《医女青玄》 作者寄语:佳作常有,知音难觅 首先感谢每一个点开《医女青玄》的读者,你的每一次翻阅都是对我莫大的支持,是我能坚持写下去的最大动力! 我知道在快餐文化盛行的当下,能静下心看一本古风类型小说的人实在不多了,(连我的家人都说看我的小说费脑子,说他喜欢系统文,开车文,不过后来还是被我强迫着每天追我的文,还被要求必须给我长评和章评,大家可以猜一下是谁,有奖竞猜哦!)因此我重视每一个读者,珍惜每一条章评,所以我用一本小说最重要的首章写下这些话只为能聊表我对所有读者的感激之情。 这本小说我初步设定的字数大约在40万字左右,或许还会更少,因此只需要一个和煦的午后,你一手执一杯清茶,一手翻看下我的小说,大约可能只需4个小时,你就可以看完我的故事,如果你全部看完,在心里赞一声,或者在页面写下你的评论(毒评更好),那我也将在心里叹一声,知音啊! 这是一个逃不开宿命和轮回的爱情故事,众生皆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五阴炽盛苦、求不得苦。但即便如此苦,人仍然坚强的活着,勇敢的抗争着,即使知道宿命,知道结局,人还是在为过程努力,这份努力和执着也让生命更加璀璨与辉煌。 我书中的主角们就是这样一群勇敢抗争命运,力求让各自生命更有价值的人们,飞疆和仙姝如此,叶护和青玄如此,沈长歌如此,元霜如此,苏长风亦然。 这些爱情里,飞疆和仙姝的爱是开始也是结束,更是爱的最短,最浅的一对,不过是两个同样寂寞空虚的灵魂,在一把魔弓无意的牵扯下,逃不开对英雄救美桥段的诠释,一见倾心,再到两心相悦,然而九重宫阙又广又深,终是容不下这样的爱情,故而才有了叶护和青玄以后的故事。 相濡以沫,日久生情的爱情最平淡却也最深刻,注定彼此牵绊一生,然而叶护身上抛不开的弱点:武将的暴躁,信任的缺失以及对权利的热切渴望,让他注定会与骨子里冷淡疏离渴望平淡生活的青玄,爱情之路异常艰辛,得有多少爱,才会让性格如此迥异的两个人都放下彼此的骄傲,努力尝试为对方改变。 如果没有元霜的出现,也许青玄和叶护即使一路跌跌绊绊,但因深爱,还尚能相携到老,断不至于会最终反目成仇,可是元霜就那么突然的出现了,在她被沈长歌追的逃无可逃之际,在她几乎像从天而降般出现在磐石林的那一刻,在她倾城容貌显露和与叶护相见恨晚的时候,她就注定是青玄和叶护爱情路上最大的劫难。 在她看来,叶护是她梦中的金甲神人,是最终要与她俯瞰整个天下的良人,可是她忘了,别人的东西,就是再爱也不能抢,可是从小要什么有什么的北临第一郡主,怎么甘心争不过一个乡间的小小医女,所以她用尽手段,费劲心机,终于让叶护和青玄之间渐行渐远,最终势同水火,可她自己最终呢?真的赢了吗? 再说本书中因为我的偏爱最完美的一个角色,沈长歌,这么完美的人设也只能出现在小说里,英俊,温润如玉,孝顺,足智多谋,世家公子,礼,乐,射,书,艺,数,样样皆精,所有的溢美之词都用在他身上也毫不为过,可是就是这样完美的沈长歌,也有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人,即使她曾经离他那么近,他却始终无法紧紧将她抓在手中,希望他最终还是能得偿所愿,毕竟他为了她,几乎失去了所有。 最后一个主角,苏长风,也就是楚玉瑾,玉瑾出生在最高贵的王族,幼年时却只能最卑贱的活着,所以他内心充满了仇恨,他算计所有人,他腹黑,心机,狠毒,对至亲也毫不手软,但正如他所说,他这一生所有的决定都是被逼的,只有青玄是他真正心里想要的,他想为自己争取一回,想让自己真正随心一回,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没有保护好他想要用命去护的人,也没有得到他算计半生的那个至尊地位。 “青玄,你跟我回猎户村吧,以后换我来保护你!我是男人,能保护你!” “青玄,嫁给我吧!” “如果你真的自信,他像你爱他一样爱你,那你又害怕什么呢?” “沈某竟不知,这天上的仙女也会流泪,难道是这泗水河畔的风沙太盛,眯了仙子的眼!” “阿玄,一切都是天意,我本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你,可我却因权利将你拱手相送,如今我想再把你再抢回来,再不能了,如果再让我选一次,这一次我一定会舍权利而选你?” “阿护,我只许你再为她伤心这最后一次,过了今晚,你要彻底把她忘了,以后你只能爱我!” “倾城,我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觉得我原来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会突然就离开我!” “叶将军,我是北临国的长公主,你不过只是东夷的一个小小将军,你有什么资格在我北临王宫发号施令,你给我跪下,跪下!跪下!” “恭迎飞疆将军归位!” “将军历劫辛苦了,药谷药仙仙姝奉家师神农氏之命特送上洗尘丹,贺将军归位之喜!” “有劳仙姝仙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化扇;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缥缈云烟开画卷,眼前人是意中人;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金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三生有幸遇见你,纵使悲凉也是情,即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第2章:乱世独漂泊,幸遇一归人 天元末期,灾祸横行,流民遍地,天下群雄逐鹿,狼烟四起,血流成河……数年后,大夷王楚天昊始定都燕京建立大夷国,此后不久,雄据四方的各路藩王纷纷称王,天下刀兵不断,数十年后,始天下四分,分别为东夷,南安,西洲,北临,至此天下初定。 天罡十年,北临国都城 北临圣地药谷落日峰顶,此刻站立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只见她黑发如瀑,白衣翩然,面若银盘,眉目如画,活脱脱一个清丽出尘的仙女,然则此刻仙女却正在极目远眺,死死的盯着山下的路,眼里尽是越来越浓的失望之色。 这是这个月以来她第三次站在这里,原本在三日前就应该回来的那个人,始终都没有出现。 当漫天霞光渐渐隐没在层峦叠嶂的山峰后,落日峰的最后一抹余晖终于消失不见,女子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而后不得长叹一声,转身朝山下走去,她终是决定不再等了。 三个月前,当伯言再一次毫无预兆的要离开落日峰时,她追到路口懦懦问他:“你又要去哪里?你不是答应会在我15岁生日那天帮我及笄吗?只有不到3个月的时间了。” “到时候我会回来!”名唤伯言的男子,大约30出头,面容清俊,仙风道骨,一派慵懒洒脱之相,只是说出的话却十分冷淡。 “你又要去王城的那些酒肆吗?”女子不甘心的再问。 伯言顿了一下,停下欲转身的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青玄,乖乖待在山上,等我回来,其他的不要再问。” 说完便不再停留,一转身已然消失不见。 “你记得一定要回来,我15岁了,你答应过的,你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回来,师伯。”青玄面朝伯言消失的地方喊到,但声音到最后却越来越小。 三个月后,在青玄满15岁那天,伯言再一次食言了。 在落日峰顶,青玄从晨光初露等到夜幕降临,然后再从鱼肚泛白等到夕阳西下,整整3天,伯言始终没有出现。 在这3天里,青玄将这些年来在落日峰的点点滴滴一一回想,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伯言从未在意过她。 她终是决定不辞而别,从此与伯言不再相见,既然他从不当她是家人,她又何必执着于这点所谓的养育之恩。 7年前伯言受青玄母亲叶茯苓临终所托,将当时只有8岁的青玄留在了落日峰,此后却日日酗酒,难有一日清醒,青玄从未受过他一天的照顾,就是如今这一身浅薄医术,也不过是她为求温饱打着落日峰神医伯言亲传弟子的名号一日日蒙混出来的。 伯言不在意青玄,更不在意那些千里求医的病人,青玄就算医术不精医死了人,他也只会说是那人是命该如此,没有人敢质疑他。 王城中医者的身份向来尊贵,更何况伯言还是王族中人,他也不会愧疚,他常说乱世中人命如草芥,救与不救都一样,与他同出药谷的叶茯苓却说医者仁心,乱世中医者更是难求,有能力就该有责任。 医者仁心的叶茯苓死于仁心,一直视人命为草芥的伯言却能日日醉生梦死,还受人敬仰。真是可笑,可叹! 出走的这大半年青玄一直在王城周围流浪,遇到很多人,很多事,救过人,也被迫害过人,乱世中,即使她是医女,却也毕竟只是个女子,凭借一些偷学到的皮毛毒术,为了自保她也曾用毒误伤人命,虽然那个人是个恶人,却也的确罪不至死。 青玄能听懂兽语,在落日峰那7年,是那些小兽陪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漫长孤独的夜晚,因此她偶尔会召唤一些性格温和的小兽为友,但她却从不曾召唤过猛兽。 只是有一次她差点被一帮恶人抓走,危急关头却突然有一头白狼冲过来把那帮恶人都咬死了,救了她一命,但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头白狼是怎么出现的。 她能听懂那些困于兽笼中野兽的哀嚎与祈求,看到那些葬身在野兽獠牙下猎人的惨状和不甘,却无法做什么。 边关连年交战,朝廷入不敷出,属地大荒,灾祸不断,庄稼的收成只够供应王城中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平常的百姓便只能狩猎为生。 她不过是乱世中一个匆匆的过客,劝不了人不猎兽,救不了兽不吃人。 遇到叶护的那一年她16岁,那天她看见一群猎户在设计抓一只受伤的独狼,是那只独狼额间原本只属于狼王的火云标记,让她驻足。 果然狼王凄厉的嚎叫声很快引来了狼群,红了眼的狼群接连咬死了三个猎户,十几个瑟瑟发抖的猎户被上百头群狼团团围住,那场面一片猩红,惨不忍睹。 青玄就是在那里救下了当时只有17岁的叶护,他的父兄为了保护他,在狼群袭击而来的那一瞬死死把他护在身下,那一刻青玄想起了母亲,她也是母亲拼命才救下的孩子,于是她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在死人堆里救下了受伤的叶护。 叶护的伤其实并不重,但他受了严重的刺激,亲眼目睹自己的父兄叔伯被狼群撕咬成碎片,这个17岁的少年已然崩溃了。 在最初的每个夜里,他都会拼命抓他的头发,不断的撞墙,不断的痛苦哀嚎:“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也许是叶护的眼泪激起了青玄的母性,她日夜守着他,不眠不休,夜夜唱着歌谣哄他入睡,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的只要青玄在他身边,他就不怎么闹了,但倘若她离开他片刻,他就会发疯般的寻找,然后像个孩童一般抓着青玄的衣角不放,他像个被遗弃的小兽一样祈求青玄不要丢下他。 就这样过了半年他才渐渐好了起来,好起来的叶护,跟之前判若两人,俨然从一个山野村夫变成了一个英武不凡的翩翩少年。 青玄就好像是在弥补当年伯言在她失去母亲后,对她的冷漠一般,她对叶护加倍的好,辛苦行医赚到的银子都用来调养叶护的身体,学着亲手给他做衣服鞋袜,一日三餐,叶护怕青玄丢下他,她就一直让他抓着她的衣角,走到哪里都带着他。 叶护说想吃枣泥糕,青玄就缠着年迈的陈阿婆2天,帮她洗衣做饭,挑水砍柴,只为摘她家几颗已经过季的红枣,她打听过了整个青州城就只有她家后院还有一棵百年的枣树。 为了摘到树梢唯一的几颗红枣,青玄竟学起了爬树,结果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浑身都被枣树的刺划的伤痕累累。 等她拿着做好的枣泥糕给叶护时,他却因为看到她脸上,手上遍布的划伤而一块都没有吃…… 第二天叶护竟突然就痊愈了。 他跟青玄说:“青玄,你跟我回猎户村吧,那里有我的母亲和族人,以后换我来照顾你吧,我是男人,我会保护你。” 第3章:猎户村内两无猜,泗水河畔初定情 猎户村位于青州城内,四面环山西边有一片树林,名唤磐石林,以东不足1里的地方就是泗水河。 在这个山青水秀的小村子,大多数都是叶氏族人,日常靠耕种和狩猎为生,一般只有在庄稼欠收时,村里的健壮男丁才会成群结队去青州以外更大,更原始的森林狩猎一些较凶猛的猎物,以换取更高额的报酬,一般村里的其他人一生都不会出村子。 一年前青州闹蝗灾,庄稼几乎绝收,靠着前年的口粮和磐石林的猎物勉强挨到了7月,迫于长久打算,作为一村族长的叶护父亲带着叶护和其他强壮的宗族叔伯兄弟共15人,一行去百里之外的黑风林狩猎,却运气不好遭遇狼王,除了叶护,全部战死于与狼群的恶战之中。 在叶护将父兄叔伯的死讯带回后,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种悲伤的气氛里。 各家门口都挂上了招魂幡,最初的几天每日都能听到有女人和孩子的哭泣声,直到1个月后村子才开始慢慢恢复生机。 青玄从小父母就不在一处,母亲叶茯苓带着她到处行医济世,医者仁心,把大多数关爱给了那些更需要她的病患,直到她以身试毒失败,油尽灯枯的她,为了能让女儿青玄活着,拼着最后一口气带青玄来到了她昔日学艺的地方——药谷落日峰,亲手把青玄交给了她唯一信任的人——她的同门师兄伯言。 伯言待人冷淡疏离,在叶茯苓去世后,就开始日日宿醉,醉生梦死,在落日峰青玄从未感受过片刻温暖。 叶护,青玄救他本是个意外,而他和他的母亲却第一次给了青玄家人的温情。 在猎户村那段日子是青玄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这里民风淳朴,村民们都善良单纯,没有外边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活的不再小心翼翼,待人也渐渐温和。 叶护更日日陪着她,对她千依百顺,任何东西只要青玄说喜欢他都会想尽办法送给她。 叶护的母亲叶大娘也极喜欢青玄,手把手教她梳妆打扮,针织女红,调香酿酒……她总说青玄长的这般好看,实在不该四处漂泊,就该找个可靠的男人嫁了,藏在家里好生养着,说着还一直给叶护使眼色,令青玄两颊绯红,分外尴尬。 后知后觉的叶护却还一直追问她怎么脸那么红,是不是病了,使青玄羞恼不已…… 因为青玄能听懂兽语,在她的指引下叶护带领族人狩猎,再未失手,他问过青玄几次,为什么知道这些,青玄都没有说,她不想让叶护知道,她可以跟兽类沟通,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了解那些死在他手上野兽的所有痛苦,她怕以后叶护都不让她再帮他。 终于叶护成功接替了他父亲族长的位置,成为猎户村最年轻的一任族长,善耕种的叶大娘带领大家在沂水边种的粮食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大丰收。 叶护说青玄是猎户村的福星,这一切都是青玄带来的。 在庆祝丰收的宴会上不断被劝酒的叶护喝多了,当着众人拉着青玄的手不放,引来一众的调笑,让青玄难堪不已,接着同村一个已经喝醉的混小子,竟还吐在了青玄身上,对于向来滴酒不占的青玄来说,再没有比这个更难受的。 她趁着大家都还在庆祝,一个人偷偷跑去了泗水河畔。 那里有一汪温泉,早令她向往不已,此次正好可以洗洗这一身的污秽酒气。 这里的水温暖清澈,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越发显的仙气缭绕,犹如进入仙境一般,身处其中,立刻就让人有一种已然融入山水的错觉,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惬意与舒坦。 四周波光粼粼,周遭花草葱郁,连吹过的晚风都带着独有的清香,沁人心脾。 远处似有仙女携纱踏歌而来,她不由便跟着低吟浅唱,且歌且舞:“皇皇上灵,愍我苍生。泌彼温泉,于此丽川。其水克神,克神克圣。济世之医,救民之命。其圣伊何,排霜吐旭。其神伊何,吞眈去毒。皇皇上灵,愍我苍生。泌彼温泉,于此丽川。其水克神,克神克圣。济世之医,救民之命。其圣伊何,排霜吐旭。其神伊何,吞眈去毒”。 不知过了多久青玄才从最初的兴奋与沉醉中逐渐清醒过来,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轰”……她的头立刻像炸了一般,耳边轰鸣声一片。 她赫然发现在她身后不到十丈的地方,立着一个男子,那男子,长身玉立,剑眉星目,虽只身着一身普通的浅色深衣,却浑然有一种英姿勃发的感觉,此刻他双颊坨红,一身酒气,满脸痴迷之色。 不是叶护,又能是谁! 青玄惊呼一声,连忙将自己没入水中,被青玄发现后,叶护竟也没有任何回避,还在那儿痴痴的看着,青玄羞愤不已,顺手捡起身边一块小石就朝他面门扔了过去,向来身手敏捷的叶护竟然没有躲开,一瞬间他的额头就开出了血色的花。 望着他额间还在不断冒出的血,青玄后悔不已,而此刻叶护却还像个傻子一般,呆呆站着,纹丝未动,她只好胡乱套上衣裙,飞身跑去给他止血。 “你怎么这么笨,都不知道躲,这么深的伤口,怕是会留疤了”。青玄心疼不已,嗔怪道。 此刻叶护却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口,还一把抓住青玄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语气不善道:“你才是个笨蛋,谁让你来这里洗澡的,要是被别人看了,我不是亏大了。” 青玄有一点懵,她被别人看了为什么是他亏大了,她这么想便也就冲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叶护的意思,突的就脸红了,心想,这个叶护什么时候会说这样的话了。 看着青玄飞红的双颊,叶护突然就软了语气:“以后不要了,如果实在想来,叫上我跟你一起。”说着用手轻轻刮了一下青玄的鼻子,含情脉脉的望着她,眼里似有无数星光闪现。 青玄心里一阵甜蜜,低低道:“那你还不是一直在偷看我”。 “我哪有偷看?”叶护说。 “你还不承认”。青玄生气。 “我那是在光明正大的看,反正谁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我看看还不行吗”?叶护大言不惭。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人,又什么时候别人都知道了?”青玄更加气恼。 “就只有你不知道,小傻瓜,那你想什么时候成为我的人?我随时都可以的。”叶护的语气有着溢出来的温柔。 青玄却被气的嘟起了嘴,望着她可爱的样子,叶护忍不住抚摸起她的脸,还用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满含深情地的望着她,眼里都是溢出来的宠溺。 青玄顿时羞涩起来,低下头,再不敢看他,沉默许久,周遭只有他们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最终还是叶护先打破沉默:“青玄,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呀,我都没听过,还有你跳的舞,真好看。” 青玄不理他,他却把她越抱越紧。 青玄觉得快要喘不过气了,娇嗔着推他:“你放开我。” “不放,就不放,你不许动。”叶护抱的更紧。 “你这个无赖。”青玄苦笑不得。 “我就无赖了,我还有更无赖的。”然后他的唇就突然覆上了青玄的唇,青玄震惊的瞪大眼睛,整个人都不知所措。 “闭上眼睛。”叶护的语气极尽霸道。 青玄缓缓闭上了眼睛。 得逞后叶护一下子变得很开心,就像个骗到糖吃的小孩子,而后却在青玄耳边耳语:“你再勾引我,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青玄闻言不解,从他的怀里挣脱,还没开口,就见叶护在指她的衣服,她低头一看,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刚刚竟因为太着急系错了亵衣的帶子,此时胸前一片春光乍泄。 青玄慌忙推开他,手忙脚乱的系衣服带子,可是衣服贴在身上,越系越乱。 一旁的叶护,看的哈哈大笑,然后叶护突然就拉住了她忙乱的手,温柔的将她系错的带子一个个解开,再将衣服拉直,对好,一个一个的再帮她系起来。 青玄痴痴的看着他帮自己系衣服带子,竟一时没了反应,待回过神看到被他系的整齐平整的衣服,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 “笨蛋,连衣服都不会自己穿,还是说你就喜欢我帮你穿。”叶护宠溺的点着青玄的额头。 青玄现在才发现,叶护原来是一个这么腹黑的人,明明是他占了自己便宜,还一副是被勾引了的样子,但她就是气不起来,甚至觉得心里头甜甜的。 他们婚期很快就定了,叶大娘说等到明年8月待青玄满18岁就给他们完婚。青玄以为她的幸福唾手可得,此后会和叶护相亲相爱,共携白首,然后儿女成群,子孙绕膝…… 直到元霜的出现。 第4章:磐石林中初相遇,一见倾心误终生 元霜出生在北临国王室,母亲是北临国的长公主李瑾瑶,父亲是镇南王元昭,她是镇南王府嫡女——元霜郡主。 她生而美丽,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素有北临第一美人之称,原本可以做个养在深闺的尊贵郡主,奈何她受驻守边关父亲的影响,从小不爱红妆爱戎装。 不仅精通各类弓弩暗器,还极善排兵布阵,从10岁起就跟在父亲身边历经各类大小战役不下数十场,在军中威望极高,绝非一般闺阁女儿能比,然则也正是因为这样为她埋下了祸患。 天罡十二年,北临国王君李翰道突然颁下一道圣旨要将镇南王府元霜郡主嫁与东夷王君楚天阔,以此来换取边关10年安稳。 她才16岁,那楚天阔却已年过不惑,她未曾见过他一面,甚至于连远在王城的舅舅李瀚道也多年未见,为什么他们就决定了她的一生。 她以为父王和母后一定会维护她,拒了这门亲,但他们都只是跟她说什么大义,什么百姓,什么边关稳固……这些又于她何干? 眼见婚期将近,她用尽浑身解数不断哭求仍无法改变,于是只好虚与委蛇,假装答应,此次和亲事关重大,北临王亲派定远侯长子昭武校尉沈长歌护送,她心想一个王城长大的纨绔子弟应该不难对付,于是她盛妆打扮坐上送亲的步舆。 行至半道她逼迫随行宫女与她互换装扮,趁着大雨摸黑遁走。逃出王城地界,她才长嘘一口气,一切顺利,从此天高海阔任她驰骋。 但她低估了沈长歌的能力,他很快发现元霜逃婚的事实,但为了两国邦交,送亲车队继续前行,他自己则掉头追赶,元霜从未遇到过哪个人如他这般难缠,从出王城她沿途用尽各种计谋始终未能将他甩掉。 行至青州地界,因连日奔逃和精神的高度紧张,元霜的身体终于扛不住了,当夜便发起了烧,为躲避沈长歌,她乔庄改扮昏昏沉沉躲进一处深山,却因一时不查掉进了捕兽的陷阱。 她在陷阱里呆了三天,奄奄一息之际看见了他,他如一道耀眼的红光瞬间照亮了她的生命,只一眼,就深陷其中,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与她俯瞰整个天下的那个王,此刻竟就在眼前,是梦吗?为什么这次这么清晰、真实? 他将她抱在怀里,飞快而平稳的行走在山间的小路上。男人独有的雄浑气息充斥着元霜的鼻尖,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如刀刻般俊美,剑眉斜飞入鬓,双眸细长锐利,鼻若悬胆,此刻薄唇紧抿,更平添几分傲然之色。 元霜不自觉看的呆了,她心想,他是谁?是他救了我吗?为什么将我抱在怀里?伴随着他因行路而急促的心跳声,元霜渐渐又进入沉睡。 那一日,青玄与叶护如常去她们布的陷阱里看是否有猎物,然后他们就发现了元霜,她误掉进捕兽的陷阱,已然昏迷,叶护因为误伤了人,很是歉疚,便将她抱回了家中休养。 回到医馆,青玄给元霜把脉,发现她不仅受了严重的风寒且身体极度虚弱,另外她的一只脚也伤到了筋骨,需要好好将养。 她抓了草药让叶护去煎药,而后她帮元霜换衣摖身,待一切收拾停当,她惊奇的发现,他们竟然救了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她把叶护叫来,指着元霜说:“你看她长的多美,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 叶护闻言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心里也忍不住赞叹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绝色美人吧,一头如云的乌发此刻铺散在织锦的软枕上,眉若远山,面似芙蓉,肌肤胜雪,因为虚弱而略显苍白的樱唇此时更让她平添一种娇柔之美。 不过待叶护转头再看向青玄时,便又觉得还是青玄让他更为喜欢,于是他说:“我还是觉得你更好看。” 一句话说的青玄心中不禁一阵欢喜,却还是笑着说道:“你骗人!” “不骗你,我觉得这世上女子再没有比你更好看的。”叶护含情脉脉。 再次醒来,元霜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医馆模样的房里,映如眼帘的是一个白衣翩然的年轻女子,这女子双眸如水,眉目灿若星子,清丽出尘,让人见之忘俗。 “你醒了,先别动,你伤了筋骨得好生休养。”青玄看到元霜意欲坐起,连忙上前来扶,声音悦耳动听。 “是你救了我?”元霜疑惑道,心想明明记得是一个男子救的她。 “是我和叶护一起把你从陷阱里拉上来的,不过那陷阱原也是我们为抓野兽而设的,误伤了你,自是再当不得你一个救字。”青玄淡笑着说。 “你们是猎人?”元霜吃惊,看这女子如此娴静淡然,实在无法把她和猎人联系在一起。 “叶护是个猎人,我是个医女。”青玄看出了元霜眼里的难以置信,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元霜释然道。 “你是谁?看你不是猎户村的人,怎么会来到这里?”青玄疑惑不解道。 “我叫元霜,是……是来青州投亲的,哪知亲人都不在了,一时伤心不查才误入了这里。”元霜顺口编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悲伤。 “哦,连年征战,世事无常,人命最是脆弱,你要节哀,先安心在这里养伤吧!”青玄温言安慰道。 快天黑时,元霜才再次见到了那个她只看了一眼就无法忘怀的男子叶护。 他身姿健壮挺拔,声若洪钟,爽朗的说:“元霜姑娘,我是叶护,是这个村子的族长,我都听青玄说了,你如今无依无靠,且安心住在这里,先好好养伤,住多久都没关系,有什么事,青玄和我都会帮你。” 元霜心想,他倒是颇有豪气,忙笑着点头道谢。 元霜的伤养了大半个月,开始她还担心沈长歌会找来,后来她发现这个村子位于群山之中,极为隐秘,如若不是机缘巧合一般人根本进不来,便渐渐放下心来。 她心想继续躲在这里,躲上个大半年,到时北临无法交人给东夷,婚事自然作罢,就算因此会再起刀戈,那也与她无关。 或者沈长歌为求自保,便拿她的宫女替嫁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倘若如此,替嫁一旦被发现,不止那宫女和沈家难逃一劫,整个镇南王府和元氏一族都会受到牵连。 可是要她为这个可能就牺牲她一辈子的幸福,那是断断不能的,杀一人或者杀千万人与她而言根本没有区别。 她安心的在猎户村住了下来,跟在镇南王府的尔虞我诈,边关军营的机关算尽相比,这些简单无知的山民实在很好应付,很快她就得到了这里所有人的喜欢,并且和叶护青玄成了莫逆之交。 第5章: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他们三个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嬉戏玩闹,元霜能与叶护弯弓搭箭,策马扬鞭,也能教青玄做弓弩,暗器,而青玄也会教元霜和叶护各种药材的名称和作用。 元霜和青玄在一起时,她会跟青玄讲王城里的各种趣事,边关军营的各种秘闻;青玄也会跟元霜讲她流浪的那几年,讲她遇到的各种千奇百怪的事,形形色色的人。 一切都那般美好,三个同样优秀的青年人都把彼此当做此生最好的朋友。 但从元霜得知叶护和青玄竟早有婚约时,一切都不一样了,她觉得他们实在并不相配。 她知道青玄常将叶护打的一些猎物偷偷放生,当叶护问起时又说自己不知道。 而且青玄喜静,喜欢采药,喜欢研读医书,常常能一天都不出医馆半步,而叶护好动,他喜欢骑马,喜欢射箭,一刻都闲不下来。 可见他们并不志趣相投,两个没有共同喜好的人勉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元霜觉得叶护天纵英才,一身骑射本领,让从小跟在父亲身边,精通骑射的她都望尘莫及,倘若一直屈居在这个小村子,真是暴遣天物,如果她能成为叶护身后的助力,他未必不会为自己改变心意。 叶护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带领族人去磐石林狩猎,为了能与他一起,元霜每天夜里都偷偷练习骑射,改装弓弩射程。 终于在一次围猎中元霜竟和叶护同时射中一只翱翔的飞鹰,叶护和随行的村民们都震惊了,竟不知这个有着倾城容貌的女孩竟有如此能力。 接着叶护又发现经元霜改装后的弓弩射程能达百丈,惊喜不已,于是便常常和元霜一起研究弓弩,废寝忘食。 后来叶护还在元霜的建议下在猎户村设立了一个专门负责改良弓弩的小队,由叶护和元霜亲自教授各种改装技艺,因此猎户村中的人对元霜更加尊重。 元霜发现,与叶护相处越久,她便越对他情深,他的磊落,他的担当,他的豪气,他的深情,他的一切一切都令她着迷不已。 夜里常常梦见他,一日不见他心里就空落落的,她从未对其他人有过如此感觉,越如此便越发觉得青玄实在配不上他。 再与青玄相处时,她便开始带着挑剔的眼光。 有一次当青玄提起榆安城时,突然就脸色大变,而后就环顾左右而言它,元霜觉得奇怪,青玄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然后在那天夜里她就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关于青玄的秘密。 当夜,青玄又做那个噩梦,梦里,那个男人拿了一碗药,捏着女孩的下把逼她喝下去,然后是打翻的药碗,夺门而逃的女孩,那个男人一直追到街上,抓住了女孩的手,女孩突然拿出一根长根,针头泛出莹莹绿光,男人轰然倒地,而后从男人鼻子,眼睛,耳朵,口中不断冒出黑血,周边的众人大声惊呼:“抓住她,抓住她!”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是他该死,是他该死!”青玄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满脸肃杀之气,眼神冰冷至极,浑身都已经湿透。已经多久不做这个梦了,为什么又做这个梦? “你怎么呢?青玄?”同住一间屋子的元霜关切的问,她突然觉得青玄现在的眼神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我没事,做了个可怕的梦。”渐渐恢复平静的青玄不安的解释道。 “那就好,你一直在说梦话。”元霜说。 “是吗?那我说什么了。”青玄连忙问。 “没什么,我没听清。”元霜沉默了一会,然后说。 “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事,睡吧!” 那一夜,两人都没再说话,却也都再没睡着,元霜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那是两年多前有一次她跟父王外出游历,路过榆安城时发生的事,那天有一对男女当街争执,那女子因那个男子拉她的手,便用一根长针刺入那个男子的心口,那男子当场七窍流血而死,而后有人群拦住那个女子说要报官,那女子大喊:“放开我,放开我,是他该死”!而后竟突然出现了一头凶猛的白狼,那白狼咬死了很多人,那女子也趁机不知所踪。 而后父王介入,严令城守追查,可最终竟被瑞安王爷李翰言所阻,这李翰言一生只醉心于钻研医道和神仙方术,年逾知天命却从未娶妻,是整个王室中最特例独行的一个。 据说他从不问世事,此次竟插手此事,让父王好生疑惑,但到底榆安城是李翰言的封地且父亲也不想就此树敌,此事便只能不了了知。 这件事后元霜便回了边关,也渐渐淡忘了,可是今天徬晚青玄突然提起榆安城,且说了一半就脸色大变而后便环顾左右而言它,晚上又突然做了噩梦,梦里她也说了那句,元霜一直记得的话,“是他该死!” 再仔细将此事前后联系,虽然当时那女子面相极冷,周身一股宿杀之气与平日的青玄实在相去甚远,但那种冰冷的眼神她今夜却是再次见到了,仔细想想,瑞安王爷与青玄口中那位待她清冷寡淡的师伯却是甚为相似的。 原来身边这个看似温良无害的女孩,竟是个如此可怕的人,叶护知道吗? 此后元霜突然不再刻意避讳对叶护的喜欢,即使当着青玄的面也开始亲热的叫叶护“阿护”,刻意在青玄面前制造和叶护亲昵的场面,设计让自己坠马从而和叶护同乘一骑,故意到处散播和叶护有私的传言。 青玄一开始并未在意传言,直到她发现叶护和元霜常常玩闹着就笑做一团,在一起时也鲜少避讳男女之嫌,时常勾肩搭背,甚至于同乘一骑。他们志趣相投,都极善骑射,能同时射下空中翱翔的飞鹰,两人走在一起,男的挺拔俊逸,女的明媚艳丽,宛然一对璧人,三人行时,青玄惊觉,她似乎成了多余的那一个! 第6章:是非曲直自难辩,此后再不复初见 青玄真的开始介意起来,但她不愿跟叶护直说,叶护定会只说是她小气,他总是这么说她,他还常常说元霜大气,行事不拘小节,没有小女儿家的扭捏。 她开始无缘无故跟叶护呕气,开始限制叶护的自由,开始强逼叶护跟她去采药,开始刻意分开叶护和元霜,青玄的反常,常令凡事直来直去的叶护莫名其妙。 可是叶护却没有因此真正与青玄有隙,而是尽量都顺着她,由着她,即使不喜欢采药,也愿意陪她一起,即使看着她晾晒药材,无聊到睡着,也没有变卦去和元霜一起狩猎。 元霜却开始不满,她指责青玄:“青玄,你为什么要一直绑着阿护,你看不出来他喜欢张弓射箭,他不喜欢采药嗮药,他的志向也绝非只在猎户村之内,他该有更好的前途,不可能日日陪你做这些小女儿的事。” “那你呢?是真喜欢骑射还是因为喜欢叶护才说自己也喜欢骑射,说什么志向,前途,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你想抢走他的借口,你并不是我们这种山野中人,这里也不适合你久居,既然你已经痊愈,就请尽快离开吧!”青玄也语带不善,直接下了逐客令。 元霜怒极反笑,带着深深的轻蔑:“你承认了,你是在嫉妒我和阿护,所以才故意千方百计把他绑在你身边,现在还想赶走我,你怕了吗?你怕什么呢?” 青玄一整天都在想元霜的话,她到底怕什么呢?叶护与她识于微时,历经磨难,相伴多年,彼此相爱,他是她未来的丈夫,他们的婚期就定在8月。 可是她为什么会怕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会把叶护抢走?是元霜太优秀,还是她其实一直对叶护和自己的感情不自信? 在独自度过了一个又长又闷的的午后,门口终于传来了叶护和元霜兴奋的声音。 她们这次带回了一头麋鹿,麋鹿一条腿上有明显的箭伤,还在往外冒着血,它望着青玄,祈求青玄放了它,她是一个有着一对小鹿宝宝的鹿妈妈,她的宝宝尚未出世,它不甘心就此死去。 叶护告诉青玄是阿元抓得麋鹿,他说这头麋鹿十分狡猾,他们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抓住了它,他说要用鹿角给青玄入药,他说的那么开心,青玄不忍直接扫他的兴致,便只好拖延。 “我们先养着它,它还有一点小,等到再过几个月,鹿角才可以入药。”她尽量放缓语气,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叶护吃惊的看了一眼这头俨然已经成年的母鹿,又看了下青玄,最终还是答应了。 元霜却开始不满,突然发难,满眼鄙夷:“这个是我猎的鹿,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问我,反而去问阿护?” 而后又转头对叶护撒娇道:“阿护,你答应给烤鹿肉的,我不管,不准你食言。” 青玄闻言突然就勃然大怒,心里压抑许久的情绪终全部爆发出来:“我不知道这是谁猎的鹿,但这里是我和叶护的家,这里不欢迎你。” “是吗?你们的家?你确定在叶护了解真正的你后,还会娶你?”元霜反唇相讥。 “阿元,你在说什么?我与青玄相识多年,自然是了解她。”叶护面带愠色。 “是吗?青玄,那你有没有跟阿护说过你在榆安城做过什么?”元霜恨恨的冷笑道。 “榆安城,你,你,什么意思?”青玄开始有一点慌乱,一些刻意遗忘的往事不自觉的涌上心头。她说的话也没了刚才的气势。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我想讲个故事,大概在2年多前,我在榆安城内见过一个女子,她与你长的倒是极像,不过那个女子可不像你现在表现的这般柔弱,我一直记得她的眼睛,那般冰冷,那般狠毒。 我亲眼看见她只用一根毒针就杀了一个壮年男子,当时那男子七窍出血,死状极为恐怖,而且更可怕的是她还能召唤猛兽,她身边一直有一头白狼在帮她,那头白狼凶猛异常,直接把现场很多人撕成碎片,我当时都吓坏了,还因此回家后病了一场。 而后听说那家人报了官府,而官府竟然只是随便猎杀了头狼来了事,大家都唏嘘不已,不知道那个女子有什么来头。” 她后面还说了什么青玄根本没听见,她只看到了叶护在听到召唤白狼,白狼把人咬成碎片后瞬间煞白了的脸,他狠狠的盯着青玄,他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青玄突然很怕,她想走进他,想跟他解释整件事情的起因,他却连连后退。 “你能召唤狼吗?你真的能召唤狼吗?那条白狼是你的?”他几乎是从嗓子里吼叫出来的。 叶护的反应也吓到了旁边的元霜:“阿护,你在发抖,你怎么呢?” “你来说,阿元,她是真的能召唤狼吗?你说,阿元。”叶护狠狠的盯着元霜的眼睛,极力压制他胸中的怒火。 “是的,是我当年亲眼所见,榆安城里很多人都能做证,就是她,我父亲告诉过我,这世上有一类人可以听得懂兽语,拥有召唤野兽的能力。”元霜急急道。 “那你,你,你说,当年那些狼是不是你招来的?”叶护目眦欲裂用一只手指狠狠的指向青玄,语气已经开始跟着颤抖。 青玄的心一片冰凉,霎时头痛欲裂。突然就发不出声音,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叶护他到底什么意思?她不自觉的后退。 “你说”。他却紧紧拽住她的手臂,强迫她上前与他对视。 “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他双目通红,宛如杀神。 青玄的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她很害怕,很害怕这样毫无理智的叶护,可是骨子里不服输的傲气却不允许她此刻软弱。 她强逼自己镇定,对视他的眼睛,口中却毫无预兆吼出:“你要我说什么呀,是那些人该死,他们……” “啊,啊,啊啊啊啊啊。”叶护突然像发疯般的上前一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并用身体将她不断挣扎的双臂死死压住,手上的力度也越来越大,青玄毫无还手之力,她觉得她的脖子要断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第7章: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元霜终于反应了过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叶护反应这么大,她原本只是想让他认清青玄的为人,认清她绝非什么良善之辈,其实只是个虚伪可怕的女人,并不值得叶护喜欢。 但此刻叶护的表现太反常了,元霜想去拉开叶护的手,却被叶护一把推得老远。 就这么死了吗?闭眼之前在青玄眼前闪现的是一双带着炼狱气息猩红的眼睛,此后多年这双眼睛还时常出现她的噩梦当中。 再次醒来已是二日后,那日天气晴好,有斑驳的日光从窗棱的缝隙照进来,投射到窗边长身而立的少年身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光点。 那少年此刻剑眉紧锁,额间有着化不开的愁怨,唇边已然冒出一圈参差不齐青绿色的胡渣。不过二日叶护却好似已老了10岁。青玄心里的怨恨在与叶护对视的那一瞬间就化作了无数烟尘,而叶护却在看到她醒后的那一刻转身离去。 耳边是叶大娘的惊喜且疑惑的声音:“小青儿,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诶,叶护呢?这死孩子,玩闹也没个轻重的,竟将你伤的这么重,看我怎么教训他。不过小青儿,他这2日都一直不吃不喝的在这儿守着你,你别伤心了……” 青玄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叶大娘因为青玄一直昏迷,迁怒于元霜,将她赶出了医馆,她只好搬去与叶护教授弓弩队学员的居安堂。 之后三日她都再没见过叶护来居安堂授课,第四日叶护终于来了但却变得失魂落魄整个人憔悴不堪,再不复初见时的样子。授课时也时常走神,不管元霜怎么安慰都无济于事,只要没事他就开始喝酒,常常喝的酩酊大醉。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都未见好转,一日他又在居安堂喝酒,元霜前去相劝,不管她怎么说他都无动于衷,元霜气恼他如此不懂爱惜自己,也气自己为什么这般爱他,便与他对饮,不知道怎么的最后两个人就抱在一起共枕而眠。 翌日先元霜睡醒的叶护大为后悔,不断跟她道歉,不惜自伤来向她谢罪,元霜却自知当晚除了交颈而卧,她们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她却不愿据实以告。只是跟叶护说这件事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此后果然叶护待元霜好了很多。 后来他与元霜说起他与父兄黑风林的那次狩猎,他说他们明明就抓了一条受伤的白狼,可是不知怎么就引来了上百头狼,那些狼貌似受过训练一般将他们团团围住,他的父兄都死于那场恶战,只有他被青玄所救。 他说他曾想过为什么青玄一个弱女子竟能从上百头狼群中将他救出,但却从未怀疑过那场恶战与青玄有关,他说他也猜到青玄似乎可以和兽类沟通,每次狩猎只要按照她的指引,就都能抓到猎物,但青玄不想说他也从未追问。 直到元霜告诉他榆安城的那件事,他突然就把所有的事都串联了起来。 他的父兄竟都死于青玄召唤的狼群,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或许当年他们抓的那头白狼原本就是青玄的,或许在青玄眼里人要杀狼同样可恨。 他像个孩子一般躺在元霜的怀里痛不欲生,元霜也心疼的陪他一起哭泣。 看着他脆弱的样子元霜主动亲吻他,叶护只是木然的回应,但当元霜试探着把手放在他腰间的衣带上时,他却突然触电般的推开她,然后又一直跟她道歉,他说他不想再做对不起青玄的事,虽然他的父兄叔伯都因青玄而死,但他的命却是青玄所救,他说这几年他和青玄朝夕相对,早就无法分开。 他说:“阿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元氏一族生而尊贵,元霜是北临国最骄傲美丽的郡主,那些为了她一掷千金,连性命都可以舍弃的王城贵族们,她连看都不看一眼,可是为了叶护,她已经都这么低声下气,委屈求全了,可是叶护为什么还不要她! 她好恨,真的好恨,青玄杀了她的父兄,他却还是要娶她,是不是只有她死了叶护才会接受她。 元霜于当夜带着满身酒气潜入医馆青玄的住处,她想杀了青玄,却不曾想青玄根本未曾睡着,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你想干什么?想杀我,你疯了吗?”她看着元霜手上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震惊的大呵。 既然被发现,干脆撕破脸。 “是,我要杀了你,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该死!”元霜一刀劈向青玄面门,却不曾想被青玄一下闪过,而后躲门而逃。 “救命,救命!”她边跑边喊。元霜自知前院的叶护闻声一定会立即赶到,慌忙之际眼前闪过青玄挂在墙上的用于针灸的长针,计上心来。 她将匕首扔出门外,拿着长针急奔出门一把拉住了已逃到门口的的青玄,借她的手将长针直刺入她的心口半寸之处。 时间刚刚好,这一幕洽好被赶来的叶护看的清清楚楚,叶护看到抱着心口缓缓倒下的元霜,慌忙扶住,狠狠的瞪向青玄。 “为什么又杀人?”他失望的大声质问她。 青玄整个人都懵了,好久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是我,是她想杀我。”她快哭了,声音都是颤抖的。 “是我亲眼所见,你还狡辩。”叶护怒不可遏。 “叶护,你不信我!”青玄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然则现在的叶护已似恨透她。一个转身将元霜抱进房里,当着青玄的面解开她的衣服查看她的伤势。 门口青玄再也看不下去,哭着跑了出去,元霜清楚的感到在青玄离开时,叶护突然收紧的拳头,转而看向她后,却又放开了。 那一夜青玄一夜未归,而叶护在元霜的床前陪了一夜。 第8章:机关算尽终成空,一腔深情了无痕 元霜一夜未睡,目不转睛的盯着此刻靠在她床边休息的叶护,他长的真好看啊!古铜色的肌肤,修长高大的身材,英挺的眉,锐利的双眸,一张薄唇微抿,整个人自有一种不可小觑的王者气势,就一如她梦中的那个与她携手站于最高处,俯瞰万里河山的那个意中人! 再一联想到他张弓搭箭,扬鞭策马时的飒爽英姿,更令她心旌荡漾。 他注定只会是她的良人,也只有她才能配的上他, 就让如果时间就此停住,就让一切回归该有的模样,他们之间没有青玄,没有楚天阔,没有家国大义,有的只会是恩爱两不疑,相约共白首! 让天永远都不要亮,让太阳永远不要升起,就让她和叶护静静的一直这么呆着! 然则太阳终会升起,天也始终会亮! 第二天一早,在医馆门口,刚想出门打水的元霜,就见到了她做梦都想不到的一个人——昭武校尉沈长歌! 他面色冷峻,气势逼人,一身锦衣华服立于她三丈之外,然后双手抱拳,单膝着地。 “微臣昭武校尉沈长歌拜见镇南王府元霜郡主。”他刻意将镇南王府咬的极重。 此刻门口已围了一圈人,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我不会跟你回去。”元霜兀自镇定。 “郡主可知,你此举会将多少人置于危难之中。”沈长歌冷然道。 “他人与我何干!”元霜不屑道。 “是吗?那叶护,郡主也不在乎吗?”他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似乎所有的事都已尽在他掌握之中。 阿护,他怎么知道她和阿护,唉,从他突然貌似从天而降一般来到这里,又有什么会是他不知道的呢?此刻如果她坚持不肯回去,那阿护势必会与沈长歌纠缠,而以阿护现在的实力是断断不能和沈长歌相比,元霜再也无法假装镇定,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郡主,请吧!”沈长歌丝毫不为所动,冷然道。 “你是谁?要带她去哪里?”一大早就被门口响动吵醒的叶护,刚一走出门口就看到半条街吵嚷的人群,然后目光停留在卓尔不凡的沈长歌身上。 沈长歌看了一眼来人,身高八尺,威武出众,心道,这就是猎户村族长叶护吧!而后略一沉吟,躬身施礼道:“这位是叶兄弟吧,在下沈长歌,是元霜的表哥,表妹数月前与姨夫闹别扭,负气离家出走,如今姨夫姨母十分担心,特令我前来寻,这好不容易才寻到,沈某代姨夫姨母感谢叶兄这些日子以来对元霜表妹的照顾!” “是吗?元霜?”叶护似乎并不相信,上前一步挡在元霜前面。 元霜极力想否认,却看见沈长歌威胁的眼神,不禁心中一阵感伤。 “嗯,是。”她满眼含泪,楚楚可怜,顺着沈长歌的话答道。 “那现在就要走吗?你的伤怎么样呢?”叶护显得有些黯然。 “怎么表妹受伤了吗?可以给我看一下吗?沈某不才也略懂岐黄之术。”不待元霜回答,沈长歌抢前一步,挡在他们中间,假意关切,实则再次威胁道。 “不劳表哥费心了,元霜已无碍,不知表哥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与阿护单独谈谈。”元霜面对沈长歌恨恨道。 “当然,不过表妹,你应知,姨夫姨母已等待多时,还望表妹你能长话短说。”沈长歌正色道,而后便识趣的退到十丈之外。 “大家也都散了吧!”叶护看向已经围了几圈的族人,不怒自威。 大家忙做鸟兽散。 周遭一片安静,两人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终是元霜艰难开口。 “阿护,我要走了,你会想我吗?”元霜无奈且伤感。 “当然会,不过你离家日久,是该回去看看父母,他日我再去边关看望你。”叶护故作轻松。 “阿护,你的志向绝非只在猎户村,你应该去王城,那里才能一展你的才华和抱负,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父亲手书一封,举荐你去王城当职。”元霜忙拉住叶护的手,眼中充满希望。 “嗯,好,如果我有需要会告诉你。”叶护轻轻的推开她的手,轻叹一口气,心想王城自己怕是不会去的,不过元霜一番好意先答应着吧! 元霜见他这般神色便也心知他真正的心意了,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惜,伤感。 十丈之外的沈长歌此刻已面露不悦之色,心中怨道,这郡主实在太过狡猾任性,这些日子为寻她,自己几乎把整个青州城都翻了个遍,况且此刻送亲的队伍即将到达东夷地界,如果再不赶回,怕是会再生枝节。 于是,他转身看向元霜,用眼神暗示她尽快回去。 元霜自知此时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又怕万一激怒沈长歌,他会对叶护不利,只能把心底想说的话再次压下。 “阿护,你可以抱一下我吗?”她此刻已然心痛欲裂,只想再有片刻温情。 叶护自觉元霜情绪不对,但转念一想,怕是她少女心思,但她离家许久是该回去看看父母。于是张开双臂轻轻将元霜抱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温言安慰:“别这么伤心,聚散总有时,我会去看你的,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最终元霜还是跟沈长歌走了,沈长歌强行与她同乘一骑,快马加鞭向东而去,不消片刻,便已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 第9章: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天罡十三年,夏,东夷王楚天阔于边城秋水关迎娶北临国第一美人——元霜郡主。 当日遮天蔽日的大红色围幔将整个秋水关笼罩其中,慕名前来观礼的两国百姓将迎亲的甬道围的水泄不通,东夷王一声令下,满城皆庆,欢呼声三月不息。 在那之后不久,叶护和青玄也在叶大娘和猎户村村民的见证下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婚后他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叶护每日忙于宗族事务,早出晚归,青玄也开始专心研究各种医理,药方,两人即使在一起,却也鲜少能有说个体己话的时候。 天罡十三年,冬,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北临与东夷永结秦晋之好的美梦中时,野心勃勃,阴险狡诈,誓要吞并天下的东夷王楚天阔突然亲率10万精兵大举进犯北临边城镇南关,镇南王元召仓促应战,节节败退…… 镇南关失守。 皆首关失守。 雍鸡关失守…… 一代名将镇南王元召退无可退,与其2子一起战死于雍州城下。楚天阔将元召父子头颅悬于雍州城门之上叫阵,雍城太守方之敬连上9道奏折请求北临王派兵增援。而后关闭城门,任东夷各类将领阵前轮番叫骂,始终只是紧守城门,不肯应战。 两方战事焦灼之际,有一红衣戎装女子策马扬鞭从东而来,一路直奔悬于雍州城上的头颅而去。在她终于将她父兄的头颅从城墙上取下的那一刻,她转身张弓拉箭,一气呵成,直射向楚天阔,楚天阔慌忙间只能用身前将领挡箭,才逃过一劫,而后元霜又是一箭,楚天阔来不及躲避胸前直直中了一箭。他气急败坏,大呵一声。 “给我放箭!” …… 事后关于元霜郡主的传说众说纷纭,有人说她如有神助,在东夷千军万马之中成功脱逃。也有人说她死于雍州城下,死时身中百箭,已不辨相貌。 值得欣喜的是,在镇远将军沈赫奉命前往雍州城救援时,这个背信弃义被北临王昭告天下称之为:“保利弃义,谓之为贼”竖子东夷王终因箭伤太重而不得不撤回秋水关,转道王城救治,至此两方才暂时休战。 此次北临损失惨重,失去三座主要城池,镇南王父子战死沙场,镇南王府元霜郡主不知所踪,镇南王妃,北临长公主李瑾瑶在得知噩耗的那天用一根白绫自挂于镇南王府。至此盛极一时的镇南王府彻底败落。 在元霜消失后不久,叶护收到了一封信,信应该已写了2月有余,信中元霜告诉叶护,当日之所以沈长歌能够找到猎户村,全是由于一名白衣女子的告密。 她在信中问叶护:“你说那个白衣女子会是青玄姐姐吗?” 青玄始终记得叶护拿着信质问她时那种厌恶的表情。 而她也确实无从辩解,那日因元霜颠倒黑白,叶护反而指责是她要杀元霜,她伤心失望离家出走。 走着走着竟不自觉到了泗水河畔,在那里思及他们之前的承诺,甜蜜,再想到叶护在争执中差点将她掐死,而后在她清醒后又对她不理不睬,不禁悲从心来,失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发现在河畔旁边的树冠上竟还坐着一个男子,他应该在她来这里之前就一直在树冠上睡觉,她因为太伤心竟一直未曾觉察。 她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如此失态,瞬间分外尴尬,那男子却似并不介意,一个跳跃便轻松的从树冠而下。 笑着说道:“沈某竟不知,天上仙子也会流泪,难道是这泗水河畔的风沙太盛,眯了仙子的眼。” 青玄大哭一场,心中的愤懑本就消了大半,被他这么一逗,竟不自觉笑了。 那男子见她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青玄从未见过哪个男子能笑的这般如沐春风,或许是他一身锦衣华服与她往日所见的人都不相同,让人平添好感,或许是他气质温和,待人彬彬有礼,又兼风趣幽默,亦或者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太孤独,一腔委屈无人诉说,而他只是个陌生人,此后或许再无相见。 她竟不自觉与他说了许多,从元霜的出现,最开始的交心,到叶护的三心二意,再到元霜的阴险狡诈…… 他实在是个好听众,全程都在安静的听她说,说到最后青玄已泣不成声。 他温言安慰:“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以为你不说,他也应该了解你,明白你,但其实如果你不跟他说清楚,他未必会事事都明白。” 青玄似懂非懂,他继续说。 “两个人争执,冷战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彼此太在意,互相为对方想一下,互相都让一点也许情况就会好很多。” “如果你不想心上人被别人抢走,那你就要告诉他,你不喜欢他跟别人太亲近,这样你会不舒服。如果他也同样在意你,自然就会离别的女子远一点。” “心机深重的女子那有单纯善良的女子招人喜欢。” …… 他似乎有说不完的道理,听着听着青玄竟渐渐睡着了。 沈长歌望着已然熟睡的少女,不禁在心里感叹,沈长歌呀沈长歌,看来是你说的话太无聊,要不怎么会把人家说睡着了。 他却不知,因为叶护近期的冷漠,青玄都不记得她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第二日一早,当青玄被耳边聒噪的鸟鸣声吵醒时,沈长歌已不知所踪,倘若不是身上盖的这件男子的披风,青玄都会认为昨晚的一切都是她在做梦。 不过他说的话,她却是都记住了,她不想再跟叶护冷战了,太伤人了,她们识于微时,相伴多年,关系搞成现在这样她也有一定责任。 她一路小跑,她想马上就告诉叶护,我们不闹了,我们和好吧! 亦或者让他在她和元霜之间做个选择,从此都不再互相纠缠。 但等她赶回医馆时,元霜已经离开了,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元霜一大早就被家人接走了。 她疑惑但也禁不住心中暗喜。 叶护待她依然不理不睬,她却不再跟他冷战,主动帮他洗衣做饭,打扫房间,主动跟他搭话,即使他不理她,她也不恼,渐渐的叶护也不再那么冷硬。 后来有一天叶护突然跟青玄说,元霜竟然是镇南王的女儿,他说元霜不久就要跟东夷王完婚,她听的云里雾里。 叶护说那日元霜被带走后,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便让人打听了,竟然因此得知元霜真实的身份,他说我们竟跟一个郡主相处了那么久。 不知道为什么青玄觉得他并没有难过亦或者任何悲伤的情绪,甚至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而后在青玄的努力下,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们渐渐和好,只是却再不复当初的样子,他们在一起有了很多避讳,比如白狼,比如他的父兄,比如元霜…… 叶护不再让青玄与他一起狩猎,青玄也不再强迫他陪她采药。青玄曾想,像那个锦衣公子所说的那样,向叶护敞开心扉,然则叶护总是拒她于千里,她渐渐也灰了心。 转眼到了8月,他们的婚期到了,叶护并没有拒婚而是听从安排与青玄成亲。 婚后他待青玄冷淡,青玄也尽量迁就他,顺着他,可是青玄做梦也不曾想到,他竟会因为她当初无意间将元霜的消息泄露给那个锦衣公子,从而将元霜的悲剧,整个镇南王府的悲剧都强加于她。 天罡十四年,春,猎户村族长叶护将族长之位转交于堂叔叶修。并与次月收拾行装,去了边关雍城,青玄曾在他的包袱里看到一封镇南王亲笔所书的举荐信,从笔墨来看,应该已写了许久。 他走那天,他的母亲与青玄都在他的身后一路追赶,悲痛欲绝,然则他终是没有回头。 第10章: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洲 傍晚,乌云压顶,狂风大作。 雍州城外,一男子衣衫破败,形似乞丐,却身背一把极为精巧的弓弩,独行于漫天黄沙之中,举步维艰,已然精疲力竭,摇摇欲坠。 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急行的马蹄声,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急似一声的催马声。 “驾,驾,驾……” “吁,吁,吁……” 骑在最前面的探路官突然勒马急停,伴随着一阵震天的马嘶声,在马蹄卷起的漫天的飞沙之下赫然见一男子歪倒在地。 探路官忙下马朝身后的一个军官打扮的男人躬手道:“沈将军,前面有人。” 身后的沈将军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北临王才从昭武校尉提拔的右将军沈长歌。 此次沈长歌奉命负责押解粮草前往雍州边关,谁知行至半道突遭暴雨,一路耽搁,眼见离约定日期越来越近,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连夜启程,谁知眼看即将到达,又遇沙暴,一行人艰难赶路。 此刻沈长歌也看见了倒在漫天黄沙之中气若游丝的男人,只见他虽衣衫破败不堪,但却身背一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良弓,且眉宇间似曾相识,略一思索,恍然大悟。 “叶兄弟,是你?你为何在此处?” 沈长歌惊道,而后看向这满天被呼啸的寒风卷起的沙尘,又不禁一阵苦笑,此刻确实不适合叙旧。 “上马。” 不待叶护反应,就翻身下马,将已然疲惫不堪,几欲晕厥的叶护扶上自己的战马,然后紧跟着也坐了上去,一手托着叶护肩膀,一手持马缰绳疾驰在一阵飞沙走石之中。 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映照在叶护脸上,他微微张开双眼,迷惑的看向四周,猛的,一个鲤鱼翻身,直直坐起。 “这是哪里?” “雍州边关。”刚刚进来的沈长歌就看到这一幕,笑着回答道。 “是你!”叶护看见来人,惊奇道。 “叶兄还记得在下,也不枉我昨夜救你一场。”沈长歌嘴角含笑,如沐春风。 叶护闻言,略一思索,便记起昨夜的事。 慌忙下床,双手抱拳行礼道:“多谢沈兄救命之恩!” “叶兄不必客气。”沈长歌笑着还礼道。 接着又疑惑道:“叶兄为何会来边关?” “实不相瞒沈兄,我此次是来投军的。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东夷老贼不仅占我城池,杀我边将,还辱我北临国镇南王,将他的头颅悬于城门之上,实在欺人太甚!”叶护愤然道。 “哦,投军,叶兄果然是热血男儿,如果天下有志男儿都如叶兄一般以兴家国天下为重,那我北临何愁不能收复山河。长歌佩服!”沈长歌诚挚的再次抱拳施礼道。 “沈兄,严重了。”叶护再次还礼。 “叶兄再如此跟我客气,怕是我们要互相行礼到明天了。”沈长歌调笑道。 叶护也尴尬的笑了起来。 “叶兄,我已让人准备了汤浴和干净衣物,你一路风尘仆仆,先去休息一下,而后我再带叶兄去各处转转。”沈长歌细心的关切道。 “如此麻烦沈兄了!”叶护忙谢道。 不多时,叶护已梳洗干净换上了普通士兵的衣服,因连月来日夜赶路,叶护比在猎户村时要消瘦很多,脸色也很差,但综观整个人却自有一种不可小觑的气势。 早饭过后沈、叶2人走出营帐,只见在雍州边关这片不毛之地上,大大小小驻扎着数百个军帐,军帐间到处可见手持长矛的士兵来回巡逻,远处也不时传来互相呼应的军号声,其中一士兵见到沈长歌前来,忙弯腰行礼道:“沈将军!” 叶护此时才后知后觉道:“沈将军?你竟是个将军,那倒是叶护唐突了。”忙向那士兵那般向沈长歌弯腰行礼。 “叶兄,这就客气了,你我虽在青州只有一面之缘,然却一见如故,倘若叶兄如此见外倒让长歌有些不大习惯,况且如今你尚未演武,还是叫我沈兄吧!”沈长歌上前一把扶起叶护。 “那就恕叶护无理了,哦,对了,沈兄你刚刚说演武是怎么回事?”叶护问道。 “叶兄有所不知,近日有不少英雄好汉都如叶兄这般前来投军,以期报效国家,收复失地,为能更好的发挥他们各自的能力,不至于明珠蒙尘,沈赫将军特意在关口摆了演武场,让每个前来的好汉都一展平生所学,从而根据他们各自的能力来决定他们在军中的兵种和职位。”沈长歌仔细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叶护闻言眼里有光华闪过。 “那不如我现在就带叶兄去看看。”沈长歌建议道。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达雍州关口演武场,此时场内正有个八尺大汉正在单手将一块千斤巨石顶在头顶,并在场内来回走动。引来场内外阵阵喝彩声。 沈长歌走进一看,只见今日负责登记遴选的将领正是自己从小的随扈沈舒。 沈舒见沈长歌亲自前来忙行礼道:“公子!” 沈长歌稍一摆手指向他坐的位子,示意他继续遴选,不用管他。 此刻那大汉已然演武完毕,只见沈舒略一思索便在一旁的红纸上写上:李二,身高八尺,力大如牛,可手举千斤,宜列入骑兵营,二等。写完便将红纸递与李二,李二欢欢喜喜的接下忙去骑兵营报道。 叶护悄声问沈长歌,为什么身高力大就能入骑兵营? 沈长歌在他耳边小声道:“骑兵首要就是要能在战场上一手拉马,一手举大刀与敌人厮杀,身高在交战中也有绝对优势。” 叶护连连点头。 接着上来的是一对兄弟,各手持一把短刀,一上场二人便向沈舒方向拱手道:“大人,我是罗勇,我是罗义,我二人从小便酷爱耍刀,此次希望能入刀兵营为二等兵。” “三等,三等也行。”哥哥罗勇明显比弟弟要气势不足,忙讨好似的向沈舒道。 “开始吧!入哪里?为几等,你们说了不算。”沈舒面无表情道。 沈长歌不禁感慨,这冰块脸做起事来越发有个样子了,再不是当初那个每日只懂跟着他的跟屁虫小舒了。 心想间,只见台上两兄弟已然你一刀我一刀的打的难解难分了,刀法虽然毫无章法,但也能看出是从小练习的,只要之后能在刀兵营好生磨练也未必不会出头。 一打完,这两兄弟就急急走向沈舒,眼巴巴的等着他下笔,沈舒此次却似乎有点犹豫,许久才动笔写到:罗义,罗勇,善使刀,宜编入刀兵营,三等兵。 罗氏兄弟也欢喜的走了。 接着又上场了好几个人,都各自表演了自己的一些才能,不过大多平平,分别被编入:轻兵营,重兵营,盾牌手,长枪兵等,都不若李二那般一下就能入骑兵营的。 第11章:演武场上技惊人,一举成名美名扬 眼见场内空空,沈舒站起身来面朝场下问道:“还有人要试吗?” “我来。”叶护纵身一跃便潇洒的跳入场内。 “在下叶护,青州人氏,善使长弓。”叶护朝沈舒拱手道。 沈长歌见叶护未曾与自己招呼一声,就突然跳进场内,惊讶不已,但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他的心思,他定然刚刚是看到了沈舒对自己的恭敬,怕表现出与他相熟会让沈舒偏私。 “这叶兄真是个磊落君子呀!”沈长歌心中不禁赞叹道。 只见叶护此时已经手持长弓,连发三箭,箭箭直中靶心。场下已有人忍不住连连叫好。 “将靶子退后十丈,再试。”沈舒此刻也有些激动,此人气质出众,箭法高超正是弓弩组的急缺人才。 “退后五十丈吧!”叶护胸有成竹道。 “再退50丈,可就80丈了,你确定你看的到靶心?”沈舒疑惑道,心想这人真是狂妄。 叶护再次拱手诚挚道:“说来也奇怪,在下从小就目力极好,百丈之内的所有东西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倘若不是今天这把演武的弓弩用的不甚趁手,百丈之外又有何难!” 叶护说的极为轻松,底下听的人却个个震惊不已,还有兵头忍不住骂道:“无知小儿,太过猖狂,你当我们是三岁孩童!”接着场下又有多人起哄说叶护狂妄自大,一时间演武场内叫骂声不断。 “大家先别急,让这位叶兄试一下不就可以了吗?如果真是狂妄之辈,大家再恼也不迟。”沈长歌忙打圆场。 “大家肃静!闹事的滚出去。”沈舒命令道 这时场内才恢复安静,不过那兵头却似个较真之辈。 面朝沈舒躬身道:“大人,这小子实在可恨,把我们当猴耍,说什么百丈之外也能射中,今天如若他射不中,该当如何?” 原本叶护在三十丈内,直射中靶心已然够进弓弩组,但因他中的太轻松,于是叶舒才想,将靶子退后十丈让叶护再试一次,如今说什么百丈之外,简直天方夜谭,一时沈舒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大人莫要为难,倘若我此次射不中,那我立即离开演武场,此后再不出现在雍州!”叶护正色道。 “这,这。”沈舒更是为难,如此人才就这样流失,他岂不罪过,这时不自觉的就看向沈长歌。 沈长歌看到沈舒求救的眼神,心中不禁暗叹道,叶兄绝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他即说能射中,不防让他一试,可如今他竟立下誓言,如果射不中就要离开雍州,这也太为难,但看到场内叶护那坚定的眼神,又不自觉的认为他一定能射中,于是他朝沈舒略一点头当是回答。 沈舒见一向足智多谋,临危不乱的公子授意了,便放下心来,朝场上喊到:“将靶子后退五十丈。” “大人,且慢。”叶护突然说。 那兵头立即哈哈大笑道:“怎么无知小儿这就要反悔了,那还不趁早滚出雍州,要不爷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接着场内传来一阵哄笑声。 “当然不是,只是你既逼我立誓,那倘若我真射中靶心,你又如何?”长这么大从未有人敢如此嘲笑叶护,此刻他也真动了气。 “倘若你射中靶心,爷爷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那兵头不屑道。 “我要你头做什么用,又脏又臭的。”叶护冷冷道。 场下又是一阵哄笑声。 “那你要如何?”那兵头恨恨道。 “如果我射中靶心,我要你站在靶前给我当个活人靶子,我这射鹿,射熊是平常事,就是还没射过人,我倒是很想试一试。”叶护说的极为轻松,但却突然邪魅一笑,让人莫名心惊。 “好,一言为定。”那兵头仍不以为然。 此时沈舒却有点隐隐的担心,毕竟演武场只是个人演示武艺的地方,倘若突然用来射人,不管中与不中怕大将军那里都不好交代。可是沈长歌此时不说话就是在默认同意这种行为,他又不好阻止。再者他刚刚看到场内男子那突然玩味的一笑,心下竟然有了骇意,想他沈舒也是跟着大将军打过多年仗,立下赫赫战功的,什么时候就被一个小子吓住了。 此时的沈长歌也并不好过,特别是叶护说要射人时那个表情也把他吓了一跳,可是此时他骑虎难下,场下众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纷纷催促。 “你倒是射呀,你倒是射呀!” 一时呼喊声不断,他只能继续默认。 向沈长歌看了多次后,沈舒终于艰难的朝场内的叶护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叶护见此,一个马步,张弓拉箭,连发三次,场下众人都凝神摒气,大气都不敢出,但谁也看不到到底射没射中,只到负责读靶的士兵颤抖着喊出:“3箭,3箭,全中靶心!” 场下一阵安静,突然不知是谁第一个鼓掌叫好,“箭神呀!”之后众人都纷纷叫好,大喊:“箭神,箭神,箭神!”呼喊声不绝于耳。 此时沈长歌才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然冒出了汗,不过心下对叶护也佩服不已。 最惨的要属那个兵头了,此刻他瘫软在地,连偷跑的力气都没有。被场下视叶护为箭神的众人直接绑到靶上。 沈长歌忙上前阻止,想要劝说叶护算了,可是此时叶护只是朝他点了点头,做了一个放心的动作,他便再不插手。 那被绑上靶心的兵头此刻冷汗涔涔再不复刚才的嚣张。一直呼喊:“箭神饶命,箭神饶命”。眼见叶护不为所动,还在准备张弓,吓得又朝沈舒大喊:“大人救我,大人救我。” 可是沈舒此刻还沉浸在震惊与喜悦当中,自己此次演武竟遇到个百年难见的神箭手,有此人在,收复山河,指日可待。老将军该多高兴呀! 那兵头见众人只顾调笑,沈大人又兀自呆了一般,彻底没了指望,再见叶护的箭头即将朝自己面门而来,却又一直只是不断变换角度,一时吓又哭又叫,待叶护一箭射出,已然吓得屁滚尿流,许久才发现叶护的箭竟只摖着他额头没入他额前的发髻之中。 场下又是一阵欢呼!箭神之声络绎不绝! 其实叶护之前就知道自己箭法很好,从小打猎就没有人能比的过,这些年也就元霜的箭法能让他入眼。 但他却不曾想到,自己初来雍州就能引起如此轰动,他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元霜一直说他不该只呆在猎户村,说他该有更好的前途。 可是现在,他不仅出了猎户村,还来到了雍州边关,站在演武场内,还被人称为“箭神”,可此刻他想与之分享这份荣耀的那个红衣戎装女子又在哪里? 第12章:人人只道生子好,不知子孙催人老 傍晚,微风细雨 叶护此时正站在大将军沈赫的营帐外,已等了快3个时辰,此刻双腿麻木不堪,浑身像灌了铅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 演武场后,他便被沈赫传召,而后被要求在帐外等候,这一等就是3个时辰,这期间沈长歌、沈舒都有进入营帐,但只有沈舒出来。 里面不时传来沈赫的打骂声,却始终不见沈长歌的任何声响。 叶护自幼居于山林,自由散漫惯了,对人对事向来都是你对我好,我就对你更好,你对我不好我就会加倍讨回来,这也是今天他为什么一定要和那个兵头较真的原因,但似乎,他此举连累到了沈长歌。 他也是3个时辰前才知道,沈舒是沈长歌的随扈,而沈赫竟是沈长歌的父亲。他公然在演武场内箭射活人,而且对方是个北临老兵。 战场之上最忌讳就是同室操戈,而这位沈赫将军似乎尤甚。做为右将军的沈长歌和负责此次演武遴选官的沈舒都没能及时阻止他,导致那个老兵现在还痴痴呆呆。 更甚的是,整个军营现在一片“箭神”之声。大多数见或者没见过叶护本人的年轻士兵,听了当时在演武场内几个士兵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描述后,都对叶护崇拜的五体投地,甚至于有人开始说叶护是上天派来保护北临国的神人转世。要不是沈赫及时将几个带头传谣的士兵丈刑三十,估计还有得闹。 此时已在帐外等的眼冒金星的叶护终于再一次沉不住气,要门口的兵将通报,哪知道得到的还是那一句:“大将军此刻还在忙,请在帐外等候!” 等等等,等等等,叶护气的都想骂娘了,忙了3个时辰还没忙完,你忙就忙呗,干嘛又召见我,召见我了,又说你忙,让我在门口等,一等三个时辰还说你在忙。从早上到现在他就和沈长歌喝了一点粥,此刻真是又累,又饿,又急,又气! 可是他也确实不敢私闯大将军营帐,更不敢就此离去,一方面是因为他想从军,沈赫这一关是一定要过的,另一方面这沈赫多年征战,浑身天然一种杀伐不可冒犯之气,他不敢。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是沈长歌的父亲。 他虽与长歌相识并不久,但长歌不仅救过他的命,而且他为人温和,彬彬有礼,行事也坦荡磊落,与他相交他心里轻松舒坦,况且长歌说他与叶护一见如故,那便一见如故吧,故友的父亲更不可冒犯。 而此刻营帐内沈赫也确实在忙,忙着教子! 他这嫡妻所出的长子——长歌,各方面都很优秀,他在他幼年时就已将他做为镇北侯府的继承人来培养。 请了最好的先生来教他“六艺”,礼,乐,射,艺,书,数,他样样皆精。 王城之中那些高门大户,那个不是暗地里说他,“有子长歌,夫复何求!” 可就是这个让人人都交口称赞的儿子,近年来却没少让他生气,先是不听他的劝告,擅自做主把自己从文试改成武试,还在武试中得了个一甲,直接被北临王封为负责王城守卫的昭武校尉。 他想不明白,当个文官多好呀,他们这些武将在前方冲锋陷阵,出生入死,还要时刻谨防那些奸诈小人蒙蔽圣听。一不小心就会被扣上个拥兵自重,图谋造反的罪名,要不是他这些年谨小慎微,凡事都明哲保身。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且他多年征战,早已一身伤病,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突然驾鹤西去,到时候整个镇北侯府都得靠长歌撑着,所以他不希望自己最看重的儿子步自己的后臣,一心只想让他能做个文官,一辈子安稳平顺。 在他看来,做个文官只要妙笔生花,口灿莲花,日常哄的王君高兴,再稍微有点理政能力,偶尔为君王分点忧,便能一辈子荣华富贵。 可这孩子就是不听,明明能当个文官就要做武将,做武将就做武将,老老实实呆在王城多好,非要自请来雍州边关当什么右将军,现在还带了个什么箭神回来,王君最是忌讳边将勾结这些所谓的神人。 这个所谓的箭神叶护刚来第一天就搞的雍州边关谣言四起,还公然在演武场同室操戈,实在是个刺头! 他已将沈长歌整整骂了3个时辰,把军帐中能摔的物什都摔了,从小到大这孩子认错态度总是极好,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可就是事事不肯听他安排,主意太正,凡事又不知变通,偶尔又心思太多,琢磨不透。正所谓慧极必伤,刚过易折,他这种性格怎么能不让他为他的将来担心。 骂了这么久他也累了,看着此刻脸色青白还僵直躬身跪在帐内的儿子,一声长叹,罢了,罢了,退下吧,退下吧! “谢大将军!” 沈长歌闻言缓缓起身,摇摇欲坠,但仍躬身退下,礼数周全。 沈赫累极了,他需要这么一场发泄,自从沈长歌自请来雍州边关后他就气极了他,想大骂他一顿,然后赶回王城去,可长歌却是王君褒奖为深明大义,不可多得的将才。他就是父亲骂儿子也要找个不让王君疑心的理由! 镇南王府一夕之间化做烟尘,王君就不能给镇北侯府留个后吗? 沈赫怅然若失! 第13章: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大将军,叶护已在门外等候多时,是否召见。”门口守将再次来报。 “传他进来吧!”沈赫已然累极了,淡淡道。 “叶护参见大将军!”终于得已进入营帐的叶护双膝跪地,双手对参举过头顶,大礼参拜! “箭神请起吧,老夫一界凡胎,当不起如此大礼。”沈赫讽刺道。 “大将军,叶护只是一个普通人,箭术稍准一些而已,是那些士兵缪传了,将军不要误会,我此次前来边关只为投军,以期能上阵杀敌,收复山河,还望将军成全!”叶护铿锵有力道,仍然保持刚才跪拜的姿势,丝毫不敢怠慢! “你拿什么上阵杀敌,收复山河?就凭你箭术高超,笑话,一个分不清敌我的无知小儿,你知道你的箭只能对准你的敌人,而不是你的同袍,还不速速退下,明日一早就给我离开军营!”沈赫不容置疑道,心中却在想,如果此刻跪在这里的是他的儿子长歌,该有多好啊,如果他也能名正言顺的把他赶走,多好! “大将军,叶护,诚心诚意千里而来,只为报效国家……”叶护明显感觉到了沈赫对自己深深的敌意。 “退下!”沈赫一副根本不想听的样子。 “大将军!”叶护仍想坚持。 沈赫却直接吩咐左右将他赶出帐外! 失魂落魄的叶护缓缓走入右将军营帐。只见此刻沈长歌已然换了一身素色深衣,在帐外月光的映照下,他一拢月白,玄纹云袖,并有绯色罗料蔽膝,身挂锦绶,朗目星眉,温润如玉,此刻正端坐于案前面对一桌饭菜,自斟自酌,整个人看起来儒雅清俊,贵不可言,再不似那身着甲胄的英武将军。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就是他吧! “你就该当个文官,浑身书卷气。”叶护坐在对面与长歌一起用饭,由衷说道。 “父亲也常这么说!”沈长歌重重叹气道。 “那你为何又做了武将?”叶护嘴里含饭,含糊问道。 “父亲年纪大了,而且一身伤病,我不放心他!”沈长歌淡淡道。 “哦。”叶护感觉到了长歌的黯然,转而安慰道:“我父亲已去了5年。” “你不是还有母亲,还有一个心心相惜的青梅竹马,我可是只有父亲。”沈长歌看向叶护微笑道。 “青梅竹马,你说青玄?”叶护突然有点不悦。 “我一直想问你,当日青玄是怎么找到你的,还把元霜的下落告诉了你。”叶护终是开口问道。 “她并没有找我,是我在泗水河畔看见她一个人在树下痛哭。”沈长歌微微讶然,而后便陷入回忆,将当日的一切据实相告。 叶护听后许久没有说话,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在误会她呢?其实当日元霜身死,镇南王府湮灭,他一时痛苦不堪,与其说是恨青玄告密,倒不如说是恨他自己。 那日沈长歌来带走元霜时,他明明就已经觉察到了元霜情绪不对,沈长歌也绝不会是什么替姨夫姨母来寻表妹的表哥,可是他终还是没有阻止。 虽然当时他并不知道之后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情。但扪心自问,他是想让元霜走的,夹在两个不断争斗,还非要你死我活女人之间,太累了! 其实在得知那咬死父兄的狼群,有可能是青玄召唤而来之时,他就已经失去了爱任何人的能力。 可是,元霜待他太好,好到把一切都给了她,在死前一个月还曾托她父亲镇南王,帮叶护写了封举荐信,举荐叶护去当时还负责守卫王城的最高统帅,镇北侯沈赫那里当差。 如今,镇北侯成了镇北大将军,和他同在雍州边关,一切似乎铭铭中都有定数。 近来更令叶护心惊的是,他常常在想,东夷王之所以会在婚后不久就大举进犯北临边关,是否跟元霜不是处子有关。 他越这么想便越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你呀,真应该怜取眼前人,真的,既然父亲不让你留在军营,你回青州去吧,好好待人家,是个好姑娘的。”沈长歌诚心诚意劝道,脸上却黯然。 他的话直接将叶护从回忆拉回现实。但此刻叶护却并不想提起青玄。 “来,走一个。”叶护举起酒杯碰向沈长歌手中的杯子。 “好,那我们今夜就不说别的,只喝酒,就当我给叶兄送别,愿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沈长歌淡淡笑道。 “我是不会走的,从青州一路走来,我见到的都是从边关逃难的百姓,他们风餐露宿,饥寒交迫,更有甚者易子而食。山河破碎,苦的最多的终是那些无依无靠的百姓,我们有能力也就应该有责任,帮他们做点事情。”叶护觉得自己不再是猎户村中那个只知道弯弓射箭,坐井观天的莽夫。 “好男儿,是该如此!”长歌似有醉意,不由低低念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干!” “干!” 哈哈哈哈……… 是夜,路过儿子营帐的沈赫,看见里面儿子与叶护不断对饮,原本想大声呵斥,但终因两个年轻人的豪情壮志所触动,独自离去! 第14章: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 第二日一早,为使沈赫改变心意,叶护托沈长歌将一封举荐信呈给了沈赫。 镇北大将军沈赫在看到至交老友镇南王元召生前亲笔所书的这封举荐信后,不禁老泪纵横,感慨良多,虽然同意叶护留在军营,然则却还是只给了他一个低级守备的职位,并言明将领的升迁一定要与战功相符。 此后叶护就如平常兵卒一般接受各种训练,然不出一年便因在弓弩,队列,格斗,举重,马术等各个方面成绩优异,脱颖而出,又因“箭神”之名,在军中拥有极高的威望。 或许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叶护在沈长歌的建议下,开始学习兵法和战术,夜夜苦读兵书,勤奋程度常令沈长歌咋舌。 一日傍晚叶护又至沈长歌营帐借阅兵书,这本是平常事,但因他昨日才跟沈长歌借走了一本《六韬》,这才一日就又来借阅《吴子》,令沈长歌疑惑不已。 “《六韬》你已熟读?你这那是读书呀,想当年就是我这般聪明绝顶之辈,这部《六韬》也看了一年有余,才尽解其意,深为姜尚的大智慧折服,你这才读了一日,又来借《吴子》,如此囫囵吞枣,读书又有何用!”沈长歌不禁摇头道。 他这叶兄各方面都可称天才,唯独读书,实在是,唉,不说也罢! 叶护叹道:“我之前读《孙子兵法》,觉得孙子其人不过如此,阴险狡诈,跟那东夷王也没什么分别。 而后又读《孙膑兵法》读到《杀士》这一章时惊觉孙膑这厮也非君子,跟人结交,百般讨好,结果就为了在紧急关头让他人为他牺牲身家性命,虚伪至极。 昨日我又我又读《六韬》,才读首章,就又觉得姜尚其人前后矛盾,一方面说要以“仁,德,义,道”来治理天下,一方面又教人侵略他国,天下归一,实在难解,故而今日又来跟你借阅《吴子》,看看吴起是否真有什么真知灼见,可供一读。” 沈长歌听他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结果都是些一家之言,便知他读书不求甚解,不禁哈哈大笑。 “叶兄,我看这《吴子》你也别借阅了,按你所说这吴子更是个无耻之辈,为免惹得叶兄生气,还是不读为好,不读为好。”沈长歌又气又笑。 “是吗?之前不是你说让我多读点兵书,好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怎么又不让我读了?”叶护疑惑不解。 “这,这,是这样叶兄,我思来想去,觉得如叶兄这般拔山盖世之人,只管冲锋陷阵就好,如兵法中这些个狡诈之事,有我这般头脑灵活之人来做就好。”沈长歌勉强解释道。 “头脑灵活,你是暗指我,蠢笨。”叶护隐有怒气,开始摩拳擦掌! “自然不是,叶兄你如此天纵英才,怎能跟蠢笨二字联在一处,我刚才只是跟你玩笑玩笑。”沈长歌冷汗岑岑,忙立即讨好道。 “沈兄倒是越发幽默风趣了!”叶护哼笑道。 “是吗?幽默风趣,倒是之前也有人曾经说过,我还以为是恭维之言,如今看来竟是真的。”沈长歌想起初次在泗水河畔见到青玄那次,自己夸她是仙女流泪,她便说自己幽默风趣,便不禁莞尔一笑。 “这上一个说你幽默风趣的是个女子吧!”叶护看了沈长歌一眼,肯定道。 “你怎么知道?难道叶兄你读了几天兵书,竟学会了看相。”沈长歌不正经道。 “不用看相,看你那满面桃花,便可见一般了。”叶护冷冷笑道,然后可见一般了。”叶护冷冷笑道,然后转身走出帐外。 “满面桃花!我哪有满面桃花?我有满面桃花吗?”沈长歌惊诧,忙转头问向旁边的随扈沈舒。 “有,有吧!”沈舒看着长歌的脸,结巴道。 “哼!”沈长歌冷哼一声。 “哦哦,没有,没有,你哪有什么桃花!”沈舒见沈长瞬间翻脸,满脸黑线,连忙改口,而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军账。 不过刚走出军帐十步不到,他便忍不住大笑起来,他家这公子倒是越发可爱了,看来只有在叶守备面前,他才能恢复原本跳脱的心性。 军营中原本枯燥烦闷的日子,因为有沈长歌这个至交好友相伴,而显得也不那么无趣,转眼过了2年,这2年叶护和沈长歌夜以继夜加紧操练,彼此之间又能互帮互助,扬长避短,终于都通过了沈赫大将军的非人训练,彼此之间更兼惺惺相惜,已然成了生死之交。 在这期间驻守雍鸡关的东夷将领时有来犯,右将军沈长歌熟读兵法,极善排兵布阵,而素有“箭神”之称的叶护精于骑射,此二人通力合作,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多次将来犯敌军打的落花流水,狼狈不堪。 叶护也终得到大将军沈赫认可,被破格提拔为军前参将! 天罡十七年,冬,已休整4年有余的北临边关将领在镇北大将军沈赫的带领下首次进攻雍鸡关,军前参将叶护与百丈之外一箭射死东夷主将拓跋余,一时令军心大振,而后大将军沈赫与沈长歌增派精兵分别封锁雍鸡关三面要塞,前后夹击刚刚才仓促领兵的东夷偏将拓跋安。 这是一场恶战,东夷兵英勇善战,北临将领精于战术变化,双方一直打了三个月,死伤过半,属地上到处可见堆积如山的尸体,四野之处满目疮痍,鲜血染红了雍州大地,但最终破釜沉舟的北临军还是一鼓作气将东夷敌军赶出了雍鸡关,东夷偏将拓跋安不得已带领残部四散逃窜。 至此东夷拓跋大军不败的神话彻底被打破。 雍鸡关收复! 收到捷报的北临王李翰道,朝庆三天,并亲笔御书重赏沈赫父子黄金万两,另赐沈赫一等忠勇侯爵位,世袭罔替,其子沈长歌晋升一级为左将军,军前参将叶护晋升一级为后将军,所有在这场战争中抛头颅,撒热血,为国捐躯的北临男儿都赏金百两,封壮士!其他军将也各有封赏!一时间三军沸腾,齐声大呼:“山河不复,永不还家!”声声经久不息! 第15章:忍看青州成新病,急盼华佗验灵方 一日,叶护正在自己的后将军营帐内,翻看沈长歌近期所画的行军布防图,受益匪浅,故而准备临摹一番。 此时门口士兵通报:“沈将军到!” 叶护不以为意,继续临摹,他与长歌之间何须通报。只见沈长歌应声进入,满脸凝重:“叶兄,青州出事了!” “什么事?”叶护停下手中的笔。 “青州瘟疫横生,渐有向周边扩散之势,王君已下令封城,凡偷跑出城者,格杀勿论!” “怎么会,半月前我才收到青玄家书,说是家中一切安好,让我好生打仗,勿以家中为念。”叶护急道。 “此次瘟疫来势汹汹,传染极强,初始之时,病状并不明显,所以并未引起重视,待爆发之时,已然无法控制,不过王君已派了多名太医前去青州支援,或许会有好转也未为可知!”长歌解释道。 闻言叶护径直向帐外走去,长歌见状忙随后追赶。直到大将军沈赫帐外,叶护不待门口卫兵通传,便拉沈长歌一同进入,待叶护向沈赫禀明来意,沈赫勃然大怒道。 “你已知青州爆发瘟疫,且渐有扩散之势,王君既已下令封城,你身为北临将领此刻却来请假休沐归乡,简直愚蠢至极!” “大将军,叶护自从3年前进入军营,从未归家,此刻家乡遭逢瘟疫,我实在担心家中老母,妻子,请将军成全!”叶护怅然若泣。 沈赫似有动容,思索道:“我与那时任青州州牧的方之敬颇有些交情,此刻我便修书一封给他,让他务必留意你母亲妻子,除此之外,休要再提。你身为军中守将却枉顾王命,自去掌邢堂领20军棍,退下!”沈赫一朝施令,绝不容置疑。 沈长歌见叶护似还想再秉,深知父亲脾性的他,连忙将叶护拉住,躬身告退! 行至帐外才将叶护放开仔细宽慰道:“大将军所言有理,青州已然封城,此刻你就是回去,也进不了城,况且你又并非医师,此时回去无济于事,我会让父亲打听青玄和你母亲的消息,尽快告知你!” 叶护此刻也渐已冷静下来心想,青玄本就是个医女,医术高超,自保当无虞,母亲与她在一起也当会更安全些,自己刚才此举确实鲁莽冲动了些,于是便向长歌点了点头。 当夜叶护在掌邢堂被结结实实打了20军棍,此后半月下不了床,衣食住行全靠至交好友沈长歌照顾,沈长歌为此苦不堪言,却也无可奈何,只因叶护那一句,挚友之间本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翌日,青州州牧府,州牧方之敬大怒,朝一青袍男人大吼道:“叶青云,本官请你来是帮本官做事的,不是让你事事戏耍本官,你若不能替本官分忧,趁早滚出青州。” 只见那被骂的男子,身高7尺有余,约莫30出头,偏瘦,身着一袭淡青长袍,外罩一件乳白色对襟袄,脚蹬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成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一派风流之韵。 只见他对顶头上司方之敬的怒火丝毫不以为意,似已司空见惯,此刻他靠坐于圈凳之上,高跷二郎腿,缓缓说道:“下官怎敢戏耍大人,回想当初您初任雍城太守,那东夷王就背信弃义兵临城下,就连镇南王那号英雄人物都战死于城楼之下,只有您韬光养晦,关闭城门,只守不攻,任凭那东夷各路将领轮番将您骂个狗血淋头,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您始终充耳不闻,紧闭城门,直等到沈赫将军来救。 当时下官就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如今你刚到青州上任,这青州就爆发瘟疫,下官看来,这定是上天对您的又一次考验,您不妨发挥您脸皮厚的特长,再去那猎户村走一趟,或许这次那个药谷唯一在生的传人——青玄医仙就肯跟你回城救人呢?” “滚!”方之敬气极! “下官告退,明日定在州府门口静待大人佳音!”叶青云躬身假装稳重道。 “倒水,给我倒水,气死我了!”方之敬气的只喘粗气,朝内侧厢房大喊道。 这时从内侧厢房走出一约莫40岁左右的中年妇人,周身衣饰简朴,荆钗素面,气质温和娴静。 “大人莫要再气了,气坏了身子,还不是自个难受,这叶佐政向来如此,没个正行,这还都不是您给惯的。”方之敬的夫人方陈氏温言安慰道! 第二日,想了一夜的方之敬再次传召叶青云。 “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呢?”还不待叶青云前来假意参拜,方之敬就急急问道。 “下官打听清楚了,那青玄医仙如今就和老母住在一起,家中再无他人,她日常就只呆在猎户村内,从不踏出半步,除了猎户村中人,从不和他人接触,只要是她不想救的人呀,就绝不会救,是个面冷心更冷的冷美人呀!”叶青云娓娓道来。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我让你打听的是她是不是有什么软肋,或者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人或事,或者有什么可供拿捏之处,你净说这些无用之话做什么?”方之敬压着火气道。 “阿,除此之外,再没了呀!”叶青云委屈道。 “滚,滚,滚!”方之敬再不想跟他废话! “又滚呀,哦,好。下官告退!”叶青云更委屈道。然后转身朝外走去,在快出门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大人!” “什么事?您想起什么事了吗?”方之敬急切道,仿佛突然抓住了什么紧要的东西一般。 “哦哦,没,没什么,就是有您一封信,送到州府了,您这几日都未去州府,下官特意给您拿过来了!”叶青云讨好道。 “放着吧,放着吧!走,走,走!”方之敬摆摆手,似再不想看到叶青云。 “那下官给你放这了,您一定记得看啊,一定要看啊!”叶青云一再叮嘱。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方之敬不断朝外摆手。 “下官告退!” 叶青云终于走了,方之敬仿佛累极了,瘫倒在地,他心里清楚,此次瘟疫却非以前那些可比,蔓延速度极快,搞不好就会生灵涂炭,虽然他已极力做好各种安排,一旦发现疑似病状立即隔离,人人出行必须以面纱覆面,非紧要事就待在各自家中,并严令各州县郡务必严格执行,否则一律革职查办!并且他也已将情况据实上报朝廷。朝廷也已安排全国最好的医师都齐聚青州,组建了一个专门负责研制此次瘟疫药方的团队,但如今已过去一月有余,仍无进展,整个青州如今人人自危,他这个青州州牧也日日寝食难安。 3日前,下属佐政官叶青云突然举荐一人加入制药队,称此人为药谷目前在生的唯一传人。他大喜过望,这叶青云虽然成日里没个正行,但关键时刻总是极有用的。 他立即亲自前往那药谷传人——青玄医仙目前所居的猎户村中,那地方极是隐蔽,要不是叶青云带路都不一定找得到。 他以青州州牧之名诚心城意替整个青州百姓,乃至于整个天下臣民邀请医仙出山,那知那医仙矢口否认自己是药谷传人,不管他如何软硬兼施都不为所动,甚至于最终出动了府兵都无济于事,那医仙好生了得,府兵都近不得身,且猎户村中那些猎户也极敬重她,为了护她,甚至于不惜于跟府兵对峙,他又不敢真的伤了医仙,只能悻悻作罢。 回来后他与叶青云思来想去都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此刻他心焦如焚却是全无奈何,忍不住就念起诗来,文人本性尽显。 天灾总随人祸起,外忧怎及内患伤。 浓涂碧血清尘毒,素染丹心洁宇寰。 揪心裂肺离人泪,垂黯山河举世惊。 瘟神遁没失威横,但愿终将一阵风。 始信硫磺烟雾里,瘴离疠绝亦人生。 恍惚间他撇了一眼案上的那封信,看到上面属于边关大将的图章,便拿了起来,只看了几句,竟狂喜起来,嘴里喃喃念叨:“太好了,太好了,天助我也!” 第16章: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速传叶佐证!”方之敬大喜过望,急忙向门外守卫道。 刚刚回到州府的叶青云屁股还没坐热,就又有守卫来报,说方大人急召。 原本想搪塞一下的他,略一思索,觉得不对,这向来只有他戏弄方大人的,这方大人可是个严肃的小老头,断断不会在瘟疫封城这么严重的时节故意折腾他,此刻又召,或许真有急事,于是连忙又坐上官轿朝方府而去。 一进会客厅,只见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捋山羊须的小老头方大人此刻竟端坐于主位,拿着茶杯,细细的在品茶,见他进来行礼,也只是微微点头,便示意他坐下,跟前几天的暴躁相比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叶青云见此心里一阵恶寒,难道是山雨欲来之前的平静,顿时不禁暗自后悔刚刚怎么不找个借口溜了,唉!此刻手心里已然冒出了汗。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于是连忙站起道:“不知方大人召见,有何吩咐,此刻下官州府之中还有一堆公文要处理,大人你看能否先让下官回去处理一下,再来?”叶青云假装恭敬道。 “哦,叶佐证如此之忙,本官还多次召见你,倒是我不对了。”方之敬冷冷道。 “那是自然,哦,当然不是,方大人才是日理万机,宵衣旰食,为国为民,不遗余力,下官只是做了那么一点点份内之事。”叶青云一时嘴快点,但又立即马屁道。 “废话少说,看看吧!”方之敬不耐道,将那封从雍州边关加急送来信拿给叶青云。 叶青云疑惑的接过信,而后看了一会,脸上的表情顿时就生动起来。 “大人,请将此事交给下官,您最近太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下官这就去猎户村请医仙出山,此次定能不辱使命,请大人放心!”叶青云正色道,不辨真假。 “那你州府那边的公文怎么办?”方之敬冷笑道。 “那些先不打紧,还是请医仙重要,待请回医仙,下官再去处理。”叶青云回道。 “别勉强呀,叶佐证,你昨日才说我初任青州州牧,青州就闹瘟疫,是上天对本官的考验,这医仙非得我亲自去请,才能让上天不再降罪,怎么此刻又要自己去了。”方之敬冷笑道。 “不勉强,不勉强,这下官是大人的下属,下官去请,跟大人去请是一样的,再说了,为大人分忧,是下官的本分。”嘴上说的虽好,心里却腹诽道,如此能名扬天下的大功岂能让你一人占了。 猎户村外,叶青云和几名随扈尽数被猎户村民挡在村口。 只见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站在正中不耐烦道:“你这人好生脸厚,都跟你说了,我青姐姐不是什么医仙,你们三番五次前来扰她清净,却是为何?” “小姑娘,我也早跟你说了,我此次前来是替你青姐夫来看你青姐姐的,有书信为证!”叶青云对于小姑娘的无理并不恼怒,反而和颜悦色道。 “什么青姐夫?乱七八糟的。”小姑娘疑惑道。 “远在雍鸡关的后将军叶护,可不是你青姐夫。”叶青云解释道。 “阿护哥哥,你说是阿护哥哥让你来的,真的吗?小姑娘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 “当然是真的呀,我可是青州佐证大人叶青云,从不妄言。”叶青云一片赤诚之相,不过旁边的几个随扈闻言却都忍不住同时撇了撇嘴。 “那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告诉青姐姐。”小姑娘闻言立即雀跃起来,连蹦带跳朝医馆而去。 “青姐姐,青姐姐!”小姑娘尚未到医馆门口,就大叫起来。 医馆里面的青玄此刻正在煎药,旁边屋里的阿娘还兀自昏睡着,她听到小姑娘叶舞的喊声,连忙出来,对着刚进医馆的叶舞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悄声问道:“小舞,怎么又大呼小叫的,阿娘才刚睡着。”说着又进屋煎药去了。 “哦哦!”小舞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走进偏屋看了一眼,又走到青玄身边。 小声道:“大娘还没好吗?都大半年了,怎么一点都没好转呀?” “是啊,不仅没好转,貌似还有加重之势,我真担心……”青玄深深的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心想着,再这样下去,阿娘可能连3个月都撑不到了,叶护此刻还身在边关,如今又洽逢瘟疫封城,自是短期内都无法回来,如此便是连阿娘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上次家书她本欲将阿娘的病情告之叶护,但阿娘却说叶护身在战场,随时出生入死,不能太过牵挂家人,万一影响到他打仗,岂不害了他。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些年,阿娘总是要求青玄报喜不报忧,不管家中发生什么,都独自咬牙扛着,不是担心会影响他的心情,就是担心会坏了他的前程。 于是青玄的家书大都是:家中一切安好,你在边关务必保重自身,不要以家中为念。 如今阿娘病情日见沉重,她用尽毕生所学都始终无法逆转,如果伯言还在,或许阿娘还有机会,但如今这惶惶人世间再没有伯言其人。 大约1年前,她惊闻药谷神医伯言羽化成仙,于是连夜赶回落日峰,然终是连他的尸身都未见到,负责他后事的小道士劝她不要伤心,说伯言早有羽化之意,如今心愿达成,是个好事。 确实对伯言来说成仙是一生的追求,如今能够羽化成仙,是个大好事,但是此后她还能再叫谁一声师伯,如今阿娘重病不起,她却是再无人可以指望。 这些年随着年岁渐长,她的心境已大有不同,以前她总是怪责伯言待他冷淡疏离,未曾真正照顾过她一天,认为伯言寡恩少义,但如今想想,那时她尚年幼假借伯言名号在外面闯了多少祸,但每次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当年她只当自己是运气好,如今想想哪有人会一直运气好,不过是有人一直在默默帮她收拾残局罢了! 第17章: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怎么了,青姐姐,你怎么哭了!”小舞顿时不安道。” “没事,是我医术不精,救不了阿娘。”青玄伤感道。 “不是,不是,青姐姐你可是神医,咱们村里的人谁不舒服,都找你看诊,你都能药到病除。连上次二狗病的都要死了,你都能救回来!”小舞连忙摇头安慰道。 “那只是个意外,并非我医术有多高超,是二狗命不该绝。”青玄淡淡解释道。 “那还有上次叶叔叔摔断腿,你几下就给接上了。还有放生哥,他上次掉进水里淹死了,你帮他按按几下,他把水吐出来就好了,还有,还有……”小舞扳着手指边想边说。 “好了,好了,你呀,再说就没完没了了。”青玄无奈笑道,宠溺的用手在她的额头点了一下。这小舞从小性子就活波,长大也一点没变。 “青姐姐,你笑了,你笑了,真好看,她们还说你不会笑。你以后就要多笑,让他们都看看,看他们还敢说我青姐姐不会笑?”小舞又马上兴奋起来。 “就你话多,哦,对了,你找我什么事?”青玄正色道。 “哦哦,我差点把正事忘了,阿护哥哥,是阿护哥哥他托人来看你。”小舞连忙说。 叶护,怎么可能,他如今身在雍鸡关,那里才刚刚收复,收尾的事一大堆,他上次还来信说他忙的不可开交,但是看着那些关内百姓不再流离失所,他感到他做的事很有意义。 思极此,她问小舞:“是谁说的?” “就是上次跟那个,那个什么大人一起来的那个,穿的很漂亮,但是看起来很不正经的那个大叔。”小舞连忙说。 叶青云,怎么是他,这个叶青云也算是个让人难忘的人了,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他脸皮厚,上次就是他跟方大人说自己是药谷唯一在生的传人,还一见自己就称医仙,让方大人和一众兵士都学着他的样子对自己行大礼,敬称医仙,任凭她怎么解释他们就是不听。 她母亲确是药谷传人,她也从8岁起就在药谷长大,但是她却从没跟药谷中人学过什么成套医术,母亲在的时候她还小,后来母亲不在了,伯言又不管她,她以前行医都靠从小耳濡目染学的一些皮毛,挂着伯言的名头坑蒙拐骗的。 真正学医也就是在猎户村定居以后,叶护怕自己闷给自己开了这间医馆,她才开始靠着之前的一些行医经验,研究医书,药方,慢慢积累了些经验和名气,勉强可以称为医女,离医仙差了可不止十万八千里。 她将情况都跟方大人据实以告了,可奈何方大人始终都认为是她在推脱,说什么青州万千百姓,甚至于天下生灵都要她来救,如此重任,实不敢当,她吓得躲进医馆再不肯出来。 这些年在猎户村她帮着叶护照顾阿娘和族人,赠医施药,还教他们围猎时只围三面,不赶尽杀绝,不杀已有孕的猎物,不杀幼崽,教他们通过封穴之术让猎物在无痛苦的状态下死去,一开始大家都颇有意见,不肯听,但都念及叶护和阿娘的面子,被迫接受。 后来大家发现如此打猎,猎物竟能源源不断,再不像以前那样,一到冬天磐石林就难见动物踪迹。大家都被迫要去千里之外围猎。而且封穴之术可以让猎物在短时间内毫发无伤的死去,这样剥下来的猎物皮毛更完整,价值更高。 此后大家便对她十分尊敬,族中凡有婚丧嫁娶都奉为上宾,对他的敬重甚至于超过了族长叶修。 如今有人想强逼她出村行医,这些村民自是不肯的,叶护之前组建的弓弩队,便第一个站了出来与朝廷的府兵对峙,互不相让,最终方大人无奈只能悻悻离去。 这才没过三日,这叶青云又来了,还假借叶护之名编造谎话,实在是个小人。 青玄本不想理,但转念一想,毕竟他们是青州的父母官,而猎户村也受她们管辖,倘若关系搞的太僵,她倒是无所谓,叶修叔叔他们就不好做了,自己不能这么任性,还是见一见吧,大不了再跟他们解释解释。 既已想好,她便交代小舞看好药炉,留意阿娘的情况,如果阿娘醒了就先喂阿娘喝药,如果阿娘有任何不妥,立即去村口找她,如此反复叮嘱了好几遍,这才安心朝村口走去。 “师妹,你终于出来了,快跟这些山野村夫说说,别在这堵着了,这哪有点待客之道呀。”叶青云初一看到青玄,就连忙自来熟的抱怨道,接着又嫌弃的拍了拍他被村民碰到的衣襟。 “师妹吗?叶大人,你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阿,我如果没记错,不久之前你才当着众人的面,非说我是药谷唯一在生的传人,称我为医仙,一时搞的满城风雨,让我百口莫辩,这才不过几日,你怎么又改了称呼,这次又是什么缘故?”青玄真是无语至极,这叶大人每见一次就让她惊奇一次。 “哦,师妹有所不知,我与你师师伯伯言本同属一派,且都信奉黄老之学,按照流派来算,我应尊称他一声师叔,他是你师伯,又是我师叔,故而你自然是我师妹,再者,青云,青玄本就是一门嘛。”叶青云一本正经的胡诌。 “唉!我当真不知伯言那样一个人冷淡疏离的人,是怎么跟大人这样一个,一个“热情似火”的人结交的,还将药谷中的许多事告之于你。大人你也是把这点关系用的彻彻底底,不过青玄在此奉劝大人一句,凡事太尽,缘分是必早尽。”青玄话说的铿锵有力,却还是尽量压下内心的厌烦,用了一个比较正面的词来形容叶青云的为人。“我为何能与伯言结交,这说来就话就长了,师妹若真想知道,待你跟我回到州府后,我再仔细讲于你听。”叶青云听出青玄的语气不善,但仍避重就轻道。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伯言已经羽化,还望大人日后口下留情,莫要总拿他做人情。还有,我再说一次,我并非什么药谷唯一传人,医术也不过尔尔,实在难当此次瘟疫制药大任,还望大人以后不要再来了。”青玄不悦道,转身欲走。 “师妹,你误会了,我此次前来是受叶将军所托,接你和叶老夫人去州府暂住的。”叶青云眼见青玄要走,连忙推开挡在他前面的一个村民朝青玄喊到。 “够了,叶大人,不要再搬出其他人了,请回吧!也不要再来了!”青玄已然面带怒容,直接下了逐客令。 “叶将军的字,师妹总认得吧!”叶青云眼见讨近乎不成了,连忙搬出杀手锏。 “叶护的字,在哪里?”青玄闻言立即转头问道。 “师妹请看!”叶青云莞尔一笑,而后从身后随扈手中接过一封书信,故作毕恭毕敬递予青玄。 第18章:念天地之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叶护的信很短,原本是夹在沈赫给方之敬的公函里,信中叶护简单说明了猎户村的位置,以及青玄和叶母的情况。 在信收尾处叶护如此写到:近日惊闻青州瘟疫横行,灾民遍地,末将日夜寝食难安,实在挂心家中老母妻子,恨不得一日千里,回乡与家人同危共难,生死相随,然王命不可违,叶护身为镇守边关将领,更不敢擅离职守,只能隔空祈求上天垂帘,以期青州能早日脱困,此时还望方大人能多加照看吾母亲与妻子青玄,叶护感激不尽! 寥寥数字,情真意切,青玄不禁怅然若泣,她深知叶护为人,倘若不是挂念至极,岂会轻易求人! “叶大人,是青玄失礼了,请进吧!”青玄见他确有叶护书信,也不好再将他挡在村口,忙将叶青云一众请进药炉。 此时叶母已然醒了,小舞正在给她喂药。 “阿娘,叶护有书信传来,我念予你听。”青玄连忙高兴的向叶母念起叶护的信。 初一听完,叶母竟老泪纵横,她已知自己大限将至,命不久矣,或许等不到儿子来见她最后一面了,在临死之前,知道儿子如此挂念自己,怎能不伤心欲绝。 “阿娘,你别难过,青玄会一直陪着你!”看到叶母如此,青玄也不禁难过起来。 “青玄,那位大人就是来请你进城的吧?”叶母有气无力,颤巍巍的指着门口的叶青云问。 闻言青玄立即瞪向立在旁边的小舞,小舞自知是自己口不择言,忙低下头去。 “是,老夫人,在下叶青云,受方大人所托,请青玄医仙出山,一起研制能解此次瘟疫的良方。”叶青云看到叶母指向自己,忙近到叶母床前,而后自然的将手搭在叶母的脉门之上,许久之后看向青玄,面色凝重。 青玄见他如此熟练,便知他也是学医之人,再想到他与伯言交好,心中不禁升起希望,于是便与他一起移到院中交谈。 “大人可看出什么?”青玄问。 “老夫人已然病入膏肓,药石无灵。”叶青云长叹一声,转而肯定道。 之前青玄虽也知道阿娘沉疴宿疾,积重难返,但一直都不肯接受现实,始终还抱有一丝希望,如今见他说的如此肯定,不免悲从心来,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 “师妹,你要节哀!老夫人年纪大了,这是自然规律,不可强求!”叶青云安慰道,颇有道家无为之风。 “大人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能随你前去都城制药了吧,一方面我当真医术浅薄,另一方面阿娘如今这种情况,叶护又不在身边,我是断断不能离开她的。”青玄解释道。 “师妹,你要相信自己,你是你母亲和药神伯言亲自带大的孩子,说到医术,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你更好,老夫人早已油尽灯枯,你也硬是让她撑了这么久,试问在这世上还有谁能做得到。”叶青云难有如此正色的时候。 “可是如今这种情况我怎能离开阿娘。”青玄无奈道。 “要不这样,我们将老夫人接去都城,再在官驿中找几个合适的仆从侍候,这样你即能照顾老夫人,又能帮忙一起制药。”叶青云略一思索建议道。 “可是阿娘,她这一生都住在猎户村,此时她又怎会答应离开这里。”青玄摇了摇头。 “老夫人那里你就交给我,我会说服老夫人的。” 叶青云接着又说:“师妹,你或许不知,青州疫症如今已然严重到什么地步,解药一日不出,便会有数百人因瘟疫而死,有数千人因此而感染,如此往复,不出半年,青州就会成为人间炼狱,祸及整个天下生灵。” 青玄闻言微怔,如此的话方大人上次也提过,但当时她并未在意,以为是方大人言过其实,如今听叶青云说来却突然有种身临其境之感。 “师妹,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青玄顺手接过叶青云递来的一叠厚厚的东西。 “青州各郡县的奏疏,你看看吧!” 青玄接过,而后随便从中翻出一张默默念道。 “青州泉安县,县主冯清奏报,下官死罪,本县自月初以来,感染人数不断加剧,已成失控之势,底下诸郡现已尸骨遍野,哀鸣不绝,死者相枕连途,生者号啼盈市,弃家荡产,比比皆是,鬻妻卖子,在在有之。” “青州黄梅县奏报:有一家死至三十八口,计三千四百余口,有全家灭绝者,计八百余户;有父母俱亡而子女出逃,人惧为所染,丐食则无门,假息则无所,悲哭动地,实可哀怜。” 青玄大惊失色,连忙又往后翻,看到的都是些各地的惨状。 “一户或死八九口,或死六七口,或一家同日死三四口,或全家倒卧,无人扶持,传染不止,病者极多。” “怎么会,怎么会如此严重?我竟以为只是方大人言过其实。”青玄痛哭流涕,脑中不禁浮现出各地的惨状,胸口剧烈起伏,痛不欲生。手中的奏疏再不敢看。 “这些都已是三日前所写,如今怕是更要惨上许多。” 叶青云长叹一声,而后突然整了整衣冠,脸色凝重,面朝青玄双手对参,举过头顶,躬身一礼:“青州佐证官叶青云代整个青州百姓,恳请青玄医仙出山制药,拯救万民!” “恳请青玄医仙出山制药,拯救万民!”数十名随扈见他家大人已然如此大礼,自是不敢怠慢,全部齐齐参拜,喊声不断在山谷中回荡! “青玄,跟大人们去吧,不要以我为念,阿娘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可是阿娘的身子如今已无力回天,你就让阿娘在这里度过最后的一段时间吧!”不知何时叶大娘已在小舞的搀扶下颤抖着走到了门口。 “不,阿娘,我答应过叶护要好好照顾你,这个时候怎么能离开你!”青玄忍不住抱住叶大娘大哭出声。 “去吧,孩子,阿护在边关奋勇杀敌也是为拯救边关百姓,如今你能去救青州百姓,而不去救,阿护也会责怪你的,我的儿子我了解,此时他一定是希望你去的。”叶大娘说完就不断咳嗽起来,一时面若金箔。 “阿娘,阿娘!”青玄大叫道,忙将叶大娘搀扶到床上躺着。 “走,走,走……”叶大娘似乎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仍保持着将青玄望外推的姿势,嘴里不断喃喃念着。 “青姐姐,你走吧,我会照顾好大娘的,你放心吧!”小舞也跟着大哭起来。 青玄只得长叹一声,她与阿娘相处这么多年,深知阿娘的脾性,一旦决定的事情,绝无转圜的余地,于是抬头,将眼中的泪水尽数逼回,又看向躺在床上已然虚弱无比的阿娘许久,终还是面朝叶青云艰难的点了点头! 第19章:但愿苍生俱康健,不辞辛苦出山林 青州州牧府门口,此刻方之敬带着太医院正奉左清明等一众数十人,焦急的等待着,随着一阵马蹄声从远及近,方之敬带着众人连忙上前,马车刚一停稳,帷帘被叶青云从外掀起。 “下来吧,师妹,方大人和众太医都等候多时了。” 此刻的青玄却有一点紧张,这一路上她都在想,她真的行吗?她真的能行吗?但此刻已然骑虎难下。 叶青云看懂了青玄的紧张,这一路相处下来,人精的他,早看穿了青玄冷漠背后的不自信。 于是淡淡一笑,轻拍了下她的肩头,安慰道:“别害怕,师妹,你要相信你自己。” “谁说我害怕了?”青玄闻言立马冷冷道,而后下了马车。 “医仙一路辛苦了!”方大人一看到青玄,就立即带头朝青玄抱拳行礼道。 青玄看到方大人带头一众数十人亲自在州府门口迎接,心里不禁一阵惊慌,如此也太隆重了吧,她何德何能呀,能当得起如此礼遇,但此刻面上也只能淡定客气回礼。 “方大人太客气了,青玄不辛苦。” “这位是太医院正奉左清明,这位是副奉于号,还有这几位都是从各地选派的良医,都是王君委任来青州研制此次瘟疫药方的。”方之敬一一指着众人向青玄介绍道。 “青玄医仙!”众人也连忙纷纷向青玄见礼。 大家表面上都礼数周全,但青玄却分明感觉到其中大多数良医的敷衍和不满。 恐怕大家也都是迫于方大人的威压,才来这里迎接她这个不过双十年岁的小女子吧,便不禁在心里苦笑一声。 随即也还礼到:“方大人和各位良医大人,都不要客气了,叫我青玄或者青大夫就好,按照辈分来算,各位都算得上青玄的前辈,如此称呼实在折煞青玄。” 众人见她还算恭顺有礼,便也大多收起敌意和轻慢。 青玄见众人都不再客套,于是马上说道:“不知可否给我看看目前的病症。” 太医院正奉左清明见她初来就着急见病症,便知她不是客套之人,忙说道:“青大夫,请随我来。” 须臾,众人便到了一间3进院子,门口的牌匾上有“思民堂”三个大字,是方之敬为研制此次瘟疫解药临时设立的,同时这里内间也收治当地的病患,外间此刻放了各种各样的药材和一应制药器具,应有尽有,倒是让青玄心下一阵欢喜。 每进院子旁边都还设有一间专门研制药方的耳房,依次望往里走,可以看见一间间被隔离出来的小隔间,每个小隔间里都躺着一个病人,依据病人的病情严重程度依次安排在前中后三排。 “病情最危重的病人都安排在最里面吗?”青玄问。 “是的,青大夫,您先换上特制的衣服和面巾再进去吧!”左清明见她一来到思民堂就要往最危重的病人里冲,也不禁心下有些敬重,连忙命人拿来特制的防护服饰给2人换上。 青玄和左清明走进最里面的危重区,才发现这里的隔间更小,人数要比外面两处的多上许多,左清明见她疑惑便解释道,原本这里的病患都是州府收住的一些轻症病患,但此次病情转变太快,危重区人数却越来越多,因此不得已还做了临时改建。 青玄选了最里间的一个病患望闻问切一番后,又分别走了几个中度和轻症区的典型病例仔细了解,然后才朝身边的记录参士道:“病患脉息紊乱,时急时缓,头部灼热,眼部发红,隐有化脓之相,口内喉舌出血,呼吸不畅,危重区的病患胸肺部按压疼痛,恐已有恶化,体表温度不高,但有脓包烂疮显现”。 而后青玄才和左清明一起走出门口的诊治区道:“左正奉,青玄依据医书记载和刚刚了解的情况,初部判断此次瘟疫应是外感热病引起,也就是恶性伤寒。” 左清明连忙点头称是:“青大夫,所言极是,我等也是这么判断的,故而用了:辰砂,水磨雄黄,叶子雌黄,紫金入药,起初还有疗效,但渐渐效果就越来越弱,特别是对危重区的病患毫无作用,我等又加了厚朴、知母、芍药、黄岑,但都无甚明显疗效。” 青玄略一沉吟道:“这些都是小金丹方,既然效果不佳,我们可再尝试调中方:大黄、麻仁、枳壳、茯苓、芍药、前胡、黄芩一起入药。” 左清明听完觉得这些药效未免太猛,但如今这种情况也不妨一试,于是让青玄将具体用药数量写成药方,而后吩咐下人尽快煎药。 徬晚时分,二人再去观察用药后病患的情况,青玄当场又用了针灸之术解病患体表毒素,如此反复几日,都不曾停歇,但药效对于轻症患者较为明显,中度和重症的患者病况却始终未有大的改观。 因此还要每日尝试变换其他药材,再观察服用后的症状,一一记录在册,但重症病患大多已口不能言,一些具体的身体变化情况,不能及时掌握,导致在用药上极难把握份量。 如此每日忙到夜半时分,青玄和左清明,于号等人才惊觉一整天都几乎没有吃东西,竟也都不觉得饿,只能相视苦笑。 回到休息处后,青玄脑子里还一直想着病患的情况,怎么都无法入睡,大半夜又爬起来看医书,折腾到天快亮了才勉强睡了一会。 第20章:万般委屈独自吞,唯愿新药救苍生 翌日一早,青玄刚一到思民堂就发现方之敬竟然已在内堂等候,左清明一等人也显然都早到了,大家一看到她,气氛有点怪怪的,原来昨夜危重区突然一下死了数十人,都是连服了几日青玄的调中方后,才突然病情恶化的。 虽然左清明等人都知道跟青玄的用药没有太大关系,主要是危重区病人的身体已达到一定程度,这时一点点外界的刺激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但是由于之前方之敬对青玄的格外器重,初来当日还亲自州府门口迎接的礼遇,还是让很多良医不满,这会儿除了左清明也没有人替她说话,甚至私下有很多人都在传是新来的医仙用药过重,导致危重病患大量死亡。 虽然方之敬在听了报告后,只是亲自安排了这些死亡病人的后事,并没有直说什么,但是面上的失望之色,还是让青玄心里十分难受。 青玄有点委屈,自己如此尽心尽力,却得到这种结果,心里难免有些不忿,但眼见一个又一个病人被抬去统一火化,连骨灰都要用石灰掩埋,而有的病患自己昨日还亲自针灸诊治过,心下又不免一阵伤感,特别是有一个病患被抬走后,身后有半大的孩子一直追赶,痛哭,青玄更觉得自责,认为是自己的无能导致的这一切,但青玄从小就心性坚韧,也并没有因此就打退堂鼓,而是更加不眠不休的测试各种药方。 可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有的病人竟然不肯再服用她的药方,并且大家相互传递这种恐慌情绪,慢慢的竟没有人再敢服用,辛苦研制的药方无人肯服,青玄更加觉得无助,如果不是这时左清明一直站在她这边,帮她出面调停一些事务,还让她的药挂着他的名让病患服下,她真怕自己会坚持不住。 一日叶青云突然来访,还带着一个病患,说是叶青云的手下的一个亲兵,叫小七,今年才刚满15岁。 “这孩子是我从雍州边关带过来的,父母都死于战乱,从7岁起就一直跟在我身边,这次也不知怎么就感染了,还望师妹能全力求治。”叶青云十分诚恳道。 “这次病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我和左正奉,众良医目前都束手无策,之前由于危重病人大量死亡,还导致一些病患不敢尝试我的新药方,在左正奉的调停下才让病患服药,但是效果都不明显,如今我对自己也没有信心。”青玄无奈说道。 不过半月未见,叶青云发现青玄已然憔悴了许多,隔着面巾都能感觉到她的倦意,或许更多的还是心里上的。 叶青云忙安慰道:“青玄,在你来之前左正奉和众良医已研究了三个多月都没有进展,你不要操之过急,小七的病情我也亲自看过,一发现就已经到达肺腹,说明此次瘟疫病情可能在不断变化,所以之前的一些医例可能都不能再借鉴,我们需要研制一种新的药方。关于小七,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是小七唯一的亲人,我把他交给你,就是信任你。” 送走叶青云后,青玄顿觉安心了很多,马上对小七进行了全面的检查,了解到小七很可能是误食了感染过的食物,所以病情才发展的这么快。 青玄一直在想叶青云的话,不能再借鉴以往的医例,因为这是一种全新的瘟疫,所以要研制独特的药方。 早上左清明来找青玄时赫然发现青玄竟又一夜未眠,身边已经放了数百中药材,她正在每一种亲自尝试。 左清明吓了一跳:“青大夫,这么多药,你都试过了,是药三分毒你一下尝这么多,身体怎么受的住?” “无妨,我只是略微尝一点而已,此刻除了舌头麻木,其他还好。”青玄虚弱的笑道。 “我来吧,你说先尝那种。”左清明无奈道。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对这个不过20出头的医仙,已然佩服不已,不管什么境地,她都没想过放弃,即使被人误会也不着急为自己解释,只是一心扑在研制解药上,试问如果是他,也做不到如此淡定。 “甘草、乌梅、甜茶、槟榔。”这四味药请左正奉尝一下用量多少为宜。 “这四味药都是治疗喉疾的特效药,与此次瘟疫并不对对症呀。”左清明不解道。 “此次瘟疫前所未有,我们需要独创一种新的药方才行。”青玄解释道。 闻言左清明也不再问,只是按照青玄所说,不断尝药,然后记录合适的克数,到后来又有多名良医也主动加入尝药队伍,整整七天,不断测试,不断尝药,而后青玄才将删选出来的药材亲自五碗水煎成一碗水。 药煎好后,青玄通过施针让小七从昏迷中暂时清醒过来,然后才将药拿给他,望着这张还稚气未脱的脸,青玄又犹豫了:“小七,我现在给你吃的这种药,以前从未有人吃过,也许你吃了会好,也有可能你吃了后病情会因此加重,那你还愿意尝试吗?” 小七望着青玄,虚弱而痛苦的苦笑,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但还是坚定的说:“青玄姐姐,这些日子我虽然昏迷,可我知道是你一直在照顾我,还有我来之前叶大人跟我说,你是天下最好的良医,他信你,我也就相信你,如果我真的不幸因此死了,也没关系,小七孑然一身,除了叶大人已然没有任何牵挂,如果我死了,拜托青玄姐姐帮我转告叶大人,他的大恩大德,小七只有来世再报了。” 青玄见小七说的如此情真意切,心里一片感动,但又忍不住叹气,其实她真的没有什么太大把握,只不过小七的病情也已经不能再拖,此刻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于是还是亲自将新药一点点的喂给了小七,而后便一直守在他身边,观察他身体的变化。 左清明和众良医此时也没闲着,思民堂最近每天都有病人去世,又每天都有新病患送进来,他们心里清楚其实外边还有大量病患没法送进来,地方就这么大,自然不能收治所有的病患。 病患们都把能住进思民堂当做自己生的希望,可是他们这些良医却一点把握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拼尽所有,才能住进来的病患一个个的死去。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委实太揪心,沉重的心理压力已经快要把他们压垮了,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青玄的新药有用了。 第21章: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口照在青玄的脸上时,她猛的惊醒过来,昨夜小七喝完药后就睡着了,为了便于观察他的情况,她就一直守在他的床前,后来太困了就想先眯一会儿。 可就这一会儿,她竟做了个可怕的梦,梦里开始是叶护在力战群狼,浑身是血,她跑去救他,可他竟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把弓弩径直射向她,她大惊失色,慌忙逃跑,跑进一片树林,又被一个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人影挡住,那人手持一把短刀也向她刺来,她大叫,而后终是看清了那人的脸,倾国倾城却又那么阴险狠毒,元霜! 惊醒后的青玄脑袋一片模糊,梦里的场景实在太过清晰,就好似真的发生过一般,让她心悸不已。 身旁的小七还兀自睡着,青玄略一把脉,心下大喜,小七此刻的脉象竟渐趋平稳,难怪他能一直睡的这般安稳,如此说来她此次的新药竟是有用的,青玄不禁喜极而泣。 青玄帮小七轻轻拭额头的汗迹,此刻再仔细看这孩子的眉眼竟跟当年的叶护有几分相象,才15岁就一副大人的模样,想着他服药前的话,青玄心里一阵欣慰,自己总算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当左清明得知小七脉象和缓后,也欣喜若狂,如果小七可以转危为安,那此次青州的瘟疫就有救了,他们这些人在这里辛苦这么久,总算都可以全身而退。 转念一想,心里又不禁对青玄有几分嫉妒,这女子如此年轻就立下这样的大功,此后自然可以平步青云,甚至于还可以流芳百世,而他如今已然年过不惑,也不过是个太医院正奉而已。 青玄此刻却并未想到这些,方之敬和叶青云信任她,请她来制药,她便一心制药,小七信任她,她便想让他好起来,仅此而已。 正午时分小七终于转醒,青玄忙再次给他检查了一遍身体,发现他高烧已退,脉象也平稳,但肺腹部却有胀气,按压时疼痛,似有蹊跷。 或许此次瘟疫本就怪异,既然小七此刻高烧已退,脉息也渐平稳,那就应该问题不大,但心里却始终不安,故而还是暂时阻止了左清明想大量制药的建议。 “青玄姐姐,我饿了。”小七看着这几天一直在他旁边,忙前忙后的青玄傻笑,他好几天都吃不下任何东西,此刻却真是饿了。 青玄闻言立马安排人煮了一碗米粥,亲自一口一口的喂他,他也都乖乖的吃了,青玄看着小七明明是个孩子,却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笑着问他:“等你好了,你最想做什么?” “等我好了,如果叶大人同意,我想回雍州边关,跟沈大将军一起再收复皆首关,镇南关,把那些东夷人都赶出北临地界。”小七陷入想象,眼里似有火焰。 青玄想起叶青云说过,小七的父母都死于战乱,他是跟着叶青云从雍州城过来的,此刻想回乡效命,收复失地,也不难理解。 他小小年纪,早早失去父母,如今又得了瘟疫,还能一心想着要为家乡效命,为国争光,实在懂事的让人心疼。 青玄接过刚煎好的药,喂小七喝完后,又帮他捏好被角,轻拍他的后背哄他入睡:“睡吧,好好睡一觉,姐姐一直守着你,等你睡醒,你就大好了,再等你完全康复,我和你一起去雍州边关。” “青玄姐姐要去边关救人吗?那里也有病人?”小七吃惊的问。 “傻孩子,当然不是了,我是去那里找一个人,顺便能与你同路。”青玄想起已有3年多未见的叶护和他那封书信,心下一片柔软。 “姐姐是去找很重要的人吗?这么久了从未见姐姐笑的这般舒心。”小七看看青玄,有点狡黠的问。 “嗯,是吧!”这世上除了阿娘她也就只有叶护这个亲人了吧,前几天那个梦,始终让她难以释怀。 “好,姐姐,到时候去雍州路上,我保护你,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能保护姐姐!”小七认真又坚定的说。 保护她,青玄不禁想起很多年前,有个少年也曾对她说过会保护她,而后这许多年,他便成了这世间她唯一在乎和依靠的人,此刻听到小七这么说,心里对小七更加喜欢,这孩子还真是招人疼爱! “姐姐,你能唱个歌给我听吗?自从娘亲过世,就再未有人给我唱过歌了,突然很想听。”小七此刻脸上一片凄迷之色,似已陷入无限回忆之中。 “好,我唱给你听,快睡吧!”青玄轻轻的哼唱起来。 “年少别家远,但悲人海间,胸余离恨苦,冷水照愁颜,宵风残月影,白露成霜寒,皆伴飞烟去,梦醒又一年。” “年少别家远,但悲人海间,胸余离恨苦,冷水照愁颜,宵风残月影,白露成霜寒,皆伴飞烟去,梦醒又一年。” …… 第22章:一朝惊变离人泪,直指苍天问何故 直到小七沉沉睡去,青玄才轻轻离开,帮小七关好房门,吩咐好守夜的侍从多注意小七的动向,而后才回自己的房里休息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侍从突然急急敲门说是小七看着情况不对,让青玄快去瞧一瞧,青玄慌忙起身。 一进小七的隔间,青玄的心就猛的沉了下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隔间里那股腐臭的气味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扎进青玄的心里,为什么她昨天没有发现,明明一切都已转好,为什么?为什么?青玄像是突然傻了一般,呆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青玄的样子吓坏了随行的侍从,她连忙又跑去请左清明,左清明到的时候,青玄正轻拍着小七,低低的哼唱着,就似一个母亲正在哄自家孩子睡觉。 “青大夫!”左清明震惊的大叫,他也闻到了那股腐臭的味道,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 “嘘,别吵,小七要睡觉了。”青玄面上一片凄厉。 “姐姐,姐姐,我好累,好累!怕是不能再与你一起去雍州边关了,不能保护你了!”小七断断续续的呓语,已然用尽了全身的最后一丝气力! 青玄的泪再也忍不住!她痛苦的嚎啕,她算什么医仙!连回光返照和病情好转都分不清楚,小七明明前几天就已经肺腑化脓,腹部肿胀,她却没有检查到,只是被表面上的退热和脉象所惑,还给他服了那么多新药,也终只是把他更快送上死路而已。 “是我害死了他!”青玄呓语。 “青大夫,不是你的错,重症区有几个病人并未服你的药,今晨也突然就去了,症状和小七一样,我刚刚才从那里回来。”左清明连忙安抚青玄,不忍再看她此刻痛不欲生的样子。 “是我,是我的无能,害死了他!给了他生的希望,却亲手毒死了他!”青玄突然扯下脸上的面巾,用手轻轻抚摸小七已渐渐冰冷的脸。 “小七,你要记得我的样子,是我李青玄害死了你,你要报仇,记得回来找我!”青玄面上在笑,此刻却看着妖冶至极。 “青大夫,不可,这次瘟疫传染太强,目前已有良医感染,请青大夫务必保重自身!”左清明连忙上前一把拉起青玄,将面巾重新给她戴上。 “青大夫,不是你的错,是这次病情太过诡异,闻所未闻,是老天不给活路,你不要如此!”向来冷静自持的左清明也第一次这般惊慌失措。 “是老天不给活路吗?那我偏要跟这天斗一斗!”青玄闻言眼里一片肃杀,周身阴冷异常,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榆安城的那个徬晚。 一大早就接到思民堂侍从求见的通报,叶青云心里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或许是好消息。 等亲眼看到小七尸体的那一刻,饶是修行多年的他,也终是忍不住眼眶发红,这孩子从8岁起就跟着他,自己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如今已然15岁,可惜永远都只能15岁了! “小七的命是大人救的,以后跟着大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大人,小心!” “大人,我不累,练好了刀,才有资格做大人的随扈!” “大人说的小七都信!” …… 往事一幕幕脑中闪现,如今却只剩回忆。 “青玄有负叶大人所托,自惭形愧!”看着这个向来没个正行,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叶大人此刻如此悲伤,青玄愈发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径直向叶青云拜倒! “师妹不必如此,生老病死本不可逆转,我都听左正奉说了,你已经尽力!”叶青云见青玄向自己行大礼,连忙将她扶起。“生老病死,不可逆转,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制药?”青玄喃喃自语! “医者,救死扶伤,解民之苦痛,救所有能救之人,是为医之大义!万不可因不可救之人而灰心丧气,使万千能救之人失了倚仗!” 叶青云及时开导青玄。 “叶大人高义,青玄敬谢,青玄再去试药,一日制不出可行的新药,便一日不出思民堂!”青玄闻言,似突然找到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再拜,而后转身离去。 第23章:我愿化身天地炉,只为求取老君丹 那日以后,青玄便将自己关在药房,日日试药,每日的饭菜都只让放在门口,需要的药材也只是写下来从门缝递出,左清明,叶青云都来过,但青玄始终不肯开门,并言明任何人不能靠近她的药房。 这些日子,左清明和众良医也不断研究医书,测试药性,终于研制出了一个可以预防瘟疫扩散的方子。 “冰片、麝香、明雄、朱砂各五分、牙硝一钱,研之细末,男左女右以少许点目,即可出入疫区而不染疫病!” 此方一经测试成功,可谓解了一半瘟疫,方之敬大喜,连夜奏报北临王,北临王大肆褒奖众人,但也因如今青州半数以上民众业已感染,要求方之敬众人必须于1月之内,研制出可以直接医治瘟疫的良方! 当众人都还在为预防瘟疫传染药方欣喜的时候,伺候青玄的侍从突然来报,说青玄已有一天未曾用过送去的饭菜,甚至于连茶水都未动。 左清明心下预感不好,连忙叫来护卫砸开青玄药房的门,果然青玄已然昏迷。 在她旁边的桌上放着一叠厚厚的扎记,仔细记录了她发病后的所有症状,以及她服用各种药物后身体的直接反映,笔迹到最后已然模糊难辨,怕是她忍受着身体极大的痛苦写下来的。 左清明心中震撼不已,照他判断,青玄怕是故意使用了小七用过的器具,从而让自己也感染上瘟疫,然后再通过自身病情的变化来不断试药。 试问这天下有谁会如此痴傻,明明知道这瘟疫的厉害,目前尚无解药,还要以身试毒,忍受着极大的病痛记录下这些第一手的资料,她也不过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如此大义,让他们这些所谓的良医又情何以堪! 左清明忙为青玄把脉,心中更加悲痛,疫症已达肺腑,不出七日,青玄便会肺部化脓,香消玉殒! 没时间耽误了,他忙叫来于号等良医,众人一起将青玄这些日子手书的这些扎记,仔细研读,将青玄用过的药一一筛选…… 所以人都自觉不眠不休的测试,验方,没人留意到自己因为试药已然肿胀不堪的嘴唇,因为药物过敏而遍布的疹子,也没有人留意到自己多久没好好吃一顿饭了,睡过一次觉了,接连3日,累了就在墙角眯一会,饿了就囫囵吞枣几口米饭,试药,煎药,筛选,筛选,再筛选! 大家都被眼前这个自愿以身试毒,如今病入膏肓,还坚持口述病情,药方的小女子的大义所撼,再没有任何的私利! 这个他们初见时并不看好的“医仙”,终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教会了大家何为“医之大者,为国为民!” “呼吸愈发不畅,四肢疼痛渐重,伏热内烦,常现幻觉,双目渐不能视物。可再试用陈艾、菖蒲、夏枯草、柴苏一根,陈皮、十桑,冰片,朱砂,药量可加大,喂我喝下!” “青大夫,你今天已然试了3种药了,不能再试,何况冰片和朱砂都有毒,你如今这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左清明即使再不忍心,也还是言辞拒绝! 他刚再次给她把脉,这几日的药并未让她有任何好转,再这样下去,怕是就只剩下这一,两日了,青玄或许也预感到了她身体的状况,这2日愈发加大试药的剂量和服药的频次,怕是想用她如今的身体,再为制药做最后的努力! “方大人到,叶大人到!”门外的伺从突然急急传报,话音未落,方之敬和叶青云已然到了药房。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连青大夫也感染了,不是预防的药方有效吗?这让本官如何向叶将军交代!”方之敬一进门的就大呵道。 “青大夫是自愿以身试毒,我等发现时,已然感染势重,预防药物已无作用。”于号见左清明并不回答,急忙答到。 叶青云闻言也顾不得方之敬还在训斥,急忙上前为青玄把脉,之后就是良久沉默。 “我教你医之大义,不是让你以自身犯险,如今你自己这种这种情况,还有谁能救你!”叶青云痛心疾首。 “师兄,你勿需自责,青玄这么做,全是随性自愿而为,方大人也不必烦心,如果青玄殒命于此,叶护也定只会以我为荣!”青玄话音未落,就剧烈咳嗽起来,她忙以丝帕掩口,而后叶青云惊讶的发现,她的丝帕之上已然血迹斑斑。 青玄也发现了丝帕上的血迹,心中感叹,病情竟变化这么快,她的身体怕是已然亏损到了极点。 制药尚未有眉目,自己要是就如此死了,实在太不甘心,一着急再次剧烈咳嗽起来,左青云连忙拿水喂她,谁知青玄一口水未喝完,就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而后便直直倒了下去。 “青大夫,青大夫!师妹!师妹!”在晕倒之前,耳边回响的是左清明和叶青云的惊呼! 第22章:我愿化身天地炉,只为求取老君丹 青玄仿佛置身一个仙境,四周仙气缭绕,山川秀美,耳边流水潺潺,远处余音袅袅。朦胧间可见一鹤发童颜的长者和一灵气逼人的小女孩正在山间采药。 “师傅,这是什么药?”小女孩天真烂漫,声音清脆悦耳。 “这是长庚草,又名青蒿草,可解民间温病。”长者仙风道骨,声音抑扬顿挫。 “如此普通的草药,竟可解温病。”小女孩啧啧称奇。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有毒草的地方,百丈之内必有解毒的药草,越看似普通的药材,作用反倒越大。”长者循循善诱。 “师傅采这么多青蒿草,是民间又要有瘟疫了吗?为什么民间总有那么多灾难呀?”小女孩眨着一双清泉般的大眼睛,疑惑不解。 “众生虽皆苦,却也是有因有果,此是天灾,也是人祸!”长者沉思,而后颇有禅机般说道。 说话间二人已然消失在在山间。 “青蒿,青蒿……”青玄不断呓语。 “青大夫,你说什么?可是青蒿草吗?”左清明闻言第一个反应过来。 …… 三日之后,悠悠醒转的青玄,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床角正在凉药的侍从。 “我竟没死!”青玄喃喃,整个人仿佛大梦一场,虚脱一般。 “医仙你醒了,太好了,我这就去请叶佐证,佐证大人吩咐你一醒过来就要马上通报他。”说着就跑了出去。 正在指挥一众良医炼药的叶青云听到青玄醒了后,连忙匆匆朝青玄住所而去。 “师妹,你终于醒了!”匆忙赶来的叶青云喜不自胜。 “你知道我会醒。”青玄疑惑,她明明已经油尽灯枯,断无生还的可能,难道是,难道是解药制出来了! 青玄连忙强撑坐起急急朝叶青云问道:“可是已经制出解药了吗?” “是啊,左正奉那日听了你的话后,在原有的新药中加了青蒿草,药效果然极大提升,一些轻症病人已然痊愈,重症病人也渐渐缓解,这几日我和众良医都赶着将药材练制成药丸,便于大量下发。”叶青云笑道。 青玄闻言陷入沉思,而后缓缓道:“竟是我说的吗?师兄,我好像见到伯言了,是他带我去了一个地方,让我听到了2个神仙对话。” “不可能吧,伯言已然羽化,怎么可能再管世间纷扰之事,怕是你烧糊涂了,产生了幻觉。”叶青云略有所思,却还是一口否定。 心中却想着原来那日他看见的那个人影竟真是伯言,向来冷情的他,在羽化之前就曾亲自托付他多看顾青玄,如今已位列仙班,却终还是为了青玄插手了这民间之事,估计九重天那位如果知道断不会轻饶了他。 “是医仙醒了吗?”左清明一见到青玄,便立即和身后的于号等人行跪拜大礼。 “下官等参见青玄医仙,感谢医仙高义,以身试毒,拯救青州万民,乃是我等楷模。” 见此叶青云也不得不双手对参,准备向青玄行礼,青玄慌忙下床扶起他。 再转向众人疑惑不解道:“大家这是做什么?都快快请起,此次瘟疫可解,并非青玄一人之功,是左大人和众良医一起努力的结果,青玄何德何能能当的起大家这一拜!” “医仙有所不知,方大人已将您以身试毒,拯救万民的大义之举,上表朝廷,王君大为感动,亲笔玉书“医仙”二字来嘉奖您的义举,并明言,待您养好身体可直接去王城太医署接任四品副院正之职。”左清明恭敬道。 “这是哪里跟哪里呀?”青玄无奈看向叶青云。 叶青云戏谑道:“师妹,你如今可是跟方大人平起平坐了,一战成名呀!” “师兄莫要开玩笑,青玄断断是不能去王宫的。”青玄定定看向叶青云,面色沉重道。 叶青云闻言略一思索,转而笑道:“这医仙二字你就受了吧,我已命人将此牌匾送去猎户村药炉,至于这副院正之职,我知你心意,会替你向方大人说明,你且安心休养吧!” “如此便有劳师兄了!”青玄诚挚谢道。 虽然叶青云已答应帮青玄解决进王宫之事,但青玄此后却还是一直郁郁寡欢,经常呆坐床前,陷入沉思,连身边的侍从多次提醒她喝药都未听到。 第25章: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叶青云派随扈亲自护送“医仙”牌匾至猎户村,一路上众人旗鼓开路,欢声雷动,正值瘟疫初解,民众纷纷出门庆祝之时,一时间沿途喜炮震天,热闹非凡。 青州出了个王君亲封的“医仙”,这让青州百姓都自豪不已,特别是听说此次瘟疫是这个医仙制出解药,才得以解除,更是口口相传,赞不绝口。 大家对这个以身试药,一战成名的青玄医仙均好奇不已,一时更是传言满天飞。 有人说她是药谷唯一传人,药谷中人向来都以修仙为荣,不久前羽化的伯言仙师就是名例,这青玄医仙日后怕是也要修仙的,也有人说医仙已经与人成亲,自然不能再修仙,也有人说医仙是几年前才突然出现在青州的,其实是当年药谷中出世女神医叶茯苓和一王族男子所生,是个王族贵女…… 这些传言不胫而走,远在雍州的叶护闻言后再也坐不住,特别是听说青玄以身试毒,九死一生,更是又气又急,恨不得立即赶回将她大骂一顿,连忙向沈赫请假休沐,沈赫见此刻青州已然解禁,便也允了他。 叶护匆忙连夜出行,一路马不停蹄向青州而来。 从青州城到猎户村,叶青云派去的随扈们风风光光走了半月才到,行到村头,见有叶姓村民阻挡,便拿出“医仙”牌匾,将王君的圣旨传达,哪知这些村民并不买账,直到族长叶修匆忙赶来才得以进入村中。 等到一行人浩浩荡荡了药炉,却只见到一绿衣丫头在门口等待,这个名唤叶舞的小丫头接下牌匾后,才忍不住吞吞吐吐向随扈首领私语,说是叶大娘怕是熬不过七日,请他代为转达给青玄,看她能否赶回见其最后一面。 随扈首领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耽误,连忙飞鸽传书给叶青云,将一切据实以告。 叶青云一收到传书,就急忙将叶大娘近况向青玄明言,青玄大惊,走时留了半年续命的药给叶舞,怎么如今不过4个月,叶大娘竟已难已支撑。 青玄心急如焚,不顾病情刚刚和缓,当日便与叶青云坐上马车向猎户村急行而去。 马车日夜兼程,不到三日已到达猎户村。 “阿娘,青玄回来了,”一见到叶大娘,青玄的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小青儿,你能回来,真好!”叶大娘喜极而泣,整个人也似乎有了丝活气。 “我回来了,你就会好了,我已经写信给叶护,等他回来,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青玄急急帮叶大娘把脉,心下却一片悲凉。 “我怕是等不到阿护了,阿娘知道,阿护对不起你,这些年苦了你,这孩子性格急躁,凡事又总爱憋在心里,还望你日后能多多开解他,你们都是善良的好孩子,以后会是很好的一对,可惜阿娘是看不到了!”叶大娘一口气说完这些话,顿时剧烈咳嗽起来,再次面如死灰。 “阿娘,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我都听你的,我会和叶护好好的。”青玄慌忙帮叶大娘顺气,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阿护哥哥,你回来了!”身后传来叶舞的惊叫声。 怎么可能,三日前她才手书给他,如今怕是信都未到雍州边关,他怎么可能就回来了,可是身后那人熟悉的感觉,分明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叶护,此刻她却不敢回头,怕只是虚幻一场梦。 “阿娘,不孝子叶护回来了!”叶护一到村口就听说了母亲病危的消息,急急赶来,正好听到母亲与青玄的对话,此刻更是悲痛欲绝,无地自容。 青玄闻言再也控制不住,转身朝叶护飞奔而去,两人紧紧相拥,泪如雨下,其他人都慌忙转身离开。 第23章:此后余生相濡沫,劝君怜取眼前人 “叶护,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阿娘!”青玄悲从心来,再不能言。 “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对不起你,也对不住阿娘。”叶护轻声安慰青玄,而后与她一起跪倒在叶大娘床前。 “阿娘,你睁眼看看我,我回来了,儿子阿护回来了!”叶护跪着,望着三年未见,此刻已然病入膏肓的母亲,再一想到三年前,自己一意孤行,一定要前往边关,母亲与青玄在他离开那天,跟在他身后一路哭喊,他强逼自己狠下心肠不肯回头,顿时便悔恨不已,恨不能打自己一顿。 “阿护,阿护,是你吗?你也能回来真是太好了,阿娘总算能安心走了!”叶大娘霎一听到儿子声音,连忙睁开紧闭的双眼,慈爱的望着儿子的方向,喃喃细语,艰难抬起干枯的手覆上他的脸颊,仔细抚摸端详,眼中再次有光华闪过。 “阿娘,你不能走,儿子还未尽孝,你不能就此走了!”叶护眼眶发红,声音梗塞,除了重重磕头,不知道此时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你娶了青玄就是尽了孝,这些年她把我照顾的很好。”叶大娘将叶护和青玄手放在一起,满眼期望的望着两人。 “没有,我没有照顾好你!”青玄不断摇头,后悔不已,为什么她要去青州制药,如果她能一直在阿娘身边,阿娘的病断不至于这么快就再无转圜。 “傻孩子,你已做的很好,我都听小舞说了,你救了整个青州百姓,阿娘以你为荣!”叶大娘轻轻拭青玄眼中的泪,柔声安慰。 再一回头看向他唯一的儿子,眼里有着无尽的不舍。 “阿护,你要答应阿娘,万不可辜负青玄,要好好待她!否则阿娘死不瞑目!要,要……”叶大娘终是再也发不出声音,眼睛直直盯着儿子,眼神却逐渐涣散开来,带着对这人世的最后一丝眷恋缓缓离去。 “阿娘!” “阿娘!”…… 门外的众人听见里面凄厉的哭喊声都心中一震,急忙推门进去,却只看到了叶大娘慢慢闭上的眼,逐渐垂下来的手。 叶大娘的葬礼由族长叶修主持,族中的长者操办,叶护和青玄一身素缟,披麻戴孝,手持柳木,每日听从安排,在堂前接受众人吊唁,望着棺椁中栩栩如生的母亲,再思及与母亲往日的时光,两人都悲痛欲绝,几欲晕厥! 葬礼各种礼仪足足做了七日,叶大娘的棺椁才由族中壮年叔伯抬到族中祖坟,和叶护父亲的衣冠冢合葬。 送葬那日,方之敬,叶青云,左清明等人都亲临致哀,场面壮大,然则青玄和叶护只是被众人搀扶着悲不能抑,无法自持。 三日之后,待所有人都离去,家中只剩下两人,两人惊觉此生与母亲再不复相见,这世上他们都只剩下彼此,忍不住相拥而泣。 是夜,青玄突然噩梦连连,一会儿是小七惨白的脸,一会儿是阿娘逐渐涣散的眼神,耳边回荡的是叶青云的话,生老病死,不可逆转,生老病死,不可逆转! 啊!青玄忽感有人似乎在扯自己的衣带,惊呼一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叶护有些发黑的脸色,他已将她的寝衣解开,此刻双手正覆在她的腰间,她吓了一跳,马上明白他的心思,慌忙推开他。 “不要,阿娘才刚去,我们还要守孝。”青玄羞愤难当,气恼不已,语气便也有些不好。 叶护原本这些日子都沉浸在阿娘离去的痛苦之中,两人虽已有三年未见,但即使同床共枕,也能恪守礼数。 然而今夜却听到她梦中一直叫着师兄,再思及这些日子叶青云的对她的各种关心,各种照顾,两人还互称师兄妹,他可是知道青玄并没有什么同门,心中气极。 叶青云白天才刚刚离开,这晚上两人就又在梦中相见,难道自己这个丈夫是个摆设吗?一时更加火冒三丈。一个翻身将青玄狠狠压在身下,牵制住她还在不断挣扎的双手,在她耳边喘息着低语:“阿娘也定想让我们早日有个孩子。”说完便再不顾其他,一时一室旖旎。 翌日一早醒来,叶护看着青玄身上遍布的吻痕和脸上半干的泪痕,心下便是一滞,惊觉自己昨夜太过冲动,做的过了,忙轻轻下床,生怕吵醒她,心想着要做点什么来讨好她。 直到他艰难的熬好两碗清粥,才又轻轻进房,青玄此时也已醒了,正在妆台前梳理一头青丝,见他蹑手蹑脚的推门进来,并不理睬,叶护自知有错,连忙讨好。 “青玄,你醒了啊?嗯,嗯,你的头发真是好看,像缎子一样。”说着还准备抚摸她的发丝,但见她刻意偏过头去,便只能局促不安的站在她身后。 青玄从妆镜中看到他的囧样,也知他不善言辞,能说这样的溢美之词已然尽力,思及不久之后他就要再次离家回边关复职,故而也不想再和他呕气。 “你饿了吗?想吃什么?”青玄一边快速的绾发,一边准备去做早饭。 “我已经煮好了粥,我们一起去吃吧!”叶护想到他煮的那碗黑乎乎的粥,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青玄有点不信,他哪会煮饭。疑惑不解的被他拉到偏厅,果然桌上已放了2碗清粥,虽然卖相确实差了些,但念及是叶护将军亲手熬的,也很难能可贵了。 第24章:缥缈云烟开画卷,眼前人是意中人 两人于是欢快的喝起粥来,不过这个粥味道确实有点怪,叶护喝了几口后便再也喝不下去,可是见青玄竟喝的很自然,并未表现出有何异样。 “不难喝吗?”叶护呲着牙问她。 “还好!”青玄淡淡答到,并不似作假。 叶护闻言忙将他的粥再分给青玄一半,看着青玄都喝光了,他心下暗喜,原来自己厨艺还是颇受青玄认可的嘛。 他哪会知道,只要是他拿给她的,那怕是毒药,她也会甘之如饴吧! 叶护定定看着青玄喝完最后一口粥,然后有点狡黠道:“你最后吃完,你洗碗!” “好。”青玄边收拾边点头,而后便朝厨房而去。 “你怎么这么听话,你以前不是都让我洗吗?”叶护有点悻悻的。 “那是因为以前都是我做,所以让你洗,今天可是你做的,我洗很公平呀,而且你好不容易才回来几天,我可不想跟你争执,惹你不快。”青玄淡淡笑道,手上已开始熟练的往锅里添水。 叶护一把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情绪复杂,缓缓才道:“青玄,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吗?什么都不用忌讳,不用讨好对方,打打闹闹,那样多好!” “以前一样,我们都长大了,那能还像孩子一样。”青玄思及往事,情绪瞬间低落。 “我说可以就可以,我今天就带你去打猎,明天你再带我去采药,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叶护一把将青玄揽入怀中,像个孩子般的执拗。 “好!”青玄眼里情绪瞬息万变,却终还是喜极而泣着答应。 第二日一早,两人就来到磐石林狩猎。 “叶护,那里?快,快!”青玄笑的开怀。 叶护一箭既出,例无虚发。 …… 两人在山里跑了一天,收获颇丰,青玄将抓到有孕的猎物都放掉,其他的就用封穴之术让它们“早登极乐”,而后再将它们都分给族中妇孺。 叶护眼巴巴看着她把最后一只兔子分给了一个族婶,不快的抱怨道:“都分完了?一点都没给我们留。” “现在还在阿娘丧期,我们不能食荤腥。”青玄直直朝他额头轻轻一敲,提醒道。 “哦,那好吧,那我们吃什么呀,打了一天猎,好饿!”叶护摸着肚子朝青玄可怜兮兮道。 “喝水吧!”青玄笑着把装水的皮囊递给他。 “不是吧,就喝水,我说,您是医仙,可以不吃凡俗之物,我可是个凡夫俗子呀。”叶护夸张的朝青玄抱怨。 “我才不是什么仙,我也要吃东西的,我有吃的呀,是你喝水而已。”说着青玄从随身的医袋里掏出一个红彤彤的李子,直接咬了一口。 “不是吧,你吃李子就给我喝水,不行,我也要。”叶护将青玄按在怀里,直接把手伸进她的医袋里,摸索着找李子。 青玄感觉到叶护的手在她身上不安分的乱摸,急忙叫道:“没有了,你干什么呀,啊,不要乱摸!” “你那里是我没摸过的!”叶护死皮赖脸,直接忽略青玄可以杀死人的目光。 叶护摸了半天都没摸到李子,直接将青玄手上的一把抢过,张口就咬,而后朝青玄显摆道:“真甜!” “哼!你死定了!”青玄气恼,做势要打。 叶护见状,连忙拿着李子又递给她,建议道:“要不你一口,我一口。” “才不要。”青玄一把推开他,朝前走去,又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杨梅,心道还好自己藏的好。 “你竟然还有!”叶护看到青玄又拿出梅子,连忙2口吃完手中的李子,又来抢杨梅。 “唔,唔。”青玄见他又来,慌忙将整个梅子塞进嘴里,一咬,顿时梅汁四溅,喷了青玄一脸。 看到青玄的狼狈样子,叶护忍不住哈哈大笑。 青玄拿出手绢准备摖拭,却被叶护一把抢了过去,而后他将青玄重新拉回怀里,轻轻帮她一点点拭去脸上的红色梅汁。 此刻青玄嘴里还含着一整个梅子,又不敢再咬,怕万一再喷了叶护一脸,自己就死定了。 叶护温柔的帮青玄摖拭着脸上的梅汁,整个人此刻看起来柔情似水,他本生的十分英武,如今看起来更兼丰神俊朗,青玄不禁看的呆了。 “甜吗?”叶护突然不怀好意的坏笑道。 “什么?”青玄含糊不清问道。 “我问你梅子甜吗?给我也尝尝吧!”说着直接含住了青玄的樱唇。 第28章:忆往昔愿时光缓,看今朝盼人不散 而后他们路过泗水河畔,想到当年在河畔的定情,都不禁陷入回忆,笑的眉眼弯弯,相拥坐在河畔的大榕树下。 “你什么时候回去边关呢?”青玄靠在叶护身上,觉得真是幸福,但一想到叶护不久就要再回边关,不禁又有些失望。 “不回去了!”叶护把玩着青玄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答的漫不经心。 “乱说,你好不容易做到后将军,此后还要再做左将军,右将军,大将军,我可还等着做大将军夫人呢?”青玄心里还真有点担心自己乱了叶护的心,会坏了他的前程。 “大将军夫人有什么了不起,我可是都听说了,王君想让你去王宫做四品的太医署副院正呢?”叶护刮了一下青玄的鼻子,调侃道。 “我才不去王宫。”青玄突然有点紧张,眼里有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 “嗯,还真不能让你去,以后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我们再也不分开。”叶护抚摸了一下青玄鬓角的乱发,认真的说道。 “真能不分开吗?你去边关打仗,总不能带着我吧!”青玄有些期望道。 “这有什么难的,我在雍州城给你买个房子,我当完值就回家看你,只要不打仗,我们日日都能见着。”叶护说完就笑眯眯看着青玄。 “看来你当个后将军也不错呀,这么短时间就攒够买房子的银子了!”青玄心里高兴,嘴上却开始调笑。 “还真不够银子,不过你这些年当医仙,也不全是赠医施药吧,至少也攒了一些吧,我们合起来应该差不多!”叶护反笑。 “可我没有银子!”青玄不好意思的说,心想都怪自己这些年太大方,药炉这几年的微薄收入都给她送光了。 “哦!是吗?看来你不善理财呀,以后家里的银子都得我管着了。”叶护看着青玄笑的一脸奸诈,谈笑间就把家里财政大权抓在手上了。 “哦,好!”青玄人穷志短,只好应允。 你没有银子,那算了,如果真不够,我再跟好兄弟借点,应该就够了。”叶护接着说道。 “谁会借银子给你买房子?你又哄我。”青玄并不相信。 “我这个兄弟,可不是一般人,他是镇北侯府的继承人,家里银子多的根本用不完,人也长的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与我乃是生死之交。”叶护提起沈长歌忍不住就夸赞了几句。 “你也见过他的!”想到日后始终要见面,他终还是补充了一句。 “我见过,怎么可能?我都没出过青州。”青玄觉得叶护真是胡说八道。 “你真见过,他说就在这里,他看到一个被风沙眯了眼的仙子!”叶护已下定决心,两人之间不再有任何回避。 青玄突然想到当年在这里偶遇的那个锦衣公子。 “沈某竟不知,这天上仙子也会流泪,难道是这泗水河畔的风沙太盛,眯了仙子的眼?” “竟然是他,我当年就觉得他看起来温润如玉,气度不凡,原来竟是个小侯爷。”青玄不禁笑道。 “温润如玉,气度不凡吗?我竟不知他竟给你留下这么好的印象。”叶护还是第一次听她如此夸赞别的男子,不禁有点酸酸道。 青玄听出了他话里的酸味,忙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喜欢勇猛威武的!” 话音未落,两人都笑了起来。 转眼天色已晚,两人这才缓缓起身准备回家,青玄许是坐的久了,此刻腿有点麻,起身时觉得双脚像踩在棉花上,忙站起来原地跳跃。 “你这是做什么?”叶护奇怪的问。 “腿麻了!”青玄边拍着腿边嘟囔道。 叶护一阵无奈,话说你可是一直坐在我腿上好吗?我都没腿麻,你竟说腿麻了。 不过看她的样子,倒是真不舒服,不禁苦笑道:“上来!” 说着就直接蹲下身子,招呼青玄快点上来。 青玄见他是想要背她,不好意思道:“算了吧,我现在比小时候重了很多。” “别废话,快点上来,难不成你还要我抱你。”叶护假装威胁道。 “好,好吧!”青玄勉为其难的忙爬上他的脊背,瞬间安心不少,心道,这几年边关之行他可真是结实了很多呀,表面看着挺瘦的,原来脊背这么壮实! 从泗水河到药炉,短短一段路,两人走走停停,足足走了一个时辰。 如果时光慢些,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多好! 快乐的时光总过的特别快,转眼叶护的休沐期就要到了,二人一一拜别族人,青玄思虑再三最终还是传书给了叶青云。 临行前叶青云一早就等在村口,见到青玄和叶护携手出来时,他与青玄不禁相視一笑。 第29章:惟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君相思意 美好的时光总过的特别快,转眼叶护的休沐期就要到了,二人一一拜别族中亲友,青玄思虑再三最终还是传书给了叶青云。 临行前叶青云一早就等在村口,见到青玄和叶护携手出来时,他与青玄不禁相視一笑。 青玄想起初识之时叶青云行为孟浪,说话夸张,看似极不正经,倒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二人会成为至交好友,临别青州有他相送倒也热闹。 “师妹此去边关,可谓是千里随夫,叶小弟你可不能欺负了他!”叶青云一路对青玄絮絮叨叨个不停,完全不顾叶护冲天的白眼,此刻才终于转头对叶护说。 “叶大人多虑了,我与青玄识于微时,是少时夫妻,疼爱她还来不及,怎会欺负她。”叶护冷着脸说。 “那就好,青玄是我师妹,青州佐证府就是她的娘家,日后叶小弟你要是有任何行差踏错,我佐证府的大门可都为她敞开着。”叶青云面上随一片和煦,话语却带着威胁。 “叶大人还是关好你佐证府的大门,不会有那么一日,如今时候也不早了,叶大人就此留步吧!”叶护此刻已然面色铁青,再不想跟叶青云客套。 青玄见气氛不对,忙打圆场,朝叶青云笑道:“师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就送到这里吧,我们有缘自会再见!” “如此也好,师妹,不管身在哪里,务必首先要爱重自身,这世上还有许多事,许多人都等着你!”叶青云突然看似情绪低落。 “告辞!”叶护说完直接翻身上马。 青玄见此也只得连忙坐上马车,面朝叶青云略一躬身,当做告辞! 叶护见青玄已然坐好,一声催马,打马挥鞭,伴随着一声马嘶,马车快速朝东而去,只留下一地烟尘。 叶青云站在原地许久未动,直待马车已然消失不见,才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昨夜他为青玄此行起了一卦,结果却是戊寅大运,七杀防离,婚姻宫逢邢,他因此担忧了一夜未睡,却也知凡事不可强求的道理,终还是看着她跟叶护离开,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叶护记得今日的承诺,莫要辜负了她一片痴心。 叶护因怕让青玄受颠簸之苦,故而并未一路急行,等到了雍州已然是1个月后,比叶护休沐假期晚了整整2日,他急急将青玄安排在客栈之后,就马不停蹄赶回边关军营复职。 沈赫因着近日边关并未有战事发生,也并未苛责于他,只是口头责备了几句。 一出大将军营帐迎面就撞上了沈长歌,他一见叶护喜不自胜,直言要不醉不归,叶护此刻一心只在客栈的青玄身上,但见他诚心相邀,又不好见色忘友,只好答应与他对饮。 其间两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好不惬意,叶护也趁机将青玄此刻身处雍州的事告知了沈长歌,沈长歌也为他们夫妻相聚高兴,但转念一想,雍州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雍鸡关收复不久,城中此刻还有不少细作,青玄独自一人在外,实在凶险。 便将顾虑逐一说于叶护,叶护也知此事不妥,但阿娘刚去,青玄独自在家怕她会触景伤情,再者他们分离太久,好不容易和好如初,他也确实不想此时再与她分开。 沈长歌建议不如在繁华之处买一处宅子给青玄住,有什么事情周边四邻也好有个照应,正好与叶护不谋而合。 沈长歌以他对购制房产有经验为由,极力揽下此事,叶护也乐得轻闲,倒是青玄心有隐忧,怕这世家公子不食人间烟火,挑所豪宅,怕叶护会不够银子,又不好直说,心里担忧了好几天。 这日正逢叶护和沈长歌同日休沐,叶护一早就带着青玄来到与沈长歌約好的地方,却见沈长歌已在门外等候。 他今日着一身月白袍服,一看就是极好的丝绸所制,衣摆绣有竹叶花纹,袍内露出银色镂空兰花镶边,腰系玉带,头戴瑁簪,此时有斑驳的光晕顺着门缝射出,正照在他的头顶,衬的他整个人犹如谪仙,一时叶护和青玄都看愣了! 最终还是叶护打破宁静,一把上前朝他肩膀大手一拍:“我就说你适合这书生打扮吧,连我比下去了!” “怕是叶兄看惯了我一身甲胄,刹一见我穿常服就觉不同吧!”沈长歌淡淡笑道,儒雅清俊。 “青玄,过来,这就是沈长歌,我的生死兄弟!”叶护朝青玄挥手。 青玄连忙上前,微微躬身行女子礼:“沈大哥好!” “弟妹好,不必客气,你们都随我进来吧,看看我帮你们挑的宅院!”沈长歌见青玄仍与四年前初相见时一般,着一身素雅白衣,虽是荆钗素面,整个人却自有一种淡然出尘的姿态,不觉就会心一笑。 第25章: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一推门进去,便是并不太大的院子,院中种有些许花草,微风袭来,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再往里走是一个十尺见方的厅堂,厅中正对着屏风,屏风前放长条案,条案前是一张八仙方桌,左右两边配扶手椅,以右主、左宾依次摆放,可看出原主人极为讲就,左右两边分别是三间卧房,一间厨房。 再往里走就是后院,后院中有一个八角厅台,厅台四周是一面小池塘,池面上有荷花盛开,仔细看去,还有鱼儿游动,青玄一见心下就欢喜不已。 叶护看出青玄喜欢,对沈长歌一抱拳道:“沈兄好眼光!这院子真不错,日后我们便可在此处开怀畅饮。” “不知弟妹可喜欢此处,这里地处繁华,却不临街,所以并不吵闹,再者有风有水,大利主人。”沈长歌朝青玄道。 “这里确是极好的!”青玄淡笑作答,心里却想着不知叶护银子够不够。 “如此甚好,这是房契,叶护你收好,我估摸着你们会喜欢,已经买了下来!”沈长歌说的风清云淡。 叶护和青玄闻言却大惊,脱口而出:“这怎么行!” “好兄弟,自不必见外,何况如今雍州的房产并不贵,当初你们成亲,我并未送上贺礼,如今算是补上了!”沈长歌朝叶护笑道。 叶护也笑道:“你如今送我一处宅子当新婚贺礼,等到日后你成亲,我可没有如此大手笔的回礼。这样吧,这些年我有一些积蓄,先都给你,不足的再慢慢补给你。” “如此生分,还说我们是生死之交!”沈长歌不禁摇头叹道。 “沈大哥不必介怀,叶护说的有理,这贺礼太过贵重,我们确实受之有愧!”青玄说。 “要不这样,今日弟妹你做一桌好菜,款待我一顿,就当做对我的回礼,这边关军营的伙食委实差了些!”沈长歌打趣道。 “这有何难,青玄,你就露一手给他看看,保管让他连舌头都吞了!”叶护闻言替青玄回道。 “青玄厨艺不佳,只会做几个家常小菜,怕是入不了沈大哥的眼。”青玄忙道。 “弟妹别太过谦,叶护可是对你的厨艺赞不绝口,只要你不嫌沈某叨扰才好,日后我可是会常来哦!”沈长歌道。 “那如此青玄就献丑了!”青玄说完就忙去准备。 叶护与沈长歌坐于厅中谈笑,一边喝酒,一边等着青玄的上菜,两人都眼巴巴一副期待已久的样子。 青玄忙活了半天终于做好了一桌饭菜,沈长歌和叶护早已等不及了,菜一上桌,观其色泽两人就赞不绝口。 沈长歌一开始还试图保持世家公子的风范,细嚼慢咽仔细品评,后来发现叶护这厮完全一派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之相,一道韭黄炒蛋他刚尝了一口,品评了一句“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梁。” 再下筷就发现已被叶护吃了大半,一碟炸春卷,他刚夹起了一块,剩下的就都入了叶护腹中,一时哭笑不得,看来风范和文雅在这里只能饿肚子,故而也不再有什么礼仪包袱,直接就与他以筷为剑,大战三百回合,青玄见他们二人如孩童般,筷子大战也不禁乐不可支! 青玄原本不胜酒力,但见二人正喝的畅快,想着不可扫兴,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未入口,却被已喝的微醉的沈长歌一把夺过,直接给她换上一杯清茶,笑道:“女儿家还是不要饮酒,喝茶就好!” 青玄正好顺水推舟,以茶代酒与二人浅斟低酌,两人都对青玄在青州的义举好奇不已,青玄略微讲了一些细节就让二人啧啧称奇,此后叶护又说起与沈长歌在战场上如何通力合作,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听的青玄热血沸腾,频频举杯,直言佩服。 酒过三巡,月上枝头,几人才惊觉这一顿饭已吃了3个时辰,不禁都会心一笑,相约下次再喝个不醉不归。 眼见天色已晚,沈长歌又已微醉,叶护夫妇就留他在偏房休息,他们两人也回了主卧。 夜半,被隔壁房间夫妻情趣吵醒的沈长歌,心中对留宿在他们夫妻二人这里后悔不已,更对自己这异于常人的卓绝听力无可奈何。 怎么都无法入睡,故而携酒直接去了后院荷花池,今夜月朗星稀,一如当年泗水河畔初遇青玄的那个夜晚,那天她哭的梨花带雨,却还是被他一句话逗笑,那个带着眼泪的笑容多少次让他魂牵梦萦,可惜!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如今也只能叹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时! 此刻沈长歌独坐于一片荷花池旁,气质出众,清新俊逸,然则此时他却只能邀月对饮,自斟自酌,眼里似有无限落寞,看上去如此清冷孤寂,惹人心疼! 第26章:同行遭埋伏,恩怨召杀机 翌日一早,两人与青玄去集市闲逛,自从雍鸡关收复,雍州城渐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街道两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茶肆中也早已人满为患,大街上人群熙来攘往,有坐轿的,有步行的,也有挑担的,还有马车与运货的,一派欣欣向荣之相,谁能想到,不久之前这里才刚经历过一场恶战,有无数儿郎殒命于此。 叶护和沈长歌不约而同都联想到了战场上残酷,想到了那血流成河,白骨遍地的场景,一时都在心中感叹不已。 青玄见他们二人同时黯然,便也猜到他们心意,忙安慰道:“大丈夫保家卫国,头可断,血可流,可最终却都盼着国泰民安,太下升平,如今雍州百姓已渐渐从伤痛中走了出来,这不是正是你们想要的最好结果吗?” 二人闻言顿觉醍醐灌顶,尽皆释然,对青玄都道佩服,一个小女子有如此见识,果真不简单。 三人沿街转了一圈,沈长歌和叶护双手已然拎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东西,青玄却还是意犹未尽,刚入新家,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此刻有2个现成的苦力,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沈长歌见青玄几乎要把半个街市都买下来了,不禁朝叶护小声嘀咕道:“怪不得你非要我跟你们一起上街,原来竟是这个打算!” 叶护不禁狡黠一笑,说道:“青玄向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医术精湛,千里慕名求医的人,络绎不绝,然她行医多年,愣是一两银子都没攒到,你以为是怎么花掉的?” 沈长歌不禁叹气,真是损友!正欲做出一个恐吓他的手势,却 突然惊觉身后似有刀风劈来,忙朝旁边一闪身,一把飞刀已摖着他的鬓角而过。“小心!”沈长歌大叫一声! 两人长久的默契让叶护在电光火石之间已做出反应,一把将青玄抱在怀里,一个躬身,飞刀从他额头飞过,直直插入街边一廊柱之中,深入三尺! “什么人!”叶护大呵一声,将手中的物什齐齐抛出,直接挡住了对方第二把飞来的飞刀。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此时已然四散奔逃,惊叫声不绝于耳,整个大街顿时乱成一团,沈长歌朝叶护道:“保护好青玄,我去追!”说完便一个跳跃朝贼人逃跑的方向而去。 青玄半天没反应过来,待搞清楚状况忙朝叶护说道:“怎么回事?沈大哥独自去追,会不会有危险,要不你也去吧,我知道的,我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叶护也知青玄飞针之术极好,一般人明着都伤不了她,故而将他推进一间茶肆,说道:“别乱跑,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说完也朝贼人逃跑的方向追赶过去。 追了约莫半个时辰,在一处巷子深处,终于看见沈长歌正与一群黑衣人缠斗,身上白衣已然染血,叶护忙加入打斗,二人合作多年,心意相通,极有默契,更兼都剑法精湛,不多时已然占了上风,那群贼人眼见形势不妙,慌忙撤退。 叶护手中此时没有弓弩便顺势夺过一名贼人的短刀,朝一个已然逃出数米,首领模样的贼人直直射去,只听一声惊呼,那人腿部中刀,摔到在地,旁边的另一贼人眼见主人受伤,恨恨的再次拿出飞刀准备朝叶护而去,却被身后的沈长歌正好一剑封喉,叶护和沈长歌一人分别拽起一名贼人,呵道:“什么人,敢当街行凶?” 他首领模样的人并不回答,只是做出让其他人先逃的手势,而后气愤的对拽着他衣领的叶护道:“你们今天杀了阿雅,我此后定要你们付出数十倍代价!” 沈长歌此时才留意到他刚刚一剑封喉的那个贼人竟是个年岁不大的女子,怕是就是这个首领口中的阿雅。 沈长歌也觉如此下手过重,但刚才电光火石之间,见那贼人持刀朝叶护而去,本能便一剑刺了上去,此刻即使后悔也已晚了,便道:“是你们当街偷袭,刀刀狠辣,还妄图以多胜少,如今被反杀也怪不得他人!” 那人望着此时已然死透的阿雅,恨极了般道,“沈长歌,叶护,你们给我记住,今日杀妹之仇,不共戴天,总有一日,我会让你们为你们今日所做所为,悔恨不已!”说完突然从衣袖中甩出一物,顿时一阵黑烟弥漫,周围已然不辩五指,叶护与沈长歌顿时被黑烟熏的眼泪直流,不断咳嗽。 突然叶护惊觉手中一松,再回头,那首领已然消失不见,他忙跳起正欲再追,却被身旁的沈长歌一把拉住,急道:“穷寇莫追,这黑烟有问题,快凝神闭气!” 叶护闻言心下一惊,这黑烟难道有毒,顿觉此时头昏脑胀,忙急急坐定,盘膝凝神闭气! 第32章: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稍倾,两人才缓缓起身!均都惊出一身冷汗,还好刚刚吸入的烟毒并不多,此刻也只是略有头痛而已,稍事休息应该就无大碍了。 青玄这边此刻也不太平,叶护匆忙间将她推进茶楼后,不久就过来数十黑衣人,将整个茶楼团团围住,青玄躲在一堆瑟瑟发抖的茶客之间,冷眼看着那群黑衣人直直上了二楼,少顷,里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楼下的茶客更是慌成一团,有2名持刀的黑衣人正将一众人赶至后院时,青玄趁机躲进一边的一间临街隔间,试图从窗口离开。 一转身却不知何时身后竟跟进来一个一身破烂衣衫的八九岁男孩,她记得这个男孩之前还在茶楼乞讨,她还给了他一吊钱,没想到这孩子竟会一直跟着她。 “姐姐,你想从这里离开吗?不可以的,这个茶楼的老板娘因怕有客人逃单,特意在这个窗户的楼下院墙上放了一排刀片,很是锋利。”小男孩小声提醒道。 青玄此刻一推窗,再一看楼下确实如此,都怪自己自做聪明,还连累了这个小男孩,怕是这孩子感念她给了他一吊钱的恩情,特意来提醒她。 此刻两人都困在这里,如果那些黑衣人来搜,一旦被发现,怕是会有性命之忧,此刻只能寄希望给叶护和沈长歌快来来这里救他们了。 此刻二楼的打斗声还在继续,青玄悄悄从隔间的一个缝隙里朝外望,正好看见从门口一前一后走进两个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为首的男子一身玄色深衣,头戴发冠,容貌俊美,一派慵懒之态,身后的男子一身黑色劲装,气质冷冽,手握宝剑,紧跟玄衣男子,一看就是前面那个男子护卫之类。 “公子在此,风令主,还不住手?”黑衣劲装男子朝二楼大呵一声。 果然楼上打斗声骤停,少倾,便有2名黑衣人押解着一名白衣男子从二楼而下,那名白衣男子此刻发髻散乱,挡住眉眼,从形态上看,约莫30多岁,形貌普通,此刻白衣之上斑斑血迹,双手被人反剪在身后,刚一下楼,双腿便重重受了一脚,直直跪倒在玄衣男子面前。 “公子!”白衣男子声音苦涩。 “风令主,怎么离开也不说一声,害本公子好找!”玄衣男子声音不高,然则气势骇人,双目锐利,只一眼,便令人不寒而栗。 “公子,属下在相思门12年,一直尽忠职守,唯公子命是从,从未有过任何行差踏错,属下如今真的倦了这每日打打杀杀的日子,只想跟心爱之人做一对寻常夫妻,求公子成全。”白衣男子说的情真意切,说完便以头扣地如捣蒜,令闻着也不禁伤心。 “哼,你怕是忘了,12年前你初入相思门之时发过的誓言?”玄衣男子淡淡说道。 “属下不敢忘,一入相思门,死是相思魂。”白衣男子凄惨道。 “拿你还等什么?玄衣男子一边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一边毫无情绪的说道。 “公子,求给条活路,莹儿还在等我!我……”白衣男子祈求道。 “莹儿,你说的是林莹吗?哼,你不必去救她了,她如今在清越间和我大哥玩的好着了,怕是早把你忘了。”玄衣男子冷笑道。 “不可能,不可能,她已与我约订终生,怎么可能是太子的人。”白衣男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爱信不信,一个女人就把你迷的三魂失了七魄,相思门也容不下你这样的人,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让人帮你。”玄衣男子不屑道,说完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劲装男子。 劲装男子领命,执剑上前,直直对上白衣男子的脖颈处,只待公子一声令下。 白衣男子此刻已然呆了一般,只是不断喃喃:“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负我,她不会负我,我们约好在这里见面。” 玄衣男子见状一声叹息,义父10年栽培,竟抵不上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便恨恨道:“那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你去吧!”说完便轻轻一挥手。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一剑封喉,那白衣男子临死前仍然双目圆睁,似有无限不甘。 “雨,你们一起长大,同为相思门四大令主,如今我令你亲手杀了风,你可有怨?”玄衣男子说的漫不经心,眼神却始终未离开那个叫雨的劲装男子脸上。 那男子始终未有任何情绪显现,只是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玄衣男子道:“师傅说持相思令便是相思门主,一令既出,莫敢不从!” “嗯。”那玄衣男子始终未看出任何异样,才淡淡应了一声,当是回应。 “啊!”此时躲在青玄身后的小不点,终于推开青玄,自己偷偷从门边的缝隙朝外望去,却一眼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双目圆睁的白衣男子,不禁惊呼一声。 “谁!”玄衣男子似有怒容,对上负责清场的黑衣人,那人见门主看向自己,忙匍匐跪倒,抖如筛糠,与初入茶楼时那种嚣张的嘴脸,截然相反。 第27章:一入相思门,死是相思魂 不仅风澈如此,所有相思门的弟子,入门之时都曾立誓,要一生效忠,不死不离,因此他们每个人入门之时都曾立誓“一入相思门,死是相思魂。”如今这新门主提起此事,怕是此次真要拿风澈来为相思门重新正名了。 “好一个一入相思门,死是相思魂!你既没忘,那如今你还在等什么?”玄衣男子面无表情朝风澈问道。 “门主,求你给条活路,我此时还不能死,还有人需要我守护,我答应过她,此生都会护她周全。”白衣男子此刻脸色煞白,悲不自持,只是不断朝玄衣男子祈求道。 玄衣男子见他此时仍然不知悔改,还一心想着那个细作,遂冷笑道:“你要守护的那个女子是叫林莹吧!想必如今她已回到王城向我大哥复命了,早已忘了与你的雍州之约。” “什么意思,回王城复命,怎么可能,不可能,我与莹儿已约定终生,永不相负,她怎么可能是个细作!门主,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对吗?”白衣男子满脸的不可置信,似是崩溃了一般爬到玄衣男子脚下,死死抓住他的外袍衣角,又是震惊,又是痛苦,却仍然带着些许期望! 玄衣男子望着被他紧紧抓着的衣角,表情厌恶,一脚将他踢开老远,不耐道:“你爱信不信,一个细作就把你迷的三魂失了七魄,平白糟蹋了义父多年栽培,相思门如今也容不下你这样的人,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让人帮你?”说完后只是看了一眼身后的劲装男子。 劲装男子便领命,执剑上前,直直对上风澈的脖颈处,只待他一声令下。 风澈此刻却像呆了一般,口中不断喃喃:“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负我,她不会负我,我们约好在这里见面,她一定会来,一定会来。” 玄衣男子见状一声叹息,凤目未眯,朝他冷冷道:“那你以为我是如何知道你身在雍州的,真是可笑,一个昔日杀人如麻的杀手,却输给了一个女人的所谓承诺,你安心去吧!下辈子别再这么蠢!”说完便朝劲装男子一挥手。 劲装男子得令后,微微颔首,转而面无表情,长剑一凛,一剑刺出,顿时鲜血四溅,青玄不禁捂住了嘴,满眼的不忍和震惊,此时那白衣男子口中也喷出了大量鲜血,只见他表情狰狞,双目却始终不肯合上,似对这人世间还有无限不甘和流恋。 玄衣男子望了一眼地上还在不断抽动的白衣男子,转而向劲装男子问道:“雨令主,你和风澈一起长大,同为相思门四大令主,如今我令你亲手杀了他,你可有怨?” 他说的漫不经心,眼神却始终未离开那个叫雨的劲装男子脸上。 雨令主始终未有任何情绪显现,只是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玄衣男子道:“老门主生前曾立下规矩,持相思令者便是相思门门主,一令既出,莫敢不从!” “嗯,很好,你果然忠心,也不枉义父一直以来对你寄于厚望。”玄衣男子始终未从他脸上看出任何异样,才淡淡说道。 “啊!”此时躲在青玄身后的小不点,终于推开青玄,好奇的从门边的缝隙朝外望去,却一眼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表情狰狞,双目圆睁的白衣男子的死状,不禁惊呼出声。 “谁在那里?”玄衣男子闻声也是一惊,转而似有怒容,转头对上此次负责清场的一个黑衣人,那人见门主看向自己,忙匍匐跪倒,抖如筛糠,与初入茶楼时那种嚣张的嘴脸,截然相反。 此时已有黑衣人将躲在隔间的青玄和小不点一起抓了出来。 玄衣男子见只是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冷冷道:“你们胆子不小,相思门清理门户,你们也敢偷听?” 青玄和小不点此时受惊不少,都在大口喘气,小不点更是紧张的紧紧抓着青玄的手,恨不得躲进她的怀里,感受到身边小不点的恐惧,青玄强令自己震静,看向面前的玄衣男子,希望能找个可以脱身的理由。 玄衣男子本欲恐吓一番便放了他们,但转念一想,如今正值相思门多事之秋,三月前,身在东夷王宫的他,突然接到义父被人毒杀的密信,他立刻返回到相思门,却不曾想此时四大令主之首的风澈突然人间蒸发,遍无踪迹,一时相思门流言四起,人心惶惶,为稳定人心,他以相思门首席大弟子的身份,仓促间接下相思门门主之位。 一时门中各股势力蠢蠢欲动,不时有门中香主,弟子突然被人暗死,外出执行任务的杀手也大都一去不回,门中众多事物又都纷繁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各种状况已令他防不胜防,此时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打定主意,他便抬手正欲示意雨令主动手,却不想他的手刚刚抬起还未落下,就一把被面前的这个不知所谓的小女子紧紧抓住,只听她急急道:“公子且慢!且听青玄一言。” 第34章:此地一别后,孤蓬万里征 在隔间观察了半天的青玄,已清楚知道只要这个玄衣男子的手一落下,那个叫雨的男人就会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一剑了结她和这个小不点。 生死攸关,什么男女之妨早抛到脑后了,此刻便只有紧紧抓着那玄衣男子的手不放,才能保他们一命。 身边的那些黑衣人和雨令主都震惊的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胆敢抓着他们门主的手不放,这可是犯了大忌,他们门主可是极讨厌这种主动型的女人的,此刻大家都不禁太阳穴突突的跳,心中都想着可千万不要连累到自己才好。 记得上一个敢这么做的女人,已经被他们门主大人活活喂了狼,那惨叫声令他们到现在想起还不寒而栗。 “公子不可以杀我们!”青玄望着面前的男子强自镇定道。 “哦,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不能杀你们?”玄衣男子说的风清云淡,周身的冰冷气势却瞬间上升了几个高度,令青玄暗暗心惊。 “因为你已中了毒,只有我能解的毒!”青玄说的极为肯定,但因紧张,抓着玄衣男子的手又紧了几分。 玄衣男子有一点恍惚,多年前那个人死之前也是这么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可最终还是抛弃了他。 “放开!”玄衣男子突然大怒,一脚踢向青玄心口。 青玄猛的一下被踢出老远,半天都爬不起来。 “我真的,真的可以救你,你的毒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一次,发作之时,浑身血气逆转,痛不欲生,非要痛上一天一夜才会稍减。”青玄捂着胸口,忍着疼痛艰难说道。 玄衣男子听完,面上虽无任何情绪,心下却大惊,他这病旷日持久,连义父都无能为力,这个女子真能解吗?但她说的症状全对,又不像是信口开河,也不防让她一试,反正这些年他也习惯了失望,再多一次又何妨! “带她走!”他冷冷道,转身欲走,临出门口他冷冷扫了一眼已然吓傻的小不点,身旁的黑衣人心领神会,举刀便要朝小不点砍去,电光火石之间,青玄突然一把扑在小不点的身上,那刀已在脖颈处时突然被飞来的一根筷子打落,那持刀的黑衣人手被刀柄震的生麻,青玄的一缕青丝也已然和这把大刀一起掉落,再晚一秒,掉在地上可就不只是她的青丝了。 青玄一时心口突突直跳,此刻另兼隐隐作痛,不过这玄衣男子真是厉害,一根竹筷竟生生将一把大刀打落,可见手上功夫有多厉害,还好刚才自己抓着他手时,他没有发作,要不此时她应该已经残废。 “他是你什么人?你这般豁出命救他。”玄衣男子问。 “我们此前并不相识。”青玄据实答道。 “哦,你是说你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叫花子,竟然不惜搭上自己的命。”玄衣男子似乎并不相信。 “他不过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求公子放了他吧!”青玄恳切道。 “我要说不呢?”玄衣男子走进青玄,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对视着她的双目,似笑非笑道。 “如果你不放了他,我就不给你解毒。”青玄威胁道。 “哦,你应该知道我留你一命,就是因为你说你会解毒,如今你拿这个威胁我,你可知有什么下场。”玄衣男子已然收起笑容,转而冷冷道。 “公子一看便知是极有身份的人,何必为难一个小叫花子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如果公子答应放了这个小孩,我保证一定尽全力医治公子。”青玄劝解道。 “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敢威胁我!”玄衣男子冷冷盯着青玄,青玄也狠狠回盯着他,唯恐此时落了下风。 许久之后,那玄衣男子一声轻笑:“哼,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是什么人,用的着跟一个小叫花计较吗?传出去还真会失了我的身份!”说完便转身离去。 青玄长出一口气,刚刚差点被他的气势所迫,败下阵来,还好,还好。 那个叫雨的男子示意青玄一起离开,身后的小不点连忙拽住她的衣角:“姐姐,别去,危险!” 青玄不禁叹息,她也知道此去危险,但如今这种情况,还有什么法子,见他此刻眼中已有泪花显现,且是真心担心她,便还是安慰道:“没事,不用担心,姐姐给那个相思门的哥哥看好病就会回来,这几日你可以去城北老槐树边那个小院去住。” 说完将地上的掉落的一缕青丝塞在他手中,希望叶护看到头发和听到她去相思门看病,便知道去那里找她,也希望这个孩子懂她话里的暗示吧! 第35章: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待叶护和沈长歌稍事休整后,便忙一起向青玄所在的茶楼奔去。 此刻茶楼中众人正向外一窝蜂的拥出,而外面看热闹的人群却将茶楼外围的水泄不通。其间隐有妇孺的哭喊声,但很快就被周遭的嘈杂声掩盖,有几名身着府衙制服的衙役正在竭力维持秩序然而似乎收效甚微。 叶护和沈长歌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却都是一紧,青玄不会出事了吧?忙向茶楼内挤去,门口的衙役见如此混乱情形还有人想挤进来添乱,于是大呵一声:“退后,退后,衙门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去。”说完与同伴各手执一柄长刀,双双交叉挡住茶楼正中。 叶护见状,急不可耐,转向人群中一一望去,并始终未见青玄的身影。 沈长歌见状上前一步,拿出身上令牌给门口衙役看了一下,而后低语了几句。 那两个衙役顿时大为吃惊,忙双膝着地,双手交叠拜道:“不知沈将军在此,卑职雍州巡捕马兆,张卓拜见沈将军!” 此时围观人群见刚才还嚣张跋扈的衙差,此刻竟向老鼠见了猫一般跪在地上,便全都好奇的向沈长歌望去,这一望,霎时便爆发了各种赞叹之声。 “这人如此年轻俊美竟是个将军!” “沈将军,难道是沈赫大将军的长子沈长歌?” “他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啊!” “他旁边那个男子也是个将军吗?看起来更加气宇轩昂呀!” 立刻便有女子花痴道。 沈长歌一阵无语,心中暗道,这两个衙役真是不分场合,如此虚礼,便瞪着二人说道:“还不快快起身,疏散人群!” 马兆和张卓闻言忙立即起身,连连称是,但再看向更加乱糟糟人群,顿时又乱了方寸,沈长歌见状叹道:“这些衙役平日里尸位素餐,一点点突发状况都如此不知所措,真是愧对朝廷奉养。” 转而无奈立于正中,面向越来越来拥过来人群大声说道:“府衙办案,刻意破坏现场者按同罪论处,无关人员请速速退去,胆敢再围过来影响办案者一律抓进雍州府衙狱问话。”说完就双手持剑面向人群,目光锐利。 身边的叶护也适时将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起,站在沈长歌下首位置,怒视这群只顾看热闹的民众,心中恼怒不已! 将军一怒,万军惊心,更何况只是一群无聊的看客,人群便连忙都做鸟兽散开,被堵在里面的茶楼中人此刻也得以一窝蜂涌出,不消片刻,刚刚还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茶楼,已然恢复平静。 马兆和张卓见状佩服不已,这将军就是将军,身上那股肃杀之气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正欲拍个马屁,却见沈长歌向他们问道:“雍州巡捕房新任捕头杨易何在?” “在,在,头儿如今正在里间和仵作验尸。”张卓率先反应过来,急忙答到。 “出了命案!”叶护和沈长歌闻言心下大惊,他们刚刚已然将散去的人群仔细查看,并未见青玄身影。 “死者是男是女?”两人再次同时问道,都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回将军,是个江湖男人,约莫30岁,是被人一剑穿破了喉咙!”这次马兆抢先答道。 两人闻言都长嘘一口气。 “何人在外喧哗?”雍州府巡捕房捕头杨易,听见外面刚刚还吵嚷不止的人群突然安静,故而出来查看,正好听见叶护和沈长歌的质问,心中惊诧,何人胆敢打听衙门办案? 刚一走出,正对上沈长歌的眼睛,顿时大喜过望:“长歌!” 叶护惊奇的看向来人,这人身高八尺,体格健壮,皮肤黝黑,张眉怒目,威风凛凛! 杨易此时却自知失言,忙重新抱拳行礼道:“沈将军!” 沈长歌重见故友不禁爽朗一笑,抱拳以故友身份回礼道:“得知杨兄新官上任,还未来的及拜会,杨兄一切可安好?” “唉,一言难尽!”杨易见长歌还是跟在王城守备营时一样,并不在意身份差别,性格直爽的他也不再矫情。 “这位是?”杨易看向此刻仍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叶护问道,心想能和长歌一道,并且还长的如此威武霸气,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 “这位是后将军叶护,也是我的至交好友。”沈长歌答道。 再一转身指着杨易向叶护介绍道:“这位便是与我在王城守备营时结实的好交杨易,他近日才刚调任雍州巡捕房捕头。” “叶将军!” “杨捕头!” 两人也是双手抱拳,互相一礼,并不以官场职位大小行参拜大礼。 第28章:三人各展长,案情现端倪 “两位将军怎么在此,还有长歌你衣服上血迹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杨易这才留意到沈长歌衣服上的血迹。 “小伤而已,并不碍事。”沈长歌于是便将方才集市之事简单与杨易说了一番。 杨易震惊道:“青天白日的,竟有这等事?”说完又自觉惭愧,他是雍州巡捕房捕头,雍州城治安如此混乱,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他也颇为无奈,他初来乍到,一切都缚手缚脚,雍州州牧林清木成日里只喜欢舞文弄墨,手下诸事都交由佐证官陈云负责,这陈云已年欲花甲,久经官场,圆滑事故,凡事都点到为止,轻轻带过,解决问题常常不是你们两人都有理,就是双方各打50大板,更绝得的是常常一推四五六,让去找林大人明断,林大人又推给他,如此反复推诿,什么事都无法实质解决。 底下诸多衙役也大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此单凭他一人实在独木难支。 叶护见杨易走神,此时有些着急青玄的下落,忙问道:“杨捕头可有见过一个白衣女子,样貌秀美,大约这么高。”叶护用手照着自己肩头比划了一下。 “我们到了这里之时,原本茶楼中的茶客都被赶去了后院,前厅之中只发现了一具男尸,并未见其他人,想必叶将军的朋友已趁乱离开了吧!”杨易答道。 “希望如此吧!”叶护说道,不过以他对青玄的了解,她应该至少也会在附近等他,绝不会轻易就独自离去。 “这茶楼之中可还有其他人员伤亡?”沈长歌问。 “没有,只发现一具男尸,此刻仵作还在勘验,不如你们进去看看,是否会发现叶将军朋友的踪迹。”杨易建议道。 “如此也好!”两人答道。 说完三人便进了茶楼内,此刻茶楼中只有几名衙差和一名仵作,在中间位置躺着一具身着白衣男尸,此时白衣已被鲜血染红,身下还有鲜血兀自流淌,整个大厅血气弥漫,那男尸双目圆睁,似死的万般不甘。 “验的怎么样?”杨易对仵作道。 老仵作忙站起,躬身答道:“回禀杨捕头,此人应是个江湖人士,惯使刀剑,从他手上茧子就可知,另外此人身上大大小小的新旧刀剑伤痕共有17处,可见是个刀口添血的亡命之徒,此次是因为被人一剑贯穿了喉管而死,身上并未留下具体的身份凭据,从表面看并未有中毒等迹象,死因应该就是剑伤,不过现场并未发现凶器。” “杨捕头,我在二楼发现这个包袱,包袱中有一些私人物品,怕应该是这个人的。”有一名衙差拿出一个包袱朝杨易说道。 杨易接过包袱一看,里面有几件男人的衣服和一包碎银子,还有一支精巧的玉钗包裹其中。 “这个玉钗名唤同心钗,且一看就价值不菲,怕是这个人送给妻子或者心上人的吧!”沈长歌说道。 “他呆在这里应该也是为了等这个心上人,不想却等来了杀手,殒命于此。店小二说过此人一大早便到了茶楼,只叫了一壶茶,便一直在二楼靠窗处观望,像是在等什么人。”杨易接着说道。 “一名刀口舔血的江湖男子,在茶楼苦等心上人却等来了杀手,那他等的那个人呢?或许她知道些什么。”叶护说道。 “怕是她不会来了,如果是约好一大早就在这里见面,如此重要的事怕不会无故迟到,现下已是中午,他等的人应该早就到了,而如今这男子已死在这里,却始终未见任何人前来认尸。我大胆假设,怕是一对身不由己的江湖男女相约私奔,而最终女方临时变卦,甚至可以说是出卖了这个男子,才导致这个男子在此被人所杀。”沈长歌分析道。 “什么江湖帮派是身不由己,一旦离开竟就会丢了性命的?”叶护问。 “这样的江湖帮派还真不少,一般都是一些杀手,秘探之类,因为知道太多秘密,一旦判出,就会被组织灭口。”杨易说。 “如此便简单明了了,大概就是某个杀手密探类的帮派成员,因为爱上了一个女子,萌生退意,想与心上人私奔,但最终被发现或者被人出卖,而被灭口。”沈长歌总结道。 “如果如此简单,查一下近期这种组织的变动情况便可知晓了,不过怕也是白费功夫,一般这类帮派身后都有大人物撑腰,杀一个内部叛徒,应该很快就会被人压下来,从这些人堂而皇之的杀人,并且连现场都未清理,就可见他们是多么的有恃无恐了。恐怕又会当做是一桩悬案处理了!”杨易无奈叹道。 三人一时都沉默不语。 第29章: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叶护和沈长歌在茶楼各角落都仔细走了一遍,始终未发现有关青玄的任何蛛丝马迹,只好寄希望于青玄已经回家了。 可等到两人到达小院,却发现青玄并未回来过,一时失望不已。 两人又连忙出去寻找,一连找了几天,杨易也出动了整个巡捕房的人手,可青玄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遍无踪迹。 眼看沈赫那边给的假期将尽,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叶护不禁失望不已,沈长歌见他今日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强逼他先去吃点东西再找。 两人就近找了一间破旧的面馆,囫囵吞枣的吃了一碗面,正欲走,却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偷偷把手放在沈长歌刚刚付完钱的钱袋上。 叶护正好心烦,看见这女孩小小年纪竟做这般偷盗之事,不禁大呵一声,朝小女孩一摔筷子。 小女孩被其中一根筷子打到脸颊,顿时便有血迹漫出,可这小女孩并未哭闹,似乎被人打骂已是寻常事,叶护见她这般,也不禁后悔自己出手太重,忙走过去扶起小女孩说道:“小小年纪,怎么做这样不堪的事?” 沈长歌见自己的钱袋,此刻还被小女孩牢牢抓在手中,便也明白过来,但见她也不过六七岁光景,此刻脸颊高高肿起,还有血迹,却始终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便叹息一声:“还给我吧,这次饶过你,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小女孩半天才明白过来,这两人跟之前那些人不一样,并没有继续打骂她的打算,还要放她走,但是转念一想,哥哥急需银钱救命,如今又空手而归,怕是哥哥撑不过今夜。 顿时悲从心来,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黑白分明的严眼中流出,却始终未发出任何声音。 相比沈长歌的不食人间烟火,叶护是明白底层人的艰苦的,不禁有点同情,从身上拿出一吊钱递给小女孩。 “拿着吧!” 沈长歌见此不禁蹙眉朝叶护说道,你如此做只会让她日后变本加厉,小时偷针,大时盗牛的道理,你该是懂的。 “长歌,你有真的饿过肚子吗?”叶护突然问。 “什么?”沈长歌一时没反应过来,待一思索边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不再说话。 小女孩此时只是呆呆的拿着这一吊钱发愣,喃喃道:“这是好心姐姐给哥哥的钱,哥哥就是因为这个被那帮混小子打的半死,如今怕是已经活不成了。” “什么好心姐姐?还有人给过你同样的钱吗?”叶护听出了重点。 家里的铜钱都是青玄自己编了绳结每10一串穿起来的,青玄手巧,编的绳结很是漂亮,这小女孩的话,难道他的哥哥见过青玄。 “带我去见你的哥哥!”叶护命令道。 小女孩不解,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这2个同样英俊的哥哥,消化着他的话,为什么要见他的哥哥。 “我懂医术,带我去看看你的哥哥。”沈长歌换一种说法。 小女孩闻言点头如捣蒜。 不消片刻,几人已到达一间破旧的茅草屋中,绕是自幼贫苦出身的叶护见到屋中光景也不禁愕然,更别说是从小锦衣玉食的沈长歌。 只见这间茅草屋中没有任何家具,屋顶破了个大洞,前几日下雨的被雨水打湿的墙角茅草还没干透,整个屋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霉腥之气,在正中用2块石头架着多半口锅,里面还有一些跟清水没有什么区别的米粥。 在一堆湿气极重的茅草之下蜷缩着一个瘦弱单薄的八九岁男孩,他听见有人进来,急急唤道:“阿瑶,是你吗?” 小女孩闻言立即上前,一把抓住哥哥的手:“哥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饿不饿,我盛粥给你喝。” 草垛里的小男孩刚想点头,转眼便看到了妹妹高高肿起的脸颊,瞬间大怒,强撑做起道:“你又挨打了,是谁打你,你告诉哥哥,哥哥替你出头。” 转而似乎想到自己此刻的状况又不禁一阵难过,喃喃道:“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你,我都跟你说了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小气,狠心,都叫你不要招惹了。” 小男孩说完似乎再没气力,重新倒下喘着粗气,不知是气愤的还是伤心的原因,不再说话。 突然想到什么一般,重新坐起,朝妹妹问道:“你有去城中大槐树那家人那里吗?有没有告诉他们,那个好心姐姐被抓事?” 小女孩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哥哥千叮万嘱,她还是全忘了,她一门心思只在哥哥身上,那还有什么空闲想别人的事,只有哥哥才会这样,自己都快死了,还惦记着别人的事。 叶护和沈长歌在听到小男孩的话时却同时一震,原来这个小男孩真的见过青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阿! 第38章:一入相思门,才知相思难 那日当夜青玄便被那玄衣男子连夜带回了相思门,此后她便日日为他把脉,煎药熬药,调养身体。 是夜,月朗星稀,相思门新任门主,人称长风公子的苏长风独自来到相思门用于传递消息的天眼阁中,立即有下属将一封密信递给他,他展开只看了一眼,平日里惯常云淡风轻的面色,突然起了变化。 他微挑着眉,一双狭长的凤目促狭着,心中暗道:“这天下可是小呀,没想到这场做给天下人看的清理门户,竟有如此意外的收获,医仙,叶护?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而后收起情绪转身,朝还跪在地上自己刚提拔的相思门天眼阁阁主苏畅道:“拓跋安最期又惹了什么祸吗?” 苏畅似乎没想到门主会突然问起拓跋安,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回到:“秉门主,拓跋安自从雍鸡关大败之后,在朝中备受打压,此后就一蹶不振,到处惹事生非,前不久在花楼因言语冲撞和小国舅起了冲突,将其打的半死,燕妃娘娘在王君那里告了他一状,王君大怒,当场卸了他的兵权。” 苏长风闻言淡淡一笑道:“这拓跋安跟自己的哥哥拓跋余相比,实在差的太远,拓跋余一死,拓跋安如今又丢了兵权,看来这拓跋家以后也不足为惧了,如今朝中大半兵权又都到了太子手中,怕是太子殿下也看出这拓跋安不堪大用,要弃车保帅了。” 那属下回到:“当日王君刚开始不仅想卸了拓跋安的兵权,还想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太子力保,这拓跋安恐怕有性命之舆。” 苏长风冷笑道:“不过是王君和太子的计策罢了,只是打了一个无宠妃嫔不成器的弟弟而已,卸了兵权已然罚的重了,又怎么还会要了他的命,这拓跋家历经3朝,在朝中盘根错节,王君如果这么做也未必失了君臣之义,怕是王君看这拓跋安不堪重用,想给太子再找个别的靠山,所谓太子求情不过是收买人心罢了!” 心中却不禁叹道:“王君为这个庸碌的太子真是操碎了心阿!” “继续说吧!”苏长风收回思绪说道。 “此后这拓跋安又不知为何,一心要替兄长拓跋余报仇,半月前和妹妹拓跋雅带着数十府兵去了雍州城,伏击北临将领叶护和沈长歌,但并未占到便宜,反而拓跋雅被沈长歌所杀,如今他又到处投贴出黄金万两要叶护和沈长歌的性命,前几日相思门也接到了名贴。” “这个事,相思门不要沾!”苏长风直接说道,而后转身离去。 青玄给苏长风一连调理1个月的身体,他的身体果然有了大的起色,原本他所有所用的食物都必须放到很凉才能入口,昨日竟能喝了一盅温的汤水。 从这之后他便对她礼遇有加,先是给她换了住处,又拨了两个丫鬟专门伺候她,她的一应用具都有人专人亲自打理,门中众人见到她也都极为尊敬,倒是让她常常心虚。 那日她说自己能解他身上的毒,其实是迫于形势的夸大之言,她这些日子帮他诊治,才发现他身上这毒是竟是从娘胎带来的,如果不是这些年有高手帮他调理得宜,能不能活到如今还未为可知。 说是治好,至少如今她是没有这个能力的,调养之法她还是颇为精通的,但她心知如今她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在缓解他的病痛而已。 但他却似乎对她极为信任,一切都按照她的吩咐,她说让他喝药他就马上喝,他说让他不要操劳,他便立即放下门中事务去休息,她说饮食要清淡,他便连最爱的黄骨鱼都不吃了。 青玄知道,他这毒极为霸道,一旦发作起来,浑身会如同烈火焚身一般,痛不欲生,平常即使不发作时,也一定不能食热食,一旦误食,就一定会发作,这些年他怕是因此忍受了很多痛苦,如今突然有个人给他希望,他怎会不牢牢抓住。 可是如果他知道,她其实并不能帮他解毒,会不会将她碎尸万段,肯定会吧!他虽此刻虽然对她礼遇有加,嘘寒问暖,但她知道他绝非是良善之辈,一旦解毒的希望破灭,恐怕不只是让她死那么简单。 每思及此,她不禁不寒而栗,更加想念叶护,不知道他是否已从小不点那里得到了她的消息?如果他知道了她身在相思门,他又会怎么做,会不会只身来救她。 这相思门貌似并不简单,虽然她成日里只能呆在后院,但偶尔从那些求见苏长风的属下来看,这相思门似乎是个杀手组织,门下门徒众多,个个身手了得,如果叶护贸然前来,那他自己会不会有危险? 一夜辗转反侧,难移成眠,想让叶护来救她,又怕叶护来了有危险,索性坐在窗前看月亮,月光真亮呀,亮的晃的她的眼生痛,有大颗的泪珠从眼中滑落。 第30章: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化扇 这一日,她照常来到主厅帮苏长风把脉,门口突有护卫来报,说冰令主和霜令主完成任务回来复命,她便立即准备回避,她清楚她在这里的身份,不该听的,不该问的,不该做的,她绝不会僭越,这相思门水这么深,她可不想置身其中。 她来这里已经一个月,苏长风虽然对她的医嘱言听计从,但也从不跟她多言其他,如今她连他这个病患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只是天天跟着他那些门中弟子一般称他为门主,日常除了必要的诊治,送药,和他偶尔不舒服时的召见,她绝不会主动出现他的正厅,但即便如此,机敏如她,已然感觉到了这里的危机重重。 刚走到门口,便见两个同样以黑纱覆面的窈窕女子缓缓走进,两人均身着一身黑色劲装,外罩黑色披风,一头青丝如男子一般只是用玉簪简单的倌着,周身充满一股肃杀之气,刚一进门,便同时拜倒,声音清冷:“手下冰晨,云霜参加门主!” “云霜?”青玄在那名唤作云霜的女子走近的那一刻,就顿觉全身血气倒流,往事一幕幕拥上心头,是她吗?她没有死,即使面对千军万马她仍然还活着。 其实也是到了此刻她才清楚的知道,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恨她,知道她还活着,她竟也是欢喜的,从小到大,她并没有多少朋友,她算是一个,如果可以,她愿意一直当她是那个在磐石林初见的红衣女子。 往事已矣,她都可以再不计较,但是倘若她再试图陷害她,她也绝不会再像当年那样懦弱无能! 元霜在与青玄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面上并未有任何情绪变化,她在未回到相思门时已收到消息,知道苏长风也就是如今东夷国五皇子楚玉瑾,从雍州城带回了个美貌医女,对她极为看中,她的衣食住行一应用具皆是最好,还吩咐门内众人都必须对她以礼相待,不可轻慢! 起初她并未觉得有什么问题,楚玉瑾从小体弱多病,对为他治病的医女青眼相待,并不奇怪。 楚玉瑾是除了叶护外,她第一个佩服和尊重的男子,他虽然身为皇子,但实则命运多舛,生母只是一个卑贱的宫女,生下他后就一命呜呼,他出生不久,皇后就以他体弱避疾为由,将他寄养在东夷王城以北数百里之外的一座佛寺之中,此后便不闻不问,任他自生自灭。 东夷王楚天阔子息较多,对他这个宫女所出的病弱儿子并不在意,因此这一避疾就避了15年。 15年后当他以养育自己的方丈突然离世,要为方丈请封为由,再次回到东夷王宫,此后不久他竟渐渐受到楚天阔重视。 三年之后,刚满18岁的他,就被楚天阔亲封为陈王,赐住在仅与太子府一隅之隔的陈王府。 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一个从出生起便离宫避疾的病弱皇子,在朝中无权无势,是怎么在不到三年时间里就从众多兄弟中脱颖而出,成为东夷王最看重的儿子,同时也成为东夷太子楚玉衡最大的对手。 更加没有人知道,他其实还是东夷最大的杀手组织相思门门主苏覃的义子,相思门天眼阁的阁主,手下有数百个他亲自栽培的杀手和密探。 三个月前苏覃突然被毒杀,楚玉瑾已接替他成为相思门的新门主,放眼整个东夷,如今还有什么事是他楚玉瑾办不到的。 想当初,在楚天阔千军万马,万箭齐发之际他仍能将她掉包救出,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了的。 所以在她的暗卫跟她描述楚玉瑾是如何厚道那个医女,待她如何的不同寻常和那个医女是怎样的美丽之时,她多问了几句,越听越惊心,那个医女,跟她记忆里那个白衣女子太相像了,于是她让人暗中画了像,果然是她!青玄! 这个导致她所有悲惨人生的女子,此刻又站在了她的面前,即使她换了个身份,换了种活法,她仍然还是会跟她纠缠在一起,如果这是她们之间的孽缘,那这一次一定要不死不休! 既然如此,青玄,这一次赢的那个人一定是我,我才是那个最终能陪着叶护俯瞰万里江山的那个人! 第40章:金风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死不知 青玄见元霜冷漠的样子,便知她并不想与她相认,只得自嘲一笑,匆匆离开。 冰晨自从进入大厅,看了一眼主坐之上雍容华贵的翩翩公子之后,就立即敛去了一身冰冷气息,转而含情脉脉的望向苏长风,不过3月未见,他已然成了相思门中至高无上的存在,不过他也确实实至名归,当的起这门主之职。 他此刻正斜倚在雕花的矮塌之上,面如冠玉,剑眉凤目,一身慵懒风流之姿,一件玄色的华贵衣袍此刻却只是松松的披在身上,隐约露出里面的丝绸亵衣和些许健壮的胸肌,冰晨突就联想到她们刚进来,就匆匆离去的那个清丽医女,再加上近来门中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些关于新门主和这个医女的风流韵事。 她的火气就噌噌的往上冒,怎么都压不住,不禁语气便带了三分醋意:“听说门主,从北临带了一个敌国女子回相思门,还对她格外,格外优待,让门中弟子对她以礼相待。” 苏长风闻言不禁嗯的一声,而后凤目一挑,冷冷望向下首的冰晨,不怒自威,冰晨和元霜见此都各自一震,元霜忙再次下跪道:“门主息怒,冰令主只是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好一个关心则乱,是吗,冰令主?”苏长风语调并不高,但却定定盯着冰晨冷冷问道。 冰晨刚刚在云霜下跪的那一刻原来也想下跪请罪,但想到以往和苏长风同在天眼阁的交情,就强忍着极大的威压兀自站着,现在看到他直接问她,并不似发怒,就直接回道:“是,属下只是担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怕她会伤害到门主。” “噢,一个小小医女,你竟会担心她伤到本门主,看来冰令主对本门主的能力很有怀疑啊!”苏长风怒极反笑,说话间,身形已移形换影,冰晨只感觉到眼前有人影一闪而过,而后已然受了重重一掌,顿觉腹内血气翻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半跪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再抬头,见苏长风已然端坐在矮塌之上了,连刚才只是松松披在身上的外袍已穿戴整齐,一切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冰晨和云霜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冰令主,此刻还认为本门主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吗?”苏长风再次冷冷望着冰晨,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属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只是……怕那个医女是个北临的奸细,怕她……”冰晨强忍着天旋地转的眩晕兀自在脑海中搜挂着理由,极力辩释着。 苏长风却不待她说完,只一挥手冷漠道:“住嘴,退下!先回你的一花间好好休养,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出来,还有一个合格的杀手是需要极强的应变能力,本门主觉得你似有退步,回去好好反思!” “是,属下……属下告退!”冰晨躬身退下,眼里隐有不断涌出的泪珠,但全都不待流出,就被她硬生生的逼回眼眶。 “属下也告退!”云霜感觉到了危险,也立即准备告退! “你留下吧!”苏长风语气已然没了刚刚的戾气,反而有了几分亲切。 还未走远的冰晨闻言,心中又是一痛。 “是!”云霜只得站定,静待吩咐。 “此次的任务,你们做的漂亮!我很满意,只是冰晨的性子要再收敛收敛,她总是如此任性,怕是没少让你善后,你们既然一起做事,你也该对她多加提点。”苏长风望着云霜,淡淡说道。 “是,门主!”云霜低头答到,并不敢抬头,心中却大惊,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苏长风当时身在雍州,为什么却连他们完成任务的细节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个人太可怕了。 “怎么?你怕我?觉得我刚才出手太重?”苏长风带着几分玩味问道。 “属下不敢,属下的命是门主所救,如今的一切又都是门主所赐,怎敢质疑门主?”云霜连忙答到,面上一片赤诚。 “你也不必如此,当初我救你,也不过是觉得你特别适合相思门,这三年里,你一共为相思门杀了十六个敌人,从未留下任何把柄,已然早就还了当年的相救之情,如今你在相思门的一切也都是你一刀一剑打拼出来的,与我并无干系!”苏长风道。 “当初,门主在千军万马之中,万箭齐发之际,不顾自身安危,救下了属下,此后还将属下带入相思门日夜栽培,才有了属下如今的一切,门主的大恩,属下此生不忘,必将为门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思及往事,云霜面上不禁动容,躬身朝苏长风再拜! “罢了,你这又是何必,快起来吧!苏长风亲自扶起云霜。 “谢门主!”云霜表面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但仔细看却会发现她眼里一片平静,并无半分情绪。 第31章: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苏长风近日宿疾突然复发,这也是这些日子他多次召见青玄的真实原因,但为避人耳目,他总是会用一些其他的原因召见,这才让近日门中蜚短流长。 思及此苏长风不禁自嘲一笑,顿时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只得以手扶额,极力晃了晃头,而后才朝云霜说道:“你应该知道,如今正值相思门多事之秋,先是义父突然中毒身亡,下毒之人尚未找到,接着相思门派出的杀手就接二连三出事,然后是追风堂令主风澈叛变出逃,这一切的背后就像有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相思门笼罩其中,而我们却毫无还手之力。” “属下也怀疑此次的事都是有人背后刻意设计,但却苦于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云霜回道。 “是谁设计我已心中有数,如今我更担忧的是,只怕相思门已然混进了奸细,而且这个人怕是职位还不低,我这些年大多数时候都在陈王府,对这几年相思门新进和升迁的弟子并不了解,此事还需要你亲自查探,还有义父生前都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以义父的能力为何会突然中毒,毒又是从哪里来的,你都一一查清,如有任何发现及时报告于我,如今在相思门中我能全心信任的人只有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还有切记此次的对手并不简单,先不要打草惊蛇。” “是,云霜领命,此事定不负门主重托,半月之内必查清事实,为门主分忧!”云霜双手抱拳承诺道。 “嗯,如此甚好,那我就静待云霜你的佳音!”苏长风面露满意之色,淡淡一笑面朝云霜说道。 而后他便再次半靠于矮塌之上,瞌上双眼,整个人看上去疲倦不堪,云霜正欲退去,却听他再次说道:“你也多留意一下冰晨,最好让她不要靠近为我治病的青玄大夫,她不仅仅是我请的大夫,我留着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作用,此时不要节外生枝!” “是,属下定会暗中看好冰令主,不让她靠近青玄大夫半步!”云霜再次抱拳承诺道。 “嗯,很好,你退下吧,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苏长风此刻因为头痛,额头已冒出细密的冷汗,但面上却仍带着一丝笑意朝云霜说道。 相思门,一花间中,冰晨此刻正在大发脾气,院中伺候的丫鬟们跪了一地,各个大气都不敢出,特别是跪在正中的那个名唤小纯的小丫鬟,她此刻就如一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草,随时都会被连根拔起一般。 好巧不巧,冰晨午间因为在苏长风那里受了气,正没处撒,却听见这个小丫鬟在嚼舌根说什么门主突然转了性子,宠爱一个医女,几乎日日召见,每次相见还都屏退众人,又说那个明唤青玄的医女是如何如何美丽温柔,讨人喜欢等等。 这一下正好踩了老虎尾巴,这冰晨好的时候也是极随和的,但发起火来也是会要人命的,所以今日这个小纯怕是会凶多吉少。 “胆敢在这里随意编排门主的是非,你是活够了吧?”冰晨一摔桌上的茶具,怒不可遏。 “令主饶命,是小纯嘴贱,以后再也不敢了。”小纯吓得脸色发白,边回话边抽自己嘴巴,又快有狠,不一会嘴角已见了血。 冰晨本想就此了之,但看着小纯此刻红肿的脸颊,却平白生出几分妩媚之态,她突就生了恶毒之心,恨恨道:“你这个小贱人,我看是你自己思春,日夜都想能得蒙门主宠爱,才平白编出这许多事吧!” “不是,不是,小纯一直呆在一花间,从未见过门主,小纯断无爱慕门主之意。”小纯连忙低头叩首,涕泪横流。 小纯原本只是陈述事实,但此刻听在冰晨耳中却是小纯在暗讽她不受苏长风重视,苏长风明明就来过一花间的2次的,虽然已是几年前,他当时还是天眼阁的阁主,但这死丫头竟然他说从未来过,冰晨心里的气一发不可收拾。 “我看你这死丫头也就仗着有几分姿色才一天到晚不安分的,我今日就断了你这念想,让你以后都能本份做人。”冰晨说完已拿出随身的飞刀。 “不要啊,不要,令主饶命,不要啊!………”小纯吓的连连后退,大声哭求,声音凄厉。 身后的丫鬟们各个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小心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相思门等级森严,伺候的下人都是被买断了身契的,主子对他们有着生杀大权,故而也不敢有人求情。 “按住她!”冰晨接连着比划了两次都被小纯躲了过去,终于不耐朝身后的另两名丫鬟道。 此刻在百米之外看戏的云霜不禁摇头,这冰晨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为人却实在不堪,竟拿个下人出气,一点小事,都能被她搞成这样严重。 不过转念一想,门中出任务,多是她们两个合作,哪一次不是自己怂恿她打头阵,而后自己再渔翁得利,虽然每次她都留一点尾巴让她善后,但也因此让她更受门中重视,跟一个武功高强的蠢人合作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好,更何况这个蠢女人竟然爱上了苏长风这个薄情腹黑的男人,自己此后拿捏她也更有把握了。 第42章:医者怀仁心,万事但随心 青玄回到住处听涛阁后,就拿出早先的一点药材找了个日头足的地方晾晒,近日苏长风病情复发,又不想门中其他人知晓,她只好凡事亲力亲为,如今还要多准备一些药材给他配药。 巧合的是青玄住的听涛阁正好与冰晨居住的一花间相邻,而此刻青玄站立晒药的地方正好和冰晨他们吵闹的位置十分相近,故而她对他们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一开始她是因为听到了她们一再提起她的名字,才刻意留意听了一下她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后来就是纯粹因为好奇和无聊,她偷偷从墙的缝隙看向一花间中的众人,初始她也对这个小纯的丫头十分恼火,身为下人,命在他人手中攥着,还敢如此口无遮拦,被罚也是应该的,但看到最后,冰晨竟然拿出飞刀在小纯脸上乱画,旁边的众人却无一人敢劝阻。 小纯那痛不欲生的哭喊和那原本白皙清秀的脸蛋上遍布的血痕,让青玄惊出了一身冷汗,虽然之前她就觉得这相思门不是什么正规门派,但如今见门中一个令主行事就如此狠辣,还是让她心悸不已。 青玄忙跑回自己房间,因为惊吓不敢再出门,送饭的嬷嬷催了几次,她才神思恍惚的出来勉强吃了几口饭,而后又马上回房中休息,嬷嬷觉得实在反常,之前苏长风曾交代让她暗中留意青玄的一举一动,如有异常,便要立即上报,如今这好不容易才看出点异常,她自然就赶紧禀报了。 苏长风让人查了一下,没多久冰晨画花了一个丫鬟脸的事就传到了他这里,他略一沉思,便想到青玄为何反常了,心中对冰晨的不喜又加了几分。 等到了晚间时分,青玄替苏长风送药时,苏长风突然说伺候她的人太少,要送个小丫鬟给她,等她回到听涛阁时就看到了整张脸包的跟粽子似的小纯。 青玄心里觉得苏长风这个人太可怕了,明明病的只剩下半条命了,这门中却仍然没有什么事能瞒的过他,如今他送小纯给她,怕一方面也是在提醒她要安分守己,另一方面也是让她帮小纯看看是否还有得医,最重要的是让冰晨难堪,怕是冰晨此次之后会更加不受苏长风待见了。 青玄见小纯从送来就一直在小声的痛哭,再想到她小小年纪便被这样毁了容貌,心中也有些不忍,便帮小纯检查了一下,果然伤口极深,怕是会留疤了,自己只能尽力医治。 这些日子,只要青玄从苏长风那里回来,就接着给小纯治脸,好在这相思门中不管多金贵的药草都有,因此在青玄给小纯使用了很多昂贵的金疮药后,小纯的脸颊也慢慢结痂了,看着不似之前那般恐怖吓人了,其他的丫鬟也不再刻意躲着她。 小纯对青玄感恩戴德,发誓等她好了,一定要报答青玄大恩大德,还说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说青玄就像她的姐姐一般,整日里,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反倒让青玄有点汗颜。 她也不过是揣摩苏长风的意思行事而已,再说医者仁心,济危解困原本也是医者的职责,如何能当的起小纯如此谢意,不过相处下来,小纯这个丫头,她倒是愈发喜欢,不仅机灵可爱,见多识广,为人也进退有致,倒常让她惊喜不已,不禁有些好奇她当日怎会如此不小心开罪冰晨。 因此她对小纯的伤更是用上了十分心思,看着她逐渐好转,青玄不禁暗自兴奋不已,看到自己如今这般模样她不禁自嘲一笑,她倒是越发像娘亲叶茯苓了,以前她总对娘亲有着众多的不满,觉得人生苦短,要像伯言那样只为自己而活,才不枉来人世一场,如今却还是渐渐走上了娘亲的路,并且似乎还对此乐此不疲。 “姐姐,你在想什么?”小纯在青玄眼前不断晃手,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嘻嘻的问青玄。 “我在想,我终还是成为了我年少时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或许一切都是宿命吧,我娘如此,我亦如此。”青玄感慨。 “宿命吗?曾有人跟我说过,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五阴炽盛苦、求不得苦。但无论多苦,人仍是会努力的活着,努力的抗争着,即便知道宿命,知道结局,人还是应该为过程努力,这份努力和执着才让生命显得更加璀璨与辉煌。”小纯似乎意有所指。 青玄突然就释然了,娘亲也好,伯言也罢,他们有他们的路,并且都为此努力过,而如今她也该有自己的路,凡事能随心意就是最好,何必执着于那么多其他的,好人也好,坏人也罢,她不过是一个医者,治病救人才是本职,考虑那么多做什么,更何况几番相处下来,在她看来,苏长风不能完全算是个坏人,而小纯更不只是个下人。 第43章: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苏长风赫然发现,今日为他看诊的青玄神态温和,气度自若,待人更加温柔如水,就连对他也不再生有畏惧防备之心,总之他觉得青玄今日与以往大有不同,甚至连为他施针的力度似乎也轻了几分,连带着他的心情也莫名好了许多。 这几日小纯脸上的结痂慢慢开始掉了,小姑娘痒的要命,常常在阁中上窜下跳,青玄和整个听涛阁的人见她如此,都觉得又同情又好笑。 “姐姐,我真的太痒了,我从小最怕的就是痒,你快给我看看,我要痒死了,我要抓,我要抓,你不要绑着我的手了。”小纯苦着一张脸,伸出她被青玄缠了几层布的双手,可怜巴巴的哀求。 “不行,你先别着急,我先擦点止痒的药膏给你,这时候千万不能抓破皮,否则会留疤,神仙也难治,你知道吗?你的伤口愈合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只要你不抓,我保证你脸上不但不会留疤,以后皮肤还会更好。”青玄一边耐心的劝慰,一边连忙净手,而后轻轻推开手中乳白色的药膏,一点点的涂在小纯的伤口处。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姐姐,那我不会变成丑八怪了。”小纯喜极而泣,张开双臂,举着两个被缠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巨手,抱着青玄呜呜的哭。 “不会,不会,不仅不会变成丑八怪,我们小纯以后还会比之前更加漂亮,更加讨人喜欢。”青玄笑嘻嘻的逗她,身边伺候的春梅和夏竹也不禁笑弯了腰。 清晨的阳光正好,青玄和小纯两人对向而坐,春梅和夏竹站立两边微微躬身仔细观察小纯的脸上的伤口,面上渐渐都露出喜悦之色,青玄正在一点点的帮小纯摖着药膏,有阳光从旁边花树的缝隙中穿过,照在青玄脸上,青玄微微眯眼,嘴角浅笑,整个人如沐春风。 已在床上躺了几日的苏长风,今日醒来之后,突觉身上爽利,便试着提气御风而起,一试竟惊喜不已,他自觉他今日不但内力充沛,而且提气时毫无阻塞气短之感,看来他身体确实已好了很多。 还记得当初他由于身体原因无法修习其他高深功法,于是义父特意只教了他轻功———移形换影。原本想着如果日后他打不过时至少可以凭借轻功遁走,却不想他因为日夜勤加练习加之天份极佳,不多时,他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后这些年来他也从未懈怠练功,因此他的移形换影轻功早已登峰造极。 越提气御风而行他越发心中欢喜,便不断在门中各阁,堂顶上来回变幻移动,突听到某个阁中一阵女子的娇笑声,这相思门中极少能听到如此肆无忌惮的笑声,让他不禁便想回头看一看。 那日阳光真好,青玄坐在一排花树之下,正一点点的帮对面的小纯仔细摖药,旁边侧立的侍从不知说了什么,青玄不禁笑出了声,那笑容明媚,干净,不含一丝杂质,像一束光瞬间便照进了苏长风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不禁心中一荡,有一股莫明的情绪在他内心深处缓缓流转开来。 今日苏长风心情很好,云霜来禀报时,竟在他脸上看到了久违的些许笑意,云霜当下心里暗惊,将自己近日的行事前后思量两边以后,才确认他这笑与自己无关。 记忆里苏长风的每一次笑容背后都会带着杀戮和血腥。 “秉门主,属下仔细调查了老门主生前最后去过的几个地方和见过的一些人,经过属下近日来的多番审问,属下得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云霜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继续说,不管什么,但讲无妨!”苏长风淡淡说道。 云霜略一沉吟,才道:“据属下查实,老门主在离世前几日似有艳遇,老门主的几个好友近期都曾听老门主多次提起一个年轻女子,并且老门主曾在承凤祥首饰铺里定做过一只白玉钗,这种白玉钗一般都是在成亲之时男子给女子倌发所用,因此承凤祥的掌柜对老门主印象深刻,应当不会弄错人。” “哦,艳遇?这怎么可能?”苏长风记忆里义父对女色向来看的极淡,并且与义母感情也是极好,有什么理由已到了知天命之年还突然有什么艳遇,除义母以外有什么样的女子能得到义父青睐。 “属下初得到消息之时也不敢相信,可是反复调查审问结果都是一致,那些与老门主交好的老友都透露出老门主生前多次提起一个女子,每次提起都心情大好,而且老门主还让人对过八字,属下已查到老门主找的那个对八字的卦师,从他提供的生辰八字来看,对方还只是个16岁的小姑娘。具体是谁,属下如今还没有头绪,不过天眼阁中众人如今都已在追查,相信不日就会有消息。”云霜回道。 “嗯,这个你们加紧查,一有消息就尽快报给我,现下你与我先去看看义母吧!”苏长风沉吟道。 第32章:操刀为生者,必死于刀下 相思门,万竹峰,此刻潇湘夫人潇妙清正在睹物思人,怀抱着苏覃生前一直不离身的一把玄铁剑发呆,口中喃喃自语:“覃哥,你就这么走了,此后的日子让我一人该如何过呀?”说完就泪流满面,让人动容。 “义母不必如此伤怀,义父已走了三月有余,义母还未能从悲伤中走出来吗?”苏长风突然出现在潇妙清身后,语气淡漠道。 潇妙清吓了一跳,转身看清来人后,才挤出一个苦笑:“原来是长风呀,你怎么突然来万竹峰呢?你近来身体怎么样?我记得每年到这个时候你总是最容易旧病复发。” “我身体挺好,劳义母费心了,如今还记挂着我的夙疾。”苏长风闻言似也有感伤,语气和缓道。 “不是我记挂,是你义父,他每年这个时候就四处忙着为你制药,常常不眠不休的,我还因此常埋怨他冷落我,他就告诉过我说风儿每到这时候就会旧病复发,痛苦难当,我早一日制出良药,他便能少受一天罪,我辛苦些又有什么,说的次数多了,我便记得清楚。”潇妙清缓缓说道,似已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没想到,义父为我劳心至此,如今他被人毒杀,我却毫无头绪。”苏长风自责不已。 “你也不必如此,你义父一生就得你一个义子,不为你劳心,还能为谁?”潇妙清转而安慰道。 “我这三年迫于无奈不常在义父身边,连义父遭人毒杀也是在那之后才赶回来,回来后相思门又状况频发,我连义父去世时很多细节都未能知晓,还望义母能暂缓悲痛,一一告知于我。”苏长风说的委婉。 “你要调查你义父的死因?”潇妙清还是听的分明。 “怎么义母,你知道什么吗?”苏长风突然目光如炬。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义父去世前突然变得神神秘秘,什么都没跟我说过。不过你也知道,你义父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生酷爱研究各种毒物,下毒杀人是常事,谁能给他下毒?或许如今他死于剧毒,是天意吧!”潇妙清面无表情语气淡漠道。 “天意吗?义母竟不认为义父是被人害死的吗?”苏长风语气开始咄咄逼人。 “被人害死吗?他死于自己制的剧毒,什么人能毒杀他?再说现在追查这些又有什么用,他人都已经死了,难道还能回来不成?何况现在整个相思门不是都在盛传,说是你为了门主之位,毒杀了你义父。”潇妙清突然面色阴晴不定,刻意压低声音朝苏长风耳语道。 “清者自清,说是我下毒害义父,简直是胡说八道,义父中毒时我尚在东夷王城陈王府中,府中众人皆可为作证,更何况义母应该清楚义父绝对不可能是我毒杀。”苏长风并没有刻意回避,直接说道。 “我信不信你,又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今整个相思门人心思变,大家都在传,你为上位,不择手段,欺师灭祖,诛杀异己,你刚刚说门中事物繁多,怕也是这个原因吧?”潇妙清冷冷说道。 “义母说的没错,我近日是下令杀了几个相思门的重要人物,但绝不是诛杀异己,只是在为相思门清理门户。义母也应该知道我一直对相思门门主之位并无兴趣,此次临危受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说我为了这个位置,欺师灭祖就更是无稽之谈。”苏长风轻蔑道。 “我已说过,我信不信你并不重要,相思门众人信你才是关键,你知道相思门是你义父半生的心血,我可不想让他葬送在你手中,你还是多花些心思先处理好门中内患吧!”潇妙清冷漠道。 “义母请放心,门中事物我都会一一处理好,绝不会让相思门毁在我手中。如今我更想知道的是,义父到底是被谁所杀?他生前都做过什么,有什么可疑之处,还望义母对长风,知我不言,言无不尽!”苏长风语气冷硬。 “还有什么好查的,你义父曾对我说过,持刀杀人者,必将死于刀下,他一生用毒杀人,如今死于毒杀,又有什么奇怪,更何况这世上除了毒圣自己,谁还能给他下毒!”潇妙清不以为然道。 “义母的意思,是义父是自杀的?”苏长风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累了,想休息了,你们请回吧!”潇妙清闻言突然长叹一声,脸色再次阴晴不定,而后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苏长风还欲再追问,潇妙清却径直进了屋中,直接关上了房门,苏长风气愤不已,却到底还是无可奈何。 第45章: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是百年身 她这义母出身世家高门,年轻时本就十分骄纵任性,嫁给义父后又深受义父疼爱,让她更加任性妄为,据说当年她因一些琐事和义父闹别扭,而后竟不顾自己身怀有孕,深夜策马欲回娘家,义父在身后一路苦追,她却更加打马扬鞭,最终人扬马翻,导致此后再不能有孕,此后义父非但未因此事怪责于她,而且更因怜惜她失子之痛对她更加疼爱,之后三十年也未因子嗣之事而生过纳妾之意。 她平日里本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管其他人或事,况且她毕竟是自己的义母,义父的一生挚爱,身份总不同旁人,如今又无凭无据,苏长风再怎么着急,也不能随意对义母不敬,故而最终也只能悻悻离去! 回相思阁路上,苏长风对刚刚一直未发一言的云霜道:“此事,你怎么看?” 云霜略一沉思而后肯定道:“潇湘夫人定对我们有所隐瞒,至于其中的缘由就不得而知了。” “我也这么认为,如今只有先召见伺候义母的贴身丫鬟来问话了。”苏长风沉思道。 “是,门主!”云霜恭敬领命。 不多时,两名均身着绿裙的丫鬟缓缓走进,为首的约莫二十四五岁,唇红齿白,容貌秀丽,名唤南衣,之后的那个显得娇小玲珑一些的,名唤北裳,两个丫鬟都是跟着潇湘夫人多年的门中旧人,因此对苏长风也都较为熟悉。 “南衣,北裳,参加门主!”两个丫鬟盈盈拜倒。 “不必拘理,都起来吧!”苏长风幼年时也曾得到过她们的照顾,因而并未对她们摆出门主架势,只是淡淡说道:“自从义父去世后,我很担心义母伤心过度,毕竟他们感情极好,义父突然故去,怕是对义母打击颇大,不知义母身体近来可好?” “回门主,夫人近几个月来都茶饭不思的,我们怎么劝都不听,人都瘦了许多……”南衣话未说完就红了眼圈。 “不但如此,夫人前几日还感染了风寒,也不肯用药,这一拖多日,昨夜我还听见她晚上不断咳嗽,听的人真是心疼。”北裳也及时补充道。 “哦,义母病了吗?难怪我今日见她精神不济,倒未听她提起。”苏长风疑惑道。 “夫人就是这样的,有什么不舒服也不肯跟别人说,以前老门主在的时候,总是老门主亲自调理夫人的身子,如今老门主不在了,夫人怕是不愿意让别人给她看诊。”南衣说道。 “义母再为义父伤心,也该顾着自己的身体,不过义母这性子向来如此任性,义父在时,他们也没少因此闹别扭。”苏长风似无意说到。 “谁说不是呢?老门主对夫人真是没得说,事情迁就,步步忍让,就是夫人这半年总是疑神疑鬼,总和老门主无端吵闹,如今老门主去了,夫人是后悔了吧!”北裳接着说道。 “怎么义母这半年总和义父吵闹吗?”苏长风突然目光锐利起来。 “是呀,夫人总怀疑门主……” “北裳……” 不待北裳说完,南衣急忙呵止。 “怎么,南衣姑娘对本门主还有隐瞒!”苏长风见南衣如此不禁面色冷冽,似动了气。 “南衣不敢,不过北裳向来口无遮拦,夫人也就是平常使使小性子,断不会跟老门主的死有关,门主不必花时间在这里了。”南衣抬头盯着苏长风不卑不亢道。 云霜闻言立时大怒,斥责道:“真是物似主人形,有其主必有其仆,一个小小的婢女竟也敢公然教门主怎么做事!” “南衣万死,自不敢挑战门主权威,南衣只是为夫人难过,老门主尸骨未寒,夫人竟被门主怀疑是杀夫的凶手?”南衣针锋相对。 “放肆,你倒是好大气魄,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苏长风已然面色铁青,冷冷盯着南衣怒道。 “南衣不敢,南衣……请门主责罚!” “请门主责罚!”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南衣面对苏长风的爆怒,先是强自镇定,转而竟突然就抽噎起来,她一哭,胆小的北裳也跟着哭了起来,两人边哭边磕头求苏长风责罚,但却什么都不肯再说。 苏长风有些头痛,这两人一直在万竹峰中当职,平日只听潇妙清的,这潇妙清向来护短,真争执起来,势必徒增麻烦,故而又温言道:“起来回话吧!” “门主如此宽厚,你们还不领情吗?”云霜见两人还兀自跪着不断哭泣,心中厌烦。 “谢门主!” “谢门主!” 两人这才止住哭泣,双双起身,恭顺的立在厅中。 “我并非怀疑义母,毕竟义母与义父恩爱多年,自然不会是义母害的义父,你们先不要先入为主,不过你们为什么认为,我会怀疑义母是毒死义父的凶手?”苏长风缓缓问道,似有疑惑。 第33章:情不知所起,竟一往而深 北裳看向南衣,欲言又止,南衣呆立一边,脸上情绪瞬间万变,最终才咬了咬唇,面色为难道:“夫人曾怀疑老门主在外边有其他女人,因此这半年两人常常吵闹,三个多月前两人再次为此争执,老门主竟将夫人推倒,而后不顾夫人额头撞伤,就扬长而去,我们当时都震惊了,夫人因此还病了一场,但老门主始终都没有再回来。” 她的话让苏长风心中一震,印象中义父待义母极好,几乎连重话都未说过一句,怎么会突然反常至此? “南衣,还有什么,你都必须一一禀报,事关重大,不得有任何隐瞒!”苏长风立即正色道。 南衣和北裳再次双双跪倒道:“没有了,再没有了!” 不过苏长风却看出她们两人目光躲闪,定还有重要的事情隐瞒,于是向云霜示意,目光冰冷。 云霜领命,袖中软剑霎时出鞘,直直顶住南衣的胸口,冷冷说道:“你还不说,是不是想立时去底下伺候老门主!” 南衣还尚能兀自镇定,但北裳却已吓坏了,哭道:“门主息怒,门主息怒,我说,我说。” “北裳,你不要胡说,连累到夫人……啊……!”南衣见北裳欲说出实情,连忙斥责道,但云霜的剑却在她发声的那一刻就在她的胸口开出一大朵血色的花,南衣痛呼出声。 “不要,不要杀南衣姐姐,我说,我说。”向来单纯的北裳看到南衣胸前不断冒出的股股鲜血,似已崩溃。 “夫人,夫人说老门主在外面养了个小贱人,说要跟老门主同归于尽!那日老门主回万竹峰后不久,夫人就跟着他去了的书房,但进去不久就气冲冲的出来了,然后没多久南衣姐姐就发现老门主竟中毒身亡了!可当时夫人已在房中睡下了,待我和南衣姐姐去禀报时,夫人才悠悠转醒,但竟像是根本不知道老门主回来过一般,还一直追问我们老门主什么时候回来,在得知老门主死后,夫人哀伤至极,痛哭不止,一直追问老门主的死因,似乎根本不知道老门主是中毒而亡的,待知道老门主是中了自己新调制的毒药后,夫人就开始精神恍惚,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转身就忘了,南衣姐姐说,也许夫人是在精神恍惚不自知的情况下毒死了老门主,并非是夫人的本意。”北裳一口气说完,似也了了一桩心事。 南衣听到北裳最终还是什么都说了,不禁一声长叹,泪流满面,然后捂着胸口强自跪定,朝苏长风一拜,祈求道:“求门主一定不要告诉夫人真相,夫人是病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如果夫人知道老门主是她自己毒死的,她一定会更加痛不欲生,比如今痛苦百倍,求门主将我和夫人一起赐死,我愿一直陪着夫人,夫人太可怜了,一生钟情于老门主,但20年夫妻感情终抵不过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夫人一生的痴心终是错付了!” 苏长风此刻也是心如刀绞,他幼年时就被义父收养,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和义父,义母就如同一家三口一般日日生活在一起,义父对义母的好,他都看在眼里,为什么明明如此相爱的两个人,却最终竟到了如此地步,竟是义母亲手毒死了义父! 不对,不对,义父一生练毒,江湖人称毒圣,怎么会如此不查被精神恍惚的义母毒死,不对,那里不对? 所有的事情都在苏长风的脑中飞快转动,他总感觉有什么关键的信息被他忽略了,似乎离得很近,一伸手就能够得着,却始终抓不住,突然他感觉浑身似火烧一般,头痛欲裂,不好,他的旧疾又复发了!他极力克制,朝云霜吩咐道:“先将她们俩关起来,加派人手守住万竹峰,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是,门主!”云霜看出苏长风的异状,却什么都没有问。 待所有人都退下,苏长风才虚脱一般,扶在门廊上大口喘气,身上衣服已然被汗水浸透,体内的业火已烧的他整个人眼冒金星,摇摇欲坠。 “门主,是否要立即请青大夫!”一直在暗中的影卫看出苏长风又旧病复发,忙现身道。 苏长风感觉此次复发比任何一次都突然,是不能再耽误,于是朝影卫点了点头。 青玄收到召见,心中一惊,离苏长风上次发病不过才7天,他怎么又发病了,召见的这么急,说明他此次复发症状不轻,这么说她医治了这么久,非但没有减轻他的病状,似乎还加重了,她心中顿时失望不已。 等她到了主厅看见苏长风的样子,便再也来不及做它想,急急帮他针灸,许久之后苏长风感觉身上的燥热似渐渐退去,头痛也有缓解,一抬眼就看到一直忙着为他针灸的青玄,只见此刻她一直微蹙着眉,额上已冒出的许多汗珠,正摇摇欲滴,不知怎么的他就忍不住伸手覆上她的额间,青玄吓了一跳,手上银针顿时失了分寸,重重刺入苏长风的肌肤中,苏长风和青玄同时惊叫出声。 外间等候的侍从和守卫听见里面传出两人同时的叫声,均相视暧昧一笑,心照不宣,但也都立即自觉的离门口远了点! 第47章:楚客欲听瑶色怨,潇湘深夜月明中 房中空气有一瞬的凝结,稍倾还是青玄先出声:“你,你干什么?” 苏长风也自觉失态,但为维护面子,只能装作漫不经心的在自己的新中衣上拍了拍,而后还刻意装出傲娇的样子说道:“我看你是太紧张了,额头都是汗水,怕你弄脏了我的新中衣。” 青玄这才发现他今日是穿了一件簇新的莹白色中衣,不过这人也太小气了吧,不是有洁癖吧?青玄心中郁闷,刻意用衣袖在自己额上抹了几下,然后在为他施针时故意用她抹过汗水的衣袖在苏长风身上扫来扫去,苏长风已看出她的意图,觉得无聊至极,但做戏总要做全套,于是只好配合她演戏。 “你把袖子挽起来!” “为什么呀?” “你袖子不干净!” “哦!” “你把针拿开!你扎到我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你抓疼我了!” “你刚才是故意的。” “不是,真不是,我先告退了,你好好休息吧!” 苏长风望着几乎躲门而逃的青玄,不自觉就露出了一抹浅笑,再看向他刚才抓过她手腕的手,忍不住就举到鼻间轻嗅了一下,而后突然意识到此举过于猥琐,于是又连忙用手在他的衣服擦了擦。 翌日一早苏长风刚起身,就有属下急忙来报说万竹峰那边潇湘夫人闹得厉害,他们又不敢真伤了她,已有多名守卫被她打伤,问是否还要再增派人手。 苏长风一想到义父的死,心中难受,不禁对对潇湘夫人的怨恨又增加了几分。 相思门,万竹峰中,潇湘夫人潇妙清刚刚跟一群守卫大战完,此刻正累的气喘吁吁,这些守卫都是相思门中的好手,不管她下手多重,他们始终不做任何让步,但也都极注意分寸,既不伤她,也绝不放她。 从昨日起潇妙清就发现她被苏长风幽禁了,伺候她的南衣和北裳也不知所踪,她大怒,吵着要见苏长风,可这些守卫却始终不肯通报,也不肯放她出去,想她潇妙清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可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苏覃亲手创立的相思门,如今他尸骨未寒,他的未亡人却被幽禁在此,他若在天有灵,不知会做何感想。 “门主!”突然耳边传来门外守卫齐齐的敬呼声,潇妙清急忙从地上坐起,快速的理了理鬓发。 “听说夫人要见我!”苏长风声音冷淡疏离,隔着门已听的她心痛不已。 当年他不过是个10岁稚子,苏覃将他带到相思门,也是在这万竹峰内,她第一次见他,他身材高挑瘦弱,皮肤白皙,一双乌亮亮的眼睛又大又圆,咧嘴对她轻轻一笑,她的心都萌化了。当时苏覃跟他说:“妙清,这是风儿,我认的义子。” 转头再向苏长风道:“风儿,快叫义母。” “义母!”苏长风声音软糯,悦耳动听。 她这一生无子嗣缘分,突有一天有人叫她一声义母,她心中欢喜不已,便将他当做亲儿子一般,后来知道他身中奇毒还为他难过伤怀许久,日日帮着苏覃想尽办法救他。 不过12年,当年的小男孩已经长大成人,成了相思门中至高无上的存在,一直视她如珠如宝的苏覃业已亡故,而这个一直以来称她为义母的孩子,如今不仅无端将她幽禁,而且不肯再叫她一声义母。 潇妙清不禁一声冷笑:“门主你终于出现了,为什么无端幽禁我,还有南衣和北裳人呢?是不是你让人抓走了她们?” 苏长风在听见她叫他门主的时候心中也是一痛,这世上终是再没有人会叫他一声风儿了! “南衣和北裳我另有安排,至于说到幽禁,夫人严重了,我只是见夫人病了,想让夫人好好休息一下。”苏长风刻意作出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缓缓说道。 “我没病,不需要休息,南衣和北裳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是覃哥专门指给我的人,就算如今你是相思门门主,你也没有权利使唤她们。”潇妙清面色潮红,一口气堵在胸腔憋闷的难受。 “南衣受伤了,北裳还要照顾她,等她好了,我会让她们回来继续照顾夫人。”苏长风听见她仍然叫义父覃哥,再看她如今心力交瘁的样子,终是不忍再刺激她。 “受伤了,怎么受的伤,是你伤了她?为什么?你是要赶尽杀绝吗?”潇妙清突然暴怒,整个人不可控制朝苏长风飞扑而来。 “门主小心!”有守卫感觉不对,急忙持剑护在苏长风身前。 潇妙清却突然毫无预兆的直直倒地,口中喷出大股鲜血。 “义母!”苏长风顿时心慌意乱,急忙推开身前守卫,急急奔向潇妙清,却见潇妙清此刻已气若游丝,口不能言。 “怎么会这样,义母,你怎么呢?”苏长风按住潇妙清手中大穴,将他体内内力源源不断输入潇妙清体内,大约一盏茶后,苏长风终于停下手上动作,示意丫鬟照顾潇妙清,而后缓缓走出屋中,想了片刻后才朝一守卫说道:“请青玄大夫过来万竹峰!” 第34章: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 青玄是第一次来万竹峰,只见这里流水潺潺,曲径通幽,四面被一片竹林环绕,环境清雅整洁,让人流连忘返。 这里的主人看来极爱竹,几乎种满了各种品种的竹,叫的上名字的就有寒竹、湘妃竹、冷箭竹、大箭竹、唐竹、泰竹、大泰竹、孝顺竹、粉单竹、牛耳竹、方竹等等,更有许多青玄叫不上名字的。 竹枝挺拔修长,亭亭玉立,袅娜多姿,又四时青翠,凌霜傲雨,确实极惹人喜爱,怪不得曾有先贤以竹为友,称“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青玄还欲再观赏一番,带路的守卫却已急不可待,说是门主急召,让青玄不可耽搁,青玄只好放下满山美景,跟着他急忙向山上竹舍而去。 到了才知道,竟不是给苏长风看诊,此次病的是一名中年美妇,看一向慢条斯理,临危不乱的苏长风此刻面露着急之色,青玄心想这人莫不是他的母亲。 一番诊治下来,还好与苏长风的病情相比此人的病症并不难治,不过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只有让苏长风自己去找心药了。 苏长风见她神情古怪,欲言又止,不禁蹙眉看着她怒道:“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身边的丫鬟侍从见他发怒,都急忙跪下请罪,只有青玄站立一旁,冷冷回瞪他,最终还是苏长风先收回视线,朝跪倒的诸人道:“你们都退下吧!” 青玄心中欢喜,与苏长风较劲她可从没输过,就算初次相见时,她被人用剑抵着咽喉她也没输,这次怎么可能会输。 “现在其他人都退下了,你实话实说吧!”苏长风满脸无可奈何,悠悠说道。 “老夫人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感染风寒久了些,又没有好好调养,我给她开几副调养的药,吃完后应该就没大碍了。”青玄淡淡回道。 “那为什么义母会突然吐血?”苏长风疑惑不解道。 青玄心想原来是他义母并非亲生母亲,但看他如此关心此人怕是也极重视的,都说杀手无情,他这杀手头子倒也不是全无感情,再转头看他,还在等着她回话,她忙调整思绪道:“夫人思虑过甚,得了癔症,情绪又过于激动才会血气上涌突然吐血晕倒,好好调养不会有太大问题,不过这心病还需心药医,门主应该知道夫人是因何思虑吧?” “癔症,思虑过甚?”苏长风自嘲一笑,他倒是知道义母因何思虑,但斯人已逝,如今还有什么心药,况且如果义母知道是她亲手毒死了义父会不会就此疯掉,思及此他只能叹息。 他觉得近来他似乎变了许多,以往他做事从不会考虑这么多,如今为何突然就有了这么多牵绊,满腔心事无一人可言说,心中苦闷如何排解。 “如果没有心药,她会怎么样?”苏长风问。 “没有心药?”青玄不解。 “她思虑的那个人已被她亲手杀了,如今这世上已没有什么心药能治好她的心伤。”苏长风望着此刻仍然昏迷不醒的潇妙清百感交集道。 “不会吧,即是深爱之人,怎会忍心亲手杀他?”青玄不信道。 “怎么不会,你也说她得了癔症,情绪混乱之下,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苏长风道。 “不可能,你定是搞错了,如果她的癔症是因深爱之人而起,说明她深爱这个人,就是再情绪混乱也不可能会杀了他。”青玄肯定道。 苏长风闻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深爱吗?那义父要娶的那个16岁女孩是谁?为什么突然就移情别恋,如果不是义母下的毒,那会是她吗? 青玄见他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注意,故而准备退下,他却叫住她。 “一起走吧!” “你不等你义母醒吗?” “我又不是她的心药,我在这里有什么用。”说完苏长风不待青玄回答就大步走出房中,朝山下走去。 青玄见他又变回之前冷漠的样子,心中腹诽果然是杀手头子,翻脸无情,谁要跟你一起走! “你还磨蹭什么?”已走出老远的苏长风见青玄还未跟上,回头不满叫道。 “哦!”青玄无可奈何只好跟在他身后。 “走快点!” “哦!” “我说你是故意走这么慢吗?”苏长风说完不待青玄反应,一把抓起青玄的手,强迫她与自己同行,身后的守卫心中惊奇不已,但却立即退后十丈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你放手!”等青玄反应过来,才意识到她还是第一次被除叶护之外的男子牵手,立时大怒,如果不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她差点一拳就打了过去。 第35章: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苏长风吃惊的望着面前这个暴跳如雷的女子,印象中青玄从来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娴静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真正发怒,他竟也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的,他有点怕青玄生他的气,有点怕她以后都不理他,这么想着,道歉的话就冲口而出。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什么!”青玄闻言吃了一惊,准备骂出口的登徒子就被生生咽了回去。 苏长风郁闷不已,此生第一次真心实意的道歉竟只为了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见到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心下也不再纠结,看来她是吃软不吃硬!心中暗笑,计上心来。 “你陪我一起回相思阁吧!” “为什么!” “我有点不舒服!” “你那里不舒服?” “浑身似火烧,头也很痛,好像又复发了!” “啊!那,那快让侍卫扶着你吧!” “不用了,你陪着我走就好,我堂堂相思门门主被属下扶着回去,其他人看到还不知道会怎么谣传我病的多重了。” “哦,也是,那好吧,我跟你一起走,你慢一点!” 苏长风见青玄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一副怕他晕过去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可真是好骗呀! 相思阁主厅,此刻苏长风正靠在阁中矮塌之上,满脸冷汗看着青玄为自己施针,平日里他是真病了,被青玄那36根银针穿针走穴并不觉得什么,此刻他好好的,平白受此刑罚,这滋味实在不可言说,不过看着青玄认真施针的样子,探头闻着她发间的馨香,他又觉得再被扎几根也无妨。 青玄此时对他的龌龊心思一无所知,只是担忧他病情反复无常,觉得是自己医术不精,为此自责不已,这苏长风如此信任她,她来之后就没有再召过其他大夫看诊,她却将他越治越严重,心中暗道,回去之后一定要再好好研究一下医书古方,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可行的方法可以解他的热毒。 待施针完毕,青玄便急忙告退,苏长风本想再留她一时半刻,但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又吸取了前两次对青玄造次的后果,不敢再放肆,只好悻悻放她离去。 青玄回到一花间后,小纯已做了一桌青玄爱吃的好菜,看到青玄回来,就笑眯眯的上前问道:“姐姐,你回来了!门主怎么样?” “都是旧患了,施了针就没什么大碍了。”青玄一边答到,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并不想与她多说今日万竹峰的事。 “那就好,姐姐医术这么好,门主很快就可以康复了。”小纯笑嘻嘻的拍马屁。 说话见,春梅和夏竹已经布好了碗筷,原本下人和主人是不能同桌吃饭的,但青玄爱热闹,况且也实在算不上是这听涛阁的主人,故而大家也不再拘理,4人一起同桌而食,再浅酌几口小纯亲酿的桃花酒,一桌欢声笑语,好不惬意! 苏长风在青玄走后不久,就后悔让她走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看不到她,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忍不住又暗中跟着她到了听涛阁,飞身阁顶看着她和她的丫鬟们无拘无束在一起欢笑打闹,羡慕不已,什么时候她也能跟自己这般无拘无束,笑靥如花! 苏长风还是太专注了,要不以他的身手应该能感受得到他早被人盯梢了,冰晨近来一直被苏长风冷待,连门中的任务都不再指派给她,并且苏长风还严令她:无召不能踏出一花间半步。 她无聊时,最爱的就是坐在一花间的屋顶看星星看月亮,今夜看着看着就看到了苏长风,一开始她大喜,这么久了,终于再次能看到他,再然后,她就自觉如五雷轰顶。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却那么专注那么认真的在看另一个女人,因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而欢喜,她看着他抿唇轻笑,嘴角弯出一个清浅的弧度,才知道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好看,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笑,而这一切却与她无关! 她爱了他7年,从他初任天眼阁阁主起就对他情根深种,她最喜欢和他一起出任务,他总是那么足智多谋,潇洒自如,轻轻松松就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是他待人终是太过冷漠无情,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原本以为他本性如此,待谁都一样!可原来不是,他也会因她人笑而笑,也会对她人关心,担心,记挂,牵肠挂肚,卑微到偷偷跟踪,是该有多爱才能让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放下门主之尊藏在暗处只为能偷偷看她一眼。 哀莫大于心死吧!冰晨觉得她的心碎了,死了,但她还没忘了恨,她恨,恨那个女人,她何德何能,能得到苏长风如此的青睐! 第50章: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深夜,酷暑难耐,青玄觉得今夜似乎要下雨了,如此闷热,翻来覆去都始终无法入睡,突然想起以前也是这样的季节,她会和叶护一起跑到泗水河畔的大榕树下乘凉,叶护会帮她赶蚊子,会给她扇扇子,可是如今叶护在哪里呢? 她来这里已经5个月零6天了,始终没有叶护的消息,从理智而言,或许他不来更好,他不来最起码他不会涉险,但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他能来将她带走,如果此次他能来顺利救走她,那她以后一定都会乖乖呆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再不分开! 叶护和沈长歌来到东夷已经3个多月了,临行前沈赫交代他们,要顺便调查相思门和东夷王宫的关系,沈赫怀疑目前在军中的东夷细作都是相思门暗中培养的,如果此次他们能顺着相思门这条线,顺利拿到东夷安插在北临的细作名单,北临从此之后就会少了一大隐患。 叶护和沈长歌乔庄改扮,分别化名叶离和沈言在沈赫的安排下顺利进入东夷相思门的秋水分舵成了一名低级杀手,他们原本信心满满,以为很快就能找到青玄,并且顺利完成沈赫交代的任务,但到了分舵才发现,这分舵中的杀手要想进入相思门总坛要完成至少9次三个等级的暗杀任务。 两人迫于无奈,真的成了相思门秋水分舵的杀手,每日帮相思门诛杀异己,虽然沈长歌常有不忍,但在叶护的配合下,两人总算每次都能顺利完成任务,如今他们已经完成了3次初级暗杀,3次中级暗杀,如果再完成3次顶级暗杀,他们就有机会进入相思门总坛面见门中的四大令主,如能得令主看中,引荐给门主,再得门主青睐,或许就有机会留在总坛。 听涛阁主厅的耳房中,此时弥漫着一片雾气,青玄正在泡澡,刚刚实在太闷热,她出了一身汗,春梅和夏竹都已经睡下了,她不想吵醒她们,故而只在自己房间耳房的浴桶中泡澡,泡得正舒服时,突见一黑影从破窗而入,青玄顿时大惊失色,大声呼救,但那刺客身法极快,不肖片刻就到了她身前,举起刀就朝她面部砍来,青玄慌忙低头将头埋进水中,刺客见状,收起匕首,狠狠将她的头一直按在水里,青玄难以呼吸,不断挣扎,水花四溅。 “是谁?快住手!” 接着从窗口飞进一把飞刀正中刺客右臂,刺客吃痛,惊叫出声。 是个女刺客! “是你,你竟会武功!” 是冰晨震惊的声音。 “是我,今日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受死吧!” 竟像是小纯的声音,青玄心中疑惑,但很快就再次没入水中失去了意识。 苏长风听影卫来报说听涛阁出了刺客之后,不顾自己只穿着寝衣就御风而起,片刻就到了听涛阁中。 他到时看到的却是青玄头没在浴桶之中一动不动,小纯一手与刺客对战,一手试图将青玄的头抬起到水面之上,但她明显不是刺客的对手,片刻双手都已被刺了几刀,再无法托起青玄的头。 苏长风看着青玄的头一点点滑进浴桶之中,很快就被浴桶中的水吞没,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心下大痛,一脚狠狠踹向刺客,而后一手将青玄从水中抱出,一手扯下厅中的围幔将青玄包裹其中。 此时有守卫赶来救援,苏长风瞬间抬掌如狂风大作将刺客,小纯以及一干守卫尽数关在门外,而后朝门外大呵:“退后,谁都不许进来!” 翌日,等青玄醒来时,她好好的躺在她听涛阁的床上,春梅和夏竹守在床边,此时阁中昨晚混战留下的痕迹已被尽数消除,小纯也已被安置到门中医坊诊治,幸而都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青玄觉得喉间似火烧,又痛又痒,说不出话来,却不知是苏长风昨晚为使她将喝进腹中的水吐出,强行用手为她扣喉所致,看着她将腹中的水尽数吐出,苏长风才长出了一口气,而后吩咐春梅和夏竹好生伺候,并连夜吩咐人将一切痕迹消除,并且严令门中众人今夜之事谁都不能多说半个字,否则就按门规处置。 因而青玄只知道自己洗澡时遭冰晨暗算,小纯为救自己受了伤,其他的就一概不知。 青玄后来听说冰晨被撤了一花间令主之位,关进了相思门刑房,听说到了相思门邢房中的人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青玄服了自己开的药后,嗓子不几日就痊愈了,去相思阁求见苏长风,想接回小纯,苏长风似乎很忙,并未见她,只是准了她所求。 接小纯回听涛阁后,几人又在一起大吃大喝了一顿,不过不同的是,小纯这次是被其他三人轮流喂着吃的。 在青玄的医治下,小纯也很快痊愈了,只是胳膊和手上还留有深深的疤痕,不过青玄自有办法消除,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因而她们也都未放在心上。 那日之后许久苏长风都未再召见她,她也乐得轻闲,只是总觉得怪怪的,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她遗忘了! 第36章:金风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死不知 苏长风近几日确实很忙,几乎出动了整个天眼阁的搜查高手,还是没有找到义父的那个情人,目前仅有的信息就是她与义父相识并不久,并且应该还很年轻,苏长风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义父会突然移情别恋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女孩,难道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不可能,义父断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查无头绪,只好再去找潇妙清问话。一想到潇妙清苏长风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守卫已经几次来报,说潇湘夫人又是绝食又是上吊闹的实在厉害,昨天在南衣伤势好转后,苏长风不得已又让她和北裳回了万竹峰。 “潇湘夫人病情可有好转?”苏长风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问负责看守万竹峰的守卫。 “秉门主,潇湘夫人身体本已好转,但前日闹了一场后,又受了风寒,南衣姑娘现下正在照看。”守卫回道。 “看来我得亲自去看看我这位义母了!” 平心而论,苏长风并不想去万竹峰,那里有太多义父的回忆,更不想去见潇妙清,义父的死倘若真与她有关,不管她是否出自本心,他都无法原谅她,但却也无法狠心处置她。 是青玄无意中的那句:即是夫人深爱之人,不管是否思绪混乱都不可能是夫人亲手所杀。点醒了他,他也越来越认为毒杀义父的另有其人。 边走边想不觉已到了万竹峰,踏进竹舍,他惊诧的发现,潇妙清今日有客,这客人似乎还极受主人喜欢,只见潇妙清眉目和煦的正给她介绍她的竹林:“这潇湘竹又叫湘妃竹,斑竹,泪竹,青玄,你可知道有何典故?” 青玄望着眼前这片翠绿笔直的竹林,静寂优雅,阳光从缝隙中透过,给片片浓绿披上了外衣,竹林中飘着淡淡的清香,闻之令人心中满是安逸舒适。 她微微眯眼轻嗅着竹林的馨香,悠悠说道:“相传,舜帝的二个妃子娥皇女英千里追寻舜帝,到达九嶷山后,才得知舜帝已崩,于是两人痛苦难当抱竹痛哭,流泪成血,落在竹子形成斑点,此竹因此得名斑竹,泪竹,又名“潇湘竹”,亦称“湘妃竹”。” “是了,是了,看来你不仅品行像竹,也确实是深爱竹之人,是个我的知音人!”潇妙清难得对人赞不绝口。 “夫人缪赞了,夫人性刚品柔,幽静淡雅倒是像极了这湘妃竹,是否因此才被江湖人称潇湘夫人?”青玄笑脸妍妍朗朗问道。 “一开始是覃哥给我取的,后来慢慢就叫开了,其实最爱竹的人是覃哥,他总说竹四季常青,生命力顽强,不是其他花草树木可以比拟的,因此在这山上种满了各种竹。”潇妙清似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听说苏老门主为人谦虚低调,是个正人君子,倒也和这竹的意境相得益彰。”青玄轻扶着潇妙清的手臂边走边说。 一抬头正好看见长身玉立在竹舍门口的苏长风,再看向一脸慈祥望着他们的潇妙清,略一思索便忙福身向苏长风见礼。 苏长风来了有一会儿,见她们两人聊的投缘便没有打扰,这会儿突然与青玄面对面而立,只见她一身青绿衣裙翩若惊鸿,双手交叠置于腰间,微微躬身与他行了个端方女子礼,他脑中突然就回想起她遇刺那夜,他将她整个人赤条条从浴桶中抱出,不觉就涨红了脸。 那日之后他们已有半月未见,他忙是真的,但忙到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却是假的,他知道他是在躲着她。 自从那日他将她从浴桶中抱出后,他就开始心猿意马,再无心其他,抬眼闭眼都是她的倩影,他越是逃避,思念就越深入骨髓,他讨厌这样不受控制的自己,他苏长风怎么会爱上一个有夫之妇?他刻意疏远她,不见她,甚至召幸了门中侍女来忘却她,可一切都是徒劳,今日一见她,他就立时方寸大乱,情不自禁。 “是风儿来了啊!别站在风口上,你身子骨不好,快进来坐!”潇妙清慈爱的向他招手,依如当初那个疼爱他的义母。 苏长风突就心中了然,看来是潇妙清癔症发作,忘了之前的事,心中又是一叹,倘若她一直不记得也好。 “风儿,还愣着做什么呀,快过来,你们还不认识吧,这是青玄,你义父给我找的新大夫,是个可心的妙人,这几日你义父不在,还好有她陪着我。”潇妙清拉着青玄的手,笑嘻嘻的向苏长风娓娓说道。 苏长风再一想到刚刚青玄见的那个女子礼,原来是这样,他自嘲一笑,而后双手交叠至额前,略一躬身向青玄回了一个雅正男子礼,道了一声:“青玄良医!” 身后守卫不明所以,见苏长风突然向青玄行礼,也都忙跟着执剑行礼。 青玄无耐,只好一一回礼,而后看向苏长风淡淡道:“长风公子!” “都别客气了,快进来坐吧!”潇妙清看着苏长风一身儒雅气质,再看青玄清丽无双的眉眼,惊觉,真是一对璧人,眼中顿时就星光闪耀,心中欢喜不已。 万竹峰竹舍正厅内,潇妙清端坐于客厅正中,苏长风和青玄分坐两边,潇妙清一会儿看看苏长风,一会儿再看看青玄,满脸满意之色,貌似一个为儿女婚事操碎了心的老母亲,苏长风和青玄被她看的心中发毛,手足无措。 “喝茶,喝茶,今年新出的西湖龙井。”潇妙清笑吟吟的指着茶壶向苏长风和青玄说,而后又目不转睛看着两人。 “长风今年二十了吧,是该娶亲了!”潇妙清一言即出,举座皆惊。 苏长风一口热茶尽数喷出,顿时尴尬不已,心中暗道我二十四了。 “青玄,也不小了吧?”潇妙清的言下之意显露无疑,青玄顿时一脸黑线,心中虽然知道她是犯了癔症,但这也太扯了吧,他跟苏长风,这哪儿跟哪儿呀!再看向苏长风被气的满脸通红的样子,又觉得好笑。 潇妙清见青玄低头浅笑,以为她是小女儿的娇羞,心下大喜,这事成了,等苏覃回来,一定告诉他,让他做主给风儿定下这门亲事。 苏长风见潇妙清一直拉着青玄的手絮絮叨叨,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终于不耐,他假意咳嗽,用眼睛横青玄,示意青玄出去谈谈,青玄却假装不懂他的意思,一直陪着潇妙清说笑,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苏长风气急,转念一想,我让你装! 而后他不急不徐缓缓站起身来,双手交叠于胸前,行礼道:“义母,风儿对青玄良医一见倾心,想跟她出去谈谈。” 潇妙清和青玄闻言都目瞪口呆,青玄更是气的羞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许久,还是潇妙清先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朝青玄道:“风儿久经江湖,故而,故而比较,比较直爽,你莫见怪啊!”再一回头狠狠横了苏长风一眼!而后对身边的北裳道:“是你刚刚说南衣有急事找我吗?那我们快走吧!” 北裳莫名其妙,但还是扶着潇妙清急急走了。 “有意思吗?”青玄不悦瞪着苏长风问。 “有意思!”苏长风没好气的回道,转而见青玄一副不想理你的表情,又想到他还有求于她,于是又转而语气和缓道:“义母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记忆好像回到了4年前。” “我之前已与你说过,夫人她受了刺激,得了癔症,思绪混乱。”青玄正色答道。 苏长风长叹一声,缓缓道:“如果她真都忘了也好,毕竟近来发生了太多意外,能都忘了也未必是坏事,只是如此一来,我想再从义母这里追查义父的死因,怕是不能了!” “倒也未必,夫人目前只是思绪混乱,调养一下还是能恢复的,不过还得慢慢调养,急不得!”青玄淡淡答道。 “那就有劳你好好照顾义母,如果义母想起什么,或者向你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还请你尽快通知我!我想你也不想义母被人冤枉成谋杀亲夫的凶手吧!”苏长风表情复杂道。 万竹峰之行,并未查到什么,苏长风有些失望,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云霜和苏畅那里了,希望他们能查到有价值的消息。 相思门,天眼阁 苏长风背手而立,一身玄色衣袍猎猎作响,周身一股王者霸气,天眼阁众人以苏畅为首皆跪于院中,各个冷汗涔涔,只有云霜还尚能躬身站于他身后。 苏长风冷冷道:“义父在相思门中遭人毒杀,尔等身为负责情报收集和暗杀组织机构,不仅无法提前洞察刺客阴谋,而且在义父被杀后整整9个月都未能查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使刺客如今还逍遥法外,让义父死不瞑目,我相思门养你们何用!看来是时候要加大在各个分舵中遴选了!” 苏畅低头叩首,无言以对,他是苏长风一手提拔出来的,之前一直跟在苏长风身边,苏覃突然身死,苏长风接任相思门门主,他第一个被苏长风擢升为天眼阁阁主,当时门中盛传是苏长风为上位毒死了苏覃,他虽不信,却也不敢追查此事,如今事过境迁,很多事已查无实证,可他如今却无法言明,只能低头认罪。 还是云霜替他回道:“门主,苏阁主刚刚接任天眼阁,阁中又诸事不顺,还望门主再给苏门主一个机会。” 苏畅闻言抬头向云霜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接住云霜的话头,向苏长风道:“求门主再给属下1个月时间,属下必定查出魅惑老门主的妖女。” “1个月!”苏长风冷冷扫向苏畅。 “半个月!”苏畅被苏长风的冷眼扫的心惊,一低头狠了狠心道。 “好,那就半个月,我等苏阁主的好消息!”苏长风说完就大步流星般离去! 第37章: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青玄近来每日都来万竹峰给潇妙清看诊,潇妙清似乎极喜欢她,真将她当成了苏长风的心上人,还专门为她做了一件绯色镶银丝的万福苏锻合欢裙,衣襟上绣有水红色竹叶梅花图案,下坠玫红色金丝线衣带,极为精美,青玄一见就心生欢喜,连忙道谢。 潇妙清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颜色和料子可都是长风选的,我和南衣缝了3天才完工,快去试试,让我们看看可还合身?” 青玄听说是苏长风选的颜色和料子,心里疙疙瘩瘩,但一想到极有可能是潇妙清逼着他选的,就又释然了,更何况这合欢裙实在太好看,已让她爱不释手,于是就听从潇妙清的安排,去内间更衣。 许久之后,青玄才在北裳的搀扶下盈盈走出,潇妙清和南衣不禁惊呼出声,真是太惊艳了,绯色的粉烟衫,散花水雾般的合欢裙,裙摆的水红色竹叶梅花图案更让青玄平添了几分娇艳之色,真真是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刚刚青玄在铜镜里也已看过,自觉自己穿绯色确实很好看,但听潇妙清如此溢美之词还是颇为羞涩,青玄向来衣着都偏冷色调,基本上都是些白色,青绿色的衣饰,还真从未穿过如此娇艳的绯色,没想到穿上会如此衬肤色,心中也不禁欢喜,想着如果叶护看到她如今的样子,怕是也会惊喜吧。 不过这衣服美则美矣,就是颇为繁复,衣摆上有十几条玫红色的镶金丝衣带,为此她刚刚还系了半天,最后还是在北裳的帮助下才一一系平整,望着此刻垂顺在合欢裙两边的十几条金丝衣带,青玄不禁就想起那年,泗水河畔,水波潋滟,月朗星稀,叶护嘴角含笑帮她一对一对系衣带的场景,他当时的表情认真又温暖,还兼带着点莫名的兴奋,当年青玄不懂,一个男子帮一个女子系衣带意味着什么,当时只是觉得羞怯,如今她全懂了,叶护当时就生了要与她一生一世的心吧! 可惜的是,后来因为元霜的突然出现,她与叶护渐行渐远,如今好不容易过尽千帆,他们又被迫分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再相见,什么时候他才能再帮她系衣带?想到这里青玄不禁心下黯然。 “想什么呢?怎么还哭了!”潇妙清满脸的狐疑,表情是近日来不曾有过的凝重。 再一转身朝南衣吩咐道:“南衣,你去请长风过来,让他看看他选的合欢裙,青玄穿上有多合适!” “不用,请他做什么,我又不是穿给他看的。”青玄心急阻拦南衣,嘴上也就忘了顾忌。 “女为悦己者容,你不穿给长风看,那是穿给谁看的?”潇妙清不悦道。 青玄有口难言,只好尴尬的立于一旁一直绞着手上的衣带。 潇妙清却渐渐变了脸色,定定盯了青玄看了许久,才秉退左右,拉着青玄的手在她身边坐定,缓缓道:“青玄,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并不心悦长风,另有其他心上人?” 青玄吓了一跳,即不想欺骗她,又不想刺激她,毕竟如今她还是个病人,但一想到她对她掏心掏肺,她和苏长风却一直欺骗她,又有些于心不忍。 正想着该怎么措词能让她好接受一点,却又听她娓娓说道:“青玄,长风是个好孩子,他一心一意对你,你可不能这么三心二意的。” 青玄听的颇为无奈,苏长风什么时候一心一意对她,她又什么时候三心二意呢?但一想到潇妙清是个患了癔症的病人,就又释然了,此刻只有装作羞愧的样子,任她说吧! “他是谁?”潇妙清脸色不善。 “谁?”青玄疑惑。 “你心底的那个人!”潇妙清又道。 青玄心中戚戚,这该如何说呢?可潇妙清此刻却紧紧抓着她的手,一副语重心长过来人的模样。 “你不要瞒我,我是过来人,你对长风始终不上心,我看的分明,我从未当过你是外人,当你是我的知音,你跟我说实话,若你真无意于长风,我也不会让他强迫你。”潇妙清说的诚挚。 青玄心中大为感动,这潇湘夫人待她真是没话说,可是此刻她却不能与她说实话,潇妙清如今思绪混乱,稍微一点刺激都有可能加重她的病情,再者,苏长风曾跟她说过潇妙清与苏覃的过往,要不帮苏长风一把,看看能不能从潇妙清这里问到什么重要的线索,毕竟,苏覃是潇妙清的一生挚爱,能帮苏覃查到凶手,也是潇妙清真心所愿吧! 她是绝不相信潇妙清是下毒杀苏覃的凶手,于是她便半真半假的与潇妙清说道:“青玄不敢欺瞒夫人,青玄心里确有一人,难以忘怀,他与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原本已有婚约,可临近婚期,他却突然移情别恋,另娶她人,我心中难过,本想忘了他,好好与长风在一起,可情之一事,最难将息,我……我……。”说着青玄以袖掩面做痛苦状。 “唉!真是冤孽!”潇妙清闻言重重叹气而后又对青玄温柔道:“青玄,你听我一言,满目青山空念远,劝君惜取眼前人。长风他除了身体不太好,其他真的没得挑,难得又对你一片痴心,你实在不该一边与他在一起,一边又相思你的那个青梅竹马。” “嗯,是我不好!我知道了我错了!”事已至此,青玄也只有一面顺着她的话说,一面做出羞愧难当的样子。 “其实你也不必如此,这人谁还能没有一点过往,就是覃哥,人人都道他对我极好,可我却知道我并非他心底深处的那个人!”潇妙清突然伤感道,表情哀伤至极。 “怎么会?苏门主待夫人如此情深意重!”青玄趁机引导道。 “哼,情深意重吗?你知不知道,这相思门因何得名,不过是因为他心底深处的那个女子———月相思,相思,相思,那日他喝醉了,抱着一副女子画像一直叫这个名字,我一开始不懂,后来才听明白,与他大闹了一场,还因此失去我此生唯一的孩子。”潇妙清眼神飘忽,似已回到了20多年前。 原来苏覃年少的时候,有一次游历到了苗疆,他在那里结识了月相思,月相思到底有多美,看他说起她时痴迷的神色和他手中的那副女子画像上他亲笔题词的:“月下相思逢,一曲舞倾城。”就可见一般了! 这两句诗,不仅是在说月相思的美貌也是对他们美丽相逢最好描述。苏覃年轻时本就生的高大英俊,更兼多才多艺,他们二人郎才女貌,心意相通,你来我往就私订了终生,苏覃是真爱她,与她日日纵情在苗疆的山水里,这一呆就是三年,三年中,苏覃无数次想回中原,可始终放不下她,而她又是苗疆神女,从小就发愿要终身护佑苗山,所以他们渐渐开始生了间隙,但苏覃从未想过要放弃她,他一直想着有一天会说服她与他一起回中原。 可还没等到他说服她的那一天,他们就反目成仇,起因是苏覃做错了一件事,她从苗山圣姑那里偶然得知苗疆有一圣物,名唤紫幽昙,可以活死人,生白骨,他幼年时师从药谷,对如此神物,自然向往不已,他当时也只是想见上一见,可奈何一向对他有求必应的月相思这次却始终不肯。 于是他趁月相思熟睡之际,偷偷拿了她的神女令去苗山总坛盗走了紫幽昙,他原本只是想把玩一番就还回去,他以为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曾想还未等他还回去,就被月相思发现了,向来温柔如水的月相思立时暴怒,因此与他决裂,不仅将他赶出苗山,还一把火烧了他们住了三年的家!他当年年少气盛,只觉得月相思不可理喻,如此行径实在做的太过份,于是将紫幽昙放在苗山他们原本住的地方,一气之下就回了中原。 一年之后,他实在经不住对月相思的思念,又回了苗山,可哪里还有月相思的身影,他在苗山寻了大半年,始终没有月相思的任何消息,后来他想,怕是月相思不肯原谅他,故而有意对他避而不见,他因此大病一场,生死之际,被苏家家主寻回,而后才娶了潇妙清。 青玄听潇妙清说完,心中大为震撼,苗疆女子果然敢爱敢恨,对爱情也能做到如此潇洒恣意,“月下相思逢,一曲舞倾城”,一个美丽少女月下独舞,一个清俊剑客执剑而立,多么美的相逢,多么美的爱情,却因一个误解分开,实在令人唏嘘,转而再看向潇妙清,又觉得她实在可怜,一心爱着的丈夫却深爱着她人。 潇妙清见青玄望向自己面带同情之色,于是淡淡说道:“你不必可怜我,我才貌均不如月相思,覃哥爱我也不及爱她,可覃哥也不过伴她三年,却与我相守了20年,因此相比月相思,我要幸福许多!” 青玄不禁暗自摇头,面对爱情,女人多是这么痴傻的吧!诚如潇湘夫人这样勇敢果绝的女子,面对深爱的苏覃,也会如此自欺欺人!突然又想到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叶护心底不是也有一个元霜吗?她自己也不是如潇妙清一般装作毫不在意,只要他肯跟她在一起,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吗?因此之于爱情,她和潇妙清都是一样的人,她们都不如月相思潇洒! 潇妙清见她闻言片刻之间面色大变,眼中还似有泪光闪现,以为她是对青梅竹马的初恋用情太深,因此才会触情伤情,心下又隐隐为她不值,如此品貌俱佳的美人,什么样的男子竟会舍她而转娶她人。 一时两人各怀心思,却都又互相同情。 第38章:春风无复情,吹我梦魂散 是夜,青玄突然主动求见苏长风,并将今日在潇妙清那里听到苏覃和月相思故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给苏长风听,苏长风听完也不禁大为震撼,原来义父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原来自己从小长大的相思门,竟是义父为怀念爱人而创立! 这个月相思如今不知是否还活在世上?义父此次被人毒杀是否与她有关?不过根据目前查到的所有证据显示,义父此次移情别恋的是一个极年轻的女孩,断断不会是与义父年纪相仿的月相思。 但这个极年轻的女孩是谁呢?是否跟月相思有什么关联呢? 苏长风以手扶额做沉思状,青玄自觉她已说完了所有她知道的事情,于是准备告退,但苏长风却突然指了指他下首的椅子,示意青玄坐一会儿,她只好耐心坐下。 苏长风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谢谢你,我差点就以为是义母下的毒,是你的话让我决定继续查下去。” 印象中这还是苏长风第一次向她正式道谢,她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客套的说了句:“门主,你严重了!我也是只是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而已,并没有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苏长风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出身尊贵,但却自小孤苦,我平生最不信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我认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远的,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会变,所以我总是谨慎的对身边每一个人,就算睡觉身边也会放一把匕首!”说到这里苏长风突然抬头看向青玄,眼里尽是些复杂的情绪。 青玄此时才看出他今日饮了酒,刚刚只着急向他汇报月相思的事,又离得远并未注意到他脸色青白,明显是饮酒过量所致,心中顿时气结,真是“吃药不忌口,坏了大夫手。”自己费尽心力给他治病,他却在这里大量饮酒,不觉就带了几分生气道:“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不想治病了吗?身体还要不要?我整日里研究医书,想法设法给你治病,你却如此不爱惜你的身体!” “对不起,我错了!”苏长风望着青玄生气的脸低低说道,眼里尽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下青玄反倒惊到了,苏长风这是怎么了,这可一点都不像平日里杀伐果决的相思门主,反倒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再加上他刚刚与她讲的那些推心置腹的话,青玄也不禁对他生了几分亲近同情之心。 “知道错了,你以后就不能再饮这么多酒了,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应该最清楚,如今整个相思门的人,还有你义父的事,都要你操心,你没有一个好身体,怎么应付得了!”青玄语带关切,跟他絮絮道。 “我知道了,以后都不会了!”苏长风仍旧声音低低的,竟还似带了些许委屈。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让人煮碗醒酒汤给你解解酒气。”青玄道。 “我没醉,清醒的很,就是太清醒才这么痛苦!”苏长风淡淡道。 “那我先告退了!”青玄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沉默,沉默,正当青玄以为苏长风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语带祈求道:“你能不能不走?” “什么?”青玄闻言顿时带了几分薄怒,心想,大半夜的你不让我走,难道还要继续留在你的寝室,看你睡觉吗?这人发什么酒疯! “算了,你走吧!”苏长风长叹一声,而后冷冷道,再抬头时眼里已变的一片清明。 翌日,苏长风突然下令,让苏畅和云霜清查所有相思门中近一年入门的年轻女孩子,只要是和苏覃有过接触的,都先拘起来,由苏长风亲自审问。 一时相思门大乱,人心惶惶,云霜和苏畅在门中逐个盘问,凡有可疑,甚至只要跟苏覃说过话的,都被抓了起来,到目前为止已经抓了三十多个女孩子,大多数是近年来新招募的弟子,杀手,丫鬟,仆从等,这其中就包括小纯。 小纯被抓走时,青玄还在万竹峰给潇妙清看诊,等她得知消息匆匆赶回听涛阁时,小纯已经和门中其他三十多个女孩一起被关进了相思门刑房。 在相思门伺候了近十年的梅兰告诉青玄,相思门的刑房,一般人进去了,就出不来了,青玄担心小纯安危,只好急忙赶去相思阁再次求见苏长风。 相思门,刑房 相思门的刑房位于相思门地下十米之处,与相思门正厅的富丽堂皇,恢宏大气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不仅回廊狭窄幽长,阴风阵阵,而且四处都弥漫着一股浓重潮湿的血腥气息。 从正门到牢房共要经过三道门廊,每道门廊长约百米,每道门廊每班至少有四人轮流把守,经过这些昏暗冗长的门廊后,方才到达刑房核心之处。 刚一进去,苏长风就不禁皱眉,这里不仅四处回荡着凄厉的哭嚎声和此起彼伏的马鞭抽打声,连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腥臭之气,周遭遍布着各种刑具,有尖刺项圈,烙铁,马鞭,钉子板,各种规格的钝刀,竹签,油锅,绞架等等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再往前走,赫然见一人,已不辩男女,被一根带有尖刺的长柱从下体洞穿到嘴巴,悬空吊在半空中,似乎已经被吊了很久,整个人外表皮肤已变成了青绿色,奇怪的是地上却并无一丝血迹,但从那人偶尔痛苦的嚎叫和身体的不断的颤栗来看,此人还尚未死,苏长风望之也不禁恶寒。 遂问刑房管事雷鸣:“这是怎么回事?” 刑房管事雷鸣这几天忙了个脚不沾地,此刻苏长风亲自登临刑房,他又惊又喜,惊的是,听闻新门主苏长风喜怒无常,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祸从天降,喜的是,他这种一直躲在黑暗中的人,如今也能有个机会面见门主,或许能因此得到提拔,调个好地方。 在这种复杂情绪之下,他难免忐忑不安,如今听到苏长风亲自问他,更加惶恐道:“秉门主,这是属下新创的刑具,叫刺刑。” “我是问你,此人犯了什么事?”苏长风见他横眉竖眼,一脸阴鸷,如今回话又慌里慌张,便心中不喜,故而语气就带了三分凛冽。 “秉,秉门主,此人为一点蝇头小利勾结外门,将我相思门的暗杀消息提前偷露了出去,导致相思门直接损失三名中级杀手。”雷鸣连忙回话,额上已然冒出了冷汗。 “罪有应得!你这刑具倒有点意思,说说怎么回事?”苏长风瞟了一眼这个叛徒痛苦的样子,绕有兴趣道。 雷鸣见苏长风语气和缓,又对他新创的刑具感兴趣,于是耍宝道:“秉门主,此刑具就是将一根削尖的木桩固定在地上,将受刑者坐在尖端上面,让这根长棒从受刑者的肛门插入,再从他的嘴里穿出,通常这根木棒只会从受刑者的胸部穿出,因此其尖端就会处于下巴下面,从而避免受刑者继续下滑,通常桩子会被竖在地上,然后被穿在柱子上的人就这样一直悬空着,同时桩子又可以堵住受刑者的伤口防止血流出来,因此受刑者只会一直极其痛苦的被木棒刺穿,并且在这个状态下一般人可以活上三天。如今这个叛徒已经活了一天,还有两天才会慢慢死去。” 等雷鸣说完,突见那木桩上悬空的叛徒绝望的嚎叫声突然变大,口中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身体颤栗的幅度明显加大,怕是听到还要再被这样折磨两日,故而崩溃了吧! 苏长风看到了,不仅毫不同情,还带着几分不屑的语气朝那人冷冷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再一转身朝雷鸣道:“你这个做的不错,没那么多血腥气。” 雷鸣闻言心中大喜,连带路的脚步也稳了几分。 再往里又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苏长风一路忍受着各种难闻的气味和聒噪的哭喊求救声,终于到了关押一众女孩的地方,她们此时都被统一关押在一处较大的牢房之内,原本都是一群如花似玉的年轻小姑娘,在这里关了一日后,各个都变的面如死灰,眼睛浮肿,发髻散乱,此刻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那还有半分魅惑之气,苏长风顿时大失所望,但仍不死心道:“一个一个提出来,我要亲自审问。” 雷鸣得令,粗鲁的就近拽出一个女孩,那女孩已经吓傻,死死拽着牢门不放,口中喃喃,眼中只剩下惊恐,苏长风见状,叹了口气,附身低头对那女子语气温柔道:“你别怕,我只问你几个问题,问完就会放了你。” 那女孩此前并未见过苏长风,今日她也算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情绪起伏太大,此刻猛然间看见一个如此英俊的男子这么温柔的朝自己说话,貌似从无尽的黑暗之中突然就置身一片光明净土,心里一苏,身子一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苏长风和雷鸣以及一众护卫,顿时无语,而后还是雷鸣建议用水泼醒她。 苏长风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朝雷鸣道:“算了,不会是她!”语气中已然带了八分蔑视,心中想着义父断不至于看中这种货色。 再逐一扫视和盘问牢房中的其他女孩后,最终他只留下了五个女孩,全部交给云霜和苏畅审问! 第39章: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青玄已在相思阁中等了半日,等苏长风一身杀伐之气从刑房回到相思阁时,他一眼就看到了在正厅焦急等待的青玄,他顿时心中一暖,周身的疲累尽数消解,脸上的表情在一瞬从冷漠转变为欣喜。 他略一挥手禀退了四周的护卫,而后缓缓走入正厅,极力压制中心中的雀跃朝青玄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我这里?” 青玄闻言心下一喜,终于等到他回来,她连忙站起准备向他行礼,却忘了她已坐了许久,小腿早已麻木,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苏长风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扶住,一股女子的馨香顿时充斥他的鼻腔,他心中一荡,忍不住又将她拉进了几分,青玄见状慌忙后退,双手交叠掩饰道:“谢门主相扶,我此刻已好多了!” 苏长风此时双手还尴尬的举在半空,但他马上就反应过来,立即收回双手转而冷冷道:“不客气,我只是怕你摔个鼻青脸肿,传出去后其他人会误会我对你做了什么!” 青玄气结,心中想你才会摔个鼻青脸肿。刚想反唇相讥回去,转念一想,今日她是有求于他,不可触怒他,于是强颜欢笑道:“还是门主思虑周到!” 苏长风见她突然乖觉,不禁好笑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不知门主是否下令抓了许多门中女孩?”青玄试探问道。 “是!”苏长风边说边随意缓缓走向厅中矮塌。 “不知门主抓她们做什么?听说她们都被关进了刑房,门主上次送我的那个婢女也在其中,我很担心她。”青玄见他今日语气冷漠,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故而也不再拐弯抹角。 “哦,是吗?是那个叫小纯的吗?”苏长风面无表情道。 “是,就是她,门主果然好记性!”青玄连忙讨好道。 “你倒是个好主子,这么在意一个婢女。”苏长风饶有兴趣道。 “小纯不是我的婢女,她是我的朋友。”青玄正色纠正道。 “哦,你的朋友,我要是没记错,你与她相识并不久,这么容易就当人是朋友,会被骗的。”苏长风走进一步,看着她的眼睛仔细说道。 “我是跟小纯相识并不久,但我们兴趣相投,心意相通,故而结交成好友,我们彼此并未有什么利益相关,何谈欺骗?”青玄不解,颇有些振振有词道。 “兴趣相投,心意相通!好,说的好!那倒是我枉作小人了!”苏长风冷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在门中并没有什么身份地位,所以别人也应该没有什么可欺骗我的。”青玄见他貌似不知为何生气了,连忙解释道。 “嗯,知道了,我会留意她!”苏长风见她不似平常一般一直与自己针锋相对,故而也不准备再为难她。 “只是留意她吗?门主,我的意思是……你放了她!”青玄到底还有有些底气不足道。 “哦,放了她!为什么?”苏长风一挑眉毛满脸疑惑道。 “因为她并没有做错什么,门主不应该毫无理由抓她,况且刑房那种地方,小纯一个弱女子实在不应该被关去那里。”青玄试图跟他讲道理。 “哦,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苏长风佯装发怒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小纯,小纯她年纪又小,又最怕黑,况且,况且她救过我性命。”青玄见他动怒,只好搜肠刮肚找理由,最后终于找到一个她认为合适的理由。 “她救过你!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苏长风问。 “就是冰晨行刺我那次,是她拼死救我,我才得以活命!”青玄答道。 “哦,那次是她救你的!是谁告诉你的?”苏长风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不过一想到上次他将抱她出浴桶,当时那个香艳的场景,不禁就老脸一红,幸好他站在一片深色幔帐之中,脸色看的并不分明。 “难道不是吗?她的两只手都被冰晨的金雀刀砍伤了。”青玄见他语气奇怪,于是反问道。 “嗯,你说是就是吧,不过就算是她救了你!这与我何干?”苏长风故意气她。 “这,这,她救了我,我才能救你,才能帮你解毒啊!”青玄又开始想尽办法找理由。 “嗯,照你这么说,她救了你,你又救了我,帮我解毒,所以她也算救了我,故而我就要放了她,是这个意思吗?”苏长风开始挖坑。 “是啊!”青玄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圈套,可是还是不得已,一步一步钻了进去。 “哦,原本也可以这么说,但是,你已经救了我吗?我的毒已经解了吗?”苏长风再次连环反问道。 青玄心中郁闷至极,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瓜,完全被他耍着玩,愤恨道:“天色不早了,门主好好休息,我先告退了!回去之后我必定彻夜研究解毒之法,等我真解了门主的毒,还请门主放了小纯,这段时间也请门主信守承诺,不要让人伤了她。” 苏长风见她煞费苦心,一直要自己保证小纯的安全,又见她已被他气的脸色发白,也不忍再继续寻她开心。 于是朝她说道:“你放心吧,我让人抓她们,只是要查义父的死因,如果她不牵涉其中,我很快就会放了她。” “但是你抓她进了刑房,在那种地方,等你查清了,就算与她无关,她还有命回来?”青玄忍不住质问他道。 “嗯,也是,一般人都没法活着从刑房回来!更何况她还是个小姑娘,光是那些没日没夜的凄厉惨叫和五花八门的各种刑罚手段都够她受的。”苏长望着依然黑透的天色,突然心生了个留她下来的想法。 “那你还不放了她!”青玄闻言更加急道。 “放了她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要你今夜陪我!”苏长风说完往矮塌上一躺,望向青玄眼神暧昧。 “你发什么疯,你把当我是什么人了?我告诉你,苏长风,我已经嫁人了,你别老想打我的主意。”青玄瞬间发怒,早觉得他怪怪的,原来是存了这种龌蹉心思。 苏长风听她亲口说出她已经嫁人了,心里一痛,虽然他早已查到她和叶护的关系,但是听她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又难受又烦躁,于是语气淡漠道:“你想什么呢?你嫁不嫁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让你给我守夜,我近来每日夜间都心口剧痛,浑身似火烧,有你在,如果我实在难受,你可以及时帮我施针缓解痛苦,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哦,你刚刚是这个意思啊?你是说让我帮你守夜,然后你就放了小纯。”青玄闻言脸色涨红,但一想到如此简单就能救小纯,又觉得兴趣。 苏长风见她脸色涨红,面上表情又不断变化,故意说:“怎么不愿意吗?不愿意就马上走,别在这碍我的眼。” 青玄觉得他态度真是恶劣,但一想到小纯还在刑房中受苦,还是忍辱负重道:“好,那一言为定!” 相思阁,主殿寝房 “你就睡那里。“苏长风指着寝房中的一方贵妃塌道。 “那里吗?”青玄跟进内间才惊觉刚刚她答应的太爽快,自己如此做实在有愧于叶护,如果他知道他跟个别的男子共处一室,不管是否清白,也必然会大为震怒,可是如今她再反悔,又似乎不太地道,何况小纯还在刑房受苦,能早一日救她出来,她就少受一日苦,只是共处一室而已,她就只当是陪个病人,并没有其他,她不断给自己打气,不断在心里尝试说服自己。 苏长风见她扭扭捏捏,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不觉好笑,于是打趣道:“你如果不想睡那里,可以跟我一起睡,反正你也知道我是个病的半死的人,又不能拿你怎么样!” “不用了,我就睡那里。”青玄见他说的实在可怜,也不忍再讥讽他。 是夜,苏长风故意整夜找茬,一会儿说头痛,一会又说口渴,一会儿又说冷,一会又说热,青玄被折腾了半宿,直到天快亮了,她才沉沉睡去。 苏长风望着此刻距离自己不过三尺的青玄,她睡的极为安详,只是因为贵妃塌太小,身上的大半个被子已经滑落在地上,他忍不住就起身给她盖好被子。 他轻手轻脚来到她身边,坐在她的榻前的空地上,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留下一片深深的阴影,此刻她呼吸匀称,已进入梦乡,却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间不禁深深蹙起,他情不自禁就抬手想帮她抚平,突就想起那日也是这样,他因此被她的银针刺破了皮肉,最终他还是又放下了手。 更夫已经敲了5下更,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他一刻也不舍离开,他静静坐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她明明离她这么近,却又那么远,她跟他之间终是不可能的,他们之间不仅隔着两国仇怨,千山万水,更隔着叶护,那个她的青梅竹马,一生挚爱。 清晨时分,云霜到达相思阁时,苏长风才刚从青玄的塌前起身,他郑重理了理衣着,朝准备向他行礼的云霜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而后又情不自禁朝身后那个熟睡的女子再看了一眼,眼里是化不下的浓情蜜意,云霜从未见过他如此在意过某个人,忍不住顺着他的眼神也朝里看了一眼,立时心下大惊,怎么会是她?而后她又不禁在心中冷笑,青玄啊,青玄,你如此做怎么对的起一心待你的叶护! 第40章: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青玄睡醒时,房内已空无一人,她有点惊讶,她怎么后来就突然睡熟了,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其实在她内心深处,并不讨厌苏长风,她也是信任他是个正人君子的。 相思门,天眼阁 苏长风居于上座,云霜和苏畅立于堂下。 苏长风眼神犀利,语气冰冷:“确定是她吗?” “是,属下昨日和云令主连夜审问了门主留下的五人,只有她最可疑!”苏畅答道。 “门主,我们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能毒死老门主,毕竟她从未到过万竹峰,但我们已查到她与老门主和风澈都有过接触,并且她是老门主带入相思门的,但是却借了风澈的手。”云霜补充道。 “好,我知道了!先不要打草惊蛇,把她们都先放回去,我们来演一出戏,让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苏长风冷笑道。 青玄回到听涛阁时,小纯已经被放回来了,她心中高兴,这苏长风果然遵守诺言,可是等她看到小纯遍体鳞伤时,又气极,如此做也太不是人了吧,面对小纯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竟也能下的了如此重手,还好都是些皮外伤,以她的医术医治起来并不困难,只是小纯小小年纪,平白受这么多苦,实在让她心里不平。 相思门万竹峰 潇妙清与青玄正在闲话家常,只听潇妙清问道:“你昨日急匆匆的就走了,什么事?都解决了吗?需要找长风出面时,你就去找他,不要不好意思。” 青玄回道:“嗯,其实我昨日已经找苏长风帮忙了,他也已经帮我解决了!” “那就好,那就好,长风对这般好,真让人羡慕!”潇妙清闻言淡淡笑道,抿了一口清茶,面色竟显得有几分黯然。 “夫人,青玄惭愧,愧对苏长风厚爱!”青玄趁机握住她的手,顺势再次把脉,心下却越来越奇怪,为什么潇妙清的癔症迟迟没有任何起色,这很不正常,根据她的诊断,服药后就算不能马上恢复也断不至于毫无起色。 回到听涛阁时,小纯已经醒了,竹菊正在喂她喝粥,她一见青玄就哭了出来:“姐姐,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可怕,他们用皮鞭抽我,用盐水泼我,用夹板夹我,那里从早到晚都有人哭嚎,那声音凄惨极了,那个云令主一直翻来覆去的盘问我,还恐吓我,我再也不要去那里了,呜呜……呜呜……” 青玄本想抱抱她安慰一下,又怕碰到她的伤口,只好一边小心翼翼轻拍她的肩头,一边宽慰她道:“放心吧,门主已答应我会放了你,就不会再抓你,放心啊,不哭了!” “嗯,谢谢姐姐,原来是姐姐救我的,怪不得我突然就被放了。”小纯抱着青玄不撒手,一会哭一会笑的,青玄哄了半天才让她破涕为笑。 青玄见小纯不哭了,才问道:“小纯,你知道门主为什么要抓你们吗?” 小纯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疑惑的摇了摇头,而后道:“云令主一直问我们和老门主接触过的事,然后一边又一边的问,我被问了不下几十遍,我每次都说一样的,可是他们还是不信我,还一直严刑拷打我。呜呜……呜呜……” 青玄见小纯又把她惹哭了,也不敢再问下去,只好哄着让她先睡觉,而后一直在她床前守着她。 几日后,小纯的伤势渐渐好转,潇妙清的癔症却始终没有起色。 这一日,月黑风高,听涛阁早早就关了门,青玄给小纯换完药就回了她房中看关于癔症的病历,因为看的太认真忘了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黑衣人破门而入,手持长刀直直朝青玄砍来,青玄不明所以,大声呼救,而后慌忙拿起床上的枕头朝来人扔了过去,来人匆忙闪躲,眼见手中长刀一击未中,便上前来一把抓住青玄的胳膊,准备举刀再砍,青玄顿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似悬在半空,这是要死了的感觉吗?她不明白相思门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想杀她? “叶护,叶护,永别了!我们来生再见!”青玄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刀砍下来的那一刻,眼泪已如泉涌。 “噌,噌,噌!”门外突有人朝黑衣人连射三把飞刀,那黑衣却都轻松躲开,而后用刀朝青玄腹部捅去,瞬间便有殷红的鲜血从青玄身上一点点的留在地上,不一会儿已浸失了一片,空气里到处是浓重的血腥味。 门口持飞刀的小纯见状突然周身泛起萤萤的光华,而后一声爆喝,:“苏长风,快救青玄姐姐!”而后青玄赫然发现小纯的气质在一瞬间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周身遍布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异域风情,披散在身后的墨发迎风而起,眼中闪耀着的竟是紫色的光芒。 “月相思!”青玄不禁叫出声来! 她在万竹峰见过苏覃亲手所画的那副月相思的画像,画中那个犹如九天玄女的女子与此刻面前的小纯一般都有着一双紫色的瞳孔。 “她不会是月相思,她太年轻了,不过她定然和月相思有关!”是苏长风清冷的声音。 “苏长风,你快救青玄姐姐!她流了好多血!”是小纯焦急的声音,青玄心里一片哀鸣。 “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救她,她是生是死,于我何干?”苏长风目光如炬,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 “因为你爱她,所以你一定要救她!”小纯面朝苏长风手中结印,似在启动什么阵法,但她突然一窒,似看穿了什么一般,而后苦笑着放下正在结印的双手,神色渐渐恢复平静,眼中的紫色光芒也在同一时间消散,她又变回了那个听涛阁中每日缠着青玄叫姐姐的小女孩,但到底还是不同了! “你们都是骗我的,对吗?青玄姐姐,你根本没有受伤,你和他们一起骗我!看来圣姑说的对,你们中原人果然都是极会骗人的。”小纯眼里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表情是她从前从未有过的哀伤。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青玄摸向她插着长刀的腹部,那里已然血流如注,可是她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再一抽刀,赫然发现竟然没有刀刃,是刀刃已被尽数收入刀鞘之中,这是戏台上表演戏剧时用的道具刀,那血流如注的场面也是身后黑衣人在她腹部捏破了一包早已准备好的血浆。 “到底怎么回事?”青玄大声朝苏长风质问。 苏长风一把推开她身后还兀自拽着她胳膊的苏畅,仔细检查了一遍她的周身,确定没有受伤后才安心道:“青玄,你别着急,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哈哈哈……哈哈哈……”小纯看他如此紧张青玄,不禁大笑起来,可是那笑声里分明带着五分疯魔,五分伤心。 而后她一字一句朝苏长风道:“苏长风,你永远都得不到她的心,可是你会一生一世爱她,不死不休,痛苦吧,这都是你应得的报应,你下令杀死风澈的时候,你嘲笑他为了一个女人判出相思门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你也会如他一般,为了一个得不到的女子费劲心机,求而不得!” “你是苗疆人,月相思是你什么人?是你给我种了苗疆情蛊,才让我深陷对青玄的爱恋,但这并非我的本心,是与不是?”苏长风望向小纯,眼里一片肃杀。 “是又如何!我说过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小纯对苏长风周身突然爆起的阴冷气息毫不在意,兀自笑的一脸明媚。 “还有一件事,你从未到过万竹峰,那你是怎么给我义父下的毒?”苏长风目光愈发狠厉,继续问道。 “你猜呀!哈哈哈……哈哈哈……”从刚才开始小纯面上一直在笑,但青玄发现她的眼泪也从未停过。 “你找死!”苏长风身形瞬间移动,一息之间已将一把长剑顶在了小纯的心口。 “不……”青玄刚想出口阻拦,突然意识道什么,最终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并非官府中人,杀你并不需要证据,问你也不过是因为好奇?你既然不想跟我说,那就去地府说与阎王听吧!”苏长风的长剑在小纯的心口处缓缓绞动,小纯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 青玄心下大痛,小纯是欺骗了所有人,但刚刚如果不是苏长风用她的性命来引小纯出手,小纯又何至于会落到如此地步。 “不要,求你不要杀她!”青玄终于还是上前一步挡在小纯身前,用手握住苏长风的剑,哀求道。 “青玄,你让开!”苏长风望着青玄被长剑割破的双手,眼里有深深的痛色。 “不,如果我现在让开,你就会杀了她!”青玄摇头,泪流满面。 “青玄姐姐,你让开吧,我不怕死,我来之前就知道要报仇我十有八九会死在这里,但我不后悔!”小纯眼里绝然一片。 “为什么呀!为什么一定要你死我活,至死方休!如果你真爱风澈,当初你又为什么不肯赴约,如今他人都死了,你才来找苏长风报仇,你这么做是在找死,你知道吗?”青玄疑惑不解,捂着小纯的流血不止的心口大声哭泣。 “她根本不爱任何人,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一边纠缠风澈一边又勾引义父,离间他们的师徒关系。”苏长风肯定道,语气里满是鄙夷。 青玄闻言大骇,如此单纯善良的小纯,竟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回头望向她,希望她说不是,可她终是什么解释的话都没有说。 许久许久,久到苏长风的耐心已然用尽,才听小纯幽幽说道:“青玄姐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第41章: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苗疆每隔20年会选出一任神女,用以守护苗山,据说神女继任之时,苗山大神会赐福给所有苗疆百姓,祝愿整个苗疆风调雨顺,福泽绵延。 月相思就是苗疆新选出的神女,她生而不凡,不仅貌美善舞,而且双眼的瞳孔会因情绪起伏而变成深紫色,就如同苗疆圣物紫幽昙一般,熠熠生辉,因此苗疆巫族在她十三岁时就将她封为苗疆第七代神女。 她十六岁继任之时,发愿会终身守护整个苗山和苗山圣物紫幽昙。 神女本应终生伺候神明,一生不可谈婚论嫁。但月相思在十八岁那年遇到了苏覃,他们一见如故,再见倾心,她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不仅与他私定终身,还一起偷偷生活在苗山小筑之中,神女的住处一般人都不可靠近,因此除了月相思的好友苗山圣姑清灵儿见过苏覃外,整个苗山都没有人知道苏覃的存在。 苗山有一圣物紫幽昙,据传可以活死人,生白骨,因此引来了许多异族和中原人的图谋,他们想尽办法,费劲心机想得到紫幽昙,但最终都功亏一篑,凡是偷盗圣物的人基本上都有去无回,偶尔活来下的也都变成了痴呆,渐渐的就没有人再敢打紫幽昙的主意。 清灵儿曾一再告诫月相思,苏覃极有可能也是为了紫幽昙而来,她一再劝说月相思小心圣物的安全,月相思承诺一定会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紫幽昙的安全,清灵儿这才答应不告诉其他人苏覃的存在。 然而苏覃终是辜负了月相思的一片痴心,相识一年之后,苏覃就开始向月相思提出想看一看这可以活死人,生白骨的苗疆圣物紫幽昙,月相思痛心疾首,不仅当场严词拒绝,并告诫苏覃绝不可靠近紫幽昙半步。 但谁知一个月后苏覃竟趁月相思与他浓情蜜意之际偷偷拿走她的神女令,从苗山总坛盗走了圣物紫幽昙。 圣物突然丢失,圣女清灵儿立即告知了负责守护圣物的神女月相思,并提醒月相思,她怀疑是苏覃所为,月相思不信,还因此与她大吵一架。 哪知月相思回到小筑后真的在苏覃的物品中发现了装紫幽昙的盒子,月相思伤心绝望与苏覃大吵一架,而后她因怕巫族会在小筑查到蛛丝马迹,不得已一把火烧了她和苏覃住了三年的小筑。 她原本已怀了苏覃的孩子,想着只要苏覃肯归还紫幽昙,她就答应与他一起返回中原,但此后不久苏覃竟独自带着紫幽昙一去不返。 月相思因苏覃的背弃痛不欲生,但最终却还是为了让苏覃免于整个苗疆的追杀,自己顶下了所有的罪名,苗疆巫族按族规判了月相思火刑。 在行刑之前苗山圣女清灵儿在苗山原本存放紫幽昙的地方竟偶然发现一枚紫幽昙花种,圣女清灵儿以自己的性命起誓,月相思一定能再培育出一株紫幽昙,巫族最终答应免月相思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月相思此后就被幽禁苗山专心培育紫幽昙。 侥幸捡回一条性命的月相思,被要求每日以自身的鲜血灌溉紫幽昙花种,当时月相思已经怀孕三个月,但因身体瘦弱,直到孩子出生,巫族中负责看守她的人都未发现她有孕之事。 月相思在苗山山洞生产之时,身边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清灵儿,而清灵儿当年也不过是个17岁的少女,对生产之事一窍不通,再加上月相思因长期以血灌溉紫幽昙和终日心情抑郁身体早就亏虚到了极点,因此在孩子降生之后,这个有着倾城容貌,惊天舞姿,天生紫瞳的神女月相思香消玉殒,是为整个苗疆继任最短的神女。 月相思临终前给她和苏覃的女儿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月如意,此后圣女清灵儿找了个由头,将月如意以弟子的身份养在身边, 月如意在清灵儿身边一直长到了十八岁,对中原人和苏覃也仇恨了十八年,因此在清灵儿病逝后,她只身千里迢迢来到了中原,费劲心机化名林莹结识了苏覃,因她与月相思有几分想象,苏覃对她极有好感,她也因此趁机给苏覃种下了情蛊,清灵儿曾经告诉过她,男人的心太易变,只有种下了情蛊才会一直听话,因此她从小就学会了种各种情蛊。 情人蛊,惑人心,一旦种上,终身无解,不死不消。 苏覃武功高强,江湖地位极高,更加之和东夷王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她的实力伤不了他分毫,但苏覃原本就对她就有几分意思,中了她的情蛊后对她更加情难自禁,因此她便产生一个恶毒的念头,想用自己来毁了苏覃。但她后来她却越来越后悔。 苏覃太忙,加之潇妙清多疑善妒,他们并没有多少见面的时间,苏覃又担心他,故而常派他最看重的弟子风澈来看顾她。 她与风澈年纪相仿,颇为投缘,她心情不好时,常常会戏弄闷葫芦一样的风澈,每次都让他狼狈不堪,可是风澈却始终都没有对她发过脾气。 有一次她又故技重施,假装被人抓走,她看到风澈像发了疯一般找他,她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以为她掉下了悬崖,什么都不顾就要往下跳,她突然就心动了,她拉住他,从他身后抱住他! 最初的爱情充满甜蜜,她甚至开始怀疑清灵儿对她从小灌输的那些关于天下男儿皆薄幸的思想,可是甜蜜过后就是深深的苦涩,风澈太懦弱,每次只要苏覃来找她,他就躲的远远的,等苏覃走后才敢现身见她,她对他失望不已,原来清灵儿说的都是对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他想过给风澈也种情蛊,可纠结再三最终还是没有下手! 他决定要苏覃付出代价,她勾引他,引诱他,关键时刻却还是找了个花娘替她,她终是做不出这忤逆的恶心事,她知道这跟风澈有关,只要一想到他,她就不想用毁了自己来报仇这么决绝的方法,但每当她看到风澈就像苏覃的一条狗时,就又恨极了他,他们就这样互相折磨,又互相纠缠。 直到那日苏覃来找他,他竟然说要娶她,还说他已经看好了日子,月光下他的表情那么的真诚,那么痴心,就是这种看似的真诚和痴心骗惨了月相思吧! 于是她嘲笑他,一把年纪,还这么没有自知之明,说她只是跟他玩玩,他竟当真了,还说她已不记得他是她的第几个男人,又说现下她已开始喜欢年轻力壮的,她说她现在喜欢的是风澈,并且风澈也喜欢她。 她的这些锥心之语彻底激怒了苏覃,她第一次见识到了相思门门主的爆怒,他差点掐死了她,生死之际,风澈终于出手,她看到他为了她与苏覃交手,她看到他为了她被苏覃打成重伤,却始终挡在她身前,她笑了,原来不用情蛊,一个人也能这么爱另一个人。 第二日,风澈突然告诉她,苏覃死了,她一点都不难过,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父亲,如今就更不需要了。 她告诉风澈,是她杀的苏覃,问他是否还愿意接受这样的她,他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带她离开,她真的很高兴,想着以后他们日日都能在一起,她做梦都笑出了声。 可天意弄人,因为她不识中原文字,搞错了风澈跟她约定好的地方,等她返回再赶到与风澈约定的北临水云楼时,刚好看到苏长风下令杀了风澈,他看到痛苦的颤栗,有无数鲜血从他的脖颈处倾泻而出,她想冲进去,风澈却睁大眼睛摇头求她不要进去。 她太了解他那个眼神,每次她因为苏覃跟他吵闹时,他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祈求她“听话”。她之前从未听过他的话,这一次,最后一次她决定听话。 她听到苏长风对风澈的嘲笑,对他们爱情的侮辱,他恨毒了苏长风,这个苏覃的义子跟苏覃一样坏,她决定留下来为风澈报仇。 于是她混进了相思门新招募的婢女之中,杀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小纯,顶替了她的身份被分进了一花间,原本她想自己勾引苏长风却始终没有机会,直到青玄与苏长风的事成为相思门中谈资,她突然就又了个新计划。 她故意触怒冰晨,一步一步来到青玄身边,再借她的手给苏长风种下情蛊,看着苏长风逐渐对青玄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她的计划原本进行的都很顺利,唯一的变数就是她真的将青玄当成了姐姐,她这一生被清灵儿灌输了太多仇恨,可是青玄却教会了她,什么是真感情,她就像她的亲姐姐一般待她,她常常想如果她的母亲月相思还活着,应该也是青玄这样平和恬静的女子吧! 她喜欢她,喜欢她永远都淡然自若,娴静如水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她自己做不到,所以才更加喜欢,于是她没办法在看到她有危险时袖手旁观,第一次是向冰晨出手,暴露她会武功的事实,第二次就是这次,看到青玄被刺,她发疯般忘了所有。 第42章: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一) 小纯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苏长风想起那日他为给相思门正名,当众处死风澈前,他扯着他的衣角,求他给他条活路,他当时以为风澈叛变,是太子党给他设的圈套,原来竟不是。 他确实嘲笑过风澈,嘲笑他蠢,为了个女人就罔顾义父多年栽培,当时他不懂爱情,如今他全懂了,原来他当初对风澈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诛心之语。 青玄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小纯真是太傻,她母亲临终前给她取名月如意,就是想她一生如意,幸福快乐!绝不会是想让她一直活在仇恨之中,更不会想让她找苏覃报仇,月相思当初不也是为了苏覃不被整个苗疆巫族追杀才替他担下了所有罪名吗? 小纯如今做的这些事,岂不都违背了她母亲月相思的意愿,可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如今只能希望苏长风能念及苏覃无其他子嗣而饶她不死。 青玄拉着小纯一起双膝着地,双手交叠置于头顶,向苏长风祈求道:“求门主饶小纯,不,是月如意一命,她只是误入歧途,但本性良善,更何况她是你义父唯一的女儿,求门主饶她一命!” 苏长风伸手想扶她起来,她却固执的摇头不肯起身,苏长风见此也无可奈何,只有长叹一声,终还是狠了狠心道:“国有国法,门有门规,月如意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害死自己的父亲,妄为人女,这个仇,我饶不了,相思门饶不了,义母更饶不了她!” 青玄将月如意护在身后,再次以头触地,重重朝苏长风磕头,而后一字一句道:“潇湘夫人那里,我也会去求她网开一面,现下我只希望门主你能给如意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自己也说过,她从未上过万竹峰,而老门主却是在回到万竹峰四个时辰后,中了他自己新研制的毒药火凤苓,死在他自己的书房中,而据我所知中了火凤苓的人,半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所以老门主绝无可能是如意亲手毒死的。” 苏长风闻言用眼风扫了一眼月如意,可她却始终兀自冷笑,不发一言。 青玄气急,照着她面门就是狠狠一巴掌,而后语重心长道:“你如今还不说实话,真的想死在他剑下吗?” 月如意终于不笑了,呆呆的看了青玄许久,而后轻轻说了一句:“姐姐!你打的我好疼!”声音与刚刚的冷漠截然不同,似还带着些许小孩子的委屈,眼中再次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青玄终是心软了,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两人同时放声大哭。 苏长风此刻心如刀绞,却一再提醒自己,他对她只是因为情蛊,并无其他,但最终他思索良久,还是朝身后的苏畅道:“带上她们去万竹峰,求见潇湘夫人!” 相思门万竹峰 闹了大半夜,等到了万竹峰,天已微亮,潇妙清已然起身,南衣正伺候她梳洗。她看见苏长风青玄等一干人,竟押着一个女孩一起上来万竹峰,心中正疑惑。 身后的南衣却在看到被押着的小纯时,紧张的狠狠扯了一把潇妙清的头发,潇妙清吃痛随即怒骂道:“你这该死的小蹄子,看见男子就走不动道的货色,怎么你也对苏长风痴心妄想?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身份?苏长风能看得上你?” 她表情阴狠,眼神如刀,与她平日在人前慈祥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 南衣却并没有半点吃惊之色,她自知有错,不敢辩驳,只是连忙跪下请罪。 等到苏长风一行人逐渐走进竹舍,潇妙清忙又瞪向南衣,示意她尽快起来。而后再看向苏长风和青玄时,立即换了个和蔼可亲的笑脸,柔声问道:“长风,青玄,大清早的你们这是怎么呢?还有青玄你怎么哭过,是长风欺负你了?”而后又疑惑不解的望向苏长风。 苏长风并未回答,只是看着潇妙清神色凝重道:“义母,害死义父的人此刻就在这里,请义母处置!” 潇妙清闻言身行一晃,差点摔倒,还是南衣忙扶了一把才勉强站定,而后她救朝苏长风怒道:“你说什么胡话,你义父只是出门办事,你怎么就诅咒他死,你安的什么心?” 苏长风冷笑一声,而后拿出一块烫金令牌问潇妙清:“义母可认得此物!” “相思令!” 潇妙清惊诧,而后又立即质问道:“苏长风,相思令怎么会在你手上?这是相思门门主令牌,是门主身份的象征,令在人在,令失人亡。你怎么敢如此造次?” “义母清楚这些就好,如今我手持相思令,已然是相思门门主,义父已于九个多月前中毒身亡。如今就葬在相思门陵园,义母还不肯接受现实吗?”苏长风语气冷漠,完全不顾潇妙清瞬间灰败的脸色。 “死了,覃哥死了,还是中毒死的,呵呵呵……呵呵呵……真是太好笑了,他一生用毒杀人,自己竟也死于中毒,真是可笑至极!”潇妙清又哭又笑,状若癫狂。 “义母就不想知道前因后果?”苏长风对她不仅毫无半点同情之色,而且色厉内苒般再次冷冷向她发问。 “我不想,我不想知道,覃哥,覃哥……你们都骗我。”潇妙清似乎怕极,捂着耳朵大声哭叫。 “夫人。”青玄和南衣同时叫出声。 “我看义母,你最好还是接受现实吧!把你所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告诉我,我不想冤枉一个好人,更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凶手。”苏长风语气冷冽,突然转身冷冷的瞪向南衣,眼中凶光乍现。 南衣见他如此,心下已经明了,遂放开一直扶着的潇妙清,缓缓站直身子朝苏长风轻笑道:“陈王殿下果然厉害!” 在场的人除了苏长风和苏畅,都是一震,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跟南衣有关? “说吧,说完我会留你个全尸,而后将你完完整整送回太子府,也全了你多年算计,一场忠义!”苏长风面带讥讽道。 “既然被你看穿,那就是我学艺不精,怨不得他人,陈王也别想用我来攀咬太子殿下,因为我什么都不会说。”南衣毫无惧色,竟面带笑道容。 “太子殿下真是好本事,有你如此忠勇的暗人,真是让人好生佩服,不过听说你们这些暗人从小就接受非人的训练,能侥幸活下来的十之一二,你能被送到我这里来,也定是暗人中的佼佼者,我知道你不会怕死,不过我相思门的刑房中有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苏长风嘴角含笑,眼中却无比阴狠。 南衣闻言立即变了脸色,而后才又缓缓道:“自从知道陈王殿下要追查此事,我就知道会有今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也罢!陈王殿下想知道什么,我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义父是怎么死的,他死前只见过义母和你,到底是你们谁说的,月如意的真正身份!”苏长风突然眼神如刀,句句带刺。 在场的人都心下一骇,难道一代大侠,相思门的创立者,毒圣苏覃竟然是自杀的。 南衣幽幽开口道:“那日他终于下定决心和潇妙清撕破脸,他立即去找林莹,也就是你们面前的月如意,他满怀希望告诉林莹,他要娶她为妻,此后再也不用顾忌潇妙清。” “小贱人,你胡说什么,覃哥与我二十年夫妻,他对我一片痴心,江湖中人尽皆知晓,他怎么会舍弃我,而要娶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潇妙清目呲欲裂,口不择言。 “是吗?潇妙清,你当真觉得苏覃如今与你还夫妻情深?这些年你反复拿月相思和你当年失子的事折磨于他,每日对他恶语相向,他早就厌倦了你,恨透了你,从十年前开始,他可有再与同床共枕过一次,你也是因此才更加变本加厉,你们早就势同水火,如果苏覃不是忌讳潇家精于武器制造,早将你休了。”南衣再不是往日唯唯诺诺的婢女。 潇妙清闻言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她明白她与苏覃的秘密在场的人已然人尽皆知,她突然就恼羞成怒,猛然间从袖中抽出一把软鞭,毫无迟疑朝南衣抽去,南衣一时躲闪不及,脸上生生受了一鞭,刚刚还明媚艳丽的白皙脸庞顷刻间已经血肉模糊。 潇妙清一击即中,却没有住手的打算,再次举鞭朝南衣抽去,南衣此次却突然朝青玄旁边闪去,眼见鞭子就要抽到青玄身上,苏长风突然身行闪动移形换影,将青玄护在身前,而后背部生生受了潇妙清一鞭,玄色的外袍到白色的深衣尽皆破损,顿时背上鲜血直流。 苏畅大怒,抬起一脚就将潇妙清踢倒在地,再一把将她手中长鞭夺下,扔出老远。立即已有两名守卫上前将潇妙清狠狠按住。 潇妙清还在兀自大骂,口中说出的话犹如市井泼妇,青玄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万竹峰上遍布的各种竹树,这潇湘夫人的称号都是苏覃对潇妙清最大的讽刺和嘲弄,面前的妇人哪有半分竹子的高洁与正直! 第43章: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二) 苏长风额上冷汗涔涔,脸上毫无半点血色,但却始终不肯放开青玄,青玄见他已开始摇摇欲坠,连忙为他检查伤口,只见他背上已然血肉模糊,伤可见骨,看的青玄也不禁脊背生寒。 如果刚刚那一鞭真打在她身上,此刻她还有命?心中对苏长风的感激又加深了几分,印象中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舍命救她,难道这情蛊真能惑人心至此? 苏畅拿出上好的金疮药,却直接递给了青玄,青玄知道他的意思是让她为苏长风上药,正待迟疑,但见苏长风此时整个人已然站立不稳,几欲倒下,但却始终抓着她的手不放。 于是青玄也不再有什么男女顾忌,扶着苏长风到了内间,将他上衣尽数褪去,仔细为涂药包扎。 少顷,苏长风才渐渐恢复过来,再次与青玄回到客厅,青玄看了一眼脸上还在流血的南衣,便将剩下的伤药递给了南衣,月如意却连忙跑过去给南衣上药。 苏长风见月如意与南衣互相对视的样子,心下确定她们定然早已相识,他心中一凛,狠狠朝南衣道:“继续说!” 南衣先因金创药之事向苏长风道谢,而后才幽幽说道:“那日苏覃失魂落魄回到万竹峰,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进了书房,随后潇妙清也跟了进去,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他们又吵了起来,并且吵闹声还越来越大,我不想北裳牵扯其中,于是我就哄她服下了迷魂散。” 南衣此时也已站立不稳,遂坐下继续说道:“而后我偷偷跑到书房外,正好听到潇妙清嘲笑苏覃,说他妄想老牛吃嫩草,如今却连徒弟都搭进去了,说他活该,说他一把年纪,还自诩风流,又说他一生无子嗣是上天给他的报应,最后说他这样活着还不如去死……” 苏长风听到这里,已然恨极,狠狠瞪向潇妙清,而潇妙清却突然像疯了一般,大声嚎叫,口中喃喃自语:“我没有,我没有,我爱覃哥,我比任何人都爱他,他为什么不爱我?都是月相思那个贱女人……” “啪……啪……”不等她说完,月如意已然走到她的面前,照着潇妙清的面门,狠狠就是两个巴掌,她手中不知道藏有什么暗器,潇妙清的脸顿时面目全非,竟比南衣还恐怖几分。 青玄心中大骇,短短一刻钟,两个原本都极爱惜容貌的女子皆毁了容,看那伤口怕是再怎么治,都会留疤了。 “你个臭丫头,你为什么打我?你对我做了什么?好疼,我的脸,好疼!”潇妙清痛苦哀嚎。 “你活该,谁让你骂我娘!”月如意嘲笑道,而后双眼的瞳孔渐渐变成深紫色,美丽异常。 “你娘!月相思是你娘!”潇妙清闻言先是一愣,再看到她突然变成紫色的瞳孔,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而后就开始哈哈大笑,那笑声竟让人听的分外痛惜。 苏长风见此便确定,潇妙清此前并不清楚月如意的真正身份。 于是再次向南衣发问:“然后呢?你这时应该不会错过继续打击他的机会!毕竟你暗恋义父多年,也真心照顾了他十年,他却最多只将你当成一个红颜知己,连一个妾室的身份也不曾给过你。” 南衣见他如此说,心中不禁凄泣,反正此次是难逃一死,又何必不说个痛快。 “你说的对,我之前受潇妙清的指派去打听过林莹,但我与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说到这里她看向月如意,两人眼里都有着深深的惺惺相惜。 “那天我看到她突然变成紫色的眼睛,我就都明白了,我母亲原本也是个官宦小姐,可是她被一个江湖人骗了,未婚先孕生下了我,而后那人又将我们抛弃,我和母亲为了活着苟延残喘,受尽欺凌,我恨透了那个男人,后来我自愿卖身太子府为奴,只是为了能有钱请人杀了那个毁了我母亲一生的男人。” 说到这里南衣又看了一眼月如意,而后又缓缓道:“所以我是理解林莹要报仇的心的,我知道她的所有计划,于是我在苏覃被潇妙气的犯了心症时………” 说到这里她突然看向潇妙清嘲笑道:“夫人,你还不知道苏覃患有心症吧?也是,你每日只是挖空心思,想方设法去刺激他,妄图因此得到他一点点对你的关注,你哪管过他是不是患病呢!你自诩爱他,却日日用言语伤害于他,竟生生把他一个七尺男儿气出心症来,你还敢大言不惭说你爱他!” 潇妙清闻言呆愣了许久,而后又继续大笑,只是声音较之前又凄惨了许多。 南衣见潇妙清如此表现,满意的轻了轻嗓子继续道:“这些年都是我日日安慰宽解,为他随侍汤药,他才病情稍缓,我以为终有一日他会娶我,可我等了十年,他都不曾给过我一个承诺,如今却想娶林莹,我看他对林莹的痴心,也不过是因为她与月相思长相有三分相似吧!” “我恨他,恨他为什么这么爱月相思,恨他白白误了我十年韶华,于是那日我在他心症复发之时,我告诉他,林莹其实是他和月相思的女儿,我告诉他,林莹的眼睛会突然变成深紫色,就如他日日珍藏的那副画像中的女子一般,我说这一切都是我和林莹计划好的,我说我要看着他们父女成奸………哈哈……哈哈……” 南衣说到这里也兀自大笑起来,竟和潇妙清一般无二。 “你们知道吗?他求我不要说了,他跪下来求我不要说了,我那么爱他,他却不愿娶我,他不是只爱月相思吗?我看如今他还有什么脸面再爱月相思?哈哈哈……哈哈哈……” “带她去刑房,交给雷鸣,好好伺候!”苏长风闻言目光愈发阴狠,双手捏的噼啪做响。 “是,门主!”苏畅领命,将南衣拖了下去。 苏长风此时再看向厅中的众人,潇妙清一脸是血,状若疯魔。青玄和北裳此刻都一脸的茫然无措,似乎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他不禁想起他初遇义父,那时他还在普济寺中,长的又矮又瘦,受尽师兄弟的欺凌,他自小就知道他出身高贵,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过,于是在他第一眼看到苏覃,这个和他心目中的大英雄一模一样的人时,他极力表现他的聪慧。 果然他很快讨得苏覃的欢心,但苏覃最终肯认他为义子,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身上的奇毒,苏覃不相信这世上有他解不了的毒…… 这个一直以来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苏覃,这个把持着整个东夷国武器制造,细作训练,专为王室诛杀异己的相思门门主苏覃,这个让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毒圣苏覃,竟死在了他妻子,女儿以及红颜知己的共同的算计之下!在他决然吞下他自己一手研制的剧毒火凤苓前,他的心已经死了吧! 真是可叹!人生如梦,虚幻一场,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苏长风转身暗暗拭去眼中的一滴泪,看了一眼青玄,又转向月如意冷冷道:“把情蛊的解药拿出来!” “情蛊是苗疆圣女代代相传的巫术,从来都没有什么解药,除非是一方死了,这情蛊自然也就解了!”月如意冷笑着看向他,毫无惧色。 苏长风闻言突然执剑指向青玄,长剑上泛出森森寒光。 “你干什么?你想杀了青玄姐姐!”月如意突然惊叫,一把抱住青玄,眼里全是怨毒。 长剑在青玄白皙娇嫩的脖颈处飒飒做响,猎猎生风,却始终没有刺下去。 许久苏长风一声冷笑,而后不屑道:“我苏长风一生,不怕天,不怕地,更不怕命,我就不信我会败给一个小小的蛊毒,今日我就要看看,就算中了这号称无解的苗疆情蛊,我是不是真会一生被它左右!”而后收起长剑,转身出了竹舍,朝门口守卫命令道:“将潇湘夫人圈禁在万竹峰上,不许她踏出一步。” 而后他又站了许久没有再说话,身后等他命令的守卫也不敢问,双方都兀自沉默着,最终他回头望了眼那一对此刻抱在一起痛哭的女子,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告诉自己,他心软是因为月如意是义父在这世上唯一的女儿,他不能杀她,或者也有那么一点原因是因为那个女子的眼泪,她今天已哭了太多,他不忍再让她更难过。 相思门,云霜殿 云霜此刻正在看各分舵送上来今年遴选的弟子名单,有两个人的成绩特别突出,她特意圈了出来:叶离,沈言。 叶护和沈长歌用了一个月时间终于完成了三次终极暗杀,两人虽然都受了伤,但都并不严重。秋水分舵的堂主说今年秋水分舵已推荐了他们俩去总坛面见令主,还跟他们说,苟富贵,勿相忘。 云霜做事向来缜密,在要见重要的人或事之前,为保不出任何毗卢,她有让属下先给她画像并注明所画之人身份习惯特长的惯例,来保证她不会临时搞错,她看了此次遴选的所有弟子,叶离和沈言实力是最强的,也最为年轻。 第44章: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如今风神堂和一花间令主之位悬空,苏长风迟迟未在现下内门弟子中晋升,怕是他准备要从此次遴选的弟子中择优提拔,所以云霜让属下把叶离和沈言的画像和一些他们的基本情况先拿给她看看。 等她看到叶离的画像时,心中一颤,恍然如梦,叶护,竟然是叶护! 虽然画像上的人做了乔装改扮,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叶护! 那个她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她梦中的金甲神人,她命中注定要与之一起俯瞰整个天下的王。 他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差不多有7年了吧!他此次混进相思门是为找她吗?如果他亲眼看到她如今日日跟苏长风在一起的样子,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像当年一样痴心于她? 相思门,相思阁 云霜正在向苏长风汇报,叶护和沈长歌已然混入相思门的事,苏长风闻言不禁冷笑,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混进相思门,那此次我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门主,属下有一计策,不知门主是否愿意一听?”云霜抱拳,恭敬问道。 “云令主向来谋略过人,况且你我之间大可不必如此见外,尽管畅所欲言!”苏长风淡淡说道,他对这个凡事都做的尽善尽美的属下还是很满意的。 “据属下查探,此次叶护和沈长歌前来,不外乎两件事,一是查找我们安插在雍州边关的细作名单,第二件事怕是为了青大夫而来。” “哦!”苏长风闻言扫了了云霜,而后想到她向来在门中八面玲珑,况且与苏畅也交好,对青玄的事了无指掌也无甚好奇,于是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属下是这么想的,我们可以假装没有识破他们的身份,给他们一份假名单,引他们去对付太子党。这些年太子党安插的细作名单,天眼阁都有截获。” “至于第二件事,可能需要门主您牺牲一下,叶护这个人我有亲自查过,实在是个勇猛有余而智谋不足的莽夫,且他还为人刚愎自用,如果他亲眼看到青大夫与门主在一起,他必定会认为青大夫已然变心,我们再找人散布一些谣言给他,他势必会因此抛弃青大夫,主动离开相思门。” “这样我们不仅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借他们的手拔掉太子党的羽翼,而且青大夫被抛弃后,自然也会更加安心留在相思门,一心一意为门主看诊,不知门主意下如何?” 云霜娓娓道来,分析的头头是道。 苏长风的本意原是想借此一举除掉叶护和沈长歌,但考虑到青玄,他最终还是采纳了云霜的计划,云霜得令后不禁在心中暗自冷笑,看来青玄真是一把利刃! 相思门,云霜阁 叶护和沈长歌一早就收到相思门管事安排,巳时一刻要和一干从各个分舵选拔出的优秀弟子,共同去拜见四大令主之一的云霜令主。 众人在管事的带领下跨过九曲幽深的重重回廊,穿过假山林立的茂林修竹,再路过一片鸟语花香的小树林,终于到了一座巍峨宏伟,雕梁画栋的大殿之中。 隔着殿中的重重纱幔,两人并看不真切首座之上的云令主真容,索性两人也并不是真为见她而来,故而也都不曾在意。 拜谒完毕,两人假装迷路在相思门各殿中四处查探,沈长歌突见一熟悉纤弱的白色身影,遂暗自跟踪而去。 叶护行至一个假山后时突然被人从身后拽了一把,而后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阿护!” 叶护心中又惊又喜,一转身又看到了元霜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阿元,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云霜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朝叶护一指假山后,而后两人穿过层层叠叠的甬道到了一个大殿之中。 “这里是?”叶护觉得似曾相识。 “你们刚刚才来过的地方。”云霜笑道。 “云霜殿,你就是云霜令主,难怪我刚刚觉得云令主似曾相识。”叶护惊喜道。 “没想到吧?你装模作样拜了半天的人就是我。”云霜望着叶护笑靥如花,那笑容当真直达心底。 “是啊,真没想到,一别七年,当刮面相看!”叶护也笑着看向阿元。 “阿护,七年了,你还能只凭声音就认出我,我真的很高兴。”云霜此时望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终于情难自禁一把扑进叶护怀里。 叶护有一瞬间的尴尬,双手举在半空,不知所措,而后才转而轻轻推开她道:“阿元,其实这些年我和青玄一直都想着你,我很后悔当初让沈长歌带走你,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云霜的脸瞬间涨红,双手连忙从叶护的腰间拿开,心中凄楚万分,但面上却仍平静坦然,她朝叶护问道:“你来这里是为找青玄吗?” “是的,青玄被抓来了相思门,我日夜寝食难安,一直担忧她的安危,所以才想尽办法混了进来,阿元,你告诉我青玄在哪里,我一定要带走她!”叶护言辞热切,语气诚恳道。 “阿护,你知道的,你之所求从来都是我之所愿,只不过,青玄如今,怕未必……未必……愿意跟你走!”云霜吞吞吐吐道。 “什么意思?青玄怎么呢?她受伤了吗?”叶护闻言焦急万分。 “不是,叶护,你先别急,你听我说,青玄如今就住在相思门的相思阁中,那相思阁是,是门主苏长风的寝殿,一般人都无法靠近。”云霜一边满脸同情的看着叶护,一边小心翼翼说道。 叶护闻言已然变了脸色,但仍然态度坚决道:“我不管相思阁是什么地方,我现在要见青玄,一定要见到她!” “一定要见吗?你确定你一定要现在见她!”云霜满脸的为难。 “是,我一定要见到她,她是我的妻子,今日就算明知九死一生,我也不会放弃!”叶护说的斩钉截铁。 “嗯,那好,阿护,你先答应我,如果一会青玄不肯跟你走,或者你看到什么你不想看到的事情,你都要答应我,不许冲动,你要记得,如果你暴露了,我就会和你一起暴露,我们就要一起死。”云霜言辞恳切,让人不禁动容。 “阿元,你……你,对不起!”叶护闻言心中愧疚。 “什么话都不用再说了,阿护,只要你记得答应过我的事,绝对不能冲动,凡事我们都可以徐徐图之!”元霜始终面带笑意望着叶护。 相思门,相思阁后院 相思阁的后院之中,此时已埋伏了二十多个手持飞弩的弓箭手,这些弓箭手都是相思门中一顶一的绝顶高手。 青玄还是第一次来相思门后院,不知道苏长风为什么突然急召她,还让她直接进来后院。 望着眼前这片犹如人间仙境的院子,青玄走的入坠雾里,不过这院子委实有些奇怪,如此繁花似锦,枝繁叶茂,却不闻一点声响。 “门主,你突然召见,可是哪里不舒服?”青玄见整座院子,只有苏长风一人半躺在院中的一架竹床上,无声无息,整座院子幽深静谧的委实有些可怕,于是连忙向他发问。 “我头这里不舒服,你过来帮我看看!”苏长风声音低沉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青玄于是上前几步走进他的身边,今日他半躺的这个竹床实在太矮些,青玄只好一直弯腰低头看向他,但还是看不真切。 再一低头,猛然间就被苏长风一把搂着纤腰,青玄大惊失色,正欲推开他,却突觉四周人影绰绰,似都手持飞弩,这种飞弩她曾经见识过,是云霜亲自设计,可百丈之内,力透三人才能合抱的百年古树。 青玄疑惑不解,苏长风此刻虽将她抱在怀中,眼里却看不出半分情欲,她正不知所措,却突然听他在她耳边耳语:“你最好乖乖的配合我,不要乱动,否则你就只能见到叶护的尸体。” “什么,叶………”青玄还没说完,剩下的话已然被苏长风吞进了口中,他含着她唇用力的吸吮,她抗拒,死死咬住他的下唇,苏长风吃疼,用眼神暗示她身后的飞弩。 而后哑着嗓子低低道:“他此刻就在距你不到十米的地方,如果你做了任何让我不满意的事,我只要一个手势就能让人把射成筛子,如果你不想他今日死在这里,你最好乖乖听话,我保证做完这场戏就放你回去,绝不会真动你。” 叶护此刻就在离她十米都不到的地方吗?她与他已经有半年零三天未见,可如今她却不敢回头看他,甚至必须在这里假装和另一个男人亲热。 她心下大疼,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可此刻除了无声流泪,她不敢有任何动作,任苏长风的吻密密麻麻遍布她的额头,脸颊,耳后,脖颈…… 不知过了多久,久的就像一千年,一万年那么长,苏长风终于放开了她。 她不顾一切在整个后院中奔走,可那里还有叶护的半点影子,终于她一处花坛后面找到了一根断成两节的玉簪。 这是那日他和叶护,沈长歌三人一起在雍州街头闲逛时,她让叶护买的,她还没顾得上带,他们就被迫分开。 他一直随身带着这根玉簪,怕是之前也是日日都惦念着她,可是如今他再不会原谅她! 青玄抱着玉簪饮泣不止,声声泣血,而后就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45章:此意为君君不知,泪珠滴尽愁难尽 苏长风突然很后悔,他为什么要采纳云霜的建议,他明明可以真刀真枪的跟叶护打一架,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他,他心悦她,不管以前怎么样,此后他都不会放开她。 或者他大可以直接杀了他,至少他是光明磊落的,如今这样算什么? 他明明有那么多方式得到她,他偏偏选了最卑劣的一种,他恨自己为什么就这么糊涂,为什么事关于她,他总是犯糊涂。 “青大夫是怒急攻心,气血不畅,心脉阻塞才突然晕了过去,属下这就去开药。” 良医的话言犹在耳,像一个重重的巴掌打在他脸上,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在她床前守了整整一天,周身气息森然凛冽,听涛阁的下人们都不敢靠近半步。 他听着她梦中呓语,听着她一会哭一会笑,短短一天时间,似已走完了她的前半生,那里到处都有那个叫叶护的男人的身影。 他不知道原来她那么爱他,爱到骨子里,爱到卑微,爱到没有了她自己。 而他此次却是生生断了她所有的念想! 她手中那个断了两节的玉簪,因她攥的太紧已经将她的手心扎破,已有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出,他想把玉簪从她手中拿下来,她却始终不肯松手。 他心痛的无以附加,口中一股咸腥之气溢出,情蛊,是情蛊,一定是情蛊,他是中了蛊才会感她所感,痛她所痛,与爱无关! 他极力说服自己,狠心大踏步离开听涛阁,他不能被情蛊所控,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困的住他苏长风! 相思门云霜殿 云霜殿令主寝房中,此刻有男女正在翻云覆雨,男人脑中不断回放着刚刚在相思阁花坛后看到那一幕,他的妻子正和另一个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毫无羞耻的亲热,他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突然死去了,又有什么东西突然觉醒了,他疯狂的一边又一边的索取着,掠夺着,身下的女子发出一身魅似一身喘息声…… 月如意自从上次被云霜在刑房严刑拷打后,就恨上了她,再看到青玄也似乎不喜欢她,所以平日里她就惯常找她的麻烦,跟她使些绊子让她不痛快。 今日她跟踪她,正好看见她拉着一个失魂落魄男人,偷偷摸摸的进了云霜殿,于是好奇心大起的她就跟了进去,结果就正好看到了这样一出少儿不宜的好戏。 这云霜惯会挑男人的,这个男人长的真心不错,身材又好,简直比苏长风还要完美一些,月如意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东夷,秋水关,伊人客栈 沈长歌此刻正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叶护和他从云霜殿出来后,两人就走散了,他跟着貌似青玄的人影追了一路才发现认错了人,又正好被门中守卫发现形迹可疑,直接被赶出了总坛。 他不得已只好独自先回客栈,此后就一直在客栈等待叶护,可是等着整整一天都不见叶护身影。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心中忐忑不安,左眼皮一直突突的跳,不行,他要回去找叶护,正当他准备出门时,却突然从楼上的窗口看到了叶护的身影。 “叶离!”沈长歌惊喜的忙从窗口探头叫道。 楼下的叶护抬头朝上看了一眼沈长歌,眼里竟透着森森的寒光,沈长歌不禁打了个冷战。 楼下的客栈中人声鼎沸,说书先生正在讲后羿和嫦娥的故事,正说到嫦娥为求长生,盗取了后羿的辛苦所得的灵药,从而拔地成仙,但此后却只能独自长居广汉宫中,永世孤清寂寞。 听书的众人听到这里都唏嘘不已,大家都在讨论着,到底是与爱人相守一生不离不弃好,还是追求永生逍遥自在的好。 倒是说书先生最终给出了答案。 “正所谓,嫦娥应悔盗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众人顿时掌声雷动,叶护带着一身凛厉杀气从人群中穿过,面无表情的缓缓朝楼上走去,他口中喃喃自语:“这世上的女子,都是薄情寡义之辈,你越是对她们掏心掏肺,她们越是会视你如蔽履,青玄,今日你为了权势抛弃了我,他日待我权倾天下,也定会让你如这月宫嫦娥一般夜夜悔恨!” “你怎么呢?叶护,我刚准备出去找你。”沈长歌一见到叶护就急急问道。 “我这不回来了吗?”叶护的声音竟又阴又冷,与之前判如两人。 “发生什么事?”沈长歌不安的问。 “没什么事!”叶护冷漠作答。 沈长歌不信,疑惑不解的望着叶护,不知道为什么才分开一天,叶护竟变化这么大! 许久叶护才再次开口:“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回北临!” “什么,回北临,为什么突然要回北临?你接到了大将军急召?”沈长歌惊诧。 “没有,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办完,我们也该回去复命了!”叶护仍然冷冷说道。 “什么就事情都办完了,细作名单你拿到了?青玄你找回来了?”沈长歌觉得今日的叶护简直奇怪至极。 “细作名单我已经拿到了,至于青玄……不用再找了,她,她,已经,死了!”叶护说的极慢,几乎一字一顿,语调中却不带任何感情。 苏长歌极力想听出他话里的情绪,从而来判断他说的这件事的真假,可始终无法定论。 “青玄,死了!怎么可能?怎么死的?”沈长歌有一瞬间的茫然无措。 “被苏长风杀了!”叶护依然面无表情,语气冷漠至极,整个人就像是被人下了降头般诡异。 沈长歌在原地呆愣了许久,似乎终于渐渐明白过来,他顿觉遍体生寒,立时爆怒:“走,叶护,我们走,我们去杀了苏长风替青玄报仇!” “没用的,就凭我们两个如今是报不了仇的,他不仅是相思门门主,整个东夷国最大的刺客组织的头目。” “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东夷王的第五子,陈王楚玉瑾,楚玉瑾是东夷王最看重的儿子,最有可能继承东夷国王君之位。就凭我们俩如今怎么跟他斗?” 叶护反问,语气里竟带了点沈长歌看不懂的嘲讽。 沈长歌被噎的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可是青玄就这么死了吗?那个清丽明媚又娴静优雅的女子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叶护的话言犹在耳,他心中难受至极,满腔的郁闷之情不知道怎么开口,再观叶护却极为平静,但仔细看这平静之下又似乎带了许多暗藏的杀伐之气。 沈长歌以为叶护是伤心过度,所以一刻也不想再留在东夷,故而也不敢再刺激他,毕竟青玄是他的妻子。 这些日子为找青玄叶护几乎不眠不休,如今这样的结果,他才应该是最伤心的那个人。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比他更伤心难过呢?可是他心里为什么那么堵,那么痛,那么恨! 相思门,听涛阁 月如意手里拿着一碗粥,正一点一点喂给青玄,几日不见,青玄已然憔悴的不成样子,原本那双清澈灵动的潋水目,此刻深深的凹陷了进去,眼神混浊不堪,整个人毫无神采。 月如意将勺子送到她嘴边,她机械的开口,然后麻木的吞咽下去,如此反复几次,她终于烦了,在如意再次将勺子送到她嘴边时,她转过头去,轻轻推开。 “如意,我真的吃不下!”青玄声音低沉沙哑。 “青玄姐姐,你吃的太少了,你看你最近都瘦成什么样了!”月如意心疼道。 这几日青玄只要一想到那日的场景就心痛欲裂,她太了解叶护了,他认定的事情就绝无转圜的余地,苏长风真是太狠了,一点希望都没有留给她。 月如意见青玄又沉默不语,暗自垂泪,只好搬出苏长风来。 “姐姐,你这样折磨自己,门主一会儿来了,又要发脾气了,他昨天可都说了,姐姐要是再不养好身子,就要把梅兰和竹菊送到杂役坊去了,你看他们俩那小身板,送去杂役坊,不是要她们的命吗?” 一旁的梅兰和竹菊闻言立即哭道:“青大夫,求求你了,不要让门主送我们去杂役坊。”说着双双就大哭起来。 青玄长叹一声,心中烦躁不已,但见她们哭的伤心,又只好安慰道:“别哭了,他也就是吓一吓我们,不会真那么做的。” “才不是,门主从来都只是对姐姐不忍心,对其他人可从来都不会手软,他一会儿来了看到姐姐这个样子,肯定又要大发脾气了!”月如意反驳道。 青玄心下黯然,想起那日自己因生无可恋绝食,苏长风为逼她吃饭,硬生生将她的嘴用筷子撬开,强行逼她吃完一整碗粥,如今想来还是不寒而栗。 他对其他人不手软,又何曾对她手软过,为了绝她离开相思门的心,他费劲心机如此这般算计,早已将她伤的遍体鳞伤,如果他没有中情蛊,是不是就不会一定要将自己留在身边。 “如意,你告诉我,这情蛊当真没有解药吗?”青玄盯着月如意问道。 “是的,此事,我并没有撒谎,情蛊并无解药。”月如意说的诚恳。 “那好,如意,从今日起,我要你无论有多困难,都一定要研制出情蛊的解药,你可愿意?”青玄继续说道。 “好,姐姐,我答应你,一定尽力研制出解药!”月如意点头说道。 “如果他解了情蛊,也许会答应放了我。”青玄幽幽说道。 “姐姐,这情蛊其实只能让动情的人无法变心,如果从来就不爱,就算中了也没有用,所以,苏长风是先对姐姐动了心,而后才中了蛊。”月如意解释道。 “我不管他是真对我动了心,还是中了蛊才会以为他爱我,总之如今,我只知道我恨他,再不想见到他!”青玄紧咬着唇,满脸恨意难平。 门外的苏长风闻言,久久沉默,而后转身离去。 第46章:只知奉玺传三让,岂料游魂隔九重 北临雍州,沈赫军营 沈赫此刻双手拿着一份布帛,正不可抑制的抖动着,他越是仔细的验看,越是心中欢喜,向来威仪严肃的脸上不可控制的露出狂喜之色。 真是太好了,有了这份名单,就可一举将东夷安插在雍州边关的暗桩,细作连根拨起,少了这些人和机构间传递消息,北临和东夷的战事将会有一个跨越性的大反转。 “两位将军此次暗访相思门辛苦了,有如此大的收获,实在可喜可贺,我定会奏明王君为两位将军请功!”沈赫欣喜道。 “长歌不敢居功,此次能截获细作名单,全是叶将军一个人的功劳!”沈长歌双手抱拳,诚恳说道。 “哦,是叶将军独自截获的名单?” 沈赫好奇,这两个人心性本领他十分清楚,叶护尚武,长歌尚谋,两人合作起来亲密无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说到叶护独自一人深入敌方,截获名单,他多少有些不信,但观长歌和叶护的行貌又不似有假。 叶护闻言没有说话,他想起那日云霜亲自将这份名单拿给他,并明确告知他,这是东夷太子楚玉衡安插在北临边关的暗桩和细作,此次是苏长风想借他们的手除剪掉楚玉衡的羽翼。 叶护心中明白不管是东夷太子楚玉衡的人,还是陈王楚玉瑾的人,他们都是北临的敌人,所以即便知道是苏长风的计策,他也会照样递上名单让沈赫抓人。 苏长风啊苏长风,我且让你如愿几日吧,此后才是你我真正交锋的开始! 当夜,沈赫一声令下,叶护和沈长歌亲自带队,兵分四路向雍州城内进发,黑压压的军队犹如一声惊雷,在整个雍州城内炸开,很多人还在睡梦之中就被带上了囚车,一时间,整个雍州城内哭嚎遍地,冤枉之声此起彼伏! 直到寅时将至,整个街道才终于恢复平静,此次他们共计抓获东夷细作一百二十七人。 他们之中有潜伏数十年之久的花甲老人,也有刚刚才被送来的弱冠少年,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在北临已然落地成根,成婚生子,如果没接到召令,他们就如同普通的百姓一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们中所有人都是从小学习各种细作技艺,百里挑一才得已能被送到北临潜伏,出师未捷就已身陷囹圄,他们也曾怀抱着对东夷的满腔热血,以为可以干一番大事,却不曾想到,不过是一份名单而已,就绝了他们多年计划! 这些突然被抓的细作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怎么就突然被发现了? 王权之争,从来都是流血之争,太子与陈王之间的较量,他们成了第一批被牺牲的人。 远处有寒鸦声呀呀响起,声声叫的人心底发寒。 翌日,有黄榜张贴于菜市口,对昨晚抓捕的所有细作身份进行了公示,并已将他们全部押在菜市口中,斩立决! 随着监斩官一声令下,一百二十七人全部命丧刽子手的鬼头刀下,一时之间殷红的血液和无数人头在菜市口翻滚,百姓们都唏嘘不已,日日在身边打转的人,竟然是敌国细作,如今还成了刀下鬼。 不知是谁先叫了“杀的好”,紧接着几乎所有的百姓们都连连叫好,整个菜市口充斥着一股狂热的气氛。 叶护第一次觉得,权利是这么的重要,只有拥有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站在最高处,定世间秩序,掌他人生死! 消息传回东夷,已经是第三日,太子楚玉衡大发雷霆。 “查,给孤彻查!到底是谁泄露了名单?孤要证据!” 沈长歌发现叶护变了,以前那个说孙子阴险狡诈,孙膑虚伪至极,姜尚自相矛盾的叶护,近来竟然开始苦读兵法,并且似乎读的极为认真,已有他独到的见解。 他原本应该为好友突然的开化和进步而欣喜,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个叶护,已不是他初识的叶兄! 或许是丧妻之痛,太过痛彻心扉,才会让他突然性情大变吧!沈长歌心中如是想。 云霜近来做事极为小心谨慎,自从上次献计后,苏长风已有一月未再对她委以重任,甚至昨日还因她手下犯的一件小错,就对她大发雷霆,严令她回云霜殿反省。 苏长风让他反省什么她心里清楚,不就是上次的事,伤了他心爱女人的心吗?云霜心中冷哼,苏长风阿苏长风,为了一个女人,你真是连大局也不顾了! 东夷国王宫,太极殿 太子楚玉衡正在向他的父王楚天阔哭诉。 “五弟向来做事狠辣,仗着相思门的势力和父王的宠爱,对儿臣多番打压,儿臣一忍再忍,可五弟此次竟然不顾我东夷安危,将父王和儿臣在北临边关的细作名单泄露给了北临将领,直接导致父王和儿臣的多年筹谋,一朝尽毁!儿臣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东夷王闻言一双阴鸷般的双眼顿时迸射出可怕的寒光,他望着他最心爱的长子玉衡,内心却百感交集。 楚玉瑾,朕宠爱他吗?不,朕从未宠爱过他,在朕眼里,只有嫡出的衡儿,才是朕唯一合法的继承人,对楚玉瑾多加封赏,不过是为了将他推在高处来替衡儿分担他人的暗算而已。 高处不胜寒啊,衡儿心性单纯,为人忠厚,身居太子之位,早令他腹背受敌,处处掣肘,从七年前他掌管兵部开始,各种弹劾他的折子上了一道又一道,他心中清楚,是有人容不下衡儿,可是朝中局势瞬息万变,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时候他也不是能事事压制。 这时候楚玉瑾出现了,不过才十五岁的少年,却如同老谋深算的狐狸一般,一环扣一环的让他不得已承认了他这个儿子的身份,并将他留在了身边。 他不论是智谋才干还是心机能力,都远远胜过从小锦衣玉食的玉衡,可他毕竟出身低微,而且从小并未长自己在身边,所谓的父子亲情有限,如果他安心只做个陈王,愿意日后辅佐玉衡,那他绝不会动他。 可问题是,他野心太大,不仅跟江湖中人交往甚密,还在朝中遍结党羽,如今甚至将手伸到边关,这样不可控儿子越是能干,越是危险! 玉衡说的对,“是可忍,孰不可忍!” “来人,速召陈王回宫!” 东夷王的召令连夜发出,等到达秋水关的时已是三日后,秋水关中苏长风安插的将领再将召令传到相思门苏长风手中时已是下半夜。 当夜,苏长风就星夜出发向王城方向而去。 回宫路上,苏长风将目前形势做了仔细分析,此次之后太子必然会元气大伤,如今东夷与北临战事一触即发,而边关现下东夷王能用的人都是他苏长风的人,所以此事即使东夷王对他不满,也不能拿他如何! 只要他表面上继续恭顺,让他挑不出错来,他就是安全的。 只是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他还要再多加筹谋,徐徐图之! 其实他一直很羡慕楚玉衡,他们同为东夷王的儿子,待遇却是天差地别,楚玉衡从小长在父王母后身边,受尽疼爱,八岁就被立为太子,此后所有的事都有人替他筹划,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他呢?一出生母亲就过世了,而他又身中奇毒,受尽病痛折磨,父王却对他不闻不问,任由王后将他送到佛寺,美其名曰:出宫避疾,其实就是任他自身自灭。 他不甘心,于是,他从小就学会了争,躲,抢,示弱,讨好,计谋…… 东夷王说他心机太重不如大哥玉衡忠厚,他只能暗自苦笑。 忠厚吗?心机吗?倘若所有的事都唾手可得,谁还愿意费劲心机?整个天下的人都以为东夷王最看中他这个儿子,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初为了走到这个父王身边,他又付出了多少代价? 十五岁那年,东夷王愿意将他留在身边,后来还封他为仅次于太子的陈王,只不过是因为东夷王知道了他和苏覃的关系,以及想要用他来替他忠厚的玉衡太子挡下这宫里宫外的重重杀机而已! 这些年他替楚玉衡挡下了多少明枪暗箭,东夷王历历在目,这些年他又替东夷王暗地里诛杀了多少影响他王权集中的挡道者,东夷王更是一清二楚,可他仍然默许纵容楚玉衡对明里暗地对他打压和陷害。 所以当他知道东夷王的身体已然大不如前,有意让太子楚玉衡尽快继位时,他决定不再继续装孝子贤孙,兄友弟恭,他开始让义父动用相思门的势力,剪除太子在朝中和军队中安插的羽翼。 可事情比想象中复杂,这个一向貌似忠厚老实的太子殿下,其实并不好对付,几番交涉,他并未占到多少便宜,如今义父也死了,剩下他独立面对太子和他的势力,他并没有多大的胜算,更何况还有一个偏心的东夷王在,他势必更占不到便宜,可不管以后如何,如今他也已没有退路。 此次他借沈赫的手一举除掉了太子安插在北临的所有暗桩和细作,他已想过楚玉衡会去向东夷王告状,他也想过即使东夷王知道后怒火冲天,如今的局势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与他之间从来没有父子亲情,从一个开始有的就只有互相利用,既然如此,那就继续互相利用吧!看看最终鹿死谁手? 第47章:双双空相对,心思各不同 翌日,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下,太极殿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楚玉瑾今日已换了一身华丽的赤色金丝镶边外袍,月白色束腰,一头漆黑的长发高高束在玉冠之中,俨然一副王爷打扮。 门外的内侍监在看到身材修长的陈王楚玉瑾,正缓缓走进大殿的那一刻,连忙向殿中高声通报:“陈王殿下到!” 殿中首座高位的东夷王头戴通天冠,身着明黄色上绣沧海龙腾图案的龙袍,胸口腾云驾雾的巨龙在张牙舞爪地俯瞰世人,尊贵教人不敢轻易靠近。 身旁侧立一边的太子楚玉衡,头戴太子玉冠,身着黑色绣着蛟龙图案的广袖长袍,袖边缂丝花纹,金丝滚边,腰间围着镶嵌玉石的缎带,与其父王楚天阔的尊贵相比也不遑多让,但气质上倒是较其父王要温和许多。 楚玉瑾缓缓走进大殿,而后双手交叠至于头顶,躬身行礼。 “儿臣参见父王,祝父王长乐无极!” 而后又转身朝一边太子再拜道:“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楚玉衡却只是冷哼一声当做回应。 楚玉瑾不以为意,转身再朝东夷王道:“不知父王急召儿臣回京,所谓何事?” “你还有脸问?”未待东夷王作答,楚玉衡已急忙责难。 “哦?”楚玉瑾一挑眉,疑惑不解的望向东夷王。 “衡儿,你放肆了!”东夷王威严却不失慈爱的声音响起。 楚玉衡连忙躬身道:“父王,儿臣并非有意僭越,还望父王见谅。” “嗯,朕体谅你多年筹谋一朝尽毁的心情,但此后你言行举止还需再谨慎些。” “是,儿臣谨记父王教诲!” “你要记住,你是太子,是我东夷未来的王君,所有的百姓都会以你为榜样。” …… 被晾在一边许久的楚玉瑾见这两父子,一派父慈子孝之相,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心中不禁冷笑。 东夷王如此偏心,这楚玉衡就算两军交战期间大兴土木,纵容下属强抢民女,亏空兵部粮饷,故意延误前线粮草,东夷王也都是不痛不痒的责骂了事,如今骂他一声又算什么呢! 许久之后,东夷王似乎才想起他的另一个儿子还在殿中。 “陈王,朕让你去秋水关视察三军,情况如何?” “秉父王,秋水关目前一切顺畅,兵强马壮。军前守将高玉明文韬武略样样皆精,且在边关多年,与前线士兵配合默契,可堪大用。” “新委任大将军朱召只会纸上谈兵,毫无作战经验,且不知爱惜士兵,倘若真正交战,此人必定误国。” 楚玉衡闻言心中气愤,这朱召是他的人,楚玉瑾就如此贬低,那高玉明定是楚玉瑾的人,他才大力推荐,做的如此明显,就不怕父王疑心他勾结边将吗? “嗯,陈王在交战方面确实见识过人,朕也觉得高玉明此人确实可堪大用。” “父王!这朱召是一代名将朱勇的玄孙,自小熟读兵法,且膂力过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五弟如此评价他,实在太过片面。” “朱召是不差,不过也确实太年轻,没有交战经验。” 东夷王低头做沉思状。 “自从上次东夷在雍鸡关之战失利之后,士气大减,在我军修整期间,南安国竟趁机攻破了我东夷嘉陵关,朕一直想找个契机收复失地,再给南安帝一个教训,正好此次也能让朱召历练一番。” “玉瑾,你向来心思缜密,又谋略过人,朕决定委派你为车骑大将军,高玉明为先锋,全权配合朱召将军向北临开战,此战只可胜不可败!” 东夷王说的极为清楚,但楚玉瑾和楚玉衡都觉得自己似乎听错了,朱召的身份是骠骑大将军,三军主帅,而楚玉瑾却只是车骑大将军,主管战车部队,比朱召还要低上一级。 楚玉衡望向父王一再确定他没有听错,而后再一思索就明白过来,这是父王在惩罚楚玉瑾将细作名单泄露给北临一事。 看来还是父王厉害,他们都知道明着问楚玉瑾,他绝不会承认,而他们又没有任何证据,如今父王将他派往前线,只给他一个车骑将军的职位。 明面上他是东夷国陈王殿下,如果此战战败,他第一个要负责,实际上他又只是一个车骑将军,在战术,物资,人员配备上他定会处处受三军主帅朱召的掣肘,更何况朱召又是他楚玉衡的人,只要他授意,此战对楚玉瑾来说必定会艰险异常。 “怎么,陈王有异议?” 东夷王面带笑意,却目光冷冽! 楚玉瑾此刻已然明白过来,他来之前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就是没想到东夷王会突然来这一招,看来他还是太轻敌了! 楚玉瑾面上仍然嘴角含笑,如沐春风,再次双手交叠至于头顶,躬身一拜。 “儿臣领命,定不负王命!” “好!朕等着嘉陵关大捷的那一日!” 父子相视一笑,却都未达眼底! 相思门听涛阁 月如意此刻正在缠着青玄撒娇。 “姐姐,如今门主不在门中,只要是你的要求,苏畅他绝对不敢不听,你就让我去刑房看一眼南衣吧,就看一眼!” 青玄近来身体渐渐好转,只是整个人仍然蔫蔫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今日不知为何,月如意突然提出要去看还关在刑房的好友南衣,还让她去跟苏畅说。 许是苏长风走时交代过,苏畅确实对听涛阁的一应事务都十分上心,凡事所求,尽皆应允。 青玄看了一眼还在兀自胡搅蛮缠的月如意,实在无语,她拉她坐定,一字一句道:“如意,你知道吗?别人对你好,你要愈发尊重别人,这样才不会让人生厌,苏长风以贵客之礼待我,并不代表我可以触他的逆鳞。” “南衣,潇湘夫人和你,你们三人联手逼死了从小将他养大的义父,她只是将也是细作的南衣关进刑房,已然留手,如果你再想做什么其他的事,就是过份了!” 月如意闻言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也许是从未见过如此疾言厉色的青玄,她半天才反应过来。 “姐姐何必说的这么严重,我只是想去看看故友,刑房那种地方,南衣也不知道此时已被折磨成什么样?姐姐不肯说情,就算了吧!何必如此声色俱厉!” 说完就转过身去,撅着嘴,绞着自己的衣带,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青玄见她委屈的似已眼角带泪,又于心不忍,这些日子,她因为叶护痛不欲生,是月如意日日陪着她,开解她,她才能慢慢恢复过来。 现在她对如意如此严厉教训也是过了些。 “好了,别委屈了,南衣我是帮不了你了,不过有一个人,今日我与你一起见见。” “去哪里?姐姐是要出相思门吗?” 月如意闻言立即喜上眉梢,青玄见她变脸如翻书,不觉就笑了。 “苏畅说我们要出相思门他做不了主,要回秉苏长风才能定夺,估计也是出不去了,不过我已拜托他,将人请了进来。” “什么人呀?姐姐这么神秘!” 说话间,竹菊已走了进来! “青大夫,苏阁主让人把你要找的人带来了,此刻就门外,是否现在就带进来?” “请进来吧!别吓着老人家!” 青玄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月如意,淡淡说道。 须臾,一个年约不惑头发已然花白老妇人被带了进来。 她跟在竹菊身后,走的极慢,似乎怕极了般,四处张望,一见到青玄就扑通跪下,连忙磕头。 “老妇……见过……两位姑娘。” 她话说的结结巴巴,但一双眼珠子却来回转动,四下打量着这听涛阁的陈设和眼前的两人。 “她是?” 月如意疑惑的望向青玄。 “她是小纯的母亲!” 青玄望着月如意瞬间灰白的脸色。 “如意,小纯当初自愿卖身给相思门为婢女,就是为了唯一的母亲能安享晚年。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姐姐,我知道了,谢谢你!” 月如意缓缓走到小纯母亲身边,双膝跪地。 “大娘,我是小纯的朋友,小纯她为了救我,出了意外,已经死了。” 话音未落,那妇人突然就嚎啕起来。 “我的女儿呀……我的小纯呀,你死了,留下娘一个人在世上可怎么活呀……” 青玄见她哭的伤心,也跟着难过起来,连忙走上前去,与如意一起跪在她面前。 月如意见此连忙将她扶起。 “姐姐,你身体不好,地上凉,快起来!” “如意,我向来不善理财,这些年也无甚积蓄,这些都是这几个月门主赏赐的,你都拿给大娘吧,还有如果你自己有积蓄也都拿出来。” “好,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大娘,一定替小纯尽孝。” 厅中的妇人闻言心中高兴,其实自从小纯进了相思门为婢女,她原本也没打算再见到女儿,毕竟这里可是龙潭虎穴,当初如果不是迫于生计,小纯也不至于会卖身到相思门为奴。 月如意将青玄和自己的一大包手饰全部拿给了小纯的母亲,并亲自将她送了出去,还承诺只要有空就会去看望她。 青玄心中安慰,总算如意心性不坏,她当初也只是为了混进相思门报仇,才不得已杀了真正的小纯,如今她知错能改,也算善莫大焉! 可她没有注意到,在小纯的母亲兴奋的一把将所有的手饰都抱在怀中时,月如意脸上那一抹一闪而过的冷笑。 第48章:秋水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嘉陵关 东夷国陈王府 夜凉如水,高大巍峨的宫殿四周,古树参天,远处有潺潺的流水声响起,一弯皎洁的新月正高悬于古色古香的角楼之上,随着一阵清风徐来,角楼四周的绿色纱幔迎风而起,一个身材颀长的华服男子正手执酒壶立于楼中,表情凝重! “影子,出来吧!” 有黑衣人闻声立即灵巧的从树梢一越而下,一个腾空回转已然到了楚玉瑾身后。 “王爷,有何事吩咐?” “影子,你跟随本王多少年了?” “属下从十五岁就跟着王爷,如今已然十一年了!” “已经十一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我还清楚记得当年,义父第一次将你带到我面前,你小小年纪就已俨然一副大人做派,朝我规矩行礼,叫我少主人,说你擅长轻功,暗杀,夜里视物。” “后来义父对我说,你以后就是我的影子,负责暗中保护我的安全,我就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却跟说,你没有名字,让我随便叫你什么,当年我还小,就真随便给你起了影子这个名字,然后这一叫就是十一年。” 楚玉瑾已然进入当年回忆当中,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影子会一直是王爷的影子。” 楚玉瑾闻言朝他淡淡一笑,那笑容里竟带着些许苦涩。 “你知道吗?以前不管身在哪里,不管做什么,不管有多困难,我都从未怕过,因为我知道义父和你会一直在我身后,帮助我过关,护卫我安全,可如今我一转身,却突然没了义父。” 楚玉瑾突然觉得黯然神伤,身心俱疲。 “王爷!影子会一直在您身后。” 楚玉瑾再次淡淡一笑,而后低低说道:“可是我还是希望能跟以前一样!” 影子觉得今夜的王爷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怕是东夷王此次当真寒了他的心。 “王爷,您真的要去边关打仗吗?” 影子望着楚玉瑾沉默了许久,终还是问了出来。 “去,怎么能不去?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他不过是派我去打仗。” “不值!” “你是说为东夷王这样的人卖命不值,呵呵,当然不值,不过,这东夷国又不会一直是他的。” 楚玉瑾不禁冷哼一声,面上突然泛起一抹阴狠之色。 东夷,秋水关 楚玉瑾身着将军甲胄,英姿飒爽,指着桌上嘉陵关的模拟地形图,正在排兵布阵。 “嘉陵关易守难攻,整体呈不对称地型,所以我们首要做的是将敌军引出来,而后第二军就排成偃月阵,全军呈弧形配置,形如弯月,本王会站在月牙内凹的底部,我方作战时注重攻击侧翼,以厚实的月轮抵挡敌军。” “王爷,底部是整个大阵最薄弱之处,太危险,还是让末将位于月牙内凹的底部,王爷您位于侧翼防守。”军前先锋将军高玉明说道。 “高将军小看本王了,一切还是按本王安排的操练。” 众将闻言,连忙齐齐劝道:“王爷!你身份尊贵,末将等必须保证您的安全。” “性命对所有人来说都一样珍贵,本王既然站在这里,就与各位无分贵贱,况且本王如此安排自有本王的用意,诸位将军不必再讲,照计划执行!” “是,王爷!” 一众将领齐齐应声。 他们与楚玉瑾合作这一个月以来,已然对他带兵打仗,排兵布阵的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特别是高玉明,已完全将楚玉瑾当成他学习的楷模,相反大家对身为三军主帅的朱召却都只是表明应承,虚与委蛇。 “朱将军!” 门外守将的声音传进大帐,众人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嫌恶之色,而后看到大摇大摆走进的朱召,众人都连忙双手交叠,纷纷行礼道:“朱将军!” 只有楚玉瑾此时却径直走上主坐,安然坐了下去,而后冷眼瞟向朱召。 朱召虽然名为三军主帅,级别比楚玉瑾高了一级,但他再有太子撑腰也不敢公然跟陈王殿下轮品级高低,于是还是礼貌性的略一拱手朝楚玉瑾道:“陈王殿下!” “嗯!朱将军怎么来的这么晚?我们刚刚已排好队列阵型。”楚玉瑾面无表情道。 “我来晚了吗?昨日本将军通知今日辰时开始演示队列阵型,如今刚到辰时,本将军怎么会来晚了?”朱召急急说道。 “哦,是吗?昨日不是通知的寅时吗?” 楚玉瑾抬眼望向帐中众人。 众人会意。 “是,是通知的寅时,朱将军记错了吧!”众人纷纷说道。 “怎么会,本将军亲自通知的,自己怎么可能记错?” 朱召气的面红耳赤,恶狠狠看向帐中众人,然众人异口同声,反倒将他说的糊涂了,一时连他自己都认为是他自己记错了时间。 “那,那可能是本将军军务繁忙,记错了时间!还请王爷再次将刚刚布好的队列阵型再与我说一遍!” “再说一遍?本王累了,还是让其他人说与朱将军听吧!”楚玉瑾扫了一眼朱召,说完就直接走出了帐中。 众人连忙同时躬身行礼道:“恭送王爷!” 说完之后就立即各自散去,只留下朱召和他的参将大眼瞪小眼。 朱召气愤不已朝身份参将吼道:“行军打仗,最忌讳就是主将之间离心,与此等人合作,这仗要本将军如何打?” 身后参将满脸冷汗,不敢应声。 北临,雍州边关军营 “沈大将军,唇亡齿寒呀,此次东夷明面上是打着收复嘉陵关的旗号与我南安开战,实际上是想从嘉陵关取道北临再次攻打雍鸡关。大将军不可轻敌呀!难道大将军忘了当初那东夷王如何背信弃义,连夺北临三座城池?” 关于嘉陵关一战与北临生死存亡的关系,南安的特使已经滔滔不绝跟沈赫讲了一个时辰! 沈赫表面连连点头,实际上已厌烦至极,在看到叶护进账后,他连忙找了个由头自己闪了,只留下叶护与特使寒暄。 叶护详细询问了特使东夷与南安此次交战的一些细节后,心中不禁对楚玉瑾挂目相看。 据特使所说,他能在偃月阵阵眼中来回变动身形,杀人与无形。 首次两军对战,南安就损失惨重,故而才赶紧向北临求援。 近日叶护也在学习各种阵法,刚好对偃月阵也有研究,纵观嘉陵关地形,确实用此阵最为合适。 此阵作战时注重攻击侧翼,以厚实的月轮抵挡敌军,月牙内凹处看似薄弱,却包藏凶险,本阵月牙内凹处的人最危险,同时也最关键,而据南安特使描述,楚玉瑾就正好站在这个位置。 以陈王贵重之躯,于两军交战之际,独自置身于最危险之处,抛开其他不说,就这一点就让叶护心中佩服。 “楚玉瑾,你倒是配与我一战!” 叶护最终向南安特使承诺,一定尽力劝说沈赫将军援助南安与东夷之战,特使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嘉陵关去了。 当日下午,沈赫召集众将前往他的大帐中讨论此次是否援助南安。 众将大多数都不支持,理由是嘉陵关本就是东夷领地,是南安趁北临与东夷交战之机,抢了东夷的领地,东夷此次要收复失地本也无可厚非。 第二,北临与东夷交战多次,南安从未出手相助,此次却厚颜要求北临出兵相助,实在毫无道理。 沈赫听的连连点头,其他的将领见此也纷纷加入反对声中。 沈赫正欲决定,却听叶护突然铿锵有力的说道:“末将认为此次应该援助南安,因为助南安就是助我北临。” 众将闻言都纷纷反驳道:“叶将军是不是也听信了南安特使的胡言乱语,什么从嘉陵关取道雍鸡关实在不合逻辑,毫无道理。” 叶护见此并未退缩而是继续向沈赫大声说道:“末将觉得必须援助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此次攻打嘉陵关,带兵的主将是东夷王第五子陈王楚玉瑾。” “这楚玉瑾身份并不简单,实乃与相思门门主苏长风为同一人,此人能力智谋皆远胜其父兄,野心更甚,倘若此次我们不加干涉,任由其坐大,让此人有机会日后掌管东夷国,那将是我北临国最大的隐患。” 沈长歌听叶护分析的头头是道,也觉得十分有理,连连点头,再一联想到青玄之死,心中恨意难平。 于是他附和叶护道:“末将也对此人有过了解,确实此人有多重身份,在东夷朝堂和江湖上都极有地位,手下能人颇多,如不趁他势弱时将其除掉,我北临边关将领此后恐要寝食难安。” 有一些将领听完他二人分析也觉得有理,遂开始附和。 沈赫最终答应会将此事写成奏疏,交由北临王亲自定夺。 东夷,嘉陵关下 东夷国三军主帅朱召高骑战马置于三军之前,旁边楚玉瑾端坐于战车之上,其后一字排开是各路主将,以高玉明为首。 此时已有善言辞的两名军将骑马位于嘉陵关下叫阵,两人一唱一和的正起劲。 “余飞小儿,还不开关受降,怎么我军昨日才刚小试牛刀,就把你吓成了缩头乌龟,不敢出关应战了,想当初你趁我军与北临交战疲累之际,偷袭我嘉陵关的魄力哪去了?” 另一将领大声笑道:“听说余将军刚新娶了第十六房小妾,怕是温柔乡待久了,就自然学会了女人扭扭捏捏的那一套,咱们还得再多喊几次,否则余将军可不好意思出来。” 说完东夷军将纷纷哈哈大笑,笑声震天!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医女青玄》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医女青玄》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49章: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东夷,嘉陵关下 东夷国三军主帅朱召高骑战马置于三军之前,威风凛凛,一旁的楚玉瑾端坐于战车之上,威仪非凡,其后是以高玉明为首一字排开是各路主将,皆严阵以待! 此时已有善言辞的两名骑兵位于嘉陵关下叫阵,两人一唱一和的正起劲。 “余飞老儿,还不速速开关受降,怎么我军昨日才刚小试牛刀,就把你吓成了缩头乌龟,不敢出关应战了,想当初你趁我军与北临交战疲累之际,偷袭我嘉陵关的魄力哪去了?” 另一将领大声笑道:“听说余老将军刚新娶了第十六房小妾,怕是这温柔乡待久了,就自然学会了女人扭扭捏捏的那一套,咱们还得再多喊几次,否则余将军可不好意思出来。” 说完东夷军将纷纷哈哈大笑,一时关下笑声震天! 南安主将余飞的儿子余震听到东夷将领如此侮辱自己父亲,已气的七窍生烟,提着大刀就要往外冲,还是余飞命人将他抓了回来。 他告诉儿子,他自有打算,目前已在研究对付偃月阵的方法,让他不要着急,实在听不下去就拿东西堵住耳朵。 “将军你听,有守将听到东夷军在关下齐唱歌谣。 “余飞余飞,阵前交锋,缩头乌龟。” “不如归家,鸳鸯被里,梨花海棠。” 待余飞听清东夷将领的歌谣全句后,当下就老脸一红,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当真是欺人太甚! 此时他儿子余震却小声嘀咕道:“谁让你又娶了个才16岁姨娘,还大摆宴席,都不嫌害臊,待我回去就杀了那丢人现眼的小贱人!” 说完就大踏步扬长而去,留下余飞捶胸顿足,口中喃喃:“逆子,逆子!” 嘉陵关下歌谣声越来越大,各路将领轮番传唱,一直从天明唱到了天黑,又从天黑唱到了天明,大有越唱越起劲之势。 到了第二日,余飞终于忍耐不住,开关应战。 城门既开,数千将士,浩浩荡荡,旌旗飘扬。 战鼓雷雷,震天动地,两军对垒,气吞山河。 楚玉瑾手持破风剑,气势汹汹,一身令下:“列阵!” 高玉明立即会意携众将立即列队成半月状,楚玉瑾转身一个回旋,已然立于阵眼之中,身形数变,快如闪电。 侧翼之中负责攻位的高玉明等诸将,刀光剑影,气势如虹。 已见识过偃月阵厉害的南安守将,纷纷后退。 一身戎装的老将军余飞见状大吼一声:“给本将军向前冲,谁再敢军前后退半步,立斩无赦!” 老将军铿锵有力,满面自信道:“全军听本将军号令:骑兵营全力主攻阵眼,飞弩队,步兵营主攻侧翼,飞骑营主攻后卫。” 南安将士听令,果然一众骑兵齐齐攻向阵眼之中的楚玉瑾,其他军士也尽皆照令而去。一时双方相互厮杀,喊杀声震天。 东夷兵强马壮,以战术阵法见长,南安兵多将广,主将余飞多年征战,与众将合作默契,攻守兼备,两军一经交战,均都不留余力。 一时之间整个嘉陵关下,尸横遍野,流血漂橹,每个将士都在竭力拼杀,手中刀剑已然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原本的血肉之躯也似乎成了铜皮铁骨,刀砍剑劈,浑然不觉。 有将军拼杀半晌才惊觉,自己的左手已不知何时被砍掉,转瞬就被身后的军将踩成肉泥,有军士刚刚举起手中大刀,项上头颅已然落地,骨碌碌已朝前滚出数米,一双惊愕的双眼,死不瞑目。 嘉陵关顷刻之间已成人间炼狱,到处是层层叠叠堆积着的尸体,原本承载着世间生灵最圣洁的血液,如今却成了四处飞溅的污浊,鲜血染红了大地,也染红了每个兵将的眼睛,入目之处,皆是血红的一片。 交战已持续了整整一天,双方均死伤惨重! 楚玉瑾脸上此刻已沾满血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军的,他手握破风剑,身形不断变化,所到之处,一剑封喉。 突然自远处有冷箭呼啸而来,他忙腾空而起一个侧身躲闪,却还是有一只冷箭顺着他的鬓角擦过,脸上赫然出现一道血痕。 就这一空挡,余飞已然趁机杀入阵眼之处,连杀数名侧翼军将,后位的军将见前军倒下,立即跳前补上,加入新一轮厮杀。 此时楚玉瑾再次进入阵眼之中,与余飞敌人相见,分外眼红,剑锋所起,势如破竹,猎猎做响。 余飞久经沙场,老谋深算,一回转,一侧身,皆是虚晃,数十个回合后,楚玉瑾渐渐头晕眼花,而余飞也显然力有不足。 楚玉瑾心中快速盘算,破风剑寒气逼人,眼中尽是狠绝。 “影子!” 身后身着一身普通军士铠甲的影子突然暴起,手中寒光骤起,数十把飞刀纷纷朝余飞而去,余飞大惊失色,连连后退,楚玉瑾长剑飒飒,一路随行,余飞退无可退,只觉突然一阵剧痛自前胸袭来,一低头,就看到破风剑已直直插入他的心口,已然穿胸而过。 “你……胜之……不武!” 至此南安老将军余飞卒,是年五十三岁。 余飞死后,南安军一时群龙无首,其子余震仓促带军慌忙后退至关内,放下关中石门,只守不攻。 东夷军士将整个关口团团围住,朱召率军同时出动战车和撞城木一起撞向石门,另一边楚玉瑾已带领军士搭建云梯,数十将士同时向城墙上而去。 南安守关将领们持巨石,滚木,火箭,匆忙抵挡。石门撞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像撞在关内众人的心上,云梯上的东夷将士死了一批又一批,然又新的一批再次攀上…… 整个关下已然尸横遍野,一个又一个的东夷将士从云梯上倒下,尸体在关下累积数米之高,已然成了人墙,身后的将士踩着同袍的尸体再次纵身而上,再慢慢又从云梯上滑落成为新的一轮人墙…… 关下指挥的楚玉瑾,手举破风剑,双目血红一片,口中仍然下着命令:“上,再上,再上……” 双方交战已持续了整整两日,众将士渐渐体力不支,朱召在看了一眼身后越来越少的将士和嘉陵关上仍然在源源不断滚落的滚木和火石后,又最后发动了一次撞击石门,再次失败后,终于还是下令停战修整。 “唔唔唔……唔唔唔……” 息战鼓一经吹响,双方人马皆长舒一口气,终于都可以歇一会儿了! 待众将士终于都退回关外,朱召这才发现楚玉瑾一直在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此刻他手持破风剑,满身血污,一头墨发散乱不堪,额前沾满血迹,宛如杀神,比这更可怕的是,他满身的滔滔怒意。 他突然就持剑而起,直直指向朱召,剑鸣轰轰。 “为什么这个时候鸣息战鼓,再有一刻,我军就可冲上关隘,谁让你下令这个时候鸣鼓?” 朱召见状,慌忙后退,他身后的参将忙上前劝道:“殿下息怒!” “息怒!如何息怒!今日我定要杀了朱召这个误军庸才,方可告慰我东夷今日战死沙场的数万亡魂!” 朱召闻言,也立时暴怒,他一把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参将,胡乱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怒道:“楚玉瑾,你好大喜功,完全不顾众将士性命,你知道如今我军已损失了多少人马,再打下去,是要全军覆没吗?” 朱召再一想到这些日子在他这里受的气,以及他全然不顾将士性命的打法,还有如今他竟还在三军阵前执剑直指上官,这一桩桩一件件只要他上告太子殿下,都可治他死罪,于是他终于硬气起来。 “楚玉瑾,你敢执剑直指三军主帅,就算你是王爷,其罪也当诛!” 高玉明见势不对,连忙拉住楚玉瑾,劝说起来。 “王爷,不可,时已至此,还需从长计议!” 此时其他将士也纷纷加入劝说,楚玉瑾这才终于放下手中长剑,满脸沮丧的缓缓朝自己营帐方向走去。背影萧索,步履蹒跚! 高玉明忙跟在他身后追了上去。 “王爷,已经打了整整二日,将士们体力已然消耗殆尽,无力再战,而且确实已死了太多将士,嘉陵关下我军的尸体已然堆积如山,无立足之地,朱将军也是想暂时修整补给一下!” “打仗就会流血,就会牺牲,就是以命换命,双方已经打了这么久,此时拼的就是耐力,我军体力不支,难道敌军就不疲累吗?” “明明我军已占尽上风,此时只需再坚持一时半刻,只要我军冲上关隘或者撞开石门,就可大获全胜,此时停战,是给敌军时间修整,此后他们定然会闭关不出,嘉陵关易守难攻,我军今日牺牲的数万将士终是白白牺牲了!” 楚玉瑾握手成拳,狠狠朝帐中几案砸去,顿时几案四分五裂,他的拳头也血流如柱,他却浑然不觉。 高玉明见此忙唤军医来替他包扎,而后又耐心劝道:“王爷,时到如今,就算你杀了朱召也无济于事!反倒是给了他机会去王上那里参你一本,倒不如我们再想想是否有更好的破敌良策。” 楚玉瑾闻言也渐渐平静下来,今日之事,确实要防备朱召突然告状,战场已然足够残酷,但怎敌王城中波云诡谲,防不胜防! 第50章: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朱召此时也已被劝回自己帐中,他实在气不过,挥笔就开始写奏疏。 他洋洋洒洒已写了数千字,极力尽数了楚玉瑾在军中的种种跋扈之状,特别着重描写了他今日于三军之前,执剑指向自己的事。 写完就立即吩咐通讯兵连夜送往东夷王城。 月黑风高,负责送奏疏的通讯兵,一路快马加鞭急行于关道之中,行至一片树林时,突觉前方似有极细的丝状物悬在半空,似乎还泛着亮光。 他心中疑惑,正思索间马已行至跟前,待他看清此物才突然明白过来,顿时心中哀鸣一片,慌忙勒马急停,低头闪躲,然终因奔马太快,无法躲开,脖颈处被丝线齐齐割开。 马又前行了数百米后,他的脑袋才从身体上缓缓滚落,然后身体也渐渐载倒,唯剩下马儿继续向前奔去。 此时有一黑衣人从黑暗中走出,先是跳上路边大树,分别解开绑在相对两棵树上的细丝,而后又从通讯兵随身携带的竹筒中拿出那封墨迹半干的奏疏,看了一眼后就一个跳跃,腾空而起,极速朝秋水关方向而去。 北临,雍鸡关,大将军营帐 “叶将军,你确定你此次要独自带兵去援助南安?”沈赫再次跟叶护确认。 “是,末将愿带三千精兵前往。”叶护语气笃定。 “好,那本将军就如你所愿!” 是夜,叶护再次收到元霜密报:一,楚玉瑾与秋水关主帅朱召不合;二,楚玉瑾命苏畅调查整个嘉陵关动向;三,苏畅不足为惧,一切有我。 叶护看完密信想到写信的那个美好女子,忍不住就嘴角噙笑,眼中的欣喜一闪而过。 他将密信完全展开丢入帐中火盆,蓝色的火焰立时腾空而起,一息之间又归于平静,待看到它终于燃尽,叶护这才拿起桌上酒坛向沈长歌帐中走去。 “叶将军!” 门口守将见叶护手拿着酒坛来找沈长歌,已司空见惯,并不以为意, “叶护!” 正在画地形图的沈长歌见好友进帐,忙将手中毛笔置于案几之上。 “在忙什么呢?” 叶护走进一点,看向桌上他正在画的图,一眼就认出是嘉陵关地形图,心中霎时温暖,但面上却仍然不动声色。 沈长歌见叶护一直盯着他画的图看,以为他没看懂,就笑着说:“这是嘉陵关的地形图,此次援助南安之行大将军不让我与你同行,我只有略进绵薄之力。” “谢谢你,长歌!”叶护诚恳说道。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哦,对了,叶护,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沈长歌轻拍了下他的肩头,微笑问道。 “明日就出发,我想先行与南安主帅余震会面,商量一下具体的作战计划。”叶护正色道。 “如此甚好,你到了嘉陵关也可实地考察一下南安军目前的状况,对此战取胜也大有裨益。”沈长歌点头道。 “是啊!我们先不说这些了,你看,我带了什么?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叶护举了举手上的酒坛。 “竹叶青!好!一会儿我多喝几杯,你明日出发,还是少喝点,免得误了正事。” 沈长歌嘴角上扬,如沐春风。 “好,一切都听沈兄的!” 叶护说完就大咧咧一屁股坐在沈长歌的对面,直接脱了军靴,帐中顿时充满一股奇异的气味。 沈长歌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转而看向叶护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呀,总改不了!” “怎么,你嫌弃我!” 叶护佯装恼怒。 “不嫌弃!”沈长歌低头抿了一口清茶,而后无奈朝他笑道。 “这还差不多!” 叶护也嘴角含笑,似一江春水缓缓化开。 沈长歌觉得,以前的那个叶兄又回来了! 南安,嘉陵关 此时一身素服的嘉陵关新任主帅余震,在收到南安特使的密信后,紧锁了多日的额头终于舒展开来。 身边的参将见此问道:“将军,可是有好消息了?” “算是吧!北临国要派兵前来相助我军!”余震喜道。 “那真是好消息了,不知是哪位北临将军带兵?”参将惊喜问道。 “北临后将军叶护!”余震答道。 “哦,叶将军?属下对此人早有耳闻,传言此人箭法出神入化,可百步穿扬,例无虚发!”参将道。 “那此次真要见识一下了!” 余震脸上露出期望之色,心中却想到如果父亲还活着一定会更加欣喜吧,他老人家征战多年,向来求贤若渴,可惜此次竟遭了楚玉瑾暗算,此仇不报,妄为人子! 叶护到达嘉陵关时,已是深夜,他按照事先与余震说好的乔装成通讯兵进入嘉陵关内。 刚进入关内,他就发现整个关内将士大都气势低落,几乎所有将士都耷拉着脑袋,一副泄了气的皮球状,于是便在心中暗自摇头,两军交战,必须要士气高涨才可致胜,如今关内诸将士气低迷,如此便就要不战而败了。 看来这嘉峪关内要好好整顿一番了! “叶将军!” 收到叶护已到达嘉陵关的通报,余震匆忙带领诸将亲自在大账前迎接,待叶护走进,余震心中忍不住赞叹,真是个气宇轩昂,丰神俊朗的年轻将军! 余震在南安也算的上有名的世家公子,才貌俱佳,但一见到叶护也不禁自惭形愧。 “余大将军!”叶护神采飞扬,双手一抱拳,朝余震行礼道。 “叶将军一路辛苦,快快请进议事厅说话!” 说完余震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待众人厅中落坐,余震旁一个年轻的将军便急急问道:“不知叶将军此次准备带多少人马前来相助!” 叶护看了此人一眼,又看向主坐的余震,余震会意,连忙笑着介绍道:“这是右将军张括,是我南安的第一勇士。” “张将军!” 叶护起身行了一礼,而后才缓缓说道:“沈大将军为了此次援助南安,已专门在我北临军中挑选了三千精锐。” 众人听到只有三千人,大都露出失望之色。 余震虽然也心中失望,但到底见惯了大场面,面上仍然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叶将军觉得此战我们双方要如何合作?” 叶护再次双手抱拳正色道:“全凭余大将军调遣!” 余震见他不仅相貌出众,而且彬彬有礼,待人也十分诚恳,并没有丝毫他国援兵的倨傲,心下便对他十分喜欢。 于是便笑道:“叶将军是上宾,不必如此客气,叶将军隐藏行踪,快马加鞭赶了几天路,相必也已十分疲累,今日我已在帐中准备了一些酒菜,为叶将军洗尘,叶将军请!” “余大将军客气了,叶护却之不恭!余大将军先请!”叶护起身掀开帐帘,向余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余震昂首阔步走出议事厅,已有参将从旁带路,不一会儿众人便到了此次宴客的军帐之中。 余震主坐,叶护从旁,其他几位将军参将也依次落座,就有军士端着菜盘鱼贯而入,不一会儿,可供二十人落座的长桌上已摆满各种酒菜,菜色精美,种类繁多,甚至有许多是叶护未曾见过的。 叶护的眉头微不可查的挑了一下,心中暗道,大战在即,还在军中大兴奢靡之风,实在不应该,不过转瞬就立即给余震满上,然后又给自己也倒满酒,余震对他愈发满意,连碰三杯,还意犹未尽,其他诸将,叶护也一一回敬,行为举止礼貌至极。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之后叶护便被带到一间物品齐全较为整洁的大账中休息,待众将走远,叶护靠在软榻上对此战的胜负却更加担忧。 他从随行包袱中拿出兵书,又仔细研究了一下对付偃月阵的各种阵法,只到子夜时分,营帐外举着火把巡视的兵士慢慢减少,周遭渐渐安静下来,他支撑不住,上床沉沉睡去。 相思门,天眼阁 阁主苏畅正在整理近期从各个分舵传来的情报,而后逐一记录在纸上。 写完后他便将其仔细卷成小条,然后按动手边机关,刚刚还的普普通通的书桌上顿时出现一个碗口大裂口,从中跳出一个精巧的铜人。 铜人做的栩栩如生,通体金黄,在油灯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璀璨夺目,苏畅正欲按动铜人头顶机关,将情报放进去,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云令主,你不能进去!” “放肆,你敢碰我,我要见苏畅!” 云霜大着舌头,含糊不清的说着。 苏畅在听到云霜的声音后,脸上不禁露出惊喜之色,匆忙放下手中情报,开门出去。 他刚一走到门口,就看到门口的守卫正拽着云霜的胳膊不放,立即就呵斥道:“清风,放手!” 被唤清风的守卫,闻言慌忙转头,就看到了阁主苏畅满脸不悦,慌忙解释道:“阁主您说过,你整理情报时,任何人都不能进天眼阁,可云令主发酒疯,硬要闯进去!” 苏畅此时也已发现云霜满脸潮红,满身酒气,已然站立不稳,还在兀自与清风推搡着,口中含糊不清的叫着:“我要见苏畅,我要见苏畅!” 苏畅见此,心中顿时一软,对清风挥了挥手,然后扶住了云霜,软语道:“怎么喝这么多酒?” 云霜转头看见是他,满脸喜色,而后就拥进他怀中,含糊着呢喃道:“苏畅,我终于看到你了,你知道吗?门主他,他不让我出云霜殿,可是我好想你啊!” 门口的清风见此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苏畅也满脸通红,他虽然一直暗恋云霜,可云霜向来对她冷若冰霜,怎么今日竟如此热情,难道是酒后吐真言! 第51章:往事剜人心,刀刀深见骨 苏畅激动的连忙揽储云霜的纤腰,将她扶进天眼阁! 一进阁中,刚刚还站立不稳,满身酒气的云霜却一眼就看向了桌上的铜人,目光锐利,转而再看向苏畅时又换上了刚刚那种满眼的痴迷之色。 她搂着苏畅的腰,假装是因为步伐踉跄,不小心向身后的书桌上倒去,苏畅连忙将她抱紧,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轻声唤着他的名字,苏畅已然被她叫的心猿意马,忘乎所以! “云霜,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一种!” 苏畅按耐不住心中的悸动,将云霜温香软玉般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情不自禁表白道。 云霜有一瞬的怔住,但她还是快速的用另一只手换掉了桌上的情报。 她轻轻推开苏畅,假装羞怯道:“你真坏,相思门中可不许谈情说爱,门主知道会责罚我们的!” 而后就转身跑出天眼阁,唯留下一脸呆愣的苏畅! 南安嘉陵关 余震正带着叶护在军营中巡视,可能是因为早就收到了余震今日要来视察的通知,关内将士的士气明显要比叶护昨日初来时高涨很多。 余震似乎对此很满意,但叶护还是从大多将士的眼里看到对未来的渺茫和对自己的不自信。 如何让诸将对接下来的一战充满信心呢?叶护冥思苦想。 “余将军,有什么途径能让消息快速在各国中传开呢?”叶护边走边问。 “这不难,我南安有专门培养这方面的人材。”余震自豪般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有一个消息,将军只需放出去,就可重挫东夷军士气。” 这个故事还是元霜上次见面时告诉他的。 此后不久,似乎在一夜之间,整个中州大地的各个茶馆酒肆都在传唱一个的故事。 据传,天元时期,有一个小国叫东国,东国国君有三个儿子,其中小儿子林定最受国君喜欢,但恰逢乱世,各个小国之间纷争不断,经常互相打仗,有一次东国与相邻国家齐国交战,东国不幸战败,被逼用小儿子林定为质子出使齐国。 这东国小国寡民,林定又是因为战败在齐为质,自然不受待见,但这林定天生孤傲,受不得气,因此在齐国连连闯祸,齐国国君于是找了个借口把他软禁在王宫中。 这林定说来也极为厉害,不知因何缘故在被软禁其间,竟然勾搭上了齐国公主,这公主对他痴心一片,不仅日常对他照顾有加,还一心非君不嫁,甚至于后来偷偷帮他回了东国。 这林定回了东国后与其父卧薪尝胆,励精图治,没过几年东国国力就逐渐强胜起来,于是东国再次向齐国宣战,这一次是东国大获全胜,东王为雪前耻,当众处死了齐国国君,并将齐国改为齐城,变成了东国的一个城池。 这林定此时已被封为东国太子,手握重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找到公主,可时隔多年,公主已然成婚生子,并且夫妻恩爱,可林定为了得到公主,竟然暗中制造了大火,生生烧死了公主的夫君和孩子。 后来林定不知又用了什么方法,竟让公主忘了以前的事,还带着公主回了他的太子府。 因公主身份特殊,被带回太子府后也只能无名无份跟着林定,之后还有了林定的孩子,不知是否是因有了孩子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公主后来竟渐渐恢复了记忆。 恢复了记忆的公主,日日受至亲惨死的折磨,为了报仇雪恨,公主想法设法弄到齐国最毒的一种毒药赤练红莲,想以此来报复林定当初烧死她夫君孩子的仇。 这赤练红莲是从一百余种赤练蛇毒中提炼出来的,中毒之人不会轻易死去,但毒发之时会如坠红莲地狱,身受十万业火灼烧而痛苦不堪。 可林定是什么人!当年他正当壮年,权势滔天,手下能人辈出,他早识破了公主的计谋,却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只是暗中交换了公主与他的酒杯。 此后公主中毒,日夜遭受业火焚身之痛,但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的她,这一次拼死也要保住了腹中的胎儿,她一直咬牙坚持,直到腹中胎儿足月,终于油尽灯枯。 她在弥留之际,决绝的自行刨腹取出了她的孩子,可不幸的是这个孩子一出生体内就带有剧毒赤练红莲,也因此在他出生后不久,他就被林定以避疾为由送到寺庙中。 多年后这个孩子被一个极有威望江湖人收养,十五年后又回到了林定身边,如今还颇受他重视。 …… 这个故事像春日里的一个惊雷,迅速在人群中炸开,或许是从来没有百姓敢公然宣扬王族秘辛,如今竟然有人假借讲故事的方法来映射,于是更加引人瞩目,或者原本一切就都是有心人在暗中操纵,总之这个故事在短短几天之内就通过人们口口相传,不胫而走,如今已然在整个中州大地几乎人尽皆知! 东国,如今的东夷国,齐国,如今东夷国齐兆城,林定是为楚,东夷王楚天阔只有一个从小在寺庙长大又被江湖人收养的儿子名叫楚玉瑾! 其实这个故事,相思门天眼阁中身份地位高的人至少有四个人知道,当初苏覃或许只是不想让苏长风再背负更多的仇恨,于是选择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如今却被有心人利用,成为一把诛心之箭将楚玉瑾狠狠定死在耻辱柱上。 这件事传到青玄耳中时,几乎已经是昭告天下,她心中为苏长风难过不已,她第一次觉得他很可怜,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要如何面对这样凄惨的身世! 后来苏畅来找她,告诉她苏长风在秋水关军营旧疾复发,昏迷不醒,但却一直在叫她的名字,她于是就毫不犹豫跟他去了秋水关。 东夷,秋水关 楚玉瑾躺在营帐的塌上,已然三日滴水未进,除了偶尔口中含糊不清的叫着青玄,其他时候就是咬着牙喊疼,军医换了一个又一个,始终无法诊治,如今整个天下人都知道他中了什么毒,然而整个天下却没有人可以救他。 高玉明联合众将求了朱召很多次,他才终于答应上书给东夷王,请求让楚玉瑾回王城医治,但是得到的结果却是,拿不下嘉陵关,任何人不得还朝! 最终还是太子殿下“手足情深”,派了两名自己的得力太医来秋水关给楚玉瑾治病,但太医来后也只是开些无关痛痒的补药,影子还死活不让他们喂给楚玉瑾喝。 结果就是如今楚玉瑾半死不活躺在这里,青玄和苏畅匆匆赶来见到他时,青玄忍不住就鼻子一酸,苏畅不发一言,长跪不起!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孤傲门主苏长风,如今瘦的只剩下一副骨头,他的双眼深深的凹陷了进去,脸上泛着不可思议的潮红,身上的温度离他三尺都能感觉到灼热,嘴唇上布满了深深的血痕,影子说是他自己疼痛难忍时自己咬的,最让人心痛的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刻口中喃喃:“疼,疼,我好疼,青玄,我好疼……” 青玄眼中酸涩不已,她帮他看过无数次诊,无疑这一次是最严重的,她看过医书上对赤练红莲的记载,“中者复发时入坠无间地狱,身受十万业火焚身之痛。” 可明明每次他复发时,她为他诊治,他要么冷漠,要么倨傲,要么不正经,他从没说过他疼。 所以青玄一直以为医书记载不过以讹传讹而已,原来记载都是真的,只是以往他心中有希望,所以都能忍受,这一次却是真的伤透了心! 青玄竭力调整情绪,把眼眶中的泪尽数逼回,她飞速从医袋中拿出银针为他止痛,一双手却颤抖的好几次找不准穴位,终于一切归于平静,青玄已然大汗淋漓。 她正欲起身整理一番,榻上的楚玉瑾却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她清楚的听到他说:“阿玄,不要走,求你了!” 青玄终于泪如雨下,她附身坐在他榻边,用手仔细为他摖去额上的冷汗,轻轻说道:“我不走!” 榻上的人似乎一下子就安了心,连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么痛苦,青玄不断用冷水浸过的巾布帮楚玉瑾摖身降温,一直忙到子夜时分,他才终于体温稍减,不再烫的灼人。 不知什么时候起整个营帐中就只剩下他们两人,青玄心中一阵苦笑,今日之后她和他就再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后半夜青玄终于疲累至极,在他榻前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握着她的手,含情脉脉的对她说:“青玄,你嫁给我吧!” 她心中甜蜜不已,正欲点头答应,他少年却突然被另一个女子一把拉走了,她看着他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她想叫住他,她拼命张大嘴巴,拼命挣扎,急得满头大汗,满脸通红,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眼睁睁看着她的少年渐渐消失在眼前。 突然画面急转,她正在欢快的沐浴,突然有一把刀向她刺来,她大惊失色,却无处躲藏,电光火石之间有一人,只着一身月白中衣,貌似从天而降般一手抓住那把刀,一手将她从浴桶中抱出…… “苏长风!” 青玄一声惊呼,立时醒了过来,她大口喘气,许久脑中才渐渐清晰起来,原来是这样,再转头看向榻上的人时,就不自觉涨红了脸! 第52章:阵前比试决胜负,神弓将军助军威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执声。 “余大将军,王爷还在病中,你不能进去!” “南安今晨突然向我军宣战,讲明要陈王楚玉瑾应战,殿下此时必须与我一起应战,否则南安这种小国寡民,还以为我东夷怕了他们!” “朱大将军,你这过份了吧,王爷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让他与你一起应战!” “他这病打从娘胎里带的,又死不了,国家荣辱面前,个人忍受一点病痛又算什么!” 青玄望了一眼榻上此刻仍然面若金纸,昏迷不醒的苏长风,对朱召的话实在气愤难平,立时站起,大步走到帐外,看了一眼那个一身华贵甲胄,却麻木不仁,尖酸刻薄的大将军朱召,一个耳光又快又狠直直朝他脸上甩去! “滚!” 青玄眼神如刀,满面怒容。 朱召生平第一次被人甩耳光,对方还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他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火起。 “她是谁?军营之中为什么会有女人?你不想活了吧,敢打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今日老子活剐了你个小娘匹!” “朱将军不可!”高玉明见状连忙阻拦,立即解释道:“她是给王爷看诊的大夫,两军交战绝不可伤及大夫!” “老子不管她是谁,今日她敢打本大将军,就是公然向我东夷国宣战,本大将军一定不能饶了她!” 朱召说完就一把抓起青玄的胳膊用力向前一甩,他力气极大,青玄顿时毫无还手之力,刚刚又出来的急,连防身银针都没有带,眼看只有挨打的份。 “住手!” “王爷!” 青玄一抬眼就看到了扶着帐柱而立的楚玉瑾,此刻他身上只披着一件长衫,脸色苍白如纸,明明虚弱至极,但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朱召,身上的凛冽气息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打了寒颤。 朱召不自觉就后退了几步,楚玉瑾一把推开他,他走到青玄面前,温柔的将她扶起,而后轻声问道:“摔疼了吗?” 青玄摇了摇头。 “不疼!” 心中想的却是,他自己明明病的那么重,这样强撑着起来,才是会很疼吧! “你不疼,我疼,打这种人,都不怕脏了你的手!” 他满脸宠溺,语气温柔如水,旁若无人的扶着青玄走进了帐中,而后叫了一声:“影子!” 一身黑衣的影子突然就从帐顶一跃而下。 “王爷!” “影子,你记着,从今日起你不仅是我的影卫,更要竭力保护青玄安危。” 影子似有不解,想了想,才问道:“那如果王爷和青玄大夫同时遇到危险,属下要先救谁?” “自然是先救她!” 楚玉瑾肯定道。 “属下领命!” “退下吧!” “是!” 影子一个腾空又不知所踪。 青玄闻言心中感动不已,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说,就这么静静陪我呆着就好!” 楚玉瑾语气轻柔,拉过青玄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躺在榻上假寐,似乎这样就可以缓解他此刻身体上新一轮的灼痛。 青玄觉得不妥,本欲从他掌中抽出手来,但触及他灼热的皮肤,心中又不忍。 朱召在帐外转了许久,始终不敢进帐,刚刚楚玉瑾的气势确实吓了他一跳,但更令他吃惊的是,不过才几日未见他竟瘦了这么多,几乎是形销骨立了,看来他真的病的很重。 他正欲悻悻离去,却忽又想起前日太子殿下的传话,最终还是把心一横,朝帐中喊到:“陈王殿下,南安大将军余震今晨发来宣战书,点名要与殿下您军前比试,以决胜负!事关东夷国荣辱,殿下您看您如今是否还能应战?” 帐中许久未发一声,朱召几乎以为楚玉瑾不会理会他时,却突然听到帐中传出楚玉瑾清晰的声音:“余震这种匹夫,怎配与本王一战,让他背后之人出来,再谈比试之事吧!” 朱召听的一头雾水,但还是照他的原话回给了余震。 余震在收到他的回话后,满脸复杂的看向一旁的叶护。 叶护笑道:“怕是这楚玉瑾知道余大将军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做这种挖人私隐的霄小之事,故而才猜到背后有人操纵吧!” 余震再愚钝也知道他是在照顾他的面子,但心中还是极为受用,他热络的问叶护:“叶兄弟,你说,如今要如何回复他!” 叶护缓缓一笑道:“大将军只需告知他,叶某是你的一个谋士,名唤叶离,他如果要叶某出战,也未为不可,难道我叶护会怕了他这样一个病秧子?” 叶护说完不冷哼一声,满脸轻蔑之色,心中却不禁想起那日在相思阁后院看到他色迷心窍的下流样子,不禁就握掌成拳…… 消息再次传到楚玉瑾这里时,青玄正在喂他喝药,她拿着药勺轻轻吹了吹,待看到药已凉尽,才一点点的喂到楚玉瑾嘴边,已然是做得十分熟练。 这两日他病情已逐渐好转,今早还喝了半碗凉粥,但身体仍然虚弱不堪。 他听完朱召的传话后,口中默念了两边:“叶离,叶离!” 而后才朝朱召道:“应战吧!余震既然出的只是一个谋士,我军自然也不能出级别太高的人,但也要保证一击即胜。” 朱召走后楚玉瑾按着酸痛的太阳穴想了半日,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南安,嘉陵关下 东夷与南安各自为阵,高骑战马对向而立,东夷仍然以朱召为首,只是身旁的楚玉瑾今日却并未着将军甲胄,而只是身着一身玄色深衣。 他此刻端坐于战车之上,战车案几上放着一壶清茶,他正在浅浅而尝,极力做出一副不把南安和余震放在眼里的样子,实际的情况却是,他旧疾未愈,实在穿不了厚重的甲胄,而面前茶壶中,此刻装的也只是青玄亲手为调制的止痛良药而已。 南安这边以余震为首,右将军张括为辅,其他诸将一字排开,叶护身着普通军士甲胄位于军阵之中,然一身强悍气质,却让他显得卓尔不群。 余震今日身着金色朝天甲,头戴同色精铁盔,在阳光下熠熠闪光,但是右臂上的白色孝布却更加惹眼。 余震开门见山:“上次交战,东夷车骑将军楚玉瑾暗箭伤人,残忍杀害了我父亲南安前大将军余飞,想我父亲余飞一生为人光明磊落,谁曾想到竟会死在如此卑鄙小人之手,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余震说的声情并茂,引人同情,南安诸将大都受过余飞的恩惠,听到此话,大都对楚玉瑾恨意难平,忍不住摩拳擦掌,一时士气高涨。 朱召见状也不含糊,毫不犹豫道:“两军对战,兵不厌诈,余老将军打了数十年的仗,还没搞清楚这个问题,这死一点也不冤枉呀!” 他身后的东夷将领听他这么说,也都面露嘲讽之色,纷纷附和。 张括见余震被噎的一时无话,急忙反驳道:“原来东夷打仗就会背后使诈,这就难怪会让一个杀手头子来做车骑将军了!” 朱召本欲反驳,但一想到他此话羞辱的是楚玉瑾,故而也并不准备回一个右将军的话,只是倨傲的冷哼一声。 倒是楚玉瑾来了兴趣,笑着说道:“东夷国派什么人任什么职,什么时候要一个南安人质疑?难道这位将军是想来我东夷为官吗?” 张括给他气的一时回不上来话。 余震见此,大呵一声:“竖子,少呈口舌之利,今日不是要阵前对战吗?叶离,出列!陪这位陈王殿下练练手,不过你可记得千万别出手太重,万一一招就打死了陈王殿下,虽然东夷王也不见得会伤心,但到底横竖也是他儿子!” 叶护应声出列,朝余震抱拳道:“叶离接令!” 而后又朝楚玉瑾道:“陈王殿下,在下是个粗人,如果出手重了,还请殿下见谅!” 说完就骑上战马立于中央对战区,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楚玉瑾刚刚已经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见他身高八尺,仪表不凡,面对余震和他的威势也丝毫无胆怯之态,心中已然确定他绝非只是个普通谋士那么简单。 于是笑道:“军前对战,也要讲究身份对等,你一个小小谋士,也配让本王出手,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吧!” 身后东夷将领闻言纷纷哈哈大笑。 南安诸将却个个脸上挂不住了,余震怒道:“无耻小人,亡国之子,真以为自己出身有多高贵!” 叶护却始终笑的云淡风轻,向楚玉瑾和众人一抱拳,而后不卑不亢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军前对战凭的本就是各方将领的实力,什么时候是在一起比身份高低?” 余震闻言立即喜道:“好!叶兄弟,说的好!” 楚玉瑾此时却面色微不可察的变了变,口中念道:“叶兄弟?” 而后又立即回道:“这位叶谋军说的不差,两军对战,讲究的本就是个实力,如此便废话少说,开始吧!” “影兵士,出列!” “属下在!” 此刻身着一身黑色普通甲胄的影子跳上前来,竟走着进入对战中央。 众人见此都疑惑不解。 “这又是唱哪出?” 只见楚玉瑾接着缓缓说道:“这位影兵士,虽然只是昨日才入营的新兵,如今还不会骑马,但本王观他仪表堂堂,身手也还不错,姑且让他先陪叶谋军比划比划!” 第53章:神弓将军比射箭,阵前对战成儿戏 余震顿时就气的吹胡子瞪眼,这楚玉瑾太侮辱人了,转念一想,肯定又是他的计谋,什么昨日才入营,什么还不会骑马,他才不信! 叶护此刻也心中恼怒,虽然他也猜测楚玉瑾只是故意这么说,但仔细看与他对战之人,应该还真不是受过军营训练的,再看他的站立姿势,心中已然确认,这个人真是不会骑战马。 一时无语至极,这楚玉瑾当真是狂妄,看他如今这个样子,瘦骨嶙峋,脸色青白,显然是大病未愈,还如此嚣张,实在可恨! 他一个翻身下马,动作潇洒利落,直直站在影子对面,拱手抱拳道:“既然影兵士不会骑马,我自然也不能欺负了你!” 朱召半天没插上话,此刻见机会到了,连忙大声道:“说吧,想怎么比?” 余震闻言心中一喜,就等你问这句话呢!于是说道,既然这位影兵士还未受训,比其他恐会胜之不武,那就比射箭吧! 说完就已吩咐士兵放好靶子! 楚玉瑾心中冷笑,已然确认这叶离定然是个弓箭高手,心中不禁骂道:“朱召,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但事已至此,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见影子似有不安,于是朝他笑道:“影兵士不必太在意此次比试的输赢,第一局只是让你们练练手而已。” 影子闻言,顿时放下心来,郑重的朝他点了点头,说了声:“是!” 叶护自觉于他而言,这世上再没有比射箭更简单的事了,于是他朝道影子道:“影兵士先请!” 影子点了点头,也不推让,径直走上前去,张弓拉箭,倒也真是极为随意。 第一箭已出,报靶兵连忙看靶,但看了半天就是没在靶子上找着箭,他呆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顿时就满脸黑线,结结巴巴道:“落,落靶!” 他话音未落,双方已然议论纷纷。 “这真是个新兵啊!” “落靶!没听错吧,这种正式的两国交战前的阵前比试,竟然第一箭就落靶了!” “这也太儿戏了吧!” “这不会是故意为之吧!” “楚玉瑾,你在搞什么鬼?” 朱召此刻羞的满脸通红,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影子射成这样,真是把他的脸都丢尽了。 反观楚玉瑾和影子却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楚玉瑾还安慰影子道:“没关系,影兵士,你第一次射箭,又有这么多人观战,难免紧张一些,多射几次就好了!” 影子规规矩矩道:“是!” 叶护心中恼意更甚,但还是竭力在面上保持仪态。 他勉强朝影子一笑道:“不碍事,其实我射的也一般。” 而后他就重重一拍放置弓弩羽箭的方桌,弓弩和羽箭顿时腾空而起,叶护伸手轻轻一握拳,顿时弓弩和羽箭已然都到了他手中,他看都没看靶心就迅速张弓拉箭,身手敏捷,干净利落。 箭一离手,报靶兵就仔细对照,而后大声道:“全中!” 南安军顿时喜不自胜,士气大涨,张括首先第一个挥舞起手中长剑上下晃动,口中大喊着叶离的名字,而后在场南安诸将也都异口同声喊道:“叶离,叶离,叶离……” 一时场中声势浩大! 叶护此时心中却无任何喜悦的感觉,就如同一个成年男子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比试谁力气大一样,胜的毫无成就感。 楚玉瑾眉头一皱。 “竟然全中吗?” 如果刚刚他没看错,这叶离压根就没看靶心,竟然能全中! “他到底是谁?” 楚玉瑾心中疑惑。 第二箭,显然影子有了压力,毕竟对手太强悍,虽然王爷说胜负不重要,可这输的太惨也实在说不过去。 只见他郑重地拿着弓箭,左右比画了半天,就是不出箭。 关下众人都等的焦躁不安起来。 余震第一个跳脚道:“傻子,你怎么还不射,在耍猴戏吗?” 影子向来只跟楚玉瑾接触,且一直躲在暗处,是以在为人处事方面,他懂得极少。 他向来只听楚玉瑾的调遣,其他人,他谁都不会放在眼里,此刻见有人公然对他辱骂嘲笑,心中怨恨,于是就立即调转箭头,直直对准余震。 余震大惊,怒道:“那里找的野蛮小子?好不经事!” 楚玉瑾见此反倒觉得挺有意思,忍不住就笑出了声,谁知却牵动伤口,咳嗽起来,因他是边笑边咳,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假借咳嗽,故意不理会影子箭射余震。 影子见王爷并未阻拦他的行为,于是就真的开始张弓拉箭,叶护见状大叫不好,但阻拦已然来不及,于是他立即快速举起手中弓箭向影子射出的箭直直射去。 “噌……噌” 两声之后,两个箭头在空中两两相撞,顿时火花飞溅,四分五裂,而后掉落在地。 在场众人都鸦鹊无声,许久之后还是楚玉瑾先反应了过来,他不自觉的就鼓掌叫道:“好!” 余震此刻也才忍不住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心道,真是好险!而后又立即被叶护出神入化的箭法折服,鼓掌大叫:“好!” 此后其他人也都反应了过来! “好!” “好!” 顿时对战场上叫好声一片,大家都由衷的赞叹。 刚刚电光火石之间,叶护匆忙出箭,而他的箭头却直接在半空与影子的箭头两两相撞,他箭术之高实在令人叹服。 余震惊喜交加,只顾赞叹叶护的箭法,一时都忘了影子用箭射他的事,待他反应过来,准备向影子发难时,楚玉瑾却已先发制人。 “影兵士,你的箭法实在太差了,靶子明明在东边,你竟然射到西边去了,还差点伤及余大将军,还不快向余大将军赔罪!” 影子一向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于是就立即向余震拱手道:“对不起!” 说完也不管余震和众人惊愕的表情,径直就走到楚玉瑾身后站定,眼里再无他人。 余震此刻连发难的心情都没了,这完全是一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小畜牲! 好在这场比试终是南安胜了,不过他和南安众将却都高兴不起来,叶护更是郁闷至极。 想他叶护从小到大历经无数次比箭,从未败过,箭神之名,威名远播,何曾遇到过这种对手,简直就是对他和他的箭最大的羞辱。 这第一场声势浩大的军前比试,就这样十分儿戏的结束了,不管是输的东夷还是赢得南安,大家心中都只记住了一个人,叶离! 楚玉瑾心中已大概知晓这个叶离的真实身份,因此在营帐中看到正在煎药的青玄时,表情才那么复杂,不过青玄却以为是他带病上阵,又激发了旧疾,匆忙扶他躺下,不顾帐中还有其他人,就急急解开他的外袍为他检查身体状况。 楚玉瑾望着眼前这个让他心动不已的女子,此刻她就在他眼前,不仅对他关心备至,体贴入微,而且与他之间似乎也不再避忌男女之防。 他安慰自己,或许她真的已经放下了那个人,既然如此,那他又有何必在她面前提起那个人呢! 其实之前他有无数次机会看到叶护的资料,可他就是不想查,不想看,他清楚记得,他在听涛阁屋顶听到青玄向月如意描述中的叶护,那是一个完美的犹如神袛的男人。 那时候她那么爱他,对他朝思暮想,甚至因为他跟他闹过绝食。 所以他心中不自觉就很排斥这个人,对有关他的一切都自动选择漠视,否则今天叶护一出现在南安军阵,他就应该能一眼认出他,他就是叶护,那个传说中的神弓将军! 傍晚时分,青玄和楚玉瑾正在帐中用饭,朱召急匆匆前来找他。 他一见到青玄,就忍不住摸了一下他自己的右脸,青玄见他如此,忍不住就笑了一下,这一笑,犹如一汪冰泉缓缓化开。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朱召自小在脂粉堆长大,见惯了那些浓妆艳抹,端方持重的大家闺秀,却从没见过这种凶起来,就敢出手打三军主帅,笑起来又美的这么不可方物的女子,不觉就看的呆了! 楚玉瑾在发现朱召一直色迷迷盯着青玄看时,心中不悦,立时站起挡在青玄身前,冷冷问道:“朱大将军,你找本王有何事?” 朱召自觉失态,连忙调整情绪道:“明日比试,不知王爷准备派谁出场?” 楚玉瑾冷哼一声,轻蔑说道:“朱将军你此刻问这个做什么?本王还记得前几日当本王性命垂危之时,你前来本王营帐,说是南安指名要与本王军前对战,还让本王自行解决,怎么此刻又来问本王这些?” 朱召闻言老脸一红,但立即又恼羞成怒道:“我当时想,你到底也是个东夷人,不至于会故意想丢东夷国的脸,那知道你如此儿戏,找了个心智不全的傻子去军前对战,第一场就输的这么惨!将我东夷国诸将的脸都丢尽了!” 楚玉瑾扫了一眼他,眼风如刀,反问道:“那朱大将军以为,昨日我派那位将军出战,能赢得过那个叶离?” 朱召被他噎的一时哑口无言,半天才又道:“反正第二场军前对战,我东夷只能胜不能败!” 楚玉瑾闻言只是抬眼扫了他一下,满脸嫌弃之色,而后冷哼一声,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 第54章:棋逢对手难藏兴,将遇良才可用功 朱召见状,犹豫半天,终又苦口婆心劝道:“这次再败我军就真输了,连比第三场的机会都没了!到时我军士气定然会大受影响,而南安军则恰好相反!” 楚玉瑾见朱召一副热锅上的蚂蚁状,自觉十分可笑,于是朝他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朱大将军还是别太在意了!” 朱召顿时火起,直接气的跳脚,言行也开始失了分寸。 “楚玉瑾,本将军已经说过了,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楚玉瑾见他已然被气的神志不清,也不想再与他继续纠缠,以免影响了他跟青玄用饭的心情。于是敷衍道:“我此次会让影子尽力而为!” “你还准备继续让他出场?” 朱召气极。 “朱将军有更好的人选,不妨推荐过来让我好好参考一下!”楚玉瑾道。 “好,那我一会儿就让人送一份名单给你,我军中诸将那个不比你那个影子强!”朱召自豪说道。 楚玉瑾耐心已然用尽,一挥手示意他尽快离开,待他终于走远,他这才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青玄碗里,柔声说道:“多吃点,别被这种人扰了兴致!” 朱召走后不久,就有参将送来一份名单给楚玉瑾。 楚玉瑾看了一眼名单上少说也有数十人,不禁冷笑一声,随手就将名单丢进了火盆中。 朱召要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挑选了半天的名单,楚玉瑾看都没看就直接丢进了火盆,如今已然化成一堆了飞灰,他定然会气的又跑来大吵一番。 不过即便是他来吵闹也没什么用,他跟楚玉瑾之间每次的争执,吵闹,他那次赢过? 楚玉瑾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在他眼中,目前也就叶护配当他的对手。 南安,嘉陵关下 翌日一早,第二次双方阵前对战开始,因之前楚玉瑾已警告过朱召阵前不可多话,因此这次在例行的一番口舌之争后,楚玉瑾顺利拿到了此次对战项目的决定权。 “第二场就比试轻功,两军交战,轻功好对作战也大有裨益。” 朱召闻言,迅速在脑中过了一边,他昨晚给楚玉瑾的将领名单,貌似其中并没有善轻功的啊,这楚玉瑾又搞什么鬼,他真是故意想输吗? 他正欲开口反对,却看到楚玉瑾正用一种警告的眼神扫向他,立时就气短。 余震在短暂的跟叶护交换了个眼神后,就立即点头道:“那就如陈王之意!” 朱召心中一片哀嚎,这一次又要输了! 楚玉瑾道:“如此甚好,这第二次对战,我想还是再给影兵士一个机会,昨日回去后我已对他进行了一些指点,估计今日他不会再让诸位失望!” 余震心中骂道:“你对个傻子稍加指点,就想赢过叶护,你也太狂妄自大了吧!” 余震看向叶护道:“既然东夷不换人,那我南安也不换人了,此次还是叶谋军上吧!” 叶护朝他抱拳道:“定不负大将军重托!” 今日影子不知在哪儿找了一件土黄色的铠甲,站在这漫天黄沙的嘉陵关下显得委实有些奇怪。 很多将领已开始对他的穿着指指点点,不时还有笑声传出。 不过,叶护却并没有笑,这土黄色的铠甲,置身漫天黄沙之中,如果对方再身法极快,那他要找准对方的位置也不容易。 两军交战,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果你压根找不清你对手的位置,那要如何取胜? 这些年在军营中,叶护也是每日负重苦练,如今也有大成,不敢说能移形换影,但身轻如燕还是不在话下。 但是,比试一经开始,叶护惊觉,影子的轻功显然在他之上,他真的像个影子一样,在双方众将,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消失不见。 众人都大惊失色,个别将领急忙揉了揉自己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个昨日还像个傻子一样的影兵士,不过一日不见,就立即变成了轻功高手。 双方比试一经开始,叶护就一直找不准影子的位置,也就是说他一直处在明处,而影子却一直躲在暗处,长此以往,他必输无疑。 叶护极力调整他此刻焦躁的情绪,目光在场中不断扫视,可始终不见影子的任何踪迹,那个影兵士就真的如同突然消失了一般。 突然叶护自觉身后有人影闪过,连忙转身举剑就劈,却发现身后并无一人,他心道中计了,立即又调转回身,再劈,身前仍无一人,此时身后又再次有人影闪过的感觉,他再次转身劈过,还是没人。 如此反复几次,叶护已然头晕眼花,额上冷汗涔涔,他已心知此次他是必输无疑了。看来只能寄希望于下一场了,为给第三场保存实力,于是他躬身抱拳道:“这一场,是我输了!” 余震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叶护已然尽力,还好如今双方只是打成平手,如此就只能寄希望于下一场南安能大获全胜! 朱召从对战开始,就已惊的目瞪口呆,如今突见影子赢得如此轻松,他竟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他傲慢的朝余震道:“余大将军,你回去后还是好好想想,是否需要主动投降,将我嘉陵关亲手奉还,否则两军一旦开战,你方连我方的人在哪儿都找不到,还怎么跟我们打?” 余震闻言只是冷哼一声,并不答话,还是叶护拱手回道:“请朱大将军放心,双方一旦开战,叶离的箭一定能找准朱大将军。” 朱召闻言心下便是一惊,这叶离的箭法他可是见识过的,如果真如他所言,自己此次不是自找麻烦。 他不自觉就朝楚玉瑾望去,那知他此刻正端着一杯清茶,怡然自得的兀自品着,根本没准备说话,他顿时尴尬不已。 最终还是高玉明打圆场道:“如今两次对战,双方各有一胜,如此就且看明日结果了!” 他话音刚落,双方人马就各自一拱手回城而去。 南安嘉陵关议事厅 叶护双手交叠,躬身向余震和众将道:“余大将军,各位将军,此次是叶护技不如人,让各位失望了!” 余震连忙起身道:“叶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失败乃兵家常事,我们都看的分明,叶兄弟已然尽力了。” 其他将领也连忙站起纷纷附和。 张括道:“叶将军,你勿需太在意,我军还尚未输,明日才是关键!” 叶护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坐下喝酒,再不发一言。 帐中众将领又开始为明日之战议论纷纷。 “明日不知要比试哪种项目?” “不管什么项目,一定不能让东夷来决定,我总觉得那楚玉瑾一肚子坏水,让人防不胜防。” “这阵前对战,骑射,轻功,都已经比过了,那明日咱们就跟他们真刀真枪的比一场,生死不拘!” “吴参将这么说,是想要自己上场吗?” “我倒是这么想,不过怕余大将军不让呀!” 余震听众人聒噪的厌烦,于是说道:“明日就直接比剑法,一上场我就主动说,诸位附和就好,我的本意是我亲自出马与楚玉瑾一战,最好能在场中就一剑结果了他。” 张括连忙道:“大将军不可,您是三军主帅,不可涉险,明日还是让末将出战!” 余震道:“据探子来报,这楚玉瑾旧疾复发,如今还是尚未痊愈,怕是他不会自己出战,到时候只派个小兵,我军就算胜了对提高士气也无多大作用,如果输了那就更辜负了叶将军的一番设计。” 叶护见他提及自己连忙起身躬身抱拳道:“叶护此前向大将军建议交战前先阵前对战,也是想借此挫一挫东夷军的锐气,毕竟楚玉瑾身世之谜一经传出,定然会让他在军中威信扫地,此刻是攻破东夷军心理防线的最佳时期,因此这最后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余震闻言点了点头道:“叶将军说的有理!” 此时张括却突然冷笑道:“可这楚玉瑾似乎并未受到他自己身世之谜的影响,据探子来报,他还以旧疾复发为由,竟公然带了个女人到军营,说是个大夫,不过两人关系不一般。” 叶护听到这里突然心下一凛,拿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就收紧了几分。 张括而后又看向众人,表情暧昧道:“据说那女人极为嚣张,来军营第一日就因朱召打扰了她和楚玉瑾亲热,公然打了朱召一个耳光,此后竟没受到任何惩罚。” 另有将军道:“不会吧,朱召也不济也是东夷国三军主帅,打东夷三军主帅就如对东夷宣战,这女人竟还能活着?” 张括笑道:“那可不,楚玉瑾对那女人可是宝贝的紧,朱召敢动他的女人吗?” 说完众将又开始就此事议论纷纷,连余震也开始打听细节,张括更加是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描述,完全偏离此次议事的主题。 叶护此刻怒火中烧,却不能发做作,只能暗中握掌成拳,咬牙切齿。 “楚玉瑾,你真是找死!” 最终他实在听不下去,腾的站起朝余震道:“大将军,明日之战,既然大将军不方便出战,那就让叶护与楚玉瑾一战,还望大将军成全!” 说完竟双手交叠至额前,单膝着地朝他拜倒。 余震和诸将都吃了一惊,而后又都觉得面红耳赤,南安与东夷大战在即,他们一帮南安人却只在这里喝酒谈笑,却让叶护一个北临人为此战劳心劳力,他们都自觉汗颜,对叶护的态度已经从一开始的佩服到了尊敬的地步。 余震连忙走到叶护面前双手将他扶起,诚恳道:“叶将军如此高义,实在让本将军感动,本将军定会尽力让楚玉瑾亲自应战!” 第55章:弓背霞明剑照霜,唯有长虹对破风 东夷秋水关 “陈王殿下,余震以南安国之名亲自下了战书,代左将军叶离挑战您,战书中言明必须您亲自出战,并已在战书上加盖了国印。” 朱召将一份加盖南安国印的挑战书规规矩矩的递给了楚玉瑾,而后就忐忑不安的望着他。 “哦,左将军叶离?叶离不是只是南安一个小小的谋士吗?” 楚玉瑾一挑眉疑惑的看向朱召,并不接他递过来的战书。 “是啊,殿下,听说余震是怕您又以叶离只是个谋军为借口,不肯亲自出战,故而才将叶护连升三级!” 朱召立即回道,而后眼巴巴望着楚玉瑾。 “还加盖了国印?”楚玉瑾抿了一口凉茶,又继续漫不经心的问朱召。 “是,听说那南安王之前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由,特赐余飞一枚国印,以备不时之需,这余飞死后,南安王就下令由其子余震接替他的一切,自然他也就承接了此印,没想到他竟用在了此处。”朱召答道。 “那就是说,这次本王不能拒绝了!这叶离倒是真受余震器重!一下连升三级,真让人羡慕!”楚玉瑾淡淡一笑,不禁感叹道,似乎对与叶离对战之事并不在意,反倒对叶离高升更感兴趣。 朱召见楚玉瑾一直都摆出这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担心他真会不顾东夷国国威,再次拒绝亲自出战,故而着急问道:“殿下,你的身体如今到底能不能亲自对战?听说是那个叶离一定要跟殿下一较高下的,如果殿下再次拒绝出战,怕是会让南安嘲笑我东夷是怕了他们。” 楚玉瑾不禁冷笑,看向朱召道:“我身体能不能上场,朱大将军,你会不知道?怕是朱大将军想让我战死沙场吧!” 朱召被人一语说心思,心里发虚,但还是想找借口反驳,楚玉瑾此时却已失了耐性,不想再跟他废话一句,直接朝他道:“你回复余震,说这南安国战书,本王接下来了,明日本王会亲自出战!” 朱召见他突然答应了,顿时喜不自胜,连忙将战书放在他面前的桌上,连句告辞的话都没说,转身就朝外走,生怕他会反悔似的。 回去路上,朱召心想,这次,他总算可以给太子殿下一个交代了。 朱召走后,楚玉瑾拿起战书,看了一眼,而后笑道:“叶护,你想与本王一战,本王还求之不得想与你一战呢!” 傍晚时分,北风呼啸,寒气袭人,北方九月的天气已然开始转冷,帐外值守的卫兵,不时跺脚取暖,远处有鸟啼阵阵,似乎在诉说着这人世间两番寒暑,数月芳菲,一切都会转瞬即逝。 楚玉瑾极目远眺,心中无限徜徉,明日之战,他其实心里毫无胜算,以他如今的身体根本无法对战,可他今日仍然毫不犹豫接下战书,除了表面上是为了维护东夷国国威,不让太子再给他扣帽子,给东夷王处置他的借口,更多的还是出自男人可笑的自尊心,他就是赢过叶护,好给青玄看看,谁才是这世间最优秀的男人! 可他到底已不是十三四岁的莽撞少年,既然接下战书,自然要做好万全之策。 他思虑再三,还是到了青玄居住的营帐,青玄此时正在练药,帐中充满浓郁的药草清香,让人闻之心中无限安详,一如此刻那个一脸平和宁静的白衣女子。 他掀起帐帘,青玄不禁抬眸看他,对着他莞尔一笑,一对梨涡荡漾开来,清丽无双,他的心不禁为之一颤,嘴角也不自觉上扬,刚刚所有的担忧不快,一扫而空。 “你来了啊!我在照医书练无忧丹,弄得这里乱七八糟的,你先等我一下,很快就好!”青玄朝他笑道。 “不急,你慢慢来。”楚玉瑾回之一笑,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把玩。 青玄快速将桌上的各种药草一一归置,却一不小心打翻一瓶紫色粉末状药粉,她连忙捡起,原来是曼陀罗花粉。她忙收拾好,而后立即净了净手,才朝他问道:“王爷,怎么这么晚过来,可是有要事?” 楚玉瑾点了点头道:“我确有一事,需要你帮忙,我知道有一种药可以让人体力在瞬间大增,你能制吗?” 青玄疑惑看他,但很快语气中就带了三分冰冷:“你要这种药做什么?想去打仗,你如今这个样子,站都站不稳,还想去打仗?” “所以,我才找你拿药阿。”楚玉瑾讨好般朝她笑的人畜无害。 青玄白了他一眼道:“我没有!” 他连忙装可怜道:“你不知道,南安今日下了战书给我,还指明要我亲自出战,我要是再拒绝,怕是没几日,东夷王就该下诏书废了我,正好随了他心意。” 说到最后他语气竟带了哀伤。 青玄想到他的身世,自然也明白他如今的处境,无奈道:“把手伸过来!” 楚玉瑾连忙挽起他宽大的深衣袖子,将手递到她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她。 青玄低头轻叹了一声,抓起他的手把脉,他如今脉象虚浮,身体还是太虚弱,想要能立即恢复是不可能的,看来只能依靠大补之药,暂时让他明日恢复气力,不过服药后最多只能维持三个时辰,待药效散尽,他只会比如今更虚弱百倍,怕是连床起不了。 青玄望着他,有些心疼又有些嗔怪道:“你记得,明日不可逞强,只要你尽力了,谁也怪不得你什么,大不了就不当这个王爷,相思门的门主还不够你忙吗?” 楚玉瑾心下温暖,满脸柔情,问她:“如果你愿意当相思门的门主夫人,那我此后就只当相思门门主。” 青玄闻言又白了他一眼道:“你做出这副痴情样子给谁看,你别忘了,你是因为中了情蛊,才以为你对我情深,实际上或许你很讨厌我了。” 楚玉瑾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傻,我是中了情蛊,但是我对你是喜欢还是讨厌,难道我会分不清?” “那我哪里知道,男人不是都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吗!” 青玄绞着衣帶,许是刚刚练无忧丹时碰到了致幻的曼陀罗,她突然就想起叶护,心里难过不已。 “你是说叶护吗?” 楚玉瑾试探问道,心中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再也看不懂他!”青玄自顾自喃喃道。 “上次的事,对不起!”楚玉瑾心里百转千回。 “算了,都过去了!其实没有那件事,我们之间也有很多问题,我跟叶护成亲后不久他就毫不犹豫去了边关军营,然后我们有三年未见。” 青玄想起当年,她一路在他身后追赶,他却始终没有回头,心里更加难过。 “他为什么这么狠心,竟然忍心丢下你三年不理。”楚玉瑾已然带了三分怒气。 “他说是我害死了元霜,一个他深爱的女子。”青玄回忆往事,怅然欲泣。 楚玉瑾闻言愣了一下,元霜吗?原来他们竟都是认识的,叶护还深爱元霜。他突然觉得很多事都清晰起来,原来这个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得意属下,云霜,竟然敢利用他。 其实苏畅此次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报告,叶护到了南安的消息时,他就怀疑相思门出了内奸,能让苏畅乱了心智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青玄此时对楚玉瑾的心思毫无觉察,已然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她眼里充满雾气,自顾自说道:“其实不是他想的那样,可他就是不听我解释,他一直就是这样,他认为的事情,就不会再听别人解释,我想他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楚玉瑾见她眼中含泪,语气哀伤,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他原谅。” “我怎么会没有做错呢?我是他的妻子,却日日跟你在一起,任谁看了都会认为我们有什么,更何况他亲眼所见,以他的性格,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和好了,其实我已经不指望了,等你好了,我准备和如意去苗疆看看,说不定以后都不再回中州。”青玄淡淡说道。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楚玉瑾肯定道。 “等如意制出情蛊的解药,说不定你就想赶我走了。”青玄见他刚刚说的极为认真,似乎还带了怒气,于是笑道。 “胡说,我怎么舍得赶你走,我想永远都跟你在一起,那怕就像如今这样,在一起说说心里话也是好的。”楚玉瑾含情脉脉道。 青玄见他满眼深情望着自己,突然打了激灵,心中顿觉今夜她是太多话了,忙说道:“我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早我煎好药后就给你送过去!” 回去路上,楚玉瑾已然将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不禁在心中冷笑:“叶护阿叶护,你的品味委实差了些!” 南安,嘉陵关 第三次阵前对战因已提前下了战书的缘故,因此并没有太多唇枪舌战,几乎是直接步入主题。 今晨出发前半个时辰,楚玉瑾已喝下青玄调制的大补药,此刻自觉浑身精力充沛,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时间,叶护又十分难缠,故而对战一开始他的破风剑就来势汹汹,剑气纵横。 关下此时有寒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黄沙,天地间顿时充满肃杀之气,破风剑迎风挥出,一道森然的寒光直直指向叶护的咽喉,叶护一个闪出,已退出三丈之外,他反手拔剑,高举当空,顿时剑光四射。 “长虹剑!”已有东夷将军认出叶护手中的剑就是十大名剑之一的长虹剑。 “长虹对战破风,这下真有好戏看了!” 第56章: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长虹剑一经出鞘,艳光四射,剑锋所起,气势如虹。 楚玉瑾忍不住赞道:“好剑!”。 看来余震此次真是抱了必胜之心,连他们余家的传家之宝都拿了出来。 “不拿一把好剑,怎敢与陈王的破风一战!” 叶护手持长虹剑高举当空,笑的意味深长。 楚玉瑾大呵一声,冲天而起,破风剑再次砍向叶护,叶护却始终不疾不徐,一个闪身,长虹剑平举于胸前直直将破风剑挡住,楚玉瑾一咬牙再次发力,叶护连连后退,却突然面露诡异之色。 而后叶护一个闪身,楚玉瑾来不及闪躲,惯性向前附冲,叶护腾空而起,长虹剑光芒大盛,直直朝楚玉瑾后背砍去,楚玉瑾感觉到身后的凛冽杀气,急忙向前一个跳跃,腾空而起,但还是被长虹剑的剑气划破了后背的甲胄,刺穿了皮肉,他顿觉后背钻心的疼。 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不再躲闪,不管不顾就再次举起破风剑朝叶护砍去,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打法,叶护见此大惊失色,他不知道原来他为了赢,可以如此不惜以命相博,眼见破风剑寒气再次向他袭来,凛冽的寒光晃的他睁不开眼,他一再后退,使出浑身解数闪躲,肩头却还是重重挨了一剑。 他忍着剧痛,再次挥剑向楚玉瑾砍去,楚玉瑾一边举剑阻挡,一边迅速朝一边闪去,移形换影,突然他心中暗叫不好,怕是后背伤重的缘故,大补药的药效渐渐减弱,他们交战才不过一个时辰,他已然感觉气力开始不足。 “看来只能如此了。”楚玉瑾心中暗道。 长虹剑再次袭来,楚玉瑾竭力举剑阻挡,而后双方僵持,可明显是叶护更胜一筹,他冷笑一声:“楚玉瑾,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是吗?也好,有北临第一美人为我陪葬,我也死得其所。”楚玉瑾满脸笑意,眼神却狠辣无比。 “你什么意思?”叶护已然明白过来,却仍然带着侥幸,不肯放手。 “元霜郡主此刻就在我相思门刑房之中,只要我一死,她立刻会比我死的要惨上百倍千倍。” “你卑鄙无耻!”叶护恨的咬牙切齿。 “你姑且试试!” 楚玉瑾语气森然,目光冷冽至极,反倒让叶护更加相信他的话,或许是,他根本就不敢赌!他欠元霜的已然太多了,不能让她再因他而受到伤害。 叶护有一瞬间的呆愣,就是这一瞬,楚玉瑾已然找准机会,破风剑剑鸣轰轰直逼叶护咽喉。 叶护大惊,连连后退,但楚玉瑾已然用了十二分气力,破风剑始终如影随形,就在剑尖即将刺入叶护咽喉的那一刻,余震突然飞身而起,长刀铿锵,直接将破风剑震开,但剑气仍然划破了叶护的咽喉,顿时血流如柱。 “怎么能这样?” “南安使诈!” “对,南安使诈!” 东夷军将见对阵期间,余震突然杀入,顿时抗议声不断,高玉明已然磨刀霍霍,直等朱召一声令下。 余震带着叶护片刻间已然回到南安军阵之中,已有军医替叶护包扎伤口,他咽喉和肩胛处的伤口此刻都在汩汩往外冒着鲜血,已然染红了军医的白袍。 余震担心他的伤势,无心再顾其他,一抱拳道:“这一仗,就算是你们赢了。” 而后立即打马回城。” 东夷诸将顿时大声欢呼! “赢了,赢了,王爷赢了,王爷赢了,我们赢了……” 此时就是连朱召也对楚玉瑾心存敬佩,明明昨日还病的那么重的一个人,竟能与叶离这样的高手对战如此之久,最终还获胜了,是问,他是绝对没有这个能力的。 已有军医上前为楚玉瑾包扎伤口,半天后,他却仍然附身坐在地上,纹丝不动,高玉明觉察到不对,慌忙下马去扶他,才发现他已然昏迷不醒。 于是他连忙将他背回营帐,刚到门口,就看到青玄已在帐外焦急等待,似乎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青大夫,快看看王爷怎么样?他背部受了剑伤。”高玉明焦急道。 青玄与高玉明连忙一起将楚玉瑾扶进营帐,而后就立即为他检查伤势,许久之后才一声叹息道:“幸好伤口不深,并不致命,不过药效已然散尽,怕是之后他要至少躺上半个月不能动弹了!” “王爷可是服用了什么药?” 高玉明已然明白过来。 “他旧疾未愈,根本上不了战场,硬要交战,唯有如此,我已跟他说过结果,他仍然坚持。” 青玄看着此刻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楚玉瑾,心里也有些后悔。 “坊间如今中伤王爷的流言蜚语不断,王爷仍然为保东夷国威,不顾自身安危至此,高玉明实在佩服!” 高玉明躬身抱拳。 从嘉陵关回来后,楚玉瑾一直没有醒过,身体也越发虚弱不堪,青玄一直守在他身边,担忧不已。 叶护回到关内后,经过治疗已然清醒了过来,他的伤口看似严重,却都不致命,此刻他思及楚玉瑾的话,反倒十分担心元霜的安危。 他心中愤懑,余震来看他时还以为他是为对战输了而不快,一直安慰他,胜败乃兵家常事,真正的交战还在后头。 是啊,真正的交战还在后头!楚玉瑾,我们走着瞧,我绝不会让你事事如愿。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 朱召一大早突然收到南安特使来访的通知,匆忙接见,这特使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去北临游说沈赫出兵嘉陵关的南安言官吴道琼,他与叶护倒是极为投缘,因此此次他是带着叶护的重托,抱着必须请到青玄大夫的信心而来。 他告诉朱召,因为叶离将军伤势极重,南安军医都束手无策,而余震大将军听说东夷军营中有一女神医能妙手仁心,希望女神医能遵从战时约定,不限国界前往嘉陵关为叶离将军治伤。 吴道琼一再向朱召描述叶离伤情的严重程度,而后又对朱召一顿马屁,甚至于谈话间似乎暗示南安有谈合的打算。 朱召虽然极为受用,但自是不敢擅做青玄的主,毕竟他已见识过青玄的厉害,况且她是楚玉瑾的人,这次对战之后,楚玉瑾在军中的威望似乎又恢复到了身世揭穿之前,他更不会蠢到此刻触他逆鳞。 于是他向吴道琼敷衍道:“那青玄大夫,并非我军中之人,南安想要请她去看诊,怕是要问一下她自己的意见。” “那就有劳朱大将军了!”吴道琼闻言连忙夸张的拜倒。 朱召心道,这个老匹夫,我的意思是你自己去问好吗?你这样不是让我去问吗? 不过最终朱召还是和吴道琼一起召见了青玄,他亲自将吴道琼的来意向青玄说明,而后征求青玄的意见,青玄担忧楚玉瑾的伤势,已然一天一夜没有合眼,这会听说要去南安看诊本想一口回绝,但话未出口。 吴道琼却突然向她道:“青大夫,你可知两军交战,为何从不伤及大夫,那是因为大夫从来不分国界,只论病人伤情,因此不管是东夷军还是南安军都一样尊重青玄大夫。本官听说青大夫师从药谷伯炎仙师,素有医仙之称,岂不更应宅心仁厚,不分彼此!” 青玄被他说得无奈,他既已提到药谷,提到伯炎,她也自然不能给他丢脸,只好答应与他去看看。 马车载着青玄一路急行,不多时就到了嘉陵关军营。青玄跟着吴道琼径直到了南安左将军营帐,叶护此时已借口秉退了所有人,待青玄带着一身风沙步入营帐的那一刻,他们四目相对,却都一时无言,不同的是,青玄是因为激动,而叶护却是因为厌烦。 “叶护,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嘉陵关?你伤的很重吗?快给我看看!” 青玄激动的泪如雨下,语无伦次,而叶护却始终怒目以视。 “我此刻还死不了,不劳你费心!” 叶护语气冷硬。 “你给我看看你的伤!” 青玄兀自走进他,想帮他检查伤口,他却一把将他推开,力气极大。 “滚开!别碰我!” 他面无表情,冷冷吐出五个字,简单的五个字,已然让青玄目瞪口呆,站立不稳,他们识于微时,也曾真心相爱,相约此生不负,共携白首,却为何会走到如今! 青玄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突然就崩塌了,心口疼得厉害,她浑身都在颤抖,她知道他会生气,却不知他原来只是厌恶。 她再不敢看他那双充满厌恶的眼睛,此时任何解释的话,都是多余。她用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故作坚强,而后说道:“你既不是找我看诊,那为何又劳师动众请我过来,只为羞辱我吗?” 她语气飘忽,悲不能已,眼泪在眼眶中一直打转,她却倔强的抬头兀自将泪尽数逼回, 叶护此刻脸色青白,语气依旧冷硬如刀。 “我没有这么无聊,我找你来,只是希望你能放了阿元。”。 他在看到她听到阿元的名字时身子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他心里也很难受,刚刚他如此对她,只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恼怒,怨怼已然压抑的太久,一经爆发,难以收回。 其实如此对她,看她伤心难过,他心里又何尝好受!可是一想到她已然和楚玉瑾在一起,他就又心如刀割,恨意难平。 第57章: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青玄此刻自觉如坠冰窖,通体生寒,原来他们已经见过了,原来是他那个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爱人元霜已经回来了,怪不得他会如此对她。 她冷冷朝他道:“你要我放她?我有什么本事可以放她。你又听她说了什么,你又信了什么?也是,你从来都只信她。” 叶护刚刚由于太过激动,推青玄时又用了很大的力,此时脖颈和肩胛的伤口都裂开了,这会儿已开始火烧火燎的疼,他的额头已布满冷汗。 他再无法顾忌其他,直接对青玄说道:“楚玉瑾将阿元抓进了相思门刑房,我很担心她的安危,我要你救她出来。” 青玄听他张口闭口都是阿元,心中嫉恨,也不看他,气愤道:“我为什么要救她?” “为什么?如果不是你出卖阿元,楚玉瑾怎么会突然抓她,还用她的安危来威胁我?” 叶护狠狠瞪向她,对于她屡次出卖阿元,还如此凉薄,气愤不已。 青玄尽力回忆前日与楚玉瑾的对话,心里更加冰冷,原来那日楚玉瑾深情款款说要与她说说心里话,只是想套她的话。那这一次还真是她出卖了元霜! 她不禁自嘲一笑,而后缓缓朝叶护道:“出卖阿元,也是,是我又一次出卖了她,既然是我故意陷害她,那我为什么又要救她呢?” 叶护心下大痛,终还是要说那句话吗?可如今除了这个他还能有什么理由。 “你救出阿元,我答应,答应给你休书,有了休书,你才能明正言顺跟楚玉瑾在一起,否则你们永远只能是因奸苟合,为世人所不耻,你们的孩子也永远只能是个野种!” “够了!够了!别说了!求你别再说了!” 青玄已然目呲欲裂,痛不欲生,他竟然说要休了她,还拿这个为理由来要求她救他的情人。 她再也无法坚持站在这里,慌忙夺路而逃。 她已痛入骨髓,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她只是拼命的往外跑,看到马车就连滚带爬的爬上去,而后就是拼命的挥动马鞭。 那些南安的兵将,都知道她身份特殊,谁都没敢阻拦,她驾着马车一路狂奔,一直奔逃了一日一夜,到了一片昏暗幽深的树林中时,终于人和马都累的再也无法前行,她不知道她此刻身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这天大地大,她要何处容身? 最终还是老马识途,又带着她回到了秋水关,她步履蹒跚,举步维艰的缓缓走进自己的营帐,对于所有人的关心,一概置之不理,直接倒在榻上睡了个昏天暗地,而后就收拾行装准备回相思门找月如意,如今这普天之下她就只剩如意这一个朋友可以依靠。 高月明见她回来后倒头就睡,也不敢打扰,如今又见她突然要走,急忙拦住她去路,一直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她心力交瘁,什么话都不想说,径直往外走。 高玉明在她身后喊道:“青大夫,王爷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你都不能去看看他再走吗?” 她在原地呆愣片刻,终还是没有回头,此刻她已不想再管他的任何事,他抓她,软禁她,逼迫她,陷害她,让叶护恨她,如今还利用她。 他假装深情与她谈心,却原来只是想从她这里套取了云霜的真正身份,得手后,不动声色就让人抓了她,而后在与叶护对战时,又用她的安危来威胁叶护,当初他之所以会接下战书,怕是也已想好了这一切!亏她还为他担忧不已,原来一切不过是杞人忧天! 他们这些人都太可怕,上一秒还对你含情脉脉,深情款款,说心悦你,爱你,想一直跟你在一起,说想跟你一起说说心里话,下一秒就想着怎么从你这里套取有用的消息。 她这么傻的人,怎么配跟他们这些聪明人做朋友。 她不管不顾径直拉马出了军营,影子记着楚玉瑾的话一路随行,直到看见她进了相思门的大门,才又返回秋水关军营。 相思门,听涛阁 “青玄姐姐,你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你瘦了!” 月如意一看到青玄,就一把扑进她的怀里,而后又抱起她原地转圈,她的心终于不那么疼了,还好她还有如意。 “姐姐,边关好玩吗?苏畅不让我跟着,我本来想偷偷跟去,结果还是被发现了。”月如意委屈的说。 她看着她,看着这个如今她唯一的朋友,尽量语气平和的对她说:“如意,你之前不是说要带我去苗疆吗?” “对呀,青玄姐姐,你想好要跟我去吗?” 月如意满脸期望之色。 “嗯!” 青玄定定点了点头。 “太好了,青玄姐姐,我跟你说,苗疆可好玩了,那里的人都心底善良,待人真诚,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那里的人都能歌善舞,每到晚上我们就会围着火把跳火把舞,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我们会自己做很多美食在一起分享。每到冬天整个苗山白茫茫的一片,却有朵朵腊梅花盛开,芬芳扑鼻。” 月如意竭力向青玄描述苗疆的美好。 “真想去看看傲雪凌霜的腊梅花!”青玄望着月如意说道。 “不止呢?姐姐你不是喜欢药草吗?苗疆最多的就是药草,什么样的都有,我们苗疆还有一种奇药叫紫幽昙,通体紫色,花蕊却是透明的,可活死人,生白骨,可惜我没有见过。” 月如意兴奋不已,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 “好!如意,如果我们到了苗疆,就开一起开一家学堂,专门收养那些无依无靠的孤儿,我教女孩子们琴棋书画,刺绣,医药,你教男孩子们读书写字,张弓射箭,骑马狩猎。你说可好?” 青玄眼神幽幽望向远方,竭力想象以后的美好生活。 其实此刻只要能够离开中州,离开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伤心地,去哪里对她来说都是好的。 月如意兴奋不已,她拉着青玄的手,望着她的眼睛,饱含深情的说道:“青玄姐姐,我们以后要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好,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青玄幽幽重复着她的话,两个人相视一笑,对未来充满憧憬。 翌日,月如意一大早已收拾好行装。她像个鬼影一样悄悄跑到青玄床前,摇醒她,而后小声对她说:“姐姐,我昨晚用桃花酒把梅兰和竹菊都灌醉了,趁此刻她们都还没醒,我们赶紧离开吧!” “现在吗?去哪里?”青玄按着额头,睡眼惺忪,疑惑的问。 “去哪里?姐姐你昨天说的,不会都是在骗我吧!”月如意突然就变了脸色,眼中竟有一抹恨意闪现。 青玄不禁打了一个激灵,顿时清醒。 “你怎么了?如意,你生气了?我当然不是骗你的,说好我们会一起去苗疆,就一定会一起走。只是在我们离开之前,我想再做最后一件事。” 青玄眼神复杂,心里柔肠百结。 相思门,天眼阁 苏畅自从亲手将云霜关进刑房后,就开始嗜酒,每日大多数时候都喝的醉醺醺的。 苏长风不在,云霜被抓,苏畅每日醉酒,唯一能管事的雨师却是个极寡淡疏离的性子,平日里与他无关的事,从不插手,因此如今的相思门门规松散,人人各怀心思,无暇他顾。 这也给了月如意盗取刑房钥匙的机会,她易容成苏畅的样子,轻轻松松将云霜带出了相思门。 看着云霜那张娇艳欲滴的俏脸,再一想到苏畅对她的痴情,她突然就生了恶作剧的心思。 “云霜,我冒着被门主追杀的风险放你出来,你跟我走好吗?此后天高海阔,任我们驰骋。” 月如意顶着苏畅的脸说的情意绵绵。 “苏畅,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可是,我不想连累你。” 云霜此刻心里都是叶护,对苏畅的深情毫不在意,一心只想着怎么打发他。 “云霜,我爱你,你就跟我在一起吧!”说完月如意就抱住云霜亲了一口她的脸蛋,而后就对她上下其手。 云霜顿时恼怒,对苏畅仅存的好感几乎用尽,眼中闪出一抹阴狠,月如意此时却还是继续占她便宜,终于云霜突然暴起,抽出“苏畅”腰间的长剑直直朝他刺去,却不想这剑还未到“苏畅”身前,就被他用手轻轻一弹,哐当一声,断成两节。 “小美人,你好狠的心阿,刚刚还情深意重,怎么此刻就起了杀心?” “苏畅”皮笑肉不笑的质问。 云霜突然觉察到不对,苏畅不可能身带香粉,而且这个人说话做事与苏畅毫不相同,于是她冷冷说道:“你是谁?” 月如意顿觉没了意思,这么快就被识破。但还是继续假装道:“我是你的畅哥哥呀!小美人,怎么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了?” “你找死!”云霜顷刻间一个回旋腿狠狠朝“苏畅”踢去,“苏畅”一个闪身轻松躲过。 如果不是云霜在被关进刑房前,就被人收走了所有的暗器,如今她就不只是踢”他”这么简单了,她见一击不中,于是再次以掌为刀狠狠扫向“他”,她掌风阵阵,一招接着一招,“苏畅”渐渐势弱,于是慌忙从袖中拿出飞刀朝她甩去。 “是你!月如意!” 第58章:此生再不复相见,唯有相忘于江湖 云霜伸出两指稳稳接住一枚向她射来的飞刀,看了一眼后已然知晓她的身份。 “是我!陪你玩玩而已!” 月如意见已被认了出来,也不想再继续装下去,故而用手在脸前一挥,慢慢的眼前苏畅的脸开始一点点变化,不出片刻已然完全变成了月如意的样子。 “果然是你!你为什么救我?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云霜质问道。 “谁要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要不是我姐姐一定要救出你后,才肯跟我走,你以为我会管你的死活!”月如意轻蔑说道。 “你姐姐?青玄?她在哪里?我要见她!”云霜说道。 “你还敢见我姐姐,你背着她和叶护鬼混,我可是亲眼所见,姐姐她才不想见你,你快点滚吧!”月如意不耐道。 “青玄,青玄,你出来!”云霜见月如意随身带着包袱,并且远处有一艘船一直在渡口停着,她已然猜到青玄此刻就在船仓中。 青玄本不欲再与她多费口舌,但她实在聒噪,不得已她只好从船仓中走了出来。刚一出来,她就瞪了月如意一眼,月如意自知是她玩心太盛,平白多添是非,于是连忙朝她扮了鬼脸,青玄无奈叹了口气,而后才缓缓走向云霜。 她见云霜被关进刑房数日,依然妆发整齐,就知道苏畅虽然依照楚玉瑾的吩咐将她关进了刑房,却始终没有伤害她,心里感叹如果她可以真心对苏畅,他们何尝不是一对神仙眷侣,可惜她的眼里从来都只有叶护。 罢了,她既然那么喜欢叶护,叶护如今也只喜欢她,那她为什么不能成人之美。只是她的心还是很痛,那个曾经说要照顾她,保护她,爱她一生一世的少年已然与她渐行渐远,他们之间如今唯留下的就只有那些曾经的美好回忆了吧! 原来两心相悦也可以走到两看相厌! “你找我!”青玄冷冷问她。 “你为什么救我?明明是你出卖了我,否则楚玉瑾绝对不可能知道我与叶护的关系。”云霜语气不善。 “你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我姐姐说话?”月如意看不下去,连忙替青玄出头。 “算了,如意,不要跟她计较了,她向来如此,觉得这天下人都必须围着她转,否则就是都对不起她。”青玄幽幽朝月如意说道。 而后不理会云霜愤怒的脸色朝她回道:“是我跟楚玉瑾说的,但这并非我的本意,不过既然连累了你,就是我的错,所以今日我让如意救你出来,也算功过相抵吧!你走吧,去嘉陵关找叶护吧!他受了重伤,如果看到你,应该会好的快一点。” 青玄说完最后一口话,已然心如刀绞,再不能言,她慌忙拉着月如意向船仓走去。 云霜望着那一抹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突然就想起她们初见的那一年,她白衣胜雪,衣袂飘扬,缓缓朝她走来,浅浅一笑,说我叫青玄。 她们也曾在一起嘻笑玩闹,秉烛夜谈,他们也曾亲密无间,推心置腹。她们曾经一起在漆黑的夜里偷偷跑到关猎户村猎物的地方,亲手放了那些有孕和还不足月的猎物,在叶护追问时,又都互相维护。 她有一种感觉,此次之后,她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她。 “你要去哪里?” 终于她还是问了出来,语气里竟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青玄顿了一下,而后转头看向她,她曾是她除叶护外最好的朋友,走到今天这一步,或许不过只是一个叶护而已?算了,也罢!如今她就要走了,或许此后她们再不会相见。 “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我真心祝你和叶护白头偕老,百子千孙!” 青玄说完转身就进了船仓,她不想让元霜看到她此时的脆弱和眼泪。 元霜一路骑马狂奔,终于于第二日到了嘉陵关下,她说明来意,卫兵通报后不久,就出来一个急匆匆的校卫,将她带进了叶护的将军营帐。 叶护此刻躺在榻上不能动弹,前几日他伤口裂开后没有好好休养,这两日竟有化脓迹象,昨夜烧了一夜,今晨才方好一些。 元霜看见叶护的样子,着急的不行,又找军医问了几次,学习怎么清洗伤口,怎么换药,怎么防止伤口恶化,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叶护整整三日,终于叶护伤口逐渐好转,不再发烧。 沈长歌在得知,叶护军前对战受了重伤时已是在此事发生半月之后,他实在担心,着急跟沈赫告了假,急匆匆赶到嘉陵关,叶护的伤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老友相见,分外难得,沈长歌在与叶护简单聊了一些目前北临的情况后,叶护就仔细跟他说了目前南安和东夷交战的一些细节,两人互相交换意见,确定作战方案。 正讨论的激烈时,突然帐帘被人从外面掀开,随即走进来一个端着药碗的女子,那女子明眸皓齿,巧笑嫣然,艳丽无双,虽然此刻身着一身男子劲装,但终难掩她一身柔媚的气质。 虽然时隔多年,但是沈长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元霜郡主!” “小侯爷客气了,这里可没有什么郡主,有的只是孤女阿元。” 元霜说完就朝沈长歌扶了扶身,当做行礼,而后便拿着药碗走到了叶护面前。 “阿护,是时候喝药了!” 她朝叶护淡淡一笑,满脸柔情蜜意,而后拿起药碗,轻轻舀出一勺药,送到叶护嘴边。 到底沈长歌尚在帐中,叶护有些不好意思,就朝她说道:“阿元,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自己喝药了。” 说完便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元霜连忙拿出锦帕替他擦拭嘴角,而后轻轻笑道:“你看你,还像以前一样,喝个药都能喝的满嘴都是。” 沈长歌顿觉尴尬不已,还是叶护看出好友的不自在,随即跟元霜说:“我和长歌还有一些话要说,你先出去忙吧!” 待元霜走远,沈长歌立即问叶护。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元霜郡主会在你这里?还有你跟她……?” 叶护默不作声,不知道要如何向沈长歌解释他们的关系。 “你不会跟她在一起了吧?” 沈长歌疑惑不解,急急问道。 “长歌,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 叶护思虑再三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长歌已然反应了过来,他淡淡一笑。 “其实也没什么,青玄已经故去了,你再有喜欢的女子,我应该恭喜你才是!只是元霜的身份毕竟太复杂,你还是要多考虑一下,不要太快做决定!” “嗯!我知道了!”叶护听他说青玄已经故去了,心里不安,连忙搪塞道。 此后两人各怀心思,再无法继续讨论战情。 傍晚时分,叶护突然收到余震传召,于是匆匆而去,留下沈长歌独自在营帐中,他觉得甚是无聊,于是就翻阅叶护正在看的一本孙子兵法,结果就在书中发现了一封他亲笔所书的永绝休书。 上面叶护一字一句:永绝休书,今有叶氏族人,叶护,有妻李氏青玄,年方二十岁,今因淫去,败坏门风,夫妻反目,难共此生,故夫妻情绝...… 这份休书并未写完,下面也并无落款,但沈长歌已然看的分明,他心中气愤难平,叶护他怎能如此?如今青玄又身在哪里?想到元霜与叶护如今的亲昵,他心里实在替青玄不值。 待叶护回到营帐,他反手就是一拳,叶护不明所以,目瞪口呆,他身后的元霜却已怒不可遏,连声质问。 “你为什么打阿护,他剑伤未愈,你如此做实在太过分了?” “与你无关,出去!” 沈长歌之前以为青玄已经故去,所以对叶护与元霜在一起的事,并没有太多指责,可是如今青玄尚在人间,他们就公然在一起,实在为人所不耻,故而他对元霜并没有留任何情面。 “我为什么要出去!你以为你是谁?”元霜再次质问。 叶护与沈长歌相交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动怒,再看到桌上的休书时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他朝元霜说道:“阿元,你先出去吧!” “那你要小心!” 元霜狠狠瞪了一眼沈长歌后,再看向叶护已然乌青的脸颊,顿时心疼不已,但还是听叶护的话离开了营帐。 “为什么?” 元霜刚一出营帐,沈长歌就满脸疑惑大声质问叶护。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也是我休书上写的那样!”叶护答道,眼里看似平静无波,内心却已翻江倒海。 沈长歌一声冷笑。 “你说青玄犯了七处之条的淫邪,我看是你自己吧!你竟然骗我说她死了,你实在可恶至极!” “是我亲眼所见,她和楚玉瑾在一起,我宁愿她是死了!” 叶护一字一句,眼里已然溢满仇恨,那日在相思门后院看到的一幕幕犹如一秉钝刀无时无刻不在他的心口绞着。 “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吗?青玄是什么样的人,你与她相识多年,你当真一点都不了解吗?你竟然如此羞辱她,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第59章: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上 沈长歌对叶护失望不已,他认识的叶兄从来都是正直,勇敢,心怀天下的良善之人,国家有难,他毅然从军;上阵杀敌,他能为了素不相识的普通兵士,不计个人生死,以命相护。 对待国家,他大义凛然,赤胆忠心;对待好友,他磊落坦荡,以诚相待;对待下属,他亲如手足,一视同仁。 可为什么对待与他识于微时,同样心怀苍生,温柔善良的妻子却如此冷硬无情! 他如今的百般狡辩,诸多借口怕唯一的理由就是青玄已然失身于苏长风,但即便如此,他不也只应该悔恨自己身为丈夫不能保护好妻子,而应该对妻子更加怜惜和疼爱吗? 如今他却只是用一纸休书和一个荒唐的理由就将她残忍休弃,让她此后再无法在人前抬的起头。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他休书尚未写完,却已另觅佳人。 沈长歌觉得难以置信,与他相交多年,屡次经历生死的至交好友竟是这样一个凉薄寡恩之人。 “你信不信并不重要,事实就是如此,阿元说…” 不待叶护说完沈长歌就勃然大怒。 “又是元霜说的是吗?那个女人的话你也信,她冤枉青玄的还少吗?” “你不要这么说阿元,我已经说过了,是我亲眼所见,根本不管阿元的事。” 叶护此刻也动了怒。 沈长歌已然与他无话可说,许久之后他才长叹一声,而后问叶护:“青玄如今在哪里?” “应该在相思门吧!听说她已回了相思门!” 叶护话音刚落,沈长歌已然转身就走。 叶护一把拉住他道:“你现在要去相思门!你疯了吗?那里是什么地方你不清楚吗?” “放手,我叫你放手!叶护,你就好好跟你的阿元在一起吧!尽管享受你温柔乡,青玄的死活你可以不顾,但我不可以! 叶护闻言脸色铁青,满脸怒色,他们就这么互相瞪着,最终叶护还是放开了沈长歌,沈长歌直接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元霜这才从一旁现身,她拉住叶护的手道:“阿护,沈长歌和青玄是什么关系,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喜欢她!” 叶护闻言突然就转头瞪向她,目光凶狠至极,而后狠狠甩开她的手,只身进了营帐之中。 元霜在帐外站了许久,终是不敢再进去,叶护刚刚的眼神太凶狠,她不觉竟感到害怕,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才终于能在一起。 她原本以为他们会很幸福,可原来不是,叶护已然不是当初猎户村中那个弯弓射箭,纵马驰骋的阳光少年,他如今心机深重,暴躁易怒,她竟有些看不懂他。 她安慰自己,许是他们太久没见,感情生疏了,慢慢就会好,可是刚刚她明明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厌恶,仇恨。 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了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却为什么始终都得不到他的真心以待。 此刻他又恨她什么呢? 她假装不懂,可心底却有个声音一边又一边提醒她,是你分开了他们,是你分开了他们!是你分开了他们! 他恨她,恨她分开了他们吗? 东夷,福来客栈 青玄正在收拾东西,月如意去雇马车,她们准备明日一早就离开东夷,转道南安,再走水路到达苗疆。 突然青玄一个不小心碰倒了房中放行李的架子,月如意的包袱就直接掉在了地上,包袱中的东西顿时散落一地,青玄连忙弯腰去捡,却突然在包袱中看到一物,青玄大惊失色,怎么会? …… “姐姐,我回来了?”月如意人未到声已至。 “马车我雇好了,东西你都收拾好了吗?明日我们要早些走。”月如意边走边说。 “好了,都收拾好了!”青玄目光飘忽,情绪不明,轻轻说道。 “姐姐,你怎么呢?身体不舒服吗?” 月如意看出青玄情绪不对,走到她身前用手置于她额头上,而后说道:“不发烧呀!” “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累!” 青玄声音沙哑,情绪低落。 “哦,你要是不舒服,那我们就晚点再走,你先好好休息!” 月如意有点疑惑道。 青玄突然开口。 “如意,小纯的母亲是不是就住在东夷城中,明日我们先去看看她,再走吧!” 月如意闻言眉头不自觉的一挑。 “小纯的母亲?是吧,姐姐怎么突然就提起她?”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你欠小纯的,要还的,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母亲,你都忘了?” 青玄突然目光冷冽。 “怎么会,我前几日还去看过她,她一切都好,我给了她很多银子,够她过好下半生了,姐姐你不用担心!” 月如意满脸真诚! “是吗?什么时候啊?我怎么都不知道?” 青玄语气咄咄逼人。 “就是前日,姐姐你睡着的时候。大娘还跟我说了很多话,她如今可算得上是个财主,都雇了好几个丫鬟仆人,日子过得不知道多舒心!” 月如意笑盈盈朝青玄说道,亦如她往常和青玄说话的样子。 青玄直愣愣的盯着她,却始终看不出一点异样! “哦,那就好,那我也放心了!” 青玄朝她轻轻一笑,而后淡淡说道。 “姐姐,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还要早起!” 月如意拉住青玄的手而后将她扶到床边坐下。 “嗯,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青玄随即躺下,闭上了眼睛。 月如意站在她床边半晌,直到她鼻息稳定,已然睡着,才去自己旁边的矮塌上睡觉。 午夜时分,四周万籁俱静,窗外黑蒙蒙的一片,青玄缓缓睁开眼睛,旁边矮塌上的月如意已然熟睡,她朝她看了一眼,轻轻拿起身边的包袱,慢慢打开了房门,直到她完全走出客栈,才长出了一口气。 如今她真是孑然一身,无依无靠了,她自嘲一笑,一阵寒风吹来,她不禁拢了拢胸前的衣领,该去哪里呢? 她一路沿街急行,午夜的街边十分萧条,除了打更的更夫和偶尔赶路的行人,一切都空荡荡的,亦如此刻她的心。 她原本以为即使叶护抛弃了她,苏长风欺骗了她,她至少还有月如意这个知心好友,可原来她一点都不了解她。为什么人心这么诡谲,为什么表面那么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本性竟会如此恶毒。 她和她终不是一路人,可谁才和她是一路人呢?如今她又该何去何从? 不觉她竟走到了渡口,此刻已接近寅时,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秋风咋起,吹的江水哗哗做响,周遭几乎不辩五指,远处却有点点星火,正是渡口的船家。 青玄急步向前,却突觉身后有人影闪现,青玄心中不觉有些害怕,手心已然从袖中捏出了三根银针,身后的人影越来越近,青玄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呼吸声。 她突然转身,一甩手中银针,鼓起勇气大呵道:“谁!” 噌,噌,噌,三跟银针已然稳稳到了来人手中。 “姐姐,你要去哪里?为什么都不等我?” 月如意的声音凄厉又略带了些沙哑。在寒风中听起来诡异异常,骇人心弦。 “你,你……怎么知道,知道,我在这里?” 青玄的音调已然带上着三分不安,七分恐惧。 “我一路都跟着姐姐呀,自然是姐姐去哪里,我就到哪里!” 月如意笑容诡异,缓缓走近青玄。 “你别过来!” 青玄不断后退。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姐姐你突然要抛下我,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骗我,你为什么还要骗我?” 月如意依然步步逼进,语气愤怒森然。 “你心思太复杂了,表面一套,内里一套,我不想再被你骗!” 青玄还是不断后退,月如意每进一步,她就退一步。 “我骗你什么呢?我明明对你那么好,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你,你还要我怎么样?” 月如意怒气冲天! “你答应过我不再害人,你答应过我会补偿小纯的母亲,却转过头就毒死了她!如果不是我在你的包袱里看到了我送给小纯母亲的手饰,我也不会让小二去她住的地方打听,原来她在我们见完她的当晚就死了。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青玄悔恨不已,如果不是她识人不明,又自做聪明,以为月如意本性良善,只是被报仇冲昏了头脑。她竟妄图替她向枉死的小纯赎罪,却没想到竟直接害死了小纯的母亲。 “原来你只是因为这个,那个死老太婆,好吃懒做,贪婪成性,为了给他儿子娶媳妇,竟然逼迫亲身女儿卖身相思门为奴,她怎么配拿姐姐的手饰!” 月如意冷冷说完,而后再看向青玄时又突然泪流满面,可怜巴巴的说:“姐姐,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发誓绝不会再杀人!” 月如意此刻满脸委屈不断向青玄求饶,样子可怜至极,让人见之心疼。 如果不是已见识过她瞬间变脸的把戏,青玄一定又会信了她。 “算了吧,月如意,我们终不是一路人,此后我们路归路,桥归桥,不要再见面了。” 青玄冷冷说道。 月如意闻言突然呆愣了片刻,而后就哈哈大笑,目光阴狠至极,而后再次朝青玄逼近。 “姐姐,你怎么这么狠心,我都这么求你了,你竟然还不原谅我!” “你不要过来!啊!……” 月如意一个手刀直接劈向青玄脖颈处,青玄立即就晕了过去。 第60章: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再次醒来,青玄已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阴冷昏暗,青玄此刻脖颈处还在隐隐作痛,她强撑起身子,用力推开一扇小窗,才赫然发现她如今竟然是在船仓的仓房之中,此刻船已行入江中,缓缓前行。 她努力站直身子,轻轻推开舱门,踉跄着走到甲板上。 月如意正在船头划船,她今日穿了件青色的男子深衣,腰间系着条宽大的白色腰带,一头墨发全部只用一根竹簪倌起,只见她双手左右划动船桨,船只随之缓缓前行,动作轻松熟稔,一派潇洒恣意之态。远远望去,倒真是让人雌雄莫辨。 她看到青玄出来,朝她莞尔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青玄不禁有一瞬的恍惚。 “姐姐,你怎么不多睡会?船上风大,你小心着凉,还是先回仓房,等船靠岸了,我再去叫你。” 月如意朝青玄温柔说道,亦如往昔那般,可是青玄却没有办法当一切都未曾发生。 “你要带我去哪里?”青玄冷冷问她。 “苗疆呀,姐姐不是想看凌霜傲雪腊梅花开吗?等到我们明天下船,就到了南安风林渡,到时候再乘大船,不用一个月就可以到达苗疆了!” 月如意满脸笑意,似乎已沉浸在对未来的幻想之中。 青玄没来由打了个寒颤,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此刻她仍然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想着要跟她一起回苗疆。 “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青玄冷硬说道。 月如意闻言瞬间就变了脸色,她放下船桨,抛下船锚,先将船固定在江中,而后神色冽厉的走向青玄。 青玄突然觉得很怕她,这个和她在相思门同吃同住了半年之久的如意妹妹,为什么此刻竟让她觉得这么害怕。 “你别过来,你走开!” 青玄靠在舱门上,再次伸手到衣袖想拿出银针。 “你又想拿银针射我吗?姐姐,你别白费力气了,你是伤不了我的,不过你知道你这么做,我会有多难过,我明明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这么伤害我?” 月如意目光愈发阴狠。 待她走进,青玄赫然发现她衣襟上有一大片血迹,已然半干,青玄突然想到什么,不自觉就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潸然而下。 “你衣襟上为什么那么多血?”青玄还是不甘心的问她。 “哦,你说的是这个呀?这不是我的血,姐姐,你别担心,这些血都是那个老船夫的,可能是我刚刚把他扔到江里的时候不小心染上的吧!” 她指了指她的衣襟,说极为随意,就好像是在跟她说,今天中午我们吃什么饭,明天穿什么衣服一样。 青玄觉得实在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是说她一直都是这样残忍好杀的人,只是之前她掩藏的太好。 “你为什么好好的又杀人,你如果只是不想让他跟我们一起在船上,赶走他就好了,为什么要杀了他,还把他扔进江中?”青玄不可思议的盯着她发问。 “哦,我本来是想让他送我们去风林渡的,哪知道他觊觎姐姐你的美貌,竟然一直盯着姐姐看,实在太不自量力,我的青玄姐姐是天上的仙女,他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是他亵渎了你?” 月如意掩住嘴轻笑出声,而后又亲热的拉起青玄的手,深情对她说:“姐姐,你说过的要永远和我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你可不能骗我,否则我会生气的,我是不舍得伤害姐姐,可是我不保证不杀其他人泄愤呀。” 她语气甜腻,满脸笑容,就如同一个正在向姐姐撒娇的小妹妹,可她眼里那化不开的情欲,却更像是一个正和妻子打情骂俏的丈夫,青玄不禁打了个冷战,很多往事都在一一眼前浮现。 月如意以前最喜欢在她洗澡的时候突然进入她的浴室,借口给她加水,给她摖身,跟她亲近,她虽然很不习惯,可说了她几次她都不改,后来她也渐渐习惯了。 她最喜欢突然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吐气如兰,有时候甚至于一定要和她一起睡,有时候看向她时满脸痴迷之色,她总是说,要带她一起去苗疆,总是说要跟她永远在一起…… 她从来没有多想过,只当是她从小没有父母疼爱,是将她当做了唯一的亲人,所以格外亲近,她做梦也想不到,她们同为女子,她竟对她生了这种龌蹉心思,难怪她事到如今还一定要带她一起回苗疆。 青玄心里没来由的就生出厌恶之感,她狠狠瞪向她,径直进了船舱,而后将舱门重重关上,她靠坐在仓门口的地上,寒气丝丝缕缕的遍布她的全身,她却浑然不觉,她觉得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如今她该怎么办?此刻谁又能来救她?她的眼前瞬间浮现起叶护那张英武不凡的俊脸。 “叶护,叶护,你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她一直哭一直哭,船舱漆黑一片,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害过其他人,甚至于她还救过很多人,可是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难道此后她要一直跟月如意这个变态狠毒的女人在一起吗?想想就不寒而栗。 她哭着哭着竟睡着了,黑暗中,她突然感觉有人将她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而后便一直坐在床前盯着她看,她想睁开眼睛可是怎么都睁不开,她想大喊,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突然那个人也躺在了床上,将她抱进怀里,在耳边喃喃:“姐姐,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你不要离开我。” 她大惊失色,身体却始终无法动弹,而后她的双手被她按在头顶,她大惊失色,慌忙间突然摸到了她藏在头发里的一根银针,她不管不顾就胡乱朝前刺去,月如意尖叫一声,而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又拿针刺我?”她的语气森然如地狱恶鬼。 青玄终于睁开了眼睛,她一把坐起,狠狠朝她道:“你疯了,我们都是女子?” “那又如何,男人有什么好,他们个个都薄情寡义,贪财好色,为什么女子不能跟女子在一起,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 月如意激动不已。 “真心相爱?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只是把你当做妹妹。” 青玄气极。 “不爱我吗?只是妹妹?” 月如意低低重复着青玄的话,情绪瞬间低落至极,而后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她急急说:“姐姐,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怕世人耻笑才故意这么说,这样吧,姐姐,我以后都做男子打扮,不,以后我就是男子,如果姐姐日后又想要妹妹了,那我就是女子,一切全凭姐姐欢喜。” 月如意再次欺身向前,青玄退无可退。 “姐姐,你别怕,我只是想永远跟一起,你不要怕我!” 青玄望着月如意如今已然疯魔的样子,瞬间崩溃。 她大喊:“叶护,叶护,救我,救我……” 月如意闻言瞬间就暴怒,她朝青玄重重甩了一个巴掌,青玄顿觉如遭雷击,嘴里一股咸腥之气四溢,月如意仍然不解恨,她拽起她的头发一直将她拖到地上,青玄的头重重磕在坚硬的仓板上,顿时血流如注。 月如意不管不顾,只是用力捏起她的下巴,强逼她与她对视,她狠狠盯着她说:“叶护,你还在想着那个臭男人,你知道吗?他早就跟云霜搞在一起了,在云霜殿的床上,他们不知道有多快活!” 青玄闻言直摇头,她满脸是泪,她说:“你骗我,你骗我,我不信,我不信。” 月如意冷笑一声,凑近她的耳朵轻轻说道:“这是我亲眼所见,叶护的后腰上有一块红色的菱形胎记,你不会不知道吧!” 青玄瞬间呆住,原来叶护那么早就背叛了他!她心痛欲裂,五内俱焚,原来她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一点点可能。 她像个破布娃娃一般,栽倒在地,再无半分活气,任由月如意将她捏圆捏扁。 第二日一早,月如意早早就做好了一桌饭菜,今日她换了一身黑色劲装,头发仍然被一根竹簪高高倌起,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英俊的少年郎。 她今天似乎心情极好,一再给青玄布菜,青玄只是机械的张嘴,像个木偶一样呆呆的坐在桌前,任由她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饭。 吃完饭她又将她扶在镜前,仔细为她梳理一头青丝,她将她乌黑的头发全部盘起,再用玉簪固定在头顶,鬓角的和后脑的散发少量梳下来,而后插上再一枚金钗,额上的伤口处,她仔细用了一枚花钿遮挡。 她为她敷铅粉,抹胭脂,画黛眉…… 而后她望着镜中的人赞叹不已。 “姐姐,你看你多美,我第一眼看到姐姐,就喜欢的紧,没想到如今终于心愿得成,姐姐,你放心,我会一直对你好,不会像那些男人一样只会伤害你。” “姐姐,你说过,等我们到了苗疆,我们就开一家学堂,专门收养那些无依无靠的孤儿,我教女孩子们琴棋书画,刺绣,医药,你教男孩子们读书写字,张弓射箭,骑马狩猎。这样多好啊!” 青玄眼神呆滞,一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灵动美目,此刻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深深的云雾,整个人看起来了无生气,她一动不动,任由月如意折腾。 第61章: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午夜的江上,迷蒙一片,除了滔滔的江水声,周遭再不闻一点其他声响,天真黑呀,一点亮光都没有,黑的让人都快喘不过气来,青玄光着脚,只穿了一件亵衣独自站在甲板上,兀自对着漆黑的天空发笑。 “姐姐,你在哪里?” 是月如意的声音。 青玄闻声,身子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月如意一觉醒来身边却不见青玄,心下大惊,慌忙出来寻找,她点亮手中的煤油灯,有黄萤萤的亮光袭来,此刻她发髻散乱,只是随便披了一件外衣,在亮光下她的影子极长,头上像是长着双角,身体壮硕异常,张着血盆大口,就如同一个地狱恶鬼。 “啊,啊,啊……” 青玄大声惊呼,一直往船边退,眼看就要掉进江中。 月如意大惊失色,朝她叫道:“姐姐,不要动,千万不要动!” 可她越说青玄退的越厉害,此刻已然在船边摇摇欲坠。 月如意彻底慌了,她不敢再向前,她生怕青玄一个不小心就会栽进湍急的江中,而她此刻却分明在她眼里看到那种生无可恋的决绝。 月如意大惊失色,她哀求道:“姐姐,你过来,过来,只要你过来,我就答应放你走,不,我答应把你还给叶护,如果你不想要叶护了,我就带你去找苏长风,只要你好好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此时青玄却突然抬头朝她翩然一笑,眼里的决绝之色更甚,月如意彻底惊慌失措。 她大声尖叫:“姐姐,不要,不要啊!姐姐……” 青玄对她的惊叫始终置之不理,她看了一眼身后奔流不息的滔滔江水,而后就毫不犹豫纵身一跃跳入江中,湍急的江水瞬间吞没了她的身影。 月如意立即纵身而起跳到船边,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江水后毫不犹豫也跟着跳入江中,十月的江水冰凉入骨,水下更加漆黑一片,她在水底一直摸索一直摸索,终于她摸到一个人的衣服,她用力将她拽起,一点点拉上水面。 “姐姐,姐姐,真的是你,你快醒醒!” 月如意大喜过望,大声呼唤,青玄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船已不知漂向了哪里?她托着已然不省人事的青玄拼命往对岸游,可始终看不到岸边。 她的手和脚渐渐僵硬,慢慢失去直觉,可她的脑子却越来越清醒,她使劲划,使劲划,心里一直默念着,岸,岸,岸…… 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她托着此刻不知是死是活的青玄已然在水底坚持了三个时辰,终于她看到一块浮木,兴奋不已,拼着最后一口气,将它抓进手里,可浮木太小撑不起两个人的重量,她已然力竭,再没有半分游动的气力。 她望着依然昏迷不醒的青玄,轻轻说了句:“对不起,姐姐,你别怪我,我只是太爱你了!” 然后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青玄的双手用衣带绑在浮木上,而后她放开已然逐渐下沉的浮木,渐渐沉入江中。 她脑中最后闪现的是一个白衣胜雪的美丽女子,在一棵棵凌霜傲雪的腊梅树下,一舞倾城,一个英俊的少年郎手持宝剑,矫如游龙,远处有孩子们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姐姐,永别了,别恨我!” 南安,风林渡 沈长歌去相思门找过青玄,喝的醉醺醺的苏畅告诉他,青玄走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而后就一直哈哈大笑。 他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失望不已,正准备离开时,却突然有一个身着一身粉裙的丫鬟告诉她,青玄可能和月如意去了苗疆。 他一路打听,在各个她们有可能经过的路口拿着青玄画像一个人一个人的问,只要有人提供消息,他都给银子,终于在给出去几百两银子后,有一个小二告诉他,有两个姑娘曾经住在福来客栈,其中一名和他画像中的女子很是相像,还带他去她们住过的房里查看。 多年王城昭武校卫的查案经验告诉他,青玄很可能遇到了危险,这两个女子很明显是匆匆离去,房中尚有很多私人物品没有带走。 他根据小二提供的线索,初步判断青玄的独自离开可能跟一个意外中毒而死的妇人有关,而后他又从房中遗留的物品和线索,大致推断出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他依照沿途遗留下的线索匆匆追去渡口,却只在江中发现了一个男人的尸体,他赶去南安城县衙报了案,从而得知死的是一名船夫,岸边有目击者称,他之前似乎是搭载过两名女子。 沈长歌判断那两名女子很有可能就是青玄和月如意。 之后他沿途一路追到风林渡时,刚好看到有一群人正对着江中指指点点,他转头看了一眼,赫然发现似乎是一个人漂浮在江中。 渡口围观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 “怕又是一个被水鬼索了命的。” “死不瞑目呀,尸体一直在江上漂着。” “也不知是男是女?” 沈长歌见大家只是议论,却始终没人将尸体拉上岸,于是就脱掉靴子和外袍,正准备跳入冰冷的江水中。 有一个年长的大叔见此连忙拉住他,道:“公子,此处水流湍急,且常年有水鬼出没,公子莫要因此丢了性命。” 沈长歌淡淡一笑,朝大叔拱了拱手道:“水鬼之说,怪力乱神而已,这人既已不幸殒命于此,我们有缘见到,合该让她入土为安才是。” 而后沈长歌就跳入江中,他费劲气力才终于将人拉上岸边,才发现竟是一名女子,此刻她衣不蔽体,身上到处可见各种伤痕,双手被绑在一根浮木之上,似乎绑的极紧,手上的皮肤已然发黑,一头长发将面目遮了个严严实实。 沈长歌初步判断这似乎是个惨遭虐杀的可怜女子。 渡口周围的百姓越聚越多,大多数人都盯着女子裸露的身体看个不停,还有人说着一些污言秽语,沈长歌不觉有些叹息,也不顾自己此刻浑身已然湿透,正冻的瑟瑟发抖,还是用自己唯一的外袍将女子整个掩住,而后就准备去就近县衙报案。 他刚走出不到十步,刚刚那名大叔,突然大声叫道:“公子,这人还没死,还有气。” 原来是有好色的男子见沈长歌已走,连忙掀开外袍,想过过眼瘾,却发现这女子似乎动了一下。 沈长歌又折回渡口,再次仔细检查,他一点一点拨开女子覆在脸上的乱发,震惊发现这女子竟是她日夜寻找的青玄,他先是狂喜,紧直接又心如刀割。 他将她抱到最近的客栈,请了南安最好的大夫给她医治,幸好她只是在江中泡的太久,血流不畅导致才一直昏迷不醒,此刻除了双手被绑的太紧,伤情严重外,并无性命之忧。 他总算安心,送走大夫后,望着此刻苍白憔悴的青玄,他心疼不已,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叶护的妻子,他何至于不敢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 可如今叶护却为了元霜已抛弃了她,就算她真的如叶护所说与苏长风有了什么,他也一定相信,她是被迫的,她一个弱质女子,在相思门那种地方如何能自保。 他只会觉得是因为他们的无能,没能早点救出她,平白让她遭了这么多苦难,他也只会因此更加心疼她,爱惜她。 他在心中默念:“叶护,是你要休了她的,你以后千万不要后悔!” 青玄昏迷了三天三夜始终未醒,他在她床边也担忧了三天三夜,到了第四日,她请来负责近身照顾青玄的大姐见他太辛苦,劝他先去休息,并一再保证青玄一醒就立即通知他,他才忐忑不安的回隔壁房间准备小憩片刻。 他刚走不久,青玄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水,水……”她口中喃喃。 照顾她的大姐顿时惊喜不已,连忙扶她起来,喂水给她。 而后就对她说:“娘子,你醒了就好,你相公衣不解带照顾了你三天三夜,真让人感动,刚刚才被我劝去休息,我现在就去叫他,如果他知道你醒了,指不定该有多高兴!” 说着就朝门外走去。 青玄喃喃:“相公?叶护,他终于还是来救她了。” 她激动的泪流满面,连忙爬下床,扶着墙壁慢慢走出房间。 “醒了,醒了,公子快去看看……” 大姐的声音越来越近,耳边随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委屈,她再次扶着门板踉跄向前,口中叫道:“叶护,叶护……” “青玄!” 沈长歌刚躺下尚未睡着,大姐就赶来叫他,说青玄醒了,他大喜过望,匆匆而来,却见到青玄已经扶着门板站在门口,她满脸喜色叫的人却是叶护。 他顿时沮丧不已,他看到她在看清楚面前的人,并非她心心念念的叶护后,脸上瞬间就消散的喜色。 她表情疑惑,语气冷漠,她问他:“怎么会是你?沈长歌!” 他吓了一跳,印象中她一直是极温柔平和的性子,待人从来都是温和有礼,怎么如今会如此冷漠。 他突然就局促不安起来,身后的大姐已然看出端倪,自知闯了祸,急忙找了个借口遁了。 沈长歌见青玄已然要站不住了,忙想去扶她,却被她一再后退着躲了过去,气氛顿时更加尴尬。 他想了想而后才硬着头皮对她说道:“叶护此刻身在南安交战,实在无法脱身,于是才拜托我替他照顾你。” 第62章:心病终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青玄闻言抬头看他,见他一脸真诚之色,又想到如今他确实没有理由骗她,于是才厉色稍减,躬了躬身缓缓道:“沈大哥,是青玄无理了。” 沈长歌淡淡一笑道:“都怪我,没有跟照顾你的大姐说清楚,这才闹了误会,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青玄闻言摇了摇头道:“怎么会?青玄还要谢沈大哥救命之恩。” 说完便双手交叠至于身侧,服了服身。 沈长歌见她又站立不稳忙想伸手去扶她,但一想到她刚刚的生分和躲闪,又讪讪的收回了手,忙急唤大姐前来照顾她。 此后青玄便一直在客栈中休养,沈长歌鞍前马后,事无巨细,照顾的十分精心,但青玄的情绪却似乎越来越差,白日里常倚在窗前发呆,夜里又总是噩梦连连。 这几日她的情况似乎更加糟糕,常常整夜整夜无法安睡,照顾她的大姐终于再不能忍受,找了个借口便和沈长歌请了辞。 沈长歌暂时尚未找到合适接替她的人,他一个男子又不好近身照顾青玄,但他又实在担心她的安危,于是便常常守在她房门口,以备她不时之需。 因着一般只有丫鬟仆从才会守在主人门口,以备主人随时召唤,而沈长歌偏生的龙眉凤目,气质高贵,又一身锦衣华服,怎么看都不像个仆从,于是便引来不少人的指指点点,他对此颇位无奈,但也只能置之不理。 大夫说青玄如今的样子是受了刺激所致,只有家人多关心她,多安抚她的情绪,再加之慢慢调养方可逐渐恢复。 沈长歌知道此刻最适合安抚青玄情绪的那个人,就是叶护,可如今他怕是不会因此前来,他心里更加为青玄不值,不禁又对她多了几分心疼。 近来因为天气逐渐转冷,青玄又一直寒疾未愈,他在她房中多加了二个炭炉,夜半时分他留意到其中一个碳炉中的银碳即将燃尽,于是下到一楼去找小二加碳,等他再回到房中时,就这片刻功夫,青玄竟不见了。 他震惊不已,大惊失色,大半夜四处寻找,搞得整个客栈人仰马翻,其他住店旅客怨声载道。 “你凭什么搜查我们的房间,你是什么人?” “对呀,你凭什么呀?” “就是,就是,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 客栈的旅客们不满他大半夜扰人清梦,纷纷质问他。 他心急青玄安危,不得已拿出镇北候府的腰牌和右将军的玉符,他朝他们道:“我是镇北候府小侯爷,雍州边关右将军沈长歌,我要搜查你们的房间!请你们配合!” 大家顿时都被他气势和身份所迫,自觉让出一条道给他。 但还是有人不满他以权势压人,小声议论。 “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我们南安人,在我们这里耍什么官威!” “你可小声点,人家不仅是个将军还是个小侯爷,如今北临与南安交好,官官相护,搞不好就给你随便安个什么罪名,抓你去杀头的。” “这些狗官!” …… 向来温润如玉,誉满都城的北临第一公子,第一次被这么多人骂是狗官,仗势欺人,耍官威……他心里苦涩不堪,但如今对他而言,还有什么会比青玄的安危更重要。 他一间房一间房的逐个仔细查找,小二和老板说今夜没有人出过客栈,那青玄就只有可能还在客栈中,可他精细入微的连续查了两遍,始终都没有青玄的身影。 他失望不已,在一片辱骂和嘲笑声中艰难的回到青玄房中,想再看看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却惊喜的发现,房中角落里堆放的一个木箱外隐约露出一条白色的衣带。 刚刚青玄又做了那个梦,梦里月如意长着一对尖角,张着血盆大口向她扑来,她大惊失色,急忙逃跑,她一直跑一直跑,月如意却始终如影随形,在她身后如鬼魅般叫嚣。 “姐姐,你出来,你出来,我都看到你了,你来抓你了哦!” 她慌不择路,无处可逃,突然,她看到一个木箱,于是她想都没想就躲了进去。 沈长歌叫完小二后,一进房间在床上看不到青玄就顿时慌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青玄会自己躲进了木箱里。 他慢慢打开木箱,就看到青玄圆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在终于看清楚来人不是月如意后,她突然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站起来一把扑进他怀里,歇斯底里哭道:“沈大哥,原来是你,原来是你,你救我,救我,她来了,她又来了,你快救我……” 他顿时心口发胀,眼睛发酸,立即也张开双臂将她紧紧环抱住,他能明显能感觉到,她像个受惊的小兽一般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他的心再次疼的无以复加。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逾矩,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礼义廉耻告诉他,朋友妻,不可欺。可是明明是叶护先不要她的,先对不起她的,为什么他不可以喜欢她,照顾她,爱她! 叶护明明此刻已和另一个女子在嘉陵关私定终身,他明明已经以她和苏长风不清不楚为由,写下了休书。 那他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许久之后,青玄似乎终于从崩溃的情绪中渐渐清醒过来。 她立即挣开他的怀抱,理了理鬓发满脸不安道:“沈大哥,对不起,青玄失态了!” 他心中五味杂陈,呆愣了许久,而后才不无失落的声调低沉道:“没关系,你死里逃生,受了惊吓,要好好休养,慢慢才会好。” 第二日一早,青玄自己出门打水梳洗,刚到水房门口,却看到沈长歌正与一男一女在不远处说话,那两人她之前并未见过。 那女子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生的神采飞扬,顾盼生辉,一身高贵气质浑然天成,此刻身着一身粉色的流仙裙,更让她平添几分娇俏之色。 她说话的声音婉转动听,却分明有几分故意的拔高音调。 “小侯爷,你昨夜搞出那么大动静,寒烟想不认识你也难!” 他身旁的男子同样身着一身锦衣华服,仪表堂堂,一看就知也是个世家公子,他朝沈长歌拱手道:“小侯爷莫要见怪,舍妹并无指责之意,实则她还十分佩服小侯爷,说小侯爷是至情至性之人。” 说完他看到沈长歌疑惑的表情,不禁自嘲一笑道:“只顾着寒暄,都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寒卓,这个是舍妹寒烟,我们都是出自于南安寒氏一族。” 沈长歌闻言顿时了然,忙朝他们拱手道:“原来是寒氏的小公爷和小郡主,沈长歌有礼了!” “小侯爷莫要客气,若论身份我们也算相当!”寒烟笑道。 不等寒烟说完,寒卓就无奈打断她道:“阿烟,莫要胡说,小侯爷是将门之后,我们两个不学无术之辈岂敢与他论身份。” 沈长歌笑道:“小公爷太自谦了,南安寒氏一族,是南安唯一的异性王族,深受南安王器重,小公爷更是在十五岁时就以一套八荒六合剑法誉满中州,小郡主更是才情过人,小小年纪便能出口成章,她写的诗词歌赋,长歌也十分欣赏!” 寒烟闻言欣喜道:“原来你喜欢我写的诗词,那你最喜欢那一首?” 沈长歌略一思索,而后念道:“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挪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 寒烟接着他道:“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 “原来小侯爷也喜欢这首《清平乐》,这首词也正是寒烟最得意之作,看来小侯爷与寒烟倒是称得上是志同道合。” 沈长歌忙笑道:“三生有幸!” 寒烟想了想又道:“看小侯爷今日的样子,怕是已找到昨夜要找的那个心上人了吧!” 沈长歌但笑不语! 青玄闻言却是心下一惊,这小郡主的意思,是指她是沈长歌的心上人?她不禁在心里暗自摇头,心道,这怎么可能! 寒烟接着说道:“看小侯爷昨夜心急如焚的样子,便知你对那个姑娘用情颇深,但据我暗中了解观察,那姑娘似乎对小侯爷的心思一无所知,并且对小侯爷全无感情。” 寒烟说道这里,立即抬头看向沈长歌,目光如炬,片刻后见他并未有任何不悦之色,于是又接着说道:”所以寒烟在此斗胆提议,若日后小侯爷一腔痴心错付,不妨考虑一下寒烟,你我二人不论是身份地位,品貌才情都颇为般配!” “阿烟!” 寒卓听到这里顿觉冷汗直流,他这妹妹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大胆,大厅广众之下竟主动向男子求亲,实在是…… “哥哥不必觉得难堪,我与小侯爷难得一见,既然我仰慕他的人品才华已久,如今又心悦于他,自然是要告诉他的,否则岂不是会错过了!”寒烟正色道,面上并未有女子的娇羞之态。 沈长歌和煦一笑,也并未因着她的主动告白,而对她有任何看轻,反倒觉得她直爽可爱,只是他的感情已然都用在了青玄身上,对其他人再无法有任何回应。 第63章:万般皆是苦,情字最当头 寒烟见沈长歌面露为难之色,已经明了他的心意,她不禁有些失落,但心中却也很是理解,她洒脱一笑,接着就缓缓道:“小侯爷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寒烟也只是将自己此刻的心意据实相告而已,并不是要小侯爷如今就给个什么明确答复。” 沈长歌闻言,虽然心中也对她的恣意潇洒赞叹不已,但到底她年岁尚小,他不能莫能两可的耽误了她,于是连忙双手交叠至于头顶,向她躬身行了一大礼,意思不言而喻。 寒卓已然面红耳赤,寒烟却只是了然一笑,而后也回了沈长歌一个端方的女子礼。 寒卓觉得实在尴尬,于是朝沈长歌道:“小侯爷,我兄妹两人还有些宗族事务要着急处理,此刻已不能再耽误了,告辞!” 说完就拉着寒烟要走。 沈长歌连忙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小公爷,小郡主慢走!” 寒烟却还是边走边转头朝沈长歌道:“小侯爷请记得我今日的话,如若日后还是要议亲,那就请小侯爷一定先考虑寒烟。” 沈长歌闻言不禁摇了摇头,笑着朝她再一抱拳! 走出客栈不久,寒卓立即向寒烟抱怨道:“你今日又搞什么鬼?明明看到那个女子就在附近,还故意跟沈长歌说这么一大堆!” 寒烟惊奇道:“哦,原来你也看出我是故意为之呀,我还以为你这榆木脑袋看不出来呢?” “你真是越发放肆了,我是你哥哥,你竟敢这么调笑我!”寒卓假装生气道。 寒烟闻言立即抱拳道:“哥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又不正经,说真的,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寒卓无奈笑道。 “我能打什么鬼主意,只不过是看沈长歌爱的实在可怜,忍不住就想帮他一把而已!” 寒烟的情绪却明显有些低落。 “你不是从小就仰慕他吗?为什么又要帮他这个。” 寒卓不懂。 寒烟苦涩笑道:“昨夜的情景你也看到了,他有多在意那个女子,如果不是他被逼急了自报家门,我都险些没认出他。” 寒卓不解,疑惑的看着她等待下文。 她接着又释然道:“不过也是因此让我见识到了他至情至性的一面,他确实不愧是师父为我挑中的未来夫婿。” 寒卓惊喜道:“你是说,沈长歌就是南山散人为你挑的未来夫婿?南山前辈他经天纬地,有盖世之才,而且能掐会算,他说的自然是不会错的。” 寒烟却神色黯然道:“我寒烟可是天选之女,南山散人唯一的关门女弟子,我未来的夫婿眼里,心里自然只能有我一个人,沈长歌既然心有所属,那我就算再仰慕他,也不会横插一脚,毕竟坏人姻缘是有损自身福报的。可惜的是,沈长歌终是跟那女子情深缘浅,有缘无分!”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叹息一声:“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如今我只希望是我学艺不精,看错了相,希望她能躲过这一劫吧!如果真的躲不过,我也希望她能明白沈长歌对她的一片痴心!” 说完她再不管寒卓依然疑惑的表情,径直而走。 这几日,经过大夫的不断调养,青玄的身体逐渐好转,但她每天大多数时候仍然总是倚窗发呆,常常一整天不说一句话,性格日渐冷漠孤僻,连对沈长歌也开始冷淡疏离起来。 她再没有提过叶护半个字,沈长歌之前想的无数个叶护不能来看她的理由,终是一个都没有用上。 一晃他们在客栈中已住了一个多月,沈长歌知道此时父亲一定很担心他的安危,他也知道边将滞留他国迟迟不归,回去后父亲定会重重处罚他,但他一点也不后悔,能与青玄朝夕相对一个月,他已然觉得此生足矣,尽管青玄近来不知为何,几乎都不肯跟他多说一句话,但能远远守护着她,于他而言也是好的吧! 可目前的问题是,他随身带的银子早就花光了,不得已前些日子连他娘亲的遗物都典当了,他不愿委屈青玄,所有物品都是用最好的,如今也只能是苦苦支撑。 最重要的是,青玄如今需要的是静养,客栈人来人往毕竟还是太过嘈杂。 今日他见青玄似乎情绪尚好,于是就向她提议道:“青玄,我们不如回雍州城吧,我先送你回家。” 青玄闻言呆愣了半天,而后才轻叹道:“家?我在雍州城哪里还有什么家!那里只是叶护的家而已!” 而后她沉默许久,才幽幽道:“沈大哥,对不起!我一直没跟你说实话,其实,我跟叶护已经分开了!” 说到最后她已语不成调。 沈长歌心中酸涩,立即对她说道:“青玄,雍州城内的小院是我买的,房契如今尚在我手中,那里原本就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从来都不只是叶护一个人的家。” 青玄闻言勉强一笑,却不禁落下泪来。 最终她还是跟着沈长歌走了,他们乘坐马车,一路走走停停,到达雍州城时,已是一个月后。 青玄回到小院,熟悉的场景顿时让她再次潸然泪下。 院中花草树木依然葱郁,厅中屏风长椅浑然未变,后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亦如往昔。可到底还是都不同了! 一阵寒风袭来,青玄不禁拢了拢衣领。 沈长歌见她一直站在院中,又神色阴郁黯然,于是指了指前厅方向,向她道:“青玄,你看那是谁?” 青玄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此刻正站在正厅中对着她笑。 那男孩目光炯炯,一身劲装,身背着一把和他差不多高宝剑,身上有着和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身边的女孩梳着一对双平髻,身着一身粉色纱裙,看起来十分灵动可爱。 青玄看了半天仍然不记得他们是谁,于是她对沈长歌摇了摇头,小男孩见此表情立即从欣喜转为失望。 他急忙跑到青玄面前,对着青玄就是深深一拜。 “姐姐,我是方达,你在茶楼救的那个小不点,你不记得我了?” 月如意死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叫青玄姐姐,那些不堪的往事顿时都再次溢上心头,青玄立时崩溃,她像是见了鬼一样,大声尖叫。 “啊……啊……啊……,我不是你姐姐,不要叫我姐姐,不要叫姐姐,不要叫………” 方达和沈长歌面面相觑,身后的方瑶已然被青玄的样子吓得快哭了。 沈长歌连忙将青玄拉进身边,而后轻拍她的后背,软语安慰:“没事了,你不喜欢就算了,以后都不叫了……” 之后他将青玄扶起房中,好不容易等到她睡着,他才走出房门,却一眼就看到方达仍然站在院中,他背挺的笔直,背着那把跟他差不多高的剑,这是叶护临行前送给他的,他宝贝的紧,时时刻刻都背着。 他看到沈长歌出来,就急急问道:“沈大哥,姐,不,青玄大夫,她怎么样了?” 这孩子不过才十岁,却有着这年纪不该有成熟,他摸了摸他的头,而后轻轻道:“青玄大夫,不是不喜欢你叫她姐姐,她只是病了,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没有怪她,她是个好人,为了救我,才被那些坏人抓走了,一定是坏人欺负了她,她才会这样的,不能怪她。” 他说的一字一句,一板一眼。 沈长歌对着这个小小年纪已然经历颇多,异常早慧的孩子,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心中感叹,十岁稚子尚懂的道理,为什么叶护你不懂!还是你根本就不想懂! 沈长歌准备回军营向父亲复职,临走前他交代方达一定要好好照顾青玄,说他傍晚时分就会回来一起用晚饭。 可方达一直等到第二日都不见他的身影。 沈长歌走后不久青玄就醒了过来,她问方达:“沈长歌去了哪里?” 方达据实以告,青玄此后就一直沉默不语。 李婶做好了饭菜方达亲自端进了房里,青玄却一口都没吃,她只是定定望着窗口发呆,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沈长歌在她身边,他突然不在她一时竟又开始心里发慌,忍不住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知道她这是病了,患了一种很严重的心理病,可是跟几乎所有的大夫一样,她也是能医不自医。 她极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怕她发病时歇斯底里的样子会吓到院里的两个孩子,可是她的心口不知道为什么从回来到现在就一直空的发慌。 自从他们回到小院,方达称呼了她一声姐姐后,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好像能听见月如意在她耳边叫她,她吓得大声尖叫,她不敢再合眼,整夜整夜只是睁着眼睛看着窗外。 方达请了几个大夫,开了很多药,始终无济于事。 沈长歌已经有七日未见,青玄觉得她再也撑不下去,她的耳边时时刻刻总有一个声音提醒她:“活的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活着,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当夜,她趁所有人熟睡,把一根白绫挂在门框上,准备就此了解残生,但一想到,第二日两个孩子看到她的死相后,定然会被吓到,于是又解了下来。 第64章: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青玄最终还是在厨房中找到了一把尖刀,她用它在她的胳膊上一刀一刀的划,每划一下,就立刻有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尖而下,而后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瞬间便开出一朵朵艳丽的血花。 她不知道最终她到底划了自己多少刀,只是她能感觉到她身体里的血快要流干了,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她却突然就笑了。 这种感觉就是要死了吗?真好,死了就不用再痛苦下去了!真的挺好! 她这一生,幼年时跟着母亲四处漂泊,后来跟着伯言又受尽冷落,而后遇到叶护,她原本以为是老天对她的垂怜,却原来一切不过只是镜花水月一场,也罢,但愿来生,再不相见! 青玄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如果明日一早,两个孩子发现她死了,肯定会害怕,所以她的死相不能太吓人,于是她尽量扯动嘴角,保持住一个清浅的笑容,她想,这样应该就不会太吓人,明日他们一定都有的忙了! 叶青云一大早急急火火敲开小院的门时,方达还睡眼朦胧,他开出一条门缝问他:“大叔,你找谁?” “我找青玄大夫,李青玄!”叶青云急急道。 方达愣了一下,青玄大夫不是姓青吗?怎么会姓李,这北临国不是李姓王朝吗?姓李的人不都是王族中人吗? 叶青云见这孩子一直发愣,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而后在院中大喊:“青玄,出来,师兄来看你了!快出来!” 方达连忙阻拦。 “大叔,青大夫昨夜好不容易睡着,你别吵她!” “少睡一会,又不会死人,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她,你快去叫她出来。”叶青云吩咐道。 方达却并不理会他,他昨夜偷偷在门口看过青玄,发现她竟然不像前几日那样,一直坐在窗前发呆,而是安静的躺在榻上睡觉,他心里十分高兴,大夫说了,只要青大夫能睡着就是好了一半了,此刻时候还尚早他自然不会去打扰她。 话说沈大哥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他们,明明说好当晚就回来的,怎么一连八日都没再过来。 叶青云见叫不动他,于是粗略的看了一眼院子中各个房间的位置,就直接推开了其中一间房的门,他刚一走进去,心里突然就咯噔一下,身后原本赶来阻拦他的方达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榻上的青玄太安静了,安静的就好像,好像已经…… 十岁的方达瞬间就慌了神,他不敢再上前,只是定定的呆愣在原地,多年以前,他一觉醒来,父亲和母亲也是这样一睡不醒。 他立时大声尖叫,叫声响彻了整个院子。 沈长歌今日终于被放了出来,已经第八日了,也不知道青玄怎么样呢?这几日他吃不好睡不着,人都瘦了一圈,他日日托禁闭室的守卫去求父亲放他出去,终于今天他被放了出来。 八日前他回军营向父亲请罪,按照军规,他当受仗刑,他已做好了受二十军棍的处罚,他想,二十军棍后,他应该还有力气能爬上马背,赶回小院。 可那日父亲面色异常冷峻,他一字一句对他说:“后将军叶护带着我北临三千精兵滞留南安不归,我已连发了三道召令,他竟然充耳不闻,当初是你与他一唱一和,我才派他去援助南安,你如今还有何话可说?” 沈长歌脑中顿时一声空白,叶护竟带着北临的兵将不接北临大将军召令,滞留嘉陵关不归!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以为他跟他同袍多年,同生共死,他以为,他是了解他的,却原来不是!他到底想做什么?叛国?为什么? “叶护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沈长歌痛心疾首。 沈赫望着此时还一脸茫然无措的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吼道:“你如今还想不明白吗?你当人家是好兄弟,人家却只当你是个跳板!” 其实沈赫如今也很后悔,他真是太大意了,当初叶护一定要独自带兵,他就该想到他有猫腻,他为什么没有留一手呢?不仅给了他调军的玉符,还让他亲自挑选了三千精兵。 如今想来,他挑的人都是与他相熟的,交情匪浅的,看来他一开始就是想好了要去投靠南安! 沈赫最终还是不顾儿子的再三哀求,将他关进了禁闭室,他怕此时如果不关着他,他会跑去嘉陵关找叶护问清楚,这样就太危险了! 沈长歌在禁闭室中度日如年,心急如焚,他日日让守兵卫替他去求沈赫,甚至搬出了他故去多年的母亲,但沈赫始终不为所动。 今日一大早,沈赫突然收到王君秘旨,王君要求他,立即在雍州城中查找他流落民间的女儿。 他不知道为什么,王君会要求他来做这件事,还有王君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他女儿此刻身在雍州城? 可不管如何,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王君只是要求他帮他找女儿而已。 这个事情他只能交给儿子暗中去办,公主凤体,滋事体大,何况王君此次下的是秘旨,其他人都做不了这个事情。 沈长歌对帮北临王找女儿的事情毫无兴趣,但父亲之命,不敢不从,他双手接下父亲递来秘旨,心中却想着,青玄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突然帐外传来一阵吵嚷声,正心烦的沈赫大呵一声:“何人在帐外喧哗?” 立即有兵将上前通报:“秉大将军,右将军,帐外方才来了一个小子,声称与右将军相识,有要事要找右将军,属下已告之过他,大将军与右将军此刻正在商议国事,要他稍等片刻。” “那知那小子只等了一会儿就不耐烦,直接想闯进来,因只是个小孩,又与右将军认识,属下们不好动粗,故而才未能及时制止他军中吵闹,请大将军赎罪!” 沈赫闻言瞪了一眼沈长歌,而后道:“你去看看什么事?” 沈长歌急忙走出军帐,他心中已然觉得不安,但还是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应该没事的。 刚一出军帐,他就看到了眼睛红肿,一脸焦急的方达。 方达一看到他走出来,方才还敢举剑对着守卫的小男孩,竟立时就哭了起来,而后他说出的话,让沈长歌顿时如遭雷击! 他哭着对他说:“沈大哥,你快回去看看吧,青玄大夫,她,她,今晨故去了!” 沈长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明明几天前还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就故去了!他不相信,他要去看看,他一个纵身,一跃而起坐上马背,打马扬鞭,直直朝雍州城内而去。 一进小院,从里面就传来一阵女孩的哭泣声,是方瑶!他的心顿时就跌入谷底,他大步流星,直直进了青玄的房中。 青玄此刻安静的躺在榻上,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如果不是此时她那异常苍白的脸色,和房中那股浓重的血腥味,他一定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他定定站在门口,双腿犹如灌了铅一般,怎么都无法前行一步。 “青玄,你为什么这么残忍,难道这世上除了叶护,再没有任何值得你留恋的人或事吗?”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现。 “沈某竟不知,天上仙子也会流泪,难道是这泗水河畔的风沙太盛,眯了仙子的眼。” “心机深重的女子那有单纯善良的女子更讨人喜欢!” “沈大哥好!” “沈大哥过誉了,青玄蒲柳之姿,当不起沈大哥如此赞美。” “青玄厨艺不佳,只会做几个家常小菜,怕是入不了沈大哥的眼。” 青玄从小摊上选了一个半月型的玉钗插在头上转过身来笑盈盈的问叶护和他:“好看吗?” “好看!”他和叶护异口同声。 “沈大哥,原来是你,原来是你,你救我,救我,她来了,她又来了,你快救我!” “沈大哥,对不起!我一直没跟你说实话,其实,我跟叶护已经分开了!” 沈长歌突然觉得胸口剧痛,口中顿时充满咸腥之气,接着就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呆坐在一旁许久的叶青云连忙上前扶住他道:“沈将军!” 他已然做不出任何反应,直直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已是二日后,他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小的方瑶正爬在他的脚边睡着了,他强撑着起身,室内光线昏暗,他看不清楚路,一时不察再次载倒。 方瑶被吵醒,连忙叫道:“大哥哥,你醒了,你快躺好,我去叫爷爷和哥哥!” 说完就跑了出去。 沈长歌想了半天,谁是爷爷? “长歌!”沈赫人未到,声已至。 “父亲!” 沈长歌心下吃惊,父亲怎么来了?边关随时会有战事,此时父亲不应该在关中坐阵吗? “快躺下,叶佐证说你是急火攻心,一定要静养,这时候你什么都不要想了,我已上书王君,以你身体不适为由,请求王君准你回王城休养!” “父亲,我不走!”沈长歌气若游丝有气无力道。 “由不得你,我只是告知你,又不是与你商量,待这里事一了,你就立即回去!” 沈赫不容置疑。 沈长歌突然脑中一阵炸雷,口中喃喃:“这里事一了,什么事一了,父亲指的是什么?” 第65章:怨复怨兮人已逝,去复去兮难再合 沈赫见儿子如今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那还有半点他往日的风采,但又见他面无人色,气若游丝,又顿时于心不忍。 于是他尽量语气和缓道:“你先不要胡思乱想了,人死如灯灭,好似汤泼雪,若要还魂转,海底捞明月,此时伤心亦是于事无补,倒不如让她无牵无绊的去!” 沈长歌闻言心中大痛,原来一切都是真的!青玄真的已经走了,他强撑着坐起,作势要下床,却被沈赫一把按住。 “你如今这副样子,那里都不能去,她的后事自有我和叶青云料理,定不会辱没了她。” “父亲,孩儿想见她最后一面,求父亲成全!” 沈长歌语气哀婉至极,似是在声声泣血,诚如沈赫这样的冷硬无情的人也顿觉心中感伤。 “唉!你这又是何必!好,我扶你去!”沈赫叹道。 如今的小院到处都充斥着哀伤的氛围,大厅已然被改成了灵堂,四处都挂满白色的挽幔,客厅正中那个大大的“奠”字,犹如一把尖刀顿时击碎了沈长歌最后的希望,她真的死了,青玄真的就这么死了! 此刻她静静躺在一副楠木棺中,面目栩栩如生,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清浅的笑意,沈长歌只看了一眼,心中立时就翻江倒海般的疼痛。 “青玄,青玄!” 他轻轻唤了两声后就再不能言,此刻眼睛酸涩的厉害,却流不出一滴泪来,原来人痛到极致是流不出泪来的。 “沈将军,请节哀!青玄师妹本就是九天的仙女,这惶惶人间终是留不住她。” 叶青云此时一身素缟,置于灵前,竟有些遗世独立的感觉。 沈长歌胸中憋闷的厉害,他推开一直扶着他的父亲,径直朝外走去,他在小院中,一直走,一直走,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想去哪里?他就是不能停下,他一停下就好像看到青玄头插一个半月型的发簪站在他面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问他:“好看吗?” 转而画面立转,她满脸是泪,哭着跟他说,“沈大哥,你救我!” 沈长歌顿时胸口大幅的起伏,终于再不能前行,他堪堪靠坐于院中的一棵枫树下,树上的枫叶红的似血,片片随风飘散,他伸出手却终是什么也没有抓住。 “青玄!” 沈长歌终于痛哭出声! 沈赫急忙追出,却被叶青云一把拦住。 “让他自己静一会儿吧!这种事谁都帮不了他!”叶青云如是说。 青玄按照出生年月计算,此时尚不足二十岁,她一生无子嗣,又是自戕而死,按照族规不能入宗族祠堂,且她唯一的丈夫叶护,如今涉及叛国,身份特殊,故而沈赫和叶青云决定将她就近葬在雍州,葬礼就定在三日后。 是夜,狂风大作,吹的院中的招魂幡和元宝冥纸四处漂飞,大家都忙着收拾,谁都没有注意到,沈长歌已经悄然从后院离开,他踉跄着行至马厩,爬上马背直奔嘉陵关而去。 南安,嘉陵关 傍晚时分,叶护正和余震,元霜以及一众将领在讨论嘉陵关布防时,忽有守将来报,说门外有一个叫沈长歌的人求见左将军叶护。 叶护愣了片刻,不自觉的用指节在面前的案几上轻轻敲了几下,而后看了一眼对面余震意味深长的眼神后,重重说道:“不见!” 守将闻言本欲退下,却又犹豫不决,余震见状问道:“还有事?” 守将咬了咬牙道:“无事!” 心中却不禁想到沈长歌那只剩半条命的样子,但他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还不退下!”叶护斥道。 之后几人继续讨论之前的话题,但元霜却分明感觉到叶护有些心不在焉。 于是她借口她有些不舒服想先行退下,余震知道她和叶护亲密,立即就让叶护送她回去。 刚一踏进元霜营帐,元霜就对叶护道:“阿护,你不放心,就去看看吧,他突然前来,怕是有要事!这里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顶到明日,只要余震不突然召见,就不会有人知道你已不在军营之中!” 叶护轻轻叹了口气,对着元霜点了点头,心中对她的善解人心和聪明机警十分欣慰,他将她拉进怀中,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缓缓道:“阿元,你放心,我只是去看看他,最晚明日一早就会回来,不管他怎么说,我都不会再回北临了。” 南安,月满西楼 沈长歌此刻已被叶护的心腹守将,安排在嘉陵关一间名唤月满西楼的客栈中,这间客栈的主人正是原相思门四大令主之一的云霜令主,也是如今南安左将军帐下的谋军——元霜。 沈长歌带病骑行千里,身体已然虚透,又被叶护拒见,怒火攻心,刚刚离开嘉陵关后不久就晕倒在了路边。 叶护着一身普通兵士的衣饰匆匆赶来客栈中时,沈长歌还未醒,他满脸冷汗,表情异常痛苦,眼角似还带着泪,好像梦到了什么天大的伤心事一般。 叶护见此也不禁伤怀,他连忙用面巾浸了温水,轻轻帮他摖拭额头,突就想起,青州瘟疫之时,他求沈赫放他回去青州,结果触怒沈赫被仗刑二十,那时候沈长歌也是这样照顾他的。 他想起这几年与沈长歌的肝胆相照,生死与共,不觉就嘴角上扬,这时沈长歌突然一阵咳嗽,叶护连忙伸手置于他背上帮他顺气。 待沈长歌终于看清面前的人是叶护后,顿时就怒火中烧,他用力推开他的手,质问道:“你当真要叛国?” 叶护定定的看了沈长歌许久,而后才缓缓道:“你不顾自身安危抱病来此,就只为质问我此事?” “你少环顾左右而言它,我只问你,你是否真的要叛国?” 沈长歌色厉内荏。 叶护看到沈长歌已气的潮红的面色,自嘲一笑,而后突然就目光锐利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沈长歌被他噎的顿时无语,不禁也自嘲一笑。 “我以为我们是知交好友,我自以为我很了解你,原来却不是,这些年你与我相交,是否真的只是因为我是沈赫的儿子?” 叶护闻言顿时一阵冷笑。 “原来你如此看轻我,也是,如你们这种天生的王公贵胄自然是看不起我们这种山野村夫,能与相交,我确实是占了很大的便宜。” “叶护,你知道的我从未看轻过你,你故意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你自己心安吗?” 沈长歌一语道破! “沈长歌,随便你怎么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在北临就算再呆上个十年也难再有升迁的机会,在我之上,最起码你就是我始终跨不过去的坎,如今在南安,余震答应只要此次我能保住嘉陵关,他就可以给我右将军的职位,此后我还有更多机会。”叶护振振有词道。 “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个,就带着我北临三千精锐叛国而出,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家国君臣之义!” 沈长歌痛心疾首。 “家国君臣之义!只是为了这个!哼!你别跟我轻飘飘说这些,这些你们唾手可得的军职,却是底层军将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梦想,你永远不会懂,你并不放在心上的右将军之位,其他人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碰的到。沈长歌,我跟你终是不一样的。” 叶护满脸冷漠,眼里有着深深的不甘。 “如果你只是想要右将军之位,我明天就可以告诉父亲,换你来做,这又有何难,你何至于此?” 沈长歌语气哀伤。 “够了,沈长歌,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更何况,我要的从来都不只是一个右将军的职位,这一切不过只是个开始。” 叶护面色森然,眼里充斥着对权利的热切渴望。 沈长歌望着这个多年生死与共的挚友,第一次觉得他竟是这么的陌生。 “叶护,你执意如此,我已无话可说,他日沙场再见,你我势成水火!” 沈长歌握手成拳,眼里的失望之色愈发浓重。 叶护心中更是阴郁。 “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如今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对你说了,大夫说你病的很重,你先好好在这里休养,这里暂时很安全,待你身体好了就立刻回北临吧,以后都不要再来了,如今两国关系复杂,我担心余震不会放过以你要挟沈赫的机会。” 说完叶护转身欲走。 沈长歌见此,心中一直刻意压下的痛苦立时喷薄而出。 “叶护,你还不能走!你此刻必须跟回北临,回去……送青玄最后一程吧!我保你安全。” 沈长歌满脸痛色。 “你说什么?” 叶护闻言顿时呆住,满脸的难以置信。 “青玄……她去了,出殡的日子就定在两日后,于情于理你都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去送她最后一程吧,让她能走的安心!” 沈长歌语气哀伤至极,眼里带着化不开的痛色。 叶护勃然大怒,他一把拽住沈长歌的衣领,怒道:“为什么拿这个当借口,就算你想骗我回北临受审,也不需要这么恶毒的诅咒青玄!” “叶护,你心里明白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沈长歌一语中的。 第66章: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叶护握手成拳,骨节处噼啪做响,一瞬间他整个人就好像被抽空了一般,呆呆坐在地上,他咬牙切齿的问沈长歌:“她是怎么死的?” “自戕,她用刀总共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十二刀,刀刀对准的都是动脉,她完全没有给自己留一点点生的希望!” 沈长歌目不转睛的盯着叶护,一字一句。 “为什么……为什么?” 叶护终于流下泪来。 “你说呢?你说她为什么?” 沈长歌语气冷冽,字字诛心! “啊,啊,啊……” 叶护突然以手抱头,痛哭流涕。 “青玄,是我对不起你!” 门外的守将听到里面的异常,忙隔着门问:“叶将军,可是有事?” 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回答,正欲闯进去,却突然听到叶护语气森然的命令道:“无事,你们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进来!” “你还能走吗?” 叶护失魂落魄的悄声问沈长歌。 “能走!” 沈长歌强撑着站起。 叶护环顾四周而后指着窗口小声对沈长歌道:“这里是二楼,我先从这里下去,然后在一楼接你!” 而后他一个转身,轻松从窗口一越就到了一楼,他抬头准备接沈长歌下来,却一转身正对上了一双阴郁森然的眼睛。 “叔父!” 叶护不禁惊叫一声,眼里尽是不安之色。 此刻站在他身后正是着一身黑色长袍怒气冲冲的吴道琼,不过今日的吴道琼威严持重,一身王者霸道之气,与他以往在人前的样子大相径庭。 “阿护,你太令我失望了!” 吴道琼厉声斥责道。 “叔父,我只是想回北临见青玄最后一面,见完她我就会回来,请您不要阻拦我!”叶护连忙解释道。 “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你此刻回北临,就是置我们所有人多年的筹谋于不顾!”吴道琼冷冷道。 “叔父,不论如何,我今日一定要回去,我不相信她死了,我一定要亲眼见到她。”叶护冷硬说道。 “够了,君护,看来你父王,母妃的仇,整个齐王府数百余口的仇,你又都忘了!你知道吗?你是我们这些齐王旧部,坚守数十载的唯一希望,我们费劲心力才将你寻回,你不能再有任何闪失。”吴道琼语重心长道。 而后他朝身后一身黑色劲装的君义命令道。 “阿义,立刻带少主回嘉陵关,严加看管!” “是,吴爷!”君义面无表情道。 “叔父!叔父!” 叶护见状连忙拽住吴道琼的袖子,企图再坚持。 吴道琼定定的盯着他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一直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而后他抬眼看了一眼楼上,朝身边的另一个护卫君情冷冷说道:“沈长歌还在上面吗?将他杀了!” 叶护闻言立即大怒!他吼道:“如果你们今日你们谁胆敢伤害沈长歌一根毫毛,我就是不当这个少主,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你威胁我!” 吴道琼狠狠瞪向叶护,眼里尽是复杂的神色。 叶护想到这些年他为了齐王府的所有牺牲,顿时语气又软了下来。 “不,叔父,阿护不敢,只是沈长歌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在求叔父!”叶护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道。 吴道琼忙将他扶起,语气和缓道:“阿护,你要记得你姓君,是我们南安未来的王,没有人能受的起你一拜!” “这世上其他人受不起,但叔父一定可以,叔父为了齐王府付出的实在太多。”叶护诚恳道。 “唉,你跟你父王一样,总是妇人之仁,也罢,只要你此刻立即返回嘉陵关,我就答应你放沈长歌安全离开,其他的事,不要再提了!”吴道琼无奈道。 “叔父!”叶护还欲再说,他却已一个转身大步朝巷子里一个撵轿而去。 “少主,请!”君义双手抱拳朝叶护道。 一旁的君情见叶护还在犹豫,嗔怒道:“少主,吴爷为了齐王一脉,辛苦谋算半生,还望少主,以大局为重,莫寒了他老人家和我等众将的心。” “阿情,你放肆了,怎么能跟少主这么说话!” 一旁的君义瞪向妹妹君情,但眼里却分明带着对叶护的不屑。 当年先南安国君君无邪临终前立下诏书本欲让德高望重的第二子齐王继位,那知诏书被其长子魏王截获,魏王不仅篡改了诏书,还联合南安寒氏一族给齐王安了个图谋造反的罪名,将齐王一家数百口尽数诛杀。 所幸的是当时齐王新纳一个侧妃叶氏刚刚生下的幼子尚未入族谱,齐王府就遭逢大难,叶氏将孩子暗中托付给了哥哥叶凡,这叶凡此后就带着那个孩子和叶氏族人隐居在了北临青州城中的一个山村之中,并给那孩子起名叶护,意为,叶氏一族永世相护。 一开始叶凡还跟齐王旧部一直暗中联系,及时汇报少主的情况,可是不知为何从五年前开始,这叶凡和叶氏族人就犹如人间蒸发一般,遍寻无踪迹。 因那孩子自从跟了叶氏一族,他们其他人再未见过,是以在叶氏一族突然失踪后,吴道琼和齐王旧部整整找了五年都未找到这个齐王遗孤。 直到数月前,吴道琼突然得到消息北临边关的后将军叶护极有可能就是当年的齐王遗孤,吴道琼暗中查探,发现各个方面都很吻合。 于是他借着嘉陵关之事,游说如今的南安王君正钰同意让他以特使身份去北临请求援兵,从而得以结识叶护,他用齐王当年赐给叶妃的一块玉印与叶护后腰上的印记一比对,最终确认了他的身份。而后叶护就听从他的安排,成功说服沈赫让他带兵增援嘉陵关,最终得以顺利回到南安。 齐王旧部在得知少主归来后,都兴奋不已,以为推翻当今的南安王指日可待。那知道叶护回到南安后特立独行,多次不听吴道琼的安排任性妄为,差点坏了他们的多年筹谋。 他先是不顾自己身份贵重自请与东夷的陈王对战,结果差点死在对方手里,接着又从东夷带回了个女人日日带在身边,此次竟然还想暗中再回北临,实在是个不能顾全大局的主上。如果他们不是看在先主齐王和吴道琼的面子上,这样的少主实在很难让他们臣服。 吴道琼在南安滔光养晦二十余载,早已将南安的各方势力尽收手中,就连如今的南安王也是对他言听计从,在众人看来,叶护一回去就能坐享其成,可他不仅不感念吴道琼,今日还为了沈长歌公然威胁他,实在让这些齐王旧部心寒。 叶护也看出这两兄妹对他的不满,可此刻他一定要先保证沈长歌的安全。 “你们先放沈长歌走!”叶护见吴道琼已然坐着撵轿走远,无奈朝身后的君义命令道。 “少主您回到嘉陵关后,属下等自然会让他安全离开!”君义朝叶护不卑不亢道。 叶护长叹一声,再次抬头看了一眼二楼,沈长歌一直没有下来,怕是已经被叔父囚禁,他本已病的半死,此刻再经不起一点折腾,如今只有先听叔父的安排,保长歌安全离开,回北临见青玄之事看来只能徐徐图之。 叶护刚才跳窗之后,客栈房间的门就被两个黑衣人一脚踢开,他们不由分说对着沈长歌的肩颈处就是一个手刀,而后就将沈长歌装进麻袋关进了暗室。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再次进来两个以面巾覆面的黑衣人,他们将沈长歌塞进一辆马车径直朝雍州而去。 昨夜方达在灵前为青玄守夜,一直到辰时,他方粗略的洗漱了一下,然后打开小院的门,就看到有一辆马车正好停在门前,却不见车夫,方达好奇,于是打开轿帘朝里面看了一眼。 “沈大哥!” 这时院中也正好传来方瑶的惊叫声:“大哥哥不见了,哥哥,爷爷,大哥哥不见了!” …… 沈赫见儿子只是昏迷,也无暇再计较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轿子里的事,他今日必须赶回军营一趟,处理完这几日积攒的军务,再者寻访北临公主之事,目前尚无任何头绪,沈赫已然焦头烂额。 他也是此时才意识到,其实儿子这些年在他身边默默的帮他处理了很多事,望着此刻仍然昏迷不醒,满脸苦色的儿子,沈赫不禁一声长叹! 明日青玄出殡,看在儿子的份上,他也合该出份力,否则以叶青云散漫无稽的性子不知道又要平添多少事端。儿子如今这种状况,虽然叶青云说只是伤心过度,慢慢就会恢复,但他还是不放心,一会儿要再请个大夫来瞧瞧。 不知道为何,他心里总觉得这叶青云出现的莫名其妙,对于他师妹青玄之死,连他这个陌生人也伤怀了一番,偏偏这叶青云却是看的极淡,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反倒是尽说些仙呀,凡呀之类他听不懂又不爱听的话。 长歌这孩子这次是真伤了心,上次他见到他这么伤心还是他母亲去世的时候,那时候他才七岁,小小的一个人爬在他母亲的灵前,哭的不能自已。 如今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每到他娘亲忌日,他仍然不能释怀,这一次不知道他又要多久,才能彻底放下,看来是时候给他议个亲了,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陪伴,或许他会好的快一点。 第67章:若有一朝权在手,霸占一切宇宙恒 青玄出殡那一天沈长歌仍然昏迷不醒,因为青玄在这世上实在无亲无故,叶青云和沈赫不得不雇了个专门负责送葬的队伍来为青玄送葬。 只是因为送葬时需要一个灵前持柳木带队的至亲,沈赫和叶青云都很为难,毕竟青玄年纪太小,他们两人都不合适,最后还是方达自动请缨,以青玄徒弟的身份为她带队送葬,是以整个葬礼也并不显的那般孤冷。 青玄葬礼结束后沈长歌才幽幽转醒,他对于当日为什么会出现在马车上的事绝口不提,只是独自一人去了青玄的坟头祭奠,而后他就听从沈赫的安排乘坐马车回王城养病。 对于儿子如此懂事,沈赫反倒很是不安,他总觉得这孩子心里积攒了太多心事,总有一天会把自己压垮,故而对于给他议亲的事更加上心。 叶护那晚回了嘉陵关后,第二日余震就收到他急病休沐的奏表。 元霜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那日夜半时分叶护再次准备偷偷出营,被吴道琼拦下后,吴道琼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便安静的在营帐中待了两日,一句话都没有说,周身充满了悲伤的气息,短短两日整个人就憔悴不堪。 元霜多番追问才知道了青玄竟然自戗而死的事。 叶护跟她说:“阿元,是我们两个逼死了她!” 元霜心里并不信,她明明记得,青玄是准备和月如意去苗疆的,那日她明明已经放下了。 她清楚的记得那日她跟她说:“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我真心祝你和叶护白头偕老,百子千孙!” 话音还言犹在耳,为什么一转身她又会自戗在了雍州,她百思不得其解,可如今却不是再说这些的时候,今晨余震那边收到消息,陈王楚玉瑾已经从苗疆回来了,东夷王也不知为何对于他此次擅自离营并未做任何处置,甚至还御赐了他一枚生杀予夺的国印。 他用这枚国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撤了目前秋水关三军主帅朱召的职,如今他已是名副其实的秋水关主帅。 元霜太了解楚玉瑾,如果此次交战的对手是他,那要保住嘉陵关,叶护就绝对不能是如今这种状态。 元霜将目前的所有形势逐一分析给叶护听,她告诉他,她是目前整个嘉陵关中最了解楚玉瑾的人,她会用尽浑身解数助他打赢此战,但她有一个要求。 她说:“阿护,我只许你再为她伤心这最后一次,过了今晚,你要彻底把她忘了,以后你只能爱我一个人!” 楚玉瑾自从苗疆归来之后,身上的赤练红莲之毒竟奇迹般的解了,他整个人也变得更加嗜血无情,他在极短的时间内撤换了相思门天眼阁的阁主,重新选任了其他三大令主。 对于之前在相思门中浑水摸鱼的诸人,尽数诛杀,彻底清查了边关的暗探,凡有可疑,一个不留,是以相思门很快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强盛。 之后他先是进贡了苗疆圣物紫幽昙给一心求长生的东夷王楚天阔,从而得到楚天阔的信任,转而再用药物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而后就派人幽禁了当今太子,朝中众人凡有对他有任何掣肘的,几乎都活不到第二日。 最后他回到秋水关立即撤换朱召三军主帅的职务,将他赶出军营,而后又在他返回王城的路上派人暗杀了他,如今整个东夷几乎都尽在他楚玉瑾的掌握之中。 只是闲暇时间,他总是望着远处发呆,那个白衣女子他亲自走遍整个苗疆遍寻不着,一转头却被告之她已死在了雍州城。他在得知消息后急匆匆从苗疆归来,却只看到了她的新坟。此后这世上终是再没有人能值得他真心以待,也好,帝王心,本该就冷血无情! 嘉陵关一战,于公于私,他志在必得! 两军交战,一触即发,双方已然都进入积极的备战阶段。 中元二百七十三年,东夷国屯兵二十万于嘉陵关下,陈王楚玉瑾亲自带兵以收复失地为由攻打南安,南安守将余震等积极应战,这一战,打的极为惨烈,谁都没有想到二十万东夷虎狼之师,只是一个嘉陵关竟会久攻不下。 这边楚玉瑾也开始焦躁不安,他做梦也想不到,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云霜令主,如今南安的元副将,会成为他此战最大的阻力,他的阵法不管多精妙,她都能找到破绽。 他巧施妙计,她就针锋相对,他瞒天过海,她就借刀杀人,他声东击西,她就无中生有,他暗度陈仓,她就李代桃僵。 他迫于无奈正面交锋,但主将只要一靠近嘉陵关,就立即有一支支冷箭袭来,又快又准,完全避无可避,战事进行不足半月,东夷已连换五将。 两军交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久攻不下,如今的东夷兵将已渐渐势微。更在此时有消息传来,南安王君君正钰不知缘何竟然御驾亲征,举全国之力一举攻打东夷秋水关。 南安兵将有王君亲自带兵,且人多势重,一时士气强盛,锐不可当,秋水关守将力有不殆,接连求援。 向来穷兵黩武,寸土必争的东夷王楚天阔此时竟然毫无动作,已有熟知内情的大臣暗中传出消息,原来此时的东夷王竟已居于道观,一心求长生不老,太子楚玉衡也不知为何突然就疯疯癫癫,完全不能理政。 秋水关是东夷的边界要塞,不容有失,于是秋水关主将和东夷众臣一同联名力劝东夷王改立楚玉瑾为太子,并以太子殿下代东夷王带兵解秋水关之困,每日沉浸在神仙方术中的东夷王,只回了一个大大的字,“准”! 楚玉瑾对于南安王突然御驾亲征的这一举动百思不得其解,但总觉得这是一个圈套。 他考虑到如果此刻他调转嘉陵关下的屯兵,将矛头指向了南安王。一方面他担心,嘉陵关余震和叶护这边会趁着他与南安王交战之时,从后方夹击,另一方面他也担心北面的北临军会突然与南安结盟,到时候三方一起夹击与他,怕是他会无力应战,于是他想起之前北临王因叶护突然叛变,提出与东夷联盟的事。 他以东夷王的名义修书一封给北临王,同意双方结盟,三年之内不得向彼此开战。而后派出他在江湖上所有的势力,守住嘉陵关关口,并告诫他们务必守住七日,七日之后他的援兵就可以赶到。 而后他带领嘉陵关下的大多数屯兵,于午夜时分偷偷潜伏回秋水关外候命,他自己则乔庄改扮混入秋水关内。 是夜,北风呼啸,站在秋水关城墙上的楚玉瑾极目远眺,关下的南安屯兵浩浩荡荡,火把将午夜照成了白昼,因有王驾,一应用具极为奢华,虽然从表面上并没有指明君正钰的具体位置,但楚玉瑾还是从帐外几个貌似内监的身影上推断出了君正钰的王账。 楚玉瑾迅速在心中盘算,擒贼先擒王! 当夜一直在秋水关中只守不攻的东夷军突然从城墙上大放火箭,箭羽密密麻麻遮天蔽日而下,齐齐射向君正钰的王帐,因箭头上都浸了厚厚的油脂,加之北风呼啸,所到之处立即燃气熊熊大火,寒冬腊月的午夜河水结冰,南安军来不及取水灭火,一时之间火势越来越大。 “报!秉王君,火势越来越大太大,请王君移驾!” “朕不走,朕是天子,是王君!一个小小的秋水关守将,朕还怕了他不成!” 君正钰此刻仍在勉力维持他帝王的尊严! 楚玉瑾望着关下已经乱成一团的南安诸将,心中愈发疑惑!等到火势不可控制之时,楚玉瑾才一声令下,关外的东夷军和关中的东夷军同时出动,前后夹击已经被大火烧的焦头烂额的南安军。 直到此时好大喜功,贪慕虚荣的南安王君正钰才意识到大势不妙,连忙燃起求救信号,但距秋水关不足百里的嘉陵关中诸将,不知为何竟没有一人看到他放出救驾信号,自然也没有一人出关勤王。 秋水关之战,东夷国胜的太过容易,直到君正钰被押到楚玉瑾面前,楚玉瑾仍然在怀疑是否这一切只是一场阴谋诡计? 中元二百七十四年,一月,东夷太子楚玉瑾与南安王君正钰签订契约,约定南安军立即退出嘉陵关以南三百里,并割让新安关,宁远关,镇远关三关作为此次进犯的赔偿。 契约到达南安国之时,以南安国太宰吴道琼为首的内阁首辅大臣等一十三人,突然拿出一道先主遗诏并昭告天下,至此南安国开国之君君无邪曾经立下的继位诏书大白于天下。 齐王已逝,但其子君护,在南安吴氏、叶氏以及齐王旧部这些忠臣良将的护佑之下已然平安长大,时年二十二岁。 中元二百七十四年,三月,大地回春,万物复苏,南安国新君君护继位,改原国号太初为太康,定都燕京,为避讳王姓,改称“王君”为“皇帝”,史称南安帝! 第68章:凤凋碧柳愁眉淡,露染黄花笑靥深 咚……咚……咚…… 洪亮的钟鼓声响彻整个南安王宫,此时的君护头戴通天冠,身着明黄色冕服,外罩的龙袍上绣着的九条五爪金龙显得尊贵而威仪,他张开双臂静静看着身前的元霜和一众宫女为他仔细的整理衣冠。 有内监尖细的嗓音从奉正殿外传入:“陛下,震天鼔已鸣过三遍!” 元霜闻言忙躬身退于一边,笑着朝君护道:“陛下,登基的时辰到了!” 一身龙袍的君护显得更加庄重威严,他朝云霜轻轻点了点头,伴随着阵阵鼓乐齐鸣,在一众内监和宫女的搀扶下步伐坚定的朝太极殿走去。 云霜在他的身后早已激动的热泪盈眶,那个和她在猎户村中弯弓射箭的猎人叶护,那个和她在嘉陵关中并肩作战的将军叶离,终于一步一步走上了他属于皇帝君护的人生! 此刻整个太极殿中张灯结彩,仙乐飘飘,一众大臣均身着朝服,头戴礼帽,端跪于大殿之内,见到君护在内监的搀扶下缓缓走进,他们连忙俯身拜倒! 等到君护终于步伐均匀,沉稳的走上属于帝王的王座,内监长尖细和悠远的声音传入太极殿中所有人的耳中。 “齐王之子君护,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文韬武略、秉性纯良、恭俭仁孝。上敬天地宗亲,下爱护天下子民。有尧舜之相,秉圣贤之能,忧思国计、振朔朝纲,堪担神器。为天下苍生福泽计,特立为南安新帝,肇基帝胄,承天应人,普天同庆。”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望着这太极殿内外齐齐拜倒的数千众人,听着这山呼的万岁之音,君护心中百感交集,多年之前那个还要靠狩猎才能勉强温饱的少年,终于在命运的指引下一步一步走上了权利的巅峰,也直到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王权的意思,这至高无上的荣耀背后承载的是天下万民怎样的期望。 当楚玉瑾将这封继位诏书一字一句念给君正钰听时,这个也曾骁勇善战南安王,堪堪栽倒在地,痛哭流涕,而后说了一句:“吴道琼,乱臣贼子,你骗的朕好苦啊!” 楚玉瑾突然有点同情他,这个曾为了王位杀弟篡位,辛苦经营半生的南安王,一旦没有了权利加持,竟变得如此软弱不堪。 楚玉瑾将这个已然成了南安弃子的南安王,明码标价送给了南安新帝做为继位的贺礼!南安新帝不计前嫌,不仅花重金迎回了自己的王叔,并将他安置在皇宫中终老,一时在中州传为美谈。 楚玉瑾知道此事后却只是一声冷笑:“有时候活着要比死了更痛苦!” 东夷,太子府 “启禀殿下,属下已查明南安新帝已立下诏书立已故发妻李氏青玄为文德王后,如今准备再立元氏女元霜为昭仁王后,新后册封大典就定在三月后。” “元氏女元霜,昭仁王后?就凭她也配和青玄平起平坐吗?传令下去,即可在整个中州范围内大肆宣扬元霜郡主和云霜令主的过往,孤王要你们事无巨细务必做到人尽皆知!” 接下来,关于当年元霜郡主和东夷王楚天阔的和亲,以及元霜在相思门做令主期间为完成刺杀任务多次色诱暗杀对象的故事,在各个茶馆酒肆被人绘声绘色的大肆宣扬,已然在整个中州不胫而走。 消息传到南安时,以丞相吴道琼为首的诸肱骨大臣联名上书,要求南安帝取消昭仁王后的封后大典。 “这是朕的家事,你们也要管吗?” 南安帝怒不可遏! “陛下,封后绝不只是您的家事,一个如此声名狼藉的女子绝对不能做我南安的王后。” 吴道琼首当其冲的反对。 “朕已经立下诏书,君无戏言!” 南安帝仍然坚持。 “陛下,诏书未经颁布仍然可废,元氏女隐瞒过往经历,已涉嫌欺君,况且王后,乃是我南安国所有女子的表率,一个已嫁过人,并且靠色诱而杀人的杀手一旦为我南安王后,必定会让整个天下人嘲笑我南安国无一贤德女子,请陛下三思!” 吴道琼语重心长,态度坚决! “臣复议吴相!” “臣复议!” “臣复议!” …… 南安,飞霜殿 元霜斜靠在君护怀里,以手轻轻抚上他的眉间,软语安慰道:“陛下,不要再为臣妾皱眉了,臣妾看了会心疼,其实只要陛下心里有我,这个王后的虚名我不要也罢!” “阿元,朕答应过你,要与你分享朕拥有的一切,如今却连立你为继后都做不到!” “陛下,你初登大位,不可因为元霜和吴相交恶,元霜可以等,等到陛下羽翼丰满的那一日,到时候元霜再与陛下一起俯瞰这中州万里河山!” “阿元!” “陛下!” …… 翌日一早,待送走南安帝后,元霜立即向身边一个一身宫女打扮的艳丽女子问道:“令伊,你都打听清楚了吗?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娘娘,属下已经都打听清楚了,近来关于娘娘的流言蜚语都是从东夷相思门传出来的,怕是苏门主还在记恨你当日判出相思门的事情,故意为之!” “苏长风,又是你!你真是该死!”元霜一把将桌上东西尽数扫落,咬牙切齿道。 午后,阳光明媚,飞霜殿中却一派萧索,元霜独自一人靠坐在殿中,用一把剪刀,一点一点将一套王后的服制一一剪碎,而后再将它们尽数投于火盆之中,火苗立时腾空而起,就如同人的欲望一般,但转瞬之间又归于平静。 北临王宫长平宫 在一片花林掩映,九曲回廊,流水潺潺,绿草如茵的后花园中,有一名一身粉色宫装的清丽女子,正站在秋千上,秋千随着她轻盈裙摆来回晃动,直晃的她腰间的环佩叮当作响,女子在这悦耳的响声中咯咯大笑,身后有数名宫女,内监正在旁边小心伺候。 “高一点,再高一点!”宫装女子娇笑连连,朝旁边的一名宫女大声叫道。 此刻秋千已然高高飞起,几乎要越出的金玉交辉,巍峨壮观的宫墙。 “公主,不能再高了,这样太危险了!” 旁边年长一些的大宫女急忙好言相劝,而后就朝旁边推秋千的宫女使眼色,那个宫女见此立即停了手。 发现秋千突然慢下来的倾城公主,狠狠瞪向那个年长一些的宫女,怒道:“绿珠,你再多嘴,我一会儿就拿你练箭。” 那被唤作绿珠的宫女连忙跪道:“公主赎罪,公主赎罪!” “好了,好了,你烦死了,整天都管着我,看我那天不把你赶走!”倾城公主娇嗔着不耐烦的说道。 旁边另一个宫女红玉见公主已然从秋千上下来,连忙扶住她,讨好道:“公主接下来想玩什么?” 倾城公主以手抚额想了想道:“玩飞针!” 旁边的几个内监闻言身子微不可察的抖了抖。 “好,奴婢这就去准备。”红玉连忙回道。 此刻倾城公主已然靠坐在花园的躺椅之上,一边吃着精致的点心,一边笑吟吟看着红玉熟练的安排。 “你,你,还有你,站那边,你,你站过去!” 被点到的小内监们各个禁若寒蝉,身子不自觉的抖动,这个公主祖宗,极好这种飞针,弓箭类的游戏,每次都能把他们射出一身伤来,这往往旧伤未愈,新伤又起,是以大家都怕死了这个刁蛮任性的倾城公主,不过却都因北临王对她的宠爱而敢怒不敢言。 此刻倾城公主拿起一枚飞针,瞄准一名唇红齿白的小内监,那内监早已领教过倾城公主的飞针技艺,吓得腿肚子都跟着抖了起来,倾城瞄准了几次都无法确定好位置,不禁生起气来。 她斥道:“你别动!” 说完就再次做出射飞针的动作,那小内监此刻更加害怕,心里想着绝对不能抖,但身子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左右抖动。 “该死!”倾城低低骂了一句,而后怒瞪向那个内监,一甩手中飞针直直射向小内监的面门,小内监见飞针朝他的眼睛而来,吓得一个栽倒就吓晕了过去。 倾城公主被这个小内监此时四仰八叉的囧样给逗的哈哈大笑,她边笑边说:“真是不中用的东西,红玉你快去看看,他是不是被吓尿了!” 红玉闻言立即上前检查,而后朝倾城公主谄媚道:“回公主,他真被吓尿了,内监果然都是没根的东西,最不中用了!” 倾城公主好奇道:“什么是没根的东西?” 红玉顿时面红耳赤道:“就是假男人,跟真男人不一样!” 倾城公主再问:“哪里不一样?” 红玉想了半天,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倾城公主顿时烦了,随便指着一名内监道:“你过来!” 那内监闻言立即上前跪倒哭道:“公主饶命阿!” 倾城娇笑道:“谁要你的命?我是问你,你们为什么是假男人,那你们跟真男人哪里不一样?” 那内监此时只能痛苦流涕,结结巴巴无法作答。 倾城不解,仍然追问不休,旁边的其他宫女内监都兀自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却都在腹诽,果然是民间长大的女子,丝毫不懂礼义廉耻,真真没有一分属于公主的端庄娴静。 第69章: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忘不复醒 此刻在不远处的北临王李翰道见女儿如此刁蛮无礼也不禁暗自摇头。 数月前,青州州牧方之敬突然上表奏疏说,他手下的佐证官叶青云已找到流落民间二十年的倾城公主,他圣心大悦,对其大加封赏,而后立即派人将女儿倾城接回宫中,可等倾城回到宫中,他才得知她不知缘何竟然自己服下了无忧丹,已然忘却了所有前尘往事。 他想也好,往事已矣,既然已经忘了就忘了吧!此后只一心做一个快乐的倾城公主也挺好! 可问过太医后他才知道,倾城当初服下的无忧丹并没有完全炼制成功,如今她不仅记忆全失,而且思绪混乱,心性也比一般人要简单许多。 并且这个药还有个严重的后遗症,就是倾城以后一旦受到刺激就会头痛欲裂,严重时还会导致昏迷不醒。 倾城回宫的第二日就是因为一些琐事和妹妹永和公主产生了一些争执,继而引发了头痛一连昏迷了三天才醒,将他吓的不轻。 他对这个从小没有在他身边长大的女儿倾城,内疚不已,认为她如今的状况,都是自己这么多年未曾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所致,所以如今不仅日常对她疼爱有加,更因担心她受到刺激再次引发旧疾,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就一定尽量满足她,却不曾想因此让她变得十分刁蛮任性。 宫里上至妃嫔和王女,下到宫女内监都不喜欢她,几乎每日都会有人去他那里变着法儿的告倾城公主的状,他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可是如今对于倾城他也很是为难,有心让人教她礼仪规矩,又怕因此让她心里不痛快,加重她的病情,可不好好教她,她的行为又在宫中日益惹人非议。 看着女儿如今的样子,他不禁就想起她的母亲叶茯苓,她们母女其实长的很是相像,只是叶茯苓是个极其温婉端庄的女子,与倾城的性格可谓大相径庭,思及此,东夷王不禁陷入对往事的回忆当中,心中对倾城更是内疚。 此时身着一身冰蓝色锦绣宫装的北临嫡公主永和,正好带着一众宫女内监浩浩荡荡朝长平宫方向而来。一见到北临王,年方十五岁的永和公主,就满脸兴奋的叫道:“父王!” 声音软糯至极。 “永和,你怎么会在这里?”北临王转身看到小女儿,疑惑问道,他可记得永和和倾城可是矛盾颇深。 “是母后,她让儿臣日常要多和倾城姐姐亲近亲近,于是儿臣今日带了一些好吃的吃食来找倾城姐姐玩。”永和眨着一双美丽大眼睛,笑吟吟的说道。 北临王闻言不禁唇角上扬,老怀安慰,心道,王后果然贤德,接着他就朝永和笑道:“朕的永和公主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 永和闻言立即扯住他的衣袖骄傲道:“那当然了,我可是北临国的嫡公主,自然与其他人不同。” 北临王的听到此话,眉头顿时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但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爹爹!”此刻倾城已看到北临王,连忙朝他跑来。 “爹,不,父王!”倾城刚一跑过来,就看到旁边永和讥笑的眉眼,于是连忙更正道。 北临王看到女儿娇憨的样子,忍不住轻拍了一下她的头笑道:“怎么总是记不住,是不是嬷嬷教的不好!” “嗯嗯嗯!是嬷嬷教的不好,她一下子说了一堆,我记得头都疼了!”倾城连忙点头如捣蒜,委屈着道。 永和忍不住就咯咯笑了起来,随即讥讽道:“倾城姐姐已经学了两个月宫里的规矩,还是连各宫最基本的称呼都记不全,怕是这下要找个神仙来教姐姐了。” 北临王闻言,心中不禁想到太医的话:“公主服用的无忧丹尚未炼制成功,因此伤到了公主的心智,导致公主思绪混乱,心智不全,微臣如今只能尽力调理!” 倾城见永和嘲笑她,父王却兀自发呆不替她出头,心里顿时就不高兴了,她朝永和没好气的道:“我的事不要你管!” “你!”永和气道。 “哼!”倾城不以为然。 “父王你看她,一点教养都没有,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老欺负我这个妹妹!”永和拽住北临王的袖子撒娇道。 “你说谁没有教养!你再说一遍试试!”不等北临王说话,倾城已怒不可遏,自从她进宫后,她们这些嫔妃美人,王子王女可没少明里暗里的嘲笑她是个山野女子,没有教养,她为了不让他们嘲笑,已然极力在学着做个公主,如今永和还是这么说她,而且还是当着她最敬爱的父王的面,倾城忍不住就想抓着她打一顿。 “父王,你看你看,她竟然还想打我!”永和公主已气的抽泣起来! 北临王顿时觉得心中烦躁,如今各国之间各怀心思,朝中事务又纷繁复杂,他忙里偷闲只想来看看倾城,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一看到她,他就自觉心里温暖,觉得这才是她的女儿,跟那些被各种规矩束缚,摆在宫里精致的傀儡不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女儿,可如今给永和这么一搅和,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于是北临王冷呵一声,对永和说道:“好了,都少说一句!永和,你先回你母后宫里吧!” “父王!” 永和心里委屈不已,她这个凭空突然冒出来傻姐姐,明明样样都不如她,为什么父王却始终更疼爱她。 “父王,你去我宫里坐坐吧!” 倾城见父王替他出头,心里高兴,又见永和还兀自站在一旁不肯离去,于是不由分说就拉着北临王的胳膊扬长而去。 一走进长平宫的大门,倾城就立即让宫女端上来一盘炸春卷给北临王。 “父王,你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 北临王正欲拿起玉筷,身边的内监总管连忙提醒:“陛下,请让老奴先试菜!” 倾城闻言觉得内监总管多事,急急说道:“我只是做给我父王吃的,你试什么试!” 一句话说的北临王哈哈大笑,而后朝内监总管说道:“李玉,这是朕的女儿做给朕的,就不用试了?” 说完就夹起一块送进口中,而后立即赞到:“嗯,确实好吃,倾城的手艺越发好了!” 倾城立即笑逐颜开道:“父王喜欢吃,倾城就天天做!” “嗯,那倒不用,你是王女,是朕最疼爱的公主,这种事你教会御厨就好,不要次次都亲自动手,累着了父王会心疼的!”北临王宠溺的挂了一下倾城的鼻子道。 “不累,不累,我每日都无所事事的,很是无聊,有点事做也好,而且这炸春卷,我做起来得心应手,很是开心。”倾城笑道。 “你呀!无聊吗?朕可听说了,你整日里又是射箭又是飞针的,怎么还说无聊?”北临王笑道。 “就是因为太无聊了才做这些的,父王不来看我,都没人能跟我说说话。”倾城瞬间情绪低落道。 “哦,这样吗?如果这些奴才们不合你心意,伺候的不好,朕就让李玉再给你换一批。”北临王看着倾城说道。 “那倒不用了,我好不容易才分清楚他们谁是谁,再换了又要重新记了,太麻烦了!”倾城撅嘴道。 北临王无奈笑道:“你呀!真是迷糊!” 南安,凤仪宫 “母后,那个倾城长的又丑,人又笨,年纪又大,为什么父王那么宠爱她,明明以前父王都很疼我的,她回来以后,父王对我冷淡了好多!” 永和刚一进入凤仪宫就扑进王后凌素锦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这孩子!你怎么又跟倾城闹别扭了!”凌王后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无奈说道。 “不是我跟她闹别扭,是她总欺负我,父王也只向着她!”永和哭的抽抽答答道。 “好了,好了,那你以后尽量躲着她点,别再跟她起正面冲突,惹你父王不快!”凌王后软语安慰道。 “凭什么呀!我才是北临国最尊贵的嫡公主,她一个山野女子凭什么要我事事忍让她呀?”永和疑惑不解道。 “母后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父王突然劳师动众找她回来是有目的的,你怎么又忘了?”凌王后目光深邃,好看的凤目促狭着,缓缓说道。 北临长安酒楼 长安酒楼是北临王城中最繁华的一家酒楼,这里的酿造的百花酿香飘四溢,最是醇香诱人。 每年五月百花盛开之际,长安酒楼都会举办一场“品香会”,界时会邀约王城中所有有才学,有名望的世家公子参加,以文会友,约定好最终胜出的人会得到一坛二十年的百花酿。 这百花酿原本就极为难得,二十年的更是凤毛麟角,再者若能在这次比试中崭露头角,还能得到现场的名门世家赏识,前途不可限量,是以每年都会吸引大量文人墨客前来。 今年的参加的人数更是壮观,一大早,天尚未亮透,长安酒楼门口就已被围的水泄不通,仔细观察还会发现,人群中竟有一大半是正值二八年华的青春少艾。 究其原因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酒楼老板一早就放出消息,今年镇北候府的小侯爷沈长歌会前来参加今年的“品香会”。 这小侯爷沈长歌素有北临第一公子之称,人品,才华,样貌,家世,样样都是翘楚,且目前尚未娶亲,因此这些美丽少女都想来碰碰运气,或许就可以因此得到小侯爷一顾呢! 第70章: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比试一经开始,现场气氛顿时就热闹非凡,各个文人墨客都摩拳擦掌,拿出看家本领,唯恐落后于人。 沈长歌与几个官宦子弟高坐于看台之上,推杯换盏,把酒言欢,看似好不惬意,比试一开始按照惯例先是一场清歌雅舞暖场,而后就一连上了好几个颇有名望的文士书生,拿出诗作供众人品评,但综观他们的书法造诣以及诗作水平却都是极为稀松平常。 此时突然有一白衣书生从人群中缓缓走来,只见他不卑不亢走到场内,而后双手抱拳道:“在下莫白,青州人氏,现敬上拙作,请各位文坛大家,世家公子不吝赐教!” 他话音刚落,就立即有两名酒楼伙计连忙接过莫白的书稿,小心展开,人群中顿时一阵惊叹之声。 只见纸上的诗作,笔力遒劲有力,铁画银勾,入木三分,端端正正一首七言绝句。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好诗!”已有观众忍不住叫好,接着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叫好,沈长歌刚刚一直在与众公子饮酒,回来王城后,这些日子他几乎日日以酒为伴,可惜的是,酒入愁肠,只化作了无尽相思意。 是以他才来参加这次“品香会”,想着这闻名遐迩的百花酿不知是否真能让人一醉解千愁! 刚刚这莫白自报家门是青州人氏时他就特地留意了一下他,如今再观他的字和诗果然都是上品,是以他也径直站起身来,与众人一起鼓掌叫好。 谁知他这一声“好”一出,立即引起场中一阵骚动。 “哇,沈长歌!是沈长歌呀!” “那个人就是小侯爷沈长歌吗?哇,果然仪表堂堂!” “岂止仪表堂堂,简直就是太帅了,哇,真是太喜欢了!” 旁边丫鬟见自家小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连忙小声提醒说:“小姐,要矜持,要矜持呀!” 谁知那小姐直接道:“我也想矜持呀,可架不住小侯爷实在太撩人了,完全把持不住阿!” 说完还用手抹了一把口水。 其实今日沈长歌并未特意打扮,只是随便穿了一件并不华贵的月白色的深衣,依然是玄纹云袖,腰间系着一枚织金的白玉扣带,扣带上吊着一件圆形玉珏挂坠。 他此刻正好站在看台的正中位置,手拿一杯清酒正在轻啜,在厅中光线的照射下,他的脸俊美绝伦,鬓若刀裁,明明外表看起来极为温润如玉,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却让人不可小觑,一头乌黑茂密的墨发此刻被玉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是一对撩人的含情目,鼻梁高挺,厚薄适中的红唇无一不在诱惑着这酒楼中的众多少女心。 已有站的远的少女拼命挤上了二楼,想近距离一观这北临第一公子的风采,奈何人山人海,熙来攘往总是看不分明,不禁一声长叹,有感而发:“唉,真是生与死的距离啊!” 旁边的小国舅凌潇然闻言一口酒立时都喷了出来,他朝沈长歌笑道:“得,得,得,这有北临第一公子沈候坐阵,我看什么百花酿都是白搭了,如若这长安酒楼的老板对外说,若是谁能胜出就可得沈小侯爷一顾,怕是这整个北临国中的女子都会忘了矜持,各个都要打破头了!” “那可不,说不定为了小侯爷,我北临还会出几个女状元呢?大家都争着以诗作吸引我们沈候的注意呢!”另一边的丞相府的公子房遗直也打趣道。 沈长歌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随即举杯朝凌潇然和房遗直道:“国舅爷和房世子就别开长歌玩笑了,今日这酒真是不错,二位不妨多喝几杯!” 说完就又接连喝了几杯,他身边伺候的随扈沈岸连忙提醒他道:“公子,百花酿不比别的酒,极易醉人,公子还是少饮些为好。” 沈长歌觉得他说的有理,于是朝他点了点头,随即放下了手中酒盏。 此时又有两名书生上台,拿出诗作供众人点评,沈长歌也留意了一下,水平一般,是以他并没有要点评一番的兴趣。 谁知那其中一名青衣公子怕是因为喜欢的姑娘,如今正一脸陶醉的盯着沈长歌看,心中妒忌加之也想蹭蹭这位北临第一公子的热度,竟直接朝看台上的沈长歌拱手道:“不知在下拙作能否请沈小侯爷点评一番呢?” 众少女闻言顿时都兴奋起来,已有胆大的少女直接朝沈长歌道:“小侯爷,你要是觉得他的诗作好,我愿意花百金买下来!” “我愿花五百金买!” “一千金!” …… 看台下还在继续叫价,凌国舅已然对沈长歌佩服的无体投地。 “我说沈候,你给这些青春少艾都灌了什么迷药呀,你看看,这不都疯了吗?我自觉比你也就差那么一点点,怎么就没有一个美少女花痴一下我呢?” 沈长歌此刻也觉得一脸黑线,这书生诗作勉强可称的上一个中等水平,如若平常他也可挑出优点先点评一番,再略略带出一些缺点,让这个书生既不至于下不了台,也不至于故步自封。但此刻因自己的原因已将这普通诗作叫出千金高价,实在荒唐。 但此刻既然人家当众诚意邀请,底下众人又都反应热烈,沈长歌也唯有淡淡一笑走下高台,在一阵少女欢呼声中,拿起那书生的诗作悠悠念了起来。 “春城无处不落花,寒食东风吹柳斜 日暮汉宫照白烛,轻烟散进五侯家” “不错,对仗工整,押韵严格,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却是首好诗!”沈长歌淡笑道。 那书生闻言顿时喜不自胜,面朝台下满脸倨傲之色,沈长歌见此不禁在心中暗自摇头。 此时已有少女履行承诺,准备拿出千金买这副诗作。 沈长歌见此再次笑道:“各位先不要着急,这位公子的诗作确是不错,不过沈某却觉得如果再小小改动一下,必然会更好一些,说着便拿起桌上的笔墨,大笔一挥,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笔迹流水行云,落笔如云烟浩瀚。 酒楼中的伙计待他刚一写完,连忙就双手展开高举过头方便众人一观,人群中已有不少人念了起来。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 “好,改的好!” “沈候威武!” 已有善墨的大家忍不住赞叹起来,只是小小改动了五个字,却使全篇意境立即深远起来,而且沈长歌的字也写的极好,可谓清新飘逸、刚柔并济。 “看来这位小姐的千金花的一点也不冤呀!” 周围的人也开始附和起来。 那书生此刻脸又青又白,虽然他心中也觉得沈长歌改后的诗确实更好,但就是不愿当众承认,他冷冷道:“沈小候爷随意改动他人辛苦所写的诗作,怕不是很妥吧!” 沈长歌闻言暗自摇头,心道,刚刚可是你巴巴的点名要我点评,我发表点我的意见你又不高兴,看来你这个书生的格局并不大呀。 于是他也不准备再与他纠缠下去,连忙双手抱拳道:“这位公子见谅,是长歌唐突了!” 底下观众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大多数人都开始为沈长歌鸣不平,凌国舅更是直接摔了酒杯,道了句:“给你脸了,什么玩意阿!” 沈长歌不欲将事情闹大,偏离了酒楼老板“品香会”原本的初衷,于是连忙制止道:“以文会友,本就应各抒己见,大家彼此不必太放在心上!” 说完就径直回到了看台上,场下的比试在酒楼伙计们的调停下很快就又恢复原本的热闹。但此时沈长歌已然兴致缺缺,想着该找个什么借口离开才不至于又闹出事端。 他不断环顾四周,想着该找个什么样的合理理由,突然眼前一个人影闪过,顿时他脑中就一阵炸雷。 “青玄!怎么可能!” 倾城这几日在宫里呆的实在太无聊,今晨听宫女红玉说起今日王城中有“品香会”,十分热闹,于是她就让红玉买通关系,假扮成宫女和红玉混在今日负责采买的队伍中偷偷出了王宫。 但她们因怕被人发现,一路各种折腾耽误了时间最终到达长安酒楼时,这里已经人流如潮,红玉护着倾城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愣是怎么都看不清台上的表演,眼看快到采买宫女回宫的时辰了,倾城失望不已,但没办法只能被红玉拉着离开。 却不想就在她离开的那一瞬正好被正四顾的深长歌看到,长歌顿时就又惊又喜,直接飞身从高台一跃而下,而后快速消失在酒楼中,直引得楼中众人瞠目结舌,一众少女惊叫连连。 房世子笑着朝还没反应过来的凌国舅道:“这百花酿果然厉害,连长歌都醉了!” 凌国舅笑道:“我看他是被这满楼的美人香给熏醉了吧!” 沈岸见长歌突然飞出酒楼,又听到房世子和凌国舅说他家公子醉了,连忙也跟着一跃而起,飞身出了酒楼,又引得楼中一阵惊呼。 “王城中近来流行“飞”吗?都不能好好走路吗?” 酒楼老板顾游之不禁一声长叹。 第71章: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倾城和红玉赶时间和采买队伍汇合,一出酒楼就立即坐上马车朝采买队伍而去。 沈长歌追出来后自然是已经看不到她们了,他又仔仔细细的在周围接连寻了几边,仍然毫无收获,不禁在心中叹道:“沈长歌呀沈长歌,你真是糊涂了,青玄已经殒命,你也亲眼见到过她的尸身,你如今又还存什么侥幸,她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你以为她会死而复生吗?” 想到死而复生,他耳中又不禁回响起沈赫的话。 “人死如灯灭,好似汤泼雪,若要还魂转,海底捞明月。” 沈长歌黯然失色,心中百感交集。 沈岸见沈长歌刚刚沿街找了半天,现在又突然一发一言,满脸哀伤的呆呆站在街中,连忙上前问道:“公子,你可是在找什么人,沈岸也帮你一起找吧!” 沈长歌只是朝他自嘲一笑而后缓缓道:“我要找的人,此刻已在天上,这人间哪能再寻的到她的一丝芳踪。” 沈岸心下一惊,心道,看来公子是真醉了,已经满嘴胡话了! “公子,我们回府吧!”沈岸不无担忧的说,他总觉得公子此次回城养病,性情也跟着变了很多,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如今连他也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沈长歌闻言再次环顾四周而后终还是点了点头,朝沈岸低低道:“走吧!” 北临王城镇北候府 沈长歌和沈岸前脚刚一踏进镇北候府,沈长歌的继母沈吴氏就笑盈盈的从正厅走了出来,她一看到沈长歌就语气温柔的说道:“长歌,你回来了!” 这沈吴氏虽然已年愈不惑,但因保养得宜,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眉若远山,肤白如雪,一头青丝尽皆用一个金簪倌在脑后,一袭青色丝制襦裙,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娴静端庄。 她虽不是沈长歌的生母,也并非出身名门世家,但她为人贤良淑德,任劳任怨,这些年将镇北候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是以沈长歌对她也极为尊重,如今见她在身后唤他,连忙转身朝她行礼道:“母亲!可是有什么事?” 沈吴氏淡淡一笑道:“是有一件大事,我已等你许久了,你随我来大厅,我再与你相商。” “好!母亲请!” 沈长歌虽面上有疑惑,仍然一口答应。等几人都到了厅中,沈长歌一眼就看到厅中的圆桌上,此刻已端端正正放了好些女子的画像,每张画像上还各附有一张小红纸,上面详细记录了这些少女的家世,才情,性格等。 聪明如沈长歌,立时便明白沈吴氏叫他来此的用意,只是青玄刚刚惨死,他如今已然心如止水,此时那还会有议亲这种心情,而且刚刚在长安酒楼外的那一抹身影已然使他黯然神伤,沈吴氏此刻提及此事,十分不合时宜,他心中莫名就燃起一阵无名火,于是他冷冷道:“母亲不用费心了,长歌并无此意。”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沈吴氏见此连忙拦住他,循循善诱道:“长歌,你也不小了,你是镇北候府未来的继承人,是到时候要议亲了,而且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他已跟我说了你和那个姑娘的事,我们都很为你难过,但是长歌,你听母亲一句劝,逝者如斯,生者还需坚强,你如今日日饮酒度日,让我和你父亲情何以堪!” 沈长歌闻言心中泛起阵阵苦楚,父母的担忧,家族的责任,这些他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世上除了青玄,谁又能再入得了他的心呢?他在这个年岁遇到那个几乎完美的女子,此生注定再无法爱上其他人。 思及此他双手交叠,躬身一礼缓缓朝沈吴氏道:“父亲和母亲的期望我自然都是明白的,家族的责任我也会时刻铭记,但如今还望父亲母亲能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尽快走出来,而且我答应母亲此后都不再饮酒!” 沈吴氏见他神情如此哀伤,说的话也让人分外心疼,也不禁替他感伤,心里也实在不想再继续逼迫于他,但不论如何他确实也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之中。 于是她朝他和蔼一笑道:“长歌,我和你父亲丝毫没有逼你的意思,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尽快释怀,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要靠缘分的,缘来需惜缘,缘尽就要学会放下!” “我知道了,谢母亲提点!”沈长歌低低道。 是夜,沈长歌独坐高楼,手持一盏清茶,对月独酌。 “青玄,如今我就是想一直把你放在心里,安安静静的只思念着你,怕是都不能了?” 北临勤政殿 北临丞相房中天,兵部大司马凌言位于下首,北临王坐在正中,此刻三人皆是面色凝重。 凌言双手交叠至于头顶道:“王君,南安新帝登基后,在整个南安国内大兴兵事,又主动与相邻的西州交好,怕是此举会对我北临不利。” 房中天也点头道:“微臣也以为我国此刻急需居安思危,早做打算,这南安新帝,之前在我边关做过三年将军,对我军的布防,交战策略等都十分清楚,而且他竟然带走我北临三千精兵逃至南安,此事镇北大将军沈赫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北临王闻言心中不喜,他知道这房中天向来与沈赫不和,如今他揪着此事不放,怕是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不过话说回来沈赫此次确实责无旁贷。 凌言见北临王面色不虞,惯会察言观色的他,连忙说道:“王君,此事镇北候确实有责任,但还请陛下念及侯爷向来对我北临忠心耿耿,劳苦功高,从轻处置。” 北临王闻言点了点头道:“爱卿所言有理,那就传令下去罚没沈赫半年俸禄,计入存档,若他能继续守好边关则不再做其他处罚,若不能,两罪并罚。” “是,王君英明!”凌言满脸真诚道。 “王君英明!”房中天也跟着道。 北临王心中却是一叹,北临一直以来重文轻武,是以朝中能上阵杀敌的武将越来越少,这如今边关只能靠沈赫来守了,对他的处罚只能是轻轻带过。 沉思间房中天再次道:“王君,臣等上次向您提议的与东夷和亲的事,不知王君是否已确定和亲公主人选。” 凌言闻言惊愕道:“王君,这东夷王背信弃义,上次和亲的教训还不够吗?此时又要与东夷和亲?” “大司马放肆了!”房中天微怒道。 凌言看了一眼此刻面无表情的北临王,自知是他口不择言了,连忙跪下请罪。 北临王却并没有发怒,只是叹道:“起身吧!大司马的担心也正是朕所忧心的,不过如今这东夷当家做主的已不是那保利弃义的竖子楚天阔,而是他的儿子楚玉瑾,这楚玉瑾与他的父亲不同,是个能顾全大局的,且年轻有为,上次也是他和我国签署的停战三年的公约。” “原来如此,那王君准备此次让哪位公主和亲。”凌言立即问道,心中想的却是他的外孙女永和才十五岁,尚不谙世事,实在不是适合的和亲人选。 北临王想了想道:“朕原是想让倾城公主和亲,才将她接回宫中,但倾城回宫后,朕才得知倾城有疾在身,怕是不能和亲。这适龄的公主就只剩下永和,不过她确实又小了些。” 凌言闻言脑中灵光一闪,立即朝北临王道:“王君,臣以为此次和亲东夷,倾城公主是最合适的人选,首先是公主已到了适婚年岁,再者公主身体不好,而东夷向来以医药见长,各类名医大家汇集,公主嫁过去也有利于她治病。” 房中天也道:“臣也以为倾城公主确实更适合此次和亲!” 他心中想的却是,如若凌言的外孙女成了东夷的王后,他岂不是会更加做大,到时候怕是要压自己两头了。 东夷太子府 楚玉瑾看了一眼天眼阁传来最新的消息后,脸上的表情立即由冰冷转为喜悦。 他朝身边的随扈苏畅喜不自胜道:“天眼阁传来最新消息,有人在南安见到过青玄,她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苏畅自从被撤了天眼阁的阁主后,就又回到了楚玉瑾身边做了随扈,他无心争斗,但剑法精湛,武艺高强,做个随扈倒是极为合适。 苏畅疑惑道:“当时我们在苗疆时是收到了确切消息,说青大夫已故,而后殿下还在雍州见到了她的坟萦,她怎么可能又没死?” 苏玉瑾闻言不悦,立即道:“那日我们从苗疆匆匆赶回,也只是看到了她的新坟,里面是否真的葬着她,也未为可知。” “那倒也是,始终我们都没有亲眼见到过青大夫的尸体。” 苏畅觉得楚玉瑾说的有理。 “传令下去,谁先找到青玄,赏金万两,而且只要一找到她人,就立即护送到太子府!”楚玉瑾吩咐道,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收不住。 翌日,有外事大臣送来奏疏,向楚玉瑾道:“太子殿下,北临王想以北临倾城公主与您和亲,彼此约为亲家,十年内互不侵犯,不知您意下如何?” 第72章:造化弄人枉断肠,宿命何苦自伤神 楚玉瑾此时一门心思只想着早日找到青玄,然后娶她为妻,对与北临公主结亲根本毫无兴趣。 他冷哼道:“你告诉北临王,既然之前我们双方已经共约停战三年,本太子自然会恪守约定,让北临王不用过于忧心!” 北临凤仪宫 午后,凤仪宫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一身百鸟朝凤翟衣的凌王后端坐于双凤逐花的凤座之上,正在仔细核对着各宫的奏报。 一身珠翠的永和公主几乎是跑着进凤仪宫的,一看到凌王后,她就立即兴奋道:“母后,你听说了吗?那个倾城被东夷太子楚玉瑾拒婚了,怕是这东夷太子也查到倾城无才无德,脑子又不好,故而才会这么决绝的直接就拒婚了。” 凌王后见女儿如此行止,不禁皱眉,这永和真是给惯坏了,明明已教了她那么多次,什么是喜怒不形于色,什么是嫡公主的端庄大气,她愣是一样都没学会。 于是她冷冷朝她道:“倾城是你姐姐,她被人拒婚,你这么高兴做什么?被人看到传到你父王那里,你父王会怎么想你。” 永和见母后生了气,自然不敢再放肆,立即收起面上的笑意,撒娇道:“母后,女儿知错了,女儿实在不该幸灾乐祸!” 但她眼里的那丝笑意却是怎么都藏不住,她心想,一会儿我可一定要去看看我的这个好姐姐,告诉她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北临长平宫 今晨开始,倾城公主觉得整个长平宫中的人都古古怪怪的,总是背着她嘀嘀咕咕,但一看到她又极力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她一问就竟跟她说些有的没的,都当她这么容易糊弄吗?她不过是失忆了,又不是傻了,这些人真是的。 红玉见倾城一脸的不高兴,连忙提议去花园扑蝶。 她们一行人刚行至后花园中,倾城还没来得及欣赏这满园的繁花似锦,姹紫嫣红,就遇到了她在这宫里的头一号对头,永和公主。 永和公主今日似乎心情极好,脸上一直挂着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倾城原本不准备理她,径直朝另一边走去,谁知这永和今日竟十分热情,大老远的就笑嘻嘻的叫住她道:“倾城姐姐,你这是准备去扑蝶吗?” 倾城回宫后,永和就一直明里暗里的多次针对于她,两人时常针锋相对,彼此都非常了解彼此是个什么性情,今日这永和突然叫她叫的这么亲热,倾城自觉准没好事,于是她并打算与她多费口舌,只是略微朝她点了下头,颇不耐烦的說了声:“嗯!” 永和见她如今还故作姿态,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娇笑道:“倾城,永和真是佩服你的大气,如今竟还有心情去扑蝶。” 倾城闻言疑惑不解,没好气的朝她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此刻父王又不在这里,你这么拐弯抹角的做什么?” 永和没想到几日不见,她竟变得口吃伶俐起来,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敬她,正想发作,转念一想又咯咯笑了起来。 “这一般人家女孩如果被人当众拒婚,怕是会羞愧的活不下去,倾城你倒好,完全不放在心上,永和真是佩服,佩服!” “什么拒婚?谁被拒婚?” 倾城满脸疑惑。 “你不知道吗?东夷太子楚玉瑾已经公然拒绝与你和亲了,现在整个中州的人都知道了,你竟然会不知道。” 永和啧啧称奇。 倾城闻言想起父王前些日子跟她说,已帮她找了个全天下最好的驸马,说她嫁到东夷,日后就是东夷的王后,她虽然不想离开父王,但是女儿大了总要嫁人,父王又给她找了个这么好的驸马,她自然没什么好挑剔的,不过没想到她不挑剔别人,别人却挑剔她了。 拒婚,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倾城有点懵,转而再看向身边伺候的宫女,内监,他们此刻都低着头不敢看她,看来都是真的了,那他们一早上嘀嘀咕咕也定是在说这件事。 倾城顿时就有一种被人当众羞辱了的感觉,不过看着永和此时幸灾乐祸的样子,她又不想在她面前落了下风。 她假装无所谓道:“哦,你说这个呀,我本来也不想嫁那么远,拒婚就拒婚了呗,正合我意,谢谢永和你大老远跑来告诉我啊,辛苦你了!” 永和见她说的这么风轻云淡,一时也拿不准她是真这么想还是在故作姿态,再一想到她不嫁到东夷去,以后自己又要日日对着她,顿时就有点烦躁。 她尖酸刻薄道:“哦,是吗?倾城你今年有二十了吧,这个年岁还不嫁人,在你们民间会被当成老姑娘的,不过如今东夷太子拒了你的婚,怕是以后有点名望的世家公子都不会娶你了,那你以后要嫁个贩夫走卒吗?” 倾城闻言冷哼一声朝她道:“我是父王最疼爱的女儿,我以后的驸马只会是这全天下最好的男子,我的婚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先管好你自己吧!” 说完看都不看她径直走了。 永和在她身后兀自冷笑,突然她朝她大声道:“最好的男子?你真是做梦!” 倾城顿时火起,她强压下心中的怒意,暗中将手伸进衣袖拿出一枚飞针,用力向后一甩,永和立时嚎叫起来。 “啊……什么东西?” “公主你怎么呢?” 永和公主身边的宫女连忙问她。 “有什么东西咬到本宫的背了,好疼啊!” “在哪里?奴婢看看!” “啊……你这个死丫头,好疼!” 倾城假装关心道:“永和,你说你被什么东西咬到了吗?快给我看看?” 永和大惊:“你别过来!” “永和你不知道,我这院子有杀人蜂,你如果被它咬到,会全身溃烂而死的!”倾城佯装害怕道。 “啊,那我是被杀人蜂咬了吗?”永和立即哭了起来。 “你别怕,姐姐来给你看看哦,是不是啊?” 说完倾城就走到她背后,直接将她的上衣从衣领处扯出一个大口子,快速的拔出她的飞针,而后又用手在她的伤口处使劲按了按。 永和顿时又是一声惨叫。 “哦,好像不是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没关系的,永和你死不了了,别怕哦!” 倾城笑嘻嘻的说道。 刚刚她的动作太快,所有人被她那句杀人蜂吓到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会听她说不是,才意识到此时永和公主衣不蔽体,她的宫女连忙上前挡住公主,让其他人退后。 永和刚刚被一通吓,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衣衫不整,到底是才十五岁的女儿家,顿时就气的大哭起来。 倾城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暗笑,我让你嚣张。 被永和这么一闹,倾城也不想去扑蝶了,又想到自己被拒婚的事,整个下午她都蔫蔫的呆在宫中。 临近晚饭时候,北临王突然召见,红玉急得不行,朝倾城道:“公主,怕是永和公主去王君那里告你的状了,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本公主是为了给她看杀人蜂的伤,不得已才撕破她的衣服的,父王怎么会为这点小事怪我。” 倾城说的极不以为然。 等到了北临王的巍峨壮观的泰和宫中,倾城一眼就看到了正襟危坐一脸怒色的北临王。 她顿时也有点害怕,她知道父王这次是真生了气,于是立即挤出眼泪哭诉道:“父王,永和说我被东夷太子退婚了,是真的吗?” 北临王听她这么说,立时明白事出有因,又见她哭的梨花带雨,连忙安慰道:“父王本也不愿让你嫁那么远,退了也好,你不要伤心了,以后父王再帮你找一个更好的。” “可是……能行吗?永和说……现在整个天下人……都知道我……被人退了婚,以后就是……连好一点……的世家公子……都不愿意娶我了!”倾城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北临王心疼不已:“怎么会,永和就是个小孩子,她哪懂什么,你放心,父王一定会给你找个全天下最最好的驸马,不仅要身份尊贵,而且也要一门心思只对你好。” 北临王到底还是对倾城有愧。 倾城闻言才摖了把眼泪道:“那以后,女儿的驸马女儿自己挑,如果女儿不同意,父王不能强逼女儿。” “那是自然,父王怎么会舍得逼你。” 北临王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慰。 “父王对倾城最好了!” 倾城闻言立即破涕为笑。 “你呀,多大了,还哭鼻子,还没吃饭吧,来陪父王一起用膳!” 北临王满脸宠溺,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好,女儿正好饿了!”倾城娇憨道。 等凌王后的贴身宫女将她从泰和殿打听到的消息事无巨细的汇报给凌王后后,凌王后一声长叹:“看来是本宫以前小瞧了这个心智不全的倾城公主!你以后看好永和,让她没事不要再去招惹她。” 自从那日北临王答应倾城可以自己挑选中意的驸马人选后,倾城就让贴身的宫女红玉和绿珠去四处打听,看看整个北临国都有那些世家公子品貌俱佳又未婚,性格温和,并且还没有任何劣迹,她就不相信她在整个北临国还挑不出一个比那东夷太子楚玉瑾强的。 第73章: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卿 挑来挑去,最终倾城选了一个她认为最合适的人选,镇北候府的小侯爷,沈长歌! 当倾城把自己中意的驸马人选告诉北临王时,北临王面露为难之色,这沈长歌跟其他的世家公子都不同,他是镇北候沈赫的嫡长子,未来镇北候府的继承人,有公爵在身,身份非比寻常。 镇北候府以军功起家,历经三朝,在朝中极有威望,而且如今边疆震荡,还要依靠镇北候沈赫驻守边关,是以他嫡长子沈长歌的婚事,未来镇北候府的女主人,不是北临王可以随便指个婚就行的。 倾城虽然贵为公主,生的又花容月貌,但到底出身民间,如今还身患奇疾,不仅心智有损,而且一受刺激就会头疼昏迷,随时有可能殒命,更兼她还刚被东夷太子退婚,名声有损。 怎么看,这素有北临第一公子之称的小侯爷沈长歌都不会中意于她,但看着女儿期盼的眼神,北临王又不忍心直接打击于她,只好告诉她,他想先问问沈长歌的意思。 北临勤政殿 翌日一早,倾城和她的贴身宫女红玉,就端着一份她一大早就做好的小食来勤政殿找北临王,北临王对倾城的手艺赞不绝口,父女两人共用早膳,相谈甚欢,北临王随口告诉倾城,他稍后会传召沈长歌,准备升任他为宫中的禁军都尉,然后再试探一下他是否有意和倾城议亲。 倾城立时兴奋不已,于是她趁着北临王去内殿更衣的空档,偷偷躲进了勤政殿主殿的屏风后,想一会儿亲眼看看这个沈长歌是否真如传闻中那样完美,再顺便偷听一下他是否愿意娶她。 北临王更衣出来后就不见倾城,还以为她是女儿家害羞先回自己宫里去了,也只是笑着叹了声她越来越不懂规矩。 沈长歌昨日已接到北临王今日早间要召见他的召令,是以他一大早就在武门等候,等到内监终于宣召时,他已等候多时。 刚一进入恢宏大气勤政殿,沈长歌立即双手交叠置于额前,双膝着地,向上座的北临王行礼道:“雍州边关右将军沈长歌参见王君!” “起吧!” 北临王看了一眼殿中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的沈长歌,心道,这孩子差不多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各方面条件确实都很优秀,难怪倾城一心想嫁给他。 “你近来身体恢复怎么样?”北临王语气温和的问道。 “谢王君关心,微臣回到王城后经过休养已然痊愈了!”沈长歌恭敬回道。 “那就好,你既然身体不好,边关又苦寒,你父亲如今也已有了新的右将军人选,此后你就安心留在王城吧!不过你如此人才日日呆在家中,也是国之损失,这样吧,这王宫中正好缺一个禁军都尉,你之前也做过昭武校尉,又在边关历练多年,朕看这个职位你最适合。” 北临王目光炯炯的望着沈长歌。 “微臣惶恐,谢王君赏识,定当恪尽职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沈长歌连忙跪拜谢恩。他有些吃惊,这禁军都尉是从三品武职,比他之前的雍州边关右将军高了足足二个品级,王君此举可真是在抬举他! “好!你不必有什么负担,朕觉得你可以胜任,那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北临王掷地有声道。 “谢王君!” 沈长歌再次拜谢。 “嗯,长歌呀……” 北临王并没有让沈长歌退下,而是有点欲言又止。 屏风后倾城已然等的急不可耐,她刚刚偷偷从屏风后伸头出去看了一眼沈长歌,顿时就心跳加速,这沈长歌竟比传闻中更加清新俊逸,更兼温文尔雅,最重要的是倾城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她很熟悉的感觉。 她心下大喜,心想如果能嫁他就真的太好了,可父王跟他弯弯绕绕说了半天就是不入正题,她躲在屏风后只能干着急,又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唯有将耳朵紧紧贴在屏风上,希望能将他们君臣二人说的话尽数收进耳中。 终于在他们君臣二人又彼此客套了许久之后,北临王切入了正题。 “长歌,朕记得你今年二十有三了吧!”北临王沉思道。 “是!王君日理万机,还记得微臣的年岁!微臣实在惶恐!”沈长歌毕恭毕敬道。 “都是因为你之前一直为国驻守边关,才耽误了你的婚事!” 北临王刻意做出一副感动的样子。 “谢王君关心!微臣还不着急成亲。” 沈长歌总觉得今日的北临王有点奇怪。 “倾城公主的事,你有听说过吗?”北临王突然问。 “微臣只是听说倾城公主之前一直流落民间,半年前才被接回宫中,还有就是这次东夷太子突然拒婚公主的事,其他的事,微臣并不清楚。” 沈长歌尽量避重就轻,捡一些几乎人尽皆知的事情来说。其实他还听说这个公主粗俗不堪,在宫中仗着北临王的宠爱嚣张跋扈,对王后和其他嫔妃,王子王女都十分不敬,并且平素还喜欢用弓箭射伤宫人,是个十分让人不喜的女子。 “唉!就是因为那东夷太子楚玉瑾不识抬举,公然拒婚的事,倾城她很伤心,所以……咳咳……朕就想再给她找个更好的驸马。” 北临王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跟沈长歌提这个事情,毕竟倾城被东夷太子拒婚后,他才想将她嫁给沈长歌,这个多少有点轻视沈长歌,轻视镇北候府的意思。 沈长歌此时已然完全明白了北临王的意思,他心中烦闷,怎么如今所有人都对他的婚事如此上心,还有这个倾城公主实在是…… 虽然他并不完全相信宫中那些蜚短流长的传言,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个倾城公主必然也是个极为刁蛮任性的女子,他对这种女子实在是没有任何兴趣。 转念再一想难道王君是想用一个禁军都尉,来逼迫他娶他的女儿吗? 这个事情绝对不可以,夫妻是一辈子的事,即使不能两情相悦,恩爱两不疑,至少也应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岂能用官职权利这些身外之物来交换,于是他不等北临王说完,就立即双手交叠,双膝跪拜道:“王君,长歌虽目前尚未成亲,但已心有所属。” “噢,这样阿!不知是哪家小姐,能得长歌你青睐。”北临王闻言顿时脸上有点挂不住,只好继续接着他的话问道。 因为沈长歌站的位置距离倾城较远,是以她刚刚并没太听清楚他的话,但北临王的话她却听了个分明,看来是沈长歌也不愿意娶她,她顿时就失魂落魄,几乎要落下泪来,结果一个不小心就碰倒了屏风后一个花瓶。 只听“砰”的一声,花瓶应声倒地,顿时碎成几瓣,就如同倾城此刻的心一样。 “谁!有刺客!” 北临王大惊! “出来!”涉及王君安全,沈长歌立即飞身上前大吼一声,将北临王挡在身后。 倾城见殿中剑拔虏张,怕他们真将殿外的禁卫军叫了进来,此刻也顾不得伤心了,连忙走出来朝北临王道:“父王,别紧张,把紧张,不是刺客!是我!” “倾城!你,你怎么会在哪里?” 北临王面沉如水,大声责问。 沈长歌只看到一抹粉色身影从屏风后慢慢挪了出来,再听北临王唤她倾城,顿时明白过来,心道,这公主果然如传闻那般,丝毫不知礼仪,王君召见男臣,她一个公主也敢躲在殿中偷听,不禁心中对她更加轻视,于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立即躬身退到一边,朝北临王道:“微臣告退!” 北临王自知召见臣子时有女眷在内,实在不合礼数,故而也立即对他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尽快离开。 “倾城,你真是越发不懂规矩了!” 沈长歌刚退到殿外就听到北临王愤怒的声音,接着就是一个娇柔的女声。 “父王,是你说女儿可以不用学那些繁复的规矩。” 沈长歌不禁暗自摇头! 此事之后,凌王后按照北临王的意思对倾城严加管教,不仅撤换了倾城的贴身宫女红玉,而且还罚倾城抄写女则一百遍,并且专门派了个几个礼仪嬷嬷开始逐项教倾城各种宫中礼仪,倾城为此苦不堪言。 今日她借身体不适,终于求得凌王后同意让她休息一日,才得以能走出长平宫去外面透透气,她本想去勤政殿看望北临王,心里又责怪他将她交给凌王后后就对她不闻不问,于是她只是一直在勤政殿不远处徘徊, 今日天气有些转冷,她本又有些身体不适,绿珠见她穿的单薄,于是就连忙去替她拿披风。 就在倾城等待绿珠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欢快的鸟鸣声,倾城连忙抬头去看,却被殿前的高台挡住了视线,于是她一跃就爬到殿前的高台上,仔细看天上成群结对的飞鸟。 在湛蓝的天空下,这些全身雪白不知名的飞鸟在霞光中抖擞着翅膀,一会俯冲,一会高飞,飞得是那么的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倾城边咬着手上的青枣边想,应该没有人教它们规矩吧,要不它们怎么会看起来这么快活,正胡思乱想着就看到沈长歌从远处往勤政殿方向而来。 他今日穿着一身朱红色的禁军都尉武豹补服,头戴垂冠,腰配钢刀,煞是威风凛凛。 第74章: 倾城一看到沈长歌的样子,立时就心猿意马起来,但又想起那日在勤政殿他跟北临王说不愿娶她,还有就是那天他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抬眼看过她,心中不禁又有些记恨。 于是她将手中的青枣核置于指甲对准沈长歌的头轻轻一弹,枣核就正好打在他的额头之上,沈长歌立时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可疑之人,正沉思间,倾城又是一枚枣核。 沈长歌接连挨了两下枣核,额上已然起了两个大包,他隐有怒气,王宫重地,勤政殿前,竟有人恶作剧以枣核打伤朝廷命官,实在是放肆至极。 但此时他已从第二枚枣核落下的位置判断,行凶之人应该是位于勤政殿高台之上,此刻应该是躲起来了,所以他从下方并没有看到人,于是他故意站在高台下首位置,假装在环顾四周,只等着第三枚枣核一落下,立即人赃并获。 果然倾城两击都中,兴奋不已,此刻又见他站在她的下首位置,一直四处张望,忍不住又拿出一枚枣核,可这第三枚枣核她刚一离手,沈长歌就立即挥掌,枣核已然稳稳落入他的掌中。 倾城见行势不好,连忙想逃,可此时沈长歌已然跃上高台,他一把抓住她的衣领,轻轻一提就将她带下高台。 倾城顿时又惊又怒,朝他大喊道:“沈长歌,你放肆!” 沈长歌一抬眼就正好对上一张气鼓鼓的脸,清丽无双,美目盼兮。 “青玄!” 沈长歌惊喜交加,连声音也不禁带上了颤音。 此时正四处寻找倾城的绿珠,听到这边动静,连忙赶过来,就正好看见沈长歌抓着倾城的衣领,而倾城则又惊又恐。 绿珠想肯定是倾城公主又闯了什么祸,而沈长歌不认识她,故而才向她出手,于是她连忙喊道:“沈都尉,不可,快放手,这是倾城公主!” 沈长歌闻言吃了一惊,手下一松,倾城顿时重重摔倒在地。 “啊!”倾城吓的一声惊叫,更加愤怒。 沈长歌见她摔倒在地,心疼不已,连忙伸手去扶她的胳膊。 此时绿珠已赶至面前,她挡在倾城身前,怒道:“沈都尉,你这是做什么?吓到公主了!” 沈长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僭越了,于是立即双手交叠,单膝着地道:“不知是公主在高台上,微臣僭越了,请公主赎罪!!” 绿珠连忙将倾城扶起来,帮她整好衣冠。 倾城见沈长歌此刻伏底做小跪在她面前,不禁又想起那日在勤政殿他对她的不屑一顾,和刚刚竟然将她重重扔在地上,心中恼怒,于是她刻意在他面前装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有意耍耍她的公主威风。 她娇嗔道:“你这都尉,好没道理,本公主好好的在上面看风景,你拉我下来做什么?” 沈长歌见她做出这副样子,如今还恶人先告状,顿时又觉得她不会是青玄,或许只是长的相像而已,他不卑不亢道:“微臣刚刚在此巡职,是公主先用枣核打伤微臣,微臣不识公主,方才僭越了!” “你胡说,本公主弱质芊芊,怎么能打伤你?” 倾城自知理亏,但仍死不承认。 沈长歌见证据确凿,她还在狡辩,心中不喜,于是也不管她是否让他平身,自顾自的站起身来,他本就身高八尺,站在倾城面前已高过她半头有余,更兼今日一身武豹补服,顿时气势逼人! “谁……让你……起来的,跪下,跪下!”倾城有些心虚,结结巴巴道。 “倾城公主,微臣虽然只是个禁军校尉,但同时也是镇北候府的小侯爷,有爵位在身,按照规矩微臣见公主只需行揖首礼,无需下跪!”沈长歌理直气壮道。 倾城闻言立即看向绿珠,绿珠朝她点了点头,倾城立时气势就减了一半。 但她仍然不肯在沈长歌面前示弱,她强词夺理道:“那你刚才又为什么跪我?” 沈长歌没想到她有此一问,顿时也不知如何作答,难道要跟她说,她以为她是青玄,太震惊,手足无措! 倾城见他不说话,立时又壮了气势。 “你刚刚还冤枉本公主打你,本公主打你那里呢?” 沈长歌气愤,将头抬高看向她,目光炯炯,倾城这才看清他额头上已然起了两个青包,像是长了两个犄角,煞是可爱,忍不住就咯咯笑了起来。 沈长歌看到她的笑容,眼前立刻就泛起青玄的笑脸,不禁又迷惑起来,为什么连笑容都一样? 倾城见他一直呆呆望着自己出神,心道,难道是本公主的美貌迷住了他。 于是她更加有恃无恐,她娇嗔道:“你说是本公主打你,可有什么证据?” 沈长歌闻言再次反应了过来,心道,她一定不是青玄,青玄绝对不会这么胡搅蛮缠。 他冷笑一声,用手指了指倾城的衣袖,冷冷道:“微臣如果没有猜错,公主的袖兜中此时应该还有尚未吃完的青枣,只要公主拿出来比对一下,就可水落石出。” “你……你……,你胡说,本公主的袖兜里哪有什么青枣!”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不自觉的就扯了扯她的衣袖,袖中的青枣在里面滚了几个圈才停下。 绿珠已然相信了沈长歌的话,定然是公主挑衅在前,沈都尉出手在后,如今公主还在思过期,不宜闹事,于是劝和道:“公主定然是不小心打到了沈都尉,而沈都尉刚刚也确实吓到了公主,要不就两不计较?” “才不要!” “不行!” 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那,那你还想怎么样?”倾城见沈长歌竟然也不肯谈和,怒气冲冲道。 “首先,倾城公主暗中躲在勤政殿的高台后,有弑君的嫌疑,是为死罪,其次公主又用暗器打伤微臣,在王宫内院袭击重臣,也是死罪!相比较而言,微臣只是在抓疑犯的过程中,不小心抓了一下公主的衣领,是为僭越,但微臣在得知公主的身份后立即下跪道歉,已然足够了,因此公主与微臣所犯的错,差距太大,不能两相抵消!” 这还是沈长歌有生之年第一次这么不依不饶,咄咄逼人的对一个人,除了想教训一下这个不懂规矩,又嚣张跋扈的倾城公主外,他心里多少也有点不想就这么跟这个倾城公主再无交集,她长的实在太像青玄了。 倾城顿时慌了,她没想到她只是爬了一下勤政殿的高台,只是用枣核打了两下沈长歌,竟然搞出这么大罪来,惨了,惨下,上次的女则还没抄完,规矩也没学会了几个,这下闹的这么大,怕是要永远被关在长平宫了。 她立即可怜兮兮的望向绿珠,这绿珠在宫里十几年了,日常除了啰嗦点,其他什么都懂,如今只有仰仗她了。 绿珠见此,也唯有硬着头皮向沈长歌道:“沈都尉,公主回宫不久,很多规矩还没有学好,她爬勤政殿高台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弑君,王君是她的父王,对公主极为疼爱,公主怎么会弑父呢?” “嗯嗯嗯,我刚刚只是在高台上看那些飞鸟。” 倾城立即点头如捣蒜。 “那公主又为什么要用枣核袭击微臣?”沈长歌追问道。 “那是因为,因为……本公主,本公主,心悦沈都尉,想引起沈都尉注意!”倾城最终还是横了横心说道,她想着我说我喜欢你,你总不至于还要置我于死地吧! “公主!不可胡说。” 绿珠见周围已然有一些好事的宫人正竖起耳朵偷听,连忙阻止,但已然来不及了。 这不是沈长歌第一次被女孩当众表白,但像倾城公主这样,说的这么直白的,还真是第一个,不禁也有点难堪,顿时就不想再纠缠下去。 于是他冷着脸道:“公主为了脱身,可是什么借口都编的出来,长歌受教了,告辞!” 说完就立即转身离去。 倾城望着他迅速消失在墙角的身影,不无自豪的对绿珠说:“还是我聪明吧,你看他现在还会跟我计较,他刚刚义正言辞说的那些死罪吗?” 绿珠顿时一脸黑线,看来公主还真是很能豁的出去! 这件事倾城只自豪了一个晚上,第二日一早凌王后就当着所有嫔妃,王子王女的面说倾城公主不顾皇家脸面,公然在勤政殿外纠缠武官,将她身边伺候的一众宫人都赐了二十大板,然后罚倾城在凤仪宫外跪足三个时辰,再抄写女戒一百遍。 倾城之前也知道凌王后不喜欢她,但至少明面上她从来没有重罚过她,如今突然罚的这么重,怕还是因为北临王已然不喜欢她了,不会再替她出头,故意为之,倾城的心里不禁难过不已。 倾城跪在凤仪殿红墙黄瓦,古色古香的宫门外,听着周围那些以前在她面前谨慎小心的嫔妃、宫人,如今都对她毫不掩饰的嘲笑,回宫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一直以来她在宫里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活着,周围的人都对她的讨好,礼让,全部凭借的都是北临王对她宠爱。 如果一旦失去北临王对她的宠爱,她此后的日子定然会比现在更加凄惨百倍,可是如今北临王生她气了,不管她了,她该怎么办呢? 倾城已然大汗淋漓,泪如雨下! 第74章:宁期此地忽相遇,惊喜茫如堕烟雾 倾城一看到沈长歌,立时就心猿意马起来,但又想起那日在勤政殿他跟北临王说不愿意娶她,还有就是那天他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抬眼看过她,心中不禁就有些记恨他。 于是她将手中的青枣核置于指间对准沈长歌的头轻轻一弹,枣核就正好打在沈长歌的额头之上,他立时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可疑之人,正沉思间,倾城又是一枚枣核。 沈长歌接连挨了两下枣核,额上已然起了两个大包,他隐有怒气,王宫重地,勤政殿前,竟有人胆敢恶作剧以枣核打伤朝廷命官,实在是放肆至极。 此时他已从第二枚枣核落下的位置判断,行凶之人位于勤政殿高台之上,此刻应该是躲起来了,所以他从下方并没有看到人,于是他故意站在高台下首位置,假装在环顾四周,只等着第三枚枣核一落下,立即人赃并获。 果然倾城见两击都中,兴奋不已,此刻又看他站在她的下首位置,一直在不断四处张望,忍不住又拿出一枚枣核,可这第三枚枣核她刚一离手,沈长歌就立即一挥掌,枣核已然稳稳落入他的掌中。 倾城见行势不好,连忙想逃,可此时沈长歌已然跃上高台,他一把抓住她的衣领,轻轻一提就将她带下高台。 倾城顿时又惊又怒,朝他大喊道:“沈长歌,你放肆!” 沈长歌一抬眼就正好对上一张气鼓鼓的脸,清丽无双,美目盼兮。 “青玄!” 沈长歌惊喜交加,连声音也不禁带上了颤音。 此时正四处寻找倾城的绿珠,听到这边动静,连忙赶过来,就正好看见沈长歌抓着倾城的衣领,而倾城则又惊又怒。 绿珠想肯定是倾城公主又闯了什么祸,而沈长歌不认识她,故而才向她出手,于是她连忙喊道:“沈都尉,不可,快放手,这是倾城公主!” 沈长歌闻言大惊失色,手下一松,倾城顿时就重重摔倒在地。 “啊!”倾城疼的一声惊叫,更加愤怒。 沈长歌见她摔倒在地,心疼不已,连忙伸手去扶她。 此时绿珠已赶至倾城面前,她挡在倾城身前,怒道:“沈都尉,你这是做什么?吓到公主了!” 沈长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僭越了,于是立即双手交叠,单膝着地道:“不知是公主在高台上,微臣僭越了,请公主赎罪!!” 绿珠连忙将倾城扶起来,帮她整好衣冠。 倾城见沈长歌此刻伏底做小跪在她面前,不禁又想起那日在勤政殿他对她的不屑一顾,和刚才竟然将她扔在地上,心中恼怒,于是她刻意在他面前装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有意耍耍她的公主威风。 她娇嗔道:“你这都尉,好没道理,本公主好好的在上面看风景,你拉我下来做什么?” 沈长歌见她做出这副样子,如今还恶人先告状,顿时又觉得她不会是青玄,或许只是长的相像而已,他不卑不亢道:“微臣刚刚在此巡职,是公主先用枣核打伤微臣,微臣不识公主,方才僭越了!” “你胡说,本公主弱质芊芊,怎么能打伤你?” 倾城自知理亏,但仍死不承认。 沈长歌见证据确凿,她还在狡辩,心中不喜,于是也不管她是否让他平身,自顾自的站起身来,他本就身高八尺,站在倾城面前已然高过她半头有余,更兼今日一身武豹补服,顿时气势逼人! “谁……让你……起来的,跪下,跪下!”倾城有些心虚,结结巴巴道。 “倾城公主,微臣虽然只是个禁军校尉,但同时也是镇北候府的小侯爷,有爵位在身,按照规矩微臣见公主只需行揖首礼,无需下跪!”沈长歌理直气壮道。 倾城闻言立即看向绿珠,绿珠朝她点了点头,倾城立时气势就减了一半。 但她仍然不肯在沈长歌面前示弱,她强词夺理道:“那你刚才为什么又跪我?” 沈长歌没想到她有此一问,顿时也不知如何作答,难道要跟她说,她以为她是青玄,太震惊,手足无措! 倾城见他不说话,立时又壮了气势。 “你刚刚还冤枉本公主打你,本公主打你哪里了?” 沈长歌气愤,将头抬高看向她,目光炯炯,倾城这才看清他额头上已然起了两个青包,像是长了两个犄角,煞是可爱,忍不住就咯咯笑了起来。 沈长歌看到她的笑容,眼前立刻就泛起青玄的笑容,不禁又迷惑起来,为什么连笑容都一样? 倾城见他一直呆呆望着自己出神,心道,难道是本公主的美貌迷住了他。 于是她更加有恃无恐,她再次娇嗔道:“你说是本公主打你,可有什么证据?” 沈长歌闻言一愣,眉头微不可察的皱起,心道,她一定不是青玄,青玄绝对不会这么胡搅蛮缠。 他冷笑一声,用手指了指倾城的衣袖,冷冷道:“微臣如果没有猜错,公主的袖兜中此时应该还有尚未吃完的青枣,只要公主拿出来比对一下,就可水落石出。” “你……你……,你胡说,本公主的袖兜里哪有什么青枣!”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不自觉的就扯了扯她的衣袖,袖中的青枣在里面滚了几个圈方才停住。 绿珠已然相信了沈长歌的话,定然是公主挑衅在前,沈都尉出手在后,如今公主还在思过期,不宜闹事,于是劝和道:“公主定然是不小心打到了沈都尉,而沈都尉刚刚也确实吓到了公主,要不就两不计较?” “才不要!” “不行!” 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那,那你还想怎么样?”倾城见沈长歌竟然也不肯谈和,怒气冲冲道。 “首先,倾城公主暗中躲在勤政殿的高台后,有弑君的嫌疑,是为死罪,其次公主又用暗器打伤微臣,在王宫内院袭击重臣,也是死罪!相比较而言,微臣只是在抓疑犯的过程中,不小心抓了一下公主的衣领,是为僭越,但微臣在得知公主的身份后立即下跪道歉,已然足够了,因此公主与微臣所犯的错,相差太大,是以不能两相抵消!” 这还是沈长歌有生之年第一次这么不依不饶,咄咄逼人,除了想教训一下这个不懂规矩,又嚣张跋扈的倾城公主外,他心里多少也有点不想就这么跟她再无交集,她长的实在太像青玄了。 倾城顿时慌了,她没想到她只是爬了一下勤政殿的高台,只是用枣核打了两下沈长歌,竟然搞出这么大罪来,惨了,惨了,上次的女则还没抄完,规矩也没学会了几个,这下闹的这么大,怕是要永远被关在长平宫了。 她立即可怜兮兮的望向绿珠,这绿珠在宫里十几年了,日常除了啰嗦点,其他什么都好,如今只有仰仗她了。 绿珠见此,也唯有硬着头皮向沈长歌道:“沈都尉,倾城公主回宫不久,很多规矩还没有学好,她爬勤政殿高台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弑君,王君是她的父王,对公主极为疼爱,公主怎么会弑父呢?” “嗯嗯嗯,我刚才只是在高台上看那些飞鸟。” 倾城立即点头如捣蒜。 “那公主又为什么要用枣核袭击微臣?”沈长歌追问道。 “那是因为,因为……本公主……本公主,心悦沈都尉,想引起沈都尉注意!”倾城最终还是横了横心说道,她想着我说我喜欢你,你总不至于还要置我于死地吧! “公主!不可胡说。” 绿珠见周围已然有一些好事的宫人正竖起耳朵偷听,连忙阻止,但已然来不及了。 这不是沈长歌第一次被女孩当众表白,但像倾城公主这样,说的这么直白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不禁也有些难堪,顿时就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 于是他冷着脸道:“公主为了脱身,可是什么借口都编的出来,长歌受教了,告辞!” 说完就立即转身离去。 倾城望着他迅速消失在墙角的身影,不无自豪的对绿珠说:“绿珠,还是我聪明吧,你看他现在还会跟我计较,他刚刚义正言辞说的那些死罪吗?” 绿珠顿时一脸黑线,看来公主还真是很能豁的出去! 这件事倾城只自豪了一个晚上,第二日一早凌王后就当着所有嫔妃,王子王女的面说倾城公主不顾皇家脸面,公然在勤政殿外纠缠武官,将她身边伺候的一众宫人都赐了二十大板,然后罚倾城在凤仪宫外跪足三个时辰,再抄写女戒一百遍。 倾城之前也知道凌王后不喜欢她,但至少明面上她从来没有重罚过她,如今突然罚的这么重,怕只是因为北临王已然不宠爱她了,没有人会再替她出头,故意为之,她的心里不禁就难过不已。 她跪在凤仪殿红墙黄瓦,古色古香的宫门外,听着周围那些以前在她面前谨慎小心陪着笑脸的嫔妃、宫人,如今却都对她毫不掩饰的嘲笑,讥讽。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一直以来她在宫里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活着,周围人都对她各种讨好和礼让,全部凭借的都只是北临王对她宠爱。 一旦失宠,她此后在宫里的日子定然会比现在凄惨百倍,可是如今北临王生她气了,不再管她了,她该怎么办呢? 倾城已然大汗淋漓,泪如雨下! 第75章: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正午时分,正是一天中日头最毒的时候,倾城已在凤仪殿外跪了一个时辰,此刻已然眼冒金星,突然间她自觉头痛欲裂,眼前有无数奇怪画面闪过,而后就似陷入一片冰冷彻骨的湖水之中,怎么都喘不过气来,她大喊出声,接着就不醒人事。 凌王后见她先是大喊大叫,还以为她是在装病,后来见她真的晕了过去,方才想起她身患旧疾,顿时也害怕起来,慌忙叫人请太医。 太医署院正左清明听说是倾城公主头疼晕倒后,面色凝重,立即让手下太医去通知北临王。 等太医在勤政殿找到北临王时,沈长歌正好在殿外巡职,将一切听了个一清二楚,原来倾城公主有旧疾,一受刺激就会头疼晕倒,沈长歌莫名觉得心口堵的慌,一整日都精神恍惚,直到傍晚时分听说公主醒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次倾城又晕倒的事,让北临王不得不再次正视起倾城的病。那日他与院正左清明谈了许久,直到月上枝头,左清明才忧心忡忡的从勤政殿离开,等北临王再次来到长平宫时,倾城已经睡着了,她皱着眉头,满脸痛苦,梦里呢喃叫着父王,北临王心痛不已,自觉对这个女儿他实在亏欠太多。 凌王后因此事主动向北临王请罪,并亲自在长平宫照顾了倾城一日一夜,是以北临王并没有过多责怪于她,只是交代她日后对倾城要更宽容一些。 三日后倾城的身体逐渐康复,北临王体谅她大病初愈,什么女则,女戒都不用她抄了,她顿时就恢复了之前欢脱的性子。 就是绿珠他们的仗伤还没有养好,倾城有些苦恼,这两天伺候她的宫女碧荷实在不讨她喜欢,是以她缠着北临王又把红玉从杂物坊中要了回来。 红玉能再次回到长平宫,立即对倾城感恩戴德,对她的照顾也更为精心,又常常摆弄些奇技淫巧的玩意,逗的倾城喜笑颜开,是以她们主仆的关系也比之前更亲厚了很多。 这两日沈长歌总是频繁在各宫门口巡职,他有意无意的总会在接近长平宫的地方多站一会儿,但是他始终没有再见到倾城,不禁有些失望。 这两天他想了很多,有一件事他很想尽快确认一下,是以今日他又站在长平宫不远的岗哨处,一声不响一等就是半日,岗哨处的禁卫兵早已冷汗涔涔,不知道这位新上任都尉大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巡视他们这里,难道是对他们其中的那个禁卫的忠心有质疑。 一连等了三日,沈长歌终于看到倾城和她的贴身宫女朝御花园走去,他连忙跟上她们,在一个稍微隐秘的假山处,他现身出来,佯装偶遇。 倾城是个乐天派,过去的事情就不计较了,再加上她本对沈长歌有好感,是以能偶遇沈长歌,她心里也挺高兴,又见他关心她的病情,因此就主动跟他聊了很多,沈长歌见她心情似乎挺好,于是就想趁机验证一下他这两天心底的疑惑。 于是他双手交叠至于头顶,向倾城公主一揖道:“公主,微臣有一个不请之请,不知公主能否答应?” 这个疑问压在他心底几天了,一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如今终于要问出来了他心里却更加忐忑不安。 “你说,什么事?本公主能做到的就绝不推辞!”倾城豪爽的说道。 “微臣,微臣,想……看一下公主左臂!”沈长歌有些结巴道! 倾城还没说话,红玉闻言已然勃然大怒。 “沈都尉真是放肆,把我们公主当什么人,公主的玉臂是你一个男臣想看就看的吗?” 沈长歌顿时面红耳赤,但依然保持着刚刚揖首礼的动作,沉默不语。 倾城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也觉得红玉有点大惊小怪,于是直接一挽她宽大的宫装衣袖,露出她如玉藕般的手臂,直接伸到沈长歌面前。 “无防,你看吧!”倾城笑盈盈的说道。 沈长歌微愣,然后就赫然发现她的手臂白皙光洁无任何伤痕。 他清楚的记得,青玄的左臂上有整整十二道刀伤,刀刀皮肉翻飞,深可见骨,根本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疤痕,他顿时失望不已。 “她真的不是青玄!”他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倾城见他看了一眼她的手臂后,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而后对她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冷淡疏离起来,她不明所以,疑惑的望着他。 沈长歌却只是一声长叹,然后看向倾城道:“倾城公主,微臣突然想起微臣还有一些紧急公务要处理,微臣告退!” 说完立即就转身离去,只留下一脸疑惑的倾城主仆。 许久之后,倾城才疑惑的问同样一脸不解的红玉:“红玉,你说,是不是我最近晒黑了,手臂不够白嫩,所以沈长歌不喜欢?” 红玉左看右看,又用她自己的手臂做了对比,最终还是茫然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呀!” “算了,你又不是男人,你怎么会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倾城沉思道。 “那公主就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吗?”红玉小声嘀咕道。 “我当然知道,你看看父王那些宠妃哪个不是肤若凝脂,吹弹可破的,肯定是沈长歌嫌弃我皮肤不够白,不够嫩!”倾城一脸笃定道。 回到长平宫后,倾城立即召集所有宫人,询问她们怎么才能让人的皮肤在最短的时间内又白又嫩。 有宫女提议用益母草晒干后,磨成细末,再过筛,加入少量的滑石粉和胭脂,再调匀,用来洗脸和沐浴,大约三个月就可以白白嫩嫩。 “三个月太久了,再想!”倾城不满道。 又有一个宫女提议用浸泡后的杏仁去皮磨成细末,与适量比例的轻粉、滑石粉等融合在一起,蒸过片刻,再与适量冰片、麝香搅拌均匀,用鸡蛋清调为膏状,每日早晨洁面后敷脸,不出一月就可以肌肤胜雪。 结果被绿珠一通骂。 “这冰片和麝香都不利于女子日后有孕,你想害公主吗?” 那宫人顿时吓得脸色发白,磕头如捣蒜,一直哭着说她没有加害公主的意思,只是依照古方建议,倾城觉得她哭的心烦就将她赶了出去。 而后其他宫人都不敢再胡乱给建议,最终还是绿珠提议用宫里的老方子,牛奶沐浴和珍珠研磨成细粉敷面。 倾城觉得可行,于是她开始每天泡三次牛奶浴,敷三次珍珠粉面膜。 一日倾城又在泡浴,绿珠在旁伺候,她见倾城一直举着她的胳膊看,口中还一直喃喃:“怎么还不够白嫩啊!” 她实在好奇,于是她问倾城:“公主为什么突然这么在意美白之事?” “哪是我自己在意,不过都是因为沈长歌喜欢而已!”倾城边用手拨弄着浴桶里的牛奶,边漫不经心的答道。 “阿!公主是从哪里听说的这种不实之言,沈都尉断不会是这么肤浅之人。”绿珠肯定道。 倾城闻言瞪了她一眼,而后道:“你很了解他吗?男人哪个不爱白白嫩嫩的女子,再说是我亲眼所见,他就是嫌弃我手臂不够白嫩。” “公主缘何有此一说?”绿珠疑惑问道。 “就是上次他要看我的手臂,我就给他看了,谁知道他只看了一眼就很嫌弃的走了。”倾城回忆道。 绿珠大惊。 “沈都尉要看公主的手臂,公主就给他看了?” “嗯!这有什么,大惊小怪!”倾城满不在乎的说道。 绿珠心道,完了,完了,这沈都尉竟然敢占公主的便宜。于是她小心问道:“那沈都尉还要求看公主其他地方了吗?” 倾城立时听出她话风不对,一把拍向她的脑袋道:“你想什么呢?除了看我的手臂,我还会给他看哪里?” 绿珠连忙点头,心道:“哦哦哦,还好,吃亏不算大,不过这沈都尉如此一个人物,怎么竟有这种奇怪嗜好,好女子手臂!真是太令人吃惊了!” 倾城连续半个月以来每日坚持泡三次牛奶浴,敷三次珍珠粉,她原本皮肤底子就好,再这么一调养,果然很快就变得肌肤胜雪,冰肌玉骨,她自豪不已,一大早就兴冲冲的跑去武门外的岗哨等沈长歌。 永和公主的贴身宫女听说此事后,立即汇报给了永和公主,永和觉得倾城可笑至极,于是又召集了一众与她平素交好的妃嫔,公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去武门看倾城笑话。 沈长歌昨日执夜,一大早去禁卫府交接了令牌后,正准备回家休息,经过武门时就看到一身朱红色宫装的倾城公主。 倾城因为觉得沈长歌穿的朱红色武豹补服,实在好看,为了能和他穿一样的颜色,特意让绿珠和红玉给她临时做了这身朱红色宫装,如果不是绿珠坚决反对,倾城还想也给她的衣服上加个什么动物图案,就算不能加个豹子,那加个云雀,飞鸟什么的总可以吧!可是绿珠死活不肯,说是不合规矩,她才只好悻悻作罢。 沈长歌大老远就看到倾城公主,见她今日穿的扎眼,而且满头钗环,实在不想搭理她,故而准备从另一个门暗中离开,谁知又看到永和公主一行人正大摇大摆从那边走来,迫于无奈他只好又重新返回武门。 第76章: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倾城一看到沈长歌的身影,顿时就兴奋不已,大老远的就急急叫住他。 沈长歌勉力朝她挤出一个礼节性的笑容,而后道:“倾城公主今日怎么这么早?” “不早了,我已经在这里等候沈都尉许久了,沈都尉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倾城边说话边刻意将她的手臂在沈长歌面前一直晃荡,绿珠和红玉顿时都觉得丢脸不已,连忙都将头低的更甚,直直看着自己的脚尖。 沈长歌觉得奇怪,这人说话就说话,总伸个手在他眼前晃...... 退向远方的芦萨拉教廷军阵中,一杆巨大的旗帜适时挥动,迎风招展,预示着散落在教廷军阵各处,守护军团的出动。 众人大惊失色,没想到李落竟敢逼死皇后,此举大逆不道,就算李落再怎么劳苦功高,只怕大甘宗祖律法也容不下李落。 以麦哈尔为中心,扩散席卷出一股恐怖的浩瀚气息,盖压四方,冲霄而起无边的剑光虚影,环绕银发青年周身旋转,犀利撕裂,千万万道之多。 看着死伤大半的幻影射手,郑典不禁苦笑。他此时正处于任务状态,无法到任何一个非敌对城堡补充实力,只能以战养战,现在任务几乎还没有开始,手的军队就没了一半,让他有种前途堪忧的感觉。 低级别比赛中的优胜者,一般是前五名才能参与高级别的比赛,而高级别比赛的后五名则会掉入低级别比赛圈中。 曲如风却讲不出话来,只是望着慕容云真暗暗流泪。这情形看的杨湛心里难受,却也毫无办法,于是朝着唐痴走去。 如同一条巨龙横卧在这里的亚内山脉,在这里出现了一个天然的缝隙,而在经过明显开发过的痕迹之上,外形狭长的幽月堡,真就如同一轮弯月般落在这里,牢牢守住了这条能够进入神圣猎鹰联盟境内的缝隙之上。 其实当溪城的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艾琳娜也曾十分高兴过。虽然不知道这些人间界的修炼者为什么都聚集在溪城,可是在这里的修炼者,不但没有人想要抢夺她的政权,反而都会比较尊重溪城之中的法律和制度。 面对一个伪神顶峰实力的强者,李毅虽然心中并没有多少底,但是至少在表面上是不应该表现出丝毫的胆怯的。 如若说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对于这个世界的一切还不熟悉,所以选择逃避。 “尘尘,你先回去。”喻可馨拍了拍叶尘梦,然后上前一把抓住辛子涵的领子,将他朝着外面拖去。 看到提兰戈莱的出现,广场上响起了一片嗡嗡嗡的交头接耳的声音。 但是我想错了,黎塘既然这样说肯定很有把握,根本不需要五分钟,仅仅三分钟薄音……以及庆其余的六人就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只是,龙庭是不敢再回去了,虽然新房的装饰早已撤下,可是只要回去,就总能让他想起她离开的毫不犹豫。 轻哼一声,殷戈止顺手拂了拂这袍子,突然觉得有些异样,低头一看。 “隔着十万千里,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早上洗头了?你是神算子吗?”慕紫卿惊讶得问。 “丈母娘的原话,要听吗?”坐在对面的男人挑了挑眉,眼底满是邪肆。 想要让学校走上正轨,一个优秀的校长必不可少,亨利太太教学能力出众,但管理能力并不突出,所以李牧从康州教育局把奥利维拉挖过来,担任骏马集团附属学校的校长。 云七夕情不自禁地也朝单连城看过去,他已经又恢复了以往那副漠然的表情,就仿佛他起先的玩笑,阴损,轻松,只是她的一种错觉。 第77章:若是前生未有缘,唯待重结今生愿 倾城刚说完其实就后悔了,她怕沈长歌又觉得她不知自重,于是慌忙掩饰道:“我是在说笑,沈都尉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就逃也似的往宫门口走去。 “好!正好我也饿了!” 身后的沈长歌的声音清浅,却似带着一种无限深情。 倾城立即回头,满脸喜色。 “你说真的?你要跟我一起用膳?” “真的!” 沈长歌嘴角上扬,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倾城不自觉就看的呆了。 许久之后...... 听到这个消息,陈豪微微颔首,穆天奇没有出乎自己的意料外,正是朝着古风城杀过去了。 “霍宸!!”木晚晴只觉得身上像有一把钝刀子狠狠挫磨着,觉得每一处都是疼的,她使劲挣扎,想要來到霍宸的身边,她一个慌乱,直接一口咬在勇士的手臂上,那勇士瞪了木晚晴一眼,骂了一句,然后便是一掌扇了过去。 来福家的就有些讪讪的,却在暗地里不以为然的瘪着嘴,也就会拿自己出出气,遇上什么大事儿什么本事都没有,难怪会被几个通房丫鬟给压的没有出头之日。 梦雨晴是绝对不会想到,她已经怀了夜子轩的孩子。沈云悠也正是害怕一向柔弱的梦雨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才会想要拖一拖,再告诉她实情。 “好怕姐不会要芷凝了。”芷凝泪光朦胧,紧紧抓住木晚晴手,像是害怕木晚晴会离开一般。 “怎么,朕替你解决了下毒之人,你倒吓住了。”这个时候,齐帝的声音响起,让木晚晴的头皮一阵发麻。 “好的,洪哥!”旁边人应声,陆尘也跟着松了口气,他还真怕他们直接把自己拉出去毙了。 “这些资料,是不是官衙那边新送来给你的?”沈云悠扬了扬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夜子轩,轻声问道。 “居然传了我一套不能用的掌法!”陆尘脸上带着失望,嘴里也嘀咕道。 沙拉维也在比赛结束之后,跑来安慰自己的国家队队友,并且和辰龙有了一个握手。 萧离虽然无法直接透析黑球,但从劳拉的讲解中,已经大致了解到黑球的结构。 郭明欣喜若狂,没有想到别人要准备许久的天劫,自己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了。 萧谕注意到了江月转头看向他,才迅速的将头转向走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背后出现了一把寒冰大刀虚影直通天际,战台整个化做寒冰战台。 不过,今早我要在早餐之前做一件特别的事,我要,将昨晚所经历的一切全部记录下来,但在那之前我还是要喝下清晨第一口水。 当天夜里,郭明带上家当,骑着大黄奔袭了三十多里,来到了古树参天,猛兽极多的古兽山脉。 “杀鸡儆猴给我们远哥看?我们远哥可不会吃这一套。”一旁的秦启搭着宋远的肩膀得意的看着我。 萧狂看了自己的几个弟弟,他知道自己的夫人对待自己年幼的弟弟就想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他们心里早已将自己的夫人当做亲人了。 精绝古城在远处看着还行,颇具规模气势,可到近前一看,什么都没有,全是沙子和烂木头和一些碎石头,只能从那些残破不堪的巨大石柱上,窥得几分昔日城中豪华气象。 萧离心念一动,将那些鹅卵石摄在半空,用更强的力量将其反射回去。 其二,三个杀手最开始并不想杀他,而是要阻止他见到大老板,这又是为什么? “哈哈,说得好!那以后老哥我就罩着你了,这次比赛,你跟我混好了!”苏珺十分洒脱的一把邀起安逸轩,过大的力气把别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第78章:琴中古曲是幽兰,别有深情一万重 沈长歌闻言心中一阵哀鸣,这怎么又来了,他强忍着心中烦躁,耐着性子听沈吴氏说完。而后朝她一揖道:“母亲的好意长歌心领了,不过我已经跟母亲说过多次,我并不着急成亲。” “你不急,我急呀,你父亲急呀,你父亲已经连着给我寄了三封家书,每一封可都有问我,是否已给你找到了良配,我这都不知道要怎么回他。”沈吴氏立即委屈说道。 “母亲,我的婚事,您和父亲真不用费心了!我……” 不待沈长歌说完,沈吴氏立即急道:“你要是嫌弃我们吴家小门小户,也可以先纳小月为妾,我们吴氏女总不至于给你做妾你也看不上吧!”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已有了心上人,是以不能耽误吴小姐!” 沈长歌见沈吴氏似已带泪,连忙解释道。 “你有心上人,我知道,可是那姑娘不是已经,已经不在人世了吗?难道你还要一辈子守着?”沈吴氏无奈说道。 沈长歌顿时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只好叹了口气道:“母亲,我昨日值守了一夜,如今真的乏了,能否先让孩儿回去休息一下再说。” 沈吴氏闻言,再一看他确实已哈欠连天,也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用,随即点了点头道:“那你先回房休息吧!等你睡醒,我们再聊!” 沈长歌顿觉生无可恋。 躺在床上的沈长歌还在为沈吴氏刚刚的话心烦,脑中突然就蹦出一个想法,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这么快,就有这种想法,怕是会吓着她吧!”沈长歌在心里如是说。 翌日一早,倾城蹙眉端坐在妆镜前,呆呆看着绿珠仔细的为她梳理一头青丝,只见绿珠动作娴熟,温柔的纤纤玉手在她的头顶灵活翻转,不消片刻一个惊鹄髻已然盘好。 她望着此时镜中自己的样子,弯弯的柳眉,一双美眸灿若星子,秀挺的瑶鼻,粉腮微晕,唇不点而朱。长的嘛,确实挺不错,不过却也实在称不上什么绝色美人,沈长歌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到底喜欢她哪里呢? “绿珠,你说沈长歌他喜欢本公主什么地方?”倾城突然问道。 绿珠闻言微愣,她想了片刻朝倾城道:“我们公主生的如此美貌,这沈都尉看了自然喜欢。” “除了这个呢?”倾城转头再问她。 绿珠又想了想道:“公主性格单纯可爱,自然讨人喜欢!” 倾城顿时不悦,她道:“你所谓的美貌这宫里从来都不缺,你口中的单纯可爱在别人眼里也许就是缺心眼。难道除了这两个,本公主就再没有其他优点了吗?” 绿珠顿时泛起冷汗,连忙又补充道:“公主孝顺,而且善厨艺!” 倾城却对此却并不以为然,心道,难道除了这些我就真没有其他优点了?沈长歌呢?他不仅一表人才,而且更是个谦谦君子,文能治国平天下,武能安邦守一方,善书画,对弈,还吹的一手好箫,越想倾城就越觉得自卑。 “红玉,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学点什么才艺?”倾城转头问身后的红玉。 “那公主喜欢学什么?”红玉笑着问道。 “嗯,我觉得古琴甚好,上次父王生辰,梅妃不是弹了一曲《阳春白雪》吗?我觉得很是好听,是以我也想学弹古琴,如果我学会了我就可以弹给长歌听。”倾城想了想说。 “好,那奴婢立即去教坊找个善琴的女官来教授公主琴艺。”红玉立即说道。 “好!” 倾城顿时开心起来。 北临王宫勤政殿 北临王和沈长歌正在对弈,今日北临王心情似乎很好,两人已下了几个来回,各有胜负,眼看戌时已过,北临王依然意犹未尽,沈长歌却已隐隐不安起来,他昨日已跟倾城约好今日酉时三刻一下职就去绿竹林找她,如今时间已过了许久,不知道倾城会不会还在等他? “长歌,该你了!” 北临王威严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沈长歌方才回神,他右手握着黑子,神色不安的看了看棋盘,而后就眉头微皱,“啪!”的一声落子。 “哈哈哈,落子无悔!”北临王见他落在此处,立时大笑,而后也是“啪!”的一声,一子已落。 沈长歌再仔细看整个棋局,如今他已然进入一个死局,他目不转睛盯着棋局看了许久,仍然没有任何破解之法,于是向北临王躬手说道:“王君高明,这一局微臣输了!” 北临王笑道:“一子错,满盘皆输。没想到长歌你也有失手的时候啊!” 沈长歌低头浅笑,缓缓道:“是王君步步为营,深谋远虑,此局长歌输的心悦诚服!” 北临王突然就冷笑一声道:“你倒是赢固欣然,败亦可喜,这对弈的心态很是不错,不过朕倒觉得,这一局朕不是赢在步步为营,而是赢在你的心不在焉!” 沈长歌闻言一惊,立即躬身拜倒。 “王君明察,长歌惶恐!” “罢了,现下朕也乏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北临王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道。 “微臣告退!”沈长歌躬身退出。 倾城今日跟琴坊的女傅学了一日的古琴,如今已能粗略弹上一段,不过却也是曲不成调,琴坊的女傅说学琴贵在坚持,不可操之过急,倾城虽然受教,但还是整整弹了一日,直到酉时将至,她才慌忙换衣梳洗,抱着古琴去绿竹林等沈长歌。 一开始她还尚能一边练习今日女傅所教的指法,一边安心等沈长歌,可眼看戌时已过,仍然不见沈长歌的身影,她不禁又烦躁起来,顿时也不想练琴了,兀自爬在石桌上,默默生气,红玉一连哄了几次,她都沉默不语。 许久之后,她突然很伤感的说:“红玉,你说沈长歌是真的喜欢我吗?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公主你多心了,怎么会?”红玉连忙安慰。 “他那般优秀,我却什么都不会,如今就是想学个古琴,也这般难,而且我又宿疾缠身,时常就头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晕过去,我真怕有一日沈长歌他突然就嫌弃我了!不喜欢我了,那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倾城兀自絮絮说着,眼里的不安之**浓。 “沈……”红玉一转身竟看到沈长歌,连忙想行礼,却迎面对上他禁声的手势,立即会意,悄声退到远处,沈长歌站在倾城身后,听着她自顾自诉说心事,心中百感交集,原来他竟让她如此不安! 听着她那些自轻自贱的伤感之言,他不禁动情,他从背后轻唤她:“倾城,我来了!” 倾城闻声立即转身,眼中光华骤现,接着她又小声委屈道:“我已等你许久了!” “对不起,刚王君召我对弈,是以来迟了!”沈长歌解释道。 倾城见是父王召见他才迟了,并不是他不在意她,立即就笑了起来。 长歌看到她身边的古琴,想到她刚才的自言自语,不禁也笑道:“你想学古琴,我倒是可以教你。” “你也会弹古琴?你怎么这么厉害!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倾城打趣道。 “我幼年时有一次有幸遇到古琴大家瑶辰子前辈,经他指点过一二,只是略懂一些。”沈长歌笑道。 “那你快点教我吧,不过我今日刚学,还曲不成调,是以你不可以笑话我。”倾城言笑晏晏。 “我怎么会笑话你,弹琴本就只为休身养性,你也不必太在意了,我先演示一边给你听吧。” 说完沈长歌就端坐于倾城对面,将古琴摆正,而后用手指轻轻拨弄了几下琴弦。 倾城此刻已然以手托腮,竖起耳朵静静坐在他对面,一副期待已久的样子。 沈长歌对着他轻轻一笑,而后再次拨弦,顿时他的指尖立即流淌出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仿佛汨汨流水,又带着淡淡的忧伤。好似清风拂过,桂花的香气氤氲缭绕,刹那间,白袂飘扬,琴声激越,与松涛一起连绵回响,久久不绝。 一曲已罢,倾城立时鼓掌大赞,直言羡慕,她朝他感叹道:“不知何时我才能弹出如你这般美妙的琴音?” “不急,弹琴还是要慢慢来,来!你试弹一下。” 沈长歌将古琴轻轻反转到倾城手边。 倾城朝他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道:“我真的不会弹,只能献丑了。” 沈长歌朝她笑道:“洗耳恭听!” 倾城边看他边缓缓将纤细而白皙的手指置于古琴七条琴弦之上,她学着沈长歌的样子开始轻轻拨弄,而后又再次抬头看沈长歌,沈长歌再次点头示意她继续,倾城于是才心无旁骛,专心弹奏起来。 沈长歌听着听着就听出不对,于是绕到她身后,轻握住她的手,缓缓说道:“你这里弹的不对,应该拨徵弦才对。” 倾城见他坐在她身后,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环住,如今又突然握住她的手正手把手教她,顿时浑身一怔,心如鹿撞。 沈长歌刚才也是见倾城弹的不对,本意只是想亲手教她,并没有想太多,但自从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后,就突然心跳加速,他立时便觉此举过于暧昧了,但此刻他却不想放手。于是他只能强装镇定仍然握着她的手弹奏,林间一阵微风拂过,倾城发间的香气便随风充斥进他的鼻腔,他握着她弹琴的手已然开始微微颤动。 第79章: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倾城感觉到了沈长歌指尖的异样,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痴迷的双眼,立时倾城脸上的红晕更深,但两人却都在假装镇定,谁都不想放开谁的手。 远处的红玉和绿珠见此大惊失色,绿珠向红玉道:“如此也太不妥了,要是被人看到,会影响公主清誉,你快去劝劝!” 红玉啐道:“你怎么不去,现在我过去打扰他们,一会回到长平宫,公主还不扒了我的皮。” 绿珠不满道:“亏的公主平日里对你那般疼爱,你竟然都不替公主着...... “这是我月老宫弟子的印记,你有这个,至少可以压抑住身体上外界的气息。”曦月笑眯眯道。 一来这段时间确实心情非一般不好,可以说是压抑到了极点。做什么事情,就没有一件顺心了。现在终于来了一件让她心情好转一下的事情,又怎么会往那个方向想去呢? 柳木眼珠子一转,他知道这个时候需要找一个借口让自己下台阶。 许英雄,本宫跟你没完,你给本宫走着瞧,本宫要不把你这恶行上告一翻,都对不起你一口一声“七娘娘”的叫唤着。 “命都没了,还钱。”百里彦宇看着她的样子,好笑的应道,真是的,都被人盯上了,还在乎那些钱干什么。 四德:夫人化妆要等得,夫人生辰要记得,夫人花钱要舍得,夫人打骂要忍得。 虽然那时候,抱着苏夏骑在独角兽上,知道自己每多走出一步,苏夏就离自己又远了一分,可是他却还是一步一步的,将苏夏送到了沧澜,送到了深爱着她的秦越身边。 厉罡的冷冽眸光,落在林雅雨的娇躯上,登时令她娇躯一颤,抑制不住的恐慌,沸腾在心,冻结灵魂。 这也太巧了吧,不是冤家不聚头么?孙天广心头暗骂,接着他又平复心情,反正拿不到冠军,四强都一样了,孙天广有些意兴阑珊的意味。 “你怎么了?”将她紧紧的搂进自己的怀里,李漠然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 四种攻击堪称是真正的合作完美,玄武瞬间压制以后算是破防,刘源的灵闪爆直接用出,把现在的尊龙直接打出令牌范围。 莫说是整个凌云城,就是整个北冥帝国,都没有多少人,是以灵石来修炼的。 灵焰诀包含修炼功法以及灵诀,灵诀更是蕴含掌法、拳法、指法,只见秦海连番施展掌诀,那一道道热浪席卷开来,掌劲浑厚。 夜百媚感觉有点蹊跷,她独自一人下车观察,发现前面两个车轮都被钢钉刺破了。 他此生或许都没机会进入到通天境,可是现在,居然是有可能到达化神境。 按理说,这里还是安全的,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上来的,毕竟任家的暗卫还是守在这里的。 她不想和傅凯有关系,所以他挑选好的衣服就算在昂贵在好,她也绝对不会穿。 原本她打算等身体恢复之后,再和父亲好好谈谈,不曾想,他已经在她的床前等她多时了,并且,主动提起了水上秘密通道。 望着洪恩闭上眼睛,欧阳家的人失声尖叫,争先恐后地朝着欧阳家更深的地方跑去。 “三哥,咱们今天要不就在这里歇着吧,大家都已经走不动了。”一个青年对着队伍最前面的那个结实的男子,思索了半天才喊了出来这句似乎已经思考了很长时间的一句话。 “行啦,还没怎么地呢?就想着当富豪了,这些东西先放着吧,我们去找麦老他们。”李欣一盆凉水,直接浇灭了我和大个子的幻想。 第80章: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南安军中缺粮饷,他便带头缩减宫中用度,迫使朝中众臣一起筹款,抬高商贾地位让巨富商甲出资支援朝廷练兵,他说,兵强才能民安。 如今他又亲自在王城北郊农场带领百姓培植高产稻米,他的养母叶玉氏就是这一方面的高手,因此他对此也颇有研究,自认为可以帮得上忙。 只是元霜当真心疼他,哪有帝王做成他这样!每天本就已呕心沥血,夜不能寐,如今却还要做农夫。 元霜知道此刻劝他是没有用的,于是只好陪着他...... 我擦,我一骨碌爬了起来,擦了一下眼角还残留的泪水,心想,真奇怪了,怎么好久不做的梦,又出现了,不仅出现了故事情节还改了?难道这是作者的审核没有通过吗? “那个,洗手间坏了,用不了。”萧曦曦竭力保持一种镇定的语气。 楚云想不能,又拉不下脸皮去问,只好归结于自己未发现新领域。 秦舞阳的目的在于这个岛上的恐龙,血神经晋级的条件便是吸纳血肉精华。这是一门没有上限,可以一路疯狂晋级的功法,只要你不怕因果缠身,可以凭借疯狂地杀戮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巅峰。 土坡陡峭之极,杂草丛生,间或,几棵并不粗壮的树木露出盘根错节的根须,左右是一望无垠的田垄。 王老七又是那一副坏笑的表情,此时我已经什么都明白了,我昏迷还能什么把病服弄脏,想到这些,我这脸顿时觉得发烫,都不敢看杜若菲的眼睛,杜若菲大大咧咧的坐到我跟前,道:“流氓,你还脸红了“。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我猜测这个东西或者是人,已经跟老七的关系很近,如若是等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去囚禁老七,完全可以直接找到我“。 她早该料到了,在流光幻境的时候,那假鬼母就是依靠分裂的方式来生产鬼子攻击的,但此刻显然没有时间跟它多磨,夜唱他们还在鬼母腹中呢她立刻屏息凝神,又操纵着另外三灵与之缠斗起来。 这人竟也来了右相府做客,看来上次他主动警告自己管束子纾,早就知道侯府和相府之间的联姻绝不会就此作罢。 那些人都被禁锢了神格,此刻与凡人没有两样,稍微一点能量冲击波就能将他们所有人埋葬。 忽然之间,他感觉到一个尖锐的物体,刺破了他的皮肤,抵在他的后背上。再往前一步就要刺穿心脏。心脏不是半神的要害,然而他知道,这要是被刺中,就死定了。 实际上,沈洋还长呼了一口气,心想这没意思的射箭比赛终于结束了。 听着景墨轩把事情一一说了出来,韩水儿反而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景墨轩。 望着千若若离开的背影,他感觉到了一丝凄凉,心里默默下定了决心,不会让千若若失望。 “好了,我们还是进去吧,时间差不多了。”路凌偏过了视线看着安若说着。 感受到了身前男人的气压明显变低,麦子赶忙嘘声,低头装鸵鸟。 徐弘毅一手抱着麦宝,一手提起地上的袋子,麦子想要接过,徐弘毅抬手制止。 听到这话的叶惟和叶父秒懂了,正宇表叔是三舅爷的大儿子。到了正宇表叔这一代,就只有正宇表叔和泽鹏表叔是男的了。 湛蓝色的冰箭打在石像的脸上,啪的一声碎掉了,然后那石像的半截身子,都被冰渣覆盖。 千若若眨了眨眼,不明白景墨轩为什么‘露’出这副表情。刚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景墨轩突然弯下腰,一双手捧起千若若的脸,铺天盖地的‘吻’如暴风雨般狂烈的落下来,堵住了千若若的话。 第81章:来如飞花散似烟,醉里不知年华限 沈长歌这几日一下职本就想去找倾城,但又担心宫里如今的流言蜚语会给她徒增是非,是以强忍今日都没有去。 却不想感情这东西,越是压抑越是难以控制,今日他实在太思念倾城,忍不住就在长平宫门口转了几圈,可惜都没能见到倾城,于是他走着走着就不自觉走到了绿竹林。 林中空气清新,一阵微风徐来,吹的竹叶哗哗作响,他靠坐在竹椅上想着与倾城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不自觉就嘴角上扬,心里涌起一阵阵甜蜜。 倾城今日跟女傅学完古琴,就又抱着琴来到了绿竹林,这几日,她每日都来,似乎坐在这里弹琴会更快乐一般,今日她刚一踏进竹林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竹椅上的沈长歌,她顿时喜出望外。 她悄悄走进他的身边,看他一副想事情想的出神的样子,于是玩心大起,便想在他身后吓一吓他,她蹑手蹑脚再次走进他身后,正欲大叫一声,沈长歌却突然一跃而起,直直跳到她的身后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她吓了一跳,差点惊叫出声。 “嘘!” 沈长歌指了指不远处的红玉和绿珠,倾城立即不再做声,任由沈长歌抱着。 “你怎么知道是我?”倾城羞涩问道。 “我闻到你身上的香味!”沈长歌在她的耳边小声道,而后忍不住就将头埋进她的发间。 倾城心中欢喜,轻轻道:“你鼻子那么好使,下次我再想吓你,可要离你远点?” “其实你刚一进入竹林,我就知道了!”沈长歌淡淡笑道。 “哦,原来你是听出我的脚步声了,也是,我差点都忘了,你可是禁军都尉,如果连有人靠近你,都发现不了,那我父王怎么敢将王宫的禁军交给你管啊?”倾城笑道。 “聪明了啊!几日不见你本事见长阿,都会推理了!”沈长歌打趣道。 “你敢笑话我!” 倾城说着就竖起小拳头做势要打他,却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而后温柔道:“你来这里,是想我了吗?”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倾城立即就脸颊通红,她言不由衷道:“不是,我是来这里练琴的!” 沈长歌闻言立即放开她的手,佯装不悦道:“哦,原来不想我呀,看来这些天都是我一厢情愿,我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日日都想着某人,可惜人家一点都不想我!” 倾城顿时就后悔了,她扭捏道:“其实也不只是为了练琴。” “嗯!”沈长歌目光灼灼,直直等着他的下文。 “我也是有一点点,一点点……想你!”倾城越说越小声,最后两个字几乎微不可闻。 沈长歌见她的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就逗她。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我要练琴了!” 倾城害羞,不肯再说第二遍,直接用练琴搪塞。 “哦,那你练吧,我先走了!” 沈长歌假装转身就走。 倾城见此,立时就急了,她叫道:“唉!你别走!我刚刚是骗你的!” 沈长歌回头看她,满脸疑惑之色。 倾城终于横了横心道:“其实我也很想你,每次一想你,我就会来这里,可是这几日一次都没看到你!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这就要走了吗?” 说到最后,她竟委屈起来。 沈长歌闻言,心里一暖,感动不已。 他走到她面前,在她额前轻轻一点笑道:“傻瓜,我怎么舍得走,我是跟你闹着玩的。这几日,我一直强忍不来找你,只是怕这宫里的流言蜚语会给你徒增是非。” “那你今日为何又来了?” 倾城心里甜丝丝的,嘴上却明知故问。 “唉,我也不知为何,我这脚今日就是不听我的使唤,下值后就径直带我到了长平宫门口而后又来到了这里。” 沈长歌抬头定定望着她,嘴角含笑。 倾城一下子就也给他逗笑了,她美目流转,桃腮含情,脸上露出两个清浅的酒窝,沈长歌不禁有些怔愣。 许久之后,他才指着古琴掩饰道:“你弹一首,让我看看你近日古琴学的如何?” “好!这几日女傅教了《秋风词》,我已经学会了,我弹给你听!” 倾城立即端坐在石台前,纤纤玉指拨动琴弦,一声清脆的声音萦绕在耳畔,沈长歌心下大赞,不过几日,倾城的琴技竟已突飞猛进。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沈长歌沉浸在她的曲中,仿佛已置身那个幽深的秋季,秋风冷清,秋月明朗,风中的落叶时聚时散,早已栖息在树上的乌鸦也被这阵挂的树枝作响落叶飘散的声音惊醒,难耐凋零凄凉之景,呱呱的加了几声,想起曾经相遇相知的种种,不禁感慨万千! …… 乐声伤感,弹着无意,听着有心,沈长歌不禁触景伤情,他飞身一跃,以竹为剑,随着乐声,点剑而起,他身姿矫健,气势如虹,往事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剑锋所至,衣袂飘飞,剑影翩然,无数竹叶随着剑风飘然而下,宛若一场下了一场竹叶雨! 倾城受他剑舞的影响,弹的更加用心。 一曲已罢,两人都久久不能回神,两厢对望,各怀心事! “倾城,如果我说我要娶你,你会不会觉得唐突!” “长歌,如果我说我想嫁给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不矜持!” 那日他们两人在绿竹林一直聊到了月上枝头,才依依不舍的告别,站在崇明殿楼顶的永和公主在看到他们两人腻腻歪歪不舍分开的画面时,心中不禁忌恨不已! “凭什么?倾城她到底凭什么?连沈长歌都被她迷住了!” 翌日一早,正在的当值的沈长歌,巡视到凤仪宫附近时迎面遇到了永和公主。 “微臣参见永和公主!” 沈长歌略一揖礼,就准备离开。 永和公主却一反以往倨傲的态度,娇笑着说道:“沈都尉,请留步!!” 沈长歌回头望向她, “永和公主可是有事?” “自然是有事跟沈都尉说!你们都退下!” 永和公主挥手屏退左右。 沈长歌不解,不知这永和公主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沈都尉,本公主听说你竟然心仪倾城?”永和走到沈长歌身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 沈长歌后退一步,而后朝她一抱拳道:“不知永和公主为什么问起此事?” “自然都是为了你好,这倾城身患恶疾,时不时就会头疼,回宫半年不到就晕死过去两回,差点性命不保,这些事你都知道吗?还有你没发觉得她有问题吗?”永和再次压低声音道。 “永和公主是指什么?微臣不明白!”沈长歌见她刻意中伤倾城,心下不喜,冷冷问道。 “自然是指这里了!” 永和夸张的用手指向自己的额头。 沈长歌不禁在心底一阵冷笑,他淡淡道:“永和公主如果不舒服可以去找太医,微臣一介武夫,实在治不了永和公主你的病!” “你说什么呢?我是说倾城脑子有病啦!” 永和被他气的立即跳脚,脱口而出。 沈长歌闻言脸上的不屑之意更甚,他冷笑道:“微臣并不觉得倾城公主有什么问题,相反微臣还十分敬重她,公主虽然体弱,但她积极乐观,从不怨天尤人,而且她每日躬身自省想方设法只想让自己变得更好,实在好过那些自以为是,总想着找她人错处却始终看不到自己不足的人千倍,万倍!” 沈长歌说的极慢,但听在永和心里却犹如一座千斤巨锤重锤于心,她面上一阵白一阵红, 胸口大幅起伏,她气恼道:“你,你,好,很好,那本公主就睁大眼睛看着你们会有多幸福!” 东夷长生观 在东夷王宫外不足五公里的地方新建了一座红墙黄瓦的道观,远远望去松柏森森,古树参天,庄严肃穆,一派道家风范。 但一走进看就会发现这家道观与别的道观大有不同,这里修行的道士几乎都正值壮年,不仅看似孔武有力,而且眼神凶悍,根本没有半点道家人的和善。他们从不像一般的道士那般做早课晚课,外出修行,而是每日都轮番守在观中,似乎在看守着什么至关重要的秘密。 在道观的最深处有一座古楼,此刻楼中隐约可见一个着一身白色长袍,头戴道髻,手拿浮尘的中年男子。 男子双目紧逼,口中念念有词,似已进入冥想之态。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男子突然就睁开了眼睛,那眼睛阴鸷冰冷,让人一见就不禁就心下生寒。 随着房门打开,走进来两个同样做道士打扮的男子,为首的年约二十五六,唇红齿白,面相英俊温和,如今只是略显的苍白憔悴了些,与他前几日在居雍殿疯疯癫癫的样子反差极大,后面的男子约三十多岁,气质粗犷,一身杀伐之气,一看就是行伍出身,他此刻面色凝重一见到白袍男子竟直接跪倒! “微臣左都尉何天极救驾来迟,望王君恕罪!” 那白袍男子此时却只怔怔盯着那为首的男子,不禁老泪纵横。 第82章:公道世间唯白发,贵人头上不曾饶 叱咤风云的东夷王楚天阔恍若梦中,想他半生征战,才打下如今东夷这铁桶江山,却不想临老竟栽了个这么大的跟头,被自己一直加以利用的儿子楚玉瑾软禁于此,长生观,长生观,这真是楚玉瑾对他的一心追求长生不老的一种莫大的侮辱! 连带着他最疼爱的嫡子楚玉衡也被幽禁冷宫,前几个月他突然得到消息他的衡儿竟然已经被楚玉瑾逼疯,他痛不欲生,拒绝服用当月的蛊毒解药一心求死,楚玉瑾只是让人传话给他,说他一死,就会立即昭告天下说他驾崩了,让他自便! 唉!怪只怪这些年来他因年岁见长,有很多事力不从心,才突然痴迷于长生不老,这才让楚玉瑾这个逆子钻了空子。 这一年来他被软禁在这长生观中,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靠楚玉瑾给的解药来缓解体内越来越猖獗的蛊虫,不知道什么时候楚玉瑾就真的会颁发一道召令,说他驾崩了,这种日子当真是生不如死。 他突然就大彻大悟,什么长生不老什么永葆青春都只是虚幻梦一场,生老病死,自然之理,所谓的长生不死,不过是人的一种妄想罢了! “父王!” 楚玉衡痛哭出声,这个从小锦衣玉食,金尊玉贵的东夷太子,在这短短一年之内已然尝遍了人间冷暖,世态炎凉。 当身边以前那些对他信誓旦旦誓死效忠的所谓忠臣良将,在东夷王被软禁后一个一个都离他而去,在他被迫迁出太子府后,身边那些原本对他极尽谄媚,讨好的女人,侍从各个都变了一副嘴脸,他们都抱怨是他连累了他们,对已经疯癫的随意打骂,羞辱,如果不是有太子妃一直陪着他,他真不知道怎么熬过装疯卖傻的这三百多天。 如今他终于有机会得以逃出来,他一定要从楚玉瑾手中夺回他失去的一切。 “衡儿!你受苦了!” 东夷王楚天阔与其爱子楚玉衡抱头痛哭。 许久之后,楚天阔才道:“衡儿,你此次逃出居雍殿可有留下什么把柄?” 楚玉衡想了想道:“应该没有,此刻被楚玉瑾关在居雍殿的那个孩儿的替身,是孩儿如今不多的几个心腹之一,他从小跟着孩儿,熟知孩儿的一切,再加上易容,旁人根本分辨不出,而且这楚玉瑾如今还一心沉浸在大婚的喜悦之中,根本无暇顾及冷宫中的一个疯子!” “那就好,这楚玉瑾阴险狡诈,凶残暴虐,连父王都着了他的道,被关在这长生观中,每月还要靠他施舍的蛊毒解药度日,如今父王中毒已深,怕是命不久矣,父王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你!”楚天阔叹气道。 “父王,您放心,何将军已经暗中联系好了南安丞相吴道琼,孩儿今夜就快马加鞭赶去南安国与吴道琼会面。” 楚玉衡满脸坚毅之色。 “衡儿,此次南安之行,你一定要事事小心,虽说这南安帝与楚玉瑾有私怨,但人心难测,国与国之间亦然,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你务必凡事要多留个心眼,如今父王已无能力再帮你什么,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孩儿明白,这半年来,孩儿日日靠着装疯卖傻来放松楚玉瑾的戒心,已然不再是当初那个懦弱无能的楚玉衡,您放心,孩儿此次一定会说动南安帝助孩儿诛杀楚玉瑾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牲,到时候孩儿定会将父王迎回王宫。” “好,好!那父王就在这长生观中等着我儿凯旋还朝的那一日!” 当夜,楚玉衡应约孤身一人单枪匹马朝南安国而去,吴道琼在听到探子来报说楚玉衡已到达南安地界时,表情复杂!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北临长平宫 倾城今日突然性起,想玩飞针,于是红玉立即投其所好,选了数名内监来当靶子,这些被选中的人肉靶子,心里苦不堪言,但表面上却仍然要讪笑着谢恩。 在这宫中,能被选中陪公主,王子们玩乐也算是他们的荣幸,谁还敢有怨,上次有个内监陪公主玩乐时扫了公主的兴,立即就被赶去了冷宫伺候,从那之后,他们再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怨怼。 倾城的飞针技艺已然炉火纯青,几乎是例无虚发,每射出一针,立即就有一阵阵欢呼声,在这些刻意制造的欢乐氛围中,倾城也玩的很是开怀。 沈长歌这几日公务繁忙,都没有时间去看望倾城,今日终于得了个空,就立即兴冲冲的赶去长平宫找倾城,谁知道到了长平宫后花园就看到倾城拿着飞针朝一个内监射去,那内监被射中胸口,疼得冷汗直流,却依然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在周围宫人的欢呼声中,此刻的倾城也笑的一脸倨傲。 沈长歌突然就想起这几日因德妃宫里一个内监不明不白上吊自杀,惊了王驾,他奉命追查,而牵出王宫中多桩隐秘的命案,那些惨死的冤魂无时无刻不揪着他的心,更令他心寒的是,北临王对此事竟然并没有过多追究,而此时那始作俑者依然在宫里横行无忌! 这王宫中到底还有多少这种拿他人性命取乐的嬉戏?这表面繁华的王宫中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人间惨剧! 为什么倾城如今也会这样?他明明记得,那个妙手仁心的女子,会为了救素不相识的人而拼上自己的性命!难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此刻他见倾城已然再次拿起一枚飞针,于是立即飞身而起,在倾城再次出针之前,紧紧抓住了她持针的手腕! “长歌!” 倾城一看到沈长歌立即欣喜若狂!而沈长歌此刻却一脸冷峻,他定定盯着她,眼里充满愤怒。 倾城不解:“你怎么了?” 她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疑惑的望着沈长歌,沈长歌心中的怒火却愈演愈烈。 “她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残忍!” 他不禁握着她的手上加力,倾城痛呼出声! “你干什么呀?你抓疼我了!” 倾城嘟着嘴娇嗔。 红玉和绿珠听到倾城说痛连忙想上前,却迎面对上了沈长歌冰冷的眼神,都同时一凛! “退下!让他们都退下!”沈长歌对着倾城冷冷说道,但手上的力却还是放松了些,倾城不解,也有些莫名其妙,不肯说话。 “你是要当着他们面跟我吵架是不是?”沈长歌盯着倾城的眼睛小声说道。 倾城委屈不已,但到底还是迫于他此刻周身的威压而朝红玉他们摆了摆手! 一干宫人得令,谁都不敢再滞留在此,顿时都立即退的远远的,只有红玉和绿珠因是贴身宫女故而不敢退的太远。 沈长歌见人都走了,才放开她的手,深深叹了口气对她道:“我抓你的手,疼不疼?” 倾城闻言瞪了他一眼,举着自己有些微红的手腕对沈长歌撒娇道:“你说呢?都红了!” 沈长歌看了她一眼,也有些心疼,但还是语重心长道:“你会疼,那些内监也会疼,我只是轻轻抓你一下,你就叫痛,那些人呢?他们难道不是血肉之躯,难道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倾城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因为这个生气,她有些不以为然小声辩解道:“大家不都是这么玩的吗?他们不是也没叫痛?” 沈长歌听她这么狡辩刚刚压下的火气顿时又腾起,他冷冷问道:“他们不会痛吗?你确定!” 说着他从倾城手中飞快夺过刚刚那一枚飞针,做势要刺她,倾城吓得连忙躲闪,沈长歌终是不忍刺她,却直接用那飞针刺向自己的手腕,又快又狠,倾城立时就急了! “你做什么呀?快给我看看!” 倾城边说边解他手上的束袖,赫然发现他手腕上已经有血珠一点一点的冒出,不消片刻已湿了衣袖。 倾城心疼不已,不禁带了哭腔。 “你干嘛呀!你不喜欢我玩飞针,那我以后就不玩了,你干什么这么吓我?” 沈长歌见刚刚确实出手重了点,衣袖上此刻已然殷红一片,真吓到了她,于是立即用另一个手点穴止血,而后安慰她道:“这只是小伤,不碍事的!你别害怕!” 倾城看到确实不流血了,这下才心下稍安弱弱道:“你今天怎么呢?突然这么凶?” 沈长歌心中翻腾,可能是这几日突然就了解到太多底层宫人的心酸苦楚,他突然就触景生情,或许是在他心里,青玄一直是一个完美大义的女子,他受不了她如今也跟那些耽于淫乐的所谓天潢贵胄一样,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总之他就是动怒了! 他心道,或许刚刚他真的做了过了些,不禁就轻轻揽住倾城的纤腰,内疚道:“是我不好,不该把不好的情绪带到你这里来,吓着你了吗?” “没关系,是不是你最近太累了?要不你休息几天再上值。”倾城温柔建议道。 “不用了,那能做一点事就竟想着休息!”沈长歌笑道。 “哦!”倾城点了点头,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再说话。 第83章:长平宫上深情宠,太子府中尽意谋 沈长歌感受到了此刻趴在他肩膀上倾城心里的不理解和委屈。 他轻拍她的后背道:“倾城,你知道吗?以前有一个朋友跟我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说这世间的人,本就不应该分什么三六九等,大家都应该彼此尊重,我当年也并不理解,可是如今我全懂了,他说的都是对的!” “所以倾城不管是内监还是宫女,他们都跟我们一样是人生父母养的,血肉之躯,我们受伤了会疼,伤心时会哭,他们也一样,我们不应该把他们当成我们...... 水门本想笑着劝一劝,结果被恼羞成怒的玖辛奈一瞪,立刻把话全都咽到了肚子里。 “你眼睛看不见,怎么还来考稷下学宫?”宫主那叫一个痛心,那叫一个失落,他为王家大公子可惜,他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给这个少年。 却没曾想到竟然是做戏,只是为了让自己详细竟然不惜真的让胡青受那么严重的伤。那伤简直就是致命的,没有长时间的恢复根本不可能好,就算好了也会影响修炼的。换句话说,只是为了让自己相信,他竟然牺牲了胡青。 己方人员不给力,肃亲王再厉害也挡不住九皇叔的攻势,肃亲王奈,只得后退一步,表示不干涉九皇叔,随便九皇叔说什么,都与他关。 仿佛他这条“线”,就是唯一的。无论他做什么抉择,都不会出现相异的分支一样。 而在韩海想要将韩梅拉住到一边的时候,楚怀南却是伸手将韩海阻止,他就站在那里,任凭韩梅在自己身上拍打着。 “我听说你公司的人去雷霆科技谈合约了,谈的是我游戏的动漫制作,你们公司还能做这个吗?”在施蓉萱去谈合约的时候艾莉也在那一层的办公室,所以艾莉自然也听见了,甚至也知道谈的是什么内容。 一步,一步,布扎克一步步爬上的高坡,而叶卫的心,也一次又一次的颤动。 那两个麻衣老者,在这个时候,都是同时睁开了眼来,目中的精光才一暴虐而出,就是相互对视了一眼。 “此事暂不说他,老哈你知道李药师、学海童子两人到哪儿去了吗?”唐城对这个最是好奇。自从他们返回怒星,数月以来,都没有两人的影子,而唐城的下一步计划,正是要两人参与才行。 在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后,通玄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相对完善的计划。 这一次他是动了杀心,拳头里蕴藏了他全身真气,那魔族武士一是没有防备,二是他修为本来就不如徐辰,眼见徐辰突然痛下手哪有躲避的机会,顿时后背中拳,怪叫一声,倒地吐血而死。 刘江涛今年已经35岁了,由于常年习武,又懂得如何锻炼和养护身体,所以虽然已经错过了人生当中普通武修最为光辉的岁月,但是体力却依然保持的很好。 现在土耳其跟华夏再买武器,华夏压根就不卖给他,纯特么的王八蛋。 他们又谈了点别的,似乎相谈甚欢,又似乎互相找茬;西门大人并未留欧阳一毅及义子吃饭,匆匆送别后,就把欧阳一毅送来的财物全部整理;晚上与太子有约,到时还可以把见到欧阳一毅之事凛告,其送之物让太子看看。 二来讽刺这些家伙自不量力,竟然想要找他的麻烦,真是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三娘俯瞰山下,稽胡营地,一览无遗,梁军步卒的白色帐篷扎于西侧,煞是显眼。 毕竟他们找了武帝传承很久,都是没什么结果,现在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找到了武帝传承的位置,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让楚铭难以相信了。 第84章:人间自是有情痴,问谁能解其中味 吴道琼站在城楼上俯视着关下那个坚毅的身影,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曾几何时,那个穷兵黩武,不可一世的东夷王楚天阔可曾想到有朝一日,他的儿子也会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千里迢迢来到南安求他这个当年他连看一眼都觉得卑微的舍人,真是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北临勤政殿 沈长歌一大早就在勤政殿外求见北临王,红玉直到他走进大殿内才连忙跑回长平宫复命。 “公主,沈都尉,沈都尉……” “咦?”王昊走到水儿面前,抚摸了一下水儿的额头,水儿额头冰凉,但是皮肤极其细腻光滑,令王昊内心微微一颤。 反正横竖都是死,达尔罕倒也硬气,高高的昂起头来,怒视着赵云,冷声回应道。 而莫里森正是一个雷系魔法师,即便不算上莫里森宫廷魔法师的身份,只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莫里森的可怕了。杰基尔已经见识到了莫里森的防御和闪避,毋庸置疑,莫里森的进攻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 在城中转了一圈,田畴又引路往城外走去,路经西门时,守卫将他们给拦住了。 随后黄辰与林三母子二人进入儒林村中,虽然林三娘相信林三的话,但亲眼看见黄辰轻轻松松将重达近千斤的巨熊背在身上还是有些吃惊。 精光闪着犀利的神色,龙音露出自信满满的笑意,这一次,她一定会将他赶下那个位置。 于是,我手指呈剑指,就在半空中画动了一串“金光符”。瞬间,金光符上面的符纹就变成了赤金的颜色,相当的好看。 他的冒险精神不是很强,但是,只要是个男人就都会有冒险精神,他也想像哥伦布一样去航行,去探索未知。 赵云不善饮酒,倒不是不给太史慈面子,而是没把他当成外人,赵云犯不着敷衍客套。 “老奴懂娘娘的意思了。娘娘交代的事儿,老奴会去和老侯爷说的。”桂嬷嬷对缪太后说道。 沈百良的话引起了崔鹏和马洪波的共鸣,两人也愤愤地骂了起来。 毕竟作为一个在逃人员,能够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迹的能力自然是最有用的。 一个又一个的人被杀,星梦高中变成了屠宰场,逃出来的人,没有几个。 郁舒娆往房中深处看去一眼,表情也有些不解,过去韩遇和秦然的关系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这次见面,他对她那么冷淡?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对于一名曾经的海军陆战队少尉情报官来说,她早已养成了任何行动之前先研究好撤离路线的习惯。 还别说,军舰的威胁力还是很大的,两艘货轮的航行轨迹适当作出了调整,绕了一大圈,向着战舰前方行驶而去,而目标,似乎是安平岛? 漂亮的头颅正好从正面压下来,吻住了秦然的唇瓣,她瞪着眼睛,却没有挣扎,双手乖乖攀在他的脖子上,任他尽情尽意的亲吻。 并且这只是第一波的试探,就已经给三家产业造成了上百万的损失,若是持续下去的话,可想而知能够给三家产业带来怎样的危害。 刘爽尴尬的一笑,解释道:“没办法,我住的远嘛!”说话的时候,刘爽瞥了一眼轩辕破天看他也正看着刘爽,眼睛中没有生气,倒是有些其他的东西,那眼神让刘爽的心里咯噔一声,难道他知道朱家的这事是自己做的? 凡驭看着公子殇说到。公子殇点了点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额,好了。”凡驭说完之后,坐在了地上,没有任何的停留。 第85章: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倾城一开始还尚能稳住心神,坐在宫里生沈长歌的气,但直到傍晚时分都没见到沈长歌的人影,她才渐渐觉得心里不安,她忍不住去勤政殿想找北临王问个清楚,却被内监总管告知北临王正在召见群臣议事,让她明日再来。 倾城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一晚上难以成眠,连带着红玉和绿珠也跟着她长吁短叹,直到天将大亮,倾城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但却噩梦缠身。 梦里倾城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周遭雾气缭绕,举目之下是一片青翠...... 如果是他以前的身子骨,只怕三天两头就会累的不行,如今虽然也会累,不过却还可以每天不停歇,其中什么原因自然是不用说的。 在青山脚下修炼了一整天的荒龙掌,此刻已经夕阳西下,红霞透天。夕阳霞红之中,洛宇二人的身影向着城市中走去。 随后,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再次向前一跳,宛如飞燕,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青石板所铺成的路面之上。 “老爷子推荐的肯定没问题!”同样一脸吃惊的大卫语气肯定的说道。 而后,只见天师手臂一挥,一阵璀璨金光自其臂上闪过。金光仿佛一道金色雷电,与那金色结界相撞。碰撞并非很激烈,但那一层固若金汤的结界,却是直接消失而去。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能说非常感谢你们的看重”高川双手把着膝盖眼睛看着白衬衫的中年人认真说道。 关键这些人都是聪明的。泉东一直伺候在徐苗、他们主子的身边,如今人死了,不仅没有嫌弃,反而在后院停灵,这说明了主子的态度。 古云本来就是想要去找灵儿来讲讲炼器的事情,就是一直没有说,今天灵儿自己找来,当然是不会拒绝,将身后的门掩上,便跟着灵儿出了院子。 “你就是高川吧”一见面一个头发略显发白身形直挺的男人便肯定的说道。 其实徐墨倒是理解他们的心情:青峰派之所以被华青宗攻陷,最重要的是王冕一方加入,牵制了刘鎏,他们最主要的底牌和战力。 常薇也曾想帮她们,可一时也没有合适的机会,这下她终于可以帮两个好同学了。 眼看着就要动手了,比特顿时着急起来,急忙朝前走出,来到那个青年人的身边之后低声的说道。能避免就尽量避免,现在不是和这些人较量的时候,再说了,这些人可都是官府中人,民不与官斗,这一点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恩。”苏妍点点头,却没敢抬头,满心委屈,这都是刑飞的错,怎么就骂自己是狐狸精了。 “混乱之主,我知道你还有超级神器,一起用出来,看看能不能抵挡的住我的长刀。”长刀之主眼中发着强大而自信的光芒,两手稳稳如山,就好像一个台球高手正在打黑八一般。 这并不是大阵的力量强大到了他们不能破坏的程度,贝莉姐妹本身就是从太古年代遗留下来的太古神兽,邢飞目前更与魔影融合,三人的力量何其强大,就算是遇见创世神也有一战的实力。 战无心顿时眼前一亮,他自身为战刀盟的人然是知道,这贪得无厌的刘磊副盟主有中的好东西之多。 钢化玻璃的硬度。第一时间更新和人的皮肤血肉相比。应该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就连钢化玻璃亦能穿透。飞针穿人的话。那更是轻而易举。 “这目天权敢情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阮麟的身上,散发出武皇的气息。 第86章: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沈长歌站在小厨房门口,看着倾城满脸恍惚,手忙脚乱的准备面粉,鸡蛋,菜油,蔬菜……看到她因心绪不宁撒乱了这个,打碎了那个……红玉连忙过去帮忙,几个厨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看到倾城亲自洗菜,一个厨娘连忙夺过来,惊慌道:“公主,还是让老奴来吧,您要做什么吩咐一声就好了!” 倾城一言不发,呆呆看着厨娘洗菜,突然就哭出声来! 沈长歌肩头颤抖,拳头攥的咯嘣作响,他极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悲伤,但...... 在面临着他们都需要改变的情况下,很多时候该去怎样改变,还要做哪些改变,也就的确是值得去思考的事情。。 你呢?刚才,我说林天遥身体的所有缺陷都导致了林天遥的失败。 如果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她就必需成为吸血鬼,可是她不想成为吃人的怪物,连谁是谁都分不清。 十步开外他才看到她,这一声没有初次喊他的羞涩,也没有久别之后的惊喜,淡淡的,太过平淡,所以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你做完该做的事情,与我走便是。”那人沉默了片刻,答应道。 “日后还会相见的。“虞子琛不忍看她不舍的样子,知道云泽临行前还与她置气让她定是难过的。 而后在沉放的下一刻像是有谁忽然间撤去它所有的外力束缚,随即在识海中霍然炸亮,黑沉浓郁沉眠的识海瞬间在这暖光中被惊醒。 这里没有空气声音,仅有繁星点点,绝对寂静,塑造绝对冰冷的孤独世界。 “我现在暂代副官一职。”士兵走到帐篷前,望着掀开布帘准备走进去的萨都,犹豫了片刻说道。 好似横跨宇宙两端的青色桥梁,韩东前往太初星门的入口,准备再闯薪火山。 刘公公迟疑了一下,仔细思量了一阵后,最终也是下定了决心,想到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他答应了李更云的条件。 的力量非常强大,点石成金不过是其中最基本的一种,甚至可以再造灵魂与躯体,让人起死回生。 这个时候大殿之中一阵沉静,在场的真人都在静观其变谁也没有先喊价的意思,苍穹真人也不催促,就这么沉稳的等着,显然对这本奇门九遁五行术法充满了信心。 可是,不得不穿越血海之境,他清楚地知道那些传说。时空大神所占据的一道,必经血海之境。 很多事无法明说,她很感谢对方的付出,但牧寒霜不想亏欠对方。 算了,这种混乱时期,还是不宜多管人家的闲事,先想想怎么熬过这五个月时间吧,他们在云海的外围,可是遇见了一头五阶的魔龟,还有众多的四阶魔物。 云海中所有的云朵、雾气,消融组成规模庞大的云浪,由云海深处开始,朝着古源大陆像波浪一般推进。 冷月开心的在云轻轻的额头亲了一下“辛苦你了,听到了吗?我们有儿子了,他一定会和你长得一样美的。”云轻轻笑着点了一下头,就晕过去了。 “一大早处理完事情就来了,我以为你起身了,没想到你还睡着,看你睡得熟,所以就没叫醒你。”寒烟尘依旧淡淡的笑着。 “什么神神怪怪,搞得这么神秘。”雪儿撅了撅嘴,似乎不满张三风的回答。 叶子峰听了没有作声,5分钟吉原家族确实反应不过来,但完全有时间安排人员围堵他们,他们如何逃出东京这才是一个问题。 昭陵路远,上次鸿俊与陆许去都花了大半个时辰,李景珑则直到天亮仍未归。鸿俊翻来覆去,在榻上迷迷糊糊地做了个奇怪的梦,及至日上三竿,后巷内响起急促马蹄声与呼喊声,将他吵醒了。 第87章: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沈长歌不解其意,但见他受伤颇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为他疗伤,一解开他衣袍,只见他身上已然有大大小小数个窟窿,心下不禁凉透,显然他已油尽灯枯,无力回天。怕是之前他为救妹妹一直在苦苦支撑,沈长歌心中悲悯,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寒卓他似乎已然看开,他微笑着对沈长歌缓缓说道:“看来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正担心我死之后寒烟一个弱女子该如何自处,如今好了,见到小侯爷我就放心了。“ 说着他拉起妹...... 中午吃果子都吃饱了,没有回去,下午继续锄了两片玉米地,玩到傍晚才准备下山,虽然累,但我知道表妹和表嫂明显很开心,她们都没来过农村,这些野果子更是没吃过,这是一次难得的体会。 陈吉安放话出来,说想跟我谈谈,我暂时没答应,一方面是我腿伤根本没好,另外一方面是我没钱了,打了一架,就是把红彤彤的钞票给打出去,暂时我不会跟陈吉安开战,万一一言不合干起来了呢。 迪亚说完了这些后,中途已经离开做自己的事情。虽然迪亚知道自己在蜥蜴人王国被天神学院的人算计,但依旧在准备自己的东西,推广法师自走棋。 年轻人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路奇指定的房间,依旧没有说话,路奇待他走进去之后又等了片刻,然后转身走了。 “哈哈,大个子,我们接着较量吧!”吴敌穿着一身青铜铠甲,依然来到佛不渡的身边,指名点姓要跟桑东继续较量。 而此刻,柳炎手中出现一把长枪,这把长枪通体棕色,枪头闪亮,如渡了黑金一般,枪尖锋利,隐隐有寒光闪烁。 忆莎对着钱芳招了招了手,在钱芳一脸疑惑的来到她眼前的时候,猛的一巴掌“啪”的扇到了一钱芳的左脸上。 接着就手握剑冲了上去,但在蟒蛇周围竟有一层结界,林羽挥动大剑,打在结界上,荡起波纹,但没有任何用处。 眼看着面前的黑暗圣斗士之前还感觉到威胁后退,见到自己没办法用出这一招大笑,杨冲眼前一黑,耳边的声音变成了怪笑。 舒月舞浑身越来越痛,她必须听到夏新的声音才能安心,她害怕的只能拼命说话,然后困了就睡觉,醒来继续说话。而且,她很饿,非常的饿。 面对这么多机动战士,李锋当然可以消灭,不过这么消耗可不是办法,并没有直接迎战,魔鬼战机翅膀张开,全速冲向一艘轻型战舰,这种庞然大物在近距离下,不具备什么战斗力。 “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不过,他们的家人,还是无辜的。”黄燕玲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想想看,如果集中最优秀的人才,花费数以百亿计的资金。最终开发出一款最优秀的汽油发动机,而轿车动力的主流却变成了新能源,这样的技术,岂不就变成了鸡肋? 我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才回想起上级说的巴方负责接应我们的人就叫拉纳……我承认自己在这集装箱里躲得有点头晕了。 浑身的剧痛酸楚麻痹,如同真的被闪电劈到一样,这种感觉持续了五秒,而对李锋来说像是五年。 说罢,齐成率先听到向前,直接跃入了鲜血染红的护城河里,无数人毫不犹豫一猛子扎进去,泅水向前。 愤怒是在所难免,徐谦想要做摄政王,这岂不是还要改朝换代,本来徐谦除了杨廷和和益王,就已是让人愤怒,而现在,则是让人愤怒到了极点。 第88章:曾经济世十几春,即便相忘本心存 待车夫走远,倾城和红玉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可立时她们又陷入另一个困局,此时天色已晚,山中又漆黑一片,两个女子穿行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远处又不时传来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吼叫声,她们两人不禁都吓得瑟瑟发抖。 “公……主……你……你……别害怕,奴……奴婢……会……保护您!” 红玉抖着牙关安慰倾城。 倾城原本也很害怕,可见到她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 红玉吃惊道:“公……主……您……...... 因为做噩梦的缘故,蓝田身上都被冷汗浸湿了,浑身湿漉漉的她,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改变处境的方法有两个:一个是提高自己的家庭地位,以改善生活质量。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想法子扳倒白氏。 而且居然还知道用消毒液做了一个清洁,再次回到慕卉灵身旁,还是跟以前一样,拉住了她的衣袖。 房间里面的气温骤然寒冷起来,苏晓宁有一种大白天遇到艳鬼的感觉。 就在蓝田在脑子里设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玄墨停住了脚步。蓝田发现那是一个卖冰块的摊位。 按理来说的话,像这种宝物一般都会有自己的灵智,甚至可以直接化形为人,但无论欧阳羽他怎么弄,这把剑也依然还是那平静无声的模样。 结果谢御竟然提前知道了这事,对苏芸芸表现得十分失望,苏芸芸心里自然紧张着谢御,这才跟着跑了出去,这一着急,就摔了一跤,苏芸芸摔倒之后,谢御更是头都没回。 “你当年出事的时候,我才几岁大,就这么高的样子。”寒一一用手比了比身高。 “哇~好好喝。”妖修修炼不靠灵气,胡乾坤还是第一次喝灵液,感觉周身缭绕暖流,嘴里也甜滋滋像在喝蜜汁。 “我也不懂,我们要把各种设备的功率写一个清单给学校,他们会计算的。”苗苗姐姐。 陛下瞧了我一眼,随即用手指勾起我的高衣领……一道紫红色的勒痕便显露在了众人面前。 李月珠一个猝不及防的被老太太踹了一脚,重心不稳向后倒去,不偏不倚的撞到了蹲在她身后的白巧凤。白巧凤一抬头就看到前方巨大的身影向她袭来。 清晨山间空气尤为清晰,宋媛深吸了几口这干净无污染空气。顿觉得神清气爽。难得如此美妙的清晨,她家夫君却阴沉这一张脸。不知道还以为是她招惹他了。 宋媛的医术不但厉害还来得特殊,冶帝知道宋媛的身份就是在青山县的这些年的事怕他也会知道不少。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黎远这次就是要带兵灭了北狄的,等他一路带兵打过来,你就可以见到他了!”司徒夜耸了耸肩,说道。 她推开赵子龙,朝他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去。因为脚上传来刺痛,她一瘸一拐地往自己的美发屋挪去。 东瀛官方不得已出来调和,他们也被逼无奈。宣布陈峰的封杀令解除。 只见下方的北狄军队整装列队在城门前,为首的正是一身戎装,略显老迈的魏定远。他的身旁与他并骑的是魏庭彦。 莫子键的眼眸半睁,一下把她反扑倒,疯狂的吻她的唇,她的心里暗喜激动。 何东升见是薛念,赶紧亲自起身迎接,他作为这次的东道,本来是坐在沈建恒旁边的,但现在他却把自己的位置给让了出来,可明明沈建恒另外一边的位置也是空的。 只是上赛季末,tj-福特遭遇赛季报销级别的伤病,不但缺席了上个赛季的剩余比赛,还将缺席新赛季的全部常规赛,这让雄鹿队新赛季的征程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89章:故地重游已不识,州府府衙坐上宾 那女子和红玉却都惊的瞠目结舌! “这什么情况,连梅花鹿都给这位公子行礼!” “公主真是太厉害!真没想到这一出宫门立马不一样了,难道以前在宫里公主都是在扮猪吃老虎!” 她们两人立即变身倾城的小迷妹。 倾城极享受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她更加趾高气扬的大踏步走在前面,那女子和红玉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倾城所过之处,林中所有动物都立时自觉让出一条路,于是那女子和红玉对倾城更加崇拜,倾城...... “唉……一个姑娘家,怎么如此大大咧咧!你难道不知自己秃着个脑袋吗?”修罗刹嗔笑着用香扇在胡杏儿的头顶处轻轻一抹,那一头浓密的秀发瞬间便回来了。 “你!”许惊天气结,却拿唐笑没有丝毫办法,满脸恨意,从地上爬起来,便欲离开。 “凡哥,我有一件事情跟你说。”老王大哥一改刚才兴奋的样子,看着廖凡。 说完一把手枪就放在了办公桌上,识货的人都知道这是军队制式配枪,而像这种手枪只有卫兵才能够大量配备。 欣喜的尤西娅从花丛中选出一束火红玫瑰。就在她俯首去嗅花香时,花朵们立即变为愤怒的火焰烧灼着她最引以为豪的脸孔。 艾尔建议道,毕竟他们此次作战需要的是实力强劲的人打正面战场而已,如果血族很容易配合,那么或许就没有找雷火兄弟的必要了。 帝仙在前,当然不可以对其他人毕恭毕敬,只是佯装带入天牢,实际上连人家的衣袖都没碰到。帝仙气急败坏的把所有奏折全部摔在地上。 “你们……到底属于什么?是……灵吗?”艾尔被火之恶来搞得一头雾水,他想不明白这种存在到底是什么东西。 现在他突破到了生海境,所需资源庞大无比,他正愁上哪去弄积分兑换资源呢。 “唐笑,跟那种人用得着废那么多话么?直接杀了不就行了!”纳兰芊芊坐在桌子旁,惬意地喝着热茶。 “如果各位员外没有意见我就开始安排了,王员外,麻烦您去问问那十三家粮行家中可有愿意来学校学习的人?如果有,可以给他们一共四十个名额。”姜德开始说道。 “这样也好。”吕冷轩目光闪动了一下,在火龙妖皇的身上一扫而过,再看向老乞丐的时候,故作征询的神色。 叶晨是杀了很多人,但那都是逼不得已的,抛去一切,他也只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而已。 李资谦说道“倭国和其他国家不一样,倭国自从立国开始,其王室从来没有变化过,但其王室权势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日益消退。 改变朝廷?这四个字也许出现在李纲这样的士子心中,但却从来没有出现在时迁的脑海里过。 项飞听到这句话,当场没气晕过去,一张脸变得青紫一片,眼中更是要喷出火来。 论修为境界,就算楚风已经突破到了元婴初期,对方也足足比他高了七个境界。 “废物东西,就凭你们也敢来抢夺机缘?都给我滚!”一声大吼,一头凶禽振翅而来,血气扑面,让宝海动荡了起来。 “哥哥真的被任为兵马监押了?”花荣听宋江说完,惊喜的说道。 而现在,有个免费的试探石,自然再好不过,也顺便可以看看武浩有什么底牌。 闻言,李辰逸微微皱眉,这才想到他身后开着的窗户,此时正吹进来一股凉风。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要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你们两争什么。”苏白白看着他们一条心,还是很开心的。 第90章: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林紫英带着倾城和红玉径直往正厅走,等她们走到一个偏殿时,就看到从不远处急匆匆走出来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锦袍男子,他一身儒士打扮,身材挺拔,文质彬彬,从表面看极为端方雅正,赫然就是刚刚还为了寻找女儿而大发雷霆的雍州州牧林清木。 “英儿!你去了哪里?爹爹要被你留的书信吓死了!” 林清木一见到林紫英顿时就急的大步上前,一把拉住林紫英上看下看,当看到林紫英脖颈上触目惊心的淤痕时不禁就倒抽了一口...... 凯多战斗中的话并不算太多,他只有在确认自己获胜之时才会说几句感慨的话,毕竟死人不会去反驳。 果然,她刚点开微博,就看到「夏挽星回应」的词条以光速冲上了热搜。 苏涛紧紧抿着唇,若是再多呆一秒,只怕他都会忍不住对老头子发脾气。 田云绛把手头上所有资料整理完,悄悄替她还了还没有还清的部分。 “妈的,在东京还有人敢阻拦蛇岐八家办事?!”乌鸦一脸惊怒。 柳笙笙将信将疑的抬起了头,果然发现周围的所有下人都跪在地上,一个个几乎把脑袋磕到了地上,没有一人敢朝他们看一眼。 王导现在很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他回到工作室,第一时间便让工作人员宣布了要拍摄科幻电影的事情。 即馨带着它去了一座八角凉亭。许是平素也没个说话的人,在沈婳面前便没刹住。 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苏志,此刻正拎着一个搭着布帘的铁笼子,他高大的身形藏匿在黑暗之中,只有在天雷落下时,才能借着那一道短暂的光亮看清他脸上逐渐放肆的笑容。 干掉了一个敌人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按照莫规说的直接干掉首领才是最优解。 华都仙君被阵法的力量给弹飞出去,发出了惨叫,他再看他被弹到的地方,只感觉一股浩瀚的伤疤蔓延开来。 王平安最初没有留意这些少年,听到他们的对话,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当王军收到消息之后,盯着菜花蛇看了足足一分钟,我感觉浑身有些发毛,因为他盯着菜花蛇,就感觉像是在盯着我一样的难受。 楚休教练点了点头后,便是双手到放在身后,和林少天教练离开了牛棚了,林少天在离开牛棚之时,带着欣赏的神色看了不远处的刘涌和宇辉一眼。 不过顾倾城没有质疑王平安的投资能力,两名工作人员自然不敢多嘴。 萧然用毒,无影无形,让人防不胜防,萧然用过的东西,谁也不敢去碰,和萧然坐在一起,萧然还握手,现场的人,都不敢。 但是突然想想,太监本来就已经很无耻了,还玩失踪,连解释一句都没有,那就更加混蛋了,虽然这个解释,也像是屁话一样,臭不可闻。 “谢谢平安居士深明大义,谢谢。”张显千恩万谢,丝毫没听出王平安言语中的嘲讽。 没有签售会,没有发布会,甚至都没有mv,有的仅仅只是专辑封面上,一张在榕树下婷婷而立的背影。 萧逸也能猜测一二,自己还未露脸,就在修炼界已经是莫名其妙招揽了对头。 其人亦正亦邪,活跃于慈善事业的他同时又是克扣员工工资的奸商老板。 萧逸微微一笑,这一道阴五雷看似凶悍,实则不过是试探他而已。 方盈盈撇了撇嘴,死直男,自己只是关心一下,意思就是要不要一起。 看她这副模样,旁边程经理不屑的撇了撇嘴,转头冲苏离笑道:“苏先生,我看这些人笨手笨脚的,都办不好事情。 第91章: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 林清木打开暗室的门时倾城已经昏迷了一日一夜!林清木见她晕了过去,还以为她只是弱不禁风,吓晕了而已,是以让属下守卫用水泼醒她。 守卫听令将一瓢一瓢的冷水泼向倾城,但她始终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沈长歌退烧后身体才稍加好转,因此夜间他休息时,红玉在关下哭喊求见时,寒烟并未叫醒他,沈舒更因担心红玉是奸细,会有所图谋,是以也并未让守关兵将给她开门。 第二日一早,当沈舒听说红玉已经在关下哭求...... 老人的话,使得禹风和韩昌目光一凝,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两人直奔火海上空飞去,直奔两条双星火尊力。 确定了汉军的来意后,嵬名察哥便调动各路兵力,夏军以城为营,金军沿河列寨。宗翰私下大为不悦,认为嵬名察哥这么安排分明是要拿自己来作炮灰。可是身为丧家客军,他却没法不听从命令。 双方皆是江湖中人,并且同样对彼此的高手身份心知肚明。到了此刻,机舱内再没有其他外人,不必再做任何掩饰。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把彼此身份挑明,这正是最合适的时机。 木萧莫名心中有了一股柔软温情,那清晰的血脉感觉,真切有着一种心灵的温暖。 李旭挥动着手中的火衣,用突厥语大声唱着。牧歌中的意思被他完全颠倒了,字字触犯着突厥人的忌讳。他眼中含着泪,心中却无伤,亦无惧。 两位长老就有些蒙了,这掌门人实力大进,怎么脾气也见好了。什么时候他这么温和的跟自己等人说过话了,态度上的转变对两位长老的影响甚至已经超过了少阳真人的顿悟之境。 “涅茧利,你来做什么,我教给你的工作怎么样了。”娜娜莉看向涅茧利冰冷的眼神,就像是无情的神明。 “好,好,爷爷刚才正看得手痒呢!”古铜脸汉子腾身而起,直接从窗口跳了下来,半空中打了个旋,如同老鹰般扑向几位纨绔。人没落地,脚已经先到,“咚、咚、咚!”接连踹翻了三个,才稳稳地收住了势头。 他浑身透出一股冰冷而绝情绝性的威压,触动了血液里面蕴含水白兰的冰封气息。 拿下了天险关,就可以如履平地的去燕州四周抢夺粮萆。抢不过来,就烧了它。反正,就是不能落到北燕余孽之中就好。 “难得,我特么变成僵尸了?”密斯博士瞪大了眼睛,这简直不可思议。 “兄弟,身手不错,看来也是道上混的,不知是跟谁混的”中年人阴沉的喝道。 “赶紧的,给我吃,大口大口的给我吃,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全部吃掉,将你体内的犼之精血恢复过来。”萧狂连忙说道。 “一龙双凤?你是说双飞?”王羽愣了一下,脑补了一下情景,有点‘激’动起来,盯着林诗诗的眼眸中发出了“绿光”,然后又扫视谢莹莹的全身。 很见面之前,虽然经历了很多波折。但等到真的面对面站在了一起,这些人态度还算是不错。彼此虽然素无统属瓜葛,但沈哲子身份毕竟摆在那里,本身已经是江东朝廷驸马都尉,沈氏又是江东豪强之首。 一阵眩晕感传来,柳逸风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却发现,灵尸力大无穷,根本抽不动丝毫。 “完了,主人,这回大事不好了,血脉神殿中的超级血脉全部消失,散落到了这个大陆上,一部分在天脉大陆上,一部分在血脉大陆上。”血灵这时语气凝重的说道。 第92章: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沈长歌心里明白雍州州牧府的事闹的这么大,北临王已然知道了倾城身在雍州,相信不日就会让人接她回去,到时候怕是根本由不得他们不分开! 正沉思间,倾城竟又睡着了,她表情平静,不似刚刚她般惶恐不安,沈长歌顿时也放心不少。 见她睡熟,沈长歌才轻轻出去,准备去洗漱一番,走出门外,就看到寒烟远远站在院中花树下,神情憔悴,表情落寞,沈长歌心里顿觉不忍。 正想着要不要跟她说清楚,寒烟却走了过来,她朝沈长歌温柔一笑而后缓缓道:“长歌,沈舒已经回去军中处理军务,稍后我也会回去帮他,你这几日不用担心军中,安心在此照顾……她。还有你自己,你也是个病人要记得按时吃药,你要是再病了,谁照顾她!还有这些都是你日常要用的和一些换洗的衣服,我都给你带来了,还有……” 沈长歌心中感激,但他觉得自己不该再这么自私,既然他心里只爱倾城,就不该再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寒烟的柔情,于是他打断她道:“寒烟,谢谢你,但是其实你不用帮我做这么多,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 寒烟闻言心中更加黯然,但面上她依然笑道:“大将军想多了,大将军对寒烟有救命之恩,我现在又是大将军的文书令,照顾好大将军的起居也是寒烟的份内事!” 说完她就将东西一起都递给沈长歌,而后规规矩矩双手交叠至于头顶行了个军礼道:“寒烟告退,大将军如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人传话给属下!” 而后就立即转身大踏步离去!在走出药庐后不久,她终于潸然泪下,她自言自语道:“师傅,你说他是我的未来夫婿,我因此思慕了他这么多年,可是原来他的心上人从来都不是我!” “哥哥,你临终将我托付给他,是不是也是在为难他?” 雍州济生堂内室 刚刚仔细检查完给倾城煎药的药渣后,济生堂的老板,良医司云鹤立即走向内堂。 一进入内堂他刚刚还挺的笔直的背立即弯了下来。 此刻内堂首座上坐着一名身高七尺有余,三十出头,偏瘦,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袍,外罩一件白色对襟袄,脚蹬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成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一派风流之韵。 赫然正是原本此刻应该在青州的青州佐证官叶青云。 见司云鹤终于回来,叶青云立即放下手中正在把玩的玉棋子,站起身来。 “师傅,我已仔细检查过今日的药渣没有任何问题!” 已然年逾不惑的司云鹤毕恭毕敬道。 叶青云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明日你再在她的药里加一味大风藤一味甘草!” 司云鹤立即拿出随身携带的药方对照了一下,而后眼中泛出一抹亮光! 他双手一礼道:“师傅的医术真是越发精湛,令云鹤望尘莫及!一年前您带着这位姑娘来此时,她本已回天乏术,毫无医治的必要,但师傅您只用了一天一夜愣是将她救活了过来,这一次又是如此,师傅的医术已然到了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云鹤即使只跟师傅学了那么一星半点,如今在雍州城也算的上是小有名气!如果师傅亲自出山怕是这天下人都要慕名而来了!” 叶青云颔首一笑,而后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道:“还有我昨天暗中观察青玄身边的那个男子似乎也大病初愈,你找个由头帮他也调理一番,务必要保证让他们两人完全恢复!” “是,师傅!” 司云鹤连忙答应,而后缓缓退出内室。 没过几日,倾城的身体渐渐好转,沈长歌觉得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当日只是就近来到这家药庐,没想到就遇到了医术高超的司云鹤。看着倾城如今在集市上开心的样子,再一想到当日她浑身是血毫无反应的样子,真是还心有余悸! 倾城对集市卖的东西都极为好奇,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高兴的就像个小孩子,沈长歌也不禁就嘴角上扬! 玩闹了一日,倾城回到药庐后突然对沈长歌说:“长歌,我身体已经好了,明日我们就去回边关军营吧!” 沈长歌闻言笑道:“军营之中十分苦寒,住在这里不好吗?” “不好!长歌你已经是大将军了,不能日日在这里陪着我,再说我是北临的公主,也应该去看看我北临的将士!”倾城拽着沈长歌的衣襟道。 沈长歌知道此去王城最多一个月,怕是北临王收到边关奏报后会立即派人来接她回宫,那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也不会有太多,因此也一刻都不想浪费,于是他朝她点了点头道:“好,一切都听你的!” 倾城突然就主动环上沈长歌的腰道:“长歌,你对我真好!” 她的发丝随风而起,有一缕正好被吹到沈长歌的脸上,沈长歌的心里顿时痒痒的!他抬起头望着倾城明媚的眉眼,动情道:“倾城,你愿意等我吗?等到我能娶你的那一天!” “嗯嗯嗯!” 倾城重重点头,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甜蜜! 南安延喜殿 延喜殿中此刻歌舞升平,鼓乐齐鸣,南安帝居于上座,貌似在仔细看殿中舞女那轻薄衣裙下的身体,满脸痴迷之色,但实际仔细看,他的痴迷并未达眼底。 此刻吴道琼倒是一派风轻云淡,偶尔举杯面向上座的南安帝,和对面的楚玉衡,面上一派怡然自得之相! 楚玉衡此刻却如坐针毡,他一面讨好的看向南安帝,一面又怕冷落了吴道琼,自从上次他在嘉陵关中见到了吴道琼,向他声泪俱下的描述了楚玉瑾是如何大逆不道,囚禁东夷王,逼迫东夷王改立太子,说道最后,他承诺只要南安此次肯借兵给他,他上位后会以南安国马首是瞻,两国约定永不侵略。 吴道琼暗示可能要割让土地来交换,他也一口答应,之后吴道琼就将他带入南安帝都,可南安帝一连数天都以军务繁忙为由,拒不见他,如今终于见他了,却只一心看美女,对他毫不理睬! 他心急如焚,东夷王尚在受苦,如若不趁着楚玉瑾如今势弱从他手中夺回权利,以后怕是会更难了! 其实南安帝心里觉得借兵给楚玉衡,让他们兄弟俩内耗,他可坐收渔翁之利,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如今吴道琼在南安国渐渐势大,整个南安几乎成了他吴家的,一些国家大事往往都要吴道琼拍板才能传到他这里,因此他有意想打压打压他,对于他如今的建议常常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就是不肯颁令,让他从心里明白到底这南安国谁是君谁是臣? 吴道琼自然明白南安帝如今的想法,看来当初他以为他只是个山野村夫,即使扶他上位,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可现下看来他真是小瞧了他,如今边关那边余震态度未明,只凭借他手中掌握的王城禁卫军怕是也不敢公然与他交恶。 因此他想如果调动余震的边关守军去帮助楚玉衡攻打楚玉瑾,不管此战是输是赢,那于他而言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于是他极力促成此事,可南安帝却不管他怎么说都只是说事关重大,要考虑考虑! 今日他特意设了这场宴会,只为能给楚玉衡一个机会亲自说服南安帝,可楚玉衡几次开口都被南安帝搪塞了过去,如今也没什么办法,吴道琼面上表现的风轻云淡,心里却已经对南安帝恨之入骨,君臣之间的关系一触即发。 楚玉衡夹在其中想谁都不敢得罪,一心只想借到兵将回国勤王,可如今怕是很难了,有人的地方就有纠纷,他与楚玉瑾如是,南安帝和吴道琼如是!此次他要借到兵看来就必须在南安帝和吴道琼之间做个选择。可是要如何取舍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北临雍州城 倾城依然沉浸在可以去边关军营的喜悦之中,她和红玉坐着马车,沈长歌骑着骏马一路疾行,不到半日他们就到了边关军营。 沈舒和寒烟早早就在关下等候,见到他们连忙一抱拳道:“恭迎倾城公主,沈大将军!” 沈长歌此刻也立即翻身下马,掀起马车围帘,笑着对倾城温柔说道:“到了,下来吧!” 倾城和红玉缓缓跳下马车,好奇的向四周观望,倾城今日一身青绿色的衣裙,面上带着同色面纱,身材纤瘦,看起来神秘而又美好! 寒烟不自觉就往后退了退,沈舒明显感觉到了寒烟的不自在,他朝她看了看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寒烟不禁心下感激! 沈长歌一回到军营,就开始看这几日的军情奏报,渐渐忘了时间,倾城煮了晚饭给他送进去后,发现他面色凝重,一直在翻阅桌上的书报,也不敢打扰,只好乖乖坐在偏厅等他。 沈长歌一直忙到暮色苍茫,才自觉得有点饿,遂站起身来,走到偏厅这才看到倾城趴在桌上已然睡着了,她流着口水,鼻息稳定,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此刻已然进入深度睡眠,沈长歌不禁莞尔一笑,他轻轻走过去将她抱入怀中,而后又轻轻放在榻上,掖好被角,吹息烛火,才慢慢走出卧室! 门外的寒烟见他帐中突然息了烛火,整个人顿时一震! 第93章:男儿为国保家乡,妙手银针保康健 翌日一早倾城一觉睡醒已然日上三竿,沈长歌早已不在帐中,红玉见她醒了,才一脸暧昧的端着洗脸水进帐。 “公主,昨夜睡的可好呀?”红玉笑的一脸意味深长。 “挺好的,就是床太硬了,睡的我浑身酸痛!”倾城打了个哈欠答道。 “哦!那奴婢一会儿就给您揉揉!”红玉连忙答道,而后就立即麻利的将面巾浸湿递给倾城摖脸。 她心想公主说浑身酸痛,这不是跟那些侍过寝的娘娘们一般,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禁雀跃起来,一边给倾城揉起腿来一边又笑的一脸暧昧。 倾城见她今日奇奇怪怪的,于是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呀?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在笑。” “奴婢是替公主高兴呀!恭喜公主终于得偿所愿!”红玉笑的一脸了然。 “替我高兴什么?得偿什么所愿?”倾城一脸疑惑。 红玉心想这如今谁不知道公主你昨夜留宿在大将军营帐,你还跟我装,不过转念再一想怕是公主初经人事难免害羞,于是也不打算说破,便回道:“沈大将军行事光明磊落,自然不会亏待公主!” “你这一大早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哦,对了,怎么不见长歌?”倾城瞪了一眼红玉,而后环顾四周疑惑问她。 “回公主,大将军一早就去军机营召开紧急会议,听说昨日有东夷兵来犯,有好多兵将都受了伤!”红玉连忙答道。 “又要打仗了吗?”倾城问道。 “那倒不是,听说就是因一些纠纷然后来报复的,并不是要真正的两国交战!不过大将军也很重视!”红玉回道。 “哦,有兵将受伤了,那我们一会儿要去看看,我跟司云鹤学的针法也正好可以用用!顺便也可以帮长歌分分忧!”倾城笑道。 “公主这么快就一心只想着要帮大将军了!”红玉再次笑的一脸暧昧。 倾城瞪眼,打掉她此刻正在揉腿的手,奇怪问道:“你今日说话做事怎么这么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句话一出,瞬间问的红玉一脸懵,她心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吗?这让我怎么回答呀! 可她见倾城此刻一脸凝重,以为她心里不安,于是安慰她道:“大将军定会为公主负责的!” “负什么责?” 倾城更加疑惑。但转而再一想,自己现在是睡在沈长歌的大将军营帐,难怪她这么奇怪!不过沈长歌昨夜明明是看了一夜奏报呀,她半夜睡的朦朦胧胧间还见他外间一直都是烛火通明。 “你想什么呢?” 倾城立即跳起,追打红玉,红玉连忙在帐中四处躲闪,她身姿灵活,几个回合下来倾城已然追的气喘吁吁,蹲坐在地上。 红玉见状连忙扶起倾城,好奇道:“公主的意思是昨夜大将军并没有在内间休息!” “当然了!”倾城立即回道。 “那大将军是看了整整一夜的奏报吗?”红玉再问。 “当然!”倾城答的干净利落。 “公主就睡在内间,夜色如此撩人,大将军竟能心无旁骛的看了一眼奏报!这什么样的奏报如此引人入胜?”红玉不禁反问道,面上渐渐对倾城带了几分同情之色。 “这,这又如何?长歌他又不是一般那些登徒子!自然是自,自律的很!” 倾城此刻也不禁觉得有点失望,自己的魅力也太不济了吧! “自律,是自律!大将军自然不同于其他男人了!”红玉惯会察言观色的,见倾城已然面露失望之色,连忙安慰她道。 两人又玩闹了一阵,倾城这才终于重新开心起来,于是准备出去伤病营看望伤兵,走到帐外,倾城突然想起她还未带面纱遂又折返回去带上面纱。 “公主,你为什么要一直带着面纱呀?” 红玉见她急匆匆回去只带了个面纱又再次出来。 “长歌说的呀,她说我太漂亮了,怕别人看见我的脸!”倾城答的一脸倨傲。 红玉见她一副骄傲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红玉,你今天找死是不是?”倾城佯装发怒,摩拳擦掌。 “公主恕罪,奴婢并非是取笑公主,只是觉得大将军找的这个理由着实无稽了些,想着大将军这样一个不苟言笑人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红玉连忙讨扰和解释道。 “长歌是这样说的呀!”倾城嘀咕。 其实沈长歌当日让倾城带着面纱在军中行走,是有私心的,青玄当年来过军营探亲,虽说当时只是与叶护匆匆一见,但难保这军营中不会有人认出她来,是以他才让倾城一直带着面纱。 倾城与红玉一到达伤兵营,门口的兵将立即交戟阻难。 “放肆!这是倾城公主,你们敢拦公主?”红玉立即斥道。 那两个守将明显也知道倾城公主在军中的事,立即跪倒道:“属下拜见倾城公主!” “免礼!你们不必如此在意,本公主近日在雍州得遇一位神医与他学了一些岐黄之术,就想着能为我北临兵将做些事情!” “公主严重了!公主是金枝玉叶,这伤兵营实在乌烟瘴气,公主如若想试试自己的医术,待手下找一两个症状较轻的伤兵给公主送到大帐,让公主慢慢医治!”此刻伤兵营的校尉肖申听到手下来报说倾城公主大驾光临,立即出账迎接,听到公主想医治伤病立即说道。 “放肆!本公主是诚心诚意想为我北临兵将做些事情,怎么被人说的好像是在玩闹一般!还不让开!”倾城闻言立即动怒! 那守门兵将被她的气势所迫,原本交戟挡路的长矛顿时开出了一个口子,倾城和红玉于是趁机进入。 刚一踏进伤病营,倾城就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不过三十见方的地方,摆着数十张行军矮塌,此刻上面躺满了伤兵,还有几个伤兵因为没有位置了就直接躺在地上,他们全部都受伤颇重,有的已经四肢不全,有的已然昏迷不醒,他们粗略包扎的伤口处几乎都在往外冒着鲜血,可见并没有做止血。 可奇怪的是此刻整个营中一片死寂,连一声疼痛呻吟声都不闻,倾城立时就湿了眼眶,这些都是北临的好儿郎,为了北临国的安危,他们不计个人得失,在前线拼死搏杀,护佑了多少黎民百姓,可如今他们受了伤却只能孤独的躺在这里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她听长歌偶然提过,如今良医难求,军医更是难上加难,对于很多伤兵而言,一旦在交战中受了重伤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立即蹲下身去,就近检查一个伤兵的伤口,那伤兵立即睁开眼睛,眼中有凛冽激射而出,倾城不禁一个哆嗦,她勉强稳住心神,笑道:“别紧张,别紧张,我是新来的军医,是给你们治伤的!” 那伤兵目光锐利的看了她半晌,而后才情绪低落道:“有劳了!不过我这腿怕是保不住了!” “谁说的?我一定能治好你!我北临的万里河山还等着你们去守护呢?你自己先不要放弃!”倾城温柔说道。 那伤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朝她点了点头。 倾城拿出司云鹤送她的银针,对着那伤兵的腿上穴位,双手上下翻转,动作飞快娴熟,不消片刻那原本还在往外冒着鲜血的地方,竟渐渐止住了血。 一旁的红玉不禁惊的张大了嘴巴:“公,你这也太厉害了吧,这,这就止住血了!” “那是,我是什么人,这些手法司云鹤只教了我一边我就立即都会了!”倾城傲然说道,心中却想的是,不知为何总觉得我似乎以前就是懂这些的,而这银针也似乎本来就是我的,拿在手上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见已止住血,倾城这才又给他包扎起来,可惜伤病营中只有一些粗纱来包扎伤口,如果换成细纱怕是会舒服很多。 接着倾城又去看第二个伤兵,这个伤兵伤的是胸前,似乎是中了一箭,此时箭头已然拨出,可是伤口却还是没有愈合,看样子似乎还有一些化脓感染,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倾城不禁皱眉,她朝伤兵营校尉肖申喊道:“你召个军医过来,再带一些上好的伤药来!” “是,是……”肖申嘴上应答,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许久以后倾城便隐有怒意道:“你怎么回事?本……我的话不好使是吗?” “不是,不是,是如今所有的军医都去了几个受伤的校尉那里,故而目前还没有人能来这里!”肖申连忙解释道。 倾城闻言不禁有些气愤,难道当官人的命是命,这些底层兵士的命就不是命了,所有的军医都先去给校尉看伤了,难怪没有人管这些伤兵! 倾城无奈又重新检查了一下伤兵营里目前还遗留下的一些伤药,勉强给那兵士上了药,又给他针灸了一番缓解他身体的疼痛。 接着她又去看第三个伤兵,渐渐的肖申就站不住了,他原本以为她就是走走过场,来做个样子,如今看来她竟是真的想在此医治伤兵,可她身份高贵,倘若在此感染了什么病症,他一个小小校尉又如何担当的起,于是他悄悄让手下去报告沈长歌。 沈长歌正在研究如何布防能减少敌兵来犯,突闻倾城竟去了伤兵营,于是立即丢下整个大帐的人急匆匆赶去伤兵营。 第94章: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等沈长歌匆匆赶到伤兵营帐外,却见倾城面色沉静,一边熟练的挥动银针帮伤兵针灸止血一边耐心的开解他。 “你这个只是小伤,你真的不用太担心,等我帮你止了血,再涂上这“上好”的特治伤药,你很快就会恢复的。” 那伤兵闻言也露出一个期盼的笑容。 此刻有另一个伤兵急切道:“什么时候轮到我呀?我这腿眼看就要废了,仙女姐姐,你先给我看看吧!” “怎么会轮到你,这轮也先轮到我呀,仙女姐姐这都是...... 这会,他被沈云秀这么辱骂,他们难道不该打死沈云秀,为他做主吗? 为了防止夜枭下黑手,他两眼一直盯着夜枭,盯得他冷汗直冒,两腿如筛糠。 五彩的土地,五彩的石头,五彩的云朵,五彩的花草树木,甚至是五彩的水流,五彩的鱼虫。 可看透问题本质固然可贵,朱元璋偏偏选择了最保守的办法,去回避这个问题。 封老爷子以前是华国赌王,靠赌发家,那个时候的边界并不像如今这般安定,那方面的势力一手遮天。 我看不见什么,可浑身就像被无形的蛇勒缠住一样,甚至能够感受到那冰凉凉的触感。 她和羽化仙朝夕相处,羽化仙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凌志等人带着落雪走了,水礼峰的三人和木义峰的花海和青木也摇头叹息的走开,因为他们各自都有任务。 惨叫声充斥了凤凰城的每一个角落,当地面全然成为了尸体,当鲜血染红了大地,白光不断的闪现,尸体不断的化为虚无的那一刻。 朱兆从极乐圣教成立以来,仅仅是和河套方面交手的时候就有好几次撤退的记录。对于撤退,朱兆真的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一点,不管是昊天还是血杀,谁都很佩服朱兆的水平。 “想不到,只是这么一点时间,你就导演出了这么一出戏码来,双雄大战……这次怕是要两败俱伤了……”感受到体内的力量飞速的回升,聂枫就喃喃自娱似的说到。 死一般沉寂的现场终于出现了无数的呐喊和惊呼声,他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血色战歌,被玩家们誉为地狱的佛的死亡骑士,就这么在白鬼的手中死了? 看着老妈愁眉得展,吴玲玲感觉花再多钱也值得,只是心里对弟媳暗自不满,却不知朱珠只不过老妈为达到目的的借口罢了。 这就是圣器莫大的威力,也同样是对所有修真者莫大的‘诱’‘惑’。要叶残雪不是人类,可能还真的会收下这件珍贵异常的圣器。 刘云飞白目。这个冰块和姐姐差不多,某种意义上是脑袋一根筋的人,看中什么事情再怎么劝说也没意义。更何况刘云飞明白他是来帮自己的,说什么有高手都是他的借口。 当风‘花’贼盗出手之时,林杰等人对着另一只的地狱犬的杀戮也开始了。 那恶魔骑士统领,见到萧乐等人,那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神情,就宛如是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是蝼蚁一般,那强大的气息,也是在这一瞬间,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恐怖到了极致。 茅场晶彦默然,从sao脱离自己掌控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这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事情,对方很有可能预谋已久。 参观完了房间,三人坐在原先周二呵的直播间,现在杨爸杨妈的屋子里聊天。而这时,杨蜜听见楼下钱姐喊杨蜜说是有电话打来。杨蜜赶紧起身出去接电话了。 第95章: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些年因为民间一直都有人在他背后风言风语他的身世,说他根本不配做东夷国的太子,他没少出动相思门的杀手,可他越是铁血镇压传言却越是愈演愈烈,渐渐的他便也懒得再理那些人,左右不过是些酸腐的文人罢了,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可如今这声音已然到了朝堂之上,他便不能再置之不理! 让他迎回东夷王,什么意思?迎回了东夷王,他这个东夷太子之位还能坐的住吗?怕是顷刻之间连命都会没了吧! 听着底下朝臣的争执,不外乎就是什么东夷王尚在,太子不宜代理政务太久,或者就是如今民间传言东夷王是被太子殿下软禁于道观之中,太子殿下为正名誉,也该接回东夷王云云。 当然也有支持他的,无外乎就是太子殿下为我东夷立下汗马功劳,曾多次打推敌国来犯,如今既然东夷王已看破红尘一心修仙,这东夷国就该由太子继位,还有就是太子殿下文治武功能力超群,由太子继位是为天意等等。 这些争论他已听过不下数十遍,可那次他们真争出了个结果,听着台下他们七嘴八舌争的面红耳赤,他自己这个当事人却只能一言不发,他能说什么呢?此刻怕是他说什么都是错的,是以他突然就觉得烦透了,他腾的站起,直接走上大殿,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转身大踏步走出了殿门! 一走出太极殿,他才发现外间的日光正好,照在人身上竟是暖的,心中的阴霾顿时就一扫而空,何必烦忧呢? 先回家再说,家中柔情似水的妻子青玄此刻一定还在等他一起用早膳,他何必将大好时光浪费在这些东夷王的支持者身上,说什么要迎回东夷王,就凭如今那个要靠着五石散才能续命的东夷王,等到国家真正需要打仗时不是还要靠他楚玉瑾!想到这里楚玉瑾不禁就冷笑一声! 南安玉清池 与延喜殿一墙之隔的地方便是玉清池,这座占地面积约千尺的皇家温泉,是南安帝君护极少的个人爱好之一,只要不是太忙几乎每隔几日他就会在此沐浴消遣一番。 他沐浴时一般都会秉退大多数宫人,唯留下内监总管常生在纱帐外伺候,常生在内宫伺候数十载,体察入微,心思剔透,每当君护独自进入温泉后他就会立即安排善歌舞的宫人,在朦胧的纱帐之外为南安帝且歌且舞。 皇皇上灵,愍我苍生。泌彼温泉,于此丽川。其水克神,克神克圣。济世之医,救民之命。其圣伊何,排霜吐旭。其神伊何,吞眈去毒。皇皇上灵,愍我苍生。泌彼温泉,于此丽川。其水克神,克神克圣。济世之医,救民之命。其圣伊何,排霜吐旭。其神伊何,吞眈去毒。 宫人的舞姿曼妙轻盈,乐声婉转如诉,南安帝此刻将大半身子泡在温滑清澈的池水之中,整个人的身心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朝堂中的那些波云诡谲,尔虞我诈,后宫之中那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似乎都已离他远去,他缓缓闭上眼睛。 耳边回荡着熟悉的歌声,他的思绪已然漂回到了那年的泗水河畔,那个少女在朦胧的月色下,冰肌玉骨,婀娜多姿,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且歌且舞。 他的唇角不禁就带上了久违的笑意。 此时不远处的温泉底突然冒出大股大股气泡,而后慢慢竟浮现出一抹纤瘦的女子身影,那女子上身只着了件乳白色的肚兜,半倚在雾气蒙蒙的温泉之中,随着水波流动,露出一片美好的胸形,她粉面桃腮,肌肤胜雪,此刻因为娇羞脸上泛起一片飞红,更衬的她眉目如画,她慢慢移动身形向她心心念念的帝王游去。 她本是世家小姐,大家闺秀,从小到大教养严苛,何曾想到有朝一日竟也会做这等勾引男人的事! 爷爷和父亲如今都责怪她入宫一年都不能得蒙圣心怀上王嗣,从而光耀吴氏一族,可他们怎会知道南安帝除了在他们新婚之日召幸过她,之后就再无宠爱,她又如何能独自怀上王嗣? 为了吴氏一族,她如今只有抛下她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去讨好南安帝,她今日费心心思上下疏通才设计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是越接近南安帝她越是紧张,嬷嬷们教的招术一个都想不起来了,她痴痴望着这个与她尽在咫尺的男人,他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冠玉,身姿挺拔,从清澈见底的温泉水中可以清晰看到他精壮的腰身,她不禁就呆住了,她从来都知道君护能力出众,威严持重,样貌英朗,却不知原来离得这么近看他竟也会如此的好看。 她忍不住就再次靠近他:“陛下!” 她柔情似水,轻声呼唤! 君护闻言猛然间一个激灵,他立即睁开双目,眼中精光大胜,目光顿时锐利如刀,她不禁就吓呆了,她愣愣望着君护,顿时手足无措! 过了半晌君护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他朝她笑一声,冷冷问道:“贵妃,你来错地方了吧?” “我,臣妾,臣妾是,是……” 吴诗诗张口结舌,望着君护此刻阴冷的快滴出水的面目,她一个理由也说不出来。 君护看了她半天,心道,你与你爷爷吴道琼相比着实是太笨嘴笨舌了。 而后他也懒得听她编排理由转头朝外叫道:“常生!” “老奴在!” 在帐外等候的常生早听见里间的声音,可君护不叫他,他就只能装作什么都听不到。 “天冷了,去给贵妃拿件衣服,然后就派人送她回披香殿吧!”君护冷漠的吩咐道,完全不理会此刻已然委屈的泪流满面的吴诗诗。 “是!” 常生连忙应答,却在心里叹气,这谁又给贵妃娘娘出的这馊主意,陛下泡温泉时连他这个从不离身的近伺都不敢在跟前,这贵妃倒好,竟敢暗中躲在此处,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不消片刻便有两名宫女带着贵妃的衣服匆匆赶来。常生看了一眼此刻已哭成一个泪人的吴诗诗,再看了一眼已然再次假寐的君护。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仍然一片和煦的朝吴诗诗说道:“贵妃娘娘,陛下今日乏了,老奴先送您回去!” 吴诗诗到底年少,对于常生对她的解围毫不领情,她实在不甘心,为什么君护明明娶了她,却从不宠幸她,难道她这一生就要这样老死宫中吗? “为什么?陛下到底为什么?是臣妾那里不好吗?臣妾都可以改!陛下为什么对臣妾这么无情!” 君护闻言再次睁开眼睛,这次眼里却一片平静,他望着她,不悦道:“贵妃想多了,朕今日真是乏了,你先回去吧,改天朕会去披香殿看你!” 吴诗诗见他已然目露不悦之色,也不敢再放肆,只好委委屈屈的跟着宫女走了,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间传来君护阴冷的声音:“把今日负责打扫清场的宫人全部处死!” 吴诗诗不禁就打了个冷战!几乎是被宫女架着才坐上回宫的步撵。 被吴诗诗这么一闹,君护也瞬间没了兴致,不一会儿就准备起驾回承乾宫,刚行至半道却突然看到长身玉立的楚玉衡,此刻他正站在承乾宫不远的凉亭之中,遥遥望着承乾宫的大门,表情急切。 君护目光促狭,心里顿时就明朗起来,他吩咐常生找个合适的理由带楚玉衡来承乾宫见他! 楚玉衡在内监的带领下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承乾宫,一见到君护他立即跪倒。 “陛下!求陛下救小王父子!” 楚玉衡痛哭流涕。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君护立即起身将他扶起。 “陛下,如今放眼这整个中州只有您有这个实力可借兵给小王回东夷勤王,还望陛下一定要答应!” 楚玉衡声泪俱下。 “哦,这是为何?”君护轻轻一笑,玩味问道。 “陛下,如今各国国力比较,以南安为最强,而且兵多将广!只要您肯帮助小王拨乱反正,小王愿日后唯南安马首是瞻!”楚玉衡连忙回道。 君护闻言面上刻意做出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哈哈大笑,而后才说道:“哦,是吗?朕竟不知道在楚太子心里南安竟已如此强大了!” “当然,南安富庶,南安帝您更是众望所归的真命天子,整个南安在您的带领之下,国泰民安,兵强马壮,小王一直佩服的很!”楚玉衡面上一派真诚的马屁道。 “哦,可这天下人都说南安能有如今的实力都是因为有吴相在,朕在他们眼里只是个无知的黄口小儿罢了,楚太子为何不去继续去求吴相帮忙,却为何又突然来求朕?”君护不解道。 “陛下,您才是真正的南安之主,吴相再强也不过是您的臣子,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这种借兵的国家大事自然是您说了算!” 楚玉衡继续讨好道。 君护闻言轻笑了一声而后朝楚玉衡面色凝重道:“楚太子此言甚得朕心,不过你可知,这天下间从来就没有白得得好处,你不会真以为你恭维我几句我就会借兵去给你吧!” “当然不是,小王自然会有大礼跟陛下交换!”楚玉衡突然就压低声音朝君护道。 “哦,朕很好奇,楚太子如今已这副样子了还会有什么东西可以跟朕交换!”君护上下扫视了楚玉衡一番而后缓缓说道。 楚玉衡闻言也不恼,只是近前一步,小声在君护身边说了一句话,而后君护与他面色凝重的对视半晌,终于君护一声大笑,对他说道:“成交!不过借兵可以,但楚太子你一切必须听从朕的安排,朕定会保你能重新夺回你的太子之位!” “好!一言为定!” 楚玉衡答的干脆利落! 第96章:世间情与义,最是难两全 一日,沈长歌和沈舒一起巡视完骑兵营,正准备回大将军营帐,远远就看到一身绿色裙装的倾城身后跟了几个军医,倾城似乎正在教他们什么,那几个军医听的不禁连连点头,目露崇拜之色,更有甚者将倾城说的话逐句用笔记了下来! 沈长歌从来没有见过倾城这么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的样子,忍不住就多看了一会儿,沈舒见此立即跟他解释道:“听说倾城公主这几日一直诊治的那些伤兵的伤情都有了很大的好转,是以有很多年轻军医都前来向公主请教,真没想到公主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沈长歌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心道,青玄的医术当今世上又有几人能比,这些军医能得她亲自指教一二,也定会大有受益! 红玉自从上次在大将军营帐看到寒烟和沈长歌的亲密举动之后,就处处针对她,时时看着她,倾城公主初到之时,寒烟为避讳主动减少了与沈长歌的交集,每次见面也都是因为公事,因此红玉明里暗里盯了她许久都没找出任何纰漏,自然也不敢去跟倾城乱说什么。 这几日倾城忙着救治伤兵,红玉也跟着她一起忙了个四脚朝天,自然也无力气再盯着寒烟。 今日一早倾城匆匆出门未带穿的外袍,此时红玉见天气微凉怕她着凉便想着去给她拿件外袍,却意外看到寒烟一脸喜色的跟着沈长歌进了大将军营帐,她心里顿时便不高兴了,是以在她拿完外袍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倾城一直忙着也没顾得上问她,直到终于得了空才疑惑问她:“红玉,你今日怎么了?拿完衣服回来就一直蔫蔫的。” 红玉见倾城主动问起,这才吞吞吐吐道:“公主,你别一整天只顾得跟那些伤兵和军医在一起忙了,好歹也留意留意大将军!” “长歌!他怎么了?他不舒服吗?那我去看看他!”倾城闻言一开始觉得莫名其妙,而后一想又突然着急道。 “不是,不是,公主你别着急,大将军他好着了,都不知道有多好!”红玉嘀咕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呀!能不能好好说话吗?”倾城顿时不满道。 “唉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奴婢刚刚拿衣服时,看到那个寒烟又跟着大将军进了营帐,看着还很亲密的样子!奴婢觉得心里不舒服,为公主打抱不平!”红玉连忙解释道。 “寒烟?长歌的那个文书令!她怎么了?她不是挺能干的吗?长歌说她是个才女,很能帮的上他忙!他们两个会有什么吗?我平常看她挺好的呀!”倾城疑惑道。 “奴婢就是怕她太能干了!连大将军都被迷倒了,而且他们孤男寡女总在一起,谁能保证不会日久生情,再说了公主你是没见过她伺候大将军喝药时的表情,那温柔劲,奴婢当时一见就觉得她对大将军肯定存了不一般的心思!” 红玉边说边回忆她初次在沈长歌营帐见到寒烟那次,不禁面上的表情就不忿起来。 倾城这才彻底明白红玉的担忧,不禁有些感动,红玉对她真是尽心尽力!再一想到寒烟那张漂亮的脸,心里也突然就觉得她有点危险。于是立即和红玉前往沈长歌的营帐,不待帐外兵将通报,倾城就掀开了帐帘,正好看到寒烟和沈长歌靠的很近,正在一起说着什么,倾城心里顿时吃味! “长歌!”倾城大声叫道。 沈长歌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淡笑道:“倾城,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你想累死我吗?”倾城没好气道。 沈长歌闻言蹙眉,仔细看了一眼她,但因她带着面纱并未看的太清楚她面上的表情。倒是寒烟感觉到了倾城目光里不同寻常的敌意,立即向沈长歌行礼告辞道:“大将军,属下已将今日的文书整理好,先行告退了!” 说完寒烟又向倾城行了个参拜礼而后才退出帐外。 待寒烟走远,沈长歌也朝红玉使了个眼色,红玉便也知趣的跟着告退了,此时帐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沈长歌走进倾城身边轻轻解下她面上的面纱,看到她此刻高高嘟起的嘴和满脸的不高兴。 他疑惑问道:“怎么呢?谁惹你这么不高兴?” 倾城转过身去并不理他。 沈长歌疑惑不解,于是又起身面向倾城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倾城看着他的眼睛半晌然后很认真的对他说:“我不喜欢寒烟!不喜欢她总跟着你,不喜欢她对你嘘寒问暖,不喜欢她靠你那么近,更不喜欢你对她笑!” 沈长歌闻言立即呆愣住,而后脸上的表情瞬间便生动起来,看着倾城气鼓鼓的小模样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且竟渐渐笑的越发不能自持。 她原来是吃醋了呀! 沈长歌不禁想起他们初见那年她因为元霜和叶护的事伤心,他对她说:“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以为你不说,他也应该了解你,明白你,但其实如果你不跟他说清楚,他未必会事事都明白。” “如果你不想心上人被别人抢走,那你就要告诉他,你不喜欢他跟别人太亲近,这样你会不舒服。如果他也同样在意你,自然就会离别的女子远一点。” 如今她忘了所有的事,却完全按照他当年说的话做了,这冥冥之中真是天意吗? 他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她失意之后会性情大变,或许是她做青玄的时候太懂事却最终命运多舛,所以如今能重活一回她骨子里就想活成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倾城见他笑的越来越欢,更加气愤,哼了一声,直接转身准备走人,沈长歌连忙站起,在她即将走到帐门口时,一把将她从身后紧紧拥住,然后在他耳边低低说道:“好了,是我错了,你放心啦!你不喜欢的事,我以后都不会做了!” 倾城的气在他将她抱住的那一刻就消了一大半,此刻见他又低头认错,心中哪还有什么气,但她还是故作姿态问他:“那你错哪儿了?” “错在太贪心,又想守与寒卓的临终之约,又想爱倾城你!错在明知道寒烟的心思仍然将她留在身边,让倾城你不快,错在习惯寒烟的周到照顾,而忘了普通男女之间总该有个分寸!” 倾城没想到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心里隐隐觉得感动,她轻声问道:“那你准备以后怎么办?” 沈长歌揉了揉额头,而后为难道:“那我跟寒烟说清楚,然后就调她去给沈舒做文书令,你觉得怎么样?” 倾城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假装淡定道:“我觉得如此甚好!” 沈长歌见她满意了,转而又蹙眉道:“寒烟调去给沈舒做文书令,那谁做我的文书令呀?要不这样,就委屈倾城你来做我的文书令!” 倾城闻言立即挣脱他的怀抱,转身奇怪看他直接拒绝道:“我现在是军医,有很多事做,怎么还能做你的文书令?” 沈长歌心里一惊,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像以前在宫里时那样日日只想黏着他了,他有些生气道:“那我不管,你不让我跟别的女子亲近,那你也不许跟别的男子亲近,只准呆在我身边!” “那怎么行?军营里伤病的士兵那么多,我怎么忍心丢下他们不管!”倾城为难道。 “那你就忍心丢下我?”沈长歌不悦道。 “我……我……” 倾城顿时更加为难,绞着衣带不知如何是好! “你这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怎么你就可以天天跟那帮伤兵和军医混在一齐,我却连个文书令都不能有!”沈长歌颇为无奈道。 “那,那这不一样吗?寒烟长的那么漂亮,又那么温柔,还有才华,相处久了,难保你不会动心,那帮伤兵和军医都只是些粗人,那能跟你相比,我跟他们相处再久也不会移情别恋的!”倾城连忙解释道。 沈长歌闻言大笑,用手指轻轻在倾城的额头上一点,而后朝她说道:“你说的总算还有几分道理!那我再考虑考虑换别的人选吧!” 倾城立时眉开眼笑! 那日之后,寒烟就接到调令,调去副将军沈舒那里做文书令,她心里清楚这跟倾城有关,是以也并未找沈长歌说什么,反倒是沈舒为她鸣不平,但他也清楚倾城身份尊贵,自然不敢妄议她什么,而且能让他与寒烟朝夕相处,他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日子一天天过去,正在沈长歌忧心倾城即将回宫的时候,突然东夷边关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东夷间谍混在商队之中进到雍州城,被北临边关暗探抓住后经过严刑审问,招供说是受北临副将拓跋安之名前来盗取边关布防图。 目前负责管理雍州城内暗探的总兵正是原雍州巡捕房铺头杨易,杨易之前因受林清木一案的影响被罢了官,沈长歌曾经与杨易在王城时是同袍,关系极好,而且他觉得杨易能力出众,武艺高强,如今又在雍州城为捕头多年,对雍州城的各方关系极为熟悉,因此他就又让他负责管理雍州暗探。 第97章: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果然杨易不负他的期望,上任没多久就抓到了一批东夷间谍。在杨易将东夷间谍之事汇报给沈长歌后,沈长歌大怒,立即下令将这些人都绑了,带去秋水关和此时的东夷国秋水关大将军高月明对质,高月明十分重视此事,亲自押了副将拓跋安谢罪。 可那些间谍到了秋水关后竟然都不认识拓跋安,接着没说几句话后就全部反水,说他们是被沈长歌逼的才来诬陷拓跋安,一来沈长歌与拓跋安有宿怨二来北临有意挑起事端,是为想向东夷开战又不...... 孩子们更爱吃肉,赵家就两个主子,黄豆从来不在吃穿住上面刻薄,自然也不能让下人跟着吃糠咽菜。 刘氏完全没有接受到对方意思,还口沫横飞地表示,他们家已经给田双双找了好人家,马上就要把田双双嫁过去。 可顾洲口头上虽然答应着“有空一定写”,结果半年过去了,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十万……百万,甚至,现在才不到一分钟,就已经向着千万进军了? 那少年便将目光调开,望向窗外那漆黑一片的夜色,声音浅浅,语气淡淡,却再也掩盖不住他那通身的,似是从骨里子溢出来的寂廖与孤凉。 并不是常见的如粉墙的新娘妆,反而只是轻描淡写地化了一个淡妆,秀眉杏眼,樱桃般的红唇,皮肤细腻有光泽,新娘子确实很漂亮。 大猫的力气也仿佛在之前的挣脱之中用光了,居然一下子就被陆桃之给拍在了地上。 怎么了?黄豆茫然地看向黄桃,她怎么了,赵大山这么用心良苦,她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天蓝色的海略带兴奋地解释道“血剑修罗,最初是一位游戏主播,在直播中喊出来,之后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 已经而立之年的他,面对花花世界,面对感情,面对所有的事情,都有他自己成熟的应对方法。 kb的项目负责人都唯宁翰邦马首是瞻,这样一直僵持着,目光下意识的就往他投望。 四人同时朝着vip住院部1718的病房走来,此时病房里很安静,顾琉璃刚吃了点儿东西,脸色却已经比刚醒来那时候好了许多,只是一双眼睛一直朝着病房的门望去。 古萱萱在家里的习惯,洗澡之后,就不穿内衣了,这也是给青春的身体松绑。这会她也自然而然忘记了穿。 说完这句话之后,应寒就朝着里面走去,他这里不过是她暂时的避风港。 估计在刚刚郁晚安从凉城别墅大门进来的时候,门房的人就已经告诉凉落了。 围观的众人闻言,顿时鄙视不已的看着水桐等人指指点点的说道。 洛云烟没有经过大脑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发现自己的不恰当,连忙又摇了摇头。 顾冷泽感同身受的抿了抿唇角,在还未继承顾氏集团的之前,他也曾经跟这些大学生一样,熬夜奋斗。 秦筝基本上是相信了容昭熙的话了,毕竟纪晓晓也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继续误解下去。 一场酣畅淋漓的狩猎过后,众人纷纷展示着自己的收获,他们将鹿角鹿头用刀剑割下来以便制作标本,用来展示自己的勇武,相比于野鹿的肉和皮,贵族们更加青睐的这些。 简简单单的一条模糊的界线,强如八臂妖猿,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种压力,伴随着越来越多的了解定海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发的大了,从定海军,从沈阳,获得了不少的东西,赵信和定海军的态度,几乎是无遮掩的让富弼去看,学到了很多东西,却更加看到了定海军的实力。 第98章:当初聚散无相见,不期而会重欢宴 吴道琼倒台后,南安帝大胆启用没有任何氏族背景的南山散人易阳名为相,当初寒氏一族被吴道琼陷害诛九族之时,易阳名也在诛杀名单之中,但君护惜其才华,暗中派人将他救下,安置于王宫之中,是以两人能得以经常对酒当歌,畅谈天下事! 君护对易阳名的所说的三年能强国之术十分向往,当即就决定要重用此人,可当时南安有吴道琼掣肘,易阳名的强国之术,首先损害的就是氏族门阀的利益,这于吴道琼的治国理念恰恰相反,因此有吴...... “别担心,我不会用全力的,我让你一只手,而且也不会移动。”肖玉看到路铭风紧张的神情,轻蔑一笑,将左手背到后面。 楚兮巧睡醒后看着这场淅淅沥沥的雨,不由得勾起嘴角,还真是天公作美,机会这不就送到眼前了吗? 所以这把剑就赐给尤卡,这把剑非常锋利,通体尖细,表面缠有黑色纹路,非常锋利,甚至可达到削铁如泥。 久辛奈调皮的一笑,要是需要有谁做对比,自然是自己最亲近的闺蜜是最合适的人了。 但查来查去,却没有任何问题,反而自己的头疼病有了转好的迹象。 他原本阻止苏雪儿去节目,但是架不住苏雪儿已经同意,而柠檬台又给的钱太多。 “关我什么事?”洛欣双手环胸,撇了林辰一眼,一脸与我无关的样子。 秦叶川眼神幽深,有一种无尽的吸引力,叫秦舒颖险些沉溺其中,但是那幽深墨色背后的寒意,又让她不寒而栗。 姨母说完,走到放药材的桌子旁,开始沉思药方里需不需要加些药材或换个药方。 蟑螂共有六只腿,四只分布在中后面,前面两只腿更大,更粗,用来掘土。 事实上,赛瑞迪尔的命运本身便不完全c纵在这两位至尊帝位的争夺者手中。十余万强横的奥克兰禁军支持谁,谁便能坐稳青曜之座。 只见到对方的样子,李阳的瞳孔就是一缩,不过也顾不得惊讶了,因为白羽薇她们有危险,那个‘人’正在对她们下杀手。 “既然狂战系统碎片已经被别人得到,那我已经没有出海的必要,也不知那人是否在这无尽黑海里。”紫凌天说道。 红发人一脸骇然,恨恨的看了老者一眼。迅速跑到死去同伴的身边,抬起尸体,掉头就跑。 这可难倒了众人,因为朵皿拉克好像是长在这里的,没有任何生灵能够将其挪动,正待众人难过之时,方天慕却冷道:“等我三日。”说罢,便飞了出去。众人也毫无头绪,只能原地等待。 不过活了大半辈子,洪老城府还是很深的,所以他面上什么都没说,反而还露出一种期待之感。 并没有第二道刀光重叠,因为这一击,已经是两头王者护卫的合力而为,绝非一人之果。 蝎子循声望去,却见刚被他砸飞出去、正从河滩往这边爬起的倭鬼的身体突然冲上了十米高,其余的倭鬼也都喊了一声,拼命地四散而逃。 “我没事,你爷爷那边,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你就不要去打扰了。”吴姨说完,跨出门,强忍着痛苦,嘴角憋出一丝血渍。 早餐很丰盛,煎蛋火腿加燕麦粥,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在李海儿的好厨艺下,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李阳吃了双人份的煎蛋,又喝了好几碗热粥,这才满足的舔了舔嘴唇停下来。 在他身下,妖娆黑散乱,微瞌眸子,泪眼朦胧,将泣不泣,偶尔出一声抽泣,都会被他故意吞下。 第99章:风住尘香花已尽,物似人非事事休 一路走来,少慕宫四周都种满了绿竹疏桐,透过桐林竹枝,入目也都是一片清幽绿意,再往前行,便看到曲水潺潺的小桥流水,各种怪石嶙峋的假山亭阁,红栏绿板,曲廊回旋,碧树琼花,极尽人间之繁华,饶是君护和沈长歌他们都是见惯各种奢华之人,也不禁为之驻足停留! 在一阵轻歌曼舞声中,他们几人踏入了富丽堂皇的少慕宫正厅,那带路的江湖少年立即向坐在主坐上的楚玉瑾道:“门主,几位贵人都到了!” 一身宽袍大袖...... 凡是敢签订百场生死斗协议之人,只有两种,第一种就是自寻死路的人,第二种,便是实力强大之人。 不错,这身影正是上次萧凡的意识在修罗秘境见到的上一代修罗殿主。 靳轩脑子一片空白,糊里糊涂的把信交给秦明堂。后者简单看了看,也露出无奈之色。 为什么她一介平民不跪一国太子,因为刚刚君逸宸已经放话了,她要是敢跪,他就从静心谷一路抱着她回住的地方。 好在若依完美融合的黑光病毒没有激活,不然现在若依的头发就会自动恢复之前的那个长度,黑光病毒的这个堪称出厂回复的效果其实在某些地方来讲是很气人的。 听到雪龙御的话,陆承枫眸子冰冷到了极点,一股杀意从他身上弥漫而开,他终于知道,为何琪王朝的人会如此自信了。 若依打怪不掉金币,然而莫言买的剑却也出现在了若依手上,这是附属系统?呵,呵,要是有这种附属系统,莫言表示,请给我来一沓。 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人说什么,毕竟他们也都期望能够活下来,毕竟无论是什么,活下来终究更加重要,毕竟无头之蛇,便不过犹如无头绪者,所以他们没有说什么。 如今,每每能寻到他的地方都是青楼和乐坊,已经彻底把‘纨绔风流’给稳稳的坐实了,目的已经达到。 暗翼虽然听不到楚樊的话,但是也没有如此惊讶了,刚才被楚樊所救时,他已经见过楚樊的真面目。 在空间中,翎凰仙脚踏传送阵,此时此刻,她神情复杂,一切都犹如梦幻,就差一点,可结果呢?来了一个不该来的人,直接导致了事情的破灭。 一番精彩的大战之后,胜出者又从青木峰主手中得到了一颗大松果。 如果可以,他会将姜遇招揽至九黎祖地,毕竟这样的极境修士太罕见了,有着无比巨大的潜力,只要不中路丧命,一旦成长起来,绝对能够成长为雄主,可以君临一方天地。 “一旦同时卷入一场意外,伤亡率将非常恐怖。”庄涵很镇静地说道,仿佛她就是那名策划者一般。 “唉,那可怎么办?”沨茵叹了口气,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如果自己不想死,想要继续生存下去,只有让敌人死在自己枪屯,这无疑于是最好的办法。死敌人活自己,这是战场之上的不二法则。 “咯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菲欧娜得意的一笑,噗地一声,化作一阵绿烟,飞向战斗圈中。 电流在漫天的灰尘里四处乱串,一阵阵酥麻传递到身体之上。透过灰尘,看向天空,就好像处在一片蛮荒的黑暗世界。 话音未落,她发现幽儿的青藤伸了过来。随即纵身一跃,踏在青藤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幽儿面前。伸手准备出击,却发现手心里涌动着的是风系魔法的力量,没办法,那就只好用风之刃了。 “我纠正一下,灵儿在我心中,只能是妹妹。”龙星麟连忙纠正。嘴上是这么说,但心中龙星麟也是这么想的,在心中龙星麟是一直将灵儿当成自己的亲妹妹。 第100章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 沈长歌追出去时,倾城已不见了踪影,他有些慌乱,接连寻了几处,又问了几个护院,都没问出倾城的下落。 其实倾城刚跑出正厅,心里就有些后悔,她觉得自己方才太过冲动,在沈长歌朋友面前如此行为,实在是不给沈长歌面子,可她跑出来这么久,沈长歌也不来寻她,她心里又不禁生起气来。 她胡乱往前走,走到花园时,终于听到沈长歌喊她的声音,她心里一喜,立即刻意放慢脚步,想让沈长歌追上她,可等她慢悠悠的走到一个...... 可谁知,在众人跳下那湖泊的时候,随之传来的却是一道道的惨叫声响,而后那一个个的都化作一滩滩血水,完完全全的消失在那漩涡之中。 橘右京跃向指定方向,同时向前方挥刀,对附近的敌人造成追加140%物理加成的伤害,若成功命中一名敌方单位,可激活二段使用。 对方不招惹他最好,如果对方招惹他,他倒是不介意拿对方试试死亡大阵的威力。 面对王耀仇视的目光,诸葛亮怔了怔,尔后,这位靠坐在座椅上的大军师,表情开始变得微妙了起来。 这新的能量北辰知道,也认识,这就是混沌能量,五系源力中的混沌能量。 等到箭矢攻击结束之后,叶玄才意识到一件事,也许这些人都是死在这些暗器机关下面。 可就卢灿所知,东革阿里只生长在马来西亚和印尼,怎么缅甸也有? 这还是,因为这青年没有什么背景的缘故。如果他有和叶藏锋一眼的背景话,恐怕这中域年轻一辈第一人就是这黑袍青年了。 “那当然!你家大楼,我家老祖宗交代的,按照鸿基大厦的质量标准来盖。”湾仔新鸿基中心是郭氏家族的总部基地,也是香江的地标建筑之一。 万钧眉头一皱,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紫兰轩乃是万拳门内一个比较好的地方,环境清幽,绿水环绕,风景秀丽,很少有人打搅。 顿时几百名名雄霸盟玩家急冲上前,一个个拔出利刃,显然要清场了。 虞清清已经分不清了,她能做的就是不停的警告自己,不要再和江子曦纠缠。 “蓝子柔,明天一早,包你一头一脸成蜂窝,明天你就顶着一脸麻花脸去参加炼丹大赛吧!”蓝奕奕一脸坏笑的说着,手中的动作还是没有停止。 龙千绝看着蓝诚诚的表情,他想,诚儿如此细心,有些事情他心里大概已经知道了。 还好,火儿并没有受伤,只是由于刚才这股冲击力的震荡,暂时昏厥了过去。 他对外宣称自己睡而无梦,然而到底有没有,他自己明白,自己也懂。 双方实力有些差距,最主要的是,雪花谣缺少像风信子那样犀利的超级高手坐镇,比赛场如同战场,一个超级高手很多时候都是能决定战争的胜负。 不错,在那唯美的天蓝之光绽放的瞬间,那彩虹等阶的轮转却是并未结束,而是继续以一种无与伦比的旋律疯狂席舞着,直至凝结为那一抹优雅的海蓝。 视频是警方到澄天取证的经过,她目光紧盯着视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回到九转星魂塔前面,蓝子悦抬头看了看九转星魂塔,她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她还是没有勇气走进九转星魂塔里。 林远自然也不会拒绝,打开手机二维码,一会的功夫就加了四五十个好友。 幸亏这次节目组允许他们带着装备,否则还真难说,会发生什么。 但也知道自己没法轻易离开,他干脆离开墙根,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第101章:相思了无益,悔不该相见 寒风瑟瑟,星月不见,在一片坟场周围,君护一只手按着流血不止的额头,另一只手嫌弃的拖着昏迷不醒的倾城正在寻找出路。他心里后悔不已,他是发了什么疯,才会想到来少慕宫后山寻她,如今不但迷了路,连一直跟着他的护卫都走散了。 他一路兜兜转转,带来照明的灯笼也被这个女人用石头砸破了,还莫名其妙同时被她砸中额头,到现在还流血不止,话说这倾城公主是什么手法,一石二中!天这么黑,难为她竟然能扔的这么准,想到...... 斯纳菲仿佛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安逸的耳边立刻响起了这家伙的声音,安逸闻言微微一愣,稍稍思索了一下,便将龙巫妖拥有着一棵“变异世界树”的事情和大佬们说了。 叶秋劝也劝了,有些事他能给儿子一些帮助,有些事真的不能,尤其是董事长给他透露那句话之后,既然已经坐上了总监,有机会自然是想再上一层,所以不能帮的他也无能为力。 穆影笙越发不忍,这些事情的发生,其实并不能完全怪沐谨昱,把一切都推到他头上,有失公允。 见到王月天的这种架势,本就心中不愉的章平天心中更添一丝杀意。 在中国的餐桌上,虽然老祖宗始终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但是在一夏的心中,原本就因为忙碌而没有相聚的时间,好不容易找到饭点大家聚在一起,怎么可能冷冷冰冰的吃个饭然后继续各奔东西。 顾紫菱闻言,顺势,洗净了手,紧随其后,亦步亦趋,与他一起走往了客厅,端坐在了餐桌上。 随着向导的指引,安逸也看到了酒吧中央地毯舞台上,一位前凸后翘,身材高挑的异域美人。 林兮兮并不领情,一手抓着礼服一手扶着墙,一走一停姿势难看。 回想起这一两年多来的生活,萧钰看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这些东西却已经悄无声息的沁入了他的身体。 明明他这会是自下往上地望着苏清河,可姿态里却没有半分屈下,一双眼深深,玩世不恭之中尽添傲慢与睥睨,五官俊美而锋利像能割裂空气,偏偏他又一笑,漫不经心道。 这也就意味着陈长生先前的一句杀无赦,至少也愕有数百万人因此而丢了性命,正如邱拜月先前所言。其中必然有无辜之人,但是陈长生却懒得再一一分辨。 不过孙中山北上,并不只是为了在大总统府过过嘴瘾,忽悠忽悠袁世凯,他此行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出席同盟会的改组大会。 食指渐渐变长,变薄,变得锋利,闪烁着蓝色的光芒,一支极度锋利的利刃。 这是不可思议的,这是完全不可能的,这是违反这个世界所有的认知的。但是,这是来自宇宙最高的精神力量。激光,是阿尔法星系最普通的武器,如果神族的人连激光都无法对付,现在早就亡族灭种了。 “你!好个牙尖嘴俐的人,我不跟你这刁民讲道理,我命令你今天之内撤掉灵堂,官府要用!”白秘咬牙切齿地说道。 因为此刻还有些大臣没有起来,内侍也不可能一个个挨着去喊,他只要将旨意传到,那些没醒的大臣自然有同僚去叫。果然这内侍刚走片刻,一个个房门陆续打开,与汉武帝一起前来甘泉宫的大部分朝臣都在这里。 只是,对于各种故事里都属于‘已死’的鬼,用生命气息这个词好像多少有些不恰当吧? “这就是僵尸王?”诺坦听乌鸦说过,僵尸王是这个无神之界最强大的存在之一,他本以为这家伙长得和别的僵尸没有什么区别,谁知道他原来长得和人没什么区别。 第102章: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 可此时倾城却哭了,她从地上爬起,用手一遍又一遍擦拭着自己的嘴,就好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给污染了一般,她边哭边骂:“你这个登徒子,竟敢轻薄我,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她就捡起刚刚一直拿来防身的树枝朝君护身上打去,君护无处躲闪,顿时欲哭无泪,身上脸上都挨了无数下,右手刚刚为了救她被石头划伤,到现在还汩汩冒着血,下体接连挨了两下,此刻已痛的生无可恋,怕是此次真要愧对君家列祖列宗了!唉,南安国的基业呀,等...... 南楚容不下他,信阳旧部不是他的归属,他总不会一直停留在原地。 孟初月感慨万分,两辈子加起来,除了沈词,韩铮是第一个给她添菜的人。 欧阳兰微微一笑,说道:“你喝吧,我带着水。”说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瓶水。 这件事,在牛关的大肆宣扬之下,已经到了唯武宗人尽皆知的地步。 理由是,她突然想到,前世二虎一直在韩家,韩家没有祸事,由此可见二虎是个好的。 “金钱篓是怎么回事,事闹这么大?”容漓这么急着赶回来也是有原因的。 “大伙来瞧瞧!仓无好一个银狼族的勇士,竟然不问我愿意不愿意,就要拉我到林子里交尾!他扒了我的兽皮裙,毁了我的清白!他不配成为勇士,不配留在银狼族!”阿依朝着四面吼道。 她们高考失利辍学后,想要出去打工,可是一直没到心仪的工作。 她不知猿族最高的智者是什么样的,但她这样的话……在现世,大把大把的人在说。 她平躺在床上,脚踩在铺了被子的地面上,商陆就坐在她脚边,动作轻缓地给她上药。 萝塔·斯陶德特目送着心爱的人消失在匆忙的旅客当中,久久没有离开。 又一声干净利落的声响传来,石峰这一拳之下,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直直飞了数十米远,狠狠的将几块岩石撞碎这才停下。接着,一口甜血便是从他的口中喷吐了出来,吐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扇。 “所以你想让我移‘交’指挥权,你可以抛下陆战队自顾逃命?”伊格纳季耶夫问道。他的神情和语气已经变得颇为无奈,因为对方的确‘洞’察了他的内心。 一时间,到处都是一阵阵因为亲人分别而发出的呼喊声与求饶声,一名身带残疾的年轻暗夜精灵在深爱的妻子被带往左边,而自己被粗暴地推往右边之后,终于让喊出了人们心中最担心的想法。 明七摸着下巴,这显然是不行的,高塔修建的十分有艺术,虽然说是一层层的,但是周围的青砖打磨的十分光滑,不催动元力的话根本无法爬上去。 她看着两大束花觉得头痛,这也太巧了……一样的花,一样的数量,甚至还是一样的时间到达,说他们俩不是商量好的还真没人信。 岳彩运“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刚想说话呢,一边的靳雪峰也不知道危险了,冲着岳彩运就是一拳。 不过显然对面的人也不傻,不愿意在这种地方和时间点发生冲突。 此刻,石峰一行人,已来到了一个府衙之前,李金虎骑在马上,明亮锐利的目光,投射在“总督府”三个字上。 “就是,盟主把那些吵得最凶的人给t掉吧,我们可是一直都很安静的呢。”那些没有被选上的微尘成员中有人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整个雷氏集团对陆雪晴的印象不佳。即便她是高高在上。靓丽无比的艺人。大家对于她的盛气凌人。沒了追星的欲望。只有对她的嫌弃。 第103章北望南安无尽头,大江东去水悠悠 看着他们君臣已然走远,倾城才长出了一口气,她可怜巴巴的望着沈长歌道:“长歌,你说这南安帝君护会不会派人暗杀我?” 沈长歌闻言先是无奈的笑了笑,而后才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道:“不会!你放心!他不是那种背后使诈的人!” 倾城这才心下稍安道:“那就好!” 沈长歌此时也已被倾城身沾了一身泥在身上,望着此时两人狼狈的样子,最终还是决定先带倾城回少慕宫,行至半道,倾城突然才想起什么似的对他道:...... 知道他没有开玩笑,陈青雨乖乖坐在座位上,可那姿势却是能离他多远就多远。嘴角的疼痛,却比不上心上的疼痛来得激烈。 慕颜有自知之明,她如今还炼制不出十品丹药,哪怕炼制出来了,恐怕也没办法拿到这样的高分。 “是的,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过段时间,我们就都回江城去。从头开始。”南天疲倦的抬手揉揉太阳穴。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死去的时候,男人却松开了手,她张嘴大口大口喘气,望向男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无限的悲哀。 朱彦是唯一幸存下来的人,半年前他遇见常三奶奶,就当了她的出马弟子,他为自保,常三奶奶是想靠着他身上的阳气生存,两人倒是各取所需。 正院比别院要大得多,而且很是气派,毕竟是大佬们的地盘。能进入正院的人,要么实力很强,要么是南宫家一等一的天才。 结果她却假装大方的这样说,还让她也不要计较,否则就会显得心胸很狭窄。 姜兴人还没有到门口就大声的喊着,不夸张的说,他这一嗓门,能让一整层的人都听到。 “乖,听话,我可不想到时回去后看到一只熊猫,赶紧去睡吧。”他哄道。 慕颜地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手腕一翻,天魔琴浮现在半空,又陡然一个旋转,七彩光芒绽放,最后合并为一把晶莹剔透地长剑。 “当然了!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会跟着大家一起出来呢!”村长面带微笑的说道。他的这种从容淡定,很有感染力,让人无来由的觉得很安心。 落叶打着卷的被秋风赶着在地面上滚来滚去,毛团兴奋的东追西逐,吠声勇猛。 这些碗碗瓶瓶的起码每一个都是价值几十万的宝贝,更别说旁边挂着的几幅山水画和墨宝了。 今日信同侯夫人要做的一道清淡肠胃的吉祥如意卷,在夏日将至的闷热天里,这样一道菜对身体大有裨益。 最为壮观的自是东面的紫祥宫一众,几乎占了半面,花团锦簇金光流灿的都不知道把太子淹没到哪去了。 屋里的热烈并未因苏锦翎的到来有多少改变,众人依然兴高采烈你来我往的斗智斗嘴。 这里好像是一座古宅,古宅占地十分的大,两边的围墙延伸出去,看不到边,斑驳脱落的墙壁上还能看到一些残破的壁画。 那些附身的章鱼生物离开我们身体,围绕这狗,似乎吸取能量。狗临死说道:你们帮助了黑暗,你们将会有灭族之祸。 虽然他没能亲眼目睹,但仅仅是听王建成讲述,君临心中却也是升腾起一股怒火。 当然,本作品中会出现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惊天秘密,更会出现许多神奇的、绝对惊爆你的所见所闻。 “住手,都住手,误会,都是误会!大家都是人类,别伤了和气!”见情况不对,蒙克直接放下手中原力枪,迈开嗓门大喊投降。 怎么一个男人出现在了百花宗的队伍里面,应该不是自己眼睛出现了问题。 第104章山雨欲来淮树立,潮风初起海云飞 倾城刚刚离开,北临王就召见了沈长歌。 “微臣参加王君!” 沈长歌躬身行礼。 “爱卿,平身吧!”北临淡淡笑道。 “谢王君!” 沈长歌仍然微弯着腰,礼仪周到,目光却炯炯有神! “你还没回家看望过你母亲吧?” 北临王突然问道。 “是,微臣准备拜见王君后就立即回家看望母亲!” 沈长歌恭敬答道。 “嗯,你父亲去的太突然,你母亲受的打击不小。就是朕...... 吴家的朝食,多吃馍馍,一人面前一盆,冬日里就着羊汤或者是胡辣汤喝,夏日里便是鱼汤,鲜美无比。 他想着,到底舍不得,捏着谢景衣的手往下一动,捏了捏她的耳垂。 这时候因为帮主的一句话,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宝贝有白凤凰的事情了,开始疯狂的向宝贝发问白凤凰的来处。 朱雀的声音响起。此刻她似乎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声音里多了几分虚弱。 赵掌柜的躺在逍遥椅上,在庭院里晒着太阳打着盹儿,椅子一旁,搁了个条桌,上头摆满了吃食。 这会儿李荔提前要生,陶京京又在跟前,加上孙姨和陈叔的帮忙,一点儿也没耽误的送李荔到医院。 清晨,慕念优睁开睡眼,习惯性的搂住身旁,却扑了个空,咦?黎上景呢? 陆夫人留意地看了一眼他的手,那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成了痂,但掌心上的伤,却依旧没有经过任何处理。 但萧尘这么做,无疑也是在侧面帮助了陈妍,也让整个陈家更容易将她重新看成自己人。 连云城见他二人联手围攻自己,立即运转起全部的内力,然后使出那青城绝天式里面”裂地“里的招式来。 “你……你没有……”公孙侯爷的舌头有些打结,在身子被翟羿暗藏在大殿之中的禁卫擒住的当口,他只伸手,不敢相信的出声,身子因为惊惧,现下不住的打颤。 系统开始了召唤,齐天寿在心中不住的祈祷着,之前雷公不过是短暂的进入了大罗仙境就为他镇住了场子,现在要是能够召唤到一个真正的大罗仙,那他岂不是能够横扫整个神州了? 可是,仙姑待在三楼,一点动静也没有,查却无从查起,吟秋师太正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之时。仙姑却先行动了起来,目的好像不是峨眉派,而是连云城,于是吟秋师太就将计就计,推波助澜了一下,让仙姑现身。 杨镇看着封林,自从上次封林救了他们这些人一命之后,杨镇对于封林说话的语气,也从一位前辈,变成了一个同辈的人。 “好的,我也正好有事要请教前辈,前辈先请。”萧蔷说道,二人进府不提。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歌突然之间有些伤心。确确实实有些时候想到伤心的事情确实难以令人置身事外。 可惜的是等她跃身上前去,寻思要去割开魂绳之时却发现,那些魂绳似乎十分坚韧,不论她的,魂刃如何的锋利,不论自己所用的力道如何的强大,就是割不开那些魂绳,不能动那些魂绳一分。 虽然是假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蝎子精有意识的使用,使得假尾巴跟真的一样,会摇摆。 那年夏天,还住在老村家里,是一个相当炎热的夏天,白天的时候,太阳就像一个火球,炙烤着整个大地,晒得到处都一片焦热,打赤脚在地上走,都可以感觉到地面上的滚烫。 也不知道总裁在想什么,今年竟然让她带,理由是-她比人员审核部的赵魔头和蔼。 第105章: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东夷天元三十一年,东夷太子楚玉瑾一连三日称病罢朝,一时之间,举国之下,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夏至,中伏,酷暑 东夷太子宫内一片忙乱,随处可见端着水盆,冰块,抬着冰桶的丫鬟仆从,他们都行色匆匆,唯恐这炎热的天气会化了手中的好不容易得来的冰块,可如今正是七月下旬,一年之中最酷热的天气。即使他们行的再快,这些冰块依然有一半都化成了水,在他们身后留下两道明显的水迹,而后不久就被烈日晒干,遍无踪...... 无论是什么地方只要有人就有江湖,这似乎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这里如同市场一般,喧闹的很,不过这些人的境界却不是在菜市场那些大妈可以比拟的。 “你已经满十八岁,可以独立做决定了!既然你已经想好,那我——欢迎你!”成伟梁微笑的向她伸出了手。 日食过后天光放亮,三人面对着一面树木丛生的山坡,灯火再也看不见。也许是这里有什么人家在天色黑下来时点过灯,此时已经熄灭了。 而就在这时候,东宫之中突然悄悄的传来一则流言,说是皇帝打算要废掉他,改立李重福为太子,这样一来他的忧虑就更严重了。 “寻常人的精血自然不行了,相信你应该知道玄嚣吧”跟水麒麟这种“老家伙”自然要提一些“老人”了,当赵信说出玄嚣的名字后,明显的看到水麒麟的眼睛一亮。 发布蛊神略觉尴尬,扬手发出一道信号,已经围上去的蛊神门高手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退了下来。数十道目光不解的望向蛊神。蛊神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关注场中的情况。 “赵军师的身份不日我就会在各族公布”临走之时,八凤月浪声说道,不知道是说给赵信等人听,还是说给九浩天说的。 “这个,我不是想……”任行游顿时哑口,毕竟是自己理亏,现在说什么也都没有用了。 她是曾经的山神,哪怕此刻神位不在,但足以感受到一种阴谋的味道。 黃風怪見狀,頓時一驚,忽然用力一叉架開孫猴子的金箍棒,化成一道黃風,對唐憎直襲過來。 除了以上的这些还没有完,还有很多的家具,让剑侠客听的都有些头皮发麻。 后面剩下的几人见老大都被打的那么惨,一时间却不敢冲了上来。 “傻丫头,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让你参加洗礼,你就这么同意了?”云夜皇叹了口气,语气含着深深的宠溺。 封林的眼睛突然睁的滚圆,这件事不就是自己目前做的吗?这件事不就是他目前最渴望的吗? 说话之间,就见刘长生横生的甩起自己手中的那把拂尘,只见那把浮尘飞扬而起,化作一道巨大的光芒横生的顿时向前方扫而飞去。 傍晚时分,通天神教内火把、火碗全部燃起,火势熊熊而起,把整个漆黑的通天洞里面照的通亮如白昼一般。 坐在龙椅上,闭上眼,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纳兰赫缓缓睁开眼。 “你们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咯。前些日子我到神宠境去了一趟,运气不错,捕捉到一头啸天神犬与无数神宠。这系统之精,今日我也势在必得。”古天涯说道。 到时候咱们出其不意,走的路线又是极为顺畅的话,想必那杀虎帮也找不到咱们。而且,即便是那杀虎帮找到咱们,咱们这么多人在一起,互相也有个照应。 弗里斯也只能是无奈的收回笑容。这一点在外人看来就是他接受了林语的道歉。 第106章福祸由天不由我,我命由我不由天 东夷钟府 午夜,夜凉如水,昏暗的月光照在一所红瓦灰墙的大宅之上,一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健壮男子,背上背着一名不省人事的八九岁的男孩,一跃而起,脚尖在房顶的瓦砾上灵活一点,片刻之后就消失不见。 黑衣人走后许久,太医钟明仍然在瑟瑟发抖,他的耳边回荡着黑衣人的话:“既然太子殿下想伪装成病重不治的样子,那钟太医你何不成全他呢?” “你的孙子在下先替你照顾几日,如果三日之内太子宫有好消...... “我们都被骗了!”法华玉帝低声地咒骂道,旋即一步踏出,来到了韩易的身前。 能洗个澡一来能解乏,二来这天气还是出了许多的汗,要这么黏黏糊糊睡觉可是睡不着。 唐白宇捏着拳头走到唐安卿跟前,抱着唐安卿恨不得将唐安卿揉碎揉到自个身体里面去。 是夜,商船停泊在岸边。银白的月光倾洒在波光粼粼的江水面上,如同在一层水雾中铺洒了层层的银光,远远看去茫茫一片,银光交错,颇具美感。 两人中,其中一个自然是之前拖住了那黑衣宗师此时正跟三只麒麟混在一起的徐清凡。 青年一脚将冰岛跺开,大手向着下方一摊,将一杆黑枪抓在手中。黑枪过丈,透着冰冷,阴暗的气息。 “我、我饿了。高阶修士的血肉,很好!”却是之前那名怪物的声音响起。 鄢枝和田慧敏也商量好了,如果实在是雪大了,她们就在庄子上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回来就是。 而徐清凡却是更加倾向于后者,毕竟想要骗过白连野等人,毕竟不是那么容易的。 听秀云姐这么一说,唐安卿倒也是明白为什么羊肉会便宜的原因,价格贵的时候大家都养,这养的多了需求量还是那么多,自然羊肉就会便宜。 看到隔壁的阳台上同样的趴着晒太阳的希珞伊,洛澈不由得愣了愣。 直播间内的观众在听到林峰的话后,开始喋喋不休地讨论着,纷纷表示着自己不相信林峰可以成功瞬狙击杀这个敌人,但是在看到林峰不是开玩笑的动作后,又纷纷的停了下来,安心准备见证一下林峰到底能不能做到。 “你好!我是工作负责人齐天生,今天的来到这是为了挑选公司员工,请出示应聘信息,谢谢!”齐天生摆出一副部门负责人的气势,再趁上帅气的脸孔,让人很难不去相信,毕竟能一下猜出应聘信息的只有眼前的男人。 宇宙种子可以衍化混沌宇宙,八种宇宙本源是混沌宇宙存在的物质基础,而九条基本天道是混沌宇宙运转的一种规则。 慕泽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说完,慕泽便扫视着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多洛莉丝的身上。 穿越到一个类似地球的平行世界,这个世界与林峰原来的世界有着很大的相似之处。 古有达摩祖师一苇渡江,陆飞则用一截树枝代替,也显示出了高明绝妙的功夫。 假如敌人想要趁着林峰他们拉人的时候冲过峡谷来决一死战,那就更好办了,直接停止拉人对着峡谷下没有掩体的敌人随便扫射就行了。 而这次,西斯联盟的人不敢那样做,逍遥宗方圆数千公里,要围攻逍遥宗,那些造化至尊必须分开,分开的后果可能是变成烟花一样绽放。 虽然耶律倍儿对宗信的评价太高,耶律安端倒也没有不爽,因为宗认是他们那边的人,这一点谁都想不到,甚至就连耶律真自己也猜不到,宗信想要帮助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只是希望中原能够长长久久的太平。 第107章:长夜不能眠,伏枕独辗转 楚天阔重新回到东夷王宫后不久,就将全部的国政大权全权交托给太子楚玉衡,楚玉衡监国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代表东夷与南安国代表——南安丞相易阳名和谈,和谈的结果就是南安国同意停止攻打东夷其他城池,但东夷国必须割让目前南安国已攻下的五座城池。 楚玉衡为此大为光火,当初他是在南安帝君护的暗示下,动用了他和他父王安插在东夷各城中的力量与南安国里应外合,原本只是为了牵制楚玉瑾的嫡系部队——高玉明的边关大军,...... 选校花不一样么!开始的时候,苏逸苒也没有办法和于莎莎比,毕竟于莎莎同学再不济也是一任校花了,但是自己不一样,打应该联系,只和甄纯纯混在在一起。即使成绩再好,他们也对自己不评价。 那里用猜呢,耳聪目明的侯爷,老远就能听见她的步子,嗅到她的气息,其实,也只能是她罢了。 这可是常年冰封的白麓山上特有的圣果,一百年才会长一颗,吃了后可以让体内的真元起码上升两个阶级。 同时,大家又不得不佩服鹿羽。刚才蓝古仙子出场之后,所有人都是低头不敢直视蓝古仙子,鹿羽不仅敢和蓝古仙子直视,说起话来更是不卑不亢,从容淡定。心境之强大,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侯夫人过世的阵仗当然不能跟谢景琪的同日而语,但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谢景翕的意思明摆着是要先顾忌这头,回话的人不敢说什么,便离开了。 他们可没有什么好客气的,在他们看来,不管丹神谷的人主动不主动的交出丹药来,那在他们面前,都已经是死人了。 “胡说!这种用受伤换来的触碰,我不稀罕!”苏熙月佯装发怒。 冰琳,作为玄冰城主的心腹,唯一一个陪伴着玄冰城主,活过了上万年的族人。 沈水墨放弃舞蹈,跟霍长恩在一起不出一个月就怀孕了,紧接着便以孩子要挟霍长恩不娶她不行。 还望见了黄埔夜不留余力的讥讽和辱骂,而天方郡众人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向前。 “没想到他还真的找到了。”苏倾城表情淡然,可是握着茶杯的手,还是有些颤抖。 肇临不由看向一旁的陵越,毕竟招收新弟子的事,主要还是由陵越负责的。 班长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同学们也都面面相觑,隐约觉得老师的态度有问题,心中都有些犹豫。 雷霆一击也是战士的瞬发技能,击中目标后可以降低其50%的攻击频率和移动速度。 徐栩头疼得很,这时候已经没工夫去跟顾林争辩这些东西了,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能够出现在寄灵空间的人,除李格这个守护灵外,也就只有作为主人的夏玲。 “我怎么敢拖你这种专家的后腿呢,嘿嘿。”她摸到左慈身边,然后贴在左慈身上。 而这上官锦儿虽然有着如此出类拔萃的容貌,但她却依然不太自信地问道“我的容貌真有那么美吗?你说苏公子真是那种会被人家美貌所折服的人吗? 外面的人简直就是晋级成了看热闹的了,自己的老板被关着门这样对待,各种因素之下,竟然没有一个去主动叫保安,也真是醉了。 顾笙收回视线,不想和这老太婆撞到一起,朝周围看了看,发现另外一条路,便提着购物袋往那走去。 之前几人的对话,苏怀早已猜到几分,也未感到诧异,问道“此地可有出去的暗道”。 看着那庞大到出乎预料的大床,赵静雯几人的面上都是不由泛起了一丝的红晕,要知道这么大的床除了能多睡点人之外,还能做什么? 第108章: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倾城这些日子以来每日都要医治大量伤兵,身体和心理上都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如今有沈长歌陪在身边,她也觉得心下安定,因此很快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打好洗脸水的红玉掀开帐帘,一眼就看到床榻上交颈而卧的两人,她脸立时涨的通红,慌忙退了出去。 杨易因下毒之事,被沈长歌连降三级,如今只是一个巡营的守备,他今日正好巡逻到了此处,看到红玉慌慌张张的样子,觉得奇怪,就往倾城营帐里瞟了一眼,而后他...... 我把活死人引进来,你用门把他夹住,只让他头进来,我来负责杀掉他。你能不能做到?林生盯着脸色微红的青田昌兆。 在李维的父亲去世后,这位骑士本可以调任皇家骑士团,却在听说了李维的事后,主动婉拒了皇家骑士团的邀请,作为李维的护卫,一起来到了白银领这穷乡僻壤。 而且,据说边家不仅有隐门的关系,还有东南海域那些最近常常听闻的残暴散修有着不浅的关系。 “容博士,你之前想做的事,是让你的爱人复活?”洛南试探着问。 当果农,你只能让其自己生长,只需要到了该采摘的时候拆采摘就行。 宋绵打算从他身侧走过去,因为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等自己,权当不是。 “她那么有钱,也不够请强大的升华者来替她彻底清除体内的妖魔精粹么?”洛南有些无语。 第一次的实验,伊伦没有选择了谨慎的道路,而是把畸变这条道路延伸到了目前的极致,十二种强大魔蛇的基因,再加上这个时代的魔力精粹技术,使得伊伦早就出了一具不可思议的魔力之躯。 “大鹏是武士刀专家,他的那把刀在天王寺丢了,一直耿耿于怀。”海涛笑着看向老杜。 就在长剑即将切到赛娜的脖子,后者已经感觉到死亡在靠近时,黑光凝聚成的长剑突然扭曲变形,成了一条黑色的锁链,哗啦啦一声,把赛娜从肩膀到脚,一圈圈紧紧缠了起来。 听他们的对话,这应该是早就逼近肖芳了,难道肖芳一直要出去住,真没想到,她竟受到如此待遇。 更不用说,让这些迦南学院加入云岚宗的势力之下。虽说明面上是吞并,但是毫无疑问的,对于在迦南学院就职的教师长老或者是就学的学子,都是有着莫大的好处。 不过能让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迷恋上,说实话,他还蛮想看看洛清尘的庐山真面目。 重新来到了总裁办公室,她敲门走了进去,此时顾寒阳正在工作,抬头看到她进来了,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 他的新身份让他赢了同期出道的所有人,娱乐圈和商业圈都算是被名利充斥的场合,别人付出一辈子的年华和精力也得不到的东西,他却在一瞬间拥有。 这句话,字字如刺,杀伤力不大可是说的顾霆北心里泛疼,依照她对洛清尘的了解,若不是他们太过分,洛清尘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能够出入影视城这个剧组的车辆都需要授权的,凭傅城深的人脉,简夏至享受一下车接车送的待遇也是情理之中。 这种被关心的感觉记忆中真的十分少,“好了,“雪儿,你去厨房的冰箱上面把一个黄’色盒子拿过来。”这还是她上一次趁他不注意时放的,就是担心他平时受伤可以照顾自己,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夕月点点头,这下好了,不是出府,只是夜里宿在药房,以王妃的性子,还真就干的出来,王爷怕也是因为这件事才生气的吧。 第109章黄河东流流九折,沙场埋恨何时绝 君护看着倾城被沈长歌推倒,重重摔倒在一堆死尸上,立时脸上,手上,身上都沾上了死尸的血迹,他的心里泛起一阵怨愤,他怒容满面,恨不得立即策马飞奔过去亲自赏沈长歌一个巴掌。 可那原本柔弱娇小的女子,却立即就从死人堆里爬了起来,她青色衣裙上沾染上了一大片血迹,脸上手上也泛着殷红,头上的发钗在刚刚摔倒时掉落,一缕青丝散落在身前,她张开双臂,将背挺的笔直,眼神决绝的再次挡在沈长歌身前! 明明本该是...... 路易斯的劝说,不能说一点用都没有,但是有一点,白雪现在的心有些动摇了。 外面已经黑漆漆一片,河面上静悄悄的。河底下,一些鱼在船行驶过来时吃惊避开,但也有一些大胆的鱼在船过去后居然跟在船后面。 “我想,我和她之间,已经什么都剩不下了。”什么都剩不下,什么都做不了。 往常他们发现时空之门异动,整个靖王府都会集体过去查看,顺便看一看新的时空,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明郁没有说话,自夭华开口问乌云开始,就只是看着夭华,脸上的神色难辨。 “有人。”白玉珠眼神一凛,她察觉到了别人的气息,她低声道:“这里有个洞口,来。”说罢,她不由分手的一把握住了夜凌的手拉着他闪身就走到了那假山之下漆黑的石洞中。 江璃珺知道自己在适当的时候也应该帮一帮路易斯,毕竟,这个助理跟着自己那么长时间了,感情自然是有的。 “屋内可有人在那?”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鸭子嗓音的说话声,此人,明显是一个太监。 二审的见面会是在腾飞广告a市总部举行,参与旁听的除了bqb的高层之外,也有总部的相关领导。我虽作为张勋的助理,这样的会议自然没有我参加的份,把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我就去了客户等候区等待。 “找到你们的连长,营长,和他们一起,汇合到一起!”一个上校大声的喊着,而胡浩听到了,马上弄了一颗手雷,就往那边扔了过去,轰的一声,那边惨叫声一片。 “莫叔叔,要跟我们一起回燕京吗?巧巧也很久没见到你了。”崔斌笑着说道,同时用手肘轻轻拱了拱卜九州。 第二层“十魂境”修炼难度稍高,需要神魂强度媲美半步天尊才可修炼成功。 顺军不过是乌合之众,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顺天府奔袭到这里。而且,我的关宁军也不是吃素的,那么优秀的斥候可没反馈顺军到来的消息。 所有村民家的水源都已经被邱兴派兵收了上来,但是在仔细清点过后邱兴不得不绝望地发现,这些水根本就支撑不了上万名士兵一顿饭的量。 冯昊拿起摄像机,化身艺术工作者,让大乔随性的摆了几个姿势,卡擦卡擦的连拍十几张张片。 中原电视台再差也是省级卫视,就算请不起一线大牌,可手里还有一些人脉资源。特别是有不少本土明星和特色名人,在当地知名度也很高,请他们来容易的多。 曾俊雄身子发抖,说道:“这不可能,难道那三花三蝎散是假的不成?不会的,这是庞长老……”他一说到庞长老三个字,忽然发觉不妥,连忙闭嘴。 “这条蛇我带走了。”詹姆斯等到了他的同事,两名研究野生动物的教授。 安安也十分高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扫得格外殷勤,等到她忙完一切,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以及夫人喜不自禁的叮嘱声,还有少夫人轻柔的应好声。 第110章前尘往事断肠诗,吾为卿痴卿不知 那几个南安兵见倾城被这样欺负也不敢声张,顿时就越发没了顾忌,手上的动作不仅越来越多,还越发放肆,倾城气的咬牙切齿。 已经昏昏沉沉的沈长歌感觉到了倾城情绪不对,转头就看到倾城背后那几个明显的脏手印,还那几个南安兵不怀好意的嬉笑,顿时怒从心起,他用尽全力飞起一脚踹向离倾城最近的那一个南安兵,而后他就不断咳嗽,大口喘气,倾城连忙一边安慰他,一边帮他顺气。 那个被踹倒的南安兵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 轻舞看着眼前徐徐落下的雪花,一时间也是也是有些怅惘,他们十三脉,还有诸子百家之间究竟还存在着什么秘密? 堪堪一个呼吸,穆念慈就从五米左右的距离,转瞬般来到林凡面前,她双手化掌,朝着林凡横劈而去。 “不要,等一下,等一下,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好商量,你想要什么,财富还是宝物,我都有,我都可以给你。”罗蟒这时候立即开口说道。 他身在空中,身影突然一划为二,二化为四,四化为八……眨眼之间,半空中竟然出现了司徒飞扬的上百条身影,这些身影自四面八方向猥琐龙扑来,无数道炫光遮天蔽日,将猥琐龙团团包围。 陈翔接过瓶子打开盖子一闻便知此药是好东西,顿时两眼放光,晃了晃瓶子里面只有三颗,暗道可惜。。 夏恒终于松了一口气了,他要回去赶紧和于老商量一番,让于老在温清夜手中多学一点,然后自己在这几天在和温清夜套点近乎。 不过柳逸风并不紧张忐忑,因为他相信,这一次,绝对不会失败。 柳逸风是怎么办到的?他什么时候将修为提升到强人境的,而且,他有体魄晶吗? “所以她就抛下年仅五岁的我,和那个爱他的男人远走高飞、一走了之?”九菲目不转睛的看着常校长问。 “难得见各位来的这样的齐,不知道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左南风自然的走向洛斯的位置坐下,一副主人姿态,他也懒得装,不如直入主题。 虽然在北原造就一个真正九十九龙山不太现实,那是帝尊抽干了多少的生命源星才凑齐的龙脉,但要是有机会的话,他也想模拟一个微缩型版的九十九龙山,仔细研究一下源术。 此时薛兰芷又叫人拿来了一盆水,那银光闪闪的盆瞬间夺了不少目光。 厅长杜卫红的办公室在五层,杨军等来电梯,发现打扫卫生的保洁拉着满满一大桶东西走过来,遂转身走向了楼梯。 这个年轻人,真的是好不知道进退,竟然在这种时候,对自己的儿子,如此的步步紧逼。 其他车厢过道很窄,里面鬼很多显得拥挤不堪,而且极为血腥恶臭,但5号车厢不同,与其他车厢相比,5号车厢更像是vip车厢。 说道外面那些人的时候,童昊羽的声音中的,带着一丝的优越感。 当初鬼发就是一缕头发,后来被过肩龙咬掉了大半身子,然后就钻进了他的脑袋。 白玉岚派昌伯将秦朗接进了凝香馆,同时委任秦朗担任了新舞台的总经理。 “叶子,到时是不是不用留什么情面了?”王伟马上就嗅到了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一系列的情况。 不仅仅是他,与此同时,整个申城里的他国人,几乎都是这样的感受。 正准备进电梯,叶茴安眼尖的看见从训练室方向过来的宋欣悦等人。 不过她们也多心了,不管她们欺不欺负桃子,沈墨尘都不会理她们的。 第111章:襄王有心,神女无梦 倾城被他扯的胳膊生疼,一进王帐就又捏着胳膊上下摇晃,脸上表情痛苦! 君护发现后立即关心道:“我弄疼你了吗!” “嗯!”倾城低低回道。 其实倾城一开始是想直接回他一句,你瞎了吗?可一想到如今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还是不要触怒他为好,于是才又故作委屈的如此这般答他的话。 “我看看!” 君护不自觉的就想靠近她,然而倾城见他突然就靠的很近,心里一阵反感,立即像个刺猬一样闪躲开,...... 说罢,慧能周身光芒一闪,一股强盛的佛光浮现在他身上,为他平添了几分庄严。 候机大厅里,方琳几次欲言又止,一会儿看看登机口,一会儿看看大厅入口,一会儿又看一下雨凡。 只是他的计划,好像是梦幻泡影一样破灭了。他寄以厚望的杀手锏败下阵来。他想要他们再次上阵,再少需要整顿一番不可。 而凛音也是在这一刻高度的集中自己的精神,尝试着看到之前发生在这里发生过的场景,而空羽也陪伴在她的身边,一旦凛音出现了什么不适的症状,她同样也会用到自己的体质为凛音恢复。 艾琳这个时候死死的盯着这棵树,她看着那棵树的眼神,仿佛眼前的根本就不是树,而是一个鬼魂一般。 “老臣不同意,冯准乃先帝贬罚之人,决不能重新启用。”王世渡说道。 野狼怒视着奕,却再也不敢攻击了,就这样,奕和野狼对视了大约一百多个呼吸,那野狼再也坚持不住了,竟然转身向远处跑去。 “何必要这样?你若是不贪心,不会到今天的结果,香儿都比你强。”当然香儿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至少活着不是吗? 此话一出,钱大头就好像是一个热皮球被浇上了一盆冷水,立马嫣了。 “毕竟就这么大的一只鸟可价值六个金币呢!”看到艾伦喜欢瑞尔自然也很开心。 朗达见有人来了,一抬头看见了孙勇父子,依旧与自己一般无法进去,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中没有那么难受了。 在紫霄派弟子振奋高呼之下,那道娇喝身影再次剑光一转,化作万千剑气倾泻而下。 “木先生,你帮我那妹妹看过脚了?”方晓俏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问了。 就算不能灭了三大圣地,也能将其重创,让他们知道,海族也不是好惹的。 张开圣旨,狄仁杰首先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确定师父不是吓唬自己、这的确是指婚的圣旨后,他急忙寻找另外一个名字。 一颗心,若只贪恋眼前的舒服,就会一点点的迷失原本装满的东西。她是要幸福,是要比上一次过得更好,可她不能放弃复仇,放弃仇恨。 同时,在两人下方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人余波死死抵挡在九天之外。 沈母胡乱瞟了一眼,心里头已有了主意,就笑着招呼陈芸凑近一些,然后驾轻就熟打开檀木盒的机关,从满堆金玉宝贝中挑了一对白玉镶嵌红珊瑚双结如意钗出来。 唐朝礼仪,不是见到皇帝就必须下跪,只有在正式场合比如屋里才行,除非是非常特殊的情况,否则在外边随便跪拜回话,反而会让人觉得恶心。 孙御被他这探究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与岚预相处的一幕幕在孙御的脑海中闪过,然孙御莫名有些怀念。 叶凡虽然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地方,但是他也能够猜到自己这次失踪怕是能够让整个神国都陷入混乱中。叶凡暂时是没能力去管监察院跟帝凤宫的混乱了,他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明白自己到底处于什么地方。 第112章楚客莫言山势限,世人心更险于山 王帐里的气氛瞬间冰到了极点,君护提着食盒的手瞬间收紧,指节都已泛白,但他很快就压下了满腔的怒气,尽量让自己语气温和道:“倾城,你怎么呢?是做恶梦了吗?” 倾城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他们之间的立场,她是战俘,他是获胜的王,这样的身份差别,让她心里即使对他有万千的仇恨此时却都不敢表现出来。 “嗯,做了个梦!” 倾城低头掩藏住心里的仇视。 “没事的,别怕,在这里,没有人再敢伤害你!...... 视线微抬,只见方超瘫软在擂台上,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面若死灰,声音沙哑。 “好吧!”唐飞无奈的回了句,不过跟宝宝说的事,哎,感觉有点慌慌的,被陆雨晴发现,真会打死自己,这事,怎么办?纠结。 姚妃月犹如一片树叶,轻飘飘的腾飞起来,拖出一连串残影,不断变换身形,将所有雷电全部都避开。 不过男人,坏的有良心,杨颖也一点都不讨厌,心底也挺喜欢,对自己老婆那种坏,可能偶尔会让她有点点害羞,有点点尴尬,不过不给别人知道,其实私底下,杨颖也觉得很有乐子。 原本以为第一层最多只有三级的怪物,没想到竟然真的出现了四级的僵尸。 咖啡馆里竟有稀稀拉拉的掌声,有人还吹起了口哨。真是让人觉得讽刺而无奈,身旁的众人定以为目睹了一场久别重逢破镜重圆,殊不知这世间的无常早已将所有的美好撕得粉碎,只有当事人才明白经历了怎样的生离死别。 走下飞机,豆大的雨点随着狂风,扑面而来,但距离张楚等人一米外就被无形的护罩挡住了。 “那么,接下来,我们还有最后一个任务。”邱执事的面色突然变得有些冷厉。 其他的夺灵者们也都是差不多的想法,只能咬着牙硬上,想用肉身分散巨龙的注意力,把阿图罗给救走。 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分堂的堂主敏锐地从这件事中寻到了一个契机,一个大捞功绩的契机。 不过现在,这件事让剑无双知道了,那剑无双势必也要开始盘算起来了。 蛇神一怒,更加大恐怖的虚力直接碾压,犹如天堑深渊的境界几乎奔着斩杀而去。 毕竟,秦云天知道,叶辰比两人多修炼六天,也多修炼不到哪种程度。 不过他倒是没多思考,毕竟,一会儿就能知道了,不用太过心急。 “我们等的时间还不够长吗?现在看来,等与不等效果是一样的。谁的事情谁操心,关键,还是的靠咱们自己。”路天明递了手上烟盒里仅有的一支烟给张海生,自己摘下眼镜拿手绢擦了擦眼睛。 当林晓修略带ji动的来到费恒和耿向东前,费恒只对着他轻轻一笑。 虽说在艾力斯这里浪费了不少的时间,不过霍尔觉得能够得到这个秘密也算值得。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你可以回去了。”牧凡摆了摆手说道,那意思是就是说之前的事情不计较了。 梭鱼族族长法拉澄和大长老扎尔哈布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要离开震惊之色,显然他们也没有想到霍尔竟然会直接说出这话。 风伯瑞黯然,没有说话。风家虽然有千万年传承,至今屹立不倒,到身为家主的他却知道,在这光鲜的外表下,已经是徒有虚名。 好似被云子衿的话说服了,宫无邪周身的黑气慢慢消散。过了一会,宫无邪清醒了过来。 随即不禁缓缓摇头,看来这些家族天骄,果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第113章:天下为公,是谓大同 说完他转身欲走,可身后却传来沈长歌清冷的声音。 “南安帝此时一定要得到倾城,是又有了什么算计吗?我知道,南安帝你向来算无遗策,当初在北临边关,你结交我,结交杨易,再到后来你知道自己南安遗孤的身份,又结交余震,拼死也要保住嘉陵关,为对抗当时实力强你数倍的楚玉瑾,你不惜休弃发妻,勾搭上了楚玉瑾的头号杀手元霜。” 说到这里沈长歌和君护都顿时满脸痛苦,但很快沈长歌又继续说道:”最终到底都让你...... 萧游立刻开始犹豫了起来,这些东西,所能够选择的只有一样,但是究竟选择哪一种呢? 对此,锋卿仅仅冷哼一声,便带着剩余的高手缓缓撤离,唯独那散修老者,还在凭借一己之力抵挡着天兽们的攻击。 “安啦安啦,我明白的,不过我们也该走了,已经过去五天了。”苍穹淡笑一声说道。 “大家调整一下状态吧!两分钟以后,开始战斗!”我一挥手,淡淡的下令道。 也就是说冥火暴击打在自己身上,眩晕以及减速的效果不会出现,但是那掉血是多少还是多少。 “好浓郁的魔气,包含了所有的属性魔气,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才能造成这样的局面?”马天瑞眉头微微一皱,光明元力让他极为讨厌这种气息。 冯楠退出去了。木寒夏翻了翻邀请函,打算再看看商业项目的资料。 “能拿下。”那是在某个清风徐徐的夜晚,在隐秘的会所里,林莫臣嗓音清缓地对她说。 真正说起來。只有那些成立时间很长的帮派。资金实力才够雄厚。像是肖逸云这种后起之秀。表面看似风光。其实内里并赚不到多少钱的。 “好了,我说了,灵儿,接下去,就是你了!”苏雁妮冷哼一声,再次转动了瓶子,这次倒是没有再转到李灵儿,而是转到了露西的身上。 左无涯转过身,向着古久成几人抱了下拳道:“接下来,请古家弟子上台测试。”满面的笑意,居然用了一个请字。 手臂已经疼的几乎抬不起来,对方的双腿却仿佛永动机,只能护住要害,用身躯硬挡在张娜身前。 这种金属在一种极其罕见的金属,就算是在修炼界也很稀有,它质地坚硬,同时又具有吸收真气的效果,所打造之物,在修炼界里是极其宝贵的东西,一般都是用来作为镇压封印某些东西时使用。 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好退回去,我随着若尘走进楼栋朝他母亲家走去。 在炼化药材,开始融合丹药这个阶段中,丹炉的炉温会发生剧烈的变化,而变化的温度,经常会引发炸炉。 历经数个时辰之后,黄巢已将楚青山身体内的真气吸取了个大概,顶多给他就留下了一口气的余力,忽听石门外人烟宣扬,不由撤出掌力窜于后门而去。 朗宇点了点头。以现在的情形看,应该是如此了,否则那金翅雕都来了,他们也该早打进来了。 香港富玉坊,是玉石圈子里有名的老字号。听到这家店也看重了这块红翡,还出到了五千万,其他人这才死了心,没有继续抬高价钱下去。 与所有日本古代棋士不同,吴清源经过十六年的血腥十番棋洗礼,悟出了“中和”的人生精神和棋道思想。 “呵呵,欢迎你们加入……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去城外和团长他们会合吧!”路蒙笑道。 “无名没想到你对兵器要求那么高,你现在等等我,我先去捉拿几座庚金矿石和金沙来”蓐收听到无名后一句话的时候才知道无名完全想打造一把集锋利和坚固一体的兵器,没办法这里的材料也不够。 第114章: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方达望着此时的君护,突然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人人平等,人人相亲,天下为公,是谓大同!他在心里琢磨着君护的话,突然间就觉得不那么恨他了! “阿护哥哥,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这天下间的人再不会打来打去,所有人都亲如一家?” 方达望着君护眼中充满渴望。 “会的!一定会有那么一日。” 君护对着方达温和一笑,而后又摸了摸他的头道:“还没吃饭吗?走,阿护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 姑父杨柄娃说得神乎其神,邻家肩膀被狼爪抓得稀烂,据说,若不是拼命缩着脖子,狼没法下口,一起赶山的人听到呼救,过来赶跑了狼,不然,早就没命了。 惊见这股莫名雾气来袭,即便是身为武人强者的百晓绯也不由为之心神战栗,灵魂竟不受控制的在抖动,在颤然,哪怕她第一时间就稳住心神,也不觉讶异起来。 此刻南柯睿与四头青狼一攻一守,比的就是耐力,南柯睿有那颗无穷无尽的珠子做依托,而四头青狼可借助空间内游离的怪异的能量,谁所依靠的能量先耗尽,谁将败下阵来。 山阳县的风俗,订婚的时候,两亲家通过媒人,把彩礼全都谈好了,男方照着章程,按时按点送过去就成。 此时,玉简之上的巨大漩涡,已经把黑蛟兽魂吞噬,消失在玉简之上,整个空间一片灰蒙蒙的,擂台开始为之震裂,崩塌,云浩立刻收起玉简,然后借助“风雷双翼”,离开擂台,冲出灰蒙蒙的空间。 为了预防不可预料的危机,楚星寒选择在百米之外戒备,刚刚第二重状态差点就把他打崩了,谁也不知道这第三重有多可怕。 远远没有想到的是,寅迄是被在夹圈道关没了脾气,还是他的脑子转的慢,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寅容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寅迄还抓耳挠腮的在想似乎不得了的大事,压根没有要反驳,要违背的意思。 章老余自然感受到了那无数对不爽的目光,但越是这样,他越是开心,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看你爽,我就不爽,看你不爽,我就爽。 “哈哈哈,说的好,可惜你们君主有求于我,那我不管也得管管了,能得到西疆王朝这庞大的附属国,我龙潜宗何乐而不为!”战无极也不动怒,说话之间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一丝笑意。 吕玄痛苦的扭动着腰肢,汗水如雨而下,眉头紧锁,时常轻轻的哀叹一声。 问心抬手一道火红灵气斩去,他感受到这道突然出现的灵气攻击并不强,应该只是来人随手而为。再不是就是攻击他的人实力太弱。 无为寺梵苦和梵集两位老僧率领两千人马前去防卫南城,防止叛军从南城偷袭。一千水军镇守东面洱海,最后一千人马则由清平官高观音泰统领前去肃清都城内的杨氏余党。 龙洛稍微调息片刻睁开双目道:“你是神帝几重,与那龙域之主龙芷柔茹相比如何”?赤炎一愣道:“这,这,你真是说笑,芷茹神帝可是号称龙族除了龙帝的第二高手,我就是再厉害也不能与她老人家相比”。 “都来齐了吗,这样更好了!”于思语从地面缓缓腾空而起,伴随着,他身后一名又一名的强者也是来到了半空之中。 “哎哟赵村长!你的这心可太偏了”王有财一脸怒气地冲到了赵红的面前。他实在想不通,他昨天晚上为了挑拨夏建和赵红的关系,费干了口水,看来一点作用也没有起到。 第115章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倾城心中委屈,忍不住就哭出了声,君护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她独自一人跑了出来,就一路跟着她,倾城越哭越伤心,君护也不禁动容,但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想着让她哭吧,哭够了心里就不难受了,于是他坐在她不远处,看着伤心痛哭,他的心也跟着她一揪一揪的,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跟她感同身受。 不知过了多久,倾城终于不哭了,她靠在树下,默默发呆,直到天色渐晚,河边起了风,倾城不禁咳嗽了两声,君护这才急忙上...... 他的实力,在四人当中最强,也是最有把握率先从战斗中脱身而出的。 “接下来,我们要对付后山的僵尸了”王闯一脸凝重的望着牛家村的后山对我说道。 在得到了这件犀利的武器之后,现在的他,巴不得马上和敌人开战。好试试这犀利的刀锋了。 又是四声天崩地裂般的震动之音响起,四面阵旗破空而起,树立于杨烈身周,将他重重裹住。 剑侠客很担心,如果以后自己一旦不在了,般若要是再这样莽撞出了意外可怎么办?他只得苦口婆心的一遍遍的叮嘱般若。 吕布承了郭嘉这么多的关照,自然也要尽心尽力,连张辽等人他也给带到了城墙上面帮助守城。 所不同的是,白龙藏脸上弥漫了一层震惊,而泰撼天等人则是浮现出了一抹希冀之色,希望杨烈能够为他们带来一丝转机。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刚才还在般若的意识空间中听她唏嘘感叹,怎么突然之间就回到了几千年之后? 典韦夏侯惇,都是万人难敌的沙场猛将,马腾仓促抵挡了一阵,战不数合,哪里是夏侯惇的对手,只好仓促带人撤离了洛阳。 “我跟沈悦那不是约会,我那是带她在dd市转了一下,我已经跟你你们三个解释无数次了我们就是简单的师兄跟师妹的关系而已,你们真的是想多了”我苦着脸对他们三个继续解释道。 张乔亚发现这一打法还真管用,鬼子丢下尸体和装备,且战且走,撤向宝日和硕中心地域。 第一天直播就坐上了一哥的位置,不得不说东城十四少的运气要比其他主播强上百倍。 他郁闷的是,他的魂海,为何到现在,都找不到完全控制的方法——或者,是觉醒的方法。 在钟身之上,刻画着仿佛来自太古的古老纹路,一股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过他们临走时还不忘津津乐道的谈论,毕竟至尊级别的战斗可是少见的很。 一起品茶论道,一起折枝击剑,一起演化道法。在深邃的夜空,共看浩瀚星河,推演世事百态。在清浅的溪水旁,一起聆听溪水的流动。鹅卵石被春来的溪水冲开,轻轻的滚到了一旁,是生命走动的足迹。 此刻夜倾城的心情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想理清,反而越发的乱了。 她大婚之前他问过她,要不要逃婚,要不要离开,他想把自由的机会留给她,而所有的后果,他当时也许都想好了,他一力承担。 齐家的一众修者,此时一见不好,那还顾得其他,一个个纵身一跃而起,就想从空中逃逸。 炮团王富宽团长立刻命令向东北下三洼方向鬼子炮兵阵地开炮,立刻从黄土岭向下三洼不断有炮弹呼啸飞过,阵地上的士兵听着那呼啸声,欢欣鼓舞。鬼子的92步兵炮立刻就哑了两门。 当今的人,我们谁都知道这事儿稳赚不赔,是重生人士必选之路。 “尘,说好了,今天你不能坏我的事。”季子璃知道他对于这件事心里很不舒服。 第116章: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长安酒楼的老板顾游之是前任太宰顾勋的幼子,与沈长歌自小相熟,后来顾勋在党争之中败给了丞相房中天,不得已告老还乡,不久之后就郁郁而终,他临死之前严令顾家后人再不得入朝为官,因此此后顾游之便弃政从商,在王城开了这家长安酒楼。 顾游之性格洒脱不羁,以前在读书时在众官宦子弟中并不出挑,没想到从商后反倒彰显出了他的过人才能,长安酒楼开设不到三年,已经分店遍天下,顾游之本人更是赚的盆满钵满,但到底手中没...... 段枫将大拇指伸进了嘴中,轻咬了咬,鲜血流出间,当即将手掌按在了地上。 随后,木离便根据之前的推测,结合阵法的实际分布,将可能出现破绽的方位,提供给了他们。 见到木离的反应,雷千行并未立刻回应,而是端起茶杯品了品,心中又思索了一番。 林飞羽又操控着一只秘银工蚁向前探路,不过这次林飞羽故意让秘银工蚁绕开了食尸怪。 这是职业写手的大忌。当作品明知道已经没有商业价值,还花时间在这上面,可以说是慢性自杀,一般成熟的职业写手都会选择放弃。 门铃只是响了一声,之后林飞羽都没有点开门,一道倩影就已经出现在了大厅内。 “为什么不可以,就这么定了,至于何姑娘,就叫我方大哥吧。”方正说道。 胡子壮汉领着周凤尘师徒走到一处长街的一座气派府邸,匾额上写着“齐国长公主府”几个烫金大字。 当杨凡沉浸在那痛苦的回忆不可自拔的时候。他的闹钟开始响了。 一声痛叫,暴风雨般的攻击停止了,闻太师的体能已经到了不能再耗的极限了。全身抽搐,无法再用力了。 这个声音总算是让那两个注意到了这边来人,她们和诺兰一样,都是眼睛一亮,同时挺身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花满楼想要停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花满楼这次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拳,居然把自己的手臂给报废了吧。 同一时间,当天晚上整个严府都是轰动了起来,神谭争夺名额竟有一个落在了一个外人的手上,这一举动,却造成了严府中所有年轻一辈对于吴昊的仇视。 红胡停了下来,冷眼看着上方的两个族老,眼神冷酷,气势上丝毫不弱于二人,吴昊心间也是暗自着急,他本想着为师傅再出一把力的,没想到仅仅犹豫了片刻,情势就转变了。 蜥蜴人族长化身为变色龙人,一张脸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在直觉和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大脑的控制下,他放弃了这一场战斗。 吴昊眸子之中有着冷光流动着,看了一眼那老者之后,就在此刻,身后却是有着大笑之声响起。 靠窗的角落,那是他们每年都会在圣诞节前提前两个月预定的座位。俯瞰a市繁华的夜景,只有这位置才是最佳的。 第二天早早醒來,依旧和爷爷奶奶一起晨练,结束之后欢欢乐乐的吃了早餐,老妈沒去公司,刚吃过早饭就直奔超市而去,买菜回來准备中午做饭,因为老头子上午就回來了,中午老妈要亲自下厨,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人多了,地少了,自然开始起争端了,况且两方还是死对头,本来就是你死我活,这会只不过是暂时延缓,整理队伍,也没有收到双方老大的指示,所以一直没有动。 “地级班和天级班到底能够享受到怎样优厚的待遇。是现在的你们根本无法想像的。废话少说。抄起你们的家伙。跟我冲上山去。”。楚轻尘冷然一笑。忽然大吼一声。极其矫健的踏上了山路。 第117章: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 他当真不曾料到君护竟会不答应,明明余震跟他说过,陛下对倾城公主有意,甚至为了公主的体面放弃了可以在北临国立威的机会,暗中护送公主回了北临王城。 他以为此事已一定能成,因此在君护未还朝前,他已经让人将南安帝对倾城公主有意的事,偷偷泄露给了北临王。他判断以北临王的性格,定然会为了边关不再起战事,自愿将女儿送到南安国和亲。 他万万没有想到此事竟卡在君护这里,饶是他能掐会算,洞察先机,他也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薛齐。不过在看见薛齐的第一时间,龙幼萱可没什么好脸色,甚至于有那一点儿厌恶夹杂在表情中。 姒家这两个炼丹师炼制的也是寻常用的回春丹,至于筑基丹他们姒家连丹方都不知道是什么。 而且就像杨洛所说的一样,酒厂和旅游基地之间相辅相成,这对旅游基地的发展,也有相当关键的促进作用。 “二姐,你也吃。”说着,楚南清你一块,我一块的用手撕开鸡腿,兄妹三个一人捧着一块分着吃。 一波又一波的重击砸到这久远的宗门巨兽身上,巨兽似乎都开始佝偻起来,出现了少见的疲态。 聂双双最担心的就是她会为了给两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而去答应和霍承曜复合,她希望她不仅仅是一个妈妈,还要知道自己叫郁晚晚。 狗爷一个前冲,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肩头,一抬狗爪,恐怖大力降临,守卫直接趴在了地上。 虽然他没看到过密册不知道先祖们对于魔头的描述,但是他也知道绝对不是作佛长老说的这样。 “怎么了?”蒋去病的声音,在暗室里悠悠响起,但他的人,却没有出现。 其实本来郁晚晚也就是开个玩笑,但这男人一直不吭声,她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干脆俩人就没再说话,她继续盯着网上的数据。 时势选择了对外表现的并不强势,愿意体贴民众,不倾向于穷兵黩武的朗吉。 “等等,法克,你还卖情报,不是你们自己的情报吧?”达里尔瞪大眼睛看向王镇。 “是破产了一点,但,确实比皮卡什么的强多了,开着这东西出去,起码不用担心火力不足了,夜晚休息的时候也安全!”驴子也开始真香起来。 他只知道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月榕的名字已经深深在他心中扎了根,与他的血肉紧紧连接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毕竟师父是化神期,即便她自己还只是筑基,但好东西必定也是不少的。 中午,林昭夏背着她的那个背包,头上带着一顶鸭舌帽,侧脸邪魅,微勾起的唇角带着玩味,每一处,都是说不出的痞帅。 赶到电影院,可能是生意不好,他妈的竟然关门了,这简直闻所未闻。 被鞭子打过的地方,钻心刺骨的痛,还没几鞭子,左撇子男就受不了,晕死过去了。 月榕等人穿过城门,昔日繁闹的花乐城如今门窗紧闭,街道上是腥臭难闻的血腥味,路上只有零星几人只顾埋头走路,步履匆匆。 韩歌则去外面找艺人了,主要是找眼下要做的男组合,不过到了晚上也并没有什么结果。 云萝总算回过味来,知道梅贵嫔不过是个傀儡,自己才是真正执掌大权的,一时又是感‘激’涕零。 和芸娘回到南院,因为要去上坟的人数增多,兰采薇又张罗了一些吃食放进早已准备好的食盒中。 大家说说笑笑的,大太太也不忍拂了孩子们的意思,决定跟着沈穆清去沈家走亲戚。 第118章:既然留不住,何不送一程 红玉和绿珠在宫门口互相对望着,此时谁都不敢进去安慰倾城,就在这时,一顶青色顶蓬的软轿缓缓向长平宫行来,红玉和绿珠都不禁疑惑不解,直到一身深蓝色襦裙,沈长歌的继母沈吴氏下轿,她们两人顿时都面面相觑。 红玉连忙上前扶住沈吴氏,疑惑道:“沈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老身听说公主心情不好,特来看望。”沈吴氏轻叹道。 “老夫人请先稍等,待奴婢去通报!”绿珠行了一礼,而后轻轻说道。 “...... 只不过若是遇不到王栋的话,很显然,这个契机和跳板,一辈子也很难来到。 他虽然是一个卖开酒楼的,但是本质上还是一个商人,商人对于一些东西的嗅觉是极其敏锐的。就比如现在。 诡异阵营的玩家直接死了三十三人,而人类玩家直接死了四十四人。双方阵营大幅度滑落。 就比如说陆白羽现在穿着一身白色长衫,暖阳下,微风吹拂而过,如玉的面容似乎都染上了几分温润,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没有见过外界的艾姆听到哥哥的心声,自己脑补了外面的世界,误以为人类跟嵌合蚁已经和谐共处了。 叶言摸了摸叶蓉蓉的头,在次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叶蓉蓉也是陪着自己的哥哥露出了笑容,毕竟自从得知自己患了白血病,自己的哥哥就已经好久没有露出笑容了。 “可以的,我最近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忙,我完全可以一直帮你。”陆白羽笑着说道。 王栋回过头来一看,已经距离众人很远了,而且他们的目光所及之处,也看不清楚这里。 权衡一番之后,为了再度活下去,叶云咬紧牙关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师兄师姐们偶尔相约一起,偶尔单独来她这或是品茶闲聊或是讨论外界宗门近年来发生的大事。 此刻眼见有人一口气,连中了十几张,所有人都不由得兴奋起来,就好像中奖的是他们一样。 正如创世神说的那样,宇宙是平衡的,种族与种族之间,没有谁是绝对的强大无比,相互都要优弱之分。 接二连三的大灾,江宁再怎么富庶,恐也难以在西北战场上有什么作为。 至于寒冰秘术和金刚体,叶晓峰用的也不多,都是各自升到6级,消耗不了多少积分,就足够用了。 唐夜在他的腿上扎了几针,选择了不同的方位,以全面检测是不是存在阴阳方面的恶患。 沿着秦淮河走出没有多远,王凝已经停了下来,大抵担忧走的太远,对方使一手调虎离山,后果倒也不容想象。至于秦老家里值守的那几人,诚然要不得的,换而言之,那也是几条人命。 在江南的印象里,华夏光头挺多的,还有美国和印度,尤其是那些壮汉。 集体消失之后,彼尔姆家族将根本无法打探到他们的情报,这场战斗暂时也就打不起来了。 无奈之下,只能一边躲避火焰,一边还要躲避子弹,当真是一心二用。 田芊芊回到堆柴禾的房间时,情绪还无法平息。常京桐让她坐到了床板上,拿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在她的认知里,昆仑剑派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那重重高手构成的壁垒,岂是秦天能够轻易突破的? 整个京城竟然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黑雾之中,街道上空无一人,寂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姜九笙坐如针毡,看这男人刚才的猖狂的样子,显然这里的经理和这里面的富家公子都拿他没办法。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医女青玄》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医女青玄》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119章:情深不寿,有缘无份 北临王城沈府 沈府高大的院墙之上,明月高悬,有习习晚风吹入花草繁茂的庭院之中,正是春寒料峭经冬的寒梅已由盛开到凋零之时,沈长歌一袭月白袍府,衣摆绣有竹叶花纹,袍内露出银色镂空兰花镶边,腰系玉带,头戴瑁簪,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目若朗星,薄唇微抿,气质温文,表情落寞。 他双手执一管青翠的玉笛,整个人在清冷的月光之下,宛若神袛,只是那原本量身定做的衣服此刻穿在身上却有些宽大,让他...... 倪多事听了九婴奶奶所言,方知道这颗血红色珠子的名字,他也无暇去问这火利子有什么用,双手撑住那火鱼摆动不停的头部,强自支撑。 那个低沉的声音叹息一声,道:“可怜你一条性命,为了仙儿死在这里。”那声音说完这句话后,便即没了任何声息,四周黑沉沉,静悄悄,死一般的寂静。 易轩之前认为真墟秘境在修真界某处隐秘地点,但赤龙战船驶离永安城百里之后,突然冲天而起,而后划破苍穹,居然进入天外虚空之中,整条战船外包裹一层红色光罩,虚空中的凛冽罡风在光罩上不时擦出道道火光。 中年汉子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嘴里骂骂咧咧的,但眼中却满是欣慰笑意。 林恒此人擅于分析利用,而且有高度的自信心,认为自己的计划绝不会出错。 说话间,坐起的阿紫闭上眼睛倒在子墨的怀中,娇巧白皙的手臂如水蛇一般,缠绕在子墨的脖子上。 “你我素无仇怨,却要下此毒手!道友你的心肠也忒歹毒一些,就怪不得我啦!”散修惨嚎道。 “就算你用锤子又能够怎么样?!”黄雨柔说着朝莎夏冲过去并一拳挥了出去,莎夏也跟着挥动锤子迎了上去。 不知为何电梯没有按照加布尔的预料而坠落,黄雨柔也没有对加布尔做什么——加布尔的计划失败,他没能够杀死黄雨柔,那他就再不能对黄雨柔进行第二次暗杀了。 梦菲菲仔细瞧了一下那虚拟屏幕,在认真听了一下之前的谈话,随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宫沉猛吸一口烟,那张脸上的神色沉默而阴郁,就连指间火星都在轻颤。 同时,他仿佛听见了脚下的光圈、发出“咯吱啪嚓!”的濒裂声响。 是谁不想让百姓知道天子长什么样,又是谁要将天子在紫禁城里圈禁起来,一辈子不能见到百姓。 白墨紫用尽力气才将兰心重新揽回怀里,举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如鹰一般扫过月葬花。 千墨璃并拢着双腿,以跪坐的姿势,给夜启的脑袋摁在自己的大腿上。 防护罩内的男孩脸色灰白,嘴唇发青。爱笑的双眼闭得紧紧的,脸颊上的酒窝也看不见了。 这里到处的都是这样的血肉,连绵在一起的话,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么的巨大,叶梵天敢肯定,如果自己吞噬下去的话,绝对的可以让字突破到大乘天不灭境的修为。 “磨子,回去吧,大家都挺想你的。”唐唐抬起眸子,对上白墨紫的,一脸真诚,她已经食言了。 其实从禁地里出来到现在,唐唐一直有种错觉,仿佛白少紫随时会离开自己,可是他的脸,他的笑,他的温柔,他的体贴,却又那样真实。 成功算出弹道,龙刺果断扣动班级,升级版的陨石弹头呼啸而出,以比手术刀还精准的方式直接洞穿了那头野猪的脑袋。 说话间,对方的掌门再次向红一凡发难,而红一凡则是不躲不闪,直接迎上,与其战在一起。 第120章爱人只需七分满,留下三分爱自己 东夷国,东夷王宫 太极殿金漆雕龙的龙椅之上,新任东夷王楚玉衡正襟危坐,侧耳倾听着厅中的一身黑衣随扈燕青的奏报,一双阴鸷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面前白玉案上的一副女子画像,不知燕青说了什么,他突然就将右手置于那女子画像之上,轻轻敲击了几下,而后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待燕青终于将近日所有的事情一一奏完,楚玉衡立时满意的朝他点了点头,温和道:“不错,相思门那边潇妙清做事倒是没有让我失望!不过这天眼...... 许一深吸了一口气。仰面躺在沙发上,运转功法深蓝色的神识便如潮水一般地席卷而出,只不过,自从神识升级之后。神识似乎就变得隐形了,除非许一想要主动看看它是什么样子。 悠然而轻松的乡村音乐充斥于耳边。琼斯手里捏着汤匙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看着咖啡杯中的漩涡,脑海里突然闪过发生在缅北的那一幕,遍地都是鲜血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只觉得喉咙一紧,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一般。 精卫眯着眼,当她低下头时,她对着下方的众人挥了挥手,然后俏皮的一笑。 绝望的嘶吼声之中,三名最强者打成一团,蚀魔长老根本没有机会逃出原始废墟,只能和丁浩拼死一战。 当他出现时,他的身形是在半空中,然后他没有任何的迟疑和停留,再次捏破了一个瞬步。 “滚,我要炼化这种力量,不要打扰我。”龙吟雪瞪了他一眼说道,原地盘坐着,闭上双眼,要炼化从孙圣体内剥离出来的黑暗法则。 杜宇连忙解释,解释自己不是故意刺探军队秘密,而是无意问道。 囫囵族手中已经没有人族的筹码,索性直接派战舰对斛的基地进行轮番轰炸。 那个鬼不是别人,正是桂枝的。她在等桂香虚弱的时候再进行夺舍,可是她没想到的是有高人保护。 这位活化石和季布的交情不错,现在季布离开了,他不希望看到有人为难这些人。 其余的四位长老同时对视一眼,然后望了望远方泛着五色光芒的锁妖塔,嘴角似乎同时扬起一丝奇异的笑容。 一座不知名的宏大宫殿内,金色男子看着外面的天空,眼神之中一片深邃。 于是,他们收拾了一下桌子,准备回到观众席上去。这时候,博列过来了。 可是少贰东尚知道甄乾躲藏在五峰列岛,还知道甄乾趁着西海道战乱,偷偷的将大量倭人运往各地岛屿,这些都瞒不过一直观察的少贰东尚。 这么强大的灵魂波动竟然是靠着修炼得来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很有可能,自己之前的实验可以实现,人们的寿命将得到巨大的提升。 甄十六心里有些不甘心,眼见敌人和自己的距离在慢慢拉开,自己的功劳就要从手里跑掉,只能通知附近的骑兵进行堵截,心里更是想到了甄十八那张可恶的笑脸,不由得有些气急。 “我们的对话结束了。”王鸽瞥了他一眼,站起身子转身就想走。 翌日,木匠用了一个多时辰做出来一支冲浪板,在无数人的好奇和疑惑目光中,甄乾抱着冲浪板跳进了海里。 自从他把哈利从房屋的残骸中救出来以后,几乎每年海格都会过来一趟,而今年,海格待在这里的时间已经有半个月了,因为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哈利就要到11岁了。 王鸽懊悔,惋惜,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可是王鸽突然清醒过来。 目送对方离开之后,张星扬开始思考要如何对宋总留下的设计团队进行安排。 第121章青山缭绕疑无路,忽见千帆隐映来 和亲的车队一路南行,所到之处,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不断有围观百姓要求一睹公主玉颜,沈长歌为防止意外驱马行至步舆外侧阻挡趁乱接近车驾的百姓。 倾城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到一身铠甲神情肃穆的沈长歌,心中百感交集,此时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希望沈长歌可以回头看她一眼,可沈长歌却始终只是背对着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其实沈长歌此刻是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再收不回眼,收不住心! 在众人浩浩荡荡...... 古枫见况,嘴角一挑,纳戒之中光芒一闪,破虚刀入手,单脚朝着前方一踏,瞬间身影自原地消失。 随即,先存又将虚空鳐二号收进暗卫一号之中,紧接着驱动黑暗空间继续前行。 哪怕古枫是逆凌元神,但也是感觉元神一阵阵剧痛传来,换做平常皇级修者的元神,此刻恐怕早已被撑爆了。 旁边的一个老者说的好像他真的看见一样,但是他吹牛的同时,周围的人都纷纷朝着他围拢过来。 “长什么样子?”楚芸怜想抓住她,可是她却已然化作了青烟,从她指缝间消散了,只摇了摇头,便永远地消失了。 此时的星野冰已经离开了楼兰,回头望去仍然是一片废墟的样子,不过楼兰的历史似乎已经更改了呢,算了只要龙珠里面的力量没有消失就好。 随后就是对毛妹提督一通冷冰冰的叱呵,丝毫不顾念神马学姐学妹的情谊,这一幕差点儿没把身材虽然成熟,但年纪却还是萝莉范畴的毛妹提督吓哭了。 峥湛和紫木瞳都没有料到,路米居然会用这种方式保护他们,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路米的身体被炸得粉碎,这场战斗还没有真正开始,他们就失去了一个忠诚的伙伴。 虽然进入仙骨山没有多久,但按照古枫的理解,这骨宝内,蕴含的执念无比之深,正因为如此,才可化作骨宝。 海伦娜同学还有兔子风好歹还改造了一部分舰体以及更新了一部分舰装,赤由自己却是仅仅只强化过如今手中唯一的史诗级舰装。 七月十五用她们的血引来四十九路鬼兵,祭练上人的万鬼噬魂旗。 一处空间里。一道青袍男子挥动着他的拳头,一招一式之间,十分威猛有力。 别看柳定军是个治安大队的副队长,可人家在警校里那么几年也不是白混的,基本的现场勘察技能还是有的。 陈兰闻言心中一惊,却是不相信的嘲讽道。然而见梁善只是一脸看白痴似的表情看向她后顿时急了。 李江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他都没搞清,还谈什么龙域呢。 问心看不出这条鱼的来头,还没等好好想想有关于这条鱼的信息。 梁善听了倒是有些惊讶,心想一个美国人不会连二十万都拿不出来吧。可是他却没反应过来林立人说的是美金。 这道光屏是通过阵法来锁定某个目标,从而展示目标所在的场景。 “好的,哪太谢谢你了“夏建接过王慧敏递过来的纸巾,他擦了擦嘴,笑着说道。 不过!瞬间里!风刃全消失了!无声无息的,问心一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印记也就没急着引动离开。 言希轻蔑地看着倒地不起的辛达夷,得意地用车轮在少年腿上盖了印儿,潇洒地随空气而去。 “虽然我狂刀门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还不至于当有恩不报的缩头乌龟!”初阶元将气息急速涌动,蒋天生坚定的说道。 第122章: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月如意轻轻帮倾城擦拭掉嘴角的药汁,而后再次将手搭到倾城的手腕上道:“姐姐一定吃了很多苦,身体才会虚透成这样,不过一个小小的昏睡蛊而已,已经服了两种解药,到现在还是没有醒过来。” 沈长歌闻言立即有些着急道:“那她会不会有危险?” 月如意看到他此时满脸的关心和着急,再想到在民居时,他自己明明也中了昏睡蛊却拼死都要护着她的样子,她轻叹一声道:“你明明这么爱她,却为什么还要送她来南安和亲,你难...... 鬼符为了给北山一个交代,迅速调查山人,全部不可放过,其他长老也纷纷联合起来,调查嫌疑之人。寒七尺给了鬼符一个时辰,便就在此等待,听到何太傲的笑声,顿觉刺耳。 杨广这一番做作姿态,都是为了摆样子来宣传高产粮种,实际上却是连高产粮到底长什么样都还没见过。 只是曾清如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大荒边缘,一个荒村少年郎身上,见到金色命火。 如此一来,道致等人已然发现了高灵话中一些意有所指,他们是何等人物,岂能看不出来? 此时此刻,除了和自己有着相同诉求的叶守业之外,他竟然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守门人面无表情,渐渐随风散去,那两指也渐渐淡化,不见踪影。周围血海急速退潮,白色迷雾又缠绕上来,山谷里神秘莫测,白雾遮蔽了一切。 一道星光冲破天际,直接贯穿了界域深处,而后一道道不灭的星光在其体内爆发。 果不其然,在他们说话的这个时间,仪器的亮光变了颜色,土黄色的金属光泽刹那间化为了亮银色。 阳极界以方位不同,分为中天洲、东胜洲、北冥洲、西象洲、南神洲,在上古大战之前,万道之祖庭在中天洲。如今,中天洲早已沦为了险地,只有到了一定境界的修士才能前往探险。 他们没有直接进西街,白衣男子拿出一块玉符,想了想,将玉符捏碎,随后自行燃烧。不多时就烧成了灰,随手一甩,融入空中随风飘散。 中年汉子大惊,想要回防已经来不及,眼瞅着直奔自己双目而来的寒光,他心头发凉。 所以卫楚秀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士兵,只不过她这个士兵是在容辰身边服侍的。 事实上,帝都是直辖市,不属于帝都所在的身份,直接接受中央管理。在很多年以前,华夏各个地方是不同的试卷的,不同的考试类型的。就一套卷子来说,一次高考全国会出现起码五六种不同的试卷。 谁料他们竟答应了他,所以这才被关在了密室里,和夜影关在了一起。 有了赵曦出头,什么第二封遗旨都不算什么了,只有赵曦才是正大光明的继承人,林牧刚才的想法不攻自破,林牧无论是落到谁的手里,下场都跑不了。 可偏偏碰上他家亲戚造访,身体和心理都不舒服,偏那些朝臣还跟苍蝇似的嗡嗡嗡地烦人,阿九就更加烦心了,一时冲动就撸起袖子把朝臣给揍了。其实也不算揍,就踢了一脚摔俩大跟头。 匕首和手套、手电、望远镜、指南针、地图、眼镜、打火机…这些网传必备的东西,并不是都有,显然是毛汤姆精心挑选过的。 “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你说。”莲侧妃的神色很平静,平静的毫无波澜。 什么叫听说关系恶劣,警察可以了解情况,但不能带有这样的隐射含义。 朝臣心中思忖:难道圣上要对大商户动刀子了?有些人心中不由一紧,还有人眉头一皱,就准备开口进谏。 第123章:早知惊鸿一场,何必情深一往 沈长歌日夜兼程只用了七日就赶回了风陵渡,倾城日日在大宅中翘首以待,忽一听到马嘶声,急的连鞋都没有穿就跑了出去…… 多日的入骨相思,忐忑不安,忧心如焚都化作了此刻的深情相拥。 许久之后,沈长歌突然将倾城打横抱起,朝房中走去,倾城大惊失色,娇嗔道:“你想干什么?” 沈长歌温和一笑,柔声道:“地上凉,你没穿鞋!” 而后发现她已红到耳根的面色,突然就明了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 而有了反物质,那么相关的武器也不是难题了,用来对付这些异种生物实在再好不过。 兴隆会?张放听到彭磊的介绍,不禁凝眉想了一番,才想起这兴隆会的一些信息,这些信息也是他从论坛上看到的。 一道璀璨的雷电之光,从李天的手指间激发而出,瞬间射向了孙长老。 看着眼前的一幕,史莱克七怪不禁一阵目瞪口呆。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秦明究竟是干什么的,但之前秦明在斗魂台另一端入口出现时他们可是看的分明。 “鬼才郭嘉,果然了得。竟然二龙出水,趁我不备,命人背后绕过潘玲山围困了我攸县。真不愧为当世鬼才。”鲁肃由衷的称赞道。 原田身为黑客组织太阳神的老大,还是很有号召力的,他的话音刚落,房间里的其他人全都大声附和,紧接着大家继续忙碌起来。 战斗变得异常激烈,不过,王轲的攻击异常凌厉,就算是两名第七重炼虚合道的强者联手,依旧在王轲那如同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下,不断的后退,很明显处于了劣势。 “哈哈哈——如果到那时,我一定会阻止你的!”瓦利的双眼锐利有神地看着吴建说道。 撒旦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大脑不是机器,劳动之后是需要休息的,如果长时间的处于高强度的劳动之下,很可能会造成脑死亡,这样一来他们开发出的被动智能程序就会被毁灭掉。 后面跟上来的几人立即停住了身形,他们没想到这少年居然也如此恐怖,一剑就杀了他们一名高阶玄者。 也就是说,反射法师要给李炜发送消息的话,当李炜接收到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这样诡异的事情,却是出现了,这让暗中的沼泽英雄,一双眼睛盯着老者,冒出愤怒的火焰,紧紧的咬牙,双手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大刀,要是有机会,沼泽英雄绝对的会一刀砍上去劈死这老头。 沈若初脸上更加苍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襟,已经将那里捏出一片褶皱。 “景焱,你他妈混蛋!”沈若初仍旧被他禁锢着。她气息不稳,面色绯红媚眼如丝,这一声有气无力地咒骂明显变了味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就是想见她。如果一定要找出个缘由的话,景焱觉着大概是出于一个男人的责任感。不管怎么样,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他至少应该去看看她。 凌笑实在没想到炼成第三变会给他带来如此多的惊喜,没来由惊喜叫道“好……太好了,以我如今的防御应该堪比四阶卫甲了,哪怕是王阶高手的攻击都可以扛得住了”。 所以,凌笑打算以自己的实力要将这些年青翘楚彻底镇压住,同时也让他们知道师兄弟之间必须要相互帮助才对。 就算他的本源火焰比较高阶,但是所要消耗以及控制的力量都极为庞大的情况下,他怎么能与其他人相比较呢? 第124章:道不尽缘本无常,情如风过水淌 苏畅当日在太子府前侥幸逃离之后,楚玉衡就发了海捕文书全国通缉他,他凭借在相思门天眼阁多年练就的逃生技能,用尽浑身解数终于逃过了追踪,躲进了深山,这一躲就是半年,待众人渐渐将他淡忘之后,他才又乔庄改扮偷偷潜回了东夷王城,他一直记得当日太子殿下为救他而死,死前殿下跟他说:“护他!” 他思来想去如今在这世上唯有殿下的孩子,是殿下唯一的牵绊,殿下死前让他护的人一定就是世子,于是他用尽各种手段,想从东...... “你们也没冻着!”虽然包厢里空调轰轰地响,可温度依然不是太高。周壹也不管他们那狼狈的姿势,径自坐到沙发上,拿过桌子上撕开的开心果袋子里的白色开心果,一颗颗地往嘴里填。 凌昱看周壹在熟悉车的情况,对周壹说道:“我给你弄驾照。”说完,便掏出电话打了起来。 董卓又道:“好好好!那你先下去吩咐后厨准备好菜肴,下午便去后堂等着咱家!你们都留下一同进餐,何如?”董卓又对众人道。 谷莫怀等人一走,宗内便没有了御空境强者坐镇,走时,谷莫怀亲自开启了护山大阵,大阵启动,一股强大的力量由阵心中发出,将整个飞羽宗完全笼罩在其中,一股若有若无地力量在飞羽宗上空流动。 我微微抬了下眼睛,只见我额头上那白色的浩然之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摇动。 刘安威扶着钟家富和高威上了一辆出租车,魏源架着许辉和巩磊上了一辆,周壹架着赵海韵和刘安成上了第三辆。先来的那一辆出租车又把两个醉醺醺的同学也载往城里去了。 “不行!太少了!两千七百名!”刘诞摇摇头,他知道朝廷不会对工匠太过苛求。 二人听到以后,迅速举起枪,准备击杀子翔,可是子翔压根就没有给他俩这个机会,两团火焰直接将两人烧的不省人事。 这一回,樊梨花大将军得救了,更重要的是怀志大师和众高徒全部来到了官军驻地,使得梨花所部军心振奋、士气高涨。一个个发誓一定要让这些猪兽妖知道大唐官军得厉害。都做好了与恐猪王决战的准备。 “呃?要打?”周壹看了一会儿,发现双方的语言斗争越来越激烈了,已经有要出手的动作了。 仿佛黑暗里伸出来一只大掌,直接将封司南推入了深渊里,他觉得彻骨的寒冷。 并且,看韩妍曦那恭敬的态度,这声师父显然不是玩笑,也不是白叫的,而是两人真的有师徒关系。 领悟神鹤青元功诀,傅朝生才知道,原来在超凡境人仙之上,还有合星境星主、真丹境真君、神海境神君……等武道境界,一个境界比一个境界强大,从合星境星主开始,即可离开星辰,遨游星空。 陆夜冥轻轻的掀起了英俊的眼睑,抬眸看去,一道火红的身影闯入视线,夜如歌来了。 既然有了内应,王拙的三万人马又已经到了江阴,李元利便不打算再等下去,参谋处连夜制定出了作战计划,在沙盘上推演无误后,决定于第三日发起进攻。 虽然顾老爷子和顾天淩没少干坏事,但那终究是他的父亲和爷爷。 两只大掌撑在了自己腰间的黑色皮带上,他“刷”一声的拉开了黑色皮带,然后自然的丢在了她柔软的床上。 眼前这人竟让他跪下领罪,这不禁让他感觉到荒诞,所谓下跪在地球都是灭绝几百年的封建陋习了,没想到在圣人国度依然盛行,从某种角度看,地球与圣人国度,哪一个更落后呢? 第125章今看花月浑相似,安得情怀似昔时 君护自嘲一笑,疾言厉色道:“朕是变了,可我们谁又没有变呢?连你这个北临第一个公子,自诩雅正端方的仁人君子不也学会了坑蒙拐骗,觊觎他人妻子吗?” 沈长歌立时怒道:“妻子?你对她可有过丝毫的信任,你可有当过她是你的妻子,你不要忘了在嘉陵关时,你为了元霜已经休了她!” 君护闻言不禁想起多日前他亲自审问月如意时,月如意对他说的话。 “君护,姐姐一个弱女子,当年在狼群里拼死救了你,你不仅不...... 苏楠楠既没有伸出手,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冷冷的眼眸盯在李明星脸上。 黑暗中心的身影面容古朴清秀,身穿流光溢彩的神衣,一头延绵万光年的黑色长发每一根都如星河,散发着压塌时空诸天的威势。 而且,经过宁远这拂袖加持,原本只有手臂粗,三尺多长的火蛇,瞬间就膨胀了十倍有余,直接就变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 “好好好,龙止歌,我承认我们之意有肌肤之亲,行了吧?”罢了罢了,她认怂好了。谁让她现在打不过龙止歌呢? 在国外怀上了,大概是没法赖在对方身上,就赶在显怀之前回国,找个备胎,之后嘛,就不用多说了。 白亦剑低头看了看身上,没有异常,时装完好无损,体外金红色血炎燃烧,扭曲光线让它人不能看清他的模样。 朱兴看见黄浪手上拿着的那个李芙蓉的令牌,以为李芙蓉出了什么事,心中顿时便担心了起来。 命运真是奇怪,它如一只大大的手,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 这是一处沿街楼,可是门却开在楼后,顺着无人打扫的楼梯拾级而上,到处可以看到整面墙上张贴的“疏通下水道”的广告。 灰太狼的这些发明已经完成违背常理,科技含量已经完成超越了这个世界,甚至说有些发明已经完成超越了超神世界的科技。 实力深不可测!这是银发将军对这个奥金蛮的评价,心隐隐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恐怕这个奥金蛮已经是圣阶了!虽然在此之前,他从未听说过任何一个奥金野蛮人到达圣阶的消息。 二号首长是什么人,赵政策这个做作的动作哪里瞒得过他的眼睛。 五人得了法宝都是大喜,又有了出头之日,一出火云宫便都驾起妖云,鼓荡着朝下界的商都朝歌行去。 “吃吧,我宽打出了好多呢,因为量大,养殖场赠送了一些,咱们有送的就不能吃几个”?这些海货是萧寒和一程几个特意商量了才让萧寒买来的,因为厂里的一些事,一些特殊的人物,都需要再次打点走动一下呢。 五千具魔爆弹投掷器,发射距离达到一千五百米,就算是凯撒帝国碍于成本,只使用低阶魔晶,那也是恐怖无比的野战利器。只要连发十次,五万个低阶魔法的密集轰炸,那就是军团的噩梦。 在她身边那么久,他也能看的出来,叶之宸是真的想要重新开始,给她新的生活。 毕竟当年提出让大顺公主随军而行激怒大顺的人便是吕薄云,在这事儿上,建宁帝自认也有错。 叶之宸伸出去想要端杯子的手慢慢地收了回去,不再搭话,安静的等待着男人的话。 “您说的很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呵呵呵”!董奇峰今天是极力的为江兆金张目了,说的话,比江兆金多了很多,看起来,江兆金带他来何尝不是存了这个目的? 第126章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君护心想以他目前的地位和权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能不如愿?因此他十分自信的让沈长歌放手,却不想倾城根本对他不屑一顾,甚至连偶尔给他的一个好脸色,也不过是为了沈长歌在讨好他,他怒火中烧,下令将重伤的沈长歌扔到了战俘营,没想到倾城竟然不顾自己公主之尊,女子的身份,死活也要跟着沈长歌一起去战俘营和那些战俘们住在一起! 他当时想,不过是一个不知死活的蠢女人而已,她想死就让她去死吧,可自从她到了战俘营,...... 王蕾蕾点了点头,她其实无比相信杨间,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谢肇厌视线微抬,瞥了眼打着马虎眼,不说实话的某人,轻嗤一声。 为安全着想,周异只留下红隼号对蘑菇林进行持续盯防,带着其他人返回了公司驻地。 过往面容重叠,男子青涩面容变得沉稳深不可测,也难怪凌薏在龙华寺第一眼没认得出来。 这些将领的称赞虽有借着酒兴发作的缘故,但大多数人还是发自真心的。 东方不败在这一边虽然是在笑着画,但是眼神中也带着一丝疑惑。 曹仁、夏侯惇、李典三将骑在马背上,眺望着山坡下的黄巾营盘。 在老大袁通安排下,掠贼们都规规矩矩地进入了蟊谷镇,开启了避祸的隐居生活。 嬴政觉得什么事情都应该表现的非常的简单,但是没有想到最终的结果居然会变得非常的失败,而且如今的这个压力本来就是有很多的,现在这个时候心里还是觉得说不出?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姜成干脆懒得去多想了,或许等自己去雒阳待一段时间,冷静下来后就能够想得明白了,不行还可以问问杨尧嘛。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狼毛……月出仔细端详那根狼毛,气味和颜色都非常像。 周围不断的恭喜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四人一一礼貌的点头,微笑的答谢。 曲无忆的纤手幻出一阵残影,有如蝴蝶飞舞般穿梭在爪劲中,突然出现的这黑袍人攻出的招式,总会莫名其妙的失去准头,像不听使唤一样全部偏斜,爪劲风刃声势骇人,却是徒劳无功,沾不上曲无忆一丝衣角。 确实,星系庞大无比,就算用光速行驶也要上万年的时间,恐怕打完星际战争,林锋都不会回塔尔星了,就算回来也老了。 但他却不敢任由这股骇浪吞没心神,而是死死强撑着自己的意识,不让他被这惊涛卷入其中。 一个下午都在医院里度过,带着眼镜的医生测试过后,对一旁等候的警察点了点头,他把测试报告分析拿给警察看,证明胡子谦的确是一个分裂的人格。 “唐明,你还不知道吗??你儿子可比你当年厉害多了,就我所知道的目前已经有四个了”战国在旁边笑道,真不知道是不是唐明的儿子,两父子的性格差距有点大。 从锦盒中拿出一张奖券放入篮神抽奖系统,这一次伴随着轮盘的转动,一件闪着蓝色光芒的奖品出现了。 春晚的舞台上几位主持人先后满脸笑容喜气洋洋的拜年寒暄之后。 “不不不,对于她来说,你的那些气体、液体还有粉末都是有毒的。”老人别有意会地瞥了矮人一眼。 一戟斩过,虚空兽的头颅与元神被力劈为两半,而后爆碎,彻底的形神俱灭。 “不能!但是我可以弥补你接下来所有的时间。”霍凌峰真诚地说道,然后想要抬头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却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127章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倾城闻言痛不欲生,她边哭边笑道:“你只想过平凡人的日子!哈哈,跟我在一起会让你令宗族蒙羞!既然如此,那你当初为什么又要答应带我走,又说要娶我,你给我了希望,然后又说我让你太累了!” 沈长歌握手成拳,双眼发红,缓缓从口中吐出四个字:“微臣错了!” “你错了!你如今才跟我说你错了!那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此生永不相负?”倾城目光冷冽,痛心疾首道。 “微臣错了!”沈长歌再次重复道。 ...... 事实上,他也是在特种侦查大队里呆过的人,否则全身上下也不会释放出标枪一般的气质,本来他认为自己可以熬的过苏锐,但是没想到,居然率先败下阵来。 “闭嘴!”恰好李守信回来了,又是一声训斥,徐震立刻闭了嘴,在场的人都笑了出来。 相比于几千个来人,只有一千个名额,虽然看起来不少,但是相比来这里的人数来说却是不多。 萧华的声音极为洪亮,应该是有意为之,不多时就让周遭两三千丈内的数万武修全部听得一清二楚。 萧华分身在这十余年间,虽然没有去哪里,但精神力方面的修炼自然也没落下,并随时准备回归真身。 近来连枪骑兵一团也被告诫,非必要的话不能随意杀戮,尽可能的把青壮年男子多抓捕一些,几个军司甚至暗示,相对于杀戮斩,俘虏的人数在计功酬劳上更具有优势。 随着一声咆哮,一个高大无比,满身青毛,肩头、肋下各有两臂,双眼闪烁着淡淡金光的巨猿出现在了树洞洞口。 现在整个寒山寺地域的天地灵气都极其的稀薄,方兴很难从外界得到足够的灵气补充自身消耗。而以他现在的自身修为,要是想强行支撑两大杀伐利器的消耗,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抽’干全身的力量,从而力竭落败。 “用这个。”黑狐少年身子一扭,顿时屁股一甩,后面的黑狐尾巴甩出一道黑气,哧的飞入洞府。 这些事,其实归根结底,不过是世间儒家的自家事,更是稷穗学宫的门内事。 林晓沫也被莫以天的话给震慑住了,他说她是他的全部?真的是这样么?真的不是拿她来当挡箭牌的么? 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的出乎意料,第二天林晓沫就和慕歆去了医院,做了配对,结果是配型成功,可以做移植。 心里蔓延着一股自己都说不清的酸涩情绪,她坐在椅子上看起来低低落落的。 我见‘毛’疯子做好了准备,也端着枪而紧靠在车‘门’上,双目警惕着看着四周。 “轩儿,你又开始耍横了?你给娘过来……”娘亲看不过去了,就要拧我耳朵,把我提过来。 在笙歌眼中,有些人的容貌简直就是上帝的恩赐,令人百看不厌,无疑容瑾就是属于这一类人之中。 她有片刻的怔然,她已经许久不曾听见黎臻用这种口气说话了,这让她想起了当年的顾如归,那个温柔,无条件宠着她的大哥。 陈白起这才感觉到这漕城简直就是一座冻死人不偿命的冰雪之城,因冬日水江都结成冰霜,无处不冷。 成娘子听到家翁去接阿崧,心里有点酸酸的,但没有娄氏那么失落,在高家儿子不是太得大家重视,可是他是成家宝贝、外祖翁的心肝。 姬妽向赢稷拱了拱手,赢稷没出声,他的一众部将见主公并没有阻拦的指示,便迟疑着一并散了开来。 事情是这样子的是,玉丫头很怕水,还是郭臻师太好说歹说这才将玉丫头劝到水里,只是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128章: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 沈长歌回忆当日自己没走出凤藻宫多久就晕了过去,在他昏迷之前他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仙风道骨,温文尔雅的儒士,相必那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南安丞相易阳名了吧! “我昏迷了多少?”沈长歌问。 “整整三日三夜!”寒烟道。 “这么久?那……” 沈长歌心里泛起一阵不安。 寒烟看出沈长歌的惶恐不安,于是主动说道:“王后病重,南安帝已经已经广发招贴举国之内寻找良医。” 沈长歌闻言大惊而...... 此刻天明已经心有余悸,不过,总算是找到一点突破口,既然不只直直得盯着看,那么,摸一下会有怎样得状况呢? 幽罗进来之后,整个茶棚之中的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想幽罗这样的人呢,无论走到了,都算是个特别的人。杀气太重,重的连个普通人都能感觉到。 又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即使是经常习武的袁绍也累的一身是汗了。 傲宇略带微笑的对朱紫媚她们说道,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对方想的是什么,可是还是忍不住说道。 几个丫头几乎同时惊叫了起来。但几息后,她们却并没有听到物件损坏的声音,待定眼看时,却见墨朗月举着长剑并没有落下,就保持着那种姿势笑意盈盈地看正着她们。 “杀”傲宇没有多余的话淡淡的开口说道,不过明眼人都看地出来傲宇是真的动了杀气想要将这些人全部杀死。 听见脚步声,安义明回头看了看,又转过头去,依然是一言不发。 美人给天明的感觉,就是那种其中心中很渴望,却仿佛根本不敢去想。其实天明完全能理解这种感受,因为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会生出这种无奈感。 于是接下来几天,司徒浩宇每天晚上都准时报到等吃晚餐,程凌芝从第一天晚上的恨得牙痒痒到第二天晚上的怒目而视,再到第三个晚上的无奈无语,第四个晚上的完全无所谓,最后到昨天晚上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他们将来会有许多危险的任务,也许一不留神就会失去生命,所以此刻强上一分,任务时的危险和意外也就会减少一分。 这是陆羽这个对感情有些白痴的家伙,费劲了好些时日想出来的道理,也许是歪理邪说,也许只为了对得起现在的自己,说不清楚,想不明白……按照陆羽的性格,那便这样去做好了。 “这个可否一用!此玉蟾我倒是听过,可解天下奇毒!”梦云飞突见到了冷啸云摆于房间的玉蟾问道。 待到大妈的身影消失在公寓门前,叶飞才收回目光,轻轻咳嗽道。 听闻,有些人已经开始在后方叫嚣了,他们在质疑,为什么事到如今那些西南郡的领导者们,还是没有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还是没有消灭陆羽这个恐怖的恶魔的军队?还没有出现一次像样的反抗? 此时,崔海玉还没有将手中的极品灵元石完全炼化,不过,大敌在前,她已没有心思修练了。她往李雨身后靠了一靠,道,李师兄,我们怎么办? 还未说完,玛丽索左手一挥,空中突然出现无数朵指甲大的白莲,旋即一散,花瓣纷飞朝着常明奇急卷而去。 李队长,你出力最大,理应多分一些!许宝和众队员异口同声道。 名义上他们是工头,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两个间谍而已。今天咱们在办公室里面吃饭,很多话我不能对你说,因为要是被他们知道,我把秘密说出去,估计马上就会包括王建东的。 第129章人生莫做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看着君护日渐不满的脸色,司云鹤心下很是惊慌,他自己本身的医术其实不过尔尔,如果不是有叶青云的九转还魂丹和他暗中的指导,他此次根本不敢进宫为王后治病,可现下明明药已服过了,叶青云教的针法他也都施过了,还有什么原因,人会一直不醒? 司云鹤双手交叠,躬身一礼道:“陛下,根据脉象,王后娘娘确实已无大碍,至于为何会一直未醒,草民还需再研究一下医书,方可确认!” 君护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太医院院正莫...... “唔,这个,那个……”伊万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要露出自己的脖颈给战舰看? 但苏子瞻此时此刻表现出来的武道手法和玄元世界的武道却有很明显的不同,所有有人虽然看出来此时苏子瞻的手段,但总觉得有些是似而非。 其实严格说起来算是对自己很不负责任的,也是对双方的家庭非常的不负责任。 这样一来既可以了解风全目前的百米实力,同时也可以看看这位“短跑之王”此前存在的技术缺陷是否得到了改善。 “今天,是你的生日吧?”云飞羽又看向了叶凤兰,温柔地说道。 二端看万水落寞的样子,忍不住劝了他一句。当然,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有点没营养,可是她也着实不忍心看万水这样执迷不悟。 知道些萧家的位置,大概是怎么排的,贺凝霜为林云蘅说了起来。 “你以为苏子瞻真的相信这三光神水是谢未晞送给他道歉用的?”顿了顿,无名又对着自己的徒弟继续说道。 现场的气氛在战舰ル级的这些话说出来后变得僵硬起来,她们没想到战舰ル级居然会这样说,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么她们岂不是找不到跟伊万一起睡觉的借口了。 “诶,提督?”坐在伊万身边陪着他钓鱼的战舰栖姬看到伊万闭上了眼睛,将他揽到了自己的身边,轻轻地叫了声,在发现伊万睡着了后轻轻地笑了起来。 当一抹阳光照进鬼魔山的时候,石开整盘坐在一座险峻的峭壁顶上聚精会神的看着一部古老的典籍,金刀发着嗡嗡的声响慢慢的在石开的周围漂浮飞行,好像石开一个忠实的保镖监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别人不知道,但身为亲人的她们都知道,沈言薄吃饭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讲话已经是禁忌更何况是打电话,还能让他神色平和聊了这么久,身为八卦太太的方连霜脸上则是一连串问号。 权墨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切着盘中的牛排,一块一块送入嘴里。 不但是这些人感到震惊,就连那五个老者还有凤铃儿龙傲天也是震惊的合不上嘴,现场唯独是明月没有为石开能释放出幽毒而吃惊。 “···。”直接叫白池不挺好吗?懒得纠结白池直接走到沈言薄跟前,将手中自己打印出来的游戏评价表递给他。 祈凡突然觉得脑中一根弦崩裂,或许,释玄玉可以不死!他感应到了,释玄玉的那一缕残魂尚未散去。 谁说只有美色误国的?男色也很误事!此刻的苏梦哪里还想得到要给霍老师戴戒指的事情。 还有哥,你不是一直走高冷贵族路线的吗?从来都是一副臭拽拽的样子。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苏梦往你怀里一靠,你就这么容易被收服了呢?要不要这么妻奴呀? 欧阳怡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的合不上眼,心里想着,大概明天一早,这个科室的人就会把她的事情给传开了。 第130章: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司云鹤又接连为倾城施针了几日,而后又再次向君护辞行,君护在最终确认倾城已经恢复,又对司云鹤多次挽留无果的情况下,才准他离开王宫。 翌日,倾城在宫人的伺候下终于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而后宫人们就开始为她梳妆打扮,她第一次穿上了只有王后才能穿大红色的金丝拖地凤袍,一头墨发被绾成尊贵的五凤朝阳髻,两鬓斜插牡丹珠花簪,发端垂下凤涎流苏金步摇,整个人立即显得威仪端庄,雍容华贵。 “王后娘娘,陛下如今尚...... 林阳在一楼等着他们,目光不自觉的飘到几个检查老师的身上。突然间,林阳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收敛起自己的心思,带上无可挑剔的微笑,仪态端庄的任由她扶着跟在南承曜身后进了定乾宫门。 黑子眼看着扛不住了,这样一个七尺男儿,一张脸儿憋得通红,眼神里却是无奈。 屈胖三说你先别急,肯定是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干扰到了信号的传递,而且是因为我刚才超度了那些亡魂,才引发了对方的警觉,启动了什么东西,只要找出那东西来,事儿就好办。 然而这一次的情况不大一样,我才刚刚进了楼道,就看到了楼梯上站满了人。而这些人,各个都很面熟。 穆迁坐在月神殿的白玉台阶上,有点郁闷地看着被几个妹子‘拖走’的玲珑,看着眼前站着的这两个得力臂助。 在其对面,已经有些不成人样的伊夫林夫人再次打了个寒颤。随后,沙哑的声音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 爱情真的是神秘而又特别,至少,我在这场坚持里,也看到了情绪躁动的自己,也看到了卑微懦弱的自己。 我笑笑,正准备说话,结果听到了奇怪的引擎声,然后,车子抛锚了。杨晓云坐在驾驶座上试图启动车子,几次之后,都失败了。 “高雄,你在搞什么?万一伤到了提督怎么办?”兴登堡被高雄的恶作剧弄得满面通红,趴在楚剑晨的怀里回过头来,用严肃的目光谴责着高雄的胡闹。 不过,即便这件事比较有名,他也只是半道听说而已,并未亲历,对于其中的细节并不是很清楚。 “起来起来……”她蹲在他的床前,拍拍他的脸,对着貌似沉睡着的人偶嚷嚷。 “黑化!”林沐沨暗自催动黑化技能树,但技能树只是闪耀了一会儿,就暗淡下来。 白河却已经从沉睡中醒了过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命运’,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随后就看着自己的身体‘靠’了一声。 双掌碰撞,可是洛云芝毕竟才刚突破元婴,根本不是雷梓的对手,直接被雷梓一掌拍飞了出去,跌落在地上的时候,猛地喷出了一口血。 罗云道:“许庄主,适才得罪,还请二庄主不要放在心上。告辞。”说完与众人一块儿转身离开。 宋浩宇点点头,接而附耳在宋天宝的耳边,将自己的计谋告诉了宋天宝。 “我亲爱的学生,你不会以为那些教材上的法术就是奥术的全部了吧?任何一个高阶法师必然有以他自己名字定名的独门法术,很多时候就可以拿出来吓你一跳,或者要了你的命。”克劳雷·萨恩大笑道。 “我……”花火顿时气结,着西门柳满脸阴沉的样子,却不敢再多说。 “皇后娘娘?”众人错愕地看着顾水秀,什么时候皇后娘娘还有这等本事了?连太医都没有办法的事情,皇后娘娘能怎么办? “我这就去。”任心柔点了点头,然后直接绕过任雪,去了前厅。 第131章棋坪虽只黑白布,现世深浅灰为赢 倾城见碧儿等人都退出了大殿,这才忍不住抱住红玉和绿珠失声痛哭,红玉和绿珠也跟着她伤心起来,一时之间殿中哭泣声一片。 许久之后,几人才止住哭泣,红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倾城道:“公主,你是怎么被南安帝抓回来的?沈将军他人呢?” 倾城听红玉提起沈长歌,突然就浑身一震,脑中不禁浮现出他那句冷漠至极的:“微臣错了!” 她顿时就朝红玉厉声道:“不要再提他!我以后都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 ...... 终于,又一批药物下去的时候,虽然没有成功,也缓解了他们危及的情况。 说实话,这会卓乐峰看到了希望,如果他能挟持此人,岂不是有转机。 因为圣杯能达成的事情,他们未必无法完成,而他们想要达成的伟业和奇迹,却非区区一个圣杯可以实现。圣杯这种东西,到了冠位caster手中,唯一的价值,也就是优秀的魔力源罢了。 而且,最近静宜和冉修辰的事情定下来了,她也没功夫再去理会别的事情。 十分钟后,白华一边感叹着,居民区避难,让城市变得方便了不少,一边扯断了针线。 “你想啥呢,人家会图我们家的牛?虽然你老爹我没啥见识,却知道那刘公子身上的一套衣服价值就超过咱家的几头牛了,你说人家图牛还不如说是图你呢”中年汉子没好气道。 即使不带走唐仙仙,唐灵寺此刻也会想办法保护自己。而天一亮,雨停之后势必有人会带来警察,则一切都会对他不利。 “支队长?”经过东方江的时候,东方江看了看王南北后叫了一声康可。 塑料薄膜这个就别想了,刘秀真没涉猎过,依稀只知道那玩意是从石油中提炼出来的原材料,想要搞出塑料薄膜尽管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那个时间至少得用年来计算,而且还得攀科技树,想想都麻烦,还是算了。 随即她发现涌上心头的居然不是害怕,而是另一种让她心跳忍不住加速的情绪。 这种事情虽然很拉风,但是舒靖容深刻的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的名气之下,似乎怎么都达不到平底惊雷的效果了。 但是紧握着他手臂的舒靖容,明显能够感受到他身子的僵硬和紧绷程度,从这里她能够判断出来,他并没有完全丧失了理智,依然存在着一点点的理智。 百里无伤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一脸欣慰的云净初,然后将怀中的老大交到云净初手中。 皇后原本有意韦七娘为三皇子妃——韦记这个丞相虽远远不及金榕中当年威势,不过他既然与卫国公府交好,当然有利用之处,就算没有太大作用,三皇子也并非她亲生,依靠不得妻族,也只好和太子荣辱与共。 好不容易挤到城主府门口,这里大概是如今混沌城最舒服的地方,因为门口有守卫,所以玩家都不敢挤过来。说明了来意,守卫让他们直接进去找城主。 他死后几百年,天元大陆才渐渐分裂成几个国家。所以,这块大陆上几乎所有人都崇拜着几乎统一了这块大陆的圣君——天元大帝。 然而,我的娘亲,在贵为王妃之后,家乡的人民还情不自禁的,这样的称呼她。可想而知,娘亲在家乡人民的心目中,是多么的高贵,多么的让人景仰。 夏天重新找到的这个躯壳,在内宫中的地位当比较高,夏天一路行去之时,也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尽管夏天不想理会,却不得不强行应付。 第132章: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是夜,很多宫人都听到从内务府里传出一阵接着一阵的惨叫,那声音凄厉无比,就像是有人被拆骨剥皮一般,惨叫声令人心里发寒! 当夜,倾城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她和月如意在相思门时,那时候月如意被冰晨画花了脸,她想尽办法给她医治,那天她涂了她的新药,痒的无法入眠,她就握着她的手在大雪纷飞的冬夜里在听涛阁的院子里走了一夜。 “姐姐,原来人冷了就不会痒了!” “姐姐,你对我真好!从来都没有人对这么...... 这不是叶修狂妄自负,觉得自己在先天中期的实力比其他先天中期都强,而是他清楚这一个事实。 远处的陈博士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连连后退,又取出了一个防毒面具戴在脸上,这才放下心来。 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但原本战斗的地方却浮现出一团黑雾,然后钻入一名机甲战士的机甲内,随着机甲战士返回基地黑雾也就近了基地之中。 “秦照,都是我的责任,没有照看好,澜澜,她还会好过来吗?”林怡一直守在澜澜房间,见到秦照,立马问道,要不是跟她出去逛街,也就不会发生被绑架的事情了,她心里也同样内疚。 “艾儿,你肯定会醒来的。”姜怀仁脑海中浮现滴滴,是他和李艾的相遇,相识的回忆。姜怀仁忽而笑,忽而痴,双眼不觉间被泪水打湿。 姜怀仁没有理会,这噬魂蜂真是狡猾,假装离开,等到他出现,居然偷袭,现在被古字镇压,却又装可怜。 看到秦照的这一系列的行为,萧诗雨也知道他这是要走了,她就这么坐在老板椅上等着秦照有所表示,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秦照竟然是一块木头,出来之后,竟然看都没看萧诗雨一眼,直接就准备出门。 费舍尔被吴云飞重重一击打飞了出去,震开泥土,起身,铜铃大的双目看向胸口,那里,一道深深的拳印清晰可见,“原来如此,实力增强了三倍吗?厉害的华夏人”。 邵华的话让冥的心再度一惊,下定决心,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杀了这四个碍事的护法。 玉澜国际,病房内,王杰突然睁开双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有些不敢相信。我还活着?王杰清楚记得,他已经死了,可眼前的一切,证明了他还活着。王杰起身,拔掉身上的点滴,下了床。 “太后既然能说出萧王的事,那太后是否知晓他手下到底有多少的兵力和势力?”得到允许他直言不讳开口问道。 “这些我也知道,但我还是想试试看能不能一下子击杀它,如果能够击杀掉它,那么我一定能够借此突破,成为三阶阵法师。”万多多说完后陈煜才明白原来他打着这个主意。 上章结尾处,人物名字搞错了,抱歉。这几章暂时过度,热血开荒即将展开。 而庄重刹那间惊讶的表情,没有瞒过老人。老人立即判定,庄重真的是在捡漏。不过那镜子老人亲自看过了,实在没有捡漏的可能性。庄重应该是打眼了。 “哀家说过,后宫的事哀家无权过问,哀家只能告诉你注意点德妃她们,至于其他事你自个派人去查好了。”太后淡漠的说着。 她走到落地窗前,双手环抱在身前,看着外面的高楼耸立,整个京城的风貌尽收眼底。 陈漠言吓坏了,赶紧低头看,赫然发现地上一只血淋淋的手正抓着自己脚踝。 南哥坐在椅子中神色略微有点惊讶,毕竟蛇帮乃是依附于南帮的第二大帮派,在和其他区域帮派的战斗中,蛇帮也没少给南区的黑道长脸。 第133章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绿珠见倾城脸色不好,只是一直坐着发呆,于是安慰她道:“公主,您要想开些,如今您既然已经嫁给了陛下,就不要再想其他了,您自己也说过,我们都回不去了,能为陛下侍寝,这是宫里所有女人盼都盼不来的福分。” 倾城在心里叹气,绿珠怎么会知道他跟君护以前的那些过往,其实从她醒过来的那一天开始,她心底就已经没有了爱,她如今努力想当好这个王后,也不过是她想强大起来而已,不过现在让她给君护侍寝,她真的从心底抗拒...... 而前一段日子,他的身体状况更是日渐俞下,甚至已经到了要进医院住院的程度。原因则是上了年纪,再加上公务繁多,操劳过度所致。 打开职业模板,发现职业由以前的“游侠”变成了“巡礼者”,职业说明是“游侠”的职业晋升,精灵职业分支,属于特殊职业。多了几个技能:血统释放、强化感知、月光巡礼者。 当铜钟重新回到他的头顶的时候,他甚至还发现了上面出现了一道裂痕。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都是舰队积分兑换的,仅能在威武一号上使用,甚至于无法离开威武一号就是了。 而这两首歌,也很彪悍的高高挂在音乐风云榜本月榜单的第一和第二,让无数在这一段时间发表新专辑的人吃惊和愤怒。 前面的众人虽然不清楚原因,但四周的一些变化他们看得出来,一向稳重的队长的变化他们看得出来,自然是毫无保留的信任队长,全力加速。 可纳兰嫣然所使用的斗技,丝毫不逊色于王昊所使用的斗技,其中不乏一些比较高深,且在场的众人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斗技。 而迦太基舰队一方的士气已经因为古罗马舰队的损失涨到了顶点,因而即便对面是威震整个古欧洲的古罗马军团,船上的士兵也没有丝毫畏惧。 其他人闻言,知道张长生所言不错,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进入这死亡之地。 秦霄用深邃的双眼扫视着四周,四周显得有些清凉,而在一切花草青青木木之间,隐现出斑斑点点的寂静。 不过这些黏合在一起的怪物尸块却并没有理会篝火旁的众人,而是踏着摇摇晃晃的步伐,遵循自远方传来的铃声指引,径直朝着城堡废墟坐落的方向走去。 “秦公子太客气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只管言一声就是。”贺蓝筹拱手,还未落座。 头一次去酒店,燕无归说的那些话就很奇怪,一听就是让人教的。再提到他的舍友有些变态,那可太好懂了。 你要带着我的心脏好好活下去,去爱自己,去爱生活,去爱世界。 一切磨合完毕后,耶尘就向猎团递交了归职申请,令任务公会再次将血匠猎人这道代号录入进待命名单之中。 这是一张纤维手套,青年没有在附近找到与它成对的配套,出现在青年视野中的,就只有这么单单一张。 玉南弦看着那细细的链子,牵起来拽了一把,那链子立马在他手里跟塑料做的一样四分五裂,看的云觅身体一颤。 在李耳八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受不了这般折磨,趁着李向涵出去喝酒,逃出了这个家。 老板使劲的点点头,并把桌上的钞票收好装进口袋。章泽回到车上和三岛说道。 方圆从外面看着,这两夫妻还真是不加掩饰,矛盾都写在了脸上,实在是让人诧异。 然而冬暖寂看到里面坐着的方牧宇后,笑的灿烂无比,方牧宇也回以一个灿烂的笑。 第134章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倾城记得君护出行几乎从不带宫女,突然对这个宫女如此特别,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不禁瞪了一眼跟正跟志儿玩闹的君护,而后仔细端详了一下刚刚那名宫女,越看越觉得她不像个普通宫女,于是倾城指着她的方向,正色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似乎吓了一跳,慌忙拜倒道:“回王后,奴婢月影。” 倾城闻言目光促狭,心道果然有问题,这勤政殿和太极宫的宫人可从来都没有以“月”字起头得宫女,她玩味的转...... 还不等他亲近,桥本立即站起身,把头一撇,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邱洋有些不解,刚才的交谈中他得知,筱田是本科直到博士一直都在东大念的,一路都是免试入学,可以说是最顺利的一条路了,对他口中的“梦想”,他有些困惑,也不好多问。 “阿娘?”吕香儿也顾不得说,吕洪也顾不得问,都被吕二娘回来的惊喜给打断了。 人皇始终在观望,依旧坐镇中州,俯瞰天下。他作为明面上人间最强之人,各方敌对势力始终紧紧的盯着他,只要他一动,相信各家势力根本坐不住,也会纷纷跟着而动。 “她们两人虽为族中弟子,但是境界低微,还不够格与前辈交流。”即墨长空解释道。 \t秦风坐着跟年舒颜喝了几杯,张娇还没回来,心想事情看起来真没有张娇说的那么简单,站起身借口上卫生间走出了房间。 姜沉鱼淡淡的点了点头,和厄离相处这么长一段时间了,一些潜在的深意,她还是听得出来的。 恰好就是在这个时候,靠近休息室门口的桌子上,出现了一瓶,标有“乳果糖”的液体。 只是可惜了,难得有一个各方面条件都挺符合自己要求的弟弟,却被好友走在了前头。 许是揣了这个想法太久,我一直不愿与人亲近,独居一隅享受着偏于冷寂的清净,久而久之,却意外得了个“谪仙”之名。 慕子衿拿起一旁的白粥,用勺子搅拌了几下,试了一口,挺好喝的。 梅老爷子都同意退婚了,军火世家怎么能不派一个地位旗鼓相当的。 她来了多少次了,每次都没遇见,没想到今天她本不打算出来的,倒是遇见了,缘分有时候就是这样,不期而遇。 “人和孩子都是我的,不会让你得手的。”沈西岐先走出了电梯。 “我早就不喝咖啡了。”顾夜流的视线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淡淡开口说道。 王子瀚此时已经有些眼神迷离了,田英珍也倒在沙发上不停的拉扯着自己的衣服。而一直喊着难受的张娟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慕子衿,过来,把我的办公桌整理一下。”说完,也不看慕子衿,转头看向了高盛。 沈茉语便停下脚步,目视着电梯门在自己眼前关闭,这才回了房间。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等沈从武出去交赎金,自己就要找家银行,把剩下的首饰存起来,也免得下回再出这种事情,老爸再找自己要首饰。 “队长,您看,山下最大的那栋房子就是这些雇佣兵的藏身之处,因为这个村子里很少来生人,我们怕打草惊蛇便只好躲在山上。 这个式神封灵阵属于特殊技能,因为,它既不算攻击技能也不是防御技能,而是封印技能。 而吴凡的爱之魄,周边现出紫色,他以无形之力,终于穿透了那道佛法结界。没有了嗜血凶刃在手的吴凡的爱之魄,不具备什么攻击力,但他可以触及到洛诗,他抱着洛诗,洛诗周边就被一层紫光包裹着。 第135章白露堂中细草迹,红罗帐里不胜情 元霜告诫自己,人若势微之时就要懂得避其锋芒,韬光养晦,以逸待劳,但同时也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她虽没有主动出击,但却命令伊暗中留意凤藻宫和倾城的一举一动,及时汇报给她。 令伊跟她汇报,玉妃醉酒后无故责打宫人,听说这次打的极重,王后听说后不仅为那宫人请太医医治,而且还亲自去了西四所看望,而后就下令裁撤了玉妃殿中一半的宫人,又对她罚奉一年,令她在宫中思过,玉妃觉得王后是小题大做,刻意针对,于是吵闹到...... 那时候苏绾虽然有些心冷,却从未想过和纪仁杰分开,难免觉得伤心。 棉衣和皮袄都是好东西,即便湿透了,仍旧看得出用的是好料子。 赵灵芸却是担心坏了,自从她回来后,谢云晖为了她,修为不仅没有提升过,反而跌落了不少。 在意大利,大教堂广场非常有名。一个地道的意大利吃货,不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但是在大教堂广场餐厅,莉娜的名字很有名。 随即,便看到星月接过那散发着浓郁生命精气的生命神石后,郑重地冲着阴阳圣君道谢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落款的日期,是在她二十岁那年……她和白晏礼举行第一次婚礼的前几天。 此刻,只见这极为阴暗的至阴之气和那幽影之光只要靠近星月的体表,便会被焚烧的干干净净,使得星月不受丝毫的影响。 此时的星月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起初感觉到是这通天猿王时,星月顿时便笑了起来,但当星月感受到另一个强大的气息后,星月的脸色瞬间便变得凝重了起来。 嫌弃归嫌弃,夏云嘴里含着一块肉,一只手里拿着一只鸡腿,另一只手里,是一瓶果汁,同样是一脸的享受。 这条街的隔壁有夜市,两人过来随便找一家烧烤店坐下来,一边闲聊,一边等老板把羊肉串之类的烧烤食物烤好送过来。 自从轮回之境后,姚宁对沧浪的态度还算有所改观,所以不至于说出“是又咋滴”这样的话来。 黄波的话,令人钦佩,深入蛮域,与不知情的云家谈判,这本身就是一场冒险,再场一干人等,无不肃然。 她说着就向燕啸骐这边靠过来去打火动方向盘,并使出全身力气去推动燕啸骐踩油门,莽撞的举动惊得燕啸骐变了脸色。 二人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府中,嫣儿准备了一些桃花酿,专门来看望老夫人,却被素娟挡在了门口。 斗皇终归是斗皇,虽然因为无法忍受剧烈的疼痛,一时间昏了过去,但在倒下的瞬间,却又再次清醒了过来。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以江父江母如今的情况,也完全不需要那些强大的辅助效果。 每一次搏杀,都是对悬千仇恨意的表达,你不是要让七劫殿重回权力的巅峰吗?我偏不。 云泽向门口望去,只见一身形高大,面容英俊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来。他脸上神采奕奕,眉眼不笑而扬,光是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很亲近。 秦轶舔了舔唇边的口水,在纪星澜面前,他可谓是一点薄面都没有了。 白皇后艾玛闭眼睛,把地球所有被自己精神能力控制的人解放了出来。然后偷偷用意念集,视野来到埃及的某个遗迹角落,在那里深埋的地下找到一个沉睡的意识。 一个是队长孤独平,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此人修为已经达到化罡三阶,也是暴风队里的唯一一名化罡三阶的高手。 白簌有些懵逼,她并不是很懂杜生平刚刚所说关于什么帮到顾青瑶的那些话语,却也没有多想,随即对着一旁的林韵说了一声,便踏步而出。 第136章:何处力堪殚,人心险万端 元霜今日倒不是故意不去朝会,君护离开飞霜殿后,她就准备去开朝会,可等她仔细妆扮完,刚走出飞霜殿不久,竟突然头晕目眩起来,她身后伺候的令伊和宫人连忙将她重新扶回殿中,又是按摩又是喂糖水的折腾了一番,她顿觉身上懒懒的,再不想动,令伊见此想为她去请太医,却被她阻止了,她的宫女想替她去凤藻宫请朝会假,也被她拦下了。 她这几日一直身体不适,是以朝会迟到了几次,每次都是被王后羞辱一番,昨日她还当着众人的...... 随着这口鲜血的喷出,任天行的气息几乎是在顷刻间萎靡了下去,那苍白的面色顿时让得场台周围爆发出了一些哗然声。 可是他感觉等了好久,却始终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才睁开双眼一看:这才发现那阿三,此时已经把鱼回风推翻在地的鱼黑山扶了起来。 z0星门那一边叫做“银翼星系”。那里有联邦,有百约,现在还多出一个势力,以前归属于联邦的柯米娅星域。 虽然知道我要面对很大的挑战,也会遇到很大的风险,但是看着眼前那展开的锐角三角形机翼和机翼两侧各种搭配着的巨大涡轮,我就不免有点心潮澎湃。说起来,这还是我这一生中第一次搭乘飞机。 在宏运大队横行了好多年的大村霸郎意锋,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现今却怕成这个样子,罗阳还是第一次看到。 一行人走着说着笑着,走过李叔的包子铺时纷纷和李叔打招呼,李叔咧嘴嘿嘿的笑。 她现在真是希望赵雄飞能立即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把自己给救走,哪怕赵雄飞提出那样的要求,她都不会拒绝的。 只要破了“天王伞”的防护,擒拿住星无影的肉身就可以迫使他认输。从而不伤害此人。现在这是两人交手,点到为止,都没有下杀手。 事毫不知情的落星辰等人,看到大批的武尊,进入陷阱,都是兴奋不已。 饶是他们早有感觉,水月秘境生了变化,一直掌控他们生死的古碑,似乎也除了问题。但是他们也没有想到,古碑竟然死了,水月秘境,也被吞了。 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道骨门,司春华和牛神婆见了一愣。李辰也觉得头大无比,这水货系统确实巨坑无比!你丫变出来一道骨门,怎么灭杀牛神婆?难道打算拿两扇门板夹死这个老鬼婆吗? 恶龙虽然在某些方面不如眼前的这个少年,但是有一点绝对是眼前这个少年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那就是恶龙的那种镇定自若,从容不迫,无论面对什么事情恶龙始终都能够坦然的面对。 而万花展的邀请,因为加贺美新突然的离开,使得加贺美新陪日下部煦一起去万花展的计划夭折了。 这一些散修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以日月地半步涅槃的实力,只需要释放出自己的神识,他们的气息就会被记下。 “说到擎苍圣地,就扯得有些远了,现在的你,其实还没有资格接触到圣地,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大用。”白摇头道,不过还是解释了起来。 最终自己的搜灵机还是爬到了对方近前,没有半点迟疑,张开大嘴便咬了下去,仿佛一头饥饿的野兽,紧接着表示一大块黑色物质被咬了下来,露出里面的“器官”。 一句句生涩难懂的声音从齐天生口中说出,手臂也随着摆动,仿佛交响乐中的指挥家,一股奇异的香味也随之飘散而来。 他却依旧半点反应都不给,一双眼眸微微敛着,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死海。 第137章:人心本无疑,理与势所侵 南安国飞霜殿 太医院院正莫昌珉一进到飞霜殿中,就看到向来冷静淡漠的南安帝君护此刻竟满脸的焦急之色,他再看到元贵妃衣裙上的血迹,顿时就大惊失色! 君护这些年一直无子嗣,他面上看似对此事不甚在意,但其实他为了能有个孩子,近年来一直暗中找他服药调养,这来之不易的孩子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这王宫之中可想而知将会面临怎样的一场天子震怒! 他立即为元贵妃切脉,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是喜脉无...... 一是因为诗瑶的话。二是他相信,弘一说的是真的,他不是有意要伤害诗瑶的。 她才会,连被脱了都不知道。假以时日,可能吃干抹净都听不到她的轻叹,只有愉悦的沉沦。 可是这法子却未见得有多明智,看清平那一脸为难的样子,就知道了。 稍感欣慰的是,她派人打听到,他仍旧是留宿在问柳斋。所幸不是去秦颖月那里……所幸不是。 大胡子心说我早就想滚,我就不想来,是您说不来就滚回暗卫大本营,不让做任务,我才来的。 先前还好,两人只顾着低头看路,一直尽量循着只线走,也竟成功走到了树林中央,并未如惠妃事先料想的那般原地打转儿。但自从到了树林中央后,却是怎么走也走不出。无论他们走了多远,始终是在原地徘徊。 而一直要杀她的那个什么人身边不就有应该神兽吗?那人不是古瑞卿又是谁呢? 这丹药石泽在熟悉不过,正是前两天他送去了一瓶,难道说世子是用那几颗丹药在研究,然后才开始着手自己炼制的。 听到刘清的疑惑,诗瑶并没有解释,她只要治好他的病就是,其它的,她就没必要说那么多了。 那个时候大家都不怎么会做饭,还是苏时陌自己简单做了几个菜。 钟南随意的一句话让何公公冷汗大出,他后撤半步,仔细打量了钟南一番,再看了看一旁的十多个士兵,才恍然大悟。 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紧接着,一对璧人就迎了出来,可见对陆晚棠有多么重视。 夹在同为车轮战上来的实力选手之间,石磊显得异常紧张,怎么自个儿就分在这组了? 淡淡看一眼瑟瑟发抖的李龙浩,宁寒食指放在腿上轻轻点了几下。 他现在不说话,是怕自己把花说的太难听,那就是不给姑姑面子了。 “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温夏薇之前不说,其实是考虑徐奈奈心情不好,但她好想比自己想的要坚强很多。 她的生意并不好,有钱人家的看不上,没钱人家的舍不得买,可是她实在是买不起好布料了。 换礼服的时候,苏时陌回想起顾景澜神秘的态度,还有宋之镜闪烁的言辞,苏时陌心里直觉告诉她,今晚必是有事要发生。 其实朱芷若是见过很多破空机甲驾驶舱的相关资料的,只不过因为一时惊慌,大脑有些不听使唤,一下子没有回想起来罢了。 “根据我们那烂陀寺的记载,他自称第七天魔王。”法主悠悠道。 “你门没关,不趁现在跑就等着瓮中捉鳖吧……”老岳看了一眼智商直线下降的楚羽,不知道这货吃错什么了,搞得我都以为是不是这货被炸成傻子一样。 不过圣域的军火储存在哪里,方义还真不清楚,自己去找的话,恐怕要浪费非常多的事情。 作为在上井家族中长大的继承人,即使身体有恙,但是上井泽川还是免不了沾染上了这种冷漠的思想。然后夺舍了他的身躯,吞噬了他的灵魂继承了他的一切的苏牧,也就避免不了受到这种思想的影响了。 第138章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 君护朝身后的禁军摆了摆手,禁军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即都躬身退到了殿外,君护抱起志儿自顾自坐在了饭桌旁,学着倾城刚刚的样子,拿起勺子喂志儿喝粥,结果舀的太多,差点就呛到了志儿,倾城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夺过他手中勺子自己喂志儿,而后小声嘟囔道:“笨手笨脚!” 君护把志儿往他怀里靠了靠,而后瞪着眼睛朝倾城道:“你说谁笨手笨脚?” “谁笨手笨脚我就说谁?” “反了你了,一整天的气朕!” ...... 余元循声望去,只见一条青龙身披碧绿龙鳞,龙角高耸,蜿蜒万里,巨大的龙躯横亘在天空之上,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挺立在天际。 一开始大家看见尤埃收获满满,不由得都是羡慕,但别的心思却是没有的,毕竟大家都知道自己对人鱼族的贡献比不上尤埃,所以也没有资格起别的心思。 以往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村子是什么样的,如今,终于有了时间,有了空闲,好好的看看山水田园乡村的景色,也不错。 听到凌枭的话语之后,千夏芽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已经走神了许久。 妙缘仙子面色陡变,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眼中放射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动力核心四个字一出,藤井弘树的面部肌肉,很明显的抖动了一下。 毕竟圣人之威他在太古时代便已经见识过了,绝对不想再见识第二次了。 “我的好妹妹,你告诉阿兄,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赞哈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这军营之中似乎没人欺负得了他赞哈的妹妹。 看台上的观众们,唯一能辨认出品质的,就是晏皎月背后虚像,在一瞬间就变得凝实无比。而在那古钟虚像之上,更是出现了清晰的花纹。 再然后,黑木神殿的人也开始遵循命令,带着九曲联盟的修炼者穿梭于各个密地之间,以寻找千圣教可能藏着的秘密。 看你刚才不屑一顾的揭我等的底。一会儿,到你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摸清情况后,叶重假装喝醉了酒走路不稳,摔进一条水沟。正好看见这一幕的叛军哈哈大笑,摇晃着身体走远了。 “醒醒,别打呼噜了。”唐杰忠叫醒了正在做梦的叶天,也许正在做梦,叶天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唐杰忠,只嘟囔了一句:这啤酒太难喝了之后,便又睡了过去。 然后被点到名字的当事人林艾可以说是一点防备都没有,但是吧,这个问题也是林艾所关心的,虽然依旧被大佬们的气息震慑感到紧张,但是还是能够说话的。 “一边去一边去,没看见你师姐我在数钱吗?你挡着光了。”简禾头也不回,一巴掌将孩子拍开了。 此时此刻,四面八方,宇宙恶魔彼此共鸣,那旋律此起彼伏地从结界的流出层中响起。 拳出,如流星赶月,如蛟龙出海,如朝阳当空,砸向李玄霸,天地为之色变,日月为之失色。 带着自豪的神色,王洪明挑衅般瞥了楚尘一眼,似乎在嘲讽楚尘垃圾。 “这位兄台,我用四十万下品灵石是否可以换下你的灵石?”一直沉默的赤羽三老中的老大赤明突然说话了。 养不教父之过,郑七叔夫妻俩人老实,却养出一个没有礼数,胆大好色之徒。苏慕灵心里对他们的好感减了几分。 “谢谢!”她也立刻意识到这个男人并不是坏人,只是想让自己日后好好保护主子。 古宅中,听到郭星然的话,刚才还不以为然,不相信楚尘话的几个富商们,此刻面面相觑。 第139章惟将终夜常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正说着两人已跟着酒楼的管事上了二楼,进了一间极为豪华的雅座之内,立即就有两名貌美的侍婢端上来各色酒菜,沈长歌知道寒烟不喜欢吃饭时有人侍候,于是朝那两名侍婢温和道:“你们先下去吧!” 两名侍婢躬身退出。 “怎么?长歌兄,这两名侍婢不够美貌,不合你心意吗?话说你别要求这么高好吗?差不多就得了!” 一身大红色华贵锦袍,一头墨发用一根金簪斜斜倌在脑后,耳后又垂下许多发丝,身材高大却打扮的...... 出了饭店,崔永峰才发现夜已经很深了,街上人迹皆无,公交车更是早就停运了。眼角所及的地方,还真有一辆出租车在饭店门前趴活,但崔永峰哪里舍得叫出租车。他叹了口气,迈动双腿,向着自己住的招待所走去。 “既然是这样,那么包总,还有冯处长,我们厂里再商议一下这件事情,然后再给包总答复,你们看如何?”龙建平说道。 容三娘心中有火,但又记得容妃好似也有些觊觎这位柱国公府的娘子,因此就忍了火气。 到了杨府,见到山叔,便直接去了前院杨默承的院子,记得以前来杨府时都是直接去方雅洁那里,不知不觉,这见面的地点都发生了变化。 菲丽儿却是没有想这么多,她直接飞回白云城。来到自己原来的那个旅店。 整体骨架和外壳,物质部门和法阵部门配合,采集分析该星球上资源,来提供足够金属资源,另外,法阵部门整体机甲中控系统,由微型魔法阵来补充。 新附军的军士已经发狂,他们开始了无所顾忌的厮杀,枪口对准的是兀良合台以及蒙古铁骑军士,这个时候,明军将士就不要搀和进去了。 事实证明,王根基作为一名二世祖,消息是非常灵通的。也就在他与冯啸辰聊过没有两天,冯啸辰便接到了发改委副主任韩宏亲自打来的电话,询问他是否在国内,如果方便的话,不妨到发改委去坐坐。 “这么说,你的理想就是开一家专门做数据挖掘的公司?”冯啸辰试探着问道。姚富杰说了这么老半天,当然不会是无的放矢的。 她既不如傅府中的白氏、沈氏一般对梦里的‘傅明华’落井下石,却也从来没有对‘傅明华’伸出过援手。 蔡泽玉能想到的诚意,就是先将人迎回他的办公室,中午带她吃午餐,下午把她拘在身边,晚上再拉着她一块儿下班。 杨枫眼睛一眯,这个老头很不简单,自己杀了他两个孙子,他居然还能这么隐忍,这种人太危险了,不知道他何时就从背后捅你一刀。 “居然没死,哈哈哈!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果然是真的,不知道前辈名讳,还请现身一见,好让晚辈当面答谢救命之恩。”死里逃生的苏宇仰天就是一阵大笑,然后恭敬的对着前方行了一礼,说道。 人的名树的影,即便是过去了这十多年时间,但段颎在羌人心中依旧是个令他们不寒而栗的存在;如今听到段颎的儿子段增领兵来援,北宫伯玉等人顿时都皱眉不已。 我当时是完全呆滞了,呆呆的伸出手,呆呆的说了句我没听错吧。 “二位请放心,城中粮草等物资应该足够,不过具体如何,在下就不好判断了,毕竟在下对军务不怎么了解,不如由我带两位亲自去看看如何?”杨泽提议道。 他也知道这样做很难彻底瞒过天下人,但即便如此,至少也能延迟消息的传播,好让他能有足够的时间来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 第140章草色全经细雨湿,花枝欲动春风寒 沈长歌此刻满脸铁青,他负手而立,望着南安国的方向一脸的森寒! 寒烟隐在暗处将他们两人刚刚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沈长歌心里没有她的位置,可是以前她总还是抱着那么点希望,想着也许有一天他能放下过去,或许她就会有机会,可是今天听他说的这么直白,她的心已然凉透。 她失魂落魄的走下楼梯,自言自语的轻声念道: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南安国...... 尽管这只是因为那些民众第一次被抽取愿力,体内的生灵魂念十分充沛,一次性抽取的也比较多,等到以后再行抽取,就没那么多了,不过由于是细水长流,也是相当值得期待的。 于是,无数的巨龙瞬间凝聚起来,形成的是一圈圈的金色的光芒,那巨龙彻底的横扫出去,变得无比的凶猛。 “原来如此,如果当时我不控制镇殿石碑陷入地面,估计那镇殿石碑也会自动陷入地面地。”午夜此刻才了解那僵逆设置的禁制,不过还好,别人至少还无法判定是否有人练化了阴灵精魄。 但是柳高亮的脸上却是没有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反而露出了一丝智珠在握的神色。 远处,慕容菲从大树后面走了过来,看着黑白无常的尸体,她摇了摇头,刚要对秦天说什么,他突然发现,秦天的脸色,有些不大对。 尤其是诛杀榜前十和前三,这是一份荣誉,能够让七大仙门的人记住你的荣誉。 不过让四大门派诸多修士倍感满意的是,他们与灵兽的好感度和默契度都在急剧提升,同时后者的修为竟是不断得到突破。 不过柳风知道,这些也就能够对付一下数据级别的存在,或者说只能对付数据级别中的圣级以下的存在,圣级的存在就能够破开防御了。 曾几何时,她的哥哥是那样意气风发,在桐城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如今却为了生命而向敌人屈膝。 那白素已经从天空之上飞了下来,来到了叶尘的面前,此刻的她,眼里没有任何的畏惧,望向叶尘的眼神中,反而是多了几分的爱慕之意。 更为令他们害怕的是,叶尘的手臂上面发出一声熟悉无比的轻轻嗡嗡之声,又是一个天眼亮了起来。 从那以后,她心里很恨方妈妈,也不敢让暖玉再去厨房里偷东西吃。 慕容雪握着手机的手一紧,首次有种不知道要不要接起来的仿徨。 “要是别人的话,我这价格绝对不会低的。不过要是王副主席开口的话,那我只收一个成本价,也算是为咱们人民军队减少开支。”秦峰笑着道。 “这地方宽阔漂亮地像天堂!”ginny有点艳羡,有点畏缩,看看脚下走廊里铺着的地毯都不知道能不能就这样踩着走。 余千沫被十来个高阶玄者包围很被动,除了闪躲和抵挡,一时找不到攻击的机会,更帮不上慕谦的忙了。 此时应该不能叫冰珠与火珠了,应该叫做阴阳珠,此时阴阳珠在我丹田之处慢慢的旋转,阴阳珠里面散发出阴阳之气开始修补我体内的伤势。 至于那天山寒冰,这个东西,基本上每个大陆上都有,在一些比较高一点的雪山上面,都能够找到。 最后婚礼场所选在了学院,hank他们说的没错,这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意义非凡,尽管也曾有过沉寂,可现在它变得非常非常的符合他们当初的设想,甚至更好,遥想一下,这确实很值得感慨。 第141章:人心相对时,咫尺不能料 君护闻言不禁就眉头紧锁,心道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让宗政府的人,暗中把倾城所有的信件都先送去勤政殿,由他过目后才转交给她,倾城怎么可能会先他收到北临王的信,从而还得知李钰病重的事? 倾城见君护突然面沉如水,似乎还陷入了沉思之中,立时便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而后问道:“陛下,您怎么了?” 君护这才收回心思,顺手将她搂进怀中,朝她勉强笑道:“朕不舍你回去!倾城!要不这样,朕在南安多找几名医学...... 天台上的风越来越大了,双重寒冷下,她缩着身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只要这般下去应该就可以了,呃……不对,维特鲁威看着带有血丝的墨绿毒云开始扩散,他立刻急得满头是汗。 “这个,李新,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明天在处理不行吗?”萧岚看着李新道。 当他看到自己两百多岁的老婆怀里抱着的孩子的时候,高兴的更是不能自已。 只是她虽是学设计专业的,但她现在的水平还达不到出师的水准,而她的师父又去参加巴黎时装周了,根本没时间帮她定制衣服,所以,她参加婚礼的礼服只能暂时到外面买。 此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屋内传了出来,醉眼朦胧的覃伟,踏着醉步,从屋子内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看到院子中有人,酒醉的覃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谁?”冷漠的声音,从覃伟口中传了出来。 突然几十道白色身影向着茅弟他们疾驰而来,几个呼吸间就全部降落在那些野兽面前。 火红的光窜进屋子主人的眼底,墨色的瞳仁染上嗜血的光圈。钉鞋打在水泥地上,每一声扣在地面的脚步声都显得特别厚重。 于柏徽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呼唤着一个名字,灵魂深处泛着明显得疼。 阮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把宋识檐主卧的房门打开,江河和汪丛珊扶着他进去。 她迅速的跳起来,收回自己的内衣。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及时坐在她对面的爱丽丝,都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看黛妮儿一声尖叫跳起来,好像在把内衣往裙子里塞? 随后,周厉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停在了一片空间,准备自己提升以来的第一次实战。 他也有人类的四肢脑袋,脸上也有五官,不过十分矮,以人类的审美来看,长得很丑,皮肤还皱巴巴的。 若是他能够从莫甘娜那里得到部分关键技术信息的话,他就可以自己研究出四代神体来。 “这里就是罗云星么?”杜子辕看了看四周,发现到处都是云彩。有晚霞做成的花草树木,也有白云做成的飞禽走兽。罗云天君,罗织云霞的天仙,就连他的本命星辰之上也到处都是云彩。 周厉是能隐藏一时,就隐藏一时,哪怕他出手了,也尽可能地让别人无法准确地确定是谁出手。 刀身上虽然有宋时的精神力加持,有保护作用和加强击打效果的作用,也经不住这样造。 简单的四个字听得周夜心底乐开了花,那是她第一次这么称呼他,比任何山盟海誓都让他心上如擂鼓击鸣,震撼惑心。 然后他仔细看了看所谓的证据,看了看所谓痕迹,看了看那比柯南都不靠谱的推理,他当时就沉默了,总结一下,天理难容的动机,常理难容的方法,物理难容的实施,然后成功了。 “末将明白了,末将去传令!”李定国也是点点头,随即前往安排去了。 第142章覆水难再收,情难再如故(加更) 当元霜听到令伊说,倾城竟然蠢的自己偷偷出了宫,不禁就心中狂喜,她眼里闪过一抹阴毒,冷笑道:“是你自己要找死,那也怪不了本宫了!令伊,那些杀手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绝对不能查到我们身上!” “放心吧!娘娘。奴婢在相思门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这件事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那就好!希望那个贱人此后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本宫眼前,一看见那张脸,本宫就浑身不自在!” 元霜咬牙切齿,满脸怨毒。 ...... 她已经将和自己在一节车厢内的乘客,全都用手环中的香气“标记”了。 这时,魏家的人似乎很兴奋。这时,魏家长老的气势惊人,完全压制了云天的恒久气势。 ‘蛮战士’,不同于一般五阶‘战士’将手中武器,身上盔甲等等装备发挥到极致的力量,他们所依依靠的是自己的力量。 一套衣服就要拍很久,几套衣服下来就已经中午了,但韩栖和江宴没有要停的意思,似乎打算把白婳店里的服装都拍一遍。 荆昇苏苏注意到他们的表情,看了看旁边的墨凉卿,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挂不得没有人敢接近。 白色内城,高出外城百余米,魔法师们居高临下,不停向外城砸落魔法,从远方看就像是放烟花,璀璨辉煌,颜色形状各异。 之前她名声没那么好时,其实也是有剧本的,好赖不说,韩栖看都不看一下。 众人想了想,进村里看看合照也就浪费点时间,万一是骗子,他们再离开就是了。 五代雄介主动扑向了蝙蝠古朗基,被蝙蝠古朗基轻易的推搡到了一边。 看到这巨大的停车场,陈越心下不淡定了……咱大越哥可是来参加拍卖会的,来停车场干嘛?这停车场哪有一点拍卖会场的样子? 祝灵说的没错。熊二和妞妞随着成长,野性暴露的越来越明显,不再像幼时那般人畜无害,我在时还能控制住它们的脾气,我若就此离去,指不定它们会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乱子。 她倒是生的风化绝代,身披着青色铠甲,通体萦绕着紫黑魔气,眉心亦有古老魔纹烙印,她的双眸是紫色的,虽然灵澈似水,却是如幽渊一般,一眼望不到边,天魔君等人,皆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容诗棉从猴头坡返回紫金村的第二天,就动员能上的人全部进入棉田抢收棉花。 戴着眼镜的男子强自镇定下来,掏出身上钱包递了过去,抽出一张卡来,苦苦哀求道。 “长老,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风之一族的族人,见一个半步破碎境界的长老,被直接给废除了修为,顿时心中的惊讶,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看似虚荣心满足的德赛公爵,不耐烦的挥挥手,像打发讨厌的苍蝇一般,让奥地利子爵自行滚蛋。 也就是说,整个江州,一天也只能消化,大概一千五百只的大闸蟹。 王二毛领着原田八兄弟没有从出来时的村北道路走,而是绕到村子西边的那条道路上。 张扬挥手把众人都扇到以床上的病人为中心,向后退了两步的距离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给张扬腾出一个能够施展的空间。 陈妍希叹口气,看这车堵的有点严重,想着一时半刻也走不了,心安息里更是希望张扬能多跟自己说说话,便也不再执拗,跟张扬聊起了昨天晚上的大概情况。 当然了,这些傲炳良也只是听说回来的,他可不会传送到别的城市玩,强龙敌不过地头蛇,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更何况他又不是强龙。 第143章:凡事太尽,势必缘分早尽 君护拿起信又仔细的看了几遍,心道,看来是朕冤枉了宗政府的前府正韩肖,这封信根本没有经过宗政府的手!信既然是假冒的,那假冒之人会是谁? 据他得到的消息,李钰确实是重病了,那谁会得知这个消息,而且还能模仿北临王的笔迹,到底会是谁?又是出自什么目的? 突然君护心中一阵惊慌,不好!倾城有危险! 他立时合掌拍了两下,立时有黑衣人从房顶暗处而下,朝他恭敬道:“陛下!” “速查,王后从...... 米勒·拉尔随手倒了一杯茶给薛暖,薛暖拿起,微微的浅尝了一口。 然而那只丧尸豹子也是火系异能,而且比起柳梦琪高了不少,她的速度在丧尸豹子面前也没什么优势,几个回合下来,她异能耗得差不多,还几次差点被丧尸豹子给撕了。 当然,冥谒也不至于因看到自己两位兄长都有佳人陪伴,便对感情产生什么憧憬,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命中没有的,强求也没用。 毕竟身处那样的位置,可不是一般人担当的起的,站在那里代表的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认同。 “这算是我的猜测,是与不是我们得过去看看情况才能知道,走吧。”沐歌将资料递给祝吉,拿起背包朝着柜台走去。 但是,虽然两年没有跟她通过电话,但是她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只是没有告诉她而已。 至于修道者们,大多数都不喜欢进入世俗,哪怕不愿意加入门派的修道者,也更愿意把自己的时间,用在修行功法,提升修为上。 算了,没死就是万幸的了,只要活着,只要他们的契约依旧在,总是能重聚的。 顾名思义,就是燃烧劲气获得巨大的能量,这是一门独门武技,属于被动技能,一旦触发,会在三分钟内,将本身的修为提高一到三个级别,吴亮显然能提到两个,所以陈飞看到的是武尊三的实力。 像是平地一道惊雷,将高介愣得站在原地,一时间心跳加速,耳边也都是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 要是遇上下大雨的日子,双方父母会一起送他们上学,一路上会说些好多话,大人说大人的话,他们俩说他们的。但是,在大人所有的话中唯独有一句让阿发一直心存脑海,那就是:等孩子长大了,我们结为亲家怎么样。 理仁立即吩咐制陶师父加紧多多制作相同粘土类型的坩埚,连续制作了二十多个,这种专用粘土终于是告竭。理仁这才放下手来准备开始炼制钢铁。 “他是不是想害我,我不知道,不过他现在的老婆肯定不会想我好过。”林菲苦笑着说道。 百多年前历代传说,五族联盟围杀五毒,血流遍野,才使得五毒门灭门,五族也因那一战而致使族内精英所剩无几,近乎绝传。 “那这古昙花什么时候开?”狼宏翔心中也是惊讶,怪不得他们会看到昙花开放,原来并不是真的昙花。 之前黑龙走出的那个房间,此刻又走出了三个老外,其中一个就是鲍威尔。 辛淼其实也是个赌徒,不过以前来这里,他都只是随便玩玩,最大的投注也不过百万,可今天他决定让叶白在这里好好玩一把。 紫焰炽热的高温使整个洞穴里的崖壁,都发出了咔咔的断裂声音,他身上的衣服更是转眼就化成了灰雾,如若不是他及时用冷气隔绝了热力,就连他的头发和眉毛,也都会化为烟雾消散掉。 “嗷……”黑纹白虎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一只巨爪轰然朝金凤凰拍了过去,却被它灵敏的再次避开,盘旋着绕过它的庞大身躯,再次俯冲里把老虎的左眼也啄出吞噬。 第144章:人心僅一寸,日夜风波起 君护已然意识到他中计了,看来这一切都是有心人布的一个局,只是不知道倾城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倾城呢?”他朝沈长歌怒道。 沈长歌眼风朝内室扫了一眼,而后一脸温和道:“此刻应该还在休息吧!她昨夜没有睡好,让她多睡一会儿,我们出去说吧,不要吵醒了她!” 君护的脸色已然黑透,他强压着心头要去内室一看究竟的想法,对沈长歌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你照顾她,告辞!” 说完他就...... 不过相较于混元真武大阵,这周天星辰大阵却是大有可图,这三百六十五面星辰幡主持之人只需是造化境修为即可,冥河完全可以擒下三百六十五位造化境高手,然后将他们炼制成血神傀儡,如此一来,布阵之人便算是有了。 随着神力注入马龙体内,确实一定程度上减缓了魔气侵入其体内的时间,但是他那可怜的力量,对于此时病入膏肓的马龙来说,不过杯水车薪。 “谢谢观察使。”凌渡宇急忙含笑道。在椅子上坐下来的时候,是恭恭敬敬的样子,让这沈飞满意的点点头。 吉纳特的话语中仍然含有对昔日卢卡尼亚部落联盟迅速衰亡的唏嘘,旁边的青年虽然早就熟知这段往事,但从别人口中听来,自豪之色迅速满溢在脸上。 宋豪从会议室里面走出来,他也看到了在会议室外面撕扯的方子诚还有妹子。 无奈之下,鸿钧只能强行催动阵法,一时间,阵法之中的时间之力暴增,可无论时间之力怎么强大,无论时间之力怎么消磨,那颗巨大的心脏却依旧一成不变,鲜红如血,生机盎然,不仅如此,那心跳声竟然还有所增强。 王大牛此刻已经冷汗布满额头,实在是受不了了,哪怕一拳他都是倒地不起。 大鹏集团自从被吕家封杀之后,最近突然又爆出大鹏集团贿赂官员,强拆致人死亡,回迁房偷工减料豆腐渣工程等等一些列的事情。 电光石火之间,那头巨大的黑色魔龙就撕裂了虚空,出现在了萧羿的面前,一双血红色的眼眸冷冷地盯着萧羿,就如同在看一只卑微的爬虫。 这意味着什么?这表示a班人霸占联谊会根本就是惯例!所以他们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伤,给每个班排个序,大家轮流来。除开最有竞争力的同班选手,低级班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吧? 痛得更厉害了,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正在涌慕容银珠的心头。 浩天城,凤城城池之上,高挂着凤城军旗,一只烈焰凤凰展翅飞翔,而它身侧一个‘君’字,分外的夺目,好像这凤凰就是为了它而生一般。 伴随着时光的流转,她遇见了一个少年,那个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衣,骑着一辆单车,她想要看清楚他的容颜,可是他的脸上,就像是隔了一层雾,她怎么也看不见。 “我们可以一起,对付慕容家。”苏婉如缓缓的说道,这句话像是花费了他很大的决心和力气,说得极为慎重。 但是因为顾阑珊现在怀了孕,很多东西有些不方便,而且过一阵子肚子大了,漂亮的婚纱也不能穿了,所以,最后盛家和楚家商量的结果就是两边家长见面吃顿饭,就当走个提亲的形式,顺道商量一下婚礼应该怎么办。 这么长的日子了,他对她不是不好,她也看的见感觉的到,否则她不会在林远爱的生日宴上,对他说谢谢。 第145章情缘两边两陌路,咫尺一厘一天涯 马车接连在官道行了三日,终于到达了北临地界,沈长歌看着倾城越发惨白的脸色,心里着急不已,这次出行倾城连红玉都没有带,她又一直刻意跟他保持距离,是以很多时候他有心帮她,却无法近前,只能干着急。 “倾城,不能再走了,我们今夜就在此地休息一晚,明早再走吧!” 倾城望着北临王宫的方向,一脸忧色。 “钰儿还在等着我救命,沈大哥我们不能耽误,吃点东西我们就启程吧!” “可是,倾城,你似...... 叶宁最留心的自然是大厅地板上的花纹了,其他人或许根本不会留意这些看似精美绝伦的花纹,但叶宁却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些花纹才是真正要人命的宝贝。 原本还打算立即出迎的叶宁,在看到柳老的瞬间,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打算还是先看看再说。 系统会把领地内的宝物分布情况显示出来,方便自己去寻找,去发掘。对现有的宝贝,允许混合晋级。 这次的事情影响太大了,由不得他们不细细思考起来,打算先观风一段时间,至于最后会是什么样子。 至于,杀人之兵,为什么可以施展杀人拳法,完全是因为,杀人之气,,之中蕴含一段杀人拳法的口诀。 同日,五省总督洪承畴的剿匪大军终于姗姗来迟。他们不顾离他们二百里左右相向而行入陕西的罗汝才部,全军进入河南。而在洛阳附近的玄默部也同时南下。 “隐蔽!”吴世恭大声叫喊着,接着拉住还在看热闹的智能躲到了山背后的草地上。 “有我们一同出手,那位统领再厉害,也要后悔和我们做对”身材消瘦的飞鹰王冷笑道。 在他的打出的雷电与三道雷云交接在一起时,整个天际瞬间炸响一声怒雷,宛如天神发怒。 画卷中渐渐被江东羽的墨染成漆黑,所有的神通都被淹没在墨中。 难怪了,自己当时还觉得他们暴露的太简单了,根本没有防人之心,合着是这根本不重要。 力量的涟漪四处荡漾,杨浩双脚在大地上犁出两道犹如土蟒的裂痕,深不见底的沟壑迅速蔓延直到徐清的脚下才停止。 云子衿急忙从宫无邪怀中挣脱,不由分说握住宫无邪的手腕。她缓缓闭上眼睛,释放出一缕灵气从宫无邪手腕上的筋脉中钻了进去。 将颓废的念头一脚踹飞,云子衿死命的压住妖丹,妖丹涨的越来越大,通过内视云子衿甚至看到了妖丹表面的细碎裂痕。 “这便是乱国?”靳凡看向四周,他虽不是乱国之人,但却借助神山的空间门和江东羽一起来到了这里。 谢晶随即说了一个地点,是一个饭店,李艳阳心想这也不错,于是告诉对方。 只不过那四五只出现在外面的黑暴猿,他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因为它们没有受伤的缘故,所以负责为这些躲藏在山谷之中,养伤的黑暴猿担任警戒。 那次若无人干扰,他会受伤,但江东羽会死,但这次无人干扰,江东羽会受伤,而他会死!这是一种感受,蒋龙谭更希望他是错觉,可是身上的剑痕告诉了他,这不是错觉。 一方面,他命令白马地产开发另找地方为老头老太太们开辟了一块带有自动浇灌系统的“老年乐耕种公园”,另一方面,他仔细的研究了自己亲自颁发的法令。 情急之下,,总是在原地转圈。他本来就对这一片的地形不熟,在这样的情况下寻找,无意识大海捞针。 第146章我亦宿诵五千文,一念之差堕世纷 午后,倾城刚收拾好行装,寒烟就走了进来,她看到倾城已收拾好的包袱吃惊不已。 “倾城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是要离开吗!” 倾城朝她点了点头道:“是,我准备回南安了!” “沈大哥知道吗?他会答应吗?”寒烟不安问道。 “不管他答不答应,我都应该离开了,长歌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他应该不会为难我。” “倾城姐姐,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寒烟突然满脸凝重道。 “什么事?...... 夕阳忙着联系人员,自然就没功夫跟我瞎扯淡了,看着不远处的战斗,我第一次在游戏里感到了无聊。 我相信身处那二零五之中的家伙。此时肯定已经知道了我的到來了。 陈枫拳脚加上毁灭之翼齐齐舞动,在周身击出无数的拳影,每一击都携着百万雷力伤害,凡被陈枫击的金枭,都立即被电成黑炭,散在空。 六次攻击,全部准确命中。仗剑夕阳瞬间气血清空,被传出了场地。 陈枫日久二人一惊,却已阻止不了寒冷朝他们射入一道金光,金光入体,二人便见自己头顶多了红色的“凶兆”二字,却没感觉有什么异样。 抽完判官,陈枫径直朝vip套房走去,人都下地府了,郁闷也没用。 徐元兴和张元、王宝宝一道回去了楚城,他们的生活,又恢复到了之前那种近乎枯燥的日子。 这话听着是为紫萱好,但是此时的紫萱已经不是彼时的紫萱了,岂能听不出她话中的讥讽来?原来是来找碴的,可巧的是她正有一肚皮的气没处撒呢。 东方素柔所指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面十米高三米宽的闪着七彩光芒的门,想必就是出去外面的门。 而此刻的幸福的恋人们却还不知道灾难正在降临,他们正手牵着手沿着北海在散步,虽然每天都如此,可他们不觉得无聊,因为他们都有彼此心爱的人陪着,,。 “这些还在其次,我主要是想在下重天埋下一根钉子,为你以后行使权力创造便利,以免你自身被架空,以防枝强干弱、喧宾夺主。”“神主”大有深意地说道。 他正欲说些什么,但是上官凝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挥动手中宝剑,将他斩杀当场。 虽然这两年赵广变了一些,但仍依稀有当年的模样,再加上他手里拿着蒲元亲自打造的那把剑,所以一下子就被认出来了。 游楚反握住公孙徵的手,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他以三军最高统帅身份下达各项军令,各位主将也不敢违抗,不敢仗着自己家族的实力耀武扬威。 李萌真不懂这些人到底是怎么练的等级,李萌自认算得上游戏老鸟了,拼死拼活也跟不上那些等级处于排行榜顶端的玩家。 谭心骄傲地说道,根本不在乎有人起歪心思、邪念,并将十枚极品灵石交到倪宏手中。 尤其是在今天,抬头陆七七装着无意的,朝着南宫流云与莫离所在的方向望去。 真正的大光头,一根头发都不剩,害的他一请假就被老师发现了,一连几天沦为了别人的笑柄,抬不起头来,从那以后心里就对烫头有了阴影,到现在都没有克服。 蹄声阵阵,就在这时,太玄古城数千米外,一支队伍正缓缓行驶而来。 上面的耙钉隐隐散发出令人战栗的寒光,让人隐隐的感到有些刺眼。 清楚形势的云岚等人也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第147章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沈大哥!” “沈…大哥!” 倾城和寒烟望着突然就不省人事的沈长歌几乎同时惊叫出声。 沈长歌再次醒来已是一日后,寒烟和倾城都在床榻边守着他,当日的所有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毒瘾发作之时,重伤了寒烟,打伤护卫,更伤了倾城,他没有脸见她们,他闭着眼睛,兀自陷在深深的自责之中,不肯醒来。 “倾城姐姐,沈大哥这么久都没有醒,怎么办啊?要不我们给他服一点五石散吧,就一点点。” ...... 她慢慢苏醒,用手遮挡眼睛上的阳光,但是身体一动,立刻又被钳制住了,扭头,看到近在咫尺的完美侧脸,回想起昨夜种种,最后事情是很顺其自然的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而论阴曹留下在这里也没有用,帮不上什么心,燕云辰把他一起收了进去。 资格,我们比锦绣集团的苏家还老,苏轻雪见了我,也得叫声‘前辈’。 许绍岩离开家以后,上了车,才拿出手机查看,上面还有一条傅朵朵刚刚发来的短信,他刚才说谎了,其实短信是傅朵朵发的,不是慕慎容。 另一边,静幽去赴和叶薇薇的约会,到了之后才发现,不但叶薇薇来了,叶泽南也来了。 他的手指之间迸发出无穷的能量,这些能量全部都被太子神力控制、激化、最后产生属于太子最强的力量。 叶秋拿枪顶住了施飞的脑袋,心里面却是凝重了起来,本来今天他以为能够接触到刀疤手底下的其他生意,到时候就能够将这些人全部抓捕。 司徒俊枫被邓月茹说的脸微微一红,忙掩饰的咳嗽了一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 吕比如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杀上三楼,踢开标有10000的房间门,可他扑了个空,里面什么也没有。 第一发现原来他住的地方距离她那么的近,只能不情不愿地松开林岁淼的手,假装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干的样子,又恢复那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让人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楚霄看着手中的开阳花,五片花瓣绽放着金光,他能感受到花中蕴含着极为纯正的阳刚之力。 不是自己轻视他,是他这一副瘦弱的模样,也着实不是瑶儿的良人。 牧离转身一看,大松一口气,继而又看向青禾,发现她已经放下了弓箭,目光注视牧离,看着少年一惊一乍的模样,眼底有笑意浮动。心中暗叹这家伙这个模样倒也好笑。 吼完一通后,白无瑕的气也顺了许多,语气稍有缓和,不过还是夹枪带棒的。 在前方不远处,几十块枯木浮在水面上,组成了一个简易的“木船”。而在“木船”上,一只足有三尺高、一丈长的巨型火蚁静静趴着,六只碗口粗细的长脚紧紧抓在上面,使自己不至于沉入水中。 “好了,言归正传,我再给你们讲讲道教武学精要,也好让你们日后修行不误入歧途。”大飞双翅收拢,仿佛背着一双手的老叟,正色开口。 他梦到薛微被凌随折磨的很惨,折磨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场面血腥之极。薛微一声不吭,唯用一双眼睛看着他,那眼神里有欢喜,也有怨恨。 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很是搞笑,这无非就是部分无良媒体看人热度高,蹭蹭热度,博人眼球罢了。 只要宣布了,那苏千夏就彻底成为他未婚妻了,别人再也不能觊觎了。 明里的耳朵一动,全员进入到备战状态,两个脚步踉跄,衣衫不整的人勉勉强强的扑了进来,看来除了他们,还是有别人拿到塔牌子的。 第148章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 志儿在莫昌珉的亲自治疗之下,很快就有了好转,原本也不过是简单的伤寒,只是因为之前拖的太久,才引发了肺部感染。 志儿好转之后,君护就让绿珠带着他先搬去了凤藻宫,他还亲自拨了几个可靠的乳母伺候,元霜那里,考虑到她即将临产,又有产前抑郁的症状,为照顾她的情绪,他没有多加斥责,只是近来他都不再踏入飞霜殿,反倒是几乎每日都来凤藻宫看望志儿。 “义父,抱抱!” 志儿一听到君护的脚步声就忍...... 若说学医,乔山从未说是自己觉之幸运之事,不过是被逼着的一种生存本能罢了,可是如今他这心里是那般的庆幸自己当年学了这吃饭的本事。 他们前脚刚进电梯,一辆玛莎拉蒂和一辆出租车前后在停车坪停下。 楼郁霆没说话,绷成冷冽线条的面部肌肉彰显了他极度的不耐和厌烦。 他垂首,单勾唇角的时候,指间夹着的那根香烟已经成粉末状坠落而下。 张恒沉默,他不愿意放弃这颗蛟龙牙,只是涉及到妖主,让他也有些犹豫。 凌丝和历杰畅聊了一个下午,回了凤坤宫才知道明鸿煊去找过她,见她不在宫里,也没让人去打扰她。凌丝见天色已晚,决定明天再去见他。 楚风窜出来的瞬间,七十二地煞眼孔骤然一缩,一下子分散开来,摆好阵法。 “回姑娘,臣御医王超,之前姑娘在府上中毒,便是臣斗胆了”,王超答曰。 那时候的她和虞玑,确实是好得让旁人以为她俩有不正当的关系。 回了沈府,沈佳瑶自觉主动的,第一时间就跑去沈母那可怜巴巴的负荆请罪了。 他石磊从十几岁的时候就跟在二少身边了,二少如今这副样子,他可还是头一次见,虽然二少表面冷冰冰的,可是这段时间二少做的事情,都无一不透露着他对少夫人不一样的情感,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算是给他留个条活路从头再来,不过说句难听的,他这种污点,大忌,根本抹不掉。这辈子,姓冯的都得在县城里眯着了,想往上爬,没戏了。 吃完晚饭后,戚婉容本来想留顾玖玖在宋宅一晚的,不过被她推辞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站的有些麻木了,我才蹲下身子,看着自己的泪像一条线,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这几天我查到了为什么对林道甫这个名字会觉得格外眼熟,因为他除了这个私家侦探的身份以外,还有一个身份,某网站的特约撰稿人。 随后李可又在战天的授意教给了他们经过战天改良的军体擒拿等几套常用拳术,这都是李可平时演练后战天一一指点改进的。 我虽然和老徐一样在看东西,但心索乱成一团,基本上什么也干不下去。杜衡的结婚,顾覃之的失踪,这些让我心乱如麻。 顾氏是大家公认的好企业,我如果真的因为顾覃之离开了这个体系。想回来很难。此时,我甚至在想,如果我不认识顾覃之只是单纯的找到了这个工作,那该多好。 “不可能,若是如此,你又怎能躲过天劫的探视。”上官倾雪摇头,天网恢恢,布青衣所言,已不符合常理,自古以来,就从无人能在贯穿龙骨之后,还能躲过天劫的探视。 言优扣紧了掌心,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呼吸有一瞬间的凝窒,下一秒她掩饰的很好。 “你们真的很强,想不到能将内爆能量用的这么强!”人影说道。 逍遥和孙诺言只是瞅了一眼,便吐得昏天暗地的,我因为还要查看里面的东西,所以只得强忍住恶心,将手伸进里面摸索。 第149章最关情漏声正永,暗断肠花影偷移 雍州城长乐坊 沈长歌坐在书房之中,近来因为强制戒毒他消瘦了许多,脸色也稍显苍白,但一双眸子却似乎更加精亮。 “少主,南安国雍鸡关大将军杨易已于昨日离开雍鸡关到达了雍州城,听说他此次前来是奉命带倾城公主回宫的!” “奉命!奉谁的命?君护?他这次倒是变聪明了,这么快就想通了,当年他对青玄可没这么好!看来他对倾城是真上心了,不过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把倾城从我身边带走的。” ...... 不过叶冬还是将车子停靠一旁,因为他还真不相信他们能把自己怎么样。 因为他并没有接到偷袭秦天的命令,只需要将秦天摆渡过来,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他顿了顿,再道:“你的识海深处,封有那只老妖怪的碎忆,内藏一份无缺帝经,是他的修行之法。 “各位经理,这本就不是多大问题。”既然让她出场,那她就不会打太极,不解决好,明世隐不会放过她,其他老总们也不会放过。 大家都被新出现的‘吕星’搞得麻了爪子,连旁边的张家兴似乎都没有那么震撼了。 狗、垃圾桶、深夜应酬、烂醉、中年男子、这几个关键词看似毫无关联,可如果在中年男子前面加上失业两个字呢? 王珠珠自然知道这工人岗位的稀罕,听了赵青葵的描述对棉二厂更向往了。 张扬跑了一阵停了下来,看了看后面还在跑着的凯子和狗子,便叫住了他们。 “这是来自太初古矿的史前生物。”老道士开口解释道,雪白的眉头紧皱,感到有些意外。 春风当下只感觉浑身的血液由头冷到脚,她下意识地紧紧拽着钱袋和账本,拼命的挣扎。 “主上神功盖世!主上威武!”不知是哪个修士率先反应了过了,凌空单膝跪倒,冲着陆翊所在的方向低头行礼。 虽然漏洞百出,不过这两万那头猪一事终于瞒过去了。李柷长舒了一口气,该死的系统,总喜欢这么折腾人。 “你将你的圣法传给了他?”麒麟不曾理会陆启的无礼,而后询问朱雀。 只不过,他的法器,缺少灵活性,云辰经过这么多次的战斗,灵活最不可缺少。 叶凌仁,在之前那个时空就叫叶凌仁,意外穿越到这个时空之后,那个时空的叶凌仁变成了这个时空的叶凌仁。 逍遥仙子的意见等于折中了持两种不同意见之人的说法,大家对此也就没再提出异议,稍事休整后,众人便再次踏上了征途。 恶汉闻言心中登时一紧,他意识到,今天这事绝对不对劲了,看来自己肯定要凶多吉少了,所以,他暗自调集起全身的灵力,精神高度集中,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李振和敬翔也是朱温的谋士,二人智计无双。不过李振和敬翔并不懂风水玄学,是以他二人也不知道这是莫龙诡计。 但对于白骨夫人这等已经初窥时间奥秘的九阶鬼皇而言,时间断点就在那里,由不得他们装作看不到。 “正是此物,而且是一只临近化蛟的赤麟龙鳗,你有把握在水中对付它吗?”陆翊道。 那么不仅是他们会死,而且还会连累他们的家人,所以明知必死,也得全力一搏,而且现在盖聂身旁跟着一位孩子,需要分神保护这个孩子,他们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大汉一拳扑空,不禁有些震惊,随后收回拳头,一脸凝重的看向庞风。 铁星武向浩白解释道:“所谓凶宝,与一般的法宝或灵宝不同,凶宝一出,必将血流成河,杀戮不止。 第150章: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回杨府别院路上,杨易全程黑着脸,红玉也不敢问他。 回别院后他就开始写奏疏,写完后又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表情恨恨的塞进了信封里,而后就命人加急送往南安王宫。 君护是在第二天傍晚收到他的奏疏和倾城的信的,他只看了一眼,就如遭五雷轰顶。 “朕不信,朕绝不相信!这封信一定又是沈长歌伪造的。” 话虽如此,他还是命人传来了太学府大儒的林道! 已到垂暮之年的林道从太学府匆匆赶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林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就是那个属于自己精神力世界里面的另一个声音,曾经反反复复的在自己脑海里出现那个老头的声音。 宛如千万个恒星齐齐爆炸、百十个黑洞纷纷毁灭一般,绽放无尽无量仙力威能。 然而,黑豹战队虽然也是属于超强战队中的一个,但是跟三连冠的奇澜战队相比,仍然有着些许差距,在战局进行到四十几分钟的时候,被抓住机会团了一波,最终因复活时间过长,而导致没有守住水晶而失败。 大过年的,出门其实也只是闲逛,宁远澜搂着凌墨的手臂,和他一起走在自家花园里。 甚至林奕觉得要是对着自己的致命位置多扎几刀他也不见得会死。 太刺激人了,呜呜,她也想要个男盆友,帅帅的,高高的,颜一定要正。 “我知道!我看看情况!不进去!”林奕隔着玻璃看着病房里的苏梦莹,更着急了。 宁远澜已经洗了澡,正用风筒吹头发,他走过去,习惯性地接过风筒,给她把头发吹干。 但始皇陵却不同,李世民受封秦王,他对这个秦字有着特殊的感慨,而且一统天下千古一帝,这样的伟大帝皇也是李世民所佩服的。 火山区域,数百万天才声音沉寂。他们身躯狂颤,头颅低垂,不敢直视布昱圡的凌厉虐残目光。 宁远澜埋怨地看着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有时候要起她来,简直是没完没了,今天早上醒来,骨头跟被人拆过一样的。 桑木兰和林雪芹俩人婷婷袅袅地从田埂上走来,桑木兰来说的是这块田地的事。 通常情况下,只有达到超阶强化力量的人才能凭着本身的强化力量将自己的气劲凝练成锋利的武器,而张威的强化力量仅仅达到高阶就能够凝练出气劲武器,这完全是归功于本身的“力量强化”潜在能力的发挥效果。 “军界的,具体什么军衔我忘记了!”沈若幽那天丢脸丢大发了,哪里还有心情去记打过自己的男人的是谁,只隐约从苏成波和他的对话中猜得出他的身份。 不管如何,你的出现曾让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虽说如今这丝希望已经变得很渺茫,但还是要谢谢你。 可以说,这是卫风所见到过的最具震撼力也最惊悚的一张脸,准确的说是半张脸,因为右边的另一面已经完全焦黑收缩。 接下来的几天。飞艇一直向西北飞行,间隔停在某地休整,众人的心情平静不少,加之没有什么意外情况,旅途还算顺利。 看完了红线谱之后,雪萌就离开了姻缘宫,而月老偏执的说留来,寻一些看起来比较好的红线去织裤。 但在一次触犯关纳德威严的献祭之后,关纳德动用莫大的神威将自己的信徒智慧尽数抹去,这也就造成了关纳德的神力极大衰落,可以说是关纳德自己将自己的信仰之源给破坏了。 西陵璟的目光越来越冷,原本他的身边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如今他一生气,连着周围的风都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第151章:闻卿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倾城和沈长歌两人都气质高贵,相貌出众,走在大街上本就十分扎眼,加之如今身后又有数十孔武有力的仆从随伺,更兼一掷千金,大街上的往来百姓都不禁自觉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倾城见此有些局促道:“我竟不知沈大哥,如今竟如此高调了,这满大街的人,我们这样行事是不是扎眼了些?” 沈长歌眼风暗中扫过阁楼上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微微一笑,突然就伸手揽住了倾城的后腰,在她耳边吐气如兰道:“高调吗?我怎么不觉得,这...... 那些仆人们聚集在庭院外面,有的还穿着睡衣,有的在打电话呼叫警察和救护车,唯有唐悠然呆呆坐着,望着浓烟滚滚的房子半天不动。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无垠之地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啪!”玻璃杯在男子的头上绽开了美丽的花朵!破碎的玻璃片和男子头上的鲜血绽放出一个美丽的情景。 我一想,发现自己又糊涂了,林家豪那个狗腿子,我又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现在问这家伙名字有个屌用。 十个鬼王坐在一起集体想象了一下,如果封容像是林映空那样子对他们笑眯眯的……然后他们集体打了个冷战。 旁边的无良经理马骂骂咧咧的喊道,不过这两个黄种人却不约而同的举起手,同时朝着对方竖起了中指。 “你是谁?”名车停在了艾琪的面前,车门缓缓的打开了,穿着贵气的喻玲优雅的下车,踩着高高的高跟鞋,喻玲仰着头看着艾琪,轻蔑的问道。 刘主任一脸的不解。拉开了单子。一看。傻眼了。。两张桌子。一共一千八百八十八。人家杨老板可是吐血了。亏大了。 “会怎么样,”听张亚东这么一说,严宁那是一脸的大惊,一脸的着急,甚至连手枪都放了下來,似乎已经把张亚东的身份都给忘记了。 “朱郎”柳如是轻步飞奔扑进朱太子怀里,朱太子怀抱佳人,柳如是含情脉脉望着梦中日思夜想的他:“影怜更名如是,朱郎以后唤我如是可好。”朱太子没想到柳如是尽是自己的影怜,秦淮八艳你是不要想了。 只见秦风喝完这一招后,手中的长枪犹如鬼魅一般的度朝着离去的高级武师后背直射而去,长枪的度犹如破空一般,眨眼间就来到了那名高级武师后背。 未少昀抿紧了唇角,向老夫人投去若有所思的一瞥,老夫人没有留意,转身与赫连容走远了。 实际上,贷款是根本没有问题的,只不过老朱有斤。想法却没有跟韩俊说,那便是他对目前盈利能力的信心不足。摊太大,支出太多,老朱生怕万一还不上贷款,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证卷交易所网开市,就有人散布康永旺橡式会社资金危机的消息,股民纷纷抛售手中康永旺株式会社的股票,受此影响,康永旺株式会社的股票大幅度下跌,直至中午收市,康永旺株式会社下跌了蕊。 赫连容错愕一下,感受着周围的探究目光抿了抿嘴角,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好像她是什么珍奇动物,可以肆加评论。 少昀的眼睛突地瞪大,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这是……凌云纹……紫金的,里面一定是……”他喃喃自语着,神情中见了些亢奋之色,却手下不停地将招牌恢复原状。 也就是赵云安这位当主子的还记得人事,发动了人手去寻他,否则怕是就要被人抛弃了,。介时,说不定还落个抛尸荒野的悲剧。 第152章终是庄周梦了蝶,你是恩赐也是劫 君护耳中一直回响着杨易那句在大婚前已经不贞不洁,其实这种话他不是第一次听说,以前他都只当是他人的恶意中伤,在宫里时倾城亲口跟他说,她这一生只有他一个男人,她说这话时,他们彼时感情正浓,他还记得她当时带着满脸柔情和真诚,是以他从未怀疑过在这件事上她会骗他! 其实如果她当时不提,他也可以不在意,可她主动说了,他就信了,他爱她,所以信她!可她却连这件事都是在骗他!杨易说雍鸡关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很多人...... “不用解释,这是人之常情,我不在意的。如果你们考虑好了,明天给我打电话,记住你们只有一晚上的考虑时间,我明天就要去你们学校招聘了。”张东海说道。 旗袍样式的看着穿着很简单,却有好几个扣子,所以比汉服又显的麻烦。 却说,事情要从彩云仙子奉命重返下界开始,她向三位仙童传达了娘娘的旨意,让其仍留凡间,三人怎敢不从? “爹爹事务繁忙,你先和蓉儿去里屋坐坐,爹来了我叫你们出来。”李盛道,又派人去请李老爷过来。 黄帝见是俞伯请令,他要只身一人去疏通洪水,顿时眼前一亮:着哇!怎的把俞伯给忘了? 人家也不抓你的把柄,一切按照正规程序来,你该退役了。龙战国认识老首长,是因为他救过老首长的命,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手榴弹出现在了老首长的身边,龙战国将老首长压在了身下。 “他们有没有说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参加同学聚会的,他们今天的目的是什么呢?是要杀掉肖云飞吗?”魏兰英对着手机问道。 不过对此林清炫自有一套解释,而且还在日日监督军队练兵,想尽一切办法去提高他们的实力,因为林清炫也是知道林语梦帝王神通的人之一。 沙海秘境与其他秘境不同,每十年开启一次,里面没有灵药,也没有炼器材料,唯有不停的杀戮,只要能从沙海秘境中走出来,成就最低也可以成为灵皇。 “大少奶奶……”绮罗担心地上前,曹良瑟却突然推开她,挺着大肚子便朝叶禄英的院子方向跑。 “好咧,我正好要回家一趟,稍带送她们去长风大酒店,你给林副总打个电话。”吴芬看到赵子龙如此信任自己,不由笑眯眯地说道。 只见冷通寒袖袍一震,双手结印,一道巨大的法印凌空而出,化作一道电芒,顷刻没入悬浮在云浩头顶上方的“黑魔尸魂塔”之中。 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当夏铮等人赶到了山峰下的传送阵之际,能够成功离开的已经离开了,剩下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郑安也懵了,一个没上过学的农家娃子居然比他这个正经科班出生的人写的字还漂亮,这天下是怎么了?莫非现在他还活在梦里? 回忆着这一幕,宛若昨天,而年幼无助的昔日少年,却已经成长至此。 “师父的用心还希望你能够理解。”习丘微微出口气,淡淡的道。 此刻,凛冽凝玄的彼岸山峰,上千鬼兵鬼将黑压压一片的摇旗呐喊,两头黑玄骡马嗷嗷嗷的停在了山头。 戴姗姗神色一黯,心里边儿却叹了口气,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家庭,会不会变成楚阳的一种拖累呀? 嫦娥看着云浩,露出一丝苦笑,“不知何时才能凝聚真身……”嫦娥轻声叹了口气,脸上充满了落寞。 斧头帮的人砍到对方的护具上没事儿,可长风会的螺纹钢打在他们的身上,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儿,那杀伤力强得令人咋舌。 第153章: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倾城见沈长歌只是一直温和的望着她发呆,自己都没怎么吃,于是问道:“沈大哥,你怎么不吃?” 沈长歌尚未答话,寒烟却已经一脸不悦道:“倾城姐姐不知道有个词叫做秀色可餐吗?沈大哥他看着你就好了,哪还需要再吃什么。” 说完就重重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倾城听出她话的不悦,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沈长歌听了却只是揉着额头笑了起来,而后他夹起一块肉放在寒烟碗里道:“你也多吃点!” 寒烟这才面色稍缓,...... “赐什么见?走吧,陪我一起,去看看父老乡亲。”丁一拒绝了刘吉提出的,把几位老举人召过来赐见的说法,直接就下了车,提着袍裾行过去,和那拦路的百姓见上一面。 “阳谋……”沈荣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眉头微微皱起,随即陡然一惊,他想到了自己思虑的遗漏之处。 叶天辰知道他会出手去,刚才却一直不说话,摆明了是在看着他出手,然后让他知道他的厉害。 “已经恢复了么”就在吴风盯着向日葵思考没多久,突如其来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让他险些从向日葵上掉下去。 艾克发现了金属门的边上有一处键入设备,于是他尝试着破解密码。 尚家并没有鬼气出现的痕迹,这只能说明一点,那道鬼气并不是针对尚家的,那鬼气背后的主人,针对的是自己二哥本人。 此次作战中,防卫军的最大优势无疑是战场信息的单向透明和灵活指挥、应变,以上优势的基础则是其独有的c4isr系统。 “姐,你没事吧。”李思涵看到自己姐姐的状态,有些担忧的问道。 作为天帝的后人,一国的储君,太子所背负的压力太大,反而让他到了最后一步最简单的动作,却被卡住了。 我心里不断叹息,蓝麟风却“咦?”了一声,拉上我就直奔卿域和肖晴的位置而去。 从内地这边过来的器材多是一些稀缺和贵重的器材,而其他的东西就会就地在香江进行购置或者租用,说起来这里电影繁华几十年,这些只会比内地便宜。 霍斯燕给林木点上了之后,轻轻的挥了挥手,驱散一下飘到自己这里的烟气。 李秀英脸色也不好,陈圆圆这明显是无理取闹,要是现在退步了,以后就都要一步步的退让,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办法,但是王念已经开口了,李秀英总不能再多说。 再下一秒,手上还紧抓着黑屏手机的她,不敢再找亚泉解决问题,撒腿就往大海方向跑。 其他班级倒是好些,顶多是看看热闹,但是跑到和尚系地界儿的时候,学生们的口哨声震天响,教官控制都控制不住了。 李秀英把事说了,王父那边只瞪了老妻一眼,到没有多说旁的,陈灿帮着找了干净的棉花和酒过来,简单的给李秀英他们把抓伤的地方擦了擦,等这些都忙完了,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动作戏,对的,还不少,虽然不像程龙的那么惊险,但是也要打的像个样子。 一招呼就来,还笑的那么灿烂,这要后面再插个大尾巴,就跟个受到主人召唤的大狼狗一样一样的。 白箐箐靠坐在床上,惨白的脸上沁满汗珠,眼角淌着泪水,显然忍着巨大的痛苦。 望着大殿两侧一个个最差也是归真境巅峰的修士,海荒宗宗主碧波真人的心里满是苦涩。在这些人面前,哪有他说话的份儿。果然,在说了几句简单的场面话之后,碧波真人便退到了一旁,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第154章:胭脂泪几时重,人生长恨水长东 君护大惊,立即抓紧马缰绳,夹紧马鞍,赤焰驹跟他已久,似乎感受到他的恐慌,在马蹄落下的最后一刻调转了方向,倾城也连忙后退闪躲,才堪堪躲过马蹄踩踏,但还是重重摔了一跤,正好撞在了她刚刚坐过的石头上。 君护立时有些心疼,正欲跳下马扶她,却看到她倒地后退时明显隆起的小腹,再一想到,在雍州城时,沈长歌跟胭脂铺的小贩说:“我夫人有了身孕!” 他顿时心里一痛,眼中恨意难平! “夫人,你这种情况...... 脑海当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了一把血淋淋的刀子,还有一些狰狞可怖的脸孔。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够发现,那些佛的模样,赫然与那光头和尚一模一样。 萧冷冽没有答话,而是十分镇定从容的朝前走,卓一凡的探照灯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他和萧冷冽不同,性格急躁一些,此刻的他已经观察起了四周的情况。 她的身体更是不断的扭曲了起来,黛眉紧皱,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只是今日,似乎并不会这般平静。毕竟,连贵妃无事不会此刻传召。可她这么着急忙慌的让自己去,是为了什么呢? 萧冷冽背着我朝前走去,卓一凡和金猛他们依次用绳索下来,当一行人朝着甬道里走了十几米之后,背后的石板再次顺着石壁升了回去,把之前的入口给挡的严严实实的。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升,天空之中的雷云在那一瞬间,似乎是又聚集起了一些一样,强大的力量在那一瞬间不断的汹涌澎湃。 见状,不死殿和青云宗的三名天灵强者,这个时候早已经浑身发颤起来。 “服务员,来一盘牛百叶!要带血的!”,突然我头皮一麻,因为这声音太熟悉了,这不是别人,就是三岁,我惊恐地一回头,发现她也正回头看着我俩。 这些蚂蟥就好像是能嗅到活人的气息,迅速的朝着我们三人的方向蠕动而来。 如果不好好考试,他连这最后一次给她带来幸福的机会都会溜走。 见身份被拆穿,万铭索性将黑袍一把扯下,半信半疑的看了雷山一眼,迅速扫了萧炎一眼,预计后者还在自己可以追到的路程之内,目光微微一闪,还是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圆珠。 “莲儿,你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我们的儿子回来了,瑞兴回来了!”谢天宇仰天长叹。 “今晚注定整个未央宫都无眠,但凡有心打探,总能打探得到。哪怕你直接去漪澜宫那边问,也要给本宫问把实情问出来!”皇后动了怒,沉声道。 “队长,怎么办??”望着眼前二、三十个盗洞口,孔老不由的有些发愁。他知道既然这里不是,那接下来的工作也就难做的多了。 可这些天,又停滞不前,一口气郁结在胸口,元气再也没法提升了。 在机器正前方有一条足有十米的红毯,红毯上有人,那人拼命向那台机器靠近,但要靠近的话,就必须躲避箭矢。 拽着她的手是怎么都不肯松,不仅如此,单明旭一个用力拽着梁浮笙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衣领勒紧了豪元洲的脖子,豪元洲惊叫出声,手紧紧地握着陈肖然的手腕,用力想将陈肖然的手拿开,但那只手就犹如机器一般,以他的力量根本就拿不开。 听到祝天火的低吼,萧炎心神一动,身躯猛然疾驰而去,数米的距离一晃而过。 何况老太太是他的祖母,我顶着谋害他祖母的罪名,怎么好意思奢望人家来救我。 第155章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 沈长歌双目又酸又涩,一直握着倾城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已悔恨到了极点,他如此伤害她,此后又有何面目奢望能再跟在她一起!如果她以后知道她的孩子不是没有保住,而是被他一碗堕胎药打掉的,那她会有多恨他? 屋外的天空越发的黑暗,片片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一般,黑压压的,不时有震耳欲聋的雷声交织着阵阵刺眼的闪电,破空而来,瓢泼大雨仿佛化身成了最恐怖的洪水猛兽,嘶吼着要带走这世间的一切。 沈长歌用力抱紧怀中...... 十字军藏起来的实力,被红旗军逼了出来!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含冤的凶手,就被这么解决了。这件事看似做的稀里糊涂,实际上用心良苦。现在,上海市才算是真的平静了。帮会不闹,元凶伏法,让市政fu的威信连连上升。 魏水生呼了口气,没再坚持,真有什么不合适处,他拖也得把她拖出来。 “很好!血莲的炼化,可以节省我很多时间。”姬宇晨微微一笑,随即不再管血莲,而是径直盘坐在血海当中,开始控制着血海吞噬炼化红血泊。 郭后带着怒气,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身,踉跄了几步跪倒在地,痛诉起先皇的恩情和自己的命薄来。 纽约红牛这边本来只有一个亨利,现在还多了一个乔巴,辰龙不禁想起了当初巴塞罗那的梅西和亨利的搭档来。 随着世界各个战区的玩家进入天空之城演武场,在外面,又变成一片萧瑟的景象。这和当初无双大赛差不多,无双城现在也没有正式开启,天空之城也是如此。 “怎么?你想用拐棍打我么?”,杜月笙很少这样对自己人用这种刻薄而又咄咄逼人的口气。连大元一时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 “居然依然丝毫无损!”蒋星稳住身形,心里极为惊骇!同时再次冲杀而上。 此人,正是混极门的长老,那个逼得姬宇晨使用了天魔解体大法,逼的姬宇晨差点因此而丧命的圣人老头。 “这份名单应该是由你和经武一起帮助王月天制定的。我且问你,可是你与经武在王月天制作这名单的过程之中做了什么手脚,没有给他完整的弟子资料。 从我找到的那具死者的僵硬程度来看,其死亡时间也符合四到六个时辰的推断。 当然,首先林源向谢老头询问了一下,如果要进行一号机的身体制造,大概需要准备多久。 姚幼清不解,但见她和魏泓脸色都不好,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点点头答应了。 “只是一个星期!”颜少懊恼的回头怒瞪她。从他知道灾难结束,他的实力却不会回到灾难发生前开始的。 “规则是轮流回答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凌云显然对于王月天的刺探有所察觉,而且他们都很清楚他们之间的敌对关系并没有改变,更是不肯透露对方更多的信息。 看了陈方平一眼,然后就这么防不胜防的向一夏提出自己心中想要提供帮助的想法,就算是不能陪在一夏的身边,将她身边的那些虎视眈眈的危险分子尽数的除去也是很好的。 成兰将自己打听到的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两眼亮闪闪,语气难掩兴奋。 而在那血色龙吸水的冲刷之下,一座沾满鲜血与碎肉的白骨骷髅桥再次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顾远却将手掌越握越紧,这些年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他要让林伟忠给他道歉,他要超越林伟忠,可想要超越一位百亿企业家是何其的艰难? 第156章:往生寂寞长,贵子降北临 夜,静谧安详,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余晖照耀着大地,万点繁星如同撒在天幕上的颗颗夜明珠,闪烁着灿灿银辉。 药庐内,医女青玄正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端着一簸箕药材,艰难的缓缓朝房中走去。 站在屋顶上沈长歌不禁替她捏了一把汗,他在心里把司云鹤和叶青云已经骂了无数遍。 “明明知道倾城即将临盆,竟然还挑这个时候出去游历,倾城一个人又要看诊又要打理药庐,真让人忧心,这两个不靠谱的老家...... 阵法外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增加到了几千号人,各地的记者也纷纷赶来,此时一恐慌,顿时乱了起来。 放下手机,谢感恩眼里全是期待,期待老管家的到来,期待杨天的回归,期待恩公家族的昌盛。 虽然周兴浩只字不提投资人撤资,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而且无论浑天宝鉴还是如来神掌,都缺少与之对应的实体天晶和实体佛兵,也没法发挥出全部力量。 凯洛特把汐流抱到马背上,自己在翻身上去,他可不想落于人后。 顿时战局翻转,三界联盟追在暗界军队后面拼命的杀,而暗界军队则是拼命的想要跑回暗界通道。 这时候正是虚以委蛇的时候,大家各自心知肚明,但不好随便的说出口,因为某些事情摆到台面上,可能就连现在的和气场面也难以维持。 “什么东西?”秦阳疑惑的问道,他不觉得这是一件普通东西,要不然无尘门那么多高手怎么会找上他。 可就这个脾气,那真是苏扬招架不住的,一言不合就挂机的狠角色可从来不会跟你多bb。 刷下半野区的皇子,只可能出现在中路和下路两条路上,gank的路线就这么两条,所以mata是让中下两条路注意一下走位的。 废墟之地的一切都是猪哥的,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而他所有的‘财富’。全都藏在人皮大帐不远处的集装箱里。 唐枫眯着眼睛,想利用透视眼看看这难走的路什么时候才可以到尽头,但在狂暴的风沙当中,透视眼的能力明显下降了许多,他居然一眼看不到尽头。 杨旭咬咬牙说道:“你等着,我去凑一下银子。”自己来县城没带那么多现银,只得和何二虎权三他们借了借,凑足了银两抱走了装在礼盒里的砚台。 “事实证明,高才生一点屁用都没有,最后还是给医生开车。”胖子这句话说的酸溜溜的。 眼神中透着一丝丝凉意,太爱这片住宅,一次开始思考人生了!有时候与其这样思考人生,倒不如将这一切搞清楚,你以为这个世界还有谁没体谅你吗? 看着自己的票,林奕车找到了位置,放好了东西准备打个盹,估计一觉的时间能到藏区了。 可谁也没有胆量上前一步,全都手脚冰凉一动不敢动,尤其是琪儿,颤颤巍巍间瘫在了地上,牙齿都在打着颤。 这大汉跟随他多年,实力如何他比很清楚,自是知道将大汉的手臂弄成这样需要多么骇人的力量。 张楚当然比其他人更高兴,这充分说明了他穿越而来一切功能还都正常。张楚的斗志被激发起来了,没过多长时间岳悦和大公主兀良哈也都传来了怀孕的消息。 阿吉嘎愣呵呵的望着阿达礼不说话,心想阿达礼所说的似乎有道理,却又不太明白。这阿达礼被明军俘虏后吃了什么药,变得这么不正常。 仅仅是一只手臂,赵信就用了数天的时间,饶是赵信恢复力极强的血脉也有些入不敷出,不过也幸好赵信是在血潮之中,赵氏血脉中最精纯能量化作源源不断的精血供赵信驱使。 第157章: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倾城沉默半晌,想到如果凌王后知道韬儿是南安帝的孩子,那她会不会对他不利亦或者用他来要挟君护,她不愿和孩子再置身是非之中,于是她坚定的摇了摇头,假装满脸羞愧的对凌王后道:“母后,韬儿他其实是女儿酒后一时糊涂与一个叶姓猎户所生!” 凌王后闻言满脸惊骇道:“竟有此事!难怪南安帝罔顾你父王一再恳求一定要与你合离,你竟然做下了此事!如今那个猎户身在何处?” “他,已死了!”倾城抹了抹眼泪而后目露...... 此时此刻,在靠近格金特的堡垒当中,马丁正在接待一个特殊的来客。 火势一直蔓延到分割废土和诺德领的纽比利斯山脉,陡峭光秃的山势总算阻止了大火看似无休止的蔓延。 我以前就问过她和边一芊到底什么关系,但她不肯说,此时也是不肯说的。 谣言说了,火焰信息联盟的二十四个修士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贿赂了掌管第一百座加分项目的金世遗长老,金长老网开一面才让他们获得了高额积分。 她还恶狠狠掐我的脸,这我可不乐意了。你自个儿不穿内裤,穿着一条这么性感的短裤扑过来,能怪我? 陆川会看上它,主要还是因为地球到火星,需要一艘飞船充当交通工具。 现场的竞选者之中并非没有精通音律的,可问题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鸿仕轩以今天的半决赛为考题,让竞选者十分钟之内高歌一曲,用音律的方式把考题表现出来。 景秀中学是一间重点中学,但由于地处“贫困区”,格局并不像重点中学,后面的楼房也挺老旧的,巷子里黑漆漆一片,还有不少垃圾。 我拼命的睁开眼,疑惑地看着他,只一秒我就明白了,有车追上来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果不其然。 看着架势,再撞几下巨门就会被撞开,看到帝君走到珍馐斋门口,一脸平静的等待叛军进来,被帝君平静安详的气氛一感染,众臣也不迟疑,纷纷跟在帝君身后,静待叛军破门而入。 刘浩看着父亲投过来的眼神,知道今天来这里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燕明轩有点不明白为何母亲会这样问,若是问他什么时候去赴任,直接问好了,怎么还能和父亲扯上关系? 虽然,她也很渴望有那么一位哥哥。只是她已经习惯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不会再奢望了。 没有告诉她,不过是以为她在宣王这里还有些缘分,仍有图谋的余地罢了。 燕明荞觉得奇怪,又有点好奇,可心里还是觉得这样吃不会太好吃,就没吃甜豆花,她还是比较信自己,楚铮不行。 赵旸琢磨了片刻,终于醒悟过来:感情这所谓的‘必要’,就是官家怕他把手下军卒搞得怨声载道,引起兵变。 匈奴马弓射程八十到一百五十步,所以步兵用的弓箭比骑兵用的弓箭射程更远。 与其想方设法地让二哥不如意,还不如和正院交好,跟大哥二哥互相帮扶。 父皇说大宁江山需要他?这话,他听着真别扭,也真讽刺,他在钰王府被禁足了三年,腿里被人植入铁钉之时,他怎么没想起来他还有个儿子? 而这一次,依旧还是万首魔藤吃了亏,它绿油油的藤蔓被血尸撕掉了一大块。 “全宇宙能长这个样子的只有本大爷,诺亚那个冒牌货,我要杀掉他。”扎基面色狰狞的说道。 不久之前,在一颗无人星球上,将死未死但马上就要死的宇宙救世主诺亚,唤来了有着宇宙战神之称的雷杰多。 第158章: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年过花甲,满头白发的房中天到达养心殿之时,凌王后也在场。他看到往日意气风发的北临王此刻面容枯槁,行走还要女儿搀扶,连腰背都挺不直,再一想到此后自己就是一介草民,也不知凌言和他身后凌氏一族,会不会就此放过他这个曾在朝堂上与他们分庭抗礼多年的先丞相。 他不禁老泪纵横,颤颤巍巍的拜倒。 “草民房中天参加王君,王后,倾城公主!” 北临王由倾城搀扶着走到房中天身边,亲手扶起他。 “房...... 而他给吴秋兰的只有一百零二万,这些明显太少了,就算是秦运都感觉很不好意思。 “你为何想到要出战?”李沐白目光有些疑惑的看向剑奕辰,他以为,剑奕辰会和他一样,只是做一位旁观者。 关门后,团圆没有回村,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商量怎么能叫镇上人接受浪里白条。 到了第五天,在昏暗的密室里面,正在修炼的江辰突然睁开了眼睛,如果有人在此时看到他的眼睛就会被吓到,他的眼睛在睁开一刻,似乎在发光,如果盯着他眼睛看就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好像灵魂被拉入深邃的黑洞里面。 司徒依刚刚顾着和他们说话也没有怎么好好的打量一下这附近的布置,虽说这地方有一定的空间,但是整体来说还蛮符合一家医药馆的气质。 当然洪凌波不知道“九阴真经”是什么,但是看到上面的内容,也知道这是一门上乘的武学。 暖暖的大型抱枕,在这冰天雪地里,是最好的东西了,没有之一。 欧阳金看着眼前的人儿呆着的样子,铮铮汉子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唐一祖话还没说完,就见白皓宇手中白陨剑剑芒闪烁,剑身“呼”的一声燃起紫金大火。 黑泥鬼和黑羽俱都一惊,这时候所有的圣魂野鬼应该都已四处逃命,除了他们三个,还有谁敢继续呆在这个地方? 下山之前,他没有跟任何人道别,除了随身物品,也不曾带有其他东西,这般做,乃是为了不惊动他人。 月亮西沉,黑暗朦胧,拂晓黎明,旭日东升,艳阳高照,烈日当空。 只有粉黛和流云知道,在她的内心深处,有多少岁月的痕迹都被掩埋,消失于无痕之中。 一行人走入了那个破败的黑色瓦片砌成的房子,那房子已然是被黑暗侵蚀,却有一股力量支撑着它不倒下去,依然顽强地伫立在黑色的日光之中。 “我上去换下衣服。”郑晴刚刚洗完澡,穿的还是一件宽松的白色睡衣,她说完也是冲着韩轲尴尬一笑便上楼了。 论坛里杂七杂八的议论着,基本上都是在骂韩轲,还有那些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那些人,顺带着把苏雯雯也给骂了。当然,还是有一些客观发表意见的id的。 第一层是属于对自己身体的基础锤炼,越是往后,身体强度提升的难度就会越难。 关于培训人员,郑光杰那边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个岗位虽然职位不高,但是一个好的培训管理人员是每个保洁公司相当重要的人力资源,且不说当事人愿不愿意来,只怕他的公司就先拦在前面了。 “话说那孙悟空也不知道在哪,我们三家五宗联手能不能灭她。”三家最后一家公冶家的公冶子行忧虑重重。 回去的路,欧阳清狂是跑着回去的,她没有办法坐在轿子里慢慢沿路回到寒王府。 太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坐到了上首,一旁的位子自然是要留给顾念卿的。 第159章: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凌王后以慈母多败儿为由,认为倾城对李韬的管束实在太过纵容,完全不符合对一个未来储君的要求,故而直接将他接到了凤藻宫,言明此后由她亲自教养。 倾城因此怒不可遏,人有逆鳞,触之必反,她第一次与凌王后公然起了冲突,之后她不管凌王后的脸色如何难看,硬是日夜待在凤藻宫中不肯离去,凌王后实在发难之时,她就跪在凤藻宫门口大声哭求,李韬也在殿内拼命哭喊,吵闹不休,母子二人哭的感天动地,整个凤藻宫已然乱成一团...... 因为是徐光启提出的问題,而其在奏章中也沒有写出有什么更好办法,所以天启把目光看向了刘宗周和高攀龙。 “这鸟越来越聪明了,竟然连恭维话都学会了。”他摇头笑了笑。 远远传来如同地狱恶鬼一样凄厉的号叫,接着,越来越多的嗥叫响起,如同一呼百应,声如潮水,在凌厉的狂风中仍旧清晰可闻。 忽而,他只觉身后一阵熟悉的马蹄声,风声迅而轻至,他只觉腰被白袖缠住,身子登时不由自主地脱了马,向前飞去,断臂砸在地面上,登时流了一大片血。 “告诉谷口的弟兄,让他们再等半个时辰后再动手。”沉吟一下,徐荣对着身边的亲卫低声吩咐道。 “你说咱们怎么惹怒了奶奶,让她把我们赶走,你说好不好?”陈鱼眨眨眼,天真的问。,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进入死亡爆发的安迪攻击力增加了非常多,开启了愤怒,攻击力在次上升了,已经到了一个无人能挡的地步了。 皇后想了想说道:“臣妾还没有想好,还是冯选侍说吧。”说完看了看冯思琴眼中似有深意。 这个系统公告一出,大量玩家震惊了,虽然他们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雪月’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 黑夜咬咬牙,尽管他们不像卫青刚才一样想得那么深,可是现在就算对欧洲战队完全不熟悉的选手,或多或少也能察觉到不对劲。 分离了大半年,莫微羽也消失了大半年……不知道这半年的时间里,她的厨艺有没有长进? 冲击那种机构,估计第二天白凯就被抓起来了,所以忍一波,憋个大。 如果卫青的直播间是开摄像头的,那观众们肯定能从他表情里看出一点儿端倪。 “走吧,咱们赶紧把这个地方探索完免得又有意外发生。”卫青只好说道。 看着吉安娜被对方一脚就踢飞了,叶七马上将大剑抽回来,然后上前一步直接贴着对方。 加索尔和卡佩拉几乎是同时跳上去争球,但是球被加索尔帮助马刺队挣到了球权,后面的莱昂纳德接到球之后,带球过了半场,然后把球传给了帕克,帕克拿到球,然后直接就被栾季晔防住了。 原本,天磊发动探知时,意念根本没有深入到地下,因为没有探知到什么东西,天磊自然没有在意,本能地认为,没有地下室。 亚当将毒囊分成了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装的是水,很纯粹的水,对整个毒爆虫不会产生丝毫影响。 古皇没有看头秦羽的易容术,但这并不说明,他就查不到秦羽的底细。 人族天子地位超然,可以号令巅峰圣帝下的任何一人。他们无论到哪,都是万族的中心,甚至许许多多的战斗都是围绕各族天子展开。他们就是一场战争的核心,只要一上战场,便有亿万生灵为他们付出性命。 那雷霆环身之人,眼瞳一缩,原本猛冲而出的身躯,立刻停在虚空。 第160章:往事不可追,来着犹可忆 沈长歌闻言满面寒霜,他怒极反笑,步步紧逼,一把将倾城狠狠按倒在外间的案几上,用力撕开她的衣领,倾城的背被他死死抵在案几的砚台之上,硌的生痛,可哪及此刻心痛的万分之一。 她竭力睁大眼睛,将眼泪逼回,而后突然就对着满脸暴怒的沈长歌勾唇一笑,端的是娇媚无双,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沈长歌望着面前的这个任君采颉的女人,突然间觉得自己多年的爱恋或许都是爱错了人。 他一把推开倾城,后退了好几步,而后理...... 叶休的手段让他们感觉出现了梦境,怎么可以有人强悍到这种程度。 一条是晃一晃大脑,对自己说,我行的,我可以,那么,她将排掉其他的心思,专心于训练之上,她感觉自己能隐隐看到后面的大道。 马腾握住了韩遂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又看向了梁兴和马玩,轻轻地笑了笑,说道。 秦添会心一笑,苏姣姣顿时脸红得像熟透的蕃茄,随手一掐都能出水。 随着张鲁的命令传到了杨任和杨松的耳中,三天之后,杨任率领着一万士卒回到了西城之中,而房陵城的防务全部交给了阎圃。 沈玉原以为拉上的男孩是个无辜百姓,眼下乔博衍传达的讯号却是:这个男孩是他的人,还是绝不会背叛自己的那种。 就是在林家养个伤而已,好端端的的姑娘,差点被扣了一顶黑帽子。 而是因为双剑鞘的潜力已经很高很高了,拥有准神潜力,这么高的潜力,即便使用极品矿石也很难提升。 “要请苏公子么?”一是为了自家主子的前程,二是为了自己发展的远景,余光斗胆多嘴问了句。 随着夏侯恩躯体重重倒在地上,他背上的长剑也缓缓滑落在一旁。 雷胡乱的把手中的巨石往天上一扔大笑着朝杰瑞他们走了过来。在几个看热闹的花匠那极度扭曲的面孔中巨石飞向了一个花坛把里面那种耐寒的木本观赏树砸的一塌糊涂。 她的双眸忽然闪烁起亮光,越来越亮,对着周围的空间一扫,顿时噼里啪啦凭空爆起了闪电,从虚空中一下击打出了一名神秘的黑衣人,跌跌撞撞地摔了出来。 第二天早上,雨停了,天空晴朗,太阳明媚,丛林中光通亮好。百鸟争鸣,万花盛开,昨天的一切yin霾通通一扫而光。 十年来,鲍维尔与警察局的合作相当默契,大家都获利丰厚,警察高层极少『插』手黑帮内部经营,而鲍维尔等人也必须为对方提出的某些特殊需要时,给予足够的支持。 巨大的惯姓将阿芙洛娅朝后推去,娇躯紧紧贴在陈辰胸怀之中,差不多已经融为一体了。 在两人争执的当口,机器人已经一个侧滑转变了方向,直接奔着原皇宫、现大公居所方向冲过去。 帝国舰队数量是他们的几倍,哪怕只是资源点附近的援军,也已经不输给他们,这一点,埃德加应该是很清楚的,这样的攻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远端,战舰战机正在转向,抛开两百架球形智能机不去理会,全力回救。 “混蛋,在享受杀我的过程吗?!”被捉弄的强烈屈辱感浮上队长的心头,军人的刚烈和对生的渴望促使他肾上腺极度分泌,让他有更多的力量让这个戏耍自己的混蛋好看。 好你个封子盈,每次事情败露,都将罪责推卸到奴仆身上。眼看众人几乎被她蒙蔽,或者说,她出身名门,又贵为太子妃,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帝后也愿意息事宁人,以免丢了皇室体面吧? 第161章对月问心数年情,不胜自愚愧对卿 寒烟猛的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眉目温润的沈长歌,不禁喜极而泣。 “沈大哥!” 她一把扑进他怀里,而后大声哭泣道:“你怎么才来?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沈长歌望着此刻又哭又笑的寒烟突然觉得心中一阵温暖,原来千里逐花,最美那一朵一直就在身边! 他轻轻扳正寒烟的脸,与她四目相对,寒烟顿时大气都不敢出,沈长歌拿起她手中的喜帕,轻轻擦拭她脸上已哭花的妆容,他动作极为轻柔,脸上...... 许云艳撒起娇来:“就踢,我就踢,谁让你说我是老虎。”说着另一只脚也轻踢了去。 “是要我救她吗?天生牙。”手中握着天生牙的剑鞘,贵公子有些疑惑。 黄志轴和周洲心里也充满感‘激’,两人拉着儿子黄平平,向严乐及父母致谢,还让黄平平向他们跪拜,感恩之情溢于言表。 复仇风暴的酸雨,仅仅只是d6的伤害,相较于吸收伤害的防护能量伤害,抵抗能量伤害直接提供的抗性,可以直接就无视了这一点的伤害。 恒国总统迎谢悔,黄金眼镜蛇!两者相比较,自然是黄金眼镜蛇比较好对付一些。可是黄金眼镜蛇向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真正见到过他们,据说他们连固定的总部都没有。 对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暗示术,心灵法术,降灾术,等等等等,多的是方法来搞定这家伙,想要一死了之,不可能,不存在的。 “没有。”许辉楠回答。但是在没有任何话。之前的不安现在变成了恐惧。 风凌天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便是落在地上,缓缓朝前走去。 有好多人也不愿用水泥棺材,因为那水泥棺材埋在地下千万年不朽不烂。人不能托生,有时打开多年后的水泥棺材人尸竟没腐烂,所以都认为不好。不腐烂其实跟埋的土质有好大关系,密封的好尽不去细菌就有可能是不朽尸。 “是,师祖!”刘一波心中沾沾自喜,风凌天让他修炼的功法很高级,让他觉得自己在风凌天心中的地位很高。 楚昊天手臂一挥,四只通灵虫就悄无声息的进到蜥蜴人洞穴中了。 黑暗商会这里如果能弄一批金丹大圆满的高手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走上演讲台,各自落座,赵牧坐在鲍勃的旁边,台下的媒体人从这个位置上,就能够看出一些东西。鲍勃可是汉斯乐队的主唱兼队长,是乐队的核心人物。 也正是因此,要去做的这件事情,也就成了一个危险的举动,甚至说,这件事情去做的人,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会丧命。 “什么不错?我怕他玩火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师父训斥道。 “哥,现在要不要动手救他?”戒子早已经跃跃欲试的想做英雄了。 不管叶玄是什么实力,最起码斩杀了白鹭岛主,这是许多人所做不到的。 八神庵粗暴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磁性,有种很是深沉的吸引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自其散发着股股血腥气息的嘴角吐出。 这条尾巴就如同有生命一般,楚天雨一时不查竟然被它捆住,等他将尾巴拉断时,西泽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证明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是你认定的姐妹!”秦世锦回头,坚定的目光望向了陆展颜。 楼止眸色陡沉,挥手便是一拳落在阿朗克的脸上,下手绝不留情。 过很远很远的地方,那儿却是有个男人拿着自己的皮夹子在寻人。 第162章保身功德须圆满,知音推举相邀唤 南安国重华宫 沈长歌在退出太极殿时故意落下了一块令牌,内监拿给君护后,君护不禁自嘲一笑! “北临禁宫令牌!沈长歌,你倒是把一切都安排的挺好!” 君护握着令牌,独自沉思了一会儿后,然后就开始埋头处理政务,他要尽快把手中目前的政务都处理完,然后就能安心离宫去找倾城母子,他欠他们的实在太多了! 南安国重华宫 月没参横,北斗阑干,重华宫的公子志才刚刚温完书,他虽然眼盲...... 布鲁斯走过去,双手覆在尽头暗灰色的墙面上,也不知道他触动了什么机关,厚厚的石墙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暗室。 这里的店铺都是分门别类的摆好,这个店面放丝巾就整个店是丝巾,那个店是发卡就全是发卡,只是品牌不同而已。 陈家叔侄看了草图,你还别说,这几位精英的水平不是盖的,一栋三层高的古色古香水榭出现在奇峰寺原址的土坑里,四周还画了些花花草草。 直到二人说话,你一口二婶,她一口大侄子,这些人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亲戚关系。 我压抑住强烈的心跳,轻轻地动了动,便听到了夏浩宇嗓子里传来的轻笑声,不一会,他便抬起脚,转身走向了门外。 “俊哥儿,你看我将谁带来了!”黄邵回头恭恭敬敬地将贾正金请过去,让他站到床边。 朱砂心内微微一动,知道对方虽然如今在重伤疲惫之际,依旧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警惕,现在分明是拿话语来打动自己,避免自己突然出手攻击。 “谁的寿宴?”陈二狗曾是西门庆的爪牙,知道他的寿辰不是今天。 而今生,楚轻寒认识她的时候,她却是一个被叶家赶到苏城来的弃子。 “是是是,都是你的功劳,那你有没有办法帮陈师姐炼制一个本命法宝呢?”袁三爷听狗剩说过,这伊丽莲有个乾坤袋,里面宝贝多的是,能捞一点是一点。 这时游戏出现了提示语,对不起,您现在的级别还无法经营派拉蒙。靠你nnd。李凡骂了一句。 艾克并没有急于看这些提示框,而是脱去外衣,倒了一杯可乐,然后又跑到洗手间,沐浴更衣的一番。事毕,他擦拭着头发,做到了电脑旁。 众人看见廖兮旁边的项良和项宇二人,不由得有些疑惑,廖兮笑了笑说道:“这就是我刚才遇到的人,走吧。”忽然,廖兮看着吕布和薛仁贵二人,好像是在思考什么东西。 廖兮走上前去,说道:“曹将军,我们又见面了。”廖兮的笑容让曹斌有些害怕。 毕竟迈阿密人的气势已经起来了,如果克利夫兰骑士队不做出一些调整和应变来的话,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就极有可能会是被对手反超的结果。 球馆里面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欢呼声,显然那克利夫兰的的球‘迷’们都被吴大伟的这一次过人给惊呆了。 没有人说话,几乎与会的董事们都低下了自己平日里绝不肯低下的高贵的头,谁都不傻,大家都知道,大众之前迟钝的反应和傲慢的态度热闹了国人,他们的警告来了。 冬夭的夜晚真的是很寒冷,而两个入刚刚又在水中挣扎,此刻可以是全身湿透了。一回了岸边之后,两个入不由得同时发抖起来,尤其是那冯莹莹,此刻她除了发抖之外,竞然连一句话都不出来了。 跟徐家人都交代好了后事,尤其是重点告知了徐佳莹自己的传承藏于何处。 第163章: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叶青云再次颔首作揖,而后一掐诀化做一股青烟瞬间消失不见。 “仙尊,没想到仙姝当年私自下界,不过区区百年而已,这天界也已改了一番天地!如今竟是玄帝当政!神农氏一族也成新贵!” “凡事有因必有果,我等修炼千年不过为求修一正果,仙姝你实在不必执着于这些!” “仙姝受教了!”青玄躬身一礼道。 “你如今也已是上仙之位,不必如此客气!” “一切都是仰仗仙尊,不过,仙尊,我尚有心愿未了...... “嘁,我才没那么厚脸皮呢,我就不说!”萧琰脸热,她不好意思抬头,脑袋杵在盘子前,连耳根子都红了。 沐云布置了简易的阵法,从外界看里面的景象是虚假的伪装,实则两人此刻正忙于修炼,白天因为种种缘由不能够暴露在外人面前,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没问题了。 经历了这次事,胤禟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老天自然会给定论,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你为什么害怕凤凰?你这些日子是如何过来的? 坐好之后才发现,这是由圆形打造而成的座椅,所有人都围绕着这个圆坐。 身旁,林若夕和张依依也挥舞着利剑,攻击着想要突破防御的魔化黄蜂,剑气肆虐间,便有几只黄蜂落地,爆出一两枚金币。 普通春药已经很难熬了,更何况这是普通人的三倍,而且还加了些许的兴奋剂。 虽然热河的事,这边的人还不清楚,但是想来也应该想到皇上若是没事,便是他有事了。 沐云手指轻摇,这条血色蟒蛇也随之摇曳盘旋,渐渐都渲染红了空气色泽,浑身几乎都被血色雾气所覆盖,从外界看尤为渗人恐怖。 “当然了,灵儿是这么说的,我明天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放心点。”董芳芳点头道,她没想到这次被人打还能因祸得福,原本以为自己必死的。 抓住了永日大师受伤的好机会,本来可以救出杨威,还能大挫太清观,谁知这半路杀出来的流光竟然如此强悍,直接是逆转了战局,护卫门也因此溃败,两位门主相继牺牲,护卫门再无将从巴蜀帝国彻底的消失。 “童三少爷这是哪儿的话,怎么能让您帮忙看店呢?我们自己能应付的。”谢老头说。 估计只有工作结束了,这只狗狗才会回到言绛泞的身边,以突显言绛泞的铲屎官的难能可贵的地位。 张银花本就是那种见钱眼开唯利是从的人,但她偏偏还不允许别人说,听到韩阳说到了她的内心深处,匆忙开口反驳道。 中年男人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要知道他这钢刀可是有纯钢打造,也是花了大价钱从一个朋友那里买来,无论是密度还是硬度都极强韧。 张闻始反身再跨上马背,一拽牵马绳,转身对着揽月峰方向冲去。 现在还不知道幕后黑手具体几方,除了变种吸血魔兽实力如何,他们要是进阶也能有些帮助,再说有黑暗军团他又何惧? 哈!那么好一个能大饱眼福看帅哥和亲密接触的机会怎么能拒绝呢,而且人家都主动邀请了,拒绝岂不是不给他面子。 以往他在路边等待出租车用不了多久就能够等得到,可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想着一世,不苟言笑,对自己无冷漠的慕长歌。再看看现在,为了他在自己这里的形象,而不断吹嘘的慕长歌,苏亦瑶真的有些不能接受。 几次之后,校警就再也没人敢出头了,见到徐大寿的车和他的兄弟,这些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164章: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李韬在君护的指导下,这次竟然命中了靶心,虽然因为力度不够,箭头又从靶心脱落,但以他这样的年岁,如此箭术,已然令人震惊,不愧是箭神的儿子! 不过君护此刻却心不在此,他太想跟倾城说说话了,他有些担心倾城是当着韬儿的面不好不理睬他,其实心里并没有真正原谅他。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了他,他当年明明那么混蛋,那么残忍的伤害了她,她即使不打他一顿,至少也要骂他几句呀! 亥时已过,玩了一天的韬儿...... 和那长空的满目繁星结伴回了成王府,江淮打着哈欠推开正房的院门,却是脚步微顿几秒,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停在那石桌前。 “我不否认你的能力,你能够和水灵谈天说地自然是得到了他们的认可。”米洛很是平静,看着伊戈尔展示的惊天驭水能力并没有太多的惊奇。 江淮的右手猛然一抖,指甲和那药碗轻轻碰到,眼底复杂,这才将那汤药一饮而尽,倒也不觉得有多苦了。 这两年间,反抗者毫无踪迹,索尔兄弟与大导师的计划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进展,没有任何人自称自己是反抗者来到咕噜山。来到咕噜山的那些陌生脸庞都是一些新的势力。 昌王看重卦台,就像汤帝看重司天台一样,都是善撮土焚香,信天地注命的迷信之人,于是乎江淮便对症下药,直戳昌王软肋。 “当然不可能。”东南矢口否认,但那死灰复燃的贪婪目光,出卖了他。 他身上的那个好运还在呼呼的睡着,显然也没有恢复过来,伊戈尔也在不间断的打着呼噜,这两天显然也很累,可是他的内心还是想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其实一直以来,排队的顺序并没有规矩,全靠自觉。卓嘉祥四个也等了许久的等到了位置就坐上去,其他人也只能干瞪眼。 “后期你确定”斯洛奇眉头一压,对方的阵容玩到后期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到时候炸弹人一起来,加上剑姬的爆炸伤害,他们就算能打过,风险也是很大的。 星辰听了,心里发痒:“阿风,等我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吧。“她转过头,露出一张天真烂漫的笑脸。 实力不允许他们拖后腿,毕竟身为曹格的兄弟,岂能是一无是处的卦名人呢? 萧明点点头道:“行军打仗首在情报搜集,你们做的好!现在我命令!”他一摆令旗说道。 鬼步,鬼影步,乃练身之法,功成之后行动如鬼魅,来无影去无踪。 那里是一处旋转向下的宫道,直接通到三层之下的地板,萧明他们过去之后除了发现了几处白骨,却没有黑衣人的踪影,周围氤氲着一股恐怖的气氛! 主意打定之后。他从加速器里出來。将加速器收缩之后放进宝物囊。然后出了这间位于地下的练功室。 言瑜看着陆天翔这股充满干劲的样子很欣慰,所谓人穷志不穷,陆天翔虽然是废物,但是对于能量的渴望超过了那些超级天才。 因为一个中毒之人,都希望别人也能中上这毒,让别人也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非亲近之人绝对是不会传授的。 怪虫以为计谋得逞,它们纷纷朝着地面上的陆水一吐出粘液,眼看那些粘液即将把她包裹起来,就连远处的格肸燕都开始担心起来她的安危。得意的怪虫一个个喜悦的嘶吼起来,就连它们都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可能逃脱。 这些天,王诚发现电视新闻上多了不少关于打黑的消息,他原本以为这些只是公安部的决定,是例行公事,沒想到张德健的话让他茅塞顿开。 第165章:善恶终有报,苍天饶过谁 令伊见君越又挨了元霜的打,不禁心疼的劝元霜道:“娘娘这论语的为证篇对于尚不足五岁的太子来说,实在是太难了,要不,娘娘,你换一个让太子背!” “难什么?本宫跟他一样大的时候已经看的懂兵书了,他如此不争气,难怪陛下总说他贪玩,还不如那个瞎子!” “娘娘,慎言阿!别又被王后的人听去了!平白招惹是非!” 元霜闻言冷哼一声:“听去了又怕什么,难道本宫在宫里这么多年,如今还要怕这个乳臭未干的...... 他坐在她身边,头颅微垂,长发垂下来,手指抽掉她的衣带,手掌伸入衣襟中,缓缓抚摸她的肌肤。 秦萱被慕容泫的体温烫的脑子发昏,她一条腿就搁在床边的架子上,手掌握住他的肩膀。他热情起来简直让人招架不住,他附身下来,豆大的汗珠就落在她的身上,被填充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的轻哼。 水芝寒想起紫薇恨不得要杀他与他拼命的神情,眼里闪过紫薇吓得不知所措,惊恐的大喊大叫的情景。也就不再言语了。想想也有些道理,是把她吓到了。 “喻甜甜,你有意思吗?”喻楚楚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问。 景一也打算离开,却想起自己当初搬出去的时候有一把凳子,一个洗脸盆一个洗脚盆并没有带走,她想着搬到239还要用,所以就打算也一起拿走。 我这是实话实说,可是就发现怀里的元元突然间眼泪汪汪的看着我,然后哇一声哭了起来。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夜探客栈?找死。”向阳的酒彻底吓醒了,朝草地吐了一口痰,恨恨的骂着。 明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总觉得这时候的贺之洲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儿。 入了夜的地牢在火光笼罩之下,比白日里更添了几分分阴森寒凉之感。 “一开始是想这样叫的,后来遭到两个徒弟的极力反对,所以两个字就换了一下。”立丁憋着笑传音。 以前没有注意,但是现在才发现,似乎这个技能等级降低了不少。 又一次摆出了放大的姿势,看样子发现自己处于绝对不妙的境地。阿尔托莉雅是真的打算孤注一掷了,只是不知道失去了一只手无法发挥出全力的她还能用得出誓约炮吗? 来到了一个名叫酩醉大酒宫的高层前,包贝带着佐尔走了进去。很是大方,两人专挑贵的拿,不过十多分钟便整整拿下了一百多瓶。 “老公,你猜我今天在电视台看到谁了么?”窝在冯奕枫怀中的囡囡,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通常他们激情过后,冯奕枫都喜欢这样搂抱着她。 不过马上他就打消了开枪的想法,因为熊的背后露出了一张可爱的笑脸。 得到了招供之后,事情就简单多了。这个颓鹰的狙击手,包贝留给了卡瑞,让他确认一下是否还有遗留的隐瞒的东西没逼问出来。 这是一栋刚刚兴建起来五层楼的建筑,建筑的外壁使用了华丽的淡红色花岗岩,显得气派而又华贵,地址则位于黄浦江畔,上海市内最热闹的地段之一,距离厚德银行总部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五百米。 包飞扬端起酒杯,和耿明杰、李北斗分别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他的心里却在寻思,耿明杰将姿态放得这么低,除了想要化解以前的那点芥蒂,说不定还有其他事情。 一颗黑色的弹射了出去,弹似乎有着数张扭曲的面孔翻腾着,谨慎应对的费尔斯挥剑甩出去了一道黑芒,两种力量相撞在一起,混乱的气劲在这里肆虐起来。 第166章: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见过红玉,又帮她处理了林紫英后,倾城本欲直接回北临王宫,可不知怎么的她心念一动,就到了一所大宅之外,正红色朱漆门顶端悬着的黑色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龙腾山庄”!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来到了这里?” 倾城一个闪身,就进了山庄之中,她正疑惑的茫然四顾,就看到了一身月白袍服长身玉立的沈长歌正与一名身躯凛凛,一脸阴鸷的江湖老者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歌儿,你救救枫儿,...... 他说的煞有介事,虽有不少人点头认同,也有不少人觉得并非如此。 他正想动手挖掘,忽然停下来,忌惮地看了一眼,反身向上面游去。 有了这个目标,张幕的修炼重心开始倾斜,他花费不少时间去研究自己的能力。 但就当它前蹄刚刚离开地面的瞬间,自那团幽绿色的火焰之中,便有一只拳头破火而出,一拳砸在了它那磨盘大的脑袋上。 自从来了西游世界后,他便感觉日子过的极为平淡,每日除了在山洞中呆着修炼神通之外,便再无其他事情。 穆沐手上干着活,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老公,才是完美老公”。 诸神的注意力已然被分散,但以诸神的思维运算能力处理眼下的情况却是绰绰有余。 这种诡异的现象让已经渐渐养成狐疑性格的厉青没有第一时间进去,反而眯起眼睛缓缓的退到了一边躲了起来。 “sir,郭龙出事和我绝对没有关系的,因为那两天我一直在新界的警部玩呢,我也就是一周前才回家的而已。”张淼看着怀疑的神色连忙回答道。 教会部队在各自战团长的带领下,开始分散进行攀墙,并用大盾搭成了龟甲阵,护住了攻城梯。 我微微一皱眉,我没想到这个刘警官还挺迂腐的,他既然知道我要烧尸体,那还多问什么,而且他应该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我,这些话根本就是白问的。 在他全盛时期,尚且还没有把握拿下牛魔王,更何况他现在实力受到了损伤,那就是更加的不用去说了,恐怕现在已然不是那牛魔王的对手了。 只见一身材高大,满面胡须的男子与另一名面容有些阴郁,身材魁梧的男子斗在一起。 “师父!”天生从内心发出一身呐喊,双膝重重的跪倒在地,脸上已然泪流不止。 靠!怎么白色品质的也敢爆出来,我恨很的来到boss旁边踹了几脚。 胡蔓把脉,看了舌苔和他的身体状况,眉心拧起,玉竹一直在旁边盯着,一直平静的脸现在倒十分紧张。 同样的一剑,经由不同的宝剑使出,滂湃的天元力在空中猛然炸开,无数颗银色的巨大雨点,劈里啪啦的向着黑龙的身上,嘴巴落了下去。 \t“哈哈哈……”其他人都爆笑起来,这丫头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这套词的水平也太低了点吧。 绿芝与绿秀也在这个时候商量好了,由绿秀守先半夜,绿芝守后半夜。吕香儿得知这是绿芝的安排,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哄了一会儿两个孩子,吕香儿才很不安稳地安歇了。 我汗!这枚英雄令既然是可以让人转职成隐藏职业,炎爆刺客,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很bt隐藏职业。 “不用,我们一起进入死门!”李湘君打断了林天涯的话,随后将许定山的身体抗了起来。准备朝着死门所在的方位走去。 “可是,如果时光倒流回去,我依然还是会如此做……”林天涯的声音很低,但是却蕴含着不可动摇的决心。 第167章:来有来处,去有归途(终章) 中州二百八十四年,北临王李翰道和北临倾城公主李倾城相继薨世后,年仅四岁的北临国王太孙李韬在定北侯沈长歌等人的拥立下登基为王,是为北临国第四任的北临王。 二年后,北临王李韬突然昭告天下向南安国称臣,此后向南安国岁岁来朝,年年进贡!一个月后,南安帝采纳丞相易阳名的建议,对北临国实行郡县制,发诏改北临国为临安郡,封为原北临王李韬为临安王,但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南安帝并没有上收原北临国的兵权,一切原...... 可是老百姓们就认可这套制度,因为他们在公司时代就已经熟悉了这套称呼,尤其是与他们打交道的李村官里的称呼。 “水龙击?给我开!”刘凤大吼一声,双手持杖,一个打桩锤的劈劲硬憾长长的匹涟,这次确实正儿八经的高级魔法,也是大蛇唯一会的一个高级魔法。 前世,杨轶觉得音乐届里边,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比如国内的韩红、孙楠、刘欢,国外的阿黛尔,这些人虽然胖,但他们拥有得天独厚的嗓音,可以唱出很高key的歌,也同样可以跨越很多个音域。 天坑的寻宝,随着“末日莲炎”的出现,所有人都扫兴而归,几乎所有的门派都有所损失,而且在没有捞到半点好处的情况下。 大约十五分钟后,格里高利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办公室,却发现藤原在那里等着他。 听到苏暖暖这些话,莫老大的眼神有些恍惚,他之前改变主意想把苏暖暖留在身边,不就是在她身上能看到薇薇的影子吗? 下一刻,千羽想把自己的理由吃进肚子里,因为他意识到了灰原哀声音变调的原因。 黑板上的名字都写好之后,这次会议就进入了最重要的环节之一,投票。 戚昌等人好不容易借此机会,宣扬自己的神灵身份,招来了无数信徒,在李玄一击之后,损失了十之八九。 而称号者,作为通天塔轮回者的顶层,也是通天塔轮回者能够到达的最高阶级,他们的称号并不一样。 “你怎么会认识夏筱筱?在家工作可以,调我的人走,不可能!”沐煜之和苏梓本来就是好友,对于他的要求也很直白地拒绝了。 老一辈的人比较迷信,见周游他们还有心情在这里蘑菇,连忙提醒。对于他们来说,误了吉时是极端不吉利的事情,还没过门就这样,过门了那还得了的。 鄢澜和赵东刚一进门就听到了鄢却云的声音,鄢澜看着许久不见的爸爸心里涌上一股难明的酸涩。 本来一切好好的,按时间来说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可是问题,就是出现在这儿了,白慕雪一口气,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完了,也不能算是一口气吧!白慕雪吃东西可是吃得超级慢,于是,就发生时间不够的问题了。 不清楚对方的身份来历,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莉莉只有暂时先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有了米老师的开头,之前那三位艺术家也纷纷表示支持。不过他们倒不像米老师那么给力,不是说会派代表过去,就是说会支援一点艺术品,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积极。 “只要一分钟,你们都会死,你就不怕吗?”男人阴狠的声音仿佛染着血色,夏筱筱感觉到脖子上一冷,好像是某种金属材质的东西抵上了脖颈。 田楚儿冷哼一声,放眼望去,她的姿色是最好的,她有骄傲的成本,虽然现在家境没落了,但总有兴起的希望,显然她还没有从濒临破产中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