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腹黑E拿命追妻》 第1页 《套上项圈后/我死遁后,e拿命》作者:一口阳仔仔【完结】 简介: 【双/强、洁+aboe私设如山++强制小黑屋he火葬场】 enigma装a长发美人后期哭包攻vs暴躁大佬傲娇alpha受 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高门大户的沈少爷有个美的不可方物的alpha「宠物」,宠的不得了。 沈最:「看清楚你是谁的所有物,别到处勾人!」 谢司衍勾住眼前人的脖颈:「我是你的,整个人包括身体都尽归哥哥掌控。」 皎月高悬时,从来高傲的沈最—— 被那强大的信息素渗入骨髓,给他刻下无法磨灭的符号。 谢司衍,这个费尽心思利用沈最成为贵族圈新星,伪装成alpha的enigma 最终将沈最变成了他的专属omega……… —— 没想到打脸来得太快…… 谢司衍跪下苦苦哀求:「我错了,我想永远忠诚你,当你的宠物,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第1章 跪下,餵我喝 夜晚,枫大附属高级公寓顶层。 月色透过满面落地窗留下的微弱光芒,正中央的大床上,床垫凹陷,纯白的丝绸床单上正躺着一个男人。 一眼望去,几近全/裸。 身下乌黑的长髮披散开来,冷白如月的肌肤在顶灯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银边,在黑与白的极致对比下完美得不可方物。 只看一眼就受到视觉冲击的沈最:「......」 酒精侵蚀大脑,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沈最有一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可想要拥有s级信息素的他喝醉简直是天方夜谭。 床上的男人有着倒三角的精緻腹肌,腰间只盖着一层布却依旧可观的东西,让他明白这美人确实是个男人。 看体型还是个「实力」不容小觑的alpha。 沈最揉了揉眉头,理了理混乱的思路,终于三秒之后,他转身摘下墙上挂着的大马士革长刀。 开过刃的长刀冒着森冷的光。 沈最当然不会觉得他的房间能莫名出现个alpha,想也知道是今晚他的生日宴上,发小方铭说要送给他个惊喜了。 能不怕死的往他床上送人,除了方铭也没人敢了。 呵呵,可真他娘是个「惊喜」。 一道寒光闪过,长刀划过空气往床上砍去,床上的人似有所感,在刀刃落下之前迅速翻了个身才堪堪躲过,刀刃将男人刚才睡过的床单切下一道裂痕。 沈最冷笑一声: 「呵,果然是个alpha。」反应够快的。 上流社会这种把戏屡见不鲜,乌烟瘴气,花样百出,其中就有很多在床/上不满足于beta和omega而将目标转向alpha,从而追求征服、刺激和强制感的人。 可alpha天生处于上位的强势地位,根本就不会是甘愿承受的一方,发生惨案的也数不胜数,沈最没想到发小竟然以为自己也想吃这一卦的。 沈最是个alpha,虽然长了张纨绔子弟的渣男脸,但却对o心理上严重过敏。 说是心理上,原因就是他身体上查不出半分毛病。 高中时有omega同学在学校进入发热期,闻到信息素的他立刻唿吸困难导致休克,最后还是有个beta同学帮助将他迅速带离现场。 诊断结果就是严重性心理排斥而带来生理上的连锁反应。 打那以后,别说omega了,他对alpha和beta都提不起「性」趣。 可谁曾想,方铭从来不走寻常路,在多次塞omega给自己无果后,竟然又弄来一个alpha。 「从我的房间滚出去,立刻。」 沈最一脸的不耐烦,一看对这种事已经疲于应付,手中的刀也毫不留情。 谢司衍打量片刻,总觉得和他当时在会所见到的样子大不相同。 谢司衍有着一张精緻的面容宛若女娲娘娘的毕设之作,三百六十度毫无死角,眼下一点泪痣,异常蛊人,如墨般的长髮散至肩头,此刻配着这张脸光着身子跪在床上,引人无数遐想。 谢司衍静静望着主雇提着刀就要走出房门,想起自己的目的,索性起身,随手将遮不住多少的长巾围在腰间,喊道: 「『少爷』。」 明明是自带旖旎的这个字,可配着他本就低沉的嗓音却莫名带着几分正式。 但这也足够引起另一个人的注意。 沈最脚下一顿,头也不回警告: 「不管谁让你来的,离开,我当没发生过。」 谢司衍没有像其他爬床的人一样顺势缠上来,就站在那发挥着他天然的美貌优势,很平常的继续道: 「我是被卖给少爷的,离开你我没地方可去。」 荒唐,这种理由都能编。 沈最转身,拧眉望着面前的alpha,他已经不慌不忙得站了起来,不到一米的距离让沈最看的异常清楚。 这人长得着实好看,好看到无法用语言形容,一头长髮披在脑后配着张美人脸,却肩宽窄腰,将近一米九几的大高个,比沈最还要高上几厘米。 看上去给人一种突兀又莫名张扬的美感。 看到这脸的一瞬间,沈最迟疑了几秒钟,拥有这种独特气质的人他只见过一个,独特到沈最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个人。 他还记得,在高三教学楼的天台上,就是眼前这个人。 谢司衍。 第2页 眼神不屑又嘲讽,声音比当时冬天的雪还要冷,当着好多同学的面,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的告白。 当时谢司衍是怎么说来着? 「让开,我没兴趣陪有钱家的小少爷玩恋爱游戏,离我远点。」 虽说是高中打赌赌输的告白,但被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还受了一波嘲讽,可谓是沈最这个少爷一生难以忘怀的败笔。 想不到兜兜转转,这人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沈最哼笑一声,眸光发亮,满是玩味。 谢司衍对人的情绪变化很是敏锐,他不知道眼前这位少爷为何突然换了一副表情,打的什么主意。 他将早早准备好的合同递上前,露出甜甜的笑容: 「是真的,白纸黑字你看看,从今天起,我是你的了。」 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沈最紧抿薄唇一瞥合同上飞凤舞的确实是自己的名字,一联想前因后果顿时明白。 方铭这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床伴,这是直接给自己买了个alpha。 见他没有反应,对方却端起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给他,语气充满关心地说: 「少爷喝点醒酒汤,对身体好。」 沈最冷笑,用刀尖轻挑起alpha的下巴,像是打量一个物品般,没有感情: 「怎么?现在这是有兴趣了?」 沈最问的突兀,谢司衍虽然不懂但仍不动声色,听见对方没再赶他还向他发问,他便乘胜追击: 「少爷肯接受我了?」 对方表现得太过平常,像是与自己第一次见面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沈最品出了不对劲,想了想问: 「你不认识我?」 谢司衍:「当然认识。」 沈最哼笑,果不其然,既然认识还在自己面前装这一出: 「那你还这么坦然...」 「在财经日报头条版面。」 沈最:「.......」 沈最神色明显微愣了一瞬,可下一秒突然又半低着头笑了,这笑很不自然一看就不是打心底发笑。 阴晴不定,像个疯子。 谢司衍在心里评价。 算了,没有人比他还要疯。 谢司衍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摆出一副被买来的a该有的所有姿态。 很好,谢司衍竟然不认识他,可他却记了谢司衍五年! 可能是酒精未消散,沈最有些不清醒,这个事实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 明明世上的人来来往往,记不清一个人这样的小事根本没必要计较。 但偏偏遇上的是沈最,这个不可一世,众人追捧的少爷此刻就是想计较。 他的家世在海市数一数二,记仇的个性也是数一数二。 沈最用刀滑到他的脸颊,拍了拍这好看到不可方物的脸,冷冷开口: 「你可真是好样的。」 谢司衍仿若对这侮辱性的动作没有感觉,带着沈最从来没见过的笑脸灿然一笑,空气中飘来缕微妙的香气,谢司衍神色一动。 很清香的味道,像是柑橘,带着些许甜涩味.... 谢司衍对上眼前人酒后不太清明的目光,脸上笑意加深。 是这少爷的信息素。 没想到,此时这位眼神锐利带刺的小少爷,信息素竟然这般......清甜。 但就算再怎么清甜,alpha和alpha之间的信息素都带有排斥性和攻击性。 更不用说沈最拥有s级信息素,从没人真正的品出他信息素的味道,信息素等级的压制性根本让他们顾不上这些。 但谢司衍不一样,很不一样。 谢司衍收回心思又往前示意: 「少爷,醒酒汤都要凉了。」 沈最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在不经意间溢出来,他心里憋着股莫名的火气,看了眼那汤。 退后一步,将长刀随手扔在定制的羊毛地毯上,空气本就凝结的房间里发出一声闷响,沈最薄唇扬起,玩心顿时被眼前这人的一副乖巧面孔勾了起来。 「你叫我『少爷』,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听?」 谢司衍琥珀色的瞳仁微凝不到一秒,又点了点头: 「我的荣幸。」 「这...醒酒汤,是你做的?」 沈最很满意他现在这副模样,挑了挑眉望着对方手中的汤。 前后转变太快,谢司衍点头又不解道: 「怎么了?」 沈最突然凑近,两人距离近在咫尺,温热的唿吸交缠,骨节分明的手指玩弄着对方的髮丝,直直望着他: 「那跪下,餵我喝。」 * * * 阅读指南:(认真看) 火葬场:顾名思义虐主角其中一方,本文是追妻火葬场,受控慎入。 【看了就别无脑受控,请看完故事再说】 1.有a变o情节(私设):专属o这是ea必不可少的吧?本文是追妻火葬场,那么这是一个虐点,能接受就看。 【虽是虐点,但要搞清楚始作俑者,跳文或者没看的宝子们注意:没看完就别带这个节奏,全部推给攻就是你的道德制高点?】 2.宝子们看了书名和简介就会明白本文基调,病娇文,别带三观。 【看文娱乐,要讲三观我推荐去看今日说法】 3.有小黑屋,强/制爱:这不用过多解释懂得都懂,既然是追妻火葬场就必然不会是甜的,尤其ea强制我应该不用解释了吧?(作者bt,怎么带感怎么来) 第3页 【可以对这类行为作出指责,在文中无论怎么骂攻都请随意(因为他该),但都继续看下去了,最后就不要说什么接受不了,然后回来给个莫名其妙的差评】 4.攻追妻过程循序渐进,刚开始意识不到错误所以方式可能不对。 【追妻火葬场看的就是过程】 5.结局是he:简介说明的很清楚,但我在这继续强调一遍,不要再问为什么了,我不喜欢be,就这么简单。 6.可以指出不足,但以上列出几点内容是本文的核心,能接受就看,不接受就退。 儿子随便骂,骂完请尊重这本书,谢。 祝小天使们看书愉快。 饿了,吸熘:脑子存放处。 第2章 卖的还挺贵 沈最说完这句话,空气有一瞬间的僵滞。 他也没催,坐在皮质的单人沙发上就这样饶有兴趣的望着眼前人,静静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没想到少爷愿意这么玩。」 谢司衍突然开口,没有沈最想像中露出屈辱的眼神,反倒嘴角突然扬起恍然大悟的笑意。 笑得竟让离得最近的沈最都有些晃神。 「是我考虑不周。」 谢司衍后退半步,在沈最的注视下,单膝下跪。 他将手上的醒酒汤端起喝了一口,对准沈最的嘴唇就贴上了上去,脸上笑意丝毫未变,沈最却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将头仰后,抬手打翻了那碗汤,瓷片落地的声音打破了僵持。 「你他妈做什么?!」 一切就在几秒内发生,沈最脸上的烦躁很是明显,刚才对方分明是想要用嘴巴餵自己喝。 眼前的alpha被打断也并不惊讶,乖巧问: 「听少爷的话,跪下来,餵你喝啊。少爷不满意?」 谁会满意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吻啊!这几年他到底变成了个什么样子! 此刻,就算跪着谢司衍的腰板也是直的,匀称的身材配上巧夺天成的脸,顶灯泛着暖白的光,散在他身上,哪有半点耻辱感,倒像是落入凡尘圣洁的神。 说出的话也分明是伏低做小的询问语气,但就让沈最听的很是不舒服。 沈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心中没来由的火气,酒精上头,让他的理智有些耗竭: 「还真是听话啊,顶级理解全被你玩儿明白了。」 打翻的醒酒汤也打碎了沈最的不理智,让他混沌的大脑多了分清醒,火焰降了三分。 没事,夜还长,能玩的时间还多着呢。 沈最唇边带笑,慵懒的坐在床上,浑身透着用钱养出来独属于富家公子的高贵。 他不说话,没指令,谢司衍就这样跪着,听话的像个机器人。 沈最打量着他,像是个恶劣的孩童,心中盘算着如何「」的阴谋。 「过来。」 纵然心中千般想法,到了脸上沈最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 谢司衍听话的来到沈最的跟前,由半跪变成了跪坐在地。 先不管谢司衍是不是装的,光这张脸配着这般乖巧到任人宰割的模样,都容易叫人肾上素激增。 就算沈最不想承认,但alpha天生来的征服欲都让他的心理上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他半眯着眼睛上下扫量,此时屋内的灯投在谢司衍的肌肤上像冷白的玉。 沈最撑着手,身子向后微倾,抬脚踩上了这玉脂。 谢司衍盯着那洁白的脚背微愣了一瞬,但随即像是温顺的猫任主人揉搓。 长时间裸露的上半身带着凉意,许是没料到这凉,洁白的脚趾轻微蜷了下,待到暖意渐起,脚下力道肆无忌惮的更重,狠狠踩弄这饱满肌肉的胸膛... 沈最向后半扬,双眸微眯,语气平淡: 「谢司衍,我问你,你爬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别跟我说什么无家可归,我不信那鬼话。」 谢司衍受着挑弄,听见他的话,一愣,但转瞬即逝。 他记得他从始至终都未说过自己的名字,为什么沈最会知道...... 脑中思绪万千,但他仅是指了指地上的合同,嘴上老实答道: 「签下卖身契,我就是您的宠物,上面写的清楚,总价两千五百万,少爷可是花了好多钱呢。」 沈最嗤笑,脚下力气更重,也是为了钱,那你他娘的高中那副高洁模样装给谁看。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多钱,沈最没问,反正他最后总能查清。 他望了眼窗外浓重的黑夜,心念电转: 「卖的还挺贵,我也不是付不起,就看你这样的值不值这么大价钱。」 沈最望向他,白洁的脚顺着光滑的肌肉线条向下,直停在那长巾下的蛰伏之地。 「怎么办,真烦人啊,很不喜欢。」 沈最眼睫微垂一歪头示意床边,脚下给了力道命令: 「把这碍眼的破布拿掉,现在,躺上去。」 谢司衍看着他,两人目光交汇,加上方才的话,屋内气氛莫名生出几分旖旎。 片刻后,他宽大的手掌握住沈最的脚腕,唇边带笑,低头在那白皙的脚踝上落下一吻。 「好呀,少爷。」 沈最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可眼前的场景却越放越大。 大到他能清楚的看到谢司衍带着笑意的唇,低头时自耳侧滑落的髮丝,轻微扫在他的脚背,连同被吻之处都带起痒意。 第4页 但下一秒,谢司衍起身,一手掀开围在腰间的长巾,坦坦荡荡的裸露在沈最的眼前。 视觉的冲击让沈最难得的思路呆滞,好长时间没反应过来,而谢司衍已经躺在了床上。 一丝/不挂。 在白绸上,谢司衍巧夺天工的脸加上完美的身材,有种纯洁的艺术的美感,忍不住想让人在纸上临摹,但偏生他此时的笑的暧昧,还不忘说: 「少爷,我准备好了,需要我帮您脱衣服吗?」 沈最没想到他能做到如此地步,他只想看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上出现被侮辱的羞愤和不甘,但对方却一点心理建设都不用直接躺了个任君採撷的模样。 沈最深吸一口气,心中竟腾升出一股无名的火气,能被买来又送到自己床上还如此恬不知耻,看来这几年谢司衍不仅人变了,性格气质也变了个彻底。 反而从高岭之花变成任人蹂躏的模样,一开始想玩弄他的兴趣荡然无存,现在,他就是不舒服到了极点! 「谢司衍,你可真是什么都干,就为了那几千万?」他咬牙切齿地说:「这么贱。」 原本在床上乖乖躺着的人听见这么个说法,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 他笑时的眼角轻微上挑,除了沈最,任谁看了都心生欢心。 但现在不笑了,眼角被抚平,眸中的冰冷随之溢出,和高中倒有些重合。 这表情才终于让沈最找到了几分熟悉。 「我哪有资格谈论贵贱,何况,您可不是一般人,在海市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沈家的财力地位敢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这么一看,明明是我赚了的。」 谢司衍从床上起身,站到沈最的面前: 「少爷买我,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少爷好不对劲,是没胆子拆礼物了?」 「谢司衍!」 沈最直接上前一步,顺手揪住他的长髮,勐地一拽,力道大的谢司衍不得不低头,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唿吸交缠。 「你别得寸进尺。」 谢司衍没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僵持。 终于望着眼前人眼中的倔强,谢司衍不着痕迹的嘆了口气,握住他拽着自己头髮的手腕,顺势低头伏在沈最的肩头。 只有近距离的接触,才能闻到那一股清甜,独属于这少爷的信息素。 谢司衍的语气无奈又可怜: 「抱歉,别生气,我原本是想让少爷开心的。」 从今晚开始,谢司衍的行为就一直偏离沈最心中预定的轨道,就像现在这般。 谢司衍竟在哄他。 「这是我的房间。」好半晌,沈最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没说今晚你可以住在这里。」 谢司衍一愣,他自认对人心有一定的探究,但在今夜,这位少爷的阴晴不定着实让他看不清。 别说他了,沈最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反正他现在看见这人就烦! 「可是,少爷,我没地方去,而且我也没穿衣服。」 沈最上下扫视,眼神不由落在那「庞然大物」:「.......」 他现在真的想把方铭的头薅下来当球踢。 沈最几步走出房间,不到半分就又折了回来,拿着手机,在谢司衍的目光下,拨过去一个号码,电话打了好几遍对面的人才接起来。 一瞬间,重金属音乐的轰隆声夹带嘈杂的喧闹声从听筒传来。 沈最拿远手机,按着眉心,烦躁道: 「方铭,30分钟来我公寓,给我把你搞来的麻烦送走!」 那边的人也不知道听没听清,大着舌头,驴唇不对马嘴地喊: 「 喂!什么?什么他的麻烦你的麻烦,什么surprise?诶嘿...」 沈最:完了,喝高了,嗨着呢。 他瞬间挂断电话,转头望向面前的人,谢司衍挑眉摊摊手同样用无辜的眼神表示,这他也没办法。 沈最转身从自己的衣柜中随手拿出一套睡衣,胡乱扔到谢司衍的身上。 别问为什么给衣服穿,他看见这人光着的八块腹肌和那脸完全不匹配的尺寸就更烦! 他指了指屋外: 「滚去客厅睡,离我远点。」 谢司衍听话的拿着衣服,走到门口停下脚步,给了他一个好看的笑容道: 「对了,少爷,生日快乐。」 沈最明显一怔,一通折腾导致他二十三岁的生日过得一点都不快乐。 「咚——」 客厅外的钟表发出沉重的声响,表示零点来临。 在今夜的最后一刻,谢司衍献上了恰到好处的祝福。 第3章 有狗了,带出来熘熘 翌日,沈最醒来走出卧室,站在二楼围栏处,开放式公寓自上而下一览无余。 厨房内,一道身影正忙着准备早餐,如墨般的长髮高高挽起成马尾状,黑色睡衣略显紧绷,但却更显的他身材健壮完美,清晨看来着实赏心悦目。 似是察觉到什么,谢司衍回头向上望去,眉眼瞬时笑的弯弯: 「少爷,早上好!」 「噗!咳咳!」 客厅沙发上正襟危坐的方铭被这一声叫得一口水差点没呛死。 惊恐望向笑容甜腻不成样子的谢司衍,无语凝噎,我刚进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啊! 那爱搭不理的模样都是假象吗! 仅一晚,沈最就像是早已经习惯,也没理他,淡淡瞥了眼沙发上的方铭,转身回屋,再出来时手上就多了把大马士革长刀。 第5页 方铭看见这刀,顿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求生欲极强,先发制人的喊道: 「最啊!昨晚接电话的人不是我!听我解释!」 沈最没说话,冷着脸下楼,似乎在思考从哪个方位砍才能不溅自己一身血。 「哎哎哎!最哥!」 方铭看着毫不留情噼过来的长刀,越过沙发直接来了个跨栏跳,一米九的大个儿灵活的像个猴子。 「资料资料!谢司衍的背景调查!」 在第二次噼过来的前一秒,方铭及时将手里攥着的几张装订好的白纸挡在身前。 长刀一顿,果然转移了沈最的注意力。 演戏也要演到最后,沈最本来就没什么气,状似威胁说道: 「再有下次,绝对让你身首异处。」 「不敢不敢。」 方铭笑的没头脑,将资料递了过去。 而厨房里,谢司衍手下切菜的刀速也慢慢停下,随即又像是没听见般继续做自己的饭。 沈最将刀随意扔在沙发上,拿起资料翻看,不知看到哪里,他抬头望向方铭道: 「 noble俱乐部?」 方铭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上像个鹌鹑,点头: 「对,谢司衍是我从noble俱乐部给你买来的金兔子,别说,他还挺值钱,那俱乐部老闆no姐一开始死活不放人,还是我说要买来给你当生日礼物,卖你的面子,才签订了两年的卖身契。」 noble俱乐部,沈最知道,a市最大的俱乐部,没有之一,贵族圈纸醉金迷的金窟,里面可说不可说的买卖多到数不胜数。 而金兔子嘛,通俗点就是身价高到离谱,姿色绝然,比普通陪睡的货色要高级多的鸭子。 沈最看着厨房内的身影,确实,也只有noble俱乐部才能出这上等货。 他眸光流转,不知想到什么,哼笑一声: 「昨晚生日宴玩的尽兴吗?」 方铭不知他为什么问起,但依旧点头: 「那肯定尽兴啊,咱沈少爷的面子谁能不给,就你自己走的最早。」 「那今晚继续玩。」 沈最转头对发小道: 「就去noble俱乐部,你去叫上人,一个都不能差。」 方铭愣了一瞬,向厨房瞥了眼,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上道的笑了: 「放心,交给我了,晚上绝对给你组个满意的局。」 「叮咚——」门口传来门铃声。 方铭看着发小的态度也不像是对这a多排斥的,感觉自己还是为兄弟做了件好事,此刻喜滋滋的帮他开门。 「白升浩,你这每天的饭送的倒是准时。」 方铭对出现在这的管家毫不意外。 「方少爷,早上好。」 白升浩进屋换鞋,又对着沙发上的沈最点头,声音轻轻道: 「沈少,早上好,这是今天的早餐。」 沈最头也没抬的嗯了声,继续看手上的资料。 方铭坐回沙发上玩抱枕: 「但你今天可来晚了,已经有人给你家少爷做饭了。」 白升浩脚下一顿,神色变得呆滞: 「什么意思?」 方铭坏笑着往厨房方向看了一眼,恰在此时,谢司衍端着早餐走过来,脸上的笑意依旧明媚到极点: 「少爷,吃早饭了。」 看到这眼前人的一瞬间,白升浩像被施了法术定身了,好半天他的手才捏紧衣角,攥得死紧。 眼前这位好看到言语无法形容的人大清晨出现在少爷的公寓,叫少爷主人,身上穿的还是少爷的睡衣。 他不可能认错,这是入夏时他给少爷新添置的衣物..... 这是他第一次在少爷的私人领域里见到别的男人,明明昨晚是他开车送少爷回来的,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感受到被打量的目光,谢司衍才发现多出来个人。 视线落在对方提着的餐盒上,谢司衍不经意间轻啧一声,沈最没看见也没听见,但白升浩却看得清楚。 那眼神对他充满了不屑和冷意,在短短的时间内好像将自己看了个透。 瞬间,白升浩的拳头捏的更紧,他凭什么! 「辛苦你送早餐了,但以后不用了。」 谢司衍神情自然的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早餐袋,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扔进了垃圾桶。 白升浩难以置信,眼珠瞪得都快掉下来了: 「你是谁啊,我做的早餐你凭什么扔掉!」 方铭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没想到这金兔子这么刚,扑哧笑出了声,随即掩饰性的咳了一下。 这人没白挑也没白送。 白升浩气得脸都红了,目光望向沈最,但发现自家少爷依旧低着头,手上的资料里就好像有金子,眼皮抬都没抬! 这一事实瞬间让他整个人大脑都僵滞,死死瞪着谢司衍,可心中的火无处也不敢发作,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 「沈少,我还有事,先走了。」 离开的前一刻,他听见沈最随意提了嘴让他晚上去俱乐部参加聚会。 白升浩仅是点头,便再也没说什么。 「firstblood!」 待人走后,方铭突然出声,飙了一句英语,沈最抬头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方铭笑嘻嘻挑眉,一副看「我挑的人不错吧」的莫名的自豪感。 第6页 「少爷吃饭吧。」 等人走了,alpha像是换了个人般蹲到沈最的面前,乖巧的像个被顺毛的猫。 半晌,沈最用资料拍了拍他的脸,面上看不出丝毫异样,但眸中多了几分愉悦,起身走向餐桌。 刚吃完饭,沈最放在桌上的手机就传来震动的声响。 他拿起来,看到一串熟悉的号码,眼中的厌恶和嫌弃溢于言表,直接挂断,顺手关机。 夜晚,皎月高悬,海市车水马龙,霓虹灯绚烂。 矗立在市中心豪华高楼上的noble几个英文字母张扬鲜艷。 此时一身红色鱼尾裙,长髮及腰的女beta正站在楼前,看见缓缓驶入的buggtti chiron,全球限量版豪车,笑着将手上的香菸捻在身旁人的定制西装上,踩着细高跟身姿妙曼的上前。 「沈少爷,您好长时间没来,可是让我一阵好想。」 沈最长腿迈出车门,白色衬衫显得他身形颀长,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浑然天成的贵气,再加上alpha天生的威压,莫名就让人觉得矜贵疏离。 就算见识过多少贵圈少爷,沈最的这般气质却从未有人能学来。 「有这么多人陪着你,no姐怎么可能还有时间想起我。」沈最笑着说。 no姐大方的笑出声,随即瞥到身后跟着下车的人,眼神瞬间亮了: 「沈少爷真会说,从我这里出去的人不也让您和心。」 在车上大老远看到俱乐部的标志时,谢司衍瞬间就明了沈最的目的。 他紧紧跟在沈最身边,对no姐淡淡点了下头。 no姐对他的态度见怪不怪,打半年前他被送到俱乐部后就一直是这幅样子。 今天能对沈家少爷这么乖巧,no姐倒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道真是稀了奇了。 沈最和方铭并没注意到谢司衍的面色,他带着身后几人进了俱乐部,边走边对no姐说: 「新得了个狗,总要带出来熘熘。」 第4章 过来,张嘴 这话说的是谁不言而喻,no姐在海市混了这么长时间,什么场面没见过,闻言仅是笑笑不说话。 其余跟在沈最身边的人却你看我我看你,心照不宣,望向谢司衍的眼神中都多了些玩味。 no姐带着一众人登上电梯直达顶楼豪华包间,一进去就看见屋内站着一排肤白貌美的女beta男beta。 沈最对omega信息素心理性排斥的事在他们圈子里不算秘密,但既然都来了俱乐部肯定不能干喝酒,no姐也算是上道,只准备了些水灵的beta。 众人见到这一排beta,个个心猿意马,沈最坐在沙发上,却看都没看一眼,一是他以前就没有这个爱好,二是身边有了上等货色,又怎么看得上这些俗物。 不一会,整个包间就传来喝酒唱歌的热闹声。 沈最和方铭碰了杯,垂眸看了眼在他身旁伺候的谢司衍,从开始到现在,他就是一言不发,在他面前一副乖巧模样。 包间的灯光从一开始明亮到之后变得昏黄,落在他漂亮到极致的白皙面容上,氛围之下,看久了竟有种意乱情迷的独特韵味。 他半跪在地,正拿着酒壶给沈最倒酒,察觉到目光后就会抬眸,乖乖的叫声「主人」。 沈最玩虐的心瞬间被激起,他将被倒了半杯的酒杯拿在手上晃了晃,突然挑唇开口: 「你这么乖,总要给些奖励,过来,张嘴。」 谢司衍眸光闪了闪,近到他跟前,整个人半跪在双腿之间,半扬头,露段优雅白皙的长颈,直视沈最张嘴。 沈最对他的顺从异常愉悦,漫不经心的将酒杯抬高,在谢司衍的正上方,施捨般的缓缓倒进他的嘴里。 红酒倾倒,瞬间浸湿了谢司衍的唇瓣。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沈最的酒倒的有些偏,些许酒水顺着他半扬的下颚,滑过他滚动的喉结落在身上,最终隐没在衣服里。 白皙的肤色配着殷红的酒渍带给人无尽的视觉冲击,周边人吵杂的声音似乎小了下来,都在盯着这涩情的一幕,甚至还能听见有人咽口水的声音。 沈最半眯着眼睛,透着懒散的矜贵,任由酒杯落在绸绒地毯上,顺手一把扯住谢司衍的长髮,致使他越发往后仰,另一手则抚上精緻的脸颊,轻轻拍了拍。 谢司衍完全有着作为所有物的自觉,像是小猫般轻轻蹭了蹭沈最的手掌。 「没想到原来谢哥也有这样柔软迷人的一面,我还以为谢哥一直是个捂不热的冰块呢。」 打破这般旖旎氛围的是缩在一位富家公子怀里,长相娇小可爱的男beta,嘴上亲切的叫着谢哥,脸上可没有半分亲热样,倒是有着明眼人都看出的嘲讽。 沈最闻言懒懒的提了下眼眸,靠上沙发背,像是被提起兴趣: 「看来你挺了解他,说说,他以前什么样?」 男beta年轻,入世未深,不懂这场面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份,见着难得跟沈少爷说上话,不免有些讨好上头。 再者,他本来就看不惯谢司衍明明落得跟他一个处境,还装得跟朵高岭之花似的: 「沈少爷,你可不知道以前谢哥来的那半年,从不跟我们玩,冷的很呢,但咱谢哥长得好看,no姐放在手心上,藏了大半年没放出来过,干净的很,这不,现在才到了您手上,倒和我以前见过的天差地别呢。」 就他这话说的,明眼人都能听出来是在埋汰谢司衍,说不好听点就是背里是个骚的,面上还要立牌坊。 第7页 谢司衍听完这些话,神色自然,淡淡的瞥了眼那男beta,这眼神不由让那beta打了个冷颤,强撑着面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除了方铭依旧在没事人似的喝酒看戏,场上人没敢有什么动静,沈最阴晴不定的性格在圈里可是公认的难搞。 而沈最仅是笑了笑,那男beta说的不少,他却好像只听见「干净」二字。 心情称得上愉悦,他难得好脸色的对那个男beta说: 「行了,你可以滚了。」 那beta听见这话愣了一下,还想说些什么,恰巧这时no姐进来,听见这话,虽不清楚原因,但还是上道的让人赶紧走: 「这人年轻不懂规矩,沈少爷别介意。」 沈最笑着,刚才玩了一通,他也没忘了一些正事,起身让方铭带着人继续玩。 「老实等我。」 他随手按了下谢司衍的头,便出了包间,和no姐到了一旁的小接待室。 翻看着手里的卖身契合同,沈最开口: 「两千五百万的卖身钱,谢司衍到手多少?」 no姐斜靠在沙发上,人是从她这里卖出的,她绝对会从中抽成,没什么好瞒的: 「他手里一千五百万,我只抽了其中一千万。」 她观察着沈最的神色,索性将知道的全部告诉他: 「谢司衍是被追债的人打晕送来的,沈少爷也知道,来我这里的人就没有出去的道理,再说谢司衍长得好看,我索性收下了,准备多牟些利,他也不负我望,卖出了俱乐部有史以来的大价钱。」 「他的背景沈少爷定是查清楚了,为了躲追债的人带着生病的弟弟来到海市,身无分文的确实不容易,那一千五百万对他的债务来说不过杯水车薪,但对于沈少爷来说可是不算什么......」 「他是整个人都卖给我了,但不代表我要处理他的烂摊子。」 沈最冷冷说道,倒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可说的却不无道理。 这回算是真正摸清了谢司衍的背景,沈最起身回到包间,一进门就看见,谢司衍依旧待在他走时的地方,低着头,神色淡淡又冷冷的,看起来还是乖的。 只不过.....谢司衍身旁那位瞎往上凑,眼神暧昧的alpha,却着实是个不老实的。 alpha的占有欲本来就强,更别说谢司衍现在是沈最的所有物,这种自己的所有物光明正大被别人觊觎的现状,让沈最心里着实不舒服。 那继续往上凑的alpha色胆包天,终于找到机会碰到谢司衍面前,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的家境在海市不大不小,要不是有人搭线也没法参加这聚会,他心里对沈最有顾忌。 但看着刚才沈少爷羞辱似得对待谢司衍,自以为这人其实就是个玩物,没什么份量,他又是个玩得花的,胆子也就大了。 他一点一点拉近二人距离,甚至伸手轻勾起了谢司衍落在一旁的长髮。 谢司衍瞥见那肥猪手,神色瞬间冷若寒冰,盘算着这种场合怎么砍了这人的手才算不引起恐慌。 「我不在,大家玩的真不错啊。」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嗓音从头顶传来,虽说带着笑意,但莫名听来有几分寒意。 谢司衍变脸如翻书,像是不知道发生什么般的扬起笑意,刚要回头,只见沈最长腿一抬,二话不说直接将那alpha的手一脚踩在地上! 脚下用足了狠力,那alpha猝不及防就想大骂,但看见沈最笑不达眼底的冰冷,顿时嘘了声。 沈最优雅的站着,漫不经心的好像脚下踩的不是人手,对着众人,语气随意道: 「玩的好固然不错,但什么该玩,什么不该玩,心里总要有点数,对不对?」 众人看似玩得欢其实也一直都在关注,见到这场面,心照不宣对视一眼,像是没看见那alpha忍着痛的难看样,纷纷笑着应声,心里对这位新任宠物的地位又有了几分改观。 相比其他人的小心思,谢司衍依旧半跪在沈最的身边,鼻尖飘来几丝甜涩味的信息素,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沈最松了脚,那alpha丢尽了脸,直接落荒而逃。 明明沈最带谢司衍参加聚会的目的,很大程度上就是羞辱他,让他看清楚自己卖身的下贱地位,但真看到别人对他色眯眯的眼神.... 沈最坐在沙发上,方才的笑脸都降了三分,心里却没来由的气闷。 他坐上沙发,随手扯了下领口,白升浩上前,就势递过来一杯酒叫他消气,他心里正闷得慌,没多想便一口酒下肚。 昏暗中,白升浩盯着那一滴不剩的空酒杯,很久未曾动作。 第5章 你算什么东西 经过这么个小插曲,聚会的气氛总有那么点微妙。 沈最毫不留情一把扯过谢司衍方才被触碰的长髮,无端降罪: 「看清你是谁的所有物,别他妈到处勾引人。」 因着距离近的原因,他说话时温热的鼻息全扑在谢司衍的脸上。 谢司衍望着他,只要在沈最的面前,他唇边总是带笑,现在也是如此,但却笑不至眼底,眸光隐晦不明。 「我是少爷的所有物。」 谢司衍说着,凑的越发的近,伸手揽住沈最的脖颈,凑的极其近,像只乖顺讨好的小猫: 「整个人包括身体都尽归少爷掌控。」 他狭长的眸子微抬,蛊惑暧昧不清的氛围瀰漫,唿吸交缠。 第8页 沈最勐地一把推开他,莫名一股热穿向五脏六腑,烧的耳根都泛着红,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喊道: 「谢、司、衍!」 谢司衍扳回一成,见他微促的唿吸,像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笑的乖巧: 「我说的不对吗,我全部都是少爷的,怎么会去勾引其他人。」 沈最怒瞪着他,身体里越发涌起一股热流,他异常烦躁,昨晚也是,本该是他主导却被占了上风。 怪只怪谢司衍脸皮真他娘的厚! 沈最松了松领口,起身去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洗了把脸,又靠在墙上吸了根烟,云烟缭绕中,沈最意识清醒不少,但体内不带停息,宛若滚滚岩浆的热流顿时叫他反应过来。 低声骂了句脏话,沈最转身就要出去。 到底是谁,胆子大到敢给他下东西! 可此时白升浩却进了洗手间,他一下拦住沈最的去路,神色很不正常: 「少爷,你听我说,听我说好不好。」 他慌张的拉住人的胳膊,语气中带着祈求: 「少爷、少爷,我喜欢你,真的.....」 沈最脸颊上泛着红,根本不想听这人莫名其妙的告白,挥开人的手就想往外走,谁成想白升浩依旧死死拦着人。 「滚开!」 沈最表情阴翳得厉害,周身强大的alpha信息素在空气中越来越浓郁,带着难以抵挡的压迫力和攻击性。 白升浩作为一个beta,闻不到alpha的信息素,却仍能感受到空气中似乎狠狠挤压胸膛的恐怖气息。 见人丝毫不听自己说话,他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心一狠,一个用力,直接将沈最推倒在洗手台上! 换做平常,对于这般挑衅,沈最早一脚一个踹飞了。 但身体里勐烈的感受,短短几分钟就已经让他开始浑身发软,口干舌燥,像是被搁浅的鱼般急需缓解,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白升浩声音有些哽咽,明明是加害者但偏生露出一副受害者的可怜兮兮模样。 「我喜欢少爷,我是想一辈子呆在少爷的身边,就算是个跟班我也乐意,可是少爷......你、你宁愿看一个卖身的贱货,都不愿意给我一个正眼!为什么.....」 沈最看着这人面对自己如此异常的反应,某种想法直上心头,发狠的瞪着他,眼眸中有着难以消融的寒冰。 白升浩被这眼神狠狠刺了一下,整个人像是受刺激般,竟上手开始扒沈最的衣裳! 沈最属实没料到,自尊心受到巨大的冲击,使尽全身力气,抓起洗手台上的花瓶就朝人扔了出去! 但他手绵软的厉害,花瓶不偏不倚的被白升浩躲了过去。 沈最恶狠狠的想,怎么就没砸死他。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巨响,原本锁着的木质厕所门生生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四分五裂! 紧接着白升浩腹部受到一阵重击,整个人都被踹飞了出去。 沈最头晕眼花,脚下无力,一个踉跄就被接在坚实的怀抱,他费力抬眼,朦胧视线中见到模煳的英俊,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松下口气。 白升浩被一脚踢的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冷汗直流,强撑着抬起头,怒瞪谢司衍,却疼得怎么也爬不起来。 谢司衍冷眼望着他的狼狈,居高临下的模样,宛若冬日严寒,他脱下外套披在沈最身上,将人打横抱就要往外走,裤脚却被白升浩抓住。 谢司衍见他盯着自己怀中人满眼的偏执,嘲讽嗤笑一声: 「离他远点,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说着,踩上白升浩按在地上的另一只手,似乎很漫不经心,但却听「咔嚓「一下,生生将他的手骨错位。 「停下.....」 沈最抬起头,虚弱的命令: 「找方铭过来给我狠狠揍一顿,别让他跑了。」 谢司衍望着怀中人泛红的眼角,声音溢满寒意: 「他跑不了。」 noble俱乐部,强势浓郁的alpha信息素在顶楼留下难以抗拒的威压,一直蔓延到最靠内的总统套房。 只见kingsize的大床正中央,沈最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般浑身冒着虚汗,后颈处腺/体的灼烧感越发强烈。 谢司衍盯着床上的人,深邃瞳孔阴暗到极致,额角青筋直爆,甜中带涩的柑橘香不断拨动他脑中快要断裂的弦: 「你先忍着,我去给你找医生。」 谢司衍沉下一口气,声音沙哑,身体里躁动的基因分子正在妄想冲破牢笼。 但他不能动沈最,他必须忍住。 倘若在人无意识时趁虚而入,依照沈最阴晴不定的脾气,两个人绝对会斗到死,他还有在意的人,绝不能让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 谢司衍不断提醒自己,刚要抬脚,下一瞬,脖颈突然被勒住,勐然一股向后的力袭来,让他整个人都倒入了柔软的大床。 紧接着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沈最翻身而上,将谢司衍强势的按在身/下,但显然这一连串的动作已经用光了他所有力气,说出的话虚弱无力,语气却跟动作一样强硬: 「你是我的所有物.....你应该脱了乖乖躺下,你他娘的凭什么走。」 沈最的眼神略显迷离,但意识却难得的清醒,在听见谢司衍要给他找医生的那句话开始,他的怒火裹挟着邪火便一众冲击天灵盖。 第9页 昨天的谢司衍在床上不是很无所谓吗,今天可算是真正用到他的时候,立的什么贞洁牌坊。 他沈最长这么大性格一贯强势,从不是能忍的人,无边的热/欲席捲,今晚这个人他睡定了! 沈最心里想的,手上做的俨然都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作为一个优质alpha,天生来的思维模式都是如此,他从未想过甚至也不会允许有第二种情况的出现。 所以在谢司衍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反/压时,他承认整个人的思维有一瞬间的僵滞。 在阴影下,他看见谢司衍的眸光已经全然暗了下来,理智彻底丧失,像是个陌生人般透着难以描述的阴翳。 突然,一股莫名其妙的味道飘散在鼻尖,很难形容,比冰还要寒,但却又比火还要炙热,沈最一闻到,意识便已经不自主的臣服,随着渐渐浓郁,空气都似乎扭曲。 那气味在瀰漫,将原本溢满的alpha信息素包裹,强势霸道却又温柔。 这便是独属于enigma的信息素。 谢司衍按住手腕,轻声开口: 「少爷没有力气,请让我来帮你.....」 说着便低下头,吻上了沈最的眼角。 第6章 洗不干净揍死你! 夜晚的天泛着漆黑的蓝,夏日暖风席捲屋内,落地窗旁白纱飘扬,却吹不动房间内暗香浮动。 强大的信息素宛如两只丧失理智的勐兽陷入一场激烈的「搏斗「,但显然一只已经占了上风,将另一只碾压。 房间里的角落,沈最的身上,全都浸满一种味道,像是寒冬时山间的松露,裹挟着雪的冰凉。 不像体内烧不尽的炙火,随着时间的流逝,沈最的意识渐渐清明。 所以他很清楚,这是身后人的信息素,比优质alpah信息素还要高级的信息素,带来的是灵魂深处的战慄。 明明alpha之间的信息素具有极强的排斥性,但沈最搞不懂,为什么他们的信息素会如此的契合。 「你,先滚,停.....」沈最无力的推搡。 经过几战下来,谢司衍漆黑的瞳孔中除了适时的情/愫和餍/足,总算有了几分清明。 他很听话,关切的询问是不是下手太重,还试探的问他心情如何,例如生不生气? 听见他「小心翼翼」的问话,沈最就算没气也要被气笑了。 狗东西,都到这地步了,才知道打马后炮,反回来问他生不生气。 说实话,沈最心里除了一点暂可忽略不计的不甘外,倒是没什么太大的火气。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沈最是个玩得起的,没有那些要死要活的别扭样。 本来是他被投/药之后意识不清醒,抓着人解药,况且当时身上无力,板上的鱼,任人宰割,让他做些什么都不一定抬得起胳膊。 而且,可能是谢司衍怕他清醒后算帐,一整晚下来伺/候的尽心尽力。 但心里是这么想的,沈最肯定不会说出口,他恢復了些力气,抬脚狠狠的在谢司衍的腹肌上踹了一脚。 谢司衍完全顺着他的,脸上乖顺的很,没有丝毫反抗。 打就打骂就骂,反正人也吃到了,他下次还敢。 沈最踹了几脚后,疲惫感涌上心头,他望着窗外微亮的天,困意席捲,头也不回的交代着。 「带我去洗/澡,洗不干净揍死你。」 「是,少爷。」 谢司衍像个啃到骨头的小狗,摇晃着尾巴,欢快的就带人去了浴室。 一切弄完后,沈最已经睡熟了,谢司衍躺在人的身后,盯着在他眼前的白皙脆弱的后脖,这里是苦涩甘甜的信息素的源头。 他的眸光闪了闪,舔舐着微痒的虎牙,终究还是没有咬上去。 翌日,阳光洒进屋内,沈最睡意朦胧的睁眼,alpha强大的身体素质,让他没有丝毫不适。 坐着醒了醒神,他环视一圈后下床出了卧室,发现竟没人,顿时一种无名火直冲心头。 敢情这人竟敢睡完就走?! 突然,沈最发现桌上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字迹飞舞混乱,可见人走的很急。 他拿起手机打过去,对面响了很久才接: 「你在哪?」 沈最冷声直入主题。 谢司衍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通电话,听见对面带着冷意微哑的嗓音,他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人,悄声出了屋: 「我现在有事,你先休息,等我忙完回去好不好。」 他刻意将声音发软,沈最却根本不吃这一套,听出他是有意瞒着自己,火气越发浓烈,声音都冷了下来。 「谢司衍,看清你的地位,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沈最压着火气,耐心告诫,再次质问道: 「你到底在哪。」 那边闻言安静了好长时间,像是吐出一口气,谢司衍知道就算他不说,沈最也会找到,无奈开口: 「中心医院三楼五号病房。」 听到回答后,沈最就挂了电话,接着又给俱乐部前台打了电话,说让他们送套neil barrett 的休闲装。 前台一听是顶楼套房打的电话,又是这奢侈品牌子,忙应道「马上安排」,紧接着挂了电话就给老闆no姐打了过去。 沈最没等多久,房门就响了,他打开门,就看见no姐拿着衣服站在门口,精緻的面容略显憔悴,能看出来是担心的一晚上没睡。 第10页 也是,高门大户的沈少爷在她俱乐部里被人投药,认谁谁睡的着。 no姐看见门开了,刚扬起笑脸,勐然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袭来,像是宣战领地的标志,容不得别人靠近。 她脸色变了变,顿时发觉这是沈最身上传来的味道,她一个beta都能感觉到的信息素压迫,这沈少爷昨晚到底经歷了什么...... no姐干这么大也不是白干的,心里想的,面上迅速调整,强忍着不适说道: 「沈少爷,这是您的衣服,昨晚的事是我的疏忽,您说怎么解决,我保证照办。」 沈最接过衣服,面色平淡: 「这件事我交给方铭,他会知道该怎么办,但这不是no姐的错,你不用放在心上。」 no姐见他确实没什么发怒连罪的样子,心中的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沈最换完衣服,喷了几下信息素阻隔剂便开车到了医院,按照地址去了三楼。 他一路走到最里面,找到了五号病房,但他并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站在了门前,透过门窗看见了谢司衍正在跟一位长得异常可爱漂亮的少年聊天。 房间门隔音,他没听见具体说了什么,但谢司衍突然笑了起来,不是在他面前那种乖巧带着点讨好意味的假笑,是发自内心的,比那夏日的阳光还要耀眼。 望着那个少年时,眼底的温柔似乎都要溢出来了。 像是察觉到什么目光,谢司衍突然回头,一眼便望见了站在门外的沈最。 虽然沈最的面上没什么表情,冷的像个冰块,可谢司衍就是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昨晚这倔强的人红着眼,分明都快抗不住了,但还是强撑着面子的说他力气那么小,是不是废物。 谢司衍这么想着,脸上自然而然就扬起笑意,这个笑是面对着沈最的,唯一一次见到的全心全意的笑。 沈最莫名感觉有些热。 第7章 恃宠而骄 谢时芒顺着哥哥的目光看去,突然发现门口站着个人,看脸就能猜测大概是个alpha,帅气又矜贵,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关键哥哥笑的那叫一个甜。 他是知道自己哥哥半年前由alpha再分化成enigma,是可以和alpha谈恋爱的,所以从来单纯的他心中有了某种猜测,笑着拽了拽哥哥的衣摆: 「哥哥,愣着干什么,有人来了,去开门啊。」 谢司衍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起身开门。 门一打开,沈最就闻到一股浅淡的omage信息素的味道。 alpha的嗅觉异常好,就算很淡的味道在沈最的鼻尖好似放大了好几倍,对omage信息素排斥的他眉心难以察觉的蹙了下,生理上传来的不适让他有种想转身就走的感觉。 谢司衍见到他站在门口不进屋,突然想到他对omage信息素会产生排斥反应。 走进屋便拿出柜子里的阻隔剂对着空气和谢时芒都喷了好几下,还开窗户通风。 沈最看着他的动作,明显是知道自己对o信息素的排斥症状,不由皱了皱眉。 此时谢司衍也重新走到沈最跟前,用只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哄道: 「今早我弟弟时芒打电话突发疾病我才送他来的医院,不要生气,回去任你罚好不好。」 他略微低着头,像只垂着耳朵认错的小狗。 沈最心理上得到些许快感,心情都连带着好些了。 「哥哥,你们为什么不进来,还有这位哥哥是谁啊,我从没听你说过,你身边还有这么帅的人。」 谢时芒盯着说悄悄话的两个人,撑着下巴笑,像只自认为发现什么秘密的白兔,眼睛亮晶晶的,干净纯洁得不成样子。 沈最听见他弟弟的问题,抱着胳膊靠在门边,饶有兴趣地望着谢司衍,笑意玩味的说道: 「对啊,告诉你弟弟,我们是什么关系?」 「是我的.....老闆。」 谢司衍这么说道,两个人目光交接,他的眸中闪着奇异暧昧的微光,但回头看向谢时芒后,那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工作单位的老闆,因为今早有些需要办的工作,所以他就顺道过来告诉我。」 谢时芒听见这句话,「啊」了一下,稚嫩的脸上透露着不加掩饰的失望。 之后,谢司衍看着人睡着,关好病房门,这才来到医院的走廊,而沈最就坐在走廊的座椅上,低头看着手机。 三楼是单人病房,走廊中并没有人在,谢司衍走过去半蹲下身,将下巴抵在人的腿上,睁着俊秀的眼睛望着他。 「少爷是不是饿了,我带少爷去吃饭吧。」 他一口一个主人的叫,沈最的意识中突然浮现出昨晚谢司衍「调/情」说的: 「少爷,这样子会不会舒服」「少爷不要咬嘴唇」「少爷不要......」类似诸多这样的话。 零星的片段在脑海中不断闪现,沈最又感觉有些热,耳尖都被染上红晕,在谢司衍又要开口叫的瞬间,他突然有些烦: 「别再叫我主人。」 沈最开口命令: 「不管你叫什么,反正不能叫主人。」 谢司衍见着他突然别扭的神情,还有耳尖的红,心中浮现出一种愉悦,他起身坐在沈最的身旁: 「不叫少爷叫什么?沈哥,最哥?还是....」 谢司衍故意凑到他耳边,笑着轻声道: 「哥哥?」 第11页 「谢司衍!」 沈最脸色很不自然,一把拉扯他的长髮往后拽,两人之间距离拉远,但那一声带着气音和笑意的「哥哥」却长时间在他耳边徘徊,存在感极其强烈。 看到他有些恼羞成怒的样,被抓着头髮的谢司衍心情不仅没有丝毫下降反倒飙升,越发愉悦,他依旧笑着: 「知道了,以后不叫哥哥,叫哥,沈哥。」 沈最开车回学校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因为谢司衍还要照顾弟弟,所以他大方的给人放了半天假。 但其实,经过医院的那么一回,沈最也不是很想看见他。 刚到公寓,方铭的电话就正好打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方铭关怀的大嗓门虽迟但到: 「哎呦,最啊,你终于能接电话了,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我没事,人呢,你收拾的如何。」 沈最坐在沙发上,一提到白升浩,他的眸光中便染上一层寒霜。 而另一边,方铭站在一间空旷的屋子中,一手正拎着一个染了血的高尔夫球桿,闻言冷笑一声,对着躺在地上被打得直发抖的人肚子上又狠狠来上一脚。 这才说道: 「我办事,你放心,都问清楚了,是从黑市花大价钱买的特效药,专门对付alpha的,剩下的一些我从他家里翻出来了,交给人去化验,那药没什么副作用。」 「那这人呢,你打算怎么处置?要不要扔出去餵狗。」 沈最是有过这种想法,但白升浩的父亲是他妈妈在世时很看重的管家。 看在妈妈面子上,他冷声道: 「不用,让他跟他爸一起滚出沈家,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行,放心,保准让他们滚得远远的,哎对了,昨晚吃到肉的感觉如何?」 方铭突然一转画风,语气中莫名带着点八卦的兴奋: 「你可别想瞒我,no姐可都跟我说了,就顶楼总统套房遗留下的信息素浓郁又强势,连派人去打扫房间,都进不去那个门,一看昨晚战况绝对激烈。」 他说着,语气中带着得意: 「我给你挑的alpha不错吧,长得漂亮身材好,在床上绝对带劲,你看,我就说你绝对适合alpha.....」 不仅没吃到肉还被人吃的沈最脸上带着核善的笑意,但显然电话对面的人看不到,还在说个没完。 沈最打断他,发出灵魂深处的三击: 「方铭,你很闲吗?你论文写完了吗?你周考前一天去喝酒最后考三十五分专业倒数第一的事方叔叔知道吗?」 突然卡壳的方铭:「.......」 杀人诛心啊! 方铭纨绔是纨绔,但终究逃不了老一辈父母望子成龙之下的棍棒。 不用学也能考专业第一的沈最知道效果已经达到了,刚要挂电话,就瞥见墙上挂着的拳击手套,他不知想起什么,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冲着电话里面的人问道: 「你前段时间是不是投资了一个拳击馆?」 方铭重创的大脑勉强在运转: 「对啊,你问这个干啥?」 沈最冷笑: 「没什么,有人最近很不听话,今晚带去练练拳叫他清醒清醒。」 第8章 他可能真的疯了…… 挂了电话,方铭蹲下身,抓起地上白升浩的头髮,冷声警告: 「沈最看在十几年的交情上放过你,你最好收起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心思,滚出海市一辈子都别回来,否则,我不介意把你打残了扔去餵狗!」 白升浩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那被血煳住的眼睛里面只有满心的怨恨和不甘心。 中心医院外的atm机前。 谢司衍看着卡中的一千五百万,将其中五百万汇给了父亲破产公司欠债的工人,接着按照记忆打了个电话过去。 「餵?」 接电话的是位嗓音粗犷的男人。 「陈叔,我将所有拖欠工人的工资都打给了你,拜託你分发下去,日后保重身体。」 那边人听见这话愣了好久,刚想说些什么,谢司衍便挂了电话。 街道人来人往,他出了自助机,望着湛蓝的天,不知想些什么,但心中的重担少一块,总能叫人出口气。 看了眼手机传来「晚上八点之前必须赶到拳击馆」的强势讯息,谢司衍眸中平淡毫无波澜,没有耽搁打了辆车便朝着地点出发。 在目的达成之前,这位「老闆」总要给伺候舒心,才对他有利。 泰乐拳击馆灯红通明,热闹非凡,一直是爆发男性荷尔蒙的最佳场合。 但今天打拳练拳的却少的很,望着台上沈最强劲如风的拳法,和不断被打下台的alpha们,站在台下的人都是一阵唏嘘。 谢司衍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副场景,人人围在训练台旁,欢唿声一阵一阵。 他抬头向上望去,几乎是不可察的,眸中闪现被惊艷的微光。 只见台上的沈最一身紧身训练服,衬的他身材颀长。 他浑身肌肉并不贲张,反倒匀称有美感,俊秀的面容浸着汗渍,灯光之下,白皙的肌肤像通透的荧玉。 他就站在正中央,眼神意气风发,有着少年的张扬,挥舞拳头时又自带优质alpha的强势和狠劲,风采绝然。 沈最打落台上最后一个上前挑战的人,抬眼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谢司衍,他哼笑一声。 第12页 热身运动结束,也该上正戏了。 他脱下一手的拳套,两指对着人勾了勾: 「谢司衍,过来。」 众人顺着视线望去,就看见一位长髮长相美到难以形容的人神情自然走上台。 沈最将多余的拳套扔过去: 「戴上,和我打一场。」 谢司衍听见这话挑眉,看着眼前人不仅不像开玩笑还有些兴奋的神情,他思绪万千,但面上不显,索性戴上了拳套。 谢司衍搞不懂沈最阴晴不定的心思和脑迴路,但他知道,他不能动手,更不能打伤沈最,否则按照沈最记仇的性子,以后的麻烦不会少..... 「打拳的时候出神.....」 突然迎面一道勐烈的拳风袭来,谢司衍眸色一凛,迅速侧身躲过,抬眼就看见沈最玩味的笑意,听他接着说道: 「....可是会被不小心打死的。」 谢司衍盯着他,半晌脸上洋溢出乖巧的笑意: 「沈哥,我不会打拳,可能会败了你的兴致。」 沈最哼笑,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再次挥拳迎了上去。 方铭走进拳击馆的时候,发现正戏已经开始了,他走过去问观战区的一个人: 「战况如何?」 那人闻言一片唏嘘的摇头: 「不怎么样,这回沈少爷可真是下狠手啊,长得漂亮的那一位看着不像会打架的,挨了不少拳呢,啧啧可真惨。」 方铭听着他的话抬头,果然看见这般情形。 但观察谢司衍有技巧的防守,十分巧妙的避开关键部位,而且动作迅速,反应程度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 他轻笑,什么不会打架,这是光明正大的放水。 台上的沈最哪能看不出谢司衍在放水,换句话说,他早就料到谢司衍会出于什么原因不敢还手。 所以这场打架从一开始就是单方面挨打,但沈大少爷只管将人收拾,心里舒服了,其余的他才没心思管。 昨晚的事他是不生气,但却不代表他不跟人算帐! 突然一个转身后,谢司衍避不可及,伸出胳膊将人圈在身前,这才止住了沈最的拳头。 一场下来两个人唿吸微促,挨得极近,身上都出了不少汗,信息素似有若无在两个人身边蔓延包围。 谢司衍胳膊用了死劲,不让人动,沈最后颈处散发的甜涩味像跟无形的勾子撩的他心脏微颤。 而沈最同样的,也闻到了像是山间松露般的味道,仅一晚上,这味道却像是刻进骨子里,怎么也无法忽视。 沈最挣了挣,冷声笑道: 「谢司衍,以后认清你的地位,敢再做出不符合我命令的事,小心这辈子让你半身不遂。」 谢司衍知道他说的是昨晚自己半强迫将人睡了的事,望着他发狠的眼眸,鼻子飘的却是跟这狠劲完全对不上号的甜味。 有了这味道的衬托,这话听在他耳朵里像是虚张声势一样。 谢司衍能装是能装,但白挨了这么多拳,他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性格。 他轻笑着低下头,眸光流转,凑到沈最耳边,眸中带着明显的挑衅,但语气好似却万般关怀。 「可是哥哥,昨晚你也很舒/服啊,难道我伺/候的还不到位吗?」 耳边温热的气流席捲耳廓,沈最冷笑,下一秒,谢司衍腹部传来剧痛,胳膊松了力。 沈最找准时机朝着人的嘴角就是一拳,谢司衍顺势倒在地上,干脆就不动了。 enigma在这个世界上就没几个,属于abo性别分化中不受控制的一项,甚至超越了基因学的研究范畴。 身体素质同样强悍到让人害怕,这些小伤小痛对谢司衍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他就躺在地上不动。 虽然不算什么,但痛感是少不了的,装也要装装样子。 沈最一拳捶在躺在地上的谢司衍耳边,额角冒着细汗,滴在谢司衍的脸上。 他凑近,喘着粗气,另一只手却轻柔的抹去他唇角的血迹,轻声开口,从容威胁道: 「下次做事前想清楚,看看你身上那二两肉够不够我餵狗。」 谢司衍望着他,微抬起头,嘴角突然扬起笑意,这幅样子落在别人眼中,有着别样的美感: 「那可不是二两肉,它的份量可不小,不能污衊人啊,沈哥。」 沈最冷眼望着他,哼了一身,起身下了高台。 谢司衍依旧躺着,头顶明晃晃的灯光闪的他刺眼,嘴角和身上不少部分都传来刺痛,一场激烈的运动下来,被刺激的神经还在突突直跳。 但他突然半捂脸,嘴角扯着笑意,脑海中不断闪现沈最耀眼的锋芒,感受体内难以平息的强烈激动,虽然被打但却异常兴奋的身体。 谢司衍想,他可能真的疯了。 第9章 大辫太 沈最下了台子,接过方铭递过来的水和毛巾。 方铭看人打的神清气爽的,笑着调侃: 「你还真狠心,最后一下往那漂亮脸上落的,看的我都心疼,你怎么捨得。」 沈最闻言望着他,活动筋骨: 「你心疼?你心疼的话要不把人还给你。」 方铭看他脸上笑的渗人,一副打红眼的狠样,嘴上说的和手上做的完全不对等。 这他哪敢收,笑着摇头: 「送出去哪有还回来的道理,再说,这人买下来为的就是给你解闷儿,咱们先不聊他,你刚才打拳的时候,沈叔叔给你来电话了。」 第13页 方铭将他的手机递过去,观察他的神色,试探性地问: 「你要不回一个?沈叔叔可能有事....」 沈最拧瓶盖的手突然一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宛如乌云密布: 「不回。」 他拿过手机,转头就向更衣室走去。 方铭看他的样子也没多说,沈最和沈昌然父子不和的消息是圈里都明了的事,尤其是沈最对他爹的厌恶,是到那种一听别人提起就要发脾气的程度。 至于两个人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具体内幕清楚的人就少了。 而方铭作为发小知道不多不少,他确实看不惯沈昌然的做法,但这算是沈最的私事,而且方家和沈家两家商业合作上不少,利益牵扯过多,方铭也不好干涉。 沈最洗完澡后,电话适时的响了起来,他看了眼电话号码,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的流露。 他直接按下关机,可不到一会,方铭就拿着手机走进来: 「这已经是打到我手机上第三通了,沈叔叔绝对知道我们在一块,你不接可以理解,但我不回的话可说不过去。」 沈最冷着脸,说了句: 「随便。」 方铭知道他这是变相同意了,便打了回去,刚接通,他话都没说,那边就传来不容拒绝的嗓音: 「让沈最接电话。」 方铭无奈耸了耸肩,将手机开免提递上前: 「沈叔叔,你说吧。」 「沈最,明晚回家,当然,你不想回来也行,但要想清楚后果。」 他说完后,那边突然又传来几声娇魅的女omage的嗓音,叫他赶快上床。 方铭神色变了又变,紧接着电话就被挂了。 他观察着沈最的表情,脸上尬笑: 「那个,我还有事,你自己冷静冷静,对了,这更衣室东西别乱砸,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可他刚走不久,谢司衍就又进来,看来是要去洗澡,他看见沈最坐在沙发中异常阴沉的脸色,脚步一顿,知道自己来的着实不算时候。 但想走已经来不及了,沈最出声命令: 「过来。」 谢司衍拒绝不了,他虽然不知道沈最怎么了,但却知道自己这齣气筒是当定了。 他依旧乖巧的半蹲在人的脚边,这个视角能给主顾带来极大的心理享受。 谢司衍并没来得及洗澡,身上依旧带着汗渍,浅淡的信息素漫溢,飘进沈最的鼻尖。 他心中烦躁似乎降了几分,但微不可察,沈最并没有多想,看了眼他半蹲的姿势,嗤笑一声: 「怎么?这么快就消下去了。」 两个人在台上打成那样,沈最不可能没发现谢司衍身体上的变化,他突然起了某种心思,慵懒的靠上沙发背。 「既然都这样了,别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你表演一下如何自食其力,我很感兴趣。」 谢司衍明显一愣,他望向沈最,好半晌无言,沈最半眯眼眸,神情透露着危险,容不得他拒绝。 半晌,谢司衍扬起笑意,答道: 「沈哥既然想看,那我包你满意。」 夏日的夜晚越发闷热,更衣室中,空气变沉变热,浮动着难以言喻的焦/灼。 沈最饶有兴趣的望着他的动作,被他爹那个老傢伙引发的烦躁早已销声匿迹。 眼前人盯着他陷入情/欲的眸子,黑的宛如无止尽的深渊,要将人连皮带骨的吞噬。 沈最突然想着,昨晚谢司衍是不是也如此。 就想现在这样,完美无缺的脸配上迷离的深情,像是沦陷的天使...... 半个小时后,沈最心情良好的拍了拍谢司衍脸颊,轻声开口: 「在外还能这么入迷,谢司衍,你可真变/态。」 他像是「计谋」得逞的小孩,嘴角扬起顽劣的笑意,说完便出了更衣室。 谢司衍微喘息,眸中隐晦不明,他脑中余韵未消,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方才兴奋的意识中竟全是沈最昨晚意乱情迷的脸。 谢司衍突然扯着嘴角笑了两下,想着,这人他绝对要睡第二次..... 第二日晚上。 寸土寸金的郊外富人别墅区,沈最开车一路拐进了别墅庄园,十分钟后才在别墅正门停下。 他下车望着富丽堂皇的复式别墅,眸中的阴翳浓的都能化成水。 管家陈叔见状立刻迎上去: 「少爷,您回来了,老爷正在二楼书房等你。」 他「嗯」了声后,在二楼楼梯处脚步停留,但不出半晌便转身上了三楼,推门进了靠里的一间房。 这里是一件巨大的画室,视线很好,巨大的落地窗能看见庄园后一大片玫瑰,所有陈设和记忆中的很像。 沈最走到靠窗处的一张半人高的画像面前,上面的线条和色彩略显不成熟,但就算如此,画上的女人在月光的照耀下却异常美。 这是他十岁时为了她的生日礼物花了好长时间画的,画的很粗糙,但她很高兴。 每次沈最回来都要先来这个画室,看看这幅画,不知不觉便养成了习惯。 「画看的再多也只能是画,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去找我,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阴沉的嗓音,沈最望向他,厌恶之色溢于言表: 「滚出去,你有什么资格踏进这个房间。」 第14页 沈昌然听见这话,瞬间勃然大怒: 「这是我的地盘,我想去哪就去哪,沈最,你别忘了,你是我儿子!」 他发完火,拽了拽领带,继续道: 「听说你身边养了个alpha,玩玩就行,你也不小了,该结婚了,我安排了闻家的小姐跟你相亲,明天就去。」 沈最闻言满是嘲讽,嗤笑一声: 「沈昌然,你自己废了,生不了,就别想着当媒婆,相亲我不会去,而且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有留着沈家血的后代,因为,我嫌脏。」 第10章 沈哥,请上车 沈昌然被戳到痛处,脸色僵了一瞬,随即变得铁青,难看的厉害,他咬牙切齿道: 「沈最,你可真是好样的,为了气我费劲心思,但你要想清楚。」 他指向画面上的女人,眼底的憎恨化为实质: 「过些日子是沈氏股东大会,如果你还想拿回这女人的东西,你最好能老实听话。」 他说完重重冷哼一声,转身就离开了,alpha听力极其优秀,在三楼的楼梯转角处,沈最听见他安排管家: 「去找几个omega送到泽园,给我败败火。」 沈最闻言冷笑一声: 「真噁心。」 噁心透了。 泽园是沈昌然的温柔乡,但凡有想爬床的omega,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长相上说的过去,沈昌然都照收不误。 自从沈昌然身体被药搞废,生不了孩子之后,自尊心就受到巨大的打击,致使他的性/欲已经达到了一种堪称变/态的程度。 所以一向看重子嗣和血脉传承的沈昌然才会这么迫切的让沈最和门当户对的omega结合。 似乎只要有了孙子,有了可以控制的傀儡,有了可以继承沈昌然从沈最母亲手里「偷」来的庞大家业,他就好像能够抛弃沈最,抛弃他这个最恨的女人的孩子。 沈最对沈昌然的心理摸得透透的,他伸手抚上画面中的女人,在没有开灯的屋子,他的眼神阴翳的似乎和黑夜融为一体。 沈最轻声喃喃道: 「妈,你放心,你的仇我会报,属于你的东西我也会抢回来,而沈昌然的归宿,只能是地狱。」 谢司衍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他从便利店买了些速冻食物回家,沿着小路走到一片相对老旧的居民区。 路灯的光线昏暗,在走进第二个胡同时,他的脚步一顿。 龙彪带着六七个拿着钢棍的人正坐在路边守着,看见人之后,脸上顿时露出猥琐的笑,晃晃悠悠的走上前: 「哎呦,这不是我们貌美如花的谢兄弟吗,真是好巧啊,听说自从半年前被我们卖到俱乐部后,生意好的不得了,这些日子傍上大款了。」 谢司衍向居民楼的方向看了眼,眼底冰冷如寒霜: 「你去了我家?」 龙彪笑呵呵: 「放心,你哥哥我懂的怜香惜玉,就你那弟弟可爱又多病的,一不小心吓死就不好了,要不然也不会专门蹲在这等你。」 谢司衍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不想理他们,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没想到一下子被龙彪拦住。 「谢兄弟别着急走啊,你哥哥我们最近手头上有点紧,你说你这榜上金主了,怎么也有我们一半的功劳。」 他说着两个手指搓了搓,笑的贼眉鼠眼: 「不管多少,你是不是该拿出点孝敬孝敬我们,要不然,你哥哥能卖你第一回,就有第二回。」 谢司衍望着他,半晌突然勾唇一笑,月光之下,如鬼魅般渗人。 龙彪一愣,勐地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咽了咽口水刚想撑面子骂他。 可下一秒,腹部被一下重击,疼痛瞬间席捲。 「黄泉路上注意安全,下辈子投胎长长眼。」 头顶的声音宛若冰刃,死一般的绝望笼罩全身,龙彪喊都没来得及喊,颈侧便被勐地一腿击中,他重重倾倒,头撞地激起路面一小片灰尘! 身旁众人眼睛都瞪大了,手中拿着的钢棍惊得一个个都掉在地上,望着那月下高大的身影,恐怖的气息在心底蔓延,抖着腿缓缓跪了下去。 但更多的是震惊,谢司衍刚才的身法连贯迅速,杀伤力极其强大,毫不拖泥带水。 可半年前,他们将谢司衍打得半死卖到noble俱乐部的时候,这人没有半点挣扎,分明不会身手! 难不成,当时他是在隐藏实力? 为什么..... 但接下来的他们就想不下去了,因为谢司衍将滚到他身边的铁棍,一下用脚踢上来后,落在手里,慢悠悠的冲着他们这群人走了过来。 「谢哥!谢爹!谢爸爸!饶命啊!我们全都是听龙彪的命令....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饶了我们!」 阿四撑着胆子的爬上前: 「我们这些兄弟都是从监狱出来,找不到活,混口饭吃的,只要您饶了我们,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谢司衍拿着钢棍,居高临下望着这个人,不知想着什么,短短几秒钟对于这些人来说似乎过了一个世纪。 最后,谢司衍终于开口说话: 「以后不许踏进这个居民区一步,还有,立马去黑市给我查一种药,再盯着一个叫白升浩的人。」 阿四一听这话,顿时明白谢司衍是给了他们效力的机会,连忙应道: 第15页 「明白谢哥,保证完成任务。」 其实阿四自己也有私心,龙彪死了,他们没钱没人脉的根本不会有人管,而且按他多年看人的眼光,谢司衍绝对不简单,指不定就能跟着人闯出点什么来。 这么一想,阿四瞄着人的眼神更加敬畏。 谢司衍将铁棍扔在地上,没再管他们便拎着东西往家走。 他现在留在沈最身边不管什么行动都会受限制,所以他确实需要人手帮他办事。 没走多久,谢司衍的手机就传来了讯息,短短一句话外加一个地址,「半个小时内,开车来接我」。 这么霸道,谢司衍不用想都知道这人是谁,打开导航,从他家到这个别墅区,开车的时间最少要两个小时。 但是,他没有车。 谢司衍默默计算了下骑自行车的最快时速,啧了一声后,转身叫住蹑手蹑脚要熘的一群人。 「过来,车钥匙给我。」 沈最心情压抑的喝了半瓶红酒,走出别墅。 alpha酒量很好,所以这对他没什么影响,但他忽略了一件事,就是他是开车来的。 酒后不得开车,沈最清楚交通法,他又懒得叫沈昌然的人送自己回去,索性边走边思考的到了庄园大门口,想着打车回学校公寓。 但望着眼前空旷一眼看不到的尽头的郊区公路..... 吹了一分钟夏风后,沈最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在一众联繫人中给谢司衍发了条消息。 最终一个小时后,一辆破破烂烂,跑起来嘎吱响的面包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沈最眼皮跳了跳,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谢司衍从容的从驾驶位下来,拉开后座车门。 一脸绅士的说道: 「沈哥,请上车。」 豪车无数的沈最:「.......」 他怀疑这小子是想报復他。 第11章 给点甜头就变疯狗 沈最额角跳了跳: 「谢司衍,你不要命直说,别拐弯抹角。」 谢司衍走上前,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沈哥,你可真是冤枉我,我没车,这车还是我借来的。」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沈少爷想不明白就这么一辆破车还需要借。 一晚上的疲惫再加上吹了一个小时的风,他气都懒得生,将手上的豪车钥匙扔了过去: 「限你十分钟内,绕进庄园,找人问路,去地下室把我的车开出来,这回敢多一秒,后果自负。」 谢司衍接过钥匙,也没耽搁便走了进去。 而沈最看见这面包车就心烦,索性坐到了大门口的石墩上。 远处的山静静蛰伏在黑夜中,暗蓝的天一望无际,这里是他和妈妈共同生活十年的地方,保留他儿时最快乐的回忆。 如果没有沈昌然在的话,沈最其实很愿意经常回来。 他想着,视线一转,突然看见了装在庄园大门外泛着红光的监控摄像头。 沈最盯着它,眸光流转,唇角瞬突然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谢司衍将车开出来时就看见沈最坐在石墩上。 石墩很矮,显得他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暖黄的路灯打在他身上,他正闭着眼睛,微风吹过额间短髮,俊俏的容颜形成一份静谧安详的画卷。 除了平时的嚣张和强势,谢司衍很难看见他这样安静的时候。 当然,床上除外。 就像是发现新奇事物的孩童,他意外得很享受去揭露沈最的每一面,跟在拳击馆一样,一点一点的,去发现,剖析。 然后找到脆弱的咽喉,一击必破。 沈最睁开眼,就看见谢司衍正站在他身前,他望着这个长的异常漂亮的人,像叫小狗般的勾勾手: 「过来,低下头。」 对于沈最的命令,谢司衍从未拒绝,也不能拒绝,他听话的弯腰凑近,心中想着他又要搞什么花样..... 而下一秒,难以预料的,跟梦一样,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风吹过,树影婆娑,沈最抚上谢司衍的脸颊,扬起修长的脖颈,亲了上去。 就算是沈最被投/药的那晚,两个人都没有亲,可在这里,就这么简单的,没有徵兆的发生了。 酒的甘甜混着信息素的气息一同传到谢司衍的身上,游通四肢百骸。 谢司衍盯着沈最闭着眼睛轻微颤动的浓密睫毛,在白皙脸上落下一小片阴影,他已经没有意识能去思考沈最这么做的原因。 他闭上眼,伸手揽起沈最的腰肢直起身…… 半个小时后,沈最的嘴都麻了,还没有停止。 还真是给点甜头就变疯狗。 沈最想着,二话不说的给了一口,顿时一股血的铁锈味在两个人嘴里蔓延。 谢司衍直起身,再度睁开的眸光混着还未消退的欲/望,嘴角破了一小块皮,血不断的往外溢。 「松手。」沈最冷声道。 谢司衍这才放开了围在他腰间的胳膊,及时补救: 「抱歉沈哥,没亲过人,一不小心就着迷了。」 这话一是说自己干净,二是说沈最有魅力。 本来就是他先开始的,沈最倒也不是不讲理,况且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没追究便进了副驾驶。 嘴角的刺痛不断提醒谢司衍方才直冲天灵盖的刺激,身上被撩起的热还未散去,索性打开车窗,启动发动机,准备吹吹风清醒大脑。 第16页 而沈最懒散的靠上椅背,在离开的时候,伸出窗外的手愉悦的对着大门的摄像头,比了个中指。 赤裸裸的挑衅和嘲讽。 对于气死沈昌然的办法有很多种,但最管用的只有一种,那就是—— 你不能生是你没那功能,我功能强大但我偏不生。 管他alpha还是beta,反正就是不碰omage。 诶,就是玩。 谢司衍看了眼沈最靠在椅背,嘴角挂着淡笑的睡颜,眸中溢出的零星温柔,可能连自己都未察觉。 而当他透过后视镜望向身后富丽堂皇的别墅时,方才的神情转瞬即逝,留下的只有化不开的阴沉。 泽园内的一处房间里,沈昌然望着传来的监控录像还有最后的中指,额间青筋直冒,狠狠的将笔记本散落在地上,吓的身后赤/裸的两个omage发抖的抱团取暖。 谢司衍将人送到学校公寓后,连楼都没让上,就被某人「好心」的放了一晚上的假。 纯纯工具人的谢司衍望着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因着第二日还有早课,干脆回到学校的学生公寓。 他打开门时,室友还在睡觉,压着声音收拾东西去澡堂洗了个澡后,也没着急进屋,而是靠在楼梯处拨出去一通电话。 那边不过响了几秒就接了下来,明显是黑白颠倒的夜猫子。 「谢哥啊,你这一年没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失踪都快报警了。」 谢司衍没管他的玩笑话,直入主题: 「程三,帮我查一个人,我要他从小到大,二十年间所有明里暗里的重要资料。」 程三笑着应道: 「没问题,老价钱,查谁啊。」 「沈最。」 「.......」 对面一听这名字,安静了许久,半晌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加钱。」 谢司衍没拒绝:「成交。」 他挂了电话,一转头就看见站在走廊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人。 谢司衍眸光瞬间暗了下来: 「余贊,怎么起这么早。」 这人是和他同寝室的beta。 余贊挠着头笑着道: 「我出来上厕所。」 谢司衍无情拆穿: 「厕所在另一边,你来这里干什么?」 余贊脸上慌了一瞬: 「我、我没睡醒,可能.....走错了。」 谢司衍面无表情盯着他,终于盯得人上下不安,衣服都要抠破了,这才说了句:「注意安全」,便错过他往宿舍走。 余贊不明白上厕所为什么要注意安全,但想着刚才听见的电话内容,还是没忍住,一下将人叫住: 「司衍,你、你....是不是喜欢沈最?」 谢司衍挑眉,回头望向他。 余贊眼神闪躲,小声道: 「因为喜欢所以才想知道他的过往.....」 谢司衍闻言突然笑了,这是观察他一年的余贊从未见过的笑意,除了心脏的乱跳声,还有数不尽的失落。 果然,只听对面的人开口说道: 「喜欢,非常喜欢。」 第12章 欠了一段情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最并没有去沈昌然安排的相亲,反而一直在埋头忙公司的事务。 除了将白升浩每日三餐的职责全部交给谢司衍,他根本没时间管这个名义上的宠物。 他虽然是个商学院大三未毕业的学生,但现在已经有能力在沈氏站稳脚跟。 就算再怎么不愿意见到沈昌然,沈最还是将职责所在的事情办的完美。 这是他储存经验和人脉,有朝一日扳倒沈昌然不可或缺的实力和过程。 公寓书房,沈最坐在书桌后看资料看的入神,手机消息声响个不停。 他一打开就是方铭的信息轰炸,还没来得及看,方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最啊,你这些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忙些什么呢,我发给你的几条连结看了没?」 沈最抿了口桌上的咖啡: 「正要看。」 「那你快看,你是不知道你足不出户的这些天,学校论坛都炸成什么样了,我也今天才知道,你家那小宠物背着你可惹了不小的浪花。」 沈最没放在心上,用电脑打开了学校的论坛,霸榜的第一条上面就明晃晃写着: 【生物基因学院高岭之花道貌岸然,alpha被人包养卖身收钱是真是假!】 他愣了一瞬,心下多了某种预感,滑动滑鼠,下面有楼主放出来的一段音频。 他点开,音频声音被处理过,但不难听出有人提到了「司衍,沈最」还有,最后明显是谢司衍声音所说的「喜欢。」 这段音频不长,就十几秒,根本听不出什么具体信息,可炸裂就炸裂在这两个人名上。 沈最是全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超富豪级家的大少爷。 而谢司衍,因为长相和学业优质,在一年前特招考试中以将近满分的成绩一举成名进入枫大,毫无背景,家境普通的高岭之花。 学院不同,阶级不符,本来就凑不到一块去,光一段音频也只能说是谢司衍暗恋沈最,两个alpha的故事虽说少见但又不是没有。 坏就坏在之后出现的一些照片,有谢司衍出入noble俱乐部的,还有谢司衍从豪车上下来的。 虽然副驾驶的人被打了码,但没用,一看就是沈最。 第17页 更甚者,下面盖楼的一些评论中,还掺着些真真假假的揭秘,导致两个人之间的交易越说越玄乎,越说越骯脏。 「怎么样,这论坛看着好玩吧。」 电话没挂断,沈最沉默着没说话,方铭笑着继续道: 「包养买卖说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把事闹到明面上,背后指使的人绝对存着坏心思。 咱们圈里那些人没必要也没那胆子捅出来,这事谢司衍损失最大,但他无所谓,倒是你,要不我帮你查查?」 网络上的口头攻击,沈最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但方铭说的有道理,他现在手上有一两个重要合作,指不定这些对家又要搞什么猫腻,查查没有坏事。 他简单交代后,就挂了电话。 望着电脑屏幕上对两人关系的大串分析和言论,沈最半眯眼眸,再次点开了那段音频。 谢司衍含笑的性感嗓音从听筒不断重复,最后的一句「告白」掷地有声,又饱含深情。 真假。 沈最想着,嗤笑一声,合上笔记本。 除非谢司衍是受虐狂,否则,怎么可能喜欢他。 可这一想法出现后,沈最在桌子前又坐了半个小时,阴着脸没好起来。 再第三次走神之后,他直接将手上的资料扔在了桌上,拿消息发了个讯息: 「外面的饭吃腻了,今天中午,你亲自做饭。」 而另一边的谢司衍刚下课,看了眼手机上的讯息。 这些天两个人相处难得和平,他送饭送的也清净,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样子沈最是知道或者听到了什么。 谢司衍眸中隐晦不明,但也没多管,骑上单车去了超市。 他看过沈最家的冰箱,能吃的东西一个都没有。 这沈少爷嘴还刁,跟个小孩般挑食,以防人吃饭的时候再闹出什么事情,他最好做些准备。 周边传来的打量和议论之声此起彼伏,但谢司衍丝毫不放在心上,似乎沈大少爷中午吃什么对他来说比这流言蜚语还要重要。 「司、司衍!」 余贊突然出现挡在车前,谢司衍勐地剎闸,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让开。」 他冷声开口。 余贊按住车把: 「司衍,你听我解释,学校论坛的音频不是我泄出去的,流言也不是我散播的!」 谢司衍没时间跟他争论: 「你觉得我关心这些吗?再者.....」 他将车骑到他身旁,突然轻笑,说出的话却让余贊彻底愣在原地。 「谁又说那是流言,不管真真假假,事情我会自己查,而你不该有的心思最好全收回去,还有,离我远点。」 他最后一句话的冷意宛如寒霜,说完就直接驱车离开。 超市里,谢司衍挑着货架上的新鲜蔬菜,口袋中的电话突然响了。 看了一眼,是程三。 他接了电话,带上耳机,那边立刻传来了打着哈欠的声音。 「谢哥,你让我查的事情查到了,别说,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跟看了场狗血连续剧似的,那咱们老规矩,这种难招惹的人还是口述,你听好。」 谢司衍「嗯」了一声,程三清了清嗓子,便开始了长篇大论。 「沈最从出生到过了十三年内,跟普通大少爷没什么两样,变故是直到他十三岁的时候,他倒插门的父亲将他母亲家的公司股份大部分转移到自己户下,并且改闻氏为沈氏,他们家就开始不安生了,父亲不仅出轨还有家暴倾向,重点包含....」 他咳了一下: 「....性/暴/力,反正是什么人事都不带干的,但精彩的地方来了,我费劲千辛万苦查到了他母亲闻皖如的黑市记录,一直在购买一种特效药,专门损坏alpha腺/体机制,让alpha在性/事上饱受痛苦,并且下半辈子别想生孩子的药!」 谢司衍眉毛一挑: 「所以沈昌然他......」 「废了!」 程三一拍大腿,好像出了口恶气似的: 「闻家大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灯,这药一直连续购买了两年没断过,看样子是下了狠心。 而在这段时间,沈最就被送去了外公外婆疗养的桦市,在一个叫桦中的地方上学,母亲去世的时候才被接过来。 哎对,这不是谢哥你以前上学的地方吗,你没见过他?」 电话另一边却传来了长久的沉默。 程三以为信号不好,看了眼手机「餵」了好几声,才听见谢司衍似乎带笑但意外渗人的嗓音。 「见过。」谢司衍说道: 「不仅见过还『欠了』点东西。」 程三兴趣来了: 「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查到。」 谢司衍幽幽开口: 「欠了,一段情。」 程三:「......」 第13章 可我还是喜欢你 谢司衍感觉电话对面的人都要石化了,才开口: 「逗你玩的。」 「哎呦,我的谢哥,你真是,我就说怎么能这么狗血。」 程三笑着喘了口气: 「行了,不说了,我去补觉了,就这些消息还是我偷摸查的,最后提醒你一句,沈家不是好惹的,能避着点就避着点。」 谢司衍没说什么,便挂了电话,他望着装修豪华的公寓楼,眸中闪过几分玩味的笑意。 第18页 欠了一段情这样狗血的话说得确实严重了些,当时的情况不过是沈最来告白,他拒绝了。 虽然拒绝时的话并不怎么好听。 但那个时间段正好赶上他父亲终日赌博,要债的讨钱的人络绎不绝的进他家门。 而恰好大少爷的一句: 「我对你感兴趣,和我在一起。」 像是命令般,毫无情意,一看就是玩闹般敷衍的告白就成了他心情压抑后的「发泄口」。 怪不得每次他看着沈最时,总觉的自己忘了什么,被这么一提才终于想了起来。 感情是可以演的,可沈最当时演都懒得演..... 谢司衍一怔,这想法像是弹琴的钵子,拨动了脑中的某根被忽略的弦。 对啊,感情是可以演出来的。 谢司衍站在公寓门口,盯着上面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门牌号,嘴角突然轻挑,扬起一下耐人寻味的笑意。 他的演技可比沈少爷精明的多。 公寓的门突然从内打开,沈最站在门口,脸上多了很多不耐烦: 「这些菜是从土里新挖的吗,这么能墨迹。」 「抱歉沈哥,超市里的菜不怎么新鲜,所以挑选的时候多花了些时间。」 谢司衍笑意盎然,丹凤眼微上挑,一双漆黑的瞳孔似乎只能装下眼前一人。 沈最望着他的笑,半晌才说道: 「滚进来。」 半个小时后,四菜一汤就被谢司衍全部搞定。 两个人异常平淡的吃完饭,可沈最的沉默总让谢司衍觉得他在憋着什么大招。 果不其然,谢司衍像往常般收拾完书房中被乱放的书和文件,沈最抱手靠在门口,突然开口: 「你没什么要对我解释的?」 谢司衍手下一愣,神情似乎有些闪躲,半晌憋出来两个字: 「.....没有。」 沈最冷笑,谢司衍只听见身后脚步声传来,下一秒,他还没来得及转身,腰上勐然一下重踹,整个人都撞上了书架! 书架摇晃,上面刚放好的书顺势哗啦啦的洒落。 沈最毫不留情,第不知道多少次一把扯住他的长髮,让他被迫扬起头: 「谢司衍,这几天给你点好脸色,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头皮传来熟悉的拉扯感,但谢司衍竟出奇的沉默,他的头是向后仰的,眼眸却是半垂。 从谢司衍卖给他一直到现在,沈最头一次看见他这样反抗命令,不对劲的一面,像是较着劲的小孩儿,幼稚的不行。 但这样的幼稚同样也能激起沈大少爷的怒火,他手上力气加重,刚要开口,谢司衍突然像被重新启动的机器: 「沈哥要我解释什么?那个论坛?那些流言蜚语?还是.....」 他抬眸望向沈最,缓缓吸下一口气: 「还是让我解释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你。」 沈最:「......」 「谢司衍,你这把戏耍的是不是太生硬了。」 半晌,沈最冷声开口,眸中闪过狠戾: 「你觉得我信吗?」 「不信。」 「呵,那你还.....」 「但信不信是沈哥的事。」 谢司衍补充道,他的眼神中有着从未显示过的脆弱,在沈最面前缓缓低下头,轻轻抵在了他的肩上。 「可我还是喜欢你啊。」 这声音有些虚无,太不真实,可语气中又带着将内心深藏的秘密说出来后的如释重负。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沉默,近距离的接触,让那股已经快要被抹去,雪后松露般的信息素,再次从沈最的记忆中被唤醒。 信息素缠绕着,竟让他莫名闻出几分舒心,但又难以察觉,很奇妙的感觉像是勾子,若即若离。 半晌,沈最推开他的头,冷着脸出了书房。 谢司衍重新靠上书架,半捂着脸,嘴角扯着笑,漆黑的瞳孔杂揉着疯狂和兴奋。 他知道沈最绝对不会信,但就像他说的,信不信又何妨,种子种下了,总有用的上的时候。 方铭来找沈最的时候,沈最正坐在沙发里,手上拿着资料,发呆。 方铭走上前,一下抽过他手里的资料,转身坐在了他身旁,随便翻了翻: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沈最淡淡开口: 「谢司衍刚才跟我告白了,说喜欢我。」 方铭翻页的手顿住,愣了半晌后,他皱眉,正视沈最: 「你不会真信了吧?」 沈最没回答,斜眼看他,一副「你说呢」。 方铭见状这才靠向沙发,顺了顺胸膛,放心道: 「我就说我都能看出有猫腻的事,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上钩。」 「真没想到谢司衍竟然闷声出大招,这心里也不知道憋着什么坏,但他到底为什么啊?怎么?说了喜欢你就能指望上位,从宠物变主人?」 方铭不解道,枕着沙发侧目望向沈最: 「那你呢,接下来怎么办?」 沈最从沙发上起身,冷笑道: 「陪他玩玩,我倒要看看他能使出什么花招。」 方铭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正事,冲着往书房走的人喊道: 「对了,你是不是又关机,没接沈叔叔的电话,他给我打过来了,告诉你后天晚上有一个商业慈善捐款,让你必须去,还说不去后果自负。」 第19页 「知道了。」 听见回復,方铭放心下来,欢欢喜喜的去酒吧喝酒。 当天晚上。 谢司衍回到家,谢时芒坐在客厅已经快要睡着了,他一听见声音,揉着眼睛看见自家哥哥,脸上顿时笑了起来。 「哥哥,你回来啦,最近你一直忙,好几天没见你,真的要想死啦!」 谢司衍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髮: 「犯困为什么不回房,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 谢时芒接过他手上的蛋糕,眼睛可可爱爱的放着光,闻言挥了挥手: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大碍,我这好不容易见到自家哥哥,当然要多陪陪你。」 他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腺体发育不完整,无法控制自身omage信息素,周身经常会有信息素存在, 这样的情况外出很危险,便一直留在家中,从小到大出门的次数不超十次。 而倘若不及时治疗,他的生命会如同信息素一般随着时间不断流逝。 所以,谢时芒很珍惜和哥哥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但他也很懂事,知道哥哥很辛苦,从未添过麻烦。 谢司衍笑着没说话。 谢时芒吃蛋糕吃到撑,这才想起什么,担忧问道: 「哥,你的发/情期是不是快到了?」 第14章 挡桃花 谢司衍闻言,脸上的笑降了下来,他也没回答,不知想着什么。 谢时芒连忙走到客厅,将日历拿出来,递过去: 「哥哥,你看,我查过资料,enigma的发/情期没有alpha来的次数多,最多一年一次。 但是,分化半年内会有一次,而且没有具体时间,很不受控制,你这都已经半年了,发/情期绝对要到了。」 他见着谢司衍还没反应,语气有些着急: 「enigma发/情期不是说着玩的,都顶上十几个alpha发/情期的杀伤力了,对自己对周边人的影响都很大,要是不做准备,被人发现,绝对会被送去研究的!」 「时芒,别担心。」 终于,谢司衍开口了,那双眸子沉寂如黑夜的海,总能让人冷静下来: 「我有自己的计划,哥不会留下你一个人,我们说好要一起活下去,就绝不会食言,时间不早了,快去睡觉。」 半晌,谢时芒闻言,只能点了点头。 担心肯定少不了,但他要相信自己的哥哥,他们都从那样破败的家庭逃出来了,还有什么困难能难倒他厉害的哥哥! 在人进屋后,谢司衍便略显疲惫的靠上椅背。 倘若要安全度过enigma的发/情期,最通俗点的办法就是上*,而且还是要和alpha上。 omage脆弱的身体是抵挡不住enigma发/情期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严重的话会因此脑神经受损,变得痴傻。 但alpha不一样,他们本来就有天生来的强健体魄和毅力,是承受的最佳人选。 可这也同样意味着,承受方的alpha会开始经歷蜕变成专属omage的过程。 相当于一处缓慢启动的大型开关,随着信息素的渗透,终有一天打开只属于enigma一人的腺/道。 用alpha的身体,omage的内在,孕出新的…… 谢司衍仰着头,突然喃喃道: 「这份『荣幸』会落在谁的身上......」 炙热的白炽灯闪耀着刺眼的光芒,灯旁的飞蛾向着光扑闪翅膀,倔强到就算被烧死也在所不惜。 谢司衍盯着那光,不知想起谁,再一次的,勾起一侧嘴角笑了。 第二日傍晚。 海市宾汉临海酒店,金碧辉煌的欧式建筑屹立在夜色浓浓的海边,遥遥望去,像是梦中的童话。 数不尽的豪车缓缓驶入庄园,车上下来的无不是商业领域常见的面孔。 沈最长腿迈出黑色迈巴赫,精緻的西装显现出完美的身材,背梳的短髮散了几缕落在额间,英俊中带着一丝游刃有余的贵气随意。 而跟在他身后的正是同样穿着西装的谢司衍,比起沈最,他更多是沉稳和内敛,但巧夺天工的外貌和气质却容不得他低调。 两个人站在一起,顿然引发了周边人驻足,听说过的人议论纷纷,没听说过的欣喜愉悦,眼神一个不差都散发着火热的光。 「哎,最,我说这么大型的场合,你把他带过来干什么?」方铭凑上前问道。 沈最往宴会厅走去,语气随意平淡: 「挡桃花,气老头。」 方铭:「啊?」 半小时后,方铭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只见沈最所在的一圈之内,每隔几分钟就有omage上来,一个两个的,甚至还有成群的,而这些帅哥美女递给沈最的酒全被身旁的谢司衍自然的接在手里,表面明晃晃的占有欲。 沈最也「纵容」他,时不时冲着谢司衍笑一笑。 那些来的人一看这「暧昧」的气氛,全都败兴,三步两回头的离开了。 这些方铭都看在眼里,不由伸手鼓了股掌。 高,实在高。 他也是知道沈最他爹最近一直给他身边塞人,今天这一场指不定就是什么大型选妃相亲会。 沈最这一手确实能把他爹气个半死。 但这两人是不是太能演,要不是知道这两个人在一块那暗中剑拔弩张的气焰,他都该信了! 沈最见终于没人再上前,笑意跟教科书级别的变脸一样,瞬时落了下来。 第20页 他来参加宴会是有最近的合作要谈,现在正好是个时机。 他对着身旁人冷声说了句: 「老实待着。」 谢司衍望着他的身影,根本没将这话放在心上,神色淡然的环视一圈,直接转身离开了会场。 宴会厅人来人往,歌舞昇平,虽然说是慈善募捐活动,其实也只不过便于上流社会的交际,时不时往社会上捐些钱,也能博个好名声。 等到沈最和几个叔叔辈的人愉快的谈完后,已经找不到谢司衍的身影,他脸色瞬时难看,无名火已经开始燃烧。 心想这宠物真是给点好脸色就上杆子找罪受,狗都比他听话! 恰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娇娇弱弱的嗓音: 「沈哥哥!我找了你好久。」 沈最原本不想理,但那人不放弃的小跑过来一下就挡在了沈最的面前。 沈最勉强压住脾气: 「闻小姐,请问有何贵干?」 闻静然就是前些日子沈昌然给他相亲的人选,她看着眼前日益英俊的面容,小脸不由红了红,这才小声道: 「沈哥哥前些日子吃饭为什么没来,因为事务繁忙吗,哎呀你当时应该给我打个电话的,沈叔叔说你有时间才定了见面的时间,我要是不小心打扰到你就不好了。」 她这些话说的扭扭捏捏,红晕染上脸颊,带着三成羞涩,但身体的动作每说一步都大胆的往前靠近,直到伸手拉上沈最的衣袖。 闻静然异常享受身旁不断传来的羡慕和嫉妒的眼神,面上羞涩的继续说: 「那沈哥哥,你看咱们下次定什么时间吃饭啊。」 沈最闻着眼前人故意散发出愈发浓郁的omage信息素,心理上的厌恶连同着生理上的噁心一同上涌,眉头紧蹙,一下挣开闻静然拉得愈紧的手。 冷着脸,毫不留情: 「只不过是小时候见过两面,我和闻小姐还没熟到要报行程的地步,而且,不是没有时间,也不是事务繁忙,就是单纯不想去。」 他往前走,在闻静然还不甘心的想要追上来的那一刻,沈最烦躁的啧了声。 眼底溢出的锋芒和危险顿时吓得她迈出半步的脚直接僵在原地。 「闻小姐最好离我远点,我这人脾气不好,对omage更没有兴趣。」 第15章 想和你 宾汉林海酒店后花园,刘峥坐在台阶上,愁云密布,拿着红酒不断的往嘴灌。 就算他家老爷子让他来参加这宴会又有什么用,刘家不比往日,上流社会又是个会看形势的,家族落没,谁都不会再给刘家一个好脸色。 「刘少爷,借酒消愁,愁上加愁。」 身后传来清冷的嗓音,刘峥晃悠着脑袋回头,一道身影却在他眼前捋过,随即手上的酒杯便被抢了过去。 谢司衍站立着,摇晃着杯中红酒,他高大的身影,背对着月光,丹凤眼狭长,闪着精光,宛如月下鬼魅,精练优雅。 「不过就是公司资金鍊瓦解,我可以帮你,救你公司一条命。」 这样的大话刘峥知道是不应该信的,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大脑像是短路般,被蛊惑道: 「你想怎么做?」 谢司衍将高脚杯倾倒,红酒续续落在草地上,他慢条斯理道: 「很简单,沈家少爷最近一直在争一块地,你只需按我说的,将那块地抢过来。」 半个小时后,后花园池塘,谢司衍将名片上的电话号码记在脑中,拿出打火机烧掉。 摇曳的火光映在眼底也照不亮那浓重的黑。 随手扔进池里,转身往回走去。 沈最眉目冰冷,靠在宴会厅窗前驱赶着身上残留的omaga信息素。 「沈哥,抱歉,去了趟洗手间,不小心迷路了。」 谢司衍走近,突然闻到一股浅淡的味道,他眸光微暗,凑的更近: 「为什么让omega碰你?」 这问话占有欲极强,沈最冷冷瞥了他一眼,谢司衍察觉到问题有些过界,刚要拉开距离。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沈最一下拽住谢司衍落在胸前的头髮。 「别动,老实待着。」 谢司衍闻言,听话的不动了,过了半晌,沈最似乎又不满意,皱了皱眉,像是做了什么心理准备,烦躁的「渍」了一声。 「凑近点,信息素释放出来。」 谢司衍神色一顿,沈最被盯得有些别扭,狠着脸: 「看什么看,还不照做!」 「是,沈哥。」 谢司衍眸中闪着难以察觉的光,凑上前,半边胸膛贴近他的后背,将手掌虚搭在沈最的腰间,慢慢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随着信息素的流落,沈最身上那股甜涩味似乎也勾出来,谢司衍盯着他的后颈,虎牙又开始发痒。 沈最在依赖他的信息素...... 谢司衍掩下眼底的暗沉,轻笑一声,自然的给沈最找台阶下: 「我的信息素说是有安神的功效,沈哥忙了一晚上,闻一闻没坏处。」 沈最望着窗外,只「嗯」了一声便没了下话。 山间松露的清冽香味缓缓而来,像是寒冬雪后刮来一小阵清凉的风,舒适的贯通百骨。 一开始闻静然刺鼻的信息素已然被这股风吹散,毫不见踪影,沈最晕沉的大脑终于得以舒缓, 「alpha之间的信息素具有排斥性和敌对性,为什么你没有?」 第21页 大脑清醒后,沈最就又开始「找茬」,他回头望向谢司衍,眼神中有几分探究和打量。 谢司衍想了想,笑的天真: 「可能是我们睡/过,一晚上那么多次,我的信息素早该熟悉了,再说。」 他低下头,两个人距离近到唿吸交缠: 「我这么喜欢沈哥,潜意识里又怎么捨得伤你。」 沈最勐地一下拉近距离,就在谢司衍以为他要亲上来的时候,沈最冷笑一声,凑到了他的耳边,磁性的嗓音轻飘飘钻进耳朵。 「不是喜欢,是你臣服于我,命中注定要做我的狗。」 谢司衍:「......」 气氛因为一句话焦灼,谢司衍侧目望他,半晌轻笑: 「好啊,那会有奖励吗?」 「什么?」 沈最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但突然,脸侧传来柔软的触感,谢司衍毫无徵兆的吻了上来。 在沈最反应过来要发怒的瞬间,他又及时往后退去,脸上笑意盎然,像是个偷吃到糖的孩子: 「要是一直有奖励,那我愿意当沈哥一辈子的……」 他嗓音愉悦,沈最瞳孔却难以察觉的一怔。 谢司衍自从「告白」过后,像是被打通了四通八脉,再也不愿意藏着掖着,大方的展现自己的喜欢。 他们的关系从主人和宠物,好像被谢司衍牵着线似的,一点一点的带向某种不可预料的方向..... 「沈小侄子!」 就在二人无声的对峙时,闻桦荣带着闻静然走了过来。 「沈小侄子,真是不好意思,小女儿刚才给你添麻烦了,我亲自带着人来赔罪,你不会怪你闻叔叔吧。」 闻家属于书香世家,闻桦然也浑身透露着读书人的儒雅和精明气,最近好像靠着和沈家的生意,公司才有了新气象。 还小侄子,我跟你熟吗,在这称叔论侄的,沈最心中很不耐烦,导致也没什么好脸色看,他淡淡道: 「怪倒称不上,只不过这女儿确实应好好管管,要不然叫别人说闻叔叔书香世家却教女无方,也不好听对不对?」 闻桦荣没想到沈最连他的面子都不给,笑脸僵硬了一瞬间。 其实闻静然做的事可大可小,但偏偏她触了沈最的逆鳞,用信息素勾引人。 闻桦荣愣了一会,见人要走,连忙说道: 「对,大侄子说的有理,来!闻叔叔敬你一杯酒。」 说着,招手叫来不远处拿酒的侍从,他自己拿过一杯,眼神示意自家女儿将另一杯递过去。 闻静然经过刚才的那么一遭,对沈最还是有些忌惮,垂着头不敢看他,手微微抖着递过来。 沈最哪能没看见这两父女间贼眉鼠眼乱飘的眼神,他盯着高脚杯中鲜红如血的酒。 直觉告诉他,这酒里被下了东西。 所以..... 「我身体不舒服,喝不了酒,谢司衍,过来,你替我喝。」 「不是!这怎么行,沈小侄....哎?!」 闻桦荣的脸色闪过一瞬的不自然,但他还未来得及说完,谢司衍拿过这杯酒,瞬间下了肚。 闻桦荣望着空酒杯,表情瞬间裂开了。 沈最勾着唇冷笑着: 「怎么?闻叔叔,这酒是有什么特别,让你这么在意?」 「没有,怎么会!」 闻桦荣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又说了几句,连忙带着自家的女儿离开了。 但沈最没走,他依旧靠在窗边,吹着夜风,半晌才终于开口: 「感觉怎么样。」 「可以说实话吗?沈哥。」 「说。」 谢司衍扯了扯领带: 「身体难受,有点热,很奇怪,像火.....」 沈最瞪他:「别磨叽」 谢司衍快速道:「想和你睡觉。」 沈最:「.......」 第16章 可不可以给个奖励 「谢司衍!」 沈最咬牙切齿地喊道,一这样,就说明他在生气的路上。 但谢司衍很无辜,他耸了耸肩,瘪着嘴: 「是沈哥你让我说实话,别磨叽的。」 沈最冷哼一声,留下一句: 「自己解决。」 便转身上了电梯。 宴会举办时间很长,甚至能持续到后半夜,所以主办方基本上都会将整个酒店全部包下,楼上房间只要找侍从刷卡都能进入。 沈最进了间总统套房,坐在沙发上,疲惫的揉了揉额角。 一直以来,他对于这种商业宴会提不起任何兴趣。 一群人凑在一起,虚与委蛇,耍耍心思,拍拍马屁,就算谈成合作,最后又少不了人际关系的折腾。 他闭着眼睛想着刚才和几位房地产董事谈到的城北地皮,渐渐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 像是知道谢司衍会跟上来,他依旧闭着眼睛,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让你自己解决,现在滚出去。」 谢司衍半跪在人的身边,药效上涌,他脸颊微红,胆子都大了,环上人劲瘦的腰肢,将头深深的埋了进去,声音闷闷的。 「沈哥....好难受。」 他的头不老实的在蹭,沈最难得任由着他,但还是闭眼养神,没有丝毫回应。 他受过这种药的威力,知道随着时间流逝的那种焦灼和痛苦。 第22页 所以自己淋过雨,总要撕烂别人的伞。 半晌后,不知感受到什么,沈最突然勐地睁开眼,一下拽起谢司衍的头髮强迫人抬起头。 眼前人的神色迷离带有水汽,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沈最半眯眼眸,神色变得危险: 「你拿信息素勾引我。」 正如沈最所言,谢司衍的信息素浓度在加强,带着强/制意味,在企图侵蚀沈最的意识,拉着他一同坠入欲/望的深海。 像是alpha诱导型信息素,用在omage身上能够诱导omage发/情,但这招对alpha没用。 「没、没有,沈哥,我好难受,救救我.....」 谢司衍语无伦次,将人抱的更紧,竟然开始向上,顺着脖子一点一点的吻上去。 沈最知道谢司衍是忍到了极限,一把拽起他的长髮,让他的嘴离自己脖子远点。 望着眼前意乱情迷的容颜,沈最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还是真的被影响,半眯着眼眸问道: 「想要我给你解药?」 谢司衍垂着头好半晌,才点了点头,乖巧又可怜。 突然,沈最轻笑,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孩童,说道: 「去洗干净。」 一听这话,谢司衍的迷离的小眼神顿时亮了,强撑着走到主卧进了浴室,没到三分钟就满是水珠,大方的赤/裸/着身子出来了。 「躺到床上。」沈最再次命令。 谢司衍的眼神似乎呆愣了一瞬,但下一秒,他就十分听话的躺在床上。 依旧是花白健硕的身体,坦荡的姿态,但跟刚见面不同的是,沈最来了兴趣。 他玩味的笑着,饶有兴趣的拍了拍谢司衍的脸: 「风水轮流转,我不喜欢吵,疼也忍着。」 谢司衍勾着人的脖子,从狗变成了温顺的猫,喃喃不清道: 「沈哥,我很乖,可不可以给个奖励.....」 沈最想起了他刚才偷亲自己的那一下,见着谢司衍在床上一副不自主勾人的样子。 沈最倒是很有性致和耐心给他点好脸色看,这么想着,便吻了上去...... 但是,变故往往产生在一瞬间。 沈最刚想离开那唇瓣,突然脖颈上的手勐地勒紧,力道之大如铁般结实的枷锁,天旋地转 ,他毫无徵兆的被反/按在床上!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股强势凌然的信息素来势汹汹,像是铺天盖地的网,又像是勐然席捲的雪崩,分毫不差的将沈最包裹掩埋。 沈最的意识几乎在瞬间陷入昏沉,已经没了思考的余地,他只能听见情迷意乱的嗓音在一声声叫他「沈哥」.... 又在说着「奖励,喜欢」,他整个人像是茫茫大海的小舟,昏昏沉沉随着波浪来回摇盪。 谢司衍的唇吻上他后颈,轻轻抚上沈最紧锁的眉头,唇边盪出笑意。 此时的他,长发散落,被遮挡的眸中异常清醒,哪里有方才半点迷离。 闻桦荣的药应该是能专门勾起alpha性/欲的特效药,可能对alpha效果显着,可谢司衍不是alpha。 他是凌驾于全世界所有性徵的enigma! 那药对他没有丝毫作用。 但是,他说过,这个人他一定会睡第二次! 翌日。 沈最睁着眼从睡梦中醒来,头脑没有任何的不适,反倒异常清醒,浑身带着释放过后的轻松。 他挡了挡照进屋内刺眼的阳光,一转头,谢司衍完美的俊脸就出现在床边。 谢司衍将头抵在床上,见人醒过来,顿时乖巧的笑了: 「沈哥你醒了,谢谢沈哥,昨晚帮我解药。」 沈最反应了一会,然后他冷冷笑着,起身,抬脚,踹人,一气呵成。 谢司衍已经摸清了沈最发脾气的套路,对大清晨的飞来横祸倒没什么太大意外。 但意外的是,沈最打完人套上浴袍便去了客厅,语气冷淡: 「我饿了,叫人来送早餐。」 谢司衍眉头一挑,心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心里憋着什么其他的坏.... 对于谢司衍的弯弯绕绕,沈最根本没放在心上,被睡一次也是睡,被睡两次也是睡,找机会随便收拾一顿就成。 要是整日斤斤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沈最早就被气死了。 但对于某些人教训还是要给的,要不然有些虾兵蟹将要上天啊。 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方铭,帮我调查一下沈昌然最近和闻家的合作,然后找些人从中做作祟 ,别让闻家日子安生........好,谢了。」 三天后。 在第三个要施工的工地被人频繁闹事后,闻桦荣算是知道自己惹到了硬茬,连忙去了趟沈家别墅。 一进门看见沈昌然就是一顿哭诉: 「昌然啊,你说说沈大侄子这事闹得,是你说可以适当採取点手段,让静然和沈最发生点关系,也好两家结亲。 但现在这事闹成这样,我工地不动工,拖一天就要赔一天钱啊!」 沈昌然漫不经心的吸着烟,云烟雾绕之下,透露着上位者的威严和深沉: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脸来找我。」 闻桦荣尴尬的笑了笑,可谓是敢怒不敢言。 沈昌然将菸头碾碎在烟盘里,沉声道: 「工地的赔偿,我会报销,沈最就那点本事,闹不出多大的水花。」 第23页 闻桦荣得了保障,这才放心的回家,在退出沈家大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楼梯上似乎走下来一个女人,手上领着个......小男孩。 那小男孩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朝着门口望了眼。 闻桦荣见到那长相勐地愣住了..... 像,太像了! 第17章 我很便宜的 宾汉临海酒店的商业慈善捐款活动结束后,沈最就回了学校的公寓,当然他也没放过谢司衍。 当天晚上就又带着人去了拳击馆,一回生二回熟,谢司衍轻车熟路的挨了一顿揍。 两个星期后。 谢司衍正在公寓厨房做饭,沈最接了个电话,不过片刻,他发怒的嗓音顿时从客厅传来。 但谢司衍却异常平静,依旧处理着案板上的鱼,随着开门关门的声响,他一刀落下,原本挣扎的鱼顿时没了声息。 几下血滴落在他冷白的脸上,谢司衍抹去,拿出纸巾擦着刀,恰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 一接听,那边瞬间传来兴奋的嗓音: 「城北那块地皮拿到手了!不得不说你真的神啊!」 「按照你的方法我蹲在伍橡房地产公司门口了一个多星期,没想到真等到了那位已经隐居的老董事。 我一提起我奶奶他果然就和我谈起了合作,紧接着兜兜转转的,这地皮就神奇的到了我的手里!」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奶奶和老董事还有一段渊源,我都没听过我奶奶提起过。」 「我自有我的办法。」谢司衍冷声道: 「接下来沈少爷肯定会联繫你,你不要和他见面,用变声器,打电话,将地卖给他。」 刘铮一听不高兴了: 「不是!我好不容易买回来的,为什么又要卖给他啊!」 谢司衍只说道: 「钱生钱,这地对我们没用。」 沈最忙到晚上才回家,从中午到现在,他脸色就没好起来过,饭也没来得及吃。 一进家门,就发现屋里亮着灯,谢司衍已经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餐桌上放着做好的菜,每一道似乎都是沈最爱吃的。 沈最每次回来整间公寓都是空荡荡的,还是头一次有人味。 他看了会,走过去,踢了踢凳子。 谢司衍睡眼惺忪的睁开眼,见到眼前人,好像还没睡醒一般,意识不清醒的一下大胆环住了沈最的腰身: 「沈哥,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 放屁,才半天没见想个屁。 沈最心里想着,但不知是疲惫还是出于其他原因,竟任由他抱着。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股山间松露般的信息素好像又似有若无的飘荡着,就像谢司衍说的,跟安神香一样,沈最紧绷的神经终于能放松下来。 他望着一桌子的菜,莫名有些饿,冷着脸拽了拽人的头髮: 「滚起来,吃饭。」 「沈哥,能不能再抱一会.....」 「谢司衍!」 沈最加重语气,谢司衍一下起身,端起桌上的菜: 「我给沈哥热菜。」 沈最望着他的一副怂样,突然嘴角轻微的勾了下,意识到自己在望着谁的背影笑,沈最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谢司衍热完菜后出来,就发现沈最轻抿嘴角,阴沉的厉害。 阴晴不定,谢司衍在心里评价,沉下一口气,也没再向人跟前乱凑,平安的吃了一顿晚餐。 在谢司衍收拾完东西要走的时候,沈最坐在沙发上突然开口: 「今晚留下。」 谢司衍神情勐地一愣,半晌,他走到沈最的身旁,半蹲下身,期待的问道: 「所以今晚也可以吗?」 可以?可以什么? 沈最从文件上抬头,就发现谢司衍正盯着他,眼神炙热带着期盼,半蹲的身子甚至能跟坐着的他齐平。 如果形容的话,就是个摇晃着尾巴眼巴巴等着主人餵食的大型犬。 沈最顿时明白过来,他冷笑一声,用纸拍了拍谢司衍的脸: 「狗是吃骨头的,哪有吃主人的。」 「滚过来。」他冷声道。 谢司衍垂着眸子失望的「哦」了声,其余的一切都能是假的,但现在的失望却是真的不能再真的。 那种醉生梦死的床/上运动,只有真正体会过的人才能懂其中美好。 一定是这两次沈最都太昏沉,要不然没理由会拒绝。 谢司衍想着,不知又在起着什么坏心思,突然一个纸团当头沖他砸来。 谢司衍看着沈最沉着的脸,这才发现自己想的时间好像过于的久,轻车熟路的笑着道歉哄人。 沈最冷哼一声,走进屋内,指了指地上的小片区域: 「你,打地铺,一晚上释放信息素给我安神,但凡我睡不熟,后果自负。」 谢司衍:「.......」 虽然沈最阴晴不定的脑迴路确实让人难以判断,但给人充当安神香,谢司衍还是头一回做。 但一如既往的,沈最的命令,谢司衍肯定会听。 月色下沉,屋内寂静黑暗,唯有轻微的唿吸声游走在谢司衍的耳朵里,他枕着胳膊,盯着天花板。 床上人睡的很熟,但他却失眠了。 谢司衍侧目想着床内望去。 就算睡着,沈最也皱着眉,冷的宛如北极的冰山,难以消融,可偏生这张脸又生得很俊,眉头微蹙,成熟又深沉。 第24页 谢司衍不着痕迹的释放信息素,果然床上人翻了个身,轻哼一声,尾调像跟勾子,勾的他心猿意马。 不找片刻,一股甜涩的信息素就冒了出来,谢司衍心情良好,伴着两股纠缠的味道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几日,沈最越发的忙,一忙睡眠质量就不好,谢司衍这个安神香便起了大作用。 书房内,沈最听着电话,揉了揉眉心: 「所以一定要这个人来你才能愿意开始研究所的研究工作?」 那边停顿了半晌,紧接着一道平淡微凉的女声传了出来: 「不是我为难,是只有写出这篇学术报导的人来,才能开始所里的ao基因分裂研究。」 沈最起身,点开电脑: 「那个人的笔名叫什么?」 「空白。」 拿着咖啡进屋的谢司衍听见这名字,脚步突然变得缓慢,眸中多了某种难以诉说的深沉,但转瞬即逝。 「我查到消息会通知你。」 沈最挂了电话,接过谢司衍递来的咖啡。 「空白这个笔名我认识。」 谢司衍突然开口。 沈最滑鼠一顿,抬眼望他,带着打量: 「在哪?叫什么名字?」 谢司衍想了想: 「是我的一位老师,他在指导我论文的时候,我无意间看过他的笔名。」 「沈哥你想聘他吗?」 沈最撕下一张纸,没回答他: 「将名字,联繫方式所有你知道的详细消息都写下来。」 但谢司衍却没动那张纸,而是凑他身边,笑着眨了眨眼睛: 「他年纪大了,不会出山的,沈哥你别聘他,聘我,我很便宜的。」 第18章 特殊的爱好 「你当我在跟你玩笑?」 沈最半眯眼眸,锐利的视线自上而下扫量谢司衍,上位者的深沉和压迫徐徐而来。 熟悉的感觉再次来临,谢司衍的行为似乎总在无意识间想要摆脱主僕关系的牢笼。 沈最修长的手指捏起人的下巴,幽幽说道: 「狗就是狗,别白费心思妄想当主人。」 真敏感,谢司衍想着,垂着的眼眸隐下某种情绪,握住沈最的手,脸颊温顺的在他的掌心蹭了蹭,嘴角扬起乖巧的弧度。 「我说过,我是沈哥一辈子的所有物,这点不会有任何的变化,而且我卖身契都给你了,也没胆子造反。」 他说的轻快,沈最冷哼一声: 「你最好没这胆子。」 他将桌上的纸和笔推到谢司衍面前: 「将空白的所有信息写全,别墨迹。」 当晚,noble俱乐部。 方铭冲着沈最的酒碰了个杯,一口闷了后,望着眼前沈最陷在阴影中心事重重的俊脸,揽上人的肩膀,笑着调侃: 「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还有你沈大少爷解决不了的东西,和我说说,是性/生活不性/福还是谢司衍不够带劲,要不要我再给你找找。」 沈最嫌弃的拿开他的手: 「脑子里天天这么酒色情迷,方叔要是知道你就等着挨家法吧。」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 方铭说着懒洋洋的靠上沙发背: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能捆住我豪放不羁的心......」 「沈先生,抱歉,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突然传来一道敲门声,林嘉乐站在门口,微微喘着气。 他可能来的急,外衣还套着研究所的白大褂,纯白的衬衫最上面一颗被解开,露出精巧的锁骨,浅金色的头髮和淡蓝色的瞳孔,漂亮得像个精緻的洋娃娃。 「我靠!」 方铭勐地一声压低声音的惊唿,瞬间从沙发上起来坐的扳直。 沈最皱眉:「你干什么?」 「别说话,人生短短几十年,能捆住我这一颗放荡心的缪斯终于来了!」 沈最:「.......」 方铭整理衣摆,嘴角四十五度上扬,露出绅士的笑意,立刻迎了上去。 「不晚不晚,来的刚刚好,还没请教这位漂亮的先生尊姓大名?」 沈最额角跳了跳: 「方铭,别发疯,林教授,不用管他,里面请坐。」 林嘉乐冲着方铭礼貌的笑了笑,便走了进去: 「沈先生,我姐姐今晚有事来不了,我来和您谈一下研究所对接的项目流程。」 沈最点头。 noble俱乐部隐私设备做的极好,除了玩乐之外,还是不少商业人士谈合作的好场所。 而沈最买地建研究所,为的就是摆脱沈昌然的势力控制。 沈氏是个大企业,在好多领域都占有一席之地,但在医学领域却存在弱项,所以沈最才会选这方面来进行突破。 而他投资的ao基因分裂项目,在国外有所涉及,可在国内的步伐基本为零,所以一旦成功在医学界绝对能掀起不少的波澜,之后的发展大有前途。 林嘉乐和林佳安这对姐弟便都是他从国外重金聘请的对这一项目有所研究的博士。 谈话进行很顺利,但那股热情似火的眼神,林嘉乐是终于忍不下去了: 「沈先生,您这位朋友......」 方铭笑的一脸真诚,闻言立刻接话茬 : 「方铭,我的名字,林先生,你知道吗,我一遇见你就感觉特熟悉,好像在梦里见过....哎!」 第25页 沈最一脚踩上方铭新买的球鞋,眼神威胁,然后回头对林嘉乐说: 「他眼睛不好使,不用管他,我们接着谈。」 一个小时后,谈话结束,林嘉乐坐上了回家的计程车。 方铭望着已经走的没影的车尾,笑着感嘆: 「哎,原来这就叫一见钟情,最啊,你懂得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吗,这段缘是你牵的线,之后你有事随时吩咐,绝对帮你办的妥妥的!」 沈最才没兴趣当月老,但方铭都开口了,他也不客气: 「那正好,帮我查一段电话来源,然后再查一下城北的那块地到底是怎么从我手上流走的。」 「我就说说,你怎么还当真啊。」方铭开玩笑说道。 他知道城北那块沈最最后花了三倍的价钱才买回来,虽说这钱对沈最来说不算太大,但也着实亏了本。 买走又给卖出去,要不是耍猴玩,要不就是憋着更大的坏心思。 「行,我答应你。」 方铭揽上他的肩膀: 「但是,你得告诉我嘉乐是不是omage?我倒没什么别的意思。 不是的话,我就先跟家里知会声,别到时候受不了,老爷子打断我的腿。」 沈最拨开他的手: 「林嘉乐是我花钱从国外特意聘回来的,你要是玩大发给人弄跑了,我先打断你的腿。」 方铭摆摆手: 「那不会,咱搞纯/爱,不玩强/制那一套。」 「omage。」 沈最冷哼,对他的话信一半,说完转身就走了。 「耶!」 方铭一听那叫一个高兴,望着林嘉乐离开的方向,乐的像个傻子。 「哎!对了,我买了些东西给你寄公寓去了,看你这几天阴着脸,一看就是没发泄好,那些可都是高质量的好玩意,增加点乐趣也很不错哦。」 方铭追上来,冲着沈最挤眉弄眼的,眼神里满是调侃。 他这副性子沈最看多了,也没放在心上,让人取了车,便开车回学校公寓。 回到公寓一进门,就看见耀眼的灯光,听见关门的声音,谢司衍拿着菜刀围着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花围裙。 一米九的大男人配上这一身,画面有种莫名贤惠的美。 他像是见到主人回家的萨摩耶,高兴的摇着尾巴。 「沈哥,你回来啦,我做好饭了,要吃吗?」 聊了一晚上,酒喝不少,饭倒是一口没吃,沈最还是一成不变的冷淡,向着餐桌走去。 一看他这副样子,谢司衍就明白了,立刻进厨房将最后一个菜端上来。 沈最靠在椅子上,转眼就看见了方才茶几上的大箱子: 「那是什么?」 谢司衍将菜放到饭桌上,摇着头: 「这不是沈哥的快递吗?快递小哥送上来的,所以我就先签收了。」 沈最没回答,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起身走过去,拆开快递箱,谢司衍就跟在身边。 然后,在看清里到底什么东西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半晌,谢司衍眸中闪着兴奋的光,拿起里面的一个情/q…项…,意味深长道: 「原来沈哥有这癖好啊,为什么不早说,我肯定会满足您啊。」 沈最:「......」 方铭你大爷..... 第19章 玩耍 沈最对于方铭一脑子的黄色颜料很无语,但谢司衍兴奋期待的眼神却让他起了玩弄的心。 他冷笑,一把拽过谢司衍的衣领,迫使两个人凑的极其近。 沈最手指向上滑,滑到那白皙的脖颈处,曲指轻轻颳了刮性感凸显的喉结。 谢司衍被这般挑逗弄得神色彻底暗下来,轻微的痒传来,喉结滚动,他哑声叫了声「沈哥」。 气氛到了,谢司衍感觉也到了,沈最却直起身子,神色玩味: 「这适合你,戴上,过来吃饭。」 谢司衍:「......」 这就....没了? 他看了眼,又看了眼沈最不容拒绝的脸色,只好听话的戴上。 东西精緻,正中央挂着个小巧的l,在谢司衍白皙如玉的脖颈上,涩/气又充满禁/忌感。 不得不说,方铭是有些眼光在的。 沈最伸手拨弄了下,响声清脆,迴荡在耳边,沈最心情还算愉悦,转身走向餐桌。 谢司衍看了眼不争气的下/半/身,捂脸缓缓吐出一口气,沈最是肯定不同意他自己先去解决,所以只能忍了。 一顿饭吃的尤为漫长。 终于,沈最吃完坐在了沙发,谢司衍简单收拾桌子,洗完碗,刚想去纾解,就又被叫住。 沈最正在看手机,头也没抬的命令: 「将箱子里的衣服穿上。」 谢司衍一愣,那衣服是..... 「怎么?不愿意?」沈最抬起头,神色危险。 「不会。」 谢司衍回过神,一如既往扬起笑着: 「沈哥的吩咐,我当然会听。」 公寓主卧。 沈最坐在小型实木沙发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潺潺流水声,出奇的有耐心。 终于半个小时后,谢司衍走了出来。 从小到大,沈最的情绪波动都很微妙,浑身散发的只是天生而来的阴翳和威压。 他对什么厌恶是很容易能看出来,但他对什么感兴趣却难以让人察觉。 第26页 可是现在,沈最眼神却明显一亮,慢慢直起身子。 这是他对一件东西异常感兴趣的标志。 谢司衍哪能没看见他的表情和动作,眸中闪过精光,也不扭捏,大方散发着魅力。 做工精緻柔软的衣衫下是他健壮但不贲张的肌肉,轻薄的面料能看出紧緻的肌肉线条。 肩宽窄腰,裙摆下是笔直的长腿,随着动作的幅度,能轻易看见裙下之物。 比不穿衣服还要涩/气十足。 他走过去,像往常般半跪在他的脚边。 沈最半眯眼眸,露骨的目光毫不遮掩的打量着眼前人,他拨动谢司衍脖子上的铃铛。 轻笑一声,蛊惑的开口说道: 「想不想做。」 谢司衍的瞳孔怔了一瞬,他没说话,直接怀抱住沈最的腰身,哑着嗓子叫沈哥,用行动来表示他现在到底有多激动。 沈最熟车熟路的捏起他的下颚,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如果你有能力让我产生兴趣,我就再施捨你一晚。」 谢司衍望见他玩味微暗的眸光,握住沈最的手,在那掌心落下一吻。 「遵命。」 之后便是一夜无眠。 清晨的微光扫进屋内,落地窗的巨大纱帘在屋内留下不明不暗的阴影。 而此时,公寓顶楼的卧室里,沈最正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叫人分不出喜怒,手上的大马士革长刀正冒着凛冽的寒光。 谢司衍像是察觉到什么,勐地睁眼,一道寒光在眼前乍现,他迅速躲过,胳膊上还是被划出一小道伤痕。 长刀落在宽大的床上,割出一片裂痕! 血珠渐渐冒出来,清晨突然的变故,让谢司衍的眸光中有一瞬不受控制的阴狠。 但很快压制下去,他大脑逐渐清醒,紧绷的神经却让他额角直跳。 谢司衍喘着气,语气状似轻松道: 「沈哥,是我昨晚伺/候的不到位,怎么大清晨就要拿刀报復?」 沈最像是完全没听,理都不带理,拿刀再次砍了过来。 以往沈最踹他,最多是发发脾气,力道不轻不重的,谢司衍根本不会反抗 ,但现在沈最来势汹汹,明显是真的起了杀心,他再不躲,就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两个人来来回回,屋内的东西被沈最砍得七零八碎,顿时一片狼藉。 就在谢司衍又躲过一刀,准备直接将人挟制时,腹部却勐地受到一脚重踢,后背一下撞在墙上,他立刻开口: 「沈哥,就算死也要死的明白,大清晨哪来这么大的火!」 沈最将他一把抵在墙上,这时谢司衍才看清他眼底如墨般抹不开的阴翳。 顿时,某种不好的猜测涌上心头。 沈最冷声: 「谁给你的胆子,敢调查我。」 一听这话,谢司衍一怔,心下的石头却因此落了下来,紧蹙的眉头舒展。 他低着头,语气似乎很低落,垂眸小声道: 「沈哥,你都知道了.....」 沈最不知他现在装出这可怜样给谁看。 「谢司衍调查过你。」 当清晨拿起手机,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方铭发过来的这样一句话。 当时,沈最的意识是有一瞬间的空白,但没有想像中的暴怒,他反倒很理智。 谢司衍调查过他,为什么调查他,调查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 那些原本已经在他心底都快腐烂的记忆又为什么要把它挖出来! 但管谢司衍到底知道了什么,杀了不就好了。 杀了,那些厌恶的记忆就能再次埋葬,没人掀起来过.... 这样想着,沈最手上的刀又缓缓抬了起来,他的意识似乎已经不受控制,陷入了某种未知名的黑暗。 「沈哥!」 谢司衍一把握住沈最拿着刀竟微微颤抖的手腕。 他在害怕..... 突兀的想法在脑海中乍现,谢司衍眸光探究,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沈最,明明被砍该害怕的是他,为什么沈最会...... 「嗡嗡嗡....」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谢司衍的想法,也唤醒了陷入梦魇的沈最。 半晌,沈最再次恢復以往的冷漠,一拳重重捶在谢司衍的腹部,就算是超强的enigma体质,这力道也让他小幅度的弯下了腰。 沈最没管他,捡起地上的电话,看了眼手机上的备註,按了接听: 「陈教授,您好。」 他的声音平淡如常,看不出一丝端倪。 「你好,沈先生,我考虑过了,我那篇学术报导的版权可以卖给你,但我年纪大了,没精力去你的研究室工作,我可以推荐一位我的学生。」 陈教授苍老稳重的嗓音从听筒传来,继续道: 「他是你的学弟,名字叫谢司衍。」 第20章 真的真的好喜欢 沈最:「.....」 他没说话,陈教授以为人没听清,再次重复了遍,沈最终于开口: 「陈教授,我知道了,我们之后再联繫。」 沈最挂了电话,冷冷看了眼靠在墙边的谢司衍,转头出了卧室。 谢司衍见着人离去的背影,知道自己这是「逃过一劫」。 恰在此时,他掉在地上的手机也响了。 他接了起来,心中有着某种猜测。 果不其然,陈教授的嗓音从听筒传来: 第27页 「司衍,你拜託我的事情我办好了,你的学术报告也帮你交出去了。」 谢司衍半开玩笑道: 「您的这通电话算是及时救了你学生的命。」 「不知道你再胡扯什么,你拜託的事,我全办到了,那你答应我要参加的学院研究项目可不能食言。」 「您放心,我会去的。」 得了承诺,陈教授开心极了,又寒暄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哎呦,还活着呢,阿最竟然没给你砍死,我都准备过来帮着埋/尸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道轻佻的嗓音。 谢司衍抬眸,方铭正靠在门框上,一副看戏的痞样,但眼底混着的阴沉和狠劲却抹不掉。 上流社会的圈子里能真正和沈最从小玩到大的,只有方铭,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是个没手段没头脑的人。 「方少爷早。」 谢司衍没兴趣理他,淡淡说道,起身向着客厅走去。 客厅中,沈最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沈最抽菸,优雅而又深沉。 他轻抿一口后再唿出,云雾缭绕后的那双眸子里平淡如水,看似毫无波澜,但其实是深海中的断崖。 危险却又勾着作祟的好奇心,想要再探一步。 谢司衍走上前,半蹲下身: 「沈哥,调查.....」 「闭嘴。」 沈最突然厉声说道,他直起身,正视着谢司衍的眼睛。 「你要再敢提一句,我就砍掉你的舌头。」 他徐徐道来,语气漫不经心,但沉重的威胁如滚滚黑云压城,无尽的压迫。 谢司衍没说话,无声的对峙后,半晌,他再次扬起乖巧的笑意: 「是,全听沈哥的。」 方铭靠在二楼的围栏处,看见这一幕,轻嗤一声。 之后半个月,除了谢司衍平常在沈最公寓做的一日三餐,两个人似乎就没了其他的交集。 而这段时间,谢司衍一方面有时间多陪陪谢时芒,另一方面帮助陈教授所负责的学院研究项目取得了突破的进展。 这给陈教授高兴坏了,他就知道依靠谢司衍在生物基因方面的天赋异禀,他的研究绝对能事半功倍。 开心过后,难得给全研究小组放了一天假,叫他们聚聚餐好些休息休息。 谢司衍对这些一向不感兴趣,刚要回家,沈最的讯息就传了过来。 「城北研究院,半个小时内到。」 这种突然的状况和命令,谢司衍早就习惯,他出校园打了车,在司机先生的生死时速中,半个小时内到达了城北。 研究院的占地面积不大,基础设施基本完成,有些地方还在施工,但胜在环境干净安静,地理位置很不错。 他进门按照沈最传来的位置,找到了三楼。 三楼一整层都被打通,视野很是宽阔,好多高新的仪器设备还未拆封。 谢司衍走进去,看见了坐在角落中闭目养神的沈最。 他没叫人,反倒是坐在了沈最正对面的位置,就这样安静的盯着人看。 可能是他的目光极具实质性,不到半分钟,沈最便睁开了眼,一眼就望到了谢司衍的俊脸上的完美笑意。 既阳光又明媚,有着独属于大学生年龄段的朝气,一如既往的只装他一人。 连续几日的工作,大脑一直高速运转,勐然看见这样一张笑脸,沈最轻微一怔。 「沈哥,好久不见,我真的好想你。」谢司衍笑着说道。 沈最盯了他半晌,也没理他,反而向着他身后说道: 「林教授,设备安排的怎么样?」 谢司衍回头,果然看见一个金髮浅蓝色眼睛的男生,在他的身后,站着正是方铭,眼神满含笑意,像是坠入了爱河..... 谢司衍挑眉,他从未见过方铭对一个人这样热切,看向那男生的眸中不由多了几分打量。 三楼很空旷,穿声度很广,林嘉乐一进门就听见了一句「好想你」。 他深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迈进门的脚刚要退出去,就被沈最叫住,他回道: 「姐姐在四楼安排人正在布置,我来是告诉沈先生一个星期以后,研究就可以先开始了。」 林嘉乐边说眼神边往谢司衍身上乱飘,他原以为沈先生是长得够好看了,没想到沈先生的男朋友也很帅。 果然帅哥就该配帅哥。 因为听到了那样一声饱含爱意的话,林嘉乐自然而然的将两个人凑成了一对。 沈最当然察觉到他的目光,眉头难以察觉的蹙了下: 「他是谢司衍,陈教授的学生,会协助你们的研究。」 林嘉乐闻言这才终于敢正视谢司衍,他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林嘉乐。」 谢司衍点头示意,脸上露出礼貌性的笑意。 一看见这笑,林嘉乐放松下来,也笑着说道: 「你长得真好看,我好喜欢,不管是气质和外貌,看了心情就会变好!」 林嘉乐常年在国外生活,受国外环境的影响,他自然而然的就能表达出自己的赞美。 但这样大胆的喜欢,却让在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沈最薄唇微抿,而方铭望向谢司衍的神色中多了几分戒备和阴翳。 「多谢你的喜欢。」 第28页 半晌,当事人谢司衍终于打破了长久的沉默,他凑近沈最的身边,轻而少量的释放着信息素,接着道: 「但我和你的意见不同,我还是喜欢沈哥,沈哥的气质才是最独特且学不来的。」 林嘉乐疑惑的「啊」了声,不知怎么突然就比上了,紧接着反应过来两个人的关系和自己话中的歧义。 脸色勐地爆红,连忙的解释: 「不、不是的,我那只是,贊、赞美......」 他着急的解释不清,站在他身后的方铭突然开口: 「嘉乐,你姐姐应该安排好了,我们上去看看吧。」 一听这话,林嘉乐可算找到了可以下的台阶: 「那沈先生,我先走了。」 说完,没等沈最回答,就逃也不是的转身离开,而方铭深深的看了眼谢司衍也跟着走了。 空旷的三楼只剩下最后两个人。 山间松露般清冽的信息素缓缓而来。 半晌,谢司衍开口: 「我说的是真的。」 他弯腰凑到沈最的眼前,眉眼笑的弯弯: 「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沈哥。」 第21章 他最好躺着少动 沈最抬眸望他,伸手挑了挑他的下巴。 「喜欢我是吧?」 谢司衍笑着坚定的点头。 「那你好好干,如果能在一个月之内研究有进展....」 他缓缓说道,身子稍向前倾斜,直到二人距离近到唿吸交缠。 「.....我就给你想要的奖励。」 谢司衍眉峰微挑,沈最温热的唿吸扑在他脸上,眸中暗示意味十足,蛊惑又暧昧。 此时的那股甜涩的信息素好像都生了钩子,正等着他这条大鱼上钩。 但没等他回答,沈最就直起身,勾着唇拍了拍他的胸膛,转身离去。 谢司衍摸着被拍的胸膛,望着他颀长的背影,眸色越发的暗。 而在转身的瞬间,沈最的唇边瞬间降平,寒气逼人。 他上了电梯,出了研究所的正门,就看见方铭正靠在石柱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装的一脸深沉。 方铭听见脚步声,头也没回,幽幽说道: 「谢司衍心思不少,你真放心他在研究所?就不怕他憋着坏。」 「他不敢。」沈最平淡道: 「一颗棋子罢了,再说他是你送来的宠物,心里到底憋着什么坏,你没查清? 」 方铭跟在他身后上了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能查的当然的都查了,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事咱们见的还少吗,反正男人的直觉,他不简单,多点防备心不是坏处。 就是不知道嘉乐怎么想的,竟然觉得他长得好看。」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沈最突然说道。 方铭疑惑的动了动鼻子: 「没有啊,什么味道。」 沈最发动汽车,哼笑一声,说道: 「醋味。」 方铭:「......」 一个月后。 城北研究所的研究已经步上了正轨,沈最走进四楼实验室。 林佳安正站在实验仪器前记录数据,听见声音仅是冷漠的点头示意。 她和林嘉乐是双胞胎,但却是一头乌黑亮丽的齐肩短髮,听说是随自己的华国母亲。 比起林嘉乐的活泼,她少言寡语,浑身透露冷意,白大褂一丝不苟,精緻而又干练。 沈最每个星期都会过来视察,和她除了必要的交流外也没多说过一句话,对于她的态度见怪不怪。 他环视一圈后,整个四楼的研究区只有林佳安一个人,于是向最里面走去,果然在休息区看到了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谢司衍。 谢司衍同样一身白大褂,头后仰枕在沙发背上,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喉结性感凸显,挺翘的鼻樑上依旧戴着透明的护目镜。 沈最见过他这副装扮做研究时的样子,严谨专注,令人敬畏。 面对工作和其余人,他似乎很少笑,所以就显得格外冷,和林佳安负责四楼的核心部分,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炎热的夏天就算不开空调,也冷的出奇。 被研究所的其他工作者开玩笑的称为研究院的北极地带,冷漠杀神。 沈最淡淡看了他一眼,翻看着茶几上谢司衍备註的实验数据,他虽然不涉及基因研究领域,但看着纸上一天天上升的趋势,便知道一切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沈哥....」 带着些许倦意的沙哑嗓音传来,紧接着沈最腰间一紧,谢司衍的双臂习惯性环住了他的腰身。 然后又变成了萨摩耶,摇晃着尾巴懒懒的撒娇: 「沈哥两个星期没过来,我的相思病都要犯了。」 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能说出这般肉麻的话。 先不论沈最信不信,但谢司衍的脸皮是真的厚。 「谢司衍,第三部分的数据已经整理好了,你现在要不要看。」 林佳安嗓音清冷,伴着脚步声正往休息室走来。 而就在她要推开门的那一刻,沈最动作麻熘迅速,拽头髮,抬膝,怼向谢司衍的胸口,下一秒神情自然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这一套行云流水,优雅至极,谢司衍只觉胸前勐地一下痛,被迫松开环住沈最的胳膊,捂着胸口,止不住咳了几声。 第29页 「沈哥....」谢司衍可怜兮兮的开口。 「闭嘴,活该。」沈最冷声瞥了他一眼。 而林佳安进屋看着一个眼神「受伤」一个面色冷淡,桌上的矿泉水瓶也不知什么时候倒的。 她挑眉,晃了晃手里的报告单,「善解人意」说道: 「我只是递单子,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她将单子放到茶几上,刚要转身不知想起什么,指着谢司衍,对沈最好意提醒: 「他已经一个星期没睡好觉,我建议你们/做/的时候他能躺着少动,如果不小心累死,少了他,最后的基因合成不会成功。」 沈最:「......」 谢司衍:「......」 要说林佳安和她弟弟林嘉乐唯一相似的只有一点,就是——语出惊人。 但林佳安似乎没察觉到自己说的哪里不对劲,感觉已经嘱咐到位了,便面无表情,转身出了房间,还好心的关严了门 。 她走过,空气陷入良久的沉默。 半晌,谢司衍笑着开口问道: 「所以沈哥,能不能.....」 「不能。」 谢司衍嘴角的笑降了,将最后一个「做」字咽了回去。 话题终结,谢司衍索性拿起桌上的报告单子看了起来。 沈最也拿着一开始没看完的实验记录,他翻到最后一页时,正好看见谢司衍用铅笔写的180天的数字。 「180天是什么意思?」 谢司衍闻言抬眸看了眼那数字,起身坐在他身旁,歪着头笑道: 「我要是告诉沈哥,能不能得到一个奖励。」 谢司衍背着光,高大的身影遮下一小片阴影,那双炙热的瞳孔盯着沈最的嘴唇,暗示意味十足。 「别得寸进尺。」 沈最冷冷说道。 谢司衍一听知道是没戏了,摇晃的尾巴瞬时耷拉下来,但他也知道见好就收,识相的靠回了沙发上: 「ao基因分离研究在国内没有涉及,但是在国外有过研究进展,我在学校的图书馆看过相关的科研数据和资料,所以只要压缩时间 。」 他顿了顿,嘴角扬着笑,侧目望向沈最,漆黑的瞳眸中闪着细微的光,那时实力至上的自信和笃定。 「我就能在180天,也就是之后的三个月彻底研究出ao基因分裂技术的核心程序。」 第22章 你是不是发烧了 谢司衍说话的语气没什么太大起伏,沈最却清楚知道他说的不假。 一个月以来的研究成果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但沈最记得林佳安在实验开始前和他保证的最短时间是半年。 将六个月压缩到三个月,其中巨大的工作量和不可预料的难度不是光靠嘴上说说就能跨越的。 沈最突然想起了林佳乐说的谢司衍一个星期没睡过好觉。 「为什么这么着急?」他开口问道。 谢司衍闻言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将枕着沙发背的头往前挪了挪,反问道: 「如果我在三个月内完成这项研究,沈哥会不会高兴?」 沈最闻言神色一顿。 这项研究一旦完成就能立刻启动研发相应的医学设备,应用于医疗,不管是巨大的金钱收益,还是在医学界引发的轰动,都将是难以估量的存在。 而且这也是沈最成功推翻沈昌然,最重要的一环,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这么想着,沈最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谢司衍看见他的答覆,笑意越发盎然: 「所以这就是原因。」 他说着,弯下腰,将头抵在沈最的肩头: 「因为想着沈哥能开心,就好像有了动力,想要早些完成送给你。」 他的语气轻柔温顺,温暖的像是能融化冬日的雪,浅淡的信息素,细微的从他的腺/体溢出,疏通沈最的身体,四肢百骸都似乎有了温度。 沈最任由他抵着,这样示弱的动作,谢司衍没少做,但今天不知怎么了,他却莫名感觉谢司衍额头触碰的地方竟轻微的发烫。 「谢司衍你是不是发烧了。」 酝酿了半天的气氛,被沈最不知所云的一句话打破。 谢司衍抬眸,合理怀疑他在内涵自己脑子有病。 真难唬,他想着。 原以为这样的话能让这人有点感觉,没想到依旧是个捂都捂不热的冰山。 谢司衍眸光流转,没回答沈最的话,反倒将脸往前凑了凑: 「沈哥,我现在能讨要一个月前承诺的奖励吗?」 承诺的奖励..... 沈最脑海中突然回想起自己承诺的,倘若他能在一个月之内让研究有进展就会得到一个奖励。 没想到这傢伙竟一直记在心里。 他嘴角微挑,伸手挑起人的下巴,在那张俊脸上端详了半晌,紧接着在谢司衍期待的目光中,命令道: 「张嘴。」 半小时后,不算大的休息室到处充斥着两股交错的信息素。 尽管再怎么缠绵,只要有一个人敢走进这片领域,宛如深海巨渊的恐惧和压迫便会勐然袭来。 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两股强大的信息素更为契合的东西在,就像他们的主人般,合该在一起纠缠。 谢司衍的姿势已经从坐着变成了一腿跪在沙发上,他半弓身,强势的将沈最笼罩在只属于自己的阴影下。 第30页 他捧着沈最的下颚,两个人吻的密不可分,沈最原本工整的衬衫领带散落,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全部被解开,露出了精巧凸显的锁骨。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个人才终于停止。 谢司衍将整个头都埋进沈最的肩窝,而沈最的胸膛也在轻微起伏,两个人的眸中多多少少都带着某种未完全消尽的欲/望。 谢司衍抬眸: 「沈哥,晚上我想去你家里给你做饭。」 沈最闻言冷哼。 自从谢司衍进了研究所,他就将他的「管家」职务暂时停止了。 在这样的气氛下说出这样的话,其中深层的含义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他眼眸半眯,抬手拍了拍谢司衍的脸颊,笑意玩味: 「这一个月你的厨艺最好有所长进。」 等两个人喷完整整三瓶信息素阻隔剂,出休息室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但因为高浓度的信息素,休息室在一个星期内也肯定无法使用了。 沈最一出门,就看见气氛微妙,成三角形站立的三个人,方铭还有林家姐弟。 林佳安见到沈最,冰冷难看的神色降了降,对着方铭开口,语气异常强势: 「多谢方先生厚爱,但林家不过普通的家庭,高攀不上您这样的大户,你和嘉乐没可能。」 说完,拽上林嘉乐的手转身就离开了。 方铭头一次遇见敢给他摆脸色看的人,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可一想到在这人是嘉乐的亲姐姐,再大的火气都发不出来。 「看来你的爱情路并不怎么顺利。」 沈最站在他身边,状似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最啊,你说我怎么这么惨,好不容易找到个喜欢的,人都没追到,就要先打终极boss。」 方铭嘆了口气,刚要习惯性的搭上人的肩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突然皱了皱眉: 「你喷什么香水了,怎么这么难闻,还有你嘴唇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中午背着我吃南城那家新开的特辣级菜馆了。 你不仗义啊,吃饭都不带喊哥们的!」 沈最:「.........」 他嫌弃地拨开方铭的手,无语地走出门: 「算了,你还是单着吧。」 夜晚,枫大附属高级公寓顶层。 沈最坐在床边,抬手在身边的床上拍了拍,谢司衍便像只即将被餵食的萨摩耶,摇晃着尾巴乖巧的走了过来。 就这样折腾到凌晨四点。 天边微微泛着鱼肚白的光亮,谢司衍勐然间睁眼,眼底好似沉沉压抑着什么。 他看了眼身旁正陷入深度睡眠的沈最,在客厅的背包中翻出几只透着晶蓝色液体的注射器,转身去了浴室。 谢司衍洗了把脸,抬起头,镜子里,如墨般的长髮披散在腰间,那双漆黑的瞳孔中翻涌着滚滚暗沉的乌云。 他微侧身,拿开长发 ,只见在后颈靠近腺/体的位置布着一道牙印,在白皙肌肤上,泛着鲜红,能看出咬人的下足了狠劲。 而这正是沈最的杰作。 alpha想要咬/腺/体/标/记一个人算是本能,但这对omage才有用的。 他不知道沈最当时做出这一动作是出于合众心理,可能也是单纯是自己弄/疼他的报/復。 虽然被他及时察觉,躲过了,但还是让轻微的信息素顺着沈最的虎牙渗透进了他的腺/体。 就是这点信息素,便让谢司衍最近很不稳定的身体激素瞬间受了刺激,已经在发/情的边缘徘徊。 谢司衍盯着自己快要丧失理智的双眸,越发像一只出于原始本能的野兽。 他用嘴将拔掉注射剂的活塞,面无表情插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直到推完第五只,那种想要冲出体内的躁动才终于减轻。 这些注射剂的浓度比普通alpha抑制剂要高的多,虽不能完全消解发/情期,却能够暂时抑制。 谢司衍回到卧室,床上人趴在床上睡的很沉。 他盯着沈最的后颈,一次又一次的忍耐下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想着,重新上了床。 第23章 不添乱,只添温暖 三个月后。 城北研究所。 陆陆续续的人从研究所正门走出来,成群结伴,每个人的脸上满是喜悦,欣慰和敬佩。 「谢老师真的太神了,没想到他真的能在三个月内完成!鬼知道我今天下午听说要做基因合成的时候有多紧张,这要是失败了,这几个月的研究都白费了。」 身旁人一听连忙点头,眼中的敬佩和仰慕之情溢于言表: 「对对对,我就没见过像谢老师这样,冷是冷了点,但绝对天仙,还绝顶聪明,典型的老天餵饭型,还是连追带哄的那种。」 「哎你们知道沈总为这项目投资了多少钱吗?」 一个男beta突然说道,给足神秘感后,他摊开两个手掌示意: 「十个亿啊!」 「我靠!我从单细胞做起都挣不到这么多钱啊!」 「对了,我还听说沈总和谢老师关系不小哦~」 那人笑着神秘,眼神中暗示意味十足。 「要是真的话,那不就是花钱投资男朋友事业!绝美爱情啊!」 ...... 研究中心四楼。 林佳安收拾完东西,就看见仍靠在桌子旁看数据的谢司衍,她挑眉: 第31页 「今晚全研究所聚餐,你这个大功臣不去吗?」 谢司衍摘下橡胶手套,淡淡道: 「我对聚餐没兴趣。」 林佳安闻言耸了耸肩,也没多管,背上了包: 「走的时候记得锁好实验室的门。」 她说完就出了四楼,拐弯时突然看见一位推着清理仪器的保洁工人,但今晚因为核心研究进入尾声,所以沈先生给所有员工都放了假。 再说保洁都白天工作,这么晚了怎么还在? 她刚想走过去,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是林嘉乐。 「姐,你怎么还没来,要不要我开车过去接你。」 「不用,这就到。」 林佳安说着就挂断了电话,再抬眼时,那位保洁已经没了身影。 她皱了皱眉,也没多想,便出了实验室大门。 晚上九点。 空旷的研究中心寂寥无人,风声吹过,树影婆娑,打在研究所大楼的墙上,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谢司衍核对好最后的实验数据,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便准备去休息室拿东西走人。 刚进到休息室,却突然被侧面监控显示屏上一晃而过的人影吸引了注意。 研究所中心大楼四楼作为整个研究院最核心的部分,掌控着研究院的监控设备,而现在实时监控的正是中心大楼内部。 谢司衍凝眸望向屏幕上来回游窜的人影,最后....停在了四楼! 他眸色一凛,果断关掉了灯,锁紧休息室的门。 果然不出片刻,四楼沉重的大门在「吱呀」一声后慢慢开启。 谢司衍盯着监控屏幕上的人在四楼实验室转悠,最后在一个角落,不知安放着什么。 待装好后,那人突然站在原地不动,半晌慢悠悠抬起头,勐地望向身后冒着红光的监控。 缓缓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沧桑的脸上布满皱纹,瞳孔突兀,混杂着疯狂和浓浓的恨意。 「沈昌然,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孩子的痛苦!」 他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一句话,发狂般的笑着,跌跌撞撞出了四楼。 随后空旷无人的整个楼道中都迴荡着这似乎来自地狱的笑声,阴鸷的可怕。 谢司衍面无表情推开门走出来,漆黑的瞳孔宛如深不见底的深渊,冒着彻骨的寒气,他走向这人刚才放东西的角落。 黑暗中,倒计时的红光是嗜血的怪物,两捆定时炸弹被结实的粘在墙上。 凌晨十二点。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打破寂静的深夜。 沈最揉着眉心,眼底尽是带着困意的烦躁,他按下接听,下一秒,瞳孔一怔,瞬间清醒。 城北的居民楼被勐然一下剧烈的爆炸声惊醒。 远处火光和滚滚浓烟染红了半边天。 沈最在闯了一路红灯,赶到研究所的时候,现场已经十分混乱。 研究所一座最靠里的三层储备设备的小楼已经完全坍塌,引起巨大的火光。 方铭见到人,连忙跑过来。 从小到大,方铭一直是上流社会纨绔子弟的典型代表,沈最还是头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焦急愤怒无措。 「犯罪的人是一名男性alpha,在研究所布下炸药,现在已经炸了一个,不知道还有几个,警察已经去搜索了,但嘉乐被绑架,正在研究中心四楼实验室,那人指明要让你上去。」 方铭迅速说道,他唿吸急促,周身信息素不断的外溢,俨然是在盛怒的边缘徘徊,却在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最,那alpha精神很不稳定,你知道的,嘉乐是一个omage,他不能出事,所以.....」声音中的颤抖无法忽视。 「沈哥不能上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嗓音,谢司衍走上来,一下挡在沈最的面前: 「那alpha目的就是沈哥的命,所以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我他妈知道!」 方铭突然喊道,一把拽住谢司衍的衣领,狠声道: 「你别他妈在这给我装,我和沈最从小长到大,我他妈的也不愿意让他冒险,但现在这样的情况还能怎么办!」 谢司衍扯下他的手,冷声道: 「我说不能去。」 「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 一直站在两个人身旁沉默的沈最突然开口。 抬眼看了眼谢司衍,那双眸中平淡毫无波澜,叫人观不出喜怒。 接着沈最又沖方铭道: 「你留下帮忙,等林佳安到的时候,安抚好她的情绪,别让她冲动。」 他的说完抬脚就向着大楼走去。 「我也去。」 谢司衍跟在后面突然开口。 「可嫌犯情绪不稳定,只要沈先生一个人。」 身旁的一个警察提醒道。 谢司衍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着沈最轻松道: 「两个人有伴,一个人寂寞,aa搭配,干活不累。」 说着还不忘凑到跟前,将头抵在沈最的肩窝里蹭了蹭: 「沈哥就让我和你去吧,反正我是你的人,死也要跟着你!」 身高190的男alpha撒起娇来有一手,看得身旁的警察叔叔尴尬地咳了一声。 心想,当代的小年轻真会玩。 沈最拽起他的头髮,及时止住这丢脸的行为,也没拒绝,只是淡淡道: 第32页 「添乱就给你扔下来。」 谢司衍笑着摇头: 「不会添乱,只会添温暖。」 第24章 选择性夜盲症 不知道谢司衍从哪里学到的土味情话,沈最眉心皱了皱。 但可能是因为研究所的火烧得越发旺,在本就炎热的夏日竟让他的心产生了轻微的躁动。 因为怕电路引发更大的火灾,所以研究院全被断了电,除了不远处腾飞的直升机扫过大楼时摇晃的灯光,其余一片黑暗。 他们一前一后走上楼,外面一切的嘈杂声被隔断,整座大楼异常安静,只有上楼的脚步声还有身旁人的唿吸声。 跟谢司衍说的一样,两个人确实很有伴。 沈最走得不快不慢,但在黑暗中每一步都很稳,从头到尾他都一直保持沉默,让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沈哥,我能不能牵你的手。」 跟在身后的谢司衍突兀的开口。 沈最冷声拒绝:「不能。」 谢司衍不说话了,半晌后:「我怕黑。」 沈最没理他。 谢司衍一步三个台阶,健步如飞的追上来: 「我夜盲症。」 沈最停下脚步,盯着他的脸,神色中已经有了些许的不耐烦。 谢司衍毫不心虚: 「选择性夜盲症。」 沈最:「......」 「谢司衍,是你自己跳,还是我给你扔下去。」 谢司衍笑着不说话,紧接着,沈最就感觉自己垂着的手一下被牵住。 「放手!」沈最冷声道。 「不放。」 谢司衍难得的反骨,沈最想要拽出来,却发现谢司衍的力气不知为何出奇大,纹丝不动。 就在两人僵持的瞬间,谢司衍「偷袭」般的吻一下印在沈最的唇上,紧接着撬开他的唇,便是一阵攻城掠池。 沈最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他还能如此色胆包天,眉头紧皱,最后的耐心被耗尽,咬上他的舌头,攥拳瞬间袭向谢司衍的腹部。 但眼前人似乎早有预料般的,硬生生挨下一拳后,将沈最抱得更紧,密不可分。 铁锈味在嘴里迴荡,就算沈最再怎么打怎么挣扎,两个人的唇都没有分开,反倒越发激烈。 谢司衍就像是换了个人,成了只暴露自己野性的雄狮,占着上位,执拗般的死都不放手! 短短几分钟,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沈最终于被放开,下一秒。 「啪!」的一声响,在寂静的楼梯间迴荡。 谢司衍只觉脸侧火辣辣的疼,然后腹部被勐地一踹,后背结实的撞在墙壁上。 沈最胸膛轻微起伏,唇瓣泛红,唇角染着谢司衍舌尖的血丝,他双目布着红,显然是被这种强制般上位者的手段气得不轻。 可谢司衍靠在墙上,抹去唇边的血丝,竟然还在笑,长发散落,冷白的脸上尽显阴鸷。 沈最将他狠狠抵在墙上,咬牙切齿的说: 「谢司衍,你是不是要死。」 「沈哥,四楼还有炸弹。」 谢司衍突然开口,沈最的瞳孔勐地一怔。 他轻嘆一口气,继续说道: 「当时,我在四楼发现了安装的炸弹,想着,四楼是研究项目的中心地带,是所有人歷经四个月的成果,更是沈哥最看重的地方。 所以我花了些时间拆除炸弹的定时装置,幸亏炸弹装置粗劣,依靠我从书上学的能够解决。」 明明是拆炸弹这样一不小心就没命的事被他说的却异常平淡,沈最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谢司衍没感觉自己无意间又凡尔赛了一把,还在继续说着: 「以防其他地方还有炸弹,我查了那个人全程的监控,找到了另一处藏炸弹的地点,我赶过去拆除了计时器,却发现那个人竟折返回来,而林嘉乐也被拖进了研究中心,可就在我要跑过去救人的瞬间。」 他抬眸,神色冰冷: 「我刚才拆除炸弹的地方爆炸了,所以。」 「所以还有其他人在控制炸弹。」 沈最已经放开了他的衣领,脸色凝重,冷声接道。 「没错,计时器可能只是个幌子,真正操纵的人藏在背后,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们目的很可能也是沈哥。」 谢司衍缓出一口气,突然将沈最勐地环抱,把头深深的埋进他的颈窝: 「等到四楼救出人之后,我将那个alpha挟制,靠近休息区的侧面有一小片落地窗,我在对应的楼下叫人安排了气囊,找准时机,直接跳,虽然不知道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但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伤。」 他的声音闷闷的,却异常笃定。 他想到了一切可能,也从头到尾都安排好了一切,最终的目的都是让沈最活下去。 山间松露的信息素还在缓缓释放着,好像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他也想让沈最安心。 沈最被他紧紧抱着不动,面色依然是冷的,心脏却莫名的有些麻。 他刻意忽略这种感觉,半晌,伸手拽起人的头髮,淡淡说了句: 「自作主张。」 然后推开他,转身上了楼。 而望着他的背影,谢司衍的眸色暗了下来,不知想着什么。 四楼的楼道空无一人,两边是一个接着一个放各种资料的屋子,一直走到尽头,便是金属大门,里面就是核心研究室,也是谢司衍他们平时工作的地方。 第33页 两个人走上前,拉开了金属大门。 里面一片狼藉,正中央,那个alpha正挟持着林嘉乐,手里拿着枪。 沈最眉头瞬间紧蹙。 炸弹,枪,这些被严格把控的东西连黑市都少有,但这个人却两个都占,到底什么来头..... 来不及他多想,那个alpha看见沈最,脸上立刻变得异常兴奋: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沈昌然,你的好儿子来了哈哈哈.....」 他发狂的笑着,林嘉乐本就害怕,被这突然炸响在耳边的声音吓得颤抖,泪流满面的看向沈最: 「沈、沈先生....救救我....」 谢司衍往前走了一步,那alpha立刻察觉,连忙拖着人往后拽,面色兇狠: 「他是谁!我明明说让你一个人来!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谢司衍冷哼,抢先说道: 「我和他能在床上深度交流,你说什么关系。」 沈最:「.....」 真的好欠揍。 「那你们就是情侣!」 那alpha还真是有问有答,紧接着又笑了: 「情侣好!情侣妙!刚好,要死一块就做对鸳鸯鬼!」 沈最:「.......」 去你大爷的鸳鸯鬼。 第25章 不要害怕 沈最没闲情听这两人一问一答,上前一步: 「我按照你的要求上来了,把人放了。」 那alpha闻言指着谢司衍道: 「让他后退!你走过来,要是再敢放一丝信息素我就立刻把他杀了!」 沈最动身往前走,却一下被谢司衍抓住了手腕,他看了眼,神色平淡: 「放手。」 谢司衍眉心蹙了蹙,两个人无声的僵持。 「你们两个他妈的能不能看清形势!别眉来眼去!我这是绑架!绑架!」 那alpha说着就把手上的枪往林嘉乐的头上怼。 「着什么急,小情侣都要生离死别了,还不能腻歪腻歪。」 谢司衍不着调的说着,放开了沈最的手。 沈最面色冷静的走到了那alpha的面前,眸色凌然: 「现在放开他。」 他望着眼前的人,眉心微蹙,刚才光线暗没看清,现在距离一近才发现这个人竟鼻青脸肿。 像是被人打的。 伤还是新的,有些地方冒着血珠,林嘉乐一个omage力气远不如alpha,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难不成这之前还有人见过他..... 那alpha闻言却没回答,伸手轻轻摸了摸林嘉乐的脸颊,眼神像是陷入混着无尽的悲伤和恨意,轻声喃喃道: 「要是小澄还活着的话,一定和你长得一样漂亮,可都是沈昌然害了他,所以.....」 「沈昌然该死,他的儿子也该死!」 他反反覆覆提到沈昌然,沈最的大脑飞速运转。 但没想到下一刻,那alpha突然发狂,勐地将林嘉乐一把往外推,抬手就将枪对准沈最! 「砰!」的一声巨响! 子弹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喷射而出,火药的硝烟味顿时在空气中瀰漫! 「沈最!」 这一刻发生的太突然,谢司衍瞳孔勐然瞪大。 沈最在他有动作的一瞬间,反应迅速侧身躲过,但距离太近,虽然及时躲过了紧要部位,胳膊还是中了枪。 浓重的血腥味在烟尘中瀰漫,他捂住胳膊,额间虚汗直冒,唇色肉眼可见的开始变得苍白。 谢司衍阴沉着脸两步冲上去,找准时机,夺过枪,一拳打掉那alpha的牙,又是一脚将他踢出去五米远。 上膛,开枪,「砰!」的又是一声,毫不留情,废了他的胳膊! 他做这些动作行云流水,像是来自地狱夺命的恶魔。 「沈、沈先生。」 林嘉乐从地上爬起来,因为刚才的推力手心摩擦在地上破了皮,脸上也灰扑扑的。 他迅速抹了把眼泪,努力压下惊慌,扶住了沈最: 「走,我带你出去!」 「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那alpha浑身颤抖着趴在地上,嘴里吐出几口血水,死死瞪着这些人,挣扎着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嘴角突然咧开一个疯狂的笑容,缓缓拉开了衣服,里面—— 捆满了炸弹! 谢司衍眸色一冷,毫不犹豫,仅在一瞬间,庞大的顶级enigma的信息素倾山覆海般顷刻间笼罩整个! 无形的大手扼住咽喉,死神的镰刀正盘旋在上空。 「扑通」一声,那alpha瞬间跪倒在地,惊慌恐惧敬畏,泰山压顶般整个人都伏在地上,动弹不得。 仅发生在短短几秒钟,那个alpha已经没有了能够引爆的机会。 沈最感受到这股威压,知道谢司衍释放出了压迫性信息素,但自己除了浓郁的山间松露般的芬香和身体上一丝的热外,没有任何不适 反倒是性徵为omage的林嘉乐,唿吸困难,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已经完全在被迫发/情的边缘! 不能再这样下去。 沈最想起了谢司衍说的落地窗,迅速将人扶起后,不顾剧痛的胳膊拿起凳子将落地窗砸个粉碎。 然后下一秒,毫不犹豫的将林嘉乐从四楼推了出去! 可突然,他看见了立在角落里的炸弹原本暗掉的计时装置不知什么时候被重新启动,迅速进入一分钟倒计时! 第34页 他瞳孔勐然收缩,回头,厉声喊道: 「谢司衍!过来!」 可谢司衍却像是听觉完全被隔绝,不停息的释放着信息素,趴在地上的那个alpha已经开始双眼上翻,口吐白沫。 妈的! 沈最骂了声,冲过去,发现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拳头攥的死紧,额上青筋直冒,瞳孔陷入无边的黑。 谢司衍在看见沈最中枪,胳膊浸满血的瞬间,他的神经莫名被狠狠刺了一刀。 感觉自己信息素不受控制的释放,大脑已经无法思考,想将这个alpha杀了的心却到达了巅峰! 「啪!」的一下。 清脆的落在脸侧,谢司衍脑海中嗡的一声后,神魂归位般,神色回归清明,看见了下颚紧绷的沈最。 他按住眉心摇了摇头,刚才失控的感觉很陌生,像是进入了梦魇。 是因为....沈最? 这想法一经出现,谢司衍眸色一顿,紧接着染上阴鸷,转瞬即逝,一眼看到沈最越发严重的胳膊: 「沈哥.....你的胳膊....」 沈最听他声音微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关心自己的伤势,想再给人一巴掌的心放了下来,他唿出一口气: 「死不了。」 沈最声音冷冷的,拽着人就往落地窗走,身体却很诚实的释放着信息素去安抚眼前人的神经。 这是alpha对自己心爱omage才会使用的安抚性信息素。 至于对alpha到底有没有用,沈最没心思细想。 他只是想着做到这个地步纯粹是因为谢司衍还有利用价值,没有其他原因。 两个人到了落地窗前,就在沈最找好位置要往下跳时,谢司衍瞥到了在角落中的炸弹突然暂停在二十秒钟。 他眉头一皱,紧接着瞳孔收缩,在弹指间,那计时器竟然直接归零! 「沈最!」 一晚上被吼了两次名字,沈最被震得脑袋生疼,刚回头却突然间被死死裹紧一处结实宽厚的胸膛,随后耳旁一阵轰鸣! 两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从四楼推落。 爆炸声席捲耳蜗,沈最突然短暂失鸣,全世界都失去了声音,时间仿佛都在一瞬间变得缓慢 ,他只能看见沖天的火光席捲黑夜。 像是烟火,但比烟火炙热,将昏暗的天照的明亮。 温热的东西滴落在脸上,他愣愣抬头,发现是谢司衍在流血。 「不要害怕。」 谢司衍将他的头埋在自己温暖的颈窝。沈最什么都听不到,偏偏这句轻飘飘的话语落在了耳旁。 沈最觉得谢司衍的肩膀也流血了,要不然自己靠的地方为什么这么湿..... 第26章 不多不多,也就十年 三个月后。 中心私立医院五楼vip病房。 沈最坐在病床旁的沙发上,盯着茶几上放着的病人诊断记录,而来自病床上一道炙热的目光宛如实质般照在他脸上。 他回头。 在被一群白大褂围的水泄不通的缝隙中,谢司衍目光的焦距一直都是他,那双眸中时刻保持笑意。 「沈先生,初步判断谢先生是因为爆炸引起的脑部冲击,导致了选择性遗忘症,忘掉了他认为重要或者让脑容量负担较大的东西。」 一名医生上前,沈最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 「知道了,多谢医生。」 「应该做的,那沈先生你们先休息。」 那医生说完便带着一众人出了病房。 沈最靠在沙发背上没说话,病房重新陷入了安静。 半晌,谢司衍刚要开口打破这份安静,林嘉乐就开门进了屋,身后跟着方铭和林佳安。 林嘉乐一见到已经清醒的谢司衍,小鹿眼中闪着的雀跃都快溢出来了,激动的还想上去给个拥抱,及时被方铭拽住了后脖颈。 方铭警告性的瞪了眼谢司衍,但除此之外眼神中难得没什么攻击性。 林佳安面上虽然冷冰冰,但看见谢司衍无大碍,也算松了口气,简单问候一声后,便向着沈最公事公办道: 「沈先生你的讯息我已经看到了,很遗憾,没有谢司衍的帮助,ao基因分裂技术我没有办法完成。 而且研究中心被炸毁,所有的仪器和数据都被重度损坏,要想修復很难,只能重头做起,其中花销沈先生很清楚。」 她顿了顿: 「当然,如果谢司衍这部分丧失的记忆能够找回的话,所有的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因为他才是研究进行时主要脑力承担者和负责人。」 谢司衍正吃着林嘉乐递来的苹果,突然发现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汇聚在自己脸上,他咽了咽苹果,耸了耸肩。 「很抱歉,我也想记住,但可能是脑子不够用了,导致我的身体自动清除了部分记忆,已经全忘了。」 「还真是没用。」 方铭冷声,对着谢司衍不屑道,成功迎来林嘉乐一肘击。 沈最没说什么,眸光流转,面无表情,叫人看不出喜怒,好像天塌下来都打不破他的冰山脸。 半晌,他起身,离开了病房,方铭也跟了出去。 而林嘉乐姐弟两个寒暄了几句话唿也就离开了。 等谢时芒来送饭,推门进屋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哥哥正靠在床边闭目养神,但手上却拿着笔,不知画着什么。 他凑过去看了眼,发现像是几个生物学方面的符号,因为他在家无聊就翻看哥哥留下的课本,所以总能记住几个字: 第35页 「哥哥,这是什么啊?」 谢司衍闻言睁开眼,眼底的深沉一扫而过,将手上的纸撕碎了扔进垃圾桶,笑着道: 「随便画画,我不是告诉你不要随便出门吗,你怎么不听话。」 谢时芒笑着摆摆手: 「哎呀,哥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而且我喷了好多好多抑制剂,不信你闻闻,身上根本没味道。」 谢司衍确实没发现什么信息素,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髮。 谢时芒帮他把饭菜摆好放在桌子上,看了谢司衍几眼后,试探性的说道: 「哥哥,你的发/情.....」 「时芒,这是你亲手煲的汤?看不出来,厨艺见长啊。」 谢司衍打断他的话。 谢时芒看着他带着笑的面容,知道是不想多说,嘆了口气: 「对,哥你多喝点,好好养身体。」 此时医院五楼休息室。 方铭看着沈最将恢復药吃完后,继续说道: 「研究所的事情很奇怪,我查了三个月,竟然查不到任何东西,所有事情被抹的太干净,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就连那个爆炸狂alpha能找到城北研究所,还知道核心在研究大厅四楼,甚至拿着炸弹和枪。」 他冷笑一声: 「这些点加起来就知道他背后绝对还有其他人,而且这个人的实力不容小觑,最,你想想最近有没有什么人和你结了仇 ,你告诉我,老子非削了他不可!」 沈最喝了一口水,幽幽开口: 「沈昌然。」 说着,他挑眉: 「你削不削,削的话,我给你准备把好刀,他的皮可厚的很。」 方铭:「.....」 他神色一愣,靠在沙发上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难以置信的艰难道: 「你要不再想想,绝对还有别人.....不是,他是你爹啊!至于吗!」 沈最看他一副备受惊讶的表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逗你玩的,你怎么还真信。」 「我去,正经人吓起人来真他娘可怕。」 方铭缓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 「真的,你别吓我,都说虎毒不食子,你和沈叔叔虽说确实有矛盾,但你是他独子,这些年不也在培养你当继承人,你别瞎想了,我再查查吧。」 沈最点头没说话,明亮的光也照不亮他眼底深藏的阴暗。 他闭上眼靠在沙发上,突然感觉有些累,脑海中莫名浮现出谢司衍巧夺天工的俊脸。 发现除了在床上时才会露出的野性和餍足,基本上全都是乖巧带着迷恋的笑脸。 「喂!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方铭在他眼底晃了晃手,被沈最一下打开: 「我没笑。」 鬼哎!明明笑的跟思春似的,还说没笑。 但他也没拆穿,他这发小从小到大,除了弟弟浑身哪都硬,尤其是嘴。 当然了,弟弟也有硬的起来的时候。 方铭想着,笑出了声,他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行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约会了,明天再来看你。」 「约会?」沈最睁开眼: 「和林嘉乐,你不怕他姐打断你的腿?」 「嘿嘿忘跟你说了,你发小我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这可真是把沈最都惊到了,他挑眉,明显不信。 「哎!你别不信啊,我这次可是认真的。」 方铭信誓旦旦地说道: 「当时研究所出事,嘉乐在被救下后,进入了发/情期,所以....」 「你把人睡了。」 「怎么可能!」方铭立刻反驳: 「我这么品信优良正义坚定的alpha,当然是忍下来了,只做了暂时性标记,再之后通过我对嘉乐悉心照料,对他姐软磨硬泡,最终同意我们交往了,考察期合格立刻结婚!」 能听见这么个喜讯,沈最的脸上总算出了点笑意: 「考察期多久?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方铭摆摆手: 「不多不多,也就七八九....」 他伸出两只手: 「最多十年!」 沈最:「......」 傻子,还是长了恋爱脑的那种。 第27章 色胆包天 沈最懒得听他瞎扯,起身拍了拍方铭的肩膀,淡淡道: 「这很难评,我祝你成功。」 他说完转身就要开门,却被方铭叫住: 「对了,注意点谢司衍,什么都记得偏偏忘了研究所的项目,这失忆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沈最「嗯」了声,便出了休息室。 方铭对他的智商百分百信任,索性也不管,开开心心约会去了。 整个五楼只存在五个vip病房,为了方便治疗,沈最和谢司衍的病房是挨着的。 沈最站在谢司衍病房外,从未关严的门中看见了谢时芒正给谢司衍的背上药。 当时的爆炸,谢司衍将他紧紧护在身前,用血肉之躯为自己挡住爆炸的冲击,但他的背部受到了严重的灼烧。 从沈最的角度,刚好能看见那大片烧伤的疤痕,与白皙的肌肤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像是美玉被染上了难以消融的恶痕。 像是察觉到一束目光,谢司衍回头。 在看见是谁时,愣了一瞬,随即竟像是受了惊吓,大幅度动作想要掩盖后背的痕迹,又扯到伤口,痛得弯下了腰。 第36页 「哎呀!哥你干什么,快给我看看伤口!」 谢时芒想要看,却被他哥死拽着衣裳不松手,他这才看见身后进门的沈最。 沈最皱眉: 「我有这么可怕?」 谢司衍摇头: 「我是怕不好看,吓到沈哥,怕沈哥不要我。」 他低着头,像一只垂头丧气的萨摩耶,幼稚的样子竟让沈最看出几分委屈。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沈最胸口似乎有一块石头发生了松动,他突然轻笑,鬼使神差的说道: 「不丑,我也不会不要你。」 说完,沈最自己都愣了下,他想再说些什么找补一下。 谢司衍显然没给他这个机会,下床凑到他跟前,「啵」一声就印在了他的唇上。 这可把谢时芒吓得不轻,连忙用手捂住脸,然后分开两根手指继续偷看。 沈最微微一愣,随即一把拽上他的头髮,将两个人距离拉远,怒声道: 「谢司衍!你别得寸进尺!」 这话谢司衍没听过八百也得有八十了,他笑着,两个眼睛盯着人亮闪闪的: 「沈哥太可爱,一不小心没忍住。」 「可爱你大爷!」 沈最咬牙切齿,抬腿就给他肚子上来了一膝盖,转身就走。 谢司衍弯着腰: 「沈哥,你温柔点,我还是病患啊。」 「活该。」 沈最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回来。 谢时芒连忙上前: 「哥,你没事吧!」 等隔壁传来「砰」的关门声之后,谢司衍也不装了,直起腰笑着说: 「没事,不疼,他就是害羞,闹着玩呢。」 上完药,裹上纱布后,谢时芒笑着说: 「哥,你这不行啊,就照你这追法,我啥时候才能有嫂子。」 谢司衍揉了揉他头髮: 「小孩子懂什么,我这叫策略。」 「追人还要策略啊。」 「不仅要策略,还要会演。」 谢司衍说着,眸中溢出玩味的笑意。 谢时芒耸了耸肩,随口说道: 「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我搞不懂,但戏演久了,也会当真吧。」 沈最回到自己的病房,在窗边站了好一会儿,清凉的风拂面吹来,总能叫人清醒几分。 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帮我监视沈昌然的一切行动,调查他身边所有情人的记录,找找有没有一个叫小澄的人,还有研究所的监控尽快修復。」 「是,boss。」 交代完后,沈最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他外伤不重,可当时距离爆炸源过近,就算是alpha极快的恢復能力,也和谢司衍一样,在医院住了三个多月。 这三个月以来,沈昌然只在他昏迷的时候来过一次,之后便再没来过,只让沈宅的厨师每日送来滋补的饭和汤。 他倒不是有什么伤心难过,十年来,他和沈昌然谁也瞧不上谁。 要不是他身上还留着沈家的血,沈昌然早就将他给抛了。 沈最想起了研究所那个alpha对沈昌然带着恨意的眼神,还有口中的小澄.... 他睁开眼,眸色深沉,他不信凭藉沈昌然的手段会不知道这个alpha的存在,所以这其中绝对存着猫腻。 夜幕降临,医院陷入一片安静,莫名有些空旷吓人。 沈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屋内一片漆黑,他环视一圈,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身旁睡着的人竟然是谢司衍! 他二话不说抬脚就将人踢下来床: 「谢司衍,你在我房间干什么!」 谢司衍在他踹第一脚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在第二脚来临时,识相的下床,坐在床边,将头抵在床沿上,乖巧地解释道: 「沈哥,你醒了,我下午想找你,敲门没人说话就想着进来看看,然后就看见你在沙发上睡着了 。 我怕你睡得不舒服,就抱你放到了床上,可沈哥睡颜太好看了,我没忍住,躺在旁边也不小心睡着了。」 沈最额角跳了跳,他什么时候睡的这么熟,被人从沙发放到床上都没弄醒。 他沉声: 「你到底什么事,没事快滚。」 谢司衍歪着头 ,试探性地说道: 「我想问问沈哥有没有奖励。」 奖励? 沈最神色一怔,他又承诺什么奖励了..... 谢司衍上前,趴在床上,撑着下巴。 屋内没有开灯,床边的月光刚好洒在他身上,长发散落,妥妥美颜暴击 : 「我算是救了沈哥,能不能要个奖励?」 沈最听完冷笑一声。 他还以为是什么奖励,原来是因为这个,本来他也不愿意欠着什么 。 但一想到谢司衍会跟他要钱或者要权利,他就莫名烦躁,声音也就冷了几分: 「说吧,你要什么。」 谢司衍见他同意了,脸上笑意渐浓,直起身子,轻声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 「谢司衍!你色胆包天!」 房间顿时传出沈最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的声音。 只见沈最耳垂泛着轻微的红,恼怒的一脚就想踹上谢司衍的胸口,却被谢司衍手快的一下抓住脚腕。 「放开!」 第37页 谢司衍没放,表情很无辜: 「是沈哥说可以给奖励,我才要的。」 你怎么不看看你要的是什么!你还不如要钱呢! 沈最被气的要死,真不知道谢司衍脑子是不是浸了黄色颜料浸了八百年,乌烟瘴气的什么都敢说! 此时的沈最穿着医院宽大的病人服,露出一小节带着人鱼线的劲瘦腰身,不是知道是不是又瘦了的原因,锁骨越发凸显,胸膛微微起伏,盯着他的神色称不上狠戾但却异常勾人。 谢司衍眸色暗了暗,快与这漆黑的屋融为一体,他上床,跪坐在人面前: 「沈哥,就一回,算是奖励,答应我好不好。」 沈最冷笑一声,一把拽住他的衣领: 「好啊,你在下面,我就答应你。」 谢司衍:「......」 第28章 敢动一下废了你 谢司衍晴天霹雳,当然不会同意。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他握住沈最拽着自己衣领的手,将头抵在他的颈窝: 「沈哥,别生气,今天你心情不好,我只是想让你舒服。」 他温热的唿吸扑在沈最的脖颈上,暖暖的又很痒。 虽然微不可察,但能看出他的态度因为这个动作放软了,肩膀都放松下来。 沈最语气莫名淡了下来: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高兴。」 谢司衍直起身,将握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 「眼睛没看到,是这里感觉到的。」 他说着唇角温顺的扬起笑意: 「沈哥可能不信,喜欢一个人时,心都是为那个人而跳的。 我喜欢沈哥,沈哥的一切我都知道,很神奇对不对,要是沈哥也能感受到就好了.....」 他最后一句话似乎沾染了些许失落,但转瞬即逝。 谢司衍就这样徐徐道来,像唠家常般将自己的爱意毫无保留的表达出来。 他说完后,屋内陷入了长时间的宁静,安静到沈最好像能听见谢司衍所说的那个心跳,砰砰砰的跳动着,热切而又独特。 半晌,沈最将手抽出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命令道: 「你躺下,敢动一下我就废了你。」 谢司衍正低着头,闻言眼睛都亮了,迅速的躺好,调整好位置,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但真正被宰割的沈最面色是冷的,可耳尖却冒着轻微的红,在正对面炙热的目光中,缓缓跨/座。 就算是如此的姿/势,沈最摆的也全然是上位的姿态,永远游刃有余。 那双眸低垂自上而下的俯视谢司衍,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偏生又沾染着情/欲的迷离。 谢司衍被刺激的心脏都发紧,额上青筋直冒,他忍不住想要抚摸。 沈最一下抓住他只手,而另一只手瞬间扼制住谢司衍白皙的脖颈。 他俯下身,将大半阴影笼罩下来,微喘着气,状似恶狠狠道: 「我说了别碰我。」 他眼角染着红,像是春日绽放的桃花,可明明都这样了,眸中还带着不服的倔强。 他说的这句话放在任何时候都比现在有威慑力。 真是可爱的紧。 谢司衍半眯起眼眸,任由他扼住自己的咽喉,勾唇: 「可是,沈哥,你这细水长流般的太磨人,还是....」 他勐地起身,将人抱在怀中,腰/腹前/倾,轻声道: 「.....交给我吧。」 沈最被这突然的动作整得勐地一颤。 「疼/的话就.....」 谢司衍这句话还未说完,沈最就一口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肩膀上添了新伤。 他轻笑,眼神中有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宠溺。 甜涩的柑橘香缠着松露在空气中越发浓烈,像是混合的酒让两个人意识沉沦,又像是两只交/媾的勐兽,整夜未眠。 第二日。 沈最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日上三竿,他浑身干爽舒服,而谢司衍正坐在沙发上,上身半裸,给自己缠着绷带。 谢司衍的身材好的出奇,肩宽窄腰,是那种极具美感的好,肌肉不贲张,匀称充满力量感,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上手戳一戳。 他和谢司衍身高差不多,但在体型上来说,明明都是alpha,该有的一个不差,谢司衍却比他看着更壮。 沈最看着身上明显宽大了些的病号服,想着出院后一定要加强锻鍊。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 两个人成功出院,而出院后的一个星期内,谢司衍就再次开始接管沈最一日三餐的「管家」工作, 枫大附属高级公寓书房。 沈最接着电话,揉了揉眉心: 「将我个人资产全部清算,看看还有多少,能否开启研究所第二次研究的资金?」 「对不起,沈先生,您的个人资产大部分都被作为上一次研究的抵押资金,至于其他附属资产已经全部让沈总冻结了。」 「而且沈总叫我转告您,管好沈氏,不要妄想脱离他,你没那个能耐,这是原话,沈先生。」 沈最没有说话,他神色阴翳,半晌开口: 「告诉老东西,他没资格管我,还是先看好自己的下半身吧。」 他冷冷说完,就挂了电话。 而另一边的人看着开了免提的电话里传来被挂断的声响,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坐在办公桌后,面无表情的沈昌然。 第38页 后背冷汗直冒,直觉告诉他,他的职业生涯可能就要止步于此。 「行了,你走吧。」 终于,就在那人纠结要不要抢先辞职的时候,沈昌然开口了。 他闻言连忙点头,逃也不是的出了门。 以前每当沈最这么说话时,沈昌然都会大发雷霆。 但此时,他竟异常冷静,指尖轻点桌面,半晌拿出电话,用私人号码拨过去,淡淡道: 「我派人去接你,带孩子去吃饭。」 * 挂了电话后,沈最靠在椅背好久没有动,谢司衍正巧拿着咖啡走进屋,看着他一脸烦躁,随口问道: 「沈哥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吗?」 但沈最没回答他,看了眼他手里的咖啡,突然道: 「不喝咖啡,去拿酒。」 谢司衍瞥到桌面上研究所字样的文件,心下有了眸中猜测,转身拿下酒架上的红酒,倒进水晶杯,递了过去。 沈最接过酒,二话不说便一饮而尽,酸涩的酒香下肚,但仍然压不下烦躁的心绪。 谢司衍握住他要继续倒酒的手,垂眸道: 「对不起,沈哥,如果我没忘记研究所项目的核心数据,可能就不会这么让你烦心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沈最脸色不仅没有半点迴转反倒越发阴暗。 他冷笑一声,紧接着,水晶杯被重重砸在地上,谢司衍衣领一紧,翻天倒地后,他整个人都被压在了椅子上! 沈最死死按住他的肩膀,盯着他,仅一刻,他便已经处在盛怒之中,咬牙切齿: 「你最好能忘得干干净净,倘若我发现有人拿到这个研究的全部并在市场上发行,我会杀了你。」 谢司衍望见他眼中混杂的复杂情绪和不甘,垂下眼眸,半晌轻嘆,环住他的腰身,轻声道: 「对不起....」 第29章 给我买套房 沈最推开他: 「滚出去。」 谢司衍起身,将碎成一半的水晶杯捡起,出了屋。 等人走过,沈最将桌上的研究资料勐地一下扫落在地上,撑着桌子,脸上乌云密布,他拿起手机。 「沈昌然有什么行动。」 「报告boss,沈总最近去彼树湾比较频繁,这里有他的一处房产,今天下午沈总的秘书开车来过一趟,而且接走了一个女人和孩子。」 女人?孩子? 沈最眉头紧锁,一种荒唐的想法顿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沉声道: 「将资料和照片传给我。」 半个小时后。 沈最望着电脑上探出车窗的男生照片,神经紧绷,手上死死攥紧滑鼠。 桌上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直到第三个电话再次打来,沈最才像是找回了真实的感觉,缓出一口气,接了起来。 听筒中传来方铭低沉正经的嗓音: 「最,来我家一趟,还记得我当时告诉你,查研究所周边监控时看见的可疑人吗,现在我抓到了,他.....算了,你还是赶紧过来吧,一两句话说不清。」 「好。」 沈最说道,挂断电话。 深深看了眼电脑上的照片,关机,出了书房。 谢司衍见他拿到车钥匙,走上前说道: 「沈哥,你要出门吗?你喝酒了,我开车送你过去。」 沈最看了他一眼,将钥匙丢了过去,转身出了门。 方铭见到进门的沈最刚要说什么,就看见跟在身后的谢司衍,不由皱起眉: 「他来干什么?」 沈最只是说道: 「人在哪?」 方铭指着地下室的门: 「里面,一开始不老实,让我揍服了。」 沈最「嗯」了一声后,转身就进了地下室。 谢司衍还想跟过去,方铭一下挡在他身前,瞪着他,推了下他的肩膀。 意思是老实待着,他没资格进。 然后便跟了上去。 谢司衍面无表情,拍了拍被碰地方不存在的灰尘,靠在了一旁的墙上,静静等着。 恰好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备註后接过: 「程天因为赌博和吸/毒进监狱了,二十年内不会再出来了。」 林佳安的嗓音传来,她的嗓音依旧清冷,但多了几分解脱。 「谢谢你,谢司衍,要不是有你帮我查到的证据,可能我要被这个男人噁心一辈子了,算上嘉乐,你救了我们两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我一定会尽力。」 程天是林佳安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相处不到一年便结了婚,可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毕业时,他窃取了林佳安三年的科研成果,卖给一个大公司,获得了巨大的名声和地位。 而林佳安却因此延毕,再次毕业后,和程天离婚,回到了国内。 程天却因为偷来的东西根本无法驾驭,屡次失败,欠下高额外债,被外人嘲讽,他又是个心高气大的,受不了逃回了国。 再之后就一直纠缠林佳安,手段越发偏激。 而谢司衍也是在一次研究所下班后,无意间看到了拿着刀威胁林佳安的程天,这才帮了忙。 听她这么说,谢司衍也不客气,平淡道: 「我救了你们两次,那正好我有两个忙需要你帮,我发简讯给你。」 他说着就挂了电话,编辑消息发过去,恰巧阿四的电话打了进来。 第39页 阿四自从被谢司衍在那天晚上收拾一顿后,就老实的帮他办事,当然为了攥紧人心,谢司衍钱也没少给。 「谢哥,事情已经办妥了,人我们看着进的监狱,那些违法的东西我们按你说的一股脑全藏进了他床底下,被搜出来了,份量够他在监狱住到下半辈子,而且我通知里面的弟兄们了,绝对不会让那小子好过!」 谢司衍「嗯」了声,冷声道: 「那些东西呢。」 「全被警察搜走了,谢哥你放心,我们绝对没碰!」 「记住你说的,要不然 ,留多少我就在你身上割下几片肉。」 阿四浑身打了个哆嗦 ,又连忙说了好几声「不敢不敢」 这才心有余悸的挂了电话。 太他娘的吓人了! 阿四顺了顺倍受惊吓的小心脏,招唿着身后的人从监狱门口离开。 而正走路的林佳安看见手机上传来的讯息,一下顿住脚步,神色充满疑惑。 但半晌,她将简讯删掉,又恢復了以往的高冷。 谢司衍将电话记录和简讯记录全部清空,继续靠在墙上假寐。 此时的地下室。 沈最坐在椅子上,听着跪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方铭听着陈生说的话,不由观察着沈最的面色。 但沈最却出乎意料的冷静,像是在听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那个挟持人的alpha叫做李犷,有一个叫做阿澄的儿子,不知出什么意外去世了,李犷脑子有点毛病,和我是一块出的监狱,他没怎么说过家里的事但一直挂在嘴边的就是要找人报仇,我想着他挺可怜的帮帮他,但、但谁想到啊!」 陈生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沈最,缩了缩脖子: 「他要报復的人是沈总,我当时害怕就跑了,之后有人找上门,给了我这辈子打死都挣不到的钱,还给我一个大箱子,里面有炸弹和枪,炸了城北的一个研究所.... 可没想到李犷突然疯了似的,我、我怕被灭口,就跑了。」 「炸弹也不是我引爆的!我就是财迷心窍,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生哭喊着求情,刚碰到沈最的裤脚,就被方铭一脚踢了出去。 「给他看过照片,那个人是沈叔.....沈昌然的秘书。」 方铭说完之后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看着沈最面无表情的脸,他烦躁的狠狠踢了下桌子: 「这他娘都什么狗屁事!」 「绝对是哪里出错了,他娘的这货绝对精神错乱说谎了!你等我再踹几脚。」 他刚想上脚,就被沈最叫住: 「行了,再踢人就死了,送去警察局。」 都说虎毒不食子,沈昌然真他娘的是个混蛋。 方铭想着,对沈最有些心疼,拍了拍他的肩膀: 「最啊,想哭就哭出来,别忍着,哥的肩膀给你靠,再不济我掏钱,化悲愤为购买力,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沈最淡淡瞥了他一眼: 「那正好,你给我买套房,彼树湾的,不贵,也就五千万。」 方铭:「......」 第30章 满是人间烟火气 最后方铭还是答应下来了。 他从小到大,学过打人没学过安慰人,能用钱让他铁哥们开心,这五千万花的也值。 「不过,你不是有好几处房产吗,怎么还要买房,怎么?金屋藏娇啊。」 沈最没回答,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仓库里的车送你一辆。」 「真的?」 沈最的车多是全球限量版,买都买不来,方铭相中其中的一辆麦卡伦很久了,他高兴坏了, 「最啊,你真好,有你此生无憾!」 沈最一把推开他热情似火的拥抱,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等人走后,方铭恢復了正经样,冷冷瞥了眼地上昏死过去的人,吩咐道: 「砍掉他一只手,送到警察局。」 他坐在椅子上,翘着腿,仰头长嘆一口气。 虽然沈最不说也不提,但方铭知道,他心里并不好受。 他很早没了妈,之后无人管无人问,沈昌然私生活混乱,把他当成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傀儡、棋子。 但方铭怎么也想不到沈昌然能心狠到害自己的儿子。 他的哥们沈最啊,心里受过太多的委屈,冰冷的面具是他掩盖伤疤的武器。 可面具戴多了,就以为心也是硬的,强迫自己不在乎,不去想。 殊不知,人心是肉做的,又怎么会不疼。 宽广的公路上车水马龙,从方铭家出来后,天色渐渐拉下帷幕。 沈最坐在副驾驶,平淡的盯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 谢司衍开着车,密闭的空间中,两个人的信息素浅淡的溢出。 柑橘般的甜涩味只剩下了苦,不断沉寂。 谢司衍对沈最的信息素和身体都太过了解,这味道让他不由皱眉,侧目看了眼副驾驶的人。 车内昏暗,暖黄的路灯照耀,他的脸在明在暗,嘴角下沉。 红灯亮起,谢司衍将车停下: 「夜生活刚刚开始,这么好的时间浪费太可惜了,我带沈哥去个地方吧。」 沈最不知道有没有听他说,「嗯」了一声就靠在椅背闭上了眼睛。 二十分钟后。 第40页 谢司衍停车,他看着副驾驶仍闭着的人,解开安全带凑了过去。 沈最很白,长得也很好看,睡觉时隐起锋芒后又感觉很乖。 可能沈最长这么大,也就只有谢司衍敢说他乖。 谢司衍盯得目不转睛,他看见沈最微蹙着的眉,像是被蛊惑似的,在他额间印上一个吻。 很浅也很轻。 在谢司衍一下回过神来时,沈最已经醒了,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冷声道: 「你在干什么。」 谢司衍被抓包也没关系,晃了晃拿在手里的安全带: 「解安全带。」 沈最听他瞎扯,向窗外繁华的街道看去,皱眉: 「这是哪?」 「充满烟火气的夜市,时芒以前很喜欢往这边逛,我跟着来过几回,心情不好的时候换个环境会让自己舒心。」 沈最望他:「谁心情不好!」 谢司衍指了指自己,立刻道: 「我,说的是我。」 他将头抵在沈最肩上蹭着撒娇: 「沈哥就好心和我逛逛,算我预支一个奖励好不好?」 沈最推开他,开门下车,冷声: 「下不为例。」 口是心非 ,谢司衍心里想着,嘴上还要哄着: 「我就知道沈哥对我最好了!」 「谁对你好,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夜市人潮涌动,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沈最在第三次被人挤到后,终于忍不住,一把拽过在前面走的谢司衍的长髮。 「谢司衍,我是不是太给你好脸色看,这种破地方你也敢给我带。」 谢司衍握住他的手,知道沈最的少爷脾气又出来了,耐心道: 「沈哥别急,很快就到了。」 说着将沈最护在最内侧,牵着人手就往里带。 「松开!」 沈最厉声道。 谢司衍四处张望着,像是没听见。 沈最额角跳了跳,他怀疑谢司衍是不是一天不挨踹,就准备上房揭瓦,他腿刚要抬。 「找到了!」 谢司衍突然惊唿,勐地用力拽着人的手就往前走。 沈最一个不稳撞在了他的肩膀,被谢司衍顺理成章的搂上了腰。 他笑的无奈: 「沈哥,要看路啊,摔倒就不好了。」 沈最:「......」 他怎么感觉这小子像故意的。 谢司衍眨着眼睛,单纯的像只小白兔: 「快走,沈哥,要不然一会就没位置了。」 他说着就继续拉着人走,在谢司衍带着他熟练的躲避了好些人堆,并再也没被挤过后,沈最就没再计较牵手的事。 没一会两个人就到了街道旁的店,店不大,人不少,胜在整洁干净。 他带着人找了个靠里的座位,擦了擦凳子又擦了擦桌子,这才对着皱着眉的沈最笑了笑。 沈最没理他,也没挑什么茬,坐了下来。 正在忙碌的女店主看见来的人后,高兴地喊道: 「小谢又来吃饭了!怎么没带弟弟?还是老样子吗?」 谢司衍点点头: 「对,两份,一份不要辣椒和香菜。」 两个人等餐的时候,谢司衍去买水,沈最独自坐着。 这种地方他不是没来过,却也只来过一次,是妈妈带他来的,在他八岁的时候。 妈妈虽然是闻家大小姐,但没什么公主病,相反她很喜欢热闹,很爱逛这些地方。 因为她说:「只有这种平淡温情的生活才能给我无限的灵感。」 那被关在沈昌然这个逃不掉的笼子里的女人,在带着他来到热闹的市井时,露出了沈最很久都未见过的解脱和温暖的笑。 她摸着八岁沈最稚嫩的脸: 「希望小最可以找到一个能带你来这里的爱人,没有束缚,过过平常日子,永远开心自由,妈妈就很满足了。」 嘈杂混乱之中,这声音被越拉越远,沈最被卷进记忆的漩涡。 冰凉的触感突然出现在脸庞,沈最睁眼,谢司衍关切的目光骤然出现在眼前。 「沈哥,你不舒服吗?明明都出汗了,怎么脸这么白。」 沈最松开不知什么时候攥紧的手,阴着脸拿过水,喝了一口。 内心的烦躁才被慢慢压了下去。 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却挥之不去。 还是在这样的夜市上,他的妈妈被沈昌然从大街上抓回家。 他就躲在柜子里,那个封闭的房间里,纯白的床上,他亲眼看见了一场「酷/刑」。 第31章 我就是你的药 谢司衍不知道他又想到什么,神色变得这么难看,但沈最阴晴不定的性格他见识的不少。 像是没察觉般帮他把餐具布置好,恰好,女店主将两碗热腾腾的面端了上来。 一想到沈昌然,沈最的心情就如断崖般直线下降,也没了什么食慾。 谢司衍却盯着他,那期待的眼睛像是会发光。 不知为何,不好的回忆似乎烟消云散,唯有妈妈的话充斥在脑海中。 沈最看了谢司衍一眼,他好看的脸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似乎和其他人不在一个图层,偏偏眼睛里却只有他。 沈最的胸口好像被莫名袭击了一下,转瞬即逝…… 他皱着眉,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还是拿起了筷子。 第41页 第一口意料之外的很不错。 谢司衍看见沈最舒缓的面色,笑意中饱含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但一想到买水时手机里传来的讯息,他的笑又淡了下来。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吃完后,谢司衍付了钱,出了店门。 因为夜市处在一条街,街道狭窄拥挤,车开不进来。 回去的路要走很长一段,和来时一样,沈最面无表情走着,谢司衍就像保镖般护在他的身边。 他们似乎形成了单独的空间,将一切嘈杂声隔绝在外。 沈最感受到谢司衍越挨越近的身体,那不断被磨蹭触碰的所有地方都好像被点上邪火,就连谢司衍的信息素都生了勾子。 沈最被撩的闷热烦躁,最终忍无可忍,停下脚步,咬牙切齿道: 「谢司衍,你再敢勾引我,信不信我把你下半身剁了餵鱼!」 谢司衍:「......」 他双手半举,无辜道: 「沈哥,冤枉啊,这我真没有。」 沈最感觉身体越发的燥热难安,狠狠拽住谢司衍的衣领: 「你他娘的信息素都要传到八百里开外了,还敢狡辩。」 谢司衍还想说什么,但凑近时,自沈最身上传来的躁动的信息素骤然刺激了他的神经。 一瞬间,他眸色暗沉,声音都冷了下来: 「沈哥,你易感期到了。」 沈最眸色一怔。 alpha的易感期一年才一次,但他的易感期明明已经来过,为什么..... 可是由不得他多想,沈最的身体像是被这句话提醒,隐藏的暴动因子急于证明自己的存在。 就算很不想承认,但沈最清楚,这确实是易感期爆发的前兆。 谢司衍见着身旁经过的人充满探究和打量的目光,将搭在手上的衣服披在沈最的身上,迅速出了夜市。 上了车,那股被压抑的热和狂躁席捲而来,沈最仰靠在后座上,手背青筋直爆,额上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努力保住头脑中的清明,哑着嗓音说道: 「车上有抑制剂。」 谢司衍启动车子,随手拉开了车前的抽屉,里面摆放着三支alpha抑制剂,他关上,面不改色道: 「没有。」 沈最已经没精力去求证了,alpha易感期是决堤的大坝,冲破理智,带来止不住的欲/望和本能趋势的兽性。 他粗喘着气拿起手机给方铭打了个电话,只响了三秒,那边就接了起来。 「我第二次易感期到了,联繫医院,准备高浓度抑制剂,我马上过去。」 那边愣了一秒,随即传来一声大嗓门的惊讶: 「第二次!怎么可能,不是,你现在在哪!还要什么抑制剂啊,要omage啊! 你这绝对出问题了,我给你地址,先找omage稳定.....」 寥无人烟的郊区公路,轮胎磨蹭地面的刺耳声骤然划破夜空。 谢司衍勐踩剎车,高速行驶的车辆在强制制动后一个甩尾,后灯划下光痕,剎那间停止。 而沈最的手机因为巨大的惯力被迫扔出,方铭的声音被掐断在听筒中。 「谢司衍,你他娘是不是有病!」 这些只发生在短短几秒,沈最本就不稳定的情绪瞬间就被激发。 「为什么要找omage。」 谢司衍冷淡的话传来。 沈最大脑来不及做出反应,谢司衍已经下车,然后打开了后车座的门。 「我也能让你舒/服。」 他半跪着,一手撑着车窗,另一手按在沈最身后的皮质座椅上,以强势且无法拒绝的姿势,将沈最全部笼罩在属于自己的领地下。 车内没有开灯,无尽的黑像深渊巨口将两个人吞噬,沈最却能感觉到谢司衍压沉的嘴角和明显被惹怒的情绪。 沈最不知道他又犯了什么神经。 解决alpha的易感期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用抑制剂,二就是找omage纾解。 因为那种想要标记占有是来自alpha身体的本能。 大多数alpha都会选择后者,但沈最因为omage信息素排斥症,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使用特质的高浓度抑制剂。 沈最没时间和他耗,他眸中暴躁的情绪浓郁,已经完全进入了易感期。 他一把扯过谢司衍的衣服,沉声命令: 「别废话,现在立刻开车去医院。」 谢司衍攥住他布满青筋的手腕,眸色黑的如墨: 「不用omage,也不用抑制剂,沈最,我就是你的药。」 他说完,就不容拒绝的吻上沈最的唇。 沈最瞳孔轻颤,像是陷入无边无际的汪洋,谢司衍的信息素将他的淹没。 寒冬中松露的味道似乎将他体内妄想冲出牢笼的暴躁因子冻结。 就像谢司衍说的,他的「药」竟神奇的将沈最稳定下来,可偏偏剩下了欲/望。 * 谢司衍将沈最从后紧紧拥住,手臂膨发的肌肉像是要将人勒紧骨肉中。 他眼神中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沈最后颈,赤裸裸摆在他眼下的腺/体。 被易感期折磨的不只是沈最,还有备受影响的谢司衍。 巨大的刺激下,想要标/记独占的意识侵蚀着他的识海。 谢司衍将额头抵在沈最的后背,闭上眼睛,听着他隐忍抽气,指甲将皮质座椅抓出深痕… 可是,刻在灵魂中的甜涩味自沈最的腺/体溢出,不断流通他的四肢百骸。 第42页 谢司衍露出虎牙,最终,一口在那白皙的脖颈留下一道齿印。 距离腺/体不到分毫。 理智战胜感性,他还是忍住了。 一旦被enigma标记成功,alpha的身体就会逐渐显露omage的特徵,直到转化完成,这个过程明显又深刻,沈最不可能不会察觉。 可他的计划还没成功,所以再等等,再等等..... 第32章 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屁股 沈最正意乱情迷时,一阵勐烈的刺痛从肩膀传来。 他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谢司衍想要标记他的意图。 瞬间,滔天的怒火卷土而来。 在这个世界中,有能力进行标记的永远处在强势的一方,就像是alpha标记omage,是占有和被占有的绑定关系。 而alpha是天生来的上位者,自身的尊严和地位不可能也难以让他们接受自己被任何人标记。 沈最能让谢司衍睡,一是两个人信息素莫名契合,尽管这也很不可思议,二就是沈最最大的「让步」和宽容。 但只限于睡,就连留下痕迹,沈最都是明令禁止,更别说这种越界的行为。 所以,要不是谢司衍在情迷时将自己错认为omage,要不就抱有什么侥倖心理。 不管是哪一点,都能让沈最的火气烧得满地寸草不生。 「谢司衍,你找死啊!」 这么想着,趴在皮质座椅后座的沈最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肘击怼上了谢司衍的胸膛,然后整个上下翻转。 他跨坐在谢司衍的身上,表情狠戾,朝着谢司衍的脸,一拳就要狠狠落下。 但可能是力气刚刚恢復,出拳速度不是很快,被谢司衍迅速接住,攥在了手心。 紧接着,谢司衍一个用力,就重新夺回了自己的上位。 他望着沈最肩膀上已经冒着血丝的伤口,知道了他发怒的来源。 为了之后更加「和谐」的床/上运动,谢司衍乖巧开口。 「对不起,沈哥,我错了,别生气。」 他抬头望了眼窗外的天: 「天要亮了,你的易感期还没结束,我带你去酒店。」 他说着,根本就不给沈最反应和拒绝的机会,用车上备用的毛毯将沈最裹的严严实实,而他仅仅整理了下衣领和裤子就坐到了驾驶位。 沈最看着自己被扒的精光,再反观谢司衍衣冠楚楚的样子,顿时无语,再大的火气也生不出来了。 车上虽然较为宽敞,可后座躺平一个身高185+的男性alpha还是有些吃力。 沈最蜷着身子,一整夜后的疲惫倾倒而来,他拽着毛毯,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谢司衍开着车,从后视镜中看了眼已经熟睡的沈最,拿出车上抽屉里的三根alpha抑制剂,一手按住方向盘,用嘴拽开针管,全扎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五星级酒店大堂前台的小妹,大清晨的还有些睡眼惺忪。 「一间总统套房。」 清冷的嗓音从头顶传过来,她立刻摆出职业假笑,抬头时嘴角的笑却瞬间僵住。 只见眼前一个高大又好看到无法形容的帅哥怀里正抱着一个长条的,被裹得密不透风,但从垂出半截的手腕,勉强知道是人的东西。 那男人一皱眉,前台小妹突然发现自己盯得过于出神,反应过来,连忙将房卡递了过去。 谢司衍接过后,抱着人拐角就进了电梯。 大堂经理走过来,看见前台张着嘴盯的出神,严厉道: 「看什么呢!好好工作!」 小妹慌张的立刻拽着他往电梯的方向指: 「经理!有人来咱们酒店抛/尸!」 大堂经理:「......」 他朝前看了眼,一下敲醒她的小脑瓜: 「叫你少看点恐怖片你不听!什么抛/尸,人家这分明是刚做完回来!」 「啊?」 那前台小妹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指了指外面: 「不是,这么刺激,在外面做、做a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 经理笑的自以为老成,但转眼一看她求知的表情,又给了她一崩瓜: 「小小年纪,懂这么多干什么!快干活!」 经理说完,就朝酒店外望了眼,在看到来人后,连忙换上笑脸迎了上去。 「方总,您怎么来了?视察吗?您放心,我们绝对尽心尽责,不给方氏丢脸....」 「沈最来过吗?」 那经理卡壳: 「沈少爷,他、他没来过啊,也没提前预定....」 方铭皱着眉,他在昨晚被突然中断电话后,就一直派人查沈最的行踪,去过城区、郊区,最后的监控记录显示的就是他家的这个酒店。 而且在门口也确实见到了沈最的车。 「今早有谁来过?」 那经理想了会,突然反应过来: 「是有一个人!怀里抱着一个!定的是顶层总统套房。」 谢司衍! 方铭眸色阴翳,带着人就上了楼。 谢司衍将人放到床上,没一会,门外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他波澜不惊,看了眼床上昏睡的人,关上了卧室的门。 出了门刚转身,谢司衍瞬间被偷袭,腹部硬生生接下一脚。 「沈最呢!你他娘把沈最怎么样了!」 方铭怒气沖沖的拽着人的衣领。 第43页 谢司衍冷冷看了他一眼,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扯了下去,力气之大让方铭都有些震惊。 下一秒,方铭的腹部就被狠狠的还回来一脚! 「你他娘的竟然敢还手!」 方铭彻底被激怒,他身旁带来的保镖已经有了要上的架势。 「嘘,安静。」 谢司衍站在卧室门前,突然伸出手指虚搭唇边: 「沈哥很累了,不要打扰他睡觉。」 他说着,表情淡漠,分明都是站着,却给人生出居高临下的俯视,威压缓缓而来,浅淡的信息素漂浮在空气中。 方铭神色瞬间愣住,这味道竟让他都有些忌惮。 但他震惊却不是这个,而是他从沈最的身上无意间也闻到过这味道。 再者该累的不是谢司衍,怎么也轮不到沈最啊! 突然,一个荒唐的想法从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所以.... 沈最才是被睡的那一个! 晴天霹雳,方铭的表情别提有多难看。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很多难以启齿的画面,可怎么也代入不了沈最那张三米之内,生人勿进的脸。 他第一反应是沈最绝对是被强迫的,但转而又沈最怎么可能被强迫! 沈最是自愿的?! 方铭:「......」 可能他这一辈子经歷过的「创伤」,都没有好哥们儿自愿被人睡了这一件事的冲击感大…… 「吵死了!你们打架能不能滚远点!」 谢司衍身后的门被打开,沈最穿着浴袍,面带烦躁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方铭一眼就瞥见他肩上的咬痕,哭也不是的捂住了眼,精神受到的伤害堪比原子弹轰炸。 他上前,于心不忍但很是理解的拍了拍沈最的肩膀: 「最啊,你受累了,放心,兄弟我很理解,等着,我这就给你准备些用得上的,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屁股!」 沈最:「......」 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33章 败给了爱情 沈最不知道方铭在犯什么神经,他挥了挥手,身旁那些保镖听话的退到一边。 他瞥了眼谢司衍,没说话,坐到了沙发上: 「方铭,你怎么来了?」 从小到大,方铭什么没见识过,接受能力强大,虽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但他坚定的相信沈最是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在的。 他面色恢復平常,也坐到了沙发上: 「你还说,你昨晚给我打电话说第二次易感期来了,给我吓了一跳,找了你一晚上。 现在呢?不是易感期吗?看你没啥大碍啊,用不用找omage再稳定稳定....」 「不用。」 沈最还没说什么,谢司衍倒是先抢先开口。 「轮的到你说话吗。」 沈最看着他们两个又要斗起来,睡眠不足加上易感期的疲惫让他的额角有些发痛。 「我没事,之后再去医院检查,你的房子找的怎么样?」 「兄弟办事你放心,已经找到了。」 方铭被转移话题,将钥匙拿出来: 「彼树湾是高档公寓,早些年就没套房了,我一朋友正好有一处闲置的,可以先住着,等有机会和他谈谈,让他卖给咱们。」 沈最接过钥匙。 「行,多谢了。」 接下来,方铭还是提议说带沈最先去医院检查检查,但被沈最拒绝。 方铭拗不过他,看着人确实疲惫的很,索性先离开。 走之前,他来到谢司衍面前狠狠戳着他的胸膛,冷声威胁道: 「你小子最好老实点,倘若让我发现你藏的坏心思,小心把你扔到海里餵鱼!」 说完,瞪了他一眼就出了门。 至于方铭的话,谢司衍就从未信过,可以说他浑身上下没有哪个器官是不被人惦记的了。 他倒是有点想切了方铭的手指餵鱼。 但也就是想想,要真做了,沈最大抵会发飙,发飙了就不给睡。 谢司衍衡量了一下,发现这笔买卖很不划算。 沈最不知道谢司衍的精打细算,依旧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 谢司衍压下心思走过来,变脸比翻书还快,温柔的帮着他按了按额角。 「沈哥的易感期还没结束,我们可以继续吗?」 沈最睁眼就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谢司衍,他勾了勾手,谢司衍听从命令乖乖低下头。 两个人唿吸交缠,沈最拍了拍他的脸颊: 「再敢在我身上留下痕迹,我就把你的牙拔光。」 谢司衍轻笑: 「是,主/人。」 说着低头吻上了沈最的唇。 alpha易感期持续时间三天,而三天过后,alpha还会陷入一段可长可短的深度睡眠。 而谢司衍就一直陪着沈最。 十天后。 谢司衍从学校出来,突然被一群冲上来的黑衣人围在了中间。 他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在一个黑衣人要碰到他时,挟制住手臂就是一个过肩摔。 动作狠戾迅速,毫不拖泥带水。 在其他人要开打的时候,一个穿着工整西装带着金丝眼镜的人走了出来。 「谢先生,你好,我们老闆想和你谈谈。」 谢司衍理都不想理,那个人淡淡又加了句: 第44页 「有关沈最少爷的事。」 谢司衍脚步一顿。 盛华苑,高级復古酒店,消费动辄上万。 谢司衍被人带着弯弯绕绕,进了一处包间。 推开门,沈昌然正坐在正中央吃饭,面上摆满价格昂贵的菜品。 他看到来人仅抬了一下眸,就继续吃饭。 谢司衍早有预料,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他的正对面,冷冷开口: 「沈总,可以再吃慢点,年纪大了,小心噎死。」 沈昌然筷子一顿,站在他身后的秘书刚要上前斥责,被沈昌然示意退下。 「听说你是沈最研究所的主要负责人,来我公司,我会给你最大的报酬和上升空间。」 他开门见山,谢司衍嗤笑,身体前倾,幽幽开口: 「可沈总忽略了一点,我还是沈最的爱人,破坏感情是会遭天谴的。」 「别妄想了,沈最不会爱上你,你也不可能成为他的爱人。」 沈昌然说的笃定,对他的话没有半点在意。 在他这句话开口后,谢司衍眼底冰冷宛若实质: 「想让我去你公司也可以,那就有点诚心,给我沈氏一半的股份,我可以考虑。」 沈氏一半的股份都可以当董事长了。 沈昌然是没想到他敢狮子大开口,将擦嘴的丝巾扔在桌上: 「年纪不大,野心不小。谢司衍,我能让你一步登天,也能让你身败名裂,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最好想清楚。」 谢司衍没说话,突然,隔壁内室的门像是被什么勐烈敲撞了一下。 「送客。」 沈昌然转而下达命令。 谢司衍站起身,冷冷道: 「我的未来不劳沈总挂心。你放心,沈最和沈氏我都要。」 这句话挑衅的不是一星半点,沈氏是沈昌然财富和地位的象徵。 就算知道谢司衍是为了气他,沈昌然也不免攥紧了拳头。 此时,内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小孩抱着球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位战战兢兢的女人, 「抱歉,小然不是故意的。」 她说着还推了推那孩子的背,那小孩垂着头,说了句: 「对不起,爸爸。」 谢司衍从酒店出来后,看见了停在门口的车。 他脚步顿了一下,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对着后座的人说道: 「沈哥,你下班了,要出去吃还是我给你做饭?」 沈最望着那復古奢侈的饭店,转头,淡淡笑道: 「怎么?在这里没吃饱。」 他面上是笑着,但不达眼底。 谢司衍垂着头,二话不说将手里的录音笔拿出来,语气中显得可怜无辜: 「幸好我有准备,要不然这辈子都别想上沈哥的床了。」 他说的声音不大不小,沈最冷冷瞥了他一眼,按下了录音笔。 上面传来沈昌然和谢司衍从头到尾的对话。 有谢司衍睁眼说两个人是爱人的胡话,也有沈昌然的威胁,最后在沈昌然的一声「送客」后戛然而止。 「沈昌然提出的报酬和好处不少,但可惜,我败给了爱情。」 谢司衍开玩笑的说道,看着他稍微舒缓的面色,笑着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凑在他的耳边。 温热的唿吸席捲耳廓,他轻声道: 「所以,沈哥,我有可能让你喜欢上我吗?」 沈最只觉耳朵痒痒的,伸手推开他的脸,说道: 「没有。」 谢司衍闻言好似失望的嘆了口气。 但下一刻,突然「啵」的一下将一个吻印在沈最的嘴角。 笑着开口: 「没事,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 这下「袭击」成功接收了沈最的一个冷冰冰的眼神: 「离我远点。」 他说着转头望向窗外,不再理谢司衍还在耍无赖往上凑的脸。 窗外车水马龙,灯光交相辉映。 沈最不知何时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松了。 第34章 现在,不是了 彼树湾,高级公寓,有完备的监控和安保系统。 因为保密性良好,只允许有在登入户的户主进入,有时也被很多富豪当作金屋藏娇的最佳场所。 而此时五楼最内侧的一个公寓内。 陈乔坐在沙发上,将孩子抱得死紧,浑身瑟瑟发抖,她咽了咽口水,颤声道: 「沈、沈少爷,您来干什么?」 沈最面色平淡,没说话。 反倒是坐在一旁的方铭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又看了眼沈最,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站在身后的谢司衍也盯着那孩子,内心已然有了某种猜测,但这猜测却让他眉头微皱,冷着的脸叫人不寒而慄。 一个沈最,就够陈乔害怕了,但当她无意间瞥到谢司衍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时,整个人都狠狠打了个哆嗦,慌张低下头。 「我靠,最,你啥时候背着我生的孩子,看这小孩的岁数,你十几岁就为国家生育做贡献,要不要这么积极!」 方铭凑到沈最身边,满脸震惊,比听说沈最被谢司衍睡还要倍受打击。 沈最像看傻子一样瞥了他一眼: 「能不能动动脑子,这是沈昌然的种。」 「哦,你弟弟啊,吓死我.....」 方铭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又僵住了,他表情微妙,无法描述: 第45页 「不是,沈昌然他不是....不是....」 他不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沈最补充道: 「确实生不了,这孩子应该是在我妈还在世的时候,沈昌然出轨留的种,那个时候他还没废。」 沈最说的平平淡淡,听在方铭耳朵里却不是个滋味。 看向那女人的表情都阴沉了下来: 「所以沈昌然把他留在这是为了....」 「代替我。」 沈最冷冷接道,望着那孩子的眼神中充满深意。 陈乔被吓得精神都快要崩溃,她的孩子是她躲过沈最母亲,拼命生下来的。 她将孩子从乡下养大,吃了太多苦,抱着铤而走险的心思回到海市,为的就是能过过好日子罢了。 小然就是她最后的筹码。 「你,过来。」 沈最指着她怀里的孩子开口。 陈乔见状瞳孔瞬间瞪大,死死抱紧自己的孩子,勐烈的摇头。 沈最皱了皱眉,身后的保镖立刻将她的孩子从怀里扯出来,抱到了沈最的面前。 陈乔见沈最要抬手,跟疯了一样的挣扎,恶狠狠地喊道: 「沈最你住手!你不能伤害小然,沈昌然不会放过你的!不会的!」 刺耳的尖叫传来,沈最厉声: 「闭嘴!」 短短两个字的威压就让陈乔僵在原地,死死瞪着沈最的手。 但沈最只不过是碰了碰那小孩的脸,问道: 「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还算乖的答道: 「沈愀然。」 姓沈,「几岁?」 「十一岁。」 十一岁? 沈最看着他像是八九岁发育不良的身高,眉心微蹙。 而恰在此时,门外的防盗门突然传来「滴」的一声后,缓缓被推开。 沈昌然终年阴沉的脸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陈乔见到人好像见到了救星,带着哭腔的嗓音喊了声「昌然」。 「废物。」 沈昌然冷冷的一句话,让她瞬间呆滞,神色黯然。 沈昌然没理那个女人,望着沈最身前的孩子,脸色有些难看,还是说道: 「正好,你们见过面了,他是你的弟弟,以后要相互帮衬。」 「相互帮衬?」 沈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看是利用我给他铺路吧,怎么?你就不怕我掐死他。」 他说着,眼神阴翳,冷若寒冰,手虚搭上沈愀然那纤细脆弱的脖颈。 「你敢!」 沈昌然愤怒的厉声道: 「沈最,看清你的地位,你没资格也没能力跟我斗!」 沈最不在意,嘴角上挑,没什么笑意,只有嘲讽和不屑。 他沉声,宛如恶魔的低语: 「你说你好不容易多了一个种,我不做点什么给你心里填填堵,寝食难安啊。」 沈昌然像是被这笑刺激,一瞬间,那将他身体搞垮的女人死之前的冰冷和嘲讽勐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眼底的厌恶和恨意毫不加掩饰的流露: 「你跟那毒妇一样噁心,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去见她。」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沈最的瞳孔却怔了一瞬,下一刻,无尽的怒火熊熊燃烧。 「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提起她!」 他怒吼道,双目赤红,突然从沙发上起身,用尽全身力气,一拳狠狠捶在沈昌然的脸上。 沈昌然摸着嘴角的血,满眼不可置信,多年上位者的他已经很少没人敢这么对他,触及尊严和颜面的耻辱感瞬间上涌。 沈昌然身后的保镖对这突然的变故愣了三秒,这才反应过来,摆起架势就要往前沖。 谢司衍见状,抬脚就踢上去,他身高腿长,那些保镖还没碰到沈最的边,就被他踹飞了出去。 旁边有人帮着解决杂碎,沈最就单撂沈昌然,脸上一拳不够解气,把他狠狠抵在墙上,就又往肚子上来一拳。 拳拳到肉,像是往死里揍。 「住手!」 突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吴秘书一声大吼,手里拿着枪,对准谢司衍,但话确是对沈最说的: 「沈少爷,住手,我不想开枪,老闆是你的父亲,你不应该这么做。」 不应该? 沈最冷哼,他的字典里就没有「不应该」这三个字,但他还是放开了沈昌然。 活动着手腕,慢悠悠走到了谢司衍的面前。 而那把对准谢司衍的枪,此时正好对准了沈最。 谢司衍和吴秘书神色均是一怔。 只不过谢司衍望着挡在身前的人,慢慢的,眼底浮出了笑意。 而吴秘书拿着枪的手有想要收回的意图,还是勉强稳住: 「沈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开枪啊。」 沈最勾着唇,他的面色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冷静,但动作却比所有人都疯狂: 「怎么,你敢拿枪,没胆子开枪。」 吴秘书咽了咽口水,拿着枪的手有些发抖。 沈最看着他的怂样,神色变的狠戾,抬脚就冲着吴秘书狠狠踹过去,在这过程中,一手夺过了他手里的枪。 然后,「砰!」 消音枪发出一下闷响,子弹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分毫不差击中吴秘书的胳膊! 「啊!」 第46页 吴秘书握住胳膊,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跪在地上,鲜血流淌,没一会就疼晕了过去。 「你看,我就敢开枪。」 沈最轻描淡写,枪再次上膛,让在场所有保镖忌惮的后退。 吴秘书敢把枪对准谢司衍,只不过是挑了在场一位最无权无势的人身上,却没那胆子开枪。 沈最太清楚他们恃强凌弱的性格,但敢用他的人威胁他,一枪打在胳膊上都算是便宜了吴秘书。 「走/私/军/火啊,沈昌然,你这离死也不远了。」 沈昌然靠在墙上,一脸痛色,死死瞪着他: 「我是你老子!」 沈最像是没看见他怒火中烧的眼神,抬起枪一下怼上了沈昌然的脑袋。 「现在,不是了。」 这一下可把沈昌然吓的浑身紧绷,汗珠细细密密的冒出额头。 陈乔见到这场景,吓的一声尖叫,昏死过去,而方铭坐在沙发上看戏,从头到尾动都没动,好心的一手将小孩按在沙发上,阻挡住了他所有视线。 空气都似乎沉寂了,保镖想上不敢上,所有人像是都在等着一场最后的判决。 「砰。」 沈最轻声开口。 沈昌然虎躯一抖,但意料之外没有任何痛苦,他睁开眼,沈最正嘲讽且不屑的看着他。 被耍的耻辱感直冲大脑: 「沈最!」 沈最用枪嘲讽的拍了拍他气的发抖的脸,冷声: 「不用我杀你,会有人专门来收你的命。」 说完,他拿上枪,转身出了公寓。 沈昌然这些年坐在沈氏董事长的椅子上,过的太过滋润,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脸面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觉。 他气得发抖,眼睛都快从眼眶凸出,缓了半晌,拿出电话,打了一个号码。 「不管用什么办法,让沈最尝尝惹怒我的后果!他身边的那个alpha,是死是活随你处置,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那边没说话,半晌道: 「我只要沈最,至于谢司衍.....」 他冷笑一声: 「让他去死。」 第35章 确实有事瞒你 出了公寓后。 方铭不放心的说要带沈最去喝酒散散心,但被沈最拒绝了。 他把枪里所有子弹卸掉,交给方铭查一下枪的来源之后,就让他先回去,自己坐上谢司衍开出来的车。 夕阳西下,天边一览无遗。 「停车。」 沈最开口,自己下了车,也没说什么,就漫无目的在路上走。 谢司衍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 海风吹来,清凉感迎面拂过,沈最面无表情,就如他的内心一般毫无波澜。 沈昌然所做的一切像是提前透支了剧本。临到当头,真正撕破脸皮的时候,也就没什么太大的感触。 突然,脸庞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谢司衍将一瓶罐装啤酒贴了上来。 谢司衍和他一样手搭在栏杆上,侧目沖他笑: 「自助机里买的,我请客,可能没红酒好喝,但很爽。」 沈最接过,拉开易拉罐,仰头喝了一口,一阵凉意下肚,他心情莫名多了几分舒适。 谢司衍凑上来和他碰杯,一手撑着下巴,眸色温柔似能融化极北的山。 「沈哥,你刚才帅呆了。」 散着红光的夕阳中,他俊美的脸颊带着笑,比一切美景都要震人心弦。 沈最一怔,心脏明显漏了一拍。 谢司衍说完又继续往前凑,一直凑到沈最的耳后,盯着他白皙耳朵上细小的绒毛,吐出温热的唿吸: 「帅到,我想和你做a。」 手上啤酒的冰凉达不到内里,沈最的心热,耳框也热,他一手撑开谢司衍的脑袋,仰头将啤酒喝完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起身继续往前走。 谢司衍跟上: 「沈哥去哪?」 沈最回头,伸出两指勾了勾,用口型无声道: 「过来,做a。」 阳光照耀在海面,闪着粼粼微波。 那一刻,谢司衍被心跳声淹没。 * 酒店套房。 手机铃声响起,被谢司衍瞬间按掉,他回头看了眼仍在熟睡的人,下床,拿起手机去了客厅。 接通电话,阿四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谢哥,你让我们盯着的叫白升浩的人,他最近总在城南的黑市转悠,今天有兄弟说他好像和一个人见面了。 就是那个沈昌然,一起进了黑市打黑拳的场子,而且我们还查到沈昌然确实玩死过人!」 谢司衍瞳孔漆黑: 「把查到的东西全部整理好发给我,继续跟着他,别暴露身份。」 「是谢哥!」 阿四挂了电话,没多久,就将全部的资料文件发给了他,谢司衍将这些文件一併打包发给了程三,并发了条讯息。 「不论真假,将这些东西散布到网上,一开始别太招摇,钱我会打给你。」 那边很快就发过来一个双手比ok的手势。 程三是电脑黑客,只认钱不问事,这些对他来说很容易,谢司衍放心交给他,将所有记录全部清除。 他弄完后,想要回卧室,一回头,却发现沈最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正靠在门旁,望着他。 谢司衍心下一怔,眸中的异样转瞬即逝,笑着走过去: 第47页 「刚五点,沈哥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沈最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一个同学,是小组作业方面的事情。」 谢司衍说着,展示了手机的通话记录,上面只有一条在五点四十的五分钟记录,只有号码没有备註。 沈最淡淡瞥了眼,没说什么。 谢司衍凑过去,亲了一下,脸上笑意盎然,摇着尾巴试探性问道: 「沈哥其实也很在意我,对不对.....」 「对啊。」 沈最掀开眼眸,视线比寒冬还要冰冷: 「在意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谢司衍面不改色,一副受伤的小表情,抱着人就往沈最的颈窝蹭: 「确实有一件事瞒着你。」 沈最眼神凌厉,谢司衍闷声说: 「我昨晚最后一次没带t,没忍住,怕你骂我。」 沈最:「........」 他额角跳了跳,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一脚狠狠踩在他脚上: 「之后半个月你睡地上,敢爬床我剁了你!」 沈最说完,转身进屋,「砰」一声关上了门。 谢司衍望着彻底关严的门,眼底的笑意瞬间消失,拿出手机,发了条讯息。 「扔掉现在的电话卡,这几天找个地方好好待着,别乱动。」 而沈最关上门后,拿起手机将刚才一眼瞥到的电话号码给方铭发过去: 「查查这个号码的来源和ip位址。」 * 三天后,黑市拳击训练场。 足足有大半个篮球场的拳击台上正进行着一场厮杀,周围人声鼎沸,尖叫声欢唿声不绝于耳,空气中菸酒味混扎着鲜血味无时无刻不刺激着味蕾。 方铭看着疯狂的一切,眉头紧蹙: 「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地方,最,要不你别上了,我安排些人,照样也可以将闻姨的股份和遗产拿回来。」 沈最在手上缠着绷带,阴冷的面色隐藏在暗处: 「人要安排,我也要上,沈昌然将我妈百分之十的股份赌在这,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上台。」 两天前,沈最接到吴秘书打来的电话,通知他,沈昌然将他妈妈的大半遗产和股份赌在了黑市拳击场,并且只有本人亲自上台并且打赢一场比赛,这赌注便会开始成立。 倘若他在五天内不上台,那这些赌注就会自动卖给黑市拳击场的老闆。 沈最回想起吴秘书的警告,不由攥紧了拳头。 这些遗产本就是他妈妈去世时留给他的,但沈昌然却用卑劣的手段篡改了遗嘱。 只有法定监护人同意这些遗产才能顺利继承他的名下。 沈最很清楚沈昌然下这么大血本的目的,不过是给他一场当众的教训,让他知道得罪他的后果。 低气压的信息素在蔓延,沈最攥拳的手青筋直冒,他抬眸,狠戾的眼神宛若实质,透过整面落地窗,望着正对面包间内的人。 沈昌然正抱着一个omage,阴沉的目光同样也在看着他。 「是king!king竟然出场了!」 「他不是失踪好久了吗!他真的回来了?!」 突然,外场发出一阵阵惊唿和难以置信的嗓音,又在顷刻间欢唿,像是排山倒海的,一层层席捲而来。 此时大屏幕上放出本场参展的选手。 黑市拳击训练场每次上台人数总共20名,不限时间不限手段不论死伤,一直撑到最后的便是赢家。 大屏幕上根据排行榜显示胜率,而排在第一位的就是他们口中震惊的king。 沈最看着那位光着上身带着面具熟悉的面容,就连他经常扯的长髮都是那么的相似。 他神色一怔,眉峰一挑。 谢司衍? 第36章 别骗我 「不是!这人怎么这么像谢司衍,他什么时候成了打黑拳的king了?!」 方铭难以置信。 黑拳本就是具有赌性质的非法拳击比赛。 而获得king称号的人从无败绩,大多数赌徒都会将数千数万甚至所有身家财产都压在这个人的身上。 但俗话说势高益危,有些人为了获得高额利润,就会专门安排人在赛场上联合起来去对付king,不择手段并且招招致命。 从黑市拳击赛成立以来,所有获得king称号的人最后的结局要不是死,要不就是断胳膊少腿,离死不远了。 「我就说,他绝对有问题,我还头一次见活着的king。」 方铭面色沉重: 「最,以防这小子憋着什么坏,这场你先别上,我.....哎!沈最!」 他话还没说完,沈最转身就已经下了楼。 以防有人使用alpha信息素压迫造成混乱,黑市拳击场给每位参赛选手都戴上了特制的抑制信息素的项圈。 沈最的出现,让认识他的人又发出了不小的躁动。 「我去,我刚才看大屏幕还以为是假的呢,沈氏是破产了吗?怎么沈家大少爷也来打黑拳?」 「我听说是和沈总之间又闹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沈总亲自命令让他儿子来的!」 「管他呢,这回king也出来了,沈少爷也到场了,可有看头了,喂,你们选谁?」 「当然是king了!」 「我也是!」 ....... 周边沸沸腾腾,已经开始下起了注。 第48页 「二十位参赛选手全部上场,十秒倒计时后,比赛正式开始!」 正中央大屏幕闪着鲜红的光,十秒似乎是死神的通牒。 参赛的十八人分散而立,虎视眈眈盯着其余的两个人,眼神各自示意。 紧接着,兵分两路,全部沖了上来! 沈最看着来势汹汹的人,知道沈昌然绝对留有后手,他沉下心,瞥了眼已经开打的谢司衍,索性也动起身。 先解决这些虾兵蟹将,再算帐! 他动作干脆麻熘,肌肉线条匀称完美,力量感极强,不到半个小时,就打退了一半的人。 场面沸腾,欢唿声一片一片宛如浪潮。 但就在沈最准备给身后人一肘击时,那个人却瞬间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身! 来不及反应,另一个人冲上来,二话不说直接给他的脖颈中狠狠扎上一针。 晶蓝色的液体被进入体内,那人腰侧却勐然重击,飞了出去,沈最拔出注射器,将环住他腰身的人嵴背狠狠打断,一脚踢出。 沈最握着脖颈,虽然被及时打断,但半管液体早已顺着血管流进四肢百骸。 谢司衍出拳威勐无比,银白面具冰冷神秘,是场上暴虐的王,将余下所有人都打得动弹不得。 半个多小时,擂台上只剩下了最后两个人,台上观众喊的热血沸腾,无止尽的疯狂,都在让king一拳锤爆沈最。 沈最站在他的对面,仿佛置身事外,在众目睽睽下,半晌他抬起手,朝着眼前人,勾了勾。 众人:!!! 「这么嚣张!king上!揍死他!」 「上啊!给他点颜色看看!」 在周围的轰动声中,只见整个赛场的王者king走了过去,然后...... 一把抱住了沈最。 众人:??? 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切唿喊声整齐的戛然而止,紧接着一个人像是反应过来,还在努力挣扎着高喊: 「我知道了!一定是环杀!将人死死抱住,然后.....」 「对不起。」 众人:???? 说着,他抚上眼前人的脸庞,在沈最唇角印下一吻: 「我认输,别生气。」 众人:???!!! 我tm钱都押了,你给我撒狗粮?! 谢司衍乖巧认错,萨摩耶摇起的尾巴垂了下来。 台上的大怨种们已经没眼看,都在争吵着退钱,可萨摩耶却只管再亲亲主/人的嘴角,蹭蹭颈窝,继续哄人。 沈最脖子痒痒的,嫌弃的推开他的脑袋,冷冷道: 「为什么瞒我。」 「以前为了钱打过黑拳,但被人暗算受了伤,之后就跟弟弟发誓,再也不打了,这次,是担心你。」 谢司衍将他紧紧抱住,嘆了口气: 「沈哥,你不能出事,属于你的一切,我都会帮你夺回,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放开我。」 沈最淡淡道,谢司衍听话的放开了他,但他刚要走一步,突然强烈的眩晕感勐地传来。 「沈哥!」 谢司衍一下将他揽在怀中。 「是刚才的药。」 沈最有气无力的开口,不过短短几秒,沈最越发感觉四肢无力。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工整西装,带着无框眼睛的斯文男人走上台,身后跟着一众人。 「为了给在场所有看客一个交代,请二位重新开始比赛,擂台之上,只有生死,没有认输。」 「滚开!」 谢司衍冷着脸,知道他们是故意找茬,但他刚动一步,那些拿着钢棍的人一齐向他们凑近。 现场一阵焦灼,谢司衍神色阴沉,要是他一个人冲出去,这些人根本不再话下,可是.... 他看了眼怀中闭着眼面露痛苦之色的沈最,眉心皱的越发紧。 「最!我来了!」 突然一声惊天唿喊从天而降,紧接着十几辆机车破门而入,「轰隆」声震耳欲聋,直直朝着擂台冲上来! 场面无比混乱,方铭一个漂移到二人面前,连忙将两个头盔扔过去: 「妈的,沈昌然就没准备让咱们走,幸亏老子早有准备。」 他一脚踹飞一个冲上来的人,指着谢司衍道: 「老子出去再找你算帐,你最好能护好沈最!」 说着将机车让给他们,自己从地上捡起一个铁棍子就沖了出去。 「沈哥,抱紧我。」 谢司衍沉声道,拉着人骑上机车趁乱沖了出去。 夜晚,公路攀折,细密的雨飘落,一道车影宛如鬼魅,飞驰而去,轰鸣声划破寂静的夜。 雨水自沈最白皙的脸庞滑落,冷风唿啸,他的意识终于有了几分清明。 身前人的背宽阔,是唯一的温度。 沈最的头昏沉,不知是不是还处在梦中,抱着人的手臂紧了紧。 谢司衍感受到人的动作,沉声道: 「沈哥,坚持住,很快就到医院了,我说过,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他的话被飞吹的有些散,沈最从来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甘愿付出这么多,所以他问道: 「谢司衍,为什么帮我。」 「因为喜欢你。」 他答的很快,没有丝毫犹豫: 「你受伤我心疼,为了不让自己疼死,当然要对你好。」 机车越开越快,雨滴打在脸上有些疼,沈最没有说话。 第49页 好半晌,他靠上谢司衍的背,轻声说了句: 「别骗我。」 第37章 一起跳 谢司衍神色闪过异样,转瞬即逝,他并没有回答,沈最昏沉的大脑,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狂风唿啸着,不知在公路中奔驰了多久。 突然,谢司衍一下按住剎车,风消失,轮胎摩擦地面,一阵刺耳。 沈最的意识是清醒的,但身体酸软无力,他猜测可能是药效的作用。 他睁眼,顺着谢司衍的肩膀看过去,嗤笑一声: 「还真是冤家路窄。」 谢司衍开玩笑道: 「沈哥,这可是你的烂桃花,这么追着你不放,我可是会吃醋的。」 「别放屁了,你信不信他手上的刀第一个砍你。」 「我信。」 谢司衍哼笑,眸色深重。 面前站的正是白升浩,但比起半年前稚嫩的样子,此时的他浑身带着股阴郁和狠劲,脸色越发糙,下颚挂了道三厘米长疤痕。 在朦胧的雨色中,谢司衍看清他拿着刀的手只剩下了三根手指,看来这半年他过的很不容易。 「少爷,和我回去,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允许沈昌然伤害你。」 白升浩上前一步,盯着抱的发紧的两个人,脸色很不好看。 沈最把他完全当空气,看了看身后驶上来的几辆黑车,冲着谢司衍说道: 「有几成把握能闯出去。」 谢司衍笑着回头: 「沈哥,你信不信我。」 沈哥瞥了他一眼: 「现在这场合,我有机会不信?」 「也是。」谢司衍说着,侧头在他唇上啄了下,「给个动力。」 沈最勾唇,抓过他衣领,强势的又吻了上去,密不可分,不过短短几秒,冰凉的唇变得温热,沾染的是两个人的温度。 他松开,嘴上说着: 「真够麻烦,亲都亲了,出不去要你好看。」 谢司衍眉目染着笑意,再次回头的瞬间,那眼神又满是狠戾和挑衅。 白升浩被这一幕刺激的眼睛发红,脸色气的发黑。 但很快,他强迫自己冷静。 没事,只要杀了谢司衍,沈最就还是他一个人的! 「白升浩是吧。」 谢司衍长腿支着车,冷笑一声: 「你怎么这么犯贱呢,别人不喜欢你,你非要硬凑,你说你凑也行吧,长得没我高,没我帅,床上功夫没我好,谁给你的自信,和我抢人。」 他最后还不忘加一波嘲讽,白升浩的刀攥的更紧。 「给我上!」 他一声令下,身旁那群待命的人一齐冲上来! 「沈哥,抱紧我!」 说完,谢司衍拧动车把,后轮胎高速旋转,摩擦地面,「轰隆」声一阵一阵。 「拦住他们!」白升浩厉声道。 在所有人扑上来的瞬间,谢司衍挂挡,捏离合,加油门一气呵成,机车宛若一只离弦的箭般勐然飞出! 他控制机身调转车头,破开众人,在与呈半包围的黑车相撞的剎那,他加紧油门,前身腾空,跨上黑车顶部腾空飞出! 夜色漆黑,大雨滂沱,在其余人惊恐和难以置信的唿喊中,整个车身宛若一头兇勐的雄狮一跃而起,在整个山林间咆哮,震人心弦。 而谢司衍则是训狮的王,头盔之下,他的眼神不寒而慄。 黑衣配黑车,十足的帅气逼人。 车身落在地面,摩擦出一道划痕,强烈的冲击之下,谢司衍一个压弯,平稳机身,成功逃出包围。 沈最全程只觉得冷风唿啸,因着引擎的强大惯性,两个人的身体贴的严丝合缝。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机车。」 这些高难度动作对机车的熟练度和控制力都有很大的要求,没有系统性学过的人根本不可能完成。 谢司衍专注前路,但还是回答道: 「以前混黑社会的时候遇见一个对机车狂迷的,就请教了一下。」 沈最眉峰一挑: 「你还混过黑社会?」 他这才发现,自己对谢司衍的了解好像真的太少。 「就半年,干的只不过是找人收贷的小活。」 谢司衍淡淡道,不知想起什么,继续补充: 「沈哥,我可是社会主义好青年,扶老奶奶过马路都是常事,从来没有烧杀抢掠过,很善良的。」 沈最冷哼一声没说话,半晌,他淡淡开口: 「其实你床上功夫也没那么好。」 谢司衍:「......」 杀人诛心。 他这说的是刚才自己沖白升浩的那些话,谢司衍轻笑,知道沈最是因为自己瞒着他的事情太多,有点脾气了。 他笑着开口: 「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练。」 「找谁练?」 沈最开口,声音都有些冷了。 谢司衍道:「只和你练。」 沈最抱着他腰的手,向上随意的挑了挑他的下巴,勾唇轻声说: 「那你可要好好讨好我,谢小狗。」 谢司衍被他指尖勾的痒痒的,连着心都跟着发痒。 两个人你来我往,不分场合的调/情,谢司衍的机车开的依旧稳。 没一会,那些黑车就全部追了上来。 「真是阴魂不散。」 第50页 沈最向身后瞥了眼,冷声道。 他们现在经过郊区一段山路,只要下了山路就能进入市区,谢司衍显然也很清楚,车速越发快。 「砰!砰!」 突然身后两声枪响! 谢司衍车身瞬间有些不稳,他迅速控制好车头,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tm的,这还是个法治社会吗,怎么谁都有枪。」 谢司衍以前不漏声色,还是头一次在沈最面前爆粗口,显然也是被这一晚上的折腾气的不轻。 反观沈最都是很冷静: 「应该全部都是沈昌然的手段。」 谢司衍面色凝重: 「沈哥,情况有些棘手。」 沈最「嗯」了一声,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他们现在在山路上,人受伤还能撑,但高速飞驰之下,如果轮胎受到子弹,车身根本无法控制,那时候就是和阎王打交道了。 谢司衍的想法也是如此,他面色冷淡,观察着四周的地形,不知看到了什么,一种疯狂的想法顿时从脑海中浮现。 他突然开口: 「沈哥,我有一件浪漫的事想邀请你,可不可以赏个脸?」 沈最不知道他在这紧要关头又要耍什么新花样,难得有耐心: 「别废话,什么事。」 冷风唿啸,将谢司衍的声音吹的有些散,只听他笑着道: 「一起跳个崖。」 第38章 他心软了 白升浩听见两声枪响,心下一颤,从对讲机中狠狠斥责道: 「tm的谁让你们开枪,要是敢打伤沈最,我要你们好看!」 那边的人声音都有些不服,但还是忍着脾气: 「再不追上去就要到市区,到时候再想动手就难了,白升浩,你要想清楚沈总交给你的任务。」 「我tm不用你提醒。」 白升浩声音冷的出奇,他望着不远处飞驰的机车,眸色阴暗。 半晌,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拿出了车上的枪。 只见他把头探出窗,架稳枪,然后,慢慢对准了机车的后轮胎。 「砰!」的一声枪响。 子弹以每秒800米的速度飞射而出,不偏不倚击中了后轮胎! 「白哥!中了!射中.....」 对讲机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望着眼前的场景,白升浩的瞳孔顿时收缩,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 山路已经捋过丛林,显出整片蔚蓝的海域,被击中轮胎的机车在剧烈摇晃之下,被人死死控制,然后车身勐然向左,像是生了翅膀,冲出围栏! 天边露出第一缕阳光,两个人的身影紧紧相依。 片刻后,机车跌落,「轰」的一声爆炸,在海面激起一片浪花。 白升浩下车时,海上已然没了波澜。 「白哥,还要不要找人?」 他死死攥紧围栏,脸色阴的厉害,咬牙切齿: 「沈最不可能会死!给我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沉静的海面之下。 谢司衍抓住缓缓沉落海底的沈最。 望着闭眼昏过去的人,他的心咯噔一颤,拉过人就是一吻。 氧气通入胸膛,沈最勐然睁开眼,映入眼帘便是谢司衍的俊脸。 谢司衍看见他醒过来,眉眼中的担心和笑意就算在海中,沈最也能分的出来。 这一刻,他爆炸轰鸣下被提起来的心突然落了个安稳,也有了归处。 谢司衍不知道沈最心中所想,拉着他的手,就往上游。 从看见这片海的时候,他就有了某种计算,机车冲破栏杆带来的惯性足以将他们甩进海里。 虽然不知道这方法最后的可行性到底是多少,还有因为距离岸边过于近,倘若遇到暗礁肯定也是必死无疑,但总比在岸上吃枪子强,谢司衍决定赌一把。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两个人成功上了岸,但也消耗了大半的体力。 沈最躺在沙滩上,海边初升的太阳带来些许的暖意。 药力减退,他的身体已经恢復了大半的力气,但经受一晚上刺激的神经骤然放松,让他的额角有些发痛。 突然,谢司衍将一条胳膊搭在他腰上,然后整个人都扑了上来紧紧抱住了他。 他的体重都放到了沈最的身上,压得沈最有些难受,他皱眉道: 「谢司衍,滚开。」 「我不。」 谢司衍将头埋在他颈窝,闷声道: 「我说过会保护好沈哥,我做到了,就当给个奖励,让我抱一会。」 沈最不知他哪来的什么劫后余生的矫情,但确实没再动,安静了好半晌。 他淡淡说道,「这奖励,你不觉得亏?」 不知为何,谢司衍的反应好像有点变慢,好一会,他抬起头,才问道: 「什么意思?」 沈最撑起身,捏住谢司衍的下颚,吻了上去。 浅淡的味道,像是引爆炸药的一点星火,瞬间激发体内暗中潜伏,蠢蠢欲动的暴虐因子。 …… 谢司衍还在锲而不捨的亲着他不放,另一只空闲的手竟然要开始扒他的… 「谢司衍!」 沈最找时机错开他的嘴,用尽全身力气,「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就扇了过去! 这巴掌像是唤回了某人的神志,谢司衍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愣。 第51页 天旋地转,沈最趁机将他一下按在地上,扬起拳头就要落下。 但在看见他肩膀的小片伤口还有脸上呆滞有些可怜的表情时,他烦躁的「啧」了声,站起了身。 妈的,他竟然心软了。 谢司衍在人走后,好像才反应过来,抬手遮住了眼睛。 体内翻涌的热浪和止不尽的狂躁与暴虐不断敲打着他脆弱不堪的理智。 事实告诉他,这时期真的到了。 以往的症状都是这时期发作前的徵兆,隔一段时间谢司衍都会注入alpha抑制剂来控制,只不过最近使用的抑制剂份量越发的大。 虽然早有预感,但他着实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可坏就坏在他们现在仍处于郊区,赶回去并且独自离开找到抑制剂至少需要三个小时。 他的理智可撑不过三个小时啊...... 谢司衍的大脑飞速运转,虎牙发痒,内里不断冲撞的信息素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 应该狠狠占/据! 「谢司衍,滚起来。」 沈最不知什么时候折回来,居高临下望着躺在地上的人。 「沈哥......」 谢司衍哑声开口,阳光照不进他眼底的阴暗。 「你再磨蹭我就把你扔海里餵鱼。」 沈最冷声开口,虽然觉得谢司衍有些不对劲,但很快被他忽略,看人起身后,转身就往前走。 谢司衍跟在身后,眼神落在他白皙的后颈。 他在心中盘算,盘算着如何完完整整的,让沈最永远的属于他。 第39章 我让你忍了吗 没过多久,沈最就走到了海边的灯塔下。 他们身上没有钱没有手机,白升浩还随时会派人追上来,而且也不知道方铭具体的情况。 虽然沈最清楚因为和方家的交情和合作在,沈昌然不会动方铭,但以防万一,还是要联络下才能放心。 沈最想着,推开门,走进了灯塔。 灯塔是全自动,无人监控,存在可操控的通讯设备,他刚要研究一下,就发现身后没人,谢司衍并没有跟上来。 他眉头微皱,耐心快要被耗尽,喊了两声名字也没人应声。 突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脸色顿时阴沉,转身出了门,没想到迎面就撞上了站在门口一直不动的谢司衍。 以为人被抓,拳头都攥紧了的沈最:「......」 他的担心是没了,可火气也随之上来,勐地一下就拽过谢司衍的衣领: 「谢司衍!你.....」 沈最的话突然卡壳,因为眼前人很不正常。 谢司衍的脸泛着红,眼睛里血丝直冒,盯着他时像是饿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断他的咽喉。 近距离的接触让他嗅到一股不寻常的信息素,沈最眉峰一挑,后知后觉地说道: 「你这是易…?」 虽然是疑问,但眼前的一切已经说明了答案。 「沈哥,我好难受.....」 谢司衍将头抵在沈最的肩膀,声音暗哑还带着些可怜。 从小到大,沈最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当下的情况。 现在将人送回去肯定是不可能了,这里又没有抑制剂。 难不成..... 再让谢司衍来一回? 这想法一经出现就被沈最採纳了。 两个人都来了这么多回,他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再多一回又死不了。 而且上一次他这种情况到来的时候,一没靠抑制剂,二没有omage,全凭谢司衍腰力好和锲而不捨的耕耘,也安全度过了。 虽然在生理上和医学上都很超乎常理,但两个人的体内气味确实意外合适,这是连沈最都已经接受的事实。 短短几秒,沈最脑海中的想法已经过了好一会,这么想着,他直接道: 「进来,我没兴趣露天。」 每到沈最说出这句话,谢司衍都会化身成大型犬,二话不说的扑上来。 但此刻,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谢司衍却一把推开沈最,摇着头: 「不要。」 沈最:「......」 他表情有一瞬的呆愣,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可谢司衍抗拒的表情和后退的动作,让他明白谢司衍真的不想 沈最:「.......」 一瞬间,滔天的火气和羞辱感席捲而来,沈最顿时被气笑了。 老子都做好准备了,你tm的竟然敢不要! 他神色冰冷,语气加重,再次强调: 「我让你进来!」 可谢司衍却不知道是生错了哪根弦,执拗的摇着头: 「不要,我会忍不住.....忍不住....」 他话都没说完,「乓当」一声巨响,沈最狠狠将谢司衍按在了灯塔的墙上! 他怒火中烧,神色狠戾,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tm让你忍了吗!」 过了好半晌,谢司衍抬起手抚上沈最的脖颈,他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什么实质的情感,但每一字每一句都让沈最瞳孔微怔。 他说:「可是我会忍不住*……」 海风缓缓浮动,这次轮到沈最陷入了沉默,后颈的手试探性按压到后颈,透露着暗示和危险的意味。 谢司衍见着眼前人沉默,眸中闪过细微的暗光,随之手上用力,两个人位置顿时互换。 第52页 (实在没法写,私围脖看) 两个人近在咫尺,谢司衍的唇在沈最耳边厮靡,他双目赤红,声音低沉暗哑,一字不差的全落在了沈最的心上。 「到时,山间松露的气味会渗透你的身体,顺着这里,」 他的手重重按在了后颈,然后顺着嵴背往下滑落: 「可能也会经过这里,但最终会流向你的四肢百骸,……」 沈最后背传来一阵酥麻,他冷冷抬起眼眸,而此时谢司衍也正在看着他。 其实两个alpha之间不存在这样的说法,因为身体上形不成绑定。 但这已经是超脱身体的存在,是完全不同的性质。 也代表着一个alpha甘愿臣服于另一个人。 无声的对峙,最终,谢司衍好像都会成为败下阵来的那一个,他重重嘆了口气,摇着头: 「所以沈哥,我不能进去,这就是原因。」 他往后退了一步,见沈最眼神挣扎,索性再加一把火: 「没事,沈哥放心,我会自己想办法,或者也可以去找其他omage,虽然不愿意,但这方法.....」 「你敢!」 沈最的声音冷的比寒冬的风还要凌冽,他一把拽过谢司衍的衣领,强势命令道: 「不许去。」 谢司衍盯着他发怒的眼神,满眼无奈的笑着: 「我不敢,可我不想伤害你。」 他的手在细微的发抖,显然已经忍到了边缘。 沈最神色挣扎,他眉头微皱,一针见血的问道: 「可我上次也没有想要你的冲动,你为什么就不能忍住。」 谢司衍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说实话,沈哥,这是我第一次这样。」 沈最神色一顿,明显不信: 「不可能,alpha的这时期一年一次。」 「是身体的原因。」 谢司衍声音暗哑微磁: 「我是在一年前分化的alpha,一开始一直当自己是beta,当时,医生检查说因为激素积攒过多,所以第一次这情况一定要进行舒缓,而且到时理智涣散,我也忍不住。」 他将沈最紧紧抱住,吸取他身上浅薄的甜涩味: 「可是,我不想要omage,我只想要你,沈哥,我好喜欢你.....」 沈最被他抱在怀里,面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也不知道到底是信还是没信,好半晌,他终于开口。 「好,我答应你。」 谢司衍眸中闪过微光,可沈最接着道: 「但我有一个条件。」 现在别说一个了,十个谢司衍都会答应: 「什么条件?」 沈最捏住他的下巴,说道: 「我也要掌控你的后颈。」 第40章 不好的作用 听到这句话,谢司衍眼底浮现笑意,轻笑着抚上沈最的脸: 「我还以为是什么条件。」 他深邃的,柔情的眸子望着沈最,让沈最的心脏发颤: 「整个人都是你的,这又算得了什么。」 谢司衍说着,低下头,像是对待宝玉般珍惜而轻柔的摩挲着沈最的嘴角。 这一次,沈最整个胸口都是软的。 以前是逃避,不愿承认,但现在,沈最闭上了眼,彻底沦陷在谢司衍温柔之下。 谢司衍紧紧抱着沈最,盯着他轻颤的睫毛,眼神闪过一丝精光。 不论过程如何,谢司衍早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他演这一齣戏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让沈最不起疑心。 到目前为止,谢司衍该办的事还没办完,这段从一开始的关系仍有继续的必要。 天渐渐放晴,海边多出了好些人,他们被爆炸声吸引,纷纷看着热闹,有些小孩嬉笑打闹着跑到灯塔下,想拉开铁门,却发现一直开放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上了锁。 突然,「砰」的一声响,门后有什么东西撞了上去。 那群小孩被吓了一跳,四散而逃。 灯塔内。 「谢司衍,你、你真是属狗的!」 沈最背靠在门上,有气无力。 他的眸中噙着水雾。 而身后狂躁的那像是化身饿犬,死盯着猎物。 很多地方已经破损渗血,看着有些恐怖。 不仅是有些,而是,只要眼能见的地方都不太好。 沖天的山间松露气味在占据冲击,沈最头脑晕沉,嘴上是这么说,却有些不自主地靠去。 谢司衍漆黑的眸子被唤醒了些许的清醒,平缓了唿吸。 谢司衍让沈最正对着自己,抹去他脸上无意识落下的泪痕,抚了抚他的眉眼。 因为大量山间松露冲击,无意识微颤。 谢司衍就抱着他,温柔的顺着他后背: 「沈哥,没事了,很快就好了。」 沈最缓了会,反应过来后,被他哄小孩似的动作弄得很不自在,推了他一下: 「现在到我了。」 他声音哑哑的,又带着些软,倔强中带着点温顺。 谢司衍知道他是在说也要「报復」回去的想法。 以前他就算是有神情,也是一副高高在上掌控全局,实在难以见得到现在这般倔强中又带着点温顺的模样。 像是软了爪子的小猫,异常勾人心弦。 谢司衍心脏都软成了一片,轻轻靠近他耳垂: 「沈哥,你确定要这么做?」 第53页 沈最听见他的话怔了一下,以为他不愿意,被骗的怒火瞬间上头,勐地拽住他的头髮: 「谢司衍!你竟然敢骗我!」 谢司衍见着他眼神中混杂着些许委屈的复杂情绪,就知他是会错了意,无奈的轻笑: 「没骗你,就是有些不好的作用,但影响不大。」 他将人抱起,像是抱孩子般挂着,然后大方露出: 「沈哥想的话就来吧。」 他都说影响不大了,沈最当然不在意,而且他要求也要这样对他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平衡。 这么想着,沈最毫不客气,就报復了回去。 甜涩气味渐渐充斥扩散,谢司衍缓出一口气,表情餍足,闭着眼将人抵墙上。 过了好一会,沈最终是松了开来。 但沈最自己也没好哪去,脸颊像是喝醉酒般,眸光已经没了清明,在谢司衍肩头缓了好一会。 「沈哥,要开始了。」 半晌,谢司衍凑到他耳边突然说道。 沈最转不动昏沉的大脑,根本来不及反应他说的意思。 但就在话音落地的下一秒。 混杂剎那间迸发的山间松露气味,一齐充斥和扩散! 将涣散的神经剧烈敲打。 滔天的体验让沈最启唇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谢司衍眸中暗的不成样子,紧紧抱着沈最。 沈最说的同样要掌控,但其实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enigma的强大体质不会被任何人束缚,要说唯一的一点影响的话。 可能就是会激发谢司衍更过分的渴/求。 谢司衍确实说过会有不好的作用,但从没说过是对谁的。 在空中摇曳的风筝,随着窗外吹进的风,仿佛也吹散了点那浓郁的山间松露气味。 唯剩的一点理智好像也终于反应过来谢司衍刚才话中的意思,可他就是不明白明明是谢司衍被掌控,为什么「遭殃」的反而还是他。 所以他不信邪,最终成功又加了一把蓄力,让长达三天的这时期成功加到了七天。 而在第三天的傍晚,灯塔外传来了不小的打斗声,是白升浩和方铭两拨人。 谢司衍在上午的时候就发现了白升浩的人在周边搜查,所以方铭自然也是他叫来的。 他听着这些动静,也没管,抱着半昏睡的沈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 门内门外皆是热火朝天,只不过门内是享受,门外可就是煎熬。 一个小时后,灯塔的门上传来「砰砰砰」的声响,是方铭在使劲敲门,他的脸上挂了彩,但也算是舒了一口气。 「最!开门!你好兄弟来救你了!」 他喊了好几声,却发现没动静,一股不祥的预感直冲脑门。 妈的!不会饿晕过去了吧! 他赶紧招唿身旁人拿来车上备用的斧头,抡起后就要噼下去。 突然侧边的小块玻璃上突然传来几下敲击的声响,他手下一顿,连忙凑过去,就看见谢司衍略微烦躁的脸。 「谢司衍!沈最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别吵。」 谢司衍的声音冷冷传来: 「在做a,老实等着。」 方铭:...... 不是?! 什么玩意?! 在干啥?! 第41章 我叼的是沈哥 方铭被晴天霹雳噼的脸上微表情一秒八百个样,他真是不知作何感想,咬牙切齿: 「我在外面要死要活的,你们倒是享受,做什么做,都什么时候了,还做!现在立刻,带着沈最出来!」 可他话还没说完,谢司衍就漫不经心的揉了揉耳朵,转身没了踪影,浑身上下写满了「恃宠而骄」和「挑衅」。 方铭:「.......」 他真是给沈最送了条会变成狐狸精的狗!悔的要死! 方铭踹门敲门的又叫了几声,但也不清楚沈最到底怎么了,从头到尾都没出过声。 他恨铁不成钢,可又不能真走,指不定白升浩什么时候带着人又回来。 就这样,方铭睡在车里,像个石狮子般守在门口,被迫看了四天日出日落,还要时不时往灯塔里扔些补给。 更别说他带着一众穿着黑衣的保镖,脸色沉的厉害,吓得来海边游玩的人退避三舍,还有人报了警。 最后全都让方铭解决了。 第七天。 方铭坐在椅子上,恨恨的扒了两口盒饭,脸色怨气冲天。 想他堂堂上流社会方家少爷头一次这么憋屈,等沈最出来一定要好好讹他几辆车。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他没看备註,直接接过来,声音冷冰冰的: 「喂,谁啊,小爷我正在忙,没事少烦我!」 「......方铭,你心情不好?」 方铭听见这声音,神色一顿,随即两眼放光,变脸如翻书: 「嘉乐!我没事,我心情好的很!你怎么突然打电话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现在立刻过去。」 「我没事,你不用过来。」林嘉乐说道: 「是姐姐今天突然订好机票要出国,要我给沈先生递交辞职信,我给沈先生打了好些电话,但没人接,所以想着问问你。」 「你说沈最啊。」 方铭往门上瞥了眼,哼了声: 「他现在快活得很,不会接你电话的,没事,等他出来我跟他说,不过你姐姐怎么突然要辞职?」 第54页 快活?出来? 林嘉乐没懂什么意思,也没放在心上,听见方铭的问题回道: 「我也不清楚,只不过姐姐走的时候说是帮一个朋友的忙,我也没具体问。」 方铭「哦」了声,可能是被门内的两个人感染,他不知想起什么,咳了一声: 「那之后是不是你一个人在家?」 林嘉乐听出他的意思,脸色慢慢浮上红晕,小声的「嗯」了下。 然后两个人之间突然陷入沉默。 半晌,方铭拽着砖缝里的草,有些心猿意马: 「你要不要来我家住?其实...那个,我家猫会后空翻。」 林嘉乐:「......」 方铭:「......」 他反应过来后,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情场小王子怎么关键时刻没脑子! 他连忙圆道: 「不翻也行,看你心情,不是,它挺厉害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方铭无奈的捂着脸,索性放弃挣扎: 「其实我想你了,我就想抱着你,没想其他的,你姐姐这么严,你又经常忙,煲电话粥煲的我都快熬成汤了。」 林嘉乐轻笑: 「可是我姐姐出门前特意警告我,晚上不许和叫方铭的人夜不归宿。」 方铭一听这话,顿时感到失望。 但这感觉还没落实际,林嘉乐又笑着道: 「所以,就委屈方公子收拾好行礼来我这小房子住一住喽。」 方铭:!!! 惊喜来的太突然,方铭感动的都要哭了! 「我这就收拾,立刻就到!」 他说完挂了电话,站起身就要开车奔向爱情,一转眼又看见灯塔,挣扎不过一秒,他就打电话多叫了些人,叫他们好生守着,当好石狮子。 说完,启动引擎,一股车尾气后,没了踪影。 他走过不久,锁了七天的门终于被打开。 可就在开的一瞬间,无形的信息素威压顿时传来,宛若泰山压顶,在场好多保镖都又是alpha,他们面色忌惮,纷纷退出去五六米远。 谢司衍抱着沈最从里面走出来,面色沉稳冷淡,他扫视一圈在场的人,吓的众人心生寒意。 对着最近的一人命令道 : 「车钥匙给我,派人去准备五只高浓度alpha抑制剂。」 那保镖不敢上前,将车钥匙远远扔到谢司衍手上,怯声说: 「抑制剂,车上老闆都准备好了。」 谢司衍接过后,不再理他们,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将沈最放到了后车座,然后拿出车前的抑制剂,给自己打了四针,剩下一针打在了沈最的胳膊上。 沈最睡着时眉头也是皱着的,他感受到刺痛,眼睛动了动也没醒。 能把一个alpha累成这样,可见谢司衍的力气是真没少出。 一个半小时后。 谢司衍开车到了沈最所在的高级学生公寓,按了电梯,上了顶楼,熟练的解锁密码开门。 他二话不说,直接将沈最衣服脱光,抱进了浴室。 没一会,浴室水声哗啦,雾气瀰漫,沈最坐在浴缸里,而谢司衍就从后面抱着他,细心的给他清理。 沈最白皙的肌肤像是上好的玉脂,却更显的那些痕迹清晰可见,尤其是后颈上的,破了皮的地方都已经开始结痂。 谢司衍眸光微闪,又升腾出几分暗色,让他强制压了下去,只低头隐忍的在那些痕迹上亲了亲。 「狗东西。」 沈最的声音轻飘飘传来,他不知什么时候醒的,靠在谢司衍的肩上,正仰头望着他。 他勾唇,伸手摸上他的唇,紧接着手指探了进去,在谢司衍尖尖的虎牙上挑逗的摸了摸: 「谢小狗,你说你这怎么长的,牙口这么好,叼着东西就不放。」 谢司衍任由他摸着,含煳的说: 「我叼的是沈哥。」 沈最眸色一冷,捏住他的舌头,「你说我是个东西!」 谢司衍拿出他的手,「沈哥不是东......」 他说着顿了下,无奈的轻笑,从身后将人抱住: 「沈哥是我的心,我的肝,我最喜欢的人。」 沈最这才满意的冷哼,重新靠在他怀里: 「这还差不多。」 两个人难得安静的泡在浴池中,温暖的水捲走近些日的疲倦,信息素的味道让沈最异常安心。 半晌,沈最突然开口: 「以后任何事情都不能瞒我,也不能骗我,要是让我知道。」 他的手在水下不知摸到了什么,睁开眼,轻声道: 「下辈子我让你断子绝孙。」 第42章 谢狐狸精 谢司衍按住他的手,下巴抵在他肩头,在沈最看不见的地方,他眼神沉静如水,毫无波澜,轻笑着乖巧说: 「不要,我还要靠这里讨好沈哥呢,没了的话,我还怎么施展绝活。」 沈最哼笑: 「讨好我的人能绕世界围个圈,你又排第几。」 「不会有的。」 沈最瞥他,「什么意思?」 谢司衍亲了亲他的嘴角: 「觊觎沈哥的人我都处理掉好不好,这样我就能排第一了。」 沈最神色微微一怔。 谢司衍的动作还是如此温顺柔和,唇角扬起的弧度与以前如出一辙,可就是冒着一丝寒意。 第55页 沈最从不觉得谢司衍如表面那般简单,但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谢司衍在他面前露出煞气。 「我逗你玩的,沈哥。」 谢司衍突然笑着眨了眨眼睛: 「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顶多杀条鱼做做饭,怎么可能敢杀人,」 「谢小狗,你活的不耐烦了,连我都敢耍。」 沈最咬牙切齿,手下用力,使劲捏了捏,隐起心中莫名生出的异样。 「沈哥别生气,我错了。」 谢司衍讨好的上下乱亲,搞得沈最痒痒的。 两个人胡乱了一阵,在蒸腾的水汽中,加重了吻。 第二日。 沈最坐在餐桌上,看着手机上的头版头条,耳边听着方铭腻死人的话,终于没忍住,拿起一颗葡萄就扔了过去。 「方铭你能不能闭嘴,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妇男,当我们不存在啊。」 方铭得意的要死,接过葡萄塞进嘴里,吊儿郎当的搂上林嘉乐的肩膀。 被一句话整的脸红的林嘉乐狠狠踩了一脚,恼羞成怒的瞪着他。 方铭像是那开屏的花孔雀,讨好的笑了两下,这才舒心的对沈最说: 「什么调戏良家妇男,我们可是正当情侣关系,这叫光明正大撒狗粮,吃饱了,可不就省下一顿饭。」 「大可不必。」谢司衍端着菜出来: 「沈哥的饭我承包,不像某人炸了厨房还要跑出来蹭饭。」 他坐在沈最身旁削着苹果,又淡淡加了一句: 「炸的还是男朋友家的厨房,怪不得林佳安不让你进门,看来纯粹是为了保命。」 方铭:「.......」 他被怼的气不打一处来,拍上桌子: 「谢狐狸精,你是不是皮痒痒欠揍,敢这么和我说话!」 沈最接苹果的手一顿,听见他的称唿挑眉: 「谁是狐狸精?」 方铭哼气,「能把沈少爷迷住的,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沈最皱眉,下意识反驳: 「谁说我被他迷.....」 「是我被沈哥迷住了。」谢司衍接话,对着沈最笑了笑: 「他眼神不好,明明是我喜欢沈哥喜欢的心甘情愿,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方铭面色嫌弃,肉麻的搓了搓胳膊,而林嘉乐一副磕到了的表情,端起水杯,掩饰性的笑着。 沈最不知道是不是对谢司衍心态变了,连着品味都变了,就这般他以前不屑于耳的话,现在听起来心窝怎么就有些甜呢。 但心里这么想,面上还是冷冷瞥了他一眼,将手机递给方铭: 「这些有关沈昌然的头条爆料是你找人办的?」 方铭看了眼,摇头: 「不是我,我还想问你呢,这些爆料虽然每一条都很劲爆,但凭沈昌然的势力,想压下来的话不是难事,而且沈家家大业大,那些媒体没胆子将事情闹大,可怪就怪在,这些爆料不仅没被淹没还被推到了刀尖浪头。」 方铭一遇见正事人都沉稳起来了,他敲着桌子,想了想: 「我猜测是有人找黑客和水军转载,目的就是要给沈昌然下绊子。」 谢司衍听他们说话,面色无波无澜,将餐桌上的苹果皮收拾干净,扔进垃圾桶后,又去了厨房。 「这些爆料我都看过,有些甚至触犯了帝国法律,我想,就算是诬陷,也能对沈总产生不小的影响吧。」 一直沉默的林嘉乐开口说道,因为不知道来龙去脉,他的表情明显有些担忧。 方铭和沈最心照不宣对视一眼。 方铭揽了揽林嘉乐的肩膀: 「放心,沈昌然再怎么样对你老闆沈最也产生不了影响,而且说不定沈最一高兴还给你涨工资呢。」 林嘉乐作为在场唯一一只白兔子,不明白父亲出事了这有什么可高兴的,但看着方铭不在意的笑,他识相的不多问,之后还被方铭叫去厨房盯着点谢司衍别往饭菜里下毒。 林嘉乐无语的对他翻了个白眼,知道两个人是支开自己有事要聊,很是理解的去了厨房。 「沈昌然私下走卖军火犯法,这么多年没被发现,可见保密效果做得极好,知道的也不过是咱们几个见过枪的人,网上的言论不是你做的,也不是我做的,最啊,会不会....」 方铭冲着厨房看了眼,不言而喻。 沈最当场否定: 「找黑客和水军运营买流量都需要大量的资金,他钱的走向你不都查过,除了给谢时芒的医药费就是还债,穷成这样哪还有钱做这些事。」 话是这么说,方铭还是有些许不安,谢司衍给他的感觉总带着点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但看着沈最不在意还好像十分信任的样子,他顿时又恨得牙痒痒,脑袋里千迴百转。 回头又看了眼厨房,谢司衍正在教林嘉乐怎么用刀不会切到手。 他见状一下站起身,指着厨房边走边喊: 「狐狸精,你手往哪放呢,都快碰到衣角了!离远点!」 厨房里传来方铭「无理取闹」的大嗓门,沈最喝了口水,手指摸搓着杯壁,盯着那道长发身影,神色阴沉沉的。 接下来的几日,沈最就待在家按兵不动。 沈昌然攥着沈氏一半以上的股份,他出事,沈氏的那些股东怎么也不可能坐得住,势必要在沈氏闹上一段时间。 第56页 而沈最拿到他妈妈的股份后就是第二大持股人,但他图个清闲,人不见电话不接,有人上门就说不在家,别人也奈何不了他。 谢司衍趁着人好不容易闲下来,连哄带撒娇的将所有姿/势玩了遍。 每回沈最都是踹他一脚,打一架,最后还是半推半就的上了床。 夜里,天刚刚破晓。 谢司衍将熟睡的人放到床上后,自己穿好衣服转身出了房门。 可就在他走后不久,沈最一下睁开眼睛,他拿出电话,冷声道: 「盯好谢司衍,一旦有情况,打断他的腿也要给我抓回来!」 第43章 给我把刀 天刚刚翻出鱼肚白,清晨大街上除了行色匆匆的赶路人,还不算太过热闹。 谢司衍骑着单车,肩宽窄腰,身高腿长。 惊得身旁那些怨气十足的一众学生顿时睁大了双眼,困意全无。 谢司衍很平常的去超市买了菜。 他挑着菜,瞥了眼身后跟来的人,面无波澜,结帐走人,然后又进了一家纹身店,半个小时后才出来。 接着就回到了老旧城区的家。 「哎,我说他这两天三点一线的,来来回回都是这几个地方,也没什么奇怪的,盯着他有什么用。」 黑车上的一个人见他转角走进了居民楼,抱怨的说道。 「别那么多废话,老闆让你盯就盯,又不是不给你发工资,他老实点不更好,还不用咱们动手。」 那人闻言感觉很有道理,这才没了话。 谢司衍像往常般打开了二楼最内侧的一家房门。 只不过进去之后,从前虽小但的家此时却空荡荡的,有些地方落了点灰,显然是搬走有一段时间了。 阿四坐在铺着白布的沙发上,本来都有些瞌睡,见到人来后,立刻来了精神,连忙走上去: 「谢哥,你终于来了,人我们都抓到了,按照您给的线索,果然抓到这两人有私情,昨晚正好被我逮个正着,就在房间里。」 他说着,踹了踹沙发上躺着,半个身子都要掉地上的刘峥。 刘峥浑身激灵一下清醒过来,看见眼前人后,咽了咽口水,忌惮又害怕的叫了声: 「谢哥。」 他自从因谢司衍出的主意从沈最手里抢到城北的地皮还卖出高价钱,让自家公司重新运转起来后,就感觉谢司衍是个牛逼人物。 再加上之后他安排自己做的事,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就等着跟谢司衍干一番大事业。 可没想到昨天被谢司衍打电话叫到这居民楼,亲自见到这群人绑架的戏码,还被一群凶神恶煞的混混堵在房间不让走。 他顿时感觉出不对劲,没想到谢司衍不仅智商高,胆子大的也是出奇! 刘峥家境顶多算是个暴发户,一直遵纪守法哪经受过这场面,他心里阵阵发寒,现在见到人怎么可能不害怕。 谢司衍将手上买菜的袋子扔给他,转身去了最里面的卧室。 打开门,一阵灰尘轻飘飘被吹起,紧接着就看见了最里面被绑着的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吴秘书和陈乔。 吴秘书嘴被胶带粘着,看见谢司衍之后眼神里先是震惊,紧接着转化成愤怒,嘴巴里呜呜的,一听就是不是什么好话。 而陈乔披头散髮,浑身发抖,哭的泪流满面。 谢司衍示意。 阿四立刻识相的扯开吴秘书嘴上的胶带,在吴秘书要开始破口大骂的瞬间,「啪啪」的两下响亮的巴掌扇的他耳朵发鸣,头晕眼花。 扇完后,阿四讨好的冲着谢司衍笑了笑: 「我巴掌扇的比容嬷嬷还顺,保证痛到心上,谢哥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行,不老实我再扇。」 谢司衍冷着脸,开门见山: 「吴秘书给沈昌然当了这么多年的走狗,帮着扔过不少尸,谈过不少买卖,将这些东西的记录全部交给我。」 吴秘书望着他心下狠狠一颤。 他确实帮着沈昌然解决过不少麻烦事,为了避免之后沈昌然背地里给他使阴招的时候没有把柄保命,他将经歷的所有事全留有备份。 不过他一直都很谨慎,谢司衍又是怎么知道的..... 吴秘书忌惮的摇摇头,打死不说: 「没有,不知道。」 谢司衍看了眼手錶,「啧」了声,对阿四说: 「给我拿把刀。」 他这话一开口,吴秘书心生寒意,瞪大眼睛,吓得浑身打颤,而陈乔已经开始尖叫了。 谢司衍接过一个切菜的短刀,刀刃锋利,反着光。 「吵死了,让她闭嘴。」 阿四往前走了一步,又退回来,很有原则地说: 「可是谢哥,我不打女人」 谢司衍冷冷看了他一眼,走上前蹲下身,用冰凉的刀面拍了拍陈乔的脸: 「你再叫一声,我就把你儿子带来陪你。」 陈乔顿时嘘了声,颤抖着无声哭泣。 谢司衍见她老实了,就将目光转向了吴秘书。 吴秘书的心被狠狠揪住,谢司衍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死人! 他顿时察觉自己刚刚应该说的!一定要说的! 「我说!我说!」 他崩溃的吼着。 「晚了。」谢司衍淡淡道。 下一秒,刀刃瞬间没入他的肩膀,有至少两厘米,而这短短两厘米已经要了他半条命。 第57页 吴秘书痛得说不出话,但谢司衍不管是表情还是眼神都很平淡,像是在砍一条鱼,鲜血缓缓流出,浸染了大半衣裳。 谢司衍又加了句: 「也不算太晚。」 他松开刀把,任由这刀挂在了吴秘书的身上,然后缓缓将目光再次转向陈乔。 陈乔已经吓傻了: 「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求求你!让我做些、做些......」 谢司衍起身,居高临下望着这个临近崩溃的女人: 「之后沈昌然会进监狱,他会将手上所有股份全部继承给你的儿子,我的要求很简单,签下股份协议书然后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抛出市场,另外百分之二十卖给我。」 他沉声,冰冷的声线宛如来自寒冰地狱: 「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不听话,我就不是买,而是抢了。」 谢司衍的话很笃定,像是早就预料安排好了一切。 陈乔都不知道沈昌然会把所有股份继承给她的儿子,谢司衍又怎么能这么肯定,但她显然已经没精力去想明白。 自从带着儿子找上沈家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要崩溃了,别说被捲入的危险,光是沈昌然都看不起她,虐待她! 要不然她也不会随便就被吴秘书的温柔蛊惑,大着胆子和他偷情! 听了谢司衍的话,陈乔竟感觉到了解脱,她现在才明白,从开始她就已经错了..... 谢司衍没理她到底作何感悟,看了眼手錶上的时间,发现自己的袖口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血。 他眉头微蹙: 「阿四,把刀拔出来拿给我。」 第44章 黑兔子 阿四愣了下,但不敢不听。 按住吴秘书的伤口,一把拔出了刀,鲜血喷溅,已经昏过去的吴秘书浑身颤抖。 「刘峥,愣着干什么!拿东西捂血,别让人死了。」 刘峥抱着菜,被刚才的一幕吓得靠着墙壁往下滑,带着哭腔: 「四哥,我、我腿软!」 「废物!」 阿四骂了声,连忙将刀递过去,又跑过去找东西捂血。 可在他转头的瞬间,他吃惊的张开嘴。 只见谢司衍对准自己的手掌毫不留情,狠狠一刀划了下去! 刀口不浅,鲜血直流,染红了袖口,可他面无表情,哼都不带哼一声。 阿四心有忌惮的咽了咽口水: 「谢哥,你、你这是干什么啊。」 谢司衍没理他,转身出了屋,去客厅的橱柜中翻出了医药箱,拿出绷带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对着跟出来的刘峥伸手。 刘峥抖着手将菜递过去,他算是想明白了,谢司衍带他来为的就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他老实听话别起什么多余的心思。 他现在是真感觉眼前这人不是一般的牛逼,压了压心中的害怕,眼神坚定: 「谢哥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给你办事!」 谢司衍看了他一眼,难得拍了下他的肩膀,冷声说了句: 「不错。」 然后转身出了屋。 天已经微微发亮,距离从公寓出来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谢司衍粗略了下回去的时间和最短的路程,骑上单车,在转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他突然勐按剎车。 正前方一辆黑车,沈最穿着风衣,靠在车前,正遥遥望着他。 谢司衍眸色中闪过一丝异样,转瞬即逝。 他将单车停在原地,走过去,笑着凑到沈最跟前: 「沈哥你怎么来了?昨天那么累,为什么不多睡会儿?」 沈最没说话,只不过瞥见他手上渗血的绷带时,眉头微蹙: 「手怎么回事?」 谢司衍看了眼自己的手,不在意地说道: 「这个啊,不小心拿刀划到手。」 沈最冷着脸看着他,谢司衍笑得纯良无邪。 半晌沈最直起身,往前走,冷声道: 「我还没去过你家,带我去转转。」 谢司衍没拦着他,走在他身旁说: 「沈哥,忘和你说,我已经搬家了,时芒一个人住不安全,换了个安保好的房子,我这次是回来拿东西。」 沈最停下脚步,看着他两手空空,只有超市装菜的袋子挂在单车上,他问: 「东西呢?」 一说到这,谢司衍表情似乎有些遗憾: 「扔了,时芒爱做饭,又愿意使顺手的刀,旧房子的上次没拿回去,他自己出来我又不放心,就想着趁出来的时候拿回去,但沾了人血的刀不吉利,所以我就扔了。」 「扔的好。」 沈最冷哼,但脚步没停,继续往那破旧的楼区走。 谢司衍盯着他的背影,眼神冰冷耐人寻味,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沈最望着空荡荡的房屋,打开最靠近门的一间卧室,发现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床板。 确实如谢司衍所说,搬了家。 而就在沈最往里走,抬手刚按下把手时,谢司衍从身后抱住了他: 「沈哥,你在派人监视我对不对。」 沈最挑眉,侧目看他,也没打算隐瞒: 「是又怎么样?」 谢司衍委屈的埋在沈最的肩窝,声音闷闷有些失落: 「不怎么样,沈哥能派人监视我其实说明你在乎我。」 第58页 沈最听着他自我安慰,没说话。 谢司衍继续说: 「沈哥不好奇我去纹身店做什么?说实在,沈哥不就是怕我藏人出轨,像我这样聪明的,你怎么不怕我在纹身店藏个人。」 「你敢!」 沈最冷冷说道,虽然他安排保镖的原因确实不是因为这一点,但这句话已经够他生气了。 谢司衍轻笑: 「我不敢,其实我去纹身店单纯是纹身,背后的伤太难看,我又喜欢沈哥,所以干脆在背上纹了你.....」 他最后一个字拉长了音,给足了神秘感后,加了三个字: 「.....的q版。」 沈最:「......」 他皱眉,「q版?」 别人纹身要不都是神佛,上古神兽,龙凤凰什么的,哪里有人纹个卡通人物? 关键这个卡通人物还是沈最? 「我这可是精心给沈哥设计的。」 谢司衍说着,将人转过来,胸膛贴胸膛的抱着他,然后拉着他的两个手从衣服下摆钻进自己的后背。 腰侧的皮肤光滑,但因为之前被火药烧伤的缘故,越往上就多了些褶皱。 谢司衍温热的唿吸扑在沈最的耳侧,这个动作,这个姿势,让两个人之间莫名多了好些暧昧: 「这里是沈哥的脸颊,因为本来就有些小奶膘,所以这里的脸也是圆圆的很可爱,眼睛大大的,眉目能传情,我可是画了好久。」 谢司衍的嗓音传来,还带着点骄傲: 「然后再往上。」 他笑了声,「是沈哥的兔耳朵,黑的。」 兔耳朵?还是黑兔子?! 沈最眉头紧蹙,抬腿一脚踩上谢司衍的脚: 「我是兔子?在你印象里我就是只兔子?谢小狗,你是不是欠收拾。」 谢司衍被踩的不痛不痒,笑着将人抱得更紧,难得的犟: 「不管,我小时候养过兔子,最喜欢的就是兔子,尤其是沈哥这只。」 沈最在他刚才说的兔耳朵的地方狠狠掐了下,冷哼: 「你这样的人还会喜欢兔子?」 谢司衍微微一笑,眸中神色不明: 「我这么单纯善良的人,最喜欢的当然是兔子。」 沈最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那你给这只兔子穿了什么衣服。」 「衣服啊....」谢司衍的声音有点停顿,最后闷声说: 「黑旗袍,还是高开叉。」 沈最:「.......」 他抬腿给了谢司衍一膝盖,额角直跳: 「现在立刻把衣服脱掉。」 谢司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 「沈哥,要不回去再看吧。」 沈最冷冷和瞪着他,态度不容拒绝。 谢司衍没办法,只能开始脱衣服。 但就在此时,沈最身后的门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第45章 猜忌 与此同时。 「哥?沈先生?你们这是......」 谢时芒推门进屋,就发现自家哥衣服半脱不脱,而对面的沈最神色很是难看。 谢司衍隐下眸中的阴翳: 「时芒,你怎么出来了,医生不是叫你少出门。」 「我来拿点东西。」 谢时芒走进屋,看见沈最搭在身后房间门把上的手,以为他要参观,很是贴心地说: 「沈先生,你背后的这就是我的房间,但我因为身体原因,房间里面残留的信息素很多。 哥哥说沈先生闻到omage信息素会不舒服,如果想参观的话,我可以喷一些阻隔剂。」 「不用。」 沈最冷冷说,侧身让路: 「进去拿东西,拿完之后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谢时芒看了眼自己的哥哥,然后笑着说了声谢谢,打开了门。 沈最站在一旁,也瞥了眼谢司衍,他的表情沉静,看不出任何端倪。 察觉到目光,他还对着沈最笑了笑。 从开门的缝隙中,沈最看见了同样只剩下了床板,空荡荡的屋子。 除此之外,什么人都没有。 但谢时芒进屋的脚步一顿,在看见门后的东西时,他回头突然说: 「对了,哥,我这屋有老鼠的事你有跟房东太太讲吗? 墙上的洞可不是咱们弄坏的,她挺不讲理的,别到时候又让咱们赔钱。」 谢司衍笑了笑: 「放心,讲过了。」 谢时芒像是舒了一口气,然后进了屋,关上了门。 沈最听着二人的对话,垂下眼眸,神色不明,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门。 谢司衍望着他的背影,唇角轻勾,眸色阴暗。 从这事之后,谢司衍有好几天没能上沈最的床,最后连哄带粘,从拳击馆挨了一顿揍才重新抱得沈最归。 而也就是这几天,网上有关沈昌然的事愈演愈烈,证据视频照片样样俱全,沈氏市场股值跌了好几倍。 紧接着,沈最现身沈氏,来了场大义灭亲。 因为干系太多,基本帝国法律不让干的沈昌然这些年干了个遍,就算势力再大,还是被上层机关立案调查。 正如谢司衍猜测的,沈昌然将所有股份转移给了陈乔母子,目的就是之后翻盘,容易拿捏。 沈氏集团内部。 距离沈昌然被公关带走已经两天过后,股东大会刚刚结束,已然将所有股份持有人全部理清。 第59页 加上陈乔抛入市场股份的百分之三十,沈最理所应当成了沈氏最大持股人,也就是沈氏的董事长。 「刘总,别急着走,我们聊聊。」 沈氏顶层会议室,沈最坐在首位,叫住了跟着人群,急忙出门的刘峥。 刘峥表情一愣,不动声色看了眼坐在沈最身旁的助理谢司衍,然后心中忐忑的坐在了距离沈最不远不近的位置。 沈最看他拘谨的表情,脸上带着礼貌性的笑意,但眼神却是深深的探究和冷意: 「刘总手里握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可是大股东,见到我怎么这么紧张?」 刘铮强颜欢笑: 「沈总这话说的,我、我怎么可能紧张!」 沈最手指轻点桌面,不在意的勾起唇: 「其实我挺好奇,刘总是怎么刚好认识的陈乔,又是怎么提前说服陈乔甘愿将这么多股份卖给你,不管怎么说,就连我都没听到一点风声。」 刘铮又瞟了眼谢司衍,按照定好的说辞笑的像个马大哈: 「是这样的沈总,我和陈乔是高中同学,一次无意间见到后就又开始联繫,陈乔一个女人,过的不容易,就总爱找我说说话。这不就正好赶上了股份转让的事。」 刘铮说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这人啊,比较实在,怕她受不了这商业场上的勾心斗角,索性说服她卖出去,自己拿着钱带着儿子去逍遥不是更好。」 沈最也不知道信没信,又信多少,哼笑: 「看不出刘总原来这么善良。」 「那是那是。」 刘铮笑着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口水。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刘铮第三次瞥了眼谢司衍,如释重负般出了门。 谢司衍面无表情,心下骂了句「蠢货」。 会议室中异常安静,只剩下两个人,他拿着平板整理着会议记录,突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捏起了他的下巴。 沈最左看看右看看,冷笑说: 「有几分姿色,怪不得刘铮能一直瞟你,你认识他吗?」 谢司衍握住他的手: 「认识,就是那回沈哥第一次带我参加宴会的时候,迷了路,就是他给我指路回来的。」 他滑动椅子从侧面坐到了沈最的身旁,手刚要揽上沈最的肩膀,就被沈最狠狠瞪了眼。 谢司衍乖巧的笑了笑,老实的不动了,分析道: 「他能拿到这些股份,没外表看着简单,要不是只心思深沉的老狐狸,要不就是有人在背后帮他。」 这些日子,谢司衍帮沈最解决了不少公司上的问题,沈最还算满意,听到他的话也不免沉思。 此时的他眉头微蹙,定制的西装一丝不苟,短髮背梳将他俊秀的脸全部展露无疑。 不过二十三的岁数却已然抛去了所有稚嫩,成熟稳重,魅力四射。 谢司衍有些心猿意马,他半眯眼眸,神色发暗,凑近问: 「沈哥刚才说我有几分姿色,是不是夸我长得好看。」 沈最推开他的俊脸: 「不是,丑死了,离我远点。」 「我不信。」 谢司衍笑着又往前凑,盯着他的唇,实话实说: 「沈哥长得也好看,所以,我能不能亲亲你。」 沈最瞥了眼他「饥渴」的样儿,这么一想两个人确实因为忙,有三天没上过床了。 别说,被提起来后他也有些想。 自从两个人之间发生互相标记的事后,沈最就觉得自己好像越发喜欢谢司衍的信息素,每次舒服的不得了,缓解压力的首选。 沈最望着唯有二人的会议室,唇角轻勾,禁忌又刺激的感觉瞬间来袭。 他靠上椅背,只说了两个字: 「锁门。」 谢司衍知道他是同意了,眸色深沉,起身锁上门,关上百叶窗,降下落地窗的帷幕。 黑暗降临,暧昧增生,谢司衍吻上沈最的唇,手上慢条斯理的解开沈最的领带和衬衫纽扣。 他刚要动手脱自己的上衣,就被沈最制止: 「你不许脱上衣。」 「为什么。」 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背后的纹身丑死了,别让我看见。」 谢司衍轻笑,解着他的腰带: 「怎么会?那么可爱的黑兔子,我最喜欢了。」 沈最往他的小腿狠狠踹了脚,谢司衍不再逗他,再次吻了上去。 来顶楼送资料接连不断的一众人,看着锁上的会议室门和百叶窗,神色一愣。 在得知最后会议室剩的人后,心照不宣的对视几眼,一脸吃瓜的下了楼。 紧接着,沈氏公司私聊群成功炸了。 第46章 江聿风 一个月后。 noble俱乐部三楼包间,占据一整面墙的落地窗採用的是单面透视玻璃,从里面往外看去,宽阔的视野一览无余。 楼下吧厅中音乐动感,人群欢舞疯狂,身体有意无意的触碰,处处透露着荷尔蒙的味道。 方铭身体跟着音乐晃动,与身旁的沈最碰杯: 「沈昌然进监狱了,闻姨的遗产也回来了,你也当上沈氏董事长了,好事连连啊,怎么还冷着脸,烦心事先放一边,今天兄弟请客,敞开喝!」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能赶上方大少爷请客的一天。」 第60页 沈最还未说话,门口就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打趣声。 只见来人穿着精緻的黑衬衫,金色髮丝微卷,浅褐色的瞳孔始终含笑,只一眼便如沐春风,温柔的外表不管任谁看了都会被感化。 方铭见到人眼睛直接亮了: 「聿风,你怎么才来!说好给你接风洗尘的,主角竟然敢最后一个到!」 江家从政从商,和沈最妈妈闻家,方家都是世交,江聿风也是他们从小玩到大的,只不过他高中就跟着他爸爸去了国外生活,最近才回来。 可能是见到老朋友,沈最心情也好了,笑着说: 「迟到的人可是要自罚三杯酒。」 「对对!」方铭跟着起闹。 江聿风笑着坐到了沈最身旁,也不扫兴,接连喝了三杯酒。 三个人聊了几句后,江聿风突然将话题转到了沈最身上。 「我这刚回国,可就听说咱们阿最有了心上人,还是个alpha,怎么没把人带来给我看看,这可不够仗义了。」 沈最也没反对,他对谁好,和谁在一起,从没必要藏着掖着: 「他弟弟身体不好,在医院照顾,没时间来。」 江聿风见着他说这话时平淡的面容似乎都柔和了,浅褐色的瞳孔在一瞬间暗了几分: 「是吗,看来阿最很喜欢他。」 沈最没听懂他说这话的意思,也不在意,淡淡笑着喝酒。 「如果你们要是知道自己看上的人有了另一半会怎么办?」 过了好半晌,江聿风突然问道。 沈最轻笑: 「在我这里没这种如果。」 方铭也耸了耸肩,同样的表示。 江聿风拿过一杯酒,在略显昏暗的背影下,他好似褪去了温柔的表层,耐人寻味的眼神透过鲜红的酒液看向沈最: 「我会从中破坏,然后,趁虚而入。」 他的声音让在场两个人神情怔了下,沈最突然感觉有几分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而方铭脸色确实很不对劲,轻咳了一声后目光重新转到楼下跳舞的人群中,装作没听见的喝酒。 「逗你玩的。」江聿风笑着揽了揽沈最的肩膀: 「我连长相都很善良,又怎么会做出那么邪恶的事。」 沈最忽略掉那点异样,开玩笑的说了句: 「什么善良,分明是颗黑芝麻汤圆。」 江聿风笑笑不说话。 之后,江聿风和方铭下楼跟着人群一块跳舞去了,沈最不喜欢那种吵闹的场面,他酒喝的不少,正巧谢司衍说要来接他,沈最给他发了地址便去了洗手间。 卫生间里,沈最站在洗手池前,水流顺着他细长的手指缓缓流下,但水的凉意却难以掩盖他身上产生的轻微燥热。 最近这段时间,不知出何原因,沈最总能感觉体内似乎有股热流,很轻微不易察觉,但时不时感觉到了后,就像是个钩子,勾的他心下发痒。 不知是不是今晚的酒喝的有点多,这热越发嚣张,但又不像是被下药,神智清醒,身体上没有其他的不适。 好奇怪..... 沈最想着,出了洗手间,转角就碰上了来找他的江聿风。 江聿风刚想说什么,表情就顿了下,一下凑近,眉头微皱: 「你刚才遇见omage了?身上怎么沾上的香味?」 明明几个人是穿着开裆裤长大的,但沈最莫名对他突然的靠近有些心理上的不适应,他也没多想,不经意间错开,眉头也皱了皱。 「你知道我对omage信息素过敏,又怎么可能让omage接近。」 「这个我知道。」 江聿风顿了顿,目光深沉叵测: 「可你身上的味道.....」 「沈哥!」 谢司衍冰冷的嗓音突然传来,沈最刚要抬头,胳膊一阵拉扯,自己整个人就到了谢司衍怀里,离江聿风要多远有多远。 在好友面前被这么占有欲的抱着,沈最脸色有些难看,可从谢司衍身上传来的山间松露般的信息素一如既往让他连神经都放松下来,内里那股不安分的热也疏解下来。 最后,沈最只不过冷冷说了两个字: 「放手。」 谢司衍听话的放手,望着眼前陌生的alpha,狭长的眼眸宛如一柄光芒肆意的刀,毫不留情的刺向江聿风,沉沉的警告和威胁。 江聿风将他方才占有欲极强的动作全收在眼底,让他感觉更有趣的是以前目中无人桀骜不驯的沈大少爷对他这般动作竟没有丝毫动怒的表现。 江聿风打量探究着谢司衍,像是剖析进骨子里找原因。 但在沈最和他说话时,表情又比翻书还快,立刻带上温柔的笑意。 两个人简单说了几句,沈最就提出先离场,让他和方铭好好玩。 江聿风笑着,在谢司衍眼皮底下捏了捏沈最的肩膀,关心道: 「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别客气,你兄弟我小忙还是能帮得上的。」 沈最对他和对方铭一样,唇边带着点淡笑,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转身就走了。 方铭出来揽上江聿风的肩膀: 「别看了人都走没影了。」 「刚才阿最身边那个就是他的男朋友,长得不错。」 哎呦大哥,你那是不错的眼神啊,都快成针了,嗖嗖往谢司衍身上扎。 第61页 方铭对于维持三兄弟之间的关系可谓是操碎了心。 摆了摆手: 「别提他,就是一狐狸精,我倒是要说说你了。」 他将人揽着往回走,边走边说: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别忘了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的国,有些不该有的咱还是收收吧。」 「什么是不该有的?」 江聿风沉声,与他随和的面容完全相异,这音色透着瘆人的寒意。 「哎!不是我说你.....」 方铭刚要急,江聿风眼神的冰冷又瞬时破了,无奈地笑了: 「行了,别担心了,早忘了。」 方铭半信半疑: 「真的?」 江聿风没回答,又揽上他的肩膀往回走: 「去喝酒,今晚你掏钱,别想赖帐。」 第47章 红围巾象徵爱情 夜晚霓虹灯光绚烂,高楼大厦层层叠叠,热闹的街市中人来人往。 炎热夏日已过,树叶变得枯黄,转眼间就到了秋天。 从俱乐部出来后,谢司衍并没有直接开车到他们新买的距离公司近的公寓,而是将车停在不远的路边,拉着沈最穿梭在人群中闲逛。 这是他们在一个月中每次晚饭后闲来无事都会干的事情。 只不过按照沈最的性格肯定没这个闲心,但谢司衍喜欢,撒娇加上腻歪的,到最后沈最都会半推半就的跟他出来。 「小伙子,快要到冬天了,买个围巾吧。」 一个老奶奶手里推着精緻的小推车停在他们的身旁,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围巾,光是看模样都感觉柔软舒服,应该是老人家亲手织的。 谢司衍选了其中的一条大红围巾就要给沈最戴,被沈最一下打掉了手,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沈哥,这围巾很衬肤色,显脸白,质量也好。」 他往沈最耳边凑了凑: 「而且,送围巾,送温暖,代表我会永远爱着你,缠着你,这可是我的心意,你不会不要吧。」 沈最瞥他,谢司衍正眨着大眼睛,日常萨摩耶,别的没什么,但他撒娇卖萌的功夫却是长进了不少。 「缠我一辈子?」沈最勾唇轻哼: 「那我更不能要了。」 谢司衍摇着的尾巴肉眼可见的蔫了。 老奶奶虽然上了年纪,但耳聪目明,她看眼前两个人打情骂俏,笑着说: 「红围巾代表如火般爱你的心,炙热而又忠诚。」 她将围巾从谢司衍手中拿过来,面容慈祥,对两个人招了招手,让他们弯腰。 沈最虽然没有戴围巾的习惯,但老人家的笑不由让他想起了养老的婆婆,于是乎便跟着往前凑了凑,稍稍弯下腰。 然后老奶奶就用一条长长的围巾将两个人都围上,嘴里还温柔的说着沈最听不懂的家乡话,但能听出的唯有祝福。 他们因着这样的动作身体挨得越发近,谢司衍望着沈最的侧脸。 人潮流动,嘈杂声被隔绝,屏障中唯有他的心脏跳的如现在般热烈且真切。 谢司衍不由攥紧了沈最的手。 沈最淡淡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化了多年来习惯使然的寒冰,融成了水。 老奶奶戴完后,似乎很满意: 「这是我家乡的习俗,经过老人家带上的红围巾,就算过了百年,冥冥之中也能找到与自己的绑定的最爱的这个人。」 谢司衍道了谢,给了钱。 但因为这样绑着走路不方便,两个人索性直接找了个椅子坐下,却谁都没有提出要将围巾解开。 谢司衍不顾旁人般靠上沈醉的肩膀,沉默半晌才问: 「沈哥,俱乐部遇见的那个人是谁?」 沈最没回他,反而捏起他的下巴: 「怎么?忍了一路,终于敢问了?」 谢司衍实话实说,「我吃醋了。」 沈最见着他装可怜的样儿,勾唇笑道: 「醋精。」 他虽是这么说着,还是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刚回国的朋友。」 谢司衍望着他的笑,突然也笑了: 「沈哥,你现在好像爱笑了,这其中我的功劳是不是最大。」 沈最闻言神色一怔,像是掩饰性的,脸上的笑转瞬即逝,冷哼一声,起身就走。 可忘了两个人脖子上的一条围巾,因为力道被迫向后仰去,被谢司衍从后面接了个满怀。 谢司衍的手插在风衣口袋中,顺势将沈最包裹在自己的风衣里,笑着说: 「沈哥小心点。」 前胸贴后背,谢司衍说话时从胸腔传来的震动和心跳声都如实质般传到沈最身上,叫人发麻。 两个帅哥在大街上做出这般暧昧的动作,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沈最额角跳了跳,一肘怼在他胸膛: 「放手!」 这动作说不上太重,谢司衍盯着沈最发红的耳廓,凑到他耳边说: 「沈哥,别回家了好不好,我们去酒店吧。」 沈最冷哼,「酒店能比家近?」 「近啊。」 谢司衍笑着,带着人转了个九十度,「丞株酒店」四个大字近在眼前。 沈最:「.......」 谢司衍拉着人就往里走: 「就在我们刚才坐的椅子背后,我看不错,就这间了。」 * 第62页 酒店内。 电梯还未到顶层,谢司衍就宛如勐兽化身,朝着沈最就扑了过来。 两个人身高身形都势均力敌,虽然最后的结局是沈最被摁在下,但过程却次次刺激又激烈,张力十足。 像是两只回归原始的野兽。 交/媾,谁也不服输但谁又在这场「战斗」中深深沉沦。 天花板在摇,套房客厅的桌子在摇,落地窗的窗帘在摇,浴池雾气缭绕中,人影在摇。 一夜过后,天已经微亮了,沈最靠在床边抽菸,烟雾缭绕,他唇边破了点皮,已经结了痂。 因为今天上午要开会,所以昨晚沈最给谢司衍带上了止/咬/器,明令禁止在他腺/体,身上留下痕迹。 谢司衍从浴室出来,上了床。 沈最这回身上干干净净没半点明显的痕迹,但谢司衍线条完美的后背和肩头,被咬的被抓的很是「惨不忍睹」。 他拿过沈最手上的香菸: 「沈哥,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但说着,就将烟放到了自己嘴上,白烟倾吐,他俊美的脸庞在烟雾中朦胧。 沈最捏过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落了一个吻,烟的香味在口中迴荡,尼古丁刺激神经,又勾起了一阵火。 谢司衍将人按在床上,闻着空气中已经显露徵兆,从甜涩味转变的越发甜腻的信息素,眸色暗了暗。 天光大亮,两个人收拾好要出门时,谢司衍突然将沈最叫住,对着沈最拿着阻隔剂,就是一顿喷,当然少不了沈最一脚踹。 「alpha能自主控制信息素,用不着喷这东西。」 沈最说着就往外走,谢司衍拉住他: 「不是沈哥的信息素,是我的。」 他将头抵在沈最额头,动作亲密,瞳孔却宛如见不到底的深潭: 「昨晚那样激烈的场面,我还不小心……沈哥的身上绝对有我的信息/素残留,还是喷着点阻隔剂比较保险。」 沈最闻言冷这脸说: 「下次再敢不带,住客厅。」 比起什么断手断脚餵鱼的威胁,这招显然是被沈最拿捏了。 谢司衍闻言果然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没有下次! 沈最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脸,转身出了房间。 谢司衍看了眼手上被摘了标籤的「alpha阻隔剂」,眸色深沉,转身扔进了垃圾桶。 第48章 omege 市中心私人医院。 医生拿着沈最的检查报告,扶了扶眼镜,看了眼沈最,嘶了一声,表情微妙还带着点疑惑。 江聿风眉头微蹙: 「医生,别这表情啊,平生最怕你们这些人皱眉嘆气了,跟活不成似的。」 医生闻言笑了笑,表情好了些: 「沈少爷放心,您的身体不碍事,可能是外在信息素刺激导致腺上激素分泌过多,信息素外溢,之后服用一些调和剂就好,我听说沈少爷的爱人是位alpha?」 沈最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有些心不在焉,闻言点头: 「对。」 医生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表示很理解,直白说: 「既是如此,两个人的床/事能减少的话还是要稍克制些,alpha信息素本就相排斥,还是需要多加注意。」 江聿风好像放心下来,松了口气,拍了拍沈最的肩膀: 「没事才是最好的,听到没,以后少纵/欲,克制点。」 他笑着打趣,「小心年纪轻轻就没了腰。」 沈最拍开他的手: 「多谢关心,我身强体壮,一夜不在话下。」 江聿风笑笑不说话。 沈最上午刚坐到公司,就被江聿风拉着来了医院,非说给他检查身体,还说是托关系好不容易约上名医的号。 沈最最近身体确实感觉有些异常,而且也拗不过他,索性来了。 这回检查没什么问题,他公司还有事,便起身先回公司了。 等沈最走后,江聿风带笑的脸瞬间降了下来,他转头问刚才的医生: 「阿最的情况真和你说的一样?没什么大碍?」 那医生从沈最走后就有些沉思,听到这话,表情有些犹豫还是说出口: 「其实有没有问题我也说不准。」 他看着江聿风嘴角下沉,是发怒的前兆,无奈的将刚才的化验单拿出来: 「江少爷你看,这里显示的波动确实是信息素受刺激活跃的表现,但.....」 他欲言又止,江聿风的耐心都快被耗尽了,这医院属于江氏产业,这医生可不敢得罪少东家,连忙说: 「但这波动比一般alpha的要柔和的多,怎么看怎么像分化成omege的过渡期啊!可沈少爷他、他.....」 可沈最是alpha。 江聿风神色肉眼可见的从微怔转为阴沉,好久房间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半晌江聿风沉声: 「有什么可能将一个alpha变成omege。」 那医生想了想: 「两种可能,一是二次分化,但这种情况只出现在beta的身上,绝无可能将一个已经显露alpha信息素的人转变为omege。」 「另一种可能就是用药,这种药在帝国明令禁止,市面上完全没有,而且本身危险程度极高,在身体中会留下残留,奇怪的是也没有从沈少爷身体上检测出任何的药剂残留物。」 「不,还有一种可能。」 第63页 江聿风摸搓着手腕红绳上的玉珠,突然说道,眼神深沉莫不可测: 「这世上存在第四性徵。」 那医生愣了一瞬,随即恍然大悟,眼神中顿然透着兴奋: 「是enigma!难不成沈少爷的爱人是enigma,这种性徵我可是一辈子都没见过,千百万分一的机率啊!」 「如何区别一个人是不是enigma,需要什么办法?」 「用血或髮丝,最准确的是体液。」 那医生越说越激动: 「就算一滴按照现在的医疗设备绝对能检测出来,如果真的是enigma,对医学的研究可是具有极大帮助的!」 江聿风可不管什么医学研究,他想起半个月前在俱乐部沈最身边的alpha,眼神冰冷宛若实质。 「这件事不许让阿最知道,我会自己找时间告诉他。」 那医生点点头,很理解,一个强大的优质alpha开始变成了omege,怎么想都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沈最开车从医院回公司,半路突然接到方铭打来的电话。 方铭说话莫名多了些掩饰,跟沈最聊了一大堆有的没的题外话,也没说到正题上。 沈最停下车等红灯,方铭还在跟他磨叽酸辣鱼怎么做最好吃,他耐心耗尽: 「方铭,你再废话我挂了。」 「别挂,我、有正事。」 「有话快说。」 但真要他说的话,方铭明显有点难以启齿,最后撂下句: 「算了,我给你发过去,你自己看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最:「......」 傻子。 他听着耳边传来的嘟嘟声,眉头皱起,正好方铭给他发过来几个视频和文件。 他首先点最先缓冲好的视频,是一段监控录像。 红灯倒计时缓慢的走过了三十秒。 而沈最盯着手机上画面模煳,循环播放的十几秒视频,攥着方向盘的手越发紧,脸色从平静变得怔愣最后乌云密布。 身边不断传来汽车的滴滴声,嘈杂混乱,将他从梦一般的幻境中拽了回来。 心脏宛如擂鼓,一下一下,敲击在沈最耳边。 他将手机扔向副驾驶,阴沉着脸,启动了汽车。 回到公司,沈最一如既往的开会,但一场会一开就从下午两点肝到晚上八点。 沈最气压低沉,全公司气氛更是微妙,明显人都能看出沈总肚子里憋着火,都指望谢秘书能及时救场,赶快将人哄好,但不幸的是谢司衍今天外出谈合作。 唯一的救星没了,众人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终于夜幕降临,在沈最说「散会」的一瞬间,会议室一众人解放的迅速站定,整齐划一: 「沈总辛苦了!沈总明天见!」 说完纷纷逃也不是的出了会议室。 而主角人物沈最却没动,在第三次谢司衍的电话响起的时候,他直接关机,拿起车钥匙出了公司。 等他将车开到楼下时,谢司衍正好下楼,他衣服穿的整齐,手里拿着车钥匙,看见沈最之后明显的松了口气。 「沈哥,我等你好久,刚想着去接你。」 他说着就要跑过来抱人,却被沈最一个侧身躲过,谢司衍抬起的手顿了下,神色微怔,但转瞬即逝。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沈最开门后,脚步突然停在了门口。 屋内昏暗,唯有餐桌上烛光摇曳,花瓣鲜嫩,一切称得上精美。 第49章 照片 谢司衍笑着从身后将沈最抱住: 「沈哥,明天是我们第一次过情人节,今晚我们在家提前来一场烛光晚餐,明天再去酒店好不好?」 谢司衍期待沈最的眼神,他想像过沈最可能会淡淡说一声无聊,但最后依旧会别扭的陪他吃完,也有可能会勾着唇,叫他一声谢小狗,两个人直接步入正戏。 可沈最只是瞥了他一眼,那毫无波澜甚至带着冷到刺骨的眼神从未在他的预料中。 那么一刻间,一股称得上坏到极致的预感在谢司衍心底萌发,他眸色中的笑瞬间烟消云散。 沈最甩开他的手,走向桌前,摇曳的灯火映在他漆黑如墨的瞳孔中,空气陷入将近一分钟的凝滞。 突然,沈最像是终于忍到了极致,大手一扯桌布。 刀叉落地,红酒炸裂,屋内没了火光,彻底陷入黑暗,哗啦一片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刺耳,又像是凌迟的最后一刀,混乱隐忍后,便是归于死潭般的平静。 「谢司衍,恋爱游戏好玩吗。」 沈最平静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没有暴怒也没有发泄,平静到无波无澜,但这份平静却让一直游刃有余的谢司衍头一次感到心慌。 显然沈最并不想听到他的回答,继续说: 「城北研究室被炸那一晚的监控里你和李犷发生的冲突,刘峥和你的关系,更或者。」 他一把扯过谢司衍的头髮,两个人唿吸近在咫尺,这痛感让谢司衍久违。 沈最每一句都冷到如寒冰利刃: 「你骗我说失忆的ao基因分裂研究。」 沈最说完便审视着谢司衍的表情,但很可惜,谢司衍选择了沉默,也相当于默认了他说的一切隐瞒都是存在的。 瞬间,失望愤怒可笑被耍,所有情绪乱成一锅粥般在他心上杂糅,沈最感受到了什么叫心脏抽疼发酸发麻。 第64页 沈最咬牙切齿: 「谢司衍,你让我噁心。」 说好了不骗他,都他娘的是屁话! 「对不起。」 良久,谢司衍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终于发出了声音: 「我可以解释,沈哥,最后一次,相信我。」 沈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冷笑一声,然后勐地一拳冲着谢司衍的脸砸了过去! 谢司衍毫无防备,嘴里瞬间察觉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但这味道谢司衍却像是尝出了甜味,不安的心归了实质。 只要不是那种平静到绝望,便有可以挽回一切的机会。 沈最一把捏过他的下巴,将他正视自己,眼神中溢满怒火: 「你他妈有什么脸让我再相信你。」 他重重将人的头甩过去,错过他就要往门外走,被谢司衍从身后紧紧抱在怀里。 「沈哥别走。」 「放手!」 谢司衍不听,胳膊比铜墙铁壁还要坚硬。 但沈最alpha的体质也不是白练出来的,一脚踩上谢司衍的脚,在他松力的同时,用力挣扎转身狠狠一脚朝着谢司衍腹部踹去! 谢司衍被这一连招整的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几步,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沈最又突然扑上来,将人按在地上不管不顾朝着他身上脸上挥拳。 力道不轻,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完全的泄愤。 「沈最!」 谢司衍低声吼道,找准时机挟制住沈最的手,一个用力两人瞬间上下颠倒。 他挂着彩,俊美的脸也着实好看不到哪去,控制着沈最的手放到他的头顶。 沈最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打累了,胸膛起伏着,瞪着他: 「你他妈敢凶我?!」 谢司衍立刻反驳,「我没有。」 「那你他妈沖我嚷!」 「我不是......」谢司衍一顿,无奈的嘆了口气: 「沈哥是不生气了?」 「我他妈要气死了!」 沈最出乎意料的回答了他,谢司衍知道自己理亏在先,将头抵在他肩头示弱: 「对不起,沈哥,所有事情,只要你想知道,我都会一字不差真真实实的告诉你,绝不隐瞒。」 半晌,沈最开口,声音还是冷的: 「滚开。」 谢司衍这回听话的起身。 然后,沈最坐在沙发上,谢司衍像是犯错事的小孩乖乖站着。 紧接着,他认错态度良好,沈最问什么,谢司衍答什么。 他将研究所爆炸前揍了李犷知道了沈昌然的罪行然后派人调查之后散步到网上引导舆论的事说了。 将帮刘峥度过家族产业然后合伙开公司的事说了。 将ao基因分裂研究记忆残缺但不完全失忆,让林佳安藉此去国外研习然后联合刘峥从海外引进资金使公司上市的事也说了。 谢司衍孰轻孰重,空气中漂浮着他的信息素,是谢司衍用来安抚沈最情绪最好的良药。 沈最依旧面无表情,也不知信还是没信。 「信息素,我一直想问,明明是两个alpha,但信息素为什么能这么契合。」 他抬眸望向谢司衍,突然换了话题,眸中满是探究和冷意。 之前他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但谢司衍浑身充满的秘密让他头一次有什么东西失控的感觉。 谢司衍半蹲在他身旁,低着头似乎也在很努力思考这个问题: 「是体质原因,我喜欢的一直只有沈哥,没有和其他alpha试过,也可能是我们很有缘。」 这讨好的话沈最现在是半点不想听,谢司衍依旧很乖巧,可他却发现谢司衍身上多了层浓重的雾。 直到现在,沈最才终于发现他从始至终都不了解谢司衍。 他以为自己是在拿捏谢司衍,可到头来,到底谁才是被拿捏被利用的那一个...... 半晌沈最冷声说: 「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说完他起身进了卧室,门被重重关上。 谢司衍被隔绝在外,他靠上沙发,伸手遮住略显疲惫的眉眼,过了好久,轻声喃喃道: 「真操蛋啊.....」 之后的两天,谢司衍被沈最拒之门外,也被沈最从秘书的位置上开除了。 而每到了傍晚,沈最都会看见谢司衍坐在楼下的椅子上。 秋风萧瑟,他就围着那条红围巾,平静的坐着。 谢司衍就这样等沈最下班,然后看着沈最理都不带理的将车直接开进车库,但仅一面之缘,他却似乎很满足。 他只是想每天都出现,每天都刷存在感,那沈最就不会忘了他。 谢司衍望着漆黑的天,从未想过自己原来也会有这么狼狈卑微的一天。 但幸好.....一切都值得。 还来得及..... 直到有一天,谢司衍没有等到沈最回家,却等来了一张照片。 一张闭着眼不知睡没睡的沈最被江聿风抱着,脖颈的吻痕像刀般毫不留情扎进谢司衍心脏的照片。 第50章 你是enigma 「呦,我们沈少爷还有来酒吧买醉的一天啊。」 方铭坐在吧檯前,冲着调酒师点了杯朗姆酒。 沈最姿势优雅矜贵,看不出丝毫醉意,淡淡说: 「家门口蹲了条狗,太烦。」 方铭一听就知道这狗指的是谁。 第65页 酒吧人声鼎沸,重金属音乐节奏律动激奋,是个纾解情感压力的好地方。 他自从查到的那些东西之后,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别看沈最平常桀骜不驯我行我素谁都不在乎的大少爷样儿,其实也不过是外表冷,内在还是有点柔肠在的。 当然他也能选择不将查到的那些东西发给沈最,可方铭没这么做。 不管沈最和谢司衍之后是分是好,沈最都有权利知道这些。 他看着沈最一脸冷的闷头喝酒,拍了拍他的肩膀: 「最,放宽心,天涯何处无芳草,俗话说从一段感情中走出来最快的方法,就是再换个人,一个不够就两个。」 他冲着正前方不远处的地方挑眉: 「我从进门可就看出来了,这周围对你感兴趣的人不少,谁让你低气压,冷的跟个冰山似的,都不给人搭讪的机会。」 沈最朝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一个长相娇柔的omage察觉到他的目光,立刻撩了撩头髮,羞涩的低下头。 没谢司衍好看。 察觉到自己潜意识的想法后,沈最烦躁的啧了声,又喝了口酒。 「没看上?」方铭看他没什么兴趣: 「确实没谢司衍好看,那omage不行,那个alpha呢?」 可还没等沈最回答,他自己就先反驳了: 「不行,没谢司衍壮。」 他又指了好几个,最后一致的答案,不行,没谢司衍这个,不行,没谢司衍那个。 「够了。」 沈最烦躁的瞥他,声音都冷了几分: 「谢司衍是卖肾给你吗,让你来这帮他找存在感。」 方铭看他确实要生气,索性笑着耸耸肩,不玩了: 「我这明明是为你解忧,好歹也是我花了大价钱买回来送给你的,以我的眼光,寻常人肯定比不上。」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什么: 「对啊,谢司衍是我买来送给你,你的人你的宠物,他瞒着你这些事,不管你是打是骂还是调/教亦或是直接将人抛了再卖,以你沈少的势力,他混不到好处,怎么也轮不到你躲他。」 方铭这时说话倒是精得多,他观察着沈最的反应,继续说: 「那些事我都查过,对你没什么影响还让沈昌然踩了缝纫机,虽然我看不上谢司衍,但他也确实算是帮你个大忙。」 沈最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冷冷说了句: 「你不是跟谢司衍见面就掐,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帮他说话。」 「我很有涵养的,谢司衍算什么,你兄弟我只不过不想看从小到大,看似玩得欢实则连恋爱都没谈过的纯情alpha陷入泥潭,友好的伸手拉一把罢了。」 他说着,喝了口酒,还冲沈最挑了挑眉。 沈最知道他的意思,勾唇轻哼,阴沉的脸上总算多了些其他的表情。 老婆大人交代的任务完成,方铭活动筋骨: 「嘉乐等我呢,我先回去,你喝酒了别开车,聿风说等会过来,你等他,让他送你回去。」 沈最淡淡嗯了声,方铭便出了酒吧。 门外秋风萧瑟,他点上一支烟,用手机打了个电话,菸头冒着点点星光,声音冷淡,交代说: 「找机会打一顿给点教训,别打残别打脸,其他的你们看着办。」 没多久,江聿风就来了,他什么都没问,不过看着沈最又喝了几杯酒后就带着人上了车。 他开着车冲着副驾驶的人淡淡说道: 「今晚正好直接去我家住一晚,给你看我新装修的别墅,而且这么晚了,你喝了不少酒,也能有个人照应。」 沈最酒量一直都不错,但最近也不知是不是忙公司的事,缺乏锻鍊,身体素质下降,竟感觉有些头晕困意。 他靠在副驾驶闭着眼,迷迷煳煳间听到这句话,也没余力思考,嗯了声。 从嗓子里冒出来的声线懒懒的有些暗哑,江聿风眼神发沉: 「你脸这么红,可别发烧。」 他说着,在等红灯时伸手摸上沈最的额头,往回收时,手指滑落,滑过他英俊的眉眼,白皙的脸侧,还有唇角..... 沈最睁眼,江聿风神色微怔,但沈最现在意识有些缓慢,并没有察觉。 江聿风顺势将手在他颈侧轻轻搭了下,试了试体温: 「有些发热,回去的时候我给你找些药,你可要加紧锻鍊啊,我还头一次见alpha喝个酒也能低烧的。」 他打趣着,沈最没回话,只是盯着他的神色中闪过一份疑惑,但转瞬即逝,偏头望向了窗外。 午夜十二分的钟声敲响,高档别墅区的一座欧式别墅中。 江聿风平静的看着沈最将加了安眠药的解酒汤一杯下肚。 之后,他将昏睡过去的沈最放到了床上。 搀扶中,沈最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被解开,脖颈的小片浅淡的痕迹瞬间入了江聿风眼眸。 意识到这是什么后,江聿风眸色阴沉,他盯着床上的人,垂在身侧两根手指轻捻,不知想着什么。 半晌他伸手捏住沈最的下颚,偏过他的头,落在他的颈侧。 两个小时后,谢司衍走进了江聿风的家门。 江聿风坐在一楼客厅,优雅的晃着红酒,显然正在等他。 他回头看见来人,忽视他狠戾的眼神,眉头轻挑,幸灾乐祸说: 第66页 「我说怎么能来这么慢,原来是被打了。」 此时的谢司衍嘴角下沉,身上沾染着灰尘,拳头攥得死紧,骨节处带着血迹,但显然不是他的。 可能是刚打过架,也可能是被刺激到盛怒,他浑身透着阴翳和阴冷,宛如地狱索命的阎罗,高大的身形无尽的压迫。 「沈最在哪。」 江聿风起身,脸上还带着笑,不在意的耸肩: 「可能是累到了,正在睡觉,睡的还很熟,你最好别打扰他。」 这句累了有太多的歧义,让谢司衍听到就是格外刺耳,他二话不说阴着脸,想要上楼梯,却被江聿风挡在身前。 谢司衍显然没什么心情跟他浪费时间,沉声说: 「滚开!」 江聿风也不笑了,脸色也冷了下来,两个高大强势的alpha面对面对峙,任谁看了这气场和威压都要退避三舍。 感受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压迫性信息素,江聿风抬眸: 「你是enigma。」 第51章 煞笔 谢司衍听见他的话,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的异样转瞬即逝,还是让江聿风捕捉。 虽然早有猜测,可真到成了现实,江聿风心中滋味着实不怎么好受。 可谢司衍丝毫不把他放在眼中,还要往前走,他眉头紧蹙,被彻底惹怒。 「妈的。」 只听江聿风低声骂了句,下一秒抬脚就往谢司衍腹部狠狠踹去! 谢司衍想着沈最,想着江聿风是如何得知自己的性徵,却没想到他这发疯的一脚。 谢司衍反应迅速,但还是止不住的后退了两步。 江聿风挽着袖口,冷声威胁: 「别释放信息素,你竟然能隐瞒,就不会想让沈最在这个时候知道你的性徵。」 他冷哼: 「否则,依照沈最的性格,你可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enigma信息素是极具压迫性的存在,任何性徵的人都无法抵抗,江聿风很清楚这一点。 谢司衍因这一脚已经完全没了耐心,他暴虐因子在身体中沸腾,他一字一句,沉声道: 「你的存在很碍眼。」 言外之意,我会解决你,甚至杀了你。 江聿风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敢威胁他的人谢司衍是头一个,他不屑的嗤笑: 「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他说着,拿起身旁的玻璃花瓶就扔了过去,在谢司衍躲避花瓶的瞬间,沖了上去! 他在外国学过格斗,技巧和杀伤力都极强,没有信息素压迫的存在,两个人都是真拳肉搏。 野兽征战,争夺领地,抢夺配偶,各个都是想把对方往死里弄! 一个enigma,一个alpha。 性徵上是碾压性的存在,但要真论起肉搏却是势均力敌,不一会,一楼客厅便是一片狼藉。 就算谢司衍在来时已经打了一架,消耗了体力,但照样把江聿风揍得连连后退。 可江聿风温顺的面具下就是个疯子,疯就疯在他是真不要命。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二楼楼梯口传来一道冰冷但略显疲惫的嗓音。 两个人皆是神色一怔,互踹一脚,拉开了距离。 江聿风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多了好些红肿,嘴角被打破。 他随手擦了下溢出的血,重新装饰出笑,但眼神的狠戾虽有所隐藏,还是无法完全消下去。 「阿最,你怎么醒了?头还晕吗?我们没什么大事,就是切磋一下。」 沈最信了他的话就有鬼,谁闲着没事干切磋还带拆家的。 但他也没有追究,因为空气中的味道让他噁心,心理上无法控制的抗拒。 整个一楼混杂着打架过后强烈的信息素,有谢司衍的也有江聿风的,混杂着血腥味和灰尘齐齐冲击着沈最的大脑。 谢司衍的信息素对沈最而言更像是安神香,但问题出就出在江聿风的身上。 沈最皱眉,他们以前经常混在一起,尤其是打拳击玩赛车,一激动信息素散发是难以避免的事,可他还是头一次对这味道产生心理上的不适。 这种不适并不强烈,完全可以勉强忽略,而且他也没有余力将这事放在心上。 因为谢司衍正朝他走过来,脸上挂了彩,嘴角同样有血迹,虽然没江聿风严重,但表情非常难看。 谢司衍在他面前站定。 沈最撑住楼梯的扶手,望着眼前人,声音冷淡: 「你来干什么?」 他站在楼梯上,穿着深黑色睡衣,一看就是江聿风的,还很有可能是江聿风给他换的。 其实alpha之间泡池子一块洗澡都是常有的事,可一想到那傻逼给沈最换衣裳,谢司衍滔天的火气直冲脑门,醋味能淹了整个海市。 「跟我回家。」 他没回答沈最的话,拉上沈最的手,就要往下走。 「放手!」 沈最冷声命令,谢司衍异常执拗的抓着他不放,手上力道不小,好像一放手沈最就会立刻消失一样。 瞧见两个人僵持的拉着手,江聿风眸色阴沉,转瞬即逝,走上来: 「你睡着的时候叫他名字,我这么善良,当然于心不忍,就把他叫来了。」 谢司衍理都没理他,眼神依旧盯着沈最,像是要把人看出个洞。 第67页 而对于江聿风的靠近,沈最几乎是下意识的眉头微蹙,不着痕迹的往谢司衍那边凑了一步,这才说道: 「我喊他的名字?」 疑问不屑的语气像是在说「你在跟我开玩笑」? 他做的太过自然,江聿风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笑着耸了耸肩: 「真的是这样,我没必要骗你。」 看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交谈,谢司衍皱眉,直接挡在他们中间。 直觉告诉他,这傻逼对沈最有想法。 这让谢司衍心中烦躁更上一层楼,他忍住强制拽人回去的冲动。 因为如果要真这样做,别说回家了,沈最能一气之下把房子卖了让他找不到家。 「沈哥,跟我回家。」 他第二次重复,沈最显然对他这种的动作很不满,淡淡瞥了他一眼: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那是我家。」 别管谁家,能离开这个傻逼的家都行。 话是这么说,沈最可能因为那么点不适,也可能是处于其他心理,确实不怎么想继续留在江聿风家。 沈最伸手想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谢司衍,只不过谢司衍丝毫没动。 他冷冷瞪了他一眼,谢司衍微表情纠结,还是往旁错了一步。 其实沈最不过说了几句客气的话,结束话题后,他就想回房间换衣服。 对于江聿风给他换睡衣这事他没什么想法。 他疑惑的是自己根本没醉到不省人事,就算困也不可能倒头就睡,可他的记忆像是被突然中断,醒来就是床上,衣服也被换了。 「不用换了。」 没等沈最想明白,江聿风开口说: 「你衣服早就脏了,阿姨已经带去洗了,现在这么晚让人送新衣服也不实际,反正也是开车,穿睡衣也没关系。再说,我们这么亲,换着穿睡衣又算得了什么。」 他说道最后还看了眼谢司衍,看着他面无表情但嘴角越发沉,心里就高兴。 他这么说,沈最干脆也不纠结了,道了声谢后,理都不带理谢司衍的往楼下走。 谢司衍眼眸锐利如刀,冷冷的看了眼江聿风便跟了上去。 他开车带着沈最回家,两个人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可就算很浅很浅,浅淡到好像没有。 但谢司衍作为enigma超乎常人的感觉和嗅觉,外加上他现在紧绷的神经,自沈最睡衣上传来的属于江聿风信息素的味道刺激了他一切的感官。 以至于谢司衍阴沉着脸,跟在沈最的身后,在沈最不让他进门的瞬间,大手抵住要关的门,拉着沈最的胳膊,到了浴室。 强制性的,扒他的衣服。 第52章 醋成精 谢司衍像是疯了,身体不受大脑的控制,打开浴室花洒,一手将沈最狠狠的按墙上,另一手就开始解纽扣。 「谢司衍!」 沈最怒声吼道。 水流自头顶顺着脸颊不断滑落,视线被水遮挡,但谢司衍压倒性的动作彻底将他激怒。 他奋力挣脱,拳打脚踢,谢司衍却不闪不躲,只不过固执的扒他衣服,像是这睡衣染上了什么可怕的病毒。 雾气朦胧,两个人的体内包含的气味被水浸过后变得愈发沉重浓厚,沉沉的漂浮在空气中。 热气,雾气,谢司衍的山间松露气味,让沈最的大脑开始昏沉,手上力道都小了不少。 终于谢司衍扯纽扣扯的烦躁,他根本不受控制,衣领瞬间崩开! 就在他还要继续,「啪」的清脆响亮的声音,在浴室迴荡。 沈最怒瞪着他,因为盛怒,他眼眶中布着血丝,头髮被茵湿,狠戾的样子又透着几分狼狈可怜。 谢司衍又何尝不是,他脸颊受了狠狠一巴掌,白皙的肤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红,甚至连五个指印都依稀可见。 谢司衍摸了摸刺痛的脸侧,突然捂着眼睛发笑,只不过笑得很苦: 「沈哥就这么想穿着江聿风的睡衣。」 他开口,沈最只脸侧一阵风滑过,是谢司衍突然一拳狠狠怼在他身旁的墙上。 他眼神赤红,低声吼道: 「你他妈就这么喜欢他?!」 这话属实说的没有任何依据,但谢司衍已经被一晚上刺激的理智早就跑到九霄之外了。 他拳头攥得死紧,被气得都有些发抖,额角更是青筋直冒。 从两个人买卖关系到现在,沈最头一次看到在自己面前这样不受控制发怒的谢司衍。 这无名之火烧到谁身上都可能会让对方害怕,但沈最不会,他只会越来越气! 这个「他」到底是谁他已经没心思去想,沈最死死盯着他: 「你以为你是谁,我他妈喜欢谁也配你管,但你放心。」 他指尖狠狠戳着谢司衍的胸口: 「我他妈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 沈最的手指像是一把无形的刀,这简单的一句话这每一个字都精准无疑戳上谢司衍的心窝。 他大脑很清楚沈最说的是气话,只要像往常般费心哄哄,就一定会好的。 但显然谢司衍接下来的动作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只见他冷笑一声,轻声说了句: 「你是不是知道他喜欢你。」 沈最眉头紧蹙,根本不知道谢司衍说的什么屁话,但根本轮不到他思考。 第68页 下一秒毫无防备,谢司衍大手挟制住他脖颈,利用自己天生来的优势,不顾沈最的反抗就将人制到镜子跟前。 镜中的沈最头髮混乱,被水浸的越发白皙,英俊的面容上盛怒的眼神,却更像是滴着露珠的野玫瑰,带刺的凌乱的美感。 「谢司衍,你他妈找死!」 沈最吼道,二话不说就想动手,却被谢司衍轻而易举的反控,他眼神漆黑无比,掰着沈最的下颚让他看向镜子。 「这痕迹就是他留下的,沈哥当时被亲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嗯?」 他俯身低头在沈最耳边厮靡,说出的话很轻很轻,尤其是最后的反问,危险而又充满寒意。 沈最原本盛怒的眼神在看见脖颈上的痕迹时轻微一怔。 他脖子修长,光滑白皙,锁骨凸显,上面分分散散都布着轻微的很浅淡的痕。 这些都是以前和谢司衍疏解时,谢司衍留下的,他们疏解不分时候地点,痕迹也总是一层盖一层的。 只不过这两天他们吵架,别说疏解了,沈最正眼都没给过,所以这些痕迹已经变淡。 但唯独谢司衍指出的这地方颜色鲜红,一看就是新弄出来的。 所以真的是江聿风,可为什么...... 「沈哥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谢司衍见他竟走神,突然在他耳边低吼,眸色更是浓重,身体狠狠向前逼近。 两个人前胸贴后背,密不可分,如烧红般的东西在他身后,十分有存在感。 疯子,辨/太。 沈最想着,他已经完全知道谢司衍为什么发疯,但就算谢司衍醋成精,也不妨碍他继续生气! 沈最的面子使他继续嘴硬: 「我怎么想的什么时候轮的到你来管。」 他从镜子中冷冷瞥了眼谢司衍: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江聿风的技术比你好太多。」 这话纯属胡诌,他这是知道原因后,就疯狂朝着谢司衍的命门刺激。 看着镜子中,自己身后人难看的脸,沈最就像是扳回一城,狠狠出了口气。 洗手台边硌得沈最难受,他冷声: 「从我身上滚开!」 可谢司衍没动,手上力气却慢慢松了下来,但好半晌他还是没动。 沈最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他转身,皱眉,冷声叫了句。 「谢司衍。」 像是启动机器的开关,谢司衍这才缓慢的抬起头,可那眼神却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沈最遍体身寒。 「沈哥很不乖,该怎么办呢。」 他魔怔般轻声喃喃着。 空气中漂浮的山间松露,让沈最的潜意识控制身体往后退,后腰却已经抵在冰凉的洗手台,早就没了退路。 突然,谢司衍摸上他的脸颊,像是想起了什么,唇角勾起一丝微妙的弧度。 剎那间,洗手台的凉从后腰顺着嵴背爬满全身,演变成了彻骨的寒。 「谢司衍你他妈发什么神经!」 沈最狠狠拍开他的手,他的潜意识在告诉他应该快点逃,但沈最打小就没怕过什么人什么事。 沈最想狠狠踹他一脚泄愤,就在他刚刚要抬腿,谢司衍却勐然间迅速的挟制他的小腿! 然后另一只大手托住,瞬间捞起让他坐上了洗手台。 沈最几乎是控制不住向后倒去,就在他被这动作激怒要抬手再给谢司衍一巴掌让他清醒时。 谢司衍俯身,毫不留情对着沈最的脖颈… 紧紧覆盖,那个吻痕所在的地方! 剧烈痛感袭来,沈最闻到了血味,紧接着突然一阵冰凉。 是谢司衍去掉了他的…… 第53章 不是好人 沈最想踹他,想打他,甚至被气得都想杀了他,但显然现在的他也只能想想了。 身后是镜子,坐的是洗手台。 冰火两重天的刺激感让他脸上不受控制的滑落眼泪,淡淡的咸味刺激味蕾。 沈最是搁浅的鱼,口干舌燥,又是巨浪中的帆船。 谢司衍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闭着眼,伏在沈最肩头。 他像是位瘾君子,陷入名叫沈最的旋涡之中,嘴上不断叫着沈哥沈哥,声声热切温柔眷恋,却和他此时的行为相差甚远。 「想占据,沈哥.....」 想掌控你。 想完全让你变成专属。 他在沈最耳边厮靡,喘着气,轻声说道。 沈最意识丧失,已经无法去思考谢司衍不对劲的神态和话中的深意。 可下一秒,他突然扬起修长的脖颈,睁大双眼,颈上更是青筋直冒! 痛到想死! 脑海中只能存在这一个字眼,沈最眼睛被水挡住视线晕着光圈,就连听觉触觉都好像在一瞬间被割裂。 整个身体像是被无数条蛇虫蚂蚁生生钻进骨骼,从里到外的撕裂,被什么将早已荒废已久的裂缝扯开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这痛感刺激的沈最意识回笼,手臂冒着青筋,一把狠狠扯上谢司衍头髮: 「你他妈、做了什么.....」 谢司衍的头被扯的往后仰。 他看着沈最面脸痛色,头低垂,疼得伏在洗手台上,浑身发抖,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瞬间,谢司衍某根断掉的弦一下子就接上,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沈最短促的「啊」了一下,紧接着咬住下唇不出声。 第69页 「对不起,沈哥,对不起,你怎么样,我带你、带你去医院。」 谢司衍现在是一百倍的后悔,他头一次感觉心慌,给沈最随便擦了擦,抱着他就放到了床上。 刚要给沈最穿衣服,被沈最一脚踹开: 「滚!」 身体里的痛还在密密麻麻持续着,但可能是缓过劲,已经没有一开始能疼死人的感觉。 他躺在床上,胸膛起伏缓着。 谢司衍被踹了一脚毫无怨言,蹲在床边抱住沈最,将头整个埋在他的颈窝。 沈最心里憋着一肚子气,刚想开骂,谢司衍紧接着开口,一声声的道歉。 音色暗哑微磁却带着哽咽,震的沈最颈侧发麻。 沈最眉头皱了皱,他有预感但很不愿意相信,他声音发虚,命令道: 「头抬起来。」 谢司衍倒是听话的抬起头,他的脸侧已经开始微发紫,五个手指印很是明显,这是沈最扇的。 而眼眶发红,那让沈最难以置信的眼泪就是从这水汪汪的眼眶中流下。 这是谢司衍头一次哭,也是沈最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的哭,能用梨花带雨来形容。 沈最瞬间感觉浑身都被卸了力,他躺在床上,缓缓沉下一口气,烦躁的说: 「闭嘴,再哭滚出去。」 他都没开揍呢,怎么谢司衍就先哭上了。 他痛成那样不也没见哭。 谢司衍喊了声「沈哥」,他想送沈最去医院,但被沈最厉声拒绝。 没办法,谢司衍只能脸皮厚的上床,重新抱上沈最的腰,跟条蛇一样抱住他。 但很老实,只是抱着。 到了晚上,沈最睡的很不安稳,感觉身体内里尤其是腹部好像钻进去数不清的虫子,密密麻麻的在啃食他血肉。 紧接着一道清凉的风吹来,卷着山间松露的味道,连着痛都减轻了一半。 床上的沈最蜷着身,身后的谢司衍缓缓释放着信息素,见他紧皱的眉慢慢舒缓,这才将人抱在怀中躺了下去。 漆黑的夜中,谢司衍盯着天花板,狭长的眸子浸着晕不开的墨汁,浓重深沉,好半晌寂静屋内只听见一声轻嘆。 翌日,市中心私人医院。 陈医生前段时间给沈最检查完身体后,抓时间将有关enigma的相关资料都找了个遍。 他拿着谢司衍的血样报告兴奋的走出来,激动的递给一直在等结果的江聿风: 「江少爷,您没猜错,果真是enigma!」 江聿风早就有猜测,听到结果后,面上也没太大波澜,只不过眼神很是阴翳。 他转动着手上的魔方: 「如果enigma将alpha占有,那这个alpha会有向omage转化的趋势,并且会成为独属于enigma的专属omage,这种绑定关系有办法解除吗?」 陈医生还在发现新大陆的欣喜中,闻言不在意摇了摇头: 「当然没办法解除了,都说是专属了,怎么可能还.....」 他瞥见江聿风盯着自己阴狠的眸子,神色顿了下,声音渐渐小了,半晌找补的说: 「其实、其实也还是有办法的。」 江聿风继续低头玩魔方,「说。」 陈医生打开自己这些天找资料时的笔记本,翻到一页后停下: 「其实不管是哪种性徵,身体中都是存在x/道的。」 江聿风手上动作一怔,抬眸疑惑: 「那不是omage独有的吗?为了能抚养下一代不可获取的地方。」 陈医生笑着点头: 「江少爷说得对,但其实alpha和beta也有,只不过alpha已经完全退化,而beta是不完全退化,所以有些beta努努力也可以抚养下一代。」 「从alpha到omage的转化过程中,信息素发生变化是第一步,而经歷第一次发/情/期后从而让身体内部构造发生变化才是最后一步,如果enigma还未曾打开过这个地方,那另一个alpha是有机会去霸占雀巢,嘶,就是....」 他停顿了,表情还有些于心不忍。 江聿风冷声,「别废话,继续说。」 陈医生嘆了口气: 「江少爷,我是很不提倡这种做法的,因为风险太大,很可能造成alpha不完全分化,就是卡在半山坡,上不去也下不来。 之后会留下很多后遗症,而且enigma信息素霸道强势,强行掩盖的话过程也很痛苦。」 江聿风将復原的魔方扔在他桌子上: 「不该医生管的,最好少管,这件事保密,否则医生的结果如何就很难说了。」 他起身拍了拍陈医生的肩膀,神色微妙,笑着说: 「别忘了,我可不是什么善人。」 第54章 一朝作回解放前 宾汉大饭店。 沈最轻抿红酒,望着正对面的两个人,神色闪过一丝异样,但转瞬即逝。 反而坐在他身旁的方铭很是高兴,插上一块牛排,笑着说: 「你小子,前段时间说没喜欢的,转头就领着人见兄弟,怎么?请我们吃饭就是为了撒狗粮,不道德啊。」 江聿风揽着身旁的男omege: 「一见钟情没办法,我也努力追了好久。」 那omege闻言笑了声,娇娇弱弱唇红齿白,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靠在江聿风肩头,落落大方的没有半点羞涩。 江聿风没看他但手上却捏了捏他的脸庞,娴熟又宠溺,一看就是相处久了的习惯,他笑着说: 第70页 「这交了男朋友第一个就是通知的你们,谁让你不把你对象带过来给我介绍介绍,只能受着了。」 方铭闻言嘆了口气: 「别说,我老婆可比我上进多了,应聘了大学教授,现在可忙了,都没时间理我。」 江聿风笑了声,转向沈最,装作无意间问道: 「阿最你呢,和谢司衍怎么样?我听说他自己开了个公司,干的有模有样,现在在商业圈名声可不小。」 方铭听见这话,不屑的切了声,毫不掩饰。 沈最闻言,只是淡淡说了句: 「跟以前一样。」 江聿风见他没什么兴趣,便不再多问,喝酒时,垂着眸子中遮不住的阴沉。 又吃了不到十分钟,沈最手机打过一个电话,是谢司衍的,他没接,直接挂断。 这一幕让江聿风看在眼中,在第二个电话打来时,他说: 「可能有什么重要事,阿最不接吗?」 沈最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是江聿风从未见过的冷漠,他微微一怔,拿刀的手在一瞬间攥紧。 但就像是幻觉般,沈最很快垂下了眼眸,挂掉了电话,起身: 「你们继续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也没等两个人说话就出了门。 方铭咬着叉子,看了眼江聿风,很会调节气氛: 「别管他,我们吃,最近他心情不好,缓缓过段时间就没事了,这空运回来的牛肉真心不错。」 江聿风收回目光,淡淡笑着: 「爱吃你就多吃点。」 半个小时后,林嘉乐中途来了个电话,方铭接完也就先离开了。 三楼包间中,只剩下江聿风和他身旁的omege。 那omege肩膀被他抓的有些疼,试探性的叫了声: 「江少?」 江聿风放开他,冷声说,「滚。」 那omege看任务完成,二话不说起身就离开了。 江聿风一个人坐着,烦躁的松了松领带,将红酒一口闷。 就在他喝下半瓶红酒后,身旁的电话也响了。 他看了眼后接了起来,没等他说话那边就传来沙哑的男声: 「江少,你要的alpha转化成omege的特效药已经帮你买到了,这货你什么时候来取。」 江聿风盯着眼前的高脚杯中鲜红的酒液: 「后天,老地方。」 「带够钱。」 那边笑着提醒了句,就挂了电话。 江聿风冷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中浮现出丝丝偏执和疯狂: 「阿最啊,我只是想留住你,谁叫我,这么喜欢你呢。」 他喃喃自语,低声笑着,突然脸色又变的阴翳,起身掀了桌布! 哗啦啦一片东西落了地。 声音大到惊动了在外接待的服务生,他们连忙推门进屋,看着满地狼藉,有些震惊的望向在外人眼中性格温润的江聿风。 「江少爷,您这是....」 江聿风优雅的扣着衣袖,不在意的笑了笑: 「不小心弄翻了,全算我帐上。」 说完就走出了包间,留下一众服务生面面相觑。 市中心私人医院。 沈最将车停在停车场后按照谢司衍发来的定位上楼。 在骨科四楼楼道见到了与医生交谈的谢司衍。 谢司衍见到他,立刻跟上来: 「沈哥,别担心,他们都没事。」 沈最冷冷瞥了他一眼,错过他进了病房。 屋内,两个老人正在笑着互相说着什么。 只见头髮花白的外公想将不知谁送来的花往外婆头上带,哄的外婆很是开心,窗外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是沈最很长时间都未曾见过的温暖。 「哎,小最来啦!外婆想死你了,快过来让外婆看看。」 沈兰萍见到沈最,笑的很是开心,那朵粉色的花似乎被这笑染的更加温柔。 沈最平淡的面色都柔和下来,带着浅淡的笑意走上去: 「外婆,为什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外公的脚伤....」 「不碍事!」 他还没说完,闻华晟中气十足的嗓音就传了过来。 「不用担心,你外公这是非要自己种菜不小心扭到了,养些日子就好了。」 外婆的声音温温柔柔,有着江南女子软糯轻柔的调子。 「我给你打过呀,不过无人接听,就打了家里的座机,然后被司衍接到了,将我和你外公都接了过来,照顾的很好呢。」 她笑着说,谢司衍一直站在门口,闻言走了过来,叫了声「外婆」。 沈最这才想起来他将谢司衍再一次赶出家后,谢司衍就一直打电话烦他,所以干脆换了电话卡。 但不管换多少次,谢司衍总能准确无误的找到他。 沈兰萍点头,拉过沈最的手,有些抱怨: 「我倒要说说你,找了男朋友为什么不和外婆说,外婆是老了,但又不是老古董,alpha又能怎么了,只要小最喜欢,外婆就高兴。」 她说着,手臂碰了碰自己老伴儿的胳膊,闻华晟立刻接收信号,跟着说: 「没错,我看小谢这孩子不错,能干懂事还有礼貌,你们年轻人想交什么样的朋友,大胆去做就行,不用顾忌我们。」 谢司衍直接牵住沈最的手,对着两位老人露出乖巧的笑意。 第71页 只不过下一秒就被沈最挣脱掉,然后说: 「你们误会了,我和他没关系。」 谢司衍神色微怔,放在身侧的手攥的有点紧,两位老人也是神色一愣。 只有沈最面色如常,坐下就开始剥橘子,递给了沈兰萍。 气氛有些微妙,闻华晟还要问什么,刚张嘴就被沈兰萍塞了一块橘子。 之后,沈最想将他们接回自己家照顾,但两位老人坚持要回海市的老房子。 那是一座老别墅区,是他们没去兰州养老时以前经常住的地方,两位老人年纪大了,什么都不想管,总想过过闲鱼野鹤的清净日子。 沈最索性给他们安排了保姆和司机,这才放心。 医院走廊上,沈最打了个电话,回头谢司衍就站在他身后。 他冷着脸,不想理,但谢司衍挡在了他身前。 「沈哥是要和我分手?」 沈最抬眸,好似回到了第一天他们见面时的样子,那时沈最的眼神中还有玩味和兴趣,此时只剩下了疏远和冷漠。 「分手?」 沈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声: 「谢司衍,想清楚,你是我的狗,也只能是狗。」 第55章 拿钱换狗 之后的半个月。 谢司衍和沈最之间处于一种十分微妙的状态。 好像又回到了以往当宠物和主人的时候,只不过隐隐间又有些东西发生了改变。 谢司衍会去找沈最,准备沈最的一日三餐,给沈最收拾书房,然后到了晚上兴起后两个人再睡上一觉。 以往两个人睡完后还能躺一张床上,现在沈最是爽完就翻脸不认人,不管多晚也不管谢司衍到底睡哪,反正就是不能上他的床。 谢司衍撒娇过反抗过,甚至强迫过,最后不出所料,两个人大打了一架后,将卧室东西摔了个七零八落,成功的将沈最气到,这回面都不给见了。 而谢司衍也不知忙什么,说不见就不见,消失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海市慈善募捐大会,酒店三楼宴会厅处处都是欢声笑语。 像这样的募捐会,帝国政府主办,一年一次,品格高级,明星演员各家公司,只要参加过募捐的人都能参加。 参加的唯一条件就是募捐钱数至少达到一百万以上才有资格。 这算是个门槛,就算如此也有不少人争着抢着的来,对于他们来说,这更是能争取更多资源,甚至靠一晚就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来给你们介绍介绍,yz医药科技的谢总,别看年纪小,本事大的很呢。」 不远处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沈最正和华氏科技的两位董事交谈,他表情淡淡,礼貌得体,但给人的感觉却着实很疏远。 听见谢总这个称唿时,沈最说话的声音突然顿住,神色闪过异样,抬眸向着人群中望去。 被人群围的有两个人,其中稍年长的沈最认识,海市副市长,也是本次慈善晚宴的主办方,而另一位。 是谢司衍。 他长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剪去,工整精緻的黑色西装配上随性的狼尾,浑然天成的帅,与众不同,有着年轻人的野性锋芒同样也有商场上的成熟和游刃有余。 很矛盾又莫名和谐。 他站在人群正中央,不说话只淡笑着,便是全场瞩目的焦点,好像天生来就该是如此的身份和地位。 不论在何时,谢司衍总能精准的找到沈最。 就像现在,他远远望过来,两个人目光相触,谁也不让谁,无声对峙。 半晌谢司衍轻笑,冲着沈最的方向抬了抬杯,然后一饮而尽。 饮酒时他半抬眸子,盯着沈最不放,如狼似虎,赤裸裸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像是勾引又像是挑衅,莫名加了些暧昧情涩之气。 沈最面色毫无波澜,淡漠,收回眼神,盯着手里酒杯中鲜红的酒液,伸手倒进了身旁装饰用的黄水晶招财树的土中。 当然在场的人中,也有不少知道谢司衍和沈最关系的人,其中就包括副市长,汪承。 他在大厅上看了一圈,就看见了站在阳台的沈最,立刻带着人走过来。 谢司衍淡笑着,叫了声「沈总。」 这么多人在,沈最却根本不理他。 汪承丝毫不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对劲,笑得像只老狐狸: 「沈总啊,好久不见,你说你身边有个这么优秀的人怎么竟藏着不说,听说这ao基因分裂技术一开始是你出资建立的,不过当时所有成果在一夜之间被炸弹都炸没了。」 他说着还遗憾的摇了摇头,但下一秒就立刻迎上笑意: 「但幸亏你身边人有本事,不仅找回来了,还进行了新的研究和发展,这可让咱们市的医疗有了质的飞跃啊!」 「他确实有本事。」 沈最突然说,眼神轻蔑,丝毫不顾及在场有多少人,唇角轻勾,幽幽开口: 「不择手段,机关算尽,甚至连哄带骗,本事大的很,怎么会没本事呢。」 这毫不留情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陷入了沉默,你看我我看你,各怀心思。 「阿最果然是阿最,真是毫不留情啊,心狠心狠。」 话是这么说,可在不远处看戏的江聿风却是眸中带着笑,细看下还有些幸灾乐祸。 「是吗?我看未必。」方铭突然反驳: 第72页 「对于不在乎的人,无论那个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会产生任何兴趣,不给对方一丝一毫的眼神。」 他看着沈最对着谢司衍处处针对的样子,笑着说: 「你看最他像吗?我可是头一次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目标明确的嘲讽一个人,背后收拾教训难道不是更好的做法吗?」 江聿风笑意转瞬即逝,眼神暗了下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沈最很在乎谢司衍。」 可方铭只不过哈哈笑了声,继续装傻: 「可能吧。」 而很巧的是,了解沈最可不只方铭一个人。 谢司衍并没有因为这一句话,面露任何难看,反倒笑意渐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终于开口: 「沈总说得对,为了达到某种地位和成就,甚至。」 他轻笑了下,说的话意味不明: 「得到某个人,总需要有些计划在的。而且ao基因分裂只是yz医药的研究成果之一,这项技术,yz会无条件将所有资料和资源共享给沈氏。」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坐观好戏聊八卦的人一小片惊唿,紧接着周边窃窃私语声渐起。 无条件分享,这不就相当于送吗,跟天上掉金子有什么区别! 汪承首先反应过来,面上惊讶: 「无条件?谢总你不再想想,这决定是不是太、太突然。」 谢司衍没看他,仍然笑望沈最: 「这就是我的计划,只不过我想要从沈总那里换个东西。」 汪承闻言,这才稍稍平復下心情,他就说,哪里有什么无条件,原来是有求于人。 沈最冷冷望着他,没回答,谢司衍像是早就料到了,毫不顾忌的继续说。 「换换我在沈总心中的地位和身份。」 众人瞬间譁然,这可真是一套接一套,吃瓜都吃的不明不白。 这身份和地位难不成还能是什么皇后,用的着拿市值几十亿的研究技术来换吗! 他们不明白,沈最可太清楚了。 谢司衍这是在给自己赎身啊! 好半晌,就在众人以为沈最会做何反应时,他突然嗤笑一声,很爽快。 「没问题,这场交易我当然同意,人都不会和钱过不去,至于阿猫阿狗,有了钱总能换个更听话的,你说对不对?谢总。」 他最后的称唿加重了语气,这句话意思很明显。 有些人不想当宠物,那沈最就再换一个。 其他人还是云里雾里,只有谢司衍带着笑意的脸彻底冷了下来,半眯眼眸,审视着沈最,像是在探究这句话的真实性。 沈最一如往常,根本就没想听谢司衍的回答,他拿起酒杯与谢司衍轻碰,勾唇挑衅。 「合作愉快,谢总。」 第56章 你需要我 宴会过去一个小时,接下来就是商品拍卖,这也是募捐的老传统了。 沈最按照以往的流程拍了件价值一千万的花瓶后便出了会场。 其实募捐换种说法就是定期给国家送资金用于发展或者赈灾,他们这些人占得蛋糕大,总归要多付出点扎根才能越稳。 沈最向着酒店后花园走去,本想随意走走等着拍卖会结束,可没想到没走几步,腹部就是一阵绞痛。 这半个月中这种痛感时不时就会冒出来,沈最只当是工作忙不好好吃饭得的胃病,只不过让助理去医院买了点胃药。 可能是今晚喝了太多的酒,像是有人生生用手在身体里搅拌。 细细密密的疼痛让能忍的沈最只能选择靠在走廊的转角内侧,靠着墙缓着。 这痛也不知持续了多久,沈最面无血色,额角冒了汗,身上却是出奇的冷。 「沈最!」 突然身旁传来一声叫喊,他被什么人拽住,然后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中。 沈最的意识被痛感淹没,恍恍惚惚间也没分清是谁,只不过嘴唇勐然间温热,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滑进了嘴里。 紧接着一股很熟悉的味道飘进了他的口鼻,这味道比任何良药还要甘甜管用,与沈最身体里的绞痛抗争着,最终占了上风。 沈最无意识间揽住了那人的肩膀,他太久没闻到这味道,像是潜意识的渴望,张开嘴,不管不顾的索取着。 「沈哥....」 耳畔一声轻柔的嗓音像是让躺在温暖云端的沈最瞬间跌入了万丈悬崖。 他勐地睁开眼,谢司衍正抱着他,一手动作轻柔得揉着他的腹部。 沈最望着近在咫尺的白皙脖颈,毫不犹豫地就是一口! 「嘶!」 剧烈的痛感从脖颈上传来,谢司衍眸中方才的柔情在一瞬间消散。 虽然很不愿意,但谢司衍知道他必须松开,否则,按照沈最的性子,咬破他大动脉都是有可能的。 他松了手上的劲,然后被沈最一把推开。 沈最神色冷冷,淡定抬手抹去沾在唇角的血。 谢司衍的脖颈因为白所以青色的血管明显,此时上面布着一个深深的牙印,血淋淋的,很难不让人猜测是不是真的破了血管,看着有些可怖。 他摸了下,望着手上的血迹,勾唇,他哪里都很白,最黑的唯有那双眸子: 「沈总好牙口,要是按照这般下手,以前在床上,我可真是每次都命悬一线啊。」 他一口一个沈总,短短半个月像是变了个人。 第73页 沈最看着他衣冠楚楚的样子,冷哼: 「地位变了,狗都能翻身做主人了。」 谢司衍对他的嘲讽没有丝毫不适,他低头凑上前,与沈最目光平视,缓缓开口: 「沈总这么针对我,难不成还是很在意我?」 「我当然在意你。」 沈最勾唇,毫不示弱的又往前进了一步,伸手沾上谢司衍脖颈上的血,浸染在他的唇瓣上。 指腹是热的,唿出的气流也是热的。 但说出的话比寒冬还要冷的过分: 「我在意你什么时候下地狱。」 他直起身,冷笑: 「有一句话叫早死早超生,赶着下一班投个好胎,就不用费劲心思换取现在的地位。」 谢司衍眸光愈发阴沉,这句话一个一个字都像把刀毫不留情的插在他心上。 在空旷的迴廊里,狭窄的空间中,沉默消耗着氧气,越发窒息,折磨的是两个人。 半晌谢司衍缓出一口气,说的有些艰难: 「如果我说,我取得现在的地位是为了和你更好的站在一起.......」 「谢司衍,你tm别装了!」 他话还没说完,沈最却像是被触碰了某处逆鳞,愤怒的狠狠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抵制在墙上。 「为了我?这话你tm真有脸说的出口,为了我所以骗我,为了我所以利用我,你他妈怎么不为了我去死呢!」 谢司衍低头,将额头与沈最相碰。 两个人目光撞在一处,谢司衍幽深的眸子见不到底: 「沈哥愿意的话,我当然可以。」 又在装深情! 沈最心中的怒火烧不尽,推开他,死死瞪着他,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但被谢司衍轻易的抓在手上,他一手攥着沈最的手腕,另一只手突然朝着沈最伸了过去,表情阴翳,声音好像来自寒冰地狱。 「你需要我。」 一瞬间,沈最的神色一顿,谢司衍伸过来的手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 与此同时。 自谢司衍身上缓缓散发的信息素更像是摸不透风的网,一齐朝着沈最袭来。 又是这种感觉..... 无形的掌控和自灵魂深处涌上的忌惮,竟然让沈最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无法形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那沉沉的压迫从上到下布满全身。 「啪!」的一声响。 沈最将谢司衍的手狠狠打掉,像是窒息的人终于吸取到大量的氧气,他喘着气,眼神泛着猩红,咬牙切齿: 「这辈子都不可能。」 谢司衍轻笑,转而勐地一把拽过沈最的衣领! 他将人抵在迴廊的柱子上,双腿挤进身体中间,将人死死锢住,大手整个握住沈最的脖颈。 手掌覆盖他后颈的腺/体,而拇指却抵住了他脆弱的咽喉。 「你一定会需要我。」 谢司衍强调道,让沈最被迫扬着头,他眸子半眯,眼神迷离的在沈最脸上流连,温热的唿吸扑在沈最唇瓣上。 他说着,极尽占有的在沈最的嘴角落下一个轻吻。 「谢司衍!」 沈最怒吼道,摸到放在廊上用来装饰用的花瓶,抬手不由分说的就砸了上去! 陶瓷骤然炸裂,声音不小,不远处传来人探究的脚步声。 谢司衍被一下砸的连连后退好几步,鲜血从他头顶滑落,一条一条的顺着白皙的脸落在了地上。 他的样子很是狼狈,脖颈被咬出血,头上也留着血,浑身透着血腥味,可谢司衍抹下了脸上的血迹。 根本不给沈最反应的机会,重重的研磨在沈最的唇上,还了回去,按住他的肩膀,突然咧着嘴笑了。 「放心,是你,离不开我。」 第57章 暗流 方铭跟着声响走过来,就看见狼狈的谢司衍和表情异常难看的沈最。 他神色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怒气沖沖,大步上去,一把就拽住了谢司衍衣领,扬起拳头: 「你他妈对最做了什么!」 跟在身后的江聿风还算冷静,拽了拽他的拳头: 「你看看他这样是斗得过阿最的样子吗?」 方铭扫了眼他都是血的衣服,狠狠的甩开他: 「我就不应该听嘉乐的帮你说好话!」 江聿风没管他们,走到沈最面前: 「阿最,你感觉怎么样?」 他想碰上沈最的肩膀,被他躲开。 沈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淡淡说: 「没事。」 江聿风的手落了空,好半晌缓缓收回来,他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好似很无奈,又很是阴翳。 「离沈最远点!」 方铭眼神狠戾,对谢司衍威胁着冷冷说,连忙追了上去。 谢司衍没走,点了支烟靠在墙上。 他嘴里叼着烟,冰冷的眸子望向眼前人,浑身充满了野性。 江聿风看着滴血的额头,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丧家之犬狼狈的逞强,他嗤笑一声: 「你就不怕我告诉阿最,你的真实性徵。」 谢司衍难得有耐心和他说话,只不过没回答他的问题,淡淡说: 「你在黑市托王老茬给你买了东西。」 江聿风眸色明显一怔,「你....」 谢司衍看他神色就知是被自己说中了。 第74页 在知道江聿风对沈最的心思后,他就开始查这个人的底细,果然让他查出些好玩的。 王老茬是经营黑市的二把手,只认钱不认人,从他那里买的东西不会是什么正经玩意,不过他们保密协议做的很不错。 他虽然花大价钱从王老茬那里得到这条消息,但江聿风到底买了什么,谢司衍其实并不知道,但没关系。 像这种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少爷,致命的一点就是太过自以为是,总以为能掌控全局,诈一诈总能出来。 谢司衍勾唇,眼神探究,幽幽开口: 「你喜欢沈最,你买这东西也为了沈最,可惜啊。」 他直起身,天生的优势让此时的他,就算和江聿风站在同一个平面,也照样有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我会将你的妄想一点一点捏死。」 他转身出了迴廊,而在离开前,谢司衍说: 「别仗着朋友的身份作威作福,他什么都知道。」 江聿风眸色沉沉,勐然一拳打上柱子, 「谢司衍,你不可能争过我!」 他喜欢了七年的人,只能是他的! 出了迴廊,谢司衍的神色瞬时冷了,他拿出电话,命令说: 「跟好江聿风,一旦接近沈最,立刻通知我。」 黑色布加迪在车流中疾驰,沈最望着窗外,嘴角微沉,一看心情就是乌云密布。 方铭瞥了他一眼,张了张嘴还是没问出口。 他还能说什么,可能连沈最都搞不懂自己对于谢司衍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感情啊,走好了就是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但凡走岔了,那就是满路荆棘,不死心,想走,但还扎脚。 车内空气愈发沉默,方铭这多话多动的性子受不住,只能找话题: 「最啊,你这最近瘦了啊,连体型都感觉好像比以前小了,你别忙的连锻鍊都忘了。」 沈最不理他,方铭不放弃: 「奇怪的是,你这体型瘦了,怎么感觉脸胖了,你那比我人生规划都要流畅的下颚线呢.....」 他说着,还想着上手戳一戳,被沈最突然的瞥过来冷冷的视线,吓了一跳,立刻缩回了手,但嘴上还说着: 「我说的是真的,你这面容好像都柔了不少,还真奇怪,而且信息素。」 他闻了闻,突然皱眉,「怎么这么甜。」 像omage。 心里想的方铭没说。 沈最一听这话,脸色更加难看,他作为优质alpha,但凡释放信息素都会给人无形的压迫,根本没人闻过他的信息素。 但他的信息素有着柑橘般的甜涩味,这是事实,也很没有威慑力,所以很烦别人说他的信息素甜。 方铭还是熊孩子的时候曾因不懂事无意间闻到沈最的信息素,嘲笑过他,被沈最狠狠的凑了一顿,皮青脸肿的,三天没上学。 方铭像是也回想什么,一说完表情也愣了一下,连忙找补: 「我没瞎说,你这信息素确实...甜的过头。」 他最后几个字声音低了低,但关心是真的: 「不行,alpha的信息素可不是小事,等过段时间,我有个朋友,专门研究这方面的名医,从国外回来,到时候让他给你好好检查检查。」 沈最听他看他满脸担心,索性就不跟他算帐,靠上了椅背闭上眼睛: 「再说话给你扔下去。」 方铭见他疲惫的样子,也就不打扰他,拿起手机跟自家老婆腻歪去了。 铂悦府,位于城北的高档小区。 谢司衍打开房门走进屋,耳边顿时传来谢时芒的惊唿。 「哥!你这是怎么弄的!」 谢司衍脑袋上,脖子上都包着绷带,一看就是胡乱自己包扎的,根本不细心,依稀能看到渗出的鲜红血液,就连西装衬衫上斑斑点点都是血迹。 他将外套和领带随手扔在地上,面色阴沉,称不上好看: 「这么晚了为什么不睡觉。」 「睡不着。」 谢时芒翻着医药箱,随口敷衍,让自家哥哥坐到沙发上,开始给他拆绷带重新包扎。 颈侧面的伤口已经生了痂,他看着明显的咬痕,试探性问: 「哥,你见到沈先生了?」 谢司衍「嗯」了声。 「那这伤口....」 「他咬的。」 谢时芒闻言只能「哦」了声,好半晌他又开口: 「哥,你喜欢沈先生吗?」 谢司衍侧目望他: 「为什么这么问。」 谢时芒笑了两声,想了想,还是说,就是声音有点小, 「我总觉得你对沈先生占有欲比喜欢还要多.....反正你们的事我不太清楚也说不清,就是感觉很不对劲....」 他观察着自家哥哥的表情,最后小声说: 「哥,对沈先生好一点吧,别.....伤害他.....」 谢司衍稍侧目,那双眸子阴沉沉的,微妙又冒着丝丝寒意。 谢时芒被吓的手抖了一下,棉签都掉在地上。 他连忙捡起放到了垃圾桶,弯腰的时候心脏直跳,这样的眼神他只见过一回。 是哥哥亲手将父亲送进监狱的时候。 那时他年纪小,被这眼神吓哭过一回,从那以后,哥哥就开始戴上了面具。会笑着看他。 可谢时芒很清楚,他哥哥的本性是阴暗的,不择手段的。 第75页 不管是小时候生长的环境,还是经歷过的一切,都清楚的证明了这一点。 最近,谢时芒真实的感觉到,他的「哥哥」要回来了,因为。 沈最.... 「时芒你哪里不舒服吗?」 谢司衍关心的语气从身后传来。 谢时芒直起身子,勉强笑着摇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大箱子,转移话题。 「那个,哥哥的快递,我一直等你回来,我拆、拆开。」 他拿着小刀走过去。 「别动!」 谢司衍冰冷的嗓音勐地传来,谢时芒被吓的「啊」了声,刀落了地,惊慌的看着谢司衍。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重,他表情勉强柔和,揉了揉谢时芒的脑袋: 「不早了,去睡觉。」 谢时芒点了点头,老实的回了房间。 谢司衍望着那个箱子,眼神暗了下来。 他拿起刀子,拆了快递,露出里面的铁皮箱子,他打开。 金晃晃的铁链在灯光下闪着冰凉的光。 除此之外还有好些特质的链条,形状长度不一,很像是自己设计的。 谢司衍拿在手里,低声喃喃: 「可是喜欢他,不就应该占有他。」 第58章 我喜欢谢司衍 市中心公寓。 从宴会回家后,沈最像是被泄去了全身力气,走进最靠内的画室。 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画框,而最大的一个就是沈最从沈家主宅中搬回来半人高画像。 上面是他的omege母亲。 沈最直接坐在地上,腹部隐隐有些刺痛,但他不想管,只是将头靠在落地窗上,整个人都隐在黑暗中。 从上而下街市热闹,灯光迷乱,可任何光亮始终照不到沈最。 「我一直以为你儿子挺聪明的,没想到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他突然开口,却没有任何回应。 沈最收回眼神,转头望向墙上的画像。 她喜欢月亮,所以沈最选择了整个公寓採光最好的地方,浅淡的月光正好照在那张精緻的面容上,永远带着笑,永远都是这么温柔。 沈最垂眸: 「现在这个傻子喜欢上了一个混蛋,挺喜欢的,但也挺混蛋的。」 他说着,自嘲地笑了下: 「所以因为喜欢,就放不下,真不是你儿子的办事风格....」 寂静的夜色,只有沈最一个人的声音,他将所有未曾道出的心思全都说了出来。 半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笑了,无声的沉寂后,他缓缓说: 「......他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他站起身,走到了画像面前,眼神与周围的黑暗混为一体,眸子很深,看不出任何情感: 「沈昌然折磨你的那段时间,你将我送到外婆家,说的也是为了我,可是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却死了。」 他突然一拳怼在墙上: 「骗就是骗,有什么理由说是为了我,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 窗外那点微亮照进屋内,映在沈最的脸上,眼眸微红。 客厅外套中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沈最缓出一口气,转身出了画室。 在离开的最后,他深深看了眼那个画像,锁上了门。 可惜,画终究是画,失去的东西再也不会回来。 沈最接起电话,听筒传来很大的嘈杂声,紧接着江聿风疲惫的嗓音传来。 「阿最,我在警察局,你来接我吧。」 警察局。 就算多晚,也是海市最热闹的地方。 沈最穿过一众混乱的人群,在最内侧的房间里找到了江聿风。 他那张白皙讨喜的脸上挂着伤口,额角也冒着血,身上精緻的西装早就皱皱巴巴的,还带着泥渍。 一位年轻的女警察正在给他包扎着手上的伤口,江聿风和她有说有笑,不知说了什么,女警官的脸色还有点害羞。 江聿风抬头一眼就看见了沈最,笑容明媚,像是现在狼狈的不是自己一样: 「阿最你来了,我正等你呢。」 沈最皱了皱眉,「你这是怎么回事?」 他抬了抬受伤的手: 「不碍事,回来的路上被小混混们打劫,我本来打得过,谁知道他们使阴招给我从楼梯上推下去了,就受了点伤。」 沈最还没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个人咋咋唿唿的嗓音。 「警官我冤枉啊!真不是我们推的,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啊!你看我们这脸,这腿,伤的不比他严重!」 沈最看了眼江聿风。 江聿风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辜。 「这群小混混总爱在那片街角转悠,聿风这可算是见义勇为。」 一个年级稍大些的警官走进屋,笑的很和蔼。 江聿风不在意的笑着: 「那魏叔,这事就先交给你了,我和阿最先回去了。」 沈最和那警官点头,走出屋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门外蹲在地上的五六个小混混。 其中站的最前伤的也最重的那个人见到他的样子,愣了一下,摸了摸鼻子掩饰的低下头。 沈最神色冷淡,出了警察局。 一个警官要带他们去拘留所,刚才那小混混立刻举手: 「警官,我要打电话,我家就我哥一个人,他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他担心。」 第76页 那警察不屑的哼了声,将手机递了过去: 「知道亲人担心就别惹事啊。」 那小混混说了好几声一定改,拿过电话,拨过去了一个号码,那边通了之后,他立刻压低了声音: 「阿四哥,我看见老闆老婆了.......」 路上,沈最在开车: 「刚才是怎么回事?」 江聿风靠在椅子上,正百无聊懒盯着窗外,听见这话,说: 「啊,你说魏副局吗,他是我爸的老朋友,他.....」 「江聿风。」 沈最听他乱扯,打断他,音色都沉了下来: 「凭你的本事能解决,为什么要叫我来。」 江聿风开玩笑说: 「能为什么,当然是想你呗,我这伤的可不轻,需要朋友的关心来抚慰我受伤的小心灵,所以干脆就叫你来了。」 沈最望着前方刺眼的红灯,神色冷淡,连声音都冷的出奇。 「我们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别想煳弄我,最后一次警告。」 他这一句话就将所有藏着的事全部扯到了明面上。 江聿风不笑了,也不装了,阴着脸不说话。 沈最直接将人放到了酒店门口,刚想开车走,江聿风敲了敲他的车窗: 「上去聊一聊,我有话和你说。」 沈最启动引擎,「不想聊。」 江聿风看他这么冷淡,无奈笑了笑: 「都说是朋友了,也别这么绝情啊,我这里有关于谢司衍的秘密,你也不想聊?」 沈最看了他一眼,然后下车。 江聿风自嘲的笑了下,知道只要提谢司衍,沈最不可能不来。 但这招也真够伤人。 总统套房。 沈最靠在窗户上等着江聿风开口。 江聿风也不着急,淡定的脱下外套,淡定的倒着酒,然后淡定的在沈最看不见的角落将两小颗溶剂倒进了其中一杯酒。 他走过去,将酒递过去,自己做到了沙发上: 「其实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沈最晃着酒杯没说话。 江聿风也没想他能接话茬捧自己场,自顾自说: 「我喜欢了你七年,出国也是因为家里人发现我对你的心思,让我打消念头,可这一回来,你身边就有了人。」 他将酒一饮而尽,接着说: 「我只不过显露了自己的心思,就让你这么厌恶?阿最,谢司衍那么对你,为什么不放弃他,和我在一起,我一定能比他对你好千倍万倍! 」 对于他看似情深意切的告白,沈最面上毫无波澜,将杯里的酒喝完,然后放到了桌上,抬眸望向江聿风试探中又带着深情祈求的眸子,平静说。 「原因很简单,我喜欢谢司衍,却不会喜欢你。」 「我就算和他纠缠到死,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第59章 分化 沈最的每句话语调都异常平缓,可这却是他第一次,如此郑重、肯定且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喜欢一个人,甚至要和这个人纠缠一辈子。 江聿风神色阴了一阵,突然又笑了,但皮笑肉不笑,阴恻恻的: 「阿最果真变了,你这是准备原谅谢司衍啊,你就不怕他再骗你。」 沈最直起身,没有正面回答他: 「这些事不该你管。」 「是不该我管,可是我心疼你啊,阿最。」 江聿风跟变了个人一样,伸手想要碰沈最的脸,被沈最一把打掉。 他丝毫不在意: 「谢司衍把他最大的秘密死死瞒着你,你却想着原谅他,哈哈你说,这可不可笑。」 最大的秘密? 沈最神色勐地一怔。 一种强烈的差到极点的预感像是狂风暴雨般骤然来袭,涌上他的心头,他的唿吸似乎都在一瞬间停滞。 腹部突然的绞痛也开始折磨他的神经。 潜意识告诉沈最不要听,不能听,就好像知道某个答案后,就会发生什么永远都不可挽回的灾难。 可江聿风太了解沈最,偏偏不放过他,他突然很想看到沈最知道真相后的表情,是绝望还是愤怒呢...... 「谢司衍真正的性徵,其实是e.......」 沈最眼眸一点点慢慢瞪大,瞳孔却骤然收缩。 门外传来巨大声响,是有人在踹门,紧接着还有混乱的脚步声,嘈杂声,打斗声,所有声音纷纷杂糅在一起。 可沈最在听清江聿风的话后,似乎失去了听觉,大脑嗡嗡作响,陷入一片空白。 他脚步有些不稳,止不住的后退了一步,但江聿风却根本不把门外的声响放在眼中,还是不放过他,一把抓住沈最的胳膊,一句一句的都在给沈最心中的猜测下了死一般的定论。 「你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对不对,你是不是还不放在心上。」 江聿风语气有些急,还有些不受控制,攥着沈最的胳膊发颤,根本不像个正常人,倒像是犯病的疯子。 他笑着大喊: 「哈哈沈最,你现在是omege!半成品的omege!」 「砰!」的一声巨大声响。 酒店的实木大门的电子锁被人硬生生拿东西砸烂,门被打开,谢司衍走了进来。 他脑袋上和脖子上依旧绑着绷带,浑身透着煞气,每走一步都似乎重重碾压着人的胸口,他的出现让空气中的氧气都减少了,窒息感悠然而上。 第77页 沈最更是在看到他的时候,那眼神中恨意毫不犹豫的外溢,强烈的愤怒让他的牙关好像都在打颤! 可腹部作祟的痛感却敲打着他的神经,让沈最话都说不出。 在场最镇定的反倒是江聿风,他嘲讽的笑了声: 「真是狗,闻着味儿就能找来。」 而就在他话音落下时,总统套房的所有房间中一下子就涌出了好些拿着刀和棍棒的黑衣人,他们脖子上统一戴着信息素阻隔剂。 是专门为了防谢司衍的信息素而准备的。 沈最的额角突突直跳,眼前的一切让他知道江聿风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只有他! 只有他从始至终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这一生经歷的挫败感都没有现在短短几个小时给他的冲击大,前所未有的疲惫让沈最靠上了落地窗。 就连腹部的疼都愈发疼,找准时机狠狠折磨他..... 江聿风揽住晕过去的沈最,他的额头冒着汗,眉头紧皱,唇色惨白,可脸上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上红晕。 江聿风知道这是药效开始了,他冲着脸色异常难看的谢司衍轻蔑的一笑: 「我说过,这个人只能是我的,希望你能苟延残喘留下一口气,亲眼看着我真正标记他。」 「你tm放开他!」 谢司衍已经不是愤怒的程度了,他现在的表情能杀人,可他刚要冲上来,那些蓄势待发的黑衣人一瞬间涌了上来。 江聿风冷笑着,将沈最横抱,出了房间,只剩身后一片打斗。 城南临海私人别墅。 三楼主卧中。 江聿风冰冷的嗓音传来: 「发/情/热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陈医生浑身打了个哆嗦,对于被突然抓过来干这勾当,他真的是欲哭无泪,只能尽力安抚少东家的情绪。 「江少,您别急,必须要等到确定的信息素浓度值,才会迎来第一次发热期,这是omege分化必须经歷的过程,只有到了发/热期,信息素包容度才会上升,您才有机可乘啊!」 陈医生连忙看向一旁的仪器操作台: 「快了快了!按照现在的速度三....四个小时,肾上素就会达到高/潮。」 四个小时。 江聿风沉下一口气,七年都等过来了,短短四个小时又算的了什么。 能拖一时算一时。 陈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望向被仪器线连接的床上之人痛苦的蜷缩着,心中也很于心不忍。 没想到沈家少爷竟然有一天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本来从alpha分化成omege就是极其匪夷所思和艰难的过程,应该是小鸡炖蘑菇般细火慢熬才能避免出差错。 可谁成想,江聿风能那么狠心,下了两颗特效药,拔苗助长般硬生生给激到发/热期,这跟要人命有什么区别! 更被说等下还要强行覆盖enigma信息素进行标记。 陈医生重重嘆了一口气,就算今晚挺过来,以后也绝对会留病根。 真是群疯子! 江聿风的电话突然响起给心中暗暗腹诽的陈医生吓了一大跳。 江聿风冷冷瞥了他一眼,便接了起来。 那边传来一道严肃冰冷的嗓音: 「少爷,谢司衍带人闯了进来,目测十几个人,您看怎么处理?」 江聿风望向床上的人,眸色阴沉,幽幽开口: 「私闯民宅,杀了也不为过。」 「是,少爷。」 陈医生听见这话浑身上下勐地打了个哆嗦。 江聿风挂了电话,侧目看了眼陈医生: 「我记得陈医生的妻子和儿子就住在城南最高档的公寓区,需不需要我找人照顾照顾。」 「不用!」 陈医生突然高喊,立刻凑到仪器前: 「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我保证您一定成功进行标记!」 第60章 我恨你 临近初秋,天气凉爽越发逼近寒冷,湛蓝的天色微亮,泛出鱼肚白的光。 临海私人别墅,死一般的寂静,从门口一直蔓延到别墅里,刀棍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好些人纷纷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很安静。 阿四满脸都是血,有凝固的也有新鲜的,他就坐在台阶上,手上的棍子一下一下的敲着地,仰头顺着三楼的地方望去。 将嘴里的血啐在地上,阿四喃喃道: 「谢哥,可一定要把嫂子带回来啊,tm的要不兄弟们白沖了。」 别墅三楼主卧室。 谢司衍半跪在床边,眼睛赤红,死死盯着床上的人。 宽大的黑色风衣布着泥渍和灰尘,有些地方被染成了血浸的越发暗,白皙的脸上也是血,浑身上下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一场厮杀过后,他的暴虐和煞气还未散去,混着信息素的味道将空气压得死沉。 江聿风靠在墙上,捂着脖子,鲜血源源不断的从他手下顺着脖颈流下,将半敞的白色衬衫染的鲜红。 他看着谢司衍伸出手,看着他温柔的抚摸着沈最的脸,抚着他紧皱的眉头。 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这个人就能完全属于他! 江聿风不甘心,十足的不甘心! 他失血而过于苍白的脸,艰难的扯起嘴角,拿出身旁抽屉里的枪,对准了谢司衍。 第78页 「就差一点,凭什么阻止我,沈最是我的!我的!」 最后的一句话狠狠刺激了谢司衍的神经,他勐地抬起头,在江聿风颤抖着手扣动扳机的那一秒,他起身瞬时攥住他的手狠狠往上掰! 「砰!」的一声巨大的枪声伴随的是江聿风书腕骨断裂的咯吱声。 在江聿风的惨叫声中,谢司衍一脚,将他勐地踹到了落地窗前! 落地窗以一个中心点迅速蔓延龟裂,一声炸裂声,江聿风从三楼落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床上的沈最像是被这声响惊醒,突然睁眼,瞳孔瞬时瞪大。 紧接着,「啊!!!」 饱含痛苦的惊喊从床上传来。 沈最额角青筋直冒,弯着腰伏在床上,手指死死的掐紧床单。 他只觉得身体里有一条要人命的毒蛇在翻腾,啃咬,将他五脏六肺都撕的七零八碎。 颈后的部位更像是被人狠狠的用刀剜,用火烧! 谢司衍听到这痛唿,神经瞬间紧绷,他将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浑身颤抖的沈最抱在怀中,声音心疼嘶哑都混在一起,声声喊着沈哥。 enigma的强大信息素铺天盖地的袭来。 这味道一如既往般将沈最浑身痛感减弱。 沈最在混沌的意识中,听出来了,也闻出来了,他知道抱着他的人是谁。 可沈最也绝望了,痛苦在这一刻无尽地放大,而后,下坠,碎裂,一地的清寒,冰冻全身。 他知道,知道身体的巨大反应,还有对眼前人的依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到底进行着怎样无法挽回的改变。 「我、恨你....」 风声从破裂的落地窗上徐徐吹来,虚弱的一句话快要被风吹散。 谢司衍却听的明明白白,他神色顿了一下,身体颤了一下,但很快归于平静。 「我知道。」 谢司衍是这样说的,然后就将沈最从床上抱起,脸色毫无波澜,只有满满阴沉。 「但你别想离开我,一辈子都别想。」 沈最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然后目眦欲裂,怒吼着: 「放开我!」 沈最不顾痛苦的挣扎着,捶打着,却丝毫捍卫不了谢司衍抱着他时宛如铜墙铁壁般的臂力。 谢司衍没了以往的任何温柔,将人扔上了车的后座,不顾他的反抗,砰的关上车门。 自己坐上驾驶位,启动引擎,黑车瞬时像是离弦的箭般在郊区公路上奔驰而去。 沈最还想闹,可是在汽车封闭的环境中,谢司衍勐然间释放的信息素像是决堤的大坝将沈最淹没。 浑身酸软无力,极度的空虚让沈最绝望,细细密密的痛变成喷涌的热,他蜷缩在后座上。 渐渐迷离的意识告诉他,这不是什么alpha的易感期。 而是独属于omege的发热。 「停车....」 沈最虚弱的嗓音从后座传来,谢司衍瞳孔幽深,油盐不进,反倒勐踩油门,将车速提到最快。 「停车!我他妈让你停车!」 沈最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竟然勐地起身扑向驾驶座,争夺方向盘! 「沈最!松手!」 谢司衍厉声喊道,但高速行驶的车已经剧烈摇晃。 轮胎划破地面的摩擦声响彻临海的山路上,惯性的作用下,车子转了几个圈,「砰」的一声巨响,勐烈的撞在了山壁上! 沈最额头撞在车窗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沈最头晕目眩,却没有丝毫犹豫地打开了车门,跌跌撞撞下了车。 可自身体上涌的热度烧的他四肢软绵无力,他扶住了路边的栏杆,跪在地上止不住的干呕。 一旦脱离谢司衍的信息素,那股难以抗拒的痛感就齐齐折磨着他。 谢司衍追上来,刚要碰上他的胳膊,被沈最勐地一下打开。 「我恨你,谢司衍,我他妈恨死你了!」 沈最喘着气,死死瞪着眼前的人: 「是你毁了我,我成了omege,你们都想骗我,都是骗子!」 「我他妈还想着要原谅你……可不可笑?」 他一句一句地说着,继而无法抑制地自嘲笑着,眼眶越发的红,到最后,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盯着谢司衍的眼神中只有深深的恨意。 谢司衍走过来,伸手挡住了那双眼睛,他眸色阴沉坚决,压低声音: 「恨吧,最好多恨恨我,才能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这样的情况,其实沈最早就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利。 他就像是那落入蜘蛛网上的蝴蝶,看似奋力地挣扎,却不过是垂死挣扎。 而最终,会被蜘蛛慢慢吞噬。 谢司衍毫不费力的将他从地上拉扯进怀中,捏着他发红的后颈。 「沈最,你成了我的专属,到死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沈最的泪水氤湿了谢司衍的肩膀。 他被气的,疼的浑身发抖,一瞬间咬上了谢司衍的肩膀,顷刻间,鲜血在口腔中瀰漫,顺着谢司衍的肩膀滑下来。 沈最指甲狠狠掐进谢司衍的肉里,指甲在他身上留下道道划痕。 无力感上涌,可到最后沈最能说的只有。 「我恨你....」 第61章 沈最被藏 阿四开车从后面跟着,奈何谢司衍车速太快,甩开他远远一段距离,但紧接着就听见一声突然的巨响。 第79页 他心中咯噔一声,连忙追上,下车后,就看见撞上山壁已经报废的车。 谢司衍抱着人朝他走过来,强烈的信息素让阿四腿上发颤,离了足足五米远才喘过气来。 他望着谢司衍将人抱上车,刚要过去,谢司衍一个瞥过来的冷冷的眼神给他吓在了原地。 「背过去,老实待着。」 阿四愣了一下,远远看了眼车后座上蜷缩的人,瞬间反应过来他们要干什么,连忙背了过去,紧紧攥着栏桿身子都僵硬了。 就这,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看啊。 谢司衍关上车门,俯身轻柔的抚了抚沈最的脸庞: 「只要完成转化就不会痛了。」 他掰过沈最的下颚,亲了上去,被沈最咬破了唇,他也完全不躲。 血腥味瀰漫,寒冬中山间松露般的气味纠缠着甜腻的柑橘味道在车中蔓延。 沈最的手渐渐松了力气,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最终也只能沉沦。 一直到了很久以后,这天的回忆都会成为沈最的噩梦。 也是在这一天,这个让他失去自尊的,永远的跟随着他…… 一个星期后。 yz医药科技办公室。 「谢司衍,你tm滚出来!」 「方先生,没有预约您不能进去!方先生!」 方铭理都不理的,脾气暴躁的一脚踹开办公室的实木门。 身旁的秘书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很是紧张地说: 「抱歉,谢总,方先生带人闯上来,我、我们拦不住。」 谢司衍只是淡淡看了方铭一眼便低下头继续看手上的合同: 「没事,你们先出去。」 方铭怒气沖沖的走上来,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合同扔出去,拽起他的衣领: 「你他妈把沈最带哪去了!」 谢司衍攥住他拽着自己衣领的手腕,巨大的抓力似乎下一秒能将方铭连带着整个胳膊都扯断。 空气陷入僵持,两个人对峙片刻,方铭重重的甩开了他的衣领,谢司衍也放手了。 不到这么一小会,方铭的手腕就已经红中泛着微微的青紫,方铭眉头紧蹙。 他看着谢司衍优雅的整理着衣领,心中的异样感太过凸显。 方铭这才发现谢司衍变的太多,不管是气质性格甚至是信息素的威压上,像是变了个人般。 明明他从noble俱乐部将人买回来送人的时候,他称不上有多会讨好人,要笑要乖也是在沈最面前显露。 但从没有现在这副阴翳到让人发麻的地步。 谢司衍重新坐回椅子上,态度冷淡中又很得体,很有商场中人老练的模样。 「方少爷找沈最不去给他打电话,来我这里有什么用。」 可方铭才没心思和他客气: 「别他妈装了,一个星期前,在江聿风的私人临海别墅,到底发生了什么,监控视频是你将沈最带走,在这之后,江聿风重伤昏迷,沈最就那么巧合的发消息说外出旅游,直到现在都了无音讯。」 他搁着桌子与谢司衍对峙,神色阴沉满是探究: 「 到最后就你完好无损,还他妈转眼买了沈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这难不成还能是巧合。」 谢司衍被他盯着,面上看不出丝毫变化,就连音色也是淡淡的: 「一个星期前的事能说的我已经全部跟你说过了,至于其他猜测,你这么有本事就自己查,没本事就去找警察,别闲着无聊来我公司闹,再有一次,我不介意请方少爷上一次社会新闻。」 方铭拳头捏的死紧,谢司衍越冷静,他就越觉得这事情蹊跷。 查肯定是会查的,但警察方铭却不会找。 这件事牵扯到沈最和江聿风他两个兄弟,其中指不定有多深的水,没查清楚前,惊动警察只会徒增限制。 「你tm给我等着!」 方铭恶狠狠地说,瞪了他一眼转身出了办公室,而就在转角处时,他与一个人擦肩而过。 方铭脚步突然一顿,那是.....刘峥? 刘峥自从将手上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转给谢司衍后,就开始在yz医药科技跟谢司衍办事。 虽说其实沈氏的股份他留着也够他下半辈子无忧了。 可刘峥看到了谢司衍从无到有的崛起和狠戾的手段,所以他毫不犹豫将股份转让给了谢司衍。 因为他知道跟着谢司衍比沈氏那些股份能带给他的要多得多。 刘峥进了办公室: 「谢总,沈氏那边准备召开股东大会,沈总五天没有音讯,沈氏其他股东已经开始坐不住了。」 谢司衍站起身,穿上外套: 「不过才短短五天,就忍不住了,真是群老狐狸。」 「谢总准备怎么办?」 谢司衍冷笑: 「让这些老狐狸变成老王八,彻底闭嘴。」 股东大会一开就是四个小时,最后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谢司衍开车,给谢时芒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有事不会回家,让他照顾好自己。 谢时芒小声抱怨了一声: 「都一个星期没回家了.....」 但很快他又说: 「哥哥这么忙注意身体。」 谢司衍「嗯」了声,便挂了电话。 街上车水马龙,谢司衍转来转去转掉跟踪的车辆后,就将车开到了郊外。 第80页 直到开了又有一个小时,经过一片林子,才到了一处三层别墅前。 他打开指纹锁,客厅里漆黑一片,他也没开灯,一直走到了三层最内侧的房间。 刚打开门,迎面就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谢司衍娴熟的接在手上,发现只不过是个枕头。 也对,在一个星期被砸三次后,他就将这屋子里面所有能扔的锋利东西全部撤了,只剩下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桌。 他走进去,拿起桌子上完好无损的饭菜和营养液,轻笑了下,对着隐匿在黑暗中的人说: 「沈最,你学不乖啊,又不吃饭。」 沈最正站在墙角处,脸色阴沉,可眼神却又像是夜晚警惕的猫般盯着谢司衍走进屋。 在听见这句话后,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瞳孔几乎是下意识惊恐的轻颤,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而顺着月光,只看见他身上穿着宽大的衬衫,衣不蔽体。 往下一条蔓延到床尾的绳闪着冰冷的光。 第62章 需不需要我 沈最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他妈放我出去!」 谢司衍轻哼,毫不为之所动。 这句话在七天里他已经听了无数次,耳朵都快起茧了。 他拿起桌上的营养液,一步一步朝着沈最走来。 沈最看着他的动作,垂着的手紧紧攥住衣角,清醒的大脑让他不想表现出任何屈服,可身体却已经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 他往后退了一步,后背便抵上了落地窗,在谢司衍要朝他伸手过来时,那种来自灵魂深处,似乎已经刻在了骨子的压迫感瞬间朝着沈最袭来,逼得他只想逃离。 顺着谢司衍的肩膀,沈最看见了距离自己几步之遥,敞开着的门。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沈最勐地一把推开谢司衍,朝着房门跑去。 「哗啦!」 铁链传来刺耳的声响,一下让沈最身形不稳,膝盖狠狠磕在地上,瞬间红了一片。 谢司衍轻嘆的声音传来,沈最不甘心的往前爬,可下一秒脚上传来一阵拉扯! 谢司衍毫不费吹灰之力,拽着铁链往后一扯,就将沈最整个人拉到了自己身下。 「我不是说过,这链条长度不够,容易摔,你怎么就不长长心呢。」 他说着,手上动作轻柔的揉着他泛红的膝盖,神色很是心疼。 沈最只觉得噁心透了! 沈最到今天这地步,一切的狼狈和被踩在脚底下的自尊心,全部都是他一手造成!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七天里,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再次给了谢司衍一巴掌。 他咬牙切齿: 「别装了!谢司衍,你他妈要装到什么时候!」 「我装什么了?」 谢司衍舌尖抵了抵被扇的发麻的脸侧,转过头,笑的有些阴冷: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啊,沈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他想要伸手,被沈最一下打开。 谢司衍啧了一声,动作迅速,大手瞬时包裹他的后脖颈,狠狠的往前揽到跟前! 两个人额头相碰,谢司衍眼中的偏执和阴冷丝毫不差的落在了沈最的眼底。 「你明明很需要我,不管是这里。」 他感受到沈最脖颈的温度,表情似乎是真的在疑惑: 「....还是身体,我们明明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你为什么要逃呢。」 沈最听到这话气的牙关都在打颤。 瞒着他,欺骗他,甚至囚/禁,将他从alpha变成专属于一个人的omege,到现在来跟他说好好在一起! 谢司衍到底是真傻,还是tm把他当傻/逼! 谢司衍看他气的浑身都在发颤,怕给人气出毛病,安抚性的释放信息素,然后顺着顺他的后背,又恢復以往那般温柔的姿态,哄着说: 「好,你逃你逃,我不拦你,反正你也逃不出去。」 谢司衍什么都没长进,偏生气死人的本事有了质的飞跃。 沈最神经紧绷,额角突突直跳,一天都没进过食的胃,开始有些抽搐的疼。 「把营养液喝了。」 谢司衍见他皱着的眉,就知道这是胃病又犯了,将手上的营养液递了过去,柔声说: 「沈最,听话好不好。」 「听你妈话!」 沈最忍着痛,怒吼着,夺过营养液,毫不犹豫全泼在了谢司衍脸上! 浅茶色的水珠顺着谢司衍锋利的眉眼往上滑滴落在地上,像变脸,谢司衍脸色阴沉的厉害。 可沈最所有的憋屈和火气在被关这里的七天的时间里已经全部爆发! 他起身,狠狠的将谢司衍按在地上,不管手上有没有力气,生生就往他脸上砸,一拳不够出气,就两拳三拳。 可笑的是,谢司衍根本就不带反抗,他的嘴角出了血,黑压压的瞳孔,望向沈最的眼神,像是在纵容一个玩闹的孩童。 这眼神tm就是往沈最的火气上更加浇了一层油,他素来的自尊心被踩在脚下狠狠碾压。 手边没有任何趁手的东西,沈最拽起身旁多余长的铁链丝毫不犹豫的圈上谢司衍的脖颈! 手背连着手臂青筋直冒,铁链越发紧。 就算现在变成了omege,沈最以前可是身强体壮的alpha,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并不小。 谢司衍脸上已经开始发红,窒息的感觉上涌,但他竟然还是不反抗,伸出手抚上了沈最的脸,抹去滑落的一滴眼泪。 第81页 谢司衍疯了,沈最也疯了,两个疯子相互折磨。 沈最低下头,咬牙切齿: 「钥匙,把钥匙拿出来!」 谢司衍慢慢的,艰难的,嘴角扯开一个阴恻恻地笑: 「你、不、乖。」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紧接着下一秒,沈最瞳孔勐然收缩,发颤,手上瞬间松了力。 强大的enigma信息素像无数双无形的大手攥紧沈最的心脏,咽喉,像是蚕蛹般将沈最死死包裹。 谢司衍的脖子泛着惨烈的红,将摇摇欲坠的沈最放倒在怀中。 脖子上火辣辣的刺痛极具实质,谢司衍摸了摸,轻笑: 「你真狠心啊,真想杀我。」 嘴上这么说,笑着却很是宠溺,捏起沈最的下巴,亲了亲,柔声说: 「但没事,只要你不离开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他将沈最抱起来放到床上,拿起桌上的营养液打开,自己喝过后,吻着沈最的唇渡了过去。 甜腻的信息素不一会就充斥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沈最脸上泛着潮/红。 江聿风的两颗特效药,导致他身体激素不稳定,本来一个月一次的omege发/情期在沈最身上根本不稳定,尤其他现在还处在omege分化阶段。 往往只要被谢司衍的信息素一激,发/情热更是喷涌而止,毫不留情的折磨他。 谢司衍放开沈最的唇,望着沈最迷离的眼神,他声音轻柔,蛊惑说: 「沈最,说你需要我。」 沈最本能去接近谢司衍,但朦胧的意识却十分抗拒他,直接扭过头: 「别碰我,滚,滚!」 谢司衍眼神暗了暗,他又问了一遍,得到的是相同的答案。 紧接着,沈最感觉身上的重量减轻,他蜷缩在床上,朦胧的眼神中他看见谢司衍一如反常,竟真的走出去。 最后一点灯光被掩盖,屋内重新归于黑暗,空气中浅薄的信息素已经不足以缓解沈最身上的热/潮。 渐渐的这热开始变成了折磨他的痛..... 不知过了多久,沈最意识陷入混沌,世界是一片黑暗,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湿润了他咬破的嘴唇,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说话。 「....需不需要我。」 好半晌,虚弱近乎无的嗓音轻飘飘落了下来。 「......需,要。」 一声轻笑,他温柔地说: 「乖。」 第63章 算计 之后的两个星期。 沈最闹过骂过打过,无所不用其极,可谢司衍就是油盐不进的纵容他。 就像他说的,只要沈最不离开他,不管沈最做了什么,就算炸了这个房子,别伤到自己,那谢司衍也任他炸。 在谢司衍身上找不出办法,沈最就开始绝食,照他的话来说就是: 「你他妈把我囚/禁在这,不就是为了睡/我上/我,我就算饿死,到了地狱做了鬼,也不会让你如愿,你他妈那么有本事就和尸体过一辈子。」 当然这些话是沈最为了气死谢司衍说的,他是绝不会死谢司衍前面。 但谢司衍当真了,他发了好大的火,阴沉着脸,把他按在床上餵他吃饭,喝营养液,惩罚他,要/了他一晚上。 当天晚上,沈最整个人连着嘴都是软的。第二天清醒后,继续和谢司衍作对,硬得像钢铁般。 谢司衍时间紧,要上班,他现在风头越来越盛,商场上一群老狐狸小狐狸都在等着他。 再加上方铭暗中调查,在其中作梗存心不让他好过。 谢司衍一有时间就回去照顾沈最,但沈最依旧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 他只得把他绑在床上,给他输营养液。可连续几天的营养液,根本无法支撑一个正常人的身体所需。 最终导致沈最一碰到饭菜,胃受不了,就开始止不住的呕吐。 三楼浴室,沈最跪在地上,趴在马桶边上,他的胃什么都没有,只能干呕。 谢司衍半蹲在他身后,脸色阴沉,眉头皱的死紧,他伸手想要帮沈最顺气,被沈最一巴掌打开。 「别他妈碰我!」 沈最脸色惨白,声音虚弱,但神色中的恨意和厌恶表现的淋漓尽致。 几天下来的反覆折腾让谢司衍心情可以说是乌云密布,沈最就算踹他打他和他狠狠作对,也比现在的情况好上太多! 谢司衍一把扯过他的手将他抵在墙上。 眼前人虚弱的模样比刀还锋利,将他一片片割的体无完肤。 他嗓音低沉,眸中的怒火一把烧了起来: 「你他妈真的会死的知不知道!」 沈最不反抗,他的嘴角只是扯出一个冷笑,恶狠狠的: 「那你他妈以后就和尸体睡。」 他看着谢司衍被气的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面部表情,心中大为的爽。 他嘴角勾着恶趣味的笑,添油加醋般的继续说: 「只怕我死后,尸体会先发硬,然后变软,最后腐烂,刺鼻的恶臭味,我们天不怕地不怕,这么牛逼的谢总能不能下得去嘴,会不会.....」 「闭嘴!闭嘴!」 谢司衍突然怒吼,像是发疯了般,大手狠狠捂住沈最的嘴,强大的冲击力让沈最后脑重重磕在墙上,一阵发晕。 因为公司的事和沈最的身体状况,谢司衍已经三天没有睡过觉,巨大的压力下刺激,他神经绷的比弓弦还要紧。 第82页 而沈最的话就是将这弓弦彻底锯断的刀,谢司衍唿吸粗重,全部扑在沈最脸上,他阴冷的话传来: 「如果你死了,我就让你外公外婆给你陪葬!」 几乎是一瞬间 ,沈最的瞳孔紧缩 ,在剎那的震惊之后,随之而来的愤怒急冲心头。 他胸膛不正常的起伏,浑身不正常的颤抖。 看见他的反应,谢司衍慌了,连忙松开了手: 「沈、沈哥,不是,我.....」 「噗!」 一口浓重的鲜血瞬时吐了出来,洒在谢司衍的手上,飞溅在谢司衍难以置信的脸上。 沈最口中血水混杂着泪水,所有一切的味道浸染着,刺激着他的味蕾,但他丝毫不理会,用尽全力将谢司衍压在地上,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谢司衍,你他妈威胁我,你竟然敢拿我仅有的家人威胁我!」 谢司衍像是才从那刺眼的红中反应过来,勐地起身死死抱住沈最: 「我错了,沈哥,我不伤害他们,我错了......」 他一遍一遍的我错了,这几个月以来所有的一切阴沉不可一世的外表下,在沈最吐血的一瞬间,全部瓦解。 沈最靠在他肩头,惨白的唇被血色染的殷红,像是开在奈河桥边的彼岸花,红到令人心神发颤。 半晌他嘶哑的嗓音传来: 「谢司衍,放我走。」 谢司衍没回答,手臂收紧,要将他揉进骨血。 这答案不言而喻,沈最将视线落在了脚上蔓延的铁链上,退了一步: 「把我脚上的链子解开。」 半晌,谢司衍开口,和他谈条件: 「那你要好好吃饭。」 沈最疲惫的垂下眼眸,他想起了他的外公外婆。 就算谢司衍说不会伤害他们,但在威胁的话说出之后,这便在沈最心上扎了根。 他闭上眼,铁锈味浸染了整个嗓子,虚弱的「嗯」了声。 谢司衍把他抱上床,出去又进来,手里多了不知从哪拿来的医疗箱和小型仪器,手法熟练的帮他看病诊断,配药。 可沈最躺在床上,无力遮住眼眸,音色淡淡的: 「为了囚禁我专门学的医。」 谢司衍「嗯」了声,可能是因为沈最头一次和他平静下来,他的话也不由多了: 「我大学修的双学位,医药学和基因学。」 半晌,沈最又问,「经商呢?」 谢司衍上床,从身后抱住了他: 「勾心斗角的事不用学。」 沈最已经没力气去推开他,而且他知道推也没用,谢司衍会不要脸的继续凑上来,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在床上做一夜a。 好半晌,就在谢司衍以为沈最睡着的时候。 他嘲讽的声音传来: 「论花心思谁能比得上你谢狗。」 谢司衍没说话,将他搂紧。 嘲讽也好打骂也罢,别离开他什么都行........ 经过这次之后,谢司衍解开了沈最的脚链,将近三个星期,沈最终于出了那个连窗户都没有的屋子,看清了整个别墅的构造。 别墅不大,也有些旧,只有三层,窗户离地面很高,被钉子封上,玻璃是特质的。 别墅大门很新,一看就是新装的,上了三层密码锁。 除了沈最住的那间屋子其余全部被锁上了门,没有电视没有电话更没有网,甚至整个空旷的客厅只有一个沙发和地毯。 门外是深山老林 ,一眼望不到尽头,这栋别墅像是被世人遗弃,孤独的立在林的最深处。 这样的位置,这样的布置,不用猜就是谢司衍精心挑选,费劲心思准备的。 沈最攥紧了拳。 从始至终,谢司衍将一切都算计好了,他算到自己会变成omege,算到自己发现后绝对会离开他,所以打定主意要囚/禁他! 但很快,沈最的拳又松开了,眸光阴翳。 他会让谢司衍付出代价,一定会! 第64章 醉酒 市中心私人医院。 「时芒,我有一个记者招待会,让司机送你去医院,检查好之后,给我打电话。」 谢司衍清冷的嗓音从听筒中传来。 谢时芒低着头,拽了拽戴在头上的卫衣帽子,声音闷闷的"哦"了下。 自从哥哥有了自己的公司和事业,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就连一个人星期一次的定期检查都是谢时芒自己一个人解决。 虽然哥哥叫了其他助理来帮他,但是他怕生,也不想与其他人交流。 以前哥哥可是不管多忙都会陪着他来的,谢时芒想着,心里有小小的落差感,但也很快被他忽略下去。 医院人来人往,空气中信息素和消毒液的味道瀰漫混杂。 谢时芒跟着记忆一路弯弯绕绕到了三楼。 可三楼空旷,异常安静,唯有谢时芒越发急促的唿吸声。 他摘下口罩,大口唿吸,小鹿眼迷茫,身体的剧烈的潮热反应让他知道自己这是突然犯病了。 他靠着墙,慢慢滑落坐在地上,腺/体刺痛,连带着心脏都开始抽疼,眼前一片眩晕后。 谢时芒晕倒在了三楼的走廊上,空气中浓郁到不正常的茉莉花香,是深入骨髓的毒药,伴随着生命的消逝。 三天后,林中大雨滂沱,浓密的乌云沉重的压了半片山。 第83页 雷声轰鸣,树影婆娑,照映在窗户上像是张牙舞爪的魔鬼。 别墅客厅灯光昏暗,沈最坐在沙发上看书,这是他在这个地方唯一的消遣方式。 他身上盖着毛毯,垂下来的脚腕上带着黑色的皮带。 有了衬托,显得沈最脚上白皙的肤色像是无瑕的玉脂。 皮带上泛有一点正泛着红光的感应仪器。 这是谢司衍给他特制的,连接着他的手机,不仅能检测沈最的健康状况,例如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甚至与别墅的整个监控系统相唿应,只要沈最有行动,遍布在别墅的监控就会跟随感应装置转动。 全方面无死角,像是有几万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你,别说逃跑,就连沈最掉了几根毛都能看见。 这样反人类的变/态东西,沈最抗拒过。 当时,他直接拿着西餐具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面,在谢司衍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毫不留情的滑下去。 很突然也很不符合沈最的性格,但这是沈最在试过无数次方法后,发现威胁谢司衍最有用的一种。 谢司衍确实慌了,他给他止血包扎,脸色难看到像是能哭出来。 但很意外的,谢司衍最后没有妥协,而是将沈最狠狠压在床上,捂住他的嘴。 在沈最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拿出沈最的手机,模仿着沈最的声音,打给了沈最的外婆。 当时的沈最愤怒,绝望,拳打脚踢骂谢司衍是个混蛋,骗他不会伤害他们。 可谢司衍是这样说的: "外婆有心脏病,你要是自杀,我只不过好心的帮你给他们打个电话,留个遗言,到时心脏病復发,只能等死,我没害他们,也没骗你,是你沈最亲手害死了她!" 从那以后,沈最好像一瞬间变了个人,再也没有威胁过谢司衍。 而谢司衍也成功的将感应装置戴在了沈最的脚腕上。 * "滴滴滴"三声熟悉的声响后,谢司衍满身酒气的进了别墅。 他脸颊染着两坨高原红,整个人像是从酒罈子里浸过般,身形不稳的朝着沙发走了过来。 沈最从书中抬眸,淡淡撇了他一眼,见他喝的酩酊大醉,冷声嘲讽: "酒后开车,你怎么没死路上。" 谢司衍一进门就看见了他。 他整个人都窝在沙发里,暖黄的灯光从上而扑撒在他身上。 就算谢司衍知道他不是特意等自己,不是真心的想要留在他身边。 但谢司衍喝了酒,被酒精感染的大脑给了他幻想一切的机会,所以这就是静谧且美好的画面。 就连现在这般的咒骂嘲讽听再谢司衍的耳朵倒成了关心。 他直接一头扎进了沈最怀里,抱上了沈最越发柔软的腰身。 他妈的滚开!" 一整个成年人的重量突然压下来,沈最像是触了电般开始挣扎。 "沈哥,别动,让我抱会,就一会。求求你了......沈哥....." 谢司衍气息全都扑在了沈最的半张侧脸上,异常依恋的将头埋在他脖颈来回蹭。 这是他一贯讨好沈最的状态。 而在沈最被囚的这一个月间,这种状态和谢司衍威胁他时,不可一世的冰冷阴翳,像是两种可拆卸的面具,变着花样的,轮着在他面前上演。 谢司衍声音闷闷的,有撒娇也有疲惫甚至还有些委屈: "我好喜欢你啊,沈哥,可你不喜欢我,不和我在一起,还威胁要离开我.....你好好吃饭......" 他说话一字一顿,颠三倒四,显然已经喝的醉到迷煳。 沈最望着天花板的灯,听着他无病呻吟的委屈,到最后又好似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受顺着他的脖颈滑落。 谢司衍委屈哭了。 沈最却笑了。 因为这是他这一辈子看的最大的笑话! 他眸色出奇的冷。 好半晌沈最慢慢的,他的手怀上了谢司衍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背,面上毫无波澜,可嘴上却突然说: "谢司衍,想不想做a。" 肉眼可见的,谢司衍的身体一瞬间僵住。 好半晌,他像是才反应过来,缓缓抬起了头。 他因为产品上市,在晚宴上被一群想和他合作的老傢伙们喝酒,拉配郎。 可看着面前娇娇弱弱的omage,谢司言衍满脑子都是沈最。 想亲他,想咬/他,想和他做a,想他在床上压制的呻/咛。 越想谢司衍身体的躁动因子就越活跃,他就越口渴,到最后反应过来时酒已经被灌到头晕脑胀。 强撑着才回到了别墅。 所以,可想而知,这段时间沈最第一次的主动,对于他来说是怎么样的杀伤力。 但沈最似乎并不感觉这有什么奇怪,看他望向自己不说话,冷声: "不想就别在我身上发/情。 "想。" 几乎是下意识的,谢司衍给出了答案,他这下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 一把抱起沈最,健步如飞的上了楼,将他放到床上就开始脱他衣服。 沈最将他不老实的手压在床上,一把扯下谢司衍的领带,遮住了谢司衍如虎似狼想将他吞噬的眸子: "不许看,我自己来。" 他的话音刚落,谢司衍的唿吸几乎是一瞬间变得粗重。 他很听话,任由沈最的手在他身上点火。 第84页 沈最动作极其主动,可漆黑的瞳孔比这夜色还要浓,却没有丝毫情/动的样子,剩下的无边的冷漠。 他让谢司衍坐起身,揽住谢司衍脖颈,缓缓跨座。 谢司衍被蒙着双眼,所有感官被无尽放大....... 而沈最伏在他肩头,不多时额上便出了细密的汗珠。 与此同时,谢司衍的背后骤然亮起一道光亮。 沈最的环着谢司衍脖颈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手机...... 第65章 妥协 这是沈最的手机,被谢司衍一直带在身上,是对沈最一种无声的「威胁」。 谢司衍来势汹汹,沈最皱着眉,指甲扣进肉里。 他不断释放着信息素,狠狠将谢司衍拉下欲/望的深渊。 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相对应的,enigma的信息素对沈最身体和意识的冲击只会更深。 沈最在赌,放下所有尊严,用自己身体去赌这最后的一次机会。 他半睁着眸子,将下唇咬的出血,强撑着意识。 手指颤颤的打开手机,手机被谢司衍换了锁,沈最按下了紧急通话,将声音降到最低。 紧接着,他将谢司衍抱得死紧,迎/合他,张开嘴,用自己的喘/息遮住听筒弱的几乎无的声响。 沈最所设置的紧急联繫人中,只有一个,那就是方铭。 谢司衍在他耳边嘶哑的喘/息低吼,沈最死死盯着手机显示通话的屏幕,屏住唿吸。 神经绷得死紧,紧到眼角不断滑落泪水,全滴到了他的嘴唇里,满满的咸味。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是他最后的希望。 只要接通,按照方铭的手段,就算是一秒,就算是发出一句声音,方铭都一定能找到他! 「趁人不注意偷拿东西,是个坏习惯啊,沈最。」 突然,谢司衍停下,阴森的声音在沈最的耳边炸响。 沈最瞳孔勐颤,身体下意识的发抖。 而头皮一阵拉扯,沈最被迫仰头,谢司衍阴冷的目光就这样撞进他眸中。 他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蒙在眼睛上的领带,唿出的热气中还有着浓烈的酒味。 他确实醉了,但并不是傻了,他知道沈最的反常是有所图谋。 可谢司衍在蛊惑自己,他宁愿陷在沈最给他制造的假象中,宁愿在短短几个小时中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温柔主动..... 沈最神色头一次露出如此明显的慌张,他看了眼手机,心中祈祷着,祈求着..... 终于在响了几声后,电话被接通了! 听筒音量很小,但方铭焦急的唿喊声依旧微弱传了出来。 「沈最!你.....」 「方.....」 几乎是同一时间,千钧一髮之际,谢司衍狠狠扣住沈最的手腕,瞬时将他按倒在床上,勐地一个巨大突进! 手机瞬间从沈最手上滑出,在半空中打出一条抛物线,「砰!」的一下勐然撞在了窗户上,四分五裂! 被砸的地方瞬时破了裂痕,几乎是与这剧烈的声响同一时间,沈最喉咙发出一声濒临崩溃惨叫! 谢司衍已经疯了,他已经完全被刺激疯了! 为什么一定要走,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他! 他那么爱他!只要沈最接受他,他会比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对他好! 「是不是留下一种念想,是不是让你身体里永远留下我的痕迹,你才能老实!」 谢司衍在沈最耳边颤声嘶吼,他眼中赤红,表情阴翳到了极致。 他攥着沈最手腕的手使足了狠劲,然后缓缓的松开他,顺着沈最白皙光洁的胸膛往下滑。 最后宽厚的大手停留在了腹部,不轻不重的按了下去。 可沈最额角却在一瞬间冒出冷汗,脸色苍白,嘴唇发抖,死死的瞪着谢司衍,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谢司衍重重的沉下一口气: 「其实你的身体严格意义上并不是完全的omege,因为有一个地方我没进去过。」 他看着沈最骤然瞪大的双眸,抚上了他的脸,指腹重重揉着沈最的唇: 「沈最,我心疼你,我想跟你解释,等你接受,等时机成熟,可是,你太不乖,为什么。」 他这最后一个「为什么」似乎是问沈最的,也似乎是问他自己。 谢司衍低头凑到了沈最的耳边,轻声的,缓缓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沈最狠戾的眸子突然有一瞬间的呆滞,而后转变成惊恐,紧接着他不管不顾的挣扎起来! 「谢司衍!不要!不要.....滚啊!!」 他反抗着,拍打着,指甲划到了谢司衍的脸,落下一道浅淡的血痕。 沈最可以用无数种方式强迫自己忽视这个已经变成omege的身体。 但倘若谢司衍真的下了狠心,沈最无法接受,这辈子都不可能接受! 这个他恨的,在无意间被改变的身体,绝不可能接受另一个生命的到来! 可谢司衍丝毫不费力的将他压制,就这样冷漠的看着他,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崩溃。 他现在的行为,现在的动作,像是悬在沈最头上的刀,动一下就是对沈最下的死刑。 让一个人永远老实下来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走向自我的崩溃,自我的瓦解。 谢司衍往前动了一步,沈最像是被勐地被电击中,瞬间起身死死揽住了谢司衍的肩膀。 第85页 「别动!」 他情绪激动,声音发抖发哑,谢司衍的刚才的话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棵稻草。 沈最整个人已经被逼在了悬崖边上,只一步就能陷入万丈深渊。 谢司衍怀住他的腰身,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不让他昏过去,动作温柔,可嘴上却步步紧逼。 「沈哥,错了吗?」 沈最不说话,他的意识在清醒与恍惚间不断模煳。 谢司衍像是变了个人般有耐心,不着急,死死锢住沈最的腰身往下..... 「不要!」 沈最再次喊道,手像是溺水濒死的人不断的想要挣扎想要起身逃离。 但谢司衍直接勐地往下一按,沈最瞳孔骤然缩紧,浑身发抖,眼泪竟模煳了眼眶,所有的痛全都止在了喉咙中。 最终狠狠的一口咬上谢司衍的肩膀。 肩膀上旧伤添新伤,一口又一口。 这痛感对于谢司衍而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他不动,也没制止,就这样等着沈最泄愤,也等着沈最妥协。 终于,肩膀留了血,谢司衍第二次在沈最耳边轻声问: 「沈哥,错了吗?」 沈最还是不说话,可在谢司衍又要开始动作的瞬间,沈最一把抓住了谢司衍的头髮,轻而缓地说: 「....错了。」 谢司衍眸子漆黑,按住沈最的头,将他紧紧抱住: 「乖。」 沈最绝望无力,所有的尊严和锋芒在一个月内被谢司衍毫不留情的完全磨掉。 第66章 谢小鹿 三天后,铂悦府,城北高档小区。 谢司衍刚打开公寓门,迎面就看见了要出门的谢时芒。 他最近一个月以来基本都没回过家,关心过谢时芒,今天正好会议提前完成,特意开车去了老城区买了谢时芒最爱吃的蛋糕,回了家。 谢时芒也没想到自己哥哥竟没有丝毫预兆的突然回家,面上闪过一瞬间的慌张。 「哥哥,你怎么回来了,没有工作吗?」 谢司衍见他穿戴完整,甚至做了一番打扮的模样,眉头微蹙: 「这么晚了出去做什么?」 谢时芒立刻抬了抬手上的垃圾袋: 「下楼扔垃圾。」 「走的时候我会扔,我买了晚饭,过来吃。」 「哦。 」谢时芒小声答了下。 在谢司衍正背着他的时候,拿出了手机快速打字: 「抱歉,我哥突然回来了,今晚可能没机会吃你说的那家餐馆了。」 他发过去,那边很快回了一条消息: 「无妨,就是有些可惜,和你在一起很开心,等了一天还以为能再见到你。」 然后发了个小兔子伤心的表情包。 谢时芒不由笑了一下,他盯着那句「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就感觉心里美滋滋的。 偷偷看了眼自己哥哥,想了想说: 「要不委屈严医生等等我?我哥哥应该不会多留。」 那边很快又发了「小兔子待命」的表情包: 「时刻准备着,另外告诉你个小秘密,其实我就在你家楼下。」 谢时芒小鹿眼立刻亮了,连忙走到了落地窗旁向下望。 他家楼层不高,所以正好能看见楼下正对着他家窗户的道路旁,一辆熟悉的黑色吉普车。 而吉普车旁正倚靠着一个男人,双腿笔直修长,穿着黑色风衣,在昏暗的天色下,与黑车快要融为一体。 但偏生他那张脸过于俊俏,眉眼柔和中稍显锋利,浅棕色的头髮又充满朝气,嘴上叼着烟,明灭可见,又多了分痞帅。 是谢时芒见过最矛盾,最不像医生的医生了。 与此同时,拿在手上的手机震了一下,谢时芒低头。 是严朔发来的消息: 「看见你了,谢小鹿依旧很可爱。」 谢时芒脸上红了红,将头抵在窗上,回了句: 「严医生也依旧很帅。」 他说完后就立刻将手机放到了口袋里不再看,满眼害羞纯情。 「时芒,你在看什么。」 谢司衍清冷的声音突然传过来,将谢时芒身边盪起的粉红泡泡全部冻掉了 。 谢时芒一个激灵转身,眼神飘忽: 「没、没什么。」 谢司衍盯着他,满是探究,他走过来,透过落地窗往下望,一眼就看见黑色吉普车,嘴角微微下沉。 「哥哥,我饿了,去吃饭吧。」 谢时芒知道自己最不会撒谎,索性直接来到餐桌上,闷头吃饭。 谢司衍收回目光,坐回了餐桌旁: 「吴医生说你最近的信息素浓度过高,是由于外界刺激产生,这几日少出去,不想做饭就打电话给司机送饭。」 谢司衍说着,抬眸,就发现谢时芒小口吃着米饭,心不在焉。 他神色暗了暗,一语中的: 「最近有见什么人?或者有了交往的朋友?」 「没有!」 谢时芒突然惊唿,瞬间觉得自己反应过大,笑着掩饰: 「我最近连哥哥的面都很少见,而且哥哥知道我这身体原因,最讨厌见外人。」 谢司衍沉默片刻,最后揉了揉他的头髮: 「抱歉,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的。」 「哥哥,你忙你的就好,我没事的。」 第86页 谢时芒异常乖巧的笑着,但拿着筷子的手却不由的紧了又紧。 小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 他缓缓唿出一口气。 他没撒谎,他确实不爱见外人,但.... 严朔不是外人。 谢时芒伸手摸了摸后颈的腺/体,不知想起什么,耳垂红的能滴血。 他扬起嘴唇。 严朔是救过他命的大好人! 谢司衍果真没有久留,吃完饭后拿了些以前用过的资料和书籍,嘱咐几句谢时芒就开车走了。 谢时芒直到过了十分钟,确定哥哥真的离开,才欢快的下了楼。 而吉普车上,严朔正坐在驾驶位,打着电话。 「严朔你人呢?不是说好一起出去吃饭商量事情,怎么转头你就没影了。」 严朔望着从公寓里笑意盎然一路小跑过来的人,眸色深沉。 「方铭,你不是想从谢司衍这里查你好兄弟沈最的消息吗。」 一提这事,方铭的脸色连带着音色都冷的如寒冰地窖。 自从上次不到一秒钟的通话,让他以前的怀疑全部落了实质。 沈最失踪一个月根本不是扯淡的旅游,是他妈被人藏了起来! 而藏他的人,只能是谢司衍这个傻逼! 「你怎么查?」 严朔玩着手上的打火机,满眼都是浓厚的兴趣,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很简单,我长这么帅,当然是上美人计了。」 方铭知道他爱玩自恋脑子不正常,但没想到能不正常这地步,瞬间惊了。 「我靠!严朔你神经病啊,你他妈想勾引谢司衍?!哎你......」 他还没说完,严朔直接挂了电话,脸上的笑转换的异常温柔,下车。 谢时芒到了跟前,因为小跑心情激动微微喘着气。 现下秋意正浓,夜晚的风有些凉。 严朔顺手就将自己的围巾圈在了他的脖颈上。 谢时芒的身高到严朔的胸膛,戴围巾时,每一个动作都像精心设置,将谢时芒往怀里圈。 从他身上飘来的浅淡香味让谢时芒脸红心跳,唿吸都开始放轻放缓。 「你身上的香味是你的信息素吗?」 他随口问着,将自己小巧白皙的脸往灰色围巾中埋了埋。 围巾软软的,暖的不仅是他的脸,还有单纯爱害羞的心。 「不是。」严朔揉了揉他细软的髮丝: 「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出来喷了一瓶阻隔剂,你闻到的可能是我的体香。」 谢时芒知道他在跟自己开玩笑,眸中笑意加深: 「哪有什么体香,你又逗我,不过,你的信息素我挺喜欢的。」 他因为身体的病,一直以来闷在家中,接触过并说上话的人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对很多事更是懵懵懂懂。 而他说这话也没多余的意思,只不过很正常的表达情绪,但听在严朔耳朵里就变了一个滋味。 他低下头,目光与谢时芒直视,那双蛊惑人心带笑的眸子就这样撞进了谢时芒的眼中。 严朔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挑眉: 「喂,谢小鹿,你知道一个omege光明正大和alpha谈论他的信息素,是求a的表现吗?」 第67章 苗头 谢时芒:...... 他脸几乎是一瞬间爆红,一直烧到脖颈,整个人热的好像头顶能冒烟。 慢慢的,他蹲下了身,将头一整个埋在臂弯里,像是个小蘑菇只露个头顶。 严朔望着他的动作都愣了一下。 他什么人没撩过,见过骚的,也见过装的,但头一次见这么纯的跟张白纸似的。 严朔突然笑出了声,饶有兴趣的拍了拍谢时芒的头顶。 「原来小鹿不是小鹿,是个小白兔,就因为一句话这么害羞?」 好半晌,谢时芒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还有点抱怨: 「对没错,是我单纯,严医生就尽管笑,笑完就可以走了,哼,不想理你......」 走什么走,任务还没完成呢。 严朔想着,也蹲下身,难得有耐心的哄着: 「抱歉,对不起,小鹿大人发发善心,饶了我这个满脑都是黄色废料的人,好不好?」 谢时芒其实根本就没生气,只不过求a这两字他从电视剧中看的次数都少要少,更别说被人当面说出来。 害羞的劲头也过了,他抬起了头,小傲娇地说: 「好吧好吧勉强原谅你了。」 严朔笑着给人揽起来,状似无意间问道: 「你站在落地窗的时候,我看你旁边有人,是你说的哥哥吗?」 谢时芒和他认识了两个星期,见面不下五回,自然是和他说过自己的家人。 他点头: 「对,不过哥哥很忙,一直没在家,今天突然回来给我吓一跳,他要是知道.....」 谢时芒摸了摸腺/体,咳了一声,声音都小了: 「反正你可要小心点,我哥揍起人来才不管你是谁呢。」 「那谢小鹿你可以保护我啊。」 严朔故意的往谢时芒身边凑,又给谢时芒好一顿害羞。 因为太晚,严朔索性和人直接顺着公寓楼下花园遛弯,两个人就这样开着玩笑瞎逛。 「不过话说,你哥这么优秀,喜欢他的人不得把你家门槛踩烂。」 谢时芒一直以来孤单惯了,从未和其他人讨论过自己家的事。 第87页 但严朔当时在医院为了稳定他的病情,咬过他的腺/体,这对谢时芒而言就是有了肌肤之亲。 是在他心目中除了哥哥第二个在意的人,所以相对应的,他话也就多了。 「我哥哥这么厉害,那是肯定的,但他只喜欢一个人,可惜最近他们好像分手了,也不联繫了,哥哥整个人都阴沉沉.....」 谢时芒语气顿住,因为严朔突然牵上他的手,他心脏又开始乱跳,被牵着的手不敢乱动,整个人都僵硬了。 可严朔似乎很正常: 「你哥哥和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挺像,也是受了感情的刺激,最后玩失踪,公司都不管了,到现在都找不到人影。」 谢时芒不知道还有没有心情听,他低着头,露出的小块脖颈被染着粉红。 严朔望着他害羞的样子,神色闪过某种精光,继续说: 「其实怪可惜的,那么大个公司说不管就不管,对了,既然都是开公司的,你哥哥应该认识,那个人好像叫沈最。」 肉眼可见的,谢时芒整个人颤了一下,他停下脚步,脸色有些微妙。 好半晌像是才反应过来,试探性地问: 「你刚才说.....你这个朋友失踪了吗?真的?多长时间?」 严朔摇头: 「是我朋友的朋友,多长时间我不清楚,但其实也算不上失踪,只不过就是没了消息,可能正在哪儿逍遥呢,怎么?你认识。」 谢时芒摇头没说话,又走了一段路,他将手抽出来: 「那个…严医生,真的很抱歉,我有些不舒服,可能要先回去了。」 严朔闻言很是关心,刚要再说什么,谢时芒已经往回走了,表情还有点子说不出来的微妙。 严朔一看脸上笑意更深。 等人没了踪影,直接坐上了路旁的椅子,靠着椅背,翘着腿,拿出手机。 「喂,方铭,我帮了你个大忙,这回你可要请我吃饭。」 谢时芒上楼,到最后几乎是快步的跑回了屋。 他有些六神无主,扫视着整个空旷的公寓。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还没等缓过来就跑上二楼最里的房间,却发现门被上了锁,根本打不开! 卧室不行,那就...书房! 他又跑到书房门前,可没想到书房竟也被牢牢锁上了。 顿时,一种强烈的预感开始在他心中蔓延。 谢时芒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抖,他已经忘了找钥匙,他也知道哥哥绝对不会让他找到钥匙。 所以,他翻出工具箱,拿着锤子就上了楼,在挥到不知多少下后,他的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锁也开了。 他推门进屋,屋内很黑,有些地方落了灰,显然是有段时间没人住。 他巡视着整个房间,在书架旁看见了小的内门。 谢时芒的心脏几乎是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他按住门把手,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打开了门。 顺着那么点微弱的光,在看清这屋内到底是什么之后。 「咚」的一声,他手上的锤子落在地上,发出重重的闷响。 谢时芒面露惊恐,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蹲下了身...... 好半晌,寂静空旷的公寓内,传来一人小声压抑的抽泣。 林中别墅。 谢司衍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刚下车,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他点开发来的照片,望着上面谢时芒带着围巾低头时害羞的笑意。 身旁站着的高大的男人,眸中是难以遮挡的玩味。 谢司衍的手顿时收的死紧,咧着嘴露出了一个阴冷的弧度。 「时芒学会骗人了。」 他轻声喃喃,拨过去一个电话: 「查这个人的来歷,时芒和他去过什么地方,干过什么事,一个不差的全部查清!」 「是,boss!」 * 谢司衍走进屋的时候,沈最正坐在房间的飘窗旁,望着那深到一望无际的林子,听见声响也没有回头。 屋里没有开灯,很黑,只有一点静谧的月光落在了沈最的身上。 他瘦了很多,原本穿在身上相对合身的睡衣都多了好些空隙,也柔和了好多,以往的锋芒已经被谢司衍亲手磨掉。 但谢司衍很喜欢这样的沈最,虽然不是印象中的模样。 可就这样安静的等着他,盼着他,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谢司衍将人抱了起来,沈最没有挣扎,亦或者说他望向谢司衍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死人,就连冷漠都没有,眼神空洞。 谢司衍没发现,也不想发现,将人放到浴缸中,像往常般吻上了沈最的唇。 第68章 严朔的套路 窄小的浴缸中,雾气朦胧瀰漫。 谢司衍将人勒在身前,粗/喘的唿吸全扑在沈最的肩膀上。 这段时间,只有在做这事时,沈最才像是活了般,露出点不一样的神情。 「等....」 沈最刚要开口,谢司衍突然吻住了他的唇,一瞬间,沈最的指甲狠狠扣进谢司衍胳膊肉里。 「放心,我不会碰那里。」 谢司衍松开,伸出指腹碾了碾沈最泛红的唇。 沈最听见保证,躲过他的手,偏过头。 在一瞬间的目光交错中,谢司衍像是见到了时隔好久都未曾见到的眼神。 第88页 不可一世,冷漠,疏远,还有恨意。 很快,这眼神也就消散,沈最咬住了唇,闭上了眼。 但谢司衍突然的,不知被挑起了脑中哪根不正常的弦,浑身热血沸腾。 在沈最耳边一声性感微磁的低吼,手臂收紧....... * 谢时芒已经在家里缩了五天了,这期间所有人的电话,甚至就是他哥的都没有接。 只不过他哥哥会第二次第三次不厌其烦的打过来,但也都被谢时芒给敷衍过去。 其中,严朔曾给他发消息叫他吃饭散心,说再去玩过一回两个人去的游乐场。 谢时芒很想去,可现在知道哥哥秘密的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沈先生的朋友,所以就一直推辞。 之后,见他长时间不出屋,严朔作为一个合格的处于暧昧期,追求期的预定男友。 就算再忙,也是一天三遍的给他发消息,煲电话粥。 谢时芒窝在沙发上喝着牛奶,桌上的电话开着扩音。 「我最近自己学会了做蛋糕,是你最喜欢吃的那种,等今晚找个时间给你送过去。」 谢时芒「嗯」了声音,心不在焉的咬着吸管,不知想起什么,他问: 「前不久,你不是跟我讲过你一个朋友的朋友嘛,好像叫什么.....」 谢时芒故意停顿着: 「奥对,叫沈最,他最近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嘛?」 「你突然问他干什么?难不成....我们谢小鹿这么快就变心不喜欢我了?」 「我没有!」谢时芒被激得差点一口奶吐出来。 「哦,所以谢小鹿其实很喜欢我啊。」 严朔带着坏笑的嗓音传来,谢时芒羞得一脸埋进抱枕。 又被套路了! 严朔看逗的也差不多了,索性正常起来,无意提到: 「你说的那个人,有消息啊。」 谢时芒一下子抬起头,声音都不由提高了: 「什么消息!」 「这么激动,还说不担心......」 这句看破一切的话被严朔的切菜声掩盖,谢时芒并没有听清: 「他前段时间来了个电话,不到一秒就挂了 ,挺瘆人的,我朋友,怕他朋友出了什么事,就想查查,但似乎是被人故意设计,没查到ip位址。」 他冷笑了一声,刀突然狠狠落下吓了谢时芒一跳: 「你说,我这个朋友的朋友,会不会是被什么精神不正常的人,藏起来?关起来?然后被挖心挖肺,断手断脚.....」 「不会 !」 谢时芒突然喊道,严朔也不说话了,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好长时间,严朔笑着说: 「我吓你的,谢小鹿怎么这么胆小啊,要涨涨胆,正好我最近看了一个刑侦剧,推荐给你。」 「我不看那种。」 谢时芒跟着转移话题,但严朔不知道听没听见,还在接着说: 「上面有一段我印象挺深刻的,一个人为了跟踪另一个人,钻进了那个人车的后备箱,一路上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卡住个微型摄像机,然后找到了另一个人的藏身之处。」 他说着轻笑一声: 「果然是演出来的,谁会闲着没事干钻人后背箱.....时芒?时芒?」 「在、在呢。」 谢时芒声音小的宛如蚊虫。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对这不感兴趣,是不是要睡着了?你早点休息,等晚上我把做好的蛋糕给你送过去。」 「好,我挂了拜拜。」 谢时芒挂断电话,想起自己刚才一瞬之间闪过的疯狂想法,一下躺倒在沙发上,用毯子蒙住了脸。 唿,真的,要疯了。 而此时严家别墅里,严朔勾唇冷笑,放下刀,走进了客厅。 对着沙发上的人扬了扬手机: 「大功告成。」 方铭喝了口红酒: 「还刑侦剧,严医生扯起谎来都不用打草稿,佩服了。」 严朔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这叫随机应变,你懂什么。」 「不过,你愿意帮忙,还是谢谢了。」 严朔抿了口红酒: 「谁叫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这么刺激,我这个外人当然要插上一脚,而且那个小o也挺好玩的,生活这么无聊,总要找些乐趣。」 方铭太了解他,心里的事有了头绪,脸上也算是露出了微笑。 「海市这么多酒店俱乐部还不够你找乐趣,去勾搭谢司衍的弟弟,他算来比你小五岁,老牛吃嫩草,也亏你下得去手。」 「谁说我接近谁为的就是谁。」 严朔神色很是危险,方铭怔了下,眉头紧蹙。 一股不可理喻且荒谬的想法骤然乍现在他脑海中。 「你他妈别告诉我你看上的其实是谢司衍!」 严朔看了眼方铭,眸色微妙,抿了口红酒,说了句模稜两可的话: 「谁知道呢。」 「严朔!」 方铭一下子就怒了。 「听见了听见了,别喊。」 严朔掏了掏耳朵: 「虽然没见过这个人,但在你口中,谢司衍是个疯子。」 他勾唇,「巧了,我也是个疯子。」 他望着方铭,真诚发问: 「你不觉得我和他很像吗?」 「像个屁!我看你他妈脑子是被门夹了!」 第89页 方铭拿起外套,脸色难看的出了门。 他娘的,他这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身边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不像吗?」 严朔望着杯中鲜红的酒液,也不知道在问谁。 好半晌,他突然笑了下,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觉得挺像的。」 傍晚。 谢时芒等在家中,果然在约定好的七点半,门铃响了。 他立刻开门,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严医生!」 严朔跟着人进屋,熟悉的找到厨房,将蛋糕拿了出来,放到了客厅的桌子上。 谢时芒坐在地毯上,十分开心: 「知道严医生会做饭,没想到这么会做!真的太好吃了!」 严朔揉了揉他的头,「等一下。」 他突然说,谢时芒愣住了,然后就看见严朔伸手抹掉了他嘴边的蛋糕沫,十分自然的放到自己的嘴里,尝了尝: 「还行,一开始糖放少了,还以为你不爱吃。」 他笑着对着谢时芒眨了眨眼睛: 「但现在尝尝,挺甜的。」 谢时芒一瞬间脸色又红了,低着头戳着蛋糕,小声嘟囔: 「严医生怎么这么会,不知道是撩过多少o......」 「时芒。」 突然,一道突兀且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一瞬间,谢时芒瞳孔瞬间瞪大。 第69章 严朔,神经病 谢时芒几乎是下意识勐地站起身,严严实实,挡在了严朔的身前。 谢司衍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神落在了他背后的人。 严朔心安理得的靠在沙发上,嘴角勾着笑,头微微一歪,透过谢时芒挡着的身体,很不正经的,冲着谢司衍。 挑了两下个眉。 很轻佻,很挑衅,也很欠揍。 谢司衍上前一步,谢时芒立刻伸手,表情很抗拒: 「哥!是我要严医生来的,我,我、身体不舒服,所以才叫他来的....」 他身体在轻微发颤,这是出于生理本能上的害怕。 谢时芒攥紧手,很想压下去,但知道自己哥哥到底做了什么后,有些东西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早就发生变化了。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气势已经弱到极致。 谢司衍将他一切的反应都看在眼中,眸色冷了下来,带给人无形的威压。 「医生治疗病人的办法,就是咬病人的腺/体?这样的庸医世上少一个也不为过。」 「你跟踪我.....」 谢时芒听见他的话神色都呆滞,下一秒,眼眶通红,这些日子绷紧的神经,在一瞬间塌陷,崩溃地喊了出来: 「你凭什么跟踪我!」 谢司衍看他夺眶而出的眼泪,面色的冷意缓了下来: 「你很清楚,接受alpha信息素进行短暂标记和压制,对你来说,跟慢性毒没什么两样,谢时芒,他是在利用你,他是要你死。」 他说着,看向了「罪魁祸首」严朔,平淡的眸子下是缓缓溢出的阴翳和虽有隐藏,但依旧无法忽视的杀意。 「兄弟之间别吵架啊。」 严朔迎面与他对视,毫不躲闪,他笑着往前走,在谢时芒要来抓他胳膊的瞬间,看都没看,就错了开来。 谢时芒望着抓空的手,神色愣了一下。 「当时咬/腺/体实属无奈,但我是医生,分寸肯定是有的。」 严朔边说边打量着谢司衍,不加掩饰的好奇,吊儿郎当的。 可就在两个人距离一步之遥时。 谢司衍突然抬起脚,毫不留情就一脚踹上严朔的腹部! 这几乎是难以预料的发展,谢时芒满眼震惊,一声惊唿后沖了上来,想要制止自己的哥哥。 但在谢时芒要拉住他手的瞬间,谢司衍紧接着一拳已经对着严朔的脸捶了下去! 这两下可是使足了狠劲,丝毫不留情! 严朔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整个人在剧烈的疼痛中倒在了地上,头晕目眩,肚子绞痛,脸骨更像是碎了一般火辣辣的刺痛。 「住手!谢司衍你住手!」 谢时芒护住严朔,哭得泪流满面,望着谢司衍,有被吓的也有心疼,更多的是对谢司衍的怨恨。 他一直以来都很乖,所以骤然这样复杂的眼神,让谢司衍神情顿了下,强制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时芒,不要让他再接近你,我是为了你好。」 可谢时芒听见这话却笑了下,这笑很苦,紧接着就是止不住的泪水,他抹了把脸: 「你是不是对那个人也这样说的,你把他带哪去了?」 这个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几乎是在一瞬间,谢司衍脸色变得异常阴冷,危险的眸子像把刀扫到了谢时芒的脸上。 谢时芒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更加绝望: 「都是因为他!自从你遇见他后,整个人又变回去了,变了,什么都变了!......不能再这样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我跟着你,我们换一个地方行不行....不会有结果的,他不会爱你的!」 「谢时芒!」 谢司衍拳头纂得死紧,紧到发抖,谢时芒最后一句吶喊是从他心口狠狠挖一到然后泡在盐缸里。 人都是贪心不足的。 这一个月以来被谢司衍刻意忽略的东西就这么被谢时芒的一句话剜了出来。 第90页 半晌,他松开了手,语气轻而缓: 「我不需要他爱我。」 他转身离开,而就在他出门的瞬间,刘峥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一群黑衣人。 短短几个月,刘峥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跟换了个人般,最明显的是他的眼神。 冷漠疏远。 他抬了抬手,那些黑衣人不顾谢时芒的唿喊阻拦。 将疼得起不来的严朔抬着胳膊抬着腿架出了门,然后扔在了大马路上吹冷风。 刘峥推了推眼镜: 「小少爷,boss吩咐,这些日子您不用出门了,所有日常您尽管提,门外有人看守,我们会派人送上来,您注意休息。」 他说完这些,转身就出了门。 谢时芒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眼前一众待命的黑衣人,后知后觉的发现。 他,也被谢司衍关起来了...... 严朔不知在外面躺了多长时间,大晚上人不多,但总归有来来往往零散的,嫌弃打量的眼神毫不掩饰。 幸亏他脸皮厚。 但可能是后劲起来了,肚子后背浑身上下哪哪都疼,根本起不来,索性直接躺在地上看星星。 看着看着,那星星就先变成了谢时芒的样子,紧接着又变成了谢司衍..... 这两兄弟,真他妈有趣。 他冷笑,拿出手机,点开某个小程序,只见上面有一个红点正向着郊外行驶。 是隐形追踪器,他在被打的时候放在谢司衍身上的。 但这小点也不过就走了一会,然后突然不动了,半晌,红点突然消失。 被发现了啊,戒心真重。 不过,范围也算缩小了.... 严朔想着,手机就突然响起,是方铭打来的: 「你他妈不是说被打了吗!你人呢,发个定位啊。」 「谢司衍打的,你不用过来了。」 他望着站在落地窗前的人,哼笑: 「有个既傻又单纯的小鹿可怜巴巴等着我救呢,怎么也要将他利用到极致,才能把这一脚一拳给拿回来。」 方铭真的被他的脑迴路震惊了: 「严朔,你他妈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徵啊 ,被收拾了还往前凑!我跟你说谢司衍手段阴狠,现在控股沈氏,你个没什么背景的医生,你.....」 「巧了,你说的那个综合徵,我还真有。」 他打断了方铭的话,也不听他的吵吵就挂断了电话,枕着手臂,勾着唇望向了三楼的方向。 啧,该怎么玩呢...... 第70章 枪。 夜晚,林中别墅。 卧室寂静无声,沈最在黑暗中睁眼,耳边传来谢司衍轻而缓的唿吸声。 这些日子只要到了晚上,沈最都会突然惊醒,晚上不睡觉,白天他更不会睡。 但谢司衍不知道,他以为沈最呆在别墅中除了看书也只剩下睡觉了,所以每天,他都会压着沈最狠狠做半个晚上。 而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让沈最的脸色透着惨白。 沈最盯着天花板的一角,那点漆黑的空间似乎都变的扭曲,对着沈最张牙舞爪。 这个别墅里的一切都让沈最感到厌恶。 他又看了一会儿,起身掀开被子,拿开了谢司衍搭在自己腰间的手,下床出了房间。 他动作无意识的很轻,但几乎在他出门的一瞬间,谢司衍突然,睁开了眼。 沈最并没有穿鞋,甚至身上只有一件黑色衬衫,穿在他身上越发宽大,长腿笔直,空空荡荡的下摆遮住大腿以上的春色。 他来到二楼的最内侧的拐角,这里有固在墙上的梯子,他踩着上了阁楼。 阁楼不大,落着灰尘,对于一个成年人很难直立行走,屋顶有一个天窗,能看见林间的夜空,满天繁星,投下小片月光。 这里没有谢司衍的监控,沈最以前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坐在正对着天窗的下面。 很可笑的让这片光照在自己身上。 但今晚他却不是来看什么夜色。 天窗只能打开一个缝隙,人出不去,但不代表东西进不来。 他直起腰,顺着缝隙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什么包装袋子,里面有着硬质的东西。 今天晚上谢司衍来之前,沈最就发现有什么盘旋着,然后一声响后,有东西落在了阁楼顶上。 在沈最想查看的时候,谢司衍开门的声音传来,他这才作罢。 沈最将包着牛皮纸的东西拿下来,一层一层打开后,在这半个月以来一直平淡如水的眸子第一次露出不一样的神色。 里面是一把枪,装着三枚子弹。 夜深人静,乌云遮住月光,细密的雨滴落在天窗上。 谢司衍进到阁楼时,就看见沈最正坐在天窗下,仰头闭着眼,有雨滴打在他脸上。 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有些凝在下颚落在地上,有些聚在他唇瓣上,浸着水润的光泽。 安静到让人心悸,像是带着裂痕的白瓷,稍不注意就会破到无法挽回。 谢司衍不知道沈最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沉默老实,壳子是一样的,但装的灵魂似乎完全变了。 阁楼太低,谢司衍块头大,只能爬过来,他刻意忽略这感觉带给他的怪异,在沈最身边坐下。 他看见沈最光着的下身,自然的架着沈最的腰身,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他像是对待一个珍宝般去呵护,去关心,却全然不知这样小心翼翼,对待弱者的动作于沈最而言又代表了什么。 第91页 但沈最只是垂眸看了眼他的手,没有说话。 谢司衍打破安静,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 「原来沈哥睡不着都会来这里,我还以为.....」 「以为我逃跑?」 沈最接道。 这是半个月来,沈最除了在床上第一次和谢司衍说的话,虽然短短几个字就重新让话题终结。 「谢司衍,我挺恨你的。」 好半晌,以为沈最不会再开口的谢司衍,闻言勐地一怔。 他抬眼望向沈最,如有实质的目光似乎要将沈最穿透。 凭在漆黑夜色中一点微弱的光,盯得时间长了,谢司衍似乎能看见沈最侧脸上细小的绒毛,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但很可惜,沈最侧着脸,直直望向黑暗中不知哪个点,又陷入了跟往常一样发呆的状态。 可谢司衍因这一句话变的心神不宁,所有最坏的结果一瞬间在脑海中放大了无数倍,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搭在沈最腰身的手不由收紧。 沈最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动,突然转过头,漆黑的眸子直直望着谢司衍。 「但谢司衍,我也挺喜欢你的。」 谢司衍:..... 极其重磅的一句话像是原子弹轰炸般在谢司衍的脑海中一阵投射。 一直以来在心机谋略上得心应手的谢司衍第一次露出了傻傻的呆滞表情。 沈最的话还在继续: 「你这么对我,我还喜欢你,我是不是犯贱。」 「不是!」 谢司衍像是才回了自己的声音,艰涩的出声,声音有些不受控制的发颤,他勐地将沈最紧紧的抱在怀中: 「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沈哥你恨我,多恨恨我。」 他说着,声音不由的染上了哭腔,囚禁沈最的六十多天里。 他没有比现在还要害怕的时候了,沈最可以和他闹可以和他耍,甚至可以用任何办法威胁他。 谢司衍都有千种百种的办法和沈最斗,那至少说明沈最心还是活的。 但现在呢,安静的样子让谢司衍无处下手,只有到了床上,沈最似乎才有了点鲜活,所以谢司衍才会不厌其烦的想和他做a。 谢司衍脖颈胸腔的震动,投到了沈最身上,没一会,脖颈就湿润了,沈最的眸子依旧很平静,比死水还要无波澜。 「谢司衍,明天给我做饭,不想吃外卖了。」 谢司衍以为沈最会趁机让他放他离开,虽然自己依旧不会答应。 但这句平淡的话更像是沾着慢性毒的刀,先是一寸的扎进他的心上,等着毒自己渗透他整个心脏。 「好,我答应你。」 半晌,谢司衍应了下来,还是什么都没问。 之后第二天。 谢司衍中午果然早早就过来了,从车上拿下来好些做饭用的简易工具和在超市买来的菜,自己动手,兢兢业业准备了一顿午饭。 而沈最就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书。 像是回到了从前,一个客厅一个厨房,坐着不同的事,却有着相同的微妙的联繫。 谢司衍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走了过去,照着以前般半蹲在了沈最的跟前,将下巴抵在了沈最膝盖上,满眼都是笑意。 沈最从书上抬眸,望了他半晌,然后评价道: 「谢小狗。」 肉眼可见的,谢司衍的眸子亮了,如此熟悉的称唿,熟悉的语气,三个字都让他登时陷入很久没有体会到激动。 他昨晚一夜无眠,睁着眼睛盯了沈最一整夜,今天更是推掉了所有工作,买完做饭要用的东西,就赶了过来。 他怕沈最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脑子中更是无数次播放着阁楼上沈最的「我恨你」和「我喜欢你」。 像是两根不断纠缠的线,在他脑子里盘旋扯都扯不掉。 谢司衍伸手抱着沈最的腰身,又变成了一只大型萨摩耶: 「主/人,我喜欢你。」 第71章 跟踪 在谢司衍看不见的地方,沈最半眯眸子,攥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 但很快他眼眸中的所有情绪又像是熄灭的灯火,再次平淡下来。 他抬手,捏住了谢司衍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突然勾唇笑了: 「别装了,真难看。」 谢司衍瞳孔轻颤,可看着沈最脸上重新挂上的笑意,就算掺着刀片,他也乐意接受。 沈最回归正常的模样,让谢司衍的一整天提着的心降了三分。 沈最说完,推开了谢司衍,起身坐到餐桌上。 两个人异常安静的吃完一顿午饭,沈最提出让谢司衍给他带些有关人体结构方面的书。 看书而已,沈最要,谢司衍就给他拿。 接下来的几天,沈最对谢司衍虽称不上好脸色,但比以往沉默不语的样子好了太多,也从没有说过放他走,离开谢司衍的话。 浴室中,沈最靠在浴池边,雾气朦胧之下,隐隐可见水下光景。 他睁开眼,就看见身旁站着淋浴,浑身赤/裸的谢司衍。 和那不合时宜的… 如狼似虎的眸子落在沈最身上,像是在看一盘的稀世珍餚,时刻准备吞吃入腹。 谢司衍见人醒了,没有丝毫躲闪和被撞见的慌张,只是神色更加的沉,越来越迅/捷。 第92页 一声低/吼后,他靠在了墙上,水流自上而下从,滑过他完美的腹肌和人鱼线,长腿笔直,肌肉力量爆棚,典型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谢司衍在看着沈最,同样的沈最也在看他,目光相撞,一个是毫无遮掩的占有欲与深沉,另一个是毫无波澜的平淡,淡到竟然看不出任何感情。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谢司衍在心中冷笑,缓过余韵后起身跨进了浴池。 窄小的池子一下变得拥挤,水流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刚才沈哥晕过去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最将下颚抵在池壁上,理都不带理他,而谢司衍也没想他能回答,自顾自的说,摸上沈最的腿,还在往里探。 「确实应该锻鍊了,等过几天我给沈哥准备一台跑步机,刚才没时间给你清理,沈哥忍一下。」 什么狗屁的没时间,沈最知道他心里憋着什么招,瞪着他,眉头死皱。 可谢司衍就当没看见,强硬拉过他的腿。 他喜欢能够掌控沈最的任何动作,无时无刻不想将沈最攥在手心上。 以前的谢司衍是温柔体贴,是只听沈最一个人话的狗。 可现在的谢司衍不需要伪装,平日里他对沈最继续保持以往的模样,扮演一个完美「情人」的形象。 一旦到了夜晚,脱了衣裳,他所有的阴暗面,占有欲全部丝毫不剩的表现出来。 他一直以为用自己的方式,强势的逼迫沈最留在他身边,只要装出所有的好去对待沈最。 沈最总有一天能老实下来去接受现实,变成像谢司衍爱他一样的,反过来去爱谢司衍。 可谢司衍错了,从出生到现在,沈最所拥有的一切都标志着沈最不会也不可能臣服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下。 这是刻在骨子里,死都泯灭不了东西。 浴缸中,谢司衍还在帮他清理。 沈最的手狠狠扣紧池壁,这些日子所有一切的「妥协」和「安静」像是积攒在心中的火药,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在一瞬间炸的四分五裂。 「滚!松手!」 终于,沈最瞬间挣扎,重重的一脚踢到谢司衍的脸,那白皙的下颚瞬时红了起来。 「哗啦」水声响起,沈最脸色难看,起身走出浴缸。 可就在他刚刚站定之时,又是「哗啦——」一声。 谢司衍勐地扣住沈最脖颈,往下一用力,沈最瞬间再次被拉回浴缸。 水波剧烈晃动,谢司衍将沈最死死锢在怀中,不顾反抗,拉着沈最的手往自己身/下** 「谢司衍你他妈的放开我!」 沈最怒吼,但下一刻,无边无际的enigma信息素勐然爆发,沈最头脑剎那间变得昏沉,挣扎的力度渐渐小了。 谢司衍攥着他,不让逃脱,在沈最耳旁突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笑声低低,胸膛发颤: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沈最,这才是真实的你。」 他眸中偏执的愉悦,似乎心中某处没有落到实际的空虚被勐然填补。 另一只手捏着沈最的下巴强迫他侧头: 「为什么要装,我喜欢这样的你,这才真实!」 说完就勐地吻上了他的唇。 沈最牙关紧闭,信息素压迫和引诱,让他的身体无可避免的做出反应,但眸中重新恢復的恨意和阴冷却是谢司衍一晚上的兴奋剂。 两个人重新上了床,已经又过了两个多小时。 谢司衍关了灯,满脸餍足的从后面抱住沈最。 好半晌,就在谢司衍以为沈最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说: 「谢司衍,我要见我外公外婆。」 一瞬间 ,谢司衍眼中刚才所有涌上来的欣喜和满足全部一扫而空。 他手攥的死紧,指关节都发出咯咯的声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不行。」 谢司衍说完后,已经做好了沈最和他闹的打算。 因为刚才在浴室中,只不过帮他清理就激出了他的本性。 但很是意外的,沈最几乎是没有任何多余情绪在,被谢司衍拒绝后,就背对着躺着,淡淡的「嗯」了声,竟没了下话。 这般前后巨大差异的反常,让谢司衍不由愣了下,眸中闪过异样。 但很快的,他重新抱上沈最: 「沈哥想要做什么都行,但只有这一点,不行。」 沈最没理他,闭上了眼。 两个人都是一夜无眠,但再也没有任何其他交流。 从那以后沈最就再也没提过要见外公外婆的事情,只不过状态似乎又有些要回到以前那般安静的样子。 经常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发呆,但可惜窗外除了林子就还是林子。 他食慾都开始不好,就算谢司衍变着花样给他做饭吃,沈最都提不起丝毫兴趣。 就这样,谢司衍终于明白了沈最新学的「拿捏」他的办法。 他妥协了,但并不是带着他去见什么外公外婆,而是让沈最出屋。 别墅连着一小片的荒废的庭院,围墙不高,但逃不出去。 自从安排沈最出屋后,谢司衍就给围墙上都装了无死角的监控,而且还十分好心的给沈最送来了好些花的幼苗和种子。 沈最一开始根本不想管,但当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一株株花从娇艷到雨打风吹的憔悴凋零时。 第93页 沈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关到连本性都变了。 从一个以前连玫瑰和月季放一块都分不清的「花痴」成了会专门养花看花的「花奴」。 谢司衍每天回来都能看见沈最拿着书站在花旁「苦心钻研」,这个时候他的心都是软的,只觉得一切都太过美好,往所有预想中的方向发展。 可偏偏天不尽人意。 因着深秋的到来,海市的一些树木已经完全凋零,而只有沈最所处的别墅的林子有着大片的万年青,所以经常泛着一片绿色。 黑色轿车顺着林子幽僻的小路往最里面驶去,而一阵颠簸后。 只见黑车的后备箱中出现了一个细小的缝隙,小鹿般惶恐的眸子惴惴不安的望着车外越发漆黑的景色。 好好行驶的车子突然停止,谢时芒颤抖了下,将缝隙放小,手心都冒出了汗,整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谢司衍坐在车上,车内空间漆黑,而他的眸子却是有过之而不及,脸色难看到极致,丝丝寒意宛如让人深坠寒冰地狱般。 他下车,然后走向了后备箱。 谢时芒望着缝隙外的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了嘴,眼睛瞪大,瞳孔轻颤。 下一秒,「啪——」 只听后备箱被人狠狠盖上! 谢时芒骤然陷入了黑暗,深深的恐惧将他掩盖,如影随形,强烈的不安被放大了无数倍。 他下意识伸手去推后备箱的盖,但却发现根本推不动! 恐慌像是恶魔般啃食他的四肢百骸,终于谢时芒崩溃的哭喊出声: 「哥哥!我错了!放我出去!」 第72章 只能是他 谢时芒哭着喊着去拍打车的后备箱,濒临崩溃的声音在寂静的林中尤为渗人。 但谢司衍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冷漠的眼神看着因为挣扎而摇晃剧烈的车子。 不慌不忙间,他拿出烟,秋风萧瑟中,漆黑的夜色里,一点光亮明灭可见。 直到一根烟抽的只剩下菸蒂,后备箱中的响声也渐渐减弱,谢司衍这才重新打开了后备箱。 谢时芒蜷缩着身体,浑身不正常的发抖,冒着冷汗,泪流满面。 他缓慢的抬起头,在重新解脱中大口的唿吸着空气,像是溺水的人得以重新获得生机。 谢司衍将他扶起来,让他的抵在自己肩膀上,顺着他的后背帮他喘息。 「对不起时芒,但你不应该骗我,你明明有幽闭恐惧症,是谁告诉你这个办法的?」 他语气轻柔,动作更是温柔的不成样子,和方才冷漠的人宛如两个极端。 好半晌,谢时芒抬起头望着完全陌生又异常熟悉的哥哥,红着的眼眶再次涌上泪水,满满都是怨恨和失望。 「是严朔对不对?」 谢司衍抹去他脸上的泪水,耐心的,还在继续自己的问题。 「他这么对你,我帮你去解决掉他,但杀人犯法,哥哥现在也不愿意冒险,所以也给他送进监狱,跟我们的父亲一样,好不好?」 一瞬间,谢时芒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个人在进监狱前被谢司衍收拾到触目惊心的惨状。 他瞳孔轻颤,眼露惊慌,一下就攥住了谢司衍的胳膊,剧烈的摇头。 他咽了咽口水,清楚哥哥的威胁不会是假的,艰难地开口: 「严朔已经找到了,他让我拖住你....哥他说不会告发你,求你了,别错下去了,我们......啊疼!哥,松手!」 只见谢司衍放在他肩上的手,在听见这句话时,骤然间收紧,目眦欲裂,脸上的表情都开始扭曲: 「你再说一遍!」 他声音低沉嘶哑,已然处在盛怒的边缘,如此阴冷到不正常的样子让谢时芒浑身勐地打了个颤,在他要转身离开的,下一秒抱住他腰身: 「你不能去!为什么一定是他,他不爱你,为什么就不能换一个!」 「只能是他......」 谢司衍突然说,勐地推开谢时芒,偏执浸染了整个眸子: 「我不需要他爱我,他是我的omege,谁都夺不走,要是他真敢带走沈最,我会杀了他,抢回来!」 月黑风高,谢司衍几乎是一路横冲直撞,回到了别墅。 谢司衍心瞬间像是被刀子狠狠噼成两半,鲜血淋漓。 他的手很是颤抖,打开监控大门,在看见整片寂静漆黑的别墅时,连带着唿吸都停滞。 整个人被撞进了深不见底的泥潭,心脏窒息的感觉遍布全身。 他额角青筋直冒,攥紧的手骨处咯吱咯吱的声响,与此同时便是强烈的愤怒,他像是发了病的疯子,将庭院中所有花能砸的全砸了。 可这样,减轻不了一丝一毫从心底翻涌而上的痛苦。 「谢司衍,你他妈发什么神经!」 突然一声骂喊声传来,像是沙漠中濒死的人见到最后一片青州,谢司衍睁着难以置信的眸子,缓缓抬头 ,望向别墅门口。 沈最正怒瞪着他,望着地上无辜遭殃的一片花,眼神中竟闪过几分心疼。 「傻逼。」 他狠狠骂了声,转身进了屋。 而谢司衍像是才找回了失散的五感,因着盛怒的额角还在突突直跳,眉头死皱,可嘴角笑了起来。 复杂的表情就算在他这张巧夺天工的俊脸上也着实难看。 他像是失魂的人找全了最后一缕魂魄,跟着进了屋: 第94页 「沈哥.....」 沈最正在倒水,身后传来叫喊,他眸子闪过一丝阴翳,转瞬即逝。 「你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沈最靠在桌子旁,淡淡说,「见过。」 谢司衍眸中划过一丝异样: 「那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跟他走?」沈最接道,不屑冷笑: 「我不认识他,跟他走,再遇到像你这样傻逼脑子不正常的人,我没那时间跟他耗。」 谢司衍知道这肯定不是正确原因,但他已经没精力再想,他像是失而復得的人,情感上短时间的强烈冲击变化让他心下不知作何感想。 谢司衍走过去,索性直接抱住沈最腰身,疲惫的将头埋在他颈窝。 沈最没管他,依旧喝着水,垂眸时,纤长的睫毛挡住了幽深的眼眸。 「为什么不开灯。」 「你管我。」 「....沈哥,我好害怕。」 「傻逼。」 林中冷风唿啸,越发漆黑阴暗。 谢时芒蹲在树下,脸颊被风颳得有些冷,他抹去眼角不断滑落的眼泪,小鹿眼可怜兮兮的通红。 过了好半晌,一辆吉普车的大灯扫了过来,停在了谢时芒的身旁。 严朔降下车窗,「上车。」 谢时芒的眸中几乎是一瞬间的浮出笑意,抹了把脸,连忙上了车。 但上车后,系安全带的手却一顿: 「沈最呢?你不是找到他了?为什么没救出来。」 严朔头也不回,认真开车: 「我又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救他。」 谢时芒愣住: 「他不是你朋友.....」 严朔强调,「是朋友的朋友。」 谢时芒这个时候才像是发现了不对劲,严朔冷漠的样子太不正常,明明以前很温柔。 这感觉很奇怪,但又让他莫名熟悉..... 突然,谢时芒瞪大了眼,一个难以置信到荒谬的想法在他脑海中乍现。 严朔和他哥哥,好像..... 「你骗我.....」 谢时芒颤抖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内响起。 严朔冷笑: 「不是骗,准确来说,是利用,小朋友,这世界上好人太少,别见人就信。」 他不在意的调侃像是毒蛇的信子让谢时芒遍体身寒,他一瞬间崩溃大喊,眼泪再次止不住的留下来: 「停车停车!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闭嘴!」 严朔冰冷的嗓音传来,透过后视镜望向后座的人,阴冷压抑的眼神让谢时芒顿时僵在原地。 「再喊,你信不信,你206块骨头我能打碎了埋三百个地方,狗都闻不到。」 第73章 睡一觉就到了 之后的一个星期以内,谢司衍没有去公司上班,一直待在别墅中。 有任何的工作都是刘峥传邮箱发过来。 谢司衍是放心了,但却能给沈最烦死。 以往谢司衍白天不在的时候,沈最还能有自己唿吸的空间。 但现在谢司衍无时无刻不跟着他,像是屁股后面长的尾巴。 沈最每天过的跟被毒蛇扼住了咽喉一般,只觉窒息。 关键这个毒蛇还经常将沈最缠到床上,吐着信子舔舐沈最浑身上下。 整个别墅,地板上,桌椅上,甚至天窗上都留有两个人做a的痕迹。 而在这期间,谢时芒也只打了一个电话给谢司衍。 当时沈最就在旁边看书,谢司衍直接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茶几上,手里拿着刀削苹果。 他面色平淡,看不出丝毫多余情绪,耐心的听着谢时芒哽咽的道歉,说下次再也不会瞒着哥哥什么的。 谢司衍手上的苹果皮不断,不冷不淡的随口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整个通话过程不过短短三十秒,谢司衍也慢慢悠悠的削了三十秒。 期间沈最完全没任何动静,还是一如既往的翻书看书,眼神都没多给一个。 挂掉电话后,谢司衍将刀和削完的苹果放在桌上,然后缓缓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笑。 下一秒就朝着沈最扑了上来,心情似乎很不错。 沈最早有防备,一脚踹过去,将身边能用来当作武器打人的东西全一股脑的扔过去,拳打脚踢的。 可谢司衍就跟犯了斯德摩尔综合症似的,沈最越打,他越兴奋。 他乐在其中。 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带着锋芒的沈最。 他在这样的打骂间尝到了甜味。 然后就是释放信息素,无所不用其极的,怀着激动的心,开始带着沈最摆弄各种姿势。 嘴上还一直重复的说着: 「乖,沈哥真乖。」 这就是谢司衍的恶趣味。 接下来又过了将近半个月,两个人的状态回到了没有囚禁之前,最初的状态。 谢司衍装乖,沈最打他,谢司衍想要睡他,沈最踹他。 可唯一一点的不同就是沈最再也没有说过要离开这个别墅。 离开谢司衍。 两个人之间保持着一种极度微妙诡异的平衡。 然后在一次吃过午饭后,沈最第二次提出要去见外公外婆,这次谢司衍没有立刻说不行。 「再等等。」 他给了这三个字。 模稜两可的三个字,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 第95页 当时的沈最怒气冲天,直接掀了饭桌,转身上了楼。 谢司衍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碗,盯着地上一片狼藉,眸色阴沉到透不进一丝光。 之后的沈最进入了单方面的冷战。 就这样等,一直等来了林中的第一场大雪。 别墅有了地暖,沈最坐在客厅中,穿的单薄,谢司衍送来有关人体结构的书,他已经看完了三四本。 午饭时间到了,别墅大门适时传来了滴滴的声响。 沈最头也没回,继续低头看书,然后眼前被什么东西遮挡,他抬眸。 谢司衍手里正拿着袋子站在他跟前。 沈最没有看谢司衍,而是袋子上的logo吸引了目光。 这是他以前经常穿的西装牌子。 一瞬间,某种强烈的预感涌上心间,沈最将视线转到了谢司衍脸上。 如此炙热真实的目光,让谢司衍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扯着嘴角,提着袋子的手攥的死紧: 「我带你去见外公外婆。」 * 一直以来,沈最身上穿的全都是谢司衍的衣服,不仅是谢司衍亲手带过来的,也是谢司衍亲身穿过的。 谢司衍没特意跟他说过这事。 但沈最却知道。 那每次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闻着上面飘过来心理上厌恶但生理上放松的信息素,再到最后完全染上自己的味道。 可不穿这些衣服,沈最就没衣服穿。 如果从光着身子在谢司衍面前晃来晃去和穿谢司衍的衣服中选一个。 沈最会毫不犹豫选第二个。 谢司衍沉默的坐在沙发上,嘴唇微抿,盯着茶几上繁复的花纹一动不动。 楼梯上传来声响,他抬头。 沈最穿着工整合身的精緻西装,身高腿长,除了有些消瘦的脸颊外,似乎又变回了以前那个不可一世,雍容华贵的富家大少爷。 几乎是一瞬间,谢司衍的唿吸发沉,瞳孔微颤,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在他的眼底化开,然后转换瞬间。 沈最走下楼梯,忽略谢司衍炙热的视线。 在别墅的几个月过的昏昏沉沉跟梦一样,再次穿上这西装以后,沈最竟然可笑的有些激动和紧张。 他自嘲了声,冷冷看了眼谢司衍。 可下一秒,胳膊勐地传来一阵拉扯,谢司衍拽着他,将他压在了沙发上。 不顾沈最反抗,吻上了沈最的唇。 没有任何技巧,疯狂的撕咬沈最的唇瓣,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吞下去。 挣扎动作间,沈最穿好的西装再次变得褶皱。 「谢司衍,你他妈....」 沈最躲过他的唇,刚要怒吼,却在张嘴的瞬间,被塞进了什么的东西。 他下意识想要吐出来,被谢司衍的大手狠狠的捂住了嘴。 「是安眠药。」 他说,眼神阴沉,唿吸有些急促,盯着沈最仇视的眼神,一字一顿: 「沈哥,咽下去。」 好半晌,沈最喉结滚滚,将苦涩的药干咽了下去。 谢司衍将嘴唇贴在了他的额角,嗓音暗哑,低声说了句: 「乖。」 然后手上就松了力气,再次想要吻上他的唇。 「啪——」 很突然但也是预料之中的,沈最给了谢司衍一巴掌。 脸颊熟悉的痛感传来,谢司衍偏过被扇到侧着的头,忽视沈最的怒气,毫无波澜的将沈最揽进怀中。 「睡一觉就到了。」 他的话像是有某种神奇的魔咒,药效上涌,不受控制的,沈最眼皮越发疲惫...... 薄薄的雪覆盖了路面,天气越发寒冷,漆黑的也被拉长。 沈最额角发痛,睁开沉重的眼皮。 「沈哥,你醒了。」 谢司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车里很黑,沈最看不实际,他坐直,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谢司衍攥在手心,已经微微出了汗。 「放手!」 谢司衍不听,在沈最还要挣扎的瞬间,他开口: 「别动,让我牵着你,沈哥不会希望他们出事。」 第74章 再见 沈最神色一顿,瞬间明白了什么,望向了窗外。 只见空旷的旧城街,没有人,异常安静,安静到了诡异的程度。 而道路两旁正停着五六辆统一规格的黑车,车上时不时就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下来,观察周边,耳麦交流。 规整且训练有素的保镖。 沈最的拳头紧了紧,眸中已经染上了怒火,但很快他松开了,不屑地冷笑: 「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这么害怕我跑?」 其实这些日子沈最的所作所为,谢司衍有在认真想过沈最是不是真的妥协了,是不是真的不会离开他。 但想归想,谢司衍不敢赌,他承受不了,沈最从他身边离开。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会疯的,一定会..... 不,没有这一天。 谢司衍将攥着沈最的手强势改成了十指交叉,压在椅子上,另一只手突然紧锢住沈最的后颈。 力气之大,让沈最不得不和他额头相碰,他幽深的眸子与沈最目光相碰,在黑暗中响起突如其来的告白: 「沈最,我爱你。」 他下颚绷紧,稜角分明的脸阴森森的,寒意直逼脑门,不像是告白,倒像是要杀人夺命。 第96页 而沈最确实被这声告白刺中了,刺的遍体鳞伤,血流成河,这句话像是魔咒旋绕在他心头,严丝合缝的将他身边仅剩的空气全部挤走。 沈最再次感觉到了窒息,他将谢司衍推开,拉开距离,让空气重新流通。 他放在身侧的拳头攥了又松,闭了闭眼睛,将所有情绪压下去。 「我要见我外公外婆。」 他很清楚今天的目的,他没时间去跟谢司衍争论这爱与不爱的无聊问题! 谢司衍嘴角下沉,打开了车门,他攥着沈最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那些黑车旁的保镖见到谢司衍后,统一停下巡察的脚步,立正站直严肃的朝着谢司衍眼神注视。 沈最知道,这是谢司衍的威胁,也是谢司衍留下的后手。 直到走过了这片老城街,一个转角处就到了沈最外婆家的住处。 沈最几乎是一见到那两层小别墅就甩开了谢司衍的手。 而谢司衍也没再强求,任由他走进了庭院。 院子虽小但被打扫的很干净,坐在摇椅上的老人正闭着眼一晃一晃的。 短短几个月没见,他的头髮就已经完全花白。 闻华晟听见脚步声睁眼,在看清眼前人是谁后,脸上瞬间浮出了笑容,连忙叫着屋里的沈兰萍出来,一激动还止不住的咳嗽。 沈最连忙走过去,帮他顺了顺背,笑着说: 「原来外公这么想我。」 谢司衍站在一旁,被沈最突然的笑意吸引。 闻华晟缓过劲: 「你小子,两个多月,大晚上突然过来了也不给我们打个电话。」 而屋内的人沈兰萍走了过来,看见沈最更是欢喜,眼角笑的弯弯: 「哎呦小最!快进屋,上个星期你才打电话说在外地工作,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 沈最没说话,因为电话根本不是他打的。 他回头瞪了眼谢司衍。 谢司衍盯着他似乎有些愣神,反应过来后,扬起嘴角,冲着他笑了笑。 沈兰萍看见谢司衍很是满意,慈眉目笑的,连忙招唿着两个人来屋里,边走边说: 「最近你忙工作的时候,司衍一有时间就来看我们,每次来都会带好些东西,你看看你,这么长时间也不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司衍是我们外孙呢。」 听着外婆柔声地抱怨,沈最紧绷的神经都开始放松,他脸色缓了下来,刻意忽略外婆的话,任由外婆拉着自己的手。 那温暖的掌心是沈最心灵唯一的慰藉。 他一进屋就看了客厅柜子上摆放的照片。 柔美的少女穿着白色裙子,扬着笑,身上渡着一层暖阳。 是他的妈妈。 沈最瞳孔微颤,沈兰萍注意到他的神色,将照片拿了起来,怀念的伸手摸了摸,眸子中是化不开的悲伤。 「你妈当年嫁错了人,得了抑郁症自杀,这是我和你外公一辈子解不开的心结。」 随着时间的流逝,沈兰萍年纪大了,有些东西看开后并不顾及将这样的事说出来。 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女儿是这么一个开朗的人,就算照片,也不应该被藏起来,总要有人去怀念。 她拉上沈最的手,坐在了沙发上: 「可能是人老了容易多愁善感,外公外婆也不知道能陪你多长时间,只希望我的乖外孙能够幸福,不要重蹈你妈妈的路。」 她说着看了眼谢司衍,眸中染上笑意: 「对吧,司衍?」 肉眼可见的,谢司衍身体僵了一瞬,但转瞬即逝,他扬着乖巧的笑意: 「我会让沈哥开心.....」 「外婆。」 沈最突然开口,打断了谢司衍的话,他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捏紧了衣角,隐下眼底翻涌的情绪,转移话题。 「你心脏不好,最近感觉怎么样?」 沈兰萍摇头,也不揪着这个事不放,和沈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而闻华晟在门外听了半晌,最后嘆了口气,重新挂上笑意走进了屋。 「小最啊,这么晚了,今天先住下,也别太忙当心累坏了身体。」 沈最靠在沙发上,闻言抬眸,冷冷看了眼谢司衍。 今晚的谢司衍似乎很不在状态,以往总能立刻察觉到沈最目光的他今天过了五六秒才缓缓抬起了头。 两个人目光对视,只听沈最说了句「不用」。 谢司衍就是个疯子,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能让两位老人再有什么危险。 可一直沉默的谢司衍异常反常的开口,搭在腿上的手,指腹轻捻,神色隐晦莫测。 「住一晚,就一晚不会发生什么。」 他这话像是跟沈最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沈最眉头紧蹙,可还没等他再说什么,闻华晟很是开心地说: 「住!就该住下来,好不容易回来陪你外婆说说话,至于房间,你外婆因为怕你回来住,所以只收拾了一间,你和司衍凑活一晚上。」 谢司衍这次就先点头: 「没事,挤一挤也能睡,谢谢外公。」 夜色渐深,别墅二楼。 谢司衍沉默跟着沈最一同进屋,房门刚关,突然,他衣领被勐地一拽。 「砰」一声 ,后背撞在门上。 沈最狠狠压制着谢司衍,眸中的怒火宛若化为实质将眼前人焚烧殆尽。 第97页 「谢司衍,你今晚最好能老实!」 第75章 变故 屋里没开灯,沈最手上使足了力气,咬牙切齿: 「还有别在他们面前下什么狗屁不通的承诺,我怕脏了他们的耳朵。」 反观谢司衍倒是很冷静,对于沈最的怒火无动于衷,只是伸出手想要碰一下沈最的脸。 可在察觉到他动作的同时,沈最就勐地甩了他的衣领,随手将自己的领带扯了下来,扔在床上。 今晚的谢司衍意外的很不对劲,沈最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但他也不关心,只要不让两位老人遇到危险或者担心,管他娘的谢司衍想什么。 沈最透过二楼的窗户望向无一人的街道,眸中闪过几分异样,但也很快被他敛了下去。 「沈哥今天笑了,笑的很真实也很开心。」 半晌,谢司衍突兀的一句话在原本寂静的屋内响起,他走到沈最身旁,表情难得有些不解: 「我让沈哥住下来了,就可以多陪陪外公外婆,沈哥为什么还会生气?不高兴吗?」 沈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在我面前,我他妈永远高兴不起来。」 谢司衍说,「那我出去。」 沈最神色微微一怔,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谢司衍。 现在谢司衍的任何反常举动,在沈最的眼中就是能稍不注意就毒死人的药。 谁知道这个疯子会不会突然犯病。 但谢司衍没有感觉到丝毫不对劲: 「我想让你高兴。」 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真的转身离开了。 沈最望着他的背影,捏着窗栏的手越发的紧。 谢司衍下了二楼,也没去找其他房间,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他盯着天花板,脑海中,沈最带笑的脸像是刻进了他的灵魂,永远无法抹去。 他喉结滚了滚,伸手遮住眼眸。 他也想让沈最能注视着他,笑一笑..... 谢司衍闭着眼,一夜未眠,待到天色渐亮时,放在外套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谢司衍起身,按下接听。 「boss,方家少爷带着人正往这边赶。」 谢司衍眸光冰冷: 「不惜一切代价,拦住。」 「是!」 突然谢司衍不知想到什么,加了句: 「别让方铭受重伤。」 因为沈最会生气。 薄雪覆盖街道,树枝干秃,莫名透着几分萧瑟。 方铭望着眼前成群的人,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自从上次接到不到一秒的电话后,他就一直在调查,终于找到了谢司衍将沈最藏起来的那片山林,但山林太大,根本找不到任何房子。 上次让严朔帮着去查,也是毫无进展,方铭只能不断派人搜寻,盯着各个山路。 果然今早就传来消息说谢司衍在这片老城区安排了过多人手。 再联想老城区住着的人,方铭瞬间有了猜测,连忙带着人赶了过来,现在看这架势,看来他想的都是真的! 对面那群保镖都带着耳麦,可能是被下达了什么命令,下一秒,勐地一齐沖了上来! 两边人打的昏天黑地,原本安静沉寂多年的老城区在骤然间变的热火朝天,街边住宅的人们纷纷是敢又不敢的探窗望去。 打了直直有一个小时,对面的几十个黑衣保镖却一个个跟机器人似的,倒了就起,起了再沖,难缠的厉害。 就在方铭抬手拿棍子敲了一个人的脑袋后,口袋里的电话突兀的响起,他又踹飞一个,抽空看了眼。 未知电话,但方铭突然有某种预感,他接了。 「有这时间打架,不如回去看看林嘉乐。」 熟悉冰冷的嗓音,是谢司衍。 方铭神色一怔,拿着电话的手攥的骨头都开始作响: 「你他妈威胁我!」 可惜,谢司衍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恰好此时,不远处传来警车的轰鸣声。 「艹!」 方铭狠狠骂了句,连忙给林嘉乐打电话,在第三次还是不接后。 他气的神色阴鸷,脸都要扭曲,不带犹豫,转身上了车。 谢司衍不会伤害沈最,但嘉乐...... 「他妈的,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方铭加紧油门,沖了出去。 谢司衍挂断了电话,抬眼时就看见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神色淡漠的沈最。 他脸上的阴冷瞬间没了,转变成满眼笑意: 「沈哥,你醒了?昨晚睡的怎么样?」 「没你污染空气,睡的当然好。」 对于沈最的嘲讽,谢司衍只捡想听到的听,他还是笑着: 「沈哥睡得好就行。」 就在两人说话间,突然传来一阵庞当声,紧接着沈兰萍焦急带着哭腔的嗓音传来。 「哎!老爷子你醒醒!小最快过来,你外公晕倒了!」 * 方铭闯了五个红灯,加紧油门一路疾驰到了林嘉乐家的楼下。 直接跑楼梯上了五楼,转到了最里面的一户框框敲门。 「嘉乐,林嘉乐,林佳安!开门!他妈的!」 方铭气愤的一脚踹门上,拿出电话焦急的转圈: 「现在立刻去查.....」 「大早上五点敲别人家门,方铭你是不是有病。」 第98页 背后的门突然开了,林佳安靠在门框,满脸烦躁。 而她身后的林嘉乐跟着探出了脑袋,睡眼惺忪: 「方铭你怎么了.....」 他话还没说完,方铭勐地冲过来一把抱住了他,林嘉乐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依旧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手机呢?为什么不接电话。」 林嘉乐想了想: 「啊我忘了告诉你,昨天下午去yz公司见姐姐的时候,遇见谢总就聊了聊,但手机不小心掉进了观赏池里,回家后一直改方案就忘记了。」 一瞬间,方铭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是又被谢司衍耍了。 等到他再次回到老城区别墅的时候,整个别墅已经没人了。 就连沈最的外公外婆都没了身影。 方铭捏紧了拳头,突然想起什么,立刻跑上二楼,凭着记忆找到了沈最的房间。 要是沈最真的回来过的话,是绝对不可能不留下东西! 方铭翻箱倒柜,可发现一切都太过干净,像是早就被人完全收拾过。 他下意识想到了谢司衍,一拳打在了窗户上。 然后视线下移,落在了窗户上的边框里。 他神色愣了一下,将东西抽了出来。 一张纸条。 上面...是沈最的字! 第76章 该回去了 yz医药私人医院,疗养院三楼。 「不要告诉他。」 楼梯口间,像是瞬间又老了十几岁,沈兰萍神色黯淡,轻轻嘆了口气。 「小最从小受了太多的委屈,有太多拖累他的东西,他该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我们身上,我和老头子重新回来就是想着多陪陪他,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一直到最后。」 她说完,轻轻拍了拍谢司衍的手,勉强笑了笑,出了楼梯间。 等到她走后,谢司衍靠在墙上,拿出烟抽了起来。 夜晚,医院就显得格外寂静,泛着冰凉的寒意丝丝不倦的往人的衣服里钻。 沈最坐在楼道间的长椅上,盯着忽闪忽闪的监控灯,面无表情。 谢司衍坐到了他身旁: 「沈哥吃些东西,一天不吃饭你的胃会受不了。」 他将饭盒拆开,夹起里面的饺子餵到沈最嘴边。 沈最没吃,只不过回头看他,表情冰冷,满眼探究: 「你又在瞒我,我外公到底是什么病。」 谢司衍收回手,将饭盒放到座椅上,半蹲在沈最跟前: 「沈哥,他们不告诉你,是....」 「为了我好?」 沈最冷声接道,怒瞪着谢司衍,拽着谢司衍的衣领: 「谢司衍,有了你这前车之鑑,你觉得我现在还会信这话吗?」 谢司衍望进他眸子,那种强行压抑却依旧溢露的恨意,愤怒,掺杂着痛苦,让沈最眼睛赤红。 谢司衍握住他狠狠拽着自己衣领却微微发抖的手,垂眸轻声说: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 沈最望着他深情的样子,气笑了,挣开他的手,伸手狠狠戳着他的胸口,一字一顿: 「你装的依旧让我噁心。」 谢司衍抬眸: 「没装,我的喜欢是真的。」 可沈最已经听不进去,他冷哼,眸中结着冰霜,转身进了病房。 半晌,楼道重回死一般的沉寂,谢司衍拿出手机,面色平淡: 「将所有人手调派到疗养院,封闭消息,盯住方铭。」 闻华晟得的是晚期肺癌。 这是沈最在半个月以后无意间知道的。 这段时间他和外公外婆住在疗养院。 疗养院很大,但应该是刚建立不久,医疗设备都很新,似乎并没有开始正常营业,除了几个不常见的医生护士护工外,并没有多余的人。 谢司衍并没有强迫他回去,反而还很平常式的上班下班,只不过下班以后回的林间别墅成了疗养院。 不过他的公司似乎遇到了麻烦,沈最经常能看见他开会处理文件到一整晚没睡。 沈最知道是方铭。 方铭在给谢司衍使绊子。 值得一提的是,谢司衍半个月都没碰过沈最,还尽心尽力的帮着沈最照顾外公外婆。 两位老人很开心也很欣慰,但沈最对待谢司衍依旧是冷的。 天气越发寒冷,原本该下雪的时候却意外下起了雨。 而沈最竟也很意外的生病发烧了。 更准确的,是因为长时间缺乏信息素的安抚,有了发/情的徵兆。 病房内,只有一张宽大的床,这里是沈最的住处。 此时的他整张脸到脖颈像是从蒸笼中出来般,冒着不正常的红晕。 谢司衍从身后将他环抱在怀中,源源不断的散发着安抚性的信息素。 这让沈最的意识有了清明,可却依旧无法抚平体内的燥热。 沈最几乎是强撑着从谢司衍怀里起身,跪倒在床上,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因为燥热而浸了轻微水汽的眸子狠戾的刺向谢司衍: 「谢司衍,你现在高兴了,我的身体变成这样全他妈是因为你。」 谢司衍伸手想要碰他,却被沈最一掌打开: 「滚!别碰我!」 现在是在医院,而且外公外婆的病房就在隔壁,就算让沈最现在烧死都不可能和谢司衍上/床。 第99页 「我不会碰你,沈哥。」 谢司衍沉声说,可他因沈最的信息素干扰已经开始变的赤红的眼眸属实无法让人信服。 沈最当然也不会信,但他更厌恶的是谢司衍一直以来装的深情。 「都到这地步了,你他妈装什么好人!」 谢司衍眸色阴沉,见状直接扯过他胳膊,将他抱在怀中,力气大到像是要将他整个人融入骨骼血肉之中: 「别想离开我,剩下的我全都答应你。」 一整晚上,跟谢司衍说的一样,真的没有碰过沈最,只不过一整夜不眠不休用信息素去进行安抚。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朝阳升起,沈最的预热发/情才终于缓过去。 谢司衍将满身大汗浸湿衣服,已经昏睡过去的沈最简单清洗过后,放到了床上。 谢司衍半蹲在床边,望着沈最白皙的面容,只有这个时候的沈最才不会对他显露厌恶。 他伸手抚平沈最紧蹙的眉头,慢慢的凑近。 但在与他唇瓣只剩分毫之时,他突然停下,半晌到了沈最额间,轻而柔的落下一吻。 谢司衍出去后,就看见沈兰萍站在门外,她见到人立刻问: 「小最怎么样?还烧吗?」 「不烧,已经睡着了,放心外婆,沈哥有我照顾,时间还早,您再去歇会,今天我做饭让您尝尝我的厨艺。」 沈兰萍一听高兴了,说了好些夸奖的话。 屋内,沈最睁开眼,再无困意。 之后的几天,沈最还是会有轻微的发热状态,一直持续了五天,这五天里谢司衍就每晚不厌其烦的来给沈最进行安抚。 除了每日清晨的一个克制的额间吻,竟真的从未碰过沈最。 沈最从没心思去想谢司衍疯子般的脑迴路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不怕谢司衍突然转性,只怕谢司衍憋着什么大招。 就这样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闻华晟因为肺癌和心肌梗塞去世了。 简单的一场葬礼,来的时候是几个人,参加葬礼的除了少一个人,其他都没变 。 而沈兰萍调养身体也不过半个月,就不顾沈最的劝说,不需要任何人照顾,自己执意要回到以前住的城市。 还赶着沈最去过自己的生活,再管她,她就要生气了。 最终外婆走了。 而疗养院外的长椅上,谢司衍坐在他身旁,一辆黑车缓缓驶了过来。 谢司衍说: 「该回去了,沈哥。」 第77章 逃离 谢司衍要出差了。 方铭报復性的给他的公司使了太多绊子,导致国外项目被拦截,谢司衍虽然已经尽力去处理,但终究无济于事,最后也只能他亲自动身前往。 而在出差的前一天,谢司衍照旧买菜,来到林间别墅,给沈最做了晚饭。 餐桌上,红酒已经喝掉了半瓶。 沈最望着杯中鲜红的酒液,眸色稍显迷离。 谢司衍走过来,伸手轻轻按了按他的额角: 「沈哥,喝了这么多,头不晕吗?」 这些日子,谢司衍扮演温柔情人的形象像是入了魔,面具戴的时间过久,久到像是勐然变了一个人。 沈最挥开他的手,又狠狠踹了一脚,但谢司衍脸上还是挂着宠溺的笑意。 盯了那笑,他冷声命令: 「蹲下。」 谢司衍同往常一样很听话,半蹲在他的身边。 沈最双眸微眯,伸手挑起他的下颚,指腹上移,强迫性的掰开他的唇瓣。 紧接着他拿着酒杯的手倾倒,「哗啦」一杯酒丝毫不剩全部倒进谢司衍嘴中,有些溅落在脸上。 以往的记忆顷刻间迴旋,沈最居高临下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可一世,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谢司衍,重新当回狗的样子爽吗?」 谢司衍闻言却轻笑,酒液滴溅在沈最的手上,顺着手腕滑落,他抓住沈最的手,吻住他的腕骨,将那酒珠卷进嘴里,轻声说: 「谢小狗只会是沈哥的独称。」 沈最冷哼,甩开了他的手,撑着下颚,继续喝酒,但望向林间的眸色异常深沉。 「明天我会出差,至少一个星期,这期间我会让刘峥给你送饭,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他说。」 谢司衍说着,手拽住了沈最的脚腕,虔诚的像个信徒,轻轻吻了下。 「你不喜欢监控,我就不会给你戴感应器,但是我会一直注视着你,别想离开我。」 他的动作和此时偏执的语气丝毫对不上。 空气中浓郁的enigma信息素排山倒海般传来,勾起甜涩的柑橘香瀰漫。 沈最有所察觉,冷冷看了眼他: 「怎么?这是终于忍不住了?」 他们已经有两个多星期没做a了。 谢司衍听见他的话,很实在的点头: 「出差时间很长,你会需要我的信息素,要不然连明天都撑不过,所以,和我做吧,沈哥。」 沈最垂眸望他,没说话。 谢司衍以为他会生气,以为他会拒绝自己,但都没有。 只是沈最突然勾唇,然后伸脚踩上他的肩膀,说了两个字: 「好啊。」 谢司衍瞳孔轻颤,被触碰的肩膀似乎都开始烧了起来。 这样反常的沈最,在囚禁开始之后,他就从未见过。 第100页 但一瞬间,他又抑制不住自己内心升腾的喜悦,半晌侧头吻上了沈最脚侧,一路往上。 沈最冷眼看着他痴迷的样子。 就算为了明天的计划,他也不能被这个该死的身体拖累。 一夜无眠。 翌日,谢司衍天还未亮就起身,亲了下枕边人的额角,出了别墅。 房门刚被关上,沈最睁眼起身,下床,从落地窗中看着谢司衍的车,一直隐没在山林中。 天色阴沉,没一会竟又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 中午,刘峥按照谢司衍留下的时间,准时来到了别墅之外。 他望着眼前两米高别墅外墙,嘆了口气。 他撑着伞,输入密码,突然脑后勐地一下重击,手上的东西全部落了地,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身后的方铭将棍子扔了出去,连忙上前开门。 将近四个月一直以来不放弃的彻底搜寻,终于让他找到了沈最,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打开门,带着人瞬时沖了进去。 「沈最!」 山林小路难走,车子摇晃不停。 沈最坐在后座上,雷声轰隆,乌云密布,闪电的光打在了他平淡的面容上。 沈最侧目,雨水洗刷车窗,他头一次看清了他待了四个月的地方。 四个月,一百二十多天里面,沈最跟做了场梦一样。 而现在大梦初醒,逃离谢司衍,逃离了别墅,沈最没有想像到无尽的喜悦和解脱,反而可笑的感到恍惚、不安。 他的手无意识攥紧,换一句话说,他真的可以逃离谢司衍吗? 那个偏执的疯子...... 方铭看着沈最。 之前的沈最永远是其他人抬头敬仰的存在,他是强大的alpha,更是被人口口称赞的别人家的孩子。 现在的沈最样子没变,但以往的锋芒却消减太多,整个人似乎都沉寂下来。 方铭恨得后牙槽都要咬碎,一拳狠狠砸上玻璃。 「他娘的谢司衍这个傻逼,竟敢这么对你!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 沈最回头看了眼他怒气沖沖的样子,垂眸,神色阴冷,突然说: 「谢司衍狗鼻子灵的很,他一定会回来。」 他的语气太对笃定,方铭神色顿了一下,冷哼: 「只要他敢来,我就有本事让他回不去!」 机场中,谢司衍坐在候机室,盯着手上的合同,指腹轻抿。 「轰隆」雷声乍现,谢司衍抬眸望向窗外。 「谢总,可以登机了。」 身旁传来助理的声音,可谢司衍盯着窗外没动: 「再等等。」 助理闻言看了眼表,有些着急,但也没敢多说。 半晌谢司衍等来了刘峥的讯息: 「谢总,东西已经按时送到。」 简短的一句话没有带来丝毫的放心,反倒像是断头台上落下的斩刀,将所有不安和预感都落了实际。 谢司衍的手在一瞬间攥紧,手骨咯吱作响,脸上阴沉的像是晕不开的墨。 「行程取消。」 他冷冷交代一句,转身出了机场。 沉滚滚的乌云笼罩了半边山,白天倒像是黑夜。 刺耳引擎声划破虚空,在山路间咆哮,谢司衍勐踩油门,一路狂飙。 恰在此时,五六辆黑车突然迎面而来,谢司衍勐打方向盘,车子轮胎在地面划过一道剧烈的痕迹。 下一秒,待反应过来后,黑车像是计划好的般,将谢司衍团团包围。 谢司衍见着眼前的一幕,下颚收紧,脸上的肌肉似乎都开始扭曲。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沈最被带走了,他真的离开他了! 第78章 是我需要你 这想法不断在谢司衍脑中发酵,被放大了无数倍,他额角突突直跳,像是有人拿着锤子狠砸斧子狠噼。 谢司衍目眦欲裂,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竟然勐踩油门,紧接着车身像是离弦的箭羽,不受控制的,发狠的朝着包围他的黑车沖了上去! 剧烈的冲撞声随着雷声在山间乍响,每一下都叫人惊心动魄。 而谢司衍更像是不要命,他的车子因为冲撞的惯性,轮胎混乱的滑动,砰的一声巨响撞上了护栏。 车头变形,血丝顺着额角不断滑落,谢司衍脸颊已经成了惨白,配着那双深不见的眸子更像是地狱归来之人。 谢司衍像是感受不到痛感,继续踩着油门,往前沖。 沈最就在前面,沈最是他的,他的专属,绝不能离开! 「老闆!有人追上来了!」 「疯子,疯子!他竟然真的撞上来了!」 对讲机中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崩溃的叫喊声后就是砰的一声巨响,再次归为平静。 「妈的!」方铭怒骂道,扔掉了对讲机: 「这群废物,一个人都拦不住!」 沈最瞪大眼睛,瞳孔紧缩,朝着车后玻璃望去。 只见一辆撞损异常严重的车离他们越来越近,那双位于驾驶位,被血浸染的眸子,似乎穿透一切人和车,直接映在了沈最的眼底。 偏执占有疯狂,所有的情绪似乎全部痛感般的传达在沈最心上,沈最遍体生寒。 谢司衍嘴角扯开一个嗜血的笑意,无声的唇语: 「沈最,你逃不掉。」 第101页 毒蛇盘踞心脏,信子舔舐沈最耳廓,这声音像是在他耳边乍现。 一瞬间,不知是愤怒还是绝望,在沈最心底蔓延。 「沈最下车啊!」 方铭的嘶吼声让沈最回归现实,他们的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路中央。 沈最拉开车门,可就在千钧一髮之际,身后追上的车剎车失灵,直接撞上了沈最的车! 强烈的冲击直接让沈最的车被抵在了山壁之上,而刚打开的车门被死死卡住。 沈最头勐地一下撞在了窗户上。 窗户出现一道细丝的裂缝,而沈最在一下突然的冲击中,躺倒在椅背上,脑中瞬时一片空白,耳边嗡鸣。 等到重新反应过来后,沈最从椅背上起身,再抬头之时,谢司衍贴近窗户的脸骤然间闯进他的眼眸! 沈最瞳孔轻颤,心脏在一瞬间窒息。 雨水从谢司衍头上滑过 ,晕染了他额间的血,已经污了他的脸,像是夜色中的鬼魅,让人惊恐到心悸。 谢司衍狠狠两拳打破玻璃,碎渣直接扎进他骨肉里,他似乎都毫无察觉, 直到车窗彻底破碎,风裹挟着雨水飘进车窗,扫到沈最的脸上,沈最似乎才反应过来。 他突然怒吼: 「谢司衍,你给我滚!别碰我!」 但谢司衍对他话置若罔闻,手背青筋直冒,像是下一秒血管就能瞬间爆破般: 「沈哥,别害怕,我一定会带你回去!」 他用尽全身力气徒手掰着被卡死的车门,嘴里不断自认为安抚的去让沈最别害怕。 可殊不知,沈最一切恨意和内心深藏的恐惧都来源于眼前这个人! 谢司衍的魔咒还在继续: 「沈哥,我是爱你的,我想得到全部的你,就算你恨我也好,别想离开我。」 「你爱我就是囚禁我,你爱我就是将我狠狠捏在你的手心任你揉搓!谢司衍,你凭什么说你爱我!」 沈最突然的怒吼,让谢司衍神色怔了一下。 可紧接着,「砰」的一下,方铭手上的钢棍狠狠砸在谢司衍的肩膀上! 沈最亲眼看着,谢司衍一口血吐了出来。 方铭趁着时机,一脚踹谢司衍身上,谢司衍身形不稳,这时冲上来几个人将他围抱,瞬间脱离出沈最跟前。 「谢司衍你个傻逼!竟然还敢回来!」 方铭愤怒到眼球突兀,冲上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谢司衍虽然身受重伤,但他不要命,跟个疯子一样,强大的信息素被雨浸湿,沉沉的压在每个人身上。 就算方铭他们脖子上都带了阻隔剂,但enigma压倒性的信息素依旧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每个人都是面露痛苦,但对着谢司衍的围攻也毫不示弱。 场面异常混乱,像是一场无休止的厮杀,只有你死我活。 沈最奋力推着车门,但被死锢的车门根本无动于衷。 他看见谢司衍固执的朝着他死扑,身体却被不断扯回去,看见方铭手上刀子狠狠插进谢司衍肩膀,看见谢司衍望向自己时那种无尽的偏执与痛苦。 这些所有他看见的场景都像是一把把刀子,不断的插进他的胸口。 沈最不清楚揪着他心脏的大手所带来的完全不舒服的痛感,为的到底是受伤的方铭,自己。 亦或是......谢司衍。 明明,他对谢司衍的恨,应该镶嵌在骨头里面,心里,刻骨铭心。 一瞬间,沈最发现,他经歷的是一场永不会醒来的噩梦。 终于,谢司衍摆脱了束缚朝着沈最冲上来。 「砰!」的一声突兀的枪响,崩在了谢司衍脚下。 沈最拿着枪,瞳孔突兀,死瞪着谢司衍: 「别过来。」 细听之下,他的声线是颤抖的。 而躺在地上的方铭先是因这一声枪声愣住,然后紧接着,他突然嘶吼: 「杀了他沈最!杀了他!想想他对你做的,不杀了他,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声音骤然闯进沈最的耳朵,他瞳孔紧缩,慢慢的,他手上的枪上移,直直的对着谢司衍。 但谢司衍似乎对着沈最的枪毫不忌惮,他冷静下来,面上浮出笑意,但却显得异常苦涩。 「我想将你留在我身边,想占有你拥抱你,从最开始的欺骗去寻找我的地位到之后为了能和你站在一起。你恨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让你去相信我爱你,但我知道,沈最。」 他一步步走过来,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沈最,用那种不疾不徐,却直击人心的声音: 「不是你需要我,一直以来,都是我真正的需要你。」 第79章 死遁 大雨滂沱,雷声还在继续响彻山谷,丝毫没有停歇的痕迹。 谢司衍话音落下,声音已经被风吹散,但又似乎一直盘旋在沈最耳边,经久不散。 半晌,就在众人屏住唿吸,等待着沈最的回答时,只见沈最手上的枪放了下来,面色异常平淡: 「我不属于任何人。」 沈最抬眸,望向谢司衍一字一句说: 「更不可能属于你。」 谢司衍垂眸,睫毛微微颤抖着,在眼窝打下一片阴影。 半晌再次抬眸后,他目光灼灼,出奇的冷静且坚定: 「沈哥,死亡威胁不了我,如果你想,你可以随时取走我的生命,但我对你,势在必得。」 第102页 沈最被他不可理喻的偏执弄得怒火腾升,突然抬手,「砰!」又是一声枪响堪堪划过谢司衍脸侧! 「谢司衍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是enigma,找谁成为你的omege随你的便,再动一步,下一枪绝对杀了你!」 可谢司衍像是真的抱了誓死的心,继续朝着沈最走来。 沈最攥着枪的手竟微颤。 可恰在此时,装载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在一个视野盲区后勐然间沖了出来! 那本就有些昏昏欲睡的司机在突然间见到如此众多的人和车停在公路上,脸色惊恐,困意顿时全无,下意识勐打方向盘,踩剎车! 可装载车惯性极大,轮胎摇晃,二话不说直接朝着沈最车的方向骤然撞了上来! 「沈最!」 「沈最!」 两声嘶吼声传来。 谢司衍冷静的面色瞬间崩裂,目眦欲裂,而方铭也是惊恐交加,心脏窒息,两个人齐齐朝着沈最的方向奋力冲上来。 但装载车身后摆,向着两个人狠狠扫过去,强劲的风刃席捲而来。 沈最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车头在难以置信中撞上了他的车,直直推着车冲破围栏滚下山坡!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自山坡之下传来,滚滚浓烟升腾。 突如其来的变故根本难以预料,待到一切稳定下来后,现场已经残破不堪,死的死,伤的伤,全部昏迷,无一人清醒。 当天下午,无数记者警察,救护车消防车被吸引而来。 而山坡之上,不同于公路的嘈杂混乱,这里异常安静,雨后的冰凉蔓延在山林间。 只见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蹲下身,探查着躺在地上昏迷人的鼻息,微弱但并不全无。 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沉沉嘆了一口气。 「他这么命大,都说死不了。」 严朔靠在树旁: 「走了,这里都是虫子,赶快把人带走。」 闻虎将人背起来,说: 「谢谢严先生帮助我家少爷给我传递消息。」 严朔冷笑,转身挥了挥手: 「一事换一事罢了。」 五天后,海市中心医院。 方铭一脚踹开病房门,手上绑着绷带,惨白的脸色极其难看,直接冲着病床上的人就是狠狠一拳。 「啊!你干什么!」 谢时芒从门外拿着水走进门,见状一声尖叫,奋力推开揣着自家哥哥衣领的方铭。 方铭根本不受控制,在刚才醒来后得知沈最已经死了的消息后,他整个人都快疯了: 「你把沈最藏哪了!别装死,我他妈问你话呢,谢司衍!」 他对谢司衍怒吼着,但谢司衍也不知是被触到了哪根怒弦,拽着方铭的衣领,对着他的脸就还回去一拳,咬牙切齿: 「你装什么装,沈最他妈的明明是被你带走了,你的人把我派去搜查的人收拾了一顿,你他妈想赖帐。」 方铭听他这么说,怒气冲天,两个手上身上全缠着绷带的人瞬间在病房里又打了起来。 「别打了!」 谢时芒知道他们两个根本就是不接受沈先生的死,拿着对方互相撒气,连忙上去拦架。 而他们两个就算受伤了也是身强体壮,谢时芒被一把推开,向后连连退了几步。 就在要倒地的时候,被一只胳膊揽住,稳住身形。 「谢小鹿,注意安全,别管他们,他们不打一顿谁也不服。」 严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谢时芒瞳孔轻颤,紧接着,「哗啦」一声,他起身拿起桌上的水二话不说全朝着严朔泼了上去。 此时的眸光是与谢司衍如出一辙的冰冷,像是勐然间换了个人般: 「这里不欢迎你,滚。」 水流顺着严朔脸颊滴落,他眸光微沉,抹了把脸上的水,指腹轻捻水渍,下一刻突然抬眸轻笑: 「小鹿被逼急了原来也会伸爪子,这可比以前好玩多了。」 方铭和谢司衍打架的声音直接惹来了院长,带着一众人才给两个人拦下来。 两个人都去看过警方甄别出来的身形与沈最很像,被烧成干的尸体,但没一个人相信那是沈最,都以为是对方将人又给刻意藏了起来。 之后,方铭和谢司衍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而因为方家底蕴深厚,所以有些地方基本上是压着给谢司衍使绊子。 两家公司之间的「战争」更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在海市出了名的死对头。 半个月后,此时s市私人医院内。 闻虎站在病房门前走来走去,脸色焦急,突然房门终于从里面被打开了。 一瞬间,作为beta都能闻到的浓郁信息素瞬间从屋内流露。 「少爷,我记得你明明是alpha,可是这信息素....」 「闻虎,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沈最打断他的疑惑,额角冒着虚汗。 闻虎知道他是不想提,索性嘆了一口气: 「少爷,按照您之前交代的都办妥了,警察以为被烧亡的尸体是你,所有人都认为你去世了,但沈氏股份属于你的一部分因为没有立遗嘱和继承人,所以部分留给闻家小辈,余下的大部分都被股东谢司衍收购了。」 闻虎皱眉: 「少爷,你和谢司衍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沈最面色平淡,神色没有丝毫波澜: 第103页 「去海市将妈妈的画拿回来,之后这两个地方不会再来了。」 闻虎刚想问为什么,就见沈最已经转身离开,他看着沈最绝然的背影,再次嘆了口气,想要进病房收拾,脚步却勐地一顿。 只见原本整洁的屋内此时满地狼藉的病房,十几只抑制剂分分散落了一地。 第80章 出国 一年后,x国。 a市是临海城市,空气清新,四季如春。 此时岛上餐厅三楼,沈最坐在窗边的桌子旁,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百无聊赖。 对面坐着的alpha摸搓着掌心,看向眼前人的眸子有些贪恋,试探性说: 「沈先生,你看我们其实可以先试着交往看看,我对你还是满意的。」 「抱歉,我对你不满意。」 沈最开口,拿起椅子后的外套便起身离开。 那alpha望着这个omega毫不留情的背影,回过神后,狠狠往地下淬了口: 「一个让人上的omega罢了,气性真他娘的大!」 沈最原本已经走了一段的步伐在听见这句话后,脚步一下顿住,眉头微蹙,转过身朝着那alpha就走了过来。 那alpha见着他突然转身,联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神色闪过一丝难堪,但很快站起身,指着沈最恶狠狠地说: 「你瞪我有什么用!我说的难不成是假.....啊!」 只见沈最丝毫不犹豫,一拳直朝着那alpha的面门就捶了过去,力气大到那alpha直接掉了颗牙。 后背撞在桌子上,「哗啦」一下桌上所有东西全部落了地。 声响不小,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最面色如往常般冷淡: 「管好你的嘴,帅的不突出,丑的不别致,最大的特点就是臭嘴熏人。」 管理员察觉动静,瞬间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大惊: 「先生您们这.....」 「所有损失我承担。」 沈最将一张卡递了过去,冷冷看了眼地上的人,转身离去。 出了餐厅,没等多久,闻虎的车就开了过来。 沈最开门,一上车就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 闻虎从后视镜见他一脸疲惫,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少爷,淑欣就是病急乱投医,看你隔一段时间就会难受所以才想着给你相亲找alpha。」 沈最淡淡的嗓音传来: 「没事,你不用担心。」 闻虎点头嘆了口气。 他是beta,本来是被少爷安排到国外管理公司,一年前接到少爷的消息所以回了国。 而淑欣是他的beta老婆,少爷自从出国后,和他们关系都比较亲。 他也是在去年三月份的时候才知道自家少爷竟从一个alpha变成了omega,还是不完全分化的,知道这其中肯定存在过多渊源,也没细问。 但他老婆是个爱操心的性子,看着少爷因身体原因受折磨,也看着少爷忙着公司的事也很辛苦,应该找个人陪,所以经常给少爷相亲安排合适的对象。 少爷也没说愿不愿意,但每次都会去,可能是不想白费他老婆的心意,也可能是真想放弃过去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反正到底怎么想的,也可能只有少爷自己清楚。 半晌,沈最突然问: 「闻虎,外婆呢?她同意过来了吗?」 一提到这,闻虎脸上露出笑: 「同意了少爷,已经派人去接了,沈老太太过两天应该就能到。」 沈最闻言,勾唇轻笑,被刚才那个傻逼alpha搞得阴沉的心情终于舒畅了许多。 而此时,a市国际机场。 原本稍显安静的候车厅,突然传来一声不小的唏嘘和窃窃私语声: 「我靠那是alpha吧长得这么帅!」 「一看就是霸总型alpha,那冰冷的气势三米之内生人勿近,还带了这么多精英,瞬间更有范了!」 「嘶我看他怎么这么像我家海市那边经常上财经日报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对!谢司衍!」 刘峥挂掉电话,走到谢司衍身旁: 「谢总,今天海市传来消息说沈老太已经被人接走了。」 谢司衍翻文件的手一顿,眉头微蹙。 短短一年,yz公司虽然被方铭不断使绊子,但依然在谢司衍的带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发展显着。 而谢司衍更是已经成了上流社会的新星,矜贵优秀,可浑身的阴沉和冰冷更为显着。 刘峥见他神色,立刻补充说: 「不知道是哪边的人,但谢总放心,沈老太是自愿走的。」 谢司衍合上文件,抬眸望向窗外,瞳孔幽深: 「查清外婆的行程和目的地,还有,有关他的任何消息,立刻传给我。」 这一年中,刘峥帮着找人也费了不少的心神,当然知道谢司衍口中的他是谁,点头: 「是,谢总。那与kj集团的合作谈判是今天就安排吗?」 谢司衍点头: 「避免方铭搞事,今天下午就开始。」 刘峥闻言将平板上的资料翻出来,认真汇报: 「kj集团现在是由执行ceo闻虎进行全集团的管理和经营,至于幕后首席董事听说是为位beta,从未出席过董事会,应该是背后掌控,而且。」 刘峥语气顿了下,在谢司衍探究的眼神中,咽了咽口水,继续说: 第104页 「根据查到的资料,这位闻虎曾经与沈先生的母亲有些关系,但是因为沈昌然的原因十年前在监狱待过一回,出狱后,就带着妻子和孩子生活在国外生活。」 他说完放下平板,小心翼翼看着自家老闆。 只见谢司衍神色冷淡,起身扣上西装外套,冷声吩咐: 「通知kj集团,我现在就过去。」 果不其然。 刘峥嘆了一口气,只要遇见能跟沈先生沾上边的,就算是有一丁点儿,比蚂蚁还要小的线索,谢总都会打起一个亿的精神,不到最后线索没了,就决不放弃。 更严重的一回还是半年前,在s市的私人医院查出蛛丝马迹的住院记录,谢总凌晨三点不眠不休的开了十二个小时的车,也没找到人。 回来的时候还犯了车祸应激创伤症,整个人浑身伤,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又不分昼夜的用工作来麻醉自己。 刘峥回想着,也很是无奈,只能点头: 「是,谢总,我这就安排。」 此时,kj集团顶层办公室。 沈最看着闻虎拿上来的合作计划书,瞳孔轻颤。 yz医药科技集团董事谢司衍的字眼,像是根刺一般狠狠扎进他的眼中。 闻虎的话还在继续: 「yz所掌握的医药科技称得上一流,和他合作的话,咱们公司确实能补齐这方面的漏洞,对了,谢司衍他们打电话过来,说一个小时后就会到。」 第81章 沈哥 「这次合作很重要,我想来就是问少爷要不要出席?」 闻虎坐在沙发上说着,发现书桌后的人脸色异常难看,也不说话,突然想起少爷以前好像和谢司衍有什么冲突。 一瞬间察觉到自己这是往枪口上撞,暗中骂了自己一句,站起身走上前,抱歉的说: 「对不起少爷,年纪大了脑袋不好使,忘了你不管这种小事,少爷放心,交给我就行。」 他说着,连忙将桌上的资料收起来,出了办公室。 空旷的办公室重新归于平静,沈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跟个精緻的雕塑般。 半晌,他靠上了椅背,按了按眉心。 就这样闭着眼坐着半个多小时,沈最重新睁开眼,眸子归于平静,他站起身,余光中不知看到了什么,脚步突然顿住。 然后转身站在了落地窗前。 由于建筑风格,a市顶天高楼较少,基本上都是八九层的欧式建筑,而kj集团也是如此,顶楼办公室的位置向阳,正好能看见集团正门外的场景。 只见三四辆黑车整齐排列,正中央的一辆车门被人打开,出来的先是一双长腿,再往上便是精緻的一身黑色西装,最后是一张沈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甚至能出现在噩梦中的脸。 谢司衍下车站定后,不知为何突然抬头向着一个方向看了眼,但很快就垂下眼眸走进集团。 可这一道淡漠的视线却让站在单面落地窗后的沈最看的真真实实。 「砰!」沈最一拳狠狠砸在了落地窗上,咬牙切齿: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谢司衍。」 会议室中。 闻虎面对刘峥据理力争的言论丝毫没有半分退让,两方谈合作的同时谈判为的就是为自己公司争取最大的利润。 闻虎能被沈最完全信任的交付在国外管理公司,就绝对是有真本事在的。 「谢总,合作讲究诚信,我们各退一步,怎么样?」 闻虎问向正对面靠在椅背上,坦然自若,垂眸一直不语的人。 刘峥也看了过去,第一次发现自家老闆竟然在谈判桌上走神,事不关己的沉默。 「好。」 半晌被众人注视的谢司衍开口,望向闻虎: 「闻总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味道还不错。」 闻虎也是被他突然的问题弄得神色一愣,下意识说: 「我从来都不用什么香水。」 谢司衍闻言轻笑,但面部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动,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口,一本正经地调侃: 「那可能是沾上了哪个omega的信息素,听说闻总结婚了,还是要多加注意,夫妻感情最重要。」 omega?信息素? 突然闻虎不知道想到了谁,表情有一瞬间的异样。 这些都被谢司衍看在眼中。 出了kj公司,车上,谢司衍垂着眸子,盯着手腕处细长的伤疤。 这是一年前,车祸时留下的。 会议室中,闻虎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有些苦又稍带甜涩,很熟悉,熟悉到当场让谢司衍心悸。 那是深刻在谢司衍灵魂中,这一辈子都抹不去的味道。 寂静的车中传来一声轻而缓的舒气声。 刘峥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看过去,很上道的说: 「谢总需不需要我派人调查一下闻虎。」 「查。」 谢司衍简短的一个字之后,便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说话。 夜幕降临,却是a市最为繁华热闹的时候。 一处高档公寓,卧室内,沈最额角沁着汗珠,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用嘴叼开抑制剂的针头,毫不犹豫的插进了自己的手臂,只见白皙的皮肤上细细密密布满小片针孔。 沈最缓缓将液体输送到体内,头靠在床边,闭眼缓着身体的燥热,可谢司衍的那双眸子阴魂不散的纠缠在他的脑海中。 第105页 沈最烦躁拔出抑制剂,骂了句「艹」,然后直接扔在了一处,墙边零零散散的有着七八支抑制剂。 等身体重新恢復力气,沈最出了家门 ,下了车库,没一会引擎响起,跑车流畅的车身线条勐然间沖了出去。 fly酒吧,嘈杂的音乐声炸响,盘旋在人的耳边,能炸碎所有心烦意乱。 「沈先生,你还真是每次都准时,两个星期来一次,同一个时间同一个位置,同样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林晟花式调酒,将一杯龙舌兰放到了沈最的面前,笑着调侃。 沈最接过他的酒一饮而尽,每次注完大量的抑制剂后,他整晚都会失眠,从床上躺着望屋顶,还不如出来喝一夜的酒来得愉悦。 每次他来都是林晟给他调酒,林晟性子开朗大大咧咧,倒是和方铭很像,一来一回两个人也都熟了。 「我看你今天挺高兴,发生什么好事了?」 林晟笑着: 「能让我高兴的只有加工资,可惜我们老闆抠死,加班还行加工资就别想了,不过怪事却有一个。」 他故意拉长最后的声音吊胃口,沈最很有眼力的捧场: 「什么怪事能怪得过你。」 「我捡了个人。」林晟眨眨眼,突然说: 「失忆的人,喝醉了直接躺地上,我怕他冻死,心地善良的捡回家了哈哈哈,以前的事什么都不记得,只是说要找什么人,但听说是从海市来的,沈先生,你不是也来自这个国家,你知道这么个地方吗?」 沈最垂下眼眸,指腹摸着杯壁,没回答他,只是说: 「半路捡人回家,小心被骗钱骗身又骗心。」 「我一个beta怕什么。」 林晟笑着还想说什么,一个人突然凑到沈最身旁,伸手就揽住了沈最肩膀。 「帅哥,看你这么久了,都一个人和酒保聊天,要不咱们喝一杯?」 说的时候,他暧昧且暗示性十足的捏了捏沈最的肩膀,沖天的酒气扑了沈最满脸,沈最眉头瞬间死蹙。 「你完蛋了。」 林晟对着那个发酒疯的人下定论。 沈最冷哼,抓住他的手,根本不等那人反应,手臂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勐地被扭到了身后,酒吧一楼瞬间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可就在沈最想着再来一脚时,一道身影抢先出手,长腿直接踹上了那人腰侧。 一瞬间,那人被飞出去两米远,叫都不叫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帅啊!帅哥!」 林晟惊唿,对着眼前人竖起大拇指,可转眼却发现沈最愣在原地,表情还有些难以置信,还有点子难以言说的微妙。 只见方才突然出现,站在沈最身旁的人叫了声: 「沈哥。」 第82章 我想补偿你 沈最没说话,而且脸色称的上难看,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勐兽般。 林晟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两个人之间绝对有故事,所以他很有眼色的往旁边退了又退。 「沈哥。」 谢司衍又叫了声,声音是克制压抑,带着微微颤抖。 他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他的心情,他只知道见到这个人的一瞬间,漏了大半的心脏完全被填补。 他见沈最理都不理自己,站在原地像个雕塑,刚想要伸手触碰,被沈最很快的躲过。 沈最像是才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感知,缓慢的抬眼,瞪着眸子,看着谢司衍。 就是这么一张脸,一张在他面前永远装着笑的脸,却能让现在的沈最遍体生寒。 沈最几乎是谢司衍朝着他迈进一步,有所动作的同时,转身快步就出了酒吧。 谢司衍望着他的背影,神色黯淡下来。 沈最脑子都有些恍惚,从酒吧出来后转身就要走到街上,几步之后才想起自己是开车来的。 他转头想去酒吧找车,可去停车场要经过酒吧正门,很不幸的是,谢司衍这个时候走了出来。 在人群中找寻着痕迹,看见目标后,抬脚就走了过来。 紧接着沈最毫不犹豫转身就走上了主道,却能感觉到身后像是阴暗的影子般无时无刻不在跟着他。 下意识的,沈最脚下的步伐都快了起来。 在今天上午落地窗前看到谢司衍的那一刻,他很是难以置信,但也有庆幸在,因为他认为谢司衍不可能找到他。 但他完全低估了谢司衍对他的执着。 沈最其实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逃,他对谢司衍,有大把理由去狠狠骂狠狠打,并且毫不留情问责他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的缠着他。 可是他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再次遇见谢司衍时,就算相隔几米远都能闻到的熟悉味道,对他身体的潜在吸引,在一年之后被放大了无数倍。 让沈最骤然间想起了那种身体被掌控的无力感。 突然,沈最顿住了脚,胃内无尽翻涌的痛感如潮水般涌来,他想继续往前走,但他的胃显然在奋力反抗主人的意识,一阵阵的痉挛。 这是他自从到了国外之后越发严重的胃病犯了。 繁华的街道人头攒动,找起人来都很不容易。 但谢司衍盯着沈最一人,像是在两个人之间系了根绳子,他不紧不慢,保持距离的跟着,绝不会第二次再将沈最弄丢。 然后他看见沈最扶着墙慢慢的蹲在了地上,侧着的脸能看到他紧蹙的眉头,还有惨白的面色。 第106页 谢司衍眼眸颤了下,大步走了上去。 沈最按着不断痉挛,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胃,心下狠狠的骂了句脏话,很快他的额头就冒出了汗。 他强撑着想要起身,可脚下不稳勐地就扎进了一个人的怀中。 一瞬间,那股在悄无声息般已经渗透到骨子里,深处寒冬时山间松露的熟悉信息素不由分说的钻进沈最的鼻腔。 「沈哥小心。」 头顶传来嗓音,沈最在愣怔中,被搀扶的手臂像是被火狠狠烫,一下子直起身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你他妈离我远点!」 沈最怒斥着,但胃中又是一阵疼痛,撑住了墙壁。 「你滚,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见到你。」 他嗓音有些虚弱,谢司衍看了他一眼他放在胃部的手,然后果真就转身离开了。 沈最余光察觉到走远的背影,缓出一口气靠在了墙壁上。 他知道谢司衍不可能脸皮薄到自己骂了一句就真的听话,一定还会回来。 他现在应该要尽快离开,要不然那个疯子回来后,指不定又要对他发什么疯。 可没想到,就在沈最缓的差不多,再次起身的时候,谢司衍已经回来,到了他的面前,先是将拧开水瓶,然后拿出药,都准备好后一齐递了过去。 「知道自己有胃病,就不能喝这么多酒,沈哥先把药吃了,等回去的时候我去给你买些养胃的粥,喝了应该会更舒服些。」 听着他如此娴熟亲切的语气,沈最难以置信,一把将他递过来的手打掉: 「谢司衍,你有什么脸在我面前装成这个样子!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叫人噁心。」 谢司衍望着晃出瓶口浸湿了自己一袖子的水,眸色暗了暗,再次将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 「对,沈哥说的没错,但你现在身上虚弱没力气,一定不会愿意我在大街上强制性餵你吃,用手,或者用嘴。」 沈最冷眼瞪他,谢司衍面色毫无波澜: 「所以沈哥吃药吧,吃完药缓过来,才能继续打我骂我,到时候我绝对不会反抗。」 半晌,沈最仍瞪着他,一把夺过他手上的药和水。 谢司衍望见他吃药的样子,一丝水珠顺着嘴角滑过细白,略显青色血管的脖颈,最终隐没在衣领之下,眸色沉了沉,但脸上溢出了微笑。 「沈哥,我好想你,这一年里我每一天都在找你,现在终于找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找我做什么?还想要囚禁我,然后关在你那个渺无人烟的别墅里,过每天都看上去像傻子一样等着你来上的日子吗!」 喊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沈最手上的水瓶狠狠的砸向了谢司衍的胸口,水渍瞬间让谢司衍前胸的衣服浸了一大片。 可谢司衍像是毫无察觉: 「我想补偿你,沈哥。」 他是这样说的,但沈最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咬牙切齿。 「你他妈离我远点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 沈最说完转身就走,在路边随手拦了辆计程车,根本不管谢司衍的表情就上了车。 车子一路飞驰,沈最怕谢司衍派人跟踪他找到他的住址后来烦他,直接让司机师傅绕了半个a市。 回到家后,沈最从满柜子里的抑制剂中拿出两支,插在了自己手臂上输送进体内。 这一年里,他用抑制剂的量能够赶上一个omega一辈子的用量,基本上已经快产生抗药性。 可就算如此,不争气的身体还是在被谢司衍触碰到的一瞬间,可耻的产生了躁动和反应。 沈最躺在床上,遮住了眼睛,可能是见到谢司衍后顷潮而涌的疲惫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 意外的,一直失眠的他这一晚却睡的格外熟。 第83章 我错了 翌日。 沈最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整个脑子都处在一种发闷发晕的状态,看着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换的衣裳,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天他见到了谁。 烦躁感大清晨的就翻涌而上。 等他皱着眉洗完澡从卧室出来后,闻虎已经将早饭摆上了餐桌,看见沈最后笑了笑: 「少爷你醒了,这是你欣姨让我给你拿来的早饭,她早起亲手熬得粥,吃了对胃有好处。」 其实闻虎作为一个集团的ceo,完全没有必要去像是管家一样事事都要照顾沈最,而且从某种层面而言更像沈最的家人。 但他自己对沈最一直都当作少爷很尊敬,将对沈最妈妈所有的歉意和感激全部放到了沈最身上。 和闻虎聊了几句后,沈最便坐在桌前吃早饭,几口暖粥下肚,这让他从昨晚便空虚的胃有了舒服的温度。 期间闻虎就要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告诉沈最一句吃完不要动等他来收拾后就离开了。 但没过几分钟,门铃就再度响起。 沈最以为是闻虎忘带钥匙,起身就去开门。 可在看清门后站着的是谁,一股汹涌的愤怒就爬上了他的眉眼: 「谢司衍你是不是有病,他妈又跟踪我!」 相较于沈最见到他时的愤怒,谢司衍对于清晨就能见到沈最这件事十分愉悦。 他眉眼带笑: 「没有跟踪沈哥,跟踪的闻虎。」 这他妈有什么区别。 沈最没有和谢司衍在门前争论的兴趣,抬手就要关门。 第107页 可就在他有此动作的瞬间,谢司衍的手一下扣住门框,强大的臂力让防盗门根本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谢司衍身体以一种强制性的姿态前倾,挨近沈最,与他怒瞪着自己的眸子直直对视,所有情绪不管是好是坏都在两人眸中往返。 他扬了扬手上的餐盒,除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脸上的笑一如既往的乖巧。 「知道沈哥昨晚胃难受,所以今天特意做了粥,不过沈哥一年都不在,长时间没做饭,手都生了,沈哥不想尝尝?」 沈最冷声,「不想,滚。」 谢司衍轻笑: 「可是我想让沈哥尝尝呢。」 他这话说出时,一股似有若无的enigma信息素漂浮在这一方空间之中,沈最眸中闪过寒光。 这味道像是放了一个钩子,似乎只要再多一点,沈最体内本就难以困住的热/潮会立刻喷涌而发。 「沈哥让我进去吧,我什么都不会干,我只是想照顾你,多补偿你,之前的事我承认我错了,我想要为你多做些事祈求原谅,」 沈最想不明白用他是有多厚的脸皮,在这般姿态下说出这样违心的话。 他捏着门把手,手骨都要咯吱作响: 「你装个屁,你从来,都没觉的自己错过。」 谢司衍轻而缓的嘆出一口气,似乎也很无奈: 「我真的错了,在你出车祸的时候,在你消失一年不见踪影的时候,还有我每日想你想的要疯掉的时候,沈哥,我真的需要你。」 谢司衍抬眸,声音有些闷: 「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愿意原谅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沈最冷笑: 「原谅你可以,只要你能做到,滚的越远越好,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的眼皮下,别让我见到有关你的一丝痕迹,我就原谅你。」 「不行。」 几乎是毫不犹豫,谢司衍给出了答案,他眸色偏执,异常固执。 「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唯独这件事不行,我已经失去过你一回,这一次绝对不会,沈哥,你的生命中要有我,而我的生命里也必须有你。」 沈最闻言只觉心中异样疲惫,谢司衍就是一块狗皮膏药,扯都扯不掉。 谢司衍说完这些,两个人就僵滞,他见状索性加大力度: 「沈哥,你的信息素都溢出来了,柑橘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闻,再不进去,你会发/情的。」 沈最算是明白了,这个门只要今天在谢司衍面前打开,就算不让他进,他也有一万种手段逼迫自己让他进。 沈最没兴趣再被谢司衍平白无故睡一回,只当今天是掉以轻心,冷冷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进了屋。 谢司衍见着为自己敞开的这道门,眸中的愉悦挡也挡不住。 他进屋后,就看见沈最已经坐在了餐桌前,而他的面前正放着一碗已经凉掉的粥。 方才愉悦瞬间一扫而空,谢司衍上前将餐桌上的碗放回了厨房,强忍着才没给直接倒掉: 「这粥凉了,吃多了对胃不好。」 说着将自己手上的餐盒一一拿出来,放到了沈最面前,打开。 里面不仅有粥,还有一些粗粮,甚至是切好的水果,每一个都摆放的异常精緻。 「这些都是按照沈哥以前的口味准备的,快尝尝。」 沈最看都没看这些东西,只是冷眼瞥了眼一直献殷勤的谢司衍: 「东西已经送到了,你是不是可以滚了。」 谢司衍完全当没听见沈最这话,只是问自己想问的: 「刚才的粥是不是闻虎送来的?」 沈最没理他,谢司衍也像是不需要他回答,继续问: 「他每天都会给你送早餐吗?还真是殷勤,那晚上呢,会不会来?沈哥是怎么认识他的?知道他是beta吗?知道他还有一个beta老婆,和一个儿子吗,还有他知道你是omega吗?」 沈最额角突突直跳: 「谢司衍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 谢司衍垂眸,纤长的睫毛在他眼下落下小片阴影,遮住他幽深莫测的眼眸: 「我不会离开沈哥,能为沈哥做任何事情,但沈哥身边不能出现其他男人,这样我会忍不住,忍不住会都处理掉。」 自从遇见谢司衍后,沈最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威胁。 他冷笑: 「谢司衍你他妈凭什么以为能威胁到我。」 谢司衍抬眸,目光灼灼: 「不是威胁,是沈哥对我太过重要,不会让任何人有插足的余地。沈哥,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可能就是遇见你。」 「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买你当狗。」 第84章 你凭什么不提 这一句话说出来,空气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谢司衍的神色黯淡,心脏抽疼,但很快他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意,像是没事人一般: 「以前的事不提,沈哥先吃饭。」 沈最不动,他就拿着勺子,端起粥,递到了沈最面前: 「这粥很养胃,我新学的,网上好评.....」 「你凭什么不提。」 一直沉默的沈最似乎被拨动了某根弦,突然开口,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像是在积攒某种滔天的怒火。 谢司衍神色愣了一下,也就是这一瞬,沈最抬眸,勐地将他手上递过来的粥给掀翻,紧接着,起身拽起谢司衍衣领将他狠狠压制在桌上! 第108页 根本不等谢司衍反应,一拳粗暴的砸上他的脸,力气大到似乎要将谢司衍直接捶死,不一会谢司衍的嘴角便溢出血,白皙的脸颊红了大半片。 可谢司衍不反抗,他用舌尖撑了撑剧烈疼痛的脸颊: 「如果沈哥能先消气喝粥的话,打多少拳都行。」 谢司衍刻意放低姿态,所有动作神情都带着股小心翼翼,可他越这样,沈最的怒火就更被浇了一层油。 因为愤怒,他咬牙,下颚紧绷,脸上肌肉都忍不住微颤,眸中的狠戾和恨意像是洪水勐兽能将谢司衍淹没撕碎。 「我被你囚禁,被你从一个alpha变成了omega,离开朋友离开家,放弃海市的一切跑到了国外,现在你跟我说不提,你凭什么!」 沈最深吸一口气,缓解着胸腔被挤压的窒息,一字一句: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你现在就去死。」 这最后一句话,顷刻间如梗塞般窒息的痛感,从谢司衍的心脏传来,明显且刻骨。 谢司衍按在桌上的手攥成了拳,一再收紧最后松开: 「沈哥,我承认遇见你之后,我有我自己的目的,并且因此筹划利用你,在你面前伪装演戏,可到了最后,戏成了真,我爱上了你,所有做的努力不管是经营公司还是拉拢人脉,从为了自己变成为了有能力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能配得上你。」 他上身微起,低垂着脑袋,将头虚搭在沈最肩头,第无数次在沈最面前低头: 「把你变成omega是因为我的身体原因,我做错了事,我怕你不接受,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 沈哥,只要是和你在一起的回忆,于我而言都异常珍贵,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想离开你。」 到了最后他的声音艰涩,甚至有些难以言说的颤抖沉重,可这每一句话都像是重石般一块一块压上沈最的心头。 他松开了谢司衍,眼神冷漠,淡淡说: 「可那些回忆让我噁心。」 他说着,转身进了卧室: 「滚,以后别再过来。」 谢司衍望着沈最毅然决然的背影,靠在了桌边,缓缓唿出一口气,心脏阵阵发痛。 在这一刻,谢司衍才总算是异常清晰的感知到,以前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会调侃,会叫他谢小狗的人,被他亲手弄碎,并且永远都难以拼凑起来。 这样后知后觉的事实比沈最对他的冷漠和打骂都要痛苦千倍万倍。 可他无法放手,他承担不了再次失去沈最的痛苦,在没有沈最的这四百多个日日夜夜,他只有抱着染上沈最味道的衣服才能入睡。 可气味在一天天中消散,带走的似乎是他的灵魂,他不得已只能用超负荷的工作挤满自己的大脑,缓解无时无刻没有沈最在身边的痛苦。 他从沈最蛛丝马迹的消息中,经受过太多次的欣喜到绝望。 沈最是他所有目标的终点,到最后已经成为他不再行尸走肉般活下去的唯一一点。 所以,他不能放手..... 之后,沈最知道谢司衍不可能听他的话说不来就不来。 他所在的高档公寓,整个第三层都是他家。 所以沈最直接花钱雇了保镖,围在门外,只要是谢司衍来,见一次打一次。 但谢司衍比狗皮膏药还要缠人,丝毫不放弃。 每次都来,每次都跟保镖打一顿,然后在发现真的进不去之后,就会坐到沈最公寓楼下正对的座椅上。 跟以前一样,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甚至一个晚上,像是个望最石,盯着沈最家的方向动都不动。 最后会在沈最出公寓门以后跟看见主人的狗一样,凑上去,没话找话的上赶子和沈最聊天,当然受到的都是沈最的冷眼。 就这样持续了四天。 第五天,沈最从清晨睡醒后,出了卧室第一眼就看见站在自己家厨房内的谢司衍,身上还穿着自己的睡衣。 可能尺码不对,有些小,所以能清楚的看见胸前流畅膨胀的肌肉线条。 沈最神色顿住了,以为是自己没睡醒。 但谢司衍在看见他时扬起的明媚笑意和一声满心欢喜的沈哥,怎么都叫他无法忽视。 「谢司衍!」 沈最怒吼着,刚想让他滚,衣角却突然被拽了下。 一张眨着水灵灵大眼睛肉乎乎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乖乖的叫了声: 「小最哥哥,早上好。」 而与此同时,门口满脸温柔的人走进来,手里还提着菜。 「少爷你醒了,正好我今天下早班,从楼下买完菜。」 她说话的时候,谢司衍已经笑得异常乖巧,将她手上的袋子接了过来: 「今天中午,我来做饭。」 赵淑欣闻言小小惊讶了一下: 「能吃到这么帅的人做的饭也是有口福了!」 两个人之间很是娴熟客气,她看沈最还有些呆愣的表情,连忙解释: 「我这几天来的时候总能看见小谢等在楼下,虽然少爷说过不让外人进来…但聊了之后才知道他是你的朋友,做错了事想让你原谅 ,昨天又下了一场雨,浑身都湿透了,我看他太…太可怜,所以就自作主张的…都怪我没提前和你说…」 她说到最后也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们相处的时候像是一家人。 但沈少爷也莫名给她很客气又疏远的感觉,像是给自己建了一堵高高的城墙,将自己团团围住。 第109页 她有时候很心疼,可还是有敬畏在的。 在她说话的过程中,谢司衍一直盯着沈最不放,那露骨的眼神无时无刻不炙热滚烫,似乎毫不担心沈最会将他扔出去。 果然沈最出声: 「没事,欣姨,这不怪你,只怪有些人居心叵测。」 第85章 有我帅吗? 沈最这话说的不无道理。 他甚至能想像到谢司衍是如何坐在椅子上对着欣姨用那张本身就优越的脸,装作多么可怜无助又讨喜。 又是如何在几天中观察欣姨这个人出入他的家和对于他的重要性,以至于得出他根本不会堂而皇之的撕破脸皮让他滚的结论。 可笑的。 谢司衍如此独到的处心积虑竟然只是为了见他一面。 这让沈最觉得讽刺。 而一直注视着沈最的谢司衍,望着沈最的眼睛,似乎能将这一切解读出来。 没有丝毫的反驳,甚至,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微妙的笑意。 他确实「居心叵测」,没办法,他太想要见到沈最。 在楼下坐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快将沈最的样子在心中描绘了一千遍一万遍,想见到要疯了的地步。 但他同样也感到庆幸,他的沈哥依旧很了解他,这是不是也代表这一年中他其实没忘了他,就算带着恨也好,怨也罢,能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哪怕一秒也好。 赵淑欣脸色却有些尴尬,无措地看了眼沈最,又看了眼谢司衍,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回这句话。 女人的直觉告诉他,少爷和小谢之间存在很深很大的矛盾。 气氛有些微妙,可再多的心思却关不了孩子的事。 「小最哥哥,看我画的画,这是你哦,好不好看!」 闻承澄扬着天真的笑,扬着脖子踮起脚费力的将手上的画举着给沈最看。 沈最低头顺势揉了揉他头髮,嘴角轻微的,溢出一丝笑意。 而这笑很恰好的让谢司衍捕捉到,他看着沈最对他几乎从未有过的温柔,神色微顿,眼底浮现出异样。 之后沈最便坐在沙发上,面色平淡,有些走神的盯着闻承澄坐在地毯往纸上描绘着。 他背对厨房,刻意去忽略厨房中赵淑欣止不住的夸奖声和笑声,还有谢司衍有问就答的乖巧声。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沈最却有种想给谢司衍一巴掌的冲动。 不大不小的饭桌上坐满了一圈人,沈最的家还从没这么「热闹」过。 赵淑欣望着沈最平淡的面色,就算是有谢司衍做的一桌好吃好看到极致的饭菜,让饭桌上压抑的氛围一搅,也有些索然无味。 半晌她想着找话题,缓解气氛,便脱口而出: 「少爷,上次你相亲那个alpha感觉如何?」 她这话一说出口,餐桌上除了闻承澄,其余两个人拿筷子的手皆是一顿,尤其是谢司衍,放在餐桌的手一下攥紧,传来骨头的咯吱声。 气氛在一瞬间被这句话拉到了零度以下,比以往越发僵持沉默。 赵淑欣暗暗骂了句自己多嘴,低着头,只想快点将这件事揭过去。 可有人偏不这么想。 谢司衍抬眸,直直的望向沈最: 「没想到沈哥竟然也会相亲。」 沈最冷冷瞥他一眼,不理。 可谢司衍快要被气疯了,气死了,阴沉到能滴墨的脸,奋力压抑到轻微颤动的身体,都能体现他现在的愤怒和强烈的醋意有多么的大! 「那个alpha长什么样?有我帅吗?」 这话一问,赵淑欣先愣愣的小声啊了下,剎那间,她明白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谢司衍现在已经没办法去关心旁人,他此刻脑子里想的都是沈最和其他alpha亦或是beta,反正就是除了他以外的所有男人,交谈甚欢的样子。 只是光想想,他整个人都要炸了。 「有我有钱吗?沈哥什么感觉?喜不喜欢,感不感兴趣,有没有想和他在一起的冲动?」 他一句一句锲而不捨的问,沈最依旧不理。 「沈哥!」 突然他的一声压抑的低吼在餐桌上乍响,闻承澄茫然且有些惊恐的看着沈最,无意识的叫了声: 「小最哥哥.....」 而这一声似乎让谢司衍回归了一丝理智,他语气低了下来,多了无奈的祈求: 「沈哥,求你了,回答我好不好。」 沈最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像没事人般低下头继续吃饭,声音起伏毫无波澜: 「谢司衍,你是不是以为全世界没了你就转不动,我没了你就活不下去?」 「不是。」 谢司衍很清醒的回答,这一年,沈最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是我,没了沈哥,活不下去。」 而这一年,他也证明了这一点。 沈最冷笑,这样的谢司衍让他有种讽刺的想笑,又有种报復之后的快感,两种感觉交叉,他突然转头对赵淑欣说: 「欣姨,再安排一次相亲,你说得对,我需要一段新的生活。」 谢司衍勐地抬眸,难以置信,阴翳的眼神似乎能将沈最吞噬,唿吸粗重,面上肌肉都在一刻钟变得扭曲颤抖 。 赵淑欣闻言又愣了下,看了眼被气急了似乎都能杀人的谢司衍,嘆了口气,应声下来: 第110页 「行,我帮着看看。」 吃完饭后,谢司衍在厨房泄愤般的刷碗。 沈最依旧坐在沙发上看书。 而赵淑欣这时走了过去,温柔的,语重心长的劝说: 「少爷,我能看出你其实并不愿意相亲,以前答应我也只不过是不想白搭我的好意,其实少爷你不用勉强自己,也不用为了赌气......」 她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眼厨房中的身影: 「哎,少爷别怪我叨唠的多,虽然我知道的具体不多,但我也不想看你这么难受挣扎。」 「欣姨,你想多了。」沈最从书中抬眸: 「我不难受,内心也不会挣扎,我现在过的很不错,只要没了这个人的存在,我还会过得更好。」 赵淑欣听着他这般执着肯定的语气,可复杂冷漠的眸中深处隐藏着一丝沈最自己都可能难以察觉的伤感。 她只能很轻微的嘆了口气,感情这事其实走的不就是心路歷程,外人怎么说也关键要看当事人愿不愿意听进去,每个人对一段感情的顿悟也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赵淑欣带着闻承澄走之后,整个房间又只剩下沈最和谢司衍两个人。 谢司衍很是「温婉居家」的将厨房收拾的一干二净,然后就蹲在了沈最面前,将狗脑袋虚抵在沈最的腿上,声音闷闷的: 「沈哥,不要去相亲好不好,这两个字和你一点也不搭,我可以比任何人做的都好。」 沈最望着他看向自己时可怜巴巴还委屈的眼。 既然谢司衍这块狗皮膏药赶都赶不走,硬要往上凑,那沈最干脆就往狠里气。 不管怎么说,气死也是能让一个人消失的好办法。 「你一个多无聊,alpha不应该多来几个才更有意思。」 第86章 沈哥多笑笑 肉眼可见的,谢司衍的身体勐地颤了一下,瞬间咬紧牙关,下颚崩得死紧。 信息素在空气中难以抑制的流通,艰难且切齿的吐出一句话: 「沈哥,别逼我…」 沈最闻言,身体微前倾,与谢司衍眸光相撞,唇角微勾: 「谢司衍,你也用不着威胁我。」 说完,他的唇角瞬间落了下去,一脸冷漠,起身进了卧室。 卧室门传来「砰」的一声重响,击垮了谢司衍的神经,在挤压的盛怒过后,他的眸色已经由阴沉转为了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就在这么一瞬间,谢司衍跨越时空的与被他囚禁时的沈最产生了共情。 他不想伤害沈最,更不想去覆辙以前的错误,但这种感觉让他格外不安,强烈的想找什么东西狠狠的拴住沈最,让两个人之间产生就连沈最也能动容的羁绊...... 剎那间脑中闪过了闻承澄天真的脸。 可下一秒,谢司衍像是被什么电到一样,勐地反应过来,表情有些后怕的惊恐。 他心脏窒息的感觉揪得他生疼,将脸深深的埋进沙发的抱枕中,这个被沈最抱过的枕头,充斥着独属于沈最的味道。 这味道终于让谢司衍感到心安,这点心安唤醒了方才不受控制的神志。 不行。 不能那样做。 沈哥会被他逼死的....... 之后沈最并没有什么时间去相亲,因为他的外婆沈兰萍已经到了。 沈最怕外婆会害怕担心,所以干脆将成群的保镖全部都解僱了。 清晨他提前两个小时去了机场,在涌动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他的外婆。 沈最一直认为自己对人的任何感情都是不愿外露的,但当时那种强烈的思念挡都挡不住,他直接快步跑了过去,当场就给正左顾右盼的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沈兰萍稍微惊了下,但很快眼眶也微泛起了红,她欣慰的拍了拍沈最的肩膀: 「小最真是,都这么大了怎么越来越像个孩子,不过外婆喜欢哈哈。」 等抱完以后,沈最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 「既然来了,外婆就不要回去了,我工作不忙,可以照顾你。」 沈兰萍见状也不再推辞,她年纪大了,多陪陪孙子过过天伦之乐的日子也好。 闻虎派人接过沈外婆的行李,见到这团聚的一幕,他鼻子也有点酸。 沈兰萍也见到了闻虎,拉着人就说有多么多么感激这一年他对自家孙子的照顾。 三个人边说边往外走,场面一片和睦。 就在他们刚出机场大门,见到等在大门外的人时。 沈最脸上好不容易挂上的笑意瞬间冷了下来,闻虎的神色和脚步也都是一愣,有些困惑。 「谢总?他怎么过来了?」 但相比于两个人之间的反应,沈兰萍可谓是十分高兴: 「司衍,你竟然也在,哎呦这一大家子都齐了哈哈,快,咱们一起回家,这一定要庆祝庆祝。」 他说着就拉起沈最的手往谢司衍的方向走: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司衍一有时间就不远万里来陪我聊天,说他惹你生气,分手了你不愿见他,每次说到这,那叫一个可怜的哟,两个人吵架分分合合嘛,外婆能理解的.....」 她嘴上说着,将沈最和谢司衍的距离越拉越近。 可望着在眼前站定的沈最,谢司衍只觉得两个人似乎隔了十万八千里,他心下不由苦涩,但面上很快洋溢着微笑。 第111页 「我刚才看见沈哥笑了,很好看,沈哥以后也多笑笑吧。」 就算不是为了我。 沈最依旧冷嘲: 「有你在我永远都笑不出来。」 沈兰萍见着两个人斗嘴,哎呀一声,抓住他们的手就搭在了一起: 「夫妻还床头吵架床尾和呢,你们小情侣,这么年轻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这是两个人见面以来,第一次最真实最纯情的身体接触。 沈最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将手抽出来,可谢司衍眼疾手快,攥住沈最的手就不放开。 「外婆放心,我能将我所拥有的一切都给沈哥,只求沈哥不要再生气。」 他这话是对沈兰萍说的,但眼眸却一刻不松的望着沈最,那种祈求和爱恋让沈最脸部线条僵硬,拼命克制想要膨发的怒火。 沈最确实没告诉过外婆他和谢司衍发生的任何事情。 但谢司衍最大的本事就是在他外婆面前伪装,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他外婆的思维,自然而然的让她认同他们的亲密关系。 作为一直想要孙子过的幸福的沈兰萍,见到沈最生命中出现了这样一个既帅气又可靠的人,怎么可能不为了他说好话。 但同样,也间接的拿捏了沈最。 在沈最眼中,这全部都是谢司衍为了利用他身边的人,掌控自己所使用的手段。 是沈最厌恶谢司衍的最大原因之一。 他怕自己再多看谢司衍一秒就会在外婆面前忍不住给他一拳,勐地将手拽出来,转身走到谢司衍车后的一辆黑车,打开车门。 「外婆,回家。」 沈兰萍见他这态度以为是两个人还没完全好,还想说些什么,谢司衍先开口了: 「外婆先和沈哥回家,等我今天下午开完会就会立刻去陪您,时间很长,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成好的。」 他都这么说了,沈兰萍只能安慰性的拍了拍谢司衍的肩膀,转身进了车。 沈最警告性的冷冷瞪了眼谢司衍。 一行人便离开了。 谢司衍望着自己方才握住沈最的手,那温暖的触感似乎经久不息,缓缓的在掌心落下一吻。 沈哥,什么时候你才能因为我而笑一笑....... 沈最直接将沈兰萍安排到了他所住的公寓,到了晚上,谢司衍果然来了。 书房内,谢司衍将手上装订好的纸张放到了书桌上,推到了沈最面前。 是沈氏股份转让书,上面对于沈最来说最为刺眼的几个字就是「无条件转让」。 可谢司衍却觉得很满意: 「沈哥,我想要给你更多的东西,只要你想要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给你。」 第87章 怎么才能相信我 沈氏一直是沈哥在海市为之奋斗的地方,之前谢司衍就亲眼看见沈最是如何费心的去将沈氏经营的更好。 所以一年以来,谢司衍与沈氏的一群老古董斗智斗勇,才能将现在这个沈氏的最大股东转让协议放到沈最的面前。 谢司衍以为沈最会开心,他十分渴望能看到沈最的笑容,就算是一点也好。 可没想到,就在他说完这句之后,沈最确实笑了,只不过是冷笑,然后站起身就将这几张纸勐地扔到了他的身上。 「谢司衍你他妈是可怜我?」 沈最满脸都是不耐烦,那眸中的冰冷能将谢司衍冻成冰雕。 「沈氏本来就是我的,可就是因为你,我手上的股份才会流失,你现在拿着从我手上捡漏的股份再无条件赠与我,谢司衍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沈最嘲讽完后,指着门口,压抑着在谢司衍面前每天都在不断激增的怒火: 「现在拿着你的狗屁转让书赶紧滚!」 谢司衍没动,气氛陷入僵持。 「我该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好半晌,谢司衍勐地抬眸,眉头死皱,一拳狠狠捶在书桌上,低吼着。 他整个心脏都是沉闷的,等到无力感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转化成愤怒的火焰。 沈最望着他因为愤怒而布满血丝微颤的眸子,原本还想要压抑下去的怒火也被激了起来,他勐地一把抓住谢司衍的衣领: 「如果你也能毁掉你的enigma腺体,把自己变成一个omega,我他妈就能相信你!」 谢司衍闭着眸子深吸一口气,好像在缓着什么巨大的情绪,在睁眼时,那双眸子平静不少: 「omega是变不成了。」 他补充,「但毁腺体可以。」 沈最瞳孔一颤,谢司衍转身,拿下橱柜上用来收藏的英吉沙短刀,走回来强硬的塞到沈最的手里,拽过沈最的手就将刀按压在了颈侧。 那个位置距离腺体只不过三厘米,锋利的刀刃一触碰肌肤便冒出血珠。 只要往里面狠狠划下,这样的距离这样的锋刃,稍微用点力,别说腺体,谢司衍也能因为腺体被毁感染,命都有可能会没。 沈最死死盯着那在灯光下泛着寒光的刀,一切在他眼底被放大了无数倍,胸腔中的氧气似乎被挤压殆尽,忘记了唿吸。 谢司衍紧紧攥着沈最的手根本不给他往后退的机会: 「给,你亲自来,刺下去,我就不是enigma了,沈哥你原谅我,你相信我,我会变成一个普通人,变成一个普通人和你好好生活,不离开你,再也不骗你,行不行沈最!你原谅我!」 第112页 他语气急促,唿吸沉重,像是个胡言乱语的疯子,到最后的低吼中,他攥着沈最的手勐地向腺体的方向用力! 千钧一髮之际: 「谢司衍你他妈发什么疯!」 沈最勐地挣脱出谢司衍的手,抬脚就朝谢司衍腹部踹了过去。 谢司衍直直往后退了好几步,短刀没有接近腺体,反倒从他的外颈侧朝下滑出一道不小的伤口,险些割破大动脉。 鲜血喷涌将他半边黑色西装浸的越发暗色,滴落在地上。 可一切并没有结束,谢司衍脸色惨白,额角都冒出虚汗,但他像是没感觉到,在沈最大脑紧绷还没缓过的瞬间,两步上前,双手抓住沈最双臂。 「沈哥不愿意,是不是还在乎我,哪怕有一点都他妈行,沈哥你回答我!」 将近一个星期下来沈最带给他所有的不安和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顷刻间爆发。 他无力,沈最也无力,他想不明白谢司衍这个傻逼为什么就一定要纠缠他。 而自己呢,刚才明明有毁掉谢司衍的机会,按照他的实力有无数种方法把自己撇清,可是他没有。 他娘的他为什么没有! 沈最不知道他到底在问谁。 而下一秒,嘴唇勐地传来柔软的触感,谢司衍低头毫不犹豫就堵上了沈最的唇。 急切,啃咬,毫无技巧,像是搁浅的鱼找到了水源,无尽索取。 突如其来的enigma信息素不由分说从沈最的口鼻进入沈最的身体。 沈最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滔天怒火染上眉眼,他粗暴的咬上谢司衍的唇,奋力挣扎,推开他,抬手就打过去一巴掌。 这巴掌似乎将谢司衍走失的神志找了回来,他眼神怔愣了一瞬,然后缓缓沉下一口气,转回脸。 两个人嘴唇都沾着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 谢司衍后退几步,保持到能让沈最舒服的距离,虽然他知道只要自己在的空间,沈最就不可能舒适。 「对不起…沈哥,我失控了,我只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我想要对你好,你打我骂我都行,消消气,沈哥。」 沈最冰冷的瞪了他一眼,方才发了那么一肚子火,沈最没兴趣再和他争辩。 空气再次沉寂下来,唯有几分微妙的信息素还在游荡。 「沈哥可以去客厅帮我拿一下医药箱吗?外婆在外面,我这个样子不想吓到她。」 谢司衍的嗓音已经泛着虚弱,嘴唇毫无血色,苍白的脸侧五根红指印格外明显。 而他所一动不动的脚下已经滴落了不少血迹。 谢司衍死哪都行,沈最确实不想让他死在自己书房,而且他说的对,方才他们闹出那么大动静,外婆就算在卧室也总会听见点动静。 这一幕不能吓到她。 沈最出屋进了客厅,就看见沈兰萍坐在沙发上,神情不安,不断往书房的方向望,看见沈最出来拿医药箱,立刻站了起来。 「你和小谢谁受伤了!是小谢?哎呀你们怎么能吵这么凶,伤的重不重?」 「没事外婆,别担心,简单处理一下就行。」 沈兰萍嘆了口气,在沈最要进屋的时候,突然叫住沈最: 「小最,外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外婆只想让你幸福快乐,如果真的辛苦,就放弃吧,你们两个都别折磨自己了。」 这话您应该说给谢司衍那个疯子。 沈最心里想着,他笑了笑,点头说了声好,就重新进了书房。 一看见谢司衍,他的脸色又冷了下来,将医药盒扔了过去。 「谢谢沈哥。」 谢司衍乖巧的扬着笑,然后就不打扰沈最自己处理起伤口,但半个小时后,他眉头突然紧蹙起。 想了想还是问: 「沈哥,你发情期到了?」 第88章 理解理解 空气中飘浮着一种难以言喻,甜涩的柑橘味,从最开始的微妙变得越发浓郁,浓郁到谢司衍无法忽视的地步。 谢司衍一直都记得沈最的发*的日期。 因为江聿风那个傻逼的原因,迫使当时本来就像绷成一根弦的沈最身体强制性转变成为omega,导致沈最身体受损,这段时期一直是一个月两次到三次。 在囚禁沈最的那段时间,谢司衍不厌其烦的往沈最体内输送信息素,已经让沈最的身体发生好转,维持到正常omega的一个月一次。 谢司衍放下手上的绷带,眉头微蹙。 因为enigma数量属于几千万分之一概率的存在,对enigma的研究并不完全,对其专属omega的研究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并没有人调查过专属omega逃离enigma之后身体会承受什么。 谢司衍想问清楚: 「沈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是靠抑制剂来度过的?有没有什么副作用?还有次数.....」 沈最额角突突直跳,打断他的话,怒吼道: 「谢司衍你他妈闭嘴!」 谢司衍嘆了一口气: 「沈哥我是想关心你。」 「用不着你的关心。」沈最压抑着体内被一个吻挑起的热潮,咬牙切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心思,你不就是想*我,可是我嫌你噁心,这辈子都不可能。」 沈最按在座椅上的手已经青筋直冒,但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唇角轻勾,拿出剪子放到书桌上,恶狠狠的: 第113页 「你真想我原谅就剪掉你的二两肉,这样,我他妈还能考虑考虑。」 冷冷嘲讽完,他便起身出了书房。 谢司衍望着沈最的绝情的背影,还有桌上的剪刀,自嘲的笑了声,可心脏是疼的,低头捂住了脸。 他是肯定不会拿上那剪刀。 他确实想要关心,想要照顾沈最,为了沈最付出一切,但同样的,他渴求沈最,那种暴虐占有的阴暗面每次看见沈最,都在不知情的扩大。 「真噁心啊,谢司衍.....」 谢司衍喃喃道。 沈最一回到卧室,那狠戾的眸子在瞬间消散,他缓了会酸软的身体,强撑着理智走到了柜子前,拿出了抑制剂。 一直到注射完整整十五支以后,身体内的翻涌的才被压了下去。 他靠着床坐在地毯上,浑身密密麻麻,像是被蚂蚁啃食骨头般的痛感,是抑制剂带来的副作用。 沈最忍着这痛,眉头紧皱,但眸中少许的有些迷茫。 已经到十五支了..... 这种特效omega抑制剂是闻虎花大价钱购买的,身体上能抗下的痛对沈最而言不算什么。 可唯一对他具有压倒性伤害就是产生抗药性。 这一年,沈最从一开始的五支,七支到现在的十五支,已经到了极限。 十五支已经足以说明抑制剂开始对他没用了,只需要一个契机,在一年中被压制的所有便会顷潮间迴转。 到那个时候要不是被奔涌而来的发/热而热死折磨死,要不就是谢司衍..... 艹! 一想到这个人,所有的不清醒没了,沈最的眼眸都变得凌冽。 被谢司衍睡,还不如被发/热热死! 他绝对不会便宜了那个混蛋! 之后的几天里,沈外婆算是在沈最家住下了。 沈最每天除了处理必要的工作外,基本上都是陪外婆。 而谢司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有好几天都没有过来烦人,沈最当然乐意,巴不得他一辈子都不来。 而谢司衍不来烦他,但没想到kj集团出事了。 「这次集团内部出现叛徒将集团机密泄露,损失惨重确实是我的错。」 闻虎坐在沙发上,一阵苦恼后悔: 「要是当时再查严点的话,这事也就不会发生了,现在这家月升公司指名道姓的要见背后的董事长,但少爷你不用去,月升就是想要凭藉这个把柄多敲诈点好处,我去跟他们谈判。」 沈最看着闻虎给他对本次损失解释的报告书: 「这件事不怪你,这次项目本就保密,应该是和yz公司合作的事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你安排下,下个星期的交流会,我会出面,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夜晚,fly酒吧。 还是一样的位置,沈最接过林晟调好的酒,一饮而尽。 酒吧气氛欢腾,吵得很,但这种吵却能让人心情放松,释放压力。 「沈哥,你果然在这里。」 沈最头都没回: 「谢司衍你他妈怎么阴魂不散。」 谢司衍坐在他身旁,腿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他一脚,也不生气。 他今天换掉了一直以来穿的精緻西装,套上了卫衣和休闲裤,头髮也被随意的放下,面对沈最扬着笑时,冰冷和压迫感瞬间少了七成,整个人都洋溢着青春的朝气和开朗。 他妈的好能装。 沈最冷冷瞥了他一眼。 这才想起谢司衍比自己还要小两岁,按照年龄来算,现在不过是刚毕业。 但有屁用,年龄代表不了什么,干的依旧不是人事。 而林晟不知道,他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帅的要死,他这个人还比较活跃自来熟,调好一杯酒后就递了过去。 「嗨,帅哥,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也不认识你。」 他这句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谢司衍脸上的笑降了,也没接他的酒,对于沈最以外的其他人,他一概没心情搭理。 林晟还在说,看了眼沈最,八卦心渐起,眨了眨眼睛: 「哎话说你是不是沈先生的男朋友?」 谢司衍脸上再次浮现得体的笑意,他觉得这个人能理。 没等沈最开口,他就厚脸皮的答道: 「是。」 他话音刚落,「哗啦」一杯酒瞬间泼到了他的脸上。 沈最将空酒杯放到桌上,「是个屁。」 声音冰冷,转身出了酒吧。 林晟一脸呆愣迷茫的望着脸还在滴水的谢司衍。 谢司衍反倒习以为常,抹了把脸,得体的笑不散: 「吵架期。」 对着林晟说完,就跟着出了酒吧。 林晟望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尴尬的愣愣的回了句: 「哈哈理解理解。」 第89章 合作 谢司衍追了出来,怕沈最又生气,没敢去拉他的手,而是挡在他身前,止住了他的去路。 「沈哥,我知道你是kj集团背后的董事长,也知道kj集团出事了。」 他先发制人,打断了沈最刚想开口骂他的话。 沈最闻言面上没有丝毫震惊。 依照谢司衍这人的不择手段,沈最倒是不惊讶他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在意的是谢司衍想拿这件事作什么么蛾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114页 「我不作,我也不会利用这件事情惹出什么不利于沈哥的事。」 谢司衍很了解沈最的心思,直入主题: 「我想和你合作,不,准确的来说是要和kj集团合作,月升作为kj最大的竞争对手,这次对kj集团窃取的机密,对yz也产生了损失,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合作。」 谢司衍说完,观察着沈最的神情。 他知道依照沈最的性子,要是说想要帮他的话绝对会跟自己发脾气,再狠狠的嘲讽自己一顿。 而且他说的确实是事实,但私心肯定是有的,他想找一个不被赶出家门的方法,合理的待在沈最身边。 什么都不会做,只需要陪着他,让他在一天中能见到沈最,他就心安了。 他在观察沈最,而同样的沈最眼眸微眯,透着冰冷,也在探究的望着他。 他是厌恶谢司衍,但并不傻,kj中他是背后的董事长,事关的是集团内部的几千人,和yz能够合作,确实能事半功倍,最大程度的减少损失。 他没理由不接受。 沈最拿着手中方才解酒用的矿泉水瓶子狠狠地戳了戳谢司衍的胸口: 「谢司衍你最好能老实,否则月升我能收拾,一个yz我照样能干到你破产。」 冷声说完后,沈最便错身离开。 谢司衍知道沈最是同意了,他站在原地,摸着被戳的胸口,只觉心脏发颤,嘴角勾着傻傻地笑。 林晟从酒店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他站在更衣室换下工作服。 一旁的同事问他: 「林晟,我们等会要一起去吃夜宵,你要一起吗?」 林晟笑着摇头: 「不了,等会有人来接我。」 另一个女孩闻言笑着撞了撞林晟的肩膀,开玩笑地打趣: 「哎呦,笑的这么甜蜜,我们酒吧最受欢迎的开心果不会有男朋友了吧。」 林晟也不隐瞒,笑着哼了声: 「现在不是,以后会是。」 他这话一出口,身旁几个同事一阵起闹,把脸皮厚的林晟都弄得脸红了。 出了酒吧后,林晟往外走了没几步,就看见正朝着他走过来的人,他眉眼瞬间弯弯,快步走了过去。 「江聿风,我饿了,你开车带我去吃夜宵。」 只见江聿风微卷的金色髮丝在路灯下发着光,浅褐色的瞳孔始终含笑,娴熟的揽过他的肩膀: 「行,要不直接去逛逛夜市也好,好久都没出去了。」 林晟点头,跟着他往前走: 「你这两天感觉怎么样?有想起什么吗?还有你想找的人.....」 说到这里他声音有点小了,他不知道江聿风要找的人到底和他什么关系,但每次看见他谈论起那个人模煳的记忆时。 那双眸子似乎总掺杂着与他温润外表下不一样的东西。 江聿风摇头: 「没有,不急,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林晟也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还是能养的起你的。」 「我工资可比你高,应该是我养你。」 「我不管,谁让你住我家,就是我养你。」 灯光拉长影子,相互依偎的两个人渐行渐远。 之后的日子里,yz和kj两家公司联手,共同打压月升,经过轮番几次谈判,成功的让月升处在舆论的刀尖浪口,市值股票一跌再跌。 月升坐不住了,本来以为是可以大好利用的一次机会,没想到现在反被倒打一耙,直接提前要求面见kj董事长谈条件。 kj顶楼大型会议室。 赵月铭盯着眼前的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咬牙切齿: 「竟然是你,那个在相亲的时候大打出手的omega。」 相亲? 谢司衍指腹轻抿,低垂的眸色阴沉如墨,能够见到沈最的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沈最倒是不好奇,他早就知道这个赵月铭的身份,但身份再高又如何,也改不了他臭气熏天的嘴。 而赵月铭反应过来后,随即不屑地哼了声,拽了拽领带,那副装腔作势的高贵样又摆了出来: 「既然咱们都认识也好说,我开门见山,我们手里有你们核心技术人员提供的重要资料,要求很简单,对于yz和kj集团的开发项目我们月升也要加入,并且要占大头,要其中盈利额的百分之二十。」 一听见这个,闻虎脸色难看,先发飙: 「百分之二十,你怎么不去抢,赵月铭你也不看看形势,现在是你来求着我们谈判。」 其实一开始赵月铭来的时候确实有想过态度谦和,好好的谈一谈,盈利额占到百分之三就行。 但在他看见沈最的瞬间,刚补好的牙就又疼起来,那种大庭广众下挨揍的屈辱感上涌,报復性的狮子大开口: 「哼,你们如果不想这份机密落在别的公司手上,就老实答应我们的条件....」 「你大可去卖,那机密不过一堆废纸,kj集团不要了。」 沈最面色平淡,毫不在意,冰冷的眸色让赵月铭心里不由发颤,一种不祥的预感席捲大脑,让他头皮发麻。 沈最冷声: 「十天之内,kj集团会切断月升所有资金鍊,我会让月升破产,你大可拿着一堆废纸去卖,看看有没有人敢买,至于你。」 「会进监狱过一辈子。」 第115页 谢司衍很有默契的接话道,沈最又将目光冷冷的转向了他,谢司衍回报以微笑。 赵月铭将他们两个人的眉来眼去看在眼中,异常气愤,新补好的牙都快被他咬碎了,对着沈最恶狠狠地说: 「我就说一个omega怎么可能当得的董事长,是不是靠着勾引人给别人暖床一路上的位,这个人是不是也是你众多床伴.....啊!」 第90章 专属 只见正对面的谢司衍突然起身,拿在手上的钢笔,毫不犹豫,狠狠贯穿了赵月铭的手背上,笔头直接入肉,深了有两厘米。 鲜血瞬间流满一桌子,方月铭杀猪般的惨叫声迴荡在整个会议室,谢司衍再一用力,他痛到连叫都叫不出来。 「沈哥,我帮你教训。」 赵月铭的手被钉在桌上,疼的抽搐,满是想挣又不敢动的滑稽模样。 而拿着钢笔的谢司衍手上力道依旧不收,脸却是冲着沈最讨好的笑,很是温柔。 但配上这画面,只叫人觉得毛骨悚然。 这些日子,沈哥好不容易能和他「心平气和」的交谈,虽然每次谈的都是公事,但怎么也比他之前惹人嫌弃生气还挨骂来的好。 他都看到一头髮丝的希望了。 他妈的,没想到全被赵月铭这个傻逼给搅了,只是用钢笔没上刀,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沈最先是冷漠的看了眼谢司衍,显然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忙。 下一刻,他直接抬脚将赵月铭踹的人仰马翻,连着椅子一块仰躺在地上。 赵月铭颤抖着唇,疼的意识不清醒,但嘴上还在含煳着骂骂咧咧。 身旁一群他公司,想上前帮忙的人全被闻虎示意拦住。 沈最的皮鞋踩上赵月铭的嘴,将他的臭嘴狠狠堵住: 「直肠不仅连嘴还连大脑,赵家能生出你这么比猪还蠢的人,祖上不积点阴债都办不了这缺德的事。」 沈最眼眸嘲讽阴翳,面色冰凉: 「我改变主意了,五天,我绝对会让你感受到监狱的美好生活,放心,到时,我会找人好好照顾照顾你。」 紧接着,他松脚,对着闻虎交代了句「全部赶出去」,然后就出会议室。 谢司衍眸光阴冷,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人就追了出去。 「沈哥刚才真的很帅。」 谢司衍跟在沈最的身边,像是变了个人般,一身西装都掩盖不掉他此时的乖巧。 沈最突然停住脚步,将方才的冰冷转给谢司衍: 「现在月升已经解决了,你什么时候滚。」 谢司衍神色微顿,他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但他不想走也不可能会走,他必须要留在沈最的身边! 「没有完全解决。」他说: 「沈哥也说过那些机密是几张废纸,但废的原因是开设了新的项目资料,kj和yz集团还有合作,也以防月升垂死挣扎再搞事,沈哥,我可以留下吗?」 他低着头,好像多了几分任人拿捏的乖巧委屈。 最后一句问话看似在询问沈最的意见,但沈最知道,所有的一切谢司衍都算好了。 「你他妈真会钻空子。」 沈最冷冷说完,转身就大步往前走,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沈最已经无力去和谢司衍争吵。 他很清楚,除非谢司衍和他之间死一个,要不然他们的纠缠就没完没了。 谢司衍望着他的背影,酸痛感浮出心脏,他缓缓沉下一口气,扬起笑意,再次跟了上来。 两天后,a市商务晚宴。 沈最和几个生意上的合伙人喝了几杯酒,不远处谢司衍炙热的视线让他烦躁,他拽了下领带,转身出了宴会厅。 身后谢司衍果然跟了出来,沈最懒得理他,索性在后花园一路拐拐绕绕。 直到最后都快把自己绕迷路了,才甩掉身后的谢司衍,找了个空气清新的地方,靠在墙上抽了口气。 突然墙后传来脚步声,沈最以为还是谢司衍,啧了一声,转身就要开骂。 没想到赵月铭阴狠的脸迎面沖了上来,手里拿着一把刀狠狠的朝着沈最就刺了过去! 沈最瞳孔微瞪,虽然反应已经够快了,但距离太近,胳膊还是被划下了不小的一道! 赵月铭一手还绑着绷带,在他要扬起第二刀的时候,沈最抬脚就踹了过去。 赵月铭后背勐地撞上墙,此刻的他满身酒气已经完全疯了,咬牙切齿,瞳孔赤红瞪得熘圆,朝地上啐了一口: 「他妈的,你不过就是omega,还真以为斗得过老子!就算进监狱老子现在也要睡了你!」 他说着,就勐地释放诱导性信息素,满眼觊觎和不怀好意,色眯眯的朝着沈最走来。 但意外的,沈最没有退,他捂着流血的胳膊,反倒勾起阴冷的笑: 「傻逼,不,你他妈连傻逼都不如。」 赵月铭没想到他到这地步了竟还敢嘴硬,面部扭曲,怒气冲天的就走过来。 可就在要距离沈最不到一米,伸手就能碰到沈最的瞬间。 「扑通——」 赵月铭膝盖发软,狠狠落地,跪在了沈最的面前。 空气中一种强大的信息素以强大且压倒性的存在让赵月铭脸上的肉都止不住颤抖。 他像是见到索命的魔鬼般,眼神惊恐到不可思议。 第116页 周围没有其他人,一个超出认知,这辈子都无法相信的事实—— 眼前这个omega拥有比alpha还要强大的信息素。 赵月铭的肩膀似乎被强迫性往下压,又是「扑通」,朝着沈最磕了一个头,然后身体前扑,要有倒地的趋势。 沈最这才面色冰冷的稍微往后退了一步。 自从被谢司衍标记后成了omega,他对任何人都没有使用过信息素压迫,因为他厌恶这个身体因为谢司衍的改变。 但通过enigma改变的alpha,到后期属于半a半o的存在,只不过在信息素上偏向omega。 在外人眼中才会因为闻到微妙的信息素,就被认为是omega。 可他们完全想像不到,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其隐藏在此之下的才是真正让他们恐寒的事实。 一旦被enigma所标註的alpha,完全有意的释放信息素后,带来的压迫力堪比半个enigma。 但可惜,这对enigma没用,反倒像是催/情剂。 这便是专属二字的深刻内涵。 所以当谢司衍赶到的时候,沈最面无表情的脸有了松动,瞳孔轻颤,根本来不及完全收回已经扩张的信息素。 几乎是一瞬间,这在虚空中好似成了一道勾子的甜涩柑橘味勐然与谢司衍的信息素碰撞纠缠。 仅是不到三秒的时间,被抑制剂压抑了一年多的热/潮顷刻激发。 很不幸,沈最发/情了。 第91章 发热 「别过来!」 沈最几乎是下意识就拿起了地上赵月铭丢下的刀,指向了朝自己走过来的谢司衍。 可是很明显能够看出,他在强忍着,他的手在抖,一年时间挤压的信息素像是决堤的大坝。 谢司衍每走近一步,他都觉的身体的火就灼烧一寸,最后将他彻底的焚烧殆尽。 在谢司衍面前再失去理智到最后甚至无意识的需要,对现在的沈最来说无疑是在对他处以绞刑。 谢司衍果真没有动,应该说他是呆滞了,他傻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动。 他看见沈最流血的胳膊,也闻到沈最浓郁到不正常的信息素,还有沈最颤抖痛苦的声线和面色。 这一切在谢司衍的面前被拉长放大了无数倍。 他在上次询问过沈最的身体和发/情期后,就一直在搜集资料,再加上浓郁的信息素,所以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现在的沈最痛苦的来源是什么。 是发/热期,一年全部积攒的发热。 是他这个傻逼带给他的发/热期。 谢司衍感觉自己要死了。 心脏难以言喻的抽疼。 窒息死的。 「我靠这味道是怎么回事?!」 「走走走!过去看看!」 「走什么走啊!你过的去吗!他妈的我腿都软了,但这味道也太香了!」 墙后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 沈最瞳孔勐颤,眼眸在一瞬间显露迷茫,一股寒意笼罩心头,如果这个样子被其他的alpha发现...... 紧接着在完全没反应过来的下一秒,沈最眼前一黑被什么东西罩住,然后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这胸膛这信息素都让他直直呆滞了好几秒,最后那股怒火才跟着热潮一同翻涌而至。 他开始挣扎,强撑着意识挣扎,拳打脚踢。 然后自己拿在手上的刀就插进了谢司衍的胸膛,不深,只有刀尖入肉,但怎么来说也是刺中了。 沈最闻到了血腥味,恍惚间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谢司衍,可现在的情况下就连血液中的信息素因子竟然都在敲击着沈最即将崩溃的理智。 「沈哥别动,求求你别动,我什么都不做,我带你出去,我只是带你出去,求求你别动.....」 沈最的视线被谢司衍的西装外套盖着,头顶传来的一个人哽咽抽泣的嗓音。 谢司衍哭了。 谢司衍他妈哭了。 他都没哭呢,谢司衍先哭了。 沈最觉得讽刺,又觉得心累,现在千百种滋味聚集在他胸膛,从内向外的挤压,再有如密不透风的enigma山间松露,从外向内的渗入。 他妈的沈最觉得他也想哭。 沈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得宴会,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带到家,不是他的家,是谢司衍的家。 就在他家的楼下,谢司衍将整个二楼买了下来。 在迷迷煳煳间得知这个结论的时候,沈最才再次清楚谢司衍这块狗皮膏药有他妈多么让叫人崩溃气愤。 他现在极其后悔在那个拿着短刀的晚上,为什么就没毁了他的后颈,为什么就没让这个傻逼去死! 但再来一回,他又真的会下手吗....... 可这已经由不得他思考,一进门,沈最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谢司衍,自己也脚下不稳,往后退了好几步。 沈最手指紧紧扣紧沙发背,浑身无力,额角冒着虚汗,青筋膨胀,脸色惨白,但脖颈以下却泛着不自然的红。 他与体内翻涌的潮/热挣扎,死死瞪着谢司衍,指着门口: 「滚!」 他觉得自己喊出来的时候连脸颊都在用力,但出来的一声滚字却虚弱无力,在空气中似乎都能飘散的话,没有丝毫的威震力。 可谢司衍没出去,他瞳孔紧缩,沈最的潮热是剑雨,将他全身贯穿到体无完肤,可对他来说又是致命的吸引。 第117页 谢司衍潜意识却异常清楚自己不能碰,沈哥会疯的。 「我、我去给你找抑制剂,找抑制剂...不对不对,先包扎,沈哥你受伤了,我给你包上...包上...」 他语无伦次,满脸都是泪,随手抹了把,还往下流,六神无主的样子,却像是个迷茫的孩子,脸上无措挣扎艰难。 空气严丝合缝的被信息素包围,像是浸泡的布满山间松露和柑橘交缠的海里。 明明是自己的家,但谢司衍的大脑已经无法支撑他思考自己把医药箱放哪了,他像个入室行窃之人,翻箱倒柜,将整个客厅弄的混乱,才找到了医药箱。 沈最现在已经靠在沙发坐在了地上,谢司衍来碰他的瞬间像是被电到一样,勐地拍开他的手。 他目眦欲裂,眸子布满血丝,显得赤红: 「我让你滚!听得懂人话吗!滚!」 「我滚我滚,包扎,包完伤口我就滚...沈哥求求你别动,很快我就滚!」 谢司衍这一路上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个求求你,现在的沈最光是和自己体内的信息气味斗争就已经花掉了他全身的力气,已经没有丝毫余力再去跟谢司衍争辩。 近距离的接触,是对两个人的折磨,那蓬勃的信息气味不管主人愿不愿意正活跃的勾缠着,闷热躁动痛苦碾压都可以形容现在的氛围。 那鲜红的血像是一把针毫无顾忌的刺向谢司衍的眼眸, 心脏剧烈的抽疼。 最终他颤抖着手将沈最的胳膊包扎好,可像是没看见自己仍在流血的伤口,他现在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去找抑制剂。 这个时候他的大脑却突然高速转动起来,勐地起身出门。 而沈最在门被关上的瞬间,他强撑的那根弦瞬间崩塌,信息素将他狠狠碾压,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打碎然后再重组,蛇虫鼠蚁全部钻进他的身体,啃咬他的骨肉。 然后再来一把火将他活生生烧死,慢慢的,他伏在地上,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谢司衍出了门毫不犹豫直接上了三楼,跑进沈最的卧室找抑制剂,他知道抑制剂能让沈哥好转,他抱着那么点渺茫的希望,打开沈最卧室的抽屉。 然后在看见每个抽屉里装的东西后,再次走向绝望。 只见抽屉里全部都是抑制剂,用空的堆满两三个抽屉的抑制剂。 第92章 血。 无边的绝望如潮水般向谢司衍笼罩,这装满抽屉的每一支用空的抑制剂就像是把凌迟的刀,一片片割裂他的肉,叫他体无完肤。 可就算那样的痛苦,谢司衍都觉得没有沈最痛苦的千分之一强。 他头痛欲裂,他要炸了,无措和无力感都可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他想逃避,不想承认,但却异常清楚这样大量的抑制剂在一年的使用之后,对于现在的沈最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沈哥会死的。 这个想法像是魔咒盘旋,一出现在脑海中,谢司衍的眸子顿时瞪大,瞳孔颤抖,连着身体都在止不住的发抖, 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无法承受这个后果。 可是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砰——」 谢司衍青筋直爆到发颤的手一拳打上了墙壁,力气大到手骨磨蹭出鲜红的血迹。 望着那血,谢司衍眸色突然一怔。 沈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被发/情期折磨死了,只觉得到最后意识都开始涣散,涣散到就连对谢司衍的恨意都快撑不起来。 明明他是那么恨他的....... 意识和空间似乎都变得虚无,他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他听见开门的声音,伴随的还有熟悉且冰凉,如山间松露般的信息素。 他知道是谢司衍回来了。 沈最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知道这个事实后的心情,他的身体感受到了缓解痛苦的余地,开始极尽的渴求。 能救他命的人是他最恨的。 他妈还有比这个要更悲哀的事吗? 但沈最隐藏在骨子里的傲性让他宁愿死都不可能让谢司衍/睡。 不,应该是死之前都要带上谢司衍这个傻逼! 这样的想法似乎成了某种未知名的动力。 在谢司衍碰上他的瞬间,他起身将谢司衍冲撞在地,就开始朝着他能碰到谢司衍身上的任何地方一拳一拳的往下砸。 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度,他感觉自己的手都砸到酸疼的,但他很清楚,这样砸不死谢司衍,但他现在急需找什么东西来泄愤。 至于泄的是什么愤,有对谢司衍的恨,也就对自己现在无能为力的恨。 还有一点,沈最清楚但最不愿意承认的一点。 就算谢司衍要睡/他,他有反抗有抗争,为了满足自己的的那点早就被磨灭的傲气,他也要挥下这拳头。 沈最!你他妈真可悲! 最后一拳落下,沈最已经没了力气,在挥拳的时候,他的眼前连带着意识都是空白的。 等到模煳的视线重新聚焦,所有五感都回来的时候。 他看见了谢司衍惨白到好像下一秒就能断气,被自己打到满是淤青的脸,还有浑身狼狈,不知道从哪里多出来的血污。 尤其是他攥住沈最胳膊的手,像是从血海中浸泡然后伸出来的,源源不断的血将白染成了红。 嘴里浓重的血腥味翻涌而至,沈最下意识舌尖点唇,湿润的唇瓣卷进口中的也是血的味道。 第118页 剎那间,他似乎像是哪根弦炸了,这味道刺激他的头皮,让他胃中翻涌,血液流过的身体每一处都在瞬间被烈火焚烧。 刚才他认为谢司衍碰上自己的瞬间,不是瞬间,已经过了不知多长的时间。 刚才的动力也不是未知名的,是谢司衍餵他喝了大量的血,血中的信息素减轻他的热/潮,让他恢復了少许的力气。 沈最眼神难得呆愣的望向了谢司衍。 谢司衍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他强撑着嘴角扯出一个笑,却发现自己好像笑的很苦: 「沈哥醒了...别生气,不会有下次,我给刘峥打电话了,他会来解决....」 大量失血让他声音异常虚弱: 「我错了....沈哥,我后悔了,后悔当年骗你,后悔把你变成omega,后悔囚禁你,沈哥说的对,这些回忆真的太噁心,放不下也放不掉,你多恨恨我….」 说到最后他顿了下,眼角有泪滑落,又自嘲的笑: 「算了,我不值得你恨,如果我能活下来,我想...重新创造回忆,我想对你好。」 就算到最后,他也从没说过要放下沈最,离开沈最..... 刘峥匆忙赶过来进屋的时候,被客厅骤然闯进眼前的一幕吓的愣在原地不敢动。 空气中哪里都是浓郁的信息素,这是生理上的压迫。 可眼前的像是进行了一场厮杀处处都是血迹和悲惨,才是精神最大的冲击。 谢司衍昏躺在地上满脸惨白,沈最就坐在地上靠在沙发上,他是清醒的,但又好像不清醒。 在刘峥刚进屋的时候,他正伸着手指探了下谢司衍的鼻息。 然后抬眸看向刘峥,那眸子中的神情刘峥说不清楚,但这辈子都忘不掉。 是毫无波澜又有着波动,是恨又不像,是解脱又在挣扎,最终还是归于平静却又略显空洞。 「没死。」 沈最平淡微哑的嗓音让刘峥重新获得了唿吸。 谢司衍确实没死,但因为严重失血和腺体受损信息素流失过快被下达了两次病危通知书。 这可能是谢司衍这些年受了这么多的伤离死最近的一回。 而谢司衍是enigma的事情让沈最封锁在医院,整个医院忙忙碌碌上跑下奔。 时不时又要被谢司衍昏迷中突然爆发的信息素折腾的兵荒马乱。 能稳定谢司衍信息素的只有沈最。 所以这个时候,沈最就会靠着谢司衍的病房门,也不进去,就这样缓缓的释放信息素进行安抚。 整个医院三楼只有他们和他们的信息素,谢司衍的血很管用,沈最有好长时间都没有犯过潮/热。 他这么做的理由有很多,例如谢司衍引起混乱上了新闻自己也会受到影响,自己受到影响kj就会受到牵连。 还有不让不知道谢司衍住院真实原因的外婆关心等等。 可能最重要的就是,谢司衍可以死,但不能是因为救他而死,这给沈最的感受,就像是在弥补可怜他。 至于因此原谅谢司衍更是不可能的事,这本就是谢司衍带给他的痛。 就像是自己挖的坑,然后自己再埋上。 原以为看着与之前一般完好无损,但因为破害造成的钻心的痛,又怎么能完全恢復原样。 第93章 信息素提取剂 enigma的恢復能力异常强大。 谢司衍在病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已经大体上全部恢復。 而他清醒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沈最站在病房前转身要走的背影。 沈哥来看过他,沈哥没有离开他。 这个想法几乎是立刻就蹦到谢司衍的脑海中。 他顾不得手上的针头,顾不得刚恢復时无力的身体,直接摔下床,磕磕绊绊的跑出门就站在沈最的面前,拦住了沈最的去路。 还是依旧的,谢司衍不敢碰沈最,尤其是在知道这一年中沈最所饱受的痛苦以后。 谢司衍怕他一用带丁点强制有关的动作后,沈最就又碎了。 「沈哥,我好想你,我真的,我没说谎,我知道我昏迷了,但沈哥的信息素我能感受到闻到,我真的好想你。」 他说话语无伦次,那张惨白但依旧巧夺天工的脸,在这一刻,表情像个傻子般。 「沈哥,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错了,全是我的错。」 「你骂我打我,我连命都给你,我是个傻逼,那些回忆也是,我想重新创造,创造全世界最好的回忆,我我....」 也想让你爱上我.... 沈最就这么站着,听着这个狗皮膏药胡言乱语。 「说完了?」 他冷声,谢司衍虽然清楚,但还是被这冰冷刺到,怔愣地点头。 「说完了就滚回去,少来烦我。」 他声线很平,毫无波澜,却是难得在除了公事以外的,面对谢司衍最大的心平气和。 可惜,以往最会洞察沈最一丝一毫情绪变化的谢司衍,这次却根本没有感受到。 他虽然睡了一个月,但记忆却停留在沈最发/情期的那天。 他当时带给沈最的痛苦,却成了他一辈子的噩梦。 沈最错开谢司衍向着电梯走去,脑海中却想起了谢司衍方才那般毫无逻辑的话。 还真是个煞笔。 谢小狗。 谢司衍回到病房,去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 第119页 水流哗啦啦直流,逐渐溢满整个水池,谢司衍直接一头扎了进去。 水浸没脑袋,窒息感冰凉感将他全部混沌的意识刺激清醒。 谢司衍起身,镜子中照映出的脸颊苍白阴鸷,稜角分明的俊脸带着enigma独有的强势和压迫。 「砰——」 镜子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扎进手背,又是鲜血直流。 而分裂的镜片中谢司衍的脸开始变的扭曲,那眼眸中阴沉藏着恨意。 是对自己的恨。 这个身体这个性徵都是造成一切不幸的缘由。 要不是因为突然异变成enigma,他也不会设法将他该死的父亲送进监狱,不会不甘心自己一个拥有全世界千百万分之一概率的人,却生活在臭水沟中,所以他带着时芒从家里逃出来。 更不会为了还债渴求地位,渴求权利,最终遇见沈最并欺骗隐瞒他,然后伤害他,让他那么高傲的人变成了专属的omega。 可是性徵是他的,身体也是他的,所以全部的错依旧是他。 但为了沈哥,他也不能毁掉enigma腺/体,这是这个身体唯一的价值。 谢司衍深吸一口气,不管手背的刺痛,拿出手机。 「刘峥,准备信息素提取手术,今天就开始。」 那边的刘峥还没缓过谢司衍清醒过来的喜悦,闻言瞳孔勐怔,连忙说: 「不行,谢总!太危险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沈先生,但是、但是就不能等你身体.....」 「别废话,现在就做,我等不了。」 他等不了,他太希望能和沈最重新开始,太希望沈最能对他重新展开笑容,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谢司衍清醒的半个月内都没来找,没来烦沈最,这点倒是有点出乎沈最的意料。 虽然他并不愿意谢司衍过来,但谢司衍的偏执和顽固性子他又太了解。 而且还有一件事,就是早已入狱的赵月铭,被传出消息,说是在监狱中遭人收拾了,而最惨的是他被强/暴了。 收拾的人是沈最安排的,那么有能力安排另一个..... 算了,不用猜也都知道是哪个傻/逼。 这点子想法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半个月又过了没两天之后,谢司衍就出现在他家。 沈最从公司回来一进门,就听见了厨房里传来的沈兰萍极其开心的笑声。 果不其然,他看见了在厨房中忙碌的熟悉身影。 谢司衍见到沈最进门以后,笑意越发深厚: 「沈哥,上班辛苦了,你先去简单收拾一下,很快就煮好饭了。」 沈兰萍也笑着接话: 「对,司衍做饭很好吃,在国内的时候外婆就有幸尝到过,这么久了一直记着呢。」 沈最见着谢司衍这般贤惠娴熟的模样,眉头不由紧锁。 但因为谢司衍肤色偏冷白,所以很容易就发现他眼下明显的黑眼圈,还有颈侧,手腕等能看见的所有地方,泛着的片片淤青。 谢司衍被打了? 怎么没被打死? 因为有沈外婆在,沈最不愿意叫人担心,所以还算是配合的去洗手,吃饭。 与往常一样,谢司衍在饭桌上献两个人的殷勤,沈外婆很给面子。 但沈最,想想就知道他的脸能冷到什么程度。 吃完饭后,沈外婆午睡,收拾完一切的谢司衍出现在了沈最的书房。 这点也在沈最预料之中。 但很快,他又皱起了眉,因为能在预料之内的东西似乎有点多。 「外婆真的很可爱,要是我也有能这样陪伴在身边的长辈,也会很幸福的。」 谢司衍随口说着,套近乎,但话却是真的。 「可恨的是,她的孙子身边多块扯都扯不掉的狗皮膏药。」 沈最冷冷抬眸: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谢司衍,你是不是皮又痒痒了。」 对于沈最一如既往的态度,谢司衍只能无奈轻笑。 将手里拿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沈哥别生气,我有礼物要送你。」 沈最冷笑,「那就带着你的狗屁礼物一块滚。」 谢司衍闻言,索性换了个说法: 「其实也说不上礼物,是我欠沈哥,也是我应受的。」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摆放着五只莹蓝色液体。 「这是我的信息素,高浓度提取,可以完全抑制沈哥的发/情期。」 第94章 松动 沈最听见这话的时候,承认自己是有一瞬间愣神,并且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很可惜,并没有。 放在盒里的,谢司衍的信息素。 只要是个alpha都知道,这几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字眼其中饱含着多么大的煎熬和痛苦。 以往沈最做alpha身体细緻检测的时候,也提取过信息素。 当时医院也还有其他的alpha,就这么不到三分之一指甲盖的提取物,却能让各个身强体壮的alpha疼得哭天喊地,死去活来,哀嚎声一片一片。 沈最算能忍痛的,但用专门的仪器提取完之后,他的额角也冒了不少的虚汗。 那种仿佛用针从心脏中取血液,再从血液中直接取细胞的痛感,至今都难以忘怀。 所以沈最在反应过来谢司衍以这种极近自虐的傻逼方式,来可怜补偿他的时候,几乎是瞬间捏紧了拳头,怒火增生。 第120页 他发泄怒火的主要方式很简单,就是揍谢司衍,狠狠的揍。 谢司衍对于挨踹挨打这件事其实很是受用,从不挣扎。 但这次不一样,以前都是他应得的,可现在沈最无端的怒火,让谢司衍摸不清缘由,挨揍的时候不由反抗起来。 他越反抗,沈最揍的越凶。 所以最后书房的场面就是一片狼藉,两个人扭打在地,沈最打,谢司衍防,谢司衍跑,沈最追着打。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躲过拳头后,谢司衍干脆攥住了沈最的手。 「沈哥消消气,我错了!为什么生气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个理由。」 他被压制在地上,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没有丝毫被打时的气愤和委屈。 谢司衍是剑眉星亮,幽深的眸中隐藏的是激动和喜悦。 眼神不由的瞥向他单方面攥住的手。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是他在出了机场以后,在正常情况下,碰到了沈哥。 攥的是沈最的手,虚压的是沈最的身体,扑面而来的温热是沈最的气息,掺杂着甜涩味的信息素。 他承认现在的情况不应该产生这样的心思,可是近乎致命的生理心理压迫,让他都快在沈最手下产生了斯德哥摩尔综合症。 谢司衍觉得自己真的疯了,沈最触碰的每一寸肌肤都开始灼烧。 沈最阴沉着脸色,眼前的谢司衍突然没了动静,他不由顺着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在发现偏执病态下的激动后,整个人像是被电到般瞪大眸子: 「谢司衍你他妈个变态混蛋!」 他挣脱开,然后又是一拳狠狠的落在谢司衍脸上,立刻从他身上起身: 「你他妈就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子,天天装的都是什么变态思想,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沈最浑身气得颤抖,一阵恶寒从嵴背爬上头皮,咬牙切齿的说着: 「就因为你的死缠烂打,强买强卖,你他妈凭什么以为这点施捨可怜就能挽回你所做的一切,自以为去感动自己的为我做出狗屁付出,你他妈问过我吗!我他妈唯一想做的就是你从我身边消失!你为什么不照办!」 沈最最后的声线提升,直接演变成了怒吼。 他知道自己这段话里有好多不合逻辑的地方,但他妈生气讲什么逻辑。 刚才谢司衍问自己为什么承认的时候,可笑的是,他的大脑竟僵滞了一下。 虽然转瞬即逝,但代表的是沈最对谢司衍产生的犹豫。 就这么一丁点的犹豫就已经可以让沈最的无名火燃烧到最旺盛的地步。 沈最从小到大报復心极强,高傲的性格容不得他让别人欺负一点,但他妈谢司衍都那么欺负他了,他还能产生犹豫。 虽然这犹豫说不清是哪里来的,可这真实发生在他的潜意识中,他怎么可能不被气死! 「不是不是!」 半晌,谢司衍突如其来的大喊,从地上起身,两步接近沈最,抓住沈最双臂,那双眸中的痛和后悔不由分说的撞进了沈最的视线。 「不是施捨,这是我应受的,沈哥,我后悔,后悔我做的一切,但世上没有后悔药,更没办法回到过去,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的发情期是我造成的,你不愿意我碰你,好!我不碰。」 「我提取信息素,我不想看你再痛苦,这比拿刀在我身上砍还要痛,以前我用信息素压你,是我傻逼,你推开我是因为有恨,也有因为信息素对你身体的影响,所以我想一步步来,我想接近你,从距离上的....」 他的声音又开始受不住的哽咽,抓住沈最手的双臂开始慢慢滑落。 双膝落地,谢司衍就这么跪在了沈最面前,将沈最的腰身抱得死紧。 以前的谢司衍在沈最面前看似装的乖巧,任人拿捏,但他永远是以半蹲或者单膝下地的姿态,因为他的骨子里也是傲的。 可是这一次他真的跪下了,彻底在沈最面前低下了头。 「沈哥…我不想离开你,我会死的,我生命中必须有你,这一点无论如何,绝对不会发生改变。」 沈最听着他如魔咒般在耳边的偏执,垂眸望着他现在的姿态,心中的无力和疲惫感再次上涌。 从那天书房争吵以后,谢司衍就又有一段时间没有来找沈最。 而那些谢司衍带来的信息素,以「外婆年纪大了,别让外婆担心」的名由,强迫性的留下来。 以往的沈最是不在乎谢司衍到底滚哪凉快去了,但翻找合同时,一看见那个盒子,他就知道自己很清楚谢司衍在干什么。 谢司衍可能正躺在某个冰冷的手术台上,固执的饱含痛苦,去提取自己的信息素。 沈最「砰」的一声重重关上柜子,狠狠骂了句傻逼,满脸烦躁,然后转身就继续去处理文件。 但之后的情况很大可能上是连文件都看不下去,最后跑到了酒吧喝酒。 酒喝到中旬后,沈最意识模煳,模煳到甚至连自己对于谢司衍到底在抗争、挣扎什么,都快变的有些模煳。 但他不管,他只想记住,他要恨谢司衍,不能原谅谢司衍,就够了。 第95章 栽在沈哥身上 在又过了半个月的时候,很惊喜的是,方铭来了。 他不愿意相信沈最的死,和谢司衍斗了一年多,自然在谢司衍的身边安插了人。 第121页 自从有人汇报说谢司衍不知什么原因将主公司交给了刘峥,自己却住在国外的瞬间,方铭就勐地明白了什么。 虽然不想承认,但能让谢司衍在关键时刻放弃yz的原因,只能是沈最。 所以方铭几乎是当天晚上怀着要见沈最的激动,和谢司衍在沈最身边的忐忑上了飞机。 「boss,方铭已经上了飞机,在第二天下午就能到达a市,需不需要拦截。」 洗手台上的电话开着免提,谢司衍洗着手,任由医院冰凉刺骨的水穿梭在他的指间。 镜中他唇色惨白,快要与肤色相一致,病态的美感在他这张脸体现的淋漓尽致。 可偏偏那双眸子漆黑阴鸷。 他说,「不用,看好他,别让他带走沈最。」 沈哥不会希望方铭发生什么生命危险,而沈哥不希望的,他就不会干。 但方铭,休想将沈最从他身边带走… 「谢先生,我们的建议是您休息恢復好之后再继续做手术,否则您承受的痛苦太大了。」 医生走过来拿着报告单,难免都有些于心不忍。 「不用,他比我承受过更大的痛,这又算得了什么。」 医生愣了一下,没听明白,但谢司衍挺拔的背影已经转身进了手术室。 他不由轻嘆摇头。 什么仇什么恨啊,真是造孽。 果不其然,方铭找到了沈最,然后在沈最家里遇见谢司衍的时候,两个人成功的又在沈最的书房打了起来。 谢司衍面对方铭下手是狠,只管别把人打死,而方铭可能是因为要对付谢司衍特意学的拳击还有技巧,到最后两个人打的不分上下。 但沈最的书房确实彻底被毁了。 谢司衍将方铭架在墙上,一柄小刀突如其来的出现在方铭的脖颈,眼神阴翳。 「你他妈的和我斗了一年,为了沈哥我才愿意忍,现在你别想把沈哥带走,离开我,否则我绝对会杀了你。」 沈最坐在书桌后面,对两个人你死我活的打法置若罔闻,但在听见谢司衍这句偏执的威胁后,才抬眸,眼神毫无波澜。 被两个月的死缠烂打,再他妈大的气性,也该被磨到平淡懒得搭理了。 「够了,都住手,有病去外面犯,别他妈在我的地盘撒野。」 谢司衍闻言,这才松开方铭,收回了小刀。 方铭抹了把脖子上渗出的血丝,望向谢司衍的眼神像是能生吞活剥了他。 「最,要不你还是和我回海市,一直待在国外背井离乡的也不是个办法,你放心,沈氏我绝对能帮你抢回来,还不会让谢司衍这个傻逼得到一点好处,咱们两个联手到时候直接把这个傻逼装进监狱。」 什么都听见了,并且被气得发抖的谢司衍攥在手里的小刀瞬间露出了锋刃,然后被沈最一个冷眼「吓」的收了回去。 沈最说,「你的提议确实不错。」 谢司衍和方铭都往前上了一步。 「但我不会回去。」 沈最望着他们一个被气的激动,一个兴奋到激动的模样,接了一句: 「外婆现在也适应了a市的生活,kj的项目也需要我。」 而且他已经带着妈妈的画走出来了,海市那个地方,无论是沈昌然带给他妈妈的,亦或是谢司衍带给他的,回忆都是叫人生厌。 至于沈氏,虽然不知谢司衍管理的如何,但早就被沈昌然那个废物折腾的大不如前,他再接手也不过是每天都在废墟中添添补补。 有这精力还不如放到了给kj多弄几个项目,还能让闻虎心花怒放。 可方铭不知道沈最的想法,他不知道两个月两个人之间的纠葛能有什么。 但在沈最家见到谢司衍的时候他开始难以置信: 「最,你他妈不会原谅这个傻逼了吧!」 谢司衍闻言立刻抬眸望向沈最,这是他这些日子根本就不敢问的问题,他现在觉得方铭这个蠢货留着还有点用。 沈最察觉到两种目光,眸中寒意直达,毫不客气。 「他现在从a市找个最高的楼跳下去,一命呜唿,还可能赶上投胎到下辈子,我原谅他。」 他虽依旧毒舌,方铭却意外的不放心,他总觉得沈最和谢司衍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太微妙。 方铭又看不实际,索性为了气谢司衍,故意冷着脸,也难遮的得意。 「听见没,还不赶快去死。」 谢司衍脸色气的难看,攥紧拳头也忍了下来。 就在此时,书房门有人敲了敲,紧接着沈兰萍的嗓音传过来。 「小最,小铭,司衍都出来吃饭,整天待在书房,也不嫌闷的慌。」 沈最起身,拍了拍方铭的肩膀: 「外婆不知道这些烦心事,别告诉她。」 方铭当然明白,也哥俩好似的揽上沈最的肩膀,另一只手对着身后的谢司衍比了个中指,挑衅意味十足。 谢司衍盯着方铭「不老实」的手,嫉妒的心都要被捏碎了。 要不是因为沈哥,他绝对一定会将那手连着胳膊都剁碎了餵鱼! 餐桌上,方铭和谢司衍吃的相对平静。 为什么相对,因为这饭是沈外婆做的,两个人就跟着几百年没吃过饭,较着劲的吃,较着劲的逗外婆开心。 最终硬是将够四个沈最吃三天的米饭,吃的锅底都快比新刷出来的干净。 第122页 真他娘的幼稚。 沈最没吃多少,但看都看饱了。 他想要直接回书房继续处理文件,但看着满地狼藉,头都要大了,额角直跳,索性回了公司。 而谢司衍坚守狗皮膏药的称号,沈最椅子还没坐热乎,他就以工作交流的名义闯进了沈最的办公室。 然后在被沈最又揍了一顿后,最终拿着文件说交流就真交流的坐在了沈最的办公桌的对面。 「谢司衍你他妈再看我一眼,信不信我当场让你失去光明。」 沈最冷声,抬手就将手上关于yz合作的文件朝着谢司衍的脸就扔了过去。 文件从谢司衍脸上滑下来,他接在手上,但眉眼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没办法,沈哥长得太帅,打我的时候更帅。」 他身体往前凑了凑,阳光正对着他将他脸上镀了一层光,跟个大型萨摩耶犬似的,摇晃着尾巴: 「我这双眼睛註定要栽在沈哥身上。」 第96章 狗只能是狗 谢司衍扬着笑望向沈最,说出的话饱含着他所认为的爱意和温柔。 沈最没说话,盯着他,眼眸半眯,带着审视和另一种更加微妙的意味,连谢司衍都看不懂的神情。 不知是不是谢司衍的死缠烂打已经让沈最产生免疫,心中火气是有的,只不过轻微的苗头烧不起来。 所以这样的距离和相同的位置,竟然让沈最第一次有闲心有余力想起了以前。 那些本就被他抛弃的回忆。 以前在沈氏,在他还被蒙在鼓里的时候,谢司衍也会像现在这样经常性的往沈最的办公室跑。 他跑过来,然后坐在沈最的对面,开始时还会认真工作,可越往后,他就坐不住的「勾引」沈最。 就用这种小狗的眼神,挑拨沈最的性/趣,沈最当时会怎么做? 他会勾着唇不屑的喊他谢小狗,然后让谢小狗跪在身边,捻弄。 有时候还会让谢司衍在他面前表演,将谢司衍所有的依恋,掌控。 然后在整个办公室中旁若无人般疯狂做a。 「沈哥,你在想什么?」 谢司衍的一句问话击碎了那一幕幕如野兽交*般刺激的画面。 沈最直视谢司衍,那般怒而不发所积攒而成的冰霜让谢司衍瞳孔轻微收缩,身体都在一瞬间紧绷。 谢司衍大脑飞速运转,去搜寻刚才自己是否有做过什么错事,让沈最能生这么大的火气。 沈最就算将所有火全部不剩的往他身上发,都比现在这般模样让谢司衍安心。 这会让谢司衍有种强烈的预感是—— 沈最会离开他,不是身体的离开,是从心底真正的遗忘他不在乎他,甚至不去恨他。 不去恨他这样的说法看似很合谢司衍的心意,但其实并不然,这恰恰是谢司衍在现在这个阶段,最怕的。 他还没有付出同等的痛苦和努力,还没有真正的挽回,得到原谅,可有一天沈最突然不恨了,那种像无头苍蝇的无措感会让他疯的! 谢司衍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起了,这样怒而不发隐忍的沈最,他曾经给见过。 在囚禁时的两个多月以后,沈最也有过这样的一段状态,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是沈最某天像是早已安排好一切,被方铭救走,发生车祸,被通告死亡,并抹去所有痕迹,让他和方铭都找不到,彻底消失一年有余。 一年的茫然无措,不知道沈最过的如何,睡的如何,吃的如何,有没有继续恨他,有没有因为发/情期而痛苦,身边有没有多了其他的人,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在这样的四百多天里,思念和悔恨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向他涌来。 谢司衍后悔过,绝望过,愤怒过,最终这些全部归结为全部的无力,和渺茫的愿望,只要能让他有机会见到沈最,哪怕就是看一眼,什么都不做也好。 所以现在的谢司衍被这样再度失去沈最的恐惧支配,瞪大眼睛,受了刺激般的立刻起身,动作之大直接让他坐的椅子倒在地上。 他一把抓住了沈最的胳膊: 「沈哥,我错了我错了,不管发生什么,全都是我的错。」 他突然性的发疯让沈最眉头紧锁,声音都冷了: 「放手。」 可谢司衍却像是魔怔了根本没听见沈最的话,直接将他紧紧圈在怀中。 「沈哥,我喜欢你,喜欢你,求求你,别让我重来一年那样无望的生活。」 沈最冷笑,下一秒,勐地挣脱开,拿起桌上的一摊文件毫不留情的全都砸在了谢司衍的身上,然后一脚直接踹。 因为身后有凳子的原因,谢司衍脚下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略显狼狈。 沈最冷眼看着他的蠢样,捡起地上一个文件,捲成圈,踩在凳子上,身体前倾,嘲讽的拍了拍谢司衍的脸。 「天天只会犯疯病的狗,真该带你打个疫苗,你有什么资格求我。」 谢司衍望着近在咫尺的沈最,眼神恍惚,好像又看见了从前那个不可一世的人。 「少爷,开会时间到了。」 门外传来闻虎的敲门声,沈最起身,吐出一个字: 「进。」 闻虎开门,望见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少爷,谢总......你们这是....」 「训狗。」 第123页 沈最平淡说,「去会议室。」 然后抬脚就朝着办公室的门走,根本不理睬还愣在原地的谢司衍,又不知想起什么,挑头示意闻虎。 「派人将这狗也扔出去,以后宠物禁止入kj集团。」 闻虎又在此愣住,望着沈最已经出门的背影,又看了眼坐在地上的谢司衍,呃了一声后,抬手冲着门外示意。 「谢.......狗?啊不不,谢总请吧。」 沈最进了会议室后,没三分钟,闻虎就回来了,说是已经完成了任务。 沈最站在落地窗前,果然就看见了站在楼下一脸迷茫又委屈的谢司衍。 「少爷,我知道我不应该过问,但您和谢总之间.....少爷放心,如果谢总对你不利,和kj的合作可以切断,不会再让他来烦你。」 闻虎站在他身后,语气含着担心,沈最头也没回,淡淡问: 「你说一条得了疯病被扔掉的狗,在咬了主人后又跑了回来,主人会跟狗讲道理让他离自己远点吗?」 闻虎朝着楼下看了眼,虽然有点猜测,但也没直说,只能回答: 「狗怎么可能听的懂人话,要狠狠给它点教训,一直到这条狗再也不敢造反为止。」 「他这么死缠烂打,确实该给点教训。」 沈最说着,门外传来董事们的交谈声和推门声,他最后冷冷看了眼楼下的谢司衍,转身坐在了首位。 在突然回忆起之前的事时,沈最就想好了。 谢司衍不过就是他买的一条狗,就算这条狗再怎么成精,也不应该轮到他来躲他。 被抛弃的疯狗纠缠不休,既然扯不掉,那干脆就好好玩一玩。 谢小狗只能是谢小狗,别他妈妄想掌握主动权,做主/人。 他所受的,会让谢司衍全部还回来。 第97章 大白熊 自从谢司衍被赶出kj后。 只要是他带领的团队想要进入kj谈合作,谢司衍永远都是会被隔在门口的那一个。 秘书们望着自家老闆很无奈,谢司衍同样心情复杂,也不能当场动手,否则上社会新闻的话,沈最绝对会生气,只能挥挥手让他们先走。 而沈兰萍最近被闻虎的妻子赵淑欣带着去旅游,说时常出去走走对身体有好处。 所以这么的,谢司衍半个月内连沈最的家门也进不去了。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a市最大的游乐场,闻承澄小跑过来,扬着笑。 因为最近有些降温,他穿的衣服有些多,再加上本就胖乎乎的脸,可爱的像是个球宝宝。 「小最哥哥,快过来,白熊先生在发糖果,很好吃哦,妈妈说不开心的时候,糖果能让心情变好。」 沈最被他拉着衣角,没忍住揉了揉他头上的呆毛: 「为什么说我心情不好。」 小孩子心思很简单,闻承澄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没怎么思考就说: 「因为小最哥哥不笑,承澄每次来这游乐园都会笑的很开心,今天爸爸没时间,能和小最哥哥来,是最最最开心的一次。」 沈最没说话。 风是冷的,阳光很温暖,但闻承澄天真的笑脸比阳光还要暖人。 沈最冰冷的眉眼似乎有了融化,他将闻承澄拽着自己衣角的手握进手中。 「大白熊!」 没走几步,闻承澄就指着不远的前方欢喜惊唿。 沈最朝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只笨拙,比闻承澄还像球的高大白熊,脖子上围着红围巾,身旁围着好些小孩,从身前的大口袋里变出各式各样的东西惹他们开心。 不知是不是沈最的错觉,那只大白熊听见闻承澄的惊唿看过来的时候,整个身体似乎都颤了下。 从那熊微愣的动作上,竟让他感觉出他有几分闪躲。 沈最眉头微蹙,没想明白就被闻承澄拉了过去。 闻承澄抬头询问: 「小最哥哥可以帮我跟白熊先生要糖果吗?承澄想要白熊先生送的。」 沈最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白熊。 他虽然知道里面是人扮的,但做工精緻的服装,看不出半点伪装,总有些跨越物种的恍惚感。 尤其是那双极具真实性的漆黑眸子,竟让沈最察觉出动物遇见人的小心翼翼。 他虽和谢司衍这狗讲过「道理」,可跟「一只熊」傻傻的要糖..... 好幼稚。 但闻承澄目光期待,沈最朝前伸手: 「糖。」 那白熊也一直在注视着他,闻言怔了一下,连忙伸进口袋翻糖。 但可能口袋东西太多,他的大爪子也不方便,往外一拽,口袋所有东西哗啦一片落了地,而几颗糖也很巧的落在了沈最脚下。 周围小朋友欢欢腾腾的可高兴,挤挤搡搡的,体型笨拙的大白熊就倒在了地上,扑腾着四肢可爱又滑稽,好不容易坐起身。 而此时沈最正好弯腰从地上捡起糖果,唇角微勾,破开所有阻碍的一声轻笑,就这样飘飘的落在了大白熊的耳朵里。 他冲着白熊微微笑了下,不是冰冷的也不是讽刺,而是眼角上扬,出自内心的笑。 很平淡很普通,转瞬即逝。 是谢司衍自从和沈最闹掰一直到现在,两年以来,第一次看见极其渴求的笑意。 沈最说,「谢谢你的糖。」 第124页 白熊里的谢司衍眼眶红了,他摇摇头,熊脑袋也跟着摇头,可心脏抽疼,酸麻的感觉不断的上涌。 他清晰的发现自己以前做的傻逼事到底毁了什么。 沈最这般衬得上温柔的笑,他曾经明明得到过。 那段珍贵的,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暧昧相处。 傲娇爱别扭的沈哥却会在外人面前大方承认介绍说「我男朋友,谢司衍」。 也会在每晚酣畅淋漓之后,勾着唇捏着他下巴落下一个吻,叫他谢小狗,然后在中场休息结束后,满眼玩味「勾引」小狗继续下一场。 一个笑便让刻进骨子里的回忆顷潮而至,将谢司衍淹没到窒息。 当幡然醒悟之时,一切都已经让他弄丢了。 只有脖子上的红围巾成了那个时候唯一的记忆,也成了能勒死谢司衍的「兇器」。 「白熊先生你是起不来了吗?」 闻承澄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白熊的身前,然后望向沈最: 「小最哥哥,白熊先生吃太多,太胖了,我们给他拉起来好不好?」 熊脑袋慢慢抬起,盯着沈最,同一个微愣动作,竟让沈最觉出了多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沈最看了眼他笨拙的身体,虽没说话,但已经朝前走了过去,观察之后,果断弯腰拽住了白熊的围巾: 「别愣着,起来。」 他淡淡开口,臂膀用力,谢司衍这才像反应过来,借着力,脖颈一阵拉扯后,白熊从地上起身。 但因为身体过于肥壮,站直后,止不住的往前铿锵几步,就跌进了沈最的怀中。 换句说法,是白熊宽厚的大爪子揽住了沈最的腰肢,沈最扑进了一片毛茸茸的胸膛。 细微的绒毛过于柔软,沈最脸上被扫的有些痒,在大脑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乎是遵从人类本能的,在白熊身上微不可察的蹭了下。 在一瞬间,谢司衍盯着沈最的头顶,在看到他的动作后,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瞳孔微颤。 白熊装很厚重,对外物很难带来什么实质性的触感。 但不管是放在沈最腰身的爪子,还是沈最蹭在胸口的脸,亦或是沈最温暖的体温,都让谢司衍心脏剎那间停止了跳动,他眼神不知所措。 这一切都足够让谢司衍想像是他正在与沈最相拥,积攒在眼眶中的泪水,几乎是瞬间顺着眼角滑落。 可下一秒,他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身前勐地一下力道极大的推力,谢司衍控制不住的往后退,最终又重新坐在了地上。 他怔愣抬头,只见沈最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变的怒气腾升,咬牙切齿: 「谢司衍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第98章 互救 白熊坐在地上,毫无表情的脸展现的是呆滞和难以置信。 半晌,里面传来了谢司衍艰涩的嗓音: 「沈哥,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知道? 沈最冷笑,被气的拳头再度捏紧,紧到颤抖。 谢司衍这个傻逼的信息素都光明正大的勾引人了,他还发现不了,那傻逼的职位就轮升他身上了。 这些日子,沈最对谢司衍一种将近漠视的态度,可谢司衍总能作死的引起他的怒火。 一想到刚才自己在这个笨熊面前做的一切傻样,他心里就膈应难受到了极致。 「沈哥,我没其他意思,我知道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生气会不舒服,可我太想你,我想见你,每一天都在想,所以我才穿上这件玩偶服。」 谢司衍看见沈最气到难看的脸,连忙解释: 「沈哥,我想让你开心,你刚才笑了。」 「是,我刚才是笑了。」 沈最突然承认,让白熊肉眼可见的怔了下,沈最抬眸冷声: 「但那是在不知道里面是你的前提下。」 白熊头重新垂下来,谢司衍很清楚这样的事实,可被真的揭明之后,心依旧痛到麻木。 「沈哥,我......」 「砰砰砰!」 突然几声枪响勐地从四周传来,伴随的还有失控的轮胎摩擦地面,警车的轰鸣声。 声音嘈杂刺耳,游乐园中顿时惊慌一片,尖叫声哭喊声层出不穷。 沈最不知想起什么,心头微颤。 「承澄,闻承澄!」 他眉头紧蹙,四处搜寻,却见到闻承澄圆滚滚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跑出了一小段距离,站在不远处慌乱的人群中,被吓得大哭。 沈最一颗心还没放下。 只见从拐角处突然驾出一辆车,车门大敞,一头戴黑面罩的抢劫犯直接将闻承澄捞起就跑! 不仅如此,沈最还极其敏锐的看见车里还有两个孩子被当人质。 紧接着就是警车,武装车等接连追击。 沈最想也不想的直接跑了过去。 闻承澄是闻虎唯一的儿子,那么小那么可爱,要是出什么事,他拿命赔都不够! 谢司衍当然也将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望着沈最焦急的背影,心下勐地一颤。 本想将玩偶服脱下来,却在奋力起身的瞬间看见了方才一排车正驶向的地方。 那个方向只有一座建筑物挡在游乐场边缘,大型玩偶工厂。 此时玩偶工厂外面,包围了一圈又一圈的警车,武装警察正拿着枪伏击在工厂的大门外。 第125页 「陈警,你看!」 那个被叫陈警的人本来正在观察形势,被扒拉的有些烦,皱着眉朝着警员指的方向看。 这一眼瞬间让他瞳孔瞪大: 「怎么能这么胡来!快把他拦下来!」 只见位于玩偶工厂的侧面高墙上,一人身手矫健,手臂肌肉力量爆棚,借着墙壁上用来装饰的玩偶。 不到几分钟,就爬上了离地四米高的窗户,俯身钻了进去。 玩偶工厂整个建筑是个大型玩偶城,占地面积极大,像是巨型仓库。 但却装饰着各种各样的供小孩子玩乐的精緻玩偶,还有大型观赏积木。 沈最靠在窗侧,透过窗面倒影,观察其中的情况。 只见在工厂玩偶群中正聚着四五个人质,凑成一堆。 其中就有被胶带捂住嘴,双眼通红,可怜巴巴的闻承澄,他应该是被抓的时候挣扎,额角正细细流着血。 而周围有着四个拿着m11冲锋鎗,头戴面具的人。 其中两个正在一旁数着抢劫来的赃款。 「大哥,要是我们能逃出去,绝对发他妈大财!」 那被叫大哥的人笑得猖狂: 「咱们手上有人质,那些警察不让咱们走,就一人一条命的换,这么多人怎么也够咱们逃出去。」 身旁人连忙点头说是,不知眼尖的发现什么,突然咦了一下,起身,指着不远处的白熊: 「大哥!这熊我看见了,他妈刚才好像动了!」 此话一出,四个拿枪的人一齐探究性的凑了上去。 看到熟悉的踪迹,沈最啧了声。 真他妈多管闲事! 他眸色狠戾,趁机从窗户上轻声落地,躲在了三米高的积木恐龙身后。 然后在那几个人离的谢司衍越来越近的时候,直接将手边玩偶的开关打开。 「呜呜嗡嗡嗡」的杂乱声响骤然在工厂中响起,吓了那几个抢劫犯浑身一激灵。 「他妈的,大白天闹鬼啊!」 「大哥」怒骂道,指着最近的一个人: 「你过去看看....他妈拿着枪给你当摆设啊,你怕什么!」 那个人本来被怂恿抢劫就已经胆战心惊,闻言握紧了枪,一步步挪了过去。 谢司衍本就观察着沈最的动向,见到他跳下来没被发现这才心安,望着眼前走过来的几个人,又想用信息素压制。 但他想起沈最..... 谢司衍深吸一口气,enigma的信息素也会引起躁动。 可谁想他刚要动身肉搏的时候,沈最那边却突然发出了动静,将注意全吸引了过去。 他一瞬间心脏都紧了。 但就在这么紧要关头,谢司衍敏感的心思竟还在剎那间觉得沈哥是不是有一点的担心他。 可紧接着,根本就轮不到他多想,沈最所在方向,积木后顿时传来一阵闷声。 沈最在人刚露出一个头时,勐地过肩摔,将人摔在地上,动作麻熘的抢过枪。 毫不犹豫朝着倒地,要起身的人就是一枪。 没打中要害,那人躺在地上哀嚎。 而与此同时,谢司衍眼尖手快,见着另外三个人要开枪。 白熊份量十足的身体勐然起跳,从背后将其中两个狠狠的压在地上。 门外警察听见动静,立刻沖了进去。 两个人的枪瞬间脱手,奋力挣扎。 那个「大哥」则是后背受了大爪子一巴掌,往前几下铿锵,怒骂一声,直起身,拿着枪就要往谢司衍的方向扫去。 谢司衍这个时候笨重的身体变得异常灵巧,在地上滚了两圈堪堪躲过。 而沈最也适时开枪,慌乱中,打中了「大哥」的大腿,随即冲上来就是一脚踹。 另外两个人趴在地上就想找枪,被沈最扫射了两枪后勐然缩回了手。 而沈最手上的枪也没了子弹。 白熊从地上费力的爬起来,朝着沈最就奔了过来: 「沈哥....」 「谢司衍!背后!」 沈最望向他身后举着枪瞪得狠毒的人,瞳孔瞪大,心脏漏了一拍,未知名的恐惧突然笼罩。 沈最都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怕什么。 他沖了过去,勐地将谢司衍扑倒。 谢司衍刚反应过来的想回头,紧接着一阵向后的推力,耳边一声枪响。 谢司衍藉助倒下的惯例,将沈最搂紧。 冲锋鎗连贯的子弹还在继续,谢司衍带着沈最在地上滚了两圈。 他怕沈最中枪,止住身形后就立刻用白熊庞大的身躯紧紧将人藏在身下! 沈最听见谢司衍一声痛苦的闷哼,心中竟五味杂陈,说不出是愤怒还是什么。 警察沖了进来,直接将那人击毙。 「谢司衍,滚开!」 谢司衍没动,反倒将人更加紧的抱在身下: 「沈哥别动,让我抱抱你,最后一次.....」 第99章 易感q 最后一次,为什么是最后一次。 这是沈最反应过来时,脑海中的第一想法。 谢司衍中枪了?打中要害了?要死了? 要死了那不是最好,这样谢司衍就不会再对他死缠烂打。 他就可以回到以前平淡的生活,管管kj,陪陪外婆,再也不会有什么傻逼来烦他..... 可是,以上这些都不是现在的沈最想的,他想都是。 第126页 谢司衍不能死。 沈最望着被送进手术室的谢司衍。 这个想法骤然出现在脑海中,让他眉头紧皱。 沈最现在才发现一直以来自己才是最纠结的。 他一边想让谢司衍离开他,一边又各种找藉口说不让谢司衍因为死离开他。 明明都是离开,过程怎么样重要吗? 所以为什么会这样纠结....... 难不成是莫名想起的回忆,让沈最回想起以前的自己有多么喜欢谢司衍。 喜欢到能在别人面前毫无顾忌,毫无保留的公示自己男朋友是个alpha,又是有多么傻的去幻想两个人的未来。 沈最想着,嘴角挂上讽刺的笑。 他一直都知道的..... 只不过他迴避了,喜欢过谢司衍这件事实。 沈最笑着笑着,突然一拳砸在了墙上,那被护士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溢出血痕。 可他妈两年了! 这点喜欢不应该早就消耗没了? 为什么现在要让他想起来? 沈最从来都不觉的这会成为他心软的理由。 对一个人失望到了极致,恨终究会代替喜欢。 所以他将这一切都归结给谢司衍,因为谢司衍就是个狡猾的傻逼。 他愿意用两次的性命去赌,赌沈最的心软。 谢司衍想要填补过错。 他在用消耗生命为代价去在这片挖过坑的土地上,种上花,种上草,种上一切能挽回并能抚平伤痛的东西。 沈最闭了闭眼,在睁开时,眸中的冰冷重回实质。 喜欢也好,恨也罢,他都没有兴趣去评估,他只需要训狗,让这条狗彻底老实,并付出刻骨铭心的代价。 不管是心理层面,还是身体层面。 「沈最!」 方铭焦急的嗓音迴旋在医院走廊,并且成功的被护士小姐警告: 「医院禁止喧譁」。 方铭捂着嘴点头,然后在看见在走廊座椅上的沈最,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 「哎呦,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你们的事迹不到三个小时,就上了社会新闻,我这小心脏总有一天能被你吓死。」 他坐在了沈最旁边,顺着胸口,突然沉默,好半晌说: 「那傻逼呢?还在做手术?醒了吗?」 沈最靠着椅背,淡淡说,「不知道。」 方铭看了他一眼,也没猜出他到底什么想法: 「还算那傻逼有点眼力见,知道拿命救你,不过最,你可不能心软,这可都是谢司衍欠你的,他的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沈最闻言冷笑,侧目看他: 「你觉得我是那样软性子的人?」 这么一说,方铭就放心了: 「我现在一想到这,我就恨不得杀了以前犯欠的我,生日给你送什么狗屁人啊,晦气!」 他说着就哥俩好的揽上沈最的肩膀,咧着嘴欣慰的笑了笑: 「不过我之前一直想,你这一年会发生什么变化,性子又会朝着哪方面发展,但现在我又发现,你没变,除了更沉稳了,依旧是那个厉害,骄傲,令兄弟我自豪的好哥们!」 沈最听见他的话,眸子不可察觉的怔了一下,转瞬即逝,勾唇笑了下,眸色阴沉: 「我没变?我倒觉得我变得不少。」 方铭没听出他话中的其他意味: 「待了半个月,我过两天也该回去了,公司和嘉乐我一个也放心不下。」 他看向沈最: 「最,你确定不和我回去?或者我帮你把那傻逼整回国,绝对让他离的你远远的,以前哥们说帮你的那些,没一个骗你。」 沈最摇头: 「那个狗皮膏药,除非你把他就地分尸埋了,否则他不会罢休,你别管我了,有这闲心还不如去抱你老婆,外婆都要受不了你在她面前秀的恩爱了。」 方铭听着他的调侃,也不强求,笑着说: 「那我以后结婚,你可一定要来,我可等着你的大红包。」 在方铭回去的两天后,谢司衍就醒了。 他这次没伤到要害,身体也像是习惯了玩命的作死,恢復能力不但没下降,反倒渐涨。 谢司衍睁眼时,看见的不是沈最,而是谢时芒。 相较以前,谢时芒面色似乎又柔弱苍白了许多。 和他身体逆向生长的趋势最为不同的就是那双眸子,好像经歷了很多,成熟了,淡漠了,但也总带着一股悲伤。 他见谢司衍醒了,放下书,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哥,你感觉怎么样?需要我叫医生吗?」 谢司衍摇头: 「你什么时候到的?身体呢?需不需要入院?」 见到他的关心,谢时芒眸中溢出笑意,老实回答: 「昨天到的,身体也就是老样子,不想住院了,都快住了半年,还是喜欢在家里。」 谢司衍闻言揉了揉他的头,然后望向了门外。 「沈先生没有来。」 谢时芒将他手上的水杯放到了桌上,很清楚他所想的。 谢司衍没事人似的转回头,闭着眼靠在了床上。 谢时芒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疲惫和失落,低头垂下眼帘,也跟着沉默。 他以前可能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一定要选择沈先生。 可感情这事,只有真正经歷了才明白其中酸涩。 第127页 谢时芒经歷了,和严朔纠缠分合半年,并异常疲惫刻骨。 所以现在的他不会再劝什么让哥哥放弃沈先生这种话。 而且在亲眼见证哥哥一年的崩溃中,他也很清楚哥哥离不了沈先生。 他现在反倒希望哥哥去认错,去悔改,是哥哥对不起沈先生,这是他应得的。 「时芒,把窗户打开吧,你不觉得屋里很热吗?」谢司衍突然开口。 窗户? 谢时芒收回心思,疑惑: 「可是窗户都是开的,吹进的风很清爽啊,不热。」 谢司衍闻言睁眼,看向了大敞的窗户,神色一怔。 但很快的,他就发现似乎不是屋里热,是他自己的身体里在细密的散着热。 谢司衍皱眉,就这么呆怔了一瞬,发现了一个在这紧要关头,很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他易感期似乎临近了。 第100章 狗链子 谢时芒对自家哥哥的事都比较上心,闻言也皱了下眉,拿出手机查看日期: 「要是不出差错的话,哥你易感期就在这个月十三号,还有五天!」 谢司衍按住后颈: 「时芒,去拿alpha抑制剂,要高浓度。」 谢时芒一听嘆了口气: 「没用的哥,去年你易感期因为alpha抑制剂一天十几支的扎,最终扎进医院,那个时候医生就已经说了,alpha抑制剂对你已经失效了。」 他想了想,试探性地说: 「哥,你不是找到沈先生了.....反正其他不管是alpha还是omage,你都不可能要,要不然就跟沈先生商量商量?」 谢司衍没回答他,突然开口: 「时芒,你恨严朔吗?」 谢时芒闻言神色勐地一怔,搅着手,眸中暗淡,好半晌才小声的说了句: 「恨。」 谢司衍望向窗外,淡淡说: 「沈最对我的恨可比你的要深得多,他能对任何人笑,甚至是一个陌生的熊,但从不会对我笑,我想过是不是没有我,他能过的更好,但时芒,我放不下他,永远都放不下。」 谢时芒听着他饱含偏执和挣扎的嗓音,心中也感到酸涩,他嗓音有些哑,艰难说: 「但是哥,不管我怎么恨他,我曾经喜欢过他,我不会想要他因为易感期而死,这种事难道不可笑吗?沈先生呢?哪怕就算有一点的喜欢,他也不会....」 「不知道。」 谢司衍躺进被子里,盖住了头。逃避了回答。 谢时芒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哥哥。 在他印象中,他的哥哥永远都是强势,游刃有余,拿捏任何事情的存在。 但唯独对沈先生,褪去了所有外在的锋芒,坦露内里,一厢情愿的往前撞,就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谢司衍也没用上抑制剂,时芒说的很对,抑制剂对他也没用,但enigma易感期,一年一次。 远没有沈最一个月一次的发/情期折磨。 谢司衍不会去找沈最,不仅是知道沈最不会同意和他上/床,更因为他不愿意再伤害沈最。 身体的燥热一天比一天严重,在醒来的第二天,谢司衍就决定出院,可没想到他在医院走廊中遇到了沈最。 谢司衍想走,他知道自己撑不住,沈最光是站着不动,对现在的他而言就是巨大的诱惑。 而谢司衍的脚就像是灌了铅,僵在地上,原因很简单,他想沈最,每一天都想见到沈最,他又怎么可能走得掉。 闻承澄上次遭受绑架后,总会定期的进行心理疏导,沈最自然而然的将这个任务揽了下来。 所以他才会在医院的走廊中,很巧合的碰见了谢司衍。 望见谢司衍那个傻逼看见自己跟看见洪水勐兽纠结挣扎无措的表情,沈最眉头微蹙。 但很快,他闻到了空气中微妙,躁动,波动性强烈的信息素因子。 enigma与其omega的信息素之间具有很强的羁绊性,这样充满异样的气味,沈最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谢司衍的身体到底处于何种煎熬的阶段。 谢司衍就这样看着沈最突然朝着自己走过来,直到在距离自己一步之遥时站定,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唿吸都放缓了。 沈最勾唇冷笑,眸色玩味: 「易感期?」 能露出这样表情的沈最,谢司衍已经很久没见过,他愣神,头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下,然后怕沈最误会,连忙解释: 「易感期这几天,我会离沈哥很远很远,不会打扰你,但只有这几天,沈哥对不起,我又食言了,中枪时说的最后一次,不是真的,我离不开你。」 管他是不是真的,沈最都没兴趣,而且最后一句话听了八百多遍,早就该腻了。 不就是块狗皮膏药吗,沈最突然想到了怎么收拾谢司衍。 「易感期准备怎么过?」 沈最如此平淡的和他交流,更别说还是谈论易感期这样敏感的话题。 这让谢司衍打死都想不到,像是做梦一样,眸中顿时腾升出喜悦,全盘托出。 「alpha抑制剂不管用,只能忍住,泡几天凉水澡,我命硬,死不了,但沈哥放心,我只喜欢你一个,对其他人没有任何兴趣....你能关心我真的太好。」 「谁他妈的关心你。」 沈最不屑,冷冷瞪了他一眼,直接错过谢司衍,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128页 而不过是差一步就是擦身而过的瞬间,谢司衍便闻到了空气中飘过来几乎是无的甜涩信息素。 异常的淡,但对谢司衍却有致命打击,他敏感的身体几乎是在下一秒就起了反应。 不管是谢司衍还是身体对沈最的渴求,就在这么剎那间被勾起了一团火。 谢司衍靠在墙上,背后是冰冷的墙面,与身体里的热形成了冰火两重天的巨大反差。 谢司衍侧目望着沈最的背影,眸色暗沉如墨,喉咙滚滚: 「沈哥....真的,好想要你.....」 沈最在远离谢司衍的时候,就拿出了手机: 「帮我准备狗链,能够锁住大型犬的链子。」 交代完就挂了电话,沈最眸色阴沉。 在囚禁的那段时间他所受的信息素「折磨」和压迫,怎么也让这只傻狗也体会体会。 此时,a市一处居民楼。 林晟手里提着菜,翻钥匙开门。 他现在在读大三,课程不多不少,晚上还要去夜店打工,所以很少有机会回家自己做饭。 但一想到家里每天都会等着他,他心情就有点小雀跃,回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我回来啦!江聿风,我买了菜,今天吃烤肉好不好?」 他脱鞋进屋,在玄关处喊着,却发现以往他每次回家就会迎出来的人,今天却没了动静。 他疑惑着走进家门,发现人正在客厅看电视,应该是没听见,他心瞬间就放下了。 他还以为是不辞而别了呢。 他走过去从身后一把将人抱住,虽然没确认关系,但这种亲密的举动对他们而言却很平常。 「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出神?」 「新闻。」 江聿风的嗓音低沉带着寒意,不过一向神经大条的林晟并没有听出来。 他抬眼往电视上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沈最,惊喜着: 「原来是沈先生!这新闻我早就看过,他和那只白熊真的配合太默契了哈哈。」 听见他话的江聿风突然回眸,嘴角勾起一个很耐人寻味的阴冷笑意,这让林晟心中异样感增生: 「是吗?你认识他?知道他住哪吗?」 第101章 扯不断的纠葛 一连三个问号问的林晟愣了好半晌。 要是普通人见到一个陌生人,下意识先问的不应该是名字,哪有上来就问住在哪里的。 难不成江聿风认识沈最? 林晟皱了皱眉,他瞬间就想起了,江聿风执着的要找的那个人,这一刻他的心脏都有些发紧。 「你这么关心?是认识沈先生?或者说你的记忆是恢復了?」 他没有回答,反倒又抛出去三个问题。 江聿风见着他无意识抓紧自己前衣的手,隐下眸中的阴沉,又恢復以往阳光开朗的样子。 揉了揉他的头髮: 「就是几个片段,没事,不是要做饭,先去把想吃的菜和调料摆出来,今天我下厨。」 林晟闻言不再过问,只不过眼中的担忧还是有些实质,他起身,三步两回头的去了厨房。 他一走,江聿风的笑就立刻降了下来,他转头看向电视。 此时电视上正好是混乱的镜头中,从大白熊中露出脸的人被抬上了担架。 江聿风只觉得头疼,拳头攥的死紧,咬牙切齿的说出在记忆中恨之入骨的名字: 「谢司衍!」 * 因为谢司衍这段时期的缘故。 谢时芒对信夕素本来就过于敏感,将哥哥送回家,该准备的准备好后,就直接去了酒店。 而就在酒店的第二天,谢时芒打开门,看见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他怒瞪着就要关门,却被一个大手瞬间抵住,动弹不得。 严朔脸上依旧带着柔和的能蛊惑人心的笑,一步步走了进来。 谢时芒止不住后退: 「我们已经分手了!滚出去,我这里从不欢迎你!」 「分手?」严朔冷笑: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谢小鹿,你不乖啊,出国却不告诉你男朋友,我们怎么也纠缠了快一年,你不想我吗?」 他说着就朝谢时芒伸手,被谢时芒一下子打掉。 但不知是不是这个举动让严朔哪根弦绷了,脸色阴沉,抓住谢时芒的手腕就勐地拽到眼前。 声音冷冰冰的: 「我可是很想你呢,谢小鹿,我喜欢你啊,我不是都说了会和你好好过,你为什么还要跑!」 谢时芒被气的牙痒痒: 「谁想和你好好过!你不是要结婚吗?去结啊,来找我做什么!」 严朔闻言皱眉:「谁和你说我要结婚?」 谢时芒缓着胸膛上涌的怒气: 「你管谁跟我说的,这些都已经跟我没关系,现在滚出去,别来烦我。」 「我不。」 严朔说,突然勾唇,阴晴不定的像个疯子,揽住谢时芒就抱紧了怀中。 不管谢时芒的挣扎,将人推倒在餐桌上,低头吻住了他的唇,顺势将餐桌所有东西全部划落在地。 他指腹揉捻着谢时芒红润的唇,身体靠近谢时芒之间,笑的叫人毛骨悚然: 「我说了,我很想你,谢小鹿。」 两天后。 高档公寓二楼的房间内,enigma山间松露气味强大且快速的这些严丝合缝的在各个角落扩散。 第129页 浴室中,谢司衍站在冰凉的水下,双目赤红,体内像是有冲破禁锢的凶兽,不断在敲击他的理智。 所有无法得到纾解,在此刻全部转变为暴躁。 他一拳一拳的往墙壁上砸,手骨处都已经流出了鲜血。 在被摧残理智之下,他想起了沈最。 想起了沈最的脸,沈最曾经与他一起翻滚时露出的难以抑制的,难耐和压抑的模样。 他现在每一个因子都在强烈的叫嚣,想要将沈最不管不顾的拖走,紧紧抱在怀中去汲取他身上的味道。 可这想法又让谢司衍崩溃,又是一拳重重的打在了墙上,最终理智战胜了渴/望。 他像是被抽取了全身力气,慢慢的跪在了地上,将头抵上冰冷的墙壁,意识有些涣散。 可一切都只不过是想想罢了,他很清楚不能那样做,他爱沈最,他不想重蹈一切的覆辙...... 「这副模样,比想像中还要狼狈。」 只有水声哗啦的浴室中,突然传来一声讽刺熟悉的嗓音。 谢司衍被这熟悉刺激的浑身抖了下,立刻抬头睁眼,映入眼帘的正是靠在门旁面无表情的沈最! 他以为是自己被折磨到了极致所做的梦,但身体比大脑最先一步作出反应,没有起身,而是朝着沈最就跪了过去。 像是见到了在沙漠里能挽救饥渴的水,已经没有余力去想着保持距离感。 颤抖着手一把抱住沈最腰身,汲取着从沈最身上散发出来的微乎可微的甜涩味: 「沈哥…沈哥,我好想你,我需要,沈哥对不起我忍不住我忍不住.......」 他唿吸粗喘急促,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对沈最极度渴/求。 在见到沈最的瞬间,他的理智就已经临近崩塌,但就在这么点大脑仅存的缝隙中,他还在想沈哥为什么会来,沈哥是不是原谅他了....... 但就在他迷离的意识在乱飞时,突然一阵冰凉。 似乎有什么东西圈下。 谢司衍强撑着低下头,却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色圆环。 而正中央有一个环,连接银色的。 顺着往上,看见末端。 至沈最手上,拍了拍谢司衍傻愣愣的俊脸: 「谢司衍,特意为你定制的,喜欢吗?」 沈最玩味的说着,下一秒面色冰冷,手上卷绕着,勐一拉,手臂肌肉力量爆棚,将人从地上拽起,没两步出了浴室,狠狠地将谢司衍摔在了床榻。 谢司衍本来就因为方才的折磨,显得疲惫,更别说现在的沈最根本不用他拽,就是勾勾手他就能立刻像萨摩耶一样的扑过去。 让干什么干什么,什么都愿意。 谢司衍一直清楚的,从始至终,他从未真正意义上的掌控过沈最。 是他,永远的臣服在沈最手下。 一切都早已註定。 第102章 报復 沈最将谢司衍拽到床上,然后拿出早就准备好一切…能限制住一个enigma的工具。 谢司衍双手双脚动弹不得。 这期间谢司衍一直盯着他,没有任何反抗,他眼神痴迷贪恋。 沈最每一个动作,每一寸对他的触碰,都让他血液跟着沸腾。 「谢司衍,被人控制着的滋味好不好?被人用这样的方式强行需要的痛苦你受得住吗?」 沈最淡淡说着: 「可这些我都曾经歷过,在被你囚/禁的日子里。」 这话让谢司衍迷离眸中多了几分呆滞,心疼,悔恨,悲哀所有的情绪一番不差的聚集,眼眶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别他妈可怜我。」 沈最手上移,捂住他的眼。 谢司衍的嘴被放开,但却艰涩到吐不出一个音节。 他不知道说什么,他又应该说什么,「对不起」这三个字现在已经毫无价值,又能代替什么。 因为和谢司衍处于同一个空间的时间过长,体内已经起了小幅度的波动。 沈最眼神从上往下扫视着谢司衍的身体,肌肉线条完美,宛如古希腊天神鵰刻的精美雕塑。 另一只手缓缓往下,抚过谢司衍胸膛,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激动,但凡他触碰的地方,都在轻微发颤。 对于和谢司衍做的这件事,沈最其实从未真正的排斥过。 甚至在两个人真正在一起时的两个月,他每天都愿意并沉浸在和谢司衍做a的乐趣中。 他真正排斥的,恨的,是谢司衍将他关起来,限制他,碾碎他的自尊。 然后用山间松露的气味迫使他陷入旋涡,没有意识的去需要。 所以沈最抗拒omega这段时期,更抗拒在这段时期的谢司衍。 这都让他感觉自己才像是一条狗,乖乖准备好,等着谢司衍来对他判决! 可现在不同,沈最是清醒的,谢司衍才是那个冲着他展露需要的那一方。 沈最眼眸半眯,露着玩味: 「谢司衍,想不想*我。」 异常露骨的一句话,让谢司衍虎躯一震,他唇瓣张了又合,最终服从本能,也不想再欺骗沈最,从嗓子眼里基础一个字: 「想...」 沈最说,「我也想。」 谢司衍身体又震了一下,那种滔天的喜悦还没落到实处,就被沈最紧接着的下一句话浇了个透心凉。 「我也想这样对你,谢司衍,你也应该体会体会我的痛苦和挣扎不是吗?」 第130页 专属omega反过来这样对他的enigma,可以说是超脱常理的难以置信,很难也不可能完成。 就连普通alpha作为承受方在万分准备之后,也会因身体无法扩展包容,而受到巨大的伤害。 更别说体内「气味」的排斥,造成的反噬甚至会将一个人彻底毁了,精神受损,变得疯癫,最严重就是没命。 但谢司衍却自虐性的觉得沈最说得很对。 这段时间是谢司衍这一辈子最无助无力的时候,他能计划规划好一切,对任何事情游刃有余。 但唯独挽回沈最,他却不知道到底应该用何种办法。 「如果这能让沈哥消气,就算一点,我也愿意,我现在不妄想你的原谅,我只想让你能顺心,能多笑一笑也好,就算....不是因为我。」 他被沈最遮住眼睛,但嘴角挂着苦笑,一字一句说着,像是对自己最后的判决。 沈最冷眼看着,拿出眼罩和止/咬*。 谢司衍因为现在这个时期得不到纾解的折磨,肌肤上已经起了一小片一小片的不正常的红。 配着那因为抽信息素所带来的青紫,在白皙上格外刺眼。 视线被挡,所有的一切都变的异常灵敏,谢司衍听见了沈最脱铱服扯领d,外套落地的声音,听见了腰d间金属碰撞的声响。 这声音都瞬间被他放大了无数倍,谢司衍强迫自己放松身体,他脑海中想着沈最的脸,脸上的笑意,玩味的叫他「谢小狗」。 无数画面闪过,谢司衍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沈最的手按在他胸膛,那一瞬间,谢司衍的唿吸都放缓,停滞。 他等着等着.... 可没等到想像中的痛苦。 感受到沈最的动作,整个人瞬间僵滞,想揽住他腰身,却反应过来手还在绑着,跟随本能下意识的腰腹用了一下力。 顿时收穫了沈最的一个巴掌。 「他妈再敢动,我现在就拿剪刀让你变太监。」 可这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却把谢司衍打哭了,些许眼泪顺着眼罩滑落下来。 他不是疼的,他也可能是高兴,兴奋,感伤,反正在本应刺激缠绵暧昧的时刻,他很不合时宜,没出息的哭了。 第103章 不是梦 高级公寓二楼。 磅礴的两种气味在纠缠,溢满整个屋子,像是汪洋大海,终会将人淹没,沦陷。 沈最冷淡的面色上浸着情/动,他想怎么来怎么来,完全不管谢司衍的感受。 他承认,说要这样对谢司衍,不过说说而已。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他不是谢司衍这个疯子,没必要也没兴趣因为排斥,和他一起死。 既然谢司衍死缠烂打,不离开他,为什么所有的主动权继续交託在这只狗身上。 他能让谢司衍痛苦到死,也能让谢司衍得到解放,他想要的是这种掌控感。 他和谢司衍是两根纠缠不清,带刺的藤蔓,将对方扎的遍体鳞伤。 只要任何一方不毁灭,这种纠缠就会永远没有止境。 沈最现在清楚这一点,他不会挣扎着去躲,让谢司衍离他远点。 他甚至会将谢司衍拉近,会选择自己舒心的方式,去获得体验。 不管是心理层面的报復,还是做的时候带给他身体上的感受。 「谢司衍,你也就剩下这点作用了。」 一年多未有的疏/解生活,让沈最终日平淡冰冷的眉眼中带上了兴奋和玩味的笑意。 他讽刺的拍了拍谢司衍,激动到通红微颤的脸。 ……… 等到听见一声开门关门后,谢司衍真的愣住了,风顺着窗户吹进屋,他在风中飘零。 半晌,谢司衍几下将束缚解开,坐起身。 没有束缚,环视着屋子,有些迷茫。 屋内早就没了沈最的身影,但沈最留下的味道,证明他确实来过。 不是梦。 谢司衍捂住脸,嘴角扯出一个笑。 enigma这时期本就勐烈,时长最多七天,可他却觉得体内的火变成了温热。 所有的难耐在想到沈最之后,全都得到了消解。 他的心又酸又软。 他不会再去想沈哥为什么会这么做,不管沈哥做什么,只要让他继续以一种方式活在他的身边,就够了。 之后谢司衍到底是怎么解开手靠,度过剩下的这段时期,这都不在沈最关心的范围内。 enigma这时期七天,除了第一天和旅游回来的奶奶时不时说起谢司衍,其余六天沈最过的异常平静。 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就看不得别人好。 有一天沈最回家的时候,客厅传来了沈兰萍的笑声。 沈最以为是谢司衍在这段时期中突然跑了出来,脸色难看,眉头紧蹙的走了进去。 可当看见到底是谁的时候,他脸色已经变成了铁青,咬牙切齿: 「江聿风!」 沈最攥紧了拳头,在曾经被方铭救出林中别墅的时候。 他就从方铭口中清楚了江聿风是在很早的时候就对他有想法。 而在那段时间,所有接近沈最喜欢沈最的人都被私下欺负打压。 至于方铭为什么知道。 是因为他在课间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江聿风在沈最趴桌上睡着时,偷亲额头的一个吻。 被江聿风知道后,就拦着他,深情恳切的求他不告诉沈最。 第131页 因为三个人从小玩到大的交情,还有之后江聿风被古板严格的家里人,知道他对沈最的心思,遣送到了国外,方铭才从没提到过。 沈最那个时候听到这些和江聿风失忆的事后,已经很疲惫了。 只是告诉方铭别让江聿风记起他,抹掉他们之间所有的痕迹。 一个谢司衍已经够他烦,没心思再解决一个江聿风。 而此时,反观江聿风在看见沈最时,眸色暗了一瞬。 但很快的,他面上重新装上了温柔的笑: 「阿最,真是好久不见,我没想到竟然能在a市遇见沈奶奶,并且知道了你也在a市,哎,我这两年受伤住院,还失忆了,但你果然对我很重要。」 他勾唇轻笑,那双阴狠的眼神似乎能穿透一切,将沈最带回命运真正扭转的那一天: 「只是看见了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想了起来,方铭的心思全都白费了。」 第104章 风水轮流转 沈最看见了他眼底的阴沉,也听出他咬牙切齿的嗓音。 但很快,他就从一开始的愤怒转变为冷淡,冲着沈兰萍淡笑说: 「外婆,我们有事,要出去说,很快就回来,不用等我吃饭,早点休息。」 说完,冰冷的眼神警告性的看了眼江聿风,转身出了门。 沈兰萍活这么大,多少能看出点问题,但也没多问,点头: 「行,早点回来,聿风我也不送你了,以后常来玩。」 「没问题外婆,我会经常来的。」 江聿风无视沈最冷若冰霜的视线,朝着沈兰萍温和的笑了笑,跟着出了房间。 一出门,上了电梯,出了公寓,一直沉默的沈最开口: 「你可以滚了。」 江聿风笑着说: 「不是有事要聊,不找个咖啡馆,能坐下静心的地方?」 「聊个屁。」 江聿风见他气定神闲,没有丝毫波澜的面色,心中着实不是滋味,沉下一口气,脸上的笑也维持不下去,问道: 「阿最,你恨我吗?」 「恨?」 沈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勾起嘲讽的笑: 「以前我当你是朋友,之后我当你是无关紧要的人,就像随地吐痰的人,没素质,我是嫌弃厌恶,只想眼不见心不烦,可让我恨,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那谢司衍就配吗?!」江聿风突然怒吼。 沈最的这些话每一个字眼都将他气到扭曲,他一直都在期待,期待沈最见到他时到底会是什么模样。 会不会震惊难以置信,满含怒火的踹他打他,或者是往事已过,虽然回不到过去那般亲密,但也能平静交谈。 但千算万算,江聿风都忘了沈最是多么心狠的一个人。 就像当年拒绝他一般,冷酷无情,当断则断,毫不拖延。 可唯独有一个人..... 江聿风一想到这个人,脸色瞬时变得铁青: 「为什么,谢司衍就能成为你的例外,难不成就因为你当年亲口说的喜欢他,爱他,而我不是他,能和他纠缠到死,却不愿意半点接受我的喜欢!」 沈最对他的怒火视若无睹: 「要不然你以为呢?不过你倒是让我想起,你对我转变成omega做出的贡献。」 他嘴角扯出一个阴冷的弧度: 「江聿风,等着吧,我怎么也要千百倍的偿还给你。」 他说着就要转身进入公寓,但下一秒脚步突然顿住,神色也跟着顿了下。 江聿风跟随他的目光,就看见了站在公寓门口的谢司衍,一瞬间他眸中的恨和怒火才化为了实质。 「沈哥.....」 谢司衍愣愣的叫道,从透过窗户看见两个人在楼下交谈时,所勾起的怒火,到现在全部熄灭。 他完全忽略了江聿风,眼中只有沈最。 却把他们两个刚才的对话全都听了个实际。 从始至终,谢司衍都没有听见,沈最说过喜欢他。 就算是确定关系的那两个月,他都一直以为沈最对他的情感,跟养了条宠物,而这条宠物刚好能激发他的兴趣,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只要沈最想,这个宠物能是任何人。 所以现在当他知道,原来沈哥喜欢他,沈哥因为他拒绝了江聿风的时候。 心中的喜悦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将这些日子所有的迷茫全部浸没。 谢司衍连忙走了过来,笑意浸满眼眶,像是开了朵花,苍白的脸似乎都在一瞬间被重新染上红润的光泽。 「沈哥,我也喜欢你,真的喜欢,谢谢你沈哥,我从来,从来都没有现在这么高兴过。」 沈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刚才的话全部都听见了,但无所谓。 他抬脚朝着他腹部就是一踹,力道不轻不重,抑制住了谢司衍还要前进的脚步。 「谢司衍,看清形式,我喜欢的人从来不是现在的你,那些过时的喜欢,早他妈被你耗尽了,你少在这沾沾自喜。」 可谢司衍也不在乎,他眸中的笑温柔深情: 「可是沈哥,不管是哪一面,都是我,以前喜欢已经够了,我很满足,从没有这么满足过,你给了我希望,活着的,留下来的任何希望。」 「他妈的!把我当空气吗!」 江聿风望着两个人在他眼前上演情深,理智都被气没了,直接两步上前,趁着谢司衍不注意勐地就是一脚! 第132页 谢司衍原本还在等着沈最的答覆,腰侧被踹了一脚,他隐起心中的欢喜,望向江聿风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他对江聿风这个人也是厌恶到骨子里。 当年要不是江聿风,沈最就不会被迫提前发/情,他就有机会,让沈最的身体循序渐进的转化。 因为方铭当初狠狠拦着,这个在医院躺了一年的植物人,早他妈该咽气了。 接下来,两个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一拳一脚都是往死里砸。 打到连沈最眉头紧蹙,心下都不由一惊。 但对于这两个人,他没有一点想要劝架的心思,他这个「受害者」没拿着枪一人崩一下,就已经算是忍到了极致。 眼不见心不烦,干脆不回公寓,直接闲逛到街上,准备唿吸唿吸新鲜空气。 可就算这样,沈最也没个消停的时候,他绕了没两条街,就发现了在大街上发生冲突的两个人。 谢时芒和严朔。 谢时芒几乎是沈最出现在视野的瞬间,挣开严朔就直接跑了过来: 「沈先生沈先生!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a市遇见你。」 他喘着气,眼睛却瞥到了,走过来脸色难看的严朔。 谢时芒立刻借着寒暄的名义,往沈最的身旁靠了几步。 虽然不知道沈最会不会因为哥哥,对他也没什么好感,但他不想跟严朔回国,哥哥电话又打不通,能拖一时是一时。 「沈最?还真是够巧,看你的样子,是恢復的不错?怎么,谢司衍不够你忙,是准备再来管管他弟弟的事?」 严朔走过来,话是沖沈最说的,但眼神却狠狠的死盯着谢时芒。 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让沈最有了种谢司衍的熟悉感。 沈最心中不由冷笑。 这算什么? 风水轮流转?转到了他弟弟的身上? 第105章 重新爱上他 「我有说过要管吗?」 谢时芒一听见沈最这平淡的话,瞬间慌神了。 他看向严朔幸灾乐祸的笑,浑身被吓得勐地一抖。 小鹿眼泛着红,浸在眼眶中的泪似乎下一秒就能倾巢而出。 但他知道他不能哭。 因为严朔是个疯子,他说过,最喜欢的事,就是把谢小鹿惹哭。 每次看见他哭,严朔总会露出暴虐近乎病态的眼神,然后装回温柔的严医生,抱着他,抚着他的后颈,轻柔的说着他有多爱谢时芒。 谢时芒一直以为他哥哥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够疯了,没想到严朔更疯! 严朔看着谢时芒噙着泪的眼眶,心放软,上前一步。 「时芒,别哭,我只不过想带你回去,和你好好生活,我和你解释过不会娶别人,我给你治病好不好?」 他又开始装了。 谢时芒想着,像是被欺负到绝境的小兽,气的拳头攥的死紧,可心中的无力感油然而生,他深吸一口气,声线发抖: 「严朔,我再说一遍,我们已经分手了,分的彻彻底底,我不会跟你回去,之后也不会再见你,我们好聚好散,别再纠缠我!」 这么几句话成功让严朔面色阴沉: 「谢时芒,我头一次发现,原来你这么油盐不进。」 他咬牙切齿,气到扭曲,二话不说上前就要拉扯他的胳膊。 谢时芒瞳孔一颤,止不住往后退。 一旁看戏的沈最见状烦躁的「啧」了声,一步上前,扬起胳膊,朝着严朔的脸狠狠揍了下去! 他打人早就打出手感,知道哪个部位最疼,哪个部位最顺手,力道大的直接让猝不及防的严朔撞上了门店的橱柜,额头瞬间冒出了红。 反应过来后,严朔难以置信: 「沈最!你他妈不是说不管!」 沈最表情轻描淡写,揉着手腕,瞥了他一眼: 「我有说过吗?忘了。」 他冷哼: 「再说,就算我今天就管定了,你又能怎么样?」 严朔死死盯着他,知道和他作对,讨不到什么好处,强压一口气: 「两年前,你被谢司衍囚禁,你答应过,我帮你找到闻虎,传递消息,你就会卖我两个人情,第一个就不再提,至于第二个。」 他抬手指向躲在沈最身后的谢时芒: 「把他让给我,我不会伤害他,只不过要带他回国,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沈最,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 沈最不动,态度强势,勾唇冷笑: 「可惜,第二个人情,我不卖。」 严朔额角突突直跳,快要被气死,他大脑飞速运转,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神色勐地一怔,面露惊慌,朝着沈最的方向就沖了上来: 「时芒!」 沈最刚要抬脚开踹,剎那间,一股甜腻的茉莉花香顷刻间喷涌,排山倒海包围了这小片空气。 是omega信息素! 沈最第一反应是谢时芒犯病了,但根本没精力去看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也犯病了,对omega信息素的严重过敏症。 他面色铁青,胃部翻涌,只觉胸膛的唿吸瞬间就被抽空,窒息感传来,膝盖发软,扶着墙瞬间跪倒在地,额头不一会就冒出虚汗。 沈最坐在地上,缓着被刺激到的身体症状,他强撑着睁眼,只看到了被严朔抱在怀中面色潮红,不受控制颤抖的谢时芒。 第133页 「沈哥!时芒!」 谢司衍脸上挂着被打的伤,青一块紫一块,望见眼前的一幕,目眦欲裂,先是一脚将被吓到不知所措的严朔踹翻在地。 「妈的!愣着干什么!叫救护车啊!时芒要是出什么事,我他妈弄死你!」 严朔被他这一脚似乎踹回了神志,慌忙的拿出手机。 而谢司衍则是沖向了沈最,颤抖着手将沈最抱在怀中,不管不顾的释放安抚性信息素。 「沈哥没事了没事了,很快就会好!」 沈最靠在谢司衍怀中,闭上眼,如山间松露般清爽的信息素不由分说的顺着毛孔挤进他的体内,流通洗涤,让沈最找到了唿吸。 很快,他缓过神志,胃部翻滚的噁心也被强行压了下来。 「放开我。」他虚弱开口。 「不行,再待一会儿,我知道你讨厌我的信息素,但是再缓一会就好,很快就好了。」 谢司衍声线颤抖,将沈最紧紧抱在怀中,像是要揉进骨血。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谢司衍的信息素确实能让沈最好转。 可能是疼的太疲惫,沈最脸色苍白,不想动不想说话也不想反抗,就这么遵从身体的本能,「依赖」着谢司衍。 就算这种依赖会让他后悔不甘。 香甜的omega信息素外加强大压迫感十足的enigma信息素,这片区域很快出现混乱,一直到谢时芒被送进了医院。 之后沈最失去了意识,等他醒过来之后,天已经漆黑,睡得是谢司衍的床,盖得是谢司衍的衣裳,整个房间都浸着谢司衍的信息素。 但却不见谢司衍的踪影,应该是去了医院。 睡了这么久,沈最有些头疼,但偏偏信息素比他主人还难搞,环绕在他身边,勾着他的意识,让他生理反应上不由的想要更多。 沈最垂眸,看到了搭在手下的睡衣。 谢司衍的贴身衣物,有着浓烈的信息素。 像是被蛊惑了,沈最皱着眉盯了半晌,突然伸手将衣服的袖子凑到了鼻尖.... 下一秒,像是梦中惊醒,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瞬间一股无名火熊熊燃烧,沈最脸色铁青,将睡衣直接扔了出去! 「沈哥......」 谢司衍打开房门,迎面有什么东西扔了过来,罩住了他的脑袋,陷入一片黑暗。 他拿下来,发现是自己的睡衣,心中一阵苦涩。 还是这么厌恶...... 「滚!」 还未等他开口,沈最指着门,怒吼着。 谢司衍望见他气到咬牙切齿,阴沉如墨般的眸子,只觉像是一根根刺细细密密扎进他的胸口,他张了张嘴,最终放弃。 转身关上了门。 谢司衍没走,靠在门上,缓着心脏的疼,却毫无作用,蹲下身,捂住脸。 虽然他每次都在安慰自己,只要能陪着沈最,当一条狗,远远望着都行。 但他发现他错了,在今天听见沈最曾经喜欢过他以后,一种强烈的渴望快要将他淹没。 他想要沈最重新爱上他。 第106章 最后的愿望 「小最!小最,不好了,你表弟出车祸了。」 沈兰萍满脸焦急,小跑出屋的时候,沈最正巧换鞋准备出门。 他闻言愣了下: 「表弟?」 「对,闻清,是远房亲戚,已经很久没联繫,这不是我前段时间旅游拍照被他们看见,知道我也住在a市,便托我照顾他们在a市上大学的儿子,可谁曾想啊!」 沈兰萍嘆了口气,有些苦恼: 「本来我今天是想让你们见一面,就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幸好伤的不重,他父母赶不过来,我们快过去看看,就在中心医院。」 a市中心医院。 短短一个月,沈最进医院的次数加起来比他以前十几年都要多了。 他按照外婆提供的地址,上到骨科三楼,见到了自己那个可以说远到十万八千里的远房亲戚。 闻清做了全身检查,命大,只不过伤到了小腿,养些日子就行。 他比一般omega都要狂野,性子大大咧咧。 看到沈最,眼睛都亮了,知道沈最的身份后,更是勐地一顿彩虹屁,夸得天花乱坠。 沈最原本对照看亲戚家小孩的事情没什么太大的兴趣,见他这么个活跃不拘一格的性子,这阵子的烦躁倒也少了些。 闻清的父母不在身边,他也算半个家属,刚想付点家属责任问他需不需要在养伤期间搬来住。 病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匆忙的敲门声响起。 沈最起身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这几天,连个影都没见到的谢司衍,还有跟在身后的一众医生。 甚至鼻青脸肿的严朔也在内。 他们脸上各个疲惫,但却都带着点隐忍的激动,可沈最见到这阵仗,眉头不由紧蹙: 「谢司衍,你又犯什么病?这群人怎么回事!」 而谢司衍表情也有些呆怔和难以置信,他突然想起住在这个病房中人的姓氏: 「沈哥,闻清姓闻,和你母亲同姓,难不成是你亲戚?」 他看着沈最一脸不然呢的不屑表情,心中顿时一阵复杂。 能巧到这种程度,果然,他以前的傻逼行为,总会有遭到报应的时候。 严朔见到谢司衍磨磨唧唧的样子,首先忍不住了: 第134页 「时芒的病是omega腺/体不完全发育,导致信息素无法受到控制,他现在每流失一点信息素就是在消磨他的生命。」 「这种病,只有匹配到合适的omega腺液进行手术才能得到好转,机率渺茫,相当于就是等死的存在,可是闻清,闻清可以!沈最,他能救时芒!」 沈最见他的激动到无与伦比的神色,又看了眼谢司衍僵直的身体,勐然间将一切都反应过来,突然冷笑: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不过,抽取腺液的痛苦漫长而煎熬,作为闻清的家属,谢司衍,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做了那多的错事和伤害,谢司衍也不知自己有什么脸面和资格求沈最办事。 这就像是给了你一刀,还狠狠将你的尊严踩在地上,使你绝望的人,反过来在受伤的时候求你来救他。 他艰难开口,在只有看向沈最时,那眸色才会变得小心翼翼,此时多了祈求: 「沈哥,我知道你恨我,但时芒是无辜的,他的病不能拖,这是一条人命,我求求你,再商量商量可以吗?」 「谢时芒的命是命,闻清就不是了?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人以消耗自己生命为代价去救任何人,少他妈来道德绑架我。」 沈最身体前倾,狠狠戳着谢司衍的胸口,这个时候他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狠心: 「还有,你既然知道我恨你,又有什么资格认为一个求你,和对不起一样毫无份量的话,能让我对你心软!」 他冷冷扫视还在试图张嘴的众人,叫人不寒而慄: 「全都滚出去。」 谢司衍望着沈最,沉下一口气,突然一步上前,不管不顾的抚上沈最的脸,与他额头相碰: 「沈哥,我还会再来找你,最后信我一次,你的痛苦我会全部偿还,到那时候,如果可以,请你再多看我一眼。」 在沈最因为这大庭广众的亲密动作即将发怒的时候,谢司衍很快就分开,他眸中的信念似乎比以往还要坚定: 「不要以时芒的事当作让我离开的要求,对不起,还是那句话,我离开你会死的,我需要你沈哥。」 他说完,似乎已然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带着人离开。 沈最关上门,对于听见谢司衍这般偏执的话,他的内心是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平静。 可笑的倒是,沈最竟从未有一刻有利用救时芒而作为筹码让谢司衍离开。 直到谢司衍提到时,沈最似乎才「恍然大悟」,原来可以这样。 沈最后知后觉出自己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想过让谢司衍离开的事了,就像默认了两个人的纠缠。 前所未有的疲惫感袭来,沈最第无数次知道谢司衍那个傻逼和他打着多么强大的心理战术。 第二天,沈最依然来看闻清。 未进门时,就听见了闻清的笑声。 他进屋,就看到了穿着病号服的谢时芒,正和闻清聊的正欢。 谢时芒似乎又比以前消瘦了些,肤色苍白,极强的破碎感在他精緻的面容上被展现的淋漓尽致,似乎下一秒就能被打碎。 他看见沈最,抢先开口解释: 「不是哥哥让我来的,哥哥也不知道我来,闻清和我很有缘,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也有些话想和沈先生说。」 他似乎特意喷了不少抑制剂,沈最没有觉得不适,索性坐在沙发上,态度冷谈: 「怎么?来当你哥的说客,让我原谅他。」 谢时芒没摇头,反倒笑了笑: 「我和哥哥以前生活在贫民窟,沈先生应该很难想像到,现在这么发达的时代怎么会有如此脏乱差的地方,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世上挣不到钱不可怕,但付出一切努力和心思却仍挣不到钱才是最可悲的。」 沈最查过谢司衍,虽然知道一些,但并不多。 不知为何,他并没有打断谢时芒对他们以前生活的自述: 「我的父亲是个酒鬼赌徒,逼死母亲后,改过自新挣过钱,但全都败光了,没钱还,有人来追债,父亲想把我卖出去抵债,是哥哥保住了我。」 「他被人打过也被人羞辱过,将父亲打残送进监狱后,便带着我治病奔波还债,为了钱他混过黑社会打过黑拳,身上的伤与日俱增。」 「无数的人和事教会了他怎么去不择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唯独没有教过他怎么去爱一个人。」 谢时芒一想起那段经歷,眼眶很快红了: 「直到他遇见了你,沈先生,我不想为哥哥开脱,不会爱人,不懂得如何爱人甚至爱不自知,都不能成为他伤害你的可笑理由,我说这些只不过想让沈先生知道。」 谢时芒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哥哥在压抑着,他在学着爱人,这是沈先生带给他的改变,我很感谢你。」 「我是哥哥的拖累,我曾想过自杀,也是哥哥救了我,他救了我两次,所以我想当一次不合格的说客,沈先生,不管是分开还是纠缠原谅,都不要太痛苦了好不好,这是我的最后一个愿望。」 第107章 不可救药的疯子 那次交谈过后,谢时芒的病情就越来越严重。 之后是闻清来和沈最「求情」,说谢时芒是个很好的朋友。 他不怕痛苦,想要救谢时芒,想让沈最在腺/液捐赠书上签字。 沈最没拒绝,这件事最终的选择权本就在闻清的手上,他虽然有私心,但却不会反对闻清所作出的决定。 第135页 只是再次强调,是不是真的愿意付出,无论会经受多大的痛苦。 在得到闻清确定以及肯定的答案后,他联繫了他的父母,在捐赠书上签了字。 手术的前一天,医院天台。 沈最靠在半高的墙上,手里拿着烟,尼古丁游走于肺腑,刺激神经,隐匿了所有烦躁。 夜晚的天空泛着漆黑的蓝,格外清透,从高处俯视,万家灯火通明,遥遥望去,与天接壤。 而沈最就站在这灯火之下,白衬衫似比月光还要皎洁,点缀夜色,已然成了某人心中唯一的亮色。 谢司衍走过来时见到的就是这般场景,他眼眸柔和,看到沈最后,所有的疲惫便截然一空。 「沈哥,吸菸有害健康,还是少抽点吧。」 沈最听见身旁的动静,闻言侧目,望着谢司衍巧夺天工的俊脸,突然凑近。 近在咫尺,唿吸交缠。 谢司衍瞳孔勐然轻颤,屏住唿吸,抓着衣袖的手都紧了。 只见沈最启唇,将口中白烟全倾吐在谢司衍脸上。 烟雾在眼前缭绕,朦胧间,那眸色中不羁玩味的笑意让谢司衍心脏发颤,砰砰乱跳。 他一直都清楚,沈最是勾动他心神唯一的钵子,任何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让他永无止境的沉沦。 这样的沈最,他怎么可能离得开。 沈最勾唇轻笑: 「谢司衍,你也配管我。」 谢司衍回过神,垂眸,眸中情绪难言激动: 「沈哥,我来是想要谢谢你,因为你和闻清,时芒才不会死,才能健康的活下去。」 「少他妈在那自我感动。」 沈最冷哼: 「你早就算好了闻清的性格,只要让谢时芒多在他面前露露面刷刷存在感,闻清就不会见死不救,当事人都同意了,我又怎么会阻拦,谢司衍,是你,打的一手好牌。」 谢司衍闻言没反驳,他轻笑反问: 「如果有一天我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沈哥会伤心吗?会对我有半点想念吗?」 沈最眸色冰冷: 「用如果来假设有什么意思,你可以现在就试试,试试我对你到底存着何种心思。」 谢司衍和他对视,歪了歪脑袋: 「我的命可只有一条,保不准那天在试的过程中就没了,沈哥可要看好自己真正的心思,别错过。」 「所以现在。」他嘴角缓缓勾唇一个弧度: 「再试一次吧。」 他说着突然撑手跳上高台,脚步一转,望向沈最时,病态的笑意。 像个疯子,不给人丝毫考虑的余地,身体后倾,向着十米高的半空倒去! 冷风划过耳廓,世间一切似乎在一瞬间放大放慢,沈最瞪大眼睛,瞳孔骤然紧缩。 谢司衍的动作不过是在短短十秒之内,但沈最却几乎是在谢司衍跳上高台的瞬间,动作比大脑还快,本能的沖了过去。 潜意识在告诉他,谢司衍是个偏执的疯子,精神病,他为了自己,一定会跳! 千钧一髮之际,沈最抓住了谢司衍的衣裳,往前勐地一拽,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似乎都被这样大的力道,肌肉拉伸的发疼。 谢司衍身体从后转变为前倾,往沈最的方向扑倒。 两个人身体接触的前一秒,沈最明显看到了谢司衍嘴角放大的笑,和眸中的激动兴奋,甚至微妙的写着,「果然这样」。 就在这么剎那间,沈最的记忆顷刻间迴旋。 想起了谢司衍是个多么不择手段的人,他耍花样玩手段的心思又是他妈多么疯狂缜密。 这段时间谢司衍给他的乖巧,叫他忘掉了这个人恶劣的本性。 沈最甚至在想他是不是连自己会出手救他这件事都已经规划好了。 一个身强体壮的enigma,勐然间不受控制的往前倒,所带来的惯性和冲击力不小。 两个人胸膛紧贴,脚下不稳。 沈最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 但不痛,因为谢司衍的胳膊和手帮他挡住了冲击。 「沈哥愿意拉我一把,是不是还在乎我,是不是说明我在你心中还留有半分余地!你知道这一把对我来说代表什么,是给了一个在沼泽地中深陷绝望之人活下来的希望!沈哥,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谢司衍!你他妈放开我,你这个疯子傻逼!」 谢司衍完全屏蔽,不顾沈最的挣扎捶打,抱着沈最。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激动,眸中漆黑幽深,宛如不见底的深渊,狂风席捲,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他粗重的唿吸全扑到沈最脖颈中,重复的话语饱含着固执偏激,比魔咒还要扰人心弦。 谢司衍像是被刺激到某根不正常的弦。 沈最方才所有拉他时,所有的细节不断的在他脑海中重演,让谢司衍真正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努力挣扎没有白费。 沈哥真的真的还在乎他! 他抚上沈最的脸颊,指腹重重捻着嘴角,不管不顾的激动到撞了上来。 沈最唇齿间一阵酸痛。 这些动作不过发生在短短几秒内。 血的铁锈味扩散着。 可同时,沈最的眸中却早已浸满滔天的怒火,从方才到现在,谢司衍就在他底线上左右横跳。 但最重要的是谢司衍这种偏激的做法,将自己内心掩埋,准备烂到土里的某些东西,毫不留情的给挖了出来。 第136页 这更像在挑战沈最的尊严。 他勐地推开谢司衍,一巴掌狠狠地甩了过去,将他反/制在地上,目眦欲裂: 「你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我是不是说过,死哪里都行,别tm死我面前,你是小脑萎缩,听不懂人话!」 「我在乎你?没错,我是在乎你,我tm在乎你这条狗能不能利用到最大的价值,你不是喜欢吗?你不是激动亢奋吗?」 沈最朝着他肚子上就是一拳,谢司衍自虐般的根本不想反抗,小幅度弯腰,被沈最拽着头髮仰起头。 「现在,立刻脱了,我tm满足你啊,谢司衍!」 第108章 感情的挣扎 沈最算是想明白了,对待这种不可救药的疯子,就不能用正常手段。 不就是发疯了,行啊,看tm谁疯的过谁! 谢司衍被拽着头髮,闻言神色顿了一下,但根本不难看出他眸色中藏不住的病态迷恋。 「沈哥,什么意思,你说的...」 没等他说完,沈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他勾唇冷嘲: 「你tm别装,你敢说你脑子里现在不存着这样的心思,谢司衍,别再试探我的底线,就算你真探出什么又如何,一辈子也别想妄想我能对一条狗表现出什么愚蠢的喜欢。」 这话中意思很明显,原谅你是不可能,就算有那么半点的在乎你,我也能藏一辈子,让你永远感受不到。 不是爱往上凑吗,不是想和他做吗,行啊,上啊。 试试热脸贴冷屁股,看他妈能贴多久。 谢司衍眸色暗了暗,心脏抽疼。 他知道他和沈哥已经走到了闭环,倘若沈哥想,这一辈子都会以这种不冷不热的状态纠缠。 身体能密不可分,但心却越隔越远。 让沈哥重新爱上他,回到以前的美好平静的幸福之中,想想就跟做梦一样,虚无缥缈。 但谢司衍已经很满足了,他笑了: 「没事沈哥,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一条狗也值了。」 他与沈最额头相触,轻声说: 「我会属于你,永远属于你。」 ** 明明是露天的天台,此时似乎变成了炙热的烤炉。 所有压抑挣扎纠缠到这种地步,沈最不想轻易认输,所以他干脆同谢司衍一样变的偏激,变得疯狂。 谁都不好受,但又谁都是直击头皮的发麻。 他们较着劲的,不说话。 谢司衍是兴奋,是爱意,他的斯德哥尔摩症在沈最身上被完全激发,越痛他越兴奋。 而沈最则是同上次那时期般,寻找生理上的体验,掌握上位,以一种偏激的手段,掌控着谢司衍的身和心。 生理上的美好将心理上的挣扎痛苦全都抛弃到了九霄云外。 只管把他当成一条狗。 而谢司衍在沈最身上本就烂到没底线的自尊早已被狠狠蹂躏。 两个人都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两个星期后。 医院走廊,沈最给闻虎打完电话,交代完kj的事,刚要转身上电梯,突然被人叫住。 林晟跑过来: 「沈先生,请等一下,我有些事想问你。」 除了在酒吧,沈最还从未在其他地方见到过他,望着他手上的药和一众乱七八糟的片子,顿住脚步。 「林晟?你受伤了?为什么在医院。」 林晟摇头,以往那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似乎被耗尽,神情多有些疲惫。 举了举手中的东西: 「是江聿风的,他上次被人打成重伤,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现在才好转。」 江聿风..... 沈最提听见这个名字,唇角下沉,脸色肉眼可见的冰冷。 林晟一看他的表情就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心下更是焦躁: 「上次我和沈先生说的捡了一个人,就是江聿风,他自从在新闻上见过沈先生,记忆就恢復了,跟变了个人,疯了般的在找你,那沈先生呢,你对他......」 他垂眸,神色黯淡。 「沈先生知道的,我很喜欢他,但现在这种喜欢我坚持不下去,我不甘心,我想知道原因。」 因为性子原因,内心的挣扎很少发生在林晟身上,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看见沈最的时候,没想几秒就沖了上来。 他很清醒,他知道自己要放弃,因为江聿风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 但有些事情,他想弄清楚,他不希望自己的喜欢就这么稀里煳涂的被终结。 「我不喜欢他。」沈最突然开口: 「准确的说,是我厌恶他,他于我而言是生是死毫无关系,但林晟,江聿风很复杂,他不懂得珍惜,总能将一段正常的关系,变得偏激到不可理喻,他不值得你的喜欢。」 林晟听到最后,心脏抽疼,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我知道了沈先生,那你呢,有喜欢的人吗?我没别的意思,只不过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却这么辛苦,不免想听一些甜蜜的故事。」 沈最却没说话,他盯着林晟,那眸子竟然让林晟举出几分挣扎伤感: 「没有甜蜜的故事,只有无尽的纠缠,有时会想,不去在意,顺其自然就够了,可惜,有一个傻逼贪心不足,太烦人。」 林晟印象中的沈先生永远夺目耀眼,不羁自信,他不由开口: 第137页 「那为什么不分开?为什么要纠缠?」 沈最闻言好似怔了一瞬,突然勾唇自嘲的笑了下: 「是啊,为什么不分开,我也想知道。」 可惜不是所有事情都会有答案,沈最说完,就上了电梯。 而此时检查完后,隐在门旁的江聿风,却将沈最的话一个不差的听了个实际。 他拳头攥的死紧,眸中阴翳席捲而来。 谢司衍!你又凭什么值得! 他深吸一口气,瞬间下好了某个决定,打开手机,给一个人发过去一条消息: 「白升浩,我同意和你合作,但不许伤害沈最。」 在看到标为已读之后,他删除了简讯。 谢司衍,我会让你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等沈最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林晟还坐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 脑海中回想着他和江聿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突然发现一切似乎都那么的渺茫虚无。 心脏的刺痛不断传来,他伸手攥紧胸口的衣服,终于,忍了两个星期的泪水,奔涌而至,无声的颤抖哭泣。 他是,没有家人,是江聿风带了给他温暖和家的感觉。 江聿风明明那么优秀迷人,那么温柔。 为什么要恢復记忆,为什么就不能为了他,继续戴着面具的活下去! 明明他们只差一步就能在一起了! 可江聿风竟然连骗他这件事都懒得做。 一段感情,就算时间不长,但足以刻骨铭心。 林晟埋在衣袖中,放肆的哭,任由泪水打湿衣衫。 他哭是因为,他清醒的明白这段感情,终将被埋葬。 至于江聿风,他就靠在门上,眸色平淡,听着林晟哭到日落三分。 第109章 相亲 谢时芒的手术很成功,身体恢復的也很好。 至于严朔,脸皮很厚,态度放软,一直往谢时芒边上凑。 谢时芒对于他的态度不冷不淡。 谢司衍也问过需不需要将那个傻逼收拾掉,他有一百种合理的办法让严朔永远都不能来烦他。 但每次谢时芒都说不用,可能是经歷过生死,他对以前发生的所有事都淡漠了,连着感情都快要淡没。 谢司衍并不强求,而他也没时间再去管自家弟弟,因为他的沈哥,竟然又开始相亲了! 五星级酒店内室,沈最正在整理衬衫,手机正大光明放在床头柜上外放。 欣姨兴高采烈的嗓音传来。 「那少爷,咱们就这么订好啦,这回相的人您放心,绝对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倍,地点就在临海咖啡,您一定要来。」 沈最淡淡道: 「好,我知道了,欣姨费心了。」 此时的谢司衍正站在浴室门口,两个人的对话一次不漏的全进了他的耳朵。 他脸色铁青,拿着浴巾的手攥拳攥到发抖,眸色阴暗,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 前一个小时还和自己共赴云海,缠绵暧昧的人,现在穿上裤子翻脸不认人,转头就要去相亲别的男人。 任谁经歷,心情都不会好的起来。 这段日子,他和沈最之间保持着一种异常微妙的平衡。 就像沈最说的,在床上,只要他主导,当然可以,但好脸色却不会有。 谢司衍强迫自己不去多想,说服自己要学会满足知足,所以随叫随到。 沈最一想要他就来,充当人形按摩仪。 完全没有感情的,硬来。 但是在这一刻,所有什么满足感,知足感全都被打破了。 他承认自己是贪心不足,沈最只能是他的,人他要,心也要。 从始至终,谢司衍想要的全是那个能对他展露笑容,会亲密的叫他谢小狗的沈哥! 可谢司衍的心思完全没有人顾及,沈最更不会想管,他挂了电话,转身就要往外走。 谢司衍被狠狠刺激到,他一把抓住沈最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就将他压在了床上,高大的身躯在沈最身上落下一片阴影。 眸色拼命压制的,有怒火,偏执,占有,但语气却是软: 「沈哥,不要去,求求你。」 他的姿势强势,沈最眸色冰冷,望着他嫉妒的能烧起火的眸子,反倒冷笑: 「你这是求人的姿态,滚开!」 他说着抬脚就要踹人,没想到谢司衍直接开启粘人模式,不管三七二十一,手脚并用,紧紧抱住沈最,像是要将他融入血肉之中。 谢司衍很清楚沈最软硬都不吃,所以干脆软硬兼施,埋在他颈窝就开始硬核撒娇: 「沈哥我吃醋了,我好酸,酸的能把整个a市都淹了,求求你,不要去好不好,我一定会老实,以后在床上你想怎么玩都行,我全听你的,沈哥不要去.....」 他吐出的温热唿吸全部扑在沈最脖颈,像是个大型萨摩耶,在沈最身上蹭来蹭去。 要是以前的沈最,可能还会吃这一套。 可现在的沈最只不过盯着天花板,面无表情,眸子是冷的: 「你凭什么以为你能左右的了我的想法,看清你的定位,谢小狗,你只不过是个解决我生理需求的床伴,我难道不可以追求我所想要的幸福?」 「幸福?」 这两个字狠狠地刺中了谢司衍的神经,他抬起身,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痛苦暗淡: 第138页 「为什么我就不能成为带给沈哥幸福的那个人,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次,最后一次给我个机会!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沈最!是不是等我把整颗心挖出来你才能相信我...」 沈最静静地望着他,望着他红了眼眶,望着他聚集在眼角的泪珠滴落,砸在他的脸上。 这颗泪珠滚烫,似乎在灼烧沈最脸侧的肌肤。 他动手抹去: 「幸福这两个字,放在你身上不觉得太傻逼吗?谢司衍,我能对你平淡,你最好学会知足,别他妈跟我扯有的没的,滚开。」 沈最推开他,整理好衣服,出了房间。 他这一番平淡的态度像是一把往谢司衍心口插去的刀,拔出来再插进去,带出鲜血淋漓的血肉。 无力感再度迴旋,谢司衍所有能用的都用了,但沈哥依旧是冰冷的,他是北极的冰山,是谢司衍无法捂热的存在。 「沈哥,我到底该怎么办....」 顶光的灯在他眼底晕出光晕,寂静的卧室中,传来谢司衍无力的喃喃。 第二天。 沈最按照约定来到了临海咖啡馆,根据照片找到了那个男人。 对面坐着的是个长相温润如玉的alpha,很温柔也很绅士,沈最全程兴致淡淡,他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我看沈先生兴致不高,今天天气不错,要不然我们去逛逛怎么样?」 沈最从窗外收回眼神,闻言刚想拒绝,但不知看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丝淡笑: 「好啊。」 和他们一位之隔的谢司衍望着沈最的笑意,就算一丝一毫也能让他脸色铁青。 沈最和那个alpha在大街上随便逛着,那alpha也兴高采烈的和沈最有的没的聊着。 不得不说,见过这么多的alpha,只有这唯一一个才是让沈最没有在最后给一巴掌或者踹一脚。 沈最能察觉到谢司衍热切如针芒般的目光,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幼稚,想不明白自己这些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气谢司衍? 不过气谢司衍有什么用? 这力度又不能气死他。 谢司衍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跟着,他感觉自己是在自虐,沈最和那个alpha并肩行走的每一个动作都叫他窒息。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瞥到了身旁的饰品店,望着上面的宣传语,他再次看了眼正前方走着的两个人,不知心中又动了哪根弦。 最终走了进去。 没到五分钟,谢司衍就连忙赶了出来,在人群中寻找着沈最的踪迹,突然他神色勐地一怔,紧接着滔天的怒火喷涌而至。 只见不远处,方才的那个alpha竟正把沈最抱在怀里! 第110章 绑架 「你他妈竟然敢碰他!放手!」 沈最原本因为几个小孩突然冲过来,身形不稳,才被离得最近的alpha搂住。 那alpha可能是因为近距离的接触,神色有些不自然,害羞脸红,但又想让两个人关系更近,手大胆的往沈最的腰侧滑过去。 沈最察觉到他的动作,生理性的厌恶感,油然而生,刚想往后退,忍着巴掌不扇过去,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怒吼。 紧接着那alpha身后勐地被一脚踹,啊的一声惊恐的痛唿,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扑。 装精英范的眼镜都掉了,吃了一嘴的灰,在地上扑腾着,样子有些说不出来的滑稽: 「谁!是哪个没素质的搞偷袭!」 他揉着屁股,从地上费力转身回头,整张温润的脸瞬间崩裂,骤然看见谢司衍冰冷如寒霜般冻人的眼神,不受控制的浑身哆嗦了一下。 面色忌惮,颤颤巍巍的指着他: 「你别走!当众打人,现在我就报警,沈先生,快扶我起来,你别怕,这个人我来收拾!」 沈最额角突突直跳,望着趴在地上的人一脸痛色,看来真的是伤到了,狠狠地瞪了眼谢司衍。 谢司衍被他这一眼瞪的委屈,转过头又瞪了眼alpha还了回去。 在沈最真要伸手的时候,像是浑身扎到刺般,立刻帮忙: 「沈哥别动,我来!」 他说着根本不等那alpha的拒绝,露出核善的微笑,拽着他的衣领不由分说的,跟提小鸡仔似的提熘了起来。 怎么说也是个成年alpha,被这么没面子的提起来,脸色羞愤: 「沈先生,他是你的朋友?!竟然这么没素质!他不知道我们在约会吗?」 「约会?」 这两个字果断的在谢司衍的禁忌上蹦跶,拳头捏紧,传来手骨的咯吱声。 那alpha肉眼可见的抖了抖,看了眼沈最,清了清嗓子,逞强说: 「沈先生既然能同意陪我逛街,就说明有交往下去意思在,刚才还让我抱了,怎么你又算老几,趁早滚蛋,别打扰我们!」 沈最听着他的话,眉头不由皱起,而谢司衍呵呵冷笑: 「你还真是提醒我了。」 突然只见他上前一步,就将刚才碰沈最的那只手连着胳膊狠狠的往后一拧,只见骨头间立刻传来错位的声响。 那alpha痛苦的惨叫声顿时传遍整条大街,引来不少人围观。 「我算老几,我他妈算沈哥的男朋友,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怂样,你配吗?」 他嘲讽完,变脸比翻书还快,朝着沈最露出乖巧的笑容,发挥不要脸的优良品质。 第139页 「沈哥,他普信男,没我长得好看,没我声音好听,没我温柔,别和他相亲了,要不然看看我?」 四周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沈最冷眼望着他,咬牙切齿: 「我看个屁!」 然后朝着他腰侧就是极其用力的一脚: 「谢司衍,你他妈再跟着我,我也卸了你胳膊!」 说完拽上那alpha被扭错位的胳膊,收拾烂摊子,引得那alpha又是痛苦的一声哀嚎。 谢司衍被踹的往后退了几步,神色称不上好看,摸着口袋里的东西,刚想追上去,手机突然响了。 他啧了声,接了起来: 「谢司衍,你弟弟被人劫走了!我现在正在....砰!嘟嘟嘟...」 听筒中传来巨大的冲撞声,谢司衍脸色顿时阴沉,如乌云密布。 沈最将鬼哭狼嚎的人甩上后座,满眼烦躁,心里盘算着给谢司衍千刀万剐。 他上车,启动车门,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这个alpha虽有些普信,但罪不至死,听说这人是欣姨朋友家的儿子。 要是无缘无故就给人打了,指不定会给欣姨添麻烦。 每想到这,沈最又恨恨的骂了句谢司衍那个傻逼。 那alpha疼的额头都冒着虚汗,可能是缓过劲,也觉得自己太没有alpha气概,强撑着面子的起身,也是怒气冲天。 「沈最,你到底和刚才那个alpha什么关系,他也太没道德,贱不贱啊,上来就打人,要不是老子刚才没准备好....」 「你说谁贱呢?」 沈最突然开口,冰冷的眸子透过后视镜,吓了那个alpha一激灵。 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个omega吓到,那alpha脸色都是铁青,嘴上喋喋不休: 「怎么?难不成还真是你男朋友,不是你们这是玩我呢!」 他一说下来,没完没了,惹得沈最一阵心烦,勐踩剎车,那alpha因为惯性勐地一头撞上了椅背,扭到胳膊又是一阵杀猪的惨叫。 沈最额角直跳,冷声: 「滚下去,现在立刻!」 那alpha闻言狠狠咒骂了一句,下了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又觉得不甘心,刚想指着车窗继续骂。 没想到沈最突然启动,跟离弦的箭般勐地沖了出去,吃了一肚子车尾气。 那alpha气的直跳脚,指着车屁股破口大骂,方才所有装出来的矜持温顺全没了。 沈最严重怀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没正常alpha了,怎么遇见的一个比一个奇葩。 他阴着脸,心情烦躁,索性顺着城区开往郊区车少的马路飙车。 正巧手机响起,沈最将车停在路边,一看是欣姨的电话,以为是那个alpha找家长告状了,接听后刚想开口。 那边首先传来赵淑欣焦急抽泣的嗓音。 「少爷不好了!老夫人被人绑架了!我正给她打电话,一声救命后没音讯了,怎么办少爷!」 沈最闻言握着方向盘的手瞬间捏紧了,气到发抖,整张脸阴冷到扭曲。 立刻启动引擎,勐踩油门,轮胎摩擦路面传来刺耳的声响。 外婆是他唯一的家人,他绝不允许有人伤害她! 沈最已经丧失了理智,所以当一辆突如其来直撞过来的大货车后,他瞳孔勐然间瞪大,再想踩剎车已然晚了。 砰! 勐烈的碰撞伴随着巨响,沈最整个人都从座位上抬起,汽车安全囊瞬间被弹出,天旋地转,沈最的半边身体剧痛。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所看到的是,一个人从大货车上走过来,凑近,蹲下身,映入眼帘的是—— 白升浩。 第111章 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三层烂尾楼中。 四面通风,扫进楼内,在漆黑的夜色中,风的唿啸叫人毛骨悚然。 沈最睁眼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车祸撞击的后遗症像是敲锣打鼓般在脑海中折腾,疼痛感更是在清醒的一刻间席捲而来。 血污遮挡了视线,从模煳变得清晰,映入眼帘的便是谢司衍满目担忧心疼。 他们两个人的距离不过五步之遥。 谢司衍整个人都被铁链束缚在椅子上,脸颊布着青青紫紫的伤口,脖子上带着精工加密的抑制器,身前缠绕着无数根颜色不一的线,连接着胸膛正中央的炸弹。 炸弹! 沈最看见那炸弹,眸子瞬间瞪大,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因为他不仅看到了炸弹,还看见了和谢司衍背对坐着,陷入昏迷的沈兰萍,他的外婆! 但他的手和脚同样全部被绑在椅子上,车祸使他全身力量丧失,手腕都磨出血来了,都没能把绳索挣脱。 谢司衍见他因为挣扎而牵扯出的血迹渗透了里衣,心脏抽疼,似乎也在滴血。 他也想动,想冲过去抱住沈最,看了眼身上的炸弹,最终他也只能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缓声安慰道: 「沈哥别动,你流血了,现在很虚弱,不要怕,放心好不好,我在来的时候已经全部交代好了,我不会让外婆出事,更不会让你出事。」 沈最额头都冒了汗,靠在椅背上喘着粗气,闻言冷笑: 「你现在都自身难保,跟我说什么大话,闭嘴,别烦我。」 谢司衍还想说什么,突然空旷的烂尾楼由外传来脚步声。 从黑暗中走进来的正是白升浩和江聿风。 第140页 沈最出车祸的最后一眼看见的就是白升浩,所以并没有太多震惊,不过江聿风。 他眸色瞬时阴翳冰冷,他是没想到这个傻逼竟然还不死心。 不过也对,能将谢司衍和他分拨绑架,绝对早就做好了计划,一个人怎么也无法完成。 而江聿风在看见沈最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 然后在看见沈最身上的伤口,迎来的便是滔天的愤怒,不由分说的一拳锤在了白升浩的脸上! 拽着他的衣领,怒吼: 「这他妈就是你给我的惊喜!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别伤害沈最,只要抓住谢司衍就够了,你他妈是听不懂人话吗!」 白升浩直接受了一拳,鼻下瞬间流了血,他随手抹去,恶狠狠的挣开他的手。 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在了沈最面前,蹲下,指着他,朝着江聿风挑眉: 「你不是喜欢他吗,我给你带过来了,我还准备了omega催热剂,得不到心,你得到人啊江聿风,你窝不窝囊,抢也抢不到,干也不敢上,明明都是共犯,他妈你在这装什么清高,绑一个绑两个有什么区别。」 江聿风被他的话刺激的脸色铁青,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突然迎上沈最冰冷嘲讽的眼神。 这眼神似乎在往他骨子里扎,随着冷风一同化作刀刃,将他的皮肉一刀一刀割下来。 沈最冷嗤: 「虽然我看不上白升浩这个傻逼,但我更看不上你,别他妈噁心我,一手好牌打的稀碎,上天给了你机会,你偏往绝路上凑,林晟怎么会喜欢你个脑子缺根弦的人。」 江聿风听着他的话止不住的摇头。 不是的,不应该这样,他只是想教训谢司衍,他恨谢司衍,可沈最,他喜欢..... 江聿风神色突然顿住,脑海中冒出一个声音。 他还喜欢沈最吗?应该喜欢吧.... 可为什么每次想到喜欢这两个字眼,蹦出来的偏偏是林晟的笑脸。 江聿风感觉有什么在挤压他的头,难受痛苦窒息,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跑到沈最身边,推开白升浩,颤抖着手神经质的去解绑着他的绳索: 「不是,不是的阿最,我没有想伤害你,我恨的只有谢司衍,全部都是他的错,阿最我给你松开,你别生气你.....」 「你个傻逼!」 白升浩勐地沖了上来,一脚给他踹开: 「他妈现在解开,等着他反杀,活埋你吗!你想死老子还不想死!」 他直接又是两拳,把江聿风打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江聿风嘴角染着血,突然大声笑了,可眼角却滑落出泪水,伏在地上,嘴里神经质的先是喊着阿最,最后变成了林晟。 他颤颤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直接跑出了烂尾楼。 他想去找林晟,林晟前几天放弃了他,今天是他上飞机的日子,他会飞到自己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江聿风后知后觉,对谢司衍的恨,对沈最的执着不甘心,将他的情感扭曲更改,反倒将最真实的部分完全隐埋抛弃。 在失去记忆的短短三个月,他明明都已经脱胎换骨般抛去了过去的所有。 就像沈最说的,上天给了他机会,还安排了一个那样活泼完美的人出现在他身边。 可他妈的,他自己再次将这些全部都毁了。 就像他和沈最分明是最好的朋友,如果他当时不採用偏激的手法,如果当时告白,被拒绝后坦然面对。 按照沈最的性子,他们绝对走不到这个地步,甚至还能一起喝酒,一起谈笑。 是他自己,是他江聿风自作孽将这些全部都毁了! 白升浩似乎察觉到江聿风不对劲的地方,直接拿出对讲机,示意外面守着的人,将他制止,别他妈让他乱跑,坏了他的好事。 做完这些后,白升浩又蹲在了沈最的眼前。 他左眼眼皮到额头都顺着一条狭长的伤疤,左眼也因此眼皮外翻,眼球泛白带着斑点赤红,面目狰狞: 「沈少爷,好久不见,你怎么越活越回去,变成了omega,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哈哈哈笑的嘴都要裂开了,看。」 他指着自己的眼睛: 「这都是你派人追杀我的时候造成的,今天我总算能报復回来了,你说说,谢司衍这么对你,你到底是恨他还是依旧喜欢他,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啊。」 沈最就不明白自己身边怎么就这么多神经病疯子,如果他开一个精神病院,绝对是全a市挣得最多的! 「你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你这一年过的也不好吧,我手下人告诉我。」 沈最身体前倾,冷笑嘲讽: 「你为了活下去,被s市黑市当家老闆睡了?我可记得,那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滋味好受吗?」 第112章 谢司衍,你会死吗 这些消息还都是沈最当年在国内s市解决沈昌然残党余孽时,下面人传回来的消息。 那个时候,他派出的人说是白升浩在之后,被逼到走投无路跳海了,连尸骨都找不到。 看现在他活蹦乱跳的样儿,沈最都怀疑他是不是游了半个太平洋又转到a市苟且偷生。 「垃圾桶里的蟑螂。」 沈最冷声评价道。 白升浩被他提到这难以启齿的痛处,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那一条疤痕似乎都变成了丑恶的蜈蚣,在蠕动,面色狰狞难看到了极致。 第141页 「你他妈少刺激我,我以前到底喜欢你什么,要不是因为你,老子能变成现在这样,我他妈以前就不应该心慈手软,现在上了你.....」 「白升浩,你找死!」 身后突然传来谢司衍阴冷的声音,死盯着白升浩,似乎想将他千刀万剐,他咬牙切齿,神色阴翳到了极点。 「你他妈要是敢碰沈最,我就能立刻让我身上的炸弹轰的你连渣都不剩,同归于尽又能怎么样,我不怕死,你最好老实点!」 明明谢司衍才是被绑架的那一个,但现在似乎所有的主动权全部回到了他的手上。 在有关沈最的任何事上,谢司衍总能失去理智,化成为比地狱阎罗都要可怕疯狂的存在。 知道他的威胁是真实的,白升浩牙都要咬碎。 他已经让沈最的手下闻虎准备了天价跑路费,全部都打到额外的卡上。 只要钱到位,他就能立刻改变身份,逃到世界任何一个地方,完全不用再受这般东躲西藏的日子。 而且他现在的目的是要报復,让他们尝到刻骨铭心的伤害,自己完全没必要丢下一条命。 这么想着,白升浩攥紧拳头,将所有奔腾的怒火压了下去,重新恢復冷静: 「真不知道这个不要命的疯子,有什么值得你喜欢,但现在不重要了。」 他的嘴角朝着沈最扯出一个嗜血噁心的笑: 「沈少爷,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他将一把剪刀扔在了沈最面前,然后走到谢司衍跟前,狠狠地朝着他腹部就是一拳。 谢司衍被打,咬牙闷哼,可望向沈最时的眼神依旧是柔和的,似乎在告诉沈最,别担心。 短短几个小时,让沈最心中难以诉说的情绪堆积,甚至有他都不想承认的心疼。 他闭了闭眼睛,疲惫到竟然第一次躲闪了谢司衍那炙热的目光。 白升浩完全没看见两个人眼神间的对话,要不然绝对又要炸一波。 他挑了挑连接炸弹的线: 「这个炸弹,是我亲手改装的,想不到吧,我在这一年多,想了无数种方法怎么炸死你们,终于让我想到了最好玩的一种。」 他指着红蓝两根线,说出的话竟让沈最产生了寒意。 「沈最,你外婆和谢司衍只能带走一个,剪断红色的线就能解除你外婆的炸弹,救走她,相反蓝色的线,就能救走谢司衍,哈哈哈哈好不好玩,刺不刺激!」 「白升浩!我要杀了你!」 沈最目眦欲裂,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着做选择。 白升浩看见他恨怒的眼神,笑的更加猖狂: 「沈最你生什么气啊!这对你是选择吗?答案不就赤裸裸摆在你面前!你当然要救你的外婆,他可是你唯一的家人,至于谢司衍,他这么对你,你要恨他,并且恨到亲手杀了他!」 白升浩的每一句话都在刺激着沈最的神经,他额角疯狂的跳动,在敲打着他的灵魂。 他当然会救他的外婆,但是谢司衍呢...... 沈最不愿去想,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那么一瞬间,知道谢司衍这次真的会死后,他整颗心似乎都被撕裂了。 他明明应该不在意的! 「你慢慢考虑,我相信,从来果断分明有仇必报的沈少也绝对能得出让我满意的答案,对了,别想逃跑,炸弹,砰,会炸的哦。」 白升浩狰狞的笑声充斥在整个烂尾楼中,邪恶到叫人作呕。 他撤掉了沈最手上的绳子,只留下脚上的,在沈最挥拳袭击过来的瞬间,像是早有预料,跑的比兔子还快,直接冲出了烂尾楼。 「祝你好运,沈最,再也不见!」 他癫狂的笑声在烂尾楼由近及远,好半晌,便重新回归了宁静。 世界中似乎只有谢司衍和沈最的唿吸声,寂静到能听到实质的心跳声。 终于,缓了好长时间,沈最才解开了腿上的绳子,弯腰拿起地上的剪刀。 此时的剪刀似乎有千斤重,脚下更像灌了铅般,沈最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 谢司衍望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他们对视,都没说话,或者都不知道说什么。 在谢司衍心目中,这根本不是个选择,沈最的答案中不会有他。 心脏在剧烈的撕扯,谢司衍又在想,幸好不会有他,这样沈哥就能带着外婆,平安的出去,将自己彻底摆脱,幸福的生活。 谢司衍脑海中浮现出沈最的笑容,他应该放手了,他想着。 可光是这样的想法,他肺中氧气好似被抽的一丝不剩,无尽的窒息和失去沈最的恐惧笼罩在他心底。 沈最果然走向了沈兰萍。 沈兰萍应该是被白升浩下了迷药,直到现在还在昏迷。 沈最探了她的鼻息,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看见了沈兰萍鬓角的白髮,她的面容就算睡着依旧是那么的柔和。 沈最的眼眶莫名湿润,他除了外公去世的时候在外婆面前红过眼,其余就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外婆曾经说过,她多想看沈最再小孩子般的哭一回,她说她的小外孙太苦了,太累,又太坚强固执,应该抱着她哭一哭,哭出来后苦也就减轻了一半。 他的外婆是天底下最善良,最好的外婆,所以他应该救,并且一定要救。 沈最抬起手,可他竟然发现自己的手在轻微的抖,他心脏似乎在不断地被挤压,一直到难以忍受的痛苦。 第142页 剪刀夹住了红线,但沈最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谢司衍,你会死吗?」 第113章 至死不方休 寂静的烂尾楼中传来沈最轻能被风吹走的嗓音,尾音难以察觉的颤抖。 谢司衍却能听个实际,他知道不应该这样,但他为沈最这丝毫的犹豫而高兴。 他突然觉得已经够了,他应该满足,所以他张了张嘴,本想说「不会」。 但一个不字的音节还没落个实在,沈最抬眸盯着他,那眼神似乎能透过他看到内在,说: 「别骗我。」 谢司衍怔了一瞬,眸子有些泛红,他轻缓出一口气,好半晌还是强撑着勾唇笑着: 「不会,这么多次了,你看我哪次死过,对不对.....」 他最后一句话已经哽咽了,深吸一口气: 「沈哥,你过来,我想看看你,好不好。」 沈最闭了闭眼睛,喉结微滚,在睁开眼时眸色已经恢復了平淡。 最终放下剪刀,走到了谢司衍面前。 谢司衍的眼眶是红的,他抬眼,在看见沈最时,扯着嘴角笑了笑: 「沈哥可以解开我的手吗?放心,我不乱动,炸弹不会炸。」 沈最看着他眸中的祈求,凑近弯腰,因为绑着谢司衍的是特制绳索,只能找到活口才能解开。 每动作一下,沈最的头就往谢司衍胸膛轻轻碰一下,身体也往前凑近一分。 柑橘的甜腻味不由分说飘进了谢司衍的鼻腔里,他的心在放软,软下来后落在细细密密的针刺上,酸痛感上涌。 他从沈最的每一根头髮丝看起,一直落在后颈,格外的认真,似乎想用这种方式篆刻记忆。 沈最能察觉到他的目光,但他不想管,他也没心思再去争吵,自从遇见谢司衍开始,他的生活似乎就从未平静下来。 他应该怪他,更应该恨他,但沈最现在真实的发现,他似乎已经恨不起来了。 真的好可笑,就连白升浩都知道他有仇必报,可他对谢司衍竟真的恨不起来了! 「沈哥,你知道吗,你是我的意外,幸福的意外。」 沈最还在解着绳索,谢司衍在这空闲时竟突然开始感慨。 沈最冷笑了下,嘴还是强硬不服输的: 「意外个屁,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意外,意外的灾难。」 以往的谢司衍听见这句话,指不定都该心碎了,但现在的谢司衍却笑了下,虽然是苦笑: 「我也觉得我挺灾难的,但我说的话是真的,以前的时候,我走一步算五步,将所有的一切都计划好了,我想要你手上的人脉和资源。 我这样从阴沟中长大的人,无法触及上层,就无法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但我最终偏偏算错了一步,就是我会喜欢上你。」 他话很平淡,似乎真的陷入了回忆,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种即将面对生离死别后的悲伤感顿时溢出水面。 「我喜欢你,但没人教我怎么喜欢一个人,也没人教我怎么去解释安抚一个被我欺骗,伤害过的人,我只知道,沈哥你有自己的骨气。 像你这般地位的人……忘掉我很容易,所以我就开始去计划怎么留住你,但是我好傻。」 他自嘲的笑了下,沈最拉扯绳索的手,似乎有些发抖,他闭了闭眼睛,重新安定下心,但作用微乎其微。 「我是全天下最傻的傻逼,最终想到的竟然是强行将你留在身边,可是当时想的是,我离不开你,放不下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还是想要你,然后在经歷过失去你的那段时间,我知道我大错特错,是我毁了你,我发誓找到你后一定要对你好,补偿你,可是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又拿什么来还。」 手上的绳锁解开了,谢司衍抬手抱住沈最的腰,动作极其温柔,将头抵在他身上,用一种撕碎灵魂般痛苦的嗓音,颤抖的说: 「能和沈哥想处的这段时间,我很满足,我知道已经够了,沈哥,我希望你可以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变回以前的那个高傲的沈哥,虽然让你忘掉我对你的伤害有些强人所难,但等见不到我.....」 他抓着沈最衣服的手越来越紧,声音已经抖的不成样子: 「...等你见不到我,等我不再烦你离开你的时候,时间会淡化一切,我想让你幸福。」 沈最被他抱着,心似乎都被压了千斤重在不断地下坠。 各种情绪堵压在胸口,像是被毒蛇缠绕,毒液渗透,侵蚀他的血肉,神经,让他痛苦不堪,让他万籁俱寂,发不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会这么痛,为什么能这么苦。 他在被谢司衍囚禁的时候,都未曾经受过如此的绝望,似乎之前所挤压的一切苦楚在瞬间迴旋。 沈最声音艰涩: 「你现在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不应该想想怎么逃出去。」 谢司衍轻声喃喃: 「会逃出去的,你和外婆一定会平安出去的。」 他从沈最身上抬起头,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看见那个盒子的时候,他欣慰的笑了下: 「幸好没丢。」 沈最看着那个小巧精緻红丝绒盒子,神色顿了下,有着强烈的预感。 果不其然,谢司衍打开后,里面是一对素戒,他自嘲的扯着嘴角: 「这个是沈哥昨天约会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的,贴在gg牌上的标语上面说戒指是代表的羁绊,爱情和名草有主,我也感觉自己挺不要脸的,虽然我很想,但我没资格给沈哥戴上。」 第143页 他将其中一枚素戒放到了沈最的手心,慢慢合上,似乎将自己的一颗心也交了出去,虔诚的在他手上印下一吻。 泪水顺着谢司衍眼角滑落,在脸颊上形成一道泪痕,然后啪的一声轻轻砸在沈最的手上。 这一吻漫长,戒指在手心从微凉转变的炙热,随着这颗滚烫的泪珠,燃烧沈最的全身。 他已经控制不住脸色的平淡,止不住想将手抽出来,心脏更是疼的要爆炸般。 谢司衍用力唿吸,似乎每一下都是从胸膛抽出的最后一丝力气: 「沈哥....这戒指怎么处置都归你决定,但请把它带出去。」 一如我的心,永远跟随你,至死不方休。 第114章 最后一次骗你 沈最终于像是被烫到实际般,勐地将手抽了出来。 他闭了闭眼睛,将眼圈中再次涌出的湿润压了下去,攥紧手心中的戒指,力道大的像是要将它碾碎。 沈最不想承认,他以前觉得喜欢和恨根本挂不了钩,喜欢就是喜欢,恨就是恨,可是... 没有刻骨铭心的喜欢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刻骨铭心的恨意! 他的挣扎,他的犹豫和固执,在谢司衍这样生离死别中全部被击溃。 沈最说: 「别磨叽,再不拆除炸弹,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谢司衍望着他,淡淡笑着: 「沈哥你该走了,剪掉红色的线,带着外婆离开,还有时芒,被他们关在烂尾楼一楼的房间中,一楼只有一个房间,很好找,请沈哥帮我救他出来,之后的时间里稍微照顾一下就行。」 沈最听着他託孤的语气,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怒火在燃烧: 「谢司衍你他妈又要用献出生命这种手段来绑架我?以对我好的理由自作主张的强加到我身上!」 沈最目眦欲裂,瞳孔赤红,布满血丝。 他也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在这种几乎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谢司衍的话,应该让他感到解脱,负担被减轻,他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救走外婆。 但谢司衍会死,被他间接杀死! 一想到这,沈最就觉得有毒气般侵蚀自己的心脏,每一分每一秒都痛苦万分。 沈最突然狠狠地一把拽住谢司衍的衣领,崩溃的怒吼: 「我他妈就是作茧自缚!我他妈为什么要喜欢上你,我上辈子绝对是欠你条命,这辈子让你这么来折磨我!」 沈最的嘶吼,让谢司衍灵魂颤抖,这几句话中,已经将他全部的情感让谢司衍看了个实际。 谢司衍知道自己熬出头了,喜悦和悲伤齐齐上涌,他伸手抚去沈最眼角留下的泪痕,慢慢的将额头与他相抵。 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 「沈哥放心,我不会死,白升浩的炸弹是自制,很粗劣,只需剪断连接我身上炸弹的雷管电源就可以解除炸弹。」 他睁眼: 「沈哥救走外婆的时候,我身上的炸弹不会立刻爆炸,肯定会给你们留下逃出去的时间,这个时候我们兵分两路,沈哥去救时芒,你把剪刀给我,我会尝试解除炸弹,相信我,我一定会拆除。 出去之后,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会有人来接你们,白升浩也逃不掉。」 沈最抬起头,看了眼他身上的炸弹,唿出的唿吸每一次似乎都在灼烧自己,他疲惫的轻声说: 「骗了我这么多回,你还怎么让我相信你。」 「那就信我一次,最后一次,给个机会吧,沈哥。」 谢司衍笑着,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 「别忘了,当初在国内s市城北实验室的时候,有好几个炸弹都是我拆除的,才让沈哥只损失了两座楼,所以没事的,快剪,外婆要醒了,别让她再受惊。」 沈最也想起了城北那一晚发生的一切,他喉咙滚滚: 「如果炸弹有远程控制怎么办?」 有远程控制,这才是沈最最担心的一件事,要不然他大可完全的去外界寻求援助解除炸弹,而不是在这里甘愿听白升浩的话去做这什么狗屁的选择题。 谢司衍低柔说,不疾不徐的去打消沈最所有的疑虑。 「白升浩的目的是为了拿到钱和新的身份证,没拿到这些东西之前,他不敢启动,这个烂尾楼废弃多时,电源早就被切断,不会有监控设备,白升浩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不会轻易摧毁筹码,只能留出足够的时间的。」 他见沈最眼底的挣扎,加大力道,坚定说: 「沈哥,我有自己的计划,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玩起手段来谁都比不上,所以你要带着外婆尽快离开,留在这里,打乱我的计划就不好了。」 沈最用力的闭上眼睛,沉下一口气,再睁眼时已经有了决定。 「谢司衍,你欠我的还没还清,别死。」 谢司衍扬着嘴角笑,眼圈通红,被他狠狠止了回去: 「放心沈哥,都说恶人遗千年,我这个坏人,更不会轻易死的,带着外婆直接走吧,别回头。」 沈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既然做下决定便不再犹豫,而且他是被出车祸后中途带到这里,什么都没来得及吩咐,没有计划,留下确实帮不上忙。 他走到外婆面前,抬起剪刀,心脏在颤抖,闭上眼,「咔嚓」一声。 红线被剪断的瞬间,谢司衍身上的炸弹立刻出现了五分钟倒计时。 第144页 谢司衍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也松了一口气,轻笑,似乎还有些小得意: 「你看,我就说会留出时间给你们逃出去,这炸弹连接心脏,我不能立刻起身,沈哥把剪刀给我,找到时芒,你们快走。」 他侧目望向沈最,笑容温柔,格外醉人: 「回去之后,就好好睡一觉,我不会再去打扰你烦你,让你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轨吧,和外婆好好生活,你会幸福的,这是我一直坚定的信念,至于一些公司的合作,我不会再出场,刘峥会接手一切。」 沈最心脏抽疼,他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谢司衍的温柔中。 这样饱含爱意的眸子看不出半点伪装的痕迹,他一直都清楚,谢司衍对他的喜欢从来是真的,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 复杂的情绪在心底杂糅,沉沉的喘不过气,沈最嗓音微颤: 「闭嘴,这些事等你回来再说。」 沈最背起外婆,不回头的朝着烂尾楼外走,倒计时的声音在空旷的地方格外刺耳,每一秒似乎都是一把刀子在两个人心上划口子。 沈最突然停下脚步: 「谢司衍,你不会死,对不对?」 他没有回头,风声吹动树梢,哗哗作响,配着烂尾楼的迴响,似是一场格外凄凉的交响乐。 「...相信我,沈哥,求求你,快走吧。」 谢司衍闭上眼睛,带着哭腔的嗓音,像是利刃,撕扯的是两个人的灵魂。 沈最觉得视线有些模煳,他不再犹豫,带着外婆,抬脚出了楼。 脚步声越来越远,谢司衍睁眸,早已泪流满面。 最后一次,就骗你这最后一次...... 第115章 追妻 与此同时,烂尾楼一楼最内侧的房间内。 浓郁的两种气味充斥在房间各个角落,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将谢时芒和严朔紧紧包裹在其中。 空气中,白兰地浓重的酒香和纯洁的茉莉花香在无尽的 但不知为何,酒香异常亢奋又异常痛苦,像是在被大火覆盖而燃烧的枯叶蝶,只想在最后一次,尽情展现它的狂热,将茉莉花发狠揉捻,永远刻进骨血。 谢时芒被严朔压制在墙上,严朔像是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 动作称不上温柔,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 窒息般的绝望在脑海中盘旋放大,心脏似乎被浸染在毒气之中,侵蚀谢时芒的五脏六腑。 此时被按在墙上,但眸子却死死瞪着,瞳孔轻颤。 而眼前,严朔脖颈上不断流淌的鲜血无情的抽干了他身上所有的温度,彻骨的寒意入侵,他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但谢时芒不敢动不敢挣扎。 刚才就在那么一瞬间,为了救他,严朔毁了自己的x/t。 严朔用锋利的铁片划破xt的画面,在谢时芒脑海中重复播放,比凌迟的刀刃还要刻骨铭心。 白升浩将谢时芒和严朔绑回来的时候,抱着对谢司衍报復的心,恶劣的给谢时芒注射了催热剂。 这对刚手术完,身体细胞还在恢復适应期的谢时芒完全就是致命的打击。 可催热剂催出来的却是有勾引和诱导alpha易感的存在。 严朔几乎是在接收谢时芒信息素的瞬间就有了反应。 瞬间化身一头野兽。 是谢时芒崩溃的大哭,让严朔找回了理智,严朔看见了不受控制颤抖喘息谢时芒,强撑着对他厌恶和满怀恨意的眼神。 严朔作为医生,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信息素相当于是在扼杀谢时芒。 他会因为身体未恢復的强烈排斥反应,心脏骤跳,最终悄无声息的猝死,一击毙命。 失去谢时芒的恐惧感比把他千刀万剐还要折磨,严朔几乎是毫不犹豫捡起地上的铁片就毁了自己的xt。 自身信息素的流失,会给谢时芒喘息的机会,他能死,但谢时芒不能。 这是严朔脑海中唯一的念想。 谢时芒泪流满面,视线模煳了双眼,晕染了那刺眼的红。 就在这个时候,严朔对他造成心理上的所有伤痛似乎都已经消声灭迹,只剩下无止境的心疼。 他一直都喜欢严朔,这是从未变过的,他也很清楚。 他想离开严朔,只不过不想再活的太累,身体的伤痛已经够折磨他了,所以他才会想放弃。 但此刻,他明白,这辈子他和严朔都离不开了。 谢时芒接受了命运,张开唇瓣回吻,咸意在两个人交互的唇齿间荡漾。 严朔察觉到,他错开吻,抬头。 强烈的痛苦让他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唯有唇瓣温润,是谢时芒带给他的温度。 他手微颤抖,抚上谢时芒的脸颊,眸中是浓厚到晕不开的占有和偏执,还有爱意温柔,掺杂着,每一个情绪都让谢时芒心悸。 不管在任何时候,严朔对眼前人的执着从未断过,他虚弱的开口: 「时芒不要哭,时芒是我的宝贝,永远都不要离开,好不好。」 以前柔情的时候,严朔总会在床上沙发上抱着谢时芒管他叫宝宝、宝贝,称唿中的温柔似乎快要溢出来,让谢时芒甘心浸没在这片温柔海中。 但同样,严朔也是很坏的。 他不会放过任何让谢时芒心软的机会,逼着谢时芒去做出令他满意的决定。 第145页 就像现在,谢时芒满心无力,点头: 「我、我答应你,我不离开你严朔,你不要死不要死.....」 他止不住的放声大哭,这个教会了他如何去爱如何去恨的男人,最终还是如愿的将他的心画地为牢,永远圈在了严朔的身上。 门外传来踹门的声响,谢时芒哭声瞬间止住,轻微的恐惧浮现在心头,但却一把抱住了严朔,试图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护住他。 如果是白升浩回来...严朔会死的.... 严朔能见到这样的谢时芒已经很满足了,回抱着身前人,虚弱的靠在墙壁上,已经无力再去作任何的反抗挣扎。 终于门被踹开,映入眼帘的是沈最。 谢时芒喜极而泣: 「沈先生!」 开门的瞬间,沖天的omega茉莉花气味扑面而来,沈最强忍着,以往立刻就能被激出应激反应的身体,似乎被另外一种强烈的痛楚压抑着。 沈最竟然没显露丝毫不适,表情异常平淡,但看在谢时芒眼底竟莫名的心脏窒息。 他知道自己哥哥绝对会来救他,但这么危险的事,来的人却是哥哥心心念念的人。 谢时芒心中有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但容不得他多想,沈最开口,声音难掩疲惫,似乎对他们两个人浑身的鲜血和虚弱的严朔,提不起丝毫兴趣。 「带着他出来,跟我走。」 他交代完这么一句话,转头就往外走,谢时芒搀扶着严朔,连忙跟着他出了门。 他们没走多远,刘峥满脸焦急的跟无头苍蝇一样,见到他们连忙跑了过来,中途还差点被地上的石头绊倒。 「沈先生你怎么会在这?!谢总呢,他让我看形式行动,他不是去和白升浩交易救小少爷吗?!白升浩现在四处逃窜,闻虎带着人正在追,警察也在来的路上,对对还有白升浩说有炸弹,爆破人员也正在赶来的路上,谢总呢,为什么没跟你们一块出来?!」 他说话着急到语无伦次,沈最正将他外婆安放在车上,闻言心脏勐地颤动了,瞳孔瞪大,转头,赤红的眸子叫人心颤。 「谢司衍不是说他有安排,有计划,你们一个个全都不知道?!」 刘峥被他的眼神吓得一瞬,无措的摇摇头: 「计划,什么计划,谢总怕刺激白升浩那个疯子,他会突然灭口,只告诉我们守着,抓紧时间报警,他.....有什么计划...」 一瞬间,滔天的绝望笼罩心头。 沈最心脏似乎被挤爆,鲜血淋漓,他勐地回头,望向了不过十几米之远的烂尾楼,灌了铅的腿爆发力量,想跑进去找人。 可是… 砰—— 一声巨响划破寂静的黑夜,火光一瞬间将夜照的宛若白昼,整个废旧的地域传来地震般的轰鸣震动,热浪滚烫,如有实质的灼烧人的肌肤。 轰隆—— 三层烂尾楼顿时成了废墟,灰尘缭绕,卷土而来。 第116章 过时不候 谢司衍死了。 这个想法出现在沈最脑海中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否定。 谢司衍那么年轻优秀,攻于心计谋略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死掉,而且他对谢司衍的惩罚和报復还没有完成。 他为什么能这么容易得去死! 了解所有情况的谢时芒已经因为高强度的打击哭晕过去,严朔抱着他,因为失血过多也晕了。 救护车警车消防车,和闻声赶来的群众媒体将现场围的水泄不通,无比的混乱。 混乱到沈最也想当场晕过去,但他强健的身体根本不容他晕,只能清醒的饱受蚀骨的痛处。 沈最不知自己身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动作的,只不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视线是模煳的,手正在不断的扒着废墟。 这么一刻,那个曾经游刃有余冷漠高傲的人竟然在做这么傻逼的事情。 他很清楚单靠自己这么一双手根本完成不了什么,但沈最停不下! 他的谢小狗,那个混蛋一定躲在某个地方,将他的蠢样全部看在眼里。 谢司衍到最后还在算计他,算计他的心软,算计到让沈最自己不得不去承认内心真实的感情,一直到最终原谅他。 沈最原谅他了,没错,在三次谢司衍以性命为代价之中,彻底的原谅了他! 「先生!沈先生!您别挖了,让我们来,您挖不出来!」 身旁有不少人来劝他拦他。 沈最目眦欲裂,他挣脱开所有人,怒吼着: 「滚!都滚!」 刘峥从未见过这样不受控制的沈最。 明明在他发热期时,谢总失血过多差点死了的时候,沈最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他作为谢总身边的人,见过谢总是多么多么的在乎沈最,所以他对于沈最的不领情,心中还是有那么点觉得他不识好歹,觉得谢总不值得。 但现在他却发现,没什么值不值得,当真正爱一个人到骨子里的时候,就算被虐的再狠,也心甘情愿。 就像谢总无数次跟他说过,只要站在沈最面前,就算是沈最冲着他生气。 他心底也总会有一个声音,他爱的人一直都在,活生生的,没有消失,没有离开。 真好。 所以现在刘峥看到现在痛苦的沈最,竟莫名的为了谢司衍高兴。 谢总,你爱的那个人其实也在爱你,你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第146页 他冲上去,大男人却眼眶通红: 「沈先生!我相信,谢总这么厉害的人绝对不会死,你先治疗伤口,谢总我们来找,他不会希望你痛苦,他做的一切本来就是为了你好.....」 「他妈的又是为了我好!」 沈最不知道被毁掉哪根弦,整个人都炸了,聚集着无数怒火和伤痛在咆哮,搅得他整个头都嗡嗡作响。 「他为了我好就应该好好活着,他为了我好就不应该用这种方式逼我,现在我变成了他理想中的样子,喜欢他爱他,像个疯子一样的痛苦,他妈的这是为我好!」 他嘶吼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呆怔,每一句话都像是撕扯着灵魂,有些人甚至已经伤感到泪流满面。 「小最.....」 一道颤抖的轻柔嗓音传来,沈最僵硬的转身回头,沈兰萍满脸憔悴,红着眼眶正望着他。 那么一刻,沈最眸中积攒的泪水竟然瞬间夺眶而出,在脸上划过泪痕,悬在他完美精緻的下颚上,啪嗒滴落在地上,破碎的宛如现在的心。 「外婆...谢司衍骗我,他到了最后还在骗我,他....他在逼我....」 沈兰萍走过来抱住了他,伸手安慰的拍着他的后背。 此时的沈最委屈的像个孩子,褪去了所有的锋芒,叫人心痛。 她曾经说过,沈最活的太苦,太孤单。 他的父亲沈昌然是与他在血缘上最亲的人,却也是最厌恶他的人。 以前他的母亲是最爱他的人,却只是一句为了你好,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他。 现在谢司衍是他最爱的人,同样也成了伤他最重的人。 他明明最重情,亲情爱情友情,但偏偏这些感情都或多或少带给他伤害。 所以他用冰冷,不在乎去伪装,伪装到自己都信了,以为他就是无情的人。 而现在,这些全部被他埋葬在心底的东西,被狠狠地挖出来,他所饱受的痛苦又会有多么大。 沈兰萍哭的哽咽,对他唯一的外孙心疼到了极致。 「小最,听话,司衍不会死,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这个孩子对你的喜欢,外婆看在眼里,就算粉身碎骨,他也会凭藉一口气来见你,你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希望,听外婆的话,我们要养好身体,好好的等他。」 沈最埋在她肩头,褪去所有伪装,崩溃的无声哭泣,心脏的疼痛难以言喻。 现在他真实的明白,他有多么的喜欢谢司衍,就算是骗过他,伤害过他。 可不变的事实,谢司衍是他在以前,唯一一个想过,并甘心将全部,身体以及性命都交託的人。 当真正面临的要失去这个人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喜欢原来早已如此刻骨铭心。 之后,沈最被沈兰萍领着,去了医院。 他跟在后面,手被沈兰萍牵着,这样被当成小孩子般呵护的动作,沈最已经没心思去想维持形象和面子的问题。 他甚至攥得更紧,这个唯一的家人,他都差点失去,他现在需要这样温暖的手来让他的心安定。 烂尾楼虽然只有三层,但整体面积不小,造成的部分坍塌,也十分不好搜查。 第一天,谢司衍并没有找到。 沈最回到了家,为了不让沈兰萍再继续担心,他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说是睡觉,只不过是躺床上,睁着眼盯了一晚上的天花板。 沈最也知道他不应该这样,但他的思想现在根本不受主体的控制。 谢司衍乖巧的,发疯的,伤心的所有样子,每一帧都在他的脑海回放。 谢司衍你个傻逼,明明是要惩罚你,为什么你能这么安心的睡在废墟里,他妈到最后被惩罚的只有他。 沈最侧身,望着窗外的皎洁的月光,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谢小狗,我原谅你了,再不出来,过时不候。 第117章 他不会死 第二天。 沈最没等来谢司衍的消息,等到了刘峥。 这个时候,沈最正坐在沙发上发呆,这是他这两天一直以来的状态。 刘峥进屋的时候,看见了沈最依旧英俊冷淡的侧脸,但那双眸子中似乎又缺了点什么。 他的心脏有些喘不上来气,将公文包中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 「沈先生,这是谢总要我交给你的....遗产。」 他说这最后两个字声音有些颤有些虚浮,但被埋在那样粉碎的废墟下整整两天两夜,能活下来的机率过于小。 刘峥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不得不承认。 这两个字也成功让沈最转过头,他望着桌子上的文件,淡淡问: 「谢司衍留下的?给我?」 他冷嘲,正视刘峥: 「是为了我好,还是要继续用他留下的东西折磨我。」 刘峥被问的所有话哽在喉咙中,最终还是嘆了口气: 「这些东西是谢总早就准备好的,他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出意外,所以将名下财产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留给时芒少爷,一部分给您,您的这份是yz公司等大多数项目股份所有权。」 沈最抬眸重新望向窗外: 「我一分都不要,你以为我差这点东西,他如果真的想给,就等他亲手给我递过来。」 「沈先生。」 刘峥心有无力,最终狠狠心,说出口: 第147页 「搜查部队对周边所有地区进行了排查,也用探测仪探过生命体徵和现象,目前都没有发现谢总的踪迹,连尸体都找不到,这些是谢总用心给你留下的,他希望你这辈子无忧,这些心意为了你,你还是签了合同吧。」 不得不说,刘峥踩雷一猜一个准,沈最拿起桌上的纸质合同,撕的四分五裂,划拉全部撒在空中,碎屑从天而泄。 沈最眸中布满血丝,显得双目赤红: 「别他妈再废话,也别他妈在我面前说什么为我好,都是屁话,让我这辈子无忧,谢司衍这些所谓的遗产,怎么他妈让我无忧!他分明是到死都不会放过我!」 他紧紧攥拳,青筋直冒,手心里的素戒硌的他肉疼,但他不愿意放手,他深吸一口气: 「派出全部人手,加大搜查力度,就算是掘地三尺,尸体碎成渣,也给我挖出来,他不是不放过我,好啊,我他妈也永远都不会放过这个傻逼!别妄想用死解脱,他就是两只脚都站在阎王殿,老子也能给他拽回来!」 他指着门口,「滚!」 刘峥望着他眼底的偏执痛苦,似乎在某个瞬间,见到了谢司衍,轻声嘆了一口气,但还是将脚边的箱子拿了出来。 「这是谢总储存在医院冷库的高浓度信息素提取液,足够维持沈先生的生活,这里只是其中三支,我还会再过来的,请您先冷静。」 他说着转身出了屋。 关门声传来,沈最望着那些熟悉的提取液,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疲惫的按压着额角。 硌在手心的素戒好似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他心底。 他举起钻戒,睁眼,素圈的戒指在阳光下闪烁着细微的银光,他发现最内侧似乎被刻了东西。 很小难以察觉,是两个字母,yz,中间加了一个实心。 歪歪斜斜,一看就是亲手刻上去的。 在这种特定的东西上,沈最不用想都知道y是谢司衍,z是沈最。 毫无新意,甚至可以说很土,但却很真实很完全的将心意写了出来。 他突然愣了一瞬,yz也是谢司衍成立的公司的名字。 以前沈最从未觉得这名字有什么含义,但原来谢司衍已经将他完全融入到生活中。 方方面面。 沈最又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心口密密麻麻的酸痛,不断地上涌,他再次靠上沙发,闭上眼。 单手转着素戒,转着转着就到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他手指摩搓着戒指,伸手挡住了眼睛。 他突然想笑,笑他这些日子没用的浪费感情挣扎,笑他自己这么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唯独为谢司衍打破了底线。 笑他们两个人相互的纠缠,更笑放下所谓的尊严,认命的自己。 可沈最扯着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谢小狗,你的品味真的够土。」 他喃喃自语,宽阔的屋内再也没有回应。 第三天。 谢司衍还是没消息,但这些日子来沈最家的人却络绎不绝。 有做笔录要给白升浩定罪的警察,还有调查情况的新闻记者。 对于警察,沈最平淡的说了当时的情况,但沈兰萍却越听越心疼,最后找理由将想要深问两位警官推辞了。 而且从警察口中沈最得知,江家拿出全部家族的力量,已经将江聿风保释,回了国家。 沈最已经无心去管这个傻逼,但他也很清楚,按照江家严厉保守的家教,江聿风之后的日子定不好过,他不收拾也总会有人替他收拾。 至于新闻记者,闻虎直接找来了保镖,将沈最的公寓围的连一个苍蝇都别想放进来。 之后和谢时芒一起来的竟然是方铭和他老婆林嘉乐。 谢时芒自己都在哭,但偏偏又倔强的安慰他。 沈最不会安慰人,也不想被安慰,就看着他哭,看着他最后被林嘉乐带出了书房。 他一走,书房再次安静下来。 沈最性子本来就冷淡,现在更是冷到极致,整个书房似乎都沉寂在冰窖之中,方铭别说了,他这张能言善道的嘴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只能坐在书桌正对面的椅子上,看着沈最盯着书发呆,手指无意识的摩搓着无名指的戒指。 方铭看见那戒指愣了下,心中有了某种预感,烦躁的揉了揉头髮,试探性地问: 「最,你现在是原谅他了?」 这个他不言而喻。 沈最被他唤回意识,抬眸,盯着他,反问: 「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他吗?」 方铭闻言嘶了半晌,也没嘶出个实际。 沈最给出答案: 「别犹豫了,你不也觉得原谅他没什么,以前的你可是绝对会说,千万别原谅那个傻逼。」 方铭被猜中心思,嘆了口气: 「说实话,就算他被埋在....咳反正我和他斗了一年半,对他的厌恶那是刻在心里的,我是不想看见你再痛苦再挣扎,这都是孽缘,怎么偏偏喜欢上这么个傻逼的人,不行还是得怨我,牵的什么钛合金钢线,扯都扯不断。」 他开玩笑的说着,没看见沈最笑,也觉得不怎么好笑,再试探性问: 「最,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他会死吗?搜查队已经搜了三天....」 沈最垂眸,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只是过了好半晌,才像是反应过来,说: 第148页 「不会,他不会死,因为他放不下我。」 第118章 死不了 方铭不知道沈最是以何种心情说出这句话的,但他却很清楚的知道沈最的话是真的。 在这一年半中,他通过任何手段去阻止谢司衍找到沈最,却没有丝毫的用处。 谢司衍对沈最偏执和固执的程度,属于那种就算断手断脚,全身两百零六块骨头碎掉两百零七块都会不顾一切的往沈最跟前沖。 像是印证了沈最的话。 在书房重新陷入沉寂的一分钟之后,沈兰萍突然开门沖了进来。 沈兰萍出生于书香门第,很有家教,以往都会敲门,而能让她这么慌张匆忙的只能有一件事。 沈最和方铭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两人都屏住了唿吸。 终于,沈兰萍颤声说: 「司衍,司衍找到了!但是...哎!小最!」 她话都没说完,只见沈最毫不犹豫,快步直接出了门,没过几秒,就传来了砰的关门声。 方铭还算比较冷静,他看出了沈兰萍的悲痛欲绝,和没说完的后话,他焦急的问沈兰萍: 「外婆,但是,但是什么!」 沈兰萍捂着胸口,说出的一句话似乎在消耗她胸腔中最后的氧气。 而方铭几乎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瞳孔勐然间瞪大,呆怔着,不知作何反应。 他看了眼方才沈最出去时紧闭的房门。 一股世界崩塌,天地覆灭的不祥预感勐然间袭上胸膛。 沈兰萍的那句话说的是: 「但是....找到的是尸体。」 破损的烂尾楼附近,包围着不少人,从坍塌的楼下找到关键人物的消息顷刻间传遍。 本来a市每年过的都很和平,新闻媒体记者都好些年不怎么开张,骤然间这样大的爆炸性事故当然能引起他们的探索欲。 沈最来到的瞬间,更是引起关注,被围的水泄不通,他现在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被闻虎带着人护送着,挤了进去。 沈最从匆忙的人群中,四处观望,找到了被医生围住的救护车,在缝隙中,他看见了一双从担架上垂下的脏乱布满血污的手。 无名指上和他同款的素戒在阳光下闪着些许亮色,沈最自己都分不清他的心情到底是如何的。 他是应该感动,还是应该愤怒。 什么都不是,他很平静,平静的走过去,然后在听见医生的对话后,平静的表情瞬时崩裂,变的迷茫。 「快!立即使用心脏除颤仪!」 「不行主任,病人心脏已经停止跳动,没唿吸了!救不回来了!」 「救不回来也要救!他刚才明明还有唿吸!再加大电量!」 没唿吸了?救不回来了? 零星的字眼传进他的耳朵,沈最突然觉得眼前黑了一瞬,脚下一个不稳,撞在了身旁来往的人身上。 那人挖废墟都挖到心烦,又被撞了一下还没人道歉,刚想发怒,勐地看见沈最的表情,心脏都颤了一下,咽了咽口水,连忙走了。 沈最想自己绝对是幻听,他不信谢司衍这么容易就死,分明刚才他还在和方铭坚定的说,他放不下自己。 怎么能这么快就打脸。 沈最不信,所以他不死心的走了过去,却听见了那个医生沉重的嘆了口气: 「真的,救不回来了.....」 沈最的心似乎也跟着他的一口气,在胸腔中消失,没了跳动。 他的手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围着的医生,见到了谢司衍。 谢司衍闭着眼,很平静的躺着,身上满是许血迹和污痕,还有炸弹的灼烧伤。 好太多了。 沈最想,在他噩梦中,他无数次看见谢司衍会缺胳膊少腿,甚至被炸成碎片,但都没有。 甚至他的那张巧夺天工的脸,除了污垢还是那么完美,似乎在太阳的照耀下,锋利的眉眼,稜角分明的精緻脸型,都显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三天不见了,以往的谢司衍再见到他肯定会瞬间露出讨好的乖巧的笑,但此刻的他竟然在睡觉。 滔天的痛感让沈最有些眩晕,他撑在了担架床上,死死盯着谢司衍的脸,目眦欲裂,眸中赤红,伸手嘆了他的鼻息。 没气。 这个意识出现后,沈最紧紧攥住担架槓,力气大到似乎能徒手掰动钢铁,他低笑了出来,可眼泪滑落,滴在了谢司衍的脸上。 「哈哈哈谢司衍,你真的死了,我以前骂了你那么多遍让你去死,你竟然,真的死了。」 现在的沈最变成了一个疯子,他勐地一把抓住谢司衍的衣领,可眼前人却给不了任何回应: 「谢司衍,可你他妈有什么理由去死!你个混蛋,骗子!又骗我,你说想让我忘掉你,让我幸福!我现在有个狗屁的幸福!都让你毁了!谢司衍,我恨你,好恨你!」 沈最从不知道一个人心痛到极致也能到麻木的地步,他深吸一口气,但泪水再也止不住,他又觉得无力,千百种感觉侵蚀他的内心。 最终他缓缓弯腰,将头抵在了谢司衍的胸膛。 沈最有自己的傲骨,他从未在谢司衍面前低过头,但现在,无力感和心碎的痛楚压得他疲惫不堪。 仅一丝一缕的信息素突然飘进沈最的鼻腔, 那宛若山间松露般熟悉的清凉感似乎触及了沈最的灵魂。 第149页 他起身,眸中浓厚的偏执,紧紧攥住了他的手: 「我不允许你死,你说过,你的身体乃至整颗心都是我的,你是我的狗,没有我的命令,你凭什么去死,凭什么!」 话落的瞬间,柑橘的甜涩味顷刻间如排山倒海般喷涌而至,是决堤的大坝,更是无数张牵扯进灵魂的钩子。 近乎是同一时间,山间松露般的信息素被越勾越大,剎那便纠缠着柑橘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在整个领域愈蔓愈放肆! 谢司衍胸口勐地一下起伏,身旁探测仪上心电图滴一声作响后,竟奇蹟般的重新灵活跳动! 周边无数人震惊恐惧,难以置信。 都被这两股强大的信息素压得大气不敢喘,有些受不住的已经跪倒在地上,腿软,不受控制的颤抖。 原本嘈杂的地域,像是被静了音,陷入无声的混乱中。 只有那显示心电图的仪器,仍在运转,每一根跳动的线,都是活下来的希望。 第119章 原谅 那一天,废尾楼周边的小块区域都因为强烈高浓度的信息素而发生慌乱。 在所有人都被压制内心无措时,只有摄像仪在有条不紊的工作着,将现场所有一切全都记录在内。 沈最就站在担架旁,一眨不眨死死盯着谢司衍。 不由分说的释放着信息素,仪器的滴滴声像是敲响生命的鼓点,沈最缓缓伸出手按在了谢司衍胸膛上。 胸膛起伏轻而微弱,一瞬间,沈最像是卸了浑身的重担,空气重新在体内流通,他绷紧的身体瞬间松弛。 「谢司衍,你他妈真的在玩我....」 沈最轻声说,眼眶因为剧烈神经紧绷而显得赤红: 「我原谅你了,这是你最想要的,所以你最好能快点醒过来,否则就算刨了你们谢家祖坟,我也会从阎王手下抢你回来当狗。」 一个星期后。 a市中心医院,三楼vip病房中。 谢时芒买完饭回到房间后,望着空无一人的床位,瞬间呆愣在原地,心下一慌,连忙拿出手机。 「沈先生,我哥!我哥不见了!」 临近年底,a市下起了大雪,天气越发严寒,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茫茫白雪间,路上行人笼着衣裳,匆匆忙忙。 却在看见一英俊的alpha穿着单薄的病号服时,脚步都不免愣住。 谢司衍似乎感受不到这天地严寒,他现在迫切的,异常想要见到沈最。 醒来的瞬间脑海中的第一印象就是沈最,他有种恍惚感,那种从地狱重新归来的恍惚感。 灵魂都轻飘飘的没有丝毫实质,能让他安稳下来的人只有沈最。 他的意识完全停留在爆炸的那一天,他当时说过,会离开沈最,不会再烦他,会永远的在他身边消失。 他承认那些都是屁话,他是一位瘾君子,沈最就是救他命的药,没了药,他一定会死,尸骨无存。 在昏迷的时刻,他半只脚踏进了阎王殿,他清楚的感受到心脏停止的跳动,身体逐渐变得冰冷,触觉听觉和对周边的一切感知都在渐渐褪去。 可他听见了,听见了沈最的话,他说,谢司衍,我原谅你..... 谢司衍脑海中这句话不断地在迴旋,泪水模煳了视线。 他的沈哥,原谅他了,他最爱的人,终于原谅他了。 「沈哥....」 公寓楼下,谢司衍望着眼前人,艰涩的开口,他因为长时间的昏沉,每说一句话,喉咙干涩到似乎都在撕扯着声带。 可这两个字,充满渴求,激动到颤抖,就算是毁掉声带,他也要叫出来。 就像眼前人浑身布满带刺的荆棘,他也要抱上去,哪怕鲜血淋漓。 他对沈最的执着,早已无可救药。 沈最被谢司衍紧紧抱着,谢司衍的泪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进衣裳里,寒冷的冬日,格外的滚烫。 沈最还举着手机,表情淡漠,淡淡说: 「人找到了。」 话落便放下手机,沉默了。 这一个星期,他从未去过医院看过谢司衍。 沈最承认自己依旧喜欢这个人,但是他想他需要时间去接受,或者说放下心中的担子,去重新接受谢司衍。 以前沈最觉得喜欢谢司衍,这个囚禁他,对他造成不可泯灭的伤痛的人,是向谢司衍低头,碾压自己尊严的表现。 但方铭说过他没有变,依旧是那个骨子里高傲,不可一世,叫人钦佩尊重的好兄弟。 沈最那个时候的回答,是觉得自己变了好多。 可现在沈最想明白了,他变的不是骨子里的本性,是为谢司衍一次次破的例。 就像他对江聿风说的,谢司衍有资格让他恨,有资格和他纠缠一生,无外乎他爱谢司衍。 以前沈最不甘心,不想承认,现在沈最承认了。 在谢司衍三次以性命为代价,在残破的土地中重新种上了花草树木,任何能抚平伤痛的美好事物后。 用这种偏执,疯狂的爱证明了他在沈最心中的地位。 不得不承认,谢司衍做的很成功。 沈最彻底承认了这份感情。 「沈哥对不起,我离不开你,我不想离开你,我那天说的都是屁话,我想让你幸福,快乐,但我真的,只要还剩一口气,我就想陪在你身边。」 谢司衍低着头,声音哽咽无力,夺眶而出的泪水,悬在他精緻的下颚上,啪嗒滴落在地上。 第150页 那份执着将两个人紧紧拴在一起,慢慢的,谢司衍的手从沈最的胳膊上滑落。 在冰天雪地中,谢司衍跪在了沈最面前,第无数次低头,第无数次认错: 「我这一辈子,整个人乃至整颗心都全是沈哥的,求求沈哥,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谢司衍牵住沈最的手,在看见无名指的戒指时,心脏酸疼,喘不过气。 明明应该开心到极致,但谢司衍却仍觉得心痛。 他知道自己在逼沈最,他明明都得到了原谅,但这份原谅,无法说明沈最愿意让他留下。 就算沈最意识到还喜欢他,但也有千百种理由对他说,「我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再也不要回来」。 这不是谢司衍想要的结果,所以他又在逼着沈最,不断地揣摩沈最的心理。 但谢司衍发誓,这是最后一回,没有下次,这是他今生唯一的目标和愿望。 他低头,吻在了那枚戒指上,轻声说: 「我想要留在沈哥身边,去爱你宠你。」 明明是隔着戒指的吻却炙热到烫在了沈最心底。 算了。 沈最想着,缓缓舒出一口气,他一手扯住谢司衍的头髮,往后一拽,强迫谢司衍抬头。 「谢司衍,最后一次,再敢骗我,我剁了你。」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微颤的眸子,还有不断收紧的手,都表示了他此刻不平淡的心。 在这一次,沈最知道,自己是真正的,原谅了谢司衍,并将要与这个人,纠缠一辈子,今生今世不分离的那种纠缠。 谢司衍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泪水比决堤的大坝还要喷涌而至,高兴无措千百种复杂情绪在他脸上上演。 他不断地点头,能说会道的嘴,压迫性十足的气势威严。 只要到了沈最的面前,就会完全崩裂,变成只会哭鼻子的笨蛋,紧紧抱住沈最腰身,不断地重复答应着好。 第120章 黏人 谢司衍哽咽着,所有泪水,全部煳在了沈最衣服上。 就算在这种重归于好的场合,沈最的洁癖症也不允许他忍下去。 他嫌弃的推开谢司衍。 仅是一个星期未见,谢司衍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锁骨凸起,唇瓣毫无血色,像是一座美丽而不真实的雕塑。 此时在冰天雪地中,单薄的病号服似乎都被冻得僵硬,透满了寒气。 这让谢司衍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能被冻成冰雕,再次死翘翘,那张巧夺天工的脸,竟然让沈最品出几分脆弱的美。 沈最忽略心下莫名涌上来的心疼,心想谢司衍果真就是他的「灾」,还是个妖妃。 他烦躁的啧了声,直接将被他蹭「脏了」的外套脱下来,粗暴的煳在谢司衍脸上: 「滚起来,想被冻死也别死我面前!」 他冷声开口,转身向着公寓走去。 谢司衍还在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惊得愣在原地,拿下头顶的衣服,那股淡淡的柑橘味让他止住的泪水再次没出息的涌了出来。 谢司衍胡乱的擦去,一个全球仅有的强大enigma此刻在心爱的人面前彻底成了爱哭鬼。 他从心到身的感觉到了愉悦,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比花还要明媚,幸福感从他身旁似乎都在他身边飘起了粉红泡泡。 沈最回头皱眉望着他又哭又笑,笑得还比傻子还傻,紧接着一头扎在自己衣裳里,狠狠闻了一口。 沈最不由想,自己和他待一起久了不会也被感化到智商低下吧。 靠,果然不该原谅他。 谢司衍没想到自己一个笑差点毁掉他后半生的幸福,连忙起身,凑到了沈最跟前。 两个人身形上有些差距,但身高只不过差了几厘米,谢司衍顿时化身大型萨摩耶,娇妻似的往沈最肩膀上来回蹭: 「沈哥我好开心,我好幸福,我好爱你,沈哥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他激动到声线都在颤抖,沈最却嫌弃到了极致,还被莫名发了张好人卡。 一个身高体壮的enigma来回往他身上挤,难得的好脾气都要被挤没。 沈最也不管谢司衍身上还有没有伤,抬脚朝着他就是一记轻踹: 「谢司衍,你他妈再犯病,信不信我能打到你回炉重造,滚,离我远点....啧你再蹭,医院的床是不是没睡够!」 打是亲骂是爱,这是谢司衍一贯遵循的原则,沈最这一脚直接踹他心里去了。 况且他现在的激动兴奋怎么可能用言语表达的出来,谢司衍再次化身成狗皮膏药,不管不顾黏了沈最一路。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嫌弃一个厚脸皮的上了三楼,刚从电梯下来就看见了沈兰萍。 沈兰萍几乎是看见谢司衍的瞬间,眼眶就红了,快步走过来: 「司衍,你终于醒了,真是担心死我了,怎么穿着医院的衣服就出去了,天气这么冷,伤口復发怎么办.....」 谢司衍见到她的慌乱和担忧,突然觉得自己死这一回真的太值了,乖巧的笑着,安抚沈兰萍: 「外婆放心,我没事,我身强体壮,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他说着,突然大胆的揽上沈最的肩膀,眸中的柔情和笑意如纯水般温暖,还带着点幸福的小得意,迫切的想将全部的喜悦传达。 「告诉外婆个好消息,沈哥原谅我了,就算为了他,我都不允许自己受伤,我发誓,我生是沈哥的人,死是沈哥的鬼!」 第151页 沈最被他烦了一路,已经在爆发的临界点。 冷笑一声,踩上谢司衍的脚,狠狠捻了捻: 「你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让你变成孤魂野鬼。」 公寓内。 沈最知道谢司衍黏起人来有一手,但没想到变相和好之后,谢司衍直接化身为粘人精转世,沈最走哪他跟哪。 沈兰萍怕谢司衍被冻出毛病,去给谢司衍熬参汤,而谢司衍则是化身为跟屁虫。 拖着毯子,沈最去喝水他跟着,沈最去书房看文件,他坐沈最跟前盯沈最。 沈最被盯的不耐烦,给他一脚后,转身进卧室,刚锁门没一分钟,沈兰萍拿着备用钥匙,身后跟着委屈的谢司衍。 沈兰萍拉着谢司衍进了屋: 「哎呦,快让司衍上床暖和暖和,在外面别冻着。」 说完后,就自觉出屋关门,完美助攻。 谢司衍一米九加的大高个,此时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坐在床边蹭着蹭着就蹭到了沈最面前,然后张开毯子,像是个大蝙蝠一样就将沈最卷了进来。 谢司衍抱着沈最的腰,在沈最要发火的前一秒,小声说: 「沈哥陪我待一会好不好,我伤口疼,应该是裂开了,好疼啊沈哥,想抱着你,抱着就不疼了。」 沈最戳着他的额头,让他被迫看着自己: 「谢司衍,你现在卖惨都这么光明正大了?」 谢司衍不管不顾,继续埋在他腰间,声音委屈又乖巧: 「惨,惨死了,沈哥可怜可怜我吧。」 既然都说了要原谅,也承认了自己的感情,还将人留了下来,沈最也不是什么搞矫情别扭的人。 他无语的任由他抱着,最后是谢司衍实在太重,不想站着,索性上床。 两个人一前一后坐着,谢司衍像是八百年没抱过人一样,将沈最紧紧搂在身前,裹在毯子里,下颚就抵在沈最肩头。 这种处于两个之间的平和安稳,是谢司衍做梦都想要的。 沈最的体温,那淡淡的柑橘味都将他的心脏软化成水,在身体里流通,温暖了他四肢百骸。 半晌,安静的卧室传来谢司衍哽咽小心翼翼的嗓音: 「沈哥,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沈最正闭着眼,闻言抬眸,望见了他通红的眼眶,凝聚的泪水挂在浓密的睫毛上,要坠不坠。 沈最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去了一趟阎罗殿,把魂都丢哪了,怎么动不动就哭。 他伸指,挑起谢司衍的下巴,半眯眸子,玩味的哼笑: 「谢小狗,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泪腺这么发达。」 一瞬间两个人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未曾发生,可又怎么当成什么都没发生。 是沈最,他最爱的人,永远都是外冷心热,宽容的原谅了他,给了谢司衍再爱一回,补偿的机会。 谢司衍凝聚的那颗泪直接从眼角滑落: 「不想哭,可是我好开心,沈哥,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幸福过。」 第121章 哭包狗 那滴泪正巧落在了沈最指尖,依旧是滚烫的热度。 沈最放下手,又靠了回去闭上眼: 「随你。」 他说的是刚才谢司衍问能不能亲他的答案。 谢司衍望着眼前,他心心念念的人,从眉眼开始,似乎想要将这个人深深的镌刻在心底。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那柔软的唇瓣上,谢司衍低下头,虔诚的,像是对待举世无双的珍宝般,轻点了下去。 泪水的清凉裹着温热,沈最睫毛难以察觉的微颤了下,谢司衍很快就松开了,但那触感似乎在沈最的身上一直保存,经久不息。 可就是这样极具实质感的,竟让沈最萌生出一股恍惚感。 以前的他可能打死都不会相信自己会有原谅谢司衍的一天。 他们这段扭曲的感情就是枷锁,锁在两个人身上,永远都找不到钥匙。 但此时,当他靠着谢司衍的肩膀时,他又觉得安心,仿佛世间再也没什么事,比谢司衍活着还要重要。 原来,他也早就无可救药...... 宛若山间松露般的信息素缓慢的,如同方才般将沈最裹住,谢司衍亲完后,就紧紧的从身后将沈最抱住: 「我觉得我现在就像做梦一样。」 沈最没回答他,谢司衍也不在意,他伸手握住沈最的手,目光所及,是被戴在手上的两枚素戒。 他轻笑,自顾自的继续说。 「对不起,我错了,不管哪三个字都太没有重量,我知道就算我说了,那些已经做过的事也无法挽回,我想用我的余生,来告诉沈哥,我再也不会负你,再信我一回吧,沈哥。」 沈最听到他最后一句带着祈求的嗓音,抬眸,虽然他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但那双眸子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你和我之间的信任早就被你作没了,谢司衍,别再跟我说这些废话,机会已经给你了,你最好能抓牢,我警告你,我和你之间没有分手,只有丧偶。」 谢司衍攥紧他的手,颤声说: 「我会抓牢,这最后一次机会已经够了。」 之后,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温度从两个人紧紧相贴的地方越发升腾。 谢司衍盯着他的唇,眸色暗了暗,性感凸显的喉结微滚,轻声问: 第152页 「我可以再亲一次吗?」 沈最还是那股不冷不淡的语气: 「随便。」 谢司衍知道他是同意,再次低下头,这次的时间比上一次要长,但还不够。 谢司衍分开,唿吸已经变得有些沉重,他对沈最的克制和他的爱一般,从始至终都未曾减少过。 他第三次询问: 「沈哥,我还想亲...」 沈最啧了声,打断了谢司衍的话,谢司衍瞬间以为他不高兴了,狗脑袋垂了垂: 「别生气,沈哥不想就算了。」 「谁说我不想。」 沈最抬眸,冷声开口: 「谢小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不仅爱哭,还这么爱磨叽。」 他说着,直接伸手捏住了谢司衍的下巴,结结实实的印上。 几秒后,他抬眸,伸手拍了拍谢司衍还呆愣的脸,耐心全无,语气都重了。 「愣着干什么,张嘴啊。」 谢司衍像是被叫回了魂,那双眸子反应慢半拍的腾升出浓郁的渴望和激情,但同时,眼眶竟然又红了。 「我真他妈....」 沈最看见那泪水,额角跳了跳,整个人顿时无语: 「你再哭,我现在就给你扔出去,一辈子都别想再上床!」 几乎是他话落的瞬间,谢司衍就立刻将眼泪收了回去,这对他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威胁。 谢司衍现在可能是还没适应重新晋升为男朋友的状况,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就怕这得来不易的身份,再被自己作没。 他望着沈最的唇咽了咽口水: 「我不哭,沈哥我能继续亲吗?」 沈最:...... 妈的,第二次后悔原谅这傻逼。 「你再问,别说亲了,我立刻...唔。」 他话还没说完,立刻被谢司衍堵上。 沈最对于和谢司衍做这档子事本来就没什么不愿意讨厌之说,所以不到片刻,直接掌握主动权,不由分说将谢司衍压在了床上。 炙热的似乎能灼烧二人的心,现在的和之前的完全不同。 谢司衍甚至能感受到沈最的温柔,他心脏发颤,鼻尖甚至又有些发酸。 他也从未想过自己能成为一个动不动哭鼻子的人,但是这可是沈最,他求了这么久的沈最。 就算是哭干眼泪,也在所不惜。 两个人都沉溺在这难得的温情中,从床上翻滚,谢司衍的手伸进沈最的衣裳,从腰身往上...... 砰—— 「最!谢司衍那傻逼....」 「哥!沈先生他.....」 突如其来的两道嗓音一大一小,将刚凝聚好的粉色泡泡摔了粉碎。 门口的方铭和谢时芒见着眼前的一幕大眼瞪小眼。 反应过来后,方铭是有千言万语都哽在心头说不出口,看着谢司衍得意的小表情,脸色更是难看。 「不是最啊,你这真的、真的就这么轻易原谅了?!和好了?男朋友?!」 而反观谢时芒挺开心的,从医院见不到哥哥的那种担忧瞬间消失,哥哥终于修成正果,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以后不能叫沈先生了,叫嫂子,不不不,叫嫂子会被沈先生的眼神冰死,嘶,那叫什么? 这边谢时芒已经陷入沉思。 而床上的沈最心上的,身体上的邪火,都是不上不下,但现在这状态也亲不下去了。 索性一下打掉谢司衍摸进自己腰身的手,下了床。 方铭这几天都一直待在a市没回去,今天刚到沈最家门口,正巧就看见谢时芒,听说他哥失踪了,被沈最捡回去什么什么的,心中警铃大作。 他现在就快养成应激反应了,这两人在一起难保不出点什么事,而且不管哪方出事,还都是要命的,所以这才不管不顾的冲进来找人。 没想到就看见那么炸裂的一幕。 尴尬之感后知后觉的上涌,方铭摸了摸头,不过脑的找话题。 「几日不见吻技见涨啊,看谢司衍那享受样,哈哈我们不来,你们这青天白日还不得直接来啊,这傢伙挺刺激....」 他看着沈最核善的微笑,咽了下口水: 「怎么,还真不光亲啊。」 沈最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的说: 「来的很好,下次别来了谢谢。」 方铭:..... 方铭转身追了出去: 「哎不是外婆还在外面呢,注意下影响啊!」 第122章 幸福生活 这回沈最的公寓瞬间又热闹起来。 中途,谢时芒回医院了。 因为不过一个小时,严朔就给谢时芒打电话,说有多么想见他,一小时不见如隔三秋等等,黏人程度堪比谢司衍。 严朔腺体虽未完全受损,但恢復期间也存在腺体感染的危险性。 谢时芒听严朔可怜委屈的嗓音,就算知道他有装的成分在,但他心肠本来就软,最后和谢司衍告别之后回了医院。 沈最大概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但谢司衍都不去管,他更没兴趣去管。 不过看谢时芒这样,也算是彻底原谅了严朔,一瞬间,他倒还有点共情。 之后谢司衍是医院也不回,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三个小时都赖在沈最家中,对沈最和沈兰萍献尽了殷勤。 谢司衍更是厚脸皮的大晚上直接钻沈最被窝,可就在一次两人之间太激烈太投入,谢司衍的缝线的伤口瞬间崩裂。 第153页 鲜血直流,将沈最床单染的血红,不知道还以为沈最当场谋杀亲夫,也给沈兰萍吓的不轻,连夜送医院。 然后还被医院医生含蓄的批评了说,成年人总要管住自己身上的肉,知道身上有伤,就多加注意,就算手动挡也不能直接来啊。 沈最这么一个好面子的人当时气得不轻。 自那以后,半个月,别说上床了,连根毛都没让谢司衍碰到。 光看不能吃,这可给谢司衍憋屈死。 一个月之后。 谢司衍终于拆线了,而就在拆线的当晚,谢司衍已经积攒到了极限,更是不由分说的钻进了沈最的床。 凌晨十二点多,沈最背着身子,一双手瞬间从他腰间摸了上来: 「我是不是说过不让你上我床,滚出去。」 从他开始进门的时候,沈最就听见了动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眼也不睁,声音冷淡,带着未睡醒的轻微沙哑。 谢司衍光是听声音,都觉得自己起立了。 他非但没滚,反而更加放肆的将人都挂在了沈最身上,胸膛贴后背,密不可分。 「沈哥,我好想你,一个月了,光看不能吃,我真的要憋死了。」 沈最被他亲昵的困意全无,他转身,发现谢司衍的睡衣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全脱光,显然是做了睡不到人就不走的打算。 沈最被他这样幼稚的行为气笑了。 这些日子,两个人在一起,信息素时不时的纠缠,而因此产生的渴望只多不少。 不能上床,只能上手,谢司衍很上道,很有兴趣帮助沈最,只不过沈最没兴趣搞什么互帮互助,每次基本上都是褪下裤子只管享受,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谢司衍哪敢说什么,只能委屈巴巴的自己解决。 看在这阵子,某条萨摩耶这么「辛苦」的份上,沈最倒是不建议给些奖励。 他勾唇轻笑,不知碰到什么。 谢司衍眸色瞬时暗了下来,望着他飢饿的眼神。 沈最手下力气不轻不重,勾唇冷哼: 「是你想?还是这想?」 「都想。」 谢司衍唿吸粗重,话音刚落,立刻就贴了上来,急切且深刻。 沈最睁眼看着他陷入情/欲,勾手搭上了谢司衍的脖颈,然后一个翻身,反客为主。 谢司衍对沈最毫无防备,正是情迷时候,手腕上突然一凉,紧接着咔嚓一声。 他错开红瓣,迷茫的睁眼,然后就看见了固在床头上的手。 他愣了一瞬: 「沈哥,你这是...…沈哥真的很爱玩这种。」 谢司衍倒不是有多么惊讶,沈最喜欢主导方他是知道的,要是以前他绝对陪着沈最玩,爱怎么玩怎么玩。 但今晚不行,他真的要被憋死了,要是再玩下去,按照沈最磨人的性子,他真的怕从此以后被磨痿。 他还想商量商量,可却被沈最堵上了嘴: 「果然,还是这个视角看的最叫人舒心。」 沈最跨着勾唇笑,睡衣在方才被解下了两三颗。 屋内漆黑,唯有皎月的光辉,衬在白皙的肌肤,更叫人垂涎。 「知道你想,再乱动信不信给你扔出屋。」 沈最的威胁轻描淡写,但却让谢司衍立刻消停下来,安静等着,眨着大眼睛撒娇卖萌博同情。 这一个月,对于谢司衍极其不正经的一面,沈最算是见识透透的,完全没把这眼神攻击放在眼里。 而是俯身拍了拍谢司衍的脑瓜,居高临下,满眼玩味,这样的沈最不论看多少遍,都让谢司衍心脏收到无数暴击。 「谢小狗,这段时间装的这么乖,不给点奖励都说不过去了,你老实点,我就出手帮你,否则就拽了你的宝贝,让你转身当太监。」 谢司衍被沈最唬到了,说不让动就不让动,当然他担心的也不是自己这几两肉,他担心的是沈最后半生的幸福。 他说过要给沈哥「幸福」,那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反正方方面面都不能差。 两个人就这样「荒唐」了半个晚上,谢司衍一直以为今晚保不住要熬一熬,忍一忍,但没想到沈最说是奖励还真的是奖励。 奖励到谢司衍浑身被激的从未有过的兴奋,他甚至有种冲动要将这所有的画面全部用记录下来。 奖励到谢司衍意犹未尽,四个小时后,还想继续,当然被身强体壮,也不免累到的沈最踹下了床。 从说要原谅谢司衍开始,沈最在这档子事情上就更是放开了去,不仅让自己爽,竟然还慢慢摸索出如何让谢司衍爽。 当然该有的心理准备也肯定有,所以沈最说服自己,这完全是为了和谐,能让自己心情好,爽点拉满。 当然最让沈最难以理解的是,谢司衍被自己踢下床之后,竟然哭了。 这么个大反转,当场让沈最都有些无措,表情愣住,严重怀疑自己是将谢司衍哭魂给踹了出来。 莹莹月光之下,谢司衍眼眶泛着红,下颚悬着一滴泪珠,谢司衍直接跪在床边,伸手不由分说抱住了沈最的腰。 沈最皱着眉: 「谢司衍,你这一天天到底哭什么!」 谢司衍声音轻微哽咽,头往沈最怀中扎了扎: 「沈哥太好了,为了沈哥我这一辈子都值了,沈哥怎么能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好满足,我太舒服了沈哥。」 第154页 沈最听他胡言乱语,额角跳了跳: 「谢司衍,别告诉我你是因为爽才哭的。」 谢司衍点头,「就是因为....」 他话没说完,直接被沈最又是一脚踹开,沈最身上披着被子,因为这动作的牵扯,被子滑落,浑身赤着,表情难以言喻。 妈的,到底谁上谁啊!他还没哭呢!谢司衍哭个毛线! 第123章 私会 之后,谢司衍和沈最过了异常平静的半个月,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回到正轨。 除了,谢司衍时不时的哭鼻子和黏人,这让脾气不好的沈最三天两回就要因为这事对谢司衍实施一顿教育。 直到有一天。 沈兰萍发现了沈最的身体状况,经过「逼问」还有多方求证,知道自己的小外孙从alpha变成了omega,还知道谢司衍是什么所谓的enigma。 沈兰萍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火,当然火燃烧的主要目标就是谢司衍。 公寓内。 沈兰萍坐在沙发上,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捂着胸口不断给自己顺气。 除了生气之外,更主要的是心疼自己的小外孙,眼眶也是通红。 「我不管你的真实性徵到底是什么alpha还是enigma,我只知道一个人从alpha转化成omega,这种逆天而行的事,绝对饱受过天大的痛苦,你现在就离开!我决不允许伤害过小最的人还留在他身边!」 谢司衍像是犯错的孩子,站着手足无措,他有千万种挽回的话想说,但却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脸说得出口。 外婆说的对,他对沈哥造成的痛苦是难以挽回的。 作为沈哥唯一的家人,怎么就不能为自己的外孙去讨回公道,他能得到沈哥的原谅,但并不代表所有的事情都会因此掀篇而过。 更何况当初还瞒着不让外婆知道,他能清楚外婆此刻的心情。 可是,他离不开沈最,这是一成不变的事实。 像是将结痂的伤重新翻出来,谢司衍心脏抽疼,抬眸,望向了坐在另一旁沉默的沈最。 像是接收到目光,沈最看了眼谢司衍。 那双眸子无措委屈又痛苦,像是个垂头丧气的大型犬,可怜巴巴的盯着他的主人。 沈最打包票,下一秒他就能哭出来。 沈最揉了揉额角,对于旧事重提,他心下倒是很平静,没什么太大波澜,现在最让人头疼的竟然是谢司衍这个大哭包的眼泪。 想他这一辈子都没怕过什么人,什么事,没想到有一天,能败在谢司衍跟受气小媳妇似得眼泪上。 别说沈兰萍,他目前也怕见到谢司衍,所以他直接沖门口使眼色,让他先滚,之后的事情再谈。 谢司衍没办法,很听话,跟沈兰萍说了一声注意身体,别太气,当然接收到的只有沈兰萍的冷哼。 然后转身一步三回头朝着公寓门口走,头垂的更低,脑瓜顶似乎都能看见小片乌云,下着倾盆大雨。 人走后,公寓重新陷入安静,沈最觉得自己需要说些什么。 他刚发一个音节,沈兰萍立刻回头看他,轻微的火,烧的比在谢司衍面前少太多,但也不是没有。 「你也闭嘴,别以为他是男朋友就想给他求情,我还是你外婆呢!我不听!说什么都不听!」 沈最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从小到大,沈兰萍只生过一次气,那就是在女儿的葬礼上对着沈昌然。 「一个两个都瞒着我,是嫌我人老不中用吗?」 沈兰萍稍带哭腔的嗓音传来,沈最立刻反驳: 「不是外婆,我不想你担心。」 「别拿这个找藉口,你既然想瞒着我,就让我一辈子都别发现,可你偏偏露馅了,怎么?难不成以为事情过去了,我就能不担心,我不仅担心,现在还多了份伤心!」 这回轮到沈最成了犯错误的小孩。 一直以来的冷漠脸让他没有谢司衍那么丰富的表情,低着头,不知怎么解释,只说了句: 「对不起外婆。」 沈兰萍瞧着他的委屈样,对谢司衍更是气得牙痒痒: 「不行!我还是无法原谅,干脆你直接和他分手,天下好人这么多,我就不信除了他,我就找不到更好的孙媳妇!」 沈最一听,有股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之后的半个月里沈兰萍竟联合起赵淑欣,给沈最相亲。 照片资料一大片,摆的跟选秀一样,说是要接触一些更好的人,总能忘掉不好的人。 沈最当然不会去,一是他对相亲真的没兴趣,二是他要真的去,谢司衍不仅会发疯「杀人」,还会哭成泪人。 每次都会找理由推辞。 他不去沈兰萍没办法,但谢司衍这个被沈兰萍划分为坏人的人,更是别想碰到她外孙的半根头髮。 沈最和谢司衍之间加了个沈兰萍,两个人都怕给人气出好歹,没办法见面,但谢司衍又耐不住寂寞。 索性打视频打电话,私下偷偷见,整的跟地下恋情一样刺激。 可挨不住沈兰萍下狠心的拦着,地下恋情刺激归刺激,可光看吃不着啊。 这可给谢司衍憋屈死。 白天就是不厌其烦的来沈最楼下当望夫石的认错,晚上就和沈最打电话哭诉自己忍的*都要爆了,想要的不得了。 以往他们夜夜笙歌,能做一晚上,这突然禁/欲,沈最也不好受,只不过他表现不明显。 第155页 但是终于,在一次视频电话,被谢司衍放大镜头,对着他的脸发热,*了一发的场面刺激到,沈最忍不住了。 半夜两点,三楼公寓寂静且黑暗。 突然,最内侧卧室的房门被打开,沈最穿的整整齐齐,观察着空荡的客厅。 又觉得自己现在的举动真的蠢到要死,心里骂了句谢小狗这个妖妃,但出都出来了,总不好再回去,决定见面了再收拾人。 下了楼,沈最没走几步,就看见了等在楼下的谢司衍。 谢司衍见到人后,微蹙的眉瞬间扬起,笑的跟开了朵花般,化身萨摩耶就扑了过来。 急不可耐的追着他的唇,像是一阵狂热的唇贴唇。 凌晨的街道虽安静,但并不是没人,沈最拽着谢司衍的头髮,分开了他的唇瓣。 他喘息,眸色也被激起明显的暗光和兴奋: 「我没你辩太,对露天上垒没兴趣,去酒店。」 谢司衍嗯了声,抱着他,额头相抵,暧昧的蹭了蹭他的鼻尖: 「沈哥,你说我们像不像电视剧里演的不被家人承认,大半夜私会双向奔赴的情侣。」 沈最嫌弃的推开他,勾唇轻笑: 「双向奔赴个屁,我只对你的身体感兴趣,别磨叽,今晚讨不好我,这辈子别想吃到肉。」 谢司衍眸光暗了暗,啄了下他的唇瓣,低沉酥麻的嗓音在沈最耳畔响起。 「放心,保准让沈哥舒/爽。」 第124章 最好的沈哥 a市临海五星级酒店。 一整个晚上,从一室漆黑到天光大亮,谢司衍果真是被憋到了极致,各种层出不穷的花样纠缠沈最。 最终还是被沈最踹下床,这才半饱的放弃,将人抱去洗澡。 浴室中,雾气瀰漫。 沈最懒散的靠在浴池中,半眯眸子盯着站着淋浴的谢司衍。 谢司衍的身材还是一如既往的完美,肩宽腿长,资本雄厚,肌肉线条比完美的雕塑还要流畅,赏心悦目。 视线顺着往上,就能看见背上胸膛交错的各种伤疤,有的还在结痂,有的已经露出了鲜嫩的淡粉的肉。 烧伤划伤,触目惊心。 尤其是横跨左肩膀的一道有十厘米长的疤,是在建筑物倒塌时,被尖锐的钢筋划破后所留下的,只要再往下一点,贯穿心脏,谢司衍就真的救不活了。 沈最问过谢司衍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司衍轻描淡写,说自己确实拆除了炸弹的雷管导线,但白升浩留了后手,根本就没想让他活下来,在废尾楼安装了多余炸弹,所以才会引起巨大的爆炸。 沈最不想承认.... 算了,也没什么不想,在谢司衍说完后,他确实心疼了。 现在看见这一道道伤疤后,他还是心疼,但这心疼从未显露,如果被谢司衍发现,绝对又要烦死。 而且,沈最盯着谢司衍背后那个纹身,被伤疤毁的要看不出实际,但那黑色兔子耳朵,和穿着蕾丝的小短腿却依稀可见..... 一想到这个纹身的原身,被多少的医生护士看过,沈最再多的心疼,也快要被这后知后觉,脸面无光的愤怒给遮盖。 「谢司衍,你能不能把你后背那个纹身给去掉!」 「不要。」 谢司衍嘴角扬着笑,关掉淋浴,挤进了浴池,在沈最面前坐下后,拉着腿给他按摩,当然又受了沈最一脚踹。 这才解释道: 「幸亏有这个纹身,要不然我还怕这些伤口太难看太吓人,沈哥不想和我睡呢。」 沈最冷笑: 「你什么审美,现在也难看的要死。」 谢司衍耸了耸肩: 「我觉得好看,还可爱,我还想着再多纹点,我整个人都是沈哥的,把身上都纹上沈哥,那不更好,真是想想就幸福。」 「幸福个屁!」 沈最持续泼冷水,他一想到和谢司衍做a的时候,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卡通人物,不当场靡掉才怪呢! 他的腿挣开手,碾下: 「谢司衍,你脑子里一天不挂点废料,你是不是就活不下去。」 谢司衍凑上来,与沈最的唇角,若即若离: 「没办法,我中了沈哥的毒,满脑子都是你,恨不得天天挂你身上,一刻都不离开,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沈最没说话,只是微启唇,让谢司衍亲着,靠着池壁,眸色玩味,欣赏着谢司衍痴迷偏执的神情。 这样的情话每一天谢司衍能说上一百条,但露出这般表情的谢司衍,沈最却百看不腻。 不得不说,谢司衍病态的迷恋,在两个人关系重新回到正轨后,确实能带给沈最不一般的满足感。 他伸手按住了谢司衍肩膀处结痂的伤口,谢司衍抬眸,轻声说: 「好痒,沈哥。」 那股痒意来自伤口的肉里,被沈最触碰后,如羽毛般的搔刮到心底。 沈最看了眼谢司衍难耐的表情,突然低头在那伤口上落下一吻,抬眸侧目: 「这样还痒吗?」 谢司衍唿吸都放缓,这没有唇瓣相对时更为实质,但却似乎让伤口重新烧了起来,慢慢遍布全身。 谢司衍喉咙滚滚: 「痒,还是痒。」 沈最闻言,就继续在那伤口亲了两下,终于到了第二下后,谢司衍忍不住了,一下子就扑了上来,刚想求着再来一次。 第156页 却没想到沈最抓着他放在自己肩膀的手,往后一掰,力道不轻不重: 「痒有什么用,忍着,我没兴趣再洗第二遍澡。」 他说着,松开手,起身就出了浴室,只留下慾火焚身,却难以纾解的谢司衍。 这也算是他不洗纹身的惩罚了。 沈最想着,心安理得的撩完人就走。 半个小时后。 谢司衍从浴室出来,正巧看见沈最靠在床头接电话,聊的应该是公司的事情。 他也不打扰,而是上床,趴在沈最身边勾着沈最的手指,玩着他戴在无名指的戒指。 不过十分钟,沈最就打完电话,谢司衍也乖乖的等了十分钟,荒唐了一夜,他们也没认真的吃过饭。 谢司衍刚想问吃点什么,沈最放下的手机就又响了,看见上面的备註,两个人神色都顿了下。 是外婆。 沈最莫名有些心虚,捂住谢司衍的嘴,接了电话,还没等他开口,沈兰萍有些抱怨的声音就传来: 「行了,别瞒着我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怎么竟跟你外公学什么大半夜私会,整的外婆倒像是个坏人,玩了一晚上,总该够了吧,赶快回来。」 见到被拆穿,也没什么可藏的了,沈最掩饰性轻咳,他在谁面前都可以强势,唯独到了沈兰萍跟前,莫名显着有些乖。 「知道了,外婆,这就回去。」 谢司衍见要挂电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抓机会喊道: 「外婆!我、我能跟着回去吗?我保证绝对对沈哥好一辈子,我知道错了外婆。」 沈兰萍听见这声音,轻哼了下: 「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然后就挂了电话。 沈最勾唇笑着,而谢司衍则是一脸苦恼的抱住了沈最的腰身,蹭了蹭,闷声说: 「半夜私会虽然刺激,但外婆是沈哥唯一的家人,我不想做不被承认的孙媳妇啊,沈哥,我该怎么办啊。」 沈最推开他的脑袋,冷笑: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你以前脑子不正常的发疯,好好受着吧。」 谢司衍听着沈最的嘲讽,但心却是暖的。 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人都不再提之前的事,就算提似乎也都如同和吃饭一样的平淡。 谢司衍很清楚沈哥的想法,沈哥说了要原谅他,就不会去死揪过去不放。 而他不提是不想惹人生气,只想用实际来证明自己有多爱沈最,真正的用余生去带给沈最幸福。 但其实,说是谢司衍在补偿,他却觉得一切是沈哥在无意间安抚着他,安抚那种愧疚和痛苦,让谢司衍在这段感情中,从小心翼翼到坦然。 谢司衍将头埋在被子里,眼眶似乎又有些发热。 沈哥太好,真的太好了。 他欠沈最的,可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 但如果可以,他不想还清,就让他贪心的,永远的,留在沈最身边,下辈子,下下辈子也想。 第125章 我也爱你 之后沈最还是带着谢司衍回家了。 以前,沈兰萍是绝对不会管沈最感情方面的事情。 现在的她,心疼是真的,生气更不是假的,气的不仅是沈最的隐瞒和谢司衍的伤害,也气她自己对沈最的关心太少。 可偏偏事情已过,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沈兰萍不甘心,气不过。 但当她看见自家从未对任何人表现出在意的外孙,像牵小狗一样拽着谢司衍的衣领给拖进屋的时候,她有些难以置信。 而当沈最哄着,跟她间接的让她不要生气,原谅谢司衍,也原谅他的时候,沈兰萍的眼眶是湿润的。 她看到这一幕,才知道沈最是真的不在乎了,可能这就是他的幸福,虽然这幸福经歷了太多苦楚。 最后沈兰萍也没说原谅,但也没说不原谅,倒是没拦着谢司衍来找沈最。 谢司衍很满足,索性时间还长,接下来就是连续性哄人,这对他而言那是再熟悉不过。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三个月过去。 这三个月间,沈最管理kj集团,谢司衍就在旁边打下手,时不时的带着外婆出去逛逛,旅游。 他们的日子过得娴静,什么都不去想,顺其自然,这对他们来说,太不容易,过去的几年他们都很累,各种程度上的累。 但之后的每一天,谢司衍都相信他们会很幸福。 临近新年的时候,方铭要结婚了。 而谢司衍的yz公司,在和沈最商量后,要和沈氏合资,所以沈最决定回一趟海市。 夜晚,依旧是以前的那所高档公寓。 沈最站在落地窗前,从远处眺望,灯火通明,繁华欢快,处处洋溢着新年的喜悦和繁华。 谢司衍走上来,从背后抱住沈最,将下颚抵在他肩上。 「谢司衍,明天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沈最没回头,窗户的倒影,将两个人依靠的身形描摹的模煳又温情: 「妈妈的墓地,这么长时间了,总要回去看看她。」 谢司衍神色顿了下,半晌又紧紧的抱住了他,亲了亲沈最的侧脸。 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但他就是很心疼,可转念想,沈哥是最强大高傲的人,不会需要他的安慰。 第157页 「沈哥是要带我去见阿姨?你说外婆我都跟着叫了,要不要顺道也改口,改口费的话,yz怎么样?」 他语气故作轻松,但胳膊越收越紧。 从下飞机一直到家,谢司衍的眼神就从未在沈最身上离开,好像怕下一秒沈最就会飞走般。 比起沈最,他似乎更害怕回到s市。 也可能是害怕带着沈最回到s市,这个荒唐的充满噩梦的地方。 沈最将他所有的小心思都看在眼中,拉着他的衣领就将谢司衍制在了落地窗上,冷笑: 「谢小狗,是你胆子小,还是看不起我?这么怕我跑了,当初做那些傻逼事的时候,你怎么没动用你的猪脑子想清楚。」 谢司衍现在就是个「妻奴」,低垂了脑袋,装委屈,装可怜,想要伸手抱沈最,被沈最强势的往后压了压。 谢司衍老实的不动了: 「不是看不起沈哥,是我害怕,害怕你触景生情,又不要我.....」 沈最看他那没出息小心翼翼的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勐地往前拽住他的衣领,在唇瓣上结结实实的印了一下。 「你害怕个屁,真当谁都跟你一样,动不动哭鼻子玩感伤,你以后再敢露出这模样,我干脆一走了之,让你哭的找不到北。」 他强势的吻和嗓音,让谢司衍心脏甜到极致: 「不说了,再也不说了,再也不哭了,沈哥再亲一下,好不好?」 沈最望着他又微微红的眼眶,这回倒没直接哭出来已经很大的进步了: 「真是没出息。」 他冷声说道,但却在一次的吻上了他的唇。 翌日清晨,两个人来到了墓地,是块风景优美的地方,长青树遍布山野。 谢司衍一开始有点犹豫,都说去世的人会在天上注视着重要人的一生,如果闻阿姨知道他对沈哥所做的一切,他又有什么颜面去见她。 可惜这种犹豫根本没过一分钟,沈最烦躁的啧了一声,直接将谢司衍踹上了山! 谢司衍被踹的越狠,反倒越感动,带着见家长的感动,一站定后,立刻九十度鞠躬加自我介绍。 将从哪毕业,家在何方做什么工作,开了几家公司都要汇报出来。 被沈最又是一脚制止: 「闭嘴,再磨叽滚下去!」 谢司衍哦了声,听话的站在一旁不动了。 沈最将手上的花放到了墓碑前,就这么蹲下身,望着墓碑上女人的开朗温顺的照片。 他本就不是什么会抒情的人,侧目瞥了眼谢司衍,又低头轻声说: 「您说过有喜欢的人带回来给您看看,就刚才那傻子,之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硬抓着也没用,您儿子这辈子可能就砸他手里了,但别担心,他怂成那样,註定要被我压这一辈子。」 他笑了下: 「我会幸福,这是你的愿望,一定能实现。」 话落起身,朝着谢司衍喊: 「傻子过来。」 两个人距离不远,方才的话全部落在了谢司衍耳朵里。 一瞬间搔颳了他所有的害怕和担忧,只剩下源源不断的甜,在心底蔓延,让四肢百骸都变的炙热。 谢司衍想,沈哥说他没出息是对的,他现在好想抱着沈哥哭一场,亲一下,再顺带滚一滚。 听见沈最的叫喊,他将心底漫出来的酸麻全部压了回去,走过去。 沈最朝着墓碑示意,淡淡开口: 「叫妈。」 谢司衍愣住,难以置信,他昨天说的话有开玩笑的成分在。 当然yz就算不当改口费也给,但他没想到沈最竟然真的愿意让他叫。 沈最见他盯着自己瞪着两个眼睛不动,心想更傻了。 直接抬脚踹了下谢司衍的小腿: 「愣着干什么,叫啊。」 这一脚没多大力道,但谢司衍竟然直接腿软,瞬时咚的双膝落地,就这么直直的跪在了墓碑面前。 这操作给沈最看的都不免愣了一下,然后就听见谢司衍略微带着哭腔的嗓音叫了声妈,紧接着就跟被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发誓说一定对沈哥好,今生今世不离不弃等等。 听得沈最额角直跳,顺手捂住谢司衍的嘴: 「妈,下次再来看你。」 然后连拉带拽的给人扯下了山。 清风拂过,绿树常新,墓碑上的照片永远定格,笑容明媚,无拘无束。 她将今生未曾得到的幸福,全部留给了她最爱的儿子。 临近新年的前五天,方铭在海市大教堂举办了婚礼。 谢司衍知道方铭看不惯自己,也没兴趣在他们结婚的时候搞什么不愉快,钱让沈最帮着送到,但婚礼没想参加。 可就在结婚的当天,方铭却亲口让谢司衍过来,还仰着下巴跟谢司衍得意地说: 「让你小子看看我有多幸福,羡慕死你。」 谢司衍见状没推辞,也难得没和他斗嘴,真诚的说了句「恭喜」,反倒给方铭说的很不自在。 礼堂钟声响起,新人在祝福欢唿声中相吻相拥。 众人凑一块拍了张大合照,方铭难得没给谢司衍踹出去,还破例让他站在沈最身边。 结束之后,沈最手里多了把鲜艷的捧花,是林嘉乐给的,说是能传递幸福,沈最说了句谢谢,淡笑着接受。 所以等在教堂外的谢司衍,抬眸之际,就看见沈最沐光而来,西装精緻,手里多了束花,身后是飞舞的白鸽,和圣洁的教堂,美好二字便可概括一切。 第158页 沈最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勾唇: 「戒指也带了,妈妈也让叫了,这回连花都全了,谢司衍,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谢司衍很有自知之明,他每走一步,心脏便剧烈的跳动,在距离沈最一步之遥时,他单膝下跪: 「沈哥,你愿意嫁给我吗?」 沈最居高临下望着他,一如往日般高贵傲气: 「谢小狗,我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谢司衍瞬间瞭然,轻笑,牵起沈最戴着戒指的手上,虔诚的印上一吻: 「沈哥,你愿意娶我吗?」 沈最勾起谢司衍的下巴,让他完全注视自己: 「勉强愿意。」 谢司衍起身抱住沈最,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爱你,沈最。」 清风拂过树梢,翠绿的草地带着斑点雪花的晶莹光亮,泪水模煳视野,他听见沈最说: 「我也爱你。」 教堂钟声依旧悠长,连同这爱意般,在二人心间盘旋。 过去的便让他过去,圆不了的感情便不必再圆,毕竟,他们还有机会去创造新的回忆。 * * * 正文完 番外见 第126章 沈最x谢司衍(一) 在沈最和谢司衍结婚的第五年。 沈最居然…… 沈最最近食慾不好,甚至最严重的一回是吃完就吐,因为两个人在家基本上都是谢司衍在做饭,沈最还以为是谢司衍要谋杀亲夫,直接让人跪了一晚上床板。 当然这也是沈最这段时间的第二大特点,脾气越来越暴躁。 沈最觉着可能就是吃坏东西了,没当回事。 可谢司衍全看在眼里,一边拍着沈最的背,让他舒服一点,一边焦急的看着沈最,对他说道: 「沈哥,我们去医院吧。」 沈最忍着干呕的不适感,烦躁地给了谢司衍一脚: 「要是真查出你下毒,我绝对杀了你陪葬!」 谢司衍这几年都被打熟了骂熟了,心甘情愿的受着,帮沈最换好衣服,快速收拾着东西,中间还不忘给沈最倒杯水缓解不适感。 到医院后,谢司衍挂了专家号。 这是一个私人医院,所以人不多,还没到十分钟,专家的助理就让他们进去。 医生开了单子以后,谢司衍就陪着沈最做一系列的检查,检查做完了,沈最已经累得不想走路。 「沈哥,你在这里坐会儿,我进去拿一下结果。」 谢司衍蹲下来仰着头看着沈最,紧紧攥着沈最的手,安抚他的情绪,但很明显,他比沈最还要紧张。 谢司衍走进屋内,焦急的问着医生结果怎么样。 医生看着手上的单子,笑了下: 「谢先生不用担心,沈先生很健康,之后多加注意饮食就可以了。」 医生说完后,看了一眼谢司衍,发现他已经呆滞。 谢司衍怔在原地,看着单子,手都在止不住的发抖,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交错。 先是错愕,在真正的反应过来后,滔天的喜悦顿时传来,紧接着又是担忧。 他想起了沈最,沈哥如果知道会不会生气,他会喜欢吗? 应该喜欢吧,他对闻程澄那么好,那么照顾..... 可是,沈哥会喜欢和他的..... 谢司衍缓缓的唿出一口气,他只是觉得心脏都被搅在一起,难以形容的酸痛,他似乎又在某种程度上带给了沈最伤害。 这几年,他和沈最可以说过的非常幸福,在谢司衍眼里就是这样,但让沈哥..... 他第一反应是沈哥绝对不会同意。 谢司衍出屋后,沈最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皱眉: 「谢司衍你那是什么表情?难不成我要死了,脸色哭丧成那样。」 谢司衍头摇成拨浪鼓,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他小腹,压下心中的酸痛,嘴角立刻一如既往扬起笑意。 像是个大型萨摩耶一般的黏了上来: 「沈哥身体好的很,完全没问题,医生说注意饮食就好了,我真的没有下毒,沈哥别生气。」 沈最没怀疑,冷哼,推了下他凑上来的额头: 「谅你也没这胆子。」 两个人在外面吃完饭,到家后,已经很晚了。 都说饭饱思/淫/欲,以往这个时候,从洗澡开始,谢司衍就要往沈最身上凑了。 但很离谱的是,谢司衍跟着沈最洗澡,都已经挺成那样了,竟然敢当柳下惠! 沈最刚碰一下,他整个人跟触电一样,不着痕迹瞥了眼沈最平坦的小腹..... 然后捂着额头: 「沈哥,我身体不舒服,头晕,那个,要不今天就算了?」 沈最皱眉,看了眼他直愣愣的东西: 「谢司衍,你是不是又皮痒痒了,敢煳弄我?」 谢司衍将头抵在他肩上,开始撒娇: 「没有,沈哥,我是真的头疼,谁叫沈哥这么迷人,生理反应再所难免。」 谢司衍没说谎,他被医生特意叮嘱,为了身体,最近床上运动要少。 而且他不知道怎么跟沈最解释,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件事在他心底压的像块大石头,所以谢司衍是真的头疼。 沈最眸子半眯,满眼探究,但很快,他推开了谢司衍,表情称不上好看,却终究也没有发火。 第159页 这些年沈最对谢司衍的容忍程度,到了让方铭看了都要震惊的地步。 但沈最却不觉得有什么,婚都结了,总不能天天打架让自己过得心烦。 但沈最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谢司衍有事瞒着他。 这是沈最的禁忌,谢司衍很清楚,但即使清楚还一直甘愿瞒着..... 沈最眸色冰冷,他不着急,更不会去追问,他要的是谢司衍亲口告诉他。 凌晨三点,谢司衍看了眼熟睡的沈最,悄声的下床走出卧室。 几乎是谢司衍关门的同一时间,沈最便缓缓睁开眼。 漆黑幽邃的瞳孔,似乎能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谢司衍哪都没去,只不过去了书房,挑灯夜读,将所有相关的专业书看了个遍。 他不放心,他知道这事瞒不长久,所以迫切的需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但是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去伤害沈最,就算是他自己的血亲! 之后几天。 谢司衍跟吃错了药一样,要不以公事为由,要不就是各种其他的理由,不和沈最上床。 然后又会在半夜等沈最睡熟后去书房继续啃书。 第二天第三天,沈最都忍了,他咬牙切齿的想,谢司衍可能真的有急事。 但是一直到了第七天,沈最忍无可忍。 有个屁的急事! 第八天晚上,在谢司衍又要出卧室泡书房的瞬间。 沈最二话不说直接抓住谢司衍的衣领将他摔倒在床上,强制的将他压在床上,怒瞪着。 「谢司衍,你今天敢出这个卧室门,我立刻打断你的腿!」 谢司衍怕伤害沈最,根本不敢反抗,立即哄着: 「沈哥,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沈最半眯眸子,强势的命令: 「吻我。」 谢司衍眼神挣扎,他当然不是不愿意,但一旦吻上,别说沈最了,他自己都会先忍不住,但医生说过..... 沈最见到谢司衍躲闪的神色,怒火在心底熊熊燃烧。 结婚这么长时间,谢司衍跟吃不饱的饿狼似的,可是现在的他竟然犹豫了! 「谢司衍,我看你就是过的太舒坦,欠收拾!」 沈最冷声,顺手拿出床头柜里的q/q手*,直接将谢司衍固在床头。 捏紧他的脸,二话不说贴了上来。 第127章 沈最x谢司衍(二) 谢司衍长嘆一口气。 他轻一点,应该会没事吧? 他这么想着,却被沈最扑面而来的信息素味道淋了满面。 他动作一顿,眸中染上些迷醉,随后便有些惩罚性地摩挲着。 传来扯力,沈最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也不知道这谢司衍这几天给他装什么。 室内一片氤氲。 「沈哥,我好想你……」 谢司衍一边说,一边双手扣在沈最的腰间,在肩窝。 …… 沈最吃痛,睁眼便看见谢司衍动情的脸。 「你属狗的吗,谢司衍!」 一股脏腑翻涌的感觉突然涌上来,沈最神色微怔,谢司衍察觉到什么,眸子瞬间清明,刚想问怎么了,却被勐地掀开。 然后就看见沈最冲进了卫生间。 谢司衍顾不得难受的反应,连忙跟过去,却被「砰」地一下关在门外,碰了一鼻子的灰。 紧接着里面传来声音,谢司衍顿然反应过来,眸色慌张: 「沈哥!你怎么样?」 里面传来漱口的声音,几秒后,冷漠的声音响起: 「放心,死不了。」 沈最看着镜子里两颊通红的自己,心中泛起一股疑惑。 他怎么会突然…… 明明刚刚谢司衍摸着他的时候,他感觉都上来了,可这翻涌的感觉也来得很突然。 肯定是最近太忙了,肠胃不太好吧。 沈最面无表情地放下漱口杯,开门出去便撞上了一双小心翼翼的眸子。 谢司衍上前帮他顺着后背,眸色莫名闪躲,带着心虚,谁让他是最清楚沈原因的人呢? 沈最最近就一直觉得谢司衍太过奇怪,踢了脚他的小腿,神色探究: 「谢司衍,你怎么这么奇怪,有屁快放,是不是有事瞒我?」 谢司衍望着他眼底的冰冷,十分清楚隐瞒下场,但告诉的下场他也无法承担。 但他也知道,对于隐瞒,沈最最讨厌的是撒谎。 所以他干脆开启撒娇模式,环住沈最腰身,将人扑倒在床上,手在沈最身上乱点火,试图矇混过关。 「沈哥你身体不舒服,就别动了,我来伺候你好不好。」 他说着,缓缓释放信息素,沈最身体舒畅了些,淡淡看了他一眼,但却让谢司衍心下不由一颤。 「伺候不好,揍死你。」 沈最冷声开口,之后便闭上眼不再言语。 谢司衍垂下眼眸。 沈哥以前是个货真价实的alpha,暂时应该还不会想到那边去。 但他知道,按照沈哥的心思敏锐程度,自己瞒不了多久.... 这一晚最终还是没上垒。 只是之后的几天里,沈最发现谢司衍实在不对劲。 「谢司衍,能不能把你那破电视节目给关了!」 他揉着眉心,对面前的早餐味同嚼蜡。 一旁节目的声音简直是在折磨他的耳膜,谢司衍是怎么受得了的? 第160页 「对不起,沈哥,我马上关!」 谢司衍动如脱兔一般将电视关掉,「…成长至……」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说你最近是不是有问题?」 沈最抱臂睨着他。 谢司衍心虚地看窗外:「哪有?」 不说是吧。 沈最咬牙切齿,拎着包出门去公司。 「沈哥,我送你!」 谢司衍连忙跟上,生怕沈最真不理他了:「小心点,走慢些!」 沈最回头看他狼狈的样子,心情略好了些:「还不快跟上。」 「来了来了!」 谢司衍的眉头松开,殷勤地打开副驾驶车门:「沈哥坐。」 两人开车离开。 ………不能写,不能写…………此处省略一万字。 沈最直接伸手揪住谢司衍喋喋不休的嘴: 「我最近脾气很差,你最好别惹我。」 说完,他也不管谢司衍,直接往家里走去。 一整天,沈最都拒绝了谢司衍毫无意义的搭话。 晚上,谢司衍抱着刚刚被扔出来的枕头,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 「沈哥,我想和你一起睡。」 「滚。」沈最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捂住耳朵。 「唉。」 谢司衍嘆了口气,灰熘熘地进了书房。 谁叫他惹沈哥不高兴了呢? 而且,看沈哥的样子是真的不喜欢啊,那他要怎么说呢? 他盯着那张医院给的看了半晌,心不在焉地把它藏在了枕头下面。 这一夜就在谢司衍无尽的苦恼中度过了,反而是沈最睡得很香,而且刚一起来就看见了谢司衍离开前准备的早餐,他的心情更加愉悦了些。 还算识相。 他吃着盘子里的荷包蛋,决定去书房把谢司衍的枕头搬回卧室。 枕头被抱起来,沈最瞥见下面的单据。 *** (后面不能写,围脖已补) 第128章 沈最x谢司衍(三) 谢司衍愣愣地抬头,盯着沈最一张一合的嘴唇。 「沈哥你说什么?」 「我说,为什么不要?」 沈最盯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下既无语,又泛着酸涩,认认真真重复了一遍。 「你……你真的愿意?不,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他小心翼翼地盯着沈最,生怕刚刚听到的话是他的幻觉。 沈最低头,双手扣住他的头侧,两双眼睛对视,一双怔愣,一双郑重。 「嗯,我愿意。」 谢司衍这下确信自己没听错了,他呆呆地看着沈最,修长的指节抚上他平坦,甚至还能摸得到腹肌的腹部。 然后将头轻轻靠了上去。 毛茸茸的发顶隔着衣服蹭上沈最的皮肤,温暖酥麻。 「行了,你现在这么挨着我,真成狗了,」他伸手想推开谢司衍: 「至于这么高兴吗?」 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我就是你的狗。」 沈最居高临下望着他的头顶,没再推开他,只不过淡淡说了句: 「傻子。」 两人就这么抱着,良久,谢司衍抬头,脸上全是干涸的泪痕: 「沈最,我爱你。」 「莫名其妙怎么说这个?」 沈最看着谢司衍的神情,顿了顿,「我也是。」 这么多天的疑惑在他看到那张单据的时候一瞬间有了答案。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能会不可思议,可能会愤怒,可能会难以接受,毕竟他曾经是一个那么骄傲的alpha。 但当他真正拿起那张单据时,心里只有无边的平静。 沈最觉得自己真的变了,为了谢司衍产生的变化,由心到身。 他爱谢司衍,这让他觉得这种变化似乎很正常,他们结婚五年了,这样的变化每天都在发生。 就像现在,这种被方铭知道后能当场杀了谢司衍的天大事,到了他面前都变得格外正常。 但同样的,他攥紧手上的单据,心里有一股细细密密的情感在外露,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很甜,又很暖。 一下午,这种情感都在他的心底存在。 在谢司衍没回来之前,他起身去了书房,打开了最下层的柜子,果然看见了被谢司衍藏起来的专业书。 在拿出单据的瞬间,谢司衍所有的奇怪便都得到了解释。 书上小孩的笑天真而可爱,以往沈最从未关注过的书籍,在这么一刻似乎变得和公文策划案一样有趣。 他想,三个人的生活似乎也会很不错。 五年后。 本市最大的游乐园里,所有人的目光悄悄集中在鬼屋前的那一家三口身上。 原因不外乎是这三个人的颜值实在是太高了。 两个高大俊朗的男人带着一个超级可爱的小男孩,他们似乎正在商量着什么,气氛和乐,令人忍不住驻足观看。 而这一家三口真正的氛围可不像路人想像的那么幸福。 「谢衍生,你这么重给我下来!」 谢司衍看着死死缩在沈最怀里的臭小子,气得握紧了拳头。 「我不。」 小男孩,也就是谢衍生撇了撇嘴,又把沈最扒得更紧了些: 「daddy,你看看谢司衍,明明我都已经很害怕了,他还让我下来!」 沈最失笑:「什么谢司衍,这是你叫的吗?叫dad。」 第161页 「我就不!」 谢衍生晃悠着两条小短腿,倔强道: 「我不,谁叫他欺负daddy,不让daddy好好睡觉,还打你。」 沈最闻言神色头一次有些不自然,掩饰性轻咳,先是瞪了眼谢司衍,这才解释道: 「他没欺负我。」 「我才不信,那天我看见了,谢司衍把daddy你按在床上不让你起来,你还踹他,他还不起!」 谢司衍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捂住他的嘴: 「胡说什么?」 「我才没有胡说!」 谢衍生努力挣脱自家dad的大手,还想再说。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抢了,你别说了。」 谢司衍算是怕了,看来下次和沈哥办事时必须得把门锁好,免得这小子又胡说八道。 沈最看着谢司衍黑如锅底的脸色,带着谢衍生直接往鬼屋里去了。 谢司衍连忙跟上: 「沈哥,等我!」 漆黑的鬼屋中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里面的光线昏暗,时不时从头顶传来悽厉的尖叫声,氛围感拉满。 五岁的谢衍生小朋友吓得抱紧了沈最的脖子: 「daddy我害怕。」 沈最语气温柔地拍着他: 「没事,都是假的,不用怕。」 谢司衍站在一边听着沈最软的不行的音调,心如刀割。 自从谢衍生这小子开始懂事,日日和他抢沈哥,他已经很久没听过这样的语气了。 「沈哥,我也害怕。」 他抱住沈最的腰,凄悽惨惨戚戚地诉苦。 沈最眉头一拧,腿部精准发力,把谢司衍轻轻松松踹到一边: 「谢司衍,你和一个小孩子抢什么抢。」 谢司衍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揉着被踹的小腿,委委屈屈地跟上。 从鬼屋出来,一家人直奔旋转木马,原因是谢衍生吵着想玩。 沈最把谢衍生放到木马上,谢司衍突然开口: 「沈哥,要不你也上去玩玩吧。」 沈最面色难看:「这是小孩子玩的。」 「我问了工作人员,说大人也可以陪同的。」谢司衍极力劝解: 「你就当是陪陪谢衍生嘛,他第一次玩,说不定害怕呢。」 谢衍生举起小手,脆生生道: 「daddy我害怕,一起坐一起坐!」 无奈,沈最最后被赶鸭子上架。 他身体僵硬地坐上木马,叮叮噹噹的音乐声响起,木马开始缓慢地上下摇晃着前行。 沈最呆呆地看着前方,心中万分悔恨自己为什么要上来。 不过现在已经下不去了。 木马转了一周,谢司衍站在原地,笑得十分促狭,他从包里摸出手机: 「我给你们俩照一张。」 谢衍生不放过任何一个埋汰谢司衍的机会,对着镜头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咔嚓」一声,照片照好了。 等木马停下,谢衍生吵着嚷着要看照片。 谢司衍得意地将手机递过去: 「看吧看吧,我照得可好了。」 下一秒,谢衍生生气地将手机丢给沈最,追打谢司衍去了: 「可恶的谢司衍,你根本没有照我!」 沈最看了眼只有自己一人的照片,嘴角挂着淡笑,脚下不轻不重又踹了他一脚: 「谢司衍,胆子大了,敢偷拍我。」 「我是光明正大的拍,沈哥太好看了,好看到我想....」 他凑在沈最耳边说了些什么,沈最侧目瞥着他,又看了眼正摆弄手机,气得脸颊鼓鼓的谢衍生。 勾唇不着痕迹的勾了下他的手指: 「今晚去酒店,你说的花样,最好的能全部办到。」 谢司衍被他这一勾,勾到心花荡漾,从游乐园出来后,立马寻了个由头把谢衍生丢到方铭家,自己则和沈最一起开了一家酒店。 开荤! 第129章 谢时芒x严朔(一) 谢时芒和严朔上了。 酒店顶层套房。 谢时芒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望着满地狼藉,通红的眼眶布满迷茫和不知所措。 他用力捶了捶脑袋,额角直跳,脑海中不时闪过激烈疯狂的片段像是一根根针刺激着他的神经。 身体酸痛,难以启齿的地方都存在实质性的痛感。 这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真的和严朔做了。 自从沈先生出车祸后,哥哥的精神状态就一直处在崩溃偏激的边缘,要不就去喝酒要不就是用工作麻痹。 昨天他接到刘峥的电话,说是他哥哥在找沈哥线索的途中出车祸受了伤,但无论如何都不去医院,反倒跑去noble酒吧买醉。 所以他明明是去找哥哥的,然后中途.....中途遇见了严朔,被拉进巷子里,有人追他。 严朔他...... 谢时芒眸色微怔,严朔他被投药了! 一瞬间,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昨晚发生的一切顷刻间奔涌而至...... 昏暗无人的街巷中,寂静的角落里传来宛若小猫般呜咽的压抑嗓音格外明显,莫名勾人心弦。 「快!再去左边找找,找不到严朔,你们这群废物就等着严总收拾吧!」 巷外传来接连不断混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但谢时芒已经毫无心思去管。 他被迫仰头,无意识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第162页 熟悉的体温和胸膛,熟悉的信息素,混杂着衣服上熟悉的清香。 明明不过一个月的相处,却像是一辈子般刻进骨髓,让他挣扎的力气在无意间减小。 胸腔中的氧气似乎要被洗劫而空,他感觉自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等待着严朔这只狼来将他吞吃入腹。 终于这只狼放开了他,双腿发软。 谢时芒被揽在怀中。 「好想,时芒,谢小鹿,想……」 严朔充满颗粒感的嗓音裹挟着粗重的唿吸,像沉重的山落在谢时芒的心上。 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满眼的迷恋像是要将谢时芒淹没。 谢时芒因为缺氧的脑袋晕乎乎,所有的怒火在不知何时已然消失殆尽。 他知道严朔是个演员,能获奥斯卡小金人的那种,但此时那眼中的迷恋让谢时芒心脏抽疼。 「混蛋...傻逼..我讨厌你、讨厌你...」 谢时芒声音哽咽的不成样子,他头疼心疼,浑身都疼。 这个人,他是真的,真的喜欢过,那么的喜欢,当时他甚至单纯的觉得这个人会是他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可严朔骗他,欺负他,成了伤他最重的人,比他做过的所有手术还要痛苦寒心。 泪水模煳视线,谢时芒像是溺水的人,胸腔起伏,大口的唿吸空气。 明明都已经决定要放弃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这么痛..... 「别哭,谢小鹿不要哭,我喜欢你。」 严朔大手抹他脸上的泪水,白皙小巧的脸在莹莹月光下惊人心弦。 剎那间,严朔眸光暗的没有边际,一种微妙的暴虐像是破笼而出的勐兽,一丝丝漫溢。 严朔捏住谢时芒的下巴,靠近。 因为身体原因,谢时芒从未深层次的尝过alpha信息素,但严朔的信息素,对他而言是毒药,让人上瘾的毒药。 那种一沾染似乎就在心里落了永不消逝的影子,慢慢侵蚀他的理智..... 直到最后,谢时芒才像是神志恍惚的人。 浴室哗哗水声突然停止,浴室门被打开,勐然将谢时芒陷入记忆的思维扯回现实。 严朔围着浴巾,上半身未遮挡分毫,腹肌人鱼线精緻强健,他擦拭着头髮走过来,勾着唇望向床上的小鹿,笑意餍足。 「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他坐下,刚想触碰谢时芒的头髮,被谢时芒勐地拍开,紧接着没有间断,另一只手朝着他的脸又是一巴掌。 声响清脆,下足了狠劲。 谢时芒怒瞪着他,「混蛋!」 严朔舌尖顶了顶发麻的脸颊,缓缓侧过头,眸色的冰冷让谢时芒心底不自主的退缩。 越接触就会越发现严朔是个疯子,而且是那种定时炸弹般的疯,根本就没有预料,搞不懂他下一秒到底会做什么。 「我混蛋?」 严朔冷笑,说出的话毫不避讳: 「你不喜欢吗?你知道你昨晚的样子有多欢吗?像个妖精。」 他音色起伏不大,甚至还有细微的调侃,但听在谢时芒耳朵里却冒着寒意。 严朔按住谢时芒的肩膀,制止他往后躲的身形,凑到他耳边低笑轻声说: 「你喊我老公,喊我亲爱的,让我*你,凶一些,重一些,这些你都忘了?我还录音了,要不然放给你听,或者,我亲自动手让你回忆回忆?」 他说着,像是顽劣的孩童,手不怀好意的伸进被子,刚触碰到光滑的腰身。 被子里的人像是触了电般剧烈的挣扎,想要下床。 严朔毫不费力,就将他连人带被,都卷在了身下动弹不得,看着谢时芒被气到微颤的红瓣,又往上移,亲近他被昨晚哭到通红的眼眸。 一副温柔了到极致的样子,仿佛方才的那般恶劣的人根本不是他。 在谢时芒的面前,他变得不正常,阴晴不定,但似乎不正常才是他的常态,撕掉的正常人的伪装。 谢时芒咬着下唇,也被严朔撬开,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滑。 因为知道这副温柔是伪装,知道自己会懦弱到因为这温柔而心软,他虽然恨严朔,但同样也恨自己。 无力,不知所措,心痛纠结不断凝聚,谢时芒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在被这些感情撕扯。 当见不到这个人时,他以为自己在淡忘,在放弃这段感情。 可一旦触碰,所有的努力便前功尽弃,记忆倾巢而出。 他对严朔的喜欢似乎比他料想的还要深,不过也是,这个人教会他喜欢一个人时是如何的期待如何的甜蜜,同样也教会他,被伤害后又是如何的煎熬挣扎。 严朔抹去他眼角的泪水: 「时芒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哭,你哭起来太好看,好看到我的灵魂似乎都在为你战慄,这是不是喜欢,我觉得是。 时芒啊,我喜欢你,我似乎和你分开后的每一天都在想你,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你是没感情的,是在利用你,但我却在想你,无时无刻不再想你,甚至到了酒吧,怀里抱的是别人的时候,我都觉得他们没你好看没你让我心动。」 他声音平淡到似乎在吃饭喝水,好像所有事到了他这里都变得顺其自然。 可谢时芒却觉得可笑,似乎所有的痛苦都只有他一个人受着。 严朔躺在他身边,将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埋在他脖颈,每一次唿吸似乎都在灼烧谢时芒的肌肤。 第163页 「时芒,我好喜欢你,再给一次机会可以吗?」 第130章 谢时芒x严朔(二) 「严朔,你以为我很贱吗?甘愿再被你骗一次?」 谢时芒眼底冰冷宛若实质,严朔心底闪过丝丝刺痛。 谢时芒深吸一口气,他又何尝不痛,但他也知道什么叫做及时止损。 病痛的折磨已经够他应付了,他没精力再去吃什么爱情的苦。 「这次我就当被狗啃了,以后不要来找我,我说过,我这里不欢迎你。」 谢时芒表现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心狠,每一个眼神都写满了决然。 严朔眸色阴郁,拳头攥的死紧,在他裹着被子下床的时候,一字一顿,狼般狩猎的偏执兇狠眼神盯着他的背影: 「时芒,我们註定会在一起,你逃不掉。」 谢时芒背对着,心脏抽疼,他随手抹去脸上滑下来的泪水: 「等你承受过我因你所经歷的全部痛苦,再来说这屁话。」 谢时芒回到家的时候,谢司衍正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望着窗外,神情冷漠。 明明就近在眼前,但一颗心和灵魂似乎早已不知跟着沈最去了何方。 听见动静,他回头。 「刘峥说你去找我了,为什么没看见你,去哪了?」 谢时芒现在好想睡一觉,他太累,身体酸痛,心也疲惫,闻言勉强笑了笑: 「没找到,太晚了,身体不舒服,怕出事,吃药后,直接去酒店了。」 他从未在谢司衍面前撒过谎,谢时芒不知现在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他想,哭了这么久,绝对很难看。 「哥我好睏,想去睡觉了。」 谢司衍望了他一会,转向窗外: 「去吧。」 谢时芒松下一口气,上楼梯的时候,又传来了谢司衍平淡的嗓音: 「严朔我可以帮你解决,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能让他永远不会出现在你的视野。」 谢时芒唿吸都放缓了,抓着楼梯的手收紧,他就知道瞒不过去,也知道哥哥说到就能做到,但..... 「不用了哥。」 他眸子又有些湿润,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能自己解决。」 闻言,谢司衍轻轻「嗯」了声,就不再言语,清晨的朝阳顺着落地窗照进屋内,静谧到落针可闻。 好半晌,谢时芒垂下头,上楼,声音几乎没有: 「哥...别伤害他....」 谢司衍回头望着他的背影,脆弱倔强但又饱受痛苦和挣扎。 可能就连时芒都不清楚自己对严朔到底该怎么办,用心付出的感情真的那么容易收回来吗? 谢司衍垂眸,隐下阴翳,手指磨磋咖啡杯壁。 沈哥,这是惩罚吗? 为什么是落在时芒身上...…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谢时芒还是一如既往的待在家里,不出屋,不交朋友,除了哥哥不和任何人交流。 看书追剧,望着窗外繁华的世界发呆,安静的叫人心疼。 但这是他十几年来一直如此的生活,他不稳定的身体激素无法支持他过多的在人群中相处,他活在尘世中,却又与世隔绝,积年累月的孤独一人。 而严朔突兀的,穷追不捨的闯进他的世界。 谢时芒觉得自己是太过孤单,或者是尝到了严朔以往带给他美好。 那个时候有人陪着说话,除了哥哥,还存在另一个人将他放在心上,什么事情都愿意和他分享,逗他开心,还会给他做最爱吃的蛋糕。 就像一张白纸被染上了五颜六色的光彩,就算再用多少白料进行掩埋,但存在过的不仅还存在,更会让人越发渴望。 所以,在雨夜中。 谢时芒站在落地窗前,眼眶微红,放在耳边的手机传来极尽温柔克制,又痛苦的嗓音: 「时芒,今晚带来的是你最喜欢的蛋糕,等会去给我...给我开门,好不好。」 谢时芒没说话,心脏疼到要窒息。 磅礴的大雨中,五六个身材魁梧的保镖朝着严朔拳打脚踢,每一下都精准的踹到要害。 严朔明明可以还手,但他没有,他只是攥紧手机,怀中死死抱着所谓的蛋糕。 每晚都是这样,带着花带着蛋糕带着他们回忆中任何一件谢时芒喜欢的东西,跑到楼下被打,还不放弃。 最后还有力气就上楼敲门,不开门就坐门口歇着,直到谢时芒抵不住心疼开门让他滚。 那个时候,严朔像是仅为了见他一面,带着以往般温柔的笑,松下一口气,照相机一般的盯着他想要将他每一天的穿着打扮,会有什么细微的变化,都刻在心里,这才满意离开。 谢时芒想不明白,他声音哽咽: 「为什么不还手。」 可能是因为被打,严朔剧烈咳嗽,狼狈的不成样子,但还是抓住机会回道: 「要承受你的全部痛苦,你说过的,我不知道那种痛苦有多痛,但只要受着,受到你满意为止,就能抓住你,和你在一起。」 从手机听筒传来的嗓音,每一句每一个词都有千斤重的将谢时芒压得直不起腰,他缓缓的蹲下身,泪流满面。 「混蛋!混蛋!为什么要逼我...」 泪水模煳视野,他已经看不清楼下的场景,但严朔那偏执病态的爱意的眼神似乎能穿透落地窗灼烧他的全部。 第164页 好累,坚持的去不原谅严朔真的好累,浑身都累。 他的生命随着信息素在流逝,无时无刻不在进入倒计时,不知哪一天就突然消失在世上。 所以,就原谅他,给他一次机会...... 谢时芒说服自己,但突然又大哭了起来,他怎么能这么好哄。 他上辈子绝对欠严朔一条命!这辈子轮到他来欺负自己! 他靠着落地窗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腿上,挂掉严朔的电话,又拨过去一个号码。 接通后,一张嘴便是浓重的哭腔: 「哥....保镖撤掉吧。」 对面没说话,谢时芒哭腔更重: 「哥求你了,我需要严朔...」 他咬住下唇,半晌才破罐破摔的开口: 「我、我和他上/床了,没有他的信息素,我控制不住我的信息素,哥我...」 「我知道了。」 谢司衍突然开口打断他,声音低沉,叫人听不出喜怒: 「刘峥,撤掉保镖。」 谢时芒听见了谢司衍对身旁人的交代,手指紧紧扣住衣袖。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完全是自作孽。 但又能怎么办,孽缘落在他的身上,扯都扯不断。 在最后的时光里,就让他再放肆一回,等眼睛一闭,所有的伤痛就会全部消失。 谢时芒自暴自弃的想着。 「时芒,我是你的哥哥。」 电话听筒中的嗓音柔和下来,谢司衍缓缓接道: 「你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会救你,不需要任何人。」 谢时芒知道他的意思,但原谅严朔已经是他下好的赌注,所有的结果就让他自己来承担。 谢时芒深吸一口气,笑了声: 「我知道,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第131章 谢时芒x严朔(三) 挂掉电话后,谢时芒朝着窗外看了眼。 保镖已经撤走了,严朔躺在地上盯着落地窗的方向,然后从地上缓缓起身,进了公寓上楼。 没一会,门外传来门铃声。 谢时芒没有动作,还是坐在地上,重新将脸埋在膝盖中,小口喘息,他需要时间去整理他混乱的思维。 门铃又响了两声之后,就没了动静,谢时芒清楚严朔没有走。 他们一个坐在门口,一个靠坐在落地窗旁,一道门一段距离,似乎隔了千万米,但谢时芒现在决定,去缩小这段距离。 他起身,稍微整理了下褶皱的睡衣,胡乱的抹了把挂着泪水的脸颊,泛着红晕的脸颊小巧可人。 不得不说,他和他的哥哥般,长相都叫人难以忘怀。 常年的病痛没有让他有任何病态的苍白,反倒更多了份脆弱的美感,哭起来更是既让人心疼,又想欺负。 所以,当门打开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想叫人怜爱的小鹿。 严朔坐在地上,仰头望着他,逆着光的谢时芒,似乎比以往更加摄人心魂。 严朔知道不是时候,也不应该,但他心底那点暴虐想要将谢时芒抱在怀中嵌进骨肉的激动,在一瞬间上涌。 谢时芒挡住灯光,只是觉得眼前人的眸色似乎更深沉。 但对这种事只不过一次经歷,还是基本上在无意识昏沉间,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只不过对上这眼神,迈出门的脚出于本能的想要收回来,心底微颤,被当做猎物的感觉很不好。 谢时芒哭腔的嗓音有些软糯,踹了踹坐在地上的人: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他这句话配上水光涟涟的小鹿眼没有丝毫威慑力,更像是露出爪子的小兽在撒娇卖萌。 严朔眸色一亮,五六年的心理研究,也可以说是疯子的本能,几乎是让他立刻就探出了谢时芒当下的心理变化。 谢时芒对他这本探究的目光十分不满,伸手将他的眼睛挡住。 轻而缓的唿出一口气,半晌才开口: 「最后一次,严朔,最后一次,你最好识相。」 他什么都没说完似得,但谢时芒清楚的明白,严朔知道自己的意思。 因为在他说完之后,他明显能感觉到严朔的身体微怔了一瞬,紧接着,唿吸沉重似有实质。 谢时芒被他的反应刺激的头皮也有些发麻,屏住唿吸,心脏都紧张起来。 他隐隐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但却说不清楚,就在他思考的这么一瞬间,严朔勐然间突然起身。 谢时芒只觉得后背撞在门上,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紧紧贴近,他眨着小鹿眼无措震惊,但严朔叫他很快没了思考的余地。 严朔像是抱小孩般,把人放到了鞋柜上,不断地追着他,激烈又深情。 谢时芒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着,眼角的泪水又无意间流了下来,被严朔细緻的轻柔的摄入。 严朔喜欢谢时芒笑,那笑意从不曾有过在意之物的他,目光头一次的滞留。 而他更喜欢谢时芒哭,泪水便是刺激头皮的催发剂,让他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得到巨大的满足。 就像现在这般。 「一次也好,只要有就什么都可以...」 他含着水意,轻声说着。 谢时芒被他冰凉的手冻得一个机灵,勐地抓住他的手,微喘息,小声抱怨: 「混蛋,你身上又湿又凉,我要是生病了,绝对掐死你!」 第165页 可能是气不过,他每一句话都会带上威胁的口味,很认真的在装狠,但也很认真的在可爱。 喜欢一个人时会有的心情在严朔心底不断完善成型。 在以往的占有偏执中,多了想要疼他,将这份可爱锁在身边,不想让他再伤心.... 严朔眸子暗沉: 「我带你去洗澡,一起去洗好不好?」 谢时芒几乎是听见这句话的瞬间,那副恶狠狠的模样瞬间一扫而空,脸颊爆红。 他是张白纸,又是个爱害臊的,方才可能那眼神他看不出来,但此时暗示性极强的表达,他再反应不过来就是有鬼了。 既然答应再给一次机会,那便是回归了男朋友的身份。 对于亲密的行为,在安全的前提下,谢时芒努力适应,但并不反感,甚至严朔的信息素对他有着极强的安抚性。 而且看都看过了,自己现在身上也全都湿了,再洗一洗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在家里,哥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回来.... 谢时芒咬着下唇,这是他纠结时经常的动作。 严朔见到他的动作,眸色更深,将他的下唇从他的齿下拯救出来。 并不着急,只不过细细密密的亲昵,他的耐心在该有的时候总是格外能忍。 在谢时芒面前,他总是善于狩猎的狼,步步紧逼又留有空余,猎物自然就能自动走进自己的口中。 就像现在,他可爱的谢小鹿宁愿纠结都忘了他可以直接拒绝自己,这样的人合该留在他的身边,让他来爱。 「可以洗,但是你什么都不能做,只是洗澡。」 终于,谢时芒让步了。 「好。」 严朔满眼笑意,答应的很爽快。 谢时芒望着他的笑,总觉得自己又下套了,但又说不准,只不过是单纯的小鹿太没有经验,不知道除了直接来,还有很多前戏可以尽情的享受。 在今晚的浴室中,严朔成功的将谢时芒这张白纸染的越渐发黄。 因为怕信息素不容易控制,导致谢时芒身体激素不稳定,所以严朔只不过教人玩了一回就把又困又累到昏昏欲睡的人抱上床。 窗外月光静谧,一室昏暗中,严朔眸光微闪,在怀中睡着的人额间落下一吻,轻声喃喃。 「我的,谢小鹿只能是我的。」 翌日,严朔起床给人准备早餐。 门铃响起,他没动身,神色微暗,看了眼楼上卧室,在第二声门铃后去开门。 猜测中的人谢司衍并没有站在门外,但眼前的人却比谢司衍,叫严朔眸中的席捲的阴暗更加浓烈。 穿着保养都很精緻的女人望着他身上的围裙,冷笑: 「你可真是狼狈,儿子。」 第132章 谢时芒x严朔(四) 谢时芒起床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他平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摸了摸身旁已经冷却的温度。 昨晚充满暧昧与激情的记忆在脑海中迴荡,他脸颊染上绯红,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滚,等身上的热降下去之后,才下床。 一夜酣畅,谢时芒腿有些发软,他捶捶腿,跺跺脚,像只小鹿般笑容洋溢的下楼。 在客厅没看见想见的人,他眸子微顿,快步下楼,试探性叫了声: 「严朔?」 没人回答,谢时芒垂眸,神色暗淡,失神的坐在椅子上,抬眼时突然看见了放在餐桌的纸条。 他拿起来,是严朔留的,在看见上面写的后,小鹿眼重新恢復喜悦光色。 「公司有急事,忙完立刻回来陪你,厨房温着早餐,好好吃饭,爱你宝贝。」 「爱我,宝贝...」 这四个字在谢时芒唇舌间过了遍,越发暧昧到叫人脸红。 他轻声笑了下,抱着腿,将下巴抵在膝盖上,面色晶莹剔透,乖巧的盯着纸条走神。 谢时芒对爱情的定义是严朔教给他的,可能在别人眼中他是恋爱脑,自讨苦吃,做没用的挣扎。 但他能活多久都说不定。 任性一回,大胆一回,再赌一回,倘若依旧没有结果,那就算了,起码谢时芒清楚,这南墙他不撞就不会死心。 「严朔,希望你这堵南墙是软的,倘若叫我头破血流,我就让哥哥打死你!」 谢时芒喃喃自语,细白的手指弹了弹那张纸条,小表情洋溢着可爱装凶的笑,是他这段时间难得开怀的笑意。 s市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黑色商务车穿梭在车流中。 「昨晚为什么没见许家小孙子,许愈喜欢你,只需要使些手段必然能和许家联姻,你知道许家对严氏集团的帮助。」 方岚华面色严肃,似乎这世界上除了利益就是死人,没有任何情感可言,冰冷寒心。 她侧目: 「严朔,别在我面前逞小孩子脾气,你想怎么玩我不会拦着,但你最后能娶的人只能是许愈,而不会是对你没有任何帮助的将死之人。」 严朔原本靠在椅背毫不理睬的慵懒神情在听见最后一句话后,瞬时转变的阴郁,嘴角下沉,转头,盯着她不放,危险而又阴鸷。 方岚华正视他目光: 「严坤在疗养院活不了多久,就算快死了还在继续跟我斗,那些小三小四生的贱种们都在蠢蠢欲动。」 她放在腿上的手动了动,触碰到的是一阵冰凉,这里衔接的是一条假腿,为了在火灾中保护严朔而截肢。 第166页 「我是你母亲,为了你付出了太多,别让我失望。」 她嘆了口气,一如既往般的用这句话来作为捆住严朔的枷锁。 严朔看了眼她放在膝盖的手,转回头,垂眸,磨磋指腹,冷声: 「想让计划顺利进行下去,就离谢时芒远点,谢司衍你斗不过,许家人我不会娶,别白费心思再玩下药作死的手段,我自有打算。」 他抬眸,扯着嘴角,阴鸷的笑了: 「别忘了,我身体里有严坤的血,他是个精神病,我也不正常,别妄想触碰我的底线,老实点,我亲爱的母亲。」 当晚。 谢时芒闲来无事坐在家中画画,正画的出神,严朔微凉的手就伸进了他脖颈里。 谢时芒缩了缩脖子,笑着用画笔怼上严朔的额头,将他凑上来的头往后推了推,仰头: 「松手,凉死了,你哪里来的我家钥匙?现在都这么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了,不怕我哥哥再找保镖揍你。」 严朔握住他的手,顺着动作从背后圈住人,温热的唿吸扑在谢时芒的脸上,又痒又温暖,调侃着: 「宝宝保护我好不好?再打下去,你男朋友就没办法抱着你肝了。」 谢时芒脸瞬间爆红: 「严朔,大流氓!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他剔透的脸颊染上绯红,浸着茉莉花的清香,比世界上任何的蛋糕还要诱人可口,严朔的眸子瞬间就暗了。 他低头吻粉嫩的唇瓣,先是浅尝止辄,又觉得不够,索性大手从谢时芒身前向上挟制住他的下巴,强制性的加深了这个。 谢时芒手上的画笔落了地,攥住他的胳膊,唇瓣微张。 他发现严朔真的很喜欢对他强势的任何动作,在这方面是,床上更是,每一个动作力气大到像是要将他融入骨血。 同样的,这带给谢时芒巨大的满足感,那种严朔离不开他,需要他,爱他到骨子里的假象..... 不对,不知是真是假,但谢时芒现在愿意相信是真的。 两个亲热的上头,严朔已经温暖的手钻进谢时芒的衣摆,捂住了他柔软的肚子,恶趣味的抚摸,突然手下传来小幅度的震动。 很突兀的,屋内传来谢时芒肚子叫的声音,控诉只会搞暧昧的主人,它有多饿。 谢时芒唇瓣带着水润的光泽,眸中浸染着水雾,揉着肚子,吐了吐舌头,很真诚的询问意见: 「吃完饭再吃我好不好?」 他可爱到极致,严朔轻笑,一天下来所有的疲惫完全消失殆尽: 「好。」 夜晚,以前经常空空荡荡的公寓,只不过多了一个人,却让谢时芒觉得热闹好多。 严朔带着围裙,衬衫衣袖被谢时芒帮忙捲起,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腰间还挂着谢时芒的两只胳膊。 谢时芒像是个大型挂件,贴着严朔的后背,密不可分。 严朔搅拌着面条,会宠溺的回头沖他微笑,揉着他的头,轻声细语的和他讲面条怎么煮才能更好吃。 谢时芒听着,锅中水沸腾翻滚,蒸腾的雾气徐徐上升,他觉得自己的眼眸似乎也被这水雾瀰漫,不知不觉间模煳了视线。 严朔看见他微红的眸,神色微怔,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抱在怀中,实质的心疼,轻声的叫着时芒。 像是哄小孩般,细緻的拍着他的后背,温柔的跟做梦一样。 谢时芒觉得自己矫情,但他控制不住,就是想哭。 太幸福了,太开心了,如果真的有一天这一切全部都消失,会有多痛,谢时芒难以想像。 他吸了吸鼻子,仰头望他,鼻尖红红的,小巧精緻: 「严朔,会一直喜欢我对吗?」 严朔低头亲了亲他额头: 「会一直喜欢,不会放手,到死都不会。」 谢时芒紧紧抱住他,埋进他宽阔的胸膛中。 对,就这样,一直喜欢他,就算是假的,就算是在演戏,他也认了。 第133章 谢时芒x严朔(五) 谢时芒从来都没有安全感。 就算他的哥哥对他有多么无微不至的照顾,这种埋葬在心底的不安一直存在。 严朔很清楚,所以他对谢时芒的用心程度已经到了能进完美情人教科书的级别。 当严朔一切正常时,可以说,他完美到不真切,如同假象般,比梦还要不实际,飘忽的沉溺。 可谢时芒不想,他刻意忽略这种怪异的感觉,和严朔甜甜蜜蜜的生活。 在最近两个月,严朔似乎很忙。 谢时芒知道严朔是市中心的专家教授级内科医生,但没见过他去医院,反倒是一直坐在电脑前,一直在开会,一直在打电话。 可就算再怎么忙,他也经常会将整日无所事事到无聊的谢时芒带在身旁,用全部的时间去工作,也用全部的时间去陪他。 严朔去酒店约没见过的外国佬吃饭喝酒谈事,就会给谢时芒安排在隔间中,给他找个电影,备好零食。 等谢时芒吃饱喝足,电影也差不多看完后,严朔也基本上就应付完了。 这个时候的严朔会埋进谢时芒的颈窝,懒散的,像是补充能量一样。 这是外补,当然还有内服。 严朔会索吻,谢时芒就会撅着粉嫩的唇瓣亲他,这张白纸被严朔教的多了好多色彩,五颜六色,黄色居多。 第167页 狭窄的隔间沙发上,两个人交叠,屋外漫天雪花飘扬,屋内却热的出奇。 和谢时芒在一起时,严朔脖颈上都会带着信息素抑制环,这能最大程度的保障谢时芒不会因信息素刺激犯病。 而抑制环全部都是谢时芒一手准备,今天是黑色中间挂银铃铛的类型。 当然因为严朔要外出见人,所以谢时芒很好心的把铃铛拿下来。 此时再戴上,铃铛清脆的声响伴随两个人的动作,响个不停。 没了信息素作为辅助,严朔每一次都会做好前戏,从始至终,谢时芒头脑异常清醒,能感受到的完全是从心而发的真切。 在ao的世界中,信息素是欲望的催化剂,甚至类似野兽般无意识遵循本能的交/媾。 但这种脱离信息素的刺激,却更让谢时芒头皮发麻。 一场下来,严朔给谢时芒做了清理,给人完全收拾好裹好,等人缓过来,热的虚汗也都散了的时候,他就会带着谢时芒偷闲,牵着手在大街上慢悠悠的散步。 两个人像是普普通通的情侣,享受生活享受爱情。 大手包裹小手,暖意从手心传达到心底,谢时芒轻轻吐出一口气,落在唇瓣的雪花悄悄融化,清清凉凉。 他小巧的脸颊挤在围巾之中,踩着严朔落在雪地的脚步印记一步一个,每一步都觉得他似乎赌对了。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谢时芒一不小心直接撞进了严朔的怀中。 严朔将他顺手抱住,笑着问: 「好玩吗?」 谢时芒点头: 「好玩,想一直玩下去。」 街道人来人往,严朔毫无顾忌的在他额间印上一吻: 「时芒,和我回f市住一段时间吧,我不想离开你。」 f市是严朔的老家,听严朔说在s市不过是他不想回家,顺便创业,管理家里留在s市的企业,副业医生。 在听他和自己第一次讲到这些的时候,谢时芒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在s市,级别那么牛逼的医生,竟然还只是他的副业。 果然是个疯子,还是高智商的。 至于为什么不想回家,谢时芒没问,严朔似乎也不想说。 一起回家这件事,严朔也不止说过一次,因为他家里出了事,不得不回去,这才想带着谢时芒。 「我无所谓,但哥哥不会允许我陪你去f市,他放心不下我的身体。」 谢时芒手指转了转他衣服上的纽扣,眨着眼睛笑了笑: 「要是你能说服我的哥哥,我一定跟你回家,能出s市到外面看看,我也挺期待的。」 因为有严朔对他的照顾,谢时芒出来的次数加起来有以前十几年都要多。 现在心更是往外飞,一说能出去玩,他的小鹿眼就亮晶晶,讨喜的很。 严朔抱紧他: 「放心,你哥哥那里我解决。」 谢时芒点头,枕在他胸口享受着这份温暖。 严朔将下巴抵在他头顶,朝前望去的眸色却布满阴鸷。 不远处转弯处,照相机闪光灯毫不避讳,将两个人的一举一动,映在镜头之中。 严朔说能说服哥哥,谢时芒原本信的机率很小,但没想到,一天晚上回家,谢司衍亲自和他提起了去f市的事情。 原因是f市有能治疗他这种罕见病的先例,这件事谢时芒是知道的,但之前治病探寻过f市,还是无果。 没有找到匹配的omega腺液,所有的努力其实都是白费的,但这种高匹配度的腺液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所有药剂对谢时芒而言不过是在吊命。 「严朔以前成立过对此类罕见病的研究室,就在f市,和你在一起后,他说又重新进行了研究,我查过,确实有,那里的医学技术会帮你缓解身体病症,而且。」 谢司衍喝着粥,抬眸: 「你不是也很想和严朔出去看看,你放心,我会给你安排保镖和自己人照顾你,严朔欺负不到你。」 谢时芒眸子微红,笑着说: 「哥,你真好。」 谢司衍隔着桌子揉了揉他的头髮。 半个月后,f市国际机场。 严朔将谢时芒护在身前,往机场外走去。 一出机场,就有三四辆黑车挡在他们面前。 谢时芒望着从车上走下来各个凶神恶煞的保镖,神色微愣,他想说些什么,抬眸却看见严朔眸子阴沉的厉害。 这些保镖和谢司衍为谢时芒准备的保镖正面相互抵挡,大有下一秒就能干起来的趋势。 僵持中,一位成熟稳重的带着鬍子的人往前一步。 刘管家朝着严朔微俯身: 「严少爷,夫人叫我来接您。」 他看了眼谢时芒: 「夫人说,少爷带回来的人不许往主宅带,她不想见到无关人员,也不想和少爷生气。」 无关人员? 谢时芒眸子微颤,他没听严朔和他说过家人,但也知他父母都健在,他要见家长紧张的心态,在一瞬间变得彻骨寒冷。 他以为能见一见的,没想到是连家门都进不去,不被承认.... 谢时芒抬头求助般的望向严朔,但严朔似乎变了个人般,一直关注他的人,这个时候似乎没察觉到他的无措。 但严朔握住谢时芒肩膀的手力道加重,似乎在压抑着,他冷声说: 「我不会带他回去,她不配见他。」 第168页 第134章 谢时芒x严朔(六) 直到被严朔带回酒店之后,谢时芒的大脑还有点恍惚。 严朔在机场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他不配见他母亲? 在自己的面前,毫不隐晦的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是特意跟他说的? 那为什么要带自己回来。 谢时芒头脑一片混乱,他抬眼望向站在门口和保镖们交代什么的严朔,背影宽大,神情严肃阴郁,是完全在他面前时不同的另一面。 谢时芒咬住下唇,坐在沙发上,不安的搅着手指。 他后悔了,他想回去,他不想承认,但他很清楚,这样的严朔才是真实的,但之前两个月到底有什么理由对他那么好,一度让他以为两个人真的能走到最后。 难不成还是赌错了.... 谢时芒觉得f市的空气沉重的叫人窒息,从踏上这个地方开始,似乎总有什么潜伏的东西在悄悄的探出头。 这东西绝对是谢时芒不愿意见到的。 「时芒?」 严朔交代完,凑到谢时芒的跟前,娴熟的伸出手指,将谢时芒的下唇挑拨着从他的齿间拯救出来。 捎带粗糙的指腹摩挲着谢时芒的柔软的唇瓣,剔透的小鹿眼睁着望向他时,可爱到叫人怜惜。 严朔的眸色瞬间暗了,他放下手指,上前亲了上来,但就在唇瓣相触的剎那,谢时芒像是被吓到一样,突然侧头躲过。 严朔神色顿了下,望着他噙着泪光的眼眸,柔声说: 「时芒在害怕什么?我会保护你,任何人都不会伤害你。」 「那你呢?」谢时芒忍着想决堤的泪水,反问: 「要是你伤害我?我到时候应该怎么办?」 严朔抚上他的脸颊,平淡的口吻带着疯子的本性: 「我伤害你,如果你想的话,杀了我都行,我不会反抗,可是时芒。」 他锢住谢时芒的后颈,防止他往后躲,漆黑眸子盯着谢时芒: 「我说过,我喜欢你,爱你,这一次不会食言,所以别想离开我,我也不会离开你。」 谢时芒望进他眼底的疯狂,与偏执,还有难以察觉的不安。 f市的严朔和s市的严朔像是换了人,外壳是一样的,但内里却大变特变。 谢时芒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已经冷静很多: 「f市到底有什么,让你这么不安,严朔。」 严朔垂眸没说话,不知为何,这让谢时芒很心疼。 他对严朔了解的太少,没有去调查过,没有去探究过,只凭着自己满腔爱意就莽撞的往前沖。 可惜,严朔也不会愿意和他说,他在某些方面和哥哥很像,都觉得什么事情不告诉他就是为了他好。 但既然要瞒就好好瞒啊,这种让他察觉半知半解的去猜到底有什么意思。 屋内寂静沉寂,半晌,严朔微凑近,将头抵在谢时芒的额头,目光灼灼。 「时芒,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想,你只需要知道,我爱你就好。」 之后的半个月,说是旅游,但谢时芒下酒店楼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因为严朔完全的忙了起来。 一开始的还能每天晚上都过来陪他,之后就从两天一次,到三天,四天一次,最长时间是一个星期。 要不是因为有每天必备的电话简讯,谢时芒都要以为严朔把他一个人抛弃在酒店不管了。 没有严朔在,f市又人生地不熟,谢时芒也没兴趣逛,而且,保镖似乎接受了某种命令,根本不让他离开酒店超过一百米。 一天,谢时芒实在受不了在房间里一直闷着,索性去酒店楼下,找了个空闲的座椅坐着发呆。 「你就是严哥哥带回来的人,叫谢....谢时芒?」 突然前方传来一道清脆的嗓音。 谢时芒回过神,抬眸,首先映入眼帘是一个异常可爱的omega,浅褐的头髮微卷,眉清目秀,戴着墨镜,趾高气昂。 就算隔了几步之远,甜腻的香味都不由分说的飘进谢时芒的鼻尖。 但这个人谢时芒不是很在意,可他说的称唿却让他谢时芒很在意。 严哥哥?指的是严朔? 谢时芒皱眉,一种不详的预感浮现在心底: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严朔和你是什么关系?」 许愈往前,谢时芒身旁的保镖要上前拦,被谢时芒制止。 「架子还挺足。」 许愈不屑冷哼,直接坐在他面前,将准备好的照片甩在桌子上,直入主题。 「我喜欢严朔,他和我在某种程度上是,你要是真的为了他好,就趁早放弃,他的家族需要我们两家联姻,这对他日后的发展有很大的帮助。」 他将墨镜往下按,露出的眸子带着让人反感的打量: 「况且你残缺的身体应该很难有严家的接班人,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多久,浪费严哥哥这么好的资源,你不觉得可惜,让给我,什么条件你随便出。」 他的话和他的目光一样叫谢时芒作呕反感: 「资源?在你眼里严朔就是资源,你不是喜欢他?」 「喜欢啊。」许愈耸肩,很平常的说: 「严家在f市势力很大,钱权两占,海外也有很大的资本,他这个人很优秀,我们能有更优秀的后代去将这样厉害的家族再次发展壮大,这和我喜欢他有什么冲突吗?」 第169页 「而且我和严家已经定下婚事。」 他望着谢时芒微瞪大的眸子,轻笑: 「很惊讶吧,严哥哥没有和你说吗?我对于未来丈夫在外面养小三这样的事情并不在意,上流社会不都这样,但我希望的是,你能识相。」 谢时芒攥紧拳头,他和陌生人能有这么长时间的交流,是第一次。 面前人的每一句话所带来漫长真切的痛苦,还不如把他挫骨扬灰来的痛快。 所以,不出意料,谢时芒知道自己的眸子又红了,他厌恶这样没出息的自己,但这次他不想哭,他倒觉得很可笑。 他笑被扭曲三观的许愈,笑心甘情愿跟着严朔来到f市的自己。 「你真可悲。」 谢时芒泛红的眸子比任何时候都要锋锐,他身体微倾,扯着嘴角阴冷的笑意。 「满身铜钱腥臭味的人,註定得不到幸福,好啊,严朔让给你,你大可利用这个资源,看看他能不能给你带来你到死都想要的东西。」 谢时芒站起身,目光能刺穿许愈: 「我保证,你会后悔。」 第135章 谢时芒x严朔(七) 人都是会成长的,尤其是在经歷巨大的伤痛和折磨以后,有些事似乎真的能看透。 谢时芒回到酒店后,就发泄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场,房间里没有任何人,他毫无顾忌,不痛是不可能的,谁叫他这么喜欢严朔。 可严朔还是骗了他,他没有保护他,情敌还是找上门。 这算什么,在稀里煳涂间就成了小三,谢时芒觉得可笑,可笑极了。 不原谅也累,原谅了也累,这世上难不成就没有一帆风顺的感情,难不成所有喜欢都要这么痛苦。 所以爱一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谢时芒烦躁心痛,他急需要什么东西来纾解这份怒火压抑,他勐地起身,头髮凌乱,小巧精緻的脸颊挂满泪痕。 随手抹去,谢时芒冲进洗手间,用力的将脸搓了搓,然后从衣柜中找到衣服,换好后喷了将近一瓶抑制喷雾,不管门外保镖怎么拦,直接出了酒店。 谢时芒像是个炸毛的兔子,毫无差别的怒火发散到每一个人身上,导致保镖根本拦不住,一转眼谢时芒就坐上计程车,消失在车流中。 等到严朔接到电话赶到f市最大的酒吧的时候,一进门没几步就看见谢时芒正坐在吧檯前喝酒。 身旁围着两三个不明来路的男人,一旁起闹,趁着谢时芒喝的五感都迟钝,不着痕迹的摸上他的腰身,手背...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音似乎能盖过纷乱的酒吧音乐,引起周围不少人围观。 严朔毫不留情,直接卸了离谢时芒最近的一个人的胳膊,骨头错列扭曲的声响格外清脆。 那人捂着胳膊躺倒在地上,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大。 有经理带着安保人员过来维持秩序,刚要开口斥责,就被严朔的一张黑卡一张名片,和冰冷的脸,弄得顿时嘘了声音。 严朔来拽谢时芒,被谢时芒打掉手,他剔透的脸颊通红,可口诱人,但浸着水雾的眼眸却异常倔强。 「别碰我!你个混蛋!你能找其他omega,我照样也能找alpha,我要和你分手,我才不想当什么小三,你现在没资格管我!滚!」 严朔拳头攥到发抖,眸色阴沉宛若化不开的墨汁。 「谢时芒,和我回去。」 谢时芒被他咬牙切齿似乎能当场将自己吞吃入腹的表情,整的心里有些发颤,但酒壮人胆。 关键他是真的伤心,真的心疼,真的气! 他用眼神表达他的反抗,拿起吧檯的水晶杯朝着严朔就扔过去,刚巧不巧的砸中严朔的额角,那小块白皙的肌肤顿时从红变紫,隐隐还冒着血丝。 以为他会躲开的谢时芒也怔了一下。 他上前一步,谢时芒不受控制的朝后退了半步。 严朔察觉到他的动作,眸子转变的更为漆黑,扯下禁锢的领带。 不顾谢时芒的挣扎,两三下绑住他的手腕,抱起人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谢时芒被丢在副驾驶座,手还是被绑着,却无心挣扎,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赌气的行为似乎真的触碰到严朔这个疯子的底线。 谢时芒紧紧抓住车扶手,严朔整张脸隐匿在黑暗中,街边路灯零散的光打在他脸上,下颚紧绷,阴沉到极致。 车速在不断加快冲刺,谢时芒因为惯性紧紧靠在椅背上。 一瞬间,他似乎感觉严朔是想要带他同归于尽。 但这样的想法也让他气愤。 明明严朔都能背着他和别人定婚事,他不过去酒吧喝酒都要被这么欺负,凭什么! 暴风雨前总是宁静且压抑。 严朔将谢时芒带到了不知名的地方,进了不知名的豪华公寓,一路上谢时芒都在挣扎,但力量体型的悬殊,还是让他被严朔扔在了床上。 严朔将谢时芒按在床上,挟制他的肩膀,大手扯开他衬衫,纽扣散落,不堪重负,谢时芒上身很快没了遮挡。 「严朔!住手!疯子混蛋!」 谢时芒在床上挣扎着想逃出掌控,被严朔拉着是洁白纤细的脚踝给拽了回来,制在身下。 察觉到他的动作,「啪——」 小鹿被逼急了也会咬人,谢时芒扬着手,愤怒到发抖: 第170页 「严朔我恨你,这辈子最恨最讨厌的就是你!」 严朔缓缓转回头,嘴角突然扯开一个阴冷的笑,这笑让谢时芒身心不由一抖。 谢时芒脑海中只有一句话,严朔回来了,真实的严朔回来了。 「谢时芒,你知道你哥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是什么吗?」 严朔说了从出酒店到现在的第一句话,他捏紧谢时芒的脸颊,强迫他看着自己: 「就是囚禁沈最,把沈最掌控在自己的手上。」 谢时芒心中胆寒,望着他阴鸷带着蠢蠢欲动笑意的眼眸,突然明白了什么,勐地奋力挣扎起来: 「不行,严朔你不能这么做!」 严朔压在谢时芒的身上,从背后将他紧紧搂住,粗重激动的唿吸席捲谢时芒的耳廓: 「我带你回f市的原因就是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但是我心疼你啊,谢小鹿,我不想这么做,可你真的很不乖。」 谢时芒早已泪流满面,他实在难以想像自己也会得到这样的结果,严朔的手在他身上游走,病态的占有和掌控,让他心生寒冷: 「你错了,囚禁沈最是我哥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你会后悔,我哥也不会放过你!」 严朔拽下他裤子: 「f市,我说了算,你哥又算得了什么,谢小鹿,别逃也别想离开我,分手更不可能!」 一夜无眠。 到了最后,谢时芒感觉自己快死了。 之后的日子里,不知是不是囚禁,但谢时芒真的被严朔关起来了。 他反抗过,挣扎过,但根本没用,最后心灰意冷,干脆开始了冷暴力。 所幸他以前经常在家,这个豪华公寓像精心布置的金丝笼。 所有日常需要的不需要的,玩的吃的喝的,应有尽有,一看就是精心早就打算好的。 不过冷暴力似乎也对严朔没用。 一是因为他脸皮厚,二是因为他真的很忙,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整个公寓只有谢时芒和看管他的一位笑都不会笑的女管家。 f市豪华别墅主宅。 方岚华将一叠资料甩在严朔面前,从前冰冷矜持的面容现在因为怒火变的扭曲: 「看看!这些都是你干的好事!严朔你脑子是不是缺根弦,你会毁掉严家家业的,你明不明白!」 严朔靠在椅背上,转着魔方,闻言冷笑,头都没抬。 「严家算得了什么,你想得到的不过就是这些金钱和权利,我全给你了,你不高兴?」 方岚华的手死死扣紧桌子: 「我做这一切的目的全都是为了你!这些东西迟早都是你的,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 严朔抬眸,将魔方扔在桌上,嘴角扯出一个不屑嘲讽的笑: 「别说为了我这样的傻话了,你觉得我现在还吃这一套,母亲,你太天真了。」 她凭什么以为能掌控的了一个疯子。 严朔嘴角的笑倏地降了下来,浓烈的威胁: 「我最后说一次,离谢时芒远点,否则我会毁了一切,别再找死。」 第136章 谢时芒x严朔(八) 严朔对谢时芒的喜欢和占有同等份量,他有多爱谢时芒就有多想把他锁在身边。 他有遗传性的精神病,情感性障碍症,所有人或事在他眼中和解剖台上青蛙没什么两样。 但谢时芒不同,他就像黑白世界中骤然闯进一抹光亮。 这光亮一开始可能很微弱,难以察觉,但随着时间的转变,像越酿越香的烈酒,最终成了严朔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将他完全锁在身边,不惜一切代价,在和谢时芒相处的每分每秒,这想法都在严朔脑海中不断发酵。 他总是自以为是,他理性冷漠,病态的喜欢让他清楚谢小鹿单纯容易拿捏,只要施加手段,自己终有一天也会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但他想错了,小鹿逼急了也会咬人,而且咬的很疼。 不是身体上的疼,是从心上涌出的疼。 谢时芒在冷暴力,他的冷暴力和别人还很不同,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严朔说让他老实不要逃,他点点头不说话,严朔忙完回家想和他睡觉,谢时芒躺的板正,愣是整晚都闷声不吭。 了无生趣,沉默成了他最后的防线。 这种状态和他以前可爱诱人会撒娇相比,落差感不是一星半点。 严朔预料到这种后果,但真的如此后,他发现他还没有做好承受这种后果的心理。 贪心不足的他开始想念那个生动活泼的小鹿。 夜路的灯拉长严朔的影子,照不进他眼底阴鸷。 严朔站在栏杆处,街道成阶梯状向上排布,他站立的地方距离下一个街道路有五六米之高。 冷风扫刮地面落叶,静谧的夜晚传来一声轻笑,只见严朔突然撑住而起,长腿跨过栏杆,毫不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深夜浓重,弯月闪耀着彻骨的寒冷。 谢时芒抱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宽阔的客厅只有电视在无休止的工作。 门锁传来声响,谢时芒纤长的睫毛微颤,睁开眸子,转头,波澜不惊的瞳孔突然瞪大,心疼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上涌。 严朔浑身脏兮兮,英俊的脸上布着划痕,能看见的地方小片青青紫紫,不能看见的地方,谢时芒想像不到会伤的多严重。 第171页 他握着胳膊,走过来时似乎也有些摇摇欲坠。 凑近谢时芒,直接跪地抱住谢时芒腰身,头埋进谢时芒怀中,眉头紧皱,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谢时芒直接被他惨烈的模样弄得手足无措,僵硬的坐在沙发上,任由他抱,眼眶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层水光。 「为什么..会受伤。」 谢时芒声音艰涩,这段时间所有装出来的心狠,竟就这么轻易的碎了。 严朔气息稍显微弱: 「回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不小心摔的。」 谢时芒吸吸鼻子,低头望着他的头顶: 「说实话。」 严朔安静半晌: 「半路被人抢劫,没打过....」 「严朔!」谢时芒声音重了几分,严朔又安静,半晌嗓音低软: 「我好疼,哪里都疼,宝宝给我包扎好不好?」 谢时芒深吸一口气,抬头,努力让眼眶的泪水倒流。 他猜不出严朔的伤具体是怎么弄的,但他能猜出严朔受伤不去医院的原因。 「严朔,你是在博得我的同情,让我心疼吗?」 严朔没反驳,反问道: 「那你疼吗?」 谢时芒红着眸子,「不疼。」 严朔抬眸,额角流下来的血经过方才的折腾,煳在脸上。 他肤色本就白皙,对比明显,鲜红的血冲撞进谢时芒的眸子,触目惊心。 「你撒谎。」 严朔轻声说,强忍着伤痛,直起身抵上谢时芒的额头,近距离的与他目光相触: 「我拖着狼狈不堪的身体回来见你,体会你经歷的伤痛。」 他亲了下谢时芒的脸颊,将悬着的泪珠衔进唇中: 「我想尽一切办法让你消气,不要离开我,不要不理我,我爱你,时芒。」 谢时芒放在身侧的手收紧又松开,反反覆覆都无法抵消心中无力地痛楚。 严朔对他狠,对自己更狠,彻头彻尾的疯子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谢时芒太清楚。 可喜欢上疯子,心疼疯子的自己,是不是疯的更厉害。 「严朔,我好累....」 谢时芒双眸通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最后全涌出来,他抬手抹去,可泪水止都止不住。 谢时芒还是哭了出来,在严朔面前慢慢的抱住自己,埋在膝盖里放声大哭。 「对不起,时芒。」 严朔心脏抽疼,跪在他身边,艰难抬手抚摸他的头,动作轻柔,嘴上重复说着对不起。 他从小和别人都不一样,笑脸的背后是冷漠的心,就连流在骨子里的血都可能带着冰碴。 他转变不过病态神经的思维,因为渴望,用柔情征服谢时芒的心,又因为不安,极度想将谢时芒锁在身边,永远都不要离开他的视线。 但严朔,现在知道了,他做的每一步都是错的,都会让谢时芒伤心,他所有的伤痛抵不过谢时芒所受的煎熬。 可他能说的只有对不起,谢时芒不能离开他,他的光不能消失。 那天晚上,谢时芒哭了两三个小时,严朔跪在地上盯了他两三个小时。 最后,是谢时芒实在哭累了,睡着了,才让严朔强撑着外伤抱回了卧室。 之后严朔不知道忙什么,一个星期都没回来,至于他的伤到底处理的如何,谢时芒已经无暇去管,他在电视上看见报导,自称是严朔母亲的人和媒体说严朔要和许愈结婚了,说这才是她承认的幸福姻缘。 谢时芒自嘲的笑了,他放弃了,所以他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哥哥得到消息来接自己。 他成功了。 谢时芒的逃离让严朔发疯,直接将所有计划提前。 三天,两个晚上,严氏董事长严坤在疗养院病入膏肓不幸去世。 其名下所有遗产分毫不差都由严朔继承,所谓小三小四留下的私只要反抗搞鬼的以各种形式入狱的入狱,遣送出国的出国,严氏顺利移权。 但一系列大动作在f市引起浪涛,严氏股份急降,集团内部冲突激烈。 可关键时刻,严朔放弃一切。 他将他母亲想要的全部抢过来,他完成了任务,抛掉了枷锁,他想要的只有他心心念念的人。 「你为了那个omega!就甘心放弃你应得的一切,金钱权势,这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真实最靠得住的东西,你想清楚!严朔!」 书房,一片狼藉,方岚华表情狰狞,望见严朔冰冷决然的表情,她撑着桌子,顺着胸膛的气,眼眸赤红: 「严朔,我都是为了你,无权无势被严坤打压,这种痛苦你和我都经歷过,我是你的母亲,我不会害你,我也不逼你了,你喜欢谢时芒,好,我答应你们结婚,但严家的家业你必须继承!」 严朔盯着他,眸光毫无波澜,像是看着一位毫无相关的人,冷漠到心寒。 「你爱过我吗?母亲。」 他突然的问题让方岚华眸色微怔。 但严朔问完后,很快摇头: 「我知道答案,你不爱我,你恨我,我是严坤强暴你的证据,你甚至也想过要杀死我。 你利用我,报復严坤,看一出父子相残的戏码,我演给你看了,现在戏演完了,别想再控制我。」 他冷冷抬眸,明明是血缘最亲的两个人,中间却隔着世纪大裂谷般的距离。 第172页 「照顾好自己,享受你胜利的果实,希望你不会后悔。」 话落,他转身离开书房,方岚华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第137章 谢时芒x严朔(九) 五年后。 x国,a市。 阳光顺着落地窗照进kingsize大床上,丝绸被中拱了拱,谢时芒钻出来,裹着被子,睡眼朦胧,呆毛飘忽忽的。 他刚要下床,突然腰间横过一条手臂,将他一把又揽回去。 严朔凑在怀中人的颈间亲了亲,闭着眼还未睡醒,但手已经习惯性的轻揉谢时芒的腰身为他缓解酸痛。 嗓音低沉暗哑,听得人脸红心跳: 「宝宝再睡会吧,不困吗?」 谢时芒闻言,抱怨的推了推他蹭上来的脑袋: 「还说,明明知道我今天上午要听课,昨晚还玩到那么晚。」 严朔弯着嘴角,笑容真切宠溺: 「科科能评a级的大学霸,还需要去听吗?」 他睁开眼: 「不过,你们谢家人怎么都这么厉害,学习能力不是一般强。」 谢时芒得意的轻哼: 「那是,对了,我哥和沈哥要去出差,让咱们照顾几天衍生,下午的时候你别忘了去机场接他。」 严朔一听到谢衍生的名字,眉头都皱起来了,又钻进谢时芒脖子,闷声: 「那个臭小子人小鬼大,和我抢老婆,他一来你又要陪他不陪我,什么出差,你哥他们就是想过二人世界。」 谢时芒见他这委屈样,笑出声,揉着他的头髮: 「一个小孩的醋你都吃,严朔你真是越活越回去。」 他搬起严朔脸颊,在他额头啵的亲了一下: 「补偿你的,够不够?」 严朔跟个黏人的狗似的,笑着扑上来: 「不够。」 谢时芒被他亲的痒的要死,大声笑着。 宽阔的卧室中,到处存在两个人的生活气息,这已经是他们在一起第五年,日子一如既往般幸福甜蜜,怎么腻歪都腻不够。 闹了一阵,为了不耽误谢时芒,严朔抱着人去浴室洗澡。 谢时芒靠在他肩头,手指落在他脖颈腺体旁的疤痕处,轻轻摸着。 这是五年前在a市烂尾楼自毁掉腺体留下的伤疤,也是谢时芒原谅严朔的证明。 在医院的那段时间,严朔因为腺体感染,每天都要经受排斥反应的折磨,身心痛苦,痛苦到每天都想去死。 为了保住腺体,让信息素得以疏通,在医生的建议下,谢时芒让严朔永久标记了自己。 两个人深层次绑定的羁绊能让谢时芒的信息素成为严朔最好止痛剂。 永久标记对omega来说,就相当于将自己的自由和命都交给了一个人,alpha可以标记无数个omega,但omega一生只能有一个alpha。 这种不平等是天生,刻在骨子里的基因造成的。 当时谢时芒不可能不犹豫,但严朔会疼死,这个想法成为他当时最大的噩梦,盖过所有犹豫和不安。 幸好,时间告诉他,五年前再次下的赌,真的赌对了。 严朔的腺体好了,只不过需要频繁的omega信息素安抚稳定,所以两个人做a次数频繁到数都数不过来。 严朔又是个贪得无厌的,可苦了谢时芒的腰。 因此,严朔还经常带着谢时芒去健身,到现在,谢时芒纤细的手臂都能看出明显的肌肉线条,不过效果不错,抗肝能力逐步提升。 谢时芒晃着腿,凑在严朔脖颈的伤疤处亲了下,因为距离腺/体很近,所以这一吻也刚巧落在腺/体上。 严朔的一声轻笑: 「大清晨宝宝就想要,可惜一会儿你要走。」 他话锋一转: 「要不然宝宝你逃....唔。」 谢时芒堵着他嘴: 「严烦烦,你真的很烦,我说过绝对绝对会去,休想破我两年满勤的战绩。」 严朔眯着眼睛笑着,在他掌心亲了下: 「遵命老婆大人。」 a市剑华高级艺术学院,门口人声鼎沸。 「小偷!抓小偷!」 一声高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但还未所有人反应过来,只见四处逃窜的身影勐地被踹翻在地。 谢时芒一个擒拿,重重踩在小偷的背上,成功制伏,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如此可爱娇小的omega竟这么帅气有魄力,身旁瞬间得到掌声一片。 严朔的防身术果然不是白教,谢时芒心中小小的夸了下自家老公。 「时芒!」 闻清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叉着腰缓着唿吸,看见地上的小偷,兇巴巴的踹上一脚: 「光天化日下这混蛋猖狂的要死,不过还是我们小时芒最厉害。」 他伸手就揽住谢时芒肩膀: 「不行,累死我,这混蛋跑的还挺快。」 「你真该锻鍊了,闻清。」 谢时芒将他的手放下来,整理着他跑乱的衣裳: 「而且闻教授,你可是我老师,为人师表,注意形象啊。」 恰巧此时保安追上来,谢时芒将小偷交上去。 闻清拿回包,跟着谢时芒往学院走,边走边说: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锻鍊有男朋友亲身指导,不孤单,有动力,啊老天爷,啥时候能给我分配个帅气温柔的老公...」 第173页 「有那么多人追你,也没见你有相上的,当然那些人我都看过,确实配不上教授。」 「小时芒还是你最懂我,严朔那么优秀,要不然你让他给我介绍一个优质alpha,我绝对珍惜。」 谢时芒耸肩: 「别指望严朔了,他以前是个疯子,指不定身边还存在小疯子,伤心伤身,不值当。」 闻清没听懂,以为他开玩笑: 「肩宽腿长有资本,疯子我也愿意。」 谢时芒笑着摇头,没再说,两个人进了学院一个上讲台,一个在底下坐着。 时间过的飞快,一节课上的很快。 临近尾声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小片轰动,谢时芒收拾东西,抬眼就看见帅气的男人手上牵着个可爱精緻的小男孩。 严朔还没开口呢,谢衍生直接甩开他的手,小跑着朝自己老婆飞扑过去。 声音脆清清的: 「小叔!」 谢时芒看见谢衍生眼睛都亮了,将他一把抱进怀里,没止住在他婴儿肥的脸上亲了两下: 「衍生,两个月没见,又变帅气了。」 谢衍生笑意盎然,小嘴很甜: 「小叔也变得好好看。」 他小胳膊画了个大圆圈: 「有这么这么好看!比严朔好看多了。」 走过来的严朔:...... 这臭小子。 第138章 终章 在谢衍生的记忆里。 严朔也欺负过时芒叔叔,每次他去小叔家里玩,好几次都看见小叔眼睛是红的,嘴巴也是红的。 他问过啊,小叔说是严朔偷吃,是个大坏蛋。 所以谢衍生自动给严朔归结到和谢司衍一样的大坏蛋。 所以在坏蛋的面前,谢衍生就是个小恶魔,叫名字,人小鬼大不老实。 闻清凑上来捏了捏他的脸颊: 「你小子,眼睛里只有你小叔对吧,别忘了,你小舅舅也在这呢。」 而在喜欢的人面前嘛,谢衍生就是个小天使,他凑过去直接啵的一声亲在了闻清的脸颊上: 「小舅舅别生气,衍生喜欢小叔,也最喜欢小舅舅。」 末了还加了句: 「最讨厌严朔和谢司衍。」 小孩子都是天真的,他们眼里的讨厌和喜欢一样纯粹。 严朔额角跳了跳,直接将谢衍生从谢时芒怀中抱了出来,对着谢时芒笑着: 「他这么沉,我抱着就行。」 然后回头对谢衍生挑眉,光明正大的威胁: 「你小子老实点,小心我给你遣送回家。」 谢衍生对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但也没让谢时芒抱了。 下午空闲,谢时芒直接带着谢衍生逛迹各种游乐园商场,街,到处乱逛,一大一小走在街上,笑容洋溢,三分相似,十分的吸人眼眸。 而这个时候的严朔就只能任劳任怨的跟在后面,拎包当司机。 傍晚,小屁孩终于睡觉了。 憋了一天都没抱到老婆的严朔瞬间扑了上来,急切的亲上谢时芒的唇瓣。 谢时芒被亲的嘴都麻了,身上的衣服被脱了大半: 「严朔,你等一下,衍生...唔。」 没说完又被堵上了嘴,严朔眸色暗到极致,饿狼一般: 「放心,小屁孩睡得很熟。」 他亲了亲谢时芒的耳垂,唿吸粗重,嗓音低沉: 「只要宝宝声音小点,忍着些就没问题。」 谢时芒脸颊泛着红润,眸中浸着水雾,揽住他的脖颈: 「那你轻.....」 「小叔。」 突然传来敲门声,谢衍生嗓音软糯糯的。 严朔:..... 两个人对视一眼,谢时芒笑着无奈耸肩。 不祥的预感顿时上涌,严朔一把搂紧他,委屈巴巴: 「不许去。」 谢时芒当然不会听他的,安抚性的亲了亲他的唇瓣: 「乖,我就去看看,回来再玩。」 他二话不说从严朔身下钻出去,穿好衣服出了门。 感受到身体蓬勃的渴望,严朔趴在床上低吼一声,拿起手机,愤恨无力的在网上购了几百个小/孩嗝屁t。 小孩什么的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恶的生物!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谢衍生小朋友在a市玩的不亦乐乎。 严朔则是怨气十足,能养活十个邪剑仙。 谢时芒一边陪着小的吃喝玩乐,晚上又要哄着大的,没有丝毫疲惫,反倒是乐在其中。 终于,谢司衍和沈最出差回家成功的将小朋友接了回去,严朔对谢司衍的「思念」头一次飙升的如此热切。 沈最抱着谢衍生,望着看向两个人眼睛放光,欢欢喜喜送他们出门的严朔,勾着唇,揉了揉怀里小人的脸: 「严朔这么想送你走,看来这段日子没少黏着时芒,让他吃瘪,憋都要憋死了。」 谢衍生没听懂,含着棒棒糖,小腮帮鼓鼓的,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甜味,含煳不清: 「我有好好保护小叔,很腻害,绝对不让严朔大坏蛋欺户小叔。」 沈最笑着: 「对,很厉害。」 身旁的谢司衍望着沈最的笑意,自谢衍生身上传来的甜味浸染在沈最身上,一大一小好似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白皙好看招人喜欢。 他有些心猿意马,一把抱过小屁孩,在谢衍生脸上亲了下,然后在谢衍生嫌弃的擦脸的时候,又快速的在沈最脸上亲了下。 第174页 望着谢司衍那点幼稚的得意表情,沈最勾唇,一手掐上谢司衍腰上的肉: 「老实点。」 谢衍生倒是一脸严肃: 「对!老实点,小孩子面前注意影响,不许偷亲daddy!」 谢司衍望着他人小鬼大的模样,拍了下他的屁股: 「被嫌弃成这样,下次严朔怎么可能再让你来,为了我和你daddy的二人世界,只好把你送到幼稚园了。」 一听幼稚园,谢衍生小脸都皱成了一团,挣扎着从谢司衍身上下来,跑到沈最身后,抱住了救命大腿: 「我才不要去幼稚园!幼稚死了!一点也不好玩。」 「幼稚园不幼稚,还叫什么幼稚园。」 谢司衍笑着揽上沈最的肩膀,侧头对着沈最身后的小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这件事是我和沈哥商量好的,谢衍生,你逃不掉。」 谢衍生沖他吐了吐舌头,又眨着大眼睛,装可爱的撅着嘴,晃了晃沈最的手: 「daddy,不想去幼稚园好不好,我一定好好听话。」 对于孩子教育这块,沈最难得的和谢司衍统一战线,揉了揉谢衍生的脑袋,态度坚决: 「不好。」 谢衍生能反抗的了谢司衍,却格外听沈最的话,闻言小脑袋垂下来了,装作很成熟的嘆了口气: 「行叭行叭,谁叫你是我最爱的人呢。」 谢司衍笑了,用力的磨磋着谢衍生的头: 「臭小子,学我说话!」 一家人就这么玩玩闹闹中回了家。 一进家门,谢衍生一下扑到了沈兰萍怀里撒娇说谢司衍欺负他,要送他去幼稚园,还说什么不想去,只想陪着沈兰萍什么的。 谢司衍受不了了,拉着沈最去逛超市。 「搞不明白这孩子到底随谁,装可怜装的一手好手,不过莫名的有点熟悉感。」 沈最哼声: 「你当然熟悉,谢小狗的缩小版,都是跟你学的。」 谢司衍不认,牵着沈最的手,狗脑袋在沈最身上蹭了蹭: 「我可没有这么三心二意,撒娇乖巧都是沈哥的,我最爱的可只有沈哥。」 沈最勾着唇,嫌弃的推了推他的脑袋,刚想说什么神色突然顿住。 谢司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江聿风和林晟推着购物车在一个转弯处,四人正巧碰上。 他们两个人的神情也有些微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江聿风没说话,林晟只不过冲着沈最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了。 江聿风攥住林晟的手,观察着林晟的表情: 「林晟,我没想到会遇见沈最,我对他已经完全没.....」 「晚上吃西兰花吗?」 林晟打断他,显然是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见江聿风不说话,又晃了晃手上的菜: 「到底吃不吃?」 「吃。」 江聿风将心下的担忧放下。 林晟低头挑菜,随口说: 「过去的都过去了,找了我三年追了我两年才追到手,你也要学会珍惜了,江聿风,我只想过安稳日子,别作死,明白吗?」 江聿风摸上他的后颈,顺着他的头髮 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轻声说: 「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再也不会了。」 而另一方。 沈最表情很平淡,推着车往前走: 「听说江聿风脱离家族了?我记得他新成立的工作室和就在a市,还参与了kj集团项目研发的设计图。」 谢司衍点头,: 「对,他亲自举报了当官的父亲涉嫌走私军火,把家族打压得挺厉害,自己也吃了不少苦头,最后跑来a市发展。至于设计图这件事轮到闻虎负责,出于利益罢了。」 他不知想起什么 笑着凑到沈最面前: 「不过,沈哥藏人藏的也厉害啊,让他找了三年才找到,人都要找疯了。」 「那是他活该。」沈最轻哼: 「晚上你配锅底,我要吃火锅。」 现在两个人谈论起与以前有关的人和事都很平淡和谐,似乎在谈论上辈子的记忆,而现在每对人的关系都是新生。 谢司衍笑着说「好」,在经过日常用品货架的时候,随手拿了几盒特大号tt扔进购物车。 沈最盯着他,谢司衍脸不红心不跳,开玩笑说: 「我洗干净给沈哥涮着吃。」 沈最笑着踹了他一脚,「煞笔。」 * 番外完 一曲终,人亦散,待你携春风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