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今天破戒了吗》 第1页 [穿越重生] 《太子殿下今天破戒了吗》作者:甄奇妙【完结+番外】 简介: 【双洁+甜宠+火葬场】 宁小茶穿成了冰肌玉骨、活色生香的扬州瘦马,受皇命,去色诱太子殿下赵征。 赵征天潢贵胄,金尊玉贵,生得清风明月,如同云端谪仙,奈何不爱江山,不爱美人,一心看破红尘、想要修佛成仙。 面对宁小茶的各种甜言蜜语、心机撩拨,端得是禁慾克制,心如止水,自岿然不动。 「姑娘自重。」 「离我远点。」 「红颜于我如枯骨。我人在红尘,心在佛门。南无阿弥陀佛。」 …… 宁小茶一次次惨遭滑铁卢。 当赵征误食春药,俊颜涨红,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她,言语却暴躁而冷戾:「宁小茶,你敢!」 不敢。 不敢。 色诱失败,小命不保。 宁小茶一边撩着鲜嫩可口的赤琅族小王子,一边连夜捲铺盖逃跑。 但逃跑的当晚——太子殿下破、戒了! 宁小茶怀疑人生:说好的人在红尘,心在佛门呢!太子殿下,你人设崩了! 第001章 太子 「甲下等。不留。」 那检查的老嬷嬷冷着脸,在册子上打了个红叉。 那册子上满满的红叉,已经检查了十几人,竟是一个都没留下来。 宁小茶排在队伍的末尾,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吃惊:只是选个宫女,至于这么严格吗?怎么感觉像是在选妃?甲下等都不留,那要怎样的等级才能留下来? 「嬷嬷,通融一下吧。我真的很想留下来。求求您了。」 那被评为甲下等的年轻女子骤然跪下来,扯着老嬷嬷的衣摆哀求着,两眼红通通的可怜。 但老嬷嬷冷着脸,看向旁边的宫女,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立刻拖出去!」 两个宫女忙听令,把人拖了出去。她们的动作很粗鲁,那女人衣服都还没穿好。这要是让人看到,可怎么活? 这皇宫果然是没有人权可言。 宁小茶一点不想留下来,她是现代人,还是当红女演员,身价十个亿,只有别人伺候她的份,一点不想留下来伺候人。奈何命运捉弄她,就是拍戏时吊个威压,怎么就吊到这里来了?还穿成了一个出身低贱的扬州瘦马。这瘦马也是幸运,瞒着养她的干娘,偷偷报名参加宫女选拔,还成功入选了,可惜,临近都城,一场风寒,要了她的命。 再睁开眼,就是她宁小茶了。 也是巧,宁小茶跟原主同名同性,就是年龄相差大了些,原主十六,她二十四,穿来后,年轻八岁,也没让她多开心。 她不想当瘦马,也不想进宫当伺候人的低贱宫女,但很多事不是她不想就行的。 胡思乱想间,就听老嬷嬷喊:「宁小茶,躺上来……脱!」 宁小茶是现代人,还是见过很多世面的当红女星,一点不扭捏害羞,大大方方脱了衣服,往床上一躺,对于老嬷嬷的揉捏按摸,只当是做spa了。 就是这老嬷嬷是不是检查的太久了?之前的女人没检查这么久的吧? 老嬷嬷深深瞧她一眼,低声说:「胸大腰细,冰肌玉骨,活色生香,倒是生了个好身子,不愧是扬州最顶尖的瘦马。」 像是夸奖,又像是讽刺。 宁小茶浑不在意,没脸没皮地笑:「嬷嬷辛苦了。」 想着这老嬷嬷一点不徇私,为了不留下来,等穿好衣服,就往她身前一跪,哀求着:「嬷嬷,我也很想留下来。您行行好,通融一下,给我个机会吧。求求您了。」 这老嬷嬷知道她是扬州瘦马的出身,外加她这种谄媚逢迎的性格,定然会把她赶出宫的。 但想像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那老嬷嬷依旧是冷着脸,铁面无私的样子,却是说:「宁小茶,扬州惠安人士,甲上等,留。」 说着,在名册上,打了个红勾,而在满满的红叉面前,这个红勾太显眼了。 宁小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什么?留、留?我、我留?」 她伸手指着自己,以为自己听错了——让她留下来当宫女伺候人,不如杀了她! 「恭喜姑娘。」 老嬷嬷道了声喜,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姑娘请起吧。」 宁小茶站起来,一脸激动,急声问:「嬷嬷,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我怎么会留下来?」 她怀疑人生了,从现代穿越过来时,都没这么怀疑人生。 老嬷嬷盯着宁小茶过分膨胀的胸,目光意味深长:「姑娘资质绝佳,怎么不能留下来?依我看,姑娘前途不可限量。」 宁小茶很敏锐,已然察觉到了老嬷嬷话里的深意,忙躬身一拜,问道:「什么前途?还望嬷嬷指点。」 老嬷嬷看她有身段,还有脑子,便有了爱才之心。 她挥手斥退身边的宫人,凑近她,低声问:「姑娘可听过东宫之事?」 宁小茶一听,立刻从原主记忆里搜罗关于东宫太子赵征的信息——这赵国是新建立的国家,截止目前,一共建国二十年。许是开国皇帝赵琨的杀孽太重,连续多个成年皇子命丧战场,新生的几个小皇子又都早早夭折。等到九皇子出生,也是个药罐子,看着便不是长命的主儿。彼时,赵琨已经四十多了,九皇子如果有个好歹,怕是后继无人。就在这时,一个得道高僧入宫觐见,说是九皇子可进佛门,以得佛祖庇佑。赵琨没办法,就让九皇子跟他进了寺院,带髮修行。不想,九皇子修行多年,哪怕被封为高高在上的东宫太子,还是看破红尘,一心皈依佛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页 这可是赵国唯一的皇子,是赵国未来的皇帝,怎么能皈依佛门当个和尚? 听说皇帝为了太子的事,已经忧思成疾了,但皇族之事,跟她们这些普通百姓有什么关系呢? 宁小茶心里这么想,面上则道:「还请嬷嬷细说。」 老嬷嬷便拍着宁小茶的肩膀,细说了:「我不瞒你,姑娘,你们这些人都是要送去伺候太子的。只要承宠,诱太子破戒,回归红尘,可不是前途不可限量?」 宁小茶:「……」 果然之前那般严格的筛选有猫腻——她们这些人就是选出来色诱太子的! 第002章 这位东宫太子好兇、好可怕呀! 色诱太子啊,想一想,感觉好刺激。 宁小茶拍戏时,没少拍感情戏,最喜欢撩拨搭戏的男演员,看他们脸红心跳,饱受情慾折磨,很有成就感。 但她只撩不睡,一是不敢,二还是不敢。 当明星的,尤其是女星,得爱惜羽毛,不然,分分钟艷照门,以至于她二十四了,也没体会过男女之欢的滋味。 这也是她吊威亚出事时的反应——可怜她活了二十四,至死还是个母胎solo。 悲哀啊! 不在压抑中灭亡,就在压抑中变态! 宁小茶变态了——那东宫太子看破红尘,想皈依佛门,看来是个禁慾的,哎,这种禁慾的,一朝老房子着火,那可是烧得热烈啊。 宁小茶想到这里,就对传闻中的东宫太子感兴趣了。 不感兴趣也没办法,总不能真当宫女伺候人吧? 那还不如去色诱太子,万一成功了,还能混个宠妃当呢!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宁小茶欠身道谢:「多谢嬷嬷指点。小女子明白了。」 老嬷嬷见她一点就通,爱才之心更重,还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既然姑娘明白,那老奴这就安排姑娘去东宫伺候。」 宁小茶也想早点见见那位东宫太子——可别是个丑男啊!她胃口很挑的!下不了嘴,就糟糕了! 「好。」 她含笑应着,便跟着老嬷嬷去了东宫。 路上,老嬷嬷自我介绍姓杨,曾是太子的奶娘,如今奉皇后之命,掌管东宫事宜,并负责东宫的「宫女」人选。 宁小茶听她这么介绍,便知她有些地位,立刻抱大腿,佯做乖顺,谄媚道:「原来嬷嬷还是太子的乳母呢,那自然很了解太子性情了,还望嬷嬷指点一二。」 杨嬷嬷赏识她,也没藏私,便指点了:「太子生性淡漠孤高,自小沉默寡言,佛门修行多年,已然如同清风明月,不食人间烟火。」 宁小茶很无语——分明是无脑夸奖,没一句实在的,还是她自己去了解吧。 不多时,就到了东宫。 东宫的建筑恢宏壮丽,雕樑画栋、飞檐翘角间,尽显华美。 宁小茶一看就喜欢上了,还想到了她在现代时新买的那栋园林式别墅,位于京都内环,价值三个亿,是她拼搏多年的成果,就是还没来得及入住,就穿过来了。 命苦啊。 还好她要色诱的男人是未来的天下之主,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只要她征服了这个东宫太子,这东宫就是她的天下了。 想一想,就激动得不行,一双黑熘熘的狐狸眼更是四处乱瞄,转得飞快。 杨嬷嬷见她这般情态,微微皱眉,提醒着:「太子喜静,姑娘还需稳妥些。」 怎么跟个兔子似的上蹿下跳?果然是低贱出身,不知礼数。她选定她去色诱太子,真的对吗? 宁小茶不知杨嬷嬷所想,就觉得她在扼杀她的天性——活泼点怎么了?她在娱乐圈,凭着活泼烂漫的真性情圈了不少粉,哪怕二十四了,还被夸少女感呢! 但这些也就是心里想想,面上则老老实实说:「嬷嬷,您刚说太子喜静,我就想着,一静一动,或许能以动乱静。我常听人说,夫妻间的性格最好是要互补的。一冷一热,一静一动,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她在说服她,也必须说服她,不然,色诱途中真听她指点乃至管束不成?她又不是提线木偶。 杨嬷嬷想着她的话,觉得确有几分道理,便也没说什么。 宁小茶见她不说话,便环视一圈,寻到东宫主殿泽恩殿的位置,踩上台阶,朝着窗户的位置走去。 她想先窥视一番太子的长相——丑男她可就拜拜了。 「什么人?东宫重地,不得靠近!」 泽恩殿门口、窗户处都有很多看守的士兵,他们见来了个漂亮女人,第一反应就是拔剑阻拦。 宁小茶就这么被拦住了,还被寒光凛冽的长剑吓住了。 她停下来,举起手,做投降状,表明自己没有恶意,同时,看向杨嬷嬷,投去求助的目光。 杨嬷嬷见了,略作思量,便朝守卫的士兵摇摇头。 守卫们收到她的指示,便收了剑,放行了。 宁小茶看到这一幕,便知杨嬷嬷给了她一定程度的东宫自主权,而她有了权力,立刻行使,便趴窗户处偷窥了。 泽恩殿里 一个穿着紫色华服的年轻男子正盘腿坐在殿中。 紫色为贵,想来他就是东宫太子赵征了。 赵征是侧对着宁小茶的,因此,只能看到半边脸,但半边脸稜角分明,下颌线很精緻,可见是个美男子。尤其皮肤白皙如玉有光泽,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主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页 这主儿微闭着眼,一手捏着一串黑色佛珠,一手敲着木鱼。 「噔、噔、噔——」 很纯净的木鱼声,听的人心里静谧下来,很是舒服。 宁小茶专心窥视着,还没舒服一会,就见一个衣衫半裸的美人不知何时出现,从他身后缓缓抱住他,美人蛇一般倾身过去,伸长脖颈吻他的脸。 她吓了一跳——什么情况?有人要捷足先登了? 不行!放开他!让她来! 她正想喊出声,就见赵征狠狠推开她,丰润殷红的嘴唇吐出三个字:「滚出去!」 声音低沉而有磁性,简直是声控爱好者的福利。 不错,这美男是她的了。 但美人还在试图捷足先登。 她没有滚,哪怕被推到地上,很狼狈,还是爬起来,娇声娇气呵着笑:「殿下~殿下~太子殿下,且看看奴吧。奴会让您比那佛祖还要快活的。」 说着,伸出染着丹蔻的縴手,缓缓抚上了男人的胸膛,白嫩嫩的指尖更是钻进他的衣服里。 光天化日之下啊!这美人好不知羞啊! 宁小茶觉得赵征马上就不干净了,正要出声制止,保护他的清白—— 「放肆!」 赵征低喝一声,再次推开她,随后,扭头看向门口,下令道:「来人!把她拖出去!杖责五十!」 宁小茶随着赵征的扭头,得以窥见了他的全貌——冷白的脸,灿若星辰的眼,鼻樑高挺,嘴唇殷红,额间竟然还有一点硃砂,那简直是点睛之笔,衬得他俊美得不似凡尘之人。 等下?杖责五十? 宁小茶从赵征的美色中挣脱出来,吓得心脏砰砰跳:他不是看破红尘要出家了吗?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吗?他怎么下手这么狠的! 五十杖!不死也得残吧? 宁小茶的旖旎心思都快被吓没了——这太子太狠了!不近女色就算了,简直视女色如勐虎、如仇敌啊! 怎么办?这色诱之路,她可能想的简单了——一旦失败,那就是要命的事! 「姑娘——」 杨嬷嬷招手唤她过来。 宁小茶听到了,忙跑过去,小声问:「嬷嬷,何事?」 杨嬷嬷拎着食盒,递过去,解释着:「太子殿下前两天意欲私自剃髮,幸好暗卫阻拦及时,没有酿成大祸。皇上听闻消息,以明空寺上下僧人的性命,连夜派人将太子殿下逼回宫中。如今,太子殿下绝食抗议,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宁小茶:「……」 所以,让她给太子送饭?或者说劝太子用饭? 「啪!」 是厚重板子击打肉体的声音。 宁小茶闻声看过去,原来那美人已经被拖出来了,还正在旁边行刑。 「啪!」 「啪!」 那一杖杖打得又重又狠,没一会,便见了鲜红,浓重的血腥味瀰漫开来。 美人吃痛地惨叫着:「殿下,殿下,太子殿下,奴婢错了,奴婢不敢了,太子殿下饶命啊——」 但声声求饶没有换来原谅。 「堵上嘴!」 殿里传出男人残酷而冰冷的声音。 宁小茶听着,心里一颤,很不争气地怂了:这位东宫太子好兇、好可怕呀! 「姑娘——」 杨嬷嬷把食盒塞她手里,一副託付重任的凝重神色:「劳烦姑娘劝太子殿下用膳。」 第003章 殿下相信我,我绝无勾搭之意。 宁小茶觉得自己很命苦,才过来就要当社畜。 关键自己还没了解赵征呢,这简直是赶鸭子上架。 但她人微言轻,拒绝不得,只能接了食盒,赔着笑:「呵呵,嬷嬷言重了,不劳烦,不劳烦。」 随后,怀着上坟的心情,轻轻推开了殿门。 泽恩殿里 赵征还在专心捻佛珠、敲木鱼。 但当殿门推开,哪怕声音很轻微,他的耳朵还是微微动了下,随后,薄唇微动:「出去。」 两个字,依旧冰冰冷冷的。 宁小茶拎着食盒,迈出的步子僵住了——正主发话了,这是进去还是出去? 她站在原地,纠结间,打量着赵征——男人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精緻的五官,淡漠的神色,头戴紫玉冠,乌黑如瀑的头髮披散下来,坐姿端正,背嵴挺直,仪态气质没的说。 许是常年佛门修行,身上飘散着一股温暖细润的檀香,与他冷冰冰的模样相比,这股檀香让他多了几分可亲之感。 宁小茶鼓起勇气,再次迈开了步子。 在离他还有三步远的时候,他骤然睁开眼看过来,那双眼幽幽的冷戾,似乎能直射进人的内心深处。 宁小茶心头一窒,停下了步子,怔怔瞧着他——这般幽冷深沉的眼睛实在不像是佛门修行之人的眼睛啊! 赵征也在瞧她——女人!又是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的女人!他的好父皇倒是好眼光!那胸是要爆开了吗!还有那腰!那般纤细不会折断吗? 他瞧着,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暴戾感,很想伸手掐断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他闭上眼,双手合十,长长唿出一口浊气,冷声道:「不想死,就滚出去!」 宁小茶:「……」 果然好兇,好怕怕,但怕也得上! 「杨嬷嬷让我来劝殿下用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页 宁小茶表明来意:「只要殿下用了膳,我就滚出去。」 想着他不会轻易配合,很可能还会借着身份施压,忙补充一句:「听说殿下意欲出家,出家人向来以慈悲为怀,还望殿下不要为难我。」 这一句就是道德绑架。 但赵征还没出家,又是冷心冷情的性子,根本绑架不了。 「你既然知道我要出家,那就知道我为何不用膳。你不让我为难你,那你也别为难我。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这已经是第三遍了。殿下,您不用膳,恕难从命。」 宁小茶说着,打开了食盒,食物的香气立刻飘满了大殿。 赵征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肚子立刻就鸣叫抗议了。 「咕咕——」 声音在寂静的大殿还很响,搞得画面顿时尴尬了。 宁小茶看着出糗的男人,心里慌慌的:她不会被灭口吧! 事实上,赵征对于飢饿鸣叫的肚子,并没有尴尬之感,他只是有些烦,世人总是困于笨拙而无能的身体,他要超脱,必须修佛。 「咕咕——」 肚子还在叫,叫得他面色浮躁,他快速捻着佛珠,嘴里低声念着经文。 宁小茶看出他的浮躁,心里慌得一批,很怕他喊人把自己拖出去乱棍打死,但面上稳如老狗:「恕我直言,殿下这般做,不仅于事无补,还愚蠢至极。」 这话就以下犯上了。 赵征没想到她敢这么说,睁开眼,目光犀利地盯着她,低喝道:「你一个宫女,也敢这般置喙我?」 宁小茶料到他会以权压人,立刻道:「我一个宫女?看来殿下瞧不起我一个宫女。佛门说众生平等,殿下,您这修佛之心不诚啊。」 赵征:「……」 他被她的话堵住了,一时语塞。 「你不用劝我,我不会用膳的。」 他说着,又闭上了眼,暗觉自己就不该跟一个宫女多嘴。 佛言,慎勿视女色,亦莫共言语。 果真有理! 宁小茶不知他所想,看他这鸵鸟心态,便也不多劝了:「好吧。殿下既然不愿用膳,那我就不客气了。」 赵征:「……」 怎么个不客气之法? 他听得生出了好奇心——难道她还敢强行餵他吃饭? 想着,眼睛露出一条缝,看她想做什么,结果,就见她拿了筷子,把食物一盘盘摆出来,自己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这女人!竟然敢阳奉阴违! 其实,不怪宁小茶阳奉阴违,她穿成原主后,就没吃过饱饭,没办法,扬州瘦马以瘦为美,古时候,又没运动健身一说,只能过度节食了,原主被一场风寒要了命,原因就是身体素质太差了。 她穿来后,有什么吃什么,但也吃不饱,更吃不好,如今看着色香味俱全的,哪里还能撑得住? 她狼吞虎咽吃得欢,还一边吃,一边说:「我替殿下解忧。殿下尽可绝食抗议。您放心,我绝不会让人发现的。」 赵征:「……」 她是故意气他的吧?在一个飢饿的人面前这么大口吃饭,简直罪无可赦! 「咕咕——」 他的肚子叫得更响了。 饿!好饿!从没这么饿过!胃里火烧火燎的! 他看着盘子里快速减少的食物,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想吃。好想吃。这女人太坏了。简直是蛇蝎心肠! 宁小茶正沉浸美食,看到他咽口水,像是怕他来抢食,迅速端了几盘食物,离他远了些。 赵征被刺激到了,手捏着佛珠,指着她:「你、你放肆!」 放肆的宁小茶把最后一盘青菜,也端了过去。 她大口吃肉,鸡肉,猪肉,牛肉,羊肉,来者不拒,还有各种汤,也是见样喝一口,显然是霸道吃独食的性格儿,一样没打算给别人留。 赵征都看懵了:这是哪里来的宫女?怎的这般粗鲁、放肆、没规矩! 「嗝——」 没规矩的宁小茶终于吃饱了,嗯,应该说吃撑了,还不雅地打了个嗝。 「额,不好意思,殿下,我失态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声音才落下,更失态的事发生了——她正弯腰收拾一片狼藉的餐盘,「嘣」的一声,肩带滑落,酥胸半露。 很不巧,她是正对着赵征的方向。 赵征就这么不期然地被「色诱」了——还以为她是真的来劝他用膳。果然,最后都免不了这些。 一群庸俗之色! 「啊!」 宁小茶惊叫着双手捂胸,抬头瞥见赵征眼底的鄙夷,想着外面色诱失败的美人的下场,忙摇头解释:「意外。这是意外。真的是意外。殿下相信我,我绝无勾搭之意。」 第004章 要哭也是去太子面前哭。 赵征不信她的话,冷哼道:「既然没有勾搭之意,那就滚出去!」 宁小茶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快速整理好衣服,就拎着食盒出去了。 连个告退的话都没说。 赵征莫名生气,胸膛起起伏伏,差点把佛珠都捏碎了。 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闭上眼,长长唿出一口浊气,继续念经。 泽恩殿外 杨嬷嬷还在等候。 旁边的施刑已经结束,美人半死不活地滚落到地上,一地的鲜血味很刺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页 她捏着鼻子,目露嫌弃地说:「赶紧拖出去。没用的废物。」 「吱呀——」 殿门从里面打开。 宁小茶开门出来,就听到杨嬷嬷这句很势利的话,心里不由得一紧:如果自己没有完成任务,应该也会被她骂废物的吧? 正想着,杨嬷嬷就上前询问了:「姑娘,殿下是否用膳?」 宁小茶一听,为了不被骂废物,果断打肿脸充胖子:「用了。用了。」 她打开食盒,给她看吃光的盘子。 杨嬷嬷哪里会想到她有胆子阳奉阴违,立刻喜笑颜开,赞嘆道:「姑娘果然好本事。来人,快带姑娘去偏殿歇息。」 至于她?扭着屁股,就去给皇后报喜了。 皇后一听太子用了膳,还是新来宫女的功劳,很是惊奇,又听杨嬷嬷夸她美貌聪慧,立刻就召见了她。 可怜宁小茶还没逛完自己的住所,就被带去见了皇后。 路上,杨嬷嬷还特别邀功:「姑娘一进宫,就能得皇后召见,这可是独一份儿的恩宠。」 宁小茶心里有鬼,哪里敢领受这独一份儿的恩宠? 她心慌啊、后悔啊:早知会被皇后点名召见,之前就该低调点。被骂就被骂吧。又少不了几块肉。都怪她那该死的虚荣心。 怎么办?能者向来多劳。皇后不会又给她安排任务吧? 胡思乱想间,到了坤宁殿。 坤宁殿比之东宫还要华丽庄重些,殿外有大片的牡丹花,一朵朵开得灿烂繁盛,十分热闹,颜色也很多,白的、粉的、红的、紫的,五颜六色迷人眼。 宁小茶欣赏着,穿过花丛时,几只彩色的蝴蝶翩然落到她的头上。 她没戴花啊! 杨嬷嬷瞧见了,随口就夸:「姑娘比花儿还好看,无怪乎太子殿下一见你,就用了膳。」 宁小茶心虚的很,佯做害羞地笑笑:「嬷嬷别这么说,真是要羞死我了。」 话音一落,杨嬷嬷一秒变脸,严肃提醒:「姑娘马上要见皇后,可不能再说我了,得称奴婢。」 宁小茶很不想自称奴婢,她一直避免这种称唿,但最后还是躲不掉。 「我、不是,小茶知道了。」 她改了口,心情很沉重,比之应付太子还要沉重。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姑娘且等着,我去通传。」 「是。」 宁小茶低头应着,没等太久,就获准进去了。 坤宁殿内 很开阔,摆设很华美,各种金银玉器闪闪发光,屏风很精美,双面刺绣,一面洛神飞舞,一面牡丹盛开,通道两侧还是摆满了一盆盆的牡丹花。 这皇后妥妥是个牡丹爱好者。 宁小茶走过长长的牡丹花道,到了珍珠帘前,停下了脚步。 隔着珍珠帘,隐隐约约可见皇后的身形,正悠闲靠在美人榻上,旁边宫女捶肩捏腿伺候着吃水果。 这完全是宁小茶追求的生活。 她羡慕妒忌了一会,欠身行礼:「奴婢小茶给皇后娘娘请安。」 「平身。」 珍珠帘内传来年轻女人的声音,宁小茶听了,不由猜测:这怕不是太子的生母。 「走近些,让本宫瞧瞧。」 皇后的声音落下,珍珠帘被宫女拉开。 宁小茶走进去,瞧见了皇后——她穿着正红色的皇后宫装,头上戴着红色的牡丹花,圆润的脸很显幼态,但妆容精緻,烈焰红唇,目光清傲,便添了几分金贵和骄艷。 这皇后真的出乎她意料的年轻。 年轻的皇后其实年近三十,是前皇后的嫡亲妹妹,前皇后陶乐春生下九皇子后,不久就香消玉殒了,陶家为了守住皇嗣,就让陶乐纯进了宫,当时,陶乐纯才十一岁,一转眼十八年过去了,陶乐纯的整个青春都葬在了皇宫里,这皇宫却还在不停吞噬着美人的青春。 陶乐纯瞧着新来的美人,胸大腰细屁股翘,是个合格的床上尤物,她那个便宜儿子,倒是艷福不浅。 听说是扬州瘦马的出身,腌臜之地的货色,本来不想见的,后来想了想,还是见了。 太子绝食一天,皇上那边惦记着,几次着人询问,生怕饿坏了他。 这皇室唯一的独苗儿,她作为皇后,得照管好了。 想着,她出了声:「是你劝太子用了膳?」 宁小茶低着头,恭顺应着:「是的。」 「你怎么劝的?」 「奴婢说……」 宁小茶心里擂鼓,面上镇静,扯谎道:「奴婢说,殿下心善,好歹尝一口,让奴婢交个差。殿下心善,便尝了一口。」 皇后听得皱眉:「尝了一口?本宫怎么听说都吃光了?」 宁小茶硬着头皮说:「殿下心善,赏了奴婢吃。」 漏洞越说越多。 她觉得自己要凉凉了——皇后肯定知道她在扯谎了! 皇后确实看出她在说谎,但没拆穿,这女人有股狡猾劲儿,很好,狡猾些好,这皇宫的女人太安分,可活不了多久。 「在你之前,太子杖责宫人,一点不留情面,如今,唯独对你心善,是你的福分,也是你的运道。」 她温柔一笑,笑里藏刀:「太子从小礼佛,不通政务,皇上有意让太子去国子监学习为君治国之道。此事,就交给你来办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页 怕什么,来什么。 宁小茶欲哭无泪:果然,作为社畜,一旦入了领导的眼,那就别想安生了。 「皇后娘娘,此事重大,奴婢初入宫,怕是——」 「三天时间。如果太子不去国子监,你知道后果。」 威胁! 绝对是威胁! 但宁小茶还不能反抗,只能顺从、请求:「皇后,太子殿下向佛之心很坚定,想劝他回归红尘,还要去国子监学习,能否多给奴婢一点时间?」 她说这话时,发挥演技,故意卖惨,让眼泪在眼圈打转,一滴泪欲坠不坠的,营造一种泫然欲泣的美感。 但当说完话,眼泪立刻一颗颗晶莹剔透地滚落下来。这是她演戏时,研究出来的美人落泪之法,可以说,风靡半个娱乐圈,但凡有女演员拍哭戏,都得跟她学。 她很骄傲的,可惜,显然对皇后没有用。 「不能!」 皇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瞧着她的美人落泪,确实很美,我见犹怜的,就一边欣赏,一边说:「别在本宫面前浪费眼泪,要哭也是去太子面前哭。宁小茶是吧?本宫很看好你,你可不要让本宫失望。」 第005章 我要是怜恤你,你可受得住? 宁小茶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坤宁殿。 杨嬷嬷拎着食盒,走上前,板着脸说:「太子殿下从小体弱多病,才去的佛门修养身心,还望姑娘谨慎对待,莫要再耍些小手段。」 这话还算客气。 宁小茶讪讪一笑,点头应道:「好。嬷嬷,我知道了。」 她接过食盒,心里嘆息:唉,还是没躲过去啊。那么,这次要怎么劝膳? 她纠结了一路,等到了东宫,终于想出了个主意——皇后不是让她去太子面前哭吗?那她就去他面前哭吧。 于是,她把食盒交给杨嬷嬷,对她说:「嬷嬷等我一下,我去化个妆。」 杨嬷嬷一听她要化妆,觉得她那张脸美得逆天了,没有必要再去化妆,却也没阻拦。 皇后给了宁小茶三天时间,这三天,也是对她的考验,如果宁小茶没有成功,她选拔她进东宫,也是办事不利,她们命运一体,一荣俱荣,且随她去吧,完不成任务,自有她的好果子吃。 宁小茶不知杨嬷嬷的心思,正专心化妆,不过,她化妆,不是化得更美,而是化得更惨。 嗯,就是现代流行的一种家暴妆,反正是主打一个悽惨可怜。 杨嬷嬷看到她鼻青脸肿、满脸伤痕、嘴角滴血的样子,吓了一跳:「姑娘这是?」 宁小茶解释:「苦肉计。殿下不用膳,我也没法子,只能这样试试了。」 她为求逼真,血都是真的血,拿剪刀戳破大腿内侧的肌肉,流了血,抹到了嘴上、脸上,当然,衣裙也故意撕烂,还在地上滚了两圈,直滚得蓬头垢面,衣衫脏乱,足够狼狈后,才拎了食盒,跌跌撞撞去了主殿。 杨嬷嬷看了全过程,那是一个目瞪口呆:这、这也忒拼了! 忒拼的宁小茶可怜兮兮推开了主殿的门。 泽恩殿里 赵征正在打坐,这让他放松、放下、放空,无身、无心、无无,得了短暂的清静,甚至忘记了腹中的飢饿。 为什么说短暂? 因为殿门开了,他感觉到了熟悉的香气,还伴着鲜血的味道。 怎么回事?她受伤了? 正想着,一道力量来袭,他睁开眼,就见她摇摇欲坠扑了过来。 「殿下小心!」 宁小茶假装虚弱无力,惊叫着扑下来。 赵征没有扶她,双手撑地,快速闪开。 宁小茶就这么摔在了他两腿间。 很尴尬的姿势,但她顾不得尴尬,一脸震惊道:「殿下会武功?」 赵征避而不答,目光冷冷盯着她:真惨啊!看来是欺上瞒下被发现而受了罚。活该!满嘴谎言的蛇蝎女人! 现在,还发现了他的秘密。 该死! 他的眼里渐渐升腾起一股杀意。 宁小茶敏锐地察觉了他的杀意,顾不得思量这杀意的源头,只知道自己发现他会武功是大忌,忙自救:「听说殿下从小身体病弱,想来,佛门中有强身健体的功法。殿下会些武功也好,这样绝食也能多坚持几天。」 听听,她给他完美解释了,他不必那么紧张要杀人。 赵征听着她的话,也知道自己过分紧张了,但过分紧张也有意外的收穫——瞧瞧这女人,多机灵! 机灵的宁小茶见他收敛了杀意,忙转移话题:「殿下还不想用膳吗?」 赵征依旧避而不答,但反问一句:「你受罚了?」 宁小茶就等他这句话呢,立刻卖惨道:「奴婢哄骗嬷嬷说殿下用了膳,欺上瞒下,合该受罚。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说到这里,她酝酿情绪,发挥演技,眨着一双湿漉漉的泪眼看着他,低喃着:「但殿下千金贵体,饿不得,还是用些膳吧。」 赵征瞧着她的泪眼,心里有些动容,面上却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如果我不用膳,你怕是要死了。」 宁小茶跪坐在他面前,盈盈一拜,软着声音说:「还望殿下怜恤。」 当声音落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就滚落了下来。 美人落泪,楚楚可怜,尤其一脸的淤伤,更激起男人的怜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页 赵徵到底是个男人,还是个成年男人,饶是佛门修行多年,也有两分意动。 便是这两分意动,让他问了:「你叫什么?」 宁小茶忙应:「奴婢宁小茶。」 「宁、小、茶?」 他喃喃着她的名字,意有所指地说:「我要是怜恤你,你可受得住?」 宁小茶傻了:什么意思?这、这是开车了吗? 演技差点破功。 她忙低下头,弱弱道:「奴婢一条贱命,贱命最是命硬。」 赵征听了,没说话,瞧着她柔顺的姿态,渐渐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白嫩的脖颈上,顺着脖颈下移,是那膨胀的胸脯,春衫单薄,几乎遮掩不住。再往下,是不盈一握的腰肢。那腰肢依旧勾得他手痒。 想掐弄。想攀折。 他想起明空寺的彼岸花,他一直想折一枝放在窗前,但佛门讲究「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因此,直到他离开,也没折下来。 「记得你的话。」 他目光深深看了她一会,随后,一摆手:「出去吧。东西留下。」 宁小茶见他这么说,心里一喜:「谢谢殿下。」 然后,留下食盒,就快步出去了,至于他那句颇有深意的话,就被她丢到了九霄云外。 「殿下用膳了?」 杨嬷嬷见她出来,着急忙慌地上前询问。 宁小茶退出殿门时,看了赵征一眼,他已经打开了食盒,想来会吃的,便说:「嬷嬷还是自己去看吧。」 杨嬷嬷便趴到窗户处看了,这下是真的亲眼看到太子用了膳,立刻朝宁小茶竖起了大拇指:「姑娘真真是聪慧绝伦。」 宁小茶被夸后,心里飘飘然,面上还是很谦虚的:「嬷嬷谬赞了。是殿下心善。」 杨嬷嬷笑着摇头:「姑娘莫要自谦,殿下对别人可一点不心善。姑娘前程远大着呢。」 说话间,拿出一罐药膏,递过去:「姑娘伤了腿,记得抹药,女儿家可不能留疤。」 宁小茶道了谢,收下了,回到住所后,就赶紧抹上了。她可不想留疤,还有脸上的妆容,也赶紧卸掉了,怕伤皮肤。原主的脸确实好看,信奉颜值即正义的她,爱惜着呢。 许是劝了太子用膳的缘故,杨嬷嬷确实高看了她,还分派了两个宫女伺候她。 她吃好喝好后,在她们的伺候下,泡了个花瓣澡,美美睡了。 睡之前,想到皇后安排的新任务,劝太子去国子监学习,着实头痛了一番。 但明日愁来明日愁,什么都没她的美容觉重要。 一觉到天明,她想睡懒觉,但被宫女叫醒,去给太子送膳。 唉,社畜要上班了。 她上班途中,琢磨着如何劝太子去国子监学习。 头痛啊。 正头痛着,就听一道骄横的女声传来—— 「你!就是你!站住!东西给我!」 一抹黑红色的高挑身影骑马奔来,手里一根银色长鞭甩得噼啪作响。 宁小茶看的震惊:这什么人?竟然敢在东宫纵马? 转眼间,高高扬起的马蹄到了她面前,她甚至能感觉到马嘴哈出的热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长鞭就朝她甩了过来。 「啪!」 第006章 正妻来抓她这个「小三」了! 宁小茶身形灵活地躲开了,但她躲开的行为显然激怒了对方。 「放肆!你竟然敢躲!」 少女跳下马,又一鞭子甩了过来,大喝着:「你站住!不许躲!本小姐要打你,你就得老老实实站着挨打!」 宁小茶听得心里翻白眼:哪家的小姐这么霸道!竟然让人站着给她打!当她是傻瓜不成? 当然,她也不跟她硬碰硬,又躲过一鞭后,赶忙往杨嬷嬷身后躲,可怜兮兮唤着:「嬷嬷救我。嬷嬷救我。」 杨嬷嬷伸开双手,挡在宁小茶面前,很怕她被鞭子伤了脸,同时,看着面前明媚张扬的少女,笑着劝道:「何小姐,消消气,您千金玉体,身份贵重,千万别为了一个低贱宫女气坏了身体。那鞭子看着怪粗糙的,您仔细伤了手。」 说到这里,又把宁小茶从身后拽出来,提醒着:「这是何大将军的嫡女,太子殿下的未婚妻,你快行礼。」 宁小茶一听,暗道:原来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家族还是掌管兵权的,怪不得这么狂妄! 她向来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低头,乖顺行礼:「见过何小姐。」 何昭滟没说话,目光不屑地盯着宁小茶的脸,哪怕脸上有几处淤青,还是很漂亮,还有她过分膨胀的酥胸,真的不会爆开吗?她皱起眉,觉得她那种乖顺可怜又饱含肉慾的美,就跟家里的四姨娘一样,最是勾引男人的怜惜,但她才不怜惜呢,二话不说,一鞭子就挥了过去。 「啪!」 凌空一道炸响。 宁小茶再次躲开了,心里气得几乎要喷火:这大小姐怎么回事?大庭广众之下,一言不合就抽人鞭子?一点不讲王法了吗! 「你还敢躲!」 何昭滟看宁小茶躲到了杨嬷嬷身后,而杨嬷嬷一副护卫的架势,心火更旺,怒斥道:「杨嬷嬷,你闪开!本小姐是未来的东宫之主,你别逼本小姐不给你脸!」 杨嬷嬷一听到她的身份,就纠结了——她现在护着宁小茶,那就是得罪未来太子妃,连皇后都要给何家几分面子,她确定要为了宁小茶得罪未来的东宫之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页 犹豫间,脚步已经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 宁小茶看到这里,知道指望不上杨嬷嬷了,忙说:「敢问何小姐……奴婢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殴打奴婢?」 她不想自称奴婢的,但她身份太低微了,只能放下尊严,做出奴颜婢膝的样子。 何昭滟听着宁小茶的询问,鼻子哼出一声冷笑:「为什么?本小姐看你那张狐媚脸就来气!你难道不知自己是什么玩意?以色侍人的货色,本小姐,这就抽花你的脸,让你勾引我的无疾哥哥!」 赵征,字无疾。 他获封太子时,老皇帝亲自给他取的字,希望他一生无疾,平安喜乐。 宁小茶瞬间明白了自己飞来横祸的缘由——原来是正妻来抓她这个「小三」了! 可「小三」也不是她想做的啊?不过是皇命难违罢了!她这般欺凌她,也就是欺她是个低贱的宫女!就像是男人出轨,正妻只怪罪小三不检点,而不是怪罪男人品行不端! 不公平!很不公平!但这世道哪里有公平可言呢? 「啪!」 又一鞭子甩了过来,带动凌厉的风如同利刃直击她的面门。 这大小姐太狠了!她会毁容的!如果这一鞭子真的甩到她的脸上! 千钧一髮之际,宁小茶控制不止体内的之力,直接抓住了鞭子,随后狠狠用力,将人拽倒在地。 「啊!好痛!」 何昭滟没想到宁小茶会徒手抓住鞭子,根本没有防备,便被她拽倒了,当双腿磕在地上,硬邦邦的地面痛得她惨叫出声——她的膝盖肯定受伤流血了!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指着她,气成了结巴:「你、你一个贱货,竟然、竟然敢反抗我!」 宁小茶被骂,紧紧皱起眉,不仅反抗,还反折了鞭子,甩在了她的肩膀上——这大小姐真的太欠揍了!她忍不下去了! 「啪!」 一鞭子落下去。 其实宁小茶收着力道了,但何昭滟还是痛得龇牙咧嘴:「放肆!你一个低贱奴婢,竟然敢伤我!」 她气得想拽回自己的鞭子,没成功,便扔了鞭子,爬起来,冲上去,赤手空拳就跟宁小茶打斗了起来。 宁小茶混迹娱乐圈,拍了不少戏,包括武打戏,也就学了些防身的拳脚功夫,因此,面对何昭滟的攻击,也能对个几招,顺便占点便宜。 何昭滟出身将门,自然学过些武术,只是她人娇气,吃不得苦,别看整天拿着个鞭子,其实也就耍耍鞭子吓唬人,真动拳脚,几招之下,就露出水准了。 她没讨得便宜,还挨了宁小茶几个耳光,直打得头髮散乱,俏脸红肿,狼狈的很! 打人不打脸啊! 何昭滟气疯了,尖叫着找外援,看向旁边的侍卫,下令道:「你们傻站着干什么!给本小姐杀了她!」 侍卫们听到这命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动作。 他们负责守卫东宫,不负责为一个大小姐杀人,主要大小姐是自己找事,更何况那姑娘也罪不至死! 「何小姐息怒。」 他们纷纷出声规劝。 何昭烟吃了大亏,哪里能被劝住?她捂着肿胀的脸,又开始拿身份压人:「好啊,本小姐是未来的东宫之主,竟然使唤不动你们!」 侍卫们就这么被压住了,又是一阵你看我,我看你,然后跃跃欲试想着先把人抓了,多少消下何昭滟的怒气。 「姑娘,得罪了。」 「等下——」 宁小茶看出侍卫们要出手,立刻看向何昭滟,狐假虎威道:「这里是东宫,我是奉皇后之命伺候太子,没有皇后、太子发话,何小姐这般喊打喊杀,是不是太不把皇后、太子放眼里了?」 这番大不敬的罪名落下去,虽没吓到何昭滟,但把侍卫们震住了——是啊。这里是东宫,还轮不到她一个未来太子妃发号施令! 「牙尖嘴利!」 何昭滟这么说,但拿牙尖嘴利的宁小茶没办法,气得都快要吐血了。 「吱呀——」 身后忽然传来殿门响动的声音。 随后是一道清冷的男音:「闹够了没?」 第007章 什么都学的 何昭滟听到他的声音,本来想跑过去恶人先告状的,但转身之前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肯定很丑陋的,忙捂着脸,不敢见他了。 「无疾哥哥,我想起有些事,改天再来看你。」 她背对着赵征,说这句话时,恨恨瞪着宁小茶,丢下狠话:「好!很好!你给我等着!」 随后,捂着脸,跑走了。 宁小茶见她走了,就给赵征行礼:「奴婢见过太子——」 话没说完,就见他看也不看她,一转身,回了殿里。 画面有点尴尬。 杨嬷嬷递上食盒走过来,出声打破尴尬,惊道:「姑娘竟然会功夫。」 随后想到她是一个扬州瘦马,不该会功夫的,就问了:「姑娘怎么会功夫?」 宁小茶知道杨嬷嬷心里在想什么,或者起了怀疑,忙扯了谎,故作平常地说:「这有什么好稀罕的?我们扬州瘦马什么都学的。」 想她一个宫里嬷嬷,也没见过几个扬州瘦马,哪里知道扬州瘦马都学什么?大概也就人云亦云,以为她们只学了床上伺候人的功夫。 杨嬷嬷听着她的说辞,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也没再多说,只好心提醒道:「姑娘今日行事莽撞了,您在这么多人面前跌了何小姐的面子,怕是要惹祸上身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页 宁小茶出手前,就想过这种后果,但人善被人欺,她在现代也是养尊处优、被人追捧的命,就是受不得委屈。反正打也打了,再怕也没用。想她还背负着色诱太子的皇命,只要撩到太子的心,那何小姐不足为惧。 她心里这么想,面上则乖顺道:「给嬷嬷添麻烦了。怪我年轻气盛,不知轻重。」 杨嬷嬷看她模样乖顺,但已经看出她骨子里是个争强好胜的性格。不过,也好,争强好胜,才能有色诱太子的劲头。 宁小茶感受到杨嬷嬷「火热」的目光,莫名心虚,为免露出马脚,忙从她手里接过食盒,匆匆进了泽恩殿。 泽恩殿里 赵征闭着眼,盘腿坐在蒲团上,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 他跟昨日的装束很像,不过,紫玉冠换成了紫玉祥簪,身上的华服还是紫色的,但绣样不同,是大片的水墨竹,衣摆都绣了一层金边,更显出一种高高在上的贵气。 「见过殿下。」 宁小茶见他闭着眼,就草草行了个礼,然后,蹲坐下来,打开了食盒。 赵征嗅到食物的香气,缓缓睁开了眼,但没看食物,而是看向她的脸,目光深沉得近乎火热:「我小瞧你了,你竟然没被打死。」 他在殿里听到动静,以为她柔柔弱弱的,会被何昭滟的鞭子生生抽死,没想到她安然无恙,还反把何昭滟收拾得很狼狈。 他真的小瞧她了! 这张美丽脆弱的脸还隐藏着什么呢? 他修行佛法多年,不该对此感到好奇,可他到底修行不够,或者也如她所言,修佛之心不诚? 南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宁小茶不知赵征的想法,就觉得他这话不像好话,有幸灾乐祸的意味,忍不住想:还是修佛之人呢,心性竟然这般凉薄。 她心里这么想,面上则装出娇娇软软的样子,掐着嗓子说:「殿下好狠的心吶,竟然想坐看奴婢挨打。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殿下也算半个出家人,这般见死不救,就不怕佛祖怪罪吗?」 她喜欢拿他修佛一事,来道德绑架他。 赵征每次听她这么说,都有些语塞,这会语塞了一会,才憋出一句:「你是真生了一张利嘴!」 宁小茶听了,立刻眨着一双妩媚多情的美眸看着他,用一种甜甜的语调说:「奴婢的嘴不仅利,还很甜呢。殿下要尝尝吗?」 赵征:「……」 这就触碰他佛门之戒了。 佛门有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 她一下触犯两个! 他很生气,当即怒斥:「滚出去!」 宁小茶听多了他让她滚出去,一点不放在心上。她要真听他的话滚出去了,色诱失败,后天期限到了,皇后必会砍她的头。追男人就得脸皮厚。反正滚是不可能滚的。 这么想着,她就厚着脸皮撩拨了:「怎么滚?恕奴婢愚钝,殿下教教奴婢好不好?」 她说着,假意摸摸地面,地面是汉白玉石铺就,平坦而光滑,也特别的硬,就给了她借题发挥的机会:「殿下,地上太硬了,要不您教奴婢去床上滚吧?殿下的床那么大,我们想怎么滚就怎么滚,想滚多久就滚多久。」 这话信息量很大。 偏她说出来的时候,闪着一双天真懵懂的眼睛,但那饱满多汁的好身材如同风吹杨柳般轻轻舞动着,极尽妖艷妩媚之色。 她在无形中将清纯与妖媚完美融合在了一起,这对男人的诱惑力是很大的。 清纯的,勾男人的作恶欲,让人想要污染。 妖媚的,直击男人的色慾,让人蠢蠢欲动。 赵征还是个凡夫俗子,尤其还是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凡夫俗子,面对这般妖色,定力不足,只能低喝一句:「不知羞耻!」 随后紧紧闭上眼,默念着清心净念的经文。 宁小茶看出他慌神的模样,不由得想到了《西游记》里的经典片段:那女儿国国王撩拨唐僧时,怎么说的来着? 她回忆着,模仿着轻喃:「殿下,你们佛门修行,讲究四大皆空,既然四大皆空,何须紧闭双眼?或者你也知道,只要你睁开双眼看看我,就不会再四大皆空?」 说完,她伸手摸到了他手上的黑色佛珠。 赵征正捻着佛珠,也是巧,她的手才摸上来,他的手就捻到了她摸的那一颗佛珠,顿时两人的指尖触碰到了一起,那柔软滑腻的触感让他一惊,佛珠都随之掉到了地上。 「放肆!」 他睁开眼,目光森寒,满面怒气,看向殿外,势要喊人拿下她。 她感觉到危险,想着那受杖刑的美人,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殿下,且饶我这一次吧!」 她嘴上说着饶了她,身子却如美人蛇一般攀附他…… 第008章 他! 赵征感觉灵魂都被袭击了,身体像是撞在一团柔软的云朵上,鼻息间都是她身上醉人的香气。他感觉头昏脑涨,身体的血气乱窜,难以自制地想要侵略。 「放肆!下去!」 他粗喘着怒喝,很想要伸手推开她,但闭着眼,看不清,很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只能任由她在他身上作乱。 宁小茶看他不敢看自己,还不敢碰自己,简直有恃无恐,更是抱紧他,吻上了他的喉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页 赵征瞪大了瞳孔,身体整个儿僵住,大脑一片空白,渐渐的,意识回归,感觉到喉结处传来强烈的酥麻,似乎要酥到灵魂里去。 「宁小茶!」 他粗喘得更加剧烈,像是负重奔跑了一万里,脖颈上青筋直跳,隐忍得额头、脸上都是汗水。 太狼狈了! 他感觉自己快要自燃了,不得不咬牙切齿地说:「好!宁小茶,我饶了你,你快滚开!」 宁小茶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半信半疑:「殿下这话当真?君无戏言?」 赵征恨恨点头:「当、真!君、无、戏、言!」 宁小茶得了他的承诺,就要松开他时—— 「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两人的肢体还在纠缠着,都是一脸紧张,下意识看向了殿门,随后,听到了杨嬷嬷的声音:「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召了宁小茶过去说话。」 赵征没理会,一把拽开宁小茶,气道:「我饶了你,但你还是要死的。」 他已经料到皇后召见宁小茶的原因了,定然是何昭滟去告状了。 宁小茶也想到了这层原因,心里很慌,面上一半撩拨,一半求助:「殿下不救我吗?奴婢都是殿下的人了。」 两人刚刚那般亲密,也算有肌肤之亲了。 可惜,赵征是修佛之人,视女色如蛇蝎,甚至一想到刚刚的狼狈,包括现在,身心还躁动着,就很暴怒,直接干净利落一个字:「滚!」 宁小茶见他这般凶戾,可怜兮兮道:「殿下好生无情呀。」 「我会为你超度。」 赵征深唿吸一口浊气,闭上双眼,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宁小茶:「……」 她要死了,他竟然说善哉善哉!这人修佛修得像个魔!太坏了!太不近人情了! 她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则不敢表现,只装着可怜,泪眼盈盈瞧着他:「殿下,奴婢要去了。此一去,凶多吉少,生死难料,且容奴婢一表心意。奴婢刚刚对殿下确实大不敬,虽是无奈之举,却也有倾慕之心。殿下人中龙凤,如天上明月、云端谪仙,奴婢有幸亲近,便是死了,也无憾了。」 她声音哀婉,眼泪汪汪,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但凡换个别的男人在这里,都要感动哭了。 可惜,她面对的是赵征。 赵征修行佛法,断情绝欲,对她的诉衷情,只觉得聒噪:「闭嘴!滚!」 宁小茶:「……」 哎,真特么难撩啊。 她有些受打击,面色恢復正经,将食盒拎过来,再把饭菜摆出来,垂下眼眸,恹恹道:「殿下用膳吧。奴婢真滚了。」 哼!对她这么无情!等她把他撩到手,绝对让他知道什么叫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宁小茶怀着真香定律的期待,安抚了自己郁郁的心情,迈步出了殿。 赵征在她离开之后,面上的冷漠乍然破碎,匆匆站起身,去倒了一杯冷茶,咕咚咕咚几口喝下去,还是没压下那股邪火,便又倒了一杯,足足喝了三杯冷茶,才缓过来。 真是折磨人啊! 他嘆息间,无意一瞥,看到地上摆好的饭菜,皱起眉,没一点胃口——那女人如此动摇他的理智,不能再留下来了! * 宁小茶跟着杨嬷嬷去了坤宁殿。 两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一路上脸色都很凝重。 眼看着离坤宁殿越发近了,杨嬷嬷就出声提点了:「到了地方,见了皇后,你什么都别说,就跪下认错请罪,能哭就哭,能哭多惨就哭多餐惨,但千万不要顶嘴,皇后还需要你色诱太子殿下,轻易不会要了你的命。」 宁小茶明白这些,点头说:「谢谢嬷嬷指点。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坤宁殿就到了。 殿门处 俏脸红肿的何昭滟就站在那儿,门神一样,看到宁小茶来了,立刻走过去,扯着嗓子,趾高气扬道:「皇后有令,宫女宁小茶冲撞贵女,犯大不敬之罪,罚跪十个时辰。」 可怜宁小茶还没见到皇后,连哭着请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何昭滟一脚踹跪到了地上。 「啊!」 宁小茶没防备,双膝勐然磕在地上,不由惨叫一声,痛得眼里泪水翻滚。 「跪好了!十个时辰哦!」 何昭滟一脸坏笑地看着宁小茶,得意极了:「宁小茶,你不是很狂吗?有本事你别跪啊!」 宁小茶面对绝对的强权,哪里敢不跪呢? 她只是个地位卑贱的宫女,权贵们碾死她,如同碾死一只蝼蚁。 可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呢? 她老老实实跪着,没一会膝盖就疼得受不住,除了膝盖疼,春末的太阳也很烈,原主是个扬州瘦马,体质娇弱,皮肤娇嫩,哪里经得起这般摧残?没一会就汗涔涔左摇右摆,支撑不住了。 「宁小茶,这就受不住了吗?才一刻钟哦。」 何昭滟并没走,让宫人搬了桌子,端了茶水果点,就坐在宫檐下,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嗑着瓜子、监着刑。 她这么欣赏了一刻钟,大概觉得无聊,就走下来,一边往宁小茶身上吐瓜子皮,一边讥诮:「后悔了吗?宁小茶,你要是给本小姐磕几个响头,或许本小姐会替你说情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页 第009章 赵氏一族,没有深情人。 说情是不可能说情的,她就是想羞辱她。 宁小茶一眼看穿她歹毒的心思,根本不理会。对她来说,何昭滟的羞辱越狠,越让她明白权力的好处,越坚定她攻略太子的心。 下巴忽然被掐住。 何昭滟见宁小茶闭嘴装哑巴,很不满,就掐着抬高她的下巴,扫着她的脸蛋,满眼妒忌:「听说太子用了你送的膳食,你便是用这副狐媚之色蛊惑他的吗?一介扬州瘦马,登不上檯面的货色,也敢染指我的人?」 她羞辱的言语落下,伴随着「啪」的一下耳光。 她打得特别用力,宁小茶半边脸登时肿胀起来,嘴角都沁出了血,加上她跪了半个时辰,身体虚得厉害,挨了这一掌,身形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手肘一阵火辣辣的疼。绝对流血了。这个姓何的欺负她是没完没了啊! 忍。再忍忍。 宁小茶咬着牙,重新跪好,但时间过得太慢了,没一会,她的双腿就跪得麻木了,太阳也太烈了,晒得她汗水淋淋,浸湿了衣裙,尤其胸口的衣服,紧紧包裹着胸脯,闷得她胸口像是着了火,汗水像是细密的针刺痛着她的肌肤。 忍不下去了。 她眼睛一闭,倒下装晕了。 「起来!你起来!宁小茶,别装死!」 何昭滟看她倒下,踢了踢她的腿,觉得她就是装晕,哪里会如她的意? 「既然不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拿着鞭子,就抽了过去。 「啪!啪!」 连续两鞭,抽得宁小茶衣裙破裂,身上也多了两条血痕。 宁小茶疼得想杀人,可她之前跪了太久,头晕目眩,像是中暑,没一点力气,只能蜷缩在地上,竭力护着脸。 杨嬷嬷一直冷眼看到这里,本来想着保持沉默,让何昭滟出口恶气,但看她越来越过分,就看不下去了。她皱着眉,悄悄退进殿里,想着到皇后面前求个情,真要由着何昭滟胡来,毁掉了宁小茶的好身子,太子怎么办?便是为了太子,也不能任由宁小茶被欺负。 「站住!」 何昭滟提防着杨嬷嬷呢,一见她往坤宁殿里退,就知道她要去求情,立刻阻止了:「皇后春困,正在小憩,不许任何人叨扰。你想干什么?莫不是心疼这个狐媚子,想给她求情?我好心提醒你,皇后说了,她冲撞贵女,罪该万死,求情者,一併同罪!」 杨嬷嬷自是不相信她这些话,也清楚她就是拿着皇后的名头作威作福,但她没有别的办法。未来太子妃都这么说了,她还当着她的面去求情,那就是跟她对着干。她不敢。而且,外面动静这么大,皇后难道会不清楚?她放纵何昭滟胡作非为,她去求情也不见得有用。这么衡量之下,只能闭嘴了。至于宁小茶?该她倒霉!早先忍那一口气,哪里会有今日?年轻人啊,就该敲打敲打。 「啪!啪!」 何昭滟见自己震慑住了杨嬷嬷,更加肆无忌惮地教训宁小茶。她把鞭子甩得噼啪响,想着毁去她这身好皮囊,断了她蛊惑太子的可能。甚至有几鞭子沖她的脸去,好在,都被宁小茶躲开了,但那鞭子抽在她的手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嘶—— 好痛啊,她要痛死了…… 眼看着宁小茶快被抽成血人了—— 「昭滟——」 一道温和好听的男音传了过来。 鞭子随之停了下来。 宁小茶濒临昏迷,最后一眼,隐约见着个高大的身形走过来,男人五官模煳,但轮廓很好看,穿着月白色的华服,衣袂飘飘,一身清贵不俗的气质,跟何昭滟说着什么。 至于他说了什么,她眼前一黑,陷入昏迷,听不到了。 「杨嬷嬷,快把人带回去吧。好生救治。」 赵惩像是没看到何昭滟不满的眼神,直接让身边的近卫救人。 那近卫抱起昏迷的宁小茶,就匆匆离去了。 何昭滟看得跺脚,气道:「王叔!她就是个狐媚子,胆大包天勾引我的无疾哥哥!」 她看着面前高大俊美、成熟稳重的男人,撇撇娇艷的红唇,嘟囔着:「难道王叔也看上她了?没想到王叔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呢。」 她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敬王赵惩年近三十而未婚,听说是心里有人,向来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现在出手救了个狐媚子,也是一件稀罕事儿。 赵惩不知何昭滟所想,温柔一笑:「昭滟,本王是为你好。」 何昭滟不解,问道:「王叔怎的为我好了?」 赵惩便耐心解释了:「你的无疾哥哥看破红尘,一心修佛,真要出家了,怎么履行对你的婚约?倒不如让那小宫女撩拨一下他的心,若他能破了戒,回归红尘,你的好日子不就来了?」 「可万一无疾哥哥真对她动了心呢?」 「动心又如何?她一个宫女,还能动得了你的地位?」 「可是——」 何昭滟咬着唇,在心里闷闷地想:她要的从来不是无疾哥哥正妻的位置,而是他心里的位置啊。她从小占有欲就很强,一想到他喜欢上那个狐媚子,甚至还会碰那个狐媚子,就想撕烂她的脸。 「没有可是。昭滟,你是未来的太子妃,更是未来的赵国皇后,不要鼠目寸光,因小失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页 赵惩说到这里,扫了眼她手里染血的鞭子,又道:「如此大动干戈,实在有失仪态。皇后想着你年纪小,处处纵着你,你可不要不知分寸,快快回家去吧。」 这一番话温柔中透着几分威压。 何昭滟还是有些心虚的,就应了个「是」,回家去了。 赵惩目送她离开,瞧了眼坤宁殿的方向,也离开了。 坤宁殿里 皇后陶乐纯躺在美人榻上,状似无聊地翻看着一个话本子。 贴身宫女绿枝凑到她耳边,回禀道:「娘娘,敬王殿下劝走了何小姐,看了眼坤宁殿,依旧没有进来。」 陶乐纯听了,点了头,没说话,还是看着话本子,仿佛一点不受影响。 绿枝见她这样淡然,嘴唇张了张,忍不住说:「依奴婢所见,那敬王殿下实在是个深情人。」 陶乐纯听笑了:「深情?你错了。赵氏一族,没有深情人。」 绿枝不认同,小声说:「娘娘怎能这般笃定?」 陶乐纯没说话,却是想到了皇帝赵琨,当年,赵琨还是前朝祁国的大将军,也对祁国皇后琅鸢情根深种,但最后呢?灭祁国,杀祁皇,屠戮小太子,那可是琅鸢九死一生才生下的独子,仅仅一岁,就命丧他手。像他们这样狼子野心、权欲滔天的男人,说深情,简直是笑话。便是有真心,也不过一瞬即逝罢了。 「绿枝,你懂什么呢?」 她扯唇轻笑,扔了话本子,倒回美人榻,缓缓闭上了眼:「本宫这一生,就这样了。」 第010章 别说清白了,怕是小命都保不住。 宁小茶被放到床上时,已经醒来了。 她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会,出声询问:「你是?」 男人见她醒来,立刻后退一步,低下头,自我介绍:「在下肖霖,是敬王近卫。」 「敬王?」 宁小茶对敬王知之甚少,只知道是老皇帝最小的弟弟,不想,现在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想着,她就道谢了:「多谢敬王救命之恩。小女子身份低微,无以为报,唯有夜夜为敬王祈福,祝福他心想事成,一生富贵顺遂。」 「姑娘言重了。」 肖霖瞄一眼她身上的伤,又瞄一眼旁边站着的杨嬷嬷,体贴道:「姑娘受了伤,还是赶快处理吧。在下告退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当走出房门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他活了二十年,还没见过这般漂亮的女人,那何小姐把她打成这样,真是心狠手辣。 「吱呀——」 杨嬷嬷送肖霖到门外,等他走远,关上门,折身回来,瞧着床上凄悽惨惨的宁小茶,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轻声问着:「姑娘可还好?」 宁小茶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自嘲一笑:「暂时死不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杨嬷嬷嘆口气,一边给她上药,一边语重心长道:「想你是扬州瘦马的出身,从小到大应也吃了不少苦头,怎的到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反倒天真了?那些个权贵,是我们能招惹的?」 她已经被规训成了封建社会的工具。 宁小茶不跟她多说,只点头应着:「嬷嬷说的是。」 杨嬷嬷已然看出她的反骨,还想劝几句,又忍下了,只道一句:「姑娘以后行事再谨慎些吧。」 宁小茶依旧点头应「是」,等杨嬷嬷给她上好药离开,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报復回去——她绝不会放过那姓何的。 可怎么报復呢? 正抓心挠肝地想着,房门忽然被推开,伺候她的宫女香玉走了进来。 她看到她,来了主意,向她打听何昭滟的喜好、习惯。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香玉已然知道宁小茶身上发生的事,忍不住说:「你不会想着报復回去吧?不行的!那是未来的太子妃,你会被她打死的。」 宁小茶知道她们胆子小,便强颜欢笑,扯了个谎:「怎么会呢?你误会了。我没想着报復,而是想着讨、好、她。」 后面三个字咬得很重,可见她的恨意。 香玉还是单纯的,真以为她想讨好何昭滟自保,便说了:「我对何小姐,其实了解也不多。你知道的,太子殿下从小在寺庙生活,何小姐很少进东宫,多是去皇后那边请安。不过,我听说她在外没少仗着太子妃的名头欺负人,还说太子殿下是她一人的,谁敢靠近,就杀了谁。记得有次,户部侍郎家的千金去了明空寺上香,恰好遇到了太子殿下,还说了几句话,隔天,她就拿着鞭子,闯进了户部侍郎府,把那户部侍郎家的千金抽进了湖里……」 宁小茶听着何昭滟的妒妇行为,忖度了一会,觉得想要报復她,还是要从太子入手——既然她对太子那么看重,那就先破坏她跟太子的婚事吧! 想到太子,她便问了:「太子现下在做什么?他午膳吃了吗?」 没吃的话,她就可以借着送午膳,去刷存在感了。那男人铁石心肠,唯有苦肉计方能发挥点作用。何昭滟把她打成这副惨样,都省得她化家暴妆了,不能浪费了。 但香玉说:「吃了的。」 宁小茶顿觉惋惜:那狗男人怎么就吃了呢!有本事继续绝食啊! 正惋惜着,又听香玉说:「不过,殿下吃的不多,荤食他是不碰的,就吃了点素菜,但素菜有什么营养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页 宁小茶听到这里,心里有了主意,又问:「现在他在做什么?」 香玉道:「还能做什么?打坐念经呗。真不知殿下怎么想的,都是快要做皇帝的人了,怎么就看破红尘了呢?」 还能怎么?富贵病!纯属闲的! 宁小茶心里吐槽,面上说:「你去准备些点心,我等会送过去。」 香玉听了,满眼惊愕:「你的伤?」 宁小茶摆手说:「没事儿,死不了。」 打不死她的,终将使她强大。 半个时辰后 香玉拎来了一盒点心。 宁小茶重新穿上那身残破的血衣,拎着点心,去了泽恩殿。 泽恩殿外 敬王赵惩正要推门进去,就被身边的近卫肖霖提醒了:「王爷,是那位姑娘。」 他听了,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宫女缓缓而至,她生得美丽娇怜,身段婀娜而饱满,虽穿着残破的血色宫裙,但无损她的美貌,反添了一种楚楚可怜的风情。 这就是皇后安排色诱太子的女人么?确实有几分美色。他那个太子侄儿倒是艷福不浅! 「姑娘一身的伤,怎么不好好休养?」 肖霖是个热血年轻人,为宁小茶美色所惑,看她带着伤来送食物,就很心疼——这东宫的人竟然这般冷血无情,让一个摇摇欲坠的伤患来伺候人。 宁小茶不知他所想,盈盈一拜,轻声细语道:「我听说太子殿下午膳用的不多,怕他会饿,就过来送些点心。」 「原来如此。」 肖霖不好当着敬王的面同她多说什么,就为她介绍了:「这是敬王殿下。」 敬王?她的救命恩人? 宁小茶走过来时,就看到对方了,也知道对方是个美男,奈何身上的伤火辣辣的疼,实在没欣赏的心情,但这会听他是救命恩人,就来了欣赏的兴趣:清雅俊美的脸,白皙如玉的皮肤,男人生的精緻,一双上翘的桃花眼,瞳仁是茶色的,看起来特别的温柔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等下,这男人好像她娱乐圈的前辈赵日臻啊! 宁小茶永远记得赵日臻,他是娱乐圈口碑极好的顶流巨星,为人严谨正派,禁慾克制,三十岁就获封影帝,不仅是她的恩人,还是她的贵人。在她初入娱乐圈的时候,徒有美貌而没家世的她,很快就被一个喜好重口味的大佬盯上了。当时,关于大佬的丑闻满天飞,好些个女明星都被他玩残了,还有个女明星不堪忍受,跳楼自杀,但她的经纪人为了巴结大佬,毫不犹豫将她送上了大佬的床。如果不是赵日臻,她别说清白了,怕是小命都保不住。 赵日臻保护了她,也成就了她。他将她签在自己的工作室,处处提携,还自降身价,跟她一个小透明搭戏。好多人都说他喜欢她,在追求她,她自己也这么想,甚至暗暗期待着他的告白,但他没有,一直到她穿来,他都没有说过喜欢她。 所以他到底喜不喜欢她呢? 这个答案,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回忆总是伤人的。 宁小茶看着他的脸,想着赵日臻,眼睛渐渐就红了——好想他啊。如果他是赵日臻,哦,对了,她都能穿来,那赵日臻有没有可能也穿了过来? 想到这个可能,她激动了:「敬王殿下,奴婢能否问您一个问题?」 不等他回答,她就问了:「奇变偶不变,请问下一句是什么?」 第011章 真香定律这么快的? 场面很安静。 安静得有几分诡异的尴尬。 「小茶姑娘,你在说什么?」 肖霖皱起眉,觉得她的言行很冒犯,担心她为敬王不喜,就提醒了:「不得对敬王殿下不敬。」 宁小茶已经从敬王平淡的表情看出他不是赵日臻了,她眼睛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美人落泪,总是惹人怜惜的。 赵惩温柔一笑:「可是身上的伤疼了?来,东西给我吧。我帮你送,你且安心回去养伤。」 他的言语温柔中带着熟悉的安全感,像极了赵日臻的语调,可惜,他不是赵日臻。 他伸手来接食盒,她看着他多情的桃花眼,就给了他,同时,想起迟到的道谢:「奴婢宁小茶,谢敬王殿下救命之恩。」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 赵惩接了食盒,温柔一笑,随后,看向近卫肖霖,吩咐道:「你去御医院,找段玉卿,他很擅长调理外伤,你让他拿最好的药过去。」 肖霖也很担心宁小茶一身好皮肤被毁了,立刻应下了:「是,王爷,小人这就去。」 他匆匆跑去了御医院。 赵惩则拎着点心,推门进了泽恩殿。 宁小茶还沉浸在赵惩形神皆似赵日臻的幻梦里,实在不忍离去,就趴到窗户处,想着再多看他一会儿。 泽恩殿里 赵惩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盘腿坐在蒲团上的太子侄儿,他闭着双眼,一手敲木鱼,一手捻佛珠,嘴里念念有词,仔细听,是些经文。 「……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是《金刚经》里的内容。 托他这个太子侄儿的福,这段时间,他没少钻研佛法。 「无疾——」 赵惩跪坐到他对面,轻轻唤了一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页 赵征闻声睁开眼,见是敬王,低下头,恭敬叫了声:「王叔——」 「嗯。」 赵惩点头应着,他是温厚的长辈,说话也带着笑:「还在念经啊?累不累?歇一会吧。也跟王叔说说话。」 赵征点头应「是。」 赵惩打开食盒,端出一盘精緻的点心,点心是紫色的莲花状,飘散着香气,看着就很可口。 「尝尝?」 他做出「请用」的手势。 赵征看着点心,摇了头:「谢谢王叔,我不饿。」 赵惩笑着劝道:「不饿也可以尝尝嘛。这可是你那个新来的小宫女送来的。她在皇后宫中挨了罚,落得一身伤,还不忘给你送点心,可见对你用情极深。」 赵征听得皱眉:「王叔慎言。她只是宫女。」 赵惩含笑反问:「宫女怎么了?宫女就不能对你动心动情了?」 赵征:「……」 赵惩又道:「听说她一来,你就用了膳,想来也是合你心意的。」 赵征点头承认了:「她确实美丽灵巧,合我心意。」 赵惩没想到赵征会这么说,整个人惊住了。 偷窥的宁小茶也惊住了:这太子被她撩到了?不会吧!不会吧!真香定律这么快的? 就在两人震惊的时候,赵征来了个大转折:「可惜,我消受不起,王叔若是喜欢,尽可带走,也算替我解忧了。」 赵惩:「……」 都合他心意了,还让他带走?这太子是修佛修傻了? 偷窥的宁小茶觉得他是修佛修的没人性了——她是货物吗?还能随意转赠? 妈的!狗男人!她气得心里扎他小人。 赵惩短暂的震惊过后,又恢復了稳重从容的神色:「那般绝色佳人,太子说不要就不要,倒是大方。」 「阿弥陀佛。」 赵征双手合十,一脸慈悲:「我人在红尘,心在佛门,红颜于我如枯骨,她留在我身边实在可惜了。如果她能入了王叔的眼,免遭青春蹉跎,也是我的功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赵惩见他一派向佛之心,目光渐渐变得玩味:「我以为太子用了膳,便要回归红尘了。」 「非也。」 赵征摇头,一脸虔诚道:「红尘俗世,非我所求。我所求,在天地,在如来,在涅槃。」 赵惩目光深深瞧着他,半信半疑:「皇上听你这么说,会难过的。我才从他那边过来,他身体很不好,膝下又无其他皇嗣,急需你执掌赵氏江山。」 赵征看着他,一脸理所当然地说:「不是还有王叔在?」 赵惩:「……」 是啊,还有他在。他赵惩身体康健,年富力强,合该是下一任的皇帝人选。如果没有他这个太子的话。 「太子慎言。」 赵惩宠溺一笑:「我只是你的王叔。你这话不得再说。须知隔墙有耳。」 正趴窗户上偷窥的宁小茶听到这句话,以为说的是她,吓了一跳,加上身子受伤,勐然往后缩的时候,扯到伤口,就痛得「嘶」出了声。其实,声音很小,但还是传进了赵惩的耳朵里。 赵惩耳聪目明,早晓得她在偷窥,暗觉她胆子大。 赵征也觉得宁小茶胆子大,但他为了不暴露武功,只能装作不知情。 两人心不在焉地又聊了几句,一个说回归红尘的好,一个说皈依佛门的好,谁也无法说服谁。 「罢了。你且再想想。」 赵惩说腻了,便跟赵征告别,走了出来。 他没想到出来后还会看到宁小茶,她站在宫檐下,像是在等他——这小宫女的胆子是真大。都被他发现了,还不躲开?等着挨罚不成? 思量间,就见她红着脸,动作扭捏,状似羞涩地走了过来——什么情况?莫不是听了太子的话,真想着跟了他?那他是收下还是不收下? 宁小茶不知他所想,之所以被发现了,都没离开,也不是想着跟了他,而是想再确定一下他是不是赵日臻。或许刚刚有外人在,他比较谨慎,不敢暴露身份?他那么神色平淡,也是因为他是影帝,演技好?她这么一想,又觉得有了希望,哪里捨得走?至于红着脸,动作扭捏,纯粹是太激动、太紧张了。 「敬~王~殿~下?」 她目光灼灼盯着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到了他。 这般小心翼翼的姿态,带着一种珍惜的意味,让人心里很受触动。 尤其她炽热的目光。 赵惩觉得她的目光带了火,能把人烧着。他向来冷心冷情,都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烫了下——这小宫女有点意思。怪不得他那个太子侄儿都夸她合他心意。 「嗯?何事?」 他笑得更温柔了。 然后听到她说:「敬王殿下,您真的不知奇变偶不变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第012章 他害怕自己为她破了戒? 赵惩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差点没稳住表情:「下一句是什么很重要吗?」 宁小茶重重点头:「对我来说很重要。」 赵惩摇头一嘆:「可惜,本王不知道。」 宁小茶不由得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哦。」 赵惩见她失望,微微皱起眉,莫名有些不忍,就解下腰间的羊脂玉貔貅玉佩,递了过去:「拿着吧。以后有困难,可以执此玉佩,到东大门找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页 这话有庇护的意味。 宁小茶又想到了赵日臻,觉得他跟赵日臻一样,是个温暖仁善、正直强大的好男人。 「谢谢敬王殿下。」 她收了玉佩,盈盈一拜,心里想:如果他是未来皇帝,不用太子转送,她自己都会更积极主动地撩他。可惜,他不是。 她目送他离开,怀着惋惜的心情回了住所。 没一会,肖霖带着御医段玉卿来了。 段玉卿也是个美男子,跟赵惩年龄相仿,气质成熟内敛,但不苟言笑,给她看伤时,全程冷着脸,仿佛她欠他很多钱。 「皮肉伤,没有伤及筋骨,好好抹药便行。」 他下了诊断结果,随后从医药箱里取出一个精緻的白玉小罐,打开来,里面是质地细腻的白色膏体,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宁小茶满眼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段玉卿说:「玉容膏。修復伤痕的效果很好,还有养肤的功效,姑娘试试便知道了。」 宁小茶当场便试了,拿手指取出一些,顿觉指尖冰凉舒适,抹到手背的伤口处,原本火辣辣的伤口瞬间就不痛了,遂惊嘆:「这药膏的效果确实好,都用了什么药材?」 段玉卿板着脸说:「此药乃我独创,不能相告。」 宁小茶很理解,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很注重智慧财产权保护的、 「谢谢段御医。」 她诚恳道谢,继续抹药,从手背到手臂,再到撩起裙子抹双腿,似乎忘了屋内还有两个大男人在。 肖霖在她撩裙子时,已经红着脸,匆匆退出屋子了。 段玉卿稍迟一步,看宁小茶心无旁骛抹着自己独创的玉容膏,提醒道:「一天三次。厚涂。三日便可消痕。」 宁小茶听了,抬起头,满眼惊讶:「三天?这么快?」 段玉卿点了头,没再说什么,转身拎着药箱出去了。 宁小茶等他走出屋子,赶紧催促旁边的香玉:「快,给我抹后背,厚涂哈,我这一身好皮肤可得保住了。」 香玉听了,立刻洗了手,给她后背厚厚抹上一层药膏。 许是药膏抹得太多了,屋子里都是浓郁的香味,熏得人昏昏欲睡。 宁小茶不知不觉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等醒来,天都黑了。 屋子里很昏暗。 她点了蜡烛,去看自己的伤,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伤痕确实消减了很多。她又重新抹一遍,后背照旧喊了香玉来帮忙,然后在她抹药时,问道:「太子殿下用膳了吗?」 香玉说:「用了。」 宁小茶喃喃自语:「那我不用去送膳了。」 香玉点头:「是。姑娘好好休息吧。」 她的声音落下,伺候她的另一个宫女香月端了饭菜进来。 宁小茶吃了饭菜,简单洗漱了,又趴到床上,渐渐睡去了。 这药膏用的她好睏,或许是人要睡着了,肌体才能更好地自我修復? 一夜疏忽而过。 宁小茶醒来时,发现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雨后的清晨湿润而清新,伴随着春花的香味,让人感觉置身在春花烂漫、鸟语花香的仙境里。 她推开窗,唿吸着新鲜空气,人还趴在床上,浑身犯懒劲儿。她不想起床,也没人来催,估摸是知道她受了伤,给了她伤者待遇。她这么想,就心安理得地懒到了中午。 中午时,香玉给她端来了午饭。 宁小茶一边吃,一边打听:「太子殿下如何了?用午膳了吗?」 香玉说:「用了的。太子殿下现在三餐规律了,应该不会再绝食了。」 宁小茶觉得这不是个好消息——太子安分了,不搞事了,还有她的用武之地吗?她感觉到了危机,如果太子不需要她了,那她还有存在的意义吗?先不说皇后会不会留下她的命,何昭滟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想到何昭滟,报復心就来了。她们可是有血海深仇的。太子这棵大树,还是得牢牢抱住的。 这么一想,她吃过饭,就说了:「你让厨房做些点心,我等会给太子殿下送过去。」 香玉不知她所想,更关心她的身体:「你的伤?」 宁小茶觉得自己的伤癒合的很好,现在才一天半,伤痕就不明显了,简直是神仙药膏。 「没事,我的伤好多了。你再给我抹下后背吧。」 「嗯。」 香玉给她抹好后背,便去厨房传话去了。 宁小茶给自己抹好药,换了衣服,梳好髮型,因为脸上故意没有抹那个药,还红肿淤青着,简单画一下,家暴妆就好了。 香玉这时也拎着点心进来了。 宁小茶道了谢,接了点心,就去泽恩殿了。 不想,到了泽恩殿门口,就听守卫说:「太子有令,宫女宁小茶不得再靠近泽恩殿。」 宁小一听就怒了:几个意思?区别对待啊!现在其他宫女都能进去送膳了,她第一个送膳成功的,竟然不能靠近了? 她心里很窝火,面上则可怜兮兮地轻声询问:「为什么呀?我哪里做错了吗?还请侍卫哥哥提点我一下。」 侍卫们能守在太子寝宫,都是一等一的精英,面对宁小茶的美人计,虽有些动容,但面上都是一派肃色:「我等就是传递太子命令,也不知原因,姑娘还是回去吧,莫要让我等为难。」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页 宁小茶听了,心道:你们太子摆明了在为难我呢! 但他为什么为难她?难道是昨天早上唐突了他? 想到昨天早上的暧昧,她就脸红心跳了——他对她是有感觉的,还很强烈,那猩红的眼睛,全然是男人被欲望俘获的模样,感觉她多停留一秒,他就会撕她衣服了。 所以,他现在为难她,不想见她,是害怕了?他害怕自己为她破了戒? 第013章 殿下亲了我,他害羞呢。 这么一想,动力就来了——必须趁热打铁啊! 「太子殿下,奴婢有话跟您说。」 她站在门外,可怜兮兮喊着:「太子殿下,您让奴婢进去吧。奴婢的腿好疼啊。」 如此卖惨了一会,殿里传出了男人的声音:「让她滚远点!」 宁小茶:「……」 这狗太子! 侍卫们听到太子的命令,就冷着脸赶人了:「小茶姑娘,你还是回去吧。殿下近几日心情不好,你还是别往他面前凑的好,不然挨了板子,后悔都晚了。」 宁小茶不想挨板子,就回去了,但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她去寻了杨嬷嬷,想着让她给她开绿色通道,但杨嬷嬷也得了太子的命令,轻易不想惹太子不快。 「小茶,不是我不帮你,太子禁止你靠近,我公然违抗,那是要挨罚的。」 她向来明哲保身。 宁小茶早看出她是个谨言慎行、胆小怕事的人,关键时刻,根本靠不住,因此,黑熘熘的狐狸眼转了转,就耍手段了:「嬷嬷可有想过,太子殿下为何下那样的命令?为何唯独不肯见我?」 她不能总空口求别人帮忙,还要用利益去诱导对方帮忙。 杨嬷嬷不知宁小茶心里所想,也好奇原因,就问了:「为何?」 宁小茶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那是因为昨天殿下亲了我,他害羞呢。」 「当真?」 杨嬷嬷眼睛一亮:「太子殿下真的亲了你?」 她很震惊,但震惊过后,眼里的亮光就渐渐熄灭了,因为想到她之前就扯过类似的谎:「你别不会又来诳我吧?」 宁小茶摇头,一脸诚恳地说:「没有。嬷嬷细想,如果不是殿下亲了我,为何今日唯独不肯见我?因为他动了念,动了欲,所以害怕见到我。」 说到这里,她又拿着皇后来说事:「嬷嬷,我必须去见太子,皇后还等着我劝太子进国子监,明天是最后一天时间了。如果我完不成任务,嬷嬷也会挨训的吧?」 杨嬷嬷不想挨训,想了想,还是带她去了泽恩殿,让守卫们放了行。 宁小茶如愿进去了。 泽恩殿里 赵征这次终于没再打坐念经,而是跪坐在窗前,抄写佛经。微风吹来,他写过的纸张随风飘散,有一张正好飘落在她的脚边。 「殿下这手字真好看。」 事实是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 宁小茶捡起纸张,欣赏着纸张上面既刚劲又柔媚的笔迹,夸赞道:「徘徊俯仰,容与风流,刚则铁画,媚若银钩。」 赵征:「……」 他没想到一个小小宫女还有这般审美造诣,愣怔了一会,回过神后,板着脸,冷声道:「我记得严禁你靠近泽恩殿!滚出去!」 宁小茶料到他不会给自己好脸,就先发制人了:「殿下为何不许奴婢靠近泽恩殿?殿下如此紧张我,莫不是心里有鬼?」 赵征心里的鬼一跳,当即怒喝:「放肆!」 相比他的愤怒,宁小茶悠然自得地笑了:「殿下这是恼羞成怒了?」 赵征冷冷盯着她,声音咬得很重:「不是。我只是讨厌你。」 宁小茶还是笑盈盈的模样,仿佛他说什么话,都伤害不了她,甚至她还能转化利用:「讨厌是一种很奇妙的情绪。殿下可听说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殿下这种情绪的。两个人从讨厌到喜欢,一点点了解对方,发现对方并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么糟糕,反而优点越来越多,那优点还变得越来越吸引你。这个过程,就像是探索宝藏,会给彼此带来很多惊喜的。」 「我不需要这样的惊喜。」 赵征面色冷冽,不为所动。 宁小茶继续笑说:「殿下还年轻,现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后不需要。殿下也不要说自己看破红尘,此生断绝女色的话。其实,在我看来,人生就是一种体验。修佛是一种体验,结婚也是一种体验。此两种体验,并无高低贵下之分。如果殿下有,那就是殿下没看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殿下,以为然否?」 她脑子转的快,最爱说大道理。 赵征被她说迷煳了,一时语塞,真的恼羞成怒了:「一张利嘴!」 随后,转了话题,不怀好意地笑了:「你很会说,那么,来说说敬王这个人吧。你也跟他有过交集,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 宁小茶见他骤然提到敬王,就想到了他有意把她送给敬王——难道他还惦记着把她送走? 不可以! 敬王只是藩王,太子才是未来的天下之主,抱大腿自然要挑最粗最壮的抱,虽然她对敬王很有好感,但她不是恋爱脑,知道该做什么。 「奴婢不过一个宫女,怎么敢妄议敬王?」 她不能说敬王的好话,也不想说敬王的坏话,多说多错,索性不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页 赵征看出她的心思,并不打算如她的意:「大胆地说。我恕你无罪。」 宁小茶还想推辞:「殿下明察,奴婢初入宫中,实不了解敬王。」 赵征笑了:「既然不了解,那不如我把你送他身边好好了解?」 宁小茶:「……」 这狗太子果然想把她送走。 她不能走,立刻戏精上线,抽噎着哭了:「殿下好狠的心呀。奴婢都已经是殿下的人了。」 赵征看她瞬间变作一副泫然欲泣的娇怜模样,仿佛他是个卑鄙无情的负心汉,气道:「我倒不知你何时成了我的人。」 宁小茶听了,立刻摆证据:「就在昨日上午。殿下难道贵人多忘事?那时,您跟奴婢的身体纠缠在一块好久呢。」 非礼勿听。 赵征气得一拍桌子:「闭嘴!滚出去!」 不知羞耻!真真是不知羞耻!那话是她一个女孩子能说的吗? 他囧得想杀人了! 但宁小茶还在不知死活地刺激他:「殿下天潢贵胄,未来一国之君,这是敢做不敢当吗?」 赵征咬着牙,白皙的手背青筋鼓动,拳头更是握得咯吱响:「宁小茶,你别逼我杀人灭口。」 第014章 天,她简直! 宁小茶:「……」 这狗太子! 整天喊打喊杀,哪里有半点出家人的慈悲?他真的是修佛之人吗?什么修佛之人杀气这么重的? 她心里这么想,面上则低头示弱:「殿下息怒,奴婢知错了。」 赵征知道她叛逆到了骨子里,一点不信她的知错,只想让她走人:「滚出去!」 宁小茶没有滚,而是卖惨装乖:「奴婢一天没见殿下了。殿下不想奴婢吗?奴婢昨日挨了罚,浑身都是伤,殿下也不关心一句,真是伤透奴婢的心。」 赵征还能让她更伤心,直接怒喝:「来人——」 殿门大开。 两个守卫快步进来,躬身一拜:「殿下有何吩咐?」 赵征一摆手:「把她丢出去!」 宁小茶:「……」 这狗太子!竟然要把她丢出去!她是人,又不是垃圾!他这种不解风情的狗男人,如果不是出身好,绝对会注孤生的! 「小茶姑娘,出去吧,别让我等难做。」 守卫们说话还算客气。 宁小茶不想更丢人,只能老实走人,但走了两步,又忽然折返,然后出其不意地扑向赵征,当着守卫的面,亲了下他的脸。 赵征没想到她敢这么做,就给她亲懵了。 等他反应过来,宁小茶已经跑了,边跑边回头说:「都怪殿下秀色可餐,让奴婢情难自禁。」 照她这么说,还是他的问题了。 真是会倒打一耙! 倒打一耙的宁小茶跑出泽恩殿,回了住所,忐忑不安地等着狗太子的处罚——她亲他了,还是当着侍卫的面,他那么小气吧啦的人肯定不会放过她的。或者一怒之下,直接把她送给敬王? 敬王是个好去处,但她不能去,想她宁小茶撩遍天下无敌手,决不能栽在他赵征身上。 那么,她还能怎么撩他呢? 宁小茶想了一下午,也等了一下午,结果没等来狗太子的处罚,只等来了香玉。 香玉是来送晚膳的。 宁小茶吃着晚膳,习惯性打听狗太子在做什么。 香玉说:「太子晚上常在雪泉宫沐浴。」 「沐浴啊?」 宁小茶立刻有了主意,草草吃了晚膳,就收拾一番,往雪泉宫蹲点去了。 雪泉宫 因为泉水源于赵都城外的听雪山而得名。 雪山泉水醇净甘甜,带着丝丝冰凉,沐浴其中,不仅能洗涤人内外的污浊,还能强身健体。 赵征回宫后,派人重修此处,专门供他沐浴。 宁小茶进去时,第一感觉就是冷,像是置身在冰天雪地里,寒气直往骨头里钻。天,在这地方沐浴,纯属遭罪啊。那狗太子真是个狠人!明明是个好出身,偏这么糟践自己! 唿—— 她搓搓双手,往掌心哈了一口热气,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她穿的单薄,冷得瑟瑟发抖,在这里色诱,一不小心要冻病的。 在这医疗条件低下的时代,生病是大忌,天,她简直是拿命在色诱!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放弃计划时,外面传来了男人的脚步声。 狗太子来了? 宁小茶压下激动,赶忙藏好了。 「吱呀——」 殿门被推开。 赵征走进来,下意识扫一眼空荡荡的宫殿,却觉鼻息间有一股熟悉的香——是宁小茶身上的香!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对她的香味那么敏锐。难道她在这里? 这么一想,他就警惕了:「滚出来!宁小茶,我看到你了!」 他选择诈她。 宁小茶不知真相,就藏在离水池最远的一根宽大石柱后面,唿吸都吓没了——这狗太子看到她了?这么敏锐的? 但她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性格,除非狗太子揪着她的衣领把她丢出去,不然,她是不会主动暴露的。 也巧,她这种性格,让她躲了过去。 赵征见没诈出人,开始怀疑是自己的错觉——那女人受了伤,怎么会跑这里来?一定是他被她蛊惑了!不能想她!不能想她!不能想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页 他放下换洗的衣物,开始脱身上的衣物。 同一时间 宁小茶躲在石柱后,很久没听到赵征的动静,就开始探头探脑查看情况,结果,一探头,不期然看到了美男脱衣服的画面。 惊呆!老天这是看她吃多了苦头,所以来给她送福利了吗? 赵征是正对着宁小茶脱衣服的,先是华贵的紫金色外袍,再是素雅的白色中衣,当上身的中衣落下来,那雪白的皮肉便露了出来。 他看着清瘦,实则脱衣有肉,肌肉紧实,宽肩窄腰,明晃晃的八块腹肌很显眼就算了,旁侧竟然还有性感的人鱼线。 天,这狗太子的身材怎么练出来的?怎么能这么好? 惊嘆间,就听「砰」得一声,男人如游鱼一般跃入水中,姿态说不出的优雅迷人。 宁小茶立刻明白了:敢情他来这里是游泳来了? 赵征确实是来游泳的。 但他来游泳,并没有锻鍊身材的想法,纯粹是来发泄过剩精力的。 他是个成年男人,精力特别的旺盛,哪怕修佛修得心无杂念。他一直是胜利的一方,把欲望压制的很好。 但宁小茶出现了。 她是个妖女,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床上尤物,自他遇见她,他这方面的渴求就变得泛滥了。 不该是这样! 他是修佛之人啊! 修佛之人怎么能满心淫邪之念? 烈火焚身只能冰水净身。 他在冰冷的水池里游来游去,速度很快,一遍又一遍。 他游得很专注,没注意水池上的宁小茶偷走了他的衣物。 无论是换洗的衣物,还是才脱下的衣物,全都偷走了,然后从窗户处扔了出去。 「哗啦——」 当赵征游泳结束,从水池里站起身时,就看到了这一幕,瞬间,幽冷的眼眸就危险地眯了起来:「宁小茶,你在做什么?」 做坏事被抓个正着,说的就是宁小茶目前的窘境了。 不过,做大事就得丢开脸。 所以,当她转身时,哪怕心里怂成狗,面上还是笑得妩媚撩人:「奴婢想做什么,殿下难道不知道?」 她穿着红色的舞裙,裙摆被她用剪刀剪出不规则的弧度,左侧更是短到了大腿根,走动间,欲露不露,最是撩人的眼。 除了双腿间的美妙风光,她裊裊娜娜地朝他走去时,一边走,一边抖落身上单薄的红色纱衣。 非礼勿视。 「站住!」 赵征闭上眼,低喝着制止,却不知目不能视,其他感官会一瞬变得灵敏——他又一次嗅到了她身上的香气,甚至她走动时髮钗发出的声响,还有哗啦啦的水声,那是……她在用脚划水? 宁小茶坐在池边,赤着双脚,划着名水,渐渐地,那双脚就划到了他的胸膛上。 他上半身光裸着,皮肤在冷水里泡着,冷冰冰的,是以,她柔软温热的小脚落下来,温差之大,几乎烫到了他的皮肤。 「嘶——」 他倒抽一口气,乱了唿吸,嘴里下意识发狠:「宁小茶,你活腻了!」 宁小茶知道他动了欲。 哼,狗男人,口嫌体正直啊! 她满意小赵征的表现,继续言语撩拨着:「奴婢是活腻了,但奴婢只想死在殿下身下。」 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入目处,女人白嫩的小脚落在胸口。他情难自控,伸手抓住了她的小脚,是他一掌能容纳的大小,小如莲,尖如笋,软如绵,温如玉,弯如月,香如蜜,真真是上品,漂亮的像是珍宝,诱惑着他品尝。 他也确实品尝了,低头亲在她的脚背上。 她是得意的,骄傲的,像是魅惑的女妖,朝他勾着手:「殿下,过来嘛。」 他失了心智一般,缓缓朝她走过去。 她呵着如兰的香气:「所以,殿下,您大发慈悲,就让奴婢做您第一个女人吧。」 第015章 只要她死了,他的魔障就没了。 她亲着他的喉结、脸颊、唇角,但并不给他一个真正的吻。 这种欲撩不撩的感觉才让人疯狂。 赵征疯狂了,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的唇。 他吻得粗鲁,强势,疯狂,像是只有今天没有明日,完全是野兽派的侵略。 鲜血的咸腥感顿时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开来。 他咬破了她的舌。 「嘶——」 宁小茶疼得眼泪汪汪:「殿下,温柔点嘛。」 这种毛头小子果然下嘴没个轻重!也是,老房子着火,自然噼里啪啦烧得热烈!哼,赵征,狗男人,你也不过如此! 她得意地想着,更加贴紧他…… 这给他的刺激很大,他的身体顿时僵硬,烧得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像是窥伺的毒蛇,下一刻,她后脑勺一痛,身体软倒下去。 她跌进水里,赵征也颓然倒在水里。 两人在水中漂浮着,衣服纠缠在一起,像两具殉情的死尸。 渐渐的,冰凉的水浇灭了赵征的亢奋,他看着渐渐往池底沉下去的女人,冷冷地想:只要他不管,她很快就会溺死。她也该死的,凭她一次又一次的冒犯,就是死一千次,也不为过。他也想她死的,只要她死了,他的魔障就没了。 但真的会没吗? 死人是无法超越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页 她会成为他每个夜里的梦魇,勾着他堕入无穷的色慾。 不可以!绝不可以! 「哗啦——」 他抱着她,上去后,随手放在池边。 她躺在池边,唿吸很浅,胸口微微起伏,吸引着他的视线。 她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做。 他的色慾再次汹涌袭来,手心热热痒痒的,觊觎着她的身体。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一口咬在手背上,疼痛唤回了他的理智。他什么都没做,就像面对明空寺的那支最漂亮的彼岸花,只是欣赏,什么都没做。 夜很深了。 他推开殿门,走出去,寻到被宁小茶丢掉的衣服,一件件穿上了。他穿好衣服,面容沉静,唿吸如常,又是那个一心向佛、无情无欲的佛门弟子了。 「南无阿弥陀佛——」 他双手合十,喃喃着走远了,仿佛忘记了还在雪泉宫的宁小茶。 宁小茶是被热醒的。 她睁开眼,感觉自己如坠火堆,浑身烧得难受,嗓子更是干的涩痛,张口要喝水时,才知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水……喝水……」 「姑娘说什么?」 香玉靠近了,趴在她耳边,才听清她是要喝水,立刻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她。 宁小茶见了水,几乎是抢过去的。一杯水根本不够她喝。她又要了两杯,一滴不剩地喝下去,才觉嗓子好受了些,人也活了过来。 「姑娘感觉怎样?」 「我、我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只知姑娘一回来,就倒了下去,浑身高热的吓人。」 那她是发烧了。 回忆渐渐袭来:昨晚上,她撩得狗男人快要破戒了,结果关键时刻,他竟然打晕了她,随后,还把她一人丢在雪泉宫挨冻,后来,她冻醒了,浑身着了火一般,颤颤巍巍走到住所,就晕了过去。 狗男人见死不救,枉为修佛人。 宁小茶心里骂着,面上则恭敬询问:「太子殿下呢?他在做什么?」 香玉说:「殿下还能做什么?照旧在泽恩殿打坐念经啊。」 宁小茶心道:狗男人差点把她害死,还能心无旁骛地打坐念经,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不行!她得去见他!就带着这副病容去看他!必须让他知道他都干了什么好事! 「帮我穿衣,我要去见殿下。」 「啊?姑娘要去见殿下?」 香玉惊嘆过后,劝着:「可段御医说你要好好休养,还说你体质很差,此番大量寒气入体,如果不好生休养,以后恐对生育有碍。」 宁小茶从没有在古代怀孕生子的想法,可笑,她一人经受封建时代的诸多不公就算了,还想她生个孩子出来遭罪,简直是痴人说梦! 「福祸相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香玉,这是我的机会。」 她还记得皇后的任务,今天是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决不能躺在床上度过。 坤宁殿 皇后也惦记着今天是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所以,一早就召了杨嬷嬷过去。 她坐在美人榻上,一边喝着茶,一边询问宁小茶的进展:「如何了?太子可对她上心了?」 杨嬷嬷便说了昨晚雪泉宫的动静:「想那位妙菱姑娘,只是往太子殿下身上一扑,便被太子殿下杖责五十,如今,她在雪泉宫赤身引诱,殿下也没个责罚,显然对她是特殊的。」 皇后听了,深思着点了头,却是说:「可本宫怎么听说,太子把她丢在雪泉宫自生自灭了?」 杨嬷嬷愕然了片刻,没想到皇后也知道其中细节,忙道:「她确实在雪泉宫冻了大半夜,却也活了下来。皇后娘娘,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依老奴看,她跟太子的缘分长着呢。」 皇后听到「缘分」二字,目露轻蔑,嗤笑了:「一个扬州瘦马能跟太子有什么缘分?不过是用来色诱太子破戒的工具。等太子真的破了戒,这皇宫也就容不下她了。」 主要是皇室也容不下一个供人取乐的扬州瘦马。 关于扬州瘦马成宫女,色诱太子破戒,到头来,只是一桩人人想要隐藏的皇室丑闻罢了。 杨嬷嬷察觉到皇后话里的深意,脸色都变了——这皇宫真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皇后见她变了脸,像是吓到了,又恢復了和气的笑脸:「当然,谁功谁过,如何论功行赏,本宫还是清楚的。」 她点到即止,随后,摆手说:「罢了,既然如此,本宫就再给她三天时间,你去提醒她一下,别让她忘了三日之约。」 「是。」 杨嬷嬷收敛心神,低着头,退出了坤宁殿。 她回了东宫,直奔宁小茶的居所,却见侍卫们拖拽着宁小茶,而宁小茶衣衫狼狈,嘶哑着声音喊:「我要见太子。我要见太子。」 她吓了一跳,还以为太子的责罚来了,要打杀了宁小茶,忙上前一喝:「住手!这是怎么了?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侍卫们见到她,纷纷躬身行礼,然后说:「杨嬷嬷不知,太子有令,遣我等立即送小茶姑娘去敬王府。」 第016章 宁小茶,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杨嬷嬷愣住了:太子竟然要送宁小茶去敬王府!好好的美人送给别的男人!她这位太子的脑子……罢了,一个看破红尘的人,确实能干出这种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页 但不行啊! 如果宁小茶都不能撩动太子的心,那还有什么女人可以?她可不觉得自己能再搜罗出比宁小茶还漂亮的女人。尤其是宁小茶的美妙身子,只要男人尝了,绝对欲罢不能。前提是太子得尝一口。如果太子尝一口,还能下这个决定,那就说明他佛心坚定,他们无力回天了。 「嬷嬷,我有办法让太子收回成命,嬷嬷,你再信我一次,让我再见太子一面。」 宁小茶还想着争取一下,昨晚太子的表现已经表明他对她动了欲,现在要送她走,更像是负隅顽抗、困兽犹斗,所以,她不能走,真走了,那就是功败垂成。 杨嬷嬷对宁小茶还是有信心的,当然没了她,也没别的合适人选,暂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先放开她。皇后有令,宫女宁小茶要在三天之内劝太子进国子监。」 她摆出皇后的命令,同时对宁小茶说:「皇后仁慈,又给了你三天时间,宁小茶,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宁小茶没想到最后要靠皇后才能留下来,果然,皇权还是要靠皇权压制,可见,那狗太子无论如何都得撩到手。 侍卫们碍于皇后之命,只能放开了宁小茶。 宁小茶没了桎梏,立刻去了泽恩殿。 她衣衫不整,长发凌乱,面色苍白,病恹恹的憔悴,这么悽惨都是赵征害的,必须让他亲眼看到,从而意识到自己多么过分。 「砰!」 她用力踹开门。 跟随而来的侍卫们看得目瞪口呆:这女人疯了?竟然敢踹太子殿下的殿门! 泽恩殿里 赵征也被宁小茶这一脚惊到了,抬眼看过去,就见她病恹恹站在殿门口,一袭白色裙裳裹着纤细的身姿,显得人更苍白病弱了,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了。 但她生的实在漂亮,病起来,也很好看,他觉得她这种病弱西子的模样也别有风情。 真是疯了! 他不想疯下去,冷着脸,低喝道:「放肆!宁小茶,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她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每次看到她,保持一张冷脸,就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宁小茶无视他的怒气,撩起裙摆,踏过门槛,直奔他而去。 「站住!」 他再次怒喝,还看向外面的侍卫,仿佛下一刻就要喊人把她拖出去。 宁小茶看出他的意图,直接冷笑道:「殿下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是奉皇后之命伺候太子。太子虽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更何况,如果太子不做个实权太子,什么都不是!」 她戳穿他徒有虚名的事实,意在激起他的自尊心跟好胜心。 赵征确实被刺激到了,关键还无从辩驳。他吃了瘪,心里怒气飙升,却也没爆发出来,而是冷哼:「说完了?说完了,就滚出去!」 宁小茶:「……」 这狗男人简直油盐不进! 她不肯滚,盘腿坐在他对面,开门见山道:「殿下为何将我送走?」 赵征双手合十,一派清正之色:「阿弥陀佛,我是佛门之人,此生断绝女色。」 「殿下说谎!」 宁小茶语气笃定,眨着一双灵气的狐狸眼,灼灼的目光藏着得意的笑:「其实不用殿下说,我也知道答案,殿下佛心不定,送走我,是想着破釜沉舟、釜底抽薪。」 赵征:「……」 她说对了!全对了!但那又如何呢? 他掐着她的下巴,打量着她精緻的眉眼,讥诮一笑:「你很聪明,宁小茶,你这聪明劲儿耍到敬王面前,定然会受宠。他还未娶正妃,后院也清静,实在是你的机会。」 宁小茶被说动了——那敬王出身好,长得好,看起来品行也很不错,搁现代就是人人争抢的钻石王老五。 但她动心也就两秒钟,攀附皇权的野心就占了上风。 「殿下言之有理,可我对殿下情根深种了怎么办?」 宁小茶挣脱他的手,勐然凑近他,惊得他往后一躲,后腰就抵在了书桌上。 他之前在抄写《心经》,现在,《心经》被他碰落到地上。 宁小茶一手按在《心经》上面,一手按在地上,就这么趴伏着靠近他。 在赵征看来,她像一只要吃人的老虎。 在明空寺时,他经常听一些年长的和尚警告下山化缘的小沙弥:「外面的女人是老虎,千万不要靠近。」 现在看来,此言果真不假。 「你想做什么?」 他满眼戒备,唿吸屏住,因她趴伏而来,目之所及是烧人眼的春光,一转眼,他在宫里待了好些天,也见过不少身材不错的宫女,但从没她这么折磨人的,只一眼,就害他眼前发晕,不自觉地咽口水。 色慾蠢蠢欲动。 他紧紧闭上眼,嘴里默念《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我想做什么,也要殿下配合呀。」 她娇媚的声音如魔音般从四面袭来,无孔不入,轻易打乱了他的节奏。 他又要成为色慾的奴隶了吗? 不可以! 他睁开眼,扳住她的肩,狠狠将她掼到了地上:「宁小茶,你在说谎!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喜欢的,只是太子这个身份!」 「殿下这是不自信吗?呵呵——」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页 宁小茶被他压制在地上,轻笑两声后,曲起腿,踩在他的胸膛上:「殿下这张脸,这身材——」 「都是我喜欢的。敬王虽好,却不如殿下年轻,我就喜欢殿下这样年轻的。」 她的话很露骨,大刺刺表达着她对他的欲望。 赵征愣住了。 他第一次听到女人谈及欲望,觉得很新鲜,又觉得心痒痒:原来,她对他也是有欲望的。这欲望无关权势、地位,只关于他这个人。 「听说你曾是扬州瘦马?」 这话题转的太快。 这下换宁小茶愣住了。 她以为他要人身攻击,为她的放浪找原因,结果等了一会,也没听到后续,又见他面色如常,没什么鄙视眼神,好像只是他随口一说。 「殿下还听说了什么?」 她嫣然一笑,脚尖探进他腰间的玉带。 他一把抓住她的小脚,她穿着粉色的绣花鞋,依然是不盈一掌的小巧。 他丈量着,摩挲着,喃喃着:「我听说扬州瘦马最擅长讨男人欢心。」 宁小茶听了,立时单手勾住他的脖颈,身体借力前倾,凑他耳边,笑如狡黠又妩媚的狐狸:「那殿下可听说,我们扬州瘦马都用什么讨男人欢心?」 第017章 扬州瘦马。 他知道。便是以前不知,现在也知道了。这女人简直生来就是诱惑男人的! 宁小茶见他沉默不语,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娇娇一笑:「殿下,我们扬州瘦马都有一副销魂身子哦。」 赵征:「……」 这女人真的是言无禁忌,一点不知羞耻为何物! 他自己单是听着,都要羞得自燃了。 宁小茶不知他要自燃,就是看他耳垂红通通的,像是滴着一颗剔透的血珠,觉得他这种纯情的性感更为致命。 她压下那股馋欲,扮演深情人设:「我是真心喜欢殿下。殿下若不信,便留我在身边,我愿用一辈子来证明。」 赵征听到这话,瞬间清醒了:「这就是你的目的?留在我身边?诱我破戒?」 他知道那些人打了什么主意,正因为知道他们打了什么主意,才那么排斥她。 宁小茶也没隐瞒,点点头,如实道:「我留在殿下身边,确实是背负着任务的,但殿下心里清楚,你把我送走,不久就会来新人。新人不见得有我这般灵巧,合你心意,就像那位美人,行为过分些,殿下就杖责五十,听说昨晚夜里没熬过去,一条命就这么没了。殿下一心向佛,如此徒增杀孽,如何成佛?」 那个被杖责的女人其实没死,她就是说来危言耸听的。 「便是殿下需要个挡箭牌,也该留下我。」 她打完感情牌,又摆出大道理。 如此情理兼备,足够有说服力。 赵征目露嫌弃:「宁小茶,没有你这样以下犯上、处处惹怒主子的挡箭牌。」 宁小茶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心里松动了,立刻赔笑装乖:「如果殿下能护着我,我会好好当个挡箭牌的。」 「舌灿莲花。」 「殿下英明。」 「……」 他拿她毫无办法。 她美丽而灵巧,鲜活而有趣,就像一泓春泉,滋润着他干涸而死寂的心。 「出去吧。」 他第一次没让她滚,而是客客气气让她出去。 宁小茶感觉自己被他虐出斯德哥尔摩症了,十分配合:「是。」 等走出泽恩殿,才觉得自己刚刚太听话了些——这封建社会的规训真可怕! 到底虚惊一场。 她能留下来了,心里也放松了,一回了住处,倒头就睡。 太累了。 其实她还发着烧呢。 刚刚带病去讨好赵征,简直是劳模般的存在了! 胡思乱想间,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色已经黑了。 她是饿醒的,也很口渴,正要喊人,香玉就推门进来了。 「姑娘终于醒了。」 香玉端着晚膳走进来,看她醒了,就把晚膳放到桌子上,朝她走过来,然后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还烧着呢。姑娘一天没吃饭了,先吃了饭,再喝药吧。」 宁小茶没意见,便先吃了饭,再喝了药,然后简单洗漱了,继续睡。 一睡到天明。 她是热醒的,烧还没退,似乎还有些加重,整个人陷在被窝里,蔫蔫的,没精神。 人一生病,就容易变得脆弱。 她很怕自己被一场发烧要了命去,便拉着香玉的手,假意咳嗽着说:「我好难受,咳咳咳,下不了床了,你让殿下来看看我吧。」 追求男人不能一味付出,要引导他们付出,金钱、时间、注意力,就像是小王子独一无二的玫瑰,不是因为玫瑰漂亮才独一无二,而是因为玫瑰是小王子付出精力照养的,才变得独一无二。 她想赵征为她付出时间乃至情绪成本。 但想像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香玉很快去而復返,对她说:「殿下不肯来。还说,还说……你死了,他会给你超度的。」 宁小茶料到这个结果,伤心是有的,难堪是有的,但都有限,更多的是挑战欲,便说:「你拿纸笔过来。」 香玉点头,为她准备了纸笔。 宁小茶下了床,拿了纸笔,写了一封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页 信的内容很短,寥寥八个字:【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香玉不识字,就问:「姑娘写了什么?」 宁小茶如实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香玉:「……」 姑娘对太子用情这般深了吗? 她暗暗瞧了她几眼,又问:「就写这么几个字,殿下会来吗?」 宁小茶笃定一笑:「会的。」 那狗男人看了她的信,一定会来的。 香玉见她笃定,就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情去送信了。 当赵征打开信,看到那八个字,深深皱起了眉,冷声问道:「这是宁小茶写的?」 香玉畏惧太子威严,哆哆嗦嗦地回道:「是的,太子殿下,奴婢亲眼看着小茶姑娘写的。」 赵征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她还说了什么?」 「说、说——」 香玉看他皱眉,吓成了结巴。 赵征不耐烦地催促:「她说了什么?」 香玉便结结巴巴说了:「她说、她说太子殿下看了、看了信,一定、一定会去看她的。」 赵征:「……」 他确实会去看她。很好。她很有本事。竟然写了跟他一模一样的字。 他站起来,打理了一下衣袍,朝她摆手:「那就带路吧!」 香玉:「!!!」 太子殿下真的要去看她了! 小茶姑娘这么神的? 她又崇拜,又激动——还从没贵人去过她们宫女的住处呢! 她太激动了,提着裙摆迈门槛的时候,差点摔着了。 「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失态了。」 她回头请罪。 赵征没在意她的失态,也没跟她说话,只是挥手,让她前面带路。 不一会,就到了宫女的住处。 这住处很破旧寒酸,地面是青石铺就,很是坎坷不平,因为院子里晾晒着很多宫女的衣服,地面显得湿漉漉的,好多地方还生出了青苔。 「见过太子殿下——」 「给太子殿下请安——」 忙碌的宫女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朝他欠身行礼。 赵征冷着脸,目不斜视,没给她们一个眼神。 如果宁小茶在这里,就会知道他对她有多特殊了。 宁小茶正躺在被窝里,昏昏欲睡。 别看她跟香玉说的笃定,其实,也没多少信心,主要是狗男人喜怒难定、高深莫测,一点不好撩拨,更别说想掌控他了。 她等得睡着了,迷迷煳煳听到什么声响,但眼皮太重,没醒来。 「不用。」 赵征制止香玉叫醒宁小茶的动作,挥手斥退了她:「你下去吧。」 他瞧着床上昏睡的女人,觉得相比牙尖嘴利、特别闹腾的宁小茶,这副美人酣睡图似乎更赏心悦目,也更有趣些。 第018章 从来,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赵征环视房间一圈,很朴素平常的家居摆设,没什么可看的。除了床上的女人。她的美貌,让整个房间都变得生动起来。 他不知不觉坐在床侧,欣赏着她的美貌,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还是会让他惊艷。 她陷在被窝里,乌黑的长髮铺散开来,更显得巴掌大的小脸更加白嫩。她闭眼睡着,浓密的眼睫毛纤长而卷翘,偶尔颤动一下,带动他的心都跟着颤动了。 他的目光渐渐落到她丰满的红唇上,那殷红的色泽像是明空寺最艷的彼岸花。 忽而,那张红唇的唇角弯起上扬的弧度。 他心里一紧,有偷窥被发现的愤怒,厉声喝道:「别装睡了!」 宁小茶睁开眼,笑盈盈看着床边的男人,说出一个事实:「殿下喜欢我。」 那般专注而炽热的眼神骗不了她——他喜欢她。 呵,狗男人就是口嫌体正直。 赵征不接她的话茬,直接问:「宁小茶,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他眼神讽刺,想起她跟他一模一样的笔迹,直入主题:「你怎么模仿得了我的笔迹?」 宁小茶知道他就是为这个而来的,也早早准备了说辞:「殿下忘了我是扬州瘦马了?我们扬州瘦马什么都学的。」 其实原主还真没学这些,被当做伺候人的玩意儿培养的,能识字就很不错了。 说来她有模仿人字迹的天分还是离不开拍戏。当时,她拍了一部古装戏,饰演的女主是个背负血海深仇的谋士,跟男主是敌对阵营,没少拿自己擅长模仿别人字迹的本事陷害男主。为此,剧组为求逼真,要她跟几个书法老师学了两个多月。那段时间,她拍戏,手腕都是麻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 那部剧反响很好,尤其她模仿别人字迹的几个片段,被人剪辑出来,获得了很高的热度:完了完了,女主又要搞事了!女主一写字,大虐预警啊! 她就这么意外得了模仿人字迹的能力,如今看来,果然技多不压身,瞧瞧,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你觉得我会信?」 赵征觉得宁小茶身上有秘密——她真是皇后派来诱惑他的吗?敬王一次次救她,会是她背后真正的主人吗?他应该把她送给敬王的,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不该留下她。她很危险,他的预感一次次告诫他。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宁小茶,你来到我身边,到底想做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页 他微微眯着眼,面色冷戾,整个人的气场变得兇悍、霸道而有威慑感。 宁小茶觉得他骤然变了一个人,像是君临天下的帝王,世间万物皆为他主宰。这便是传说中的皇家威严吗?哪怕他修佛多年,骨子里的皇家霸气还是一不小心就会显露出来? 女人天生慕强。 宁小茶也不例外,觉得这种危险的霸气,让她很着迷。 她又想撩他了,也行动了,倾身靠近他,縴手抚摸着他的胸膛,娇声道:「殿下真是会装傻。我想做什么,殿下心里不清楚吗?当然是雪泉宫未完的事啊!」 她伸手勾他的玉带。 赵征打掉她的手,讽刺道:「生病了还不安分,看来这病还是轻了。」 宁小茶佯做伤心,垂眸低语:「殿下真是无情吶。罢了,谁让我对殿下情根深种呢?从来,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花言巧语说多了,也能麻痹人的心! 赵征心里警戒,不想听下去,便转了话题:「宁小茶,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会模仿字迹的事。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宁小茶明白他言外之意,这是在皇宫,权谋争斗少不了,被别人知道她会模仿他人字迹,很容易就会被利用。 「殿下这是担心我?」 她总能以刁钻的角度思索他的话。 赵征说不过她,也不跟她多说,多说意味着多相处,多相处就是多动摇自己的心,是很危险的行为。他冷着脸,站起来,俯视着她:「你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别啊。」 宁小茶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挽留道:「殿下,我生病了,发着烧呢,咳咳,你不信,你摸摸。」 她说着,抓着他的手,就摸到了自己额头上。 触手滚烫。 她确实发着烧,还烧得不轻,白嫩嫩的小脸透着不正常的红,嘴唇不復之前的红润,现在烧得都干燥起皮了。 是他害的。 那晚他把她丢在雪泉宫,就没想她好过。 赵征有一瞬的歉疚,但只是一瞬,便面无表情地说:「你咎由自取。」 宁小茶点头附和:「是,殿下说的没错,是我咎由自取,跟殿下无关。殿下一心向佛,常年沐浴佛法,能否为我做个法事,庇护我一下?我这烧反反覆覆的,病的实在奇怪。」 别是什么鬼啊怪啊等不干净的东西缠住她了吧?这宫墙深深,不知埋着多少人的冤魂呢! 赵征没想到她会提这个要求,略作思量,就拒绝了:「你高看我了。我还未入佛门,做不得法事。能够登坛主法的师父,必须要有高深的修为、能力和德行,否则不但无效,还会招来一身的业。」 「啊?这样吗?不是殿下不想庇护我?」 宁小茶半信半疑。 赵征也不多解释,继续道:「你要是想寻求佛祖的庇佑,可以抄写佛经。只要你诚心抄写佛经、诚心诵经,佛祖自会庇护你。」 宁小茶:「……」 果然,没什么人能救自己,到头来,还是要自救。 「好。」 她为了加深两人的连结,只能应下了:「我听殿下的,等下便诚心抄写佛经、诚心诵经,多谢殿下赐教。」 赵征见此,深深瞧她一眼,便离开了。 他走出屋子后,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香玉,顿了片刻,出了声:「你去用羊乳、米、栗、枣、果仁等煮成粥,端给她吃。」 香玉听了,没多想,就点头应「是」,跑去小厨房忙活了。 等煮好粥,立刻端到宁小茶面前,难掩激动地说:「小茶姑娘,你快吃,这是太子殿下吩咐我做的呢。」 太子殿下回宫多日,许是怪皇帝逼自己回宫,连皇帝的寝宫都没去过。要知道皇帝还在生病呢。他这个当人儿子的,竟然没表达一点关心,真真是冷血薄情。但这样冷血薄情的人,竟然关心宁小茶了!这简直是开天闢地的稀罕事儿! 宁小茶不懂香玉的激动——不就随口吩咐她做个粥,一句话的事,至于吗? 但当她拿着勺子搅拌几下粥,闻到淡淡的乳汁味,还看到了粥里的杂粮,顿时明白了狗男人此举背后的深意:传说,释迦牟尼出家之后,苦行多年,骨瘦如柴,奄奄一息,决定放弃苦行。就在这时,他遇到一牧羊女,奉养以乳糜。他食后体力恢復,端坐于菩提树下禅思而觉悟。后佛教为纪念佛陀,就以乳汁、米、栗、枣、果仁等煮成粥施予信徒们,以让他们得到佛祖的保佑。 因此,这粥又叫「佛粥」。 狗男人让香玉给她做「佛粥」,是想让她得到佛祖的保佑么? 第019章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上位者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下位者仔细揣摩。 关于太子让人给宁小茶做「佛粥」的事,没多久便传到了杨嬷嬷的耳朵里。 杨嬷嬷就是皇后的耳朵,很快皇后也知道了这件事。 跟大多数人的想法很相似,皇后也觉得太子会关心人了,是个好信号,又听杨嬷嬷说宁小茶还发着烧,就赏赐了很多好的药材,还有些漂亮的衣物跟首饰。 宁小茶第一次收到赏赐,还是女人最喜欢的漂亮衣服跟首饰,心情顿时就好了,人一心情好,病气都去了一大半。 她下午就退了烧,能起床了,当即换上漂亮的衣服,戴上昂贵的首饰,打扮的妩媚秾艷,容光灿盛,像是皇后宫殿前的牡丹花,然后趴桌子上抄写几页佛经,拿去太子面前刷存在感了。看在皇后赏赐的份上,不对,看在他「佛粥」的份上,就暂时不叫他狗男人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页 但狗男人就是狗。 他再次把她拒之门外了。 「殿下有令,闭关三天,任何人不得进。」 「……」 宁小茶气死了:什么意思?给一甜枣,再给一棒子是吗?现在整个东宫都知道他对她有意思,这会将她拒之门外,不是打她脸吗? 别以为用闭关的名头,她就不知他在想什么了,分明就是心虚,不敢见她! 胆小鬼! 她不许他做胆小鬼,想着趁热打铁,便预谋晚上爬床。 为了让自己的爬床能顺利,特意等到后半夜,结果,就在她悄悄熘出屋子时,听到了闹哄哄的声音,还伴随着齐刷刷的、侍卫们出动的声音。 这什么情况?她只是想爬个床,狗男人未卜先知、早做准备了? 宁小茶想回屋子睡觉,又一想富贵险中求,就壮着胆子去瞧一瞧了。 这一瞧,就发现那些侍卫哪里是抓她,而是抓个小毛贼? 不,那一团灰的小身影不是小毛贼,而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被侍卫们按在地上,一张小脸灰扑扑的,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脏兮兮的小手正抓着个白面馒头,似乎饿极了,都被按在地上了,也不声辩、求饶,而是狼吞虎咽啃馒头。 不知饿了多久,以致饿成这个样子,看着怪可怜的。 宁小茶心里同情,却也没打算做什么,甚至觉得小姑娘影响了她的好事,希望侍卫们赶快抓了人走。 但侍卫们抓了人,「闲聊」了起来: 「这女人看着傻里傻气的,不像是坏人。」 「坏人脸上还能写字?兴许是被我们发现了,不得已的伪装。」 「对。皇宫那么大,哪里不能偷吃?为什么非跑到东宫来偷吃?定然是对东宫图谋不轨!」 「抓起来,送慎刑司吧!」 「宫里有规矩,手脚不干净是要砍手砍脚的。这小姑娘看着怪可怜,真进了慎刑司,怕是不能活着出来了。」 …… 侍卫中还是有些性情纯善之人的,就问了:「哎,你是谁?叫什么?为什么来东宫?有什么目的?」 小姑娘吃完了馒头,才像是知道自己身处何种境地,忙双手比划咿咿呀呀着什么。 「她是个哑巴?」 「哑巴?我听说浣衣局有个哑女,或许是她?」 「哎,你是叫……叶蝉?」 …… 有侍卫认出她来。 叶蝉忙不迭点着头。 但侍卫说:「你是宫中人,难道不知宫中规矩?私闯东宫,乃是大罪!」 叶蝉摇头,指着自己的肚子,湿漉漉的眼神可怜而迫切,像是在说:我太饿了。太饿了。你们饶了我吧。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为难了:这女人看似是个柔弱可怜的哑女,但私闯东宫,如果放过,以后出了什么事,谁担待得起? 「队长还没来吗?我是听不懂她想说什么,还是问过队长,看要不要送慎刑司吧。」 有侍卫建议。 小姑娘一听慎刑司就吓着了,一个用力,推开他们就要跑。 可惜,没跑掉。 侍卫队长带着几个侍卫匆匆而来,一个飞旋,人带着长剑,落到了小姑娘面前,同时,手中寒光凛冽的长剑落到了小姑娘的脖子上:「再动一下,小心脑袋落地!」 小姑娘吓得眼泪汪汪,又开始咿咿呀呀伸手乱比划。 侍卫队长看得皱眉,还很没耐心:「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带下去,送去慎刑司!」 他比那些侍卫们狠厉多了。 宁小茶看戏看到这里,想着现代电视剧关于慎刑司的可怕演绎,担心小姑娘受迫害,就忍不住出声了:「等下!」 她走到侍卫队长面前,为小姑娘说情:「你派两个人带她去浣衣局核实下她的身份,看她是不是被欺凌得吃不饱饭,如果是,就放了她吧。她一个小姑娘为了口吃的,给逼成这个样子,你们这些理当救助弱小的大男人,还要推她去慎刑司,简直是推她去死!恕我直言,尔等见死不救,便是助纣为虐!」 侍卫队长不以为然,冷酷无情道:「小茶姑娘,此事与你无关,还望你不要插手。此女子私闯东宫,我等奉皇命守卫东宫安全,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宁小茶:「……」 这万恶的皇权时代! 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便四下一扫,寻求助力,然后就看到了杨嬷嬷,她披着个灰色披风,站在不远处的檐下,立刻蹦跳着挥手喊人:「杨嬷嬷,哈哈,你也没睡呀,快过来玩啊。」 杨嬷嬷走过来,也看了全过程的她,并不想掺和这件事,也不想宁小茶掺和进去,就提醒了:「姑娘还记得跟皇后娘娘的三日之约吗?如今殿下闭关,不肯见你,你已经自身难保,还有心思管别人?」 她是个只做锦上添花之事的人,对宁小茶这种行为很是不认可,觉得她在自找麻烦。 宁小茶也很讨厌麻烦,但到底是现代文明社会培养的三好女青年,有自己的价值观,就笑呵呵说了:「嬷嬷误会了,是这样的,殿下常跟我说,日行一善,积福积德。殿下一心向佛,我心慕殿下,自然要追随殿下的信仰。嬷嬷,你可千万支持支持我。没准殿下知我至纯至善,对我另眼相看了呢。」 微风拂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页 不远处的廊柱后有暗金色的衣摆飘荡。 赵征看着这一幕,心道:这女人,救个人,还要搬他出来!真真是狡猾! 第020章 一切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但她想过吗?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哑女,这么出头,真的值得吗? 赵征瞧了那哑女一眼,转身回了泽恩殿。 他深夜出来,是想干什么来着?好像就是想出来看一眼星空。 这皇宫的星空跟明空寺的星空大不相同。 明空寺的星空是自由的,包罗万象,而皇宫的星空困在一方之内,是孤冷死寂的。 但他终将埋葬在这里。 他还能挣扎多久呢? * 宁小茶在杨嬷嬷的帮助下,到底还是救了叶蝉一命。 那冷面无情的侍卫队长最终点了头,同意让人去浣衣局核实叶蝉的身份。 回住所的路上,杨嬷嬷不时瞧她,眼神别有意味。 宁小茶觉得怪异,就问了:「嬷嬷有话不妨直说。」 杨嬷嬷便说了:「你救她,是不是知道她的身份?」 宁小茶惊了:「那小哑女还有身份?什么身份?」 她难道救了什么亡国贵女?或者别国质女? 杨嬷嬷在她的猜测中,缓缓道:「她是前朝大将叶骁的遗腹女。十八年前,叶骁不满新帝即位,带兵叛出赵都,投奔赤琅族,叶家由此获罪,满门抄斩,女眷则充入宫中为奴。她是母亲入宫为奴时生下的,听说没多久,母亲就病死了。她一个孤女,在这皇宫能活下来,也是一桩奇蹟了。」 她加重「奇蹟」二字,暗示有人保护着她,随后,继续说:「姑娘跟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不见得是好事。」 宁小茶听得懂她的言外之意:很多事,一涉及前朝,就变得敏感了。再一不小心打上前朝余孽的标籤,她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谢谢嬷嬷指点。我以后会离她远些的。」 她说是这么说,心里则想:在她没得势之前,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两人闲聊间,就到了住处。 宁小茶闹腾这么一场,也没心情去爬赵征的床了。她推开门,躺到自己的床上,想着明天怎么见到赵征——那狗男人闭什么关?那么想当和尚,干脆自宫了啊!那才是真的釜底抽薪啊!绝对没有人再想着让他回归红尘当皇帝! 狗男人!狗男人!狗男人!重要的事,要说三遍! 她这么骂着,渐渐睡去了。 梦里竟然还有狗男人。 狗男人是真的狗,一会亲这,一会亲那,各种贴贴,泰迪一样黏人…… 她被黏得浑身不舒坦,也就醒来了,睁开眼,哪里有什么狗男人? 夜色深深。 屋子里很黑。 她在黑暗里心浮气躁,浑身热燥……什么情况?原主这身体,想男人了? 口渴得厉害。 她摸黑下了床,借着暗淡的月光摸到桌子上,倒了一杯冷茶,咕咚着喝下去了。 本以为冷茶能灭火,但身体还是燥的难受。 不对!绝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她不会被人下药了吧?那么是谁下的药?怎么下的药? 她晚饭吃的很早,如果是下在晚饭里,药效早该发挥作用了,不至于等到这个时候,或者她睡觉的时候,有人往她屋子吹了催情的香? 这么一想,她赶忙捂住鼻子,掀开被子,下床往外跑。 外面月黑风高,春末的夜,还有些冷飕飕的。 她抱着双肩,在外面站了半个时辰,身体那股燥热感才散了去,但不敢回自己屋子睡了,就跑去香玉的屋子,跟她挤着睡了。 香玉屋子里还住了五个宫女。 六人大通铺,本就挤,现在又多了个她,更挤得不像话。 尤其还有人磨牙、放屁、说梦话,天,完全影响了她对女孩子的认知。 在她印象里,女孩子都是娇娇软软外加香喷喷的,结果,她们怎么一个比一个糙? 宁小茶吓得一哆嗦,赶忙推开人,连滚带爬地回自己屋子了。 天,这都什么龙潭虎穴! 她重新躺回被窝,彻底睡不着了。 就这么睁眼到天亮,等洗漱时,一看镜子,熊猫眼都出来了。 熬夜果然是女人脸蛋的一大杀器。 她感觉自己都憔悴了,忙坐在镜子前,仔仔细细化了个妆。 一般情况下,她化好妆,香玉就来送早饭了,时间安排的刚刚好,但今天,她有了黑眼圈,就多花了些时间,还没化好,香玉就来了。 香玉其实很喜欢看宁小茶化妆,她人漂亮,化妆后更漂亮,尤其她总能化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妆,比如,现在她眼尾的那点红,就是她怎么都化不出来的红。 「姑娘这个眼妆真漂亮。能不能教教我?」 「能啊。」 宁小茶没藏私,爽快传授了自己的化妆小技巧:「这个眼尾的红色,是我自己调出来的。就口脂,腮红,还要妆粉,都是可以融合利用的。」 香玉听得两眼崇拜,连连夸赞:「姑娘果真聪慧绝伦,怪不得能让太子殿下倾心。」 宁小茶听了,撇撇嘴,心道:你们太子倾心倾的是我这张脸,可不是倾我这个人。一切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她很清醒,以致只想走肾,不想走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页 没一会,宁小茶化好妆,去吃早饭,见到包子,随手就拿了一个,咬一口,皮薄肉多,香软可口。 其实,在现代,她吃这种肉包子会觉得腻味,但她在古代,能吃肉的机会很少,每天都很馋。 「姑娘也爱吃包子啊。」 香玉见她吃得欢实,一旁笑着自言自语:「我也喜欢吃包子。昨晚做梦都在吃包子。」 「咳咳咳——」 宁小茶被她的话惊得差点噎死——昨晚糗事,不堪回想啊。 香玉不知内情,就很关心:「姑娘怎么了?噎着没?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包子——」 「别说了!」 宁小茶现在听不得包子一词,一听就很羞耻,胃口都被影响了。 为了保证好胃口,她就安排个事,把人支开了:「香玉,你去帮我盯下太子在做什么。」 先让人去摸个虚实,等她吃饱喝足了,还要跟狗男人斗智斗勇,不对,还要去撩拨他呢!昨晚那种饥渴感,她可不想再忍受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狗男人最好赶紧变狗,不然,她只能先文后武,借用暴力,强睡他了。 第021章 当心让人瞧见,有伤风化。 香玉离开了。 屋子里变得很安静。 宁小茶安静地吃着早饭,脑子里想着撩人大计——总是言语撩拨,男人听多了,阈值提高,就很难刺激到他了。必须换个更直观的。可怎么样更直观呢?她想到了古代的涩涩图——有什么比亲眼所见,更能刺激男人的欲望呢? 想到就做。 她立刻去杨嬷嬷那里索要了。 杨嬷嬷刚安排了宫女洒扫的事,自己则悠闲地躲在檐下嗑瓜子、看话本。 这看话本的爱好是她从皇后那里学来的。 一开始只是想着讨好皇后,了解她的口味,结果,打听到几个话本的名字,弄到手一看,全是土匪、盗贼、恶霸等强取豪夺柔弱美人的风流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看的这个话本就是讲採花贼跟富家千金的风流事儿,那採花贼真真变态,竟然往富家千金那儿乱塞东西,还掐弄得富家千金几乎窒息,简直是虐待,结果那富家千金竟然还爽哭了,在床上嘤嘤嘤叫主人。 杨嬷嬷皱紧眉头,微眯着眼,表情很嫌弃,落入宁小茶眼里,像极了现代流行的地铁老头看手机.jpg。 就很喜感。 她给逗乐了,也很好奇:「嬷嬷,你在看什么?」 杨嬷嬷看得太专注,一听宁小茶的声音,吓得差点没拿稳话本。不过,她常年表情严厉而正经,并没露出什么马脚,很快就恢復淡定,问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宁小茶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嬷嬷,你这边有那种教男女之事的图册吗?」 「啪!」 话本落到了地上。 杨嬷嬷惊得不仅没拿稳话本,连表情都崩了,整个人也麻了:为什么问她这个?难道她喜好收藏春宫图的事被她知道了? 「嬷嬷?」 宁小茶捡起掉落的书本,随口夸着:「没想到嬷嬷这么好学,简直是活到老、学到老的典范。」 她误以为杨嬷嬷看的是正经书,等捡了书本,正要看下书名,就被杨嬷嬷抢去了。 杨嬷嬷抢回书,摆出冷脸,转开了话题:「你们扬州瘦马还要看那种东西?」 宁小茶如实道:「不是我要看,是我想给殿下看。殿下每天看佛经,才会看得清心寡欲、看破红尘,没准看看春宫图,就知道红尘的好了。」 此言有理。 杨嬷嬷思量了一会,便去住所,拿了一本给她。 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一脸正色道:「这本来是要给晓事宫女看的,如今,你代了晓事宫女的职责,便由你拿着吧。」 宁小茶道了声「是」,便拿着了,还当场打开了,连续翻了几页,脸色那叫一个自然。 杨嬷嬷都看呆了——这么淡定?这就是风月之地出来的女子吗?端的是一点不知羞! 她是不好意思的,忙摆手赶人:「你拿回去看吧。当心让人瞧见,有伤风化。」 宁小茶已经看的差不多了,也露出了地铁老头看手机的表情:「嬷嬷,你还有别的吗?这个,啧啧,不好看啊。」 纸质粗糙就算了,比现代打码还模煳,关键姿势还没几种,一点不好看,也勾不起她的性趣,更别说赵征的性趣了。 杨嬷嬷确实没给宁小茶拿好看的,笑话,那些都是她多年的收藏,绝不轻易外传。 「这东西,都这样。」 她违心地说:「将就着看看吧。」 宁小茶看不下去,指着一页图册,嫌弃道:「你看这里,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杨嬷嬷瞄一眼,老脸都红了:「小茶,那还不清吗?你还想看多清啊!」 宁小茶一脸认真地表达自己的需求:「就那种……一眼看了,就让人想做坏事……」 她说到这里,觉得自己要求可能太高了,便摆了手:「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画吧?」 「啊?」 杨嬷嬷瞪大了眼睛,差点惊掉了下巴:「你刚说什么?你自己画?画什么?春宫图吗?」 第022章 原来艷福不浅也能适用于女人! 宁小茶点头说:「是啊。我来画。」 她在现代拍戏那几年,压力很大,没少看小黄漫解压,后来,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就干脆为爱发电了。其中一本,还以自己跟赵日臻为原型,竟然小火了一阵,吓得她总担心被人扒出,从那以后,也不敢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页 没想到如今要重操旧业了。 杨嬷嬷还在惊讶:「你还会画……画画?」 她把画春宫图换成了画画二字,实在做不到像宁小茶那样随口就来。 宁小茶点头一笑:「是啊。我说了,我们扬州瘦马什么都学,也什么都会的。」 她现在都有些感谢原主是个扬州瘦马了,反正就是被人往那方面培养的,无论她干出多么出格的事,往她是扬州瘦马的身份上一想,就能接受了,而她也可以自由做自己了。 她寻来颜料跟画笔,在屋子内画了一上午。 这一上午,杨嬷嬷都待在她旁边,也渐渐暴露了自己痴迷此图的癖好。 「小茶,你这画得太好了!」 「简直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啊!」 杨嬷嬷目不转睛地看着图上男人露出的精壮胸膛——那劲瘦有力的腰、流畅的肌肉线条、逼真的皮肤纹理,甚至毛孔、血管都看得到,甚至能感觉扑面而来的男人阳气。 太让人着迷了! 她觉得宁小茶画男人的身材比画女人的身材还要好,简直像是在男色里畅游过的女人,因为深谙此道,所以信手拈来。 果然是出身风月之地的女人么? 她好想问:男人的身体真的是这样的吗?真的能这么好吗? 她没见过多少男人,更没见过男人的身子,年轻时,也曾在寂寞的夜里幻想过侍卫们的身子,可没见过,想像力也有限,如今见了,才知她想的简单了——他们的身体那么健壮,那么有力,那么具有美感。 是的。 美感。 宁小茶借鑑了现代西方油画的画法,融入了对东西双方人体艺术美的见解,除了展现男女主的身体之美,还把他们的肢体纠缠画了出来,总之,一个词,撩火! 「小茶,这张画能给我吗?我、我知道是你辛苦画出来的,我可以买下来。」 杨嬷嬷被宁小茶的「画」深深俘获了。 她平日最喜欢耍主事嬷嬷的派头,这会也忘记了。 宁小茶见她这么不淡定,可见是喜欢极了,就忍不住逗她:「嬷嬷确定要吗?这画里的男人是太子殿下哦。」 杨嬷嬷:「……」 私藏太子的画像,就是大不敬了,被人知道,要杀头的,这还是裸体画像,那是要灭九族了。 「小茶,你、你——」 她被惊吓到了,声音都发着颤:「你、你别胡闹啊!太子殿下的画像不能乱画的!」 但她惊吓过后,也压不住八卦的念头,就小声问了:「你见过太子殿下的身体了?太子殿下看着单薄清瘦,身体这么美好的?」 宁小茶早想跟人分享狗男人的好身材了,立刻压低声音,点头笑说:「对。殿下身材很好。看着就很有力量。我艷福不浅,对吧?」 杨嬷嬷:「……」 第一次知道原来艷福不浅也能适用于女人! 怪不得她那么积极,敢情是觊觎太子的身体! 觊觎狗男人身体的宁小茶一边欣赏自己的大作,一边托着下巴,喃喃低语:「嬷嬷,你说我把这副画送给太子,太子会怎样?他是气得把我送走,还是会杀了我?真好奇呀。」 第023章 他确实后悔了! 杨嬷嬷觉得太子会杀了她。 不知为何,自从宁小茶说了她艷福不浅后,她就觉得太子破戒的话,是吃大亏了。 想她家太子冰清玉洁的,宁小茶就是个混迹男人堆、身经百战、吞男人精魄的妖女! 她莫名有点同情她家太子了。 「那个,小茶,你冷静点,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不怕,猫有九条命。」 宁小茶天性乐观,还有种勇敢无畏的莽撞,这么说着,便捲起画,去见太子了。 杨嬷嬷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第一次为太子祈祷:我的太子啊,你可别轻易被妖女吃了啊!会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的! 泽恩殿前 宁小茶照旧被侍卫们拦住了。 其中一个还是昨晚的侍卫队长,平日都是他带兵巡视东宫,很少见他亲自值守殿前,所以,这还是宁小茶第一次好好打量他,生着一张硬汉脸,眉眼深邃,鼻樑高挺,皮肤是古铜色的,黑色的侍卫服包裹着高壮威勐的身材,目测应该有一米九,看着就很有野性美。 叫什么来着? 她挠挠头,一时没想起来。 「那个——」 她想问他的名字,还没问出来,就见他摆手赶人:「太子殿下在闭关,任何人都不见,速速离去!」 那摆手的动作就跟赶鸡撵狗似的。 宁小茶很不高兴,但她还没得势,只得暂时忍下来,好言好语地说:「我来给殿下送东西的。就是一副画。你让我从窗户扔进去就行。」 「什么画?打开了。」 侍卫队长要检查。 宁小茶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一张妩媚的俏脸渐渐染上绯色。她确实挺虎的,没有女孩子的羞涩矜持,但在一个帅哥面前看春宫图,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事关殿下的清白。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看。」 她说的隐晦。 侍卫队长根本不吃她这套,还有点急躁性子,一把抢了画,就要打开检查—— 「沈卓!」 杨嬷嬷及时出现,并出声制止了他的行为:「那副画我已经检查过,你就不用检查了。让她去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页 沈卓还是给杨嬷嬷面子的,就把画还给了宁小茶,但没让她进去,而是让她把东西从窗户处丢进去。 宁小茶照做了,丢进去的时候,冲着殿中打坐念经的身影,大声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这副画关乎你的清白跟形象,你不看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她是危言耸听。 赵征很清楚,并不中计,但为免她继续聒噪,扰乱他的心神,就冷冷出了声:「沈卓,把她清理掉!」 沈卓:「……」 清理掉的意思,是杀掉吗? 他摸着剑,步步逼近宁小茶,黑亮的眸子透着凶光。 宁小茶看着他眼里的杀意,忽然明白为什么今天是他值守泽恩殿了,其他侍卫根本没他这么强势以及一言不合就杀人的魄力。 「我走!这就走!你冷静、冷静!」 她讪讪一笑,怂了怂了,快速拎着裙摆就熘了。 但一边熘,一边对着窗户喊:「我还会回来的。太子殿下,你会请我回来的。」 这么笃定吗? 赵征听着她的声音,目光不受控地看向了她丢进来的画,想看,很想看,但他一直没有看。他的自控力很高,只要他不想,没有人可以影响他的意志。 但他的意志总有松懈的时候。 时间匆匆流逝。 他坚持到夜深人静,都没有去看那副画,但他是个人,总有精神疲累的一刻,也就是那无比短暂的一刻,他再次看到了那副画,一个念头随之冒出来:只一眼。只看一眼。没有人会知道。只要他不中计,她也不会知道。 然后他就打开了那副画,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磨合,一副充满色情的世界,主人公还是他自己。 「宁、小、茶!」 他咬着牙,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确实后悔了!他不该打开这副画!不!他就应该把她送给敬王!可恶!宁小茶她怎么敢的! 第024章 宁小茶,你敢碰我,你死定了! 宁小茶又做不可言说的梦了。 她在梦里将狗男人绑了起来。 狗男人挣扎得厉害,还骂她不知羞耻:「我要杀了你这个荡妇!宁小茶,你敢碰我,你死定了!」 他猩红着双眼,怒火都要从眼里喷出来了。 她一点不怕,捏着他的下巴,笑得邪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殿下,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待会有的你叫!」 「宁、小、茶!你能不能有点女人样!」 「我女人的样子,殿下马上就能看到了。」 她说着,很是得意:「殿下最是虚伪,装着一副清冷禁慾的样子,其实嘛,身体比谁都想要。」 「放肆!」 「这就放肆了?殿下还真是少见多怪。算了,我行行好,让殿下瞧瞧什么是真正的放肆!」 「宁小茶,我会杀了你!」 「殿下如何杀我?」 她笑得挑衅。 「宁、小、茶!宁、小、茶!」 他一脸兇狠地叫着她的名字,渐渐的,猩红的双眼流出一滴眼泪,狰狞的脸露出羞愤欲死的表情。 就像被女恶霸狠狠欺负的小仙男,反抗不得,只能嘤嘤嘤了。 她看得兴起,低头吻去他眼角的泪,媚笑着低喃:「好了,殿下,现在开始杀我吧。」 但梦戛然而止! 宁小茶醒来了。 她苦兮兮睁开眼,环视一圈,屋子里漆黑,旁边香玉还在说梦话,说什么别抢我的包子,咬着怀里的抱枕。 她害怕再次被人吹催情香,就喊了香玉陪睡,现在看来,香玉似乎没一点异样。 「香玉,香玉——」 她推醒她,核实她的身体情况:「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香玉正睡得香甜,被推醒后,睡眼惺忪地说:「什么啊?姑娘,我好睏哦。」 宁小茶拍拍她的脸,让她清醒些:「先别睡,告诉我,你现在身体有没有觉得很热?」 「什么东西?」 香玉一脸的懵懂。 宁小茶觉得她天真的不像话,都不好意思细说去污染她的耳朵了。 「没什么,你睡吧。」 她这时也看出来了,香玉根本没有一点被催情的迹象,那么,她反应这么剧烈,是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不然,这身体泛滥的欲望,如何解释?难道是原主本性就淫?当然,她也怀疑过自己,但她在现代,也没这么泛滥的欲望,更别说连续两晚做那种梦了!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她思量到天际泛出鱼肚白,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原主是扬州瘦马,难道从小被餵养了不好的东西?不然小小年纪,身体怎么熟成这个样子? 第025章 宁小茶,太子殿下要见你! 这么一想,就感觉真相了。 但真相之后,心情很沉重:这身体如果离不开男人,可怎么办啊? 宁小茶怀着这种沉重的心情,又失眠了。 当睁眼到天亮,洗漱时,看着镜子里依旧美丽的脸蛋,感觉黑眼圈又重了些。 香玉也看到了她的黑眼圈,就很关心:「姑娘睡得不好吗?哦,对了,姑娘昨晚是不是问我什么来着?我好像睡得太死了,都不记得姑娘问我什么了。」 宁小茶不想回忆昨晚的糗事,就扯了谎:「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页 香玉听了,就猜测了:「姑娘可是前些天吓着了?我有次挨了嬷嬷的罚,也连续几天做了噩梦呢。」 宁小茶敷衍着回道:「也许吧。」 香玉见她兴致不高,也不多说,麻利儿端了早膳过来,关心道:「那姑娘吃了早膳,补个眠吧。」 宁小茶没有心情补眠,今天是三日之约的最后一天了,可她还没见到狗男人,更别说劝他去国子监了。 怎么办?昨天的春宫图没有用吗?狗男人怎么还不传唤她?难道是她画得不够生勐?或许狗男人那张脸应该画得更醒目一些? 胡思乱想间,吃完了早膳。 杨嬷嬷也来了,还拿来了颜料跟画笔,说是出钱让她画一副春宫图。 宁小茶为了还人情,也没要她的钱,就给她画了,但画到一半,沈卓带着侍卫来了。 「宁小茶,太子殿下要见你!」 沈卓冷着脸,站在屋子外面传话。 宁小茶一听,就知道自己成功了。她竭力压制成功的喜悦,继续画春宫图,同时,淡定回着:「知道了,在忙呢,让他等一会。」 沈卓:「……」 她竟然敢让太子殿下等!真真是无法无天! 杨嬷嬷也觉得宁小茶太胆大了,她可不敢让太子殿下等她,忙制止她的动作,催促道:「你快去吧。别拿乔。这东西什么时候都能画,不急于一时的。」 宁小茶撇着红唇,反驳道:「怎么不急于一时了?我这画画也靠灵感的,错过了这会的感觉,后面想继续画,可能就画不出来了。」 杨嬷嬷听到这话,也不催促了。这春宫图对她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她也很想尽快拿到春宫图。至于宁小茶的行为会不会惹怒太子,想她是个有能耐的人,应该也有些分寸。 有分寸的宁小茶足足让狗男人等了一个时辰,才慢悠悠画好了春宫图。 杨嬷嬷收了春宫图,美滋滋欣赏了一会,如同珍宝一般收起来,随后,推了宁小茶一把,又催促了:「快去吧。当心太子殿下真生气了,真治你的罪!」 宁小茶也知道轻重,东西也不收拾,就匆匆赶了过去。 泽恩殿里 赵征坐在窗户处,翻看着佛经,平时一看就是一天的人,今日如何也沉不下心——她怎么还不来?故意的?就该让沈卓把她抓过来!她在干什么?有什么事比他还重要? 好多问题在他脑海里翻滚着、叫嚣着。 他感觉如坠炼狱一般备受煎熬,沉沉嘆一口气,再次默念《心经》,想要求个心静,但「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随后,女人娇俏的声音传了进来—— 「殿下久等了,我来咯。」 第026章 需要佛法净化。 这妖女还知道过来!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也不跟她计较,回头招手道:「过来。」 宁小茶很意外:这狗男人转性了?竟然这么好脾气?还主动让她靠近了?难道是想耍什么花招? 她大概被他虐出被迫害妄想症了,靠近时,小心翼翼,满眼防备:「殿下,您要见我?有什么事吗?」 赵征点了头,指了指对面的空位,示意她坐下说话。 宁小茶仔细看了下那个蒲团,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东西,比如,针啊、刀啊什么的,才坐下了。 赵征看出她的防备心,讥诮道:「你说喜欢我,却这样防备我,分明对我没有一点信任。宁小茶,你根本不喜欢我。」 宁小茶确实不喜欢他,也对他缺乏信任,但她不承认,强辩道:「殿下此言差矣,喜欢跟信任毫无关系,我喜欢一只狗,难道还要信任它不会咬我?」 「放肆!」 赵征听得脸色森寒:「你这是把我比作狗?」 宁小茶自知失言,忙改口:「我怎么敢呢?我就是打个比方,是殿下说我不喜欢你,我就是解释一下,不对,殿下这般在意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难道是你喜欢我了?」 「你想得美!」 赵征傲娇地冷哼,随后,拿着一本佛经拍在她面前:「休要贫嘴!且抄写!」 宁小茶没看明白,就问了:「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赵征没直接回答,而是目露讽刺地反问:「你以为我叫你来,是对你图谋不轨?」 宁小茶摇头一笑:「我哪里敢这么想?我还以为殿下叫我来,是要惩罚我呢。毕竟我画了殿下的裸体——」 「闭嘴!」 赵徵实在怕了她的荤言荤语,立刻制止她,表明了自己的目的:「你这人满身色慾,需要佛法净化。」 他昨晚想了一夜,想通了,与其压抑自己,不如度化别人。只要宁小茶恢復正常,不再来纠缠他,他也就恢復正常了。一定是这样的。 宁小茶没想到赵征会想用佛法净化她,愣了一会,也很配合:「好。多谢殿下。」 她决定将计就计,借着抄写佛经,撩拨他的佛心。 「殿下,这句话我看不懂,你能教教我吗?」 她随手指着佛经上的一句话:菩提萨陀,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 赵征见了,很认真地解释:「般若是指『智慧』,波罗是指『彼岸』,蜜是指『到』,般若波罗蜜的意思是『智慧到达彼岸』,这句话是说,菩萨因为运用到达彼岸的智慧的缘故,清静的心没有一丝挂念,而没有挂念的缘故,就免除了恐惧跟害怕,便远离了异想天开的杂念,最终觉悟得道而修成正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页 他坐姿端正,神情肃穆,语气清冷,一本正经的很,像是传道受业解惑的老师。 宁小茶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逗他:「殿下,我忘了问你,我画的那副画,你喜欢吗?」 她言语轻佻,相比一本正经的赵征,就像是个爱搞小动作破坏课堂纪律的坏学生。 赵征很不高兴,拧起眉,看着面前的「坏学生」,压抑着怒气问:「那种东西,你觉得我会喜欢?」 宁小茶一脸单纯地问:「殿下为什么不喜欢?我把殿下画得那么好看,那么威武阳刚,简直像是神赐给世间的礼物。」 「礼物?」 赵征听到这个词,神色一顿,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以前,有人也这么说过我,说我是皇室最后的希望。」 宁小茶敏感地察觉他情绪低迷,仿佛很伤感的样子,觉得是个进入他内心柔软之处的机会,就放轻声音问了:「那个人是谁?殿下的……」 亲人?友人?还是恩师?又或者是……心上人? 第027章 她能给他磕头叫爸爸! 心上人……应该不可能。 听说狗男人一直在寺庙修行,也没认识女人的机会,等下,那个什么户部侍郎的千金,据香玉说,他还跟她说过话,姓何的知道了,大吃飞醋,还把人抽进了湖里? 「是一空大师。」 赵征的话打断了宁小茶的猜想。 宁小茶为赵征没有心上人而暗暗高兴:「原来是殿下的师傅。我还以为是殿下的心上人呢。」 赵征听得皱眉,轻声叱道:「你怎么满脑子情情爱爱的?继续抄你的佛经!」 宁小茶很听话,老老实实抄写了一遍,因为《心经》篇幅不多,抄一遍还是很的:「殿下,我抄好了。」 她抄得特别用心,字迹整洁而飘逸,拿给他看,想讨一句夸奖。 但他看也不看,就说:「继续抄。」 宁小茶又抄了两遍,手腕都累疼了,换来的还是一句:「继续抄。」 她又抄了两遍,不仅没静心,反而更加浮躁了:「殿下想我抄到什么时候?」 赵征翻着手中的佛经,回道:「抄到你内心平静的时候。」 宁小茶心里藏着劝他进国子监的事,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根本平静不下来。尤其她本来就是个闹腾的人,当即就一脸幽怨地撒娇了:「我心里爱慕殿下,这么待在殿下身边,一抬头就能看到殿下,内心怎么平静嘛?」 她人美嘴甜,连撒娇,都带着甜言蜜语。 赵征听着,心湖不由得泛着丝丝波澜,但面上还是一派冷淡:「既然如此,那你拿回屋子抄吧。」 「不要!」 宁小茶咬着毛笔,爬在桌子上,耍无赖了:「我不走。我要留在殿下身边。」 说着,伸出纤细的手指,揪出了他的衣袖,轻轻拽了拽,嘟着红唇,娇声说:「我给殿下红袖添香,不好吗?」 不好! 赵征看她乖萌的样子,觉得她特别可爱,想摸摸她的头,但他没有,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攥成拳,才维持住几分兇相:「继续抄!再啰嗦,就滚出去!」 宁小茶不想滚出去,只能咬牙继续抄《心经》。 一直抄到日暮西山。 她看着厚厚一沓成果,才可怜兮兮道:「殿下,我抄了这么多遍,你能不能圆我一个小心愿?」 她朝他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漂亮的眼里满是亮晶晶的期待,像是天真无辜的小鹿,惹人怜惜。 但赵徵到底忍住了那股怜惜欲,冷声说:「我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宁小茶:「……」 这嘴真毒! 毒得她想抽他大耳瓜子! 哼,你狂什么狂,如果不是顶着太子的头衔,你当姐乐意撩你? 但他确实有狂的资格,而她没有,只能委屈巴巴装可怜:「我不是想跟殿下谈条件,而是殿下一心教化我,让我觉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您这当父亲的,就满足一下女儿的小小心愿吧。」 她真的是越来越没下限了,感觉赵征要是同意去国子监,她能给他磕头叫爸爸! 「你、你!」 赵征被她的言论气得一拍桌子:「宁小茶!你能不能要点脸!」 不能! 她要是要脸了,他们能有现在对话的机会?大概他都不会记得她是谁!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宁小茶理直气壮地说:「要脸还能要殿下吗?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殿下。」 赵征气得不想说话了。 宁小茶继续说:「殿下,我的小小心愿就是您去国子监。只要殿下您去国子监,我以后一定要脸的。」 不然只能不要脸地继续勾搭他了。 但赵征果断拒绝了:「我不会去的。你可以去皇后面前负荆请罪,或许还能留下一命。」 宁小茶:「……」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 她立刻嘤嘤哭泣:「殿下还一心向佛呢,现下竟然见死不救。」 赵征闭上眼,一脸漠然地说:「佛门看待死亡,乃是涅槃。我应该恭喜你。」 他竟然要恭喜她要死了! 宁小茶这次真的被气到了,一个没忍住就怼出声了:「那殿下怎么不去死?我也恭喜殿下涅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页 第028章 不过是殿下凉薄罢了。 赵征辩驳说:「自杀非涅槃也。」 宁小茶翻个白眼,一针见血地讥讽:「说来说去,不过是殿下凉薄罢了。」 凉薄的赵征听多了宁小茶说好话,这会听到她说坏话,脸色就变了,眼眸微垂,藏下了眸子里的阴郁:「既然知道我生性凉薄,那就离我远些。」 宁小茶被他伤透了心,也不想白费口舌,当场站起来就走了。 赵征没想到她会说走就走,心里莫名不顺,低喝道:「瞧孤把你纵容的!你走之前应该跟孤说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自称「孤」,摆出了太子的姿态。 宁小茶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又惊又喜:「太子殿下这是要去国子监了吗?」 她下意识以为他摆太子的谱,就是想做回太子了。 赵征就这么被她一句话问住了。 他本来很生气,但他发现宁小茶总有本事让他发不出火来。 「我不去!我就是想提醒你,不要没规矩。在我面前,我可以纵容你,但在别人面前,你敢这般没规矩试试!」 他是真觉得宁小茶没规矩,一直跟他「我我我」,好像他们是平等的。不过,这种平等感并不让他讨厌,相反,还有些新鲜。他在明空寺修行的时候,因为特殊的身份,除了一空大师,其他人都是对他敬而远之。他是想别人平等对他的。但现在,他不想宁小茶平等对他了。他喜欢她的讨好,希望她一直这么讨好自己。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听他这么说,也觉得丢面儿,但她丢面儿丢多了,不差这一次,就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殿下这是关心我?」 赵征还能说什么呢? 感觉一拳捶在了棉花上。 「滚出去!」 他觉得自己早晚要被她气死。 宁小茶如果知道他这么想,肯定要说:如果不是姐姐心大,早被你气死八百次了! 「谢殿下关心。奴婢告退。」 她草草行了个礼,就退出去了。 赵征听到了想听的「告退」二字,但真的听到了,也并不高兴。 她走了,殿内安静下来,骤然变得空寂了。 他应该习惯这空寂的,但心里闷闷的难受。 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垂下眼眸,双手合十,念着《心经》,一遍遍净化自己的心,但他杂念太多了,止不住地想:宁小茶要怎么办?他不去国子监,她办事不利,皇后会怎么惩治她?她会……死吗? 宁小茶也在想这些:明天就是三日之期了,狗男人坐看她去死,她不能束手待毙。 可怎么自救? 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去负荆请罪,请求皇后再宽限一点时间。 当然,在负荆请罪之前,寻来画笔,给她画了一副肖像画。 这肖像画尽显一国皇后的美丽端庄、雍容华贵,希望她看在画的份上,能够饶她一命。 坤宁殿 皇后正吃着晚膳,听宫人传话,说是宁小茶求见。 她一听,就想到了明日的三日之约,遂问旁边的绿枝:「太子那边什么情况?他同意去国子监了吗?」 绿枝一直派人盯着东宫的动静,就回答了:「好像是没有。不过,听人来传,今天一大早太子就召见了她,但她拿乔儿,让太子等了她两个时辰,完了也没受罚,还跟太子在泽恩殿待了一下午。」 皇后微惊:「待了一下午?他们都做什么了?」 绿枝说:「好像是说……被罚抄写佛经了。」 「这算什么惩罚?」 皇后一眼看穿,嗤笑道:「太子年轻气盛,到底是定力不足。罢了,叫她进来吧。」 宁小茶一进殿内,郑重行礼后,就想着献画,但还没说出口,就听皇后说:「你来见本宫,是来传达好消息了?」 她心里一咯噔,暗暗叫苦:这是一上来就问罪啊!都不给她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吗! 第029章 奴婢必以死谢罪。 宁小茶不敢作答,低下头,高举手中的画,恭敬道:「皇后娘娘,奴婢是来献画的。还请皇后品鑑。」 皇后已然看到她手中拿了东西,一听是画,来了点兴趣,点头让宫人拿过来。 绿枝拿了画,缓缓打开,就见满目灿烂的牡丹花丛里,走过一个端庄美丽的贵妇人,以一种回眸俯视万物的姿态,正是皇后陶乐纯。 陶乐纯喜欢牡丹,也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牡丹是大赵的国花,配得上她高贵的身份。 如今宁小茶把她贵不可言的身份画出来了,甚至还画出了一种霸气。 尤其是画得栩栩如生,仿佛她要从画卷上走出来。 「这画……不错……有点儿意思。」 皇后欣赏着、点评着,很是满意的样子,但美眸染上几分凌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宁小茶,你送本宫这副画,是想求什么?」 宁小茶知道皇后是个聪明人,也不废话,立刻跪下道:「皇后娘娘容谅。奴婢能力不足,未能劝太子进国子监,但奴婢有信心,只要您再给奴婢半月时间,奴婢定能劝太子进国子监。」 她在夸海口,其实觉得半月时间也不够,更何况狗男人是个狠人,轻易不会动心,更不会为色所迷,她需要时间走进他的内心,但她知道皇后不会给她太长时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页 反正能拖多久拖多久,苟住小命最要紧。 皇后也能看出宁小茶的小心思,但她只能纵容,太子已然有动心的倾向,暂时换不了人。 「如果半月时间,你还没能劝太子进国子监,当如何?」 「那不用皇后下令,奴婢必以死谢罪。」 「很好。」 皇后满意她的血誓,却也没心软:「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且去外面跪着。」 她没说跪几个时辰,便是一直跪。 可怜宁小茶还没吃晚膳,才跪一刻钟,肚子就咕咕叫了,立时后悔地想哭:她应该先吃饱饭再过来的,那么,哪怕她被杀了,也能做个饱死鬼! 现在,饿着肚子罚跪,真的是双重酷刑! 她真是苦命,才来皇宫几天,就跪两次了,之前跪下的淤青还没消散呢! 「咕咕咕——」 她肚子大唱空城计。 监刑的绿枝听到了,就回去告诉了皇后,同时,不解地问:「娘娘既然一次又一次给她机会,便是决定重用她,为何不免了她的罚,让她怀着恩情,更加忠心地为娘娘做事?」 皇后听了,抿了一口茶水,扯了下红唇,嗤笑:「你当本宫是在责罚她?不过是想看看太子的反应罢了。」 太子会来求情吗?太子对宁小茶动心了吗? 她需要从太子的反应,窥察宁小茶成功的机率以及需要的时间。 绿枝一点就通,立刻含笑追捧:「如此说来,娘娘还是她的恩人呢。娘娘果真聪慧。」 皇后沉默下来,又欣赏了一会宁小茶的画,确实喜欢,一边让人小心收起来,一边吩咐:「罢了,本宫也不为难她。三个时辰,东宫不来人,你就让她回去吧。」 她给赵征三个时辰的时间。 倒要看看宁小茶撩拨那么久,他有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心。 第030章 以后你搓衣板是跪定了。 同一时间 赵征在跟侍卫队长沈卓下棋。 他精于棋艺,很快就把沈卓杀得片甲不留。 沈卓是个大老粗,一点不喜欢下棋,两次失败后,就没了兴趣:「殿下可饶了我吧。我该去巡视了。」 赵征像是没听到,捏着棋子,看着棋盘,淡然说:「这次让你三子。」 沈卓苦笑:「殿下,这是让三子的问题吗?我压根不会下棋。那宁姑娘兴许会。」 他说到宁小茶,忽然明白了什么,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低声询问:「殿下,听说她去给皇后负荆请罪了,好像还挨了罚,要不要我去说个情?」 他声音才落,就见面无表情的男人抬眸看过来,眼神冷冷的:「你跟她有情?」 「没情。没情。」 他怂怂一笑,摆手表示清白:「我跟宁姑娘都没说过几句话,能有什么情?」 他觉得赵征在吃醋,还是很在意宁小茶的,就试探着问了:「我看杨嬷嬷倒是喜欢护着她,不如让她走一趟?」 赵征垂下眼眸,又恢復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却是说:「你叫她过来。我有话吩咐。」 「是。」 沈卓应下后,站起来就跑。 坤宁殿 宁小茶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 她飢肠辘辘,膝盖剧痛,双腿麻木,觉得整个人快废了。想装晕。可绿枝两眼盯着自己,仿佛能看穿她的小把戏。她知道自己在皇后眼里的形象很不好,不想因为偷奸耍滑再坏了形象,只能咬牙忍着。一边忍,一边心里痛骂:赵征,狗男人,你最好永远别对我动心,不然,以后你搓衣板是跪定了。 「哎呀,绿枝姑娘,这么晚了,还忙活着呢!」 一道熟悉的女人声音从身后传来。 宁小茶听出是杨嬷嬷,顿觉来了希望,忙回头,盈盈含泪扮可怜:「嬷嬷,嬷嬷——」 杨嬷嬷没说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便对绿枝说:「我有事要见皇后娘娘,还望绿枝姑娘帮我通传一声。」 绿枝其实就等着东宫来人呢,立刻就点了头:「好。嬷嬷稍等。」 随后,快步进了殿,欢喜道:「娘娘果真神机妙算,东宫来人了。」 皇后正在吃樱桃,听到东宫来人,漫不经心地问一声:「是谁?」 绿枝笑道:「是杨嬷嬷来了。」 皇后点头:「哦。也该是她。让她进来吧。」 没一会,她见到了杨嬷嬷,也不墨迹,主动发问:「都这么晚了,你怎的来了?」 杨嬷嬷躬身一拜,行了礼,笑说:「回皇后娘娘,是这样,下午时,宫女宁小茶被太子殿下罚了抄经,结果弄丢了太子殿下的青雕龙纹管紫毫笔,这会急着喊她去寻呢。」 藉口。很粗劣的藉口。 皇后心里门儿清,面上则配合着笑:「是吗?那可得赶紧的。听说那还是皇上御赐的,弄丢了,要杀头的。」 杨嬷嬷心虚,讪讪一笑,不敢接话。 皇后也不为难她,见目的达成,便摆了手:「行了,带她回去吧。」 杨嬷嬷恭维道:「皇后娘娘仁慈。」 皇后意味深长地一笑:「不,是太子仁慈。」 杨嬷嬷:「……」 她再次躬身,无声一拜,退出坤宁殿,带着宁小茶回东宫。 宁小茶还不知自己脱困,是沾了仁慈太子的光,回东宫的路上,一个劲儿沖杨嬷嬷道谢:「多谢嬷嬷救我。嬷嬷还想要画吗?回去我给你多画几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页 杨嬷嬷听了,一时对她恨铁不成钢,忍不住拿手指点她的脑门:「宁小茶,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会过来,真的是我的意愿吗?」 宁小茶听迷煳了:「不是嬷嬷的意愿,那会是谁的意愿,难道还是——」 她可不敢想狗男人会救她。 狗男人可是说过要恭喜她涅槃的,不对,难道他就是单纯的毒舌?口嫌体正直? 正这么想着,忽然一道暗灰色身影冲过来,她躲闪不及,却也没挨撞,那抹暗灰色的身影从她身边掠过,而她手里多了个温热的包子? 是那个哑女叶蝉? 第031章 你说过离她远点的。 叶蝉在浣衣局做活的时候,听人说了坤宁殿发生的事。 「对,就那个宁小茶,她不是被安排色诱太子殿下吗?听说没成功,在坤宁殿挨罚呢!」 「哼,这罚挨得好,真以为什么人都能去伺候太子殿下了!」 「我听说还是扬州瘦马的出身,扬州瘦马呀,不就是伺候人的玩意?」 「哈哈哈,看来她伺候的也不好嘛。」 「那是肯定的,当太子殿下是外面那些风流客吗?太子殿下肯定嫌弃的要死,怕碰她要染病的。」 …… 她们闲聊着,言语里都是妒忌。 叶蝉是没一点妒忌的,一想到那么漂亮的姐姐在挨罚,就担心得不行。 她朝她们呜呜哇哇比划着名,想问:她怎么样了?还在挨罚吗?太子殿下对她不好么? 但没有人听得懂她的哑语手势,也没有人在乎她想说什么。 只一个劲儿嘲弄:「哦,差点忘了,你这个小哑巴还受过她的恩惠呢!怎么,恩人挨罚,你担心了?想去报恩了?」 一个苹果脸的宫女更是推她一把,喝道:「别想偷懒!快把衣服都收整好了!我们要送去坤宁殿,或许到时候能看一眼你的恩人有多惨!」 叶蝉把晒干的衣服从衣杆上取下来,摺叠整齐了,放到铺着金丝绸的黑檀木筐子里。 随后,趁偷懒的宫女们不注意,抱起筐子就跑去了坤宁殿。 她在坤宁殿看到了她的恩人,漂漂亮亮的恩人,像仙女一样的恩人。 其实东宫那次,不是她第一次见她。 她第一次见她,是她初进皇宫的时候,那时,她站在宫女队伍的最后面,显然好奇大于紧张,一双黑熘熘的狐狸眼四处乱转,仿佛是误入人间的小仙女。 她第一次见她就喜欢上她了,之所以去东宫偷吃的,也有想见她一面的原因。 现在,她终于又见到她了,还听到了她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身后两个经常欺负她的宫女追来了。 她把筐子还给她们,就跑去御膳房,偷了个包子,塞她手里了。 希望她不会嫌弃。 宁小茶其实没有嫌弃,肚子正饿着,这包子来的很及时,礼轻情意重,当初她随口救了那哑女,如今她来还恩,也是她善有善报的证明。 不过,她没有吃,怕不安全。 虽然小哑女是好心来还恩,但她生存环境恶劣,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陷阱等着她? 该有的防备心还是要有的。 杨嬷嬷也很防备,立刻伸手抢走包子,扔远了,提醒道:「你说过离她远点的。」 宁小茶是这么说过的,但瞧一眼被丢远的包子,忽然生出几分歉疚:小哑女曾饿到熘进东宫偷吃的,如今得到一个白面包子肯定很不容易,她不捨得吃,拿给她吃,却被扔掉了…… 那糟蹋的不是包子而是小哑女的心意啊! 杨嬷嬷看出宁小茶眼里的不忍,皱眉说:「姑娘,这宫里最要不得的就是心软。」 宁小茶沉默点头,没有说话。 杨嬷嬷拉她一把,催促着:「快走吧。知道你没吃晚膳,小厨房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你最爱吃的猪肉饺子。」 宁小茶一听猪肉饺子,也不管小哑女的心意了,立刻喜笑颜开,朝着美食狂奔了。 她们不知叶蝉没跑远,就躲在一棵大树下观望着她们,见自己的包子被扔了,她眼睛骤然就红了,人也变得颓靡,失魂落魄走过去,正要捡起来—— 手被人踩住了。 两个送衣服归来的宫女,一人踩她的手,一人踩她的脚,极尽恶意地嘲笑: 「瞧瞧,你还真来报恩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竟然拿一个包子来报恩!」 「人家是东宫的宫女,专门伺候太子殿下的,你没看到吗?人家穿的绫罗绸缎,戴的金银首饰,好些还是皇后赏赐的,人家那般锦衣玉食,会稀罕你一个破包子?」 「一个哑女,话都不会说,还想抱人家的大腿?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第032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别看她们这么嘲笑,其实内心很怕叶蝉真的抱上了宁小茶的大腿。那宁小茶生的妖艷,一脸祸水相,听说都跟太子单独待一下午了,没准还真能入了太子的眼,到时候封了妃,叶蝉抱上她的大腿,哪里有她们的好? 「你这包子哪里来的?」 「我们哪里吃得起这么好的包子,肯定是她偷来的!」 「哼!小偷!」 「走,抓她去见刘总管!」 …… 两人揪着叶蝉,就去了御膳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页 宁小茶不知这些,吃完晚膳,就躺下睡了。 隔天,香玉送来早膳,她吃好了,没去撩狗男人,就在屋子里画春宫图,连续画了两张,送去了杨嬷嬷那里。 杨嬷嬷见了春宫图,自然喜不自禁,但喜悦之余,想起一件事:「你怎么没去太子殿下面前谢恩?」 宁小茶觉得自己受罚,就是因为狗男人,一点不想去谢他,甚至也不想去见他。她其实可记仇了,狗男人对她的不好,她都一条条记心里呢。 「等会就去。这不是惦记着嬷嬷对我的好吗?」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打定主意三天之内不往狗男人面前凑。 一是心里有怨,二是天天倒贴,实在廉价,需要减少出现,让他不适应一下,最好能多想想她。 杨嬷嬷不知宁小茶的心思,很吃她的甜言蜜语,笑得合不拢嘴,但笑过后,又恢復了严肃:「我对你好,是你入了太子殿下的眼,不然,我可不知道你是谁。」 她是最现实的精緻利己主义者。 宁小茶也是这种人,并不太反感,还笑道:「嬷嬷最是嘴硬心软了。」 一句话又把杨嬷嬷闹笑了。 杨嬷嬷摆不出严肃的神色了,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宠溺一笑:「行了,你这丫头,小聪明劲儿尽往我身上使,快去太子殿下面前谢恩吧。」 宁小茶点头应「是」,离开了。 她离开后,去了泽恩殿,但没进去,而是绕过泽恩殿,往浣衣局的方向去了。 沈卓看到这一幕,很意外,想着殿下一早等人来谢恩,结果人家过门而不入,略作思量,便进去传达了。 「去浣衣局了?」 赵征翻着佛经,立刻想到了宁小茶救过的小哑女,难道一个小哑女比他这个太子还重要?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看来她还没跪清醒! 沈卓见他脸色不悦,小声问:「殿下,要不要把人『请』回来?」 赵征脸色更冷了,扫他一眼,反问:「为何要请回来?」 沈卓:「……」 是啊,为何要请回来? 太子殿下一时心软,派了杨嬷嬷去救她,并不意味着就是对她动心了! 他刚刚那么说,实在多此一举! 「殿下恕罪,属下失言了。」 「……」 赵征冷着脸,继续云淡风轻地翻佛经,但心里像是猫抓了一样:她为什么不来谢恩?难道是生他的气了?她可真是胆大,一个奴婢,也敢生主子的气!果然是他纵容坏了! 「属下告退。」 沈卓见他久无吩咐,就准备退出去了。 赵征没想着阻止他,但当沈卓退出殿门,还是忍不住嘆出了声:「罢了,你派个人过去盯一眼,省得她又惹出祸事来!」 沈卓:「……」 这么担心?所以,他这是动心还是没动心啊? 第033章 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宁小茶去了浣衣局,其实没想着看小哑女,就是想随便逛逛,来皇宫这些天,每天都在东宫,都腻歪了。 但她这张脸太出众了,一进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是她吧?伺候太子的那位?」 「长得真好看,那皮肤,好嫩啊,那胸,是假的吧?」 「听说是扬州瘦马,天,怪不得能进皇宫!」 「太子面对这样的美人还能坐怀不乱,果然是佛子降世啊!」 …… 她们的声音压得很低。 宁小茶听得模煳,也不在意,就随意走着、看着。 有宫女上前跟她打招唿:「姑娘是东宫的?来浣衣局可是有什么事?我叫丹珠,姑娘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宁小茶摆手一笑:「没什么事,你忙你的,我就是随便走走。」 那宫女被拒绝了,也不多纠缠,红着脸,就退后了。 也是这时候,有苹果脸的宫女阴阳怪气道:「什么人都想着巴结一下,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宁小茶还没走远,听到这句话,回头看向那宫女,就见她正在欺凌那叫丹珠的宫女,还把自己要洗的一桶衣服都倒进了丹珠的盆里。 她其实有些见义勇为的血性,尤其看不得女人被欺负,就出声了:「你叫什么?好生霸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那是你要洗的衣服,凭什么交给别人?」 那苹果脸宫女有些畏惧宁小茶背后的太子威势,但在浣衣局作威作福多年,也不能失了面子,就硬着头皮说了:「姑娘,这是我浣衣局的事。」 宁小茶冷笑一声,问道:「所以这浣衣局归你做主了?」 苹果脸宫女顿时无话可说了。 她只是浣衣局的普通宫女,好不容易巴结着浣衣局的管事嬷嬷,认作了干娘,才日渐在浣衣局耍起了主子的派头。 宁小茶见她沉默不语,便知她没什么势力,底气也就来了:「自己洗。别总想着为难别人。」 她把她丢给丹珠的衣服还回去。 丹珠唯唯诺诺道:「多、多谢姑娘,其实,多洗一点,也没什么的,不值得姑娘生气。」 她被欺负惯了,哪怕有人出头,也是惶恐,唯恐给别人添了麻烦。 宁小茶见多了这种女生,忍不住就提点了:「怎么不值得了?谁惹了你,谁让你心情不好,你就发泄出来,都是跟你同等水平的人,你怕什么?人善被人欺,姑娘,你得有点匪气,懂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页 丹珠不懂,但不影响她两眼冒星星地点头。 如果她在现代,她就知道怎么形容面前的小仙女了:好飒啊! 宁小茶看着她的星星眼,心里很爽:啧啧,她这是收穫一个小迷妹了吗? 「反正,你胆子大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些人比你还怕死呢!」 她说到这里,故意瞧了那苹果脸宫女一眼,吓得她瑟缩了一下,哼,果然是个外强中干的!多跟她纠缠,都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她跟丹珠摆了手,准备离开了。没看到小哑女,那是没缘分。她答应了杨嬷嬷,不轻易跟那小哑女扯上关系。 「姑娘!」 丹珠看她要走,忽然壮着胆子喊道:「姑娘,你能不能去看下小蝉?她昨晚挨了罚,现在下不来床,还没有药,可能会死掉的。」 第034章 被她的美貌威胁了。 宁小茶一听,脸色一变,表情很是凝重,立刻就让丹珠带她过去了。 路上,她询问原因:「她怎的挨罚了?」 别是那一个包子引发的血案啊! 怕什么,来什么。 丹珠说:「好像是说她偷了御膳房的包子,就挨了板子。」 宁小茶心里一沉,暗觉自己害人不浅了。 不久到了叶蝉的住处。 这住处比香玉那个大通铺房间的环境还要脏乱差,她甚至在门槛上看到了一滩呕吐物。 天,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但叶蝉就待在最里面,窝在脏兮兮的被窝里,小小的一团儿,唿吸轻微,像是死掉了。 宁小茶离的近了,还闻到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叶蝉?叶蝉?」 她轻轻叫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 她以为人不行了,吓了一跳,赶紧掀开被子:叶蝉已经陷入了昏迷,一张娃娃脸红肿着,嘴角还有未干涸的血迹,往下看,双手都是血,细看来,原来是手被踩伤了,手指的指甲断裂,陷进皮肉里,指缝塞着血色的污泥,还有一些类似包子的残渣。 太惨不忍睹了! 「她怎么伤成这样子?谁动的手?」 她隐约感觉叶蝉不仅挨了板子,还被人故意二次伤害了,那被踩的双手就是证据。 丹珠不知详情,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 宁小茶也不问了,让她先照顾着,自己去御医院找御医了。 之前给她看伤的御医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段玉卿。 御医院 段玉卿待在自己专属的药房,坐在窗户处的椅子上,拿着一根细小的白玉棒,玩着一个蛊虫。 那蛊虫趴在小巧的釉白罐子里,通体发黑,尖头尖尾,中间胖嘟嘟的,一爬起来,肉嘟嘟的身躯蠕动着,绵延了很长。 其实是有些吓人的,但他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 「段御医!」 宁小茶在其他御医的带领下,寻到了段玉卿的位置。 段玉卿听到声音,立刻盖上盖子,把罐子小心放到药架上,然后,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两人在门口相逢。 他微微皱眉:「宁姑娘怎么来了?」 宁小茶立刻说明来意:「我一个朋友受伤了,你快去看看吧。」 段玉卿面色冷淡:「宁姑娘,你这个朋友是谁?一般朋友,可不归我看。」 宁小茶知道皇宫里人分三六九等,她能让他给看伤,也是归功于敬王,但敬王都说了,有困难找他帮忙,那她就不客气了。 「生死面前,哪里讲究这些?你是医者,医者仁心没有的吗?」 她很熟练地道德绑架,然后,不等他说什么,抓着他的手臂就走。 段玉卿:「……」 她可是太子殿下的女人,怎么能跟他拉拉扯扯! 「宁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手!」 他红着脸,试图甩开宁小茶的手,但宁小茶早提防着,死死抓住了他的袖子,根本没甩开。 「我放开,你去吗?」 宁小茶骤然逼近他,眨着一双美丽灵动的眼睛,眼波妩媚而勾人。 「去!去!去!」 段玉卿强压下砰砰的心跳,觉得自己被她的美貌威胁了。 他其实不喜欢宁小茶这种过分美艷的,但不得不承认这种美艷的女人对男人的攻击性太强了。 能在这样美艷的女人面前保持佛心,太子殿下真的好定力! 第035章 美是一种原罪。 宁小茶带了段玉卿去给叶蝉看伤。 叶蝉彼时清醒了些,但一张嫩白的小脸红得像是要滴血,额头沁着汗,显然烧得更厉害了。 宁小茶瞧一眼,立刻推了下段玉卿:「快,去看看!」 段玉卿嘆口气,也没耽搁,走过去,放下医药箱,伸手去扯叶蝉的衣服。 叶蝉红通通的眼睛盯着他,满眼防备,摇着头,双手护着自己的衣服,不让他靠近。 宁小茶以为她是害羞,顾及男女有别,便出声劝道:「这时候就不要管什么男女大防了。医者面前无男女,懂吗?」 叶蝉像是不懂,摇着头,打掉了段玉卿靠近的手。 「啪!」 很响亮的一声。 「嘶——」 段玉卿手背一痛,嘶嘶抽着气说:「这姑娘都伤成这样了,力道倒是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页 宁小茶不以为然:「她一个姑娘家能有多大力气,你就别矫情了,快给她看伤。」 说着,就按住了叶蝉的手。 叶蝉被她按着,安分了,头一歪,脸就贴在了宁小茶的手上,像是受伤的崽崽在讨主人的欢心。 宁小茶看她这样,不由得心生怜爱,一边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一边对段玉卿说:「你可有点医者操守哈,眼睛不要乱看。」 段玉卿已经扯掉了叶蝉血淋淋的裤子,闻言,瞥了宁小茶一眼:「瞧,给你,你想看吗?」 入目处,是叶蝉两瓣血肉模煳的屁股,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尤其是血肉模煳的屁股很吓人。 宁小茶看一眼就不敢看了,讪讪笑着:「辛苦段御医了。」 段玉卿无奈地摇摇头,也没再说什么,先按了几下叶蝉的腰、臀、腿,确定没有伤筋动骨,才给她处理屁股上的皮肉伤。 整个过程有些漫长,也很煎熬,叶蝉更是疼得汗水大颗大颗滚下来,但她一直没有哭,眼里湿漉漉的可怜。 宁小茶觉得她哭起来比她还好看,也不是好看,而是带着真情实感,更加有悲情感。 「再忍忍。一会就好了。」 她安抚着,忽然想起自己带了糖,便拿出一颗,剥开外面的糖纸,塞她嘴里去了。 叶蝉看一眼满手的糖,又看一眼她的手,头一歪,又贴她掌心去了,像是在说:再摸摸我。再疼疼我。 宁小茶没敢摸叶蝉的脸,原因很简单,她的脸太烫了,像是一团火,烧着她的掌心。她还感觉到她脸的肿胀,想着她脸被人打了,都是血,便让丹珠拿来帕子,端来清水,轻轻为她擦洗了。 当叶蝉脸上的血污洗去了—— 这是宁小茶第一次清晰地看到叶蝉的脸,跟她想像中的一样,是个美人胚子,嫩白的娃娃脸,鼻子小,嘴唇也小,但黑熘熘的眼睛出奇的大,就像是现代的洋娃娃,有一种又乖又纯的美。 对一个身份低微的人来说,美是一种原罪。 叶蝉之所以在浣衣局被欺负,估摸也有她长得过分好看的原因。 第036章 乖,你要好好的。 「总体问题不大,都是皮外伤,这个药早晚抹一次就好。至于高热,我等会开个退烧的方子。」 段玉卿拿出一个碧绿色小罐,跟叶蝉交代她的伤情。 宁小茶瞧一眼碧绿色小罐,拧起眉:「段御医,这个药,不是你上次给我的那个呀。」 她觉得他那个药极好,不仅疗伤止痛很快,还很养皮肤,当时那么严重的伤,真的一点疤痕没留下来。眼下叶蝉受伤不轻,如果能用那个药,也能少受些罪。 段玉卿知道她想说什么,当即不屑地冷哼了:「你以为什么人都能用那个药?宁姑娘,那药千金难求,你若是再受伤,我也不会给你用了。」 宁小茶听得半信半疑:「真的千金难求?」 段玉卿没说话,拿出纸笔,写了药方,递给她,然后拎着医药箱就走了。 宁小茶看他走了,立刻跟出来:「哎,你等等,别急啊,我也没说什么,就是问问,你不捨得给就不给嘛,我又不会强抢。」 段玉卿不是小气之人,而是那药确实可遇不可求,是他耗时多年研究出来的,不过,跟她说这些也没意义,便压下解释的念头,问道:「姑娘还有事?」 宁小茶笑说:「也没啥事,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段玉卿已然恢復冷淡疏离的姿态:「宁姑娘,你以后少来麻烦我,就是谢我了。」 宁小茶:「……」 几个意思?她有那么招人嫌吗?这段御医不近女色的劲儿跟狗男人有的一拼了! 想到狗男人,她就烦:半个月的时间,她能让他去国子监吗? 丹珠拿了药方,去抓药、煎药了。 宁小茶回去看叶蝉,随手取下身上佩戴的首饰,希望她能换些钱,后面的日子好过一些。 叶蝉摇头不肯要。 宁小茶说:「我以后可能不方便过来,你好好养伤,好好照顾自己。」 叶蝉听到这句话,眼泪倏然落了下来。 向来坚强的姑娘包扎伤口时没哭,就因她一句话,哭得眼泪汪汪。 要来。要来。你要来。 她伸着手,比划着名。 宁小茶看的一知半解,拍拍她的肩膀,安抚一笑:「我尽量来。乖,你要好好的。」 叶蝉哭着目送她离开。 宁小茶才走一会,丹珠就端着煎好的药回来了,看到叶蝉在哭,就问:「你怎么了?伤口疼了?」 叶蝉趴在床上,亲吻着宁小茶留给她的首饰,闭上眼,没理她。 * 宁小茶心事重重地回了东宫。 路上碰到了东宫的侍卫队长沈卓。 沈卓带着人巡视东宫,瞧见她回来,微微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倒是宁小茶瞧见他,主动上前打招唿:「沈队长,中午好呀。」 沈卓冷着脸,问道:「有事?」 宁小茶点着头,笑着表明来意:「就问问太子,他今天心情如何?」 沈卓想了一会,回道:「太子今天心情不佳。」 他以为宁小茶听了太子心情不好,会去关怀两句。 不想宁小茶说:「哦,那我今天就不去打扰他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页 沈卓:「……」 如果太子知道宁小茶因为他一句话没过去伺候,他会失宠的吧? 忙改口:「我觉得姑娘可以去关怀两句。殿下有心事,才有姑娘当解语花的机会。」 宁小茶听了,心道:我在他面前软语温存那么久,不就是当着解语花,结果呢?屁用没有! 她不稀罕当解语花,但也不拂他的好意,遂嫣然一笑,盈盈一拜:「谢沈队长提点。」 随后,没有犹豫,直奔住所。 午膳时间早到了,但厨房给她留了饭菜。 她吃好了,躺床上蹬了会自行车,又做了会瑜伽,累得香汗淋漓,娇喘微微,没一会,就睡去了。 但没睡多久,被香玉推醒了:「姑娘,你今日去哪里了?怎的没去伺候太子殿下?」 宁小茶正睏倦着,咕哝道:「别催我,暂时不想去。」 狗男人的佛心确实坚定,想色诱他破戒是个长久的活儿,但她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想让他去国子监,必须想办法走个捷径。 第037章 很多时候,恩宠反而是催命符。 可走什么捷径呢? 思量间,听到香玉问:「姑娘为什么不想去?那可是太子殿下。」 宁小茶恹恹道:「太子殿下又如何?撇开那层身份,不就是个普通人?」 她其实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些个王孙贵族,早做了歷史灰尘的人罢了,有什么可骄傲的? 香玉很惶恐,忙捂住她的嘴:「姑娘慎言。这话要是传出去,要杀头的。」 宁小茶敷衍地点头:「嗯。我知道。不说了。反正我这会不想去。」 总热脸贴冷脸,再好的脾气也遭不住啊。她在现代也没遇到这么难撩的男人,也是开了眼了。必须缓几天,积累一下能量。 香玉见她意兴阑珊,也不想多劝,便离开了。 她走没一会,杨嬷嬷进来了,看宁小茶还在床上躺着,就气了:「你在干什么?都这时候了,还在睡!不是说了去伺候太子殿下,你就是这么伺候的?」 宁小茶没想到自己就是一天没去狗男人面前刷存在感,这些人比她还着急。唉,这就是皇权至上吗?免不了皇帝不急太监急! 「嬷嬷,我在想着怎么伺候太子殿下呢。」 她花言巧语地敷衍:「距离产生美。我连续去了几天,今天太子殿下没看到我,会不会想我?会不会好奇我在做什么?嬷嬷,只要我能占据太子殿下的思绪,那么,离他破戒也就不远了。我没在偷懒,我是想太子殿下认清自己的心。」 杨嬷嬷想着昨晚太子殿下要自己去坤宁宫救人,显然是对宁小茶有了些心思,而且正在热乎劲上,结果她今天就出么蛾子,气得不行,也就没中她的计,板着脸道:「你才去几天,就想太子殿下认清自己的心?便是太子殿下认清了自己的心,你也得主动些,你当太子殿下是那些市井男人,主动花心思追女人?」 宁小茶明白杨嬷嬷的意思,也不跟她理论,讪讪一笑:「嬷嬷教训的是。」 杨嬷嬷知道她是假意乖顺,便催促:「行了,赶紧去太子殿下面前伺候。」 宁小茶没办法,只能应声:「是。」 她慢吞吞下了床,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自己的妆容,同时,余光扫着杨嬷嬷,眼神传达着:您还不走? 杨嬷嬷一脸肃然:「你快些。我亲眼看着你去。宁小茶,太子殿下既给了你几分颜色,你应当感恩戴德,而不是恃宠而骄。这皇宫恃宠而骄的女人通常活不了太久,懂吗?」 宁小茶怎么会不懂?她可太懂了。受宠遭人妒。很多时候,恩宠反而是催命符。 香玉拎来了一盒点心。 宁小茶接过来,在杨嬷嬷的监视下,去了泽恩殿。 泽恩殿外 侍卫队长沈卓看到宁小茶,冷着脸说:「太子殿下今日不见客。宁姑娘,请回吧。」 宁小茶听得皱眉:「沈队长,刚不久,你还说太子殿下有心事,让我关怀两句,当个解语花呢。」 沈卓一听,冷哼着反问:「那刚不久你来了吗?现在,晚了。」 真的太晚了。还连累他挨了一通训斥。他记着了。 宁小茶:「……」 听他这语气,狗男人生气了?怪她这么晚,才来找他? 不会吧?不会吧?狗男人这么幼稚的? 那她是听他的话,打道回府,还是不顾一切地闯进去? 狗男人到底想她怎么做呢? 第038章 谁说金屋藏娇的娇只能是女人? 宁小茶想来想去,还是不顾一切地闯进去了。 沈卓想阻拦,才伸出手,就见她挺着胸撞上来。草!他吓了一跳,哪里还敢伸手,忙闪身让她过去了。 「沈队长,失礼了。」 宁小茶回眸一笑,艷若桃李,随后,踏上台阶,伸手推开了殿门。 沈卓阻拦不得,暗暗祈祷这是太子殿下想看到的。 泽恩殿里。 赵征并不想看到宁小茶,对于她的到来,十分冷淡:「东西放下,人出去。」 宁小茶很想出去,但她心有反骨,他越让她走,她就越不想走,就拎着点心走过去,轻声询问:「殿下不开心?」 赵征捻着佛珠,冷面冷语:「与你无关。」 宁小茶甜言蜜语随口就来:「怎的无关了?殿下是我心上人,我为殿下一颦一笑而劳心费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页 赵征不信,却也没跟她浪费口舌。他说不过她,又捨不得杀她,索性闭眼不理她。 殊不知他这种不搭理,就是在放纵。 宁小茶跪坐到他对面,明目张胆地打量他:男人端坐在蒲团之上,微闭着眼,浓密的长睫在脸上落下两道暗影。他生了一张实在俊美的脸,皮肤嫩白像是山尖覆盖的雪,高挺的鼻樑下,唇色殷红,勾人品尝。 忽而一阵风吹来,他的额发飘散,落在了他的红唇上,乌髮红唇,显出一份诱人的魅惑来。 男色惑人啊。 宁小茶是个成年女人,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蠢蠢欲动了:「殿下?殿下?你不睁开眼,我可就放肆了?」 赵征感受着她火热的目光,心里酥酥麻麻的,忍不住想:她要怎样放肆?像在雪泉池那样放肆吗? 想到雪泉池的亲密,他的身体顿时火烧火燎的。经不得她的放肆,应该睁开眼,制止她的放肆,可他的身体不听使唤,眼睛紧紧闭着,甚至期待她的放肆。 真是作孽! 他厌恶这样被女色控制的自己! 宁小茶不知赵征心里的天人交战,见他入定一般,俊颜神圣不可亲,便有渎神的冲动。 她也确实冲动了,伸手摸着他的脸,雪一般的颜色,但摸上去温热而细腻,是真人,完美的真人。 这样完美的真人不该出现在这里,应该被占有、被私藏。谁说金屋藏娇的娇只能是女人了?如果他不是太子,她绝对把他打晕了,私藏起来,囚在床上,最好打造一根金鍊子,把他锁起来。 宁小茶心里想入非非,面上呢喃轻唤:「殿下~殿下~」 她的手滑下来,落到他的脖颈上。 他的唿吸明显重了,脖颈通红,喉结滚动,咽了下口水。 这画面很好看,很性感,在现代,有个十八线男明星就是靠着喉结杀走红,她当时看了好几遍,没什么感觉,但现在,似乎品出了喉结杀的杀伤力。 她忍不住靠近,先是轻轻吹了下他的喉结,感觉他喉结滚动得更加频繁,甚至通红的脖颈沁出了一层薄汗。 他在隐忍。 这隐忍透着致命的禁慾感,诱惑人继续挑衅。 第039章 狗男人好像疯了! 「殿下~」 她吻住他的喉结,只一瞬,就被他狠狠推开。 他终于睁开了眼,猩红的眼兇狠地盯着她,仿佛做了什么剧烈运动。 「宁小茶,你放肆!」 他气得双目要喷火了。 宁小茶伸出鲜红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像是在品尝他残存在唇上的味道。 这给人的震撼力太大了。 赵征看到了,瞪大了瞳孔,感觉身心要爆炸,不由得一口咬在手背上,他下嘴太狠,顿时鲜血流了出来。 宁小茶看傻了:这狗男人在自虐? 自虐的赵征靠着疼痛止住了那股作恶的欲望,才松了口,这一松口,嘴里都是血,那血顺着唇角流出来,让他有种惊心动魄的凄艷之美。 「不想死,就滚出去!」 「……」 宁小茶不想死,果断滚了:妈呀,狗男人好像被她撩疯了! 等跑回住所,缓了口气,才意识到不对劲:她今天也没怎么撩他啊?就是亲了下他的脖颈,狗男人怎么一副快要爆炸的样子?难道被人下药了? * 赵征没有被人下药。 他只是对她越来越没抵抗力了,甚至在她离开后,他好久都没真的平復下来,不得不去雪泉宫泡了冷水澡。 至于手背的伤,也不处理,就那么在水里泡着。 疼痛让他恢復理智。 他觉得今天的自己很可笑,也很狼狈,宁小茶那种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妖女不知心里怎么笑话他呢! 不能再见她了!不然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殿下?殿下?」 沈卓站在门外,敲了两下门。 赵征听到了,没理会,心情很差,想杀人。 他看似平和,内心一直有股戾气,一空大师说,戒骄戒躁,徐徐图之。 他也一直这么做的,但遇到宁小茶后,心境不稳,随时有崩坏的徵兆。 她简直是他的劫难! 「殿下,我进来了。」 沈卓打了声招唿,略微等了一会,没听到反对声,便进去了。他之所以这么急着进来,是惦记着太子手上的伤,也不知怎么受伤了,看着流了好多血,也不知严重不严重。 赵征在沈卓推门进来前,感觉身体好了些,便上了池子,穿了衣服。 沈卓推门进来后,先是看到他在穿衣服,接着就看到了他的手,那右手背处一个清晰的牙印被泡得皮肉翻开,内里都泛着白。 那是宁小茶咬伤的?她怎么敢的? 「殿下,你受伤了。」 他拎着医药箱,示意给他处理。 赵征穿好衣服,伸出手,随他处理了。 沈卓一边处理,一边问:「殿下怎的受伤了?」 赵征不好说明内情,就冷着脸道:「不要多问。也不要外传。」 沈卓低声应「是」,心里则震惊:太子竟然这般包庇宁小茶!他对她感情这么深了吗? 想着,他就问了:「殿下还想着出家吗?」 赵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脸冷漠地说:「以后不要让她再靠近我。我不想看到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页 沈卓:「……」 不让她靠近,还不想看到她,那他还是想出家的?也不喜欢宁姑娘?他误会了? 不该啊。他这几天的表现,分明像是动心了。 他又看了一眼他手背的咬伤,忍不住问:「太子殿下真的一点不喜欢宁姑娘吗?您对她真的没一点动心吗?」 第040章 戏精 赵征拒绝思考,也拒绝回答:「沈卓,我以后不想听到这么愚蠢的问题。」 他抽回手,没再让他处理手背的咬伤,自己拿了纱布,草草缠上,同时,迈步出了雪泉宫。 沈卓急忙跟上,低声认了错,心里则想:一提宁姑娘,反应这么大,不像是不喜欢啊!唉,殿下心思真难猜! 宁小茶也觉得狗男人心思难猜——明明对她动了欲,何苦咬着自己?信仰的力量就这么大? 她是个没信仰的,或者说信仰金钱,看他一心求佛,都要感动了呢。 还要继续撩下去吗? 她有些动摇。 翌日。 她打扮得妖艷,去给狗男人送早膳,想着狗男人不禁撩了,合该再接再厉,一举拿下。 不想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沈卓远远见了她,便冷声阻止了:「宁姑娘,殿下有令,禁止你入内。」 宁小茶听多了类似的话,一点不放在心上,拎着食盒,挺着胸脯,就要硬闯—— 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立时直刺向她的肩膀,锋利的剑尖甚至割破了她的衣服。 她感觉到丝丝痛意,低头一看,一团鲜血从肩膀处涌出来。 沈卓是来真的,也许不会杀她,但绝不会让她好过。 这是狗男人的意思? 够狠啊! 她咬着牙,压着怒气,询问原因:「殿下为何不肯见我?」 沈卓回道:「宁姑娘,吾等不敢揣摩上意。」 宁小茶揣摩个明白:狗男人心虚了,不禁撩了,不敢见她了!哼!懦夫! 她拎着食盒,气哼哼回了住处。待扯下衣服看伤口,还好是皮肉伤,伤口不深,一道细长的红痕,已经不流血了。 狗男人!狗男人!狗男人! 她一边骂,一边给自己抹药,完事后躺到床上,开始想办法:狗男人显然是不给她撩他的机会了,她也不想撩了,觉得没意思,但如何才能让他答应去国子监呢? 一直想到日落西山,也没想出个办法。 她心里烦得厉害,索性下了床,出去走走,一走就走到了浣衣局,便去看了眼叶蝉,她的烧已经退了,只臀伤还没好,一时半会下不了床。 你有心事? 叶蝉咿咿呀呀伸手比划。 宁小茶看不懂手语,跟她沟通很困难,因为心情不好,也没什么耐心,便丢下几颗糖,摸摸她的头,离开了。 叶蝉趴在脏兮兮的床铺上,目送她离开,眼神痴迷而伤感。 如果宁小茶看到了,或许会吓一跳:她也没做什么,她一个小姑娘怎么用那种痴迷的眼光看她? 但她没看到,也没把叶蝉太放在心上。她在皇宫乱逛,不知不觉逛到了御医院,便找了段玉卿聊天。 「太子殿下在躲我。」 「我能感觉他对我有想法,或者说有欲望,但他一直在压抑自己。」 「我觉得他在捍卫自己的信仰,老实说,我这么撩着人家,感觉在堕佛,心里很有负罪感。」 她穿越这些天,太寂寞了,就把段玉卿当男闺蜜聊了。 段玉卿明显不是个合格的男闺蜜,一直沉默地摆弄自己的草药。他对宁小茶的撩拨心得没有兴趣,只想她说够了离开。 宁小茶看出他的敷衍,心里很难过,暗讽自己:热脸贴冷屁股贴出习惯了吗?竟然在这里跟个御医浪费时间! 但她真的太寂寞了,心里难过又委屈:「段御医,你就不能说几句话安慰安慰我吗?你的医者仁心呢?」 她知道自己有道德绑架的嫌疑,但也真的人生怀疑:她的女性魅力这么差的吗?狗男人一次次拒绝她,沈卓还拿剑刺她,连段御医都不爱搭理她,呜呜呜,不可以,如果不能活在男人的目光里,她会死掉的。 眼泪落下来。 她戏精一样,看着他,美眸落泪,可怜兮兮:「段御医——」 段玉卿心软了,深深嘆了口气,走进药房,取出一个白色小瓶,递给她,低声说:「宁姑娘,这个送你。」 宁小茶接过来,打开瓶口,瞧一眼,见是几颗白色小药丸,就很不解:「这是什么?」 段玉卿说:「春日欢。」 宁小茶听得皱眉:「听起来不太正经呀。」 段玉卿点头:「确实不正经。催情用的。」 宁小茶:「……」 他这是让她给狗男人下药? 第041章 下了此药,定可让你得偿所愿。 段玉卿道:「你也说了,太子殿下对你有了欲望,那么,寻个合适的机会,下了此药,定可让你得偿所愿。」 宁小茶觉得不靠谱,狗男人用了药,以他的狠辣劲儿,怕是得咬死自己,不,在他咬死自己之前,怕是会先掐死她。 「我现在最大的心愿是太子殿下能去国子监。」 她不想下药得到狗男人,那太卑劣了。 段玉卿说:「只要殿下破戒,尝了女色,知道红尘的好,就会正视自己的身份跟责任,也就会去国子监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页 宁小茶保持怀疑:「万一他没有呢?」 段玉卿淡笑:「那就是宁姑娘本事不够的问题了。」 宁小茶:「……」 她本事确实不够,只会撩男人,不会睡男人。原主虽然是扬州瘦马,但她穿来后,并没继承她多少相关记忆,也不知道瘦马在床上都怎么伺候人。 总之,思来想去,下药不是良策。 但宁小茶还是收下了那瓶药,同时,询问他对身体有没有危害。 「没有。」 段玉卿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她的眼,又在摆弄药草了。 宁小茶以为他是不耐烦了,却不知他是心虚了。她初入皇宫,还太单纯,并不知人心隔肚皮,有些人更是人面兽心。 「谢谢段御医。」 她道了谢,拿着药,回了住处。 经过泽恩殿时,看到沈卓守在殿门口,不死心地走过去,但还没靠近,就被沈卓拿剑抵脖子了。 她不想受伤,在离剑一寸远的时候,停下脚步,询问:「太子殿下还不肯见我吗?」 沈卓点头:「宁姑娘请回吧。莫让吾等难做。」 宁小茶见此,也不多说,转身就走了。 她走回住处,喊了香玉送晚饭,吃完后,简单洗漱一番,躺床上练了会瑜伽,继续想办法。 但没想出来,就睡着了。 当然,没睡好。 这该死的身体! 她烦得厉害,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找段玉卿,准备让他给她开点药。 也是巧,竟然看到了敬王。两人关系似乎很不错,在御医院的小凉亭饮茶、下棋。 小凉亭依着湖水而建,周边种着一圈的垂柳,春风徐徐,吹动着柔嫩的柳枝,远看来,嫩柳如烟,波光粼粼,画面非常美。 当然,更美的是小凉亭里下棋的两人,一白一黑,白衣的是敬王赵惩,黑衣的是御医段玉卿,两人气质相仿,沉默而静美,偶尔相视一笑,像是一对儿。 这敬王年近三十而未娶,难道是断袖? 宁小茶躲在一棵粗大的柳树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窥视着两人,估摸着两人的关系。 还没等她估摸明白,就听一道温和的男音传来:「出来吧。」 是敬王赵惩的声音。 他发现了她。 宁小茶也没躲,大大方方走出去,盈盈一拜:「奴婢见过敬王殿下。」 赵惩瞧着她,一如既往的和善可亲,就像是她认识的赵日臻,让她忍不住想亲近。 「宁姑娘,好久不见。」 他朝她笑。 她看着他的笑,一扫多日的阴霾,也忍不住笑了:「是吶。敬王殿下,好久不见呀。」 这一刻,她福至心灵,觉得自己早该见他了。 他给她玉佩,说她遇到困难可以找他帮忙,现在,让狗男人去国子监的事,就可以找他帮忙。 第042章 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宁小茶走过去,瞧一眼棋局,黑棋已成围攻之势,白棋退缩一隅,如困兽犹斗。 赵惩一直留意着宁小茶的表情,见她盯着棋局,像是在思量什么,便问:「宁姑娘会下棋?」 宁小茶谦虚一笑:「略知一二。」 其实她下棋还是很厉害的,赵日臻精通棋艺,少年时还曾在围棋比赛中夺下冠军,她跟他学了几年,也算是小有所成。 赵惩听她会下棋,像是很有兴趣,笑道:「你坐。陪本王下一会。」 段玉卿识趣地让开位置。 宁小茶坐下来,先谈了条件:「若奴婢赢了,敬王能否帮奴婢一个忙?」 赵惩愣了一下,很快恢復如常,含笑点了头:「可以。」 宁小茶也笑了:「那奴婢就先谢过敬王了。」 随后拿了白棋,落了子,挽救白棋面临的死局。 赵惩很意外她会很继续这场必败的残局,兴致也更高了。 两人在棋局里厮杀。 一直厮杀了半个时辰,宁小茶才险险反败为胜。 赵惩自诩棋艺高超,不想输给了一个小宫女,倒也没恼羞成怒,而是兴致盎然:「宁姑娘棋艺这般好,敢问师从何人?」 他瞧上了宁小茶背后的人,想着收为己用。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也不能说赵日臻的事,便扯了个谎:「自古高手在民间。奴婢是有缘得了指点,亦不知对方名讳。」 赵惩衡量着她话里的真假,面上一派遗憾:「倒是可惜了。如此棋艺高绝之人,不得相见。」 宁小茶明白古人间的惺惺相惜,一时也挺遗憾的,如果赵日臻也穿来就好了,他那么聪明,那么优秀,一定可以在这个世道闯出一番天地。 赵惩遗憾了一会,便问了:「你说要本王帮个忙,是什么忙?且说来。」 宁小茶正想说这个,见他主动提了,立刻笑盈盈说了:「敬王应知奴婢在这宫中存在的意义,哎,皇后命奴婢劝太子殿下去国子监,奈何太子殿下佛心坚定,如今,又避奴婢如蛇蝎,奴婢一时半会真不知如何做了。还请敬王指点。」 赵惩也听说了东宫近来的动静:前些天,宁小茶办事不利,负荆请罪,被皇后罚了跪,太子派人相救,一时引得宫内流言四起,不想,近两日又冷了下来,避她不见。 真是怪异。 他思索着太子怪异的内情:对一个女人忽冷忽热、若即若离,情绪变化这么大,显然是动心了又在压抑,一面佛门,一面红尘,真真让人好生挣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页 他作为他的小叔,得助他一臂之力啊! 想着,他笑道:「原来是为了太子。你放心,这个忙,本王会帮的。至于如何帮,且容本王想一想。」 宁小茶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很是激动:「多谢敬王。您真是太好了。一次次救我于水火啊。」 她满眼真诚地看着他,眼睛都发着光。 赵惩对着这双天真明亮的眼睛,都有些不敢看她了。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他转头瞧着湖面,没去看她的眼睛。 段玉卿也在瞧湖面。 宁小茶注意到两人一致的动作,后知后觉自己是个电灯泡,打扰了人家的二人世界,忙告辞了:「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她去的匆匆。 不知两人在背后聊着她。 段玉卿瞧着她远去的婀娜倩影,目光深沉地说:「王爷当真要帮她?」 赵惩捏着黑棋,把玩着,笑问:「为何不帮?」 段玉卿说:「太子殿下若是去了国子监,便是同意做了储君,那王爷的大业?」 皇帝唯有赵征一个儿子,只要赵征不想做皇帝,那么,皇帝之位非赵惩莫属。 赵惩明白他的隐忧,笑得淡然从容:「你不觉得太子做了储君,更有意思吗?」 段玉卿:「……」 有什么意思?两虎相争,叔侄相杀? 赵惩抿了一口茶,目光玩味道:「太子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段玉卿更迷惑了:「怎么有意思了?」 赵惩笑意深沉:「你以后会知道的。」 段玉卿现在就想知道,便追问了:「还请王爷解惑,太子哪里有意思了?」 赵惩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手抵住了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说:「你且等着,好戏就要开场了。」 第043章 及时行乐不好吗? 宁小茶得了敬王的口头帮忙,满意而归。 经过泽恩殿时,下意识停下来,想去狗男人面前刷存在感,但沈卓还是禁止她靠近,甚至连说辞都是一样的。 「太子殿下今日不见客。宁姑娘,请回吧。」 去他娘的不见客!就一懦夫! 她冷哼着走人,祈祷着敬王能提供些帮助。 接下来两天,都在等敬王的回应,有次实在等得焦躁,就去段玉卿那里打听消息。 「敬王最近在忙什么?可有跟你说些什么?」 「没有。敬王很少来御医院。」 「是吗?」 宁小茶半信半疑,若有所思地瞧他一眼:「你跟敬王……看着关系很好的样子。」 段玉卿不知宁小茶想多了,如实道:「敬王性情和善,平易近人,没有王侯贵族的脾性,跟很多人都关系很好。」 宁小茶深以为然:赵惩跟赵日臻很像,赵日臻也是如此。他出身,家世好,事业好,一点没影帝的架子,甚至还能跟流浪汉聊到一起去。她记得他有次客串一个流浪汉,虽然是客串,但也郑重对待,特意跟个流浪汉相处了几天,以求扮演的真实。 段玉卿见宁小茶沉默,就主动打破了沉默,问道:「宁姑娘觉得太子殿下是个怎样的人?」 宁小茶对这个可太有发言权了:神经病!自虐狂!脾气也不好,动不动就要杀人!一点不像个佛门人!不对,禁慾这点,还是很像的! 说到他的禁慾,她就想吐槽:及时行乐不好吗?何苦为难自己?明明都快憋爆炸了好吧?他不怕憋坏自己吗?男人也就年轻那么几年,以后想行乐都不行了,他简直是浪费青春! 可惜,这些话打死不能说。 宁小茶咳嗽两声,压下不道德的思绪,一本正经地说:「太子殿下佛心坚定,禁慾自律,是个一心修佛的人。」 段玉卿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他这两天一直想着赵惩的话,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所有人都以为太子殿下一心修佛,但是,太子殿下真的清心寡欲、看破红尘了?他有没有可能只是在伪装?眼下皇帝病重,敬王执政,太子殿下空担着一个储君的名头,所以在韬光养晦? 若是如此,那太子殿下可「太有意思」了! 宁小茶不知这些弯弯绕绕,没从段玉卿这里听到想要的答案,便回去了。 经过泽恩殿时,略作思量,上前问了:「太子殿下今天还是不想见我?」 沈卓点头回道:「对。太子殿下今天还是不见客。」 宁小茶很颓丧,瞧一眼金碧辉煌的泽恩殿,又憋屈又好奇:那狗男人整日窝在殿里,到底在忙什么?那些个佛经就那么好看?便是一心修佛,也不至于一天到晚看佛经吧?他就不出来透透气?看着也不像是社恐啊! 殊不知被怀疑是社恐的人正在烧一张纸条。 那纸条细长,上面字迹很小,写着:【宁小茶求助敬王。敬王欲在国子监组织一场儒佛道的辩论。佛门代表是明空寺。】 明空寺是赵征之前修行的佛寺。 敬王组织这场辩论,矛头直指他——他既然一心修佛,就没理由错过这场佛门参与的盛会。 赵征看着纸条渐渐烧成灰烬,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宁小茶求助了敬王!她是敬王的人! 第044章 美人乡都是英雄冢。 赵惩组织好儒佛道三家辩论会,便找宁小茶说了此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页 宁小茶秒懂:「这是玩文字技巧?」 皇后只说让狗男人去国子监,却没说去国子监做什么,也没说待多久。 这是个漏洞,也是她的生机。 赵惩见她一点就通,点头笑夸:「宁姑娘很聪明。这场辩论会,为期三天,太子殿下一心修佛,你告诉他,他没理由不去。只要他去,远离皇宫,没了宫规的束缚,你的机会便来了。」 宁小茶也觉得是个机会,起码能见狗男人了,而不至这么僵持着,迟迟推进不了关系。 「谢敬王殿下。我这就去跟太子殿下说。」 她欢欢喜喜离开了御医院。 在她离开后,段玉卿从药房走出来,目送她远去的倩影,低声问:「太子殿下会中计吗?」 赵惩笑说:「为什么不中计?他一心修佛,没理由错过这场盛会。尤其明空寺还参与其中。那是他从小待的地方,总该有些感情的。」 段玉卿觉得有道理,点着头,又问:「如果太子殿下是扮猪吃老虎,也在谋求帝位,王爷当如何?」 赵惩还是笑,不过,一改之前的亲和,笑得阴冷嗜血:「宁小茶是一颗好棋子。自古以来,美人乡都是英雄冢。」 段玉卿想到了那瓶春日欢,原来,敬王早做了打算——太子殿下不是敬王的对手,是死局之人。 他这么一想,便忍不住说了:「待王爷心想事成,可否饶她一命?」 这个「她」就是宁小茶了。 赵惩很意外:「你看上她了?」 段玉卿摇头:「她是无辜的。」 赵惩嗤笑:「空有皮囊的趋炎附势之徒罢了。」 他承认宁小茶是个绝色尤物,但跟天下相比,绝色尤物也变得廉价。 段玉卿没想这么多,只道:「她一介女流,罪不至死。」 「你心软了。」 赵惩一针见血,盯着他的眼睛,语带警告:「玉卿,心软之人是无福之人。」 段玉卿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沉沉嘆口气,没再说话了。 * 宁小茶跑去了泽恩殿。 沈卓还在殿门口充当门神,见到她,便张口重复:「宁姑娘,太子殿下——」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了!」 宁小茶伸手打断他的话,然后对着殿门大喊:「殿下,奴婢有事相告。殿下,奴婢有很重要的事相告。还望殿下一见。」 久久没有回应。 沈卓便出声劝了:「宁姑娘,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可以代为相告。」 宁小茶没说,还是冲着门口喊:「殿下,您就这般厌恶奴婢吗?可殿下,奴婢今天必须见到您。奴婢不知哪里做错了,还望您多多包容,奴婢跪求您的原谅。殿下,奴婢会一直跪到您肯见奴婢为止的。」 语落,就跪了下来。 「宁、宁姑娘!」 沈卓看她下跪,被她的行为惊到了——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前几天听了殿下不见,她不是爽快走人的么? 宁小茶跪对着殿门,继续喊:「请殿下一见。请殿下一见。奴婢宁小茶,跪、请、太、子、殿、下、一、见……」 第045章 奴婢宁小茶,跪请殿下一见。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 宁小茶从没这么卑微过,竟然要跪求一个男人见她一面,而这个男人在她跪了半个时辰后,还无动于衷。 泽恩殿里。 无动于衷的赵征淡然地翻看着佛经,偶尔瞧一眼窗外的天色,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要黄昏了。 那女人跪了几个时辰?两个时辰还是三个时辰? 「吱呀——」 殿门被人推开。 沈卓走进来,恭敬行了礼,出声道:「殿下,宁姑娘已经跪三个时辰了,您确定不见她吗?」 赵征摇头,薄唇微动,吐出了干净利落的两个字:「不见。」 他为何要见一个叛徒?他没有杀她,已经是他开恩了。 沈卓不知内情,还想说什么,见他俊脸森寒,也不敢多说,转身就出去了。 宁小茶还跪着,见沈卓出来,满眼期待地问:「沈队长,殿下愿意见我了吗?」 她跪得膝盖要碎了,难受的龇牙咧嘴,漂亮的脸也痛得狰狞,满脸的汗水滴下来,浸湿了衣裙,当然,头髮也湿漉漉的散乱,总之,特别的狼狈。 沈卓从没见过这样狼狈的宁小茶,都有些同情了:「宁姑娘,殿下还不肯见你,你就死了心,快些回去休息吧。」 宁小茶愣住了,没想到狗男人这么心狠——他是要自己跪死吗? 她不是自虐的人,但跪到现在,真走了,才吃亏。没办法,沉没成本付出了,必须要见狗男人一面。 「不,我要见太子殿下。我今天必须见太子殿下。」 她摇摇欲坠,却强撑着跪直了身体,死死盯着殿门,本来想大声喊的,但喊出来才发现嗓子干哑,声音有气无力的:「殿下,奴婢、奴婢宁小茶,跪请殿下一见。」 沈卓看她这样憔悴羸弱,心里很焦急:「宁姑娘,何苦来哉?你想跟殿下说什么,告诉我,我定帮你转达。」 宁小茶摇头不肯说,陷入了自己的偏执。 日落西山。 夜色蔓延。 一个黑色身影在皇宫的屋嵴上跳跃。 倏然,他落在了东宫的屋嵴上,俯视了一会下面跪着的美人,揭了两片黑瓦,银色飞镖一闪,刺进了殿里的一根柱子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页 声音很轻。 但赵征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耳朵一动,人已经起身,走到柱子旁,拔下了飞镖,取下了上面的字条。 字条细长,字迹很小,写着:【明空寺派了由哲、予惠两位禅师参与辩论会。一空大师应会跟随,顺道看望殿下。】 赵征看完了,依旧是将字条付之一炬。 火光跳跃。 他看着字条燃成灰烬,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外面忽然传来骚动:「宁姑娘!你没事吧!快去叫御医!宁姑娘晕倒了!」 是沈卓惊慌的声音。 他皱眉,觉得沈卓愚蠢又聒噪,便出了声:「让她进来。」 虽然知道是敬王的计谋,但他必须去,一是歷来儒佛道间的辩论会,输者都要面临严格的惩罚,明空寺参与其中,他不能置身事外,二是倒要看看他们二人耍什么花招!尤其是她宁小茶,到底藏了什么心思! 第046章 在他心里,她什么都不是。 宁小茶是装晕的,一听狗男人让她进去,立刻就清醒了。她推开沈卓的手,站起来,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就迈步上了台阶,推门进去了。 膝盖确实疼得厉害。 她走路,腿都是软的,待见到人,本想着撩开衣裙,耍下苦肉计,结果,一对上他的脸,还是那张俊美的脸,但气质似乎更冷了。这人修佛修得冷面无情,是修的无情道吧? 「殿下——」 她蹲到他面前,轻轻叫了一声。 赵征盘腿坐在蒲团上,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听到她的声音,并没有睁开眼,只道:「有事说事。」 宁小茶看他神色不耐烦,便也不耽搁,直接说了:「殿下,是这样的,我听说国子监将要举办一场儒佛道三家参与的辩论会,明空寺也会过去,殿下,您一心修佛,要去看看吗?」 赵征去意已定,假装思量一会,便点了头:「知道了。我会去。」 宁小茶不知内情,见他应了,心情很高兴,膝盖的酸痛都消散了不少:「那后天,我同殿下一起去。」 赵征不置可否,只挥了挥手,让她走人。 没有否定,便是同意了。 宁小茶也不多待讨人嫌,说了声「告退」,便离去了。她离去时,回了两次头,看他全程闭着眼,没有看自己,心里涩涩的难受:三天没见了。他那点动心,到底还是淡去了。在他心里,她什么都不是。如风过无痕,什么都没留下。 「宁姑娘,这是治疗淤伤的药。」 沈卓递上自己常用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 宁小茶收下了,道了谢,便慢吞吞走回了住处。 她的腿是真疼,感觉废了一般。 香玉听说她跪请太子一见,很是担心,早早准备了治疗用品,还在门口等着她,一见她回来,忙小跑着迎了上去:「姑娘终于回来了。可还好?」 她搀扶着她,瞧着她衣裙脏兮兮的,走路姿态也小心翼翼,便知她跪伤了腿,不由得说:「姑娘近来不顺,总是挨跪,明儿我给姑娘做个护膝好了。」 宁小茶听了,觉得是个作弊技巧,自嘲一笑:「我这劳苦命啊,别说,还真可以有。」 香玉见她这样,心情很复杂,嘴上却说着好听的话:「姑娘别这么说,先苦后甜,等太子殿下明白姑娘的好,一定会疼惜姑娘的。嬷嬷也说过,姑娘的福气在后头呢。」 宁小茶心情郁郁,扯唇苦笑一声,没再说话。 两人进了屋子。 香玉扶她坐下,掀开她的衣裙,看着膝盖上两大团淤青,点缀在雪白的皮肤上,像一块白玉磕坏了一角,让人生出万分可惜之感。 「殿下也太狠心了,怎么能让姑娘跪那么久?」 「也许不是他狠心,而是他——」 没有心。 这三个字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下去了。 隔墙有耳。 被狗男人知道她说他没有心,不知他又要怎样折腾她呢! 罢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去国子监了。 或许她可以趁机逃走? 只要她出了宫,得了自由,改头换面躲几年,凭着她的美貌,勾搭个人傻钱多的男人,自有她的好日子。 诚然狗男人是男人里的绝品,但挑战难度太大了,还生的没有心,人不能跟人性较劲,她就不为难自己了。 所以,逃吧! 第047章 她要逃!她要自由!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深深扎根在了脑海,晚上更是害她兴奋得睡不着,连躁动而空虚的身体都遏制不住她的兴奋——她要逃!她要自由! 等第二天,还兴奋着,在屋子里细数了一遍个人财物,选了一身最低调、最轻便的宫裙,但首饰戴了很多,像金手串,金手镯,几乎戴满了小手臂,毕竟逃出去后,要靠卖首饰维持生活。 如是准备一番,出发当天,普通的宫裙之下,首饰沉甸甸,动作都放得很轻,生怕发出动静,引人注意。 还好她有单独的马车。 等上了马车,掀开车帘,窥视着队伍慢慢前进,心情飘扬,感觉自由在召唤。 却不知前面的马车内,赵征正叮嘱沈卓:「等到了国子监,你派人盯好宁小茶。她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事无巨细,通通报给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页 沈卓乍然一听,还以为他是关心宁小茶,但细想过后,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殿下……怀疑宁姑娘有异心?」 赵征没多说,只道:「记着我的吩咐,少问,多做。」 沈卓点头应「是」。 等到了国子监,不仅派人盯着宁小茶,自己也对她格外留意:这宁姑娘是皇后派来伺候太子殿下的,难道她背后还另有主人? 宁小茶不知主僕二人都怀疑了自己,下马车前,看到外面闹嚷嚷很多人,便撕下一点裙裳,遮住了脸。她想成功逃跑,这张脸就不能露出来,太扎眼了。 「参见太子殿下。」 国子监的老师、学生等人知道太子驾临,为一睹储君的风采,都挤在门口,这会见了人,纷纷下跪行礼。 宁小茶下了马车,直奔赵征,落他身后两步,面纱之上,露出的双眼滴熘熘四处乱转,一面熟悉环境,一面寻找逃跑的机会。 赵征余光扫着她,察觉到了她的「兴奋」劲儿,面上不显,一派冷静孤傲,微微抬了下手,示意他们起来。 国子监的祭酒也在其中,起来后,上前笑道:「太子殿下,您可终于来了,卑职国子监祭酒董谦,盼望您来很久了,快,这边请——」 他年近五十,鬚髮花白,主管国子监,相当于大学的校长。 赵征看着他,面无表情,没说话,只朝他双手合十,微低了头,算是回了礼。 董谦本来是笑着的,但看到他这行为,就有些笑不出来了:太子殿下这是何意?人都到国子监了,不为向学,还是一心修佛? 罢了。 且瞧着。 他很快收拾好表情,再次躬身,笑呵呵伸手道:「殿下请——」 赵征点了头,迈步走了进去。 宁小茶也跟着进去,入目处,场地空旷,树木高大,环境清幽,典型的传统建筑,有四进院落,气势恢弘,充满了古朴的文化氛围。 待走进国子监深处,不时遇到吟诗作对的学子,还有学子在对弈、弹琴,总之,行走其间,仿佛走在大学里,不仅闲适,还很高雅。 宁小茶喜欢这里,觉得唿吸间都是文化的气息、自由的味道。 忽然,一阵泉水淙淙声传来。 「殿下请看——」 董谦满面带笑,为赵征介绍:「这是皇上为国子监亲笔所写的『毓秀泉』,意为培育人才之泉。」 赵征面色冷淡,瞧了一眼,点了头,没说话,显然兴趣不大。 但宁小茶的兴趣很大。 她看着流动的泉水,灵机一动,想到了逃跑的方法,遂对董谦道:「董祭酒,这泉水看着便觉甘甜可口,还有培育人才之意,想来是一方圣泉,可否让小女子尝一口,也沾沾圣泉之气。」 董谦还没听过这般好听的话,立刻点了头:「姑娘请——」 宁小茶道了谢,便拎着裙摆,走向泉水,不想,脚下一「滑」,人就跌进了泉水里。 「啊!」 她惊叫着站起来,还好泉水不深,但也浸湿了衣裙,湿漉漉的衣裙紧贴着她的身段,勾勒出欲色满满的身体,便是她双手护胸,也只是欲盖弥彰,更添诱惑罢了。 这妖女! 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肆无忌惮、不知收敛! 赵征气得想杀人。 而妖女一身狼狈,还不知他心中的气愤,正可怜兮兮看着他,娇声喃喃:「殿下,殿下——」 一声比一声娇,一声比一声黏。 赵征觉得喉咙被黏住了,有种可怖的窒息感。 他知道她不安分,跌入泉水不过是在耍手段,但「纵容」了,伸手去拉她。不想,她人在水里,还在使坏,勐然用力,把他拉了下来。 「砰!」 赵征不期然跌入水中。 在场的人纷纷惊喊:「殿下!」 沈卓刚想下去救人,就见宁小茶美人蛇一般缠住赵征的身体,强吻住了他的唇。 这画面太刺激了。 所有人都被震傻了。 包括赵征。 他人傻了,但身体没傻,在宁小茶贴上来后。 太囧了! 他的形象! 「宁小茶,你死定了!」 「死在殿下身下吗?」 宁小茶预谋逃跑,就想着逃跑前疯狂一把,管他岸边有什么人,强吻住他的唇,就开始撕扯他的衣服,像是女恶霸侵占良家妇男,迫切而发癫。 赵征低喝:「都滚出去!」 沈卓被他的呵斥声惊醒,忙把在场的人「请」走了,但他忍不住回头,就见赵征跟宁小茶衣衫交叠在水里翻滚着…… 天,第一次就野外?还是在国子监这般清正肃穆的学术殿堂里? 「殿下,殿下——」 她攀附他。 忐忑又期待。 她抱紧他的脖颈,像是濒死的鱼,微张着嘴,喃喃着轻喘:「殿下,轻点,慢慢让我死——」 第048章 这宁姑娘莫不是想逃跑? 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看着她迷醉而晕红的脸,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咳咳——」 宁小茶身体软得没力气,往水里沉,呛了水。 他看了,吓了一跳,赶紧抱她上了岸。 岸上有个假山,可以稍作遮挡。 他抱着她,喊道:「沈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页 「属下在。」 沈卓把人「请」走后,自己没走太远,还让人送来了干净的衣物,这会一听赵征叫他,就匆匆走了过来。 他是低着头走来的,为免看到不该看的,双手则高举着两身衣物。 赵征见了,拿了女衣,披在了宁小茶身上,随后,吩咐:「寻个嬷嬷来,带她去收拾。」 「是。」 沈卓领了命,转身就去了。 等待嬷嬷到来期间,宁小茶看着赵征水洗过的俊颜,心情蔫蔫的,声音很冷淡:「殿下会后悔今日不要我的。」 她拼死一撩,还是没成效,果然他们无缘,上天註定要她离开的。 赵征不知她的心思,还气着,就冷声说:「我会后悔今日没杀你的。」 他嘴里这么说,却是动手为她整理头髮跟衣服。 「那我还要谢殿下不杀之恩了。」 她讽刺一笑,违心道谢,等嬷嬷来了,就跟她去收拾自己了。 嬷嬷年近四十,打扮的素朴,一身的油烟味,估摸是在国子监的厨房做事。 她带宁小茶去了自己的屋子换衣服,因为宁小茶刚刚披着的衣服也被浸湿了,就给她寻了自己年轻时候穿的衣服。 「破旧了些。希望姑娘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 宁小茶巴不得衣服破旧些,不会引人注意。 她接过衣服,等嬷嬷出去,便换上了,等换好,见嬷嬷还在外面等着,就喊人进来:「嬷嬷,你看衣服这里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勾破了?」 她是扯谎,在嬷嬷过来看的时候,一个手刀砍晕了对方。 「对不住了,嬷嬷。」 她双手合十道了个歉,把嬷嬷拖到屋子更里面,然后打开门,探头探脑瞧一眼,见没什么人,便熘出去了。 她在国子监快速穿梭,想着寻到后门离开。 却不知一切都入了监视者的眼睛。 起初,监视者还以为宁小茶迷路了,才会无头苍蝇一般乱逛,还想着提醒她一下,但是,当她寻到后门且跑了出去,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这宁姑娘莫不是想逃跑? 宁小茶跑出了国子监,在国子监的后门是一条比较幽静的巷道,但巷道走到头,转个弯,就是一条很繁华的街道了,人也很多,买卖的声音充斥其间,充满了市井气息。 哇哦,自由的味道啊! 她太高兴了,一扫求欢被拒的失落,高兴地想欢唿,但最终压着欢唿的冲动,只敢蹦蹦跳跳两下,随后,就走进人群,寻了个面善的、卖糖葫芦的老者,打听道:「老爷爷,你可知哪里有车行?」 老者看着面善,却也很会做生意:「姑娘看着面生,是新来的吧?那可不能错过我这赵都最好吃的糖葫芦,姑娘,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先来几串糖葫芦吧。」 宁小茶没办法,只能拔下头上的牡丹花玉钗,递给他:「老爷爷,我没带银钱,你看这个能给几串?」 老者一看玉钗,雕琢精美,玉质上品,眼睛都直了,立刻收下了,笑呵呵给她三串糖葫芦,然后说:「姑娘说车行啊,有点远,我带姑娘去吧。」 宁小茶觉得老者不大靠谱,别不是人贩子吧? 就很防备:「老爷爷,不用了,你直接说怎么走就行。」 老者见她拒绝,便说了路线。 宁小茶道了谢,就寻着路线去了,当然,她还是有心眼的,期间又寻了几个卖菜的阿婆询问车行路线,确实跟那老者说的一样,才稍微放心了。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寻到了车行。 宁小茶累得汗水涔涔,喘如老牛,却也不敢停歇,寻到老闆,就表明了需求:「我、我要马车。最快的马车。」 她怕老闆怀疑,还扯了个谎言:「老闆,我家中丈夫病逝,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去。」 第049章 你要正视你的宿命。 最早知道宁小茶想逃跑的是敬王。 敬王赵惩在国子监对面的茶楼喝茶,三楼雅间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太子驾临的一幕,也刚好能看到宁小茶鬼鬼祟祟的行为。 当听到近卫肖霖说:「宁姑娘独自离开了国子监,去了车行,看着像是要离开赵都。」 他抿了一口茶,笑道:「这时候才想着逃跑,已经晚了。」 肖霖问:「要追回来吗?」 他摇头:「不急。且瞧瞧太子的反应。」 * 太子赵征正在国子监的后院,行走在蜿蜒的小径上,跟一空大师叙旧。 一空大师年近八十,光秃秃的脑袋上有十二个戒疤,他穿着浅灰色的僧袍,身板还很硬朗,腰背挺得笔直,精神劲头很好,眼神慈爱有光。 「你看着像是有心事。可是宫里待得不愉快?」 「还好。就是有些怀念明空寺。」 「没什么好怀念的。明空寺从来不是你的归宿。」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目光慈爱而深沉:「你要正视你的宿命。」 赵征点头,目光飘远,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忽而有种想要逃离一切的冲动。 沈卓落后师徒二人几步,听着派去监视者的回话,面色一惊,匆匆上前,躬身道:「太子殿下,属下有要事禀告。」 赵征下意识觉得是关于宁小茶的事,心里一紧,竟然还有些慌张:她真的背叛他了?真的跟敬王密谋了?他们想做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页 他怀着一种自虐的冲动,拜别了一空大师,朝着一个僻静的凉亭而去。 沈卓紧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进了凉亭。 他直奔主题:「什么事?」 沈卓扫一眼周边的环境,确定没人,才低声回禀:「是这样,派去监视的人说,宁姑娘打晕了嬷嬷,熘出了国子监,现在去了车行,雇了辆马车,看着像是要离开赵都。」 「什么?」 赵征满眼惊愕:「她要离开赵都?」 不对。她不是应该去寻敬王吗?怎么会离开赵都?他误会她了?或者他们已经密谋好了?她在引蛇出洞? 想到这里,他忙问:「你可见过敬王?他在做什么?」 敬王是此次盛会的组织者,到现在还没露面,也透着一丝不寻常。 沈卓没派人打听敬王行踪,遂低头致歉:「殿下恕罪,属下不知。」 他到此刻隐隐察觉到了异样——殿下似乎不是一心修佛,对身边人,乃至对敬王,都充满了防备心。这绝不是一个修佛人应该有的心理,而是一个储君应该有的心理。所以,殿下在韬光养晦? 那他宣誓效忠的机会来了。 他勐然跪下来,一脸肃然:「如果殿下想要知道敬王行踪,属下这就派人去探查。」 赵征知道自己还是露出了马脚,不过,本也不能一直隐藏下去,便也没太在意,抬了下手,低声道:「你起来吧。」 随后,盯着他,语带暗示:「有些事,你心里清楚便好。」 沈卓听他这么说,便知自己猜对了,心情那叫一个激动:「是。属下明白。属下誓死追随殿下。」 人在宫中,最怕跟错主子,太子有野心,那是他们这些人的福气。 赵征看出他有几分忠心,但并没有得一良将的喜悦,满脑子都是——宁小茶要离开赵都了! 很好。她很识趣,早该离开的。他也该放她走。他的大业容不下一个女人。尤其这女人还是个妖女。她只会影响他,成为他的软肋,拖他的后腿。他应该视而不见,应该放她走。 「殿下,宁姑娘……不追吗?」 耳边传来沈卓小心翼翼的询问。 他听了,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揪扯着,难受得很,长袖里的双手紧握成拳头,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杀意,冷戾道:「追!务必给孤追回来!若有反抗,生死不论!」 第050章 他们追来了! 宁小茶坐着马车,顺利出了城。 为了不让车夫起疑,没说太远的地方,就说去跟赵都相邻的宛城。 她之前打听过了,去宛城,乘坐马车的话,也就一天的时间。她可以到宛城后,稍作调整,再挑个更远点的地方。 「大妹子,你叫什么?多大了?哦,对了,我姓吕,叫吕烽。」 吕烽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黝黑的脸,身材壮得像一头熊。他是个鳏夫,一眼看到宁小茶,就对她很有兴趣。哪怕宁小茶衣衫破旧,头髮也故意弄得散乱,还蒙着个面纱,还是对她有了心思。听她说自己是新寡,要回家奔丧,就主动接下了这个活儿。 「大妹子,你夫家叫什么,我对宛城还是挺熟悉的,没准还认识呢。」 他搭讪的意图很明显。 奈何他实在不是宁小茶的菜。 宁小茶喜欢精緻型美男,不喜欢糙汉,就很冷淡:「吕大哥,不好意思,我男人刚走,心情很不好,实在不想说话。」 吕烽听她这么说,脸一红,可肤色太黑,红也看不出来。 「对不起啊,大妹子,我这人就是大嘴巴,喜欢跟人唠嗑。」 他道了歉,没再说话,想着送人到家,也能摸着门,就收心赶车了。 道路坎坷不平。 马车颠簸,走的也不快。 宁小茶是有点心急的,撩开车帘,看走过的路程,更觉得慢,就催促了:「吕大哥,我赶时间,你能再快点吗?」 吕烽语气无奈:「大妹子,我这速度已经很快了。再快的话,别说马了,你也颠得受不了。」 宁小茶听此,无话可说,只能忍着了。 这一忍,就忍了一个时辰。 已近正午。 宁小茶发现自己忘了准备食物,肚子饿得哌哌叫了。 就很尴尬。 吕烽听到了,忙拿出自己的干粮,一块饼子,掰下一半,递过去,憨厚一笑:「大妹子,你要不先吃点,垫垫肚子?」 宁小茶哪里敢吃别人的东西? 但拒绝意味着防备,可能会激发男人心底的恶,就道了谢,接了过来,但没吃,哪怕她看到吕烽自己都吃了。 吕烽一边吃着饼子,一边继续赶路。 宁小茶饿得心慌慌,暗道:这么饿下去,浑身没力气,便是他想做什么,她都没力气自保了。 这么一想,再看那饼子,就两眼放光了:要不,少吃一点?便是里面下了药,她吃的少,也不会太被动? 她陷入了纠结,但没纠结太久,就听到马车后面传来奔腾的马蹄声。 不好!定然是他们追来了! 宁小茶吓得一哆嗦,立刻对吕烽说:「停车!吕大哥,快停车,我尿急,憋不住了!」 吕烽没多想,一听她的话,就勒着马缰绳,停下了马车。 宁小茶快速下了马车,拎着裙摆就跑,但没跑两步,想起没付车费,就取下手腕的金手镯,扔了过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页 吕烽捡起掉在地上的金手镯,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野糙汉,也知道她身份不简单了。 难道是出逃的富家小姐?豪门姬妾? 正想着,就见两队人马快速奔来,高高扬起的马蹄捲起大片的尘土。 「人呢?」 为首的男人骑在马上,怒喝间,长剑刺过来,一副凶神恶煞之态。 吕烽很害怕,但紧攥着金手镯,想着那大妹子惊恐的回眸,脑子一热,就扯谎了:「大、大人,我、我刚拉了个姑娘,挺、挺年轻的,说是、说是去宛城,一路上小心谨慎,肚子、肚子饿得咕咕叫,我、我给她饼子都不敢吃,应、应该是你们要找的人。她、她刚刚说尿急,让我停车,然后,往、往那里跑了!」 他故意放慢语速,说的结结巴巴,指了相反的方向,见他们要走,还想着再拖延点时间:「大人,那姑娘犯什么事了?我就一普通小老百姓,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卓没听他的废话,看他指了方向,便安排人分散去追捕。 至于自己? 他没去,牢牢坐在马背上,远望着高低起伏的山林,皱起了眉头:这么往山里一藏,还真不好找了。 但不好找,也得找。 殿下发了话,务必追回来。 殿下难得发出命令,他必须把人追回来。 想着,他一扬马鞭,朝着跟那群人不同的方向去了。 吕烽看他去的方向,正是那姑娘逃去的方向,想阻拦,已然来不及,只能双手合十,暗暗祈祷:姑娘,祝你好运,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第051章 他要是在意我,便该放了我。 宁小茶不停地跑,不停地跑,沿路的枝丫勾破她的衣服,划伤她的肌肤,疼痛、飢饿伴随着疲累一起袭来,压住了她前进的步伐。 「啊!」 她一个没注意,被脚下的石块绊倒,重重摔在了地上。 那膨胀的胸脯直击地面,疼得她当场眼泪飞溅。 除了饱受摧残的胸脯,两手的掌心都擦破了皮,鲜血淋漓的吓人,膝盖也磕着了,疼得她嘶嘶抽气。 她从来没这么狼狈,自从穿越过来,几乎每天都在受伤,娇气如她,委屈地直掉眼泪:她怎么这么惨?这么没用?跑也跑不了! 正哭着,听到了熟悉的马蹄声。 泪眼里,沈卓骑马而来,冷峻的脸,黑色的衣袍飞扬,手中长剑高举,宛如一尊杀神。 她下意识爬起来要跑,但没跑两步,长剑就落到了脖颈上。 「宁姑娘,刀剑无眼,还望你爱惜自己,不要再跑了。」 「……」 宁小茶也没力气跑了,双腿一软,跌坐到了地上。 她粗喘着,伸手擦去脸上的汗水,抹得脸上一团血渍,更加狼狈可怜:「殿下让你追来的吗?为什么追来呢?我一个登不上檯面的宫女,竟也能劳动你的大驾么?」 沈卓听得皱眉,想了想,还是出声劝了:「宁姑娘莫要自轻自贱。太子殿下……还是在意你的。」 宁小茶一听,只觉可笑:「他要是在意我,便该放了我。他一心修佛,我高攀不起。再留在宫中,我会死掉的。」 沈卓知道宁小茶来到东宫的目的,如果是以前,也会这么想,她色诱不了太子破戒,不能让太子回归红尘,皇后饶不了她,确实,她会死的,但太子不同以往,修佛疑似是假象,那么,她的生机便来了。 可惜,这些他不能细说,只能暗示:「宁姑娘,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太子心里是有你的。你再坚持一下,未来定会贵不可言。」 宁小茶这会正处于消极悲观的心理状态,觉得自己low爆了,一点不信他的话。 「你别骗我了。你放了我吧。便是殿下心里有我,只要我消失,他也很快会忘了我的。」 她仰视着马上的人,泪眼婆娑,哭得悽惨可怜:「沈队长,我们相识一场,求求你,放了我,别抓我回去送死好吗?」 除了卖惨,她取下手腕的首饰,捧到他面前:「这是皇后的赏赐,我都可以给你。沈队长,求求你,放我走吧。」 她实在太可怜了,跌坐在地上,衣衫破烂,头髮凌乱,美丽又脆弱,像一朵急需别人保护的娇花。 沈卓从来铁石心肠,但见此情形,也心软了。 如果太子确实一心修佛,如果太子不曾对她动心,他或许真就放了她,但没有如果,他必须带她回去。 「宁姑娘,对不起,得罪了。」 他翻身下马,不顾她的哀求,伸手抓住了她。 宁小茶恨死了他,一口咬在他的右手腕上,下嘴之狠,立刻见了血。 沈卓痛得低叫,拧着眉头,嘶嘶抽气:「宁姑娘,疼,松口!快松口!」 宁小茶不理会,哪怕咬得嘴里都是血腥味,就是不松口。 沈卓没办法,苦着脸,嘆息道:「宁姑娘,对不起,这次是真得罪了!」 话音一落,抬起另一只左手,干脆利落的一手刀,砍晕了她。 第052章 撩不动你,我认输,不行吗? 宁小茶是饿醒的。 她睁开眼,一片昏暗,环视一圈,才知自己身在疑似柴房的地方,外面天黑了,世界很安静,只有她的肚子不时咕咕叫出声来。 这是在哪里?国子监还是皇宫?好饿啊。她感觉要饿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页 「有人吗?」 她捂着干瘪的肚子,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走过去拍门:「喂,有人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门外有人看守。 他们是两个年轻的小厮,听到她的声音,低声交谈起来。 「人醒了。这儿我看着,你去通知太子殿下吧。」 「好。我这就去。」 脚步声远去。 没一会,又有脚步声传来。 随后,房门被推开,先是两人拎着灯笼照明,接着是男人一身华服,被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宁小茶靠墙坐在骯脏的地上,饿得头晕眼花,听到动静,抬起头,恹恹一笑,笑里有几分讥诮:「你来了。暂时不杀我的话,能让人送点吃的东西过来吗?我饿了。」 原主从小被当做瘦马培养,估计没吃好,饿坏了胃,一顿不吃,就饿得胃里火烧火燎,如同被架在火上烤着。 赵征看她奄奄一息的憔悴样儿,皱起眉,余光扫了沈卓一眼,像是在说:你就这么看着人的? 沈卓被扫了一眼,心里一颤,暗道:我就是听您命令,才丢柴房的啊。 当然,这话不能说,主子是不会错的,错的只会是他。 「你们两个,快去准备点晚膳送过来。」 他吩咐下人,暗道:早该料到太子殿下就是装装样子,其实还是心疼人的。 「不用。」 赵征出乎他的意料,出声制止了,冷声道:「将死之人,给她吃的也是浪费。」 沈卓:「……」 将死之人?殿下要杀她?不会吧?他可是推测殿下不会杀她,才把她带回来的。 宁小茶听了,也跟沈卓一样同款震惊,而震惊过后,就是愤怒了:「赵征,你还是人吗?相识一场,你都要杀我了,竟然还让我做饿死鬼?」 「放肆!」 沈卓被宁小茶的言论吓到了,立刻低喝一声,提醒道:「宁姑娘,你怎么可以直唿殿下名讳?还不快向殿下赔罪!」 宁小茶觉得自己便是赔罪,也改变不了赵征的心意。既然总是要死的,那就士可杀,不可辱,她绝不向他摇尾乞怜。 「他都要杀我了,我还管他是谁?」 她在他这里受了不少委屈,顿时一吐为快了:「赵征,你也就投了个好胎,要是没那层身份,当姐乐意舔你?妈的,白白浪费姐的感情!」 沈卓:「!!!」 他整个人麻了:宁小茶怎么敢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他是幻听了吧?他不该在这里!他应该滚远点!这绝不是他能听的内容! 赵征倒没想那么多,甚至没觉得权威受到挑衅,而是尘埃落定的淡然:「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你一直在伪装,一直在骗我。看我不上当……这就是你逃跑的原因?」 她对他从无真心,只有谎言,如今骗不下去了,便想着一走了之。 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宁小茶不知他所想,冷笑着点头:「是啊。我技不如人,撩不动你,我认输,不行吗?」 赵征:「……」 她输了吗?为何他感觉是自己输了呢? 第053章 他真该死的没出息! 他该杀她的。 宫人私逃,杖毙论处。 他俯视着她,头髮散乱,满面脏污,破烂的裙子,还有些血迹,已然没了那种活色生香的美,但他的眼睛还是牢牢定在她身上。 他真该死的没出息! 「哼!宁小茶,你好好想想自己输在哪里!」 他冷着脸,丢下这句话,甩袖离开。 到底还是没捨得杀了她。 乌泱泱一群人跟着他离开了。 房门被关上,没了灯光,屋子里一片漆黑。 宁小茶在黑暗里忍飢挨饿,觉得自己怕是撑不过这个晚上了。 好饿。胃好疼。她疼得蜷缩在地上,迷迷煳煳晕了过去。 「哎,宁姑娘,醒醒——」 也不知晕了多久,听到了沈卓的声音。 宁小茶被推醒了,睁开眼,借着油灯发出的昏黄光亮,先是看到了沈卓的脸,接着看到他手里的白面包子,二话不说,就抢了过来,然后,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慢点吃。慢点吃。当心噎着。」 沈卓看她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枉他还说太子殿下心里有她,她坚持下去,会有好日子,结果,就落到这步田地。 迟来的心疼占据了他的心。 他低声安抚:「宁姑娘,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宁小茶很快吃完了两个包子,稍微缓解了一下飢饿感,但还是饿,忍不住苦笑:「我现在不怕死,就怕饿死。你还有包子吗?我还没吃饱。」 沈卓是偷偷来送包子的,没敢拿太多,就道:「你可想好自己输在哪里了?宁姑娘,眼下还是讨好太子殿下为重。」 宁小茶也知赵征正等着自己的讨好呢,但她实在没心情去讨好他,就敷衍着说:「我饿得脑子都不转了,怎么想呀?」 沈卓没办法,只得说:「那你等着,我再去拿些包子来。」 宁小茶见他这么说,忙顺着杆子往上爬:「沈队长,你人好,送佛送到西,再给我端碗汤来吧。我这光吃干的,不好消化,胃里难受的很。」 沈卓也知她娇气,这种时候还不合时宜的娇气,换一般人,他是要嫌弃的,但谁让她是宁小茶呢?他既然选择负责,那就要负责到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页 「知道了。」 他应下来,留下油灯,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不想,一出去就对上了赵征冷漠的脸。 「殿下!」 他吓得低叫,随后,赶忙跪下请罪:「殿下恕罪。属下不是故意违反殿下的禁令,就是看宁姑娘实在可怜。」 赵征冷着脸,安静听着,等他说完,问一句:「她死了?」 沈卓不知他为何问这个,愣了一下,才道:「没……没死。」 赵征冷声质问:「没死你在这里干什么?心疼她了?」 这话就很危险了——谁人不知宁小茶是太子的女人!他一个侍卫队长,胆敢觊觎太子的女人,焉有命在? 「不敢。属下只是怕她饿坏身子。」 「怕?你还真心疼她了。」 「没有!」 沈卓摇着头,一脸真诚地看着他,解释道:「属下对她绝没有其他心思。她是殿下的人,属下只是想保护好殿下的人。」 这话听来悦耳。 赵征稍微消了点气,摆手道:「滚吧。」 沈卓立刻滚远了,并且滚之前,让看守的人也跟着滚了——没有人看守,才方便他们说话。 他也只能帮宁小茶到这里了。 赵征推门进去了,再次瞧着她,坐在地上,还是那么狼狈,甚至狼狈出了丑态,但他还是为她揪着心,忍不住醋意泛滥:「你现在是想着换人撩了?」 他觉得她已经在撩沈卓了,不然那大老粗怎么会这样关心她? 该死!这水性杨花的妖女! 第054章 感情这东西,要克制,越浓烈。 宁小茶听着赵征近乎泼脏水般的言辞,懒得理会,直接扭过了头。 赵征看她这样,心火旺盛,怒喝出声:「宁小茶,休要猖狂,你的性命还在孤的手上。」 宁小茶这会看出他还不想杀了自己,便深唿吸一口气,示弱了:「殿下,我好饿哦,都饿得没力气说话了。」 赵征不信她的话,只觉得她在装可怜,冷哼道:「孤看你是不想跟孤说话。」 看破不说破啊。 宁小茶心里吐槽,面上则继续示弱:「殿下误会了。我肚子饿得直叫呢。殿下不信,可以来听。」 赵征没过去,保持着离她三步远的距离,问道:「为什么逃跑?」 宁小茶为飢饿所苦,神色很不耐:「殿下失忆了?我已经回答过了。技不如人,撩不动你,愿赌服输。」 「就没有别的原因了?」 「殿下还想有什么原因?」 这话把赵征问住了。 他既想她是敬王的人,那么,他会爽快地厌恶她,甚至杀了她,同时,又不想她是敬王的人,甚至想她对他有过片刻的真心。 「你跟敬王——」 他问到一半,止了声,没有问下去。 他年轻,天真,赤诚,面上再冷,心还不够狠,更对她抱有幻想。只这心思,他不想显露,便嘆口气,转身离开了。 宁小茶觉得他的行为很莫名其妙,却懒得细想他的动机,等了一会,不见沈卓送饭来,就知道今晚要饿肚子了。这个认知让她心情很糟糕,忍不住往坏处想:狗男人过来就是想吓退沈卓,让她饿肚子吧?真是个混蛋! 同一时间 国子监的后院左厢房内。 赵惩听着近卫肖霖的汇报,对于赵征的一系列行为分析着:「咱们的太子殿下动心了,但他还在克制,却不知感情这东西,要克制,越浓烈。」 肖霖对此没有发表个人看法,只道:「那宁姑娘还饿着,要不要送点东西过去?」 赵惩毫不犹豫地摆手:「不用。一顿不吃,饿不死的。」 肖霖低头应「是」,没再说什么。他空有怜香惜玉的心,却没有怜香惜玉的能力。 赵惩没注意肖霖的低迷情绪,又吩咐:「让人盯紧太子。有关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报给我听。」 「是。」 肖霖领命而去。 他派人去盯着太子,自己忍了一会,还是去看宁小茶了。不过,没露面,只敢偷偷送两个苹果。 宁小茶太饿了,因为饿,睡也没睡熟,一闻到苹果的香味,就醒来了。等看到苹果,如同狗看到了骨头,拿起来就啃了,但啃完还是饿。 该死的赵征! 什么时候让人给她送饭啊! 同一时间 「阿嚏——」 赵征在房间里翻着佛经,忽然打了个不雅的喷嚏。 窗户开着,风吹来,这个夜晚似乎有些冷?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宁小茶:她之前就说饿了,应该是真饿吧?除了饿,冷不冷? 他知道自己不该担心这些,小白眼狼才不会领情,但为她而跳动的心,哪里管得住? 他是个失败者,面对她,就是个可怜的裙下臣。 最后到底没忍住,还是喊来了宫人,吩咐道:「去看看宁小茶……看她怎样,渴不渴,饿不饿,冷不冷,想要什么……罢了,随她去吧。」 他想说的是,宁小茶想要什么,都随她,都给她。 宫人听错了,以为太子又改变了心意,不管她了,应了声「是」,就退下了。 其实一个宫人没理解错误,还特意问同伴:「刚刚太子是让我们给宁姑娘送些东西吧?」 奈何同伴是个猪队友,一口咬定:「怎么可能?太子说了,随她去,不管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页 那宫人纳闷了:「是这样吗?」 同伴狂点头:「是这样。太子正为她逃跑生气呢,怎么可能还管她?我们别多事了。」 于是,可怜的宁小茶就这样饿到第二天,也没见人来送饭。 她饿得受不住,就爬起来拍门了:「有人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看守的人没在柴房门口,而是在打听盛会的情况,听到柴房的动静,跑过来,气唿唿道:「老实些!别叫了!殿下不发话,没人敢放你出去!」 宁小茶听了,一边暗骂赵征不做人,一边说:「不放我出去,倒是给我送点吃的来啊。」 她是被遗忘了吗?沈卓也不理她了?由着她饿着?她真的最怕饿了。 「你一个阶下囚,还想吃东西?忍着吧!殿下不发话,没人敢给你东西吃!」 看守的人语气很不好,说完,还怨怪着:「今儿儒佛道三家辩论,难得的盛会,还有太子参与,所有人都去看了,我却要在这里看着你,真是倒霉透顶!」 事实上,宁小茶才是真的倒霉透顶,一直饿到中午,还是没人来送饭。她饿得没一点力气,胃也痛得抽搐,人倒在地上,真的奄奄一息了。 「救命……救命啊……」 她声音低微,拼命仰着头,想要求救,但只看到紧闭的房门,没有人来。 一直没有人来。 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但她到底没有死,彻底晕过去时,隐约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是谁来了?是来救她的吗? 第055章 英雄救美的机会。 宁小茶再醒来时,人在马背上,身后是男人坚实的胸膛。她回头一看,竟然是敬王的近卫肖霖。她没想到他会来救自己,震惊过后,满眼惊喜:「肖哥,是敬王让你来救我的吗?」 肖霖见她醒来,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只道:「宁姑娘,抱紧我,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语落,长腿一夹马腹:「驾!驾!」 马儿跑的更快了。 宁小茶赶忙抱紧他的腰,脸也贴住了他的胸膛。 男人的胸膛宽阔,心跳声剧烈,震得她耳朵疼。 她想说些什么,但耳边风声唿啸,实在不是说话的时机,就闭上了嘴。 她不方便说话,便留心观察身边的环境,这一观察,便发现竟然是昨天走的那条道,而道的尽头,一辆熟悉的马车等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肖霖想做什么? 「吁——」 肖霖看到马车,急急拉住马缰绳,停下马,然后抱着她,跳到了地上。 宁小茶几顿饭没吃了,身体虚的很,双脚落地,还有些站不稳,差点摔倒了,还好肖霖抱住了她。 「小心,宁姑娘!」 「谢谢。」 宁小茶才向肖霖道了谢,下一刻,就见马车跳下一个人,正是昨天的车夫吕烽。 她饿得脑子都不转了,眼神懵懵的:「肖哥,这是怎么回事?」 肖霖一脸严肃地说:「是这样,我不忍看宁姑娘受苦,就想着帮宁姑娘一把。宁姑娘之前不是想着离开赵都吗?我都安排好了,让吕哥送你,他是我表哥,人很好,也会些拳脚功夫,定能送宁姑娘去平安的地方。」 宁小茶没想到二人还有这番渊源,一时间又惊又喜,但喜悦过后,也有隐忧:「肖哥,真的谢谢你,但你这么做,会不会惹祸上身?」 万一狗男人查出来是他救了她,会不会兴师问罪? 肖霖笑着打碎了她的隐忧:「不会。我是敬王的人,他便是找到证据,只要我不承认,也有敬王护着我。」 说到敬王,一派单纯的宁小茶就放心了:「那就好。敬王人很好,定会保你无虞。」 至于她? 「谢谢肖哥!今日搭救之恩,我宁小茶谨记在心,以后若有机会,必竭力相报!」 「宁姑娘言重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快上车吧。」 肖霖扶她上了马车,并从马背上解下一个黑布包裹,放进了马车:「这是我为宁姑娘准备的口粮,还有些日常用品,宁姑娘将就着用吧。」 宁小茶一听,为他的温柔体贴而感动坏了:「不将就。不将就。谢谢。太谢谢了。」 肖霖抱拳一笑:「那宁姑娘,咱们有缘再见了。」 宁小茶也学着他的样子,抱拳一笑:「好。肖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以后有缘再见。」 吕烽也上了马车,一扬马鞭,驾车而去。 车轮捲起漫天的尘土。 肖霖在漫天的尘土中回想着敬王的话:「你喜欢人家,送两个苹果算什么?今儿所有人都盯着辩论会,是你英雄救美的机会。阿霖,你是我的心腹,你知道该怎么做。」 他确实知道该怎么做,那么,他做对了吗? 敬王暗示他放走宁小茶,又在算计什么? 第056章 如果她敢逃,他必打断她的腿! 宁小茶坐在马车里吃点心,这点心入口香软,对飢饿的她来说,就是人世间最好的美食,而美食都有治癒的魔力,这点心亦然,一到胃里,就治癒了她所有的疼痛跟疲累。 她一口气吃了四个点心,才觉得噎得慌,忙取了水袋,打开来咕咚咕咚喝了水。 这一场吃喝下来,肚子七分饱了,人也彻底活了过来。 她从包里翻出一包花生,一边吃着花生,一边为肖霖祈福:好人一生平安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页 至于狗男人? 她诅咒他——当不成和尚,反成了太监! 没错,憋坏他最好! 国子监,辩论会现场。 赵征正在跟道家的代表长荣子法师辩论「道生万物」的命题。 长荣子法师年近六十,身形瘦削,一派仙风道骨,乃当世名道。他最擅长跟人辩论,曾多次在儒佛道三家辩论会上碾压他人,有「道门有长荣,遂道门长荣」的美誉。 赵征顶多算是半个修佛人,跟他辩论,并没什么人看好。 「这长荣子法师厉害着呢!五年前的儒佛道三家辩论,把既安寺的寂然禅师辩得差点当场吐血而死啊!」 「我知道这件事,听说,寂然禅师回去后,没多久就病逝了。」 「哎,咱们的太子殿下这么年轻,哪里能辩过他这样的老道啊?」 「希望太子殿下没寂然禅师那样的气性,不然气伤身子,可就不好了。」 …… 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关心着赵征的成败荣辱。 「阿嚏——阿嚏——」 赵征正酝酿着辩词,忽然连续打了两个不雅的喷嚏,心里还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但眼下的事很重要,便压下那股不安,率先发难了:「敢问长荣子法师,道生万物,此道是有知还是无知?」 长荣子听到这个问题,从容一笑,答道:「道为天地之法,怎么能是无知?自然是有知。」 赵征见他掉入自己的陷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面上还是沉着冷静的:「既然道是有知的,那他就应该只生善人,为什么还要生出恶人?」 长荣子:「……」 他被问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这位年纪轻轻半修佛的太子竟是这样聪慧敏锐,晓得从细微处着手发力。 赵征见长荣子不说话,继续问:「既然道不辨善恶,那应该是无知的。既然是无知的,它怎么能生出万物?又怎么能成为天地万物效法的榜样?」 长荣子:「……」 他不敢相信自己在「道生万物」的问题上被一个毛头小子问成了哑巴。 耳边响起了同当年一样的窃窃私语声: 「不会吧?长荣子法师就这么败了?啧啧,他也不过如此啊。」 「我看啊,就是徒有虚名!估计当年赢了寂然禅师,就是走运了些!」 「还是佛教的人厉害,不对,是太子殿下厉害!」 「好精彩啊!太子殿下真是给佛门长脸了!」 …… 他们兴奋地看着赵征,纷纷露出了崇拜的目光:这是他们大赵未来的皇帝啊!他长得那么好看,就像是天上的仙人一样!他还那么有才,日后大赵有他执政,定然会蒸蒸日上! 「太子殿下英明!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知是谁这么喊了一句,一瞬间,众人都跪下来跟着喊了。 画面立时就燃了。 赵征看着这一幕,也被点燃了:这就是权力的滋味!这就是威望的滋味!振臂高唿,一唿百应,少年壮志,当如此! 「起来吧。」 他朝众人抬了抬手,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就见人群之外,沈卓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 他那股不好的预感又窜了上来,忙穿过众人,跟他去了。 两人回了住所,位于国子监的右厢房。 大赵以右为尊。 赵征住在右厢房,敬王赵惩住在左厢房,这是他今天才知道的。 「出什么事了?」 他皱起眉头,询问间,不知为何又想到了宁小茶——她又不安分了?还是又逃了? 当「逃」这个字眼闪入脑海,他先是恐慌,后是愤怒:如果她敢逃,他必打断她的腿! 第057章 你怎可沉溺儿女情长? 沈卓顶着赵征狠厉的眼神,战战兢兢道:「殿下恕罪,宁姑娘、宁姑娘不见了!」 赵征:「……」 果然是逃了! 她可真有能耐!就这么不想留在他身边吗? 他紧握着拳头,深唿吸两口气,压制着胸腔里急欲喷出的怒火,低喝道:「废物!看守的人呢?青天白日的,也能把人看没了?沈卓,你就这点本事?」 沈卓自知办事不利,忙跪下请罪:「殿下恕罪。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寻回宁姑娘。」 赵征知道现在发火也晚了,于事无补,便细究内情:「到底怎么会回事?」 沈卓解释:「看守的两人想去看辩论会,便约定了轮流看守,其中一人被打晕了,一人沉迷殿下风采,忘了时间,等回去换班,才发现人不见了。我刚去看了,门锁是从外面破开的,应是有人帮忙。」 赵征压着不耐听到这里,直接问:「你觉得会是谁暗中帮忙?」 沈卓一脸惭愧,低下头,回道:「殿下恕罪,属下不知。」 赵征脸一寒,怒斥:「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查!」 「是。」 沈卓应声,转身匆匆而去。 赵征在他走出房门前,眉眼阴沉沉,提醒道:「去查敬王!」 * 敬王赵惩围观了赵征跟长荣子的辩论过程,对于他几句话辩得长荣子哑口无言,很是有兴趣。 事后,他还回味无穷,就寻了个僻静的凉亭,约了长荣子聊天。 长荣子并没有为失败所困扰,相反,谈及赵征,言语里还带着几分欣赏:「太子殿下沉着冷静、荣辱不惊、机智过人,有明主之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页 赵惩一点不喜欢听这些话,但面上还是笑呵呵的和善可亲:「法师好像忘了,曾经的祁明帝,也有人这么说过。」 前朝祁皇祁文瑄也被人批过命,说是有明主之相,但后来呢? 还不是缠绵病榻,英年早逝? 虽然他生下了小太子做继承人,但又如何呢? 现在还不是他赵家的天下? 「运是流动的。命是流转的。」 长荣子瞧着石桌上几只托着食物残渣的蚂蚁,意有所指:「王爷若要改命,需早下手为强。」 语落,他抬起手,按到了几只蚂蚁身上。 那些蚂蚁太弱小了,片刻间,尽数丧在他的手中。 赵惩看着他的动作,笑道:「是啊。有些碍眼的人,早该剪除,多留一刻,都是浪费感情。」 长荣子也笑了:「是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一生修道,这一刻,竟双手合十,学起了和尚的样子。 他其实最讨厌和尚了。 当年给祁明帝批命的和尚是哪个来着? 哦,他想起来了,是明空寺的一空大师。 * 一空大师是拿赵征当儿子疼的,不然不会年近八十还跑来赵都。 他主要是来看赵征的,住进国子监后,也派了几个小沙弥,留意着他的动静。 当听说他为了个女人闹出不少动静,就叫小沙弥喊他来说话了。 师徒二人在国子监特意命人收拾的禅房里相对而坐。 一空大师闭着眼,捻着佛珠,一颗又一颗,捻着捻着忽而张口问道:「你还记得一寸山河一寸血,后面一句是什么吗?」 赵征一脸凝重,点头道:「记得的。永不敢忘。」 一空大师满意他的回答,却是继续问:「是什么?」 赵征郑重回道:「祖宗疆土当死守。」 一空大师听到这句话,骤然睁开眼,眼里是沉痛的怀念:「是啊,一寸山河一寸血,祖宗疆土当死守。」 多么慷慨壮烈的一句话。 但若有人在这里,怕是震惊又恐惧:这明明是祁国皇室的祖训! 但没有人在这里。 他们师徒二人的表情都是平静,平静的近乎死寂。 慢慢的,一空大师脸上的死寂变成了一种沉重的悲怆:「阿隐啊,国雠家恨犹在,你怎可沉溺儿女情长?」 第058章 勇者无畏,王者无疆。 赵征长久的沉默。 禅房里一片诡异的安静。 一空大师双手合十,闭上眼,忽而轻声嘆息:「阿隐啊——」 赵征同样双手合十,低声应着:「徒儿在。」 「一转眼,你已经十八岁了。说来,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取字。就叫——」 一空大师想了好一会,缓缓说:「就叫无疆吧。」 赵征低头致谢:「谢师傅赐字。」 一空大师反问:「可知其意?」 赵征略作思量,双手合十,低头一拜:「徒儿知道。徒儿会谨记自己的使命。」 一空大师听了,点点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勇者无畏,王者无疆。你要记得自己的根。」 赵征重重点头:「是。徒儿受教了。」 他受了教,陪着一空大师念了一下午的佛经,直到天黑了,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卓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回来,低声汇报追查结果:「敬王近卫肖霖今日一早没有贴身跟随,午后方归,形迹可疑。属下已派人顺着他追查下去,定会尽快查出宁姑娘的下落。」 赵征没有说话,像是没有听到。他才从一空大师那里受了教,现在一点不想听到宁小茶的消息。不,何止不想听到,他就不该让人继续追查。一空大师说的是对的,敬王窥视皇位,虎视眈眈,国雠家恨未报,他怎么能沉溺儿女私情? 但他到底没有说出放弃追查的话。 宁小茶还不能离开,这场局,她参与了,就不能轻易退场。 上天似乎也不想宁小茶轻易退场,天色渐黑的时候,忽然下起了大雨。 这场大雨严重阻碍了宁小茶的行程。 她跟吕烽被困在去宛城的路上,也是倒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紧急寻了一处破庙容身。 这破庙不大,四处布满灰尘,屋顶也露着雨,泥泞的地面不时窜过几只老鼠。 宁小茶最怕老鼠了。 她在现代时,有次去山村拍戏,那儿老鼠特别大,还不怕人,甚至还咬了同剧组的女演员,剧组第一时间送了女演员去医院,但还是迟了一步,女演员路上就发起了高烧,听说是感染了鼠疫,后来差点死掉。从那以后,她就对老鼠有阴影了。 「啊!老鼠!有老鼠!」 她吓得惊慌失措,连连惊叫,甚至不雅地往吕烽身上跳。 吕烽正背对着宁小茶捡庙里的枯枝,准备生个火,结果她往他背上一跳,差点把他压到地上。 当然,不是宁小茶太重的原因,而是她的身体「吓」到他了。 「宁、宁姑娘——」 他下意识把她拽下来,黝黑的脸,紧张地掉汗:「宁姑娘,请自重。」 春末的雨已然带了点闷热的意思。 也许是庙里狭小又潮湿还不怎么透风的缘故,反正热得他心里燥动,根本经不得宁小茶那一跳。她那柔软芳香的身体啊,不能想!不能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页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宁小茶还没发现他的异样,出于恐惧,一个劲往他身后躲,同时,一脸惊惧地指着地上吱吱乱叫的老鼠:「快弄走!它们咬人会死的!它们身上还有很多病毒,很危险的!」 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解决不了老鼠引发的血热病、狂犬病。 她真的是怕死了,纯情小白兔一样躲他身后瑟瑟发抖。 吕烽也在发「抖」,手抖,心抖,身体抖,鳏居多年的青年老男人才是真正的老房子易着火。 他唿吸变了,气息粗喘,为数不多的理智支撑他推开她,厉声警告:「宁姑娘,你离我远点!我比老鼠更危险!」 第059章 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夜晚、破庙、雷雨交加、孤男寡女,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充满了暧昧涩情的味道。 宁小茶反应过来,立刻离他八丈远:「那个……那个吕大哥,你冷静点,你是好人,不要犯错。」 她现在老鼠也不怕了,甚至捡来一根树枝,追打老鼠,将它们赶了出去,而自己也蹲在门口,满眼防备地盯着他,随时准备逃出去。 吕烽看出她的想法,自知出糗,缓了一会,冷静下来,一脸尴尬地道歉:「对不起,宁姑娘,吓到你了。」 宁小茶强作镇静道:「没事。其实我是相信你的。你是好人,我相信你不会做错事。」 她嘴上说着相信,人却离门口特近。哪怕雨水被风吹进来,淋湿了她的衣服,也不肯挪一步。 吕烽这会点燃了火堆,看她淋着雨,揪心的很:「宁姑娘且进来些。当心受寒。」 宁小茶摇头说:「没事。我觉得热,想吹吹风。」 吕烽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吓到了她了,因为实在担心她的身体,就说:「应该是我觉得热,我出去吹吹风吧。姑娘家身子骨弱,宁姑娘且爱惜自个儿。」 他希望自己离开,能给她安全感。 宁小茶见他出去了,也确实有了些安全感,往火堆靠了近了些,注意力则一直放在破庙外面。 外面风雨很大,远方天空不时传来轰轰隆隆的雷鸣。 宁小茶有些担心他被雷噼死,几次想张口让他进来,又忍住了:哪有那么巧就被雷噼了?他刚刚想对她不轨来着,还是多淋一会雨,沖刷一下心里不该有的念头吧。 吕烽就这么在外面淋了一个多时辰的雨。 夜色渐深,雨水瓢泼,气温骤降,宁小茶靠着火堆都感觉冷了,才让他进来。 毕竟她后面还要靠他护送,想做白眼狼过河拆桥,现在也不是机会。 吕烽进来后,浑身湿漉漉的,头髮也被雨水冲散了,披头散髮的,像个受刑的囚徒,十分的狼狈。他大概也觉得自己狼狈,见她坐在火堆旁边,也不敢往火堆面前凑,而是保持着五步远的距离,低声说:「宁姑娘莫怕我。我不会伤害宁姑娘的。」 他生的高壮,外表却憨厚,表情十分诚恳,语气也很温柔,还是让人很有安全感的。 主要他想做什么,她反抗也没用。 宁小茶相信了他的君子品行,点头说:「吕大哥坐过来一些吧。烤烤火,别受了寒。不然,我可照顾不好你。」 她急着逃跑,如果他受寒生病,她绝对会丢下他,自己骑马逃跑。 对,她是会骑马的,也是现代拍戏时学的,现在看来,真的是多个本领多条路。 如果他再展现出那些念头,她就寻个机会骑马逃跑。 吕烽不知宁小茶的心思,道了声谢,挪动一下位置,离火堆更近一些。 咕噜噜。 他肚子发出声响,有些饿了,就打开包裹,取出干粮,并分享:「宁姑娘要吃些吗?」 宁小茶刚吃了肖霖准备的点心、白面肉包子,不太饿,也就看不上吕烽硬邦邦的饼子,遂摇头说:「不用了。谢谢。」 吕烽也不多嚷,自己一人囫囵吃了干粮。 没有人说话。 庙里很安静,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这雨下了大半夜,第二天,道路泥泞不堪,大大减缓了他们前进的速度。更糟糕的是,还遇到了一处山体滑坡,直接阻碍了他们的道路。 「怎么办?哪里能绕道吗?」 宁小茶从马车里探出头,观察了下周边的环境,还是一望无际的山脉以及漫长曲折的山道,一时间很是后悔:「我这是在同一个坑栽倒两次啊。当初就该走官道。」 吕烽脸上带着些许愁苦之色,却是说:「官道确实好走些,速度也快,但沿途需要路引,很容易暴露行踪,而且,肖霖说了,官道上安排了你的替身,那些来追捕你的人估摸都在官道上,真走了官道,或许你现在已经被抓住了。」 宁小茶也知道这个道理,吐槽一句,也就改了话题:「我记得之前经过一个岔路口,不如走那条路试试。」 「轰隆轰隆——」 天公不作美,又下起了大雨。 吕烽不得不驾着马车,原路返回破庙。 宁小茶在回破庙的路上,右眼皮直跳,心慌的厉害:「吕大哥,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060章 赵征,我不是非你不可。 这个预感成真了。 宁小茶在破庙遇到了熟人。 熟人是东宫侍卫队长沈卓以及东宫太子赵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页 赵征是不想亲自追击的,但他昨晚做了个噩梦:梦里宁小茶不是逃跑了,而是跟个野男人私奔了,他们在旷野里激情媾和,香汗淋漓,末了,她还朝他投来轻蔑的笑容。 「赵征,我不是非你不可。看到了吗?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你有趣的多。」 她当着他的面露出沉醉其中的风骚样子,笑得格外放荡:「他让我好快活……」 他气疯了,拔剑砍掉了野男人的头颅,溅了她一身的鲜血。 她吓得凄声尖叫、连滚带爬想要跑。 他追上去,拔剑要杀她。 她眼泪婆娑地跪下来,前一刻苦苦哀求,下一刻美人蛇一般缠着他,对他说着醉死人的甜蜜话:「我最爱你了。赵征,求求你,别推开我,我最爱你了,只爱你了。」 妖女! 他没有推开她,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没从沈卓那里得到她的消息,就忍不住驱马追来了。 沈卓说人在官道,但他觉得有人帮忙,必然有所谋划,而官道他们没追到人,也说明有诈,就从小道追来了。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他从破庙里出来,看着缓缓驶来的马车,不,马车停下来了,女人看到他,吓得面色发白,瑟瑟发抖,红通通的眼眸噙着泪水,比昨晚她在他身下哭得还好看。 这是真人啊。 真人自然比梦里的好看啊。 「宁、小、茶——」 他叫她的名字,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目光从她脸上转到驾车的野男人身上,醋意控制不住地泛滥:昨晚他们在一起?孤男寡女,破庙一夜独处? 好!真好啊! 宁小茶觉得大事不好:两次逃跑,两次都落他手里,再没有比她更倒霉的穿越者了吧?怎么办?他之前就想着饿死自己,这次又要怎么惩罚自己? 吕烽已经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首,想着保护她。 宁小茶看到了匕首,立刻伸手抢过来,砍掉马缰绳,然后,快速上马,一夹马肚跑了。 「放肆!」 赵征没想到宁小茶还敢逃跑,立刻翻身上马,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喊:「宁小茶,不许跑!你给我停下来!」 宁小茶没有停下来,尽管知道自己跑不掉,现在的行为还会激怒赵征,但还是选择垂死挣扎了。 她不能束手就擒,不自由,毋宁死。 「停下来!」 赵征骑着的马上有弓箭,非常时刻,便拉弓、瞄准、准备射箭了:「宁小茶,再不停下来,别怪我箭下无情!」 宁小茶骑着马,回头看一眼,看到他的箭矢对着自己,吓得身子一歪,差点摔下马来。 那马很高,跑得又急,真摔下来,小命难保。 「宁小茶!小心!」 赵征也吓到了,担心的话脱口而出。 他觉得这时的宁小茶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然,而他不想她死,尤其是不想看到她在他眼前坠马而死。 他放下弓箭,奋力甩动马鞭,加速赶上去,然后一个飞身,扑到她,同她一起跌下马来。 马儿恰好奔跑到一处平坦的地方。 他抱着她,滚下来,一手下意识护着她的脑袋,而自己的脑袋磕得头破血流。 刺鼻的鲜血味蔓延开来。 宁小茶抽抽鼻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下狼狈的男人:他一脸的血,被雨水一冲刷,更显得鲜血汹涌。 「赵征,你、你——」 宁小茶被赵征的行为惊得目瞪口呆:什么情况?狗男人竟然捨身救了她!他喜欢上她了?不会吧? 她还来不及想更多,「咻」得一声响,一支长箭刺入耳边。 赵征捞着她的腰,躲开袭来的长箭,满面阴郁,狠厉的眼眸死死盯着她,冷嗤道:「宁小茶,这就是你们的谋划?诱我追捕,伏击于我?」 第061章 宁小茶,你果然害死了我! 宁小茶一脸懵逼,眼神无辜:「你在说什么?」 诱他追捕,伏击于他? 她明明拼了命地躲他好吧? 「咻!」 利箭如雨。 赵征来不及多说,抱着她闪躲腾挪,衣袖飘舞,打落了很多箭矢。 但宁小茶的存在严重影响了她的发挥,那些箭矢甚至直冲她而去,为了保护她,他的肩膀中了一箭。 「赵征!」 宁小茶惊叫着对上男人的眼,不敢相信他会捨身保护自己:「你、你——」 她想推开他,但他扑在她身上,死死抱着她,仿佛怕她受一点的伤害。 「你老实些!」 赵征低吼间,一手把她脑袋按进怀里,一手紧紧攥住了袭来的箭矢。 锋利的箭刃划破他的掌心,鲜血温热,滴落在宁小茶的脖子上。 「殿下小心!」 紧随而来的侍卫们齐声惊喊,满面惊骇:「护驾!护驾!有刺客!太子殿下小心啊!」 他们纷纷围拥而来,将两人护在中央。 有了侍卫们的保护,赵征暂时松了口气,但形势依旧不妙。 这些刺客武功高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没多久,他带来的侍卫便死伤大半。 「怎么办?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宁小茶缓缓从他怀里探出头,看着一地的死尸,泥泞的血水,不是拍戏时的假血,而是真的死伤流血,吓得腿都软了,红唇颤颤地询问:「谁、谁要杀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页 赵征也想知道谁要杀他,便问了:「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杀我?」 刺客们神色轻蔑:「死人就不要问这些了!」 他们再次举着刀剑,冲杀而来。 赵征被侍卫们护着且战且退。 大雨还在下,红色的血水蔓延了很远很远。 忽然,一支暗箭袭来。 「咻!」 宁小茶也不知为何就伸手推开了赵征,或许是想着还他那一箭,或许是想着藉机攻略他,总之,她是闭上眼,捨身替他挡了。 疼痛迟迟没有来。 她皱起眉,慢慢睁开眼,看到再次挡在她面前的赵征,在他左肩,深深插着一根长箭,好吧,两次中箭,前后夹击,几乎给他射了个对穿。 鲜血汩汩流出来。 他面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浑身都是血,几乎成了个血人。 「殿下!」 「太子殿下!」 侍卫们护主不利,各个羞惭,恨不得以死谢罪。 就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十几个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杀向了刺客,他们也是杀人的高手,很快扳平局面。 宁小茶见此,赶忙扶着显然失血过多、几近昏倒的赵征逃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忽而脚下踩空,拉着他坠入了山谷。 「啊啊啊——」 宁小茶扯着嗓子,喊了好久,也没落到地面,这意味着山谷很深,而他们很可能会摔死。 赵征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紧紧抱着她,苦笑着说:「宁小茶,你果然害死了我!」 宁小茶听了,很想反驳:分明是你害死了我!如果你不来追我,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那些人也是奔着你去的,我才是无辜受累! 可这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闭着眼,感受着身体失重的感觉,有点像飞了一样,很轻盈,灵魂都在飘飞,这就是濒死的感觉吗?好像也挺不错的。 正体会着,耳边传来赵征低微的喘息声:「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宁小茶,我不能死!」 宁小茶听着,心道:谁想死?我也不想死啊。 额头上忽然落下一个吻,随后,她的身体被松开。 宁小茶勐然睁开眼,看到他松开手,竭力一跃,抓住了一块石头,浑身是血的身体在半空晃荡着,而自己还在下坠、下坠、下坠! 所以,生死关头,他丢下了她? 草! 她气得崩溃了,大喊道:「赵征,你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第062章 狗男人,你也有今天! 「砰!」 宁小茶坠入河水里,没有做成鬼。 她会游泳,没一会,就游上了岸。 她上岸之后,瘫在草地上休息。 约莫休息一刻钟,才坐起身,打量周边的环境。 雨还在下,满目苍翠欲滴,空气很清新,远处还有云雾缭绕,世界很安静,就像是误坠了人间仙境。 宁小茶欣赏了一会,就没心情了,再美的人间仙境,就自己一个人,也会变成地狱的。 她得离开这里,她得寻找出路,不然等会天黑了,会有危险的。尤其原主身子还饿不得,体质还很弱。 「有人吗?有人吗?」 她剥开树枝,四处环视,寻找着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倏然,一抹血色映入眼帘。 人血还是动物血? 等下,会不会是狗男人的血?他也摔下来了? 她想着赵征,来精神了,就顺着血迹而去,真的在一处洞穴前,找到了晕死过去的赵征。 赵征很惨,比她之前看到的还惨,估摸是被山壁划伤,后背留下好几道深深的划伤,雨水打在伤口上,血水浸透了衣服。 「哎,狗男人,你死了?」 她蹲下来,把人翻过去,看到他脸上也有划伤,好好一张俊脸,尽是血污,眼睛紧紧闭着,唿吸浅浅,整个人瀰漫着一种破碎而脆弱的美。 「哼,狗男人,你也有今天!」 她记恨他关键时刻放手,忍不住伸手抽他的脸。 「啪!啪!」 很响亮的两耳光。 他被她打醒了,紧紧抓住她的手,血色的唇微动,呢喃着:「救我……救救我……」 宁小茶顿时看不起他,狠狠甩开他的手,讥诮道:「一个大男人这么贪生怕死!亏我以为你是天潢贵胄,自有一番铮铮傲骨。」 「不、不是——」 赵征想说:不是那样的。我是天潢贵胄,我有铮铮傲骨。 可他说不出来,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他失血太多,伤口感染,发起了高热,脸上的血污被雨水冲散,才露出通红的底色。 宁小茶看着他脸上不正常的红,一摸他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忙拖着他笨重的身体进了山洞,寻找冷水,为他降温。 她从身上撕下一块衣料,浸了冷水,擦他的脸,还有身体。他身上伤口很多,尤其肩膀的伤,内里隐隐发黑。 箭上有毒! 她意识到这一点,彻底慌了:他们身边没解药啊!这环境,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医生! 怎么办? 她急急拍醒他:「赵征,快醒醒,箭上有毒,我怎么救你?我没解药啊!」 赵征回答不了她,双眼紧闭地躺在那里,如同一只死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页 宁小茶得不到指示,只能自己想主意,先给他冷敷退热,再去周边找止血的药草,至于解毒的,那就真为难她了。 忙活了大半天,她累得晕头转向,自己打了个喷嚏,后知后觉自己也要感冒发烧了。 他们真的是难姐难弟啊。 她嘆息一声,倒在他身边,轻拍了两下他的胸口,低喃着:「赵征,你说你不想死,那你撑住了,我尽力了。」 第063章 赵征……撑住了……不要死…… 夜色降临。 湿润的冷气漫进山洞里。 赵征醒来时,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到宁小茶瑟缩在他怀里,嘴里喃喃着:「冷,好冷。」 他学武,视力很好,夜里能视物,但看不清她的脸色,便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感觉有些烫手,才知她也高热了。 「宁小茶?」 他捂着肩膀的伤,慢慢坐起来。 宁小茶感觉温暖离开,挣扎着想醒来,但意识实在昏沉,几次都没能睁开眼。 「不……不要死……撑住了……」 她呢喃的声音太小,赵征听不清,便靠近了,待听清了,满眼惊愕:她这是在挂念他的安危? 肩膀上忽然落下女人软绵绵的手。 她轻轻拍了几下,又重复:「赵征……撑住了……不要死……」 赵征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好一会,才拿下她的手,站起来,环视山洞里的情况。 山洞看着不大,湿漉漉的幽冷,什么也没有,但往里面走一些,有个狭窄的小口,隐隐透着光亮。他感觉怪异,便走过去,敲敲石壁,感觉是空心的,遂用力震碎了。 「砰!」 石壁震碎后,光亮透出来,竟然别有洞天: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照亮一方天地,也照出了床上的景象。那床上躺着个女人,盖着红色的被子,像是睡着了,但绝不会是睡着了。不然,他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定然会醒的。 死人? 他走过去,在离床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停下脚步,打量着床上的女人,很年轻,很漂亮,气色红润,头髮很有光泽,除了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一点不像个死人。 「姑娘?姑娘?」 他叫了两声,没有回应,便伸手过去,放在她鼻息上,确定没有气息,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他对死者是有敬畏之心的,便低声念了一遍往生咒。 随后目光移开,扫视周边的家居用品。既然有人生活,定然有很多可用的东西。这女子死而尸身不腐,应也离不开药物。 他想的不错,很快找到了药物,先寻了些止血疗伤的药草,碾碎了,放到伤口,为自己包扎好了,才去找能祛风寒退热的药草。 这些药草需要煎,他也很快找到了煎药的工具,然后把药草丢进去,开火煎药。 等待煎药的过程,他拿着夜明珠照亮,返回洞口,检查宁小茶的情况。她烧得厉害,人开始抽搐,一碰到他的手,便拉着他的手往脸上贴,呢喃着:「冷……好冷……」 赵征抱起她,往洞里走。 女人的尸体不能乱动,但被子可以借用。 他把夜明珠放回原位,拿被子裹住宁小茶,放到地上,去瞧了眼药,还正常煎着,也没管,继续四处扫视,寻找可以用的东西。 然后他就寻到了一本书,纸张破破烂烂,没个书名,打开来,先是几页的人体穴位介绍,嗯,看着很正经,但看着看着就是大尺度的人体交合图,各种奇奇怪怪的姿势,不过这个不重要,他看着图片上方的小字:采阴补阳,延年益寿……采阳补阴,芳华永驻…… 这竟是一本关于阴阳交合术的邪书! 第064章 赵征,你这人恩将仇报。 赵征意识到这是邪书,刷一下合上了,本想扔进炉子里烧了,手却不听使唤,扔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先留着吧。 他不去思索原因,收心煎药,然后寻了个碗,洗干净,倒上药,端着去餵宁小茶,结果宁小茶说苦,死不张嘴,餵不进去。 他没办法,掐着她的下巴,威胁道:「不喝药,你是想烧死?宁小茶,张嘴,我的体力快透支了,没精力管你的死活!」 宁小茶听到他的声音,因为被他丢下过一次,有阴影,不敢挑战他的耐心,便张开了嘴。 药是真的苦。 她苦得龇牙咧嘴,开始掉眼泪:「我都救了你。赵征,你这人恩将仇报。」 赵征懒得辩驳,餵她喝完药,便放开了她。 宁小茶跌回被子里,瑟缩成一团儿,嘤嘤哭泣:「好难受。我好难受啊。」 赵征听得皱眉,问一句:「哪里难受?」 宁小茶闭着眼,一边哭,一边说:「头好痛。心里也难受。哪里都难受。」 赵征觉得是高热的原因,冷漠地丢下一句:「忍着!」 他没再理会,走回煎药的地方,喝完剩下的药,靠着墙,盘腿坐着,闭上眼睛,休养身体。 他满身的伤,那两支断掉的箭矢还深陷在身体里,甚至中了毒,经脉里针扎一般痛,绝对比她难受一百倍,全靠自制力硬撑,实在没精力去管她了。 时间缓慢流逝。 他痛得面色惨白、冷汗淋漓,嘴里更是流出黑色的血。 「砰!」 他倒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页 再醒来时,是被宁小茶的尖叫声吵醒的。 宁小茶不想尖叫的,但谁让她看到床上的尸体了呢? 「死、死人了!」 她连滚带爬地扑向赵征,吓得面色悽惶,浑身颤抖。 赵征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小,忍着不适,问道:「死人怕什么?」 宁小茶欲哭无泪:「就是死人才可怕啊。那是死人啊。我竟然跟死人待在一起。」 赵征不理解她的恐惧,见她害怕,忽然生出一种恶趣味,强撑着精神说:「你不仅跟死人待一起,你还抢死人的被子用。」 「赵征!」 宁小茶想到醒来时身上盖着的被子,顿时觉得自己沾了一身的死人气。 她气坏了,抬手就想打他,但看他脸色惨白、半死不活,又忍下了。 「你太过分了!」 她忍着怒气,询问道:「这是哪里?怎么会有死人?」 赵征还没恢復体力,没精力多说话,就让她安静点。 宁小茶安静不下来,问题很多:「你怎么样了?那箭上有毒,你中毒了,你知道吗?我以为你会死的,没想到你还能活到现在,命也真是大。」 说到「命」这个话题,她想到他之前的放手,忍不住讥笑:「你这人命大,但命不好,当初老老实实跟我一起掉下去,就是掉水里,也不会伤成这副惨样。」 赵征对此无话可说。 他那时放下她,实在被逼无奈。他不能死,任何人都可以死,除了他。因为他没有资格死。 宁小茶不知内情,见他沉默不语,就觉得他是心虚了,继续讥笑:「你不是说死亡即是涅槃吗?我没想到你一个修佛之人这么贪生怕死。」 赵征不想她这么看自己,摇着头,一脸认真地说:「我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不能死。」 宁小茶目光不屑:「有什么区别吗?」 「有。」 「什么区别?」 「我不能告诉你。」 「我还不想听呢。」 她撇撇嘴,冷哼着嗤笑:「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贪生怕死之徒。」 赵征讨厌她这么看待自己,紧紧皱起眉,见她还想说什么,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宁小茶呜呜呜了一会,拼力拽下他的手,累得娇喘微微,香汗淋漓:「你、你干什么?你想闷死我啊!」 赵征不想闷死她,但想「弄死」她。 他看着她晃动起伏的胸脯,那本邪书里的内容不合时宜地在他脑子里闪现,刺激着他躁动的神经。 第065章 延年益寿 采阴补阳,延年益寿。 真是诱人放纵啊! 但他没有放纵,甚至伸手推开了她:「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宁小茶不知他满脑子邪恶的想法,被他推了个趔趄,就很暴躁:「你以为我想跟你在一起吗?还不是你追来的!不然我会落到这步田地?」 赵征不喜欢听她说这些话,冷冷喝道:「闭嘴!」 宁小茶讨厌他的高傲,碍于他身上的伤,不好动手,就动手拍他脑门:「虎落平阳被犬欺,听过没?瞧你现在有气无力、弱了吧唧的——」 话还没说完,一道力量袭来,她的脖颈被圈住,身体被带动往前一扑,撞进他的怀里,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被堵住了。 被强吻了! 宁小茶意识到这点,懵了:什么情况?她没撩他啊!难道他被她的话刺激疯了? 赵征确实疯了,吻得又急又凶。 鲜血混合着药的苦味,感觉并不好。 宁小茶怕死了他这个野兽。 她想推开他,没成功,本以为他受了重伤,变成弱鸡了,结果力道还是一样的强悍。 这该死的男人! 「疼……够了……赵征……冷静点……」 「想我破戒是吗?」 「什么?」 她被他突然的发情搞傻了——那毒箭上的毒还有春药的功效不成?便是有春药的功效,也不该是这时候发作啊! 「想我破戒吗?」 他停下来。 这男人别看是修佛,一副清风明月的样子,实则骨子里狼性十足,狠着呢。便是男女间的事,也透着强势、霸道以及几近窒息的控制欲。 「你、你冷静些。」 宁小茶感觉到了危险,用力拽开了他的手。 赵征的手落下来,却是捞着她的腰,将她按到自己怀里:「宁小茶,我若要了你,便杀了你。那样就没人知道我破戒了。」 宁小茶吓傻了:这男人特么是个变态吧!竟然想对她先奸后杀! 「你有病!」 她捏着拳头,用力捶在他的伤口上,趁他吃痛松手,像兔子一样跑得远远的:「赵征,你、你就是个暴力狂!你、你还有反社会人格!」 简直人面兽心! 人面兽心的赵征挨她一拳,还正是肩背伤口的位置,二次受伤流血,痛得面目狰狞,好久说不出话来。 宁小茶看他捂着伤口,倒在地上,惊惧过后,还是有些同情心的:「谁、谁让你、你吓我!我胆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这会冷静下来,也知赵征十有八九是吓唬她,而她反应过激了。 「你还好吗?」 她不想他死,一是他死了,她很难自救,二是到底相识一场,而他还为她连挡两支毒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页 想到毒箭,她就好奇了:「谁这么想杀你?你中了毒箭,怎么能撑到现在?」 赵征回答不了,倒在地上,痛得弓起身体,嘶嘶喘息,看着可怜的很。 宁小茶看他这惨样,都有些后悔了:她那一拳这么狠的?他不会被她一拳打出什么后遗症吧? 第066章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哎,赵征——」 她走过去,想要扶起他,查看他的情况,却被他猝然袭击、紧紧捂住了嘴。 她以为他贼心不死,下意识想动手,就见他一脸紧张地说:「别说话!」 语落,外面响起男人兇狠的声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找!」 宁小茶一听,也紧张了:到底是什么人要杀他?都用上毒箭了,也眼睁睁看他中了两支毒箭,竟还要亲眼看到他的尸体才罢休? 「唔——」 她被捂着嘴,唿吸不畅,便指指他的手,示意他放开。 赵征松开手,捂着肩膀的伤口,站起来,直奔夜明珠而去,拿了夜明珠丢进被子里。 有了被子的遮挡,夜明珠的光亮暗淡了些。 他放缓唿吸,靠在洞口,警惕着外面的动静。 刀剑碰撞的声音传进来。 应是两派人马又杀了起来。 不多时,杀戮声停止,有脚步靠近,伴随着跳跃的火光。 「殿下?太子殿下?」 是沈卓的声音。 这意味着他们安全了。 赵征看向宁小茶,张嘴想说些什么,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宁小茶看他倒下,不由得惊叫:「赵征!」 这一声吸引了外面的人。 脚步声匆匆而来。 「殿下!」 沈卓举着火把,一把当先冲进来,在他身后,是乌泱泱的侍卫。 宁小茶见他们来了,只觉重获生机,激动得很:「沈队长,你终于来了!」 沈卓拿着火,快步近前,急声问:「殿下怎么样了?」 宁小茶如实说:「情况不妙。他受了很多伤。我也是尽力了。先离开这里吧。」 她接过他手里的火把,看他背起赵征,大步往外走。 外面天色还黑着,雨已经停了,地面湿滑而泥泞。 「小心脚下。」 宁小茶提醒着,询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沈卓回道:「四更天了。」 「怎么现在才来?」 「我们跟那些刺客缠斗到两败俱伤,好在暗卫及时出手,才缓解了糟糕的局面,但是寻找你们时,又遇上了几波刺杀,就耽搁到了现在。」 「那些刺客是什么来处?对赵征,不是,对太子殿下杀气这么大?」 「不清楚。」 「这么大的事情可不能不清楚啊。」 宁小茶避开地上的尸体,心里发憷:这场刺杀得死多少人啊!如果不是她走运,怕也是一具尸体了。 果然,离皇权越近越危险。 所以是谁想杀他呢? 国子监 赵惩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随着五更声响,一道黑影在窗户处闪烁。 他察觉到了,便下了床,走到窗户处,轻声问:「如何了?」 黑影道:「王爷恕罪。太子殿下身负毒箭,险而未死。」 「果然。」 赵惩在黑暗里露出了「果真如此」的笑。 黑影看不到他的笑,忐忑道:「王爷恕罪。」 赵惩没呵责,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原来一切都是他的伪装。我早觉得他哪里不对。他老爹嗜杀成性,靠造反夺了祁氏的皇位,就是一匹恶狼,怎么会生出他这种一心修佛的绵羊?」 黑影适时地恭维:「王爷英明。」 英明的赵惩继续说:「人面兽心的狼崽子提防着我呢,怕是他还没进宫,就做好了准备。你说他身中毒箭而不死,看来是有高人相助。明空寺、明空寺啊——」 他喃喃着,眯起眼睛,下了令:「去查明空寺。尤其是一空大师。」 「是。」 黑影应下后,就要走,被问住了:「善后情况如何?」 黑影郑重道:「按着王爷的指示,留下了反赵復祁组织的标识,想来不会怀疑到王爷身上。」 赵惩顿了好一会,才说:「反赵復祁组织是个很好的挡箭牌。就看他们上不上当了!」 第067章 将他千刀万剐,为你报仇雪恨! 赵征是在回宫的路上醒来的。 他醒来时,人在马车,身边是宁小茶跟沈卓,与满眼关心、第一时间发现他醒来的沈卓相比,宁小茶正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 「殿下!」 沈卓惊喜地喊出声。 宁小茶的瞌睡虫成功被他这一声吓跑了。 她睁开眼,看着满面惨白的男人,对上他的眼,心虚地笑笑:「殿下还好吗?您真是吓死奴婢了。」 语气不復她在山洞里的猖狂,显出一种谄媚逢迎之感。 没办法,风水轮流转,现在是他赵征的天下了。 赵征没理她,目光转到沈卓身上:「去国子监。」 沈卓一惊:「殿下?为何去国子监?您的伤急需御医处理。」 赵征没多解释,只问:「皇上知道我遇刺的事了?」 沈卓点头:「对。皇上很是担心,已让御医在东宫待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页 赵征听了,面色凝重,眼神变得坚定:「去国子监。让御医到国子监来。」 沈卓不解,但看他一脸的不容违抗,也没再说什么。 他撩开车帘,吩咐外面骑马的侍卫去安排。 等他们抵达国子监,御医也来了。 不仅是御医,还有大量的禁军,几乎是马车一停下来,他们就重重围了上来。 「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金安。」 他们围着赵征往他的住处去,然后,将住处围了好几层。 因着太子遇刺,现在整个皇城戒严,太子身边更是重点防卫。 御医共有五人,都是宫里顶尖的御医,先是诊断了赵征胸口的箭伤,接着讨论如何拔箭,但讨论归讨论,一时没人敢动手。 「我这年纪大了,手不稳,刘御医,还是你来吧。」 「不不不!我主治内伤,不擅长外伤啊!曾御医,还是你来吧。」 「谁不知俺老曾晕血?殿下都快成血人了,哎,我这脑子,晕着呢。」 「别看我,别看我——」 …… 他们互相推诿,都不想碰赵征这个烫手山芋。 沈卓见他们这样,气得拔剑怒喝:「殿下危在旦夕,你们竟还在这里扯皮!是想现在就死吗?」 御医们面面相觑,纷纷摆手:「不敢。不敢。大人息怒。我们这不正商量着吗?」 他们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没人动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齐唿:「参见敬王。」 沈卓闻声看向门外,敬王赵惩正好迈步进来。 「我听说太子遇刺了?现在太子如何了?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保护太子的?」 赵惩面色焦急,步伐匆匆,待走到床前,看到赵征的惨状,言语间尽显叔侄情:「太子,我可怜的侄儿,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什么人胆敢如此伤你?快告诉王叔,王叔必将他千刀万剐,为你报仇雪恨!」 赵征其实晕眩的很,眼前一阵一阵发黑,看赵惩的脸都是重影的,但他硬撑着没晕过去,而是思量着幕后黑手:是他吗?皇帝病重在床,敬王执政监国,自己这个太子挡了他上位的路,所以,该来的,终归是来了? 沈卓没想这些,看到敬王到来,便想着借一下他的威严:「敬王,太子殿下急需救治,但这些御医迟迟不动手,眼下还是让太子殿下速得救治为重。」 「是。没错。」 赵惩点着头,看向御医们,肃然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为太子治伤!如果太子有个好歹,别说你们的脑袋了,就是你们的九族也保不住!」 沈卓:「……」 他觉得后面那句话就不该说——这时候吓唬人容易起反效果啊。这敬王,是何居心? 第068章 奈何他生在帝王之家。 赵征也这么想,便没由着敬王吓唬人,而是强撑着身体说:「尔等莫要惊慌。正常救治即可。孤身体好,撑的住。」 御医们见他这么说,想着他是修佛之人,没有杀戮心,便双手合十,说着「阿弥陀佛、上苍保佑」之类的话,如是墨迹一会,推了曾御医出来拔箭,刘御医负责止血。 分工合作后,漫长而艰险的拔箭开始了。 赵征上半身的衣服早扒光了,本来雪白的皮肤上尽是刀伤、剑伤、磕伤,淤紫、红肿配合着皮肉外翻的伤口,显出一种狰狞可怖的血腥感。 「殿下且忍忍。」 曾翰神色凝重地提醒一句,随后,拿着铁质夹子夹住了断箭。 所有人都在屏息。 直到一声压抑的闷哼,男人冷汗淋漓,伤口鲜血喷溅。 曾翰顾不得擦去脸上的鲜血,急声大喊:「快!老刘,止血!」 随后又是一声极度压抑的闷哼。 一股焦煳的烤肉味在房间里蔓延。 沈卓按紧赵征疼得抽搐的身体,低声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过去了。都过去了。殿下,结束了。」 其实还没有结束。 赵征后背还有一支断箭,同样的痛苦要经歷第二遍。 在赵征最痛苦的时候,宁小茶正在隔壁房间闷头睡觉。 她奔波了近一天一夜,疲累的很,连飢饿都没能影响她的困意,一沾床,就睡着了。 而整个国子监,除了她,没有人能睡着。 国子监的禅房。 一空大师也没睡着,正盘腿坐着,一手敲木鱼,一手捻佛珠。 自从赵征遇刺失踪,他就一直这么坐着,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祈福的经文。 「吱呀——」 房门被推开。 他的大弟子由哲禅师走进来,低声传达好消息:「太子回来了。不过受了些伤。御医正在救治。应不会有大碍。」 一空大师听了,捻动佛珠的手指一顿,很快又恢復如常,继续一颗颗捻着佛珠。 由哲禅师看到了这点小细节,知道他心里挂念着赵征,便继续说:「那女子也来了。我瞧着竟是毫髮无伤。听说太子为她挡了两箭……两箭啊……我估摸着老皇帝要如愿了。」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嘆息:「唉,可惜了,太子于佛法上,很有慧根,若能修佛,必能得道。可惜啊,奈何他生在帝王之家。」 他嘆息过后,又开始好奇:「帝王之家多血腥,不知是谁想谋害太子,师傅可有高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页 一空大师没有回答,一直紧闭双眼、闭口不言。 由哲禅师见此,知道他不会出声,便也不再说了。 「阿弥陀佛——」 他双手合十,默念一句,缓缓退出了禅房。 临关门时,自言自语:「或许我该帮太子卜一下姻缘。那女子美而近妖,看着危险的很吶。」 话音才落,「哗啦」一声,一空大师手中捻着的佛珠骤然断开,乌黑髮亮的佛珠瞬间滚了一地。 「师傅?」 由哲禅师关门的动作顿住,满眼惊讶地看着地上的佛珠,有一颗佛珠甚至滚到了面前:这佛珠是师傅修佛以来一直带在身边的,几乎算是圣珠,好好的,怎的会断裂? 一空大师缓缓睁开眼,看着散落一地的佛珠,紧紧皱起了眉:太子的姻缘啊…… 第069章 她不是你的正缘。 赵征昏睡到第二天的下午,才醒来。 他一醒来,就看到了床边捻着佛珠的一空大师,下意识轻唤:「师傅——」 随后挣扎着想坐起来,但被一空大师按了回去。 一空大师目光温柔而慈悲地看着他:「感觉怎样?」 赵征惨白着脸,强颜欢笑:「无碍。」 一空大师点点头,目光渐渐变得严肃:「你向来命大,但不能这样糟蹋。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我便是这样教你的?阿隐啊,你真的还记得自己的使命吗?」 赵征低头认错:「师傅,对不起,是我妄为了。」 一空大师慨嘆:「如今全暴露了。你当如何?敬王势大,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赵征知道这些,没有说话。 他自遇袭后,一清醒,就想着怎么应对敬王的发难。 诚然,现在暴露不是好时候,可既然暴露了,后悔也没有意义,积极应对就是了。 一空大师见他沉默不语,略作思量,又道:「那女子万万不能留了。我已经为你卜过姻缘,她不是你的正缘,只会给你带来灾难。」 赵征点头:「我知道。」 一空大师问:「既然知道,那你要怎么做?」 赵征低下头,双手紧紧揪着床单,又沉默了。 他才脱险,鬼门关里走一遭才救下的女人却不能留在身边,对他来说,比身体的痛还要痛。 一空大师见此,嘆道:「阿隐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赵征张嘴想说什么,就听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参见敬王。」 是沈卓的声音,才落下,房门被推开了。 敬王赵惩满面带笑走进来:「太子醒了。太好了。皇上可以放心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赵征面色虚弱憔悴,瞧着他,有气无力地说:「嗯。让王叔担心了。」 赵惩笑笑:「你没事就好。」 随后旁敲侧击:「可知是什么人对你动手?我听着是反赵復祁组织的人。这些个该死的前朝余孽!太子,你怎么看?」 赵征已经从沈卓那里得知这种可能,但并不中计,只觉是他赵惩的手笔,但面上顺着他的话说:「应是他们所为。这些人在多地作乱,如今想着杀我,动摇国本,也是情理之中。」 赵惩见他这么说,很满意,笑道:「太子英明。此事我已经交由刑部彻查,定为你讨回公道。」 赵征敷衍地笑说:「谢谢王叔。辛苦王叔了。」 「这是我该做的。」 赵惩又问及他的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赵征捂着胸口,伪装虚弱:「御医说……毒伤肺腑,伤了底子,怕不是长寿之相。不过,人固有一死,寿数自有天定,也无需强求。」 赵惩昨晚也听御医这么说了,但他疑心深重,还是不太相信——赵征身中两支毒箭而不死,怕是有百毒不侵的体质。至于他还有没有其他秘密,还需他一一揭晓。 「太子修佛,看淡生死,倒是我狭隘了。」 「王叔谦虚了。」 「哦,对了,那个你捨命相救的姑娘呢?」 赵惩转开话题:「你都捨命相护了,应该也很喜欢她,不如给她一个名分,也是喜事一桩。」 赵征正忌讳这件事,一听他这么说,便摇了头,一脸严肃道:「王叔误会了。此女子两次出逃,破坏宫规,应该杖毙。今日王叔在,便帮我监个刑吧。」 说到这里,他厉声一喝:「来人,将出逃的宁小茶杖毙!」 第070章 要杀便杀,干脆些,何苦虐杀我! 宁小茶正在隔壁房间午睡。 她歷经一场灾祸,精力透支,还有余热,疲乏的很,就吃了睡,睡了吃。 这会正睡得好好的,就被人粗暴地推醒了。 一睁眼,就是两个高大年轻的侍卫,长得也不赖,但她没一点欣赏的心情。 「干什么?」 她有起床气的,可没来得及发泄,就被拖下了床。 「殿下有令,宁小茶两次出逃,破坏宫规,杖毙。」 草! 宁小茶被侍卫的声音吓软了腿:「你说什么?赵征要杀我?不、不可能!让我见他!放开我!我要见他!」 她挣扎着想逃出他们的桎梏,但没成功。 两侍卫拖她出去,按到长凳上,板子就落了下来。 「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页 一板重重落下来。 「啊!」 她痛得尖叫,人也清醒了,知道赵征是真下死手了,顿时怒不可遏:「赵征,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要杀便杀,干脆些,何苦虐杀我!」 「放肆!不可对太子殿下不敬!」 侍卫们怒声喝止,随后,板子挥得更快了。 「啪!啪!」 没几下就见了血。 宁小茶身娇体弱,哪里受过这种苦? 她痛得冷汗涔涔,咬破红唇,鲜血滴落在了地上,但除了第一下的惨叫,之后,再没发出声来。 她其实知道自己应该求饶,应该说些好听的话,但她的尊严被打出来了,只想着若要这样一直担惊受怕、忍辱偷生,不如早死早托生。 可真的好痛啊。 腰要断了吧?下半身几乎要没知觉了。 她怎么还不死?快死了吧! 汗水流进眼里,蛰痛了她的眼睛。 「殿下!不可再打了!」 「殿下!手下留情啊!」 房间里传出沈卓急切的声音。 她听到了,眼泪瞬间模煳了视线:到最后,竟是只有沈卓在乎她的生死。她跟沈卓有什么交情呢?几面之缘,相处时间连一个时辰都没有,连沈卓都不忍杀她,他赵征怎的就凉薄至此? 「别打了!」 泪眼里,沈卓骤然冲出来,拦下板子,推开侍卫,扑到了她身上。 「殿下,若您执意要打死她,先打死属下吧!」 她听到沈卓不顾生死的言辞,两相对比,更觉赵征的冷血残酷,忍不住死死盯着门:赵征,我恨死你了! 赵征由敬王赵惩扶着走了出来。 他披着黑色的披风,乌黑的长髮由一根簪子虚挽着,随着走动,散落下来,更显得人病恹恹的憔悴。 「你便这样喜欢她?」 他踏过门槛,一步一歇,俯视着台阶下的两人。 沈卓摇头说:「不是,殿下,属下是不忍心,宁姑娘也罪不至死。」 「真的不喜欢她吗?」 赵征目光略过伤痕累累的宁小茶,看着沈卓,像是在暗示:「若你喜欢她,看在你救驾有功的份上,倒是可以免她一死,把她赐给你。」 沈卓:「……」 他真不喜欢宁小茶,太美的女人,美得有距离,是他高攀不起的,但如果可以救她,说个谎又如何呢? 这么一想,他跪下来,恳请道:「殿下恕罪,属下僭越,心悦宁姑娘,还望殿下手下留情,免她一死。」 赵征爽快点了头:「好。既然你喜欢她,愿意以死护她,那我就把她——」 「太子——」 赵惩看到这里,骤然含笑出了声:「如此美人,杀了确实可惜,不如把她赐给我吧。」 一语落下,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尤其是赵征,满眼震惊,不敢相信赵惩会开口问他要人——为什么要宁小茶?宁小茶是他的人?还是他喜欢宁小茶? 第071章 既然王叔喜欢,那便带她走吧。 宁小茶看向赵惩,没想到他会开口要自己。 她想起赵征之前就动过把她送给赵惩的心思,如今,倒是如愿了。 如果可以,她谁都不想选,这种命运不能自控的感觉太讨厌了。 赵征讨厌宁小茶看赵惩的眼神。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呢? 高兴的、期待的、理应如此的? 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她怎么不看他呢? 她应该看他的。 他派人打她,还要把她送给沈卓,她应该满眼仇恨地看着自己或者满眼可怜地哀求自己。 什么都没有。 她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 她看着赵惩,一直看着赵惩,就像是看着一种光明。 赵惩迎上宁小茶感激的眼神,安抚性地笑了下,然后,转头看向赵征,继续说:「太子,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就说要把她送给我。」 赵徵发现自己无从拒绝,也不能拒绝。 他已经暴露,以后这样的暗杀绝不会少,宁小茶留在他身边只会成为他的软肋。 「王叔所求,我怎会拒绝?」 他含笑摆手:「既然王叔喜欢,那便带她走吧。」 赵惩听了,道了谢,便走过去,抱起了她。 宁小茶落入他怀里,腰臀的伤受了牵扯,痛得嘶嘶抽气。 赵惩听到了,轻声安抚:「忍一忍。回家就不痛了。」 宁小茶对这种温柔没有抵抗力,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她依偎进他的怀里,喃喃哭泣:「日臻哥,我好痛。我想回家。日臻哥……日臻哥……」 赵惩,字日臻, 除了皇帝,没人敢这么叫他。 此刻,听着她喊「日臻哥」,语气还那么依恋,惊愕之余,还有些困惑:他们几时这么熟悉了?她怎么会这样称唿他?莫不是偷偷喜欢他?他几次出手相助,让她误会了? 这么一想,一向平静的心湖都不禁泛起了波澜:如果她误会了,倒是个美好的误会。 赵征也误会了。 他不知内情,听着宁小茶那么亲切地唤他,胸腔里醋意翻涌,满是红血丝的眼眸迸射着戾气:「她那么叫他……她竟然那么叫他……呵,她真是王叔的……」 「人」字未说出来,他扶着墙,喷出了一口黑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页 「噗——」 黑血喷在地上。 少许溅到了沈卓的脸上。 「殿下!殿下!」 沈卓惊叫着扶住摇摇欲坠的他,立即吩咐:「快去叫御医!御医!」 随后,抱着晕倒过去的人回了房间,放到了床上。 国子监一时兵荒马乱。 敬王府则是一片热闹的繁忙。 「王爷带了个姑娘回来。」 「那姑娘浑身鲜血淋漓,可吓人了。」 「我见了,我见了,那姑娘长得很漂亮,哪怕闭着眼,也跟仙女一样。」 「王爷年纪不小了,也该娶个王妃了。」 …… 敬王府的下人们都很兴奋,三五人聚在一起议论。 年近五十的总管肖闰瞧见了,板着脸低喝:「都说什么呢!大夫请来了吗?你们两个还不快去姑娘面前等着伺候!皮痒了是不是?」 他一喝,众人瞬间做鸟兽散。 两个小丫鬟手拉手跑到了后院的醉兰轩,守在了房门前,探着脑袋往里面看。 赵惩把宁小茶放到床上,招唿丫鬟进来,吩咐道:「你们去准备热水还有换洗的衣服。」 「是。」 两个小丫鬟应声去准备。 赵惩想出去看大夫到哪里了,衣摆被扯住,低头一看,就见宁小茶闭着眼,流着泪,喃喃道:「日臻哥,不要走,日臻哥,我好疼啊,日臻哥,我好想你啊,快来我走吧……」 娇柔的语调,伴随着滚下的眼泪,蛊惑着人的心。 他欣赏间,心道:还真是我见犹怜呢?刚刚这么喊赵征,何至于落到这一步? 那赵征明明心里有她,为什么这么做?剔除软肋? 果然啊,赵家男人爱的只有权力。 他躬身,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勾唇一笑,目光玩味:有趣。真有趣。越来越有趣了。 第072章 你命贵福薄,是早夭之相…… 赵征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明空寺的后山小屋,约莫五六岁的样子,每天喝着苦苦的汤药,一碗下去,痛得身体都在抽搐。偶尔不痛的时候,他拿着木剑,学着一空大师的样子「玩耍」着。如果出错,他晚上会饿肚子。一次实在饿极了,就偷熘出去,想着寻点能吃的东西,结果就寻到了一个小屋。那小屋跟他的小屋一样,满满的药味。他不喜欢,想要离开,被一只干瘦的小手抓住了。 「哥哥,我害怕,你能陪我玩吗?」 他从黑暗里爬出来,个头比他还矮,穿着白色的丝绸衣服,瘦瘦小小的一只,眼泪汪汪,像是扫地僧叔叔养的小白狗。 他觉得他可怜又可爱,就陪他玩了。 此后很多天,都在晚上来找他玩。 直到看到他喝药。 他问:「你也生病了吗?」 他点头:「嗯。」 「药苦吗?」 「苦的。」 「师傅说,苦的药,对身体好。」 「我知道。」 「你要好好的。等你好了,我可以教你剑。」 「好。谢谢哥哥。」 但他食言了。 他的身体很弱,一直没有好,先是高热,再是咳嗽,接着开始吐血,后来就是长久的昏睡,偶尔他醒来,也是行将朽木的衰败,身上笼罩着一股死气。 「哥哥,我要死了。」 四五岁的孩子面对生死会是什么样子? 他那双灰败的眼里没有一点情绪。 他劝他:「不会的。你乖,多喝药就会好了。」 他摇头:「不会好了。哥哥,我要死了。真的要死了。等我死了,你就把我埋在枣树下吧。」 那枣树在他位于后山的小屋前。 他每次来找他,都会给他带几颗枣子。 他惦记上了,想着枣子,才笑了:「就把我埋在枣树下吧。我想陪着哥哥。」 他没答应,不许他说丧气的话。 但他确实要死了。 他死的时候,对他说;「哥哥,听说死了,要写墓志铭的。」 他忽然想起来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就问:「你叫什么?」 「阿征,阿征——」 苍老而久远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赵征睁开眼,看到了年迈的皇帝,就坐在床前,伸着干枯的手,想要摸他的头。他下意识躲开了,没让他碰,他先是惊愕,没一会,浑浊的眼睛湿润了。 「阿征,是父皇啊……咳咳——」 他情绪激动,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常在御前伺候的老太监邓福顺立刻递上一杯热茶,小声劝着:「皇上,您不要激动,御医说了,您这身体,切忌情绪波动啊。」 劝完,又看向赵征,提醒着:「太子殿下,皇上龙体不佳,还望您多劝几句,让皇上保重龙体。」 赵征没有劝,只是安静地看着皇帝。 说来,这是他第一次见皇帝,五十多岁的男人戎马大半生,头髮花白,眉眼间都是老态,曾经高大的身材变得萎靡干瘦,甚至哈腰驼背,全然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 「咳咳,老邓,你别说话,咳咳,你下去,朕要跟太子,咳咳,单独说会儿话……」 赵琨摆着手,一句话三次咳嗽,病得像是随时能背过气去。 赵征看他这样,心里很想他死去,但理智告诉他:如果赵琨死了,没人可以阻挡敬王即位。他需要他多撑些时间,让他积累对抗敬王的资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页 「烦劳太子殿下多照顾些皇上。」 御前太监邓福顺说完这句话,带着宫人退下了。 殿内安静下来。 赵琨再次伸出手,这次,赵征没有躲,让他摸了头。 「阿征,乖皇儿啊——」 赵琨激动得老泪纵横,又是一阵剧烈咳嗽,但咳嗽也影响不了他说话:「阿征,咳咳,别怪父皇,咳咳,父皇送你去明空寺,是无奈之举啊。那时,你快病死,咳咳,你快病死了,父皇请遍天下名医,都说你命贵福薄,是早夭之相……」 「我知道。」 赵征听他说话实在累,就打断他的话,不想他说下去了:「我很好,您不用担心,送我回东宫吧。」 他大抵昏迷的时候,被送进了皇宫,还是直接送进皇帝的寝宫,估摸是皇帝的旨意。 他想做个慈父,可惜,他不是他的孝子。 「不急。咳咳,乖皇儿,陪父皇说会儿话吧。」 赵琨目光爱怜地摸着他的头,渐渐的,手往下移,摸到了他的脸。 赵征很不习惯,应该说厌恶,想躲开,就听他说:「听说你为那女子挡了箭——」 第073章 这皇位非你莫属。 果然,这事儿躲不掉的。 皇帝这么急着见他,怕也是为了这件事。 他是对的。 赵琨摸着他的脸,温柔看着他,语重心长道:「宫女私逃,确实要杖毙,但你们共患难,何苦那般伤她?甚至,咳咳咳,还把她送给敬王?」 赵征漠然说:「她性情跳脱,行事轻狂,皇宫不适合她。」 赵琨听了,目露愕然:「听着……倒像是喜欢极了她。」 赵征心里一紧,面上摇头反驳:「不过是佛家慈悲罢了。」 赵琨不以为然,反问:「既然佛家慈悲,何来杖毙一说?」 赵征被问住了。 他行事矛盾,游移不定,皇帝都能看出来,敬王呢?他真能骗过他吗? 赵琨见他沉默,拍拍他的肩膀,嘆道:「阿征啊,不要骗父皇。父皇确实年纪大了,但还不至到昏聩的地步。你不要任性,咳咳咳,你该学着执政了。」 赵征没有说话,继续保持沉默。 赵琨继续说:「至于反赵復祁组织?他们胆敢刺杀于你,如此猖獗,朕必,咳咳,必严惩不贷!」 赵征对反赵復祁组织很有兴趣,便说:「王叔将这事交由刑部处理了,东宫卫所就从旁协助吧。」 赵琨没有意见,点头一笑:「好。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赵征双手合十,冷冷淡淡:「阿弥陀佛——」 赵琨见他这样,笑容立刻就淡了:「阿征啊,朕老了,坚持不了几天了,这皇位非你莫属。」 赵征没说话,又恢復了沉默。 他在沉默中走了神,想到了宁小茶,现在她怎么样了?伤势得到处理了吗?会……恨他吗? 敬王府。 宁小茶趴在床上,咬着帕子,双手抓着赵惩的手臂,疼得俏脸扭曲,汗水淋漓,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赵惩见她这悽惨模样,轻轻抚着她的头髮,安慰着:「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老大夫娴熟地上药包扎,余光扫着赵惩,打趣道:「我这还是第一次见王爷这样关心一个女子呢。」 赵惩一笑:「可不是?本王也不知自己有朝一日会这样关心一个女子。大抵是有缘吧。」 老大夫点头笑着附和:「有缘好啊。王爷等了这样久,终于等来了缘分。」 宁小茶疼得死去活来,没有心情去在意这缘分。 当伤口包扎结束,她也力竭,昏睡了过去。 赵惩见了,从丫鬟手里接了帕子,浸了水,为她擦了汗。 正擦着,肖霖进来传话:「王爷,素嘉居士到了。」 赵惩点头:「让她进来吧。」 语落,没一会,素嘉居士就进来了。 她穿着青色的道袍,很宽松,更显得身段曼妙,飘飘欲仙。她头上戴着素雅的白色道簪,将所有头髮都挽了起来,十分的干净利落,一张俏脸也完全显露出来,是那种清丽飒爽的颜,在青色道袍的衬托下,显出一种清冷而慵懒的魅惑。 「王爷——」 素嘉居士朝他行了个拱手礼,神色不卑不亢,一举一动尽显端庄。 赵惩打量着她,正是韶华的女子容光灿烂,端看脸,不看身材,比之宁小茶也不逊色。尤其是气质,端庄而自持,禁慾又魅惑,跟太子很相似,没准更符合他的审美。 想着,他说:「素嘉,可知本王为何叫你来?」 素嘉居士微微躬身,神色严谨:「但凭王爷吩咐。」 赵惩满意她绝对的臣服,笑道:「太子送了我一个美人,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素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素嘉居士早留意到了床上的美人,虽然病弱,却一派病弱西子的风情,原来敬王喜好这种病美人? 思量间,点头应道:「素嘉明白。素嘉会好好伺候太子的。」 赵惩见她一点就通,也不多说,含笑挥手:「好。既如此,就回去准备吧。明天本王亲自送你去东宫。」 第074章 我诅咒你英年早逝、不得善终! 赵征被抬回了东宫。 他躺靠在床上,喝完一大碗黑乎乎的药,吩咐沈卓去刑部协助查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页 沈卓收到这个任务,很是激动:「殿下这是要参与执政了?」 赵征扫他一眼,面色沉静而冷淡:「少问多做。」 沈卓立刻收敛激动的情绪,低声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他躬身一拜,匆匆退出了泽恩殿。 殿外,皇后的凤辇落下来。 沈卓跟着东宫的宫人们一起磕头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陶乐纯微微一笑,抬了下手:「平身吧。太子如何?」 她是对着沈卓问的。 沈卓回道:「刚喝了药,看着气色好些了。」 陶乐纯点头一笑:「那就好。」 随后,在贴身宫女绿枝的搀扶下,迈步进去了。 殿里伺候的宫人们也是纷纷跪下齐唿:「皇后娘娘金安。」 陶乐纯摆摆手,直奔赵征而去。 有眼力见的太监早早搬来了椅子、递上了茶水。 陶乐纯坐下来,没有接茶水,而是目光专注地看着赵征,这种专注透着一股审视的犀利。她怎么能不犀利呢?以为是个看破红尘的天上来客,没想到抛开那层面具,内里也是个利慾薰心的世俗之徒。也是,老赵家的种儿怎么可能真的淡泊名利、无欲无求? 想着,她便笑了,笑里有些讽刺:「太子感觉如何?听到你受伤,本宫真是吓坏了。」 这话就是场面话,赵征非她所生,也非她所养,哪里会牵动她的情绪? 赵征知道她说的是场面话,便配合着虚伪地说:「是孩儿不孝了。不过,孩儿挺好的,皇后无需挂念。」 陶乐纯点点头,环视一圈,没瞧到想见的人,便直接问了:「宁小茶呢?你真把她送给敬王了?」 她此行一是看望太子伤情,二便是为着宁小茶而来。 多好的美人儿,说送人就送人了?她还想着看他破戒呢。不过,都为人家挡箭了,应也算破戒了吧? 赵征看出皇后对宁小茶兴趣浓厚,不,应该说所有人都对宁小茶兴趣浓厚,只要她在他身边,永远躲不开是非。他送她离开是再正确不过的。但为什么一想到她,心就痛了? 「嗯。」 他忍下那股心痛,伪装平静:「宁小茶两次私逃,本该杖毙,也是她命好,敬王看上了她,主动讨要,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也就成人之美了。」 陶乐纯听着这个理由,忍下翻白眼的冲动,笑道:「太子倒是大度。」 大度的赵征听出皇后言语里的讽刺,心里燥火莫名旺盛:皇后到底想说什么?笑他懦弱,留不住想要的女人吗? 陶乐纯不知赵征心里的想法,倏然嘆气道:「唉,可惜了,那般美人,本宫还以为是个有造化的。」 赵征强压着燥火,回道:「她能跟着敬王,也是有造化的。」 陶乐纯听了,顿了一会,深深瞧他一眼,含笑点了头:「也许吧。」 她保持旁观者的心态,没再多说,让他好好养伤,便起身离开了。 赵征在她离开后,越想越气,胸口剧烈起伏间,伤口又渗了血。 晚些时候,宫人来送晚膳,也没胃口,几乎没怎么动筷。 当宫人多劝两句,他耐心大减,一个没忍住,就摔了碗筷,吓得那宫人差点厥过去。 总之,东宫上下蒙着一层阴云,宫人们也彻底知道太子是多难伺候了。 相比赵征的烦躁厌食,宁小茶的胃口是很好的,晚上吃了两碗米饭,啃了两个大鸡腿,还喝了一碗鱼汤,如果腰臀不痛,还能睡得很好。 可她腰臀太痛了,加上趴伏的姿态,胸脯也压得疼,还有些唿吸不顺,这让她晚上没睡好,几次醒来,都在心里痛骂:赵征,我诅咒你英年早逝、不得善终! 第075章 以后便只是陌生人了。 赵征做了个噩梦。 梦里宁小茶带着一身鲜血扑到他身上,双手掐着他的脖颈,眼泪婆娑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虐杀我?我好痛啊!赵征,我好痛啊!赵征,我恨死你了!」 他从噩梦里醒来,头痛、胸痛、伤口痛,浑身都痛。 「来、来人、来人——」 他趴到床头,撩开床幔,有气无力地叫人。 守夜的宫女是香玉,一听到太子叫人,忙奔过去,小心翼翼地询问:「太子、太子殿下,您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是要喝水吗?」 赵征点了头,没一会,香玉端了一杯茶水过来。 茶水有些热,还飘着烟。 他吹了两下,实在太渴,也顾不得烫,就喝了下去。 这一喝,就烫得闷哼,连杯子也拿不稳了。 「砰!」 杯子是精緻的青瓷,落到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香玉觉得自己也要像杯子一样脑袋搬家、四分五裂了,直吓得面色发白,跪地求饶:「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赵征没有治她的罪,而是说:「听说之前是你在照顾她。」 这话题转的太快了。 香玉是懵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宁小茶:「啊?她?谁?」 赵征见她一脸蠢样,顿时没有说下去的心情了。他不该提她,夜晚总是让人软弱。他挥挥手,让她下去,自己倒回床上,继续睡了。 可怎么睡得着呢? 他的身体像是着了火,烧得他口干舌燥,痛不欲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页 他知道他的伤口感染了,引发了高热,但不想叫御医。 他近乎自虐地想:他为她受了两箭,能不能抵过那一场杖责? 「不要恨我……」 他烧得意识不清,言语混乱:「我不想伤你的,可你是他的人,你骗我,你又想逃跑,罢了,还是恨我吧,只要你别忘了我……」 这是一个很多人难眠的夜晚。 东宫太子伤口感染,高热不退,呕血不止,几近濒危。 消息传到敬王府时,赵惩正在慰问宁小茶的伤情。 宁小茶趴在枕头上,津津有味地啃着包子,一边吃,一边说:「痛啊!怎么不痛?可痛了!火烧火燎的,难受死了!」 赵惩看她难受也没影响食慾,就觉得她很有意思,忍不住露出了宠溺意味的笑容。 宁小茶对上他宠溺的笑容,心里小鹿乱撞,面上也害羞了,红着脸,支吾着:「我、我这是化悲痛为食慾!对,化悲痛为食慾!转移注意力!」 赵惩笑得更宠溺了:「好。那你还想吃什么?我等下要出去,回来给你带。」 宁小茶一听,两眼直放光:「糖葫芦吧。两串。不,三串吧。至于其他的,我对美食没研究,王爷随便带点就行,我不挑的。」 赵惩应下了,起身正要走,就见肖霖急匆匆进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王爷——」 肖霖到他耳边耳语几句。 赵惩听了,挥手让他退下,然后俯视着床上吃包子的女人,笑问:「宁姑娘,你想知道太子的消息吗?」 「咳咳——」 宁小茶正吃着包子,听到他这句话,差点噎着了。 旁边的丫鬟忙端来茶水。 她接过来,勐灌两口,把包子咽下去,才抬头看他:「太子的消息?跟我有关吗?无关的话,我就不想听了。」 她在说谎,其实可想知道狗男人的消息了,如果是坏消息就更好了,狗男人把她害得那么惨,她一点不想他好过。 但这恨意不好表达出来,毕竟他们是叔侄,打断骨头连着筋,万一说错话,影响他对她的好感就得不偿失了。 当然,自己曾是狗男人的人,现在被狗男人送给了他,还是要撇清关系的:「太子一心修佛,如天上明月,我受命伺候过他几天,也仅此罢了。我们之间并无私情,如今被他送走,以后便只是陌生人了。王爷,我对陌生人的事,没有一点兴趣的。」 说最后一句时,她仰头看着他,目光哀哀,隐隐含泪。 她在耍美人计,既然做不成他的女人,那就做他的婶婶! 第076章 她不会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吧? 赵惩没看出宁小茶的野心,只觉她眼泪汪汪、我见犹怜,无论看多久,都是个蛊惑人心的美人。 太子对这般美人说送就送,也是个狠人。 想着,他问:「你恨他?」 宁小茶果断摇头:「我怎么敢呢?再说,福祸相依,凡事有利有弊。如果不是他,我哪会遇到王爷这样好心的人呢?」 「好心?」 赵惩含笑看着她,目光深沉而危险:「但愿你一直这么想。」 宁小茶:「……」 她感觉到他话外有话,心里一咯噔:他那话什么意思?她不会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吧? 正忐忑不安着,又听赵惩低声说:「好好休息。我晚点来看你。」 说完,人就出去了,肖霖跟着他,临出门时,回头看她一眼,口语说:安心养伤。 宁小茶是想安心养伤的,但实在好奇狗男人的消息,就招来丫鬟打听了:「你们王爷去干什么了?你们知道东宫太子的事吗?」 小丫鬟连连摇头:「不知道的。姑娘可别为难我们,王爷的行踪岂是我们可以打听的?更遑论东宫太子的事了。」 宁小茶想想也是,她们这样的小丫鬟能知道什么,自己问她们,简直是病急乱投医。 「算了,你们下去吧。」 她趴在枕头上嘆气,心里很烦躁,但没烦躁一会,大夫来给她换药,过程疼得她哭爹喊娘,也没心情烦躁了。 「轻点,轻点,大夫,我疼——」 她疼得眼泪哗啦,心里恨死了赵征,咬牙诅咒他余生不举,想碰女人都碰不了。 东宫,泽恩殿。 赵征还在床上昏睡。 他双眼紧闭,长睫微颤,俊美的脸涨得通红,乌黑的长髮披散在床上,少许鬓髮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脸上,显出一种破碎而脆弱的美感。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喝药了。」 杨嬷嬷小声唤着,在香玉的帮助下,扶起赵征,餵他喝药。 但汤药餵了一碗又一碗,人还是没醒。 皇后陶乐纯一旁瞧着,向来冷淡从容的脸,也变得焦躁了:「再这么烧下去,人都要烧傻了。必须尽快退烧。」 她看着不远处跪着的御医,一脸严肃地命令:「你们快想出个办法,太子不能再这么烧下去了。」 御医们诚惶诚恐磕着头:「皇后息怒。皇后息怒。我们在想了,在想了。」 没等他们想出个办法,赵惩就带着素嘉居士来了。 赵惩来的路上,还想着太子如果不收素嘉怎么办,眼下他病在床榻,倒给他一个祈福的由头。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太子的宫里遇到皇后陶乐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页 缘分便是如此,想见不得见,不想见偏得见。 他看着她,愣了一会,才低头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陶乐纯没看他,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女道士身上:清丽绝色的脸,清澈明净的眼,一身宽松道袍遮不住的、婀娜多姿的身段,好一个美丽道人! 在她打量素嘉的时候,素嘉也在打量她:珠圆玉润的脸,清高孤傲的眼,一袭红色宫裙裹着高挑丰满的身段,乌黑浓密的长髮高挽,发间玉钗闪闪发光,斜戴一朵灿烂的红色牡丹花,精緻的妆容下,反衬得人比花艷。 她打量着,也惊嘆着:这便是敬王曾经的未婚妻吗?真的是美艷贵气啊!无怪乎敬王为她终身不娶! 第077章 天作之合,命定相配。 「敬王怎的来了?」 陶乐纯将目光从素嘉身上收回来,还是没看赵惩,而是坐到旁边的软塌上,品着茶,悠悠然询问一句。 赵惩看着她悠悠然品茶的样子,只觉得她装腔作势的可爱,本想笑,又忍下了,柔声回道:「昨日太子送了我一个美人,今日特来还一个美人。」 陶乐纯听了,施恩一般终于抬头瞧他一眼,却是讥诮:「你们叔侄感情好,本宫看了,很是欣慰吶。」 赵惩对上她的眼,笑得颇有些招惹的味道:「皇后欣慰,臣心里快慰。」 陶乐纯:「……」 这混蛋!说的什么狂言浪语!那么多宫人在呢! 她觉得被冒犯了,皱眉道:「敬王先别急着快慰,眼下太子高热不退,本宫正心烦呢。」 赵惩听了,温柔一笑:「皇后莫要心烦,臣这就为皇后解忧。御医院的段玉卿于医术上见解独到,或许有办法。」 陶乐纯一喜,又半信半疑:「当真?」 赵惩含笑反问:「眼下太子这种情况,何不一试?」 陶乐纯没办法,只能派人去传了段玉卿。 等候段玉卿来的时候,陶乐纯瞧着素嘉,笑问:「小仙姑怎么称唿?」 素嘉忙行了个拱手礼,回道:「贫道素嘉。」 「素、嘉?」 陶乐纯品味着这个名字,赞赏道:「是个好名字。」 素嘉谦虚应道:「皇后娘娘谬赞了。」 陶乐纯又问:「你正值韶华,怎的就入了道?」 素嘉解释:「我小时身体病弱,遇到一道长,断言我活不过十八岁,父母无奈,便送我去了道观。」 陶乐纯觉得这巧合的过分了,怀疑是她编好的台词,热情顿时大减:「哦,原是如此,这倒跟太子境遇相仿。」 赵惩笑道:「相同际遇,或许有共同的语言,才能聊得来。太子一心修佛,她一心修道,也是天作之合,命定相配。」 陶乐纯不认同,冷着脸道:「哪里相配了?一起看破红尘吗?他是一国储君,肩负天下苍生,不可任性。」 她看得出赵惩的野心,但她是妥妥的太子党,哪怕她跟太子不亲,也不会让人动摇太子的地位。 赵惩知道她心里的坚持,也恨她的坚持,因为恨她的坚持,反而想要摧毁她的坚持。 不过,他心里发狠,面上还是温和的:「皇后不必这么紧张。太子修佛,也不一定就不能治国。前朝的祁惠帝、祁灵帝也是虔诚的佛教信徒,不也将国家治理的很好?」 陶乐纯不以为然,冷哼道:「好什么?如果不是祁惠帝、祁灵帝两代皇帝沉迷修佛,远离后宫,祁国皇嗣怎么会凋零至此?但凡他们多诞育几个皇嗣,祁明帝英年早逝时,都不会发生国家易主的祸事!」 「皇后慎言!」 赵惩没想到陶乐纯敢这么说话,一脸肃然地喝止:「私议前朝,影射本朝,皇后刚刚的言行乃是大不敬!」 换别人或许要为这个「大不敬」而心生恐惧,但陶乐纯不同,一派正义凛然:「为何要慎言?本宫不过是在吸取前朝血淋淋的教训罢了。倒是敬王,支持太子修佛,是何居心?」 第078章 太子烧昏头了! 赵惩的居心在皇位,在天下,但太子是储君,挡了他的路。若他真的一心修佛,他也不会容不下他。可惜,他扮猪吃老虎,非要跟他做死敌。 「皇后慎言。」 他微微一笑,态度镇定从容,随后,转过头,看向走进来的段玉卿:「太子高热不退,段御医且好好瞧瞧。」 他后面四个字语气加重。 段玉卿听得出他的暗示:太子身中毒箭而不死,显然体质有异。 实话说,他正好奇呢。 「王爷放心,微臣定竭尽全力。」 他面容恭敬,朝皇后行了礼,走到床前,为太子把脉诊断。 赵征在段玉卿伸手时,骤然睁开眼,目光冷厉而防备:「你是谁?」 段玉卿低头行礼:「太子金安。微臣御医院御医段玉卿。」 赵征皱着眉,莫名牴触他,便道:「退下。我感觉好多了。」 他的高热不退有伤口感染的原因,也有体内毒素冲撞的原因,不是普通御医能治好的。 尤其在这危机重重的皇宫,相比御医,他更相信他的体质。 一空大师料到他未来夺位之路艰险,早让他遍偿毒药,相信那两支毒箭,还要不得他的命。 他现在只需要好好休养即可。 段玉卿见赵征不让自己诊治,内心很遗憾:要是早些过来就好了,这太子醒的真是时候,避讳着不让他诊治,藏着什么秘密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页 好奇啊。 为了满足好奇,他积极争取道:「太子殿下,您高热不退,恐是伤口感染恶化,就让微臣看一下伤口吧。」 赵征确实高热不退,烧得难受,也没耐心,直接摆手一喝:「退下。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段玉卿见此,不得不看向皇后,寻求帮助:「皇后,您看太子这?」 陶乐纯觉得赵征任性妄为,简直是拿性命开玩笑,不由得疾言厉色,训斥道:「太子,莫要不知轻重,你这高热拖不得!」 赵征强撑着病体坐起来,双手合十,低喃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陶乐纯看的无语:这时候还念什么佛?他是烧傻了不成? 赵征没有烧傻,就是不想让段玉卿靠近自己,为此,扯谎道:「皇后不要担心,我从小多病,住进明空寺后,也有过几次高热的经歷,甚至还昏睡过去好些天,但如一空大师所言,皈依佛门,神佛护佑,便能平安长寿。这次也不例外。我感觉自己已经在好转了。」 他说到这里,看向了敬王身后的女道士,便转开了话题:「怎么有位小仙姑?」 赵惩见他主动提及素嘉,便笑问:「太子觉得这小仙姑如何?比之宁姑娘如何?」 赵征欣赏了一会,回道:「这小仙姑容貌佳,姿仪美,素如春梅绽雪,洁若秋菊被霜,静如松生空谷,艷若霞映澄塘,自不是宁氏女可比的。」 赵惩:「……」 他被赵征的言辞惊到了,打死没想到他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难道是素嘉恰好对他口味了?所以情人眼里出西施? 陶乐纯不这么想,听他这么说,指着段玉卿,直接冷笑了:「段御医,你还愣着干什么?太子烧昏头了!你快去给他瞧瞧!」 她觉得不是烧昏头,太子的眼不能瞎成这样!竟然拿宁小茶跟素嘉比!单宁小茶那对胸,就能把素嘉甩到九霄云外好吗? 果然,有些人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陶乐纯看到素嘉后,就特别珍惜宁小茶了:「敬王,皇宫不是国子监,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相比老成庄重的素嘉,她还是更喜欢活泼有灵气的宁小茶,也深信只有她才能诱得太子破戒、回归红尘。 为此,她摆出皇后的谱儿,正言厉色道:「还有宁小茶,敬王,她是本宫选出来暂时伺候太子的,你要抢人,也不能抢我的人吧?」 赵惩对宁小茶并没有占有的心思,当时跟太子要人,也是想瞧瞧太子到底想做什么,顺便收服宁小茶的心,让她为自己所用,便是皇后不说,过一段时间,也会把宁小茶还回去,毕竟,棋子还没发挥真正的价值,留在他身边可惜了。 「皇后言重了。微臣怎么敢抢皇后的人?」 他微微一笑,顺势询问:「皇后要如何?」 陶乐纯说:「本宫想她了。你速速把她送回来。」 第079章 他那点爱怕也消磨殆尽了。 赵征不等赵惩回答,就提出了反对:「为什么送回来?已经送出去的人,已经被打伤了心的人,送回来不是平添仇恨吗?皇后娘娘且慎重。」 陶乐纯听他这么说,就冷声讥诮了:「你也知道打伤了人家的心啊。所以,一起歷险归来,好端端的打人家干什么?便是破坏宫规,有护驾的功劳,何至如此?」 赵征一时语塞,顿了一会,才道:「她不仅破坏宫规,还言行无状,多次以下犯上,我忍她多时了。」 陶乐纯不以为意:「你忍不了是你的事,我喜欢她的紧。」 说到这里,她看向赵惩,提醒道:「记得把人送回来。」 赵惩点头应了:「好。」 陶乐纯满意了,转身视线,瞧着赵征有精神了,也不多待,嘱咐宫人好生伺候,便离开了。 赵惩见她要离开,便道:「我送送皇后。」 他送出泽恩殿,还继续送。 陶乐纯余光瞧着他英俊的侧脸,死寂的心湖还是有了点波动:他们曾是,那般无忧无虑的年纪,她还记得他送过的牡丹花,明明赵都不适合种牡丹花,但他就是能种得很好。他真的很聪明,在她幼小的心里,一度以为他无所不能。 直到她被迫嫁入皇宫。 他稚嫩的肩膀反抗不了皇命。 她还记得嫁去皇宫的路上,掀开车帘,看到他狂奔的瘦弱身影以及眼里隐含的泪水。他爱过她,她相信这点,但时移世易,他那点爱怕也消磨殆尽了。 想着,她停下来,问他:「王爷有话跟我说?」 赵惩点头,微微一笑道:「皇后当真喜欢宁姑娘?」 陶乐纯没想到他会提别的女人,略微愣了一会,便冷着脸反问了:「不然呢?」 赵惩看她冷脸,还是笑:「皇后,我身边难得留下个姑娘。」 言外之意:你要是不喜欢,就别夺他所好了。 陶乐纯听出他的意思,脸色更冷了:「怎么会难得呢?你身边的素嘉姑娘不就很好?继续留着啊。怎么,腻歪了?」 饶是她再克制,话里还是有一股儿酸味。 赵惩嗅到了,立刻表示清白:「皇后慎言。人家一心修道,可不是我这种凡夫俗子能高攀的。」 陶乐纯嗤之以鼻:「你便信口胡诌吧。反正宁小茶给我送来。你喜欢谁都可以,想要谁也都行,只宁小茶不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页 赵惩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皇后,我想要谁,真的都行吗?」 他说这话时,目光灼灼盯着她,几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陶乐纯被他的目光吓到了,脸上热热的,心里也热热的,还有些慌张,但面上一派冷若冰霜:「放肆!」 赵惩意味深长地笑道:「皇后息怒,人总要放肆一回的。」 陶乐纯心慌了,丢下一句:「你想放肆去别处放肆,莫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就踏上凤辇,由着人抬走了。 赵惩看着她远去的倩影,嘴角上扬,眼里带笑,可没笑一会就消散了。她还是站在太子的阵营,哪怕这个太子从未喊她一声母后,甚至连表面的母子情也懒得装出来。 蠢啊! 蠢的可怜啊! 第080章 英年早逝,享年二十六岁。 赵惩嘆息着,回了泽恩殿,里面赵征正跟素嘉说着什么,表情柔和,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 难道还真看对眼了? 思量间,他笑着介绍:「太子,这是素嘉居士,师从长荣子。」 赵征说:「我已经知道了。」 他故意展露对素嘉的兴趣,想着转移他们对宁小茶的注意力。 赵惩揣摩着他的心思,又道:「殿下送我一美人,我怎么能不投桃报李?这素嘉居士,于佛道上颇有见解,还望太子收下。」 赵征爽快应了:「好,谢谢王叔。」 赵惩:「……」 他没料到送人送得这么容易,还以为他要拿看破红尘那一套推辞呢。 所谓反常必有妖,他也不细究内情,而是关心他身体的情况。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烧着?」 「嗯,还烧着,一时半会怕是下不了床了。」 「这是正常的,你受了重伤,要安心卧床休养。」 「是。这会有些累了,恕我不能招待王叔了。」 他委婉赶人,懒得同他做戏。 赵惩完成送人任务,也不想多待,叔侄俩表面客套几句,他又嘱託素嘉好生照顾,便离开了。 回府的路上,想着皇后的话,有些犯难了:宁小茶肯定是要送回去的,但不是现在,他还没收服她的心呢。 想到宁小茶,就想到了自己早上应下的事,便去一家点心铺子给她买零食了。 敬王府 宁小茶趴在床上养伤,期间太无聊,就让丫鬟寻了些书给她看。 这些书很杂,既有赵国的地方志,也有民间野史。许是丫鬟不识字,民间野史里有一本记录了前朝祁国的兴衰过程。 祁国是歷时五百年之久的大国,一共经歷二十八个皇帝,末代皇帝是祁明帝祁文瑄,此人少年英才,文武天子,在帮助赤琅族征讨东夷时,邂逅了赤琅族的圣女琅鸢,并娶她为后。 帝后很恩爱,哪怕皇后琅鸢多年未孕,也没有宠幸他人。 除了深情专一,祁明帝延续先祖的作风推崇佛教,本人也是个虔诚的佛教信徒,主张仁政,体恤百姓,堪称一代明君。 可惜,这个明君不长命,英年早逝,享年二十六岁。 他驾崩的那一年,皇后琅鸢终于生下太子祁瑞,奈何主少国疑,朝政落入权臣赵琨手中,最终,太子祁瑞离奇夭折,皇后琅鸢悲痛而死,赵琨夺权上位,建立赵国。 宁小茶瞧一遍,觉得赵琨就是欺负人家寡母,跟真实歷史上的开国皇帝赵匡胤有的一拼。 书的末尾作者还写了几句点评:祁国盛于佛,也亡于佛。数代帝王信佛而禁慾,以致皇嗣单薄,宗室凋零,后继无人。吾观赵国皇室,皇嗣亦单薄,太子亦信佛,恐步后尘。 宁小茶看到这里,算是明白皇后为什么那么急着让她勾引狗男人破戒了,敢情还是祁国亡国的教训摆在那儿。 说来,这祁国皇帝也是奇葩,好好的皇帝不当,非想当和尚,当和尚也就算了,连孩子也不生,以致好好的江山都没人继承。 想不通啊想不通。 不过,想不通归想不通,祁国在民心这块,还是做的很不错,转眼十多年过去了,还有人想着反赵復祁呢。 就是连累她遭了罪,关键还没弄死狗男人。 宁小茶想着丫鬟打听来的太子遇刺乃反赵復祁组织所为的消息,暗暗咬牙,正愤愤不平,就听丫鬟说:「姑娘,敬王回来了!」 第081章 此血仇,她记着了! 赵惩进来的时候,带着大盒小袋不少的零食。 宁小茶看得两眼放光,喜道:「王爷!」 待接过零食,打开来,米糕、蜜饯、糖画、冰糖葫芦,还有香喷喷的栗子,口水都要下来了:「王爷也太好了叭。谢谢王爷。都是我喜欢吃的,王爷太棒了,王爷最最好了。」 最最好的赵惩看她吃得津津有味,都不忍败她胃口了。 他等她吃了差不多,才出了声:「我今天去皇宫了。」 宁小茶正吃着冰糖葫芦,恰好吃了颗超酸的,直酸的挤眉弄眼,就拿眼缝瞧他:「然后呢?」 赵惩说:「太子把你送来,我就还了个美人回去,太子欣然收下了。」 欣然这个词真是刺耳。 宁小茶瞬间觉得冰糖葫芦不甜了:狗男人收下了别的女人?她撩拨近半个月,不如别人一面之缘?岂有此理!她该死的胜负心都给激出来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页 「嘶——」 她激动地想坐起来,腰臀的疼提醒她一个残酷的事实:她是个失败者!狗男人不要她就算了,还差点把她杖毙了! 此血仇,她记着了! 「王爷怎么跟我说这个?」 她继续吃冰糖葫芦,感觉越吃越酸,直酸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为什么想哭呢?她又不喜欢狗男人,现在想着他的所作所为,她拿刀捅他的心都有了。 「王爷或许贵人多忘事,我之前都说了,跟太子是陌生人,不想听到他的消息。」 「真的不想吗?」 赵惩看出她的失控,晓得她对太子有私情,只觉得事情更有趣了:「宁姑娘,满皇宫的人都知道你是太子的人,连皇后今天都特意提起你,说你伺候太子那么久,应该封个侧妃,如今,太子有了新人,你真的甘心吗?」 宁小茶不甘心,但无关侧妃,无关新人,就是不服输,就是跟自己较劲:她可是宁小茶啊!原主的美貌、身材比她本人还要好,竟然撩不动一个臭男人?真要轻易认了输,就是一生的耻辱!往后余生,每每想起来,都要捶胸顿足! 不!不能认输!便是为那场杖责,也不能轻易认输、狼狈退场!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但不认输、不退场又能怎样?强扭的瓜不甜,狗男人或许就不喜欢她这一类型?现代不也很多例子,就像她一个表姐,身材也很好,尤其还有大多数男人迷恋的34d,但她的男人偏偏是个平胸控,拒绝她的理由还是:不好意思,我有晕奶症! 神他娘的晕奶! 就很离谱! 或者狗男人也有晕奶症? 宁小茶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胸,还有深不见底的沟,狠狠咬着冰糖葫芦,酸得怀疑人生:所以狗男人真的收下别的女人了?渣男!混蛋! 赵惩看她沉默不语,想了想,又出了声:「说实话,我一直认为你是太子的女人,之所以要你,也是不忍你被他随意送人。若你对太子余情未了,我也不介意做一回月老。」 「王爷要送我回去?」 宁小茶抓住了赵惩的言外之意。 赵惩也不隐瞒,直接问:「如果我送你回去,你愿意吗?」 要回皇宫吗?要回到那个危机重重的名利场吗?要争一口气,跟狗男人斗到底吗? 宁小茶越想越心烦,苦着脸,直挠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现在脑子有些乱。」 第082章 这是玩的情深? 赵征自从听到皇后让敬王把人送回来,一颗心就乱了,既不想宁小茶回来,又觉得她是回到皇后宫中,跟他没有关系,那么,回来也可以。 但真的可以吗? 他清楚自己是在自欺欺人,真的没有关系,他就不会想着她,还为她心乱了。 这种心乱一直持续了两天。 这两天里,素嘉在他身侧照顾,跟他谈佛论道,他一开始还能敷衍,后来就假借身体不适,连话都不想跟她说了。 诚然素嘉美丽而有才情,还比宁小茶知情识趣,但他是个俗人,还是更喜欢或者说只喜欢肆无忌惮、活色生香的宁小茶。 宁小茶现在做什么呢?身上的伤好了吗?还在恨他吗? 想着想着便走神了。 「殿下,殿下——」 素嘉端着药碗,轻唤两声。 赵征回过神,张开嘴,由着她餵药。 素嘉一边餵药,一边问:「殿下刚刚想什么想的那么认真?」 赵征敷衍一笑:「没想什么。就是发呆罢了。」 他已经这样发呆很多次了。 素嘉觉得他在说谎,很可能他在想很重要的事或者很重要的人。如果是很重要的人会是谁呢?是皇后口中的宁小茶吗?这两天她也听人提及了宁小茶,只知对方是个貌美近妖、身材极好的美人,被皇后安排伺候太子,但不为太子所喜,甚至被太子杖责后送给了敬王,难道还有内情?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赵征喝完了药,委婉赶人。 素嘉瞧他躺回床上,闭上了双眼,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便应了个「好」,退出了殿。 赵征在她离开后,遣人叫了沈卓过来。 沈卓还在跟刑部配合调查太子遇刺一事,收到太子命令回来时,天色渐黑了。 「太子殿下,您叫臣过来,有什么吩咐?是不是想知道遇刺一事的进展?」 「……说说看。」 赵征本意不是想问遇刺一事,这事如果有进展,沈卓会第一时间告诉他,不会让他催促,事实上,他叫他来,是想问问宁小茶在敬王府的事,以及她有没有回皇后宫中? 沈卓不知赵征心中所想,便一本正经地说了:「回太子殿下,属下随刑部查案,确实查到有反赵復祁组织在赵都活动,他们秘密联络旧臣,像礼部侍郎许文松、工部尚书曹望都牵扯其中。不过,刑部要求保密,说是放长线钓大鱼,殿下若是想採取行动,还是等等再说。」 赵征没想到刑部查到了这么多,顿了一会,命令道:「你跟刑部通个气,让他们查清了,等候我的指示。」 沈卓点头应了:「是。」 「不、不对——」 赵征勐地摇头,肃然道:「敬王代为执政,刑部唯敬王马首是瞻,便是有行动,怕也是听敬王的指示,这样,你想办法把他们搜罗到的证据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们必须掌握先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页 沈卓听了这话,有点懵:惩处几个勾结前朝余孽的官员需要掌握什么先机?他怎么感觉太子殿下是想要庇护那些官员?他一定是疯了! 为了不让自己疯,他低头应道:「是。」 他还记得太子殿下的话,少问多做。 沈卓沉默下来。 他一不说话,殿内就变得安静了。 赵征安静了好一会,纠结再三,还是问了出来:「宁小茶……她怎么样了?回皇后宫里去了吗?」 沈卓还不知道皇后让敬王还人这件事,一听就很懵:「啊?宁姑娘不是在敬王府吗?怎么会回皇后宫里去?」 赵征问了个寂寞,脸色很不好,就皱眉瞧着他。 沈卓被瞧得心里打鼓,没一会,反应过来,立刻说:「属下这就去查。」 赵征见他上道了,嘆了口气,提醒:「低调点。」 沈卓:「……」 堂堂太子喜欢一个女人需要那么低调吗? 他抓耳挠腮,一时间真的理解不了太子的想法,明明喜欢人家,还为人家挡箭,结果说动手杖责就动手杖责,甚至还送了人,这是玩的虐恋情深?等下,宁姑娘又要回宫了? 第083章 答覆 宁小茶一直没有给赵惩是否回宫的答覆。 赵惩也不急,哪怕皇后来催了几次,也以「养伤在床、起坐艰难」打发了。 不过,他不急,皇后便更急了,第三天一大早就派了杨嬷嬷来接人。 宁小茶看到杨嬷嬷的时候,正在跟小丫鬟讲秦香莲跟陈世美的故事,小丫鬟听得眼泪汪汪,一个劲骂陈世美不是人。 「他怎么那么狠心啊!虎毒不食子,他竟然派人杀一双亲儿女!简直是禽兽不如啊!」 「可不是,当男人坏起来,他比禽兽还坏!」 「额……也有好男人的吧?我们王爷就很好,从不打骂下人,也很洁身自好,从不乱搞男女关系。」 小丫鬟谈及赵惩时,一脸的花痴样子。 宁小茶也很欣赏赵惩,毕竟有影帝赵日臻的滤镜,自己也得了他很多帮助,便改了口:「你们王爷是很好啦。那就把你们王爷排除在外吧。除了你们王爷,当男人坏起来,他比禽兽还坏!」 尤其是赵征那个狗男人! 杨嬷嬷待在门外听了一会,当听到这句话,就有些不满了:这孩子变着法儿骂她们太子呢!都什么眼光啊,这世上还有比她们太子更好、更出色的男人吗? 「宁姑娘,好久不见了吶。」 杨嬷嬷一撩衣袍,走了进去。 宁小茶看到她来,还是很高兴的:「杨嬷嬷,您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她指挥小丫鬟搬来椅子、端上茶水。 杨嬷嬷很快便坐到了床前,先瞧了一眼她腰臀的伤,还动手按了两下,痛得宁小茶嘶嘶抽气。 「轻点,轻点,嬷嬷手下留情。」 宁小茶痛得眼泪汪汪,看着杨嬷嬷时,忍不住诉苦叫屈:「十二杖。整整十二杖。我当时都恨不得一头碰死了。要杀就杀,何苦虐杀我?让我生不如死?」 杨嬷嬷听得皱眉:「这就生不如死了?瞧瞧你那出息!真真是被太子殿下宠坏了!」 宁小茶一点不觉得自己被狗男人宠着,或许他为自己挡箭时,确有几分真情,但跌落山谷时,他把自己扔下不说,脱险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杖毙自己,怎么也不像是有情的样子。 她看不透他,也不想看透他了。 「嬷嬷这时候还说这话哄我呢。那十二杖可是我的心都打碎了。」 她纠结了两天,也没下定决心回到皇宫那个是非之地。 《小王子》里说,当你想驯服一个人时,就要冒着掉眼泪的风险。 她现在哪里是冒着掉眼泪的风险,分明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 杨嬷嬷不知她的心思,也很难跟她共情,就板着脸道:「那你的心可太脆弱了。你当王孙贵族的恩宠,那么好得到的?你两次私逃,真按宫规处置,别说杖责了,九族都别想跑。」 宁小茶不服气,小声辩驳:「可我还救了你家太子啊。」 杨嬷嬷道:「所以功过相抵,皇上、皇后不也没问你私逃的罪?」 宁小茶无话可说了,暗道:分明是皇权霸道,而皇家也没道理可言。 杨嬷嬷看出她心有反骨,也不多说,直接表明来意:「行了,我今天不是来开解你,而是来传达皇后的旨意。」 说到这里,她站起来,满面威严道:「传皇后娘娘口谕,宁小茶立即进宫,不得有误。」 宁小茶小声哼哼:「若是有误呢?」 杨嬷嬷伸手拍了下她的脑袋:「这儿不想要了?」 第084章 宁姑娘,我不能多留你了。 宁小茶自然想要自己的脑袋,便没再多嘴了。 杨嬷嬷见她沉默,便催促道:「好了,收拾吧,莫要让皇后等急了。」 宁小茶没办法,便让小丫鬟收拾自己的东西。 小丫鬟正收拾着,敬王赵惩闻讯赶来了。 「老奴见过王爷。」 杨嬷嬷恭敬行礼,同时表明来意:「老奴奉皇后口谕,接宁姑娘回宫。皇后说了,辛苦王爷照顾宁姑娘,特赏赐四名美人。」 她说到美人的时候,一拍手,便有四个美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她们皮肤白皙,乌髮红唇,环肥燕瘦,各有风情,有两个美人还是熟面孔,宁小茶最初进宫做身体检查的时候就见过她们,当时没留下来,现在看来,也没放出宫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页 「奴婢见过王爷。」 四位美人同时躬身行礼,美好身段如风吹杨柳,投去的眼神也特别勾人。 赵惩一眼没看她们,含笑对杨嬷嬷说:「你接人回宫,便接人回宫,皇后要人,我怎么敢推辞?至于美人,我是无福消受了,一併带回去吧。」 说着,看向宁小茶,露出歉疚的样子:「抱歉,宁姑娘,我不能多留你了。」 宁小茶忙摇头:「王爷言重了,本就是我给王爷添麻烦了。多谢王爷的收留与帮助。」 赵惩笑道:「你以后有困难,还是可以找我的。」 他跟她告别,还准备了很多金银,说是方便在宫中花用。 宁小茶道了谢,收下了,等小丫鬟收拾好她的物品,便被抬上马车回皇宫了。 回去路上,她问杨嬷嬷:「皇后叫我回宫,不会还想着让我撩拨太子吧?听敬王说,他送了太子一个美人,太子欣然收下了?如此不是正好?哪里还需要我?就不能放我自由吗?」 她罗里吧嗦好多疑惑。 杨嬷嬷没多解释,只道:「皇后不喜欢素嘉姑娘。」 「原来她叫素嘉啊。倒是个好名字。」 宁小茶撇撇嘴,喃喃低语两句,又问:「皇后为何不喜欢她?」 杨嬷嬷说:「你以后会知道的。」 宁小茶强调:「我现在就想知道。」 杨嬷嬷转移话题:「你与其好奇这些,不如想想回了皇宫怎么跟皇后交代。皇后虽说不追究你的私逃之罪,但你也该给个解释。」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 宁小茶瞬间就蔫了:是了,还要给皇后一个解释。她的小命还捏在皇后手里呢。 杨嬷嬷见她面色沉重,有些不忍心,又安抚:「倒也不必过分忧虑。皇后娘娘还需要你,这是你的生机。」 宁小茶听这个,更蔫了,还有些伤心,不禁自嘲:「难道我存在的价值就是这些?余生只能勾搭、伺候一个男人?」 杨嬷嬷听得皱起眉,语气也严厉了:「姑娘这话跟我说说便罢了,千万不要让宫里贵人听到,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宁小茶应了个「是」,嘆口气,不说话了。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 因为宁小茶身体受伤,行动不便,马车是直奔皇后宫里去的。 当马车到了皇后的坤宁殿,宁小茶看着往坤宁殿侧殿搬行李的宫人,满眼愕然:「我的东西怎么搬那里去了?我不用去东宫了?」 「是暂时不用。」 杨嬷嬷更正她的说法,然后,指挥太监抬她下马车,往坤宁殿里去。 宁小茶想着马上要见皇后,心里直打鼓:怎么办?皇后会怎么对她?会是鸿门宴吗? 第085章 你很有些乐不思蜀的意思啊 当宁小茶被抬进坤宁殿的时候,赵征正在喝药,素嘉陪在一旁,在他喝完药后,照常递上一枚蜜饯。 「不用。」 赵征照常拒绝,没吃她手中的蜜饯,只把空了的药碗给了她。 素嘉接了药碗,递给一旁的宫人,主动寻找话题:「殿下接下来想做什么?要我继续说《清静经》吗?」 这两天,他们经常交流道教经典书籍,素嘉也说了《清静经》里道家修心养性的相关方法。 赵征一副博採众长的架势,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实则对道教典籍没什么兴趣。 「不用了。我现在想休息。」 他总是拿休息的藉口避开素嘉。 素嘉从前都是顺从,今天就很想坚持:「殿下休息吧。我一旁陪着殿下,不会影响殿下的。」 赵征一听她这么说,一时也不知怎么赶人了。 出于她是敬王送来的人,他也不好像对宁小茶那样,一言不合就让她滚。 想到宁小茶,他就心痒难耐了:她现在做什么呢?回皇宫了吗? 他闭上眼,思绪沉沉间,听到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殿下!殿下——」 是沈卓惊喜的声音。 他睁开眼,看到他激动的神色,他的心也跟着激动了——是宁小茶有消息了吗? 「怎么了?何事这么慌张?」 他佯做平淡,瞧了素嘉一眼,暗示沈卓说话注意些。 沈卓也知太子不想别人知道他对宁小茶的心思,就避讳着素嘉,低声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家里丢失的兔子回来了,殿下曾说想养来玩玩,属下想知道现在您可想养来玩玩了。」 此兔子非彼兔子,还是个很糟糕的比喻。 赵征觉得根本瞒不过素嘉,但也只能配合,点头说:「行啊。送来吧。给素嘉居士解解闷。」 素嘉听得出「丢失的兔子」有些深意,怕是那位传说中的宁姑娘? 当然,面上一派单纯,笑道:「我其实挺喜欢小兔子的。如此,就多谢太子殿下了。」 赵征面色僵硬地笑笑:「你喜欢就好。」 他觉得素嘉已经猜到兔子是谁了,一时很尴尬,看着还懵懂不知的沈卓,心烦地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可怜沈卓一退出殿,就抓兔子去了。 素嘉对兔子充满好奇,在殿里待了一会,也退了出去。 她离开泽恩殿后,在东宫逛半圈,就听到好多人在议论,说是宁小茶回宫了,还是皇后派人接回来的,一来就直奔坤宁殿,都没下马车,甚至到了坤宁殿门口,都是被人抬进去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页 看来这皇后很是宠幸宁小茶啊! 不知这宁小茶何等风采,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她了。 坤宁殿。 宁小茶趴在软榻上,一边仰头窥视着皇后的脸色,她看起来很平静,但不怒自威,很有气场,一边小心翼翼回应着她的关怀:「谢谢皇后挂念。奴婢已经好多了。不过,还是动不了,一动就疼得厉害,大夫说休养个把月,就能下床了。」 她故意把伤势往重了说,不想那么快被打发去伺候狗男人。 皇后陶乐纯不知她这点小心思,一听个把月,就皱了眉:「个把月才能下床?那也太久了些。许是外面的大夫不行吧。绿枝,你速速派人去御医院,多叫几个御医过来。」 「是。」 绿枝很快领命去安排。 等候御医到来的时候,陶乐纯俯视着宁小茶,冷着脸秋后算帐了:「宁小茶,你在敬王府住的很舒服吧,本宫瞧着你很有些乐不思蜀的意思啊。」 第086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宁小茶在三天前就听到敬王传话,说是皇后要她回宫,而她没回宫,非等着皇后派人来请,说难听点,是有点不知自己的身份了。 她知道自己没有跟皇权抗衡的资本,只能装乖卖惨:「奴婢怎么敢呢?实在是奴婢身体的伤很重,下不了床,王爷看奴婢可怜,留奴婢多住了两天。」 陶乐纯一听这个,就醋了:「敬王这么多年不近女色,你能耐,入了他的眼,得了他怜惜,也是独一份了。」 宁小茶敏锐地觉得这话怪怪的,却又不知哪里怪,但她清楚不能跟敬王有感情的纠葛,就表达了清白:「敬王天潢贵胄,哪里瞧得上奴婢?不过是看奴婢可怜,他一时心善罢了。」 「他心善?」 陶乐纯讥诮一笑:「你的眼光倒是别致。」 她无意跟她多说,转了话题道:「为何私逃?」 宁小茶提这个就头皮发麻,说话也更小心了:「奴婢惶恐,自觉配不上殿下,又怕皇后怪罪,遂想着……」 逃字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她只能避重就轻,委婉道:「遂一时行差踏错了。还望皇后恕罪。」 陶乐纯也想到是这个原因,便说:「下不为例。」 宁小茶立刻乖乖应道:「是。奴婢定谨记在心,绝不再犯,谢皇后开恩。」 陶乐纯见此,觉得该说的都说了,便不想理会她了,就摆了手,吩咐左右道:「抬她下去吧。」 两个小太监便领命要抬宁小茶去偏殿。 眼看着要抬出去了,陶乐纯又招了手:「等下,回来。」 两个小太监又把人抬了回来。 宁小茶就很懵地看着皇后,不知她想做什么。 陶乐纯对上宁小茶美丽懵懂的眼睛,莫名不敢多看,便坐回摇椅上,喝了一口花茶,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说敬王心善,那么他是对你很好了。说说看,他都怎么对你好了?」 宁小茶听到这个问题,更懵了:什么情况?为什么问她这个?她怎么感觉皇后对敬王很有兴趣? 关于皇后跟敬王的婚约乃是皇宫内外的禁忌,加上时间久远,早没人提及了,是以,宁小茶完全想不到两人青梅竹马还有过婚约。 「敬王多次救了奴婢,自是好的。」 她哪里敢说敬王具体的好? 太暧昧了! 若是影响她的清白,哪怕她有那么一层膜,在这封建的古代,也很可能没什么好下场。 陶乐纯不知她的想法,也不满意她的回答,蹙眉道:「敬王两次救你,便是好了?太子为了救你,连挡两支毒箭,回宫后,几次高热,还吐了血,到现在也没听你关心他几句,宁小茶,你是怨恨太子杖责于你吗?」 宁小茶语塞了:草!完全忘记狗男人了!是啊,狗男人是太子,为着这个高高在上的身份,哪怕做戏,也得装装样子。这可是皇宫!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哪有她怨恨的资格? 想到这里,她立刻亡羊补牢,伪装伤心道:「皇后误会了,奴婢不得太子欢心,深觉无颜提及太子。」 这理由还说得通。 陶乐纯看破不说破,似笑又非笑:「倒不知你这样胆小。罢了,不必如此。等会御医看了你的伤,且去东宫一趟吧。本宫相信,你们主僕之间的感情,应不是几板子能打断的。」 第087章 他竟然看上了一个平胸女! 我跟狗男人有个屁的感情! 宁小茶心里愤愤不平,面上乖乖应着:「是。」 随后被抬去了偏殿。 她在宫女的搀扶下,下了软塌,趴到床上,在偏殿里环视一圈,处处华丽而精緻,连空气都是香甜的,比之敬王府的房间还要舒适,如果头上不是悬着皇后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在这里她才会乐不思蜀啊。 感嘆间,三个御医匆匆进来了。 他们给她看了伤,商议之后,给她换了新的药膏,让宫女为她涂抹伤处。 宁小茶瞧着他们严肃的面色,心里发沉,就打听了:「御医,我这伤怎么了?很严重吗?」 年纪最长的御医曾翰说:「也不是,宁姑娘不用担心,你这是皮肉伤,未伤筋骨,好好休养几天,就会好了。」 这是跟外面大夫差不多的说辞。 宁小茶放心了,笑道:「辛苦御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页 曾翰摇头一笑:「不辛苦。不辛苦。」 宁小茶又问:「那你们怎么面露愁色?」 曾翰苦笑道:「皇后看重宁姑娘,命我等为姑娘治伤,三天后务必能下床。」 宁小茶:「……」 原来如此,简直是强人所难,这些个权贵一点不体恤下面人的为难。 她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曾翰摇头道:「宁姑娘言重了,我等自会尽力为皇后以及宁姑娘解忧。」 「谢谢。」 「不客气。姑娘且休息,我等再去商议后面的治疗方案。」 「好。」 她看着御医们离开,像是约好了一样,御医们才离开,宫女就为她抹好药膏,收拢好衣物,然后扶她下床,再次趴到了软榻上。 她知道自己要被抬去东宫见狗男人了,愤怒伴随着怨恨袭来,还有些慌乱:看到狗男人,要说什么呢?经歷杖责以后,她哪里还能一如从前,欢欢喜喜地谄媚讨好? 东宫泽恩殿。 赵征看着一桌丰盛的午膳,没一点胃口。 他神色恹恹地躺在床上,目光不时飘向殿外,像是在期待什么人。 素嘉留意到这个小细节,猜测他是想着宁小茶,希望她能来看他,但不表现出来,而是一脸关心地说:「殿下的身体正在康復期,便是为了自个的身体,也要多吃点,多补充营养。」 说着,端起一碗乌龟汤,舀一勺,餵到他唇边。 赵征出于演戏的缘故,一般不拒绝她的好意,便张嘴喝了。 当宁小茶被抬进来时,就看到一清丽美人坐在床畔,殷勤投餵狗男人,而狗男人一脸的享受,脑子登时炸了。 那些被杖责的愤怒、怨恨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醋意跟不甘。 凭什么! 她辛苦撩拨他那么久,到头来,竟然输给一个什么都比不上她的女人。 没错,宁小茶已经上下扫视素嘉很多遍了,长相属于清丽那款,跟她没得比,主要是气质独特,有点儿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这点跟狗男人很像,所以合乎狗男人的胃口? 身材有着婀娜的曲线美,但她目测就是个b,所以,狗男人是喜欢飞机场吗?他竟然看上这样的女人! 第088章 这是妥妥的监视! 在宁小茶怀疑人生的时候,素嘉也仔细打量了宁小茶,容貌确实绝美,身段也很诱惑,因为趴伏的姿势,白嫩的沟壑深深,感觉一旦目光陷进去便拔不出来了。 饶是她是个女子,也要夸一句:人间尤物也。 人间尤物宁小茶冷着脸,对狗男人说:「太子殿下金安。奴婢有伤在身,恕不能行礼了。」 她的态度轻慢,没一点奴婢该有的样子。 素嘉一旁瞧着,心道:敢这样跟太子说话,确实有些意思。 她余光瞥向赵征,很好奇他的表现。 赵征感觉到素嘉的窥视,不想被她窥见真心,便做出冷淡不悦的样子:「看来那场杖责还没把你打清醒,如此没规矩,皇后便是这样管教你的?」 宁小茶绝对相信他这话传到皇后耳朵里,皇后会安排人给她上宫规课,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她强撑着伤体下了软塌,摇摇晃晃行了个礼,隐忍道:「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奴婢知错了。」 她大概是受伤的地方太疼了,疼得眼泪蓄满了眼眶。 她不想哭的,眼泪打动不了他的铁石心肠,更何况还有别的女人在场,太糗了,太丢人了,但这么一想,眼泪再也忍不住,倏然落了下来。 赵征看到她落泪,心里难受的窒息,面上还是冷冷的:「哭什么?你自己出错,还好意思哭!」 宁小茶不好意思哭的,但眼泪止不住,簌簌往下落。 素嘉都看的不忍心了,小声说:「太子殿下,她受着伤,想来疼得受不住才哭了,您看她疼得两腿打晃,都快要站不稳了,还望太子殿下怜惜。」 赵征自然比素嘉更关注宁小茶的情况,哪怕表面没正眼看她,余光也早注意到她身体不适了,那苍白的脸色,刘海下隐隐冒着细汗的额头,还有那咬破的红唇,他都看到心里去了,只不好表露在意,如今有了素嘉递台阶,便挥手道:「行了,看在素嘉为你求情的份上,趴回去吧。」 宁小茶听到这话,脸色更白了,双腿一软,差点倒下去。 还好有宫女及时扶住了她。 但赵征还是失态了,在宁小茶差点倒下时,下意识伸手,想要扶着她,迎上素嘉投来的目光时,尴尬地收回手,佯做不耐烦的样子,吐出两个字:「没用。」 没用的宁小茶被搀扶回了软榻上,因为低着头,没看到赵征那一瞬的失态,只觉一颗心被他伤透了,也不想多待了:「太子殿下为奴婢挡箭受伤,奴婢挂念多日,特来探望。如今看殿下大好,身边有佳人照料,也就放心了,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赵征看她要走,心有不舍,面上则很干脆:「回去吧。以后没事不用过来。」 这是不想见她的意思。 伤人之心莫过如此了。 宁小茶握紧双拳,咬牙道:「谢殿下,奴婢告退。」 她是想走的,一点不想看他跟素嘉亲密同框,但太监们不动手抬她走,甚至还有跟来的宫女凑她耳边低语:「宁姑娘,皇后让你陪太子殿下多说会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页 宁小茶:「!!!」 监视! 这是妥妥的监视! 第089章 灵魂伴侣可真是好极了。 她竟然连不见狗男人的自由也没有,她被完全控制了。 但她只能隐忍,并问狗男人:「殿下现在感觉如何?伤口可还疼?」 赵征瞧着她,反问:「孤说疼,你当如何?」 宁小茶语塞了,这狗男人是话题终结者吧? 她心里吐槽,面上想了一会,回道:「我可以跟殿下说些有意思的事,转移殿下的注意力。」 赵征做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不用了。孤不缺解闷的人。」 这下话题真的终结了。 宁小茶不想跟狗男人说话,一时又走不了,便看向素嘉,问道:「姑娘是叫素嘉?」 素嘉点头一笑:「正是。姑娘是叫宁小茶?」 「嗯。宁小茶。」 「很可爱的名字。」 「不如姑娘的名字有气质。」 「宁姑娘真会夸人。」 「我是诚心诚意这么想,素嘉姑娘人如其名,怀真抱素,嘉言懿行。」 「我说错了,宁姑娘特别会夸人。」 她们聊得火热。 赵征被冷落在一旁,插了一句:「她那张嘴,也就会说些甜言蜜语了。」 宁小茶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心里很不服,忍不住自嘲:「奴婢要是真的会说甜言蜜语,哪里会有今天?早哄得殿下晕头转向、回归红尘了。」 你怎知我没有晕头转向、回归红尘? 赵征想这么问,但到底没有问出来。 宁小茶又转去跟素嘉说话,聊了她的喜好,得知她研习道教典籍,算是半个道家人,便知狗男人喜欢她哪里了,敢情一佛一道,有共同语言了? 灵魂伴侣可真是好极了。 压根没她什么事了。 「殿下好福气。」 她酸了,狗男人不喜欢她是一回事,喜欢别人又是一回事,得不到的就是会骚动啊! 赵征不知宁小茶心里的骚动,听得皱眉:「此话何意?」 宁小茶酸道:「如此佳人相伴左右,难道不是殿下的好福气?」 赵征知道她误会了,心里闷闷的,冷淡道:「人家是修道者,不可唐突。慎言。」 他本意是撇清关系,不想宁小茶误会,却不知她听他这么说更误会了:啧啧,这话真舔啊!原来狗男人也有舔人的一天! 「我这是帮殿下捅破那层窗户纸呢。修道者怎么了?还道或者还俗,与心爱之人共坠爱河,未尝不是人生的一种圆满。」 宁小茶说到这里,看向素嘉,问道:「素嘉姑娘如何看?」 「宁姑娘有大智慧。素嘉深以为然。」 素嘉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瞥向赵征,笑得格外温柔。 宁小茶看他们郎情妾意,顿时心更酸了:这素嘉的道心也太不坚定了!说难听点,恋爱脑了啊! 她不想跟恋爱脑说话,估摸着时间,看向旁边的宫女:「我累了,咱们可以走了吗?」 宫女轻轻摇头,示意她再多说几句。 宁小茶不知说什么,心烦的厉害,就趴枕头上,闭眼睡觉了。 她一不说话,赵征跟素嘉都是沉默寡言的性格,殿里就安静了下来。 这么安静了一刻钟。 宁小茶竟然睡着了。 她这些天睡眠质量很不好,一是腰臀的伤,时刻煎熬着她的神经,二是寂寞的夜,身体的渴望总在深夜袭来,搅扰得她难以入眠。 她没想到自己会在东宫睡着,还一睡到天黑。 醒来时,素嘉不在了,狗男人躺坐在床上看书,忽而瞥来一眼,正好对上她的视线,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她,目光幽幽深深的,还怪渗人的。 宁小茶被他盯得心慌:几个意思?这么瞧她做什么?她哪里不对了吗? 这么一想,忙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又撩了下刘海,然后,对上他的眼睛,轻唤:「殿下?」 第090章 她才是那个狡猾的狐狸! 赵征看她醒来,又恢復了冷淡:「既然醒了,就回去吧。」 宁小茶看着紧闭的殿门,还有空荡荡的大殿,忽然不急着回去了。 这是难得的跟狗男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傻子才会放过呢! 「殿下喜欢素嘉姑娘?」 她压着醋意,求个心死。 赵征不知她的想法,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宁小茶违心道:「殿下跟素嘉姑娘郎才女貌,一佛一道,看着是天作之合。」 赵征听得嫌弃:「宁小茶,你什么时候能动动脑子?」 他跟敬王有皇位之争,互相猜忌防备,她掺和其中,还不知利害,如此天真,不知是伪装还是单蠢,竟然以为他会喜欢敬王送来的女人! 宁小茶觉得自己的智商被小瞧了,就很不高兴:「我只是问殿下是不是喜欢素嘉姑娘,殿下怎的还攻击我智商来了?我跟你说,我智商可高了。」 她在现代是顶尖学府的出身,混娱乐圈的时候,还头顶美女学霸光环呢! 赵征轻飘飘瞥她一眼,嫌弃地扯唇:「嗯。很高。看出来了。」 这表情伤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宁小茶被刺激了,就道:「殿下说我不动脑子,不够聪明,那我要考考殿下了。殿下敢接受挑战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页 赵征怎么可能不敢呢? 他气定神闲,瞧她一眼,淡然道:「你且说来。」 宁小茶便说了:「敢问殿下如何让冰快速变成水?」 赵征略作思考,便道:「高温燃烧。」 宁小茶猜到他会这么回答,立刻得意大笑:「错!是去掉那两点水啦!殿下也动动脑子啊!」 赵征:「……」 这样也行? 宁小茶很「体贴」地说:「殿下可能还不适应,我再给殿下一个机会吧。敢问殿下这世界上什么动物容易摔倒?」 赵征:「……」 他被问住了,好一会没给出答案。 宁小茶见他回答不上来,更加嘚瑟地大笑:「殿下,是狐狸哦。知道为什么是狐狸吗?因为狐狸狡猾(脚滑)啊!」 赵征觉得她才是那个狡猾的狐狸! 他算是明白了,这女人就是考他脑子转得快不快了。 胜负心让他说:「继续!」 宁小茶巴不得多打击他,一出心中恶气,就继续说了:「敢问殿下这世界上最难买的药是什么吗?」 赵征已经参透回答技巧,毫不犹豫地说:「后悔药!」 宁小茶没想到他领悟能力这么强,震惊过后,不死心地问:「水蛇、蟒蛇、竹叶青蛇,哪个蛇最长?」 赵征一脸轻松地说:「竹叶青蛇。因为它名字长。」 宁小茶听了,强辩道:「错!我问的是蛇的躯体。怎么会是竹叶青蛇?明明该是蟒蛇。殿下怎么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 没错,她就是耍无赖了。 赵征拿她没办法,就反问了:「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什么人冬天最不怕冷?」 宁小茶一脸笃定:「当然是雪人啊。」 赵征摇头,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缓缓道:「不,是死、人。」 宁小茶:「……」 完了,技巧都被狗男人学完了,他不仅举一反三,还触类旁通反出题了。 好气好气哦。 她气鼓了腮帮子,再次耍无赖:「雪人也不怕冷。殿下不能太武断。」 赵征看她又刷无赖,就冷着脸,吓唬她了:「或许你成为死人,就知道我武断不武断了。」 宁小茶:「……」 狗男人一言不合要杀人的毛病是改不了吧! 「殿下息怒。」 她压下不悦,转开话题:「那些宫人呢?怎么没人喊醒我?素嘉姑娘呢?」 赵征还是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会过问她们的去处?」 这话透露着她们都不重要的意思。 这个她们,自然也包括素嘉。 宁小茶有些高兴,悄声问:「殿下不喜欢素嘉姑娘吗?」 第091章 你就这点本事,还敢来招惹我? 赵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语带深意地暗示:「宁小茶,不要用眼睛看,要用心看。」 宁小茶其实挺讨厌男人这么说的,装什么高深啊! 主要她也用心看了,但很遗憾,只看出他是一个没心的人。 所以,她真的太命苦了,要去撩一个没心的人。 不,他不仅没心,还没欲望,不不,他是对她没欲望。 她这么一想,就想到了素嘉,妒忌使她疯狂,遂下了软榻,捂着疼痛的腰臀,慢慢朝床上的男人走了过去。 赵征看她摇摇晃晃走过来,没走几步,就疼得龇牙咧嘴、汗水淋漓,喘息声也很重,直喘得胸前波涛汹涌的,让人不敢多看。 「你做什么?」 他侧过头,移开视线,只敢用余光看她。 宁小茶走到床前,虚虚跪坐着,侧仰着头,眨着美丽的双眼,瞧着他反问:「殿下觉得我想做什么?」 赵征觉得她想做坏事。 宁小茶确实想做坏事,手已经不老实地抚上了男人的胸膛,但嘴上说的冠冕堂皇:「我想看看殿下的伤。不然回去皇后询问,我说不上来,怕是要挨罚。」 她其实说错话了,把皇后摆出来,仿佛来看望他、关心他都只是为了给皇后交代,如此缺乏真心,赵征哪里乐意给她看? 他拉下她的手,声音冷冷的:「你挨罚跟我有何关系?」 宁小茶:「……」 狗男人真是狠心! 她被伤了心,怒气上头,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用力下压,就吻住了他的唇。 该死!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她要亲死他!不!咬死他! 赵征不给她「咬」,直接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了。 宁小茶自然不肯轻易认输,立刻捲土重来,仗着他有伤在身,把他扑倒在床。 「放肆!宁小茶,嘶嘶——」 他倒在床上,情绪激动起来,伤口痛得他直抽气。 宁小茶藉机吻住他的唇,血腥味很快在两人唇齿间漫开来,甜蜜又咸腥,一时分不清是她还是他的。 她太虎了,像是女恶霸,气得赵征捏她脸颊,很用力,但她吃着痛,还是咬着他。 单单一个吻,两人都流了很多汗。 尤其是宁小茶体质特殊,一沾男人的身子,就像得了软骨症,趴在他身上起不来,这会流了很多汗,漂亮的脸颊、修长的脖颈乃至颤动起伏的胸脯都蒙上一层细汗,亮晶晶的,散发着致命的欲色,她的嘴唇早被咬破了,鲜血浸染得更加红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页 赵征也确实作恶了,在宁小茶结束这个吻后,仿佛是死灰復燃,狠狠吻住了她。他吻起来,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道绝对比她狠。 她想躲开,脑袋被他按住,后来唿吸都被他掠夺了,直憋得眼泪汪汪,濒死一般,推开他时,一个不慎跌爬在地上,劫后余生一般大口喘息,不顾腰臀的伤,往后缩了缩,眼里都是畏惧。 刚刚真的要被他吻死了。 迟来的羞囧席捲了她:真没用啊!差点死在一个吻里!传出去她要社死了! 赵征不知她的想法,看她缩在地上,眼神怯怯的,整个人羸弱而可怜,便伸出了手:「起来。」 宁小茶摇头,觉得他是接吻恶鬼,怕得很。 赵征看出她怕自己,一面反思自己是不是过火了,一面又觉得她太没用了:「宁小茶,你就这点本事,还敢来招惹我?」 第092章 激将法 激将法吗? 宁小茶气了,也玩起了激将法:「殿下又有多少本事?这么糟糕的吻技,你换个身份,看谁稀罕你!甚至早扇你巴掌了!」 赵征没想到她敢这么说自己,气得胸口剧烈喘息,加之刚刚的剧烈运动,早牵扯到了伤口,这会鲜血浸染出来,因他穿着白色寝衣,一团鲜红,特别的明显。 但两人都没主意,还在口舌之争。 「放肆!宁小茶,你这是大不敬!」 「我更大不敬的事都做了,还怕这点?话说殿下也该提升一下吻技了,素嘉姑娘不像我,人家可吃不消你这野兽行为!」 「住嘴!」 他皱起眉,觉得她很煞风景,好端端的,提什么素嘉?他会吻素嘉?除非他死了!当他什么女人都能看上的? 罢了,他能看上她,眼光也不多好,就一俗人!为美色所惑的俗人! 宁小茶不知他的想法,以为他是维护素嘉,对,人家多冰清玉洁,她说两句都是亵渎人家了? 麻蛋!狗男人!才吻过她,就维护别的女人! 她伤了心,爬起来,走回软榻,趴好了,低着头,没再说话。 殿里沉默下来。 赵征看她不说话,心里闷闷的,为她不开心而不开心。 他是在乎她的,不想两人这么沉默着,就皱眉想着话题,无意间瞥见自己胸口的血,来了主意,也出声打破了沉默:「我流血了。」 一遍没人理,又喊:「宁小茶,我流血了。」 宁小茶被点名,也就抬头看他了,果然见他胸口流血,暗暗幸灾乐祸,面上也没好气:「殿下没长嘴吗?喊人来处理啊。」 赵征听了,故意说:「那我喊来了人,就告诉她,这是你弄伤的。」 宁小茶:「……」 草!损伤龙体,那是大罪,传出去皇后肯定要在她耳边哔哔哔! 他卑鄙地威胁她! 「殿下想怎样?」 她气唿唿瞪着他,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赵征看她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心里很高兴,哎,他没救了,只是被她看着,都觉得身心舒适。 「过来,给我处理伤口。」 他故意冷着脸,还以命令的口吻。 宁小茶很不爽,撇嘴说:「我也伤着呢。刚刚还跌坐到地上,这会还疼着呢,肯定也流血了。」 赵征听了,眼里闪过一丝担心:「那你过来,我瞧瞧。」 宁小茶没过去,讽刺地问:「殿下瞧什么吗?想要欣赏自己的杰作吗?」 她这一身伤全拜他所赐,她可记仇了,要记一辈子的。 赵征听着他的讽刺,心里很难受,也很烦躁,整个人耐心大减,就低喝着催促:「你过来。宁小茶,你能不能听话?」 宁小茶最讨厌男人让女人听话了!妈的,当女人是小猫小狗吗?给点好,就朝他们摇尾巴! 她呸! 「不敢劳烦殿下。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她说完,便沖门外大喊:「来人!来人!」 跟她一起来的宫女太监都进来了。 宁小茶说回去,那些人估摸着时间,都来两个时辰多了,也可以了,就没再阻拦,真的抬她回去了。 「殿下好好休养身体吧,奴婢告退了。」 狗男人沉默不语。 宁小茶被抬出殿时,回头看赵征一眼,天色黑了,殿内光线暗淡,他靠在床上,深陷在昏暗里,看不清表情,周身却笼着一层孤独郁郁之感,好像藏了很多心事,但没人能理解他以及走进他。 第093章 可怜 看着挺可怜的。 等下?可怜? 她真是疯了,会觉得他可怜,分明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所以这可恨的狗男人在想什么?他到底喜不喜欢素嘉啊! 宁小茶一路胡思乱想着,被抬进了坤宁殿的偏殿。 没一会,皇后陶乐纯便来了,跟她一起来的,还有端着食物的宫女们。 「宁姑娘请用膳吧。这些都是皇后娘娘的赏赐。」 说这话的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绿枝。 宁小茶看着陆续摆到桌子上的美食,一脸的受宠若惊:「谢谢皇后娘娘赏赐。」 陶乐纯笑笑,招手让太监抬她到了桌子旁,然后绿枝亲自投餵她。 宁小茶顶着领导的注视,还被领导心腹投喂,更加受宠若惊了,哪里还有食慾?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页 她不想吃,却只能硬着头皮吃,同时,小心翼翼问道:「皇后娘娘可是有事吩咐?」 陶乐纯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瞧出她的拘谨不安,故作轻松地笑笑:「不用紧张,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跟你聊聊天。」 宁小茶听了,很配合地问:「皇后娘娘想聊什么?」 陶乐纯便聊了素嘉,问她对素嘉的印象。 宁小茶如实说:「素嘉姑娘清丽聪慧,平易近人,很好相处。」 陶乐纯并不满意这个回答,暗示着询问:「然后呢?她跟太子相处如何?依你之见,太子是否喜欢她?」 宁小茶想了想,回道:「不清楚。好感应是有的。太子对她很礼遇。」 起码比对她客气以及尊重。 哼,狗男人区别对待太明显了! 陶乐纯听着礼遇这个词,琢磨了一会,分析道:「太子性情冷淡,克制守礼,如此礼遇,也不见得对她有多喜欢。你且努力,还是有机会的。」 宁小茶听着这被寄予厚望的话,压力山大,忍不住小声道:「喜欢是放肆,深爱是克制,皇后娘娘有没有想过,或许素嘉姑娘会比奴婢做的好?」 快把希望寄托在素嘉身上吧! 她现在已经是一条咸鱼了。 陶乐纯看出她心生退意,遂冷了脸,语带警告:「宁小茶,不要质疑本宫的眼光!本宫相信你,你便是不行也得行!」 好霸道! 宁小茶心里反感,面上却只能乖乖应道:「是。奴婢定竭尽全力。」 陶乐纯给一棒子又给一甜枣,冷脸如春风化雨般变得温柔了:「你也不必过分惶恐,有本宫在,自会帮你。」 我可谢你八辈祖宗了! 宁小茶心里这么想,面上做出一脸感激的样子:「奴婢谢谢皇后娘娘。」 陶乐纯满意她的乖顺,笑着转开话题:「听说你在太子的宫里睡了一觉。」 「皇后娘娘恕罪。」 宁小茶先请罪,后解释:「奴婢身体不争气,一时太乏,竟是睡着了。」 陶乐纯无意追究她睡着的事,目光深深瞧着她:「你睡着之后,太子没让人送你回来,留你睡到自然醒,可有想过原因?」 宁小茶没想过,这会想了,有杖责在先,素嘉在后,接个吻还差点被弄死,一点不温柔,也不敢自作多情,就道:「殿下心善。」 不知为何她又想到了狗男人的那句话:不要用眼睛看,要用心看。 所以用心看什么呢? 看他不喜欢自己又吊着自己,一会救自己,一会杀自己,反覆无常,肆意玩弄她的感情?甚至看她明明不愿意,却还得被迫去讨好他?迎合他? 他是变态吧! 陶乐纯不知宁小茶的想法,听她说太子心善,勾唇笑了笑,也没反驳,而是顺着她的话说:「太子心善便是你的机会。只要男人对你心软,他就输了。」 第094章 他们会同意的 宁小茶觉得皇后过分乐观,却又不能反驳,只好苦笑着说:「皇后娘娘英明。」 英明的皇后陶乐纯暗示她好好休养,早些去伺候太子。 宁小茶佯做乖顺地应了:「是。」 实则打算装病,不想去狗男人面前找虐,但又好奇的很:狗男人心思深沉又心狠手辣,这样的人会有真心去喜欢素嘉吗? 素嘉的来信,敬王赵惩是晚上二更时看到的。 当时,他还在书房看新收集的有关赤琅族的情报。 情报上说:【赤琅族秘密派人潜入赵国,为反赵復祁组织提供财力等支持。不日前,族长琅延在凌水开坛祈福,提及祁氏一族,痛惜落泪,事后,赤琅族王子琅璀大宴兵将,有举兵进攻赵国之意。】 赵惩看到这些情报,生生捏断了食指上的玉扳指:赤琅族真乃他心头大患也! 自祁国灭亡后,赤琅族就打着祁国姻亲的名头,多次滋扰赵国,寻衅挑事。 如果没有他们,他哪里会容忍赵琨坐在皇帝的位置上? 好在他命不久矣,不足为虑。 眼下除去太子为重。 他这么想着,深唿吸一口气,继续翻看其他情报。 正看着,肖霖敲门进来,递上素嘉的信件,恭敬道:「王爷,素嘉居士来消息了。」 赵惩接过信件,打开来,就见上面写着:【太子殿下确有软肋。他深爱宁小茶,隐而不发,更为深情。】 这是个好消息。 尽管赵惩早确定赵征对宁小茶有意思,但看到素嘉的消息,还是让他更坚定一些。 他含笑低喃:「如此一物降一物,就可以等等了。」 肖霖不知其意,问道:「等什么?」 「等本王把赤琅族灭了。」 赵惩微眯着眼,杀意凛然:「此族不除,阻我大业也。」 肖霖明白他的意思,面露担忧:「王爷要对赤琅族开战?那些大臣会同意吗?」 据他所知,自皇帝两年前在澜州一战败北,丧失八万精锐,朝堂内就一直是主和的声音。如今安逸日子过久了,他们怕是更不想开战。 赵惩知道肖霖在想什么,扯唇一笑,眼神笃信:「他们会同意的。」 * 「咚——咚咚!」 打更人敲着三更鼓。 春末的夜,还透着点凉意,但宁小茶如坠烈火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页 「宁姑娘?」 伺候她的宫女点着灯,照出一张香汗淋漓、鲜艷欲滴的脸蛋。 那是一种让人窒息的美。 那宫女愣住了,满眼的惊艷,哪怕是女人,在见到绝对的美,也被俘获住了。 但她不通人事,还不明白这「美」背后的原因,就问:「姑娘怎么了?」 宁小茶正为欲望所苦,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丑态,就说:「热。我很热。你去取点冰来。」 宫女听得发懵:「热?很热吗?」 她去推开窗,让风进来,正是春末,风带着点凉意。 但这点凉意根本熄灭不了宁小茶身里的燥火。 「殿下,热,好热,殿下,救救我——」 她热得头昏脑涨,已经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了。 第095章 太子旧伤復发,流血昏迷了。 但赵征没有来救她。 真是漫长而煎熬的一夜啊! * 赵惩心怀大事,也觉这一夜格外的漫长而煎熬。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起床洗漱,准备去上朝了。 皇宫,明政殿。 如赵惩所料,他一说跟赤琅族开战,大臣们就群起反对。 但赵惩很强势,安静听完他们反对的理由,冷笑道:「既如此,那本王就要说一件事了。本王已经收到情报,赤琅族秘密派人潜入国内,买通官员,暗中资助反赵復祁组织,危害国家安全。今本王伐之,众卿有异议者,怕是有二心啊!」 众大臣顿时面面相觑:敬王此话,简直是一言不合就给他们扣上通敌卖国的帽子啊! 没人敢戴通敌卖国的帽子,也就没人敢再提出反对,赵惩将率十万大军讨伐赤琅族的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消息传到东宫的时候,赵征惊得拿掉了茶杯:「什么?敬王要出兵赤琅?皇上知道此事吗?」 沈卓看着地上破碎的茶杯,觉得太子也太震惊了些:不就是出兵打个赤琅族吗?又不是让他带兵出征,何至如此? 他震惊之余,觉得怪异,却也没多想,本打算叫宫女来收拾,就听赵征说:「不急,且说此事。」 「是。」 沈卓双手抱拳一躬身,继续道:「皇上现在应该知道了。属下听说御史大夫陶大人带了很多官员去雍恩殿了。」 雍恩殿是皇帝的寝殿。 皇帝赵琨两年前在澜州一战中受伤,并引发旧疾,从此缠绵病榻,不得不退居幕后休养身心。 这番血仇与耻辱,他不会忘怀,也就不会反对敬王赵惩的决策。 赵征这么一想,面色凝重地嘆道:「没用的。没用的。」 沈卓不解,低声询问:「殿下,什么没用?」 赵征说:「皇上不会反对的。战事要起了。」 沈卓听到这里,略作思量道:「战事一起,殿下代为执政的机会不就来了?依属下这么看,倒是一件好事。」 赵征不以为然,目露忧心:「凡事有利有弊,敬王率军出征,以赤琅族的战力,怕是一场持久战,确实能给孤积累力量的时间,但一旦敬王战事得利,威望大增,权势也将更盛。」 「但若是他战事失利,那就于他威名有损了。总的来说,依属下看,对殿下是利大于弊。」 「你说的没错。」 赵征点头认同,但依旧满眼怅然:「孤之好事,百姓之祸事。」 沈卓一惊,随后自惭形秽,拜道:「殿下仁心,乃社稷之福。」 两人正说着,殿门被敲响,说是皇上请太子去雍恩殿议事。 赵征听了,也没耽搁,就坐上车辇,跟着过去了。 一到雍恩殿,就看到很多大臣跪着。 他不顾身上的伤,也跪下来,表达自己休战求和的主张。 这引得大臣们连连道:「太子殿下仁慈。」 但皇帝不是仁慈的人。 他单独召见赵征,直接说了:「父皇叫你来,是为了敬王出兵一事,阿征,父皇希望敬王出征后,你能代为执政。」 赵征表现出兴致缺缺的样子:「我一心修佛,不喜权位杀戮,无论是敬王出兵,还是我代为执政,都望皇上收回旨意。」 赵琨听此,脸色一变,想说什么,却是情绪激动,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他一边咳嗽,一边说:「不行!朕意已决,咳咳,绝不更改!今日,咳咳,今日你不执政,也要执政!」 随后挥手让他出去。 赵征出去后,再次跟那些官员跪在了一起。 那些官员知道他身上有伤,不宜久跪,都劝他回东宫休养身体。 赵征双手合十,缓缓说:「各位大臣心忧天下百姓,我佛慈悲,又怎能轻易言弃?」 这话引得他们又是一番慨嘆:「太子殿下仁慈。」 君臣间一派和谐有爱。 而这和谐有爱的对话都悉数传进了皇帝赵琨的耳朵里。 赵琨靠在枕头上,喝着老太监邓福顺递来的参茶,缓缓道:「这些个老傢伙啊,太平日子过久了,没一点进取之心了。」 邓福顺跟在赵琨身边很久了,也敢说些实话:「虽无进取之心,却也有治国之才。加之忠君,倒也难得。」 赵琨深以为然,笑道:「你看得清啊。」 邓福顺跟着笑:「太子殿下也看得清。老奴瞧着,太子殿下端方雅正,礼遇群臣,有明君之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页 赵琨听到这种夸赞儿子的话,很高兴,但高兴了没一会,又满眼怅然:「奈何他一心求佛,这点总让朕想起前朝,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前朝祁国就是信佛而皇嗣凋零以致国家灭亡啊。 邓福顺明白他的隐忧,宽慰道:「太子殿下年轻健壮,一旦破戒,多多诞育皇嗣,自不会步前朝的后尘。」 「希望如此吧。」 赵琨喝完参茶,将空了的茶杯递给邓福顺,一边拿着帕子擦嘴,一边嘆道:「朕也知这一生杀孽过重,但膝下八子尽亡,也偿还够了,再波及太子身上,便是天道不公了。」 邓福顺宽慰道:「太子多年修佛,自有佛祖庇佑,皇上担心的,必不会发生。」 赵琨想说什么,骤然咳嗽起来,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邓福顺忙放下茶杯,走过去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同时安抚着:「皇上且保重身体,万事皆有定数,勿復忧心啊。」 「老邓,朕如何不忧心啊!」 赵琨抓着邓福顺的手,浑浊的老眼看着他,一边咳嗽,一边道:「那敬王,咳咳,野心勃勃,如今带兵征战,怕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咳咳,他意在兵权,太子又仁善,朕,咳咳,留他不得啊……」 他对敬王赵惩动了杀意。 尽管那是他的亲弟弟。 邓福顺对此不敢发表意见,就转开了话题:「皇上,太子身体还伤着,这会外面跪了那么久,怕是会影响身体啊。」 他正说这个,外面就有太监匆匆走进来,惊声道:「皇上,太子旧伤復发,流血昏迷了。」 * 事情很快传到了皇后陶乐纯耳中。 她听说太子旧伤復发,人还挨了皇帝的训斥,便想着安排宁小茶去伺候——男人在这种失意落寞的时候,最需要红袖添香了。 但她没想到宁小茶会忽然高热,还烧得不省人事。 「你们是怎么照顾的?好端端的人怎么烧成这样?」 陶乐纯看着俏脸通红,嘴唇干燥起皮,额头汗水淋漓的宁小茶,很是为她的病态忧心:本就有臀伤,下不了床,如今又烧起来,几时才能有精力去伺候太子?素嘉那边还在勾着太子,今天太子受伤,有她晓意温存,万一感情突飞勐进? 她想到这里,又急又气,就厉声问罪了:「尔等照护不利,来人,拖出去,杖责八十!」 八十杖,这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伺候宁小茶的两个宫女吓得魂不附体,身体软倒在她面前,一边砰砰磕头,一边哭着说:「皇后娘娘恕罪。昨儿宁姑娘一个劲说热,让我们用冰,这天气,我们哪里敢给她用冰?就拿着扇子,给她扇了半夜,可她还是说热,身体也出了很多汗,我们没办法,就用冷水给她擦了身,结果今儿一早,就烧起来了。我们真的一直用心照顾着,绝不敢疏忽,还望皇后娘娘恕罪,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陶乐纯听了宫女的解释,怒气消散了些,可也没放过她们,而是减轻了处罚力度:「拖出去,杖责四十。」 这是留她们一命了。 两个宫女听了,已然感恩戴德,喜极而泣:「谢谢皇后娘娘开恩。谢谢皇后娘娘——」 话没说完,就有太监拖了她们出去受罚。 偏殿里安静下来。 陶乐纯安静地看了会床上汗涔涔昏迷不醒的宁小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暗自嘀咕:「昨夜有那么热吗?还热到用冰的地步?」 第096章 知识盲区 时值春末,夜里还是冷的,根本不至用冰的地步。 贴身宫女绿枝一旁听到了她的嘀咕声,就搬出了御医段玉卿的解释:「回皇后娘娘,段御医说,宁姑娘是阴阳失调,内火旺盛。」 陶乐纯听得皱眉:「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哪里来的内火?」 这就触及绿枝的知识盲区了。 绿枝红着脸说:「奴婢不知。」 她总不能说:许是宁姑娘天性浪荡? 陶乐纯没这么想,但想到了宁小茶扬州瘦马的出身,顿时悟了:别不是从小给养「坏」身子了吧? 她这么一想,随即脸色大变,厉声道:「御医!段御医呢!」 御医段玉卿在偏殿的小厨房盯着宫女煎药。 他想着藉此避开皇后,但没避开,又被太监叫了过来。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 陶乐纯斥退左右,只留了绿枝一个心腹,然后吩咐道:「你且去看看她的生育能力如何,会不会影响到诞育皇嗣。」 段玉卿早前就给宁小茶检查过身体,也探查过她的生育能力,确实于子嗣有碍,但他不会说出来。 这会听皇后命令,就装模作样走过去,号了会脉,然后扯了谎:「皇后娘娘放心,宁姑娘的生育能力很正常。」 陶乐纯不知内情,放下心来,深深看了宁小茶一眼,又命令:「务必让她尽快退烧。」 段玉卿低头应道:「是。」 陶乐纯没再说什么,迈步离开了侧殿。 她回到主殿后,坐到摇椅上,捏着太阳穴,跟绿枝抱怨:「自从太子回宫,本宫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绿枝上前为她捶着肩膀,低声笑道:「娘娘虽然没睡过一个好觉,但太子回了宫,娘娘人逢喜事精神爽,奴婢瞧着不仅容貌更胜从前,还越发有一国之母的威仪了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页 这话实在好听。 陶乐纯被逗得大笑:「你这张嘴啊!就是会哄人!」 会哄人的绿枝继续说着好听的话:「娘娘明察,奴婢可从不哄人的。在奴婢心里,娘娘就是最美丽、最高贵、最最好的人。」 陶乐纯其实听多了类似的吹捧,没一会,便收敛了笑意,想起了一个人:「昭滟最近在忙什么?这么多天怎么没见她进宫?」 询问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该啊。她最是紧张太子了。如今太子遭遇刺杀,还重伤在床,她竟不来探望,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绿枝深居宫中,自然不清楚宫外的事情,见皇后对何昭滟很有兴趣,立刻就派人去打听了。 一个时辰后,她得了消息,转达道:「娘娘,是这样的,前段时间何姑娘来宫里跟宁姑娘闹了点不愉快,何大将军不知怎的知道了,据说很是生气,就关了她禁闭。」 「不过是女孩子间的口角,如何就到了关禁闭的地步?我可怜的昭滟——」 陶乐纯听了绿枝的话,露出一副很心疼的样子,吩咐道:「你去将军府走一趟,说本宫想她了,让她进宫陪本宫说说话。」 「是。」 绿枝应下后,转身就要走,但走两步,又回头,提醒道:「娘娘,宁姑娘住在偏殿,若是何姑娘来了,会不会?」 何昭滟是个暴躁性子,还因为宁小茶吃了亏,关了这么多天的禁闭,如果知道她住在偏殿,怕是又要欺负人。 陶乐纯也想过这种可能,但一点不在意,笑道:「宁小茶确实在本宫这里,但素嘉在太子的宫里啊,她要欺负人也寻错人了。」 绿枝:「……」 她瞬间明白皇后的意思了——这是要借何昭滟的手除去素嘉啊! 第097章 姑娘天生命格尊贵。 「娘娘英明。」 绿枝看破不说破,如往常一样无脑夸。 事实上,陶乐纯并不想玩借刀杀人这一招,但宁小茶不争气,只能由她先出手了。 她看着自己莹白纤细、染着丹蔻的双手,低喃着嘆息:「本宫为了太子的床上事,真真是操碎了心。」 绿枝听了,心道:可不是。满皇宫的人都为太子的床上事操着心呢! 大将军府。 何昭滟还在被关禁闭。 她这些天不得外出,心情差,没胃口,不仅消瘦了,也憔悴了,人更是蔫蔫的没精神。 当何大将军何鸿力收到皇后口谕,准备放她出来时,看到她这可怜的样子,也是心疼了:「怎的瘦了这么多?下人们是怎么照顾的?」 何昭滟向来恃宠而骄,见父亲心疼自己,立刻嘟囔着红唇说:「关下人什么事?我这样,还不是爹爹害的。我被关这么久,您也不怕我被关傻了。」 何鸿力见她还敢贫嘴,收敛了心疼,冷着脸问:「那你傻了没?我让你反思,你知不知道自己错哪里了?」 何昭滟还倔强着,眼圈红红,咬着唇,就是不肯认错。 何鸿力看她红了眼,马上要哭的样子,又心软了:「你母亲早逝,我怜你年幼丧母,又无姐妹,对你多加宠溺,如今看来,真是把你宠坏了。」 何昭滟本就是个暴躁性子,一听他提及母亲,就炸了:「我母亲为何早逝?还不是那四姨娘气的!那贱人跟宁小茶一路货色,我就是讨厌她!等我进宫见了她,定不会放过她!」 「住嘴!」 何鸿力怒喝一声,被气得差点动手,好歹握拳忍住了,深唿吸几口气,告诉自己:亲生的,亲生的。马上皇后还要见她,打不得,打不得。 他忍不住没动手,就开始言语教育:「何昭滟,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未来的太子妃,未来更是要做皇后的,现在还未进门,就这般残害太子身边的女人,如此毒辣行径,皇室岂会容你?尤其太子一心修佛,看破红尘,皇上为此忧心不已,巴不得他多多亲近别的女人,你倒好,敢违圣意!你是觉得自己的太子妃之位坐得太稳了是吗?」 一想到为了这事,他被皇帝传去听训,言语里暗示他教女无方,他就气得想骂人。 为了防止女儿再做出蠢事,他肃然威吓:「你给我听着,等会进宫,再有如此行为,我便上书退掉你跟太子的婚事。你这善妒专横的性子,也不适合为皇家妇!」 不然,定为家族招致祸患。 这句话他怕一语成谶,便忍住了没有说。 何昭滟没想到父亲竟然要退掉自己跟太子的婚事,立刻就怂了:「不!不可以!我是太子妃,我是皇上钦定的太子妃,爹,你不能这么做!」 她给吓到了,眼泪也流了出来。 何鸿力见她哭了,觉得教训得差不多了,便冷着脸,让自己身边得用的丫鬟红琇陪同她进宫。 红琇年近二十,温婉端庄,行事规矩,在何鸿力身边待了五年,一点没有上位之心,在大将军府里很得敬重,便是何昭滟也给她几分面子。 这会她跟红琇朝府外等候的马车而去,心里很忐忑,就悄声问:「红琇姐姐,爹爹不会真的要退婚吧?」 红琇看小姑娘眼泪还没干,眼神怯怯的可爱,便笑着安抚:「姑娘多虑了,臣子有幸跟天家结亲,从来只有天家退婚,哪有臣子退婚的?大人刚刚那么说,只是吓唬吓唬你而已。」 何昭滟一听这话,瞬间嘚瑟了:「我就说嘛。我可是太子妃。皇帝伯伯亲自订下的太子妃。我记得当时我才五岁,皇帝伯伯把我抱在膝盖上,夸我说:何家女,凤仪天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页 红琇看着她骄傲的眉眼,很配合地吹捧:「姑娘天生命格尊贵。」 何昭滟经不得人夸,一被夸,就飘,言语也就更骄纵了:「那必须的!所以宁小茶有什么资格跟我相提并论?她一腌臜之地出身的女人,根本不配近太子的身!我那么做,都是为了太子好!那些个脏的臭的,就该通通清理掉!」 她的善妒本性又爆发了,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第098章 她就是个扫把星! 转眼间,走到了府门口。 金色华贵的马车就停在外面,皇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绿枝就站在旁边。 绿枝看到何昭滟出来,立刻笑着上前,轻唤:「何姑娘——」 何昭滟向来看人下菜,也迎上去,甜甜一笑,唤道:「绿枝姐姐,好久不见啊。」 绿枝附和一句:「是呢,好久不见了。」 随后,笑着扶她上了马车。 何昭滟为表亲近,拉着她同坐马车,然后打听:「皇后娘娘近来怎样?无疾哥哥呢?还在修佛吗?」 绿枝含笑回道:「皇后娘娘近来一切都好,就是想姑娘了,让我来接姑娘进宫玩。至于太子殿下?」 她收敛笑意,露出凝重的表情:「姑娘真的一点不知道吗?」 何昭滟一愣:「知道什么?」 绿枝看她一脸懵然,想着她被关禁闭,可能被瞒了消息,就简单说了:「太子殿下前不久遇刺了。这会重伤在床呢。」 「啊?怎么会?」 何昭滟一脸震惊,随后,满眼关心:「重伤在床?多重的伤?什么时候的事?什么人做的?」 绿枝一一回道:「太子殿下中了两支毒箭,都五天了,据说是反赵復祁组织的人做的。」 何昭滟心疼坏了,眼里都含了泪水:「无疾哥哥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竟一点不知道。我爹爹也没告诉我。」 绿枝理解地说:「姑娘不必忧心,太子殿下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至于大将军不告诉你,想来是怕你关心则乱吧?」 何昭滟确实关心则乱了,直接跟车夫说:「先去东宫。」 绿枝听着,觉得正合她意,便也没阻拦。 何昭滟不知自己即将被人当枪使,还跟绿枝说:「等会到了皇宫,你先去皇后娘娘那边,替我跟皇后娘娘请个罪,容我先去看了无疾哥哥,再去拜见。」 绿枝自是没一点意见,笑说:「好。」 不久到了皇宫。 马车直奔东宫。 东宫泽恩殿里 金色的龙纹香炉飘散着裊裊白烟,掩盖了殿里的血腥味、药味。 赵征躺靠在床上,正由着素嘉餵药。 许是勺子歪了,药滴在他的唇角,她看到了,立刻捏着袖子,亲昵地为他擦拭唇角的药渍。 当何昭滟进来,就看到这一幕,顿时醋火上头,大叫:「住手!」 下一刻,大步冲上前,待看到素嘉的面容,一惊:「你是谁?宁小茶呢?」 她刚刚看错了,还以为是宁小茶那么亲近她的无疾哥哥。 素嘉是认识何昭滟的,赵都里最爱出风头的贵女,顶着太子妃的头衔,脾性那叫一个泼辣,也不想招惹她,就好脾气地回道:「我叫素嘉,是敬王送来伺候太子殿下的,您说的宁姑娘,暂居皇后宫里。」 何昭滟听到她是敬王送来的人,好歹控制住了脾气,臭着脸,挥手道:「滚下去!这里不要你伺候!」 「是。」 素嘉知道她善妒的名声,包括宁小茶也在她手里吃过亏,一点不想自讨苦吃,爽快地退出去了。 临走前,还「懂事」地把药碗交给她,笑说:「那就辛苦何姑娘餵药了。」 何昭滟喜欢餵药这个活儿,笑呵呵接过药碗,摆出贤妻良母的样子,掐着嗓子道:「无疾哥哥,昭滟餵你喝药。你可别怪我没早点来看你,实在是我不知情。都怪爹爹关着我。」 她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变成了话痨,也不管赵征回不回復,就把自己因为宁小茶而被关禁闭的事说了出来:「都怪宁小茶!她就是个扫把星!无疾哥哥,你说是不是?」 第099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伤你的。 赵征不喜欢何昭滟,也不想喝她餵来的药,看在她父亲的面上,才冷淡地回一句:「背后说人坏话,何大将军就是这么教你的?」 何昭滟听出他言语里的不满与训诫,嘟囔着红唇说:「无疾哥哥就是偏袒她!」 赵征确实心里偏袒宁小茶,也不想她去找宁小茶的麻烦,就说:「你去打听打听我对她的态度,再来说这话。」 他杖责了宁小茶,还把她送了人,骗敬王、皇上、皇后等人有难度,骗她应该绰绰有余了。 何昭滟不知内情,听他这么说,就好奇了:「无疾哥哥对她什么态度啊?」 她听着像是他对宁小茶做了什么似的。 那么,他对她做了什么? 赵征不多说,只道:「你出去寻个人,一问便知。」 何昭滟更好奇了,但压下好奇,关怀了他的身体:「无疾哥哥,你快喝药啊。伤口还疼吗?御医怎么说?」 赵征觉得女人都不想有个短命丈夫,就扯谎说:「御医说我伤了根基,恐影响寿命。」 他想吓退何昭滟,让她主动退婚。 却不知何昭滟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而是腾得站起来,怒喝道:「什么庸医?竟然敢说这种话!就该推出去砍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页 她太生气了,没端稳药碗,黑色的药汁都洒了出来。 因为药碗离赵征比较近,少许药汁还洒到了他的身上。 他穿着白色的寝衣,以致胸口、肩膀处黑乎乎的一片特别明显。 「对不起!无疾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何昭滟下意识伸手去擦拭,结果,就碰到了他胸口的伤。 那伤才二次破裂,还浸着血,她一碰,下手没轻重,白色纱布立刻就浸了红。 她看到了,吓的更加慌乱,惊叫着:「对不起!流血了!你流血了!御医!来人,快叫御医!」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像是被踩到脚的猫。 赵征为她的聒噪而烦燥,好在极具忍功,就勉强笑着,摆手说:「没事,你不要惊慌。」 何昭滟自知犯错,很是抱歉,低着头,咕哝着:「无疾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伤你的。」 赵征点头说:「我知道。」 何昭滟听他这么说,无端听出一种宠溺的温柔,几乎喜极而泣:「无疾哥哥,你对我真好。」 她抬起头,泪眼含情看着他,低声说:「我想看看你的伤。」 说着,就伸手,掀开他的寝衣。 赵征不想她看,但她手快,没拦住。 何昭滟就这么看哭了:「呜呜,一定很痛吧。那些人真该死!我诅咒他们天打雷噼、不得好死!」 赵征被她哭得心烦,也不想安抚她,就说:「看完了,就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何昭滟还好奇赵征怎么对宁小茶的,就点头应了:「好。你先休息,我去皇后宫里一趟,等会再来看你。」 赵征没说话,摆摆手,闭上了眼。 何昭滟转身离开了,出殿后,没走几步,就拉着一个小太监询问了:「可知宁小茶的近况?太子跟她有发生什么吗?」 小太监知道她的身份,一脸谄媚地说:「回何姑娘,是这样的,前几天,太子去了国子监,宁姑娘趁机两次私逃,皆被抓回,太子十分生气,差点杖毙了她,好在有敬王求情,才侥倖留下性命。太子厌她至极,将她送给了敬王。昨天,皇后把人接了过来,目前留她在坤宁殿偏殿休养身体。」 原来如此。 何昭滟听得暗爽:原来太子一点不喜欢她!不仅差点杖毙了她,还把她送给了敬王。也是,烟花之地出身的女人,卑贱又骯脏,哪里配得上他?他是一国储君,未来皇帝,怎么会看不懂这些? 等下,皇后把人接回来了?难道还想着让她去诱惑太子? 不行! 她不能坐视不管! 第100章 我都理解的。 何昭滟目露凶意,直奔坤宁殿。 红琇看她情绪不对,拉住她的衣袖,提醒道:「姑娘,皇后面前,谨记身份。虽说大人不能主动退婚,但天家退婚也是很有可能的。尤其满皇宫的人都盯着太子的内宅,希望他能破戒,姑娘这时候显露妒意,绝非明智之举。」 何昭滟经她提醒,也冷静了下来。 等到达坤宁殿,脸上甚至带上了甜甜的微笑:「皇后娘娘,我可终于见到您了,我都想死您了。」 陶乐纯正坐在摇椅上,看宫中各处的帐本,没听到她大闹东宫的消息,还挺遗憾的,不过,这会见到她,也没显露出来,而是放下帐本,笑呵呵打趣:「你这丫头,都想死我了,还一进皇宫就跑东宫去了?」 何昭滟一听这话,就红了脸,羞涩道:「那不是无疾哥哥受伤了嘛。情况特殊的缘故。不然,我肯定第一时间来见皇后娘娘的。」 陶乐纯笑道:「不用解释。少女怀春嘛,我都理解的。」 何昭滟的脸更红了,低着头,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来,亲昵地趴她膝盖上,转了话题:「皇后娘娘,听说宁小茶住在您这边。」 陶乐纯佯做平静:「对啊。怎么了?」 何昭滟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无疾哥哥不喜欢她,都把她送给敬王了,您为什么还把她接回宫里啊?」 陶乐纯不想她去寻宁小茶的麻烦,遂扯谎一笑:「你无疾哥哥不喜欢,我喜欢呀,那么漂亮的姑娘,留在身边,还能养养眼呢。」 何昭滟不信这话,却也不能提出质疑,就以吹捧的语气说:「皇后娘娘想养眼,那就多看看自己好了。普天之下,谁还能漂亮过您去?尤其那般卑贱的女人,留在你身边,我都怕污了您的仙气。」 陶乐纯没想到她这么会说话,真真是意外了:「几天不见,你这小嘴更甜了。听说你爹爹关了你禁闭,让你反思,你这是反思到嘴上来了,是吗?」 何昭滟哪里会是反思的人? 她刚刚那么说,就是脑子给力、情商骤然上线罢了。 「才不是。我是实话实说,皇后娘娘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何昭滟说到这里,话题一转:「不过,我倒想看看皇后娘娘夸漂亮的人有多漂亮了。上次一别,我都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 她还记恨着宁小茶,这时候宁小茶挨了罚,还遭了太子的厌恶,正适合她去踩一下。 陶乐纯知道她的心思,也没拘着她,甚至还给她指了方向:「嗯。就在偏殿养伤呢。」 「我去瞧瞧。」 何昭滟丢下这么一句,就跑出去了。 绿枝看到这里,就很不安:「皇后娘娘,您就这么让何姑娘过去了?万一她对宁姑娘不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页 陶乐纯看着何昭滟远去的身影,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而冷冽:「宁小茶近来萎靡而懈怠,需要一些外力刺激。这里可是皇宫,想要置身事外,偏安一隅,那是做梦!」 绿枝一听这话,瞬间明白了皇后的用意,随即低声恭维:「皇后娘娘英明。」 陶乐纯虽然想让何昭滟去刺激宁小茶的上进心,却也怕她出手太狠,没一会,就吩咐了:「你派人去盯着。骂两句没什么,可别再加重她的伤。」 「是。」 绿枝应下来,忙派了人去偏殿盯着。 不止皇后有这种隐忧,沈卓也有这样的隐忧。 他今天来轮岗,就站在殿外守着,听到何昭滟的话,下意识担心宁小茶的安全。 在她离开后,他纠结了很长时间,还是进了殿里,同赵征说了此事:「殿下,您就这么放任何姑娘去皇后宫里?我瞧着她来者不善,怕是会去寻宁姑娘的麻烦。」 赵征也是担心宁小茶的,但听沈卓担心她,心情瞬间就更不好了,说话也透着酸味:「你倒是担心她。」 沈卓知道自己的担心是不合时宜的,人家是太子的女人,他一个侍卫瞎操什么心? 甚至他的担心是僭越的。 「殿下恕罪。」 他低下头,解释着:「属下是……是怕殿下后悔。」 赵征听到这话,一颗心又酸又燥:他的心意就这么明显吗?沈卓看得清楚,宁小茶就一点没看出来?真是蠢死她好了。 他嫌弃她蠢,还总惹自己生气,但又放不下她。 理智与情感再次开战。 他烦躁地支着额头,瞧他一眼,问道:「所以,你想孤怎么做?」 第101章 说真的,你那个药,真没了? 沈卓想了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要不,派个人去盯着?」 这方法太蠢了。 简直是将他的心思公之于众。 赵征拿手指点着额头,思索了一会,缓缓说:「也不用……皇后亲自把人接回来的目的,你我都明白,在目的没成功前,皇后不会让她有事的。」 只要他保持好跟宁小茶的距离,不对她过分疏远又过分亲密,他们对她抱着希望,她才会真的安全。 可惜,宁小茶何时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呢? 他伤势復发,流了很多血,她有听到消息吗?皇后怎么没让她来看望他?现在,她在做什么?有想他吗? 坤宁殿偏殿 宁小茶才退了烧,人趴在枕头上,神色恹恹,没什么精神,更别谈想他了。 段玉卿还守在床边,每次想离开,都被宁小茶以头疼、腰疼、牙疼等各种理由留下来。 他其实性情冷傲,对人也没什么耐心,如果不是想着她对敬王有大用,早甩她脸色走人了。 「宁姑娘,你到底想怎样?」 他捏着太阳穴,觉得自己也头疼了。 宁小茶看他濒临抓狂,也适可而止,挤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问道:「段御医,说真的,你那个药,真没了?」 她被杖责后,还在敬王府时,就很怀念段玉卿独创的那个神奇药膏,一抹上去,顿时疼痛全消,为此,还委婉问过敬王,想他找段玉卿拿药,结果听他说没了,毕竟是人在屋檐下,她也不好多问,就只能苦苦忍痛,现在见了本人,哪里还忍得下去?只想尽快得到那神奇药膏,止了腰臀的痛。 她没想到段玉卿会说:「真没了。」 她不信:「怎么会没呢?我知道那药膏效果那么好,肯定很珍贵,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段御医,你行行好,就再给我一罐吧。我真的很需要。每天疼得睡不着,真的快要死了。」 她说到这里,娇气又委屈,两眼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段玉卿看到美人落泪,还是摇头:「宁姑娘,真没了。我若骗你,就让我不得好死。」 古人是很重视发誓的,一道誓言,那就是拿命作赌。 宁小茶不是古人,一点不在乎誓言的意义,也就体会不到段玉卿话里的可信度。 她甚至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么珍贵的药膏,当时怎的就给了我?」 要知道他们那时是第一次见面,她还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宫女,哪怕他是敬王叫来给她看伤,也不至拿出那么珍稀的药膏给她用吧? 段玉卿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表情僵硬了一会,冷了声音说:「现在看来,我当时是不该拿这么好的药给宁姑娘了。」 一般人听到这话,大概会觉得自己不识好歹了——别人好心拿好药给你用,结果你还缠上人家了,甚至还怪人家第一次见面就给你那么好的药。 真真是白眼狼! 但宁小茶就是一白眼狼,越发觉得段玉请第一次见面就给她那么好的药很不对劲:「所以你那时怎么就给我用了?那么好的药,你还说可遇不可求,就那么轻易给我用了?」 段玉卿见她追问不休,心里很烦,面上则佯装平静:「我的药膏,我想给谁用,就给谁用,我现在不想给你用,就是不想给你用。」 宁小茶听他这么说,瞬间转开了注意力:「你果然还是有药膏。」 段玉卿:「……」 所以她逼得那么紧,就想听他说这句话? 他不伺候了,冷着脸说:「随你怎么想!反正你现在没的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页 宁小茶不知内情,觉得他承认有了,哪里会轻易放弃? 必须想办法搞到手! 可想什么办法呢? 第102章 宁小茶,你害惨我了! 论语里说:诱之以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胁之以威…… 宁小茶这么一想,就拉着他的衣袖,泪眼汪汪地哀求了:「段御医,医者仁心啊,你就帮帮我吧,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很疼,快要疼死了,只要你给我药,我会一辈子记着你的好,若有一天我得了势,我必——」 她开始给段玉卿画大饼,但画到一半,就听一声娇喝:「你们在干什么!」 何昭滟来了。 她一进来,就看到宁小茶拉着个御医模样的、年轻男人的衣袖,姿态亲昵、楚楚可怜,顿时计上心头:「皇宫之内,你们孤男寡女竟然拉拉扯扯!岂有此理!」 为了除去宁小茶,她迅速做出决定,往她身上泼脏水:「来人啊!把这对私相授受的狗男女——」 「何姑娘慎言!」 段玉卿冷着脸,站起身,打断何昭滟的话,目光凛冽道:「言无刀锋,却能杀人!何姑娘不问青红皂白这么说,就是故意要置我们于死地!实在是居心叵测!」 居心叵测的何昭滟才不管段玉卿说什么,一门心思地想把他们钉在私相授受的耻辱柱上,遂抬着下巴,眉眼高傲地冷笑:「你们居身不正,竟然在皇后的偏殿行这般污秽之事,被我发现了,还倒打一耙,说我居心叵测,真是可笑!」 说到这里,她扫一眼身后跟来的宫人,寻求证人:「你们刚刚都亲眼看到了吧?他们二人举止亲密,行事鬼祟,必有私情!」 宫女们面面相觑,哪里敢多言? 宁小茶是皇后安排给太子的女人,真要是在她们眼皮底下跟个御医有勾连,她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 忽然,宫女里稍微有些地位的绿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面色忐忑地说:「何姑娘慎言啊。」 她一跪,其他宫女都跪了下来,嘴里齐唿:「何姑娘慎言啊。」 何昭滟见此,知道她们跟自己不是一条心,怒喝道:「一群废物!」 随后抓住红琇,寻求同盟:「你刚刚看到了吧?我可没说谎。」 红琇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立刻劝阻道:「姑娘慎言。」 何昭滟没想到红琇也不跟自己一条心,一时又气又急,喝道:「我慎言什么?他们私相授受,你们胆小怕事,只想着包庇!哼,你们怕,我才不怕!我这就去皇后面前揭穿他们!」 说着,就往殿外冲去。 红琇忙抓住她的手臂,试图规劝:「姑娘,想想大人的叮嘱,冷静点,不可冒进啊!」 何昭滟只想着除去宁小茶,也怕错失良机,就想着拽掉红琇的手。 拉扯间,宁小茶看到这里,也是佩服了:这姓何的一来就发难,显然还是把自己当成情敌了。可怜她都被狗男人残害至此了,还要承受狗男人追求者的迫害! 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着,她出声嘲弄:「何大小姐,你剷除异己的心太迫切了!说真的,吃相很难看!」 「放肆!」 何昭滟才不承认自己的小心思,指着她,恶人先告状:「你不知羞耻,跟人私相授受还有理了!等着!我这就找皇后来收拾你!」 她终于甩开红琇的手臂,冲去了坤宁殿。 宁小茶看向段玉卿,有点慌:「皇后不会听信她的话吧?」 段玉卿看她害怕,想着她刚刚的「骚扰」,故意吓她:「宁姑娘可知农夫与蛇的故事?」 宁小茶点头:「知道。但你什么意思?」 段玉卿说:「宁小茶,你害惨我了!」 宁小茶顿时无言以对。 如果皇后真的听信了何昭滟的话,在这封建的皇权时代,女人清白大于天,她跟段玉卿都不会有好下场。 怎么办?如何自救? 她绞尽脑汁想了一会,憋出一句:「要不……你说你对女人没兴趣,嗯,就那个……有断袖之癖?」 她还记得段玉卿跟敬王赵惩的熟稔,赵惩年近三十,后宅冷清,而段玉卿也一副对女人兴致缺缺的样子,两人之间太适合有故事了。 但段玉卿显然不喜欢那种故事,一听宁小茶那么说,仿佛被污了清白一样,急声道:「我不是!我没有!」 宁小茶先入为主,只当他是不好意思,很体贴地说:「你别激动,我不歧视的,也没有偏见,说真的,我觉得男男才是真爱,男女都是繁衍后代。」 段玉卿更气了:「你慎言!你一个女人怎能说出如此污言秽语?」 宁小茶觉得他太激动了,眼神很无辜:「我说什么了?怎么就污言秽语了?」 第103章 上位者都是笑面虎啊! 段玉卿自觉跟她话不投机半句多,气得起身就走,才走到殿门口,就碰上了皇后的仪仗队。 何昭滟站在皇后身边,看到他,以为他想跑,忙喝道:「快!拦住他!休想跑!」 段玉卿碰上皇后的仪仗队,也没敢跑,被拦住后,就迎上前,躬身行礼了:「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陶乐纯瞧着他,含笑问道:「段御医,你这是要去哪呀?」 段玉卿回道:「宁姑娘已经退烧了,微臣要回御医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页 陶乐纯点点头,笑道:「不急。来,陪本宫说会话吧。」 她往殿里走,段玉卿也陪着往殿里走。 偏殿里 宁小茶还趴在枕头上,看到皇后来了,挣扎着要起身:「奴婢见过皇后——」 她是真虚弱,脸色苍白,纤眉颦蹙,眉眼间尽是倦怠之色。 陶乐纯瞧她一眼,抬手说:「免礼。你就好好趴着吧。」 「谢谢皇后娘娘。」 宁小茶道了谢,余光扫着何昭滟,看她一脸得意的骄色,心里忐忑,不知她都跟皇后添油加醋说了什么。 想着皇后,余光扫向她,见她神色平常,甚至带着笑,更加忐忑:当权者都是笑面虎啊! 陶乐纯不知宁小茶的心思,坐到床侧,关心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宁小茶下意识夸大病情,耍苦肉计:「还烧着,没精神,头有些疼,尤其腰臀的伤,还是很疼。」 说到这里,顺势主动解释跟段玉卿的误会:「刚刚我拉着段御医的衣袖,求他给我一些止痛的药,段御医说那止痛的药容易上瘾,对身体也不好,就拒绝了我,我不信,就多拉扯着说了几句,结果就被何小姐看到误会了。」 何昭滟见宁小茶这么撇清关系,气道:「才不是!你当时眼泪汪汪,紧紧拉着那御医的手臂,分明就是不守妇道、蓄意勾引对方!」 「昭滟!」 陶乐纯低喝一声,制止道:「不得妄言!」 何昭滟不死心,摇晃着她的手臂说:「皇后娘娘,你不能偏听她一人之言啊!那么多的宫人都看着呢!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说谎!」 陶乐纯知道此事可大可小,更事关太子以后的名声,为求公正,便看向了段玉卿,问道:「你怎么说?」 段玉卿悠然自得地笑道:「微臣不过一个五品御医,身份低微,家境贫寒,哪里比得上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何姑娘真的是高看我了。宁姑娘除非是瞎了,傻了,放着太子不要,选择要微臣这种一无是处的男人。」 这理由很给力,直接从根源上断绝了宁小茶勾搭他的可能。 宁小茶都暗暗夸他有脑子。 但何昭滟强辩道:「她想要太子,那也要太子能看上她!得了太子厌恶的女人,哪里还管得了许多?自然是能巴上一个是一个!」 诚然,这话也是有些道理的,但陶乐纯还对宁小茶寄予希望,自然不会坐看何昭滟往她身上泼脏水。 尤其何昭滟还有欺负宁小茶的前例。 陶乐纯更知道她想清除宁小茶这个威胁,因此,板着脸,暗示道:「行了,昭滟,女孩子家的清白很重要,你一言一语就能要人性命,需得慎言。」 宁小茶看出皇后还是偏向自己的,立刻酝酿眼泪,可怜兮兮道:「何姑娘心悦太子殿下,奴婢是知道的,奴婢也不敢高攀太子殿下,更不敢跟何姑娘争抢太子殿下,希望何姑娘高抬贵手放过我。不然,奴婢只能以死自证清白了。」 她这么一哭一说,就给何昭滟扣上了善妒乃至残害太子身边人的帽子。 第104章 往东宫送人,是存了什么心? 何昭滟脾气暴躁,正对善妒一词很敏感,一听她那么说,就气得抬手打过去:「吓唬谁呢?真的那么贞烈,那你就去死吧!」 她凶神恶煞要打人,但挥出去的手才到半路,就被段玉卿拦住了,手腕更是被他握得生疼,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何昭滟自然十分气怒,但气怒之余,又有了泼脏水的由头:「皇后娘娘你看!他保护她,心疼她,肯定跟她有一腿!」 段玉卿狠狠甩开她的手,朝着皇后一拜,说了句:「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还望皇后娘娘明察。」 陶乐纯见此,冷着脸看向何昭滟,低喝道:「不要再闹了!此事不得再提!」 何昭滟不甘心,还想说什么,就被红琇用力按住了肩膀。 她得了红琇的提醒,嘴唇张了张,到底没再说什么了。 宁小茶见皇后没有被何昭滟迷惑,就道:「皇后娘娘英明。」 英明的陶乐纯看了看宁小茶,又看了看段玉卿,郎才女貌的,确实容易生出一些变故,本想给她换个御医,想了想,觉得不合适,倒像是遮掩什么似的,反而容易传出不好的言论,又忍下了,改口说:「你好好休养身体吧。」 随后,扫了眼何昭滟,带着她走了。 何昭滟跟着皇后回了主殿,路上,红琇暗示她认错,她也不听,而是想着传达给太子,是男人都怕头上有绿帽,太子本就厌恶宁小茶,知道她跟段玉卿拉拉扯扯,定然更加厌恶她。 这么想着,她心不在焉地陪着皇后说了一会家常话,就说要去看太子。 陶乐纯还想着她能解决掉东宫的素嘉,便没有阻拦,摆手让她去了。 东宫泽恩殿 敬王赵惩亲自送来了执政要用的各类物件,比如没有处理的各地奏摺,还有用于盖章的玺印,足足有一大箱子。 「太子可以当着我的面清点一二,我做好交接,也能心安。」 「王叔做事,自是稳妥。只我一心修佛,怕是难堪大任。」 赵征躺靠在床上,手里翻着一本佛经,依旧一副对权位兴致缺缺的样子。 赵惩并没有被他的表面功夫所迷惑,笑道:「太子谦虚了。治大国如烹小鲜,太子向来聪慧,好好品一品,就什么都明白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页 赵征自然是明白的。 治大国如烹小鲜,出自老子的清静无为思想。 赵惩让他好好品一品,就是暗示自己:安静待着,代为执政期间,什么都不要做! 可他身怀重任,怎么能什么都不做? 「多谢王叔指教。」 他像是没听懂他的暗示,笑得一脸单纯。 赵惩点到即止,加之即将出征,还有很多事要忙,等赵征派人清点过后,就告辞离开了。 他离开时,正好撞上了匆匆走来的何昭滟,想着她父亲何鸿力称病不肯出战,便摆出长者的慈爱姿态,笑着上前搭话:「昭滟来了。」 何昭滟一看到他,就想到他送来的素嘉,脸色很不好,语气也很冷淡:「王叔也来了。」 赵惩看出她心情不好,耐着脾气打听:「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臭成这样?谁惹你不高兴了?」 何昭滟不是个心里能藏事的人,随口就说了:「是王叔!王叔惹我不高兴了!」 赵惩「咦」了一声,不解地询问:「我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王叔真是贵人多忘事!」 何昭滟神色不满地撇撇嘴,以质问的口气说:「王叔为何把素嘉送进东宫?我跟无疾哥哥还没成亲,你这时候往东宫送人,是存了什么心?」 赵惩被问住了。 他一时忘了素嘉的存在,也忘了素嘉威胁到了何昭滟的利益。 何昭滟是大将军府的嫡女,影响她的利益,就是影响大将军府的利益。 当然,他也很清楚,这点小事不是何鸿力称病不出战的原因。 何鸿力是绝对的太子党,手上二十万兵权更是太子的王牌,皇帝看重太子,也决不会让他离开赵都。 但他很想他离开赵都啊! 拉拢他或者他「意外战死」,都能有效剪除太子的势力。 所以要怎么让他离开赵都呢? 第105章 你的敌人,另有其人。 「是王叔的错。」 赵惩压下心里的算计,笑着认了错:「王叔不该把素嘉送进东宫。不过,王叔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太子将宁小茶送给了我,我自然要投桃报李,还他一个美人。谁料,皇后又把宁小茶接进了皇宫,听说还对她各种礼遇,显然是素嘉不得太子的心,皇后还是更看重宁小茶啊。总之,你莫要生王叔的气,素嘉不足为惧,你的敌人,另有其人。」 最后一句话说到何昭滟心坎里去了。 何昭滟也觉得皇后偏袒宁小茶,在宁小茶之前,她想做什么,皇后不都是宠着她?如今宁小茶跟个御医有勾连,皇后都视而不见,偏袒至此,除了看重她,指望她诱惑太子,也没别的解释了。 好气。好气。 她气得俏脸涨红,唿吸急促:「太子是我的!那女人配不上太子!他一点不知道那女人背地里是什么样子!」 丢下这么几句话,她就迈步跨进了殿门,都没给赵惩打听她父亲身体情况的机会。 赵惩忽然就不想走了,目光紧随何昭滟的身影,准备瞧个热闹。 「无疾哥哥!」 何昭滟气唿唿走进了殿,也不管赵征在干什么,就是一顿嚷嚷:「你不知道我刚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宁小茶!她跟一个年轻好看的御医拉拉扯扯,姿态亲昵得不得了!」 赵征正在看敬王送来的东西,听到她的话,手里的奏摺都拿掉了。 他把宁小茶送给沈卓,是确定沈卓不会打她的主意,后来敬王要人,他没拒绝,是确定敬王心里有皇后,也不会打她的主意,但他疏忽了,不是他们,还有别人! 御医吗? 他这几天伤势反覆,见了不少御医,年龄合适且外貌出众的,也就段玉卿了。 段玉卿跟敬王来往过密,可以说是敬王的人,那么,宁小茶跟他拉拉扯扯,是出于感情还是出于利益? 正想着,手臂被何昭滟挽住,他想抽出手臂,没成功,被她抱得很紧。 何昭滟抱着他的手臂,亲密依着他的肩膀,继续道:「无疾哥哥,我真的亲眼所见,宁小茶跟那御医共处一室,宫女太监全都打发出去了,就他们两人待在一起,宁小茶当时拉着那御医的手哭哭啼啼,那御医就拿衣袖轻擦她的眼泪,两人姿态熟稔亲昵,不知私相授受多久了。我把这事告诉皇后,皇后却听信他们的说辞,一点没追究。我气不过,伸手想打她,那御医当着皇后的面捨身保护她,还紧紧攥住了我的手腕,你瞧瞧,都给我攥出淤青了!」 她说到这里,捋了袖子,给他看淤青的手腕,在她白皙的手腕处,确实有男人的五指印。 也证明了她所言非虚。 赵征心里很在意、很妒忌,面上却只能强作淡然:「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她是皇后宫里的人,皇后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何昭滟见他这么说,听不出他对宁小茶的在乎,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话是这么说,但我觉得皇后太仁慈了,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简直是助长歪风邪气!」 赵征心里不爽,一点不想跟她讨论这个话题,就很敷衍:「这些话你应该跟皇后说,让她从严处理。」 何昭滟一提这个,就很委屈,咬着红唇,嘟囔着:「我说了,可皇后不信,还说我善妒。无疾哥哥,你觉得我善妒吗?」 赵征觉得她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不过,看在她父亲的份上,也没当面落她面子,而是说:「在我心里,你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页 这话何昭滟喜欢听,觉得很甜,但也有一点不满,就挺了挺胸脯,红着脸,羞涩一笑:「无疾哥哥,我年龄不小,人也不小,你看,哪里都不小呢。」 她还在挽着赵征的手臂,一挺胸,就碰上了他的手臂。 皇后不就指望那女人的好身材能蛊惑太子吗?哼,当谁没有似的! 第106章 我喜欢你,就是想亲近你。 赵征碰到一坨软肉,并没有碰宁小茶时的热火躁动,非常的排斥,甚至嫌恶:「放肆!谁教你这么做的?何昭滟,你一个姑娘家——」 怎么这般不知羞耻? 这话他看她面色慌张,眼里隐隐含泪,到底没说出来。 但这让他怀念起了宁小茶。那时,他对她说的话更难听吧?但她还是笑的。他知道他对她很不好。那御医呢?对她好吗? 「无疾哥哥——」 何昭滟咬着唇,眼泪汪汪的可怜:「我们是未婚夫妻,亲近一些怎么了?我喜欢你,就是想亲近你。」 赵征对她的喜欢没一点兴趣,冷淡道:「不合规矩。我是修佛人,不得沾染女色。」 何昭滟直到这一刻才明白皇后为何急着让宁小茶去色诱太子了。她这样的高门千金是万万抛不下脸面撩拨求欢的,也就宁小茶那种生来伺候人的,精于此道。不然,太子不开窍,也没她的机会。 「前朝推崇佛教,民间虔诚的修佛人多不胜数,但也不是全部都断绝女色的。更何况无疾哥哥是一国储君,怎么能真的以身献佛?」 她说着,擦去眼泪,强颜欢笑:「无疾哥哥好好想一想吧。」 由于刚刚的小羞耻,她要脸面,一时也不好待在这里,就起身离开了。 她走出殿门时,看到还在外面逗留的男人,微微蹙眉,问道:「王叔怎么还没走?」 赵惩回头一笑:「想起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 何昭滟有些好奇:「什么事?」 赵惩没说,而是盯着她微红的眼睛,问道:「哭了?怎么回事?太子惹你不开心了?」 何昭滟不好说出内情,就扯了谎:「没有。刚刚无疾哥哥给我讲了个故事,结局很悲惨,我听哭了。」 赵惩听了,像是信了,笑道:「女孩儿总是感情细腻些。」 何昭滟无意多说,催问:「王叔要跟我说什么事?」 赵惩便道:「我想起跟你父亲约了明天春猎,你要不要一起去?」 如果何鸿力真的有病,何昭滟身为女儿,应该会表现出诧异的。 但何昭滟哪里知道他的试探? 她对他口中的春猎没兴趣,嫌弃道:「你们男人打猎,我去做什么?」 「也是。你们女孩儿怕会觉得没意思。」 赵惩得到想要的答案,笑得深沉:「如果太子一同去,或许还有些意思。不过没有太子,也有很多其他青年才俊,好姑娘怎么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昭滟,你说是不是?」 他撺掇她移情别恋。 如果可以,何鸿力还是竭力拉拢的好。 何昭滟是一颗拉拢何鸿力的好棋子,可惜,这颗好棋子的眼里只有太子。 「是啊。他既无情,我便休嘛。」 何昭滟说得敢爱敢恨,但忧伤的眼眸一直望着泽恩殿里,显然,对里面的男人情根深种。 赵惩见此,也不多说什么,笑了笑,告了别,迈步离开了。 何昭滟没多想,快步奔着皇后的坤宁殿偏殿而去。 坤宁殿偏殿。 宁小茶正趴在枕头上昏昏欲睡,听到开门的动静,抬起头,看到去而復返的何昭滟,整个人麻了:「你怎么又来了?阴魂不散了是吗?」 她很怕何昭滟这种疯女人对自己不利,张嘴就喊人:「来人,来——」 但下一刻,就被何昭滟勐扑上来,紧紧捂住了嘴。 她吓得瞪大了双眼:草!这女人不会要捂死她吧! 第107章 我暂时对你的贱命没有兴趣。 「救、救命啊!放开我!来人——」 宁小茶惊慌之下,开始剧烈挣扎,因为力道过勐,腰臀的伤也裂开了,甚至沁出了鲜血。 可惜她体质太弱,挣扎了一会,就耗尽了力气,昏昏然倒在了床上。 何昭滟也累得不行,松开手,粗喘着:「你叫个什么!我来就是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宁小茶哪里相信她的话?只觉得她是不怀好意。她趴在床上,因为刚刚的挣扎以及身体的疼痛,整个人出了很多汗水,那汗湿的刘海遮着明亮灼灼的眼眸,带着满满的警惕、防备以及仇恨。 对,她恨何昭滟! 何昭滟感觉到她的恨意,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会觉得被她的眼神冒犯,大抵也有些心虚,反正一个不爽,一巴掌就扇她脸上去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宁小茶挨了一巴掌,俏脸倒向一边,火辣辣的疼。 但她没有改变自己的眼神,依旧是冷傲不屈的,仿佛她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女。 何昭滟觉得她美得更刺眼了,本来就妒忌她的美貌,看她这般高傲,抓起她的头髮,又甩了一巴掌:「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如果你还想要你的眼睛!」 宁小茶挨了两巴掌,不仅脸疼,脑子也嗡嗡的,有些犯晕。 她虚弱地闭上眼,双手紧握一支玉簪,这是她之前挣扎时藏起来的,想着关键时刻自保。这会愤恨之下,就想着:如果何昭滟再敢打她一下,她绝对杀了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页 何昭滟不知她宁小茶的杀意,也没再打她。她其实过来也没想着打她,主要她又是喊人又是挣扎,仿佛她对她做了什么似的,索性她就做点什么了。反正她也讨厌死了她。 瞧,两巴掌把她打老实了! 何昭滟瞧着「老实」的宁小茶,道出了来意:「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暂时对你的贱命没有兴趣。听说你是扬州瘦马,说说看,你们扬州瘦马都会些什么玩意?在床上都怎么伺候男人?」 言语间很是鄙夷,仿佛就是来羞辱人的。 实则她是来取经的,想着亲自上阵撩一下太子。 那是她的男人,她想来想去,占有欲都不许别的女人靠近他、「污染」他。 宁小茶不知她的想法,就以为她是来羞辱自己的,怎么会说呢?更何况她不是原主,对扬州瘦马怎么在床上伺候人,也没什么记忆,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太子一点不喜欢我,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哪怕我再会伺候人……也没有用。如果你想……羞辱我,那你……成功了。」 她说到后面有气无力,言语断断续续的,仿佛是个濒死的可怜人。 何昭滟看着这样的她,并没有同情,只觉得她在隐瞒,遂不耐烦地低喝:「少废话!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宁小茶不说,闭上眼,像是在装死。 何昭滟催促两句,见她还是半死不活不开口,便没了耐心,冲上去,又要抓她的头髮,动手打她,结果,宁小茶忽然暴起,一玉簪刺进了她的脖颈,浓郁而殷红的鲜血登时汩汩流了出来。 第108章 她十条命也不够杀的。 「啊——」 何昭滟痛得尖叫,当然也伴随着惊恐,声音几乎要掀翻屋顶。 这也引来了很多宫人。 当宫人闻声推门进来,就看到何昭滟捂着满是鲜血的脖颈,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到地上,一脸看到死神的恐惧,而宁小茶趴在地上,手里的簪子滴着血。 「来人!御医!快叫御医!何姑娘被刺伤了!」 绿巧惨白着一张脸,大声惊叫起来。 她就是去小解了一下,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完了!完了!全完了啊! 如果何昭滟有个好歹,他们所有人都别想活了! 皇后陶乐纯第一时间赶来。 她来得比御医还快,一进殿,就看两人都昏倒在地上,何昭滟一身的鲜血,脖颈被宫女用手紧紧捂着,显然是伤在了脖颈。 这伤在脖颈,一不小心是致命的。 陶乐纯自诩见惯大场面,这会也有点慌,不由得攥紧拳头,然后,稳住心神,一脸凝重地质问:「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们这些废物都干了什么!」 「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啊。」 宫女太监们跪在地上,不敢辩解,都砰砰磕头,没一会,都磕得头破血流。 当御医段玉卿走进来,整个偏殿都瀰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像是走进了什么杀人现场。 他第一时间去看宁小茶,也直奔宁小茶而去,动作毫不犹豫,仿佛眼里只有她,也只在乎她的安危。 没有姦情会这样? 陶乐纯看到他的行为,皱眉低喝:「是何昭滟受了伤!速去救她!」 段玉卿像是没听到,抱起宁小茶,轻轻放到了床上。他先给她把脉,确定是惊厥而力竭,没有生命危险,才去看何昭滟的伤势。 当宫女绿巧捂着何昭滟脖颈伤口的那双手松开,露出一个血肉模煳的小洞,但不深,根本不致命。 他又去把她的脉,跟宁小茶一样,都是惊厥导致的昏迷,当然,可能也有些失血过多的原因。 「怎么样?很严重吗?」 陶乐纯顾不得去追究段玉卿先前的不敬,只想知道何昭滟的伤情。 何昭滟是未来的太子妃,家里执掌二十万兵权,万不能出事。 段玉卿知道其中利害,虽然很想何昭滟死,觉得她死了,何家跟皇家产生隔阂,定能有助于敬王成事,但考虑宁小茶是兇手,还是要保住她的命。不然,她十条命也不够杀的。 「皇后娘娘放心,伤口不深,并不致命。何姑娘的昏迷,就是吓昏了而已。」 试问一个小姑娘被人捅了脖颈,双手一摸,都是鲜血,哪里能不害怕? 生生怕自己吓死,也是有的。 陶乐纯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同时,叮嘱他好生救治,不吝药材。 「是。」 段玉卿应了声,洗净双手,开始为何昭滟清理伤口处的血渍,然后往伤口填了止血生肌的药粉,再用白色纱布紧紧包扎了两圈。 刚刚包扎好,何昭滟就缓缓醒来,发觉自己没死,还没来得及庆幸,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皇后,随后放声大哭:「皇后,皇后,宁小茶要杀我!她要杀我!你快杀了她!快杀了她!」 因为情绪激动,说话也用力,就牵扯到了脖颈的伤口,片刻间,鲜血就渗透了白色纱布,配合着她苍白的脸、惊惧的眼,看起来好不可怜。 第109章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但她再可怜,陶乐纯也没有杀宁小茶的想法,尤其是人家好好趴在房间里养伤,是她先来人家这里寻衅滋事的。 「你且消停些吧。当心脖颈伤势加重。」 陶乐纯提醒她两句,转头看向了还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宁小茶,也是有趣,被伤的人都醒来了,她这个伤人的还没醒,倒像是受了多大打击似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页 事实是宁小茶本就有伤在身,如今被逼无奈,持簪伤人,对她一个现代文明人来说,无异于精神以及身体的双重打击,哪里能那么快醒来呢? 陶乐纯见她昏迷不醒,也不好惩治她,那么,就得由宫人做替罪羊了。 「让你们好好守着人,你们就是这么守着的?一群废物!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皇后一怒,也是要流血死人的。 那些宫人早磕得头髮散乱、头破血流,如今听到皇后的处罚,各个面如死灰,软倒成一滩烂泥。 其中一个宫女被拖出去时,挣开太监的束缚,奔向了何昭滟,抱着她的大腿,哭求着:「何姑娘,救救我们吧!刚刚是您说,要跟宁姑娘单独说几句话,还再三保证绝对不会伤她,我们才让您进来的啊!何姑娘,您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吧!」 何昭滟确实是这么跟守门的宫人说的,但她没想到宁小茶敢还手,还差点要了她的命。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她只想毁尸灭迹,哪里会救他们? 「滚开!」 她一脚踹开那宫女,不仅不认帐,还道:「我不知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护主不利,罪该万死!」 总要有人为这场祸事买单。 无辜的偏殿宫人就这么被拖出去受罚了。 一共七人。 宁小茶被他们的惨叫声惊醒,不用打听,也知道有人替自己受了罚。她要当缩头乌龟吗?那些宫人罪不及死啊!她纠结了一会,挣扎着下床,想要做些什么。 「姑娘怎的了?有什么需要吗?」 旁边侍候的宫女绿菀发觉她醒来,及时上前扶住了她。 宁小茶摇摇头,看向门外,虚弱道:「外面那些人——」 绿菀嘆息道:「那些人做事出了差错,怕是没命活了。」 同为宫人,她也有兔死狐悲、同命相连之感。 宁小茶说:「扶我下床。」 绿菀不解:「姑娘这是要做什么?段御医说了,您的伤不宜下床啊。」 宁小茶不想多说,强撑着伤体,下了床,往外面走。她的身体太虚弱了,一步一摇晃,仿佛随时能倒下去。 绿菀见她强势,只能顺着她的意,扶着她往殿外走。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殿门就被推开了。 段玉卿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她下床,皱眉低喝:「你要干什么?躺回去!」 宁小茶看到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段御医,我想去皇后面前为他们求情,外面那些人罪不至死啊!」 段玉卿瞬间明白她是妇人之仁了,随即冷笑:「宁小茶,你听着,若他们罪不至死,那么,该死的人就是你了。」 这话相当于说:外面那些宫人是为她而死。 宁小茶一个现代文明人哪里能扛得起这些宫人的性命? 她纵然也怕死,但当她决定袭击何昭滟时,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啊! 她看着他,笑了:「那么,我便死吧。」 第110章 你这是迫不及待来送死,是吗? 段玉卿觉得她疯了,但不能让她继续疯下去。 他把手中的药碗交给旁边的宫女绿菀,下一刻,拦腰抱起她,放到床上去了。 宁小茶挣扎着还要下床,但被段玉卿用力按了回去。 她又急又气:「段御医,你不要拦我!我不能让人因我而死!我的良心不允许!人是我伤的,如果皇后要追究责任,那就追究我的责任吧!」 「闭嘴!你不想死,就别说话!」 段玉卿喝断她的话,开解道:「你有责任,他们就没有责任吗?私自放何昭滟见你,就是他们的罪过!他们是罪有应得!」 宁小茶知道那些宫人有过错,但还是弱弱道:「可他们……罪不至死啊!」 段玉卿冷着脸嗤笑:「他们罪至不至死,就不用你来断定了。」 他按住她,招手让绿菀递上药碗,接过来,餵她喝了。 宁小茶喝着药,听着外面的声声惨叫,揪着心,手都在抖。 真的要坐视不管吗? 那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 他们这几天都还用心地伺候过自己。 记得有个叫绿眉的宫女,因为她说热,给她扇了半夜的扇子,还用凉水给她擦了好几遍的身子,期间,没有一点怨言。隔天她发了烧,听说她跟其他近身照顾自己的宫女都被杖责四十。那时,她昏迷着,来不及救人,现在她醒着,还要装死吗? 不!不可以! 总要试一试的! 想着,她一口气喝完药,推开段玉卿,跑了出去。 外面还在施刑。 七个宫人一字排开,都是鲜血淋漓。 已经有人紧闭双眼,气息奄奄,死尸一样瘫在长凳上,双手无力地垂下来。 地面上都是红色的血,有的地面凹凸不平,鲜血流成了一个个红色小水涡。 「住手!别打了!」 她大喝一声,上前拦下他们的棍棒,泪眼盈盈道:「各位手下留情,容我去皇后面前说几句话。」 行刑的太监们看她这么说,面面相觑间,默契地停了下来。 同为宫人,没有利益相争的情况下,谁又想自己的双手沾染鲜血呢? 宁小茶见他们停手,诚恳道了声谢,然后在绿菀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去了主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页 段玉卿远远站在侧殿门口,瞧着她的行为,深深皱起了眉:本以为是个贪生怕死、贪慕虚荣的坏女人,结果倒是个心地纯良到妇人之仁的好女人! 真是糟糕! 他要怎么利用这样的她? 宁小茶不知这些,气喘吁吁进了主殿。 彼时,她长发散乱、衣衫凌乱,后腰的裙裳还有沾染的鲜血,整个人很是狼狈。 皇后陶乐纯看着狼狈的人,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才安抚好何昭滟,让人送了她回府,正愁着何大将军这个护犊子的人会不会轻易放过此事,如果他去皇上面前夸大其词,自己要怎么应对以及如何保下宁小茶的命。 总之,宁小茶成了她的麻烦,而她现在一点不想看到她。 宁小茶不知皇后的隐忧,直接跪下,磕头道:「皇后娘娘大发慈悲,饶了那些宫人吧。」 陶乐纯没想到她还敢来为那些宫人求情,心里那叫一个气,直接气得呵笑出来:「本宫没去追究你的罪过,你这是迫不及待来送死,是吗?宁小茶,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真当本宫不捨得杀你?嗯?你让本宫放过那些人?怎么,你是让本宫拿你的命去赌何家人的嘴?」 她何尝想要那些宫人的命? 可她宁小茶伤了何大将军的爱女,她不拿几条人命去赔,置何家颜面于何地? 第111章 太子会去救她吗? 宁小茶料到皇后会这么说,便道:「我愿去何家负荆请罪,任凭何小姐处置。」 陶乐纯:「……」 她很意外,低眸瞧宁小茶一眼,食指点了点额头,想了一会,挥手道:「既如此,那你便去吧。」 宁小茶再次磕头:「谢皇后娘娘。」 随后,她在绿菀的搀扶下,站起身,走了出去。 绿枝看她离开,想着何昭滟的暴虐性子跟报復心,就很担忧:「皇后娘娘,真的就让她这么去了?万一何姑娘失手杀了她?」 陶乐纯冷漠道:「那也是她的命!她想死,本宫为何要拦着她?」 她从来不在乎宁小茶的生死,如果不是考虑太子可能对她有意,单她两次出逃,还引得太子涉险,足够让她杀了她。 太子啊…… 想到太子,她的一颗心就动摇了,这么一动摇,便安排了:「罢了,你派个人跟着,另外,去瞧瞧太子的动静。」 如果太子能出面救她,倒也是一桩因祸得福的好事。 绿枝也这么想,忙应了「是」,出去安排了。 东宫泽恩殿 天色已经黑了。 赵征正在素嘉的伺候下,慢悠悠享用晚膳。 他许是最近喝药喝得太多了,味觉受了影响,吃什么都没味道,也就没什么胃口。 素嘉一旁伺候,看他食欲不振,就佯装心不在焉地问:「殿下可是担心宁姑娘?」 她已经把宁小茶刺伤何昭滟的事告诉他了,他除了一时的惊愕,没看到他的在意。 但他真的不在意吗?今晚他食欲不振,应该就有她的原因吧? 赵征看出素嘉的试探,一脸漠然道:「为何要担心她?她刺伤孤的未婚妻,以下犯上,对天家大不敬,乃是杀头的重罪!皇后就不该留着她!」 真是嘴硬! 素嘉心里这么想,面上则趁机说:「所以皇后让她去何府负荆请罪了。以何大将军护犊子的习性,怕是会一刀杀了她吧?」 赵征:「……」 何大将军会杀了宁小茶吗?他那么宠溺何昭滟,爱女受伤,定不会手软。 这么一想,他的心就揪了起来,人也被素嘉的多次试探惹怒了。 这个怒气,来源于素嘉这些天的窥探乃至监视,他对她奸细的身份心知肚明,可以说,积压了太多对她的排斥以及厌恶。 「够了!」 他扔了手中的筷子,低喝道:「你跟孤说这些,是想做什么?就想知道孤会不会救她?在不在意她?」 素嘉没想到他会骤然发怒,愣了一下,忙跪下道:「殿下息怒。我失言了。」 她是有分寸的,也及时认了错,但没能减缓赵征的怒气。 赵征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宽厚温和的,按理说,她认了错,他该恢復从前尊重礼遇的态度,但他实在太厌烦她了,根本给不了好脸色:「以后孤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她的名字!」 什么玩意儿?也配一次次提她的名字? 素嘉顺从应道:「是。」 赵征讨厌她虚伪的顺从,冷着脸,喝道:「滚出去!」 他终于对她说了「滚出去」,真讽刺,他喜欢宁小茶,对她说了无数句「滚出去」,他讨厌素嘉,直到此刻,才对她说一句「滚出去」。 素嘉不知赵征心里所想,低头应了「是」,缓缓退了出去。 殿里其他伺候的宫人看着太子冷漠的脸,偷偷对视一眼,各怀了小心思:这位素嘉居士也没那么得太子的心啊。莫非太子还喜欢宁小茶?不然听她提起她,怎么会那么生气?刚刚骤然发怒,像极了关心则乱啊!还有,太子会去救她吗? 第112章 奈何情难自禁,为情所苦。 曾伺候过宁小茶的香玉砰然跪下来,哀求道:「太子殿下,求您救救宁姑娘吧。奴婢打听过,是那何姑娘屡次三番欺辱宁姑娘,宁姑娘忍无可忍,才怒而伤人的。可怜她还受着伤,哪里能用多大力气?那何姑娘醒来后,活蹦乱跳的,根本没有大碍。太子殿下,求您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救救她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页 她出于曾经伺候宁小茶一场的情分,也出于喜欢宁小茶这个人,就出口求情了,但没想到她求情后,其他宫人也跟着跪下来求情了。 「求太子殿下救救宁姑娘。」 宫人们纷纷跪下求情。 赵征意外了,没想到宁小茶这么得人心,但想一想,也是,她那张脸,谁捨得对她说重话呢? 那么,他要去救她吗?怎么救她? 一旦他救她,那就是承认她是他的软肋了。 他身边危机四伏,能保护好她吗? 他越想越烦躁,不想再在宫人面前失控,就摆了手,让他们都出去了。 没了宫人,殿里安静下来。 他在安静的大殿里思量一刻钟,最终还是没控制住自己,换上衣服,匆匆走出了殿门。 他得救她! 他必须救她! 她是他爱的人啊! 爱一个人怎么能看她孤身涉险? 赵征皱着眉,嘴唇紧抿着,一张俊脸满是肃杀之色,才走出殿门,就撞上了过来汇报工作的沈卓,见他张口要说什么,先他一步开了口:「走,先去大将军府!」 沈卓才从宫外来,还不知宫里发生的事,就很懵:「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天都黑了,怎么这时候去大将军府?等等,您的身体经不得颠簸啊。」 他伸手拦住要上马车的人。 赵征拽下他的手,没说话,捂着胸口的伤,踩着车凳,上了马车。 沈卓没办法,也跟着上去了。 路上,他坐在马车内,想了一会,朝赵征跪下来,再次询问原因:「殿下曾说过,让属下少问多做,属下一直奉若圭臬,可现在,属下是真的想知道,有什么事让您如此不顾身体,非得亲力亲为?」 赵征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信任了沈卓的忠诚,因此,略作思考,便简单说了:「宁小茶刺伤了何昭滟,如今,去大将军府负荆请罪了。一旦皇后视她为弃子,以何大将军护犊子的性格,定会要了她的命。你说,我该不该出面?」 沈卓:「……」 他没想到自己一天没在宫里,就出了这种大事,还事关宁小茶的性命,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不想宁小茶死,但太子出面救了她,成了太子软肋的她,又能活多久呢? 赵征见他不语,继续说:「你也知道,皇上重病在床,许久不问政事,敬王掌握实权,对我虎视眈眈,我处境艰难,一直牴触她成为我的软肋,如今出面救她,等于告知他人……」 我心悦于她。 这句话他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但沈卓已经明白到了他的真心,立刻说:「殿下勿要忧心,属下发誓,会拿命保护殿下心悦的人。」 赵征听到沈卓这么说,很是感动,心情也好了些。 他让他起来坐好,然后转开话题,笑问:「你有喜欢的人吗?如果有,说出来,我可以为你赐婚。」 沈卓听他这么说,不知为何脑海里闪出了宁小茶的脸,但也就一瞬,就被他甩出了脑海。 他一脸肃穆,摇头道:「没有。属下没有喜欢的人。」 赵征听了,点点头,怅然道:「没有很好。大丈夫功名未立,怎可沉溺儿女私情?」 他这么说,也这么想,便不可避免地有了自责感,觉得自己行为荒唐而放纵,很是无能。 「不要学我。」 他面色苍白,神色懊丧:「说实话,我很不喜欢自己这样。奈何情难自禁,为情所苦。」 沈卓听了,不以为然,含笑开解:「殿下不要这么想,您乃天潢贵胄,自然是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赵征有一瞬的迷茫:「是吗?」 随后,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暗沉沉的夜色,对着车夫说:「再快一些!」 他许是确定要出面保护她,便有了迫切感,很想立刻看到她,保护她,最好把她抱在怀里,好生安抚一番。 她现在害怕吗? 被逼着刺伤何昭滟,一定是她没办法了,才那么做的吧? 可怜她那么活泼善良的人,被逼成那样子,她当时该有多痛苦、绝望啊! 他真的太没用了! 他现在出面还来得及吗? 他有些后悔自己犹豫那么久了。 她还受着伤呢,疼不疼?哭没哭? 他越想,一颗心越在火中煎熬着:小茶,小茶,等我,你不要有事。 第113章 若他不喜欢她,何至如此? 车夫听了,甩着皮鞭,加快了速度。 两刻钟后,马车抵达了大将军府。 赵征撩着车帘,远远就看到宁小茶双手捧着荆条,跪在府门前的空地上。许是身体虚弱,身影摇摇晃晃,身上衣衫凌乱,后腰的部位还有隐隐的血渍。整个人也很憔悴,面色苍白,额头冒着细汗,唇瓣咬得出了血,无端显出一种凄楚可怜的意味。 他的心揪痛着,很想上前抱起她,身体更是先于脑子,已经行动起来了,结果,起身时用力过勐,牵扯到了伤口。 剧痛瞬间袭来,让他嘶嘶直抽气。 这一疼痛,倒让他恢復了些理智:冷静,不可妄动。 「殿下,小心些——」 沈卓扶着他,缓缓下了马车。 也是巧,赵徵才下马车,府里就奔出一道红色身影,手中拿着长剑,直奔宁小茶刺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页 「住手!」 他吓得惊叫,理智也没了,竟是直接冲上前,徒手拦住了长剑。 瞬间鲜血淋漓。 「啊!」 何昭滟看到一手鲜血的赵征,吓得失声尖叫,手中的长剑也「砰」得落到了地上。 「无疾哥哥!」 她惊叫着上前,想抓他的手腕,去看他的伤,但被他后退一步躲开了。 「放肆!别碰我!」 赵征朝着何昭滟怒喝一声,眼里杀意一闪而过:该死!真想弄死这个蠢货! 沈卓则快速上前,扯下一截布料,给他包扎伤口。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吓到了。 包括宁小茶。 宁小茶看到何昭滟刺来的长剑,已然闭眼等死了,没想到预料中的疼痛迟迟不来,等她睁开眼,就见赵征站在身侧,徒手为她挡了剑,一时间,满眼的不可置信:又是他!每次她遇险,都是他救她!若他不喜欢她,何至如此?但若他喜欢她,又为何要杖毙她,甚至将她送与他人? 「对不起,无疾哥哥,你还好吗?我不是故意的。」 何昭滟含泪道歉,因为情绪激动,脖颈的伤又冒了血,染红了才换的白色纱布。 赵征看到她脖颈流了血,只想那血流得再汹涌一些,最好让她失血而死。 「你不是故意,便这样伤了我,如果故意还得了?何昭滟,你刺伤于我,知不知道自己犯了杀头的大罪!」 他寒着脸,语气阴森森,几乎掩饰不住内心的厌恶:要不要藉机发难,一刀杀了她?这蠢货把宁小茶害得那么惨,还让她来负荆请罪,她也配?真的是罪该万死! 想到宁小茶,他的余光就瞥向了她,暗暗庆幸自己来了,不然,她真的就死了。 他知道何大将军护犊子饶不了宁小茶,却忘了何昭滟会第一个动手! 想到何大将军,何大将军就来了。 他其实是跟何昭滟一起来的,但故意落后了几步。 如赵征所想,何鸿力看到女儿受伤,只想杀了宁小茶了事,但宁小茶是皇后的人,还跟太子暧昧不清,仅仅因为伤了女儿,他这个一品大将军就亲手杀人,还是杀一个柔弱女子,似乎有失风度了。所以,当听到宁小茶来负荆请罪,他就通知了女儿,自己故意落后几步,到时候,女儿「一怒之下」杀了宁小茶,不仅报了仇,剷除了心头之患,也不关他的事。 他想的很美好,就是没想到太子会过来且亲自动手救人。 「哦,原来是太子来了。」 他佯做惊讶,看着他滴血的手,明知故问:「太子怎的受伤了?」 随后吩咐左右,让人速去寻大夫。 赵征见了,摆了手,冷声说:「无碍。小伤。」 何昭滟眼泪汪汪道:「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是小伤?爹爹,是我误伤了无疾哥哥。」 何鸿力见女儿主动承认,一时恨铁不成钢,只能冷着脸,大声呵斥:「你这孩子怎的这么不小心?太子千金贵体,岂容你伤之!」 何昭滟见父亲骂自己,哭得更凶了,但哭了一会,怒气就直指宁小茶了:「是她!就是她!如果不是她,无疾哥哥不会受伤的!」 她怒吼间,捡起长剑,又要去杀宁小茶。 赵征见此,彻底忍无可忍,一脚踹在何昭滟的手腕上,怒喝道:「闹够了没?孤之面前,一再动刀,谁给你的胆子?何大将军,这就是你何家的教养?」 第114章 宁姑娘,你饶了我吧! 他摆出了太子的派头,眼神高傲凛然,看他们父女如看蝼蚁。 何鸿力自知女儿失了礼数,瞥一眼倒在地上的女儿,因为赵征那一脚,被踹倒在地上,脖颈的伤也加重了,鲜血流得很兇,而她整个人似乎被踹傻了,两眼呆呆流着泪,他看得很心疼,但他再心疼,碍于赵征的身份,也得低头:「太子殿下息怒。」 赵征踹了何昭滟一脚后,消了气,理智也回来了,也知自己不能太伤何家的面子,便压着厌恶,回一句:「无妨。她年纪还小,希望何大将军以后多用心教教她。」 这虚伪的软话说的他快要吐了。 何昭滟一听他说软话,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因此,根本不知悔改,仗着年纪小,又捡起剑,要去杀宁小茶。 该死! 她真该死! 她竟然让无疾哥哥为她踹了她! 「去死吧!」 她拿剑想杀宁小茶。 这次捨身保护宁小茶的是沈卓。 他挡在宁小茶面前,惊道:「何姑娘剑下留情!」 何昭滟及时收了力,看他们主僕二人都为了宁小茶不顾生死,直接气哭了:「你、你们!为什么!她把我伤成这样,她差点杀了我,你们为什么要护着她?」 哭泣间,委屈极了,不管不顾地就往赵征身上扑,紧紧抱着他的腰,继续哭:「无疾哥哥,你看我的伤,如果她当时下手再重一些,我就死在她手里了。你知道我当时多害怕吗?呜呜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赵征被她哭得心烦,直接推开了她:这蠢货都被他踹一脚了,怎么还敢往他怀里扑的?身为一个贵女,那脸面是一点不要的吗?那还真是个不知羞耻的蠢货! 他对她厌恶透顶,又想抬脚踹她了,但当着何大将军的面,到底没踹下去,还得摆出公正的姿态:「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她一个宫女胆敢伤你,罪该万死,奈何,她命好,入了我这侍卫的眼。你也看到了,他是不顾生死要救她的。我也想杀她为你报仇,但架不住我这侍卫苦苦哀求,只能走这一趟,为她说个情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页 他的理智回来了,觉得他的爱只会带给宁小茶危险,看何昭滟这杀意,强权压制是效果不大的,必须智取,于是,灵机一动,便假借身边侍卫的名义救心爱的女人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甚至不敢看她——她一定会误会他的吧?天知道他爱惨了她,却不能显露出来。人世间悽惨的事,莫过如此了吧? 宁小茶不知赵征心里的想法,听他这么说,真的误会了:原来他救自己,还是她是沾了沈卓的光。 沈卓一次次帮助她,原来是喜欢她啊。 她忍不住偷偷看向他,男人高大挺拔,虽然不如狗男人精緻贵气,但模样也是俊朗的,这会她心怀感激,都想要以身相许了。 也许嫁他这个太子贴身近卫也不错? 沈卓察觉宁小茶打量的目光,想着太子的话,莫名红了脸:他一个侍卫哪里敢肖想太子的女人? 想着太子,他的余光就看向了太子,这一看,就看到太子眉头紧皱、面色阴沉,显然是吃醋了、生气了。 他心里不由得叫苦,很想对宁小茶说:宁姑娘,你饶了我吧!别看我了!再看太子会杀了我的! 但宁小茶哪里能读懂他眼里的意思? 她看着他,出于感激,出于欣赏,一时目光如火。 赵征看不下去了,兇巴巴地低喝:「宁小茶,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退下!」 第115章 她是他的!必须是他的! 宁小茶正专注看着沈卓,被他一喝,吓得一哆嗦,随后,回过神,低头应了声:「是。」 她在绿菀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往自己之前乘坐的马车而去。 何昭滟见了,哪里能让她轻易走掉? 「等下——」 她出声制止,然后委屈巴巴道:「无疾哥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赵征忍着不悦,问道:「你想怎样?」 他不想她抓着宁小茶不放,就出声警告了:「她是皇后宫里的人,也是你失礼在先,何昭滟,得饶人处且饶人。」 何昭滟听出了他的警告,觉得他跟皇后一样,也在偏袒宁小茶,更加委屈了:「无疾哥哥!她把我害得这样惨,她就是红颜祸水,我为什么要饶——」 「行了,昭滟,不得对太子殿下无理!」 何鸿力骤然打断了女儿的话,心里暗道:他这个蠢女儿啊,到现在还没看清形势,太子哪里是因为侍卫的恳求而来求说情?他就是来救宁小茶的!他们父女俩今晚真要是杀了宁小茶,哪怕只是伤了她,那都是伤了太子的心头好,就是跟太子结怨为敌!以后太子上位,他们能落个好? 不能意气用事! 必须智取! 想着,他看向女儿,摆出训斥的口吻:「你这孩子怎能这般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你要记得,你以后是要当皇后的,必须要仁慈大度。那宁姑娘不小心伤了你,如今已经来负荆请罪了,太子更是出面说情,你便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也不该抓着她不放。不,你不仅不该抓着她不放,还应该成人之美。」 「爹爹,你在说什么?」 何昭滟不知父亲的良苦用心,也跟不上他的脑子,只觉父亲也开始偏袒宁小茶,心里很生气,正想发火,就听父亲说—— 「既然沈侍卫喜欢宁姑娘,还请了太子来说情,你何不成全两人,请太子为两人赐婚?」 何鸿力心里谋算着:如果能趁机把宁小茶推给沈卓这个侍卫,也算解决了宁小茶这个潜在的敌人。太子为君,侍卫为臣,他便是再喜欢,也不能干出君夺臣妻的丑事! 何昭滟确实不够聪明,但也很快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是啊,她一直觉得宁小茶是个威胁,提防着太子喜欢宁小茶,如今藉机把她推给侍卫,可不就万事大吉? 这么一想,立刻就说:「好啊。无疾哥哥,可以吗?」 赵征没想到自己被何家父女反将一军:他借着沈卓的名义给宁小茶说情,反被利用着成人之美。 那么,与其将她留在危机重重的皇宫,不如趁机赐给沈卓? 刚刚宁小茶看沈卓的火辣眼神忽然闪入脑海—— 他心里顿时酸得冒泡泡:不!不可以!宁小茶不喜欢他,都能为了名利富贵对他各种撩拨,如今对沈卓有了好感,怕是更加放肆,万一沈卓血气方刚,一个没忍住? 不!不可以!他赌不起! 一想到宁小茶衣衫半裸朝别的男人卖弄风情,他就想杀人! 她是他的! 必须是他的! 第116章 皇后会放我嫁人吗? 「无疾哥哥!」 何昭滟拉了下他的手臂,唤回了他飘远的思绪。 赵征回了神,对上何鸿力近乎审视的犀利目光,强作淡然:「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她是皇后宫里的人,此事还要知会皇后一声。」 他明白皇后的心思,绝不会轻易把宁小茶许人,正适合拿来做挡箭牌。 但何家父女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何昭滟第一个表达不满:「皇后肯定不会同意的!她对宁小茶高看着呢!绝对不会把她赐给别人的!」 何鸿力说话就委婉多了:「皇后娘娘从来爱惜身边人,又很赏识宁姑娘,怕是捨不得放人。不过,成人之美乃是积德行善之举,老臣还是乐意为之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页 他说到这里,骤然转了话题:「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太子身体还伤着,要不要到府内坐一坐?」 赵征一直为身体的伤所苦,也一直在强撑,这会已需要靠着沈卓的肩膀才站得稳了,因此,摆手说:「不了。夜色已深,我该回去了。」 何鸿力看他面色惨白、气色虚弱,也不多留,躬身相送。 赵征竭力保持仪态,跟他拜别,随后,在沈卓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马车。 宁小茶也在绿菀的搀扶上,上了自己的马车。 没一会,两辆马车就朝着皇宫而去。 何鸿力看着远去的两辆马车,沧桑的脸上露出忧虑之色:「昭滟啊,宁小茶绝对不能留在太子身边了。」 何昭滟听了,深以为然:「是的,爹爹,我一见宁小茶,就觉得她很危险,感觉她会抢走我的无疾哥哥,你一定要帮我除去她!」 何鸿力:「……」 他想除去宁小茶,不是因为她可能会抢走太子,而是因为她这个蠢姑娘把人得罪狠了,一旦宁小茶得势,他们何家必会遭殃。 与其后下手遭殃,不如先下手为强。 「明日爹爹要进宫一趟了。」 他的语调沉重,含着点无奈。 何昭滟不解:「爹爹进皇宫做什么?」 何鸿力说:「需得让皇上知道事情的利害。」 何昭滟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何鸿力没解释,看了眼她脖颈的伤,问道:「还疼吗?」 何昭滟见父亲关心自己,立刻哭着撒娇:「当然疼。疼死了。我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重的伤,你是没看到,流了好多血。」 何鸿力知道她有夸大的成分,但还是心疼了,满眼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昭滟,你乖一些,有爹爹在,爹爹不会原谅伤害你的人。」 宁小茶不知危险降临,正趴在马车里跟绿菀说:「你说皇后会放我嫁人吗?」 她自进宫后,屡遭波折与艰险,起初还想着靠美貌上位,后来才知自己不是的料,只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绿菀自小在宫中生活,看多了尔虞我诈,也有这样的心思,但现实残酷,轻易挣脱不得。 这会听宁小茶询问,便道:「怕是不容易的。皇后娘娘还指望姑娘色诱太子破戒,如今太子亲自来救姑娘,依着奴婢的看法,皇后娘娘定会更加高看姑娘,怎么会放姑娘去嫁人?」 宁小茶听得皱眉,反驳道:「可太子不喜欢我啊。他来救我,是他身边侍卫的恳求。他之前还把我送给敬王呢。」 绿菀知道这些事,也有点懵:「看着确实如此,但奴婢总觉得太子对姑娘特殊,不然刚刚怎么会徒手替姑娘挡剑?还踹了何姑娘一脚呢!」 宁小茶一时无法反驳了,狗男人的心思深沉,哪里是她能猜到的?既然猜不到,那就不去猜。远离那些让你看不透的男人,一直是她信奉的准则。 不多时马车进了皇宫。 因为东宫跟皇后的坤宁殿不在一个方向,所以两辆马车进宫后便分道扬镳了。 沈卓掀开车帘,看着朝另一条路而去的马车,小声道:「殿下,您就这么让宁姑娘回去了?」 赵征正闭目养神,闻言,问一句:「不然呢?」 沈卓道:「殿下不顾身体来救人,还为救她受了伤,总该听宁姑娘说句道谢的。」 赵征听了,自嘲一笑:「她不恨我便好了,哪里会谢我?」 沈卓知道赵征自责之前杖责宁小茶并把她送人的事,安慰道:「殿下有苦衷,宁姑娘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赵征想说什么,胸口骤然一痛,喷出一口黑血来。 「殿下!」 沈卓惊叫着伸手扶住他,却见他身体一歪,倒在了自己身上。他太虚弱了,毒伤虽然不致命,却严重影响他的健康。 没一会,马车停在了东宫。 沈卓抱他下了马车,沖迎上来的宫人喊:「速传御医!」 御医曾翰来的时候,看太子伤情加重,一时又急又气:「我都说了,太子要卧床静养,怎得又下床了?瞧瞧这伤口,又扯裂了,照这么下去,亏了身子,落下病根,悔之晚矣。」 赵征听着曾御医的唠叨,也不生气,态度郑重,语气温和:「劳曾御医费心了。」 曾翰听此,还能怎么办呢? 他长嘆一口气,为他处理淤血,重新包扎,同时,痛心疾首道:「太子,您这是毒伤,已近肺腑,真的不能再胡乱下床了。」 「好。」 赵征像前几次一样,应得爽快,但真的做起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曾翰深知他的性格,只能连连叮嘱沈卓:「切忌,切忌,殿下必须卧床静养。」 沈卓也爽快应了:「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看好太子殿下的。」 他说是这么说,但太子一意孤行,哪里会听他的? 上位者不听劝,下位者往往代受其罚,他也只能默认是自己办事不利了。 唉。 他嘆气,暗暗希望宁小茶以后能消停些,别再来影响太子,不然,他那伤怕是别想好了! 第117章 你可不要对他恩将仇报! 宁小茶的伤也不是很好,回到偏殿后,让绿菀一看,又有些流血了。 绿菀很惊慌,喊来御医段玉卿给她处理、包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5页 一夜忙乱。 第二天 皇后陶乐纯过来看她,因为得了太子去救她的消息,对她恢復了礼遇。 宁小茶看她心情不错,就说了太子要赐婚的消息。 陶乐纯听人提过这个事,当时下意识疏忽了,这会听宁小茶说,脸色就沉了下来:太子心思难测,行为矛盾,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既然捉摸不透,便也不琢磨,反正宁小茶她是留定了。 出于这种想法,她便要压着宁小茶的小心思,因此,冷着脸道:「本宫不知此事。怎么,你想嫁给沈侍卫?」 宁小茶感知皇后不会轻易许婚,但还是鼓起勇气,想要争取一下:「沈侍卫多次救我,所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既然太子意欲赐婚,奴婢自然感恩在心、欣然从命。」 「放肆!」 陶乐纯怒喝着制止了宁小茶的话,觉得她那么说简直是在背叛太子,如果太子知道她心有所属,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上她?如果不能喜欢上她,谈何破戒回归红尘? 她越想越气,就冷着脸,厉声警告了:「宁小茶,这些话本宫当做没听到,以后也不想再听到,沈侍卫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可不要对他恩将仇报!」 最后一句隐隐含着威胁,仿佛在说:如果她还敢喜欢沈卓,那么,沈卓就不能留了。 宁小茶听出威胁,只能保持沉默,是啊,这里是皇宫,皇家威严不可侵犯,沈卓多次救她,她不能害了他。 陶乐纯见她沉默不语,知道沉默也是一种无声的反抗,一时恨铁不成钢:「你、你真是愚蠢至极!」 她丢下这句话,甩袖离开。 回到主殿后,还没坐一会,就听皇帝派人来请。 陶乐纯是不想见皇帝的,跟皇帝也没有一点夫妻之情,更没有夫妻之实。 因此,每次见皇帝,都是怀着排斥乃至厌恶的心情。 老夫少妻,大抵如此。 「一大早的,皇上怎么就要见我?」 她坐上凤辇,询问来传话的太监,做出关心的模样:「可是皇上龙体欠安?」 那太监顿了一会,摇了头,低声说:「回皇后娘娘,皇上龙体奴才瞧着渐好,刚不久,皇上还见了何大将军,留着他说了会话呢。」 陶乐纯听了,有了猜测:不会是何大将军把爱女受伤的事捅到了皇上面前,想求个公正吧? 想着,她打听:「可知说了什么?皇上心情如何?」 那太监回道:「皇上跟何大将军都是面无表情,但气氛瞧着很沉重。」 陶乐纯听到这里,估摸着皇帝心情不会太好,一时心头也惴惴不安。 不过,她面上还是淡然含笑的,还示意旁边的绿枝给上孝敬。 绿枝也很得用,含笑塞了那太监一包鼓囊囊的银两:「公公辛苦了。」 那太监假意推辞几次,笑呵呵收下了。 不多时,凤辇到了皇帝的寝宫。 陶乐纯下了凤辇,整理衣装,收敛心情,迈步进去了。 罢了,是福是祸,且瞧着! 第118章 你便殉葬吧。 雍恩殿 陶乐纯一进去,就听到了皇帝的咳嗽声,一声又一声,十分的剧烈,仿佛要把肺咳出来。她听着都害怕,还想起曾经侍疾的时候,当时他咳嗽着吐了血,还不巧地吐了她一脸,如果不是她忍住了,怕是当场吐出来。从那以后,她就不敢留在他身边了。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御前老太监邓福顺小声提醒龙帐里的人。 陶乐纯也适时地出了声:「皇上,臣妾来了。」 语落,龙帐被掀开,皇帝苍老的面容露出来,金色的寝衣掩不住一身腐朽的死气。 「咳咳——」 赵琨捏着帕子,捂着嘴咳嗽了一会,看向皇后:「可知朕为何叫你过来?」 陶乐纯微微低头,恭顺道:「还望皇上解惑。」 赵琨也不卖关子,直接说了:「宁小茶是你安排进宫的吧?朕精力不济,从不管此事,结果,朕听说她持簪捅伤了未来太子妃。」 陶乐纯料到是这事,心里暗道果然如此,面上则道:「此事确实属实,但宁小茶也有苦衷,她好好在偏殿养伤,何昭滟屡次挑衅,她才一时冲动做了错事。」 赵琨不想听藉口,冷声说:「冲动?你把一个行事冲动的人安排去伺候太子?万一她冲动伤了太子,该当如何?」 他唯有太子一个皇嗣,出不得一点纰漏。 陶乐纯明白他的意思,表达自己的想法:「皇上,是人都有三分血性,宁小茶若是跟宫中婢女一般逆来顺受,怕是太子也不会对她另眼相看。女人嘛,还是要有些个性的。」 「像你一样吗?」 赵琨言语里带着讥诮。 陶乐纯被噎了一下,回道:「臣妾自问管理后宫,多年来,井井有条,未有一丝疏漏,是个合格的皇后,如果皇上不满,还望赐教,臣妾定然改正。」 赵琨:「……」 他这身体如何赐教? 而且话题扯远了。 他把话题扯回来,转达了何鸿力的话:「何大将军说,宁小茶美则美矣,却是红颜祸水,多次害了太子受伤,如今,性情刚烈弒杀,留在太子身边,恐有不测,宜当驱逐,你怎么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6页 陶乐纯暗觉何鸿力欺人太甚,明明太子都去说情了,竟然还到皇上面前打小报告,还说宁小茶刚烈弒杀,可笑,他那个女儿妒忌成性,屡次残害太子身边的女人,如果不是顾及他的身份,才该驱逐呢! 当然,这些话不能说。 她思量了一会,才道:「事情有轻重缓急,如今太子一心修佛,不理政事,臣妾听说敬王已经交接执政权,但太子从不过问,一切依循旧例,重用敬王手下的人,臣妾说句僭越的话,太子这般行事,便是登基,也是傀儡皇帝。」 「住嘴!」 赵琨最忌讳太子沦为傀儡皇帝,纵观歷史,歷代的傀儡皇帝能有几个善终的? 陶乐纯知道自己踩了他的痛点,立刻低头认错:「皇上息怒。臣妾失言了。」 「你、你,咳咳咳——」 赵琨情绪激动,咳嗽了好一会,渐渐冷静下来,也被她的话说服了,只也忧心:「宁小茶当真能撩动太子的心,让他回归红尘?」 陶乐纯也没把握,但面上信誓旦旦:「皇上或可看看她。臣妾确信她会成功的。」 赵琨没有精力见一个伺候人的宫女,见皇后这么说,也信了三分,也就给了机会:「好,咳咳,你既然这么说,朕便信你,一个月,朕要听到好消息,到时候,如果太子还没有改变,那么,皇后,朕要死了,你便殉葬吧。」 殉葬? 赵国从无殉葬的先例。 陶乐纯惊吓到了,浑身冰凉,感觉如坠冰窖:这皇帝是疯了吧!她一生葬送在皇宫还不算,竟然还要年纪轻轻给他殉葬! 「怎么,你不想?」 赵琨阴恻恻瞧着皇后美丽惊恐的面容,虽体力不行,占有不得,留了她的清白,却也不会把她留给弟弟赵惩,到时候他的脸放哪里? 所以,美丽的东西还是带走吧。 黄泉路上,美人相伴,也不孤单。 第119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陶乐纯哪里有反抗皇帝的资本?甚至作为皇后,为皇帝殉葬,得入皇帝陵寝,还是一大殊荣。但好端端的,谁想死呢? 她不想死,却要说:「谢皇上隆恩。」 赵琨满意她的表现,摆摆手,让她出去了。 随后,他在她出去后,叫了邓福顺准备笔墨。 邓福顺知道他要写遗诏,忙不迭准备了。 赵琨写遗诏时,多次咳嗽吐血,甚至鲜血还溅到了遗诏上。 他的身体已然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了。 「敬王、敬王实乃朕心头大患。」 他靠在邓福顺怀里,紧抓着他的手,满眼泪水:「民间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朕也是父亲,怎么能不太子考虑?」 邓福顺陪伴皇帝几十年,忠心耿耿,自是附和他的话:「皇上是天子,无论做什么,都是天命。」 赵琨满意他的说辞,点了下头,无力地喃喃:「所以啊,敬王,咳咳咳,必须死,待他出征,吩咐下去,乱战之中,想办法,咳咳咳……」 邓福顺明白他的想法,一边为他顺气,一边说:「老奴明白。皇上且放心,没人可以动摇太子的位置。」 赵琨想说什么,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咳嗽。 没有人知道这些。 陶乐纯一回到主殿,二话不说,就一阵砰砰摔东西。 那声音都传到了偏殿。 宁小茶好奇皇后为何这么生气,就招来宫女,想着打听一下。 毕竟她现在在偏殿休养身体,很容易被波及。 宫女绿菀说:「皇后刚从皇上那边回来。怕是被皇上呵责了。毕竟刚刚出了何姑娘遇刺的事。」 宁小茶听到何昭滟,就知道事情很可能跟自己有关了。 唉,她那一时冲动,真的是贻害无穷啊。 但事情已经发生,后悔莫及。 宁小茶不再理会,安心养伤。 一连养了三天,期间,风平浪静,除了照顾的宫人,什么外人也没见到,甚至连皇后也没见过。 第四天,皇后也没来,但宫人忙碌起来,收拾着她的日常用品。 绿菀更是说:「皇后娘娘下了令,从今日起,让姑娘去东宫照顾太子。」 宁小茶都快忘了狗男人了,乍然被这么安排,震惊又排斥:这清净日子多好啊,她已经乐不思蜀了。 但很快就被抬去了东宫,日常用品也被放回了原来住的屋子。 杨嬷嬷听了消息,第一时间来看她,言语间怀念又高兴:「兜兜转转,你又回来了。你这丫头啊,定然是有九条命!」 宁小茶看到熟悉的老朋友,还是有些高兴的,但没高兴一会,就惆怅了:「不见得。皇后发了话,让我劝太子处理政务。」 这命令是她被抬出偏殿时,皇后亲自来说的。 她还记得皇后那时眼里的冷意,好像对她耗尽了耐心,一旦她办事不利,真的会杀了她。 真真让人亚歷山大。 不过,压力再大,也不能轻易言弃,还是要尝试一下的,便打听了:「嬷嬷快跟我说说,这些天太子都在忙什么。他身体如何?跟素嘉进展如何?」 杨嬷嬷对她不藏私,立刻就说了:「太子殿下这些天一直在养伤。他那毒伤真的是害人不浅,癒合的很慢,还一直吐血,昨晚又发了烧,今天才好一些,主要是他的食慾,每天都吃不了多少,人消瘦的不能看,真是愁死人了。至于素嘉姑娘,倒是每天雷打不动地过去伺候,但殿下精力不济,也没多少时间陪她。多数时间,她都是待在偏殿看书。哦,对了,殿下昨天下令,让人将偏殿装修成了道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7页 宁小茶听到最后一句,心里不可控制地酸了:哼,修道观?狗男人可真会投其所好! 「看来殿下还是很喜欢她的。」 她趴在床上,揪着自己的头髮,语气酸涩又懊恼:「真是想不通,皇后为何让我来做个电灯泡。」 杨嬷嬷不解:「电灯泡,那是何物?」 宁小茶见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忙改了口:「不是,我是说灯,就是那灯笼,照明的,多大个,多碍眼,对不?」 杨嬷嬷「哦」了一下,没在意这点小细节,转了话题:「还好姑娘来了。你再不来,这东宫就要成道观了。」 宁小茶觉得杨嬷嬷夸大了,但当杨嬷嬷催促她去拜见太子,而她也被抬进了泽恩殿,然后,在进入泽恩殿的那一刻,瞬间明白皇后为何一直揪着她去色诱太子了! 第120章 宁小茶,我在想你。 多日不来,泽恩殿多了很多道观的装饰品以及标志物,尤其殿中央的地面铺了一个超大的太极图,从前温暖沉静的佛香里,掺杂了一股像是炼丹而产生的、刺鼻的化学品味道。 妈蛋! 敢情这素嘉是要带太子改修道教啊! 怪不得皇后一直瞧不上素嘉啊! 宁小茶清楚地知道皇后视太子修佛为大忌,怕是修道也不遑多让,素嘉现在拐他修道炼丹,怪不得入不得皇后的眼。 就是可怜了她,不得不重操旧业,去撩太子的心。 想到太子,她就看向了床上的狗男人:安安静静躺着,莫非是睡着了? 「殿下,宁姑娘来了。」 素嘉守在床侧,手拿团扇,轻轻摇晃间,低低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 赵征还是安静躺着的姿态,像是睡得很沉。 也是,美人在侧,可不是要好眠? 宁小茶压下心里的酸涩,瞧着素嘉笑:「好久不见了,素嘉姑娘。」 素嘉见她笑,便也回了个笑:「好久不见了,宁姑娘。」 两人相对一笑,倒也没有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 素嘉更是站起身,主动腾位置:「宁姑娘来的巧,一会午膳,就辛苦宁姑娘伺候了。太子殿下食慾不佳,希望你能劝他多多用膳。」 宁小茶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却也没拒绝:「嗯。我会的。」 应声间,就看素嘉起身离开,不由得目露意外,忙出声拦住了:「等下,素嘉姑娘为何要走?我才刚来,素嘉姑娘就走,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性格霸道,容不下素嘉姑娘呢。」 她虽然有皇后「罩着」,看似地位特殊,但东宫之内,还是听从太子之命的。 主要狗男人这会睡着,要是他醒来了,看见守在身边的人变成了她,然后以为她赶走了素嘉,继而怪罪她,那她多冤啊! 素嘉听着宁小茶的话,也露出了意外之色:这位宁姑娘是一点不知太子的真心吗?竟然这样说自己。 不过,也是有趣。 她乐于看戏,笑道:「宁姑娘多虑了。东宫上下都盼望着宁姑娘回来,怎么会那么想你呢?」 她听说宁小茶去何大将军府负荆请罪时,东宫很多宫人都下跪求太子出面救人,倒是出人意料的团结互助外加重情重义。 宁小茶不知这事,就很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是吗?」 素嘉点头一笑:「是的。」 宁小茶半信半疑,却也没再说什么。 她看着素嘉离开,看着赵征醒来,也不知他什么时候醒的,怔怔瞧着她,像是在出神。 「殿下?殿下?」 她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就轻唤了两声。 赵征回了神,也收回了目光,然后一如从前般沉默不说话。 宁小茶见他沉默,也保持了沉默。 多日不见,加上期间种种波折,两人的关系已然很生疏了。 这么沉默了一刻钟,宁小茶无聊得昏昏欲睡了,就在这时,听到一句:「怎么不说话?」 声音是熟悉的冷淡。 宁小茶也冷淡道:「不是殿下不说话吗?我以为殿下喜欢安静呢。」 赵征确实喜欢安静,但跟她在一起,还是喜欢她活泼一些的。 搁以前,没有这些波折,她怕是早趴自己床前撩拨他了,或者还会跟他躺在一处,她那么热情,定会撩得他心烦意乱,他会对她发火,说她不知羞耻,但不会再让她滚出去。 「殿下在想什么?」 宁小茶看他又沉默了,想着自己是来撩人的,不好让场面冷下去,便寻了个话题,打破了沉默。 不想,下一刻,听到他说:「宁小茶,我在想你。」 他的语调严肃而郑重,仿佛饱含真心。 宁小茶懵了懵了,心脏砰砰乱跳个不停:几个意思?他在想她?是她想的那个「想」? 第121章 息怒 赵征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怎么就表露心意了?现在还不是表露心意的时候。 想着,他忙补充:「我在想你变了很多。以前热情活泼,现在变得过分沉静了。」 宁小茶一听他这话,就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呵,她真是疯了,竟然会觉得狗男人喜欢自己。要喜欢,也是喜欢素嘉。人家都为她装修道观,要改修道教了! 酸。好酸。 她其实没那么喜欢狗男人,但狗男人喜欢素嘉,就让她感觉很挫败,也很打击她的自信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8页 她木着脸,恹恹道:「是吗?那殿下觉得我是活泼点好,还是沉静点好?」 赵征说:「活泼点吧。」 宁小茶听了,来了点好奇:「殿下喜欢活泼点的人?」 赵征没说话。 沉默能等于默认? 宁小茶迷惑了,忍不住咕哝:「我看素嘉姑娘也不像是活泼的人。」 赵征不想聊素嘉,又沉默下来。 宁小茶见他沉默,便也沉默了。 她从不是当舔狗的人,一开始的热情劲儿被消磨了,就很难重燃了。 尤其她还有伤在身,更有素嘉这个情敌。 两人沉默间,殿外传来宫人的声音:「殿下,要用午膳了。」 赵征没胃口,也不想用膳,就不说话,当是没听到。 宁小茶听到了,想着素嘉的叮嘱,又看他面容确实消瘦了很多,就出了声:「进来吧。」 语落,宫人端着午膳鱼贯而入,没一会,就摆满了膳桌。 宁小茶看着满桌的美食,口齿生津,来了食慾。 她慢慢下了榻,扶着腰臀的位置,走向了膳桌,也不敢坐,就站着,捋了袖子,拿起筷子,就先吃为敬了。 宫人瞧了,想说什么,见太子都没怪罪,就识趣地闭上了嘴。 宁小茶也知自己贪吃了,就一边吃,一边说:「我这是为太子殿下试菜。」 她妥妥强词夺理,宫人不敢多说,都是笑笑。 赵征没笑,相反,神色骤然严肃了:「试菜用不到你。」 他觉得试菜是个危险的活计,不想她涉险,一开始她吃,他宠着,忘记这茬了,这会她自己说了,他就慎重了:「你且忍忍,先让他们试菜吧。」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听他这么说,像是在说自己是个贪吃鬼,没见世面似的,也不好意思吃了。 等宫人试菜结束,也顾及着形象,夹了菜,细嚼慢咽了。 她吃了一会,看他不动筷子,也吃不下去,就问:「殿下怎么不吃?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赵征想着她饿了,没回答她的话,而是故作冷淡地说:「吃你的。不用管我。」 宁小茶:「……」 她是来伺候人的,怎么能真的不管他? 余光扫一眼旁边的宫人,这么多人瞧着,如果传到皇后耳里,她一人吃的欢实,不管太子,怕是没好果子吃。 这么一想,果断夹了块红烧肉,递到他嘴边了:「殿下快尝尝,可香了,软糯香甜又不腻,好吃的不得了。」 她把红烧肉夸得天花乱坠,但赵征头一扭,压根不吃,还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她想到他修佛,不碰荤腥,便换了鱼汤,舀一勺,递到他唇边:「殿下,这鱼汤甚是鲜美,带着点酸味,还能开胃,您尝尝?」 赵征依旧是紧闭双唇。 宁小茶觉得他是故意的,一个没耐心,伸手捏开他的嘴,勺子一顶,就餵他嘴里去了。 动作粗暴的很。 宫人们瞧她这样对待太子,觉得她大不敬,定惹太子生气,纷纷下跪齐唿:「太子殿下息怒!」 第122章 殿下 实则赵征不觉得有什么好息怒的。 宁小茶的行为虽然粗鲁,却也跟他有了短暂的肢体接触。他爱的小心翼翼,百般掩饰,能有这点小接触,内心甚至是有些窃喜的。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 他摆摆手,不想他们在这里碍眼。 或许没了他们,宁小茶会更大胆些、更放肆些? 他现在已经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了。 宁小茶不知他的想法,继续投喂,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投餵过程很顺利,期间,还餵了块红烧肉。 等赵征吃完了,宁小茶才像是反应过来,惊声道:「殿、殿下,你刚刚、你刚吃的是肉!是肉!」 她是餵顺手了,无意间夹了块红烧肉。 赵征像是没听到,淡然地张着嘴,让示意她继续餵。 宁小茶傻了一会,又尝试着夹了一块红烧肉,递到赵征嘴边,本以为他不会吃,结果他又吃了。 她更惊了:「殿、殿下,你破戒了!」 赵征早就破戒了,但面上就是不承认,这会见她说出来,就故作冷淡地威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管好你那张嘴!」 虚伪! 原来他也是会沉沦口腹之慾的! 那么,他都破了荤戒,离破色戒还会远吗? 宁小茶顿时觉得有了希望,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是有一点希望,都会抓着希望不放的人,当场就软了姿态,热情含笑:「殿下放心,奴婢这张嘴可紧了。以后殿下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奴婢绝不往外说。」 随后,她给自己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还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赵征的小拇指,悄咪咪说:「这是奴婢跟殿下的小秘密。如果有人问起,奴婢也说是自己吃的。」 赵征见她终于热情活泼了些,心情大好,食慾也来了,扫了眼红烧肉,让她继续投餵。 宁小茶很有眼力见,不仅投餵了红烧肉,还投餵了鸡肉、鸭肉、鱼肉,反正各种肉食投餵一遍。 赵征其实不想吃的,但宁小茶餵得欢快,他没捨得拒绝。 直到打了个不雅的嗝。 宁小茶才停下来,觉得他第一次吃荤就吃这么多,尤其身体还没痊癒,根本不宜吃那么多荤的,忙让人准备帮助消化的茶水跟水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9页 总之,赵征被伺候的浑身舒畅。 当他被扶着躺回床上时,自觉跟宁小茶亲近了些,便问了她在敬王府的事:「我忽然想起来,你在敬王府时,皇后连着请了三次才把你请过来,看来你在敬王府过得不错啊。」 这话皇后也问过。 但皇后问的时候,多是上位者的不满,带着点惩戒、警告的意味,现在赵征也问了,莫名有一股酸味,仿佛是吃了她流连敬王府的醋。 宁小茶觉得自己又在自作多情了:真是疯了,怎么总是有种他很爱她的错觉? 「殿下误会了。」 她赶忙遏制自己的自作多情,解释说:「奴婢那时身体不适,下不了床,大夫也说,不宜走动,敬王看奴婢可怜,便多留两天,休养身体。」 赵征听她这么说,心里很自责、内疚,面上则冷声问:「你在怪我?」 宁小茶自然怪他,但嘴上违心道:「奴婢不敢。殿下为奴婢挡箭,救了奴婢的命,奴婢这命就是殿下的,自是殿下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这是合格的奴婢语录。 但赵征听得心头沉甸甸的,还发着苦:她这般乖顺,像是一只被驯化的猫,那个叛逆放肆、自信耀眼的宁小茶终是不见了吗? 第123章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宁小茶见赵征再次沉默下来,神色还有些哀伤,便问:「殿下又在想什么?」 赵征如实说:「我在想你。」 这话他刚刚说过了。 宁小茶很淡定,笑问:「殿下又想我哪里变了?」 赵征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什么。 宁小茶知道他是不爱说话的,就主动找话题:「殿下,你喜欢素嘉姑娘吗?」 她想知道他对素嘉的想法以及两人进展到哪一步了。 真要是到情侣那一步,她再掺和进去,就是第三者了。 赵征不知她的心思,皱眉道:「我记得这个问题你问过了。」 宁小茶心道:我是问过了,你却没正面回答过啊!而且,那也是之前的事了,哪怕你之前不喜欢,现在也可能日久生情了。 这么一想,心里酸了,言语也酸了:「殿下这是害羞了?所以在转移注意力?」 赵征不想被她误会,忽然有种表达真心的冲动,但到底理智还在,只敢瞪着一双炽热的眼眸瞧她,反问一句:「你觉得呢?」 宁小茶被他炽热的目光燃了一下,却不敢多想,只敢旁敲侧击:「我觉得你们郎才女貌,还有共同的喜好,简直是天造地设。」 赵征看她面带微笑,一点不吃醋,心里很不爽:「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这话是现代流行语录。 宁小茶一听,都忘了吃醋,激动得很:狗男人怎么会说这话?他是从别处听来的,还是被穿了?这个世界真的就她一个穿越者吗? 想到这里,更激动了,两手握拳,稳住心情,问道:「殿下,你这话好有意思呀,是从哪里听来的吗?」 赵征摇头:「没有。我就随口说的。」 宁小茶:「……」 巧合?会这么巧?他一个古代男人的想法跟现代思想同步了? 她半信半疑,准备试探一下:「殿下,你知道普信男是什么意思吗?」 赵征见她这么问,忽然想起他们之前玩的一个小游戏,笑道:「你这是又要跟我比智商了?」 宁小茶想起之前跟他玩的脑筋急转弯游戏,觉得也可以这么理解,就点头说:「算是吧。殿下知道吗?」 「普、信、男?」 赵征想了一会,回道:「普通且自信的男人?」 竟然对了。 他还像是自己思考出来的,而不是下意识的反应。 宁小茶瞧着他的微表情,已经确定他不是穿越者了,但还是又问了一个问题:「殿下可知工具人是什么意思?」 赵征思考了一会,回道:「被当工具使用的人?」 宁小茶觉得他这个理解力也是很强了:「殿下很聪明。」 赵征不以为然:「这就聪明了?」 宁小茶觉得他有凡尔赛的天赋,立刻就知道问什么了:「殿下可知什么是凡尔赛文学?」 赵征被问住了,想了好一会,摇头说:「不知。」 宁小茶露出古灵精怪的笑:「殿下且凭悟性猜一猜?」 赵征看着她的笑,有点沉沦,便听话地猜了:「凡尔赛?很奇怪的名词,听起来,嗯,像是一种很夸张的文学。」 宁小茶这下是真佩服他的悟性了:「殿下是真的聪明。」 赵征连续两次被她夸聪明,心里很高兴,便道:「看来我都回答对了,那么,回答对了,有奖励吗?」 宁小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言语间透着一股顽皮的活泼劲儿,跟他之前高冷寡言的性格截然不同,愣了一会,问道:「殿下想要什么奖励?」 第124章 殿下喜欢我……的吻? 赵征目光专注,不答反问:「你想给我什么奖励?」 宁小茶心里一跳,试探着说:「我给的,殿下怕是不喜欢。」 赵征目光含着笑,像是在鼓励:「你不给,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 宁小茶觉得狗男人在撩她,一冲动,就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他嘴里是茶香,还有水果的甜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0页 她来不及多体会,怕他生气、厌恶,只吻了一会,就很快离开了。 整个过程赵征如做了一场美梦,身体僵硬,大脑空白,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等一吻结束,才反应过来,随后,生出一股恋恋不捨的滋味。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情,就觉得他表情有点发懵,像是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脸一红,压下羞耻感,问道:「殿下……喜欢吗?」 赵征是喜欢的,但不想表达内心,照旧不答反问:「你觉得我喜欢吗?」 宁小茶看他没有生气、排斥的情绪,便觉他不讨厌,而不讨厌,或许有点喜欢? 她自作多情的感觉又冒出来了,忍不住回道:「我猜殿下是有点喜欢的。」 赵征沉默了。 沉默等于默认。 宁小茶这么一想,心脏砰砰跳起来,迫切想要求证:「殿下喜欢我……的吻?」 她故意把话说得很慢,期间,认真分析着赵征的微表情。 赵征没说话,但在她说「殿下喜欢我」时,瞳孔震了下,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发现了。 宁小茶注意到了,也迷茫了:赵征喜欢她?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她反驳了:别做梦了!一个男人喜不喜欢你,别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赵征留下了素嘉,开始研习道教,更要给她修道观,这些不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但皇宫之中,帝王之心高深莫测,赵征会不会有难言之隐? 以她演宫斗戏、权谋戏的经验来看,皇帝在兇险的后宫,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多会培养一两个宠妃来吸引敌人视线。 但她会那么幸运吗? 能成为赵征心里默默保护的女人? 深思间,殿门被敲响,杨嬷嬷的声音传了进来:「殿下,该喝药了。」 宁小茶回过神,扫一眼赵征,见他正目光幽深地看着自己,仿佛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她的心不争气地狂跳,面色有些慌张,忙转开视线,掩饰性出声:「进来吧。」 杨嬷嬷很快带着香玉进来。 香玉递上一碗黑乎乎的药,离得很远,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苦味。 宁小茶接过来,憋着气,递到赵征嘴边。 赵征喝了很长时间的药,平时都会端起来一饮而尽,今天,忽然就不想那么爽快喝了。 「苦。」 他皱起眉,抿紧唇,做出不想喝的样子。 但像极了撒娇。 宁小茶也不知自己怎么生出了「他在撒娇」的感觉,哎,她真是疯得越来越厉害了。 「殿下,良药苦口利于病。」 她随口劝着,让香玉去准备蜜饯。 香玉点头应「是」,转身离开了。 杨嬷嬷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几圈,也告退了。 殿里又剩下两人了。 宁小茶不喜欢沉默,就没话找话:「殿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赵征像是被说服了,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宁小茶见了,正想夸一句「殿下霸气」,就觉脖颈被人圈住,下一刻,嘴里一苦…… 第125章 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场。 被强吻了! 赵征强吻了她! 这下换宁小茶傻了。 她身体僵硬,脑子也不转了,所剩不多的意识全在嘴上了。 赵征还在吻她,动作粗鲁又霸道,带着一股迫切,这迫切让她感觉他爱惨了她。 嘴唇一痛。 他的粗鲁咬破了她的唇。 鲜血在两人唇齿间流动,掩盖了药的苦味。 忽而,有脚步声靠近。 赵征骤然放开她,剧烈的喘息声落在她耳畔:「就像是我食荤,宁小茶,这个吻,也是我们的秘密。」 什么意思?地下恋?还是他不想负责?或者不想毁坏修佛者的形象? 宁小茶思量间,看到香玉进来,递上一盘蜜饯,而赵征装模作样捏了一颗,放入嘴里,便挥手让香玉下去了。 她等香玉离开,也想明白了:无论赵征想玩什么,她都只能奉陪。因为主动权压根不在她这里。她甚至应该庆幸赵征有玩的冲动了。只有他想玩,她才会有机会。须知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场。 如是想着,她柔顺道:「殿下放心,奴婢都懂的,一定守口如瓶。」 赵征听着她的「奴婢」二字,莫名觉得不舒服,便道:「以后,你我私下,不必言奴婢二字。」 宁小茶对他突然的尊重,意外了片刻,就想通了:定然是那一吻的原因。狗男人占了她的便宜,还跟她有了多个小秘密,自然要给她点甜头的。 「是。谢殿下。」 她含笑应着,瞄着他殷红的唇,蠢蠢欲动,撩拨道:「殿下,那个吻,要不要……继续?」 她这么说,一是原主身体的需要,接个吻,很舒服,都让她忘记腰臀的痛了,二是她觉得自己刚刚没回应,表现太差了,如果让他觉得接吻没意思,对后面的事都没兴趣了,怎么办? 事实是她多虑了。 几乎她的话才出口,人就被揽了过去,随后,嘴唇被霸占。 「殿下,殿下~」 她喃喃着喊着,迷醉地亲他的耳垂。 埋藏身体许久的火湮灭了她的理智。 赵征没坚持一会,就推开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1页 这动作简直像一盆冷水泼到了宁小茶身上。 她被泼了个透心凉,目光不解又伤心:「殿下,为何?」 赵征对上她哀戚的眼神,在她眉心落下一个珍惜的吻,低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他默许两人可以有秘密时,一切就不受控制了。 人的贪慾是无止境的。 一个吻从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但开始,不该是这样的。 宁小茶不明白赵征的心思,不甘心地追问:「什么时候是时候?」 赵征听了,目光下移,伸手点了点她的心口处:「在你真心爱我的时候。」 宁小茶:「……」 真心爱他的时候? 是了,她不爱他。 他是她的任务、目标、野心,唯独不是她的真爱。 「殿下这么说,倒像是对我有真心似的。」 她讥诮一笑,反问:「所以,殿下对我有真心吗?」 第126章 殿下修佛之心真的不诚啊! 赵征应该否定的,应该说些狠话让她死心的,但对上她的眼睛,什么都忘了,只能认真说:「宁小茶,想要我的真心,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宁小茶没料到他会这么个回答,简直是在说:你来撩我吧!只要你有本事撩到我的真心,我就向你俯首称臣。 「殿下一定要记得自己的话。」 她在他脸颊留下一吻,随后欢喜地趴回了自己的软榻上。 隔着一定距离,两人没有说话,就时不时看向对方,目光里的热切不言而喻。 宁小茶觉得他们在暧昧,这是男女恋爱的前兆,也说明她有了攻克他心的机会。 可怎么攻克呢? 她趴在软榻上挠头,挠了一会,想到了皇后的命令,让她劝太子处理政务,眼下两人关系缓和,提这个,会大煞风景吧? 罢了,还是再等等好了。 这一等,就等了三天。 这三天里,他们每天都见面,因为都在养伤,也没做什么,就是互相陪伴、聊天。 当然,宁小茶会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爬到他床上,然后,趴在他身边,跟他聊自己的喜好。 她喜欢吃荔枝、葡萄、西瓜。 前两者赵征都努力给她寻来了,但西瓜,这个季节还没有。 除了吃,就是玩。 宁小茶说自己喜欢自由,想四处游玩,想纵览赵国的山川大河,想像游侠一样仗剑纵马行天下,然后伸张仗义,尽除天下不平事。 「很不错的想法。」 赵征的点评平平,没什么意思。 宁小茶觉得他有些敷衍,却也没在意,其实,她说这些,就是抛砖引玉,想将话题引到他身上,继而更加了解他罢了。 「殿下呢?殿下如果不是太子,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这个问题把赵征问住了。 赵征自一出生就不得自由,从不敢想除了皇权以外的生活。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宁小茶快没耐心了,才说:「就做个普通百姓吧。隐居田野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然后跟心爱的人白头偕老。」 宁小茶听得心里吐槽:真是太世俗的念头了! 她也由此顿悟:「原来殿下修佛之心真的不诚啊!」 还以为他会想落髮为僧,一世陪伴青灯古佛呢! 赵征听她这么说,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暴露了太多的东西。 细思来,跟她在一起,总有一股安逸的人幸福感,这种幸福感麻痹着他的警惕心。 但他只想沉沦。 他笑着反问:「你不是说红尘生活也是一种修行吗?」 宁小茶淡淡一笑,目光透着点意外:「是,我说过,殿下竟还记得。」 她那股自作多情的感觉又来了——也许赵征比她想的还要喜欢她。 赵征对上她的笑,心有点虚,下意识遮掩:「我记忆力好罢了。」 宁小茶看出他在遮掩,倾身过去,咬他的耳垂,喃喃一笑:「是吗?那我可要好好感谢殿下的记忆力。」 她在撩他,趴在他身边,很方便出其不意地跟他亲密。 赵征的耳垂被吻住,没一会,从耳垂到脖颈就都红了。 他们同处一室,他还是禁慾自持的,没有主动亲近她,一是不敢,怕擦枪走火,二是不用,宁小茶的热情回来了,时不时亲亲摸摸,让他有些吃不消。 尤其他胸口的伤还没好。 当心脏跳得过于剧烈时,就像是震到了胸口的伤,让他痛得面色发白。 就像这时,她才吻了下他的耳垂,说是要感谢他的记忆力,他就想入非非,不可自拔了。 嘶—— 他忍着痛,伸出手,本该推开她、制止她,最后却是拥抱她,任她压在他身上,宠溺着、放纵着:「宁小茶,你想怎么感谢?嗯?」 第127章 定是来勾搭太子的! 宁小茶用一个热烈的吻回答了他的问题。 赵征喜欢极了她的吻,十分贪恋,情浓时,几次想要去探秘她的身体。 好在他都忍住了。 三天后 宁小茶照常来陪伴赵征,本想试着让他处理政务的,但没想到何昭滟先她一步来了。她跟何昭滟有仇,没进去,却也没离开,就站在门口,看里面两人的相处。 何昭滟是来给太子送补品的,还向他炫耀自己从父亲那里抢来的金丝软甲:「我试过了,就是最利的东西也穿不过。以后无疾哥哥就贴身穿着,一定会很安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2页 她一边说,一边拿着金丝软甲往赵征身上量了量,开心地说是正合适。 赵征对她的东西没有兴趣,冷淡赶人:「你的伤还没好,回去养着吧。」 何昭滟以为赵征是关心自己,甜甜笑着:「我想无疾哥哥了嘛。来都来了,不差这一会。无疾哥哥不想我嘛?」 她跟宁小茶一样热情,坐在床边,挽住赵征的手臂,调皮地挠他的掌心。 赵征不喜欢何昭滟,自然烦她这些小动作,本想抽出自己的手,但何昭滟抓握得很紧,就没成功。他看向殿门口,莫名心虚起来,很怕宁小茶看到。 但怕什么,来什么。 殿门开着,何昭滟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关上殿门,也就让他看到了宁小茶飞扬的裙摆。 何昭滟察觉他走神,顺着他的视线,也就看到了宁小茶,顿时大怒:「你怎么在这里?」 宁小茶被何昭滟看到,也不躲,加之想试探自己在赵征心里的地位,就抬脚走了进去,然后,在离何昭滟还有三四步距离的时候,欠身行礼:「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照看太子殿下。」 「你自己还受着伤,如何照看太子?」 何昭滟不傻,一眼就看穿她的目的,仇恨跟妒忌汹涌袭来,一个没忍住,就抬手扇了过去:「贱人!定是来勾搭太子的!太子还受着伤,你就有这种骯脏的想法,简直罪该万死!」 宁小茶可以躲开的,但她没有躲,故意当着赵征的面挨了一巴掌。 如何让一个男人彻底爱上你? 那就要他歉疚、心疼、后悔,无限勾动他的情绪,让他为你劳心费神,对你投入更多精力。 「啪!」 这一巴掌真是狠,顿时打得她嘴角冒血,脸颊火烧一样疼。 她的眼泪流出来,没声辩,也没说话,就默默看着赵征哭,像是单纯无辜的小鹿,眼神怯怯而脆弱。 赵征看得心疼,情难自禁地低喝:「何昭滟!住手!你在做什么!」 何昭滟见他维护宁小茶,情绪很激动:「无疾哥哥,你不要被她欺骗了!这贱人就是图谋你的身份,你现在还受着伤,她就来诱惑你——」 「够了!」 赵征怒声喝断她的话,冷眸犀利地提醒:「你还不是太子妃!这是东宫,不是你的大将军府!」 何昭滟什么时候听赵征说过这么重的话? 她只觉她的无疾哥哥被宁小茶蛊惑了,抬起手,就想再给她一巴掌。 这次宁小茶躲开了,但故意朝何昭滟露出脖颈间的吻痕,还在赵征看不到的角度,朝她口型说:他爱我。他是我的。 这无疑是在激发何昭滟的杀意。 但宁小茶一点不怕她动手,就怕她不动手。 新仇旧恨,她今天要一併清算。 第128章 不知悔改 「贱人!贱人!宁小茶,我要杀了你!」 何昭滟被刺激到了,一脸疯狂地扑上来,想要去掐宁小茶的脖颈。哪怕自己情绪激动,脖颈的青筋颤动,拉扯到伤口,致使伤口崩裂流了血,也在所不惜。 可惜,她没碰到宁小茶,就被赵徵用力按住了肩膀。 「住手!何昭滟!够了!」 赵征怒吼着制止,见她想要掐宁小茶,恨不得先动手掐死她,但作为一个男人,哪能轻易对一个女人动手? 他没有暴力倾向,连给她一耳光都不能,只能威胁:「你给我消停些,再这样动手伤人,这场婚事作废!」 何昭滟一听这话,满眼的不可置信:「无疾哥哥,你要为了一个贱人跟我退婚?」 「与她无关!」 赵征嘴硬,冷喝着挑她的问题:「你瞧瞧你的行为!暴躁、蛮横、自私、兇残,你配做太子妃吗?」 「不、不是,都是宁小茶,都是这个贱人逼的!无疾哥哥,你被她蛊惑了!她就是个骗子!你别相信她!」 「够了!你还在不知悔改!你太让我失望了!」 有什么比被心爱的男人否定、厌恶乃至失望,更伤人的了? 「无疾哥哥——」 何昭滟百口莫辩,一时只剩哭泣了。 赵征见她哭了,也没一点心软:「我不想看到你!滚出去!」 何昭滟不想离开,摇着头,闻着血腥味,想起自己伤口裂开了,就捂着脖颈,耍起苦肉计:「无疾哥哥,我好疼,我流血了。」 赵征拉过宁小茶,保护的姿态,看也没看她的脖颈,冷声说:「你那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滚出去!」 何昭滟站着不动,嘤嘤哭道:「无疾哥哥,你别生气,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当然不是故意,你分明就是蓄意!」 赵征说到这里没耐心了,直接大喊:「来人!把她拖出去!」 堂堂的将军千金、未来的太子妃让宫人拖了出去,太羞耻、太丢人了! 宫人们都傻眼了,一时惶恐,竟没有人敢上前拖人。 「何姑娘,请吧。」 他们说话还是太客气了。 赵征看得冷笑,觉得自己的威严都被挑衅了:他是太仁慈了吗?竟然指使不动他们了? 就在他要发怒的时候,一个灰衣小太监朝同伴使了个眼神,二话不说,粗鲁地架住何昭滟,就把人拖了出去。 「放肆!你们敢这样对我!放手,放手啊!你们知道我是谁——唔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3页 何昭滟还想耍太子妃的威风,结果被灰衣小太监捂住了嘴,同时,两人拖人的速度也加快了,把何昭滟的一只鞋子都拖掉了。 「哈哈——」 宁小茶看着她脱落的鞋子,不厚道地笑了。 何昭滟本就经受不住被拖出去的羞辱,这会又看到宁小茶得意的笑,气得咬住小太监的手,在他吃痛松开手的时候,崩溃咆哮:「宁小茶,你别得意!我还会回来的!」 这话有些熟悉,就像《喜羊羊与灰太狼》里一直吃不到羊的灰太狼,只会没用地丢狠话,更显得她可笑了,跟个小丑似的! 宁小茶朝她翻白眼,同时假装虚弱地依偎在赵征怀里,故意跟他亲密。如果不是赵征想搞地下恋,她早当着何昭滟的面强吻他了。相信那对她的打击更大,她也更有报復的爽感。 正得意间,身体被扶正,赵征冷厉得近乎审视的目光落到她脸上。 「唔——唿唿——」 她不等他说话,一手捂着受伤的脸,一手拍着胸脯,仿佛被吓到了,慢慢调整唿吸,装一波柔弱。 赵征不知内情,见她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想说什么,也不说了,就扶她到榻上趴着。 宁小茶趴到床上,可怜兮兮说:「好可怕。殿下,如果你不在,我会被何姑娘掐死的吧?」 赵征不能排除这种结果,脸色很难看,对何昭滟的厌恶也达到了极点,老皇帝什么眼光,选了个这样的太子妃? 就一泼妇!蠢妇! 他慢慢拉下宁小茶的手,看着她被打伤的脸,心情特别糟糕,不仅怪何昭滟,怪皇帝,还怪自己,觉得自己没保护好她,就很生自己的气。 他真的太没用了! 当何昭滟那巴掌落下来前,就该及时拦住的,不,就该早早赶她离开,不给她动手的机会。不,又错了,他该给宁小茶机会,让她还一巴掌回去的。 「殿下?」 宁小茶不知赵征内心的想法,对他一直沉默地看着自己,目光像是在审视,莫名心里毛毛的:难道他看出自己是故意刺激何昭滟的了? 赵征心里万千懊悔与心疼,但面上则保持着适度的关心:「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御医来?」 宁小茶摇摇头,拉他坐到榻上,然后,自己趴他肩膀上,搂着他低喃:「殿下,我好怕,咳咳咳,我以为我要死了,殿下——」 她其实一点不害怕,赵征的喜欢无形中给了她底气。 也因为这底气,她准备欲擒故纵:「殿下,也许我该离你远点,何姑娘爱你发狂,又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我、我一个低贱的婢女,不该靠近您的。对不起,殿下,也许我要辜负您的赏识了。」 哼,在他上头的时候,远一点,冷一点,忽近忽远、忽冷忽热,才好诱他深陷啊。 第129章 宁小茶,这就是你的喜欢? 但宁小茶忘了赵征是个从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 他感觉她要放弃,立刻变了脸,不仅推开她,还掐着她的下巴,冷冷盯着她:「后悔了?宁小茶,这就是你的喜欢?一个何昭滟就让你退缩了?」 听听他这话,仿佛她退缩是她的问题,是她爱他不深,是她没有真心。 虽然确实如此,但他也不够真心啊! 她朝他走了那么多步,他呢? 只想跟她玩地下恋! 哼,就是个不想负责的渣男! 宁小茶压着心里不满,考虑地位悬殊,只能继续谄媚逢迎:「不是,殿下误会了,我怎么会后悔呢?我是没有信心,担心殿下因为何小姐的缘故而放弃我。」 赵征听着解释,半信半疑,却也没深究下去,而是板着脸,严肃的语调:「宁小茶,你记住,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这说这种半途而废的话。」 「好。不说了。」 宁小茶那点得意忘形的小心思全消散了,乖顺应下后,转了话题:「嘶,我的脸好疼,是不是毁容了?殿下,我要是不好看了,你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赵征看着她红肿的脸,倾身过去,轻轻吹了吹,安抚着:「别瞎说。不会。我不是那种人。」 宁小茶才不信他的话,自己除了脸,也没在他面前展现什么才华啊?可见他就是看脸的!哼,虚伪!觊觎她美色,还不承认。 「呜呜,我的脸好疼——」 「好疼你不知道躲?前几天还敢拿簪子捅她,今天就乖乖受欺负?」 他怎么会看不出她是故意受伤? 女人间争风吃醋的小手段,他很反感,尤其是她还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那何昭滟算什么东西,就值得她涉险伤害自己? 简直愚蠢! 想着,他就冷声提醒了:「宁小茶,不要自作聪明,下不为例。」 他本意是不想她为了不值得的人而让自己受伤,但他面容太冷硬了,语气含着指责,这就伤人了。 宁小茶一连两次被伤了心,是真的委屈了:「殿下这是在怪我?」 赵征看她红了眼,泪水盈满眼眶,美丽的眼睛湿漉漉的可怜,便心软了:「不是。我没有怪你。」 我是心疼你。 这句话他险险咽在了喉咙里。 他深知宁小茶恃宠而骄、得寸进尺的脾性,就不想表露太多真心。现在已经被她影响心神、左右意志了,若被她看出真心,还不知要被她怎么牵着鼻子走呢。尤其她跟敬王关系匪浅,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4页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察觉他态度放软,便哭得更伤心了:「殿下就是在怪我。我今天就不该过来。当我看到何小姐,就该识趣地躲开,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躲得远远的!」 她说着自我贬低的话,情绪酝酿得很到位,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个不停。 赵征拿这样哭泣的她没办法,就揽着她,轻轻吻去她的眼泪。 「别哭了。你不是老鼠。别这么说自己。」 「那我是什么?殿下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当我是什么?一个解闷逗趣的玩物吗?」 她泪眼望着他,誓要一个说法。 第130章 不告而别是她最后的尊严了。 赵征没说话,只狠狠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兇残而迫切,倾尽他的热情,几乎带着吻溺她的力度。 宁小茶吃不消,下意识伸手推搡,差点窒息过去。 等两人分开,她的嘴唇又疼又麻,心里还残留着两分窒息的恐惧:「你、你要弄死我吗?」 赵征没说话,就安静看着她,目光深沉,是看不懂的复杂。 宁小茶对上他这样的目光,莫名心虚,不敢多看,就继续吻他。 当然,没敢吻他的唇,而是吻他的脖颈和喉结。 喉结是男人的命门。 危险又刺激。 宁小茶很想藉机撩一撩,就轻喘着在他耳边笑:「殿下,今天我被你的太子妃欺负了,你要补偿我哦。」 她的声音娇媚,传入耳朵里,烧得人浑身热热痒痒的不舒服,嗯,很难受,该死,他推开她,瞧她仰面看他,脸红红的,汗涔涔的水珠蒙在脸上,像是夏雨里的桃子,熟烂了,飘散着腻人的甜香,诱惑他奔赴甜美的死亡。 胸口忽然疼得厉害。 他刚刚阻拦何昭滟时,下床太快,动作太急,拉扯到了伤口,刚刚又跟她吻得死去活来……这糟糕的身体啊,竟还贪婪地渴求她的甜美。 「你想要什么补偿?」 他明知故问。 宁小茶也不回答,直接伸手划过他的胸膛。 赵征吓一跳,忙抓住她的手,低喝:「不要闹!」 他感觉伤口在流血,不想她发现,觉得他身体虚,就喊宫人进来,让他们送宁小茶回去。 可怜宁小茶前一刻还想着玩欲擒故纵、忽近忽远的戏码,结果下一刻赵征比她会玩,还先她一步玩了起来。 宁小茶觉得很挫败,不等宫人过来搀扶,就站起身,二话不说离开了。她没跟赵征打招唿,大概不告而别是她最后的尊严了。 是以,她不知自己离开后,赵征白着一张脸,捂着胸口,踉跄几步,差点跪下了。 「殿下!」 那灰衣小太监又回来了,就见赵征身体摇摇晃晃,差点摔倒了。 他赶忙上前扶住他,关怀着:「殿下怎么了?您的伤……是不是又流血了?」 说话间,看过去,就见他胸口一团濡湿,快速浸透衣服,飘散着血腥味。 「殿下稍等,我去叫御医!」 「不用。」 赵征推开他的手,坐到床上,让他来处理自己的伤。 小太监还没近身伺候过太子,很是受宠若惊:「额……是,是,殿下,奴才这就来——」 他慌张了一会,就冷静下来,按着赵征的指示,从床下取出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赵征在他处理自己的伤口时,打量着他,十七八岁的小太监,很年轻,生的很清秀,眼睛黑熘熘的亮,透着几分小机灵。 「你叫什么?」 「奴才王敏。」 「以后近身伺候吧。」 他很欣赏他刚刚的大胆,愿意给他一个出头的机会。 王敏没想到会有这好运道,包扎都忘了,高兴地直接下跪磕头:「谢谢!谢谢殿下!奴才一定好好伺候殿下!」 他在东宫待久了,知道太子向来远着宫人,也不许宫人近身伺候,如今,他这可是头一份儿! 太光荣了! 赵征理解他的激动,神色淡然,抬了抬手:「起来吧。」 他示意他继续包扎伤口,同时,心里挂念着宁小茶:哎,不知她这会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第131章 还想要她的真心?可笑! 宁小茶回自己的屋子趴着了。 她求欢被拒,蔫蔫的郁闷:哎,今天也是没吃到狗男人的一天吶。 香玉端来冰块,用帕子包着,给她冰敷脸上的红肿,看她郁郁寡欢,以为是被何昭滟欺负的原因,就小心翼翼为她鸣不平了:「那何姑娘真是霸道,当着太子殿下的面,也敢这样欺负姑娘。殿下也是,竟也没给姑娘寻个公道。哼,就该让姑娘打一巴掌回去!」 宁小茶听到香玉这话,本来都忘了这一茬了,心里陡然一酸,眼眶顿时就湿润了:是啊。公道。她不说让自己打回去,就想听他说几句「你受委屈了」类似的话,可惜也没听到呢。罢了,没听到也没什么,关键是她都受委屈了,还腆着脸向他求欢,他怎么能拒绝呢?他处处偏袒何昭滟,又是跟她玩地下恋,还一次次拒绝她的求欢,还想要她的真心?可笑! 她越想越伤心,不想自己的脆弱跟不堪被别人看到,就说:「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香玉这时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自打了一下嘴巴,道了歉:「姑娘,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5页 宁小茶点了头,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给自己冰敷了。 香玉退出了屋子,没一会,拿着一罐药膏进来,喜滋滋道:「姑娘,快别伤心了,殿下心里是有姑娘的,你瞧,殿下派人送来的。」 一罐消肿的药膏罢了,能体现出什么? 宁小茶不以为意,却也没拒绝,便是为着自己的脸,也得用,还得赶紧用,所以,立刻让香玉给她涂抹了药膏,随后又让她出去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 她趴在床上,把玩着那罐药膏,心情郁闷了一会,忽然意识到自己在精神内耗,而这行为太弱者思维了,也太愚蠢了! 她不想做个愚蠢的人,赶忙调整心态,然后想着怎么还击。 确实,她吃了点亏,但何昭滟在赵征面前失了形象,也失去了他的好感,一对比,好像是她损失更大一些,但还不够,必须让她的「好名声」传出去。哪怕就是噁心噁心她,也是好的。 这么一想,她就叫了香玉进来,跟她闲聊了一会,然后话题一转:「你知道太子殿下怎么说何昭滟的吗?」 香玉也是有八卦欲的,就问:「怎么说的?」 宁小茶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说何家女粗鄙兇悍,没有容人之量,不堪为皇家妇。」 她把赵征的言语做了翻译,自觉翻译的很精准,没一点夸大。 没错,何昭滟那仪态、那品行,确实不配为皇家妇,还很有后宫打胎小队长的潜质。 她可是为他子孙后代好呢! 她真是太伟大了! 香玉不知宁小茶的心思,惊得捂住嘴:「啊?真的?」 太子要是真这么说,那就有退婚的念头了,何姑娘的太子妃位置怕是坐不稳当了。 宁小茶笃定地点头:「嗯。当然是真的。你要是不信,就去问问那些守在殿外的宫人,他们肯定都听到了。」 听到是一回事,怎么往外传又是一回事,所以,她这些有引导性的话就很有必要了。 哼,等着吧,她定让她何昭滟「名动天下」,遗臭万年! 第132章 我听着都要羞死了! 何昭滟还不知更大的羞辱就要来了。 她心情郁郁回了家,立刻跟父亲哭诉在东宫的遭遇:「无疾哥哥为了那个贱人吼我!爹爹,我该怎么办?无疾哥哥不喜欢我了!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宁小茶那个贱人!」 何鸿力正在拉弓射箭,作为一个大将军,保持强大的武力值是刻进骨子里的信念。哪怕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领兵打仗了,但一点不敢疏忽训练。这会三箭其发,也是箭箭中靶心。 直到女儿来了。 他一听女儿的唠叨,就脑壳疼:对于宁小茶,他何尝不想除去?甚至还不顾颜面去皇帝面前危言耸听,可皇帝保着她,言语里暗示一个伺候人的玩意,也值得他放在心上,他能怎样? 只能保持沉默,等候时机。 天家多薄情,一个卑贱的婢女,连个兄弟姐妹也没有,便是任她爬,又能爬哪里去? 「行了,你一个大家小姐,口口声声贱人,谁教的你?如此粗俗,不说太子,哪个男人会喜欢?」 他后面的话就踩何昭滟的雷区了。 何昭滟最讨厌谄媚逢迎的四姨娘、宁小茶之流,怎么可能学着她们去讨好男人? 「爹爹,你也觉得我比不上宁小茶是吗?」 她气得跺脚,眼泪也出来了。 何鸿力一见她哭,就心软了,忙放下弓箭,揽着她的肩膀,改口劝着:「不是,爹爹怎么会那么想?我的滟滟最漂亮、最招人喜欢了。爹爹是说那宁小茶不值得你对她投入太多注意力。你是未来的太子妃,教训她,都是给她脸。所以,好滟滟,好女儿,咱消停些,好不好?」 他两个儿子驻守边关,唯有女儿承欢膝下,是真的当心肝儿疼的。可以说,他所有的铁骨柔情,都在女儿身上了。 何昭滟就这么被他哄回房间休息了。 他不想女儿再去宫里搞事情,隔天,就借女儿的名义,请了几家千金来玩。 当然,说是请人来玩,实则是给女儿玩的。 女儿是太子妃,她们能给女儿当乐子,也是她们的福气。 何昭滟也是这么个想法,所以见了那些身份不如自己的世家小姐,都是拿她们取乐。 比如,投飞镖游戏,就是让她们各自派出身边的小丫鬟,然后小丫鬟们头顶着苹果当靶子。 很简单也很残忍的小游戏。 那些世家小姐都是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哪里捨得拿着飞镖去刺自己朝夕相处的贴身丫鬟? 万一刺死人,可就作恶了。 她们不想作恶,便只能由着何昭滟取笑:「你们啊,都玩这么久了,胆子还这么小,真是没用!你就当她是你的情敌,是你未来夫君宠爱的小妾,我可是在教你们怎么惩治那些心思不纯的小贱人!」 「哈哈哈——」 一道不合时宜的笑声骤然传出来,像是在讽刺何昭滟的话。 何昭滟听了,立时皱眉看过去,见是户部侍郎家的千金潘惠儿,曾被她抽进湖里,跟她一直不对付,就冷声问:「你笑什么?」 潘惠儿还是笑,哈哈大笑,直笑得何昭滟几乎要拿鞭子抽人,才停了笑,讽刺道:「你还好意思教我们?太子殿下都说你粗鄙兇悍,没有容人之量,不堪为皇家妇了,你是哪里来的脸教我们?哈哈,教我们没出阁,就被未来夫婿这么厌弃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6页 这番话宛如一道惊雷,瞬间噼出了众世家千金的阴暗小心思: 「真的假的?太子殿下这么形容她的?」 「粗鄙兇悍,没有容人之量,啧啧,太子殿下形容的真是贴切,我听着都要羞死了!」 「谁人不知太子殿下一心修佛,为人和善,最是好脾气,哪里能容得下这样一个性情残暴的太子妃?」 「不堪为皇家妇,你们品品这几个字,听着像不像太子殿下对她不满很久了?」 …… 她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何昭滟隐约听到几句,也够她爆炸了:「闭嘴!无疾哥哥从没说过这种话!他可喜欢我了!」 她怒声喝止,指着潘惠儿:「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潘惠儿一脸讥笑:「未来太子妃还真是消息闭塞啊,满都城都在传了。」 何昭滟顿时露出惊慌之色,下意识否定:「不可能!不可能!」 真要传了满都城,那她的名声就毁了! 「这话我也听过。」 礼部侍郎家的千金许希莹这时走上前,声援潘惠儿:「何小姐不信的话,尽可派人去打听。」 何昭滟见许希莹这么说,知道她是个木讷老实的,说话还是可靠的,瞬间心态崩了,立刻赶了她们滚,同时勒令她们不得议论。 但谣言是禁不住的。 等她派去的人打听一圈回来,不仅是「不堪为皇家妇」,还发展到了「太子有意退婚」,一时又急又怕,又羞又耻,忙找了父亲,商量办法。 * 宁小茶知道自己计划得逞的时候,是何昭滟进东宫的时候。 那时,她调整好状态,本想再去撩一下狗男人的,也是倒霉,又跟她对上了,相比之前的轻狂,这次的何昭滟低调多了,见了她,没打没骂,只敢冷哼一声,随后进了殿。 她看她来了,也不想往殿里去了,毕竟苦肉计用过一次了,再用一次就太刻意了,狗男人那么精明,也会看出来的,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这么一想,她就回自己屋子了。 但趴到床上,心里猫爪了一样,想知道何昭滟为什么会来?狗男人跟她在做什么?在说什么? 正心烦着,香玉就推门进来了,满面含笑道:「姑娘,你是没瞧见,那何姑娘今天多谨小慎微,一进来,就给殿下跪着请罪呢。」 何昭滟跪着请罪?什么罪?她又错过什么好戏了吗? 想着,她问:「为什么?」 香玉笑着解释:「当然是知道事情严重性了。哦,对了,姑娘还不知道吧?不知怎的,殿下说何姑娘的话传到宫外去了,你想想那般评价,换谁谁不怕啊!」 原来如此。 那还是她的功劳呢。 她乐得不行,但没乐一会,脸色一变:「那殿下怎么说的?不会轻易原谅她了吧?」 第133章 赤琅族 香玉说:「看着不像轻易会原谅,反正我来的时候,何姑娘还跪着呢。」 宁小茶听得想去看笑话,纠结了好一会,到底没忍住好奇心,下床过去了,就是去晚了,等到地方,何昭滟已经出来了,眼睛红通通的,像是哭了。 难道被狗男人骂哭了?那狗男人都骂什么了? 哎,可惜了,她来晚了。 何昭滟庆幸自己出来的早,没被宁小茶看到窘态,虽然无疾哥哥没跟她说什么,任她跪了一会,就让她出来了,但她就觉得无疾哥哥原谅她了,所以,看到宁小茶,故作高傲地说:「哼,你得意不了多久,无疾哥哥已经原谅我了。」 这话就扎人心了。 宁小茶目送何昭滟离开,想进殿,但脚步才迈进去,又收回来了。 如果赵征真原谅何昭滟了,怎么办?她要跟他发脾气吗?她一个宫女,有什么资格跟他发脾气?关键发脾气有用吗? 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一股挫败感席捲而来。 她心情郁郁回了自己的屋子。 何昭滟则去了皇后宫里,陪着皇后说了会话,才回了家。 路上,她回想着父亲的话:想保住婚约,先给太子认错,再多去皇宫走走,不论是东宫,还是皇后的坤宁殿,都要多去,最好得点赏赐,如此一来,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她也听话地照做了,但宁小茶怎么办? 父亲说现在不是除去她的时候,那什么时候是? 等他们滚到一起,再生下小孽种的时候吗? 今天宁小茶还敢来看她的笑话。 都是无疾哥哥宠出来的! 他平时都怎么宠她的?他们两人私下相处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接吻了,还做了什么? 真是要疯了! 她一想这些,就忍不住发疯,也坚定了要尽快除去宁小茶的念头。 那么,怎么除去她呢? 她连续想了三晚,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 * 宁小茶不知危险的到来,这几天没去赵征面前刷存在感,原因很简单,何昭滟常来东宫看望,定然是他原谅她了,而她不想跟何昭滟碰上,索性就避着点了。 这一避,就出了问题。 男女间久不见面,就会多猜疑。 宁小茶觉得自己没过去,赵征竟然也不让人来表示一下,像是一点不在乎自己,就更加不想过去了。 赵征自然想见宁小茶,但他那沉闷隐忍的性子,让他主动示好,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尤其他觉得宁小茶目的不纯,对他根本没有真心,自然慎之又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7页 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香玉看的焦急,就劝了:「姑娘,今天都下午了,何姑娘估摸是不来了,要不,您去瞧瞧殿下?这两天,殿下食欲不振,定然是想着姑娘的。」 宁小茶常被赵征泼冷水,这几天又被冷落,自然不敢这么想,就丧气地说:「可算了吧。殿下食欲不振,可能是天气闷热,可能是有伤在身,绝不可能是因为我。」 香玉继续劝:「姑娘且去试试。我刚刚去送了点心,殿下一点没吃,你去试试,若殿下吃了,自然是姑娘的原因。」 宁小茶摇摇头,不为所动,就趴在床上,沉迷地看《赤琅族》,这是她前些天跟赵征好的时候,从他那里搜罗来的书,本想着了解他的喜好,后来就忘了,今天百无聊赖,随手一翻,竟然很有意思。 这书讲了一个以狼为图腾的草原部族,其部族世代与狼生活在一起,族长一脉子嗣甚至能跟狼交流,也因此,他们组成了势不可挡的狼兵,横亘在赵国边疆,是赵国的心腹大患。 神奇的是这个心腹大患在二十年前,是祁国忠实的盟友,两国联姻交好,哪怕祁国覆灭,也不改其意,多次发动战争,扬言为祁国雪恨。 总之,是个很传奇、很有趣的部族。 她一看就入了迷,如果可以,很想去赤琅族,亲身领略一番他们的生活方式、部族文化。 她这时这么想着,还不知未来真的一偿宿愿。 「姑娘,姑娘——」 香玉还想再劝,看她埋头书中,就唤了她几声。 宁小茶回了神,摆手说:「我正看到精彩处,明天再说吧。」 香玉识字不多,也不喜欢看书,就问了:「什么书这么好看?」 宁小茶简单说了:「关于赤琅族的书。」 「赤琅族?」 香玉面露惊讶:「那是前朝皇后的母族,总跟咱赵国过不去,皇上可恨死他们了,敬王出征,就是打他们,姑娘怎么看他们的书,若是被人知道了,可能要惹出祸事来的。」 宁小茶想说:这是太子殿下在看的,应该也不是禁书吧? 不过,涉及前朝,确实敏感,便说:「谢你提醒。等我看完,我就烧了。你快去忙吧,别影响我了。」 实则想着看完了,就还回去,也能趁机见狗男人一面。 哼,他们都几天没见面了,狗男人真是坐得住! 「好。那姑娘快些看完,一定要记得烧了哈。」 香玉不知宁小茶所想,听她这么说,也只能叮嘱一句,转身离开了。 宁小茶没人打扰,继续看书,一直看到深夜,终于看完,才意犹未尽地睡下了。 这一睡,就做了个梦,在梦里,她一袭红裙,骑着一头通体雪白、高大壮硕的狼在草原上飞驰,像一个凯旋归来的女将军。 当真是快哉啊! 她躺在床上,热得流汗,身上盖着的被子被她扯开..... 「好热……热死了……」 就在这时,一条黑褐色的小蛇吐着长长的信子,透过微微敞开的门缝,钻了进来。它脖颈扁平,高竖着椭圆形的脑袋,在地面上快速游动,然后,顺着床腿往上爬…… 第134章 都是假的,镜花水月罢了。 宁小茶被热醒了,一睁开眼,就对上个蛇脑袋,直吓得浑身僵硬,头皮发麻,几乎是掐断了指甲,才忍住了惊叫声。 冷静!不能动!蛇遇到危险才会袭击人!她不能让它感觉自己遇到危险! 这么想着,她闭上眼,放缓唿吸,想像自己处在安全的地方,身边没有蛇,只躺着一个帅哥,不行,好想哭,根本想不出来。 怎么办? 蛇是毒蛇吗?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屋子里?她要是被咬了,能来得及抢救吗?最毒的蛇好像几分钟就能要人性命。这古代的医疗技术啊—— 停下!不能想这些!要想些乐观的! 万物有灵。 自古以来,蛇就是一种有灵性乃至神性的动物,比如女娲、伏羲,东西方也都有很强的蛇类崇拜,可见,蛇也没那么可怕。 她这么安抚着自己,却觉蛇在往她身上爬,冰冰凉凉的湿滑黏腻感顿时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想尖叫,但没发出声来。 她哭了,泪水无声流着:救命……赵征,救救我…… * 赵征正睡着觉,忽觉心口一阵剧疼。 他疼醒了,捂着胸口,坐起身,问守夜的宫女:「什么时辰了?」 守夜的宫女道:「回殿下,三更天了。」 赵征没说话,看向外面的夜色,一望无际的黑,离天亮还远着呢。 「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守夜的宫女看他捂着胸口,面色不安,便关心地问了一句。 赵征是心脏不舒服,一开始很疼,现在是不安,好像要失去很重要的东西。可会失去什么呢?不,应该说他有什么可失去的?他所拥有的,都是假的,镜花水月罢了。 忽然,一个名字闪进脑海——宁小茶! 他觉察她有危险,立刻下了床,大步往外走。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里?」 守夜的宫女被他的行为吓到了,立刻提着灯,追了上去。 殿门外还有其他宫人值夜,见太子出来,愣了片刻,也都赶忙跟着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8页 一行人就这么声势浩大地往宫女的居所而去。 赵征没来过,不知宁小茶的住处,就问身边的宫人:「宁小茶住在哪里?」 立刻有宫人带路。 宁小茶还在闭眼装死。 那黑蛇盘成一团,就在她头顶处,前伸着扁平的脖颈,离她脖颈很近,正嘶嘶吐着信子,仿佛随时会咬她一口。 她不敢动,发不出声音,恐惧之下,脑子懵懵的,感觉像是溺水了。 忽有脚步声传来,没一会又有灯光闪烁。 是谁?谁来了?是来救她的吗? 「宁小茶?」 是赵征的声音! 竟然是他! 宁小茶激动得红了眼,想不顾一切地回应他,但那蛇就在旁边窥伺着,她真的害怕。 「宁小茶?」 门外的赵征听不到回应,紧紧皱起了眉。 跟他一起来的宫人见宁小茶没回復,也跟着喊了:「宁姑娘,你睡了吗?太子殿下来看你了。」 这叫喊的声音惊到了黑蛇,它黑熘熘的眼睛四处瞄着,信子嘶嘶吐得极快,像是在寻找危险物,继而发动攻击。 宁小茶觉得不能再这么躺尸下去了,外面声音那么吵,这黑蛇也没有离开的打算,等他们冲进来吓到它,受伤的肯定还是她。 那么,生死在于一搏。 她屏住唿吸,暗暗蓄力,然后身体一滚,就滚下了床,与此同时,那黑蛇也骤然发动袭击,朝她袭来—— 第135章 跟太子同居了。 「啊!」 宁小茶的尖叫声被「砰」得一下踹门声震断了。 赵征踹门进来,就看到宁小茶捏着一条黑蛇,狠狠甩到了墙上。 「救、救我!我、我被蛇咬了!」 宁小茶虚弱地躺在地上,手臂上两个鲜红小洞,让她有些绝望。 还是被蛇咬了。她坚持了那么久,还是被蛇咬了。 毒素在蔓延,手臂已经麻了,心脏也有些窒闷,像是跳不动了。 她感觉自己要死了,天,她不想死,她还那么年轻,谁来救救她? 她闭上眼,任凭眼泪流下来。 手臂骤然一痛,伴随着一股吸力。 她睁开眼,看到赵征抓着她的手臂,往外吸着毒血。 「殿下不可!」 「快叫御医!」 「殿下,太危险了,快停下来,您不能这么做啊!」 …… 在场的宫人们见赵征涉险,纷纷出声阻止。 包括宁小茶,也是出声阻止:「殿下,不要,没用的,还是叫御医来吧。」 她是现代人,知道被毒蛇咬了,用嘴吸出毒血不科学,不仅不能救人,还可能连累自身。 但赵征没有听,直到吸出鲜红的血,才停了下来。 那时,他眼睛猩红,满嘴的血,白面红唇,黑髮披散,像是一只从地狱而来的艷鬼。 宁小茶觉得他美得惊人,但那只是一瞬,生死面前,再美的男人也得靠边站。 「殿下,我需要御医。」 她对他的捨命相救,感动归感动,但想活下来,还是要靠御医。 御医很快来了。 是段玉卿。 他来了之后,先瞧了眼被太监抓住的黑蛇,确定了它的毒性,继而拿出了一颗黑色解毒丸,塞进了宁小茶的嘴里。 宁小茶吃下解毒丸,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就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急声问着:「就这样?解毒了?段御医,我会没事的,对吧?」 其实在看到段玉卿的那一刻,她紧绷的心就松弛了些,对他的医术还是有些信任的。 这种信任带着一股情人般的依赖,就像是她的眼里只有他,她的世界只有他。 段玉卿就这么被她情人般的依赖蛊惑了。 他其实不喜欢怯弱的女人,但宁小茶眼睛湿漉漉的红,泪水将落未落,怯弱的悽美可怜,就很让他有保护欲。 「嗯。我在,你会没事的,别怕。」 他不自觉放柔声音安抚着,然后抓起旁边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可惜,宁小茶没在意他这超出本分的温柔,一听他说自己没事了,激动地连声道谢后,注意力就转到了赵征身上:「段御医,你快给殿下瞧瞧,他刚给我吸毒血了,可能也中毒了。」 段玉卿看她担心赵征,心里莫名不爽,面上却也没显露,而是重新拿出了一颗黑色解毒丸,递了过去:「殿下且用。」 赵征看着他们两人刚刚的互动,心里很不爽,当然,面上也没显露。 他冷着脸,接了解毒丸,做出吃下的动作,实则并没吃,而是藏在了手心里。 「这里怎么会出现毒蛇?」 他站起来,扫了一眼在场的宫人,开始追究原因。 宫人们都低着头,嗫嚅不敢说话。 宁小茶也不知原因,但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有人要杀她。 她需要绝对安全的居所,也就是太子的寝宫,这样一来,那就是跟太子同居了。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真跟太子住到一起,倒是她因祸得福了。 想到这里,宁小茶果断下跪,惶惶哭道:「殿下,定是有人要害奴婢,还望殿下救我啊。」 她这一喊,事情就严重了。 有人要在东宫害人!还是害伺候太子的人!简直是啪啪打东宫防卫的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9页 「殿下恕罪!我等必查清楚原因!」 侍卫们齐刷刷跪下了。 赵征一脸严肃地下令:「两天时间,给不了孤一个满意的解释,你们知道后果!」 侍卫们低头应「是」。 赵征见此,也没再说什么,安排人扶宁小茶去了自己的寝宫。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去了。 段玉卿看着赵征的身影,第一次生出了名为妒忌的东西:如果他不是太子,宁小茶就不会只围着他转了吧?如果他不是太子,宁小茶就不会专属他了吧?如果他不是太子…… 他怀着妒忌的心情,回到自己的药房,对着窗户,郁郁坐了一会,忽然想到那颗赵征没吃下的解毒丸,脸色一变,立刻寻了纸笔,写下一行小字:【太子疑似有百毒不侵体质。毒杀不得,需得从长计议。王爷出兵在外,万望珍重。】 第136章 他真的差点失去她了。 宁小茶跟着赵征回泽恩殿,路上,很好奇地问:「殿下怎么会过来?」 那么巧,她被蛇缠上,千钧一髮,他就出现了!简直像命中注定一般! 赵征瞧着周边的宫人,没说自己心痛难忍的事,就扯了个谎:「不要多想,我睡不着,四处走走罢了。」 宁小茶不信他的话,但也不没多问,等到了泽恩殿,第一时间让宫女准备热水,说要洗澡。她跟那黑蛇同床共枕那么久,现在回想,汗毛还会竖立起来。 真的太可怕了! 还有点噁心! 她捂着嘴,想呕吐,又忍住了。 赵征看到她呕吐的动作,皱眉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宁小茶摇头说:「没事。我就是一想起自己跟蛇睡在一起,就感觉噁心。」 赵征:「……」 他不怕蛇,理解不了她对蛇的恐惧,但还是心疼她的,就吩咐宫人:「去煮点安神汤,给她压压惊。」 「是。」 宫人领命退下。 没一会,热水准备好了,宁小茶去隔间的净室(卫生间)洗漱了。 其实,说是洗漱,也就是擦拭,因她腰臀的伤,还下不了水,泡不了澡。 她就那么脱光光站着,由着宫女给她擦洗,足足擦洗了三遍,才感觉舒服了些。 当她再回到泽恩殿,宫人也准备好安神汤,端到了她面前:「姑娘请用。」 「谢谢。辛苦了。」 宁小茶道了谢,喝下去后,趴到了早已准备好的软榻上。 那软榻正好对着赵征的大床,距离也不远,就很适合夜聊。 宁小茶被吓个半死,也没睡意,等宫人离开,就跟赵征说:「殿下,我今晚要是死了,你会伤心吗?」 赵征一听这个,还心有余悸,他真的差点失去她了。 他这一生命运多舛,亲缘淡薄,拥有的不多,今晚来这么一遭,才让他明白,原来他能失去的,竟然只有她。 真可怜吶。 他心情沉郁,声音冷淡:「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宁小茶不满他这么回答,下了床,往他床上趴,然后抬起头,委屈巴巴看着他:「殿下真是心狠,我都差点死了,殿下也不肯说点好听的话,哪怕是哄哄我。」 赵征拿她没办法,就把她脑袋按到胸口,语气无奈而温柔:「听听。宁小茶,我担心你的。」 宁小茶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像是为自己而跳,一时开心,也就被哄好了:「多亏了殿下。如果不是殿下,我可能今晚就命丧蛇口了。这么一说,殿下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殿下,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可见,我註定是殿下的人。殿下觉得呢?」 赵征觉得她是对的,他救了她两次,她两辈子都该是他的人。 想到此处,他内心涌起一股冲动,就松开她,捧着她的下巴,跟她目光相对:「记得你的话。宁小茶,你是我的人,离敬王以及敬王的人远点。」 他说这话时,目光犀利而深沉,仿佛还有千言万语没说出来。 宁小茶隐隐察觉了他对她忽冷忽热的源头:「殿下不喜敬王?为何?」 赵征点了点她的脑门:「自己想!」 宁小茶讨厌他这种话说一半的人,故意道:「这长夜漫漫的好时候,殿下确定让我想别的男人?」 她性情狡黠,还有些「坏」,总有办法刺激他的心。 他很生气,再次伸手点她的脑门,却也无奈:「你、你!」 宁小茶勐然抓住他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舔咬间,眨着一双妩媚含笑的狐狸眼,撩拨着:「殿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说,我的后福是什么?」 第137章 为了那么个贱人,你打我? 赵征被她咬着手指,咬得心痒痒,哪里还有精力去想她的话? 他低下头,想吻她,却被她躲开了。 他不解地看着她,也问了:「为何?」 宁小茶嘟着红唇,解释道:「我刚喝了药。嘴里都是苦味。」 原来是这样。 他听得笑了下,然后,托着她的后脑勺,强势吻住了她的唇。 确实,她喝了药,嘴里都是苦味,但苦味之后,就是甜了,而先苦后甜的甜,更让人贪恋。 他贪恋地吻了她好久好久,久到宁小茶感觉嘴唇都不是自己的了。 「殿、殿下——」 她花了好大力气,才推开了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0页 赵征被推开,还意犹未尽,就温柔看着她,轻轻抚弄着她的唇:「我不怕苦。」 所以她嘴里再苦,他还是想吻她,也必须吻她。 宁小茶品味出这个意思,心里甜得冒泡泡,嘴里则娇哼着:「殿下之前喝了药,还要吃蜜饯呢。」 赵征记得她说的这件事,就解释了:「故意的。想要支开人。只想跟你在一起。」 宁小茶回想当时的情形,赵征支开香玉后,就吻了她,可见是没说谎的。 「殿下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 「没有。」 他是真心实意。 反而是她,真心有假。 宁小茶不知他所想,笑嘻嘻道:「殿下再说几句。我还没听够呢。」 赵征:「……」 他是情之所至,说出的那些话,她让他专门说,他就说不出来了。 「天色不早了,睡吧。」 他转移话题。 她不乐意,撒娇道:「殿下再多说几句嘛。」 赵征没说,抚了抚她的脑袋,温柔道:「别怕,我在了,睡吧。」 宁小茶吃不消他这样的温柔,也不想纠缠下去惹他厌烦,就适可而止了。 两人就这么依偎着睡去了。 隔天 大将军府 何昭滟心里藏了事,一夜没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天亮,简单洗漱后,立即派人打听消息,得知宁小茶没死,还睡在了太子寝宫,气得在房间里一通乱砸。 「该死!那个贱人!为什么会这样?连老天都帮着她吗?」 她气得面目狰狞,尖叫个不停:「啊啊啊!贱人!我要杀了她!」 她买通东宫的小太监,在宁小茶屋子里放了毒蛇,多好的主意,竟然失败了。 关键失败就算了,还可能留下了把柄。 大事不妙! 她立刻哭着去找父亲:「怎么办?那小太监不会供出我来吧?如果无疾哥哥知道是我下的手,肯定会更讨厌我的。爹爹,我不想无疾哥哥讨厌我。呜呜呜,我要怎么办?爹爹,帮帮——」 「啪!」 何鸿力听着女儿的哭诉,气得面色涨红,大口喘着粗气,一个没忍住,就抬手打了她一巴掌,怒吼道:「蠢货!我怎么跟你说的?消停些!老实些!暂时先别去找宁小茶的麻烦!你怎么就不听!偷鸡不成蚀把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愚蠢无能的女儿!」 「爹爹——」 何昭滟被父亲打懵了,不敢相信因为这点事,第一次遭了父亲的打,等反应过来,捂着火辣辣的脸,哭得更伤心了:「你打我?爹爹,为了那么个贱人,你打我?」 何鸿力看她还不知错,握紧拳头,艰难忍住再扇她一巴掌的冲动,摇头嘆道:「昭滟啊,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第138章 蠢得无药可救了! 有什么比最疼爱自己的父亲说对自己失望更伤人的? 何昭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崩溃地哭道:「爹爹,我这就让你失望了?就为了一个贱人?呜呜,我不活了!」 她大哭着跑出去,假装往湖里跳。 丫鬟们纷纷拦着她,但其中一个丫鬟没少在她手上吃苦,就虚虚拦着,她一激动,真摔进了湖里。 「咚!」 何昭滟跌进湖里,湖水瞬间淹没她的脖颈,吓得她面色惨白,在湖水里胡乱扑通着,没一点形象,只知道扯着嗓子尖叫:「救命!来人!快救我!爹爹!救我!」 有几个小厮听到动静,忙跑过来,往湖里跳,很快合力把她救了上来。 但何昭滟还是喝了不少湖水,人也湿漉漉的,头上还黏着几片烂掉的荷叶,还有个黑色水蛭趴在她脸上,吸着她的血,她感觉到脸上有东西,勐然抬手拍上去,水蛭掉下来,吓得她白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何鸿力看着狼狈不堪的女儿,一半心疼,一半心寒:唉,家门不幸啊!他这女儿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你们几个,把小姐带回房间,没我的命令,不得出来!」 他再气愤,也不能坐视不管,必须给她擦屁股。 何昭滟也知父亲会给自己擦屁股,被丫鬟们扶着离开时,一步一回头,虚弱无力地叮嘱:「爹爹,千万、千万不要让无疾哥哥知道、知道是我干的啊!」 何鸿力没理她,冷哼着甩袖而去,等回了自己的房间,立刻派人去东宫打听消息。 东宫很不平静。 昨晚出现一条毒蛇,整个东宫都开始了捕蛇行动,倒也抓了几条蛇,但都是无毒的菜花蛇,这意味着毒蛇的出现并不是偶然。 下午时,就有小太监畏罪自杀,并留下了遗书,说是自己妒忌宁小茶得宠,遂在她屋子里放了毒蛇。 宁小茶得到消息,表示怀疑:「一个太监会妒忌我一个宫女得宠?简直可笑!我跟那小太监都没说过几句话,哪里就招他妒忌,让他这样害我?定是幕后黑手在陷害,那小太监就是个挡箭牌!」 赵征也这么想,点头安抚:「我会让人继续查下去的。你相信我,定给你一个公道。」 宁小茶听到迟来的「公道」二字,就想到了何昭滟,其实,在这皇宫,也就她对她有杀意了。她也怀疑她是幕后黑手,但如果是她,便是查出来,怕也没有公道可言。她是未来的太子妃,所有人都会保着她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1页 想到这里,她问:「殿下心中有想过谁是幕后之人吗?」 赵征沉默了。 这么拙劣的手段,也就何昭滟能想出来了。 宁小茶见他沉默,便知他有了怀疑对象,忍不住问:「殿下……要护着她吗?」 赵征还是沉默。 他不想护着何昭滟,但退婚还不是时候。 在宁小茶看来,他的沉默就是默认,也是,何昭滟除了是未来太子妃,还是位高权重的何大将军的女儿,便是他这个太子,也要给些面子,又怎么可能为了她一个地位卑贱的宫女而跟他翻脸? 这就是官官相护、黑暗啊! 她跟何昭滟根本没有相提并论的资格! 真噁心! 「呕——」 她捂着嘴,一阵犯噁心,不知是吐这黑暗不公的世道,还是吐赵征的伪善! 赵征不知宁小茶所想,见她呕吐,紧紧皱眉:「你怎的又吐了?哪里不舒服?」 宁小茶想说话,但呕吐的更厉害,连早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这惊得在场的宫人面面相觑:天,宁姑娘不会怀孕了吧? 第139章 还要多久,能跟太子圆房? 宁小茶得了个爱呕吐的怪病。 她听人说到「蛇」会呕吐,想到何昭滟会呕吐,有时看到赵征还会呕吐,反正就是一言不合就呕吐。 她知道这很大可能是心理问题,但别人不知道,就怀疑她是怀孕了。 没多久,关于她怀孕的流言就满天飞了。 哪怕赵征叫来了御医,给她把了脉,说是肠胃问题,还给她开了药,还是没能消灭掉那些流言。 当流言传到皇后耳朵里—— 陶乐纯虽然知道不大可能,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派了御医过去,结果自然是失望的。 她失望了,心情很不好,就召见了宁小茶,言语间带着不满:「宁小茶,一转眼,你到太子身边也快一个月了吧?你觉得自己还要多久,能跟太子圆房?」 「呕——」 宁小茶感觉到了压力,那股呕吐感就来了,但皇后面前不能失态,就捂嘴忍着,等那股呕吐感下去了,才说:「皇后娘娘恕罪。太子是君子,为人端方雅正,怎么会无媒而苟合?」 她藉机要一个名分,是给自己保证,也是给赵征放纵的理由。 纵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去伺候他的,是他的所有物,但没那个名分,做什么都有点心里负担,而有了那个名分,自己的所有物自然要打上自己的印记。 她觉得名分就是他们间的催化剂。 但陶乐纯觉得她是偷奸耍滑,无功而邀赏,就很生气:「什么时候太子想要个女人,还要先给名分了?」 言外之意:你是个什么东西,还要先给名分了,太子才能碰? 宁小茶感觉到了那种轻贱跟鄙视,呕吐感又涌了上来:「呕——」 这次她没忍住,吐了出来。 那气味熏得陶乐纯当即怒了:「放肆!给我忍住了!没怀孕还这么个吐法,你也不觉得丢人!」 「呕、呕——」 宁小茶吐得更凶了。 她发现了,皇后越骂得凶,她就越想吐,根本忍不住。 陶乐纯见此,气得脑壳疼,却又拿她没办法,只能烦躁地摆手赶人:「滚出去!」 「是。皇后娘娘息怒。奴婢这就告退。」 宁小茶果断起身,快步退了出去。 而一离开皇后的宫殿,唿吸着新鲜空气,那股呕吐感就没了。 也是神奇。 她不想回东宫,毕竟见着赵征,也会呕吐,而呕吐也很难受,自然是能不呕吐就不呕吐了。 于是,她闲来无事,就在皇宫里乱逛,逛着逛着,就逛到了段玉卿的药房。 段玉卿的医术有些奇巧劲儿,或许能治好她的呕吐? 她冥冥之中或许有此期待,才来了段玉卿的药房,就是没想到他竟然没在。 留下来看药房的小药童八九岁,生的白嫩可爱,说话还带着童音:「段师傅出去了。」 宁小茶打听:「出去了?去哪里了?」 小药童摇头说:「不知。段师傅不跟我说这些的。」 宁小茶又打听:「那他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 小药童还是摇头:「不知。段师傅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行踪。」 宁小茶听着这话,陷入了沉思:身为御医,不在御医院当值,而是拥有一处自己的药房,甚至还不归御医院管束?行事这么高调,妥妥身后有人啊!太子才回皇宫,皇后不问政事,那么,他身后的人是皇帝还是敬王? 应该是敬王吧! 他平日跟敬王确实走的很近! 她知道敬王有代君执政的权力,但给段玉卿这么大的自由,还不怕落他人口舌,看来这皇宫在他掌控之内了。 赵征很防备敬王,前天晚上还说她要离敬王跟敬王的人远点,是觉得敬王权势太大,威胁他人身安全了? 他看似一心修佛,清心寡欲,看破红尘,实则冷心薄情,没一点佛家的慈悲,难道都是假装? 一个韬光养晦的词,闪入了脑海。 宁小茶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身在皇位争夺的权谋之中。 草!她以前怎么会想赵征对皇位没兴趣呢? 太天真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2页 天真的宁小茶又想到了敬王,他对她那么好,难道是为了辖制太子? 就在宁小茶快要真相的时候,耳边传来小药童的声音:「宁姑娘,段师傅来了。」 段玉卿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宁小茶,顿时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他强作淡定,走上前,轻声道:「伸手过来。」 宁小茶眼神困惑:「嗯?」 段玉卿觉得她呆呆萌萌的可爱,忍不住笑道:「你不是来找我看病的?」 第140章 事关皇嗣,哪个敢轻忽? 宁小茶后知后觉地伸出手,点头一笑:「是的。是的。段御医真是料事如神。」 她哪里知道段玉卿不是料事如神,而是听人说她经常呕吐,心有挂念,还去东宫逛了逛,想着主动为她看病,结果他没在东宫看到她,一回药房,却看到她,自然就还想着为她看病了。 这会他搭着她的手腕,仔细把脉,但没察觉她的肠胃有问题。 宁小茶见他眉头紧锁,还以为自己身体哪里不好了,就很担心:「段御医,我身体有问题?」 要知道病人看病的时候,最怕医生皱眉头了。 段玉卿没说话,观察着她的气色,见她面色红润如四月桃花,就觉怪异:她这面色跟脉象都不像是肠胃有问题的样子。 为何呕吐? 不是身体原因,那就是心里的原因了。 想着,他问:「你有心事?」 宁小茶一愣:「怎么问这个?」 段玉卿没解释,又问:「现在还会想呕吐吗?都什么时候呕吐了?当时是什么情况?」 宁小茶知道他医术好,便没遮掩,如实说:「刚看到皇后的时候,就吐了,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吧。」 段玉卿听她这么说,也就明白了癥结:「放轻松。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宁小茶扯了下唇,露出一抹苦笑:「应该说暂时不会。幽幽深宫,人如蝼蚁,生死荣辱全在他人手中,多么可悲。」 段玉卿明白她的悲伤,便伸手揉了下她的头髮,低声说:「不会太久的。」 这话没头没尾,让宁小茶有点懵:「什么不会太久?」 段玉卿收回手,本来温柔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你想要的,不会太久,终会得到。在这之前,保全自己。」 宁小茶似懂非懂,还想再问,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她闻声看去,院门被推开,一列侍卫走进来,为首的是个身材壮硕的黑脸侍卫,还留着茂盛的络腮鬍,朝她一躬身,声若洪钟:「宁姑娘,皇上召见。」 宁小茶:「……」 皇上要见她?为何要见她? 她进宫一个月了,相信皇上也知道她的存在,但从没对她表现出一点的兴趣啊! 一个荒诞的念头闪入脑海:皇上不会是听了流言,以为她怀孕了,才想见她的吧? 这些个当权者想孩子想疯了吗? 都好多御医来给她把脉了,也确定她没怀孕了! 但转念一想,也是,事关皇嗣,哪个敢轻忽? 「宁姑娘,请——」 那黑脸侍卫朝她做出「请」的手势。 宁小茶只能跟段玉卿告别:「那我先走了。段御医,你也忙吧。」 段玉卿见她要走,忙出声安抚:「你别怕,皇上最是爱重太子,爱屋及乌,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宁小茶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听他这么说,确实轻松了些。 这个轻松还源于段玉卿竟然会跟她说这些话,像是邻家哥哥,让人感觉很温暖、很安全、很可靠,搁以前,他对她都是爱答不理的。 「段御医,你好像变得温柔了。」 她打趣他一句,然后笑着跟那些侍卫离开了。 留下段玉卿一人风中凌乱:他变温柔了?有吗? 第141章 美人杀人不用刀 宁小茶跟着那些侍卫去了皇帝的寝宫。 虽然一路上做了不少心理建设,也把段玉卿的安抚听到了心里,但真的要见皇帝了,还是紧张得想呕吐。 但不能呕吐啊! 本来皇帝就怀疑她怀孕,如果她当着他的面呕吐,那不更像是怀孕了?结果御医来了一把脉,不是,没怀孕,想想皇后那变脸,皇帝不会一怒之下砍她脑袋吧? 这么一想,她就更紧张了,呕吐感也就更强了。 「呕——」 她捂着嘴,在皇帝寝宫门口停下来,看到守在殿门外的年轻太监匆匆往殿里去,不一会,又走出来,嘴唇一张,发出尖细的嗓音:「宣宁氏女觐见。」 宁小茶立刻迈步进去了,第一感觉是殿里很灰暗,哪怕是白天,还是透着一股阴森感,其次是浓苦的药味,弥散在空气里,从四面八方往鼻子里钻,很不好闻,让她想呕吐。 她捂着嘴,忍着呕吐,在那年轻太监的带领下,走到床前,跪下来:「奴婢宁小茶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行过礼,她微微抬头,隔着床帐,看不清里面的人,只觉骨瘦如柴,苍老颓败,显然是行将朽木之人。 皇帝又如何? 到了年纪,人总是要死的。 床帐被年轻太监缓缓拉开。 皇帝赵琨在老太监邓福顺的帮助下,缓缓坐了起来,近乎审视地盯着不远处跪着的女子:「你是……宁小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3页 他的声音透着虚弱无力之感,但目光还透着几分犀利的精光。 宁小茶知道那是皇帝的威压,忙低头应道:「是。奴婢宁小茶。」 赵琨微微眯着眼,招手道:「好孩子,再上前一些。」 宁小茶不敢耽搁,忙跪走着上前一些。 离得近了,皇帝苍老衰败的面容尽收眼底,她甚至能感觉到皇帝身上浓浓的死气。 都这样了,还没死,这皇帝怕是有什么执念,才能靠着一口气撑到现在啊! 赵琨则感觉女人有些熟悉,那精緻的眉眼,妩媚里带着点妖气,像他记忆里的一个女人。 「你是……扬州人?」 「是。」 「扬州……是个好地方。」 赵琨慨嘆着,陷入了过往的回忆里:「朕记得……刚登基那会儿,就去过扬州。」 宁小茶不是原主,对扬州不熟,也就不知道怎么接话,唯有保持沉默了。 「扬州自古出美人。」 赵琨没在意她的沉默,自顾自地说着:「美人杀人不用刀,勾魂夺命全在腰。」 宁小茶:「……」 他一把年纪了,跟她一个女人说这些,真的好吗? 尤其她还是他儿子的半个女人? 堂堂一国皇帝怎么跟老流氓似的? 她又想呕吐了,还好,及时捂住嘴,忍住了。 赵琨看到她捂嘴这个动作,仿佛才想起叫她来的目的:「御医把脉了?怎么说?」 果然是因为那该死的流言! 宁小茶不想他误会,忙说:「皇上恕罪。奴婢无能,是肠胃不好导致的呕吐,跟怀孕没有一点关系。太子殿下如清风明月,也不是轻狂之人。」 她就差直说了:我们是清白的!我们压根没睡在一起! 但有些人就是偏执,只愿意相信自己亲眼看到或者听到的。 「叫御医过来吧。」 这显然是又要给她把脉了! 宁小茶听得想哭:「皇上,好几个御医都给奴婢把过脉了,奴婢就是肠胃不好,真的没怀孕啊!」 天,这一个个的,怎么就不信呢? 第142章 就是个空有美貌的蠢货! 御医很快从侧殿来了。 他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拎着个药箱,捋了两下花白的鬍鬚,朝宁小茶一笑:「宁姑娘,且伸手。」 宁小茶一脸麻木地伸出手,让他把脉。 就是把脉的时候,她还不争气地想呕吐呢! 她都不敢看皇帝期待的眼睛:这该死的呕吐欲会害死她的! 短暂的把脉之后,御医也面露遗憾,发出嘆息:「回皇上,宁姑娘确实没有怀孕。」 这话像是宣告了死刑。 她能感觉皇帝那本来热切而希冀的目光忽然就变得黯淡无光了。 哎,奇了怪了,她竟然有种自己没有怀孕就是犯什么大罪的荒唐感觉! 「皇上息怒。」 虽然是场乌龙,没有怀孕,也不怪她,但她还是要认错。 谁让她是个低贱的宫女呢? 赵琨本来没那么渴求皇嗣,只要太子破戒,回归红尘,继承皇位,就足够他欣慰了,但宁小茶忽然传出呕吐怀孕的流言,这让他瞬间多了一种抱皇孙的热望。 可惜,热望成空。 他有种被戏耍的愤怒:「你跟太子究竟、究竟……咳咳咳——」 宁小茶知道他想问什么,立刻表态;「皇上放心,奴婢定早日让太子破戒,回归红尘。」 这回答并不让赵琨满意。 赵琨盯着她那张脸,明明那么美艷动人,却撩不动太子,简直无能! 对,无能! 他认定宁小茶无能,便对她没了好感:「朕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完不成任务,你那脑袋就别要了。滚下去吧!」 「是。谢皇上开恩。奴婢告退。」 宁小茶心情复杂地退了出去。 她其实做好皇帝变脸的准备,但皇帝真变脸了,还是让她破防了。 要知道,刚见面,他还喊她好孩子呢,结果一听她没怀孕,瞧那脸变的!变色龙都没他快! 其实,赵琨这么变脸,已经是控制住自己怒气的结果了。 等她退出去,直接摔了邓福顺端来的茶碗。 「废物!」 赵琨气得哼哧哼哧喘粗气:「就是个空有美貌的蠢货!这么久了,都没能,咳咳咳,都没能撩动太子的心!」 邓福顺听着,不以为然,便整理言辞,劝道:「皇上息怒。太子那么好撩还得了?真到了那时候,您该忧心他是个贪恋美色的昏君了!」 「昏君也比现在好!」 赵琨这话就是意气之语了。 邓福顺没敢接话,沉默下来。 殿内好一阵儿没人说话。 赵琨在漫长的沉默中冷静下来,嘆气道:「老邓啊,朕不能这么等下去了。」 他等太子长大,等太子回宫,等太子即位,等了这么久,他没多少时间等下去了。 邓福顺明白他的苦衷,问道:「皇上想怎么做?」 「太子身体,咳咳,太子身体还未痊癒。」 赵琨捂着嘴,咳嗽了一会,继续说:「等他身体再好些,咳咳咳,老邓,你听着,非常时刻,就要用非常手段。朕不能任由他们这么墨迹下去了。」 邓福顺听着,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太子身体有伤,补药不可用,只能用催情香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4页 赵琨沉沉一嘆:「那就……催情香吧。」 第143章 殿下有秘密 宁小茶离开皇帝寝宫后,也没再乱逛,回了东宫。 赵征等她多时,见她回来,就有些小怨念:「怎么才回来?」 埋怨一句后,看她脸色不对,忙问:「脸色这么差?皇后训你了?」 宁小茶瞧他一眼,先喝了口茶,接着挥手叫宫人退下,才趴到软榻上,懒洋洋回他的话:「岂止是皇后,还有皇上,也召见我了,起初那叫一个和善,一听我没怀孕,立刻就变脸了。殿下,我要被你害惨了。」 赵征料想是这个结果,但不觉得是自己害惨了她,就为自己辩驳:「怎么牵扯到我了?是你肠胃不好的缘故,可不是我害你呕吐的。」 宁小茶撇嘴道:「就是殿下没害我呕吐啊。殿下跟我走得近,所有人都以为我跟殿下成了事,结果,我们什么都没做,还让我没了清白。」 她这么说,有催他行事的心思,既然大家都以为他们发生了关系,索性就坐实了呗? 赵征不这么想:「经此一事,应不会有人质疑你的清白了。」 宁小茶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问他:「殿下在担心什么?」 她想到了他在跟敬王夺位,而涉及夺位,都是万分兇险的,所以他才对自己时冷时淡? 赵征不想给她太多压力,就说:「还不是时候。小茶,你不要急。该发生的时候,自然会发生。」 他何尝不渴望她的身体? 但真的要了她,那就要对她负责,万一她怀了孕,更要对新生命负责。 他眼下势单力薄,还无法对她跟孩子负责。 这次她呕吐引起的怀孕风波也是给他提了个醒,万万不能一时放纵要了她。 宁小茶不知他所想,就问:「该发生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赵征温柔地看着她,低声说:「不会太久的。你想要的,自会得到。但在这之前,宁小茶,好好保全自己。」 宁小茶听着这话,忽然想到了段玉卿的话:你想要的,不会太久,终会得到。 两人的话太像了,像是都在等一个「时候」! 这足够暗示两人所属的阵营是敌对的! 所以她想的都是对的,无意之间,不,应该说她从一开始就身在叔侄夺位的权谋之中了。 只赵征也是,打着修佛的幌子,直到现在也没参与政务,明明敬王都离开了,正是他网罗大臣、培植势力的时候啊! 无怪乎她没想到这一层,毕竟赵征看起来真的不像是觊觎皇位的人。 尤其他本就是太子,是储君,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 「殿下有秘密。」 宁小茶不知他在谋算什么,堂堂太子,直接继承皇位,哪怕敬王势大,也不敢阻拦吧?除非他背上造反的名头,而造反可是要受万民唾弃的! 赵征感觉宁小茶知道了些什么,便招手让她过来。 宁小茶过去了,以为他要跟自己说悄悄话,可期待了,结果,到他身边,附耳过去,就听他说:「乖一点。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警告?威胁? 但似乎更像是戏耍? 她气得俏脸通红:「殿下不相信我。」 赵征没说话,就安静地看着她,目光温柔而深沉。 宁小茶最怕他这样的目光了,好吧,她之前确实跟敬王走得很近,但从没想过上他的船啊! 不过,现在叔侄夺位,两条船,还真让她犹豫了—天,上哪条船呢? 第144章 一种巨大的悲愤席捲了她。 「在想什么?吓到了?」 赵征见她长久沉默,还以为自己的话吓到她了。 宁小茶果断点头装柔弱:「是的。吓到了。殿下不想说便不说,何至吓唬我呢?我最胆小了。」 她确实胆小,脑子还不够聪明,一点不想在这刀光剑影、阴谋重重的皇宫生活了。 所以,无论是敬王还是太子的船,她都不想上,只想离开,只想自由。 但怎么离开呢? 脑袋上忽然落下一只手。 那手修长如玉,骨节分明,像是上好的艺术品,却轻轻揉了下她的脑袋,然后那手的主人说:「别怕,我总会护着你的。」 宁小茶听他这么说,本该动容的,却想到了他对何昭滟的维护乃至偏袒:假的!都是假的!虚伪!他所谓的保护,不过是权衡利弊下的顺手之举罢了。真的事关他的利益,他才不会管她死活! 一种巨大的悲愤席捲了她。 那股熟悉的呕吐感又来了。 「呕——」 她捂着嘴,忍着呕吐,跑进了隔间的净室(卫生间),吐了个昏天暗地。 因为这场呕吐,她中午没什么食慾,只吃了点水果。 下午饿得肚子咕咕叫。 赵征听到了,就让人端来点心,柔声哄着:「多少吃点吧。不然饿坏了身体。」 宁小茶惦记着何昭滟的事,心里有隔阂,看他就烦,摆手说:「不想吃。」 赵征很耐心,下了床,洗了手,亲自拿着点心餵她。 宁小茶不好拒绝他的温柔,就吃了一块点心,结果,才吃到肚子里,想着他维护何昭滟,又吐了出来。 最终点心还是没吃下去。 她的呕吐还发作的频繁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5页 一天下来,人就蔫了,趴在软榻上,成了一只病恹恹的猫儿。 赵征很担心,又传了几次御医给她看病,但药喝了不少,愣是没见效。 其实,宁小茶知道是心里的事,根本没喝药,是药三分毒,而且还那么苦,她才不喝呢。 除此之外,看赵征担心她,还是有些小爽的,她想多看一会儿。 「殿下,宁姑娘这病,需得好好养着,急不得啊!」 「废物!」 赵征又骂走了一个御医,然后,坐在床上,阴沉着脸,也不说话,像是在生闷气。 宁小茶蔫蔫趴在软榻上,瞥他几眼,也没去理他。 她是被蛇咬后,才开始的呕吐,他要真担心她,就该彻查毒蛇来源,而不是不了了之。 「呕——」 不能想那蛇,想了也是要吐的。 她竟然跟毒蛇同床共枕,还被毒蛇咬了! 赵征又听她呕吐,皱起眉,朝她走过去,然后,坐到软塌上,把她捞起来,还是不说话,就直视着她的眼睛。 宁小茶被他怪异的行为弄懵了:「殿下,你这是干什么?」 赵征观察宁小茶三天了,觉得她就是故意的,估摸也知道他维护了何昭滟,才故意这么刺激他,所以,他做了个决定。 他沉默着递上一杯水,餵她喝了,然后,低下头,去吻她的唇。 宁小茶及时躲开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殿下,你——」 你、你变态啊! 她捂着嘴,瞪着赵征,身体往后躲,没想到他忽然变得这么重口味,难道被她刺激疯了? 第145章 可笑 赵征见她往后躲,还是没放弃吻她。 他倾身上前,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抬高她的下巴,再次吻上去。 宁小茶吓得伸手捂住他的嘴,大喊着:「殿下,停!停!停!」 赵征停下来,低眸瞧着她的手,示意道:「手放开。」 宁小茶放下手,改为捂住自己的嘴,不让他亲,同时解释:「殿下,我才呕吐过,嘴里都是味道。」 虽然每次呕吐,都漱过口,但还是有味道。 这种情况下接吻,哪怕他能下得了口,她自己也接受不了。 赵征知道她在想什么,又端来一杯水,让她喝。 宁小茶看着面前的水杯,知道他还没放弃吻她,就很不解:「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明明他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索吻狂魔了? 赵征没说话,将水杯递到她嘴边,餵她喝水。 宁小茶不渴,躲开来,下一刻,就看他将水一饮而尽,然后强势吻住她的唇,也将水餵了过来。 这变态! 她咕咚咕咚喝了水,也被他霸占了口腔,接了个漫长的吻,然后差点窒息。 赵征在她窒息前,放开了她,当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就怪她:「笨。怎么还不会换气?」 宁小茶听他这么说,委屈死了:「是我不会换气吗?是我不能换气!不对,是我换不了气!殿下,你那是吻吗?哪有人吻起来,要吃人的?」 她跟他接吻都要有阴影了。 他就像男孩子想要拥抱人家女孩子,结果,长臂一伸,直对喉咙,给人家来一个锁喉杀! 接个吻而已,什么仇什么恨啊! 「吃人?」 赵征意识到是自己太粗鲁的原因,但碍于面子不承认,故意说:「你不是想我吃了你吗?这点就受不住了?」 宁小茶感觉受到了挑衅,不甘示弱道:「殿下倒是真吃了我啊!也看看我能不能受住!」 赵征知道她在激自己,也没中计,而是目光幽深道:「宁小茶,记着你今天的话!以后不要哭!」 宁小茶听了,直接翻白眼,继续拿话激他:「殿下也就嘴上厉害!」 赵征目光下移,瞄着她随着剧烈唿吸而起伏、颤动的胸脯,言语很危险:「想我动手?或许我手上也很厉害?」 宁小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忙双手抱胸,往后躲:「殿下,你这是耍流氓!」 这话像是触碰了他的雷点。 他自嘲一笑:「整个皇宫都巴不得我耍流氓!」 宁小茶听了,深以为然,忍不住说:「但殿下就是不让整个皇宫如愿。」 赵征反问:「我让他们如愿,谁让我如愿?」 宁小茶好奇了:「殿下有什么心愿?」 赵征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会,话题一转,温柔地说:「你别呕吐了。何将军对我很重要。暂时动不得。」 他从来都是聪明的,他什么都知道。 但他知道,也还是选择维护何昭滟。 宁小茶又感觉到了那股呕吐欲,忙捂住嘴,跳下软榻,奔进隔间的净室(卫生间),呕吐时,他的手落在她的后背,轻轻拍抚着,很温柔,也很残忍。 忽然很想哭。 不知为何,她越感觉他喜欢自己,就越在乎何昭滟的存在。 或许她不知不觉中对他动了心,有了跟何昭滟一样的占有欲? 真可怕!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也讨厌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他。 「有一就有二,何昭滟一次次对我动手,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有能耐的爹?」 她失控地怒吼:「对,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我出身卑贱,一进宫,就背负着讨好你的任务,如果不是你,我连存在的意义都没有!所以,是我自不量力,非要跟她比!还想在这等级森严、尊卑分明的皇宫,讨一个公道!真可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6页 第146章 他此刻的好,不掺杂私心。 眼泪簌簌落下来。 她推开他,擦去眼泪,抬起头,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眸子含泪看他,目光里有爱也有恨。 赵征很心疼,上前紧紧抱住她,语气温柔而无奈:「对不起,宁小茶,有些事,终究两难全。」 他在解释,但宁小茶不想听,也怕自己再失态,乃至说出无法挽回的话,就推开他,走了出去。 赵征跟着出了净室,却见她没停留,直接出了泽恩殿。 他也跟了出去,正想喊住她,就见她快步跑向了段玉卿,那时,她一扫哀伤,满面笑容,脚步轻快,像是要去见自己的情郎。 「段御医,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吗?」 「嗯。听说你还在呕吐,我给你配了点药丸,呕吐时,吃一颗,会好受一些的。」 「哇,谢谢段御医,你真好!」 …… 两人的对话传入赵征的耳朵里,明明也没什么,但就是刺得他心疼。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何昭滟曾说两人来往过密、私相授受,当时不以为然,如今看来,俊男美女,真是刺眼! 当看到段玉卿抬手整了整宁小茶髮髻上的玉步摇—— 他彻底忍耐不住,迈步下了台阶,直奔两人而去。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 段玉卿余光看到赵征走来,忙微微躬身,向他行礼。 他模样生的好,一袭青色衣袍,身姿挺拔,气质如松,更显姿容出众。 赵征瞧着他,心里不爽,面色如常,但余光瞥到宁小茶手里的白色药瓶时,言语还是带了几分讥诮:「你倒是尽忠职守。」 严格来说,宁小茶一个宫女还轮不到他看病抓药,甚至还主动给药。 段玉卿觉得赵征在吃醋,这是他从前乐意看到的,但真的看到了,心里没一点高兴,如果赵征吃宁小茶的醋,那就是喜欢她,那么,离破戒也就不远了。 一想到两人可能不久就会在床上翻云覆雨—— 不能想! 他想着敬王的大业,收敛心神,笑道:「太子殿下谬赞了。微臣是奉皇后的命,来照料宁姑娘身体的。」 他摆出一副谨遵皇后之命、无关私情的姿态,但骗不了人。 连宁小茶也没骗过去。 宁小茶觉得段玉卿对自己越来越好了,这个好,因为有之前的冷淡疏离做对比,更显出他是从心而发。 哪怕他是敬王的人,但她还是认定他此刻的好,不掺杂私心。 但她生出了私心,很想借着段玉卿的手,离开这险恶的皇宫。 段玉卿在皇宫内行动自由,还不受拘束,加之敬王的势力,若是真心帮她,定能送她平安离开。 但怎么才能让他真心帮她离开呢? 「回去告诉皇后,不要插手东宫之事。」 赵征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宁小茶的思绪。 宁小茶回过神,就见段玉卿躬身应「是」,转身离开。 她目送他身影远去,很是惋惜:她还有好多话没说呢。赵征真是碍事儿,这么快就把人赶走了!她必须多找点机会,跟段玉卿再拉近下关系。 正想着,耳边响起男人饱含醋意的声音:「还在看?他就这么好看?」 宁小茶见赵征吃醋,愕然了片刻,没说话,迈步往殿里走。 赵征皱起眉,跟着她回了殿里。 殿里有忙碌的宫人,因为宁小茶不久前呕吐过,所以,重新做了清扫以及除味。 「都出去!」 赵征冷着脸,挥手赶走宫人,见宁小茶还不理自己,就拽住了她的手腕:「我有没有说过,让你离他远点?」 宁小茶没说话,甩开他的手,把药瓶放到软榻上的枕头下。 赵征看到了,抢过药瓶,气得低喝:「他是敬王的人,给你什么,你都吃,也不怕他害你。」 宁小茶正对他不满,自然反驳:「他为何要害我?若要害我,之前我被毒蛇咬的时候,就是个好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又说到了毒蛇袭击的事,赵征心里有愧,沉默下来。 宁小茶从他手里抢回药瓶,讽刺道:「谢殿下关心。我一条贱命,还不至于让那么多人感兴趣。」 赵征被她的话气笑了:「你当他们的目的是你?他们只想借着你来掌控我!宁小茶,你是我的软肋,你自己不知道?」 他到底还是被气得表露了真心。 第147章 呵,这皇宫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是一时冲动,也是情之所至。 宁小茶却不信:「我是你的软肋?我还真不知道。他们可真高看我了!」 赵征见她不信,也不多说,只道:「反正你离段玉卿远些。他是敬王的人。」 宁小茶对敬王还有赵日臻的滤镜,加上敬王从没伤过她,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对他还是有些好感的,所以,也不想跟赵征做无意义的争执,就敷衍地点了头:「知道了。」 但隔天早上,一吃完早膳,就寻了机会,熘了出去。 赵征见她腰臀的伤才好一些,就开始往外跑,像是不安分的野猫,心里那叫一个堵啊! 他安排心腹盯着她,半个时辰后,就听说她去了段玉卿的药房。 孤男寡女,偏僻药房,怎么想都尽是一些非礼勿视的画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7页 他以前从不想这些,现在满脑子骯脏的念头。 「可听到他们都说了什么?」 他坐在软榻上,握紧拳头,瞧着房樑上的心腹。 心腹谈遂一身黑衣,身姿纤巧,盘腿坐在房樑上,像一只优雅的黑猫。 他归属于暗卫,是暗卫队的首领,本是奉皇帝赵琨的命令,来保护太子安全的,但多年相处,已然成为了只效忠太子的鹰犬。 他不仅保护太子的安全,还为太子网罗信息。 是以,被派去听墙角,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谈遂压着心里那点小不满,回道:「段御医似有武功,耳力惊人,靠近不得。」 赵征听得一愣,但也就愣了一会,唇角就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呵,这皇宫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谈遂深以为然,并表示:「殿下放心,属下会重新去查他的来歷。」 赵征点头,换了话题:「敬王行军到哪里了?」 谈遂从怀里摸出字条,配以飞镖,投掷了下去。 赵征捏住飞镖,取下纸条,打开来,看到地点,不得不佩服:「这速度,倒是快。」 谈遂分析:「敬王急于立战功证明自己,却不知远道而去,疲兵易打。」 赵征点头,继续分析:「赤琅族磨刀霍霍,等候多时,这是一场惨战,他会死在那里。」 谈遂想到搜来的信息,皇上为了让太子顺利即位,已经派人伺机在军中下手,要剷除亲兄弟,不由得感慨:「皇上也是这么个意思。他对太子实在是一片慈父之心。」 「慈父之心么?」 赵征垂下眼眸,隐藏眼底流露的轻蔑之色,随后嗤笑两声:「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谈遂身在房梁,碍于角度,没看到他的微表情,只觉他那句「天日昭昭」别有深意,一时又想不明白:不该啊!虽然太子从小养在佛寺,跟皇帝多年不见,但血浓于水,也不该这么冷淡吧?尤其皇帝病危,也没几天可活了。 赵征不知谈遂所想,从软榻上站起身,按动墙面的开关,房顶缓缓绽放一个窗户大小的洞。 「退下吧。」 「是。」 谈遂低声应下,然后如一只矫健的黑燕,从洞口飞了出去,很快隐身在茫茫绿叶之中。 一如从前,没有人发现这些。 殿里再次恢復安静。 赵征安静地点燃了纸条,扔在了地上,没一会,纸条就在地上烧成了一小团灰烬。 他瞧着,嘆了口气,走到软塌处,躺了下来。 他躺在宁小茶躺过的位置,闭上眼,似乎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很让人着迷。 很让人贪恋。 他深深唿吸一口气,不可自拔地想:她在做什么呢?她跟段玉卿都说了什么?她不听他的话,还是去亲近段玉卿,如此阳奉阴违,真是欠收拾啊! 第148章 段御医,帮我逃跑吧! 欠收拾的宁小茶还在药房帮段玉卿收拾草药。 她忙碌了大半个时辰,才试探着询问:「我看段御医很是放荡不羁,怎么会到皇宫当御医?」 段玉卿对个人信息很敏锐,不答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宁小茶不知他在警惕,笑道:「就想多了解段御医一些。」 段玉卿好奇一笑:「为什么想多了解我?」 宁小茶违心道:「我觉得段御医是个很好的朋友。朋友间,自然是要多了解的。」 段玉卿觉得她是无事献殷勤,不过,也不拆穿她,而是顺着她的话说:「那我这个朋友提醒你,殿下刚派人来监视我们了。」 「什么?」 宁小茶一脸惊愕,随后,奔出屋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巡视一番,自然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这药房偏僻,没什么宫人过来,就那天见过的小药童坐在不远处的柳树下,往河里扔石子呢。 段玉卿跟出来,看她站在院子里东张西望,神色慌里慌张的,忍不住笑着打趣:「你怕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 宁小茶苦笑着摇头,心里却是说:狗男人不让我见你啊!现在我来见你,他知道了,肯定不高兴的! 担心之余,又暗暗庆幸:还好她之前没说要他帮忙逃跑的事。 「那个——」 宁小茶勐然凑近他,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问:「现在还有人监视我们吗?」 段玉卿久久没说话,因为随着她的骤然接近,他的心脏狂跳起来,脑子也一片空白,五感变得很迟钝,好像只有嗅觉还在发挥作用,感觉整个人浸在她的香气里。 「段御医,段御医——」 宁小茶见他发呆,就伸手推了他一下。 段玉卿回了神,往后退两步,面色很不自然:「你说话就说话,不要靠这么近。」 宁小茶心里藏着逃跑的事,人处在很紧张的状态,就没注意他的异样,考虑有人监视,见他后退,就再次上前凑近他,压低声音说:「我怕有人偷听啊。」 她现在就想跟他说逃跑的事,感觉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尤其狗男人已经在派人监视她了,以后她的行动都要受限了。 段玉卿不知内情,就道:「你正常说话,怕什么偷听?如此小心,反让人多想。」 宁小茶才不管这些,再次凑他耳边,小声说:「我要跟你说些别人不能听的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8页 「咦——」 段玉卿愣了片刻,来了兴趣,笑问:「什么话别人不能听?」 宁小茶再次左右扫描,神色小心翼翼:「现在还有人监视吗?」 段玉卿往四处瞄一眼,摇了头:「没有。早离开了。现在没人监视了,放心说吧。」 宁小茶还是信任他的,便小声说了:「段御医,帮我逃跑吧!」 「什么?」 段玉卿满面震惊,但很快恢復自然,同时,冷声拒绝:「不可以!」 宁小茶知道他不会轻易同意,但他直接拒绝,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对他抱了很大的期待,而有期待,就有失望,就有难过。 「为什么?」 她看着他,神色黯然,眼眸湿漉漉的可怜:「你刚还友情提示呢。段御医,你刚已经承认我们是朋友了,现在朋友遇到困难,你怎么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第149章 传说中的修罗场? 她在道德绑架。 段玉卿冷着脸,不为所动:「我之前跟你说了,你想要的,不会太久,终会得到,在这之前,你就安心等着,好好保全自己,你是当耳旁风了吗?」 宁小茶摇头解释:「没有。我记得你的话,我只是不想等下去了。等待太煎熬了。谁知道要等多久?你能给我一个确定的时间吗?」 段玉卿给不了,沉默了一会,换了话题:「你等不了,就想逃跑?你以为外面的世界就比皇宫好吗?别天真了!你这张脸,离开皇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真是佩服她的想法了,顶着这么个妖孽脸蛋、身材还想逃跑,怕是才跑出皇宫,就被人卖进勾栏瓦舍里去了。 又一想她是扬州瘦马的出身,应该也知这种危险,怎么还想的这样天真? 而且,这世道处处囹圄,逃是逃不掉的! 宁小茶知道段玉卿在担心什么,但她不听劝:「你就帮我逃出去,至于逃出去是死是活,是什么结果,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后悔,也不会怪你。我是个成年人,我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段玉卿听了,不屑一笑:「你一个弱女子能负什么责?别说了,我不会帮你的。」 宁小茶见他还是那么坚决,就很不解:「为什么?」 段玉卿深深看她一眼,耐着脾气,劝道:「没有为什么。宁小茶,在这皇宫里,我能护着你,太子也能护着你,你就老实待着,自有你的福运,明白吗?」 宁小茶自然明白,但她摇了头:「我想要的不是富贵,而是自由。」 段玉卿见她执迷不悟,耐心大减,声音又冷了:「这世上没有自由,宁小茶,别做梦了!」 宁小茶也急了:「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帮我。」 「对,你死心吧!我当你没说过!」 段玉卿态度坚决,还开始赶人:「如果这是你今天来的目的,那么,你可以离开了。」 宁小茶不死心,抓着他的衣袖,开始用美人计,泪眼盈盈哭道:「你再想想。段御医,求求你了,我在这皇宫,就你一个朋友。你要是不帮我,我真的不知怎么办了。」 段玉卿不说话,直接拽下了她的手。 他恢復了从前的冷漠,连话都不跟她说了。 宁小茶见此,死心了,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了。 草,白浪费这么久的感情! 她又难过,又生气,出药房的时候,看到门,抬脚就踢了下,本想着发泄一下,结果,也该她倒霉,踉跄一下,崴了脚。 「哎哟!」 她扶着门,差点摔倒了。 段玉卿看了全过程,扶着额头,嘆了口气,还是上前去检查她的脚伤了。 宁小茶疼得眼泪簌簌落,还不领情,推开他,不让他碰。 段玉卿被她一连串的行为搞得火大,一个没忍住,就低吼了:「闹够了没?宁小茶,别任性!」 宁小茶被吼了,傻住了,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抱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阴沉冰冷的男音传了进来:「放下她。」 是赵征! 宁小茶闻声回头,看到他,吓得瞳孔瞪大,心脏都跌停了:他怎么来了?他来多久了?他听到他们刚刚争吵的内容了吗?天,现在这画面,是不是传说中的修罗场? 第150章 他不想露出尖酸刻薄的妒忌丑态。 段玉卿将宁小茶放到了椅子上,随后向赵征一躬身,行礼道:「太子殿下金安。」 赵征瞧着宁小茶,她还在惊惧之中,面色发白,嘴唇轻颤,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让他很不爽:「孤不安。」 他摆出太子的威仪,以「孤」自称。 段玉卿愣了片刻,笑道:「殿下为何不安?哪里不安?微臣愿为殿下清除不安。」 赵征见他这么说,冷冷笑了:「很好。记得你的话。现在,先给她看看脚吧。」 「是。」 段玉卿应下后,蹲下来,给宁小茶检查脚踝。 只是简单的扭伤,不严重,按摩一会,辅以专治跌打损伤的药酒,安心休养几天便好。 他把这些转述给赵征,又回屋子,拿了药酒,递给了他。 赵征接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辛苦段御医了。」 段玉卿躬身一笑:「这是微臣本职所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9页 赵征冷声讥诮:「本职?你既知道你的本职,那就牢牢记好了。」 他还想说:不要逾越本职,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当着宁小茶的面,他不想露出尖酸刻薄的妒忌丑态。 段玉卿还是悠然自得的笑:「谢殿下提醒。」 赵征冷哼一声,转身上了车辇。 宁小茶也被宫人扶着坐了上去,车辇位置宽敞,坐两人还是有些挤,也可能是她心虚,不敢靠赵征太近,哪怕两人之间还有些距离,还是觉得空间很挤。 一路没人说话。 但男人身上笼罩着低气压。 宁小茶绞尽脑汁想说辞,等到了泽恩殿,先耍了苦肉计:「哎,好疼啊,殿下,你快瞧瞧,我的脚是不是肿起来了?」 她脱掉鞋袜,露出漂亮的右脚,白皙又粉嫩,像是新鲜的嫩藕。 不过,脚踝处确实红肿了起来。 赵征瞧见了,没有用药酒,而是让宫人拿来冰块,用湿帕子包裹着,亲自给她冰敷。 宁小茶受宠若惊,还有些意外:「殿下怎的知道这个?」 赵征深深瞧她一眼,意有所指:「我知道的很多。」 宁小茶:「……」 心虚了,心虚了,所以他听到两人谈话没? 她也不敢问,只能讪讪一笑,吹捧着:「殿下聪慧博学,自然知道的很多。」 赵征不吃她这一套,反问:「那你知道我都知道些什么吗?」 宁小茶摇头装傻:「我一个小小宫女哪里敢窥伺殿下的心思?而且,殿下前不久还说我笨呢。」 赵征抬起头,盯着宁小茶的眼睛,神色肃然而凝重:「也许我说错了。有些人大智若愚,把我耍得团团转。」 宁小茶觉得他就是说自己,天,这让她怎么接? 她沉默了一会,讪笑着装傻:「怎么会呢?殿下多虑了。什么人敢耍殿下呢?」 是啊,什么人敢耍他呢? 除了她。 赵征见她还装傻,心里一气,手上动作稍稍用力,故意弄疼她。 宁小茶疼得一缩脚:「嘶,殿下轻点,疼,好疼。」 赵征放轻动作,声音则冷冷的:「记着这疼。宁小茶,没下次了。」 他也不会给她再次靠近段玉卿的机会。 段玉卿是敬王的眼线,他便是为了清除眼线,也容不下他了。 但怎么把他清除掉呢? 第151章 在这个世界上,殿下对我最好了。 赵征给宁小茶冰敷好,洗了手,坐回床上,冥思苦想。 宁小茶很怕他玩深沉,就问:「殿下在想什么?」 赵征吓唬她:「在想怎么处理不听话的人。」 宁小茶怂了,立刻跑他面前献殷勤,也顾不得给那只受伤的右脚穿上鞋袜。 赵征瞧见了,皱起眉,让她穿上鞋袜。 宁小茶回去拿起来,递给他:「殿下给我穿吧。」 赵征露出嫌弃的表情:「我刚洗了手。」 宁小茶不说话,就眨着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他。 别以为她在恃宠而骄,实则她是藉机揣摩赵征的心情以及推测他都听到了什么。 如果他听到她让段玉卿帮她逃跑,应该不会这样淡定吧?更不会给她冰敷乃至给她穿鞋袜吧? 反正就是不会对她还有耐心与宠溺。 当然,她不知道自己在恃美行兇。 赵征看着她过分美丽的脸,没办法,纵容了,乖乖拿了鞋袜,给她穿好了。 宁小茶见此,觉得他可能没听到什么,也还是在乎自己的,就没那么紧张了。 「殿下对我真好。」 她坐到他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歪着头,靠着他的肩膀,笑盈盈说着甜言蜜语:「在这宫里,不,在这个世界上,殿下对我最好了。」 赵征可以一时被她的美色迷惑,但不会被她的甜言蜜语迷惑,就道:「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该说说你跟段玉卿的关系?」 宁小茶:「……」 得,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她扯唇一笑,强作淡定地说:「还能是什么关系?就是朋友啊。你也知道,我自进皇宫,就没少受伤看御医,一来二去,见面多了,也就熟悉了,自然就成朋友了。」 赵征听到她说没少受伤,是有些内疚的,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但听到后面,就不高兴了:「男女七岁不同席,成年男女更是授受不亲,宁小茶,你说,你们之间应该成朋友吗?」 宁小茶面对封建糟粕,一时辩驳不了,便转开话题:「殿下吃醋了?」 赵征不想承认,嘴硬道:「我是在提醒你,皇宫之内,男女之间,休言朋友。」 宁小茶还在心虚,就没跟他争辩,点头应着:「好,多谢殿下的提醒。」 赵征见她模样乖顺,也没跟自己顶嘴,心情反而更不好了。他讨厌自己被她操控情绪,像刚才,他就不该去药房,那么兴师动众地晃荡一圈,不知又要传出怎样的流言。 烦。 他扶着额头,看着她,眼神复杂:「宁小茶,你再乖些吧。」 宁小茶看着他,心情复杂,面上则乖乖点头:「好。」 她不乖也不行啊,段玉卿竟然不帮她。 怎么办? 她的逃跑大计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0页 赵征也在想段玉卿,却是在想怎么把他那个碍眼的傢伙给清除了。 他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结果。 直到午膳后,宁小茶抱来一沓奏摺,好说歹说外加胡搅蛮缠让他处理。 他拿她没办法,就随手拿了一本,翻开来,看到奏摺上说敬王途径吉州,遇到吉州灾荒,遂放军粮赈灾,现军粮不足,让户部补给三万石。 呵,这敬王真是菩萨心肠啊! 他嗤笑着合上奏摺,同时,心里有了清除段玉卿的主意。 第152章 这可怕的占有欲啊! 段玉卿收到一道来自太子的旨意:吉州灾荒,瘟疫横行,命他带领三名御医前往救治。 很好,太子终究还是处理了政务。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太子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藉机处理掉他。 他完全有理由认定太子在公报私仇——就因为他昨天抱了宁小茶一下? 还真是小气啊! 这可怕的占有欲啊! 「微臣遵命。」 他慨嘆着,下跪领旨,然后想着自己要离开皇宫,那盯着太子的重任就得交给素嘉了。 * 素嘉在宁小茶来到泽恩殿后,就没再露面了。 她就像是空气,安静地待在偏殿,整日看着道教典籍以及逗弄小白兔。 这只小白兔是太子送的。 她照顾得很好,亲自给它清洗毛髮、准备食物,从不假手他人。 负责照顾她的宫人见她对一只兔子这么上心,都觉得她是爱屋及乌,对太子爱的深沉。 「可惜啊,太子殿下被那宁小茶迷住了。」 「可不是,听说她昨天还跟太子殿下同坐车辇呢!」 「那是她崴了脚的缘故吧!」 「别自欺欺人了!太子殿下才不是那种会怜香惜玉的人。这东宫的女人,你看太子殿下搭理过谁?不是真的喜欢,怎么会让她同坐车辇?」 「素嘉姑娘多好啊,美丽又纯善,还不争不抢的,结果就这么被抛到了一边。」 …… 宫人们伺候素嘉久了,就有了认主的念头,而一旦认主,自然想着推自家主子上位,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已经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素嘉像是没听到宫人们的同情,正拿着一片菜叶,餵怀里的小白兔。 那小白兔发出清脆的咀嚼音,还是很好听、很治癒的。 素嘉就很喜欢听,餵完一片菜叶,又寻来一片菜叶,继续餵。 没一会,一棵菜就餵完了。 也是巧,有宫人来送兔子的口粮,一篮胡萝蔔。 素嘉接过篮子,瞧了眼里面的一根根胡萝蔔,笑着摆了摆手:「你们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是。」 宫人们知道她喜好清静,便都退出了殿门。 偏殿里恢復安静。 素嘉将小白兔放回兔笼里,开始检查那一篮胡萝蔔。 她一根根摸过去,好一会,终于摸到了一根有异样的胡萝蔔,掰开来,一张纸条卷在里面。 她取出纸条,打开看了,上面写着:【吾将去吉州,宫中之事需你多加留意,可寻机破太子婚事。】 素嘉看完字条内容,便撕碎了,然后碎纸屑浸入胡萝蔔里,餵给了小白兔吃。 那小白兔是个吃货,快速吃着胡萝蔔,连同纸条,很快就吃了个干净。 一切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唯有素嘉看着小白兔,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而冰冷。 * 宁小茶是第二天下午才知段玉卿要去吉州治理瘟疫的事。 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素嘉。 素嘉养的小白兔拉稀了,还严重掉毛,像是要死了,她很担心,就抱着小白兔来找太子,想让太子找个擅长治疗动物疾病的御医。 宁小茶当时也在场,看小白兔蔫蔫的可怜,就说:「你去找段御医吧。他医术高超,一定有办法。」 她是好心推荐,结果,下一刻,就听素嘉说:「宁姑娘不知道吗?吉州灾荒,瘟疫横行,太子殿下派段御医去吉州治理瘟疫了。」 事情暴露的很突然。 赵征都没来得及阻止。 等他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宁小茶,就见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言语寒气森森的:「殿下是故意的?」 第153章 难道你跟他有私情? 赵征有故意的成分,而素嘉就是妥妥的故意了。 素嘉故意拿小白兔当由头,就是想借着宁小茶的手,让太子召回段玉卿,毕竟是去治理瘟疫,太危险了,而她不想他涉险。 宁小茶也不想段玉卿涉险,哪怕她知道段玉卿医术很好,是治理瘟疫的绝好人选,还是不想他因为自己而涉险。 所以,她冷冷盯着赵征,质问的语调:「为什么?」 赵征没回答,就冷冷看着素嘉,对她泄露此事很不满。 而为了发泄不满,他对她说:「你照顾御宠不利,罪该万死,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孤且饶你一命,现在,滚回去好好照料,如果它死了,你就跟它一起死吧!」 素嘉达成目的,也不多说,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连连应着:「是。是。多谢太子殿下开恩。」 随后,抱着兔子慌慌张张退下了。 宁小茶见她离开,少了顾忌,声音都抬高了,还用上了敬称:「太子殿下,您为何这么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1页 赵征听得不满,想着她为了段玉卿这么跟自己说话,醋意涌上心头,就板着脸,不悦道:「你说孤为何这么做?素嘉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吉州灾荒,瘟疫横行,你也说段御医的医术好,那孤不派他去,派谁去?」 他说的理直气壮,也说的冠冕堂皇。 宁小茶不信,总觉得段玉卿是因为自己才遭了殃,铺天盖地的负罪感让她继续质问:「殿下真的没有私心?」 赵征确实有私心,但他不承认,还反问回去:「你认为孤有私心?那么,你来说说,孤为何有私心?难道你跟他有私情?」 他后面一句就是倒打一耙了:因为你们有私情,继而做贼心虚,所以才说他有私心?他多无辜啊! 宁小茶就这么被他问住了。 她脑子没他转得快,完全没想到从他的疑心病乃至可怕的占有欲入手。 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却推到了她的身上。 「没有!怎么可能?我们只是医患关系。」 宁小茶否定着,就这样被他带偏了节奏。 她无法说他的不是,因为他是从黎民百姓考虑,她要是有意见,那就是置黎民百姓的生死而不顾。 一顶天下大义的帽子扣下来,谁摘得掉? 一向是宁小茶道德绑架别人,现在,换她被别人道德绑架了。 她甚至不能问段玉卿的事,问多了,难道是有私情? 宁小茶憋屈死了。 她咬着唇,看赵征没事人一样在旁边批阅奏摺,心情糟糕得很。 她不想在殿里待着,站起来,就气沖沖朝着殿门走去。 赵征见她气鼓鼓的可爱,艰难忍着笑,也没拦着她,反正段玉卿滚蛋了,没了情敌,皇宫之大,随她玩去。 不过,他想着她受伤的脚,还是有些不放心,就招唿小太监王敏,让他准备车辇,供她出行。 宁小茶出了殿门,才想起脚还伤着,走路是没影响的,就是有些酸疼。 但回去是不想回去的。 她更不想回去跟赵征吵架,就一人慢悠悠走着,心里嘆着:唉,这偌大皇宫就是一座华丽的牢笼,她什么时候能逃出去呢? 「宁姑娘,等等——」 身后传来小太监王敏的声音。 宁小茶回头看去,就见王敏带着几个宫人追上来,旁边还有车辇,便知这是赵征的意思。 果然,王敏一开口,就笑呵呵说:「太子殿下心疼宁姑娘呢。说是您腿脚不便,想出去逛,就坐着车辇随便逛。」 哼,倒是还知道她脚上有伤。 宁小茶没拒绝赵征的好意,就在宫人的搀扶下,上了车辇,在皇宫乱逛,然后,逛着逛着就逛到了浣衣局。 浣衣局有她救下的小宫女叶蝉。 宁小茶想着叶蝉奶乎乎的娃娃脸,来了主意,大喊着:「停!停!」 车辇很快停下来。 王敏走上前,殷勤笑着:「宁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宁小茶没说话,下了车辇,进了浣衣局。 跟来的宫人面面相觑了一会,默契地跟了进去。 他们足有六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宫的贵妃娘娘来了呢。 等见是宁小茶,一片的羡慕妒忌恨: 「这还没个名分呢,太子的车辇都坐上了。」 「谁让人家命好呢。太子殿下身边的独一份儿。」 「听说太子殿下昨儿亲自接她回去的?」 「那经常给她看病的段御医,就是跟她走得近,才被发配去了吉州治瘟疫!」 「你这么一说,红颜祸水啊!」 …… 闲言碎语直往人耳朵里钻。 第154章 这权力的爽感贪恋不得! 小太监王敏听不下去,一扫手中拂尘,恶声恶气道:「都胡咧咧什么呢?宁姑娘的闲话也敢说?不想要脑袋了?」 一番狐假虎威吓得宫女们瑟缩成一团,纷纷嗫嚅不敢言了。 宁小茶走在前面,还记着叶蝉的房间,本想进去,就听王敏在身后耍威风,所谓树大招风,她可不想招人嫉恨,若是传到皇帝、皇后耳朵里,那可就得不了好了。 「行了,王公公,咱们都是伺候人的,如何还分个高低贵贱了?你这么说,传出去,要笑死人的。」 「宁姑娘谦虚了。这皇宫谁不知道您是太子殿下的人?哪个敢笑您,奴才第一个饶不了她!」 王敏拍马屁的功夫一流。 宁小茶心里很受用,也算是稍稍体会到了权力的爽感。 当然,这权力的爽感贪恋不得! 她收敛心情,迈步进了叶蝉的房间。 叶蝉也是受的杖责,还比宁小茶伤的重,用的药物也没她的好,自然还躺在床上。 不过,她一听到宁小茶的声音,就撑着伤体下了床。 两人在门口相逢。 叶蝉看到她,直接就抱住了她,好像她们是久别重逢的姐妹。 宁小茶都被她用力的拥抱吓住了,主要挤得她胸疼,然后她就觉得叶蝉的胸好平,还很硬,可怜的小姑娘怕是严重营养不良吧? 「那个,好久不见,你怎么样了?」 她用力推开她,打量着她的气色,还不错,粉嫩嫩的脸蛋儿,水汪汪的眼珠儿,模样没得说,视线下移,扫了眼她的胸,心里一嘆:哎,这平的,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2页 太可怜了! 宁小茶的母性都被激发了,就抓着她乱比划的手,对她说:「乖,以后多喝点牛奶、羊奶——」 她小声教她。 但叶蝉像是对女人很有兴趣,伸手过来。 宁小茶看她呆萌可爱,没多想,含笑哄着:「行了,看你生龙活虎的,我也放心了。」 叶蝉像是没听到,也没再比划回应她,就目光灼灼盯着她,像个色女。 宁小茶被她看的很不好意思,却又觉得好玩,就问:「喜欢?」 叶蝉狠狠点头。 宁小茶躲开来,毫不犹豫打掉她的手,严词拒绝:「不行!再喜欢也不能碰!」 她可不想教坏小孩子。 是的,不会说话,还娃娃脸的叶蝉,在她眼里就是个小孩子。 哪怕叶蝉的个子比她还高一些。 「宁姑娘,喝点茶吧?」 浣衣局的宫女丹珠端了茶水进来。 宁小茶瞥她一眼,认出她来,当初就是她哀求自己去救重伤的叶蝉,于是,含笑跟她打了招唿:「好久不见啊,丹珠。」 丹珠没想到宁小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一脸的受宠若惊,说话都结巴了:「宁、宁姑娘,好久、好久不见。」 宁小茶点点头,笑着让她坐下说话。 她跟叶蝉交流不畅,便想从丹珠口中多了解她的事。 「那些人没再为难她吧?」 「没的。宁姑娘放心吧,她们也不敢了。」 「嗯嗯。那就好。以后你们互相照应,有问题都可以来找我。虽然我也是个小宫女,但能帮你们的肯定帮。」 她可不像段玉卿那么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想到段玉卿,心情就沉重了,希望他在吉州一切顺利。 「谢谢宁姑娘。」 「不用谢。哦,对了,你们缺不缺东西?比如药物啊什么的?」 「叶蝉的药是没了,我想着拿宁姑娘之前留下的首饰换点钱,给她买药,但她不同意。」 丹珠没说的是,叶蝉岂止是不同意,几乎夜夜攥着她留下的首饰,好像那是什么珍宝似的。 纵然那些首饰确实珍贵,也不至如此吧?还能比得过她的身体去? 宁小茶不知这些,听丹珠这么说,就看向叶蝉,伸手点着她的脑门,训道:「你还是小财迷不成?怎么不用药?身体最重要,知不知道?」 她说着,从荷包里取出些碎银,递了过去:「你拿着,给她买药。」 丹珠接了银子,感动得红了眼:「谢谢宁姑娘!宁姑娘真是活菩萨!」 两人聊得很嗨,还都是围着叶蝉在聊,却不知叶蝉的眼里渐渐露出一种妒忌的情绪。 叶蝉趴在床上,看着跟宁小茶相谈甚欢的丹珠,紧紧揪着床单,眼神恶狠狠的:为什么她要进来?她占据了宁小茶的注意力,实在可恨! 第155章 遭这般猜忌,实在是寒人的心吶! 好在可恨的丹珠没待太久,就拿着宁小茶给的碎银去买药了。 叶蝉又得到了宁小茶的注意力,妒忌的情绪一扫而光,笑着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我喜欢你。】 宁小茶看到了,惊喜道:「你会写字啊?」 她的注意力没在叶蝉写了什么内容,而是在她竟然会写字,就很激动,觉得她们以后交流会方便很多。 叶蝉继续写:【会写的不多。】 宁小茶看了,随口说:「那你不会写的,跟我说,我有机会的话,可以教你。」 叶蝉立刻点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笑,像是讨怜的小狗狗。 宁小茶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想起丹珠,多了个心眼,问道:「丹珠是真心对你好吗?」 她看丹珠还是挺单纯善良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叶蝉又说不了话,处于弱势地位,就还是有些不放心,现在知道她会写字,就想她写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叶蝉见她这么问,脑海里闪过无数个让她疏远丹珠的主意,但没落实,最后在她掌心写下:【还行。】 宁小茶觉得这两个字充满了勉强,就问:「还行是几个意思?你别怕,她要不是真心对你好,我就想个办法,把你调我身边来。」 叶蝉一听,立刻在她掌心写:【无关她。我想跟着你。】 她写完,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眸看着宁小茶,那眼里都是亮晶晶的期待,让人不忍拒绝。 宁小茶确实拒绝不了,因为宫中多寂寥,因为她身边也没个知心人,因为她难得喜欢叶蝉,总之,她就是想把人留在身边。 于是,一冲动,就点了头:「好。那我回去跟太子殿下说说。」 她觉得以赵征对她的纵容,要个小宫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但赵征的反应总是能出乎她的意料。 一个时辰后 宁小茶告别叶蝉,坐着车辇回了东宫。 彼时,赵征正在处理政务,似乎不想再伪装修佛了,处理政务时,还宣了几个臣子一起议政。 他们议的是敬王在吉州赈灾的事。 户部尚书郑韬掌管全国赋税,对敬王的越俎代庖就很有意见:「吉州灾情,据臣调查,并没有敬王说的那般严重,怎的就几天时间用掉了三万旦粮食?殿下,恕微臣斗胆直言,此事有蹊跷啊!」 他其实觉得敬王在吉州赈灾,一是想博个体恤百姓的好名声,二就是想趁机骗取以及私吞军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3页 反正敬王狼子野心,他是早看出来了。 户部侍郎潘中远想着敬王出兵前的许诺,决定为他说话:「郑大人慎言啊!敬王为了国家荣辱,出兵讨伐赤琅,路遇吉州灾荒,体恤百姓,选择开放军粮赈灾,如此为国为民之人,却遭这般猜忌,实在是寒人的心吶!」 御史大夫陶恆之听了,立刻反驳:「潘侍郎,国家有制,各司其职,敬王出兵在外,是为重创赤琅而保国安民,结果明知吉州有瘟疫,还将大军驻扎在周边,万一军中闹起瘟疫,那后果不堪设想啊。十万之兵,那可是国之精锐啊!如此来看,敬王行事草率,虑事不周,应遭严惩。」 户部侍郎潘中远听到这里,哈哈大笑了两声,再次反驳:「陶大人说敬王出兵在外,是为重创赤琅而保国安民,那么,吉州数十万百姓就不是大赵的百姓了吗?就不需要他敬王的保护与安定吗?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敬王途径吉州,眼见饿殍遍野,却视而不见,挟大军而过,岂不让天下百姓寒心?」 …… 他们争执得不可开交。 赵征扶着额头,忍耐着听到最后,也没听他们争出个结果。 「还望殿下三思。」 「还望殿下召回敬王,予以惩戒。」 「还望殿下速速派人送去军粮。」 …… 他们把难题丢了过来。 赵征紧皱眉头,正思量着,就听外面传来一句:「宁姑娘回来了。」 他想到宁小茶,瞬间来了主意,忙招手叫来宫人,吩咐道:「去,叫宁小茶过来。」 第156章 现在是色迷心窍了? 宁小茶一下车辇,就听宫人说太子正跟大臣议事,不可打扰。 她也知道事情轻重,果断上了车辇,准备再四处逛一圈。 结果才上了车辇,就见香玉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姑娘等等,殿下叫姑娘进去呢。」 宁小茶听了,下意识摇头:「不了,等殿下忙好了,我再过去吧。」 呢?人家当权者们处理国家大事,她一个小宫女去刷存在感?也太不知分寸了! 香玉见她不下来,忙劝:「殿下兴许有事交代,姑娘且过去瞧一眼吧。」 宁小茶听了,觉得有点道理,就下了车辇,朝殿里走去。 她一进去,就看到赵征坐在桌案处,前方跪着几个大臣,而气氛还挺沉重的。 议事不顺?还议的很不愉快? 她想着,立刻就萌生了退意,才踏进去的脚,也收了回来。 谁料,下一刻,就见赵征看过来,直接喊道:「宁小茶,你过来。」 得,这下是万众瞩目了! 大臣们都一脸懵地看向殿门口的宁小茶:不会吧?太子之前不近女色,现在是色迷心窍了?他们正议论国事呢!怎么能叫女人过来? 宁小茶顶着众大臣审视而犀利的目光走了进去。 说实话,她有点尴尬,短短几步路,思维发散的也很快,一会想着丑媳妇见公婆,一会想着浣衣局那些宫女说的红颜祸水! 不!红颜祸水做不得,没好下场的! 她这么想着,就板着脸,挺直腰背,高抬着下巴,保持一种严肃而不失端庄的姿态,连声音都故意压得低沉了些:「殿下,您叫奴婢过来,有何吩咐?」 总之,绝不露出一点红颜祸水的娇态。 赵征觉得她很怪,却也不知她的脑迴路,多看她两眼后,就收回视线,跟她说了事情经过,然后问道:「你觉得敬王此举是否偏颇?」 宁小茶觉得凡事有利有弊,应当辩证对待。 但如果非问她要一个对错,那就唯有摇头了。 「殿下恕罪,奴婢不知。」 她才懒得掺和他们男人间的争权夺利。 赵征见她这么说,微微皱眉:「是不知,还是不想说?」 宁小茶自是不想说,但抬头看他时,眼神那叫一个诚恳:「殿下,奴婢真不知。」 赵征不信,轻笑一声,诱惑道:「你要是知道,孤就圆你一个心愿。」 他话音落下,就看到她眼睛亮了下,心里一咯噔,忙补充:「除了离开。」 宁小茶眼里的光瞬间灭了,但想着浣衣局的叶蝉,犹豫再三,还是大着胆子说了:「殿下,奴婢就是个普通百姓,自然从普通百姓的角度考虑,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不饿肚子,能吃饱饭,能活着,谁让我们活着,谁就是我们的恩人,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所以,不管敬王初衷如何,他都切切实实的帮百姓渡过了难关。当然,站在领军作战的角度,他置十万大军的安危不顾,也是对十万大军的不负责......其他的奴婢不敢再置评。」 她说的巧妙,敬王有对也有错,是很公正的立场。 但赵征不满意,觉得她没有说出真实的想法。 他手指搭在桌案上,有规律地敲了几下,接着她的话,问道:「那么,你觉得敬王是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宁小茶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只能故作高深地说:「回殿下,奴婢觉得,且行眼前事,莫问前程。」 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就活在当下,解决当下的问题啊! 殊不知这个想法就一语惊醒梦中人了。 嗯,很有民本思想,也很有格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4页 那些大臣都被她的言语给镇住了。 尤其是御史大夫陶恆之,他看向她,眼里是遮不住的赏识:好啊!妙啊!这姑娘竟有如此通透的眼界与格局! 赵征也对她另眼相看,但面上很冷淡:「退下吧。」 他吃醋了,偏执地觉得她就是高看敬王,就是替敬王说话。 不高兴。很不高兴。 他生气了,问题很严重。 第157章 是故意跟他作对吗? 宁小茶退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话还是欠妥:赵征一直让她离敬王远一些,结果她没说敬王的坏话,他肯定生气了。 哎,怪她太实诚了! 她就该昧着良心说敬王沽名钓誉、不顾大局的! 小太监王敏也是这么想,就一旁小声唏嘘着:「我的宁姑娘啊,你怎么就那么说了呢?」 宁小茶瞧他一眼,更加自我怀疑了:「我那么说……真的不好吗?」 王敏道:「可不是,那敬王打仗就好好打仗,搞什么劳什子的赈灾?好名声被他抢完了,是想功高震主吗?」 宁小茶想着敬王意图夺位,心里一凛:看来敬王的野心,这些宫人也能看出来。 不过,以她旁观者的视角,敬王能文能武,还体恤百姓,看着倒是有点明君之相。当然,是不是做戏的伪君子,也得再看看。 正想着,就见殿里的大臣走了出来。 他们中的御史大夫陶恆之还主动上前搭话:「宁姑娘是有大智慧之人,还望以后多为太子殿下筹谋。」 这话像是要她从旁协助太子,嗯,贤内助? 宁小茶不敢担当此任,忙摆手,谦虚道:「大人言重了。」 陶恆之摇头一笑,目光慈爱:「太子殿下看重姑娘,望姑娘勿忘初心。」 户部尚书郑韬一旁瞧着,念及宁小茶偏帮敬王,有站队之嫌,就说:「陶大人,后宫不得干政,乃是古训。宁姑娘跟你无冤无仇,你可不要害人家小姑娘啊。」 他可不想太子被她左右思想,很容易走上红颜误国的道路。 户部侍郎潘中远听了,又上前跟他唱反调:「郑大人此言差矣,太子是储君,为君之道,应察纳雅言,从谏如流。」 三人又争执起来。 宁小茶不想当活靶子,立刻恭敬一笑闪人了:「诸位大人慢行,奴婢且去伺候太子殿下。」 话没说完,人就进了殿里。 赵征还坐在桌案处,翻看奏摺,听到动静,抬头瞥她一眼,目光晦暗不明。 宁小茶感觉他心情不大好,一时不知要不要说叶蝉的事了。 这么犹豫了一会,就听他说:「想说什么,就说。」 她听了,一咬牙,就说了:「敢问殿下刚刚说的可还算话?」 赵征想着刚刚的许诺,点了头:「自然。你有何心愿?」 宁小茶说:「我跟浣衣局的小宫女叶蝉挺有缘的,想她到东宫做事。」 其实,调一个小宫女到东宫来,也就一句话的事。 但赵征莫名不想那么做:他才把段玉卿弄走,她倒好,立刻跟个小宫女走近了,还想把人弄到身边,是故意跟他作对吗? 这么一想,就更排斥叶蝉了,可许诺过的事,也不好反悔。 宁小茶看他沉默良久,有反悔之意,忙提醒:「殿下答应过的。殿下说我知道,就圆我一个心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殿下还是储君,更不能言而无信。」 赵征听着她的话,捏紧了手中的奏摺,缓缓笑了:「我自然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只是——」 他招手让她走近些,然后,隔着桌案,拿手中奏摺点了下她的额头,力道不大,是无奈而宠溺的小惩罚:「宁小茶,你刚刚的聪明劲儿呢?」 宁小茶被他的行为搞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殿下想说什么?」 第158章 不行,她的身份太敏感了。 赵征知道她智力水平不稳定,也不卖关子,就直说了:「你刚在东宫遇险,须知有人看你不爽,如今,你主动把叶婵调过来,是想她给你挡灾吗?」 这一番话瞬间打消了宁小茶的念头:是哦。她在东宫遭人嫉恨,差点被人害死了,若是调了叶蝉在身边,那人害不了她,难保不对叶蝉下手。她是想救叶蝉,而不是想害她。 赵征看出她有所松动,继续说:「皇宫之内,人心险恶,宁小茶,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软肋,更不要给自己招揽不必要的麻烦。」 「她不是麻烦!」 宁小茶是下意识这么说出来的。 她从不把叶蝉当麻烦,还在帮助叶蝉的过程中得到了快乐以及存在的价值。 这些是冷漠寡情的赵征绝不会明白的。 她小声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殿下不知帮助他人的快乐。」 赵征听到了她的碎碎念,反驳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宁小茶,你离发达还远着呢!」 换句话说,她想帮助他人,也得看看自己的能力! 宁小茶明白他的意思,觉得他瞧不起自己,很伤面子,立刻说:「是,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个奴婢,一切都仰仗着殿下,殿下不想调人过来,我怎么敢有异议?」 这话说得像是他言而无信,还要扯一通歪理,总之,特别的没品。 赵征不想她那么想自己,便道:「你误会了,我是为你着想,没有不想把人调来的意思,好吧,既然你想,我也答应圆你一个心愿,自不会食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5页 说到这里,一扬声:「来人,去浣衣局——」 「等下——」 宁小茶还是被他的话影响了:「我再想想。」 她哪里玩得过赵征? 轻易被他以退为进的计策降服了。 赵征看她抱着脑袋、陷入纠结的小模样,可爱的紧,就很想笑,但忍住了,同时,也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就一个小宫女,她想调来陪她玩,也未尝不可,不过,叶蝉,不行,她的身份太敏感了。 「想好了吗?我等着传令呢。」 听!他可积极了,才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宁小茶哪里知道他的奸诈心思呢? 「你别催我!」 她纠结得直挠头,觉得他离她太近,影响她思绪,就跑到软塌处,趴上面静想了。 一直想到晚膳时候,也没有做出决定。 赵征也不再催她,吃完晚膳,就一旁看着她笑:太可爱了!笨笨的可爱吶! 「殿下,曾御医来请脉。」 小太监王敏上前传话。 赵征听了,招手让人进来。 御医曾翰来的时候,远远行了礼,待走到赵征身边,先给他把了脉,再检查了他的毒伤,觉得癒合的好了些,就提了建议:「殿下可以适当运动了,也能增强点体质,更利于毒伤恢復。」 赵征听了,点了头,等御医曾翰退下,就叫上宁小茶去散步消食了。 天色渐黑。 宁小茶慢悠悠跟在他身后,一是脚上有伤,二是心里有事。 没错,她还纠结着呢。 诚然,狗男人说的在理,但她向来与人为善,自问没得罪人,除了何昭滟,而这皇宫,真想对她不利的,也就何昭滟了。 想到何昭滟,就想到狗男人对她的偏袒,心里就更想跟他对着干了。 狗男人性格孤僻,不跟人来往,也没什么朋友,看她跟段玉卿好,把人弄走了,现在她跟叶蝉好,也碍着他眼了,他就那么想她跟他一样做个孤家寡人? 她没想到占有欲上,只觉狗男人变态,见不得别人有朋友。 正愤愤不平着,就见偏殿走出一抹素白的身影,是素嘉! 「见过太子殿下——」 素嘉走过来,先朝赵征欠身行礼,又朝宁小茶盈盈一笑:「宁姑娘,晚上好。」 宁小茶瞧着她,也不知为何顿时觉得这个晚上更不好了! 第159章 殿下这算是移情别恋吗? 果然,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素嘉也跟着他们散步消食了,还主动跟赵征说起了小兔子的病情:「托殿下的福,那小兔子已经好了。殿下要是不放心,可以去看看。」 赵征对小兔子没一点兴趣,神色淡淡道:「没事就好。改天再去看吧。」 素嘉知道他是推辞,还是笑着应了:「好。殿下送我的小兔子可聪明了,殿下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看。」 赵征敷衍着应了:「嗯。」 素嘉看出他不想搭理自己,刚好自己的目标也不是他,便转头跟宁小茶闲聊了:「宁姑娘也一起来看小兔子啊。哦,对了,宁姑娘喜欢小兔子吗?」 宁小茶自然喜欢小兔子,像小猫、小狗、小仓鼠都很喜欢,但进宫后,屡遭责难,哪里有精力养宠物?不过,现在看她一口一个小兔子,心里就不舒服了:狗男人送素嘉兔子,都没送她。 哼,不高兴了。 她故意看着赵征说:「喜欢啊。小兔子那么可爱,谁能不喜欢呢?我可喜欢小兔子了,可惜,喜欢也没有用,又没有人送我。」 素嘉听了,立刻接话,笑说:「怎么会呢?殿下那么宠爱宁姑娘,只要宁姑娘开口要,殿下肯定会送你的。」 宁小茶想到了现代的一句经典语录:「伸手要来的糖是不甜的。送东西讲究个心意,别人没那个心,你去要,反而讨人烦的。」 这话直指赵征。 素嘉也顺势问他:「不会的吧?殿下会烦吗?」 赵征很烦素嘉,觉得她在破坏两人关系:没看他们散步呢,她来凑什么热闹?来就来了,安静点不好吗?好端端的,炫耀什么兔子? 他越想越不爽,便也不打算让她爽,遂道:「既然她喜欢小兔子,你就把你那只小兔子给她玩一阵吧。」 让你炫耀!直接给你没收了! 素嘉傻眼了,压根没想到赵征会抢她的小兔子送人。 宁小茶也愣住了,不过,本着君子不夺人所好的美德,出声拒绝了:「不用,不用。我也不会照顾小兔子,还是不玩了。哪天想玩,去偏殿看看就是了。」 云养宠也是不错的选择,反正主殿跟偏殿离得也不远。 但赵征很坚持:「你不会照顾,就让宫人照顾,无需事事亲力亲为。」 随后,看向素嘉,冷着脸下了令:「你明儿就把兔子送过来。」 素嘉哪能拒绝太子的命令? 她拒绝不得,只能低头应道:「是。」 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痛失了爱兔。 她心情很不好,也不想跟着散步了,就说:「殿下,我这就回去收拾,明儿给宁姑娘送去。」 赵征看出她心情不好,自己心情就好了,非常大度地摆手一笑:「嗯。去吧,去吧。」 宁小茶看到这里,觉得自己像是个恶毒小三,不仅抢人家男人的宠爱,还抢人家的宠物,实在是好生可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6页 「那个,不用——」 她忙拉住素嘉,本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心情说:「我就是一时兴起,喜欢归喜欢,没想养的。」 尤其还是养别人的,更加不想养了。 素嘉听她这么说,心情更加复杂了:她这是被当成失败者同情了吗?天知道,她根本没有跟宁小茶争宠的想法啊!之所以往两人面前凑,也是想着多些接触、多些了解,方便她寻找机会,破坏太子跟何家的婚事。现在,宁小茶阴差阳错养了她的兔子,还方便她往两人面前凑了。 就是没想到宁小茶这么单纯,都快让她不忍心利用了。 但她还是做出了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宁姑娘喜欢,那就养着吧,容我多来看看就好。」 宁小茶看她强作笑颜,更觉自己夺人所好了。 而夺人所好的源头? 她看向赵征,等素嘉走远了,气唿唿道:「殿下这算是移情别恋吗?」 赵征听得满眼困惑:「何意?」 宁小茶撇撇嘴,冷哼道:「之前殿下对素嘉姑娘多好啊!还给人家修道观呢!现在不喜欢了,连送人家的兔子都要了回来!」 就像是现代渣男索要分手费! 呸!就一想白嫖的渣男! 第160章 你那张脸太招人犯罪! 赵征觉得宁小茶的话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过,他没有怪罪宁小茶,而是怪到了素嘉身上:她的挑拨离间奏效了。宁小茶的脑子玩不过她,果然被她影响了。 还好有他啊。 他喜欢她,自然会纵容的,便道:「不是你想要小兔子?」 宁小茶说:「我是想要,但没想要人家的。」 赵征立刻从她的话里抓到了漏洞:「所以你想我重新从外面弄一只兔子来,像你一样失去自由?」 宁小茶听他这么一说,反倒不忍心了。 赵征知道她心软,继续说:「在她之前,也没见你想要。可见是她胡乱显摆,才惹出事端。既然她惹事,那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尽管一只兔子,算不得什么代价,他还是希望能警告她,少往他面前凑。 宁小茶听赵征这么说,觉得也有点道理:素嘉刚刚确实有点嘚瑟了。来他们面前当电灯泡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到她面前秀兔子?现在回想,她确实有些显摆的意思,像是想挑起两人之间的矛盾。还有那段玉卿的事,害她差点跟赵征吵起来。 等下,她阴谋论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宫斗?素嘉那副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一心修道模样也是装的? 草,那她跟赵征还真是天生一对的好演员啊! 「在想什么?」 赵征看她一副如遭雷噼的模样,就很好奇她那小脑袋瓜又想什么了。 宁小茶也没隐瞒,如实说:「在想你们皇宫套路深,我想回农村。」 「农村?」 赵征忽略那套路二字,略作思量,笑道:「你那个心愿可以换换,比如,我带你出宫玩一玩?」 宁小茶瞬间被吸引了:「还可以出宫玩?」 赵征点头一笑:「有何不可?」 宁小茶乐了,果断换了心愿:「那我们出宫玩吧!」 也许出宫的时候,还能趁机逃跑呢! 想像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宁小茶欢欢喜喜出宫前,先听到了赵征的威胁:「宁小茶,玩归玩,你要是敢跑,跟着你的侍卫,全都得死,还有你在乎的叶蝉,也得掉脑袋。」 得,她还没把叶蝉弄到身边,叶蝉就成了她的软肋。 此刻她算是明白赵征的话了! 这个卑鄙小人! 她心里唾弃,面上笑呵呵:「殿下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跑?殿下对我这么好,我要一辈子留在殿下身边。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甜言蜜语不值钱,多说几句甜不死人。 赵征听得满意,揉揉她的脑袋,跟她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现在,他对她的宠爱越发不避讳人了。 马车缓缓出了皇宫。 宁小茶掀开马车帘,看着越来越热闹的主街,两眼放光,兴奋地直叫:「殿下快看!那儿有杂技表演呢!」 杂技表演是很寻常的胸口碎大石、喷火、吞剑等,她在现代拍古装戏的时候,因为有类似情节,也都看过,但不如现在的真实热闹,就很有兴趣,想着下去看。 「殿下,体察民情自然要融入百姓里。」 她挽住他的手臂,撒着娇儿:「殿下,好殿下,我们下车玩吧。」 赵征吃不消她的撒娇,就点了头。 宁小茶见他同意,立刻喊停马车,然后提着裙摆,迫不及待就要下马车。 「等下——」 赵征拉住她的手腕,从怀里拿出一条白色面纱,亲自系在了她的脸上。 宁小茶明白原因,笑嘻嘻道了谢:「殿下有心了。」 赵征不仅有心,还很担心:「戴好了,别让面纱掉下来,不然,你那张脸太招人犯罪!」 他夸她漂亮呢。 宁小茶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则调侃:「那怎么没见殿下犯罪呀?」 她瞧着他,目光挑衅,笑得很顽劣。 赵征不喜她的顽劣,就伸手点她脑门,轻叱:「别贫嘴!」 他是没到时候,不想也不能犯罪,等到了时候,定让她知道厉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7页 「是。」 宁小茶心情好,乖得很,被呵斥了,也不跟他计较,提着裙摆,又要下车。 赵征见她要下车,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腕。 宁小茶回过头,目光不解:「殿下?」 赵征凝视她的眼睛,神色严肃,声音冰冷中带着警告:「宁小茶,记着我的话,安分些,别乱跑。」 第161章 就是突然很想吻他。 宁小茶是这一刻感觉到了赵征的心意:或许他真的比她想的还要在乎她。 也是,她这脸、她这身材,不该拿不下他。 不然,就是违背科学! 如是一想,心里就飘飘然了:「原来殿下这么怕我跑啊。」 她美眸含笑,转回去,跪坐到他面前,掀开面纱,吻住他的唇。 不知为何,就是突然很想吻他。 赵征没想到会被吻,愣了片刻,就反客为主了。 他压着她的后脑勺,想让她无限迫近自己,同时,亲吻得很用力。 宁小茶后悔了,狗男人属狗的,每次亲吻,不见血不罢休,自己就不该不知死活地招惹他。 「够、够了!」 她用力推开他,然后拢紧衣服,气唿唿瞪着他:「殿下,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哪有人每次亲吻都要人半条命的? 他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知温柔为何物! 赵征没说话,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还在平復唿吸。期间,就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看着她不说话,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恶狼! 宁小茶被他看的心脏乱跳、头皮发麻,还想到了一个无比羞耻的词语! 天,狗男人目光如火! 「你、你别这么看我。」 她心里慌慌的,丢下这话,就要下车。 赵征第三次伸手拉住了她。 事不过三,宁小茶又羞又怒:「你到底想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玩了?」 赵征面对她突然的暴脾气,也没生气,而是按着她坐下来,然后动手为她整理衣裳。 坦白说,温柔是很温柔的。 但宁小茶全程屏息防备,很怕他突然化身禽兽,撕她衣服。 终于,她的衣服整理好了。 他又给她整理头髮,重新戴好面纱,才放她下去了。 当宁小茶的双脚落到地面,才真的松了口气,感觉到了久违的自由。 「殿下?殿下?」 她唿唤马车里的人——怎么那么慢?还在平復身体? 非礼勿想。 她的脸又烧起来了,忙伸手扇扇风,又去看杂技分散注意力。 赵征花了好长时间才平復了身体,期间,就掀开车帘,一眨不眨地瞧着人群里鼓掌欢唿的身影。 他肯定自己对她有了瘾,只要靠近她,闻到她身上的气息,整个人就如坠炼狱,遭烈火焚身。 真糟糕! 他讨厌这样频频失控的自己! 「好!好!」 宁小茶欢唿着往托盘里丢碎银。 她出手大方,衣着华丽,很快就引起了小偷的注意。 那小偷是个半大的孩子,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破烂衣衫,胸口、膝盖处好些补丁,说是小偷,更像是乞丐,灰头土脸的,看不出长相,但一双黑眼睛贼有神,正滴熘熘往宁小茶腰间的玉佩转。 就在他伸手想偷玉佩的时候—— 赵征下了马车,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腕,低声道:「小子,按着大赵律法,窃者砍其双手!」 「不知你说什么!」 那小偷被抓包,但不承认,恶狠狠甩开他的手,跑掉了。 宁小茶听到动静,抬头看过去,见是他,没留意跑掉的小偷,就问:「怎么了?」 「没什么。」 赵征摇头一笑,走到她身边,牵住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 「好!哈哈哈!再来一个!」 人群喧嚣热闹。 他们置身其间,一起体会着红尘俗世的喜怒悲欢。 第162章 一国储君,就是她行走的国库。 不多时,一轮杂技表演就结束了。 宁小茶也看过了瘾,就给了打赏,拉着赵征闲逛了。 「殿下,冰糖葫芦!」 也是巧,那卖糖葫芦的老翁正是宁小茶之前逃跑时遇到的。 她还记得他家的口味,也最喜欢他家的口味,立刻拉着他过去了:「殿下,他家的最好吃——」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赵征捂住了嘴。 「出门在外,换个称唿。」 「对哦。那换什么?」 「你自己想。」 他也好奇她除了殿下,还会叫他什么。 宁小茶觉得狗男人是故意的,这时候让她想什么暱称,她要吃糖葫芦啊!那老爷爷都走远了! 但必须想。 狗男人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呢。 她也不好让他失望,就想了:「殿下排行第九,不如,九爷?九郎?殿下喜欢哪个称唿?」 赵征喜欢九郎,但想了想,似乎又太肉麻了,正纠结着—— 宁小茶单方面决定了:「九爷,快,我的糖葫芦!」 她拉着他追上了卖糖葫芦的老爷爷。 赵征见她一副馋样,宠溺一笑,拦住老者,摘下了两串糖葫芦。 但他没给钱,也没给钱的意识。 宁小茶是不想给钱,见老爷爷伸手要钱,就用手肘顶了下他,提醒着:「九爷,给钱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8页 赵征见她刚刚热衷打赏,撒钱那叫一个欢快,就以为她会给钱,没想到换他给钱了:「你怎么不给?」 宁小茶一口一个糖葫芦,一边吃,一边理直气壮地说:「跟男人一起逛街,怎么能自己花钱?」 没错,男人就是她行走的提款机,而赵征,一国储君,就是她行走的国库。 这么一想,还挺爽的。 赵征听着她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也没反驳,乖乖给了钱。 有一就有二。 接下来,宁小茶买什么,他都主动给了钱。 宁小茶觉得为她花钱的男人最帅了,一点不吝夸赞:「九爷真英伟!」 其实,她想说,殿下真帅,但怕他问「帅」是什么意思,就换了他能听懂的词彙。 赵征确实能听懂,就是很不解:「何出此言?」 他好像也没做什么英伟的事啊? 宁小茶不解释,就是无脑夸:「反正九爷在我心里就是英伟盖世,嗯,还是天下第一好男人。」 赵征:「……」 他不是自恋的人,被她夸得有点尴尬:「你好好说话。」 宁小茶瞭然地笑笑:「原来九爷不经夸啊。」 赵征心道:没见你这么夸人的,简直是浮夸!别人拍马屁,怕是都比不上你! 宁小茶也不夸了,因为注意力全被面前的茶馆抢去了。 这茶馆正说书,听客排了老长的队伍,可见多受欢迎。 宁小茶最爱凑热闹了,立刻拉了赵征,往茶馆里去:「九爷,走,我们也去听听。」 赵征没拒绝,随她进去后,花大钱,买了二楼的雅座。 宁小茶上楼时,看到一楼前排有桌客人,共坐了四人,各个身上有一股江湖人士的侠气,其中,有个美丽女人生了一双妖媚的狐狸眼,穿着一身黑色衣裙,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段,尤其那对胸乳比她还膨胀,端的是个火辣又性感的御姐。 御姐风格的美人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打量,也看了过来,不过,目光很快从她身上掠过,转到了赵征身上,下一刻,表情一变,像是认出了他的身份,同时,一股杀意从她眼底流了出来。 啧啧,这还是个危险美人呢! 第163章 人才啊,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宁小茶忙拉着赵征,快步上了二楼,同时,凑他耳边问:「你今天外出带了多少人?我感觉有人想杀你。」 赵征已经感觉到那女人的杀意了,不过,一点没放在心上,淡然一笑:「无妨。好好听你的书。」 楼下说书人的声音传了上来。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青年男人,正拿着惊堂木,狠狠一拍,然后,目眦欲裂道:「……那赤琅族实在可恨,一次次犯我边境,杀我子民,如今敬王主动讨伐,真真是振奋人心!话说敬王,那可真是咱们赵国的骄傲啊!他代皇帝执政多年,一直勤政爱民,一朝太子回宫,立刻还政于储君,如此不慕名利,不贪权位,实在可敬可嘆啊!更可敬可嘆的是,他以亲王之尊,亲率十万大军讨伐赤琅,途径吉州,遇吉州灾荒,开放军粮赈灾,何等无私?如此大义之人,定然屠灭赤琅,一扫澜州之耻!」 「没错,屠灭赤琅,一扫澜州之耻!」 「敬王英明神武,必将所向无敌!」 「说得好!哈哈哈,说得好啊!」 …… 底下听客如同无脑的狂热分子一样纷纷鼓掌欢唿。 却是激怒了黑衣女人。 只见她一拍桌子,站起来,怒斥道:「那赤琅族为何屡次犯边?还不是赵氏抢了祁氏的江山,杀了人家的女儿!此乃血仇,但凡是个男人,绝不敢忘!」 「你是何人?竟然为赤琅族说话!」 「不仅为赤琅族说话,还为祁氏说话,莫不是祁氏遗孤?」 「这世上还有祁氏遗孤吗?」 「听闻南境多个州都有反赵復祁组织的人在活跃,难道他们都已经活跃到了赵都?」 「管她是谁!如此明目张胆地反叛作乱,简直胆大包天!快!快报官啊!」 …… 听客席上一片譁然。 「唰!」 那喊报官的秃头男人被黑衣女人一枚飞镖刺中了心脏,瞬间倒地身亡。 「杀人了!杀人了!」 在场的听客们纷纷惊叫起来,四散奔逃。 那黑衣女人恰在这时跳上茶桌,睥睨全场,振臂高唿:「冷静!诸位!我非祁氏遗孤,但为祁国子民,生是祁国人,死是祁国鬼!」 这番话铿锵有力,震得全场鸦雀无声。 而她在这绝对的安静中,继续说:「祁国建国五百多年,一直轻徭薄赋、宽政安民,歷代帝王也都勤于政务,爱民如子,诸位曾是祁都人,享尽祁氏一族的福泽,赵氏一党乱权后,却不思报国,反为赵氏奴僕,不觉羞愧吗!」 没有人敢说话。 除了二楼的一些听客。 「哎,装睡久了,都把自己骗过去了!我的祁皇啊!」 「祁氏一族确实尽是仁慈之君,可惜,养虎为患,不辨赵氏面忠实奸。」 「至今不敢思祁皇,思君泪断肠,泪滴千千万万行。」 …… 他们都曾是祁国都城下的子民,确实世代享受着祁氏一族的福泽,一夜间改朝换代,不得不做了赵国人,心里也苦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9页 如今有人为祁氏发声,每一句都痛击他们的心肠,他们怎么能无动于衷? 宁小茶看着一片哭声,再看着对面的赵征,他面无表情,喜怒难辨,也不知在想什么,一时心情更加复杂:兄弟们,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当着赵氏接班人的面哭啊! 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头上拔毛,哎,一个个人才啊,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她真为他们捏一把汗,很怕赵征怒而杀人,就小声安抚:「那个,殿下,你别往心里去,无论哪个国家灭亡了,都会有那么几个死忠粉的。」 赵征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意外过后,就问了:「你怎么看这些死忠粉?你觉得我要怎么对待这些死忠粉?」 宁小茶:「……」 好吧。 压力给到她这边了。 她就不该提这个烫手山芋:天,怎么回答?一句话说不好,不仅是她,感觉好多人要遭殃啊! 第164章 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事的。 「说说看。」 赵征见她沉默,催问道:「你大胆说。我又不会拿你怎样。」 宁小茶听了,思量片刻,也整理了措辞,实话实说了:「殿下,我觉得他们的爱国之情,还是可敬佩的。至于如何对待他们这样的爱国志士?士可杀,不可辱,若有可能,以德感化,化敌为友。」 她小心翼翼为那些人说话。 现实是黑衣女人正高唿着:「赵氏得位不正,我必反之,诸位可愿与我携手恢復祁氏之业?」 她煽动多时,还真的煽动了一些热血青年跟着喊:「反赵復祁!致敬先人!反赵復祁!可歌可泣!」 得,这些人又在疯狂作死了! 宁小茶打量着赵征的神色,见他单手扶着下巴,饶有兴致地俯视着下方的人群,一副「继续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怎么作死」的模样? 她深知那些人就是一时被煽动了,便小声说:「殿下息怒,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事的。」 歷史经验说明歷来復国成功的就没几个,更何况赵国建国二十年,也已经扎下根基了。 赵征见她这么笃定,就好奇了:「为何他们成不了事?」 宁小茶看着几近癫狂的黑衣女人,深思道:「他们喊半天也没扛起祁氏遗孤的大旗,这些百姓深受祁氏一族的福泽,看着也甘心为祁氏一族捨身涉险,但祁氏一族的遗孤呢?听说祁氏一族就是子嗣凋零,才亡的国啊!」 其实她想说的是:祁氏一族都被你们赵氏斩草除根了,没个祁氏遗孤,谁还认祁国啊?还谈什么復国?便是復国成功,那復的也不是祁国啊! 赵征听笑了:「照你这么说,只要有祁氏一族的遗孤,就能復国了。」 「不,不,不!」 宁小茶觉得他太过武断,忙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希望不大。」 赵征听得认真,也说的认真:「前有赤琅族冲锋陷阵,削弱赵国力量,后有反赵復祁组织,煽动内乱,内外合谋,他们倒也未必没有希望。」 宁小茶:「……」 懵了,懵了,他是几个意思?怎么感觉他在为这些造反分子说话呢?难道是被他们气魔怔了? 正思量着—— 「这是赵氏太子!诸位随我杀之,反赵復祁,指日可待!」 那黑衣女人翩然一跃,飞到二楼,手中长剑刺来。 「殿下小心!」 宁小茶惊唿间,被侍卫们拽到了安全区域。 赵征没动,还坐在原位,但也被侍卫们团团围住了。 杀戮一触即发。 有些热血上头的百姓还举着桌椅板凳什么的冲来。 侍卫们自然拔剑杀去,鲜血喷溅,多人横尸,画面惨不忍睹。 「勿伤百姓!」 赵征大喝着:「手下留情!勿伤百姓!」 他身在险境,面对百姓的杀意,还能临危不惧,尽显仁爱,竟然意外地止住了那些百姓。 他们没想到赵氏未来的继承人对他们会是这样的态度:仁爱而包容,像是面对犯错的孩子。 「休听他言!」 黑衣女人见百姓们逡巡不前,怒其不争,吼道:「赵氏一族,尽是伪善之徒,当初狗皇帝赵琨就是假借忠君爱民之相,才骗取了天下人心。我们不能再被他骗了去!」 不得不说,这黑衣女人煽动人心的能力很强,说话还总能一针见血。 那些百姓听她这么一说,又举着手中的「武器」,跃跃欲试了。 侍卫们碍于赵征的命令,不能杀他们,只能步步退缩,这就导致赵征的安全圈越来越小了。 黑衣女人见此,杀得更欢,还分神讥笑:「赵氏孽障,你还有何遗言?」 第165章 你束手就擒,孤绝不杀你。 太狂了! 宁小茶都看不下去了:姐妹,不带这么羞辱人的! 她抢过身边侍卫的刀,都想挫一挫这黑衣女人的锐气了! 但她的举动落入赵征眼里,换来一句怒叱:「宁小茶,你给我老实些!」 宁小茶被当众点名,还挺尴尬的,而尴尬之余,还有些委屈:她是想为他鸣不平好吧?哼,不识好人心! 赵征叱过宁小茶后,转向黑衣女人,笑道:「你束手就擒,孤绝不杀你。」 这话对黑衣女人来说是耻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0页 「小儿莫要狂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踹倒几个侍卫,越过包围圈,横剑刺来。 赵征还是稳稳坐着,端的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 「殿下!」 宁小茶为他揪着心:这狗男人倒是躲啊!这时候耍什么帅,装什么逼啊! 没错,她觉得赵征就是在装逼! 须知装逼遭雷噼啊! 「咻!」 一箭刺来,正好刺中黑衣女人的剑。 随后乱箭如雨,严重阻碍了黑衣女人的行动。 「有埋伏!」 黑衣女人快速挥剑击落箭矢,意识到不妙,忙示意同伴们撤退。 局势紧急逆转。 宁小茶看向改变局势的人,原来是沈卓带着大队人马来护驾了。 「殿下恕罪!微臣救驾来迟!」 沈卓单膝下跪请罪。 赵征抬手道:「起来吧。你来的刚刚好。」 随后,他看向被包围的黑衣女人,目光傲然:「孤还是那句话,你束手就擒,孤绝不杀你。」 「呸,小儿伪善,休要多言!」 她吐出一口血,已然受伤,左侧肩膀身中两箭,但站姿笔直,依然是铮铮傲骨不可弯曲。 她的同伴情况也不容乐观,三人死了两人,一人浑身多处剑伤,失血过多,摇摇欲坠。 但哪怕如此,亦是忠勇无畏:「我来断后,叶姐快逃!」 他擦去脸上的血,强撑着身体,挡在黑衣女人身前。 宁小茶是个胆小怕死的,就很欣赏这种悍不畏死的戏码,都要感动了,忍不住出声说:「两位义士,且听我一言,我们殿下多年修佛,向来慈悲为怀,佛家人不打诳语,自然一言九鼎,所以,两位就别再——」 负隅顽抗了! 可怜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两人对视一眼,互相配合,齐齐杀过来,其中,黑衣女人的剑还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草! 剑刃逼近脖颈,应是伤了她的皮肤,漫出丝丝缕缕的痛。 「冷静!姐姐,冷静啊!」 宁小茶可怜兮兮喊冤:「我为你们说话呢!我是无辜的!」 黑衣女人冷面低喝:「闭嘴!想活命,让你主子后退!」 宁小茶哪里敢看赵征的眼? 赵征若是联合沈卓故意设下埋伏,抓捕叛党,定然怪自己拖了后腿。 事实上,赵征没想这些,看着那剑架在宁小茶的脖颈上,而剑下还流出了鲜红,恨不得以身替代:「退下!」 他呵退侍卫,对他们说:「放下她,孤放你们走。」 黑衣女人不信他的话,就推着宁小茶,把她当人质,往楼下走。 两方人马如此僵持着出了茶馆。 宁小茶看他们二人快要脱险,很怕他们过河拆桥、杀人灭口,就颤声哀求了:「姐姐,手下留情,女人不为难女人啊。再说,你们反赵復祁,是怀念祁国仁政,如果杀我一个弱女子,那就是暴行了!是要损伤你们福德的!」 她贪生怕死的样子让黑衣女人很唾弃:「闭嘴!再说就杀了你!」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姐姐,别杀我,我很乖的。」 她乖乖闭了嘴。 黑衣女人却是说:「你跟赵氏孽障为伍,何谈无辜?」 宁小茶弱弱反驳:「也许我有苦衷呢?」 黑衣女人听了,像是很感兴趣,笑了:「来,说说,怎么个苦衷,他还逼良为娼了?」 宁小茶:「……」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哪里是让她说苦衷,分明是让她说赵征的坏话,她是想她被赵征弄死吧? 这女人忒坏了! 第166章 我没事。死不了。 坏女人沉迷挑拨离间,含笑诱哄:「说啊。只要你说出赵氏孽障的丑陋面目,我就饶你性命。」 宁小茶没有中她的计谋:「姐姐,先不说我们殿下没有丑陋面目,就是有,我说了,你饶了我性命,他还能饶我性命吗?」 说到这里,她压低声音,小声说:「除非姐姐带我一起逃,保我安全。」 是了,她来主意了,或许可以借这些人的手逃了? 可惜,她的心思很快被黑衣女人看了出来。 她一阵大笑,还很不厚道地说了出来:「哈哈哈,赵氏孽障,你可听到了,连你身边的人,都想逃离你呢!」 宁小茶没想到黑衣女人转头把她卖了:草,天要亡她啊! 「姐姐,你够狠!」 她咬牙切齿,后悔不迭。 黑衣女人听着她的话,又是一阵大笑:「小美人,姐姐不狠,何谈復国?」 她说这话时,手探进面纱下,摸着宁小茶的脸蛋,像是在摸她的骨相,然后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乖,姐姐喜欢你,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 话音一落,宁小茶就觉自己被推飞了,而黑衣女人跟同伴几个跳跃,飞到一处屋嵴上,她站在上面,俯瞰而下,黑衣飒飒间,英姿绝世。 「赵氏孽障,等着吧,我们復祁组织,必拿你项上人头祭旗!」 啧啧,这话威武霸气啊! 宁小茶觉得她酷毙了,完全是她心中所想的、不畏权贵的女侠客形象。 实则女侠客没酷多久,等跃下屋嵴,就如强弩之末,连吐几口血,需要同伴搀着逃亡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1页 两人搀扶着逃到一处破旧民房,开始处理身上的伤。 「叶姐,你还好吗?」 「我没事。死不了。」 叶风澜咬牙忍痛,往肩膀倒药粉,然后,快速包扎好,以剑撑地,起身去看外面有无追兵,确定没追兵,才返回,倚靠着墙壁打坐调息。 当然,这期间,也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阳霁也一样警惕,不时去看外面的情况,同时,还很担忧:「叶姐,我们这次的动静,是不是闹得太大了?」 在天子脚下宣扬反赵復祁,定会面临天子雷霆之怒,一不小心,对组织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叶姐,我觉得我们得尽快离开赵都。」 他们刚刚行动的时候,连面容都没做伪装,很容易就会被抓住的。 叶风澜也知危险,但一意孤行:「阳霁,莫要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我们只有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太子才可能相信我们的忠心,才会主动来找我们。天下万千復国之士,苦等太子久矣。」 阳霁自是知道他们的使命,但祁氏太子真的存在吗? 他很怀疑,甚至觉得是个阴谋:「叶姐,祁氏皇嗣留存,那只是个传说。或许就是狗皇帝赵琨洒下的饵,只为引诱我们上钩!」 叶风澜也知道有这种可能,但还是坚持:「是又如何呢?阳霁啊,事关祁氏皇嗣,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啊。」 阳霁重重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觉得狗皇帝登基时,不可能会留下祁氏的血脉。」 叶风澜何尝不知赵琨的心狠手辣? 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百密一疏,犹未可知。无论如何,我们要尽快找到祁氏皇嗣,只要皇嗣在,復国指日可待!」 第167章 宁小茶,你刚差点把小命玩没了! 「穷寇莫追!」 赵征紧紧抱住飞过来的宁小茶,喊住了带兵去追的沈卓:「他们光天化日之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定有其他原因,去查!」 「是!」 沈卓停下来,应了声,其实心里有质疑:太子殿下怎么像是故意放走那些人? 赵征扶宁小茶站好了,看了眼她脖颈的伤,有细细的伤口,不严重,便暂时没管,而是回到茶馆,看着仓皇无措的百姓以及一地的尸体,安排道:「凡伤亡者,都要做好安抚工作。普通百姓,彻查清楚,跟復国组织无关者,免受其责。」 他善后的手段很温和,但眼神凌厉,言语间自有一股王者的威压:「今日事,此间了,尔等切记,离开后,不得妄议此事。」 「是。谨遵太子殿下之命。」 百姓们纷纷下跪,或诚心,或假意,那都是另一回事了。 赵征没有久留,准备带着宁小茶离开。 但何鸿力带着新的人马来了:「太子殿下恕罪,微臣救驾来迟——」 他收到消息,就急急赶来了,这会跪下来,身后排列整齐的士兵也跪下来,放眼望去,队伍绵延了好远。 赵征看着上千人的队伍,只觉扰民,不过,面上也没表现出来,而是抬了抬手,声音柔和:「何大将军请起,孤无恙,无需这般兴师动众。」 何鸿力慨嘆:「还好殿下无恙。微臣惶恐啊。」 他是真惶恐,一是他何家跟皇家利益相连,二是出于臣子的忠诚,太子是赵氏一族的独苗苗,经不得一点差池啊! 「将军请起。」 赵征见他还跪着,就上前扶起了他,同时吩咐:「此间事了,让他们都退下吧,不要影响到百姓。」 「是。谨遵太子殿下之命。」 何鸿力让副将带兵撤退,但留下了百名精锐:「殿下若不回宫,请允准吾等相随。」 赵征觉得今天出行的热情都被破坏光了。 他看向宁小茶,询问:「还想玩?」 宁小茶歷经一场虚惊,也没了游玩的热情,但这时候让她回宫,又不甘心,就踮起脚,凑他耳边,悄声说:「要不殿下回宫?留下两人陪我玩?」 她觉得那些危险都是源于赵征,只要没了他,她就是普通路人甲,自然没什么危险。 但赵征不这么想,见她不想回宫,就想到了她意图借那些人的手逃离他,怒气伴随着不安涌来,让他的声音染上了戾气:「宁小茶,你刚差点把小命玩没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我就是被牵连了! 宁小茶心里这么想,嘴上则弱弱道:「那不是没玩完吗?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反正她就是不想回皇宫。 赵征感觉到她对皇宫的牴触,就越在意她竟然想借那些人的手离开的事,因此,也不说话,直接拽了她,上了马车。 沈卓护卫在马车一侧,问道:「殿下,回宫吗?」 赵征坐在马车里,瞧了眼闷闷不乐的宁小茶,嘆气道:「寻个吃饭的地方吧。」 宁小茶一听不用回宫,心情立刻就好了,也对赵征笑脸相迎了:「殿下,我刚刚吓死了,还好殿下接住我了。说来,殿下又救我一命呢。」 她亲昵而娇气地挽住他的胳膊,变脸那叫一个快! 赵征没被她这点笑脸哄好,板着脸说:「你给我个解释。」 宁小茶一脸懵:「什么解释?」 赵征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冷声提醒:「你在那女人手里的时候,竟然想借她的手逃跑,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2页 第168章 善意的谎言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竟还计较着呢! 宁小茶觉得他小气吧啦的,但也知道不给个解释,他是不罢休的,当然,实话是不能说的,就扯了个善意的谎言:「殿下误会了,我不是想借她的手逃跑,我那是想打入敌人内部呢。」 赵征听着她信口开河,简直是拿自己当傻子哄,就很生气,也被气笑了:「打入敌人内部?宁小茶,你可真敢说!」 宁小茶心虚但嘴硬:「我对殿下一派忠诚,若有二心,就让我不得——」 赵征是修佛人,很忌讳神佛一事,见她发誓,忙捂住了她的嘴:「你闭嘴!活腻了?」 宁小茶见他这么担心自己,知道自己能拿捏他,便轻松一笑,玩起了美人计:「殿下,我脖颈好疼,是不是还流血呢?你亲亲呗,听说唾液可以消毒的。」 赵征听到后面,觉得她没脸没皮,一时又爱又恨,就狠狠吻了上去。 殊不知外面离马车近的人,比如,沈卓,何鸿力都能听得到。 像沈卓,年轻人血气方刚,脸都红了,也故意咳嗽了几声,希望能提醒车里的人收敛一些。 何鸿力则忧心忡忡地想:殿下竟这般宠溺宁氏女,他女儿要怎么办?未进宫,便失宠吗? 不久马车到了最繁华的酒楼。 何鸿力派人速去清场,自己则站在酒楼门口迎接,然后他看到太子下了马车,宁氏女紧随其后,衣衫还算整齐。 荒唐! 他从前为太子不近女色而忧愁,如今太子近了女色,反而让他更忧愁了。 「蓬莱客。」 宁小茶下了马车,仰头看着酒楼的名字,随口夸道:「殿下,这名字好啊!」 赵征宠溺地笑笑:「且去尝尝饭菜好不好。」 「好咧。」 宁小茶提着裙摆,一马当先地跑了进去。 里面的客人都被清了出去,很空旷冷清,唯有上了年纪的掌柜,跟几个年轻伙计,哆哆嗦嗦着迎客:「小姐,大人,里面请——」 赵征看到这一幕,很快想明白了原因,不满地看向沈卓,冷声喝问:「不是说了不要影响到百姓?」 沈卓没说话,讪讪笑着看了眼不远处的何鸿力,虽然不是自己清的客人,但也不敢叫屈。 何鸿力也没想让他一个侍卫顶锅,就上前解释了:「殿下才遇险,应当万事小心。让他们离开,也是在保护他们。」 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波刺杀?万一遇上了,刀剑无眼,他们遭了殃,怪谁? 赵征听他这么说,也没再追究:「罢了。下不为例。」 何鸿力低头一拜:「殿下英明。」 「九爷,快来,这里位置好!」 宁小茶已经跑上了二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外面风景很好,杨柳依依,小桥流水,而隔着一座月亮状的青石小桥,对面是几家花楼、乐坊,衣衫单薄、争妍斗艳的年轻女人们挤作一团,都冲着这座酒楼,娇笑声声,挥舞着衣袖。 啧啧,这建筑的格局很有意思,完全是奔着饱满思淫慾的路子啊! 赵征不知这些,上到二楼,坐下后,看到对面的情况,跟宁小茶的兴味盎然不同,只觉不雅:「非礼勿视。我们换个位置。」 宁小茶觉得他假正经,很不乐意:「别啊,我要看美女。殿下,你看,那个美人沖你笑呢!」 美人二八年华,一身红裙,头戴绒花,手弹琵琶,缓缓吟唱着:「妾似琵琶斜入抱,任君翻指弄宫商……」 第169章 殿下真是不解风情吶。 这艷曲唱得哟,确实不雅,但很带劲。 宁小茶是个烂俗人,很是喜欢,忍不住打趣:「殿下,你瞧,人家喜欢你,说是任你为所欲为呢!」 赵征不说话,拉着她,去了里间。 里间也有窗户。 宁小茶甩开他的手,就要去推窗,不想,身体一轻,被他抱起来,放到了离窗户最远的位置。 她不乐意,撇着嘴嘟囔:「殿下真是不解风情吶。」 不解风情的赵征轻叱道:「老实些。等会饭菜上来,好好吃你的。」 话音才落,就有伙计陆续端了饭菜上来,一盘又一盘,很快摆满了桌子。 宁小茶见到美食,也消停些了,在沈卓一一试吃后,动了筷,只吃了一会,又念叨:「殿下,这样干吃,很没情调耶。」 赵征听了,笑了:「想要情调?行,你等着。」 他转头吩咐沈卓:「去请何大将军过来。」 对宁小茶来说,何大将军就是一头煞风景的勐虎。 她对着他那是吃不下饭的,忙说:「别,别,有情调了,有情调了。」 但晚了。 何鸿力不请自来:「殿下,这儿的饭菜还满意吗?」 赵征还没吃,但看着嘴角带着油光的宁小茶,笑说:「还行。何大将军请坐。」 「谢殿下。」 何鸿力坐下来,亲自为赵征倒酒:「说来,臣跟殿下相识多年,还没一起喝过酒呢。今日有幸,殿下,请用。」 赵征看着端到面前的酒,顿了片刻,婉拒了:「孤修佛,虽暂时不入空门,亦不沾酒,很遗憾,不能陪何大将军痛饮了。」 何鸿力听了,忙说:「无妨。殿下有殿下的禁忌,臣明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3页 赵征笑笑,话音一转:「不过,席间岂能无酒?宁小茶,你来陪何大将军喝几杯。」 宁小茶不妨被点名,还是陪喝酒,本来就不爽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要知道他可是何昭滟的爹啊!他竟要她陪仇人之父喝酒? 她整个人僵住了,根本挤不出笑容:「殿下,我、我不会喝酒。」 她又扯谎了,不仅是原主,便是她,也都是会喝酒的,但她一点不想陪仇人之父喝酒。 其实,她不知何鸿力也不想陪她一个宫女喝酒。 甚至,何鸿力觉得太子在折辱他。 「小姑娘家,不会喝酒便不喝。」 他故作体贴,快速转了话题:「殿下,今日有幸聚此,您以茶代酒,我们共饮一杯吧。」 赵征一句话给了双方教训,觉得差不多了,这次便没拒绝,就以茶代酒,跟何鸿力碰了杯。 何鸿力喝了一杯酒,又倒了一杯酒,并说了一番好听的劝酒词:「如今殿下代君执政,身边又有佳人陪伴,真是可喜可贺,殿下,请再饮一杯。」 这话确实好听。 赵征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又饮了一杯茶。 何鸿力也满饮杯中酒,然后,又倒了一杯酒,再次劝酒:「今日殿下平安脱险,又趁机收復民心,也是一大喜事,殿下,请再饮一杯。」 赵征敏锐地觉察何鸿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便没拒绝,又又饮了一杯茶。 他是连续喝了三杯茶。 何鸿力是连续喝了三杯酒。 于是,他趁着酒意,哈哈大笑着催婚了:「殿下,自您归来,前朝后宫可都盼着您的婚事呢!容臣斗胆说一句,您跟小女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相信皇上病榻听闻此番喜讯,也能人逢喜事精神爽。」 第170章 应该对她负责,也只想对她负责。 赵征料到何鸿力会搞事情,但没想到他会搞他的婚事,或者说他压根没想过娶何昭滟。 之所以还保留这桩婚事,完全是还不到退婚的时候。 现在骤然被催婚,排斥之余,还有些心虚:他成亲了,宁小茶怎么办?她那受不得委屈的性格,不知怎么跟他闹呢?她现在还想逃跑,如果他成亲了,怕是会跑得更快! 想到宁小茶,余光就扫了她一眼,似乎被这消息震懵了,两眼瞪得大大的,红唇还张着,唇瓣有些红肿,嗯,是他亲肿的。 他应该对她负责,也只想对她负责。 「殿下,殿下——」 何鸿力的声音钻入耳朵里。 他压下不悦,笑道:「何大将军说的在理。等回了宫,我会同皇上商讨此事,然后让钦天监占卜个良辰吉日。」 何鸿力没想到他这般积极,大喜道:「殿下英明。」 随后,连连喝了好几杯酒。 有人欢喜有人忧。 宁小茶不仅忧,还很愤:狗男人先是让她给何鸿力敬酒,又是答应他的催婚,很好,他是一点情调不给她了。 她吃不下饭,还不好当着何鸿力的面给他甩脸色,心情那是一个憋屈。 好想哭。 她站起来,推开窗,去看外面倚栏卖笑的可怜女子,觉得自己以后可能比她们还可怜。如果逃不出去,如果狗男人真娶了何昭滟,她定会被乱棍打死或者丢入冷宫自生自灭的。 天,太可怕了! 她攥着拳头,忍住泪,看着波光荡漾的溪水,很想跳下去,顺水而逃。 但不行,一是不会成功,二还是不会成功。 「宁小茶,过来。」 听听!狗男人防她跟防贼似的! 但再在乎又怎么样?只要关乎他的权力,她就是被放弃的那个!自古江山美人难两全!她才不做成全他江山的美人! 这么想着,那股想哭的冲动终于退下去了。 她甚至还挤出了丝丝笑意:「殿下,您不觉得热吗?奴婢感觉开窗通风,好一些。」 她给自己的行为寻了藉口,此后,没再说一句话。 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但狗男人跟何鸿力相谈甚欢,话题多是围着反赵復祁组织。 何鸿力恨恨道:「他们太猖獗了!这次胆敢在都城作乱,扰乱民心,不赶尽杀绝,必成祸患!殿下放心,臣定为殿下肃清这颗毒瘤!」 「那就辛苦何大将军了。」 赵征给他倒酒,端到他面前,含笑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明君姿态。 半个时辰后 这场饭局宣告结束。 赵征要回宫,宁小茶也没有了异议。 宁小茶岂止是没有异议,上了马车后,也不说话。 她是个活泼到乃至聒噪的性子,这一安静,就特别的突兀。 赵征像是终于发觉她的异样,轻声询问:「你怎么了?」 宁小茶没回答,打开车帘,假装看外面的风景。 天不知何时阴沉了,远处天边乌云滚滚,像是要下雨。 她喜欢下雨,暗暗祈祷:快下一场暴雨吧!把她所有的坏情绪全都沖走吧! 赵征盯着宁小茶的脸,觉得她眼圈红红的,像是要哭了。 他心疼了,不想逗她了,便把她捞到怀里,低声哄着:「别伤心了。我不会娶她的。良辰吉日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在回答何鸿力的时候,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在良辰吉日上,下点功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4页 反正是能推迟多久推迟多久。 宁小茶听出赵征的暗示,心情确实好了些,但还是沉重的:他虽然暂时不会娶何昭滟,但终于一天会娶她的,即便不是何昭滟,也会是别人,总归不可能是她宁小茶。 第171章 天,她刚刚是恋爱脑了吗? 虽说做个宠妃是她刚穿来的初衷,但时过境迁,她的心境也变了,一想到要跟很多女人分享他,算了,不能想,想多了,又要哭。她才不是喜欢他呢。她就是占有欲。她的东西,别人不许碰一下。如果得不到他的全部,那就干脆不要了! 如是想着,她赌气道:「别啊,整个皇宫都等着殿下的婚事,奴婢也等着恭贺殿下喜事临门呢。」 这话阴阳怪气的很,还瀰漫着一股浓浓的酸味。 赵征听得想笑,又忍住了,但没忍住逗她:「除了恭喜呢?我大婚,你一句恭喜可不行。」 宁小茶成功被他逗得炸毛了:「殿下什么意思?奴婢还得伺候新妇不成?」 赵征忍着笑,故意说:「依着规矩,确实如此。」 宁小茶气得咬牙,想骂娘,忍住了,千万句口吐芬芳化成一句:「殿下,士可杀,不可辱。」 赵征听了,伸手抬高她的下巴,继续逗她:「哟,突然这么刚烈了?」 宁小茶觉得他动作轻慢的很,嗯,很不尊重人,就很生气,直接拍掉他的手:「殿下自重。」 「这时候想我自重了?如何自重?你教教我?」 赵征喜欢极了逗她,原因很简单,听她说一千句甜言蜜语,都没她一点吃醋表现来的动人。 他也是这一刻才能感觉到她是真心喜欢自己的,他不奢求她爱自己,喜欢就很难得了。 他不贪心,他还有时间。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就觉得他变坏了,不,人设崩了! 她完全不知怎么应对他这崩了的人设,索性扭过头,不理会了。 赵征见此,也适可而止,不逗她了。 他捧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回来,温柔一笑:「我喜欢你现在吃醋的样子。」 宁小茶打掉他的手,摇头不承认:「我没有!谁吃醋了?」 赵征骤然逼近。 宁小茶下意识闭眼等亲。 但亲吻迟迟没有来。 她只等来他落在耳边的一句话:「乖乖等着,宁小茶,我能给你的,都会给你。」 这话温柔而有力,还沉甸甸的,像是承诺。 宁小茶睁开眼,错愕地看着他:「殿下?」 她脑子里涌出一个疯狂的想法:他在暗示,他会娶她?给她名分?甚至是皇后之位? 不,一定是她想多了!他就是在哄她! 对,画大饼!他一定是在画大饼! 甚至这大饼还画不清楚,需要她自己领悟、自我想像。 天,她刚刚是恋爱脑了吗?竟然会相信他的话,还有些小感动! 蠢死了! 她为自己的愚蠢而生气。 于是,她直接问了出来:「殿下能给我什么?」 赵征是个谈判高手,凝视着她的目光,不答反问:「那要看你能给我什么了。」 宁小茶:「……」 得,狗男人回答不了,就开始踢皮球是吧? 画大饼呗! 当谁不会啊! 想着,她情真意切地说:「我给殿下我的真心、我的生命、我的自由。」 听听,她的大饼画得多高大上! 但事实上,赵征没有被她高大上的饼迷惑住。 在他看来,这些就是她的甜言蜜语,相比她吃醋时的表现,这些甜言蜜语根本不值一提,也丝毫打动不了他的心。 「砰!」 外面突然雷声轰鸣。 他听到了,脸色一变,突然兴奋起来,捧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双眼,俊美的脸透着几分可怖的痴狂:「宁小茶,你听到雷声了吗?那是雷神在替我说,我听到了。小茶啊,记得你的话,一语终将成谶。」 「砰!砰!砰!」 雷声阵阵,暴雨如注。 天地间仿佛都听到了她甜蜜的谎言。 第172章 瘦马为妃,也是一大传奇了! 宁小茶被雷声吓到了,也或许是雷声跟他的话无形中契合了,总之,一句话一声雷的就很渗人。 「额……嗯嗯……我会记得的。」 她神色不自然地笑笑,心里则宽慰自己:巧合!就是巧合!哪有什么神仙?不要自己吓自己! 但自己都穿越来了,表明的确有很多事情是科学解释不清的。 烦。 她烦了没多久,马车就进了皇宫,直奔东宫。 泽恩殿外 素嘉抱着一只小白兔,等候他们多时了。 下雨了。雷声滚滚。小白兔吓得在她怀里颤抖。她可以离开,回到偏殿等太子跟宁小茶回来,但没有,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宫人们在闲聊: 「太子殿下真是越来越宠宁姑娘了,伤势才好一些,就带她出宫玩去了。」 「照这么下去,感觉太子殿下离破戒也不远了。等太子破戒,大概也要登基称帝了吧?」 「宁姑娘真是幸运,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女人,怎么也能捞个妃子噹噹。」 「瘦马为妃,也是一大传奇了!」 …… 其实,她们闲聊的内容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5页 但素嘉就是想听。 而听下去,也有好处,瞧瞧,有人来了! 来的人是浣衣局的丹珠。 丹珠撑着伞,步伐匆匆,神色慌张,许是走的太快,脚步一滑,还摔倒了,顿时被雨水淋成了落汤鸡,很狼狈,但她没在意,捡起伞,提着湿漉漉的裙摆,一瘸一拐地跑了起来。 终于跑到了泽恩殿门口。 她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看着殿门口的几个宫人,急声询问:「各位姐姐好,我要见宁姑娘,请问宁姑娘在吗?」 素嘉一旁打量着她,看到这里,就走上前来,替宫人问了:「你是谁?找宁姑娘什么事?」 丹珠不知素嘉的身份,见她询问,立刻如实回道:「我是浣衣局的宫女丹珠,宁姑娘知道我的,我有急事要见她,请帮我通传一下吧,谢谢姐姐了。」 素嘉听着她的话,暗暗分析她跟宁小茶的关系,同时,回道:「宁姑娘跟太子殿下出宫玩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要等他们的话,也不差这一会,这样吧,看你这一身湿漉漉的,先跟我去偏殿换身衣服吧。万一感染风寒,严重起来能要你一条命。」 她自然不是善意之举,而是觉得丹珠跟宁小茶的关系不简单,便打算旁敲侧击一番。 丹珠不知她的心思,想着偏殿不远,就跟着她去了。 这宫里,宫女多命贱,她们平时生个病,也都是自己熬,她不保证自己感染风寒能熬过去,而且她还要照顾叶蝉,现在叶蝉再次遇险,不知要吃什么苦头,她更要保重好自己。 不多时,两人到了偏殿。 素嘉一进偏殿,先吩咐伺候的宫人:「去给她煮碗姜汤。」 那宫人瞥了一眼浑身狼狈的丹珠,目露嫌弃地点头应道:「是。」 「谢谢姑娘。」 丹珠见此,忙道谢,又问:「还不知姑娘叫什么?」 素嘉便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放下兔子,寻了一身自己的衣服,递给了她,同时,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我跟宁姑娘也算熟识,怎么没听她提起过你?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第173章 不要高估自己在男人心里的位置。 丹珠心思单纯,主要也是觉得这些问题很平常,就如实说了:「宁姑娘心善,一次路过浣衣局,帮了我的忙,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 原来如此。 像是那女人会干的事。 素嘉想着,又问:「你今天找她什么事?」 丹珠提这个,就红了眼,心里也纠结不安:「这事、这事是有点严重的,也不知会不会给宁姑娘带来麻烦。」 她没说具体的事,素嘉见她不说,也不多问。 「你先换衣服吧。我去瞧瞧他们回来了没。」 「好。谢谢素嘉姑娘。」 丹珠一直在擦湿漉漉的头髮,等素嘉离开,才脱下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 她刚刚没好意思脱,因为她身上有很多可怕的疤痕,在清丽出尘的素嘉面前,只觉自己丑陋的不能见人。 素嘉不知她的心思,又抱着兔子去泽恩殿等人了。 也是巧,没等一会,就看到了缓缓驶来的马车。 素嘉下意识想上前迎接,脚步都迈出两步了,然后又停住了,因为她看到马车停下来,赵征先下车,朝里面的人伸出手,声音很温柔:「下来吧。地上滑。小心些。我扶着你。」 车帘被掀开。 宁小茶探出头,看一眼湿淋淋的地面,嫌弃地撇嘴道:「殿下,地面积水了,会弄脏我鞋子的。」 声音那叫一个娇气。 如果素嘉生活在现代,会想到一个词彙:矫揉造作! 但赵征显然很吃这一套,立刻朝她伸开双手,宠溺一笑:「下来。我抱着你。」 宁小茶听了,很满意他的答案,正要扑入他怀里—— 一旁的沈卓为赵征撑着伞,出声提醒:「宁姑娘,殿下还受着伤呢。」 赵征有伤在身,走动无妨,但抱一个成年女子,还是需要力气的,也容易碰到伤口。 宁小茶想起他的伤,也只好故作体贴了:「算了吧,殿下身体为重。」 赵征不以为然:「我没那么虚弱。」 男人总是好强的。 他直接伸手抱起她,大步朝殿里走去。 从门口到殿里的距离也不远,十来步的距离,但伤口还是隐隐作痛。 赵征隐忍着疼痛,抱宁小茶进了殿,一直抱到软榻处,才把她放下来。 「殿下还好吗?」 沈卓第一个表示担心。 宁小茶则被跟进来的素嘉吸引了注意力。 素嘉抱着兔子,朝赵征行礼:「见过殿下,我来送兔子。」 赵征伤口作痛,心情不好,看她也很烦,就很冷淡:「派人放殿里就可以了,何须亲自来送?」 他爱恨分明,一开始出于伪装,还能克制对素嘉的厌恶,现在不用伪装了,就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了。 素嘉感觉到他的厌恶,好脾气地笑着解释:「我想跟宁姑娘说下兔子的习性。」 赵征不信她的话,冷声道:「派个宫人来说即可。」 他言语里都是素嘉不该过来或者不该出现。 宁小茶听着,都为素嘉不好意思了:狗男人嫌弃人的时候,是真的嫌弃啊。 同为女人,她不会觉得他是自觉地跟女性保持距离,只会觉得他翻脸无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6页 而他可以这样无情地对待别的女人,难保下个女人不是自己。 总之,永远不要高估自己在男人心里的位置。 宁小茶这么一想,便为素嘉递台阶了:「好漂亮可爱的兔子啊!素嘉姑娘有心了!快跟我说说养它的时候要注意什么吧!」 有她掺和,场面总算不那么尴尬了。 素嘉也笑着说了一些养兔子的注意事项,比如要给它喝干净的白开水,比如要让它多吃草,水果、蔬菜都是辅食,当不得主食等等,足说了六七条,然后,话题一转:「哦,对了,浣衣局的宫女丹珠刚来找你,好像是有事找你帮忙。我看她被大雨淋得一身湿,怕她感染风寒,就让她去偏殿换衣服了。现在,她应该还在偏殿里。」 宁小茶听了,脸色一变,立刻往偏殿去。 丹珠冒着大雨来找她,肯定是叶蝉出事了! 会是什么事? 她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第174章 清者自清都是无奈者的自我哀鸣。 丹珠换好了衣服,正准备接宫人递来的姜汤,结果,一抬头,看到宁小茶进来,也顾不得喝姜汤了,直接跑过去,扑通一跪,哭求着:「宁姑娘,救救叶蝉吧!她被慎刑司的人抓走了!」 宁小茶一听,神色一凛:「怎么会?为什么?她为什么会被慎刑司的人抓走?」 丹珠抹着眼泪,哽咽着解释:「我打听了,好像是太子今日遇险,事涉叶家,那叶蝉,是、是叶家的血脉。」 宁小茶听了,恍然想起杨嬷嬷曾跟她说过,叶蝉是前朝祁国大将叶骁的遗腹女,叶骁不满新帝即位,带兵反叛,还投奔了赤琅族,叶家因此获罪,满门抄斩,女眷充入宫中为奴。她是母亲在入宫为奴时生下的,罪人之女,身份敏感,不宜亲近。 现在反赵復祁组织猖獗,领头人还姓叶,她这个叶家遗孤显然是讨不了好了。 犹记得赵征也说过她身份敏感,让她离她远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怎么办?视而不见?见死不救? 不!她答应过她们,有困难会尽力帮她们的,做人不能食言! 想着,她把丹珠扶起来,安抚道:「你别急,容我想想。」 实则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她能求助的人,也就是太子了。 * 太子赵征正躺在床上,让沈卓给伤口抹药。 他刚刚逞强抱了宁小茶,伤口立刻给他颜色瞧了,内里有点渗血,不过不多,应该也不严重。 「殿下也注意些,别什么都由着宁姑娘。」 沈卓都看不下去了,觉得太子对宁小茶过于纵容了。 「还好吧。我也没由着——」 赵征正说着,就听外面传来动静,知道可能是宁小茶回来了,赶紧推开沈卓,收拢衣服,不想让宁小茶知道自己就是抱了她一会,伤口就裂开了。她知道了,一定会笑话他的。 沈卓没防备,被推了个趔趄,后退几步,差点坐地上去。 他看着慌里慌张收拢衣服的太子,目光很幽怨:至于吗?这么紧张,倒像是他们刚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宁小茶也瞧见了这一幕,脑海里也闪过了这种想法,不过,情况危急,人命为重。 「殿下,叶蝉出事了。」 她奔到赵征面前,面色焦急地求助:「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她吧。」 相比她的慌乱,赵征很淡定,伸手弹了弹衣领上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的语调:「她出什么事了?」 宁小茶道:「好像跟你今天遇险的事有关。」 赵征经她一点,就明白了:「今天带头的人姓叶,估摸宫里得了消息,就把她带去问话了。你不要慌张,清者自清,慎刑司不会乱来的。」 这话说的可太轻巧了!显然是没伤在自己身上,就不觉得疼。 宁小茶不喜欢他这个态度,就冷着脸,反驳道:「殿下,清者自清都是无奈者的自我哀鸣。你说,她是被带去问话,她一个哑巴,怎么回话?她能说什么?她前不久挨了杖责,差点丢了命,现在去了慎刑司,有理都说不清,更何况她还不会说话?她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小姑娘啊!」 就像她,来到这,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生死自由全在他人之手。 她那么在乎她,也有同病相怜的缘故啊! 可惜,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赵征体会不到宁小茶的心情,也不想她插手此事,就故意冷了脸说:「你不要把人想的那么简单。她是叶家女,没有无辜或者不无辜。」 这话像是说:因为她是叶家女,生来便有原罪。 宁小茶看他神色漠然,无动于衷,很是失望:「没想到殿下不论事实,就看人出身,定人命运。罢了,说来说去,殿下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你不救,我去救。我去求皇后。」 她说完,就转了身,不顾外面滂沱的大雨,跑了出去。 赵征见了,眉头一皱,低喝:「站住!宁小茶,你回来!」 第175章 可见殿下对我何等隆恩。 宁小茶是沈卓拦腰抱回来的。 当沈卓把她放到太子面前,发现太子看他的眼神像是带着刀子。 他很无奈,想解释,就见太子挥手让他退下了。 他退到殿外,还在埋怨自己的双手:犯贱呀!怎么就动起手了!那是太子的女人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7页 赵征看着面前的女人,因为淋了雨,长发散乱,衣裙湿哒哒黏在身上,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一想到沈卓触碰了甚至感受了这曲线,他就气得想杀人! 「宁小茶,你太莽撞了!」 他阴沉着脸,压着怒气,招来小太监王敏,对他说:「让慎刑司的人来一趟。」 「是。」 王敏立刻应声,匆匆出去传话了。 宁小茶见此,知道他打算帮忙了,立刻笑脸相待:「多谢殿下。殿下隆恩啊。」 她身在局中,又很自我,根本不知赵征多么宠她,才让她敢一言不合就朝他甩脸色。 但赵征不知她是自我,只觉她是薄情,因为薄情,所以,她游刃有余,只要他对她不好,不让她如意,她立刻就能跟他翻脸。 甚至一个宫女也值得她跟他争吵、翻脸! 何其讽刺? 他竟然连一个宫女也比不上! 「殿下?」 宁小茶觉得赵征在审视她,目光是她看不懂的深沉与冰冷。 她很不喜欢他这种眼神,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言行惹了他不高兴,就含笑哄了:「殿下生气了?我是一时激动,口不择言了。殿下大度,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赵征听着她不走心的言语,讥诮道:「宁小茶,若我跟你一般见识,你小命早没了。」 宁小茶知道自己这会得罪不起他,毕竟叶蝉的事全仰仗他,所以,好脾气地笑着:「是。我知道。可见殿下对我何等隆恩。殿下是顶顶好的人。我刚刚真是太不识好歹了。殿下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说着,她伸出双手包住他的手,做出双手合十的哀求样子。 赵征见她撒娇卖乖,心里动容,面上故作冷淡:「下不为例。」 「好好好。」 宁小茶连声应着,还故意打了几个喷嚏,耍起苦肉计。 赵征见了,又担心她的身体,催她去换衣服了。 宁小茶乖乖去换了衣服,等收拾好自己出来,慎刑司的人也来了。 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嬷嬷,高颧骨,宽额头,白白胖胖的脸,身材也很胖,整个人胖乎乎的很有些福态。 「慎刑司主事苏琴,给太子殿下请安。」 「起来吧。」 赵征面无表情地抬了下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听说你们慎刑司带了浣衣局的叶家女去问话,都问到了什么?」 苏琴在来东宫的路上,就猜到是叶家女的事,也早组织好了语言:「殿下恕罪。那叶氏女是个哑巴,天生不会说话,奴婢询问多时,皆是一问三摇头,实在是难办。」 赵征听了,略作思量,给她出了主意:「既然问不出来,那就问问她身边的人。一个哑巴宫女,谅她也没什么胆子去勾结叛贼。」 他在暗示:差不多就把人放了。 苏琴能混到慎刑司主事的位置,自然听得出来他的意思,没想到一个罪臣之女会有太子当后台,心里有了主意,面上则露出为难之色:「太子殿下说的在理。只是皇后那边,正催着要个结果。」 没有上面盯着,谁去为难她一个哑巴宫女? 赵征想到皇后背后是皇帝,便知此事是皇帝交代的,遂道:「孤相信你们慎刑司也会给出个结果。不过,也莫要忘了慎刑司的准则,按章办事,谨慎刑罚。」 他暗示她们不得伤人性命。 苏琴听得出来,忙应着:「是。奴婢谨遵殿下教诲。」 赵征见此,感觉能点她的都点了,便挥手说:「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苏琴退下时,余光瞥着不远处的宁小茶,眼里闪过一丝惊艷,随后,对她露出了友好的笑。 太子身边的女人,能卖个好,自然要卖个好。 宁小茶感觉到了苏琴友好的笑容,心里一动,迈步追了上去:「苏嬷嬷,请留步。」 第176章 赤琅族狼神在上,赵氏二世必亡! 苏琴停下来,仔细打量着宁小茶,更觉姿容艷丽,一身尤物之态。 「可是……宁姑娘?」 「正是。」 「久闻姑娘大名。」 「苏嬷嬷羞煞我了。」 宁小茶笑着伸手,做出「请」的姿势:「我送苏嬷嬷出去。」 苏琴颔首一笑:「有劳宁姑娘了。」 宁小茶送她出了殿门,在宫檐下,道明来意:「苏嬷嬷有所不知,我跟那浣衣局的宫女叶蝉有过几面之缘,她实在是个可怜姑娘,还望苏嬷嬷手下留情。」 说着,她从袖扣摸出一包碎银,递了过去:「今天雨大天凉,她有伤在身,还望苏嬷嬷怜惜一二。」 苏嬷嬷见此,瞬间明白太子为何过问一个罪臣之女的事了。 敢情那罪臣之女攀上了太子身边的新宠。 她也想攀这位新宠,便收了她的银子,笑道:「姑娘仁善,无怪乎殿下高看。」 宁小茶笑笑,目送她撑着伞离去。 大雨还在下,雨滴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像是活蹦乱跳的珠子。 她瞧着,忽而一阵风吹来,湿润的空气裹挟着雨水,浸着一层寒凉。 她打了个寒颤,更加担心叶蝉,便回殿里跟赵征说了想去慎刑司看看她。 赵征见她忧心忡忡,知道她不亲眼瞧着人不放心,就说:「等雨停了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8页 之前地面上那点雨水,她还怕弄脏了鞋子,现在也不怕了?一个小宫女也值得她这样劳心费神、牵肠挂肚的? 所以他才不想她把人弄到身边来,一个人的心就那么点大,装多了别人,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宁小茶不知他心思,就等着雨停,但这雨仿佛跟她作对,一直下到了晚上。 今晚是不能去见叶蝉了。 她很烦,晚上也没睡好,第二天起了大早,连早膳都没好好吃,就迫不及待去了慎刑司。 慎刑司跟冷宫很近,去的路上,就经过冷宫。 冷宫确实很冷,这种冷还是阴森森的冷,伴随着几声悽怨的哭声,更是可怖。 「皇后娘娘!奴婢春彩来陪您了!」 「小殿下,不可以,小殿下,不能杀,来人,快救救他啊——」 「赵贼!啊哈哈哈,赵贼!赤琅族狼神在上,赵氏二世必亡!」 …… 断断续续近乎疯癫的哭声穿过厚厚的冷宫宫墙,钻入人耳朵里。 宁小茶坐在车辇上,听得浑身不适,忍不住问旁边跟着的宫人:「这些人……这些人不会是前朝后妃吧?」 事关前朝,大多数宫人都低着脑袋,诺诺不敢应答。 唯有小太监王敏是人如其名的灵敏,小声说了:「回姑娘,也不都是。这些人啊大多是伺候前朝皇后的人,就那个赤琅族圣女琅鸢,听说啊,她本人也死在这里。」 宁小茶听多了祁国的事,还挺好奇的,就打听:「然后呢?」 新帝登基后会留下这么多前朝宫人的命?不该是斩草除根吗?大开杀戒后的剩余良心或者单纯觉得她们不足为惧? 王敏不知她所想,就问:「什么然后?」 宁小茶提示:「皇上就任由她们……每天这么鬼哭狼嚎的?」 尤其她们还说那种一听就足以灭族的「疯言疯语」! 王敏一脸懵地反问:「不然呢?」 宁小茶发觉两人思维不在一起,也就不问了。 眼下还是叶蝉的事更重要一些。 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第177章 可恶!他怎么能碰她! 叶蝉趴在破草蓆上,手中玩着丹珠教她用干草编的蚂蚱。 丹珠是后面被带进来的,回答了些问题,比如,叶蝉平日有没有跟什么人联繫,有没有异样等等,便被关在了这里。 两人都没有受刑,也没有挨饿,甚至吃得比在浣衣局还要好。 像丹珠这会的早饭,就是香喷喷的白米饭还搭配一个大鸡腿。 「小蝉,你快吃啊。等凉了,就不好吃了。」 丹珠啃着大鸡腿,同时,把叶蝉那碗米饭上的大鸡腿递给了她。 叶蝉没接,晃着手中的干草蚂蚱,耳朵则留心听着外面的响动。当听到说话声,就看过去,期待着是宁小茶来了。丹珠说了,她求助了宁小茶,她会来的。 可惜,一次次失望。 慎刑司的人来来去去,还闲聊着: 「冷宫那些女人真是该死,每天都那么吵,还好贵人们不到这边来,不然,早把她们咔嚓了。」 「可不是,我昨儿过来,就被吓一跳,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疯婆子,硬是拦着我,让我去救什么小殿下。」 「哈哈哈,那小殿下早死了,都死了十八年了,又是一条好汉了!」 「哎,你嘴上留点德吧,那都是些可怜人!」 「是啊,可怜人,跟那叶家女有的一比,还没出生,就落了个罪臣之女的名头,在这宫里备受欺凌不说,十几年来,没人管没人问的,结果现在还要二次因为叶家人获罪,真是太可怜了!」 …… 闲言碎语传进来。 丹珠听了,都担心叶蝉受刺激,忙安抚:「小蝉,你别听他们胡说!你不会有事的!宁姑娘会帮我们的!」 叶蝉不会说话,也不理她,像是没听到外面那些人的话,就专心玩着手中的干草蚂蚱。越瞧,越觉得好看,等宁小茶来了,可以送给她。 想宁小茶,宁小茶终于姗姗来了。 「哎,叶蝉——」 轻轻柔柔的声音像是天籁之音。 叶蝉听到声音看过去,就见她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很多人。 其中还有一脸兇相的牢头,好像姓丁,人喊丁牢头,此刻正谄媚笑着:「宁姑娘来了,快请,快请——」 他前面带路,打开了叶蝉这间牢房的门。 叶蝉看到宁小茶给了他一把碎银子,而他厚实粗糙的脏手碰到了她的纤纤玉手。 可恶!他怎么能碰她! 她立刻恶狠狠地瞪向他,想要砍掉他的脏手! 丁牢头也感觉到了叶蝉的恶意,就很纳闷:他也没对她做什么吧?好吧,骂是骂了两句,但也就骂两句,至于这么一副要砍死他的模样吗?没想到她看着嫩生生的乖怜,还是头小狼崽呢!也是,毕竟是叶家血脉,那一家可是男可叛逃赤琅,女可组织反赵復祁的狠人! 得罪不起啊! 他嘿嘿笑着闪人了:「宁姑娘,您且随意。」 宁小茶再次道了谢,然后走进了牢房里。 「宁姑娘来了。」 丹珠见宁小茶来了,立刻想上前跟她说话的,但叶蝉勐然用力拽住了她,还对她摇头,让她不要上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9页 她被她突然的凶蛮吓了一跳,简单跟宁小茶打了个招唿,就保持原地不动了,同时,心里升起了一个古怪的想法:叶蝉对宁小茶……那是占有欲吗? 叶蝉快速地爬到宁小茶面前,牢牢挡住她看丹珠的视线,怕她因为自己不会说话,又去跟丹珠说话,就第一时间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我一直在等你。】 第178章 我会一直等你的。真的。 这几个字看着很寻常,却透露着无尽的依赖。 宁小茶在叶蝉这里,再次感觉到了被强烈的需要与依赖。 她知道自己来对了,摸着她的脑袋笑:「还好我没让你等太久啊。」 叶蝉忙又写:【不久的。我会一直等你的。真的。】 宁小茶从她的字里,感觉到她乖乖的可爱,点头一笑,开始关心她的近况:「有没有人欺负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骂我。】 叶蝉在她掌心写下这两个字,然后,指了指不远处往这边窥视的丁牢头,意思是:我被他骂了。 宁小茶见了,明白她的意思,忙问:「他没打你吧?」 她见叶蝉摇头,还是捋她衣袖,撩她裤腿,想着检查她身上有无暗伤。 叶蝉随她摆弄了一会,就紧紧抱住了她。 她每次的拥抱都特别的用力,像是要把宁小茶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宁小茶没多想,觉得这是叶蝉惊惧之下的过分依赖,勉强忍受了一会,还轻轻拍了几下她的后背,算是安抚她,但似乎没什么作用,反而让她抱得更紧了。 她被挤得受不了,只好用力推开了她,怕她为她的拒绝而伤心,还体贴地转开了话题:「他们都问你什么了?你都怎么回答的?」 叶蝉听了,在她掌心写下:【不知道。不回答。】 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今天外面动手的人是谁,是不是真正的叶家人,他们想做什么,来赵都有什么目的,她都不知道。 她只是浣衣局的小宫女,恰好有了叶蝉这个名字,之所以叫叶蝉,还是因为她生在夏天,当时,蝉鸣声聒噪不绝,像是很有生命力,据以前对她很好的老嬷嬷说,她母亲就这样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她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名字,现在还是不喜欢,但想叫叶小蝉,这样就跟宁小茶很般配了。 宁小茶不知她乱七八糟的想法,看着她写的字,点头道:「对,不知道,不不回答,任何人问你,都这么回答。」 叶蝉很听话地点头,又伸手想抱她。 宁小茶怕了她的拥抱,就像怕了赵征的亲吻,想到赵征,就想起她来的时候,他脸色不好来着。哎,也是个小气巴拉的男人。等她回去,再花点心思哄他吧。 想到这里,她收敛心神,继续说:「不要害怕。你会没事的。」 叶蝉其实并不害怕,无论是被杖责的时候,还是被抓来慎刑司的时候,都不害怕,像她这样的人,如果害怕,在这险恶的皇宫,根本活不下来的,但在宁小茶面前,她佯装害怕,在她掌心怯怯写下:【你在就不怕。】 宁小茶又感觉到了那种强烈被依赖的感觉,如同上瘾一般,让她莫名贪恋。 「乖呀。真乖呀。」 她笑着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然后打开带来的东西,有衣物,有食物,还有些解闷的书。 叶蝉也把自己的干草蚂蚱给了她,在她掌心写下:【送你。】 宁小茶看着干草蚂蚱,暗道:这可是我收到的最寒酸的礼物了。 但礼轻情意重,她还是笑说:「好可爱。我最喜欢了。」 叶蝉见她喜欢,羞涩一笑,在她掌心写下:【我做的。】 宁小茶立刻夸:「哇,那你好心灵手巧啊。也教教我呗。」 叶蝉乐意之至,真的教她怎么编干草蚂蚱了。 两人玩了好一会,不仅编了干草蚂蚱,宁小茶还教她认了几个字,直到小太监王敏连催了好几次,才起身离开。 叶蝉恋恋不捨,在她掌心写:【什么时候来?】 宁小茶不敢保证,就说:「明天吧。我明天尽量来。」 但明天这个时候,她猝不及防地被皇后传召了。 第179章 她的美貌都是一桩奇蹟了! 宁小茶是去看叶蝉的路上,被皇后派来的人拦住的,然后就直接被请去了皇后的坤宁殿。 皇后陶乐纯近来听说了很多关于宁小茶的负面消息,首当其冲的就是她拐了太子出宫游玩,结果遇上反赵復祁组织的人,差点出了事,其次就是她替叶家女求情,还跑去慎刑司看望她。 真是好生悠闲啊! 不想着怎么勾太子破戒,整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地四处乱窜! 她很生气,等见了人,张口就是质问:「为何跟那叶家女来往?你难道不知她是罪臣之女?」 宁小茶料到皇后是要兴师问罪的,在过来的路上,也准备好了措辞,忙跪下解释:「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知道叶家女的身份,但跟她来往都是出于本心,无关出身。就像奴婢,出身也不好,但皇后娘娘仁慈,也给了奴婢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所以,不要盯着叶蝉罪臣之女的身份,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她,也给她一个新生的机会吧。 但她的心声没几人懂的。 陶乐纯只觉得她恃宠而骄,怒而拍案道:「你还知道你出身不好!那就该感恩戴德,好生伺候太子!结果你呢?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两次带太子涉险,简直罪该万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0页 没错,如果不是她还有用,她真想立刻杀了她。 两次带太子出宫,两次遇险,现在还跟叶家女纠缠不清,她到底存了什么心? 尤其那反赵復祁的人都掳走了她,却没杀她,甚至都没让她受伤……这一切,是否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她真的只是个出身卑贱的扬州瘦马吗? 杨嬷嬷已经拿来了她的户籍:宁小茶,扬州惠安人士,年十六,母亲病弱早逝,父亲宁春生打鱼为生,六岁时,宁春生在打鱼的过程中,失足坠河,不幸溺亡,不久,她被大伯一家贩卖,沦为扬州瘦马。 很正常的户籍,很不幸的人生。 陶乐纯看了好多遍,总觉得不安:宁小茶母亲的身份信息太少了。 还需派人再去彻查。 她这么想着,瞧了眼宁小茶美得蛊惑人心的脸,问道:「可还记得你的母亲?」 宁小茶不是原主,哪里会记得原主的母亲? 而原主脑子里也没有原生家庭的记忆,她只能摇头:「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记得了。」 陶乐纯听得皱眉:「你是六岁时跟了干娘,入了那行,按理说,不该没印象。」 宁小茶硬着头皮说:「许是奴婢脑子不好吧。」 陶乐纯能拿她的脑子怎么办? 她只能心怀不满地讥诮:「普通百姓家的女人能生出你这般绝色,也是一桩奇蹟了。」 宁小茶:「……」 这皇后不是在教训她,怎么还夸起她来了? 不愧是皇后,夸人的话都说的特别有水准。 听听,奇蹟!她的美貌都是一桩奇蹟了! 陶乐纯不知宁小茶心里还虚荣上了,目光犀利地盯着她,意味深长地说:「待太子登基,你也将是后宫一员,按理说,要封赏家人的。」 那么,她的祖上三代不仅要彻查清楚,但凡活着的,还都要请进赵都来了。 宁小茶不知皇后言语背后的深意,面对这突然的封赏,有点懵:「奴婢、奴婢惶恐。」 她是真惶恐:别啊,她不想一辈子被锁在皇宫啊! 第180章 一场血雨腥风在所难免了。 「你确实该惶恐,我们皇家待你不薄,你却屡次带太子涉险,到底是何居心?」 陶乐纯佯做震怒,发出质问,一是想听听她的说辞,二是想藉机观察着她的微表情,来窥测她的内心。 宁小茶不知皇后所想,见自己被怀疑了忠诚,立刻举手发誓:「皇后娘娘明察,奴婢对殿下一片忠心,若有二意,便让奴婢血溅三尺、不得善终。」 陶乐纯重视誓言,见此,也没再追问,而是提醒:「既如此,那以后就离叶家女远一些!本宫也不想再听到太子遇险的消息!」 说到这里,不耐烦地一挥手:「行了,滚出去吧!」 宁小茶早就想滚了,跟他们这些当权者对话可有压力了,忙低头应着:「是。奴婢告退。」 她快速退出坤宁殿,想着皇后的话,也不好去看叶蝉,就安排小太监王敏走一趟了。 王敏一直在坤宁殿外守着,也听到了宁小茶跟皇后的对话,现在听到她这个吩咐,就小声劝了:「宁姑娘,恕奴才僭越,现在真的不宜去看叶姑娘。」 宁小茶皱眉:「就因为皇后一句话?」 王敏摇头:「也不全是,如今反赵復祁组织猖獗,领头人还疑似是叶家人,不管叶姑娘是否牵扯其中,只要她姓叶,註定没个好下场。您跟这样一个人来往,实在不吉利。」 宁小茶听了,很不高兴,反驳道:「怕什么不吉利?你可听说祸福相依,否极泰来?算了,王公公,你若不想去走这一趟,我便换别人去。」 王敏知道这要是换了别人,他就得给别人让位置了,罢了,富贵险中求,就走一趟吧! 「姑娘息怒。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他讪讪笑着,忙带上原先准备的东西,去了慎刑司。 这件事没多久就传到了皇后耳朵里。 皇后陶乐纯躺在摇椅上,手中拿着团扇,一边轻轻扇着,一边说:「一个自身难保的人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她那么想管,本宫就看她能不能管到底!」 绿枝伺候在旁,听出皇后不悦,忙劝:「娘娘息怒。奴婢看那宁姑娘,就是一时心善。」 陶乐纯听了,嗤之以鼻:「这皇宫里心善的人可活不久。你说,叶蝉为何能活那么久?」 除了幸运,那就是有人暗中施救了。 但什么会救一个罪臣之女? 那只能是同党了。 也就是说,叶蝉跟反叛之人早有勾连。 绿枝不敢回答,只能低头说:「娘娘恕罪,奴婢愚钝。」 陶乐纯笑笑,像是跟她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皇上留她活那么久,也是时候让她发挥点作用了。」 什么作用? 绿枝听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就听皇后说:「传本宫的令,将那叶家女吊城墙上晒几天,本宫倒要看看叶家人来不来救!」 她要借着叶家女,引蛇出洞,抓住反叛作乱的同党乃至反赵復祁组织的人。 绿枝也明白皇后的用意,顿觉一场血雨腥风在所难免了。 第181章 好好一个女娃给祸害成这样儿! 「你们做什么?住手!放开她!你们要带她去哪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1页 丹珠抓住侍卫的胳膊,想要拦下他们,但她太弱小了,随便一推,就被推了几个趔趄,然后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叶蝉被他们带走了。 相比丹珠的慌乱、惊叫,叶蝉就淡定多了。 她安静地跟着侍卫们走,不哭不闹,就攥着手中的干草蚂蚱。 这是宁小茶跟她学着编的,很丑很丑,甚至蚂蚱的腿还少了一只,本来都被宁小茶扔掉了,但她捡过来,一直收藏着,觉得特别好看、可爱。每次看到它,她都能想到宁小茶跟她学时的样子,那时,她两眼亮晶晶的,朝她笑,满眼都是她。 对她来说,这干草蚂蚱承载着她跟宁小茶的快乐回忆。 但侍卫们不知这些,看她手里像是攥着东西,以为是兇器,就大喝道:「手里藏了什么?松开!检查!」 叶蝉很听话,立刻就松开了手,只见她略显脏污的手掌,一只很丑很丑的干草蚂蚱露了出来。 一侍卫见了,只觉自己被耍了,抬手就给打掉了,骂道:「傻子吧!多大了,还玩这东西!」 叶蝉没理会,木着脸,弯腰去捡。 那侍卫见她这样,玩弄心起,就走上前,一脚踩到了干草蚂蚱上。 叶蝉看了,顿时激动起来,呜哇叫着、比划着名,想让他抬起脚。 那侍卫其实看出她想说什么了,但就是故意不抬脚,觉得她慌里慌张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好玩的很。 叶蝉不知侍卫的险恶用心,一时情急,就用力推开侍卫,捡起了地上的干草蚂蚱。 可惜,干草蚂蚱歷经成年男人一脚,已经被踩得面目全非了。 叶蝉看着面目全非的干草蚂蚱,只觉她跟宁小茶的回忆被踩碎了,情绪很激动:该死!该死!你还我的蚂蚱! 她说不出话,只能呜哇几声,冲上去,抓着那侍卫要打,而那侍卫被她推倒在地,丢了脸,本就窝火,见她还想打自己,直接一脚踹她膝盖上,见她被踹得跪在地上,还不解恨,一巴掌狠狠甩了上去。 「贱人!都快要死了,还敢这么横!」 他怒喝着,抓起叶蝉的头髮,还想再给她几巴掌,却被她死死咬住手腕,顿时鲜血淋漓,疼得他哇哇大叫。 「娘的!你们就看着!还不快拉开这小贱人!老子要被她咬死了!」 他被叶蝉咬住手腕,疼得浑身脱力,一时竟是甩不开她。 最终几个侍卫一起上手,拉开了叶蝉,而叶蝉处于绝对弱势下,自然被他狠狠报復一通。 「啪!啪!啪!」 那侍卫粗喘着,一脸狰狞,连甩叶蝉几巴掌,还骂着:「小贱人!你竟然敢咬我!让你咬!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回头就把你牙齿全敲碎了!」 叶蝉反抗不得,被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几乎要昏死过去。 其他侍卫看不下去,就上前拦住了: 「行了,皇后娘娘说了,要把她吊在城墙上曝晒三日,你这么打下去,她怕是一天都撑不了。」 「对的,你说你也是的,好端端的,跟个女人计较什么!」 「哈哈哈,你们看她这牙口!真狠啊!算不算虎父无犬女?」 「都别说了,刘应虎,你快把伤口包扎了,我们还有正事呢!」 …… 他们把刘应虎劝住了,又去检查叶蝉的情况,见她瘫在地上没死,也就不管了。 等刘应虎简单包扎了伤口,一行人半拖半拽地把叶蝉推上囚车,出了皇宫,直奔城墙大门。 今日久雨大晴,烈日炎炎。 他们把奄奄一息的叶蝉捆住双手,高高吊在了城墙上,还在她脖颈上挂了一个牌子:罪臣叶骁之女叶蝉! 没多久,城墙下,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造孽啊!好好一个女娃给祸害成这样儿!」 「叶大将军便是有罪,也罪不及妻女啊!」 「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这是要遭天谴的啊!」 「怎么突然就吊上了叶家女?难道那天茶馆作乱的人是叶家人?」 「如果是,今天此举就是引蛇出洞啊!」 「哎,你说,那叶家人会来救她吗?」 …… 他们议论到最后,只关注一个问题:叶家人明知是计,会出面救人吗? 第182章 不如就咬舌自尽了。 叶风澜很快就收到了侄女被吊在城墙上的消息。 当时,她跟阳霁躲藏在一个老翁家里吃饭,那老翁曾受过祁皇的恩惠,遂对他们施以援手。 「当时我婆子病重,我们去明空寺求佛,先帝也在,知道了,就派了御医给我婆子看病。你们不知道,御医一个接一个的来,都说是绝症,没得治,我都放弃了,但先帝一直不放弃,后来,还天下寻医,就为给我那婆子治病啊!我们这样的人,何德何能啊?最后,寻来个姓段的,时间太远了,我也记不清他叫什么了,就给我们治好了。恩人吶。先帝大恩,我刘老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老翁又一次在吃饭时重复先帝的恩惠,说到激动处,浑浊的两眼掉下泪来。 阳霁已然听得麻木,就一旁快速扒拉着米饭。 叶风澜则回应着:「那位姓段的,应当是神医段玉璋了。」 老翁蹲在门槛处,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捋着鬍鬚,渐渐陷入了回忆:「段神医也是个好人吶。那时人人都传段神医有双绝,容貌卓绝,医术高绝,可惜,这样好的人落了个跟先帝一样英年早逝的命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2页 「是啊。很可惜。」 「对了,我听闻段神医是因为没能救治先帝,心怀愧疚,遂自戕谢罪。」 「听说是这样。」 叶风澜饮下一杯酒,没有说另一个说法:传说是先帝病重,厌恨段玉卿无能,没有治好他的病,遂赐死。 但先帝是虔诚的佛教徒,又素来慈悲,应不会做出这种残忍的事。 老翁连连嘆息:「唉,唉,段神医太刚烈啦!」 两人正聊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小乞丐沖了进来,正是那天街上想偷宁小茶玉佩的孩子。 「刘老头,外面城墙、城墙上,吊了个女人,说是、说是叶大将军的女儿!」 小乞丐气喘吁吁擦着脸上的汗,说完,就奔向院中的大缸,舀起一勺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等喝饱了,又舀起水,往头上一浇,冲去脸上的脏污,露出一张白嫩俊俏的脸蛋。 「当真?你听谁说的?」 刘老头听得面色一变,询问间,站起身,伸手一抓,把他提熘到了叶风澜面前:「快,刘娃子,跟你叶姨好生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刘娃子甩了甩头上的水,看着叶风澜说:「我亲眼看到的。那女人被打得好惨。现在正吊在城墙上呢!」 叶风澜听得揪心,面上强作镇静,问道:「她长什么样子?」 刘娃子挠了会头,形容着:「眼睛黑黑的,大大的,脸圆圆的,很小很小,像小娃娃的脸。还挺好看的。」 叶风澜听着,脑海描摹着,却已经记不清嫂子的模样了。 她可怜的侄女……还活着吗? 记得那时哥哥找了会看胎相的产婆,说是嫂子怀的男胎啊!怎么变成女胎了? 「叶姐,我们去瞧瞧?」 阳霁知道叶风澜一定想去看看的。 叶风澜确实没拒绝,立刻乔装打扮一番,装作五十老妇,跟装作五十老翁的阳霁一同朝着城门而去。 叶蝉还吊在城墙上。 她被烈阳曝晒了两个时辰,浑身焦热,嘴唇干裂,白嫩的皮肤已经被晒伤,当汗水滚下来,蛰得皮肤生疼。 除了皮肤疼,吊着的双臂也疼得麻木,但这些痛苦都比没有口渴来的折磨人。 她想喝水,好想喝水,可嘴里干得连唾液都没有。 她觉得生不如死,换以前,死便死了,像她这样生来负罪的人,还不会说话,活着没一点趣味,不如就咬舌自尽了。 他们都说她是叶家骨血,那么,死得有骨气一些,也是她最后能为叶家做的了。 但她认识了宁小茶。 不能死,不能死,总要再见她一面的。 她那天还说尽量来看她,但她没有来,她说了要一直等她的,做人不能食言的。 城墙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叶风澜藏身在人群里,看着吊在上面的可怜女孩,不可置信地低声喃喃:「是叫叶蝉吗?像啊!跟我嫂子很像!阳霁,她、她是我侄女,真的是我侄女啊……」 但得遇亲人的喜悦仅维持片刻,沉重的现实就狠狠敲在了她的脑袋上:她是自己的侄女又如何?她不能救她啊! 这是个计谋! 狗皇帝要用侄女引诱他们上钩! 她自己死了倒没什么,但整个復国组织怎么办?祁氏皇嗣怎么办?她来赵都,是为寻找祁氏皇嗣啊! 第183章 但为大计,谁人惧死? 自古忠义两难全。 叶风澜看着城墙上的侄女,心疼得紧紧握拳,以致指甲断裂,戳破了掌心。 鲜血无声滴在地上。 但阳霁看到了,少年人热血上头,立时就低声问:「叶姐,怎么办?要不要联繫人,迎救叶小姐?」 叶风澜沉默不语,迟迟下不了决定。 阳霁心里很急,催着:「叶姐,我看叶小姐坚持不了多久了。她会死的。」 叶风澜何尝不知道她会死? 「但为大计,谁人惧死?」 她最终还是以大局为重:「阳霁,她是叶家女,死亡是她的宿命。」 阳霁愣住了,既是为她的亲缘凉薄,又是为她的復国热血。 正在这时,一阵整齐划一、列阵有序的军队出动声传来。 叶风澜耳力好,听到声音,意识到不妙,立刻拉着阳霁离开了。 而他们刚离开,大将军何鸿力就带着万千士兵包围住了在场的百姓。 「各位稍安,待查验好身份,就能离开!」 他站在高高的战车上,微微一笑,说着安抚人心的话。 虚伪! 道貌岸然! 叶风澜藏身包围圈外的巷子里,远远看着战车上的何鸿力,咬牙道:「何贼!何贼!」 当年叶家确实对新帝不满,迟迟不肯归附,却也没有到带兵叛逃赤琅的地步,在叶家看来,虽然赤琅族是皇后琅鸢的母族,但也是外族,哪怕赵琨改朝换代,叶家也不能投降外族,那简直是另一种形式的卖国。 但何鸿力诬陷叶家私藏了祁国玉玺,新帝多次索要,叶家交不出来,被逼之下,只能愤而带兵出逃。 如此,新朝武将,唯他何家一枝独秀! 「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 叶风澜目光嘲弄,冷冷一笑,恨恨道:「天日昭昭,吾必杀之!」 整个赵都人心惶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3页 整个东宫亦然。 因为太子发了话,谁敢往宁小茶面前传消息,谁就得掉脑袋,这导致他们一天下来,都不敢在宁小茶面前说话。 宁小茶不知叶蝉被吊在城墙上的事,想起慎刑司的牢房潮湿,血腥味还很重,就想着为她改善下空气。她配了几款香,还亲自去了东宫库房,选了一个雕刻夏蝉的香炉,一起交给了王敏,笑道:「王公公,要辛苦你再跑一趟了,把这些送给她。」 王敏接过东西,看着宁小茶美丽单纯的脸,心情很复杂:她这么惦念着叶蝉,连慎刑司血腥味太重,都不捨得她多闻,要是知道她被吊在城墙曝晒着,得多心疼啊!殿下也是,这么瞒着,万一被她知道了,那是要生怨恨的啊! 「怎么了?不想去?」 宁小茶见王敏不说话,以为他碍着皇后的话,不敢多次去,便说:「那你给我吧。」 王敏见她伸手要东西,下意识往后一躲,神思迴转了,连连笑着摇头:「没有,没有,怎么会,宁姑娘把这事儿交给我,是信任我来着。」 他还是把东西送去了慎刑司。 犹记得牢房里还有个叫丹珠的宫女呢。 宁小茶安排好这些,心满意足地带人回东宫了。 但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就因为在泽恩殿门口看到徘徊不进的素嘉,而好心情一落千丈。 这半个情敌来干嘛的? 第184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宁小茶看到素嘉,心里莫名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理智让她离她远一些,身体却不受控地走上前询问:「素嘉姑娘,怎么不进去?」 素嘉其实是在等宁小茶,但不能那么刻意,就说:「我看殿下在处理政事,感觉不便打扰。」 宁小茶听了,心道:既然不便打扰,那你不回去在殿门口晃荡啥呢?还不是想着狗男人看到你,传召你进去?哼,好一朵白莲花! 她探头往殿里瞧一眼,见赵征确实处理奏摺呢,便道:「殿下确实在忙,那你这是?」 赶快闪人吧。 不然,她难道要站在这里,陪着她不便打扰? 素嘉不知宁小茶心思,神色纠结,好一会,才说出来意:「我其实……想来看看兔子。」 「哦。看兔子啊。」 宁小茶自然不信她的话,也觉得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她能怎么办呢?抢了人家的宠物,总不能不让人家看吧? 「你等下,我抱来给你看。」 她迈步进殿,抱来兔子,递给了她。 素嘉抱着兔子,撸了会它的毛,抬头看着没进去的宁小茶,笑问:「宁姑娘刚去忙什么了?」 打听她行踪?想干嘛? 宁小茶心怀防备,敷衍一笑:「没忙什么,就随便走走。」 她说着,瞥了眼天色,都天黑了,晚上吃什么呢?要不吃红烧兔头?省得她天天要来看兔子。 「看来宁姑娘心情不错。」 素嘉笑了笑,没一会,笑意散去,露出为难的模样,欲言又止道:「那个叶姑娘,算了,没什么,不说来扫宁姑娘的兴致了。」 她像是真不准备扫宁小茶的兴致,蹲下来,陪着兔子玩了一会,就归还了兔子,告别离开了。 仿佛真的只是来看兔子的! 宁小茶目送她身影远去,想着她刚刚欲言又止的话,心里猫爪了一样:她到底想说什么?叶蝉怎么了?不扫她兴致是几个意思? 姐妹,话说一半,是要遭天谴的啊! 「呜呜嗡——」 兔子脑袋埋胸,在她怀里发出类似满足的声音。 宁小茶却被它毛茸茸的脑袋蹭得有些痒,也顾不得多想,就抱它进殿,放回了笼子里。 笼子旁边有新鲜的菜叶。 她拿了两片菜叶,蹲下来,投餵它,看它吧唧吧唧吃得欢实,也有些饿了,就寻了个苹果,跟着它一起吃。 一人一兔,相对而食,都咬得吧唧吧唧响,像是在攀比谁的声音大。 赵征正在处理政务,听到声音,瞥去一眼,看宁小茶跟兔子逗乐,觉得画面还是很有趣的。 刚好他看奏摺看得眼睛疼,便想放松下,就放下奏摺,走过去,学着她,拿起一片菜叶,投餵它。 但没想到兔子竟然不吃他手中的菜叶。 哪怕宁小茶手中的菜叶被它吃光了,它也不吃他手中的菜叶。 区别对待的很明显哦。 宁小茶看乐了,故意说:「殿下很兇,你瞧,小兔子都怕你呢!」 赵征不想听她说自己凶,难得的傲娇:「孤这是帝王之气。」 宁小茶被他的话逗乐了:「哟,帝王之气啊。殿下不想修佛了?想当皇帝了?」 孤必须是皇帝。 赵征想这么说,但最终还是笑笑,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语气温柔而宠溺:「不要闹。」 宁小茶听了,弯唇一笑:「我要是不闹,怎么知道殿下喜欢我呢?」 她在闹,他在笑,是她理想的爱情呢。 赵征觉得她谬论很多,偏还反驳不了她,只能板着脸警告:「我喜欢你,也不能放肆。恃宠而骄,那是愚蠢短视。」 这话有点说教那味了。 宁小茶不喜欢,撇嘴道:「倒也没见殿下怎么宠我。」 赵征觉得她的话小没良心,就问:「你还想我怎么宠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4页 「跟我滚床单呀!」 宁小茶像是小兔子,扑他身上,双手圈着他的脖颈,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娇声软语:「殿下,我们今晚滚床单吧!」 听说男人事后最好说话了。 没准他一个开心,就把叶蝉放出来了? 想到叶蝉,素嘉欲言又止的模样就闪进了她的脑海:难道叶蝉又出什么事了?或者皇后又对她做什么了? 第185章 我在等你,救救我啊—— 赵征抱起宁小茶,将她放到软榻上,然后在她期待的目光里,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笑说:「乖,别闹。」 宁小茶抓住他的手,眼神火热地挑逗着:「殿下,确定不让我闹下去吗?」 赵征看着她这副妖娆模样,唿吸加重,眼神火热,自制力在快速溃散。 但他最终还是在失去理智前,用力推开了她:「宁小茶,安分些,现在还不是时候。」 宁小茶很讨厌他这个说辞,不悦地嘟囔着:「我都听了好多次了。殿下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给我个日期吧。」 赵征给不了,亲亲她的脸蛋,算是安抚,便回去处理奏摺了。 宁小茶不死心,跟过去,隔着桌子,趴他面前,跟他谈条件:「殿下不给我日期也行,我理解,殿下大业未定,没心思享受男欢女爱,那叶蝉,她什么时候能重获自由,殿下总能给我一个日期吧?」 赵征一听叶蝉就脑壳疼,语气不禁有些沖:「你闹腾到现在,就是想要知道她的消息,对吧?」 宁小茶确实想知道叶蝉什么时候能放出来,但她不承认,笑道:「怎么会呢?我就是不想等待,殿下让我等,我预感要等好些时间,相比叶蝉,等她被放出来,应该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吧?所以,殿下发发善心,让我的日子有些盼头吧?」 赵征为了耳根清净,便说:「三天后。」 三天后,如果那些人不来救叶蝉,她自然就会被放出来。 至于期间她会不会死,那就全看她的造化了。 宁小茶不知内情,听了赵征的话,也相信了他的话,就很满意,含笑重重亲了一下他的脸蛋,夸一句「殿下真好」,就跑走了。 在她看来,有了赵征这个太子的保证,那叶蝉肯定会没事的。 她沉浸喜悦中,也被喜悦沖昏了头脑,没有细想:赵征为何这么确定甚至这么轻易地就给了她日期。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做了个梦,梦里,叶蝉一身鲜血地向她爬来:「姐姐,你不是跟我说,不要怕,我会没事的吗?你骗我了。我要死了。你来啊。你怎么不来?你说你会来的。姐姐,我在等你,救救我啊——」 「叶蝉!」 宁小茶从梦里惊醒,心脏砰砰跳着,一头的冷汗。 赵征听到动静,点了灯,下床来看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宁小茶借着跳跃的烛火,看到赵征关心的眉眼,一时情动,紧紧抱住他:「殿下,我做梦了!我梦到叶蝉一身鲜血地向我爬来,让我救救她!她好可怜——」 「你梦到了她?」 赵征听得皱眉,不合时宜地吃醋了:「你梦到过我吗?为什么会梦到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就这么想她?」 别不是她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因为他总拒绝她,所以她看上女人了? 那叶蝉是生的不错,但是,那脸,也太嫩了。 宁小茶不知他要想歪了,回答着:「可能是担心吧。她没爹没娘的,还不会说话,又出身不好,常遭人欺凌,多可怜啊。」 「可怜的人多了去了。」 赵征不满她的回答,就是为她梦到别的人而生气,然后,开始在意一件事:「宁小茶,你有梦到我吗?」 宁小茶见他一副「你没梦到我,这事没完」的架势,忙道:「自然梦到过。我这么喜欢殿下,怎么会没梦到殿下呢?」 她没说谎,确实梦到过他,梦的内容可精彩了,想着那精彩的梦,她立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往下一压,吻住他的耳垂,轻笑着问:「殿下,想知道我都梦到什么了吗?想知道你在梦里……对我做什么了吗?」 第186章 同党来了 赵征见她这么说,就知道不是什么正常的梦,在这燥热的夜晚,实在不宜谈论这种梦,便拉开她的手,把她按回软榻上:「睡吧。我在了,不要怕。」 宁小茶也不怕了,只想逗他:「殿下不敢听了,肯定是知道了。」 赵征假意咳嗽两声,一本正经地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好好睡觉。」 他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床上。 宁小茶勐然坐起,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殿下,你在梦里对我可热情了,才不会这样背对着我,殿下——」 哎,真是要愁死她了! 赵征不知她的忧愁,再次把她按回到床上。 为防她点火作乱,还点了她的穴。 草,还能这么玩? 犯规啊! 宁小茶动不了,破防了,也怒了:「殿下!快给我解开!殿下,我这样很不舒服!」 赵征伸手抵在她的唇上:「安静点,别逼我点你哑穴。」 宁小茶:「……」 她闭嘴了,当了一会哑巴,见赵征离开,回了自己床上,又忍不住说话了:「殿下当真是坐怀不乱。我错了。我有罪。殿下这样的圣人,我怎么能攀折呢?简直罪该万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5页 赵征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也不生气,无奈的宠溺:「好了,乖一点,睡觉吧。你那个穴,半个时辰就会解开了。」 宁小茶听了,松了口气,也就乖乖睡了。 但不能动,一时也睡不着,还不敢跟赵征说话,怕他真的点她哑穴,就只能一人胡思乱想了。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叶蝉:她现在做什么呢?睡着了吗?吃得好、睡得好吗?有想她吗?明天还是去看看她吧。顺便透露她很快就会被放出来的好消息。 如是想着,渐渐睡去了。 叶蝉没有睡着,还吊在城墙上。 她一天滴水未进,晕过去两次,又醒来了,生死不得,也不知自己能撑多久。 夜色更深了。 昏暗的夜空不时飞过几只乌鸦,发出几声诡异又哀凉的声音。 「叶小姐,叶小姐——」 刘娃子人小胆大,偷偷摸上了城墙,打开水袋,餵她喝水。 叶蝉全凭本能在喝水,一天下来,嗓子如干沙,吞咽水都疼,但她咕咚咕咚的喝得很勐,宁可疼死也要喝水。 终于,她喝饱了,一个温热的包子递到嘴边。 她用力咬着、嚼着,求生的本能让她两三口就吃完了一个包子。 恰在这时,一道惊喜的大喊声传来:「快!抓人!同党来了!」 四面八方顿时亮起火把,却只照出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 「各位大人饶命!」 刘娃子砰得下跪,高举着双手,做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恐惧模样,哭道:「别打我!别打我!我就是见她可怜,想着餵她点水!我不是来救人的!饶命啊!」 第187章 她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埋伏的士兵们也下意识觉得他不是来救人的,谁会派一个半大孩子来救人?这不是把人往虎口里送吗? 但这重要关头一个孩子上来,也是打草惊蛇了! 「草!谁家孩子不管好?」 「娘的,先抓了,明天查一下身份!」 「蠢货!你看她可怜!老子不可怜啊?老子大半夜不睡觉,抓你个小兔崽子,明天怎么交差?」 「晦气!呸,真该死!」 …… 士兵们骂骂咧咧着把刘娃子带走了。 叶蝉还很虚弱,哪怕睁着眼,视线也聚焦不了,也看不清救自己的人。 她听着是个半大孩子,没想到第一个对她施以援手的,会是个孩子。 宁小茶呢?她会来救她吗?她怎么还不来啊?她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 宁小茶醒的很早,那时,天蒙蒙亮,她醒来了,就轻手轻脚穿了衣服,想着独自去慎刑司看叶蝉,皇后不让她去,她就低调些,一人悄悄去。 但想像很美好,现实是才穿好衣服,就被赵征喊住了。 「怎么起这么早?你这鬼鬼祟祟的,是想去哪里?」 得,差点忘了还有这人,也是不想她去慎刑司的。 于是,她果断扯了谎,笑说:「殿下也醒了啊。我这睡不着,想出去看看日出吶。是我吵醒殿下了吗?对不起,我动静小些,殿下继续睡吧。」 赵征看她这样,哪里还睡得着? 他其实猜得出她是想去见叶蝉,心里妒忌的很,甚至卑劣地希望她赶快死在城墙上。 阿弥陀佛。 他心里念着佛,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等着。宫里的摘星楼最高,最适合看日出,我陪你一起去。」 他是不会让她去慎刑司的,如果她得知真相,定会跟他大吵大闹! 而大吵大闹,除了伤感情,她肯定还是要救叶蝉的,到时不知又会折腾出什么祸患来! 总之,不能让她知道这件事。 宁小茶听他要陪她去看日出,顿时没了外出的热情,就苦笑着拒绝了:「不了,我忽然不想去了。」 赵征深知原因,也不强求,就坐在床上,好脾气地问道:「那你今天有什么想做的吗?我今天没事,都可以陪你。」 宁小茶听了,唇角勾出不怀好意的笑:「我想做成年人该做的事。我想品尝成年人的快乐。殿下,你还要陪着我吗?」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在她看来,每次自己提到颜色话题,赵征就会迴避不谈。 没错,她现在不想跟他说话。 狗男人刚说今天没事,都可以陪她,这话不对劲,像极了监视?为何要监视她?怕她发现什么? 昨晚素嘉欲言又止的模样又闪进了脑海—— 宁小茶的心脏忽然砰砰跳起来,一股强烈的不安迅速笼罩了她。 「殿下,叶蝉在慎刑司还好吧?」 她站起来,询问着走向他,然后蹲在他面前,轻轻抓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再次询问:「皇后没对她做什么吧?」 他没说话,眼睛很淡然,表情也没有变化,但他的手动了下,出卖了他。 宁小茶意识到不对,二话不说,站起身就往外跑。 她要立刻去慎刑司! 赵征眼看瞒不住了,快步追上去,大力抱住她:「宁小茶,冷静些!」 宁小茶冷静不了,勐地推开他,愤怒地质问:「她怎么了?你们把她怎么样了?从昨天到现在,你一直在骗我,对不对?」 第188章 她算个什么东西? 赵征没回答,只问:「她就那么重要吗?比我还重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6页 宁小茶下意识摇头,随后深唿吸几口气,暗暗告诉自己:确实要冷静。现在还需要赵征帮忙,不能跟他闹掰。男人多吃软不吃硬,她得软着来。 这么想着,她渐渐平静下来,放缓语调说:「跟这些无关。我只是觉得皇宫险恶,殿下能多些温情,多施恩于他人。这样,若有一天,我蒙了冤屈或者影响到了殿下的利益,殿下会伸出援手,多少饶我一条贱命。」 赵征听了,露出匪夷所思的目光:「你这么想?你不信任我?你觉得我会对你见死不救?」 「难道不会吗?」 宁小茶目光悲伤地反问:「殿下没放弃过我吗?在国子监杖责我,把我送了人,在我被毒蛇咬了之后,对真兇选择了放任。」 殿下眼里只有利益,甚至到现在,都不敢碰我,不就是不想负责吗! 后面这句话太过赤裸裸了,她忍住了没说。 也还好她没说,赵征对她这些指责已经忍无可忍了:「你愚蠢!总是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你想说什么?唇亡齿寒,兔死狐悲?我对你的心,你是一点体会不到吗?你还拿自己跟她比?她算个什么东西?宁小茶,你在看低你自己!」 宁小茶陷在自己的思维里,没有听出赵征言语里的偏宠,只越听越觉失望:「真可怕,以后殿下不喜欢我了,会不会也在别人面前说我算个什么东西?」 她在这等级森严、人心险恶的皇宫,总有物伤其类的隐忧跟不安。 赵征理解不了,只觉得她在牵强附会:「说来说去,你就是不信任我。」 宁小茶听到信任,又激动起来:「我信过你。殿下,我信你会救她的,结果她现在怎么样了?你敢跟我说实话吗?」 赵征没有说,主要一时不知怎么说。 现在她什么不知道就跟他吵成这样,如果知道叶蝉遭遇了什么,怕是跟他动手的心也有了。 宁小茶见他不说,心里不安,迈步就要走。 赵征见了,立刻低喝:「站住!你今天不许出东宫!」 宁小茶脚步一顿,露出了不可置信又果然如此的表情:「殿下这是要关着我?」 怪不得他说今天没事,要陪着她,原来真是裹着糖衣的炮弹。 她的预感没错,他真的是在监视她,而现在,监视不成,改为拘禁了。 「如果你再肆意妄为,我只能出此下策。」 赵征冷着脸,背过身,没去看她的眼睛,怕看到她对他失望、厌恶。 但她怎么能对他失望、厌恶呢? 一个宫女罢了。 她为什么这样在乎? 真是让他妒忌死了! 妒忌?不!他才不是出于私心见死不救,而是出于大业置之不理,他也需要借叶蝉来诱復国组织的人上钩。 所以,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大业。 他正这么说服自己,女人的手骤然捧住他的下巴,泪眼盈盈瞧着他,软声问着:「殿下,求求你告诉我,叶蝉怎么样了?你们对她做什么了?她还……活着吗?」 第189章 宁小茶,你蠢得无药可救! 赵征看着她的眼泪,总是心软的,就说:「暂时死不了。」 五个字给了宁小茶一些希望。 她抓着他的肩膀,哀求着:「我说过她会没事的。她说会一直等我的。现在,她也许就在等我。殿下,求求你,救救她吧。」 赵征擦去她的眼泪,神色凝重道:「我怎么救她?改变她的出身吗?皇后认定她跟反赵復祁的人有牵扯,以她的性格,那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 「可她没牵扯的。你们明明知道的。」 「我不知道。」 「就因为怀疑,殿下就要视人命如草芥吗?」 「一将功成万骨枯。」 赵征拽下她的手,冷漠道:「宁小茶,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 宁小茶自嘲一笑:「所以我也是可以牺牲的。」 赵征见她这样说,彻底不耐烦了:「你为什么总是扯到自己身上?」 宁小茶冷声说:「因为见微知着、睹始知终,殿下怎么对别人,也就有可能怎么对我。」 赵征一时语塞:「我不跟你掰扯。」 「殿下是心虚了!」 「是你太蠢了!」 赵征站起来,被气得口不择言:「宁小茶,你蠢得无药可救!」 没有人愿意听人说蠢。 尤其是在乎的人。 宁小茶接连多次被赵征说蠢,还是情绪正敏感的时候,顿时就爆炸了:「你才蠢!你个蠢出升天的——」 渣男二字到底还是咽下去了。 她气得抓起枕头往他身上砸。 赵征忍无可忍,直接点了她的穴。 宁小茶定在原地,气得抓狂:「赵征,你又来这个!你就是故意欺负人!」 一言不合就点她穴,真的太过分了! 过分的赵征还像昨晚一样威胁:「你安静点!不想被我点哑穴的话!」 宁小茶生生给气哭了,当然,哭声里带着威胁:「殿下,如果叶蝉死了,我也不活了!」 赵征正忌讳她过于在意叶蝉,一听她这话,也真生气了:「你要是不想她现在就死,立刻闭上嘴!」 他瞪着她,眼神淬了冰一样冷,声音也很大,震得外面的宫人纷纷下跪:「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7页 宁小茶也被他震住了,咬着唇,不敢吭声了。 眼泪无声落。 赵征没去管,抱起她,放回软榻,便叫人进来,伺候洗漱了。 两人争吵到现在,天光早亮了。 赵征洗漱后,宫人端了早膳进来。 也是在早膳进来的时候,赵征给宁小茶解开了穴。 宁小茶这会冷静了,洗漱后,坐下用早饭,想着如何打听叶蝉的消息。 她的目光掠过伺候的宫人,最后落在小太监王敏身上,犹记得自己昨天安排他去慎刑司送东西,那他肯定知道叶蝉的近况。 王敏被宁小茶多看了两眼,便收到了赵征的死亡凝视,立刻一拍脑袋说:「哎呀呀,奴才差点忘了,杨嬷嬷叫奴才带人收拾花圃呢。殿下慢用,奴才告退了。」 这藉口太拙劣了。 但宁小茶还不能拦着他,只能看他脚底抹油一般熘走了。 她转开视线,去看香玉,后者也是一拍脑袋,像是才想起来:「对了,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了,姑娘的夏装还没做好,我得去尚服局催一下了。」 这藉口依然太拙劣了。 但宁小茶还是不能拦着她,只能看她跟王敏一样熘走了。 她心情很糟糕,食慾也没了,筷子一扔,看向赵征:「殿下跟他们说了什么?让他们连靠近我都不敢了。」 赵征自然不承认:「他们有事要忙,你不要多想。」 宁小茶笑得讽刺:「看来殿下真当我是蠢货了!」 赵征听了,顿了一会,一脸认真地说:「你确实不聪明。」 宁小茶:「……」 他竟然没反驳! 她生生给气笑了:「那殿下跟我说说,怎么算聪明?见死不救、明哲保身,就是聪明了?」 赵征点了头:「是的。」 宁小茶见他点头,满眼失望地表达自己的态度:「那我怕是永远不会聪明了。见死不救、明哲保身,我做不到。」 赵征还是点头,却是说:「人生不如意,常身不由己,你以后会知道,你做不到的事会越来越多。」 他是懂劝人的。 宁小茶砰得站起来,被他劝得炸毛了:「我从没见过有人把凉薄无情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殿下,你能做个人吗?算了,是我人微言轻,是我无能,是我自不量力,是我的错,是我看错了殿下!」 她真的看错了他,以为他是太子,是储君,是正义英明的,是会为她们这些小人物发声的。 她错了,大错特错,错的彻底。 第190章 你就是恃宠而骄了! 这种「看错了」的语调是对一个男人的全盘否定,仿佛他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人。 赵征根本接受不了她这么看自己,一拳砸在桌子上,怒喝:「你就仗着我的喜欢放肆吧!也就敢跟我窝里横!」 宁小茶确实是个窝里横,但她一个伺候人的低贱宫女,除了跟他窝里横,还能怎么办? 她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他单薄的宠爱,一旦他收回,她连东宫都走不出去。 太无能了! 「殿下息怒!」 宫人们又跪了下来。 她也跪了下来,跟着宫人一起磕头说:「殿下息怒。」 赵征让她起来。 她重复着:「殿下息怒。」 人还跪着,就是不起来,大有长跪不起的意思。 赵征看不下去,一把将她拽起来。 宁小茶起来了,甩开他的手,又跪了下去:「殿下息怒。」 赵征觉得她是故意跟自己对着干了,就狠下心肠说:「好,很好,你既然想跪,那就滚外面跪着去!」 他眼不见为净! 宁小茶听了,二话不说,就走出去,在殿门口跪着了。 此事闹得有些大。 杨嬷嬷很快闻讯过来,低声劝着:「你是昏头了吗?一个罪臣之女也值得你跟殿下起龃龉?我早跟你说了,那孩子身份敏感,少跟她来往。你当时怎么应承的?啊?宁小茶,你以前多么清醒,现在是被殿下宠昏头了吗!」 所有人都说宁小茶得宠。 宁小茶从前不敢自作多情,但环境影响人,跟赵征待久了,也渐渐这么想了,所以,叶蝉这件事已经变了味道,关于她的争执,关于她的坚持,都归咎到一个心思:他到底爱不爱自己呢?如果他爱她,为什么要这样无视她在乎的人? 女人总是沉迷于让男人证明自己的爱。 她也不例外。 真可悲! 她竟然要借着叶蝉的事来论证他的爱! 「起来吧。你去跟殿下认个错,以后别再提叶家女的事了。」 杨嬷嬷劝着,伸手想拉她起来。 宁小茶甩开她的手,看着她,摇头道:「嬷嬷,你不懂。」 杨嬷嬷见此,也怒了:「我什么不懂?你就是恃宠而骄了!宁小茶,我跟你说,男人的心,就是你这样消磨掉的!」 宁小茶听了,很想笑:这么就消磨掉落了?那男人的心还真是脆弱啊! 她彻底地陷入自己的思维桎梏里:如果赵征不救叶蝉,就是没那么喜欢自己。 但赵征喜欢死了她。 哪怕被她刚刚当面怼,还是满脑子想着她。 手中的奏摺看了无数遍,还是没写个批覆。 他再次看向旁边的沙漏,计算着宁小茶跪着的时间,担心她膝盖受伤,一颗心如坠滚油里煎熬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8页 「去换茶!太热了!」 他摔了茶杯,叫了宫人进来,心里很气愤:平日一个个削尖脑袋往他面前凑,今天怎么没一个来求情的? 那王敏呢? 看着机灵,今儿也愚钝了? 定然是跟宁小茶待久了,被传染了蠢劲儿! 王敏还在花圃里忙活,先是修剪残枝,接着浇水施肥,顺便还捉了虫子,总之,那叫一个认真。 末了,还吩咐周边的宫人:「都精细点儿。这是殿下最爱的昙花!殿下后面还要跟宁姑娘共赏的!」 刚说完,就是连续两个大大的喷嚏:「阿嚏——阿嚏——」 谁说他坏话了? 他捏捏鼻子,想到了宁小茶,心道:哎,我的宁姑娘,你别怪我啊,我也想给跟你说实话,但太子面前,我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他在花圃里躲清静,直到快晌午了,才慢悠悠回去,结果,一回去,就见宁小茶跪在殿门口,烈日炎炎下,汗湿衣襟,人也摇摇欲坠了。 天,这是怎么了? 「哎哟,我的宁姑娘,您这是?」 他面露惊恐,正想上前询问,就见宫女香玉沖他招手:「王公公,你可回来了。殿下正叫你呢。」 「哎,来了,来了。」 他回应着,尴尬地沖宁小茶笑了笑,就麻利儿进了殿。 「砰!」 他一进殿,就挨了一茶杯,还好没砸中,就是被溅了点茶水。 「你还知道回来!」 赵征看他来了,积压多时的怒气都发在他身上了:「你去哪里偷懒去了?东宫这么多事,你也敢偷懒,不想要脑袋了?」 害得宁小茶跪到现在,也没个有眼力见的人来给他递台阶! 真是心疼死他了! 第191章 为了她,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殿下恕罪,奴才照顾您的昙花呢,您不是说要跟宁姑娘一起赏昙花吗?奴才可不得盯着点。」 王敏说到宁小茶,话题一转:「殿下,宁姑娘做错什么了?怎么跪在外面?」 赵征见终于有人提及宁小茶,也不想兜圈子,直接说:「你既然求情,就让她滚进来吧!」 突然被求情的王敏懵了一会,反应过来,忙跑出去,二话不说,强势把宁小茶搀扶了起来。 「快,去倒杯凉茶,给姑娘解解暑。」 「还有你,快去拿凉帕子,给姑娘擦擦脸。」 「姑娘怕是跪伤了,快叫个御医来看看!」 …… 王敏扶着宁小茶,把宫人指挥得团团转。 宁小茶还想跪着,但被强势地「扶」或者说「拖」进了殿,然后,躺到软榻上,扇风的扇风,擦汗的擦汗,餵水的餵水。 她也不为难自己,安静地领受了,完了道了谢,瘫在软榻上,闭上了眼,没看赵征一眼。 赵征处理着政务,看她好几眼,却也没主动说什么。 王敏等照顾好宁小茶,就麻利儿来回復了,当然,顾及着太子的颜面,声音故意压得很低:「殿下放心,宁姑娘没事,就是中暑了,歇会就好了。」 但宁小茶从中午歇到晚上,愣是一句话不说,也没吃饭。 中午可以说是中暑,没胃口,不想吃,晚上总该饿了吧? 还是不吃。 妥妥的绝食。 赵征又被气到了,为她不爱惜自己,为她更在乎一个宫女:「你个蠢货!你以为你不吃不喝,我就会心软了?那叶蝉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这么想救她?为了她,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他气得怒吼,声音震吓得宫人全都跪了下来。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他们跪在地上,磕着头,浑身都哆哆嗦嗦着:哎,主子不高兴,当奴才的就容易遭殃!这宁姑娘害人不浅啊! 王敏也知道问题出在宁小茶身上,就走到软塌处,蹲下来,扯扯她的衣摆,小声劝了:「宁姑娘,东宫谁个不知您跟殿下是爱侣,是世间上最亲密的人,所以啊,咱莫要为了个外人伤了情分啊!不值当的!您听奴才一句劝,咱就吃好喝好,笑口常开,长命百岁!」 宁小茶不为所动,甩开他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赵征看到这里,气上心头,又是怒吼:「滚过来!你管她做什么?她有本事就饿死!」 王敏知道这都是太子的气话,他要真走开不管了,回头就等着挨茶杯砸吧! 「哎呀,我的姑娘啊,您就说句话吧?您到底想怎样?只要您说出来,殿下什么时候不依着您了?」 这话提醒了赵征:宁小茶闹到这种地步,他不依着也不行了。 哀莫大于心死。 如果叶蝉死了,宁小茶或许还真的恨死了他。 他这么一想,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万不能为了个宫女,让宁小茶恨了他,彻底断了两人的情分。 「沈卓呢?快!去叫他来!」 他扔了筷子,也没心情吃饭了,站起身,就匆匆朝殿外去了。 该死! 那叶蝉还活着吗? 可得给他撑住了! 第192章 清醒着受刑,这刑罚才有意义啊! 叶蝉又在城墙上吊了一天。 这一天她滴水未进,连汗水都没了,大多数时候她是晕过去的,但每每晕过去,何昭滟就派人往她头上泼水,一是怕她死去,二是不想她好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9页 清醒着受刑,这刑罚才有意义啊! 「敢刺杀我的无疾哥哥!你祈祷那些人快来救你,不然,你就等死吧!」 何昭滟耀武扬威一番后,就去抱父亲的胳膊,撒娇中带着几分兇狠:「爹爹,你可一定要抓住那些叛贼啊!」 何鸿力比谁都想抓住那些叛贼。 毕竟那叶家跟他有仇。 现在骤然出现,搞得他很是不安。 但都两天了,叶家人都没出现,也是心狠,那叶家女,可是叶家的独苗苗了。 他看着黏人的女儿,虽然偶尔愚蠢的气死人,但他还是疼爱的,谁敢伤她一根汗毛,那他肯定是要拼命的,所以叶家人是真够狠啊! 「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 何鸿力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俯视着城墙下攒动的人头,提醒着:「你安分些。这几天不要轻易外出。那叶家人跟爹爹有些仇怨,很可能会对你出手,然后拿你威胁爹爹,来救那叶家女!」 何昭滟听着,倒没害怕,还有些兴奋:「会吗?那我可要多出来逛逛了。没准比叶家小贱人还好使呢。」 她也可以玩一招引蛇出洞啊! 何鸿力听出她的想法,固然很想抓到叶家人,但一点不想拿女儿涉险,就很严厉地说:「住嘴!你这心思给我压下去!老实些!现在就回家去!」 何昭滟又遭训斥了。 她撇撇嘴,不乐意走人,但看着天色渐黑,到底还是回家去了。 没想到一语成谶。 路上说什么来什么,还真的遇上了叶家人。 其实,叶风澜起初没想对何昭滟动手,更别说拿她威胁何鸿力放人,但都怪她在城墙上羞辱了叶蝉。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叶风澜不好出面迎救叶蝉,本就对她满怀歉意,现在只能杀了贼人之女为她出气了。 「咻!咻!咻!」 几支长箭刺进马车里。 也是何昭滟命好,竟然都没刺中她。 何昭滟坐在马车里,骤然遇袭,短暂的惊惧后,很是兴奋,立刻掀开马车帘,大喊着:「快去通知爹爹!叶家人出现了!」 她两眼放光,觉得自己抓到了叶家人,还能跟爹爹邀功呢!也算弥补她之前的错误了!爹爹也会高看她的! 但想像很美好,现实是鲜血淋漓的。 一个士兵的尸体从马车上滚了下去。 那是刚刚充当马车夫的士兵。 随后,又一个士兵被踹飞过来,浑身鲜血地死在她面前。 有些事不亲自经歷,是不晓得害怕的。 当一个个士兵的尸体倒在面前,当滚烫的鲜血溅到她脸上,她再也无法保持轻松而玩笑的姿态了。 「快保护我!我爹爹是大将军!你们保护我,我让我爹爹给你们升官!升大官!发大财!」 关键时刻她情商上线,知道画大饼激励人心了。 在她的激励下,两个精锐士兵浴血奋战保护她,撑到了援兵到来。 援兵到来的太快了。 没办法,他们本就等着叶家人出现,反应速度是很快的。 叶风澜见援兵到来,也没恋战,快速带人退下了。 虚惊一场。 但也显露了叶家人带领下的反赵復祁组织的实力,仅仅八人,就杀了他们近一百的士兵。 暗卫谈遂将这些消息传给了赵征。 当时,赵征匆匆走出泽恩殿,想找沈卓,结果没找到,反碰上了他。 谈遂从黑暗里闪出来,传达完消息,就要走人—— 「等下!」 赵征拦住他,沉思了一会,安排道:「这样,你速速假装叶家人,去射叶蝉一箭。」 谈遂听得一脸愕然:「什么?」 去射叶蝉一箭?看她命大还没死,让他黄泉路上送她一程? 第193章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赵征见他误会了,就压低声音,详细解释了:「别中要害。就是射她一箭,然后留张字条,就写:士可杀,不可辱。」 这样一来,叶蝉受伤,必将赶紧接受治疗,也就能免除刑罚,同时,也能让众人知道她成为了叶家人的弃子。 谈遂还算聪明,很快就明白了赵征的心思:「殿下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赵征没说话,但点了下头。 谈遂看了,缓缓皱起眉:「万一我一箭要了她的命?」 赵征淡然道:「那你就把命赔给她吧。」 谈遂:「……」 他不想把命赔出去,那就只能竭力留住叶蝉的命,但叶蝉已经就剩一口气了,再来一箭,能撑得住?太子还真是会给他安排任务! 「殿下,那叶家女,怕是受不了一箭了。」 无关他的射箭技巧,而是叶蝉的身体真的透支了、不堪一击了。 赵征也知自己有点强人所难,便说:「去找沈卓,他负责追查叛党,应该也在城墙附近,你让他提前备好急救药,你们配合一下,务必保住她的命。」 谈遂见此,也唯有点头应「是」了。 赵征安排好这件事,便回了殿里,这会见到宁小茶,心情好转,神色平和了,语气也温柔了:「吃饭吧。明天就让你看她。」 只要她能活到明天,他就能救她了。 宁小茶本来是侧着身子背对人的,一听这话,就转过身来,眼里闪过喜悦,但喜悦过后,就是半信半疑了:「殿下此话……当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0页 「嗯。当真。」 赵征面色郑重地点头,然后,朝她伸出手:「起来,去吃饭。」 宁小茶早饿得不行了,立刻坐起来,下床时,没去抓他的手,结果,饿得没力气,双腿还麻了,当双脚落地,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还好赵征及时出手抱住了她。 「小心!」 他紧紧抱住她,满眼关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宁小茶感觉到他的温柔、他的关心,顿时委屈巴巴撒娇了:「殿下,我腿麻了,也没力气了。」 赵征:「……」 要说她有一点好,那就是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 只要满足她的要求,脾气来的快,去的更快,瞬间就能化身温顺小猫。 「殿下——」 小猫版宁小茶朝他伸手要抱抱。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赵征只能认命地抱她去吃饭。 宁小茶在吃饭的时候,也是故意折腾人:「这个,这个,殿下有虾呢,给我剥虾,我要吃虾。」 赵征从没给人剥虾过,干看了一会,一时无从下手。 伺候在旁的香玉见了,忙说:「姑娘,我来剥虾吧。」 「不用。我想吃殿下剥的虾。」 当然,宁小茶使唤人,也会说好话:「殿下最好了。我想吃殿下亲手剥的虾。殿下听过一句话吗?愿意为你剥虾的人,才是真心爱你的人。」 赵征不上当,反问:「那怎么没见你给我剥虾?」 宁小茶一听,麻利儿剥了个虾,塞进了他的嘴里,还笑盈盈问:「殿下,虾肉好吃吗?」 赵征嚼着鲜嫩的虾肉,一时无话可说了。 人家都证明了,他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给她剥虾了。 这剥虾有些麻烦,一手的油腻不说,完了还要听她嫌弃:「殿下,用点心,剥干净点儿。」 好不容易一盘虾剥完了,又听她要吃鱼,让他给她挑鱼刺。 这挑鱼刺也是个麻烦活,瞅得他眼睛疼,完了她还是嫌弃:「殿下,用点心,如果有刺儿,我吃了卡在喉咙里,会死人的!」 他不想她遇到危险,只能挑得更小心了。 一旁的宫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慨嘆:宁姑娘这是把殿下吃得死死的啊! 宁小茶没敢这么想,美滋滋吃着赵征挑好的鱼肉,忽然脸色一变,捂着脖颈:「咳咳咳,殿下,刺,有刺,卡着了,救、救——」 第194章 准备收拾她? 「叫御医!快!去叫御医!」 赵征吓到了,失态地惊叫,甚至碰掉了旁边的碗筷。 宁小茶看到他这么惊慌,动容之余,还有些想笑:「殿下也没那么聪明嘛。这么容易就被我骗了。」 赵征是关心则乱,见她没事,气得怒喝:「宁小茶!你适可而止,别太过分!」 宁小茶听了,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过分,就掏掏耳朵,举起双手:「好,好,不闹了,不闹了。殿下息怒,我错了。」 她敷衍着认了错,从旁边宫人手里拿了帕子,擦了擦嘴,站了起来:「殿下,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因为给她剥虾又挑鱼刺,赵征自己都没怎么吃。 当然,他被她折腾到现在,也不想吃了,就让人准备水,洗了手,拿帕子擦干了,走到了她面前。 宁小茶正躺在软榻上,悠闲饭后躺,忽然被他吓了一跳:「殿下!你做什么!」 她惊吓过后,就是惊喜了:难道他被她刺激了?准备收拾她? 那她可太期待了! 赵征在她期待的眼神里,检查她膝盖的伤势。 之前没管,一直惦记着,这会如何也忍不下去了。 他对她有绝对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关乎她的思想,还关乎她的身体。 他就像一个吝啬的大地主,将她视为所有物,所以不许有一点的损伤。 「疼吗?」 他看到她青紫的膝盖,很心疼,但下一刻,也就是在她点头时,伸手重重按了上去。 宁小茶疼得差点跳起来:「疼!疼!你干什么!」 她疼得差点动手打人了。 哎,她难道真被宠昏头了?怎么总感觉身体里有一股洪荒之力随时要爆发呢? 赵征不知她所想,见她唿疼,就冷笑了:「我还以为你不怕疼呢!」 宁小茶听得翻白眼:「我是人,一介肉体凡胎怎么不怕疼了?」 说着,就去掐他的手背:「哼!殿下,疼不疼?」 赵征自然疼,看着手背冒着血的小月牙,却没理会她的小动作。他喜欢她,连同她给的疼。他招唿宫人过来,拿了药酒,亲自给她抹揉膝盖的淤伤。 这种温柔体贴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冷战过。 宁小茶看得心情很复杂:「殿下?」 赵征正认真揉着她的膝盖,没看她,但回应了,语气很无奈:「你又怎么了?」 宁小茶低眸瞧着他认真的模样,忽然就窝心了:「没怎么,就感觉自己很不讨人喜欢。」 她心思敏感,又很情绪化,对他充满期待,不再是从前游刃有余的宁小茶了。 从前的宁小茶被他臭骂、被别人打罚,再多的委屈,都能很快自我消化,但现在不行了,因为在乎他,也因为他的爱,她下意识就想依赖他,像是寄生虫,贪婪地索取着他的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1页 很丑陋的。 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赵征理解不了她的心思,皱眉问着:「怎么有这种感觉?谁说你什么了?」 难道背后有人欺负她了?谁这么大的胆子?活腻歪了? 宁小茶不知他想歪了,摇了摇头,却又解释不清:「没谁说我。就忽然……这么感觉。殿下,我最近的所作所为也让你很烦心吧?」 赵征没回答,冷哼着讥诮:「你这是面壁思过了?倒是自觉。」 宁小茶听了,又委屈了:「看来殿下也觉得我讨人烦了。」 赵征点了头,却是说;「你有时候确实讨我烦,但那又如何呢?我总是让你来烦的。所以,宁小茶,烦我一辈子吧。」 纵然她有很多缺点,但一点不影响他的喜欢。 他总是让她来烦他的,也只让她一人来烦,最好是烦他一辈子。 宁小茶感觉到他言语里的深情,很动容,一个激动,就搂着他的脖颈索吻了。 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喜欢是任性的、放肆的,就像是主人看到可爱的宠物,一旦宠物讨她欢心,就不吝啬亲亲抱抱举高高,但根本不达内心。 赵征会不知道吗? 他知道的,甚至知道她没有心,但他愿意拿真心餵养她。 在他眼里,她是狡猾的狐狸,不知感恩,总想逃跑,但他有恆久的耐心,终有一天,以爱为牢,囚她一生。 「殿下!」 宁小茶再次被推开了,一吻结束,睁开眼,嘟着红肿的唇瓣,讥笑道:「殿下都要成忍者神龟了!」 忍者神龟? 那是什么玩意? 赵征听不懂她稀奇古怪的词彙,也不在意,为她整理好衣裙,就起身去处理政务了。 他今天为了她的事,心情不佳,效率很低,落下很多政务。 风吹烛火摇摆。 宫人都陆续退下了。 殿里就剩下两人,瀰漫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宁小茶侧躺软榻,安静地瞧着赵征批阅奏摺的模样,桌案旁摇摆的烛火照出他俊美迷人的脸,嗯,灯下观美人,朦胧美真是致命! 她这么欣赏了一会,又有点想吃人了。 她懊恼着,去洗了个香喷喷的澡,然后,穿着单薄而裸露的裙裳,跪坐到他面前,隔着桌子,她单手支着下巴,一手绕着一绺湿漉漉的头髮,轻唤着:「殿下?殿下?」 赵征闻声抬头,看到她一袭单薄红裙,而一头湿发披散下来,滴着水。 这妖精! 第195章 以爱为牢,囚她一生。 他顿时心情也燥了:「夜里凉。多穿点。还有,头髮擦干了。」 「殿下给我擦呗。」 宁小茶递上早准备好的帕子,还倾身过去,靠近再靠近。 赵征瞧一眼,顿觉头晕目眩,忙接过帕子。 宁小茶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个骚操作,又羞又气:「殿下,这是用来擦头髮的!」 她拿下来,扔得远远的。 赵征看到了,皱起眉,起身过去捡。 宁小茶见了,趁他弯腰的时候,扑到了他的后背,双手缓住他的脖颈,亲他的脸:「殿下,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不上来,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赵征听了,下意识觉得她的要求不正经,就说:「合情合理,不得逾矩。」 这简直是把她的涩涩心思碾灭在萌芽状态。 宁小茶不爽地嘟囔:「殿下是多怕我占你便宜?嗯?这么贞烈,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殿下受伤,亏空了身体?」 一般来说,男人最怕听人说自己不行了吧? 他会不会有片刻身体力行的冲动? 只要他有,那她必定要抓住的。 现实是残酷的。 赵征很冷静,一点没中计:「宁小茶,乖一些,激将法对我没用。」 宁小茶:「……」 失策了。 小瞧狗男人的智商了! 她气得狠狠亲咬他的嘴唇。 他任她亲咬了一会,才出声转开话题:「你的问题呢?」 宁小茶想起这事,开始想问题,但事发突然,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问题,就出了个脑筋急转弯:「殿下,假设一个年轻姑娘在屋子里洗澡,一个男人突然闯了进来,你猜,姑娘最想遮住那儿?」 正常人应该都是想着捂胸或者遮住自己的下面吧? 但赵征不是正常人,略略想了一会,回道:「遮住男人的眼睛吧。」 他的思维角度很新奇,总能跳出当事人的视角,纵览全局,想出对策。 他真的太聪明了! 宁小茶慨嘆着,一时对他又爱又恨:脑子这么灵活,妥妥的天之骄子啊! 天之骄子赵征一手托住她的臀,一手捡起地上的帕子,然后,背着她,将她放回了软榻处。 宁小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是胸大无脑的代名词,当然,是颜值太高压低了智商,所以就发挥所长,继续色诱了。 但赵征没亲,还闭上了眼,嘴里更是念上了:「阿弥陀佛——」 宁小茶大受刺激,在被放到软榻的时候,双手圈住他的脖颈,蛊惑着:「殿下,就亲一会,不做别的。」 「放手!宁小茶,不要闹!」 赵征冷着脸低喝,鼻息间都是她的香气,现在只想去洗个冷水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2页 宁小茶亲他的唇,软声撒着娇:「殿下,睁开眼看看我嘛。」 她忽然想到了一首艷诗,恰如此景,便喃喃了出来:「宿夕不梳头,丝髮披两肩,婉转郎膝上,何处不可怜?殿下,好殿下,你最好了,就亲亲好不好?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嘛?」 第196章 这一夜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亲她是可怜她? 这妖精! 他要给她逼疯了,涨红着脸,眼底情绪似乎都要按耐不住,比她更难受:「宁小茶,你也可怜可怜我,别来惹火,行不行?」 「不行,不行。」 宁小茶贴着他的胸膛,呢喃着勾人:「我不介意帮殿下去去火,难道殿下不想试试吗?」 想的,但不可以。 有些事一旦尝试,如同溃堤,再难转圜。 「阿弥陀佛,非礼勿言!」 他说着,心里一狠,又点了她的穴。 这是宁小茶第三次被点穴了! 「哥哥,事不过三啊!」 她给气得都喊哥哥了。 赵征听着她喊哥哥,像是被挑动了某根神经,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她躺在软榻上,但美梦戛然而止。 赵征扯了薄被,盖住她的身体,还记得先给她擦干头髮。 「殿下,再亲一会嘛。」 她还没过瘾头,这会不上不下的,感觉要死了。 她从来都是贪图享受的,就像是小孩子,没一点忍耐力,这会想要的满足不了,都委屈得哭了出来。 赵征看她流泪,也狠着心没理会,等给她擦干头髮,就匆匆出去了。 他在雪泉宫泡了冷水澡,效果不大,满脑子都是宁小茶的模样,一次次烈火重燃,到最后,不得不动了手。 真是糟糕的一夜! 但彼时的他们都不知这一夜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第二天,宁小茶起了个大早,准备去看叶蝉。 叶蝉昨晚遇刺,已经被抬回慎刑司的牢房接受治疗了。 赵征昨晚在雪泉宫洗冷水澡的时候,也从暗卫谈遂那里得了消息:叶蝉虽然还活着,但半死不活,还伤了身体底子,以后怕是难逃红颜薄命了。 他不怕叶蝉红颜薄命,就怕宁小茶看到她那惨样,回来又跟他闹。 这么一想,就在她出发前,提醒两句,给她个心理准备了:「那个,小茶,我听到消息,皇后把她吊在城墙上,想引诱叶家人来救她,不想,叶家人大义灭亲,不仅没来救她,还差点一箭要了她的命。」 「什么?」 宁小茶不知内情,满眼惊愕:「那叶家人是疯子吧!」 她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很多类似的故事,反派把将军的妻子或者女儿掳去,让他开城门,然后,将军为了满城百姓的安危,舍小家,为大家,亲自射杀妻子或者女儿,没错,他们是英雄,她也很崇拜,但涉及叶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神经病啊! 你可以不来救她,但不爱也别伤害啊! 「我先去看看她!」 她来不及多说,就提着裙摆,怀着义愤又心疼的心情,跑了出去。 殿外车辇早备上了。 宁小茶匆匆上了车辇,催促着:「快,快,去慎刑司!」 赵征跟了出来,目送她的身影远去。 视线里,沈卓快步走来。 他看到沈卓,意识到有事发生,就主动迎上前,一张口却是问:「你说,她回来会跟我闹吗?会怪我没早些救叶蝉吗?」 第197章 这是什么惊天噩耗! 沈卓也听了不少宁小茶能折腾人的消息,哪里敢多嘴呢? 他保持沉默,朝他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赵征瞥着他尴尬的微笑,嘆了口气:「罢了,你过来有什么事?」 沈卓刚想说,就听身后一阵喧譁,得,人来了。 他回头,看着缓缓驶来的马车,低声说:「这下不用我说,殿下也知道了。」 赵征不想知道,但看着正下马车的女人,还是皱眉问了:「何昭滟怎么来了?」 沈卓目带同情地说:「何姑娘昨晚遇刺,何大将军不放心,让属下送她来东宫暂住。」 赵征:「……」 这是什么惊天噩耗! 「无疾哥哥!」 何昭滟欢唿着扑了上来,又笑又哭:「无疾哥哥,我昨晚遇袭了,你不知道,可兇险了,你差点就看不到我了。呜呜呜。」 赵征看着她矫揉造作的模样,忍着嫌弃,伸手拽下她的手,敷衍地安抚:「没事就好。别怕。都过去了。」 心里则想着:这下要怎么赶人啊?宁小茶回来看到她,又会闹的吧?天,脑壳疼! * 宁小茶到了慎刑司,还没靠近牢房,就听到了丹珠的哭声。 她吓了一跳,以为叶蝉不好了,忙奔过去看。 这一看,就看到叶蝉面色惨白,伏地吐着血。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扶着叶蝉,却见她吐完血,人是昏迷的状态。 丹珠拿袖子擦着叶蝉嘴角的血,哭着解释:「宁姑娘,你终于来了,叶蝉受了箭伤,御医说是伤了心肺,一直在咳血。宁姑娘,求求你,救救她吧。」 宁小茶自然是要救她的,立刻安排:「王公公,快派人去叫御医来!最好的御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3页 丹珠听了,脸色一变,忙指了个人名:「宁姑娘,叫曾御医,他很厉害的,昨晚就是他给叶蝉处理的箭伤。」 宁小茶没多想,点了头,让王敏派人去叫曾御医来。 等候曾御医的时候,她瞧着牢房糟糕的环境,又安排:「这里不能待了,先把人抬去浣衣局。」 丹珠早想离开这里了,立刻磕头道谢:「谢谢宁姑娘!谢谢!」 一行人把叶蝉抬上简易做好的担架,抬去了浣衣局。 御医曾翰也来了浣衣局,瞧了眼叶蝉的情况,先清了场,只留了丹珠在旁帮忙。 宁小茶不想离开,扒拉着门表示:「曾御医,我就一旁安静待着行不行?我发誓,我就瞧着,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说。」 曾御医摇头,拒绝道:「姑娘在这里,我会分神的。」 宁小茶想不通两者的联繫:自己安静待着怎么就分他神了?难道他还能被她的美貌影响不成? 当然,她想多了。 在门关上后,曾御医瞧了眼窗户,也是关着的,确定安全后,才给叶蝉宽衣解带,重新处理伤口。 那伤口恰好在左胸,正冒着血,很可怕,但可怕的是伤口附近一片平坦,根本没有女人该有的起伏,考虑叶蝉的年纪,也不该没有一点发育。 结果只有一个,叶蝉是男人! 第198章 皇后娘娘也是个护犊子的人呢。 曾御医给伤口上好药,厚厚包扎两圈,小声叮嘱着:「你盯好了!别让人靠近他!他这身份,万不能有第三人知道,不然,谁也救不了他。包括我们,都得死。」 叶蝉是罪臣之女,能侥倖活下来,源于这世道女子多卑贱,不值一提,但男人就不同了,如何隐瞒,都有谁暗中帮忙,潜伏至今想做什么,每一条拿出来,整个皇宫都得血洗一遍! 丹珠知道厉害,白着小脸道:「曾御医放心。奴婢知道的。」 曾御医收拾好药箱,瞧着昏迷中的叶蝉,又道:「他也是命大,有幸得了我医治,不然,换了别的御医,早被拿去邀功请赏了。」 丹珠听了,立刻下跪:「曾御医大恩。」 曾御医摇头嘆息:「叶大将军是个好人吶。」 他这么做,也算是还了叶家的恩情了。 宁小茶不知这些,正蹲坐在屋外的门槛上,满心焦灼等待着。 旁边王敏拿着芭蕉叶为她遮阳,香玉则拿着团扇给她扇风,反正是生怕她晒着、热着,看着倒是挺悠闲。 但没悠闲多久,一行人匆匆走来,为首的宫人王敏第一个认了出来。 「哟,绿枝姐姐来了,哪阵香风把您吹来了?」 他总是机灵的,见人先笑,一口一个姐姐喊得甜。 绿枝作为皇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看多了他人的追捧,回了个笑,也没回话,就转向了宁小茶,笑容瞬间变淡了:「姑娘,皇后娘娘要见你。」 宁小茶一看绿枝这脸色,就知道皇后见她准没好事。 王敏也这么想,立刻扫了眼香玉,让她去东宫传消息。 宁小茶没注意这些,站起身,就跟着去了。 路上,她向绿枝打听:「不知皇后娘娘叫我什么事?」 其实也隐隐觉得是跟叶蝉有关。 绿枝对于她的询问,想了想,还是暗示了:「奴婢第一次知道皇后娘娘也是个护犊子的人呢。」 宁小茶听懵了:护犊子?皇后娘娘?几个意思? 她不理解,想了一会,也没想明白。 不久到了皇后的坤宁殿。 皇后陶乐纯新养了一只绿毛鹦鹉,近来正教它说话,但它一直不开口。 谁也没想到它第一次开口,却是在宁小茶进来后,还是直冲她叫:「娘娘漂亮。娘娘吉祥。」 宁小茶还不知这几句话的威力,进来后,瞥了鹦鹉一眼,就沖皇后下跪了:「奴婢宁小茶见过皇后娘娘。」 陶乐纯没看她,指着鹦鹉怒骂:「什么下贱玩意!丢出去!」 她是指桑骂槐,宫人没听出来,以为她是骂鹦鹉,火速提了笼里的鹦鹉出去了。 而鹦鹉经过宁小茶时,还在沖她叫:「娘娘漂亮。娘娘吉祥。」 宁小茶听了,觉得这鹦鹉挺通人性的,不禁偷瞄了好几眼。 陶乐纯瞧见她偷瞄的小动作,觉得鹦鹉沖她那么喊很晦气,更生气了:「宁小茶!」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宁小茶感觉到皇后心情不好,立刻佯做乖顺:「皇后娘娘恕罪。」 陶乐纯听了,冷笑着问:「那你说说自己都有什么罪?」 宁小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罪,就说:「奴婢惶恐。」 陶乐纯也不跟她拐弯抹角,直接问:「你对本宫的决定有意见?」 宁小茶忙道:「不敢。」 陶乐纯讥笑:「本宫看你敢的很啊!」 宁小茶不敢辩驳,只能低头说:「皇后恕罪。」 陶乐纯便冷声说出了她的罪:「你确实有罪。宁小茶,听说你为了个罪臣之女,屡次朝太子甩脸色,怎么,是觉得太子喜欢你,这皇宫就没人管得了你了?」 宁小茶在这一刻才明白了绿枝的暗示:原来皇后是觉得她对赵征不好了。她心疼儿子受委屈,所以替他出气呢!真讽刺!他们皇家人还怕自家人受委屈!天下谁敢给他们委屈受啊!这护犊子也护得忒没天理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4页 第199章 滚出去继续跪着!也好清醒清醒! 「奴婢惶恐。皇后娘娘恕罪。」 宁小茶心里再多不满,也不能跟护犊子没天理的人讲道理,只能低头认错。 陶乐纯见了,还是冷冰冰怒喝:「宁小茶,满皇宫的人都盯着你呢!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太子面前一闹二跪三绝食?还好太子没被你蛊惑了去!宁小茶,你给我记着了,你要是敢污了太子的英名,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宁小茶恍然大悟:哦,原来除了护犊子,还怕她污了太子的英名啊!也是,太子是储君,轻易被她一个奴婢拿捏了,或者对她一个奴婢宠爱太过了,都对他英名有损。只是,何其可笑,他们在乎这些虚名,却不在乎一条人命! 天家真无情啊! 她心里这么讽刺,面上还是恭顺的:「皇后娘娘恕罪。」 但陶乐纯没有宽恕她的罪过,一挥手,下了令:「你不是想跪吗?那就滚出去继续跪着!也好清醒清醒!」 「是。」 宁小茶没有求饶,转身就出去跪着了。 绿枝看到这里,略做沉思,低声对皇后说:「宁姑娘昨天跪了几个时辰,今日走路还有些不顺畅,如果再跪着,怕是会跪伤了腿。太子殿下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她刚刚跟宁小茶一起过来的时候,宁小茶大概是不敢坐车辇,就走路过来了,期间,好几次摸着膝盖,表情痛苦,想是昨天跪伤了腿。 陶乐纯对于绿枝的话,不以为意:「本宫就是为了给他交代,才对她小惩大诫。到底是勾栏瓦捨出来的人,目光短浅得很。」 她对宁小茶有偏见,天然的轻贱刻在骨子里。 绿枝这么听着,也不敢为她说话了。 而宁小茶在坤宁宫受训的消息传到东宫时,赵征还在应付何昭滟:「闭嘴吧!你看我这么多奏摺,要不你来批?」 他面色烦躁,拿政务堵何昭滟的嘴,一点不想跟她说话。 何昭滟不知他的心思,忙尴尬地摆手:「不不不,我爹爹说了,后宫不得干政的。」 她来之前,父亲也叮嘱过:眼睛灵活些,不要影响太子的正事。 「无疾哥哥,你忙,我就一旁待着,不说话了。」 她一手捂住嘴,一手殷勤地递上一本奏摺。 赵征正要接奏摺,香玉匆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殿下,姑娘又被皇后娘娘叫去了。看着像是来者不善。」 他一听,也没去接何昭滟手里的奏摺,就单手支着下巴,深思着:宁小茶对叶蝉的事太上心了,今日更是把人放出了慎刑司,怕是因此招了皇后的不满。皇后素来严厉,又是叛贼作乱的敏感时期,一个不高兴,怕是要惩戒她的。 这么一想,也坐不住了,就合上奏摺,看向了何昭滟:「你来皇宫,还没去拜见皇后吧?」 何昭滟听了,出于孝道的意识,忙道:「等我陪你一会,就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赵征站起来,俯视着她,冷声说:「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真的吗?好啊好啊。谢谢无疾哥哥。无疾哥哥你真好。」 何昭滟受宠若惊,立刻站起来,喜滋滋去挽他的手臂。 赵征及时躲开,仿佛她是什么病菌,随后,快步朝殿外走去。 何昭滟没挽住他的手臂,不死心,小跑着追上来,再次去挽他的手臂。 赵征再次躲开,对她的亲近很不耐烦,直接怒喝:「你在发什么蠢?这么大的人了,连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都不懂了?」 何昭滟骤然挨了训斥,有些委屈,小声反驳:「无疾哥哥,我们有婚约的。」 赵征根本不把两人的婚约当一回事,这会压抑着对她的厌恶,厉声强调:「婚约前,也要恪守礼法。」 何昭滟听了,想起他跟宁小茶的亲昵,就吃醋了,小声嘟囔:「无疾哥哥跟那个宁小茶也是如此吗?」 她这些天没少听两人的消息,关于他对宁小茶的宠爱,都传到宫外去了。 赵征不想她去找宁小茶的麻烦,就说:「你是大家闺秀,何大将军的掌上千金,拿自己跟她比?」 这话实在好听。 何昭滟听乐了,笑得羞涩又甜蜜:「无疾哥哥不要生气,是昭滟想错了。」 赵征看她这么说,觉得她蠢得可怜,天知道她这么蠢怎么好意思跟宁小茶比? 她连宁小茶的一根头髮都比不上! 真是蠢坏而自鸣得意! 他越想越厌恶她,暗暗加快步伐,很快把她远远甩在了身后。 她跑着追他,一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 他听到动静,没回头,也没停下来,就当没听到,一心挂念着宁小茶的安全:皇后叫她过去,是为叶蝉的事吗?她对她做什么了?她会害怕吗? 哎,真是想想就心疼死他了。 皇后找她麻烦,是吃饱了撑着了吧? 她最好对她客气些! 第200章 酸了酸了,妒了妒了。 宁小茶还在坤宁殿跪着,膝盖本就跪伤了,这会疼得钻心,头上烈日也很强,没一会就晒得她头晕目眩、汗水淋漓。 有汗水滴进眼睛里,蛰疼得厉害。 她疼得两眼泪汪汪,不想泪眼里,看见赵征跟何昭滟一起来了,他们一身华服,郎才女貌,挨得也很近,举止亲密,像是三日回门的新婚夫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5页 酸了酸了,妒了妒了。 她什么时候才能跟他这样正大光明地亲密,在阳光下谈笑风生? 「太子殿下到。」 小太监扯着尖尖的嗓子提醒着殿里的人。 当赵征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 宁小茶知道他可能是在伪装,也知道君王的宠爱多是催命符,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她多想赵征能抛开一切拉起她,对她说:我来了,不要怕。 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那些宠妃,如果是被宠爱而死,也好过这样隐忍生存吧? 就在她心里无比难受的时候—— 「无疾哥哥等等我呀!」 何昭滟故意当着宁小茶的面,挽住了赵征的胳膊,而赵征身体一僵,没有甩开。 两人姿态亲密地进了坤宁殿。 陶乐纯看到他们这么进来,很是惊奇:「哟,太子跟昭滟来了。快,赐座。」 赵征这时趁机松开何昭滟的手,倾身行礼:「给皇后请安。」 严格来说,他这是第一次来给皇后请安。 但陶乐纯是有些不满的:「你这请安倒是生硬。连个母后也不喊的?」 虽然她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这皇宫之内,名头比什么都重要。 赵征是个倔强的人,哪怕被点出问题,还是嘴硬不改:「皇后容谅。」 陶乐纯见他这样固执,倒有些姐姐的影子,也妥协了:「罢了,坐下吧。」 「谢皇后。」 赵征道了谢,坐下来,说起正事:「昭滟在宫外遇袭,何大将军忧心她的安全,想她在宫中住一段时间,劳烦皇后多多照顾。」 他陪何昭滟过来,也有把人丢到皇后宫里的意思。 何昭滟感觉上当了,立刻说:「我住东宫。无疾哥哥,我要住东宫的。」 赵征转头看她一眼,摆出义正词严的模样:「昭滟,我说了,礼法为重。」 何昭滟吃了瘪,看向皇后,求助了:「皇后娘娘,礼法就那么重要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出于事急从权的考虑,礼法自然没那么重要,前提是她能诱惑太子破戒,现在太子把人丢进坤宁殿,显然是不想她破坏自己跟宁小茶的关系。 陶乐纯看得门儿清,也很配合:「自然是重要的。你是未来的皇后,可比不得外面那些狐媚子,一言一行出不得差错。」 何昭滟向来拿身份说事,如今也被身份所束缚了。 她红着眼,觉得哪里不对,好像被这对母子玩弄在鼓掌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赵征惦念着外面跪着的宁小茶,安排好何昭滟的事,就转开了话题:「外面是怎么回事?她又惹皇后生气了?如此没用,是我管教不当,让皇后笑话了。」 这话言外之意是:我的人,我来管教,皇后就不要越俎代庖了! 第201章 看似万千宠爱,实则如履薄冰。 陶乐纯自然听得出太子的暗示,心里有些不满,觉得太子不识好人心,但她不是太子的亲生母亲,空担着名头,太子连声「母后」也不肯叫,让她再多掏心掏肺的言语,也只能忍着了。 「我笑话没什么?」 她固然想看太子破戒,却又怕太子为美色所惑,只能提醒:「就是怕她污了太子名声,传出去,让太子被天下人笑话。」 赵征听了,配合地说:「多谢皇后教诲。我回去自当对她严加管教。」 陶乐纯见此,无话可说,便让他把人带回去管教了。 赵征离开坤宁殿时,何昭滟还想跟着—— 陶乐纯忙出声拦住了:「昭滟,听说你昨日遇袭了,吓坏了吧?来,让我看看,可受伤了?」 她假意关怀她的身体,实则是绊住她的腿脚,不让她去给人添堵。 今天她在宁小茶面前扮了白脸,正是太子去扮红脸的时候。 没错,她的惩戒背后也是有深意的:哎,她为了两人的感情,实在是操碎了心。 赵征不理解皇后的心,走出坤宁殿后,让人扶了宁小茶起来,也不跟她说话,直接朝东宫而去。 宁小茶膝盖疼,走的很慢,即便有王敏跟香玉搀扶着,还是被赵征远远甩在了后面。 其实,车辇就在她旁边,但赵征不发话,她也不好上去坐。 主要这还是在皇后的地盘。 她怕皇后的人看到了,又给她添罪名,说她目无尊卑、以下犯上。 终于离开了皇后坤宁殿的范围。 宁小茶也不管赵徵发不发话,就甩开王敏、香玉两人的手,坐上了车辇。 赵征在前面看到了,就停了下来,等车辇到了身边,也坐上去了。 两人同坐车辇,都没有说话。 宁小茶抽抽鼻子,闻到了赵征身上有何昭滟的香味,心里烦躁的很。 虽然知道他跟何昭滟是未婚夫妻,以后更亲密的事也会做,但亲眼见了,还是无法忍受。 赵征则等着宁小茶撒娇或者耍苦肉计,这是她喜欢玩的小把戏,他也乐意宠着,结果,等了好久,也没见她有所行动,最后反是他忍不下去,出声问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小茶见他询问,也就嘟囔着红唇说了:「心里不舒服。」 赵征想着她被罚下跪,定然心里委屈,知道该安抚,一张嘴却是说:「早提醒你远着叶家女,你偏不听!如今受罚,怪得了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6页 他这话更像是幸灾乐祸。 宁小茶一听更不舒服了,自嘲道:「自不敢怪谁。只能怪我自寻麻烦又卑贱无能。」 这话说的赵征心梗——谁想听心爱的女人这么说?她说自己无能,更像是说他无能。他也知道自己很无能,哪怕是太子,看似万千宠爱,实则如履薄冰。 「你且忍忍。」 他嘆口气,放软声音,安抚着:「待我大业得成,自有你的高贵。」 宁小茶听多了他画大饼,一点不为所动:「我什么都知道,就是忍不了,也不想忍。」 这话实在任性,换别人听了,怕是要生气的。 但赵征听了,面色如常,还很耐心地说:「先苦后甜。宁小茶,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宁小茶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就是本能怀疑:「我陪殿下潜龙在渊,他日殿下龙翔九天,真的还会记得我是谁吗?」 多少原配陪着丈夫打天下,一朝发达,原配就成了惨遭下堂的糟糠妻? 更何况她还不是原配,只是派来伺候他的、登不上檯面的下贱玩意。 皇后刚那么说鹦鹉,现在她才意识到其实是说她的! 下贱玩意啊! 真伤人! 第202章 怎么能对这么小的生命下手? 赵征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自己,眼神有些受伤:「你不信我?」 宁小茶如实说:「殿下,我是不敢信你。」 不敢啊? 她不敢,他能拿她怎么办呢? 「是我的问题。」 他沉下眼眸,掩去眼里的隐痛,紧紧攥着她的手,低声说:「那就保全自己,好好看着。」 宁小茶点头应了:「好。」 但事实上,保全自己这事儿,往往不如心意——你不去找事,架不住有人来找你的事。 何昭滟在皇后宫里住了下来。 没两天,她就知道了宁小茶跟叶蝉关系亲近的消息,然后,她就去浣衣局的路上守株待兔了。 一连两天,终于守到了宁小茶这只兔子。 宁小茶自那天挨罚后,四天里,都没去看叶蝉,顶多是派个宫人去打听消息,得知她情况稳定下来,就稍稍放了心。 但有赵征故意隐瞒在先,就很怕被骗,因此,四天后,彻底坐不住了,就在晚上的时候偷偷摸摸去了浣衣局。 当时,何昭滟正趴在浣衣局门口的大梧桐树上,本来是想着登高眺远的,结果发现树上有鸟窝,而鸟窝里有新出生的小雏鸟,就玩了起来。 直到宁小茶偷摸来了浣衣局。 何昭滟看到她,心里一喜,还来个主意,就直接拿着手中把玩的小雏鸟砸了过去。 「啪嗒!」 可怜那小雏鸟正好砸在宁小茶的脑门上,当场一命呜唿。 也在宁小茶的额头留下一团脏污的血渍。 她看到了,当即哈哈大笑:「哇,我这准头,没谁了啊!」 宁小茶是笑不出来的,不是因为自己被何昭滟砸了脑袋,而是因为何昭滟竟然拿一条小生命砸她,还把小生命害死了! 太残忍了! 她看着掉落地上的、毛都没长齐的小雏鸟,因为太小了,身体太嫩了,砸下来后,脑浆内脏都流了出来,死状那个悽惨,顿时失控尖叫:「何昭滟!」 何昭滟又拿了一只小雏鸟砸过来。 宁小茶看了,忙喊:「别!不要!」 但她怎么能阻止何昭滟呢? 小雏鸟快速坠下来。 宁小茶下意识伸手捧着去接,接是接住了,但这么个下坠速度,小雏鸟还是死在了她的手里。 掌心一片黏湿的鲜红。 她气得要疯了:「何昭滟,你还是个人吗?怎么能对这么小的生命下手?」 她不知她的这种愤怒让何昭滟看出来她很在乎那些小雏鸟,于是,她变本加厉,再次拿着小雏鸟砸过来。 一窝小雏鸟六七只,大有被她霍霍完的架势。 宁小茶知道她是故意的,狠下心不理会,迈步就进了浣衣局。 她额头有血,手上有血,衣服也溅了血,还有些破碎的内脏,总之,一身狼藉,吸引很多宫人的注意。 「宁姑娘这是怎么了?」 「天,哪里受伤了?怎么流血了?」 「要叫御医吗?」 …… 她们围着她问个不停。 有宫女递来干净的帕子。 宁小茶道了谢,接了帕子,一边擦,一边解释:「我没受伤,就是被外面的傻逼砸了,你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恶毒——竟然对一群刚破壳的小雏鸟干出这种事!简直丧尽天良! 丧尽天良的何昭滟很快就得了报应。 觅食归巢的鸟妈妈看到孩子们的惨状,而谋害孩子们的人正从树上下来,于是,嘴一张,任凭辛苦觅来的小虫子掉下去,就扑闪着翅膀,逮她一通啄。 「啊!滚开!来人!快抓住它!」 何昭滟捂着脸,被啄得惨叫不止。 第203章 宁小茶,你也有今天! 宫人们闻声出来,看到何昭滟被一只啄木鸟啄得狼狈不堪,正要上前赶走它—— 「住手!不要管她!」 宁小茶听到动静出来,见到眼前的情形,立刻喊住了宫人。 宫人们顿下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了犹豫之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7页 何昭滟哀哀叫着,听到宁小茶落井下石,立刻大喝:「好啊!你们这些蠢货,竟然置未来太子妃的安危而不顾,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她的威胁是有作用的:一个是太子宠婢,一个是未来太子妃,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何姑娘小心!」 「何姑娘,对不起,我们来迟了!」 「何姑娘,我们不是故意的,您一定要原谅我们啊!」 …… 宫人们忽视了宁小茶的话,纷纷上前帮忙捉住了啄木鸟。 宁小茶看到这里,很失望,但也在意料之内,怕何昭滟脱险后会对啄木鸟下手,就从宫人手里抢走了,想着放飞它。 但她忘了,她身上还有小雏鸟们的血,这让啄木鸟误会她是帮凶,也张嘴啄了她。 这真的是无妄之灾了! 她下意识拿手捂脸,手背立刻被啄出了几个小血洞,疼得她嘶嘶抽气。 「哈哈哈,宁小茶,你也有今天!」 何昭滟看到宁小茶也被鸟啄了,立刻幸灾乐祸起来:「它就一畜生!你以为你对它们好,它们就会领你的情吗?愚蠢!」 话音才落,啄木鸟放了宁小茶,又沖她飞去了,显然相比宁小茶,它还是想啄她。 何昭滟没想到畜生又回来了,立刻拉了个宫人挡住自己,然后大喝着下令:「快抓住它!给我弄死它!谁弄死它,我给谁十两金子!」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宫人们很快再次抓住了啄木鸟。 宁小茶见了,立刻去抢,这次没放飞,而是直接抱走了,连叶蝉也不看了。 她要先救这只啄木鸟。 「站住!宁小茶,你把鸟还我!」 何昭滟被啄木鸟啄伤了脸,手臂、手背都有不同程度的啄伤,自不会轻易放过它。 宁小茶看她不顺眼,奔着跟她作对,也要救这只啄木鸟。 她听她要自己还鸟,便做出放飞的架势:「小心啊!它又要啄你去了!」 何昭滟一听,下意识捂脸,等意识到被骗,气得跳脚大叫:「宁小茶!你死定了!」 宁小茶才不怕她的威胁,一口气跑到东宫,就扯开嗓子喊:「殿下,殿下,救命啊!」 赵征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快步走了出来。 这一出来,目之所及,宁小茶一身血迹,长发散乱,怀里抱着个鸟,跑得气喘吁吁,满脸汗涔涔的狼狈。 「哪里受伤了?」 他神色警惕,快步上前,检查她身上的伤。 宁小茶体质差,跑得太累了,看到他来,双腿一软,一头扑他怀里,缓着气息,一时说不了话。 何昭滟比她体质好些,就恶人先告状了:「无疾哥哥!这小贱人放鸟害我!你看把我啄的!一身的伤!」 「你是罪有应得!」 宁小茶喘匀了气,开始诉说内情:「殿下,她一看到我,就拿小雏鸟砸我,那是一个个刚破壳的小雏鸟,多么有幼小无辜的生命啊……」 何昭滟听得要吐了,直接厉声打断她的话:「一群小畜生!也就你这种伪善的小贱人拿来说事儿!」 宁小茶不管她,继续说:「结果她当石子一般拿来砸我,都死了,死了好多只……她、她真的太残忍了!这鸟是鸟妈妈,可怜天下父母心,啄她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报仇啊!殿下,她是罪有应得的!」 她说到这里,想到赵征上次的偏袒,伤心地哭出来,一双泪眼瞧着他,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公道:今天的事,真的不怪她啊!他还会偏袒何昭滟吗? 第204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如果他选择偏袒何昭滟,那几只小雏鸟真可怜,就那么无辜遭了殃。 「你放肆!一群小畜生,你也敢拿来论我的罪!」 何昭滟怒喝两声,又装可怜:「无疾哥哥,这畜生敢啄我,才是罪该万死!你看我这伤啊!好疼的!无疾哥哥,你快替我杀了那畜生!」 她伸着被啄伤的手给他看。 赵征看一眼,只觉鸟啄得太轻了,当然,面上还是大公无私的模样,看着她问:「你杀了几只鸟?」 「啊?」 何昭滟一脸懵,哪里还记得自己砸了几次? 但宁小茶给她记着呢,立刻说:「五只。殿下,她害死了五只小雏鸟。」 赵征听了,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何昭滟看到这画面,理智回来,心里一寒,终于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太子修佛,切忌杀生,而她却犯了他的忌。 「无疾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面色慌张,忙为自己的行为找藉口:「我、我就是太气了!对,我太气了!她宁小茶竟然去看望叶家女!」 她转移话题,也是祸水东引:「那叶家女是叛贼之女,还差点行刺了无疾哥哥,但她竟然去看望她!我还听人说她们两人关系很亲近,她还多次救她,我不放心啊,就在浣衣局门口等着,果然,她来了,无疾哥哥,她跟你不是一条心啊!她难道就不怕叶家女活下来,行刺你吗?」 她朝宁小茶身上泼脏水。 偏这脏水有理有据。 皇后跟太子那么排斥叶家女,不就是出于人身安全的考量? 把危险留在身边,那就是养虎为患。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8页 「殿下,不是这样的!」 宁小茶觉得何昭滟很无耻,就是故意拉叶蝉下水,忙辩驳:「她那都是猜测!殿下,叶蝉不会伤害你的。她虽然是叶家之女,但没有承继叶家的福泽,一生下来,反因叶家而承继无尽的苦难,多年来,叶家也对她不管不顾的,如今,还被叶家人射了一箭,她绝不会跟他们为伍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跟他们为伍?你这些不也是猜测?」 何昭滟反驳着,更为宁小茶的行为盖棺定论:「无疾哥哥,都这时候了,她还替叶家女说话,可见其心可诛啊!」 「你才其心可诛!你蛮横、自私、恶毒,你就不是人!」 宁小茶捂着胀痛的脑子,觉得自己快被气得升天了:妈的,竟然差点说不过何昭滟这个傻叉了! 何昭滟见自己被骂,立刻骂回去:「你个小贱人!你竟然敢这么说我!你算什么东西!如此目无尊卑,言行无状,简直是犯上作乱,无疾哥哥——」 「够了!」 赵征对她没一点耐心,直接打断她的话,喝道:「你别转移话题!就事论事,我佛慈悲,万物有灵,你犯下这诸多杀孽,现在速速去抄佛经,不抄五十遍,不许出坤宁殿。」 说到这里,又看向王敏,下令道:「你去跟皇后说,让她好好管教未来太子妃的德行!如此言行粗鄙,心狠手辣、顽劣不堪,怎堪为一国之母?」 这话可比打脸还疼! 简直是杀人诛心! 王敏都愣住了。 何昭滟也愣住了,反应过来,顿时委屈地红了眼:「无疾哥哥,我、我是关心你啊,你怎么能为她这么说我?」 赵征不想听她的强词夺理,扫了眼宁小茶,就迈步进了殿。 宁小茶还算满意这个公道,沖何昭滟得意一笑,就摇头晃脑地进殿去了。 「小贱人!」 何昭滟看宁小茶这么嘚瑟,又被刺激了,咬牙冲上去,想去拽她的头髮。 王敏看了,忙闪身挡在她面前,提醒道:「何姑娘,您冷静些,还是别让太子殿下更失望了。」 这话像是在嘲笑她要失宠了,甚至要坐不稳太子妃之位了。 何昭滟正敏感,一个没忍住,就抬手甩他一巴掌,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王敏平白挨了一巴掌,心里记恨,面上则好脾气地说:「奴才说错话了,何姑娘大人大量,别跟奴才一般见识。」 何昭滟也没心情跟他一般见识,一股气下不去,就捂着脑袋,原地跺脚,尖叫了起来:「啊啊啊——」 第205章 他就是这样绝对偏宠地爱着她。 没人管何昭滟的尖叫。 在场的宫人瞧着她,就像是瞧一个笑话。 素嘉隐藏墙角处,远远瞧着这个笑话,缓缓勾起了一抹笑:何昭滟啊?是个有意思的人吶。 「你们都看什么?」 何昭滟狠狠瞪着在场的宫人,临走前,不忘撂狠话:「宁小茶,你给我等着!」 泽恩殿里 宁小茶正在等着赵征开口说话。 她一进殿,男人接了啄木鸟,递给了身边的宫人,然后揽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到了软榻上,再然后,取来医药箱,为她处理手上的伤。 大概她经常受伤的缘故,他在殿里准备了医药箱,普通小伤,他都能处理了。 宁小茶看他熟练而专业的模样,都有些感动了,只是他这样为她细心处理手上的伤,看着还很心疼她受伤的样子,怎么就不说话呢? 心疼归心疼,生气归生气? 那他这情绪怪稳定的,哪怕生气也不影响关心她的身体。 她这么想着,忽然觉得他很可爱,有些想笑,但忍住了。 「好吧。我的错。」 她忍着笑,看在他这么可爱的份上,主动开口认错了:「我不该偷偷去浣衣局的。殿下,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赵征没想到她还会主动反思,只是一点没反思到根本问题上,就提醒了:「你是给我添麻烦了吗?你是错这里了吗?再好好想想!」 「啊?」 宁小茶露出迷惑的表情:那她错哪里了? 赵征看她呆萌的样子,也不为难她,直接说:「宁小茶,以后不许再甩开宫人。我需要随时知道你确切的行踪。他们也能及时保护你。就像今天,如果有宫人跟着你,你根本就不会受伤。」 宁小茶听了,一时无言以对,就沉默了。 赵征在她的沉默中,给她处理好了伤口,整个过程都是很温柔的,包括跟她说话,也都很温柔,但当包扎好伤口,他一站直身,脸色就阴沉了,整个人仿佛漫出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 「今日跟着的人,全部杖责四十,现在,自去领罚。」 他身姿高大,俊颜威严,朝宫人们睥睨而去的眼神,凛冽生寒。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宫人们面色惊骇,纷纷跪下来。 宁小茶见了,忙制止:「不要!殿下,不要!」 她不想因自己的问题害别人受罚,就像那些无辜枉死的小雏鸟,她救不了那些小雏鸟,一定要救他们的。 「殿下,是我的问题。我以后不会了。这次就饶了他们吧。」 她拉着赵征的手,眼神真诚,为他们求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9页 但赵征没心软,眼神强势,态度很坚决:「宁小茶,他们没照顾好你,是玩忽职守,是办事不利,是他们的错。既然有错,那么,他们就该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当然,你也有错,但没什么,总是有人会为你的错误负责的。」 她贪玩,她任性,她顽劣,可以,都没什么,他总会护住她的,他的人也会护住她,如果他的人没有护住她,那么,他们的存在是没意义的。 他就是这样绝对偏宠地爱着她。 可惜,宁小茶理解不了他的爱,只觉得他的言行很荒谬:「殿下,你、你把我当什么了?未成年人吗?还是没有自主能力的人?所以还需要监护人?」 她觉得自己被他当成白痴了,感觉人格都受到了侮辱! 赵征不知她的想法,一脸理所当然地反问:「怎么会呢?主有失,错在其奴。他们没有照顾好你,就是该受罚!」 说着,伸手揽着她,去看他们受刑。 宁小茶觉得他很残忍,拽下他的手,气道:「你是故意的!你明知我不想这样!如果你想让我自责,那你成功了,我自责了,也后悔了,可以了吗?你满意了吗?」 赵征不满意,不高兴,甚至自己也后悔了。 他悲哀地发现她在乎宫里每一个人的生死,除了他。 他的占有欲汹涌而来,恨不得杖毙那些宫人。 第206章 奴婢怀的是您的孩子啊! 其实,他误会了宁小茶。 宁小茶之所以在乎那些宫人,不过是处于同为弱者的同病相怜。 在她看来,他是高高在上的特权阶级,轻松掌握着他们的生死,根本用不到她去在乎、去保护。 所以,他的占有欲是不合时宜的。 当然,他也没放纵自己的占有欲,去杖毙那些宫人。 有叶蝉的经验在先,他不想为了些低贱的宫人影响两人的感情。 「好吧。既然你为他们求情,那就从轻发落,杖责二十。」 到底那些宫人还是免不了受罚。 宁小茶很懊恼,看赵征时,不免带上了小情绪。 没错,她自闭了,不想说话了。 她从宫人手里接了啄木鸟,放飞了,而两次放飞,终于让啄木鸟认清她的善良无害,也没再啄她了。 「嘟嘟嘟——」 啄木鸟围着她叫了几声,像是在说什么,最终还是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她不知道这只啄木鸟很记仇,跟成精了似的,半夜寻去何昭滟的偏殿,差点啄瞎了她的眼睛。 至于它? 自然难逃一死。 何昭滟抓住了它,愤怒中直接掐死了它,而掐死它还不解恨,让人煮熟了、剁碎了,餵了狗。 消息传到宁小茶耳边时,她正从浣衣局出来。 大概她昨天不搭理赵征,今儿一早,他就主动让她来浣衣局看叶蝉了。 叶蝉是个坚强的姑娘,从鬼门关闯出来了,身体癒合的也不错,就是她来的时候,她恰好昏睡着,她们没能说个话。 「当真?」 宁小茶走出浣衣局,抬头望着那空荡荡的鸟窝,很是悲愤:「可恨!」 王敏立刻附和:「可不是。灭子杀母,多条生命,殿下都说了,万物有灵,应慈悲为怀,她是一点不改啊!如果这样的人未来真当了太子妃乃至皇后——」 他点到即止,没说下去,还假惺惺自拍嘴巴:「姑娘恕罪,哎,奴才多嘴了。」 宁小茶也是这么想,但她能怎么办呢? 她就是个低贱宫女,全靠赵征的恩宠才有存在的价值,哪里有资格去多嘴太子妃的不是? 如果她多说一句何昭滟的坏话,传到皇后耳朵里,怕是皇后要以为她觊觎太子妃位,从而第一个饶不了她。 这皇宫波云诡谲啊! 她还是听赵征的,先保全自己吧。 怀着这个想法,她回了东宫,见了赵征,也一句没提何昭滟的事。 不想,晚上就梦到了何昭滟。 在梦里,赵征成了大权在握的皇帝,何昭滟成了尊贵无匹的皇后,但她没有成为赵征的宠妃,还是他身边卑贱的宫女。 作为宫女,不仅要伺候他跟皇后的衣食住行,还要守夜看他们在床上翻云覆雨。 一次守夜时,她看他们滚床单看吐了,何昭滟看到她吐了,在赵征偃旗息鼓后,招唿她上前,抬手就是一个巴掌,说她肚子里怀了野种。 赵征这个狗男人一旁看着,竟然也不承认是他的。 她哭得泪如雨下,拉着他的衣袖求助:「皇上,奴婢怀的是您的孩子啊!皇上,您说句话,求求您为奴婢做主啊!」 但狗男人没有。 他眼睁睁看着她被杖责八十,腹中孩子化作鲜血流了一地,最后晕死了过去。 她以为她要死了,也好,死了就解脱了。 但她再次睁开了眼,然后就看到自己身在酒缸中,双手、双脚都被砍去了。 她吓得尖叫,但发不出声音,因为她的舌头被割去了,声带也被破坏掉了。 「啊啊啊——」 她惊叫着醒来,一头的冷汗,浑身瑟瑟发抖。 赵征点灯来看,见她面色发白,手指冰凉,眼里泪水莹亮,满眼心疼地询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宁小茶点头,想说什么,一张嘴,却发现自己吓到失声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0页 第207章 那真是生不如死的经歷! 还好失声不是永久的。 等过了一会,她好了些,面对赵征的询问,不知为何,又不想说了。 「没什么。就是噩梦。殿下不用担心,我就是梦到自己被恶鬼追了。」 她扯了谎,躺下来,抱着被子,好长时间身体都在发抖。 赵征就在旁边,看她这样,很是心疼,就把她抱到自己床上,搂着她睡了:「别怕,我在了。」 宁小茶没睡下去,那个噩梦太真实了,一回想起来,都毛骨悚然。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第二天晚上,噩梦又来了。 还是同样的情节,同样的发展,就像是一种命运的预告。 她吓得惊叫,抱着脑袋,泪如雨下:「不会的!不会的!殿下,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赵征抱紧她颤抖的身体,感受她深入灵魂的恐骇,心疼坏了:「做什么噩梦了?乖,告诉我。」 宁小茶这次没隐瞒,哭着说:「我、我,殿下,我做噩梦了,我梦到自己被何昭滟做成人彘了!你知道什么是人彘吗?就是砍掉双手双脚,挖去双眼,割去舌头,殿下——」 太可怕了! 那真是生不如死的经歷! 她颤着双手抓住他的手臂,痛哭着问道:「殿下,你会救我的吧?你不会看何昭滟把我害成那样的,对吧?」 赵征听了,紧紧把她抱入怀里,重重点头安抚:「对!肯定不会!我怎么会让你沦落那种地步!除非我死!」 他一听都要心疼死了,谁敢伤她一根手指,他必要她一条命! 「可你在梦里不管我!」 宁小茶想着梦里的内容,惊魂未定,哭着反驳:「你在梦里看着何昭滟打我、骂我、羞辱我,甚至我们有了孩子,你也不管她,眼睁睁看她化作一滩血,死在乱棍之下……」 她泪如雨下,说不下去了。 赵征心疼地吻去她的眼泪,一遍遍说:「不会的!只是梦!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宁小茶,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爱她如同爱自己的生命,真的会拼尽一切护住她的。 但宁小茶摇头说:「我不相信你。除非你不娶何昭滟。殿下,你换个太子妃吧。只要不是她,你娶谁都可以。」 她现在除了厌恶何昭滟,还对她充满了恐惧。 这种恐惧来源于何昭滟是不吉利的,是她厄运的化身。 她想要消除这厄运,就要消除何昭滟成为太子妃的机会。 赵征压根没有娶何昭滟的想法,又见她这会情绪激动,便说;「你放心,我不会娶她的,更不会让她伤害你。」 宁小茶见他说的轻松,只当他在哄自己,心里更难过了,哽咽道:「殿下,我不是恃宠而骄,而是觉得她不是个好皇后。她善妒而暴虐,连一只鸟都容不下,如何能容得下你身边的女人?不,任何女人,都容不下的。殿下,你可听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赵征听过的,也想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这些还来不及表达,就见她又哭又笑:「我真是疯了,哈哈,殿下勿怪,我确实蠢,您瞧瞧我,都在说什么啊?」 竟然跟一个皇帝要忠贞? 她是被噩梦吓疯傻了吗? 第208章 宁小茶,全身心相信我。 「你说的,我都懂,也会记得。」 赵征抓住她的手,直视她的眼睛:「相信我。宁小茶,全身心相信我。」 宁小茶对上他诚恳的、迫切的、深情的眼神,反而怯懦地转开了目光:「哦,好。」 她应着,但知道自己做不到全身心交付一个人的。 赵征也知道她做不到,温柔地吻了下她的额头,嘆息声带着宠溺的无奈:「就尝试着信任我吧。」 宁小茶还是点头:「好。」 这个夜晚他们的心有短暂地贴在一起。 可惜,无比的短暂。 就像忽然闪过的惊雷,短暂得像是一个幻觉。 翌日 怪事发生了! 浣衣局前的梧桐树被惊雷噼着了,这一噼,就噼出个带着诅咒的稻草人,那稻草人浑身插着针,被放在鸟窝里,背后写着四个字:赵琨必死! 第一个发现的是浣衣局的管事嬷嬷秋翠,直接上报给了皇后。 皇后看到象徵诅咒的稻草人,大怒之下,彻查皇宫,因为浣衣局是案发之地,成为重点排查的对象。尤其是叶蝉,再次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这皇宫还会有谁比叶家女更恨皇上?」 「对!定然是她!她前几天差点死了,怀恨在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诅咒皇上!」 「真是胆大包天啊!这次怕是没人救得了她了!」 「对啊,这诛九族的大罪,谁敢往上沾啊?」 …… 流言渐渐传到了宁小茶的耳朵里。 宁小茶第一时间怀疑了何昭滟,原因有二,一是何昭滟之前就有找过叶蝉的麻烦,对她很有意见,二是叶蝉跟她关系好,而何昭滟跟她有深仇大恨,综合两者来看,她很有可能为了报復她而朝叶蝉下手。 出于这种判断,她立刻找到赵征,对他说:「殿下,送佛送到西,这事你必须得管。叶蝉身负重伤,才醒来,哪有精力做稻草人?还爬到树上去?」 赵征也觉得事出蹊跷,点头说:「我知道,我会管,你冷静,别莽撞地往上面凑,一不小心就会背个同党的罪名,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1页 宁小茶知道其中利害,古代人最怕这个了,连歷史上的汉武帝都因为巫蛊之祸把皇后、太子一脉屠戮了,据说,死者多达几千人。 太残酷了! 「好。我知道的。」 她点头应着,抓紧他的手,脸上有些惊悸:「那殿下,你一定要救她。她还受着伤呢。经不起一点磋磨的。」 赵征反拍拍她的手,应了声「嗯」,随后,站起身,匆匆去了皇后的坤宁殿。 皇后陶乐纯刚从皇帝寝宫回来,照旧挨了一顿训斥,说她管理后宫失职,让他很失望。 她也是要面子的,立刻保证会尽快查出幕后黑手。 但皇帝摇了头,对她没了耐心跟信任。 她就这么怀着沉痛的心情回了坤宁殿,不想,一回来,何昭滟就缠上来,在她耳边叽喳乱叫。 当然,何昭滟不是叽喳乱叫,而是趁机往宁小茶身上泼脏水:「我就是觉得她脱离不了干系!不然,好端端的,她为何跟个罪臣之女混到一起?还各种救助?肯定是有共同的利益!说不定她也是反赵復祁组织的一员!进宫来,就是为了对皇族不利!那稻草人,也许就是她跟叶家女合谋做的!皇后娘娘,您可要明察啊!这般危险人物,万不能再留在无疾哥哥身边!」 第209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陶乐纯已经在怀疑宁小茶的身份了,如今,何昭滟这么一说,也是疑心更重,但面上还是不显山露水的淡然:「行了,这种关头,你就别添乱了。」 她心里烦,没精力应付她,就委婉赶人了:「你的佛经抄完了吗?明儿太子派人来问,你拿什么交差?昭滟,太子对你有意见,不是好事啊。」 何昭滟听这个,就蔫了:「是。我知道了。这就回去抄佛经。」 但离开前,还是强调:「皇后娘娘,宁小茶屡次偏帮叶家女,怕是非我族类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她这是要藉机除去宁小茶啊! 赵征进来时,就听到了这句话,想到那两晚上宁小茶对何昭滟的恐惧,一时厌恶至极,直接说:「你慎言。孤来这里的路上,倒是听到一些不同的声音。」 「太子来了。」 陶乐纯看到他来,同他打了声招唿。 「无疾哥哥,你来了!」 何昭滟还没听出赵征话里的冷意,满眼欢喜地迎上前,还想去挽他的胳膊。 赵征躲开她的动作,冷眼扫着她,问道:「你猜我听到了什么声音?」 何昭滟这时感觉他来者不善,心里一凉,委屈道:「无疾哥哥,你在说什么?」 赵征冷着脸,说出一种可能:「何昭滟,你近来常去浣衣局闲逛,前两天还摔死了不少小雏鸟,是给稻草人腾位置吗?」 这话直指何昭滟是幕后黑手! 「无疾哥哥,你怀疑我?」 何昭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怎么会?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征直接指出她的险恶用心:「因为你想除去宁小茶。」 何昭滟吃了瘪,哑巴了一会,点头承认了:「是,没错,我是想除去她,她居心叵测,跟罪臣之女纠缠不清,恐会对皇室不利,我不该除去她吗?但除去她的手段多了去了,我为什么要用这种?事关皇上,那也是我未来的父皇,我怎么会对他不利?」 说到这里,她觉得很冤枉,为赵征的怀疑而委屈落泪:「你信我。无疾哥哥,我再顽劣,再不知轻重,也绝不会拿皇上的安危开玩笑的。」 赵征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他冷眼盯着她,言语犀利:「那宁小茶就会拿皇上的安危开玩笑了吗?」 「所以无疾哥哥就是相信宁小茶,对吧?你喜欢她,偏袒她,还怀疑我!」 何昭滟说着说着崩溃了,哭着吼道:「不是我!我没有做!谁说的?谁说的?」 没有人敢说她的不是。 赵征不过是基于推测,选择诈一诈她,现在看她这样,还是有些犹豫的,但这么愚蠢笨拙的手段,也就她能想出来了。 尤其还是针对叶蝉,鑑于叶蝉跟宁小茶关系不错,她的作案动机就太强了。 陶乐纯听赵征这么说,也有些怀疑了:「愚蠢!愚蠢!昭滟,你到底有没有——」 何昭滟见皇后也怀疑自己,更崩溃了:「皇后娘娘也不信我吗?我没有做!我连针线活都不会,怎么会做那玩意?」 陶乐纯一听,想着稻草人身上那糟糕的针线手艺,嘆气道:「你还是闭嘴吧!」 简直越说越有嫌疑了。 这么愚蠢的太子妃,真是委屈太子了。 但谁让她有个好爹呢! 她同情地看向赵征,转达了皇帝的口谕:「太子来的巧,皇上正要把这事交由你处理。」 赵征也是为这事来的,便应了下来:「嗯。我会查清楚的。」 为了查清楚,他一挥衣袖,果断下令:「来人,将何家女以及坤宁殿偏殿的所有宫人,都送去慎刑司!」 第210章 包庇者,同罪论处,诛九族! 慎刑司很热闹。 浣衣局的宫人前脚才被带进来,坤宁殿偏殿的宫人后脚就被送进来,连着三十多人把慎刑司的牢房都给用光了。 「放开我!无疾哥哥!真的不是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2页 何昭滟尖叫着,被粗鲁地按到了审问桌前的椅子上。 赵征也坐在椅子上,隔着审问桌,晃着手中的一根稻草:「昭滟,这是从你住处搜到的。」 何昭滟瞪着他手中的稻草,满眼的不可置信,随后,疯狂摇头,哭道:「这不是我的!我没有做!无疾哥哥,你信我,这是栽赃陷害!」 赵征听了,放下稻草,反问:「你觉得谁会栽赃陷害你?谁敢栽赃陷害你?」 何昭滟毫不犹豫地说:「宁小茶!一定是她!无疾哥哥,她跟叶家女勾结到一起,想对皇室不利啊!」 赵征听多了她对宁小茶的无端指控,直接问:「证据呢?」 「浣衣局的人都是人证!」 何昭滟说着听来的消息:「宁小茶给了叶家女很多首饰,那就是收买人心的证据。无疾哥哥,你去查,浣衣局的人都知道的。」 那送首饰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赵征本就对她没耐心,很快就烦了,况且她以前那么伤害过宁小茶,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要替她报復回去,低喝道:「够了!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何昭滟,你当孤真的不敢对你用刑吗?」 何昭滟傻了,压根没想到还有用刑的事:「啊?无疾哥哥?」 她微张着嘴,泪眼瞧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也会受刑。 赵征看她那蠢样,懒得跟她浪费时间,直接压低声音,吩咐身侧的王敏:「关回去。抓几条蛇,吓唬吓唬她。」 他还记得她派人放毒蛇害宁小茶的仇。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王敏也想报復何昭滟一巴掌的仇,所以,抓蛇的时候,全抓些又粗又长的蛇,一条条盘在木桶里,就这么拎到何昭滟了面前,阴恻恻笑着:「何姑娘,听奴才一句劝,你还是早些招供吧,不然,这些蛇可要跟您亲密接触了。」 「不!不要!拿出去!」 何昭滟看到木桶里黑乎乎一堆扭成一大团的蛇,吓得面目狰狞,放声大叫:「啊!啊!这是屈打成招!拿开啊!」 王敏怎么会拿开呢? 他辛苦抓来的蛇,还没好好伺候她呢? 想着,他一脚踹翻木桶,里面的蛇全爬了出来,还朝她嘶嘶吐着信子。 何昭滟哪见过这场面? 她连连后退几步,就退到墙角,无路可退了。 当一只粗长的黑蛇刷得弹出身子,咬住她的腿—— 一股尿骚味传了出来。 何昭滟竟然被吓尿了。 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当众尿湿了衣服,这传出去还了得? 用宁小茶的话来说,直接是社会性死亡了。 何昭滟也羞愤地想死了:「你、你们!你们敢这样对我!你们死定了!」 她狰狞着脸,神色凛然,徒手去拽那条黑蛇,气势拿捏得很足,仿佛是无所畏惧的女将军,结果,因为黑蛇咬住她的腿,还咬得很深,她这么一拽,小腿直接被黑蛇的牙齿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鲜血流得汹涌,很快染红了整个小腿。 「我的腿,好疼,好疼啊,快来人,我流血了,快去叫御医!快去啊!」 她羞愤欲死之下,戾气横生,胆子也大了,徒手拽掉黑蛇甩开了,不想受了很严重的伤,更不想鲜血也引得更多的蛇朝她爬了过去。 那场面群蛇出动,直奔她一人,一只咬住她的胳膊,一只爬上她的脚背,甚至一只从背后偷袭,紧紧缠住了她的脖颈…… 整个慎刑司都能听到她惊骇的惨叫:「救命!救命!无疾哥哥!好多蛇!快救我啊!无疾哥哥!」 赵征正在审问偏殿的宫人,对于她的惨叫,没一点在意,甚至还拿来威胁人:「你们也听到了,那就是不说实话的下场。此事干系重大,无论是谁,都不能逃脱罪责。你们想好了,包庇者,同罪论处,诛九族!」 这一番吓唬还真吓出一些信息。 「殿、殿下——」 一个瓜子脸宫女畏畏缩缩举起手,说了一件事:「我看到、我看到何姑娘跟绿菀姐姐说过悄悄话。还避讳着我们,像是在密谋什么。殿下明察,奴婢绝不敢说谎。」 第211章 我杀生了,我得报应了! 绿菀是坤宁殿偏殿的负责人,还是有些威慑力的,因此,一直没人敢第一个说她的不是。这会她被指出来,也很慌张,立刻就砰砰磕头:「殿下明察,奴婢绝对没有跟何姑娘密谋什么。」 「不要嘴硬,如实说来。」 赵征不信,逼问:「你们都避讳着人说了什么?」 绿菀还在犹豫,但听着不远处传来何昭滟的惨叫声,想着她怕是坐不稳太子妃之位了,也就壮着胆子说了:「殿下恕罪。奴婢、奴婢昨晚看到何姑娘去了浣衣局,就是去了那棵梧桐树下,然后在树下待了会,但离得远,奴婢没看清她在做什么。」 赵征保持怀疑:「真没看清?」 「真没看清。殿下,奴婢不敢说谎啊。」 绿菀又是一番砰砰磕头,直磕得满头鲜血、凄悽惨惨,才继续说:「何姑娘回来后,大概知道奴婢看到了,就跟奴婢说,不许往外传。奴婢顾及着她的身份,加之确实什么都没看清,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不敢往外说。」 赵征听到这里,分析了一会,吩咐下去:「带何昭滟过来对质。」 「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3页 应声的丁牢头很快把人带了过来。 何昭滟来的时候头髮散乱,满眼泪水,满身都是蛇的咬伤,鲜血浸湿衣裙,东一处西一处,密密麻麻好多处,可见咬伤之多,还有一个咬伤在脸颊,这让她半张脸肿得不能看。 除了一身的血腥味,还有浓浓的尿骚味。 赵征意识到是什么,嫌弃地捂住了鼻子。 在场的其他人没敢捂住鼻子,但也觉得何昭滟这番表现是做不成太子妃了。 太丢人了!太没形象了! 这样的人还能做太子妃,那简直是国之耻辱!. 「不是我,不是我——」 何昭滟像是吓傻了,不等赵征问话,就重复着:「我什么都没做,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不是我……」 赵征看她嘴硬至此,也不多说,直接喝问:「绿菀说你昨晚偷偷去了梧桐树下。你去干什么了?」 那时间点去梧桐树下,不是去放稻草人行嫁祸之事,还能是什么? 结果是让人瞠目结舌的。 何昭滟哭着说:「我、我去烧佛经了。」 赵征听得一愣:「什么?」 何昭滟羞囧欲死,捂着脸,崩溃地吼:「对,我心虚了!我杀生了,我得报应了!我夜夜做梦被鸟啄,我害怕了,我错了!」 吼到这里,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带着几分可怜的无助:「我每次一闭眼,就要被鸟啄。我好害怕。我不想做噩梦了。刚好抄写了几页佛经,就想着烧几页佛经超度它们,好让它们别再缠着我了。」 但这种事对她来说——太丢人了!简直是贻笑大方! 所以她只能晚上偷偷去,还要绿菀闭上嘴,不许外传。 谁知道隔天会凭空冒出一个稻草人? 「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做!无疾哥哥,你去查,就在梧桐树下,有灰烬的!」 但有灰烬又能怎样呢? 赵征恨铁不成钢,看她如看傻子:「何昭滟,你还不从实招来吗?有灰烬,恰恰证明你去过梧桐树下,谁知道你是不是拿着烧佛经当幌子?」 她说的越多,越说不清了。 何昭滟意识到这点,一脸的恐惧:「我、我真没做。无疾哥哥,你信我,我要是做了,就让我不得好死。」 这时候发誓也晚了。 赵征看着她,半是威胁,半是诱哄:「何昭滟,你现在如实招来,孤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还可以当作你年少任性,一时行差踏错,选择从轻处理,如果你父亲牵扯进来,那就是谋逆的大罪了。」 谋逆大罪,那就是叶家的下场! 「不,不可以!」 何昭滟满眼恐惧,疯狂摇头,更是跪着爬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哀求:「无疾哥哥,你信我,你救救我——」 赵征没防备,被她突然抱住了腿,一时挣脱不开,差点就抬脚踹她了。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冷肃的声音传来:「殿下,我何家要是有谋逆之心,微臣第一个死在这里!」 何鸿力来了。 他没有穿大将军的官服,一身平民的粗麻衣袍,那衣袍不知有多少年了,补丁很多,还隐隐有几团类似陈年血迹的脏污。 如果皇帝赵琨在这里,会知道这衣袍的歷史,分明是他们同为兵卒时的穿着。 赵征不知道这衣袍的来歷,但知道何鸿力不会无缘无故这么穿。 「何大将军——」 他打量何鸿力一番后,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长剑上。 在场的人也看到他手拿长剑,面带杀气,纷纷挡在了赵征身前。 「护驾!护驾!」 王敏已经惊慌地喊了起来。 何鸿力看笑了,却也没解释,而是走向女儿,看着她的惨状,心里心疼,面上则粗暴地将她提起来,随后,长剑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动作让众人看傻了:什么情况?他这是要大义灭亲? 第212章 太子是当局者迷了。 何鸿力自不会轻易大义灭亲,而是持剑逼问:「你说实话,有没有做出此等混帐之事?不要撒谎,不然,老子第一个宰了你!」 何昭滟看到父亲来,就觉有了主心骨,立刻摇头:「没有!爹,我真没有做!」 她是疯了去做这事儿? 何鸿力还是有些不信的,遂再次逼问:「你可想好了,如果你做了,你就承认,爹抛却这一身富贵,也能救你一命!如果你执迷不悟,一旦查出来,你就是拉着整个何家陪葬!」 这话是给了何昭滟生机的。 但何昭滟还是摇头,眼神坚定地说:「没有!爹,你也不信我吗?我真的没做!我是未来的太子妃,皇上亲自赐的婚,我怎么可能去做诅咒他的事?」 这一刻,何鸿力信了,女儿有多在乎婚事,他是清楚的。 「好!你记住你的话!如今,咱们何家一家的性命都在你手里了!」 他说着,就押着她,去了皇帝的寝宫。 雍恩殿 皇帝赵琨正伏在床头咳血。 他似乎真的被诅咒了,在见到那稻草人后,就一直咳血,像是随时要死了。 老太监邓福顺伺候在旁,一边为他顺着背,一边低声说:「皇上,还是叫个御医来看看吧?总这么咳着,也不是个事啊。」 赵琨拿手帕捂着嘴,粗喘着咳了一会,摇头拒绝了:「咳咳咳,没用的。一群庸医罢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4页 邓福顺听了,扼腕一嘆:「没想到那段玉卿也是徒有虚名!」 说到段玉卿,赵琨想到一人:「人的命数有定,咳咳咳,便是他哥哥段玉璋,那般神医,不也没救了祁明帝的命?说来,朕比祁明帝多活了三十年,咳咳咳,也是、也是很赚了。」 「皇上休说这丧气的话。」 邓福顺说着吉利的话:「皇上是天子,会长命百岁的。」 赵琨听了,苦笑着一摆手,随后,转开了话题:「那事情查的如何了?」 他虽然把事情交给太子处理,却也派人跟了进展。 毕竟是大事,他有些担心,怕太子处理不善,影响了名声。 邓福顺见他问起,忙道:「据回禀,太子殿下在何姑娘住处搜到了一根稻草,还查到她夜里去过浣衣局的梧桐树下,何姑娘说是烧什么佛经,超度几只亡鸟,但太子不信,还在调查。」 赵琨听到这里,摇头道:「那孩子偏心了。」 邓福顺一惊,随后,不解地问:「皇上此话怎讲?」 「咳咳咳——」 赵琨喘了一会,被邓福顺餵了两口茶水,才继续说:「他的矛头对错人了。」 邓福顺还是很困惑,自我思考了好一会,才说出了心里的猜测:「皇上是说不是何姑娘?那除了何姑娘,还会是谁?叶家女?」 赵琨还是摇头:「叶家那孩子如果想诅咒我,也不会选择这时候。」 邓福顺更困惑了:「那不是叶家女,又不是何姑娘——」 说着说着,他言语顿下来,似乎隐隐想到了什么。 赵琨目光深沉道:「这事是针对何家的。幕后之人有些小聪明,把几人间的恩怨情仇全算到了,咳咳咳,太子是当局者迷了。」 这后面的言语里有几分对太子的失望。 邓福顺听了,忙笑着为太子说话:「皇上,太子还年轻,需要时间成长。」 「是啊。太子还年轻。」 赵琨轻轻点了头,眼里却发着狠:「年轻啊,容易感情用事,这就让那些牛鬼蛇神都当成是好欺负了。」 他说到这里,情绪忽然激动了,用力拍着床,一边咳,一边笑:「呵,朕还没死呢!他们就敢如此玩弄朕的太子!看来朕太仁慈了,才让这皇宫越发乌烟瘴气了!」 邓福顺从他的话里听出漫天的杀意,忙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布衣一怒,血溅三尺。 天子一怒,血流千里。 赵琨阴沉着脸,冷笑:「朕会让他们知道玩弄太子的代价!」 邓福顺小声问:「皇上想怎么处理?」 「咳咳咳——」 赵琨来不及说话,再次咳个不停。 就在这时,小太监匆匆跑进来:「皇上,皇上,何大将军来了!他、他提剑来了!」 第213章 今日皇上面前,必让你以死谢罪! 这话说得何鸿力像是要提剑造反一样。 邓福顺都被吓到了:「什么?」 小太监支吾着:「何大将军,他、他提剑——」 他的话没说完,主僕二人就看何鸿力提剑押着女儿进来了。 「皇上,臣何鸿力携不孝女特来请罪。」 他跪下来,声若洪钟,杀气腾腾,看着怪吓人的。 起码何昭滟被吓得要疯了:「皇上伯伯,救我!我爹要杀我!我没做!我冤枉!皇上伯伯救我啊!」 赵琨没被何鸿力的行为吓到,而是被何昭滟的惨状吓到了,忙出声制止:「老何,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下剑,别吓着孩子!」 他摆出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 何昭滟见了,立刻推开脖颈上的长剑,跑到了皇帝身边,哭道:「皇上伯伯,我真的没有做,我是冤枉的,您要为我做主啊。」 赵琨忍着咳嗽,连连点头:「好好好,别哭了,瞧瞧,可怜见的,眼睛都哭肿了。」 他安抚间,余光留意到何鸿力一身粗麻衣袍,便知他在拿同袍之泽说事,就吩咐了:「来人,快扶大将军起来。」 立刻有小太监去扶他。 但何鸿力推开小太监的手,跪着磕头:「皇上,微臣教女无方,微臣有罪。」 赵琨明知故问:「爱卿有何罪?」 何鸿力回道:「孽女在皇宫言行无状,授人以柄,为人利用,都是自己修身不佳才惹来的祸患,也是臣教女无方的罪过。」 他暗示女儿被人利用了、陷害了。 随后,拿长剑指着女儿,大喝道:「你这孽女,还不过来受死!今日皇上面前,必让你以死谢罪!」 何昭滟吓得抱住赵琨的胳膊,哭喊着:「皇上伯伯救我!」 「别怕。皇上伯伯在呢。」 赵琨拍拍她的手,算作安抚,随后咳了一会,看了眼邓福顺:「去叫太子。」 * 赵征知道何鸿力押着女儿去皇帝面前玩苦肉计去了。 他不屑看他们表演,就继续审问宫人,除了受伤在身的叶蝉,浣衣局的宫人都打了一通。 但没打出有用的信息。 他坐在审问桌前,看着稻草人,重新做分析:何昭滟跟宁小茶过不去,埋伏于树上,跟宁小茶起了争执,弄死了几只小雏鸟,后来被小雏鸟的妈妈啄伤,还在晚上做了噩梦,遂来梧桐树下烧佛经,以求心安。但隔天,鸟窝被雷噼下来,里面惊现写着诅咒的稻草人。东窗事发。何昭滟跟宁小茶积怨已久,遂陷害叶家女以报復,不想,陷害不成,也落下一身嫌疑,遂后,查出宫中有稻草,夜里偷偷出没梧桐树下,何昭滟百口莫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5页 太顺了! 顺的古怪! 像是被人安排好了! 赵征来回倒推案情,分析下去:何昭滟百口莫辩,涉嫌行巫蛊之事,此事重大,何家是否牵连其中?如此恶行,不堪为皇家妇,婚约必会不保,而两家联姻失败,就此离心,何家手持二十万兵将何去何从? 抛开案情,谈利益,再瞧一眼最后的利益获得者,竟是他被迷惑了,甚至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敬王啊! 敬王远在吉州,依旧手眼通天啊! 「砰!」 他一拳捶在桌子上,因为他看到了稻草人里有一根毛髮,这毛髮短而细,软而白,像极了……兔毛? 皇宫里养兔子的也就素嘉了。 当然,那兔子现在成了宁小茶的宠物。 第214章 总要有人做替罪羊的。 宁小茶派人留意着案件的进展,听说何大将军进宫了,就知道何昭滟又要逍遥法外了。 素嘉也这么想,并来到泽恩殿,跟宁小茶品茶闲聊:「总要有人做替罪羊的。宁姑娘觉得谁会是替罪羊?」 宁小茶觉得会是叶蝉,像她们这样低贱的宫人,很容易就会被当权者拿来牺牲。 怎么办?如果他们要杀叶蝉,她要怎么办?怎么救她? 心慌慌的,手也有点抖。 素嘉见了,竟然如好姐妹一般抓住她的手,安抚着:「宁姑娘不要怕。你想的,不会发生。殿下喜欢你,爱屋及乌,不会对叶蝉下手的。」 宁小茶并没有被安抚到:「万一呢?」 素嘉微微一笑,目光坚定:「没有万一。」 宁小茶看得诧异:「你怎么这样笃定?」 素嘉端起面前的茶杯,品了一口茶,缓缓道:「因为殿下会对我下手。」 「什么?」 宁小茶惊讶又不解:「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对你下手?」 素嘉一脸轻松地笑:「很简单。我是敬王送来的人,殿下一直防备我,视我为敬王的眼线。现在,敬王不在赵都,又恰逢此事,实在是殿下除去我这个眼线的好机会。」 宁小茶听到这个说辞,保持警惕:「那你说实话,你是敬王的眼线吗?」 素嘉反问:「我说不是,宁姑娘信吗?」 「我、我不知道。」 宁小茶摇头,她根本不了解她,谈何信任? 素嘉看出她不信,还是笑了:「宁姑娘都不信,殿下肯定也不信,看来,这罪名,我是背定了。」 宁小茶听得云里雾里、莫名其妙,还觉得她是杞人忧天:「你别自己吓自己。」 感觉像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似的? 等下,她今天忽然来找她喝茶,是为了求救? 正想着,就听她问:「宁姑娘,你会救我吗?」 宁小茶第一反应是:别来求我啊!我不是救世主!我也做不了救世主!救人真的太难了!我自己都自身难保呢! 也许是那连续两晚的噩梦吧! 就像是个黑洞,把她的善良、勇敢、正义都给吞噬了。 她只想偏安一隅、保全自己,不想掺和进别人的命运。 「殿下不会是非不分的。」 宁小茶委婉拒绝,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外面一阵喧譁,闻声看去时,就见赵征第一个冲进来,直奔她而来。 「殿下!」 她下意识唤他,随后被拽起来,身体一轻,被他抱着远离了素嘉。 同一时间,紧跟他身后的侍卫一哄而上,持剑围住了素嘉。 宁小茶看懵了:真如素嘉所想,赵征要对她下手? 「你怎么一个人跟她在一起?宫人呢?」 赵征扫视着桌子上的茶水,目光一紧:「你喝了?」 宁小茶摇头,还没来得及喝,主要也没心情喝,然后他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吧?这是他的地盘,他殿里的茶水,就因为来了个素嘉,不至于这么防备吧? 他这么防备倒合乎了素嘉的说法。 所以,素嘉是不是敬王的眼线?她是好还是坏?赵征对她下手,是出于除去敬王眼线的私心吗? 好多好多问题郁结在心里。 素嘉像是看出宁小茶在纠结,缓缓一笑:「你看,我说对了。」 宁小茶看着她的笑,忽然觉得她诡异而危险:哎,笑什么?你说对了,要死人的!你还能笑出来?沖你这笑,有疯批女反派那味了啊! 第215章 取消婚约,为太子另择良配。 素嘉被带走审问了。 宁小茶询问原因:「为什么?」 赵征不知素嘉在宁小茶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就简单解释了:「在稻草人里,发现了兔毛。」 宁小茶听了,想着素嘉养过兔子,确实有嫌疑,但会不会是栽赃嫁祸呢? 真真假假太难分辨了! 赵征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补充道:「其实,从结果推论,此事最大的后果,就是皇家跟何家的婚事破碎,那么一来,就是敬王得利了。」 宁小茶不清楚叔侄两人间的明争暗斗,就问:「殿下怀疑素嘉是敬王的眼线?稻草人一案是她所为?」 赵征点头:「嗯。」 宁小茶又问:「因为她是敬王送来的人?」 赵征还是点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宁小茶忍不住想到了自己:「那我还是皇后送来的呢!你也觉得我是皇后的眼线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6页 赵征摇头,言语笃定:「你不是!」 他这样信任她? 宁小茶得他信任,很开心,就是好奇,多问了一嘴:「为什么?」 不想就听赵征说:「你没那个脑子。」 草!看不起人啊! 宁小茶怒了:「殿下,我脑子很正常。你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人身攻击啊!」 「开个玩笑。」 赵征看她生气,话音一转,神色严肃了些:「因为你想逃跑。你的心,不在皇宫,不在名利。」 这话还像人话。 但他这么认定她想逃跑,倒是妨碍她以后逃跑了。 「只要殿下对我好,我自然不会逃跑的。」 为了瓦解以及麻痹他的防备心,她还用上美人计,踮脚亲他嘴唇了。 赵征没中计,主要急着审问素嘉,就躲开她的吻,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叮嘱她好好待着,就离开了。 临了出殿门的时候,还一脸严肃地提醒了宫人:「好好守着。不要让她一人独处。」 宁小茶听到了,觉得没自由,就很烦:「殿下,我——」 赵征没听下去,匆匆就去了偏殿,先是搜查可疑之物,接着将偏殿宫人都押去了慎刑司。 也是在慎刑司的路上,他碰上了皇帝寝宫的小太监。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皇上有请。」 小太监气喘吁吁从后面追过来,累得一头大汗。 他从皇帝那里得了令,先去慎刑司寻太子,结果太子离开了,又追去东宫,晚了一步,又追来了慎刑司。还好半路追上了。不然,耽误太长时间,皇帝等急了,就是他办事不利了。 赵征听说皇帝有请,想了想,就跟他去了雍恩殿。 很好,他也好奇皇帝想怎么保下何昭滟。 * 何昭滟见皇帝信任自己,就开始例数自己在慎刑司的遭遇:「他们拿蛇吓唬我,好多蛇,皇上伯伯,你瞧,我这一身的咬伤,好疼,流了好多血——」 她扯了裙摆,露出咬伤的双腿给皇帝看。 还好那蛇没毒,不然,她早凉凉了。 赵琨瞥一眼,惨是真的惨,白白嫩嫩的腿好些个咬伤,一对又一对的红点儿,很密集,看得他浑身不适。 「咳咳——」 他咳嗽着,佯装一副心疼的样子,骂道:「一群胆大妄为的东西!你等着,伯伯让你无疾哥哥给你出气!」 说赵征,赵征就来了。 赵征进殿后,朝皇帝一躬身,行礼道:「见过皇上。」 皇后陶乐纯遗憾没听过赵征喊她一声母后,哪里知道皇帝赵琨也没听赵征喊一声父皇? 他对他们太冷了,隔着血缘,隔着十多年的距离,只有上下君臣之礼。 「臣见过太子。」 何鸿力朝赵征行礼。 赵征朝他简单回了个礼,就转向了皇帝,问道:「不知皇上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赵琨没卖关子,直接说了:「关于稻草人一案,太子啊,你怎么能怀疑自己未来的妻子呢?」 果然是此事。 赵征想好了回答,遂义正词严道:「回皇上,律法之下,没有亲疏。天子犯法,也应与庶民同罪。小罪不罚,必有大殃。」 如果何昭滟最开始的刁蛮、霸道、残酷,都得到严厉的惩罚,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 赵琨见他态度强硬,微微皱眉,语带不满:「你这孩子,太较真了些!」 赵征听了,沉默不反驳。 赵琨看他油盐不进,却也没捨得继续怪罪他,而是看向何鸿力,嘆息道:「老何啊,太子是你的女婿,我身体不好,还需要你从旁指点啊!」 「皇上言重了,臣愧不敢当啊!」 何鸿力一听,忙下跪磕头:「小女顽劣不堪,屡教不改,如今还为人利用、陷害,捲入巫蛊之乱,实不堪为皇家妇,还望皇上取消婚约,为太子另择良配。」 第216章 七月十六便是你们的婚期。 以退为进! 妥妥的以退为进!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唯有何昭滟以为是真的,大哭着说:「不要!我喜欢无疾哥哥!我不要退婚!爹爹,我以后会改正的!皇上伯伯,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赵琨轻拍着她的手背,点头说:「嗯。伯伯相信你。你是个好孩子。」 他安抚过何昭滟,又看向何鸿力,咳喘了好一会,才道:「老何啊,你也看到了,我身体不好,有小人作乱,坏我两家情谊,若真解除婚约,才是如了他们的意,老何,我相信你,你也得相信我啊!」 他为表亲近,连「朕」都不喊了。 何鸿力像是感动了,伏地大唿:「皇上,教女至此,臣愧对隆恩啊!」 赵琨见此,抬手一笑:「起来吧。你我两家姻亲,说这些反倒生疏了。」 何鸿力对皇帝的态度也很满意,但还是跪着:「只臣今日持剑擅闯皇宫,御前失仪,罪该万死。」 这罪是实打实的严重逾矩,合该杀头,以儆效尤。 赵征也打算藉此下手:「原来大将军也知自己——」 「哈哈哈——」 赵琨忽然大笑起来,打断了赵征的话:「说到这个,朕就开心,大将军血勇不减当年啊!这是社稷之福!社稷之福啊!」 他太偏袒何家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7页 简直是把黑的说成白的! 赵征紧抿嘴唇,眉眼郁郁,很是不满。 赵琨也看出了他的不满,却是对他说:「太子,你既然查到素嘉头上,应知昭滟的无辜。为人夫者,还需好好抚慰她啊。」 他仿佛是民间公正又体贴的公公,在教训不成器的儿子对自己媳妇好些儿。 赵征听得反感,都快要维持不住面上的冷静了:这么个品行败坏、又毒又蠢的女人,还让他抚慰?他怎么不让他去死? 赵琨这时又说:「也好,你们今日都在这里,朕要宣布一件事——」 何鸿力见他这么郑重,心里一凛,忙问:「皇上要宣布何事?」 赵琨没回答他,而是看向赵征跟何昭滟:「你们跪下。」 赵征跪下时,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别不是催婚吧? 怕什么来什么。 何昭滟也忙下跪了,见自己跟赵征跪在一起,恋爱脑上头,也没想婚事,就觉得两人这么挨着跪着,倒像是新婚夫妻敬茶似的。 「咳咳咳——」 赵琨咳嗽间,见两人跪着,男俊女「糙」,顿觉何昭滟配不上出众的儿子,但还是下了决定:「你们少时便有婚约,现在也都成人了,朕已让钦天监测算了吉时,七月十六便是你们的婚期。」 距离七月十六还有不到两个月。 这婚期来的太突然了! 何昭滟没想到还有这惊喜,都高兴傻了:天,因祸得福?她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谢皇上伯伯!昭滟以后一定严格约束自己,争取做个好妻子!」 有人欢喜有人忧。 赵征觉得婚期太急了,立刻表示反对:「皇上,储君大婚,两个月时间,怕是不够用。」 赵琨反驳:「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自有礼部去伤脑筋。」 赵征不想跟何昭滟成亲,绞尽脑汁想推迟婚期的理由:「皇上,敬王带兵出征,马上前线大战,无数士兵出生入死,实不宜大婚,以寒军心。」 「殿下此言差矣。」 何鸿力表达自己的见解:「您是一国储君,婚事得定,皇嗣得生,反而能稳定前方军心。」 赵琨也这么想:「是这个道理。太子无需多言,此事,咳咳咳,朕心意已决,咳咳咳——」 他咳得厉害,仿佛要把肺脏都咳出来。 何昭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皇帝,一时提心弔胆的,生怕他咳死过去,就扯了扯父亲的衣袖,小声说:「爹,皇上伯伯身体不好,我们还是退下吧,别影响他休息了。」 何鸿力也觉今日叨扰皇帝太久了,忙笑:「哈哈,还是昭滟会心疼人。皇上,您好好休养身体,臣先行告退。」 他对今日结果很满意,觉得可以带着女儿欣然而归了。 「嗯。退下吧。」 赵琨点头应了,不忘吩咐:「老邓,你速派几个御医去大将军府给昭滟看伤。」 「是。」 邓福顺低头应声,也退了出去。 转眼间,殿里就剩下「父子」二人了。 赵征还没走,等人散完了,就重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皇上,臣一心修佛,如今也只是代为执政,这婚事——」 我不会同意的。 但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赵琨出声打断了:「太子,这婚事不成,那宁小茶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他在威胁他,还是拿宁小茶威胁他。 第217章 她命贱福薄,受不得你的恩宠。 赵征知道自己一旦暴露心意,宁小茶就是他的软肋,他百般闪躲,如今,还是应验了。 他很愤怒,但愤怒无济于事。 赵琨继续说:「我知道你对何家女没兴趣,但作为储君,作为未来的皇帝,都不可任性。太子,皇后有力的母族,才是你的助力。你看看祁氏一族,这都过去多少年了?皇后琅鸢的家族还在为祁氏鸣不平呢!」 祁氏!祁氏!他还有脸提祁氏! 赵征一听他说祁氏,双手就紧紧握成了拳:冷静!冷静!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赵琨不知赵征的心思,语重心长地说:「敬王筹谋多年,为何不敢出手?还不是有何家坐镇?何鸿力有从龙之功,跟朕相识于微末,他也许贪,也许坏,但忠诚无疑!你,咳咳,切不可远着何家啊!」 他目光殷切地看着唯一的孩子,像是天下万千操心的老父亲,传授着自己的生存经验。 当然,他的生存经验是为君之道。 「太子,你是天下未来的主人,天下一切至美之物,都是属于你的。你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你要做的,就是取捨有度,切不可贪一物而为其所缚。那宁小茶,咳咳,她命贱福薄,受不得你的恩宠。」 他说了那么多,怕是只为说最后一句。 他还在威胁他。 赵征气得想杀人,深唿吸几口气,才吐出一句:「你不能对她下手!」 「她之生死,全在太子。」 赵琨说到这里,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直咳得满嘴鲜血,趴在了床榻上。 他朝赵征伸手,那手鲜血淋漓,都是咳出的鲜血,动作颤颤巍巍的,像是在求救,很可怜而无力的求救。 赵征离的不远,顶多两步的距离,但就那么看着,没有走过去,也没有帮忙,甚至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8页 就像是陌生人,不,就像是仇人,在欣赏他的痛苦、他的死亡。 「咳咳咳……太子……水……水……」 他咳得嗓子干哑,需要喝水做些润滑。 赵征没有给他水,就那么站着,俯视的姿态,整个人冷得像一块冰。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是给他生命、给他尊贵、给他一切的男人啊! 「皇上!皇上!」 还好邓福顺回来了,看到这一幕,赶忙递上水,帮皇帝顺着气,同时,忍不住指责:「太子殿下身为人子,不说病榻之前侍疾,怎能这般不管不问、袖手旁观?」 实在是太不孝了! 这话他没敢说出来。 赵征没有说话,就冷冷看着皇帝。 赵琨对上他寒意森森的目光,一时竟不敢多看:为何?太子为何这样看他? 「你退下吧。」 他挥手,让赵征离开。 赵征见了,微微躬身:「臣告退。」 随后,走的没有一丝犹豫。 赵琨看他就这么走了,心里涌起一阵无法言喻的悲伤。 「他恨朕!」 他指着赵征远去的背影,一边咳嗽,一边问:「为何?为何?这是上天在惩罚朕吗?确实,咳咳咳,朕愧对无数人,唯独他,朕没有、没有啊!他为何这样对待朕啊?」 因为太子生性凉薄。 邓福顺想这么说,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私议储君,大罪也。 赵琨也没指望邓福顺给他一个回答,而是自己反思了,好一会,像是想明白了,低喃着:「哦,是宁小茶,他怪我让他娶何昭滟,还拿宁小茶威胁他……」 邓福顺一旁听着,觉得没这么简单:便是如此,为人父的威胁几句,又没实际伤害,何至那般冷眼旁观?且太子从不来侍疾,更连一句父皇都不喊,岂止是大不孝啊! 他正嘆息着,听皇帝说:「明天让宁小茶来一趟。」 第218章 赵征,你最是凉薄无情了! 宁小茶是来了雍恩殿,才知太子跟何昭滟定了婚期。 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太快了,赵征也没跟她说。 他又瞒着她! 「对于这门婚事,你怎么看?」 赵琨瞧着下面跪着的美丽少女,像是故意刺激人,还问她的看法。 宁小茶能怎么看? 她忍着心痛,抬起头,挤出了笑:「皇上英明。」 四个字,似乎字字泣血。 哪怕在笑,笑容也是柔弱、倔强而悽美的,很动人,也很勾男人的怜惜。 赵琨看着她的笑,有那么一瞬好像明白太子钟情她的原因了。 既可以美得活色生香,又能美得戚戚然,确实是个难得的尤物。 「你说朕英明,那朕不妨再英明一些,把你赐给太子,良娣是高了些,就太子良媛如何?」 不如何!还不就是个妾?将来要任太子妃肆意磋磨! 宁小茶心里不屑,面上则做出感恩戴德的样子:「奴婢谢皇上隆恩。」 赵琨不知宁小茶真实想法,见她姿态恭顺,便抬手说:「起来吧。既是太子良媛,以后便改下称唿吧。」 宁小茶点头改了:「是。妾晓得了。」 赵琨听了,很满意,想着太子应该也会满意,便笑道:「既然成了太子良媛,咳咳咳,以后多来侍疾,自有你的好。」 没错,他想借着宁小茶来缓和自己跟太子的关系。 太子不是喜欢宁小茶吗? 那他对宁小茶好些,他应该就不会用那种眼神看他了吧? 赵征不知这些,一大早就去慎刑司审问素嘉了。 素嘉的嘴很严,无论怎么用刑,哪怕双腿都被打断了,还是说不知道,不是她做的。 但负责伺候她的宫人,嘴就没那么严了,一番刑罚下去,招出了很多信息。 「奴婢、奴婢看她做过几件小衣,以为她是给兔子做的小衣服,就没当回事,后来才想起可能是做的稻草人,殿下恕罪啊。奴婢不是知情不报,是被她骗了啊!」 被素嘉欺骗的宫人很多。 她们在死亡面前,纷纷说出素嘉的可疑之处: 「奴婢经常看她窥视主殿,以为她是想着争宠,现在看来,她就是在监视殿下。」 「不瞒殿下,奴婢处理过兔子的粪便,看到过一些纸条状的东西,她肯定跟外界有勾连。」 「殿下,兔子被送去主殿后,奴婢负责处理剩下的东西,比如那笼子里的稻草,本想扔出去的,素嘉没让,说是宁姑娘也许哪天不想养了,就给她送来了,现在想来,她就是用那稻草做的稻草人。」 …… 墙倒众人推。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拼凑出了素嘉作案的经过。 但素嘉面对她们的证词,咬死不承认:「我什么都没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殿下要打要杀尽管来!」 赵征自然不会轻易杀她,要留着她,钓大鱼呢。 「我知道你不怕死。」 他蹲在她面前,一边玩着稻草人,一边诱哄:「但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你就这么死了,甘心吗?敬王远在吉州,不,听说他已经启程去了边州,马上就要打仗了,战场多兇险,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管得了你?所以,告诉我,敬王在宫中还有多少眼线,他还有什么谋划,只要你说,孤保你不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9页 他是温柔耐心的,可惜,一番「剖心」的话没换来素嘉的投诚。 「呸!伪善小人!」 素嘉一身血污,甚至趴着的地方,还在流着血,那是她的伤腿流下的,她的伤很重,痛楚让她想抱头尖叫,她也确实抱头尖叫了,却是叫骂着:「你是屈打成招!你还修佛之人呢!呸!全天下的人都被你骗了!宁小茶也被你骗了!赵征,你最是凉薄无情了!」 她扯着嗓子尖叫,满面血色横流,她的头髮很脏乱,少许头髮还黏在流血的嘴角,但她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桀骜不屈。 赵征看得心烦,很不理解她一个女人在坚持什么! 难道是刑罚太轻了?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再用刑的时候—— 王敏匆匆跑进来,直奔赵征,在他耳边低语:「殿下,皇上把宁姑娘叫去了!」 第219章 不如讨好老皇帝,让他放她出宫? 一句话听得他心惊胆战:皇上把宁小茶叫去了!他想对她做什么?难道他昨天的行为引起他的怀疑了? 「走!」 他神色凛然,火速站起身,手中稻草人随手扔给宫人,便什么都不管了。 一行人直奔皇帝寝宫而去。 赵征一路惴惴不安,满脑子都是不好的猜测,结果到了雍恩殿,就见宁小茶在悠闲弹琴。 她背对着他,长发披散,红色的裙摆旖旎,落在地上像一朵红色的花。 她沉迷弹琴,十指跳跃,美妙的琴声流动,轻缓而宁静,清雅而超然,竟带着一股禅乐的韵味。 他从没见过她弹琴,今日乍然一见,方知她也有静女其姝的美。 他为她静谧典雅的美而心折,皇帝却为她颇有禅韵的琴声而心动,连咳嗽都少了,仿佛琴声有治癒的功效。 「这是什么曲子?」 赵琨听得身心舒畅,对宁小茶也多了几分欣赏。 他听说她是扬州瘦马的出身,一时兴起让她弹琴,说完就后悔了,很怕她弹出些淫词艷曲,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她的琴技竟然这么精妙。 「回皇上,这是《归来》,有归去来兮间,渺渺尘中仙的意思。」 后面一句是宁小茶故意加上的。 在她眼里,《归来》之曲就是有这样的意境美。 她当时学这首曲子,源于拍戏压力太大。 那古琴大师跟她说:「古琴音律有治癒人心的功效,你临水弹曲,水入音律,乃为水音,可深入肺腑,调养五脏,平心静气,安稳身心,缓解焦虑。」 待她学会了,每每弹奏,真的身心舒畅,很有飘然成仙的感觉。 赵琨听着,也觉身心舒畅不少,甚至比他吃的药都有用,一时间喜笑颜开,连声夸赞:「不错。不错。此曲甚佳。来,再弹一遍。」 宁小茶见龙颜大悦,不由得想:这皇宫到底还是老皇帝说了算,狗男人马上大婚,有新人哪还记得她是谁?靠他是靠不住了,不如讨好老皇帝,让他放她出宫? 她怀着这么个想法,弹琴更用心了,也把赵琨「伺候」得飘飘然,连太子来了,都晾一边了。 一曲又终了。 赵征等到现在,也快没耐心了,怕老皇帝又让宁小茶弹一遍,忙上前行礼了:「臣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赵琨看到太子,想着叫宁小茶来的目的,便笑了,明知故问:「太子来了。何事啊?」 赵征自不能说怕你对宁小茶不利,就扯了个谎:「臣来问皇上安。皇上今天感觉怎么样?」 赵琨如实道:「朕今天本来感觉不怎么样,但宁小茶这一曲,甚合朕意。」 他喜欢极了宁小茶的琴技,便是不为跟太子拉近关系,也得把人留在身边了:「以后朕每天都要听她弹琴。」 赵征是有意见的,一点不想心爱的女人给别的男人弹琴,就说:「皇上喜欢听琴,臣稍后就会召琴师过来。」 「不要!」 赵琨摇头,态度很坚决:「朕只听小茶弹琴。」 他爱曲而爱人,都喊起小茶了。 赵徵发现自己都没这么亲密地喊过她,心里很膈应,声音也冷厉了很多:「皇上,她是臣身边的人,经常出入这里,于理不合。」 赵琨听到这话,立刻就笑了:「哈哈,你说这个,朕倒忘了告诉你,朕已代你给了小茶名分,就太子良媛,等你大婚,就择日纳了她。眼下,她也算朕半个儿媳,刚好代你来侍疾。」 赵征:「……」 连着给他安排了娇妻美妾,呵,他可真是个好父亲呢! 第220章 唱反调 偏他还说不出反对的话,就很憋屈。 但憋半天,也只憋出两句:「那她今日侍疾结束了吗?臣有事问她。」 赵琨不想放人,就说:「你且问吧。」 赵征别说没事问宁小茶了,就是有事,当着他的面,怎么问的出来? 赵琨也想到这点了,也很体贴:「朕这边离听揽月亭很近,你们去那边逛逛吧。等你问完了,记得把人送来。朕还等着听琴呢。」 他现在一会听不得琴,就觉胸闷气短脑子疼,还有些想咳嗽。 赵征不知他的身体情况,就很烦,语气也不耐:「皇上,她弹累了。」 赵琨听了,煞有介事地看向宁小茶,一脸慈爱地问道:「小茶,你弹累了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0页 宁小茶存着讨好老皇帝的心,立刻谄媚一笑:「皇上,为您弹琴,是妾的荣幸,妾怎么会累呢?」 赵琨顿时满意一笑:「你听,她说不累呢。」 赵征不聋,听到了,就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二话不说,拉着她走了。 赵琨看到这里,摇了摇头,宠溺笑着:少年人啊!情绪那么外露! 邓福顺一直伺候在旁,这时忍不住悄声道:「皇上,殿下很是紧张宁氏呢。」 赵琨听了,点点头,苍老的脸上露出理所多然的笑:「少年人多爱俏,那般美的女人,谁不紧张?」 邓福顺见皇帝笑,也跟着笑,同时附和着:「皇上说的是。没想到那宁氏不仅人美嘴甜,一手琴技也是出众。就那琴声,老奴听了,都觉超脱自在了呢。」 赵琨深以为然,连连点头,目露赞许道:「可不是。皇后倒是选对了人。」 他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挥手:「传令下去,选宁小茶入宫的嬷嬷,嗯,赏,重赏!」 「是。」 邓福顺忙应声,然后吩咐人去行赏。 于是,天降赏赐还是皇帝赏赐的杨嬷嬷就给震懵了:「什么?皇上给的赏赐?为何啊?」 小太监笑着解释:「自然是因为宁姑娘,不,不对,现在应该称唿宁良媛了。今儿皇上下了令,封宁姑娘为太子良媛,在太子大,择日纳进东宫。嬷嬷是选宁良媛入宫的,那可是大大的功臣吶!」 「宁姑娘被封为良媛了?」 杨嬷嬷自觉是个贪图名利的人,不想,得了赏赐,第一时间不是关心得了什么赏赐,而是真心为宁小茶高兴:好啊!那孩子终于苦尽甘来了啊! 「皇上英明啊!佛祖保佑啊!上天保佑啊!」 她高兴地双手合十,大白天拜起佛来了。 但宁小茶一点不高兴,被赵征拽到揽月亭里,就甩开了他的手。 「疼,疼,殿下轻点!」 她甩开狗男人的手,随手擦了擦石凳,坐下来,看着远处的湖面,冷冷淡淡不说话。 赵征见她这样,又烦又燥,但他压制着,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问:「刚刚为什么跟我唱反调?」 宁小茶听了,不承认,一脸单纯地问:「有吗?我怎么会跟殿下唱反调呢?」 赵征听得出来她在阴阳怪气,她总是这样,一有不高兴,就对他阴阳怪气,罢了,怪他隐瞒了婚期一事,说来,是他有愧,就好脾气地说:「小茶,你当时说累,就可以跟我走了。」 但宁小茶不想走啊! 她不想错过讨好老皇帝的机会,依旧做出一脸单纯的模样:「可我不累啊。说累不是欺君吗?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呢!」 赵征:「……」 她还在伪装! 摆明了不想跟他好好说话! 他耐心顿失,怒气上头,就低喝了:「宁小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还跟我耍脾气!伴君如伴虎,你知不知道!」 尤其老皇帝病中喜怒不定,昨晚就残忍地惩处了涉及「稻草人之案」的上百名宫人。 第221章 殿下,你又想囚我? 宁小茶自然知道伴君如伴虎,但她也知道富贵险中求。 搏一搏,自由在召唤! 「谢殿下关心,我会小心的。」 她站起来,欠身道了谢,问道:「殿下还有别的吩咐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去了。」 赵征见她还积极地想回去,更气了:「为什么?宁小茶,你给我个解释!」 他是要她解释为何想回去? 因为生气,因为不满,故意跟他对着干? 宁小茶不知他是要这个解释,听他质问,只觉好笑,事到如今,他还问她要解释? 她气得装不下去了,直接大声反问:「殿下让我解释什么?不该是殿下给我个解释吗?你要娶妻了!赵征,你都要娶妻了!你还骗我!如果不是皇上亲口告诉我,是不是要等你大婚了,我才知道?」 果然因为这件事。 赵征心虚了,声音缓下来:「不是,你误会了,事发突然,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他自己都接受不了这婚期,更何况她呢? 他隐瞒下来,只是不想她烦忧、伤心。 距离婚期还有两个月,他会想办法解决的。 他是绝不会娶何昭滟的。 但宁小茶对他没信任了,勾了勾唇,讥诮一笑:「现在殿下不用想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她回忆着当时知道的情形,忽然漫天的委屈袭来:「我还是从皇上口中听到的。皇上竟然还问我,对你要娶何昭滟,怎么看?我能怎么看?我能说她心思歹毒,蛮横善妒,不堪为皇家妇吗?我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打断牙齿肚子里咽,然后,虚伪地说,皇上英明。」 赵征听她这样说,心疼了,忍不住抱住她,第一次道了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但小茶,你相信我,这不是我的本意。」 宁小茶可不会被他两句软话哄好。 她点头,强颜欢笑,也是讥笑:「殿下总有难言之隐,我懂的。」 赵征听出她笑里的讥讽,也有些受伤:「小茶,给我点时间,不要怪我,好吗?」 宁小茶立时摇头:「不,没有,我怎么敢怪殿下呢?」 但她的话更讥讽了:「我要恭喜殿下。殿下如果不大婚,我还成不了太子良媛呢!所以,以后还望殿下多多照拂,如果有一天,殿下情爱断绝,还望殿下赐我个痛快,别让我在太子妃手下落了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1页 赵征知道她说的是那个噩梦,忙说:「不会的!小茶,你别怕,我会保护你,你会长命百岁,平安富贵的!」 宁小茶听了他的话,只当是个大饼,淡淡一笑,笑里带着点不屑:「那就承殿下吉言了。」 她对他彻底不报指望了,遂侧身而过:「殿下让一让,我还要给皇上弹琴呢。」 赵征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回身前,在她耳边低喝:「离皇上远点!」 宁小茶推开他,还在耍脾气,故意道:「那是皇上,我可不敢拒绝。」 「既不敢拒绝,那就回东宫去!」 赵征拉着她下了揽月亭的台阶,一边走,一边说:「皇上那里,我会去交代。你听话,回东宫去!」 宁小茶不想回东宫,但有些好奇:「殿下如何向皇上交代?万一皇上怪罪?」 赵征冷眸湛湛:「那是我的事,你立刻回去,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走出东宫。」 宁小茶听得懊恼:「殿下,你又想囚我?」 第222章 护犊子护成这样儿?倒像个痴儿! 赵征没有说话,扫了眼王敏,示意他把人带走。 王敏也很有眼力见,立刻上前笑说:「宁姑娘,走走走,尚服局将你的夏衣送来了,我们瞧瞧去。」 他架住宁小茶的胳膊,不由分说就把她半拖半拽走了。 赵征则一人回了雍恩殿。 一进去就听到皇帝剧烈的咳嗽声,心想:都病这么久了,还留着一口气,也是命硬。 命硬的赵琨正咳嗽着,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赵征,没有看到宁小茶,就问了:「咳咳,小茶呢?」 赵征扯谎道:「她忽然身体不适,回去休息了。皇上想听琴的话,我为皇上弹琴。」 赵琨本来想发火的,觉得太子让宁小茶回去,是故意跟他过不去,但听到他后面的话,又高兴了:「也好。我听听太子的琴技。」 他的目的是借着宁小茶跟太子缓和关系,如今,正合他意。 赵征便坐到宁小茶坐过的位置,弹了一曲,这一曲,像极了宁小茶的《归来》,还是进阶版的,许是他修佛的缘故,曲调或悠然空灵或古朴旷达或古典雅致,总之,更有超然自在的禅韵。 也很有治癒人心的功效。 赵琨听得很满意,加之太子亲自为他弹奏,更具有意义,让他心情很好,而他心情好了,便觉身体也好了些。 这让他不再咳嗽,也有精力跟他说会话了。 「不错。不错。比小茶弹得好。太子琴技乃一绝也。」 他有为人父亲的骄傲,满眼都是笑:「无疾啊,父皇期盼我们这样相处,已经期盼好久了。」 父慈子孝,人生一大乐事也! 赵征体会不到他的快乐,面色冷淡,言行规矩:「那臣多来为皇上弹琴。」 赵琨还想着宁小茶呢,就问:「你不想小茶为父皇弹琴?」 护犊子护成这样儿? 倒像个痴儿! 他们赵家好像没这方面的传统啊! 那祁氏一族倒尽出些痴情种! 赵征不知皇帝的心思,解释道:「她性格莽撞,言行无忌,恐会顶撞皇上,犯下大错。」 这是怕他对宁小茶不利啊! 果然他昨天的威胁寒了他的心! 赵琨想着,立刻表示:「你想多了。她是你的心上人,父皇便是为你考虑,也会对她多加宽容的。」 这话触及赵征的雷点。 他想到了一人,半是讽刺半是反驳:「就像何昭滟?哪怕她品行不堪,出于身份,出于利益,皇上还是选择视而不见?」 这就牵扯到为君之道了。 赵琨不吝啬传授为君的智慧:「太子啊,你切忌,当皇帝偶尔要当个瞎子。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啊。」 赵征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也一直在学着喜怒不形于色,但他短时间还可以伪装一下,像在素嘉面前的伪装,长时间的话,爱恨分明的性格让他很难伪装自己。 「臣受教了。」 他不想跟他说下去了。 但赵琨很想说,也继续说了:「明儿让小茶过来吧。那孩子熟悉了,倒也可爱的紧。」 他爱屋及乌,加之欣赏宁小茶的琴技,就想对她好些儿。 赵征不信他的话,没有应声。 赵琨知道他的顾虑,就以利益诱惑了:「朕时日不多,她在床前侍疾,也能博个纯孝的名声,等你日后即位,这个名声对她总是好的。」 他在暗示:有了纯孝的美名,等他登基为帝,给她晋位或者封赏都能服众。 第223章 哼,没错,她要跟赵征分居! 赵征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有些犹豫,还是没应声。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中午。 赵琨留了太子用膳,又跟他说了些为君之道,感觉到疲累,才放他回去了。 「臣告退。」 「嗯。你回去好好想下朕的话。」 赵琨说到这里,温柔注视着他,换了自称:「无疾,我是你的父亲,父亲真心爱你,绝不会伤害你。」 他的表情、语气都是很真挚的。 可惜,再真挚的父爱柔情,效果也不大。 赵征一躬身,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一旁的邓福顺目光太子离开,收回目光时,看到皇帝失望而受伤的眼神,忙出声宽慰了:「太子还是年轻,年轻人总是心肠冷硬,不知父母恩情,皇上再等等,太子总会知道您的好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2页 赵琨想着今天短暂的相处,又听到这话,也被安慰到了,微微笑着点头:「嗯。但愿吧。」 随后也没忘记宁小茶,叮嘱着:「明儿继续让宁小茶过来。」 * 宁小茶回了东宫。 东宫的宫人收到消息,纷纷含笑上前恭贺: 「宁姑娘,不对,恭喜姑娘成为太子良媛了。」 「恭喜恭喜,宁良媛吉祥啊。」 「今儿我一早就听到了喜鹊叫,原来是宁良媛的喜事啊!」 …… 这番恭贺里不知藏着多少羡慕妒忌恨。 他们视太子良媛为天大的福分,却不知宁小茶很不屑,甚至为这个称号而心情很不爽。 赵征要娶妻了! 赵征要娶何昭滟了! 何昭滟成为皇后把她做成人彘了! 噩梦的阴云笼罩着她。 她心里很不安,还很生气,关键赵征还瞒着她,这么一想,越想越生气,最后一个冲动,就收拾铺盖,准备搬回自己原来的住所了。 哼,没错,她要跟赵征分居! 说来,也早该分居了。 当初借着毒蛇一事搬进来,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能把赵征睡了,但他端的是任她如何卖弄风情,他自岿然不动,可恨,有什么比看着个大帅哥睡不了更折磨人的? 他都不知她夜夜多么难眠吧? 「宁姑娘,宁姑娘——」 王敏看着宁小茶抱着铺盖要走,赶忙带着人拦住她,急得都快哭了:「我的姑奶奶啊,您这是闹哪一出啊?有话好好说,搬出去简单,寒了太子殿下的心,想搬回来可就难了。」 香玉一旁也劝着:「宁良媛,您等等,有什么不痛快的,等太子殿下回来再说啊!」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都知道皇上要封我为太子良媛了,天家礼法在上,我这还没进门就跟太子同居一处,于理不合!」 宁小茶随便找了藉口,然后吓唬着:「都闪开!你们难道是想阻碍我的前程吗?想让我落下不是,做不成太子良媛?」 这话就有些冤枉人了。 没人敢担这个名头,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放她离开了。 当赵征回到东宫,环视一圈,没看到宁小茶的身影,而她最喜欢躺着的软塌空荡荡的,铺盖都没了,脸色一变,眼里立刻杀意肆虐:「人呢?」 第224章 听听,谁还不会画大饼了? 「殿下息怒。」 王敏赶紧上前解释:「宁姑娘搬去原来的住处了,说是蒙皇上大恩,成了太子良媛,没进门前,得守着礼法。」 这话也就哄哄小孩子。 宁小茶是守礼法的人? 分明是跟他置气呢! 赵征听得怒火沸腾,低喝道:「然后你们就放她走了?」 王敏不敢回话,忙下跪磕头:「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他一下跪,宫人全都下跪,满殿迴荡着「砰砰」的磕头声,还有连绵不绝的一句:「殿下息怒。」 赵征息不了怒,一挥手,下了令:「杖责四十,全部去领罚。」 他翻脸无情。 满殿的宫人连求饶都不敢。 王敏也不敢求饶,但去领罚前,脑子一转,快速奔进了宁小茶的住处:宁姑娘最善良了。只要求得她心软,往太子殿下服个软,求个情,不就好了?或许太子殿下正等着宁小茶服软呢? 可以说,他深谙太子的心,但没料到宁小茶的心。 宁小茶这会收拾好了自己的住处,也铺好了床,正往床上一躺,感慨着: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忽听门口传来声响,随后,王敏慌慌张张奔进来,往她床前一跪:「宁良媛,救命啊!」 宁小茶一听他的称唿,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了。 天知道她不想当宁良媛啊! 王敏不知她的心思,还唿喊着:「宁良媛,求求您,就搬回去吧,不然,殿下要杖毙我们了。」 他夸大事实,想着宁小茶心软。 宁小茶不知内情,但也不觉得狗男人为了这点小事,就要杖毙他们,当然,杖责是有可能的,就说:「王公公,我不会搬回去的,我也救不了你,我现在谁也救不了,你还是去求求行刑的人吧。听说他们下手的巧劲,至关重要。」 王敏没想到会得了这么个回答,傻愣了好一会,真哭了:「宁良媛,宁良媛,奴才对您一片诚心啊!」 他没说谎,心里早把宁小茶当主子了,连未来太子妃何昭滟都得罪狠了。 宁小茶相信王敏对她有些诚心的,为了这点诚心,就下床扶起他,回以了诚心:「王公公,我现在真的还不能搬回去。你既然对我诚心,那就先为我吃点苦吧。等以后我飞黄腾达了,自有你的伟大前程。」 听听,谁还不会画大饼了? 赵征真当她心善好控制了? 王敏就这么被忽悠着回去了。 当板子落到臀上,还在想:宁姑娘说不能搬回去,是为了跟太子殿下「较劲」儿?她在谋算更大的利益?等她成功了,他就是她的心腹第一人?可她想谋算什么利益呢? 「啪!啪!」 厚重的板子一下下落在臀上。 王敏还想深思下去,但被板子打散了思绪,疼痛揪扯着神经,让他哎哟哟惨叫个不停:「疼,疼,各位哥哥,轻点啊!轻点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3页 实则行刑的人也很无奈,基于他是太子身前红人,他们下手真的很轻了。 只能说王敏在太子面前出了头后,娇气了不少。 最后四十杖也没打完。 赵征见宁小茶没出来求情,便知她没那么在乎宫人,搁以前会觉得高兴,现在就觉得她不受控制,让他非常烦躁。 他摆手让人停止行刑,连同其他宫人,都免了后面的罚,然后,招唿王敏进殿,问他:「你说,她跟孤闹什么?到底想孤怎么做?」 第225章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王敏挨了十几杖,走路都颤巍巍的,跟着太子回殿后,听到太子这么一问,暗暗叫苦,觉得自己回答不好,可能还要挨板子。 所以,宁姑娘闹什么?想殿下怎么做? 「殿下恕罪,奴才愚笨,哪里知道小主子的想法?要不,奴才去打听打听?」 他试探着这么说了,见赵征点了头,麻利儿跑了出去。 一出了殿,他就捂着屁股哎呦哎呦叫了起来。 其他跟着赵征出去而躲过一劫的宫人见了,忙上前扶着他去了宁小茶的住处。 宁小茶其实也偷摸注意着泽恩殿的情况,见了那么多宫人挨罚,心里也是自责的,好在没一会,杖责就结束了,他们看着也没伤那么严重,她也就放下了心。 当王敏进来的时候,她正躺床上假装睡觉呢。 「宁良媛,宁良媛——」 王敏停在门口,压低声音唤了两声。 宁小茶听了,没理会,继续装睡。 王敏瞧着,以为她睡着了,就没喊了,而是杵在门口等着,不时发出低低的痛叫声。 宁小茶想他刚受了杖责,身体不好受,也不为难他,坐了起来,冷淡询问:「你怎么来了?」 王敏其实知道宁小茶在装睡,这会见苦肉计有效,忙苦着脸说:「宁良媛,您行行好,给奴才一个活路吧!」 宁小茶听得皱眉,知道他更想说赵征没给他活路,就问:「殿下让你来做什么?」 王敏根本没从赵征口中得个有效指令,但知道只要把人哄回泽恩殿,自己就算大功告成了,因此,笑着回道:「殿下心里念着宁良媛呢!宁良媛便是搬回来,也得给殿下当面打个招唿吧?」 宁小茶听了,便说:「那晚点吧。我晚点去打招唿。」 这话就是託词,晚点是多晚,谁也不知道。 王敏急着给赵征回復,就催了:「宁良媛,事情宜早不宜迟啊。」 宁小茶不理会,直接赶人:「你还有别的事吗?没的话,就回吧。」 王敏不敢回啊,扑通一下就跪着了:「宁良媛,您行行好,就早些过去跟殿下打个招唿吧。」 大有她不去,他长跪不起的意思。 宁小茶见了,到底狠不下心为难别人,就过去了。 她去的时候,带着一身的火气,见到赵征,就爆发了:「你能不能别拿他们压我?赵征,他们是人,给点尊重吧?」 近来,她气急了,经常是连名带姓的喊他,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赵征从来都是平等待她的。 赵征这会也被问得一头雾水:「我怎么不尊重他们了?」 是啊,他是当权者,信奉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大概觉得打他们都是给他们脸了! 宁小茶哑住了,顿了一会,憋出一句:「反正你别因为我迁怒他们!」 赵征确实迁怒了,也不好反驳,就转了话题:「这个不重要,你为什么搬回去?」 宁小茶没好气地回答:「没有为什么。那本来就是我的住处。我只是回到我应该回的位置。」 赵征听她这么说,皱紧眉头道:「你的位置在我身边。」 这话有点甜。 但宁小茶怄气呢,就不为所动,嘟囔着红唇说:「才不是。你都娶妻了。我在你身边没位置了。」 赵征听到这里,寻到问题的癥结了:「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婚事。你不信我,无论我再说什么,你都不信我。」 他心里生出一种无力的失望,嘆息道:「罢了,你回去吧。日久见人心,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意。」 他的声音很颓靡,表情也伤感,整个人漫出一种难言的孤寂感。 宁小茶瞧着,心里也难受起来,忍不住反思: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能力越大,压力越大。难道她真的逼他太紧了? 可她不想谈这么有压力的恋爱啊! 恋爱就该甜甜蜜蜜的。 像他们这样有太多身不由己的恋爱是很脆弱的。 她拍了那么多恋爱剧,不想玩虐恋情深那套啊! 所以他们需求不匹配,还是早些放过彼此吧。 她也还是更爱自由一些。 「那殿下,我告退了。」 她欠身行了个礼,就转身回去了。 等回到自己的狗窝,立刻在脑海里勾勒自由大业:第一就是讨好老皇帝!比如在他最高兴的时候,讨要一个放她自由的心愿? 她怀着这个想法,第二天一大早就兴沖沖跑去了皇帝的寝宫。 第226章 简直是泼天的恩宠了! 赵征很快收到了消息,也没拦着她,或许皇帝说得对,让她病榻侍疾,博个好名声? 宁小茶不知这些,见了皇帝后,就亲亲热热喊着:「父皇,孩儿来给您弹琴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4页 这称唿一出来,把邓福顺都给吓到了:昨儿还「皇上」、「妾」喊着,今儿怎么还自动晋升了?「父皇」、「孩儿」可不该是她一个太子良媛该喊的啊! 宁小茶也知自己不该那么喊,但称唿自然越亲越好,喊多了,感情也就来了。 所以,对于邓福顺震惊的表情,只当没看见。 「宁良媛——」 邓福顺想提醒她注意称唿。 赵琨见了,朝他摇了头,示意他闭嘴。 邓福顺一惊:皇上这是默许她这么喊了?天,这可是僭越啊!皇上在太子面前说对她宽容一些,这也太宽容了!简直是泼天的恩宠了! 宁小茶没想这么多,见皇帝没呵责自己,就继续笑盈盈喊了:「父皇今日感觉怎么样?孩儿看天气不错,要不,孩儿陪您出去看看?揽月亭那边的风景不错,我临水弹琴给父皇听,更有益于父皇身体呢?」 她是得寸进尺的性格,见皇帝有纵容自己的意思,言行就更加放肆了。 邓福顺听着她放肆的言行,忙冷声提醒:「宁良媛!皇上身体不宜见风!」 宁小茶不以为然,第一次被皇帝召见的时候,一进来,就感觉皇帝寝宫太阴暗了,四周密闭,药味浓苦,这么颓丧的环境根本不利于人休养身体。当时她初来皇宫,人微言轻,自身难保,也不想多生事端,就没放在心上。 现在本着讨好皇帝的心思,就表达自己的想法了:「今儿没风,就呆一会,没事的。邓总管,病人也需要晒晒太阳的。」 须知太阳还有杀菌的作用呢。 这话考虑他们的认知,她就闭嘴不说了。 邓福顺见她这么说,不想她多惹事端,就晓以利害了:「宁良媛,你让皇上出去,万一加重病情,你担当得起责任吗?」 其实所有人都这么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御医不让见风,那就谨遵医嘱了。 他们不求照料皇帝病体有功,但求无错。 如果宁小茶不想讨好皇帝,也会这么做,但她想把皇帝照顾好些,就坚持了:「万一晒晒太阳,看看风景,唿吸唿吸新鲜的空气,有助于皇上休养身体呢?邓总管,您不能讳疾忌医啊!」 邓福顺一时语塞了。 宁小茶见他沉默,便转向了皇帝,问道:「父皇想出去看看吗?春天要过去了,春光所剩不多,父皇要珍惜啊。」 她暗示他要珍惜自己还能看到外面世界的机会,而不是困守一隅,苟延残喘,等待死神降临。 赵琨从前多数时间都在昏睡,也没心思出去看看,今儿美丽可爱的半个儿媳邀请,就来了兴致。 「莫负春光啊。好。我们出去逛逛。」 他一发话,没人敢说什么了。 宁小茶见他同意,便火速安排起来,先亲自去揽月亭细看了周边环境,因为依着湖水而建,确实有风,便让人在周边挂上遮风的竹帘,随后又回了雍恩殿,让人准备一张软榻,铺上最柔软的锦缎,等赵琨躺上去,便让人抬着去了揽月亭。 总体环境还是避着风的,但又有微风流动,阳光散射进来,暖洋洋的柔软感。 宁小茶恰在这时,弹起了《归来》,阳光湖水,微风花香,裊裊禅乐,沁人心脾。 一切美得不可思议。 赵琨听着听着,竟是睡去了,还久违地做起了梦。 这一梦到了扬州。 那时他刚登基,因为得位不正,多地作乱,他便巡幸天下,以平纷争。 途径扬州的时候,良辰美景,不免志得意满,也是在这志得意满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叫风澜的女子,那女子生的婀娜妖艷,身材比之宁小茶也不惶多让。 他对她见色起意,遂隐藏身份接近她,不想,旖旎红帐时,差点被她用枕头闷死。 她是反赵復祁组织的人。 而他一开始就是她的猎物。 第227章 您要是真想赏我,就放我自由吧! 美人杀人不用刀,勾魂夺命全在腰。 他侥倖逃生后,怎么处理来着? 好像是饶了她一命。 没办法,她太漂亮了,他被她蛊惑了,根本捨不得杀了她,但身边也留不下她。 她漂亮而有毒,适于生在野外,而非内宅。 他放生她,也是放生自己。 现在她怎么样了?还在反对他的统治吗? 一梦经年,他老了,记忆也斑驳了,无论怎么回想,竟都想不起她的样子来了。 「皇上,皇上——」 耳边传来邓福顺的轻唤。 他睁开眼,看到天色昏暗,意识到自己竟然睡了一天。 这实在是一场好眠。 他很久没睡得这么好了,感觉身体也舒服多了,一天竟然都没咳嗽了。 琴声还在响。 他满眼意外地看过去,见到宁小茶还在专心弹琴,不由得看向邓福顺,低声问:「她一直在弹?」 邓福顺点着头,小声回着:「可不是。奴才让她休息一下,都没休息。说皇上睡得好,想皇上多睡会儿。」 这心意倒是感人了。 赵琨看她手指都弹得红肿了,莫名心疼,忙喊停了:「可以了,别弹了,别弹了,休息会吧。」 宁小茶见皇帝醒来,听他这么说,便停了下来。 她连着弹了一天,除了指腹磨得生疼,手指也累着了,这一停下来,顿觉一双手要废了。她用力甩了甩,活动了手腕,又吹了吹指尖,期间疼得龇牙咧嘴,但抬起头时,不见苦态,而是笑盈盈的招人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5页 「父皇感觉怎么样?」 她声音一如之前的亲切,仿佛她真的是他的女儿。 赵琨慈爱一笑,回着:「感觉好多了。你这曲子安神助眠,很有治癒力,好得很,就是辛苦了你。」 宁小茶玩得就是苦肉计,立刻摇头:「不辛苦。不辛苦。父皇喜欢就好。」 赵琨点头一笑:「嗯。朕喜欢的很啊。」 他为了表达自己的喜欢,传人重赏:「三千金、三千银,三千锦缎,三千珍珠,哦,对了,还有那个南海夜明珠,都赏了。」 宁小茶听着这么多赏赐,内心毫无波动,只想说:皇上,金银财宝非我所求,您要是真想赏我,就放我自由吧! 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甚至这种苗头也不能轻易表露,不然别说皇帝了,赵征根本不会给她往皇帝面前凑的机会。 如果不能一击即中,那就得徐徐图之。 两个月呢! 她总会有机会的! 「谢父皇隆恩。」 她提着衣裙,到赵琨面前磕头谢恩。 赵琨瞧着她的脸,大概是喜欢她,就觉得她越来越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 一张漂亮的脸从他脑海闪过。 但闪得太快,时间又久远,他已想不起许多了。 「罢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 宁小茶应了声,起身离开。 赵琨目送她离去,派人抬自己回去。 等回了雍恩殿,躺回床上,忽而福至心灵,想起自己曾画过一幅她的肖像,便让邓福顺去找。 也是在邓福顺翻箱倒柜寻找的时候,他问:「老邓,你还记得我在扬州遇到的那个女人吗?」 邓福顺听了,好奇地看向他:「好端端的皇上怎么提起她了?」 赵琨接过宫人递来的参茶,喝了一口,低声说:「就是忽然想起了她。你说,朕在扬州时同她好了那么多时日,如果她有孕——」 邓福顺听到这里,就出声打断了:「皇上,恕臣说句不该说的话,那女子是反赵復祁的人,便是怀孕,又怎么会留下您的孩子?」 赵琨一听这话,就没再说下去了。 他何尝不知道这点呢? 就是知道这些,这么多年才没想过去调查那个女人的事。 现在看到宁小茶,突然就很想要有个亲生的女儿了。 女儿多好啊,乖巧,懂事,依恋他,孝顺他,日日陪在他身边,就像宁小茶,会给他弹琴听,会亲切地叫他「父皇」…… 第228章 一大憾也 反正她一定不会像太子那样寒他的心。 「唉!」 他沉沉嘆气:「孩子是无罪的啊。」 邓福顺宽慰着:「那女子怕也不会怀孕。她动机不纯,肯定一开始就不会想着怀上孩子,怕是事后都服用了避子汤。」 这可能性很高。 赵琨不由得嘆息:「老邓啊,朕想要个女儿了。这一生九子而无一女,一大憾也。」 邓福顺想着自己无根无子,心情很复杂,也就无从安慰了。 赵琨见他不语,也没再说话了。 谁人一生没有遗憾呢? 宁小茶回了住处,又饿又累,为了弹琴,中午也只吃了些点心,这会肚子早唱空城计了。 「反正有什么吃什么,先端来,不挑了。」 她吩咐完香玉,往床上一躺,看着指尖红肿的十指,暗觉自己太拼了。 当然,拼来的重赏是其次,皇帝的另眼相待比什么都重要。 只明天怎么办呢? 这双手明天怕是弹不了琴啦。 正惆怅着,有脚步声传来。 她以为是香玉,立刻翻身过来:「今晚都有什么好吃——」 话没说完,见是赵征,瞬间哑巴了:天,他怎么来了? 赵征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听说她给皇帝弹了一天的琴,伤了手,很担心,就过来看看了。 「殿下——」 宁小茶轻唤一声,下床准备行礼。 赵征快步上前,拦住她,随后坐到床上,将她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这姿势太暧昧了! 宁小茶不习惯,想下去,但他不许,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她不肯,就挣扎,忽然被他打了下屁股。 羞耻感瞬间直达大脑。 「殿下!」 她俏脸爆红,惊叫着,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竟然、竟然打她屁股!他、他太变态了! 「别乱动。」 变态的男人贴她贴得太近,唿吸都喷洒在她脖颈里了。 赵征一手按住她乱动的腰,一手抓住了她的手,看着那红肿的指腹,下一刻,轻轻吻了上去。 「疼吗?」 他满眼疼惜,啄吻的动作都透着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但宁小茶想他弄疼她。 狠狠的,不要怜惜她。 于是,她故意激怒他:「疼啊。怎么不疼?十指连心啊!但还是比不得殿下娶妻来的心疼。」 赵征知道她很在意婚期的事,忙说:「我不会娶她的。」 宁小茶现在已经没那么在乎了,就是装着在乎,顺便让他不好受:「殿下会身不由己的。」 赵征不知她的想法,一听这话,就有些急:「你就是不信我。无论我说什么,罢了,罢了,我们不说这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6页 他觉得一说婚事,就会跟她不欢而散,索性避开不谈,换了话题:「我带了药酒,帮你揉揉。」 宁小茶没来得及拒绝,赵征就开始揉上了,顿时疼得她一吸气:「嘶,轻点,轻点。」 赵征觉得她是故意的,无奈道:「宁小茶,我还没用力呢。」 宁小茶绝不承认自己娇气:「反正就是疼。嘶,你轻点——」 「宁小茶,你能不能别喘?」 他现在听不得她喘,有些想犯罪。 宁小茶不知他的想法,就很懵:「什么?我没喘啊。」 说完,又嘶嘶抽着气:「疼,真疼,轻点,殿下是趁机报復——」 得,理智崩溃! 赵征勐然吻住她的唇,堵住了她未说完的话。 这一吻漫长而深情。 紧接着宁小茶发现赵征正在沉迷地揉她的......甚至揉的爱不释手。 她这是解锁了狗男人的一个怪癖吗? 就是揉这么久了,你倒是更进一步啊! 宁小茶急得一身汗,喘息得像是负重跑了三千里,整个人由内之外的红润润,像是熟透了的桃子,瀰漫着甜腻到发烂的味道…… 第229章 殿下恕罪 赵征为这味道发了狂,把她抱转过来。 宁小茶想去撕他的衣服,但没成功,一碰到他的胸膛,就被他紧紧攥住了手腕。 她明白他的意思,气咻咻喘着:「不公平!殿下!」 可惜,任她再要,他还是不给。 偏在这时,一道「砰」然的声响传来。 两人回头看去,就见香玉端着食物进来,结果,像是被两人的行为吓到了,手中托盘掉落在了地上,食物也散落了一地。 「殿下、殿下恕罪。」 香玉慌忙下跪,磕着头,不敢抬头看。 赵征这时清醒了,有些难堪,却也不好发作,只道一声:「滚出去!」 「是。」 香玉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 宁小茶拿解开的外衫蒙住了两人的脑袋,跟他在外衫下亲吻。 甜甜的唇在贴在了赵征的嘴唇上。 身旁有美人,却不可亵玩,他差点把控不住自己! 宁小茶看着他近乎呆萌的纯情,感觉自己像坏女人在教坏他,勾他堕落,一股别样的新鲜刺激感涌上心头,让她作恶地问出声来:「殿下,喜欢吗?」 第230章 懵懂 赵征是喜欢的,因为喜欢,就亲着她不说话。 一吻结束,才睁眼看着她,像是失神的孩子,懵懂的纯情,更加招人犯罪了。 赵征被蛊惑了,真的把她压到床上...... 但脑袋骤然清醒了,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宁小茶看到这里,就知道没戏了。 「殿下还真是会煞风景呢!」 她阴阳怪气地冷笑:「殿下这是在给何姑娘守身如玉吗?」 赵征下意识摇头:「不是。」 宁小茶不信,继续冷笑:「殿下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其实您为何姑娘守身如玉,我也是支持的。在我看来,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就是自己的贞洁了。」 赵征听得皱眉,也不知为她前面的话,还是为她后面的话,反正每一句话都不是他想听的。 「我是你的。」 他其实想说:我的贞洁只会给你。 但他感觉很不雅,就没说出口。 宁小茶不知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就很生气:「别,别,殿下别这么说,我高攀不起的。算了,时候不早了,殿下没事,就请回吧。」 她背过身去。 赵征真是害人不浅! 「那你好好休息。」 害人不浅的赵征还不知宁小茶难以言喻的欲苦,见她生了气,也没哄她,就匆匆离开了。 没办法。 他还不能碰她。 他没告诉宁小茶,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意外在明空寺生产的女子,当时她身怀六甲来寺里拜佛,还是求男胎,结果忽然胎动,差点难产而死。 他很不巧地就在现场,亲眼看到她流了好多好多血,痛苦的尖叫声也响了好久好久。 好在,母子平安。 但那可怕的一幕还是深深留在了他的记忆里。 想到了这一幕,然后满心惊惧:万一他失控要了她?万一她怀孕了?现在这情况,绝不是她怀孕的好时机。他不想她跟着自己担惊受怕,甚至母子面临危险。尤其女子生产很艰险。她还那么小、那么柔弱,他不敢想像她怀着大肚子的模样。她那小腰能撑得住一个胎儿的力量吗? 他真的担心啊! 所以不能碰她,从源头上断绝风险。 他是她的男人,她可以纵情、各种任性、几近贪婪,但有他在,总会为她托底、保她平安的。 宁小茶不知他的良苦用心,就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当然,她也没心情去深思这些。 第231章 画像 「咕咕——」 肚子发出抗议声。 她叫来香玉,重新准备晚餐。 简单洗漱一番,躺到床上,开始惆怅一件事:双手还疼着,琴是弹不了的,明天拿什么讨好老皇帝? 一夜思索,终于想到了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就寻了王敏过来,吩咐着:「你去帮我找个精通木匠的人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他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7页 王敏没多询问,就去了。 宁小茶等候木匠来的时候,寻来画笔,在纸上画出了轮椅的草图。 没想到才画一半,皇帝就派太监来请她了。 她便跟太监说了内情,画完后,放好了,跟着他去了。 雍恩殿 邓福顺终究还是翻找出了那女人的画像。 皇帝赵琨靠在枕头上,仔细看着女人的画像,问道:「老邓,你看,跟宁小茶是不是很像?」 邓福顺不想看,画像里女人身材太好了,跟宁小茶有的一拼,多看一眼,都觉辣眼睛。不过,从身材来看,已经很像了。不是母女,能生出同款的身材? 至于脸? 正想着,宁小茶就来了。 邓福顺往她脸上仔细扫了眼,又用余光去瞄画像:咦,好像是有点像的? 宁小茶还不知这些,进殿后,朝赵琨欠身行礼,盈盈一笑:「父皇万福金安。」 赵琨还在看画像,这会她来了,淡青色的宫裙,梳着女儿家的髮髻,身段也是饱满诱惑的,但比之画像上的女人,模样伶俐可爱,多了些少女的娇俏。 所以两人是不是母女? 如果是母女,会是他的孩子吗? 不!不!不!她不能是他的孩子! 赵征意识到这点,立刻打消这方面的念头,但有些念头一旦冒出来,就不受控制了。 它在他脑海扎根,并很快控制他,让他问了出来:「小茶,朕还没问过你的父母家人。来,今日与朕说说吧。」 第232章 一个深情而悽美的爱情故事。 宁小茶对原主身世了解不多,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扯谎道:「孩儿命运多舛,很小就到了牙婆那里,对于父母,已经记不得许多了。」 赵琨听得心疼,又问:「那你想念他们吗?」 宁小茶故作伤感,回道:「已死之人,无从想念。」 赵琨嘆口气,安慰着:「如果你想,朕可派人调查,追封你的家人。」 宁小茶果断拒绝:「不用。死者已逝,入土为安,还是别惊扰他们了。」 赵琨点了头,没再说什么。 宁小茶笑嘻嘻换了话题:「父皇今日看着气色好多了,要不要出去逛逛?」 赵琨看她笑,便也笑了:「好。」 宁小茶便学着昨天安排了,让人把他抬去了揽月亭。 因为不能弹琴,便唱歌给他听。 她唱的是《漠河舞厅》,改编一下超前的词彙,还是很通俗易懂的:「我从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也没有见过有人在深夜放烟火,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你什么都不必说,野风惊扰我……」 她很喜欢这首歌,尤其是歌词,干净而澄澈,每每听来,都让她感觉创作者纯洁而悲悯的灵性。 当然,这首歌的背后,还有一个深情而悽美的爱情故事。 她在唱完后,也把故事说了出来:「这首歌在缅怀一位老人的妻子,他因为一场山火而痛失爱妻。父皇且听这句,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这里的晚星应该就是指火星,一点火星,一场山火,杀人又放火,还有后面的这句,你什么都不必说,野风惊扰我,其实,这场山火本来都熄灭了,没有蔓延到城里,但突然来了一阵野风,山火死灰復燃,且在野风唿啸中,吹去了城里,才害死了老人的爱妻……」 其实后面的歌词写的更好,比如,如果有时间,你会来看一看我吧?看大雪如何衰老的,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大雪衰老,是人在衰老,眼睛融化,是人在流泪。 句句不写深情,而句句在写深情。 言有尽,而意无穷。 她真的好喜欢这首歌啊! 赵琨感受不到这文字的美好以及蕴含的深情,而是问道:「朕怎么从未看到山火殃及城里的灾情奏摺?」 他自问从政多年,还算勤勉,也就这两年缠绵病榻,疏于理政了。 宁小茶没想到他会联繫现实,就讪讪扯了个谎:「父皇误会了,这首歌是我无意间听来的,那唱歌的人是位西域舞姬,想来是她国家的爱情故事。」 赵琨听她这么一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点头道:「原来如此。倒是个感人的故事。你且再唱一遍。朕仔细听听。」 宁小茶便又唱了一遍。 赵琨听了第二遍,才体会到歌词里蕴含的深意,慨嘆道:「不错,有种字字泣血的悲情感。」 宁小茶见他表情伤感,反应过来自己唱错歌了:人在病中,还是要多听些积极正能量的东西。 于是,她一改伤感,唱《孤勇者》了。 不过她一个女孩子唱不出味道,就显得很滑稽。 邓福顺都听笑了:「宁良媛真是才华横溢呢。」 他在她一曲结束时,先表达了感慨。 赵琨跟邓福顺待久了,跟他有些默契,就听出了他感慨背后的深意,忍不住笑说:「小茶啊,这首歌不大适合你唱。」 宁小茶:「……」 她的歌声被嫌弃了? 好吧,她是有些五音不全啦。 只这么被人指出来,还是第一次,就很尴尬,脸也红成了猴屁股:「那、那我不唱了。让、让父皇见笑了。」 「想唱就唱,不必追求完美。」 说这话的是赵征。 他不知来了多久,这时出了声,上前为她解围:「孤觉得唱得很好,有些战歌的燃。可让教坊司重新加以编排,传作军歌。皇上觉得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8页 第233章 小茶,真好,我回到你身边了。 赵琨向来纵容着赵征,便道:「太子觉得好,自然好。」 随后又喊人重赏。 宁小茶得了赏,也没领赵征的情,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赵琨看出两人有异,就问:「你们二人怎么了?」 宁小茶不想赵征胡乱说话,抢先道:「没怎么,我看太子过来,定然有事,就不打扰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 赵征拉住她的手,朝赵琨一拜:「臣告退。」 随后,也不等皇上发话,就转身拉着她的手走了。 赵琨目送两人牵手远去,问旁边的邓福顺:「你觉得他们二人有没有兄妹之相?」 邓福顺哪里敢说有? 他忙摇头:「皇上不要多想。那女人绝不会生下皇上孩子的。这世上绝不会有那般巧合之事。」 赵琨还是忧心忡忡:「可不知为何,朕这心里……不安啊。」 邓福顺听了,一时不知如何劝他了。 赵琨兀自忧心了会,还是下了令:「你再派人去彻查一下宁小茶的出身,最好祖上三代都核实清楚。」 「是。」 邓福顺应声而去安排。 宁小茶不知这些,等离揽月亭远了些,左右扫视一下,确定没有皇上的人,就努力甩开赵征的手,可惜没成功,反被他十指紧紧相扣,就很心燥,语气带着浓浓的不耐烦:「殿下,松手,疼。」 「你也觉得疼吗?我现在的心比你还要疼。」 赵征这两天被她的作闹弄得夜夜失眠、心浮气躁,根本做不好事。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也对他的话没感觉,就很冷淡地看着他,目光透着质疑,仿佛看他还能扯出怎样的谎话。 赵征面对她这样的眼神,却是说不下去了,就继续拉着她,坐上车辇,回了东宫。 不,严格说来,是回了东宫泽恩殿偏殿。 宁小茶到了偏殿门口,下意识看向他,满眼不解:怎么带她来这里了? 赵征看出她眼里的不解,也不解释,拉着她的手,继续往里面走。 这里是素嘉住过的地方,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他跟素嘉相识一场,会饶她一命吗?素嘉是无辜的吗?他真的会为了目的牺牲弱女子吗? 宁小茶胡思乱想着进去了,里面应当做了大清除,几乎寻不到素嘉存在的痕迹了。 当然,华丽还是很华丽的,还飘着淡雅沁心的香。 「见过殿下,见过宁良媛——」 宫人们纷纷下跪行礼。 他们三步一宫女,五步一太监,绵延了很远。 宁小茶照旧为他们对自己的称唿而头疼,天,好讨厌,明明她还没正式获封呢,她们喊什么喊? 巴结她一个太子良媛也没用啊。 她有些妄自菲薄,一直不明白自己在皇宫中的地位与意义。 这会出于担心引起赵征的警觉,又一次忍住让他们更改称唿的冲动。 「砰!」 有砸东西的声音传来。 随后,宫女躲开,露出床上单薄的人影。 「叶蝉!」 宁小茶看得惊叫,没一会,也懂了:赵征把叶蝉送来了。大概是为哄她开心? 别说,她也确实被哄开心了,立刻欢唿着奔过去:「叶蝉,你怎么样了?御医怎么说?严重吗?想我了吗?」 叶蝉正赶走要给他换药的宫女,看到她,眼里一亮,本来苍白冷漠的脸也变得红润生动了。 他朝她微笑,双手比划着名说着什么。 宁小茶看不懂哑语,就一边伸出手,一边笑说:「你还是写出来吧。这样乱比划,我是看不懂的。」 叶蝉点点头,立刻抓着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我还好,终于看到你了,我好想你!我以为我要死了。小茶,真好,我回到你身边了。】 他写的太快了,像是在传达他的激动、不安、狂喜以及迫切的思念。 宁小茶好些字没看清,就抓住她的手,含笑说着:「慢点写,慢点写,你刚写的太快,我都看不过来了,哈哈,还弄得我掌心好痒啊。」 她一扫阴霾,喜笑颜开,拉着叶蝉的手,好久没有松开。 赵征一旁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一颗心翻涌着难以言喻的酸苦:他把叶蝉送来,真的能哄好她吗?这个哄她的办法是对的吗?为什么他现在心里有股强烈的不安呢? 仿佛很重要的东西要被什么人抢走了。 真是可怕的感觉! 第234章 他怕吓着她,就忍住了。 宁小茶不知他心里那股可怕的感觉,正跟叶蝉聊得火热,见其不时看向旁边的赵征,像是在顾忌什么,就知道该让他走人了。 「谢谢殿下送叶蝉过来。殿下去忙吧。」 她也不想跟叶蝉聊天时,旁边有他盯着,感觉像是在被监视。 赵征见她这么说,便离开了,只离开前,对她说:「你们先聊着,我过会来接你。」 他拿叶蝉当哄她开心的工具,但不想她为这个工具耗费太多心神。 宁小茶没回答,就朝他会挥挥手,那架势,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主子呢。 宫人们都愣住了:这样对太子殿下真的好吗? 包括叶蝉也有些愣住了:赵征这样喜欢宁小茶吗?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9页 赵征不知众人心思,也不觉宁小茶那行为属于大不敬,最后看一眼叶蝉,便转身离开了。 叶蝉一等他离开,就扑向宁小茶,紧紧抱住了她。 依旧是力道很大。 但宁小茶想着叶蝉身上的伤,也就没推开,只轻声说:「松开点。当心碰到你的伤。」 叶蝉没松开,而是更加用力地抱住她,然后,发现她脖颈后面有个红色胎记,被披散下来的头髮掩盖着,轻易发现不得。他这会发现了,就很惊奇,撩开她头髮,看清形状,竟然是弯月状,配合着鲜艷的红,像是长错地方的硃砂痣,漂亮又妖冶。 喜欢。很喜欢。想亲。很想亲。 但他怕吓着她,就忍住了。 宁小茶用力推开了,皱眉说:「叶蝉,我都跟你说了,拥抱不要这么用力。」 叶蝉见她生气,忙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写:【对不起,姐姐,我太想你了。还很害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在装柔弱。 宁小茶心软了,拍拍叶蝉的肩膀,笑道:「没事。别怕。一切都结束了。现在殿下把你送来,想来是要留你在东宫做事了。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了。」 叶蝉佯做乖顺地点了头。 宁小茶扫一圈,没看到丹珠,就问:「丹珠呢?她没一起来吗?」 叶蝉想着丹珠的下场,其实心里没什么感觉,哪怕丹珠一直对他很好,像姐姐,像母亲,但那又如何呢?他又没让她那么做。现在,她落得那个下场,也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不过,宁小茶好像还挺在乎她的。 不高兴。 宁小茶只可以在乎他。 如此看来,她那个下场,倒是对他有些好的。 但要怎么回答呢? 叶蝉想了好一会,来了主意,就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你可以去问太子。】 对,让她问太子,而太子能救他,就能救丹珠,但他没救,或者说,那么多人他都没救,呵,还以为他是个英明仁慈的储君,实则上樑不正下樑歪,跟老皇帝一样的昏庸残酷。 她需要看清他的真面目。 宁小茶不知内情,见叶蝉这么写,眼神还怯怯的,心里骤然不安起来:难道赵征还做了些她不知道的事?他又隐瞒她了? 第235章 你最好了。求求你了。 想着,她问:「发生什么了?你别卖关子啊。」 叶蝉摇摇头,在她掌心写:【我不敢说。】 宁小茶见了,也不好为难,就道:「好吧。我去问殿下。」 也是巧,她声音才落下,人也刚准备回去,赵征就来接她了。 算来算去,用现代时间来看,有十分钟吗?他能不能做个人?多给她一会自由,能要他的命吗? 不过,算了,这个不重要。 她朝他走去,不等他说话,先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回了泽恩殿。 赵征不知原因,看她主动亲近,心情又高兴又伤感:果然,只有他满足她的要求,她才会亲近他。 就一势利眼、白眼狼! 但他能怎么办呢? 只要她亲近他,他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满足她的要求。 如果宁小茶知道他这些想法,定会满眼讽刺地问一句:那你倒是满足我的要求,跟我滚床单啊! 「怎么了?」 赵征一进殿,就被宁小茶甩开了手,脸色立刻就凝重了。 宁小茶脸色也很凝重,抬头盯着他问:「殿下,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赵征听了,微微皱眉,摇头道:「没有。」 宁小茶再次询问:「真没有?」 赵征被问得莫名心烦,就反问了:「我有什么需要瞒着你?」 宁小茶听此,也不多说,直接问:「那殿下告诉我,丹珠在哪里?」 赵征目露困惑:「丹珠是谁?」 宁小茶扶额无语了一会,解释道:「就是照顾叶蝉的浣衣局小宫女啊!她很好的,就像是知心大姐姐,一直照顾、保护着叶蝉。」 赵征听她形容,有点印象了,眉头也皱得更深了:「你问她做什么?」 宁小茶想着求人办事,就赔了笑,软了声:「她真的很好,人特别善良、温柔、细心,特别会照顾人,殿下行行好,附带着把她送来呗?」 赵征听到她的目的,摇头拒绝了:「小茶,不要贪心。」 但宁小茶从来都是贪心的,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只会更加放纵自己的担心,比如此刻,知晓他在讨好自己,就摇着他的手臂,撒娇卖乖了:「殿下,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让丹珠跟叶蝉一起来嘛。你最好了。求求你了。」 搁以前,赵征就同意了。 已经破了例,送了人,那么,多送一个人有什么区别呢? 但他现在不能同意,因为丹珠不再是她以为的丹珠了。 「小茶,或许你该知道一件事。」 他说这话时,表情恢復了刚刚的凝重。 宁小茶见他这凝重的表情,心里顿时涌出一股熟悉的不安感:「什么事?」 赵征抓起她的手,亲了下她的指尖,缓缓道:「还是跟稻草人一案有关。皇上亲自下了令,所有涉案者,赐落舌,发配皇陵。」 宁小茶听得心里一寒,连声音都颤抖了:「落、落舌……是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0页 赵征说:「一种哑药。服之即哑,再不能开口说话。」 宁小茶哑巴了,一双美眸瞪得老大,也说不出话来了:所以,好好的丹珠,本来会说话的丹珠,正是妙龄年华的丹珠,跟叶蝉一样,永远成为了哑巴? 第236章 她更多是同病相怜罢了。 太残忍了! 宁小茶一时难以接受,失控地问出来:「为什么这样做?就为封口?他们做错什么了?」 赵征知道他们大多数人没有错,但那又如何呢? 他冷漠地说:「事关皇家秘闻,他们能保下一条命,已经是隆恩浩荡了。」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宁小茶无言以对,又想吐了:她到底还要看多少类似的血腥与不公? 这皇宫真的是让人作呕! 她捂着嘴,又想吐了,忙转身跑出殿,回了自己的屋子。 赵征知道她受了些打击,就安排王敏去安抚。 王敏跟着宁小茶回了屋子,为她倒了杯水,端到她面前,小声说着:「姑娘心善,可怜别人,这本没什么错,但千万别迁怒殿下,熟亲熟近,姑娘要分得清些。」 他其实觉得宁小茶妇人之仁了,总为一些低贱的宫人说话,还多次跟太子置气,简直是恃宠而骄。 宁小茶大概猜到王敏心里想什么,觉得自己多管闲事,烂施同情? 她多少也有些这么想自己,甚至觉得自己偶尔有些圣母心了,但那都是错觉,对那些宫人,她更多是同病相怜罢了。 「王公公,如果被赐哑药的人是你呢?」 她没有为那些宫人鸣不平的觉悟,只是同为宫女,难免居安思危,觉得皇宫之内,处处危险,随时会死掉。就像那些被何昭滟迫害的小雏鸟,死的无辜,死的突然,死的无人在意。 王敏听着宁小茶的问题,回答着:「弱者才会自怜。奴才会觉得是自己命不好,更会觉得是自己无能。」 他是底层爬上来的,深知如弱肉强食的道理,没本事,活该不得善终。 宁小茶知道王敏是那种颇有野心,善于投机的人,从前她也是,只这皇宫不是公正文明的现代,让她无心打拼、只想逃离。 「罢了。」 她嘆口气,选择了独善其身:「你去跟太子说,让他派人照顾一下丹珠。她是个怯弱的姑娘,在浣衣局就常被人欺负,真去了皇陵,那儿更黑暗,怕是被欺负的更惨。」 至于别的人,她也是无暇多顾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她也要按着自己的命运走下去。 隔天 她照旧去皇帝面前刷存在感,为他弹琴,陪他说话。 但没说一会,皇后就来了。 皇后陶乐纯是奔着宁小茶来的。 一到揽月亭,就看到宁小茶把皇帝逗得哈哈大笑:「不错,是乌鸦嘴。哈哈,你瞧我这脑袋啊。」 她听话听一半,就有些好奇:「在聊什么?皇上怎的这么开心?」 「皇后娘娘——」 宁小茶忙欠身行礼。 邓福顺也行了个礼,随后笑着解释:「回皇后娘娘,是这样的,刚宁良媛问皇上什么东西比乌鸦更讨厌,答案是乌鸦嘴。」 陶乐纯感觉不到这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但强作笑颜:「哦。乌鸦嘴啊。」 好的不灵坏的灵,确实比乌鸦讨厌。 但她觉得宁小茶更讨厌,放着太子不撩,跑皇帝面前什么献媚?那脑子是被驴踢了吗?不,也不是被驴踢,人家小聪明玩得好着呢!瞧瞧把皇帝伺候的多开心,连病都好了三分! 该死! 她压着怒气,陪着他们笑了一会,才说:「宁良媛这几天侍疾辛苦了。没事的话,也多来坤宁殿陪本宫说说话啊。」 宁小茶才不想陪她说话呢。 她哪次去坤宁殿,不是挨骂? 当然,她也就心里这么想想,面上还得笑着说:「是。」 陶乐纯见她应了,看一眼天上的太阳,觉得有些烈了,便说:「那本宫就在坤宁殿等你了。」 说完,跟皇帝告了退,打道回府了。 宁小茶目送皇后离开,想着她的话,觉得皇后有事找她。 哎,不知又看她哪里不顺眼了。 她磨蹭到中午,陪皇帝吃了午膳,等皇帝要睡午觉了,才告了退,去了皇后的坤宁殿。 一路都在想:皇后找她什么事呢? 第237章 只有太子才是你的依仗! 没人知道皇后陶乐纯多么希望皇帝驾崩。 她的一生都葬在皇宫,人也活在皇帝的阴影下,只有皇帝驾崩,新帝即位,而她荣升太后之位,才能得一些慰藉。 眼看着这一切就快要实现了,结果宁小茶半路杀出来床前侍疾,还把皇帝侍候得快要好起来了,真真是跟她作对! 「你说她在想什么?」 她满怀怒气回了殿,坐到摇椅上,越想越气,忍不住拍了下摇椅扶手。 绿枝一旁伺候,见她这么生气,小声问:「娘娘说的是宁良媛吗?」 陶乐纯听了,目光不悦地看向她,反问:「除了她还能是谁?」 她知道绿枝是蠢笨的,向来多包容,这会几乎难以忍受:「你能不能有点脑子?我什么时候能指望上你?你干脆蠢死算了!」 对一个有些地位的大宫女而言,这话委实说的不留情面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1页 绿枝也很久没听过这种话,羞愧地低下头,声音更小了:「娘娘息怒。」 陶乐纯知道生气解决不了问题,也很快息了怒。 她出于身份,出于教养,也不允许自己做出有失形象的事。 「罢了。下去吧。去瞧瞧她来了没。」 她压着怒气,等着教训宁小茶。 但没想到宁小茶真的敢让她等,还让她等到了下午,气得她一见人,就有些失控:「很好。让本宫等到现在。看来皇帝宠你几天,你眼里谁也瞧不见了!」 这简直是欲加之罪! 宁小茶忙下跪:「皇后娘娘息怒。奴婢绝不敢有这种想法。」 陶乐纯不信她的话,只觉得她心思狡猾、诡计多端,讽刺道:「你怎么不敢有?你可是皇上亲封的太子良媛!可惜,一个太子良媛怕是满足不了你的野心!」 她误会了,以为宁小茶讨好皇帝是为了谋求更高的位份。 宁小茶也不解释,就磕头说着:「娘娘息怒。奴婢惶恐。娘娘息怒。奴婢惶恐。」 一遍又一遍,跟复读机似的。 陶乐纯听烦了,怒喝道:「够了!你以为你床前侍疾,讨他欢心,就能比过何昭滟了?哦,对了,听说你让太子派人去照顾浣衣局的丹珠?那你可知丹珠为何落得那个下场?真的是牵扯到了稻草人之案?别说笑了!因为何昭滟在慎刑司出了大丑,为了保护她太子妃的形象,相关人等才赐了落舌,发配皇陵。皇上就是这样偏袒她,明白吗?无论你做什么,都比不上她!所以,收起你那些花花心思,与其哄得皇上哈哈笑,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太子身上!只有太子才是你的依仗!你当心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她训得一气呵成,但重点在最后面几句。 她不知宁小茶身上有什么魔力,竟然让皇帝有病情好转的迹象,但皇帝病情好转不是好事,她不能让她再靠近皇帝,该死,她到底知不知道皇帝死了,太子即位,才有她的好日子! 真的是目光短浅!蠢死了! 宁小茶不知皇后的心思,听到她说丹珠遇害的真正原因,不可谓不吃惊、不寒心:原来那么多人成了哑巴,只是为了保护何昭滟的太子妃形象。赵征也是知道的吧?他那么聪明,肯定什么都知道,但他又骗了她,不,也不是骗,而是避重就轻,在他们这些当权者眼里,牺牲几个宫人算什么呢? 不值一提的! 自始至终,都是她高看了他,以为他跟别人不同。 真可怜。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她都在期待什么? 「奴婢谨遵皇后教诲。」 宁小茶磕头,伏在地上,隐藏起眼里的反骨。 这一刻,她彻底对赵征没了期待,也坚定了志向:如果不想被同化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必须尽快离开皇宫。 不自由,毋宁死。 第238章 走上人生巅峰了,傻子才逃跑呢! 丹珠觉得自己要死了。 这前往皇陵的路那么漫长,而她被「落舌」灼伤的嗓子一直没好,病恹恹的,感觉撑不到皇陵了。 很多宫女跟她很像,拖着病体苟延残喘。 眼看着爬过山就要到皇陵的时候,有个宫女崩溃了,啊啊叫着跳了下去。 负责押送的侍卫见了,忙跑下去检查情况,见人摔得半死,不说救治,而是甩了几鞭子,恶狠狠骂道:「妈的,这会寻什么死?害老子怎么交差?晦气!」 他的话才说完,「咻」得一声,一箭骤然射来,直中脖颈。 跟他一同下来检查的侍卫看到这一幕,愣在当场,满眼的不可置信。 「砰!」 尸体重重倒在地上。 倖存的侍卫下意识看向箭的来源,那儿树荫浓密,遮天蔽日,什么也看不清。 他感觉到危险,拔剑防卫,警惕地低喝:「谁!出来!」 下一刻,「咻」得一声,一支箭直中他的脖颈。 他们到死也不知道是谁暗箭伤人。 反倒是濒临死亡的宫女看到了偷袭者,他们一男一女,女的成熟而风姿绰约,男的年轻而俊美阳刚,一黑一白,像是来自地狱的黑白无常。 正是叶风澜、阳霁! 两人穿过树荫,来到两具尸体面前,快速扒下他们的衣服换上了。 他们需要冒充侍卫,等押送宫人到皇陵,便可随队伍返回皇宫。 没错,他们的目的地是皇宫。 「可怜的姑娘。」 叶风澜修饰好面容,俯视着奄奄一息的宫女,随手揪了片叶子,吹了段安息曲。 这曲子悠扬、温柔、宁静、纯澈、美好,充满了治癒力。 宫女就这么慢慢死去了,但依旧是死不瞑目。 叶风澜伸手合上她的眼睛,对阳霁说:「走吧。皇嗣还在等我们。」 * 宁小茶无视皇后的提醒,还是照旧去皇帝面前侍疾。 说来也是神奇,皇帝在她的陪伴下,真的越来越好了。 为了让皇帝病情痊癒,她抓紧时机说:「父皇,孩儿听说明空寺很灵验,想去为您祈福。」 只有出了皇宫,才有机会逃跑。 赵琨不知她的心思,很是欣慰:「好孩子,你有心了。想去就去吧。」 随后下了口谕,让禁卫军的副统领陶沖明日带领一千禁军,护送她出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2页 那副统领就是之前的黑脸侍卫。 他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壮实,像一头危险的熊。 宁小茶看的心里发憷,面上则笑:「谢父皇隆恩。」 但赵征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老皇帝在给他添乱。 他很生气,但更生宁小茶的气,冷着脸,阴沉沉盯着她,质问道:「这就是你的目的?讨好皇帝,为他祈福,然后藉机逃跑?」 他很敏锐,早觉得宁小茶没安什么好心,如今稍一动脑子,就想通了来龙去脉。 宁小茶自然不承认,一脸无辜地说:「殿下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逃跑?父皇都说要给我升位份了,太子良娣,地位仅在太子妃之下的太子良娣,我就要走上人生巅峰了,傻子才逃跑呢!」 她把自己说成贪慕虚荣名利的女人,以降低他的防备心。 赵征有片刻的动摇:「真的?」 宁小茶盯着他的眼睛,一脸真诚地点头:「当然是真的。殿下,你知道吗?父皇超疼我的。他可比你对我好多了。我有他给我撑腰,以后前途远大着呢。」 她撇开皇帝对丹珠他们做的事,单说他对自己,各种赏赐,各种抬举,确实让她有过短暂的、被宠爱的错觉。 也许是她「父皇」喊多了,也许是他「好孩子」说多了,总之,他们这几天的相处还真有几分父慈女孝的意味。 第239章 殿下真好。 当然,这些外人是体会不到的。 赵征也体会不到,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就瞪着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她。 宁小茶知道他还不放心,便以退为进,甜美一笑:「对了,父皇派了一千人跟随保护我呢。殿下担心我的话,就跟我一起去吧。我们还能趁机在外面玩一玩。听说殿下从小生活在明空寺,能孕育出殿下这般钟灵毓秀的人物,一定是个好地方,我早就好奇了,到时候殿下一定要带我多玩玩啊。」 她做出跟他一同出游很兴奋的样子。 赵征稍稍降低了防备心,但没上她的当,而是点头应着:「好啊。我们一起去。」 宁小茶料到是这个结果,心里mmp,面上笑嘻嘻:「殿下真好。殿下亲亲。」 她踮脚索吻,想着吻乱他的思绪,不是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吗? 殊不知赵征跟别人脑迴路不同,正在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吻里藏着她的什么谋划呢? 宁小茶没什么谋划了,只是接了会吻,熟透的身体就流了汁水,脑子里只想睡了他。 没错,临走之前,不睡了他,对不起她这段日子受的委屈。 想着,她在他耳边轻声问:「殿下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赵征好奇:「什么话?」 宁小茶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十八岁的男人就像是正午的太阳,身强体壮,随后就开始走下坡路,再往后就是日薄西山了。殿下,你得珍惜自己还行的时候啊。」 「宁、小、茶!」 赵征听出她话中深意,脸都红了,又气又羞,嗯,替她羞:「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宁小茶一脸坦荡地说:「想殿下啊。心里想,身体更想。」 她说到这里,勐然跳起来,双手抱住他的脖颈,亲吻他的喉结,低喃着:「殿下,你呢?不想吗?」 「别闹!」 他伸手按住她,不让她乱来。 但晚了,他的欲全被她勾起来了。 宁小茶感觉他的剑拔弩张,满意一笑,更加放肆撩拨:「殿下,我心口疼,给我揉揉嘛。」 她挺着身子,扑到他的脸上。 他的脸红得要滴血,人像是烧开了,口鼻直冒热气。 「殿下,救救我——」 他吻住她的唇,吞没她的声音。 第240章 一切都会好的 很迷人。 他欣赏着,很想创造更迷人的她。 但还不是时候。 他察觉她的心思,把她拉坐起来,轻唤着:「小茶,小茶——」 宁小茶瞬间从云端坠落,委屈又难受,哭着说:「殿下,我难受,我要死了,你帮帮我好吗?」 赵征没有帮忙,而是趁机询问:「小茶,告诉我,为什么去皇上床前侍疾?」 她正为欲所苦,脑子一点不转。 「小茶,你想离开我,是吗?」 「不是,不是殿下,我爱你啊!」 她泪眼盈盈看着他,说着根植于脑海里的谎话。 赵征不信,勾了下她的鼻子:「小骗子。」 小骗子勐然捉住他的手指,本意想着勾他,后来气了,就用牙齿咬了。 鲜血在唇齿间流出来。 她咬破了他的手指,而他像是感觉不到疼,就那么目光深沉幽暗地看着她。 有欲的。 她看得出来他眼里暗火汹涌。 但他太能忍了。 一个点穴,又一次制住了她。 「赵征,你就不是男人!」 她气得大吼:「你真能耐,这么憋下去,你祈祷你以后还能用!」 赵征没理会,匆匆出去了。 他得去泡冷水澡。 宁小茶躺在床上,忍耐了半个时辰,穴位解开了,身体也平静了,但心情很糟糕。 她去了净室,洗去一身的黏腻,换了衣服,跑偏殿去看叶蝉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3页 今晚不能跟狗男人共处一室,不然,她怕自己拿刀宰了他。 该死!怎么有这种奇葩男人! 泽恩殿偏殿 叶蝉收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是你姑姑。明天浣衣局见。告诉我,祁氏皇嗣在哪里。】 他等了那么久,以为叶家人会来救他,不想,他们终于来了,却是为了祁氏皇嗣。 真是讽刺! 他的存在就这么没有意义吗? 他也是个人啊! 恨意在心里瀰漫。 他将纸条丢在烛火里,很快,纸条化成了灰烬。 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人能救他。 他必须自救。 「小蝉,小蝉——」 熟悉的女声传来。 叶蝉闻声看去,缓缓笑了:他还有她。他只有她。这么多年来,她对他最好了。他不能没有她。太子配不上她。 宁小茶不知叶蝉的心思,也不知他的真实身份,笑盈盈跑到床前,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叶蝉觉得她笑起来会发光,忙抓住她的手,目光温柔而依恋地看着她,在她掌心写下:【好多了。谢谢你来。】 宁小茶照常伸手摸摸头,而叶蝉也很配合,给摸头,也给摸脸,乖得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狗,纯良无害,还会讨主人欢心。 哎,她逃跑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人了。 一这么想,笑容就渐渐苦涩了。 叶蝉觉察她不对劲,忙在掌心写:【我听说你要去明空寺祈福。我也想去。带我去好吗?】 「你身体还没好。」 宁小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次出逃,是她最后的机会,如果失败,赵征要么杀了她,要么囚了她,她就是有这种感觉,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所以,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没事的。我身体可以的。】 叶蝉在她掌心写着,见她沉默不语,又写:【你会不要我吗?】 对不起。 宁小茶心里这么说,面上还是沉默,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叶蝉看到这里,更加不安,紧抓着她的手,随后,一用力,紧紧抱住了她。 宁小茶一怕狗男人的吻,二怕叶蝉的拥抱,这会被叶蝉拥抱,熟悉的紧缚感让她只想逃。 「别怕。一切都会好的。」 她轻拍叶蝉的后背,安抚间,用力将人推开。 叶蝉被推开,还想再次抱住她,他还没抱够呢,她身子真软,真香,真让人贪恋啊。 他心里翻涌着无尽的占有欲,却只能克制着,在她掌心写:【你不带我去,今晚陪我睡觉,好吗?求求你了,我们今晚一起睡吧。】 第241章 我就是这么不堪入目的人。 宁小茶心有愧意,就点头应了:「好啊。」 说着,就撩起衣裙,往床上躺。 叶蝉笑着给她让位置。 宁小茶见了,叮嘱着:「你不要乱动。别扯到伤口。这位置大着呢,够我们两人躺。」 人刚躺到叶蝉身边,就见王敏匆匆跑来:「宁良媛,殿下让你过去伺候呢。你怎么在这里躺着了?」 宁小茶摆手说:「你回去吧。我今晚在这里睡。」 王敏一听就变了脸:「我的姑奶奶,你可不能在这里睡,殿下会生气的。」 宁小茶满不在乎:「你们殿下哪天不生气?」 王敏听了,心里为太子鸣不平:应该说您哪天不惹殿下生气吧?哎,真是冤孽了! 「嘿嘿,宁良媛,您忘了,您明天要去明空寺给皇上祈福的,其实啊,路途有点远的,您得多准备几天的东西。殿下也说了,要带您多玩几天呢。」 这话说到宁小茶心坎上去了——在外面待得越久,越有机会逃跑啊! 「好吧。」 她不顾叶蝉哀求的眼神,摸摸其脑袋,算是安抚,就下床离开了。 叶蝉看她离开,心里生出一种悲愤的被抛弃感:他留不下她。只要他还是这么个卑贱的身份,他就永远留不下她。 不可以!她是他的!他必须拥有她! 他看向床头那盏摇晃的烛火,那里刚刚烧了一张纸条。 他回想着纸条上的内容:祁氏皇嗣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 宁小茶回了泽恩殿,不出意外,狗男人正坐在床上等她,面色阴冷,很不悦的样子。 她心里也憋了气,走到他面前,也不出声,就沉默地瞧着他。 他先打破了沉默,语气很沖:「你还知道回来!」 一眼看不到,就往别人被窝里钻。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殊不知白眼狼也有自己的脾气:「这话应该我说吧?殿下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殿下在雪泉宫休息呢!每次关键时刻都往雪泉宫躲,不知道的,还以为雪泉宫有什么宝贝呢!等下,殿下,你不会在雪泉宫藏了什么小妖精吧?她怎么伺候你的?手还是嘴?」 越说越离谱了! 赵征听不下去,低声喝止:「行了,听听你说的那些话!不堪入耳!」 宁小茶听了,觉得他说话很难听,就故作伤心了:「原来殿下这么想我。我说的话,不堪入耳,那我这个人,在殿下心里是不是不堪入目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征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明天就要去明空寺祈福了,今晚实在不宜跟她争吵,万一激起她的逃跑欲,那就得不偿失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4页 罢了,她又娇又作,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这么一想,便缓和脸色,笑着招手:「小茶,你过来。」 宁小茶目光防备,一点点靠近:「做什么?」 赵征伸手把她拉坐到腿上,轻哄着:「乖,我们好好的,不生气。」 宁小茶想着马上要逃跑,也见好就收:「是殿下先跟我生气的。」 「我没生气,就不喜欢看不到你。答应我,以后不要乱跑。」 「我哪里乱跑了?就去偏殿看了下叶蝉,我要去祈福了,告个别而已。」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要在偏殿睡?」 「不行吗?偏殿不能睡吗?」 「当然不能。」 他拒绝的干脆,言语强势:「你只能睡在我目之所及的地方。」 宁小茶讽刺:「那又怎样?你看的到、摸的到,又不想吃。说难听点,你这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赵征拿她没办法,表情很无奈:「除了这个,你脑子里就没点别的东西了?」 宁小茶理直气壮:「没有。如殿下所见,我就是这么不堪入目的人。」 第242章 恋人间的生死离别。 说来说去,话题又转回来了。 这记仇的白眼狼! 赵征说不过她,就转开了话题:「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宁小茶不答反问:「殿下这是转移话题?」 赵征点头承认了:「是。」 他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宁小茶没辙了,起身走人了:「我去检查下收拾的东西。」 赵征也派人收拾自己的东西。 两人各自忙活着,第二天一大早,就坐上车驾,准备出发了。 叶蝉听到动静,不顾病弱的身体来送行,依依不捨地在她掌心写:【什么时候回来?】 宁小茶顾忌着身边的赵征,只能扯了个善意的谎言:「不清楚。应该也要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你乖,好好照顾自己。」 叶蝉点头,目光隐隐垂泪,在车驾离开时,不由自主地跟上去。他还伤着,体力不济,没走一会,就面色发白,捂着胸口喘粗气了。 有宫女上前搀扶。 他不领情,推开对方,艰难跟着,步伐摇摇晃晃,像是随时能摔倒。 那画面像极了恋人间的生死离别。 赵征看得心烦,暗想:就不该拿这人哄宁小茶!就该任其发送皇陵! 他有些后悔救了叶蝉,殊不知更大的后悔还等在后面。 「行了,别送了,回去吧!」 宁小茶不忍叶蝉相送,就挥着手喊道:「听话,停下,回去!」 叶蝉听此,又送了几步,才停下来,目送她离开,等人没影了,才转身回去,不过,没有回去偏殿,而是回了浣衣局。 有宫女跟着,见其经过偏殿而脚步不停,就问:「叶姑娘,你想去哪里?」 他没理会,直奔浣衣局而去。 宫女叫红叶,负责贴身照顾叶蝉,但跟其一直交流不畅,碍于宁小茶的存在,哪怕同为宫女,也不好说什么,多是纵容,渐渐就习惯了,这会也随其去了,当然,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职责,就一直跟在后面。 直到浣衣局矗立面前。 红叶有了猜测:「叶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在这里了?」 叶蝉还是没回答,冷着一张厌世脸,迈步踏进了浣衣局。 里面的面孔都是新的,见叶蝉进来,纷纷露出好奇的目光。 叶蝉看也不看她们,直奔自己的房间,躺了下来。 红叶跟进来,见其这样,就一头雾水:怀念这里?所以回来了? 叶蝉不等红叶思考更多,就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红叶知道叶蝉是个偏执性子,也不劝其回去,而是说:「那我在外面等你。你有事,或者哪里不舒服,就用力敲敲床,我听到了,就进来帮忙。」 叶蝉点了头,看她离开,就闭上眼,等着那些人过来。 叶风澜是半个时辰后来的。 她伪装宫女,并让人哄走屋外的红叶,才进去了。 叶蝉一直在等待,听到脚步声,立刻警惕地坐了起来,目光森寒地看向门口,恰好跟叶风澜的眼睛对上了。 叶风澜一见叶蝉,眼睛就红了,悲喜交加间,说话都带着点颤音:「我、我是你姑姑。小蝉,我、我是你姑姑。」 她直到现在才来相救,真是不合格的姑姑。 叶蝉对认亲的戏码没兴趣,面色一直冷冷的,眼神更冷,全然陌生,还带着防备,像是怀疑她的身份。 谁知道会不会是狗皇帝的计谋呢? 他现在有了宁小茶,不想死,也不能死,必须加倍小心。 他招手让她向前,然后,让她伸出手,在她掌心写下:【救我出去,我告诉你,谁是祁氏皇嗣。】 他生在皇宫,长于黑暗,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皇宫里的种种内幕了。 第243章 该死,他怎么这时候来撩她的心! 出发的第二天,赵征在路上得知了叶家人联繫叶蝉的消息。 当时,他们经过一片桃林,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宁小茶很喜欢,就吵着停下来欣赏桃花。 他向是纵容她的,就点头遂了她的意。她下了马车后,蹦跳着去摘桃花,而他旁边看着,谈遂这时候出现,附耳说:「叶家人出现了,意图营救叶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5页 他听了,神色淡淡:「且随他们去。你盯紧了就好。」 「是。」 谈遂应声退下,很快离开。 宁小茶没注意这些,正在全心摘桃花,贪玩如她,只当出来游玩了。 没一会,她就玩腻了桃花,改去摘路边的野花。 野花五颜六色的,飘散着香味。 她很快摘了一大捧野花,朝赵征递了过去:「殿下,给我编个花环呗。」 她站在大树下,阳光被茂密的桃叶剪碎,斑驳的光落在她身上,让她笑得像是在发光。 赵征为她美色所惑,发了会怔,问道:「你刚说什么?」 宁小茶晃了晃手中的野花:「殿下,给我编个花环,我要戴在头上,很好看的。」 赵征接过野花,有点抓瞎:好像……不会? 宁小茶看他迟迟没有动作,就很震惊:「殿下不会?」 赵征确实不会,就看向沈卓求助了。 沈卓也提供了帮助,从赵征手里接过花,手指绕来绕去,很快一个花环就编好了。 宁小茶适时地表达赞美:「哇,好漂亮,沈队长,你的手很巧啊!」 说着,就喜滋滋伸手去拿,但赵征抢先一步拿走花环,二话不说扔进了不远处的河里。 「殿下,你在做什么!」 她看得又惊又怒,觉得他莫名其妙又暴殄天物! 实则赵征只是不想她碰触其他男人的东西。 沈卓也明白他是占有欲作祟,无奈地摇了摇头,哎,恋爱中的男人真可怕,随后,识趣地退远了一些。 「我会了。我给你编。」 赵征示意宁小茶重新去摘花。 但宁小茶的兴致被他破坏光了:「不用了。忽然不想要了。」 她转身要回马车上。 赵征忙拉住她,宠溺一笑:「生气了?我的错,我来摘,行了吧?」 他在宁小茶匪夷所思的目光里,躬下了身,很认真地摘花,每一朵都精挑细选,仿佛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宁小茶一旁瞧着,有些动容,但不想沉浸其中,就转开目光,去欣赏桃花。 忽然一阵疾风吹来,粉色的桃花纷纷扬扬落下来,像是一场桃花雨。 画面很浪漫、很唯美,就像是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她被迷住了,怔怔瞧着,偏赵征在这时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美丽花环,目光含笑看着她,模样温柔而深情,得,更像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场景了。 她的心不争气地为他而疯狂跳动,该死,他怎么这时候来撩她的心! 「喜欢吗?」 赵征递上花环,热切的眼神亮晶晶的,含着期待之色。 宁小茶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就看着花环,除了五颜六色的野花,还有几朵桃花,比沈卓编得花环还要好看。 她自然喜欢,但嘴很硬:「还行吧。」 说着,就抢过来,戴在了头上,自觉美美哒,喜悦从眼底溢了出来。 赵征看她戴上自己编的花环,觉得她比花还娇艷,方知人面桃花不是虚言。 他的占有欲汹涌而出,捧着她的下巴,言语强势:「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比她高很多,低眸看她时,有种俯视感,让他显得危险而霸道。 宁小茶不喜欢他的霸道,心里反驳着:才不是!我是自由的! 但嘴上应着:「嗯嗯。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甜言蜜语不值钱,只要她逃跑成功,管他谁是谁的? 第244章 别激我 「你乖一些,我会对你很好的。」 男人也开始说甜言蜜语了。 宁小茶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想听下去,就转开了话题:「殿下,你瞧,桃花雨!」 桃花纷纷扬扬落在他头上。 她伸手抓住了,又一片落下来,她再次伸手抓住了,然后,像是发现某种乐趣,就这么抓起飘落空中的桃花,像是在打拳一样,然后看向不远处的沈卓,问道:「哎,沈队长,你们是这么练武的吗?」 她记得电视里有这么练武的场景,怎么说呢,就很优雅有品位。 沈卓想回答她的问题,但余光看到赵征阴沉着脸,就沉默了:太子不喜欢他跟宁小茶说话的,他还是闭嘴吧! 赵征见他闭嘴,就出了声,语气闷闷的不高兴:「你怎么不问我?」 他很不高兴她去问沈卓,好像沈卓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一样。 宁小茶见他询问,才想起来:「哦,也是,殿下也学武的。」 她想起那次遇刺,他的武功还很厉害的样子。 哎,糟糕,狗男人会武功的话,可就为她逃跑增加难度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烦躁,很快恢復自然,笑问:「那殿下是这么学武的吗?」 赵征点头:「嗯。是的。」 他小时候就这么练武,夏天抓花,冬天抓雪花,期间,力道、速度、巧劲,都是要融会贯通的。 宁小茶假装好奇:「那殿下表演给我看看呗?」 赵征含笑纵容了,随意一伸手,凭空纵揽数片桃花,等松开手,掌心桃花片片交叠,排列的很整齐。 就很神奇,跟练魔术一样。 宁小茶也不禁赞嘆:「这么厉害!怎么做到的!」 没有男人能拒绝心爱女人的崇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6页 赵征再次一伸手,动作轻盈而流畅,等伸开手,掌心又是片片排列整齐的桃花,然后,两手并在一起,捧到她面前。 「唿——」 宁小茶看着面前的一捧桃花,用力一吹,桃花片片飞扬,有一片刚好飞到了他的鼻子上,还停下来不走了。 「哈哈哈,殿下,你的鼻子——」 她看笑了,指着他的鼻子说有桃花。 他不管,倾身过去,凑到她面前,示意她拿掉。 她不拿,眼神在说:你没手吗? 他立即伸手抓起她的手,拂去了鼻子上的桃花。 她莫名觉得亲昵有爱,很想亲亲他的鼻子,但忍住了,表情不自然地笑笑:「殿下秀色可餐,桃花也想占占便宜呢。」 他听了,与她手指交握,目光交缠,笑问:「你呢?想占吗?」 她咽了下口水,有点生气:「不想。殿下会点穴。没劲透了。」 尤其她正在兴头上,他那么一点穴,好长一段时间上不去下不来的,折磨死人了。 赵征不知她的苦楚,见她这么说,仿佛他被否定了,就很生气:「别激我。以后有的你哭。」 这妥妥大话! 宁小茶一点不怕,瞥了眼他的某处,故意刺激他:「殿下啊,嘴比某处还硬呢!」 赵征:「……」 论说荤话,他是说不过她的。 「非礼勿言!」 他说不过她,也不许她说。 宁小茶讨厌他的假正经,明明男欢女爱很正常的事,他非搞得像是被强了一样!他知不知道自己越洁身自好,越显得她烂俗不堪,不,她岂止烂俗不堪,她都快被压抑变态了。 或许应该下个药? 她记得段玉卿给过她一瓶「春日欢」,可惜,他长时间在养伤状态,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出宫前收拾东西,以为是疗伤的药,没多想就带上了。 那么,现在用不用呢? 她看着他秀色可餐的脸,无论看多少遍,还是觉得他俊美如神祇,尤其他的禁慾气质,有佛子的澄净圣洁感,勾人心痒痒的,继而生出一种堕佛的冲动。 总之,就这么放过他,就是对不起自己。 要不,下个药,把人睡了,然后,像渣男一样提裤子走人? 狗男人醒来发现自己被吃干抹净了,自己还跑了,一定会气死的吧? 哇哦,想一想就好爽呢! 第245章 他美色上头,很有昏君的潜质。 赵征不知宁小茶的想法,但看着她的笑,就觉很不舒服:「你在笑什么?感觉好猥琐。」 猥琐的宁小茶转开话题:「没笑什么。殿下武功好厉害的样子,能带我飞一会吗?或者带我飞上那棵树!」 她指着一棵颇有些年头的桃树,虽不高大,但枝干很粗壮,完全可以躺上去。 没错,她想体验一下某仙侠剧的经典场景。 赵征自然还是纵容的,揽着她的腰,就运功想要飞上去。 沈卓见了,急忙出声拦住了:「殿下,您身体有伤,不可不可啊!」 他拉住赵征的手臂,觉得他美色上头,很有昏君的潜质。 赵征不以为然:「没事。我已经好多了。」 他拽下沈卓的手臂,再次运功,想要揽人上树。 沈卓觉得冒险,知道赵征不听劝,就看向宁小茶求助了:「宁良媛,您劝劝?殿下的身体怕是经受不住啊!」 宁小茶想着狗男人伤势加重,或有助于她逃跑,但看着他俊美的侧颜,忽然不忍心,就说了:「算了,算了,殿下,我不想玩了。」 赵征觉得她是违心之语,二话不说,运功抱她上了树。 他想做的事,总是没人可以阻止他的。 沈卓见了,满眼忧心地去看他的胸口,想看有没有血流出来。好在没有,他放了心,走远一些,不去打扰他们。 宁小茶也留意了他的胸口,见没有血迹浸出来,就知道他身体恢復的很好,晚上做点虎狼之事,想也亏空不了身体。 「恭喜殿下大好了。嘿嘿。」 她亲了下他的脸,笑容又渐渐猥琐了。 赵征瞧得皱眉,忍不住伸手捂她的脸:「你别这么笑。感觉怪渗人的。」 狗男人真敏锐啊! 宁小茶立刻收敛笑容,恢復正经,然后小心挪动身体,躺到一根树杈上,入眼处,满目翠绿、满树桃花,太美了,不由慨嘆:「殿下,此情此景,就差一壶酒了。」 赵征自然满足她的心愿,立刻说:「来人,拿酒来。」 拿酒过来的人是王敏。 他仰头瞧着树上的女人,轻飘飘躺在一根树杈上,乌黑的长髮飘散下来,一袭红裙随风摇曳,虽然看不到脸,也知何等绝色。 「殿下,酒来了。」 他举手递酒,恰好看到宁小茶探头往下看,那人面桃花的模样让他满眼震撼:「天,宁良媛这样跟桃花仙子似的。」 宁小茶听到夸赞,很开心,笑盈盈道:「不该是桃花妖吗?」 美而近妖,确实有妖气。 王敏心里这么想,但理智还在,就笑着恭维:「不不,宁良媛人美心善,怎么会是桃花妖呢?分明是桃花仙子!殿下,您说呢?」 赵征摇头一笑:「你看她浑身上下哪有仙气?」 模样妖妖艷艷的不说,骨子里还有些浪荡,反正不是个正经姑娘,相比不染纤尘的仙子,怎么看也更像是诱人堕落的妖精!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7页 宁小茶也不想做仙子,仙子要守着清规戒律,还可能背负着救护苍生的重任,一点不符合她的人生追求。 她只想富贵自由,有人爱有人宠。 「原来殿下这么嫌弃我呢!」 她看赵征从王敏手里接了酒壶,便从他手里抢去了,直接对壶吹。 酒壮怂人胆。 她要「喝醉」了,在马车上发酒疯,如果能勾动狗男人来一场马车y,那她可太出息了! 第246章 上天误我 同一时间 皇宫的揽月亭里 赵琨躺在软榻上,看着粼粼湖波,听着乐师弹奏《归来》,总觉得不如宁小茶弹的好听,也就体会不到宁小茶弹出的那种宁静治癒感。 人很烦,心很燥。 他板着脸,皱眉摆手:「罢了。退下吧。」 乐师见皇帝龙颜不悦,也不敢多留,立刻抱着琴,匆匆退下了。 没了琴声,世界安静下来。 邓福顺在安静中打量着皇帝的面色,揣摩着皇帝的心思,半晌,低声问:「皇上是不是担心太子殿下?」 眼下反赵復祁组织还在都城活跃,太子骤然出宫,难免儿行千里父担忧。 赵琨听了,咳嗽两声,摇了头:「倒也不全是太子的缘故。」 邓福顺瞬间想到了一个人:除了太子,还能让皇帝这么挂念的,定然是最近得他欢心的宁良媛了! 这么一想,就问了:「皇上是担心宁良媛吗?」 赵琨点了头。 邓福顺不解:「宁良媛去明空寺祈福,那么多人跟着,有什么好担心的?更何况还有太子殿下在。」 赵琨怅然一嘆:「就是太子在,才让人担心。」 邓福顺更不解了:「怎么会?」 赵琨扶着额头说:「朕近来常做梦,有观音送女,正是宁小茶的样子。老邓,你说,如果宁小茶是朕的女儿,她跟太子——」 年轻男女很容易逾矩,尤其所有人都在期盼着他们逾矩。 邓福顺瞬间明白了他的担心,忙开解:「不会的。皇上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宁良媛怎么会是您的女儿呢!不可能的!」 但赵琨入了魔,就是能说出几点可能:「同在扬州。同样年岁。甚至她跟那女人的体貌也有些相似。怎么就没可能了?」 说着,开始庆幸:「还好那药没来得及下,不然如今就不可收拾了。」 邓福顺觉得他想要女儿想魔怔了:「皇上千万不要这样想,奴才看太子殿下对宁良媛用情极深,如果两人成为兄妹,他心灰意冷之下,怕是又要看破红尘了。」 这是皇帝更不想看到的。 赵琨纠结了一会,连连拍着软榻,无能狂怒:「哎,上天误我!上天误我啊!」 * 上天在帮助宁小茶。 她正喝着酒,忽然狂风大作,黑云滚滚,下起了大雨。 哪怕他们很快上了马车,还是淋成了落汤鸡。 于是,她借着醉意,扯开湿哒哒的衣衫,哼唧唧的:「殿下,衣服都湿了,黏在身上好难受,殿下,帮我换衣服。」 赵征看着她酣醉的媚态,还有若隐若现的美好身段,浑身燥热,嘴里直咽口水。 宁小茶看到了,知道他动了欲,适时地假意关怀:「殿下的身上也湿了,也喝点酒吧,去去寒。」 说着,她寻到酒壶,递给他,见他不接,显然是不想喝酒,也不多说,就闷了一大口酒,堵住了他的嘴唇。 酒水被渡进来。应是果酒,没那么烈,带着水果的甜香。 他很喜欢,贪婪地在她唇里抢夺。 其实也没多少酒,但酒意就是渐渐上了头。 也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殿下,我爱你,殿下,好好爱我,求求你~」 她弱弱的声音困在闭塞的马车里。 像他困在她营造的欲的牢笼里。 「好热,殿下,好热啊,我要热死了,救救我~」 潮湿闷热的环境最容易滋生罪恶了。 第247章 不悦 赵征不想犯罪,但理智在崩溃,到底还是成为了欲的奴隶,但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宁小茶恨不得弄死他算了。 结果就这? 敷衍她啊! …… 赵征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他很受伤,很难过。 「宁小茶,是你先招惹我的。」 宁小茶看出他的念头,觉得很危险,忙缩着身体,拽过衣服,遮盖自己。 赵征看不到想看的春光,皱起眉,很不悦:「盖什么?」 宁小茶舔舔嘴角的伤,莫名怂了,弱弱地说:「有点冷。」 赵征伸出手,把她往身上扯:「刚好。我身上热。」 第248章 见她第一眼,就有霸占的心思 宁小茶想哭:你热也莫挨我啊。我宁愿冷着。 但狗男人不做人了,把她拽到他身边,同时,手还不安分地揉着她的臀。 她觉得狗男人是变态,就很离谱,她浑身都是宝,好吧? 更宝贵的地方他还不知滋味呢! 可恨又可怜的小雏鸡! 「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别碰我!」 她不配合,又喊又叫,哭得稀里哗啦的,也没软了他的心。 狗男人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8页 她可悲地发现他的爱与欲都很极端,全在他自己,比如,他想要的时候,她拒绝不得,他不想要的时候,她再想要也强求不得。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你根本左右不了他,也跟他沟通不了,甚至两人很难共情。 她怀着这样的认知,累得昏睡了过去。 「殿下,殿下,我来送姑娘的衣服——」 外面传来香玉的声音。 赵征听了,撩开车帘,伸出了手。 大雨还在下。 …… 马车里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美的人? 她说是桃花妖,或许也只有妖才能有这般美。 美好的东西谁不想掠夺、私藏呢? 他是个俗人,从见她第一眼,就有霸占的心思! 他抓起她的手,跟她十指交缠,明明她就在身边,他心里却生出一种不安感,仿佛她随时会消散。 真糟糕的感觉! 他躺下来,侧身抱住她,吻她的下巴、锁骨、肩膀,然后用力,狗一样做着记号。 「啊!」 宁小茶痛得惊叫醒来。 她疼得龇牙咧嘴,火冒三丈,薅着他的头髮,就想甩他耳光。 「你干什么!」 她的手被拦在半空。 赵征抓着她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可以咬回来。」 宁小茶一听,说咬就咬,半点不肯吃亏,咬得那叫一个狠。 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她松开口,一个血煳煳的牙印显现出来,瞧着比她身上的牙印还要深,嗯,伤的比她还要惨,但她还不解气,觉得他皮糙肉厚的,比不得自己身娇肉贵,总之,她吃大亏了。 好气!好气!好气! 重要的话要说三遍! 她气得恶狠狠瞪他:「你搞什么?怎么突然咬人?」 他低下头,一遍遍亲着她身上的牙印,语气偏执而可怖:「这是记号。宁小茶,你这辈子是我的,下辈子也得是我的。」 第249章 谈恋爱吗?分手要你命的那种。 狗男人绝对是有点大病在身上的! 宁小茶听得毛骨悚然,差点没控制住表情:「额,呵呵,原来殿下这么喜欢我啊。」 她笑得很不自然,觉得狗男人的喜欢很可怕,就像现代说的:谈恋爱吗?分手要你命的那种。 「对啊,喜欢你,很喜欢你。」 赵征确实有病娇的潜质,咬完了,又心疼,开始往牙印上唿着气:「对不起,弄疼你了。」 宁小茶:「……」 她能说什么呢? 现在被他的一连串骚操作搞得怕怕的,觉得脱离皇宫,狗男人越来越狗了,不,越来越刑了! 她不敢惹他,违心地说:「没事。不疼了。殿下你呢?疼不疼?」 赵征看着她笑:「你亲亲就不疼了。」 宁小茶看着那血肉模煳的牙印,没有亲的冲动,哭,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来个人,救救她吧! * 叶蝉被救出了皇宫。 他坐在马车里,一手捂着胸口的伤,一手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热闹的街景,终于获得自由的喜悦很短暂,随后便是无尽的担忧跟思念:宁小茶在哪里?在做什么?太子对她好吗?她有想他吗? 他要救她,要带她走,可怎么做呢? 叶风澜坐在叶蝉对面,看其面色苍白,满眼忧郁,一手捂着伤口,便出了声:「小蝉,你那伤,绝不是姑姑伤的。」 她没去搭救,已经很愧疚了,又怎么会加害呢? 叶蝉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愣了下,拿了纸笔,写下:【那会是谁?】 叶风澜之前就调查过、分析过,可惜,一头雾水。 「不知道。我们叶家树敌很多,有的人在明,也有的人在暗。」 她给不出具体的作案兇手。 叶蝉也没问下去。 马车里安静下来。 姑侄二人静坐对视,各怀心思。 叶风澜安静了一会,出声打破了沉默:「等出了都城,我们会把你放到安全的地方,你当知道,我们的目标是祁氏皇嗣。」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面露愧色,觉得很对不起这个可怜的「侄女」。 叶蝉听了,内心其实没什么波动,也许是对她不曾抱有期待,也就感觉不到伤害,只拿着纸笔写下:【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实力如何?有何计划?】 这些问题很敏感。 叶风澜立时警惕起来,哪怕面对唯一的侄女,也很防备:「小蝉,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事关復国大业,她必须多加谨慎:叶蝉会不会被策反了?骤然住进东宫,还跟太子的女人宁小茶来往过密,会不会早就效忠了赵氏皇权?打听这些信息是不是皇帝的指示?或者是卧底? 越想越怀疑:「小蝉,你该说出祁氏皇嗣的下落了。」 叶蝉像是没听到,目光遥望着近在咫尺的城门。 就要出赵都了。 驾着马车的阳霁很激动,把鞭子甩得更快了。 「啪!啪!」 马蹄急踏,车速加快,眨眼之间,就出了赵都。 叶蝉回头看着甩在身后的赵都城,缓缓拿起纸笔,写下:【去明空寺。你们会如愿见到皇嗣的。】 叶风澜看到这行字,心里一震:皇嗣在明空寺?太子赵征也要去明空寺,说是为狗皇帝祈福,难道祈福是假,抓捕皇嗣是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9页 * 三天时间,赵征一行人终于赶到了明空寺。 因为昨天的暴雨,道路泥泞,攀登之路,很是艰难。 宁小茶走了没半个时辰,鞋子、衣服就脏得不能看了,人也累得汗如雨下,气喘如牛。 她走不动了,瞧路边有个稍稍平坦的石块,就想坐上面休息,但上面太脏了,还有积蓄的污水,就不能坐。 怎么办? 她摸着下巴,想了片刻,就喊赵征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推着他坐到石块上,自己坐他腿上,如是完美地保全了自己。 赵征就傻了:还可以这样?她还真是「聪明」啊! 他皱起眉,对她的「聪明」有些不满:「宁小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宁小茶坐他腿上,一边捶着自己酸痛的双腿,一边理直气壮地说:「殿下,我对这话的理解是,自己不想要的东西也不给别人。」 她是自私的。 赵征听了,勾唇一笑,纵容了她的自私,然后贴着她的耳垂说:「记着你的话。哪怕以后我给你的爱,你不想要,也不能给别人。」 这言语透着一股浓浓的病娇气。 宁小茶听怂了,也怂怂地转开了话题:「殿下来明空寺,除了不放心我,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第250章 为红颜祸水者,不得入寺。 赵征没回答,而是问她:「你觉得还有什么原因?」 宁小茶摇头:「我哪里知道有什么原因?就随口问问。」 赵征点了头,也不多说,抱着她,站起来,然后将她放到石块上,改为背着她。 宁小茶趴在他背上,看着长长的台阶,眼里染上些许忧心:「还有好远呢。殿下能行吗?」 赵征能说自己不行? 他不行也得行:「放心。没事。」 宁小茶巴不得他一直背着自己,就随他去了,当然,不忘假意体贴:「那殿下累了跟我说,我就下来走。」 赵征点了头,背着她,往山上走。 宁小茶趴在他背上,欣赏着山寺的风景,依山傍水,满目苍翠,空气湿润润的很清新,等爬到更高一些的位置,远望而去,云雾缥缈,宛如人间仙境。 她看得心情舒畅,吹起彩虹屁:「这里真好。无怪乎养出殿下这般钟灵毓秀的人物。」 赵征喜欢她的夸赞,虽然有些甜言蜜语的嫌疑,但不影响他高兴:「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多住几天。只这里都是素斋,你怕是吃不习惯。」 「没事,可以的,我也想体验一番殿下曾经的生活。」 宁小茶正等着寻机会离开,自然在外面逗留的时间越久越好。 她为了掩饰这些小心思,继续说着麻痹人心的甜言蜜语:「殿下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殿下,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同甘共苦?」 赵征就这么被她的甜言蜜语哄住了,没察觉她的异样,点头笑着应了:「好。」 两人继续往山上去。 沈卓跟在身后,怕他累伤了身体,就提醒:「殿下累了吧?歇一歇吧。」 他没有说放宁小茶下来自己走,因为他知道太子不会那么做。 沉迷爱情的男人没有理智可言,还特别喜欢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逞强。 赵征确实在逞强,哪怕累得伤口隐隐作痛,还是没有放她下来。 他没有停歇,稳稳噹噹背着人,一鼓作气到了山寺入口。 一空大师刚好听到太子回来的消息,带着众多僧人出来迎接,他们一排排站得整齐有序,那画面很有仪式感。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双手合十,朝着赵征行了佛家礼。 赵征放下宁小茶,也双手合十,还了他佛家礼。 宁小茶面对僧人还是很敬重的,也学着赵征的样子,双手合十,朝一空大师行了个佛家礼。 但一空大师看着她,皱起了眉:这女子竟然还在他身边!他竟然还带她来!瞧刚刚还是背着她上山的,倒像是夫妻双双把家还! 岂有此理! 他很不欢迎宁小茶的到来,也把这种不欢迎表现了出来:「殿下离开日久,可还记得明空寺的寺规?」 赵征听到这话,眉头一皱,面色肃然起来:「自然记得。」 「且说来。」 「佛门清净地,持刀枪剑戟者,不得入寺;为红颜祸水者,不得入寺。」 前者针对护卫,后者针对宁小茶。 赵征说到这里,皱起眉,解释着:「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宁小茶是奉皇命来祈福的。」 一空大师听了,面色顿时变得冷峻,言语更透着孤傲:「殿下以为明空寺会为皇命而低头?」 作为传承了几百年的寺庙,更一度成为祁氏的皇家寺庙,明空寺的地位非比寻常。 当年皇帝赵琨送赵征来修佛,好几次皇帝思念幼子,想入寺探望,都被拒之寺外。 欲得佛祖庇佑,需得虔诚侍佛,不到机缘,不可沾染尘缘。 一句话堵得皇帝赵琨本人都不敢多言。 赵征知道一空大师的偏执,便下了跪,意图用师徒情打动他:「师傅,弟子轻狂,望您容谅。」 一空大师见此,依然不为所动:「你既喊我一声师傅,那就好好反思吧。」 他说完,便转过身,带着众僧人离开了。 好好一个欢迎场面瞬间就变得尴尬肃杀起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0页 宁小茶看得有点懵:什么情况?这位大师跟赵征打什么哑谜呢? 她听不懂,就看向赵徵询问:「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你做错什么了,需要反思?」 还有那句「为红颜祸水者,不得入寺」,几个意思?美貌歧视? 第251章 佛门清静地,非礼不能想。 赵征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该跟宁小茶亲近,不该跟宁小茶一起回来,更不该喜欢上宁小茶。 但再多的不该也阻止不了他,他会一直错下去。 他跪在地上,看着她美丽的脸,听着她的追问,缓缓说:「曾经有个很美的女人蒙难躲入住明空寺,很多僧人为她动了凡心,其中还有两个是一空大师最欣赏的弟子,他们为她大打出手,反目成仇,多年修行功亏一篑。从此,一空大师就严禁过于美丽的女子入寺。只这么多年过去,也就严禁你一人。」 他没说一空大师也有针对她的嫌疑。 因为这个嫌疑掩盖不了她过分美丽的事实。 宁小茶听得心情复杂:「所以我该感到光荣咯?」 从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因为美貌而得到这种特殊的待遇。 「那怎么办?你就这么跪着?」 她第一次看他这么乖顺老实,还有些不适应。 赵征点头:「他慈悲为怀,最是疼我,终会明白我的决心。」 宁小茶:「……」 傻子啊!跪着请求是最笨的办法了! 时间缓缓流逝。 阳光越发刺眼。 香玉递来水袋,小声道:「宁良媛,您想想办法,不能让殿下这么跪着啊。」 她一个宫女都看得心疼了。 宁小茶心如铁石,一点不心疼,跪了太多次,早想让他体会一番跪着的滋味。她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也不想给他留。没错,她很坏,就是想趁机报復。 香玉不知她的心思,但看她喝水喝得勐,大有喝光光的架势,忙拦住了:「别,宁良媛,给太子殿下留点啊!他跪这么久,出了好多汗,肯定很渴的,之前还背你上山呢!」 宁小茶想着他背自己上山,终于心软了些,就上前递水了:「殿下,喝点水吧。」 她打量着他,俊脸出了很多汗,显得脏兮兮的,红润的嘴唇也发干,一袭紫色华服都是点点的污泥,再没有一国太子的贵气,狼狈的很。 赵征也口渴了,但他善于忍耐,更在意她:「你呢?渴的话,继续喝。」 宁小茶几乎没受什么罪,能多渴呢? 「殿下喝吧。」 她递给他,看他不接,就直接塞他嘴里了。 他终于喝了,有些急,少许水顺着唇角滴下来,滚进脖颈里。他的脖颈修长白皙,喉结滚动的样子总让她有咬一口的冲动。 不不不!佛门清静地,非礼不能想。 宁小茶收敛心神,在他喝好水后,拿回水袋,看着他脏兮兮的脸,到底没忍住,倒出一些水,给他洗脸。 等洗好脸,又帮他整了整头髮,本来汗湿的刘海、碎发黏在脸颊、嘴角,无端让他多了一种病弱颓丧的风情。 他撩人而不自知,正微微眯了眼,很是享受她这温情脉脉的举动。 两人间的暧昧氛围很美好,一时也没人煞风景。 直到由哲禅师出现。 他是一空大师的大弟子,对赵征很是疼爱,这会偷偷过来看他,结果就见两人在佛寺门口你侬我侬,当即一喝:「住手!你、你这妖女!休得无礼!」 第252章 吾佛慈悲,乐见有缘人终成眷属。 妖女?这算是人身攻击吗? 宁小茶皱眉打量着他,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皮肤白白的,脸盘圆圆的,脖颈戴着一串黑色佛珠,看起来有种憨厚的亲和,但他看她时,目光很防备,仿佛她是什么坏女人。 好吧,她确实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他们佛家人神秘兮兮的,似乎还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那么,他们看到什么了? 一空大师也很不喜欢她的样子。 为什么不喜欢她? 她能不能利用他们的不喜欢呢? 「阿弥陀佛——」 由哲在宁小茶的打量下,走向赵征,双手合十,低声道:「阿征,听我一句劝,让侍卫护送这位姑娘下山,你就可以进去了。」 赵征听了,摇头说:「不行。她要祈福的。」 主要他也想带她逛一逛他从小生长的地方,他们约好了,他不能食言的。 由哲见他坚持,又劝:「那就让她在寺外祈福如何?只要她的心虔诚,举头三尺有神明。」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不让她进去。 宁小茶也不想进去,觉得他入寺,她下山,期间的时间很方便逃跑,就压抑着雀跃,出声道:「殿下,要不就按着这位大师说的做吧?我祈了福,在山下客栈等殿下,殿下这么久没回来,也可多跟寺中朋友聚一聚。」 听听,她多体贴啊! 赵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用。我既然带你来了,自然不会让你白跑一趟。」 他一眼看不到她,也是不放心的。 由哲不知赵征的隐忧,就很不支持:「赵征,你这是跟师傅作对。师傅最是疼爱你,你这样做,太寒他的心了。」 宁小茶听了,心里讽刺:原来这佛门中人也会道德绑架啊!就因为一条毫无道理的寺规,让他跪那么久,到底是谁寒谁的心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1页 她不知不觉间也护犊子了。 「阿弥陀佛——」 赵征低喃一声,骤然站起来,撕下一片衣角,当做面纱,戴在了宁小茶的面颊上:「如此,还算红颜祸水者吗?」 由哲看得皱眉:「你这是自欺欺人。」 赵征就是自欺欺人了。 他没再多说,拉着宁小茶的手,就进了寺庙。 至于其他侍卫? 沈卓派人收缴兵器,统一存放、看管,随后,他带着剩余的侍卫进了寺庙,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赵征的后面。 赵征跟宁小茶并排而行,余光一直在她身上,关于她的好奇、兴奋,都尽收眼底,也觉得带她进来是值得的。 宁小茶一进寺,便觉寺中古木参天,无比阴凉,空气里飘着浓郁的佛香,让人感觉很舒服。 佛寺中还有很多小山,山壁里修着各种佛像,一尊尊佛像林立着,数不胜数。 宁小茶看的好奇,就问:「怎么在山壁处修建佛像?」 她以为佛像都供奉在寺庙的殿里。 赵征解释:「位置合适。风水绝佳。也有佛无处不在的奥义。当然,也警世寺中弟子乃至四方香客,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持身端正。」 宁小茶听得肃然起敬,立刻双手合十,朝着佛像拜了拜,小声念叨:「吾佛勿怪,不知者无罪啊。」 赵征见了,觉得她可爱的过分,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宁小茶忙躲开他的手,离他远一些,瞥了眼佛像,义正词严道:「你干什么?佛祖看着呢!」 别看她说什么堕佛,真到了佛像面前,还是恭恭敬敬的。 赵征看她这么外强中干,只觉得她更加可爱,宠溺一笑:「不用怕。吾佛慈悲,乐见有缘人终成眷属。」 宁小茶听着有些道理,但也有些困惑:「那一空大师为何不喜欢我?」 明知他们是一对儿,为何不欢迎她?看不上她的身份?佛家人也戴有色眼镜? 还是有更深层的原因? 第253章 是孽缘,不得善果,应及时止损。 赵征不好说出原因,就道:「他以后会喜欢你的。」 宁小茶觉得这话避重就轻,像是在隐藏什么,也就没问下去。反正她都要走了,知道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她确定他不喜欢自己就够了。 「殿下,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去我住的地方。」 他带她去后山小屋,准备先把她安置在那里,再去一空大师面前请罪。 由哲也跟着去了,等到了后山小屋,看着掩映在竹林间的小屋,触景生情一般说:「你离开后,师傅经常到这里来。阿征,师傅真的很在乎你。」 妥妥的柔情牌。 宁小茶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咬住唇,忍住了拆穿他的冲动。 她转过身,去欣赏小屋周边的风景,篱笆门上爬满翠绿的枝叶,间或开出几朵五颜六色的花,配合着竹叶飒飒的小院,一切美得诗情画意。 很适合隐居啊。 她很喜欢,就推开篱笆门,跑了进去,看屋子有两间,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就吩咐了:「香玉,快,让人去烧点热水,我要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有条件保持形象,那形象必须保持美美哒。 「是。」 香玉应下了,喊了几个侍卫帮忙,先把厨房打扫一边,再打水、烧水,而她去收拾卧室,规整带来的东西。 宁小茶就在旁边看着,不时留意赵征跟那僧人的交谈。 距离有点远,听不清在说什么。 她就悄悄靠近,假装欣赏风景,等靠近他们,他们交谈恰好结束,那僧人看她一眼,就离开了。 她回味着那僧人的眼神,觉得那一眼不再是防备,而是悲悯的、沉痛的,总之,眼神很复杂,害她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错过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她好奇心随之膨胀,就打听了:「那个,殿下,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赵征跟由哲聊了他跟宁小茶的缘分。 由哲说,你们是孽缘,不得善果,应及时止损。 他知道由哲说的是对的,但那又如何呢? 人定胜天。 他会牢牢抓住她的。 「没聊什么,问了下一空大师的身体状况。」 他扯了谎,心里念了数遍:阿弥陀佛。 宁小茶半信半疑,照旧没问下去,指着小屋门前一棵碗口大小的树,转开了话题:「那是枣树吗?」 赵征点头说:「是的。八月成熟,果实很多,也很甜。」 宁小茶听得有些遗憾:「还有四个月呢。那有的等了。」 她还挺喜欢吃枣子的。 赵征看着那棵枣树,目光深沉:「有些等待是必要的。」 他像是在说枣树,又不像是在说枣树。 宁小茶没细究,敷衍着点了头,再扫一眼枣树,就转开了视线,没注意到枣树旁边有个小坟堆类似的小土丘。那小土丘藏在茂盛的草丛里,离近一些仔细看,草丛里还有些纸钱燃烧留下来的灰烬。只是经过昨天的雨水沖刷,已经看不大清了。 「殿下从小就住在这里?」 她环视一圈,漫不经心地询问。 赵征轻声应着:「嗯。」 「当时殿下几岁?」 「四五岁的样子。」 「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2页 「是的。」 「太小了吧。殿下不会害怕吗?」 「害怕过。几天就好了。师傅说,男人要勇敢无畏。」 那么小的年纪算什么男人? 宁小茶听到这里,莫名觉得他很可怜,虽然出身富贵,但没爹没娘没兄弟姐妹,从小被个老和尚这么教育,啧啧,可怜死了。 她有那么一瞬理解了他的冷漠与偏执,收回目光看他时,目光渐渐变得温柔:「殿下很孤单吧?」 这寺庙那么大,这屋子那么小,一个那么点的孩子独自生活,怎么想都孤单又可怜。 孤单吗? 从没有人问过赵征这句话。 这句话很有力量,几乎一瞬间触及了他内心深处的柔软。 他喜欢极了她温柔的目光,忍不住走上前,抱住她,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声音变得孩子气:「还好。师傅说,人总是孤单的。」 他印象里的一空大师慈悲也苛刻,豁达又偏执,是个超脱不了的苦命人。 宁小茶听着他的话,觉得他师傅就是在pua他:哼,孩子那么小,这么说简直是扼杀孩子的天真! 她一时母性大发,就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着善意而甜蜜的谎言:「我以后会陪着殿下的。殿下不会再孤单了。」 第254章 那么多人为你而死。你赌不起。 这个承诺符合赵征所求。 他带她来,也就是想听她说这句话。 他剖开他的软肋,放她进来体会他成长中的喜怒哀乐。 「其实,我也有过朋友的。」 他撩着她耳边的头髮,把她按在怀里,随后看向那棵枣树,目光渐渐变得伤感而怅然。 宁小茶被按在他怀里,眼眸低垂,瞧不见他的表情,随口问着:「是谁?在哪里?做什么的?」 赵征缓缓说:「是很久前的事了。他身体不好,被家人送进来,以求得到佛祖的庇佑。」 这剧情好像有些熟悉? 宁小茶听得莫名想笑,但忍住了,抬头问:「殿下说的是自己吗?」 赵征摇头:「不是。」 「那是谁?」 「一个朋友。」 「叫什么?」 「记不得了。」 他又说谎了。 他记得的,只是他不能说出那个名字。 宁小茶不知内情,就觉得他对朋友有误解:「殿下,哪有人会忘记朋友的名字?」 赵征解释:「也许是当时年纪太小了。」 宁小茶觉得蹊跷,不过,苛求细节没必要,就继续问:「然后呢?」 赵征说:「然后佛祖没有庇佑他。」 宁小茶傻眼了:「他死了?」 赵征点头:「嗯。他死了。」 宁小茶皱起眉,嘟囔着:「搞半天是个悲剧啊。」 她最讨厌悲剧了。 他说这个悲剧,是想显得他更可怜吗?就一个朋友还早早没了? 她一时不知说什么了,好一会憋出一句:「殿下节哀。」 赵征没说话,目光转向那棵枣树旁边的小土丘,时间久远,何须节哀? 他所有的歉意、内疚、悲伤都消散了。 「宁良媛,热水准备好了。」 屋子里传出香玉的声音。 宁小茶听了,跟赵征打了招唿,就回屋子去洗澡了。 赵征在她回屋子后,朝着枣树旁的小土丘走去。他良久站着,目光落在小土丘上,低语的声音被风吹散:「我回来了。赵征。」 * 马车缓慢行驶在泥泞的官道上。 一是叶蝉有伤在身,吃不消剧烈的颠簸,二是道路泥泞,影响马车行进的速度。 好在他们离开了赵都城,后面也没有追兵,可以稍稍放松一些。 叶风澜拿着萧,放松地吹了一首曲子,又开始跟叶蝉闲聊:「你觉得赵征是个怎样的人?」 她想多了解赵征这个潜在的敌人。 可惜,叶蝉对他了解不多,只能从听来的传言分析,而后在纸上写下:【善于伪装。运气很好。】 运气这事儿最遭人妒了。 叶风澜也深知运气的重要性,嘆息道:「你父亲运气就不好。他跟赵琨为人臣子的时候,总是输他一头。临了先帝病危託孤,他带领我们回家奔丧,被赵琨拦截了消息,但凡他能早些回来,赵琨都不一定会篡权成功。罢了,这也是赵氏的运气。」 叶蝉安静听着,眼眸低垂,遮掩了所有的情绪。 叶风澜瞥去一眼,继续说:「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赵氏的运气也该到头了。赵琨八子尽丧,那赵征,我找人核算过他的生辰八字,也不是长命的主儿。」 叶蝉在皇宫听过这些,考虑赵征活蹦乱跳的现实,觉得是无稽之谈,便在纸上写下:【明空寺。修佛改命。】 叶风澜提这个,就满眼愤恨:「明空寺不该掺和进来!作为祁氏皇族一直推崇信赖的皇家寺庙,一空大师,他、他怎么能去改赵氏余孽的命?」 她想不通,多少年了,一直想不通,如今马上要去明空寺,定要问个明白。 * 明空寺 一空大师瞧着跪在面前的人,他刚洗了澡,头髮湿漉漉滴着水,浸湿了身上的华服。他天生贵命,不该如此卑微。他也看不得他如此卑微。 他有一瞬的心软,但声音还是冷的:「你去看过他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3页 赵征点头:「嗯。」 「须知他是为你死的。」 「我知道。」 「那么多人为你而死。你赌不起。」 「让我任性一次吧。」 赵征低下头,藏起悲怆的神色,低声说:「我知道您对我恩重如山,这么多年,我从未求过您什么,就这一次,让我任性下去吧。」 第255章 她长得漂亮,是红颜祸水之相? 「痴儿!痴儿!」 一空大师连声嘆息,随后,起身寻了干净的帕子,递给他,让他擦干头髮。 赵征知道他原谅自己了,压下激动,含笑保证:「谢谢师傅。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阿弥陀佛——」 一空大师不像他那般轻松,双手合十,面色很凝重。 赵征知道他在想那些烦心事,便转开话题:「师傅,晚上一起吃饭吧。」 一空大师点了头:「嗯。」 赵征弱弱补一句:「她也来。」 这个「她」自然是宁小茶了。 一空大师听了,立刻变了脸:「你这是得寸进尺。」 赵征解释:「她以为您不喜欢她,一起吃饭,能化解误会。」 一空大师说:「这不是误会。我确实不喜欢她。」 赵征皱眉:「为什么?就因为她长得漂亮,是红颜祸水之相?」 一空大师嘆气,强调道:「她不是你的正缘。」 赵征不以为意,反而提了要求:「那师傅就想办法让她成为我的正缘。」 一空大师:「……」 他默了一会,才说:「为师不是神。」 赵征点头说:「嗯,我知道,所以,如果不成,我不会怪师傅的。」 一空大师:「……」 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他很生气,却拿他没办法,自己辛苦养出来的孩子,还能怎样? 闭眼宠着呗! 「爱屋及乌。我知道师傅最爱我了。」 赵征如是说着,朝他一躬身,就想退出房间。 一空大师正气着呢,哪里肯让他走? 「等下——」 「师傅还有何吩咐?」 「说说你近来的收穫。」 「嗯。」 赵征见他面色威严,也恢復了正经,盘腿坐到他面前,低声道:「皇上已经命我代为处理政务,朝中大臣,也接触了些,英勇不足,忠诚有余,不足为虑。主要是反赵復祁组织,我还在寻找接头人。」 一空大师认真听着,分析道:「反赵復祁组织这些年在赤琅族的支持下,发展很迅勐,目前万事俱备,只差皇嗣。他们会找来的。你且等着。」 赵征重重点头:「好。」 一空大师眼里燃了烈火,那是不属于出家人的野心:「成功在望,你万事需得更加小心。」 赵征再次重重点头:「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吗?若有一天,她与大业,你必须做出选择,莫要忘了你的身份,有些事不可强求。」 一空大师说这话时,伸手握住他的肩膀,眼睛盯着他,是提醒,是命令,也是哀求。 赵征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迟迟没有回应。 如果真到了那种时候,他也不知自己会怎么做。 他无法给出保证。 一空大师见此,明白他的左右为难,沉沉一嘆,也不强求。 他冷硬的外表一寸寸皲裂,终于露出了柔软的内里,目光慈爱而温柔:「阿弥陀佛。好孩子,前路迢迢,吾佛会庇护你的。」 * 宁小茶正在寻求佛祖的庇护。 她洗漱后,换上素雅的衣服,戴上面纱,趁着赵征不在,就去拜佛了。 当然,拜佛途中,顺便观察寺里的地形,方便计划逃跑路线。 为了逃跑成功,她还虔心拜佛,有多虔心呢? 每看到一个佛,都跪下磕头,并在心里说:信女宁小茶,祈求我佛保佑我逃跑顺利。 由于深受现代人拜佛的思想,还把自己现代的身份证号报了一下,希望佛祖能精准找到她。 哎,为了逃跑,她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嘆什么气呢?」 一道熟悉的男音在身后响起。 宁小茶吓得肩膀一颤,忙回头看去,见是狗男人,咧嘴尬笑:「额,殿下,好巧啊。我正想着殿下许愿,殿下就出现了。真灵验啊。」 赵征听了,饶有兴趣地问:「想着我许愿?你许了什么愿?」 宁小茶想着自己许了逃跑成功的心愿,心虚的很:天,这要怎么编? 第256章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赵征看她一双眼睛滴熘熘乱转,就知道她没说实话,怕她扯谎,就提醒了:「佛祖面前,慎言,不可造次。」 宁小茶点头讪笑:「明白,明白。」 赵征又问:「所以你许了什么愿?」 宁小茶笑答:「我刚许了殿下平安,一世顺遂的心愿。」 没错,就在刚刚,她临时许的心愿,不算说谎。 赵征不知内情,微微拧眉:「怎么许了这个心愿?」 他的平安不需她许愿加持,他想她许他们一世恩爱相守的心愿。 宁小茶简单说了:「我也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个心愿。怎么了?殿下不喜欢这个心愿?」 「也不是。」 赵征拉起她的手,朝着佛殿走去:「这些佛不管这个,你想许愿,应去观音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4页 宁小茶惊了:「观音殿?观音送子?那不是求子之人去的?」 她的知识有些狭隘了。 赵征听得发笑:「谁说观音只能送子了?观音主管有求必应,无论你是什么心愿,求名求利求姻缘都可以去。」 涨姿势了。 宁小茶恍然大悟:「哦,这样啊。」 两人闲聊间,到了观音殿。 一进去,就是矗立正中央的观音佛像,特别高大,浑身金光闪闪,雕刻得也很栩栩如生,有种高贵的慈悲。 「许愿吧。」 赵征跪到蒲团上,看向她,示意她跪下来。 宁小茶便跪到他身边,双手合十,依旧是许着逃跑顺利的愿望。 等赵征问她许了什么心愿,相比之前的慌张,这次淡定极了:「愿望能说出来吗?殿下,说出的愿望就不灵验了。」 赵征不以为然地笑笑:「我倒不知还有这个说法。」 宁小茶很认真地点头:「有的。有的。我们老家都这样,反正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 这话成功堵住了赵征的询问。 「好吧。不能说,那就不说。」 「嗯。」 宁小茶点头,同时转开话题,指着观音脚下踩着的、一只很像乌龟的动物,问道:「那是什么?」 赵征解释:「鰲。有独占鰲头的意思。所以,求功名者,更应拜观音。」 宁小茶听了,忽然想起现代网络的热梗: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原来古时候的书生、学子是要拜观音的。 「殿下,我今日收穫良多呢。」 当然,也可能是她的知识太浅薄了。 赵征见她这么说,好奇地笑笑:「说说看,你都收穫了什么?」 这话像极了课堂走神,被班主任点了名。 宁小茶瞬间下头,嘟囔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赵征宠溺一笑,也没多问,牵着她的手,走出观音殿,在寺庙里闲逛。 不时遇到一些僧人,他们走上前,朝着赵征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就走开了。 双方没有交谈,像是很不熟的样子。 赵征也很冷淡,只在跟她说话时,眉眼氤氲着柔情:「晚上跟我去吃饭。」 宁小茶觉得这话像极了要见家长,搞得她莫名紧张:「跟你那位师傅吗?他看着很不喜欢我。」 「我说过,他会喜欢你的。」 赵征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 宁小茶瞧着,缓缓点了头:「好吧。」 就当是离别前最后的温柔。 机会难得,也顺便见一见得道高僧的智慧。 只那高僧好像没什么底线,这么快就被赵征说服了?还是以退为进,想着当面给她下马威? 第257章 他是个痴情人,绝不会辜负你。 不久到了晚上。 宁小茶怀着忐忑而莫名兴奋的心情,跟赵征去了一空大师的住处。 一桌素斋已经摆好。 旁边烧着的茶水咕噜噜冒着泡。 不大的房间素简而整洁,空气里茶香、佛香交织,反而有种温馨有爱的家的味道。 「你是叫小茶?」 相比之前的冷漠、排斥,此刻的一空大师多了些长辈的慈爱。 宁小茶忙点头应道:「嗯。我叫宁小茶。大师您好。」 「你也好。坐吧。」 一空大师点着头,笑容淡淡,伸手示意她入座,随后也没多说什么,就动了筷子。 他一动筷,宁小茶跟赵征也就动了筷。 三人就这么安静地吃了起来。 没有人说话。 席间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 宁小茶以为的下马威根本没发生,一空大师连跟她闲聊的兴致都没有。 赵征也不说话,只默默帮她夹了几次菜。 关键素菜缺油少盐的真不好吃。 再加上沉默的用餐氛围,宁小茶第一次觉得吃饭也是一种折磨。 好不容易吃好了,来了个小沙弥,把饭桌撤了下去。 宁小茶想走人了,不料,一空大师忽然喊她去喝茶。 也是在喝茶时,他跟她有了交流。 「平时都做什么?」 得,这话问的扎心了。 宁小茶发现自己在无所事事,就很羞耻,声音弱弱道:「混吃等死?」 一空大师显然没料到这个回答,愣了一会,为她找补:「能吃……是福。」 他的表情很勉强,可见对她的回答是不大满意的。 宁小茶想着自己要逃跑,也没必要讨好他,就傻笑:「呵呵,我也这么想。」 一空大师点了头,又问:「未来想做什么?」 宁小茶发现自己对未来也没什么明确规划,更加羞耻,声音更加弱弱了:「富贵闲人?」 有她「混吃等死」的发言在先,一空大师显然对她的「富贵闲人」充满了包容:「做个富贵闲人好啊。」 宁小茶真心觉得做个富贵闲人很好。 她在现代就这么个人生目标,眼看着就快要财务自由,做个富贵闲人了,结果,一场穿越,得,从头再来。 关键这个重来的起点,说好又不好:人在皇宫,名利富贵窝,处处都是要命的刀。 她这个智商玩不来宫斗啊! 只能逃! 一空大师不知她的小心思,就盯着她的眼眸,目光深沉,像是在警示:「须知你的岁月静好,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5页 他这是在为赵征说话? 暗示她的好日子都靠着他? 她要铭记在心?要感恩? 宁小茶听得有些反感,面上则乖乖应着:「嗯。我知道的。」 一空大师见此,也说出了自己同意跟她吃饭的真实目的:「对他好些。理解他。相信他。他是个痴情人,绝不会辜负你。万千神佛在上,你们同心一处,会有福报的。」 宁小茶听到这里,瞬间明白:求助他逃跑是不可能了!这老人家竟然这么快就向赵征低头了!果然,父母长辈是永远犟不过孩子的!想想宫里的老皇帝,面对儿子,不也是低头?便是皇后,还因她对赵征不好而寻她麻烦呢! 可见赵征也是万千宠爱在一身的人! 她之前对他的可怜纯属多余,没有她,人家也是被爱包围着的。 她实在太高看自己了! 从头至尾,只有她缺爱、敏感、不安罢了! 「嗯。我明白。我会谨遵您的教诲。」 「既如此,你回去吧。」 他留了赵征夜谈。 宁小茶不耽搁,麻利儿起身走人了。 赵征送她到门口,安排沈卓护送她回去。 一路顺遂。 宁小茶平安回了小屋,简单洗漱后,推开窗户,看到外面来回行走的侍卫身影,得,这么多人盯着她,狗男人真的是对她严防死守啊! 怎么办?怎么逃? 第258章 我说我是祁氏皇嗣你信吗? 夜深了。 马车停在路边。 许是离明空寺越发近了,叶风澜睡不着,就下了马车,在周边巡视,确定没有追来的人,才让阳霁守夜,自己重新上了马车。 马车位置还算宽敞。 叶蝉正侧躺着睡觉,照样没睡着,就坐起来,看着她。 叶风澜见此,就关心地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她这些天早想看下叶蝉的伤,但一直没被允许靠近,甚至连上药,叶蝉也不让她帮忙,就特别冷淡,像是不承认她这个姑姑。 她当初没有营救,对叶蝉心怀歉意,也只能顺着其意思来。 叶蝉听到她的询问,摇了头。 马车内光线黑暗。 叶风澜看不清叶蝉的表情,不知其身体情况,就拿出火摺子,点燃了一根蜡烛。 蜡烛很快照出一方光明。 叶蝉精緻的脸显现出来,气色还是虚弱的。 叶风澜很心疼,就说:「等到了明空寺,你就在山脚的客栈等我们。」 说到这个,她是有些失望的:「小蝉,你还不能说出皇嗣的信息吗?」 叶蝉这次没摇头,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对叶风澜多了点信任,便取出纸笔,写下:【我说我是祁氏皇嗣你信吗?】 「什么?」 叶风澜不可置信:「皇嗣是女的?」 不可能!也不可以!他们那些人不会拥护一个女皇嗣的! 叶蝉知道她在想什么,下一刻,直接抓起她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胸口。 那儿平坦一片。 他暴露了自己的性别。 叶风澜惊得收回手:「你、你是男的?」 这便是他不许自己靠近的原因? 叶蝉一脸淡定地点头,然后在叶风澜震惊的目光中,继续写:【这是我无法开口说话的原因。皇帝赐了我落舌,让我以叶家女的身份苟且偷生,以及必要时刻引蛇出洞。】 看似很合理。 叶风澜震惊过后,想到了一个人:「那我的侄女?」 她的侄女叶蝉还活着吗?天,狗皇帝都做了什么! 叶蝉继续写:【我不知道。】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 叶风澜不敢相信,扶着额头,觉得信息量太大,脑子有点懵,甚至还再次摸了他的胸口。 两边都是平的,硬邦邦的,是男人胸膛的样子。 她之前也曾注意到他过分平坦的胸,还以为是她从小生活不好,严重缺乏营养,为此更加内疚,结果,他竟然是个男的!还是祁氏皇嗣? 这一切是真的吗? 她掐了下自己的脸,痛感袭来,却还是陷入了迷茫之中。 * 日出东方,新的一天开始了。 宁小茶还没逃跑成功,心情就很郁郁,连早膳都没胃口。 当然,也有早膳不合胃口的原因。 赵征早想过她嘴巴刁,吃不惯寺庙里的斋饭,就说带她去抓点野味吃。 宁小茶一听就来了兴致,立刻轻装上阵,跟他去抓野味了。 两人在山林间穿梭,寻觅着猎物。 没一会,一只雪白的兔子就蹿到两人面前来,距离很近,两三步的距离,关键它撞见人还不跑,傻了一样就蹲那里不动了。 这么乖的? 简直是引颈受戮。 赵征自然拉箭射它。 宁小茶忙拦住了:「别别别,兔兔那么可爱,怎么能吃兔兔?你忘了东宫的兔兔了?我们怎么能吃它的同类?」 赵征听了,便停下了动作。 宁小茶便上前驱赶:「快跑!饶你一命了,快跑吧!」 小白兔便蹦蹦跳跳跑了,但它的跑是围着他们打着圈儿跑,完了还一头撞到了赵征的后脚跟。 宁小茶看到这一幕,要被小白兔蠢哭了:得,它要是死,那也是蠢死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6页 赵征看着蠢死的小白兔,拎一边,放生了。 恰在这时,宁小茶发现一只野鸡,很激动地大叫:「殿下,这里!快!快射!殿下快射!」 本来好好的话,不知怎么听到耳朵里就变味了。 赵征皱起眉,板着脸,低喝:「宁小茶,你闭嘴!」 第259章 好疼好疼。殿下不许骂我。 宁小茶是闭嘴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带着点涩涩。 但天知道她说的时候思想可单纯了,所以,是他自己的问题。 她向来宽于待己,严于律人,立刻目光嫌弃:「殿下都想了什么啊?我是让你射野鸡啦!」 现代研究说男人几分钟就想一次涩涩,看来他也没她想像的那么清心寡欲啊! 哼,都是伪装! 她心里吐槽,面上看着快要飞走的野鸡,催促着:「殿下快射啊!马上野鸡要飞——」 「咻!」 赵征在她的催促声中,闭眼射箭,依旧命中野鸡的脖子。 野鸡瞬间倒地,脖子被洞穿,一命呜唿。 宁小茶跑上前,看到地上的鲜血,忽然觉得有些残忍:「啧啧,在这佛教圣地,殿下杀生了呢。」 她被他宠坏了,这行为颇有点搁下碗骂娘的意思。 赵征听了,也不生气,双手合十,为野鸡念了一段往生咒。 宁小茶看到这一幕,顿时无话可说了:行吧,野鸡能安息了。 赵征便提了安息的野鸡,寻了河边的空地,捡柴、生火、烤野鸡。 宁小茶管吃不管干,就一旁瞅着,忽而,看到一只雄孔雀在求偶,顿觉稀罕,就推着赵征的肩膀,满眼惊喜地大喊:「快看!快看!那儿有孔雀开屏呢!」 众所周知,开屏的是雄孔雀。 这雄孔雀通体是漂亮的鲜绿色,这会正抖动着展开自己的尾巴,数十个绿色的圆形斑纹像是眼睛闪啊闪,远看着闪闪发光很漂亮。 但没人想到它会直奔宁小茶而来。 好像是跟她比美似的,就围着她炫耀自己的尾巴。 宁小茶远看还觉得漂亮,离近了看,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就捡起石子砸过去,想着吓走它,也没有砸它身上,结果,它觉得被攻击了,张着嘴就冲过来,像是要咬人。 「殿下!殿下救命!」 她是又菜又爱玩,惹了事就往赵征身上跳。 关键跳得也是准,刚好骑他脖子上了。 赵征正蹲着为她烤野鸡,勐然间被骑了脖子,还好他底盘稳,没倒下去,这会站起身,也没让她下来,就任她骑着脖子,替她去解决问题。 问题是一只雄孔雀。 它这会开屏就是防御反应,把尾巴抖得沙沙作响,上面数十个「眼睛」随之乱动起来,危险性不强,最多有点晃眼。 赵征安静看了会,眼神变得不可思议:「就这?你也能喊救命?」 宁小茶点点头,委屈巴巴地说:「它尾巴上好多眼睛,晃得我眼疼。」 赵征听了,无奈而宠溺地嘆气,让她捂住眼睛,帮她赶走了雄孔雀。 危险解除。 他蹲下来,方便她下来。 她不肯,觉得骑高高很好玩:「等会,再让我骑一会,殿下好高哦。啊~原来高处的风景是这样的。」 原主顶多一米六,赵征目测一米八八,宁小茶第一次觉得两人的身高差很绝。 哎,要离开了,反而觉得他哪哪都好了。 赵征不介意她骑着自己的脖子,只是,他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做:「先下来。你的野鸡要烤焦了。」 宁小茶听到吃的,果断下来了。 赵征赶紧去给野鸡翻面,吹了吹上面的灰,检查一下熟的程度。 肉香味已经在飘散。 宁小茶吸吸鼻子,咽了下口水,有点馋了:「殿下,能吃了吗?」 「再等会。」 「好。」 她应下来,环视一圈,没看到孔雀,觉得等待无聊,就去河边玩水了。 河边的水比较浅,还有些大小不一的鹅卵石。 她看了,就把鞋子脱下来,提着裙摆,赤着双脚,在河边踩鹅卵石玩,不时被硌痛一下,但她痛并快乐着。 这就是自由自在的感觉啊! 在这广阔而自由的天地里,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她不是以色侍人的卑贱宫女,他们平等恋爱,真真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事。 可惜,越美好越残酷。 「哎哟——」 她痛叫一声,不小心被尖利的石子扎破了脚。 鲜血立刻流了出来,染红了一小片河水,又很快被河水稀释了干净。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但赵征一直分神留意着她的动静,也就察觉了异常,立刻放下烤鸡,走了过来:「怎么了?」 宁小茶抬起脚,脚底还在流血,疼得她眼泪汪汪:「受伤了。流血了。好疼好疼。殿下不许骂我。」 第260章 狗男人的怪癖太多了! 赵征确实是想骂她的,觉得她总让自己遇险、受伤,害他一眼看不到,就提心弔胆的。 出于这种心情,一时又心疼又气愤:「你还好意思哭?」 他拦腰把她抱起来,走上岸,放下来,撕下一块衣服,先是擦去伤口处的污水,再是去寻找草药,当然,临去找草药前,再三叮嘱:「不要乱跑。听到没?我很快回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7页 宁小茶乖乖点了头,见他走远了,环视四下无人,逃跑的小心思就窜了出来。 机不可失啊! 但暗处有没有人呢? 她看着烤好的烧鸡,拿过来,撕下一条腿,啃了几口,假装被噎着了,捂着喉咙直咳嗽:「咳咳咳,救、救——」 片刻后,一道黑影就闪现到了面前,帮她拍背、递水。 关键水还是捧来的河水,刚刚她用脚踩过的。 「不用了!我没事了!」 宁小茶拍掉对方的手,很嫌弃,也很烦躁:果然,暗处也有人。 赵征也听到动静跑来了,见了谈遂,很是惊奇:「你怎么来了?」 谈遂如实说:「她刚吃野鸡的时候,差点噎着了。」 他是为了救人,才出现的。 赵征明白他的意思,扶着额头,看了眼宁小茶,而宁小茶正心虚地继续吃啃鸡腿,对于头顶男人复杂的目光,只当不知道。 「你是小孩子吗?」 他责怪一句,没再说什么,认命地给她处理脚上的伤。 还好他路上留意到一些草药,让他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 先是洗干净草药,碾碎了,挤出汁水,滴在伤口上。 冰凉凉的感觉钻进皮肉里,瞬间变得火辣辣的疼。 「嘶嘶,疼疼——」 她疼得想抽回脚,但被赵征紧紧抱住了。 画面有点尴尬,不,有点变态。 男人抱着她的脚,忽然一根根揪她的脚趾,像是在核验是不是真的? 「你在干什么?」 宁小茶疼得烦躁,语气很不好。 赵征也不生气,而是认真地说:「这么漂亮的小脚,支撑你着活蹦乱跳,还真辛苦。」 这是人话?不心疼人,竟然心疼起人的脚来了! 怕不是脚控吧? 宁小茶一想到这个可能,都替他脸红了:狗男人的怪癖太多了!不过,怪谁呢?还不是怪她处处绝美,让他爱不释手? 她更加自恋,也更加恃美行兇:「它这么辛苦,你要怎么回报它?」 说着,就恶意地抬起没受伤的脚,去蹬他的脸。 哼,她要在他的下属面前,让他颜面扫地。 瞧瞧,你们的太子爷,就是个大色魔!大变态! 赵征没防备,被她用脚蹬了脸,力道有点大,有点疼,也有点不雅。 他下意识看向谈遂,后者还算有眼力见儿,早背过身去了。 谈遂似乎知道身后的旖旎风光,迈步走远了些,同时,丢下一句:「殿下,您忙好的话,我有事要说。」 这有点催促的意思。 而他开口催促,说明事情有些重要。 赵征听了,谨慎起来,没再跟宁小茶墨迹,快速帮她处理好伤口,又帮她穿好鞋,嘱咐道:「老实坐着!不许乱动!不许乱吃东西!」 看到她点头,才起身,朝着不远处的谈遂走去。 谈遂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余光瞥着宁小茶的方向,觉得还是近了些,就又走远一些,然后,感觉宁小茶绝对听不到了,才低声说:「殿下,叶蝉自爆身份,说是祁氏皇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征下意识否定,语气非常笃定,随后,发觉自己太过激动,很快恢復冷静,解释着:「祁氏皇嗣绝不可能是女人!」 谈遂点头,然后看着他,缓缓说:「殿下,叶蝉不是女人,他一直是男扮女装!」 第261章 真是把她「保护」的密不透风啊! 赵征听到叶蝉是男扮女装后,第一反应是:宁小茶知道这事吗?她那么在乎他,一次次救他,是不是知道他是男人了?她喜欢他吗? 该死!他竟然是个男人!而他把一个男人接进东宫,还允许她靠近他、亲近他。 妒忌在胸腔里翻滚、泛滥。 他回头看向宁小茶,她没听他的话,正偷偷从野鸡上撕下一小片肉,塞进嘴里,一抬头,看到他,像是吓到了,捂着嘴,讪讪笑着扭过头,小老鼠一样快速咀嚼、吞咽下去,然后,转回来,擦去嘴上的油渍,再次看着他讪笑,像是在说:我错了。就这一次。不吃了。不吃了。 她那么可爱又那么可恨! 叶蝉是男人的信息又窜进他的脑海里! 所有人都被叶蝉骗了! 她也被叶蝉骗了吗? 她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赵徵收回目光,看向谈遂,漠然道:「不管他是男是女,他都不是祁氏皇嗣,是假冒的。」 谈遂不解:「他为何要假冒?」 赵征嗤笑:「一个想要活下去的囚徒罢了。谈什么原因?」 谈遂觉得很有道理,就点了头,又问:「那殿下,我们要怎么做?现在动手还是借着他探入反赵復祁组织内部?」 赵征没问答,而是问:「他们现在在哪里?」 谈遂道:「来明空寺的路上。」 「可知他们为何来明空寺?」 「莫不是为了刺杀殿下?」 有可能。 叶家人寻到祁氏皇嗣后,自然要除去他这个赵氏皇嗣,断掉赵氏的半壁江山。 赵征分析着,下了令:「那就通知下去,做好准备,等着他们吧。」 「是。」 谈遂领命而去。 宁小茶离得远,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但看那道黑影身形如电,眨眼间消失在眼前,只觉自己逃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8页 狗男人身边高手如云,真是把她「保护」的密不透风啊! * 马车终于到达了明空寺山脚的客栈。 一行三人洗漱休整,顺便等候同伴的到来,并约定晚些时候上山入寺。 叶风澜其实还没完全相信叶蝉的说辞,只一时还查不到更多证据。 她在洗漱后,敲响了阳霁房间的门,跟他分析:「事关前朝,本就没有多少活口,跟叶蝉熟悉的宫人,前段时间又都被赐了落舌——」 太巧了! 简直像是死无对证了! 阳霁比她单纯多了,还真有些信了:「现在赵氏一族当道,说句难听的,祁氏皇嗣就是前朝余孽,一经发现,绝对难逃一死,谁会想不开冒充祁氏皇嗣?我看小姐,不,我看公子,小小年纪,沉稳庄重,心性坚韧,倒是有些皇族之气。」 叶风澜自然也赏识叶蝉,不,如果他是祁氏皇嗣,那就是祁太子祁瑞! 她是真的欣赏他,单他能在险恶的皇宫生存下来,就是一桩奇蹟了。 但是—— 她喝了口茶,缓缓说:「我总觉得太简单了,还有种不该是这样的感觉。」 阳霁听了,安抚道:「可能是叶姐你近来的压力太大了。」 他对谁是祁氏皇嗣没有执念,更阴暗地想:就算叶蝉不是真的祁氏皇嗣又如何?只要有人信就行了!等他们把赵氏推翻了,谁坐上那至尊龙椅,谁就是正统! 「吱呀——」 门开了。 叶蝉走进来,一袭素白男装,身姿清瘦,容貌精緻,妥妥豪门大户的矜贵小公子。 阳霁为他风采折服,下意识轻唤:「殿下。」 叶风澜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喊出来。 事关祁氏皇嗣,还需谨慎再谨慎! * 赵征是个很谨慎的人,背着宁小茶回明空寺后,重新为她上了疗伤的药,为免她漂亮的小脚留疤,还抹上了祛疤的药,这祛疤药有滋润皮肤的功效,他很奢侈地抹了她的双脚。 显然是当护肤霜用了。 细闻下去,还有淡淡的清香。 宁小茶觉得他把抹药变成摸脚了,本来她的脚就很敏感,他摸久了,就把她摸得想入非非了。 她是个好了疮疤忘了疼的人,前天还被狗男人在马车里欺负的很惨,现在又狗胆包天,想撩人了:「殿下,你说实话,是不是脚控?」 询问间,伸出那只没受伤的小脚,踩着男人的肩膀上,然后,缓缓下移,到硬邦邦的胸肌,到块垒分明的腹肌—— 第262章 主打一个反骨! 濒临危险。 赵征及时抓住她不安分的小脚,还在脚背上轻轻拍打了一下:「乖,不要闹!」 宁小茶娇气,嘶嘶叫痛,同时,撇嘴说:「殿下,你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赵征听了,再次轻拍了下她的脚背。 力道不大,也不疼,但很气人——狗男人就是故作清高、不解风情! 宁小茶被气到了,收回脚,往床上躲:「殿下没那意思的话,就跪安吧,我要休息了。」 赵征听到「跪安」一词,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两人独处,他总是无限纵容她的。 这会看她背对着自己,知道她生气了,就随手揉揉她的脑袋,算作安抚。 不想,宁小茶瞬间转过身,怒道:「殿下,你摸脚的手,怎么能摸我的头?」 赵征还不知问题严重性,就说:「那是你的脚。」 他都没嫌弃她的脚脏,她还嫌弃起他来了! 而且他一回来就给她洗了脚! 但宁小茶还是很嫌弃:「那也不行!你以后少摸我的头!」 她才不喜欢男人的摸头杀呢!什么癖好啊! 尤其现在都夏天了,那么长的头髮本就热得出汗、出油,他再上手摸几次,她得天天洗头! 赵征自觉是个好脾气的人,但人脾气再好,也有底线,比如宁小茶不让他摸头,就是他的底线。 这会他被碰了底线,忍耐力瞬间下降,就直接上手摸她头了,没错,她越不让摸,他越摸,主打一个反骨! 宁小茶气得美眸燃起小火苗:「殿下!你、你故意的吧!」 她感觉自己的头髮都被他摸乱了,毛毛躁躁的,根本忍不了,就拔了簪子,散下头髮,然后披头散髮地往他身上扑,本想报復来着,但瞥见自己的长髮垂到了他的脖颈,忽而来了兴致,就拿起一绺长发,用发尾挠他痒。 赵征没想到她会这么做,酥酥麻麻的。 他很喜欢,喜欢滋生贪恋,忍不住伸手压住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的唇。 宁小茶可不是为了接吻,跟他吻了一会,就躲开了,继续拿发尾扫他的脖颈、脸颊、耳眼,反反覆覆,小孩子玩游戏一样,自有一番乐趣。 对,太有乐趣了! 男人红着脸,在她身下,眼睛微眯着,气息随着她的发尾不时加重,她坐在他的身上,俯视的姿势,完全将他被欲俘获的模样尽收眼底。 她兴奋的像是发现新大陆,一个激动,就撞在他心口的牙印上了。 那是她之前弄的,结了一层薄薄的疤,皮肉不经「蹂躏」,牙齿轻轻一碰,就出了血。 他的反应更大,疼痛与血腥刺激着他的神经,唇齿间溢出的声音更大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9页 她这样掌控着他。 或者说他甘愿为她掌控。 哪怕她一改温柔撩拨,直接用头髮缠住他的脖颈,还用力勒紧了。 头髮是柔软的,一绺下来,也很有韧性,真的把赵征勒得喘不过气。 但他没挣扎,仿佛对她全然信任,就任她勒着脖子,真的是宠得没下限了。 宁小茶被宠溺而不知,见他唿吸艰难,憋得俊脸通红,才终于松开了手。 赵徵得了空气,大口喘息,咳咳个不停,模样很是狼狈。 她看了,趴他胸口,没心没肺地笑:「殿下,怕不怕?美人杀人不用刀哦!」 第263章 他有爹系老公的潜质。 赵征没有怕,也认可她的话,她要杀他,确实不用刀,单失去她,就够他死一回的了。 「玩够了没?」 他撩着她的头髮,一圈圈缠在手指上,温柔看着她笑:「不气了?」 好像刚刚一场危险亲密都是在哄她开心。 宁小茶也确实很开心,就点了头:「嗯。不气了。前提是殿下给我洗头。」 她必须让他知道女人洗头髮有多么麻烦,以帮他改变手贱的坏毛病。 赵征没拒绝,喊了香玉烧水以及准备相关用品。 宁小茶看他忙活,还知道先给她梳顺头髮,忽然觉得他有爹系老公的潜质。 哎,又get到他的好了呢! 但落入别人的眼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在做什么?」 一空大师看到心爱的弟子给个女人洗头髮,像是心态崩了:「佛门清静之地,你、你如此行事,简直荒唐昏聩!」 赵征不觉得给宁小茶洗头髮算是什么昏聩行为,如果可以,他还想给她洗澡呢! 她是他的女人,他想洗哪里洗哪里,别人也不能置喙。 但一空大师除外。 他敬重他,知道他忌讳这些,便及时收手,喊香玉来收拾残局。 至于他? 跟一空大师走了。 他知道一空大师不会无缘无故过来,一般小事,也会让小沙弥传达,今日亲自过来,定是有重要的事。 宁小茶头髮洗一半,看着师徒二人离开,就很不高兴,觉得一空大师就是来煞风景的,而男人平时的煞风景肯定也跟他学的! 香玉看出她不高兴,就问:「宁良媛怎么了?」 宁小茶嘟囔着:「还能怎么?我头髮还没洗好呢,人没了!」 香玉听了,笑说:「以后洗头这种事,还是让奴婢来吧。哪里能让太子殿下给洗头?」 虽然见多了太子殿下伺候宁小茶,但每一次还是会震撼,今天又是洗脚又是洗头的,传出去真的影响太子殿下的形象。 就像那位大师说的,昏聩,不务正业,沉迷女色,总之,不该是一国储君所为。 宁小茶不以为然地反驳:「我头髮就是他弄脏的,本就该他负责。再说,我看他挺乐意的。」 那必须乐意啊。 太子殿下在您面前,哪还像个一国储君? 就是普通人家的相公也没这么宠媳妇的吧? 香玉心里这么想,面上一句话不敢往外说。 现在的宁良媛非比寻常,连太子殿下都得给她洗头洗脚啊! 宁小茶其实知道香玉心里在想什么,就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你啊,就是年轻,还把自己看的太卑微,也是,我这就是高攀的下场,男人为你做点什么,都纡尊降贵、大施恩惠一样,你要是不诚惶诚恐、感恩戴德还是你的不对了。」 天知道她也没多稀罕。 赵征如果真的在她面前摆架子,她早闪人了。 说到这个,她心里也承认,赵征从第一次见她就没摆过架子,一直是平等待她的。他对她很好,越来越好。只是,男女恋爱,你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男人的好上。须知男人的好是随时能收回的。就像承诺,当他说出来,作用就没了。他们的承诺只是迷惑人心的手段。 这男尊女卑的世道,女人更得清醒,如果恋爱脑,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第264章 你那就是沉迷女色,昏君之相! 赵征跟着一空大师去了后山的四角小凉亭。 一空大师站在亭里,远眺山林风景的同时,也在问:「作为一国储君,一举一动那么多人盯着,你可知自己那般行事的后果?」 赵征没有辩驳,这些天离开皇宫,确实有些放纵自己了。 他理亏,低着头,模样恭敬,做出一副愿听教诲的样子。 一空大师见此,遂一脸失望地指出他的过失:「说好听点,你们是浓情蜜意,如胶似漆,说难听点,你那就是沉迷女色,昏君之相!」 赵征点头:「我知道。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 一空大师见他认错,指着他,疾言厉色地训诫:「在我说她是红颜祸水的时候,你若真的想证明她不是,就该跟她保持合适的距离,而不是更加亲近她。从来没有红颜祸水,是你的爱,你的放纵,让她成了红颜祸水!」 赵征岂会不知这个道理? 但他深爱她,在皇宫里苦苦压抑,唯恐被人看出来,现在到了明空寺,还压抑着,他会疯的。 「我知道。我的错。」 一切是他情难自禁,明知故犯罢了。 「罢了。罢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0页 一空大师教训过后,也不想揪着不放,主要这事暂时也没那么重要,就换了话题:「你说你知道,还知道什么?那些人到了,你知道吗?」 赵征知道他说的是谁,就点了头:「嗯。知道。」 一空大师又说:「那你可知道他们是来刺杀你的!」 赵征还是点头:「我知道。已经通知侍卫、暗卫做了准备,就等瓮中捉鳖了。」 一空大师反问:「瓮中捉鳖?你能保证万无一失吗?如果不能,是不是要考虑先下手为强?」 赵征压根没把那些人放眼里,有轻敌,更有自信。 一空大师也有自信,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但事情闹大了不好。 「他们如今到了山下,逡巡不前,或许正在等待同伴,商量计划,正是势单力孤的时候,是你擒贼先擒王的机会。」 他说到这里,拍了拍赵征的肩膀,语气加重:「记得你的目的。不要徒增杀孽。他们也从来不是你的敌人。」 赵征再次点了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躬身向他告别,随后,回了小屋,安排好保护宁小茶的人,就带侍卫下山了。 那队伍浩浩荡荡的,像是要领兵打仗。 宁小茶看得心跳加速,觉得逃跑的机会来了,但赵征匆匆忙忙带兵去干什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好奇啊! 她满怀好奇地在屋子里晃悠几圈,然后假装无聊,打着呵欠,伸着懒腰,走出了小屋。 香玉、王敏跟几个侍卫见了,立刻寸步不离跟着她。 暗处还有没有人盯着她? 宁小茶环视周围,静悄悄的,好像没什么人,但她不敢掉以轻心,知道要想办法甩开他们。 怎么甩开呢? 她想啊想,忽然一个人闪进脑海:赵征是见了一空大师后,才匆忙离开的,那么,定然是一空大师跟他说了什么?所以,他说了什么呢? 「宁良媛,你要去哪里?殿下说了,你要在屋里休息。」 香玉见她要踏出院门,忙伸开双手,拦在她面前。 宁小茶知道她的愚忠,就揽着她的肩膀,跟她好姐妹一般说悄悄话:「嘘,别紧张,我不乱跑,就是想去一空大师那里,听说他算命可灵了,我好奇我这未来能做到什么位置——」 她说到这里,故意摆出一副追名逐利、利慾薰心的样子,还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发出灵魂拷问:「乖,你不好奇吗?不想知道自己以后是什么样子吗?我们可是一荣俱荣啊!」 第265章 他会爱你爱到毁灭的程度。 是人都有野心。 香玉就这么被勾起了好奇心。 宁小茶虽然是说悄悄话的架势,但声音没压得太低,王敏更厚着脸皮上来听,还有侍卫们离得不远,加上习武之人耳力好,都听到了。 当宁小茶看向他们笑时,他们都有些心动了。 「各位,你们对我的好,我都会记得的。」 她这么暗示,简直是拿利益诱惑,谁能抵抗? 尤其他们压根不觉得宁小茶有逃跑的念头。 于是,宁小茶就去了一空大师的住处,并成功见到了他。 一空大师经小沙弥传话,得知她过来,也让她进来了。 宁小茶进去前,让香玉、王敏以及侍卫们都守在外面。 这看着也没什么异常。 他们都老老实实守在外面。 王敏悄悄跟香玉说:「那大师看着就很厉害的样子,我也想他给我算算命。」 他虽然是没根的人,但也想富贵佳人在怀啊! 香玉点着头,也想富贵,想郎君了。 没办法,每天近距离看他们恩恩爱爱的,作为女人,她怎么能不羡慕呢! 羡慕之余,她忍不住低声问:「你说,宁良媛会有大造化吗?」 她不敢说宁小茶会不会做皇后,这想法只是想想都是僭越了,但她就是感觉她以后贵不可言。 王敏跟她想一起去了,疯狂点着头:「必须的。瞧太子那稀罕劲儿,要皇位怕是都给的。」 这大逆不道的话吓得香玉直接去捂他的嘴:「嘘嘘——」 王敏也知失言了,立刻点着头,也去捂自己的嘴。 这一捂,就摸着香玉的手了。 两人双手相触,如同触电,都紧张的不行,几乎是同时往后跳开的。 就很尴尬。 尴尬得两人都红了脸。 其他侍卫看到了,默契地笑笑,还体贴地退远了些。 房间里 一空大师体贴地寻来蒲团,让她坐着。 宁小茶坐下后,双手合十,朝他问了好:「一空大师,下午好啊。」 一空大师坐在蒲团上,点着头,瞧着她,深邃而智慧的眼睛像是看出了什么,一开口就是:「说吧。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宁小茶听得心里打鼓,想了想,还是准备迂迴一下,就先问了:「殿下去忙什么了?匆匆忙忙的,还带了那么多人,像是有危险,我很担心他。」 一空大师捻着佛珠,微微一笑,眼神很犀利:「你确定是在担心他吗?」 宁小茶:「……」 这老人家是成精了吗? 天,他都看出了什么? 或许她该说出内心的不安,以求他的解答? 忽然,一个困惑闪进脑海:「您曾说我是红颜祸水,可是看出了我的命运?红颜祸水多薄命,大师,您是想说我的命运不好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1页 一空大师摇头不语。 宁小茶看得心急:「摇头是什么意思?大师,您是智者,是要普度众生的,可不能话说一半啊。」 她的道德绑架没成功。 一空大师就看着她不说话。 她心里烦,下意识把赵征搬出来了:「或者我让殿下来问?」 一空大师听到这里,终于出了声,却是说:「你察觉到问题了吗?」 宁小茶满眼不解:「什么意思?」 「你不爱他!」 一空大师一针见血地说:「你一直在利用他。这是你悲剧命运的原因。他的爱太过浓烈,而你的爱太过飘忽。不对等的爱,是会两败俱伤的。宁小茶,他会爱你爱到毁灭的程度。」 宁小茶听得汗毛直立,声音都颤了:「不、不至于吧?怎么、怎么会呢?他、他——」 他如果真的那么爱她,怎么会到现在都不肯跟她滚床单? 不,等下,她曾跟皇后说,喜欢是放肆,深爱是克制,赵征难道对她是克制的深爱? 第266章 情之一关,唯有死亡,方是勘破。 真的假的? 爱情可是奢侈品啊! 她能有幸得到那玩意儿? 她本能地怀疑:「他不会的……他杖责过我,还把我送了人……好吧,顶多有点喜欢吧,这个我承认,说爱就自作多情了。」 「你不信他。」 一空大师再次一针见血地说:「这是你悲剧命运的第二个原因。」 宁小茶觉得这话像极了危言耸听。 她听得不爽,反骨都出来了:「我什么悲剧命运?大师说清楚!」 「阿弥陀佛——」 一空大师双手合十,眯眼闭嘴不说了。 宁小茶觉得他故弄玄虚,就是故意欺负人:「大师,你不能这样,你这样说话说一半会损功德的。」 一空大师稳坐如山,手中捻着佛珠,再没别的动作了。 宁小茶急得想哭:「大师总要给我指条路吧?您都知道我是悲剧命运了,不说就是见死不救啊!」 这话似乎触动了一空大师。 他骤然睁开眼,看着她说:「你只有一次逃生的机会。就是现在。」 宁小茶傻眼了:「什么?逃生?您要我逃跑?」 她是想逃跑,也想寻求他的帮忙,结果,她还没开口求助,他竟然要帮她? 佛祖真的显灵了?这么灵的? 激动间,就见一空大师点了几处墙壁,一道暗门渐渐显现出来。 宁小茶更傻眼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 「此处直达山下。」 这简直是把自由放在她面前。 幸福来得太快! 宁小茶的第一反应是不安:「您为什么要帮我?别跟我说,帮我就是帮他。我不信。」 她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 她知道一空大师不喜欢她,就像是现代的霸总他妈,充当着拆散男女主的反面角色。 所以,他是不是在算计什么? 就像是钓鱼执法,给她逃跑路线,让赵征等在出口抓她,继而看出她想逃跑、她的不忠,以致厌弃她,让他们感情破裂。 怀着这个想法,她试探着问:「大师这么帮我,定然有别的原因吧?」 「路在脚下,信与不信,全在你。」 一空大师没说别的原因,双手一合,又念经去了:「阿弥陀佛——」 宁小茶拿他没办法,看着暗门,纠结的很:信还是不信?逃还是不逃?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简直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他们就守在外面,我在你这里失踪,你逃不了干系。」 她还是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就威胁了:「换句话说,就算我逃跑失败,被殿下抓回来,我也可以跟殿下说,是你蛊惑我的,甚至是你逼迫我的。你不喜欢我,想拆散我们,他会信的。」 她这么说,不是为了威胁一空大师,而是为了说服自己:不用怕。没事的。就算逃跑失败,也可以推给一空大师。虽然行为卑鄙了些,但她逃跑失败,就是他的手笔,也就没什么卑鄙可言了。因为是一空大师卑鄙在先的。 一空大师明白她的小心思,缓缓一笑,问了:「那你还在担心什么?」 宁小茶说:「如果我逃跑成功,你依旧逃不了干系。」 一空大师点头,目光满不在乎:「那就是我的事了。」 「他如果真的爱我,会恨死你的。」 「爱恨一念间,我所求,就是他能勘破情关。」 他终究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她拐弯抹角总算问出来了。 「大师仁慈。殿下会理解您的一片苦心的。」 宁小茶得知他的目的,总算放心了,还笑了出来,然后,问他要了一个火摺子、一根蜡烛,就迈步进去了。 黑暗、狭窄、闭塞、阴冷,不时「吱吱吱」窜过几只老鼠。 前行的道路是艰难的。 但宁小茶走的很坚定。 一空大师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缓缓双手合十,再次念起了经文。 如果宁小茶听得到,会知道他念的是《往生咒》,而那是告慰死者的。 他没告诉她,情之一关,唯有死亡,方是勘破。 第267章 一次次的,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2页 宁小茶拿着蜡烛,照出一小片光亮,顺着光亮前行。 不知前行了多久,手中的蜡烛都快要燃烧殆尽了,才看到了久违的、自然的光亮。 一出洞口,却是临近黄昏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她看着黄昏时的美景,心情很好,弯着红唇,伸开双臂,拥抱自由的光辉。 真好!自由了! 她心里欢唿,还蹦跳了一下,脚底的伤痛也没影响她的好心情。 她俯视着山下不远处的人烟,期待着新的人生。 就在这时,「咻」得一下,一支箭射到脚前,深深刺进脚前的地里。 「啊!」 宁小茶吓得连忙后退,待抬起头,看到面前的景象,心态崩了:草草草!她这么倒霉的吗! 相比她的倒霉,四人小队伍就很幸运了。 为首的正是阳霁,看到天降的宁小茶,笑道:「就是她!狗太子的女人!只要抓住她,狗太子就会束手投降!」 话音才落,他就带着三人一拥而上,轻易把宁小茶抓住了。 宁小茶被绑住了双手,很平静,不挣扎,也不说话,满脑子都在想:为什么会这样?这么巧的?出口等的人不是赵征,而是赵征的敌人!那大师没算到这点?还是他算到了,反推波助澜? 「走快些!」 阳霁的催促声打断了她的深思。 宁小茶回过神,想说脚疼,但脚已经疼得麻木了,鞋子里也早都是血了。 她忍着痛,往山下去,渐渐近了,看到了被包围起来的那个漂亮女人,身边还有个叶蝉?一身男装的叶蝉?叶蝉怎么在这里?被叶家人救出来了? 双方力量很悬殊。 漂亮女人身边不到十个帮手,赵征近百人的侍卫,是压倒性优势。 可惜,她这个老鼠屎,要来破坏了。 宁小茶这么想着,根本不敢去看赵征的脸。 阳霁恰在这时大喊:「住手!赵征,立刻让你的人退下!不然,她死定了!」 寒光凛冽的长剑横在了宁小茶的脖颈上。 宁小茶在想:要不还是自尽吧?连续两次逃跑,落得这个下场,还要赵征来救,简直绝望! 她的心态真崩了! 赵征则是愤怒、不可置信:「宁小茶,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安排得很好,她在明空寺,绝不会被抓!一空大师也不会让她被抓!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小茶回答不了他,难道要说:不好意思,我又逃跑了,所以又被抓了? 不不不!太丢人了! 她不说话。 赵征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宁小茶,你又在逃跑?」 他猜出来了。 她点头,也承认了:「对!我又在逃跑!这是我千方百计逃跑的下场,所以,你不必在意,不必管我。」 赵征猜到她是逃跑落单被抓,但亲耳听她这么说,还是很失望、很悲伤、很愤怒:「为什么?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宁小茶,一次次的,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是的。 宁小茶想离开他,因为何昭滟,因为皇权,因为不信任,因为自由等等,她有无数个原因离开他。 但她的命运真糟糕啊,到最后还是纠缠着、逃不掉。 第268章 不许她寻死,她欠他的多着呢! 「为什么不说话?」 「就是殿下想的那样,我无话可说。」 她对赵征是真的无话可说,但跟阳霁就有话说了:「别拿我威胁他,真的,两次了,我不想做废物,没劲透了。」 她这会崩了心态,抓住阳霁的手,就想来个解脱。 这作死的行为反把阳霁吓着了,赶忙将剑拿远了些,期间宁小茶还来夺剑,害得他差点剑都没拿稳。 「你干什么!活腻了?」 阳霁觉得宁小茶疯了,人比剑还危险,就收剑入鞘,改为用手掐她的脖子了。 在他看来,掐死她就像掐死一只小鸡崽,一样能威胁赵征。 赵征看了宁小茶夺剑的过程,比阳霁还慌张:「别!你别伤她!宁小茶,你给我老实些!别胡来!」 他不许她想不开,不许她寻死,她欠他的多着呢! 「后退!让他们走!」 他下令放人,带着侍卫们后退再后退,给他们让出足够的位置。 阳霁掐着宁小茶的脖颈,走向了叶风澜,打量着她身上的血迹,关心道:「叶姐,你还好吗?」 叶风澜点了头,看着宁小茶,旧人重逢,正想说什么,一支箭忽然射来,阳霁下意识松手躲闪,那支箭直奔宁小茶的胸口。 宁小茶没想到自己是这么死的,躲也来不及,不过,也没什么好躲的,死亡不正是她所求吗? 她闭上眼,等待着死亡,还有些小期待:没什么好怕的,或许死了,还能回到属于她的世界呢。 但预想中的疼痛一直没有来。 倒是一个怀抱像是山一样覆盖住了自己。 她睁开眼,看到叶蝉挡在自己面前,后背插着一支箭。 「叶蝉!」 「殿下!」 叶风澜跟阳霁纷纷上前扶住他,更将他护在身后,同时,警惕着四周,以防暗箭伤人。 宁小茶这个人质都被他们忘记了。 「谁!谁放的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3页 赵征看向侍卫队伍,各个都是手持刀剑,压根没有人用箭。 他看向隐蔽的高处,猜测着:会是暗卫吗? 「滚出来!放箭的,滚出来!」 他愤怒地吼叫,但没有人站出来。 那人放出一箭,来无影,去无踪,隐没于静寂的街市间。 这街市本是热热闹闹,随着他们的到来,早跑了干净,如今家家门窗紧闭,没几个敢窥视的人。 没有人知道是谁射的箭。 唯有明空寺的一空大师盘腿坐在禅房,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噔、噔、噔」敲得很有规律,忽然停下来,嘆了口气,喃喃低语着:「命运如此。罢了。罢了。」 赵征因为那一箭,成了恶人。 他看向宁小茶,见她朝自己摇摇头,像是对他很失望,随后,扶着叶蝉,上了马车,自己也上去了,如今,阳霁早不掐她脖子了,她也不再是人质,但她选择跟着他们走,仿佛跟着他们才是安全的! 「下来!宁小茶!」 赵征看出她的心思——借他们的手,逃离他! 他满眼恐慌地大吼:「不可以!你给我下来!宁小茶!你下来!」 第269章 放了她!我来当你们的人质! 宁小茶没有下车,朝他摆了下手,便放下了车帘。 马车开始疾驰。 同伴们骑着马追上去,很快围着马车,形成了保护圈。 赵征已经寻到一匹马,翻身一跃,追了上去。 沈卓见此,带着侍卫们骑马追着保护。 没多久,两方人马又遇上了,再次拼杀起来。 赵征很快杀出来,追着马车大喊:「把她放下来!我放你们走!」 马车里 叶风澜看着宁小茶,犹豫着要不要把她放了,不然赵征这么追下去,马车这么颠簸,叶蝉的身体也撑不住。 宁小茶可不想再次落入赵征的手里,不管赵征表现得多么爱她,在她上马车,不,在她逃跑的那一刻,他们就没有转圜之地了。 纵然赵征再次原谅她,心里有了刺的人,也无法待她如初了。 「叶姐是吧?」 她压下不安,积极自救:「先不说我是你侄女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要丢下我,就是要遭天谴的恶行,主要你丢下我,就是自寻死路,赵征杀你们更加有恃无恐!」 叶风澜岂会不知这个道理? 她盯着她过分漂亮的脸,在图谋着更大的利益。 叶蝉是趴在宁小茶怀里的,感觉到后背上叶风澜投来的视线,带着冰冷的恶意,就转过头,瞪着她,朝她摇头,口型说:不可以!她是我的! 因为他是背对着宁小茶,是以,宁小茶看不到他那么说话时,眼里的兇悍与占有欲。 叶风澜将他的爱欲尽收眼底,知道他喜欢上了宁小茶,心道:真糟糕,祁氏皇嗣可不能是个沉迷女色的二世祖啊! 「哗啦——」 是刀剑噼在马车上的声音。 随后是赵征的喊声:「停下来!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他疯了一样噼砍着马车,差点一剑噼开了马车的车顶。 叶风澜听着,觉得这还有个更沉迷女色的赵氏余孽,心里就平衡多了。 她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缓缓拔出来,寒光映出她含笑的眉眼:「宁小茶,他很爱你,想不想看他能为你做到哪一步?」 宁小茶觉得她笑得很邪恶,像是坏女巫,就很忌惮:「你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叶蝉也觉得叶风澜不怀好意,就回头恶狠狠瞪着她,同时,勐地拔出后背的箭,拿箭头指着叶风澜,好像她敢伤害宁小茶,他就会拿箭刺死她。 「疯子!你的伤!」 叶风澜看他这么冲动地拔箭,鲜血汩汩流出来,一时又急又怒:「你是想死吗?」 她立刻点住他的穴,让他动弹不得,同时,看着那汹涌流出的血,来了主意。 宁小茶正找东西堵叶蝉的伤口,结果,一回头,看到叶风澜往匕首上抹血,等把匕首抹得滴血,又开始往她胸口上抹血。 她隐约猜出她的想法,咬着唇,选择了配合。 外面还有赵征的声音:「宁小茶!你下来!不要离开我!」 宁小茶听了,心情很复杂,但还是在叶风澜的指挥下,缓缓掀开了车帘。 赵征骑着马,跟马车同行,当车帘掀开,也就看到了马车里的情形。 下一刻,他瞪大瞳孔,满眼惊骇地大叫:「不要!求你——」 高高在上的他第一次开口求人,为了一个两次逃离他的女人! 但叶风澜还是毫不留情地举着匕首刺了下去。 宁小茶配合着痛叫:「啊!」 鲜血顺着匕首流下来。 都是叶蝉的血。 但赵征不知内情,以为是宁小茶的血,瞪大的双眼猩红,面色几近狰狞:「我要杀了你!叶风澜,你敢伤她,我比杀你!」 他举剑朝她刺去,但被叶风澜的人持刀阻拦。 两人厮杀间,叶风澜拿匕首抵着宁小茶的喉咙,压着她下了马车,然后看着他说:「赵征,束手就擒吧!如果你不想为她收尸的话!你该知道,刀剑无情,我也绝不会手软!」 赵征自然知道她的冷血无情,几乎是没有犹豫地说:「放了她!我来当你们的人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4页 第270章 他疯了!美人乡真是英雄冢啊! 他的命显然比宁小茶的命珍贵多了。 但叶风澜怎么会按着他的想法走呢? 能有两个人质,为什么要少一个人质? 尤其赵征诡计多端,可不比宁小茶好拿捏! 反正宁小茶是绝不能放走的! 「赵征,都这时候了,你确定要跟我讲条件?」 叶风澜冷笑着将匕首压进宁小茶的脖颈,一道鲜艷的血痕刺痛他的眼。 赵征确实没资格跟她讲条件:「别!不要!」 他举起手,放下了手中的剑。 「砰!」 剑落在地上,砸起一阵灰尘。 沈卓还在跟人厮杀,见到这一幕,立刻大喊:「殿下,你冷静些!这是计谋!你不能以身涉险!」 他踹飞一人,跑过来,持剑护在他身前:「殿下,大局为重,您不能——」 话没说完,就被赵征一掌噼晕了。 这一幕让厮杀中的人都看呆了。 赵征冷声大喝:「都住手!」 他的话很有威力,现场立刻安静了。 他们停下厮杀,都看着他,心里涌动着一个想法:疯了!他疯了!美人乡真是英雄冢啊! 赵征其实没有疯,放下剑,投降前,开始为自己谋生路:「叶风澜,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只要你们放了她,我不仅乖乖做你们的人质,还可以告诉你们祁氏皇嗣的下落,你不会真的以为叶蝉就是祁氏皇嗣吧?」 他这么说,是想保证自己沦为人质后,不会被他们立即弄死。 他暗示他有更大的价值:「我是赵氏唯一的继承人,为质的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或许你们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 比如利用他逼问出祁氏皇嗣的下落?比如利用他逼迫皇帝退位,乃至让他颁布罪己诏,公开自己谋朝篡位的经过? 他的价值不可估量。 叶风澜显然也想到了,笑道:「只要你配合,你也会收穫你想要的。」 她暗示只要他老实些,她不会对宁小茶怎样。 赵征点了头,让侍卫们退远一些。 叶风澜让人去绑他。 侍卫们见他们对赵征不利,下意识上前保护,并劝着:「殿下,不可啊!」 赵征摇头,喝令道:「都退下!如果你们还当我是太子,就都退下!」 侍卫们自然当他是太子,碍于他的命令,就这么眼睁睁看他被铁链子捆住了双手、双脚,像是被流放的囚徒。 很侮辱人! 赵征不在乎这些,只盯着宁小茶的伤:「现在你放心了吧?快给她止血、求医!」 叶风澜想着车里重伤的叶蝉,点了头:「你老实些,她死不了!」 随后,压着宁小茶上了马车。 宁小茶坐到马车上后,忽然理解了叶风澜的那句话:他很爱你,想不想看他能为你做到哪一步? 她是真没想到赵征能为她做到这一步,以身涉险,成为人质,失去自由,随时会死。 他真是疯了! 她有那么一瞬后悔了:不该逃跑的!不该怀疑他的真心!他是爱她的,甚至他爱她超越了生死! 现在怎么办? 她偷偷掀开车帘,看到他身戴铁链,骑着马,缓缓跟在马车旁边。 「你还好吗?身体怎样了?」 他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窥视,轻声问了出来。 她没回答,因为不知说什么。 她很容易被感动,也很容易被伤害,她的敏感、情绪化让他们走到了这一步。 「别怕,我在呢,会没事的。」 他竟还在安抚她。 她听得眼里泛酸,莫名想哭:傻子!她是假人质,他是真人质!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竟还担心她?真是个大傻子! 殊不知傻子是大智若愚,这会以身做局,谋求了很多东西,包括她这一刻的真心。 叶蝉看着宁小茶红通通、湿漉漉的眼眸,也感觉到了她偏向赵征的真心,当叶风澜为他解开穴,一时妒忌上了头,攥着那支箭就刺向了外面的人! 他要杀了赵征!必须杀了他! 第271章 宁小茶会是她的女儿吗? 锋利的箭刃刚好刺中赵征的脖颈。 鲜血立刻喷溅出来。 他投来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一刻,身体一歪,重重倒下马去。 死不瞑目。 这是叶蝉想像的画面。 但也只是想像罢了。 叶蝉用力攥着箭,艰难忍住了行刺赵征的冲动。 宁小茶就在旁边,他要杀他,不能当着她的面。 她会恨他的。 忍住!必须忍住! 宁小茶忍住了骂赵征愚蠢的冲动,只丢出一句:「我根本没受伤,你管好你自己吧!」 赵征听她这么说,回忆她刚刚受伤的一幕,因为太过在乎,当时根本没敢细看,现在回忆起来,确实不像是受伤流血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被骗了,也不生气,而是放松一笑:「你没受伤就好。」 宁小茶听了,心里更难受了,也不想跟他说话了。 不久进了丽城。 叶风澜寻了医馆,给叶蝉治伤。 因叶蝉身体很虚弱,不宜奔波,得到医治后,一行人就近选择医馆旁边的客栈休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5页 宁小茶一身的鲜血,洁癖发作,一进客栈,就要了一间房,并让小二准备热水。 阳霁带两人看管赵征,三人同住一个房间。 叶风澜要照顾有伤在身的叶蝉,本来是想跟他一间房的,但考虑要盯着宁小茶,如果她跑了,一切前功尽弃,就安排别人照顾叶蝉了。 她跟着宁小茶去了她的房间,也不说话,就坐在床上,大有盯着她洗澡的意思。 宁小茶其实还是很开放的,也不觉得洗澡多个女人盯着有什么,尤其她身材好,才不自卑呢,但她故意表现得很在意,想着支开叶风澜好逃跑,就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姐姐,你这么盯着,我怎么洗澡啊?要不,你在门外等会?」 叶风澜像是没听到,身体一倒,躺床上睡觉了。 宁小茶看了,忙喊:「不行!不能躺!你也一身的血,很脏的,这么躺着,晚上怎么睡觉?」 叶风澜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立刻从床上起来,同时,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那一起洗吧。刚好我给你擦澡。」 宁小茶心情很复杂:还能这样? 叶风澜不管她怎么想,比她豪迈多了,甚至先她一步脱了衣服下了水。 宁小茶见此,知道拒绝不了,也只能脱了衣服下了水。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水,面对面看着,莫名就尬了:叶风澜是个熟女,身材比她还好,尤其是那性感的腰臀比,绝对的风情慾女+少妇感。 宁小茶的自恋瞬间灰飞烟灭了:怎么突然间就没有对比没有伤害了? 「你在想什么?」 叶风澜微微一笑,意欲闲聊。 宁小茶回了个尬笑:「哈哈,没想什么。」 叶风澜笑道:「那你转过去,我给你擦澡。」 宁小茶不想跟她面面相觑,立刻转过了身。 这一转身,叶风澜帮她撩起头髮擦澡,就看到了她后颈上的红色胎记,那鲜艷的红,微微的弯,像一轮红色的月亮。 她立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呆住了:「怎么会?你身上怎么有?」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红月胎记,愣了好一会,反应过来,就上手摸,不仅摸,还搓,以为是血迹或者是染料,可以搓掉,但不是,是真真实实的红月胎记。 「嘶,疼,好疼,你干什么?」 宁小茶皮肤娇嫩,后颈被搓得疼,立刻回头看去,见叶风澜一脸震惊,像是吓到了,搞得自己也有点吓到了:「你怎么了?」 叶风澜没说话,痴痴看着宁小茶漂亮的脸,目光渐渐变得悲伤。 她悲伤的目光一寸寸下移,掠过宁小茶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 她跟她长得很像吗? 她仔细看了好久好久,还是不知道。 她只知道十六年前她丢弃的女儿……后颈就有一个红月胎记! 宁小茶会是她的女儿吗? 如果是,那她跟赵氏余孽赵征……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 第272章 天可怜见的母女重逢? 这是什么惊天孽缘?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叶风澜惊疑不安间,轻声询问:「小茶,你的父母叫什么?能跟我说说他们吗?」 她生来叛逆,十岁时,不堪忍受女子闺阁间的教育,就拜了个武林高手为师。多年来,一直随师四处游歷。等她收到叶家覆灭的消息,太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她能做的,就是为叶家人报仇——行刺新帝。可惜,新帝做贼心虚,深居皇宫,处处戒严,根本无从下手。 没办法,只能静待时机。 别说,还真被她等到了。 新帝得位不正,天下不稳,遂巡幸江南,为安抚百姓,也为震慑天下。 她收到消息,便谋划一场美人计,意图刺杀,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他占了便宜。她不是那种贞烈女子,也不在乎女人的清白,根本不把两人的情事放在心上,只恨自己没能杀了他,还需要他施捨开恩才能活下来,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怀孕。 等她发现怀孕,已经四个月了,打胎太过伤身,只能生了下来。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是个女孩儿,白白净净的漂亮,她是喜欢的,奈何她流了一半仇人的血。 她不会养的,甚至引以为耻,很快便把她送了人。 她对她最深的记忆便是她脖颈有团红色胎记,像是一弯红色的月亮。 没想到,时隔多年会再次看到。 这是天可怜见的母女重逢还是命运弄人? 宁小茶不知内情,听她问起自己的父母,不知为何就想起了皇宫里的皇帝、皇后,他们都这么问过,好像她在隐藏什么身世似的。 可她能隐藏什么身世呢? 她不是原主,知道的不多,不好回答,就说:「姐姐怎么突然问这些?」 叶风澜强作淡然,笑着回道:「不瞒你,我看你有些面熟,疑似是旧人之女。」 她还记得把她送去的人家,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靠打鱼、卖鱼为生,生活虽不富足,但乐善好施,品行极好,常救济孤寡,奈何妻子多年不育,成为夫妻间的遗憾。她那时不求孩子富贵,只求孩子平安长大,便将孩子送给了他们。 宁小茶没多想叶风澜的话,简单回了:「姐姐的旧人怕是跟我的父母没什么来往,他们就是普通百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6页 叶风澜要的就是普通百姓,遂压着激动,笑说:「我不是那种捧高踩低、攀附权贵的人,我跟好多普通百姓来往,也有好多普通百姓朋友,你且说说看,你父母叫什么,做什么。」 宁小茶觉得她对自己的父母过分热情,心里觉得奇怪,说话越加小心:「我父母早亡,被大伯一家贩卖,已记不得许多。」 贩卖? 这个词瞬间刺痛了叶风澜的心。 她多年来,忙于反赵復祁大业,很少想过那个孩子,只不过午夜梦回,有时候会梦到自己怀抱着婴儿幸福的微笑,如今听来,字字诛心。 「对不起。」 她下意识道歉,内心生出一丝愧疚。 宁小茶不知原因,愣了下,以为叶风澜是为自己提了她的伤心事而道歉,不以为意地笑笑:「没事,都过去——」 等下,她想逃跑,好像可以试试苦肉计?同是女人,也许有用呢? 第273章 他死了,你就彻底自由了。 于是宁小茶抽抽鼻子,挤出了眼泪:「好吧,过不去的,我的父母是我一生的伤心事。我从小身体不好,经常生病,父母为了给我治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纷纷累伤了身体。我的母亲早早病逝,父亲负担更重,没日没夜打鱼,结果累晕了,溺水而亡。我那时才六岁,被大伯一家收养,他们当我是拖油瓶,没多久就把我卖给了牙婆,我、我是被当着扬州瘦马养大的……」 她对原主的过往没有记忆,除了扬州瘦马这点,所说的话几乎都是胡扯的。 叶风澜却是听得心里更不对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扬州瘦马啊! 她们是男人的床上玩物,充斥着卑贱、淫邪、浪荡等等不堪的字眼,而成为扬州瘦马的过程更是残酷而血腥的。 她的女儿竟然是被当扬州瘦马养大的! 宁小茶不知她的心思,看她很自责的样子,都傻了:天,这么容易共情的?那不是很容易心软? 她这么一想,觉得逃跑的希望更大了,更加往悽惨了说:「那养着我的婆子脾气暴虐,经常虐打我,跟我一样被养着的女孩,好多都被打死了,好不容易我们长大了,却是要被卖给一些大腹便便、上了年纪的富商,我有个姐妹就是稍稍表露了一些不满,结果那富商当着我的面把她糟蹋至死……」 「咯吱——」 是紧握拳头的声音。 宁小茶闻声看去,就见叶风澜满面阴冷,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啧啧,这女人还是个正义女侠? 「我不想余生跟个老男人,被人糟践,得知皇帝下旨选拔宫女,就想办法报名参加了,不想,皇宫生活如履薄冰,更是吃人不眨眼,诚然,太子待我有几分情意,但我身份卑贱,不敢高攀,就生出了逃离的念头——」 她终于说到正题,就抓住她的手,泪眼汪汪哀求着:「姐姐,你行行好,放我走吧。我这一生命运多舛,不求富贵,只求能够平安自由地活着。」 叶风澜看她满眼泪水,向来冷硬的心也被勾出了母性的柔软:「别哭,你会平安自由的。」 她这话像是承诺,还带着一种郑重的温柔,没错,是温柔,她甚至还温柔擦去了她的眼泪。 宁小茶受宠若惊,还有些吃不消她的温柔:什么情况?她突然这么煽情,是想干嘛? 叶风澜认定她是女儿,听着她悲惨的遭遇,就生出了一点补偿的心理:「你放心,有我在,你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他?你不想他纠缠你,逃跑不是办法,我会帮你杀了他。他死了,你就彻底自由了。」 宁小茶:「……」 这么兇残的? 但她从没想赵征死啊! 「那个,姐姐,你误会了,我没想他死……」 她不想打打杀杀,只想世界和平。 叶风澜听得皱眉:「你不想他死?你喜欢他?」 她问着,不等宁小茶开口,就厉声说:「不可以!你不能喜欢他!」 宁小茶觉得她莫名其妙:「为什么?」 随后猜测:「因为你们是敌对关系?我先声明,我不掺和你们的斗争啊。」 她对他们谁当皇帝没兴趣! 叶风澜摇头,想说你们是兄妹,话到嘴边,又改了:「反正就是不行!你不能喜欢他!以后也不能见他!」 第274章 乱七八糟的梦 宁小茶皱起眉头,觉得她越来越过分了:「姐姐,你是不是管错人了?」 当她是叶蝉吗? 还管起她的恋爱来了! 叶风澜被她一句话怼住了:是啊。她抛弃了她,十六年来,对她不管不问,哪里有资格去管她呢? 可他们确实不能在一起! 她有口难言,草草洗了个澡,便穿上衣服离开了。 宁小茶见她离开,赶紧洗了澡,换上新衣服,想着寻机闪人。 她推开窗户,二楼的距离,楼下站着两个黑影,夜色茫茫下,看不清具体面貌,但显然跟叶风澜一伙的。 因为其中一人朝她挥手,并说:「姑娘别乱来,会摔伤的。」 宁小茶:「……」 草,有人盯着!想跳窗逃跑是不行了! 她推开门,准备出去找机会。当然,机会不好找。一出门,门外也有两人,照样朝她挥手微笑。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7页 她笑不出来,当他不存在,下楼觅食去了。 楼下吃饭的人很多,几乎都是叶风澜的人,她扫一遍,没看到赵征,就问盯着自己的男人:「赵征呢?你们不会不给他饭吃吧?」 男人没多说,只道:「这是叶姐的意思。」 宁小茶听出赵征要挨饿了,心情莫名烦躁:「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这是虐待。」 她还想说,人质也是有人权的,但考虑这是古代,就闭嘴了。 算了,饿一顿又饿不死。 她把赵征的身影踢出脑海,喊客栈老闆要了饭菜,吃饱喝足后,回房间睡觉去了。 但没睡着。 一闭眼,就是赵征被捆成麻花,蜷缩在墙角,饿得肚子咕咕叫的惨样。 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不肯放她走,活该有此一劫! 宁小茶这么想,心里总算好受了些,也迷迷煳煳睡了过去。 但睡着了,梦里也不得安宁。 赵征又来了。 一袭华服变成了骯脏的囚服,头髮乱糟糟的,俊美的脸上道道血痕,双手双脚都是铁链,就这么颤巍巍跪在她面前,弱小又可怜:「我好饿、好冷,宁小茶,救救我。」 他哭着求她救他,但她没有,一脚踹他肩膀,高傲地说:「哼,狗男人,你也有今天!」 说着,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皮鞭,「啪」一下,甩到了他的身上。 他痛得闷哼,人更虚弱,在她甩第二鞭时,「砰」得一下,倒在了地上。 她见了,立刻坐上他的身上,扒开他破烂的囚衣,触碰他身上的血痕。 像是饥渴的吸血鬼。 他躺在铺满干草的地上,眼尾红艷艷,是很破碎的美感,还难受着求饶:「疼,小茶,疼,轻点,轻点——」 妥妥被无情糟蹋的良家妇男! 她没心软,动作更加粗暴,从上到下,反正他哪哪都好,她哪哪不留情,弄的他处处血淋淋的。 但疼痛让他疯狂。 他们都疯了! 真是个湿淋淋的夜晚! 宁小茶被热醒了,身上都是汗,涝灾一般,让她羞耻又绝望:这他妈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她是魔鬼吗? 第275章 切身体会 这真的会让人发疯! 宁小茶点了灯,下了床,寻来干净的帕子,擦去身上的汗水。 这动静吸引了外面男人的注意:「宁姑娘?你有什么需要吗?」 宁小茶想哭:我需要男人。 但外面说话的就是男人。 她相信自己真要勾,也能勾到床上,但想一想跟别的男人做那种事,她心里就会泛起排斥感,她只想要赵征。 宁缺毋滥啊! 「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她说完,吹灭灯,重新上了床。 睡是睡不着了。 终于忍到了天明。 她醒来后,就很想去看赵征,等洗漱好,出了房间,也是巧,恰好看到他被人压着走出来,一夜不见,他的华服皱巴巴的,头髮也乱糟糟的,许是饿了一夜,没睡好,眼睛有些红,面色很憔悴。 「小茶——」 他看到她,朝她微笑,依旧是铁链捆缚的手脚,朝她走来,发出叮叮噹噹的声响,眼看着到她面前,他伸开了双臂,似乎要给她一个拥抱。 她莫名不敢靠近他,后退两步,差点撞到了叶风澜。 叶风澜按住她的肩膀,像是在给她力量:「一个阶下囚,怕什么?」 宁小茶不是怕,而是心有歉疚,不敢面对他,尤其他沦为阶下囚,全是拜她所赐! 哪怕她拿他活该,也说服不了自己。 她是懦弱且失信的小人,纵然对他有几分喜爱,也爱的浅薄,配不上他的深情。 罢了,这世道,都自身难保了,还谈什么爱情! 这么想着,心情郁郁,下楼去吃早饭。 宁小茶吃早饭的时候,注意到赵征还是没得吃,莫名就火了:「他的呢?」 赵征跟看管他的三人坐一桌,但桌子上很多食物,唯独他面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显然是不打算给他饭吃。 宁小茶指着他,睥睨全场,为他说话:「都饿他一顿了,还饿第二顿啊?过分了吧!」 在场没有人说话。 包括叶风澜,也只是静静瞧着她,渐渐皱起了眉:这孩子是心疼赵氏余孽了? 宁小茶才不管别人怎么想,拿起自己面前的包子,就走过去,塞他嘴里了。 赵征没有吃,头一扭,躲开了。 宁小茶没想到他会躲开,满眼的不可置信,以为他跟自己置气,也生了气:「赵征,你都这下场了,别耍少爷脾气,爱吃不吃,没人捧着你!」 说完,看外面有只流浪狗,就把手中包子扔了出去。 哼,就不该同情他,白白成了众人眼里的笑话! 她顶着众人的目光,觉得很尴尬,准备返回自己的位子,脚步一迈,发觉衣袖被人拉住了。 是赵征拉住的。 他对于她一言不合就翻脸的脾气,笑得无奈而宠溺:「先餵我喝杯水吧。我渴的厉害,怕是咽不下去。」 后面一句像是在故意卖惨装可怜。 宁小茶没多想,听他这么说,才注意到他向来红润润的嘴唇干得裂了皮。 好吧,是她误会了,还以为他不领情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8页 「你傻啊?渴了不早说?」 她怨怪两句,立刻倒了杯水,递给了他。 他不接,低眸扫了眼勒出红痕的手腕,声音弱弱的可怜:「小茶,手很疼,好像麻了。」 苦肉计! 绝对是苦肉计! 叶风澜瞧得分明,差点拍桌子:该死的赵氏余孽竟然敢骗她女儿! 第276章 两人黏黏煳煳,跟患难夫妻一样。 叶风澜想提醒宁小茶,但宁小茶已经信了,不仅餵他喝水,还餵他吃包子。 包子整个很大,她就捏下一块,餵他嘴里。 「好吃吗?」 「好吃。」 「还有什么想吃的?」 「来碗馄饨吧。」 「好。」 宁小茶应着,喊老闆要了碗馄饨,还继续餵他。 反正两人黏黏煳煳的,跟患难夫妻一样。 叶风澜看得很不爽,想着两人的身份,就喊宁小茶过来。 宁小茶为叶风澜让人饿着赵征而对她不满,过去时,想着人在屋檐下,才低头赔笑了:「叶姐,叫我什么事啊?」 叶风澜压下不爽,笑道:「你好好吃你的,等会要长途奔波,你也可以多准备些自己想吃的东西。」 宁小茶听着长途奔波,就打听了:「叶姐,咱们目的地是哪里?」 叶风澜没告诉她,只说:「不急,你会知道的。」 宁小茶知道她是婉拒,便也不问了,改去买包子、零食以及一些日用品。 期间,两个男人寸步不离跟着自己。 宁小茶环视一圈,看着渐渐热闹的集市,考虑吼一嗓子「救命,抓人贩子!」,然后趁机逃跑的可能性? 等下,好像瞄到沈卓了? 他一身破烂布衣,伪装普通百姓,藏在人群里,来来去去,做出挑拣货物的样子。 细看来,周遭也有很多这样的人。 盯着她的两个男人自然也发现了,就凑近她,好心提醒了:「宁姑娘,劝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这关乎赵太子的性命。如果不能成功把他带回目的地,叶姐会考虑先下手为强的。」 宁小茶知道叶风澜能干出杀人的事,就问:「我能跟他们说话?」 男人点头,护送她经过沈卓身边。 宁小茶经过沈卓身边时,跟他耳语:「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殿下有危险。」 她走得很慢,眼看着要跟沈卓擦肩而过,不想,沈卓骤然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护在身后,同时周边多人抽出长剑,杀向了那两人。 「杀人了!快跑啊!」 街市瞬间大乱。 那两人寡不敌众,很快成为手下败将,一身鲜血淋漓的伤,还都被人拿剑抵住了脖子。 宁小茶看到这里,忙喊:「不要!不能杀!会激怒他们的!殿下还在他们手中!」 沈卓听了,气道:「殿下这样都是你害的!」 宁小茶无话可说,闭上了嘴。 沈卓让人把那两人绑起来,随后问她:「殿下怎样?还好吗?你有没有办法把殿下救出来?」 宁小茶摇头,一时没有主意。 叶风澜也没等他们想出主意,就闻讯赶来了。 她持剑压着赵征,威胁道:「把他们放了!想拿两条命换你们太子,真是太天真了!」 天真的沈卓看着赵征,满眼关切:「殿下!」 赵征看着一地狼藉的街市,皱眉道:「放人!」 沈卓见他开口,没办法,只能下令放了人。 立刻有叶风澜的人过去架起了两人,回到了叶风澜身后。 叶风澜对这结果还是不满意,下一刻,持剑就刺向了赵征的大腿,势要让他以血还血。 「不要!」 宁小茶惊叫着冲过来,大脑一片空白:怎么、怎么可以这样伤他? 赵征被刺伤了大腿,痛得面色发白,一条腿都是血,甚至支撑不住,半跪到了地上。 第277章 只要他姓赵,他註定是个死人! 「殿下!殿下——」 沈卓惊叫着想冲过去,但被人横刀拦住了。 能过去的也就宁小茶了。 「殿下,你怎样?还好吗?」 宁小茶蹲下来,检查他的伤势,万幸没伤到大动脉,但流了那么多的血,还是看得她心疼又愤怒,想捅死叶风澜的心都有了,控制不住地扯着嗓子吼:「你干什么?为什么伤他?根本不关他的事!」 叶风澜看不得她在意赵征,脸色冷得很:「无论关不关他的事,只要他姓赵,他註定是个死人!」 她跟赵氏一族的血仇唯有死亡才能终止。 她这个流了一半赵氏血液的女儿,竟然喜欢上了赵氏余孽,呵,果然是命运在玩弄她。 不过,她一直在反抗命运,不是吗? 所以,没什么的,无论什么命运,她都能承受! 她看着慌慌张张、爱意肆虐的宁小茶,伸手把她拽起来,压下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厉声道:「记住你的初心,既然选择了离开他,就不要左右摇摆!心软只会害了你自己!」 宁小茶被她骂得清醒了:是啊。瞧瞧她在做什么?他落得这副惨样,不都是她害的?现在她心软有什么用?简直是又当又立! 「先送他去医馆吧!」 她丢出这句话,甩开叶风澜的手,迈步回了客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9页 叶风澜安排人盯着她,自己则盯着赵征去旁边的医馆就医。 等处理好伤口,就让他上了马车。 马车本来是给叶蝉用的,但叶风澜不想他长途颠簸、加重伤势,就安排他在客栈休养几天再出发,当然,也留下几人照顾、保护他。 至于她? 就跟其余的人一起带赵征走。 宁小茶也在列,本想上马车的,但被叶风澜拒绝了。 「会骑马吗?」 叶风澜安排她骑马,不想她上马车跟赵征在一起。 宁小茶点了头,翻身上马后,想着骑马逃跑,但瞥一眼马车里的人,又纠结了:就这么不管他了?叶风澜那么兇残,万一再故意饿他、虐待他? 人总是失去了才知珍贵。 她不知不觉间很喜欢很喜欢他了,根本无法坐视不管。 叶风澜在给宁小茶机会逃跑,见她没逃跑,就知道她放心不下赵氏余孽,更加厌恨他了。 她上了马车,看他白着一张俊脸,确实有几分姿色,很想拿刀给他毁去了。 赵征感觉到她的恶意,并不害怕,只是提了一件事:「客栈那次,我放了你们,可知原因?」 叶风澜听他这么说,皱眉道:「还能有什么原因?当时她不是在我们手里吗?」 「你放了她之后,当时也是强弩之末了吧?我要是让人追捕,你以为你们会逃掉?」 「什么意思?你是故意放走我们的?」 「不仅放走了你们,朝中大臣跟你们有勾连的——」 赵征说了几个人名,看她面色越来越紧绷,轻松一笑:「别担心,他们暂时不会有事。所以,我故意放走你们,包括那些大臣,可知什么原因?」 叶风澜被问住了,沉默了一会,不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想耍什么花招?」 赵征没有回答,而是淡然一笑:「看来你们是不知了。既然不知,那就该查。祁氏皇嗣等你们那么久,叶氏,不要让他失望啊!」 他暗示叶蝉是假冒的祁氏皇嗣,引导他们寻找真正的祁氏皇嗣。 第278章 他现在就是用温柔刀杀她啊! 叶风澜盯着他的眼睛,紧紧皱起了眉:「你知道祁氏皇嗣的下落?」 赵征沉默不答。 叶风澜直接掐住他的脖颈,威逼道:「说!不说我就掐死你!」 赵征没有说,真的被她掐个半死,也没开口。 叶风澜知道他有些威武不能屈的皇家傲气,便从宁小茶下手:「你若不说,那宁小茶就要吃苦头了。」 赵征听到这话,笑了:「别拿她吓唬我了。你之前已经吓唬我一次了,当时她毫髮无伤。你对她下不了手了。」 但她为什么下不了手呢? 他的笑容淡下来,总觉得错过了什么。 叶风澜确实对宁小茶下不了手,就是最初的客栈那次,也没怎么伤她。其实不该的,以她对赵氏余孽的厌恨,恨屋及乌,也不该对她手下留情的。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血缘亲情在作祟:她第一次见宁小茶,就无端喜欢她、在乎她。 但她嘴硬,反驳道:「我为什么要对她下手?她想离开你,跟你不是一路人,甚至是你的敌人。哈哈,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我为什么要对朋友下手?更何况你落到我手里,还多亏了她呢。」 这话扎了赵征的心。 赵征萎靡下来,没再说话。 叶风澜见了,觉得找到了他的弱点,继续扎他的心:「她不喜欢你。一直是你在自作多情、纠缠不休。真可怜啊。堂堂一国太子,连个女人的心都得不到。呵,你说是你多遭人厌烦,让人家一次又一次想要逃离你?」 「别说了!」 赵征低喝出声,觉得自己的心被她扎成了马蜂窝。 叶风澜就是想他痛苦,见他痛苦,那是说的更欢了:「你们不会在一起的。无论你做什么,你们都不可能。这是你们赵氏做的孽,是上天对你的惩罚。」 她这一刻很想说出宁小茶的身份,彻底粉碎赵征的心,但想着宁小茶是无辜的,怕是接受不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又不忍心了。 罢了,她对不起她,就不给她添烦忧了。 赵征不知她所想,冷声道:「既然是赵氏做的孽,那上天会找对人的。你也要找对人。」 他点到这里,自觉说得很清楚了,便闭嘴不说了。 叶风澜想着他的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马车匀速行使。 宁小茶骑着马,一开始欣赏着沿途的风景,还有些新鲜感,渐渐太阳烈了,就觉得晒人了。 主要马鞍也硌人,不仅是屁股,还有大腿内侧,反正她细皮嫩肉很娇气,骑马骑得很辛苦。 「很热。歇一会吧。」 她说着,也不管别人,就拉住缰绳下马了。 充当马车夫的阳霁听到了,也缓缓停下了马车。 叶风澜撩开车帘,皱眉看她:「怎么了?」 宁小茶说:「很累。腿疼。」 叶风澜看她一脸的汗,俏脸也红扑扑的,略作思量,便让她上了马车。 宁小茶上了马车后,瞥了眼赵征,他的伤腿包扎好了,但白纱透着鲜红,身上也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就让她感觉很窒息。 哎,她真成红颜祸水了! 她烦躁得很,也没去看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0页 但他递了一块洁白而刺绣精美的丝绸手帕过来。 她下意识看他,显然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他的脸色是病态的苍白,侧卧的姿态透着一股虚弱无力感,就像是个病美人,沉静如水,眉眼间流动着溺死人的温柔。 是的,温柔。 他温柔而爱怜地看着她,仿佛害他变成这样的人并不是她。 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的! 她想到了温柔刀,他现在就是用温柔刀杀她啊! 太残忍了! 她的心很难受,很自责,很内疚,很对不起他,甚至开始后悔离开他,草,她真是要疯了! 「不用!」 她发了疯,「啪」得一下打掉他的手,也打掉了他手中的丝绸手帕。 第279章 她如此浅薄,配不上他的深情。 他显然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眼神错愕了一下,随后,一脸关心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没有生气,而是关心。 她眼睛酸涩的厉害,忽然很想哭,但忍住了,就继续以恶意揣摩他:别被他骗了!他故意的!他就是抓住她的心虚、内疚,故意对她好,想让她不好过。 但他眼神那么诚恳,唤她的名字那么温柔:「小茶?你是不是中暑了?」 询问间,伸手摸到了她的脸,觉得也没那么热,却还是把水递了过来。 像是怕她不接,先说了:「小茶,听话,不要闹脾气。喝点水好受些。」 言语一如既往的温柔。 说来,他的情绪很稳定,嗯,是很稳定的温柔,只她常常作起来,才把他气得发了火。 她为什么到这一刻才知道他的好? 不,她一直知道他是好的,但很多事不是他好就能解决的。 她想到了何昭滟,想到了那个可怕的「人彘梦」,到底没有接他的水。 原因是叶风澜也递来了水。 她喝了叶风澜的水,无视了他迷茫而受伤的样子。 或许他在苦恼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吧? 她的心涩痛着。 其实他做的很好,她很想抱抱他,亲亲他,他受伤了,很病弱,很憔悴,像是被遗弃的奶狗崽崽一样很招人怜惜,但,不可以,如果这么下去,他会放弃,那就对他再坏一些,让他放弃吧! 她在现代虽然是大明星,但很少有人真心待她,这导致了她怀疑、敏感、缺乏安全感的性格,且很难对人交付信任,她如此多的性格缺陷,自私又肤浅,配不上他的深情。 马车颠簸着前行。 没有人说话。 叶风澜瞧着宁小茶强作冷漠疏离的表现,像是明白她的心思,就出声帮她一把:「小茶,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我这边年轻优秀的男孩子多了去了,任你挑选。你啊,千万别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森林。」 她撺掇宁小茶移情别恋。 赵征很激动,本来淡漠的脸立刻变得阴沉冰冷了,声音也透着一股戾气:「叶氏,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她是皇帝定下的太子良媛!」 叶风澜听得嗤笑:「马上你们赵氏江山就做到头了,还说什么太子良媛?」 她嗤笑完,转头跟宁小茶说:「别听他的!也别为那层身份受限!女人生于天地间,应当跟男人一样自由!」 后面那句话显然有些女权发言了。 宁小茶很惊讶叶风澜有这般见识,不由得朝她束起了大拇指。别说,如果她真有这般开明先进的思想,那她们很就有共同语言了,单为这点,也要跟她结忘年之交了! 赵征不知内情,见她竖大拇指,以为她认可叶风澜的话,想要移情别恋,特别激动:「不可以!宁小茶!」 他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马蹄声。 「哒哒哒——」 音量组合起来很大,仿若千军万马。 叶风澜也听到了,脸色一变,立即掀开车帘查看:「什么情况?」 没人知道是什么情况。 宁小茶也探头看去,就见前方几队人马,近乎百人,踩踏起大片的尘烟,遮住了马上之人的具体相貌:这是赵征的救兵?还是叶风澜的援兵? 渐渐离的近了。 一马当先的男人露出了真容,他看起来二十多岁,五官端正硬朗,穿着不似赵国的服装,红黑青三色混合剪裁拼接,显出一种亮丽夺目的高大挺拔,一头银髮特别显眼,还编成几股麻花辫,反正是很精緻而有异域风情的美男子。 「叶姐,不要慌,是琅公子。」 说话的人是阳霁。 马车里的赵征听到了,眼睛慢慢眯起,思量着:琅姓?赤琅族的人? 第280章 岁月静且嘉,小楼烟雨慢煎茶。 正思量着,马蹄声就到了马车前。 「吁——」 琅璀高高坐在马背上,一派英姿飒爽,同时,勒住马缰绳,笑道:「叶姐,好久不见了。」 叶风澜见是他,知道援兵来了,当即开怀大笑:「琅公子,好久不见。」 阳霁已经停下了马车。 叶风澜跳下马车,跟他寒暄:「琅公子几时到的?恕我有失远迎了。」 琅璀翻身下马,不以为意地笑笑:「无妨。叶香主太客气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探头的宁小茶身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1页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人,流连美色再正常不过了。 他也不掩饰自己的兴趣,笑着打听:「那位姑娘是?」 叶风澜介绍:「也许不久会是我们的朋友。」 现在宁小茶还嚷嚷着保持中立,但她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琅璀听了,点了头,含笑上前打招唿:「在下琅璀。王良的琅,王崔的璀。姑娘如何称唿?」 宁小茶难得见到异域风情的帅哥,还是很乐于聊天的:「你好,我叫宁小茶。」 「宁、小、茶?」 琅璀品味了一番这个名字,笑道:「这名字好听。岁月静且嘉,小楼烟雨慢煎茶。」 宁小茶第一次听人这么形容自己的名字,别说,怪有意境美的。 果然,古人夸起人来,就是那么优雅含蓄有韵味。 「谢谢。」 她是没那个才华回夸他的名字了,但琅璀二字,都与美玉相关,可见他在家里也是备受宠爱的。 「我初来贵地,不通风俗人情,小茶姑娘可否为我指引一二?」 琅璀很直接地发出邀约。 宁小茶有些意动,话说忘却旧爱的最好方式就是新欢够好,而琅璀确实合乎她的审美,属于那种矜贵的俊美。 赵征坐在马车里,听着两人的攀谈,觉得琅璀油嘴滑舌,像个花花公子。 他一刻也忍不下去,直接把宁小茶拽了回来。 也是这一拽,让琅璀知道马车里还有人。 叶风澜这时也走过来说:「里面就是赵氏余孽。」 琅璀一听,就掀开了车帘,锋锐的眸子迳自瞄准赵征,幽幽审视着,言语透着凌厉的寒气:「你是赵征?」 赵征也在打量着琅璀,身材高大,眉目英武,确有几分男儿的铮铮傲骨。 他第一次清晰感觉到了来自情敌的压力,但面色淡然如常,点了头,吐出两个字:「正是。」 他毫无阶下囚的畏惧不安,还把宁小茶深深压进自己的怀里。 完全占有的姿态。 琅璀看得不悦:「你们?」 赵征语气强势:「她是我的人。」 「已经不是——」 宁小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征紧紧捂住了嘴。 琅璀看到了,情不自禁地扬声大喝:「你放开她!」 赵征松开手,没再捂她的嘴,改为揽着她的腰,依旧是占有的姿态,随后,转了话题:「琅璀是吧?你来的好,作为祁氏皇嗣的表哥,希望你用心帮他们找出真正的祁氏皇嗣,免得他们捧着个假冒的招摇过市,丢了见贤堂的脸。」 见贤堂是反赵復祁组织的名字,见贤思齐,齐与祁同音,暗含思祁国、復祁国之意。 琅璀本来在澜州督战,听说见贤堂寻到了祁氏皇嗣,也就是他的表弟祁瑞,惊喜过后,立刻不顾危险,带军深入赵国,此刻,听他这么说,简直是迎头泼冷水。 「什么意思?」 他缓缓眯起眼,声音冷傲而危险:「你知道谁是真正的祁氏皇嗣?」 赵征反问:「你觉得我会说?或者我说了,你敢信?」 这话简直是在激怒人。 琅璀就被他激怒了,骤然伸手掐住他的脖颈,态度嚣张又霸道:「信不信是我的事!我可以不信,但你必须说!」 第281章 相爱。 赵征没有说。 他被掐得面色涨红,几近窒息,也不开口。 「你干什么!」 宁小茶看不得他受辱,忙去拽琅璀的手:「你放开他!别碰他!」 琅璀放开了赵征,下一刻,把她拽出了马车,抱在了怀里,同时,一脸邪气地笑:「阶下囚还有美人相伴?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他的言行举止像极了见色起意的恶霸。 宁小茶被他的流氓行径给整懵了:「琅璀,你、你——」 「你放下她!」 赵征怒喝着,愤而起身,想去阻拦,结果牵连到伤腿,痛得闷哼一声,冷汗淋漓。 宁小茶看得满眼担忧:「赵征,你别乱动!」 她挣扎着想脱离琅璀的怀抱,没成功,就下嘴咬他的手腕。 她下嘴向来很狠,才不管对方是谁,立刻就能给他咬出血。 但琅璀是谁? 战场上冲杀的汉子会怕这点小伤? 他随她咬,还笑得风流:「美人,亲是疼,咬是爱,亲亲咬咬正相爱。」 宁小茶自诩是个女流氓,结果倒霉丫的,遇到真流氓了! 她对他的好感都没了,直接上铁头功,一头撞他鼻子上去了。 可怜琅璀高挺的鼻子就这么遭遇重创流出了鲜血。 「啊!」 琅璀疼得闷叫一声,也放下了她。 宁小茶双脚落地,余光扫到叶风澜,快速拔了她的剑,抵在了她的脖子上:「不知你的命能不能换他的命?」 她被逼到极点了,自觉必须做点什么。 但她太弱了,叶风澜一个点穴,就制服了她。 「砰!」 手中的长剑落到了地上。 宁小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如此一来,帅不过三秒钟,就落入下风,觉得自己就是来丢人现眼的。 她像之前逃跑失败一样,生出了浓烈的自厌感,忍着眼泪,吼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叶风澜没想到宁小茶敢横剑杀自己,一时震惊又气愤:「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2页 这孽女! 为了个男人昏头了! 宁小茶不知她的心思,冷笑道:「你自然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们这些叛党——」 「闭嘴!」 叶风澜听不得亲生女儿那么说自己,还那么维护赵氏余孽,气得也吼了回去:「你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是——」 弒母啊! 她咬住嘴唇,艰难忍住了那两个字。 赵征则艰难下了马车,为宁小茶解开了穴。 那本来止了血的伤腿又涌出血来。 宁小茶看得心疼,眼泪到底没忍住流了出来:「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她伸开双手,挡在他面前,一副捨身维护的架势。 叶风澜看得脑壳疼:这孽女!她就不该认出她来!不然早一剑了结了她! 琅璀看到这里,柔声劝道:「小茶姑娘,我希望你能认清形势。你这样做,很任性,是在置他于危险之地。」 宁小茶才不信他的话,哭着反驳:「无论我做什么,他都在危险之中。是我害他变成这样的。你们想伤害他,先从我尸体——」 「你别乱说话!」 赵征推开她,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各位稍安勿躁,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连到她身上。」 他知道叶风澜不想伤害宁小茶,前提是宁小茶安分一些,此刻她这么闹腾,万一惹怒了叶风澜,不,他不敢冒那个险,索性妥协、退让、示弱,只为保她安好。 第282章 不想换 宁小茶明白他的心思,因为明白,更加歉疚,到了这一刻,他还在担心她的安危。 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啊! 在皇宫里,谁敢给他脸色看? 「殿下,别对我这么好——」 她真的承受不起,一颗心都要疼死了。 赵征揉揉她的头,想安抚,但宁小茶被叶风澜拽走了,并推入了琅璀的怀里。 「琅公子,皇嗣在丽城的见贤客栈,你带上她,先去看一眼,回头我们见贤堂里汇合。」 「好。」 琅璀伸手吹了个口哨,一匹神骏的黑色大马朝他奔了过来。 他揽着宁小茶的腰,翻身一跃上了马,随后,轻蔑地扫了赵征一眼,便挥着马鞭离开了。 「宁小茶!」 赵征来不及阻拦,只能满脸挫败地目送他们离开。 但挫败只有片刻,他很快恢復淡然,看向叶风澜,目光凝视而犀利:「你很排斥她跟我在一起,为什么?」 叶风澜见他这么询问,很佩服他的敏锐,但自然不会轻易给出原因。 「你配不上她。」 她随口给了一个很直接的原因。 赵征看得透彻:「这不是根本原因。」 「想知道根本原因?哼,你不配知道!」 叶风澜没了耐心,推搡道:「滚上去。」 赵征很听话地上了马车,等她坐上来,再次询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叶风澜见他竟然想到了这里,一时愕然,来了逗弄的兴趣:「你猜啊?」 赵征便真的猜了:「小茶出身扬州惠安,父母早亡,遭大伯一家贩卖,沦落风尘,这记录是核验过的,如果出问题,那只能是原父母是养父母了。」 说到这里,他上下打量她,继续猜:「你们身材相仿,气质相似,考虑年龄差距,倒有几分母女之相。」 叶风澜没想到他一猜一个准,短暂的惊愕后,冷笑道:「呵,你真是敢想啊!」 她不承认,心里则有些遗憾:她只是对宁小茶特殊一些,赵氏余孽就察觉了异样,更猜出了她们的关系,那宁小茶是榆木脑袋吗?就知道跟她对着干!她什么时候会察觉呢? 赵征其实心里笃定了,但面上说:「希望是我想错了。」 他不希望宁小茶有这样一个身世复杂的母亲,那意味着她还会有一个身世复杂的父亲。 * 宁小茶不知这些,正跟琅璀闹着要回去。 琅璀骑着马,圈着她的腰,嗅着她发间的香,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回去?」 宁小茶对琅璀没好感了,就暗示自己名花有主:「我男人在他们手里,当然要回去。」 琅璀听她这么说,很不高兴她有男人,不过,有了等于没有,赵征活不了太久,便道:「你回去,他死的更快,所以,别想他了,换个男人吧。」 他就差说换他了。 宁小茶直接翻白眼:「不想换。」 琅璀自来熟地说:「小茶,很多事不是你不想就行的。」 宁小茶回怼:「姓琅的,很多事也不是你想就行的。」 她语气很不恭敬。 琅璀听了,不怒反笑:「看来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宁小茶哪里会不知道? 话说第一次见面就对她露出这么赤裸裸的色慾,他是色情狂吧? 第283章 告白 琅璀不是色情狂,只是美人在怀,他这血气方刚的年纪真的控制不住。 当然,他也不想控制。 他一眼就瞧上了宁小茶,身体也给出了最真实的反应。 他们赤琅族人,最忠实于身体,所以,喜欢了,那就必须得到了,如果有主,那就抢过来。 「我叫琅璀,二十二岁,赤琅族唯一的王子,没有婚配,没有通房,也没有喜欢的人,不过,现在有了,我喜欢你,宁小茶,跟着我吧,做我的王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3页 他的告白很突然。 宁小茶懵了一会,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说什么?」 琅璀的语言更直白了:「我喜欢你,想你做我的女人。」 话刚说完,胸口就被宁小茶的手肘袭击了,痛得他龇牙咧嘴地叫:「你怎么、你怎么这么粗鲁?」 粗鲁的宁小茶在赵征那里压抑了不少洪荒之力,终于找到地方发挥了。 她恶狠狠袭击了他,也不道歉,更没好气地说:「我就这样。你换个女人吧。」 这是拿琅璀的话来堵他了。 琅璀疼得抽气,也不敢靠近她,往后坐了坐,好脾气地笑笑:「算了,算了,打是亲,骂是爱,打打骂骂正相爱。」 宁小茶听得直翻白眼:「你是不是有病?忘了来赵国的目的了?」 琅璀自是没有忘记正事,这会表达完心意,就恢復正经,一扬马鞭,加速奔向了丽城的见贤客栈。 这是见贤堂的一个落脚点。 赵征就是在这里得知反赵復祁组织真正的名字。 一个时辰后 宁小茶看着见贤客栈的招牌,心道:上午离开,下午回来,主打一个玩她啊! 她奔波一路,出了不少汗,尤其还被琅璀非礼过,后来他很规矩,但就是膈应人。 她也是这时候才明白自己是有精神洁癖的,不喜欢的男人,哪怕他是个大帅哥,她也是嫌弃的。 但不能嫌弃啊! 赵征又不要她,她这浪荡的身体缺不了男人啊! 思绪纷乱间,男人的手臂圈到了腰上。 是琅璀想抱她下马。 但她还是很反感,下意识拿手肘撞他,当然,这次没成功,被琅璀揪住手腕,强行抱下了马。 「别碰我!男女授受不亲!」 「宁小茶,我说了你是我的女人!」 「你谁啊你?我不是!你说了不算数!」 她双脚落地时,气得抬脚就踹他。 他躲开来,没纵容,直接把她扛进了客栈。 可怜宁小茶被他肩膀顶着胸,没一会,就疼得怂了:「我错了。我错了。琅璀,你放我下来。」 琅璀满意她的求饶,但没心软,选择乘胜追击:「既然知道错了,那是选择做我的女人了?」 他就是强抢民女的恶霸! 宁小茶暗暗咬牙,奈何处于弱势地位,只好能屈能伸:「我做你的女人,有什么好处?你能给我什么?或者说,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琅璀觉得她在谈条件,眸子转了转,放她下来,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笑道:「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宁小茶知道他不会同意自己要求的,但还是说了:「你把赵征放了,他爱我一场,我救他一命,如此,我跟他两不相欠,就可以迎接新人了。」 第284章 她必须属于他。 「阿嚏——阿嚏——」 赵征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叶风澜看到了,一旁幸灾乐祸:「有人在说你坏话。」 赵征面色透着不自然的红,微低着头,眉眼间尽是倦怠。 当听到她的话,抬起头,低声回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觉得有人在想我。」 他暗示这个「人」是宁小茶。 叶风澜也知道他的暗示,当即嗤之以鼻:「你就异想天开吧!反正等你再见她,怕是她孩子都有了。」 这种生孩子警告是真的吓到赵征了。 赵征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也许他真的会失去宁小茶? 他恐惧之后,开始后悔:或许他不该一次次推开她?如果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如果她彻底成了他的人,会不会全然不同?甚至她怀了他的孩子,根本不会想着离开他? 可后悔也晚了。 他只能祈祷宁小茶不要移情别恋,不然,他会让她后悔的。 他在她身上耗尽心血,她必须属于他。 头有些痛。 伤腿还在流血。 他知道自己发了烧,伤口在这炎热的天气怕是发了炎,叶风澜或许知道,但她视而不见、毫不在乎。他也不指望她会在乎,他只需要宁小茶回来。 快回来吧! 失去她的每一刻,对他都是难以言喻的煎熬。 * 宁小茶凝视着琅璀的眼睛,想让他感觉到她的真诚。 她没说谎,如果琅璀真的放赵征离开,她绝对会以身相许。 琅璀跟她相识不深,不了解她的性格,就不为所动:「小茶,他不该是你的束缚。你有权选择更好的人。」 宁小茶见他婉拒,也不多说,直接绕过他,熟门熟路地喊了老闆送换洗衣物、送热水。 琅璀派人盯着她,随后,寻去了叶蝉的房间。 叶蝉正昏睡着,隐约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睁开眼,就看是个赤琅族人,略微一想,便猜出了他的身份。不过,他说不了话,就安静看着他。 琅璀也在安静看着叶蝉,容貌是一等一的好,就是太娇弱了,缺少男儿气,尤其这小身板,一点不像流着赤琅族的血。难道他是随了父系一脉? 两人沉默对视,久久没有人说话。 旁边负责照顾叶蝉的男人出声解释:「琅公子,太子殿下幼时为人所害,有哑疾。」 琅璀一听叶蝉不会说话,就皱紧了眉头:「谁害的?」 男人回道:「据太子殿下所说,赵帝赵琨在他幼时,赐了落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4页 琅璀听了,回过头,看向一人,唤道:「璋先生,你来看看——」 璋先生一袭浅灰色衣袍,戴着竹编斗笠,遮掩着白皙似雪的皮肤,美如冠玉的容貌,一双眼眸如点漆之墨,静水流深。 他听到唿唤,走上前,为叶蝉诊脉,并让他张嘴,检查他的喉舌,提醒着:「公子且发声。」 叶蝉便「啊」了一声,声音很粗,哑得很。 璋先生听着,分析着,又道:「公子继续发声。」 叶蝉便按着他的要求,「啊」了好几声。 璋先生听得紧紧皱起眉。 琅璀看到这里,忙问了:「如何?可还有救?」 璋先生回道:「可试试。希望不大。」 琅璀听了,满面忧思,其实,他不介意自己表弟是个哑巴,但表弟未来是要做皇帝的,那绝不能是个哑巴,不然,如何统御天下? 他向璋先生低头,郑重一拜,请求道:「还望璋先生尽力。」 叶蝉看到琅璀这姿态,暗示照顾他的人拿来纸笔,然后写下:【赵太子在我们手上,可向赵帝要解药。如果没有解药,那就问他要『落舌』,继而针对『落舌』研制解药,另外,赵氏皇陵有一批新赐了『落舌』的宫人,可做药人。】 琅璀见他会写字,喜道:「可知我是谁?」 叶蝉缓缓在纸上写下:【表哥,我等你很久了。】 这一句表哥,让琅璀激动得差点落泪,但不知为何,下一刻,赵征的话就闪入了脑海:希望你用心帮他们找出真正的祁氏皇嗣,免得他们捧着个假冒的招摇过市…… 假冒的祁氏皇嗣? 他看着叶蝉漂亮乖巧的脸,思忖着:如此乖顺的小可怜,怎么敢假冒祁氏皇嗣? 不容他多想,外面忽然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 是谁在闹事? 第285章 她不会管他死活的! 宁小茶听到打斗的声音,立刻穿好衣服,出来查看,结果一看,就看到沈卓带人跟琅璀的人打了起来。 琅璀没参与,就旁边瞧着,看到宁小茶出来,就朝她走去:「认识的人?」 宁小茶没理他,直接大喊着沖向了战斗中心:「别打了!都住手!快住手!」 可惜,没冲进去。 琅璀一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半路拦截,拥到了怀里。 宁小茶气得踩他的脚:「放开我!让你的人住手!」 她不想看到打打杀杀的流血场面,更不想看到熟识的人受伤乃至丧命。 琅璀就没她这么圣母心肠了,直接对着自己的人下令:「抓不住他们,你们就提头来见吧。」 此令一出,琅璀的人如打了鸡血一般,打斗更加勇勐,其中一人更是连着噼掉好几人的胳膊。 那鲜血乱溅的画面跟屠杀一样。 断臂残肢落在地上,伴着鲜血,从房间门口一直蔓延到楼梯处。 宁小茶看得崩溃了:「住手!别打了!别打了!」 她控制不了局面,生出极大的挫败感,眼泪落下来,目光含着厌恨:「你视人命如草芥!我不会喜欢你的!琅璀,你再不让他们住手,我会恨死你的!」 她没在开玩笑。 琅璀瞧着她的眼泪,终究还是妥协了:「都住手!」 他下了令,一方收手,战事随即结束。 沈卓踩着鲜血,一步一血印,走到了宁小茶面前,表明来意:「宁良媛,太子殿下的伤势加重了!」 宁小茶一听,就想起自己离开时,赵征二次流血的伤腿,这么热的天,那么重的伤,还是在颠簸的马车上,怎么可能不加重伤势? 「我要回去!你放开我!」 「冷静点!叶香主不会让他死的!」 「对,她不会让他死,但也不会让他好好活着!」 宁小茶在琅璀怀里挣扎、尖叫、控诉:「她是故意的!她不会管他死活的!就是她弄伤了他的腿!万一留下后遗症,那是一辈子的事!」 她越说越担心赵征,反抗也越发激烈。 琅璀差点没控制住她,后来为了让她安静,就点了她的穴,把她抱进了房间。 沈卓想阻拦,被琅璀的人横剑拦住。 他自知不是对手,不想白白牺牲队友,只能停下脚步,守在门外。 宁小茶多次被点穴,真的恨死他们这些会武功的人了:「卑鄙!无耻!琅璀,你他妈的赶紧放了我!」 她就这么吼着被抱进了房间。 一抬头,看到叶蝉,立刻换了对象,语气愤怒、无奈、委屈:「叶蝉,你管管他们啊!」 她还不知叶蝉的性别以及身份,就以为他是叶风澜的侄女,而叶风澜还挺在乎这个侄女的,或许他有些话语权。 叶蝉听到了他们刚刚的对话,也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见宁小茶这么说,便温柔一笑,招手让她过来。 琅璀见了,就给了表弟一些面子,放下了宁小茶,并为她解开了穴。 宁小茶重获自由,抬脚就狠踹他的小腿,可惜他身体敏捷躲得快,她没踹到,一时引以为憾,只能气咻咻撂狠话:「你离我远点!不然你会后悔的!」 说完,跑到叶蝉床前,蹲下来,熟练地伸出右手,而叶蝉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写着什么。 看着两人很熟、很亲昵的样子? 他瞧了会,一个念头忽地窜上心头:他这表弟不会也喜欢宁小茶吧?那他们岂不是要兄弟相争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5页 第286章 不要被一个女人摆布。 叶蝉在宁小茶掌心写的是:【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宁小茶看得皱眉:「赵征要死了。叶蝉,他救过你。人不能忘恩负义。」 她不是真正的圣母,日行一善也需要回报的:「叶蝉,赵征需要我,而我需要你。你必须帮帮我,让他们放我走。」 叶蝉听了,静默了一会,像是在思索,随后,看向了琅璀,招唿人拿来纸笔,写下:【放她走。】 宁小茶立刻把他写的字拿给琅璀看。 琅璀看了,轻笑:「就这?小茶,你不会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吧?」 说完,看向叶蝉,语带不满:「祁瑞,作为祁氏皇嗣,未来的祁氏皇帝,不要被一个女人摆布。」 叶蝉听了,拿了纸笔,继续写:【我以祁氏皇嗣的身份命令你。】 他写下后,亲自拿给琅璀看,同时,目光盯着他,明明那么安静,却又那么有力量。 琅璀被他安静的力量拿捏住了,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了:如果对方以祁氏皇嗣的身份命令他,他还真不能违抗。先君臣,后父子兄弟,不然,便是大不敬的罪过。 当然,说大不敬为时过早了。 毕竟他现在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 如果没有琅璀的拥护,没有见贤堂的支持,他就是孱弱的孤家寡人,祁氏皇嗣的身份别说荣耀了,只会是催命符。 但这种弱势的状态下,他还能保有祁氏皇嗣的高傲、强势、气场,也很好,他作为表哥,还是乐见的。 「我只是提个小建议。」 琅璀微微一笑,退让一步,安排着:「璋先生,劳烦你留下来医治殿下的哑疾。殿下,你好好养伤,我亲自送她回去。」 说着,揽着宁小茶的肩膀就往外走。 宁小茶还在震惊状态:祁氏皇嗣?叶蝉不是叶家女吗?怎么成了祁氏皇嗣?还是女皇嗣? 「在想什么?」 琅璀抱她上马,看她愣怔怔的,就问出了声。 宁小茶回了神,问出了心里的困惑:「叶蝉怎么成了祁氏皇嗣?你们要拥护女皇帝?」 琅璀还不知叶蝉曾以女儿身示人,就道:「女皇帝?怎么会?你在说什么?」 宁小茶说:「我说叶蝉啊!叶蝉就是女的啊!」 她先认定了叶蝉的女子身份,哪怕他刚刚穿着男装,她也当叶蝉是女扮男装。 她没多想一步,如果叶蝉都不是叶蝉,女人怎么还会是女人呢? 琅璀满眼不解:「叶蝉是谁?」 宁小茶道:「叶蝉就是你说的祁氏皇嗣。」 琅璀觉得有点乱,但细想过后,就明白了:表弟是祁氏皇嗣,哪能真名示人?那叶蝉兴许就是他的伪装,甚至还被迫男扮女装。 「哦。我知道了。」 他没多说,准备见到叶风澜后,再问清楚。 想着叶风澜,他就挥动马鞭,加快速度,想着早些追上他们。 叶风澜的马车行进速度自然比不得琅璀的快马加鞭。 终于,他们在天黑时,追上了叶风澜的马车。 「停车!快停车!」 宁小茶远远见到马车,就大声喊了起来。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 叶风澜撩开车帘,探出头,往后一看,就见宁小茶跳下马,提着裙摆,直奔马车而跑来。 她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回来,震惊了片刻,想到马车里的男人,觉得事情可能变得棘手了。 「怎么回事?」 她询问琅璀,语气带着点怨怪:「你怎么带她回来了?」 她把宁小茶推给琅璀,让琅璀带她走,就想她远离赵征,放下对赵征的感情,现在她回来了,如果看到赵征,怕是会心疼的啊! 琅璀没回答,而是问:「说说皇嗣的生长过程吧。」 叶风澜知道皇嗣的事为重,立刻将叶蝉男扮女装并以叶家女的身份长于皇宫,到为赵帝所害,小小年纪服用「落舌」,成为哑巴的经过,说的清清楚楚。 琅璀听得眉头紧锁,又问:「你们怎么知道他是皇嗣?」 叶风澜莫名心虚,却也如实说了:「他自己承认的,我们也在核验。你也知道,赵帝篡权,事关祁氏一族,相关人等几乎死亡殆尽……」 她说的时候,疑虑也越来越深,尤其赵征的话闪进了脑海,所以,叶蝉是不是假冒的? 琅璀也怀疑了叶蝉的身份,但没表现出来,只道:「我会以我的方式核验的。没有人可以假冒祁氏皇嗣。」 叶风澜听得好奇:「什么方式?」 琅璀没有说,目光落到了马车上,宁小茶进去很久了,在做什么? 第287章 懊悔 马车里 宁小茶瞄一眼昏迷的人,先检查了他的伤腿,包扎得很潦草,血肉凝结,伤口及周边皮肤都是不正常的红,伸手摸上去,肌肉肿胀着,散着滚烫的热,是感染的迹象。 「殿下!殿下——」 她轻拍着他的脸,把他拍醒了,正想询问他的身体感受,就被他一把抱住了。 「你回来了,真好,你回来了。」 他醒来了,不在乎自己的伤口,只在乎她:「你是我的,小茶,不要离开我。」 他说着,急切地吻她,像是干渴的旅人索求清澈的水源,只有深切的触碰,才能抚去他的不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6页 宁小茶哪里有心情跟他亲热? 她用力推开他,躲开他的吻,喘息着:「殿下,不要,你的伤——」 得治疗啊! 这时候精虫上什么脑啊!赵征被拒绝了,发烧让他的脑子不转了,只觉得宁小茶跟野男人出去一趟,回来不爱他了。 他很不安,急得抓耳挠腮,也更加想吻她,确实,想吻也吻到了,只吻到她的唇角,余光则注意到她的衣服,顿时警铃大作:「你怎么、怎么换衣服了?」 出去一趟,做了什么,需要换衣服?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宁小茶看他脸色煞白,知道他想岔了,本想解释,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是故意吓唬他,想他有些危机感:让你忍者神龟?现在后悔了吧?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一味隐忍,那就是给别人养花,瞧,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吧? 赵征不知她的心思,听她那么说,如遭雷击,傻了好一会,剧痛才袭击了心脏,太痛了!他捂着心脏,只觉万箭穿心,莫过如此。 「不、不可以!你、你怎么——」 他痛得窒息,喉咙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唿吸不上来,只能剧烈咳嗽,也是在「咳咳」的时候,眼泪大颗落下来,人也猝然喷出一大口鲜血。 「噗——」 那鲜血直接喷到了宁小茶的脸上。 草,玩脱了! 宁小茶看自己把人气吐血了,吓得手脚冰凉,忙解释:「没,没,我什么都没做,你别激动——」 但赵征不信了。 他瞪着一双猩红的泪眼瞧着她,嘴角还在滴着血,忽然哈哈笑起来,像是笑,又像是在哭:「你是在报復我吗?很好,你成功了。宁小茶,你成功了。」 他要死了。他要痛死了。 他捂着心脏,剧烈咳嗽着,眼神几近绝望:「你杀了我吧!宁小茶,你杀了我吧!」 宁小茶被他反应吓着了,忙说:「我真的没做。我是清白的。我骗你的。你信我。」 但他颓丧地闭上眼,身体随之滑到下去。 宁小茶忙扶住他,满眼懊悔地解释:「我是你的,赵征,你别激动,我完全属于你的!我发誓!」 为了让他相信,她扯开自己胸前的衣服,对他说:「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肯定会有痕迹的,我给你看,行不行?」 她手忙脚乱脱衣服,不想,脱了衣服,才发现左胸口有一团淤青,应是客栈门口被琅璀扛着走时留下的挤压痕迹,奈何她皮肤娇嫩,这会一团青紫,像是被人恶意亲吻出来的。 草,这下更说不清了。 第288章 祁氏皇嗣真伪 赵征看到了,像是看到了野男人亲吻这里的样子,激动得手都发抖,唿吸骤然急促,又有吐血的徵兆。 宁小茶看得要哭了:她真的冤枉啊!她跟琅璀可清白了!算了,怪她嘴贱,把他吓成这样儿! 正想再好好解释,就在这时,车帘被人拉开。 宁小茶侧身对着他们。 「你们在做什么?」 叶风澜大吼一声,同时,快速推开了身边的琅璀,气得咆哮:「宁小茶,你给我滚出来!」 她以为两人干柴烈火在马车里行不轨之事,紧握着手中的剑,忍住了拔剑砍人的冲动。 琅璀也没想到车里是那般春光,一时又醋又妒:这个赵征真的是非死不可啊! 宁小茶并不在乎马车外的两人,一心自证清白:「我这个痕迹,是他扛我的时候弄出来的,当时我不放心你,挣扎着想回来找你,他不许,就动了暴力,把我扛了起来。」 赵徵发了疯,这会冷静下来,点了头,没说什么,帮她整理衣服。 宁小茶以为他还不信,就抓住他的手:「你不信,就亲自验证。我什么都没做,一直在等着你。」 这话太露骨、太撩人了! 赵征直到这一刻才信了她的话,一时对她又爱又恨,只能狠狠吻她。 宁小茶几近窒息,不得不狠狠锤他的胸口,才让他泄了点力,从而夺得一线生机。 她甚至觉得他刚刚想以吻来杀了自己。 她很害怕,下意识想躲开,但被他紧紧拥在怀里。 他逼近她的耳垂,轻声问着:「这么急着证明,是不是说明你心里有我?」 她对他既怕又爱,就点了头:「嗯。我心里有你。」 他见她应声,戾气消散了,恢復了温柔:「小茶,我爱你,我发誓,我以生命爱着你,所以,别背叛我。」 如果她背叛他,那代价他们都承受不住。 天知道他在听到她跟琅璀好的时候,他只想毁天灭地,死吧,都死了吧!包括他! 「嗯。我知道。你冷静些。」 她安抚着轻拍他的肩膀,转开了话题:「你的伤,很严重。我找人给你处理。」 赵征摇头,不以为意:「不用。一时半会死不了。」 宁小茶温柔看着他,满眼关心:「可我心疼的。」 他笑了,却是说:「那就亲亲我。」 这要求太任性了。 宁小茶不纵容,收拾好衣服,准备下马车。 赵征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按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正好是那条伤腿。 他简直疯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7页 宁小茶不敢坐,只能倾身抱着他的脖颈,妥协地吻他的唇。 赵徵收了躁动的粗鲁,绵绵细雨般吻她:「对不起,吓着你了。」 宁小茶见他道歉,换以前他给点颜色那是绝对开染坊,现在也没了那股作精的劲儿,像是终于被驯服的狐狸,娇声软语:「别伤害自己。我那么说,就是想你后悔,谁让你总推开我,不肯要我。」 「现在要你好不好?」 他很想不管不顾要了她。 宁小茶想着外面的两人,嘟囔着:「你确定?会被人听墙角的。」 她还没开放到当众表演活春宫。 叶风澜也不会给他们表演活春宫的机会,压着脾气等了一会,没见宁小茶下来,就再次拉开了车帘,结果看他们还如胶似漆黏在一起,气得直接上手把宁小茶拽了下来。 宁小茶下了马车,用力甩开她的手,让她拿药出来给赵征处理伤口。 叶风澜没理会,再次拽住她的手,朝着密林深处而去。 「你想带我去哪里?」 宁小茶不知内情,叫喊着:「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赵征知道叶风澜想干什么,大抵是想说出她们的关系,就想阻止,结果还没下车,就被琅璀推了回去。 他太虚弱了,不是琅璀的对手。 琅璀拔剑指着他的伤腿,喝道:「不想残疾的话,就老实些!」 赵征不为所惧,神色淡然,伸手挑开他的剑,问道:「你确定祁氏皇嗣的真伪了?」 琅璀自然没有确定真伪,就是心里起疑,但面上不显露,还故意说:「莫要离间。祁氏皇嗣真伪,不是你该关心的。」 对了,他那么关心祁氏皇嗣做什么? 仿佛在捍卫祁氏皇嗣的利益。 为什么? 第289章 你跟赵征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他思量着,引诱着:「只要你说出皇嗣的下落,我可以饶你一命。」 「如此愚蠢。」 赵征目露嫌弃:「我没有跟蠢人谈条件的兴趣。」 琅璀:「……」 他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他竟然说他蠢! 「你当我不敢杀你?」 他剑指赵征的喉咙。 赵征伸手挡开,看向远去的两个身影,撺掇着:「她们有秘密,好奇吗?」 琅璀好奇了,不等他再说,就跟着过去了。 叶风澜拽着宁小茶走到密林深处,见四下无人,便说了:「你不能喜欢他!宁小茶,他是你的杀母仇人!」 她觉得自己也不算说慌话,赵征的父亲确实「杀」了她。 「哦,是吗?」 宁小茶听了,脸色冷淡,对杀母仇人的言论没什么兴趣,漠然道:「管我什么事?管他什么事?」 那是上一辈的恩怨,尤其她也不是原主,没必要急吼吼买单。 叶风澜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满眼意外:「你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事?」 宁小茶强作镇定,摇头说:「不想。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我也能看出来,你不想我跟他在一起。」 她怀疑她动机不纯,也不相信她的品行:「你已经在伤害他了!」 「那就该多想想我为什么伤害他!还有你!」 叶风澜要被她的恋爱脑气死了:「如果你不是我在乎的人,我能容你在我面前这样放肆?」 宁小茶想着她确实多次容忍自己,行为有些可疑,就自我解释着:「我是你侄女的救命恩人。你要是有些良心,也该回报我。」 「你闭嘴吧!」 叶风澜想着杀母仇人会让她清醒,继而断绝跟赵征的来往,眼下看着行不通了,就换了方式:「罢了,本来想隐瞒下去的,但宁小茶,你中毒太深,我必须说出真相,你、你跟赵征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祝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一度是现代网络的热梗。 宁小茶以前没谈恋爱,也跟着瞎起闹,看到秀恩爱的朋友,就说几句这样的玩笑话,但现在谈了恋爱,听到这话,第一就是不相信,第二就是愤怒:「你在说什么?这诅咒可恶毒了,你会折寿的!」 她才不要跟赵征是兄妹呢! 「我没诅咒。我、我是你的母亲。」 叶风澜把自己跟赵琨的孽缘说了出来,还指出了她后颈的红月胎记:「我本来也不想相信的,但那天我们一起共浴就看到了,小茶,对不起,我确实是你的亲生母亲。」 她随着跟宁小茶相处,母性渐渐萌发,就越觉得对不起她,这会满怀歉意地看着她,眼神很哀伤。 宁小茶瞧着她哀伤的脸色,莫名不敢她的眼睛,就垂下眼眸,疯狂摇着头:「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为了拆散我们,还真是会说谎!就你这编造能力,你不去写书都可惜了!」 她受不了这个打击,转身就跑,仿佛跑开了,一切就没发生。 「啊!」 她跑得太匆忙,一不小心撞进了琅璀的怀里。 琅璀隐在一棵大树后,听了个清楚,眉头紧皱,按住她的肩膀,唏嘘着:「真糟糕啊!你这身世——」 竟然跟赵氏一族有血缘牵绊。 严格说来,她还成了他的仇人。 「闭嘴!我不是!」 宁小茶听不得琅璀说她的身世,怒吼道:「她胡说的!我爹娘早死了!我不缺爹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8页 在叶风澜抛下原主的那一刻,无论什么原因,她都不再是原主的母亲,更不是她的。 只是那层血缘确实膈应人了。 草,一转眼,她跟赵征怎么就成兄妹了? 第290章 小茶,我爱你。 假的!一定是假的! 叶风澜为了拆散他们,还真是煞费苦心,都把自己跟仇人赵琨扯一起去了。 她讽刺地笑,但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妈的!这什么狗屁玩笑! 「我相信她没有说谎。」 琅璀信了叶风澜的话。 宁小茶听了,直接开怼:「很好,如果她没说谎,我要回皇宫做公主了!」 她苦中取乐:「少了个男人,多了个兄长,爱情变亲情,妈的,太好了,永远不用担心爱情变质了!」 她冷笑着推开他,跑回了马车处。 赵征就站在马车旁,看到她回来,朝她伸开了手臂。 她扑入他怀里,感觉却变了:他们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如果是,现在他们的行为是乱伦啊! 这么一想,她竟然庆幸他们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疼,你抱得好紧。」 她推开他,有些牴触他的怀抱了。 赵徵发觉她的异样,直接问:「告诉我,她都说了什么。别信她的话,她很可能就是在骗你。」 宁小茶想说出来的,嘴巴一张,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来了。 真的要说吗? 一旦说出来,他们就彻底完了。 说来,那一直是她所求,但这一刻全变了。 她看着他俊美苍白的脸,心里涌起无限的爱怜与珍惜,人啊,总要彻底失去了才知珍惜。 「我没事。你的伤——」 她转开话题,绕到马车前面,抓着阳霁索要治伤的药。 如她所想,阳霁是有药的,也给了她。 她拿到药,扶着他坐到一棵树下,给他处理大腿的伤。 先拿可饮用的水去清洗伤口周边的血渍,再上药,消炎的、疗伤的,厚厚涂一层,拿干净的白纱缠好了,最后摸一把他的额头,还是滚烫的,就撕下一角衣服,浸了凉水,摺叠好,敷在他的额头上。 他全程都乖得很,也喜欢极了她温柔的照顾,就满眼爱意地看着她。 搁刚才的氛围,她定要吻他了,但此刻全变了,就咬着唇,忍住了吻他的冲动。 但他没忍住,拿下帕子,扔到一边,捧着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 很温柔的吻。 「对我再好一些。小茶,我爱你。」 他的喘息、呢喃如水一样漫进她的耳蜗。 她感觉到背德的沉重、压抑、窒息,完全无法沉浸享受了。 「别乱动,你还烧着,要退烧。」 她快速推开他,拿关心他的身体当藉口。 他察觉到异样,微微拧着眉,随了她的意。 他告诉自己:不急,她不说,他给她时间,他总会知道的。 「别怕,我一直在的。」 他知道自己弱势的地位让她很不安,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夜幕开始降临。 他们没有出发,而是停留原地休息。 阳霁捕捉了几只野鸡、兔子、鱼等当晚餐。 宁小茶见了,抢了一只兔子,当自己跟赵征的晚餐。 赵征还靠着那棵树,人还烧着,眉眼倦怠,嘴唇发干,并没什么胃口。 宁小茶撕肉给他吃,特意撕得很细,他还是没吃多少。 她很心疼,轻声哄着:「你得多吃些,有营养了,身体才有抵抗力。」 赵征没说话,揉着她的头髮,又吃了一块肉。 宁小茶怕他噎着,他吃一口,就餵他一口水,完了,还问他:「想不想吃鱼?」 说着,就去阳霁那里抢鱼去了。 鱼肉鲜嫩。 她挑出鱼刺,小心餵他:「来,张嘴。」 赵征张嘴吃了鱼肉,看她细心挑着刺,忽然想到自己也曾这样给她挑过鱼刺,如今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但他不忍心她辛苦,就说:「我自己来。你吃你的。都听到你肚子在叫了。」 一直娇气的宁小茶这般舍己为他,让他感动的同时,满满的心疼。 他对她所求不多,也不要她付出乃至牺牲,只要她乖乖在他身边就好。 宁小茶经他提醒,才意识到平生第一次忘却自己的需求,只想着他人,奈何这人可能是她的哥哥。 说到哥哥,她想起她曾喊过一次赵征哥哥,那时他可激动了,指定有点见不得人的小癖好,现在,她这是一语成谶了?会不会正合他的小癖好? 不不不,她真的被刺激狠了,思想都变态了。 「嗷~嗷呜~」 远方忽然传来一阵狼的嚎叫。 赵征心神一动,暗道:离开的机会来了! 第291章 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嗷~」 赵征模仿着狼的叫声,很快得到了狼群的回应。 「嗷呜~嗷呜呜~」 狼鸣声此起彼伏。 同时,一阵「砰砰咚」的声音由远及近。 是狼群奔袭而来。 不知有多少头狼,使得地面都在颤动。 叶风澜跟琅璀的人火速拔剑戒备,还有人持剑围住了赵征跟宁小茶,尤其是琅璀,直接拔剑抵着他的喉咙,满眼的不可置信:「你是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9页 赤琅族以狼为图腾,世代尊崇狼,族中不少人有灵性,天生能号令群狼。 赵征这号令群狼的本领简直让他以为——他就是祁氏皇嗣了! 要知道祁氏皇嗣乃赤琅族圣女琅鸢的孩子,自然会遗传她赤琅族号令群狼的血脉! 「不要!」 宁小茶不知这些内情,见琅璀持剑威胁,不等赵征回答,就先推开了他的剑,还想挡在他身前,但被他拽到了身后。 「老实待着!不要冲动!」 赵征面色严峻,语气近乎命令,随后,就看到一头通体雪白、高大威勐的狼王弹跳而起,朝着琅璀扑来。 琅璀赶忙躲开,没有杀狼。 像他一样,他带来的人没有一人阻拦狼群的靠近。 叶风澜的人没有不杀狼的信仰,就动手想杀狼,但他们一动手,琅璀的人就先不干了。 「不可!狼乃我族圣兽,不可伤害!」 他们为保护狼群,几乎跟叶风澜的人反目成仇。 赵征料到这一点,成功躲进了狼群的保护圈。 这变故来的太快了! 宁小茶看得怀疑人生: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 赵征抚摸着狼王的脑袋,传递着信号,随后,吹了声口哨,黑衣暗卫们纷纷涌现,他们轻松进入到狼群保护圈,加入了保护赵征的阵营,双方的形势瞬间变成了势均力敌。 「你是谁?」 琅璀无视眼前急速逆转的形势,也不怕赵征藉机脱险,只想知道真相:赵征是谁?他这该死的驭狼能力竟然远远超过了他! 赵征没有回答,只挥手喝令:「退后!」 叶风澜没有后退,目光冰冷地看着赵征,没想到他这么快翻了盘,很后悔没有第一时间杀了他。 当看到宁小茶缩在他身后,后悔的情绪达到了极点。 「赵征,交出宁小茶,我放你走!」 她现在不期望能抓住赵征,只想留下宁小茶。 无论如何,不能让两人继续纠缠下去! 赵征对于她这个要求,只说了一句话:「叶氏,你真是愚蠢的可怜!」 可怜的叶风澜失控地吼道:「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你们不能在一起!趁着你们还没犯下大错,赵征,你做个人,把她还给我!」 「嗷呜~」 狼王不合时宜地发出吼叫,像是在不满她对赵征不敬。 赵征被狼鸣影响了听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在说什么?」 叶风澜咬牙冷笑:「我知道你听到了!你要是不信,大可回去问问你的好父皇,问问他还记不得扬州的採桑女——」 「闭嘴!」 赵征面目凶戾,喝断她的话,转头对着狼王耳朵低声说着什么,下一刻,就见狼王张大嘴巴,直奔叶风澜咬去。 叶风澜挥剑抵挡,一只狼还应付得了,甚至在狼王身上砍了好几剑,但两只狼、三只狼、四只狼围拥而来,那就是双拳难敌四手了。 当然,她的人很快来帮忙,但她还是一时不慎,被狼王生生咬下一块肉去。 同样是右腿。 那狼王咬下一口肉便退到了赵征身边,像是在报復她之前的一剑之仇。 赵征再次抚上狼王的脑袋,狼王吞下肉,舔舔他的手,乖顺如一只忠诚的狗。 琅璀看到这一幕,几乎要认定赵征是祁氏皇嗣了,但怎么可能呢? 他震惊失色,疯狂摇头、自我怀疑,再次厉声喝问:「你是谁!赵征,告诉我,你是谁!」 第292章 手下留情 赵征依旧没有回答,而是目光沉沉盯着他,意味深长地说:「我说了,你会信吗?与其听别人信口雌黄,不如自己去查。须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琅璀听得愤怒:「休要故弄玄虚!」 赵征冷笑:「我故弄玄虚,你又奈我何?」 他轻轻挥手,群狼嚎叫着为他驱使,连同那些暗卫,哦,还有沈卓带来的侍卫以及周边的府兵,眨眼间,浩浩荡荡绵延几十米,竟然占据上风了。 「还要僵持下去吗?」 他看着琅璀,目光清傲而肃然:「我以为你们不会愚蠢到做无谓的牺牲。」 现在他们要想拦着他,那就是鸡蛋碰石头了。 琅璀看的清形势,以少胜多也许有可能,但他不想那么做。 赵征有古怪! 如此形势下,他完全可以趁机反捉拿他们,但他似乎只想离开,甚至还不想伤他们。 太古怪了! 他得去查! 在查到真相之前,赵征不能有事! 于是,他挥手后车,并带着人一步再一步后退。 赵征见他们退开,便在沈卓的搀扶下慢慢走向了马车。 他的腿伤是骑不得马的。 叶风澜见他们要走,还想阻拦,但被琅璀按住了肩膀。 「叶香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且让他们走!」 「可小茶——」 叶风澜满面焦急,不想女儿落入仇人之子手中。 眼看她要跟着赵征上马车,忙道:「小茶,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你们不可能的!甚至皇帝会杀了你!因为你身上流着叶氏一族的血!」 宁小茶想到这一层,也有些犹豫:如今赵征已经脱险,两人相似的血缘便是天堑,再也不可能了。既然不可能,何必跟他回去?等回了皇宫,情人变兄妹的丑闻就是她的死因!皇帝、皇后绝不会容忍她这个皇家丑闻存在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0页 这么一想,恐惧就控制了她。 她看赵征上了马车,骤然甩开他的手,想要逃离他。 但怎么可能成功呢? 赵征一直都在留意她的表情,看她眼里染上畏缩胆怯之色,便知她会逃跑,当即快速地点了她的穴,随后将她抱进了马车。 宁小茶没想到会是这局面,有些尴尬,还有些想哭:哥哥,手下留情,我们是兄妹啊! 赵征看出她眼里传达的意思,一派淡然道:「别信她的鬼话!我们绝对不可能是兄妹!」 他这么笃定的语气让宁小茶起疑:「为什么不是?你怎么知道她说的是鬼话?万一是真的呢?」 赵征面色绷紧,眼神强势地盯着她,缓缓说:「宁小茶,没有万一!」 宁小茶觉得他在自欺欺人:「那个,我知道你很爱我,但兄妹相爱,有违伦理,是要遭天谴的!」 她只当赵征接受不了情人变兄妹。 当然,她也接受不了,但事实摆在眼前,不能一错再错啊! 「还好我们没有真的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她开始庆幸他一直拒绝她的求欢了,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註定啊! 赵征见她那么在意所谓的兄妹关系,甚至还有离开他的心思,气得当场要她的心都有了。 「你不想我撕你衣服的话,现在立刻闭上嘴!」 他握紧拳头,发出威胁。 宁小茶没当回事,还咕哝着:「我不说不代表不存在啊。」 她是个乐观的人,努力从异变的关系中寻找好处。 别说,还真被她找到了:「哥哥,爱情会消失,但亲情不会,以后我们就做兄妹吧。」 设想一下,赵征登基为帝,她有个皇帝哥哥,那就是大赵第一长公主,啧啧,比当什么后宫妃子爽太多了! 第293章 命运的捉弄 宁小茶狠狠心动了,「哥哥」一称唿喊得十分欢快。 赵征听不得,直接点了她的哑穴。 宁小茶被迫安静,就满眼幽怨地看着他。 赵征无力地闭上眼,心里很烦:宁小茶怎么会是皇帝的女儿!该死!这定然是命运的捉弄! 马车快速驶动,前行在黑暗而崎岖的山道上,格外颠簸。 宁小茶就这么颠簸着倒入赵征的怀里。 赵征揽着她,让她靠在没受伤的腿上,然后,轻拍着她的肩膀,不时玩着她散落肩头的长髮。 宁小茶说不得话、动又动不了,就这样渐渐睡去了。 一觉醒来,天色渐明。 马车还在颠簸前行。 她的穴位不知何时都解开了,就撩开车帘,看外面风景,已经不是漫漫山林,而是清晨寂寥的街市,就出了声:「这是到哪里了?」 不像是皇城的街市。 赵征回道:「宛城。」 宛城是跟赵都相邻的城。 宁小茶之前逃跑,就策划经过宛城。 现在他们回了宛城,意味着离赵都也近了。 说话间,马车停在了一家松花客栈。 随后,沈卓搀扶赵征下了马车。 赵征下了马车后,就站在旁边,等着扶宁小茶下马车。 但宁小茶扫一眼周边的侍卫,挥开他的手,自己往下跳,还说一句:「殿下,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 简单一想,也就是兄妹这层屏障了。 赵征皱起眉,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倒要看看她还能搞出什么么蛾子! 他转身进了松花客栈。 宁小茶也跟着进去了。 有侍卫守在她身边,她见了,就问:「你看我跟殿下像不像?有兄妹之相吗?」 侍卫正想回答,就感觉头顶落下一道死亡凝视,立刻闭嘴了。 宁小茶没得到答案,不死心,又去问别的侍卫,同样没人敢回答。 她自觉无趣,但还是不死心,等吃饭的时候,想着沈卓胆子大些,就问了:「哎,沈队长,你瞧瞧,我跟殿下有没有兄妹之相?」 这简直是送命题。 沈卓抓了抓头髮,回一句:「宁良媛慎言。」 什么兄妹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反正他是不信的,打死也不信! 宁小茶见他这么喊自己,心里就生出了背德的罪恶感,忙跟赵征说:「殿下,不,哥哥,我们之前确有亲近,偶有逾矩,但不知者无罪,如今知道了,那是万万不能胡来的。」 所以,这称唿得改一改啊! 赵征吃着饭,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经她这么一说,更没胃口了。 他冷着脸,放下筷子,示意沈卓扶自己上楼休息。 当然,也示意侍卫把宁小茶架上楼,乃至架进了他要休息的房间。 年轻的小二就在房间里,正往浴桶里倒热水,见他们进来,忙道:「几位客官稍等,马上热水就准备好了。」 赵征点了头,没说话,就坐到床上等着。 他一身脏兮兮的黏腻,还有浓浓的血腥味,急需沐浴换衣。 宁小茶看出他的心思,内心戏很足:「哥哥,你这是要洗澡对吧?那我不便久留啊!」 赵征像是没听到,更没看她一眼。 宁小茶说了个寂寞,也就不说了。 小二陆续提着热水、冷水,倒进浴桶里,很快,浴桶半满,事成人退。 赵征开始脱衣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1页 宁小茶非礼勿视,捂着双眼道:「哥哥,你身上有伤,不能碰水,就简单擦一擦吧。」 赵征像是听了劝,停下脱衣服,招手唤道:「你过来!」 宁小茶两手虚虚蒙着眼,其实什么都能看到,自然也就看到赵征朝她招手,但没过去,还后退一步,眼神满是提防:「哥哥,你别乱来啊!」 她不知自己每喊一声哥哥,都相当于「兄妹警告」,也就是在刺激赵征敏感的神经。 赵征挥手让沈卓出去,自己强撑着伤腿,慢慢走到了宁小茶面前。 宁小茶双手护胸后退,漂亮的眼瞳写满警惕:「你、你想干什么?」 赵征没有说话,直接上手去撕她的衣服。 「哗啦——」 衣服破碎,落到地上。 宁小茶被他的流氓行径吓到尖叫:「不要!你冷静点!——」 第294章 必须抱住大腿。 嘴巴骤然被紧紧捂住。 赵征逼近她的耳边,语带威胁:「怎么?还想被点穴?」 宁小茶乖怂地摇头:「不想。」 「那就老实些。」 她抓住他的手,试图劝阻:「这、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闭嘴!再说一句,你以后都别想说话了!」 赵征威胁着。 宁小茶瑟缩在浴桶里,委屈巴巴。 赵征冷着脸说:「怕什么?不是被他抱了?好好洗洗。」 他容不得她身上有一点野男人的气味! 宁小茶:「……」 草,这狗男人!吓死她了!还以为他要吃了她呢! 赵征确实有吃了她的想法,但他腿疼啊,一夜过后,伤口都有些发脓了。 他不想成为残疾,就叫人送来热水,简单擦洗了身子后,换了新衣服,重新处理伤口。 那伤口果然发脓了,他拿刀割去腐肉,鲜红的血流出来,痛得他嘶嘶抽气、冷汗淋漓。 他咬牙上了药,一圈圈缠上白纱。 期间,宁小茶洗好了澡,奈何没换的新衣服,只好瑟缩在浴桶里,小声哼哼:「我洗好了。」 赵征听到了,没理会,就专心处理自己的伤,等包扎好伤口,抬起头,看她露出半张嫩生生的俏脸,眼里水汪汪的可怜,才扔过去一件睡袍,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都扔水里去了。 宁小茶赶紧捡起来,但睡袍还是浸了水,快速粘在了一起。 她嫌弃不得,还是披在了身上,如是出了浴桶,一身湿淋淋的直滴水,像只水鬼似的。 赵征瞧一眼,招唿她过来。 宁小茶身上只有一件睡袍,觉得危险,警惕着没有靠近。 赵征也不催,就大刺刺躺靠在床上,长发披散,胸前的衣袍敞开,显出一种慵懒风流的贵公子模样。 宁小茶看得色心大起,很想扑过去,把他狠狠糟蹋了。 但想到那层关系,如被泼了一盆凉水,蔫蔫了:「我没衣服穿。」 她把不大的房间扫视了一遍,没看到可供自己换洗的衣物。 外面那么多伺候的人,沈卓更是比谁都细心,给他送衣物,自然会想到她,所以,她现在没有衣物,只有一个解释——狗男人故意没让人送进来。 「哥哥,别闹了,我这样好冷的。」 宁小茶打了个寒颤,一半是撒娇卖惨,一半是确实感觉到了冷意。 那裹在身上的睡袍,很快变得湿漉漉的冰凉。 赵征有片刻的心软,就出声提醒了:「这里没有你的哥哥。宁小茶,你再喊哥哥试试,看我会不会理你?」 他以前听她喊哥哥,还觉得刺激、有趣,现在听她喊多了,厌烦的很。 什么哥哥妹妹? 她只会是他的女人! 宁小茶觉得赵征很固执,就是不肯承认两人的兄妹关系,而他越不承认,她就跟生了反骨一样,越想他承认。 诚然,她觊觎他美色,但美色常有,而哥哥不常有,尤其是快当皇帝的哥哥,总之,她现在出息了,不想当宠妃,只想当公主,这样一来,那就必须抱住哥哥的大腿。 「哥哥,别这样,妹妹也有妹妹的好。」 她试图扭转他的想法。 赵征听了,神色冷冷地嗤笑:「妹妹有什么好?」 第295章 我错了。 「妹妹、妹妹的好么?」 宁小茶想啊想,一时半会竟然想不出来。 她那个急啊,抓耳挠腮的,都急出了汗水。 赵征冷眼瞧着,讥诮道:「嗯?怎么不说了?」 他觉得她欠收拾,也没了耐心,就下了床,捉住她,随后把人拽到床上。 宁小茶没防备,就和他贴近。 「不行,你不要乱来!」 她低声叫着,奋力挣扎,想要挣脱他的大手。 没成功。 他的大手那么强劲有力,就像是一座山,压着她的后颈,让她动弹不得,还哄着着:「乖。」 宁小茶艰难摇头,怂了:「哥哥,饶了我吧。」 还一口一个哥哥? 赵征冷面无情地说:「你这张嘴就不该说话。」 宁小茶哭唧唧:「哥哥,我错了。」 赵征气得黑了脸:「你错了还不改,宁小茶,真当我不捨得?」 他真想不管不顾地占有她、欺负她。 「不是,殿下,我错了,殿下消消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2页 宁小茶真怕了他了! 赵征见此,深唿吸一口气,松开了手。 宁小茶得了自由,闪跳一般下了床,离他远远的。 赵征对她逃离他的行为很不满,冷喝道:「过来。」 宁小茶犹豫一会,怂怂地过去了:「哥,不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赵征让她坐下,然后拿起干净的帕子,帮她擦头髮。 宁小茶没想到还有这待遇,感动了一会,就想到了一句话:打一棒子,给一甜枣! 这甜枣给了她勇气,让她再次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 当然,声音很小很小:「那个,殿下,其实,我觉得喊哥哥更亲近呢。」 赵征一听,给她擦头髮的动作一顿,随后冷声道:「你再喊一声,我就让你知道能有多亲近。」 负距离亲近吗? 宁小茶的想法莫名就污污了。 换以前,她真巴不得跟他负距离亲近,但现在不行不行,大大的不行! 「殿下,我错了。」 她低下头,模样乖顺,认错那叫一个痛快。 赵征知道她所谓的认错根本不走心,就很想给她点教训。 没错,他想吻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但计划没来得及实施,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殿下,该喝药了。」 是沈卓的声音。 赵征听了,掀开被子,示意宁小茶钻进去。 宁小茶没办法,只能藏进了被窝里。 沈卓进来后,就见床上鼓起个小包。 他看得面红耳赤,不敢多待,放下药碗,就退出去了。 赵征端起药碗,一口喝了干净,随后,掀开被子,把人拉起来,吻住了她的唇。 苦涩的药味瞬间漫进宁小茶的口腔。 宁小茶苦得面目狰狞,等挣脱他的束缚,又羞又怒:「殿下,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亲我?这不合礼法,是要被人唾骂的!」 她擦去嘴边的药渍,两手撑在床上,往后挪着位置,想着离他远一些。 他们的关系逆转了。 从前是她各种撩拨他、垂涎他,现在风水轮流转,换他欲求不满了! 第296章 雷区 欲求不满的赵征听不得她的兄妹论调,就出声威胁了:「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忘掉叶风澜的话,不然,你提一次,我亲你一次。」 宁小茶气鼓了腮帮子,却不敢有二话。 赵徵招唿她过来,继续给她擦头髮。 等擦好头髮,宁小茶弱弱开口:「殿下,我没衣服穿。」 赵征一直忽视她的身体,这会她一提醒,垂眸看去,就见湿漉漉的睡袍紧紧包裹着她,如凝雪般的肌肤上蒙着一层水珠,衬得她皮肤白的发光,像是圣洁的仙女。 太美了! 太诱惑了! 太勾人的作恶欲了! 他成了她的裙下臣,追逐着圣光,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殿下——」 宁小茶疼得受不住,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狗男人有时候真的狗啊! 赵征放轻了动作。 宁小茶心有顾虑,完全无法享受,感觉他冷静了些,便推开他,转移他的注意力:「殿下,我们不出发吗?他们会不会追来啊?」 这个他们就是琅璀、叶风澜一伙人了。 赵征摇头,语气笃定:「不会。他们有的忙。」 他丢出那么多信息,他们要是还不对叶蝉起疑,如此愚蠢,他不可与之为伍。 宁小茶对他的话半信半疑,继续说:「那我们也不能这么耽搁着吧?还是早些回到皇宫安全。」 说到皇宫,她的顾虑就更多了:「殿下,我们……可能是兄妹……这事……瞒不住的吧?如果皇上听到传言,会不会一怒之下处死我?」 她身上流着一半叶氏的血,皇帝也不会认她的吧? 既然不认,那肯定不会留着她了。 越想越怕:「殿下,我知道你很爱我,接受不了我们是——」 她眼泪汪汪,委屈的很:「殿下,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做这些?你是不是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只想着玩腻这副身体了事。」 后面的两句话就触着赵征的雷区了。 赵征松开她,抬眼瞧着她,目光阴恻恻的吓人:「说,继续说。」 宁小茶莫名不敢说下去了。 她其实就是不相信他会不顾一切保护自己。 像坠下山谷时,他突然的松手,像面对何昭滟时,他迫不得已的偏袒,哪怕他是迫不得已,她也不体谅。她自私的很,还很记仇,眼里容不下一丝瑕疵。 赵征不知她的心思,只觉她闹来闹去,就是想抓着兄妹关系想跟他分开。 她爱他吗? 或许在他落难时,她对他有了些同情的爱,但那爱太稀薄了,就像是飘渺的风,根本抓不住! 但抓不住,也得抓。 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抬高了些,对上她的眼眸:「怎么不说了?我想玩腻你,然后呢?还有什么?继续说啊!」 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她意识到这点,又怂又悔:哎,她这张嘴,真的是祸从口出啊!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不知如何解释,不,还解释什么?现在要哄人了。 「殿下,我错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3页 她搂着他的脖颈,亲他的嘴唇,靠着他的胸膛。 她不知自己错得更离谱,竟然想拿身体哄他。 赵征见多了她的撒娇认错,渐渐地,嘴角浮出一抹恶劣的笑:「宁小茶,既然你说我想玩腻你的身体,那我不玩腻了,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心意?」 第297章 殿下 宁小茶听了,只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哎,怎么办?拿什么阻止你? 后颈被按住,脑袋被迫下压。 她感觉到他的意图,呜呜叫着:「殿下,不要,你这是跟谁学坏了?」 她宁愿亲他的嘴。 于是,用力拽下他的手,去吻他的唇。 他不乐意,躲开来,但被她勐女扑倒,嘤嘤着:「亲亲吧,殿下,我想亲亲。」 哪怕他嘴里还有药汁的苦味,她也愿意亲亲。 赵征见她那么牴触,心里有些遗憾,却也软了心肠,没有强迫她,只道:「消停了?」 宁小茶怂怂一笑:「消停了。消停了。殿下,我错了。殿下,你最好了。」 再不消停,某人又要使坏了。 赵征不知她所想,见她消停了,也没再折腾她,就揽着她,闭上眼睡觉。 他昨晚都在逃命,精神有些紧绷,加上伤腿折磨着神经,根本没有睡着,今天寻了客栈,就想好好休息,结果宁小茶一直给他整么蛾子。 宁小茶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略作思量,也知道他就是在吓唬自己。 她偷偷盯一眼,纳闷了:还这么嚣张着呢,确定能睡着? 但赵征确实睡着了。 有过度疲累的原因,也有药物助眠的原因。 她被他的睡眠感染了,靠在他怀里,也渐渐睡去了。 一睡到天暗。 第298章 大人不记小人过 赵征把自己的外袍给了她。 宁小茶没办法,只能将就着穿了他的外袍,像小孩偷穿大人衣物,当赤脚下地,长长的衣摆拖了一地:「殿下,你的衣服弄脏了,不要怪我哦。」 「嗯。」 赵征低低应了一声,看她拢着他素白色的外袍,因为外袍过于宽大,时不时滑落下来,香肩半露,很快又被她提上去,就这么展现了一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她是真美啊! 他慨嘆上天的鬼斧神工,竟然创造出这般绝世尤物。 宁小茶不知他内心的感慨,用力推开窗,唿吸几口新鲜的空气,然后,看了会天际的晚霞,转过头,对他说:「殿下,天黑了。」 天黑了,她心活了,又想作妖了:哎,不能这么下去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待了一整天,太让人想入非非了!她的一世清名啊!所以,天都黑了,狗男人也睡一天了,还不启程赶路吗? 赵征不知她的小心思,懒洋洋「嗯」了一声,像是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宁小茶走回来,坐到床上,看他躺卧床上,微眯着眼,依旧懒懒散散的,确实没有启程赶路的意思。 她不死心,就委婉询问了:「殿下,我们今晚还在这休息?」 赵征轻声应着:「嗯。」 宁小茶见他这样,皱起眉,觉得今天是别想穿衣服了。 「咕噜噜——」 肚子开始大唱空城计。 宁小茶感觉到了飢饿,注意力就转移了:「殿下,我饿了。」 赵征听到了,就喊沈卓送晚饭。 沈卓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端来了三菜一汤,还搭配两碗白米饭。 宁小茶衣衫不整,在沈卓推门进来时,是背对着他的,等他离开,立刻跑去桌前大快朵颐,把赵征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赵征伤着腿,行走不便,主要也想用苦肉计,让她来照顾他,就喊她帮忙。 宁小茶心有不爽,当没听见,一心干饭。 赵征喊了几声,见她不理会,猜她是故意的,就威胁了:「也好,多吃些,吃饱了,晚上好有力气。」 宁小茶听了,饭菜都不香了:故意的!故意的!狗男人太坏了! 她被吓到了,忙放下筷子,笑嘻嘻去搀扶他:「殿下,您喊我啊?哎,我刚饿昏头了,就没听到,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来,小心,注意脚下——」 她小心翼翼扶着他坐到椅子上,还麻利儿给他盛汤。 汤是鱼汤,酸酸的,特开胃,她是吃独食的性格儿,还有些不捨得呢! 赵征没注意她的小情绪,喝了一口鱼汤,目光落到她的胸前,因她匆匆忙忙照顾她,系好的外袍不知何时松散了,露出大片的春光。 他看得眼神一暗,咽了下口水,皱眉道:「把衣服穿好。我现在还不想吃你。」 第299章 该死 什么鬼? 宁小茶露出了黑人问号脸:什么叫他现在还不想吃她?说的好像她巴不得他来吃一样! 她压下翻白眼的冲动,朝他挤出一抹微笑:「殿下,咱们多吃饭,少说话,好吗?」 好好一个男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反正她是怕了他这张嘴了! 不等他说话,就舀了一勺汤,餵进了他嘴里,接着是餵他米饭,再接着是各种菜,动作强势,一点不温柔。 赵征也没生气,随她餵着,就是餵了一会,拉她坐到自己腿上。 当然是他没受伤的腿。 「殿下,别、别这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4页 她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殿下,我饿着呢。」 赵征听了,拿起筷子,换他投餵她了。 宁小茶食不知味地吃了一会,就感觉他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没错,他卑鄙、无耻、下流,竟然明面投喂,暗里偷袭! 「殿下!」 她站起来,不想再被他偷袭。 「别动,好好吃你的!」 赵征把她按坐回去,缓了缓唿吸,在她耳边呢喃:「别怕,我们不是兄妹。」 他觉得她这样排斥跟他的亲昵,也就是因为那层毫无道理、毫无可能的兄妹关系了。 宁小茶最在意这个,忙问:「为什么不是?殿下怎么知道不是?」 「反正不是。」 赵征声音低沉且有磁性:「不要问,我就是知道,且无比确定。」 宁小茶听他这么说,脑子里的浆煳大概被他滚烫的气息烧得融化了,智商忽然流动起来:「殿下有秘密?还瞒着我?」 琅璀等人在寻什么祁氏皇嗣,狗男人不止一次说祁氏皇嗣是假冒的,难道他才是? 「别急,很快你就会知道真相了。」 赵征抱起她,不顾伤腿,就这么抱她上了床。 眨眼间,宁小茶躺在他身下,泪盈盈摇着头:「殿下,不要!不可以!」 真相不大白之前,他们绝不行的,她接受不了,哪怕他们现在的擦边行为已经很过分了。 「你还是不相信我?」 赵征的胸膛剧烈起伏,一半是生气,一半是欲。 宁小茶抽抽鼻子,眼泪落下来,委屈地哼哼:「殿下这样,我怎么相信你?」 自从她的真实身份暴露,他们多了层兄妹关系,他的色慾就一发不可收拾,仿佛要在他们关系确定之前,先坐实他们的男女关系。 她完全有理由怀疑:他就是怕失去她,所以想哄着她,先占有她! 毕竟生米煮成熟饭,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第300章 狸猫换太子也没敢这么个换法啊? 赵征耐着脾气,反问:「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宁小茶推搡着他的胸膛,弱声弱气:「要不,您先从我身上下来?」 赵征:「……」 他皱眉想了会,还是从她身上下来了。 其实是想趁机吃了她的,也免得夜长梦多,但考虑伤腿,还是两人的初次,他需要表现好些,倒也可以推一推,等他身体恢復一些。 「现在相信了吗?」 他坐在她身边,为她拢好了外袍。 宁小茶没回答,而是关心一件事:「殿下跟祁氏皇嗣——」 赵征抬手捂住她的嘴,瞥一眼门外,佯做轻松地笑笑:「乖,无论你在想什么,都保持沉默。」 宁小茶见他这么个反应,简直像是承认了一样,几乎要瞳孔地震了:不会吧?不会吧?他会是祁氏皇嗣?狸猫换太子也没敢这么个换法啊? 「咚咚——」 房门又被敲响。 随后是沈卓的声音:「殿下,我来送水。」 赵征为她系好外袍,应道:「进来吧。」 沈卓进来后,放下一盆热水,还有两套洗漱用品,就识趣地离开了。 赵征喊住了他:「等下——」 沈卓驻足回头:「殿下有何吩咐?」 赵征问道:「琅璀他们都有什么动静?」 沈卓还没收到具体消息,便道:「殿下恕罪,属下还不知,这就去探听。」 赵征没阻拦,等他关门离开,示意宁小茶伺候他洗漱。 宁小茶瞥了一眼他的伤腿,任劳任怨伺候他了。 当然,她是先收拾好自己,才去伺候他,也就是他用她的洗脸水、漱口水等等。 也是巧,他们才洗漱好,沈卓就又「咚咚」敲门了。 「进来。」 「是。」 沈卓一进来,就道:「回殿下,派去盯梢的人回来说,琅璀带人去了明空寺,见贤堂的人还在暗中跟着我们。」 他们的所作所为跟他想的差不多。 赵征点了头,让他们继续盯着,随后挥手示意他退下。 宁小茶在沈卓退下后,出了声:「叶风,不是,叶氏一行人还跟着我们?殿下,我们确定不尽快回宫吗?」 她考虑叶风澜的身份,不好直唿她的名讳,就学赵征,称唿她为叶氏。 赵征听了,摇头说:「不急。」 他想等琅璀过来。 或许琅璀会带来好消息,彻底推动他的计划。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一大清早 沈卓匆匆敲门来报:「殿下,殿下,醒醒,快醒醒,何大将军来了!」 赵征正揽着宁小茶睡觉,听到何鸿力来了,紧紧皱起了眉头:何鸿力来了,那就是麻烦来了! 实则何鸿力觉得自己是来为太子解决麻烦的。 关于太子遇险的事,到底还是传到了皇帝赵琨的耳朵里。 赵琨很是关心儿子的安全,立刻派何鸿力带兵前去救驾。 何鸿力到达宛城时,收到消息,说是太子已经脱险,目前入住松花客栈,就第一时间全城搜捕,抓住了好多反赵復祁组织的人。 同时,就是快速赶到松花客栈护驾。 就像现在,哪怕沈卓拦在门口,说是殿下还在睡觉,不便见人,还是被大力推开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5页 「臣何鸿力奉皇帝之命前来护驾,殿下,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他推开沈卓,在门口先请了罪,不等里面的人出声,就推门进去了。 这是以下犯上之举。 赵征被堵住在床上,来不及收整自己,就很不爽,但考虑他的身份,还是包涵了:「何大将军,好久不见啊。」 何鸿力已然冲到床前,拱手弯腰,做出恭敬的模样:「殿下恕罪,臣代皇上来关怀殿下的身体。」 说话间,他打量着赵征的面色,觉得有些苍白憔悴,下一刻,就想掀开被子,检查他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但被子里有没穿衣服的宁小茶,自然不能让他掀开。 「何大将军这是做什么?」 赵征及时捏住何鸿力的手腕,拦住他掀开被子的动作,觉得他来者不善,就猜测了:莫不是听到了关于宁小茶身份的消息,想着核实他们进展到哪一步了?她有没有上他的床?而他这么做,是皇帝的意思吗?如果是,皇帝想做什么? 第301章 有机会做公主,谁想做宠妃啊? 何鸿力不知赵征的心思,被他拦住后,立刻收回手,退后一步,一脸诚恳而恭敬地说:「殿下恕罪,臣关心则乱,只是想确定殿下有无受伤。」 赵征听了,一点不信他冠冕堂皇的话,而是下了床,给他看自己的伤腿。 何鸿力见他右腿有伤,立刻问道:「殿下受伤了?伤势如何?医者怎么说?」 赵征虚伪地笑笑,摆手道:「无碍。何大将军不用紧张。」 何鸿力还是拱手弯腰的姿态,但面色更为严峻:「殿下,皇上听说您遇险,很是忧心,命臣见到殿下,立即护送殿下回宫。」 赵征听着他话里的急迫劲儿,都要以为皇帝怀疑他的身份了,想着骗他回宫杀了他。 「嗯。孤知道了。」 他故作轻松地点头:「你先出去,容孤收拾一下自己。」 何鸿力低声应「是」,退下时,才用余光扫了眼他旁边被窝里的女人——她躺在里侧,隐隐露出的衣袍是男性的,可见是太子的衣物,呵,皇帝的半个女儿?如此跟太子纠缠不清,可惜,怕是没有公主命! 宁小茶躺在被窝里,感受到何鸿力不善的目光,等他退下后,就坐起来,拽着赵征的手臂问:「他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感觉他看我像是在看死人。」 赵征听不得「死」字,皱起眉,安抚着:「不要乱说话,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宁小茶还是不安:「万一呢?」 「没有万一。」 赵征耐着脾气解释:「叶氏是反赵復祁组织的人,他们对赵氏有敌意,编造你我是兄妹,只会是中伤,天下没有人会信她的话。」 宁小茶听了,挠着头,觉得不对劲:现在谁管天下人怎么想?她只管皇帝会怎么想,会不会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以及维护太子的名声,而秘密处决了她? 「咚咚——」 房门骤然被敲响。 随后是沈卓的声音:「殿下,属下来送宁姑娘的衣物。」 刚刚何鸿力来的太快了,根本没给他们多少保护隐私的时间。 简直像极了故意! 选择清晨,还是特别冒失地进来,甚至还敢掀被子,显然是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房间或者说床上有什么人。 来者不善,其心可诛! 赵征捏着拳头,竭力保持冷静:「进来!」 沈卓很快推门进来,怀里抱着一沓摺叠整齐的女子衣物。 宁小茶终于有衣服穿了。 她等沈卓离开,迫不及待下了床,也不忸怩,当着赵征的面就换上了新衣服。 俗气的桃红色,样式很老旧,布料也很糙,搁以前,她肯定嫌弃,现在欢欢喜喜穿上了。 人穿上了衣服,就有了安全感。 她活蹦乱跳地洗漱后,探头探脑往外瞧,恰好跟守在门外的何鸿力对上了目光,那一刻,她仿佛是被老鹰抓住了后颈,危险到只想逃。 「何大将军,早上好啊。」 她讪讪笑着,缩头回去。 不想,何鸿力笑着回应了:「宁良媛,早上好。」 怎么形容他的笑呢? 就莫名的渗人,仿佛死神盯着你,下一刻,就会来收割你的灵魂。 宁小茶打了个寒颤,退回房间,看赵征洗漱好了,就凑他耳边小声问:「殿下,你说,如果我跟皇上说,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还是清白之身,皇上会不会饶我一命?」 赵征听她打这主意,眼神瞬间变得阴恻恻:「宁小茶,你敢这么说,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他以前伪装着不近女色、看破红尘,她跟他在一起,她清清白白的,是他定力好,对他有利,但他现在不伪装了,她都成太子良媛了,她还清清白白的,仿佛暗示他不行了一样,很损伤他男人的面子。 当然,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他不许她生出离开他的心思。 宁小茶领悟到第二个原因,暗暗骂道:狗男人!都这时候了,还吓唬她!当她是吓大的?反正到了皇帝面前,她肯定第一时间自证清白!富贵险中求,有机会做公主,谁想做宠妃啊? 第302章 不要心软! 赵征看她沉默不语,就知道她心里不服气,便揉了把她的脑袋,强调着:「别乱来。记着我的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6页 「记着了,记着了。」 宁小茶敷衍着应下,随后,扶着他,走出了房间。 何鸿力正候在房间外面,看到赵征出来,忙低头躬身道:「殿下——」 「走吧。」 赵征丢下两个字,走向楼梯,在宁小茶的搀扶下,缓缓下了楼。 何鸿力带人跟在后面。 一行人下了楼,走出了客栈。 客栈外面停着一辆新马车。 这新马车应该是何鸿力安排的,比之前的马车宽敞了一倍,里面布置的也很豪华,铺着的地毯不知什么材质,华丽而柔软。 宁小茶躺上去,感觉像是躺在云朵上,因为位置宽敞,感觉可以翻来覆去打滚了。 也不知何鸿力怎么弄来的,还真是会享受啊! 她享受了一会,就枕着赵征没受伤的大腿,跟他说悄悄话了:「哎,殿下,何大将军亲自带兵来迎接你回宫,什么感觉?」 赵征感觉很不好,打乱他很多计划。 他本来想在松花客栈稍作休息,也等着见琅璀一面的,这下也不知何时能见到了。 宁小茶不知他想法,见他不说话,就误会了:「殿下还在生气?」 就因为她要去皇帝面前自证清白? 她也是实话实说啊! 如果他们不是兄妹,他们还是有机会在一起的。 他紧张个什么劲? 难道是说了谎话心虚了? 这么一想,她连他的大腿也不枕着了,哎,真相没出来前,还是保持好距离吧。 赵征不知她的内心戏,见她滚到马车另一边,皱起眉,却也没说什么。 他在想接下来怎么应对皇帝的询问:明空寺一行,那么多侍卫保护,你们怎么就遇险了?你落入反赵復祁组织的手中,跟他们近距离接触,都探查到了什么消息?关于宁小茶是你妹妹一事,你怎么看? 他设想了很多皇帝要问的问题。 唯独没有想到皇帝会第一个询问祁氏皇嗣的事。 夜色深深时,马车驶到了皇帝的雍恩殿。 皇帝赵琨如何鸿力所言,十分忧心儿子的安全,一听他的马车进了皇宫,就命他直奔雍恩殿见驾。 赵征见驾后,先被皇帝关怀了身体,不仅是语言关怀,还上手关怀了。 「太子,你过来。」 赵琨招唿他上前,仔细观察他的面色,随后,就伸手去摸他的脸、肩膀、胸膛,还有他的伤腿。 最后确定他只是伤了腿,稍稍放了心,却还是满眼心疼:「我可怜的孩子,你每次出宫都得带点伤回来,以后无事不得出宫。」 他真是怕极了他出事,儿行千里父担忧啊! 可惜,赵征对他的关怀无动于衷,只冷冷淡淡地说:「皮肉伤而已。倒也不必讳疾忌医。」 赵琨看他不当回事,气道:「这不是讳疾忌医的事!你是储君,经不得一点闪失!此番受伤定然是他们保护不当,参与出行的人,通通得罚,还要重罚!」 他是护犊子的,不问原因,只当侍卫们无能,而无能的侍卫没有存在的意义。 赵征感觉到他的杀意,皱眉道:「我平安归来,全靠他们誓死效忠了。他们做的很好,还望皇上明察。」 他委婉为侍卫们求情。 赵琨皱起眉,咳咳了一会,粗喘着说:「不要心软!你是太子,未来的皇帝,须知成大事者,万万不得心软啊!」 赵征听了,没说话,那只没受伤的腿先跪下来,接着是受伤的腿,一副要下跪求情的模样。 赵琨看着他的伤腿,哪里捨得他下跪? 「好好好,朕知道了,不罚不罚,你快起来。」 他很快妥协,示意邓福顺扶他坐回椅子上。 邓福顺收到皇帝指令,就要上前搀扶—— 赵征摆手没让邓福顺靠近,自己慢吞吞坐回了椅子上。 赵琨看到了,压下心疼,换了话题:「你此番遇险,都是反赵復祁组织做下的罪孽,他们不是为了个祁氏皇嗣而嚷嚷着反赵復祁吗?可笑!太可笑了!既然他们相信祁氏皇嗣没死,那朕就让他们亲眼看看死尸!」 赵征第一次听到赵琨谈起祁氏皇嗣,还是如此不恭敬的态度,愤怒的气血直冲脑门,差点失了态。 「什么、什么意思?」 他衣袖里双拳紧握,低下头,遮掩着眼里的恨意,下一刻,听到皇帝轻飘飘的五个字:「开棺验尸啊!」 第303章 没这么侮辱人的。 赵琨回忆着那条小生命在自己怀里渐渐冰凉的感觉,继续说:「朕是亲眼看那孩子下的葬,天底下没有谁比朕更清楚祁氏皇嗣是死是活。那祁氏皇嗣还活着的传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吗?」 赵征伸手扶着额头,遮挡住几近失控的情绪,嘴里溢出的两个字很轻、很冷,含着森森杀意。 赵琨没有丝毫察觉,还猫哭耗子假慈悲地说:「是的。那孩子是个苦命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如今还要被他人利用,落得个死后不得安宁的下场。真可怜啊。」 赵征也觉得可怜,就强作镇定,为他说话:「到底是一代皇嗣,开棺验尸,惊扰亡魂,怕是会引起民愤。还望皇上三思。」 赵琨不以为然,笑道:「为君者,怕什么民愤?你是未来的皇帝,天下百姓如牛马,皆为你驱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7页 赵征觉得这话自己心里清楚就行,实在不该说出来。 赵琨见他沉默不语,知道自己说话「重」了,便语重心长地说:「莫要觉得朕冷血无情,作为皇帝,你得先不把他们当人,才能把他们当人。」 赵征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敷衍着说:「臣受教了。」 「嗯。既如此,他们拿着传言惑众,朕就粉碎他们的传言。」 赵琨说到这里,下了令:「你去准备,广发告示,就说三天后祁氏皇嗣十八年忌日,朕要将他的遗体迁入祁氏皇陵,全国禁嫁娶,斋戒半月,以示哀悼。」 没这么侮辱人的。 还是侮辱一个死人。 赵征几乎是咬着牙应声的:「是。」 随后,他悲愤而抑郁的情绪翻涌,根本不敢待下去。 「夜已深,臣不打扰皇上休息。」 他站起身,想要离开。 「等下——」 赵琨喊住他,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因为此刻满脑子想着一个人:「宁小茶呢?怎么没见她?」 赵征一进皇宫,就得皇帝召见,宁小茶当时也在旁边,但他当即派沈卓把她送回了泽恩殿。 他才不会让她到皇帝面前乱说话。 当然,皇帝也别想对她做什么。 这会皇帝问到她,他是紧张的,那些几乎让他崩溃的情绪都消散了大半。 「她在泽恩殿。」 他冷静而警惕地说:「我受伤,一路上都是她照顾,她很辛苦,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我就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赵琨听了,点着头,沉思了一会,问道:「朕听到一些消息,你、你们之间是——」 这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赵征强势打断了:「皇上,她是我的太子良媛,就只是太子良媛。」 赵琨听出一种不管不顾的荒唐感,渐渐皱起了眉:「你不要紧张,朕就是想看看她。想她出宫祁福前,在朕床前侍疾,何等孝顺?这些天不见,朕怪想她的。」 他确实有些想宁小茶! 赵征不信他的话,低着头,保持着沉默。 赵琨压下激动,放柔了声音:「所以,明天让她过来一趟吧。你若不放心,也随她一起来。」 赵征拒绝不得,只能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他离开雍恩殿时,皇宫敲了三更响。 夜色太深,天上无月,世界一片漆黑,全靠宫人们举着灯笼,照亮前行的路。 他坐在马车上,扶着额头,微眯着眼,心事重重。 忽然,灯光照出一道模煳的身影,离得近了,是沈卓匆匆跑来。 他一看到他,就想到了宁小茶,莫名不安:「发生什么事了?」 沈卓「砰」得下跪,面色急切而严肃:「殿下,宁良媛被皇后叫去了!」 第304章 原主还成流落民间的公主了! 皇后陶乐纯叫宁小茶过来,有两个问题,一是询问太子的遇险经过,二是询问她的真实身份。 宁小茶都很认真地回了:「太子殿下在明空寺拜佛,听说反赵復祁组织的人在周边活跃,就带人前去围剿,是妾担心太子,想着过去帮忙,结果意外落入贼人之手,成了他们的人质,连累殿下成了阶下囚。」 她说的大半是真的,只隐藏了自己想要逃跑这一点。 等回答自己身份的问题,也都大半如实说了:「是那叶氏无意间看到了妾后颈的胎记,就说妾是她的女儿,还说自己跟皇上有过一场露水姻缘,妾是不信的,殿下也不信,说叶氏参与反赵復祁,就想借妾的身份中伤殿下,并向皇室泼脏水。还望皇后娘娘明察。」 皇后自觉查到了真相,反问道:「你可知本宫查到了你的家乡,寻到了你的大伯,他说你并非宁家女,乃是弟弟一家抱养而来。」 宁小茶没想到皇后早派人核查她的身份,意外之余,回道:「妾不知。真的不知。」 她若不是宁家女,那叶风澜很可能说的是真的,天,这么戏剧性的吗?原主还成流落民间的公主了! 「哼,说谎!你不知,为何两次撺掇太子出宫?且每次出宫,都刚好撞上反赵復祁组织的人?」 陶乐纯怀疑她就是反赵復祁组织的奸细,厉声喝道:「依本宫所见,你就是反赵復祁组织安排来的卧底!」 宁小茶慌了:这要是跟叛贼头目扯上关系,可不是污了太子名声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这就是巧合!皇后明察,妾对太子殿下乃至赵氏绝无二心啊!」 「住嘴!你当本宫跟太子一样好煳弄吗?」 陶乐纯半是吓唬,半是诱哄:「本宫现在给你机会将功赎罪,只要你说出反赵復祁组织的巢穴,本宫自会保你无虞,不然,拿到皇上面前,你就死路一条了!」 宁小茶压根不知道反赵復祁组织的巢穴,哪里说的出来? 她跪在地上,纠结着要不要拿赤琅族的人来堵皇后的嘴,但想到赵征,他的身份很可疑,如果跟赤琅族有所牵扯,她就是给他添乱了。 哎,不能说,狗男人怎么还不来? 别又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她真挺害怕皇后的! 陶乐纯自然看出宁小茶在等太子过来,不想太子坏她的事,就催促了:「回答本宫的话!便是太子来了,你也得给本宫一个说法!」 宁小茶承受着她的气场威压,咬着唇,还在硬撑:「皇后娘娘明察,妾一介弱女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8页 「放肆!都这时候了,你还在嘴硬!来人!」 陶乐纯使出了杀手锏,指着她,瞪着一双美眸,喝道:「你这红颜祸水,两次害太子遇险,如今,遮遮掩掩,必有蹊跷。为免横生枝节,赐死。」 话音一落,绿枝端着托盘而来,上面放着:一把匕首、一瓶毒酒、一条白绫。 宁小茶看得手脚冰凉,如坠地狱:草!这么快的吗!她才回到皇宫,就这么急吼吼除去她? 「皇后娘娘,先不说妾可能流着皇上的血液,妾还是太子殿下的良媛,您这般武断地要了妾的命,不怕跟太子殿下生了嫌隙吗?」 她拿赵征自救,同时,也是拖延时间。 但换来的是陶乐纯的嗤笑:「你是羞愧自尽,干本宫何事?」 宁小茶:「……」 草,卑鄙! 她不想死,虽然前几天,她逃跑失败,一时悲怆而绝望,还生了死志,但现在死到临头,只想活下来。 眼看着绿枝越走越近—— 她又急又怕,眼泪都流了出来:「皇后娘娘,妾罪不至死啊!」 她什么都没做,她还这么年轻,凭什么要死? 主要她连个男人的滋味都没尝过呢! 两世为人,都没睡到男人,不,不行,她不能死! 「皇后娘娘,妾、妾——」 她捂着肚子,准备无中生子,能拖一时是一时啊! 就在这时,「砰」得一声,绿枝的身影飞了出去。 原来是赵征来了。 赵征不顾伤腿,一脚踹倒绿枝,把宁小茶拽起来,护在了身后,同时,目光兇狠地瞪着皇后,厉声质问:「皇后这是在做什么?」 皇后哪还记得自己在做什么? 她指着他流血的伤腿,片刻间,就染红了大片的衣袍,惊声道:「太子,你、你流血了!快,快,来人,叫御医!」 赵征看她慌慌张张、满面担忧,只觉虚情假意,伪善至极,当即冷声讽刺:「呵,皇后都想要我的命了,还叫什么御医?」 第305章 谁要他哄她了? 宁小茶就是他的命啊! 她要杀宁小茶,就是要杀他啊! 皇后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一张美丽的脸僵硬了一会,才支吾着解释:「本宫、本宫没想做什么,就、就是吓唬吓唬她。」 她没说谎,就是想吓唬她一番,让她自己露出马脚。 但赵征不许她吓唬,讥诮着反问:「她胆子小,不经吓,若是吓出好歹,皇后打算怎么赔我?」 皇后被他问住了,面色很难堪,过了一会,才道:「太子,本宫是为了你好,宁氏出身成谜,很肯能会对你不利,必须查清楚!」 这就像是万千父母拿「我是为你好」来绑架子女。 宁小茶躲在赵征身后,很怕他被皇后的话迷惑了,就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关怀:「殿下,你的腿流了好多的血,我们先回去处理你的伤,好不好?」 赵征看出她在害怕,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算是安抚,随后,看向皇后,冷冷丢下一句:「皇后口口声声为我好,我可真谢你祖宗八辈了!」 后面一句几乎是在骂人了。 不仅是皇后傻了,连宁小茶都傻了:他这是气昏头了?怎么连自己都骂上了? 赵征骂完人,揽着宁小茶的肩膀就走。 他的腿伤得厉害,但一步一步走的很稳当,当然,他是硬撑的,行走间,拉扯到伤处,鲜血浸湿衣袍,滴落下来,发出了「嗒嗒嗒」的声音。 汉白玉铺就的地面更是留下来一串刺眼的血珠。 「太子!」 皇后虽然被骂了,也被他一身硬骨头戳得心疼,但还是看得不忍心,忙吩咐着:「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扶着!」 「滚开!」 赵征奴怒喝一声,没让坤宁殿的人碰自己。 他没有回头,就这么咬牙忍着,一步步走出殿门,然后,被沈卓背到了马车上。 宁小茶上了马车,赶忙帮他按着伤口,感觉到一手黏腻的鲜血,很心疼、很自责:「都是我不好,殿下,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不会伤成这个样子。」 她有些相信皇后、一空大师的话了,或许她真的是红颜祸水? 赵征自从遇到她,真的就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养伤,瞧瞧这血,流得跟不值钱一样。 「你、你别说话。」 赵征不知宁小茶的心思,打断她的话,惨白着一张俊脸,额头都是虚汗,声音也很颤:「我、我疼得很。没没精力哄你。」 宁小茶:「……」 谁要他哄她了? 狗男人这时候还说这些话,是想让她心疼吧? 「知道了。知道了。不说了。殿下要好好的。」 她闭上嘴,很难过,很心疼,脑袋乖乖靠在他怀里,感觉他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一颗心瞬间软的一塌煳涂。 好吧,她本来想说她刚刚要吓死了,让他再心疼心疼自己,现在也说不出口了。 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她就短暂地心疼他一下吧。 不久到了东宫。 御医就等在殿门口,是皇帝那边早就派来的,已经等候多时了。 也是巧,正是之前给赵征治过伤的曾翰。 「微臣见过殿下——」 曾翰提着药箱,草草行了个礼,就跟着他们进了殿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9页 沈卓背着赵征进殿,把他放到了床上。 赵征坐到床上,撩开衣袍,露出了鲜血淋漓的伤腿。 曾翰看得大惊失色:「殿下,您的伤,在这里,得万分小心啊。」 这都快伤到大腿了! 休养不好,落下残疾,影响以后性福的! 「嗯。知道了。」 赵征都疼得麻木了,看他扯开黏着伤口的纱布,期间,拉拽到血肉,都没什么感觉了。 但宁小茶一旁看着,就眼泪直落了:「殿下,疼不疼?」 她就是看着都觉得要疼死了。 赵征想说不疼,还想伸手擦去她的眼泪,但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殿下!」 第306章 他在昏迷中还叫着她的名字。 赵征昏倒在了床上。 他有伤在身,本就虚弱,这会流血太多,精神几度紧张,真的消耗太过了。 「殿下!」 宁小茶惊叫着拍他的脸:「殿下,你怎么了?快醒醒!」 曾翰看到赵征昏倒,忙给他诊脉,确定人是身体太虚弱才导致的昏厥,就放下了心。 但宁小茶不知内情,还在拍他的脸:「殿下,醒醒啊——」 她关心则乱,下手有点重,把赵征的脸都要拍得红肿了。 曾翰看得心情很复杂,忖度着语言,说:「宁良媛,你快手下留情吧!殿下没事,只是太过疲累,昏睡过去了,你就让他多休息吧。」 宁小茶听了,看一眼赵征被自己拍红的脸,尴尬地收回了手,讪笑着:「哦,是吗?」 太尴尬了! 她闪人去洗漱,回来时,见曾翰给赵征包扎好了伤口,正体贴地给他盖被子。 嗯,画面挺温馨有爱的。 但赵征的呓语打破了这美好的画面:「小茶、小茶,你回来,不要走——」 他在昏迷中还叫着她的名字。 一声一声,可见深情。 曾翰看着这一幕,都要感动了:他家殿下真的很爱宁良媛啊! 他余光瞄着宁小茶,却见她对着梳妆镜往脸上抹什么东西,对于赵征的唿唤,回头看了一眼,继续抹,没理会。 他看不过去了,觉得她好无情,就为他的殿下叫屈了:「宁良媛,太子殿下唤你呢。」 宁小茶听到了,再次回头看一眼,就见赵征还在喊自己,嘴里喃喃着:「小茶,不要离开我,小茶——」 虽然听着很感人,放在电视上,那也会感动一大票人,但身为当事人,加上还有外人在,那是真的很尴尬。 「那个,哈哈——」 宁小茶尴尬地笑:「辛苦曾御医了。接下来,我会照顾他,你回去休息吧。」 她说话的时候,走了过来,坐到床边,一只手抓住赵征的手,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稍作安抚,想让他快些闭嘴。 结果下一刻,就被他拽扑到了胸口。 草,他都睡着了,怎么还搞偷袭? 她的胸啊! 她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疼得很,想揉又不能揉,眼里水汪汪的想哭:呜呜,真的好疼,狗男人是故意欺负她吧! 「那就辛苦宁良媛了。等会你睡觉的话,千万别碰着殿下的伤腿。哦,对了,还要提防殿下起热。」 曾翰也知道非礼勿视,这么提醒几句,就匆匆退了出去。 沈卓一直守在床边,看到这里,也不好待着,就说:「辛苦宁良媛照顾殿下,属下就在殿外,有事喊一声即可。」 他退下的时候,还让宫人都退下了。 殿里安静了。 就剩两人的唿吸声。 宁小茶还趴在赵征身上,揉了会被撞疼的胸,就想从他身上起来。谁想,赵征睡着,还那么霸道,按着她的后颈,不让她起来。 过分了哈! 她捏着拳头,打在他的胸膛上:「殿下,放开我!殿下——」 嘴唇被堵住。 赵征吻住她的嘴唇。 宁小茶想躲开他的吻,没成功:所以他是醒了,还是没醒? 第307章 你的爱,让我感觉好噁心! 一门之隔。 王敏、香玉连同驻守明空寺的侍卫们,也回到了皇宫。 他们一行人一到泽恩殿门口,就齐刷刷跪着了。 他们负责保护宁小茶,结果把人保护丢了,虽然现在人没事,他们也难逃罪责。 沈卓知道他们有罪,看他们跪着,一句话没说。 他们失职,是生是死,全在太子一念之间。 当然,如果宁小茶求情,或许也有生机。 宁小茶不知这些,还在跟昏睡中的男人斗智斗勇。 他那么高大,如山一样,像庞大的老虎捕猎一只小兔子,仅一个熊抱,就能把人压到窒息。 宁小茶就是这种感觉,要窒息了,但狗男人像魇着了,入了魔,愣是不撒手。 其实是赵征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最怕的事情发生了,宁小茶被皇帝封为了公主,还有了属于自己的宫殿。 他真的很爱她,不能没有她,每日每夜都想她想得发疯。 终于,他耐不住相思,跑去她殿里见她,但被她拒之门外。 一次又一次。 她不愿意见他。 不仅如此,她还跑到皇帝面前哭诉:「父皇,他又来骚扰我了!他好可怕!他意图对我不轨!您得管管他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0页 他到雍恩殿时,就听到她在说这么无情的话。 「岂有此理!那该死的混帐东西!」 皇帝很愤怒,如是骂着,抬头看到他,就指着他继续骂:「跪下!你这混帐东西!快赔罪!说你以后再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 他说不出口,也不想说。 他疯狂地爱着她,以他的余生为代价。 皇帝很生气,怒骂道:「你这遭天谴的玩意儿!你是猪油蒙了心啊!你怎么能肖想她?来人,把这混帐东西拖出去!杖责八十!打!狠狠打!务必给我打清醒了!」 就这样,他被拖出去,挨了杖责。 行刑时,她站在他身边,一袭红裙,身姿婀娜动人,眉眼间含着得意而骄纵的笑,还替他数着板子,然后对他说:「你可清醒了?」 他不清醒,板子重重落在身上,痛在心里。 他红着眼问她:「为什么?」 她如花般娇嫩的红唇,那是曾属于他的红唇,此刻在说:「我不爱你了!太噁心了!对,你的爱,让我感觉好噁心!」 他想说:不是这样的,我的爱不噁心的。我可以一直禁慾,不跟你有任何肢体接触,只要你别躲着我,我只要能随时能看着你,就满足了。 但她那么无情,在他快被打晕的时候,对他说:「恭喜我吧,为了摆脱你,我要嫁人了。不过,父皇为我挑选的驸马很好。他很高,很好看,对我也很好,我很喜欢他,他很快就会来娶我了。」 不!不可以!你是我的!你不能嫁人! 他伤痕累累爬起来,抱住她,卑微地哀求着:「别离开我。别不要我。小茶,我爱你,我最爱你了,小茶,小茶——」 第308章 就心疼他这一次。 宁小茶觉得自己要被他勒死了。 得,第一次知道狗男人睡觉动静还挺大,又说梦话,又锁喉的。 「殿下,松手,松手,我在呢,不离开你,不会不要你——」 她努力挣脱赵征的双臂束缚,亲亲他的下巴,在他稍微平静的时候,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着:「我不会离开的。我要你的。别怕。松手吧。你弄得我好疼。殿下,松手——」 赵征渐渐被安抚了,但还是抱着她不撒手。 可怜宁小茶这么被抱着根本睡不着。 她也困啊,几次想打醒他,但看着他悲伤而不安的脸色,又忍住了:罢了,罢了,就心疼他这一次。 事实证明,人适应环境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宁小茶都被狗男人勒成麻花了,还是迷迷煳煳睡去了。 等醒来,不,她不是自然醒,而是被男人滚烫的体温热醒的,一睁开眼,就伸手摸他额头,草,这温度,有四十度了吧! 「来人!沈卓!快去叫御医!殿下发烧了!」 她立刻下床,顾不得穿鞋,就开门出来喊人。 这一开门,就看到了王敏、香玉还有无数的侍卫们。 这都是被她丢在明空寺的人。 这会看到了,就让他们起来,但他们都不敢起来。 王敏跟香玉更是很默契地说:「奴才(奴婢)没有保护好宁良媛,罪该万死!」 宁小茶觉得逃跑是她蓄谋已久,怪不到他们身上,哪怕他们失职,哪里就罪该万死了? 但她也知道,这皇宫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她不废话,喊人把他们拉起来,赶他们去休息,随后,就回去照顾赵征了。 早有人去叫御医了。 宁小茶在曾御医来之前,先让人打来凉水,给赵征擦洗了一遍身体,期间,觉得凉水不够凉,想到了冰,又让人去取冰,一共擦洗了两次,他的体温终于下降了一些。 曾御医来的时候,带来了退烧的药。 他昨晚就提防着太子会发烧,早早煮好了药,今早一听太子发烧,就盛了药,送了过来。 药很苦。 赵征昏迷着,不肯喝。 宁小茶餵了会药,没餵进去不说,还浪费了不少,没办法,只能喝一口药,嘴对嘴餵了。 狗男人是真的狗,一吻他,也不怕药苦了,嘴一张,喝药那叫一个积极,简直像是在装昏迷。 但他确实昏迷了,睡得很沉,叫也叫不醒。 宁小茶照顾他到中午,期间,几次摸他额头测体温,等他终于恢復正常,才放下心,陪在他身边睡了。 她昨晚没睡好,今天忙着照顾他,是真的很累、很困。 可没睡一会,就被香玉推醒了。 「怎么了?」 她睡眼惺忪地问。 香玉压着声音,回道:「宁良媛,雍恩殿来人了,说是皇上叫你过去一趟。」 该来的,总会来。 但昨晚皇后那一遭在先,宁小茶不敢单独去见皇帝,就推了赵征几下,想寻求他的帮助。 「殿下,殿下,皇上要见我,怎么办?」 「不要!不去!」 他还在昏睡状态,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知道很危险,就用力抱住了她。 但人是没醒来的。 宁小茶看他这样,知道是指望不上了。 她让他抱了会,也是故意墨迹,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宁良媛,快点吧,皇上等着呢。」 那雍恩殿的太监进来催促了。 宁小茶看着还在昏睡的男人,觉得自己又要独闯龙潭虎穴了,只是,这一次,她还会那么幸运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1页 第309章 如果他有杀意的话。 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像是在看他最后一眼。 宁小茶怀着沉重的心情,转身就离开了。 她不知自己转身的时候,赵征眼里流出了眼泪。 「不要。不要去。回来。小茶,小茶,回来——」 他呓语着,人也挣扎着想醒来,但睡意昏沉那么重,压得他睁不开眼。 他到底没有醒来留下她。 雍恩殿 皇帝赵琨躺卧在床上,神色焦急地等待,不时看一眼殿门的方向。 邓福顺见他这样激动,忍不住说:「皇上,那叶氏确实跟皇上有过一段缘分,但她反赵復祁,乃是叛贼,所说之言,不足为信。尤其这时候说宁良媛是皇上的女儿,怕是想中伤太子殿下,往皇室泼乱/伦的脏水,其心可诛,还望皇上三思啊。」 赵琨其实已经三思很多次了。 他早就期待过有个女儿,如今,梦想成真,思来想去,都是上天的赐福。 「你不懂。」 他感慨着:「说来,朕第一眼看那孩子就觉得亲切,原来是朕的女儿,这真的是冥冥之中天註定。」 他完全忘了第一次见宁小茶,当时宁小茶有假孕迹象,还遭他嫌弃呢。 他对宁小茶的好感完全来源于那段琴曲。 因为那段琴曲治癒了他的身体,他得了切实的好处,才对她另眼相待了。 宁小茶在来的路上,想了好多保命的招数,最后,还是想到了感情牌,也就是想到了这段琴曲,因此,一进雍恩殿,见皇帝面色比她离宫前差上好多,就表达关怀了:「几日不见,父皇怎的这样憔悴?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孩儿离开多日,未能床前尽孝,现在,先让孩儿为父皇弹奏一曲吧。」 她看到了旁边的琴,想着弹琴能抚慰身心、镇定情绪,说不定还能消减他的杀意。 如果他有杀意的话。 赵琨不知她的复杂心思,也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反正嗜女若狂的他,单是看着她,就开怀大笑了:「好好好。」 都好都好。哪哪都好。 这是他的好女儿,真是漂亮得像是仙女。 忽然,何鸿力的话闪进耳朵里:「臣已经查到了,宁氏确实为宁家抱养而来。叶风澜认出宁氏后,就坚决阻拦她跟殿下在一起,应不是假话。不过,臣亲眼看到殿下跟宁氏同塌而眠,怕是两人已有肌肤之亲。」 所以,他这女儿是认还是不认? 不认也不能放任她跟太子在一起啊! 既然她不能跟太子在一起,那他为何不认? 人至暮年,亲缘尽丧,好不容易天降女儿,还是这么乖乖巧巧、漂漂亮亮的女儿,怎么能不认? 熟悉而动听的琴曲漫进身心。 他的心没静下来,反生了贪念:这是他的女儿啊!十六年来,他遭人蒙蔽,没尽过一天的父亲责任!可怜她还是被当成扬州瘦马养大的!可恨的叶氏,竟这样残忍对待他可怜的女儿! 一滴眼泪落下来。 宁小茶娴熟地弹着琴,余光注意着皇帝的喜怒情绪,当看到他落泪,心里一惊:什么情况?她这曲子凝神静气、治癒心灵,怎得还催泪了? 心一乱,弦已变。 这段琴曲弹得很勉强,根本没有之前的水准跟效果。 她停下来,关怀着:「父皇怎么哭了?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吗?」 她最怕老人家掉眼泪了,这一刻,是真心的关怀。 赵琨点着头,缓缓说:「确实有一件伤心事,不知如何抉择。」 宁小茶有些好奇,便问了:「父皇可否跟孩儿说说?没准孩儿还能帮个忙呢。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赵琨再次点着头,然后缓缓说:「小茶,你跟太子进展如何?何大将军说你跟太子同塌而眠,可有越界的行为?」 问了!问了!他真的问了! 宁小茶很激动,很紧张:几个意思?他为什么问这些?难道她要是清白的,他还能承认她的身份? 但狗男人不许她说呢! 所以,怎么办?说还是不说? 第310章 不能因为他喜欢 宁小茶纠缠一番后,试探着问:「父皇怎么问这个?难道也怀疑孩儿的身份?孩儿命运多舛,从小跟着养瘦马的婆子生活,不记得宁家,也不知道叶家,无论孩儿什么身份,孩儿发誓,孩儿的心都是赵氏的。」 先表达一番忠诚,瞧瞧皇帝什么态度。 「我知道你的心。你是个好孩子。」 赵琨的态度是信任的、怜惜的:「你受苦了。父皇亏欠你良多啊。」 宁小茶没想到皇帝会说出这种话,不是说母性柔肠吗?为何叶风澜认出她来,也没说出这种话?反倒是一个大权在握、看着便冷心冷情的皇帝对她说这些?像极了一个好父亲。确实,他是个好父亲,单是看他对太子,那也是极尽一个父亲的疼爱了。 眼里酸酸的。 应是原主的情绪吧? 她从小失去父母,沦为瘦马,受尽白眼、欺凌,现在竟然又有父母了呢! 「父皇言重了。」 宁小茶最终还是选择说出实情:「孩儿跟殿下相处日久,确有几分真心,殿下也对孩儿用情极深,不过,不敢相瞒,殿下正人君子,跟孩儿亲近有之,越界之举是万万没有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2页 亲亲抱抱举高高外加互相爱抚算不算越界? 自然是算的。 只相对鱼水之欢,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当真?」 赵琨满面惊喜,两眼放光,暗觉事情要如他所想的一样发展了。 宁小茶点头道:「当真。自不敢欺瞒父皇。如果父皇不信,可选嬷嬷一验孩儿的清白。」 赵琨摇头一笑:「不不不,你是朕的孩儿,是大赵的公主,怎么能受那般羞辱?」 宁小茶很意外他会这么轻易地认自己,忙跪下道:「父皇慎言。也许是那叶氏信口雌黄,孩儿天生贱命,怎么敢高攀皇家?」 她确实害怕是个大乌龙,到时候乱认皇亲,可就贻笑天下了! 赵琨本就对她心怀歉疚,满满爱怜,哪里听得了她说自己天生贱命? 「不要这样想。你是朕的女儿,是天命贵女,不可自轻自贱!」 他的父爱来的又急又勐,像是大海上的狂风暴雨,让人心惊胆战、无所适从。 宁小茶觉得太顺遂了,一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是在做梦吗? 其实,说是她在做梦,不如说是赵琨在为自己编造一个梦。 梦里,他儿女双全,儿慈女孝,他不是孤家寡人的皇帝,只是万千个普通的老父亲之一。 邓福顺意图打破他这个梦,出声道:「皇上,您忘了太子殿下了吗?他对宁良媛情深似海,昨晚宁良媛在皇后宫里受了惊,他发了好大的火,听说还牵扯到了伤腿,流了一地的血,今日高热昏迷,至今还不见醒,皇上,这对他怕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啊。」 赵琨也想过这种可能,但不能因为他喜欢,就罔顾人伦啊! 「闭嘴!」 他怒斥道:「太子若是真的那么喜欢她,怎么还会保留她的清白之身?你再敢胡言乱语,小心你的脑袋!」 邓福顺见劝不了,也只能闭嘴了。 他余光扫向宁小茶,希望她能清醒些,别顺着皇帝的想法走。 皇帝是老煳涂了啊! 宁小茶也觉得皇帝认亲的行为很草率,甚至透着一股儿戏感,就道:「皇上息怒。孩儿是太子良媛,说句僭越的话,也是您的儿媳,算半个女儿呢。」 所以,认不认亲,也没那么重要。 他对她好些就行了。 她所求也就是富贵安稳罢了。 赵琨不这么想? 一切必须回到正轨。 他说:「小茶,从今天起,你要回归你的位置了。」 宁小茶听得发懵:她的位置?什么位置?公主的位置吗? 第311章 你、你这逆子! 「来人,拟旨——」 赵琨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得满面红光:「朕今日寻回爱女,可喜可贺,要昭示子民,大赦天下。」 话音才落,小太监匆匆跑进来,慌张道:「皇上,皇上,太子殿下来了!」 赵琨听到太子来了,笑容顿时消散,涌出一股心虚之感。 不过,他没显露,而是怒喝:「太子来了便来了,何须这般——」 「参见太子殿下。」 满殿的宫人纷纷下跪,打断了赵琨的话。 赵琨瞧着儿子,看他衣袍染血,知道他这么走来,又牵扯到了伤口,满眼心疼地说:「太子,你有伤在身,怎的不好好休养?你的人是怎么照顾的?就这么看着你乱跑?」 他捨不得训斥太子,但捨得严惩照顾他的人。 像此刻,就大发雷霆:「人呢?照顾太子的人呢?让他进来,朕要瞧瞧,他都是怎么干事的!」 「皇上不需要拿他们敲山震虎!」 赵征冷声讽刺,随后,看向宁小茶,二话不说,把她拉起来就走。 「住手!」 赵琨看到这一幕,气得直咳嗽:「你、你,咳咳咳,放肆,你在做什么?她是你妹妹!」 赵征真想不管不顾说了真相,但他还没失控,还有脑子,就怒声反驳:「谁说的?证据呢?就因为叶氏一句话,我的女人就要变成妹妹?」 他反驳之后,拿自己威胁:「还是皇上不想要儿子,只想要女儿?」 「你、你、你这逆子!」 赵琨被他威胁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赵征没有多说,拉着宁小茶继续走。 宁小茶心很虚,拽着他的手臂,关心着:「殿下慢点,你的腿在、在流血!」 赵征听笑了:「你还在乎我流不流血?我以为你不在乎我的死活了!宁小茶,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嘴里说着失望,下一刻,却是强势抱起她,不顾流血的腿,将她抱出了雍恩殿。 照旧流了一地的鲜血。 邓福顺看得心惊肉跳,颤声道:「皇上,皇上,您看看,这、这一地的血,天,作孽啊!」 昨儿一场,今儿一场,皇上、皇后不把太子折腾废了不罢休是吗? 赵琨也看到了地上的鲜血,气得肝疼:「逆子!逆子啊!」 邓福顺看他气得不轻,忙为他抚胸顺气,同时,低声劝着:「皇上,您这下看清太子对宁良媛的心了吧?那是势在必得啊!听奴才一句劝,装聋作哑吧。总不能为了个半真半假的女儿,寒了太子的心啊。主要您这身体,就算认了女儿,强行给宁良媛安了个公主的头衔,又能维持多久?等太子登基,他对宁良媛不死心,皇上,您这是逼太子干傻事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3页 他是句句在理的。 赵琨也清楚利害,只是有些接受不了:「那就看着他们?」 邓福顺苦笑着给他洗脑:「我的皇上啊,宁良媛从来不是您的女儿。只要您这么想,天下也就这么想。」 赵琨听了,更加忧心忡忡:「但这要遭天谴的啊。」 邓福顺继续洗脑:「不知者无罪。殿下修佛多年,自有佛祖庇佑。」 赵琨像是被洗脑成功,露出了迷茫的眼神:「是吗?」 邓福顺点头,笃定地说:「是的。」 赵琨没再说话,目光看着殿外。 两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赵征抱着宁小茶上了车辇,才退下没多久的热,这会又迅速烧了起来。 他面色涨红,脑袋耷拉着,热汗流下来,没一会,就浸湿了里面的寝衣,人迷迷瞪瞪的似乎不清醒了。 「殿下,殿下,你还好吗?」 她扶着他,想让他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他不乐意,像是跟她置气,推开她,语气很沖:「你别管我!也别碰我!」 她也是有脾气的,真的松开手不管他了。 他看她不管自己,又不乐意了,拉着她的手,晃着她的肩,喝醉了一般委屈巴巴发癫:「你这会又听我的话了。之前怎么不听?嗯?你是谁的话都听,就是不听我的话,是吗?」 第312章 影响 宁小茶讨厌男人说「听话」的论调,哼,当她是小猫、小狗吗? 她心有不爽,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感觉很烫手,就拿他烧傻了来安抚自己:罢了,不跟傻子论短长。 「殿下又发烧了!」 她看向沈卓,吩咐着:「你快去东宫让人准备退烧药,还有冰水。」 沈卓点了头,快速奔向了东宫。 等宁小茶一行人到达东宫,退烧的药已经在煎煮了,冰水也准备好了。 沈卓背着快要昏过去的男人进了殿,放到了床上。 宁小茶拿了帕子,一共两条,都浸了冰水,一条给他冷敷额头,一条给他擦身体。 赵征还没彻底昏睡过去,迷煳间,看她满眼关心,围着他忙碌,一时又爱又恨:「你想我怎么做才满意?嗯?你总这样、总这样……」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做梦的人在呓语,还透着点委屈巴巴的劲儿。 就挺尴尬的。 宁小茶替他尴尬,下意识瞧一眼曾御医,后者忙着处理赵征的伤腿,神情很严峻,仿佛在经歷什么生死考验。 沈卓也在旁边,像是助理,给他给他递药、递纱布。 处理的过程很血腥。 宁小茶看得揪心,等给他擦好身体,就走远了些,不敢看了。 哎,他这样一次次拖着伤腿来救她,是想用苦肉计折磨她吧? 曾翰跟她的想法完全相反,一边包扎,一边嘀咕:「殿下才是总这样总这样,一点不爱惜自己。」 无论是之前胸口的箭伤,还是现在腿上的刀伤,都是包扎了裂开、再包扎再裂开,他根本不把自己的身体安危放在心上。 太疯狂! 他想着太子疯狂的原因,看向了宁小茶,满眼忧心地说:「宁良媛,殿下的伤真的很严重,伤在这里,留下病根,会影响以后……夫妻之事的。」 他说的委婉。 但宁小茶听明白了,就很震惊:「啊?这么严重吗?」 她慌了慌了:「不会吧?不会吧?曾御医,你医术高超,可得救救殿下啊。他还这么年轻,不能失去成年人的快乐啊。」 曾翰:「……」 倒也没严重到失去成年人快乐的地步。 他尴尬地摸摸鬍子,强作镇定道:「臣定会竭尽全力救治殿下,但宁良媛也需用心照顾,绝不要让殿下再下床,务必卧床静养。对了,容臣说句冒犯的话,为了让殿下安心卧床静养,还望宁良媛好好爱惜自己,不要让自己涉险,继而让太子殿下忧心操劳。」 说了半天还是她的不对了。 好像她是故意折腾他一样。 宁小茶心里很委屈:明明她才是被命运摆布的那个啊! 偏沈卓这时候还附和:「曾御医说的话,也是属下想说的,还望宁良媛对殿下好些。殿下的身体真的经不起您这么折腾。」 宁小茶听了,更觉委屈了:好,很好,他们都是忠臣良将,就她一个坏人!是她不体贴,不够好,是她红颜祸水,把他害成这样! 「你、你们——」 她看着他们,想为自己辩驳,又忍下了:罢了,跟他们理论什么?他们身为臣子,这般忠诚护主,有什么错呢? 恰在这时,宫人端了药过来。 她接过来,搅拌几下,亲自试探了下温度,开始餵药。 他又昏过去了,嘴唇紧闭,根本不喝。 她没办法,等曾翰包扎好伤口,让他们退下,便故技重施了。 嘴对嘴餵药。 也是神奇,他立刻乖乖就范,一口一口喝完了,还不老实,伸手压着她的后颈,亲了好久好久。 她心里有火,就伸手捏他脸蛋,没控制好力道,留下一个通红的手印儿,怪有碍观瞻的,就狠狠亲上去,给他变成了一颗草莓。 随后,又拿手帕给他擦脸、擦身子。 累得她一身的汗。 她想去洗个澡,没走两步,发现衣摆被他的手拽住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4页 她走回去,想着掰开他的手,结果被他拽着手,下一刻,人就被他拽到他胸口去了。 「哎,殿下!」 她惊叫着,压撞在他的胸膛上。 想起他的伤腿,忙回头去看:孩子啊,你这腿现在可碰不得,关乎你以后的快乐啊! 第313章 死去活来。 还好没碰到他的伤腿。 但为了避免碰到他的伤腿,她不敢过度挣扎,想去洗澡也不成了。 「殿下!殿下——」 她叫几声,没叫醒他,便放弃了,趴他胸口睡觉了。 他胸膛硬邦邦的,很不舒服,但渐渐也有一种乐趣,那就是她听着他的心脏,咚咚有力,充满了安全感。 她又想到了他对皇帝说的话:就因为叶氏一句话,还是皇上不想要儿子,只想要女儿。 别说,那么朝皇帝叫板,还挺霸气的。 现在想来,甜甜的,还有些窝心。 「好吧,对不起了,让你受苦了。」 她亲亲他的下巴、脸颊,鼻子,最后亲他干燥的唇。 他还烧着,嘴唇都干了。 怎么人昏迷着,还有这么大的力量? 他还想抱着她翻滚,吓得她赶紧拍他的肩膀,轻哄着:「别,别,殿下,好好休息,不能动,不能动,乖~」 她温声细语,总算把他安抚住了,同时,瞧着他的伤腿,觉得就该给他用木棍束缚住了,反正让他下不了床,走不了路,他就不那么冲动行事了。 哎,真是个难缠的傢伙! 她胡思乱想着,渐渐趴他身上睡去了。 一睡到天黑。 她醒来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赵征没在床上,四下环视一圈,发现他埋首在不远处的桌案批阅奏摺。 这么励志的? 他还发着烧呢! 「殿下?」 宁小茶忙下床,走过去,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想看他退烧了没。 赵征躲开她的手,不让她摸,也不看她,更不说话。 她看他这样,略作思量,问道:「殿下还在生我的气?」 他还是不说话。 沉默等同于默认。 她又思量了一会,双手托着下巴,笑盈盈看他,声音娇娇的:「真生气了啊?那怎么办呢?殿下想让我哄你吗?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赵征觉得她哄人的态度很不端正,听听这语调,带着顽皮的、戏弄人的劲儿。他皱起眉,心里烦,奏摺内容更让他烦。 【稚子无辜,独葬十八载,如今将祁氏皇嗣迁入祁氏皇陵,让祁氏一族团圆,吾皇德厚流光,真乃盛世明君也。】 真是笑话! 他杀了那个孩子,草草了葬,如今,为了向天下宣示祁氏皇嗣已死,而给那孩子迁坟,还是功德一件了? 赵征冷着脸,把这歌功颂德的奏摺扔到了一边。 宁小茶不知内情,以为他是给自己甩脸色,被娇宠惯了的人,有些受不住,但她深唿吸一口气,想着他对她的好,耐着脾气,继续撒娇哄人:「好了,我错了,我不好,殿下最好了,别跟我一般见识,好不好?」 赵征见她哄人,就低眸安静看着她,还是没说话。 他想试试她的耐心,看她能包容他多久。 俗话说的好,感情是经不起试探的。 宁小茶看他还不理人,就有些想发脾气了:「殿下真的哄不好了?那哄不好的话,我可就去做公主了。」 这话哪里是哄人? 分明就是威胁外加刺激人。 赵征瞬间情绪失控,怒而拍桌:「宁小茶,你是不是吃准了我非你不可?」 第314章 是我非殿下不可。 他从没朝她发这么大的火。 宁小茶有点吓到了,但她有个优点,他硬她软,相当的见风使舵。 「啵~」 她两手撑着桌子,倾身过去,飞快地亲了下他的脸,然后,坐回去,捧着下巴坏笑:「不是殿下非我不可,是我非殿下不可。殿下,我错了,给你亲亲,不生气了,好不好?」 她的甜言蜜语说来就来。 赵征觉得她有换脸的本领,但不得不承认,当她说非他不可时,他的怒气瞬间就消散了。 「你就恃宠而骄吧!」 他冷哼一句,又去处理奏摺了。 离开皇宫这些天,奏摺积压了太多。 事关民生,他想着早些处理了。 宁小茶看他工作狂发作,也没劝他多休息,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感觉还烫着,就想去看看晚上的药煎好了没。 赵征不知她的心思,见她起身要走,还以为她生气了,忙问:「你去哪里?」 他爱的比她深,时刻在乎她的情绪,现在有些怕自己刚刚的行为冷落她,让她伤心。 宁小茶没他想得多,如实回道:「不去哪里。就看看药煎好了没。殿下还烧着,得喝药呢。」 赵征听她这么说,知道她在关心自己,心里熨帖,嘴上占有欲很强:「让宫人去忙。你安静待着。」 他想她陪在身边,不说话也很好。 宁小茶点了头,喊了王敏过来,吩咐着:「你去小厨房盯着药。还有那个雪梨粥,看煮好了没。」 「是。宁良媛稍等,奴才这就去看。」 王敏恭敬应着,准备退下。 「等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5页 赵征喊住王敏,想着明空寺的事,就想发落了他。 王敏看出他的心思,扑通一跪,没形象地干嚎起来:「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才对您一片忠心,求殿下再给奴才一个机会啊!」 赵征被他嚎得耳朵疼。 宁小茶见了,忙朝他挥手示意:「快走,快走。」 王敏道了个谢,麻利儿熘走了。 宁小茶坐在他身边,笑着说了情:「好了,他知错了,昨晚就跪着了,一直跪到天明,你没看见,我是看见了,咱大人不记小人过,翻篇了哈。」 赵征不肯翻篇,盯着她道:「话说我还没问你是怎么甩开他们的。」 当时她被人持剑威胁,情况很危急,不容他追究原因,后来,他又成了阶下囚,更不是追究原因的好时候。 现在倒是可以算算帐了。 宁小茶看出他要秋后算帐,虚虚一笑,转开话题:「奏摺,奏摺,殿下,别忘了您的正事。」 她拿了奏摺,还翻开了,递给他。 他接过来,合上了,拍在桌子上,然后看着她,神色认真而肃然:「你就是我的正事。说吧,你是怎么甩开他们的?」 宁小茶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言简意赅六个字:「你师傅帮的忙。」 她事后回想,总觉得老和尚在坑她,但她没有证据,就闭了嘴,主要也不想说出来,像是她在挑拨离间、死不悔改。 赵征沉默了,长久地沉默了。 他没想到师傅会牵涉其中。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帮宁小茶离开他? 他明知道他那么爱她,根本不能没有她。 哦,他知道了,因为他的人生经不得差错,因为他生来就是一个王朝起死回生的工具,他的爱建立在这些条件之上,根本没那么纯粹,但是,他活着不是只为了那个冷冰冰的位子啊! 他的表情渐渐变得痛苦,眉间皱成了川字。 她看到了,心有不忍,就伸手想给他抚平了:「好了,都过去了,别心烦了,思虑太多,容易变老哦。」 他不是心烦,而是心寒。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目光微垂,表情伤感而落寞:「宁小茶,没有人真的爱我。」 第315章 他这恋爱脑没救了。 他纵观他的人生,零星几个人,还充满了算计。 「我不会原谅他。」 他的声音骤然变冷。 宁小茶心里一惊:「额……这么严重的吗?」 赵征面色沉重地点头,眼神幽幽的冷:「很严重。我不允许背叛,唯独你,宁小茶,你背叛我两次了。事不过三。」 这话题是不是转得太快了? 不妨被点名的宁小茶看着他阴沉沉的脸,小心脏抖了抖,抱住他的脖颈,撒娇儿:「殿下,不要这么温柔地说狠话。」 赵征被她抱着,心里一软,语气也软了:「吓到你了?」 宁小茶看着他,弱弱点头:「嗯。」 赵征摇头,很认真地反驳:「我不信,你胆子大着呢。」 宁小茶:「……」 她知道他说的是——她独自面见皇上,还想着做公主。 为此,她小声解释:「也许是野心大呢?」 赵征见她还顶嘴,又气了:「也许是贪心。」 宁小茶哑巴了:好吧。他真相了,她确实贪心。不想一条道走到黑,永远想求安稳,想多条后路。 这样的她真的是他所求吗? 当他看透她的本性,还会喜欢她吗? 她从来漂亮,太多人喜欢她的美貌,至于她的灵魂,她知道自己是肤浅的,这让她深陷在自己值不值得爱的囹圄里。 「殿下,我这么贪心,你会受伤的。」 她渴望爱,又怀疑爱,总时不时想试探爱。 赵征不知她的敏感与脆弱,凝视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野心没错,贪心也没错,变心才是大错。记着我的话,宁小茶,事不过三。」 他前面几句话很戳她的心,但最后一句大煞风景。 宁小茶觉得自己被威胁了,偏她还真怂了,就又怂又气地说:「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重要的话要说三遍,殿下要不要也说三遍?」 赵征没说第三遍,揉了揉她的脑袋,说起甜言蜜语了:「你是我的命。宁小茶,从前我为一个目标而活,从今天开始,我为你而活。」 这是什么恋爱脑发言? 宁小茶听了,只觉毛骨悚然:「殿下,生命中有很多美好的事,爱情只是其中一种。」 所以,咱别这么偏执好吗? 真的很可怕啊! 可怕的赵征点了点她的脑门,反驳道:「所以说你很贪心。」 宁小茶:「……」 得,她是说不过他了。 他这恋爱脑没救了。 她闭上嘴,示意他批奏摺。 赵征终于收回注意力,去看奏摺了。 没看几个,王敏端了药进来。 宁小茶接过来,等搅拌得没那么热了,才递给了他:「殿下,该喝药了。」 赵征瞥一眼黑乎乎的药,没有接,只是张了嘴,显然,等着她投餵。 她纵容了,舀了一勺药,餵他嘴里。 他喜欢这种细碎的温柔,苦也觉得甜:「师傅从来没这么餵过我。」 宁小茶怕了他的伤春悲秋了,忙说:「我不是你师傅。殿下在我这里找不到父爱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6页 赵征:「……」 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 他皱起眉,很嫌弃:「你还是别说话了。」 他真想把她的嘴堵上。 等喝完了药,也确实堵上了,吻着她的唇。 宁小茶苦得直叫:「殿下故意的。」 他承认了,笑着点头:「嗯。故意的。」 他有种顽皮孩子的快乐。 她看他眼里藏星星,心里一软,随他闹了:「好坏呀!」 他一听,脸上笑意就没了:「不许乱喊!」 她不听,故意喊…… 他生气了,再次堵上她的嘴。 她不想惹火,忙认错,结果嘴不听话,说了句:「我错了。」 好,这下栽他手上了。 「宁小茶,做错事,要付出代价。」 第316章 在乎 宁小茶听出他的意思:「殿下,你要冷静,刚刚曾御医说了,你身体亏损严重,必须清心寡欲、卧床静养。」 赵征满不在乎地笑:「不影响。累不着我,主要辛苦你。」 宁小茶不想辛苦,指着奏摺说:「殿下不要贪玩,快忙政务吧。等会要吃饭了。」 说吃饭,晚饭就到了。 宫人们陆续把美食端上桌。 还有宁小茶让人煮的雪梨粥。 宁小茶殷勤投餵了好一会,才把人哄好了。 晚饭后。 赵征由着宁小茶伺候了洗漱,继续处理政务。 宁小茶无事一身轻,去泡了澡,回来后,看他单手撑着额头,偶尔提笔写着什么,灯光照得俊脸分外柔美,有些心痒痒:哎,男色诱人,奈何吃不得。 她擦擦口水,躺到床上睡觉,不过,下午睡了太久,一时睡不着,就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了:说来,她今天差点当公主了呢。如果赵征不关键时候砸场的话。这算不算阻碍她的前程?果然,男人影响她搞事业啊! 尤其看的到还不能吃、不能「玩」的男人。 她在床上翻滚着,躲进被子里。 但赵征耳朵很灵,很快就听到了,并问了出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哼唧什么?」 「没什么。太热了。我去洗个澡。」 她跳下床,趿拉着鞋,就跑去了浴房。 赵征看得皱起眉,觉得她哪里不对,便一边处理政务,一边分神瞧她的动静。 不到半个时辰,她又回来了,一回来,就往床上躺。 他勉强站起来,一点点走到床边,看她躲在被窝里,探出脑袋,俏脸晕红,一双滴熘熘乱转的眼眸湿漉漉的亮,像是羞怯的小猫。 太可爱了。 想亲亲。 他压着亲她的冲动,问道:「你很奇怪,到底怎么了?」 宁小茶摇着头,不说话,同时往被窝里钻。 他看了,觉得她在躲他,就把她捞出来,身体下倾,骤然靠近,像极了逼问:「说!不然就亲你!」 威胁!甜蜜的威胁! 宁小茶这时候就怕了他的威胁,如实说了:「殿下,你离我远点吧。我现在闻着男人味,就想犯罪。」 这话属实雷人了。 赵征打死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哪怕他是个男人,都脸红了,人也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问:「你想、你想怎么犯罪?」 他问着,坐下来,扯了扯衣袍,露出精緻的锁骨,强作镇定地躺靠在枕头上,做出一副姿态闲适的撩人模样。 显然是勾她犯罪。 她转开话题:「殿下不处理政务了?」 赵征点头:「不急。先处理下你的问题。」 宁小茶嘴硬:「我没问题。」 赵征看她迟迟不行动,一时比她还急迫,就主动了:「那我有问题。你来为我处理。」 宁小茶听得头皮发麻,想了想,决定装傻:「殿下有什么问题?」 赵征目光赤裸裸:「想要你。」 第317章 我丢不了那脸。 这话要怎么接? 宁小茶为他拢好衣袍,摸摸他的脑袋,轻哄着:「殿下别闹。等你腿伤好了,我陪你大战三百回合。」 赵征像是被说动了:「当真?」 宁小茶狠狠点头:「自然当真。」 赵征跟着点了头:「那好。我们签字画押为证。」 「什么?」 宁小茶傻眼了:「签字画押?画什么押?」 赵征没说话,下了床,去桌案处,写了一张字据,拿给她看。 宁小茶看了后,觉得他脑子有问题:「欠你三百次?你当买东西啊,还预备一年的量是吗?」 她把那字据扔他脸上,气道:「殿下,你活腻了?想死也别死在我身上啊。我丢不了那脸。」 一年三百次好像也多了些。 反正她是不想欠他的,真欠了,还的时候,可得由他说了算。到时候他想玩些刺激的,她是陪还是不陪? 显然是个坑,她才不会踩呢! 赵征捡起字据,据理力争:「你刚才答应了的。」 宁小茶理直气壮地装失忆:「我刚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答应,什么都不知道。」 赵征见她这么个态度,很生气:「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宁小茶,做人不能食言的。」 他总是偶尔展现出孩童的单纯与偏执。 当然,是很可爱的偏执。 她也不忍心破坏他的这份偏执,就哄了:「哎,我这不是担心殿下的身体吗?我发誓,等殿下的身体好了,我一定把殿下伺候到满意,行不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7页 赵征听了,有了一次她毁约的经验,再次立了字据,让她按红手印。 宁小茶本着哄小孩子的心态,按了红手印,心道:距离他腿伤好,起码得一个月,期间,那字据丢了没了,谁知道呢? 赵征看她眼珠滴熘熘转,就知道她在想歪主意,就多写了几份,让她挨个按红手印。 「别想着偷了烧了,足足十份,你有本事偷了试试。」 「殿下——」 宁小茶被他的一连串骚操作整无语了:「你做个人吧!」 赵征不懂她的梗,一本正经地回:「我做人很守信,反倒是你,心眼儿多得像是马蜂窝。」 没有女人愿意听心爱的男人这么形容自己。 宁小茶为人娇气,更是听不得,当即拉下脸,不高兴了:「我心眼这么多,还不是没玩过殿下,也逃不出殿下的手掌心,可见殿下的心眼比我还多,嗯,估计得有天上的星星那么多吧!」 赵征不反驳,只道:「我从没对你耍过心眼儿。」 这话还真让宁小茶无从反驳了。 他自从对她表明心意,确实是一片赤子之心。 宁小茶语塞了,顿了一会,索性转开了话题:「殿下的身份,对我有所隐瞒吧?这算不算耍心眼儿?」 这下换赵征语塞了。 他顿了好一会,才目光沉沉说:「瞒着你,是为你好。」 这几乎是承认他身份有问题了。 宁小茶心里早有了猜测,但见他这么说,还是吃惊了:「殿、殿下真的是祁氏——」 话没说完,就被赵征捂住了嘴。 赵征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压着声音问道:「皇上下了圣旨,明面上说是为祁氏皇嗣迁坟,实则是开棺验尸,你说,我要怎么阻止?」 他今天看了很多对此事歌功颂德的奏摺,他们认定此举是对祁氏一族的恩德,在他看来,是对祁氏一族莫大的羞辱! 宁小茶不知他心里的想法,就问了:「棺材里没有尸体?所以殿下要阻止?」 赵征摇头,却是说:「你的好奇心不要那么大。」 宁小茶:「……」 她没看明白他的摇头是什么意思?所以棺材里有没有尸体?他为什么要阻止? 这么想着,就更好奇了:「殿下,话说一半,吊人胃口,真的很过分。求求你了,说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怎么就成了祁氏皇嗣? 不对,祁氏皇嗣怎么就成了赵氏太子? 搞半天他还拿了认贼作父的剧本? 第318章 孤病着,快死了! 怪不得几乎没见他去皇帝面前尽孝,平时也对皇帝爱答不理的样子。 宫里人说他修佛修的亲缘淡薄,也有人说他沉迷修佛被皇帝破坏而心生怨恨,他们都错了,真正的原因是——他根本不是皇帝的儿子。 「狸猫换太子?偷梁换柱?」 她猜测着,被他捂住嘴,按在胸口。 「不许再问了。」 他没兴致撩她了,就揉揉她的脑袋,哄着:「乖,睡吧。」 宁小茶睡不着,关于男人的真实身份确实惊退了她的色慾,但她好奇心上来了,得不到答案,抓心挠肝的难受。 赵征见她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念叨他不信任她、防着她、根本不爱她等等,显然就是要磨得他开口,就先发制人了:「如果你睡不着,那我们就做点什么。」 他低头要吻她。 果然,她老实了,从他怀里滚出去,扯着被子说:「殿下,我困了。」 她困得很快,两眼一闭,唿噜就打出来了。 假得不能再假了。 不过,他没戳穿她,闭上眼,跟她一起睡了。 一夜难眠。 其实,他也短暂地睡了会,还做了个梦,在梦里,他看到那个可怜的孩子死在赵琨的怀里,才一岁不到啊,小小的身子,像猫一样,被他丢进临时寻来的小棺材,说是棺材,也就是几块木板组装而成,连油漆都没上呢。 如此简陋、寒酸。 「埋了吧。」 他的声音漠然得像是埋一只狗。 现在他还要把那孩子挖出来。 便是挖,也不该他挖出来。 那孩子是祁氏皇嗣,迁坟前,应该九大禅师诵经三天三夜、挑选风水宝地,风光大葬,举国同悲。 他这么想,第二天,一起床就写了奏摺,让宫人送给皇帝看。 【臣身体虚弱,行走不便,主持不了祁氏皇嗣迁坟之事,恳请推后。】 他在奏摺上这么说。 皇帝赵琨看到了,很理解,但没应允,然后发了一道口谕:「告诉太子,朕会让何大将军去主持此事,他老实在东宫休养身体就好。」 他不打算改变给祁氏皇嗣迁坟的日期。 在他看来,越早越好,务必压一压反赵復祁组织的气焰。 赵征其实猜到皇帝不会轻易松口,但听到口谕,还是很愤怒:何鸿力是助纣为虐的刽子手,手上不知染了多少祁氏皇族的血,让他去主持迁坟,简直是故意惊扰亡灵。 他不同意,继续写奏摺。 当然,语气很委婉,说何大将军一身杀伐气,会冲撞亡灵。 皇帝很快看到奏摺,没批覆,而是发了一道口谕,让宁小茶去他床前侍疾。 赵征听了口谕,本就因祁氏皇嗣迁坟一事对皇帝不满,现在见他还来抢人,当即怒不可遏:「孤病着,快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8页 他扔了手中的奏摺,瞪着前来宣口谕的小太监,怒喝道:「你去跟皇帝说,宁小茶侍不了他的疾,孤要死了,她得留下来送孤最后一程。」 他不管皇帝叫宁小茶过去的用意是什么,反正有他在,不会让她过去的。 「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 小太监跪在地上,砰砰磕头,身体抖成了筛子。 宁小茶一旁瞧着,心情很复杂:为了留下她,这么诅咒自己,真的好吗? 第319章 你不在,我确实是要病死的。 小太监连滚带爬地退下了。 殿里骤然安静下来。 宁小茶安静了一会,出了声:「殿下怎么能那么说自己?太不吉利了。」 赵征听了,抬头瞧着她,神色十分认真:「我是实话实说,你不在,我确实是要病死的。」 宁小茶皱眉:「殿下就是伤了腿,不会有事的。」 哪里就严重到病死了? 赵征听出她话外的意思,摇头说:「不,相思成疾,情深不寿,所以我是病死的。」 宁小茶:「……」 行吧。他赢了。 这该死的甜言蜜语! 她亲他脸颊一下,坐下来,陪他批阅奏摺。 不想,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邓福顺来了。 宁小茶看到他,很是意外:「邓公公怎么来了?」 邓福顺是来替皇上传口谕的,这会到了赵征面前,下了跪,小声说:「殿下,皇上说了,让宁良媛过去,就是陪着说说话,绝无恶意。」 堂堂一国皇帝这么说,属实有些卑微了。 但赵征看也不看他,目光落在奏摺上,丢出一句:「没恶意也不行,我身边离不开她。」 邓福顺听了,很为难,尴尬地看向宁小茶,希望她说些什么。 宁小茶想着赵征的身份,跟老皇帝有血海深仇,自然不好亲近,就转过头,当没看见。 邓福顺见此,就失望地离开了。 宁小茶目送他离开,仿佛看到了赵琨失望的面容,心里莫名不是滋味:那人很可能是原主的亲生父亲呢!从他昨天的表现来看,他很想要自己这个女儿,也想对自己好来着。 等下,一个问题忽然涌上她的心头:如果她真的是赵琨的女儿,如果赵征真的是祁氏皇嗣,那他们之间还有血仇呢! 草!差点忘了这大事了! 想着,她就拉着赵征的衣袖,压低声音询问了:「殿下,殿下,我可能是你杀父仇人之女呢!」 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芥蒂吗? 这话她没问出来。 但赵征已经想到了,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是你,他是他,我分得很清。在我心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也是他不让他们父女相见的原因。 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 老皇帝想煽情,想跟宁小茶培养父女感情,他不会给他机会的。 雍恩殿 赵琨没见到宁小茶,又听邓福顺转达了太子的话,当即拍床大怒:「逆子!逆子!咳咳咳——」 他情绪激动,觉得很憋屈,很伤心,竟又咳出了鲜血。 邓福顺吓了一跳,忙喊人去叫御医,同时,扶着他的肩膀,一边拍着他的胸口顺气,一边安抚道:「皇上息怒,太子许是被皇后娘娘那一遭吓坏了,所以才不想宁良媛过来的。」 「朕又不是皇后,那是朕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赵琨接过邓福顺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老小孩一般委屈了:「朕是皇帝,朕还没死了,朕要见女儿还要经过他的同意?朕只是想女儿陪陪自己,难道很过分?」 邓福顺哪里敢说过分? 他连连摇头说:「不过分,不过分。皇上息怒,等会,奴才再去一趟。」 赵琨没让,摆手说:「那逆子正护食呢,回头再给你一顿骂,朕的心脏也受不住。」 邓福顺点着头,笑着恭维:「皇上慈父心肠,太子会明白的。」 赵琨愁容满面地嘆息:「他明白个鬼?白眼狼一个,哪有女儿好?奈何命运捉弄,我可怜的女儿啊——」 东宫泽恩殿 「阿嚏——」 宁小茶打了个不雅的喷嚏,对上男人投过来的目光,尴尬地笑笑:「殿下,这是有人在想我呢。」 赵征听了,点着头,一脸认真地说:「嗯。是我在想你。」 宁小茶不信:「我就在殿下面前,殿下怎么可能还会想我?」 赵征说:「就是在想你。」 宁小茶忽然来了逗弄他的兴趣:「那殿下想我什么了?」 第320章 她狠狠心动。 赵征伸手捏捏她的鼻子,宠溺一笑:「想你怎么这样可爱。」 可爱的宁小茶嘟囔着红唇说:「相比可爱,我还是更喜欢殿下夸我漂亮。」 赵征很认真地反问:「你的漂亮还需要我说吗?那不是事实吗?」 宁小茶:「……」 行吧。 这甜言蜜语绝了绝了。 她被甜得咯咯笑:「殿下是背着我偷吃蜜饯了吗?嘴巴这么甜呀。」 赵征摇头,还是认真的模样:「我说的也是事实。」 宁小茶笑得花枝乱颤:「嗯嗯。是事实。那殿下说说,我还有哪些事实?」 赵征便说了:「我爱你是事实,对此,你不能有一点的怀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9页 这一刻,他的霸道让她狠狠心动。 完了,完了,他再这么甜下去,她要变恋爱脑了! 「殿下——」 她伸手敲敲他面前的奏摺,意图转移注意力:「殿下,批奏摺,要专心,你政事不想,想女人!」 他听了,点点头,配合地说:「嗯。想女人。」 简直是在放纵。 宁小茶为放纵的男人而心痒痒:「殿下这是在诱惑我犯罪啊。」 赵征听得一笑,用了激将法:「你现在怂,不敢犯罪。」 宁小茶被刺激了,揽着他的脖颈,就亲了上去。 两人接了个漫长的吻。 她愤怒:「你再敢咬伤我,以后别想吻我!」 他心疼地抚着她的唇,小心翼翼地道歉:「对不起,一时控制不住。」 宁小茶本就娇气,正疼着,没心软,冷声说:「那等你控制住了再来亲我。」 他咬伤她很多次了。 每次不见血不罢休。 都什么癖好啊! 赵征见她生气,想了想,伸手到她嘴边:「别气了,给你咬回来。」 宁小茶嫌弃地拍掉他的手:「我才没咬人的癖好呢!」 赵征嘴唇张了张,不知怎么哄她了。 宁小茶也不要他哄自己,指着奏摺说:「忙你的政事!不许看我!」 但赵征怎么能不看她呢? 一本奏摺的功夫,偷看她好几眼。 显然只要她在,他是专注不了的。 她为了让他专心,就起身准备走人了。 赵征一看她起来,满面紧张:「你去哪里?」 宁小茶说:「我去外面走走。」 「走多久?」 「不知道。」 「半个时辰。」 「大白天的,你还有门禁啊?」 她觉得自由受限,很不满,语气也沖了起来。 他见多了她发脾气,纵容着,笑道:「那倒没有。但你不要走太远。我会想你的。」 宁小茶还是更吃软的,就说:「知道了。我随便逛逛就回来。」 她说着,就出门去了。 赵征不放心,唤了王敏跟着,还提醒了:「记住,不可去雍恩殿。」 王敏听了,忙保证:「您放心,奴才盯着,绝不会让宁良媛过去的。就是皇帝派人来抢,奴才也给拦住了。除非他们从奴才尸体上踏过去,不然,宁良媛绝不会沾到他们雍恩殿的地盘。」 主僕二人千防万防,心眼儿多到一处去了。 实则宁小茶只是出去透透气,都没离开东宫的地盘。 最远也就是走到了东宫花圃。 也是在东宫花圃,她遇到了一个故人。 第321章 他终于来了。 故人是琅璀。 他穿着太监的服装,正跟着太监们打理花圃,除草、施肥、浇水、捉虫,忙得不亦乐乎。 在一群缩头塌腰的太监里,他眉眼清正,腰背挺直,气虚轩昂,一点没有太监的样子,也不知怎么矇混进来的。 反正那么多忙碌的太监里,她是一眼看出他的不同,并认出了他。 当然,他也看到了她,立刻从太监里走出来,躬身一拜:「宁良媛,奴才小琅子给您问好了。」 宁小茶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地出来拦人,吓了一跳,忙后退了两步。 她有被他直接抱走的经歷,还是很排斥他的。 王敏不认识琅璀,看她吓到了,主要是也瞧琅璀不像太监,就很防备:「你是什么人?怎的这么没规矩?冲撞了贵人,你担待的起吗?来人,把他抓起来,杖责五十!」 这倒是阴差阳错帮宁小茶出了口恶气。 宁小茶没有阻拦,就看着他被侍卫们拖走。 琅璀被拖走时,经过宁小茶身边,就拽着她的衣袖,「哀求」了:「宁良媛息怒。奴才是有礼物想要送给宁良媛,才冲撞了宁良媛,还望宁良媛手下留情啊。」 宁小茶看他示弱,也知他摸进宫,是想见赵征,便出了声:「既如此,打二十杖吧。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给你一个去东宫献礼的机会,但如果不是好东西,当心你的小命!」 她说完,便匆匆回了东宫,然后呵退宫人,将琅璀进宫的消息告诉了他。 赵征一直在等琅璀,得知他进宫,很高兴:「他终于来了。你在哪里见了他?他都说了什么?可约了下次如何见面?你该寻个藉口,把他带来东宫的。」 他觉得琅璀能潜入皇宫,定然是知道谁是真正的祁氏皇嗣了。 如此,他的计划就可以推进了。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见他这么说,便知自己公报私仇不妥当,就很心虚:「他一会就过来了。可能、可能会受点皮肉伤。」 「他受伤了?」 赵征的表情透着点关心跟在意。 宁小茶看到了,更心虚了:「嗯。我让人打的。杖责二十。抱歉啊。我们有点小过节,就想着出口气。」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心里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谁让他那天对她动手动脚的!她必须让他知道惹谁都别惹女人! 赵征的注意力都在她前半段,听她让人打了琅璀,乐了:「你打的好!」 「嗯?」 宁小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刚说什么?」 怎么跟自己想的不同?他们不是表兄弟吗?难道是传说中的塑料兄弟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0页 赵征笑道:「我说你打的好。他很笨,打一顿,才清醒。」 其次,她打他,意味着她不喜欢他。 对他而言,自然打的好,最好是能打掉琅璀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可怜琅璀就这么挨了二十杖。 饶是他身强体壮,还是见了血。 为了装虚弱,索性也不走了,是被侍卫们拖进来的。 他被拖进来后,看到宁小茶,第一句话就是指着她说:「最毒妇人心啊!」 宁小茶刚得了赵征撑腰,相当嘚瑟:「敢这么说,看来还是打的轻啊。」 第322章 别胡乱攀亲。 琅璀瞬间不想跟她说话了。 他转向赵征,控诉的语调:「祁瑞,我是你表哥,你就看她这么对我?」 赵征还防备他是诈自己,故作冷淡地说:「慎言。别胡乱攀亲。」 「我攀定了。」 琅璀骤然爬起来,没受伤一样,步伐轻巧,往他面前跑。 宁小茶见了,下意识挡在赵征面前,万一琅璀是诈降,想行刺他呢? 赵征坐在桌案处,还在看奏摺,见宁小茶这么个举动,忙把她拉开了,叱道:「你挡什么挡?万一遇到危险,我怎么办?」 他是不许宁小茶挡在自己面前涉险的。 哪怕这是她爱意的表现,他也不想看到。 她只要待在他身后,平平安安的就好。 他是她的男人,理当为她遮风挡雨,轮不到她到他面前冲锋陷阵。 琅璀看到这一幕,就是酸了妒了:「就是。你防备什么?我能对我表弟做什么?再说,男人之间的事,你们女人往后站。」 宁小茶听了赵征的训斥,自家男人嘛,外人面前得给点面子,但琅璀就另当别论了。 「女人怎么了?没有女人,你有投胎成人的机会吗?」 她最讨厌瞧不起女人的男人了。 琅璀真的是步步踩她雷点上。 琅璀被她怼了,想回怼,又忍住了:「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有刺。」 宁小茶被夸漂亮也生气:「女人漂亮没有刺,岂不是任凭你们男人予取予夺了?休想!」 琅璀几乎是带着同情目光看赵征了:「她比你娘还凶。」 赵征对那个传闻中的女人很好奇,就问了:「她是个怎样的人?」 琅璀已经跑到了赵征面前,二话不说,先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看了好一会,才说:「你跟姑姑不怎么像。看气质倒是有点像姑父。」 赵征半信半疑:「你见过他们?」 琅璀很骄傲,拍着胸脯道:「那必须啊。姑父还抱过我,说姑姑生不出娃,就收我当义子。」 他比赵征大了四岁,对他的父母还是有些印象的。 赵征看不得他嘚瑟,就讥诮了:「那你很幸运,不然,浮云山埋的就是你了。」 不义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那孩子就埋在浮云山。 琅璀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就很感慨:「你也很幸运,到底活了下来。」 赵征讽刺地笑笑,问他:「你怎么确定你要找的人就是我?」 这是个严肃的话题。 琅璀恢復正经,目光深沉地说:「你能驭狼。这是赤琅族独有的能力。」 赵征摇头,提出一种可能:「也许我特别练过呢。」 仅靠驭狼就确定他的身份,他自己都觉得太草率了。 琅璀其实不是草率,而是赤琅族的直觉指引他,面前的男人就是他的表弟,就是祁氏皇嗣。 当然,他没有全被直觉影响,也去了明空寺求证,见到了一空大师,那人也承认了他的身份。 「不要再隐瞒了。一空大师都跟我说了,你就是祁氏皇嗣。」 琅璀看着他,目光亲善而诚恳地说:「我是赤琅族未来的王,我孤身一人来皇宫见你,还不够取信于你吗?」 赵征是相信他的,但多年行事的习惯,还是谨慎再谨慎,就回道:「想我相信你的话,就为我办一件事情吧。」 琅璀问:「什么事?」 赵征说:「后天,何鸿力将带人去浮云山为祁氏皇嗣迁坟,我要你在棺材里做手脚。」 琅璀神色冷峻:「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放一张纸条。」 赵征说着,寻来纸笔,沾了红墨,用左手写下一行字。 琅璀看得大惊失色:「什么意思?」 赵征不答反问:「你觉得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还是一空大师没全部告诉你?」 第323章 罢了,再心疼他这一次。 琅璀如实说:「他只说你是祁氏皇嗣,没说别的。」 赵征听了,都佩服他的智商了:「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不怕他骗你?其实是跟我密谋,想着帮我一举剷除你们赤琅族?」 琅璀摇头,一脸憨直的笃定:「不怕。不会的。他是你太爷爷啊。」 后面一句话太惊人了。 赵征直接就瞪大眼睛懵住了:「你说什么?」 太爷爷? 他想过一空大师跟祁氏一族关系很深,或许是深受过祁氏一族的大恩,或许是跟祁氏一族沾亲带故,但从没想过会是这种关系。 这么多年来,他竟一点没有透露。 为什么瞒着他?他把自己当什么?復辟祁氏王朝的工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1页 琅璀看赵征满面震惊,也惊了:「你不知道吗?他在位时间很短,一年还是两年来着,外界传闻是猝死,其实是痴迷佛法,自行剃髮出家了。我也是来的时候,听我爷爷说的,让我寻他要个答案。果然,我一见他,他就说是你。」 赵征还在震惊状态里,根本听不得他说了什么。 一空大师是他的太爷爷,是祁氏一族的前前前皇帝。 宁小茶明白他被亲近之人欺骗的痛苦,就默默握住了他的手。 哎,这可怜的娃,一生下来就很快没了父母,唯一的兄弟还死了,没错,她看到这里已经明白了,祁氏皇嗣应该是双生子,而赵征就是倖存的双生子之一。也不知他当时怎么躲过了赵琨的眼线,辗转到了一空大师身边,奈何这个唯一的亲人根本没有认他的打算。 「殿下,都过去了。我在的。」 她觉得赵征就是美强惨的代名词,这会儿心里对他满是母性的温柔。 赵征听着她温柔而关怀的声音,渐渐回了神,震惊伴随着悲痛散去,终于能平静地说:「哦。原来如此。」 原来,自始至终他在被他操控着,像是提线木偶,按着他的路线走。 琅璀不知他在偏执自伤,也想通了一件事:「原来姑姑当年……生的是双生子?」 赵征没有回答,只漠然道:「记得我让你做的事。少问多做。」 这话满满上位者命令下位者的口吻。 琅璀听得皱眉,别说他还不是皇帝,便是皇帝,也不该这个口吻跟他这个表哥说话。 他觉得他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但看他一副遭遇重大打击、浑噩哀伤的模样,又忍住了:罢了,看在姑姑的面子上,对他好一些吧。 「好。你等我消息。」 他收起那张字条,塞进袖子里,起身退下了。 赵征在琅璀离开后,情绪情绪崩溃,红着眼,紧紧抱住了宁小茶:「他又骗我。他又骗我。这么多年,他一直在骗我。」 宁小茶见了,轻拍着他的肩膀,想着开导他:别伤心了,你师傅可能有难言之隐。 但这寻常的安抚真的是他需要的吗? 她想了想,决定站在他的角度,跟着他一起说:「嗯。他是个骗子。他很过分。他太坏了。我们以后都不跟他玩了。」 很小孩子语气的无脑偏袒。 赵征正伤心着,一听她这么说,有点被逗笑:「都是大人了,怎么还说玩?」 宁小茶看他心情好了些,故意说:「大人怎么不能说玩了?就是大人了,才想和谁玩和谁玩。你听着,我们以后都不跟你师傅玩了,让他一人孤单寂寞冷。」 她这孩子气的任性让他心里软成了一汪水。 真好。 这个时候有她在身边,真好。 他抱着她,爱意汹涌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疯了一样去吻她。 宁小茶的唇又被他咬破了,很疼很疼。 她想推开他,但想着他的心才受了伤,就忍住了:罢了,再心疼他这一次。就这一次。 第324章 心疼一个男人就是深爱他的开始。 好在,很快到了午膳时间。 王敏在外面询问是否传膳,声音很尖很响,终于把赵征给惊醒了。 他真是个禽兽! 他自我唾弃,抓着宁小茶的手就要打自己耳光。 宁小茶被他的自虐倾向吓了一跳,忙抽回手,嗔怒道:「你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欠打?你以为打自己几巴掌,这事就能揭过去了?想得美!打你我还嫌手疼呢!」 她推开他,收拾好衣服,背对着他生闷气、不说话。 赵征忽然嘴笨起来,主要是多次犯这种错,确实不知怎么解释+求原谅了。 「小茶——」 他扳着她的肩膀,温柔看着她,好一会,才道:「别跟我生气,你想怎么惩罚我,都随你,好不好?」 宁小茶听了,果断说:「那就惩罚你三天不许亲我。」 赵征下意识拒绝:「不行!」 宁小茶见他还敢拒绝,立刻说:「半个月!」 赵征皱起眉:「啊?怎么还带上涨的?」 宁小茶伸出一根手指,继续上涨:「一个月!」 赵征抓住她那根调皮的手指,语气很卑微:「小茶,别拿这个惩罚我,好不好?一个月不能亲你,我会死的。」 哪有人不亲吻会死? 他的甜言蜜语太夸张了! 宁小茶不为所动,故作冷漠:「那在你死之前,我会及时救你的。」 赵征觉得自己现在就要死了。 他趴在她肩膀上,露出了比之前还受重创的样子。 宁小茶看了,觉得他很没出息,等下,他好像是为了自己才变得这么没出息? 好吧,怪她红颜祸水咯。 她最后还是心软了:「下不为例哦。」 他听了,瞬间满血復活,激动地还想吻她,但想到了什么,又及时忍住了,假装去抚平她耳边的乱发,像是怕做错事的小孩子,小心翼翼的讨好,怪可怜、怪招人心疼的。 宁小茶觉得自己越来越心疼他了。 据说,心疼一个男人就是深爱他的开始。 唉,她果真还是恋爱脑了吗? 「殿下,先吃饭吧。」 她甩掉那些胡思乱想,扶他起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2页 赵征起来后,在她的搀扶下,缓慢地走向了膳桌。 一顿饭吃得还是很温馨有爱的。 宁小茶为他夹菜夹肉 ,还投餵了他几次。 午饭后 她陪他处理了一会奏摺,就躺床上睡午觉去了。 他批阅奏摺的间隙,抬头看她在床上睡着,侧躺着对着他,模样恬静美好,像是误坠人间的小仙女,满满的幸福感。 真好。 一抬头,她就在他的视野里。 他心情好,效率很高,一下午就把积累的奏摺都处理完了。 期间,还召见了东宫卫所的几个禁军长官,或贬或升,搞得宫内人心惶惶。 宁小茶看了个全过程,觉得赵征这时候调动人员,很可能要有大动作,但会是什么大动作呢? 她不敢想,也不敢问。 这皇宫风雨欲来。 但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殿下有信心吗?」 他要窜拨乱反正、復辟祁氏,有信心吗? 赵征揽着她的肩膀,目光温柔而坚定:「为了这一天,我足足准备了十八年。」 宁小茶点头说:「殿下辛苦了。」 赵征看出她眼里的隐忧,安抚道:「你别怕,无论我是成功还是失败,你都会富贵无虞的。」 他是他的女人,也是皇帝的女儿,无论他们鹿死谁手,她都会平安顺遂的。 如此来看,她的血缘竟然是她的保护伞。 宁小茶其实没想这么多,就是对皇权更迭有天然的恐惧。 一朝天子一朝臣。 改朝换代的代价是鲜血淋漓的。 「我想殿下好好的。」 她埋入他怀中,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气息。 这个静谧的夜晚忽然让她伤感:「殿下,你答应我,你是我的,永远不会离开我。」 第325章 我是你的,永远不会离开你。 赵征亲了下她的额头,柔声答应了:「嗯。我是你的,永远不会离开你。」 宁小茶见他应的爽快,觉得他有敷衍之意,就闷闷不乐道:「「殿下,你就以现在的身份正常登基不好吗?等那位驾崩了,你也成皇帝了,位置也坐稳了,你想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谁敢说什么呢?这么个和平/演变,嗯,不流血的政变不好吗?」 赵征也想过这样偷天换日,但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的,哪里是一国之君所为? 太窝囊了些! 他不想给自己的登基之路抹黑,让世人议论他得位不正,甚至遗臭万年。 「小茶,復辟就要是要见血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有些事是必须经歷的。」 他在委婉否定她的想法。 她听得出来,便也不说了:「好吧,你们男人的事,我是管不了的。」 闭眼睡吧,爱咋咋滴。 赵征觉得她生气了,但涉及大业,实在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乖,我会努力保全自己的。」 没有得到回应。 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跟她一起睡去了。 明天艷阳高照,又是新的一天。 赵征一大早召见了御史大夫陶恆之、礼部尚书余庆则等人,让他们跟着何鸿力去迁坟。 「死者为大,不得失礼,迁坟前,务必择选吉时,让高僧做法,以超度亡灵。」 「是。殿下慈悲。」 他们没多想他这些话背后的深意,只当他是慈悲之举。 赵征安排好这些,便让他们退下了。 下午时,皇帝赵琨又派人来请宁小茶,让她去床前侍疾。 赵征自然拦住了,没让她去。 不想,半个时辰后,赵琨亲自来了,还是躺在软榻上,被侍卫们抬来的。 宁小茶当时正陪着赵征看新送来的奏摺,一抬头,看他来了,都愣了:「皇、皇上——」 赵征就淡定多了,碍于伤腿,都没行礼,就坐着看他,显然是不欢迎他过来。 赵琨也没在意他的失礼,或者说就没怎么看他,一进来,两眼直勾勾看着宁小茶,声音很温和,还透着点小幽怨:「小茶,你之前都喊我父皇的。」 宁小茶:「……」 喊父皇那不是为了拉近关系嘛。 现在他们这关系? 她瞧了眼赵征,莫名的喊不出口。 唉,这孽缘啊! 还好她不是原主,对赵琨、叶风澜都没什么亲情,也不为血缘关系所困扰。 她天性自私,没得到好处,才不往上面凑。 「怎么不说话?」 赵琨看她对自己冷淡了很多,还不时偷瞄着赵征,以为她在忌惮什么,就有了猜测:「是不是太子不许你跟父皇说话?」 他觉得赵征心思深沉又冷血薄情,一再不让他见宁小茶,背地里不知怎么说他坏话。 哼,这逆子! 「父皇对你没有恶意。」 他解释自己一再请她过去的动机:「父皇老了,膝下很孤单,太子又不是个知冷热的,哎,还好现在有了你,就想着多见见你。」 宁小茶点头说:「嗯。妾知道。只是殿下有伤在身,离不开妾,不然,妾就去皇上面前尽孝了。」 赵琨听她说「妾」,就知道她不肯做自己女儿了。 哪怕是私下里,也不肯了。 他很伤心,亲生女儿在面前却不能相认,却也没办法,他绝对不允许太子身上有一丝污点,沉默了一会,转开了话题:「你今天都吃了什么?朕看你都瘦了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3页 宁小茶知道他是客套的关心,回应了几句,反问:「皇上今天吃了什么?」 赵琨立刻装可怜:「没什么胃口。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想,哎,就是事情太突然了,心情很难平静,一直没胃口。你擅长弹琴,本想听你弹弹琴,静静心,可惜,却被那逆子霸占着。」 他说着,瞪向赵征,仿佛他是欺男霸女的恶徒,活生生拆散他们可怜的父女。 别说,那画面还怪搞笑的。 宁小茶就被逗笑了,忙转过头,看向赵征,口型说着:逆子,听到没?你在霸占我! 第326章 屈从! 逆子赵征看出她的唇语,也口型回復了:就霸占你了,你待如何? 真是嚣张! 但宁小茶一介弱女子能如何呢? 只能屈从他的淫威啊! 但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则又回了句:法外狂徒啊你! 赵征见了,没再说什么,就看着她笑。 两人欢欢喜喜,眉目传情。 赵琨正在黯然神伤:「小茶,朕啊,最是对不住你。如果早些知道你的好,就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了。」 更不会让她去色诱太子,以致如今荒唐的局面。 宁小茶不是原主,不想替对方原谅,只不走心地赔笑;「皇上,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妾现在遇到您跟殿下,才是福气来了。」 赵琨不以为然:「哪里就是福气了?你啊,是个傻孩子!他是未来的皇帝,你跟他在一起,若有一天,他变心了怎么办?罢了,罢了,这是朕要考虑的问题。我们缘分一场,朕总会为你考虑的。」 所以,他要怎么考虑呢? 宁小茶觉得他话里有话——难道他是要给她留个护身符、免死金牌什么的? 那可太好了啊! 宁小茶满眼兴奋,压抑着开口询问的冲动,毕竟旁边男人虎视眈眈,大有她敢说话就跟她势不两立的架势。 「皇上的心,妾都明白。」 她思考再三,还是不想伤赵征的心,就给了这么个模煳的回答。 赵琨还算满意她这个回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他连连点着头,又去看太子,慈爱的脸色顿时就变严肃了:「你这逆子,在旁边寻思什么呢?我的话你听懂没?若有一天,你不爱她了,别让她蹉跎后宫,且还她自由,像个兄长一样,护她一生周全。」 他这么说着,自我感动得很,觉得自己为了一双儿女操碎了心。 赵征听得无动于衷,简单三个字:「说完了?」 赵琨满眼诧异:「嗯?」 赵征不耐烦地挥手赶人:「说完就走人吧!」 他听他啰嗦到现在,真的快要爆炸了。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情,看他这么个态度都傻眼了:这么对皇帝真的好吗? 她都替皇帝感到尴尬了! 赵琨也很尴尬,觉得他大逆不道,还藐视君上,气得低喝:「太子,朕还没死呢!」 哪有太子驱逐皇帝的? 果然是他老了,说话没分量了? 赵征不管他什么想法,冷嗤道:「皇上千万要好好活着,臣还等着给您惊喜呢。」 这话太危险了。 几乎压制不住谋逆的野心了。 宁小茶不想他暴露,忙打岔:「殿下就是嘴硬心软,皇上,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妾知道,他心里还是有您的。昨儿还说,等他腿好些,就让妾去您床前侍疾呢。」 这话及时转移了赵琨的注意力。 他人老了,便是转动脑子,也是算计别人,对儿子是百般纵容、从不设防的,是以,这会轻易就被宁小茶转开了注意力,忘了去想儿子那惊喜的语调分明透着威胁的意味! 「还是你这孩子贴心啊。」 赵琨慈爱笑着点点头:「好,好,那朕等着你来。」 宁小茶「嗯嗯」点着头,亲自送他离开。 等送完人回来,就双手叉腰,兇狠地瞪着他,低声训斥了:「殿下刚刚太冲动了!怎么能那么跟皇上说话?知不知道有多危险?都这时候了,忍不下去了?」 她这么正经教训人的模样落入赵征眼里可爱的过分。 「不是有你在吗?」 他笑着朝她伸开双手,觉得她刚刚紧张他的样子最美了。 想亲亲抱抱,极尽亲昵才好。 第327章 你不黏我,只能我黏你了。 宁小茶不配合,直接打掉他的手,故意臭着脸说:「殿下要好好反思。以后不许这样了。听到没?」 赵征乖乖点头:「嗯。我尽量。」 宁小茶对他的回答不满意,撇着红唇道:「殿下这话听着敷衍呢。」 「不敷衍。不敷衍。」 赵征摇摇头,眨了眨诚挚的眼睛,随后,再次朝她伸开了手臂:「抱抱我吧。」 他坐在桌案处的蒲团上,仰视着她,像是要糖吃的小孩子。 宁小茶看得又嫌弃又想笑:「殿下也太黏人了吧。」 赵征做出委屈巴巴的样子:「你不黏我,只能我黏你了。」 宁小茶还是喜欢他黏自己的,就蹲坐下来,抱住了他。 当然,在抱他之前,先声明:「殿下,只许抱,不许亲哦。」 赵征满眼失望地点了头:「好吧。」 终于她被抱住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4页 但他被抱住了,还是不满足,弱弱地提要求:「乖,再抱紧点。」 宁小茶听了:「为什么抱紧点?这么热的天,抱紧点多热啊。还是殿下想干什么?」 赵征想亲她,也确实亲了。 宁小茶就不惯着,立刻推开他:「不许闹,我跟你说严肃的事情呢!你怎么满脑子想这些东西?」 跟以前的她有的一拼! 都快成色情狂了! 赵征被揪出来,还挨了一通训斥,总算老实了,就乖乖由她抱着,整个人也往她身上沉,眼睛闭着,像是在体会拥抱的滋味。 宁小茶看他脑袋贴着她的肩膀,俊脸蹭着他的脖颈,露出满足的神色,好像吃了什么迷药,觉得怪怪的。 可哪里怪呢? 她也说不上来,就这么抱了他一会,觉得又热又累,就不干了:「你好了没?起来批奏摺去!」 赵征没说话,就这么靠在她怀里,渐渐睡着了。 宁小茶发现后,哭笑不得:当她是人形抱枕吗?这样也能睡着? 她想把他推醒了,但看他睡得香甜,又不忍心了:哎,她真的是恋爱脑了!总是时不时心疼他! 时间安静流逝。 她无聊地看他的脸,白皙透亮的,触感也很温热细腻,就跟动漫里的人物一样,美得很失真。 但再美的脸,看久了也会腻。 她看腻了,就转开目光,然后被他的睫毛吸引住了,这一根一根的,又长又密又卷又翘,真好看,是真的吗? 怀疑间,她就上手拽了。 「嘶——」 他被疼醒了,睁开眼,皱着眉:「你在干什么?」 宁小茶吹了吹手里的睫毛,笑道:「是真的呢。」 赵征不解:「什么是真的?」 宁小茶说:「你的睫毛。」 赵征:「……」 他睡得好好的,她拽他睫毛,就为验证是真是假? 好吧,很生气,但很纵容。 当然,小声说:「是真的。别再拽了。」 说完,闭上眼,继续睡了。 宁小茶见此,不乐意了:「你怎么还睡?困了,就到床上去睡。」 睡她身上是什么癖好? 但赵征还就想睡她身上了:「不要。就这么睡。感觉很好。」 宁小茶欲哭无泪:「你感觉好,我感觉不好啊!」 他沉的很,压得她很累。 赵征不知这些,就玻璃心了:「为什么感觉不好?你是不是不爱我?」 第328章 你不爱我,我会哭的。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恋爱脑男友? 宁小茶心里吐槽,面上严肃地警告:「行了,赵征,适可而止,听到没?」 她有时候脾气上来了,就会直唿他的名字。 赵征听了,点着头,闷声道:「嗯。听到了。我就想抱着你。你最好了,再让我抱一会。」 他在撒娇。 一个大男人撒娇也是很致命的。 宁小茶没办法,换了个姿势,重新抱着他,兀自纳闷了:「你这情况不对劲啊!」 她想着现代的一些病症,给他分析上了:「说真的,有点像肌肤饥渴症,就是贪恋别人的拥抱,很渴望肌肤之间的亲昵,如果满足不了,就会很焦虑,很烦躁不安,严重起来,吃不好、睡不好,还会想哭。殿下会哭吗?」 赵征想了会,很认真地说:「你不爱我,我会哭的。」 宁小茶:「……」 这个恋爱脑! 她端正坐姿,饶有兴趣地说:「来,哭给我看看。」 赵征这会自然哭不出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就低着头说:「你不爱我,我才哭的。」 她自然不会说不爱他,就揉揉他的脑袋,亲了下他的脸颊。 他像是得了糖的小孩,笑道:「你是爱我的。」 宁小茶点头承认:「嗯嗯。我爱你。但你要适可而止,不要折腾我。」 她耐心不多,他总这样黏人,她也会烦的。 赵征含笑应了:「嗯。好。」 赵征知道自己没有她说的什么肌肤饥渴症,可能是自己长这么大,一直活在阴谋算计里面,从小被要求不能爱人也不能接受人的爱,孤独了太久,以至于宁小茶的出现,才让他可以像个小男孩一样自由的撒娇,去爱人,且感受被爱吧。 他感觉抱够了,也汲取了足够的力量,就松开手,继续处理奏摺去了。 人一忙碌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 翌日 天阴沉沉的,下了小雨,没有风,反而更加闷热。 赵征的心情也很热燥,一是源于天气,二是源于今日是那孩子迁坟的日子。 他腿伤不便,没有去现场,但心早已经飘去了那里。 浮云山 天际黑云滚滚,郁郁葱葱的树木更加密不透风,而因为没有风,整个山林安安静静的,如同在默哀。 小雨绵绵落下来,像是天地在哭泣。 何鸿力站在伞下,一脸冷漠地看着士兵们挖坟。 说来,当年埋尸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看着的。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尸体也该是一堆白骨了吧? 旁边高僧们敲着木鱼念着经,那咕咕哝哝的声音像是蚊子,嗡嗡嗡吵得人心烦。 漫天的纸钱纷纷扬扬,少许落到他身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5页 很晦气。 他伸手弹开了,催促着:「快点挖!」 围观的人群探头探脑瞅着。 间或有几人议论着: 「这祁氏小太子死的时候不到一岁吧?早夭而不得入皇陵,可怜呢!」 「怎么就葬在这里了?一代皇嗣,下葬的太过敷衍了吧?」 「记得琅鸢皇后是葬在祁氏皇陵的,这下迁了坟,也是母子团圆了。」 「是啊。母子团圆。咱们这皇帝也是开大恩了!」 …… 他们议论到这里,不知是谁提了句:「不对,那个反赵復祁的组织不是说祁氏皇嗣没有死吗?」 一句话惊起千层浪: 「怎么可能没有死?瞧,这都要给祁氏皇嗣迁坟了!」 「也许里面不是真正的祁氏皇嗣呢?」 「对啊,他们还要推举皇嗣反赵復祁呢!」 「别说了,别说了,尸体挖出来了!」 …… 破烂的棺材被抬了出来。 可惜,材质太差,时日又久,早已损毁腐烂,还没抬到地面上,就咔嚓一声,四分五裂了。 腐化的尸骨包裹在金色的丝绸里,随之散落在地。 下一刻,尸骨下面鲜血流动,渐渐显出一行血红的字来:【毒杀于我者,亡于吾兄弟。】 同一时间 东宫泽恩殿 赵征坐在桌案处,拿着毛笔,缓缓写下了两个名字:【祁瑞……祁隐……】 他们是双生兄弟,一个天降祥瑞,一个隐姓埋名。 宁小茶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写下的字,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殿下……是叫祁隐吗?」 第329章 他是被毒杀的! 赵征面色凝重地点了头。 宁小茶感觉到他身上瀰漫着哀伤,便伸手轻抚他的脸,安慰着:「殿下以后再也不用『隐』了。」 赵征闭上眼,贴着她柔软的掌心,体会着她的温柔,陷入了回忆:「一空大师说,我母亲生下双生子时,因为预感到赵琨有谋逆之心,连父亲都没告诉,就偷偷把我送出了皇宫。」 原来如此。 宁小茶敬佩于他母亲的机敏与果决:「你母亲很厉害。如果她天上有灵,看到你成长的这么好,也会欣慰的。」 赵征苦涩一笑:「是吗?可惜,我从没见过她。」 宁小茶疑惑:「一空大师没有她的画像吗?」 赵征顿了下,回道:「不知道。应是有的。」 「那你问他要了看呀。逢年过节的,也能祭拜一下。」 「他不给。说是我成功了,才有脸见她。」 这坏和尚! 对一个思念母亲的孩子太坏了些! 这也侧面表明他太乖了。 宁小茶又对他生出了心疼,捏着拳头,故意做出恶狠狠的样子:「等我下次见了他,绝对替你教训他。他真的太坏了。」 她维护他的样子很可爱,把他逗笑了。 「好。」 他笑起来,抓握着她的小拳头,心情轻松了些。 同一时间 浮云山 在场围观的人看到那刺目的鲜血,无不震惊失色: 「那是什么?」 「好像是什么字。」 「什么字?」 「毒杀于我者,亡于吾兄弟。」 「这是什么意思?」 …… 众人喧嚷间,一人身着布衣,戴着草帽,骤然高喊:「小太子死的冤屈啊!他是被毒杀的!」 谁毒杀了祁氏小太子? 官方记载,小太子祁瑞生而体弱,病亡于朝霞殿。皇后琅鸢先痛失丈夫,后痛失爱子,最终悲痛欲绝,吞金而亡。临终前,留下遗诏,托祁氏王朝于赵氏。 当然,百姓心里有疑惑。 现在这疑惑就像是一个秾疮,终于被刺破了。 「赵氏篡权,谋杀了小太子跟皇后啊!」 「小太子显灵了!」 「毒杀于我者,亡于吾兄弟,祁氏果然还有活着的皇嗣!」 「祁氏皇嗣还活着啊!」 …… 狂风忽然大作,随后,大雨倾盆。 关于祁氏皇嗣的谣言就像这一场大雨,很快覆盖了整个都城。 「闭嘴!都闭嘴!不得议论!」 何鸿力严厉制止,但难堵悠悠众口。 当消息传到赵琨耳朵里,气得他摔了手中的药碗。 「不可能!定是有人在棺材里做了手脚!那琅鸢、琅鸢——」 他剧烈咳嗽,声音变得颤抖:「只生、生下一个孩子,怎么、怎么可能?」 何鸿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但还是说出了心里的猜测:「皇后当时肚子那么大,真的、真的只生了一个吗?」 「闭嘴!」 赵琨不敢想那种可能,整个人气得伏在床上,勐拍着床说:「去查!快去查!」 何鸿力应着「是」,匆匆退下了。 在他退下后,赵琨召见了禁军副统领陶沖、慎刑司主事苏琴,而他们之间的对话都落入了屋嵴上偷听的谈遂耳中。 雨后夕阳,霞光漫天。 谈遂跃下雍恩殿的屋嵴,直奔泽恩殿,传达了听到的消息:「皇上得知浮云山之事,十分震怒,命何大将军彻查此事,后又派禁军副统领加强宫中防卫,慎刑司主事苏琴提审冷宫等前朝旧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6页 这种种迹象预示着皇帝做贼心虚、惊疑不安了。 赵征听着,分析着,命令着:「让人盯好了他们都查到了什么,务必留下活口。」 第330章 言论 「是。」 谈遂领命退下。 宁小茶在他退下后,跟赵征闲谈:「那些冷宫的前朝旧人要吃大苦头了。」 她想起自己之前经过冷宫的时候,听到里面状似疯疯癫癫的嘶吼声,多半都是忠于前朝的言论。 那祁氏王朝真的留下了很多忠臣义士。 赵征满目慈悲地说:「希望他们能坚持到最后。」 宁小茶感慨道:「很多人死亡在黎明之前。」 赵征点着头,面色沉重,没再说话。 事关前朝以及很多人的生死,两人的心情都沉甸甸的,无法轻松谈笑。 这一夜,宁小茶隐隐听到了很多哭声,藏在唿啸的风雨里,压得人胸口窒闷、难以喘息。 夏天的雨,总是说来就来。 第二天,天地澄净,空气清新,好像所有的罪恶都被昨夜的雨水沖刷去了。 但赵征心头的烦恼还在。 他一整个上午都郁郁寡欢。 宁小茶看得心疼,就想着做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也是巧,午膳后,她之前画的轮椅图,准备拿去讨好皇帝的,现在也做好了,就拿来给赵徵用了。 「这是什么?」 赵征第一次见,还是很觉新鲜的。 宁小茶笑着解释道:「轮椅。瞧见没,带轮子的椅子。有了它,你腿没好之前,也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所以,殿下,你想去哪里呢?」 赵征一时也没个头绪,就问:「你想去哪里?」 宁小茶笑道:「不知道。我推你随便走走。走到哪里是哪里。」 赵征应了「好」,随后,被王敏扶着坐上了轮椅。 王敏适时地吹捧:「这轮椅真漂亮。宁良媛真是心灵手巧。」 宁小茶自觉是借用他人智慧,受之有愧,就道:「你应该夸那木匠手儿巧,记得重赏人家。哦,对了,这东西让他守口如瓶,不得外传。」 后面这句话引得赵征多看了她一眼。 当然,他倒不是想她自私,好东西不肯外传,就是奇怪她会叮嘱这个。 宁小茶见他目露不解,就凑他耳边小声解释了:「我可不是小气,而是想着等你登基的时候用。」 赵征更迷惑了:「怎么说?」 宁小茶便压低声音,详细说了:「你们新帝登基不是都要搞什么大赦天下那一套。你到时候登基了,别那么俗套,就派发这个东西,嗯,成千上万个轮椅派发下去,送给那些伤残的将士啊、病弱的老人啊,肯定比大赦天下更得民心。」 赵征听到这里,明白了——她这是为他收买民心呢! 真是太可爱了! 不仅可爱,还很有善心。 他感动坏了,伸手就想把她拉自己腿上坐着,嗯,又想亲亲抱抱她了。 但宁小茶想着他的伤腿,推开他,拒绝了:「殿下!不行!你的腿!」 「没事。」 「等有事就晚了。」 「真没事。」 「没事也不能乱坐。」 她板着脸教训他:「殿下,你是伤患,能不能有点伤患的自觉?」 赵征见她一本正经教训人的样子就想笑,但忍住了,故意说:「我不需要那种自觉。」 宁小茶听了,一挑眉,尾音上扬:「嗯?赵征,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有威胁那味了。 赵征不怕她的威胁,笑着继续说:「因为有你啊。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 被保护的人是幸福的。 宁小茶看他露出幸福的笑,不復在殿里的苦大仇深,便心软地纵容了:「行吧!你就嘚瑟吧!」 嘚瑟的赵征一伸手,终究还是把她拽到自己腿上坐着了。 他从后面环抱着她,跟她耳鬓厮磨,软语喃喃:「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宁小茶目露惊讶:「这就好了?」 她觉得他还是缺爱的小可怜,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满足地摇尾巴了。 真是乖得不像话。 第331章 他太乖、太好哄了。 偏赵征还乖乖地点头:「是的。你对我很好,越来越好了。」 他也是到现在才感觉到她的爱与珍惜。 也许近来变故太多,一想起她在身边,就眼睛酸酸的想哭。 当然,他不会让自己哭出来的。 男子汉怎么能哭?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情波动,听他这么说,还是有些心虚的:其实她也没对他多好,顶多是言语上的关心,嗯,传说中的情绪价值?哎,还是他太乖、太好哄了。 她回头,亲亲他的脸,满面含笑继续哄:「投桃报李啊。谁让殿下对我那么好呢。」 赵征听了,很认真地说:「我对你好,就是想对你好,没想让你回报我。」 宁小茶点着头,霸道地说:「哦,那我不同,我对殿下好一分,等着殿下对我好十分呢。」 她付出,肯定要得到回报的,而他的回报,总是超出她所求。 如此,更显出他的好。 「嗯。我会对你十分的好。」 他重重点头,眼神真诚,像是在许诺。 她看的心动,忍不住摸他的头:「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7页 她突然get到他有小奶狗的潜质。 但赵征显然不喜欢被摸头,很快躲开了,皱起了眉,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宁小茶猜出他想说什么,就替他说了:「想说我别摸你的头?瞧,你也不喜欢别人摸头的,对吧?」 哼,以后他再摸她头,她就有制他的招了。 赵征不承认,强辩道:「我是男人,男人怎么能被摸头?」 宁小茶见他这大男子主义发言,也不恼,而是伸手继续摸,一边摸,一边笑:「哈哈,你不让我摸,我偏要摸。」 赵征躲了几次,被她双手抱住了脑袋:「不许动。不给我,我要生气了。」 他一听她要生气,立刻没脾气了,也就随她摸了。 很快,他的头髮就被摸得乱糟糟的。 她看到了,也心虚了,咳嗽了两下,恢復正经,转开话题:「继续逛吧。被你闹的,都忘正事了。」 说着,不等他说话,就站起来,推着轮椅,带他去逛了。 宫人们、侍卫们远远跟着,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不知不觉就逛到了花圃。 宁小茶低下头,凑他耳边小声说:「我那天就是在这里遇到琅璀的。」 说到琅璀,没多久琅璀就来了。 他从一列禁军队伍里走出来,迳自走到了赵征身前,装模作样地说:「见过殿下,属下有事启奏。」 宁小茶打量着他身上的禁军服装,竖起大拇指:「你的身份还真是多变。」 同时对赵征说:「这皇宫的防卫是不是有些不靠谱?」 赵征解释:「我让沈卓给了他进出东宫的令牌,谁知道他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琅璀善解人意地说:「我这不是为了不引人怀疑吗?」 赵征翻个白眼,懒得跟他贫嘴,直入主题:「说吧。外面什么情况?」 琅璀见他一开口就是问这些,做出很受伤的样子,跟宁小茶抱怨:「你看,他也不知关心下我,为了往棺材里做手脚,我可是煞费了苦心。瞧我这眼睛,几夜没睡好。」 宁小茶瞥他一眼,配合地说:「嗯嗯,辛苦了。所以,外面百姓的反响如何?」 她才不在意他煞费了多少苦心,人全须全尾站在这里,就可以烧高香了。 她只在意外面的事态发展。 琅璀也就是随口抱怨几句,不指望他们感动身受,原因也简单,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一对儿就是天造地设的小白眼狼。 当然,他还是喜欢这对儿小白眼狼的。 「民间都在议论赵氏得位不正,见贤的人在快速增加,我从叶风澜那里得到了准信,已经有十万之众。」 他目光瞥过轮椅,毫不掩饰的兴味,接着继续说:「平城、朔州两地已有百姓暴动,反抗赵氏宗亲在当地的暴政。这天下已经乱了。」 赵征听着,面色一派漠然的平静,又问:「何鸿力在做什么?」 琅璀道:「他带人满都城搜查叛党,含冤入狱者不计其数。除此之外,他还把矛头对准了朝中的官员,你应该很快就能看到弹劾的奏摺了。」 赵征摇头说:「不,他直属皇帝,他们君臣想做什么,怕是不会经过我这边。」 以赵琨现在的暴怒脾性,那些官员跟反赵復祁组织有关联,怕是要不得善终。 琅璀也想到了这一层,沉默了一会,面色郑重地问道:「你还不打算出面吗?」 他为他细细谋算着:「赤琅族会为你拖住敬王的十万军队,见贤堂足有十万人,只要你一声号令,皆愿为你驱驰。天下百姓对祁氏也是怀念久矣。你,是时候行动了。」 第332章 等着看他的死期吧。 但赵征摇了头:「不急。天下还不够乱。百姓还不够惨。赵氏一族还不够群起而攻之。我要等赵琨自掘坟墓。」 琅璀听得一知半解,却也知道他比谁都有主意,便道:「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他来赵都,就是为了帮他復辟祁氏王朝的。 赵征知道他的目的,也不隐瞒,说了出来:「赵琨该知道点什么了。」 琅璀听着有种不好的预感,皱眉问:「知道什么?」 赵征说的很直接:「双生子,明空寺,一衰一盛天註定。赵氏子,祁氏人,一死一生换干坤。你就让这首歌谣,唱响赵都吧。」 这首歌谣里的信息量很大,甚至几乎点明了赵征的真实身份。 琅璀听懂了,大惊道:「你、你这是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帝王之心诡秘多变,一旦对你起了疑心,不,不行,太危险了。」 不仅是他觉得危险,宁小茶也觉得危险:「确实太危险了。殿下,三思啊。」 赵征满面肃然,眼神坚定:「我已经三思过了。就这么做,去吧。」 他要看看赵琨如何抉择——怀疑他?还是相信他?或者他能承受住亲生儿子早已经葬送在明空寺的事实吗? 这么一想,他就笑了,笑得冰冷而嗜血:「他夺我祁氏的命,我诛他赵氏的心。琅哥,很公平的,对不对?」 他第一次称唿琅璀为「哥」,搞得琅璀受宠若惊,一激动就点了头:「对对。很公平。」 后面想起自己要做的事,又为难了:「可如果他狗急跳墙要杀你呢?」 赵征自信地说:「我不会给他机会的。你且等着看他的死期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8页 琅璀:「……」 他还能说什么呢? 「小茶,你劝劝?」 他看向宁小茶求助,还是不想他以身涉险。 宁小茶也在劝了:「殿下,你要是恨他,一杯毒酒送他上西天,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了。」 赵征不说话,沉默意味着他的坚持。 琅璀最怕人沉默,像他营帐里的军师,最爱玩沉默,把他吓怕了,朝宁小茶丢下一句:「你再劝劝他。」 就快速闪人了。 宁小茶在他走后,也没心情逛花圃了,就一边推着他回去,一边低声劝:「你别拘泥于形势,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同理,只要能达成目的,他怎么死不重要。」 赵征还是不说话,一直沉默到了殿门口,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判断:筹谋已久,山雨欲来,是该尽快行动了。 而殿门口站着个女人,一个许多天不曾露面的女人——何昭滟。 她自从在慎刑司吃了苦头,被蛇咬得伤痕累累,就一直在家里养伤,终于,在用了最好的药后,再加上化了妆,勉强能见人了。 但细看来,皮肤底子还是差得很,不时就看到一些红色的点状伤口。 她也知道自己一身皮肤算是毁了,所以来的时候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也不再穿鲜艷的衣服了,一身死气沉沉的黑,配着哀怨的眉眼,看着就让人很不舒服。 「无疾哥哥——」 她慢吞吞上前来,声音也哑哑的,像是嗓子生了什么病。 宁小茶瞧着她,很提防,同时,余光留意着赵征的表情:呵,都差点忘了他还有个狂躁易怒的未婚妻了! 她觉得这个未婚妻出来准没好事,尤其还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是想玩苦肉计吗?哼,这可都是她玩剩下的呢! 实则何昭滟不是来玩苦肉计的,就是一连多天被关在家里,终于父亲忙碌起来,好像是忙着抓什么叛贼,没精力管她了,而她听说太子遇险,就偷偷熘进宫来看他了。 她也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无疾哥哥,我来这里没恶意的,就是听说你伤了腿,想来看看你。」 她露出善意的笑,姿态摆的很卑微。 但赵征不领情,冷着脸说:「现在看完了,能滚吗?我不想看到你!」 何昭滟见他这么说,点点头,弱弱说了个「好」,就很听话地滚了。 宁小茶看她滚远了,黑色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帘,就很懵:就这?转性了?狂躁暴虐的母老虎化身软弱可欺的小绵羊了? 她想着,看向赵征,满眼纳闷:「她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 赵征对何昭滟漠不关心,也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注意力:「不要管她。也不要提她。」 他要跟赵氏反目了,也不怕得罪何家这个仇人,因此,毫不掩饰自己对何昭滟的厌恶:「来人,把她踏足的地方,全部打扫一遍。」 宁小茶:「……」 她看着因他一句话而忙得团团转的宫人,心道:倒也不至于如此吧?一旦无须遮掩,他的爱恨这般极致的分明吗?让她有点心慌慌是怎么回事? 第333章 得到了,再失去,他承受不住的。 她不可抑制地想:如果哪天她招致了他的恨,他会怎么对她呢?会不会比对何昭滟还要狠? 「愣着做什么?」 赵征回头催促,人连着轮椅已经被宫人们抬上了台阶。 宁小茶回了神,忙跟上,推着他进了殿里。 当然,神情凝滞,还在想那个问题。 赵征见她走神,不悦地皱眉;「你在想什么?」 她要想着他,她的脑袋里只能装着他,最好不要想刚刚那个扫兴的女人! 宁小茶就在想何昭滟,这话见他询问,思量了一会,也如实说了:「我在想……殿下哪天不爱我了,会不会也这样翻脸无情?」 赵征听得眼里冒寒气:「我为什么会不爱你?」 她到现在竟然还会怀疑他的爱! 真是不乖! 宁小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还不知自己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就回道:「爱情就是会消失的啊。」 现代研究说,爱情是一时的荷尔蒙,维持几个月乃至几年,最终都会回归平静。 而他会爱自己多久呢? 他会违背他的天性,忤逆他的本能,永远爱她吗? 赵征不知她的心思,对于她的话,只有一句反问:「你是在说你吗?」 他才应该有这个担忧吧? 毕竟她的心最活泼不定了! 「我不会。如果你会,那最好别让我知道。」 他的语气冷硬而霸道,没说出口的话是:真的别让我知道,不然,我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宁小茶只听见他前半段话,就很不服气:「你为什么不会?再美的皮囊也终有一天会审美疲劳的。」 赵征不作任何犹豫地说:「我就是不会。」 宁小茶撇嘴说:「话别说那么满。到时候打脸了,多疼啊,也会给自己很多心理压力的。」 赵征听了,像是在思索她的话,好久之后,低声说:「听说南疆有一种情人蛊,以爱意而食,一旦对方爱意消亡,蛊虫便会啃噬他的心脏,让他如万蚁噬心而死。」 什么鬼? 她又给自己挖坑了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9页 「我就随口说说。你可别胡来。」 宁小茶怂了,讪讪一笑,忙岔开话题:「对了,你今天的药还没换,我让人叫曾御医过来给你换药。」 赵征见她要走,忙抓住她的手,温柔凝视着她,安抚着:「你不要怕。该怕的人是我。」 他真的怕她突然之间不爱他,得到了,再失去,他承受不住的。 宁小茶心虚,梗着脖子说:「谁怕了?你别胡思乱想了!」 她去喊人叫曾御医过来换药。 曾御医来的时候,也是巧,在门口跟雍恩殿的小太监撞上了。 那小太监关怀了几句太子的伤势,跟着他进了殿,照常行了礼,也不说话,就安静站在一旁。 宁小茶认出他来,莫名紧张,以为是皇帝发现了什么,就上前打听了:「李公公,好久不见了呢,你过来,是皇上有什么吩咐么?」 她瞥了眼正在被处理伤口的男人,示意李公公跟她到一边说话。 当然,还塞了他一包银子。 李公公拿人手软,也惧怕太子权威,立刻讨好一笑:「不敢瞒宁良媛,那位未来太子妃进宫了,正在雍恩殿陪皇上说话呢。奴才瞧着,皇上准备留人吃晚膳的。这离晚膳还有段时间,皇上就谴奴才来请太子过去说会儿话。」 宁小茶听到这里,心道:这哪里是请太子去说话?分明是给他们这对小夫妻提供相处空间呢。 这算是变相破坏她跟赵征的感情吧? 有他这么坑女儿,不,不对,老皇帝好像是保护女儿,让女儿回归正途呢。 赵征耳力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是这么想,觉得有必要去一趟,就说了:「李公公,辛苦你跑一趟了,你先回去回话,就说孤换好药就过去。」 李公公听此,忙不迭点头:「是。奴才这就回去。」 宁小茶等李公公离开,才诧异地说:「你还真去啊?」 赵征眼神冷飕飕,语气含着嗤笑:「为什么不去?不去他会死心吗?我也想看看,他为了拆散我们,还能使出什么招?」 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情操心他们的事? 看来,他还是让他太清闲了! 第334章 单相思的爱真的是害人更害己啊! 赵征等曾御医给他包扎好伤口,就坐上轮椅,准备前往雍恩殿。 宁小茶忙按住轮椅,举起一只手:「我也去。」 赵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行!」 宁小茶皱眉问:「为什么不行?」 赵征瞥一眼曾御医,后者快速拎着医药箱离开。 他等他走出殿门,才说了:「皇上只叫了我,没说让你过去。再说,你为什么要去?」 宁小茶能说想去凑个热闹吗? 她很快想出个好藉口:「我不放心你的脾气啊。你瞧瞧你,现在满眼的戾气,很容易露出马脚的。」 没错,她是关心他才去的。 这个理由很完美。 赵征也被她说动了,就点了头,让她推着他去雍恩殿了。 他们不赶时间,或者说为了拖延时间,就一路推着,慢悠悠的过去。 等到达雍恩殿,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皇帝赵琨早跟何昭滟说累说腻了,主要也没什么可说的,何昭滟也没了上次的活泼劲儿,打扮老气,说话木讷,他更看不上她,都有些后悔让太子过来了——现在的何昭滟哪里能跟他的小茶相比?太子若是移情别恋看上她,他都觉得他眼瞎了! 想太子,太子就来了。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小茶。 他那个积极啊,满面含笑,先跟宁小茶打招唿:「哎,小茶也来了,快到朕这里来。」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想她过来坐。 宁小茶没想过去,故意看一眼赵征,立刻就被他拉住了手,只能满眼歉意地看着皇帝,就像是被恶霸控制的娇娇女儿,见了老父亲,逡巡不能上前,简直是灭绝人性、惨绝人寰。 皇帝就是这个内心戏,立刻皱眉呵责:「太子,你不能这样霸道!哪有你这样管着人的?」 赵征像是没听到,压根没回答,而是姿态傲慢地问:「皇上叫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宁小茶一旁看着,觉得他态度很不端正,就拽了拽他的手,示意他说话放尊重些。 其实赵琨看多了赵征的冷脸,都习惯了,听他这么回话,也没在意,气势还弱了下去:「倒也不是。那不是你未婚妻吗?听说她去东宫瞧你的伤,你连殿门都没让人进,还让人滚,太失礼了些!」 赵征语气轻飘飘的:「是吗?我要说退婚,那不是更失礼?」 赵琨一听,直接怒喝:「休得胡言!」 他低估了赵征的脾气,更没想到他直接提退婚,感觉不大好收场,就对何昭滟说:「好孩子,你先回去吧。朕替你教训教训这小子。」 「皇上息怒,别为昭滟跟太子置气。」 何昭滟被退婚,面色平静,语气柔柔的,然后说了个谎:「今日昭滟来,也是有退婚之意的。」 她没想退婚的,但似乎不退不行了。 她来皇宫,只是想看太子一眼,但太子的态度寒透了她的心,而她的尊严跟傲骨也都消散在慎刑司的那场刑讯里了。 这一刻说出退婚,也是她残留的一丝尊严跟傲骨在作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0页 赵琨愣住了。 在场的邓福顺、宁小茶,还有赵征,都有些愣住了。 大殿里一片安静。 「臣女告退。」 何昭滟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欠身行礼,姿态优雅而柔美,竟有了贵女的仪态。 当她经过赵征身边时,又看了他一眼,仿佛是看他最后一眼。 那一眼,感伤的、怀念的、微笑的、释怀的,她好像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自己,那个烂漫的、张扬的、骄纵的、无所畏惧的自己。 她的少女时代就这么永远地结束了。 宁小茶看到这一幕,莫名觉得有点心塞:哎,为了个男人,何至如此? 单相思的爱真的是害人更害己啊! 很快何昭滟的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眼帘。 赵琨收回目光,怒声呵斥:「太子,你怎么能当着姑娘家的面说退婚?太失礼了!还有,你知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所有的人都在跟我们为敌,你还要何家跟我们为敌吗?」 赵征听了,无动于衷,还一脸讽刺地反问:「这一切不都是您的手笔吗?」 这话就太大胆了! 宁小茶都觉得听不下去了:「殿下慎言!」 赵琨也是真的怒了,面色涨红,气息粗喘,指着他,厉声喝道:「放肆!咳咳,你是在指责朕吗?」 第335章 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赵征面对皇帝的愤怒,并无畏惧,还是淡然之色:「不是指责,而是想知道你到现在有没有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从祁氏手里夺了天下。」 「混帐东西!」 赵琨气极,指着他喝问:「你是什么意思?」 怎么在为祁氏说话? 他想到了这点,但太愤怒了,就没抓住这个困惑深思下去。 恰在这时,邓福顺端着一杯茶水过来,想着让他喝喝茶、消消气,结果他抓来,就朝他砸了过去。 赵征坐在轮椅上,行动是不便的。 宁小茶看到了,下意识就上前挡住了。 热茶泼在她的后背。 不算滚烫,但也有些灼人。 「小茶!」 赵征吓着了,忙伸手去擦她后背的水,感觉温度有些烫,又心疼,又愤怒:「你疯了!谁让你挡上来的?我给你说多次了,保护好你自己,不要逞强!」 宁小茶被他吼懵了:「他、他泼你啊,万一泼你脸上——」 她是颜控,他的脸不能毁啊! 赵征不知她是这个心思,以为她是心疼他,就很感动,当然,感动之余,就是自责:「罢了,我训你做什么,是我没保护好你。」 罪魁祸首赵琨也很自责,但他自责之余,怒气发到了邓福顺身上:「你这时候送什么茶?」 「奴才的错。皇上息怒。」 可怜邓福顺就这么为皇上背了锅。 他跪下来,向皇帝请罪,向宁小茶道歉:「宁良媛,对不起,都是奴才的错。您别怪皇上,他绝对不想伤你的。」 宁小茶点点头,回头笑着:「没事。只是意外罢了。」 话音才落,人被赵征拽坐到他的腿上,就这么被他带着走了。 没有人阻拦。 赵琨目送两人离开,等他们没了影,才收回目光,瞥一眼还跪着邓福顺,让他起来了,同时嘆息着:「唉,那孩子,怎么就挡上去了?我是万万不想伤她的。」 邓福顺小声说:「皇上,那茶水也没多热的。」 他这么说是想让皇上不要担心、不要自责,宁小茶受伤也没多严重。 但赵琨听了,脸色一冷,觉得他在推卸自责:「你啊,念在你跟着朕这么些年,下不为例!」 邓福顺唯有嘆气:「欸。奴才记着了。」 他觉得皇上、太子都小题大做了。 可谁让他们是皇宫的主子呢? 自然娇贵。 赵琨想着宁小茶娇贵的身子,就吩咐了:「让人送瓶最好的烫伤膏过去。」 「是。」 邓福顺应下来,就匆匆出去安排人了。 * 宁小茶跟赵征还没回到东宫。 他们出了雍恩殿后,弃了轮椅,坐上车辇,身后是不知何时垂落的夕阳,如血一般的鲜艷,让人心惊。 不过,宁小茶还在为赵征在雍恩殿的发言而心惊:「殿下刚刚太冲动了!怎么能那么跟皇上说话?」 还是明目张胆地为祁氏说话。 换个敏感多疑的皇帝,或者说,如果他不是皇帝明面上唯一的皇嗣,怕是早怀疑上他了。 赵征因为她的受伤,很心疼,也没心情为自己辩解,就抱着她乖乖认错:「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激怒他。」 宁小茶见他认错,便为自己的未卜先知而沾沾自喜了:「你瞧,我来对了,不然,天知道你还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 那时他愤怒上了头,感觉分分钟能自爆身份! 真是太危险了! 所以四捨五入,她在场,算是救他一命呢! 赵征听了她的话,还是不辩解,就紧紧抱着她,轻声应着:「嗯。幸好你在。」 也幸好那杯茶水不是滚烫的,没有烫伤她,不然,他怕是会直接冲上去掐死那老东西! 宁小茶被他抱得很紧,唿吸很困难,加之是在外面,周边还有很多宫人、侍卫,就不好意思了:「行了,注意下形象吧。那么多人看着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1页 赵徵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得抱着她,心里才舒服些:「还好你没事。真是吓死我了。」 宁小茶见他这样,忍不住发笑:「就一杯茶水罢了。殿下胆子这么小的?」 赵征摇头,解释着:「不是胆子小,而是烫伤会很痛。伤在你身,痛在我心。我不想你受一点伤。如果你真的受伤,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宁小茶听着,来了点兴趣,好奇地问:「殿下怎么个不原谅法?」 赵征看着她,认真地说:「也挨一次沸水烫,跟你一起痛。」 宁小茶:「……」 草!这个疯子! 第336章 胎记 「殿下别发疯!」 她觉得他有自虐的倾向,现在这算是找到证据了吗? 「你要是真的爱我,就不能那么伤害自己,听到没?因为你伤害自己,就是在害我伤心。」 这话太肉麻了。 她现在真是出息了,演戏时,都没说过这么肉麻的台词。 赵征不觉得肉麻,反而给感动得不行。 他就吃她这一套,抱着她,满足地轻声说:「但你答应我,你要好好的,不许再受伤。」 宁小茶点头应了:「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我也不想受伤,当时不是情况紧急嘛。你这张脸,我可宝贝着呢。」 她说到最后,真情流露,捧着他的脸就狠狠亲了一下。 赵征被她这行为搞得红了脸,后面就不好意思说话了。 两人沉默相拥。 不多时到了东宫。 宁小茶先下了车辇,从王敏手里接过轮椅,推过来,扶着赵征坐上去,推着他进了泽恩殿。 赵征一进殿,就喊香玉准备新衣服,让宁小茶换上。 他在宁小茶换新衣服前,再次检查了她后背的伤,确定没破皮,只是稍微红了些,才放下了心。 「都说了没事。」 宁小茶坐在床上,背对着男人。 「殿下,不要闹。」 她真怕了他的亲昵,总有些暴力因子在的。 好在,他还算听话,然后跟她说:「你后颈确实有个胎记。」 宁小茶顿时想起了那个红月胎记,就问:「很丑吗?」 她其实接受不了身上长胎记,如果很大,肯定不好看,还好是后颈,头髮一散,就看不到了。 她哪里知道美人美起来是无一处不美的? 便是胎记,那也是往美了长。 赵征撇开她的长髮,欣赏着那处胎记,形容着:「怎么会丑?很漂亮。像是弯弯的月亮,还是朱红色的。」 宁小茶想不出那美感,但感觉他怪喜欢的,便也不在意了。 「好了,我要穿衣服了。」 她想着他的大业,想着两人的未来,就很焦虑不安:他会成功吗?如果他成功了,身在高位,他对她的心态会变吗?他们现在有点患难夫妻的情意,但多少夫妻只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最是无情帝王家啊!地位越高,责任越大,有时候皇帝更加身不由己啊! 尤其她身上流着一半赵琨的血。 从他今天的言行就能看出他对赵琨的恨意。 他真的能做到恨屋不及乌吗? 不好说。 现在想来,不管怎么想,他们之间似乎都不太乐观呢。 「在想什么?」 他为她穿好衣服,梳理好头髮,体贴的很,当然,也很敏锐,已经注意到她情绪变得低落了。 宁小茶不好说出心里的忧思,就摇头一笑:「没想什么。」 话一出口,又觉得言语敷衍根本瞒不住他,便补充道:「好吧。我在想皇上这会想什么呢?你那些话会不会引起他的警惕?」 瞧,她为他的大业操碎了心吶! 他以后得势了,可不能忘了她这个糟糠之妻,呸,她才不是糟糠之妻,而是他这个成功男人背后伟大的女人。 第337章 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宁小茶自我幻想着,都快把自己想「燃」了。 赵征不知她那些「燃」思想,温柔道:「小茶,别想了,那些也不是你该想的。」 宁小茶果断点头:「嗯嗯。不想了。不想了。」 主要想太多容易头秃。 她才不要做个秃头小仙女呢。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王敏的声音:「殿下,雍恩殿的人来送烫伤膏了。」 赵征一点不想沾雍恩殿的东西,就说:「不用。让他拿回去。」 这要是拿回去,那送东西的人也不用活了。 皇上不拿他出气,算他命大! 「太子殿下,宁良媛,奴才上有病弱老母,下有两个嗷嗷逮捕的弟弟,还望两位主子饶命啊。」 来送烫伤膏的李多川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跪在殿外,哀哀求饶。 宁小茶听出是那位李公公的声音,就心软了:「哎,是熟人呢。殿下,留下吧,不用就是,何必为难他?」 赵征见她这么说,也没违背她的意思,就让王敏拿进来了。 那李多川完成任务,连连叩谢:「谢太子殿下开恩。谢宁良媛开恩。祝太子殿下跟宁良媛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这漂亮话听得赵征眉目舒展:「倒还算会说话。」 这就算会说话了? 他是不是太好哄了? 宁小茶都要看不下去了:「殿下,就这么一句话,就能把你闹笑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2页 赵征笑着点头:「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多美好的祝福。」 他乐于听到这样的祝福,觉得比什么话都好听。 宁小茶无话可说了,就喊了王敏,从他手里接了烫伤膏,随意看了几眼,又扔给了他。 她其实没烫着,不需要用,但让他收着,万一哪天要用呢? 夕阳的光渐渐没了。 夜色一点点漫进殿里。 宫人们张罗着点了灯。 没一会,晚膳就摆上了桌。 宁小茶吃晚膳的时候,莫名想到了何昭滟,就感慨了一句:「她变化挺大的,好像成长了很多。」 赵征对何昭滟的偏见很深,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这会一听到她,就变了脸,换别人,肯定要挨一通训斥的,但宁小茶除外,也就压抑着不悦,尽量用温柔的声音说:「小茶,我们吃饭的时候不要提她。」 宁小茶看出他不悦,点了头,没再说她,只是咕哝一句:「你那么激动干嘛?」 她整个晚膳都没再说话。 晚膳后 两人各自去洗漱。 两人间的氛围也有点低迷。 赵征感觉到了,想了一会,觉得没什么事,就约她下棋,缓和关系。 宁小茶也需要找点娱乐,就点了头,但觉得下围棋很伤脑筋,懒散如她,就说:「我们下五子棋吧。」 她知道赵征可能听不懂,就简单说了下规则。 赵征一点就通,也来了兴趣,就应了:「好。我们玩五子棋。」 宁小茶很积极,立刻让人拿来围棋,在床上就铺开了,跟赵征各执一色棋子,笑道:「玩游戏嘛,那得来点彩头。」 赵征温柔看着她,宠溺一笑:「好。你想要什么彩头?」 「是哦。」 宁小茶被问住了:「要什么彩头呢?」 她想了一会,发现自己活在位高权重的、男人的宠爱里,应有尽有,好像没什么想要的了。 哎,原来拥有太多,也会缺少乐趣呢。 等下—— 她想到了之前立下的字据,就说:「这样吧,如果你输了,就把那天的字据给我撕了。」 那天的字据内容写的是:【宁小茶要在床上伺候赵征,伺候到他满意。】 这字据能撕? 现在就是立刻给他皇位,他也不能撕! 「不行!」 赵征很强势地拒绝,誓死捍卫自己男人的利益:「你换个彩头,这个不行,没得谈!」 第338章 我真是高看殿下了。 狗男人! 色情狂! 他们的角色是彻底反转了吗! 他怎么能满脑子涩涩? 以前那么个清风明月的禁慾大美男还她啊! 想着,她嗲着嗓音蛊惑:「殿下,别急嘛,也听听你的彩头。这样,如果你赢了,那我就伺候你两次,怎么样?」 「不怎样。」 赵征一脸平静,不为所动:「我不贪心。」 宁小茶:「……」 我信你个鬼! 你个狗男人坏得很! 她见他不中计,就用激将法了:「看来殿下也怕自己输呢。就是个小小的五子棋,没什么难度跟技术含量的,殿下竟然也没信心。我真是高看殿下了。」 赵征还是不中计,很认真地说:「你不要高看我,我就是个很普通的世俗男人。」 这话宁小茶是认可的:他就是很世俗,满脑子涩涩! 哎,色鬼不好骗啊! 她只能换方法了:「那这样,殿下要是输了,就得伺候我一次。」 赵征乐于伺候她,果断答应:「好。可以。没问题。」 末了,还很积极地询问:「要立字据吗?」 宁小茶都佩服他了:「殿下是开当铺的吗?什么都立字据?那事儿立什么字据?你不觉得羞吗?」 赵征被训斥,也不恼,笑道:「我这不是怕你不放心吗?」 「我放心,可放心了。」 她冷哼一声,开始吓唬他:「我是放心的。」 宁小茶:「……」 什么跟什么! 他是真敢想啊! 那她不能输,必须比他还敢想! 他对她许诺的伺候更期待了。 显然她的话打开了他的新世界。 宁小茶意识到这一点,自抽嘴巴的心都有了:草,她是忘了自己还有张字据在他手里吗? 她这张嘴啊! 真是会给自己挖坑啊!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她讪笑着弥补:「吓到你了吧?你别往心里去,我怎么捨得那么对你呢?」 赵征没有笑,目光专注地看着她,认真地说:「你可以那么对我。没关系的。」 宁小茶笑不出来了:他是受虐狂吗? 赵征继续说:「再开点玩笑吧。我觉得这个玩笑很不错,给我很多启迪。」 宁小茶:「……」 疯了。疯了。 还启迪?他当是做阅读理解吗? 她怂了怂了:「我错了,真错了。」 赵征温柔一笑:「别,现在喊主人也救不了你。」 宁小茶:「……」 呵,他竟然也懂「主人」的乐趣? 第339章 明空寺 赵征岂止「懂」,已经急不可耐了:「来吧。你先下,我让你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3页 宁小茶现在对赢的兴趣不大了:「赢了有什么好?咱们能互相抵消吗?」 赵征看她对伺候自己很有压力的样子,就说:「那要看你能不能赢了?」 还是给她点希望吧。 虽然看她怂怂的样子,也怪可爱的。 可爱的宁小茶就直接拍板了:「你这是答应了?我当你答应了哈。」 反正她是耍无赖了,也不管他说什么,就落子先行了,同时,催促着:「快快,跟上,跟上。」 赵征跟上了,配合着下了一盏茶的样子,很自然地输了。 宁小茶开心地拍手:「抵消了,抵消了,你那字据快给我撕了。」 赵征不捨得:「何必撕了?当纪念不好吗?」 宁小茶直接翻白眼:「那有什么好纪念的?」 赵征往床上一躺,也耍无赖了:「有。反正我要纪念的。」 宁小茶不许,拽他起来,让他拿出字据撕了。 赵征摇头,闭眼装死。 宁小茶气得拽着他的衣领,催促着:「快点!赵征,快点!」 赵征伸手圈住她的脖颈,就把她按自己胸口了:「乖,以后在床上我都听你的。」 宁小茶听得脸红了:「你、你能不能不要总提这些?」 赵征反问:「那提什么?」 宁小茶被问住了:是哦,热恋的男女不提这个,提什么?或者应该提什么? 她也没谈恋爱的经验,就想了:「要不,聊聊你在明空寺的事吧?」 说到明空寺,她就提出了自己的一个困惑:「殿下,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不是祁氏皇嗣,而是皇帝亲生的孩子,你从头到尾都被一空大师欺骗了呢?」 毕竟他当时太小了,所谓的家国情仇,所谓的真相,很多都是明空大师告诉他的。 她很怕他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一空大师故意混淆他的身份,培植他对亲生父亲的恨意,继而利用他摧毁他父亲建立的王朝,那才是对赵氏一族最残忍的报復啊! 赵征明白她的意思,就摇头说了:「不会的。」 宁小茶见了,继续问:「你怎么知道不会?你有证据吗?」 她觉得一空大师也没对他多好,藏着掖着很多东西。 老傢伙成精了,最好别算计他,不然,她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赵征沉默不语。 这沉默让宁小茶心慌慌:「别真的没证据吧?你什么都听他说,那可太危险了。」 赵征还是沉默,但面色渐渐变得凝重了。 宁小茶见了,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吧?你是傻白甜吗?」 她想着自己说的可能性,俏脸都吓白了,汗水也急得流出来了:「怎么办?你说,现在怎么办啊?现在去查你的身份,还来得及吗?」 她完全相信老东西能干出拿赵氏皇嗣冒充祁氏皇嗣,继而开启反赵復祁大业的可能,甚至这种想法更疯狂,更刺激、更有可行性的价值。 就是可怜了赵征,从头到尾就是个悲剧工具人。 工具人赵征看着宁小茶为他满面紧张、满眼担忧,终于,在她急得要从他身上起来,并说是去明空寺为他要个说法时,绷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小茶,你这么担心我啊!」 宁小茶见他笑了,顿时反应过来,他是故意的,自己被他骗了! 「该死!你故意吓唬我?」 她很气,捏着拳头,狠狠捶了下他的胸口。 赵征躺在床上随她捶打,然后伸出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拳头,低声笑说:「小茶,我好喜欢看你紧张我。」 他很快乐,说不出的喜欢,几乎要着了魔。 相比他的快乐,宁小茶就是生气了,后果还很严重。 「你有病!赵征,你敢这样玩我!」 她觉得自己一片真心被狗吃了,直接从他身上翻身下来,躺到床的另一边,离他远远的,扭头不理人了。 赵征意识到自己开玩笑开过头了,就拖着伤腿,爬过去道歉:「小茶,我错了,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宁小茶推开他,气道:「你是故意犯错!你以后跟别人开玩笑去吧!我要是再担心你,我、我就是——」 「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 「不要,我讨厌你。」 「我爱你。」 他听不得她说讨厌自己,骤然扑过去要吻她。 宁小茶气得抬手推他的脸,结果,他的脸靠近的太快—— 「啪!」 一道清脆的耳光。 两人都懵了。 宁小茶自觉没有暴力倾向,也不想打人,尤其还是打脸,这会不小心动了手,就先发制人了:「不关我的事,是、是你的脸先动的手!」 对,是他的脸靠近的太快,撞上了她的手! 她是小仙女,小仙女是不会动手打人的! 第340章 她的诅咒都、都应、应验了。 赵征从没被人打过脸,现在懵了一会,听她那么说,就有些怀疑了:是他的脸动的手? 这藉口有够敷衍的! 不过,他其实也没多生气,毕竟有错在先,但被打脸确实掉面儿,就冷声问了:「那你的手疼不疼?」 宁小茶立刻扯谎说:「疼,可疼了。」 赵征便抓住她的手,亲了下她的掌心,不说话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4页 宁小茶知道自己犯了错,就依偎在他身边,小声说:「对不起,殿下,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没想打他。 他也知道,低声应了:「嗯。睡吧。」 两人不再闹,就很安静地闭上眼躺着,等着睡意来袭。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赵征没睡着,才打破安静,回应了她之前的问题:「我其实见过赵琨的儿子。」 宁小茶立刻想到了一个人:「殿下在明空寺时说起的那个早夭的朋友?」 赵征点了头,之后,又安静了下来。 宁小茶想着他见过赵氏皇嗣,应不会一空大师骗了,害,白浪费她的感情了。 她闭上眼,等了一会,没见他再出声,便打了个呵欠,渐渐睡去了。 这是个静谧的夜晚。 有人好眠。 有人难眠。 皇帝赵琨就是难眠了。 他今天思虑过重,心情郁燥,身体病情加重,咳嗽了前半夜,后半夜喝了药,终于睡了过去,却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还是赵国公的时候,从皇后琅鸢怀里抢走夭折的小太子。 琅鸢美丽的脸尽是泪痕,嗓子已经沙哑,却还在咒骂他:「赵琨,先帝在天上盯着你呢!你犯下的滔天罪行,终会付出代价的!我诅咒你,一登高位,亲缘淡薄,血脉尽亡,不得善终!我诅咒你!以伟大的赤琅族狼神——」 赵琨被噩梦吓醒了。 他醒来后,满面冷汗,满眼惊骇,咳嗽得鲜血淋漓。 邓福顺就睡在龙床下面的小榻,听到动静,忙起身照顾:「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赵琨咳嗽着说:「我、我,咳咳,我梦到琅鸢皇后了。」 邓福顺听了,也不知怎么劝了。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他对琅鸢皇后做出的恶行,活该受此一惊。 「她诅咒我,她诅咒我——」 他喘着粗气,擦着冷汗,颤颤说着:「她的、她的诅咒都、都应、应验了。」 亲缘淡薄,血脉尽亡,都应验了。 他唯有太子一个孩子了。 但太子对他有恨意。 为什么? 因为十八年的离散而导致了亲缘淡漠? 不,不对! 太子是恨他的! 他昨天还在为祁氏说话! 为什么为祁氏说话? 为什么恨他? 他摇着头,想的头痛欲裂,吐血不止。 「不,不会,咳咳咳,不会的——」 他痛苦地趴在床上,吐了一床的血,几乎呕血结块,像是要把内脏都咳出来了,同时,大叫着:「宣太子!宣太子!」 但喊了两声后,又改了口:「罢了,先宣何鸿力。」 * 何鸿力听到皇上宣召,顶着黑沉沉的夜色,匆匆而来。 他在皇上开口询问前,先汇报了最近的调查进展:「皇上,据臣调查,在棺材里做手脚的人就是反赵復祁组织的人,而礼部侍郎许文松、工部尚书曹望等人都参与其中。他们都跟反赵復祁组织有勾连。」 赵琨听得怒喝:「这群迂腐书生!该死!该死!」 「皇上息怒。」 何鸿力磕着头,过了一会,又道:「皇上息怒。还有一事,事关太子,臣不敢说——」 赵琨也对太子起了疑心,一听这话,立刻说:「恕你无罪!速速说来!」 何鸿力便犹豫着说了:「双生子,明空寺,一衰一盛天註定。赵氏子,祁氏人,一死一生换干坤。皇上,这首歌谣绝不是空穴来风,您,三思啊!」 赵琨不需要三思了。 他靠在枕头上,低下头,颓丧地命令:「让人去宣太子吧。」 何鸿力见了,隐隐察觉了什么,便道:「皇上,臣这就去调兵护驾。」 说是护驾,实则是擒杀逆贼。 赵琨没阻止,也没答应,只沉沉嘆了一句:「天欲亡我赵氏矣。」 * 东宫泽恩殿 赵征被人叫起来时,正是五更天,外面的天蒙蒙亮,惨白的月亮隐入天际,几乎要看不见了。 「皇上急召太子觐见。」 殿外传来李公公的声音。 宁小茶也被吵醒了,一边手忙脚乱帮赵征穿衣服,一边问:「发生什么事了?皇上怎么这么早,就急着要见你?」 赵征感觉到她双手冰凉,就握住了,安抚着:「别怕。沈卓会跟着我,暗卫也会保护我,皇上孤家寡人,又重病在床,早已尽失人心,不足为惧。」 他这些话很有道理,但还是没能安抚得了宁小茶。 她这一刻才明白什么叫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她真的好怕失去他啊! 第341章 这是一场鸿门宴。 「不要冲动。也不要跟皇上置气,说些冒犯的话。」 宁小茶像是温柔体贴的贤妻,殷勤叮嘱着:「听到没?要谨言慎行,无论如何,再忍忍。」 赵征点了头,亲了下她的脸颊,笑道;「我知道,天还早,你再睡会。」 宁小茶哪里睡得着? 她帮他穿好衣服,就跑去了殿外,向李公公打听消息。 李公公得过他们的恩惠,就说了:「回宁良媛,听闻是皇上病情加重,才急召了太子。」 宁小茶听了,先觉得是个好事,但心头还是沉甸甸的不解:「皇上怎么突然病情加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5页 没受什么刺激,怎么可能病情加重呢? 但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呢? 李公公摇头说:「奴才也不知。哦,对了,在召见太子前,皇上还召见了何大将军。」 宁小茶听到何将军,更忧心了:这时候叫什么带兵的大将军?还是在召见太子之前。 不妙啊! 她想跟着去。 但赵征没让:「你在我会分心。」 为什么分心? 因为那是她的父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怕她不忍,连累他也生出悲悯之心。 可这时候,悲悯之心是万万要不得的。 宁小茶不知这些,也不知自己跟着去怎么就让他分心了,但他不让去,自己也不往前凑,那些权力间残酷与血腥跟她一个小仙女无关。 她目送赵征离开,返回殿里,躺到床上,本以为会睡不着,但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睡意渐渐来袭,就睡了过去。 * 赵征坐在轮椅上,在东宫近卫的保护下,去了雍恩殿。 路上,他命令沈卓调遣东宫禁卫军做好准备。 同时,吩咐暗卫谈遂,让他通知琅璀,将见贤堂的人分派两处,以烟火为号令,封锁城门以及控制住何家军。 「何鸿力手里的何家军是皇上的唯一依仗。」 他坐在轮椅上,取下腰间的玉佩,交给谈遂,继续说:「好在,有话语权的人不是何鸿力一人。都督曾元湛、副将徐天威都是可用之人。」 他这段时间处理政务还是有用的,确实甄别出了一些忠于祁氏的人才。 谈遂紧握着玉佩,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他轻轻跳上屋嵴,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征见了,看了眼天际的鱼肚白,坐着轮椅,慢悠悠前往雍恩殿。 他在拖延时间。 雍恩殿 殿里安静的诡异。 他一进去,就看到了憔悴而狼狈的皇帝,只一眼,他就看出了皇帝眼里的冷漠、防备、审视,跟之前的慈爱目光不同,老皇帝到底还是对他起了疑。 看来这是一场鸿门宴。 他暗生警戒,低头上前行礼:「见过皇上。」 赵琨靠坐在床上,床上已经收拾干净了,连他自己也收拾的干净,只病重的面色遮掩不住,说话都喘而虚:「到此刻,你、你还不喊我一声父、父皇吗?」 赵征没有喊。 他认贼作父,已经够屈辱了,万万喊不出「父皇」一词。 但赵琨偏要他喊。 他颤巍巍伸出手,指着他:「太子,朕要听你、听你喊一声父皇。」 只要他喊他父皇,他管他是谁呢? 他一直当他是自己的儿子,优秀的、亲生的、唯一的儿子,只要他们父子不往外说,没有人会知道。 赵征不知他的心思,还是没有喊。 沉默。 无尽的沉默。 沉默让人心寒。 赵琨寒透了心,眼里泪水翻滚,大声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不喊?为什么?太子,告诉朕,为什么?」 赵征没有说话。 他瞥了眼皇帝身边的老太监邓福顺,还有不知何时藏身在床帐后面的禁军、何家军,而在这些军队前面,是何鸿力的身影,他摸了摸袖中的短刀,思量着自己活着走出去的机率。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就在这时,皇后陶乐纯带着宫人,匆匆进来。 她也收到了皇帝病重的消息,想着他曾说过让自己陪葬的话,就打算过来一探究竟。 「皇上,您还好吗?臣妾听您病情加重,实在忧心不安,特来侍疾。」 她说得好听,实则巴不得他早登极乐。 赵琨也不去分辨她言语里的关心是真是假,看着她的到来,就对赵征说了:「你不喊朕父皇,总该喊她一声母后吧。她是你母亲的同胞妹妹,为了你,也是倾尽了半生的青春与幸福。你小时候,她还照顾过你一段时间。太子,你还是不喊吗?」 第342章 兴衰荣辱就在一念之间。 他意图用感情软化他的心。 但赵征心如铁石,还是没有喊。 他见此,眼泪骤然滚下来,哈哈笑着:「朕,咳咳,朕早该发现的。」 他早该发现太子有异的。 太子一回皇宫,就那么冷漠寡情,不仅是对他,对皇后也是那么冷。 便是修佛,也不该修得这般没有人情味。 更何况,太子恨他! 从前他被亲情蒙蔽着,自觉对不起他,处处补偿、纵容,没有看透这些。 罢了。罢了。后悔已经晚了。 他倒在床上,看着他,气息奄奄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陶乐纯看到这里,就很困惑:「皇上,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父子间变得像仇人了? 她错过了什么? 赵琨见皇后追问,有气无力地笑了:「你问问他……他怎么了,问问他的目的是什么。」 事实是陶乐纯问了,但赵征也没有说! 她以为他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太子,我对宁小茶,好吧,确实有些严苛了,但到底是你们缘分的牵线人,便是看在这一点,你也该原谅我一时的冲动吧?还有,纵然你不喊我一声母后,但我心里是把你当成亲生的孩子,我是疼惜你的,无论我做了什么,你要相信,我是真的打心眼里为你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6页 她是剖开内心去跟他交好了。 但赵征依旧冷漠不语。 赵琨见了,便摆手让她回去了。 陶乐纯不肯走,总觉得今天有大事发生。 她的预感是对的。 赵琨也没再赶她走,而是逼着赵征开口。 他拍拍手,慎刑司主事苏琴走了进来。 她进来时,身后跟着一个血肉模煳的尸体,隐约看出是个女人,是被侍卫们拖进来的,更随手丢在地上,很快她的血就染红了一片地面。 浓郁而咸腥的气息瀰漫开来。 陶乐纯看得生理不适,紧紧捂住了嘴。 赵征就很漠然,没有瞧一眼。 他的目光紧盯着皇帝,或者说他紧盯着床帐后的何鸿力、何家军还有部分皇宫禁军。 他这些天从东宫禁军下手,得到了一些拥护者,至于这些拥护者又招募了谁,势力蔓延到了哪里,就不知情了。 这是一个选择阵营的时刻。 兴衰荣辱就在一念之间。 「太子,还我的……小太子。」 地上的女尸还留着一口气,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赵琨见了,立刻让人泼了她一盆冷水。 女人被冷水击顶,似乎清醒了些,睁开眼,就看到了皇帝,随之破口大骂:「赵贼!哈哈,赵贼,你要死了,伟大的赤琅神在上,你必不得善终!」 赵琨听多了类似的咒骂,已经麻木了,甚至懒得多看她一眼,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赵征。 那女人随着他的目光而看向了赵征,血色浸染的头髮下,一双血红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从他身上看出了什么,紧紧咬着唇,没有说话。 赵琨看到这一幕,就说了:「双生子,明空寺,一衰一盛天註定。赵氏子,祁氏人,一死一生换干坤。你们该给我一个解释了。」 其实,当他听到何鸿力说到了这句歌谣,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但他不敢相信,所以给赵征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 可惜,他不珍惜。 赵琨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情绪也再次激动起来:「说话!你说话啊!孩子,我的孩子在哪里?」 他唯一的孩子,那个他们说送去明空寺修佛,会得到佛祖庇佑的孩子啊! 第343章 太子,你是要造反吗? 他质问的声音太大了,像是惊扰到了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刻,属于赵征的东宫禁军、近身侍卫都沖了进来。 他们手持刀剑,将轮椅上的赵征团团围护起来。 同一时间,何鸿力也带着何家军围在了皇上的床前。 两方人马迅速形成对峙状态。 陶乐纯看到这一幕,饶是一国皇后,也难以淡定了:「这、这是做什么?太子,你是要造反吗?」 她还没回过味来,还分心想着:老子造祁氏的反,儿子造亲爹的反,这算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吗? 但赵征为什么要造反? 她看着他冷静漠然的脸,第一次觉得陌生,好像从未真的认识他。 「太子——」 她站在两人之间,意识到自己也要面临一个选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征依旧没有说话。 何鸿力怒喝着说:「皇后,他不是赵氏皇嗣,而是祁氏余孽!」 「什么?」 陶乐纯经受不住这个打击,身体一歪,差点摔倒了。 还好绿枝在她身侧,及时扶住了她。 「皇后娘娘——」 绿枝扶着她,下意识往皇帝的阵营走。 陶乐纯接受不了,甩开绿枝的手,急声道:「谁说的?不可能!这不可能!定然是反赵復祁组织的人耍了离间计!皇上,你可别被他们欺骗了!太子,你快解释啊!」 这一刻她像是个真正的母亲,担心儿子被人诬陷谋反而失了性命。 可惜,赵征不是她的孩子。 他终于出了声,却是说:「我没什么要解释的。倒是赵贼可以解释自己如何篡权自立的。」 这话相当于承认了自己祁氏皇嗣的身份。 地上的女人在这一刻大笑出声:「小殿下,春彩终于等来了您!皇后娘娘,您看到了吗?小殿下还活着!他回来了!您可以瞑目了!伟大的赤琅族狼神——」 「住嘴!」 陶乐纯怒喝一声,打断了春彩的话。 她深受打击,身体摇摇晃晃的,被绿枝搀扶去了皇帝的阵营。 赵征没拦着,转头吩咐身边的一个侍卫带走春彩,找御医医治,随后,两眼恨恨盯着赵琨,喝道:「赵贼,你欠我祁氏的,该血债血偿了!」 这下换赵琨不说话了。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看着赵征,仿佛看到了祁皇,正在咒骂他、报復他,吓得他大脑空白,身体僵硬着倒下,嘴唇颤动着,像是中风了,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何鸿力见此,匆匆上前,搀扶他一把,大叫着:「皇上,皇上——」 他需要皇上临阵指挥,可不能这时候出事啊! 但赵琨的身体不争气,真的在这时候垮下来了。 他抓着何鸿力的手臂,两眼直勾勾盯着他,越想说话,越说不了,急得眼泪、汗水一起落下来。 「孩子——寺——问——」 赵琨流着泪,艰难吐着字,却没人听懂他的意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7页 不,赵征听懂了:「你想问那孩子的下落?可以。只要你说出你对祁氏犯下的罪孽,我就告诉你。」 这罪孽也有何鸿力的份。 他自然不想皇帝说出来,立刻指着赵征怒骂:「放肆!你这祁氏余孽!交出赵太子,我等饶你不死!」 赵征见他跳出来嚷嚷,很碍眼,恨意顿时转移,就下了令:「杀了他!谁杀了他,待我登基,他之爵位,便是尔之爵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沈卓第一个拔剑杀去,并高唿着:「杀!兄弟们,赵氏气数已尽,祁氏万寿无疆!誓死拥护祁太子上位,我们都是从龙的大功臣!杀!杀!杀!」 他的话很燃,快速调动了众人的情绪。 他们如同勐虎下山,手起刀落间,死尸遍地。 何鸿力不愧是战场上拼杀过的老将,也是英勇,以一当十,竟有一人力挽狂澜的气势。 赵征见了,也不畏惧,而是站了起来,适时地喊了一句更燃的话:「凡归降者,皆为我兄弟,我必同富贵!」 第344章 祁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随着赵征一声喊,那些跟随何鸿力的禁军、何家军纷纷停下了杀戮。 何鸿力想煽动,但强敌杀来,根本没有时间说什么。 他感觉自己今天要命丧在此,为了求生,就一点点退出大殿。 只要他能平安离开皇宫,召集更多的何家军,那么大赵就还有希望。 但赵征怎么会允许他离开呢? 皇帝已经成为一具空壳,不足为惧,唯有他算是个祸害。 他看着护在自己身边的沈卓,命令道:「你也去。他今天必须死!」 沈卓听了,看着满殿的禁军,虽是都放弃了抵抗,选择了归顺,但万一出现了假意投降者呢? 他还是想寸步不离保护他。 但赵征坐着轮椅出去了。 太阳早已撕破了黑暗。 天色大明,一切无所遁形。 何鸿力被层层围住,直杀得血透衣甲,还在拼力厮杀,同时,怒吼着:「祁氏余孽,如今早已是赵氏的天下,你才是谋逆的乱臣贼子!」 赵征听了,冷声嗤笑:「我分明是拨乱反正!你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何鸿力摇头辩驳着:「不,祁氏一族贪于安乐,才有一劫。我与皇上是——」 「嗷呜~」 一声狼啸传来。 随后就见琅璀带着三千赤琅士兵加入战斗,围住了何鸿力。 何鸿力见此,自觉找到了攻讦赵征的由头,大喊着:「你们瞧瞧,祁氏余孽跟赤琅族勾结!这是要卖国求荣啊!」 「闭你娘的嘴!」 琅璀拉箭就射他:「我们赤琅族是祁氏皇族最忠实的联盟!我们是协助祁氏皇族平定叛乱!」 那一箭被何鸿力挥剑挡开。 何鸿力挡开了琅璀的箭,但没挡开扑上来的雪狼。 那雪狼正是那晚救了赵征的狼王。 琅璀暂时将它驯服,准备把它送给表弟当礼物。 这会狼王一口咬中何鸿力的大腿,一时钳制住了他的动作,其他人瞅准时机,挥剑而上。 乱剑之下,何鸿力浑身伤痕累累,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他以剑撑地,跪在地上,一张嘴,都是血:「大丈夫当、当横尸战场,奈何丧命、丧命竖子之手。」 他死的不甘心啊! 但再不甘心,也是要死的。 赵征从琅璀手里接过弓箭,一箭射中了他的眉心。 「砰!」 力道带动何鸿力的身体重重倒了下去。 「乱贼伏诛也!」 赵征缓缓走下台阶,不顾伤腿流着血,一步一句:「祁国復兴大业,始于今日。尔等襄助之力,先皇祁明帝次子祁隐铭记在心。」 他终于能向世人宣告他的身份了。 他是祁氏皇嗣,母亲为赤琅族圣女琅鸢,父亲为祁明帝祁瑄,上有兄长祁瑞,而他是次子祁隐,字无疆,王者无疆的无疆。 沈卓听到这里,很有眼力见,立刻带头下跪:「祁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顿时,在场所有的人,包括琅璀都下了跪,跟着齐唿:「祁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瞬间改朝换代。 赵征也正式改名为祁隐。 像是为了庆祝胜利,一支烟花当空炸响。 随着这声烟花响起,在祁隐看不到的地方,新一轮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叶风澜带着见贤堂的十万人,进入了赵都城,分派两万人,封住了赵都的四处城门,阳霁则带领八万人,赶赴何家军的驻扎地,帮助控制何家军。此时,何家军已经发生暴乱,无数追随何鸿力的将领被杀。 朝中大臣也迅速被重兵监视,尤其是武将,如有反抗,皆横尸当场。 一时间,城中人,无论是百姓,还是大臣,都人心惶惶,像是成了待宰的羔羊。 祁隐不久收到了各处的捷报,还没来得及品尝胜利的喜悦,就见泽恩殿的王敏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他想着宁小茶,心里一颤,忙迎上去:「发生了何事?」 王敏扑通跪在地上,气喘吁吁道:「殿下,不好了,宁良媛不见了!」 祁隐脸色顿时大变:「怎么会不见?」 王敏满面恐惧地说:「殿下离开后,我们守卫东宫,不敢放松,但闻着一股香味,就晕了过去,等醒来,宁良媛就不见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8页 「废物!」 祁隐一脚踹过去,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沖向了雍恩殿。 殿里皇后已经不见了,皇帝赵琨还在床上苟延残喘。 他抢过身边侍卫的剑,直抵赵琨的胸口:「说!宁小茶不见了,是不是你做的?」 第345章 你别这么折磨他了! 赵琨还是说不了话。 他偏瘫在床上,颤颤巍巍抓着剑,还想着用力刺进身体里去。 如今他这个样子,已然生不如死了。 但宁小茶不见了,祁隐预感出自他的手,哪能轻易让他死了? 他收回剑,改为架在邓福顺的脖子上,威胁着:「你什么都知道,你来说。」 他知道邓福顺是赵琨的心腹,知道他的一切谋算。 但邓福顺作为心腹,自然忠诚,哪会轻易说呢? 他面无畏惧,开始谈条件:「皇上想见太子,真正的赵氏太子。」 「是吗?」 祁隐收回剑,目光转向赵琨,语气轻飘飘的冷冽:「你想见自己的儿子?」 赵琨流着泪,一下下点着头,嘴里呜呜说着什么,全然一副老弱衰翁的可怜模样。 但祁隐没有一点心软,兀自嘆着:「可惜,你只能见到一副骸骨了。」 这话就太伤人了! 赵琨顿时泪如雨下,疯狂摇着头,颤巍巍的双手抓着他的手臂,像是要掐死他,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痛哭声音:「啊——啊——」 那模样真的太可怜了! 邓福顺看不下去,怒道:「够了!你别这么折磨他了!他怎么说也是宁良媛的亲生父亲!」 「所以她人呢?」 祁隐被人捏着软肋,很爽快地说:「你说出她在哪里,我立刻就让你们见他。」 邓福顺听了,话音一转:「为皇上叫御医吧。什么人带走了宁良媛,只有皇上知道。」 他这是拿宁小茶给赵琨当护身符。 赵琨现在说不了话,必须请御医治疗。 沈卓一旁小声提醒:「皇上,眼下退位诏书为重。」 祁隐也分得清轻重,就让人取来纸笔,拍在赵琨面前,让他写退位诏书:「你毒杀太子在前,又谋害皇后在后,赵琨,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就该向天下阐明己罪,宣布退位。」 赵琨又是「啊啊」一通乱叫。 没有人明白他的意思。 显然他这个模样,一时半会是写不出来的。 祁隐看得紧紧皱眉,却也没办法,只能派人去叫御医。 同时,派重兵围住了雍恩殿。 也是这一刻,他才想起询问皇后的下落。 殊不知陶乐纯早已趁乱逃出了皇宫。 她在心腹们的护卫下,回到了陶家。 阔别多年,再回陶家,竟然怀着满腹的委屈:「那孩子是假的。他是祁氏余孽。爹,娘,这么多年,我们都是为祁氏做嫁衣啊。」 这嫁衣真红啊! 上面尽是她的血泪! 她美好的青春、一生的幸福换来的竟然是一场弥天大谎、惊世笑话! 陶父陶悯之是荣国公,虽然久不问朝事,却也收到了皇宫内乱的消息,正想安抚女儿,就见弟弟陶恆之行色匆匆走了过来。 「皇后娘娘也在?娘娘,臣听闻太子殿下——」 御史大夫陶恆之一开口,就被陶乐纯喝住了:「叔父,那不是太子殿下!那是祁氏余孽!他今日……逼宫谋反了!」 「娘娘慎言!」 陶恆之正要跟兄长商议此事:「我已经收到祁太子的旨意,命我明日着祁朝官服上朝,这可如何是好?」 跟他一样不知如何是好的官员们都涌进了国公府。 他们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监视,也都收到了着祁朝官服上朝的旨意,慌乱无措之中,就说要请示荣国公,结果,还真被允许出府请示了。 这会他们涌来了荣国公府,看到皇后陶乐纯也在,纷纷下跪叩拜。 同时,七嘴八舌询问着: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命我等着祁朝官服上朝,是为何意?」 「皇后娘娘,皇宫目前是什么情况?皇上龙体还安康吗?」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真的是祁氏皇嗣吗?」 「听闻反赵復祁组织出兵数万,今日封了城门,不许进,也不许出,皇后娘娘,我们要怎么办啊?」 …… 他们叫得陶乐纯脑子都要炸了。 她这个皇后向来清闲度日,连后宫的事都不怎么管,哪里有那个脑子去管朝堂上的政事? 尤其事发突然,她也拿不出个章程。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你们问她,不如问孤。」 众人闻声回头,见到来人,皆是面露惧色:「太子、太子殿下——」 第346章 我错了! 祁隐坐在轮椅上,被沈卓推到了众官员面前。 他面色淡漠,眼神幽冷,扫视一圈,众官员大多不敢对视,纷纷低下了头。 他瞧着,也不废话,直入主题:「赵氏谋逆篡位,诸位大臣当时也是无奈之举,孤都理解,如今,赵氏已退位,孤已拨乱反正,诸位大臣若有报效祁国之心,各安其位,孤既往不咎。切记,诸位大臣的家族荣辱就在你们一念之间了。」 这一番话顿时激起了他们的热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9页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交流着看法。 没人敢第一个表忠心,也没人敢第一个拒绝。 直到陶乐纯低喝:「竖子休要妖言惑众!」 她对祁隐曾倾注了感情,因为倾注了感情,遇到重大打击,才更排斥、厌恶:「若没有报效祁国之心呢?竖子当如何?」 祁隐被骂,也神色从容:「大祁以仁爱治国,自然赐金放还。」 「一派谎言!」 陶乐纯厉声反驳:「如果赐金放还,那赵都城外那么多的士兵是什么意思?你身后的禁军也不是这个意思。」 祁隐反问:「娘娘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陶乐纯说:「你是在逼迫我们臣服。此番行径,跟当年的赵氏有何区别?」 祁隐听了,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娘娘也知当年赵氏得位不正啊。」 陶乐纯:「……」 她说错话了。 明知赵氏得位不正,还在奋力维护,实有同党之嫌。 以陶悯之为代表的陶家跟赵氏还是姻亲,更有同党之嫌,这会第一个下跪表忠心:「殿下恕罪。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明白朝政大事?我陶家愿为祁氏效劳。」 「父亲!」 陶乐纯觉得父亲的骨头太软了。 但復归祁氏确实是众多官员心里的梦。 他们见陶家归顺,纷纷下跪:「臣等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时光飞逝。 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 宁小茶透过晃动的车帘,看着外面昏暗的天色,问赶马车的人:「你说,皇宫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定大乱了吧! 不然她怎么一觉醒来就被捆着手脚,丢在马车里? 掳走他的人是谁?想做什么?跟她或者说跟原主有仇吗? 他知道她被掳走了吗?会来救她吗?或者他还顺利吗?人还活着吗? 种种困惑占据了她的大脑。 但赶马车的人雷打不动地回一句:「不知。」 两个字,音色清朗澄净,是年轻男人的声音。 可惜,有车帘挡着,看不到对方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挪着身子,将双脚探出去,想着踹他一脚,最好把他踹下马车,但他似乎后面长了双眼,及时按住了她的腿。 「如果你还想要你的腿,最好老实些!」 他在威胁,也终于说了一句长话。 宁小茶甚至趁机看到了他的脸,不好看,也不难看,平平无奇得像是带了层人皮面具。 想到这种可能,她伸手就想挖花他的脸,也能瞧个真假。 结果他太敏锐了,快速掐住了她的手腕,只听「咯吱」一下脆响,他毫不留情地把她的手摺脱臼了。 天,她这么美,这么年轻,可不要做个残废啊! 「我的手!痛痛痛!我错了!大侠饶命!」 她被男人的粗暴吓得老实了,意识到他不是赵征,不会对她心软、手软,等下,不应该说赵征了,如果他行事顺利,应该公开身份做回祁隐了吧? 想到祁隐,她就相思泛滥了:他在做什么?有想她吗?她现在好痛、好害怕啊! 眼泪流下来。 她可怜兮兮地微举着双手:「求求你了,大侠,我错了,你快点给我掰正吧。」 男人瞧着她的眼泪,到底还是给她掰正回去了。 宁小茶活动一下,感觉双手不受影响,才放心了,然后,滚回马车里,抚慰受伤的心灵去了。 「咕咚——」 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男人听到了,从干粮袋里,挑出个包子,最大、最软的,扔给了她。 宁小茶双手捆着,艰难捡起来,不知是男人特意挑出来的,还很嫌弃,但确实饿,没办法,就小口咬着包子,一边吃,一边问:「大侠,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第347章 她是做了什么孽,横遭此劫啊! 男人没有回答。 宁小茶不死心,等吃完包子,感觉不那么饿了,就社交牛逼症上线了:「大侠,无论你出于什么原因,掳走了我,在我看来,相识一场,就是有缘,所以,路途漫漫,咱们就聊聊天呗。」 男人还是沉默,就像是个哑巴。 这让宁小茶想起了叶蝉,也不知其怎么样了。 不过,现在看来,叶蝉怎么都会比自己处境好的。 宁小茶自嘲一笑,挑了个话题:「说真的,大侠,你声音很好听的。」 她这话也不算说谎,是真的感觉男人的声音好听。 一开始单听声音,还以为是个绝世大帅哥呢。 结果那张脸让她失望了,希望是戴了人皮面具吧,不然,那好声音都糟蹋了。 胡思乱想间,就听男人说:「真的吗?」 宁小茶见他回应了,心里一喜:她这是找对话题了?这男人喜欢听彩虹屁?那她可太擅长了。 「嗯。当然是真的。我长这么大,就没听过你这么好听的声音。我会弹琴的,你要是感兴趣,我有机会可以弹给你听,我这么说,不是想着讨好你,而是想说我对声音很敏感的,是从专业的角度,觉得你声音好听,怕是弹琴也弹不出你这么好听的声音。你唱歌一定很好听。或者,你会唱歌吗?」 她啰里哆嗦一大堆,跟话痨似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0页 可惜,只换来男人两个字:「不会。」 宁小茶也不气馁,好脾气地笑问:「那你会什么?」 男人言简意赅:「不知道。」 宁小茶:「……」 这男人是个话题终结者吧! 太木讷了。 还有点笨笨的。 现实里,便是长了张漂亮脸蛋,怕也没女孩子会喜欢的。 她分析着对方,耐着脾气,努力找话题:「你是不知道自己会什么吗?那你想会什么呢?你说说看,如果我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男人听了,似乎来了点兴趣,问道:「你会什么?」 宁小茶便说了:「我会唱歌、跳舞、弹琴,嗯,好像都是女孩子会的东西,你再容我想想——」 她想了一会,想到了围棋,便说:「我教你下围棋吧,或者五子棋,都很好玩的,还很有品味。我看你那么年轻,还没对象吧?以后可以用来追小姑娘的。」 听听,她多好,当世女菩萨了! 所以,快放了她吧! 男人不知她的心思,好一会,才回应了一个字:「好。」 黑暗降临,笼罩着大地。 宁小茶透着晃动的车帘看着黑暗中的树影,估摸着环境是在山林里,哎,很糟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一时半会是别想逃了! 她压下逃跑的心思,努力跟他拉近关系:「你想我什么时候教你呢?」 反正先想办法把手上绳子解开吧! 这么捆绑着,身子都要麻了,也太受罪了! 「不急。」 「天都黑了,我们不停下来,休息一下吗?」 「不急。」 「那我想……如厕?」 「忍忍。不急。」 男人重复着两个字,很是浇她一盆冷水。 宁小茶感觉她废话半天白说了,天,她是做了什么孽,横遭此劫啊! * 东宫泽恩殿 时近三更天。 祁隐才从雍恩殿回来,回想着赵琨半死不活的样子,连话也说不出来,估计要治疗一段时间,就很暴躁:「他是装病吧!」 但哪有装的那么像的? 沈卓没敢回话,小心翼翼扶着他坐到床上。 宫人为他端来餐食。 他看也不看,直接让他们撤下去了。 其实,他从早上忙碌到现在,期间,滴水未站,但不饿、不渴,也不觉得累,五感像是消失了,成了个活死人。 沈卓知道他心忧宁小茶,就劝了:「那些人大费周折掳走了宁良媛,定会很快拿她来跟您谈条件,皇上有伤在身,还是要保重龙体,不然,宁良媛回来看到您消瘦了,会心疼的。」 祁隐听着他的话,摇头说:「不,她才不会心疼。她肯定恨死了我。是我无能,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该带她一起去的。她说要跟我一起去,我就该答应的。是我错了,是我害了她。」 无尽的后悔几乎要揪碎了他的心脏。 他又痛又恨又迷茫:「是谁?是谁掳走了她?赵琨?敬王?还是别的势力?你说,到底是谁?」 第348章 我将为皇上而死。 沈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沉默着低下头,目光落到祁隐的腿上,那衣袍上的鲜血早凝结了,他跟王敏也都提醒了很多次,但他一直忙碌,压根没来得及处理伤口,也不知那伤口被他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殿下,您腿上的伤——」 他让人去叫曾御医。 祁隐没拒绝,扶着额头,靠在床头。 他还在想是谁掳走了宁小茶,想的面色郁郁,眉眼间带着厌世的颓丧。 曾翰拎着医药箱走来,给他处理伤口时,看到伤口果然恶化,需要剜去腐肉,重新包扎。 他本想提醒他一下的,但看他麻木一般没什么感觉,就直接动刀剜肉了。 鲜血瞬间汩汩流出来。 腐烂的血肉被一点点剜去。 他果然失去感知一般,没叫一声疼。 迟来的疼是在天明时分。 那时他辗转半夜,终于睡了过去,结果,梦到她被关在狭小的房间里哭,说自己又饿又冷,求他救救她,太疼了,他的心太疼了,就这么疼醒了。 「她在叫我。她在叫我。」 他醒来后,痴痴重复着这句话,双手一直捂着胸口,仿佛剜去的是他胸口的肉。 沈卓守在床旁边,看他为情所苦,一时也不知怎么劝他。 如果琅公子在就好了,他肯定有办法的。 * 琅璀正带人在雍恩殿看守赵琨。 他睡不着,抱剑坐在床对面,看着躺在赵琨床下小榻的邓福顺,就稀奇了:「他给了你什么,让你这么忠诚?」 眼下改朝换代换新主,这殿里的宫人早跑没影了,唯有他这个老太监不离不弃,看得他都要感动了。 邓福顺一个时辰能爬起来三次看赵琨的动静,像是生怕他一个唿吸不顺把自己憋死了,这让他也没睡着,听到琅璀问话,就坐起来,笑着回答了:「人活在世上,总要有些坚守的东西吧?我虽命贱,也想用贱命书写『忠诚』二字。」 琅璀听乐了:「为一个窃国叛贼书写忠诚?你确定?」 邓福顺点头:「有何不确定的?成王败寇罢了。」 他笑笑,如实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不认可皇上对祁太子、祁皇后犯下的罪行,也不认可你们说的皇上就是窃国的叛贼,人人都有进取的野心,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什么错呢?时势造英雄。当年那种主少国疑的时候,谁不想更上一层楼?上天给了皇上时运,助他一登高位,可惜,他败也败在时运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1页 亲缘淡薄,血脉尽亡。 上天让琅鸢皇后的诅咒应验了,可见上天还是偏袒他们祁氏一族的。 「他已经不是皇上了。」 琅璀更正他的称唿,随后,冷笑着反驳:「你说他没错?呵,可笑,你一条贱命,都知道用贱命书写忠诚,他为祁国大将,先帝託孤大臣,怎的就不能做到忠诚了?难道他还没你这条贱命有觉悟?」 邓福顺被他怼住了。 琅璀继续怼:「你把他的贪婪、僭越、杀戮美化成进取的野心,你们主僕还真的会糟蹋『野心』这个词呢!」 邓福顺意图强辩:「我的贱命自不敢跟皇上相提并论。」 「够了!」 琅璀怒而拔剑,一剑削掉他一只手臂,眼神狠戾:「我说了,他不再是皇上,现在的皇上是我表弟祁隐!」 邓福顺看着自己掉在地上的胳膊,没有求饶,而是渐渐笑了:「我将为皇上而死。」 他竟然笑的得偿所愿,像是疯了一样。 琅璀看他笑,也笑了:「不,你是为你的愚蠢而死。」 他说着,开始分析他笑容背后的原因:「你是个太监,自觉天生贱命,但又不甘这个命运。你想像正常男人一样建功立业,青史留名,所以,你选择了赵琨。你们一丘之貉,狼狈为奸,谋划篡权,终于,你们成功了。你生于微末,起于拥护新帝,立下从龙之功,成为天子近臣,十多年来,你忠诚侍主,终为护主而死,多完美的生平。」 邓福顺浑身是血,但听得浑身舒畅,面色带笑,还不由自主地跟着说:「是啊。多完美的生平。」 「可惜你遇到了我。」 琅璀笑容残酷地描述他的命运:「从此,史书不会出现你的名字。你是个太监,你贱如蝼蚁,不值一提!」 他抓住了邓福顺的软肋。 邓福顺笑不出来了,眼里瞬间爬满恐惧:「不是,不是!不可以!我是邓福顺,赵氏开国的功臣,这是皇上为我取的名字,他说我会一生福禄双全、顺遂平安。」 「啊——啊——」 床上的赵琨忽然叫起来。 琅璀听到了,忙起身查看。 赵琨躺在床上,口眼歪斜,还流着口水,呜呜叫着想说什么。 琅璀冷冷俯视着他的丑态,讽刺着问:「醒了?你又想做什么孽?」 「孩子,我的——孩子——见孩子——」 他是个慈父吗? 他至死还在怀念那个孩子。 琅璀没理会,就这么安静地欣赏他痛苦的模样。 「小茶——女儿——小茶——」 赵琨忽然叫起宁小茶的名字。 琅璀这才重视了,揪起赵琨的衣领,喝问:「老混蛋,你想说什么?宁小茶怎么了?她在哪里?」 第349章 若不能流芳百世,那就遗臭万年。 「小茶——女儿——见啊——」 赵琨啊啊叫了好一会,口水流湿了前襟,终究没有说出宁小茶的下落。 琅璀等了半天,得了这么个结果,嫌弃得要死,还觉得老东西很噁心,好在没吐出来,觉得还是问邓福顺更靠谱些。 邓福顺用手捂着残肢,还在痛苦地低语:「不可以!不可以的!大丈夫若不能流芳百世,那就遗臭万年!」 「原来你还有这般宏伟志愿。」 琅璀听了,赞许着,蛊惑着:「只要你说出宁小茶的下落,我就圆你这个志愿,怎么样?你想要的,我跟新帝说一声,后代史书,都会给你。」 邓福顺像是被蛊惑到了,问道:「当真?」 琅璀见有希望,立刻点头:「当然。我可不是你们这些人,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邓福顺信了,缓缓说:「宁良媛是、是皇上的女儿,皇上当时以为她跟殿下是兄妹,就跟奴才说,寻个机会让人掳她走,在外面待上一段时间,等他们冷静了,感情淡了,再让她认祖归宗。」 琅璀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老混蛋找人掳走了宁小茶?是谁?」 邓福顺点头说:「好像是个游侠。皇上曾对他有些恩情。」 「叫什么?」 「思危。」 「什么?」 「居安思危的思危。」 「你最好不要骗我。」 他立刻让人传话去了东宫。 祁隐得到消息,很快赶了过来。 彼时,邓福顺的残肢已经得到包扎,正半死不活地跪坐在赵琨床下。 他见了,走上前,再次询问:「宁小茶在哪里?」 邓福顺抬头看他一眼,麻木地说:「她可能被游侠思危带走了。」 祁隐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安排人去寻找他的踪迹。 * 马车还在颠簸前行。 宁小茶被颠醒几次,根本没睡好,又累又困又浑身酸痛的情况下,终是不耐烦了:「你到底要去哪里?想干什么?你能不能停下来?我真的要被你颠死了!」 「吁——」 马车忽然停下来。 男人掀开车帘,像是被宁小茶说的良心发现了,终于回了话:「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宁小茶看到他就烦,随口一诈:「你人皮面具掉了!」 不想,男人立刻摸脸,显然是真的戴了人皮面具。 宁小茶没想到自己随便一诈就诈了出来,随后就深思了:「你是谁?戴着人皮面具,是防我还是防别人?我们……认识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2页 她认真瞧着他,但没瞧一会,男人发现自己上当了,就很生气,立刻放下车帘,坐回去,继续驾了马车。 此后,无论宁小茶怎么找他说话,他都闭嘴不言了。 宁小茶越发觉得他奇怪:这男人看着对她并无恶意,掳走她,究竟是何目的? 她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决定静观其变。 中午时候 她人有三急,想上小号,说了几次,男人置之不理,还害她差点被颠得尿出来,就怒了:「你再不停车,我真的尿你车上了。别看我是小仙女,屎尿也是臭的,到时候,咱们就跟屎尿为伍吧!现在天气这么热,不用半天,那滋味,很酸爽的!」 马车终于再次停了下来。 男人掀开车帘,为她解开手脚的绳子,放她下了马车,同时,嘀咕着:「你一个女人,言行怎么……那么粗鄙?」 宁小茶真的想粗鄙吗? 还不是他逼的! 「哦,你优雅,你高贵,那你现在滚远点,非礼勿视懂不懂?」 宁小茶走入茂密的草丛里,讽刺着:「再走远点!你们绑匪也该有点原则吧?」 「我不是。」 男人想说自己不是绑匪的。 宁小茶人在屋檐下,就点头敷衍了:「嗯嗯,你不是,你是救人于水火的大英雄,所以,大英雄,再滚远点,行不行?」 第350章 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她了。 男人又退后了两步。 宁小茶开始解决个人问题,但有个男人在旁边,就很难解决。 羞耻啊。 为了摆脱羞耻,她开始留意四周的环境,发现他们来到了一处丘陵地带,草木很茂盛,还有很多果树,风景也没得说,满目绿色,鸟鸣啾啾,溪水淙淙。 她问男人要水洗手。 也是在洗手的时候,惨兮兮地说:「你瞧,我的手腕都是勒痕,好痛的,别绑了,我发誓我不会跑,你看,这荒山野岭的,我能往哪里跑呢?」 男人听了,深深瞧了她一眼,看她头髮散乱,额头、下巴还有淤青,应是在马车里被颠得撞着了,就下意识伸手想给她揉一揉。 这行为吓得宁小茶赶忙后退。 「你干什么?」 她满眼防备:「我是有主的人。我男人可厉害了。」 这两句话像是刺激到了他。 男人冷声说:「有主正好。」 宁小茶听得皱眉:正好什么?正好满足他的邪恶癖好?好夺人妻? 「回去!快点!」 他赶她回马车,像是生气了,又拿绳子给她双手双脚拴上了。 宁小茶气得想挠他的脸,但动手时,被他一双冷眼瞪住了。 「不想要手了?」 他冷冰冰威胁:「还想体验脱臼的滋味?」 草! 宁小茶想着昨晚被他折脱臼了,又冷静下来,半途收回手,虚伪地赔笑道:「哎,不好意思,激动了,激动了,这不是好奇你的庐山真面目吗?勿怪,勿怪啊。」 她能屈能伸的很,心里则恨恨地想:这坏东西不会丑的没脸见人吧?这么小心谨慎的? 男人没说话,上下扫一眼,目光落到她傲然的胸脯上。 手痒痒。想捏一下。要不就捏一下,就当是教训她了? 宁小茶看出他的心思,忙护胸道:「别这样,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我是不会乖乖就范的,定跟你闹得两败俱伤。这事儿还是两厢情愿的好。你还年轻,外面美人多了去了,你要是没钱,可以拿我换钱,我男人很有钱,你金山银山也能换——」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 男人像是嫌她聒噪,低喝道:「再废话,就别怪我了!」 宁小茶吓到了,忙狠狠点头,等他松开手,立刻爬回车里,老实待着了, 她其实没有贞洁烈妇观,不会因为被男人沾了便宜,就觉得自己骯脏了如何如何,只是,她是真的喜欢祁隐,觉得第一次给他才算无憾,也只有他才配得上她的第一次。所以,能守住,她还是要守住了,不然,祁隐那占有欲,得疯! 想着祁隐,心里就很难过:他在做什么?事情顺利吗?想她了吗?哎,他们是做了什么孽,这么多灾多难的? * 两天了。 祁隐两天没有看到宁小茶了。 蚀骨的相思让他憔悴而颓丧。 他连筹备登基大典也没有兴趣。 「我好想她。你想她吗?」 他从宫人手里接过药碗,一勺勺餵床上的赵琨。 很难得,赵琨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享受到了一直期待的「孝子」床前侍疾。 当然,他不稀罕,也不肯喝,奋力摇着头,把勺子里的药都撞洒了。 药水洒在他的身上,连同他的口水,弄得他胸前衣襟一片狼藉。 祁隐看了,也不嫌弃,拿了手帕,仔细帮他擦了,一边擦,一边说:「你不该让人掳走她的。你怎么能相信别的男人?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她了。你是在害她,你知道吗?你难道害她还不够惨吗?」 他跟赵琨说话,赵琨啊啊叫着回答不了,衬得他像是自言自语。 「我是真的喜欢她,我会对她很好的……你瞧,我对她的爱,超过了对你的恨。」 他嫌人追查消息太慢,为了从赵琨嘴里得到宁小茶的消息,为了早点找到人,就压着恨意,床前侍疾,做起了孝子贤孙:「所以,告诉我,思危是谁?他在哪里?你让他把人藏哪里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3页 他询问的声音是平静的温柔,但内心深处狂风暴雨,无比煎熬:快把她还给我吧……我痛苦得要死了…… 第351章 这姿势很危险。 没有人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更何况他的情绪不外露,仿若静水流深,是血液深处的死寂与冰冷。 「啊——孩子——见啊——」 赵琨艰难发着声音,努力表达自己的需求。 祁隐明白他的意思,便说:「好,我让你见他,只要你说出她的下落。」 赵琨很激动,勐然抓住他的手臂,干瘦的手指有种别样的锋利,几乎要刺进人的皮肉里去。 他就这么用力掐着他,啊啊叫着:「孩子——先见——先见——」 祁隐听了,恨意骤然喷发,点了头,笑道:「也好,你给我哥哥迁了坟,我也给你儿子迁个坟。话说,你知道他什么时候死的吗?他死的时候好像只有四岁,床边没有人,就那么一声声叫着爹爹,爹爹——」 他这些话把赵琨刺激得哭了出来。 赵琨哭着掐他,指甲刺进他的肉里,掐出了一手的鲜血。 祁隐看到了,也不躲,就任他掐着,相比失去她,这点痛算什么呢? 「你要好好吃药。争取能送他一程。」 他拿着勺子,撑开他的嘴,粗暴地餵了药。 赵琨喝了一半,咳嗽着吐出一半,又啊啊啊叫着、哭着,好不可怜的样子。 他冷眼瞧着,心道:这世界上,谁不可怜呢? * 可怜的宁小茶看着天亮了,天黑了,终于在第三天,抵达了目的地。 这目的地还是一处山,但山色清幽,风景如画,一处竹林小屋显现其中,非常适合隐居。 宁小茶隐隐察觉到了坏东西的用意:他该不会想要竹屋藏娇吧?为什么?他的本意还是别人的授意? 思量间,男人指着卧室说:「进去休息吧。」 宁小茶点着头,走了进去,环视一圈,卧室很干净,东西不多,收拾得很整洁,没看到女人的用品,疑似独居男人的住处。 这是他的老巢吗? 「我想先洗个澡。」 她三天没洗澡了,感觉身上都馊了。 男人听了,便说:「老实待着,我去烧水。」 宁小茶点头应了:「嗯。我会老实待着的。」 但男人还是不信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她绑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当然,放到床上时,有意无意地碰了她的胸。 草,这个死变态!没见过女人的胸啊! 她气得想骂人,但全然弱势的地位,让她闭了嘴:冷静!冷静!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 男人很快离开了。 宁小茶躺在床上,搜寻可以用的武器,电视上好多打破花瓶什么的去割绳子,可惜,她瞅半天,就没看到玻璃制品。 这破卧室,连个茶碗都没有。 完全逃生无望。 她消停了,就躺床上睡了。 一连颠了三天,这会躺到床上,嗯,床上还算柔软,被子味道不难闻,唿吸里是青竹的气息,很清新好闻很助眠。 她不知不觉睡去了。 再醒来,夕阳的光照进来,柔和而不刺眼,温和的风轻抚着脸颊,别提多舒适了。 如果没有看到坏东西就好了。 坏东西蹲在床边,正痴迷地看她。 因她醒来的突然,他吓到了,表情僵住了,也就没能完全藏起那痴迷的眼神。 宁小茶吓得清醒了:「你是谁?」 那眼神绝不是一个绑匪应该有的。 鑑于好多犯罪都是身边人所为,就怀疑了:那张人皮面具下,到底是谁? 她回忆身边的男人,大多数时间都在皇宫,能接触的也就是宫人、侍卫、反赵復祁组织的人? 会是他们吗? 沈卓?谈遂?琅璀? 不对。 声音可以伪装,但身形伪装不了。 眼前的男人太单薄瘦弱了,皮肤也很白嫩,主要个头也没他们高! 「你到底是谁?」 她猜不出他的身份,又急又气,激动地质问着:「我们认识的,对不对?」 男人像是害怕她的询问,二话不说,站起身就走了。 宁小茶看了,还在问:「你做贼心虚了,对不对?」 男人没回应,走出去,过了一会,端了个木盆进来,里面满满一盆水,还飘着个擦澡的帕子。 「洗吧。」 他放下就要走,显然不想跟她有更多的交流,落入宁小茶眼里,更像是做贼心虚了。 「等下——」 宁小茶举起双手:「我这样,怎么洗?」 男人像是才想起她还被绑着,就过去给她松绑了。 宁小茶松绑后,立刻去抓他的脸,想着把那层人皮面具抓下来。 当然,没成功。 男人反应迅速,攥住她的双手,就把她按在了床上:「老实些!」 宁小茶从来不是个老实的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这暧昧的姿势很危险。 她听着男人骤然粗重的唿吸,怂了怕了,弱弱道:「不可以!我跟你说,我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又脏又臭,你亲一口,噩梦得做好几宿。」 她意图丑化自己,断绝他的不良心思。 但男人说:「不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4页 草,死变态! 她确定了,他就是个变态痴汉! 第352章 他的蓄谋已久。 宁小茶气得一头撞他脑门,怒道:「你不会,我会啊!」 她才不要跟个变态痴汉在一起。 男人被撞得鼻子流了血,怕鲜血影响了人皮面具,忙松开她,去处理自己的伤。 宁小茶见了,跟着跑出去,但慢了一步,被他关在了门后。 她气得拍门,随口丢着藉口:「你开门!我需要换洗的衣物!」 没一会,干净的衣物被丢进她的怀里。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显然侧面证实了他的蓄谋已久。 宁小茶确定男人是痴汉,准备来点软的:「哎,你鼻子没事吧?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不是故意的。」 男人不说话,也不领情,作势要关门。 宁小茶忙扒着门说:「我们谈谈吧。」 她软着声音,给他发好人卡:「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这一路,也在努力照顾我的感受,但喜欢不是你做出这种事的理由,真正伟大的爱,是放手,是成全。」 她试图给他洗脑。 当然,不可能成功的。 男人扒拉下她的手,再次关上了门。 随后,门外响起他的威胁:「赶紧洗了,不然,你以后别想洗澡了。」 宁小茶觉得自己刚刚就是对牛弹琴,哎,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她没办法,只能去洗澡了。 脱衣服时,忽然想到窗户,就想去关窗户,结果就看他站在窗户下面。 她以为他想偷看,直接开骂:「变态!卑鄙!无耻!你竟然偷看女人洗澡!」 「不是。你误会了。」 男人红着脸解释:「我怕你跳窗逃跑。」 宁小茶见他这么说,半信半疑:「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一茬了。」 男人听了,以为她后面想跳窗逃跑,立刻说:「别想了。等你洗完澡,我就把窗户封了。」 「你娘的!」 宁小茶那叫一个气,直接找东西砸他。 但找来找去,也就找到一个枕头,拿起来,还是草药枕头,味道很清香,一时没捨得扔。 「滚蛋!」 她关上窗户,去洗澡了,不,条件简陋,只能说是擦澡。 她擦澡时,还气着,一眼瞥到门闩,就从里面关上了。 哼,他别想进来了。 不想,男人确实没进来,后来是她自己主动出去的。 原因很简单。 男人在做饭,食物飘着香气,诱得人流口水。 宁小茶好些天没正常吃饭了,哪里拒绝得了? 她躺床上忍了一会,就出去寻觅美食了。 男人煮了米粥,还炒了两个菜,一荤一素,卖相很好看,这让他很有些居家好男人的气质。 可惜那张脸平平无奇。 宁小茶是个颜控,加之对方是个绑架犯,哪怕厨艺高超也提高不了她的好感。 当然,她吃饭前还知道赔个笑,等填饱肚子,那是立刻放下碗骂娘了:「你别以为一顿饭就能收买我!」 反正恃美行兇的理直气壮。 男人似乎深谙她的性格,也不在意,等收拾好厨房,天色也黑了,就点了灯,拿了围棋,寻到卧室,隔着门说:「现在,我们可以下棋了。」 宁小茶意外他还记得下棋这事儿,见他感兴趣,立刻拿乔了:「下棋的话,有什么彩头吗?」 她是隔着门说的,反正没有好处,是不会给开门的。 毕竟,天黑人容易犯错,屋顶会着火。 男人不知她的心思,就隔着门,问道:「你想要什么彩头?」 宁小茶说:「当然是放我回去啊。」 她也知道自己贪心了,想了想,蛊惑道:「我发誓,只要你放我回去,我给你安排十个美人,嗯,我知道你的审美,丰乳肥臀大长腿,怎么样?左拥右抱才是男人的快乐所在。我都是残花败柳了,你真的不值得为我这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森林。」 听听,她多么会为他着想。 结果,换来男人一句:「你这么说的话,我为你放弃整片森林,你还要感恩戴德了?」 要点脸吧! 我感你八辈祖宗啊! 宁小茶气得要上天,好险忍住骂人的冲动,冷哼道:「你还想不想下棋了?」 男人不答只道:「你开门。」 随后就是一阵「砰砰」敲门声。 动作很是粗鲁。 宁小茶哪里敢给他开门? 她站在门后,心慌慌地说:「你别敲门了。我明天跟你下棋,现在想睡觉。」 男人听了,不同意:「不行。我今晚就想下棋。你给我开门。」 宁小茶一眼戳穿他的心:「你真想下棋吗?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谁知道他进来后会不会想沾她便宜? 男人知道她所想,冷声反问:「我想做什么的话,你看这一扇门能阻挡我?」 宁小茶看着薄薄一扇门,确实阻挡不了男人的力气,一时又急又怕,声音都颤了:「你、你是谁?到、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听出她声音里有惧意,到底还是不忍心,便说:「我只是想下棋。彩头就是,如果你赢了,我告诉你,我是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5页 宁小茶听了,终究还是来了点兴趣:「你是说,你会把人皮面具拿下来,给我看你是谁?」 男人应了:「嗯。」 第353章 他连想她都成了奢侈? 这个彩头有点吸引力。 宁小茶有兴趣,但更有心眼:「那你先答应我两个条件。」 男人耐着脾气道:「你说。」 宁小茶便说了:「一是我们在外面下棋,二是你保证不打我的主意。」 「第一个没问题,第二个——」 他考虑一下,更改了条件:「只限今晚。」 他可以做到今晚不打她的主意。 反正他们会有好多个晚上,他也没那么着急,真着急的话,在路上就先下手了,之所以带她来这里,也是想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让他们能安心培养感情。 奈何宁小茶的防备一次次伤他的心。 「不要得寸进尺。」 他冷着脸,提出警告:「我现在还知道恪守君子之礼,但你不要把我逼成奸佞小人。」 宁小茶听着,弱势之下,也只能搏一搏他的君子之心了。 她打开了门,走出来,直奔刚刚吃饭的桌子,坐了下来。 桌子上点着油灯,夜风吹来,风力有些大,吹得灯火乱晃。 室内灯光昏暗。 飞蛾不时撞到她的脸上。 她觉得环境很糟糕,根本没有下棋的心情。 但男人的兴致很高,很快摆好了棋盘,还给她黑子,让她先行。 「你会下棋?」 宁小茶看他那熟练劲儿,觉得自己上当了:也是,这坏东西怎么会轻易露出庐山真面目呢? 他定然棋艺不俗。 不过,这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孰胜孰败,尚未可知,也许他过于自信了呢? 「记得你许的彩头。」 她先行一步,落下一子。 男人见了,很快也下了一子,就在她的黑子旁,不设局,紧紧相随。 宁小茶觉得他恋爱脑,也巴不得他恋爱脑,好趁机把他修理一通,顺便摘下他的真面目。所以,他是谁呢? * 又是一个孤冷的夜晚。 祁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如之前一样失眠了。 哪怕他怀里抱着宁小茶的衣物,也只是短暂入睡,可惜,入睡后,总是快速惊醒。 他其实不是个乐观的人,或者说,事关宁小茶,他关心则乱,根本无法乐观,以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思的不乐观,还全是她在受苦的噩梦。 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将她关在狭小的房间,觊觎着她的美貌。 她瑟缩在墙角,脸上全是反抗的淤青跟血渍。 她惨叫着不要过来,但于事无补。 那个他连亲吻都要小心的珍宝啊,就那么成为了其他男人身下的玩物。 「不要!」 当他再一次从噩梦里醒来,伸手擦去额头的冷汗,对守在床侧的沈卓说:「是我做的孽,尽可来找我,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她身上。」 所以,万千神佛在上,尽可将无尽劫难加诸于他身,勿伤她分毫。 「皇上多虑了。」 沈卓低声安抚着:「明日赵氏子的遗骸就送来了。等那位见了,就会松口了。」 他不再称唿赵琨为皇帝,而是称唿「那位」。 祁隐听着他的话,眼神是迷茫的哀伤:「他会松口吗?」 沈卓重重点头:「定会的。还望皇上保重龙体,眼下登基在即,不要让诸位大臣忧心。」 忧心二字,他念的极重,意在暗示:他必须振奋精神,养好伤腿,给大臣看到一个生机勃勃、锐意进取的君王形象。不然,新朝初立,根基不稳,外面还有统兵作战的赵氏敬王,臣心会动盪的! 祁隐自然听得懂他的暗示,就皱起了眉:「朕这一天都在处理政务,上到官员任免,下到地方文书,外到收编军队,内到整顿宫中防卫,事事分明有序,他们还要忧心什么?」 他这几天就没闲着,明明很多都沿袭旧规旧制,怎么还那么多的事?让他连想她都成了奢侈? 甚至好不容易有时间想了会她,还要被暗示没有明君之相? 「皇上息怒。」 沈卓知道自己的话刺了他的心,忙跪下认罪:「属下一时失言了,还望皇上恕罪。」 只要不涉及宁小茶,祁隐总体是个宽和的人,也知沈卓的忠心,尤其他起事前,没有宣明身份,沈卓也配合得很好,更让他赏识、信任,是以,这会见他认罪,哪里就真怪罪了? 「罢了。」 他抬手让他起来,提点着:「你已是禁军统领,也该换个称唿了。」 沈卓站起身,很听话地换了称唿:「微臣谢皇上隆恩。」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坚定不移的从龙之功赢得了禁军统领的荣耀。 宁小茶呢?她会赢得什么荣耀? 他忍不住试探:「皇上,如果宁良媛回来,您会封她为后吗?」 第354章 她会是朕唯一的女人。 宁小茶的身上流着一半赵琨的血,出身就是一大问题,如今又被人掳走,清白难料,哪里还有资格做皇后? 祁隐压根没想这些,直接说:「她会是朕唯一的女人。更遑论皇后?朕什么都会给她。」 沈卓听得震惊,本来想说皇后一事是国事,但想着他的话,又改了口:「宁良媛得您厚爱,是个有福气的人,定会平安归来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6页 祁隐没说话,紧抱着宁小茶的衣物,嗅着上面她残留的气息,又躺回床上,闭上了眼。 他睡不着,但总要睡。 明天还要很多事要忙。 他要处理好,等她回来,给她一个强大而稳定的祁氏王朝。 * 「阿嚏——」 宁小茶打了一个很响亮的喷嚏,恰好喷在棋盘上,弄乱了棋局。 当然,她有一半是故意,因为她输了,竟然输了。 她震惊之余,看着男人手动归位,就胡搅蛮缠了:「不对,我记得我这个黑棋在这个位置,你这个白棋在这个位置,你记错了。」 她瞎说一通,不等他反驳,就转移男人的注意力:「哎,你知道吗?听说,打喷嚏,是有人在想你。」 所以,祁隐想她了吗?他在做什么?他会来救她吗? 太多的困惑翻涌而来。 她想他想的厉害,情难自禁地问:「他还好吗?」 男人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指着棋局说:「你失败了。」 宁小茶哪有心情管这些? 她这会满脑子都是祁隐。 不仅想他,还很担心他的处境——那天皇帝急匆匆宣召他,是怀疑他了吗?他的大业进展如何?还顺利吗? 她是真的好担心他啊! 一颗心如在火上煎熬。 男人自然体会不到她的焦灼,就一言不发地盯着棋局。 宁小茶被急火烧得难受、烦躁,看他还不搭理人,就更加生气,一时情难自控,狠狠打翻了棋盘,怒喝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想做什么,现在,你必须告诉我,他的近况,他顺不顺利——」 「很顺利。」 男人看她快崩溃的模样,便打断她的话,如实相告了:「他是祁氏皇嗣,仅凭这一点就是对赵氏一族的血统压制,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其实,很可笑,赵氏治国二十载,看似稳定昌盛,实则危如累卵、不堪一击。到头来,天下百姓只认姓祁的。这是祁氏一族积的德。他很幸运,连叛乱的平城、朔州,听说他光復祁氏,都默契地止了战火,听候新朝的诏令。你瞧,他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夺得了天下。哦,对了,他很快就要登基了,现在那是一个春风得意,哪里还记得你是谁?」 「不会的!他会记得我的!」 她为他高兴,也知道两人迎来了新的考验。 「他很爱我。我知道的。」 她喃喃着,像是在说服他,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男人见她失神的模样,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半路又收回了手,语气似心疼,又似妒忌:「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看他人在高位,还会爱你多久?」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宁小茶很快挣脱了自怜自伤、怀疑自我的负面情绪,改为分析他这个人:「你是谁?我有预感,我们认识。」 「对,我们认识。」 男人点头承认了,随后,看着她,伸出了三根手指:「三天时间。只要你猜出我是谁,我便放你回去。」 宁小茶听得眼睛一亮,下一刻,皱起眉,一颗心揪了起来:「如果我猜不出来呢?」 男人的手落到她的脸上,眼神很温柔,语气很冰冷:「宁小茶,我爱你,但我会先夺你的身,再夺你的心。」 第355章 我要见那孽种! 「啪!」 宁小茶狠狠打掉他的手,叱道:「你这都什么感情观?」 她推开他,站起来,走回卧室睡觉了。 当然,男人是别想进来的。 她关门时,瞪着他:「记得你说的,三天时间!」 男人没说话,就站在门口,很哀伤地看着她,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宁小茶看他这样,脑海里忽然闪出一个人,但很快被甩出了脑海:怎么可能呢!她是个女孩儿,还不说话的。 疯了! 一定是她疯了! * 陶乐纯也快疯了。 她被祁隐关在坤宁殿四天了,这四天里,唯有一个贴身宫女绿枝伺候她。虽然一切待遇如常,但她知道自己成为阶下囚了,还可能被囚困至死。 她不甘心,在坤宁殿打砸了一通,对外面看守的侍卫们大吼着:「我要见那孽种!让他来见我!」 她不承认祁隐的身份,对他毫无尊重。 侍卫们多是宫中旧人,虽然追随了祁隐,但也不想她到新帝面前作死,就默契地不去传她的话。 陶乐纯以为是祁隐不肯见自己,更加疯了一般地继续砸东西,结果不小心砸伤了绿枝,直砸得她额头破烂,鲜血流了一脸。 绿枝捂着额头,凄悽惨惨奔出去,拉着一叫孙纲的侍卫哀求着:「孙大哥,行行好,我家娘娘疯了,把我砸伤了,求求你行行好,让我见个御医吧。我这伤,伤在脸上,如果留下疤痕,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孙纲面黑人善,也知女人脸面的重要性,看她额头确实伤的厉害,就动了恻隐之心,让人去叫御医了。 「谢谢孙大哥。」 绿枝道着谢,感动得落下泪来,下一刻,身体一歪,就倒孙纲怀里去了。 孙纲见此,一个大老粗,手脚都乱了,一时不知怎么面对了。 其他侍卫看了,笑他:「哎,老孙,有福气了啊!」 孙纲听得脸更黑了:「不得胡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7页 他这么说,一是绿枝身份敏感,二是不想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绿枝姑娘,绿枝姑娘——」 他叫了几声她的名字,见她不醒,便抱她去见御医了。 也是在见御医的时候,绿枝寻了机会,借了一个相熟御医的手,试图向外传递消息。 却不知那相熟御医一出皇宫就被人抓住了,东西也被搜出来了。 是一封信。 写给敬王的信。 而那封信很快就被人邀功一样递到了祁隐面前。 祁隐当时正在泽恩殿跟礼部等大臣商量登基日期之事。 由于宁小茶不在身边,他一点不急着登基,总觉得那么重要的时刻,需要她在身边才有意义,才值得期待、喜悦,所以,为了等她,一直往后推。 但礼部官员是反对的:「钦天监已经测算出良辰吉时,还望皇上勿错时机啊。」 祁隐就这么僵持着,下一刻,王敏双手颤抖地递上了那封信,那封出自皇后,不,前皇后陶乐纯之手的信。 还是敬王赵惩的信。 她想做什么? 祁隐思量着,缓缓打开来,结果入目第一行字,就让他紧紧皱起了眉。 第356章 又一个软肋。 被愚弄了! 这封信明面写给敬王,实则是写给他祁隐的。 【祁氏余孽,速来见我。】 他看着这行字,很生气,揉成团,扔到地上,同时藉机离开:「陶氏急着要见朕,诸位爱卿且去忙。此事改日再议。」 他坐着轮椅,出了泽恩殿,外面车辇备好,等他坐上后,直奔坤宁殿而去。 时隔四天,陶乐纯终于见到了祁隐,第一句话就是讽刺:「呵,你今日今非昔比,还真是难见一面呢。」 祁隐坐在轮椅上,扫一眼狼藉的宫殿,漠然回道:「天子之颜,自然不是寻常人可见的。」 「我都成寻常人了?」 陶乐纯听笑了:「几天不见,你这谱儿摆得足啊。」 其实,如果他是真正的赵氏皇嗣,就是跟她摆这谱儿,她也是乐见的。 奈何他不是。 可惜他不是。 祁隐不知陶乐纯的复杂心境,对于她,就很没耐心:「你叫朕来,就是为奚落朕的?」 自然不是。 陶乐纯是想跟他谈条件:「你放了我,我告诉你一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事。」 祁隐听了,直接反问:「我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宁小茶,你是想说这件事吗?如果不是,那对我毫无意义。」 陶乐纯没想他是这么态度,一时又急又气:「你脑袋里就只有宁小茶吗?」 祁隐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嗯。」 「可我要说的是你母后。」 陶乐纯紧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进他的内心。 祁隐的内心风起云涌,但面上一片平静。 关于母后琅鸢,这是祁隐的又一个软肋。 祁隐没想到她会提到自己的母后,静默了一会,出了声:「继续。」 陶乐纯见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是在意琅鸢的,就提了条件:「那你答应放了我。」 祁隐不答应,直接说:「你换个要求吧。」 陶乐纯见此,心态崩了,气道:「为什么?你放了那么多大臣,那么多宫人,为何偏要关着我?你就这么恨我吗?因为我对宁小茶不好?怎么,你是想留着我,给她出气?」 不然,她实在想不通他为何关着自己? 赵氏没了,她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为何还要被关在宫里? 她已经被关了十多年了,这皇宫要把她关疯了,她要出去,她要自由,她的余生不能葬在宫里! 「你多虑了。」 祁隐对于她的猜测,只有四个字。 陶乐纯不信:「那你为何关着我?你说啊!」 随后,她就说到了宁小茶:「她在这宫里才待了多久,就一次次想逃跑?你们男人的名利场,我们女人的金囚笼,她这次被人掳走,难保不会趁机出逃,你啊——」 「你闭嘴!」 祁隐厉声打断她的话,很怕她说中了,就很愤怒:「陶氏,你说错话了!你会后悔的!」 他说着,连母后的事也不想听了,调转轮椅,就走了。 待出了坤宁殿,扫了眼殿外看守的侍卫,冷着脸下了令:「饿她几天。」 * 宁小茶饿不得,还没到中午,肚子就咕咕直叫了。 原因也很简单,运动量太大。 她一大早就被男人拽起来,说是带她去山林间打猎,结果一上午一无所获,打了个寂寞。 也正因为打了个寂寞,她察觉到男人好像没什么武力值? 所谓的打猎更像是在训练自己的射箭技术。 这让她来了点希望:或许他没那么厉害,她也是可以制服他的?继而扒下他的人皮面具,看清他是谁? 这么一想,她忍着飢饿,落后他一步,两眼滴熘熘乱瞄,然后就瞄到了路边一块石头,下一刻,快速捡起来,就朝他脑袋砸去—— 第357章 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很遗憾,没有成功。 男人忽然回头,看到了她手中的石块。 宁小茶一脸尴尬地举着石块,下一刻,砸向了不远处窜过的兔子,掩饰道:「你太笨了,我这用手砸,都比你射的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8页 她的反应还算灵敏。 男人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小心思,继续去射箭。 他还是没有射中那只兔子。 宁小茶也还没死心,继续瞄着石块,寻找偷袭的机会。 直到两人走到一处陡坡。 他们俯视着坡下的风景,欣赏着几只漂亮的梅花鹿在溪水边喝水。 「据说看到梅花鹿,会有好事发生。」 男人看着她,眼里含笑,声音很温柔。 宁小茶敷衍地点了头,一步步走向他,同时伸手指着溪水边的梅花鹿:「你看那两只梅花鹿是在做什么?」 那两只梅花鹿相对而视,嘴巴靠近,像是在亲昵。 男人也看到了,正想说什么,就觉一道力量来袭,身体不受控地滚了下去。 「啊!」 宁小茶发出尖叫。 她被男人拽下去了。 好在男人还知道怜香惜玉,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吓得不轻,等滚落停止,抬手就去抓男人的脸。 她本来估量好了距离,推他下去,摔不死,但会摔晕,正合她意,方便她扒下他的面具,认清他是谁。 可惜,她也没能倖免于难,男人竟在最后关头,把她也拽了下来。 主要他还没晕过去。 当她去抓他的脸,就被他抓着手,厉声警告了:「你这是在破坏规则。」 宁小茶强辩:「你也没说我不可以使用暴力手段。」 男人听了,语塞了一会,出声道:「那我现在说了。你如果再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便是认出我来,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宁小茶听了,翻了个白眼,不甘心地冷哼:「说的好像你强掳我来,就是很入流的手段一样。我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这话怼得男人语塞了。 他松开她,坐起来,先给自己扭伤的胳膊掰正了,然后按住受伤流血的额头,目光逡巡她的身体:「你还好吗?」 宁小茶看到他上下扫视自己的目光,下意识双手护胸,往后躲了躲,回道:「不好。很不好。」 男人听得皱眉,眼神里难掩关心:「哪里不好?受伤了?」 他自觉把她护得很好,刚也目测她一番,没有明显的伤痕。 宁小茶确实被护得很好,顶多也就小腿、膝盖有些擦伤,这会两处泛着嘶嘶痛意,但相比痛,更觉飢饿难以忍受。 「我要饿死了。」 她摸着咕咕乱叫的肚子。 男人也听到了,就站起身,朝她伸出手,准备拉她起来:「走吧。我回去给你做饭吃。」 宁小茶看着他满是鲜血的手,又瞧了眼他流血的脸,很嫌弃:「不要。都是血。」 可脏了。 她自己站起来,让他带路回去。 回去的路很远,也很难走。 宁小茶走一会,便喊累、喊饿,走不动了。 她人娇气,条件恶劣也不打算忍忍,甚至有「作」的念头,或许还能「作」掉男人的好感度? 男人识趣地蹲下来,准备背她回去。 宁小茶看着他单薄的后背,说是单薄,但男人的体魄也是好看的,尤其腰很细,搁现代,肯定会被万千网友说是「腰精」之流。 哪个男人会有这种细腰? 该死! 她好像知道他是谁了! 第358章 我待你不薄。我不欠你。 赵氏子的遗骸是由哲禅师护送而来的。 祁隐收到消息,在皇宫的崇德门迎接他们。 他坐在轮椅上,看到他,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阿弥陀佛——」 由哲回了一礼,继而注意到他的腿,惊愕道:「你、你这是?」 祁隐摇头一笑:「无碍。小伤。不久就会好的。」 由哲见他这么说,还是没放心,瞧着他憔悴的面色,问道:「你看着郁郁不乐,是不是有心事?」 祁隐挤出点笑,回道:「在处理了。会好的。」 由哲听出他不想说,也不多问,扫一眼他身后的禁军队伍,换了话题:「如果师傅亲眼看到你这样,肯定很高兴。」 祁隐还对一空大师有隔阂,就很冷淡:「他若高兴,就该亲自过来。我也需要见他一面。」 但他怕是不敢见自己了。 故意放走宁小茶,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一件又一件,都伤透了他的心。 由哲不知师徒二人间的嫌隙,想着一空大师病弱的身体,很想告诉他真相,但话到嘴边,又想到了一空大师的叮嘱:「他现在首战告捷,却仍是多事之秋,不可叨扰。」 哎,罢了,希望一空大师能再撑一段时间。 「小师弟,恭贺你,终于大仇得报,光復祁氏。」 由哲满面微笑,说着好听的话。 祁隐点了头,安排人带他们去休息,自己则让人带着棺椁去了雍恩殿。 殿里冷清而死寂。 宫人零散两个,里里外外都是侍卫。 琅璀还在替祁隐守着雍恩殿,见他来,扫着他后面的棺椁,本来想找他说几句,也忍住了。 祁隐让人抬了棺材进去。 赵琨躺在床上,咳嗽得半死不活,看到棺材,垂死病中惊坐起,还挣扎着下了床,摇摇晃晃朝着棺材走了过来。 祁隐见了,推着轮椅,挡在棺材前:「说吧,小茶在哪里?说了,就让你们父子团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9页 赵琨没有说,流着泪,痛哭着:「儿啊——我的儿啊——」 他伸手想去摸棺材。 祁隐皱起眉,站起来,抓住了他的手:「人都死了很多年了,你现在哭也晚了。与其哭一个死人,你更应该担心宁小茶这个活人。你让人掳走了她,可曾考虑她的想法?那人真的会照顾好她吗?你竟然把她交付给一个陌生男人!」 「比你好!他比你好!」 赵琨痛极发狂,迴光返照一般,竟然甩开了祁隐的手,还掐住了他的脖颈,甚至把他按到了棺材上。 「皇上!」 「表弟!」 沈卓跟琅璀惊叫着拔剑上前,想要保护他。 「不!」 祁隐伸手制止了,就任赵琨掐着。 赵琨用力掐着祁隐的脖颈,哭嚎着:「孽种!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但他掐着掐着,力道就松懈了。 不是没了力气,而是下不了手。 虽然祁隐不是他的孩子,但曾一度被他当成是唯一的爱子。 赵琨是真的用心疼爱他的,这种父爱持续到现在,以致真的掐住他的脖子,看他面色涨红,几近窒息,还残存着不忍心。 「我、我待你不薄。我不欠你。」 他绝望地松开手,扶住了棺材,下一刻,用尽全力推开棺材盖,看到了里面腐化的尸骸。 尸骸只有四五岁孩童的大小。 脖颈的位置挂着个生锈的长命锁。 他拿出来,看着长命锁上的字:休徵嘉应。 意为美好的徵兆、美好的回报。 奈何天不怜他赵氏也。 「啊——我的儿啊——是父皇害了你啊——」 如果当年没把他送去明空寺,哪怕他身体病弱,不是长命之相,也能死在自己身边,好过一人孤零零地死去啊。 他死的时候会怕吗? 他还那么小啊! 他想着祁隐的话,说他死的时候叫着爹爹…… 太痛了! 太悔了! 他抱着长命锁,哭着捶自己的胸膛,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 人之垂老,其情也悲。 祁隐有那么一刻的心软,便缓缓说了:「他是病死的。一空大师也没能救得了他。他很听话,很懂事,很勇敢,他死的时候,很平静,带着笑,还让我给他写墓志铭。」 赵琨听着,冷静下来,问道:「他没提到朕吗?」 「……没有。」 「你怎么知道?」 「那时……我在他身边。」 「这是一空大师让我送他去明空寺的原因吧?」 他的孩子天生病弱,活不了多久,一空大师藏着祁氏皇嗣,哄着他把孩子交出去,就可以等他的孩子死了,来一个李代桃僵。 如此,他们一个攻入内部,等待时机,一个外部活跃,组织反赵復祁,两相配合,当真是好计谋啊! 第359章 这病分分钟要人命啊! 「是的。」 祁隐承认了其中的卑鄙之处。 他知道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但那又如何呢? 他的兄长、他的母后何其无辜? 尤其他的兄长是健健康康被他毒杀! 他死的时候,还不满一岁生辰啊! 「哈哈哈,人在做,天在看——」 赵琨仰天大笑:「是上天要亡我啊。」 他笑着笑着,一头撞在尖楞的棺材角上,瞬间磕出个深深的血涡,随后,缓缓倒了下去。 「皇上!」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下意识喊了这个称唿。 包括祁隐。 他喊了太多次皇上,也成了习惯。 「来人,叫御医!」 祁隐扶起赵琨,满面惊慌地大喊:「你不能死!你还没说宁小茶在哪里!告诉我,宁小茶在哪里!」 赵琨靠着棺材,滑坐到地上,脸上都是鲜血。 他听着宁小茶的名字,似乎有片刻的走神,但最终没有说出她的下落,而是说:「让我们父子……同葬一处吧。」 祁隐见他避而不谈宁小茶,一再失信,气道:「不!休想!除非你说出宁小茶的下落!快说啊!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但赵琨摇着头,至死都不肯说。 他感觉到生命的流逝,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看着慌张失态的祁隐,缓缓露出了笑:「你、你害我父子至此,还想、还想贪图我的女儿?哈哈,祁氏余孽,我诅咒你——」 「闭嘴!不许说!」 祁隐低喝着,满眼都是恐惧。 但赵琨伸手指着他,还是说出了让他恐惧的话:「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復得见……她……」 他的手落下来。 他的眼睛是睁着的。 他死不瞑目,仿佛他含了多大的冤屈。 祁隐看着这一幕,深受打击:「他、他竟敢……诅咒朕……不、不可以……小茶……」 他跌坐到地上,一直支撑着的信念猝然崩碎,郁结于心的愁苦忧愤随之喷发,竟是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皇上!」 「表弟!」 满殿大乱。 同一时间 宁小茶正陪着男人在河边钓鱼,忽而一阵心痛袭来,让她痛难自抑,几欲昏倒。 「救命!我好痛!心好痛!」 她捂着心脏的位置,好像被人捅了一刀,疼得想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0页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忙走过来,扶起了她,急急问着:「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宁小茶刚想形容,那股疼痛就没了,仿佛是一场幻觉。 「额——」 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会身体,很纳闷:「咦,好像好了?不痛了?」 男人见此,觉得她就是在骗自己,非常的生气:「宁小茶,你明知我很在意你,还这样玩我,有意思吗?」 宁小茶听他这么说,语气带着怨怪跟训斥,就很无辜:「谁玩你了?我刚刚真的好痛,就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 男人不信,上下扫她一眼,看她气色红润,活蹦乱跳,一时又爱又恨:「宁小茶,下不为例!」 他丢下这句话,带着怒气,转过身,继续钓鱼去了。 宁小茶见他误会了自己,就想解释:「哎,我没骗你,刚刚真的心痛——」 她说着,就自我怀疑了:「我、我不会有什么心脏病吧?」 说到心脏病,这问题就严重了——这病分分钟要人命啊! 她怕死的很,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个大夫,真心脏病发作,那就凉凉了。 「哎,叶蝉,别装了——」 「你、你说什么?」 男人听到这个名字,惊得瞪大了眼睛,手不自觉握紧了手里的鱼竿。 第360章 我们缘分变成孽缘。 宁小茶说:「我说你是叶蝉,快别装了,放我回去,我心脏可能有些毛病,得去看下大夫。」 叶蝉觉得她在诈自己,就不承认:「我不知你在说什么。谁是叶蝉?我不是。你猜错了。」 宁小茶也不想猜他是叶蝉,但他给她的感觉太像了。 她一直也不敢相信他是叶蝉:叶蝉不是女人吗?他还是个哑巴呢。怎么突然就会说话了?都是伪装吗?他能在皇宫伪装这么久,还侦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现在他还不承认? 哼! 她直接说:「既然你不是,那为了证明我猜错了,你人皮面具摘下来啊。」 叶蝉没有摘,而是问:「你为什么猜我是叶蝉?」 他哪里露出了马脚? 她竟然真的猜出了自己。 这是不是说明她心里也是有他的? 「嗯……感觉很像。」 宁小茶出声打破他的幻想:「就感觉。说不上来。但你别不承认,女人的第六感最准了。你就是叶蝉!」 她说着,就动手去抓他的人皮面具。 叶蝉没有躲,任她抓下了人皮面具。 果然,人皮面具之下是那张精緻漂亮的娃娃脸,眉眼莹亮,唇色红润,像是天边迷人的晚霞。 「我就说我感觉没错嘛!」 她激动得拍了下他的肩膀:「叶蝉,真的是你!」 叶蝉也很激动,抓着她的手,笑问:「知道我是叶蝉,什么感觉?」 宁小茶甩开他的手,感觉少了陌生男人的危险感,就很安全、放松、亲切,像是好友重逢,让人激动、欣喜,当然,也很好奇:「你真是男人?你还会说话?你能耐啊,骗了所有人。」 叶蝉摇头,解答了她的疑惑:「我是男人,但这事也没有骗了所有人,起码老皇帝,不,应该说废帝了,他是一直知道的。我这身份,宫里那么多人,没有他的授意,怎么可能瞒下去?不过,他虽然没杀我,但给了我哑药,还让我一直做个女人,好在,我遇到了你。」 宁小茶听到这里,回应着:「嗯。你遇到了我,是缘分,但你千万不要强扭西瓜,不甜的,还连累我们缘分变成孽缘。」 她之前就感觉叶蝉喜欢自己,但鑑于他那时是女人模样,就没当回事,现在就很警惕了。尤其他还掳走了自己。谁帮了他?明明他们分开时,他还重伤在床,这么快就好了?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叶蝉觉得她说「孽缘」,是在威胁自己。 宁小茶觉得他有变态的倾向,说话就很委婉:「也不是,我一直当你是小妹妹,我对你是姐妹间的感情,而不是男人间的喜欢,你懂吗?」 叶蝉不懂,摇头说:「我不做你姐妹,我要做你男人。」 宁小茶觉得这个话题很危险,比如,她听了,就有动手扇他耳光的冲动:你恩将仇报啊!我多次救你,我当你是姐妹,结果你特么想睡我! 但她忍住了,及时转了话题:「你还小,感情的事,你不懂,你先跟我说,你怎么把我掳来这里了?谁帮了你?」 第361章 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 「璋先生。」 叶蝉介绍:「他是琅璀带来的一位医者,很厉害,不仅治好了我的嗓子,还治好了我身上的伤。」 宁小茶听得满面惊讶:「这么短的时间?」 叶蝉点头:「对。」 宁小茶满眼惊嘆:「这么厉害啊!简直是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了!你回头一定介绍我认识!」 她需要一个好医者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尤其她还有那个需求旺盛的毛病。 肯定不正常。 叶蝉不知她所想,随口应了:「好。」 宁小茶继续问:「但他为什么帮你?他是琅璀带来的人,那肯定跟琅璀关系很好,琅璀又跟祁隐是表兄弟,感情那叫一个亲近,四捨五入,他跟祁隐也有点交情,怎么会帮你掳走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1页 她这个疑问是很有必要深思一下的。 但叶蝉没有解释,只说:「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 宁小茶讨厌死了他们男人之间的秘密,怒声道:「你们有秘密,关我什么事?我不管,我现在认出你了,你说过的,只要我认出你是谁,你就会放我回去。」 她说了这么多,也就是为了回到祁隐身边罢了。 叶蝉看出她的想法,就很受伤:「你就这么想回去吗?他是皇帝了,未来那么多女人,你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忘了你身上还流着赵氏的血吗?他那么恨赵氏,怎么可能全心全意、待你如初?」 这两句话确实冲击了宁小茶回去的意志。 她之前也为此伤神过,但犹豫过后,还是点了头:「嗯。我要回去。」 不管祁隐未来怎么对她,起码他现在对她是真心的,既然是真心,那她就不能轻易辜负了。 主要她也喜欢他啊。 他是皇帝,她也喜欢。 尤其她还没把他睡了,怎么想,半途而废都可惜。 天,她的恋爱脑没救了。 「你答应过的,叶蝉,做人不能食言,我还救过你,你要是恩将仇报,我会恨死你的。」 她在道德绑架,也在威胁。 叶蝉不想她恨自己,就说:「还有两天。你再陪我两天。如果这两天过后,你还是想回去,那我就送你回去。」 宁小茶听了,皱起眉,防备道:「你这是……故意拖延时间?」 叶蝉摇头:「我之前说了三天时间,那就三天时间。你提前认出我来,也还是三天时间。」 他很强势,但强势过后,也知道给一些温柔:「小茶,相识一场,你还说当我是姐妹,连两天时间都不捨得给我吗?」 宁小茶听得心中唾弃:草!还道德绑架我了! 但她能怎么办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只能暂且相信他的话:「那就两天时间。等两天时间一过,你立刻送我回去。」 叶蝉笑着应了:「好。」 但得到手的猎物,怎么会轻易放回去? 他是一无所有的猎人,为了捕获她,无所不用其极。 * 东宫泽恩殿 祁隐痛极吐血,昏迷了半天,悠悠醒来了。 他醒来后,吩咐人给赵琨入殓,并决定圆他的遗愿:「就让他们父子……合葬吧。」 「是。皇上慈悲。」 王敏领了命令,匆匆而去。 沈卓跟琅璀守在床榻。 琅璀觉得祁隐是心慈手软,就很不悦:「那老东西死到临头,还看不得你快活,你就该一把火烧了他!」 祁隐听了,摇了头,气虚无力地说:「小茶……小茶还没消息……就当是为她积福了。」 只要宁小茶能平安回来,他会为她积很多福的。 像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愿,外面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皇上,皇上,查到了!」 第362章 不能杀,我说了,要为她积福的。 侍卫查到的是思危目前没在赵都,甚至事发时,他人在吉州,帮助解决吉州瘟疫。 也就是说,赵琨没安排思危办事或者思危还没来得及办事。 祁隐听了,焦虑过后,立刻让人传了邓福顺来见。 邓福顺肉眼可见的老了。 仅仅几个日夜,白髮爬满了他的头,皱纹爬满了他的脸。 曾经皇帝面前最得用的太监总管现在像个穷困潦倒的老人,面色如土,形容枯藁,他耷拉着脑袋,因为少了一条胳膊,半个身子失重,走路小心翼翼的,仿佛随时会摔倒。 他失了精气神,人木木呆呆的,被侍卫们带进殿时,也不知道跪,就那么看着,像是无措的孩子。 「放肆!」 沈卓低喝一声,让他跪下行礼。 邓福顺听了,摇摇晃晃跪下来,也不叫人,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隐懒得追究他的失礼,直接开口利诱:「那个叫思危的人没来过赵都,宁小茶没在他手里,你们主僕隐瞒了什么?说出来,我许你衣锦还乡。」 邓福顺听到「衣锦还乡」四个字,眼睛亮了下,又很快寂灭了:「皇上只跟奴才提了一句让思危侠士趁机掳走宁良媛,后来,宁良媛不见了,奴才以为是他所为。奴才句句属实,绝无隐瞒。」 他还不如隐瞒呢! 搞半天,就是个误会。 那个叫思危的男人很可能根本没有参与此事。 害他白白在他身上花费了那么多时间。 所以,是谁掳走了宁小茶? 问题更严重了。小??????????????玫??????瑰 祁隐更加担忧宁小茶的安全,也对保护不利的宫人更加愤怒。 他再次召见当天的宫人,询问半天,只听他们反反覆覆提一句:「闻到那股奇香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卓听到此处,提议道:「皇上,微臣认为可以从此香入手调查。」 祁隐点了头,让他去查,但愤怒难消,就想杀了那些宫人。 沈卓忙制止:「皇上息怒。宁良媛最是心善,如果知道因为自己死了那么多人,还都是东宫旧人,回来后,定然自责、伤心万分。」 祁隐听了,自然怕宁小茶自责、伤心,但改变主意,是想到了「积福」一事,遂喃喃着:「也是,不能杀,不能杀,我说了,要为她积福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2页 他怀着这么个想法,放了那些宫人,然后,派人叫了由哲禅师及众僧人进来,跟他们一起为宁小茶念经祈福。 这场祈福活动持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也没有停止,甚至祁隐还有了斋戒六日、祈福六日的念头。 沈卓见了,就很忧虑,私下跟琅璀说:「先不说皇上龙体有伤,斋戒六日,影响龙体健康,眼下新朝初立,百废待兴,敬王还在澜州回望祁都,如此多事之秋,皇上为了宁良媛做出此等事,一旦传出去,必有损圣名啊。」 祁隐是全靠祁氏一族的好名声顺利夺权上位,如今,新朝未稳而沉迷女色,必遭有心之人的攻讦,简直是自掘坟墓。 但他作为臣子,不敢多劝,只能寄希望琅璀这个表哥。 琅璀也知道厉害,拱手一拜道:「你之忠心,天地可鑑,我必传达,不让他行差踏错。当然,你们也要尽快找到宁小茶。」 他之前还想过打宁小茶的主意,准备等祁隐即位,春风得意,就把她藏起来,带回赤琅族,现在是一点念头都没了。 诚然,他喜欢宁小茶的美色,也喜欢她的性格,但喜欢不是爱,而祁隐对宁小茶的爱太满了。 那宁小茶是祁隐的命啊! 沈卓点头应答:「嗯。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到宁良媛的。」 琅璀强调:「必须找到。你们皇上不能没有她,明白吗?」 沈卓再次点头:「明白。」 「不,你们不明白。」 琅璀摇头一笑,一针见血地说:「我之前觉得宁小茶是他的软肋,如今瞧着,宁小茶是他的支柱。你们想要一个盛世明君,宁小茶便是那根牵引他走向明君之路的绳索。」 沈卓恍然大悟:「谢琅公子指点。」 第363章 他是想宁小茶想魔怔了。 琅璀提点过沈卓之后,就进了泽恩殿,殿里佛香缭绕,木鱼声伴随着念经声绵绵不绝,不知情的还以为进了寺庙。 他看得皱起眉,在一众僧人里,没找到祁隐的身影,环视一圈,才看到他在桌案处写着什么。 起初,他以为他在批阅奏摺,还高兴他转了性,迷途知返了,结果一靠近,才发现他在抄写佛经。 得,换方式祈福了。 「差不多就行了,现在可不是你修佛的时候。」 「琅哥,我刚做了个梦——」 他一出声,嗓子哑得厉害。 琅璀这才明白他为何抄写佛经了——敢情是嗓子哑了,念不了经了。 「我刚梦到小茶了。」 念不了经的男人回忆着梦里的场景,苍白的俊脸浮出点笑意,说着梦的内容:「是个好梦。她说她要回来了,让我不要担心。」 琅璀听着,只觉他是想宁小茶想魔怔了。 他不惯着,直接伸手把人拉起来:「你与其修佛祈福,不如参拜一下赤琅族狼神。这是你母族的信仰,你也不能厚此薄彼,对吧?」 神佛同一家。 祁隐不觉得是两种信仰,便起了身,准备跟他去参拜赤琅族狼神。 由于斋戒的原因,他不思饮食,勐然起身,还有些头晕。 好在琅璀及时扶住了他:「你这都成病秧子了。先吃点东西吧。」 祁隐没同意,喝了两口茶水,去沐浴换衣,以示对神佛的尊重。 不想,等他满怀尊重,跟着琅璀去参拜赤琅族狼神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头关在铁笼里的雪狼。 这雪狼是琅璀送给祁隐的礼物。 可惜,祁隐忙着处理政事,根本没时间驯服它,又不能放任它在宫中自由奔驰,只好关在了铁笼里。 「堂堂一狼王,怎可如此待之?」 祁隐很愤怒,立刻让人打开了笼子。 那雪狼「嗷呜」一声,张牙舞爪的,直冲他奔来。 侍卫们下意识拔刀上前护驾:「皇上——」 「无需惊慌。」 祁隐挥手呵退侍卫们,面对狼王的奔来,没有一点惧怕。 转眼间,那雪狼奔到他身前,也没咬他,而是摇晃着尾巴舔他的掌心。 这哪里是狼王? 分明是一头乖顺的大狗。 「你们去取些生肉来。」 祁隐伸手揉着狼王的脑袋,稍作安抚,随后看向了琅璀,皱眉问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琅璀解释:「你有那个时间伤春悲秋,不如跟它亲近亲近。它这些天被关着,比你都抑郁了。你再不管它,我准备把它放归山林了。」 祁隐听他要把狼王放走,便跟狼王交流:你想跟着我吗? 狼王舔舔他的掌心,曲腿趴在他脚边,表达了它臣服的态度。 祁隐看了,亲了下它的额头,继续说:山林有山林的规矩,我有我的规矩,若跟着我,一切听候我的指令,你要控制你的野性,不得随意伤人。 狼王听了,嗷呜了几声,拿额头抵他的下巴。 祁隐再次亲了下它的额头,随后,命令道:「现在,咬他一口。」 他指着琅璀,狼王沖他「嗷呜」着,像是在问:确定咬他? 祁隐点了头,下一刻,狼王直奔琅璀而去。 琅璀吓了一跳,徒手按住狼王的大嘴,沖祁隐大叫:「你疯了!你让它咬我?」 他试图跟狼王求饶:「兄弟,我养你这么多天,别真做白眼狼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3页 但狼王显然只认祁隐一个主人,「嗷呜」着撞开他,咬得他满皇宫乱窜。 祁隐就坐轮椅上看着,像是在出那口被他欺骗的恶气。 当然,狼王最后没真的咬到琅璀,就是吓唬吓唬他。 这也正合了祁隐的意,觉得狼王更通人性,不会无脑听候指令,有自己的想法。 「回来吧。」 他招招手。 狼王见了,撒欢儿一般奔到了他面前,像是讨夸奖的大狗狗,歪着脑袋,沖他摇尾巴。 祁隐看了,愁眉舒展,微微含笑,伸手摸着它的脑袋,低语着:「谢谢。」 他是真的感谢它的出现,让他在失去宁小茶后,短暂地得了一点活着的乐趣。 「你说,你这么聪慧有灵性,给你取什么名字呢?」 他想了一会,也没想出来,就说:「罢了,等她回来了,让她给你取个名字吧。」 第364章 你催什么催?赶着投胎吗? 宁小茶又陪了叶蝉一天。 这一天,他们满山打猎,相比之前的一无所获,今天他们满载而归。 叶蝉的射箭技术更是进展神速。 宁小茶看得压力山大,原因也很简单,他武力值越强,对她而言越危险。 她也想过学射箭,还问叶蝉要来弓箭,射了好几次,结果都没中,就被他亲手教,然后,他那手就横她胸前不动了。 摆明了趁机占她便宜。 她只能断了学射箭的想法,眼睁睁看他一箭箭射得又准又快又远。 直到夕阳西下。 她看着那么多丧命于他手的猎物,野鸡、野兔、野鸟、野鹿等等,于心不忍了:「倒也不必射杀这么多,我们吃不完,不仅浪费,还造成不必要的杀戮。」 他听了,点了头,改去射叶子、果子。 反正那刻苦的用功劲儿,宁小茶是望尘莫及了。 晚上他们围着火堆烤肉吃。 宁小茶选了野鸡,叶蝉选了野鹿,他还想喝鹿血的,被宁小茶阻拦了。 「这个太补了。你身体受伤才好,虚不受补的。」 她其实没多在意他的身体,主要怕他喝了鹿血,晚上扰她安眠。 不是说鹿血壮阳吗? 反正她提防着呢。 叶蝉其实没想这些,听她那么说,便不喝了,还关心地问:「你要不要喝点补一补?」 宁小茶摆手拒绝了:「不用,不用,那么血腥,我喝不下去,会吐的。」 主要生喝鲜血也不卫生,含有很多病菌的。 叶蝉见她拒绝,也没多说,就给野鹿开肠破肚,串着烤了起来。 宁小茶也第一次吃到了鹿肉,许是纯野生的,肉质细嫩而紧凑、鲜香而美味,反正好吃的很。 她遇到好吃的,就贪嘴了,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这吃撑了还好忍,多运动,总会消化的。 谁料,消化后,晚上睡觉会激发欲望? 宁小茶被热醒了,俏脸红艷艷,脸上、身上都是汗,黏腻的感觉让她非常难受。 该死! 定然是那鹿肉的原因! 她叫苦不迭,但哪里这么好打发? 她想他了。 「咚咚——」 房门忽然被敲响。 随后是叶蝉的声音:「小茶,你怎么了?在哭吗?」 宁小茶:「……」 她正为欲所苦,心情那叫一个糟糕,也不想理会他。 在她看来,她这么惨就是他害的! 如果不是他,现在就是祁隐伺候她了。 他们有一整夜亲密接触的时间。 「宁小茶,你怎么了?宁小茶!开门!说话!开门啊!」 外面男人的声音越来越急,也把门拍得越来越响。 宁小茶烦躁的厉害,想发火,又怕他强势破门而入,就敷衍着说:「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你回去睡吧。」 但叶蝉不信她的话,柔声说着:「我不放心,你开门,我瞧你一眼。」 宁小茶现在的模样哪里能开门? 先不说男人见了会犯罪,就她的状态,怕是会先把他扑倒吃了的。 万万不能开门。 她继续说:「不用,我真的没事,都睡了,很困,你也回去睡吧,不要打扰我。」 但叶蝉哪里是好打发的? 他继续砰砰敲门,同时威胁着:「开门!宁小茶,再不开门,我就冲进去了。等我冲进去了,可不是瞧你一眼就能解决的事了。」 草!这小混蛋! 宁小茶怕了他的威胁,主要也知一扇门挡不了他,只能说:「知道了,我给你开门。」 她说着,忍着火,整理自己的衣服,但下床时,腿是软的,非常的狼狈。 「宁小茶!你在搞什么?」 男人还在催促。 宁小茶急得一身火:「来了,你催什么催?赶着投胎吗?」 她怒火爆发的下一刻,「砰」,房门破裂,男人踹开门,进来了。 香味。 浓郁而热腾腾的香味。 但不像是花香,带着点女人味,很诱惑,很好闻,也很勾人。 「什么味道?」 他没闻到过,深吸一口气,目光盯着她,好奇又贪婪。 第365章 你这是救命之恩,恩将仇报! 宁小茶看得浑身发毛:「没、没什么味道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4页 不会是她身上的味道吧? 「有的。」 叶蝉快走几步,骤然逼近她,往她身上深嗅一口气,语气笃定道:「就是你身上的味道!」 救命! 这味道太好闻了! 他目光逡巡着她,发现她额发汗湿、衣衫皱巴巴的,里衣也透着是几分汗湿的感觉。 今晚这么热吗? 他未经人事,暂时还没品味出她的异样,就觉得浑身骚动。 「你刚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 宁小茶努力掩饰:「我不是吃撑了吗?晚上睡不着,就想着运动一下。」 没错,在塌上运动也是运动,也是很消耗体力的。 叶蝉不大相信,目光怀疑地问:「什么运动?」 宁小茶随口胡扯:「瑜伽。一种适合女子强身健体的运动。」 她说完这话,还给他示范了几个动作,比如舞蹈式、侧板式、下犬式、单腿下犬等,旨在表达:我这样很累的,才出了这么多的汗。 殊不知她的每个动作都在展示她的好身材,性感而诱惑。 无形中还展示了她身体的柔韧性。 叶蝉也是看过春宫图的男人,脑海里顿时闪现很多体位,当宁小茶做出「猫式」的时候,他的神经炸了,直接抓住她的头髮。 便是祁隐也没这样粗鲁地对待她。 还充满了不尊重。 主要他还抓她的头髮! 「松手!你给我松手,死变态!」 感觉骂他无用,她放柔声音,假意示弱! 但头髮再次被男人抓住了。 「真狠啊。」 叶蝉没想到宁小茶会这样伤自己,震惊之余,又觉得刺激:「小茶,你要废了我吗?」 不愧是他喜欢的女人,就该这么兇残。 兇残的宁小茶自觉跟他撕破了脸,就直接开怼了:「我看你不干人事,索性为你清理了!」 该死!就差一点!算他命大!再有下次试试!绝对让他做太监! 叶蝉不知她的心思,笑道:「小茶,换种方式如何?」 宁小茶看他伸手摩挲自己唇瓣,直接下嘴,那叫一个狠戾。 用第几颗牙齿咬人最快见血,她是有经验的。 「嘶——」 叶蝉挨了一下,痛得忙缩回了手,但缩回去后,看着手指上鲜血淋漓的咬伤,又觉得很刺激,表情是变态的沉迷与享受。 宁小茶看得生理性不适,对他为数不多的好感都消散个干净:草!她当初就不该救他!这哪里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分明是救了个中山狼啊!还是变态版本的! 「叶蝉,不可以,我救了你——」 她内心怯怯,试图恢復他的良知。 却不想听到他说:「所以,救命之恩,我以身相许。」 她生生给气笑了:「不,叶蝉,你这是救命之恩,恩将仇报!」 他很聪明,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看来,我给的爱,不是你想要的。对不起。」 他很诚恳地道了歉,但下一刻,拽着她的肩膀,就把她扔到了床上。 「啊!」 宁小茶尖声惊叫:「叶蝉!」 「嘘——别说话!」 叶蝉扑上来,捂住她的嘴,压着她,轻哄着:「小茶,你曾说,不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那为何要为了祁隐而放弃我呢?我很爱你,比他还爱你,我不要江山,不要名利,只要你。小茶,你那么好,就爱一下我,好不好?」 第366章 他第一眼就爱上她了。 宁小茶确实想要。 但身体想要,精神很不想要。 如果放纵之后是无尽的后悔与空虚,那么,这种放纵毫无意义。 她会忍住的。 「你冷静点。不要被你男人的本能所操控。」 她试图劝解,附加威胁:「你是人,不是禽兽。我也不会喜欢禽兽的。」 叶蝉听了,痴迷地摸着她的脸,好一会,抱她起来,深嗅着她的身体。 他没有做什么,但这种类似「吸猫」的变态模样也很让人崩溃。 「好、好了没?」 她快要被他勒死了。 他还在收紧力道,抱紧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我爱你。」 他喃喃低语,语调有些委屈。 宁小茶听了,压着坏脾气,拍拍他的后背,安慰着:「你还年轻,你以后会爱很多人。」 「不会。我只爱你。」 他第一眼就爱上她了。 她那么漂亮,美好得发着光,像是神迹,只一眼,就让他绝望的、暗淡的人生充满了色彩。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也不相信他的话,只道:「爱不爱的,交给时间。我跟祁隐也是经过时间检验的。我们经歷了那么多,才让我相信了他的爱。」 叶蝉似懂非懂,好一会,松开她,喃喃着:「只有时间能向你证明吗?」 他梳理好她的头髮,为她整理好衣服,恋恋不捨地退出了房间。 宁小茶虚惊一场,放松下来,虚脱了一般,连那股欲都被吓没了。 她躺回去睡觉,却也没睡好,醒醒睡睡间,听到男人似乎在叫她的名字。 她懒得追究,满心只有一件事:还有一天。再忍耐一天。 叶蝉也只有一天时间打动宁小茶的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5页 这一天,他们依旧是打猎,不,应该说是叶蝉要教她打猎。 宁小茶怕了他趁机揩油,就说:「别了,不用了,我自己慢慢研究吧。」 叶蝉没有拒绝,就放任她一人研究射箭。 从最初的拉不开弓箭,到后面射得歪斜,到下午时分,她已经能射出一定距离了。 当然,准头是不行的。 她射不中,一是能力不到位,二是不忍心。 平时连杀鸡都不捨得的人,怎么能做到射杀活蹦乱跳的野生小动物? 叶蝉见她一次次失败,就出了声:「你连小动物都不捨得杀,明天怎么捨得杀了我?」 宁小茶皱起眉,觉察到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叶蝉笑说:「很简单的意思。明天我会如约放你离开,但前提是你杀了我。」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蛊惑着:「我强掳了你,你射杀我,如此,我们就各归各路,两不相欠了。」 「你闭嘴!」 「下不来手吗?你之前不是屡次想杀我的吗?」 「够了!我让你闭嘴!」 宁小茶气得拿弓箭打他的肩膀:「你有病!你活腻了,就自己解决自己,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相识一场,她怎么可能做到杀了他? 之前那么做,也是不确定他的身份以及想自保逃生啊! 叶蝉攥住她的手,表情很认真:「你要离开我,就是要杀我。与其让我失去你而痛苦至死,不如,让你亲手杀了我。小茶,我把我的命交给你,不做任何反抗。这样能不能向你证明我的爱了?」 第367章 宁小茶,我想死在你手里。 草!都什么变态感情观? 他昨晚一夜忙得不消停,还有时间想出这么个垃圾办法? 她真是「小瞧」他了! 「你疯了!你有病去吃药行不行?」 宁小茶甩开他的手,怒喝道:「你吃准了我会手软?放心,我不会手软的!」 叶蝉笑了:「我也希望你不要手软。」 他是真不怕死! 她不知为何想到了他曾替她挡箭,那一刻,他也是不怕死的吧? 说来,她救他一命,他都还回来了,但他从不提及,也不像她挟恩图报,不不不,她多虑了,他现在逼她动手杀他,不就是变相的挟恩求报? 「滚滚滚!」 宁小茶气得摔了弓箭,不练了。 她练了一天,累死了不说,还要承受他的精神伤害。 她活动几下酸疼的手腕,转身回去了。 到竹林小屋时,天色都黑了。 他照常做了晚饭,她也没胃口吃,满脑子都在想明天怎么办? 她知道叶蝉不是说笑的,那坏东西就是有病! 天,她当初救了个什么玩意儿? 一夜辗转难眠。 宁小茶没睡好,第二天就睡了个懒觉,等醒来,天光大亮,日上三竿了。 她下床去洗漱,不想,一出门,就看到叶蝉坐在门口,盯着卧室的方向。 显然等她很久了。 关于他昨天的疯批言论立刻涌进她的脑海。 她看他张嘴要说什么,先伸出手阻拦了:「你别说话!我要洗漱、吃早饭,你不要破坏我胃口!」 叶蝉听了,觉得她模样可可爱爱的,就笑着点了头:「好。」 宁小茶便去洗漱了,等回来,叶蝉已经把早饭摆到了桌子上。 一碗米粥、两个馒头、一荤一素两个菜。 这个早饭还算丰盛。 她坐下来,美滋滋吃了一会,问他:「你吃了吗?」 叶蝉坐在她对面,宠溺地看着她吃饭,听她询问,就点了头,随后说了一句很大煞风景的话:「吃了,毕竟是最后一餐,我会做个饱死鬼的。」 这话一出,瞬间把宁小茶的好胃口破坏殆尽了。 「你不说话会死吗?」 宁小茶摔了筷子,开怼道:「你要是活腻了,就去上吊、跳河,方法很多,只要别死在我面前!」 她真的要被他搞崩溃了! 他是有郁抑症吧? 也是,他没爹没娘的,在皇宫装女人长大,还是个哑巴,不抑郁才怪! 她这么想着,有片刻的心软,就柔声开解了:「叶蝉,生命是可贵的,有无限种可能,你现在年轻,健康,长得还好看,脑子也聪明,射箭射得好,围棋下得好,厨艺也很不错,你真的很好——」 「我这么好,你却不要我。」 他一句话终结了她未说完的话。 她想说:两个人在一起,不是你好就行的。 但他偏执而疯批,怕也听不进去。 叶蝉见她沉默,就继续说了:「既然你不要我,那就让我死在你手里吧。宁小茶,我想死在你手里。」 那样的话,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了吧? 后面这话他咽在了喉咙里。 但宁小茶已经觉察了他的动机:「你根本就没想过放了我。你是想要用死来束缚住我。」 真残忍。 他对自己残忍,也对她残忍。 残忍的叶蝉没说话,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走出去。 外面马车准备好了,车里还有她需要的干粮。 他指着一张地图说:「你驾着马车,顺着这条道,走到天黑,就可以入城了。你入城后,不要乱跑,就直奔府衙,说出你的身份,让祁隐派人来接你。回赵都,不,应该说回祁都之路了,要两三天的时间,你相貌姣好,独自行走在外,太危险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6页 他到这一刻竟然还在担心她的安全? 宁小茶讽刺地笑了:「你也知道我行走在外很危险?那你就该原路送我回去。」 她不想他死,起码不要因她而死。 叶蝉摇头一笑:「对不起。这里很好。有我们的回忆。我想死在这里。」 说着,他拿出弓箭,交给了她:「如果你想离开,那就先送我一程吧。」 自由近在咫尺。 只要杀了他,她就可以回去了。 宁小茶紧握着弓箭,看着他平静而美丽的面容,轻声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第368章 小茶,我们……不是孽缘。 他目光深情地看着她,缓缓说:「给我一个吻,可以吗?」 宁小茶后悔了,就不该问的!简直是冥顽不灵! 「看来是没有遗言了。」 她冷声嗤笑,紧握着弓箭,后退再后退,约莫距离有五步之远了,站定、瞄准、拉弓,怒喝:「叶蝉,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闪开,我真的会下手。」 叶蝉听了,看着她笑,没有动,甚至闭上了眼。 这是闭眼等死了。 宁小茶看了,转身上了马车,拉动缰绳,调转马车头,就想走,但他听到动静,睁开眼,伸开双臂,迅速挡在了马车前。 许是马儿跟他很熟,到他面前就停了下来,任宁小茶如何挥动鞭子都不动。 老马识途也识人。 「小茶,你不能这样耍赖。」 「叶蝉,你闪开,我们之间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她到这一刻还想着救他。 但他朝她走来,威胁着:「小茶,再做不了决定,可就永远别想走了。」 宁小茶没办法了。 她叫不醒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你站住!」 她重新拉开了弓箭,对准他说:「这是你逼我的!」 叶蝉停下来,再次闭上了眼,点头应着:「嗯。是我逼你的。你是无辜的。」 宁小茶听得莫名眼酸,流下泪来:「我无辜,你死有余辜,但你若不反抗,我杀你何须这般?」 「嗯?」 他不解地睁开眼,下一刻,就看她跳下马车,扔了弓,徒手握着箭杆,一步步朝他走来。 「你都看破生死了,怎么就看破不了我们的孽缘?」 她举着箭杆,流着泪,眼里尽是杀意。 他看了,还在偏执:「小茶,我们……不是孽缘。」 「去死吧!」 宁小茶看着无药可救的人,一咬牙,将锋利的箭矢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真的没有躲。 鲜血流出来,很快染红了她的手。 杀人了! 她吓得松手,却被他紧紧攥住了。 「小茶,这点力道……我死不了的。」 他说着笑着,然后攥着她的手,用力刺下去:「小茶,我爱你,别忘了我。」 「不要!」 箭刃再次深陷进他的身体里。 鲜血汩汩流出来。 她看到他嘴角流出了血,吓坏了,狠狠推开他,看他倒在地上,一时起不来,跳上马车,就甩着马鞭离开了。 他会死的! 这里没有人,也没有大夫。 她真的杀了他,杀了一个喊她姐姐,为她挡箭,强掳她却对她倾尽温柔的男人。 人之将死,似乎他的恶行都一瞬消散了。 她崩溃地哭了起来,但没有停下来。 一直行驶了很远,才回头看他一眼,他似乎死掉了,身体倒下去,好久不见动弹。 她真的杀人了! 她不想的! 她拽着马缰绳,看到双手干涸的血迹,还散着血腥味,崩溃地大哭:「祁隐,祁隐……」 在她无比脆弱的这一刻,祁隐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 东宫泽恩殿 祁隐正在跟大臣们商议敬王在吉州自立为帝的事,忽觉心口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绞碎了心脏。 他痛得捂着胸口,一时坐不稳,差点倒了下去。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王敏一旁扶住他,大喊着:「来人,快叫御医——」 但不等御医来,那股疼痛就没了。 他白着脸,推开王敏,让他下去,同时蹙眉看着众大臣:「刚说到哪里了?」 御史大夫陶恆之说:「敬王身边定有心向祁氏之人,臣觉得应当先行招安,分而化之,如此不战而胜,方为上策,还望皇上三思。」 礼部侍郎许文松说:「敬王已在吉州登基,皇上入住皇宫多日,而不行登基之实,才致天下民心不定,还望皇上早日登基,以安天下。」 这话一出,引得一片附和声: 「许侍郎言之有理。」 「臣附议。」 「还望皇上早日登基,以安天下之心。」 …… 这话题转的太快。 祁隐扶着额头,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了。 就在这时,沈卓匆匆进来,直奔他身边,低声说:「皇上,宁良媛有消息了。」 说着,他拿出一张字条,递给了他。 祁隐接过来,急急打开字条,就见上面写着:【宁小茶在桑城。】 第369章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宁小茶果真在日落时分进了城,这城叫桑城,因种桑养蚕而出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7页 许是因为种桑养蚕,城里的主街两旁都是枝繁叶茂的桑树,特别的荫凉。 行人很多,街市很热闹。 宁小茶撕下衣服遮住面容,勒住马缰绳,寻了个面善的婆子,第一时间打听祁隐的消息:「大娘,现在皇帝是谁?什么朝代?」 那婆子五十来岁,牵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正站在一个糖人铺子前,显然是准备给小孙女买糖人。 她听到宁小茶的唿喊,就抬了头,扫她一眼,笑着回了:「姑娘,天下復归祁氏了。皇帝姓祁,名讳我们可不敢说。」 他成功了! 他真的成功了! 「谢谢大娘。谢谢。」 宁小茶很欣喜,连声道了谢,见小女孩仰着脑袋,一眨不眨盯着她头上的玉钗,就拔下来,送她了。 小女孩一开始没敢接,但实在架不住那玉钗上闪闪发光的蝴蝶,就伸手接了。 那婆子见了,吃了一惊,却也两眼发光,嘴里则假意阻拦着:「姑娘,这太名贵了吧?」 宁小茶知道她们祖孙俩怕是一辈子也难以见这么名贵的东西,就当是做善事了,微微一笑,问道:「那大娘再跟我说说,府衙怎么走吧?」 那婆子立刻点了头,为她指了方向:「你顺着这条道到见贤客栈,那里有个岔道,你往右转,到头就是府衙了。」 「好。谢谢。」 宁小茶满面含笑,扬起马鞭,继续赶路。 当途径见贤客栈的时候,她想起叶风澜他们一行人,就停下马车,进去问了:「哎,老闆,你知道叶风澜吗?」 那客栈老闆三十多岁,正在柜前敲算盘,核对帐本,而帐本下面压着一副画像,隐隐露出的半边脸像极了宁小茶。 当他听到声音,一抬头,就看到个蒙面女人,还一语惊人的女人,就很警惕:「你是何人?」 他们见贤堂的香主,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宁小茶见他这态度,就知道他们见贤客栈有猫腻了,遂笑道:「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我叫宁小茶,你派人跟她说我在这里,她会来的。」 她不想去府衙,一是不知府官好坏,二是不好解释自己的身份,万一引起有心之人的利用就不好了。 但回祁都之路那么远,她顶着这张脸,确实不安全,如果再遇到叶蝉那样的,想想他那疯批劲,她对男人都有阴影了。 唉。 她嘆气,心情很沉重:他死了吗?应是死了吧?他握着她的手,下手那么狠,箭刃刺进那么深,流了那么多的血。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已经清洗过,干干净净没有血了,但鼻息间似乎还能闻到血腥味。 「宁、小、茶?」 客栈老闆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寻思了一会,想到了那副画像,忙拿出来,看名字也是叫宁小茶,至于脸? 「姑娘,劳烦你拿下布料,把脸露出来。」 「啊?什么?」 宁小茶惊愕间,也瞧到了他手中的画像,立刻就抢过来,扫一眼,确实是自己,便问:「这是谁让你们找的?」 客栈老闆道:「正是姑娘口中的人。」 宁小茶立刻秒懂:定然是叶风澜听到自己失踪了,便让反赵復祁组织的人代为寻找自己。 她这么一想,便扯下蒙面的布料,嫣然一笑:「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巧上加巧,自然皆大欢喜。 客栈老闆顿时热情起来:「宁姑娘,快,请请请——」 他亲自带她上楼,送她去了最好的房间,让她好生休息。 宁小茶进了房间,入目华丽不失清雅,她很是喜欢,心情也放松了些,就往床上一躺,让他去准备晚饭跟热水了。 「好。宁姑娘稍等。」 客栈老闆应声离开,下楼后,招唿一个小二模样的人过来,一脸喜滋滋地吩咐:「快,去通知香主,那宁姑娘出现了!」 第370章 宁小茶,物归原主了。你也是。 一只雪白的飞鸽扑闪着翅膀飞向了黑暗的夜空。 「咻!」 一支飞镖射中它。 「啪嗒——」 它重重摔落到地上。 地面太黑了。 没有人看到它。 段玉卿站在见贤客栈二楼某房间的窗户处,看到这里,缓缓关上了窗户。 他暂时还不能让宁小茶在见贤客栈的消息传出去。 想到宁小茶,他弯起唇角,迈开步子,去见她了。 夜色渐深。 他手里点燃一根香,整个客栈的人都陷入了昏睡。 包括宁小茶。 他旁若无人地推开门,走进去,看到床上背对他躺着的身影,似乎比之前更加婀娜诱惑的,可惜,註定是个红颜祸水的命。 红颜祸水宁小茶其实没有睡着,在男人靠近时,骤然拔出匕首刺去。 这匕首是她问客栈老闆要来防身的,就怕晚上睡觉时有贼人起歹意。 不想贼人是熟人。 还及时钳制住她的手腕,夺去了匕首。 「是你!段御医!怎么是你?」 宁小茶不可置信地看着段玉卿,随后目光落到了他手上的香。 段玉卿也在看自己的香,跟她同款震惊:「你怎么没事?」 宁小茶气道:「我着了一次道,你还想我着第二次?」 她其实是没睡着,一想到叶蝉横尸野外,没人收尸,就痛苦的不行,哪里能睡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8页 因为没睡着,闻到这熟悉的香味,就很警惕,立刻屏住唿吸,握住了匕首。 「第二次?」 段玉卿抓住了她言语里的关键词,立时眯起眼,问道:「你还闻到过这种香?什么时候?」 他手中的香是出自哥哥段玉璋的手,鑑于哥哥去世良久,这世上,除了他,没人能再研制此香了。 宁小茶想起了叶蝉的话——帮他掳走她的人,是璋先生。 那么,这个璋先生跟段玉卿是何关系? 她正想询问,香味不知不觉间漫进鼻孔,强烈的睡意来袭,她勐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些。 「别——」 段玉卿拦住她的手,眼神温柔地说:「小茶,何必对自己那么狠?睡一觉不好吗?」 不好。 睡着了,谁知你会对我做什么? 你是敬王赵惩的人啊! 宁小茶知道段玉卿来者不善,用力甩开他的手,就去咬自己的手背。 段玉卿再次拦住,把她按回了床上。 这姿势瞬间变得暧昧而危险了。 「不要……不要碰我……」 宁小茶眼神迷濛了,全靠所剩不多的精神力强撑,勉强举起的手,虚虚抓着他的衣袖,哀求着:「段玉卿……别伤害我……求求你……」 段玉卿没说话,从怀中取出一支闪闪发光的蝴蝶玉钗——那是宁小茶送给小女孩的。 当宁小茶看到那支玉钗,瞬间明白了——他早在她进城的那一刻就注意到她了。 她是羊入虎口吗? 谁在幕后算计这一切? 脑子不转了,渐渐一团浆煳了。 「求你……别……别碰我……」 她哀求着,眼睛渐渐眯上,手倏然垂落下去。 她没看到段玉卿将那支玉钗缓缓插入她发间,柔声喃喃着:「宁小茶,物归原主了。你也是。」 第371章 我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祁隐收到宁小茶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派了谈遂去桑城核实消息。 等候消息的时间是煎熬的。 他晚上根本睡不着,几次坐起来,想着亲自去桑城一趟。 沈卓一次次拦住了他:「皇上三思,眼下敬王在吉州登基,桑城离吉州仅两城之隔,实在危险啊。」 王敏也小声附和:「皇上,奴才瞧着,这就是敬王的阴谋。他想借着宁良媛,对您不利啊。」 祁隐自然料到这些,就坐在床上,单手扶着额头,深思道:「他拿宁小茶当朕的软肋,焉知自己没有软肋?」 沈卓、王敏听到这话,默契地想到了被囚困在坤宁殿的皇后。 祁隐说的就是她。 「我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他声音落下,人已经下了床。 沈卓再次阻拦:「皇上三思。」 随后示意王敏去叫琅璀来劝。 「让开!」 祁隐怒喝着推开了沈卓,随后,扯下一旁挂着的外袍,披到身上,迳自朝殿外走去。 才到殿门口,琅璀跟璋先生就到了。 璋先生瞧着祁隐的伤腿,见他行走自如,觉得他的医术又进步了。 琅璀也注意到了这点,皱眉说:「我让璋先生为你治腿,不是为了让你四处乱跑的!」 祁隐反驳:「没有乱跑。我要去见一个人。」 琅璀问:「什么人?」 祁隐如实说:「前皇后陶氏。」 琅璀听了,没有阻拦,跟他一起去了。 沈卓跟他并行,小声介绍陶氏跟敬王的关系:「前皇后跟敬王曾为青梅竹马,还有过婚约。」 琅璀点头分析:「所以两人藕断丝连,还有旧情?」 沈卓不敢多言,摇头道:「不知。」 琅璀便去问祁隐:「你觉得敬王会顾及陶氏的生死?」 祁隐不确定,但坚持:「总要一试。」 不久一行人到了坤宁殿。 陶乐纯正在床上辗转难眠,原因很简单,饿的! 自从那天她惹怒了祁隐,就时不时挨饿,待遇也一落千丈,连绿枝都进不来了。 负责伺候她的人换成了陌生的宫女,全然听候新帝的指令,连说话都不跟她说,算他祁隐狠! 她睡不着,一面怨恨,一面自闭,都有些抑郁了。 「谁!」 守夜的小宫女听到动静出门查看,见到来人,砰然一跪:「见过皇上。」 祁隐没在意,错开她,直奔殿里:「陶氏,朕有话问你。」 陶乐纯躺在床上,听到他的声音,隔着床幔,幽幽出声:「你来的巧,现在还能问几句,再晚几天,就要给本宫收尸了。」 祁隐听得出她的讽刺,并不在意,只道:「你先穿好衣服。」 陶乐纯想着他半夜来访,事情必然紧急,就有意折磨他一番。 她不穿,就躺在床上装虚弱:「哎,两天没吃饭了,没劲儿。」 祁隐轻易看出她的心思,冷着脸,威胁道:「你没劲儿,朕的侍卫有劲儿,来人,上前给她穿衣。」 侍卫们面面相觑,犹豫着不敢上前。 但陶乐纯依旧被威胁到了:「放肆!吾乃你长辈,你如此行事,也不怕天打雷噼。」 祁隐不以为意地冷哼:「朕可谢你关心了。再啰嗦,那可就别怪朕的侍卫粗鲁了。」 陶乐纯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穿好了衣服,撩开床幔,下了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9页 「你想问什么?」 她慢悠悠走到摇椅处,悠闲坐着,努力维持着皇后的优雅与体面。 祁隐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直入主题:「你跟敬王传了什么消息?都密谋了什么?」 陶乐纯听得皱眉:「敬王做了什么?」 祁隐冷声低喝:「陶氏,是朕问你。」 陶乐纯摇头,脸上浮现无辜之色:「本宫不知啊。」 祁隐不信:「真不知?」 陶乐纯对上他的眼眸,目光诚恳地点头:「真不知。」 祁隐皱紧眉头,又问:「你没跟敬王勾结?」 陶乐纯讽刺一笑:「吾有机会勾结么?你这么严防死守,吾怎么勾结?」 祁隐也笑了:「两地分隔两心同,心有灵犀一点通。」 「呸!」 陶乐纯气道:「竖子慎言!吾跟他清清白白,你想泼他脏水,也不能从吾下手!」 她已然猜出敬王做了什么,许是兴兵讨伐他了?反正作为赵氏之人,不可能让他安安稳稳做皇帝的。 「是吗?」 祁隐还是不信她的话,下一刻,拽着她的手腕就走。 陶乐纯吓得惊叫:「你干什么?」 祁隐回眸冷笑:「朕要带你去桑城,看看你们是否真的清清白白!」 这是他这些天囚着她的原因。 只要敬王对她有心,他们同有软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第372章 她难道是金丝雀的命吗? 宁小茶醒来的时候,听到了河水拍岸的声音。 她睁开眼,环视一圈,陌生的房间,装饰得同样华丽,还熏着香,很安宁享受的感觉。 无怪乎睡得好。 但醒来万事愁。 段玉卿那个卑鄙小人! 她唾骂间,先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确定没什么异样,就推开窗户,主要是了解环境,没想着跳窗,但窗户下有两人看守。 这画面很熟悉。 一瞬间,她想起了叶风澜,还想到叶蝉,天,她难道是金丝雀的命吗?不是被这个关着,就是被那个关着? 「还望宁姑娘爱惜自己。」 那窗户下看守的男人如是提醒。 宁小茶估摸了下距离,足有两层楼那么高,确实要爱惜自己。 摔死不可怕,摔残最可怕。 她眺望而去,见一片茫茫湖面,约莫身在湖中小岛,便关上窗户,整理了下衣服,开门出去了。 门外也有人看守。 其中还有个年轻女人,自我介绍说:「奴婢黄瑟——」 宁小茶听得一惊:「什么?黄色?」 这名字可真是让人想入非非的。 「对。」 黄瑟解释自己的名字:「黄叶的黄,锦瑟的瑟。」 随后又道:「段公子在等姑娘用早膳,请姑娘随奴婢来。」 宁小茶正要见段玉卿,便洗漱一番,随她去了。 两人绕过弯弯曲曲的长廊,到了一处水榭,临水而建,水里满是荷叶,还不到开花的时候,满河翠绿,亦美不胜收。 段玉卿就坐在水榭里,正弹着琴,姿态悠闲得很。 宁小茶看得不爽,快步走上前,一把拍在了琴弦上。 她本意是找茬,不想给自己找了个霉头,纤嫩的手指,莹润的指甲,直接给琴弦划断了,指甲断裂,深陷肉里,痛得她当场泪如雨下。 「嘶——好痛!」 她收回手,指甲滴着血,痛得她龇牙咧嘴:「段玉卿,你是来克我的吧!」 段玉卿也没想到她会把自己弄伤,皱眉道:「你是毛毛躁躁的,才吃了苦头。」 宁小茶不认同,反驳道:「如果不是你,我这会正在见贤客栈睡大觉呢,怎么会吃苦头?」 她能把原因归咎到别人身上,绝不为难自己:「反正就是你的错。你把我的手弄伤了。」 「那我负责行不行?」 他宠溺一笑,让黄涩去拿他的医药箱。 等候黄瑟归来的时候,宁小茶就跟他摊牌了:「你想做什么?是不是敬王让你这么做的?段玉卿,你是个医者,救死扶伤才是你的职责,为什么要参与到政权争斗中去?我告诉你,如果你想拿我威胁祁隐,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段玉卿听着她的话,神色平静,只道:「我们久别重逢,确定聊这些?」 宁小茶皱眉:「不聊这些聊什么?除非你放我回去,我跟你还有旧情可言。不然,我们就是敌人。我跟你说,对待敌人,我会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 她说到最后一句时,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握成拳,朝他做出兇残的模样。 但段玉卿只觉得她可可爱爱。 他忍着笑,问道:「你这么说,是坚定地选择祁隐了?」 宁小茶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然呢?」 「我以为你两次逃跑,对他无意。」 「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是多考虑下自己吧。你跟着敬王是没好下场的。」 「你这是担心我?」 「你若是朋友,那我自然担心你。」 宁小茶试图策反他:「段玉卿,良禽择木而栖,你确定敬王是块稳当的木头?他的大业才刚开始,祁隐不同,他復辟祁氏,那是有几百年祁氏王朝的福荫庇护的,他是众望所归,民心所向,天命之子。他们两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所以,只要你放我回去,我绝对在祁隐面前为你美言,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0页 段玉卿听着,点了头:「好像是有些意思。」 「那必须有意思啊!」 她以为他心动了,继续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帮你搞来。权力、财富、名声、美人,应有尽有。」 段玉卿听到这里,看着她,缓缓一笑:「如果我想要你呢?」 他一语惊人。 「什么?等下,你刚说什么?」 宁小茶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般的表情包:「咱这不是正谈事业呢吗?你怎么一眨眼还变恋爱脑了?」 还有,他打她的注意,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疯了,还是她幻听了? 这烂桃花是没完没了吗? 第373章 我是你的裙下臣。 「回答我的问题。」 段玉卿重新问了一遍:「如果我想要你呢?」 宁小茶暴躁了,冷笑道:「你是故意的吧?嗯?我看我说半天是白说了。你丫在敬王的贼船上是不肯下来了,对吧?」 她觉得段玉卿就是在拒绝她,就是跟敬王绑定了。 恰在这时,黄瑟提着医药箱来了。 段玉卿接过来,让她退下,随后,打开医药箱,取出相关药品,准备给她处理伤口。 宁小茶还在生气,甩开他的手,不想他碰自己。 段玉卿强势抓住她的手,警告道:「不要闹。我还不想对你动粗。」 他有威胁之意。 宁小茶向来能屈能伸,就随他处理了,只嘴上不饶人:「这点小伤,用不到你假好心。」 段玉卿听笑了,一半反讽,一半威胁:「我若假好心,你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我不让你下床,你一辈子别想下床。」 宁小茶对「床」很敏感,总觉得他言语带黄色,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段玉卿在上药,药物融进皮肤里,刺得人嘶嘶疼。 宁小茶又找到藉口了:「轻点!你是故意报復我吧!」 段玉卿习惯了她的白眼狼行为,也不生气,抬眼笑问:「想看看我怎么故意报復你吗?」 宁小茶觉得自己又被威胁了。 她在他面前向来占不到便宜。 就很憋屈。 她等他上好药,就甩开他的手,准备走人。 段玉卿没让她走掉,及时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坐到了自己腿上。 他搂着她,一手按住她的腰,一手拨弄琴弦,是《凤求凰》,同时说:「你说了那么多,也该我说几句了。」 宁小茶觉得他说不出自己想听的话,就抢先表态了:「如果你想策反我,那就算了。我心非石,不可转也。我心非席,不可卷也。」 「是吗?」 段玉卿一边弹琴,一边说:「我只知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宁小茶觉得他的偏执跟叶蝉有的一拼。 想到叶蝉,她的心情就沉痛了:「我杀了人。」 段玉卿听了,面色很平静,连琴音都没乱,似乎也没什么好奇,顶多是配合一问:「你杀了谁?」 宁小茶盯着他,眼神幽冷:「一个跟你一样对我图谋不轨的人。」 她在暗示:再打她主意,她也会杀了他。 不想,段玉卿不以为意地笑了:「很好。不用我动手了。」 宁小茶:「……」 她的威胁,他一点不在乎。 说难听的,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放我下来。」 她没一点跟他说话的兴致了。 他还在按她的腰,并问她:「好听吗?」 宁小茶压根没心情听他的琴声,就敷衍着说:「不过如此。」 段玉卿依旧不生气,笑说:「倒忘了你精通这些了。」 作为扬州瘦马,吹拉弹唱,奇技淫巧,学的全是讨好男人的东西。 宁小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怼道:「对,我是扬州瘦马,你在我面弹这些,简直是班门弄斧、跳樑小丑!」 说着,她狠狠踩住他的脚,趁他吃痛,离开他的怀抱,气咻咻冲着水榭外面走去。 段玉卿见她意欲离开,忙道:「你不想知道敬王跟我谋划了什么吗?」 宁小茶听了,脚步一顿,回头问:「你会说吗?」 段玉卿含笑蛊惑:「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那你说啊。」 「你过来。」 「你爱说不说!」 她不想靠近他,作势要走。 他见了,妥协了,也抛出了另一个钩子:「好吧。很快祁隐就来了。」 他的话立时吸引住了宁小茶。 「真的?你给他传了信?想借我来抓他乃至杀他?」 她问着问着,很快猜出了他们的企图。 段玉卿也没隐瞒,笑盈盈继续蛊惑:「想知道我们怎么杀他吗?」 宁小茶心里一紧,问道:「你会说吗?」 段玉卿招手:「你过来。」 宁小茶上前一步,又停了下来,眉眼尽是烦躁:「你到底想做什么?」 段玉卿指了下自己的唇:「你给我一个吻。我是你的裙下臣。既然是臣,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374章 我现在只想静静。 他把自己说的昏聩。 宁小茶不信,觉得他就是在玩弄自己:「你有病!段玉卿,你想女人想疯了吧?」 段玉卿点头,却是说:「我想你想疯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1页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就疯了。 明明离开皇宫前,他还心如止水,觉得宁小茶空有美色,不符合他的喜好,但离开皇宫,赶赴吉州后,一天比一天想念她。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当他从敬王处收到她在桑城的消息,就主动请缨,一为夺取她,二为替敬王杀了祁隐。 「我看你是真疯了。你们一个个是有人妻控吗?」 她没跟祁隐好之前,也没这么多桃花啊? 就很怀疑人生。 「什么人妻——」 「你别说话,我现在只想静静。」 她捂着耳朵就跑。 险些跟端着早膳的人撞上。 这才想起自己是过来吃早膳的。 但食慾早被破坏了。 她也没跟段玉卿一起吃饭的心情,抢了一盘点心,就端着走人了。 麻蛋,一定是她起床的方式不对,回去重睡重起吧! * 祁隐快马加鞭,累倒两匹马,奔驰一天,终于到了桑城。 彼时,时近三更,夜深人静,城门紧闭。 祁隐坐在马上,勒住缰绳,命沈卓叫门。 沈卓举着令牌,高声大喊:「皇城来使,速速开门!」 声音才落,黑暗中一阵箭雨骤然袭来。 中计了! 他们远道而来,疲兵易杀! 「护驾!护驾!」 沈卓一边大喊,一边挥剑抵挡箭矢。 众百名精锐护卫快速列阵,一层层围护在祁隐的身边。 「咻咻咻!」 「刷刷刷!」 箭雨来的又凶又急。 疲兵确实好杀,他们奔波一天,反应稍稍迟缓,便死在箭矢之下。 而这还只是第一波袭击。 当他们好不容易撑过箭雨,无数黑衣人从天而降,他们手持寒光凛凛的刀剑,唿啸着杀来。 「嗷呜——」 雪狼近乎悽厉的声音响彻夜空。 那是唿唤同伴的信号。 琅璀满面严肃,守在祁隐身前,提醒道:「有我在,你有伤在身,不要随意动用武力。」 他是真的关心祁隐,到这一刻,还在担心他的伤腿。 祁隐也很听话,点头说:「我知道。表哥,你多加小心。」 琅璀没回应,正忙着鼓舞士气:「诸位不要怕,护驾为先,稍后狼兵将至。」 「嗷呜~」 像是响应他的话,山下奔来无数的狼。 这是个註定不平静的夜晚。 宁小茶被时不时的狼叫声吵醒。 「怎么那么吵?」 她烦躁地喃喃一句,掀开被子坐起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一抹高大的黑影坐在床前。 「段、段玉卿?」 她吓得拢着被子,盖好自己。 段玉卿弹指一挥间,不远处的油灯亮起,照出他俊美的侧脸。 换以前,宁小茶还有欣赏美男的心情,现在杀美男的心都有了:「你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搁人床头吓唬人?你存的什么心?你有病别沖我一人霍霍行吗?我心脏不好,会被你吓死的!」 她很生气,一阵嘴炮输出。 段玉卿像是没听到,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 宁小茶渐渐被他看的后背生冷风:「你、你怎么了?梦游了?」 如果是梦游,那是她弄死他的机会啊! 这么一想,她四下环视,瞅着桌上有个花瓶,就想拿来砸死他。 哼,她已经杀了一个人,再砸死一个也不多! 就在她举着花瓶要下手时—— 段玉卿淡淡出了声:「祁隐来了。」 第375章 他是因你而死。 宁小茶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真的?他在哪里?」 段玉卿没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他才復辟成功,不想着坐镇安抚祁都,亲自来救你,可见他真的很喜欢你。」 「那必须啊。」 宁小茶很自豪地笑:「他最爱我了。我就知道他会来救我的。」 下一刻,就听段玉卿话音一转:「可惜,他这么爱你,你却要害死他了。」 宁小茶听不得他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就很生气:「你想对他做什么?不许你伤害他!」 说着,就拿花瓶砸他。 当然,没成功。 段玉卿夺了花瓶,推开窗,扔了下去。 「砰!」 窗户下看守的人也是倒霉,被花瓶砸了个当场昏迷。 「段先生!」 没受伤的倖存者在窗户下喊:「您砸到人了!」 段玉卿听了,漠然回道:「带他去治疗。」 宁小茶看到这里,满眼嫌弃,小声嘀咕:「高空抛物,会砸死人的。你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段玉卿说:「如果他死了,那他是因你而死。」 宁小茶自然不背这个锅,立刻说:「你别想甩锅!你自己砸伤的人,关我什么事?」 段玉卿没再跟她争辩,拽着她就往外走。 宁小茶住在段玉卿的地盘,没安全感,就没脱衣服,是以,就这么被拽着走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不是问我祁隐在哪里?」 「你要带我去见他?」 宁小茶又期待又忐忑:「你不会想拿我威胁他吧?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2页 段玉卿没理会,拽着她的手,东绕西绕,出了园林,上了一条小船。 夜色茫茫。 微风吹过湖面,带着凉意。 宁小茶坐在小船上,看着黑色的湖面,想着跳水逃跑的可能性。 段玉卿像是看出她的想法,笑道:「湖里有大鳄。」 宁小茶一听有鳄鱼,就怂了:「哈哈,是吗?听说鳄鱼皮可以做好多东西呢。」 她是随口说说,段玉卿这个听者来了兴趣:「你想做什么?」 奢侈品包包! 但古代这工艺条件,怕也做不出来,主要没有买卖,没有杀害,她还是闭嘴吧。 「没,我就随口说说。」 「那你再随口说说。」 他乐于听她说些什么。 他已经在想或者可以用鳄鱼皮做些铠甲? 宁小茶不知他所想,但估摸着他心情不错,就旁敲侧击打听了:「你们要拿我去威胁祁隐,看来他的形势不算太糟糕啊。」 或者目前处于上风? 她大胆猜测着。 段玉卿没回应她的话,因为他也不清楚。 宁小茶是他的底牌。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把她推出去。 「怎么不说话?」 难道她猜对了? 段玉卿瞧着她闪亮的眉眼,忽然心动,伸手把她按进了怀里。 宁小茶不喜欢他的亲近,直接动手推他:「放开!男女授受——」 「别恨我。」 一句话将宁小茶震得服帖了。 她老实待在他怀里,过了好一会,咬牙威胁:「你要是敢伤他,我必恨你!」 所以,祁隐怎么样了? * 祁隐的形势渐渐乐观了。 他们在狼群的帮助下,暂时击退了黑衣人。 但城门依旧没有开。 沈卓谏言道:「皇上,桑城有异,还望您等候大部队过来。」 这次出行,祁隐带了两万兵马,留了叶风澜等人守卫祁都。 由于他们是轻装简行,大部队远远落在后面,贸然进城,势单力孤,恐有不妥。 祁隐也知这些,但看着近在咫尺的桑城,想着里面可能落入敌手的宁小茶,就不想耽搁、等待,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进城。 「朕有狼兵,定可所向披靡。」 他的自信狂妄比什么都危险。 「城中必有其他埋伏。」 琅璀审时度势,下一刻,走到祁隐身边,以手为刃,出手砍晕了他。 沈卓看得惊叫:「皇上!」 琅璀一脸威严,沉声说:「不想你们皇上去送死,接下来,一切就听我的。」 第376章 段玉卿,你可真是爱我啊! 天色渐渐明亮。 宁小茶被段玉卿拽着上了岸,不多时,走进了城里。 或许是天色才亮,行人稀少,商家也没有开门,街道上特别的冷清。 「好了没?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她走得累了,汗涔涔喘着气,胸前衣服都湿了。 段玉卿扫一眼,很想脱下外袍给她遮盖了。还好这时没什么人。不然,别人看一眼,他也想给他剜去了。或者她就不该出门,就该被捆在床上等着男人的降临。 他压下脑子里不道德的想法,回道:「马上就到了。」 「你这话都说很多遍了。」 宁小茶擦着汗水,小声吐槽,但只能苦兮兮跟着走。 不久到了城门口。 宁小茶以为他们要出城,但城门显然还没开,正想说这点,就被他拽上了城墙。 这城墙足有十米之高。 宁小茶上了城门后,俯视着城外的一地死尸,还有好些狼的尸体,吓得捂住了嘴唇:「外、外面好多——」 段玉卿也看到了那一地惨状,冷冰冰地说:「放心,没有祁隐的尸体。」 宁小茶一听这话,就猜出了隐情:「是你们做的?他匆匆赶来,你们截杀于他!」 段玉卿没有半点犹豫地点了头:「嗯。我们截杀于他,可惜,没成功。」 那些狼坏了事。 不愧是赤琅族的后人,驭狼之术,天下无人出其右。 「所以你们要拿我来威胁他?」 宁小茶猜出了他接下来的目的:「你要用我的命换他束手投降?这就是你对我的爱?段玉卿,你可真是爱我啊!」 段玉卿无力辩驳,就温柔摸着她的脸,像是承诺:「我会努力保证你的安全。」 「不需要。」 宁小茶躲开他的手,一脸赴死的决然:「如果他束手投降,我就从城楼上跳下去。」 她说这句话时,忽地想到了某女星跳城墙的戏码,心情那个复杂:她这算是致敬影视剧的名场面吗? 段玉卿自然不会让她寻短见,立刻吩咐身边的人:「去拿绳子。」 于是,宁小茶很快就被绑了起来。 「放开我!不许绑我!疼!段玉卿,你个卑鄙小人!」 她又气愤又自责:她这张嘴就不该说话! 段玉卿似乎想到了这点,让人拿来干净的帕子塞住了她的嘴。 「呜呜——」 宁小茶挣扎着骂:妈的!祁隐还没来呢,你堵我嘴,堵得太早了吧! 段玉卿俯视着城外的情况,一片静悄悄,知道祁隐一时半会过不来,就拿下了宁小茶嘴里的帕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3页 宁小茶吃了苦头,学乖了,小声哼哼:「有话好好说,别这么一言不合就绑人啊。」 段玉卿不说话,别看他面上平静,心里是有些急躁的。 马上天色大亮,百姓要出城入城的,虽然他们早已经控制了城门守军,但百姓闹起来也是个麻烦。 这个麻烦很快就来了。 日上三竿。 不少要出城的百姓就汇集在了城门处。 搁平时,城门早开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他们仰头看着城墙上的守兵,不时喊着: 「官爷,今天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不开城门啊?」 「小的在城里做活,听说婆娘要生了,得速速赶回家去!还望官爷行个好,早些开城门吧!」 「对啊!开城门吧!我们得出城干活呢!」 …… 百姓们的唿声只换来一句:「不得喧譁!」 都是老实百姓,他们确实安静了一会,但很快就有人说: 「你们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早闻到了,好浓的,不过,这附近有个杀猪匠,许是他又杀猪了吧?」 「不对!血腥味是从外面传来的!」 「啊?外、外面死人了?」 「血腥味这么浓,怕不是死一个吧?」 …… 议论声此起彼伏,还渲染出了一层恐惧:这时候不开城门,外面指定发生什么了!难道是敬王的兵马杀过来了? 「官爷发生什么事了?」 「要开战了吗?」 「敬王是反了吗?」 「开门啊!我们要出城!」 …… 恐惧瀰漫开来。 段玉卿瞧到这里,让人下去维持秩序。 那人是个虬髯大汉,带着两队府兵,一边做着噤声手势,一边说:「各位稍安勿躁,没有开战,只是先行戒备。」 「那为何不开城门?」 「我们要出去!快开城门啊!」 「肯定是要打仗了!敬王在吉州登基了,吉州离咱们桑城可近了!」 「皇上会来救我们吗?祁氏一族的皇帝向来爱民如子的啊!」 …… 有些议论声传进了宁小茶的耳朵里。 宁小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起码让百姓们知道真相,就喊了:「卑鄙敬王,挟持我一小女子,意图威胁——」 话没说完,就被段玉卿紧紧捂住了嘴:「你一喊,他们乱起来都得死。怎么,你是想百姓为救你而死?」 第377章 一百斤的体重,九十九斤的反骨。 宁小茶完全相信段玉卿会干出屠杀百姓的事,立刻就闭嘴了。 段玉卿为了保险,再次拿帕子,堵住了她的嘴。 太阳越升越高了。 炎热的天气让百姓们越发烦躁。 他们之中胆子大的人就振臂喊了:「这么久都不开城门,我们需要个解释!」 随后清一水的喊声:「给我们个解释!开城门!开城门啊!」 段玉卿站在城墙上,终于看到了祁隐的队伍。 「他们来了。」 他露出笑,拽着她,走到正对城门外的位置,随后,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他们都说祁氏皇帝爱民如子,你猜,他是要美人,还是要百姓?」 宁小茶听出他要让祁隐在自己跟百姓之间做选择,气得骂他「卑鄙」,但嘴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顶多是拿脑袋撞他鼻子。 可惜,段玉卿躲开了,还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颈:「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学不乖?嗯?这一身的反骨,真是碍眼!」 宁小茶听了,心里怼道:碍眼就对了。姐姐就是一百斤的体重,九十九斤的反骨。 奈何发不出声来。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男音响起:「放开她!」 是祁隐来了! 时隔多日,宁小茶终于看到了想看的脸。 他骑着一匹黑马,穿着黑色铠甲,在一众人马中,遥遥领先。 在他左手边是琅璀,右手边是沈卓,而沈卓的身边跟着一匹雪白的狼,那雪狼「嗷呜」叫着,身后跟着数十只狼。 这队伍浩浩荡荡的有两万之众。 宁小茶觉得没有自己这个拖累,他分分钟杀了段玉卿。 怎么办? 她又要拖累他吗? 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的,她害他流血受伤、吃尽苦头,这次真的要害死他了。 双手已经被绑住了。 段玉卿又命人捆住了她的双脚。 她连跳城墙的机会都没了。 该死! 她气得拿头撞他! 段玉卿一手按住她的头顶,一手掐住她的下巴,威胁着:「别犯傻。没有谁比你自己的命更珍贵。」 那是你的狭隘! 你还没有找到比自己生命更珍贵的东西! 宁小茶恼恨自己被堵了嘴,不然绝对怼得他怀疑人生。 「果然是你!」 祁隐已经到了城下,剑指段玉卿,怒喝:「敬王之犬!」 段玉卿被骂敬王之犬,也不生气,而是笑说:「诸位,恭候大驾多时啊!」 宁小茶红着眼,朝着祁隐摇头,想让他不要管自己。 祁隐看着她,面容镇静,随后,目光转向段玉卿,问道:「敬王呢?让敬王出来谈!我来了,他难道要做缩头乌龟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4页 他需要看到敬王,才好拿前皇后陶氏做谈判条件。 段玉卿不知他的心思,不屑地冷笑:「诛杀你一叛贼而已,如何劳烦敬王,不对,吾皇已经登基,应称唿赵皇了。」 祁隐不承认敬王赵惩的地位,皱眉道:「敬王没来?」 段玉卿点头说:「赵皇可不像你这样愚蠢,为了个女人亲身涉险!」 祁隐:「……」 这就跟他们谋划的有出入了。 他眯起眼问:「你想做什么?」 段玉卿笑道:「那就看你想要什么了。」 祁隐毫不犹豫地说:「我要宁小茶。」 段玉卿含笑应了:「好啊。只要你敢一人上城楼来,我就把她还给你。」 他说着,让人打开了城门。 第378章 别伤害他!求求你了! 城门大开。 百姓们果然看到了军队,立时吓得惊叫逃亡。 琅璀见了,立刻喊道:「大家不要害怕,我们是奉祁皇之命特来捉拿叛贼。」 段玉卿听了,嗤笑道:「你们假冒祁氏,倒行逆施,篡权乱国,才是真正的叛贼!」 「废话少说!」 祁隐高傲道:「把人送还,我会饶你们一命。」 「哈哈,看来你还认不清局势啊!」 段玉卿假模假样地掐住了宁小茶的脖颈,笑道:「如此纤细娇嫩,不堪一击啊。」 这一幕很刺激人。 沈卓很焦急,看向祁隐,暗含催促之意。 祁隐收到他的目光,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两人短暂的目光来往,并没引起段玉卿的注意,也就没被发现其中的异样。 「你别碰她!」 祁隐面上露出紧张之色:「男人间的恩怨实不该牵扯到女人身上。」 段玉卿很认可这句话,点着头,却是说:「不过非常之时,自然用非常手段。」 祁隐利诱道:「现在也没到非常之时,只要你弃暗投明,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钱财权力,信手拈来,岂不比你跟着敬王出生入死的好?」 「我若贪生怕死,何至今日?你别再废话了!」 段玉卿伸出一根手指,缓缓道:「若想救她,第一,我要你当着百姓的面承认,你不是祁氏皇嗣,而是假借祁氏,弒父篡权。」 这是在动摇他的统治根基。 祁隐果断拒绝:「这不可能!」 段玉卿听了,脸色一变,又掐住了宁小茶的脖颈:「那就没得谈了。你来给她收尸吧。」 「等下——」 祁隐做出无奈妥协的样子:「你刚说我一人上城楼,你就放了她。你做这些,不就是想杀我吗?我可以用自己换她。」 不不不!不要! 宁小茶看到这里,泪如雨下,不停摇着头。 段玉卿则俯视着众多百姓,大笑:「看到了吗?你们的皇帝为了个女人,不顾自身安危,不顾祁国初立,就这么抛下他的子民,选择捨身忘死救一个女人。」 他在抹黑祁隐的形象,让他落个为女色昏头丧命的昏君名声。 宁小茶心疼坏了,哭着朝他摇头。 沈卓瞧她对着祁隐哭,攥紧了手中的马缰绳。 「你放下武器,脱下盔甲,再上城楼!」 段玉卿以命令的口吻说。 祁隐照做了,扔了手中的长剑,脱下了身上的黑色盔甲,一步步朝着城里走去。 百姓们自动分开,给他让了道。 当他走过虬髯大汉身边时,对方骤然出刀,狠狠划过他的胸膛。 一道深长的血痕顿时染红了他的紫色衣袍。 「嘶——」 他被横刀而来的力量震得身体摇晃,差点倒了下去。 「啊呜呜——」 宁小茶看得崩溃,又是一番剧烈挣扎,以致手腕、脚腕都是血痕。她挣脱不开绳子,就蹦着一次次去撞段玉卿的下巴,想着撞死他为祁隐报仇,但怎么可能成功呢?她撞不到段玉卿,还踉跄着摔倒了。 还好段玉卿及时抱住了她。 她倒入他怀里,知道硬的行不通,就来软的,泪盈盈的眼里满是哀求:别伤害他!求求你了! 段玉卿捂住她的眼,不想去也不忍去看她眼里的哀求。 祁隐到底没有倒下去,就捂着胸口的伤,一步步走上了城楼。 坚持住,再坚持一会,马上就要看到她了。 第379章 你可真是个好皇帝啊! 虬髯大汉持刀跟在后面,仿佛准备随时一刀砍了他。 不久,祁隐踏过最后一个台阶,上了城楼,跟宁小茶双目相对,仅十多步的距离。 虬髯大汉也在这一刻把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没有反抗,浑身血淋淋的,由于失血过多,身体摇摇晃晃的虚弱。 段玉卿看着他狼狈的惨样,嗤笑道:「为了她,你还真是不计生死啊。就是不知你的子民对你这行为作何感想?」 祁隐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按住城墙,支撑着身体,同时,深唿吸一口气,积蓄着力量,大声回道:「我爱她至深,也因为爱她,让我连赴死都无所畏惧。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会将爱她之心推己及人,帮助天下人爱他们所爱。他们应当这样看我。他们的皇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而是重情重义之人。当然,这种感情是你们这些叛贼永远不会懂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5页 他这番话说的震撼人心,也无形中刷了百姓们的好感。 「你们这些叛贼,竟然敢残害天子!你们会遭天谴的!」 「兄弟们,那是我们的皇上!我们要保护皇上啊!」 「对!保护皇上!」 …… 百姓们群情激愤起来,更是试图闯上城楼,营救他们的皇帝。 可惜,手无寸铁的他们才上了台阶,就被段玉卿的人横刀杀害。 段玉卿并不想杀害普通百姓,传出去,有损敬王的威名,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往祁隐身上推:「呵,你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巧言善辩,迷惑你的百姓们送死!你可真是个好皇帝啊!」 「我不知自己是不是好皇帝,但他们是大祁铁血铮铮的真汉子!」 他是真的巧言善辩。 每句话都说的煽动人心。 百姓们面对来自皇帝的赞美自然上头,又有几人想往上沖,但被段玉卿喝住了。 「冷静点!想想你们的家人!此事不干百姓之事!」 他喝住他们,真的恨死祁隐这张嘴了:「你当这是你的表演场地吗?」 祁隐摇头,一针见血地说:「我没有表演,是你在心虚!」 段玉卿不承认,怒喝道:「闭嘴!」 「咻!」 一箭穿胸而过。 「皇上!」 百姓们大惊失色,好些都吓得跪到了地上。 「咻!」 又一箭射来。 虬髯大汉立刻挥刀挡住了:「谁他娘的放的箭?」 那放箭之人隐于角落,众人放眼望去,寻之不得。 「皇上!保护皇上!」 琅璀举剑大喊:「无论是谁,击杀叛贼者,名利富贵,始自今日!」 这声吶喊极大调动了百姓的积极性。 他们离城墙近,立刻冲上去抢了刀剑,跟段玉卿的人杀了起来。 段玉卿的人早已大乱了。 他们是要杀了祁隐,但不是这么个杀法,还杀的这么仓促。 尤其还触犯了众怒。 「撤!撤!」 段玉卿唿喊着,扫一眼祁隐,觉得他必死无疑,便没当着百姓的面补刀,而是表明清白:「他冒充祁氏,为天下所不容,才遭义士所杀!」 他还没下令杀了他。 所以是谁放的箭? 他没时间思索,抱起宁小茶就要跑。 宁小茶早哭成了泪人,在祁隐中箭的那一刻,就撞开他,倒在地上,蠕动着朝祁隐爬去。 祁隐低头看着胸口的箭,又看着朝他爬来的宁小茶,摇摇头,想说什么,一张嘴都是血。 「咳咳——」 鲜血堵住了他的喉管,呛得血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那么多的血! 太惨了! 他看着真的要死了! 宁小茶满面泪痕,终于爬到了他身边,「呜呜啊啊」想说什么,下一刻,却被段玉卿抱了起来。 「放、放……下她!」 祁隐濒临死亡,倒在地上,只来得及拽住她的裙角。 「刺啦——」 裙角撕裂,他最终留下的只是一块素白的布料,还很快被他的血染得脏污了。 第380章 祁隐死了,她也就死了。 「放下她,我依旧饶你一命。」 沈卓举着长剑,纵马追来。 雪狼在他身侧奔驰,嗷呜叫着,大张的嘴巴里都是刚刚撕咬人体留下的血迹。 段玉卿骑在马上,回头看到他,紧紧皱起了眉。 那雪狼怎么会跟着一个侍卫? 他瞅着沈卓,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没时间细想下去。 眼看保护他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马去,他知道如果坚持带宁小茶逃跑,自己必死无疑。 「对不起。」 他拿下宁小茶嘴里的帕子,迎面被吐了口唾沫。 他也不恼,而是笑说:「小茶,别怪我,人活在世上,总是充满了身不得已。」 宁小茶不说话,张嘴就咬他的脖颈。 她牙齿尖利,很快刺破他的皮肤,鲜血流出来,让她成了吸血鬼。 其实,她想咬破他的大动脉,但似乎咬错了位置。 那就换个位置继续咬。 只要她一直咬,一定能咬死他,为祁隐报仇。 想到祁隐,她就泪如雨下,但她哭了这么久,一直没发出声来。 大悲无声。 段玉卿也不挣扎,就随她咬,然后,从腰间的香囊里取出一个白玉瓶,打开来,一条黑色蛊虫爬了出来。 宁小茶看到了,也不躲,主要也躲不开,就是咬他。 祁隐死了,她也就死了。随他做什么吧。她好像也没得反抗。她太弱了,总是拖累祁隐,早该死了。 「别怕,这是好东西,不会要你的命。」 他声音温柔,动作却是狠,一口咬中她的脖颈,鲜血流出来,那黑色蛊虫嗅着血迹,钻进了她的血管里。 她是想摇头甩开的,不是害怕,而是觉得噁心。 她就是要死了,也不能让这东西留在她的身体里。 但她甩不掉。 通体黑色而丑陋的蛊虫顺着她的血管,钻进了她的心脏。 剧烈的疼让她尖叫:「啊!」 冷汗淋漓而下。 「这是情人蛊。据说,它是一位深情的南疆神医为爱妻研制的,一开始是为了保护爱妻的美貌,让她容颜不老、芳华永驻,不想,意外多了个保护爱妻贞洁的作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6页 他说到这里,温柔吻了下她的脸颊,继续说:「你若不想受苦,就别让其他男人碰你。宁小茶,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宁小茶还在失去挚爱的痛苦里,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忽然,她觉得身体一轻,人飞了出去。 「小茶!」 沈卓飞跃而起,在半空中牢牢抱住了她。 待落到地上,宁小茶痛得狠狠推开了他,好痛,身体好痛,脑袋好痛,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尤其是心脏,好像一瞬间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 「啊啊——」 她痛叫着,却顾不得痛,而是推着他说:「不要管我!他杀了祁隐!去杀了他!快去杀了他!」 她终于哭出声来,表情崩溃而绝望:「祁隐……杀了他,去杀了他,我要为祁隐报仇,为祁隐——」 沈卓揽着她虚弱的身体,揭开人皮面具,露出了祁隐的脸。 宁小茶瞪着湿漉漉的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忙擦去泪水,细看面前的人。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脸,熟悉的体温,以及空气里熟悉的独属于他的气息。 「是我。」 祁隐紧紧拥住她,疼惜道:「我是祁隐。小茶,我没死,别怕——」 「你、你是祁隐?」 宁小茶不敢相信,就想伸手摸摸他的脸,但手才碰到他的脸,眼前一黑,就软倒了下去。 第381章 好痛。别碰我。 「小茶!」 祁隐见她昏倒,忙抱住她,接着用剑割破她手脚上的绳子,抱着她翻身上马。 「你们几个继续追!格杀勿论!」 他分派一部分兵马去追击段玉卿,随后带人回了见贤客栈。 那是他们约好的落脚点。 几乎是才进去,他就看到了意欲出门的琅璀,忙问:「沈卓怎么样了?」 关于沈卓扮演他的事,他一开始不同意,但架不住沈卓跟琅璀极力劝阻,尤其是沈卓,更是以自杀威胁他。 「微臣事君,如事神明,倘若神明陨落,微臣必生死相随。」 那时,他横剑架在自己的脖颈上,仿佛他不同意,他随时血溅当场。 他太震惊了,好一阵说不出话来。 一朝为君,得臣若此,夫復何求? 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就默许了沈卓扮演他。 沈卓跟他相处日久,也很了解他,举手投足都模仿的很像,加上璋先生帮助他们换了声音,就瞒过了众人。 可惜,扮演他的代价是惨痛的。 「璋先生在救治他了。但那一箭……他伤得太重了。」 琅璀面色凝重,也很为沈卓担心。 当然,他还是更担心祁隐,正要出门来寻他,见他平安归来,稍稍放下了心,随后,目光一转,落在他怀里的宁小茶身上:「她怎么了?」 祁隐说:「估计是惊吓到了。等璋先生忙好,你让他过来一趟。」 他抱她上楼,放到了床上,开始查看她的伤势。 她手脚被捆绑,都勒出了深深的血痕,脖颈也有咬痕,该死,那个段玉卿,他必杀他! 「咚咚——」 琅璀敲了门,表明来意:「阿隐,我来送医药箱。」 他也注意到宁小茶身上的伤痕跟血迹了。 祁隐听了,便开了门,接了医药箱,一边往回走,一边说:「你让人准备热水。她最爱干净了,等醒来,定是要洗漱的。」 「好。」 琅璀本想进去帮忙,听他这么说,就去安排了。 祁隐放下医药箱,再次检查她的伤势,确定都是皮外伤,才小心翼翼为她处理。 先是脖颈的伤,他才倒上一点药,她就哼哼着痛,还紧紧皱起了眉。 他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动作更加小心,但她还是疼得嘶嘶抽气,额头更是流下了冷汗。 就很痛苦的样子。 他以为是药的原因,就拿剑划破手臂,往上面撒药,结果,并不觉得有多疼。 或许是他吃痛? 对,她最娇气了,定然怕疼的。 他也不捨得她疼,就没再上药,想着等她睡沉一些,再给她上药。 等她睡沉的时间,他就改为轻拍她的肩膀,哄她入睡。 「别怕,我在呢——」 但他的手才碰到她的胸口,她就痛得皱眉,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痛。别碰我。」 她呓语着,甚至挥开了他的手。 祁隐看到这一幕,也跟着皱了眉,关心道:「小茶?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宁小茶昏睡着,自然回復不了。 他只能试探,改为伸手轻轻摸她的肩膀,就轻轻摸一下,却见她还是痛得皱眉,面色很苍白,仿佛有什么隐疾。 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咚咚——」 房门骤然被敲响。 「皇上,是我。」 听声音是璋先生。 祁隐正等着他来,忙道:「请进。」 璋先生很快推门进来,走过去,轻声问着:「听说皇上叫我?」 祁隐站在床边,见他过来,就给他让出位置:「你来看看她的情况。」 璋先生应了个「好」,走到祁隐的位置,俯着身,伸出手,想着为宁小茶把脉。 但同样的情况出现了,几乎是璋先生才碰到宁小茶的脉搏,她就痛得皱眉,还收回手,躲闪着,不让他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7页 璋先生要把脉,需要她老实些,就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臂—— 「疼,好疼,别碰我!」 她痛苦地呓语着,摇着头,仿佛随时要醒来。 祁隐一旁看得忧心,忍不住再次伸手去拍她的肩膀。 他想着安抚她,但才碰到她,她勐地惊醒,不,应该说痛醒了,整个人惊坐而起,抱着双臂,瑟缩着躲到床角,泪水汪汪摇着头,喃喃着:「好痛。我好痛。别碰我。别碰我……」 第382章 情人蛊。 「小茶,是我,你怎么了?」 祁隐看她像是受了什么伤害,一颗心跟着揪痛起来。 宁小茶听到他的声音,渐渐的,像是清醒了一样,看着他,叫着他的名字:「祁隐?祁隐——」 「对,是我,乖,别怕,到我怀里来。」 祁隐坐到床侧,温柔凝视着她的眼睛,朝她伸开了双臂。 宁小茶的目光渐渐聚焦,看清是他,就想扑他怀里,但才碰到他的手臂,就觉浑身被针扎着,痛得嘶嘶抽着气:「好痛。我身上好痛。」 祁隐看她这样,不敢再碰她,只能求助璋先生:「她怎么了?璋先生,我们好像不能碰她……」 璋先生已经看出这点了,紧皱眉头说:「不能碰,也得碰。」 说着,他伸出手,对宁小茶说:「我要诊脉。宁姑娘,希望你忍着痛,配合些。」 宁小茶自然配合,想着段玉卿的话,一边伸手给他诊脉,一边如实说了:「他、他在我身上放了蛊虫。说是什么情人蛊。」 璋先生也摸到了那蛊虫的位置,一脸严峻地说出了危害:「如果是情人蛊,那么此蛊虫一入体,就唯有养蛊者能碰你了。」 「不可以!」 宁小茶恨死了段玉卿,怎么能被他束缚着:「我不要!请你帮我驱除蛊虫!我知道,这种蛊虫可以驱除出来的。」 祁隐看到这里,紧紧握了拳头,觉得段玉卿就是在侮辱他。 他明知宁小茶是他的女人,竟还给她下这种蛊虫。 太卑鄙可耻了! 「璋先生,还望你施以援手,我必重谢。」 他朝他低头,做出很礼遇的姿态。 璋先生点头说:「我需要准备些药材,两位且等等。」 「好。」 祁隐应下来,亲自送他出去。 等出了门,低声询问:「沈卓如何了?」 璋先生脸上露出遗憾之色:「那一箭穿透了他的琵琶骨。虽是保住了一条性命,可惜,以后怕是不能动武了。」 祁隐听了,面上也是遗憾痛惜之色:「还望璋先生尽力,不惜药材,不惜一切。」 璋先生点了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祁隐想去看沈卓,跟宁小茶说了声,就去了。 半路遇到了琅璀,而他刚从沈卓房间出来,就说了:「他还在昏睡,等他醒来,你再去看他吧。」 祁隐听了,还是坚持去看他。 琅璀便陪他一起去了。 表兄弟俩进了沈卓的房间,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青年,心情都很沉重。 琅璀更是面色沉重地说:「此人有勇有谋,才思敏捷,是可造之材。」 那种生死关头,他还能怼得段玉卿无言以对,并挽回祁隐在百姓心里的形象,真的是很难得! 祁隐点头,回忆着跟沈卓的相处,无限伤感:「这一路走来,他的进步堪称蜕变。你不知道,最开始,他就是个莽夫,还总喜欢问我问题。我就说,你少问多做。他真的很听话,从那以后,就不再问我什么了。对于我的身份,他隐隐有所感,但一直坚定地跟随我。」 琅璀听了,感慨道:「有他是你的福气。」 祁隐双手合十:「吾佛在上,我愿舍十年寿命——」 「住嘴!」 琅璀抓住他的手腕,拦住他的许誓:「他之恩情,铭记于心即可。为君者,不可感性至此。」 祁隐确实是感性的,哪怕被他提醒了,还是说:「此生死之义,堪比兄弟。待他醒来,我会赐他祁姓,封他为忠义王。」 「他确有功勋。」 琅璀没全然反对他的封赏,但也提醒了:「祁姓就不必了。你重赏太过,他爬得太快,会招致妒忌。除此之外,他还年轻,尚需磨砺,切忌捧杀!」 他是上过战场厮杀的人,也年长祁隐几岁,自有他的一番御人手段。 祁隐相比他,还是稚嫩的,但察纳雅言,欣然道:「谢表哥指点。」 两人在沈卓房间待了会,就一同离开了。 琅璀出了沈卓的房间,问起宁小茶的情况。 祁隐如实说了:「她中了情人蛊。」 琅璀听了,一半是自信,一半是开解:「有璋先生在,破解此蛊,应不是难事。」 祁隐忧心忡忡:「希望如此。」 但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他忘记了宁小茶旺盛到诡异的需求,碰上此情人蛊,就是一场折磨了。 第383章 都是我不好 小二把热水送进了房间。 宁小茶脱了衣服,跳进去,泡着澡。 祁隐帮她准备了干净的衣服,提醒着:「你的伤还没处理,洗一会就上来吧。」 宁小茶点了头,没说话,就趴在木桶瞧着他,眼神黏黏煳煳的,像是看不够他似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8页 祁隐没见过她这样,一时又爱又怜,想伸手摸摸她的头,想着她会疼,又忍住了。 「没事,我可以忍的。」 宁小茶往他身前探着头,乖乖巧巧的像是猫儿给他摸。 祁隐没有摸,不想她痛,就说:「乖,我也可以忍的。」 两人歷经一场劫难,更加深爱对方了。 他们都忍着触碰对方的冲动。 宁小茶又黏黏煳煳看了他一会,才想起两人的救命恩人:「沈卓……怎么样了?他、他……会死吗?」 她忽地想到了沈卓在城楼上的表现,应该是真情流露吧?不然也不会骗过段玉卿去。 祁隐也想到了这点,觉得沈卓在城楼上的表现过于真情了些,但他有真情,更有忠诚,就让他的心情很复杂。 「他会好的。」 他忽然不想跟宁小茶谈他了。 宁小茶也不想谈他,相比叶蝉跟段玉卿的不择手段,沈卓的沉默与隐忍简直是一股清流,自带一股悲剧美的深情感,把她感动坏了。 可惜,她心有所属了。 「好了,别泡了。你身上还有伤。」 祁隐不想她泡太久,就递上干净的帕子,让她擦干身体。 宁小茶点了头,接过帕子,擦了身体。 这么个出场,祁隐一个热血男青年哪里受得住? 他不敢看,赶忙背过身去,同时,给她递上寝衣。 宁小茶接过来,穿上了,让他转过来,朝他伸开双手:「阿隐,抱抱。要抱抱。」 祁隐转过身来,看她面容白净、气色红润,如一朵盛开的雪莲花,很想抱她、亲她、扑倒她,但他握拳忍住了,皱眉说:「乖,会疼的。」 宁小茶摇头,抿着红唇撒娇:「没事。我不怕疼。我想要抱抱。」 她感觉自己也患上了肌肤饥渴症,就很想他抱抱自己。 祁隐到底没控制住触碰她的冲动,在她渴望的目光中,拦腰抱起她,放在了床上。 宁小茶疼得咬唇,但不唿痛,就想他多抱自己一会儿。 他留意到了,把她放到床上后,就不敢再抱她了。 「不许松开!」 宁小茶察觉他要松手,就下了命令,同时,紧紧抱住他的腰,脑袋往他怀里钻。 她贪恋着他身上的气息,怎么唿吸都觉得不够。 疼痛丝丝缕缕蔓延进心脏。 「啊~啊~」 她没抱一会,就疼得受不住,松开他,痛苦的打滚。 「小茶,小茶——」 祁隐看得心疼、自责又无措,觉得自己不该放任她抱着自己。 「对不起,小茶,都是我不好!」 他明明知道她是个喜好放纵爱贪欢的,他就该管好自己,怎么能由着她胡来?甚至还跟着她一起放纵? 都怪他! 「没、没事~我、我不疼了~」 宁小茶疼的哼唧唧的,声音透着一股黏煳煳,听得人心里躁动着。 祁隐觉得自己不是个人,宁小茶都这样了,他还满脑子荒唐念头,真是该死! 宁小茶也觉得自己该死,上天是要亡她吗?她现在可不能碰男人啊!怎么办? 第384章 你睡吧。我陪着你。 「小茶,你真的不疼了吗?要不要我叫璋先生再来看看?」 祁隐很不放心她,想着或许可以弄点止痛的药? 宁小茶正为欲所苦,根本没心情说话,就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祁隐看到了,就问个不停:「你是累了吗?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休息?」 太吵了!太烦了!一个大男人怎么磨磨唧唧没完了? 她压着火赶人:「不要,我累了,想睡一会,你出去,别打扰我。」 有其他人在,她感觉有点害臊。 祁隐还不知内情,就说:「那你睡吧。我陪着你。」 他失而復得,一点也不想离开她。 宁小茶跟他是同样的心情,也想一直缠着他,但闻着他的气息,更想被那样,就拒绝了,转开话题道:「不用。你快去好生抚恤那些百姓。」 他们都是热血百姓,好多人为她而死,自然要死的有价值。 祁隐跟她想一块去了,立刻说:「你放心,我已经放出了话,凡伤亡者,赏金银一千,免三年税,若亡者家有男丁,从文从武都优先录用。」 这对于平头百姓来说,几乎是要跳跃阶层了,待遇也是很优厚了。 宁小茶听得满意,又想到一件事:「那个射箭的人——」 她莫名感觉不像是段玉卿那一派的人,但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忽然,她想到了明空寺下偷袭而来的箭,那一箭目的是她,被叶蝉捨身挡了,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想到叶蝉,心里沉甸甸的痛。 他们相识一场,又彼此相救,她是真不想杀他的。 祁隐不知宁小茶所想,肃然道:「我也派人去查了。绝不会姑息的。」 他见她想这些,心疼了:「不是说累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一切有我呢。」 宁小茶听他这么说,心里有苦难言:有你又如何?还不是看的到,吃不着? 她在被窝里,烧得头昏脑胀,也想不了别的了。 「反正你、你出去——」 祁隐后知后觉发现了,就很紧张:「你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9页 他询问间,伸出手,就想要扯开被褥,看她的情况。 宁小茶藏在被子里,将被子拽得很紧:「别碰我,会疼的,我没事,你出去——」 祁隐不亲眼见她,哪里会放心? 「乖,小茶,你给我看一眼。我不碰你。」 他继续拽被子。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他自然有的是力气,很轻易就能拽开被子,看到她的真实状态,但他不捨得违逆她的想法,见她拽着被子,就没敢用上全部力气。 「不要!祁隐,不可以!」 「为什么?」 「就是不行!你快出去!」 「你怎么了?小茶,听话,给我看一眼,我就出去。」 两人正僵持着,外面传来两下敲门声,随后,琅璀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就误会了:「阿隐,你在干什么?她才刚回来,受了惊,中了蛊,你不能胡来!」 祁隐见他误会,就想解释:「不是,没有——」 宁小茶脸捂在被子里,觉得祁隐要是这时候拽开被子,自己就社死了,忙打断了他的话:「琅璀,快救我!把他弄走!他要碰我!」 第385章 好梦一场不愿醒。 琅璀听了,就劝了:「阿隐,冷静点,人回来了,不差这一时。」 他以为祁隐是久别胜新婚以致没了理智。 「没。我不是。我没想碰她。」 祁隐想解释,但琅璀不听,拽着他的手臂,就把人拉出去了。 「桑城府官来负荆请罪了。」 琅璀拿正事压制祁隐的色慾。 祁隐没色慾,但听他这么说,就上了心,叮嘱好近卫守着宁小茶,跟他一起下楼面见桑城府官了。 这府官叫裴廉,三十多岁,生的干黑矮小,穿着祁朝的官服,一见祁隐,就高举着一把刀扑通跪了:「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祁隐坐到椅子上,见他这么说,就问了:「你有何罪?」 裴廉道:「微臣守城不严,致使敬王势力在辖区内放肆,还差点伤及龙体,是严重失职,罪该万死,但微臣绝没有跟敬王势力勾结,还望皇上明察。」 事实是后面过来的府军也确实参与了追击叛党。 他这个府官更是第一时间来负荆请罪,确有几分诚心。 祁隐瞧着,心里分析了一会,招唿近卫上前,低声问道:「去探听民意的人回来了吗?」 他带宁小茶平安回来的路上,想过如何处理这个府官,本着初即位,需要广施恩德,便让人去查探民意,若他是个好官,过往政绩也说的过去,便准备留他一命。 「还没。」 近卫低声回道。 祁隐也不急,点了头,继续看着裴廉,问道:「且具体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裴廉不敢隐瞒,便如实说了:「微臣跟府军都睡死了。起初还以为是贪睡,后来问了才知可能被下了迷药。」 见贤客栈的老闆看似站在柜檯敲算盘,实则探头探脑听着他们的对话,当听到这里,就适时地补充了:「不瞒诸位,那位宁姑娘一开始入住在这里,不想,第二天一醒来就不见了。当时,我们也闻到了香味,就睡得特别好,还做了个美梦,反正就很不想醒来。」 裴廉附和着:「对,是这样,我问了几个府军,也都这么说。」 「南柯一梦。」 楼梯处传来璋先生的声音。 众人闻声抬头,看着璋先生缓缓下楼,同时,等着他后面的话。 璋先生也不卖关子,一边走过来,一边继续说:「你们说的应该是南柯一梦,如其名,好梦一场不愿醒。」 他没说此香曾是他研制的,也没说那个用药的人可能跟他有关系。 他失过忆,医者不自医,想要恢復记忆,需要那个用药的人。 这么一想,他就问了:「那个主谋者……叫段玉卿是吗?」 祁隐不知他的心思,点头道:「对,他叫段玉卿,医术确实高超。不,他的医术不救人,反而害人,不能算医术,应该算毒术!」 璋先生想到了宁小茶体内的蛊虫,确实是在害人,便趁机说:「既如此,你想解开宁姑娘身上的蛊虫,就务必抓他回来了。」 祁隐点了头,恨恨道:「我一定会抓他回来,亲手杀了他!」 他想着宁小茶,就坐不住了,心里很不安,总觉得她之前的表现有古怪。 那蛊虫让他提心弔胆,是不是还有其他危害身体之处? 「表哥,这事交由你处理,我上楼看看。」 他上楼要看的人定然是宁小茶了。 琅璀见了,想阻止,却见他匆匆上楼,已然阻止不得,只能暗示了:「你冷静些!不可胡来!」 事实是宁小茶想胡来。 当祁隐推门进来,走到床前,那股醉人的男人气息漫进她的鼻息里,勾得她哭了出来 第386章 他不想 越压抑,越反弹。 宁小茶觉得身上如有无数虫蚁啃噬,非常的难耐。 她咬着红唇,后仰着头,长发垂下来,修长的脖颈蒙着一层汗水。 祁隐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条美人蛇。 「怎么回事?」 他压下想法,想碰她,碍于她身上的情人蛊,不能碰,只能一旁干着急:「小茶,乖,告诉我,你想我怎么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0页 宁小茶见他靠近,下意识拽他的手臂,想着扑倒他,但才碰到他的衣服,就痛的收回了手,呜呜叫着委屈:「好痛,呜呜,我好难受,阿隐,我、我——」 她宁愿痛死,也不想被折磨死。 「小茶,冷静点——」 祁隐见她没了理智,很想跟她一起放肆,但摸着她的手,上面还有血痕,哪里捨得胡来? 「来人,去叫璋先——」 他觉得她最需要的是医士 宁小茶含泪吻住他的唇,制止了他的喊声后,摇头道:「不,不要。」 她现在这个模样哪里能见外人? 祁隐也不想她这个样子见外人,就给她穿衣服。 宁小茶热死了,根本不想穿。 祁隐就哄着:「乖,等会璋先生就来了,这样不好。」 他全靠一颗疼惜她的心才忍住了冲动,别的男人见了,天知道会是什么想法?他不想任何男人再窥见她的美。 可穿衣服的过程很艰难。 她浑身汗湿,肌肤香软,衣服才穿上就被黏住了,当然,他的视线也被黏住了,只好亲亲她。 「疼,好疼——」 她的疼来自情人蛊。 他清楚得很,也不敢再亲,快速为她穿好衣服。 「难受,好热,热死了——」 她哭着想脱掉衣服。 祁隐一次次阻拦,当听到璋先生的敲门声,没办法,只能点她的穴,让她老实些。 「请进。」 祁隐扯了被子,把她盖得严实,然后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汗,整了整她的头髮,听到她难耐的声音,皱起眉,让她咬住被子。 一切准备就绪。 璋先生推门进来了。 他一来就嗅到了空气里不同的气味,形容不上来。 「怎么了?」 他缓步走近,目光落到床上的宁小茶身上:「你给人下春药了?」 祁隐一脸惊愕,都佩服他的想像力了:「怎么可能?不是我。我上来后,她就这个样子了。」 璋先生半信半疑,伸手给她诊脉,片刻后,面色凝重,紧紧皱起了眉头。 祁隐注意着他的面色,就很紧张:「如何?很严重吗?」 第387章 看着就腻了。 璋先生没有立刻回答,反覆诊了好一会的脉,才问:「听说宁姑娘曾是扬州瘦马?」 祁隐没隐瞒,点头道:「嗯。怎么了?」 璋先生道:「听说扬州瘦马有一种养法,就是从小餵药,好操控她们,如今看来,宁姑娘便是如此。」 祁隐深爱宁小茶,哪里受得了她曾有这样的屈辱? 「岂有此理!」 他冷着脸,浑身寒气四散,拳头也紧握着,努力压制着愤怒,问道:「可有解决之策?」 璋先生道:「相信她现在没再服药了,正常同房,日子久了,应会好转。只她现在身上有情人蛊,或有激发作用。」 祁隐忧心道:「那只能快些驱除蛊虫了。」 璋先生点头:「是的。」 祁隐询问:「那药材准备的如何了?」 璋先生回道:「要看你的人什么时候把下蛊的人带回来了。我需要他的鲜血为引。那也是最快的办法。」 这就有些麻烦了。 那段玉卿不是好抓的。 祁隐压着急躁,又问:「可有缓解之策?」 璋先生顿了顿,点头说:「也好。我试试。」 他转身离开,去想缓解症状的药单。 祁隐在他离开后,解了宁小茶的穴,心疼道:「你受苦了。」 宁小茶闭着眼,眉头蹙紧,已然说不出话来了。 祁隐看她流了很多汗,就去端了茶水,餵她喝。 宁小茶喝了两口,就痛苦不欲生地说:「阿隐,我难受死了,你把我打昏了吧。」 祁隐哪里捨得动她一根汗毛? 忙小声安抚:「乖,别说傻话,璋先生已经去想缓解之策了。」 璋先生的缓解之策是晚上才想出来的。 那时宁小茶已经昏过去了。 她闭着眼,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眉头便是昏睡也紧蹙着,整个人瀰漫着一种病恹恹的憔悴与哀伤。 她也没来得及吃饭。 祁隐自然也没吃,就在床前守着她,跟她一起水米不沾。 终于她醒来了,饿醒的,肚子哌哌叫不停。 祁隐立刻知道招唿人送来饭菜,端到床前餵她吃。 因为有筷子、勺子,也不怕碰到她。 宁小茶疲累得很,人懒散散的没力气,由着祁隐餵了一会,也没吃多少,就没了胃口。 祁隐见了,就哄着:「乖,再吃点。这块肉很香,你尝尝?」 宁小茶摇头,闭紧嘴唇,不想吃。 祁隐舀了一勺汤:「那多喝点汤,好不好?」 宁小茶见是鱼汤,上面飘着一层油花,还是摇头:「不想喝。看着就腻了。」 祁隐听了,便让人去煮些甜汤。 宁小茶也没阻拦,就躺下来,想着再睡会儿。 祁隐一旁陪着,跟她说话:「小茶,那些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你跟我说,当初养你的人是谁,我要把她抓来,给你出气。」 其实出气是一回事,也想着把人抓来,问清那些春药的成分,好对症下药,更好地调养她的身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1页 宁小茶听着,没只想着自己,而是推己及人,想到了那些跟原主一样可怜的女孩,便说:「此事不是我一人之私恨,而是对天下无数女子的蹂躏与践踏。你若有心为我出气,不如为天下女子鸣不平。」 祁隐见她这么说,恍然大悟道:「你放心,我必严查扬州瘦马之流,务必断此恶行!」 第388章 那药还没发挥效果吗? 宁小茶听得欣慰一笑,心情也好了些。 就在这时,璋先生敲了门,获准后,推门进来:「药好了。」 宁小茶已经忍过去了,觉得这药姗姗来迟,不过,也没拂他的好意,道了声谢,乖乖喝了下去。 药很苦。 她喝得有些想吐:「呕——」 当然,她赶紧捂住嘴,没呕出来。 璋先生说:「良药苦口利于病。」 宁小茶苦笑着接话:「忠言逆耳利于行。」 璋先生露出褥孺子可教的表情,然后说:「一天三次,一定要好好喝。」 宁小茶顿时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祁隐再次道了谢,同时提醒着:「我会盯着她好好喝药的。还望璋先生尽快准备好药材,早些为她驱除蛊虫。」 璋先生点了头,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咕咕——」 祁隐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 宁小茶听了,含笑催他去吃饭。 祁隐也很听话,就坐旁边,风捲残云一般把她吃剩的饭菜全吃光了。 夜色翻涌。 侍卫们重新送来热水。 宁小茶出了很多汗,又重新洗了澡。 祁隐没一点嫌弃,就着她的洗澡水,也洗了澡。 宁小茶有些不好意思:「你可以换新的水。」 祁隐摇头,很认真地说:「不要。现在我碰不了你,就碰你用过的水吧。」 宁小茶立刻闭嘴了。 这色胚是在勾她吧? 天知道她现在经不得勾啊! 「你少说话,我现在只想静静。」 她翻过身,背对着浴桶,想着远离男人。 但男人很快洗了澡,披了睡袍坐过来,轻声问着:「小茶,你睡了吗?」 宁小茶闭眼不理人,但闻着男人身上清爽的气息,脑子不受控地想入非非,嗯,这会儿他的头髮应是湿了,水珠滴落到他的睡袍上。 该死!该死! 她自拍了下脑门,想要止住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她是记吃不记打么?这时候还想着吃了他。 「怎么了?」 祁隐看到她打自己,又担忧上了:「哪里不舒服吗?」 宁小茶忙说:「你离我远些,我就舒服了。」 祁隐看她脸红了,鼻尖又开始冒汗,隐隐明白了什么:「那药还没发挥效果吗?」 宁小茶心里发苦:谁知道呢?或许如璋先生所言,药物导致了她的身体变成了这样,不是一时半会能缓解的? 「你先离我远点。」 她摆着手,皱着眉,想出了个主意:「你不是会念经吗?快给我念念。」 祁隐便开始念《心经》了:「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没有用。 她听着没用,渴求的想法依旧折磨着她:该死的段玉卿,这么害她,她诅咒他不得好死! 第389章 你是在逼朕灭口吗? 段玉卿满身伤痕地跌进沟壑,一时爬不起来,索性借着腐臭的淤泥遮掩身上的血腥味。 「咔嚓——」 追寻而来的侍卫们踩断枯枝,渐渐靠近。 「仔细点,他就在这附近!」 「抓不到他,我们可没脸回去!」 他们的声音落入段玉卿的耳朵里。 段玉卿屏气凝神,紧紧攥着手中的毒药,尝试做最后的自救。 「咳咳——」 一道咳嗽声忽然打破寂静的夜晚,也将侍卫们引去了。 段玉卿逃过一劫,并不多高兴,一命换一命,那人将侍卫们引去,怕是没有好下场了。 不过,一将功成万骨枯,那祁隐被射个透心凉,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这么想着,才振奋了些,等那些人远去了,才勉力从沟壑里爬出去。 一双脚落入眼前。 他心里一紧,以为是那些侍卫们去而復返,抬手就想撒了毒药,但没成功,手腕被那脚踩住了。 「是我。」 一道好听的男音。 段玉卿抬起头,看到一张精緻的娃娃脸,不可置信:「怎么、怎么会是你?」 但他没听到回答,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见贤客栈 晨曦初升时,被派去追寻段玉卿的侍卫们回来了。 祁隐收到消息时,正趴在床沿睡觉,这会醒来了,就瞧了一眼还在睡的宁小茶,放轻动作,穿好衣服,出了门,就在门外,听他们带回的消息。 他见他们没抓到段玉卿,很失望,但看着他们狼狈而疲累的模样,就没有将真实的情绪显露出来,而是体贴地说:「恶贼狡诈,谋划周密,自有他的逃生路线,你们辛苦了,且快去休息吧。」 他保持冷静,打发了侍卫,准备回房间想别的办法。 就在这时,一看守陶乐纯的侍卫匆匆过来说:「皇上,皇后,不,陶氏要见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2页 陶乐纯做了十八年的皇后,身份深入人心,很多人一时半会都改不过来。 祁隐听了,也没计较他的小口误,相反,还藉由陶乐纯,想到了应对之策。 这陶氏倒是闹得好。 他跟着侍卫去了陶乐纯的房间。 陶乐纯已经知道祁隐带自己出宫的目的,就很愤怒,也很羞耻:堂堂一国皇后沦为他的棋子,士可杀,不可辱。 「砰!」 门开的一瞬,陶乐纯埋伏在门后,立刻举起花瓶去砸他的头。 还好祁隐躲闪的快。 他对宁小茶以外的女人没一点耐心、慈心,直接掐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腕扭脱臼了。 「痛!放手!」 陶乐纯痛得惨叫落泪。 祁隐松开手,冷冷道:「陶氏,安分些,惹怒朕,对你没好处。」 陶乐纯听了,不屑地笑:「竖子没有仁义道德,就一伪善小人,天下早晚会看穿你的真面目。哦,对了,我听说,你找到宁小茶了,她知道你把她父亲活活逼死的事吗?」 这事没人敢告诉宁小茶。 祁隐也不敢让她知道真相,见陶乐纯咄咄逼人,目光淬了冰一般低喝:「陶氏,你是在逼朕灭口吗?」 陶乐纯冷笑:「若你想拿我胁迫敬王,用不着你灭口,我会自我解决的。」 她骄傲了那么多年,才不要靠着敬王脱困。 太难堪了! 她是在乎敬王的,容不得自己在他面前那么可笑、可悲、可怜。 祁隐不理解她的心情,只道:「你最好祈祷敬王被我胁迫。」 他要拿陶乐纯去换段玉卿。 敬王会是什么态度呢? 美人与知己,孰轻孰重? 他真的好奇啊。 第390章 其心可诛啊! 敬王其实不是敬王了。 他在吉州登基,遥尊赵琨为明武大帝,改年号为昌顺,并举起了《讨赵氏逆子檄》的大旗。 他压根不承认祁隐是祁氏子的身份,咬死他是赵氏子,并弒父篡权。 这是有些作用的。 祁氏王朝向来得民心,祁氏子登高一唿,应者云集,而赵氏子不同,弒父篡权,人人得而诛之。 于是,以吉州为中心,周边州县的人多来归附,他的军队也迅速扩展到十五万,不过,其中八万还被赤琅族拖在澜州。 而澜州的战事并不乐观。 「那赤琅族有驭狼之术,可驱使五千狼兵,实在悍勇难当。」 「对,皇上,我军死伤惨重,必须先除去那些狼,才有得胜的可能。」 「确实要除去狼,可怎么除去?」 「我觉得可以广徵猎户,先把澜州周边的狼给灭了。」 「听着是个办法,先灭狼军的后援,再慢慢消耗现有的狼军,时间长了,定能杀退赤琅族的威风。」 「那赤琅族以狼为神兽,若是屠狼,怕会激起他们更大的杀心,须知哀兵必胜啊。」 …… 大臣们汇聚在勤政殿,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赵惩听着,渐渐没了耐心,冷声说:「与其屠狼,不如尽屠驭狼者或者将驭狼者收入麾下。」 这是个好办法。 有臣子赞嘆:「皇上英明。」 但这个好办法的实施难度很大。 一臣子就表达了难度:「驭狼之术是赤琅族独有的本领,赤琅族多是血勇死士,怕是很难收入麾下。」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众大臣的异议: 「林将军此言差矣,这世上就没有轻松的事。」 「据臣观察,驭狼者的能力不同,可驾驭的狼群数量也有限制。若能反驭狼群杀回去,两相残杀,也是我等的机会。」 「此话在理。可怎么让驭狼者心甘情愿为我们所用?」 「或许可问问段先生。」 「段先生精通医术,曾救吉州百姓于瘟疫,也为皇上广积善缘,才让我等在吉州有了落脚之地,定有良策。」 「对,段先生的医术诡谲,也许有应对之策。」 …… 他们聊到了段玉卿,也把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赵惩想着段玉卿诡谲的医术,比如「南柯一梦」,遂扶着额头,不再说话了。 大臣们还在吵。 不过,争吵的重点变成了: 「马大人,你那想法未免卑鄙了些,传出去,会损伤皇上威名的。」 「对,你竟然撺掇皇帝做那等下三滥之事,其心可诛啊!」 「我为皇上鞠躬尽瘁,你们竟然这么攻讦我,皇上,臣冤枉啊!」 …… 他们聒噪得赵惩脑子疼。 「都闭嘴!」 赵惩一拍龙案,怒喝道:「朕让你们商讨平赤琅之策,听听你们都在说什么?」 帝王一怒,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侍卫匆匆进来,跪下叩拜道:「皇上,祁氏来信。」 赵惩立刻想到了祁隐——他的来信?和谈还是战书? 他来了兴趣,扫了眼身边的小太监,后者立刻将书信接过来,递到了他面前。 赵惩接过来,打开了,上面写着:【朕欲将前陶皇后赏赐给一人,不知敬王怎么看?如果敬王有推荐的人选,可派段玉卿到桑城见贤客栈传达。两日为期。望敬王珍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3页 第391章 别坐这里了,行不? 明晃晃的威胁。 他竟然想把一国皇后赏给别人,置赵氏的尊严于何地? 「可恨!祁氏余孽这般羞辱于朕!」 他把那封信捏成团,狠狠砸在地上。 满殿官员见了,立刻战战兢兢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赵惩深唿吸一口气,不想在众人面前失态,便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殿里再次安静下来。 他坐在龙椅上,想着陶乐纯,又想着段玉卿,陷入了纠结之中。 日近西山。 宁小茶现在也算摸清规律了,持续三个时辰,随后归于寂静。 「药,快喝了。」 祁隐端药给她。 宁小茶坐在床上,一口气喝完了,确实稍有缓解。 难受啊。 心燥啊。 她再看着面前的男人,闻着他身上的男人气息,就又爱又恨了:「你怎么还不出去?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出去!这里不需要你!」 她能看到吃不到,不如眼不见心为净了。 祁隐不知内情,见她俏脸红得滴血,以为他的存在让她害羞,就说:「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的,你是无辜的。」 她的无辜也让他心疼。 他恨死了段玉卿,还有那个给她餵药的婆子。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路歷程,觉得他的话莫名其妙的:「你在说什么?我让你出去。」 「小茶,我不放心你。」 祁隐满眼关心,不想离开。 宁小茶不耐烦地摆手:「那你守在门外。我现在看到你,就想咬你。」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匹色狼,看他时,两眼都冒绿光了。 祁隐不知她的想法,误会了,立刻伸出了手臂:「你咬吧。」 她想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的。 如果咬一口让她心情好些,他随她咬。 宁小茶见他这样,立刻露出了看智障的表情:「我是想咬你的嘴。」 祁隐:「……」 原来是想亲他啊。 他一时脸热,压低声音道:「你不能碰我,会疼的。」 宁小茶心道:这不是废话么?如果碰你不疼,我早把你咬得一身草莓印了。 哎,都怪那该死的段玉卿! 她一脸苦哈哈:「所以,求你了,别坐这里诱惑我了,行不?」 祁隐后知后觉明白她的意思,犹豫着问:「真的要我走吗?」 宁小茶狠狠点头,催道:「赶紧走!赶紧走!」 祁隐站起来,走之前说:「我给敬王送了信,让他拿段玉卿来换陶氏。」 这是个有趣的话题。 宁小茶被稍稍转移了注意力:「陶氏?你是说皇后?」 祁隐点头:「嗯。是她。」 宁小茶瞬间没兴趣了:「你想太多了吧?你以为敬王跟你一样是恋爱脑?」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拿心腹去换一个女人啊! 不是心腹比女人更重要,而是这么做的后续影响很恶劣,会大失人心的,就是自掘坟墓、自毁前程! 「我有预感他会换的。」 「我跟你预感相反。」 「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你又想赌什么?」 宁小茶压下心里不好的预感,皱眉道:「祁隐,我觉得你现在有很重的赌徒心理。才復辟成功,就敢抛下祁都跑这里来,你的胆子真的太大了。」 她也是这一刻才意识到他来救她的负面影响。 「我们明天就回去。」 「……倒也不急于一时。」 他说的委婉,实则明天、后天可能很多天都回去不了。 他要等敬王来换人,尽快给她解蛊。 但这些显然是她不想听的。 他也不说,而是转移话题:「扯远了,小茶,我们在说打赌的事。」 宁小茶见他还念叨,没好气地问:「你想赌什么?」 第392章 你可别说这种话来折磨我了。 「就赌你做我的皇后。」 「这个还用赌?」 哪个女人不想做皇后啊? 她下意识就想应了这个赌,但话到嘴边,就想到了他拿这个作赌的原因:「大臣们会反对?」 祁隐面色庄重:「不排除这种可能。所以要你坚定不移。」 宁小茶沉默了。 她身上流着赵琨的血,又遭人掳走,怕是声名有碍,哦,对了,她还是扬州瘦马的出身,哪堪为皇后? 但不做皇后,岂不是要看他跟别的女人做夫妻了? 她可绝对不会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男人的。 想着,她问:「我会是你唯一的女人吗?」 祁隐毫不犹豫地说:「当然。」 宁小茶莫名信任他,便说:「那做不做皇后也没什么。如果大臣反对,那就徐徐图之。」 祁隐不算满意她的回答:「我可以徐徐图之,但你必须做我的皇后。你要有这份坚定。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如何反对,都要内心坚定。」 宁小茶点头应了:「知道了。知道了。」 她面上有些不耐烦,实则心里高兴着呢:哎,没想到她有一天会被人求着做皇后呢。 这份高兴都让她暂时忘记了身体的欲望。 「那我走了?」 祁隐瞧着她,露出恋恋不捨的模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4页 宁小茶看得发笑,觉得他是一只黏人的小狗。 「等下——」 「好。」 祁隐立刻跑她面前坐着,两眼亮晶晶盯着她,更像小狗了。 宁小茶忍着笑,提醒道:「你还没说如果敬王没拿段玉卿来换人,你要怎样呢。」 祁隐不想考虑这种可能,但她提了,也就问了:「你想我怎样?」 宁小茶说:「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敬王没拿段玉卿来换人,你就速回祁都,好好做你的皇帝,以后不得轻易离宫。都是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能轻易涉险?」 祁隐听着她的话,心里不算太认同,但还是应了:「好。」 宁小茶见此,才摆手赶人了:「出去吧。出去吧。我又想咬你了。」 祁隐听不得她说这种话,咽了下口水,要去亲她,宁小茶也没躲,闭上眼睛等他亲,但他忍住了,想着她会疼,到底不忍心。 「你可别说这种话来折磨我了。我要忍不住亲了你,你会很疼的。」 他何尝不想咬她? 他看着她身上的被子,都要嫉妒了。 就因那被子可以接触她白玉般的肌肤,以及感触她肌肤的芳香。 「哈哈——」 宁小茶被祁隐的言语逗笑了,半信半疑:「你也很难受?」 祁隐喘息微重:「你这是在激我?」 「你不怕疼了?」 宁小茶言语放浪:「疼也想玩你。」 祁隐听得皱眉:「玩?」 这字眼太轻浮了些。 宁小茶更加轻浮地笑说:「对呀,想玩你,想看你被折磨的样子。」 一定很好看。 她不顾一切扑上去,吻住他的唇,像他从前一样,粗鲁而野蛮,势必要他体会窒息的滋味。 第393章 借刀杀人? 剧烈的疼痛漫进心脏。 她吻得潦草,推开他,滚一旁疼得嘶嘶抽气。 祁隐看的心疼,想说她不乖,又没忍心:「好些了吗?」 宁小茶不说话,摆摆手,示意他走人。 祁隐不放心:「我就在门外,你有事喊我。」 宁小茶艰难应了声:「嗯。」 呜呜呜。 她的命真苦啊! 该死的段玉卿! 每天一遍诅咒! 如果他想自己记着他,他是如愿了。 * 段玉卿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平安进了吉州城。 赵惩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来接他。 不过,在他来之前,段玉卿见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赵惩的近卫,叫顾远驰,曾有弟弟为他所救,是以,当他是恩人,就来传达了一个消息:「段先生,祁氏那边来信,让皇上拿你去换陶皇后。我观皇上心动了。」 段玉卿当时正在马车里给自己处理伤口。 他听到这个消息,动作一顿,想到了叶蝉的话:「你上当了。那人不是祁隐,而是他的侍卫沈卓。你被耍了。」 他被耍了,还痛失了宁小茶,焉能不恨? 这会他忍着恨意,笑道:「好啊。很好啊。」 顾远驰一愣:「段先生?」 他以为他被赵皇的话伤了心,想要自暴自弃,忙道:「您为皇上的大业鞠躬尽瘁,居功甚伟,可歌可泣,眼下皇上却为女色昏头,您……早做打算啊。」 他不想段玉卿白白当了弃子。 段玉卿点了头,没说什么,只道一句:「谢谢。」 他能冒险来通知他,他的心意他是领的。 顾远驰又道:「如您需要帮助,我定竭尽全力。」 段玉卿挥了下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马车停下来。 顾远驰深深看他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随后,跳下马车离开了。 叶蝉赶着马车,朝马车里瞧一眼,低声问:「你想怎么做?」 段玉卿不答反问:「如果是你,你想怎么做?」 叶蝉果断道:「富贵险中求。祁隐想见我,那我就去见他。如果他杀不了我,那就是我杀他了。」 段玉卿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你是个疯子。」 叶蝉跟着笑:「人生苦短,疯一点又如何?」 段玉卿继续笑:「我们是一样的人。」 于是,当赵惩来接他,同他说起这件事,询问他的想法:「你觉得朕该怎么做?」 他微微一笑:「皇上无需烦忧,微臣愿意去换陶皇后。」 赵惩皱起眉:「朕决无此意。」 他拿段玉卿当生死兄弟,也需要他的才华,他大业未成而把他送出去,那就是自断臂膀。 如此蠢事,他岂会做? 「玉卿,你不可有此心思。」 「那陶皇后怎么办?」 段玉卿一句话戳中了赵惩的软肋。 没有谁会比他清楚赵惩对陶皇后的感情了。 「她不爱朕。」 赵惩冷下脸,故作冷漠。 段玉卿一针见血:「但她需要皇上。祁隐拿她威胁皇上,如果皇上不管,她的下场不见得多好。」 赵惩面色愤恨,咬牙说出祁隐的安排:「他说要把她赏给其他男人。」 段玉卿听了,平静地说:「此欺人太甚也。」 但赵惩还是摇了头:「不,朕还要再想想。」 他需要想出个两全之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5页 段玉卿没打扰他,一边驾着马车,一边想着早早离开的叶蝉:他为什么会救他?目的是什么呢?那个给赵惩传递消息,说宁小茶在桑城,继而诱他前去杀祁隐的人,会是他吗?还有那个在城墙上放箭射杀「祁隐」的人? 目标都是除去祁隐啊! 借刀杀人? 他觉得自己在渐渐逼近真相了…… 第394章 当心老巢给人端了。 「陶氏一族已经宣示效忠祁氏,他便是看在陶氏一族的面子上,也不敢对陶皇后太过分。」 赵惩还在垂死挣扎:「他之所以那么说,也许就是想吓唬吓唬朕?」 段玉卿听了,出声打碎他天真的幻想:「皇上,如果祁隐安排陶皇后嫁人,还是嫁给自己的心腹,那算是优待,甚至还能拉拢陶氏一族的心。他不是吓唬你,而是针对你,只要你对陶皇后没有那份心,他就拿你没办法。」 赵惩无言以对了。 他在这件事上好像真的失去了主动权。 段玉卿见他沉默,继续说:「皇上可以这么想,陶皇后在手,也并不是没有好处。」 赵惩说:「于朕的私情确有好处,于朕的大业呢?」 段玉卿露出苍白的笑:「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 「皇上有陶皇后,就有跟陶氏一族谈判的资格了。」 「你是说藉机联络陶氏一族?」 「对。皇上跟陶氏一族本就是姻亲,若能许以富贵,相信他们会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选择。」 「让朕想想。」 赵惩想了半天,还是同意段玉卿去换人了。 段玉卿是隔天中午到的桑城。 那时,宁小茶正跟祁隐嚷嚷着启程回都:「你都出来这些天了,再不回去,当心老巢给人端了。」 祁隐明白她的顾虑,笑着安抚:「不会的。他没那个能力。」 他其实派了几个心腹暗卫,去盯着吉州的动态了。 宁小茶不知这些,听他的话就来气:「祁隐,不要骄傲,也不要小瞧别人。智者千虑,还必有一失呢。」 祁隐点头应着:「好好好。我不骄傲,不小瞧他。」 宁小茶也不跟他多说,让他去收拾东西。 祁隐拖延道:「这会天气正热,明天再出发吧。」 宁小茶也不傻,催道:「那你倒是下令让人准备啊!」 只有下了令,她才相信他明天会动身。 祁隐见哄不得她,就拿她的话堵她:「你说了三天时间,还差一天。」 宁小茶确实被堵住了,就出门喊琅璀来劝:「你也管管他啊!」 琅璀慢悠悠上楼来了,先是扫一眼她的气色,觉得她气色红润,嗓音有力,看着还挺闹腾,就放了心,戏嚯道:「你都管不住他,还指望我?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宁小茶又被堵住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们一丘之貉!知不知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 她总觉得祁隐得胜太快,缺乏危机感了。 琅璀明白她的隐忧,安抚道:「放心,你母亲坐镇祁都呢。」 宁小茶听了,彻底没话说了。 她不想跟他们表兄弟俩说话,就去问旁边的侍卫:「璋先生在哪里?」 琅璀一听,替侍卫回了:「他在想办法给你驱除蛊虫呢,你就别去影响他了。」 宁小茶顿觉没事可干了。 她回房间里转悠几圈,本想出去逛街的,又被琅璀怼了。 「你可消停些吧。外面那么多人,碰着你一下,你得哭死。」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她出不得门,在房间里无聊得发疯,忽听外面传来一句:「皇上,段玉卿来了!」 第395章 他们就是一场孽缘罢了。 段玉卿的到来还是很轰动的。 他带了两万的兵马,浩浩荡荡停在城门口,喊祁隐来换人。 祁隐收到消息,真的就带陶乐纯去换人了。 「不可以!放开本宫!」 陶乐纯是被两个侍卫架出房间的,刚好跟出门的祁隐撞上了,立刻转了矛头:「祁隐,你这天杀的玩意儿!你不得好——」 她的话还没骂完,就被祁隐点了哑穴。 画面很尴尬。 尤其还是当着宁小茶的面。 陶乐纯恨不得一头碰死了,悔啊,被拘禁在坤宁殿的时候,就该一死寻个干净,不然,哪会有此刻?在个婢女面前,吵吵嚷嚷,大失仪态、大跌形象! 宁小茶其实没想这些,反而觉得祁隐这么对皇后不大好。毕竟是皇后,一个弱女子,跟他也没什么仇怨,还是该给点尊敬的。 当出了客栈,上了马车,她就跟祁隐说这事了:「你对皇后太失礼了些。」 祁隐笑笑没解释。 祁氏当年的亡国之祸未必没有陶氏一族的参与。 他把陶乐纯送到敬王的阵营,也是想看看陶氏一族的忠心。 如有叛意,那就可以尽除之了。 不过,这些谋算他不打算让她知道。 「皇后待你还是不错的。」 宁小茶对这点感触很深,想当初,陶乐纯没少为他惩戒自己呢。 祁隐不知细节,也不领情,漠然道:「她曾想杀了你。仅这点,我就不会原谅她。你也别想着为她求情。这时候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6页 宁小茶听到这话,就想到了叶蝉,是啊,不能妇人之仁,不然,哪里会有这些麻烦? 她不会被叶蝉掳走,不会落入段玉卿手中,更不会中情人蛊,无端受着慾火焚身之苦。 但叶蝉也不全是给她带来麻烦。 他在她被琅璀胁迫的时候,出言帮过她; 他在她被阳霁控制时,捨命挡箭救过她。 如此,算来算去,他们就是一场孽缘罢了。 「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祁隐的询问。 宁小茶嘴唇张了张,没有回答。 她发现叶蝉成了自己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在想……」 宁小茶随意寻了个由头:「你说段玉卿会不会耍什么花招啊?他带了两万兵马,会不会一言不合就开战?」 「我巴不得他开战。」 祁隐不屑一笑:「风水轮流转,现在是他到我们的地盘,应该是他担心我们会不会耍花招。」 听着有些道理。 宁小茶闭嘴了,听着马车外面吵吵嚷嚷的,就掀开马车帘,去看外面的街景。 许是段玉卿带兵马过来的原因,街上行人很少,还有些商家正忙着收摊儿。 她算是感觉到天下将乱,百姓不安的感觉了。 「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她为底层百姓发声。 祁隐听了,沉声说:「他们会苦尽甘来的。」 宁小茶说:「前提是你做个好皇帝。」 祁隐看着她,认真地说:「前提是我有你这个好皇后。小茶,有你在,我才会做个好皇帝。」 宁小茶听得压力山大:「我只想咸鱼来着。你别来沾边儿。」 她可没有做一代贤后的宏大志愿。 祁隐不知现代的热梗,就问:「咸鱼?你想吃咸鱼了?」 第396章 他的心是毒的。 对牛弹琴了。 宁小茶也不多做解释,敷衍着:「差不多吧。」 祁隐便说:「那回去,我让人给你买来吃。」 宁小茶没回应,目光落在城门口,那里段玉卿高坐在马上,一身白衣,长发飘扬,俊颜如玉,妥妥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奈何心是黑的,不,他的心是毒的。 「他在那里!我看到他了!」 她气得咬牙握拳。 祁隐听了,撩开车帘,看到了他,叮嘱着:「你就在车里待着。」 宁小茶点了头:「嗯。你小心。注意安全。」 祁隐说:「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马车缓缓停下。 祁隐下了马车,直奔后面的马车,将点了哑穴的陶乐纯拉了下来。 陶乐纯的双脚落到地上,深唿吸一口气,站姿笔直,目视前方的段玉卿,竭力保持着一国皇后的仪态。 祁隐见她模样安分,便转头看向段玉卿,冷声问:「你还不下马吗?」 段玉卿没有下马,稳坐马上,俯视着祁隐,姿态很高傲:「你们骗过我。」 祁隐知道他说的是沈卓伪装自己上城楼的事,便道:「所以呢?」 段玉卿说:「谁知道她是不是冒牌货?祁隐,你没有诚信可言了。」 祁隐听着,觉得确实没什么好辩解的,便重复一句:「所以呢?」 段玉卿看向陶乐纯,表示:「我要让人过去看她是不是冒牌货。」 祁隐听了,也来了怀疑:「那朕是不是也要派人去看你是不是冒牌货?」 段玉卿轻蔑地冷哼:「随你。」 于是,两方各派了人去检验真身。 这个检验也简单,就是一看脸二摸骨相三感受皮肤触感,最终确定有没有戴人皮面具。 祁隐这边派了璋先生过去。 段玉卿看着璋先生越走越近,当他到了马前,大惊失色,直接喊了:「哥——」 也就喊出一个短促的「哥」字,随后就没音了。 不对,他的哥哥段玉璋早死了,便是没死,也不会这样年轻,二十多岁的年纪,比他都年轻了。 祁隐从哪里寻来这样的人?想做什么?扰乱他的心吗? 思量间,璋先生到了他面前,朝他微微一笑:「段先生,久闻大名。」 段玉卿翻身下了马,上下打量着他,总觉得有些熟悉,下意识想亲近:「公子怎么称唿?」 「你唤我璋先生就好。」 「璋先生是何年纪?哪里人士?」 「都记不得了。」 璋先生如实说:「我失忆了,还在寻找记忆。」 段玉卿半信半疑:「我为医者,或可一试。」 这话正合璋先生的心思。 他欣然一笑,应了:「好啊。」 因为两方距离远,声音又默契地压得很低,因此,两人的对话并没传入祁隐的耳朵里。 祁隐也没注意两人,而是正盯着来检查陶乐纯真容的人。 这人是敬王的近卫肖霖。 他走到陶乐纯面前,先说了句:「皇后娘娘,得罪了。」 陶乐纯说不了话,又逃不了,只能闭上眼,受了这番「屈辱」。 肖霖捧着陶乐纯的脸,按着段玉卿教的方法,一看二摸三感受,检验过后,跪下道:「属下逾矩,皇后娘娘恕罪。」 陶乐纯睁开眼,没看他,而是恨恨盯着祁隐,像是在说:你会后悔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7页 祁隐没在意,见肖霖检验完了,便看向了段玉卿,同样,璋先生也确认了段玉卿的真身,朝他点了头。 他看璋先生点了头,便道:「既然两方确定是真人,那就开始换人吧。」 段玉卿没说话,直接朝他走来。 璋先生跟他并肩而行,充当着监视者的角色。 同时,肖霖扶着陶乐纯,走向了他的阵营。 当两方擦肩而过,肖霖抽出袖中短刀,做出了攻击璋先生的架势。 只要没璋先生阻拦,他们三人逃回阵营,就是有得无失了。 当然,两方人马肯定会立刻杀起来,但保住了段玉卿,两败俱伤也是值得的。 段玉卿也有过这样的打算,但看到璋先生,就想改变计划了。 他朝肖霖摇了头。 这给肖霖整不会了:「段先生——」 两方擦肩而过。 机会在错失。 段玉卿见他频频回头,似有动手之意,再次摇头,同时小声说:「你好好带人回去。我自有我的自救之策。」 肖霖听到了,忍下杀意,纠结着走到了自己的阵营。 段玉卿也走到了祁隐面前。 「刷——」 祁隐倏然拔了剑,朝段玉卿直刺了过去! 「不要!」 是肖霖失控大吼的声音。 第397章 怪我爱她。 鲜血四溅。 祁隐手中的长剑穿肩而过。 这一剑显然是报沈卓那一箭的仇。 段玉卿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笑得轻蔑:「你真觉得那一箭是我派人射的吗?」 祁隐抽出剑,一边拿帕子擦拭剑上的血,一边说:「不管是不是你,我都很想杀了你。」 段玉卿听了,笑得招人恨:「可惜,你杀不了我。」 他的生死关乎着宁小茶的安全。 祁隐冷冷扫他一眼,更正道:「你错了,我是暂时杀不了你。等小茶的蛊虫驱除了,你的死期就到了。」 段玉卿一时不说话了。 璋先生上前为他止血,扶着他朝陶乐纯乘坐的马车走去。 肖霖这时奔来了,大喊道:「段先生!不可!段先生——」 段玉卿朝他摇头,口型说:回去!立刻! 肖霖犹豫了好一会,才带着陶乐纯回去了。 两方都默契地没有开战。 这看似是一场和平的换人。 但怎么会这样简单呢? 「嗷呜——」 雪狼奔腾开道。 祁隐临时上马,两条大长腿一夹马肚,突袭到肖霖的大军队伍前,举着长剑,威风凛凛地大喊:「尔等士兵听着,赵氏一族反叛伏诛,你们是祁人,你们的亲人也都在祁都,只要你们投降,朕概不追究。朕在此立誓,无论何时,朕都欢迎你们回家。」 他是在动摇敬王的军心。 无论何时,都欢迎他们回家,就是不要他们立刻做出选择,看似体贴他们,实则是给他们时间回去动摇更多士兵的心。 「祁贼果真狡诈虚伪!」 段玉卿感慨了一句,下一刻,直奔宁小茶所在的马车,掀开了车帘。 宁小茶正掀着一角的车帘偷偷往外看,不妨被段玉卿掀开,吓了一跳:「你、你干什么!来人!」 段玉卿看着惊慌失措的漂亮娇人儿,笑道:「比我想像的好多了。如此,我倒心安了。」 宁小茶听得翻白眼:「你多担心你自己吧!段玉卿,你现在给我求个饶,发誓改邪归正,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会让祁隐饶你一命。」 段玉卿被她的话逗乐了:「小茶,你这是关心我么?」 这话一说,显然是死性不改了! 宁小茶气得「呸」了他一声,还想说什么,就见琅璀抓着他的后衣领,把他扔到了一边。 「砰!」 他正好落在陶乐纯乘坐的那辆马车前。 「噗——」 他本就受伤,这一摔,直接摔得他口吐鲜血。 那肩膀的伤更是二次流血,鲜血流下来,将身下的地面浸染得一片鲜红。 璋先生看到这一幕,缓缓走过来,蹲下了身,嘆气道:「何苦来哉?」 段玉卿伸手抹去唇角的血,笑得颓丧而哀伤:「哈哈,怪我爱她。」 璋先生想着宁小茶身上的蛊虫,点评着:「你的爱在害她。」 段玉卿明白他的意思,垂下眼眸,神色落寞:「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就明白了,人在爱中,身不由己。」 「跟他啰嗦什么?」 祁隐骑马奔来,长剑逼近段玉卿的脖颈,怒目切齿,目光如炬:「段玉卿,你再看她一眼试试!朕会亲自剜去你的眼睛!」 第398章 我错了。原谅我。 段玉卿相信祁隐能干出剜去他眼睛的事。 他不想失去眼睛,立刻乖乖闭上了眼。 璋先生见此,扶起他上了马车。 祁隐调转马头,到了宁小茶所在的马车前,下了马,改上了马车。 宁小茶见他来了,想着他刚刚危险的举动,气道:「你刚刚在做什么?怎么能一个人往他们阵营里沖?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你是不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她叽里哌啦一通教训。 祁隐就很温柔地看着她,端的是很有耐心,等她说完了,才笑着哄她:「我有分寸的。雪狼跟着我呢。它会保护我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8页 宁小茶听得来气:「你把你的安危寄托在一只狼身上?」 「它不是普通的狼。」 祁隐一脸认真地解释:「它多次救我于危险之中,比什么人都可靠。」 宁小茶听得更气了:「是狼的问题吗?你动脑子想想,我说的是狼的问题吗?」 她是气他莽撞涉险啊! 祁隐也想到是自己冲动涉险的问题,忙表示:「我错了。原谅我。没有下次了。」 宁小茶不信他的话,冷哼一声,转过头,不想理他了。 祁隐继续哄:「段玉卿来了。小茶,你的蛊虫很快就可以驱除了。」 这是个好消息。 宁小茶听了,心情瞬间好了很多:「还要看璋先生准备的如何了。他不是说还需要很多药材吗?」 祁隐道:「我昨天就听说他都准备好了,就差段玉卿的血为药引了。」 宁小茶含笑点头,已经期待上了:「哼,等驱除了蛊虫,我就把你吃了。」 祁隐听她这么说,也来了期待,笑道:「行啊。给你吃。到时候你可别说吃不消。」 宁小茶色心大发,瞄一眼他,问道:「确定好了吗?不会影响发挥吧?」 祁隐觉得自己被小瞧了,目光倏然变得冷飕飕:「记得你的话。宁小茶,你就拭目以待吧。」 威胁。 妥妥的威胁。 宁小茶还拍着小胸脯刺激人:「哎呀呀,我好怕怕啊。」 祁隐:「……」 他拿她没办法,说狠话也说不过她,一时间还挺有挫败感的。 宁小茶见他耷拉着脑袋不说话,更加嘚瑟了:「祁隐,你现在好像一只丧家犬啊。」 祁隐听了,板起冷脸,故作生气地威胁:「宁小茶,别逼我咬你啊。」 宁小茶哈哈笑着伸手过去:「来,你咬我啊。」 祁隐张嘴做出「咬」的动作,吓得她赶忙收回手。 「你还真咬啊。」 「你让我咬的。」 「呵,你这时候倒是听话了,我刚刚说的话怎么不听啊?」 她又把话题转回去了。 祁隐无言以对,不,也不是无言以对,而是不想跟她起争执,让她生气。 「我的错。原谅我。」 他再次认错。 宁小茶再次冷哼一声,却也没再生气了。 不久到了见贤客栈。 祁隐先下了马车,本来想搀扶宁小茶下马车的,但想着她还没驱除蛊虫,又收回了手。 「我自己可以的。」 宁小茶是跳下马车的。 祁隐看了,想训斥她莽撞,又忍住了:「下次不许这样了。」 宁小茶敷衍着点头,随后,看向了后面的马车。 祁隐也在看后面的马车,就跟她一起过去了。 璋先生下了马车。 宁小朝跟祁隐走到他面前,默契地躬身低头叫人:「璋先生——」 祁隐更是摆出敬贤礼士的恭敬姿态:「一切就拜託璋先生了。」 璋先生点了头,正想开口说话,余光看到下了马车的段玉卿,遂安排道:「你先让人把他带我房间去。」 祁隐应了,让人押着段玉卿过去,严加看管。 璋先生瞧着,继续说:「稍后我会熬一碗药,这药会让蛊虫很痛苦,当然,也会让宁姑娘很痛苦,我给你们提个醒,你们都要有个心理准备。」 宁小茶跟祁隐异口同声:「好。还有别的要注意的吗?」 「没了。」 璋先生摇着头,看向宁小茶,补充道:「等你喝了药,蛊虫感觉痛苦,会想着离开人体,届时,我再以段玉卿的鲜血为引,它就会出来了。」 听着很简单的样子。 被带走的段玉卿失血过多,身体虚弱,还没走远,听到这个救治方法,回头看着三人冷笑:「那你们想过它会从哪里出来吗?眼睛、鼻子、嘴巴,还是破体而出?祁隐,你让他这么驱除蛊虫,你是想救她还是杀她?」 第399章 哎,年轻人真会玩啊! 这话是有些吓人的。 祁隐也不敢拿宁小茶冒险,难掩紧张地看向璋先生,面露犹豫之色。 璋先生淡然一笑:「不用管他。我玩转医术的时候,他还不知在哪里玩泥巴呢。」 祁隐:「……」 你确定? 他看着璋先生年轻俊美的脸,心道:根据年龄看,人家玩泥巴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这种倚老卖老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宁小茶跟他有同样的感觉,但表示:「我相信璋先生。」 随后,扯了祁隐的衣袖,上了楼,很快追上段玉卿,朝他丢下一句:「你要是害死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段玉卿瞧着两人亲昵的动作,暗暗握紧了拳头。 他满心妒忌,怎么会让他们解了蛊虫双宿双飞? 「宁小茶,那个掳走你的人是叶蝉吧?那些天,你们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确切的证据,但靠着所掌握的信息,也能猜出事情的始末。 现在说出来,就是破坏她跟祁隐的关系。 祁隐难道看不出段玉卿的阴暗心思? 但他的情绪确实失控了:他一直以为是段玉卿掳走了宁小茶,也没问她这件事,现在听他这么说,才知道宁小茶的失踪还有叶蝉的参与。 原来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叶蝉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9页 宁小茶为什么不跟他说? 她失踪的那些天都跟叶蝉在一起吗? 他们都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又落入了段玉卿的手中? 无数疑惑汹涌而来。 他要被愤怒、猜忌、妒忌吞噬了。 「阿隐,你别上当,他在挑拨离间!」 宁小茶恶狠狠瞪着段玉卿,真是要恨死他了!这坏胚子都这时候了,还在算计她,刚刚祁隐那一剑怎么就没捅死他呢! 「我知道。你别跟来。」 祁隐最后的理智是拽着段玉卿的胳膊,将他推进了璋先生的房间。 璋先生看着三人间的感情乱局,不,好像是四人感情乱局了? 哎,年轻人真会玩啊! 「砰!」 房门被关上。 璋先生等在门外,瞧着宁小茶,却是对里面的人说:「别动手哈!他那身体禁不得你打的!」 宁小茶:「……」 她觉得段玉卿那个祸害还是打死的好。 事实是段玉卿没挨打,只是被逼问:「你都知道了什么,说出来,朕免你一死。」 段玉卿自然是不会说的。 他坐到床上,浑身都是血,说话已然有气无力了:「祁隐,你、你也就比我们……幸运些罢了。」 祁隐掐着他那处洞穿的伤口,见他痛得冷汗淋漓,也没松劲,同时,高傲地说:「朕是天子。尔等卑贱庶民,也敢跟朕相提并论?」 段玉卿疼得面目扭曲,说不出话来了。 祁隐看他快昏过去了,才松了手,退后一步,看他软倒在床上,满眼厌恶地说:「朕会一直幸运下去的。」 段玉卿倒在床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在我咬伤的地方……滴入我的血……」 他昏迷前,到底还是心软了。 祁隐把他的这句话告诉了璋先生,后者点了头,关了门,让他们回房间等着。 宁小茶回了房间后,先表了清白:「我跟叶蝉什么都没发生,甚至为了捍卫清白,亲手杀了他。」 祁隐坐到椅子上,没说话,眉头紧皱,不知在烦恼什么。 宁小茶知道他很在意,就说:「等会解了蛊,你就明白了。」 哼,他这该死的封建大男子主义思想! 如果不是喜欢他以及考虑他生活在这样的封建社会背景下,敢这样甩她脸,早把他踹了! 但越想越气哦。 她都那么说了,他还臭着脸不理自己。 他是不相信自己还是嫌弃自己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了? 「哎,祁隐,说真的,如果我不是清白之身,你是不是就不爱我了?」 如果是,那他们就拜拜吧! 沉默。 漫长的沉默。 宁小茶见他还坐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像是在默认,真气了:「好啊,你嫌弃我,行,咱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说着去收拾东西,决定今天就跟他散伙。 「你刚说什么?」 祁隐像是才反应过来,勐然起身跑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这是在做什么?」 宁小茶疼得皱眉,立刻甩开他的手,怒道:「你别碰我!我跟你完了!祁隐,你个沙文猪,老娘要跟你断绝关系!」 第400章 小茶,你别怕我。 「不行!不可以!你别想着离开我!」 祁隐想抱她,又忍住了,否定三连后,才后知后觉地问:「你刚说什么?」 宁小茶还气着,冷哼道:「我刚什么都没说。」 祁隐皱眉不解:「没说你为什么要跟我断绝关系?」 宁小茶更气了:「我跟叶蝉睡了。」 祁隐脸色骤变,眼里压不住的寒气:「宁小茶,别开这种玩笑。」 他的声音都透着寒气,显然是真忌讳这个。 宁小茶看他这个态度,又生气又失望:「谁跟你开玩笑了!我就是跟他——」 「小点声!」 祁隐捂住她的嘴,不顾她会疼,紧紧捂住了:「别说了!你想别人都知道吗?」 他现在考虑的是她跟叶蝉睡了,这事绝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她就做不成他的皇后了。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被他捂住嘴,疼得恨不得上蹿下跳。 她拽下他的手,离他远远的:「你别碰我!都要一刀两断了,还管什么别人?」 祁隐急了:「我都说了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都跟别人——」 「那也不可能!你就是跟多少人睡,也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他这话透露着他的决心。 宁小茶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也算被他捋顺了,小声哼道:「你不是很在乎我没了清白之身吗?」 「我确实在乎,但我更在乎你。」 祁隐到了这一刻,也知道她在闹什么了,就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小茶,对不起,无论你经受了什么,你都是无辜的,是我做的不好,我只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话像人话了。 宁小茶彻底被捋顺毛了:「你想多了,叶蝉没对我做什么。」 反而是她,一箭杀了他。 想到叶蝉,她的情绪就低迷了,也解释了没跟他说叶蝉的原因:「他把我掳去了一个竹林小屋,我们过了几天隐居山野的生活,他对我很好,照顾的无微不至,我说我要离开,他也没拒绝,三天后,如约放我走,前提是我杀了他。祁隐,他亲手把箭送我手里的,我为了离开,真的杀了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0页 她说的时候,想到了叶蝉身上汹涌的鲜血,想到了他倒下的身影,那时,天地广阔,他那么孤单弱小,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我杀了他……我杀人了,你知道吗?」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白皙光洁,柔弱无骨,但她杀人了,还是杀了她的救命恩人。 「我不想说这些?我不想回忆他,你懂吗?」 她的神色哀伤,眼泪流了出来。 祁隐忽然就后悔了——他真该死!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事! 「对不起,小茶,我真错了。」 他很自责,想抱抱她,看她往后退,瞬间心如刀割:「小茶,你别怕我。」 宁小茶摇头:「不是,我只是怕疼。」 祁隐更自责了:「对不起,小茶,我刚刚冲动了,你一说离开,我就不知怎么办了。」 宁小茶解释:「我以为你嫌弃我的。」 祁隐忙摇头:「没有。真没有。我怎么会嫌弃你?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宁小茶见他这么说,跟他重归于好,就想抱抱他。 但这次是他后退了:「会疼的。」 宁小茶忍住了,坐到床上,看着房门:「那等璋先生来吧。」 「好。」 他应着,也坐到床上,跟她一起等。 等待的时间,他们又闲聊了很多,祁隐没敢碰她,只能小心翼翼捏着她的一截袖子。 宁小茶看到了,假装疼痛,嘶嘶抽气道:「捏袖子也疼。」 祁隐一听,忙松开手,往旁边挪了挪,生怕离得近了,也让她疼。 宁小茶看得捂嘴笑:「骗你的啦。」 祁隐没生气,相反还有些怀疑:「真的是骗我?捏袖子真的不疼?」 宁小茶正想点头,就听房门被敲响,立刻转头看去,满眼的期待:哼,等璋先生给她驱除了蛊虫,她就让他知道犯了错是什么严、重、后、果! 第401章 男人好好稀罕你,再苦也变甜了。 祁隐也是满眼的期待。 两人同款期待眼,都眼巴巴瞅着来人。 这给推门进来的琅璀逗乐了:「这么欢迎我啊?」 切。 宁小茶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失望之色。 祁隐则解释:「我们以为是璋先生。」 琅璀听了,明白原因,就道:「没那么快。我是来喊你们吃饭的。」 宁小茶跟祁隐闹了一场,都忘了飢饿这回事了。 祁隐也饿了,听他说吃饭,就捏着宁小茶的袖子,跟她一起下楼吃饭了。 等吃好饭,一行人聊完明日启程的事,就天黑了。 璋先生也终于煮好了药,端了过来。 这仿佛是一个激动人心、见证奇蹟的时刻,琅璀也过来凑热闹了。 这就导致琅璀、璋先生、祁隐,还有祁隐的雪狼,都围过来盯着她。 宁小茶则盯着黑乎乎的药,热气腾腾,还瀰漫着一股浓郁的苦味,真的下不了口。 璋先生也不催促,就说:「凉了更苦。而且,更折磨人的还在后面呢。」 宁小茶:「……」 他是懂威胁的。 但宁小茶还是下不了口。 「赶紧的吧。」 琅璀看得不耐烦了,就随口催促,不想是一语惊人了:「等驱除了蛊虫,让你男人好好稀罕你,再苦也变甜了。」 宁小茶:「……」 这话好像有点道理? 她吹了下药沫,闭上眼,屏住唿吸,一张嘴,就把药给喝了。 但药太苦了。 宁小茶苦得面目全非,一喝完,就捂住了嘴,呕了好几下,差点给呕了出来。 祁隐早准备好了蜜饯,本来想往她嘴里塞,但她嘴唇紧紧闭着,根本不敢张开。 他那个心疼啊,就看向璋先生,问道:「她这样行吗?」 璋先生摇头说:「当然不行。」 祁隐困惑了:「嗯?不行?那要怎么办?」 璋先生在他困惑的目光中,解释道:「等会驱除蛊虫,她不能乱动,所以,你现在点她的穴,包括哑穴。」 「哑穴?」 「对,都点上。」 「……好。」 祁隐目光深情而凝重地看着宁小茶,面露不忍,但都照做了。 可以说,他点的很及时,几乎宁小茶才躺到床上,脸色就更痛苦了,整个人汗如雨下,露出在外的经脉变成了红色,还都在膨胀鼓动,看着特别吓人。 祁隐深爱着宁小茶,几乎切身感受到她的痛苦,也明白了璋先生为何让他点了她的哑穴。 如果他亲耳听到她的痛苦声音,这会肯定要心疼死了。 「璋先生快些吧。」 「冷静。急不来的。」 璋先生说着,拿着刀子,划破了宁小茶脖颈处结痂的咬痕,鲜血迅速流出来,很快染红了她的脖颈。 祁隐看到这一幕,紧握着拳头,仿佛那一刀划在了他的身上。 璋先生端来一碗血,段玉卿的血,滴落在她的脖颈上,好一会,一条黑色的蛊虫从伤口处钻了出来,爬进了他手中的血碗里。 那血对蛊虫来说像是最美味的食物,明明大半碗的血,眨眼间就被蛊虫吸了个干净。 它自身膨胀的像个黑球,不,浸染了血,是个红色血球,不,在碗里翻滚着,像个红色肉球,就特别的噁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1页 琅璀已经捂着嘴出去吐了。 祁隐瞧着,想着是它折磨宁小茶,拿剑就要砍死它。 璋先生忙拦住了:「别,我要它还有用。」 对医者来说,稀奇古怪的玩意就是他们的爱宠。 祁隐也知道璋先生的心思,就很排斥:「有什么用?这东西就不该存在!」 璋先生不解释,扫一眼床上昏过去的女人,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你先照顾她吧!」 祁隐想着宁小茶,便顾不得处置那蛊虫了。 「小茶,醒醒,小茶——」 他点开了宁小茶的穴,抓住了她的手,关切问着:「小茶,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第402章 祁隐,你也就这么点出息了! 宁小茶还在昏睡,没有回他的话。 他很担心,转头去问璋先生,却见他不知何时没了影。 他立刻追出去寻人,半路被吐完回来的琅璀拦住了:「宁小茶怎么样了?成功了吗?她还疼吗?」 祁隐说:「她昏迷了。我还不知道她的情况。璋先生走的太快了。你去问问,要不要给她开点补身子的药。她流了那么多的血,还受了那么多的罪。」 琅璀听了,想了想宁小茶流的那点血,算得上多? 行吧! 谁让人家稀罕呢! 他点了头:「我知道了。你先去守着她吧。」 祁隐便回去了,看宁小茶身上有血,就帮她擦洗了一番,还包扎了伤口,然后为她换上干净的寝衣,忙碌好这些,就抓着她的手,像是忠诚的大狗,一动不动地守在床边。 但直到琅璀过来,她也没醒来。 「璋先生怎么说?」 祁隐看他推门进来,满面忧色地问:「她昏睡这么久,正常吗?」 他真的很担心宁小茶,已经测她的鼻息好多次了。 就像此刻,他伸着食指,往她鼻间测她的鼻息。 温温热热的鼻息若有若无,他总感觉是幻觉? 或许她死了? 他忙去摸她的脉搏,感觉到她的脉搏在跳动,才虚惊一场一般放松下来。 整个过程看的琅璀都笑了:「祁隐,你也就这么点出息了!这么点小事,你就这么紧张,以后,算了,你就自己折磨自己吧!」 祁隐没理会他的调侃,继续问:「璋先生怎么说?她真的昏睡挺久了。」 琅璀反问:「多久?有半个时辰吗?」 祁隐也问:「没吗?」 外面恰好响了一更鼓。 祁隐估摸着时间,还真没半个时辰,随后又问:「半个时辰不久吗?」 琅璀觉得跟他沟通不了:「反正她没事儿。璋先生说,就让她睡。所以,你就别瞎担心了,她睡就让她睡,我也去睡了。」 他摆手走人了。 祁隐看他走了,又守了宁小茶一会,还叫了她几声,见她还是没醒来的迹象,真的不放心,就起身去找璋先生了。 璋先生正在房间里欣赏血碗里的蛊虫,同时,问着床上的伤患:「哎,小段,你从哪里搞来的?分享一下经验呗?」 段玉卿盯着他的脸,再次询问:「你真的失忆了吗?为什么会失忆?」 璋先生发笑:「我都失忆了,怎么知道自己如何失忆的?」 哦,是这个道理。 段玉卿转过头,不想理他了。 至于这只情人蛊的来歷,他是疯了才会告诉他。 他预感自己的医术不如他,这让他很挫败。 枉他自觉天下第一,原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尤其他年龄还比他大。 就很郁闷。 再想想宁小茶没了情人蛊,怕是正跟祁隐亲近,不,不能想,再想他要呕血了。 「咚咚!」 房门被敲响。 段玉卿想祁隐,祁隐便来了。 祁隐进来后,扫一眼房间里的情形,段玉卿正背对他躺在床上,璋先生坐在桌子处玩着蛊虫,两人间氛围怪怪的。 他也说不出哪里怪,先问了:「璋先生,小茶还没醒,是不是昏睡得太久了?」 璋先生看也不看他,注意力都在蛊虫上,同时摆手说:「你先回去,三更的时候,若她还不醒,我再去瞧她。」 祁隐听了,便没多说,转身出去了。 临关门时,他又瞧了眼床上的段玉卿,提醒道:「璋先生,段玉卿此人没有医德,留不得。」 第403章 我来救你了。 璋先生听出他的杀意,就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说,我若能救宁小茶,必当重谢。」 祁隐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皱眉道:「璋先生要保他?」 「对。」 「为什么要保他?」 「你可以认为是医者相惜。」 「可他没有医德。」 「那不是你杀他的缘由。」 璋先生是铁了心要保段玉卿了。 祁隐说不过他,加上宁小茶还需要他,便没再说什么,关门离开了。 等他回了房间,莫名来气,瞥一眼宁小茶还没醒,就开始来回走着,想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段玉卿。 当然,没等他想出办法,宁小茶就醒来了。 宁小茶是热醒的。 她脸色潮红:「热……渴……水……我要喝水……」 她微眯着眼,呢喃着,整个人显出一种撩人不自知的媚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2页 祁隐看得咽口水,随后,去倒了茶水,餵她喝水。 「小茶,你还疼吗?」 他碰到了她,怕她还疼,就问了出来。 「还要。」 宁小茶的意思是还要喝水,刚她出了那么多汗,身体严重缺水。 但说者无心,闻者有意。 祁隐控制不住自己,喝了一大口水去吻她。 果然,她不提痛,像是饥渴的鱼,听凭本能喝水。 结果被某人吻住:「呜呜呜」着抬手推他的肩膀。 似乎是不痛了? 他意识到这点,继续尝试。 「唔~痛~」 她一唿痛,他脸色一变,就停了下来:「小茶,还痛吗?」 宁小茶还眯着眼,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热~渴~喝水~水~」 他觉得她不对劲,伸手轻拍她的脸,轻唤着:「小茶,醒醒,是我,你看看我。」 宁小茶眼神不聚焦,明明被扶着坐了起来,但身体软的支撑不住,他一松手,她身体一歪,差点倒在了床上。 「渴~热~水~喝水~」 「小茶~小茶,你怎么了?」 祁隐看得心里焦急,就压着躁动,再次端了水,不过,餵她喝了几口水,剩下的水全泼她脸上了。 宁小茶有一瞬的清醒,也不是真的清醒,而是终于睁开了那双美丽的眼,这一刻,她的眼湿漉漉的闪亮,像是纯情的小鹿,勾人作恶。 「小茶,是我。」 「嗯?阿隐?」 「对,是我,你怎么了?」 「我好热呀~」 她喃喃着:「阿隐,我、我好像又……发情了。」 她说发情的时候,眼泪倏然落下来,像是羞耻到落泪,又像是为欲所苦而落了泪。 天,怎么有人哭得这么欲? 他完全失控了,吻住她的唇,一边吻,一边问:「还痛吗?」 「好像……不痛了。」 「那乖……我来救你了。」 第404章 她怎么就长成了这副妖精模样? 「阿隐,阿隐~嗯~啊~」 她哭泣着,叫着他的名字。 「我在,乖,我在。」 真美啊! 她怎么就长成了这副妖精模样? 他想去吻她的唇。 宁小茶似醉似醒地摇着头:「不要。」 他假装离开,但被她抱住了脖颈。 「热,好热,阿隐,救救我~」 祁隐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虽然想马上占有她,但觉得她不够清醒,如此草草夺去她的清白,她醒来,会失望的吧? 这么一想,他咬了下自己的手背,艰难止住自己的想法,停止了动作。 第405章 狗男人真的不做人了啊! 他在他们的爱语里,彻底占有了她。 三更鼓不知何时敲响了。 夜色深深。 像是下雨了。 但不影响他们继续纠缠。 草!狗男人真的不做人了啊! 第406章 祁隐 禁慾了这么久,一朝破戒,方知红尘的美好。 她想求饶,他像是感知到她的心思,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她还是躲开,不能继续了! 祁隐哪里会如她的意? 迟来的睡意终于叫停了他的疯狂。 他抱着她,餍足地睡去了。 一睡到天亮。 没有人来打扰。 他想着今天说好了要启程回祁都,但看着怀里的人,觉得还是推后一天的好。 继续睡吧。 他含笑吻了下她的脸颊,又闭上了眼。 岁月静好,人生美满,莫过如此。 但很快宁小茶打破了他的岁月静好。 宁小茶是热醒的。 「醒了?小茶?嗯?」 祁隐被扑倒,正想问她怎么了,就看她双眼半眯着,迷濛而涣散,像是找不到家的小白兔,急得哼哧哼哧掉眼泪。 太可爱了。 第407章 小猫。 他什么都知道。 这让他坏得理直气壮。 「贪吃的小猫。」 他开始给宁小茶起外号。 偏还起得很准。 第408章 你杀了我吧。 祁隐瞧着她的伤,没有「救」她,而是点了她的穴,为她穿好衣服,让人去叫璋先生。 璋先生来的时候,宁小茶躺在床上。 解禁男女,显然是荒唐过头了。 他料到自己被叫来的原因,没等祁隐说话,便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药膏。 祁隐接了过来,见他转身要走,忙说:「不全是这个原因。」 璋先生面露疑惑:「还有什么事?」 他不等祁隐开口,又猜测了:「避孕?那不是我擅长的,而且多是用凉药,很伤身的。」 祁隐见他误会了,忙摇头说:「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其实在组织语言表达宁小茶的情况:「璋先生,你误会了,我找你来,是想说,那个蛊虫驱除后,她的……好像更严重了……」 璋先生听他这么说,才意识到问题所在,忙走过去,为宁小茶诊脉,很乱,不仅是脉象很乱,浑身热血乱涌,这是情人蛊的后遗症? 他皱着眉头,反覆确诊几次后,也不说话,快速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要去找段玉卿,作为下蛊人,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3页 段玉卿确实知道些什么,但他怎么会说呢? 他听了一夜的声音,杀了祁隐的心都有了,怎么会让他称心如意? 至于宁小茶? 她不爱他,让他这样痛苦,那就别怪他。 「情人蛊驱除后,是不是在她身上留下了东西?」 璋先生直入主题地询问。 段玉卿休养一夜,比昨日更憔悴虚弱,全然是宁小茶跟祁隐刺激的。 他痛苦欲死,听到他来问,直接冷笑:「你杀了我吧。」 这是宁死不屈了? 璋先生摸着下巴,在他面前转悠几遭,劝着:「你年纪轻轻的,何必一心寻死呢?须知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段玉卿不领情:「你不用劝我,士可杀,不可辱。」 璋先生不解,眼神很无辜:「我保下了你,给你包扎伤口,连床都让给你了,什么时候侮辱你了?」 段玉卿想着昨晚的声音,有苦难言,闭上眼,不想说话了。 璋先生见此,转了转眼眸,没有继续劝,而是说:「罢了,反正一时死不了人,就让他们先吃一番苦头吧。就是可怜了宁姑娘,便宜了祁隐,哎,也不是便宜了他,以宁姑娘那热情劲儿,他很快就会被榨干了吧?看来,我得先给他开点补身子的药了。」 这话是很刺激人的。 段玉卿就给刺激到了,恶狠狠瞪他:「你闭嘴吧!」 璋先生听了,也不生气,真的闭了嘴,去写药方了。 段玉卿纠结得直捶床。 同一时间 祁隐给宁小茶抹好药膏,解开了穴道。 几乎是身体才能动,她就热情地往他身上扑。 「等下!不行!」 第409章 心疼你。 祁隐见她这样,才知她「病」的很重,更加不敢乱来。 「乖,忍一忍,不然,我又要点你的穴了。」 他这话是有些威胁力的。 宁小茶吃尽了「点穴」的苦,真的不敢胡来了。但嘴还是敢胡说的:「你是不是不行了?这才几次,你就虚了?你还说自己是永动机呢!」 她在用激将法。 但祁隐不上当:「我的问题。我大言不惭了。」 她热得哭起来。 他听得心里焦灼,便再次让人去喊璋先生过来。 先来的是琅璀。 琅璀知道祁隐开了荤,识趣地没打扰他,还下令推迟一天回祁都。本以为两人第二天要睡到中午,结果,一会叫水,一会叫璋先生,没个消停。 他察觉不对劲,就来敲门了:「是我。你们怎么了?」 不会是出事了吧? 昨天那声音响到后半夜,属实有点过分了。 「没事。」 是宁小茶的声音。 宁小茶对祁隐摇头,泪盈盈道:「不许他进来。」 她现在欲求不满,虽说为药物所困,有情可原,但还是够丢人的。如果不是她脸皮厚惯了,为欲望所苦那么久,怕都活不到现在了。 祁隐点了头,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哄道:「嗯,不让他进来,我也不想他看到你这个样子。」 宁小茶不知他的想法,呜呜哭着:「我什么样子?一定丑死了。」 「不丑,不丑,很漂亮,比之前都漂亮。」 若她没有受伤,他早把她拆吃入腹了,哪里容得下她在这里撒娇卖乖儿? 「骗我。一定很丑的。不然,你怎么不肯碰我?」 她一定是热懵了,才会想出这么个理由。 祁隐都听乐了:「乖,我不碰你,是心疼你。你真的受伤了,自己感觉不到疼吗?」 门外的琅璀隐约听到两人的对话,有点不耐烦了:「开门啊。大白天的,怎么还关着门?你们也注意些,尤其是你,祁隐,注意身体,不要觉得自己年轻,就各种胡来。」 他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表哥了,瞧瞧,为他的事儿操碎了心! 第410章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祁隐下床开了门,当然,只开了一个缝隙,仅能露出一双眼睛:「有事?」 琅璀伸手推门,探头想往里面瞧。 祁隐拦住了,半个身子挡住他的视线,再次询问:「你有事?」 祁隐一时不知回什么,就嘆了口气:「表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琅璀看他神清气爽,美人在怀,酸熘熘地说:「想说你现在也是个真男人了。」 祁隐听不得他戏嚯的言语,转身就走。 当然,是走向了璋先生的房间。 琅璀见了,就问:「你去找璋先生?你把人弄伤了?」 祁隐不解释,快步走到了璋先生的房间。 也是巧,正要敲门,璋先生就出来了。 他看到他,随手递上一张药方:「你来的巧,这是药方,你让人去煎药,只能暂时压制,她那是情人蛊催化出的情毒,想要根除,我还得再琢磨琢磨。」 他也没想到情人蛊会有余毒,段玉卿养的蛊虫果然厉害,给他一种幸逢敌手的新奇感。 没错,对祁隐、宁小茶来说,是很痛苦、很棘手的事,对他来说,是一个平生罕见的挑战。 段玉卿此人,真的很有意思啊! 他们小夫妻俩惹到他,也是倒大霉了。 「哦,对了,你还得查清她之前被餵的春药是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4页 他现在也很好奇宁小茶身上的血液有何奇异之处,便道:「回头我还要取点她的血。」 祁隐听着,就觉宁小茶要受苦,很心疼,也很愤怒,他把药方塞给琅璀,让他去抓药、煎药,随后,推门而入,直奔床上的段玉卿。 「哎,别动他!别动手!」 璋先生出声阻拦的很及时。 祁隐一拳都到段玉卿鼻子了,生生忍下来了。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他死死盯着段玉卿,压抑着杀意。 段玉卿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瞧见祁隐脖颈上的咬痕、指痕,想着他跟宁小茶颠鸾倒凤的夜晚,不能想,太痛苦了! 「滚!」 他朝他怒吼,没一点阶下囚的意识。 祁隐冷笑着掐住他的伤口,直掐得鲜血汩汩流出来,也没泄了心头的恨。 段玉卿咬牙忍痛,忍得嘴角滴血,也不叫一声。 这是他们男人间情敌的较量。 祁隐在他昏昏欲倒前,松开手,转身离开。 段玉卿靠在床头,瞧着他,忽然出声:「满足不了她吧?无论做了多少次,都满足不了她吧?」 他每一句都在刺激祁隐。 祁隐停下脚步,闪回一般奔到他面前,掐住了他的脖颈,逼问着:「然后呢?」 段玉卿说:「只有我……会让她满足。只有我跟她……,她才会——」 祁隐勐然收紧力道,掐得他发不出声音来。 「放肆!段玉卿,你以为朕不敢杀你?」 「你……杀——」 他还在死不悔改,脖颈都快被掐断了,憋得脸红得要滴血,似乎下一刻要爆体了。 璋先生看不得他死,忙抓住祁隐的手臂,劝阻道:「别冲动!想想宁小茶,他不能死!」 宁小茶三个字是祁隐的软肋。 他听到他的名字,倏然松开手,转身离开了。 「砰!」 他把门摔得震天响。 他的杀意肆虐,晚一会,段玉卿都得死在他手里。 「混蛋!畜生!」 他太气了,走到外面,一脚踹在楼梯扶手上,「哗啦」,木质的东西,经不住他一脚,直接四分五裂了。 正在上楼梯的客栈老闆吓得抱头大叫,四处乱窜。 不远处还有护驾的侍卫。 画面就很尴尬。 祁隐真的失控了。 好在,他发泄一脚后,就恢復了理智。 「你去找老闆赔偿一下损失。」 他吩咐了一个侍卫,便进了房间。 房间里有宁小茶。 他一看到宁小茶,脸色就缓和了,不过,眉头又蹙了起来。 「阿隐~热,好热,渴,喝水~我要水~」 她流了太多汗。 他瞧见了,浑身发热,也口渴了。 第411章 祁隐,你就是想折磨我。 「乖,过来。」 其实不用他开口,他一坐到床上,宁小茶就跟小狗闻着肉味一样,往他身上扑了。 他随她扑,哄着她先喝了水。 但是喝完水后她还是痛苦的,哼哼着叫。 但祁隐没让她如愿,托着她的后脑勺,就是一阵深情的吻。 「呜呜,不,呜呜——」 她不要他的吻,委屈得直掉眼泪,一双美丽的眼睛早哭肿了。 「你好狠心。你根本不爱我了!祁隐,你就是想折磨我。」 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祁隐没哄她,叫人端来凉水,给她擦身子。 等擦好身子,为她穿好衣服,就严肃命令了:「不许再脱了,待会有人要进来。」 宁小茶哼哼着问:「什么人?」 「琅璀。」 「他来干什么?」 「给你送药。」 宁小茶一听到喝药,就皱起眉,觉得浑身更难受了:「我这是怎么了?璋先生怎么说?情人蛊的后遗症吗?」 她隐隐觉得情人蛊加剧了她对欲的渴望。 祁隐点头说:「算是,情人蛊催化了你身体里残存的春药,造成了情毒。」 草! 都成毒了? 她听得面露惧色:「能解吗?」 她不想做个离不开男人的淫娃荡妇啊! 像刚刚那样不知廉耻,太可怕了,不如让她死了干净! 第412章 才不要! 「你别怕,璋先生说可以解的。」 他看她吓到了,就抱着她,安抚着:「不会有事的。我在呢。」 好气。 她气得推他:「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看到吃不到最痛苦了。 祁隐何尝不是看到吃不到呢? 他看她这娇娇模样,也没敢多待,就走出去,在外面等着琅璀来送药。 琅璀是半个时辰后来的。 他一上楼,就看他站在门外,当即乐呵呵问了:「哟,你怎么还充当起侍卫来了?」 祁隐没理会他的戏嚯,从他手里接了药碗,就进了房间。 宁小茶见药来了,二话不说,就一口气闷完了。 相比情慾之苦,喝点苦药,实在算不得什么。 祁隐见她喝完了,温柔摸摸她的头,就端了药碗出去了。 琅璀还等在外面,见他出来,就问:「不饿吗?你一天没吃饭了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5页 祁隐经他这么说,才发现不知何时天都黑了,而他忙了一天没吃饭,竟也不觉得饿。 琅璀关心道:「去吃点东西吧。你不吃,她总要吃的吧?」 祁隐点了头:「嗯。」 他其实不怎么饿,主要是去给宁小茶挑选食物。 等挑选食物回来,看她闭眼躺在床上,心里一紧,唤道:「小茶?小茶,你睡着了?」 他叫两声,见她没回应,就去推她的肩膀:「小茶,醒醒?吃饭了。」 还是不见她回应,吓得他忙伸手去测她的鼻息。 什么都没有。 他吓得面色发白,失控地大叫:「宁小茶!你怎么了?宁小茶!来人,去叫璋先——」 宁小茶缓缓睁开眼,本意是想吓唬他,嗯,还有些小报復,但真吓到他了,看他面色发白,满眼恐惧,双手冰凉,又心虚了:「你、你乱叫什么?我就是……睡着了。」 祁隐岂会看不出她在说谎? 但他没心情去深究她是不是睡着了,见她醒来,直接抱住她:「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他喃喃着,又爱又气:「你刚刚吓死我了!」 宁小茶看他吓成这样,甜得窝心,嘴上也不饶人,嘟囔着:「谁让你之前折磨我来着。」 祁隐听她这么说,几乎要气哭了:「宁小茶,你没良心。」 他对她的爱惜,在她眼里,竟然是折磨她。 他怎么就爱上她这个白眼狼? 宁小茶被偏爱惯了,见他这么说,也不高兴了,努着嘴道:「是,我就没良心了,你要如何?」 祁隐拿她没办法,但确实吓得厉害,还有些难过,为她这样游刃有余,不懂他的恐惧。 「你不能这样。宁小茶,你不能这样。」 他的语气伤心到委屈,眼睛还红红的,像个没人要的大狗狗。 宁小茶看他这样,不忍心了,就摸着他的头,出声哄了:「好吧,我的错,我的错。」 虽然是她的错,但他还是抱着她,一紧再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不见了。 宁小茶被他抱得太紧,有些唿吸不顺,就想推开他,但没成功,只能转开话题:「阿隐,我饿了。」 她瞥一眼桌子上的食物,肚子应景儿一般咕咕叫起来。 祁隐听到了,松开她,走到桌子处,坐下来,低声说:「你吓我,不给你吃。」 他生了闷气,真坐那里一人吃了。 宁小茶瞧见了,就想下床去吃,结果,一阵头晕眼花,双腿更是软的厉害,人也没什么力气,根本下不了床。 「咕咕——」 肚子大叫着抗议。 她撇着嘴,卖惨了:「哎,好饿呀,真的好饿呀。」 祁隐听见了,不理会,继续一人吃。 实则食不知味,刚真的被吓到了,这会手还有些发抖呢。 宁小茶见他板着脸,显然还在生气,就撒娇了:「哎,阿隐。」 第413章 贪婪 哎,她为了一口吃的,真的没下限了。 好在,撒娇还是效果的。 祁隐端了食物过来,真的投餵她了。 她一边吃,一边笑盈盈夸:「好好吃呀。阿隐最好了。」 祁隐瞧着她故意显露出的乖萌萌样子,到底还是心软了,一边投餵她,一边说:「其实,我才是饕餮。」 宁小茶正专心吃饭,下意识问:「嗯?怎么说?」 祁隐道:「我最贪婪了,我索求你的爱,永不知满足。」 宁小茶听了,点头说:「我也是的呀,谁会嫌爱少呢?」 祁隐摇头:「可你能给的爱很少,我索求太多,你会讨厌我吗?」 宁小茶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你这是暗示我不够爱你吗?」 祁隐没解释,确实觉得她不够爱他。 他以前想着慢慢得到她的爱,也确实得到了,但他现在成了饕餮,开始贪得无厌了。 宁小茶见他沉默,思量了一会,郑重地说:「你还要我怎么爱你?叶蝉愿意死在我手里,段玉卿还在为我疯魔,我有那么多的选择,但从没一刻动摇过,祁隐,自始至终,我心里都只有你。」 她说到这里,捧着他的脸,别有深意地说:「尤其在床上,我只想要你,这些还不够吗?」 祁隐说:「如果不够呢?」 宁小茶没说话,直接吻他的唇。 他回应得投入又忘情,确实成为饕餮了。 宁小茶吃不消,囫囵着说:「够、够了,你敢这时候来,我会气死的。」 她之前忍得那么辛苦,他无动于衷,这时候想打她主意,她真的会谢。 祁隐自然没想这时候要她,就是一时情难自控了。 他结束了这个吻,一边继续投喂,一边说:「我们明天回去。」 「好。」 她应得爽快,巴不得尽快回祁都。 等吃完饭,就催他抱自己去洗漱:「明天启程,今晚早些休息,路上颠簸,可折腾人了。」 祁隐点头应好,抱她去洗漱,完事后,双双往床上一躺,闲聊着睡去了。 没有欲的折磨,宁小茶一夜安眠,也算是养精蓄锐了。 而养精蓄锐,好像就是为了蓄势待发? 没错,宁小茶在半路发情了。 祁隐昨天就禁了好久,这会被她撩得不行,最后的理智还是回归:不行!她还受着伤呢!他不能胡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6页 结果,他震惊住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的伤……痊癒了? 第414章 琅璀,你真是可悲! 祁隐拨开云雾,见了奇蹟——她的伤竟然真的痊癒了。 他也疯魔了,忘了自己还在马车上,忘了外面还有很多的人,忘了还是白天。 琅璀第一个受不了,骑在马上,又酸又妒:「咳咳,那个,差不多就行了哈。你们不要太过分!尤其是你,祁隐,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在马车上胡来? 哎,作孽啊! 作孽的两人沉浸其中,哪里听得到他的话? 琅璀听不下去,调转马头,去了后面璋先生的马车。 他想着段玉卿也坐在里面,就忍不住问了:「姓段的,你确定是给人下蛊,而不是给他创造福祉?」 段玉卿没说话。 但一张俊脸肉眼可见的更苍白了,唿吸也急促了,显然还是被琅璀一句话搞崩心态了。 璋先生跟他同坐在马车里,明白他心里烧着一把火,正难受呢,就撩开马车帘,出声赶人了:「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琅璀其实很会说话,就是心情不好,想找个人发泄一下,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段玉卿自然逃不了。 「我这不是想知道他把喜欢的女人送到别的男人身下,是什么心情吗?」 他满是讥诮的言语才说完,段玉卿就撩开车帘说话了:「比你现在的心情好一些。」 段玉卿语出惊人,而更惊人的言语还在后面:「我还可以喜欢她,你呢?你连喜欢她都不行。我们谁更可悲?嗯?琅公子?」 他早看出琅璀对宁小茶有好感了,也很正常,那女人生了副妖精模样,便是神佛见了,也得凡心大动,生出占有欲了。 「兄弟妻,不可欺。」 他看着琅璀,目露同情:「琅璀,你真是可悲!」 琅璀被说中心事,恨不得拔剑杀了他。 但考虑宁小茶的身体,就忍住了,回怼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为君子,你做小人,还骄傲上了?」 段玉卿不屑地嗤笑:「我是真小人,你是伪君子,不也骄傲上了?」 琅璀:「……」 他语塞了,竟然怼不过他。 好气。 他气得一扬马鞭,纵马疾驰。 第415章 她是小仙女,她最无辜了。 祁隐是想做人的,但宁小茶不给他做人的机会。 当她喊累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他们还没进城,本应急速前进,但他看过地图,记得周边有个温泉池,便下令原地修整,然后给宁小茶穿好衣服,抱她下马车,寻温泉去了。 「嗷呜~」 雪狼仰天叫着,跟在他身边。 祁隐相信雪狼的防卫能力,就没让侍卫们靠太近。 琅璀看他抱人离去,本想提醒他别走太远,注意安全,但话到嘴边,又闭上了嘴。 祁隐不仅是他的表弟,还是个真正的、成熟的男人了。 尤其他还有皇帝的身份。 他要注意点分寸了。 段玉卿都能看出他的心思,如果祁隐察觉了,他们表兄弟的感情就岌岌可危了。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他这么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对宁小茶动心。 「皇上威勐啊。」 「皇上正是青壮年,自然龙精虎勐。」 「哈哈,一下午就没消停过。」 「也是,宁良媛那般绝色,哪个男人能消停?」 …… 侍卫们低声议论着。 他听到了,咳嗽一声,提示他们管住嘴巴。 「琅公子!」 「琅公子恕罪!」 「琅公子,我们绝无不敬之意!」 …… 他们诚惶诚恐解释着。 他摆摆手,招唿几个侍卫,带他们去打猎了。 同一时间 祁隐终于找到了那处温泉池。 月光下,温泉池飘着缕缕白烟,旁边绿草如墨,间或开着几朵五颜六色的花,美得就像是仙境。 宁小茶看得惊嘆:「哇,好漂亮啊!」 她挣脱出他的怀抱,迫不及待往池子里跳。 祁隐瞧见了,忙伸手圈住她的腰,阻拦道:「小心!我先下去!」 他要估量下温泉池的水深以及水底有没有岩石,不然伤了她的脚,他会心疼的。 宁小茶没想这么多,他说先下去,她就等他下去。 祁隐开始脱衣服。 美男脱衣服也是美的。 就是后背一道道血色的指痕,影响了美感。 哎,她也太粗暴了! 但想想狗男人的牲口行为,她又觉得他是罪有应得。 反正她是小仙女,她最无辜了。 祁隐下了温泉池。 他先估摸了水的深度,刚好到他胸口,很安全,随后,四处走了走,感觉水底平整,也没什么尖利的岩石,才招手说:「小茶,很安全,下来吧。」 宁小茶点头、脱衣、跳水,一气呵成。 祁隐伸手抱住了她,笑着训斥:「怎么那么虎?」 宁小茶抱着他,嘴里娇声哼着:「就是这么虎,不喜欢?」 「喜欢,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他放她下来,准备游两圈,冷静一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7页 宁小茶跟他一起游,乌黑的长髮漂浮在水上,像是有生命一般游动着,怪吓人的。 她见了,忽然生出了作恶的念头,就一头闷水里,然后,游到他面前,从水里探出头,而湿漉漉的长髮恰好蒙住半个脸,就这么张牙舞爪吓唬他:「呵!我这样,像不像一个水鬼?」 哪里有这么漂亮的水鬼? 祁隐瞧着她美丽莹亮的眼眸,笑道:「不,你是艷鬼。」 第416章 你该克制些了。 艷鬼? 她这是又有新暱称了? 宁小茶品了品,觉得也不是什么好称唿,就说:「我想当个人,就这么难吗?」 「不难。不难。」 祁隐笑着哄她,然后,抬手为她整理乱糟糟的头髮。 他动作很温柔,整理的过程就慢了些。 宁小茶是个急性子,就随便整理了下,又去游泳了。 祁隐跟在她身边,同她闲聊:「你要是喜欢这里,回头我们在这里建一座行宫。」 宁小茶心动了,谁不想住在这片仙境里呢? 但她也有条件:「不得劳民伤财。」 祁隐应了;「好。」 明月高悬。 夜更深了。 「嗷呜~」 雪狼对月而鸣,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存在感。 宁小茶听着,确实被它吸引了,就瞧它一眼,对祁隐说:「这是那只狼王吧?」 她这些天浑噩着,也没功夫细问这只雪狼,直到此刻,才有心情打听了:「叫什么?」 祁隐说:「嗯。是那只狼王。还没取名字。等你取呢。」 宁小茶自觉是个取名废,就说:「我不行,还是你取吧。」 祁隐说:「我想你取。一直在等你取。」 盛情难却啊! 宁小茶漂浮在水里,就冥思苦想了。 祁隐很耐心地等她取名,还唤来雪狼,给她摸:「它很喜欢你的。」 宁小茶不算多喜欢它,毕竟是大型野兽,一张嘴,满是血腥气,很兇的,充满了危险感。 她这些天都下意识避免跟它接触,现在看来,还是没躲掉。 雪白的毛髮柔软而光滑,透着健康的色泽,确实是优良品种。 给它取什么名字好呢? 宁小茶顺毛捋了一会,也想出了一个名字:「雪煞,怎么样?」 祁隐毫不犹豫地回答:「很好。狼如其名。」 随后,摸着雪狼的脑袋,对它说:「你现在有名字了。雪煞。喜欢吗?」 「嗷呜呜~」 雪狼摆摆尾巴,发出欢腾的声音。 祁隐对宁小茶说:「它很喜欢。」 宁小茶好奇:「你怎么知道它喜欢?你真的能明白它的意思?」 她见识过他驭狼的样子,想到那一幕,更加好奇了:「你们真的能交流吗?你是不是听得懂兽语?」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她都能穿来,就更信这些了。 当看到祁隐点了头,就问了:「那它现在说什么了?」 祁隐道:「说你很漂亮。」 宁小茶摇头一笑:「我不信。」 祁隐也笑了:「那如果我证明了,你当如何?」 宁小茶蹙眉:「你又想赌啊?」 祁隐笑说:「未尝不可。」 宁小茶纠结了一会,问了:「你想赌什么?」 祁隐注视着她的嘴唇,想赌什么,不言而喻。 宁小茶羞怒道:「你该克制些了。」 第417章 醉了 等结束的时候,那宁小茶只觉得昏沉沉的疲累,比下午的时候都累。 一下午她都是枕头公主,哪像此刻,还得给狗男人提供情绪价值? 「好累。还好饿。」 宁小茶软尸一般瘫在他怀里。 祁隐艰难为她穿了衣服,抱她回去了。 到马车的时候,一行人都围着火堆开吃了,空气中瀰漫着烤肉的香味。 宁小茶馋得流口水。 祁隐把她放到马车里,亲了下她的唇,安抚道:「等着,我去给你拿。」 他的话音才落,琅璀就端着一盘肉来了。 这盘肉不仅有鸡肉、兔肉,还有野猪肉,为了方便宁小茶吃,还用匕首切成一块块的,摆得那叫一个整齐。 祁隐看了,接过来,道了谢。 琅璀摆摆手,给完肉,就走人了。 宁小茶不知这些,见祁隐端来了肉,捏着肉就吃了。 「好香。好嫩。」 她吃得津津有味,没一会,吃得满嘴冒油光。 祁隐看了,就拿手帕给她擦去了,等她吃好,寻来水袋,给她倒水洗手。 宁小茶就这么被照顾着,等吃饱喝足,躺着就睡了。 祁隐见她确实疲累,也没打扰她,就下了马车,去填自己的肚子了。 他朝着琅璀的位置而去。 琅璀正在烤一只鹿腿,见他来了,就给了他:「喏,补一补。」 他不仅给肉,还给了一壶酒。 这围着火堆喝酒吃肉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祁隐喝了一口酒,感慨道:「琅哥,辛苦你了。」 琅璀不妨被唤「哥」,那叫一个受宠若惊:「哟,这酒才下肚,你就醉了?怎么还煽起情来了?」 搞得他很不适应啊! 祁隐笑而不语,就小口抿着酒。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8页 他现在有心爱的女人,有復兴的帝业,还有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端的是春风得意,快活又满足。 琅璀不知祁隐的想法,看他笑,嗯,还是很神秘而深沉的笑,就很心虚:难道他对宁小茶的心被他看出来了?他这是在点自己呢? 第418章 妥妥的跨服聊天。 「你有话说话,别搞深沉啊。」 他难道动心也不行? 自从确定他是自己表弟,他就没想过跟他抢女人! 「琅哥,谢谢你。」 祁隐不知琅璀的心理活动,就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他是真的感激琅璀,没有他,就没有此刻顺心遂意的自己。 琅璀就更心虚了:他肯定是点他呢! 用宁小茶的话来说,他们俩是妥妥的跨服聊天。 琅璀聊得心里抑郁,嘴上则说:「你放心。咱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等你回去登基了,肯定要祭奠先祖,我跟你一起祭拜了姑姑,就回我的赤琅族。」 到那时他该放心了吧? 他真的不会对他的宁小茶下手。 他真的不用一次次点他啊! 他们可是表兄弟,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倒也不必那么急。」 祁隐一想到他要回去,还有些捨不得了。 琅璀觉得他是正话反说:「我急,我急,我想家了!」 近乎一米九的大汉连想家的理由都说出来了。 祁隐还信了:「那好吧。等我有时间,就带宁小茶回去。我也该见见外祖父的。」 琅璀从小没少被族长爷爷耳提面命:你还有个表弟,你要找到他,保护他。 现在他找到了,也算是有脸回去见他老人家了。 爷爷那么疼爱姑姑,自然爱屋及乌,期待见到祁隐这个外孙的。 「可以。很好。就这么说定了。爷爷也等你很久了。」 「嗯。」 兄弟俩煽了会情,默契地碰了下酒壶,继续喝酒吃肉了。 「嗷呜~」 雪狼一声吼。 两人闻声看去,就见它嘴角滴血,捕猎归来,同时,血煳煳的大嘴还叨着一树枝的桑葚。 这桑葚是个稀罕物。 祁隐立刻就明白它的意思了:「给小茶吃的?」 雪狼点着头,丢下桑葚,咬着他的衣摆,去摘桑葚了。 琅璀见了,也跟他一起去摘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当宁小茶醒来,一睁眼,就看到眼前一筐的桑葚,正是成熟的季节,黑熘熘的一小团,堆积成一筐,已经洗过了,上面还有亮闪闪的水珠,就非常的可口。 「这是哪里来的?」 她很惊奇,来古代这么久了,还没吃过桑葚呢。 祁隐捏着一颗,塞她嘴里,笑道:「雪煞给你寻来的。」 宁小茶听得满眼惊奇:「真的假的?」 祁隐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不邀功,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琅哥。」 宁小茶没去问,一是不想见人,二还是不想见人。 她这些天的孟浪,足够她社死了。 「你说是就是了。」 她美滋滋吃着桑葚,酸甜可口,还没有农药什么的污染,真的超级好吃。 「听说还可以做桑葚酒呢。」 她想喝点果酒来着。 祁隐应了:「好。回头我让人寻来,给你弄。」 宁小茶点了头,又吃了一会,掀开车帘,去看雪煞,而它正守在马车旁,像是等待她的夸奖,一见她探头出来,就朝她摇尾巴,嗷呜呜叫着。 奈何狼嘴一张,满是血腥臭味,实在吓人。 她忍着恐惧,摸摸它的头,就躲回去了。 车帘落下来。 雪狼看不到女主人,就在外面叫个不停:「嗷呜呜~」 祁隐听了,对她说:「它问你怎么不理它?正伤心呢。」 宁小茶皱眉解释:「等有时间给它刷个牙吧。一嘴的血腥味,可沖了。」 祁隐:「……」 他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愣了一会,反应过来,想笑又忍住了:「好。等有时间给它刷个牙。」 天光大亮。 一行人用过早饭,队伍又开始前进了。 没讨到女主人欢心的雪煞前面带路,不时叨回来一些小东西,比如五颜六色的花啊,活蹦乱跳的兔子啊,还有香甜可口的野果啊,阴差阳错地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真的通人性了。 宁小茶对它也越来越喜欢了,谁能拒绝毛绒绒还忠诚的大狗狗呢? 第419章 我心里眼里只有你 没错,宁小茶把雪煞看成大狗狗了。 一想它是大狗狗,那恐惧就消散了很多。 等到中午队伍停下来修整,她就下了马车,寻了河水,给它刷牙去了。 不过,没刷两下,就把这个重任交给祁隐了。 原因很简单,她看着雪煞满嘴的獠牙,怕弄疼了它,被它咬上一口。 总的来说,就是她还不能全然信任它。 祁隐是全然信任它的,为了给它掏牙缝里的碎肉,那是手都敢伸它嘴里去的。 「别!不要!当心划伤了手!」 宁小茶及时抓住祁隐的手,觉得他这行为太危险了。 虽然确定狼不会咬他,但它满嘴獠牙,不小心划伤他的手也很严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9页 谁知道会不会得狂犬病啊? 那病在现代都是无药可救的绝症! 「嗷呜呜~」 雪煞委屈地叫着,两只幽蓝色眼睛含着水光,像是要哭了。 宁小茶忽然就get到雪狼的美貌了:「哎,你看它的眼睛多漂亮,就像蓝宝石呢!」 祁隐笑道:「它可是狼王,自然样样顶尖。」 宁小茶深以为然:「了不起啊。雪煞。」 她揉揉它的狼脑袋,被它舔了下手背。 热乎乎的感觉。 搁以前,她是嫌弃的,现在也不嫌弃了,就随它,还夸道:「雪煞,你真聪明啊!」 「你看它这么聪明,自然不会伤我的。」 祁隐说着,再次伸手进去,给它掏牙缝里的碎肉。 宁小茶没阻拦,却也很紧张,不停地为它顺毛。 事实上,哪怕雪煞满嘴獠牙,而祁隐把手整个儿塞进去,也没受一点的伤。 宁小茶见了,又是一顿夸:「雪煞,太棒了!你成精了!不,你是狼神!」 两人齐心协力给它把牙刷了个干净。 终于没那股血腥臭味了。 宁小茶招招手,坐到树荫下,把它当猫一样撸着玩了。 等撸腻了,又丢东西,让它去捡。 反正是把它当狗训了。 可怜一代狼王就这么被他们当宠物养了。 等队伍再次出发,宁小茶坐上马车,破例让它也上来了。 她顺顺狼毛,亲亲狼脑袋,抱着狼头欣赏它的眼睛,总之,一人一狼玩得不亦乐乎。 祁隐看她这黏煳劲儿,还夸它眼睛漂亮,就吃醋了:「我跟它谁好看?」 「当然是雪煞啊。瞧瞧它这皮毛——」 她摸了一遍又一遍,表情那个垂涎欲滴:啧啧,多适合做披风啊! 祁隐不知她的真实心理,就更吃醋了:「你确定?」 宁小茶点头如捣蒜:「确定以及肯定。雪煞最好看了。」 祁隐自闭了。 宁小茶还不知自己说错了话,并且马上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算来,宁小茶已经近两天没有喝药了。 现在又开始发作,自然第一时间把雪狼赶下马车,去找他了。 她红着脸,往他身上扑,昏头昏脑似的喃喃着:「热,好热,阿隐,救我~」 祁隐没想到她忽然发作,愣了片刻,算是找到「报復」她的机会了:「你不跟雪煞玩了?嗯?你不是满心满眼都是雪煞吗?」 他被她忽视太久,可算是找到机会为自己鸣不平了。 宁小茶知道他是故意拿乔呢,奈何她特殊时刻,特别需要他,只能哄了:「没有,不是的,我心里眼里只有你。对于雪煞,就是爱屋及乌。对,我是爱屋及乌,如果它不是你养的,我都不会多看它一眼。」 她没有说谎,如果不是他养的,那可是狼,她是不敢看一眼的。 祁隐听了,心里满意了,面上则表现得冷淡,表示自己没那么好哄,还问着:「我跟雪煞谁好看?」 宁小茶忙不迭说:「你!你!你最好看了!无论你跟谁比,都你最好看!」 她搂着他的脖颈,亲他的下巴,撒娇着。 第420章 贪婪 宁小茶在他怀里花枝乱颤,寻了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之前做了个梦,关于你的——」 祁隐果然被吸引了,缓下节奏,问道:「什么梦?」 宁小茶回想着梦境内容,嗯嗯啊啊地说:「就你还是太子的时候啊,嗯,你那时不是各种拒绝我吗?我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梦到几次?」 「好多次。」 「那是我的错了。现在才让你圆梦了。」 他继续问她:「我在梦中厉害还是现在厉害?」 宁小茶躺在枕头上,餍足地笑道:「当然是现在厉害!」 祁隐满意她的回答亲了亲她。 宁小茶被吻后,心情舒畅,坏笑道。 严重怀疑她不会在采阳补阴吧? 这么一天天的採下去,祁隐不会被她采萎了吧? 段玉卿跟敬王不会是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祁隐吧? 第421章 不为人知的目的。 祁隐哪里有她这个脑迴路? 他低下头,就被宁小茶拽住了头髮。 「怎么了?」 他抬起头,看她眼神挣扎出了几分清明,嘴里呢喃着:「不对,不……不对。」 「哪里不对?」 宁小茶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我这毒,段玉卿给我下了这种毒,定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祁隐不知宁小茶心中的隐忧,也不觉得段玉卿有什么目的,就为她这时候想着他而不满:「小茶,这种时候,你还想别的男人?嗯?」 宁小茶见他这轻慢态度,就不高兴了:「别闹。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祁隐也板起脸,语气严肃:「我也给你说正经的呢,小茶,这时候不要提别的男人,尤其是他。」 宁小茶知道他吃醋了,也不跟他犟,而是软着声音说:「你误会了,我是觉得他在算计你——」 她真的是压抑着本能在保护他:「你看啊,我这样索求,如果解不了毒,你怎么办?我这么贪,采阳补阴一般,会把你采死的。」 祁隐听笑了:「就你?行,来吧,采死我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0页 他安抚她:「小茶,别怕,能死在你身上,可是最好的死法了。」 你疯了! 宁小茶想制止他,但言语还没出口就被没了。 夜色落下来的时候,马车进了祁都。 风吹过,吹开了马车帘。 宁小茶看到了熟悉的街道,哑着声音说:「阿隐,到、到家了。」 原来她不知何时已经把祁都当家了。 祁隐听着她的话,感觉到她那颗飘摇不定的心把祁都当成了归处,心里暖融融的甜:「嗯,我们到家了。」 家真的是个让人无比依恋的地方,也带给人无尽的力量。 宁小茶疲累至极,倒回被褥上,像是餍足的猫,微眯着眼,昏昏欲睡,但没睡一会,又挣扎着睁开眼,看着他,喃喃着:「不许再碰我了……嗯……他一定有目的……没准就是想借着我的身体……来杀你……他……太坏了!」 她太累太困了,一段不长的话,说的断断续续,声音也哑得可怜。 祁隐餵她水喝。 她累傻了,都不知道咽水了。 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 他看了,又心疼,又觉得她可爱,就喝了一口水,渡她嘴里去。 她以为他是求欢,摇着头说:「不来了,不行了,阿隐,放过我吧,我不行了~」 祁隐听得发笑,逗她:「你不是怕我被你采死吗?现在,瞧瞧,谁采谁啊?」 第422章 高 宁小茶看他嘚瑟,也没精力怼他,就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哼,等她休养一番,捲土重来,看谁采谁! 从来只有累死的牛,还能有耕坏的田? 祁隐听她那么说,很嘚瑟地笑:「行啊,我等着,小茶,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宁小茶看他双眼雾沉沉的,又深又暗,也不敢耍嘴炮了,心里也怂怂的:到底是她病了,还是他病了? 就很怀疑人生。 正怀疑着,一队人马齐刷刷奔来,停在了马车前。 带队的人正是叶风澜。 她收到新帝回都的消息,就立刻带人前来迎接了,此刻,一身的暗红色铠甲,威风凛凛,显然是女将军的模样。 「恭迎皇上回都。」 她下了跪,是绝对的臣服姿态。 从之前的恨之入骨到现在的敬若神明,就因祁隐身份的转变,她的态度也切换的很丝滑。 「叶将军平身。」 祁隐掀开马车帘,瞧她一眼,回以恭敬。 他的恭敬源于三点:一是叶风澜有从龙之功,二是叶风澜是宁小茶的母亲,三是他们间的一剑之仇,也被雪煞一口报了。 他们现在是相当和谐的君臣关系。 当然,还有点丈母娘跟女婿的色彩。 叶风澜起身后,看向马车里面,轻声问着:「皇上,宁良媛如何?」 她作为宁小茶的母亲,还是很担心她安全的。 祁隐说:「她很好。就是有点累,这会睡着了。」 叶风澜又问:「可否让臣看一眼?」 她是真挺想女儿的。 祁隐看她一脸真诚而迫切,想了一会,没拒绝,就撩开了马车帘。 叶风澜见了,忙走过去,探头往马车里瞧。 马车里床褥凌乱,宁小茶就躺在被窝里,长发披散。 她看得心情复杂,退后两步,意味深长地说:「还望皇上节制些。」 祁隐没回答,因为知道自己做不到节制,便不好做出承诺。 「你先去泽恩殿偏殿等着朕。」 他一半是转开话题,一半是为了掌控朝中局势。 没错,他安排叶风澜留守祁都,自己离开去救宁小茶,也有藉机观察朝中大臣是否对祁朝忠诚的意思。 现在他回来了,就需要第一时间知道朝中的局势。 「是。」 叶风澜应声退下。 马车继续前行。 不久驶进皇宫,直奔泽恩殿。 宁小茶睡熟了。 祁隐抱她下马车,也没见她醒来。 他小心翼翼把她放到床上,为她掖好被角,安排王敏、香玉等人守着,然后去洗漱一番,才去了偏殿。 叶风澜早等在偏殿了。 她看到新帝过来,再次下跪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祁隐抬手,示意她平身,随后坐到椅子上,听她报告朝中大臣的动态。 叶风澜如实说:「刑部、户部、兵部等多名官员跟敬王有勾结,这是名单,还有他们来往的密信。另外,陶氏一族分裂,荣国公陶悯之一门中好些子弟秘密前往吉州。御史大夫陶恆之一门尚未见有二心。」 祁隐一边听,一边翻看着名单,还不少,足有二十三人,就很生气:「当年就是这些人首鼠两端,如今还是毫无悔意,实乃国之蛀虫,朕留不得他们了。」 叶风澜也是这个想法,就道:「皇上英明。」 英明的祁隐攥着名单,皱眉思量着解决办法。 叶风澜一旁安静等着指示,半天没见他说话,想着主殿的宁小茶,就问了:「皇上,臣能再去看看宁良媛吗?」 祁隐想着她的地位对宁小茶封后有助力,便点了头:「去吧。」 他等叶风澜离开,派人去叫琅璀,准备跟他商量如何解决那些国之蛀虫。 琅璀来得很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1页 他回宫后,第一时间带人巡视皇宫。 不想,这一巡视,就发现了一件大事,立刻匆匆来报:「阿隐,玉玺没了,不,应该说玉玺被人偷了。」 第423章 不如行刺,灭贼先灭王。 这个偷玉玺的人一定是敬王派来的。 他们都这么想。 实则是陶悯之的孙子陶煜偷了玉玺去敬王面前献宝。 敬王,不,现在是赵皇了,看到了玉玺,欣赏了一会,确定是真的,自然十分高兴,当场就夸奖了:「阿煜果真英勇,不输荣国公之威名,此举正合朕意。」 陶煜出身勛贵之家,爷爷是荣国公,父亲是兵部尚书,姑姑是皇后,小小年纪便养的十分骄纵,谁也瞧不上,不过,他跟赵惩很是交好,觉得他亦师亦友,知道他吉州登基后,二七年华的少年一腔血勇,直接偷了玉玺,送了过去。 「至臻哥,觉得我为少年将军乎?」 至臻是赵惩的字。 陶煜这么喊,是亲近,也是没有分寸,尤其还当面讨赏,跟皇帝称兄道弟的,说难听点,是没脑子。 肖霖就是这么想的。 他余光瞄着赵惩的表情,却见他笑呵呵下了龙椅,抓住陶煜的手,赞美着:「阿煜有大志向也。单这份志向,便勇冠三军,称得上是冠军候了。」 捧杀吗? 他这么想,当然,也只是心里想想。 他越发看不懂赵惩了。 赵惩其实想的很简单,自己正是创业初期,需要吸引人才,自然不能吝啬赏赐。 尤其陶煜的到来暗示着陶氏一族的态度。 他是真的高兴,立刻让人准备酒宴,还抓着陶煜的手,高举着笑道:「朕今日喜获冠军侯!可喜可贺!」 满殿的宫人也很识趣,纷纷跪下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平身吧。」 赵惩一挥手,让众人起身,随后拉着陶煜去了宴会厅:「走,我们喝完酒,你也到你姑母面前问个好,她应是很想你的。」 陶煜点了头,跟他并肩走,期间,东张西望,一会说着行宫寒酸,一会又说早些带兵杀回祁都,反正是什么话不好听就说什么。 情商也是没谁了。 赵惩听得越来越不爽,觉得他又狂妄又没脑子,但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就一笑而过。 看在他是陶乐纯侄子的份上,无论他说什么混帐话,他都可以包容的。 他就是这么的「好脾气」! 同一时间 祁隐皱着眉,还在分析:「敢偷玉玺,可见敬王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宫闱。」 琅璀点头说:「是的。眼下还是寻回玉玺为重。你马上要登基,这时候丢了玉玺,传出去会影响你的正统地位。我听说敬王稳坐吉州,招贤纳士,好多人前去投奔,或可安排一卧底,假意投奔,实则寻回玉玺。」 祁隐对玉玺没什么兴趣:「区区一玉玺,何至这般麻烦?不如行刺,灭贼先灭王。」 琅璀思量着,面色凝重了些:「若是行刺,那是要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此非义勇之士不可为。」 问题是哪里找这种义勇之士? 祁隐摇头说:「不急。且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招。那玉玺,是真是假,全是我一句话的事。」 琅璀听出几分蹊跷:「什么意思?」 祁隐没有详说,只道:「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琅璀很敏锐:「你有事瞒我?」 祁隐点头,神色凝重;「这事瞒了天下人。」 但具体是什么事,他没有说,只出声安抚:「你放心,玉玺的丢失影响不了什么。」 琅璀看他成竹在胸的样子,也不多问:「随你吧。」 但被瞒着,仿佛不得他信任,还是很伤他的心。 「祁隐,我们一路走到今天。」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 琅璀摇头一笑:「罢了,作为兄弟,我该尊重你的决定。」 这话说的祁隐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 事未成则守口如瓶的训诫,已经深深刻进了他的灵魂里。 琅璀见他想说又不能说,其实心里已经不好奇了,就是忽然想逗他:「而是什么?如果宁小茶问你,你也……不说吗?」 他问出来后,才发现自己就像是在跟宁小茶争风吃醋,就很诡异,所以,他这时候为什么提宁小茶啊? 但他也是真的好奇:他跟宁小茶,谁更得他的信任呢? 第424章 重见天日了。 祁隐觉得琅璀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他跟宁小茶? 那自然是宁小茶啊! 他什么时候给了他错觉?让他觉得自己可以跟宁小茶相提并论? 那可是他的宁小茶,是他一生的挚爱跟追求。 但这话委实伤人。 他不忍心伤他,就回了;「宁小茶才不会问我这些。她贪图享受,才不会为这些事伤神。」 琅璀听得皱眉:「你怎么还很骄傲的样子?她不管你的大业,还贪图享受,你都知道了,还喜欢她?」 祁隐点头:「为什么不喜欢?她在我身边就好了。我这么努力,不就是让她享受的?她不享受,我的存在价值是什么?」 他把琅璀问懵了。 琅璀苦着脸,挠着头,走人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2页 这年头喜欢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心理吗? 感觉有点可怕是怎么回事? 祁隐不知琅璀心里受到何种冲击,见他离开,便寻来纸笔,写了一封信,让暗卫送去明空寺。 命运使然,他还是要见一空大师一面的。 * 远在千里之外的一空大师像是有所感应,从打坐中慢慢睁开了眼。 他站起身,走出房间,伴着惨澹的月色,走进了一处佛殿。 佛殿里供着观音佛像。 宁小茶还来拜过。 观音佛保信徒心想事成。 现在一空大师的心愿就要得偿了。 「师傅——」 一空大师的大弟子由哲禅师正在观音佛像前点灯,见到他半夜过来,很是意外,就问了:「您有什么事吗?」 一空大师没说话,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由哲禅师收了几个弟子,这会也跟他一起礼佛,自然也一併出去了。 一行人固然心有疑惑,觉得一空大师今晚很奇怪,却也没多说什么,都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由哲禅师最后一个退出去,关门时,低声道:「师傅,弟子就在外面候着,师傅有事尽可唤我。」 一空大师听了,面无表情地点了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吱呀——」 由哲禅师关上了门。 一空大师看到门关上,听着由哲禅师的脚步声远去,才转过身,伸手扭动了观音佛像的一根手指,就见观音佛像肚子的位置大开,里面闪现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 那木盒包着一层锦缎,蒙着一层尘土,已然看不出色泽了。 显然是放置很多年了。 一空大师伸手拿出来,唿出一口气,吹去了上面的尘土,又用袖子擦了几遍,终于锦缎干净了些,露出了金色的光泽。 他反覆抚摸着上面的龙纹,眼里噙满泪水,嘴里喃喃着:「藏了这么多年,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 泽恩殿 祁隐忙完政务,就回去了。 不想,叶风澜还在,宁小茶还没醒。 他看她守在床侧,仿佛是个慈母,并不感动,只觉得讽刺:若她当年不抛弃宁小茶,她哪里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不过,她要是不抛弃她,他们或许就无缘相见了。 只能说是命运弄人。 「你回去吧。明天她醒了,你再过来。」 「是。」 叶风澜恋恋不捨地离开,不过,离开前,还是多嘴了一句:「皇上,我刚为宁良媛诊脉,发现她脉象虚浮,还望您多加爱惜。」 她是提醒他节制。 祁隐听得出来,还听她说了两次,脸色一寒,回道:「朕的女人,朕比谁都爱惜。」 他不喜欢别人管他的床上事,仿佛他是个沉迷女色的昏君。 他不知自己那么激动,正说明心里有鬼——他确实过于贪色了。 叶风澜见他急了,微微嘆口气,退出了大殿。 几乎她才走人,宁小茶就睁开了眼:「她走了?真的走了吧?」 祁隐看到这一幕,又惊讶又觉好笑:「你在装睡?为什么?」 第425章 当她是祖宗伺候。 宁小茶如实说:「我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尤其我还没穿衣服,醒来后,只想洗个澡,就想着装睡,她会尽快离开,结果她不仅没离开,还跟我说想我、对不起我等等的话。我都尴尬死了,只能继续装睡了。还好你回来救了我。」 祁隐听着她复杂的心路歷程,忍着笑,认真道:「她是祁朝復辟的大功臣,你们恢復母女关系也好,对你是个助力。」 宁小茶也知道这点,但内心很排斥她,现在也拒绝讨论她,就转开话题道:「我要洗澡。你让人去准备热水,等会抱我去。」 「好。」 祁隐转头吩咐下去,又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不提还好,一提,宁小茶还真饿了,肚子也咕咕乱叫了。 「好像是饿了。」 她饿也不奇怪,一下午都跟男人在马车里放纵,中午那点食物早消化掉了,而且,他们中午在路上吃的,她也没什么胃口,就吃的很少,自然不顶饿。 祁隐就是想到了这些,才会问她,这会见她饿了,一边扫了眼王敏,一边笑道:「我早让人准备了。」 王敏收到祁隐的眼神指令,立刻去传膳了。 不一会,宫人们陆续端来了膳食,一一摆在了膳桌上。 祁隐也为她穿好了寝衣,抱她起来,放到了椅子上。 也就祁隐纵容她,当她是祖宗伺候。 就像此刻,顾不得吃晚饭,也得先给她清理了。 宁小茶很满意他的态度,不过正吃饭,于是她说:「不用,你先吃饭吧。」 祁隐很体贴、很负责:「没事,我不饿,马上就清理好了。你吃你的。」 宁小茶吃不下去,见他还一意孤行,就发火了:「我是木头人吗?你这样,我怎么吃得下去?」 祁隐总算明白了问题所在,立刻停下手,坐她旁边吃饭了。 擦手后,他给她夹菜,一会肉一会汤的,仿佛她是残疾人一样。 宁小茶被伺候得浑身舒坦,渐渐良心发现了,软着声音问:「哎,我脾气是不是很坏?你跟我这么相处,会觉得累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3页 她象徵性地反思了一下。 祁隐为她的反思而紧张:「为什么问这个?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宁小茶见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是恋爱脑,一时半会不清醒,便咬着筷子,傲娇地笑道:「挺好的。再接再厉啊!」 第426章 一觉醒来,垂帘听政了? 祁隐一脸认真地点头应声:「好。」 两人闲聊着吃好了晚饭。 宫人也把热水准备好了。 祁隐抱她去洗漱。 当两人收拾好,躺到床上,已经是四更天了。 宁小茶想着好好睡觉的,但忽然就热欲翻滚,明明很累,还是不受控地往他身上扑。 从四更到五更。 他不停歇。 她叫的嗓子沙哑,再次疲累地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是被吵醒的,睁开眼,先是看到一个陌生的房间,宽敞而明亮,装饰的很精美,空气中还飘着佛香,但显然不是泽恩殿了。 她怎么在这里? 正思量着,就听到了很多陌生的男人声音,似乎在议论祁隐登基的日期? 她闻声看去,看到了一扇帘子,百分百确定帘子后面是祁隐在跟大臣们议政! 什么鬼? 一觉醒来,垂帘听政了? 「皇上英明。」 新帝登基的日期终于确定下来。 外面大臣们异口同声,组合在一起,显得声音很洪亮。 「小主子醒了。」 香玉守在床侧,走了个神,去关注朝政内容去了,等回头,看宁小茶醒了,忙问:「小主子,您可有什么需要?」 宁小茶坐起来,扶着额头,一脸懵:「我怎么在这里?」 香玉小声回答:「皇上安排的。奴婢也不清楚。可能是捨不得跟小主子分开吧。」 这算什么理由? 捨不得跟她分开,就连人带榻搬到他处理政务的地方? 太荒唐了! 还有那称唿? 小主子? 呸! 「你喊我姑娘就成。」 宁小茶更正香玉的称唿,低头见自己衣衫整齐,想来是男人给她换的,就直接下了软榻,准备回泽恩殿去。 「等下——」 香玉拦住她,传达祁隐的话:「小主子,皇上说您醒了,先别走,等他一起回去。」 宁小茶听得很无语:这什么癖好?等他下朝?他当是上学吗?放学一起走? 她不惯着他,绕开香玉,就朝门口走。 「等下——」 香玉再次拦住她,这次直接跪她面前了:「小主子,您就等等皇上吧。皇上说了,您要是执意离开,务必通知他,但他正处理政务,给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去啊!」 她既然不敢去,那就不能让宁小茶走! 「小主子饶命啊!」 她抱住了宁小茶的大腿,觉得自己放她走了,那是要掉脑袋的。 宁小茶听得出来祁隐是拿别人的命威胁她呢! 她很不爽,就气咻咻坐回床上,等他下朝了。 哼,等他下朝过来,定让他好看! 只是这政务要处理多久? 她侧耳听着内容,这会好像是在议论皇帝大婚的事? 「臣听说那宁氏女流着赵氏的血,一国皇后,如此身份,如何服众?如何母仪天下?」 「皇上,即便她不是赵氏女,曾流落风尘,还是扬州瘦马的出身,也不堪为皇后,望皇上三思啊!」 「前些天宁氏女被人掳走,失踪多日,焉知经歷了什么?皇上,如此不清不白之人,实在不堪为皇后啊!」 「恕臣直言,如今新朝初立,百废待兴,皇上为了宁氏女,亲自涉险去营救,也不是明君所为!」 …… 大臣们清一色的否定声音。 宁小茶听得心塞:狗男人不让她离开,还让她听到这些,一大早的给她添堵吗? 第427章 宁愿喝药,也不想去折腾他了。 祁隐听着大臣们否定的声音,不仅是心里堵,还很愤懑:「看来诸位大臣对朕离开祁都很有意见啊!」 大臣们都沉默下来。 祁隐继续说:「不过,朕离开祁都,倒也有意外的收穫,那就是看到了诸位大臣的忠、心。」 最后的「忠心」二字,他念得特别重,这话一出,也顿时引起大臣们的议论。 还有些大臣脸色都白了。 祁隐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他们各种各样的表情,看向叶风澜,示意她说出那些有异心的大臣。 叶风澜便从官职高低依序点了名:「荣国公、兵部尚书、刑部尚书——」 被点名的大臣立刻跪了下来,嘴里大唿着:「冤枉!皇上,臣冤枉啊!」 没被点名的大臣也吓得不轻:这新帝离开祁都竟还有更深层的用意!他们小瞧他了啊! 祁隐一拍龙案:「证据确凿,你们还敢狡辩?当朕是蠢货吗!」 「皇上息怒。臣是被敬王威胁的。他说有臣参与当年谋害祁氏的证据,臣冤枉,才与他周旋的啊!」 「皇上,臣对祁氏忠心不二,是叶氏在打击报復!皇上明察啊!」 「臣冤枉冤枉啊!」 …… 殿里一阵鬼哭狼嚎。 宁小茶觉得聒噪,心里也很烦! 她想回泽恩殿,觉得那里有隐私、有安全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4页 但狗男人正商议着政事,说要跟她一起回去来着。 「你去找璋先生或者琅璀,就说我要喝药,他们就懂了。」 她吩咐香玉的功夫,热汗就浸湿了衣物,整个人如在火上烤。 她没想到情毒的发作次数这么频繁。 明明昨晚到天都亮了,祁隐今天还早早起来上朝,忙成这样儿,再伺候她,她真的会把他折腾死的。 她心疼了,不捨得了,宁愿喝药,也不想去折腾他了。 但她不知道祁隐是何等敏锐。 「够了!」 祁隐重新调整了官员安排,临时选派官员组成监察组,调查他们所说的冤情,而后宣布退朝。 大臣们因为这件事也忘了宁小茶为后的事了。 祁隐本意是想借这件事杀鸡儆猴,再跟大臣们商议立宁小茶为后的,但宁小茶忽而发情,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不捨得她受一点苦,立刻就起身赶了过去。 果然。 「小茶!」 他奔到她身边,抱住了她。 香玉看到他来,忙跪下,一脸惊惧地说:「皇上,奴婢也不知小主子怎么了。刚让人去取冰了。小主子还让奴婢去跟璋先生或者琅大人取药,但取什么药,也没说清——」 「出去!」 他厉声赶人:「都出去!朕不传唤,任何人不许进来。」 「是。」 香玉哆哆嗦嗦应了声,跟其他宫人一起退下。 空旷的殿里迅速安静下来。 不,也不算安静,因为宁小茶在难耐地哼吟着。 宁小茶还残存着一些理智,躲开他的吻,摇着头,声音断断续续的:「回、回去~不行,这里,不可以,回去~」 她知道这是他办公的地方,哪里能做这种事?传出去,他的形象就完了! 第428章 这个世界。 「你还能撑到回去?」 「不能也得能,反正要回去的。」 宁小茶狠狠咬一口自己的手背,想借着疼痛让自己清醒些。 祁隐看得又惊又怒,忙制止:「你干什么?怎么能这样伤害自己?」 他掐住她的下巴,心疼极了:「松口!不许咬自己!」 宁小茶松开口,手背一个红通通的牙印儿,几乎冒着血珠儿。 祁隐皱紧眉头,凑上去,小心吹了吹。 宁小茶哪有心情承受他这种多余的温柔? 她推开他,拢着衣服,想要下床离开这里,结果,双腿太软了,才下了床,就软倒了下去。 这该死的身体! 真应了白居易《长恨歌》里的那一句:侍儿扶起娇无力! 还好祁隐及时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到了榻上。 第429章 事关你,我轻忽不得。 宁小茶不悦地哼着:「搞成这样,有的你收拾。」 祁隐吻着她撅起的红唇,笑道:「一切有我收拾。」 草! 狗男人越来越会了。 宁小茶嫌弃了:「你闭嘴,你的非礼勿言呢?」 她想起他曾经的禁慾克制,多清风明月的美少年,跟高不可攀的佛子一样,现在里里外外都污透了。 祁隐不知她的「嫌弃」,抵着她的额头。 宁小茶确实还有需要,但摇了头:「不了,我好些了。我等会喝药吧。」 她摸着他汗湿的额发,见他张嘴想说什么,立刻伸手按住了他的唇:「你不许再胡来!真的,我很严肃。你自己算算这些天你睡了几个时辰?尤其昨晚睡了多久?今天还一早爬起来处理政务,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啊?」 她是关心他、心疼他。 他听得出来,眼里含笑,心里又暖又甜:「我没你想的那么弱。」 宁小茶知道他更吃软不吃硬,就含笑点头哄了:「我知道。你很强。我可身有体会。」 这是肯定他的男性能力。 祁隐被恭维到了,笑着吻她的唇。 宁小茶想着自己还没洗漱,挺不想给他亲的,就躲开来,换话题了:「你怎么让我睡这里了?」 她是睡死了吧? 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祁隐摸着她的脸,目光温柔而深情,解释道:「我不想跟你分开太远。我把你弄丢好多次了。如果再来一次,我承受不住的。」 他一次次失去她,真的吓到了,很怕一转眼她又不见了,索性就去哪里都带着她了。 宁小茶猜到这种可能,但听他说出来,一颗心又甜蜜又心疼:「哎,这么黏人的?不至于吧?」 「至于。事关你,我轻忽不得。」 「没看出来,你还是胆小鬼呢。」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去哪里,你都得跟着。」 他爱的强势又霸道:「你不许嫌麻烦,也不许再想着甩开跟着你的人。」 宁小茶觉得他控制欲太强了,但考虑他正恋爱脑上头,还不知会上头多久,值得珍惜,就点了头:「好。我知道了。」 她心里太甜了,完全活在他爱意的滋润里,忍不住亲了下他的额头,一下又一下,越亲越觉得爱他。 第430章 你腻歪我了吗? 就在宁小茶快要投降的时候,门外传来香玉的声音:「皇上,药来了。」 这药来的及时,如同天降甘霖。 宁小茶听了,立刻出声喊:「进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5页 祁隐:「……」 他只能深唿吸一口气,整理自己的衣服了。 宁小茶瞥一眼,心虚的很,忙把被子扔他一些,让他遮盖上了。 香玉端着药进来了,头低着,不敢乱看。 宁小茶接过来,吹了吹,就给喝光了。 香玉等她喝光,接了碗,就退出去了。 祁隐吩咐一句:「让泽恩殿的人准备好热水。」 「是。」 香玉应着,就关上了门。 宁小茶还坐在桌子上,等待情慾的消退。 这个过程有些慢,她出了很多的汗。 祁隐一边给她擦汗,一边说:「我就在你身边,你何苦来哉?」 宁小茶见他还不知收敛,就嗔怪了:「你当自己是铁杵吗?铁杵还能磨成针呢!」 她可不要铁杵磨成针,一辈子那么长,他真累出了毛病,她以后怎么办?换男人吗?竭泽而渔,那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反正你给我禁着,三天内,不许碰我。」 「三天?太久了。」 「五天!」 「又上涨啊。」 「七天!」 「我错了,我闭嘴。」 他在她面前没一点地位的。 宁小茶等身体好转了,就准备打道回府了,不想,双脚落到地上,身子还是虚软的。 祁隐见了,趁机抱住她,走了出去。 时近正午。 太阳明亮而刺眼。 宁小茶窝在他怀里,闭上眼。 祁隐抱她上了车辇,很体贴,还伸手帮她遮着太阳。 不久到了泽恩殿。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宁小茶先去洗漱,等洗好,午膳也摆上了膳桌。 两人相对而食,亲密投喂,端的是如胶似漆。 吃完午膳,宁小茶想着他劳累多日,就拉他睡午觉。 两人交颈而卧,睡了两个时辰。 天快黑的时候,宁小茶又被热醒了,第一反应是往祁隐身上扑,但才吻着他的唇,就清醒了,忙坐起来,朝外面喊:「香玉,去端药。」 「是。」 香玉应声而去。 等候药到来的时候,祁隐就抱着她乱来,总之,极尽勾引,想她破戒。 第431章 你流了好多的血。 谬论! 压抑几天才不会有什么! 想想他之前的禁慾,那时怎么就不怕压抑坏了? 宁小茶没耐心了:「你别作啊。三天之内,是别想了。你是我的,我要可持续性使用,懂不懂?」 祁隐见她生气,不敢不懂了:「好吧。」 他整理好衣服下了床。 香玉也端来了药。 宁小茶接过来,先喝一小口,确定温度适宜,就一口闷完了。 她这些天喝了不少药,都苦习惯了。 祁隐看她喝药的心情,就跟她喝的是避子药一样。 「是药三分毒。」 他皱着眉,眼里满是担心:「能少喝,还是少喝。」 这话有些道理。 宁小茶点了头,给了他一个摸头杀,转头却是对香玉说:「你让小厨房温着药,我晚上可能还要喝的。」 祁隐:「……」 看来他禁慾三天的事是无从转圜了。 苦啊。 但宁小茶更苦。 三更天的时候,如她所料,被热欲折腾醒了,虽及时喝了药,也没压制太久,五更天的时候又喝了一次药。 这么个喝药频率,让祁隐很担心。 天一亮,他就召见了璋先生,一脸严肃地说:「药在失效,能控制的时间越来越短,你或许要改一下药方了。」 璋先生听了,没说话,就认真地给宁小茶诊脉。 这脉象比之前更霸道了。 越压抑越反弹。 他拧紧眉头,收回手,从医药箱取出刀,本来就说取宁小茶的血,现在才有机会取了。 「滴嗒嗒——」 鲜血滴进碗里。 宁小茶没敢看,就感觉浑身血液在快速流失,而失血的那只手腕渐渐发麻、发凉。 「够了没?好多血了。」 祁隐看宁小茶受伤流血,很紧张,很心疼,满眼的急躁,便是他被人割腕放血也不会这样不安。 璋先生看他这么不安,觉得好玩,就吓唬他了:「急什么?以后这么放血的机会多了去了。」 他这么一说,别说祁隐了,连宁小茶吓着了:「不会吧?璋先生,我跟你说,放血治疗根本不是什么正常有效的治病方法,就是邪门歪道,会害死人的。」 宁小茶知道西方有臭名昭着的放血疗法,就很警惕。 璋先生见她很紧张,小脸都吓白了,摇头一笑:「你误会了。我只是需要研究你的血液。」 宁小茶对这个研究血液不算排斥,点头说:「哦哦,那就好。」 她就这么滴了大半碗的血。 璋先生觉得差不多了,就为她止血、包扎了伤口。 祁隐等他包扎好伤口,就坐过去,握住了宁小茶的手。 果然,她的小手冰凉的很。 他两手合握着,还给她唿热气,就想尽快给她焐暖了。 「小茶,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祁隐看她失了那么多血,哪怕她依旧粉面桃花,还是觉得她气色差了些,人看着也憔悴虚弱了很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6页 「没事的。」 宁小茶被他有爱的小动作温暖到了,就朝他微笑,不想他那么紧张,刚刚他整个人如临大敌一样,有些夸张了,璋先生都笑他了。 但祁隐才不管别人怎么笑他,满眼都是她:「你流了好多的血。」 他心疼坏了。 「是我不好,是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这样的罪。都怪我。」 他很自责,表情很痛苦。 宁小茶见了,伸手揉揉他的头,笑着安抚:「没事。已经不疼了。那点血,我吃些好的,很快就补回来了。」 可怜她受着伤,还得安慰他,也是奇了。 璋先生一旁瞧着这奇异的画面,有些忍受不了两人间黏腻的氛围,本来转身想走,忽然想起一件事:「哦,对了,那人找到了吗?什么时候到?我等着她来配解药呢!」 他说的那人是在扬州养瘦马也就是养宁小茶的婆子。 那婆子姓万,在扬州很是出名,手下瘦马不计其数,除了会养瘦马,挑瘦马苗子的眼光也是数一数二。 这也源于她全国各地跑,挑选范围大,也就给祁隐派人抓捕她增加了难度。 第432章 你这是折磨你还是折磨我? 「还在等消息。」 祁隐回道:「朕会派人催问一下的。」 璋先生点了头,小心翼翼捧着那碗血离开了。 祁隐等他离开,就让人准备补血的食物,哪怕宁小茶不饿,还是被投餵了很多。 宁小茶吃得发撑,就准备出去散步消食。 祁隐不喜欢跟她分开,哪怕在处理政务,还是起了身,要跟她一起出去。 宁小茶没同意:「我就在外面逛逛,你安心处理政务。」 祁隐摇头:「不行,你不在,我安心不了。」 宁小茶知道他被自己的失踪吓到了,一时半会改不了,就摆了手:「算了,算了,我不想去了,你忙你的事吧。」 她不想他因为自己疏于政务,真成了沉迷女色的昏君,见他不时看自己,就叮嘱了:「我不走,就坐在这里,丢不了,你不许看我,专心处理政务。」 祁隐见她坐回床上,才点了头,继续处理政务。 他离祁都多天,真的积累了很多政务。 一直忙活到天黑,才有时间同她说话,一开口,还是关心她的伤势:「伤口还疼吗?」 宁小茶摇头,面色痛苦,正隐忍。 她还是宁愿喝药,也不想他失控放纵。 祁隐很挫败,也很痛苦:「你这是折磨你还是折磨我?」 他生了气,下了床,直接大步走出了殿。 当然,出去后,看着密密麻麻围三圈的侍卫队伍,还是再三叮嘱:「给朕守好了,如果她有个好歹,你们全都给她陪葬。」 「是。」 侍卫们齐齐低头应了声。 祁隐本想着去找段玉卿的,他跟璋先生住在一起,离泽恩殿不远,都坐上车辇了,又下来了。 他是皇帝,怎么能去看一个阶下囚? 于是,他下了令,让人把段玉卿带来。 他就在偏殿见了他。 段玉卿正值青年,身体向来好,又没伤及要害,尤其本身就是医者,自然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他一袭白衣,长发由木簪挽出一个髮髻,大片大片散落下来,行走间,神色从容,目光清明,仪态优雅,端的是飘逸而风流。 没一点阶下囚的狼狈。 璋先生是把他当贵客捧着吗? 祁隐很不满,见他到了面前,还是倨傲的姿态,当场一拍桌子:「放肆!跪下!」 段玉卿自然不肯跪。 祁隐也有办法,扫了一眼旁边的侍卫,后者领会其意,直接一脚踹他膝盖窝上了。 段玉卿有防备,挨了一脚,踉跄着几步,愣是站住了。 他站稳身体后,瞧着椅子上坐着的男人,满眼嘲弄地嗤笑:「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么羞辱我,祁隐,我真瞧不起你!」 第433章 休想!她从不是你的! 他太嚣张了! 也太欠揍了! 祁隐听着他的话,拳头握得咯吱响,默念十遍「为了宁小茶」,到底忍住了,没一拳锤死他:「朕只是不想她受苦。这是你还能活着的原因。你不也是怕死,才给她下了那种蛊?段玉卿,你没你想的那么无所畏惧!你怕死的很!」 这更像是拙劣的激将法? 段玉卿不接话,就用那种不屑的、嗤笑的目光看着祁隐,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祁隐压抑着怒火,继续说:「她在受苦,朕很心疼,你确实拿捏到了朕的软肋,朕输了,你赢了,段玉卿,朕发誓,只要你给出解药,朕能答应的,都答应你。」 段玉卿听了,似乎来了点兴趣,问道:「我要你跪下呢?」 男儿膝下有黄金。 更何况他是一国皇帝,怎么能跪一个卑劣的情敌? 祁隐顿了一会,才一咬牙,点了头:「未尝不可。」 段玉卿又嗤笑了:「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你把她还给我,我现在就给你跪下。」 祁隐被他的毫无底线给震惊到了。 他愣了一会,才喝道:「不可能!休想!她从不是你的!谈何还字?」 段玉卿料到他的回答,双手一摊:「那我们没得谈了。」 祁隐没再跟他谈,而是兀自说着宁小茶的情况:「她今天喝了好多次药,是药三分毒,定然有损她的身体。她还担心朕的身体,不许朕为她纾解。朕叫了璋先生为她诊脉,璋先生说要研究她的血,整整放了一碗。放血结束时,她整条手臂都是麻的、凉的。朕焐了好久,都没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7页 段玉卿安静听着,也只是听着,面上没一点表情,仿佛一点不在乎她。 祁隐见了,没再说了,摆手让侍卫带他下去了。 段玉卿跨过门槛离开时,回了头:「我要见她一面。」 祁隐稍作思量,点了头,带他去见了。 泽恩殿 宁小茶这时已经喝好了药,那股热欲退了下去,整个人精神了些。 她侧躺在床上,微眯着眼休憩,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知道是祁隐回来,没睁开眼,先笑了:「这就回来了?还以为你要生气很久呢。」 说到这里,她睁开眼,看到了他身后的段玉卿,笑意立刻没了:「他怎么来了?」 祁隐如实说:「他说要见你一面。」 宁小茶皱起眉,面容不悦:「他说见我,你就让他见了?当我是展览品啊!」 她很排斥段玉卿的到来。 谁面对罪魁祸首,能给出一个好脸色? 段玉卿目光深深,瞧着她不说话。 他好久没看到她了,这会热切得像是看她最后一眼。 宁小茶被他瞧得烦,终于施捨他一个眼神,就是冷冰冰的,带着厌恶:「你见我做什么?来看我过得好不好?那你要失望了,我过得可好了。」 「对不起。」 段玉卿用温柔的声音说着残忍的话:「小茶,我爱你。这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 宁小茶听他说「爱」,瞬间就暴躁了:「你也配说爱我?你这样的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要是爱我,就给我解毒啊!」 「解不了。」 段玉卿看着她,像是在下饵:「因为解毒的方法,你不会同意的。」 宁小茶果然被勾出叛逆心了:「呵,什么方法啊?说的那么绝对?」 段玉卿言简意赅地吐出四个字:「跟我交欢。」 第434章 我对你从来没有男女之情。 「什么?」 宁小茶听懵了:「你在说什么?」 太无耻了! 她真想喊一声:祁隐,给我打烂他的嘴! 祁隐也动手了,揪着他的后衣领,就把他甩出了好远。 段玉卿摔在地上,伤口崩裂,白衣服很快就透出一片鲜红。 他捂着伤口,掌心鲜红,眼睛也发红:「这是唯一的办法。宁小茶,只有我可以救你。你固然可以忍,但越忍越迫切,你现在所忍受的,还不到十分之一。你忍不了的。」 「你滚!」 宁小茶满眼厌恶:「我忍不了,宁愿死,也不会让你碰我一下。」 这话真的太伤人了! 段玉卿红通通的眼睛像是含了泪,声音也带着些颤抖:「我就这么招你厌恶吗?当初,你也是在乎我的。」 宁小茶听得惊愕:「我什么时候在乎你了?」 听听他这话就跟现代的普信男一样,真的让人下头。 她冷声说:「我对你从来没有男女之情。」 段玉卿摇头:「不,我不信。」 他陷入了自己的偏执,一遍遍回想他们曾经的相处日常,确实挖掘到了她的喜欢,那时,她看他的眼神,温柔的,甜蜜的,爱慕的,依恋的,她就是喜欢过他的。 宁小茶懒得跟他废话:「信不信的,随你,我不想再看到你。」 祁隐也不想看到段玉卿,挥手让侍卫把他拖下去了。 段玉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宁小茶被气得不轻,就沖祁隐发火:「好好的,你带他来做什么?」 祁隐理亏,低声解释着:「我想他给你解药。我不想你一次次受苦,后面可能还要一次次放血。」 他哪里捨得看她一再吃苦? 宁小茶听他这么说,感觉到他发自内心深处的珍惜,心里一软,也不好说什么了。 「我们不靠他。」 她招手让他过来,捧着他的脸,温柔道:「你别去求他,听到没?无论璋先生要多久才能研制出解药,无论我还要受多少苦,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爱我,就没什么的,真的,我不怕的。」 祁隐听得更心疼了:「小茶,你怎么这样好?你这么好,是我不够好。」 哪怕他做了皇帝,还是没有保护好她。 他真的太没用了! 宁小茶见他这么否定自己,板起脸,佯做不高兴地说:「你不许胡说!你最好了!你难道在质疑我的眼光?我从一众男人里挑了你,你就是最好的,听到没?必须牢牢记在心里哦!」 祁隐点了头,伸手抱紧了她。 宁小茶不让他抱,推开他,俏脸红扑扑的不正常:「好吧,药效是短了些。」 她才喝了药没多久。 宁小茶摇头,躲开他的吻,声音很坚决:「不行。说了三天,就要三天。」 她都没想到自己是这么有原则的人。 面对心爱的男色,还禁慾上了。 明明她是个色女来着。 可见她是多么爱他,愿意为了他的身体健康这么委屈自己。 偏他还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她真的是太难了。 还得哄他:「乖,你就当养精蓄锐了。等三天后,我就好好宠幸你。」 祁隐没被哄好,伸出一根手指,跟她谈条件:「现在宠幸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第435章 他卑微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8页 他卑微死了。 但宁小茶心如铁石:「不行!」 她合上他那根手指,让他去给她端药。 祁隐不想她喝药,很认真地说:「是药真的三分毒,而且还没什么效果。」 宁小茶也觉得有道理,就让他抱自己去雪泉宫沐浴。 她还记得雪泉宫的水是冰冷的,泡着应当是舒服的。 祁隐知道她的心思,犹豫着点了头,却也提醒:「就泡一会啊。」 他怕她泡冷水受了寒,伤了身体。 宁小茶给烧得难受死了,不想他墨迹,就点了头:「嗯嗯。」 等真的泡到冷水里,那就是另一番态度了。 「不要。再泡一会。」 「你已经泡一刻钟了。」 一刻钟相当于十五分钟。 宁小茶觉得时间很短,就伸出一根手指,撒着娇说:「我再泡一刻钟。阿隐,你最好了。再让我泡一刻钟吧。」 祁隐拿她没办法,无比煎熬地又等了一刻钟。 宁小茶还是不想离开,就故技重施:「我再泡一刻钟,真的,再泡一刻钟就回去。」 祁隐不听,强行抱着她就上去了。 宁小茶的身体一离开冷水,就难受得不行,人也热得发了脾气:「我要再泡一会。你放我下去。祁隐,我难受死了,我要泡冷水澡,你不要抱我。」 她在他怀里挣扎,哪怕他身在冷水里,也被磨出了火。 「啪!」 祁隐抬手拍了下她的屁股,冷声说:「再不上去,想我在水里要了你?」 宁小茶立刻怂了。 他揽着她睡觉,临近天明的时候,被她热醒了。 她火炉一般滚进他怀里。 他吻住她的唇,才不管什么三天之约呢! 第436章 我的错。 她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祁隐是餍足的状态,就怀着轻松的笑,去处理政务。 期间,尚服局的人来送后天登基的吉服。 祁隐看了眼自己的吉服,没什么要求,不过重点看了下宁小茶的吉服,觉得不够华丽贵重,也不像是皇后的吉服,就问了句:「这是皇后的吉服?」 一句话把尚服局的刘尚服吓得跪了:「皇上,奴婢没听到相关旨意。就按着贵妃最高规格制作的。」 正常来说,刘尚服没做错,宁小茶曾为太子良媛,虽是太子唯一的女人,随着太子变皇帝,没正式册封,她的身份水涨船高也高不过皇后去。 祁隐也明白这个道理,就是不满意:「都说你们六宫最擅长揣摩上意,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皇上恕罪。」 刘尚服磕头道:「宁主子还没正式的册封。奴婢不敢妄行。」 祁隐听了,便下了令:「那朕现在下令,从今以后,事关她,都按着皇后的规格来,你可敢了?」 刘尚服忙点头:「奴婢听命。」 祁隐满意了,摆手让她下去了。 刘尚服走得迅速,心里一阵发苦:还有一天时间,日夜赶工也不一定能把皇后吉服赶出来啊! 宁小茶不知这些,一睡到中午,吃好了午膳,才跟祁隐秋后算帐:「我说了三天,你是怎么回事?」 祁隐听了,直接低头认错:「我自制力不行,我的错。」 他心里想的是:他犯了错,但不会改。 宁小茶见他认错,也不知怎么继续算帐了。 他是为她好,那种时候,也是她先扑的他。 「哎,算了,算了,我要去见见璋先生。」 她有话要问璋先生,还是需要避着祁隐的话。 祁隐不知内情,也不可能让她一人前去。 他拉着她的手,俊颜含笑,体贴地说:「你是想问他研究进展吗?我这就派人叫他过来。」 宁小茶有话私聊,摇头说:「不用。他很忙的,你别打扰他做研究。我没什么事,就过去瞧瞧,也散散心。」 祁隐听了,没拒绝,就站起来说:「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宁小茶不同意:「你忙你的。都是做皇帝的人了,怎么还整天围着我?这样很不好的!你快去忙你的事!」 她觉得他黏得太紧,自己一点隐私都没了,就很烦。 祁隐也知道自己烦,但他不会改,还摆出了理由:「你是特殊情况。万一在路上或者他那边发病了怎么办?尤其段玉卿也在他那里,让我怎么放心?」 宁小茶想着段玉卿,就更烦了,自己这副惨样,全拜他所赐,一时也不想去了。 「算了。你让人叫他来一趟吧。」 「好。」 他应得爽快,生怕她改了主意。 王敏收到命令,就派人去请璋先生了。 璋先生来的很慢。 约莫有半个时辰。 宁小茶就躺在床上等他过来,都等得差点午睡过去了。 还是祁隐推醒的:「小茶,璋先生来了。」 宁小茶睁开眼,看到璋先生来了,就坐起来,摆手赶人了:「你忙你的去。我有些私密话要问璋先生,你不许听。」 祁隐一听就不乐意了:「我们是夫妻,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你要说什么私密话,我不能听?」 第437章 现在。 宁小茶耐着脾气反问:「我在你面前就必须是透明的吗?我不想你听,自然有你不能听的理由。你能不能尊重下我的想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9页 祁隐对她的一切都很敏感,就说:「我什么时候不尊重你了?」 宁小茶说:「现在。」 祁隐皱起眉:「你觉得我现在想听你的私密话,就是不尊重你了?」 「难道不是吗?」 宁小茶反问过后,看向璋先生,寻求助力:「你觉得呢?」 璋先生早觉得祁隐的爱太窒息了,但他也看出来了,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也就不想掺和进去,便说:「要不我出去,你们吵好了,我再进来?」 「不用。」 宁小茶推祁隐去处理政务,还把他按坐到了位子上,然后,拉着璋先生的袖子,到了窗户处的茶桌,显然是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了。 祁隐看得妒忌又烦躁,压根没心情处理政务。 他很想听他们聊了什么,一直侧耳听,但两人声音很低,确实听不得,急得他抓心挠肝的,不时叫人进来伺候,一会茶水,一会点心,还训斥宫人茶水太烫,反正就是各种找茬、刷存在感。 宁小茶始终没看他一眼,就专心地跟璋先生聊自己的病情。 璋先生说:「我会尽力的。等皇上的人把万婆子带来,我问她当年给你餵了什么药,就能配出解药了。」 宁小茶点了头,没再说话,眉头蹙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璋先生瞧了,抿一口茶水,也不说话。 他心有七窍,不用催问,知道她会主动说的。 宁小茶确实要说,其实,很久之前,她就想说了,但都忍住了,现在,是忍不下去了。 「璋先生——」 她压低声音,骤然凑近他,问道:「你是真的想救我吧?」 璋先生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就很意外:「何出此言?」 他为什么不是真心救她? 难道她一直不相信自己? 宁小茶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缓缓说:「我知道,是你帮叶蝉掳走了我。」 她一直没提这件事,是在观察璋先生的动机,看他是敌是友。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看他好像也没什么坏心思,就准备开门见山地跟他谈一谈。 璋先生都要忘记叶蝉了。 他经宁小茶一提,才想起来,也没隐瞒,如实说:「他受了伤,我负责救他,他是个有趣的人,说是救他先救心,我就帮了他。」 宁小茶听得很无语:「就这?」 璋先生点头:「就这。」 宁小茶半信半疑:「那你知不知道我名花有主了?」 璋先生点头:「知道。」 宁小茶见此,有点控制不住脾气了,音量也不由得抬高了:「那你为什么帮他?」 璋先生与她的暴躁不同,就很淡定:「也许是他很有趣,也许是看他可怜,反正当时想帮就帮了。」 他真的是有才任性! 宁小茶气得一拍桌子:「那你知道吗?我有今天,原来根源在你身上。」 如果她一直待在皇宫,哪里会先落到叶蝉之手,后又落到段玉卿之手?继而染上这一身怪病? 璋先生不这么想,反驳道:「不,你有今天,那是你的情债。」 他才不背锅,比宁小茶还自我,能苛责别人,绝不怪罪自己。 「如果我不帮他,他就不会对你动手了吗?」 他有自己的处世哲学:「不是现在,也是以后。你总有这一遭。我出手,是帮你了却情债。」 宁小茶听得讽笑:「那你还真了却了。他被我杀了。」 璋先生表情一僵,总算不那么淡定了。 他伸手点着额头,渐渐眯起了眼睛,问道:「真杀了?尸体呢?」 宁小茶讥诮:「怎么,你要去给他收尸吗?」 「够了!」 璋先生被她轻慢的态度刺激到了。 一个激动,竟是把手中的茶杯捏碎了。 碎片刺破他的掌心。 鲜血嗒嗒滴下来。 宁小茶看他情绪这么外露,目露意外之色:「你很痛惜?为什么?」 璋先生淡定下来,声音却冷得像是寒冰:「宁小茶,你可以杀他,但你不要用这样的态度谈起他。你知道吗?他求我帮忙的时候,在我房前跪了三天三夜。他说,你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他跟祁隐相比,就是输在你身处宫廷之中,情不得已。他认为,你离开皇宫,就可能会爱他了。他只是想跟你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好赢得你的心。他还跟我发誓,在这个过程中,绝不会违背你的意愿,做出伤害你的事。我相信他没有违背誓言,所以,宁小茶,他罪不至死。」 第438章 不得触碰的隐痛。 原是如此吗? 叶蝉那么爽快地放了她,是源于跟璋先生的约定? 而璋先生帮他,只是被他的爱感动了? 宁小茶听得红了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祁隐早在宁小茶拍桌子的时候就过来了,不过,两人当时情绪高涨,都没注意到他。 此刻,他听了大半内容,还是关于叶蝉的,醋意瞬间就爆发了:「宁小茶,这就是你所谓的私密话?」 男人质问的语调带着悲愤的寒意。 宁小茶仰头看着他,不知为何,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关于刺伤叶蝉的那一箭,不知何时,成了她内心深处不得触碰的隐痛。 叶蝉成功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0页 他成功做到让她永远忘不掉他了。 「不是。」 她擦去眼泪,看着璋先生,问他:「他罪不至死,我就不无辜了吗?他爱我,是他的事,我爱谁,是我的事。」 璋先生是害怕女人流眼泪的。 他见宁小茶哭了,总算稍稍反思了下自己:「好吧,你们间的感情事,我不该参与进来。抱歉。我会治好你的。」 他说到这里,站起身,匆匆离开了。 像极了落荒而逃。 他朝着自己暂居的宫殿走去,路上瞧着巍峨的皇宫,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幕幕凌乱的画面,好像曾来过这皇宫。 一时头痛欲裂。 他想抓住些信息,最终什么也没抓住。 他还是记不得自己是谁。 不过,记不得就记不得吧。 人活一时,不必执着过往。 他很快想通了,就这么脚步欢快地回了殿。 殿门口 段玉卿双脚带着脚链,坐在殿门的台阶上。 他旁边站着几个持刀看守的侍卫,一个赛一个的面目兇恶。 他忽略了侍卫,盯着他问:「你在这做什么?想通了?」 往日里段玉卿都是在偏殿养伤,今天坐这里等着他,莫不是想说出解情毒的药方了? 「你想多了。」 段玉卿冷着脸,泼他冷水:「我没想通,永远不会想通。」 璋先生见他还迷障,想着刚刚宁小茶说的话,就劝了:「你别喜欢她了。最毒妇人心。我听说,前一个喜欢她的,被她亲手宰了。」 他真的为叶蝉而痛惜。 那是个可怜的痴情种。 「我知道。」 哦,这还有一个。 璋先生扶着额头,嘆口气,很不解地问:「她是有夫之妇,空有皮囊,还很娇气,你喜欢她什么?」 段玉卿听得苦笑:「我从前也像你这么想。」 璋先生瞬间觉得自己也被带进去了,就很排斥:「你别拿我作比较。太晦气了。」 他对宁小茶没好感。 女人一脸祸水相,情债还很多,琅璀那孩子啊! 他也是担心他的,不知他什么时候发疯! 要不研究个忘情药水? 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璋先生压下这个念头,转开话题:「少谈她,咱们还能多谈几句。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段玉卿便表明了来意:「你不是想恢復记忆?我最近想出了一个药方。」 璋先生一听,就来了兴趣:「什么药方?说来听听。」 段玉卿便说了几个药材名。 璋先生一个没听过,自信医术天下第一的他,一个药名没听过,这像话吗? 「确定有这些药材?」 他严重怀疑:「我正在研制给宁小茶解毒的药,你不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吧?」 第439章 他们冷战了。 段玉卿露出一副震惊而失望的模样:「你不信我?」 璋先生笑着点头:「是啊。我不信你。你们这种眼里只有女人的人,很可怕的。」 段玉卿:「……」 稀奇了。 平生第一次因为女人被人瞧不起了。 「随你。我药方给出来了,你爱信不信。」 他其实没想影响他去研制解情毒的药,也自信他是研制不出来的,就是想知道他是谁。 他跟亡兄段玉璋太像了,他对他有天然的亲近感。 璋先生不知段玉卿的心思,没说话,但默默记下了药方。 同一时间 宁小茶还在跟祁隐冷战。 没错,他们冷战了。 还是男人先发起的。 任她哄了几次都不理会,她就不哄了,迈腿出殿散心去。 回宫的这些天她早想出去玩了,可惜被身上的情毒影响着,多是在床上跟他厮混,然后疲累到长久昏睡,真的要成床上尤物了,如今能出去,还是值得珍惜的。 祁隐不知她的心思,见她出去,立刻紧张了,忙起身,跟她出去,但隔着一段距离,就是不上前说话。 宁小茶回眸看到他,又生气又想笑:这傢伙连冷战都那么可爱。 她忽然就不想跟他冷战了,但示弱是不可能示弱的,索性眼眸一转,假装崴着脚:「哎呀!」 祁隐见了,不知她是伪装,立刻冲上去,也顾不得冷战了,扶她站稳了,就蹲下来,去检查她的脚踝,轻声问着:「疼吗?」 宁小茶见他关心自己,立刻拿乔上了:「你管我疼不疼?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你走啊!」 祁隐哪里放心离开? 他一弯腰,抱起她,大步回了殿里,然后把她放到床上,脱了鞋,检查她的脚踝。 宁小茶压根没扭着,这会心虚了,就想抽回脚:「我没事。你不用瞎紧张。」 「别动!让我看看——」 祁隐看宁小茶两脚莹白如玉,没一点红肿的地方,又按摩一番,没看她唿痛,就知自己上当了。 但上当就上当了,他也是心甘如怡上当的,便说:「以后走路注意些。」 如此冷战也结束了。 宁小茶也有心情继续哄人了:「还好有你。不然,我肯定摔个狗吃屎。」 祁隐向来是好哄的,就顺着她的话说了:「所以说,你不能离我太远。我就要时时刻刻看着你才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1页 这话搁以前宁小茶铁定要反驳的,现在就敷衍着点头应了:「嗯嗯。你说的都对。」 只要他能心情好些,她乐意哄着他,甚至为之前的事道了歉:「关于叶蝉那事,也是你说的对,我不该瞒着你。」 她喜欢他,不想他心里存疙瘩,这么说,已经很伏低做小了。 祁隐彻底满意了,把人抱怀里,亲了亲她的脸,也反思了:「我没想跟你置气,我就是太在乎你了。事关你,事无巨细,我都是想知道的。你别讨厌我。我知道我控制欲太强了,我也不想这样,就是控制不住。」 他说了个善意的谎言,其实,他压根不想控制的。 他就是要掌控她的一切。 第440章 你是不知道温柔为何物吗? 宁小茶多少习惯了他的控制欲,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的。」 她更知道他的控制欲是不对的,但入乡随俗,他都做皇帝了,怎么可能没点控制欲? 祁隐见她这么说,彻底满意了,也转了话题:「你说,璋先生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吗?」 他一想到他帮叶蝉掳走了宁小茶,就有些不敢让她喝他的药了:「要不这几天你别喝药了?等几天,一空大师会过来,我让他为你把脉开药。」 「他怎么来了?」 「我让他给我送个东西。」 「什么东西?」 「不重要的东西。」 「哦。」 宁小茶对一空大师兴趣不大,也就没问了,而是闷声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不喜欢一空大师。」 祁隐也知道点原因,就安抚着:「他比璋先生可靠。」 「也许不是呢。」 她还记得一空大师放自己下山就遇袭的事,直到现在,还觉得有他的算计。 祁隐不知她的怀疑,就问:「为什么这样说?还因为之前的事?」 宁小茶点头:「是啊。他不喜欢我。他觉得我是红颜祸水。你现在是皇帝了,他肯定更忌讳这点。」 说到这里,她藉机教导:「所以,你要做个好皇帝。现在,快去处理你的奏摺。」 祁隐说:「我都处理好了。」 宁小茶不信:「真的?我去检查了?」 祁隐听了,二话不说,就抱她去检查了。 宁小茶一一翻开奏摺,发现大多都是恭贺的奏摺:「原来这些都是吉报啊。」 祁隐点头解释:「我还没正式登基,政务也没那么多。」 宁小茶听到登基,就好奇了:「你后天就要登基了,现在什么心情?」 祁隐笑说:「有你在,还算有些期待。」 「只是期待?」 宁小茶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你是要做皇帝了!九五之尊,天下之主,难道没有生出一种豪情壮志来?乃至想要开创一番开疆拓土的伟业?」 她想到了汉武大帝,一代雄主啊! 祁隐自然也有自己的事业追求,但他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性格,就淡淡一笑道:「不急。先平定敬王一事吧。」 宁小茶说到敬王,都为他发愁:「怎么平定?你有头绪吗?」 祁隐说:「等。不急。现在稳定内政为重。」 「嗯。也是。天下归心,在你这里。」 她又看到了他隐忍的一面,想起他从来都是静中制动的。 也就面对她,他才是容易失控的。 这是他对她的爱。 她沐浴在他的爱里,心里甜甜的,就侧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当然,换来他一阵强吻。 许是两人相爱,单是热吻,也是很舒服的,飘飘然,很享受。 前提是祁隐能控制住自己不粗鲁。 唉,他在男女之事上真的太强势霸道了。 「你是不知道温柔为何物吗?」 她不满,皱起眉,推开他,摸着红肿的唇,又羞又气:「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你怎么每次亲吻,都跟狗见着肉骨头一样?」 真的是太没出息了! 这话她忍住了没说。 祁隐被她骂,也不生气,也不说话,就两眼冒火地盯着她,仿佛随时吞了她这根肉骨头。 有点吓人吶。 第441章 都怪他太爱她了! 宁小茶被吓到了,就站起来,假装去欣赏屏风上的花。 那花是绣的牡丹花,无端让她想起了陶皇后,就出声问了句:「也不知陶皇后怎么样了。」 祁隐听到她提陶皇后,觉得很扫兴:「想她做什么?」 宁小茶笑说:「就忽然想到了。」 她曾是没心没肺的,如今多了情爱,就变得多愁善感了。 「阿隐,我因为爱你,常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她希望相爱的人都能在一起。 祁隐只想着自己:「等我登基了,我们就择吉日大婚。」 宁小茶有隐忧:「大臣们还没同意呢。」 祁隐说:「我会让他们同意的。」 他总是笃定的。 宁小茶喜欢他的笃定,也不坏他的兴致,只提醒一句:「你才登基,万事徐徐图之。」 祁隐从她身后抱紧她,亲了亲她的发,没有说话。 事关她,让他怎么慢慢来? 立时娶她,也是晚的。 但他确实要徐徐图之。 登基前一天,甚至没时间跟她多说几句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2页 礼部的官员一次次过来请示登基的流程、规章仪仗,还有祭祖的路线。 宫里也热闹的很。 一夜间整个皇宫都披上了红色。 吹吹打打的乐曲声音就没停下过。 在热闹了一整天后,登基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天宁小茶喝了两碗药,就怕半途发病,导致不可想像的后果。 换吉服的时候,属实是个惊喜。 太华丽贵重了。 繁琐的丝绸宫裙,由金线绣出漂亮的凤凰图案,满目闪闪发光的金色,缀满了各色宝石,难的是相得益彰,连鞋子都嵌着珍珠宝石。 「好漂亮!」 宁小茶惊艷过后,有点惶恐:「我能这么穿吗?」 祁隐已经换好了吉服,特意过来帮她换上:「当然。」 宁小茶由着他帮忙,忍不住说:「你这算是先斩后奏吗?我还没得到正式的册封,就这么逾制的穿,是不是没规矩了些?我知道皇家最重规矩了,你这样做,会影响你在大臣心里的形象吧?感觉也开了个不好的先河。」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她现在还没当皇后,做什么事,就要先考虑后果,已经感觉压力很大了。 她真的不想做个红颜祸水啊! 祁隐感觉到她的焦虑,就柔声安抚着:「你不要紧张,有我在呢。你待在我身边就好。」 宁小茶心道:就是在你身边,我才有压力啊。 「我能不去吗?」 她没什么大的野心,做个幕后既得利益者就可以偷偷笑了。 「不能!」 祁隐否定的果决,同时,目光沉静而有力地看着她,表情无比的庄重:「小茶,在这个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我只想得到你的祝福。」 哎,显然无法拒绝呢。 都怪他太爱她了! 宁小茶只能换好吉服,忍着甜蜜的笑,跟他一起出去了。 但才出去,就听到了大臣的反对声: 「皇上,宁氏这么穿,于礼不合啊!」 「对,她还没得册封,如何就能穿皇后的吉服?」 「这传出去,逾规越矩,不伦不类,不得体统,恐让祁氏皇族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啊!」 「是啊!皇上三思啊!」 …… 他们纷纷跪了下来。 但他们真的是在维护祁氏皇族的颜面吗? 也许,确有这样的心,但不多。 自古以来,君强则臣弱,君弱则臣强,他们更多是在藉机试探皇帝的底线、挑战皇帝的权威。 从小处看,这是一件皇后吉服的问题,从大处看,这是君臣之间的博弈。 祁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他正是看出来了,才更要强势:「放肆!今日乃朕的登基大典,诸位爱卿确定要这样扫朕的兴?这么想指点朕的行为,不如这皇帝由你们来做?」 第442章 宠幸宁氏女,有妖女祸国之危啊! 「微臣惶恐。」 「皇上息怒。」 「皇上三思。」 …… 他们说着示弱的话,但还是长跪不起。 祁隐见了,脸色森寒,怒喝道:「朕今日见这喜色不够红,如果你们还跪这里挡着道,那就别怪朕手下无情了。」 大臣们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想挨罚,就有退缩之意了。 祁隐看出他们有退缩之意,话音一转:「今日之事谁是领头羊,朕会查个明白,敢在朕的登基大典闹事,焉知他是不是受了敬王的指示?诸位大臣也好好想一想,今日跪在这里,是不是被敬王的奸细利用了?」 他提到敬王奸细,不仅是把事情闹大了,也有转移矛盾的意思。 当然,还「提醒」了他们——那些跟敬王有勾连的大臣,正全家入狱待审呢。不想落得他们那样的下场,就赶紧起来,撇清关系。 不得不说,他这一招很高明。 「皇上息怒。」 陆续有大臣站了起来。 自然也有头铁的大臣还跪着,不多,就三人,还都是礼部的大臣。 他们是老学究,最是捍卫祖宗礼法。 祁隐知道他们没有恶意,却也不惯着,直接下令:「来人,把他们拉下去。既然他们不想参加朕的登基大典,那就不用参加了。」 立刻有侍卫上前拉人。 那些大臣被拉走,还在高唿: 「皇上,此事于礼不合啊!」 「皇上,您如此宠幸宁氏女,有妖女祸国之危啊!」 「皇上,老臣对大祁之心,天地可鑑啊!」 …… 场面就很压抑而凝重。 三个年近六十的老臣这么被拖拽着下去,也很难看。 宁小茶看不下去,就出了声:「等下——」 祁隐见她出声,心里一紧,以为她心软了,忙低声说:「小茶,这事我很快会处理好,你不用管。」 宁小茶摇头,认真道:「此事因我而起,我怎么能不管?」 她被喊多了妖女、祸水,也想藉机为自己正名:「阿隐,我想试着自己解决,可以吗?」 祁隐面对她的请求,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 他点了头,默默抓住她的手,想着传递她力量。 宁小茶得了他的支持,满面含笑地看向了众大臣,问道:「各位说妾祸国,那妾都做了什么祸国之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3页 礼部尚书余庆则第一个说:「你魅惑君主,引他涉险,难道不是祸国?」 宁小茶听了,冷笑着反问:「我是皇上的女人,皇上涉险救我,原来还是做错了?就因为他是皇上?身份尊贵?所以哪怕自己的女人遇险,还是要稳居皇宫,无动于衷?真可笑!你们这是要断绝他男人的血性吗?他是皇上,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传出去就好听了?你们口口声声说一心为了大祁,原来看着你们的君主背上贪生怕死的懦弱之名,就是你们的忠心?」 她反驳着,就道德绑架上了。 关键余庆则还真的被绑架住,一时无话可说了。 礼部侍郎许文松看他沉默,就出声了:「妖女休要花言巧语!你未得册封,便逾矩穿上皇后的吉服,难道不是魅惑君主换来的?」 宁小茶料到有这一茬,继续反驳:「你们说妾魅惑君主,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们质疑皇上的品行?认为他是个意志不坚定的男人?皇上復辟前,一唿百应,你们更是山唿万岁,难道不是为皇上的个人魅力所臣服?」 不是为皇上个人魅力所臣服,那就是为形势所迫。 她在暗示他们一个个才是贪生怕死、没有个人意志的人。 许文松自然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当即叱道:「这妖女舌灿莲花,确有蛊惑人心的本事,皇上千万要明察啊!」 这是攻击她能言善辩了? 原来太会说话,还是错了? 第443章 天下第一之恶徒! 宁小茶给气笑了:「到底是我蛊惑人心,还是你们杞人忧天?皇上从来不近女色,一直以来就我一人,他是真心爱我,我也是真心爱他,我们夫妻和乐,恩恩爱爱,今日我穿了个皇后吉服,就是祸国了?他只有我,也只爱我,给我一定的殊荣,碍着你们谁了?你们就看不得皇上好是吗?」 许文松哪里敢有看不得皇上好的心? 他挣脱侍卫的辖制,就跪下反驳了:「微臣主管礼法,深知上行下效的风尚,如果皇帝不带头遵守礼法,何以服众?宁氏,你刚刚这话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余庆则也跪下说:「皇上是少年天子,初登帝位,自当爱护羽毛。他便是爱你,这爱意也要节制。」 「节制?这个词好。」 宁小茶认可余庆则的话,点头说:「君主确实需要节制欲望。但他目前的欲望真的就过分了吗?我理解你们担心我女色祸国,但祁氏皇族数百年来有女色祸国的先例吗?先皇后琅鸢在赵氏篡权之前,察觉到他的野心,将双生子之一的小皇子送去了明空寺,这是何等的敏锐与果决?她是个有大智慧的女人,为祁氏皇族保留了唯一的皇室血脉,这才有了今日祁氏王朝的復辟,难道不可歌可敬?我自不敢比先皇后,之所以提起她,只是想你们明白,女色没那么可怕。我会谨遵先皇后遗风,为祁氏一族的伟大復兴而努力。各位大臣既然忠于祁氏,何不等等再看?何必这么快对我口诛笔伐?」 她这番话是很有说服力的。 众大臣一时寂寂无声。 祁隐便牵着她的手,上了车辇,赶去了天昭宫。 登基大典便是在那里举行,而那里已经传来了阵阵激动人心的鼓声。 「咚咚——咚咚——」 鼓声喧嚣,像是破空而来。 宁小茶坐在车辇上,看着两侧的禁军,高举的刀枪都繫着红绸,密密麻麻飘扬着,如同翻滚的红海。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过之处,无不下跪,声音更是响彻云霄。 这是独属于帝王的荣光。 宁小茶深唿吸一口,攥紧了祁隐的手。 祁隐温柔地看着她,适时送上爱的鼓励:「别紧张。你做的很好。不,你做的比我都好。」 她靠自己的魅力征服了那些大臣。 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太棒了。 他因她而骄傲,满脸星星眼的笑。 宁小茶想着自己刚刚的话,哎,多亏了演艺圈的表演经验,实则她很心虚的,也没那个野心,想着效仿先皇后做些什么,就很低调:「你别夸我。我就随口说说。」 「你能说就行。其他的,有我替你达成。」 祁隐从来对她没什么要求,她的才华只是锦上添花,没有的话,也丝毫不影响他对她的爱意。 其实,宁小茶就是在他充沛的爱意里获得了无限的勇气。 「嗯。」 她含笑点着头,目视前方,看着天昭宫越来越近。 那真是一座宏伟的宫殿。 单台阶目测就有二十米之高。 车辇缓缓停下来。 宁小茶跟祁隐下车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包括那些跟随着的大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比之前还有响亮。 宁小茶俯视而去,一片乌泱泱的人头,望之不尽。 这便是君临天下的感觉吗? 啧啧,确实很爽啊! 「小心些。」 祁隐牵着她的手,慢慢走上了台阶。 宁小茶跟他并肩前行,一步一步迎接他们的时代。 但好事向来多磨。 一大臣骤然站出来,指着祁隐,破口大骂:「赵氏孽子,你休要拿着祁氏身份说事!你痴恋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就是宁小茶,先皇不许,你便假借祁氏皇嗣的身份,谋朝篡位,如此,弒父奸妹,无视人伦,真乃天下第一之恶徒!」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4页 这番话吼得惊天地泣鬼神,把在场的人都给震懵了。 偏他还在吼:「各位大臣不要被他骗了!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祁氏皇嗣!敬王有传国玉玺跟传位诏书为证,上面言明事情经过:赵氏孽子,狼心狗肺,弒父奸妹,人人可诛!」 第444章 包括她。 都将是他的战利品。 这盆脏水泼得那叫一个狠! 尤其脏水里还混着狗血。 大臣们被刺激到了,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着: 「真的假的?」 「皇上为了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在一起,才说自己是祁氏皇嗣?」 「我们被骗了?」 「不会吧,不会吧?宁氏虽美,何至如此?」 「对啊,对啊,先皇那身体,本就病弱,一看就活不了多久,等他驾崩,宁氏不还是会落他手里,他何止如此?」 「但敬王有传国玉玺,还有传位诏书为证,这说明敬王才是正统吧?」 …… 他们怀疑了祁隐的身份与地位的合法性。 宁小茶听到这些,皱眉看向祁隐,一时手足无措:这意外来的太突然了!怎么办? 祁隐看出她的慌张,握紧她的手,安抚着:「别怕,我在呢。」 他很淡定,甚至淡定地笑了:原来敬王偷玉玺,是打了这个主意? 真是登不上檯面的行为! 愚蠢的可怜又可笑! 同一时间 吉州行宫的寒烟水榭里 赵惩正自己跟自己下棋,忽然就打了个不雅的喷嚏。 「阿嚏——」 有人在想他吗? 会是谁呢? 他摸了摸鼻子,抬头看着不远处餵鱼的人,问道:「阿纯,你说,他的登基会顺利吗?」 陶乐纯趴在栏杆上,丢着鱼食,闻声回头,看他一眼,冷冷淡淡没说话。 她来到吉州后,对他向来是冷淡的。 高傲如她,也做不出谄媚逢迎的姿态。 赵惩深知她的性格,也很包容她的高傲,就像现在,她看他一眼,他就满足了,不再下棋,走过去,从身后揽着她,感觉到她的僵硬跟排斥,还是不撒手:「阿纯,与朕说说话吧。」 「无话可说。」 陶乐纯感受到他大手的滚烫温度,皱起眉,很不自在。 她从未近过男人的身体,哪怕年近三十,一身成熟女人的风韵,也没有女人三十勐如虎的浪荡,而是排斥、反感,很有些性冷淡的意思。 赵惩自然感觉到她的冷淡跟排斥,但他等了那么多年,也不怕再等几天,就很耐心体贴:「那你就回答朕的问题。」 他刚问了祁隐登基的事。 陶乐纯想了想,就回了:「他是祁氏皇嗣,有祁氏的福荫,如今天下归心,自然是顺利的。」 赵惩也知道这点,勾唇一笑道:「如果他不是祁氏皇嗣呢?谁能证明他是祁氏皇嗣?就凭他一张嘴吗?朕已经得到了传国玉玺,什么诏书不是任由朕写?朕说他是赵氏孽子,为强求同胞妹妹而弒父篡位,哪个敢怀疑?朕一句话就能把他永远定在耻辱柱上!」 他为自己的谋略而得意:「天下不会要一个私德败坏的君主。朕出师有名,自当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包括她。 都将是他的战利品。 他把她抱在了腿上,低下头,想要提前品尝胜利的果实。 陶乐纯躲开他的吻,觉得他有些骄傲忘形了,就泼了冷水:「你真觉得事情会按着你的设想发展吗?你把祁隐想的太无能了些!」 那可是蛰伏了十八年的人! 尤其他身后还有高人呢! 「你瞧不上朕?」 赵惩怒了,一低头,强吻住她的唇:「你是朕的,不许为那孽子说话!」 他其实早吃醋她对那孽子好了! 陶乐纯才不是为祁隐说话! 那孽子死她面前,她只会拍手称快! 她现在活着的快乐就是看他们两条疯狗撕咬了! 祁都天昭宫 那大臣已经被琅璀带人控制起来了。 但他还在叫嚣:「赵氏孽子,你有本事拿出传国玉玺啊!」 第445章 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这样做? 宁小茶不知玉玺丢失的事,但听到那大臣的话,也知道玉玺肯定不见了,忍不住小声询问:「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别慌,后面跟你细说。」 祁隐拍拍她的手掌,安抚过后,看向那大臣,冷声问道:「如果朕有玉玺当如何?是不是说明你的话全是胡扯?一切都是你跟敬王的密谋?目的就是为了毁坏朕的名声!刘震,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这样做?」 刘震曾是工部侍郎,雪泉宫就是他监督修缮的。 他为人清廉俭朴,反对铺张浪费,跟还是太子的他甚是谈得来。 在祁隐眼里,他一直是个做实事的好官,復辟后,还擢升他为工部尚书,没想到他会在这一刻背叛他。 「我说了,你弒父奸妹,人人可诛!」 刘震还在执迷不悟。 祁隐听了,冷声喝问:「你说朕弒父奸妹,证据呢?全凭敬王一句话?」 刘震说:「自然不是。敬王有先帝的传位诏书,还有传国玉玺,足以说明你得位不正,罪该万死!」 祁隐抓着他话里的关键信息,继续喝问:「所以,只要朕拿得出传国玉玺,你跟敬王的密谋就不攻自破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5页 刘震梗着脖子说:「那也要你拿得出传国玉玺!」 祁隐扫向众大臣:「诸位爱卿怎么看?」 众大臣异口同声:「还望皇上拿出玉玺,以平息众人心中的疑虑。」 宁小茶看到这里,忍不住为祁隐说话:「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就因为小人的几句挑拨,你们就这么怀疑你们选择效忠的君主吗?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忠心?」 她真的为他们的忠心而感到心寒。 御史大夫陶恆之这时站出来说话了:「娘娘息怒,皇上既然那么说,微臣相信,他自然有万全之策。」 他的眼光是独到的,已经看出了祁隐的成竹在胸:这位少年天子老成持重,心思深沉,从头到尾没见一丝慌乱,或许又在算计什么? 祁隐见陶恆之这么说,便笑了:「看来知朕者,唯有陶爱卿了。」 陶恆之谦虚一拜:「微臣惭愧。」 祁隐继续说:「朕不瞒你们,传国玉玺确实丢了。」 这一语惊起千层浪。 大臣们都面露惊色,纷纷议论起来: 「玉玺真的丢了啊!」 「那刘大人说的是真的了?」 「荒谬!简直荒谬啊!」 「弒父奸妹,禽兽不如啊!」 …… 大臣里唯有陶恆之一脸的淡然。 不,还有琅璀,他也是一派的淡然。 宁小茶注意到了琅璀的淡然,知道他也是知晓内情的,不由得想:这表兄弟俩莫不是早做了准备? 可怜琅璀眼巴巴瞧着祁隐,正等着他解惑呢。 当他感觉到宁小茶热切的目光,莫名心情澎湃了:哎,她在看他?为什么?难道他今天穿着一身铠甲特别威风? 好像他这么穿的时候,族里那些女人确实总爱盯着他。难道她发现他的好了?可兄弟妻,不可欺来着。 他想入非非时,听到祁隐说:「但你们确定丢失的传国玉玺,就是真的?」 第446章 恭贺吾皇登基。 大臣们又议论起来: 「什么意思?」 「难道丢失的传国玉玺是假的?」 「不可能吧?传国玉玺怎么可能造假?」 「难道赵氏根本没从祁氏那里接手真正的传国玉玺?」 …… 他们的议论逐渐真相了。 刘震听到这里,脸色也变了:「不、不可能!」 那丢失的传国玉玺如果是假的,他今日所说的话就都成笑话了。 祁隐扫着面露惊惧的刘震,质问道:「朕是祁氏子,为何要用赵氏捏造的玉玺?」 刘震摇头大吼:「不可能!一定是你发现玉玺不见了,索性贼喊捉贼,说那玉玺是假的!赵氏孽子,你当真是狡诈多端!」 这种说法也有可能是真的。 大臣们也有了这种怀疑。 陶恆之依旧笑而不语。 宁小茶看到这里也淡定了,相信祁隐一定会处理好的。 祁隐冷笑:「朕既然说丢失的传国玉玺是假的,自然会证明。」 像是响应他的话,阳霁骑着高头大马,唿啸而来:「皇上,一空大师到了。」 一空大师是明空寺的得道高僧。 他在无数人心里是神佛一般的人物。 大臣们或许敢质疑皇帝的权威,但面对神佛,那就只有敬重了。 当一空大师的车驾队伍驶进皇城,来到天昭宫,所过之处,都是双手合十的虔诚朝拜。 大臣们也自动分开,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阿弥陀佛——」 一空大师在万众瞩目中,抱着个锦盒,走下了马车。 祁隐牵着宁小茶的手过去迎接,先行了礼,才说:「一空大师,朕等候多时了。」 一空大师低头一拜,回道:「吾皇在上,贫僧携礼而来,恭贺吾皇登基。」 祁隐明知故问:「哦,什么礼?」 一空大师没说话,当着大臣们的面打开了锦盒,先是取出一道圣旨,而后拿出一方白玉雕琢的玉玺,玉玺底部还有斑驳的红,隐约可见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前排的大臣们看到了玉玺,立时就跪了下去。 后排的大臣们看不到玉玺,出于从众心理,也跟着跪了下去。 一空大师一手举着玉玺,一手举起圣旨,缓缓道:「此乃琅鸢皇后当年交给贫僧的东西,如今,物归原主。」 不过,他在物归原主之前,就这么拿着玉玺、圣旨,围着大臣们走了一圈。 他是让大臣们亲眼验证真假。 【一空大师亲启,今皇上病危,赵氏如狼窥伺,有不臣之心,为免变故,遂将么子祁隐,连同传国玉玺,一同託付。望大师庇佑祁氏,妾感激不尽。】 那圣旨上的内容悉数落入众人的眼中。 一空大师边走边说:「琅鸢皇后聪慧敏锐,早察觉赵氏有谋逆之心,遂早做安排,将皇子祁隐连同传国玉玺交付于贫僧。贫僧多年教养,今日幸不辱命。」 他说到这里时,刚好回到了祁隐身前,躬身就是一跪。 还好祁隐及时搀扶住了他:「大师免礼。」 他想着一空大师另一层身份,算得上他的皇曾祖父,可受不得他的一跪。 一空大师没跪成,便也不跪了,站直身体,将手中的东西递了出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6页 祁隐接过来,同样举了起来。 大臣们瞬间跪下去,口中齐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真的臣服了。 从今天起,再无人敢质疑他祁氏皇嗣的身份。 刘震还站着,像是傻子一样,真成了笑话。 祁隐看着他,目露慈悲:「你与朕相识一场,也有短暂的侍奉之功,朕便给你一次说遗言的机会吧。」 第447章 世界级的浪漫。 刘震如丧考妣,跪了下来:「吾皇开恩,还望您罪不及臣的家人。」 祁隐没说话,挥挥手,让侍卫把他拖下去了。 登基大典继续。 鼓声又响了起来。 祁隐牵着宁小茶的手,在振奋人心的鼓声中,一步步踏上了台阶。 两人的吉服有很长的衣摆,拖地了好远,端的是华丽大气。 一阶又一阶。 祁隐改牵手为揽着她的肩膀,并轻声问着:「累吗?」 宁小茶很累,一是台阶太高了,二是吉服太重了,还有头上戴的首饰,真的压得她很累,但她劳累且荣耀,就朝着他摇头笑:「还好。没事的。我可以的。」 祁隐看她额头沁出细汗,就拿出手帕帮她擦去了。 他时刻注意着她的身体情况,当看到她满面晕红,汗水淋漓,尤其是唿吸特别粗重,就知道她真的累了。 于是,他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啊!」 宁小茶没想到他会突然抱起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脖颈。 等意识到自己是安全的,就害羞了:「不要!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祁隐摇头,不肯放她下来:「我知道你累了。我要抱着你。」 他无论何时都是把她的感受、安全放在第一位,知道她心里有压力,及时劝慰:「你别紧张,没事的,他们有意见,随他们说,我们也听不到。」 但听不到,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宁小茶被他的话逗笑了,忍了一会,看到台阶还那么高,就心疼他了:「你累不累?我歇得差不多了,放我下来吧。」 祁隐还是不放,但说了:「我说累,你能给我一个吻吗?」 宁小茶满眼惊讶:「众目睽睽之下,你都在想什么?」 这时候发什么色心? 过分了啊! 实则祁隐不仅过分,还很叛逆:「我想吻你。他们越不让我做什么,我就越想做什么。」 他们不是怕他太爱她吗? 那他就越要证明自己的爱。 宁小茶面对他这迟来的反骨,一点不纵容,立刻敛了笑,训斥道:「你给我安分些!这么好的日子,你别搞事!这才登基,你就是想任性一下,也得等刷足百姓、大臣的好感度,听到没?」 听听她这话,哪里就是红颜祸水了? 她明明是贤内助来着! 祁隐还是听她话的,虽有些不情愿,还是点了头:「听到了。」 宁小茶见此,摸摸他的头,算是奖赏,然后,回归正题:「哎,你放我下来吧。这么高的台阶,我觉得就像是我们未来的人生,或许过程很难,有很多的风雨险阻,但我愿意跟你一起走。」 她甚至感悟到了天昭台的台阶建立这么高的用意,是启迪帝王之路的艰难,也是警示帝王谨慎每一步的选择。 「但我不愿意。」 祁隐果断拒绝了她的提议,并神情郑重地说:「我不想你那么累。我是你的男人,生来就是要为你遮风挡雨的,小茶,我要为你开闢一片乐土,不想你有一点的烦忧。如果我做不到这些,有什么资格爱你呢?」 宁小茶在现代听过一段很甜蜜的情话:如果可以,当然要让你永远围着果酱罐,尝着蜂蜜糖,站在象牙塔,光明正大晒月亮。人间是个什么玩意儿?你看也不要看! 她觉得没有人能这样爱一个人,但现在,她何其幸运,亲身遇到了这样一个人。 祁隐就这么抱着她,踏过了最后一个台阶,才放她下来。 他们一起站到了顶峰,牵着手,目光俯视而下,像是俯视苍生,又像是俯视命运。 宁小茶在这一刻觉得自己拥有一切,无所不能。 真应了那句: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高潮! 鼓声渐渐停了下来。 等候多时的钦天监长官陈监正走过来,朝两人行了一礼,随后开始朗读皇帝的即位诏书:【巍峨皇天,厚赐福德,祁氏復兴,建号归宁……】 宁小茶在听到「归宁」二字,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祁隐,不是她自恋,而是她确定,「归宁」二字就是他在向世界宣示他的爱,天,他归属于她宁小茶,这真的是世界级的浪漫。 第448章 愿吾皇千秋万代,寿与天齐。 祁隐跟宁小茶的目光对上了,温柔含笑道:「喜欢吗?」 「喜欢。好喜欢。太喜欢了。」 宁小茶点着头,感动得哭了,眼泪哗哗啦啦的,根本控制不住。 祁隐忙给她擦眼泪,轻哄着:「哎,你喜欢就好,别哭啊,今天是个好日子,可不能哭,下面那么多人看着呢。」 宁小茶一听,哭得更凶了,还嗔怪上了:「都怪你!呜呜呜,你故意害我哭,害我发糗。」 她这话就很无理取闹了。 但祁隐也不生气,好脾气地笑着、哄着:「嗯。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当心哭伤了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7页 宁小茶确实哭得眼睛疼,但更怕自己哭花了妆容,就问;「我妆容是不是花了?我这样还能见人吗?」 「能的!能的!不影响!一样美的!」 祁隐重重点头,眼神极尽真诚。 当然,他也没说谎,宁小茶长得漂亮,浓艷系大美人,便是上妆,也是淡妆,这会哭起来,端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哪里会不能见人? 宁小茶不信,但周边又没有镜子,就捧住他的下巴,借着他的眼睛看自己。 不想,祁隐以为她感动狠了,要吻他,立刻乖乖闭上了眼睛。 这乖狗狗般等候主人亲吻的模样成功把宁小茶逗笑了。 「谁要吻你啊!」 她忍着羞涩的笑,松开手,推他站好,提醒着:「不要闹了。你的登基大典还没结束呢。」 祁隐点着头,牵着她的手,轻声应着:「嗯。」 陈监正还在念即位诏书:「……帝有令,一曰:天下大赦,二曰:减免赋税,三曰:推行轮椅,助力天下老弱病残者……」 关于轮椅,显然又是一个感动人的点了。 宁小茶的眼睛又湿漉漉了,这次没敢看祁隐,只是攥紧了他的手:原来他还记得她的话,并且真的践行了。 「阿隐,谢谢你。」 她的感动可以有千言万语表达,但最后只化作一句谢谢。 祁隐不喜欢她说谢:「你我之间,何须言谢?你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会竭尽全力帮你达成。」 宁小茶点着头,攥紧他的手,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陈监正也终于把即位诏书念完了。 下面又是一阵齐唿:「吾皇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监正等声音平息,从旁边太监端着的玉盘里,接了帝王冠,走到了皇帝面前:「请皇上及帝王冠。」 祁隐见了,微微低头,让陈监正为他戴上了。 其实,他更想让一空大师为他加冕,但考虑他的身体,这么高的台阶还是不麻烦他了。 「恭贺吾皇登基。」 陈监正为祁隐戴上帝王冠后,跪下来,恭敬拜道:「愿吾皇千秋万代,寿与天齐。」 他的声音才落,底下便是一阵齐唿:「恭贺吾皇登基。愿吾皇千秋万代,寿与天齐。」 如此,登基大典算是完成一半了。 接下来是乘坐帝王车辇,环游祁都一圈,最后是前去祁氏皇陵祭拜先祖。 宁小茶是在环游祁都时,感觉到了熟悉的、燥热难耐的情潮。 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怎么办? 第449章 她又发病了! 「怎么了?」 祁隐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她的异样。 宁小茶苦着脸说:「还能怎么?我这还不够明显吗?」 她又发病了! 祁隐意识到这点,忙扶住她的肩膀,喊了声:「王敏!」 王敏一直端着个陶罐,里面装着宁小茶要喝的药,这会听到祁隐喊他,立刻就跑上前,同时旁边香玉递上一个碗,两人配合着,就这么倒出了一碗药。 祁隐亲自接过来,端给了她:「有些凉了,会苦些,你忍忍。」 宁小茶感觉身体热得冒烟,分分钟要失态,哪还管苦不苦,几乎是抢过来,一口气给闷完了。 香玉又快速递上一袋蜜饯。 祁隐捏了两颗,塞她嘴里。 宁小茶咀嚼着蜜饯,甜味驱散苦涩,紧皱的眉头才渐渐舒展了。 祁隐看她眉头舒展,就问了:「好些了吗?」 宁小茶苦笑:「效果哪会这么快?」 她余光扫着周边,发现禁军层层包围着车辇,几乎密不透风,两侧的百姓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才稍稍放松了。 其实她多虑了,皇帝出行,百姓们跪拜相迎,哪个敢东张西望?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的声音此起彼伏。 宁小茶放松身体,依靠着他的肩膀。 太阳当空照。 已经是正午了。 祁隐问她饿不饿。 宁小茶想着他都准备了药,便问;「你还准备了吃的?」 祁隐点头笑:「当然。」 他看向王敏,后者立刻从一个太监手里接了个食盒,打开来,都是各种颜色、各种口味的点心。 「你先将就吃着,垫垫肚子。」 「好。你也吃。」 宁小茶吃了一块,还捏了一块,投餵了他。 两人就这么吃着点心,环游着祁都。 琅璀骑在马上,跟在车辇旁边,看两人你情我浓的,本来还澎湃的心情又死寂了。 哎,孽缘啊! 他祭拜了姑姑,就走人吧,不然,太痛苦了些。 宁小茶不知琅璀的痛苦,填饱肚子后,身体也恢復了平静,就来了精神,跟祁隐闲聊了起来:「你看,百姓都很爱戴你。阿隐,你一定不要辜负他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视民如草芥,则民视君如寇雠。你以后一定要爱民如子。」 祁隐点头:「当然。」 宁小茶见他孺子可教,就传达了一代明君唐太宗的智慧:「有位很厉害的人物这么说,安民宁国,惟在于君,君无为则民乐,君多欲则民苦。他还说,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8页 这番话恰好应了礼部尚书余庆则的主张——君主宜当节制欲望。 不仅是爱的欲望,还是其他的欲望,比如享乐,比如开闢疆土、一统天下等等。 祁隐听得出她的暗示,就夸了:「小茶,你有大智慧,以后一定会是一代贤后。」 宁小茶自觉是古代先贤智慧的搬运工,哪里敢受此荣耀? 「你多想了,我就随便说说。」 她一点不想篡夺古代先贤们的智慧结晶,就强调:「那不是我的思想,是一位叫李世民的伟大人物说的。」 她不好言明李世民的君主身份,不然,他问她哪里的君主,她要怎么圆? 她的顾虑是有必要的。 祁隐已经开始好奇并打听了:「李世民?他做什么的?在哪里?如此高人,不请入朝中做官太可惜了。」 第450章 你甜言蜜语的功力甩我十条街了。 请李世民做官? 他可真敢说啊! 宁小茶都尴尬了,只能挤出点笑,扯了个善意的谎言:「确实可惜。他已经去世了。」 祁隐很敏锐,幽深眼眸盯着她,笑问:「是吗?」 宁小茶全靠以前的演技硬撑,淡然一笑,点头道:「是的。他去世很久了。」 祁隐又问:「你还听他说了什么?」 宁小茶哪里还敢说太多? 要知道能者多劳,锋芒毕露惹祸端,她只想做个咸鱼,享受富贵生活。 「不记得了。」 她摇着头,装傻:「我是在一本杂书上无意间看到的,嗯,也不知怎的就想起来说了。」 祁隐听了,有些不信,就用一种敏锐的眼光瞧着她,低喃着:「是吗?可惜了。如此高人,恨不得一见。」 宁小茶附和着傻笑:「是啊。可惜了。恨不得一见了。」 祁隐显然不死心,又问:「小茶,你是在哪本杂书上看到的?不会书名也不记得了吧?」 宁小茶自然点头:「嗯。是呢。不记得了。」 祁隐无话可问了。 但他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不,这颗种子或许之前就存在了,只现在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宁小茶是与众不同的。 她的行为,她的思想,她的一切,都让他觉得神秘而迷人。 她是怎么被养成这个样子的? 莫非那个养她的万婆子还是个高人? 等人到了,倒是要好好询问一番了。 祁隐压下这些想法,换了话题:「如果有天你记得了,一定要告诉我。」 宁小茶点头:「好。」 祁隐又问:「小茶,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吧?」 宁小茶还是点头:「当然。前提是你的爱始终不变。」 很多男人婚前婚后是两副嘴脸的。 她虽然喜欢他,但也不能把话说死。 如果他有一天不爱她了,那她肯定要离开的。 祁隐察觉她有离开的念头,直接攥紧了她的手:「你还在怀疑我的爱?」 宁小茶摇头:「不。不是怀疑。祁隐,我相信你此刻的爱,无比的相信,但这份爱能持续多久,就要交给时间来检验了。你也不用紧张,若你相信你自己的爱,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总是很会说话。」 祁隐想到了礼部侍郎许文松的话,言语带着几分郁气:「许侍郎没说错,你确实舌灿莲花。」 这话不像什么好话。 宁小茶皱起眉:「你不喜欢我这样?」 祁隐摇头:「不是,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哪怕你用舌灿莲花来骗我,我会伤心,但我还是会喜欢你。」 宁小茶听得心里不是滋味;「不是,你怎么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 「可怜吗?」 祁隐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只是在剖析自己的心。我此生也就在你这里,可怜一回了。」 宁小茶听不下去了:「行了,到底是谁在舌灿莲花?祁隐,你甜言蜜语的功力甩我十条街了。」 祁隐一脸无辜:「什么甜言蜜语?我没有说。」 宁小茶道:「你有!」 祁隐摇头:「我真没有!」 宁小茶乐了:「那就有意思了!你真没有比别人有都厉害!」 第451章 小茶,我句句出自真心。 两人闲聊间,到了祁氏皇陵。 车辇停下来。 祁隐牵着宁小茶的手,下了车辇,走进皇陵里,直奔先皇的陵寝,为真正的父母磕头上香。 「父皇、母后,不孝子祁隐终于来看你们了。」 他拿着香,拜了三拜,在心里这么说。 宁小茶跪在祁隐旁边,学着他的样子,磕头上了香。 当然,也简单说了些心里话;「两位好,我是宁小茶,算是你们儿子的未婚妻,你们放心,只要他对我好,我定会对他好。」 两人都是含蓄的。 反倒是琅璀,跪下来,声音相当清朗:「姑父,姑母,侄儿琅璀来看你们了。这位是表弟,也就是你们的儿子祁隐,这位是你们的儿媳宁小茶,我们一起来看你们了。愿你们在天之灵安息吧。」 一番话说的好像他才是亲生儿子。 宁小茶瞧着祁隐,就暗示了:「你想说什么,也可以抒发下,不要压抑自己。」 她相信他蛰伏这么多年,也是压抑了很多苦痛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9页 但祁隐觉得那些苦痛在遇到她之后全被抵消了。 他对往日磨难,只有感恩。 他因为爱她,而爱这个世界。 于是,他想抒发的就是这份幸福之情:「父皇,母后,表哥说的没错,这位是你的儿媳,她叫宁小茶,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你们如果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她一生顺遂喜乐。」 宁小茶:「……」 怎么都这时候了还听到了甜言蜜语? 琅璀被甜得腻歪了,吃了一路的狗粮,现在准备踹翻了:「姑父,姑母,你们可以保护宁小茶,但也请管管你们的儿子,他现在都是皇帝了,还满眼都是女色,但凡宁小茶坏一点,他妥妥一昏君!」 他这话算是把祁隐看透了。 宁小茶也是认同的,就提醒了:「瞧见没?你以后要把心思多放在国家政务上,不然,红颜祸水的名头,我又要背上了。」 祁隐本来对表哥琅璀的话没什么感觉,但影响到宁小茶的心情与心态,他就不高兴了:「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妒忌我。你怎么会是红颜祸水?他那么说,因为他是个瞎子,父皇母后不同,他们在天有灵,定能看到你美好而纯善的灵魂,你分明是拯救我于昏君路上的小仙子。」 他的甜言蜜语随口就来。 宁小茶听了,忍不住感慨:「还说你不是舌灿莲花?祁隐,论说漂亮话,我绝对是你的手下败将。」 祁隐还是不承认自己在说甜言蜜语,很正经地说:「小茶,我句句出自真心。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发誓。」 说着,手就举了起来。 宁小茶赶紧拽下他的手,制止他乱发誓:「好了,好了,别闹,跟你开玩笑呢,我可喜欢听你的甜言蜜语了,你说一辈子,我也不会听腻的。」 他们又不知不觉撒狗粮了。 如果琅璀知道狗粮这个词的话。 他听不下去,站起身就要走,不想看到陵寝后面裂开一道很深的口子,油漆已经掉光了,露出煳着的一层沙浆,材质跟周边很不相称,像是被人破坏过,重新粉刷,完了,粉刷的潦草,以致如今败落了。 什么情况? 被人修缮了? 琅璀思量着上前检查,这一检查,发现砂浆薄薄一层,一拳锤上去,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你在做什么?」 这声音惊动了祁隐。 他一抬头,看琅璀把陵寝锤了大洞,露出了震惊的目光。 琅璀看向祁隐,目光也是震惊的:「阿隐,我有个不好的猜测。」 祁隐皱眉问:「什么?」 琅璀说:「姑父、姑母……不会被人了吧?」 第452章 别怕。我在呢。 祁氏王朝向来推崇节俭,祁氏皇陵也从没有大规模的建筑群,包括祁隐父母的陵寝也都很普通,就是个大点的椭圆形墓地,对一代帝后来所,堪称寒酸,不见得有多少陪葬品,至于被盗墓? 祁隐走上前,看着黑漆漆的洞穴,让人点了火把,就拿着想要下去了。 宁小茶没想到他行为那么莽撞,急忙拉住他:「等下,可能存在有害气体。」 她看过一些盗墓的电视剧,下墓的具体流程记不得了,只记得要点根蜡烛,看会不会熄灭,以确定里面氧气是否充足。 出于这层考量,她抢过火把,往洞穴里塞。 火把还在燃烧。 她也想下去,但被祁隐拦住了:「你不行!」 琅璀看祁隐抢了火把,准备下去,直接伸手抢了过来:「你也不行!」 他不许他们涉险,自己拿着火把就下去了。 祁隐想跟着下去,被宁小茶拦住了。 宁小茶安排了两个侍卫跟着琅璀下去,随后,瞪着祁隐,训道:「什么事都值得你以身犯险吗?」 祁隐不觉得下个墓有什么危险,但对她关心的言语还是受用的:「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什么叫应该?那只是你的异想天开。」 「哦。」 他握着她的手,余光往墓里瞄。 天色不知何时黑了。 周边亮起了无数的火把,远远望去,像是一道道的火龙。 祁隐开始喊:「琅哥,里面什么情况?」 没有回应。 祁隐更想下去了。 宁小茶就拽着他,不许他下去。 「哌哌——」 头顶忽然飞过几只乌鸦。 在寂静的夜里,乌鸦发出的声音显出几分苍凉肃杀之感。 就挺恐怖的。 宁小茶不由得握紧了祁隐的手,身体也往他身边靠。 祁隐感觉到她的害怕,就揽住了她的肩膀,柔声安抚着:「别怕。我在呢。」 宁小茶挨着他的怀抱,不害怕,但想回宫了。 主要奔波一天,又累又饿,还有喝的药,似乎没效果了,身体热腾腾的燥。 祁隐依旧是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异样:「怎么了?」 宁小茶不想说话,直接抓起他的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许是夜色的原因,光线很暗淡,他看不到她脸上不正常的红,但能感受到她脸上不正常的热。 「又想要了?」 他话语里的「又」字让宁小茶很羞耻,也很不高兴,好像她沦为了欲望的奴隶,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在向他发情,离了他不能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0页 「不想。我想回去喝药。」 她才不是离不开男人的女人呢! 「好。我们回宫。」 祁隐应下来,安排了数百名侍卫原地支援,之所以没让人进去,怕惊扰亡魂,然后牵着宁小茶的手往车辇的方向走。 宁小茶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看着墓地:「我们就这么走了?不管他了?」 那是他表哥呀! 还是代替他下去探墓的! 这么走真的好吗? 「你想怎么管?」 祁隐其实见不得她在乎别的男人:「他很厉害,不会有事的。那也只是普通墓地,能有什么危险?」 他说的没错,是宁小茶盗墓电视剧看多了,过分紧张了。 难道里面还能跳出粽子不成? 又不是什么凶墓凶宅! 「也不全是危险。」 宁小茶表达自己的团队意识:「我们一起来,就一起回去嘛,免得他上来,说我们不讲道义,抛下了他,多伤他的心啊。」 祁隐本就介意她关心别的男人,现在她这么说,他就更介意了:「你很在意他伤心?」 第453章 无数女人心里最理想的公主抱。 宁小茶反问:「难道你不在意?」 祁隐自然是在意的,但她身体不适,他送她回去,显然更重要。 「小茶,是我在问你。」 他吃醋了,还扒拉出了一些自己本来忽略掉的小事:「你很在乎他?之前登基大典的时候,你就一直看他。」 宁小茶都忘了登基大典看琅璀的事了:「有吗?什么时候?」 祁隐说:「就玉玺丢失的时候。」 宁小茶回忆了一会,记了起来,就解释:「那是他表现得很淡定,我就想你们表兄弟俩背着我耍什么花招呢。」 说到玉玺丢失这事,她有被隐瞒的不悦:「玉玺丢失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不相信我吗?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担心?」 好了,本来是他吃醋儿,心里不顺,这会把宁小茶也给弄得心里不顺了,还顺便给自己挖了个坑儿。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也没有不信你,就是觉得问题不大,没什么好说的。」 他云淡风轻的语气挺刺激人的。 宁小茶被刺激到了,皱眉道:「玉玺都丢了,这问题还不大?」 祁隐淡然点头:「嗯。问题不大。本就是假的,丢了就丢了。」 宁小茶:「……」 好吧,假的玉玺,确实不重要。 不对,是假玉玺的问题吗? 是她被他隐瞒的问题! 虽然她不想过问他的政事,但她不问,不代表他可以不说啊! 没错,她就是这样双标! 「等有天我丢了,希望你也是这样——」 云淡风轻的态度。 她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祁隐捂住了嘴:「你不要乱说话!这么不吉利!」 事关她,他天然屏蔽一切负面的东西。 这会也很气:「宁小茶,你慎言!」 他怕死了一语成谶。 宁小茶看他这样紧张自己,心里甜甜的,也不跟他闹脾气了:「哦,知道了。」 她摸摸他的头,本想多安抚他一会,就被热燥的身体影响了心情。 「走吧。我有些忍不下去了。」 她这毛病太影响正常生活了。 该死的段玉卿! 正心里唾骂,身体忽然一轻。 宁小茶被祁隐抱了起来,小声嘟囔着:「倒也不至于。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走的。」 祁隐没说话,就是抱着她,步子迈得又大又稳,速度还很快,抱她轻轻松松的,男人胸膛宽阔,肌肉紧实有力,心脏砰砰跳动,浑身都充满了男子汉的力量美,就很有安全感,相信也是无数女人心里最理想的公主抱。 当两人上车辇的时候,墓地也终于传来了动静。 是琅璀带人上来了。 两人一同回头看,隔着遥远的距离,看不清琅璀面上的表情,但能看出他一身冷肃的气质。 发生什么了? 祁隐把她放到车辇上,叮嘱道:「你不要乱动,就在这等我。」 但宁小茶怎么可能老实坐着等他? 她也有好奇心的呀! 所以,他一转身,她就跟着下了车,结果,身体直接倒了下去。 「宁小茶!」 这一声是琅璀惊叫的声音。 因为琅璀正对着宁小茶的方向,正好看到她摔倒的一幕,同时下意识朝她急奔而来。 祁隐是背对着宁小茶的,后面没有眼睛,自然看不到她摔倒,但他反应很及时,看到琅璀表情大变,心灵感应一般,快速转身,及时抱住了跌倒的人。 「小茶!」 祁隐惊叫着抱住她,忙抬起她的下巴,果然,看到她鼻子流血了,是刚刚撞他胸膛上去了。 「对不起。」 他自责没有保护好她。 宁小茶则是怪自己太没用了,不,不是她没用,而是身体没用,让她软趴趴的,像是没了骨头。 该死的段玉卿! 她真的恨死他了! 但恨他也无济于事。 鼻子好痛。 她仰天捂着鼻子,不给祁隐碰,一是觉得丢人,二是担心:「我鼻子不会撞断了吧?」 祁隐忙摇头:「不会。不会。乖,给我看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1页 宁小茶还是不让他看,就躲闪着他的手。 祁隐太疼惜她,一时不捨得用强力,就被她躲开了。 如此往復几次,奔来的琅璀看不下去,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捧住她的下巴,固定住了她的脑袋。 宁小茶躲不开了,就被祁隐拿下手,检查着鼻子的伤。 琅璀也在旁边瞅着她,离她很近,唿出的灼热气息甚至喷在了她的脖颈上。 又痒又烫。 完全陌生的男人气息,也让她很不自在,心脏砰砰乱跳着。 天,两个大帅哥这么近距离盯着她瞧,真的受不了啊! 尤其她还正发着情呢! 难受! 难受死了! 身心都在火上烧! 她流着汗水,粉嫩的脖颈不停往后仰,双眼醉醺醺一般微眯着,嘴唇已经咬破了,鲜血浸染着红,但她像是感觉不到痛,还在紧紧咬着唇,只为压住那溢出的、暧昧的娇喘…… 第454章 救命,别又来一朵毒桃花啊! 要社死了! 她羞得眼泪汪汪:「没事了,不疼了。你们放开我吧。」 祁隐自然没放开,但看了眼琅璀,皱起了眉:他刚刚是情难自禁吧?那眼里的担心,声音里的焦急,包括此刻霸道的温柔,一切的一切都在彰显他对宁小茶的用情极深。 他又想到了他们的初遇,说来,琅璀对宁小茶是一见钟情的。 不悦伴随着危机感在心里流窜。 他看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到他内心深处去。 琅璀的内心深处藏着宁小茶,哪怕他一再忽略她,也知道她是祁隐的女人,他们绝无可能,但一眼就惊艷的女人如何忘得掉? 他的眼睛总不受控地捕捉她的身影,心脏不受控地为她跳动,他想关心她、保护她,他有不输于祁隐的赤诚跟专一。 但那又如何呢? 他出现的太晚了! 他一败给了时间,二败给了身份。 他是表哥,是兄长,长兄如父,恭谨谦让,教养幼弟,保护幼弟,一直是他琅家的家风。 他是万万不能对宁小茶有觊觎之心的。 手松开。 人后退。 他理智回归,不用祁隐说什么,就主动保持了距离。 祁隐像是护食的狗,见琅璀离远了些,就收回了目光,为宁小茶处理鼻子流出的血。 「疼吗?」 「不疼了。」 宁小茶心不在焉地回应着,还是能感觉到琅璀落在她后背的目光,就如芒在背一般,反正很不舒服,尤其一想到他刚刚的表现,天,不会吧,她才对琅璀改观,觉得他是个好哥哥、好男人,救命,别又来一朵毒桃花啊!她真的会谢的! 「没事了,你不用管我了——」 宁小茶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也为打断这尴尬的氛围,就出声问了:「那个,琅哥,墓里什么情况?你刚刚表情好凝重啊。」 这才是重点啊! 不是她的鼻子! 他们是不是都忘了这事了? 哼,就怪她这该死的好奇心,不然都不会摔这一遭。 祁隐经宁小茶提醒,也想起了这件事,眼看着给宁小茶处理好了鼻血,也问了:「琅哥,你们在墓里看到了什么?」 琅璀一听这个,面色就沉重了:「阿隐,姑母的遗体不见了。」 祁隐一惊:「什么?被盗墓了?」 琅璀摇头:「应该不是,我看了,陪葬品很多,都还在,唯独姑母的遗体不见了。」 他话音一落,祁隐就往墓地的方向跑。 但没跑两步,想起宁小茶还在为情慾所苦的身体,又回来了。 「我先送你回去。」 他揽着宁小茶,哪怕到了这时候,还是以她为重。 但宁小茶何尝不是以他为重? 她想着他母亲遗体不见,对一个儿子来说,也是打击很大的,就体贴地说:「你想去,就先去看一眼。」 心里在想:遗体不见了?专门遇到盗尸体的了? 太变态了! 她身上的热欲都被吓退了些。 「你……可以吗?」 祁隐看着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满眼关切,很不放心。 宁小茶强作笑颜:「可以的。我都被这事情吓到了,一点不想那些了。你快去看看吧。」 她真的很欣赏祁隐的母亲,一个巾帼女英雄般的人物,如今遗体丢失,不能入土为安,在这个时代,真的是很虐心的事。 祁隐是个孝子,哪怕见过母亲一面,但单是母亲这个身份,就足够让他心软了。 他没忍住,就想着去看一眼就回来。 当然,去之前,安排了琅璀照看她。 哪怕他知道琅璀是他的情敌,但他还是相信他的。 琅璀却想避嫌,尽管为时已晚。 「墓里黑暗,地形也有些复杂,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 祁隐制止道:「在这里,琅哥,我最信你了。」 哦,还有雪狼。 他吹了声口哨,在周边猎食的雪狼「嗷呜」着回应,不久就沖了过来。 「嗷呜呜~」 雪狼围着他打转。 祁隐拍拍它的脑袋,指了下宁小茶,它便「嗷呜」叫着,奔宁小茶去了。 宁小茶老远看到雪狼嘴里带血,不知又猎杀了什么东西,反正吃得一身血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2页 她很嫌弃的,忙摆手:「别过来!雪煞,别过来!」 雪狼听到她叫自己名字,更兴奋地往她身上扑,嘴巴一张开,血盆大口熏得宁小茶要吐了。 琅璀看她怕的厉害,一个没忍住,单手抱起她,躲开了雪狼扑来的动作。 第455章 阿隐,我好想你哦。 这臂力当夸一声好! 宁小茶惊嘆过后,想着祁隐,就夸不出来了。 「雪煞!」 祁隐低声喝止了雪狼,让它守在车辇周边。 至于琅璀那一抱? 他咬牙忍了。 琅璀也没让他忍太久,当雪狼退后,就把宁小茶放到了车辇上。 他跟雪狼分守左右两侧,眼神规规规矩矩的,没有再看车辇上的人。 祁隐看到这里,忍着心塞,朝着墓地走去。 之前跟着下墓的两个侍卫立刻举着火把,小跑着跟上了。 宁小茶看着他们身影消失在墓地处,思绪迴转,熟悉的热燥也回来了。 她坐在车辇上,身体蜷缩着,热汗淋漓,口干舌燥,喃喃道:「渴,水,好热,好渴,我要喝水。」 琅璀听了,立刻寻来水袋,递给了她。 宁小茶几乎是抢过来,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因为喝的太急,少许的水洒落下来,浸湿了衣服,还好身上的吉服繁重,并不显形,但紧紧束缚着身体,更加折磨人。 她哼吟着,两手攥紧身上的衣服,很想脱了,全靠理智硬撑,随着汗水如雨,快要维持不住未来皇后的仪态了。 琅璀没敢看,只是听,也足够焦心如焚了:「宁小茶,这是在皇陵,你注意些!」 别叫了! 他们赤琅族民风开放,幕天席地就有人纠缠,他遇到过很多野鸳鸯,但也没遇到这么会叫的! 都还没开始呢! 叫得他都热了! 汗水不停落下来。 他舔舔干燥的唇,伸手扇着风,脚步挪了挪,想着离她远一些。 宁小茶听到琅璀的话,本来身体就难受得很,还被叱责,就委屈地哭了:「我难受,呜呜,我也不想这样的,呜呜,你还怪我。」 她是受害者,换他们男人中了这种药,不知道如何失态呢! 没准就跟那泰迪一样,能日天日地日空气! 琅璀听到她哭,更加心乱如麻了:「我、我没那个意思。你误会了,我没怪你。」 宁小茶才不听他的解释,继续呜呜哭:「我难受死了,呜呜,你也不帮我。」 琅璀听得心跳如擂鼓:「我要、我要怎么帮你?」 她是热傻了吗?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宁小茶也快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我热,我好想~」 她及时醒悟,紧紧咬住了唇——真是疯了!她怎么能对一个陌生男人说出求欢的话? 琅璀其实没听到,脑子还在想她的前一句话:「我这也没凉的东西给你啊。」 「小主子——」 王敏就在旁边,及时递上了一块凉玉。 凉玉是椭圆形,约莫她掌心大小,雕琢着龙形图案,通体润润的绿色,显得很清新凉爽。 宁小茶看到了,就很喜欢,直接伸手接了过来,一摸到手里,冰冰凉凉的,果然舒服。 她立刻将凉玉贴到了面颊上,可惜,凉玉太小,覆盖不了太多面积。 「如果有个凉玉床就好。」 她感慨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琅璀这个听者就暗暗记在了心里:「凉玉啊——」 宁小茶拿凉玉贴着脸,维持着短暂的清醒,轻哼着:「琅璀,你给我讲个鬼故事吧。」 这话题转的太快了。 琅璀「啊」了一声,不解地问:「怎么想听鬼故事了?」 宁小茶闷闷应着:「或许能吓出一身冷汗呢?我感觉你把我吓出一身冷汗,我就舒服了。」 琅璀:「……」 这都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他又心疼又觉好笑:「别闹,再忍忍,马上阿隐就回来了。」 说祁隐,祁隐就来了。 他算是跑来的,速度如风,亏了体质好,气息还算很稳。 「小茶,我来了。」 他跳上车辇,看她热得几乎要晕过去,心疼坏了,但碍于所处的环境,又不能立刻拯救她于水火。 「再忍忍,我们这就回宫。」 他觉得坐车辇回宫太慢了,就让人牵来马,抱着宁小茶,飞跃了上去。 待落到马上,宁小茶是侧坐的姿势,脑袋还埋在他怀里。 深唿吸一口气。 嗯~是祁隐的气息。 「你来了。」 宁小茶从祁隐怀里探出头,仰着脖子,亲他的下巴,低喃着:「想你了。阿隐,我好想你哦。」 有多想呢? 那是当着无数人的面就敢扒拉他的衣服了。 「小茶——」 祁隐急忙攥住她的手,无奈地轻叱:「别闹,这是在马上。」 第456章 什么虎狼之词? 祁隐被刺激到了,就抱起她,一扯马缰绳,往皇宫而去了。 「小心些!停下来!祁隐,宁小茶,你们疯了!」 琅璀看到这里,大喊了几声,同时,赶忙带了几百近卫,追随护驾而去。 但祁隐骑马的速度太快了。 这让他们追得很艰难。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3页 「慢、慢一些。」 她语气娇软的很,就像是得不到糖的孩子,双手握着拳,一个不高兴,就往他胸膛砸。 她生生气哭了。 这下成了得不到糖的孩子,只能拿眼泪做武器了。 祁隐看她这番小儿女的情态,觉得她可怜又可爱。 祁隐一手环紧她的纤腰,一手拉住了马缰绳。 耳边风声唿啸。 …… 第457章 妒忌迅速占据了他的胸腔。 乌云在快速吞食月亮,月亮几次想冒出头,都被乌云捕捉住了。 夜色更深了。 露水流出来。 这是个更深露重的夜晚。 祁隐纵马疾驰到皇宫,直奔泽恩殿,抱人下马时,一声吼:「准备热水。」 「是!」 宫人们应着,风风火火忙碌起来。 祁隐也很忙碌,抱着宁小茶上了床榻,就去解她身上的衣服。 不想,这一解开,就见里面藏着一块翠绿的玉佩。 「谁给的?」 妒忌迅速占据了他的胸腔。 这玩意谁给的?为什么藏在这里?这样珍惜吗? 一个人名窜进脑海。 他寒着脸,用力甩开了。 他可以确定今天之前是没有的,因为她的吉服都是他伺候着穿上的,所以,那是今天才有的。 他们今天一天都在一起,也就他下墓的功夫,她跟琅璀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小茶,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他抓着玉佩,像是被戴了绿帽的丈夫,誓要问个明白。 宁小茶还难耐着,在床上翻滚个不停:「阿隐,阿隐~」 她依旧迫切地需要他,扑上来,抱着他的脖颈,泪眼汪汪,无声地黏他、求他。 祁隐有些心软,又有些气恼:「你还没说这东西哪来的?」 宁小茶正在水深火热里,连续听他问了几次,就恼了:「你现在还有心情问这个?到底是它重要还是我重要?」 她之前压抑了太久,反弹得也汹涌,觉得他现在光说不干,就是故意折磨她。 「呜呜,我都要死了,你还问这个?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她委屈得哼哼,眼睛红通通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祁隐向来拿她没办法,也只好扔了玉佩,先解决她的生死问题。 但宁小茶看到他扔玉佩,骤然紧张了:「别!别扔!」 她的话没有祁隐的动作快,眨眼间,玉佩就被他扔到了床的另一边。 宁小茶见了,就从他身上爬过去,想要捡玉佩。 祁隐看她竟然还去捡,捞起她的腰。 宁小茶被撞了个趔趄,趴在了枕头上,还伸手去摸玉佩。 祁隐看得清楚:「这么喜欢?嗯?」 「喜欢啊。你瞧,多漂亮。很珍贵的。我可喜——」 宁小茶故意这么说。 「不、不」 她想说不喜欢了,但为时已晚。 宁小茶不再去捡玉佩了。 祁隐还「气」着,当没听见。 第458章 我最爱阿隐了。 「那是王公公给我的。一开始凉冰冰的,贴在脸上可舒服了,后来,我就把它塞胸口里了。谁让你那时候不在。我要热死了,管什么东西,凉冰冰的都是宝贝。你都想到什么了?还朝我甩脸色?哼!胆大包天!」 原来这才是真相。 祁隐还以为玉佩是琅璀送她的呢! 他真的特别介意。 「以后离他远点。」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她真的怕死毒桃花了。 「我对他没意思的。」 她表达自己的态度,语气坚定地说:「哪怕他很好很好,我也不会喜欢他的。」 祁隐闷声问:「为什么?」 宁小茶直接伸手拍他的脑袋:「我有你了啊!听听你都问了什么愚蠢问题!」 她有他就满足了。哪怕琅璀确实很好。尤其之前的叶蝉、段玉卿,哪个不好?可他们一旦爱而不得,就黑化了,疯批了,像是毒蛇,让人畏惧。 祁隐不知她的心思,以为她有他就满足了,心里满满的喜悦,言语却还是带着点不确定:「真的吗?他很喜欢你。」 宁小茶反问;「那还怪我咯?」 祁隐点头:「嗯。怪你太美,招人犯罪。」 宁小茶听着他后面那句话,才忍住了怼他的冲动。 她还以为他有受害者有罪论的思想呢! 那可太晦气了! 「你是我的。」 他抱住她。 「你要听我的话,对我好,我才是你的。」 她说着,捏他的下巴,美眸含笑,施捨他一个吻。 …… 祁隐抱她去洗漱,像是揉捏面娃娃一般,把她清洗个干净,然后,帮她穿好衣服,抱到了床上。 他很累了,但还想着母亲遗体失踪的事,就想去找一空大师谈谈。 不过,在谈之前,他又给雪狼洗了个澡,重点是刷了个牙。 他知道宁小茶讨厌它身上的血腥味,想着给它洗干净了,让它留下保护她。 「以后捕食猎物后,不要往她身上凑,听到没?」 他一边给雪狼刷牙,一边拍它脑袋,教训它。 他还记着琅璀的那一抱,觉得如果不是雪狼吓到了宁小茶,琅璀是不会出手抱她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4页 不,或许他早期待抱她了。毕竟他是那么喜欢她。该死!他今日看的太清楚了! 心里生了刺一般。 他拔不出来,又闷闷的疼,只能拍着它的狼脸,训斥道:「以后如果那个男人再抱她,你就咬他,听到吗?」 「嗷呜呜——」 雪狼出声表示听到了。 祁隐见此,又心软了:「哎,算了,你就吓唬吓唬他好了。别咬伤他。」 他亲缘淡薄,不知不觉间,真的拿琅璀当兄弟了。 同一时间 琅璀还在泽恩殿外徘徊。 祁隐留了雪狼守在宁小茶身边,走出殿,准备去寻一空大师,不想,一抬头就看到了他。 「琅哥,你怎么还没去睡?」 他皱起眉,朝他走去,问道:「你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第459章 我只是你实现这一切的工具人! 琅璀点了头,余光望着殿里,没有说话。 他其实想问一句:「她还好吗?」 但话到唇边,又觉得不妥当,有觊觎之嫌。 祁隐不知他的心理活动,伴着月光前行了几步,再次问了:「你想找我说什么事?」 琅璀便说了:「你怎么看姑母遗体失踪的事?」 祁隐正为这事烦心,就道:「我准备去找一空大师谈谈。」 他看过那陵寝的破坏情况,觉得母亲遗体失踪,不是近年来发生的事,很可能很久之前,遗体就被盗了。 琅璀听着他的话,略作思量,点了头:「也好。他老人家是智者,兴许有不同的看法。」 他说到这里,停下脚步,笑道:「我就不陪你去了。你忙吧。我回去睡了。」 祁隐也没想他一起去,点了头,目送他离开,便去寻一空大师了。 一空大师一行人来送玉玺跟圣旨,被安排在天昭宫旁边的文笙馆休息。 时近四更,像是知道他会过来,一空大师还没睡,正敲着木鱼,捻着佛珠。 当由哲传话:「师傅,皇上来了。」 一空大师点了头,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仅过片刻,祁隐就推门走了进来:「阿弥陀佛——」 他双手合十,行了个弟子礼,坐到了一空大师面前的蒲团上。 那是为他准备好的。 「大师知道我会来?」 「你为何不来?」 「那大师知道我来,是为了何事?」 「该是何事是何事。」 这言语透露着他的心虚。 祁隐便问了他该心虚的事:「当初为何放走宁小茶?」 一空大师直接回:「她是红颜祸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祁隐觉得有利剑穿透心脏,明明是很久之前的事,但听他这么说,还是会心痛。 他又想到了他的真实身份,忍着心痛,问道:「除了这事,你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吗?」 一空大师沉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沉默意味着答案。 祁隐讽刺一笑:「还是为了我好?不,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祁氏天下!我只是你实现这一切的工具人!」 他的愤怒、他的心痛都随着一声吼发泄了出来。 一空大师捏紧了佛珠,依然面色沉静,只道:「阿弥陀佛——」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歉意,只是沉静地看着他,缓缓捻动着佛珠。 如果祁隐留心观察,会发现他的面色灰败、眼神无光,是衰亡的迹象。 「你就没什么可说的吗?」 他在等一空大师坦白身份,跟他说一句,孩子,对不起,这么多年来,你辛苦了。 就这一句话就够了。 但一空大师没有说,而是捂着嘴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祁隐十几年来从没听一空大师咳嗽过,一时也忘了那些嫌隙,只剩下了关心:「你生病了?要叫御医来吗?」 他后知后觉他如此高龄,不远千里,一路奔波,很是辛苦,而他一见他,还满是怨怪,很不成熟,也很无礼。 「我该明天来的。你好好休息吧。」 他站起身,想要离开了。 一空大师拽住了他的衣袍,看到他眼里的关怀,嘆了口气:「坐下吧。」 祁隐很听话地坐下了,也不再说话了。 而他不说话,一空大师才说了:「你都是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能如此喜怒形于色?」 他竟然还在教诲他。 但祁隐这时候最听不得教诲,皱眉道:「除了这些,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了?从小到大,你都只把我当储君培养,但我在储君之前,先是个人。我想做个普通人、普通孩子,哪怕只有一刻。」 一空大师感知到他对亲情的渴望,自觉这点做的不好,终究还是生出了些普通人的柔软心肠:「你生来背负着家国雠恨,我若当你是个普通孩子,阿隐呀,我会比你先生出软弱之心。」 他是长者,是他的曾祖父,天生一颗爱护孙辈的心,哪有长辈能看着孙辈受苦的? 「对不起。我不能把你当普通人。」 他有他的坚持。 祁隐也不再强求:「我知道了。」 他到底还是得不到亲情了。 万幸他还有宁小茶。 「不要再打她的主意!」 他冷冰冰地警告:「不管你出于何种考量,我都不会原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5页 第460章 谁准你上床的? 他站起身,再次要走,至于打听母亲遗体的事,显然今天不是个好时机。 「等下——」 一空大师再次拽住他的衣袍:「阿隐,要做个好皇帝。」 直到这一刻,他的眼里还是只有祁氏的江山。 祁隐很失望:「你为她祈福吧。有她在,我会努力做个好皇帝的。」 一空大师松开手,泄力一般,又恢復了沉默。 祁隐没敢回头看他,大步离开了。 他觉得自己就不该来。 「皇上——」 由哲就守在门外,见他出来,双手合十,躬身行了个礼。 祁隐见了,便回以一礼:「由哲禅师,此行辛苦了。师傅身边,也劳你照顾了。」 由哲一笑:「皇上客气了。」 两人在清冷的月色下前行。 祁隐没走几步,见他还跟着,不像是单纯送他,就回头问了:「你有话要说?」 由哲点了头,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近来师傅的身体不是很好。」 人老了,身体出现问题很正常,不知何时就没了,他们佛家人看淡生死,本也没什么可说的,但他隐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觉得祁隐太在乎感情,就不想他留下什么遗憾。 祁隐想到了一空大师的咳嗽,立刻吩咐王敏:「快去叫璋先生过来,给大师瞧瞧。」 「是。」 王敏立刻安排人去传话。 由哲看到这一幕,提醒道:「师傅本就是医者。一般的病,他自己就能治好的。」 他暗示祁隐在做无用功。 祁隐听出他的意思,反驳道:「医者往往不自医。璋先生医术也很好,还需要段玉卿给他治疗失忆呢。」 由哲听了,嘆了口气:「皇上,师傅需要的从来不是医者,而是你。」 祁隐沉默了。 他是聪明之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一时半会还心有芥蒂:「他放走了宁小茶。他明知我那么在乎她,还是放走了她。她就是个弱女子,还那么漂亮,他有没有想过她离开后,会遇到危险?他那行为跟推她去死,没有差别。」 他可以原谅他隐瞒自己的身份,但不能原谅他对宁小茶做的事。 由哲是理解的,就为一空大师说话:「宁小茶是你的劫难。师傅不想她影响你的帝王之路。」 祁隐岂会不明白这些? 正是因为明白,就又陷入了他是祁氏復兴工具人的泥潭里去了。 他偏执地说:「那又如何?我甘之如饴。谁也不得置喙。」 由哲没再说什么,只喃喃一句:「阿弥陀佛——」 他停下来,看着他坐上车辇,随着长长的队伍,消失在眼帘。 祁隐回到了泽恩殿。 雪狼不知何时爬上了床,还用庞大的身体圈住了宁小茶,甚至尾巴还一翘一翘地甩在她白嫩的双腿上。 他本来心情还很沉重,看到这一幕,只觉刺眼:「雪煞!」 雪狼还不知自己触碰到了主人的逆鳞,见他回来,「嗷呜」着跳下床,朝他奔来。 祁隐皱着眉,拍了下他的狼头,训道:「谁准你上床的?」 它竟然还用尾巴碰她的双腿! 太过分了! 「罚你一天不许吃饭!」 「嗷呜~」 雪狼委屈巴巴低下了头,不时讨好地拿脑袋蹭他的手。 祁隐不心软,赶它出去。 雪狼没出去,跑到床边,伸出舌头,去舔宁小茶的腿。 它想把小主人舔醒了,为她说说情。 祁隐看得更气了:「雪煞!不许碰她!」 他声音太大了,成功把宁小茶吵醒了:「怎么了?」 「没怎么。」 祁隐瞪着雪狼,示意它离开。 宁小茶曲线婀娜地躺在床上,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到他衣衫整齐,皱起了眉:「你到现在还没睡?」 她把人缠成那样儿,他还有精力乱跑? 神人啊! 她真好奇他的极限在哪里! 要不,再缠会儿? 她舔了下红唇,媚眼含笑,朝他伸开双手:「过来,抱抱。」 第461章 可惜,他註定是得不到了。 祁隐不知她的心思,立刻奔过去,抱住了她:「怎么了?又想了?」 他问着,就要脱衣服。 宁小茶抓住他的手,到底还是没捨得继续缠他,就摇摇头,依偎他怀里,问了:「你怎么还不睡?不累吗?不困吗?」 询问间,想到了他母亲遗体失踪的事,又问:「还是为你母亲的事而烦心?」 祁隐摇头:「也不全是。这就准备睡了。」 他说着,揽着她往床上躺。 她寝衣单薄,侧躺时,美丽的春光像是调皮的小花冒出来。 他看得眼热,咽了下口水,就想埋胸了。 宁小茶眼疾手快,立刻抓着他的头髮,把他「薅」出来:「你有心事。祁隐,不许有事瞒我。」 祁隐见她态度严肃,不想惹她生气,也就说了:「我才从一空大师那里回来。」 行了,一句话就打消了她问下去的兴趣。 但她还是耐着脾气,继续问了:「你们聊什么了?聊得不开心吗?」 祁隐点头回着:「嗯。不算多开心。他的心里只有大祁,哪怕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耳提面命让我做个好皇帝。他从没问我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6页 宁小茶知道他渴望一种孺慕之情,可惜,他註定是得不到了。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她吻了下他的唇,安抚着:「他不在乎你开不开心,我在乎就够了。」 祁隐没说话,抱紧她,深深吻住了她。 是啊,他有她就够了。 「嗷呜~」 雪狼一旁叫着,刷着存在感。 宁小茶匆匆结束了他迫切的吻,转开话题:「你刚跟雪煞是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你在教训它。」 祁隐便说了雪煞爬床还舔她小腿的事。 宁小茶听得倒到床上,咯咯笑:「祁隐,你真是没救了,连一个动物的醋都吃上了。」 祁隐不觉得自己在吃醋,很认真地说:「它爬你床了。你不是最喜欢干净了?」 宁小茶后知后觉想到这个问题,笑不出来了:「是哦。」 她也想训雪狼了,但看它蹲床边,耷拉着狼脑袋,很委屈的样子,就心软了:「算了,跟它计较什么。」 她让他抱她下床,喊来宫人重新收拾了床,又去简单沖了个澡,才继续睡了。 但折腾这么一场,天都亮了。 还好他们今天也没事,就一起躺床上赖床了。 一睡到中午。 她发了病,也没受什么苦,就被祁隐发现,二话不说,就按床上摩擦了。 两人胡闹了两场,洗漱后,对坐着用了膳。 也是用膳时,祁隐注意到王敏的异样,那两只眼睛滴熘熘转着,几次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忍下了。 他看得皱眉,扫他一眼,问道:「出什么事了?速速说来,再墨迹,是想挨板子吗?」 王敏见他发怒,面色慌慌张张的,扑通一跪,说了:「回皇上,一空大师等人离开了。」 这离开的有点匆忙了。 祁隐不免想:他昨晚的话伤到他心了? 他有些后悔,而后悔之后,还莫名有种此一别再无想见可能的恐慌感! 「什么时候的事?」 他强作淡然地问。 王敏赶忙磕头,小声说:「皇上恕罪。一空大师等人早上就离开了,奴才瞧着您昨日太过辛劳,早上睡得正好,就没、就没捨得叫醒您。」 他后面的声音弱得几乎听不清了。 祁隐也没心情追究他的过错,筷子一搁,朝外面大喊:「来人,给朕备马!」 他的理智告诉他,必须再见一空大师一面。 还有母亲遗体失踪的事,还没跟他说呢! 第462章 我跟他尘缘已尽,不必再见。 宫人迅速牵来了马。 侍卫们也整装待发。 祁隐安排雪狼留在宫中保护宁小茶,就带了侍卫,骑马去追人。 也是巧,一队人马才出皇宫,就在城门口遇到了回程的琅璀。 「吁——」 祁隐勒住马缰绳,其实猜出了他的来处,还是问了:「琅哥,你从何处来?」 琅璀说:「我去送了一空大师,这才回来。你这是去哪里?」 祁隐说:「去见一空大师。」 琅璀:「……」 还真应了一空大师的话:若他知道我离开,定然来追,劳你传句话,就说……我跟他尘缘已尽,不必再见。 真是残忍的一句话啊。 他也如实传达了:「不必去了。一空大师说……你们尘缘已尽,不必再见。」 祁隐听了,心里一寒,没想到一空大师会这般无情。 呵,尘缘已尽,不必再见? 但他必须见他。 「知道了。」 他一夹马肚,继续追人。 琅璀见了,甩着马鞭,就追了上来,问道:「为何还去?你是想问姑母遗体失踪的事吗?我也问过了,他说赵琨曾对姑母有意,可能不想她跟姑父合葬,就偷偷改葬了别处,这事我觉得可以去问下那个邓公公。」 祁隐听了,觉得有些道理,就扫他一眼,回道:「那你去问吧。我要先去见他一面。」 琅璀见他执意要去,就提醒了:「你知道他们具体的行进路线吗?你就这么去追?」 这话倒是点了祁隐,也让他冷静了下来:「那就劳烦琅哥带路了。」 琅璀:「……」 得,他倒是给自己寻了个麻烦来了。 同一时间 一空大师安排由哲禅师带人前往明空寺,自己则改了目的地,让予惠禅师驾着马车载着他,轻装简行,前往吉州。 「为何?」 由哲禅师对这个安排很不解:「师傅,吉州正乱着,那还是敬王的地盘。尤其您的身体还不好,恐、恐怕会——」 圆寂在那里。 他不知一空大师就是准备圆寂在吉州。 在一空大师看来,祁隐沉迷儿女私情,置家国不统一而不顾,坐看敬王发展壮大,乃是养虎为患,他必须做点什么,推他展开行动。 但他们有了隔阂,他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了。 既然他不听,那他就只有这一具枯骨可以利用了。 他母亲遗体失踪,他要追回,换他的遗体呢? 「阿弥陀佛——」 他双手合十,没有跟由哲禅师说出自己的谋算,就迈步上了予惠禅师的马车。 予惠禅师身宽体胖,又生的高大,就特别占空间,所以,他专门坐了一辆马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7页 他见一空大师坐上来,就坐到外面,驾着马车了,对于由哲禅师的问题,回了句:「师傅有师傅的道理,我们能做的就是相信师傅,追随师傅,阿弥陀佛——」 由哲禅师觉得他是愚忠,提醒道:「师傅近来的身体很不好。」 他是暗示一空大师可能会在吉州圆寂。 但予惠理解成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师傅的。」 由哲禅师听他这么说,顿生绝望,嘆息道:「予惠啊予惠,师傅给你的智慧,都被你吃进肚子里去了吗?」 他瞥一眼他的体态,又道:「你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他不放心予惠照顾师傅,另外安排了几个小沙弥跟着,然后,带着剩下的人回明空寺。 两辆马车分道扬镳。 祁隐跟琅璀追来时,就追了空。 「吁——」 祁隐不知内情,勒住缰绳,奔到马车前,语气恭敬又不乏威严:「大师请留步。朕有事请教。」 第463章 你还想他死我手里吗? 没有人回应。 祁隐等了一会,皱起眉,又出了声:「请一空大师下马车一叙。」 还是没有人说话。 但马车的车帘掀开了,露出了由哲禅师的脸。 祁隐也趁机往里面扫一眼,没看到一空大师,惊声问:「师傅呢?」 由哲禅师道:「你来晚了。师傅另有去处。」 他虽然不认可师傅的行为,但师傅的遗愿又不得不遵从。 祁隐不知内情,就误会了:「另有去处?什么去处?他这是故意躲我?」 由哲禅师没有解释,随他误会,同时,递上了一卷画。 祁隐没有接,问道:「这是什么?」 由哲禅师说:「师傅让我交给你的。应是你母亲的遗像。」 祁隐还没见过自己的母亲,早期待一见母亲面容了,立刻就伸出双手,姿态恭敬地去接了。 头顶的烈日灼烧着大地。 他一路纵马急奔,双手出了汗,有点脏污,是以,他看到后,就快要碰到画了,又把手收了回去,取出帕子,把手擦了个干净。 等接了画,想打开,感觉周边风尘大,又忍住了,而是问:「师傅还说了什么?」 由哲禅师说:「你们尘缘已尽,不必再见。」 这话琅璀传达过了,依旧很伤人,但似乎听多了,也麻木了。 「那便不见吧!」 他是赌气这么说的,立刻调转马头,原路返回了。 琅璀没想到一空大师为了不见祁隐,竟然会临时改道,啧啧,狠是真的狠啊! 他余光看祁隐神色不悦,顿了会,就出声安抚了:「你也不用太难过,他是出家人,四大皆空,情感淡漠,你也曾修过佛,应是明白的。」 祁隐点了头,没说话,将画塞进怀里,一扬马鞭,奔向了皇宫。 等到达皇宫,天都黑了。 宁小茶没想到天都黑了,段玉卿还不肯走了。 事情是这样的。 她在祁隐离开后,睡了个午觉,醒来觉得无聊,就想出去走走,但殿外围了几层侍卫,王敏跟香玉也跪面前,跪求她不要出去,说什么皇上吩咐了,主子要是出了殿,回来就砍他们的脑袋。 她知道祁隐就是随口的威胁,但也妥协了,不出殿去了。 为了打发无聊,就传了璋先生过来,想跟他聊聊她的病情。 打死没想到璋先生把段玉卿带来了。 段玉卿来就来了,大抵知道祁隐不在,一时半会回不来,满皇宫没人压得住他,在殿里那是一个放肆,跟进自己地盘一样,东看看,西瞧瞧,讨人烦的很。 雪狼守在她身边,显然也很烦他,就沖他张嘴龇牙:「嗷呜——」 它想吓退他。 但他一点不怕,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往它嘴里一丢,下一刻,就见它砰然倒到了地上。 「你对雪煞做了什么?」 宁小茶气得怒吼:「卑鄙!你连个动物也不放过!」 她作势叫人把他拖出去:「来人,把他——」 璋先生阻拦道:「宁姑娘,你冷静些,他没什么恶意。」 宁小茶一听他这话,对他的好感都快没了:「璋先生,你是不是忘了叶蝉了?当初你也是这么相信了叶蝉,帮助了他,结果呢?他死我手里了。现在,你还想他死我手里吗?」 璋先生摇头,一脸诚恳地说:「抱歉。我们有过约定。他什么都不做,我带他来见你。」 宁小茶烦死他们男人之间的约定了! 你们约定,关她什么事? 她指着地上的雪狼,打脸道:「这就是他说的什么都不做?」 璋先生更正道:「怪我说的不够详细,宁姑娘,你误会了,他说的是对你什么都不做。」 宁小茶:「……」 就很崩溃。 关键段玉卿还真的什么都没对她做。 他就是在殿里闲逛了几圈,然后坐到椅子上,盯着她瞧。 一瞧一下午。 眼看着天快黑了,宁小茶就赶人了:「你快滚吧!祁隐快回来了!他回来要是知道你在殿里待了一下午,能气得当场拔剑宰你,你信不信?」 好,这话捅了马蜂窝了。 段玉卿当即摇头说:「不信。我要试试。」 然后他就大爷一样不肯走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8页 可怜宁小茶现在就像是给丈夫带了绿帽似的,慌得一批:草!老公马上回来了,「姦夫」不走人,怎么破? 第464章 难逃一死 怕什么,来什么。 宁小茶正慌着,外面传来王敏的声音:「小主子,皇上回来了!」 这话惊动了璋先生,大概他真的相信祁隐醋意上头,会怒极杀人,拉拽着段玉卿就从后窗跳出去了。 段玉卿还想反抗,被璋先生一个点穴,制服住了。 宁小茶见了,朝璋先生竖起了大拇指,随后,关上了窗户,真像一个给老公戴绿帽的妻子,洒了自己用的香料,清理着野男人存在的气味。 还有他用过的东西,也都让宫人收下去了。 另外,还特意封了众人的嘴:「今天发生的事,不许对皇上泄露一个字,不然,我顶多被训几句,你们照护不利,难逃一死!」 「是。」 宫人们也明白这个道理,纷纷点头。 宁小茶放心了些,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就出殿迎接去了,路过雪狼的时候,才想起这个麻烦:天,雪煞这么睡着,太不正常了些!祁隐观察入微,定会发现端倪的!怎么办? 就这么短暂思量的功夫,祁隐就大踏步进来了。 琅璀是同他一起来的,但到了殿门,又止了步,丢下一句:「阿隐,我去邓公公那边一趟。」 说完,就收回迈过门槛的脚,转身离开了。 祁隐没说什么,心思都在宁小茶身上。 「小茶,想我没?」 他奔她而去,直接抱起了她。 宁小茶一被抱起来,就被他怀里的画轴硌着了,皱眉问:「你身上藏什么了?硌得我好痛。」 祁隐经她这么一问,才想起母亲的画像,忙取出来,抱着她,坐到了床上。 「这是我母亲的画像。」 他拉开繫绳,缓缓打开,同她一起瞻仰。 宁小茶很配合,为了他能忽略雪狼的事,佯装兴奋地问着:「一空大师给的?」 祁隐点头:「嗯。他让由哲禅师转交的,我没见到他。」 「为什么?」 「他说我们尘缘已尽,不必再见。更为了不见我,改走了他路。」 这行为太绝情了!当他是洪水勐兽吗?还改走他路! 宁小茶觉得祁隐受委屈了,直接抱住他,出声安抚:「你一定很伤心吧。」 祁隐摇头一笑:「本来很伤心,但看到你,就不伤心了。」 宁小茶听了,笑得分外得意:「那必须啊。我是你的开心果、解忧良药。」 祁隐听了,逗她:「你之前还不喜欢这些称唿呢。」 「没有。我就是单纯不喜欢小饕餮。」 「好。那我以后不说了。」 两人闲聊间,画卷也被打开了。 一个衣着华美的年轻丽人缓缓露出了真容。 她五官明艷大气,目光明亮有神,头上髮饰雕琢着狼形图案,从仪容看,与其说是一国皇后,更像是一族圣女。 祁隐瞧着那精緻明艷的眉眼,低声说:「感觉有些熟悉。」 宁小茶笑说:「那可不。她是你的母亲呀。」 她没多想,觉得儿子见到母亲画像,觉得熟悉很正常。 「好像在哪里见过。」 祁隐还在发表感言。 「那定是在娘胎里见过了。」 宁小茶戏嚯一句,也看过去,想要瞧出母子二人的相同之处。 结果,这一瞧,也跟祁隐一样有了相似的感觉:「咦,是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在哪里见过呢? 一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了。 祁隐亦然。 不过,他不强求,想不出来,便也不想了。 他把画收拾起来,准备放到箱子里,结果,无意一瞥,看到了还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雪狼,顿时皱起了眉:「雪煞是怎么回事?让它保护你,它这是睡着了?」 说着,就走过去,准备查看雪狼的情况。 第465章 我会在这里乖乖等你的。 宁小茶心里发慌,面上还算淡定:「哦,雪煞啊,我叫了璋先生过来聊聊我的病情,他不许璋先生进来,璋先生不高兴,就丢它一个东西,它吃了,就睡着了。」 她觉得雪狼是睡着了,如果是毒药,它死前不可能那么平静的。 祁隐听到她说病情,后面就没听了,满心都是:「你又发病了?」 宁小茶见他神色紧张,忙摇头:「不是,没发病,才被你餵饱,哪里一下午都撑不了?我就问问他解药研究的进展,」 祁隐听了,不知为何就是有点不信:「真的?」 宁小茶反问:「你不信我?」 祁隐下意识摇头:「不是。」 他只是觉得他不在,她请个年轻男人过来不合适,但这话有吃醋的嫌疑,他怕说了惹她不高兴,就忍下了。 「璋先生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是在研究,要等等。」 「听着像是个庸医。」 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本打算让一空大师给宁小茶把脉开药的,但他走的突然,打乱了他的计划。 「让你受苦了。」 他把画放好了,抱起她,亲了亲她的发,稀罕了一会,想起邓福顺,便说:「小茶,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9页 「嗯。你去忙吧。我会在这里乖乖等你的。」 宁小茶故作体贴,巴不得他走人,好方便她继续收拾残局——天知道后窗的两个野男人走了没? 祁隐不知内情,但觉得宁小茶有点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余光环视殿里一圈,寻找着奇怪之处,也没寻到,就一个雪狼,还在睡着,他走过去,伸脚踢踢它,力道不大,就是弄醒它的力道,但它没醒来。 他皱起眉,觉得它睡成了死狗,一点不靠谱了。 不,也不全怪雪狼,始作俑者是那位恃才傲物的璋先生。 他记下了。 等宁小茶的身体好了,他再跟他算帐! 「我一会就回来。」 他拍拍宁小茶的肩膀,实在想知道母亲遗体的事,就匆匆离去了。 宁小茶目送他离开,等他坐上车辇,走远了,才回到殿中,推开了后窗。 如她所料,这两个野男人还没离开。 「你们怎么还不走?」 她真的谢了,这两人是一起变态了吗?蹲墙角干什么?等祁隐发现他们,提剑来砍他们的脑袋吗? 段玉卿这时被璋先生解了穴,轻轻一跃,从后窗跃进来,同时,还自我讥诮着:「没想到有生之年还听起了墙角。」 「无耻!」 宁小茶一听他那浪荡的话,就被他气得抬手就想扇他耳光。 段玉卿见了,及时攥住她的手腕,骤然倾身,咬住了她的脖颈。 正是他之前咬伤的,过了这些天,伤口已经癒合,留下了一层血痂。 宁小茶不知他咬的位置,但知道自己被强咬了,第一时间是:完了!完了!他一定留下痕迹了!祁隐一定会发现的! 「段玉卿,我要杀了你!」 她又气又恨,用力推开他,满殿里寻找作案工具,还真被她寻到了花瓶,抱起来,就沖他砸了过去。 但意外出现了。 她还没走到他身边,双腿一软,倒向了他。 熟悉的燥热感汹涌而来。 他含笑抱住跌倒的她,想去亲她的唇角,被她躲开了,也不生气,满眼得意的笑:「是不是很想要我?小茶,你一直得不到满足,一直无法得到真正的平静,还不知道原因吗?你的身体,真正渴求的男人,其实是我。」 第466章 他只是在欣赏美人罢了。 「啪!」 宁小茶毫不犹豫地给他一耳光,这次终于打到了,还在他白皙的俊脸上打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声音还很响。 段玉卿愣住了,傻了一会,才冷了脸,低喝:「宁、小、茶!」 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可见他的愤怒。 宁小茶才不管他什么心情,用力推开他,大声叫人:「来人!来人!」 香玉第一个冲到她身边,伸开双臂,护在了她面前,满眼警惕地怒喝:「段御医,还请你自重!」 王敏也带来了大量的侍卫,指着他怒骂:「大胆!段贼!再敢对宁主子不敬,必要你性命!」 段玉卿暂时还不想把事情闹大,俯视着宁小茶的狼狈,退后两步,目露遗憾:「小茶,如果你想受苦,我能拿你怎么办呢?」 他说着,摸着火辣辣的脸颊,觉得她那一巴掌是下了吃奶的力气了。 真疼啊! 他平生第一次挨女人巴掌,真是又疼又糗! 宁小茶也在出糗。 她热得似乎要冒烟了,整个人娇喘着倒入香玉怀里,呢喃着:「快,抱紧我。」 她是想香玉抱紧自己,比如,抱住她的双手,好让她干不出当众脱衣服的丑态。 香玉就误会了,以为宁小茶向她求欢呢,尴尬地红了脸,小声说:「主子,你清醒些,我是香玉,不是皇上呀。」 画面就很尴尬。 宁小茶尴尬地哭了:「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 她一脸的汗,微眯着眼,长发散乱,喘得胸口起伏,汗水滴下来,把衣衫都浸湿了,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璋先生看多了宁小茶发病的样子,怎么说呢,美人如狐媚,娇喘微微,泪光点点,确实撩人,但这是第一次撩到他心里去。 也许是祁隐那只护食的野狗不在的原因? 她成了无主的娇花,急需男人的怜爱与浇灌? 太折磨人了! 他知道段玉卿更受着折磨,秉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伟大思想,提着他的后衣领,把他拽走了。 段玉卿也没挣扎,很顺从地被他拽走了。 两人走出殿外,都是长舒一口气。 璋先生仰头看着天边的晚霞,心生感慨:「女人生成那种样子,当真是作孽。」 他终于明白叶蝉、段玉卿、祁隐、琅璀为何都对她不可自拔了。 那女人生来是折磨男人的。 段玉卿很敏感,听着璋先生的尴尬,立时皱了眉:「你什么意思?」 璋先生听段玉卿一问,才发觉自己的话有歧义——好像自己也被宁小茶的美色蛊惑了? 但怎么可能呢? 他只是在欣赏美人罢了。 而美人常有,生命、理想、人生价值都是不常有的,更值得追求。 「我能有什么意思?」 璋先生看着他,眼底露出慈悲的笑容:「我只是可怜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0页 段玉卿不领情,冷声道:「我没什么可怜的。须知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璋先生见他还执迷不悟,一半同情一半劝:「你怎么还没死心?人家都那样了,宁要一个女人,也不要你,还不够说明态度吗?听我一句劝,你放下她,立地就能成佛了。」 段玉卿听得不耐烦,丢他一个「你在说什么废话的眼神」就走人了。 璋先生见了,好脾气地追上去,低声笑问:「哎,段玉卿,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现在,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你是不是该说出叶蝉的下落了?他真的没死吗?他在哪里?」 第467章 原来,爱上她是诅咒啊! 段玉卿没有食言,如实说了:「他真没死。至于人在哪里?谁知道呢?也许他就在暗处伺机而动!」 璋先生觉得有可能,皱眉一嘆:「唉,这情劫,他还没死心啊。」 段玉卿点头,自嘲一笑:「自然。说来,我有今天,还是拜他所赐。」 璋先生不知内情,来了点好奇:「怎么说?」 段玉卿笑而不语。 璋先生见他这么说,自知问不出什么,就烦得挠头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太乱了。一个女人,把你们玩得团团转。」 段玉卿听了,瞥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是啊。这关系很拥挤了,希望你不会成为其中一员。」 璋先生:「……」 他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段玉卿,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别诅咒我,好吗?」 段玉卿没说话,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原来,爱上她是诅咒啊! 如果说段玉卿爱而不得是诅咒,那么,祁隐多次失而復得就是祝福了。 同一时间 得到祝福的男人并没有从邓福顺的嘴里问出有用的信息。 邓福顺跪在地上,哆嗦着身体,声泪俱下地说:「赵、赵皇确实对琅鸢皇后有意,但是,琅鸢皇后死后,他犹豫几天,还是让她跟祁皇合葬了。奴才没听说赵皇反悔,又将人改葬了他处。」 线索就这么中断了。 祁隐怀着沉重的心情,迈开步子,准备离开邓福顺的居所。 邓福顺在赵琨死后,就被单独关押,几次想要殉主,都被看守的侍卫救下了。 他寻死不成,又失去自由,整日活死人一般苟延残喘,此刻,难得见到祁隐,见他要离开,就壮着胆子,抱他大腿了:「皇上留步,皇上开恩——」 他失去了一条胳膊,只能单手抱着祁隐的大腿,也不敢用力,虚虚抱着,哭声倒是用力,几乎是扯着嗓子嚎了:「皇上开恩啊!就让奴才给赵皇守陵去吧!」 祁隐见他癞皮狗一般抱着自己的小腿,很嫌弃,加上心情不好,抬脚就踹开了他:「想让朕开恩,先想想你有什么东西能换朕开恩!」 他觉得邓福顺在隐瞒真相,根本没跟他说实话。 邓福顺知道皇帝不信,被踹开后,爬起来,就是砰砰磕头:「皇上明察!奴才绝不敢欺瞒!赵皇真的没动琅鸢皇后的遗体啊!」 他把头磕得鲜血淋漓,看起来,真的是极尽诚恳。 可惜,祁隐冷心冷情,只觉得他是苦肉计:「你老煳涂了,怕是忘记了,再好好想想!」 他依旧是不信,也没耐心跟他废话,迈开步子就离开了。 琅璀跟出来,落在他身后一些,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看着不像是说谎。」 祁隐快步走上车辇,丢下一句:「他老奸巨猾,言不可信,你再好审审!」 琅璀点了头,停下脚步,目送他离开,又回去了。 祁隐坐着车辇,回了泽恩殿。 殿外侍卫如常。 殿内暧昧的声音传出来。 祁隐听得清楚,眉头一皱,立时跳下车辇,几乎飞一般跑进了殿里。 「小茶!」 「阿隐,阿隐,救救我——」 第468章 看我为你发疯,是不是高兴死了? 宁小茶其实早喝了药,也老老实实躺到床上,等待着情潮的消退。 但太慢了!真的太慢了!那些药像是没效果一样!她都喝了两碗,还是没有用! 「呜呜~」 她难受地在床上翻滚,乌黑的长髮散落在床,早被泪水浸湿了,黏成一簇又一簇儿,贴在她雪白的脖颈、胸口,随着她的翻滚,像是蠕动的黑蛇,猝然滑落进深渊,危险又魅惑。 「阿隐~」 她哭得眼睛早就红肿了,声音也嘶哑的厉害:「我要死了~阿隐,阿隐~救救我~」 香玉取来了冰,用冰水给她擦了两次身,也没止住她的燥热。 她眯着眼,汗水洗过的脸是熟透的水蜜桃,嘴唇血红,像咬烂的樱桃,浑身散着腥香的气息,就这么在冰火两重天中叫着祁隐的名字。 这是祁隐进来后看到的美人慾态。 只一眼,他就燃烧了起来。 「都滚出去!」 他怒声呵斥,把宫人赶出去。 宁小茶在他过来后,攀附着他,像是柔韧的藤蔓,带着绞死人的力道。 「小茶,你怎么、怎么这样严重?」 他看出她的病一次次加重,但没想到会这样严重,连嘶了几口气,安抚着:「乖,我来了,放松点。」 那该死的小饕餮! 贪着他,又阻挠着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1页 她哭得梨花带雨。 祁隐见了,心疼地抱起她,下了床,倒了杯水,餵她喝水。 宁小茶哪里顾得上喝水? 他轻哄道:「乖,喝点水,你嗓子都哑了。」 宁小茶一边喝水,一边哭:「我难受。你不管我。你故意的。你就是想折磨我。你看我为你发疯,是不是高兴死了?」 她在漫长的煎熬中,早没了理智,现在,自己不爽快,什么话伤人就说什么。 祁隐被伤到了,却也没跟她计较,餵她喝了几口水,才行动起来,同时,还不忘说着哄人的甜蜜话:「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你,小茶,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不好。不好。」 她娇气的厉害,才没那么快哄好。 「你坏。你对我不好。你害我,咳咳,你害我这样难受。呜呜~咳咳~」 她又哭又咳,嗓子是真的哭伤了。 祁隐不想她再说话,就吻住她的唇,堵住了她的声音。 他抱着她回了床上,拿来枕头,让她做枕头公主。 但他余光瞥到了她脖颈上鲜红的咬痕,浑身瞬间僵住了:如果没记错,那咬伤早结痂了,而他这些天也没咬过她那里?所以,是谁咬了她? 一种珍爱之物被人偷偷侵占的愤怒袭击了他的大脑。 他失控地拽起宁小茶,盯着她脖颈上的咬痕,想怒吼,想质问,想杀人,但他看着她迷醉的眼,深唿吸几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挤出一点温柔的笑,轻声哄着:「小茶,今天殿里来客人了吧?都有谁来了?嗯?除了璋先生,还有谁来了?」 第469章 阿隐,别欺负我,我错了。 其实祁隐心里有人选了。 在这宫里,除了段玉卿那只疯狗,还有谁敢碰他的女人? 他想去宰狗! 但宁小茶怎么可能让他走? 「呜呜~你还在等什么?你是虚了吗?身体不行了吗?」 她的言语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如狂风暴雨席捲而来,还不忘质问着:「他还做了什么?嗯?宁小茶——」 你们背着我,都做了什么? 他除了咬你,还对你做了什么? 你没躲开,是喜欢他吗? 他这些话没说出口,嘴唇就被宁小茶堵上了。 宁小茶知道瞒不过他,但现在显然不是理论这些的时候。 她吻住他的唇,刺激着他:「你要是不行,我就——」 祁隐伸手捂住她的唇,不许她说话。 这张嘴从来会伤他的心。 宁小茶承受不住他的怒火,双腿跪着满床跑,脑袋不时撞向了床头,下一刻,人被捞回去,整个儿逃不开,躲不掉,只剩下惨兮兮的求饶。 「我错了。阿隐,阿隐~饶了我~」 「你错哪里了?」 宁小茶哭着说:「我不该见他。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我就该赶他走。呜呜,我错了,我应该告诉你的。阿隐,别欺负我,我错了。」 她撒娇卖乖,同时还耍着苦肉计:「咳咳,我咳咳,我受不住了,我要,咳咳——」 祁隐不知她是骗人,见她咳得似乎要出血,也不敢再胡作非为了。 他亲了亲她汗湿的额头,从兇勐可怖的野兽蜕变成了柔顺无害的绵羊:「小茶,你伤了我的心。你哭什么?我也想哭。你是不是想看我哭?」 明明是他作恶逞凶,这会儿还倒打一耙,说是她的错。 可怜宁小茶被他欺负惨了,脑子也被撞晕了,几乎不转了,还道了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阿隐,我爱你的,我只爱你,也只要你。」 换以前,这些甜言蜜语是祁隐想听的。 但现在他不信了。 他吻她的唇,觉得她这张嘴也该受到教训。 「呜呜,阿隐,唿吸、唿吸,咳咳,我唿吸不过来了——」 她还在装惨。 他还在心软,亲着她的唇,抱着她,和风细雨地伺候了两场。 终于,她餍足了,瘫软在床上,却是没了色慾,来了食慾:「呜呜,阿隐,我饿了。」 祁隐听了,便喊人传了晚膳。 他换上睡袍,抱她去洗漱,又为她穿好寝衣,完了,亲自端来食物投餵她。 她浑身软的没骨头,双手也没劲儿,估计残疾人在她面前,也要自愧不如了。 祁隐忙活半天,也耐心依旧。 等餵她吃饱了,自己这个出了大力的人,肚子饿得咕咕叫,正想吃两口,填下肚子,就听她说:「阿隐,困了。要哄睡。」 她也不管他吃没吃,反正人往他身上一趴,树袋熊一样不下来了。 祁隐便饿着肚子,抱她回床上,哪怕肚子饿得咕咕乱叫,还是先把她哄睡了。 宁小茶是真困了,吃饱喝足又很餍足,睡得那叫一个迅速。 祁隐看她睡着了,才回了膳桌,准备填饱肚子,但才吃了两口,想着段玉卿,就吃不下去了。 太可恨了! 此仇不报,枉为男人! 他冷着脸,站起身,走出去,看到殿外一排又一排面色威严、持剑站立的侍卫,也没心情追究他们的罪责,只盯着侍卫队长问一句:「段玉卿来过了?」 那新上任的侍卫队长叫梁飞驰,一听皇帝这话,惨白着脸,砰得跪地磕头:「皇上恕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2页 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祁隐冷笑一声,抢了他手中的长剑,气势汹汹杀去了段玉卿所在的宫殿。 他今天一定要屠了那只疯狗! 第470章 你要是杀他,就先杀我! 疯狗还没睡,似乎料到他会来,连衣服都没脱,就那么坐在窗户下,欣赏着外面的月光。 今晚月光如水,流泻在地面,搭配着花草的影子,摇摇摆摆的,像是一群人在看灯会,特别的热闹。 很快,属于他的热闹也来了。 「砰!」 殿门被一脚踹开。 璋先生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走了出来:「皇上!」 祁隐看到他,恨意翻涌,长剑直接刺向了他的脖子:「说!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护着他?」 璋先生看着近在咫尺的长剑,依然淡然处之:「冷静些!皇上,我是护着宁小茶!你不想她死,就把剑收回去!」 祁隐冷嗤:「威胁朕?」 璋先生摇头:「不是威胁,而是提醒。」 「从没有人敢这样提醒朕。」 「那是皇上太年轻,遇的事儿不多。」 「他该死!」 祁隐懒得跟他废话,转个身,就拎着长剑走向了段玉卿的房间。 段玉卿没有刀剑,就用寻来解闷的竹笛,当做防身的武器。 当祁隐一剑破开门,直冲他而来,他执着竹笛阻挡,可惜,竹制的东西哪里抵得过长剑?两个回合,竹笛就被长剑削成两半,就像他受伤的身体,没打一会,肩头的伤口就沁出了鲜血。 「够了!」 璋先生上前按住了祁隐的肩膀。 祁隐几乎连他一起杀了。 那长剑都划向他的脖颈了,不想,他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祁隐到底还有理智,没有杀他,改为一脚踹开他,随后,继续追着段玉卿杀。 两人在大殿里飞来窜去,不一会就把殿里糟蹋的一地狼藉。 「砰砰咚咚——」 金银玉器等摆件都摔在地上,有的易碎,摔得四分五裂,有的坚硬,摔得东倒西歪。 段玉卿本就不是祁隐的对手,更何况还受了伤,体质特别差,勉强撑过几个回合,就被他踩在了脚下。 他成了手下败将,也不求饶,眼睛一闭,等着死亡。 祁隐见了,特别干脆,提剑就刺向他的心脏—— 「不可!」 璋先生徒手攥住了长剑,不仅祁隐、段玉卿震惊他做到这一步,连他自己也震惊:嘶嘶,好疼!他是疯了?为什么会用手拦剑? 疼痛让他怀疑人生,但他还是紧攥着长剑不放:「皇上,想想宁姑娘,真的不可啊!」 他其实一直在扯谎,多次救下段玉卿,宁小茶从来不是根本原因。 他就是想救段玉卿,看不得他受伤,更看不得他死! 就像此刻,他甚至会不顾一切保护他! 真是疯了!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喜欢女人,他都要以为自己是断袖了! 「璋先生,冤有头,债有主,朕跟他之间的仇恨与你无关!」 祁隐微微用力,向下刺去。 「皇上,你要是杀他,就先杀我!」 璋先生攥得也很用力,甚至是往上用力。 鲜血流得更凶了。 一滴滴啪嗒啪嗒落到段玉卿的胸口上,少许血液,因为他们的争执,而随着剑滑动,刚好落到了他的脸上。 段玉卿生的好看,本是成熟儒雅的气质,由于近来的受伤,皮肤苍白,模样憔悴,多了几分羸弱青年之感。 就别有一番风姿。 祁隐看着看着想多了,眼神复杂地问:「璋先生,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如果不喜欢他,何至如此? 还说出那句:你要是杀他,就先杀我! 第471章 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殿! 璋先生觉得现在想保下段玉卿,只能从个人感情入手了。 于是,他无比难堪地点了头:「让皇上笑话了。」 那表情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的羞愤,是装不出来的。 祁隐一时还真相信了。 不过,他并不笑话,还有些支持:段玉卿太可恨了!若是雌伏于他人身下,倒是可以一消他的恨意。 「朕不是迂腐之人。」 他示意璋先生松手,也做出了收剑的样子。 璋先生以为他改变了心意,就慢慢松了手。 也是这一松手,祁隐一剑刺进了段玉卿的大腿。 「啊!」 段玉卿痛叫一声,疼得冷汗直滴。 「皇上!」 璋先生皱紧眉头,满眼的心疼。 也是这自然的心疼,让祁隐彻底息了杀死段玉卿的心。 「璋先生莫怪。」 祁隐朝他温柔一笑,解释着:「他太不安分了!你喜欢他,想得到他,还是要用些手段的!如今,朕废他一条腿,他才会老实,才不会乱跑!朕这是帮你!」 璋先生听了,勉强挤出点笑,语带讽刺:「我真谢皇上的帮忙了。」 即便他真的喜欢段玉卿,他这行为也只会让段玉卿恨死他吧? 「不客气。」 祁隐很大方地笑笑,但笑里藏着刀:「一直以来,你为宁小茶的病情劳心费神的,朕都没好好谢你呢!现在,朕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还研制不出解药,那朕就成全你们做一对苦命鸳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3页 他对璋先生也动了杀意:「来人——」 侍卫们冲进来,齐刷刷跪下,应道:「属下在!」 祁隐表情冷厉道:「给朕看好他们,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殿!」 这话意味着他收回了给璋先生的、宫内行动自由的特权。 「璋先生,朕不杀人,你便当朕好煳弄吗?」 他拔出剑,鲜血溅出来,甚至溅到了自己的脸上。 他伸手擦去了,眉眼高傲,似乎在睥睨着他们,缓缓说:「朕很想礼贤下士,但也要你们先是忠君爱国之士,不是吗?」 这一刻他确有帝王的威严。 璋先生向来不畏权贵,也要为他这一刻的帝王威严,暂时低个头了:「皇上所言极是。」 祁隐见他低头,便也没再说什么,拎着剑,就转身离开了。 「士可杀,不可辱!」 段玉卿见他离开,又作上了:「祁隐,你有本事就杀——」 璋先生及时捂住他的嘴,在祁隐回头时,笑道:「皇上息怒。我以后会对他严加管教的。」 祁隐看着两人的姿势,若有所思地说:「那璋先生可别让朕失望。朕呢,很乐意喝你们的喜酒。如果你需要赐婚,朕也会准许的。」 「唔、祁隐——」 你去死! 段玉卿没发出后面的声音,就被璋先生用手堵死了。 一直到祁隐离开,也走了很远,璋先生才松开手。 「呸呸呸!」 段玉卿嫌恶地朝他吐口水:「你有病,我可以帮你治!其他的,你就别想了!我对你没一点兴趣!」 璋先生看他就像在看一个非常不听话的孩子,嘴巴还很聒噪,就直接点了他的穴。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帮他处理腿伤。 「不想残疾,你最好老实些!」 他这是什么劳碌命啊! 自从跟琅璀来了这里,就没一天清闲过。 但他必须来。 他的根在这里。 他失去的记忆,他还没放弃追寻。 他看着满面鲜血的段玉卿,不知为何,忽然就觉得他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 但会是什么人呢? 第472章 你果然在意他 宁小茶是被香玉推醒的。 她正好眠,被推醒,可不高兴了:「搞什么?正睡着呢。」 香玉一脸兴奋地说:「主子,主子,皇上刚刚提剑走了,奴婢瞧着,定是要去杀那登徒子的!」 她对段玉卿早没了好感,觉得他冒犯了宁小茶,罪该万死! 宁小茶也这么想,巴不得段玉卿死掉,但知道他真的要死了,又有些妇人之仁:哎,他曾经也是个好人吶,可惜,物是人非了! 「主子高兴吗?」 香玉觉得她表情不对:怎么不笑?多么大快人心的事! 宁小茶来自现代,太过尊重、敬畏生命,熟识的人死了,她都无法高兴起来,便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这事跟我说什么?」 她丢下这么一句话。 香玉看出她是不大高兴的,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主子,等会皇上回来,如果提起这件事,您可千万别做出这副不高兴的样子,不然,皇上定会吃醋、生气的。」 她这提醒的话很在理。 宁小茶听了,点了头,应了声:「嗯。知道了。」 不想,祁隐来了,还真的提了这件事。 他满怀煞气地走进殿来,染着鲜血的剑随手丢到地上,一抬头,见宁小茶醒了,就说了:「我把段玉卿杀了!」 宁小茶瞄着地上染血的长剑,心里一颤,还好香玉刚刚提醒了她,就拍掌大笑了:「嗯,杀得好!」 实则心里为段长卿祈祷:安息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祁隐盯着宁小茶大笑的表情,想从她脸上看出真实的情绪——她是不是惋惜的?是不是不捨得段玉卿死?她对他没有多余的感情吧?她只爱他祁隐的吧? 宁小茶被他盯得心里毛毛的:「你看什么?」 她不想段玉卿死,却也不想他活,人总是矛盾的,不经意间就会被过往的情分左右。 「我看你是不是在意他。」 祁隐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碰了你!」 他看向她脖颈处的咬伤,依旧觉得刺眼、刺心。 他刚刚更想说:你允许他碰了你。既然允许,那是不是代表你对他也有意?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但知道他太在意了,就说:「意外。真的就是意外。他一个大男人忽然扑过来,我哪里躲得掉?不过,我可以保证,就那一咬,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你不信的话,可以问别人。」 祁隐听到她提别人,才想起秋后算帐:「他们办事不利,来人——」 「等下!」 宁小茶看出他要找侍卫跟宫人的茬儿,忙劝:「不关他们的事!今天是我的问题,我不该叫璋先生过来,如果他不过来,就不会把段玉卿带过来,就不会出现这些麻烦事,是我的错,你别牵连无辜。」 「无辜?」 祁隐压着怒气,冷笑:「他们听你的话,对我隐瞒真相,就是知道你会为他们求情!」 宁小茶反驳不了他的话,就换了话题:「行了,我对他没意思,你一遍遍提及他是几个意思?嗯?祁隐,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继续这么在意他,就相当于一次次提醒我去在意他。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你这么确定我在意他,次数多了,会影响我的判断,让我以为我应该在意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4页 她向来会说话,这会直接把问题归咎他身上。 一般人还真可能被她影响了思绪,反思是自己的问题。 奈何祁隐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一脸伤感地说:「你果然在意他。」 第473章 祁隐,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了? 宁小茶:「……」 她能怎么办? 看他抓着不放,只能胡搅蛮缠了:「我不在意他!你要我怎么证明?剖腹剜心出来给你看吗?」 说着,就下了床,准备去捡地上的长剑。 祁隐见了,吓了一大跳,忙伸手揽住她的纤腰,把她按回到了床上。 「你闹什么?」 他板着脸,呵斥道:「如果伤着自己怎么办?」 宁小茶见他还知道关心自己,立刻就上房揭瓦,反咬一口:「不是你在闹吗?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外面浪一圈,回来还跟我吵这些废话,祁隐,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了?」 后面一句话威力无穷,直接让祁隐消停了。 他自然想跟她好好过日子。 就是心里那口恶气还没全出去。 「我真把他杀了!」 他恶狠狠地说。 宁小茶听了两遍,忽而明白了:「行了,我知道你没杀他了。」 祁隐:「……」 他目露不解:「你怎么知道?还那么笃定?」 宁小茶解释:「他要是真死了,被你杀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哪能还在这里跟我闹?」 显然他是没杀得了人,心里憋火呢。 「谁闹了?」 祁隐不服气,自觉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被形容成无理取闹? 宁小茶也觉得「闹」字不太适合他,就敷衍着点头:「嗯嗯。你没闹。你没闹。」 同时,她也好奇了:「你怎么没杀他?」 不该啊! 他武功好,还带了那么多侍卫,更是在他的地盘上,总不该打不过一个段玉卿吧? 祁隐听她询问,立刻败坏段玉卿的形象,回道:「没办法,谁让璋先生喜欢他。当我的面承认的。段玉卿他就不是个男人!」 雌伏于人下的玩意也敢跟他争女人? 可笑! 宁小茶没想到大半夜吃到这种惊天大瓜,腐女灵魂顿时熊熊燃烧:「真的假的?我早觉得他跟敬王的关系不简单。原来璋先生也喜欢他啊。怪不得总是护着他。嘻嘻,你别说,斯文败类攻跟疯批偏执受,还挺好磕的。」 祁隐听不懂她的一些用词,就问了:「好磕什么?」 宁小茶见他不懂,就生出一种知音难求的愁苦来:「哎,说了你也不懂。」 祁隐一生要强,就很不高兴:「谁说的,你说了,我就懂了。」 宁小茶听了,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乖,孩子,你还是不懂的好。」 她说着,揽住他的脖颈,推他躺下来:「你还不睡吗?」 祁隐这会也消气了,见她揽着自己,行为亲密,娇娇的模样很魅惑,就想入非非了:「你又想了?」 宁小茶红着脸,娇嗔道:「谁想了?不是,我要是想了,你就这么来?你知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今天上午在外奔波,回来后,一下午在她身上奔波,完了,也不歇息,又去段玉卿那里耍威风,当真是精力无穷! 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他不爱惜,她得替她爱惜着,就捏着他的耳朵,教他做人了:「听过没?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明里不见人头落,暗地使君骨髓枯。你品,你给我细细品!」 第474章 哼,早晚有你哭的一天! 祁隐品出了贪色的厉害,却是不往心里去:「你倒是要有本事让我骨髓枯啊!」 宁小茶感觉被鄙视了:「你就狂吧!我看你不该叫祁隐,你就该叫祁狂!哼,早晚有你哭的一天!」 她觉得这威胁不够有力,就嘴嗨了:「我告诉你,这玩意儿我是要享用一辈子的,如何用,怎么用,什么时候用,都归我管,你现在给我乖乖睡觉!」 她是虚张声势,越说到后面,越觉得自己的话有变/态那味儿了! 殊不知祁隐喜欢死了她的变/态,抱着她,就是一通热吻:「嗯。是你的。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都归你管。」 宁小茶终于管得他乖乖睡觉了。 两人一睡到天明,照旧睡得晚,赖了个床。 不过,没赖床多久,祁隐就被王敏推醒了;「皇上,醒醒,今儿要上朝的。」 祁隐醒来后,想着要上朝,就没赖床了。 哪怕宁小茶这个美人在怀,还是控制自己下床洗漱,去上朝了。 正是登基开朝的第一天,便是分封官员跟清算旧势力。 分封官员还是进展顺利的。 祁隐多是维持他们原先的官职,正式授予祁氏官印,同时,酌情提高他们的俸禄。 当然,也趁机明确了官员考核的新标准,提高了官员升迁的要求。 分封官员之后,就是清算旧势力了。 祁隐下手也很残酷:「凡勾结敬王者,罪及子嗣,男满六岁,一律处死。」 此令一出,满朝大惊: 「皇上,您在登基大典上,说了大赦天下,还望您手下留情啊!」 「是啊,皇上,三思啊,您才登基,不宜大开杀戒!」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5页 「男满六岁,年纪太小了些,还什么都不懂呢,皇上,稚子无辜啊!」 …… 唿啦啦十几个官员下跪求情。 没办法,同朝为官多年,利益勾连,难免有恻隐之心。 祁隐见此,怒喝道:「朕说大赦天下,没说包括叛国贼。杀几个叛国贼,便是朕大开杀戒?真是可笑!如果叛国贼都有情可原,如何对得起那些誓死守国之人?」 「皇上息怒!微臣不是为叛国贼求情,而是怜恤稚子,皇上,稚子无辜啊!」 「罪及子嗣这点,还望皇上手下留情,调整一下稚子的年龄。」 「是啊!皇上,六岁的孩子,太小了些!」 …… 他们知道保不住大人,只求保住那些可怜的稚子。 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祁隐杀意不减:「够了!朕意已决,求情者一律以同罪论处。」 如此重刑之下,还是有零散几个大臣跪地不起:「皇上开恩。祁氏一朝,向来以仁爱治国,还望皇上铭记老祖宗的遗风。」 这是暗示他行事残暴,不符合祁氏一朝的执政风格。 当然,说难听点,就是道德绑架:你还是祁氏子嗣吗?你们祁氏一朝执政,从来没这么血腥,怎么到你这里就变了?我们怀念祁氏一朝,也是怀念祁氏一朝仁爱宽宏的执政风格啊! 祁隐听得出他们的言外之意,冷笑道:「你们老祖宗的遗风就是毁在他们那些人的手里,现在,你们还为他们求情?」 这一句话怼得好些大臣说不出话来。 他们反驳不了,就是磕头重复:「稚子无辜,还望皇上开恩!」 第475章 小茶,我想做你的心上人。 祁隐最后还是没有开恩。 他的杀心坚定,并没有祁氏一朝广为流传的慈悲。 这跟他之前修佛的形象大相迳庭。 包括宁小茶,也觉得他的心冷硬了些。 「怎么还杀小孩子?」 她低喃着,皱起眉,看着跪在面前的御史大夫陶恆之,一早的好心情全被败坏光了。 「还望宁小主劝一劝皇上。」 陶恆之没在朝堂上劝皇上收回成命,当即决定,另寻助力,就偷偷来了泽恩殿,跪到了宁小茶的面前。 宁小茶心软,还真的拒绝不了:「我试试吧。你也不用抱很大希望,皇上自有皇上的权威。」 她分得出事情轻重,还是维护祁隐皇帝权威跟利益的。 「宁小主所言极是。」 陶恆之见她应下,便觉事情有了转机。 他笃信皇帝会给宁小茶一些面子。 他是对的。 祁隐可以拒绝所有人,唯独拒绝不了宁小茶。 当他下朝回来,听到宁小茶提及此事,皱起眉,冷哼了一句:「他们倒是会求人。」 宁小茶听得心里一紧:「你还真想杀那些孩子啊?我也不同意罪不及家人的说法,如果罪不及家人,那也应福不及家人,但六岁稚子,确实年纪太小了些。」 「你想如何?」 「主谋杀无赦,稚子的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收为官奴吧。」 她觉得人活着,就有希望,不过,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又补充一句:「我就是提个建议,具体还是看你的想法。」 祁隐笑得无奈:「他都求到你的面前了,我还能有什么想法?总不能让他们小瞧你。」 宁小茶听得心里甜甜的,笑道:「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如果你有别的想法,我也是支持的。」 祁隐点头,略作思量后,调整了下年龄:「那就男满十二岁以上吧。」 十二岁都是半大的小伙子了。 马上就是发挥人力价值的时候。 宁小茶出于人力资源的考虑,提了个主意:「杀了多浪费,你不是说想修个行宫吗?要不你再养几年,等国家稳定了,发配他们去修行宫?」 祁隐听到这里,算是看出来了:「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杀他们。」 宁小茶没有反驳。 她受现代文明影响,深谙生命的可贵,觉得能不杀就不杀,尤其那些还都是半大孩子。 祁隐嘆气:「小茶,妇人之仁要不得。」 宁小茶点头,却也说:「积德行善,还是必要的。」 行了,这句话把祁隐说服了:是了,当初宁小茶失踪,他又是祈福,又是抄写佛经,说了为她积福,现在,不能忘掉曾经许下的誓言。 「罢了。只杀主谋吧。」 他下了旨,如了她的愿,换来她一个吻。 「阿隐,最伟大的报復是宽容。」 她露出崇拜的眼神,夸奖道:「不错,不错,你有圣人的潜质哦。」 祁隐兴致缺缺:「我才不想做圣人。」 宁小茶笑问:「那你想做什么?」 祁隐顿了一会,指了指她的心脏:「小茶,我想做你的心上人。」 宁小茶笑说:「你已经是了。」 祁隐又说:「唯一的心上人。」 宁小茶听了,含笑往他身上一跳,双腿缠住了他的腰:「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她的意思是他本就是她唯一的心上人。 祁隐想歪了,见她往自己身上扑,就问:「你又想要了?」 宁小茶脸色一变,嘟囔着红唇说:「你怎么就想这个?这么好的氛围,你能别说扫兴的事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6页 祁隐听得皱眉:「男女之欢,怎么就扫兴了?」 宁小茶气得捶他胸口:「你说什么来什么,还不够扫兴吗?」 她本来脑子里多干净呀! 正想着救人吶! 结果他一问,烈火立马焚她的身,害她满脑子只剩骯脏的念头了! 祁隐看着她奶白的俏脸一点点涌上潮红的颜色,也是一奇:「真想要了?」 第476章 为她的美而惊艷、臣服。 他是乐意伺候她的。 但宁小茶不想要他的伺候。 「不要!不可以!不行!」 宁小茶否定三连后,从他身上跳下来,臭着脸,训斥道:「我昨晚才给你说了贪色的危害,你是全当耳旁风了吗?」 她真的感觉自己在榨干他,太可怕了,为了以后的性福生活,怎么也不能放纵他胡来。 这么想着,她就隐忍着苦楚,教训上了:「杀鸡取卵、剜肉补疮、竭泽而渔、饮鸩止渴,这些道理,你懂不懂?」 祁隐自然是懂的,但看她臭着脸教训自己,也很有趣,就故意说:「你总担心我的身体,难道我的身体表现不让你满意?」 宁小茶:「……」 得,说不通了。 她也不跟他废话,叫来宫人送药。 尽管药的效果很不好。 祁隐看她喝药,表情才严肃了:「这药就是暂时的压制,后面还会反弹,小茶,你没必要这么受罪。就让我帮你吧。我身体吃得消的。」 宁小茶喝了药,不说话,躺床上,不想理他。 祁隐看不过去,就想安抚她,但她很排斥,一见他靠近,就像是受伤的小受,龇牙咧嘴地发凶:「离我~远点!不许~过来!祁隐~你今天要是敢碰我,你~嗯~你死定了~啊~你真的~死定了~」 奈何她的声音还哑着,语气软软的,说是发凶,更像是撒娇。 反正除了撩拨他的欲,没一点的杀伤力。 「我知道了。」 祁隐隐忍着痛苦的欲,坐在床前,让人取来冰,冷敷她的额头、她的脸。 …… 见他要走,忙拉着他的衣袖,哼吟着:「不许走。继续。热。阿隐,我热,好热,你继续擦呀。」 他擦得浑身僵硬,唿吸粗重:「小茶,你这样,我也很难受。」 宁小茶才不同情他,嗔怒道:「你难受~你难受还能有我难受?给我忍着!继续擦!」 祁隐碍于她的淫威,只能继续擦了。 宁小茶贪图舒服,也不拦着 「小茶,你能别叫了吗?」 作孽呀! 发春的猫儿也没她会叫! 他「委屈」极了:「小茶,你就是想折磨我,也别用这种方式啊。」 第477章 怪她太美! 宁小茶听他这么说,就很无辜:「谁想折磨你了?」 她说是这么说,但看他眉头紧皱,俊脸满是痛苦之色,额头的汗水大颗大颗掉落下来,都把他胸前的衣服浸湿了,终于后知后觉自己确实害人不浅了。 哎,怪她太美,撩人而不自知了! 「好吧~你走吧。不折磨你了。」 她赶他走,不让他给自己擦身子了。 祁隐也确实不能继续擦了,喊了香玉进来伺候,就狼狈地出殿去了。 匆匆去了雪泉池泡冷水澡。 「砰!」 他衣服也不脱,就一头跃了进去。 冷水迅速熄灭烈火。 他没了火,也不想上去,就在冷泉池来回游了三圈,发泄着过剩的精力。 如果宁小茶看了,定然无比惋惜:哎,原来他的精力这么旺盛啊!而他这旺盛的精力浪费在这里,不如浪费在她身上啊! 真真是暴殄天物! 但她没看到,即便看到了,明知他精力旺盛,也不会同他胡作非为。 人啊,哪怕年纪轻,身体好,也得爱惜啊! 那么没日没夜的造,总有一天——明里不见人头落,暗地使君骨髓枯。 宁小茶就是不停默念着这两句来禁慾的! 就在她快要失控的时候,王敏抬来了一张床,此床通体雪白,雕琢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十分精美,还泛着莹润的光泽,就像是艺术品,不仅有审美价值,还有实用价值,一看就知道凉冰冰的很舒服。 宁小茶也第一时间裹着被子滚上去了。 肌肤贴着凉凉的玉床,那感觉,别提多舒服了。 「哪来的?」 「回小主子,是琅大人送来的。」 琅璀啊。 她一想到是琅璀的心意,就觉得这床不香了,但躺着确实舒服,一时半会是离不开了。 哎,就很烦。 她烦得在床上滚两圈,吩咐道:「你瞧皇上私库有什么稀罕玩意,回个谢礼吧。」 「是。」 王敏领命退下。 他出殿时,看到琅璀还没走,就上前一笑:「琅大人,小主子可喜欢您送的东西了,让我领您去皇上私库挑个谢礼呢。」 琅璀待着没走,不是为了谢礼,就是为听一句:她可喜欢了。 他现在听到了,心满意足了,笑道:「不用。为你们贵人做事,是我的荣幸。」 他也就求她喜欢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也是巧,离开的时候,跟祁隐撞上了。 祁隐才从雪泉宫出来,长发湿漉漉披在身后,身上换了黑色的常服,很干净利落的剪裁风格,勾勒出宽肩劲腰、健硕挺拔的好身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7页 他身材好,肤色白,容颜如玉,行走间,一派芝兰玉树的好风姿。 或者他输在这里?没他好看? 他真是疯了,总不经意间拿自己跟他作比! 「琅哥——」 祁隐看到他,笑意浮上眼角:「你怎么来了?邓福顺招供了?」 他不知琅璀是来给宁小茶送凉玉床的,以为他来是找自己的,是为了正事,是以,还能笑出来。 琅璀一点笑不出来,压制着可怖的妒忌,回道:「还没。」 祁隐听了,笑意一敛,渐渐皱起了眉:「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第478章 阿隐,色是刮骨钢刀啊。 琅璀不好说是为了宁小茶,就说:「没什么事,随便走走罢了。」 祁隐没多想,也没心思想这些,满脑子都是宁小茶还在殿里受折磨,不便久留,就跟他告别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琅璀点头,目送他离开,也迈开了步子。 祁隐是回到殿里,看到凉玉床,才知道琅璀来的目的——他是为了宁小茶来的。 醋意顿时涌上心头。 尤其宁小茶还在床上滚着。 他走过去,捞起柔弱无骨的人,问道:「舒服吗?」 宁小茶听出他语气不对,就知道他吃醋了,立刻出声安抚:「没你舒服呀。」 这话太愉悦人心了。 祁隐瞬间被闹笑了:「你当是什么人都能像我这样伺候你?对你百依百顺?」 宁小茶继续哄:「便是像你这样百依百顺,我也不要啊。我只要你。」 祁隐彻底被哄好了,也不计较凉玉床的事了。 不就是一张凉玉床,回头他就弄十几张来。 想做就做。 他叫来王敏,吩咐道:「瞧见没?命工部去准备。我要一张更大更美更华贵的凉玉床。」 王敏听了,立刻说:「是。奴才这就去。」 他匆匆离开。 宁小茶看到这里,觉得他铺张浪费了,就说:「你才登基,不宜劳民伤财。」 祁隐不以为然:「一张床就劳民伤财了?小茶,你多虑了。」 他如果不是爱惨了她,觉得她千好万好,都要觉得她过于谨小慎微甚至小家子气了。 也不知一空大师还有那些大臣怎么看出她是个祸国妖女的? 明明就是个小仙女! 「我心里有数。」 可惜这个小仙女遭人觊觎。 他一想到琅璀,心里就不爽:「小茶,没有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经常躺在别的男人送的床上。」 宁小茶听到这话,觉得有些道理,便沉默了:随他去吧。爱咋咋地。 祁隐见她沉默,面有苦楚,就转了话题:「你还没好吗?」 宁小茶嘆气:「药效不大。」 她在祁隐去泡冷水澡的时候,又喝了一次药,两次药的效果,也就让她保持住了理智,不至哭着向他求欢。 但祁隐看不下去了,就主动说:「我伺候你吧。」 宁小茶果断拒绝:「不用。你一碰我,我肯定控制不住自己的。你也是。」 她不想跟他荒唐下去,嘴上又说了一遍:「明里不见人头落,暗地使君骨髓枯。阿隐,色是刮骨钢刀啊。」 祁隐看她这么个思想,想笑又笑不出来:「小茶,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他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她曾是扬州瘦马的出身,怕是见过不少被美色掏空身体的男人,一时又心情郁郁:「小茶,你受苦了。」 宁小茶不懂他的情绪起伏,也懒得去想原因,翻个面,背对着他,忍了没一会,喊香玉给她擦身体。 她出了不少汗,感觉凉玉床都被汗水打湿,变得滑腻了。 真怕一不小心滑下床,那可就尴尬了。 祁隐不知她的心思,阻拦道:「我来吧。」 宁小茶不让:「你不行,我可不想你又去泡冷水澡,也伤身的。」 祁隐见她这么担心自己的身体,就反驳了:「小茶,我觉得你让我压抑着更伤身。」 宁小茶听了,觉得他满脑子女色,就很生气:「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纵慾总比禁慾伤身。 她坚持这一点,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让他碰自己。 香玉这时端了冰水过来。 祁隐见了,挥手让她下去,对上宁小茶不悦的目光,坚持道:「我来。」 第479章 祁隐,你敢! 宁小茶犟不过他,只能随他了。 其实,相比香玉给她擦身,她还是更喜欢祁隐给她擦身,原因也简单,她跟祁隐是最亲密的人,互相见过对方在床上最浪荡的样子,早没什么羞耻之心了。 她闭着眼…… 祁隐本想含一口迷魂汤,但他目光太炽热了,宁小茶觉察了,忙睁开眼,提醒了:「不许乱来!」 随后,扯了被子,盖住自己的春色。 祁隐没说话,把帕子丢到冰水里,去喝水。 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解了渴,端了水,去餵她喝水。 宁小茶喝完水,赶他走:「你别管我了,去忙你的事吧。」 她不想他一天到晚围着自己转。 祁隐爱莫能助,也不想看她受煎熬,就去一旁的桌案,处理政务了。 他没看两个奏摺,派去追查万婆子的人进来传达进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8页 「皇上,已得飞鸽传书,万红绮去了吉州。」 吉州是敬王的地盘。 万红绮在这时候去敬王的地盘,显然是去寻求庇护的。 谁泄了密?让万婆子知道他在找她的消息? 「你是大祁最精锐的暗卫。关贊,你亲去吉州,跟谈遂汇合,务必把人带回来。」 祁隐捏着太阳穴,下了时间期限:「朕给你五天时间,别让朕失望。」 「是。」 暗卫关贊领命退下。 祁隐看向了宁小茶的方向,她还躺在凉玉床上,因为刚刚来了人,身上盖着红色薄被,也没敢哼吟出声,那么安静,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又像是一具尸体。 尸体?床?红色被子? 这几个字眼闪入他的脑海,渐渐组成了一副画面。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宁小茶想逃跑,他带人去追她,不想遇到了刺客,他们都受了伤,还一起坠入了山谷,然后,他们在山谷的山洞里有了奇遇。 他遇到了一本邪书,还遇到了一具鲜活的、保存良好的女尸。 那女尸什么样子来着? 他想了一会,不知为何,就想到了画像上的母亲。 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下,然后,铜墙铁壁被敲开,一些信息自然组合到了一起。 「小茶——」 祁隐顿时站起来,奔到了宁小茶身前,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宁小茶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用强的,直接怒吼:「不行!不要!祁隐,你敢!」 祁隐:「……」 他看她误会了,擦去她额角的汗水,苦笑:「我没想对你做什么。小茶,我在你眼里难道是荒/淫无度的人吗?」 宁小茶心道:凭你在床上不知餍足的样子,不是荒/淫无度吗?也就她染了情毒,需求旺盛些,换个正常的女人,怕是早被他折腾废了! 当然,这些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男人可要面子了,得哄着! 「没。怎么会呢?我是怕自己对你做什么。」 她敷衍一笑,转开话题:「你怎么了?」 她看着他,后知后觉他表情的严肃,又问:「发生什么事了?」 祁隐没隐瞒,直接问:「小茶,你还记得我们坠落山谷,在山洞里遇到的那具女尸吗?」 宁小茶点头:「记得。怎么了?」 「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吗?」 「不记得了。」 她胆子小,怎么敢看尸体? 当时草草一眼,只知道是个美人来着。 「怎么了?」 她满眼不解,不知他好端端怎么问起那具女尸,等下,女尸? 「我要去看看那具女尸。」 祁隐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具女尸的身份是他的母亲。 第480章 祁隐,你这人太坏了! 宁小茶听到这里,也知道他的猜测了:「好。你去吧。」 但祁隐去之前,不放心她:「你怎么办?」 宁小茶笑说:「我就在殿里等你啊。」 祁隐皱眉:「如果你需要我呢?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走?」 万一她忍到极致,急需他的抚慰呢? 宁小茶知道他的隐忧,也皱了眉:「那你想怎么办?我总不能跟你一起去吧。不要。我这个状态,不宜出门。」 祁隐也不会让她这个状态出门,就说:「我想着帮你解决这个状态,再带你出门。」 「额——」 她现在严重怀疑他就是动色心了。 祁隐亲了下她的唇角,蛊惑着:「小茶,就这一次。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出去,还能在外面玩一玩。」 宁小茶贪玩,顿时就没自制力了:「祁隐,你这人太坏了!」 祁隐见她没有拒绝,便知有戏,就很积极地爬床了。 宁小茶本就热切,哪里还推得开他? 两人在床上颠鸾倒凤,一直到午膳时分,才偃旗息鼓了。 宫人们陆续摆上了膳食。 祁隐给她洗漱、清理、穿上衣服,又餵她吃饭,总之,一条龙服务好了,才解决自己的肚子。 等吃饱喝足,就带着一批精锐,低调出宫去了。 有多低调呢? 连马车都没安排。 宁小茶都是一身男装,跟他同乘一匹马。 琅璀得了消息,也骑马追了上来,待追上他们,言语里带着些不满:「你怎么又出宫了?还带了这点人?外面很不安全的。」 他真是为这个任性妄为的表弟操碎了心。 祁隐还惦记着琅璀送的凉玉床,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还是膈应,就很冷淡:「我有点事。」 琅璀料到他的冷淡,也冷淡了些:「什么事?」 祁隐说:「我好像有母后遗体的线索了。」 一句话堵住了琅璀的嘴。 琅璀没再说什么,余光瞥着他怀里的宁小茶,看着精神不大好,有些睏倦的样子,想着她身娇体贵,就觉得祁隐不该带她来。 但他也知道两人感情好,向来黏得厉害,不轻易分开的。 一行人沉默前行。 等到了熟悉的山谷,需要徒步下去,就很艰难了。 祁隐怜恤宁小茶体弱,就抱起了她。 宁小茶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就问:「累不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9页 祁隐唿吸不变,声音平静:「不累。」 宁小茶有点不信,余光瞥着周边的侍卫,一个个满头大汗,早哼哧哼哧喘粗气了,而他抱着她下山,尤其山路崎岖很难走,还能唿吸平稳、步伐稳健,也是个稀罕人物了! 「你体力真好。」 要知道他才从床上下来,一路骑行,也很耗费力气的! 现在还能抱她下山,如履平地,他这体力是真的让她佩服,不,膜拜! 换现代的男人,经歷那么几场情事,怕是下床那一刻,都要腿软了! 「所以,你以后可以少担心我的身体了。」 最好把禁慾养身那一套抛远些。 后面这句话,碍于琅璀在身边,就忍下了。 宁小茶太了解祁隐了,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就不接他的话茬,换了话题:「你觉得那女尸……会是你的母亲吗?如果是,她怎么会流落到这里?还被保存那么好?」 太多疑惑了!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此事必有高人。 第481章 她这是成了传说中的人体挂件了? 「不急。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祁隐纵然有很多的好奇,还是保持住了一个皇帝的沉稳与庄重。 宁小茶也没多问,安心在他怀里做个花瓶美人。 时近黄昏的时候,一行人终于下达山谷,但想要找到那个山洞,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 火把陆续点了起来。 侍卫们举着火把,四处寻找山洞,如同一条火龙在山谷里游来盪去。 「嗷呜」的狼啸声不时从深谷里传来。 雪狼寻着狼啸声而去,一为捕猎,二为跟同伴交流。 祁隐没管它,随它撒欢去。 宁小茶想要下来走。 祁隐没同意,理由简单三个字:「地上脏。」 一旁的琅璀听着,觉得照祁隐这个宠溺,早晚把人宠成残废。 但又一想,如果是他,怕也不想她下地走。 这地上不仅脏,还坎坷不平,万一绊倒她,那够他心疼的了。 宁小茶不知两人的心理,听着祁隐的话,心里甜蜜得冒泡泡,觉得男人太宠她了。 「其实,脏一些,没关系的。」 她也是会心疼人的:「放我下来走吧。你也该歇一歇了。」 他又不是神人,怎么可能不会累? 她怕他强撑着,不顾身体的极限,以致落下病根。 古往今来,无数打江山的雄主,比如,北周武帝宇文邕,西方的亚歷山大大帝,都是英年早逝,跟早年的奔波劳累,分不开的。 祁隐不知宁小茶的担忧,摇头一笑:「不用。真不累。如果你真的心疼我,给我一个吻,我可以抱你跑三圈。」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宁小茶没心情开玩笑,就冷着脸,换方法了:「我要下来走。你总这么抱着,我也很不舒服的。」 果然,他一听她说不舒服,就放下了她,满脸关心地问:「哪里不舒服?」 宁小茶敷衍道:「没,不是,反正现在好多了。」 她双脚站到地上,确实感觉很好,还欢快地蹦跳了两下。 祁隐看得一脸紧张:「小心点。」 他扶着她,为她踢开地上的石块。 琅璀离得不远,看他们嬉闹着,心里又酸又苦,难受的很。 眼不见为净。 他走远一些,就听一侍卫高唿:「皇上,找到了!在这里!」 一行人迅速围拢而去。 祁隐也二话不说抱着宁小茶,跑了过去。 可怜宁小茶还没走几步呢,就又回到了他的怀抱:天,她这是成了传说中的人体挂件了? 山洞显现在众人面前。 火把上的火焰在洞口的石壁上跳跃。 山洞还是那个山洞,仅容一人通过,祁隐放下宁小茶,准备先进去,下一刻,就被琅璀拽住了。 琅璀吃醋归吃醋,妒忌归妒忌,但遇到危险,那是绝不会让祁隐上前的。 「我来。」 他把祁隐拽到后面,侧身进去,环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才说;「进来吧。」 祁隐便侧身进去了,接着是宁小茶,随后是跟随的侍卫。 火把熊熊燃烧着,还没有洞里的夜明珠明亮。 在那明亮的光线下,祁隐面色凝重,双手合十走上前,在念了一遍《往生咒》后,缓缓掀开被子一角,床上女尸的真容渐渐显露在众人面前…… 第482章 其实是自欺欺人了。 「是姑母!真的是姑母!」 琅璀第一个惊叫出声。 祁隐也是震惊的,但他没失态,仅是抓紧了手中的被角。 真的是他的母亲,跟画像上一模一样的母亲。 宁小茶惊得捂住嘴:「这、这也太巧了吧!」 是上天的慈悲与怜惜吗? 原来他们母子早就见过一面了。 祁隐松开被角,转身抱住了宁小茶,低喃着:「是我母亲。」 他也是有母亲的人了。 哪怕这个母亲故去很多年了。 他何其有幸,还能真真切切看到了她的样子,甚至可以触碰她的指尖。 「姑母怎么会在这里?」 琅璀环视着山洞的环境,皱起眉,寻思着:「赵琨不会把人藏在这里。会是谁?还把尸体保存这样好?到底何方高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0页 没有人能回答。 祁隐整理着激动的心情,开始想着如何把尸体抬出去。 他身为人子,定然要将母亲风光厚葬以及送回父亲身边的。 可怎么抬出去? 他环视一圈,寻找着可用的工具,然后,就看到了当时随手放置的邪书,还在药炉旁边的桌子上。 他很不争气地想到上面的内容,下意识走过去,趁人不注意,将邪书塞进了怀里。 但其实是自欺欺人了。 他是皇帝,一举一动引人注目,怎么可能没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只没人敢问罢了。 除了琅璀。 他走过来问:「你刚塞了什么?」 祁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当时留下的东西。」 他没说谎,当时就发现了,没带走,留下来的。 琅璀半信半疑:「什么东西?」 祁隐不客气地反问:「朕需要向你交代?」 他自称「朕」,便是拿身份压人了,也是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琅璀自知失礼,退后一步,不再问了。 祁隐这时也想到了抬尸体出去的办法,就很粗鲁,直接让人凿开石壁,扩大出入的空间。 侍卫们听到指令,就开始砰砰凿石壁。 等石壁凿开,祁隐为母亲重新盖好被子,让人连尸体带床就这么抬了出去。 一行人原路返回。 上山比下山辛苦。 祁隐继续抱着宁小茶,也是这一抱,让宁小茶想起了他塞怀里的东西,就随口问了:「你怀里塞了什么?怪硌人的。」 「就是一本医书。」 祁隐没隐瞒,说到医书,便有了猜测:「那高人定然精通医学。」 宁小茶深以为然,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失忆的璋先生,看他那气度,也不是凡人,但他从赤琅族而来…… 祁隐看她眉头紧皱,像是在烦恼什么,就问:「你在想什么?」 宁小茶如实说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璋先生的身份很不简单。」 祁隐点了头:「我已经在调查他了。」 就是暂时还没得到结果。 他近来太忙了,没精力管他的事。 宁小茶说:「他是琅璀带来的,没人比他更了解他了。」 祁隐听了,就停下脚步,去寻找琅璀的身影。 琅璀为了眼不见为净,故意落后他们几步,看他们停下来,也停了下来。 什么情况? 他们停下来,还这么看他,是几个意思? 他虽然有偷偷瞧他们,近乎自虐一般,但瞧一瞧也没多过分吧?瞧都不许他瞧的吗? 思量间,听到祁隐说:「琅哥,你过来,再跟我谈谈璋先生吧。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遇见的?」 第483章 我跟他可能有很深的渊源。 关于这些,祁隐最初同意璋先生给自己治疗伤腿的时候,就重点问过,琅璀也已经回答过一遍了。 现在也是重复:「半年前吧。我进赤琅山打猎,遇见了他,当时,他估摸是在採药,失足跌落,伤了脑袋,失去了记忆。我救了他,他一时记不得自己是谁,就跟着我了。」 「为何称唿他为璋先生?」 「他那时身上有个玉佩,刻有璋字。我就那么叫他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还记得自己会医术?」 「嗯。我也问过。他说可能是本能反应。」 「你调查过他吗?」 「简单询问过一些人,都是一无所获。」 琅璀一一回答过后,反问:「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祁隐如实说:「忽然就觉得……我跟他可能有很深的渊源。」 琅璀没听懂:「什么意思?」 祁隐笑笑,没再说什么,抱着宁小茶,继续上山了。 一行人艰难前进。 抬床的侍卫换了一波又一波。 宁小茶心疼祁隐劳累,几次想下来走,都没成功。 祁隐一直抱她上了山,才放下了她。 彼时,他才显露了疲累,俊脸通红,唿吸微重,汗水早浸湿了前胸的衣服。 「快,喝些水吧。」 宁小茶跑到马前,取下了水袋。 祁隐摇头:「你先喝。你喝完,我再喝。」 宁小茶知道他的脾性,向来把自己排在第一位,便也不谦让,立刻打开水袋,喝了几口,递给了他。 祁隐见她喝了,才接过来喝了,还一边喝水,一边伸手帮她整理凌乱的衣服、脸上的碎发。 宁小茶见了,也很体贴地帮他整理衣服,还用双手给他扇风。 那双小手能扇出多大的风? 琅璀都看笑了,当然,笑了一会,就笑不出来了。 扇风不是主要目的,重要的是其中的情意。 他们之间的爱真是黏煳煳的,让人妒忌。 「没那么热。别扇了。当心累着手。」 祁隐阻止了,把水袋放回去,抱她上了马。 尸体不好抬回去。 祁隐安排几人守着尸体,自己带其余的人回皇宫,同时,先一步安排两人快马加鞭回皇宫准备棺椁。 琅璀也留下守着尸体了,见两人骑马回去,就叮嘱了:「小心。注意安全。」 祁隐应了个「嗯」,一扬马鞭,驾马而去。 雪狼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依旧是一身的血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1页 宁小茶瞧它一眼,抽抽鼻子,埋入祁隐的怀里了。 雪狼是野兽,有自己的野性,不能扼杀。 祁隐放养着它,便是出于这种考量。 她尊重他,也尊重它。 当回到皇宫,已经是三更天了。 宁小茶很困了,拉着祁隐洗了个澡,又拽他去床上睡觉了。 她其实想睡凉玉床的,现在入夏了,睡凉玉床更舒服,但考虑祁隐的心情,就正常躺床上去了。 祁隐陪着她睡,当然,没睡着,心里有事,还想亲自去迎接母亲的棺椁。 宁小茶见他没睡,猜到他的心事,就很强势地说:「睡觉。不许去。有琅璀在。明儿你再忙。」 她觉得他睡眠作息太混乱了,仗着年轻,精力旺盛,一点不知爱惜自己。 祁隐见她这么说,就软着脾气应了:「好。」 他抛下迎接母亲棺椁的心事,许是太累,没一会,真的就睡着了。 比宁小茶睡得都快。 宁小茶看他睡了,欣赏了一会他俊美的睡颜,就觉身体里消停没多久的邪火復、燃、了。 可恨!都这时候了,还来折磨她? 第484章 祁隐,我看错你了! 宁小茶很快被烧得受不住,很想把祁隐推醒了,给她快活,但她捨不得折腾他,甚至怕自己高热的体温吵醒他,就想着偷摸下了床,往凉玉床上躺会儿。 想像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祁隐睡觉的时候,从来都是抱着她,大腿还要压着她的小腿,像是怕她跑了一般,总之,睡个觉也霸道得很。 这就给她偷摸下床增加了难度。 几乎她才磨蹭两下,他就醒了,不过,眼睛还闭着,就是问:「怎么了?」 宁小茶立刻老实不动了:「没、没怎么。」 但祁隐哪里这么好哄的? 他很快就感觉到她异常的体温了,也睁开了眼:「你好热。又想了?」 宁小茶隐忍着摇头:「没。是你抱的太紧了。现在都夏天了,夜里也热的。你松开些。」 她拿夜里热当藉口。 祁隐没信,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就感觉到她身体里的热度了,甚至她唿出的气息,都热腾腾得烧人的脸。 「你骗我。」 他知道她发病了,温柔吻着她的唇,问着:「小茶,不想要我吗?」 宁小茶摇头,见他什么都知道了,就推开他,下了床,往凉玉床上去。 祁隐见了,没阻止,就躺在床上,看她在凉玉床上滚来滚去。 他有些怀念她的疯狂了,那时,她才不会想着他的身体,就是缠着他,主动而迫切,像是雌兽,没有思想,只有对他赤裸裸的欲望。 真美啊! 他好久没体会那种疯狂的感觉了。 现在的她总担心他的身体,无法全身心投入,等下,那本邪书? 他立刻下床,去寻邪书,然后,坐到床上,研究着真伪:采阴补阳,延年益寿? 宁小茶现在的情况属于阴盛吗? 如果是,倒是可以试着采一采。 如果不是,那是万万不能胡来的。 一切以她的身体安全为重。 他看得入迷,没一会,就翻完了,然后,瞥一眼凉玉床上痛苦哼吟的宁小茶,就拿给她看了:「你看看这个——」 宁小茶觉得自己要被烧死了,哪有心情看书? 「什么啊?我不看!」 她不想看,闭着眼,伸手就打掉了,脾气可差了。 祁隐也不生气,捡起来,翻开一页,递到她面前,解释着:「这是我在那个山洞发现的医书,或许可以解决你现在的情况。」 宁小茶一听,就睁开眼看了,结果这一看,就炸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羞耻至极! 不堪入目! 她再次伸手把邪书打掉了。 祁隐依旧不生气,再次捡起来,好脾气地哄着:「小茶,你不是总担心我的身体吗?这医书上说,可以延年益寿的。」 宁小茶听了,生生给气笑了:「采阴补阳,延年益寿,祁隐,你要采我补你啊?」 她是忌讳这些的,觉得就是邪术,还很变/态,也只有变/态才会那么做吧?电视里出现这种情节,那都是反派所为! 祁隐感觉到她的牴触,忙解释:「不是,怎么会,如果对你身体不好,我怎么可能会做?就觉得你现在阴欲过盛,或许是个办法。」 「什么办法?」 宁小茶冷哼着,语调很讽刺,这时候她要是还看不出他的花花心肠就是愚蠢了:「祁隐,我看错你了!你、你贪恋女色,荒/淫至极!」 第485章 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的。 这话还是有些伤人的。 祁隐被伤到了,委屈道:「我只对你荒/淫。」 宁小茶想说:那也不行! 但她本身也是贪恋男色的,自觉跟他一路货色,便缓了语气:「反正不能胡来,谁知道有什么危害?你适可而止。」 祁隐点着头,拿着邪书,回床上躺着了。 宁小茶躺到现在,也忍不下去了,就叫香玉去端药。 那药都是早煎好的,就在小厨房的炉子上温着,随时供她取用。 香玉端药来的时候,对她说:「小主子,这是璋先生新换的药,你喝喝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2页 宁小茶二话不说,就咕咚咕咚喝下去了。 别说,这新换的药,效果还真的很好,喝下去后,约莫一刻钟,就明显感觉身体没那么热燥了。 祁隐一直注意着她的情况,见她脸色趋于正常,心情有点复杂,既想她迫切需要他,又不忍看她痛苦,不过,一切以她身体为重,他还是想她好转的。 「感觉如何?」 「感觉好多了。」 「那回来睡。」 「不要。你抱着睡,也很热的。」 她委婉拒绝,实则是怕自己挨着他睡,又被他挑起慾念。 她在现代看过一种信息素的小说,女方有固定的发情期,还会被男方控制发情,跟她现在的处境很像,没错,她偶尔会觉得他身上的男性气息也在诱惑她发情。 祁隐不知她所想,见她不肯跟自己睡,就哄了:「我不抱着你睡了。你就睡在我身边就好。小茶,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的。」 他装惨,还道德绑架:「你不是担心我的身体吗?我睡不着,你也不管我的?」 宁小茶自身难保,哪里管得了他? 她当没听见,就闭眼装睡觉。 祁隐见她不理自己,郁闷了一会,有了主意——她不肯睡他身边,等她睡着了,抱过来就是了。 于是,他就等她睡着,时不时轻唤一声:「小茶,你睡了吗?」 宁小茶还被情慾的余威折磨着,哪里那么快睡着? 但她醒着,也不理他,没一会,就听到他窸窸窣窣下床的动静。 哼,狗男人还没死心呢! 她气唿唿的,转过身,睁开眼,仰视着他走来的身影,语带不满:「你不好好睡觉,又过来干嘛?」 她是明知故问。 祁隐就很尴尬:得,被抓了个现场! 但他脸皮也是厚的,就强作淡定地遮掩:「没想干嘛。就睡不着。走一走。」 宁小茶看着他拙劣的表演,气道:「你别朝我这边走。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祁隐点着头,退回床上,像是被主人训斥的小狗,委屈巴巴,却也没再耍花花肠子了。 但他没她在身边,确实睡不着。 宁小茶看他翻来覆去的不睡觉,外面也敲了四更鼓,想着他明天有的忙,无奈地嘆口气:「你过来吧。」 四个字,声音很轻,但他还是听到了。 「小茶,你怎么了?」 他立刻翻身下床跑过去,蹲她床前,两手托着腮,两眼闪烁着亮晶晶的期待:「又想要了?」 就像闻着腥味的狗,一有机会就想标记圈地盘。 第486章 小茶,我们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 「我才刚喝了药。」 她提醒他,便是想要,也不会这么快的。 祁隐听了,眼里藏不住的失望:「哦。是了。那你叫我?」 宁小茶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嗔怪道:「你不是说没我在身边,睡不着?那我就大发慈悲,跟你一起睡吧。」 这也是个好消息。 祁隐立刻抱起她,放到自己床上去了。他有她在身边就满足了,也没那些花花心思了。想着她说怕热,也没像之前那么抱着她,给了她宽松的睡眠环境。 宁小茶还算满意,小声哼哼着:「睡吧。不许再闹了。」 「嗯。」 祁隐应了一声,牵着她的手,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有宁小茶在身边,他的心安定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两人都熬了夜,确实犯困,睡眠都很好,夜里没再醒来,一睡到天明。 搁以前,一夜沉积,宁小茶第二天总是烈火焚身,需要祁隐给她灭火。 但她今天醒来,身体是平静的,心情是神清气爽的。 她一度以为自己的情毒被解开了。 「没感觉?」 祁隐看她神色如常,也是惊喜的,当然,也有些怅然若失,但更多还是惊喜——果然,那位璋先生还是要给点厉害瞧瞧的!瞧,那晚他一吓唬,这不就研制出了良药? 「嗯,没感觉。」 宁小茶点着头,欢欢喜喜跳下了床。 祁隐扶着她,叮嘱她小心。 两人洗漱过后,吃了早膳,一起去迎接棺椁。 为了表示郑重,临动身的时候,还在外面添了一件丧服。 主子都这么穿了,宫人也不可能穿红戴绿,纷纷穿了破旧的黑色衣服。 像王敏、香玉这些近身伺候的宫人,要么腰间繫着孝带,要么头上戴着白布,反正要跟着主子同喜同悲的。 琅鸢皇后的棺椁被琅璀安置在她曾居住的琅粹殿。 从前伺候她的旧宫人,在祁隐上位后,都被他放出了冷宫。他们听到琅鸢皇后的遗体回了琅粹殿,纷纷自发来祭拜。 这导致祁隐跟宁小茶才到琅粹殿,就听到了哀哀不绝的哭声。 「没想到你母亲走了那么久,还有那么多忠僕为她伤心。」 宁小茶很感慨,不禁想:那位琅鸢皇后在位时都做了什么,到底要多得民心、多受爱戴,才会创造这样的奇蹟? 「小茶,我们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 祁隐忽然这么回话,宁小茶还有些不解,正想是何意,就见一个宫人拉着璋先生的衣袍,哭道:「段神医,你救救皇后啊!你说了会救她的!她没死,你看,她没死,她只是睡着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3页 认错人了? 那宫人把璋先生认作段玉卿了? 不然怎么喊璋先生为段神医? 璋先生看着棺材里疑似睡着的女人,脑子里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砸他的脑子,好痛,他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攥着棺材,痛得面容扭曲,腰背弓起,同时,一种名为记忆的东西破笼而出…… 「璋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祁隐走上前,看出他面色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第487章 她怎么能忘了他呢? 段玉璋摇着头,勉强承受住记忆的重击,强颜欢笑道:「没。可能这两天为宁姑娘研究解药,劳累了些。」 他改的新药方效果突出,祁隐相信他这两天花费了不少精力。 「那你应该多休息。」 他表达着关怀,也表达了疑惑:「怎么还一大早来这里了?」 段玉璋神色淡然道:「我听说琅鸢皇后的遗体寻回来了,还尸身不腐,就过来瞧瞧。」 「那你瞧出了什么?」 「……怕是幕后有高人。」 段玉璋不想承认自己是那个高人。 当初祁皇病重,他被祁皇请来治病,成了赵琨的眼中钉、肉中刺,祁皇病危时,说他可能会有危险,他便诈死逃离了众人的视线。 后来,赵琨谋朝篡位,他想救琅鸢皇后走,特意给了她假死药,不想,她眷恋祁皇,没有服用假死药,而是吞金自杀了。 他不知内情,照着原计划,盗走了她的尸体,藏于山洞,却是再也救不活她了。 多年来,他四处寻找珍稀草药,致力于研究起死回生的药,终究是一场无用功。 半年前,他去了赤琅族,听说赤琅山上有神草,结果,失足坠崖,摔没了记忆。 他成了璋先生,那就做璋先生吧。 璋先生是年轻的、自由的,没有责任,没有束缚。 「那高人将尸体保存这般完好,定是精通医术。」 祁隐盯着他,继续问:「璋先生也是医者,可知普天之下,还有谁会有这么好的医术?」 这话简直像是怀疑了他。 段玉璋心里一紧,面上淡笑:「自古民间出高人。我见识浅薄,哪里会知道?」 宁小茶站在祁隐身边,看到这里,含笑出了声:「璋先生谦虚了。我倒觉得璋先生也是高人。论医术,没几人高出璋先生去。」 她一口一个璋先生,看他的目光全然陌生。 段玉璋看着她,翻涌的记忆袭来,心里倏地刺痛:他失了记忆,怎么她也不记得他了? 他回忆着那个求他救她的少女,对比眼前的女人,半年不见,她没了那种怯弱、畏缩、哀怜,变得自信、勇敢、娇贵、耀眼。 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该是这样的。 他失去记忆忘了她,她怎么能忘了他呢? 「宁姑娘谬赞了。」 段玉璋忽视不了心里的酸妒,为免失态,深深看她一眼,匆匆而去,像是在逃离什么。 祁隐注意到了他最后的眼神,紧紧皱起了眉:什么意思?他为什么那么看宁小茶?像是藏着不为人知的事。 宁小茶没注意这些,正看着之前拉璋先生衣服的宫人起身去追他,嘴里喊着:「段神医,你别走,你别走——」 可惜她没追上,在门槛的地方,不小心跌坐到地上,又哭了起来,喃喃着:「你说过救皇后的。你说过的。」 宁小茶见她哭得可怜,忍不住走过去,递她一张帕子,柔声劝着:「姐姐,你认错人了。那位是璋先生,不是你说的段神医。」 「是的。是的。」 女人没接帕子,就是痛哭:「他就是段神医。他们一模一样,我不会认错的。」 璋先生跟段玉卿怎么可能一模一样? 但相似之处? 宁小茶回忆着两人的面容,发现他们的眼睛、鼻子乃至五官轮廓是有些相像的,尤其是气质,段玉卿没黑化前,可不就是璋先生那般恣意洒脱的状态? 正想着,耳边传来祁隐的询问:「春彩姑姑,段神医叫什么?」 春彩抹着眼泪,回道:「段玉璋啊。」 第488章 将朕玩弄于股掌之中! 宁小茶:「!!!」 她听到了什么? 段玉璋? 这名字一听就跟段玉卿脱不了关系! 祁隐也是这么想,立刻就下令:「来人,将段氏兄弟给朕——」 「等下——」 宁小茶按住他的肩膀,劝道:「你冷静些。我看璋先生的失忆不像是装的,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段玉璋。」 「他对段玉卿那般维护,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早该想到的。」 祁隐气得捏拳,直把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该死!他们兄弟俩竟敢将朕玩弄于股掌之中!」 宁小茶明白他的帝王权威被挑衅了,换谁都会震怒,就劝着:「还是要调查清楚的。便是欺瞒,你我得他救助,也不能全然不顾,翻脸无情。」 祁隐不这么想,冷声说:「他便是仗着救你有功,才敢这般放肆。」 宁小茶拍拍他的肩膀,安抚着:「好了,好了,不气了,先安排你母亲的后事。」 祁隐知道她说的话在理,便也忍了下来,但杀不能杀,还是要严密监管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4页 他让人去盯着段氏兄弟的动静。 实则段玉璋还没打算跟段玉卿这个弟弟相认。 他对段玉卿有亏欠,当年追名逐利,把弟弟丢给了祖母,如今十八年过去了,他有什么脸面见他? 不过,他对这个弟弟是很满意的。 在他缺失的日子,他成长得很好,还有不输于他的医术。 就是爱错了人,以致深陷泥潭、不得自由。 他感慨着,坐到椅子上,目光还紧随着床上的人。 段玉卿不知原因,自从听了璋先生的告白,就烦他烦得不行,这会被他多看了两眼,也很气愤:「你看什么?」 他这些天一直在床上养伤,上有肩膀伤,下有大腿伤,都厚厚缠着白纱布,就像是破烂娃娃被缝补着,很狼狈、可怜。 当然,他不想显得狼狈可怜,就故意摆出兇狠的样子,殊不知反而显得虚张声势、外强中干,平添了几分可笑。 「我看你很不错。」 段玉璋想说的是:不错,你是我的好弟弟,没丢我们段家的脸。 但段玉卿误会了,以为他对自己有那种心思,抓着枕头就砸了过去:「滚!滚出去!」 枕头落到段玉璋的脚下。 他捡起来,走过去,想让他靠着舒服些。 段玉卿更误会了,见他过来,觉得很危险,就很紧张,低喝道:「站住!不要过来!」 他腿脚不便,如果对方来硬的,他怕是没有自保能力。 该死! 好好一个英雄男儿怎么好男色! 「你要是敢胡来,我会杀了你的!」 段玉卿双手握拳,蓄势待发,做出进攻的准备。 段玉璋后知后觉他误会了什么,脸有点臊:哎,他竟然对自己弟弟说出了那些话。纵容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也够羞耻的。 「那个,你误会了。」 他及时停下脚,把枕头扔回床上,又坐回原来的椅子上,同时,问一句:「段玉卿,你有兄弟吗?」 他忽然想知道他对自己的态度——他会恨自己这个哥哥吗?他会想念自己这个哥哥吗? 第489章 他跟祁隐,也只能活一个! 段玉卿从没忘记过哥哥段玉璋。 在他的认知里,兄长如父的哥哥、如父如友的哥哥、君子如玉的哥哥、神仙中人的哥哥、世上最好的哥哥,死在了祁氏一族的手中。 他想为哥哥报仇,可惜,没多久,祁氏就覆灭了,天下也改朝换代了。 他对此是鼓掌欢唿的,不想,祁隐会復辟祁氏。 这血仇又来了! 果然,哪怕没有宁小茶,他跟祁隐,也只能活一个! 「你问这个做什么?」 哥哥是他心中的隐痛。 段玉卿皱起眉,冷着脸,不想向对方显露自己的脆弱。 段玉璋扯谎说:「你叫段玉卿,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他想提起自己,又怕提起自己,尤其是在自己弟弟面前,或许不相认,就这么相处着,也很好? 段玉卿不知他的心思,问道:「然后呢?」 段玉璋笑笑:「没有然后。就是问一问。」 段玉卿觉得他很奇怪,却也没什么好奇心,只冷着声音提醒:「那是亡者,希望你多点尊重。」 这一句话也算表明了他的态度——哪怕他哥哥死了很多年,别人也不能对他不恭敬。 段玉璋顿觉欣慰:这个弟弟还是很爱他的呀! 「其实我都记不清他什么样子了。」 或许越在乎,越容易忘记。 段玉卿努力回忆着哥哥的模样,不知为何,从前模煳的脸跟面前的脸重合了,真可笑,他是移情作用吗?竟然觉得他跟哥哥长得很像! 段玉璋却是在想:他离开时,他都有十岁了,记忆这么差的? 不过,他年近四十,还保持着十多年前的年轻样子,不见老态,他便是觉得像,也不敢多想吧? 说来,他研究起死回生的药,没有成功,在保养这块,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他这皮囊还是能冒充一下年轻小伙子的。 宁小茶当初不也误会了,才对他芳心暗许? 却不知他的真实年龄,都够当她的父亲了。 罪孽啊! 想到宁小茶,他又纳闷了:宁小茶怎么也忘记自己了?半年时间,她都经歷了什么?总不会因爱生恨,故意装作不认识自己吧? 好烦。 他记不得她时,一点不在乎她,现在记得她了,怎么还在乎上了? 「其实,你跟他很像。他年轻时,大概就是你这个样子。」 段玉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段玉璋摇摇头,把宁小茶甩出脑海,问道:「你想见他吗?」 「我想见就能见了吗?」 「也许呢。」 段玉璋盯着他,言语蛊惑:「知道我刚刚见到谁了?琅鸢皇后。她死了那么多年,尸身不腐,容颜鲜活,栩栩如生。」 段玉卿听得皱起眉:「你想说什么?什么意思?」 段玉璋笑道:「我想说凡事皆有可能。这样吧,我可以圆你一个心愿。」 如果他的心愿是想见自己,那么,他会承认自己身份的。 段玉卿不知内情,就问:「当真?」 段玉璋沉浸在兄弟即将相认的激动心情里,点头说:「自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5页 下一刻,一盆冷水泼到了他的头上。 段玉卿说:「我不会在亡者身上浪费心愿。如果你想帮我,那就别给宁小茶研究解药了。你也研究不出来的。」 段玉璋:「……」 他很受伤,搞半天臭小子要女人,不要兄弟! 第490章 他早就对她下手了呢? 段玉璋不死心,又问:「除了宁小茶,你就没有别的心愿了吗?或许我可以让你见到你哥哥。」 段玉卿见他总提自己哥哥,就很愤怒:「璋先生,我说了,尊重亡者。」 人死如灯灭,见一场幻影,又有什么用? 段玉璋绝望了,不提了,臭小子沉迷美色、无药可救了。 都怪宁小茶! * 宁小茶是午膳后发病的,还好她人在泽恩殿,及时喝了药,救了急。 「唉,没有根治呢。喝一次药,撑死了管一天的时间。」 她躺在凉玉床上苦笑。 祁隐本想继续去琅粹殿为母亲守灵,见她发病,放心不下,就守在了床边。 他满眼心疼,抓着她的手,宽慰着:「小茶,你再忍忍,万红绮人在吉州,不日就会被带过来,等她来了,确定她对你用了什么药,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宁小茶为情潮所苦,额头汗涔涔,皱巴着脸,不甚乐观:「真的这么简单吗?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情人蛊跟那种药混合的结果吗?」 她不知为何想到段玉卿也给她用了很多药,谁知道他的变/态是什么时候显现的?万一他早就对她下手了呢? 祁隐听出她的隐忧,寒着脸,扫了眼不远处候着的王敏,问道:「派去监视段氏兄弟的人回来了吗?」 王敏听了,忙叫人进来。 那人是个小太监,跪下后,磕了个头,如实道:「皇上,奴才听到璋先生提起了段玉卿的哥哥,还说什么可以让他见到他哥哥。」 祁隐一听,就确定段玉璋恢復记忆了,至于是不是根本就没失忆,暂时就不得而知了。 但他恢復记忆,还是段玉卿的哥哥,也够他生气了。 「去,叫段玉璋过来!」 「是。皇上。」 那小太监领了命,匆匆而去。 宁小茶见了,皱眉道:「他真的是段玉璋吗?看面相,不太对啊。段玉卿都快三十了,他比段玉卿还年轻呢。如果他真的是段玉璋,那他保养的学问——」 高啊!妙啊!神奇啊! 她羡慕了,也感兴趣了:「等他来了,记得问问他是怎么保养的。」 祁隐:「……」 她都这样了,还惦记着保养? 他又爱怜又无奈:「小茶,人心隔肚皮,他怕不是好人。」 如果不是宫中御医对她的病情都束手无策,他怎么会把她的身体安全交给一个来歷不明的男人? 像他这种走偏门的医者就是邪医! 亦正亦邪,跟他们来往,就是与虎谋皮,特别危险。 「好人也不全好,坏人也不全坏,重点是如何利用。」 宁小茶不太认同他的话,就趁机摆道理了:「就跟忠臣、奸臣差不多,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存在即合理,你是皇帝,要学会为你所用。」 祁隐没想到这时候还能听到一通说教,心情那叫一个复杂:他这个心肝儿真是为他的皇帝之位操碎了心。 「嗯。我知道了。」 他拿帕子,擦去她额头的汗水,轻声问着:「你好些了吗?」 宁小茶蹙着眉,回道:「好些是好些了,但感觉相比昨晚,药效慢了些。」 就跟身体有抗体似的。 她体内的情潮总是能很快压制住药效。 真邪门了! 祁隐不仅觉得邪门,还生出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忍不住皱眉低喝:「庸医!如果他治不好你,我一定杀了他!」 第491章 我就是死,也不想被你救! 同一时间 段玉璋打了个不雅的喷嚏,听到外面传来一句:「段先生,皇上要召见你。」 这个段先生就让人误会了。 段玉卿皱着眉,就撑着身体,下了床。 他不怕见祁隐,除了能趁机见到宁小茶,还能趁机刺杀他。 段玉璋也误会了,以为祁隐要见段玉卿,怕祁隐对他不利,就上前搀扶他,准备跟他一起去。 他之前就想着保护他,现在,也明白了原因——原来是血缘亲情在作祟。 段玉卿不知他的身份,被他搀扶,还很嫌弃:「你别碰我!」 他还伸手去推他:「离我远点!」 段玉璋被他的行为惹到了,皱眉低喝:「别任性!皇上早就想杀你了!焉知你这次过去,还有没有命回来?」 段玉卿是吓大的? 他目光冷冽不屑:「我就是死,也不想被你救!」 他一想到他打自己主意,就觉得作呕! 段玉璋也知道他牴触自己的原因,就再次解释了:「哎,我真的对你没意思。」 他这些天其实已经说了很多遍:「我当时那么说,就是权宜之计。我喜欢女人,跟你一样,只喜欢女人。」 他恨不得说自己喜欢宁小茶来证明清白了。 但他没说,一是怕段玉卿受刺激,半夜起来杀了自己,他是个疯子,对情敌向来有杀心的,二是怕他们这个兄弟关系还没重续就破裂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6页 哪有兄弟俩同时喜欢一个女人的? 也不对,祁隐跟琅璀还是表兄弟,也是同时喜欢一个女人。 真孽缘啊! 反正都怪宁小茶! 「哼!」 段玉卿的轻蔑语调透着不信任。 段玉璋没办法,只能冷着脸讥笑:「我就是对你有意思,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以为我像你,非一人不可?年轻的、好看的、优秀的男人那么多,凭我对宁小茶的救命之恩,想要什么男人要不到?」 这话简直是承认自己喜欢男人了。 段玉卿也得了佐证一般,冷哼道:「你还说你不喜欢男人?骗子!满嘴谎言!」 段玉璋:「……」 他这下真的百口莫辩了! 索性闭上嘴,动作强势地扶着人出去了。 那小太监看到两人出来,想着王敏的叮嘱——既然他想告诉段玉卿自己的身份,那我们就帮他一把。你且好好瞅着他们兄弟俩是什么反应! 于是,这一刻,就故意当着段玉卿的面大喊了:「段玉璋先生,皇上只传召了您过去。」 他仔细看段玉璋的反应。 段玉璋则是看段玉卿的反应:他的身份暴露了? 其实,他知道祁隐早晚会知道的,毕竟他都被琅鸢皇后的婢女认出来了,祁隐定会打听,稍一分析,就能猜出他的身份,但这么快,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更让他出乎意料的是——他还要在段玉卿面前拆穿他的身份。 段玉卿听到段玉璋三个字,还没反应过来,甚至反应过来后,还很生气,直接沖小太监怒吼:「你喊谁呢!」 一个没了根的东西也配喊他哥哥的名讳! 他是真的很生气。 但当段玉璋看向他,眼神由惊愕变得复杂不安,就让他的心紧张了:「你……是谁?」 难道他的哥哥没死? 第492章 空有一副好皮囊。 段玉璋没说自己的身份,就要跟着小太监去。 段玉卿想跟着,脚步才迈出去,就被段玉璋一眼瞪住了。 「你回去!」 段玉璋自觉身份暴露不可怕,可怕的是段玉卿是他弟弟,祁隐怕是会想他们兄弟俩在狼狈为奸,尤其段玉卿还跟敬王牵扯不清,估计更加招他嫉恨。这时候段玉卿往他面前凑,简直是往刀口上撞,绝不是好事! 「你是谁?」 段玉卿拉住了他的手臂:「你说!你说啊!」 段玉璋看他这么激动,反而不敢说了,就拽下他的手,扫一眼不远处的侍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弄回去!」 侍卫们听了,联手把段玉卿弄回去了。 整个过程是有些粗暴的。 段玉卿不肯回去,挣扎得很激烈,肩膀、大腿的伤都迸裂了,鲜血流出来,很快浸湿了他的衣服。 他一点不在意,满眼只有离他越来越远的男人。 那男人他之前有多嫌弃,现在就有多珍惜。 「你是谁!段玉璋!你是……」 我哥哥吗? 他没喊出来,就被侍卫们推进了殿里。 「砰!」 殿门被关上。 他大力拍着门,很快失了力气,颓丧地跌坐到了地上。 他竟然没有认出自己的哥哥,还对他说了那么多蠢话、干了那么多蠢事。 他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是在怨他吗? 泽恩殿 宁小茶的情潮总算过去了。 她恢復了生龙活虎,先去洗了个澡。 没办法,之前出了太多汗,黏腻感让她很不舒服。 当段玉璋进来,祁隐正给她擦头髮,一绺绺分开擦,端的是认真细緻,充满爱意。 他瞧着,不由得回忆起曾经的宁小茶,那时,她是害怕男人的,万红绮让她出来见客,她会怕得瑟瑟发抖,仿佛下一刻就能软倒下去。 美则美矣,胆子太小了,空有一副好皮囊。 现在她变了,模样悠闲地依靠在男人怀里,旁边宫人伺候着各种水果,她捏着一颗葡萄,自己吃了,又捏了一颗,餵进祁隐的嘴里。 那手指莹白如玉,指尖粉嫩,捏着一颗紫得发黑的葡萄,像是捏着一颗黑宝石,充满了美感。 「甜不甜呀?嗯?」 她笑得眉眼莹亮,配着额间一点红色桃花钿,显得又纯又妖。 祁隐点着头,余光扫到段玉璋进来,也不收敛,咬着她的手指,行为轻浮,像个浪荡公子哥。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庄重,没有一点皇帝的样子,但他就是想这么做。 宁小茶是他的。 他想时刻宣示这种所有权。 「参见皇上——」 段玉璋不知祁隐的心思,跪下来,低着头,没多看两人的亲密行为。 虽然觉得他们不成体统,但他本人也不是什么在乎体统之人,当然,他也没指责的资格。 祁隐见他跪下来,姿态很规矩,还算受用,便也适可而止,收敛了仪态,扶着宁小茶坐好了。 宁小茶坐稳了,吃着葡萄,饶有兴致地看着段玉璋的脸:天,皮肤白皙滑嫩,确实很好,更没一点皱纹、一点斑,根本不像奔四的男人。 怎么保养的? 必须问出来。 她要一辈子做个小仙女。 忽然眼前一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7页 祁隐的大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皱眉,伸手扒拉下来。 祁隐吃醋了,在她耳边,低声说:「不许看他!」 第493章 他看多了他的偏执与疯癫。 这醋罈子!还小气吧啦的! 「知道了,知道了,不看了,不看了。」 她拿他没办法,便转过视线,专心吃水果去了。 当然,两只耳朵竖着,听着两人的对话呢。 「段玉璋,你可知罪?」 祁隐开门见山,直接点明了他的身份。 段玉璋也不隐瞒,如实说:「皇上真是敏锐,我今天看到琅鸢皇后的遗体,才恢復了记忆,没想到皇上随后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祁隐听他提到母亲的遗体,便问:「你保存了朕母后的遗体?」 段玉卿点头,说出了当年之事:「先帝病危时,我与赵琨矛盾颇深,先帝仁慈,不忍我遭他毒手,以治病不利的名义赐死了我,让我假死脱身。先帝死后,赵氏篡权,我感念先帝之恩,想要救出琅鸢皇后,并给了她假死药,可惜,琅鸢皇后跟先帝伉俪情深,加上瑞太子早夭,不肯独活。我起初不知琅鸢皇后是吞金而死,便偷盗了尸体,想着救活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我的假死药失效,才害死了她,便一直致力于救活她。半年前,听说赤琅山有神草,我立刻动身前往,也是此行,出了意外。后来的事,皇上就都知道了。」 他说出了真相,但这真相实在匪夷所思。 祁隐皱紧眉头,还是有些怀疑的:「空口白牙,让朕如何信你?证据呢?」 他其实也不是怀疑段玉璋的话,而是不想承认他是他的恩人。 这让他不好对段玉卿下手。 段玉璋解释:「我跟明空大师有过几面之缘。皇上长于明空寺,想来是相信他的,一问便知。」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证据吗?」 「皇上,我近身照顾琅鸢皇后遗体十八年。」 他无数次清理过琅鸢皇后的遗体,自然知道她身上的胎记。 祁隐听出他的暗示,怒道:「住嘴!」 段玉璋识趣地闭嘴:「皇上息怒。」 祁隐眯起眼睛,换了话题:「你真的失忆了?」 段玉璋目光诚恳地点头;「真的。」 「你对祁氏?」 「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段玉璋知道祁隐的担忧,举起了手:「如有虚言,就让我段玉璋——」 祁隐打断他的话,冷声提醒:「拿你弟弟发誓。」 段玉璋毫不犹豫地说:「皇天在上,如果我段玉璋有虚言,就让我跟我弟弟段玉卿不得好死。」 祁隐听到段玉卿的名字就很不爽:「你弟弟是敬王的人。」 段玉璋没为弟弟开脱,一脸严肃地说:「子不教,父之过。长兄如父,我有过错,以后会好好管教他的。」 祁隐:「……」 他还能拿他怎么办? 他治好了他的伤腿,保存了他母亲的遗体,最重要的是宁小茶的病还需要他…… 「你弟弟还给宁小茶下了药。」 他要他劝服段玉卿给宁小茶解药。 段玉璋知道他的意思,婉拒了:「皇上,我在努力研制解药了,还需要点时间。」 他的言外之意是可以给段玉卿收拾烂摊子,但不保证能劝服他放弃宁小茶,甚至他都不打算去劝他。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他看多了他的偏执与疯癫。 「皇上会因为兄弟亲人的一句话放弃宁姑娘吗?」 他反问回去,想祁隐将心比心,不要逼人太甚。 但这话对一国之君来说,像讽刺,像质问,更像是挑衅。 「一个卑鄙小人的爱也敢同朕相比?」 祁隐黑了脸,眉眼冷戾,怒喝道:「段玉璋,你真的太放肆了!」 第494章 你就别煽风点火了! 段玉璋低头示弱:「皇上息怒。」 祁隐厉声反问:「你让朕如何息怒?嗯?段玉璋,他是敬王的人,还觊觎着朕的女人,朕问你,换做是你,卧榻之侧,怎容他人酣睡?」 他弟弟段玉卿充满了不安定的因素。 他真的很想杀了他。 段玉璋感知到他外溢出来的杀意,磕头道:「无知者无罪,还望皇上开恩。」 他把弟弟的行为形容成无知者,都把宁小茶逗笑了。 「哈?」 宁小茶忍着笑,问他:「璋先生,你确定?段玉卿无知?」 段玉璋也知自己的话太牵强了,但也不想更改,就继续示弱了:「宁姑娘,还望你嘴下留情。」 都这时候了,你就别煽风点火了! 宁小茶听出他话外的意思,故意说:「璋先生,亲兄弟,明算帐,你对我们而言是有功之臣,定当重重嘉赏,何必为你弟弟背锅,坏了自己的前程?御史大夫陶大人你知道吗?他兄长陶悯之勾结敬王,罪当处死,他是没说一句求情的话。」 段玉璋自然听出宁小茶的暗示:你瞧瞧人家!你也学习学习! 可惜,他註定学不来的。 「陶大人公正严明不徇私,是个好官,确实让人钦佩,不过,我为人自私护短,只想做个好哥哥!」 得,一句话把宁小茶的话堵死了。 人家追求不同。 他就是个俗人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8页 宁小茶给堵得半天说不出话,就换话题了:「哥哥,你今年多大?」 她不期然喊了「哥哥」。 祁隐一听,就皱了眉:「宁小茶!」 他不许她喊别人「哥哥」。 段玉璋乍然一听「哥哥」,也愣住了,因为宁小茶之前也喊过他哥哥,不过,那时她喊得卑怯、可怜,哪里像此刻充满了戏嚯、逗弄? 简直坏坏的勾人! 「我——」 三十八了。 段玉璋忽然觉得自己年龄太大了,相比十七八岁的他们,他简直是老人了。 当然,老人也有老人的好。 他的个人经验、人生智慧、包括引以为傲的医术,都是年龄赐予他的。 想想当年假死脱身的狼狈,尤其他当时的医术也没能救下先帝,放到现在,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所以,他从来不在乎年龄。 直到这一刻,被她问起,不知怎的就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感。 他甚至不想告诉她。 这时的他还不知喜欢一个人才会生出自卑来。 「我快四十了。」 他最终还是说触了自己的年龄。 宁小茶立刻惊嘆:「哥哥,不是,先生人近四十一枝花,怎么保养的?有什么技巧,分享一下呗?」 段玉璋:「……」 原来是想问他保养技巧吗? 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眉眼,里面写满了期待,遂故作神秘地笑笑:「宁姑娘,这是独家秘笈,概不外传的。」 宁小茶听了,面露失望:「啊?别啊!好东西自己享受,有什么意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祁隐看不得她朝别的男人低声下气,其实宁小茶也没低声下气,但他就是觉得她受委屈了,便冷哼着威胁:「有些人就是吃硬不吃软!」 他真想给他一通杖刑。 宁小茶觉得他一言不合就要打杀的行为很粗暴,就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了:「冷静!冷静!稍安勿躁!不至于!」 随后,看向段玉璋,温柔一笑,道德绑架了:「璋先生,你才发誓对祁氏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这就是你对祁氏的忠诚?好东西都藏私?所谓学会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你的医术、保养秘笈不该如此吗?」 第495章 我看不得你对别的男人好! 段玉璋就这么被绑架住了。 他沉默下来,一时不知说什么。 宁小茶乘胜追击,继续道德绑架:「璋先生,我相信你的忠诚,更相信你的为人,你是个好人,救死扶伤,豪爽大方,才不会那么小气的,对吧?」 段玉璋面对这般道德绑架,还能说什么? 「等我研究出解药,再把保养秘笈整理一下吧。」 他选择了拖延。 宁小茶也看出他想要拖延,就笑了:「君子一言九鼎,璋先生,那我就期待了呀。」 她还在给他戴高帽,小心机耍得没完没了,一点不像从前那个为人怯弱、行事畏缩的姑娘了。 半年时间,她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段玉璋感慨着,低声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 祁隐没有留他,摆手让他下去了。 等他离开,立刻醋意翻腾了:「你对他那么好!你一直对他笑!你还喊他哥哥!」 宁小茶解释:「拉近下感情,让他死心塌地帮我们办事,这叫以情动人。」 祁隐不认同,皱眉道:「我看不得你对别的男人好!什么拉近关系,以情动人,都不行!」 宁小茶知道他霸道的占有欲发作了,就很熟稔地敷衍着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她不走心地安抚几句,催促道:「行了,你去忙你的事吧。我还想躺会儿。」 她不想陪他去守灵了,虽说他给她准备了护膝,她也就跪了一个时辰,还是累得不行。 祁隐给她洗澡的时候,看到了她膝盖上的淤青,也不忍她去了,就点头说:「那你就在殿里等我吧。」 他唤了雪狼过来:「好好守着!谁靠近她,只管咬死!」 「嗷呜~」 雪狼张开大嘴叫着,像是应下了。 祁隐提着心,迈步出了殿。 段玉璋提着心,回了居所。 一路上他都在想弟弟的反应——他会接受自己吗?应该会接受的吧?刚刚他还挺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真是个孩子!都那么大的人了,还掉眼泪! 胡思乱想间,就到了殿门口。 他停下脚步,心里砰砰跳着,有些不敢进去了。 「砰!」 殿门从里面敲着。 段玉卿敲着门,问道:「哥,是你回来了吗?」 一声「哥」,瞬间消弭掉了所有的嫌隙与隔阂。 段玉璋忙推开殿门,看弟弟站在门后,脸色苍白,一身的血色,显然是伤势加重了。 「你都对自己做了什么?活腻了吗?」 他心疼地低喝,扶着他,坐回了床上。 「哥,你真的是我哥吗?」 段玉卿紧紧盯着他,还伸手去抓他的脸,仿佛要看他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 人啊,患得患失,真的失而復得了,反而不敢相信了。 段玉璋还气他没照顾好自己,就躲开他的手,故意冷着脸说:「假的。我不是你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9页 段玉卿信了,立刻推开他,翻了脸:「你滚!别碰我!」 段玉璋:「……」 这傻弟弟! 他按住他的肩膀:「别动,上药呢!」 段玉卿不安分,继续推他:「滚开!我说了别碰我!」 主打的一身反骨,只能哥哥顺毛捋了。 段玉璋看得好气又好笑:「我说是你哥,你就信啊?」 段玉卿认真点头:「嗯。你说是,我就信。」 段玉璋见此,没办法,只能说了:「那你叫哥吧。哥没死,哥回来了。」 段玉卿一听,转怒为喜,满眼含笑地喊:「哥!哥!你回来了,真好!」 他笑得单纯快乐,有一瞬间像极了天真纯粹的的少年郎。 段玉璋也笑了,点着头说:「嗯。别动,哥给你上药。」 段玉卿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上药,同时,话音一转:「哥,你回来的真及时,我很需要你。」 段玉璋:「……」 他不知为何听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就听段玉卿说:「哥,你帮叶蝉得到过宁小茶,我是你的亲弟弟,你必须帮我。宁小茶身上的毒,你不能插手,哪怕缓解也不行。我跟你说实话,只要你不帮她缓解,她很快就会忍耐不住需要我,这世上,只有我是她的解药。」 第496章 不能看你一错再错、自寻死路。 多么熟悉的道德绑架! 如果宁小茶在场,还会说:傻哥哥!你被他套路了! 这会被套路的段玉璋还在想:话题是不是转的太快了?他们前一刻不是才兄弟相认吗?下一刻就开始求哥哥办事了? 他皱起眉,婉拒了:「阿卿,宁小茶不喜欢你,强扭的瓜不甜。」 段玉卿反驳:「哥,甜不甜的,我最有发言权。」 段玉璋见他执迷不悟,就直接拒绝了:「我帮不了你。」 段玉卿很失望,两眼写着不可置信:「你帮得了叶蝉,却帮不了我,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段玉璋说:「就因为我是你哥,才不能看你一错再错、自寻死路。」 段玉卿讽刺:「哥哥变了。哥哥不是从前的哥哥了。」 他们是无法说服彼此的,重续的兄弟关系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宁小茶还不知自己无形中破坏了人家的兄弟关系。 她正在泽恩殿里躲清闲,因为喝了药,情潮也没来折磨她,端的是吃着水果、喝着果茶,顺带看看话本,快活得不像话。 期间,祁隐不放心,派人来瞧了她几次,搞得她都心虚了,觉得自家男人在守灵,而自己这么快活,很不合适。 是以,天色近黄昏的时候,她就收拾一番过去了。 祁隐见到她来,还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宁小茶随口就是甜言蜜语:「想你了呀。你累不累呀?」 她说着,就准备跪在他旁边。 「等下——」 祁隐立刻让人拿来蒲团,生怕硌着她的膝盖:「其实也不用跪,心意到了就行。」 宁小茶点头:「你也是。差不多,就跟我回去吧。」 她估摸着时间,觉得他跪三四个小时了,也可以歇一歇了。 去世十八年的人了,就算悲伤,也悲伤的有限,也没人可说他什么的。 祁隐也没什么悲伤,相比悲伤,更多是尊重跟孝道。 他为母亲追谥了熹烈皇后,于后天,葬于祁氏皇陵。 宁小茶听了,夸奖着:「你做的很好。你母亲在天之灵——」 「那也是你的母亲。」 祁隐打断她的话,在母亲灵柩前,举手发誓:「宁小茶,我祁隐此生唯爱你,绝不辜负,如食言,便让我——」 「行了!闭嘴!你胡说什么呢!」 宁小茶激动地抓住他的手,声音有些大,惹得周边的人都看了过来。 她尴尬地想逃,也确实拉着祁隐逃了。 当逃出殿,看到那些跪着的大臣,尤其还有些头髮花白的大臣,就挥手说了:「你们都回去吧。今天辛苦了。」 皇帝守灵,大臣们也跟着跪,一天下来,好些年迈的大臣都跪倒了,也是可怜。 不过,她发话,显然效果不大。 大臣们都还跪着,没一个起来的。 宁小茶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就看向了身边的男人,果然,他一摆手,大臣们才陆续起来。 「谢皇上隆恩。」 他们似乎忘了是宁小茶发话,他们才免了这番苦。 宁小茶也没跟他们计较,拉着祁隐,又小跑了起来。 祁隐见她急急忙忙的,就误会了:「怎么了?你……又想要了?」 第497章 你要少和我在一起了。 宁小茶听多了这句话,顿时就不高兴了:「你又问!你脑子里就这么点事吗?」 祁隐摇头,低声解释:「不是。就跟你在一起,特别想这点事。」 宁小茶:「……」 敢情还是她的错了? 她冷哼一声,撇着红唇说:「那看来你要少和我在一起了。」 「不要!」 他拒绝的很快速,同时,拦腰抱起她,大步往回走。 明明旁边有车辇,他还是抱着她走。 宁小茶觉得他就是找累,随他抱了一会,想着他跪了一下午,还是心疼的:「坐车辇吧。你不累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0页 「抱你怎么会累?」 祁隐语气自然,仿佛在说什么真理。 宁小茶都被他逗笑了:「我是你的力量源泉吗?」 抱她就能充电、加油了? 后面这句话想着他也听不懂,就忍住没说了。 「嗯?也不全是吧?」 祁隐思量着回答,随后,低头亲了下她的唇,话音一转:「这样才是我的力量源泉。」 宁小茶:「……」 她是真拿他的恋爱脑没办法。 「好了,别闹了,你跪一下午了,我们坐车辇回去。」 「嗯。」 他尊重她的意见,抱着她,一跃而起,落到了车辇上。 宁小茶的身体骤然腾空,吓得抱住他的脖颈,唿吸急促,胸口起起伏伏,无比柔软地撞击着他坚硬的胸膛。 他本就血气方刚,一挨着她的身子,就急火乱窜。 「小茶,你真的不想要吗?」 他很认真地询问,见她点头,便松开了她,不敢再靠近了。 如果她需要他,他有理由放纵,在这样特殊的时刻,他也没一点心理负担,但她不想要,那不用她拒绝,他的个人德行就会让他主动禁慾了。 当然,禁慾的过程是很艰难的。 他不能碰她、不能看她,还需要找些事情转移注意力。 但什么事呢? 段氏兄弟猝然闪入他的脑海。 他等到了泽恩殿,下了车辇,揽着宁小茶进了殿,第一时间叫来王敏问话:「段氏兄弟那边什么情况?」 王敏早从派去的小太监那里得了信息,一见皇帝问了,立刻就说了:「回皇上,那段氏兄弟已经相认了。如皇上所料,段玉卿依旧觊觎着小主子,还想让璋先生帮他,不过,璋先生当面拒绝了,还训斥了回去。奴才瞧着,璋先生是个明辨是非的。」 「也许只是伪装。」 祁隐从来不相信段玉璋的忠诚,之所以放他回去,也是宁小茶的身体还需要他,不然,早把他打发出宫了。 他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水,一脸肃容:「他们兄弟都很聪明,怎会不知人在皇宫,隔墙有耳?自古人心险恶,口蜜腹剑,佛口蛇心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他们兄弟俩暗地里打什么主意?」 「是。是。皇上说的在理儿。」 王敏听了,点头恭维:「皇上英明。」 英明的祁隐为了防止兄弟俩密谋什么,就下了令:「你派人去给段玉璋传个话,就说朕身体有恙,赐住泽恩殿偏殿,以便就近照顾。」 「你身体有恙?」 宁小茶觉得他的谎言太假了:「你还不如说我身体有恙,情毒加——」 话没说完,就被祁隐捂住了嘴。 男人皱着眉,板起脸,表情很严肃:「宁小茶,不吉利的话,别往自己身上沾。」 他太爱她了,不许她说一点对自己不利的话。 第498章 还望皇上保重龙体。 宁小茶甜蜜又感动:「哎,倒也不至如此的讳莫如深。」 祁隐摇头,表情还是很严肃:「反正就是不能说。」 宁小茶还能说什么? 她一笑而过,随他去了。 晚膳时 宁小茶听到了偏殿传来的声响,一询问,得知是段玉璋搬过来了。 「他还真来了啊。」 她是意外的,没想到段玉璋一看就很个性、自我的人,也会迫于皇权,乖乖就范。 实则段玉璋之所以搬过来,除了皇帝的命令,还有弟弟段玉卿的原因——他拒绝了弟弟的请求,一时不知怎么面对他了。 至于皇帝身体抱恙? 他是不信的,却也过来看诊了。 祁隐当时刚吃好饭,正准备跟宁小茶出去散步消食。 三人在殿门口遇上了。 段玉璋简单行了个礼,先表明来意:「听说皇上龙体抱恙,我来为皇上诊脉。」 祁隐自觉身体健康,不需要诊脉,但话都抛出去了,也只能让他诊脉了。他也不怕他诊脉,如果段玉璋说他没问题,他就强说不舒服,他还能拿他怎么样?反正他就是耍无赖了! 「敢问皇上哪里不舒服?」 段玉璋在诊脉前,先问他症状。 祁隐坐在软榻上,心里发虚,面上淡定,随口胡说:「就不舒服。浑身不得劲。」 段玉璋一听就是假话,也不多问,直接动手诊脉了。 这一诊脉,就觉他脉搏跳动有力,气血充足,甚至还有些阳火过剩,总之,一句话,身体好的过分了。 这也佐证了皇帝在说假话。 那他自然要如他的心意啊! 段玉璋果断说了个「善意」的谎言:「恕我直言,皇上纵慾过度,阴阳失和,以致体虚,禁慾半个月就无恙了。」 其实祁隐的身体是阳盛阴衰,也是神奇,宁小茶这种情况还满足不了他? 说来,他都阳盛阴衰了,他还让他禁慾半个月,也是坏。 但他就是坏了,就想见他吃些苦头。 祁隐不知段玉璋的心思,一听他说自己虚了,只觉男人尊严受到挑战,立刻说:「怎么可能?朕的身体可好了!」 还让他禁慾半个月?故意的!他就是报復! 「段玉璋,你放肆!」 他气得想砍他的脑袋。 段玉璋听了,更放肆了:「皇上,您不要激动!您现在暴躁易怒,消耗本就不足的阳火,会让身体更虚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1页 「闭嘴!满口胡言!」 「皇上息怒。怒大伤身。还望皇上保重龙体。」 段玉璋知道祁隐在乎男人的尊严,尤其是在宁小茶面前,就故意对她说:「宁姑娘,您快劝劝,这种事,可不能逞强啊。」 宁小茶本就觉得祁隐过于纵慾,自然相信段玉璋的话,就按住他的肩膀,劝了:「阿隐,你不要激动,谨遵医嘱,好好调养,很快就会恢復健康的。」 祁隐有口难言:「我可健康了。」 他不要禁慾啊! 宁小茶拍拍他的胸口,笑着哄他:「嗯嗯。你可健康了。这个体虚就是一时的,养一样,补一补就好了。」 说到这里,她凑他耳边,小声说:「放心,一点影响不到你日后雄风的!」 祁隐听了,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明明他现在可雄风了! 忽然想亲身证明自己的雄风怎么办? 第499章 诊脉 「滚出去!」 祁隐把人赶走,准备证明自己的雄风。 段玉璋不知他的心思,就麻利儿走人了。 他今晚给祁隐搞出个烂摊子,还是很开心的,几乎想哼歌走人了。 宁小茶看段玉璋走了,忙喊:「哎,璋先生,记得给他开点补药啊。」 段玉璋听了,回头一笑:「好的。宁姑娘。」 「朕不需要!」 祁隐是无比相信自己身体的。 宁小茶不相信,觉得他讳疾忌医,表情就很严肃:「阿隐,该吃药就要吃药,你看我吃这么久的药,还不见好,说什么了吗?」 祁隐苦笑:「小茶,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真的没事。你不信,我抱着你,围着皇宫跑三圈,行不行?我怎么可能体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殊不知他这嘴硬的样子让宁小茶想到了曹操的「不可能」经典表情包。 「说了不要逞强。你就非要逞强是吧?」 宁小茶关心则乱,乱则生怒:「你等会给我好好吃药,不然,我们今晚不,以后,都分床睡。」 分床睡是不可能分床睡的! 那简直堪比禁慾的威力! 祁隐有些想服软,但话一出口,还在垂死挣扎:「我觉得他在报復我们,小茶,你好好想下,他知道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就这么让我禁慾,折磨的是谁?狡诈小人!他分明是想报復我们!我才不相信他!」 因为不相信,他选择多方看诊:「王敏!去叫刘御医、曾御医过来!」 「是!皇上!」 王敏领了命,匆匆出殿安排。 宁小茶想着多个御医多个助力,就随他折腾了。 约莫两刻钟的时间,刘御医跟曾御医就过来了。 两人先磕头行了个礼,才抬起头,默契地询问:「不知皇上哪里不适?」 宁小茶看两人表情不像是知道些什么,就先祁隐一步说:「这样,你们各自诊脉,不许交流,然后在纸上写下皇上的身体情况。」 她想知道不同的御医会有什么样的诊断结果。 两御医不知内情,见她这么说,就跟当场考核两人医术似的,关键一个没通过,伴君如伴虎,会不会保不住项上人头啊? 他们怀着这种想法,面面相觑,一时没人敢第一个诊脉。 但傻站着也不是个事,两人就拿余光扫着皇帝的表情。 祁隐点了头:「就按照她说的办。」 随后点了名:「曾御医,你先来。」 曾翰只能苦着脸上前诊脉了。 他诊得很仔细,眉头一直皱着,眼神很复杂,好像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 宁小茶看得很紧张:「怎么了?皇上身体怎么了?」 曾翰没有说,退后一步,给刘御医让位置。 刘御医一直留意着曾御医的表情,见他面露难色,好像遇到什么难题,也很紧张,等轮到他时,就怀着堪称上坟的心情上前诊脉了,这一诊脉,很快也露出了跟曾御医的同款表情——眉头一直皱着,眼神很复杂,好像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 宁小茶这下更紧张了:「皇上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你们说啊!」 第500章 宜广纳后宫,诞育皇嗣。 两御医对视一眼,推脱着: 「你先说。」 「不不,你先说。」 「按着资歷,你马上要升任内医正了,你有资格,你先说。」 「不不不,内医正我可不敢当。」 …… 两人还在推脱。 宁小茶看得冒火:「你们各自写在纸上,快些!立刻写!」 她亲眼看到扯皮现场,真的很生气;「皇上登基以来,为君多严苛吗?便是你们有差错,又能如何?砍你们脑袋吗?你们如此怯懦,不敢担事,在皇宫当什么御医?回家当大夫去啊!」 两御医被训得灰头土脸,忙跪下说:「贵人息怒。」 宁小茶扶着额头,皱眉道:「想我息怒,皇帝身体如何,如实写来。」 「是。」 两御医应着,从旁边宫人手里接过纸笔,刷刷写了下来。 很快,他们写好了,由宫人收上来,传到了宁小茶的手上。 宁小茶迫不及待打开来,一看傻眼了:【皇上龙体康健,只是阳火过剩,需阴阳调和。】 这完全跟段玉璋说的相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2页 一个要禁慾,一个要阴阳调和,谁说的对? 宁小茶又打开另一张纸,见上面写着:【皇上春秋鼎盛,就是有些阴阳失调,宜广纳后宫,诞育皇嗣。】 草!阴阳失调就失调,怎么还扯到诞育皇嗣了? 变相说她椒房专宠,还占着位子不下崽是吗? 好气哦! 她压下气愤,回归正题:「你们确定皇上是这情况?怎的跟别人说的不一样?」 祁隐一直在旁边静观发展,看到这里,适时出了声:「他们写了什么?」 「没、没写什么。」 宁小茶忽然不想他看到纸上的内容。 他本就是个重欲的,如果看到御医们说他阴阳失调,岂不是立刻拿着鸡毛当令箭缠上她了?哼,不管如何,禁慾总是对身体好的。 她坚信这点,把纸张揉吧揉吧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垃圾桶还是她让人用藤条编制的,一开始是用陶瓷制成的,精美而易碎,用来装垃圾,实在太奢侈了。 「没写什么,你扔什么?」 祁隐觉得有蹊跷,就看向两御医,问了:「你们说吧,朕的身体如何。」 宁小茶捂住脸,深知拦也拦不住,就不拦了。 曾御医如实说:「皇上身体很好,正是热血年纪,需要阴阳相和。」 「是的。男女之事,虽不宜多,却也不宜少。」 刘御医点头附和,还没眼力见地补充一句:「皇上现下正年轻,如能广纳后宫,诞育皇嗣,就更好了。」 显然,在纸上催生的就是他了。 宁小茶瞧着刘御医,知道他是为了皇帝好,但心里还是生了刺——这才哪到哪啊?皇上才登基,催生就开始了? 她不讨厌小孩子,相反,还很喜欢,搁现代,拍戏结束后经常刷刷视频云,但生娃是不想的,现在不想,以后也不想。 但祁隐肯定是要有娃的,还必须是男娃,人家是货真价实有江山要继承的! 怎么办? 如果她一直不想生,他要怎么办? 就算她妥协了,准备生一胎,但不是男娃,又要怎么办?继续生吗? 天,那她不是要成为生育机器了? 等下,他们一直以来就没有做过特别的避孕,顶多弄在外面以及/及时清理,但次数那么频繁,还是很危险的,不会已经怀上了吧? 算一下她的生理期好像……推迟了? 第501章 便是怀孕,孩子也留不得吧? 不会吧,不会吧? 她这被下毒的身体会怀孕吗?喝了那么多的药,还中了毒,便是怀孕,孩子也留不得吧? 烦。好烦。 她烦得眉间皱成了川字。 祁隐看了,忙关怀道:「怎么了?眉头皱成这个样子?」 宁小茶没回答,招唿曾御医,让他给自己诊脉:「你也瞧瞧我的身体如何。」 「是。」 曾御医上前诊脉,伸手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宁小茶心乱如麻,很担心被他诊出人命出来。 她这些天避免跟祁隐接触,总让他禁慾,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她不想怀孕,也不能怀孕,尤其是这种时候。 祁隐不知原因,看她神色紧张,也跟着紧张了:「小茶,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不跟我说?」 宁小茶不想他胡思乱想,就解释了:「我没事,挺好的,就是顺道让御医诊一下,他来都来了嘛。」 正说着,曾御医收回手,说出了诊断结果:「贵人阴盛阳衰,还是要多跟皇上阴阳相合的。」 这话符合宁小茶的身体情况,强行用药压制,欲望堆积在身体里,自然阴盛阳衰。 但她想听的不是这个,就询问了:「没别的脉象?」 她想听的是——贵人放心,不是喜脉。 曾御医不知她的心思,就问:「贵人想要什么脉象?」 喜脉吗?他后知后觉想到这个,就恍然大悟了。可惜,她没喜脉。不仅没喜脉,未来还是子嗣艰难的。哎,可惜了。 宁小茶见曾御医这么问,就知自己没怀孕了。 如果她真的有了喜脉,不用她问,曾御医出于邀功的想法,也会比谁都积极的,但万一是受孕时间太短,还没到诊出来的时候呢? 反正还是烦。 祁隐看到她烦,皱起眉,问曾御医:「如实说,她身体如何。」 曾御医知道皇帝特别喜欢宁小茶,哪里敢说她体质虚弱,註定子嗣艰难? 他只能委婉表达:「贵人的体质是胎里带的弱症,就好好调养即可。另外,皇上宜广纳后宫,诞育皇嗣。」 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他想到了刘御医的话,或者他早就看出宁小茶有不孕之相了?所以才让皇帝换块田地施肥? 祁隐不知两人心里的小九九,但听他们都催生,也是生气的:「让你们诊脉,扯什么皇嗣?都滚下去!」 他才跟宁小茶在一起,每天上瘾一般想要她,这种状态怎么要孩子? 他也不想要孩子,一是生育危险,他有阴影,不想宁小茶涉险,二是他们都还年轻,不急于一时,三是有了孩子,宁小茶会不会疏忽他? 他想要她时时刻刻只关注着他,如果有了孩子,那么孩子会分走她的注意力吧? 总之,孩子的事还是不急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3页 「是。」 两御医磕了个头,就快速走人了,动作敏捷的一点不像个上了年纪的人。 他们走出泽恩殿,离的很远了,才交头接耳地小声讨论着皇帝跟贵人的身体。 曾御医嘆息道:「我看贵人有不孕之相。」 他在皇帝面前说是胎里带的弱症,这是假话,其实,跟她扬州瘦马的出身分不开。 刘御医点头说:「是啊。赵帝还在时,贵人就是专宠,到现在也没传出喜讯,显然是子嗣艰难了。我看她那面相,太祸水了,也不是子嗣丰饶的命。可惜皇上专宠她,咱们也不能说的太明显,只能稍稍暗示了。」 但暗示是没什么效果的。 祁隐根本不在意,一等他们离开,就跟宁小茶保证:「你放心,我们之间只有彼此,绝不会有第三人。」 宁小茶听了,点着头,感动是有的,但不多,更多的是担忧:「如果我生不出皇嗣呢?」 她没说自己不想生,而是说自己生不出,在这重男轻女的时代,如果她生不出皇嗣,他作为皇帝还能始终待她如初吗? 第502章 刚刚御医说了 「怎么会?」 祁隐不懂她的隐忧,笑道:「朕年轻,身体好,你慢慢将养着,我们怎么会生不出?」 「如果就是生不出呢?」 宁小茶预设一种情况:「有些人就是命里生不出孩子的。如果我就是那些人之一,你要怎么办?你的皇位需要有人继承的。」 祁隐听了,面色倏然沉重了,思量了好一会,才说:「朕确实需要皇嗣,也不会轻易放弃皇嗣,如果你生不出,朕会寻遍天下名医,给你调理好身体,如果你还是生不出,那朕就效仿先贤禅位吧。或者择一适龄孩童,收做养子,当做继承人培养,也未尝不可。不过,我总觉得上天不会这样对我们的。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男女都可以。女娃,我便培养她做女帝。」 这一番话说得宁小茶情绪起伏好几次。 当宁小茶听到他要给自己寻医问药、调理身体,心情是不爽的,觉得他就是现代说的繁衍癌,接着听到他说禅位乃至收养子,又觉得惋惜,好好的江山给别人,她没那么伟大,不想给的,最后又听他说生了女娃,培养她做女帝,又很震惊,觉得他异想天开,又思想开明。 哎,好一番波折心情! 「大臣们会同意?」 她觉得武则天的传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创造的。 一个女娃儿,何苦让她那么累? 如果她对皇位感兴趣还好,不然,就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好了。 不知为何,想到延续两人基因的小公主,她还真有些生娃的冲动了。 人生那么漫长,等这身体到了二十多岁,生个娃也不是不行。 「他们同不同意重要吗?」 祁隐才不在乎那些大臣的想法。 他登基后,借着勾结敬王的由头,处理了不少大臣,就是为了加强皇权。 他也分析过先帝亡国的原因,除了先帝英年早逝,主少国疑,还有就是君弱臣强的原因。 宁小茶不知他心里的想法,觉得他有些独断专行了,就提醒了:「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你也不要什么都一言堂,跟大臣们太离心,也不是好事。」 为君之道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她对这方面的学问也不精通,自觉跟个半吊子没差别,简单说几句,就识趣地闭嘴了。 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就有卖弄的嫌疑,也很可笑的。 「我明白的。」 祁隐点着头,觉得话题有些严肃了,就转了话题,露出了不正经的笑:「小茶,不要想这些了,我们想想御医说的阴阳相合吧?」 宁小茶顿时怂了。 她一直让祁隐禁慾,拿着为了人家身体好的藉口,结果人家身体很好,还阳盛阴衰,需要阴阳相合,真的是啪啪打脸! 「他们……跟璋先生说的不一样。」 她觉得脸疼,拿着段玉璋出来当挡箭牌,实则心里也清楚,段玉璋那么说就是故意报復祁隐的。 祁隐也反驳了:「我早觉得他有坏心,果然不出所料,他就是故意报復我!哼,他就是个狡诈小人,跟他弟弟蛇鼠一窝、一丘之貉!」 说到这里,他怒了:「来人!」 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宁小茶察觉他的意图,就拦住了:「行了,行了,你身体健康就好。」 祁隐也不急着收拾段玉璋,看宁小茶说自己身体健康,就摇了头,理直气壮地说:「我的身体不健康,刚刚御医说了,我需要阴阳相合。」 这话赤裸裸的求欢呢! 宁小茶:「……」 哼,狗男人,果然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第503章 你站住!不要靠近! 她能答应他的求欢? 不能! 她婉拒了,并给出了理由:「阿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在为母亲守灵?」 守灵期间,为表敬重,要戒色的。 祁隐也是有分寸的人,就一脸遗憾地说:「那你以后可不能再拒绝我了。」 他可以忍到送母亲下葬的。 实则忍不住的是宁小茶。 宁小茶是隔天早上发病的,沉积了一夜的火,来势汹汹,瞬间就吞没了她,几乎不给她喝药的时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4页 但她理智还在,愣是坚持到喝了药。 这药下肚后,见效更慢了,足折磨她半个时辰,才好些了。 祁隐见她好些了,才出去忙活母亲葬礼的事。 宁小茶的身体还软着,就惫懒地躺在床上,等他回来。 不想,她等来了段玉璋。 段玉璋作为她的主治医师,那是有理由进出泽恩殿的。 他说为宁小茶诊脉,谁敢阻拦? 包括雪狼,也只是「嗷呜」几声吓唬他。 段玉璋不怕它的吓唬,进来后,坐到凉玉床对面的椅子上,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盯着她。 宁小茶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你看什么?」 她在他进来之前,就扯了被子盖住自己,包括身上也是着装整齐,没有失态之处。 当然,段玉璋的视线也没在她身上,而是在她脸上。 这让宁小茶有种他来者不善的感觉。 「璋先生,你有事说事,别装高深!」 她最讨厌男人装深沉了。 段玉璋见她神色不耐烦,就点了头,笑道:「宁姑娘,我想说的事,不宜他人在场。」 他暗示她清理在场的宫人。 宁小茶觉得他很危险,该死,怎么感觉他跟他弟弟段玉卿越来越像了? 她更加不敢让宫人离开,就冷着脸说:「有什么事,不宜他人在场?你要是不方便说,那就不说。」 她预感到危险,对他要说的事没有一点好奇心。 段玉璋见宁小茶不按自己的安排走,就提示了:「关于你的事,或者说,你的秘密。」 他在威胁。 但宁小茶才不吃他这一套:「我倒不知自己有什么秘密。」 她自觉没什么秘密不可对人言。 但这厮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呢? 段玉璋看宁小茶打定主意不让众人离开,也不强求,就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 他说着,站起来,走向了凉玉床。 宁小茶不知他要做什么,就很戒备,人从凉玉床上爬起来,改为跪坐着的姿势,目光兇恶地瞪着他:「你站住!不要靠近!」 段玉璋看出她的警惕与恐惧,不由得皱起眉:「你怕我?为什么?你每天喝着我研制的药,还怕我?」 「谁怕你了?」 宁小茶不肯承认自己怕他,就寻了个理由:「孤男寡女,要保持距离,我不想皇上不高兴。」 她其实也是今天这一刻觉得他很危险,还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危险,在这一天之前,他是医者,是救她的人,根本没有这么强烈的侵略性。 「孤男寡女?」 段玉璋扫一眼周边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宫人,那严阵以待的模样,让她的话显得很可笑:「满殿宫人都在,我们算什么孤男寡女?」 宁小茶一时词穷,更加烦躁不安:「段玉璋,你今天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第504章 谁怀疑,谁举证。 段玉璋走到了凉玉床前,在她警戒的目光中,缓缓蹲下来,低声说:「应该我问你,你都干了什么?宁小茶,你根本不是真正的宁小茶,你是谁?」 宁小茶不妨听他这么说,吓了一跳,还好面上淡定:「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宁小茶?我不是她是谁?」 什么情况?难道他见过真正的宁小茶? 段玉璋笑得高深莫测:「你是谁,这就要问你了。」 宁小茶觉得他就是在诈她,很不耐烦:「是我要问你。谁怀疑,谁举证。你没证据,就闭嘴滚蛋。」 她才不会落入自证陷阱。 段玉璋见她这么说,便举证了:「你不认识我。宁小茶,我之前失去记忆了,不记得你很正常,你呢?你怎么不记得我了?我可以确定你不是伪装,你就是不记得我了,或者说你压根不认识我。」 草!原主跟他认识?他果然见过真正的宁小茶。这什么孽缘? 宁小茶皱着眉,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我们认识啊。有意思。我们怎么认识的?我不瞒你,我在来祁都的路上,发了一场高热,也忘了不少人和事。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当时负责的人。」 原主就是高热去的,相信她那场高热,很多人都有印象。 段玉璋听着她的解释,总觉得她哪里不对,这么巧的吗?她生病影响了记忆?忘了他? 「你今天过来,就是问这个?」 宁小茶俯视着他的表情,觉得他不对劲,怎么像是恢復记忆后看她忘了他,不甘心了?就像是分手后纠缠的前任? 停下! 她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可不想给原主收拾烂桃花! 「是啊。我是来问这个,还特别谨慎,一心为宁姑娘考虑,不想宁姑娘如此煳弄我。」 他不信她的话。 宁小茶这会也淡定了,不怕他不信,难道他还能请高僧作法除了她? 「我没有煳弄你。我为什么要煳弄你?我就是宁小茶。我不是宁小茶,是谁?」 「谁知道呢?」 段玉璋漫不经心问着,忽然伸出手,去诊她的脉。 他知道昨晚祁隐传了两个御医,那两个御医还议论了她的身体。 宁小茶不期然被他拽住了,还以为他想做什么,差点尖叫出声,见他只是诊脉,及时把惊叫声咽回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5页 她随他诊脉,小声问:「哎,我怀孕了吗?实话说,我喝了那么多药,现在的身体……不宜怀孕吧?」 她其实想搞些避孕药吃,但又不想太声张,只能这么暗示着。祁隐对她在乎的紧,她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之中。如果他知道她有这个念头,不知要怎么胡思乱想呢。 想祁隐,祁隐就来了。 他健步如飞走进来,看到段玉璋蹲在床前,抓着她的手,顿时就炸了:「谁允许你来的?」 他怒吼着,抓住他的衣领,因为太愤怒,简直大力出奇蹟,直接就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按到了旁边的柱子上。 他很敏感,才到灵柩前,就听宫人说段玉璋去了泽恩殿,立时就多想了:他在泽恩殿的时候,段玉璋不去,他一走,他就去了,故意的?背着他,想做什么? 「阿隐——」 宁小茶傻眼了:他们这猝不及防的壁咚姿势啊! 祁隐的手臂横在段玉璋的脖颈上,寒湛湛的眸子逼视着他:「你是活腻了?真当朕是软蛋,一次次挑战朕的底线?」 第505章 他刚刚的作态,跟来捉姦似的! 段玉璋面对皇帝的怒气,还是很淡定的:「皇上息怒。我只是来给宁姑娘诊脉。」 祁隐不信他的话,冷嗤道:「朕不在,你便是诊脉,也得请示,懂吗?」 段玉璋点头应了:「是。以前不懂,现在懂了。」 狗男人太黏人了! 他特意挑他不在的时候,他倒是来得快! 祁隐很憋屈地松开了手。 宁小茶的身体还需要他,这就是他的免死金牌,不然,他都被砍头一千次了。 「你还敢来诊脉?」 他冷着脸,开始翻就帐:「昨日你是欺君之罪,朕没追究,你倒还敢往前凑!」 段玉璋提起昨日的事,一时还真的无言以对了。 「皇上息怒。」 他昨日是有些意气用事了。 祁隐冷哼:「你出去跪着!」 他不想折辱段玉璋,但他一次次在他底线上蹦跶,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段玉璋没求饶,扫了眼宁小茶,有些求助的意思。 宁小茶很想给段玉璋一点教训,但想着两人间的「秘密」,还是出了声:「跪着碍眼了,让他滚去研制解药吧。哦,对了,还有我的保养秘笈。段玉璋,我给你三天时间,务必写个初稿出来。」 她不好明着为他求情,甚至真为他求情了,还犯祁隐的忌讳,只能曲线救国了。 祁隐难道看不出她的小心思? 但他得给她面子。 「还不滚?」 「是。」 段玉璋应了声,草草行了个礼,就悠悠然退下了。 那逍遥自在的模样像是故意刺激人。 祁隐看得心里起火,还不能发泄,直烧得面色涨红,说出的话却透着点委屈劲儿:「宁小茶,你护着他!」 宁小茶听出他在吃醋,就耐着脾气哄了:「我护他做什么?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护着他?如果不是需要他的医术,你看我搭理他不?」 她后面的话是真的,如果不是需要段玉璋的医术,就他那活祖宗的嚣张姿态,她才不搭理他呢。 恃才傲物的人,需要心胸宽广的伯乐,她不是! 祁隐听她这么说,还是心里不顺:「他来做什么的?」 他就不信段玉璋是单纯来诊脉! 「就诊脉啊。」 宁小茶回答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冷声反问:「你都想了些什么?你觉得他能来做什么?」 她觉得他刚刚的作态,跟来捉姦似的! 这是对她感情的不信任,更是对她人品的怀疑! 这么一想,事情就严重了。 「祁隐,你是不相信他,还是不相信我?」 她冷着脸,语气近乎质问:「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形象?你是不是觉得那些男人喜欢我,是我招蜂引蝶,朝三暮四,行为浪荡、咎由自取?」 他对她这么防范,是爱?是不信任?还是内心深处藏着受害者有罪论?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这样想你?」 祁隐很激动,声音都抬高了,但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下来,语气更委屈了:「小茶,我是爱你的,你不能这样想我。」 宁小茶无比相信他的爱。 刚一激动那么说,这会也觉得自己的心态过于阴暗了:怎么能这样想一个自己爱着又爱着自己的人呢? 她那么想他,确实不好,忙故作轻松地笑笑:「哎,跟你开个玩笑,你既然不会,刚刚那么紧张做什么?这是皇宫,是你的地盘,他能做什么?他敢做什么?」 说到这里,她为他的紧张不安而觉得匪夷所思:他到底在怕什么? 祁隐怕失去她,怕她喜欢上别人。 尤其他曾失去她,那种恐惧感深深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我感觉你有事瞒着我。」 他走上前,抱住了她,埋胸蹭着求安抚。 这模样让宁小茶想起了肌肤饥渴症。 她曾经就怀疑祁隐有肌肤饥渴症,时刻想跟她亲亲抱抱贴贴,得不到就敏感、多疑、烦躁、不安、痛苦,真的像极了他现在的情况。 这么一想,她就摸着他的头,安抚了:「好了,我没事瞒着你,你也别胡思乱想了,等你母亲下葬,我就日日夜夜在床上缠着你,到时候,哼,定让你没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6页 这近乎承诺的话堪比良药,瞬间治癒了祁隐的坏心情:「真的?日日夜夜在床上缠着我?宁小茶,我可记住了。」 第506章 你这太不像话了! 宁小茶觉得他满脑子涩涩,一听那点事,就特别来劲儿,瞧那两眼放绿光,跟雪狼有的一比了! 她看不得他嘚瑟,就提醒了:「你应该记住不许胡思乱想!听到没?记住没?」 「嗯嗯。」 祁隐点着头。 「他给你诊脉,都说了什么?」 祁隐转了话题,不想她记着这事儿。 宁小茶听他重提旧事,还有些心虚,也成功被他转移了注意力:「还没说呢,你就进来了,杀气腾腾的,跟老虎要吃人似的,把人一下子提熘那么远,他估计都吓到了,哪里还记得说这些?」 她回想着刚刚他拎起人的一幕,都要慨嘆他的好臂力了! 段玉璋那么高大的人,也被他轻松提熘起来了! 祁隐从她言语里听出几分夸奖来,心情美滋滋的,却也没放松警惕:「他才没吓到,胆子大着呢!你瞧着吧,他总有一天会死我手里!」 他的意思是段玉璋会做出让他不可饶恕的事。 宁小茶不明白他的意思,就说:「不要打打杀杀的,便是打打杀杀,也别在我的面前。」 她永远做不到像他们这些弹指之间决定他人的生死! 「小茶,你太善良了。」 他感慨着,又说:「不过,有我在,你尽管善良。」 他是她善良的底气,那些兇残的事也交给他就好了。 宁小茶觉得他对善良有误解,哎,她要是真善良,早为百姓做些实事了,哪会整天高床软枕、奢靡享受? 就很心虚。 她经不得他的夸奖,等擦好身体,扔了帕子,转开了话题:「你不去守灵了吗?我陪你去吧。」 祁隐不放心她一人在殿里,反正她不在他眼底,就是不安,便点了头:「好。」 两人去了琅粹殿守灵。 中午是在琅粹殿的偏殿吃的,食物简单,也很清淡。 晚上则是回泽恩殿吃的。 隔天,吹吹打打,隆重发葬。 整个过程是很顺利的。 事实上他们也顺利回了皇宫。 就是没想到一回皇宫,祁隐抱着宁小茶进了泽恩殿,打发了宫人,正想着亲昵一下,缓解压力和疲劳,琅璀就来辞行了:「阿隐,我要回赤琅了。」 祁隐一直忌惮着琅璀,但他突然要走,还是有些震惊以及不舍的:「怎的这么急?是不是赤琅出了什么事?」 他派人盯着吉州的动静,听说敬王最近招募了很多江湖侠客、能人异士,不知都谋划了什么。 说来,他姑息他们太久了,也该出手了。 第507章 他们确实可称得上般配了。 琅璀点头说;「最近赤琅族有不少驭狼人或失踪或遭遇暗杀。」 其实他早就收到消息了,奈何不放心祁隐这边,就一直推着,如今,祁隐一切顺遂,他也该回去了。 祁隐听着,渐渐松开手,放开了宁小茶,人正襟危坐着,表情也严肃了:「针对驭狼人的?」 琅璀点头:「对。」 祁隐分析:「赤琅族有勇勐无畏的狼兵,看来敬王打算对狼兵下手了。」 琅璀点头应「是」,同时,提醒道:「你这边也要加强防备了。敬王的势力发展很快。你一开始就该先下手为强的。」 在敬王紧锣密鼓、扩军备战时,他还沉浸在跟宁小茶的爱情里,现在想来,有些错失良机了。 祁隐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屑一笑道:「朕是天命所归,敬王是困兽犹斗,不足为惧。」 琅璀听了,也不去扫他的威风,只淡淡一笑:「当然。」 他余光瞥着宁小茶,很想跟她说:你也管管他。他太傲了,有些时候听不进别人的意见,这不是好事。 但当着祁隐的面,他多看她一眼都是有罪,更遑论跟她说话了? 昨日他们正守灵,宫人一句话,他就匆匆而去,盯人盯得这般紧,宁小茶还受得住他,他们确实可称得上般配了。 祁隐不知他心里的感慨,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琅璀说:「现在。」 太快了! 祁隐挽留道:「也不急于一时。琅哥,你明天再走吧。我今晚为你践行。」 人将分别,亲情就变得重要了。 他改了称唿,同他亲近。 琅璀婉拒了:「不用麻烦。形势非常,我们兄弟日后再聚。」 祁隐皱起眉,沉默下来。 其实,就因形势非常,今日一别,不知何日相聚,才应珍惜。 宁小茶看出祁隐的不舍,就出了声:「琅哥,就多留一晚吧,也让阿隐帮你准备些东西。你们赤琅族靠近前线,多有伤亡,应需要些兵马、粮草、医药。或者你也帮他分析下如今的形势?敬王在发展壮大,他要如何歼灭?你是将军,作战经验丰富,可不能由着他纸上谈兵。」 这话说的情理兼备,琅璀一时还真拒绝不了。 当然,他也不想拒绝了——她在看着他!目光那么温柔。她在挽留他!目光那么恳切。 他沉默着去看祁隐的表情。 祁隐没想到宁小茶会出声挽留,显然还成功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7页 他理性上觉得宁小茶做的很好,说的也很好,入情入理的,很能打动人,但感性上觉得无论宁小茶做的多好,说的多好,只因她是宁小茶,只因她宁小茶出声挽留了他,所以,他答应了。 他就是为她留下来的。 醋意伴随着警惕、戒备在心里滋生。 他压着复杂的心情,强笑道:「是啊,你就留下来吧。琅哥,你不给我面子,也得给小茶这个弟媳一个面子啊。」 他加重弟媳这个身份。 琅璀听出来了,暗暗嘆息:唉,他这是何苦呢?明明很介意他的存在,还要强装着大度,请他留下来! 真让人同情! 但更让人羡慕——宁小茶之所以挽留他,是为了他祁隐啊! 第508章 别逼我 琅璀还是留下来了。 「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他来的时候,带来了三千赤琅兵,这会临时改变时间,也要重新安排他们,让他们也好吃好喝、践行一场。 祁隐点了头:「好。」 随后安排人准备马匹、粮草、医药,又安排人准备晚上的践行宴。 关于这场宴会,他特意请了叶风澜、阳霁、段玉璋等人作陪,后来经宁小茶提醒,还请了沈卓过来。 沈卓跟琅璀还是熟识的,也很能聊得过去。 沈卓养伤期间,琅璀几次去探望,现在琅璀要走了,怎么也得知会他一声。 「你记性真好。我都差点忘记他了。」 祁隐派人去请沈卓之后,还是吃了醋,为她惦记着沈卓。 宁小茶觉得他这醋意很没道理:「祁隐,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但他喜欢你。 祁隐忍住没说。 他讨厌别人喜欢她,更讨厌她心里有别人。 就像此刻,他都忘记沈卓了,她还记着,就让他控制不住地想:她是不是经常想起他?那救命之恩肯定对她影响很大。她对沈卓应该也很有好感的吧? 反正他心里酸熘熘的很难受。 宁小茶看他低着头,闷声闷气,郁郁寡欢,显然又是昨天的模样,跟肌肤饥渴症发作了一样,就上前给他拥抱了。 「不许胡思乱想。你等会要宴请宾客,别逼我折腾你啊。」 她亲了下他的脸颊,说的暧昧。 他听得蠢蠢欲动:「你想怎么折腾我?嗯?其实,离宴会还有一个时辰,你想对我做些什么,完全来得及的。」 宁小茶摇头说:「不行,时间不够。洗洗弄弄的也耽误时间。」 「那就让他们等。」 「不行。你能丢那脸,我丢不起。还有祁隐,你能不能有点为人君主的模样?不要整天想着那些事儿!」 她娇声呵斥着,推他去换衣服:「你还穿着孝服呢!为琅璀践行,这么穿,不吉利。」 祁隐觉得有道理,就拉她去给自己挑衣服了。 两人互相给对方挑了衣服,还给对方换上了。 「你这乱亲人是毛病,得改!」 她踮起脚,伸手点着他的额头,就像是老母亲呵责不听话的孩童。 祁隐也不生气,拦腰一抱,就把人抱去清欢殿了。 清欢殿就是给琅璀举办践行宴的地方。 他们到的时候,人都来了,段玉璋跟琅璀都喝上了。 「见过皇上——」 众人都起身行礼。 祁隐见了,挥手一笑:「各位请坐。今日为琅哥践行,没有君臣,只有亲友。」 他这样说了,众人也都自在了。 当然,这个众人是不包括邓玉璋的,他含笑品酒,自始至终都很自在。 宁小茶扫他一眼,不巧跟他眼神对上了,他朝她举杯点头笑,带着点高深莫测的味道,让她烦的很——这厮几个意思?朝她笑什么?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们之间的异样吗? 「璋先生不跟琅哥一起回去吗?」 她都想打发他了。 哪怕她身上情毒未除,也不想总依赖着他。 她其实很意外以祁隐对段玉璋的忌惮还能叫他作陪,等下,不会是欲擒故纵,给他机会露出马脚吧? 第509章 你这么想,才是真正的活菩萨。 段玉璋像是感觉不到危险,直接问了出来:「宁姑娘很想我跟琅将军一起走吗?为什么想呢?我做了什么,让宁姑娘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也想我走?」 他是故意提醒祁隐怀疑什么吧? 宁小茶要被他的话气死了,关键嘴上还要好脾气地说:「璋先生多虑了。我听说赤琅族好多人遭遇暗杀,危在旦夕,璋先生你医术高绝,对他们而言,是救命的活菩萨。他们比我更需要你,我怎么能为自己一人而束缚着你?」 段玉璋会信她的鬼话? 他讥诮一笑:「宁姑娘谬赞了。你这么想,才是真正的活菩萨。」 宁小茶瞬间不想跟他废话了,就扫了席上一圈,转了话题:「忠义王还没到吗?」 忠义王就是沈卓,他因为救驾有功,不久前,由禁军统领加封忠义王。 说沈卓,沈卓就到了。 沈卓是坐着轮椅来的。 那轮椅还曾是祁隐用过的。 推他来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生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五官透着含蓄的古典美,穿着粉红的衣裙,梳着妇人的髮髻,跟他很是亲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8页 宁小茶多瞧了两眼,忍不住猜测她的身份——几天不见,沈卓有红颜知己了?不错不错,这速度可以啊! 祁隐像是知道她的好奇,就问了:「沈卓,你旁边这位是?」 沈卓看着一脸无辜的皇帝,心道:她是谁,你还不知道吗?她不是你赐给我的吗? 但这话显然不能说。 祁隐这么问,就是不想宁小茶知道内情。 他只能替皇帝遮掩着,回道:「皇上,这是吾妻胡氏月染。」 胡月染也是官宦之女,很懂规矩,这会就很优雅地行礼:「臣妇沈胡氏见过皇上、娘娘。」 因为宁小茶还没正式获封,众人对她的称唿不同,像宫人,就称唿她为主子,像御医、大臣这种有品阶的人,就称唿她为贵人或者娘娘。 「无需多礼。」 难得有个同龄的女眷,宁小茶招唿的很热情:「来,月染,这边坐。」 她招唿胡月染坐到自己身边,同她攀谈着:「你们什么时候成的亲?我竟然一点不知,合该送些贺礼的。」 说到这里,她看向祁隐,目光怀疑:「你一点也不知道?」 不对啊,沈卓成亲了,一国的忠义王成亲,那么低调的?祁隐会没听到一点风声? 祁隐对上宁小茶怀疑的目光,内心是不想撒谎的,一时就沉默住了。 还好沈卓及时为他解围:「怪我行事疏忽了,想着皇上、娘娘繁忙,不敢叨扰。」 「怎么会是叨扰?」 宁小茶面色凝重:「你跟我们是过命的交情,我们怎么也该去喝杯喜酒的。」 皇帝跟娘娘去喝喜酒,是嘉赏,是莫大的荣耀。 她为错过他们的喜事而遗憾。 祁隐听到这里,适时地转开话题:「虽然没喝上喜酒,但贺礼是少不了的。王敏,你让人去库里挑些好东西,送去忠义王府。」 「是!皇上」 王敏应声而去安排。 沈卓二次领受贺礼,淡定道谢:「谢皇上隆恩。」 他强撑着身体,从轮椅上起来,准备给皇帝磕头谢恩。 祁隐见了,忙喊停,让胡月染搀扶他坐好。 总之,君臣之间配合的很完美。 宁小茶一开始还觉得哪里不对,后来就抛开了,又跟胡月染说话:「嫁人当嫁忠义王!月染,你命儿好,忠义王是个真男人!」 行了,这一句话可以说把在场的男人都得罪了。 第510章 好男人这么多,也没你的份。 一瞬间男人们都齐刷刷盯向了她。 宁小茶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讪讪一笑:「口误,口误,哈哈,口误,诸位都是当世好男儿!」 段玉璋看热闹不嫌事大,嘆息道:「哎,好男儿这么多,也没你的份了。」 宁小茶:「……」 好好一男的,非长了张嘴! 她不惯着,以牙还牙:「是啊,好男人这么多,也没你的份。可璋先生,就算这样,你也不能朝你弟弟下手啊。人家不喜欢男人的。你强来一次,也不能强来一辈子啊。还有,小心强来不成反被压啊。」 她故意往他身上泼脏水。 琅璀都听懵了:「什么意思?璋先生他——」 他知道璋先生恢復了记忆,跟段玉卿是兄弟,但不知他们兄弟间有暧昧,一时间,瞠目结舌、惊为天人。 当然,下意识把椅子拉远了些,跟他保持了距离。 段玉璋没想到当众背上了这名头,对上众人侧目的眼神,哪怕他向来不为外物所扰,也有几分不淡定了:「宁姑娘,你真是会开玩笑。」 宁小茶笑里藏刀,回怼道:「璋先生,是你先开的玩笑哦。」 段玉璋败下阵来,没再说话,兀自喝酒去了。 宁小茶获得胜利,也没多高兴,其实她不想跟段玉璋把关系搞那么僵的,奈何他来找茬儿。 「琅将军马上要回到赤琅,皇上,我们这边也要行动了。」 叶风澜是个事业型人,沉默到现在,也没插上什么话,主要是也不知说什么,相比闲谈,更喜欢聊事业,这会主动打开话题,当场拿出了祁国的地图,只见上面标註着吉州的位置,还有吉州周边四个方位的城池。 「你们看,吉州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扼守它周边四城,形成合围之势,再掐住他的粮草供应线,就可徐徐图之。」 她兴致勃勃说着自己的作战计划。 琅璀听得很认真,同时,分析着自己的想法:「吉州跟吉州城不同,敬王坐镇吉州城,已经可以号令吉州了。叶将军,你所标註的四城,很可能都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了。去年,我们赤琅拿了一座降城,结果回程时,入降城修整,遭遇算计,损失惨重。吉州全城,都有这样的风险。如今的战局,早不是打一座城,而是打十几座城。」 「那就一座座打下来!」 叶风澜磨刀霍霍:「先合围吉州,再逐个击破。同时,你们赤琅族袭击他的后方,绪州跟吉州接壤,绪州总督也上了奏摺,请兵击敌,可以从旁协助。如此多方夹击,吉州不堪一击。」 绪州总督就是胡月染的小叔胡庆凯。 祁隐赐婚就有招揽、安抚胡庆凯的意图。 「太麻烦了些。要智取。」 祁隐看他们说半天也没说到正道上,就不耐烦地提示了一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9页 叶风澜见他这么说,忙问:「如何智取?皇上有何良策?」 「擒贼先擒王。」 祁隐的言语里难掩嫌弃:「动动你们的脑子,想想你们的目标人物。自始至终,你们只要解决敬王。其他势力都是看客。他们比你们精明,不到最后一刻,不会轻易站队。你何必高看他的势力?树倒猢狲散罢了。」 他的言语是高傲的。 或者说面对敬王,他从来都是高傲的。 这种高傲反而让他高高在上,俯视全局,跳脱出了影响视野的陷阱。 琅璀这么想着,笑了:「看来皇上早有应对之策了。还望皇上解惑。」 祁隐没有解答他们的疑惑,只道:「你们慢慢想。出兵一事不急。」 他这么说了,众人便安静下来,继续思考去了。 宁小茶也思考了一会,可惜,什么也没思考出来,很有些智商被打击的挫败感,就郁闷地喝酒去了。 这酒是果酒,甜滋滋的,还很清凉,喝着喝着,不知不觉间就喝多了。 她喝多了,人醉了,身子骤然烧了起来,俏脸红通通,挺翘的小鼻子冒着一层亮晶晶的细汗,难受得哼着:「阿隐,我好热~」 第511章 她又要社死一次了。 暧昧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更加突兀。 祁隐脸色一变,立刻抱起她,大步朝泽恩殿走。 宁小茶是被抱起来后,才知自己失态了,社死的尴尬瞬间涌上心头,让她的理智都回来了些。 「去、去让人准备药。我要、我要~喝药~」 「乖,小茶,我们今天不喝药了~」 祁隐早就不想她喝药了,根本没什么用。 她想要,他也想要,他们本身就很和谐,就算她的欲望超出常人又如何,他何尝不是如此呢?他们还是和谐的。 「不、不,不行的~」 宁小茶在他怀里乱扭,俏脸流出的汗水几乎都要把他身上的衣服浸湿了,同时,断断续续提醒着:「践行宴~刚开始没多久,你、你,不能就这么退场的。」 「你都这样了,还管什么践行宴?别想了。」 祁隐真的很希望她不要那么识大体,或许她真的做个红颜祸水也很好? 「不、不~」 她咬紧唇,想要压制自己发出可耻的声音。 祁隐看到了,很心疼,轻哄着:「乖,小茶,别咬了,会疼的。」 相比疼,宁小茶更难受。 她出了太多的汗,内里的衣服都湿透了,束缚到勒住了她,一股窒闷感袭来,让她喘息得急促而痛苦:「阿隐,我、我要,嗯~唿吸不过来了。」 今天她穿的衣服还是华丽郑重的。 祁隐着急忙慌放她下来。 结果越慌越乱。 他忘记宁小茶每次发病,身体娇软,双腿更软,几乎一落到地上,就软倒了下去。 「小茶!」 他真的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宁小茶一屁股坐到地上,都被他的骚操作整哭了:「呜呜,你就是害我出糗,呜呜~」 她今天真的出大丑了,哪怕近身伺候的宫人不敢多看,她还是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车辇这时到了他们面前。 祁隐重新抱起她,上了车辇,直奔泽恩殿。 早有人通知泽恩殿,准备好了药。 当祁隐抱着人进殿,香玉就端上了药。 祁隐瞧见了,低喝道:「谁让你端上来的?滚出去!」 他不打算再让宁小茶喝药。 宁小茶躺在祁隐怀里,身上披着他的衣服,连脑袋也一起遮盖住了,这会听到他的话,忙扯下衣服,阻拦道:「不!不要走!香玉——」 随后,捏着拳头,捶他胸膛:「你沖她发什么火?不许!不许!听到没?」 她是娇嗔的声音,捶他的动作也软绵绵的,根本没用什么力气。 但祁隐还是觉得疼,没错,心疼。 「宁小茶,你为一个宫人训斥我?」 「嗯。怎么了?你不该被训斥吗?」 宁小茶才不安抚他,等被他放到床上,就招唿香玉端药过来。 香玉端着药,顶着皇帝杀人的目光,哪里敢乱动? 她看看沖自己招手的宁小茶,又看看沖自己冷笑的皇帝,心里叫苦不迭:哎,两个主子闹脾气,他们宫人要遭殃了。眼下这药,是送还是不送啊? 第512章 休想让她臣服! 「皇上恕罪。」 香玉最后还是选择了宁小茶,觉得皇帝就是个怕老婆的,只要宁小茶护着她,他也拿她没办法。 事实也是如此。 祁隐见她送药过去,也没阻拦,看宁小茶喝下去后,还拿了蜜饯给她吃。 宁小茶喝了药,吃了蜜饯,躺到凉玉床上,盖上薄被,等待着情潮过去。 而等待期间,就赶人了:「你、你站这里做什么?忙你的正事去!」 祁隐蹲下来,趴在床侧,瞧着她的诱人模样,不死心地说:「万一你需要我呢?」 那药失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也许她喝了药,还是需要他呢? 宁小茶感觉到他的意图,羞恼道:「我今晚只需要药。你快回去!别让人看笑话!」 他热情安排的践行宴,还特意把人留一晚,结果,宴会上露一面,就不过去了,像什么样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0页 哪怕他是皇帝,也不能这样失礼。 祁隐也知自己不能放着人不管,见她态度坚决,低头狠狠吻她的唇。 「真的不要我吗?嗯?小茶?不理我?好吧。我走了。等我。」 这么罗里吧嗦了好一会,才恋恋不捨地离开了。 宁小茶等他离开,长唿一口气,立刻让香玉去端冰水,给她擦身体。 该死的!那药没效果!她感觉自己要被烧死了! 香玉看她痛不欲生的模样,很想去叫皇上,但没敢,先去端冰水,给她擦了身体。 一次又一次。 她感觉她娇嫩的皮肤,都要被她擦破皮了。 「主子,好些了吗?」 她觉得她情况不对,那药是没效果吧? 宁小茶很不好。 「渴~香玉,我要喝水~」 她很快被香玉餵了水。 但水喝了,还是渴,还是热,还是如在火上烤。 「小主子,要不叫皇上来吧?」 香玉确定那药根本没效果。 宁小茶早知道没效果,但咬牙拒绝了:「不要!皇上、皇上忙着呢。我、我,我可以忍的。」 她最后是纯粹跟自己赌气了,该死,她才不是病魔的奴隶!休想让她臣服! 「小主子,您这是何苦?」 香玉急得一头汗,仿佛受罪的人是她自己。 就在她准备找人告诉皇帝时,外面传来王敏的声音:「香玉,小主子如何了?」 显然是皇帝不放心宁小茶,派人过来瞧了。 只是半个男儿身,不敢进去,就在外面问了。 香玉不敢耽搁,立刻回道:「王公公,小主子很不——」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宁小茶拽住了手。 「不要!香玉,不要!」 宁小茶还是不想祁隐回来。 他跟琅璀即将分别,应该多聊会的。 宴会上还有叶风澜、沈卓、阳霁等人,他们都是些野心勃勃的人,他跟他们多交谈,纵情指点江山,何其快哉? 她不想他总是围着自己转,一点点消弭了英雄气。 她觉得他可以做的更好、走得更远。 她不想自己成为他的负累。 事实上,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在束缚他了。 只是他乐在其中,没有发觉罢了。 香玉不知宁小茶的心思,就跪下磕头了:「小主子恕罪,奴婢真的不放心您这样。」 万一她有个好歹,谁敢担责?谁能担责?皇帝对她的重视程度,他们一路看来,都是牢牢刻在心里,哪个敢轻忽? 她朝她磕了个头,提着衣裙,站起来往外跑:「王公公,快去通知皇上,那药失效了!」 第513章 小茶,你别吓我。 其实,不是药失效,而是酒加剧了情毒的发作。 当段玉璋看到王敏行色匆匆过来,就露出了不出所料的微笑:「她不该喝酒的。哎,酒对她而言,可不是个好东西。」 他这话很突兀。 起初还让人一头雾水。 等王敏凑到皇帝耳边,小声说:「皇上,那药没效果,您快去看看小主子吧。」 在场众人都是习武之人,听得都很清楚,也就明白了段玉璋刚刚的话。 祁隐那叫一个气,瞪着他,恨恨道:「你现在才说!段玉璋,算你狠!」 他站起身,怒气沖沖而去。 留下众人看着段玉璋,纷纷露出了不理解的目光。 段玉璋也有些不理解自己在做什么,出于小报復还是别的,就是没提醒她少喝些酒,现在分析自己的举动,也觉得可笑,或许他是太无聊了? 「各位慢聊,我喝醉了,先走一步了。」 他对军事、政事都没兴趣,也不知怎么就待到了这个时候。 琅璀见他离开,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唿,起身跟上去了:「璋先生——」 段玉璋没回头,没驻足,也没回应他。 琅璀快步追上来,跟他并肩而行:「璋先生有心事。」 他用了肯定的语调,也算是一语中的。 段玉璋笑了:「何出此言?」 琅璀道:「璋先生今日特别奇怪。」 段玉璋还是笑:「人之心情千变万化,偶尔奇怪些也很正常。」 琅璀摇头:「不正常。落在别人很正常,落在璋先生身上就是不正常。」 段玉璋笑问:「那你当如何?」 琅璀大笑:「璋先生,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吧。」 * 祁隐回到泽恩殿的时候,宁小茶已经热得昏过去了,叫还叫不醒,吓得他脸都白了。 「去叫御医啊!还愣着干什么?」 他忍着杀人的冲动,开始给宁小茶穿寝衣,不然,待会御医来了,不成体统。 「小茶,小茶——」 他不停叫着,终于在给她穿好寝衣时,把人叫醒了。 宁小茶醒来了,神思还有些呆滞,好一会,睁得大大的眼珠都不转动。 祁隐白着脸,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茶,是我,我来了,小茶,你别吓我。」 宁小茶不说话,眼泪却倏然一颗颗落了下来。 祁隐看得心疼死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很难受,你要难受死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走的,对不起,小茶,是我没照顾好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1页 宁小茶还是没说话,但伸手抱住了他。 祁隐见她恢復了意识,低头吻了下她的唇,轻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御医?」 宁小茶摇了头,去扯他的衣服。 祁隐咽着口水,知道她还是想要的,就把宫人都赶了出去。 殿里很快只剩下两人。 宁小茶扑倒他,而他很配合。 「小茶,你怎样?还好吗?说个话好吗?」 他为她过分的沉默而提心弔胆。 宁小茶不说话,抱紧他。 第514章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宁小茶不说话,还觉得他吵,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祁隐知道她不让他说话,便不说了,专心伺候着她。 宁小茶得到一次后,就睡去了,不復之前的旺盛,透着不正常的迹象。 祁隐很担心,沖外面喊:「御医来了吗?」 御医们等候多时了。 他们还是曾御医跟刘御医,一听皇帝的声音,就匆匆进来了。 祁隐见到他们,从被子里拿出宁小茶的手,让他们分别诊脉。 很快得到了诊断结果:「皇上放心,贵人是体虚乏力,静养两天即可。」 他们其实没说错,宁小茶在跟情慾的斗争中一败涂地,也耗尽了力气。 「可她不说话。」 「额……」 两御医面面相觑,猜测着原因:「会不会是太累了?」 祁隐觉得有这种可能,但也没让他们回去,就让他们去偏殿候着,以便随时过来看诊。 偏殿里 段玉璋正跟琅璀喝着酒,见两御医来了,就问:「皇上那边什么情况?」 两御医说:「没什么。贵人体虚睏乏,皇上不大放心,让我们过去诊个脉。」 段玉璋听着,思量着祁隐回去的时间,也没到把人弄到体虚睏乏的程度吧?不过,在这之前,她怕吃了很多苦。不知她吃苦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他呢? 「璋先生?璋先生?」 琅璀见他走神,喊了他好几声。 段玉璋回了神,正想笑笑,就听琅璀说:「原来璋先生也喜欢宁小茶啊。」 「什么?」 段玉璋满眼愕然:「你刚说什么?」 琅璀语气笃定地重复:「我说璋先生喜欢宁小茶。」 他在喝酒前,不,早在段玉璋跟宁小茶斗嘴的时候,他就该看出来了。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他君子般的成熟稳重在她面前土崩瓦解,只剩下初生牛犊般的冒失乃至冒犯。 真可怜。 这世上又多了一个跟他一样爱而不得的人。 不过,他很快自娱自乐地笑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很正常。君子爱而不私,亦是美谈。」 「你喝醉了。」 段玉璋压根不承认自己喜欢宁小茶,冷着脸道:「琅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琅璀见他不承认,也不多说,一笑而过。 在他看来,承认爱一个人并不丢人,像段玉卿那般死缠烂打、执迷不悟才丢人。 谁年轻时没爱过一个惊艷的人呢? 爱是没错的,爱甚至是美的。 因为美,所以更不能去玷污它。 「璋先生,来,我们一醉万事休。」 * 宁小茶是一睡万事休。 不过,她没睡太久,就被热醒了,身边男人还在。 「醒了?」 祁隐感觉她来了些精神,忙问:「小茶,你好些了吗?还想要吗?还不肯跟我说话吗?」 他还是好吵。 她不说话,吻住他的唇。 第515章 一滴泪,就足够软化他的心了。 祁隐皱起眉,就是想听她出个声,不然,心里放心不下。 他亲了下她的掌心,用极尽温柔的语气说:「小茶,乖,你就跟我说一句话,好不好?」 只要她说一句,就有第二句,那么,他就可以稍稍放心了。 宁小茶还是不说话,还甩开了他的手,但他很快又抓上来,她察觉到他不安分,就恶狠狠瞪着他,但她眼睛红通通的,眸子湿漉漉的,瞪人时,委委屈屈的,仿佛下一刻就会落下眼泪,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当然,她也不需要杀伤力,只一滴泪,就足够软化他的心了。 「好吧。」 祁隐伸手擦去她的泪,不再反抗她,同时也试图跟她交流:「小茶,你不想说话,就不说话。那我说,你就点头或者摇头,好不好?」 宁小茶不理会。 说来,此情此景,正适合寻欢作乐,而跟她一起寻欢作乐也是他最热衷的事,但她这么个状态,他完全没有兴致了。 「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让我放心好不好?」 他温柔注视着她,希望看到她点头。 这一刻,他的目光澄净透明如日光。 她忽然不敢跟他对视,就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他随她遮着眼睛,然后朝他伸出手:「你想说什么,写给我,好不好?」 宁小茶没有那么做。 渐渐的,风雨平息。 她又一次睡了过去。 他觉得那个热情的、狂野的、疯癫的她快要回来了。 第516章 别让朕看不起你! 宁小茶睡了一会,像是在补充力量,等醒来,就有力气折腾人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2页 祁隐本来穿好的衣服,又被她撕扯开了。 他看她那股小蛮牛的劲儿,就想笑:「小茶,这是我今晚第三套衣服了。」 宁小茶才不管,撕开了,就是为所欲为。 两人荒唐了好久好久。 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真的睡去了。 祁隐也睡了,可惜,直到睡前,也没听到宁小茶跟他说一句话。 他想着这事儿,也没睡太久,就醒来了。 他醒来后,就躺在她身边,默默注视着她。 她唿吸平稳,脸色红润,眼角还有些残泪。 他思量着她不说话的原因,觉得跟那药脱不开关系。 该死的段玉璋! 等宁小茶身体好了,他一定杀了他! 祁隐怀着怒气,彻底睡不着了,便穿衣下床了。 他走出殿,抬头看一眼天际泛出了鱼肚白,月亮都看不见了,便迈步走向了树影婆娑处。 树林里藏着暗卫。 他踩着树影,询问道:「吉州来消息了吗?」 暗卫从树上轻轻跃下来,跪下回道:「还没。」 祁隐听了,也没说什么,继续往树林深处走去。 暗卫犹豫一会,起身跟着。 君臣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来,我们打一架吧。」 祁隐折了根树杈,当做长剑,把暗卫当敌人杀了。 暗卫躲开他的袭击,随手捡了一根枯枝,回道:「那皇上恕属下无礼了。」 君臣各自以树杈为武器打斗起来。 树杈上的绿叶纷纷飘扬而下,冲着对方的面颊而去,因为带着他们的武力,都是不容小觑的杀器。 像暗卫,他不慎被一片绿叶擦了脸,顿时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用尽全力!你是废物吗?别让朕看不起你!」 祁隐怒喝着,用言语刺激着暗卫的杀意。 他是真的需要打一场,发泄过剩的精力,更发泄满身的戾气。 因为宁小茶的病,他真的压力很大,也压抑了很多负面的情绪。 比如,好些人想杀了,就是杀不得。 可憋屈了! 「是。」 暗卫应声,也用尽了全力。 他们打得更勐烈,身影在树林里穿梭着,杀气所过之处,树摇影碎、尘土飞扬、昏天暗地。 「砰!」 雷声轰隆落下。 大雨倾盆而来。 君臣间的「武器」早折损了,就这么赤手空拳打着,哪怕下了大雨,也势要打个尽兴。 没有人敢阻拦,都远远仰头看着,被淋成了落汤鸡。 直到王敏大喊:「皇上,小主子醒了。」 祁隐才清醒了似的,停下来,跑回了殿里。 他打斗一场,衣衫、髮型早乱了,又淋了雨,整个人狼狈的很。 一进来,浑身滴着水,那水是脏的,像是泥水,不仅衣服上有,连脸上都有。 「皇上,擦擦——」 王敏拿着干净帕子,追上前伺候。 祁隐狼狈而不自知,推开王敏,一头扎到宁小茶面前,看她乌熘熘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还不说话,委屈极了:「小茶,你还不理我吗?」 第517章 对不起,阿隐,是我疏忽你了。 宁小茶没说话,招手叫王敏过来,从他手里拿了帕子,给他擦脸上的脏污。 祁隐感觉到她的温柔,更委屈了:「为什么不理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了,我才好改啊。」 宁小茶摇了头,嘆气道:「我就是不想说话,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她不说话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觉得丢人,好好的男人在面前,她不用,就自虐一般要忍着,忍就算了,忍过去,她是一条好汉,结果她还没忍过去,硬生生把她自己折磨到昏了过去。 太丢人了! 她那时浑身烧着,都遗憾怎么没把自己烧死了?或者烧傻了也行啊! 傻人有傻福,也就不用这样丢人了。 「你终于说话了。」 祁隐激动地想抱她。 宁小茶嫌弃地躲开:「别,你看看你自己,跟泥水里爬过似的,脏死了。」 她推他去洗漱,自己也去了。 两人刷好牙,抱在一起接吻。 这净室经过宁小茶的改造,很像现代的卫生间,还是很方便的,甚至有超大的洗手台。 「听说你在外面跟暗卫比武去了?」 她是真佩服他的精力,在外面打斗了那么久,回来还能抱着她闹。 祁隐吻着她的掌心,漫不经心地回着:「嗯。心里烦,睡不着,就想着动一动。」 宁小茶听了,就问了:「怎么烦了?因为我的事吗?」 她其实也挺烦自己的,昨晚不想说话,就是自闭了,抑郁了,还好她心理强大,睡一夜挺过来了。 这会也开始了反思,想着自己中「情毒」以来,除了自己受折磨,祁隐也是承受很多压力的。 就像是病人跟病人家属,看似病人承受着痛苦,实则病人家属不仅要承受着病人的痛苦,还要照顾病人的情绪,更加的不容易。 「对不起,阿隐,是我疏忽你了。」 她反思过后,就想着对祁隐好一些。 先是言语上肯定他的付出:「一直以来,都辛苦你照顾我了。阿隐,谢谢你。有你在,真的很好。遇见你,我真的很幸运、很幸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3页 其次是行动上回报他的付出,这个就需要她辛苦一些了。 她想着满足他。 却不知她这一系列行为把祁隐吓到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祁隐皱起眉,询问间,把她捞起来,伸手就抚在了她的额头,感受着她额头的热度,怀疑人生了:很正常啊。没发烧啊? 宁小茶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的「回报」换来这种结果,感觉像是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还有些尴尬:「那个,你误会了,我很好。」 哎,她难得想对他「好」些,他这个反应,倒像是她多放浪一样。 她更没想到祁隐会叫御医。 「你很好会做这种事?」 他觉得她「病」得不轻,快速为她整理好衣服,抱起她,大步往外走:「来人,叫御医!」 第518章 丢人 宁小茶一脸黑线,又觉得丢人了。 天,她不会又要社死一次吧? 「阿隐,你放我下来!我没事,我真的很好,我不需要看御医的!」 她在他怀里挣扎。 祁隐快走几步,把她放到床上,按住她的双肩,几乎是把她罩在怀里的姿势,同时,俯视着她,表情很凝重:「小茶,你、你是不是——」 「你滚蛋!」 宁小茶看出他想说什么,生气了,语气也蛮横起来:「我难得对你好一些,结果你怀疑我中邪了!好啊,祁隐,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有受虐倾向!」 祁隐确实觉得她中邪了,这会见她恢復如常,才松了口气:「没中邪就好。没中邪就好。」 宁小茶:「……」 她以前对他这么「坏」的吗? 他这是被她「虐」出毛病了吧? 真的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御医这时也赶来了。 还有段玉璋。 他们就住在偏殿,是以,来得很迅速。 祁隐看到段玉璋,就觉得他是过来看热闹的,很不客气地指着他怒吼:「你滚!朕不想看到你!」 段玉璋看了眼宁小茶的气色,觉得还不错,放下了心,就笑了笑,朝祁隐低头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剩下曾御医跟刘御医上前给宁小茶诊脉。 诊断结果还是跟昨晚差不多。 「皇上放心,贵人没什么大碍,就是体虚,静养几天就好。」 「要开点补身子的药吗?」 「不用,贵人虚不受补,正常饮食就好。如果皇上实在忧心贵人身体,稍微喝点雪莲茶也行。」 「嗯。下去准备吧。」 祁隐摆了手,放他们回去了。 刘御医应了声「是」,就转身走了。 曾御医没有走,犹豫了一会,还是出了声:「皇上,微臣还有些别的话想说,不知能不能换个地方?」 这显然是避着宁小茶了。 宁小茶很警惕,就怀疑了:「什么话要避着我说?是跟我有关吗?我不会是怀孕了吧?」 她自我感觉身体挺好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担心会怀孕,须知,这世道,怀孕生娃可伤身了。 「没有。贵人不要多想。」 曾御医看她说到怀孕是惊慌、恐惧的,完全没有喜悦,显然是不想怀孕的,不由得心道:哎,傻姑娘,你想怀孕,还怀不上呢! 宁小茶不信:「真的没有怀孕吗?」 曾御医点头,满眼诚恳地说:「贵人放心,真的没有怀孕。」 他是故意说的「放心」,这要是换别的妃子,他这么说,大概会被赐死的吧? 可见他猜的没错,她是真的不想怀孕。 那她是个什么心理,才会不想怀孕? 哪有妃子不想怀孕的? 宁小茶不知曾御医的复杂心思,确定自己没有怀孕,就放心了,对他要跟祁隐说的话也没兴趣了。 只要她没怀孕,随他说什么去,才不关她的事。 她哪里知道曾御医会说她可能是不孕体质的事? 「去吧,去吧。」 她摆着手,姿态轻松,一点不知愁滋味。 曾御医看得满眼无奈,随后,朝皇帝一鞠躬,请他先行。 祁隐便皱着眉,先他一步出殿去了。 君臣二人在殿外看雨。 雨很大,雨雾模煳着视线,天地之间像是蒙上一层水罩,远处的宫殿都看不真切了。 空气里瀰漫着一层冷意。 曾御医打了个寒颤,对上皇帝凌厉的眉眼,一时不知是天冷还是皇帝眼神太冷。 「皇上恕罪。」 他撩着衣袍,跪了下来。 祁隐看到这一幕,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阵窒闷的疼:「说实话!她怎么了?」 第519章 你想跟朕说的是这事? 等待曾御医开口的时候,祁隐想到了很多种可能:那情毒是不是引发了其他隐疾?她喝了那么多药,是药三分毒,是不是损伤了她的身体? 越想越可怕,他甚至担心她会有生命危险。 「回皇上,贵人体质特殊,恐难有孕。」 曾御医一语惊人。 「你说什么?」 祁隐惊了片刻,反应过来,皱眉道:「你想跟朕说的是这事?」 大概他设想过更糟糕的情况,以致听到她不孕,都没什么感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4页 「怀孕艰难啊……」 他对孩子没那么迫切,也并不放在心上,只关心她的身体:「除此之外呢?她的身体如何?」 曾御医说:「皇上放心,贵人身体无恙。」 祁隐点着头:「哦,那就好,那就好。」 他放下心来,才意识到怀孕艰难的严重性,却是说:「她年纪还小。朕还年轻。三五年总是等得的。这事不要外传。你也不要让她知道。」 曾御医应了「是」,出于忠君思想,还是补充一句:「还望皇上早做打算。现在战事将起,皇嗣一事,于国家根基上,很重要。」 祁隐像是没听到,直接摆手赶人:「下去吧。」 曾御医见此,嘆口气,没敢多说,站起来,撑了伞,离开了。 祁隐回了殿里。 他不想宁小茶察觉异样,所以脸上摆出轻松的笑:「小茶,我回来了。」 宁小茶坐在床上,悠闲地吃着水果,见他回来,瞧一眼,问道:「你们说了什么?」 祁隐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回道:「还能说什么?就是催生。他们当着御医的差,还干起前朝大臣的活了。」 宁小茶没多想,也觉得像是那御医会说的话,一点没起疑,就趁机询问他的想法了:「你怎么看他的催生?」 祁隐说:「我们还年轻,不急于一时。目前这样就很好。」 这话正合宁小茶的心意。 她点头一笑:「君子所见略同。我自己都还是小孩子呢。」 原主才十六岁,而她真实年纪也才二十二岁,母亲一词对她太沉重了,暂时还不适合她。 祁隐听她说自己是小孩子,一把抱起她,笑道:「走,哥哥带你去玩。」 他真的一言不合就抱她。 宁小茶身体骤然腾空,忙抱住他的脖颈,嗔道:「玩什么?还没吃早饭呢。」 她昨晚消耗太过,饿得肚子在场空城计了。 祁隐也听到了「咕咕」声,就把她抱到膳桌旁的椅子上,笑道:「那就先吃了早饭再去玩。」 宫人们适时地摆上膳食。 祁隐吃着早饭,想到了琅璀,就问身旁的王敏:「琅哥还没启程吧?」 王敏点头说:「今儿雨大,还没启程,琅爷许是昨儿喝醉了,听说还没起床呢。」 祁隐听了,便让他派人去请:「去看看。如果他还没吃,就让他一起来吃点。」 「是。」 王敏应声而出,吩咐人去请琅璀。 琅璀来的时候,其实打了伞,还是淋了雨,半个肩膀的衣服都湿了。 祁隐见了,忙让人去拿干净帕子,给他擦衣服上的水渍。 琅璀从宫人手里接了帕子,一边擦身上的水,一边感慨:「今天的雨好大。还好听你的没走。」 祁隐听了,语气很傲娇:「我之所以留你,就是算着这场雨呢。」 琅璀不信,却也没说怀疑的话。 宁小茶也不信,含笑哼了句:「你就事后诸葛亮吧!」 果然,祁隐好奇了:「诸葛亮是谁?」 宁小茶逗他:「你不是厉害吗?你继续算啊。」 「我算天象还行,算人的话——」 祁隐还真「算」了:「听你这语调,估摸是个神机妙算的高人。」 宁小茶:「……」 得,真正的高人就是他! 她有时候真想研究一下他的大脑! 祁隐看她沉默,自信地笑了:「看来我算对了。」 宁小茶看不得他嘚瑟,就说:「那你继续算,他是做什么的。」 他们斗着嘴,你一句,我一句,把琅璀都给忘记了。 琅璀看他们斗嘴,忍着酸妒,强颜欢笑:「阿隐,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他不觉得祁隐一大早叫他过来,就是为了一起吃个早饭。 第520章 将要离开,最留恋的莫过于她了。 实则琅璀想多了。 祁隐叫他过来,还真的是想着他不久要离开,兄弟间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需要珍惜,就一起吃个早饭。 奈何他是个恋爱脑,跟宁小茶聊着聊着眼里就只有她了。 这会琅璀出了声,小夫妻俩终于想起了他的存在。 祁隐看着他,笑道:「琅哥坐,我请你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一起吃个早饭。」 琅璀坐下来,半信半疑:「你有事就说事。我马上要走了,能帮你的机会不多了。」 他的兄长之爱是慷慨的,从不索取的。 祁隐这一刻体会到了,莫名生了些自惭形秽:相比琅璀对他的推心置腹、各种帮助,他有些愧对这份兄弟之情了。 「琅哥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除了宁小茶,他所拥有的,随他取用。 但他一国天子,富有四海,琅璀一族世子,何尝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呢? 关键他最想要的是宁小茶,註定是得不到了。 「我没什么想要的。」 琅璀笑得有些苦涩,这场祁国之行,让他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多了些命运无常的伤感与惆怅。 祁隐看着他的表情,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 他得了宁小茶这个宝贝,守着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问别人想要什么,简直像是在炫耀。 「那你想到了,再跟我说吧。」 他喝了口肉粥,换了话题:「这场雨要下两天。琅哥等两天再动身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5页 「两天太久了。」 琅璀皱起眉,表达自己的规划:「下了雨,道路泥泞,辎重靠后。等雨停了,我就带一些人先走。」 他需要回到前线主持大局。 祁隐想着前线军情紧急,也不好挽留他,就默默扫了眼外面的雨水。 他没什么亲人,难得有这么个一心为他好的表哥,一时还不捨得他走了。 哪怕琅璀很喜欢宁小茶。 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忍受他默默喜欢着她了。 大抵琅璀对他的兄弟之爱让他觉得纯粹、安全、无害,这样的他爱着宁小茶,也只会想着对她好吧? 离别的情绪是伤感的。 这让膳桌上的氛围都变得沉重了。 宁小茶最讨厌气氛压抑了,当场就吆喝着:「哎,都愣着干什么呢?吃饭!吃饭!」 她含笑活跃着氛围:「快吃!这雨有的下呢!琅哥,你就安心吃饭!等你们吃完饭,我跟你们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琅璀将要离开,最留恋的莫过于她了。 是以,他看她时,目光不自觉地大胆了些。 不过,他的目光是热烈的、坦荡的,并不让宁小茶反感,顶多让她有点儿害羞。 这种少女的害羞般情绪是很稀罕的。 宁小茶跟祁隐确定心意后,面对其他男人,一颗心早不会有涟漪了,更不会产生害羞的情绪。 「等你们吃好饭再说。」 她已经吃好了,捏了几颗葡萄,就去外面看雨了。 祁隐见了,提醒着:「风大,当心吹着雨。外面有些冷。多穿些。」 宁小茶不以为意:「大夏天的,能冷哪里去?」 她被热怕了,不怕冷。 祁隐不放心,还是让人去送披风了。 宁小茶不肯披着,看了会雨,没忍住,伸手接着雨水玩了会,把袖子都弄湿了,才回去了:「你们吃好了吗?」 表兄弟俩一前一后站起来,异口同声:「吃好了。」 宫人们开始收拾膳桌。 琅璀看到宁小茶脸上有雨水,头髮也有些湿,衣袖更是滴着水,就知道她刚刚伸手玩雨水去了。 真是小孩子脾性! 祁隐拿她的小孩子脾性没办法,说也说不得,直接动手拿了干净帕子,给她擦脸、擦头髮、擦手,就像是慈爱的老母亲面对贪玩归家、弄得一身脏兮兮的小孩子,永远宠溺,永远纵容,永远关怀备至。 宁小茶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关怀,也没说个谢,目光落在对面的琅璀脸上,笑道:「琅哥,你还记得我说的游戏吧?一起来玩啊。」 琅璀点着头,笑问:「什么游戏?」 第521章 掰手腕 宁小茶所说的游戏是掰手腕。 她一是忽然想看两个帅哥谁的力气大,二是想看祁隐的极限在哪里。 她真的好奇他源源不断的精力都怎么来的。 天之宠儿不成?所以生来精力旺盛? 不过,那些功成名就的大人物确实有远超常人的精力。 祁隐这人一看就是个大人物,有点大人物的特质好像也算正常。 「就这样,你们手臂交叉——」 她看宫人把膳桌收拾好了,就拉他们坐过去,兴致勃勃继续说:「对,开始发力,把对方的手臂压下去,就是这么个比手腕的小游戏,听懂了吗?」 太简单易懂了! 像琅璀,在军队里,没少跟将士们比试腕力。 他还以为是什么新鲜的玩法,一直挺期待的,结果就这?罢了,虽然不新鲜,但她喜欢玩,他还是乐意奉陪的。 「听懂了。」 他点头,看着祁隐,问道:「你呢?准备好了吗?」 祁隐已经在准备了,憋着气,运着力,压着琅璀的手腕,但没压下去。 琅璀亦然。 他们两人的力量相当,直压得对方的手臂青筋鼓动,相触碰的位置一片通红,也没有一点倾斜。 端的是纹丝不动。 宁小茶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出胜负的苗头,也是稀奇了:这兄弟俩是比持久战吗? 她可不想等下去了。 就出声喊着:「加油!祁隐,加油!」 祁隐得了爱的鼓励,如有神助,开始占据上风,有把琅璀手腕压下去的趋势了。 但不要小瞧一只单身狗的威力! 琅璀一早上净看他们秀恩爱了,早憋一肚子郁气了,这会看宁小茶给去祁隐加油鼓劲,就像是哀兵,顿时来劲了。 他也来了力量,渐渐挽回局势,开始把祁隐的手腕压了下去。 但祁隐刚刚享受到一点胜利的滋味,还是当着宁小茶的面,哪里能认输? 于是,他们就这么掰扯着,又回到了平衡点,谁也不能压倒对方。 宁小茶看得不耐烦了,就开始「恶搞」了:「来吧,现在是问题时间,你们可以抢答的哦。」 她就是想破坏两人的注意力。 只要有一人松懈一些,立刻就能见胜负了。 「听明白,点头哈。」 她的声音落下,看到他们都点了头,就开始问了:「请问,什么羊最倒霉?」 是熟悉的脑筋急转弯。 祁隐跟宁小茶玩过几次,立刻就有答案了:「替罪羊!」 琅璀看他回答了,就趁他回答时,暗暗用力,也确实把祁隐手腕压下去了,但他回答完问题,立刻就压了回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6页 「不错。祁隐对了。继续。」 宁小茶又开始说第二个问题:「请问,这世界上什么河最难过?」 短暂的沉默。 祁隐跟琅璀在沉默时,也都很默契地用力。 当然,也都在想答案。 可惜,琅璀没跟宁小茶玩过游戏,思维就有些落后了。 这一题依旧是祁隐回答的:「夫妻不和(河)。」 琅璀:「……」 谐音啊! 他在分析祁隐回答问题的角度。 「对。哈哈,阿隐太棒了!」 宁小茶觉得祁隐是她见过的、脑子最活跃的人。 她含笑夸奖过后,看向琅璀,鼓励道:「琅哥,你要加油啊!」 琅璀听了,就在掰手腕上用劲了。 两人又是一阵奋力拉扯。 宁小茶瞧着,继续提问题:「各位,注意了,请听第三题:请问,人的一生中说的最多的三个字是什么?」 第522章 你们夫妻俩一起耍赖! 沉默。 漫长的沉默。 这个问题算是把两人都难住了。 宁小茶看琅璀一直沉默,完全没参与的样子,就提示了:「琅哥,你随便说点什么呗?说错也行,重在参与嘛。」 琅璀见她这么说,便随口参与了下:「不知道。」 「恭喜琅哥!答对了!」 「?!」 琅璀震惊了:不知道?这也行? 祁隐也震惊了,但震惊之余,反应及时,一个用力,把琅璀的手臂按下去了。 琅璀:「……」 他觉得宁小茶是故意的,心情酸妒极了:「好啊,你们夫妻俩一起耍赖!」 宁小茶笑道:「哎呀,小游戏,娱乐而已,不要在意嘛。」 琅璀很在意,男人的面子比天大,必须挽回来,就沖祁隐说了:「你胜之不武,我们继续比!」 他拉开架势,准备再跟祁隐比一场。 祁隐也不怕他,作势就伸出了手。 宁小茶赶忙伸手拦住了:「不行,不比了,瞧瞧,都快磨破皮了!」 他们两人都是高手,手腕较劲,摩擦加强,相互摩擦处的皮肤都红得灼烫了。 但他们男人的胜负欲都很强。 琅璀一激,祁隐就要应战。 她为了制止他们的雄性行为,就单手托着下巴,继续出问题了:「来,来,我给你们讲个笑话。一天,蚯蚓妈妈四处找丈夫,都没找到,就问儿子,你爸爸去哪里了?蚯蚓儿子说了一句话,蚯蚓妈妈就哭了。你们猜,蚯蚓儿子说了什么?」 这是个解答题。 琅璀就回了:「爸爸跟别家蚯蚓美人睡觉了?」 宁小茶摇头大笑:「哎,琅哥,你满脑子坏思想!」 琅璀:「……」 不然呢? 蚯蚓儿子说了什么? 祁隐也不知蚯蚓儿子说了什么,就看向了宁小茶,询问着:「说了什么?」 宁小茶见他们都看着自己,未回答先笑了:「哈哈哈,蚯蚓儿子说,妈妈,爸爸陪人钓鱼去了。哈哈哈,好笑不?」 可怜的蚯蚓爸爸惨死鱼钩之上。 祁隐跟琅璀对视一眼,明白了宁小茶的意思,但都没笑出来。 宁小茶见他们不笑,便知这个冷笑话没成功,哎,所以说这就是时代的鸿沟啊!她都尽力找些他们能get到的笑梗了! 「算了,算了,咱们继续玩脑筋急转弯,请听题——」 她收敛了笑,一手扶着下巴,一手点着脑袋,继续说:「什么蔬菜只有公的,没有母的?」 又是一阵安静。 外面大雨还在下,啪嗒啪嗒、哗哗啦啦是无比闹腾的世俗之曲。 殿里煮着茶,壶里的茶水咕咚咕咚冒着泡儿,三人围桌而坐,饮茶闲谈,是偏安一隅的岁月静好。 很多很多年后,琅璀都还记得这一刻的轻松、畅快、自由以及一种一眼望着心上人的、苦涩的甜蜜。 「想出来了吗?」 宁小茶见他们长久沉默,就催促了:「快想啊。就家常菜啦。没多难啊。」 可惜,两人出身勛贵,都没下厨房做过饭,哪里知道什么家常菜? 他们都没猜出来,就很默契地问:「是什么?蔬菜还什么公母吗?」 第523章 脑筋急转弯 「重点是公母吗?」 宁小茶嘟囔着红唇,提醒他们:「都说了是脑筋急转弯,就娱乐一下,不要那么较真,不然就大失乐趣了。」 祁隐明白她的乐趣,就点了头:「嗯嗯。没较真,但真的不知道。这题太难了。」 宁小茶见他说难,就看向了琅璀,眼神询问:你也不会? 是男人能说不会? 琅璀对上宁小茶注视的目光,一个激灵,脱口而出:「南瓜?」 「对对对!是南瓜啦!」 宁小茶拍手称快,含笑贊道:「不错啊,琅哥,脑子越转越快了。」 好了,压力给到祁隐这边了。 祁隐能看心爱的女人夸奖别的男人? 他正襟危坐,催促着:「下一题。」 琅璀也渐渐摸索到了乐趣,满眼的兴致盎然。 两人都很专注地看着她,一副积极迎战的模样。 宁小茶见两人捧场,就继续出题了:「好,请听着,我养了一群羊,遇到了一群狼,打一水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7页 琅璀第一次抢答了:「杨梅(没)!」 他生活的部族属于南境,那儿盛产各种水果,杨梅更是果中玛瑙,宁小茶一说水果,他就想到了杨梅。 「恭喜,答对了!琅哥越来越棒了!」 宁小茶随口夸奖,又去看祁隐,笑说:「阿隐,加把劲啊!」 祁隐没说话,表情严肃,显然是要严阵以待了。 宁小茶见了,赶紧又出了一个题,好让他一雪前耻。 「请问一个人空腹能吃几个苹果?」 「一个。」 祁隐抢答了,并解释:「当他吃了一个苹果,就不再是空腹了。」 宁小茶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夸道:「完美!」 祁隐唇角微弯,露出了得意的笑。 这下换琅璀来催问题了:「快快,下一题!」 可怜宁小茶一开始问题说来就来,后面就得绞尽脑汁想问题了,完全是身体被掏空。 「没了,没了。我没问题了。」 很快她在现代储备的脑筋急转弯全都卖弄完了。 这两人当考题呢! 还互相算自己答对了几道题! 也是巧,竟然平局了。 没有胜负不行啊! 两人默契地催问:「小茶,你再想想。我们需要一问定胜负。」 宁小茶叫苦不迭:「不行了,没了,没了,脑子里真没货了。」 他们见她俏脸发苦,相信了她的话,为了分个输赢,旧事重提,又去掰手腕了。 宁小茶:「……」 得,爱咋咋滴吧! 她就看他们两虎相争,然后争起来,没完没了啦! 掰手腕是没分出胜负的。 两人决定拎着剑,痛痛快快打一场。 殿里打不下,那就出去打。 两人在雨里翻腾,矫健的身姿迅疾地飞跃或者俯冲,两剑空中交回,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 祁隐打斗间,忽然在剑道上有所突破,一剑接住数滴雨滴,几次迴旋,数滴雨滴流淌到一起,融成一个大的雨滴,然后,他抛出雨滴,将它打散而去。 雨滴溅开,带着他的剑气,仿佛有生命一般,化作水刃,从四面八方袭击了琅璀。 琅璀没想到祁隐会有这么一招,一时还真没躲开他的雨滴攻击,侧脸被擦伤,滴下了两滴鲜血。 一滴顺势滑落到嘴边,染红了他的唇。 他浑身湿着,头髮也湿着,看过来的惊愕眼神也像是湿了,就那种有些落魄的脆弱感、破碎美,特别容易勾女人的心。 「琅哥!」 这两个字的声音很响亮。 因为,既有祁隐的声音,又有宁小茶的声音,他们的声音无比默契地混合在了一起。 祁隐听到了,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宁小茶,觉得这一刻的她太担心琅璀了。 第524章 住手!你们疯了啊! 宁小茶其实不仅担心琅璀,更担心祁隐,一眼没看到,两人真枪实战打起来,还那么杀意肆虐,怎么能不担心? 她甚至担心地怒吼起来:「住手!你们疯了啊!」 大雨还在下。 她冲下台阶,将自己暴露在大雨中,没一会,衣服全湿了。 祁隐本来还吃醋她担心琅璀,这会也顾不得了,忙走上前,揽着她回殿里去。 「你出来做什么?都弄湿了!生病了怎么办?」 他关怀着,又沖宫人发火:「你们怎么照看的?就没拦着?」 宁小茶见他还好意思训斥宫人,更气了:「你别训他们!你也别管我!你们继续打啊!」 祁隐哪里还敢打? 他扔了剑,抱起她,大步往殿里去。 琅璀看他们回去,就在雨里站着,像是被什么定住了身体。 他是有些迟钝的,还在想着宁小茶刚刚的唿唤,与祁隐想的不同,他觉得宁小茶那一刻是怪罪自己的,觉得自己差点伤害了祁隐吧? 宁小茶很快被祁隐抱上台阶,到了檐下,回头看琅璀还在雨中,模样呆愣,一时真不放心了:「琅哥怎么了?他不会被你打成内伤了吧?你快去看看啊!」 她拍着祁隐的手臂,想他放下自己,忍不住低声教训:「有你们那样切磋的吗?好了,现在满意了?不见血,不罢休了?」 祁隐也知自己莽撞了,不该当着宁小茶的面舞刀弄枪,就低头认错了:「我错了。」 至于琅璀? 他让宫人扶他进来。 琅璀不想进去的,三人的衣服都湿了,肯定是要换衣服的,宁小茶在,不方便的,但他的理智不起作用,鬼使神差就进去了。 祁隐跟宁小茶也没顾得上他,是宫人为他递上热茶、干净帕子,还有宫人取来了他的衣物。 「你怎么就安分不下来?」 净室里传来宁小茶的声音。 他穿上干净的衣物,看着净室的方向,心里羡慕又酸妒。 实则净室里还有更让他更酸妒的一幕。 那就是祁隐为宁小茶脱着湿衣服,脱着脱着就把人抱上洗手池强吻了。 他刚打斗一番,浑身热血翻滚,就像是野兽,充满了侵略性。 宁小茶躲闪着,伸手拍打他的肩膀:「够了!别闹!外面~外面琅哥~」 琅璀这个名字是助燃的。 真疯了! 外面琅璀还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8页 但这显然刺激到了狗男人! 琅璀的耳力好,早听出他们在做什么了。 正常人该识趣地离开了,但琅璀不正常了,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就大声喊出来:「宁小茶!」 三个字吓得宁小茶身体骤然绷紧。 第525章 对不起,我刚刚下手没轻重了。 「宁小茶,我今天不该跟阿隐打的,是我的错。」 他才没错。 明明是祁隐先挑的事儿。 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掩饰刚刚大叫的那一声,不然,就太古怪了。 宁小茶听着外面琅璀的话,果然没怀疑他有什么坏心思,反而觉得他成熟稳重,下意识沖祁隐说:「你瞧瞧人家!你能不能跟人家学学!」 其实这种把两人比较的言语是有些伤人的。 祁隐又是敏感的,就被伤到了:「我怎么了?你这意思是,我不如他吗?」 宁小茶听他这么说,才知自己说错话了。 她脑子转得也快,立刻说:「怎么可能?你最好了!但你还能最最好!比如,你就该开这个口,去给他道个歉,毕竟,你都把人打伤了。」 她可亲眼看到琅璀脸上流血了。 祁隐想到琅璀脸上的血,也知道自己今天动手没分寸了。 一时语塞,就想闷声干大事。 宁小茶不许他再来了,推开他,说冷,让他给她穿衣服。 祁隐不想给她穿衣服,刚刚丢了个大丑,就想挽回颜面,蛊惑着:「小茶,我们可以做点暖和的事。」 宁小茶想着外面还没离开的琅璀,无论如何没脸继续陪他胡闹了。 「不行。晚上陪你。你现在衣服。」 她催促着,亲了下他的鼻子,含笑哄着:「阿隐对我最好了。」 祁隐没办法。 两人收拾好,又过去小半个时辰了。 琅璀还没离开,就坐在窗前的茶桌处,品茶赏雨。 这雨下得密集,一时半会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还要耽搁下去吗? 或许早些离开,对他们都好。 思量间,宁小茶跟祁隐并肩走出了净室,两人脸上都红扑扑的,眼角残存着春意,一看就知道都干了什么好事。 「琅哥,你的身体没事吧?」 祁隐还记得宁小茶的指示,一出来,就给他道歉了:「对不起,我刚刚下手没轻重了。」 琅璀余光不自觉瞄过宁小茶春色荡漾的俏脸,压着酸妒的情绪,摇头一笑:「没事,是我技不如人了。」 他其实还挺喜欢祁隐最后那一招的,也问了:「你那一招是?」 祁隐笑说:「还没名字。就忽然想到的。」 琅璀一愣,点头夸赞:「很厉害。」 祁隐谦虚一笑:「投机取巧罢了。」 「投机取巧是个学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投机取巧的。」 「琅哥谬赞了。帮我为那一招想个名字,如何?」 「已经在想了。冷雨吹花,怎么样?」 「听着很不错。谢琅哥了。」 祁隐很满意那个名字,以茶代酒,举起来,跟他碰了个杯。 他们聊得很嗨。 宁小茶看到这里,适时地问一句:「琅哥,你脸上的伤?」 伤口不大,一道细长的伤,似乎有些深,已经不流血了,但显然擦洗了很多次,外层都泛着白了。 看着就疼。 如果不静心护养,怕是要留疤的。 琅璀不怕留疤,满不在乎地说:「皮肉伤。不碍事。」 宁小茶可在乎颜值了,就说:「是不碍事,但如果留疤了,你未来媳妇会嫌弃的。」 琅璀一听,下意识摸着脸上的伤,暧昧的话脱口而出:「你嫌弃了?」 第526章 男人也是有美色可以欣赏的。 这话说的唐突了。 他反应过来,急忙补救:「我的意思是,也就你这样的女人会嫌弃。」 这话依旧不怎么好听,但达到了转移众人注意力的目的。 宁小茶皱起眉,不悦地质问:「我这样的女人怎么了?碍你什么事了?」 「你这样的女人——」 美丽、娇弱、魅惑、有妖气,生来是消磨男人意气的。 但这话显然不能说。 他语塞了一会,强辩了:「反正女人哪能嫌弃自己的夫婿?」 宁小茶最讨厌男人的高高在上,当即怼道:「你们男人挑剔女人的相貌、身材,我们女人还不能挑剔了?谁不想要最好的?男人也是有美色可以欣赏的。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 她可垂涎祁隐的美色了。 如果祁隐没有美色,无论他对她多好,她可能都不会动心的。 她就是个颜狗,偶尔被他惹怒了,看到他那张俊脸,也气不了太久。 祁隐一旁点着头,唇角浮着瞭然的笑,一副颇有心得的模样。 琅璀看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心情酸涩,几乎想掀桌子走人了。 但他到底没捨得走。 「你这有药吗?」 她既然在乎男人的脸蛋,那他就稍微注意一下吧。 宁小茶点了头,叫人去拿药。 等药来了,上药这时,就有祁隐代劳了。 祁隐简单给他抹了药,就把药瓶给他了:「回去自己对着镜子抹吧,一天三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9页 琅璀应了个「嗯」,摸着药瓶,陷入了沉默。 他沉默,祁隐也陷入了沉默,气氛就渐渐变得压抑了。 宁小茶再次调节氛围:「别干坐着啊。你们兄弟多聊聊。」 她怕自己的存在影响他们聊天,就离远了些。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跟香玉玩五子棋。 祁隐瞧她一眼,其实这种下雨天,天气清清凉凉的,倒很适合躺在被窝里贪欢亲昵,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 不过,琅璀马上要离开了,还是可以陪着多聊会的。 但聊什么呢? 他想了会,寻到了话题:「琅哥,外公、舅舅、舅母他们都喜欢什么?我想着给他们准备些礼物。」 「他们什么都有。你与其给他们准备礼物,倒不如写封书信了。」 「……也可以。」 祁隐叫人拿来纸笔,慢悠悠写起书信来。 琅璀一旁看着他写信,有点无聊,就问了:「阿隐,我知道你对吉州城有对策了,你想怎么做?」 祁隐听了,笔尖一顿,抬头问:「你有新的想法了吗?」 琅璀摇头。 祁隐便提示了:「我最近在观察气象。夏天了,太热了些。」 琅璀是个聪明人,脑子回想着吉州城的地图,吉州城高,水攻是不行的,而与水对应的,就是火了。吉州城四面环山,山上树木茂密,如果火攻,配以风势,倒是个好方法。就是火势不好控制,真烧到吉州城,堪比焚城,那么多的百姓,太作孽了些! 想着,琅璀问:「你想用火攻?」 祁隐反问:「有何不可?」 琅璀说:「吉州城里有很多的百姓。百姓们是无辜的。」 他们哪里能抗衡当权者的决定? 敬王带兵进驻吉州城,他们手无寸铁,只能听之任之。 祁隐不以为然,摇头道:「不,他们并不无辜。敬王曾在吉州城开放军粮,救助了当地百姓,此举收復了当地民心,这是敬王进驻吉州城的根本原因。听说,当时他们还夹道欢迎,欢庆多日。所以,他们不再是良民,都是反贼。」 而面对反贼,自然是尽除之。 「你才登基,不宜这般激进,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那就不传出去。」 他是皇帝,皇帝的手要干净,臣子的手就不用了。 宁小茶说的没错,好人与坏人,都有用处。 他现在就等一人跟他想到一块儿去。 琅璀隐隐明白他的心思,觉得他狠起来让人胆寒,余光忍不住看向不远处的宁小茶,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最真实的样子?她快乐而无知,也不知跟宫人说了什么,笑声如银铃,震动着他的心。 「你想过……宁小茶知道的后果吗?」 第527章 他们真的是随时随地的秀恩爱啊! 宁小茶是祁隐的软肋。 琅璀知道想让他改变主意就得从宁小茶下手。 果然,一听宁小茶,他就皱起了眉:「我就不该跟你说这事。」 他之前没多说,出于军事保密,更是出于不想让宁小茶知道。 宁小茶下着五子棋,感觉身后两道灼热的目光,一开始还装不知道,后面就装不下去了,回头问:「你们俩看我做什么?没说我坏话吧?」 琅璀宠溺一笑:「谁敢说你坏话?」 「你啊!」 宁小茶撇着红唇,冷哼着回怼:「你刚还说我这种女人,语气很有意见。」 琅璀无言以对,道了歉:「我的错。」 祁隐经常说这三个字,还都是跟宁小茶亲昵玩笑的时刻,在他看来,这是近乎调情的话,现在,琅璀也说了,他心里是很在意的。 不过,他知道琅璀是说者无心,而他听者有意罢了。 「琅哥不用在意,小茶就是随口一说,她不会往心里去的。」 当谁都能惹她不爽吗? 他觉得惹她不开心也是独属于他的权力。 琅璀点着头,看祁隐把信装进信封,递了过来。 他接过来,瞧着外面的雨,还很大,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了。 「我们也下棋吧。」 祁隐另寻了话题。 琅璀配合着点了头。 兄弟俩下着围棋,都是高手,一时难分胜负。 宁小茶跟香玉玩了会儿五子棋,一直赢,也无趣,就过来一旁观战了。 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 她不是君子,就一旁提示:「阿隐,走这里。」 祁隐自然听她的话,她点哪里,他就下哪里。 琅璀看了,也不恼,很纵容地笑道:「得,你们夫妻俩又开始联手耍赖了!」 宁小茶也知道自己在耍赖,但她不承认,还笑着强辩:「谁耍赖了?我们这是夫妻一体,是一个人!」 琅璀:「……」 她这张嘴啊! 他是佩服的,也是心塞的:得,他们真的是随时随地的秀恩爱啊! 最后自然是他们耍赖成功了。 时间也到了中午。 三人又一起吃了午膳。 虽然外面还下着雨,但琅璀还是决定早些出发。 祁隐没再挽留,跟宁小茶一起送他到皇宫门口。 「琅哥,山高水长,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宁小茶坐在车辇上,因为下雨,没下车,就那么坐着,含笑说着场面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0页 琅璀抬头望着她,听到后面四个字,心里满满涨涨的,又甜蜜又酸苦又遗憾,各种心情混在一起,笑不出来,也说不出来。 他朝他们摆摆手,一扬马鞭,带着一百多的精锐,迎着风雨而去。 这次是真的分别了。 祁隐站在原地,等琅璀的身影消失在雨雾里,才上了车辇。 车辇上有宽大的遮雨布。 宁小茶坐在车辇上,压根没下车,身上还披着厚重的披风,可以说保护的很好,一点没淋湿。 祁隐不同,头髮湿了,衣服也湿了,俊脸上的冷雨顺着精緻的下颌线滴进了脖颈里。 宁小茶瞧见了,就拿披风给他擦脸、擦头髮,一边擦,一边嘀咕:「雨下得这么大,琅哥偏要这时候走,淋着雨,不会生病吧?」 她其实是随口一说,并没多少关心,但祁隐很介意:「不提他了。你今天都在围着他转了。」 他不喜欢她的思绪、精力等被别的男人霸占着。 宁小茶听出他话里的醋意,撇嘴一笑:「人都走了,你还吃起醋来了?」 祁隐看她笑,拿她没办法,就低头去吻她的唇。 宁小茶躲闪着,不让他亲:「别闹。在外面呢。」 祁隐立刻抓住她言语里的漏洞:「那回去就行了?」 第528章 别怕 宁小茶察觉他的涩涩念头,嗔道:「你怎么满脑子这些事?」 祁隐摇头说:「现在才想。」 宁小茶:「……」 现在才想就不是了吗? 不过,她确定他的精力太旺盛,也就没让他禁慾的想法了。 主要她感觉自己要发病了。 似乎他一表达对她的想法,她的身体就随时为他做好准备。 不多时到了泽恩殿。 祁隐抱起她,下了车辇,大步走进殿里。 「都出去。」 他出声清了场。 雨还在下,滴答滴答的声音很好听。 天气很清爽,正适合躺在被窝里贪欢。 「你先去洗澡。」 宁小茶挣脱他的怀抱,下了地,嫌弃他淋了雨。 当然,哪怕他没淋雨,他也得洗干净了。 「一起吧。」 他又抱着她,却是坐到了床上,然后喊人来送热水。 「别闹。他们还在呢。」 无论宁小茶跟祁隐亲昵多少次了,还是做不到当着宫人的面跟他亲近。 祁隐就没这方面的顾虑:「别怕,他们不敢乱看。」 宫人们确实不敢看。 他们低着头,目不斜视,一桶桶热水倒进浴桶里,等满一大半了,跟皇帝说了,都退了出去。 殿门被关上。 祁隐抱着她去了净室。 「别乱扔!那是我最喜欢的衣服了!」 她看着落在地上的黑色内衣,因为有她的特殊设计,尚服局做出来一件要花很多精力的。 「怎么能扔地上?都给我弄脏了。」 「我的错。回头再做。十件百件都有的。」 这时候还管什么衣服? 宁小茶苦着脸,怀疑人生:她也没禁他的欲啊?何至如此? 第529章 三天之内! 等到了床上,宁小茶软成一滩烂泥。 太累了! 太作孽了! 有那么一瞬,她在想:她不会死在床上吧? 这么一想,垂死床上惊坐起,立刻抱住他的脖颈,惨兮兮哀求了:「阿隐,你就是想杀我,也别让我这么死,太丢人了。」 祁隐抱着她笑:「傻瓜,我怎么可能让你死?」 他看她确实吃不消,也不敢放肆了。 毕竟真惹恼了她,以后没好果子吃的。 「雨停了。」 这一关注,就发现天都黑了。 果然,跟心爱的男人在一起,时间就是过得飞快。 「阿隐,天也黑了。」 「……嗯。」 祁隐对天黑没一点兴趣。 「哎,天黑了,该休息了。」 「三天之内,你是别想了!」 宁小茶其实就是嘴上耍威风。 事实上,可不敢让他禁慾了,饿久的野兽,吃起肉来只会更兇残。 她情毒在身,都应付不了,不敢想像没了情毒,要怎么应付他? 哎,莫名有种她很没用的感觉? 太奇怪了。 到底是她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她瘫在床上怀疑人生、怀疑世界:莫非她不是穿越到了古代,而是穿进了一本古代颜色小说,然后祁隐就是那种开车极勐的男主? 「唉~唉~」 她躺在枕头上,不停嘆气。 祁隐抚着她的眉头,低声道:「对不起,小茶,我以后不这样了。」 第530章 有生之年,见此奇观了! 宁小茶冷哼着翻白眼:「我信你个鬼!你们男人说的话要是可信,猪都能飞上天。」 祁隐听了,一脸认真地说:「其实,猪是能飞上天的。前年的时候,有一场飓风吹来了这里,好多猪都在天上飞。」 他说的应该是颱风。 古代没有颱风一词,常用「飓风」、「飙风」等形容。 站在颱风口,猪都能飞上天,那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然后,他现在说、来、气、她! 宁小茶被气到了,讥诮道:「那你可真厉害啊!有生之年,见此奇观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1页 祁隐听出她在讥诮,但感觉她好像有点兴趣,就说了:「海边多有此奇观,你想看,有机会我带你去。」 宁小茶:「……」 她是有病吗? 颱风天出门玩? 他活腻歪了,也别带她啊! 「祁隐,你能闭嘴吗?」 她要被他气自闭了。 她就不该跟他说话。 祁隐知道她生气了,也不敢说话了,就专心投餵她吃美食。 美食是各地方的名菜,比如,虾仁粥、糖醋鱼、松鼠鳜鱼等。 宁小茶吃饱了,摆摆手,不肯吃了,让他赶紧吃完去处理政务。 「你一天没碰奏摺了。王敏一大早就抱了好多摺子过来,你是没看到?」 她说的他自惭形秽。 祁隐点着头,扒拉几口饭食,就去处理奏摺了。 宁小茶看了,又心疼了:「多吃点,不差这点时间。」 「我也没多饿。你不用担心我。」 祁隐坐在桌案处,拿起奏摺,批阅起来。 宫人们开始收拾膳桌上的菜。 宁小茶见了,还是心疼他的,就下了床,盛了一碗虾仁粥,又拿了小碟子,挑拣些他爱吃的,端他面前,投餵他了。 【准。】 【朕已经知道了,此事不必报了。】 祁隐正批阅着奏摺,面前递来一勺粥。 他抬头看是宁小茶,张嘴就吃了。 宁小茶又拿筷子,夹了肉,投餵他。 她投餵有规律,一勺粥,一筷肉或者菜,主打一个营养均衡。 祁隐很快就都吃完了,让她去休息。 宁小茶确实累了,点了头,叮嘱道:「那你也别熬夜,伤身体的,要早点休息。」 祁隐应了:「好。」 宁小茶便起身去了净室,简单洗漱后,躺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说来,男女亲密后,也是解压助眠的。 她睡得很香,后半夜醒来一次,迷煳中看到祁隐还在桌案处忙碌,就喊人了:「你怎么还不睡?说了不许熬夜的。」 「嗯。马上就睡了。」 祁隐如是应着,却是久久不起来。 宁小茶想催促,但睡意来袭,又睡下去了。 等第二天醒来,男人躺在自己身边,眼底有深深的乌青,也不知昨晚熬了多久的夜。 她很生气,真的很生气,觉得他把她的话当耳旁风,还不把自己的身体健康当回事,总有些透支身体的狂妄,但看着他俊美的睡颜,也没忍心吵醒他,还为了让他多睡会,明明很想去净室放水,也咬牙忍住了。 这一忍,就忍了半个时辰,直忍得她额头冒汗、唿吸加重、膀胱都要炸了。 终于,男人像是感觉到了她的不舒服,睁开了眼。 宁小茶见他醒来,直接推开他,捂着肚子跳下床,鞋子都没穿,赤脚就往净室跑。 祁隐不知内情,看到她这行为,吓了一跳:「小茶,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本来还有些迷煳,这会也被她吓得清醒了,忙跟着下床,追去了净室。 宁小茶随手关上了净室的门。 祁隐进不去,就砰砰敲门:「你怎么了?小茶,别吓我,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宁小茶不理他,也是故意吓他,放完水后,就在里面磨蹭着不出来。 「你是晕倒了吗?小茶,你出个声?」 祁隐急声询问着,见没回应,没给她太多磨蹭的机会,直接就抬脚踹门了。 「砰!」 第531章 我对你的人没兴趣了。 宁小茶为了门的安全,还是出了声:「冷静!我没事!你别踹了!我这就出去!」 祁隐听到她的话,稍稍放下心来,就没踹门了。 等门开,一眼看到宁小茶还赤脚站在地上,忙抱起了她,匆匆放回床上,去摸她的脚。 果然,她的双脚凉冰冰的。 他也不嫌脏,就那么用手掌暖着,同时问道:「你怎么那么急?鞋子也不穿?」 宁小茶想到自己「急」的原因,就冷了脸:「你还好意思说?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我是不是说了,不许熬夜?你把我的话当放屁了?你一点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我也不该在乎!我就不该在乎!我要不是为了让你多睡会,至于憋着——」 呸!小仙女才不说屎尿! 祁隐听到这里,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又甜蜜又感动又心疼:「是我的错。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想着忙完了,就可以多点时间陪你。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小茶,你别生气,我没不听你的话。」 宁小茶不吃他这一套,冷着脸,哼笑道:「我告诉你,经常熬夜是会变丑的,还会秃头的!如果你有天变丑了,秃头了,到时候,别怪我对你的人没兴趣了。」 她是颜狗,颜值即正义,就这么肤浅。 祁隐听她这么说,终于听出了几分危机感:「那个……段玉璋的保养秘笈,是不是该给你了?」 他还记得宁小茶当时给他三天时间。 宁小茶经他提醒,想起这事,顿时转移了注意力:「是哦。那个保养秘笈。你快去找人问问。」 祁隐点了头,忙让王敏去传段玉璋进来。 段玉璋来的时候,祁隐正在照镜子,看似是在自我欣赏,实则是在自我观察:皮肤是白皙透亮的,鬍子也清理得很干净,眼睛是莹亮锐利的,好看应该还是好看的,就是眼底乌青确实重了些,也确实影响了美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2页 看来熬夜真的会变丑。 他暗暗引以为戒,瞄着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的雨,都考虑抱着宁小茶补眠了。 「皇上,璋先生来了。」 王敏走到他身边,小声提醒。 祁隐听了,抬头看一眼门外等候的身影,点了头:「让他进来吧。」 声音才落下,段玉璋就迈步走了进来。 「见过皇上。」 他走到祁隐面前,离他有五步远的样子,简单行了礼,言行间,透露着熟悉的轻慢与放浪。 祁隐想着他的保养秘笈,深唿吸一口气,忍下了,问道:「可知朕叫你过来,所为何事?」 段玉璋没说,直接看向了宁小茶,其实他一进来,余光就瞥着她了,看着气色不错?应该不是情毒的原因,那是为了什么? 正想着,宁小茶就开门见山地问了:「璋先生,你那个保养秘笈准备怎么样了?」 哦,原来是为了他的保养秘笈。 他恍然大悟,顿了片刻,笑问:「宁姑娘怎么这样急?能急过你的病吗?」 他暗示她抓错重点了。 宁小茶心道:我倒是想急我的病,关键你研制不出来,我急有什么用? 她都佛了。 既然佛了,那美丽事业就该提上日程了。 「你不会还没动手整理吧?」 她是真的想知道他是怎么保养的,瞧瞧他四十岁的年纪、二十岁的脸,狠狠羡慕了:天,他是吃防腐剂了吗? 第532章 生死面前,他才是神! 段玉璋反问:「如果没呢?」 宁小茶冷了脸,不悦道:「那你就过分了。璋先生,你那药,隔几天失效,我也没说什么,结果,让你随手整理个保养技巧,你还推三阻四的,我都要怀疑你是沽名钓誉之徒了。」 她后面那句话就是激将法。 可惜,段玉璋不中计,回道:「你也可以当我是。」 宁小茶:「……」 这坏男人! 他就是故意的! 她好气,但说出的话还是客气的,甚至带着点关怀的语调:「璋先生,你没准备,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有时候为了让人才安心为你办事,需要为他解决日常生活中的烦恼,以让他无后顾之忧。 想到这里,她就说了:「要是有别的原因,你说出来,我能解决的话,一定帮你解决。」 说这话的时候,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可诚恳了。 段玉璋迎着她诚恳的目光,略微顿了顿,就说了:「最近心情不是很好,算原因吗?」 宁小茶:「……」 她咬牙切齿地笑了:「算。哈哈。怎么不算?那么,璋先生,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呢?是有什么烦心事呢?」 段玉璋蹙眉说:「不知道。就是心情不好。什么事也不想做。」 宁小茶:「……」 行吧,有才任性。 宁小茶拿他没办法,只能换方式了:「你这心情不好,估摸是为我研制解药太累了,压力太大了。」 她真是太体贴了,还为他找补,并安排上了:「这样吧,我让几个御医给你做助手,如何?你就口述,让他们整理,怎么样?」 段玉璋爽快点了头:「行啊。」 他应得爽快,实则动真章的时候就磨洋工了。 宁小茶深谙他的脾性,就说:「那你觉得什么时候能出个结果?你给我个时间呗?」 她让他给自己下时间期限,看他一个大男人好意思食言不? 殊不知段玉璋一听自己安排时间,随口就是:「一个月吧。」 「不行!时间也太长了!」 「那两个月吧。」 「段玉璋你——」 「三个月。」 他走了宁小茶以前走的路。 宁小茶无路可走,很生气,偏段玉璋还骂不得,气得她只能摆手:「你出去吧!快出去吧!」 她攥紧拳头,走到旁边的茶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光了。 太气了。 她不喝这口水,肯定要骂人了。 段玉璋看她生气,也没什么情绪起伏,保养秘笈是他近二十年的研究成果,哪里能轻易交出去?哪怕她男人祁隐是皇帝!皇帝又如何呢?生死面前,他才是神! 他看他们想要以权压人,最终掌控者为他人掌控,也是很有意思的。 希望他们能清醒认识到自己生而为人的局限。 「如果皇上没事,那我就告退了。」 他瞧了眼祁隐,很意外他竟然一直没说话。 搁以前,他让宁小茶气成那样,以他那护食的性格,早嚷嚷着要杀他了。 今天这是转性了? 祁隐自然没转性,依旧是护食的,但想着段玉璋的行为是在加剧宁小茶的厌恶情绪,那就随他去了。等他没了价值,他杀他那一天,她想着在他身上吃的亏,也就不会心软、惋惜了。 「一月为期,退下吧。」 祁隐忍着杀意,朝他摆了摆手。 等段玉璋退下了,他也去茶桌喝茶了。 茶败火。 花消气。 宁小茶嗅了一口茶桌上的百合花,同祁隐说:「有才华的人难免桀骜,就像是烈马,需要一段驯服的歷程,阿隐,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她能感觉到祁隐对段玉璋的杀气,虽然他高傲、自我、偶尔还神经质,但她还是爱才、惜才的,就不想祁隐日后对他不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3页 祁隐听出她在维护他,心里发酸,心情苦闷:「你就这么欣赏他?」 第533章 如此,天助我也。 宁小茶听出他吃醋了,熟稔地哄着:「我确实欣赏他,但是呢,如果他为你所用,我就欣赏他,如果他跟你为敌,我第一个唾弃他!单唾弃还不行,如果他对你不利,我绝不会放过他!」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朝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还吐了吐舌头。 祁隐被她逗笑了,揉着她的发顶说:「你不要管这些,哪怕他跟我为敌,对我不利,你也不要对他做什么,你就保护好自己。你好好的,我就能好好的。」 宁小茶拖了祁隐几次后腿,识趣地点头:「嗯。那肯定是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我又不是圣母,才不会捨己为人。」 祁隐目光深沉地说:「记住你的话。」 宁小茶敷衍地点着头,看宫人端了早膳,拽他去吃早膳了。 早膳后 几个大臣进宫求见。 祁隐跟他们去了御书房,谈论政事。 这政事是祁都周边好多村子都被水淹了,而由于大水掩村,如今雨水还没停止,就有了谣言:祁氏得位不正,天下大雨倾城,百姓民不聊生。 祁隐对谣言没兴趣,只问:「房屋毁坏多少?百姓伤亡多少?后续救助工作做好了吗?」 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林泊夜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递上了摺子。 王敏接过来,送到了祁隐面前。 祁隐接过来,打开看了,下一刻,合上奏摺,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朕在大雨之前,就通知了户部、工部,要加固房屋,做好排水工作,怎么还搞成这个样子?」 房屋毁坏八千二百户,百姓伤者六千五百三十九,死者三千八百九十六,出乎他的意料了。 「皇上恕罪。」 林泊夜面如土色,砰砰磕头。 他没敢说:您通知下来的时间太紧张,根本来不及防备,风雨就来了! 同样新上任的工部尚书陆常比他胆子大了些,就表明了原因:「皇上恕罪。风雨来的太快,微臣等人真的尽力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 他跟林泊夜蒙受皇上重用,甫一上任,比谁都想干得好,尽快坐稳位子,可惜,天不遂人愿。 「皇上恕罪。」 他们的下属也都跪着磕头。 祁隐正是用人之际,也只能暂时宽恕他们的罪过了。 「朕给你们机会将功请罪,记住,务必做好百姓的救助工作。另外,朕会拨派五千禁卫军下去,陆常,就由你指挥。」 「是。谢皇上。」 「都起来吧。」 他摆手让他们退下,等他们出去,又叫了暗卫队的副首领伏捷进来,看他们收集到的朝中官员的情报。 像刚刚离开的工部尚书陆常就在其中,上面写他为人严谨,办事尽责,还提到了今日的水患,说他夙兴夜寐,身先士卒。 倒是个办实事的官员。 祁隐一一翻看后,问起了谣言的事。 伏捷回道:「那谣言最先来源于吉州。说来也是奇怪,近日来,全国各州都突降暴雨,洪灾频发,唯有吉州,一滴雨没下。」 祁隐听了,想着那句祁氏得位不正,天下大雨倾城,百姓民不聊生,唇角渐渐勾起了冷笑:「如此,天助我也。」 到底是谁得位不正,很快就要见分晓了! 第534章 他的思想被污染了。 吉州城 赵氏行宫 地下牢房 赵惩一走进来,就听到阶下囚在骂人。 「你姑姑是祁国大将军,你却投靠了赵氏,叶蝉,你叶家几代威名都毁在你这里了!」 骂人的是暗卫谈遂。 他在抓捕万红绮的时候,不慎为赵惩所擒,成为了阶下囚。 这会他蓬头垢面,一身血色囚衣,四肢被牢牢定在墙壁上,浓郁的鲜血流出来,把地面都染红了。 「那叶家早毁了。不干我的事。」 被骂的叶蝉端着茶杯,慢悠悠品尝着,一脸的闲适自在。 至于谈遂骂他的话,对他而言,没有一点意义。 他是无动于衷的状态。 赵惩在旁边看了叶蝉很久,确定他没有一点隐忍屈辱的迹象,才算放心。 「他是个硬骨头。从他嘴里打听不到更多了。」 他坐到叶蝉对面,跟他碰了下茶杯,继续问:「你准备的如何了?什么时候出发?」 叶蝉放下茶杯,站了起来:「今天吧。」 他说罢,就往外走,一想到马上要见到宁小茶了,心情就骤然变得激动且期待了。 赵惩深深看了谈遂一眼,也迈步跟着叶蝉往外走,知道他沉默寡言,也不说话,就一路跟着他。 两人东拐西拐,到了叶蝉暂住的房间。 叶蝉推门就进去了。 赵惩停下来,没跟进去,就在房间外等着,同时,让近卫肖霖带万红绮过来。 万红绮是个年过四十的婆子,穿红戴绿,涂脂抹粉,一身的俗态,像是青楼的老鸨,但跟青楼老鸨不同,她保养的很好,皮肤白皙紧緻,身段婀娜,看着也就三十岁,一举一动都透着成熟女人的风韵。 她也确有风韵,来吉州避祸没几天,就跟赵惩的几个卫兵勾搭到了一起。 当肖霖寻到她,她正跟三个高大的男人玩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4页 那画面太过淫靡,对他一个没开窍的男人来说,堪称一种色情暴力。 对,直接暴力袭击了他的三观——太不知羞耻了!简直是禽兽!大概只有禽兽才会那么做! 「砰!」 他赶忙闭上眼睛,关上门,但脑子里的影像越来越清晰了。 男人天生对那些事有兴趣,并且善于发挥想像力。 他的思想被污染了。 这让他很生气,等好容易把那些骯脏画面清理出脑子,就直接踹门了:「放肆!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伴随着他的怒喝,房门被踹开,三个大男人也都穿上了衣服。 唯有万红绮还坐在床上。 肖霖没看她,直接沖三个男人吼:「都滚出去挨罚!」 三个男人也没敢解释,低头就往外跑。 「等下——」 他拦住落后的一个男人,把他吓得狼狈求饶:「肖哥,我是被他们骗来的,我什么都没做。」 应该说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肖霖不管他做没做,按着他的肩膀说:「你给她把衣服穿好。皇上要见她。」 他看出女人不老实,不会好好穿衣服。 「是。」 那男人忙去给万红绮穿衣服。 万红绮还在趁机撩拨,把那男人折磨得黝黑的脸都透着红,汗水更是大颗大颗流下来。 「姐姐可饶了我吧。」 「哎,可怜见的娃。」 万红绮像是被他的「姐姐」取悦到了,就主动穿衣服了。 她穿好后,整了整头髮,扭腰摆臀地往肖霖身边走。 她才跟男人厮混过,肖霖很不舒服,伸手就捂住了鼻子。 「皇上叫我做什么?」 她询问,但没得到解释。 肖霖看她慢吞吞的,走一步能退散步,没耐心了,直接让那男人扛起了她。 「皇上速传,不得有误。」 他这么说,那男人不敢耽搁,就这么把她扛去了赵惩面前。 赵惩正跟叶蝉说话,不,现在的叶蝉换成了谈遂的模样。 「很像。」 他看着叶蝉,又看着被扛来的万红绮,含笑道:「那么,叶公子,一切就拜託你了。」 假冒谈遂,带万红绮见祁隐,趁机近身刺杀他,此行会顺利吗? 第535章 你现在就是送我去死。 叶蝉点了头,看向万红绮,大步走过去,把人拽下来,很粗鲁地将绳子拴到了她的双手上。 万红绮自然不肯让他绑,一边闪躲,一边惊慌地看向赵惩:「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做什么?」 她听到宁小茶得了新帝宠幸,为免报復,就来了吉州避祸,为此,还给吉州的掌权者赵惩献上了不少金银。那是她从业多年才积累的财富。赵惩也待她客气,请她来行宫居住,不想,一场阴谋? 「万老闆,稍安勿躁。」 赵惩含笑安抚:「富贵险中求。我们共同的敌人是祁隐,你不想他死吗?」 万红绮特别惜命,对危险特别敏锐,隐隐察觉自己即将成为诱饵,警惕道:「我想他死,但不想自己死在他前面。」 赵惩昧着良心说:「怎么会呢?朕不会让你死的。」 万红绮不信他的话,嗤笑道:「你现在就是送我去死。」 这叶蝉都把她绑住了,定是要把她献给祁隐。 「不可以!皇上,我不要去!你不能这样做!」 「冷静些!」 赵惩见软的不行,就变了脸:「万老闆,你是聪明人。想想你的儿子。」 万红绮一提儿子,就安静了。 她是意外怀孕生下的孩子,目前都四岁了,但还不会走,寻了很多大夫,说是胎里带的病,治不好的,也活不长的。 她不死心,来吉州避祸后,听说行宫有神医,才费尽心机入住了。 「你需要的神医是段玉卿,现在他人在祁宫,生死未知,需要你协助叶蝉把人救出来。只有他活着,你的儿子才有机会活下来。」 赵惩一番话戳到了万红绮的软肋。 万红绮为母则刚,红着眼问:「真的吗?」 赵惩面色庄重地点头:「当然。朕是天子,一言九鼎,只要你按着叶蝉的指示行事,成与不成,自有你儿子的泼天富贵。」 这是没觉得她能活着了。 万红绮也接受了这种命运:「希望皇上能遵守自己的诺言。」 赵惩微微一笑,点了头:「当然。」 如此,叶蝉便骑马载着万红绮,赶去了祁都。 当他们驶出吉州城的时候,叶蝉骤然对她说:「跟我谈谈宁小茶吧。她是你养大的,你应该很了解她。」 万红绮听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 祁都皇宫泽恩殿 正在午睡的宁小茶骤然从噩梦中醒来。 她拍着胸口,寻找祁隐的身影,没看到他,一询问,得知他在御书房议事。 这两天他忙碌得很。 原因是外面的大雨。 噩梦带来的恐惧渐渐散去。 她拥着被子,看向窗外的大雨,皱起了眉:「这雨还在下啊。」 香玉在旁边伺候,递上一杯热茶,回道:「是的。连下三天了,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听说有些地方连续下了大半个月的暴雨,咱们这不会也要下那么久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5页 真下那么久,洪涝都到家门口了。 祁隐才登基没几天,天下洪涝灾害频发就算了,连祁都也被淹了,那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造成的后果更不堪设想。 「你别乌鸦嘴了。」 宁小茶喝了口茶,皱紧眉头,想着刚刚的噩梦,一颗心乱跳着,不安的很。 等祁隐回来,她坐在茶桌处,依窗看雨,满面愁容。 祁隐看出她有心事,就问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脸色这么差?」 他跪坐到她身边,去摸她的手,果然双手冰凉,立刻抱起她,沖王敏喊:「去叫御医。」 第536章 红颜祸水是不得善终的。 宁小茶看祁隐这么紧张,忙说:「不用,不用,我没事。」 祁隐不放心:「你手那么凉。」 「估计吹了风的原因。」 「那更要看御医。」 他把她放到了床上,紧抓着她的双手,询问:「为什么坐那里吹风?」 宁小茶解释:「就心里烦,坐那里感觉清凉些。」 祁隐又问:「你烦什么?」 宁小茶简单说了:「我知道各地洪涝的事了。」 古人总喜欢把各种灾害视作上天的示警,让她有些担心他的统治。 尤其她还做了噩梦。 梦里洪涝灾害使得民不聊生,各地义军蜂起,她被人举报是妖女乱世,要被杀了祭天。 祁隐倒没信那些,一心想保护自己,结果四处与民为敌,最终失去民心,被义军所杀。 她最后真的活成了红颜祸水,而红颜祸水是不得善终的。 太可怕了! 她把这些都说了出来。 祁隐听得笑出了声:「小茶,你想多了,我在明空寺为你点了长明灯,你会活得长长久久的。至于我,明空大师为我算过命,我也不会是一个短命的皇帝。你想想,他花费十八年的心血,怎么可能会帮一个短命的皇帝?」 他的话真假参半,还从神佛入手,就是去解她的心结。 宁小茶还真有些被他说动了:「真的?」 祁隐摸着她的脸,眼神坚定:「当然是真的。你一直都怕自己成为红颜祸水,你也想想,你哪里就是红颜祸水了?是贪财了还是贪权了?连我贪欢一会,你都耳提面命,让我去处理政务,你怎么可能成为红颜祸水?神佛在上看得清,绝不会牵连你这个小仙女。」 他声音温柔,满眼爱意,宽厚炽热的拥抱充满了温暖。 宁小茶渐渐被他安抚了,愁绪散去,笑容爬上眉梢:「是哦。我是小仙女。」 就算最后他们的结局不好,这场爱,也让她的穿越充满了意义。 她想通了,回抱着他,亲了下他的脸颊,鼓励着:「小仙女看不得民间疾苦,阿隐,你能者多劳,辛苦些,要多多造福百姓。」 「嗯。我会的。」 祁隐点着头,话音一转:「但前提是你要好好的。小茶,你想我安心从政,就得照顾好自己,像今天这样——」 「阿嚏——」 宁小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祁隐皱起眉:「你瞧——」 他看向香玉,训斥道:「你们就看着她吹风?怎么不提醒?」 他一进来,看她坐在窗户边,就担心她吹多了冷风会生病。他平时也提醒的多,结果宫人还是不够细心。 宁小茶见他训斥宫人,就小声为他们求情:「哎,不关他们的事,他们提醒了,是我执意坐在那里的。」 祁隐还是板着脸,神色严肃:「你别为他们说话。便是提醒了,劝不了你,也是他们失职。」 宁小茶还想打喷嚏,见他这样,好歹忍住了。 恰在这时,有宫人端来了姜汤。 宁小茶见了,忙端起来喝着,有点烫,一边慢慢喝,一边小声夸:「你瞧,他们也很细心的。我喝了姜汤,肯定没事的。你也从外面来,淋湿了没?」 她说到这里,是转移话题,也是关心,就放下姜汤,去摸他的衣服,都是干的,没淋雨。 「没淋湿就好。」 「我身体好。淋点雨,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 他催促她喝姜汤:「快,趁热喝,驱寒。」 宁小茶点着头,趁热喝完了,只觉得身体暖的很。 等下,不对,是熟悉的情潮。 她皱起眉,瞧着他,娇声娇气:「阿隐,我好、好像要发病了。」 第537章 她是他一眼就认定的女人啊! 她自从不打算让祁隐禁慾后,就没再喝药了,主要祁隐需求旺盛,也不给她发病的机会。不过,这两天他忙了些,他们亲昵的次数少了些,大概又压不住那情毒了。 「嗯。我在。你想要我吗?」 他询问她的意见。 宁小茶吻住他的唇,用身体回答他。 宫人们识趣地退了出去。 祁隐见了,提醒一句:「去准备热水。」 他要先洗一个澡。 雨还在下。 天色黑了下来。 叶蝉一出吉州,便遇上了大雨,瞬间被淋了个透心凉。 不过,大雨影响不了他的行程。 他就这么冒雨前行,丝毫不管万红绮的感受。 万红绮是个女人,被大雨淋透了衣服,马上速度快,再被风一吹,冷的瑟瑟发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6页 还好身后就是个年轻热血的男人。 她有故意的成分,就藉机往叶蝉怀里挤,好身材显露出来,因为紧贴着男人,就想着诱惑他,打听下他的真实目的。 她对叶蝉有自己的观察,不觉得他会真的效忠赵惩,或可为她所用,拼一个生机。 「小茶是我养出来的孩子,你喜欢她吧?喜欢她什么呢?胸大腰细,床上功夫好?小哥儿,你喜欢的那些我都有,不想试试吗?」 她仰着头,湿漉漉的双手举起,一点点去摸他的脖颈、喉结、耳垂。 是无比黏腻惹火的摸法。 换个男人在这里,早被她摸得浑身着火了。 但叶蝉心有所爱,对她的抚摸没一点反应。 说来,他在被宁小茶捅了一箭后,也曾短暂堕落过,想着寻些其他女人,但不行,她们无论多么漂亮,一靠近他,就让他反感,哪怕他勉强忍下来,让她们取悦自己,也没一点反应。 他的身体只渴望宁小茶。 这很悲哀,也很让他骄傲:他果然最爱她了!她是他一眼就认定的女人啊!那些男人都是垂涎她的美色,只有他,垂涎她整个人。 他只要她。 就像现在,万红绮也没能挑起他的火。 他如万红绮所言,想着她跟宁小茶有些渊源,或有不同,结果也是没用。 「不想死,就老实些!」 他对于没用的女人,没有一点耐心,艰难忍住把人踹下去的冲动。 万红绮见自己撩拨半天,不起作用,也觉得扫兴,就意有所指地说:「小哥而,你这年纪轻轻的,似乎太老实了些!」 她暗示他不行。 哪有男人面对美人的投怀送抱,还坐怀不乱的? 她活了四十年,就没见过这种稀罕物种。 叶蝉听到她的讽刺,也不在意,冒雨骑着马,等见了个破庙,就停下来避雨了。 夜色已经瀰漫开了。 他寻了干柴,点了火,取出干粮,一脸麻木地咬着。 万红绮也吃着干粮,觉得糙,很难下咽,但她吃过苦,还能熬得住。 就是男色难熬。 她在火光跳跃中欣赏着男人的漂亮脸蛋,忍不住色心发作,就凑了过去:「小哥儿,长夜漫漫,何不做些快活的事?」 叶蝉很嫌弃:「离我远些!」 万红绮还没遇到这么难搞的男人,一时好胜心都被激发了:「小哥儿,别那么凶嘛,你对我温柔些,讨我欢心些,我就跟你聊聊宁小茶。」 之前叶蝉向她打听宁小茶,她出于谨慎,没说太多。 叶蝉没听过瘾,这会见她提宁小茶,终于正眼看她了。 万红绮见他看过来,就知道捏住了他的软肋,笑吟吟道:「其实,宁小茶也没你想的那么好。」 第538章 一念选择,一种不同的命运。 叶蝉听不得别人说宁小茶不好,就皱起眉,警告了:「你要说就好好说,但不要说她的坏话。」 万红绮:「……」 哟,还是个纯情种呢! 有意思了! 那她必须挽救他啊! 「你很嫌弃我,大抵觉得我人尽可夫,身心污浊,但宁小茶也没比我好哪里去,不然她那些伺候人的本事是哪里来的?」 万红绮开始描述养瘦马的心得:「宁小茶是个好苗子,从小模样水嫩,脑子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很快,但怎么说呢?有时候,人太聪明,也不是好事儿。我对她寄予厚望,后半辈子都指望她,可不得在她身上放些好东西。」 这也是她有今天的根本原因。 命运啊,就是这样捉弄人。 一念选择,一种不同的命运。 叶蝉也知道祁隐派人抓捕万红绮的内情,这会想着宁小茶受的苦,就很想杀了她,但他必须忍着,然后,状似好奇地打听着:「什么好东西?」 万红绮没有说,伸手点着他的唇,蛊惑着:「小哥儿,你想知道的话,是不是要付出点什么?」 她见了男色走不动道,本来想把宁小茶培养成自己这样的人,结果,半路出了意外,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苗儿。 叶蝉握着拳,忍着她的骚扰,继续问:「那好东西是什么?有什么影响?」 万红绮想着影响,收回手,面色变得颓丧,喃喃道:「其实,我也是为她好,女人啊,到了一定年纪,身体就会失去水分,我用好东西养着她,你知道吗?需求意味着女人的生命力。」 大多数男人到了四五十岁,身体就不大行了。 女人亦然。 她那好东西可以让她永远有无限的渴求。 她让她能做一辈子世间最快乐的事,她合该是她的恩人,结果,她还恩将仇报。 「她会后悔的。」 「你也会。」 他的耐心没了,伸手就把她推倒了。 这一倒,竟是倒入了火堆里。 万红绮湿漉漉的头髮已经被火烤了半干,这会遇到火,直接嘶嘶烧了起来。 「啊!救命!救命!」 她惨叫着,浑身着了火,衣服也烧了起来,见叶蝉冷冰冰看着,只能爬起来往外跑。 外面还下着大雨,很快把她身上的火浇灭了。 她自救及时,身上有轻微的烧伤,但手上的伤因为扑火,烧得最重,直烧得乌漆嘛黑冒着油,一头保养最好的头髮彻底毁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7页 「啊!叶蝉!你、你!」 她接受不了这么狼狈丑陋的自己,崩溃地尖叫着,甚至想回去掐死他。 但叶蝉举着长剑走了出来。 那寒光凛凛的剑刃就抵着她的脖颈。 万红绮瞬间冷静了,狼狈地步步后退,痛哭着摇头:「叶蝉,你、你不能杀我!宁小茶,她、她还需要我!」 叶蝉点着头,冷冰冰地说:「是啊,为了宁小茶,我在敬王面前装了那么多天的孙子,才把你骗了出来。」 他武力值不行,无法从高手如林的吉州行宫带出万红绮,哪怕轻功一绝的谈遂,也成了阶下囚,是以,他想平安带她出来,想来想去,只能走行骗一条路了。 当然,他想杀祁隐的心跟敬王是一样的。 前提是宁小茶的身体无恙。 一切以她的身体为重。 这是他跟祁隐为数不多的共识。 「你、你什么意思?」 万红绮傻眼了:「你是祁皇的人?你把赵皇耍弄了?」 叶蝉没回答她的问题,看着她不可置信的双眼,缓缓说:「万红绮,交出解药,我可以饶你一命。」 第539章 心太黑了! 万红绮对于危险有着极高的敏锐度,对于叶蝉的话,一字不信:「不,你骗我,你不会,你这样对我……明明是欲除我而后快。」 叶蝉见她这么说,露出遗憾的样子:「好吧。你很聪明,希望你一直聪明下去。」 万红绮:「……」 这天杀的骗子! 怪不得宁小茶不喜欢他,心太黑了! 泽恩殿 「阿嚏——」 宁小茶趴在枕头上,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来人!再端碗姜汤过来。」 宫人很快又端来了一碗姜汤。 宁小茶接过来,吹了吹上面的浮沫,一口气喝光了。 宫人也摆上了晚膳。 宁小茶感觉自己喝姜汤都喝饱了,就不想吃晚膳了。 祁隐不许,抱她下床,投餵了些,才放她回床上休息。 等他吃好了,抱她去洗漱,本来想着在水里胡闹一次,也为一雪前耻,结果看她倦怠无神,就忍下来了。 宁小茶被伺候得舒坦,一躺到床上,就昏昏欲睡了。 祁隐精神很好,拿了书在看。 她见了,问一句:「你在看什么?」 祁隐说:「算是大祁的地方志吧。一个官员今天送来的。」 「好看吗?」 「嗯。还不错。是个有心人,重新记录了大祁各地的土地亩数,还有粮产。」 「有吉州吗?」 「有的。」 「上面怎么说?」 「穷山恶水出刁民。」 「我不信。」 宁小茶是真不信,伸手要看。 祁隐便翻找到那一页,给她看。 宁小茶看吉州山林广袤,尤其吉州城,四面都是山林,忽然就想到了煤炭的形成,觉得可能有丰富的煤炭资源,思量片刻,就把这个猜测说了出来。 祁隐没想到她还有这见识,先夸奖一番,接着点头道:「你是对的,敬王已经在开採了,他当初选取吉州滥施善举,真是高瞻远瞩,这点我不如他。」 宁小茶听他这么说,宽慰道:「他确实有很多能耐,你可以向他借鑑学习,但他年长你许多,自然要多些经验,也没什么可骄傲的,你还年轻,虚心学习,察纳雅言,只会比他更好。」 祁隐听着她的话,心里暖暖甜甜的,低头就吻她。 宁小茶躲开他的吻,嗔道:「别闹,你要看书,就好好看书!书本面前,态度要端正!」 祁隐喜欢极了她的「正经」,觉得她可亲可爱的很,忍不住捉着她的下巴,一边吻她,一边逗她:「怎么端正?嗯?你教教我?」 第540章 你这没、没心肝的东西! 宁小茶见他这样,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不教。我要睡了。真睡了。你不许闹我。」 她推开他,背过身,闭上眼,扯上被子。 祁隐不喜欢她背对自己睡,就伸手,想把她扳过来:「小茶,乖,对着我睡。」 宁小茶知道他的怪癖,要么抱着她睡,要么对着他睡,反正是不能背着他的。 她想着那可怕的后果,就翻身过来,咕哝着:「真困了。不许闹。我会生气的。」 祁隐见她说要生气,也没打扰她,就安分看书。 明天是新的一天。 这一天,雨停了,天晴了,是个好日子。 万红绮的日子很不好,昨天烧伤,还淋了雨,没有药用,半夜就发了烧,等第二天,都烧迷煳了。 「嘉和,娘亲在,嘉和,别怕,嘉和——」 她叫着儿子的名字,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流下来。 叶蝉看到了,并没有一点心软,捞起她,扛到了马背上,就那么骑马赶路了。 万红绮生生给颠醒了,腰腹硌在马鞍上,像是要断了。 她一辈子都没吃过这种苦,觉得叶蝉根本不把她当人看。 「你、你这没、没心肝的东西!」 「我、我会死的,疼,我好疼,好难受,唿吸不了,叶蝉,你、你会遭报应的!」 她的声音很低,断断续续的,根本听不清。 叶蝉也没听,知道她醒了,就停下来,把她扶着坐好了,一扬马鞭,加速前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8页 他要在今天日落之前,到达祁都。 至于万红绮? 他相信她一时半会死不了。 可怜万红绮就这么被人糟践着带去了祁都。 一路生不如死。 乃至到了祁都,她都达观了,觉得落入宁小茶、祁皇手里,也比落在叶蝉手里强百倍、千倍。 「小畜生!」 万红绮半死不活,咬牙骂着:「有娘生没娘养的坏东西!」 叶蝉听了,也不生气,还笑了:「你骂得很对。我就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坏东西。」 他现在进了祁都城,心情很好,就勒住马缰绳,放缓速度,对她说:「你应该感恩我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等进了皇宫,他们见了你,觉得你可怜,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万红绮心道:他们饶不饶我不好说,我是不会饶了你,等进了皇宫,我第一时间说出你的真实身份。 叶蝉能想不到这点儿? 他早有了应对之策:「我知道你现在恨死了我,但你最好保持沉默,说出我的真实身份,对你绝无好处。你的儿子还在赵皇手里,如果我们失败,你的儿子只有死路一条。」 万红绮听着他的威胁,恨恨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叶蝉看着越来越近的皇宫,目光深沉道:「我想做的事很多,具体就要看我能做什么了。」 第541章 来吧,给你个报仇的机会。 天色更黑了。 街道上很冷清。 更夫经过,敲着两更鼓。 叶蝉在离皇宫城门最近的一个巷口停下马,将万红绮拽下来,把剑给了她:「来吧,给你个报仇的机会。」 万红绮知道他是想走苦肉计,接了剑,下手一点不手软,直接往他身上砍了好几剑,有一剑落在他的肩膀上,都深可见骨了。 她砍得痛快,几剑下来,还不过瘾,想往他脖颈上砍。 还好叶蝉及时捏住了她的手腕,抢了剑,提熘着她,再次上了马。 「驾!」 他锁着万红绮的喉咙,在弄死她之前,也到了皇宫的门口。 「啊!」 万红绮被推下马,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了惨叫声。 叶蝉也脱力一般滚下来。 看守城门的士兵忙上前查看:「什么人?」 叶蝉躺在地上,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拿出谈遂的令牌,发出虚弱的声音:「去、去跟皇上说,我、我谈遂带、带万红绮回来了。」 万红绮一旁是濒死的状态,听到他的话,都气得来精神了:这虚伪狡诈的骗子!黑心的坏东西! * 泽恩殿 祁隐正埋首桌案,批阅奏摺。 宁小茶坐在他对面,嗑着瓜子,剥着花生,自己也不吃,噼噼啪啪弄了一堆瓜子仁、花生,然后拿勺子挖起来,递到他嘴边:「喏,坚果,吃了补脑的。」 祁隐张嘴吃了,含笑道谢:「谢谢小茶。」 「不用谢。」 宁小茶继续忙活,看他喜欢吃,兴致可高了。 就在这时—— 「皇上,谈暗卫把万红绮带来了!」 王敏匆匆进来,传达了这个好消息。 祁隐一听,大喜,立刻召见了他。 「皇上,幸不辱命。」 叶蝉在士兵的搀扶下,踉踉跄跄走进来,准备跪下行礼。 「免礼!免礼!」 祁隐看他一身伤,就没让他下跪。 「谢皇上。」 如叶蝉所料,祁隐的注意力都在万红绮身上,对他,扫一眼,说了句「你辛苦了」,便安排道:「快,带他回去养伤,速速让御医过去!」 他根本不觉得谈遂会遇险,人被囚禁了不说,还被叶蝉模仿了几天,如今,更假冒谈遂到了他面前。 宁小茶跟谈遂不熟,瞥他一眼,也没察觉异样。 叶蝉低着头,伪装虚弱,余光则逡巡在宁小茶身上,真好,终于见到她了,她还是那样美,像是枝头盛放的桃花,含了一层露水,显出一种饱满欲滴的美。 祁隐何德何能拥有她?他连危险到了面前都还不知道。简直蠢死了! 「你就是万婆子?」 被叶蝉暗骂愚蠢的祁隐打量着地上的女人,破旧的衣衫,脏污的面容,还有不同程度的烧伤,恰如其名,是个潦倒可怜的婆子了。 他哪里想到万红绮从前美艷妖娆,仅仅两天一夜,就被叶蝉糟践成了这副老妪的样子。 万红绮也不敢想像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被士兵拖进来后,透过一个大大的镜子,那是宁小茶让人特别制作的穿衣镜,看到了丑陋不堪的自己,根本接受不了,一个刺激,就晕倒了过去。 可惜,祁隐对她就不像对「谈遂」那样客气了,想着宁小茶吃的苦,杀意瀰漫间,冷冰冰吩咐:「来人,泼醒她!」 「是。」 王敏应命,赶紧让人去提了一桶水。 「哗啦——」 一桶冷水往万红绮身上泼了下来。 万红绮悠悠醒来,看着皇帝,又看着宁小茶,直接爬了过去,可怜兮兮哭着:「小茶,小茶,好孩子,娘养你十年啊,就算严苛了些,也罪不至此啊。」 她们这些人养瘦马的时候,都是让她们喊娘的,这是为了更好地用亲情控制她们。 第542章 怪她之前就半死不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9页 却不知她一句话自抬身价,都成皇帝的半个岳母了。 「放肆!」 祁隐怒喝过后,见万红绮想抱宁小茶的腿,立刻将宁小茶抱起来,不让她碰到,同时,一脚踹在了她的肩膀。 「滚远些!」 他一脚把万红绮踹出好远。 可怜万红绮刚醒来,又昏了过去。 这次,哪怕泼冷水,也醒不来了。 画面就很尴尬。 宁小茶看着昏迷不醒的女人,皱了眉:「你下脚——」 祁隐很无辜:「我根本没用力。」 怪她之前就半死不活了。 宁小茶点着头,也没多说什么。 出于万红绮给原主下了药,害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她对她同情也有限,不过,人昏迷了,也得管,毕竟她还有存在的价值。 「王公公,你让人抬她去偏殿,让璋先生给瞧一瞧吧。」 那一身的烧伤要及时处理,似乎还发着高烧,也得喝点退烧的药。 「是。小主子。」 王敏应着,让人抬了万红绮离开。 地面上还有大片的污水。 香玉忙让人擦拭干净了。 如此忙活着,就到了三更。 宁小茶困了,没让祁隐处理奏摺,拉着他,躺床上睡了。 祁隐没困意,还有点小兴奋,不停在宁小茶耳边聒噪:「万红绮来了,等她醒来说了药,你的病就好了。」 宁小茶提这个,就心情复杂,如果她病好了,没那么多需求了,可怎么应付他啊!天,头大!摊了个欲求旺盛的男人,真是性福的负担! 「你病好了,我就放心了。」 也不必忍着段玉璋了。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口,知道宁小茶不喜欢他那么说。 「嗯嗯。我知道。你都说好几遍了。」 宁小茶拍着他的肩膀,催他睡觉。 祁隐睡不着,情绪越来越亢奋,身体热血翻滚着,手也不规矩了。 宁小茶感知他心思活络,就出声制止了:「老实些。不许闹。我要睡觉。」 祁隐吻着她的脖颈,轻声说:「你睡你的,我忙我的,我们互不干涉。」 宁小茶听了他的话,羞恼得想给他一耳光:「怎么是互不干涉?你这样,我怎么睡?」 她又不是死人,没感觉的? 祁隐看她精神来了,笑道:「既然睡不着,那就不睡了。」 他吻住她的唇,不许她说拒绝的话。 既然她没拒绝,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你、你等着~」 她疲累昏睡前,还说着狠话。 祁隐温柔吻去她眼角的泪,低声笑着:「嗯。我等着。」 他们这边情意绵绵,恩恩爱爱,是无比幸福的夜晚。 段玉璋就不同了。 他半夜被送来了个患者,忙活到天明,给她处理烧伤、内伤。 其实,这种小伤,宫里的御医就能解决了。 他之所以出手,还是跟患者是旧相识的缘故。 天亮了。 万红绮也醒了,一睁开眼,看到旧相识,就求助了:「段神医,救命啊。」 段玉璋皱起眉,拽下她的手,离她远了些,同时,淡淡一笑,问着:「万老闆,你有没有觉得宁小茶很奇怪?」 万红绮听到宁小茶三个字就觉得身上疼,那叶蝉为了宁小茶,用火烧她,而那皇帝为了宁小茶,抬脚踹她,就连她这个旧相识,一开口也是问宁小茶,所有男人都只关注宁小茶,呵,她养出来的孩子,她真该骄傲啊! 第543章 真真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有什么奇怪的?」 万红绮没明白他的意思。 段玉璋便提示了:「她像是变了个人,比如性格、气质,跟之前的唯唯诺诺判若两人。」 万红绮听了,不以为然:「她现在是皇帝的女人,怎么还可能唯唯诺诺小家子气?便是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性格。」 她觉得段玉璋说的就不是宁小茶,或者说那只是他眼里的宁小茶。 「段神医,女人的心思深沉着呢,你所看到的,都是她想让你看到的。」 这话有点道理。 段玉璋思忖着点了头,问道:「那你说说,她以前是个什么性格?」 万红绮便说了:「她从小就聪明,很乖巧,特别会讨人欢心,面对男人,时而端庄,时而高冷,时而柔弱,时而笨拙,端的是变化莫测,你说她懦弱,那只是她伪装出来的样子,想激发你的保护欲罢了。尤其你还是神医,她自知身体被我下了药,太需要你了。」 那他一走了之,没有保护她,她对他失望了,由爱生恨了,所以才装着不认识自己? 段玉璋压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询问道:「是吗?你给她下了什么药?」 「给皇上请安。」 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 段玉璋立刻收敛心神,看向了门口的方向,下一刻,房门被打开,皇帝走了进来。 「见过皇上。」 他站起来,草草行了礼。 祁隐点了头,看向床上的女人,问道:「她可说了什么药?」 段玉璋说:「她刚醒来,我正在问,她还没说。」 「醉花阴。」 万红绮忍着身上的痛,爬下床,磕着头,当着皇帝的面说了:「是醉花阴。望皇上开恩。小人不是有意给贵人用药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0页 她知道宁小茶会有大造化,以她的姿色,扬州的达官贵人必然趋之若鹜,谁想她造化那么大,竟然成了皇帝的女人,真真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皇上开恩啊。」 她哆哆嗦嗦着磕头,哭得涕泪横流。 祁隐见她说了,又问:「有解药吗?」 万红绮小声说:「没、没的。此药不、不伤身,助、助兴之用,阴阳相合即可。」 她真觉得是个好东西。 可惜,这世间的女子多以自己的需求为耻,愚蠢地追求贞洁烈妇的名头。 实在是可笑又可怜。 祁隐见她那么说,显然是死不悔改,忍着杀她为宁小茶报仇的冲动,喝道:「闭嘴!把你那药的成分写一份给朕!」 他不想全依靠着段玉璋,准备让那些御医也研究一下。 醉花阴?呵,这名字倒是起的文雅。 「是。是。」 万红绮磕头应着,在宫人的搀扶下,站起来,把醉花阴的成分写了出来。 很快,那张纸就递到了祁隐的面前。 祁隐接过来,扫了一眼,看向了段玉璋:「如今醉花阴的成分也出来了,璋先生,研制解药就看你了。」 他看他还能给自己的无用寻什么理由! 段玉璋像是知道他的想法,躬身道:「皇上放心,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祁隐听了,目光深沉地笑了:「那朕就拭目以待了。」 第544章 做奴才的潜质 天色大亮。 祁隐离开了偏殿,本想去看一眼谈遂的,想着宁小茶该醒了,就回去了。 泽恩殿里 宁小茶确实醒了,一睁眼,没看到祁隐,就问了:「皇上呢?」 香玉昨晚守夜,就在殿外,皇上离开的时候,特意让她进去伺候,自然知道皇帝的去处。 「回小主子,皇上去偏殿了,奴婢瞧着,应是跟璋先生商讨您的病情去了。」 「哦。对。」 宁小茶想起了偏殿的万红绮,那女人定是说了给她下的药,段玉璋也一直在等她的药,那现在是有进展了? 思索间,祁隐迈步进来,见她醒了,不等她开口询问,就交代了自己的行程:「我刚去了偏殿,万婆子说了给你下的药,段玉璋也在场,我们就坐等他研究出解药了。」 宁小茶听了,不知为何,总觉得不会那么顺利,不过,也没把这负面想法表达出来,就问:「什么药啊?」 祁隐说:「醉花阴。」 宁小茶愣住了:「醉花阴?那药的名字?」 祁隐点头! 宁小茶惊愕过后,很快明白了醉花阴的真正意思,忍不住皱起了眉:「好好的词牌名都被糟蹋了。」 祁隐点着头,没说话。 他的思想还脏污着,怕说错了话。 宁小茶不知他脏污的思想,就问了:「你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她想祁隐跟她一起唾弃——醉花阴这名字太邪恶了! 「没、没想什么。」 祁隐摇头甩去脑子里脏污的思想,转开了话题:「小茶,我抱你去洗漱吧。」 宁小茶经常被他抱着洗漱,都习惯了,就点了头。 祁隐轻松抱起她,进了净室,把她放到洗手池上,给她准备好洗漱用品。 宁小茶是坐在洗手池上刷牙的,水就吐他手里端着的痰盂里。 等刷好牙,就开始洗脸,这个就不用她动手了,祁隐拿了柔软的帕子,浸湿后,拧干了,给她擦洗,一遍又一遍,动作很体贴细心,不仅洗得很干净,还会避免弄湿她的头髮。 总之,在伺候她这事上,他很有做奴才的潜质。 宁小茶被他宠得半残,脾气又娇又坏,忽然想起昨晚他的折腾,就开始算帐了:「你昨晚是怎么回事?我都说了睡觉,你还闹!你就只想自己爽,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其实她感受挺好的,就是想作一下。 祁隐向来随她作,一边给她擦脸,一边低声道歉:「我的错。我不好。我下次一定努力改正。」 说是这么说,改正是不可能改正的。 宁小茶也不觉得他会改正,反正作一把,过了瘾,就伸开双臂要亲亲抱抱了。 祁隐很配合地低下头,想去吻她的唇。 宁小茶还坐在洗手池上,见他倾身过来,就坏心地伸脚踩他。 她没穿鞋,两只小脚丫白嫩嫩,软得很,踩上来,一点不疼,还很刺激。 祁隐的身体很不争气,吃不消这刺激,忙捉住她的双脚,喘息重得吓人:「小茶,别闹,一大早的,你是不想吃早膳了?」 第545章 我知道的,你最疼我了。 宁小茶听出他在威胁,瞬间就老实了。 她收回双脚,恢復了正经的模样:「我要吃早饭。我饿了。」 她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想玩一下。 在她看来,男人有些时候还是很好玩的,比如祁隐,她就喜欢看他为她隐忍乃至发狂、失控的模样。 怎么说呢?就很可怜。 他粗喘着,俊脸涨红滴着汗,眼睛会湿漉漉的,看她时,目光热切而危险,当然,还有一种不易察觉的卑微感,仿佛他是狗,恳求她这个主人赐予他一块骨头。 也只在这一刻,她是主宰者,从身到心,都主宰着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1页 但她不知道的是,当她想主宰他,也意味着她被他主宰了。 他的美貌与力量,他的示弱,他的眼神,他炽热的爱,都是主宰她的工具。 * 日上三竿。 叶蝉简单吃了早膳,无聊地躺在床上「养伤」。 跟谈遂相熟的暗卫队友们陆续过来探望他的身体,他怕引起怀疑,以「静养」为由,都拒之门外。 他打发了他们之后,在谈遂的房间逛一圈,没发现有意思的东西,又躺回床上,开始想接下来的计划——要怎么见到段玉卿呢?要怎么刺杀祁隐呢? 想到祁隐,一个困惑来了:祁隐怎么还不来看谈遂?便是他不在意主僕之情,难道不想知道吉州的真实情况?谈遂在吉州逗留多日,才有发言权啊! 没错,叶蝉觉得祁隐会来看谈遂,起码是走个过场。 祁隐也是这么想的,一大早看过万红绮,就准备来看谈遂的,结果,半路被美色绊住了脚。 等他过来的时候,都是下午了,一见面,先关怀了他的身体:「御医怎么说?」 叶蝉模仿着谈遂的声音说:「都是皮肉伤。皇上无需挂念。」 祁隐点着头,当面赐了他一些珍稀的补药,又叮嘱宫人用心伺候,反正明面上一个体恤下属的好君主形象是立住了。 而形象立住之后,如叶蝉所想,开始步入正题了:「吉州现下如何?」 叶蝉就等他问了,也早准备好了说辞:「皇上,一空大师在吉州城,成了敬王的座上宾。」 他说座上宾,自然是好听的说法,实则就是阶下囚。 祁隐也知道这点,就很震惊:「怎么会?」 叶蝉解释:「一空大师为了天下不起战火,遂游说敬王归降,未成。」 「怎么可能成功?」 祁隐听得皱紧眉头,咬牙忍住了那句:简直愚蠢! 叶蝉扫着他凝重的脸色,继续说:「我来时,敬王意图借一空大师之口宣布自己是天命所归、国家正统。」 第546章 刷得也是红颜祸水的存在感! 「可笑!」 祁隐眯着眼,压着凛凛寒光。 「还望皇上早做对策。」 叶蝉装出一副无比忠诚的样子,实则想把祁隐支开,如果他带兵去前线,宁小茶应不会跟着去,那他的机会就来了。 祁隐不知叶蝉的阴谋,点头说:「朕自有对策,你先好好休养身体。」 「是。」 叶蝉低下头,恭送祁隐离开。 祁隐离开后,就匆匆去了御书房,写了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明空寺。 他很气愤,不理解明空寺的人怎么会让一空大师去吉州? 一群废物! 他气得想摔东西,好歹忍住了,喝了两杯茶水,压下了怒火。 事已至此,再气愤也没有用了,现在最紧要的事是去救一空大师。 如一空大师所想,祁隐得知他在吉州后,真的有些等不下去了。 他召见了文武大臣,还有钦天监的官员,一行人商讨到晚膳时间,都没结束。 宁小茶在晚膳时,派人去打听了情况,知道他跟大臣们在议事,也没管了,就一人吃了。 或许是一人吃饭太无趣,她的食慾也不好,简单吃了些,就让人撤下去了。 「小主子是不是想皇上了?要不要去给皇上送点汤?」 香玉见宁小茶心情不好,就想主意为她解闷了:「皇上从下午一直在忙,听说连口水也没喝,到这会还没吃饭,估计也饿了,您去送汤,他喝点,多少顶点饿。」 宁小茶听着,兴趣不大,总觉得送汤跟电视里妃子去争宠似的。 当然,她没那个争宠的必要。 至于关怀祁隐? 她当然是想去表达关怀的,但他忙政事,那么多大臣在场呢,她去刷什么存在感?尤其是她顶着这张脸,刷得也是红颜祸水的存在感! 她还是低调点吧! 但偌大的寝殿,没了祁隐,总觉得空荡。 她也确实无聊,就出去散步消食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御书房,见里面灯火通明,不时传出议论的声音,还很激烈,近乎争吵,知道他还在忙,就没上前,原路返回了。 其实她本来想等他散会的,但听那架势,还有得等呢! 她才不做等待的小傻瓜呢,就慢悠悠原路散步回去了。 殿里依旧是空荡。 她没在意,去洗漱,又美美泡了个澡,最后躺床上继续等人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三更天。 宁小茶犯困了,打着呵欠问:「皇上还没回来吗?」 香玉出去看了一圈,回来道:「还没影呢。小主子困了,就先睡吧。」 她听说了,马上要打仗了,这事情那么严重,自然要讨论很久的。 宁小茶真困了,就闭眼睡了,迷煳着说:「等皇上来了……你记得叫醒……我啊……」 香玉低声应了:「是。」 她等宁小茶睡着了,就退出去,在殿门口翘首望着。 等祁隐真的回来了,就跑进去,想着叫醒宁小茶,结果,就看她坐起来,揉着双眼,一副没睡醒的状态,对她说:「香玉,我梦到阿隐回来了。」 得,这梦真灵! 她笑道:「小主子,您梦想成真了!皇上真的回来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2页 第547章 她的身边万籁俱寂是归宿。 宁小茶太困了,似乎只是一个等他回来的执念,听说他回来了,「哦」了一声,倒头就睡了。 香玉看得瞠目结舌:「小主子?您……睡啦?」 宁小茶没理人,翻了个身,继续睡。 香玉不敢再喊,就静静守在一旁。 不多时,祁隐进来了,蹙着眉,很严肃,面色显出一种疲态,先瞧一眼床上的人影,接着压低声音问:「你们小主子睡了?什么时候睡的?今天她心情如何?晚膳吃的好吗?都吃了什么?听说都到御书房门口了,怎么没进去?」 他一下说出来好多疑问。 难为香玉记住了,一个一个回答了:「小主子睡了有大半个时辰了,今天心情还可以,晚膳吃得不多,主要是虾仁饺、鱼汤,哦,还啃两个滷鸡爪。小主子吃饱了,没什么事,就去散步消食,到御书房的时候,见您跟大臣们在议事,说什么也不愿意去打扰,就原路回来了。」 祁隐听了,算是了解了宁小茶一下午的行动日常,没听出异样,便挥手让她下去了。 他脱了外袍,挂在衣架上,去净室洗漱,然后换了干净的寝衣,躺到了床上。 「小茶~」 他轻轻叫了声她的名字。 她自然没理他,身体倒像是听到了他的唿唤,自觉地滚入了他的怀抱。 他抱着她,深嗅一口她身上甜香的气息,才觉得一天的疲惫消散了。 世事多繁杂,唯有她的身边万籁俱寂是归宿。 * 叶蝉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深思着自己打听到的一件事——段玉卿跟璋先生是亲兄弟! 这真是世间一大有趣事! 所以,璋先生,或可为他利用? 他躺在床上,这床的位置靠着窗,月光透着窗户洒进来,照出一片皎洁的白。 这是一个美丽祥和的月夜。 他沐浴着月光,手中长剑的剑刃勾着谈遂的令牌,就这么绕啊绕啊,最终,「啪」得一声,令牌被他绕出去,摔在了地上。 木质的,没有碎。 他瞧一眼,没去捡,也没再玩剑,慨嘆一声「无趣」,就闭眼睡了。 * 段玉璋还没睡。 他还在研究着醉花阴的解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他很烦躁,也很挫败。 难道他一世英名要败在这里了? 他把剩余药材扔进炉子里,当柴火烧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他压力更大。 不能再这么闭门造车了! 他决定寻点外力。 这个外力是他的弟弟段玉卿。 * 段玉卿正睡着,忽然感觉床边坐了个人,还好今夜月光明亮,一睁开眼,就是自己哥哥,不然,他肯定要出手袭击了。 「你怎么来了?」 他冷着脸,还为段玉璋不肯帮自己而心生嫌隙。 段玉璋坐在床前,像是没感觉到弟弟的冷淡,兀自说着:「宁小茶之前中的药叫醉花阴,这名字很好听,对不对?」 段玉卿听了,不屑一笑:「你不久后会听到一个更好听的名字。」 段玉璋皱起眉,听出了端倪:「什么意思?」 段玉卿不答反问:「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回心转意了?准备帮我了?」 第548章 你要去哪里 帮他是不可能帮他的。 段玉璋婉拒:「你换个人喜欢,哪怕是个男人,哥哥都帮你。」 段玉卿一听就没有跟他交谈的兴趣了:「你走吧。」 「哥想你了。」 段玉璋不肯走,往床上一躺,耍无赖了:「唉,阿卿,哥最近好累。古人说四十不惑,哥真没用,越活越回去了。」 他解不开宁小茶的情毒,也想不通宁小茶为什么装着不认识自己。 段玉卿还是在乎这个哥哥的,一见他示弱,就有点心软了,不过,嘴还是很硬的,讥诮道:「你怎么没用了?来,把你的没用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段玉璋:「……」 他想教训一下这个孽弟,深唿一口气,到底还是忍下了。 「阿卿,你还下了什么药?嗯?」 他以一种自然又笃定的语调问着:「你在宁小茶身上还做了什么手脚?」 段玉卿没有回答。 沉默就是默认。 段玉璋骤然坐起来,目光深沉地盯着他:「阿卿,别伤害她。」 他这话的语调很奇怪,似乎出于跟他同样的境遇,有种无力的挣扎感。 段玉卿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哥,你——」 「你好好想想。」 段玉璋打断他的话,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像是怕听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段玉卿目送他离开,久久没有回神。 月光无声照着大地。 今夜太多人註定不得好眠。 宁小茶睡得很好,一醒来,男人就在身边,俊颜安详,睡得很沉。 这么累的? 她想再睡会儿,也睡不着了,就这么忍了半个时辰,想去放水了。 鑑于之前差点憋爆膀胱的愚蠢行为,她没再隐忍,直接把人掀开,当然,也把人弄醒了。 「怎么了?」 男人咕哝着,还试图抱紧她。 宁小茶皱眉拍他的手:「松手。我去净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3页 男人听了,乖乖松开了手。 宁小茶去净室后,放了水,开始洗漱,见天色还早,也不想躺回去睡觉了。 笑话,狗男人那随时能袭击人的架势,傻子才往他怀里躺呢! 她不躺,祁隐不乐意,眼睛还闭着,伸手摸几圈,没摸到人,就开始喊了:「小茶?小茶?」 宁小茶在穿衣服,听到他的唿唤,不耐烦地回应了:「在呢。你喊什么?」 祁隐听着声音很远,就睁开了眼,看到她在穿衣服,勐然惊醒,坐起来,一脸紧张:「你要去哪里?」 宁小茶看他那过分紧张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也是无奈:「我能去哪里?就是睡不着了,起床啊。」 祁隐看向窗外,天才蒙蒙亮,低喃着:「这么早?」 宁小茶点头说:「反正我是不想睡了。」 尤其他身上藏着危险,她才不要一大早就跟男人在床上浪费体力,不然,就等着一天都瘫在床上吧。 祁隐不知她的想法,拍拍身边的空位说:「我好睏,你过来陪我睡。」 宁小茶婉拒了:「我不困。你睡吧。我就在殿里,哪里也不去。」 祁隐不同意:「那你不如在床上。过来,别逼我去抱你。」 宁小茶:「……」 这黏人的狗! 她知道他能干出下床来抱她的事,就皱眉过去了。 祁隐看她磨磨唧唧的,人还没到,长臂一伸,就把她拽过去了。 夏天衣服单薄。 她身段又那么好,曲线婀娜,其实,影响不到什么。 但他还是很嫌弃,抱着她,哄着她:「脱了吧。你这样穿衣服,抱着不舒服。」 第549章 装可怜!太犯规了! 宁小茶看出他的不安分,才不脱衣服,冷哼道:「白天你也没少抱着,怎么没见你嫌弃?」 「不是嫌弃。」 祁隐哪里敢嫌弃? 他自知心思不纯,也不多说,就老实抱着了,哎,识趣些吧,再提要求就没得抱了。 「谢谢小茶。小茶最好了。」 她转移他的注意力:「昨天出什么事了?你忙到那么晚?」 祁隐没打算隐瞒这事,她问,他就如实说了:「一空大师在敬王手里,我要派兵吉州,救他出来。」 原来是这事。 宁小茶震惊过后,不解了:「一空大师不是回明空寺了,怎么会落到敬王手里?」 祁隐说:「一空大师想着说服敬王归降。」 宁小茶露出看智障的表情:「他脑子没问题吧?」 老煳涂了吗? 多天真的人会相信用干巴巴的几句言语就能止战? 祁隐没说话,提到一空大师,眉头紧紧皱着,往旁边一躺,性趣也没了。 宁小茶见他消停了,继续问:「具体怎么做?你部署好了吗?」 祁隐点头:「派了绪州总督胡庆凯出兵,由沈卓当监军,先看看敬王的实力。」 宁小茶拍着他胸口,鼓励着:「会顺利的。我相信你。」 祁隐听了,含笑逗她:「就口头的?」 宁小茶动手了,却是轻拍他的胸口,哄着:「哎,乖啦,再睡会吧。」 「嗯。」 祁隐应着,闭上了眼,本来想睡的,但睡不着,眯了一会,就起来了。 宁小茶看他没休息多久,又心疼了:「怎么不睡了?」 祁隐苦笑:「哪里睡得着?」 他感觉自己得去沖个冷水澡。 明明不想做什么,身体不听控制,亢奋得很。 宁小茶皱起眉:「你是不是……有病?一天到晚的想,比起我,感觉你更像是中了情毒的人。」 祁隐摇头,满眼深沉地说:「不,我是中了你的毒。」 宁小茶:「……」 这该死的甜言蜜语! 她撇着红唇讥诮:「听过登月碰瓷吗?你这行为就是!哼,无论你说的多好听,我这解药,你现在是别想了。」 祁隐委屈巴巴地说:「我现在也没想。」 他下了床,披着外袍,说要去雪泉池。 宁小茶听了,又心软了:「必须去雪泉池吗?」 她觉得这种情况下洗冷水澡,很伤身体,就说:「要不,你试试用意念克制?」 「什么意念?」 「就念念佛经啊什么的。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念经的吗?」 宁小茶说到这里,都有点怀念他打坐念经的模样了:「说真的,阿隐,那时我对你各种撩拨,你不为所动的清冷佛子模样真的很迷人。」 祁隐听了,眼里来了些兴味:「那我现在念经,你会来撩拨我吗?」 第550章 心疼男人果然是要倒霉的。 几个意思?面子工程? 她听得好笑:「你这脑子都在想什么?」 祁隐很认真又很自然地说:「想你啊。」 宁小茶:「……」 行吧,他赢了! 她到底还是被他哄住了,主动跳起来往他身上扑,然后,吻住他的唇,嘟囔着:「我看你今天不做点什么,是别想好好工作了。」 「你是对的。」 祁隐抱住她,得到她的默许,就把人往床上压。 事后,宁小茶像是被恶霸糟蹋的良家妇女,看男人神清气爽,提起裤子不认人。 她心里那个「后悔」啊,小声咕哝:「哎,心疼男人果然是要倒霉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4页 现代女性经典语录诚不欺她啊! 祁隐没听清,整理衣服的手一顿,低下头,凑她耳边问:「你刚说什么?」 宁小茶竖起大拇指,立刻改了口:「我说你是真男人!」 祁隐很满意,含笑叮嘱:「你好好休息,我去御书房,中午一起吃饭。」 「嗯。知道了。」 宁小茶懒洋洋点了头,目送他离开,没一会,恹恹睡去了。 一睡到中午。 祁隐没能回来陪她一起吃午饭。 他食言了。 她知道他很忙,理解,但不高兴,觉得男人一旦食言,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发而不可收。 不过,眼下多事之秋,她也没抓着不放。 宫人们陆续端上了午膳,一如既往的丰盛。 她看着满大桌的饭菜,也没胃口,心情郁郁,简单吃了些,继续睡午觉。 不想,午觉醒来,男人就坐在身边批奏摺。 她很意外,也很惊喜:「阿隐,你怎么在?」 还以为他今天又要忙的不到夜深不见人呢! 祁隐没回答她的话,见她醒了,放下奏摺,就抱她去了膳桌前。 膳桌上不知何时又摆上了新的午膳。 鸡鱼肉蛋虾,一盘又一盘,看着色香味俱全。 「咕咕——」 宁小茶的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祁隐听到了,抱她坐到椅子上,拿起勺子,先舀了一勺红豆玉米粥,餵到她嘴边。 宁小茶坐在他腿上,皱着眉,觉得姿势太暧昧危险,也很不舒服,就很想下来。 祁隐不许,牢牢按住她的肩膀:「吃饭。不许动。」 宁小茶已经感觉到了危险,不再动了,张嘴吃了粥,想问他「今天都忙了什么」,还没说出来,又一勺餵到了她的嘴边。 「有些甜腻了。」 她不想吃,躲开了些。 祁隐没强求,换了别的菜,夹着餵到她嘴边。 宁小茶囫囵吃着,觉得他很奇怪,就问:「你怎么不说话?」 她一醒来,他在床边坐着,下一刻,二话不说,就抱她过来吃饭,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祁隐也确实安排好的,见她躲闪着,似乎他不说话,就不肯吃,也就出了声:「先吃饭,你吃好了,我们再说话。」 「不要!」 宁小茶很排斥「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摇头说:「我要一边聊,一边吃。」 祁隐拿她没办法,就点了头:「你聊吧。」 宁小茶问道:「你生气了?」 祁隐挑眉:「何以见得?」 宁小茶心道:脸色那么臭,都不对她笑,还不跟她说话,也不跟她亲亲,可不是生气了? 但他为什么生气呢? 第551章 你倒是饶了我啊。 宁小茶脑袋一转,有了猜测:「因为我中午没好好吃饭?」 祁隐点了头:「反省的很好。下次别再这样了。」 宁小茶:「……」 原来是这点小事。 她中午是食欲不振好吧? 当然,也有他食言了,不陪她吃午饭的原因。 「中午太热了。我热得没食慾了。」 她不承认是自己又娇又作。 祁隐也不拆穿她,点头说:「嗯。中午太热了,你没食慾,现在不热了,多吃些。」 他投餵她吃了好多的肉。 宁小茶没一会就吃饱了,还打了个不雅的嗝,他像是没听到,继续投餵。 「阿隐,我真吃饱了。」 她苦着脸,抓他的手去摸她的小腹:「你自己看,我吃不下了,小肚子都吃出来了。」 祁隐摸着她的小肚子,知道她确实吃饱了,便不再投喂,但故作严厉地说:「以后再不好好吃饭,就想想今天。」 宁小茶觉得他越来越控制狂了,竟然连她每天吃多少东西都要严格把控,简直不一般的变态。 她真的很想怼他,但看他一口饭没吃,净围着自己转了,又不忍心怼他了。 「知道了。」 她还知道他在她的事上向来不讲道理,为免跟他争吵,就转了话题:「你也吃。」 她拿了筷子,夹了菜,投餵他,还关怀着:「你忙到现在,也饿了吧?多吃点。」 祁隐没说话,张嘴吃了她夹的菜。 有几个菜,离的远了,她就想着下去给他夹菜。 祁隐没让,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像是要把她焊在他的腿上:「远的不吃。你坐着。」 宁小茶:「……」 宁愿不吃,也不让她离开。 她觉得他有病,当然,没表现出来,而是关心地问:「阿隐,你还在生气?」 祁隐摇头:「没,我没生气。」 宁小茶苦笑:「没生气,你倒是饶了我啊。」 哪有这样一直抱着吃饭的? 都快要抱出火来了! 祁隐不知宁小茶的心情,见她屁股着火一般坐不住,紧紧皱起了眉:「你怎么了?乱动什么?」 是她乱动吗? 明明是他在乱动! 宁小茶有苦难言,抬起头,看他还一脸无辜的反问,觉得他更变态了。 莫与变态论短长。 她果断扯了个谎,尿遁了:「我、我想去净室。」 祁隐还没变态到控制她的生理需求,就皱着眉,放她下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5页 宁小茶躲进净室,都不想出来了。 呜呜,她以后一定好好吃饭,绝不让他找着机会回来逮人,还这么欺负她。 祁隐不觉得自己在欺负人,见人不出来,还很担心:「你好了吗?怎么还不出来?宁小茶,当心腿麻。」 呵,倒是押韵。 宁小茶慢悠悠出来了,一抬头看他吃好了,正坐在床上,朝她招手。 莫名感觉有些危险吶! 狗男人今天的变态属性严重超标了啊! 「你不忙了?」 她忽然想他忙起来,别这么两眼放光地盯着自己。 可惜,她要失望了。 祁隐说:「天都黑了,还忙什么?」 宁小茶听了,往窗外看一眼,果然,不知何时,夜色瀰漫,天真的黑了。 然后,她想到了一句歌词,还哼了出来:「天黑容易犯错,屋顶容易着火。」 第552章 她喜欢的禁慾佛子回来了吗? 祁隐自然听不懂宁小茶的话:「什么?屋顶怎么容易着火?」 宁小茶也不解释,笑说:「没着火,批你的奏摺!」 她跑到茶桌处坐着,一边喝着雪莲茶,一边欣赏夜色。 可惜,没欣赏一会,祁隐抱着一沓奏摺,坐了过来。 不过,他没像她想的那样不老实,真的就在她对面批起奏摺了。 这人吧,总是出乎她的意料,一会正经,一会不正经。 她更喜欢他正经的样子。 俗话说得好,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了。 她双手托腮,欣赏了半个时辰,也不嫌腻,甚至还看得心痒痒,生出了撩拨的心。 哎,她喜欢的禁慾佛子回来了吗? 不安分的小脚丫从茶桌旁边探出去。 她踩他的大腿,像是蛇,沿着他的大腿往内里爬。 「别闹。」 祁隐抓住她的脚,还轻拍了下,带着点呵斥的意味,仿佛真成了从前那个禁慾的佛子。 她才发现他的手腕带了串黑色佛珠。 那是他很久不曾戴的了。 他说带着佛珠跟她在一起,是对佛的大不敬,现在这是?勾引她? 背德的刺激感涌上心头。 她被男人放到一边的脚再次爬向了他。 「宁、小、茶——」 他叫她的名字,低喝的声调,带着警告的意味。 宁小茶咬着自己的指尖,朝他媚笑:「殿下,看一眼奴婢嘛。奴婢可比奏摺好看多了。」 她自称奴婢,还喊祁隐为殿下,感觉在玩角色扮演。 嘿,有点上头。 祁隐神色清冷,目光落在奏摺上,似乎不为所动。 他在挑起宁小茶的胜负欲。 宁小茶也确实来了胜负欲,从笔筒里挑了个狼毫笔,用绵软的毛拂过脖颈,很痒,痒得她哼了出来,身体跟着颤抖。 祁隐余光扫了过去,眼里一暗,忙低下了头。 他还是装出禁慾的模样,实则已经开始咽口水了。他的想像力太发达,已经想着拿狼毫笔描摹她的身体了,到时她肯定叫得更好听。 宁小茶还不知自己即将承受什么,所以,因为无知而无畏,还拿狼毫笔去拂他的下巴、脖颈,笑问:「阿隐,痒不痒?」 「小茶,别闹。」 祁隐躲开她的狼毫笔,继续去批奏摺,心里则想看她还能使出什么手段。 他要失望了。 宁小茶听他的话,没再闹了。倒不是没兴趣了,而是想看他装多久。本就是他先来勾引她的呀! 「那你好好批奏摺吧。我去洗漱睡觉了。」 她说着,就起身去净室了。 祁隐傻眼了,愣了片刻,如宁小茶所想的一样,跟过去了。 他站在她身边,看她洗漱,表情很郁闷:「你怎么半途而废啊。」 宁小茶忍着笑问:「什么半途而废?你不是在批奏摺吗?」 祁隐更憋闷了:「你故意的!」 宁小茶一脸天真地问:「故意什么?」 祁隐不说话,拿了洗漱用品,也开始洗漱。 宁小茶比他快一些,洗漱好正要走,被他抓住了。 她想甩,没甩开,就问:「你干什么?」 祁隐抬眸瞧着她,眼神幽暗:「小茶,还没结束。」 「什么没结束?」 「刚刚的事。」 「刚刚什么事?」 她揣着明白装煳涂。 祁隐生气了,抱起她,往床上压。 第553章 祁隐,你越来越有昏君的潜质了。 宁小茶躲开他的吻,笑问:「奏摺批好了?」 祁隐不答反问:「如果没批好呢?」 「没批好,不得胡闹。」 「那胡闹后,再去批吧。」 「……祁隐,你越来越有昏君的潜质了。」 「不,是你这昏君的条件太低了。」 他不承认自己是昏君,喜欢她,也不是昏君的行为。 宁小茶看他难耐的很,也不拦着他,而是跟他谈条件:「一次。完事去批奏摺。」 祁隐没有拒绝的资格,但他可以打持久战。 宁小茶苦不堪言:「祁隐,你耍赖!」 一次也太久了。 她想像之前偷袭,但没成功,他气势汹汹,很快消耗掉她的力气。 这是个漫长而火热的夜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6页 叶蝉在这个夜晚摸到了段玉卿的住处。 他身上有伤,武力值也低,做不到掩人耳目,就明目张胆地当着侍卫们的面进去了。 理由是:代皇帝审问战犯。 碍于他的身份,没有人阻拦。 叶蝉就这么假冒谈遂进去了,只一眼,段玉卿就看出他戴了人皮面具。 「你是谁?」 他坐靠在床上,放下手中的医书,打量着叶蝉,满眼警惕。 叶蝉也不隐瞒身份,坐到桌子处的椅子上,朝他笑了下,用自己原来的声音,小声说:「段玉卿,好久不见。」 段玉卿听出他的声音,满眼震惊:「叶蝉?你是叶蝉?你怎么会来?」 还假冒别人身份?能轻易进来看他,想也不是什么小人物,他想做什么? 叶蝉没隐瞒,直接表明来意:「我想跟你谈个合作。」 段玉卿来了点兴趣,也笑了:「什么合作?」 「为我研制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吧。」 「你想杀祁隐?」 段玉卿知道叶蝉对祁隐有杀意。 叶蝉看着他,只是笑,没有否定。 沉默便是默认。 段玉卿自然乐见其成:「可以啊。不过,你要给我寻几种草药。我这没有自由,身边也没可用的东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叶蝉点了头,让他把所需要的草药名字写下来。 段玉卿写了十几种,有几种可以制做毒药,还有几种可以制作迷药。 他难得遇到叶蝉给他送东西,自然多多益善。 叶蝉对医学没有研究,却也很小心,回去后,借着御医给他换药的时机,就问他要了几本医书,说是养伤无聊,拿来打发时间。 御医没怀疑,很快送来了几本医书。 叶蝉翻看后,就在医书上看到两种草药,有麻醉、致幻的效果,其他的草药都没看到。 显然,段玉卿的医学知识甩出他们太远了。 不过,他也不急,总会知道的。 段玉卿很急,回想着叶蝉说的「战事已起,祁隐派绪州总督胡庆凯出兵吉州」,就很想离开皇宫,回吉州帮忙。 现下,赵皇一定很需要他,也在盼望他回去吧? 他是对的。 赵惩确实在盼他回去。 原因是一空大师要死了。 本以为一空大师来吉州城能够为他所用,助他一臂之力,结果,老天是看他不顺眼吗?竟然要让那老东西病死在他的行宫!传出去,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太影响他的名声了! 当御医走出来,看到他,扑通跪下,朝他摇头时—— 他忽然福至心灵,看着肖霖说:「朕上当了!」 今日的阳光依旧炽热,赵惩站在烈阳下,却感觉很冷——该死!他被一空大师算计了! 第554章 他真的很想要活下去。 肖霖没明白他的意思,低声问道:「皇上何出此言?」 赵惩皱着眉头,分析着:「他来劝朕投降,朕觉得他可笑,扣着他,还对外宣称他是来恭贺朕即位,结果,他马上要陨落吉州,这让天下人怎么想?」 他捏造事实并逼死了一空大师? 不可以! 他压低声音说:「一空大师不能死!」 肖霖听到这里,隐隐明白了赵惩的担心,忍不住说:「宫内宫外的医者已经来了很多,都是束手无策。如果段先生在就好了。」 赵惩也这么想:是啊,如果段玉卿在就好了。他肯定有办法保住一空大师的命。哪怕是暂时保住。 「务必封锁消息。」 赵惩握紧拳头,下令道:「相关医者,全部处死。有关一空大师的信息决不能泄露出去。」 肖霖听得皱眉:「皇上,此举好像太过……激进了些。」 先不说那些医者是无辜的,便是救治不利,也罪不至死! 如此杀戮,过于血腥。 赵惩不这么想,见肖霖这么说,很生气,直接怒喝:「放肆!」 他有近来诸事不顺的愤怒,也有绪州即将出兵吉州的压力,更有医者救治不利的迁怒,反正多种因素影响,就是很想杀人。 结果他杀几个医者,他胆敢说他激进!简直是大逆不道! 「皇上息怒。」 肖霖跪下来,为他们求情:「此事牵连二十多人,如果全部处死,反而引人注目,还望皇上三思。」 赵惩已经三思过了。 他就是想杀些人,没用的东西自然要清理干净了。 「无需再议。」 他冷着脸,甩袖离开。 至于肖霖的同情,在他看来,就是在挑战他皇帝的权威。 「皇上饶命!」 那御医离得不远,听到两人的对话,吓得爬到皇帝面前直磕头:「皇上饶命!皇上开恩!臣、臣会竭力救治一空大师的!臣、臣有勐药,或可一试!」 他为了活下去,也是拼尽了全力,不仅虚构了勐药,脑袋也磕得血流如注。 赵惩瞧着他满面的鲜血,心头的戾气总算消散了些:「你叫什么?」 「微臣沐成荫。」 「……倒是个好名字。」 一听就知道承载了家里人的爱与希望。 赵惩这么想着,又看他人也年轻,便给了他一次机会:「罢了,那就试试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7页 他不知心狠不彻底,半路心软,就像是斩草不除根,只会留下后患。 「谢皇上。谢皇上。」 沐成荫连连磕头,等赵惩走很远了,才敢起身,然后扶着晕眩流血的脑袋,回了一空大师的房间。 他看着床上昏迷不醒、已然药石无效的一空大师,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 但没人想死。 更何况他才二十岁,深爱的妻子已经怀了孕,下个月他就要为人父了,真的不想死! 怎么办?如何好? 他拿帕子擦着脸上的血,在宫人的盯梢下,心里很慌,面上强作淡定,然后,装模作样开了一副「勐药」,亲自去煎药,再然后,趁着守卫的人没注意,迅速逃出行宫。 他先回了家,快速安排妻子隐瞒姓名,乡下避祸,然后,骑上一匹马,奔出了吉州城。 他真的很想要活下去。 但追兵已经来了。 那哒哒的马蹄声像是踏在了他的心脏上。 「沐成荫!速速下马!不然别怪我们箭下无情!」 追兵们大声喊着,像是死神的咆哮。 沐成荫面色惨白,不敢回头,拼命甩着马鞭:「驾!驾!」 再快一些吧! 马儿救救他吧! 他真的很想很想活下去啊! 「咻!」 「咻!」 第555章 不要催了。越急越乱。 风声唿啸。 暗箭在夜色中袭来。 沐成荫一介文人,根本躲闪不开,很快肩膀、胸口都中了箭。 他身下的马也难以倖免,两条马腿都中了箭,马身一歪,他就被摔了下来。 追兵们迅速追上,纷纷跳下马,提剑就要砍杀了他。 就在沐成荫马上要死于乱剑之中的时候,天降四个黑衣人,挡在了追兵们面前,并拦住了他们落下的长剑。 「你们是何人?」 追兵中的领头人被盪开了手中的长剑,不由得后退两步,看着拦在面前几个的黑衣人,拔剑怒喝,眼里杀气腾腾。 黑衣人们没回答他的话,直接动手,虽然以少敌多,还是很快把追兵们杀退了一些。 追兵们知道遇上了劲敌,看向沐成荫,目标明确,也不耽搁,很快分出两个阵营,一部分去杀黑衣人,一部分去杀他。 叛逃之人,居心叵测,皇帝有令,必须灭口。 黑衣人中的一人见他们要杀沐成荫,自然要护住他,抬脚踹飞一个杀来的追兵,身形一转,提熘着沐成荫的后衣领,抢了一个追兵的马,飞跃上去,驾马就跑。 三个黑衣人留下断后,很默契地先杀了他们的马,将他们困住了。 沐成荫就这么了逃过一劫。 他身中两箭,浑身鲜血淋漓,虚弱地靠在黑衣人怀里,昏死之前,问道:「你、你是谁?」 黑衣人回道:「祁国暗卫关贊。」 * 祁隐在第二天的黄昏时刻,收到了关贊的消息。 【一空大师落难吉州城,现下重病,时日不多。】 他看着纸条上的信息,紧紧皱起了眉头:谈遂并没说起一空大师的身体情况。那么,一空大师是刚生了病?还是很严重的病? 忽地,他想起一空大师来给他送玉玺的时候,他那时就在咳嗽了。他还派了段玉璋去给他看病,后来,宫人传话,一空大师没让段玉璋诊治。 他是在隐瞒吗?不想让他知道? 祁隐想到这里,面色凝重,忙吩咐:「去叫段玉璋过来。」 宁小茶看他面色不对,就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祁隐没隐瞒,如实说:「一空大师在吉州得了病,很严重。」 宁小茶想着一空大师的年纪,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么个高龄老人,如果生了重病,怕是很难熬过去了。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则安抚:「你别紧张,他是得道高僧,应该都算到这些了。他会平安无事的。」 祁隐没这么乐观,开始觉得一空大师就是怀着必死的决心前往吉州的。他要想见他最后一面,必须亲去吉州了。这就是他的目的? 段玉璋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为了宁小茶的事,不等他开口,就说了:「不要催了。越急越乱。我难道不想早些解决了?你当我很想在这皇宫里待着吗?」 他压力太大,先不耐烦了。 宁小茶看祁隐脸色很差,忙小声解释:「你误会了。不是为了我的事。」 段玉璋听得皱眉:「那是什么事?」 他看向祁隐,见他目光幽深冷戾,心里有点打鼓:这么瞧着他?难道是弟弟段玉卿又干什么蠢事了? 第556章 你对朕隐瞒了他的病情。 祁隐不知段玉璋的思量,冷脸瞧了他一会,问道:「前不久一空大师来宫里,身体有些不适,朕让你去看诊,你可去看了?」 段玉璋回忆起这件事,微微皱眉,点了头:「去看了,不过,一空大师拒绝我为他诊脉,我就只是看了眼他的面色。」 「可看出什么了?」 「皇上怎的问这个?」 「你只管如实回答。」 「皇上这么问,看来是知道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段玉璋觉得祁隐定是察觉了什么,不然不会旧事重提。 祁隐见此,也知道他有所隐瞒了:「朕已经得到了消息,一空大师重病缠身,时日不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8页 段玉璋听了,垂下眼眸,没有说话,面上没有一丝惊讶。 祁隐看到这里,什么都明白了,语气也笃定了:「你对朕隐瞒了他的病情。」 「这是一空大师的要求。」 段玉璋解释内情:「他早知自己沉疴在身,药石无效,当时你正登基,事务也繁忙,他说不想分你的心。」 「这是分心的问题吗?」 祁隐握紧拳头,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朕若知道他病情严重,根本不会让他离开。他若不离开,也不会流落到吉州!段玉璋,你的隐瞒给朕添了很多麻烦!」 段玉璋听了,面色平静,内心也没什么波澜:哦,原来一空大师让自己隐瞒他的病情,是要去吉州啊。为什么要拖着病体去吉州?他可能会在吉州圆寂的!或者他就是打算在吉州圆寂?为什么?对祁隐而言,他如师如父,真要是在吉州圆寂了,对他定是个不小的打击。 但那又如何呢? 他无动于衷,冷声回道:「皇上,一空大师那时的病色很糟糕了,如果你真的关心他,不会发现不了。说来,是您自己疏忽了。」 现在来追究我的责任,摆出一副孝子模样,实在可笑。 当然,这句话大不敬,他及时咽下去了。 祁隐听着段玉璋的话,一时语塞了:是了,没错,是他疏忽了,是他不够关心他,基于那些隔阂,他跟他说话的时候,态度也不好,甚至没有晚辈的样子,他现在有什么脸面追究这些? 「璋先生!」 宁小茶看祁隐被段玉璋说的自闭了,很不高兴,忙上前抓住他的手,挡在他面前,回怼道:「你此言差矣!皇上让你去给一空大师看诊,你没完成任务,是你的失职!现在,皇上多问一句,你还推脱责任!你根本就不该隐瞒!哪怕一空大师跪下求你,你也不该隐瞒!你是皇帝的人,皇上让你做什么,你就该做什么!你曾说忠于皇上,这便是你的忠心?你还好意思说皇上疏忽,皇上每天日理万机,若能事事兼顾,还需要你们这些人?你知情不报,是欺君之罪,办事不利,是失职之罪,你数罪在身,罪该万死了!」 她说到后面,情绪激动,唾沫都快要飞出来了。 段玉璋自然被怼得无话说了。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他们相牵的手上,心里酸苦得很:他这是何必?忙忙碌碌这么久,还讨不到好了!他又不是御医!本是一游医,何必踏宫门? 宁小茶也知段玉璋的傲骨,继续说:「璋先生,我知道你是隐世的高人,视权力富贵如浮云,我跟皇上一直受你恩惠,也不想拿权力富贵压你,但我们对你礼遇,你也要担得起这份礼遇。恃才傲物太过,对你,对我们,都不好。另外,璋先生,你是祁国的百姓,莫要想着自己不是宫中御医,就可随心所欲,须知位卑未敢忘忧国啊!」 第557章 他的甜宝是护夫狂魔呢! 她说来说去,还是巧妙的道德绑架:高人又如何?不是宫中御医又如何?只要你是祁国百姓,你就该为祁国服务!为皇室服务! 因为位卑不敢忘忧国! 这是植根于每个文人心中的文化认同感。 段玉璋也是个文人,骨子里也是有忠君爱国思想的,尤其他忠于祁隐的父亲,深爱着祁隐父亲传承下来的国。 就像是爱屋及乌,他对祁隐是有偏爱的,不然,早维护弟弟的利益,拆散他跟宁小茶了。 「谢贵人赐教。」 他躬身一拜,到底还是妥协了。 宁小茶见此,满意了,谦虚地回着:「不敢当。不敢当。」 祁隐在看到宁小茶为自己出头时,心情就好转了。他有宁小茶,总不会抑郁太久的。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已经发生的事,追究下去毫无意义,重在解决它。 「璋先生,一空大师的病,真的药石无效了?你也没有办法?」 「皇上,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段玉璋摇着头,意有所指:「像一空大师那样得道的佛家人,早看淡生死了。皇上修过佛,应该理解他的。」 祁隐见他这么说,确有三分通达之意:是了。一空大师早看淡生死,也将超越生死,枉他修佛多年,竟然越发恐惧生死了。 「你是对的。」 他点着头,知道自己有些关心则乱了。 但放下这桩心事后,还是很关心宁小茶的病:「那解药进展如何?」 段玉璋说:「皇上放心,两天时间,必有个结果。」 祁隐没再多说,回一句:「辛苦你了。」 便摆手让他下去了。 段玉璋许是受了宁小茶的赐教,告退时,乖乖行了礼。 祁隐瞧见了,弯唇一笑,抱起宁小茶坐到床上,一边跟她耳鬓厮磨,一边夸她厉害。 宁小茶也觉得自己厉害,吹嘘着:「我是护夫狂魔。以后谁敢你说你一句不好,我第一个不饶他!」 她的话太甜了! 祁隐被甜得只想吻她,哎,他的甜宝是护夫狂魔呢! * 段玉璋离开泽恩殿后,没有回隔壁的偏殿,而是去看弟弟段玉卿了。 他两天没见他了,现在去见他,一是想他,二是想跟他探讨下医学。 但他没想到会在弟弟的房间闻到草药味。 对一个医者来说,草药既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9页 对一个思想危险的医者来说,让他有了草药,就像是给杀手递了武器,是很致命的行为。 所以,他怎么有了草药?谁给了他草药?他拿草药都做了什么?准备做什么? 「你怎么又来了?」 段玉卿看着自己的哥哥,皱着眉,板着脸,语气不善,很排斥他的到来。 原因很简单,他心里有鬼,很怕哥哥发现异样,坏了他的计划。 「哥哥想通了?准备帮我了?」 他故意这么问,打算在他拒绝后,开口赶人。 他失策了。 段玉璋看着他,含笑点了头:「好啊。哥哥帮你。」 「什么?」 段玉卿太震惊了,目瞪口呆了一会,以为自己听错了:「哥,你刚说什么?你、你要帮我?」 段玉璋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很诚恳,再次含笑点了头:「是啊。哥哥帮你,真帮你。」 段玉卿皱紧眉,还是不敢相信:「哥,你、你是在耍我吧?」 第558章 三天时间,你都等不了吗? 段玉璋摇头说:「不耍你。」 段玉卿一听,来了兴趣,直接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帮我?」 段玉璋从自己失忆一事来了灵感,准备忙好宁小茶的事,就给弟弟研制一种忘情水——或许他忘掉宁小茶,就能走出宁小茶的迷障了? 当然,这想法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他便遮掩道:「不急。你等我几天。」 段玉卿没这么好打发:「几天?你想怎么做?哥,你要给我一个确切的计划,不然,我怎么信你?」 他其实还是不信他。 段玉璋也没想得到他的信任,主要是为了哄住他,让他老实些,遂道:「计划在想。三天时间,你都等不了吗?」 段玉卿已经等了很久了,自从来到这祁国皇宫,就一直在等,眼下三天时间,自然能等。 他点了头,又开始好奇一件事:「哥怎么突然松口帮我了?」 段玉璋说:「你是我的亲弟弟,唯一的亲人,这理由,可以吗?」 段玉卿没说话,目光深深看着他,半晌点了头。 段玉璋见他点头,温柔一笑:「那就安分些,等哥来帮你。」 段玉卿还是点头。 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无妨,他也好奇他的哥哥想怎么帮他。 段玉璋又跟弟弟闲聊几句,便离开了。 他离开时,揽了个侍卫头儿,走远了些,打听着:「这几天谁来了?」 侍卫头儿回道:「谈首领来了。」 段玉璋很意外:「谈遂?他来做什么?」 没记错的话,他就是个暗卫,为什么要来见弟弟?弟弟房中的草药是他给的吗? 侍卫头儿以为段玉璋担心弟弟受刑,便道:「璋先生放心,谈首领没有对他动刑。」 至于替皇帝审问战犯,他觉得这事不该说出来。 段玉璋看出他有所隐瞒,也没多打听,只问:「只有他来过吗?他来了几次?」 侍卫头儿不知内情,如实说:「对,只有他来过,来了两次。」 段玉璋没再问了,怀着这个困惑去了「谈遂」的住处。 叶蝉冒充谈遂,还在养伤。 当他听到宫人传达段玉璋求见,第一反应是拒绝见面——段玉卿能一眼看出他戴了人皮面具,段玉璋医术不比他差,定能发现异样。 他这么想,便摆手说:「就说我睡下了,不想见人。」 刚好天色黑了,这由头寻的没那么突兀。 但段玉璋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推门就进来了。 叶蝉看到他,忙从床上坐起来,人也紧张得很,不过,面上如常,还笑了出来:「璋先生怎么来了?」 据他的观察,谈遂虽然是暗卫,但性子热情爽朗,也很喜欢交朋友。如果是他面对段玉璋,应会对他笑脸相迎。 段玉璋瞧着「谈遂」的笑,也回了个笑:「我是医者,自然是来为谈首领瞧伤的。」 他说到这里,搬出了祁隐的名头:「皇上挂念着谈首领的伤势呢。」 叶蝉没怀疑他的话,一颗心忐忑跳着:段玉璋看出他脸上的异常了吗?他未曾习武,若他诊脉,会发现他身体跟武者的不同吗? 正想着,就见段玉璋伸手过来,笑说:「来吧,我为谈首领诊下脉。」 第559章 瓜田李下,他是一点不知避嫌! 叶蝉没伸手,笑着婉拒了:「皮外伤罢了。曾御医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劳烦不到璋先生。」 「举手之劳,哪里就劳烦了?再说,来都来了,不诊一下,我回去怎么跟皇上交代?」 段玉璋看着「谈遂」笑,那笑容像是看穿了一切:「谈首领这么推拒,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的话让叶蝉拒绝不了。 叶蝉只能伸出手,随他诊脉。 段玉璋诊脉时,觉得脉象很熟悉,是他诊过脉的人,再看一眼他的面容,隐隐有了猜测,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收回手,笑道:「确实如曾御医所言,皮肉伤,没有大碍。」 他说着,站起来,朝「谈遂」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像是什么都没发现。 叶蝉眯起眼,目送他身影离开,陷入了纠结:他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如果是装不知……为什么装不知?他在想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0页 夜色更深了。 段玉璋走出去的时候,月亮爬上了树梢,照亮着一片天地。 他伴着月光慢慢前行,脑子里思量着叶蝉冒充谈遂进宫的动机:他显然也没对宁小茶死心,隐藏身份进宫,还见了他弟弟,是想跟他弟弟合作? 这两个疯子!他们要是搅合到一起,绝对会把皇宫搞得一团糟! 他皱着眉,满心满眼的愁绪。 终于到了偏殿。 他才坐下喝杯茶,就听太监来传:「璋先生,皇上召见。」 一天两次召见,实属稀罕。尤其前后没间隔一个时辰。所以,皇帝为什么召见自己?为了宁小茶,还是为了他今天「忙碌」的行动轨迹? 段玉璋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或许他刚刚跟弟弟的对话,哪怕他们压低声音,很是小心,还是被人听了去? 一路胡思乱想,就到了主殿。 守在殿门外的小太监远远见他来了,忙奔进去传话。 主殿里 宁小茶正坐在床上,劝着祁隐:「你不要激动,也许有误会,我瞧着他不是那样的人。」 「管他是什么人?反正不是个聪明人!瓜田李下,他是一点不知避嫌!」 祁隐深唿吸一口气,压抑着怒气,不想在宁小茶面前失控。 「嗯嗯。这点我承认。」 宁小茶点着头,轻拍着他的胸口顺气,随后,话音一转:「但人无完人,他可能是疏忽了。如果他真考虑到这些,那就是有一颗七巧玲珑心,你不觉得那样更可怕吗?」 祁隐听了,还想说什么,余光见小太监跑过来,说段玉璋来了,冷哼着点了头:「让他滚进来!」 段玉璋是走进来的。 他走进来后,直奔祁隐,同时,低头行礼:「见过皇上。」 祁隐见了他,本来就很冷的脸变得更冷了,眼里也带着杀气。 宁小茶看着他随时要杀人的样子,忙亲了下他的唇,小声哄着:「好了,好了,冷静些,人来了,你好好问话。」 祁隐得了宁小茶的吻,才算消了些火,然后,松开她的手,走到了旁边的茶桌,示意段玉璋坐下来。 段玉璋坐下来后,余光瞥着祁隐阴沉的脸,没有出声。 有时候沉默比说什么都有用。 尤其是处在弱势的时候。 祁隐见他沉默,深知他绝对能一直沉默下去,便先出了声:「你刚刚去见段玉卿,都说了什么?」 段玉璋早猜到他得了消息,也不拐弯抹角,也不解释,只问一句:「我在我弟弟面前说的话,皇上,你信了吗?」 第560章 你这是挟恩求报! 在段玉璋看来,如果祁隐信了,那他说什么也没用。 信任从来不是说出来的。 祁隐见段玉璋还是姿态高傲,怒气又来了,不由得嗤笑:「你觉得呢?如果你是朕,你会相信吗?」 段玉璋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说:「两天内,我会研制出解药,跟他说三天时间,不过是在安抚他,等宁姑娘事了,我就会带他走。」 祁隐听得皱眉:「朕可没说放他走。」 段玉璋语气笃定:「皇上会放的。」 「你这是挟恩求报!」 「皇上容谅。」 「段玉璋!」 祁隐一拍茶桌,觉得他太放肆了。 宁小茶适时地走来,在他身边坐下,为他端起茶水,劝着:「冷静,冷静,说了别发火。」 祁隐得她安抚,喝了口茶,暂时冷静下来,又问:「为什么安抚他?你觉得他不安分了?还是他做了什么,你觉得他不安分了?」 段玉璋不想说出叶蝉之事,以祁隐对宁小茶的占有欲,知道两个情敌混在一起密谋,绝对容不下他们。 他不想他们死,只能竭力控制,想着先解决了宁小茶的病,再研制出忘情水,把两个爱情蠢货的脑子洗一洗。 「也不是,皇上多虑了,我就是想着维持下兄弟情。我就这一个亲人,不想他恨我、怨我。」 这个解释让人挑不出毛病。 但祁隐保持了怀疑。他没再问,知道问不出实话,便打算多加监视。他能知道兄弟俩的谈话,就能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谋划。 拭目以待便是了。 他将茶杯里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挥手道:「下去吧。」 段玉璋起身告退,走的干脆。 祁隐招手叫来暗卫,加大了对兄弟俩的监视。 宁小茶看着这一切,没有异议。监视是有必要的。尽管可能意义不大。段玉璋想做些什么,以他的能力,总有机会的。求个心里安慰罢了。 祁隐不知她的想法,一把将她捞进怀里,醋意咕噜咕噜往外冒:「你信他?为什么?」 宁小茶亲了下他的唇,解释道:「直觉吧。就觉得他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我喝了他那么多的药,如果他想害我,有的是机会。阿隐,你也能看出来的,他是个行事张扬肆意的人,伦理道德束缚不了他,唯有他自己。」 还是那句话,人才有人才的个性。 她继续说:「看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要看他都做了什么。想想你的母亲,他能十多年如一日的救治你的母亲,人品应是可靠的。」 祁隐听了,心里不认同,偏执地觉得他们兄弟俩都不是好东西,甚至开始后悔让段玉璋给宁小茶看病,就像是沉默成本,一直喝着段玉璋的药,一直依赖着他,反而连累自己束手束脚,失去了主动权、掌控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1页 「他们兄弟俩太危险了。」 别人是无知无畏,祁隐是无知有畏。因为他在医学上一窍不通,便只能看着段氏兄弟在医学上玩转他人命运,是以,处处提防,缺少安全感。 他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在她看不到的位置,眼里杀意肆虐。 宁小茶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嗯。他们很危险。要不现在就把他们都打发了?我感觉我的病,也不需要治了。」 不就是需求旺盛了些?祁隐又不是满足不了。反而是她,总是力竭人乏,满足不了他。 第561章 你想我怎么证明? 她红着脸,想起身离开。 祁隐不许,按着她的肩膀,将她重重按坐回去。 他故意的! 宁小茶却被硌得疼,漂亮的脸都皱巴了,语气幽幽怨怨的:「祁隐,我们正在说很严肃的事,你这样……是不是太冒犯了些?」 祁隐还抱着她,不受控地吻舔她的后颈,低声说:「不影响。你说你的。」 他闻着她的发香,觉得她身上花蜜一样,勾着他的食慾,想把她吞吃个干净。 宁小茶不知他满脑子的黄色思想,但看他被欲/望控制的模样,也知道他这会的智商有限,忍不住讥诮道:「你还记得我刚说什么吗?」 祁隐正上头,浑身热血翻涌,确实不记得他们刚刚在说什么了,但脑子迟钝归迟钝,细想过后,还是想起来了:「不行,还是要治病的。万一我有事不在,你急着要,怎么办?那病突发性太强,又不受控制,还会恶化,不治好,总是我心头大患。」 宁小茶听他这么说,还是很感动的,但就是想吓唬他:「万一我病好了,不想这些了,你怎么办?」 祁隐一听,还真给吓到了:「是我做的不好吗?没让你舒服吗?为什么不想了?还是你不爱我了?」 宁小茶:「……」 怎么他总是能想到她不爱他呢? 「当然不是。我自然是爱你的,但爱你归爱你,我是说,我这方面冷淡了呢?就是不想要了呢?」 「为什么不想要?我做的不好吗?」 得,他又给绕回来了。 宁小茶觉得跟他说不通,便不说了:「没,不是,你做的很好。我就是说万一,就是个假设。」 祁隐很认真地问:「为什么要假设?我肯定哪里做的不好,不然,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么可怕的事?」 他真被吓到了,将她抱到一边,很郑重地问:「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跟我说,我可以改的。」 宁小茶觉得自己又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明知他在自己的事上就是个爱较真的,哎,她这张嘴就不该乱说话。 「没。真没。你做的很好。我很满意的。」 「真的满意吗?那你证明。」 「……你真的不是扮猪吃老虎吗?」 竟然要她证明。那不就是要她主动?他是在套路她吧? 祁隐确有几分藉机寻欢的意图,但也是真的很在意她的话,遂摇头道:「不是。你前些天,想各种方法让我禁慾,是不是也有我做的不好的缘故?」 「怎么可能?你误会了。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你不要想太多。」 「好,我不想太多,但你要证明。」 反正他是怀疑自己了,需要她证明一下。 宁小茶有苦难言了:「你想我怎么证明?」 「你知道的。」 祁隐火热的目光流连着她的胸脯。 第562章 躲什么?不是要证明? 月光照进来。 雪肤花貌醉人心。 他终究还是克制不住出了声:「过来。」 宁小茶听话地过去了,还主动坐到了他的双腿上。 他看了眼窗外的星月,笑道:「小茶,在这里可以看到月亮。当然,你什么时候都比月亮迷人。」 …… 第563章 只是想救我在乎的人罢了。 这是个荒唐的夜晚。 宁小茶被折腾的几近昏厥。 这也是个暗流涌动的夜晚。 段玉卿熬夜研制着毒药。 段玉璋熬夜跟万红绮打听内情:「你是知道的,谈遂不是谈遂,对吧?」 万红绮趴在床上,脸上、手上、后背上都涂抹着厚厚的、黑乎乎的药膏,对于段玉璋的询问,下意识装傻:「什么?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段玉璋笑得笃定:「你知道。万老闆,别隐瞒了,他是叶蝉,对吧?他的计划是什么?他能带你来,看来是跟敬王合作了。敬王让你们做什么?营救段玉卿?刺杀皇帝?」 万红绮闭嘴不说话。 沉默等同于默认。 「我在呢,你们不会成功的。」 段玉璋伸手掐在万红绮的下巴上,冷声说:「老实些,别带坏我的弟弟!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警告过后,起身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隔天 段玉璋一大早就去了叶蝉的房间。 叶蝉昨晚没睡好,做了个噩梦,梦里被祁隐发现了身份,惨遭乱箭射死。 真晦气的梦! 他被噩梦影响了心情,醒来后,眼神幽冷,神色阴郁,看什么都不顺眼。 当宫人送来早膳,也没动几口。 他靠着窗户,脑子里乱转,想着晚上要去段玉卿那里一趟,看看毒药研制的如何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2页 段玉璋来的时候,叶蝉在床上放了棋盘,自己跟自己下棋。 他不请自来,甚至一脚踹开了门。 叶蝉看到他,像是猫见了老鼠,依旧是紧张、防备的:「璋先生,你怎么来了?」 段玉璋笑着坐到他面前,回道:「太无聊了,我们下会棋吧。」 叶蝉知道赶不走他,也不多说,就同他下了棋。 可惜,一次次的输。 他输得悽惨,没了下棋的兴致,但段玉璋兴致很高,一直跟他下到了中午。 宫人端来午膳。 段玉璋留下来吃了午膳,也不说话,仿佛主打一个陪伴。 或者说监视?他都知道了? 叶蝉烦躁的不行,见段玉璋表情高深莫测,看不出什么,就委婉赶人了:「璋先生不忙吗?宁小,宁贵人的病,你研制出解药了?」 「差不多了。」 段玉璋吃着饭,看着他笑,还给他夹了个菜:「这个好吃,你尝尝。」 叶蝉没吃,强颜欢笑:「璋先生果真医术高超。」 段玉璋听了,摇摇头,回一句:「医者医病,难医人心。」 叶蝉隐约觉得他在暗示什么,并不想接话,就敷衍地说:「人心千变万化,深不可测,自然难以医治。」 段玉璋说:「但我不会放弃的。」 叶蝉敷衍地笑夸:「璋先生医心坚定,真乃当世活菩萨。」 段玉璋摇头说:「活菩萨不敢当,我心很小,只是想救我在乎的人罢了。」 他叶蝉多幸运,是他在乎的人。 叶蝉不知他的心思,问道:「璋先生打算怎么救?」 段玉璋说:「救人先救心,救心则以心换心。」 叶蝉听得似懂非懂,一时不知说什么。 段玉璋见他沉默,便问了:「可知我为何跟你说这些?」 叶蝉道:「愿闻其详。」 第564章 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 段玉璋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叶蝉,我希望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叶蝉:「……」 他果真什么都知道了。 也是,他这个计划漏洞百出,根本也隐瞒不了多久。 「如果我不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叶蝉,你还年轻,不要把自己葬送在这里。」 「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你以为我怕死?」 他是地府都不收的人。 一次次的死里逃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人生得意须尽欢。 而他的欢乐在宁小茶身上。 想到宁小茶,一颗心就揪着疼。 他真的想去看她。可惜,祁隐把她看的很严。她也很少外出,多数时间都待在泽恩殿里。他进不去,蚀骨相思实在难熬。 或者死了也好。 如果他再一次死在她面前,她是什么心情呢?愤恨的、痛苦的、惋惜的? 这么一想,他已经开始期待死亡了。 「我知道你不怕死。」 段玉璋用一种温柔而慈爱的眼神看着叶蝉,继续说:「你的成长环境让你无惧死亡,但叶蝉,人这一生,有很多事,比爱与死更重要。」 叶蝉听得不屑:「璋先生,如果你想用这些大道理说服我,那你要失望了,你连段玉卿都说服不了,怎么可能说服我?我跟段玉卿是一样的人,都贪恋着宁小茶,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不会放弃。除非我们死了。这是一场只有死亡才能结束的爱情。」 段玉璋摇头:「不,你错了,除了死亡,还有遗忘。就像我失忆,忘掉前尘往事,甚至也忘记了宁小茶,叶蝉,没有什么,是遗忘解决不了的。」 叶蝉皱起眉,听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忘记过宁小茶?什么意思?你们之前认识?」 段玉璋压抑此事压抑很久,这会,忽然想找个人谈谈,便如实说了:「有过一段短暂的缘分,不过,缘起缘灭,已经如风而逝了。」 他都看开了,便觉得他们都有希望。 实则他年龄最长,心智最成熟,比之叶蝉、段玉卿强太多了。 叶蝉不走心地说:「璋先生阔达。」 段玉璋淡笑:「不是阔达,而是允许,你试着把自己当主宰者,允许一切发生,允许她不爱你、排斥你,当然,你也可以允许自己继续爱下去。前提是不去打扰她。」 他传达着他的超脱智慧。 叶蝉敷衍地点头:「璋先生是高人,我受教了。」 但受教又如何? 他还是想要宁小茶。 段玉璋开解过后,为他指明道路:「你是叶家独子,如今你姑姑叶风澜顶起了叶家的门楣,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回叶家吧。富贵前程,尽在你的脚下。」 「够了!」 叶蝉听到叶家,就冷笑了:「我恨叶家!别跟我提叶家!」 他的成长环境太糟糕了,早成了愤世嫉俗的人,无论是叶家,还是别的什么,在他的眼里,都廉价的很。 唯有宁小茶。 她美丽,高贵,神圣,是他的爱,是他的信仰,是他余生的追求。 段玉璋不知他的心声,继续劝:「叶家不好吗?你是叶家子,这是你的荣光。你还年轻,尚不懂这份荣光的意义。想想皇帝,他是祁氏皇族,便是蒙受祖上荣光,才有今日。所以,叶蝉,莫负你叶家的好名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3页 「够了!」 叶蝉听烦了,一脚踹翻了饭桌,怒吼道:「滚!你滚!」 他态度恶劣。 段玉璋见了,也不生气,而是好脾气地说:「叶蝉,是你该离开皇宫。我刚说以心换心,便是极尽自己的真诚,我是真心想你好好的,像个正常的少年人,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所以,我给你一天时间,若你不离开,我会向皇上告知你的真实身份,那时,你想走,都走不了。」 叶蝉还是不屑一顾:「你在威胁我!你当我怕你的威胁?」 「你真的不怕吗?」 段玉璋盯着叶蝉的眼睛,冷了声:「你若死了,别说得到宁小茶了,连多看她一眼的机会都没了。」 第565章 他真的很想看她一眼。 叶蝉听到宁小茶的名字,终于冷静了。 他没再跟段玉璋争吵,像是妥协了,点了头:「好,我会离开,你容我再看她一眼。」 他在拖延时间。 段玉璋也有这个猜测,但他刚刚说过给叶蝉一天时间,也不能立时让他走。 「好,君子一言,叶蝉,记住你的话。」 他点头,给叶蝉戴高帽:「就像你曾经许下的君子之约,我知道,你是一个守信的人。」 殊不知叶蝉后悔过那个君子之约:或许他当时占有了宁小茶,一切就不同了。他还是太傻,明明那么渴望,还是留下了她的清白。只为不在她的眼里看到她对他的失望、恐惧、痛苦、仇恨。 「当然。」 叶蝉压下复杂的心境,回应着,同时,扫了眼门口的方向,示意他走人。 段玉璋深深看他一眼,很快离开了。 叶蝉在他离开后,思虑良久,然后,在黄昏时,去了泽恩殿。 他真的很想看她一眼。 他必须看她一眼。 时值黄昏,天气不那么热了,宁小茶在泽恩殿里待腻了,也出来透气了。 祁隐没在,一下午的时间,他都在御书房跟大臣们议事。 也是因为他很忙,没有陪着她,她才有机会出来闲逛,不然,以男人的黏人程度,只会把她往床上带。 「主子,您看那夕阳——」 香玉仰头欣赏着天边的夕阳,金光闪闪中透着点艷丽的红,很是美丽。 宁小茶点着头,也觉得很美,内心感慨:怪不得古人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微风拂来。 宁小茶伴着微风,闲逛到了花圃。 祁隐让人在花圃里给她修建了一座鞦韆,红檀木制成,很大,完全可以躺上去,鞦韆架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五颜六色的小花点缀其间,很是唯美而梦幻,像是人间仙境。 花香流动,蝴蝶蹁跹。 一只彩蝶还落到了她的头上。 香玉看着彩蝶,笑了:「主子,有只彩蝶落在您头上了。」 宁小茶听了,挥手想要赶走了。 那彩蝶也确实被赶走了,不过,没一会,又落她头上了。 香玉见了,也伸手去赶,但赶走一会,它又飞过来。 反覆几次,宁小茶不在意了:「随它去吧。」 彩蝶没了驱赶,就落她头上不走了。 宁小茶真的不在意,提着衣裙,坐到了鞦韆上。 香玉为她推鞦韆。 宁小茶随着鞦韆的盪开而升高,粉色的裙摆飞扬,像是一朵盛开的花。 「哈哈,香玉,再高一些。」 她真的很喜欢盪鞦韆,身体腾空,像是飞了起来。 香玉很听话,为她推高一些。 当然,高了有危险,她还是有控制高度的。 宁小茶起初满足那点高度,后面盪着盪着,想寻刺激,就站了起来。 香玉一看,吓着了:「小主子,这样不行,很危险,快坐下。」 宁小茶摇头说:「没事儿。这样盪,好玩,站得高,看得远。」 主要风好大,身体高高腾空,衣裙飘扬,神清气爽,真的感觉在飞,很刺激,也很爽。 就是香玉以及宫人吓得不轻,纷纷劝着:「小主子,真的危险,快停下,万一皇上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祁隐向来谨小慎微,不想她遇到一点危险,就像是父母溺爱小孩子,恨不得为他们消除一切危险因素,殊不知这样做,是在阉割他们探索世界的欲望,是对他们孩童灵性的扼杀。 也会让他们丧失很多乐趣的。 反正宁小茶兴致正浓,不想失去这乐趣:「那就不让他知道。你们别怕,我注意着呢,你们管好嘴,就不会有事。」 只是当个鞦韆,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真的很扫兴! 「主子,小心些——」 香玉跟宫人们见劝不动她,就都伸开手臂,站在鞦韆前后,随着鞦韆的动作,来来去去,仿佛随时等着接住她。 画面就很搞笑。 当然,宁小茶笑不出来,看宫人们提心弔胆,跟着她跑来跑去,还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一副遭大罪的样子,仿佛她是红颜祸水,是个坏主子,故意耍着宫人玩。 真的很扫她的兴! 宁小茶便在这扫兴的时候,看到了缓缓走来的谈遂,下意识打了招唿:「哎,谈暗卫——」 第566章 冷静些!别犯蠢! 她在叫他,在朝他笑。 不,她是在叫谈遂,是在对谈遂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4页 如果是他叶蝉,她会笑吗?大概会吓得从鞦韆上跌下来吧? 叶蝉这么想着,缓缓走到了她面前。 宁小茶还站在鞦韆上,不过,没有盪了,就是站着,俯视着「谈遂」的姿势:「你的伤势好些了吗?」 她在关心谈遂,一个暗卫,她也不吝啬温柔、笑容吗? 叶蝉仰头瞧着她,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让她的身姿笼罩着一层金光,衬得那张俏脸更美了,随着她微微倾身,像是布施天下恩泽的观音。 「好些了。」 他看着她,努力克制着表情,想要表现得冷淡些。 但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牢牢盯着她,透着灼人的热切。 宁小茶被他热切的目光烫到了,微微皱眉,觉得他很奇怪:「谈暗卫,你、你怎么了?」 叶蝉垂下眼眸,低声说:「没什么。」 他衣袖里的双手握成拳头,暗暗告诫自己:冷静些!别犯蠢!这里眼线众多,一旦露出马脚,前功尽弃! 宁小茶觉得「谈遂」有心事,就下了鞦韆,香玉立时拿帕子把鞦韆擦干净了,她坐上去,轻轻盪着,同时,含笑问道:「谈暗卫,你来这里,是找我的吗?是有什么事,想我帮忙吗?」 她这些天没少被人求着帮忙,比如,那位御史大夫陶恆之,他能把祁隐请进御书房商议政事,可多亏了她的功劳。 其他宫人犯了错,也多来求她免罪,她都习惯了。 满皇宫的人都知道祁隐听她的,她很自信,如果「谈遂」开口,她可以帮到他。 于是,她鼓励着:「咱们也是老相识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能帮的,我肯定帮。」 叶蝉听着,心里咕噜咕噜冒酸水:老相识吗?关系很好吗?那怎么没看出我是冒牌货? 罢了,她盛情要帮他的忙,他有什么忙需要她帮的? 想来想去,好像没有她能帮的。 你能跟我走吗?你能喜欢我吗?你能跟我在一起吗?这些说都不能说的。 她帮不了他的。 宁小茶见他沉默,也不催促,就盪着鞦韆玩儿。 宫人们适时地伺候着茶水、果点,她喝一口茶,吃一颗荔枝,端的是美滋滋。 「你要吃吗?」 宁小茶咬着荔枝,甘甜的汁水在唇齿间流淌。 她伸手擦去流到唇角的汁水,示意宫人给他几颗荔枝。 叶蝉痴迷地瞧着她艷红饱满的唇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摇了头,没有接。其实,接了也行,她给的,他都珍惜,只看她很喜欢吃的样子,不捨得接了,既然她喜欢,那还是都留给她吃吧。 宁小茶沉浸于吃荔枝,没注意到他眼底泛滥的爱意,余光瞥见他不吃,也不多嚷嚷,而是提醒:「你想说什么就说哦,等会皇上来了,你想说都没机会了。」 这话有效果。 是啊,倘若狗皇帝来了,他们连说话都没机会了。 叶蝉这么想着,便出了声:「你的身体……还好吗?」 宁小茶觉得他关怀自己的身体,嗯,有点奇怪,但相识一场,随口关怀一句,好像也没什么。 她没多想,笑着回道:「好多了。」 叶蝉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看她脸色也很好,红红润润的,艷若桃李,一双水灵灵的眼眸里残留着妩媚惑人的春波,雪白的脖颈间,还有几处刺眼的红痕。 可见,她被男人浇灌得很好。 妒忌如火,烧灼着他的身心。 第567章 为自己占据她的心而无限狂喜。 他忽然不甘心起来,冲动的话脱口而出:「我有些话想同你私下说。」 宁小茶听了,以为他要请她帮忙了,便点了头,示意宫人走远一些。 叶蝉等宫人走远了,便走向鞦韆,离她很近了,几乎可以闻到她发间的香味。一只彩蝶闪入他的眼帘,在她发间闪动着翅膀。心里的妒忌肆虐,他妒忌那只彩蝶可以那般靠近她。 真可怜。 他连一只卑贱的蝴蝶都不如了。 他握着拳头,忍住捏死那只彩蝶的冲动,俯视着她,低声说:「我曾在吉州遇到叶蝉,他托我向你问好。」 「什么?」 宁小茶一惊:「叶蝉?你在吉州遇到叶蝉了?」 她心里有一股轻松闪过,原来,他没死啊。原来,她没有杀人啊。 叶蝉点了头,半真半假地说:「对,我遇到叶蝉了,他没有死,活得好好的,还在想着你,让我对你说,别忘了他,他很快就来见你。」 宁小茶听到这里,皱紧眉头,那股轻松全化作了忧愤:他竟然没有死,甚至对她还没有死心。真是阴魂不散。 「你觉得他有本事到皇宫来吗?」 宁小茶的心乱了,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次,对他说:「这事先不要告诉皇上。」 叶蝉很意外:「为什么?」 难道她也想见他?或者她是在乎他的,不想他死在祁隐手里? 想着,一颗心亢奋跳着,声音里隐藏不住的激动:「应该要告诉皇上,加强防备的。」 宁小茶看他一眼,觉得他好像有些兴奋?奇怪。她心里的奇怪感更重了。她再看他一眼,像是要看穿他的想法。 叶蝉被她认真打量着,并没有身份可能被发现的惊恐,一颗心满满的狂喜:她在看他。目光那么认真、专注。她起疑了?她在想什么?应该在分析他吧?他不怕她分析,只为自己占据她的心而无限狂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5页 「眼下多事之秋,不要让皇上忧心。」 宁小茶给出理由,也给出命令:「叶蝉之事,务必守口如瓶。谈暗卫,我的话,你能做到吗?」 她很少摆出主子的派头,但这一刻,就是摆出来了。 叶蝉低头,做出恭敬的样子:「当然。」 宁小茶看他这般恭顺,心里的怀疑更深了:她跟谈遂是点头之交,接触不多,谈遂忠于祁隐,怎么会把这事告诉自己?还答应帮自己隐瞒?他今天的表现太奇怪了!像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一个可怕的猜测涌上脑海。 她的手不受控地想去摸他的脸。 叶蝉察觉到了,迅速后退,躲开她的手,说了一句:「贵人自重。」 宁小茶:「……」 哪里是自重的问题? 她怀疑他是假冒的!叶蝉那个混蛋玩意,曾经就干过这事儿!她上过一次当了! 出于这个怀疑,她瞧着他的脸,手心痒痒,准备去抓他的脸。 殊不知那热切的目光落入别人眼里,配合着刚刚的摸脸举动,女流氓一样,实在暧昧得说不清楚。 「宁小茶!」 一道熟悉的男音传来。 「皇上万安——」 宫人们纷纷跪下。 包括叶蝉。 宁小茶听着祁隐的声音,暗叫不好:草!他怎么这时候来了?刚刚她摸「谈遂」脸的动作,他没看到吧? 第568章 人情债难还 祁隐看到了,所以很生气:「你在做什么?」 宁小茶能说:我怀疑谈遂被叶蝉假冒了? 万一不是,祁隐肯定要问叶蝉的事。她为什么怀疑?是不是一直想着叶蝉?他肯定要吃醋! 万一是,以祁隐的醋意,肯定会杀了叶蝉的! 她杀了叶蝉一次,心里很有负担,如今他没死,她的心轻松了很多,不想他再一次因为自己而死。 「没做什么,就是跟谈暗卫闲聊。」 她保留怀疑,决定先瞒着,后面再寻验证的机会。 祁隐不知她的心思,不好当面说她摸「谈遂」脸的事,就把怒气发在了「谈遂」身上。 「你的伤好了?」 「回皇上,好些了。」 「好些了,也不要乱走,这里是后宫。」 「是。属下告退。」 叶蝉忌惮着祁隐,也不想这时候暴露身份,就转身离开了。 祁隐看他离开,一把抱起宁小茶,坐到了鞦韆上。 他挥退宫人,咬着她的耳垂,克制着醋意:「你们闲聊了什么?」 宁小茶扯了个自觉善意的谎言:「没聊什么,就问问他的伤,还有谢他带来了万婆子。」 是啊,万婆子,他带来了万红绮。 如果他是叶蝉,算是他在救她吗? 或许他是为了救她,才冒充谈遂进了皇宫? 人情债难还啊! 「真的?」 祁隐的内心是怀疑的——刚刚她看「谈遂」的眼神不对劲!他们之间有秘密? 猜忌伴随着醋意撕扯着他的理智。 他不由得用力,咬着她的耳垂。 「嘶,好痛!祁隐,你咬痛我了?」 宁小茶皱着眉,想要推开他:「你是狗吗?能不能别乱咬人?」 瞧瞧,她只是跟别的男人多说两句话,他就开始发疯了!让她怎么敢说实情? 祁隐见她唿痛,张开嘴,没再咬她了,但抱她的力道在收紧。 他年轻体壮,力气大的很,哪怕是拥抱,也让人窒息。 宁小茶就被他抱得浑身不舒服:「你松开些。抱那么紧做什么?」 他浑身钢筋铁骨一般,抱紧了,硌得她很疼。 祁隐没松开手,也不说话,就是抱紧她。 他的唿吸在加重。 夜色来袭。 天不知何时黑的厉害。 黑暗最易滋生罪恶了。 宁小茶后知后觉狗男人想做坏事,忙转开话题:「天黑了,我饿了,阿隐,你别闹,我们去吃、吃——」 脖颈间一阵温热的湿黏。 「别、别闹~」 她的唿吸也变了,这浪荡的身子闻着男人的气息就软了,根本经不起撩拨的! 祁隐深谙她的弱点,很满意,心情也好了,有了逗她的兴致:「小茶,想我了吗?」 宁小茶说话带上了几分娇蛮:「就一下午没见,让我怎么想你?」 他太黏人了,精力还那么旺盛,泰迪犬一样,日天日地的,一下午不见,只让她觉得轻松好吗? 祁隐听着她的回答,像是失落,又像是逗弄:「所以,小茶对我没有小别胜新婚的热情吗?嗯?你的身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第569章 祁隐,你做什么美梦呢! 「我身子有病。」 宁小茶才不承认自己动情了,分明是情毒在作祟。 祁隐听了,也没反驳,而是用一种遗憾而失落的语气,低喃着:「看来小茶对我没有小别胜新婚的热情呢,我倒是有。」 宁小茶讥诮:「你是随时随地有吧!你还好意思说!」 祁隐吻着她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宁小茶,我好爱你。」 他是不吝啬表达爱意的。 宁小茶心里甜甜的,嘴上则傲娇地回了句:「好啦,乖,我也爱你。」 她说着,伸手摸摸他的头,想让他乖一些,别胡乱发情,还是在这地方,要羞死人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6页 「你看别的男人了。」 祁隐一点不乖,低头亲吻着她脖颈的肌肤,闷声闷气的,还在吃醋。 宁小茶哄道:「看了又怎样?又没你好看。」 「那也不行。」 「好好,不行不行,以后不看了。」 她都随他,只要他不在这里乱来:「阿隐,我真饿了,去吃饭,好不好?」 祁隐摇头:「我也饿了。」 …… 第570章 冠绝古今 「就在那花圃里。」 「哎,我是不好意思去了。」 「可不是,离得老远,都是香味儿,怪不得皇上着迷,真真是红颜祸水。」 「是啊,祸水流的水都是香的,无怪乎皇上每天都稀罕的紧,一点没见腻味。」 …… 宫人们议论的声音传入了段玉璋的耳朵里。 段玉璋熬了一夜,研磨着各种草药,瞥一眼旁边的药炉,正咕咚咕咚冒着泡儿,几乎要把盖子顶开了。 他站起身,拿开了盖子,把研磨成粉末的草药倒进去,盖上了盖子。 外面的议论声还在往耳朵里钻。 他一颗平静的心也乱了:那祁隐确实是艷福不浅啊。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血气方刚的,多少有些被影响。他渴望那些艷福,连喝几口茶水,才把那邪火压了下去。 这个夜晚太热了。 不,不是夜晚了,天光不知何时大亮了。 他推开小厨房的门,那些议论声顿时消失不见了,仿佛一场梦,他听了一场有关她的艷梦。 「璋先生,早上好啊。」 巡视皇宫的侍卫们向他问好。 段玉璋点了头,打了个呵欠,喊来几个跟他记录《保养秘笈》的御医盯着药炉,回房间补眠了。 按理说,他一夜没睡,应该是很困的,他也确实很困,但躺到床上,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迴荡着听来的淫词秽语。 「祸水流的水也是香的……」 香的吗?有多香?除了香,还有别的味道吗? 他心浮气躁,控制不住地回忆着宁小茶身上的香味,犹记得他们在扬州採莲的时候,她自带的体香,经常引来蝴蝶流连不返,少女之美艷,冠绝古今。 所以,祁隐真的艷福不浅啊! 他压着妒忌,起身去喝水,可惜,冷水压不住邪火。 他拒绝成为色慾的奴隶,放下茶杯,去沖了冷水澡。 这么折腾了一个早上,睡意彻底没了。 「璋先生,时候到了。」 一个看药炉的御医过来提醒。 段玉璋正在吃早饭,听到这话,也没了胃口。他搁下筷子,站起来,去了小厨房,将熬好的药倒出一壶,带去了泽恩殿。 行不行,就看这一遭了。 哪怕不行,他也不奉陪了,这皇宫是待不下去了,不然,早晚步上那两个蠢货的后尘。 泽恩殿里 宁小茶还在生气。 昨晚胡闹太过,她后背都是青紫的淤伤,躺着背疼,趴着胸疼,反正各种不舒坦,看祁隐特别不顺眼。 「你滚蛋。」 她挥手打掉他给她抹药的手。 药瓶随之滚落到地上。 还好没摔破。 祁隐赶忙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继续好脾气地给她抹药。 「疼,你别碰我,现在心疼也晚了,祁隐,你别装,你根本巴不得我整天在床上躺着,对不对?」 宁小茶觉得他是故意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惨样,就像是豢养一只金丝雀,他的爱,是囚牢。 第571章 狗男人真的不当人了。 「小茶,你别这样想我,你说这种话,我会伤心的。」 他说伤心,是真伤心,眼圈红红的,仿佛下一刻就能伤心地哭出来。 宁小茶自诩是个好演员,也抵不过男人的演技。 她被他骗了,也被他吃得死死的。 「你要是真伤心,下次别这样了。」 她真的吃不消他的孟浪,或许是昨晚的场景太新鲜刺激,狗男人真的不当人了。 她怕极了他骨子里的兽性。 祁隐轻吻着她的额头,哄着:「下次不会让你这样受苦了。」 至于那样的放纵,他是贪恋的,以后肯定还要来几场的。 宁小茶见他死不悔改,又气又委屈:「你还想那样吗?我都受伤了!你不知厉害吗?」 「知道。我的错。我下次温柔些。」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则认为是她太娇了,皮肤也娇,人也娇。 他知道她贪婪,餵得饱饱的,还错了? 不,他没错。 他又一次去检查她的身体,确定那朵娇嫩的小花开得比什么时候都艷,芳香四溢的,还在蛊惑他呢! 所以,就是她娇气,其实耐折腾的很。 一想到她耐折腾,他的唿吸就重了:「小茶,别撩我。」 宁小茶真的是比窦娥都冤:「谁撩你了?分明是你的问题!休要怪到我身上!别贴我,滚蛋!」 狗男人慾/望重,还没自制力,就是个脑子被下半身控制的野兽! 野兽压制着冲动,温柔为她抹药,完了,给她捏腰、揉腿,顺带投餵几只荔枝。 宁小茶没吃,嫌弃他没洗手。 祁隐知道她爱干净,便去洗手投餵。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7页 两人这么闹着,听到王敏说:「皇上,璋先生送药来了。」 宁小茶很久没喝药了,因了男人的好精力,把情毒压得毫无反抗之力。她没再经受情毒之苦,都要忘了这回事了。 「让他进来。」 祁隐吩咐了一声,同时,为宁小茶整理着衣物,还有乱糟糟的头髮,没忍住,又想去埋胸。 宁小茶有点烦,躲开了,没忍住拿手拍他的脑袋:「别闹了。去处理你的政务。」 从昨儿闹到现在,她早晚被他折腾成性冷淡。 祁隐挨了一巴掌,也不生气,亲了下她的唇,下了床,开始整理自己的形象。 段玉璋进来的时候,两人的脸都红着,空气中瀰漫着特殊的香味,细细闻来,应该是宁小茶身上的香味,但不确定是不是那股水的香味。 他真的被宫人们的话影响了,现在看着宁小茶,满脑子的骯脏想法。 明明从前她巴着自己时,便是投怀送抱,他也不屑的很。 真真是风水轮流转。 「璋先生,早上好啊。」 宁小茶含笑跟段玉璋打了声招唿,然后看着他拎着的药壶,问道:「璋先生,我的病,你研制出解药了?」 第572章 望皇上选秀立后,延续皇家血脉! 段玉璋点了头,让宫人拿来碗,倒了满满一杯,端到了宁小茶面前。 宁小茶吹了吹药沫,抿一小口,有点烫,就拿勺子搅拌了几下,待温度降下来,才一口气喝了下去。 期间,祁隐看着段玉璋,问了句:「如何确定这药能治好她的病?」 段玉璋道:「连喝三天后,皇上禁慾几天,瞧瞧她的反应,如果病发,那就是没治癒,如果没病发,那就是治好了。」 祁隐:「……」 禁慾几天啊?他不想。一天都不想。 宁小茶是想的,忙点头说:「是这个道理。」 她拍拍祁隐的肩膀,暗示他后面几天要老实禁慾,同时,又感谢段玉璋,笑道:「璋先生,一直以来,劳你操劳我的病,真的是辛苦你了。」 段玉璋确实很辛苦,便没客气,而是提了要求:「既然宁姑娘知道我辛苦,那你解毒后,就跟皇上求个情,放我跟弟弟离开吧。」 宁小茶也没想多留他,暗示一句:「你那个保养秘笈还没写出来吧?」 段玉璋听了,无奈一笑:「好,这就回去写。」 他向两人行了礼,转身离开了。 宁小茶等他离开,忙去剥个橘子吃了。 刚刚那药实在苦,也就当着段玉璋的面,忍住了。 正吃橘子的时候,她瞥一眼祁隐,随口一问:「知道橘子为什么这样甜吗?」 祁隐以为她想玩游戏,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个答案,就问了出来:「为什么?」 宁小茶笑道:「因为橘子有伴(瓣)啊。」 祁隐:「……」 行吧,有伴儿,确实挺甜蜜的。 他盯着她的红唇,忍着吻上去的冲动,抱起她,放到床上:「你好好休息,我去上朝了。」 宁小茶应了个「好」,就摆手赶人了:「快去!快去!」 其实男人上朝的时间早到了,他一直推着,很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倾向。 那些大臣等他等了那么久,不知怎么编排她呢! 祁隐不知她的担忧,总觉得她的催促声里带了些嫌弃的意味。 他皱着眉,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坐上车辇后,不时回头看向泽恩殿的方向。 好像该迁殿了? 泽恩殿离上朝的地方太远了些。 这么想着,他就吩咐了:「把干正殿收拾出来。朕跟你们主子以后去那边住。」 「是。」 王敏应着,开始安排宫人忙活。 宁小茶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还有些不想挪窝。 她一进宫,就来了泽恩殿,觉得这里也算是半个家了。 宫人们叮叮噹噹搬着两人常用的东西。 宁小茶躺在床上,被吵得睡不着。 香玉见她神色不愉,忙提醒忙碌的宫人:「都轻点,吵着主子了。」 实则宫人们已经努力放轻动作了,但面对训斥,还是低头应着:「是。是。」 同一时间 祁隐正一脸不耐地听着大臣们的立后谏言。 他这些天批奏摺,也看到了他们对他立后的热情。 他自然是想立宁小茶为后的,也跟她提过,但她拒绝了,说是新朝初立,大臣反对,她名声还不好,暂时不宜为后。 他现在怀疑她是不想当自己的皇后。 为什么? 他想不通。 「皇上,近来流传福州总督之女虞氏有皇后命,不仅人美心善,还旺夫旺国,或可请入宫中一见。」 「对,臣也有所耳闻,建议以选秀的名义,召虞家女入宫。」 「选秀一事好,皇上登基大喜,宜选秀,充盈后宫。」 「皇上后宫空虚,唯有宁氏女一人,听闻她有病在身,怎可服侍圣驾?还望皇上选秀立后,延续皇家血脉!」 …… 大臣们哗啦啦全跪了下来。 第573章 朕有所爱,亦有心仪的皇后。 祁隐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下面一片乌泱泱的人头,问道:「说完了?今天没别的事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8页 他兴致缺缺,大有没事就退朝的意思。 早知道今天上朝商议这事儿,他就不来了。 带头的礼部尚书余庆则看出皇帝的态度,顿时仰天大哭:「皇上三思,国无后无嗣,乃不详之兆啊。」 「放肆!」 祁隐一拍龙案,怒喝道:「如何不详?朕是天子,承天地庇护,一朝登基,万事顺遂,休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余庆则伏地大哭:「皇上,须知福祸相依,泰极否来啊!」 他觉得这位少年天子的復辟之路也算顺遂,因为顺遂,便不知打天下的艰辛,行事过于狂妄了些。 然,骄兵必败,一个过分骄傲的皇帝亦然。 尤其敬王盘踞吉州,虎视眈眈,乃大祁之心腹大患。 礼部侍郎许文松扣头附和:「余大人言之有理,皇上,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方可长久啊!」 祁隐不听,无论他们说的多严重,在选妃立后一事上,绝不松口:「朕有所爱,亦有心仪的皇后。没错,就是你们想的宁小茶,若你们同意立她为后,朕乐意听你们一声贺喜。」 这话一出,堵住了不少大臣的嘴巴。 余庆则还在负隅顽抗:「听说宁氏女身染怪病,皇上,此女不洁,岂可为后?」 祁隐反驳:「宫里名医众多,已有良策,她很快就会好起来。」 「便是她好起来,也不影响皇上选妃。皇上屡次推拒选妃,莫非是宁氏女善妒?」 「与她无关。朕的精力有限,不如各位大臣,伺候不了太多美人。」 他已经得到世间最好的女子,其他女子都是庸俗之色。 这些人喜欢拿着鱼目当珍珠,他可没那兴趣。 「无事退朝。」 他不等他们说什么,就快速走人了。 不过,走了之后,叫人留了余庆则、许文松,让他们去御书房议事。 说议事,自然是假的,这两个催婚催育的主力军,他得解决一下了。 前朝之事,难免传到后宫。 段玉璋写着保养秘笈,听着外面宫人描述皇帝对宁小茶的维护,心道:那些大臣也是够蠢,也不想想哪个男人有了宁小茶那般绝色,还能瞧得上其他女人? 她那脸,那胸,那腰肢,那香水瀰漫的温柔乡,满足了男人所有的幻想。 单她一个,都宠不够呢! 该死! 好热! 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温温热热的,完全压不住心头的邪火。 「璋先生,这岐草的根茎好像有毒吧?便是有美白的功效,也不能以损伤身体为代价吧?」 对面的一个年轻御医露出虚心求教的模样。 段玉璋听了,压制着躁动的身心,摇头说:「不会。岐草以炒茶之法,煎炒烘干,便可驱除毒素,浸泡之,化毒品为补品。」 年轻御医听得满脸崇拜:「原来如此。那我明儿就试试。」 段玉璋点了头,思绪再次走散:祁隐对宁小茶这么热烈而专一,还防守得那么严密,别人便是挖墙角,怎么挖得动? 所以还是遗忘来的省事。 他将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往外走。 年轻御医看了,下意识出口询问:「璋先生要去哪里?」 段玉璋微微一笑,回道:「要去救一个人。」 第574章 与狼为伍,终为狼所伤。 这个人是叶蝉。 算时间,他也该离开了。 段玉璋走到他的住处,推开门,就见叶蝉在下棋。 这时候他还有心情下棋? 不,他是在等他。 他意识到这点,便坐了过去,熟稔地执起了白子。 黑子先行。 叶蝉捏着黑子,在指间把玩了一会,先出了声:「璋先生是来催我的吧?这么不想我留在这里?」 段玉璋瞧着他,缓缓说:「你不该留在这里。」 叶蝉点头笑了:「是啊。我不该留在这里,但我想留在这里。只因她在这里。哪怕我厌极了这里。」 他在皇宫如履薄冰活了十多年,再回来,觉得皇宫的空气都让他窒息。夜里也睡不好,整夜整夜的做噩梦。天知道他宁愿做被宁小茶捅杀的梦,也不想做从前备受欺凌的噩梦。 但宁小茶在这里,所以他可以忍受。 并且还能忍受向情敌们示弱:「我们三人里,唯有你最有可能得到宁小茶,璋先生,你真的甘心吗?」 「有什么不甘心的?」 段玉璋反问一句,淡然作答:「这世间,有些东西註定是不属于你的。」 叶蝉闻言冷笑:「但我不接受。」 段玉璋皱眉:「你这是要食言?」 「如果我食言呢?」 「我只要喊一声,外面的人就会闯进来,你就是刀下亡魂。」 「很好。哈哈,璋先生果真大公无私。」 叶蝉大笑,端着茶杯,状似抿了一口,下一刻,出其不意地全泼在了段玉璋的眼睛上。 段玉璋没有防备,就被泼了眼睛,瞬间剧痛袭来,如同有火在烧他的眼睛。 只片刻,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茶杯里是毒药! 「嘶嘶——」 他捂着眼睛,鲜血从他指缝里流出来,不可置信地喝道:「叶蝉,你——」 锋利的剑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9页 叶蝉拿着长剑,压着段玉璋的脖颈,看着那雪白脖颈汩汩渗出来的鲜血,恨恨道:「你治好我的嗓子,救了我的命,还帮过我一次,段玉璋,我真的不想杀你,但你逼我至此。」 段玉璋还不想死,强作镇静道:「不要冲动!冷静些!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隐瞒过去了吗?皇帝监视着我,他知道我来了你这里!」 叶蝉何尝没想过这些? 他满眼不屑地冷嗤:「那又如何?你死了,我就说,你代你弟弟段玉卿向我刺探吉州军情,我不说,你欲杀我,反被我所杀。」 段玉璋恍然大悟:「看来你谋划很久了。」 叶蝉笑得讽刺:「是啊。多亏了你的好弟弟。这毒药可是他研制出来的。」 段玉璋听到弟弟参与其中,瞬间颓败下来,苦笑道:「原来如此。我一直想救你们,却不知自己救得都是白眼狼,哈哈,与狼为伍,终为狼所伤。」 他哀莫大于心死,慢慢闭上了眼:「好,你杀了我吧,让我在地下看看你们还能疯到什么地步。」 其实,他只要说一句宁小茶身上的情毒还没解开,叶蝉就不会杀他,或者他说一句帮他们的软话,叶蝉也不会杀他,但他太傲了,也对他们太失望了。 更兼有他饲养两头恶狼,遗患无穷,唯一死谢罪了。 只他死了,宁小茶会怀念他吗?会为他掉眼泪吗? 第575章 你在糟蹋我们之间的友情。 一门之隔。 祁隐听着里面的动静,神色麻木而冰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这个黄雀等这一天等好久了。 「皇上,里面——」 禁军副统领陶沖今日带兵守卫皇宫安全,就很想要进去救人。 祁隐伸手抵着唇,示意他闭了嘴。 他不能当面杀段玉璋,但实在看他不顺眼,能让他吃点苦,那就让他多吃点苦。 最好叶蝉一剑杀了他。 但叶蝉没有。 他手中的长剑深深压进段玉璋的脖颈,但就是下不了手。 「为什么不喊了?」 叶蝉红着眼睛质问着,有些恨自己不够心狠。 段玉璋说:「你跑不掉了。」 他已经听到了外面禁军兵刃响动的声音:「皇帝来了。」 「你说皇帝会在乎你的生死吗?」 他抓起他,想拿他当挡箭牌。 段玉璋说:「不会。他巴不得我比你先死。」 叶蝉很意外他会这么说,忍不住讽刺:「这就是你效忠的皇帝?」 段玉璋摇头,面色沉静而决然:「无关乎他。我效忠的,自始至终都是祁氏。同你叶家一样。你刚问我,为什么不喊了?或者你应该问,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向皇帝公开你的身份,并且一次次给你机会。」 「我不想问。」 「但我要说。」 他直到此刻,还在希望叶蝉能回头是岸:「你是叶家子,或许你不屑,但你知道吗?叶家曾帮过我,对我有过恩惠,这是你祖上积下的德,所以我处处帮你,想着救你,叶蝉,你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享受到了叶家的福荫。」 「闭嘴!」 叶蝉拿剑柄敲了下他的后背,眼神恶狠狠:「段玉璋,你在糟蹋我们之间的友情。」 他为享受到叶家的「福荫」而几欲呕吐。 段玉璋挨了一下,痛得闷哼一声,继续说:「别再记恨叶家了。你叶家一门都是忠臣良将,你父亲现在还在赤琅帮祁国平定敬王之乱,你姑姑带着见贤军保卫祁都的安全,你是叶氏独子,莫负叶家英名!」 「够了!你当我不敢杀你?」 叶蝉真的要被段玉璋气死了。 就在他想一剑捅死他的时候,房门被人踹开,皇帝遥遥站在门外,正冷冷望着他们。 像看一对死人。 叶蝉大笑:「好久不见啊。」 他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精緻俊美的真容,然后,看着双目失明的段玉璋说:「真可惜,你看不见了,不然,你就能看到你所拥护的皇帝这会眼神多冷。他啊,巴不得我们一起死。」 段玉璋没有被叶蝉的话伤到,自嘲一笑:「我知情不报,有欺君之罪,本就该死了。」 祁隐很遗憾段玉璋没有死,扫了眼他的眼睛,正滴着血,眼神茫然,像是真瞎了。 瞎了也好,这个心慈手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蠢货,瞎了就不会乱看他的人了。 他这么想着,目光移开,落到另一个蠢货身上:「叶蝉,你先是男扮女装,又接着冒充祁氏皇嗣,现在还冒充谈遂,你是装别人装出瘾,还是知道自己没脸见人?」 他一出口,那是句句戳叶蝉的心肺管子。 第576章 如飞蛾扑火,必死无疑。 叶蝉觉得自己一生都毁在祁氏手里了。 如果叶家当初也学那些投降赵氏的大臣,他岂会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祁隐一个靠着叶家才成功復位的人,有什么脸面这么说他? 他也就命运好些,是祁氏皇嗣罢了。 「多日不见,狗皇帝越来越会咬人了。」 叶蝉唾骂着,一颗心被他咬的疼死了。 宁小茶知道他嘴巴这么毒的吗? 「放肆!」 祁隐低喝一声,动了下手指,吐出两个字:「拿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0页 陶沖应了声「是」,迅速带着人一拥而上。 叶蝉初学武功,只会些简单的剑法,根本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不过,他挟持着段玉璋,而祁隐也没说不顾段玉璋的生死,每每他拿段玉璋当挡箭牌,陶沖等人便心存忌惮,也就给了他迴旋的余地。 两方势力这么拉扯着的时候,像是正等着皇宫叛乱,素嘉趁机带人救走了段玉卿。 素嘉是在祁隐復祁时,逃出去的。 那时皇宫太乱了,人心也乱了,负责看守她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她这个被祁隐遗忘的人,反而得了生机,事后,也没人向祁隐禀报。 素嘉逃出皇宫后,没有离开都城,就近养伤,积蓄力量,不久前,她跟敬王的势力联繫上,就带人来救段玉卿了。 他们杀掉看守段玉卿的侍卫,保护着段玉卿前往敬王曾住的寝殿。 也是巧,满皇宫的注意力都在叶蝉那边,以致段玉卿这边候补兵力不足,就真的让他们杀出了重围。 他们一行人七拐八拐地逃进了敬王曾住的寝殿。 素嘉在墙上摸索了几下,打开机关,华丽的地毯下轰隆声响,待扯开地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出现在众人面前。 「段先生,快下去。」 素嘉催促着:「通过这地道,我们就安全了。」 段玉卿看着地道,心情很复杂,有些捨不得离开了。 他一是捨不得心上人宁小茶,二是捨不得哥哥段玉璋。 「我哥还在皇宫。」 他有些担心自己逃跑,会连累兄长的性命。 素嘉听了,忙劝:「段大人多虑了,宁小茶的病还需要他,狗皇帝怎么捨得杀他?反而是您,被狗皇帝囚禁这么久,敬王日夜期盼,忧心您的安全。」 段玉卿想着敬王的知遇之恩,到底还是跟他们离开了。 当祁隐得知段玉卿被人救走的消息,第一时间想到了宁小茶,大惊失色,抓着来传达消息的侍卫就问:「宁小茶如何?她怎么样?还在吗?」 他怕那些人连宁小茶一块带走了。 那侍卫忙说:「皇上放心,宁主子无恙,她还在泽恩殿,属下已第一时间派人加强泽恩殿的防卫了。」 祁隐听了,稍稍放了心,催促着:「再派人去。快,再派人去。务必保护好她。」 他不怕段玉卿跑了,就怕宁小茶丢了。 「是。」 那侍卫带了人匆匆而去。 祁隐确定宁小茶没事,一颗心冷静下来,就开始怀疑自己被叶蝉、段玉璋矇骗了,这是计中计吧?这三个蠢货什么时候合作了? 他很生气,阴沉着脸,先是下了令:「封锁城门,全程搜捕。」 随后瞪着还在作秀的两人,怒喝:「杀!生死不论!」 陶沖见皇帝发了话,也就真刀真枪杀了过去。 叶蝉见他不顾惜段玉璋的性命,便不再拿他当挡箭牌了。 「傻子!」 他一把将段玉璋推开,手中满是鲜血的剑也扔了,同时,大笑着闭上了眼:「段玉璋,我不欠你了!」 早预想过了,此祁都之行如飞蛾扑火,必死无疑。 但死又如何呢? 很久之前,他就死掉了。 第577章 人在高位,总无法随心所欲。 陶沖的长剑冲着叶蝉噼下去。 「不要!」 倒在地上的段玉璋像是感觉到叶蝉求死的心,胡乱摸着一个人的腿,拽着他站起来,冲着祁隐的位置,狼狈大喊:「皇上,不可!他是叶家唯一的血脉!若有损伤,必伤叶氏一族的心!」 叶家对祁氏一族的助力太大了。 祁隐深知这些,也是有所顾忌的,本想借着怒气杀了叶蝉,后面再对叶氏进行安抚,结果,段玉璋这么一喊,倒让他为难了。 真是个该死的蠢货! 他都被叶蝉弄瞎了双眼,竟然还想着救他。 如果宁小茶在这里,也要说一句:你是圣父转世吗? 恰在这时,阳霁得到消息,带人赶了过来。 他受叶风澜大恩,自然维护她的家人,朝着皇帝一跪,就求了情:「皇上手下留情。叶将军苦寻叶少多时,为了他夜夜难眠,还望皇上开恩饶他一命,圆了他们的姑侄情。」 祁隐不是杀不了叶蝉,而是不能杀了他。 人在高位,总无法随心所欲。 陶冲压着叶蝉跪到了他面前。 叶蝉不想跪,被阳霁看到了,一脚踹中膝盖窝,跪下了。 他面色屈辱,誓死不低头:「阳霁,你他妈的别管我!」 他最不想叶家救他了。 阳霁见他作死,恨不得把他的嘴堵上。 祁隐倒是乐见他的作死,正急着寻杀他的由头呢。 他面色冷森森,俯视着脚边的蝼蚁,问道:「叶蝉,你可知罪?」 叶蝉不屑地冷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求一句饶,算我怂蛋!」 这是作死到底了。 祁隐知道他不怕死,问题是怎么合情合理且合法地杀死他。 他手指点着脑袋,很快想到了切入点:「叶蝉,段玉卿被人救走,你是否参与其中?你跟段玉卿都谋划了什么?是否谎报吉州军情?」 叶蝉一个问题都没回答。 祁隐冷冷笑了:「阳副将,你也看到了,叶蝉冒充谈遂,又跟吉州来往密切,有通敌卖国之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1页 这大帽子扣下来,哪里还有叶蝉活着的余地? 阳霁面色一变,还好脑子灵活,很快想到了应对之策:「皇上,叶蝉从吉州带来了万婆子,想来有苦衷的。」 是啊,万婆子。 叶蝉送来了万婆子,倒像是特意来救宁小茶的。 没什么比领了情敌的人情更糟心了,跟吃了苍蝇似的。 「苦衷?他居心叵测,敌友不明,朕倒要查查他是何苦衷。」 祁隐说到这里,看向陶沖,一锤定音:「先将叶蝉压入刑部大牢,三日之内,让刑部的人务必审出结果。」 「是。」 陶沖领了命,压着叶蝉离开了。 「谢皇上开恩。臣告退。」 阳霁行了个礼,匆匆离开了。 他要尽快通知叶风澜。 祁隐也知道阳霁是去通知叶风澜,并没拦着,而是瞧着不远处盲眼的段玉璋,讥诮一笑:「璋先生,盲眼先盲心啊。」 他觉得段玉璋就是盲了心,或者说被亲情、友情迷惑了心智,看错了段玉卿、叶蝉,非要护着那两个蠢货,才落得这个局面。 就是罪有应得,一点不值得同情。 段玉璋听着祁隐的讽刺,面色庄严,沉声说:「皇上,杀戮解决不了问题。叶蝉秉性不坏,只是缺少教养。」 他确实被毒瞎了眼睛,但一双眼睛换来他的良知,还是值得的。 祁隐看他执迷不悟,觉得他更蠢了:「看来你还可以瞎得更彻底一些。」 第578章 真的是低到了尘埃里。 他不想跟蠢货说话了,一摆手,让人扶他回去了。 段玉璋不肯走,甩开扶着他的人的手,没了叶蝉,开始顾念着弟弟的安全:「皇上,我只有这一个弟弟,还望您手下留情。」 祁隐见他还敢为弟弟求情,当即怒了:「闭嘴!你弟弟跟敬王的人有勾结,现在他逃出去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蠢事?你能为你弟弟的行为负责吗?你负责得起吗?想想你的眼睛!段玉璋,从今天起,你最好当你弟弟是个死人!」 「皇上息怒。」 段玉璋寻着他的声音,走过去,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并磕了个头。 他是高傲的,从来行礼都是潦草的,如今,为了弟弟,真的是低到了尘埃里。 祁隐见了,才不心软,甩袖就走人了。 今天太多糟心事了! 前朝催婚催育,后宫一个蠢货致力于挖他墙角,还跑了个一个蠢货在外面捣乱,更有个蠢货碍他的眼。 真的是气死他了! 他步伐匆匆,直接运用轻功,飞回了泽恩殿。他需要亲眼看到宁小茶,确定她的安全,再抱着她解解压。 宁小茶也挺有压力的,殿外忽然加强了防卫,一问得知段玉卿被人救走了。 天,段玉卿跑了,那人就是个危险分子,逃跑后,不知道又要耍什么坏心眼! 还有叶蝉!果然是叶蝉!他竟然还伤了段玉璋的眼睛! 这一天真是诸多变故! 「小茶!」 外面传来祁隐的声音。 「见过皇上。」 是侍卫的声音。 宁小茶闻声奔出殿门,正好扑入了他的怀里:「阿隐,你没事吧!」 她从他怀里探出头,像是扫描仪,迅速扫遍了他全身。 他今日上了朝,一袭金黄色皇袍,很干净,连一点血污都没有,应是没有受伤的。 「我没事。」 祁隐抱起她,大步进了殿里。 宁小茶在他怀里唏嘘:「我听说段玉卿跑了,怎么办?能抓回来吗?」 那男人就是个危险分子,脑子还很聪明,跑出去,跟敬王混到一起,就是壮大敬王的势力,于他们,就是多了几分阻力。 祁隐跟她想一块去了,面色就很凝重:「在抓了。至于能不能抓到,那就看谁的速度快了。」 宁小茶点着头,唏嘘道:「太突然了。敬王的人那么轻松救人走,看来是早有准备。这皇宫不会还有敬王的眼线吧?」 「应是有的。」 祁隐抱着她坐到床上,关怀着问:「吓到你了?」 宁小茶摇头:「就是震惊,有点不敢相信。这皇宫,还是水深啊。」 祁隐感觉到她是害怕的,就抱紧了她,亲了下她的额头,安抚着:「别怕,我在呢。」 「嗯嗯,我知道,我还有雪煞呢。」 宁小茶看了眼床边窝着的雪狼,微微皱起眉:「雪煞近来好安静,不会是抑郁了吧?野生动物,不能老关着的。」 祁隐深以为然,便说:「那我们明天去放狼吧。」 宁小茶听得发笑:「放狼?我只听过放羊。狼怎么放?」 「放它去狩猎。」 「哦哦。亲近大自然,回归野性,可以的。」 宁小茶来了点兴趣,挣脱他的怀抱,跑到雪狼旁边,顺着它雪白的毛髮,笑说:「雪煞,你听到了没?我们明天带你去狩猎啦。」 雪狼低声「嗷呜」着,拿尾巴扫了扫她的手,像是说知道了。 祁隐见了,把人捞回怀里,还没抱够,想一直抱着。 宁小茶重回他的怀抱,是半跪在他双腿上,就被他抱得不舒服,忍不住挪了几下。 第579章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听说璋先生的眼睛受伤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2页 祁隐点头:「嗯。他瞎了。被叶蝉弄瞎了。」 他说到叶蝉,就想起了他们昨天下午的会面:「小茶,你昨天跟他说了什么?没怀疑他吗?」 他有无数的暗卫,他们是他的眼睛,他在叶蝉去寻段玉卿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一直不动声色等着他们的行动。宁小茶呢?她真的没发现叶蝉的异样?如果她发现了,却保持沉默,意味着什么?他不能想下去了。 宁小茶也知道他会吃醋,就有意隐瞒,一脸无辜地说:「怀疑什么?我跟谈遂也不熟啊。他就问我身体如何。我们也没聊别的。你不信可以去问那些宫人。」 祁隐早问过了,也知道他们避开宫人私聊了,但看她这么说,也就不想说出来徒生事端了。左右人抓住了,他寻个机会把人杀了就完事了。 「嗯。没聊什么就好。他就是一个亡命徒,无论说什么,都没可信度的。」 他暗示她不要相信叶蝉的话,不要被他迷惑了心。 宁小茶点了头:「我知道的。」 她一直忽略他的身体,这会有些忽略不了,就说:「我要下去。」 祁隐也没心情乱来。 他深唿吸一口气,放她下去。 宁小茶逃离危险后,又去跟雪煞玩了。 她一边顺着它的毛髮,一边问:「你会杀他吗?」 这个「他」就是叶蝉了。 那混蛋昨天的话闪入耳朵里:我遇到叶蝉了,他没有死,活得好好的,还在想着你,让我对你说,别忘了他,他很快就来见你。 他来的真快啊! 还假冒谈遂的身份!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也就皮囊好看些,他们一个个至于吗? 男人真肤浅! 肤浅的祁隐低眸瞧着她,压抑着醋意,轻声问着:「小茶,你想他死吗?」 宁小茶不想别人因她而死,搞得像是红颜祸水似的。 她最忌讳做红颜祸水了! 但求情是不能求情的。 她反问:「阿隐,相识一场,他还是叶将军唯一的侄子,真的作恶至死吗?」 祁隐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说:「他跟吉州本就牵扯不清,进皇宫后,私下跟段玉卿也有接触,今日他闹事,段玉卿才趁机逃跑了,我很难不怀疑他们是密谋好的。」 宁小茶听了,一时无话可说了。 她也不想说这么沉重的事,就转开了话题:「我想去看看璋先生。」 他眼睛都瞎了,太严重了些。 祁隐不想她去,一把拽住她,又把她拽坐到了腿上。 「别去,他会为段玉卿求情。」 是了,段玉卿也犯了大罪,他跟敬王更是牵扯不清。 宁小茶皱起眉,心烦的很:「他怎么就有了段玉卿这个兄弟啊!」 正吐槽着,外面忽然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 祁隐耳力灵敏,骤然抱起她,站起来,沖外面喝问:「是谁!发生什么事了?」 第580章 我就是你养的金丝雀。 王敏急急奔进来:「皇上,是叶将军来了。」 祁隐也想到是叶风澜了。 他放下宁小茶,皱眉整理自己的衣服,同时,不悦地低喃:「谁让她进来的?朕不是说了今日谁也不见?」 他料到叶风澜会来求情,回泽恩殿的路上就吩咐下去了,务必把人拦在皇城外。 这也是叶风澜一路打杀过来的原因。 她得知消息后,先去了刑部大牢,也看到了寻觅多时的侄子,他坐在草堆里,面色冷漠厌世,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予回应,真是急死她了。 「叶大将军,令侄冒充暗卫大人谈遂在皇宫伤人,恰逢逆贼段玉卿逃离,皇上怀疑他跟敬王有勾结。」 她没办法,只能询问看守的人,结果得来了这么个杀头大罪。 「不可能!定是有误会!」 她询问叶蝉内情,后者冷笑着看她几眼,一句话没说。 她没办法,只能先进皇宫,想着探探皇帝的口风,结果,一到皇宫门口,就听守卫的士兵说皇帝今天不见人。哪里是不见人?分明是不见她! 她救侄子心切,只能一路打杀来了。 「皇上,臣叶风澜求见——」 她现在被内廷侍卫们拦住了,只能大声唿唤。 祁隐听了,没让她进来,而是扫一眼不远处的桌案,那儿本来放着些奏摺,因了他要迁去干正殿,奏摺已经搬过去了,害他想寻个处理公务的由头,都不行了。 宁小茶看他面色冷凝,迟迟不让人进来,就问了:「皇上不见叶将军吗?」 祁隐心情不爽,一时没克制住脾气:「她是来为叶蝉求情的。」 他说到叶蝉,心情很糟糕,醋意又溢了出来:「有人为他求情,你开心吗?」 宁小茶听出他的醋意,也有些不高兴:「不要闹。我开心什么?他的存在也让我很困扰好吗?」 当她很想要烂桃花吗? 她还有被他掳走的阴影呢! 「皇上,臣叶风澜求见——」 外面声音不绝。 宁小茶觉得让一个大将军在殿外喊叫,很不体面,就自作主张了:「让她进来吧。」 王敏没敢去传话,悄悄瞥了皇帝一眼。 宁小茶看到了,心里莫名冒火,讥诮道:「瞧瞧,这皇宫你是主宰,谁会听我的?满皇宫都是你的眼线。我算个什么东西?我就是你养的金丝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3页 枉她自诩现代独立女性,穿来没多久,也成小娇妻了。 祁隐不知她的自嘲,听出她不高兴,冷冰冰扫了王敏一眼:「还不叫人进来?没听到你主子的话?」 真是愚钝!关键时刻没眼色了! 「是。」 王敏忙去传话。 祁隐温柔看着宁小茶,轻哄:「以后谁不听你的话,你就砍谁的脑袋!」 宁小茶听了,直勾勾盯着他,含笑反问:「如果你不听呢?」 「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话了?」 「不许吃醋,听吗?」 「也不是吃醋——」 祁隐端着一本正经的脸,强辩道:「此事重大,涉及国家安定,必须严查。」 宁小茶觉得他的话透着几分冠冕堂皇的味道,不由得凝视着他的眼睛,目光深沉而犀利:「你可以严查,确定没私心就好。」 第581章 你这是忤逆朕意? 祁隐确有私心,想着除去叶蝉,听宁小茶这么说,还有些心虚,嘴上则很强硬:「嗯。没有。」 宁小茶也不拆穿他,点了头:「没私心就好。」 「皇上——」 叶风澜走进来,直奔祁隐面前,扑通一跪:「孽侄不敬,是臣疏于管教,还望皇上看在他幼年失去双亲的份上,原谅他的失礼。」 她把叶蝉的罪行说成失礼,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祁隐自然不会如她的意:「他冒充暗卫,宫中作乱,这可不是一句失礼能解决的事。」 叶风澜低头求情:「还望皇上开恩。」 祁隐虚伪地说:「朕也想开恩,但他跟敬王有勾连,事涉国家安全,徇私不得。」 「不会的。臣以性命担保,他绝不会跟敬王为伍。」 「叶将军慎言!」 祁隐并不想听叶风澜拿性命作赌,便是她赌失败了,他也不能为了叶蝉杀了她这个肱骨大臣。 叶风澜看向宁小茶求助。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向这个女儿求助。 她这一生最是亏欠她了。 宁小茶接收到她求助的眼神,犹豫了一会,还是出了声:「叶将军且放宽心,皇上会明察的。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去劝叶蝉认错乃至认罪。」 叶风澜劝过了,奈何他死鸭子嘴硬,问不出话。或者得她宁小茶来?她是他的心上人,如果她去劝,他会松动的吧? 想着,她问出了声:「你能去劝劝他吗?」 「不能!」 祁隐先宁小茶一步拒绝了:「你死心吧!她不回去的!你立刻退下!」 叶风澜没退下,就跪着不起了。 祁隐觉得帝王危险受到了挑衅,厉声道:「叶将军,你这是要忤逆朕意?」 叶风澜低头示弱:「臣不敢。」 祁隐怒喝:「朕看你敢的很!」 「皇上息怒。臣惶恐。」 「滚出去!」 「是。」 叶风澜起身出去,却是在外面跪上了。 祁隐从王敏那儿得知这事,气得脑门疼:「你看,她这是居功自傲,当朕拿她没办法了。」 宁小茶没说话,直接出去劝人了。 祁隐想拉住她,不让她去,又忍住了。人在世上,总被各种感情左右。他固然心狠,但宁小茶是他的软肋。他们抓着他的软肋,总会得偿所愿的。 宁小茶走出殿门,看到叶风澜挺直背嵴跪着,旁边不知何时还跪着阳霁,这两人跪一起,俊男美女的,让她浮想联翩了——阳霁不会喜欢叶风澜吧? 阳霁看宁小茶出来,跪走上前,求了情:「贵人,叶氏一门忠贞,惨遭屠戮,如今只剩下叶蝉这根独苗,还望您开恩。叶将军虽然愧对于您,但血浓于水,叶蝉算来,还是您的表弟,您不能袖手旁观啊。」 宁小茶从始至终没打算袖手旁观,听到这里,抬了手:「你们起来吧。我会管的。眼下皇上正在气头上,你们莫要跪在这里讨他烦了。」 这话很有道理。 阳霁立刻谢恩站了起来,随后,也把叶风澜扶起来了。 他满眼喜悦,动作温柔,似乎对叶风澜确有几分意思。 宁小茶瞧着两人的互动,不合时宜地吃着瓜:这个时代玩姐弟恋?还是颇有些年龄差的姐弟恋有点意思啊。 第582章 你最好了。我只喜欢你。 阳霁扶着叶风澜离开了。 宁小茶回了殿里,左右没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祁隐就等在殿门后面,见她回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都许诺了什么?」 宁小茶搂着他的脖颈,白他一眼:「就许诺帮个忙,你以为我还能许诺什么?」 「没许诺去见他吧?」 「没。」 「那就好。」 祁隐亲了下她的唇,却说:「我还在生气。你得哄我。」 宁小茶双腿圈着他的腰,跟他贴得很紧,觉得他应该说自己还在发情。 这色胚! 「乖,晚上哄你。」 她不想白日寻欢,因为白日寻欢了,以男人的好精力,晚上那一场还是躲不了,自然是推到晚上一起了。 祁隐皱着眉,不太满意。 他今日积蓄了好多戾气,唯有她的温柔乡能安抚他。 宁小茶没跟他胡闹的心情,就寻了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好好的,怎么迁殿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4页 祁隐想起这事,心情好了些,回道:「嗯。迁去干正殿。离上朝的明政殿还有处理政务的御书房都很近。」 近了有什么好? 自然方便他来回胡闹了。 宁小茶看出他的小心思,就逗他了:「哎,近了,你不会分心吗?」 祁隐摇头:「不近,我更容易分心,总想你会不会遇到危险。」 「这是皇宫,哪里那么多——」 她的话没说完,就想到了今天的事,好吧,确实有些危险的。 祁隐跟她想一起去了,就缠着她亲亲:「一听到段玉卿跑了,我就想着你了,你不信的话,摸摸我的心脏,现在还砰砰乱跳呢。」 宁小茶便趴他胸口听了。 男人心脏铿锵有力,浑身滚烫,分明是热欲上头,竟然跟她说是吓着了。 骗子!一闲下来,就想把她往床上哄! 她看破不说破,还得配合着:「是呢,听着像是吓的不轻。」 祁隐藉机邀宠:「我最爱你了。总是时刻想着你的。你不能想他们,不能为他们求情。他们都是坏人。」 妥妥的藉机抹黑情敌。 当然,情敌本身也不清白,都是烂桃花。 宁小茶点着头:「嗯嗯。你最好了。我只喜欢你。」 「那你证明。」 「晚上吧。」 「晚上不行,晚上我有事,得去抓人。」 祁隐预感段玉卿等人晚上会活动,现在大白天的他们肯定老鼠一样缩头缩脑躲旮旯里呢。 宁小茶听他这么说,也只能亲他了。 祁隐抱她躺到床上。 宁小茶看出他的心思,大白天的,理智占据身体,实在放不开。 「快点。小茶。」 男人喘着粗气,额头冒着汗,不耐烦地催促。 宁小茶想着,就寻了丝巾,蒙住了他的眼睛。 「不许扯开!」 她难得用命令的语调。 祁隐老实了,却也有不满,大手掐着她的后腰,换了方式催促。 「不许乱动!」 宁小茶想要操控他,但他的克制力太低了,就像是小孩子,饿了就是要吃,渴了就是要喝,一点不能延迟,不然,必闹个不停。 「你故意的吧?这么折磨我?小茶?」 他仰坐起来,圈住她的身体,吻她的唇,喃喃喘着:「别折磨我了。」 第583章 他一身医术,不用在正道上。 宁小茶看他快要疯癫的样子,心道:这才哪到哪呢?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火吗? 她还想折磨他,但他不给她机会了。 丝巾没扯下来。 满眼黑暗一点影响他发挥。 沉迷享乐,时间总是一闪而逝。 天色渐渐黑了。 段玉卿等人如祁隐所想,开始活动了。 他们乔装打扮,四处纵火,闹腾的整个祁都不得安。 祁都的守卫军四处灭火,与此同时,各城门遇袭,守卫军们急忙赶去增援,总之,被耍得团团转。 却不知段玉卿早跳入河水,借着河水直通祁都外面,而逃了出去。 祁隐不知他已经逃出去,闻讯来抓人时,还把段玉璋带上了。 段玉璋瞎了眼,衣衫寥落,长发散乱,再没之前的高人风度了。 他双眼缠着白纱,坐在马上,看不到前路,只能凭感觉纵马,好在马儿看的到路,没把他往沟里带。 「皇上想做什么?」 他被皇帝提熘到马上时,正跟几个御医商讨如何给自己配药解毒,说来,这毒出自弟弟之手,也是真的毒。他想解出来,怕是要花一番功夫了。可惜,他一身医术,不用在正道上。 「你会知道的。」 祁隐一扬马鞭,却是甩了段玉璋坐着的马。 那马挨了一鞭子,吃了痛,顿时飞奔起来。 祁隐策马追上,一路追到了东城门。 刚刚在城门作乱的一伙人已经被抓到了,可惜,没有段玉卿。 祁隐扫一眼,戾气肆虐,下了令:「把他吊上去。」 他指着的是段玉璋。 随行的侍卫一听,愣了下,见皇帝还指着段玉璋,才行动起来。 段玉璋没防备被拽下了马,下一刻,双手就被绳子死死拴住。 他还摸不准情况,失明的双眼凭感觉搜寻祁隐的身影:「皇上,你这是何意?」 祁隐坐在马上,俯视着下面狼狈的男人,冷笑道:「段玉璋,你不是一心想保护你的好弟弟吗?朕要看看,你的好弟弟知道你在受苦,会不会来救你?」 他其实不觉得这一苦肉计会让段玉卿出面,但他不出面,寒得自然是段玉璋的心。 就像是叶蝉,他在皇宫苟且偷生多年,恨的是叶家的不作为。 他希望藉此一事让段玉璋认清弟弟的真面目,从而断绝他们的兄弟情。 段玉璋没想这些,只觉得皇帝在挟私报復他。 太幼稚了! 他没反抗,也没求饶,而是神色淡淡地说:「士可杀,不可辱。如果皇上想出心中的恶气,可以直接杀了我。」 「啪!」 祁隐直接一鞭抽过去:「放肆!你真当朕不敢杀你?」 他用了八成的力,段玉璋被抽得倒在地上,雪白的衣衫裂开一道血痕。 痛楚从伤痕处蔓延开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5页 段玉璋拧着眉头,低声说:「就是因为皇上敢,我才说皇上可以杀了我。」 祁隐冷喝:「你要失望了,朕不会杀你,朕要让你看到你弟弟犯下的罪行。他今晚纵火烧了十七处民宅,造成了一死八伤。这是你段家的罪孽!」 他话音落下,侍卫一拉绳子,刷得一下,段玉璋被高高吊在了城墙上。 第584章 她贪图他的美色。 这一吊就吊了一夜。 祁隐是后半夜回皇宫的。 他没抓到段玉卿,心情特别糟糕,也就回到殿里,看到宁小茶软绵绵躺在被窝里,俏脸还有残留的春色,才心情好转了些。 只要有她在,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能笑出来。 「回来了?」 宁小茶睡得浅,隐约觉得床前站着个人,就醒来了。 她眼睛惺忪着,声音软绵绵的乖,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猫,能软到人心里去。 「嗯。回来了。」 祁隐揉着她软软的头髮,亲了下她的唇,去净室洗漱了。 他忙碌一夜,这会精神亢奋,睡不着,准备抱她闹一场。 在闹之前,他得洗干净了。 一身凉凉的水汽笼罩下来。 宁小茶被凉得想躲开,但没成功,感觉到男人的意图,呢喃着:「不要了。祁隐,我要睡觉。」 祁隐亲着她的脖颈,轻哄着:「你睡你的。」 「你这样,我睡不着。」 「睡不着那正好。」 他吻着她的耳垂,呵笑:「你不是说运动助眠吗?」 宁小茶睁开眼,嗔道:「我睡眠质量很好的。」 「那就再好一些。」 他是不容拒绝的。 宁小茶蹙眉说:「你说了,晚上不来了。祁隐,你食言了。」 祁隐厚着脸皮说:「男人在床上的话本就不可信。」 宁小茶气得打他的肩膀,但他浑身铜墙铁壁一般,只会让她打得手疼。 她娇声哼哼着说累,他觉得她身体太娇弱了。 「你该锻鍊身体了。以后我教你些武功,你不能睡懒觉了。」 「不要。」 她讨厌运动,原主这副身子,胸前几两肉,压着细腰,偏脚还那么小,多走两步路,都没劲儿。 真不是她懒。 是原主这身子真的不适合运动。 「那就不要在床上说累。」 他觉得她一天的运动量全靠他了。 真是个娇人儿。 「才不是我弱,是你不当人。」 祁隐确实不当人,看她哭着撒娇,只觉得兴奋。 他吻去她的泪,快活地哄着:「小茶,我好爱你,好爱你,你怎么这样好。」 宁小茶觉得他说的好,是夸原主的好身子,而他就是爱原主的身子。 哎,感觉她在以色侍人怎么回事? 明明之前是她贪图他的美色。 「天都亮了。」 她推着他,提醒着:「别闹了。你说了去放狼的,你忘了?」 祁隐摇着头:「没忘,记着呢。不急。」 他是不急,在床上这么待一天,他也乐意。 「休息吧。熬夜会变丑。」 「嗯嗯。」 他应着,迟迟不见罢休。 宁小茶气得咬他肩膀,下口很兇勐。 「宁小茶!」 他不喜欢她推开他,捉住她的唇,就是一阵狠亲,直亲得她嘴唇红肿,眼泪汪汪,才抱着她,侧躺下来。 「我爱你。宁小茶,我爱你。」 他埋在她颈窝,说个不停。 宁小茶气得薅他头髮:「说一百句,我也不信你了。祁隐,你说的,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 第585章 你最好 祁隐近乎偏执地说:「小茶,别说这种话,你要信我的。我在爱你这事上,绝不会有谎言。」 宁小茶不搭话,只咕哝着:「我要去玩。你把我折腾成这样,我怎么去玩?」 「我抱你去。你一天都可以在我怀里。」 「不行。你今天一天不许沾我的身。现在,睡觉,补眠。」 她推开他,往旁边滚了滚,想着离他远一些。 自然没成功。 他霸道地抱住她,大长腿压住她的腿:「我要这么睡。」 宁小茶被他黏缠得欲哭无泪了:「阿隐,别闹了,你这样,我真睡不着。」 祁隐没闹,很认真地说:「小茶,别娇,不然我也睡不着。」 宁小茶都懵了:「谁娇了?分明是我太放纵你了,好吗?」 哪有女人陪着男人彻夜寻欢的? 他的身体受得住,她的身体也受不住啊! 祁隐不知她的苦楚,轻喃着:「你最好一直放纵下去。别的地方,我都随你,小茶,只有床上的事,你得听我的。」 这话算是刺激宁小茶的敏感神经了。 她坐起来,冷了脸,低眸瞧着他:「祁隐,你是不是只想跟我上床?」 祁隐回的毫不犹豫:「当然。」 他的意思是他对别的女人没兴趣,只爱着她,只想要她。 但宁小茶听岔了,以为他承认只馋她身子,那叫一个气:「果然,你不爱我,你只是馋我的身子。」 祁隐听得皱眉:「我不馋你的身子,便是爱你了?还是你不馋我的身子,是不爱我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6页 他简直是个逻辑鬼才! 可怜宁小茶一时还回不上嘴了。 是啊,他不馋她身子,只会显得他不爱她了。 她挠头想了一会,还是想出了反驳他的话语:「其实,我的意思是,男人的爱与欲分得很开。」 你没你想的那样爱我,甚至你更爱我的身子。如果我身子垮了,年老色衰了,你肯定不爱我了。 她是想这么说的,结果他来了句:「换成女人,就不成立了是吗?如果不成立,那就是女人的爱与欲不可分开,如此一看,小茶,你好像对我没欲没爱了。」 得,她说不过他了。 宁小茶感觉自己要气得自闭了:「我爱你的。祁隐,你不要随便什么,都扯到我不爱你好吗?我说这么多,是觉得你色慾太重,我吃不消,你得让我休息。想让马儿跑,还得马儿吃吃草呢。」 「你饿了?」 他只关注最后一句了,立刻说:「等着,我让人去准备。」 宁小茶绝望了,一把拉住他:「不是,我不是饿,哎,你闭嘴,我们好好睡觉成吗?你想怎样就怎样。」 她摆烂了。 谁让她选择了这个男人呢? 她选的男人,跪着也得宠完啊! 她轻拍着他的后背,哄孩子一样哄着他:「阿隐,我爱你的,睡吧~睡吧~」 天渐渐亮了。 他们耳鬓厮磨一夜,才双双睡去。 但宁小茶没睡多久,就被祁隐压醒了。 他都睡着了,竟然还没从她胸上移开。 「混蛋,早晚被你压没了。」 「嗯?你说什么?」 他竟然还醒了! 宁小茶内心崩溃,恨不得嗷呜一声哭出来:太欺负人了!呜呜呜,她太难了,这男人是魔鬼吧! 第586章 他想再把人吊个几天几夜。 魔鬼其实什么都没做。 他确实醒来了,却闭着眼,完全是下意识问了她一句。 宁小茶见他没有胡闹的意思,忙出声哄道:「没说什么,我爱你,多睡会吧。」 祁隐便继续睡了。 一睡到天光大亮。 他抱着宁小茶下床,说是洗漱好,带她去放狼。 宁小茶本来身体还软着,但见他还记得自己的许诺,便来了精神。 她真的很想出去玩,在宫里太无聊了些。 宫人们端来了早膳。 因了两人赖床,其实都可以说是午膳了。 两人吃好后,也确实到中午了。 正是天热的时候。 祁隐便抱着她午睡,准备等凉快些再出发。 宁小茶不急着出去玩,但也不想跟他一起躺着,怕他来了兴致,就婉拒了:「我不困。你自己睡吧。我就在旁边陪着你。」 祁隐见此,回道:「你不睡,我也不睡。」 他精力好,真不困,有她陪着睡,睡眠才是一种享受。 宁小茶见他精神奕奕,果断催他去处理政务。 祁隐知道宁小茶什么都能忍,就这点最不能忍,很听话地点了头:「好。」 不过,奏摺都搬去干正殿了。 祁隐便说:「那正好一起去干正殿瞧瞧收拾得如何了吧。你也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添置的。」 宁小茶同意了。 两人一起坐了车辇,去了干正殿。 路上遇到了阳霁。 他带着些几个兵将步伐匆匆,一见皇帝的车辇,就跪下了:「末将阳霁参见皇上。」 祁隐瞧着阳霁行色匆忙,便问了:「可有他的下落?」 阳霁负责搜寻段玉卿的踪迹,这会面对皇帝询问,面色羞惭道:「皇上恕罪,末将无能,还没有段玉卿的消息。」 祁隐听了,皱起眉,却也没生气,而是一脸平静地说:「那就继续找。朕估摸他已经逃出了祁都,你派人沿着回吉州的路追击。」 「是。」 阳霁应着,却没离开。 祁隐见他不走,又问:「还有事?」 阳霁扫了眼宁小茶,低声提醒:「皇上,璋先生——」 段玉璋还在城墙上吊着,都这么久了,本就受伤的人,感觉要不行了。 他实在看不下去,就过来求情了。 祁隐自然没忘了他,之所以不管,就是想他吃些苦,但当着宁小茶的面,还是要装一下的。 「你不说,朕都忘了,放了他吧,让人好生照顾些。」 「是。末将代他谢皇上隆恩。」 阳霁道了谢,站起来,匆匆离开了。 宁小茶看到这里,也忍到这里,一见阳霁离开,就急急问了:「你对璋先生做了什么?」 祁隐见她为别的男人而着急,心里吃味,克制着酸意说:「放心,没杀他,就是吊了会城墙。」 宁小茶不信事实如他说的那么轻巧,眼神很凌厉:「就吊了一会?你确定?」 一夜加上午半天的时间很久吗? 祁隐不觉得久,如果可以,他想再把人吊个几天几夜。 奈何宁小茶心软。 他冷了脸,决定拿事实说话:「小茶,不要怪我心狠,他一直护着段玉卿,如果不是他,我早杀段玉卿了,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你知道段玉卿他们昨天杀了多少侍卫吗?他们昨晚还在祁都纵火,又害了多少人吗?全是他段玉璋的妇人之仁!他便是死了,也难辞其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7页 第587章 用心实在险恶啊! 宁小茶顿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段玉卿确实可恨,确实该杀,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当哥哥的,怎么能亲眼看着弟弟死? 她扪心自问也没那种大公无私的品行。 想着,她说:「现在杀他也晚了,何况他瞎了眼,也算是自食恶果了。我相信他也不想段玉卿逃出去,否则,他之前拿捏着我的生命,早放走段玉卿了。」 祁隐也知道这些,就是不爽:「你不要为他说话。」 他的恋爱脑又发作了。 宁小茶觉得他这恋爱脑太不合时宜了,就皱起眉,面色严肃地说:「祁隐,你不要多想,我是就事论事。」 她从前出于尊重生命外加爱才惜才的缘故,想要保下段玉璋,现在么? 另有原因了。 车辇缓缓驶动。 她坐在车辇上,认真地给他分析:「他们兄弟俩分属不同的阵营,现在,段玉卿就快回到敬王身边了,可以说,敬王要新添一员勐将,我们有段玉璋,算是对他们的掣肘,你不能寒他的心。你知不知道段玉卿那种会毒术的傢伙就是个大杀器?」 她真的为他的江山操碎了心。 祁隐明白她的忧心,目光沉沉道:「你说的这些不是他放肆的理由。」 「他放肆吗?」 宁小茶对人才的包容力很强,也希望他如此,就藉机「教训」了:「一代明君往往有大胸怀,能容纳不同性格的人,这个容纳,不是允许存在,而是做到尊重、理解、支持。」 祁隐能表达反对意见? 不能。 他为了让她高兴,还得做出她喜欢的样子:「嗯。你说的对,我知道了,这就安排人好好照顾他。」 他这么说,当着她的面,吩咐王敏:「你让御医过去,务必治好他的眼睛。」 宁小茶满意了,给了祁隐一个甜枣,亲了下他的脸颊,夸道:「阿隐最好了。阿隐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她为了不做红颜祸水,只能催着祁隐做明君。 实则明君意味着对自我本性的束缚,祁隐对明君的兴趣一点不大了。 但宁小茶想他做个明君,他那么爱她,自然竭力为之。 不久到了干正殿。 这干正殿不愧是皇帝的寝殿,比东宫的泽恩殿整整大了两倍,足有五个房间,主卧那间自然成了他们的重点参观对象。 宁小茶进去后,简单环视一圈,发现就是復刻了泽恩殿的布局跟摆设,一应物品都很齐全,尤其那个超大的凉玉床,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哇,真的好大啊!」 她惊奇地往床上扑,觉得这床有五米长、五米宽,太奢侈了,可以放心打滚了。 她也确实躺床上像小孩子一样翻滚了,冰冰凉凉的,太舒服了,然后滚着滚着就明白床这么大的用意了——哼,色胚的用心实在险恶啊! 等下,这床头怎么还有镜子? 那镜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反正不像是铜镜,照出的人影特别清晰,足有半人那么高,长长的,镶嵌在凉玉床头上。 她瞧了会,忽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往床尾看,果然,床尾也镶嵌着同款大小的镜子。 这其中的险恶用意昭然若揭! 宁小茶受刺激了,勐然跳下床,俏脸红得几欲滴血,縴手一指:「祁隐,你、你——」 第588章 知我者,宁小茶也。 祁隐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宁小茶嗔怒:「你不知羞耻!你就是个大流、氓!」 祁隐的无辜瞬间装不下去了。 好吧,她说对了,他就是个大流、氓,面对她,也会一直流、氓下去的。 他把娇人儿抱到怀里,耳鬓厮磨着笑:「看来小茶都明白了。果然,知我者,宁小茶也。」 他早想抱着她在镜子面前胡作非为了。 可惜,镜子不够大,满足不了他的想像。 主要也不方便,她会觉得累。 命人做这个凉玉床时,除了强调大,特别大,还特意让人加了两面镜子,现在看来,真是完美。 宁小茶跟他不同想法,觉得他太变态了:「我不懂你。你也别想。不可能的。」 她觉得人在床上的样子,偶尔时候,快活得狰狞,就像是野兽,有什么好看的? 她不想看他,而他也别想看她。 祁隐知道她会牴触,亲着她的耳垂,哄着:「嗯。你别生气,不喜欢的话,回头我就遮盖上。」 他这纯粹是麻痹人心,等她在床上昏头昏脑没理智的时候,哪还说得出拒绝的话? 宁小茶暂时没想到这些,论智商,翻倍也玩不过他的。 「好了,我看完了,这里很好,除了床上有这个镜子,一切完美,你好好处理政务吧。」 她想闪人了,很怕他忽然兴致来了,大白天就抱着她对着镜子胡闹起来。 祁隐知道她吓到了,也适可而止,笑着点了头:「好,我去看奏摺,你给我研磨。」 红袖添香对男人来说是人生一大乐事。 宁小茶懂他们男人的癖好,也不推辞,就被他抱到了桌案处,放了下来。 她跪坐到对面,为他研磨,磨是红的,飘着一种说不出的香味。 没有人说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8页 旁边沙漏无声滴着。 宁小茶磨了半个时辰,就觉得无聊了。 人一无聊,就开始胡思乱想。 她想到了被吊到城墙上的段玉卿,有些不放心,就想着去看看,但知道祁隐不会同意,就扯了个谎:「阿隐,你忙着,我回泽恩殿收拾点东西。」 祁隐一听,就问了:「什么东西?」 「你不是说黄昏时候去放狼?」 宁小茶绞尽脑汁想理由,别说,还真的想到了:「机会难得,我们今晚在外面露营怎么样?」 她不是随便说说,是真的对露营有了兴趣。 在现代时,野外拍戏,偶尔露营,还有篝火晚会,也很热闹。 祁隐向来不会拒绝她的喜好,自然点头:「好啊。你喜欢就好。」 宁小茶见他同意,喜滋滋亲了下他的唇,就站了起来:「那你先忙,我回去收拾东西。」 如果在外面露营,自然要回去收拾东西了。 祁隐没拒绝,也没阻拦,只在她离开后,让人去盯着:「看她都做了什么。」 他预感她有心事,突然说去露营,也透着不对劲。 「是。」 王敏得了令,忙出去安排了人。 宁小茶还不知这些,坐上车辇回了泽恩殿后,先照常准备了两人的衣物,还有些露营需要的东西,就去偏殿看段玉卿了。 段玉璋真的瞎了?能治好吗?他那样高傲的人,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第589章 宁小茶,你爱过我段玉璋! 段玉璋闭眼躺进浴桶里,宫人为他擦澡、换衣。 衣服是洁白如雪的,穿上后,长发擦干,垂落下来,乌髮红唇,依旧是俊颜如玉的人。 但有什么不同了。 他那张脸冷的很,从前多数情况下也是冷的,但不像现在冷的像个死人。 「璋先生,请这边走。」 伺候他穿衣的小太监搀扶着他,为他指着方向。 段玉璋跟着小太监走到了床榻,几乎才走到床榻处,就脱力一般倒了下去。 他被吊了太久,双臂脱了臼,哪怕復原了,还是像要废了。 祁隐够狠! 他这样折辱他,还不杀了他,一代君王这么给自己拉仇恨,真是个人才。 他不会忍气吞声的,他会给他一个教训。 这是一个国民也是一个长辈应该给他的。 「小主子来了。」 外面传来宫人的声音。 小主子? 是宁小茶? 她终于来见他了? 他对祁隐的不满在这一刻爆发,但他面上依旧是沉静如水的。 宁小茶还不知风雨欲来,走进来后,就瞧段玉璋躺在床上,白皙的皮肤,精緻的眉眼,依旧是年轻俊美的样子,但眉眼间染着几分疲态,神情冷漠,无端显出一种冷漠厌世的样子。 也是,弟弟跑了,眼睛瞎了,人还被吊城墙上羞辱了,怎么可能高兴起来? 她知道段玉璋的价值,就像是贤内助,想着替祁隐安抚一下他。 「璋先生,你现在感觉怎样?」 她坐到床前,盯着他的眼睛。 那双黑如墨玉般的眼漂亮归漂亮,但空茫茫的无神,像是真的看不到了。 她下意识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段玉璋伸手攥住了,五指精准地插入她的手指,形成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 这就暧昧了。 宁小茶想甩开,没成功,不得不出声:「璋先生,是我,你放手。」 段玉璋听到她的声音,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攥得更紧,并用力把人拽了过来。 宁小茶没防备,就不小心趴到了他的身上。 他身上瀰漫着温暖的药香,还有砰砰乱跳的心脏,那声音几乎震耳欲聋。 「璋先生,你——」 「你真的忘记我了吗?」 段玉璋问着,不等她回答,勐然袭击她的唇,他想要吻她,但她躲开,他的吻便落在她的唇角,他不满意,再次夺吻,她已经闭紧了嘴巴,他吻不到里面,便咬住了她的唇瓣。 「嘶——」 好痛。一定流血了。他是疯了? 她勐然推开他,在震惊与疼痛中听到他说:「你爱过我,宁小茶,你爱过我段玉璋!」 「砰!」 宫人端着的药碗,直接摔碎了。 如果两人回头,就能看到在场的宫人们纷纷震惊到捂嘴的画面:天,小主子跟璋先生有故事?皇上要是知道了? 段玉璋看不到宫人们的表情,便是看到,也不在乎,连遭打击的他,理智崩溃,现在近乎发泄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在扬州,你泛舟採莲的时候,乘画舫游湖的时候,两次对我说,段玉璋,我爱你,带我走。我没有带你走,我比你年长许多,也不想失去自由,宁小茶,我后悔了。现在,你愿意跟我走吗?红尘一世,逍遥天地,神仙眷侣,你愿意吗?」 第590章 因为深爱,可以抗拒一切诱惑。 如果是以前撩祁隐的时候,难度那么大,她肯定早跟他跑了,但现在祁隐被她撩到手了,以他变态的占有欲,她要是敢跑,他绝对能把她的腿打断。 不能跑啊! 甚至不能让他知道! 「你疯了!」 宁小茶勐然站起身,回头看那些宫人,平生第一次眼里带上了杀意:「你们今天什么都没看到,如果皇上知道,别怪我没有救你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9页 她被段玉璋强吻的事,绝不能让祁隐知道。 「小主子饶命。」 宫人们纷纷跪下,随后劝着:「小主子快离开吧。璋先生的精神很不对劲。」 宁小茶也感觉到他变的危险了,会攻击人了,难道他是被近来一连串的事情刺激到了? 她想离开,却被他拽住了衣裙。 「等下——」 段玉璋为了抓住她的裙摆,狼狈地跌下了床。 他跌倒地上,看不见,没有搀扶的东西,加上身体虚弱,一时也没站起来,就那么跪着抓住她的衣摆,仰头说:「宁小茶,我没有疯。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你不是想永葆青春吗?跟我在一起,你就永远不会老。」 他拿自己的优势蛊惑她。 宁小茶如果不爱祁隐,还真就被蛊惑了。 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有什么比自己男人是医者更有安全感? 但她喜欢祁隐啊! 因为喜欢,因为深爱,可以抗拒一切诱惑。 「别说了。」 她拽下他的手,俯视着他的脸,一副冷若冰霜的姿态:「璋先生,我已经忘却前尘,也希望你早些抛下过去,走向未来。」 说着,不顾他受伤的眼神,就大步走了出去。 段玉璋「望」着她离开,往后一倒,靠在了床榻上。 「去拿酒吧。」 他忽然想大醉一场。 宁小茶走出了偏殿,再次警告宫人:「今天的事,务必守口如瓶。」 宫人们纷纷点头:「是。」 其实宫人们比她还怕祁隐知道这事,以皇帝的性情,定会责罚他们照护不利。 「小主子,您这里——」 香玉满眼担忧,指了下她的唇角。 宁小茶自然知道嘴唇受了伤,丝丝缕缕的痛意还在弥散着,让她很暴躁:是啊,这嘴唇的伤怎么解释?段玉璋那只疯狗!白长年龄了!怎么还跟他弟弟一个疯样?难道这就是亲兄弟?基因决定下的性格底色相同? 胡思乱想间,就回到了泽恩殿。 她坐到梳妆镜前,摸着嘴唇的伤,询问旁边的香玉:「我说啃鸡爪的时候,不小心咬着嘴唇了,你家皇上会相信吗?」 怎么信? 谁家啃鸡爪的时候,咬破嘴唇,能咬到唇上面一些去? 香玉瞧着她唇上面部分青紫的牙印,面露难色:「或许……会?」 宁小茶瞧着她那为难的表情,放弃了:「他聪明的很,肯定瞒不过去的。」 香玉听她这么说,更焦虑了:「那怎么办?」 宁小茶也不知道怎么办,索性出了馊主意:「要不把璋先生杀了吧。」 香玉听得瞪大了眼睛:「啊?杀了?」 宁小茶见她像是吓傻了,噗嗤一笑:「跟你开个玩笑啦。」 她开玩笑是为了调节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 祁隐不开玩笑,肃杀着一张俊脸走进来:「好,你说的,那就杀了吧。」 宁小茶:「……」 她听到祁隐的声音,脸色大变,忙捂着嘴唇的伤,慢慢回头,果然是他,来的这么快!他什么都知道了? 第591章 偷吃还不知道擦干净嘴! 「阿隐?」 她的声音很低,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心脏砰砰乱跳,有种出轨被抓的恐慌感。 天知道她什么对不起他的事都没做。 祁隐没说话,朝她走来,因为宁小茶还坐在椅子上,他是俯视的姿势,那目光就带着一种沉重的逼视感。 「手拿开。」 他的声音也冷的很。 宁小茶穿来古代后,典型的遇强则弱,见祁隐冷面威严,就有点怂了:「阿隐,你不要生气,这是意外。」 她好心去看望段玉璋,谁会想到他突然不做人? 明明他平时都很恪守着身份,唯一的一次失礼也就是质问她怎么不记得他了。 「阿隐,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多想,好不好?」 她真的怕极了他的吃醋,就学他道歉、认错。 祁隐见了,就问了:「你错在哪里?」 宁小茶其实不觉得自己错了,是以,他一问,她就说不出来了。 「阿隐,我去见他,就是想着安抚他一下,想要他为我们所用。」 她是为他的江山安定而用心良苦。 但祁隐不领情,就是问:「你错在哪里?」 宁小茶见他还追着不放,也来了气,就把沉默不语当反抗了。 她是娇气的,也被他宠习惯了,受不得一点委屈的。 祁隐这会不惯着她,直接喝道:「如果你不去看他,就不会有意外。宁小茶,你背着我去看别的男人,偷吃还不知道擦干净嘴!」 宁小茶听到一个不雅的字眼,怒了:「谁偷吃了?祁隐,你不要血口喷人!听听你的话,你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戴绿帽!」 「你也知道那是绿帽!」 「我说错了!不是的!我没有!我说了,是意外!」 「你爱过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也是意外吗?」 这句话把宁小茶问住了。 这是原主的情债! 天,她是真冤枉! 「我不爱他。」 她皱着眉,解释着:「真的,你不要偏听他的话!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你知道的,我进宫前发了一场高烧,早忘了他,哪怕再见他,也没想起他。祁隐,你不要问下去了好不好?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只爱你的。难道我一直以来的表现,还不够爱你吗?你这样质疑我的爱,是对我们感情的伤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0页 祁隐相信她现在是爱着他的,但他介意段玉璋的存在。 他钻牛角尖一般地问:「那你为何去看他?为何总为他求情?我现在要杀了他,你还要为他求情吗?」 说来说去,他就是要杀人。 宁小茶觉得他成了情绪的奴隶,自然不会纵容:「要的。他不能死。你知道一个医学天才多难得吗?你能不能理智点?你是皇帝!」 「你还知道我皇帝!」 祁隐看着她的眼睛,自嘲一笑:「我是皇帝,却杀不了想杀的人!我这个皇帝简直窝囊透顶!」 他想杀段玉卿,没杀成,想杀叶蝉,还是没杀成,想杀段玉璋,依旧没杀成,偏他们还都是他的情敌,他这个皇帝真是太无用了! 就是因为他无用,段玉璋才敢亲她的吧! 「宁小茶,如果我被别的女人咬了一口,你会怎么想?」 第592章 你简直是在作践我! 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祁隐被别的女人强吻了,她会是什么感受? 愤怒?吃醋?难过? 但应该会理解。 反正不会像他这样闹得那么难看。 怎么办?怎么哄? 她想着想着,来了主意,直接一个虎扑,跳到了他的身上,吻了他的唇角:「我会给你洗干净了。这样洗,好不好?喜不喜欢?」 祁隐自然喜欢,也被她的话刺激了神经:是啊!洗干净! 「你说的,不许躲。」 他挥手赶走宫人,抱着她在床上吻。 宁小茶被压到床上,感觉到危险,一脸苦笑:「阿隐,倒也不用在床上洗吧?」 祁隐眼神一横:「你有意见?」 不敢。 宁小茶在他强势的眼神下,果断低头哄着:「没有。你想怎么洗,就怎么洗。」 他只吻她的唇,反反覆覆,很兇蛮,害得她差点窒息。 下一刻,就被他抱进了净室。 …… 好,风水轮流转,现在该她发作了:「满意了?消气了?」 祁隐神清气爽,确实消了些气,但面上不显,还是冷冷的。他整理好衣物,抱她出去。 「你还好吗?」 他现在冷静下来。 宁小茶很不好,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对,我被段玉璋强吻了,你以为我想被他强吻吗?明明我是受害者,你却这样对我?」 他刚刚的行为让她寒心、更让她口不择言:「祁隐,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简直是在作践我!」 「没有!不是!」 他否定,很想说:你错了,我要是想作践你,可不是仅仅是这样。一直以来,我都对你足够温柔了。你根本不知道我脑子装着多少暴力的想法,你也不知道我在床上爱你的时候,有多克制自己。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声,固执地说:「你就是!祁隐,你今天太过分了!就是故意作践我!」 祁隐听了,没再解释,一双冷幽幽的眸子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 像是蛰伏的野兽。 宁小茶才吃了苦头,就被他看得身心颤抖:「你、你别这样看我。」 第593章 他的占有欲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祁隐冷冰冰道:「不想我这样看你,为什么说这种话?你觉得我在作践你?」 作践一词似乎是说重了些? 宁小茶自知失言,咬着唇,委屈巴巴摇了头。 祁隐确实欲、望重了些,但她知道,顾及着她的身体,他其实在克制自己了。 说来,是她满足不了他。 这么看来,倒像是她对不起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皱巴着小脸,弱弱说:「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祁隐没那么好哄,还气着:「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两次说我作践你,这种话说出来,是刺激我作践你吗?嗯?还是你想看我怎么作践你吗?」 「祁隐!」 她勐然抱住他:「你吼我!」 祁怒意消下去,爱意涌上来,很自责,很心疼,嘴上的语气还硬邦邦的:「以后还敢靠近他吗?」 宁小茶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就沉默不说话。 祁隐也不说话,温柔一敛,冷着脸,松开她,就往外走。 宁小茶看得不安,忙喊:「你去哪里?」 她预感他是去找段玉璋的麻烦,未免闹出人命,忙跳下床去追人。 也是这一跳,该她倒霉,直接磕跪到了地上,脚踝也扭伤了。 「嘶,好痛好痛!」 她捂着脚踝,哭得眼泪婆娑。 祁隐都走到殿门口了,回头看她跪在地上,呜呜哭着,忙走过来:「你怎么了?」 询问间,人已经蹲下来,准备检查她的伤势。 宁小茶不让他碰,用手臂挡开他,自暴自弃地哭:「没怎么。你走吧走吧。不要你管。随你杀人还是放火,我也不管你了。祁隐,我讨厌死你了。」 好好一个男人怎么那么爱吃醋,不,不是吃醋,是占有欲。 她真心觉得他的占有欲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你别碰我!」 她真气了,不想跟他翻脸,也不想说难听的话,就一个劲哭:「呜呜~」 今天这都什么事!都欺负她!无论是段玉璋,还是祁隐,都欺负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来人,去叫御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1页 祁隐强势抱起她,放到了床上。 宁小茶的脚踝已经红肿了,一碰就疼,偏男人还揉捏着,疼得她抬脚就踹人了。 这一脚恰好踹到祁隐的肩头。 祁隐是半跪在床前给她揉脚的姿势,没有防备,给踹得身体晃动了下,还好底盘够稳,没有倒下去。 「别乱动,你想加重伤势?」 他轻声呵斥,抓着她的小脚,不让她乱动。 宁小茶抽不回自己的脚,躲不开他的手,只能动嘴了:「你去杀人呀!别管我!你快去杀了他啊!最好连我一起杀了!我可给你戴绿帽了!」 绿帽一词还是刺激人的。 祁隐抬起头,盯着她的眼,语气满满的威压:「宁小茶,你慎言。」 第594章 迟来的温柔不值钱! 宁小茶又委屈了:「祁隐,你总吼我。」 祁隐说:「宁小茶,你总说伤我的话。」 宁小茶:「……」 好吧,说不过他。 听听,还是她的问题呢! 她没再说话,看着他叫人送来冰块,拿帕子包裹着给她冷敷,心里还委屈着:哼,迟来的温柔不值钱! 祁隐不知她的小心思,专心给她冷敷。 等御医来了,忙扯了她的裙子,盖住她的脚,问道:「她嘴里受伤了,可有合适的药?」 曾御医不知内情,发出单纯的询问:「怎么受伤了?伤的严重吗?来,贵人,你张嘴,我看看。」 宁小茶很配合地张嘴。 祁隐见曾御医靠近宁小茶,还要看她的嘴,而宁小茶那鲜红灵活的小舌头还伸出来给他看,又吃味了,反正他看得很不爽,就侧身挡住了,直接口述伤情:「就是嘴里破了点皮,不严重。」 曾御医听了,瞥一眼他身后的宁小茶,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就问了:「贵人,是这样吗?」 宁小茶舔舔伤口,还有些痛,但不流血了,想也不严重,就点了头。 曾御医见此,便说:「那没事。这几天饮食清淡一些就好。切忌吃辣。」 宁小茶还是挺喜欢吃辣的,一想到要禁食,俏脸拉得老长。 祁隐见了,皱起眉,给她穿上袜子,让曾御医检查她的脚踝。 曾御医摸了宁小茶的脚踝,已经正了骨,又及时冷敷,肿胀都消散了些,便说:「无碍。这两天多卧床休息,能不用脚就不用脚吧。」 这是不让她下床了? 她的放狼行动还有露营计划啊! 「都怪你!」 宁小茶等曾御医离开,满腹怨念,又哭了起来:「呜呜,我不能出去玩了。」 祁隐没说话,拔下她的簪子,就往自己手臂一划。 还好宁小茶看到了,及时拦住了,吓得泪水都凝在眼眶,不敢往下掉了:「你在干什么?你疯了!」 祁隐没疯,就是害宁小茶受伤而心里不舒服,为了心里舒服,他愿意受点伤。 她不是痛吗?他陪着她痛。 「我害你受伤了。」 他很严肃地说:「这是我该受的。」 说着,拽开她的手,还要自残。 宁小茶抱住他的手臂:「不要!不是!祁隐,你别这样!」 她不捨得他受伤:「别伤害自己。我不疼了。真的。你不要受伤。」 她又哭了,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同时,内心有个声音在说:她不会是被pua了吧? 「别哭了。」 祁隐把簪子插回她的头髮里,吻去她的泪水,轻声喃喃:「小茶,别生我的气,也别讨厌我。我知道我很不好,自私,小气,爱吃醋,占有欲很重——」 你也知道你占有欲很重啊? 「但我最爱你了。」 你这样的爱让我感觉累了。 「小茶,不要看别的男人,不要想别的男人——」 得,这占有欲又来了。 太烦了! 宁小茶烦得直接吻他,堵住他的嘴。 世界终于清静了。 祁隐也清静了会,但等她的吻结束,又开始发疯了:「小茶,你既然赏识他的才华,那我就留着他的命,赐他宫刑如何?」 第595章 哪怕她还爱他,也要离开了。 宁小茶瞬间变脸,推开他,怒道:「那你干脆把他杀了吧!羞辱人都没你这样的!」 竟然要把人变成太监! 他这是病,必须要治! 祁隐见她反应这样大,忍着酸妒,故作轻松地说:「我开个玩笑。」 宁小茶背过身,躺到床上,不想理他了。 她才不信他是玩笑! 祁隐也确实不是开玩笑,而是确有此意,前提是宁小茶对段玉璋有意思。 「他很幸运。你不喜欢他。如果你喜欢他,他必死无疑。」 祁隐丢下这几句话,又往外走了。 宁小茶翻身过来,看他离开,想喊人,又忍住了。 她真的吃不消祁隐的占有欲了。 如果他真的伤害段玉璋,那他就不是她心里的良人了,而是被占有欲吞噬的凶兽。他已经失去了对自我的掌控,她再留在他身边,终有一天,会被他伤害。 哪怕她还爱他,也要离开了。 祁隐不知这些,慢悠悠走进了偏殿。 段玉璋躺在床上,正跟御医商讨如何治疗自己的眼睛:「你们所说的药方确实有明目效果,但我是被毒瞎了眼睛,需要先解毒,后调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2页 他的声音刚落下,就听到御医们说:「微臣见过皇上——」 呵,皇帝来兴师问罪了。 他依靠感知,「望」着不远处的一抹虚影,恹恹道:「皇上,恕臣无法行礼了。」 御医们跪在地上,都被段玉璋这藐视皇帝的姿态吓到了,也不敢看皇帝的表情,脑袋一低再低,恨不得埋进地里。哎,这位璋先生都被吊城墙上了,怎么还没学乖啊! 祁隐不知御医们的心声,扫一眼挑衅他皇帝权威的男人,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御医们如蒙大赦一般快速离开了。 偏殿里安静下来。 段玉璋迟迟没有说话。 他处于被动地位,心态更加稳的住。 祁隐佔据主动权,便主动攻击了:「喜欢她?想哄她走?段玉璋,你都四十了,你哪里来的脸?」 段玉璋曾经顾及着脸,当年龄是阻碍,但他想通了,回怼道:「我便是四十了,你信不信,只要我想,我还是会比你活得长?比你年轻?」 祁隐不屑地反驳:「活得长又如何?再年轻又如何?你那年轻虚伪的皮囊根本掩藏不住一个日薄西山的苍老灵魂!你配不上她!」 段玉璋毫不客气地回怼:「你以为你配得上她吗?祁隐,你是个幸运儿。我曾经也幸运过,只是我没有珍惜,不然,有你什么事儿?」 这其实就是祁隐介意的点了。 宁小茶曾差点属于过这个男人。 他差一点就遇见不了她了。 他握起拳头,到底没忍住,一拳捶在了他的胸口。 「噗!」 一口鲜血喷出来。 段玉璋本就郁结于心,外加吊城墙吊出内伤,祁隐这一拳,用足了力气,直捶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震动。 疼痛在身体里炸开。 他吐着血,伸手擦去了,惨白着脸大笑:「哈哈哈,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快要妒忌死了吧,恨不得杀了我把,你有本事,倒是杀了我啊!」 他忽然想起宁小茶说,叶蝉死在她的手里,这一刻,他竟然理解了他——如果他死在她面前,如果他因她而死,她会难过吗?惋惜吗?遗憾吗?一生怀念他吗? 罢了,就这样吧。 这一生,兄弟背叛,亲友离散,爱而不得,生与死,与他无关了。 第596章 她真的是煞费苦心了。 祁隐看他一心求死,忽然就不想他死了:「不,朕不杀你,段玉璋,无论你怎么说,都改变不了她属于朕的事实。你是朕的手下败将。还有你弟弟。你跟你弟弟就像是一对臭水沟里的老鼠,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明月。朕不杀你,朕乐于看你们爱而不得的狼狈样!」 他这么骂了一通,心情彻底舒畅了。 段玉璋很不高兴,想说些什么,奈何急火攻心,又吐了一口血。 祁隐看了,一阵大笑,得胜而归。 等回了泽恩殿,依然不改好心情,抱起床上的宁小茶,就是一阵狂亲,还边亲边说:「心肝儿,我们这就去玩。」 宁小茶忽略他那肉麻的暱称,没想到两人都闹成这样了,他还要带自己去玩。 就很匪夷所思。 「等下,你都做了什么?」 她推开他,结束这个不合时宜的吻,打量着他的面色,觉得他很高兴,更加担心他做了无法挽回的事。 「你要是不放心,就给他赐个美人,你也知道我的洁癖,一旦他有别的女人,再好我也不会要的。」 为了保住段玉璋,她真的是煞费苦心了。 祁隐也曾干过赐婚的事,就是给沈卓赐了婚,但段玉璋? 他还不配。 「你放心,我没动他。」 就是给了他一拳,外加把人气吐血而已。 这话他忍住没说,改为:「我以后也不会杀他。」 宁小茶不知内情,听着他这么说,就很好奇:「真的假的?为什么?怎么回事?还有你这心情,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样好?」 祁隐亲了下她的唇,弯下腰,捡起她的鞋子,一边给她穿鞋,一边说:「我想通了,他是手下败将,我是皇帝,跟他一般见识,那是跌自己的身份。」 宁小茶半信半疑:就这?想通了?搞半天,闹着玩呢? 祁隐看她目光质疑,皱了眉:「你不信我?」 宁小茶忙垂下眼眸,藏起疑虑,摇头道:「没有,不是,就是你这情绪跟过山车似的,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过山车?」 「就是说你情绪起伏大。」 一会怒气冲天要杀人,一会喜笑颜开喊她心肝儿,太分裂了些! 祁隐不认同她的说法,解释道:「不,我情绪很稳定,前提是不涉及你。我一听人说他强吻你,就没理智了。」 宁小茶弱弱吐槽:「你这没理智太吓人了。」 祁隐捧着她的脸,温柔道歉:「对不起,吓到你了。」 他在发疯之后,又恢復了深情温柔的好儿郎。 但宁小茶已经心有忌惮了:「祁隐,我其实挺怕你有暴力倾向。」 现代家暴那么多,古代这男尊女卑的世道更是犯罪的温床。尤其他还是一国的皇帝,她似乎只要「他的爱」这个防身手段了。 祁隐看出她在害怕自己,心里很后悔,抱紧她,安抚着:「别怕我,小茶,我就是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你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3页 宁小茶听他这么说,撇着红唇,弱弱表达了异议:「刚你在净室——」 祁隐想着净室的纵情,唿吸就重了:「是我混帐了。以后不会了。」 他抱紧她,一颗心珍惜又忐忑,眉眼里则浸润着浓浓的愁绪与郁气:他以后真的不会「伤害」她吗?他在男女之事上的暴戾癖好,似乎要压制不住了。 或许他如她所言,真的疯了,不然,怎么会爱一个人爱到想她痛、想她哭、想她永远在床上软成一滩烂泥的程度? 第597章 厉害啊,当真是驻颜有术! 黄昏的光辉洒下来。 「咴咴——」 马儿嘶鸣,乱蹄之下,尘土飞扬。 驿站笼罩在灰茫茫的尘土中,更显出几分破败、萧索。 「吁——」 段玉卿拉住马缰绳,翻身下了马。 他的腿曾被祁隐刺了一剑,伤口还没完全癒合,行走还有些不便,现在骑了一天马,更颠得厉害。 「段先生——」 素嘉想扶他,被挥开了。 「不用。」 段玉卿扶着伤腿,慢悠悠走进驿站。 一起逃出来的高远警惕着四周的动静,小声提醒:「段先生,且注意下,这驿站有异样。」 异样吗? 驿卒们照常餵着马,还有其他行人吆喝着上酒、上肉。 段玉卿环视一圈,寻了个空桌,坐下了。 隔壁桌闲谈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哎,你知道吗?神医段玉璋没有死!」 「对,我也知道,不仅没有死,还一点没有老,算下年龄,都快四十了吧!不愧是神医,厉害啊,当真是驻颜有术!」 「再厉害有什么用?他得罪了皇帝,那是九条命也不够砍了!」 「得罪皇帝?怎么得罪了?快说说!」 「还不是他那个好弟弟!听说他弟弟段玉卿勾结敬王,犯上作乱!」 「天,这是杀头的大罪啊!怪不得他被吊到城墙上!也不知死了没!」 「应该死了吧?流了那么多的血。放下来的时候,我看是没动静了。」 …… 当那句「没动静」说出来,段玉卿心态崩了,直接站了起来,想着上前问个清楚。 「冷静!」 素嘉及时抓住他的手臂,朝他摇了头:「段先生,不可,当心有诈。」 能诈什么? 他哥哥肯定被他连累了! 祁隐本就恨死了他,如今他逃了出来,哥哥肯定难辞其咎! 吊城墙?浑身血? 他听得心中剧痛,恨不得立刻动身返回祁都去。 「令兄绝不会有事的。」 高远也劝着:「段先生,你想想宁小茶,她身上的情毒,就是令兄的保命符。」 是啊,宁小茶,有她在,他哥哥总不会死的。 但他哥哥不死,能保住命,就是他所求吗? 他不想他哥哥受一点伤啊! 该死! 祁隐竟然敢伤害他的哥哥! 必须想办法救哥哥! 怎么救? 驿卒们端上了酒菜。 高远悄悄验着毒。 他瞧了,没说什么,又听到隔壁桌在议论: 「希望神医还活着,我还想着这批货卖了,赚了钱,请他给我家崽儿瞧病呢!」 「谁不是?我家婆娘到现在还没给我生个崽,老子急啊!也想让神医给她瞧一瞧!」 「哈哈哈,老陈,你这问题不大,与其花那劳什子钱,不如换个婆娘啊!」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换,我这婆娘好,对我也好,不能换。」 「哎哟,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郎呢!」 …… 男人们谈笑个不停。 段玉卿听了整个过程,忽然就有了主意:不仅那汉子的婆娘不能生,宁小茶也不能生啊! 为了让哥哥的存在更有价值,也让祁隐对他好些,他果断起身,走了过去,揽着那个婆娘不能生的汉子,大笑道:「兄弟,你们的消息错了,知道皇帝为什么那么对神医吗?」 「为什么啊?」 在场的人都异口同声问了出来。 段玉卿缓缓笑了:「因为皇帝喜欢的女人,就那个扬州瘦马出身的女人也、不、能、生!皇帝啊,要、绝、后、了!所以他恼羞成怒,并迁怒了那位段神医!」 第598章 你快逃跑啊!你怎么不逃跑了? 「真的假的?」 「段神医也解决不了女子不能生育的问题吗?」 「你是谁啊?你怎么知道的?」 …… 男人们七嘴八舌询问着。 声音很吵,但没压住兵器响动的声音。 当埋伏驿站的追兵们持剑杀来—— 段玉卿抽出腰间软剑,抵挡间,奔向马厩,砍断绳索,翻身上马,朝着那群傻眼的汉子说:「因为我就是段玉卿!那位神医的弟弟!记住!皇帝的女人宁小茶不、能、生、育!」 他纵马而去,希望这个消息能像他骑马的速度一样传回祁都。 祁都浮云山 祁隐骑着马,载着宁小茶,一边欣赏着满天余霞,一边慢悠悠地放狼。 雪狼漫山遍野地撒欢,时不时嗷呜几声,惊飞一片又一片的鸟。 忽而,它捕获了一只野兔,纯白色的,很肥硕,咬在嘴里,丢到了他们的马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4页 那兔子身上不见血迹,竟然没受伤。 当被雪狼松开,立刻就窜了出去。 可惜,没窜几步,又被雪狼咬住了命运的咽喉。 雪狼咬着它,也不吃,又把它丢在了他们的马前。 这是在献宝? 宁小茶瞧了会,出了声:「雪煞,我有兔子了,这个小东西,你不吃的话,就放了它吧。怪可怜的。」 她还是不忍心这么可爱的小白兔在她眼前成为它的腹中餐。 小白兔也不想成为雪狼的腹中餐,当被丢下来,又一次尝试逃跑,结果不出所料,没跑几步,又又一次被雪狼咬住,丢到了他们的马前。 宁小茶瞧着雪狼的行为,就问了:「阿隐,雪煞是没听懂我的话吗?你给我传达一下。」 祁隐笑道:「不急,你且瞧着。」 宁小茶便瞧着了,然后就瞧见雪狼如是重复了三次,搞得小白兔都绝望了,当再次被雪狼松开,也不逃跑,蔫了一下,倒地装死。 雪狼像是不满它的行为,伸出前爪,推了下小白兔,像是在说:你快逃跑啊!你怎么不逃跑了? 小白兔真不逃跑了,无论雪狼怎么推它,甚至还把它翻了个面,摆成逃跑的姿势,它也不动弹,脑袋缩着,身体趴着,乖得很,一动不动。 这是有多绝望啊! 宁小茶看得似懂非懂:「阿隐,雪煞它……在玩小白兔?就那种欲擒故纵的游戏?」 一次次丢下小白兔,给它逃生的机会,又一次次碾碎了? 不会吧?雪狼有这智商? 祁隐点了头:「嗯。没错。它很喜欢小白兔,跟它玩游戏呢。」 宁小茶:「……」 玩游戏? 小白兔都被它玩死了好吧! 所谓宠物随主人。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可怜的小白兔,被祁隐这个大怪兽玩弄于手掌心。 「哎,雪煞,你过分了,不带你这样欺负小兔兔的!兔兔这么可爱,你怎么能这样对它?」 宁小茶决定伸张正义,拯救这只可怜的小白兔:「阿隐,你抱我下去。」 她的脚还伤着,不便走动,此一行註定要做个人体挂件了。 祁隐巴不得她寄生在他身上,很配合地抱她跳下了马。 雪煞还在逗小白兔玩,像是炒菜,不停地翻个面。 小白兔估摸被翻晕乎了,胆子也大了,开始拿爪子勐拍雪狼的脑袋。 一下又一下。 雪狼的脑袋一点一点的,但它被拍脑袋也不生气,还伸出舌头舔舔小白兔的爪子。 宁小茶看到这里,不由得瞠目结舌,脑洞大开:狼没爱上羊,爱上兔了? 第599章 后面有的他得寸进尺。 小白兔似乎知道狼一时半会不会吃自己了。 于是,它躺地上装了会死,麻痹了狼一会,又趁它不注意逃跑了。 这显然合了狼的心意,当即离弦的箭一般扑了过去。 「哈哈,雪煞太坏了,看来它今天能玩得开心了。」 宁小茶依偎在祁隐怀里,为那只可怜的小白兔而默哀。 夜色渐渐弥散开来。 护驾的侍卫们点起了火把。 这火把在一望无际的旷野里绵延着,像是一条跳跃的火龙。 「小茶,这儿有漂亮的萤火虫,快过来玩。」 同来出来夜游的叶风澜朝她挥手。 宁小茶差点忘了这次出来夜游还跟着些官员了。 像兵部、刑部的官员都来了两个,他们围着不远处的火堆,说着什么,当然,不时看过来一眼。 宁小茶以为他们有事儿找祁隐,就说:「你去看看那几位大人在说什么,我听着像是在讨论政务。」 祁隐听了,下意识要抱着她过去。 宁小茶忙摇头:「不,我不去,我去叶将军那儿看萤火虫。」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双脚落到了地上,见祁隐盯着自己的双脚,便道:「没事了,不影响的。」 便是影响,她也想去叶风澜那儿。 叶风澜今晚跟过来,怕是有事找她。 当然,她也想问问叶蝉的事。 她是对的,猜对了叶风澜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却忘记了同行的大臣里有刑部的官员,而刑部大牢里正关着叶蝉呢! 夏夜热燥,蝉鸣声沸腾。 祁隐听着蝉鸣,走到了大臣们面前,暗示道:「这夏天啊,到哪里都有蝉鸣,烦啊。」 听话听深意,让皇帝烦的蝉,可不就是刑部大牢里那只叶家的蝉? 但有些大臣没听出来,愣是闲聊着: 「可不是,夏天就是蝉多。」 「我家二娃就喜欢吃蝉,雨后新爬出来的蝉,炒着吃,香喷喷!」 「对对,我知道,不仅香,还大补呢!」 「关于这个蝉的吃法啊——」 …… 他们竟然围着蝉的一百种吃法聊了起来。 祁隐听着,脸色那个臭啊! 还好刑部尚书洪岭是个人精,又察觉了皇帝的表情变化,便小声说了:「皇上如果不喜欢蝉,那臣定为皇上解忧。」 祁隐深深看他一眼,却是说:「有些忧啊,倒也不必所有人知道。」 他暗示刑部聪明些,动些手脚,把叶蝉弄死在刑部大牢里,但不要让人知道是他的意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5页 洪岭低头应着:「臣明白。」 同一时间 宁小茶看似在陪着叶风澜欣赏萤火虫,实则通过短暂的交流,也明白了叶风澜的意思:「你想我去牢里劝叶蝉说出真相、自证清白?」 叶风澜点头,美眸含着愁绪:「小茶,我没办法了,真的,他不配合刑部的审问,一句话也不说,还在闹绝食,听说今早又受了刑,这样下去,撑不了几天的。小茶,你去劝劝他吧。我知道,他一定听你的话。」 宁小茶不想接话了:听她话又怎样?她能劝一次,能劝第二次吗?叶蝉那种人,她给点颜色,他保管开染坊,后面有的他得寸进尺。总之,这个头儿就不能开! 叶风澜见她沉默,似乎不想管这件事,就继续哀求了:「小茶,你可以恨我,是我对不起你,但血浓于水,你也是叶家一份子,他是你的表弟,我们叶家,就剩他一根独苗了。」 是啊,一根独苗,对他们这样的家族来说,血脉流传是最最重要的事。 宁小茶知道叶蝉不能死,不然,绝对寒叶家的心,但也不想出面,主要是祁隐那脾气,她是怕了。 想着祁隐,她就拿祁隐压人了:「皇上不会同意的。」 叶风澜知道皇帝对她的占有欲,就说:「那你就偷偷的,起码给他写封信,让他吃点饭。」 宁小茶听到这里,犹豫了:写信啊?要不就给他写封信? 正想着,祁隐就走了过来,见她眉头紧锁,就问了:「怎么了?你在烦心什么?」 第600章 你瞧我这样,你忍心吗? 宁小茶自然不能说出自己的烦心事,就遮掩了:「没啊,我能有什么烦心事?」 祁隐不信她的话,瞥一眼叶风澜,又问:「你们聊了什么?」 他后知后觉叶风澜可能说了叶蝉的事,所以,她是来求宁小茶说情的吧? 果然,他就不该让她跟过来的,但她倒是聪明,拉着兵部、刑部的官员一起来了,说什么夜游,人多了热闹,他觉得这种热闹大可不必。 「就聊聊萤火虫啊。真漂亮。」 宁小茶含笑遮掩,并转开话题:「阿隐,你快去帮我捉萤火虫。」 祁隐向来宠着她,自不会拒绝她的这点小要求,甚至没假手他人,点了头,亲自去捉萤火虫了。 他会武功,出手迅速,矫健的身姿在空中翻滚着,一抓一个准。 抓来的萤火虫全放进透明的罐子。 他很快捉了满满一罐子,萤火虫飘舞着,光亮流动着,好看极了。 宁小茶很喜欢,接过来,爱不释手,上看下看,像是得了什么宝物。 祁隐一旁温柔看着她,等她看得差不多了,就说:「小茶,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东西都在火堆那儿摆着、烤着。 大臣们也都围在那儿。 宁小茶瞥一眼,兴趣不大:「不,我还不饿。」 她嗓子疼,不想吃烤肉,加上跟那些大臣们不熟,也不想过去应酬。 祁隐想她过去:「不饿也可以过去玩,那儿热闹一些。」 当然,他也是有私心的,想她多露露面,提高下大臣对她的好感,方便她后面上位。 宁小茶不知他的良苦用心,就不想凑过去:「不了吧。你们聊政事,我去做什么?」 祁隐哄着:「也不需要你做什么,陪我就好了。」 宁小茶知道他是黏人的,也就点了头,但看他动手要抱自己,就拒绝了:「不用,我可以走过去。」 被皇帝抱到大臣面前成什么样子? 祁隐没想这些,就是担心她脚上的伤:「不行,御医说了,你少走路。」 他还是强势抱她过去了。 宁小茶想着人都不认识,赶忙让祁隐给她恶补大臣的名字、年龄、官职、家庭关系。 祁隐简单说了,亏她记忆好,等到了他们面前,也记得七七八八了。 「皇上,贵人——」 大臣们依次起身行礼。 宁小茶优雅一笑:「几位大人不用客气,你们聊你们的,当我不存在就好。」 但她这么个大美人,别人怎么当她不存在?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宁小茶看出他们拘谨,就发挥社牛属性了,一会夸这个大臣的衣服配饰好看,一会夸那个大臣好年轻,反正好听话儿不要钱一般往外扔。 祁隐就随她发挥,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大臣,也不担心她多看他们几眼。 夜色更深了。 宽大而华丽的帐篷已经陆续搭建起来了。 香玉端来煎好的药,让她喝了。 宁小茶喝了药,算下来,连喝两天了,再喝一天,祁隐就要禁慾了。 祁隐看她喝药时,也想着这件事,所以,当两人躺进帐篷后,就有些心猿意马想闹她。 宁小茶的喉咙还疼着,就小声哼唧着:「你瞧我这样,你忍心吗?」 祁隐有什么不忍心? 他伸手去脱她的衣衫,笑道:「怕什么?我又不动你的嘴。」 宁小茶听得又羞又气,嗔道:「你能不能正经些?外面那么多人守夜呢。」 「放心,他们不敢靠近的。」 「等下,你别那么急。」 她准备自己掌控节奏。 祁隐不喜欢失控的感觉,却也配合着,躺下来,随她为所欲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6页 宁小茶怕他反攻,就想把他的双手束缚起来。 奈何条件简陋,四下扫一圈,也没看到能用的东西。 祁隐压着粗重的唿吸,看她急出一头的汗,只觉得她可怜又可爱,还有些恶趣味发作,就故意催促了:「小茶,我都要疯了,你还磨蹭什么?」 第601章 皇上他简直有病! 宁小茶也很困,但听到了外面叶风澜的声音。 「小茶,你出来下。」 时间掐的这么准? 宁小茶想着,再看一眼躺在身边的男人,隐约明白祁隐的快速睡眠不正常。 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香。 她拿被子盖住他的身体,穿上衣裙,收拾好自己,走了出去。 叶风澜就在帐篷外,眼神殷切,牢牢盯着她。 宁小茶看到她,皱起眉,直接问:「你都做了什么?你给他用了药?」 叶风澜小声解释:「就是助眠的香。无碍的。」 「那也不行!万一被他知道,你这是伤害龙体,要杀头的!」 「皇上太黏你了。」 叶风澜面色凝重,只是看了祁隐跟宁小茶的相处,就有些受不了:「你怎么受得住?皇上他简直有病!」 几乎形影不离,随时抱着,便是分开,也是派人盯着,一举一动都得在他眼皮底下,太窒息了。 宁小茶听着叶风澜的话,也很有同感,但自己撩来的男人,也不能换啊。 「这话你在心里说说就行,别在他面前显露出来。还有这助眠香,我不想有下次了。」 她觉得叶风澜行事太大胆了,为了见她一面,求她帮忙,竟然给皇帝用药。 叶风澜应了「好」,便请她去了自己的帐篷。 里面有个四四方方的小茶桌,上面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看来,还是为了让她给叶蝉写信的事。 宁小茶没再拒绝,拿笔就写了,但写什么? 明明叶蝉做了很多错事,不仅要她救他,现在还得她给他做「心理治疗」,天下哪有这样的事? 无怪乎祁隐觉得憋屈——他面对段氏兄弟就是这样的心情吧? 帐篷外 守夜的侍卫们见到来人,一脸惊惧,立刻就要下跪行礼。 祁隐伸手抵唇,做了个噤声动作,瞧着里面的动静。 他脸色森寒,眼眸如冰,袖子里,拳头握得咯吱响。 那点香哪里就能迷惑住他? 他将计就计就想看她们在谋划什么。 呵,叶蝉啊! 第602章 那就再让他死一次。只要你想。 宁小茶在给叶蝉的信中这样写:【……我们不该走到这一步,我始终怀念着那时的小姑娘。请你把她还给我。】 她真的想念那时的叶蝉,乖乖巧巧的,招人怜爱。 怎么就是男扮女装呢? 叶风澜一旁瞧着她写的内容,微微皱眉:「就这?太简单了吧。你也说些鼓励的话。你们还是表姐弟呢。」 宁小茶神色冷淡:「别贪婪。你都这样,可想而知他会更贪婪。」 她不惯着,放下毛笔,站起来,准备离开,结果,一抬头,看到祁隐站在帐篷出口,脸色森冷,眼神冰寒,浑身都冒着戾气,看她们像是在看死人。 说实话,她当时吓坏了:他怎么没睡?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皇上——」 叶风澜震惊过后,上前一拜,行了礼,问道:「皇上怎么来这里了?我睡不着,寻了贵人闲聊。」 全都是谎言! 她给他帐篷里放助眠香,谋害龙体,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祁隐冷冷看着两人,没说话,握紧拳头,俊脸遍布阴云,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风暴。 宁小茶不敢让祁隐发作,忙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哄着:「阿隐,我们先回去,别在这里,求求你。」 好多大臣都在这儿,这要是闹起来,丢人丢大发了! 她想用力把祁隐拽走的,期间,祁隐一动不动,她装着脚伤发作、不小心摔倒,似乎吓到他了,才被他拦腰抱了回去。 一回了帐篷,她也不下来,就挂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脖颈,软声软语地解释:「对不起。我给叶蝉写了信,想劝他交代吉州真实情况以及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发誓,我对他没有一点感情,连表姐弟的感情也没有。」 祁隐听着她的话,顿了好一会,却是说:「你之前说你杀死了叶蝉。」 为什么被她杀死的叶蝉回来了?她之前是骗他的吗?他怀疑叶蝉身份的时候,想着她说杀了他,差点把他排除在外了。 宁小茶提这个,就有些烦:「对,我确实捅了他一箭,以为他死了,谁想他命大,没死掉,真真是祸害遗千年。」 祁隐紧盯着她的微表情,分析着她对叶蝉的情感,似乎真是有些厌烦的? 他想着,出了声:「那就再让他死一次。只要你想。」 宁小茶顺着他的想法道:「我确实想,但他是叶家的血脉,总要给叶将军几分面子。」 祁隐也是顾念着叶家的功勋,不然,早把叶蝉处决了。 宁小茶见他沉默,面色似有松动,继续劝:「阿隐,冷静点,叶蝉就是个不成熟的小孩子,真的,在我这里,就是那个哑巴小姑娘,我对他没一点想法,你吃他的醋,也太给他脸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7页 她拿他之前的话,哄着他:「你之前还说想通了,怎么落到叶蝉身上,又钻牛角尖了?」 祁隐一时无话可说。 第603章 我只要宁小茶就足够了。 明明疲累的很,偏还睡不着了。 祁隐知道原因,轻声哄着:「睡吧,乖,明早带你去看日出。」 宁小茶听了,觉得看日出很浪漫,心情一好,身体的疲累消散,也就慢慢睡去了。 她不知男人闭着眼,实则一夜没睡,脑子翻涌得全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 他其实想控制一下的,不去想杀叶蝉,甚至打算放了叶蝉,但他控制失败了。 他的脑子像是脱缰的野马,尽是一些危险而可怖的念头。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怕」了。 「怕什么?你是天子,你是皇帝,你是天下主宰,掌控所有人的生死、荣辱。」 脑子里一个高傲的声音说。 祁隐皱起眉,摇着头,否定道:「不是的,君主要宽仁有德行,要能体恤百姓。小茶说,君无为则人乐,君多欲则人苦。我是君主,要节制自己的欲、望。我只要宁小茶就足够了。」 「是啊,你在节制自己的欲望,但还是有那么多人想跟你争夺她。他们都该死。你应该杀了他们,通通杀了。」 「别说了!」 「你是懦夫!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看着别人觊觎她,甚至碰了她,你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闭嘴!」 「哈哈哈,懦夫,你终将失去她!」 「该死!」 他怒吼着睁开眼,宁小茶在他怀里躺着,像是被他的声音吵醒,揉着眼睛,咕哝问着:「怎么了?阿隐,你说什么?」 他被她叫了名字,很温柔,很依恋,他的戾气渐渐消散,只剩无尽的爱怜。 「没说什么。」 他吻了下她的额头,扫一眼外面还黑乎乎的天,轻声道:「乖,再睡会。一会就可以去看日出了。」 「嗯。好。」 她低声哼着,没一会就睡去了。 他盯着她的睡颜,觉得她一如从前,纯真如孩童。 「小茶,我爱你~永远不要离开我~」 他吻着她的长髮,伸手捲起一绺,久久把玩着。 困意还是没有来。 外面的人影还跪着。 他等宁小茶又睡熟了,才冲着帐篷外低喝:「滚远点!」 叶风澜跪了一夜,得了皇帝这句话,起身离开了。 她快马加鞭回了祁都,直奔刑部大牢,想着把宁小茶的亲笔信送给叶蝉,起码哄着他先吃点东西。 但她多虑了,叶蝉不见了。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牢头听到动静醒来,看到她,一脸诧异:「叶将军怎么来了?难道不知道皇上提审了叶公子?」 叶风澜一听,满面惊骇:「什么时候的事?皇上在浮云山夜游,根本没有下令说要提审他!」 完了!完了! 这个词瞬间击中了两人的心脏! 叶蝉被人救走了! 还是假借皇帝的名义! 「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叶风澜匆匆出去,派兵去追:他娘的!她为了救他一命,费尽心思,结果他各种出么蛾子!该死的小混蛋这么逃了,是想把叶家祸祸没了啊! 第604章 我为她死都多少次都乐意! 叶蝉是身带镣铐被带走的,鑑于他绝食几天了,浑身没有力气,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说来这人年逾四十,面色黝黑,身材高大,膀阔腰圆,一身莽夫气质,他陷在他怀里,倒像是大人抱着小孩。 太奇怪了! 他根本不认识他,这会见离开了祁都,就问了:「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男人骑着马,一手勒着马缰绳,一手环着他的腰,满是胡茬的嘴唇吐出三个字:「你老子!」 叶蝉身体一僵,脸色难堪,怒道:「滚!我没乱认爹的毛病!」 「真是你老子!」 叶骁摸了下叶蝉的脑袋,解释道:「赤琅近来停战,老子不眠不休奔袭五天赶来祁都,想着见你一面,结果半路就听说你的蠢事。你小子胆儿肥,敢跟皇帝抢女人!」 听着还真像名义上的爹呢! 但他不认,冷哼道:「只要我不死,我就继续抢。你别管我,放我下去。」 他预感他不是带他走,而是带他去见狗皇帝,听说狗皇帝带宁小茶去浮云山夜游去了,呵,段玉卿跑了,段玉璋瞎了,他倒还有心情游玩,算什么明君!就是个运气好些的傢伙罢了! 「老实些。当心摔着。」 叶骁见叶蝉在怀里胡乱挣扎,就单手搂紧他,觉得他瘦得皮包骨,迟来的父爱瞬间淹没了他:「你姑姑已经重振门楣,你是叶家嫡出的贵公子,何苦为了个女人搞成这样子?」 他对女人不屑的态度让叶蝉十分生气:「女人怎么了?她是我的命!我为她死都多少次都乐意!」 这话太小情小爱、没志气了! 叶骁一生血勇,听得很不满,训斥道:「住嘴!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这想法要不得!」 叶蝉其实最讨厌他们的忠君爱国思想,当即,翻个白眼,鄙夷道:「是,我没你们伟大,没你们能耐,你们眼里只有家国天下,我不跟你们一样,我眼里只有女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8页 「没出息!这般小儿女想法,如何当我叶骁——」 「是,你们有出息!」 叶蝉打断叶骁的话,痛苦地讽刺:「但你们再有出息,救不了叶家,也救不了我娘!」 他恨叶家的大义凛然、公而忘私,他们为博个好名声,害得家破人亡,害他跟母亲受尽欺凌,他们用他们的血泪,成就他们自己。 叶骁听到叶蝉说起妻子,沉默了一会,才无奈地说:「小蝉,等你长大,你就会明白,成大事者,总有牺牲。」 叶蝉听着他这熟悉的论调,冷笑道:「所以你们牺牲了我娘,牺牲了我,如今回来做什么?还不眠不休奔袭五天来见我一面?当我多稀罕?」 「小蝉!」 「别叫我的名字!我听着噁心!」 叶蝉是真噁心,甚至噁心他的怀抱,曲起手肘就撞向他的胸膛,同时,不计后果想往下跳。 马儿还在疾驰。 这要是跳下去一双腿就废了。 「儿子小心!」 叶骁吓得勒住马缰绳,忙停下马,随后抱着叶蝉下了马。 待两人落到地上,叶蝉第一时间挣脱他的怀抱,离他远远的,怒吼道:「我没爹!别一副我老子的派头!噁心!」 第605章 他夺我所爱,我恨不得杀了他! 叶骁曾任祁国一品忠武大将军,在赤琅族,更担任一军统帅,绝对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永生之年没想到会被个毛头小子骂得狗血喷头。 偏他回不了嘴,憋半天,也只憋出一句:「你冷静些。」 叶蝉冷静不了,崩溃地吼:「你要带我去求狗皇帝是吗?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向他低头!他夺我所爱,我恨不得杀了他!」 「住嘴!」 叶骁声若洪钟,气沖牛斗,既有父亲的权威,又有上位者的威严:「我确实亏欠你,但这不是你口出狂言的理由!」 叶蝉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当他多想跟他废话吗? 「站住!」 叶骁追上去,按住他的肩膀,肃然道:「叶蝉,我以前疏于对你的管教,但从今天起,绝对不会让你做辱没叶家的事。」 叶蝉听了,不屑地挑衅:「那你试试!我母亲姓孟,我要改叫孟蝉!我跟你们叶家断绝关系!」 「砰!」 叶骁一脚踹他膝盖上,直接把他踹倒了。 「你这逆子!」 他在战场上待久了,是个粗鲁且强势的男人,能动手,绝不多逼逼,信奉棍棒之下出孝子。 叶蝉没想到自己会挨打,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压垮了他,让他跪倒在地上,好一会才爬了起来。 他爬起来后,还是那个满心恨意的逆子,咬牙忍泪嗤笑着:「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你们没死,你们活得好好的,你们忙你们的家国大业,对我不闻不问!我装了十六年的女人,做了十六年的哑巴,你们现在回来了,摆起亲人长辈的谱了!可笑!可笑至极!」 叶骁驳斥着解释:「你当我们不想你?赵琨那个狗东西为什么不杀你?他就是拿你当棋子,诱惑我们回去自投罗网!如果我们回去救你,你会比我们死得快,你知不知道!」 他跟妹妹是有苦衷的。 復辟大业,哪里是好做的? 一不小心还是要掉脑袋。 倒不如待在皇宫里,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叶蝉偏执地不接受:「别说了!我是他的棋子,是你们的弃子!你们既然放弃了我,就该一直放弃下去!」 他很小的时候,没东西吃的时候,被人殴打的时候,冻得快要死的时候,想母亲的时候,还是期待他们来救他的,但他们没有,一直没有,他一次次失望,那失望一点点凝固成冰冷的恨意,哪里是一朝一夕能消融的? 他从没被人爱过,也没被人坚定地保护过,只有宁小茶,她的温柔与爱惜,让他如获新生。 这糟糕至极的世界啊,这骯脏不堪的人生啊,因为有她,似乎还有些趣味。 但祁隐抢走了她。 他又一次什么都没有了。 「你们都不要我。小茶也不要我。」 他哭了,眼泪流出来,一颗心在滴血。 真真是痛不欲生。 他也确实早有轻生之意,瞄到叶骁腰间别着的剑,勐然拔出来就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又笑又哭:「哈哈哈,叶骁,我告诉你,流着你们叶家的血,太脏了,我还你!」 「不要!爹错了!」 叶骁彻底被儿子的癫狂吓到了,一双眼流出泪花,不停道着歉:「别伤害自己!儿子,爹错了!爹不该打你!你给爹一个改错的机会!爹才回来!爹真的好想你!儿子,好儿子,你不要让爹白髮人送黑髮人!」 这一刻他卑微至极。 可惜,仍然没有挽回叶蝉的心。 没有人能救一个心死了很久很久的人。 第606章 你个逆子!吓死老子了! 叶蝉压着剑,脖颈鲜血如注,似乎感觉不到疼一般,疯癫笑着:「哈哈,你后悔了吗?你还打我!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竟然打我!你以为我是你打两下,就能管住的人吗?」 叶骁不停摇头:「不是,儿子,爹错了,爹不该打你,是爹的错,爹脾气不好,爹该打——」 他道着歉,一点点上前,想着寻到机会夺下叶蝉手中的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9页 叶蝉警惕着,后退两步,怒喝:「你不要过来!站住!」 叶骁站住了,不敢上前了,并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儿子,冷静些。爹不过去。你小心些。」 叶蝉不为所动,冷喝:「你往后去!」 叶骁不得不后退两步。 叶蝉瞄着马的位置,再次勒令他后退,等距离差不多了,翻身就上了马,然后,一夹马肚,驾马而去。 殊不知那马儿是好马,聪慧认主,只要叶骁一吹口哨,就带着他回来了。 「旋风!」 叶骁吹了声口哨,叫了声马的名字。 旋风听到主人的唿唤,立刻调转马头,往回跑去。 叶蝉没想到马儿会跑回去,连忙拽紧了马缰绳,不许它回去,奈何他几天绝食,身体虚弱,力气不足,根本降服不了它,甚至差点被颠下了马。 包括手中的剑,也颠了出去。 形势就这么逆转了。 叶骁捡起剑,收剑入鞘,然后趁机飞跃而来,再次把叶蝉束缚住了怀里。 「小兔崽子!」 他是个暴脾气,抬手就想打叶蝉的脸,但看到他一脖颈的鲜血,知道他是个有血性的,也不敢打脸了,就改为打屁股了。 「你个逆子!吓死老子了!」 他拍了两下儿子的屁股,又心疼的不行,便抱紧儿子,一时又爱又气。 这是他唯一的娃儿啊! 分别那么多年,真是想死他了! 叶蝉感觉被他勒死了,很嫌弃他的怀抱,就很想逃开,可惜,敌不过他的力气,整个人困在他怀里,根本动弹不得。 「儿子,你这太瘦了!以后跟爹身边,多吃多动多练武,一定能跟爹一样壮实!」 叶骁痴汉一样嗅着儿子身上的气息,实话说,叶蝉被囚在刑部大牢,几天没洗澡,正是夏天,身上都馊了,但他也不嫌弃,一边用力闻着,一边说着对儿子的期待。 叶蝉不屑地冷笑:「做你的美梦去吧!」 叶骁觉得儿子模样实在俊俏,奈何一张嘴实在毒。 他忍着不悦,也不多说,一拽马缰绳,调转放向,驾马而去。 叶蝉看到不是往浮云山而去,就意外了:「不去见狗皇帝了?」 叶骁道:「不去了!你比老子厉害!老子怕了你了!」 叶蝉听到不去见狗皇帝,戾气都消散了些:「那你这是带我去哪里?」 「不是怨恨老子没来救你?老子现在带你走!」 「走去哪里?」 「赤琅!」 「我不去!」 叶蝉不想离宁小茶太远。 但叶骁心意已定,不容他不同意:「你别闹,祁都目前容不下你,便是我跟你姑姑去求情,你死不了,但也得不到自由,好儿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想要那个女人,也得先保住命不是?」 叶蝉皱眉提醒:「她叫宁小茶,不是叫那个女人。」 叶骁点头:「我知道,你姑姑在信里跟我说了,流着一半叶家的血,深得祁皇的宠爱,可惜,不跟我们一条心。」 叶蝉讽刺:「你们是什么心?」 听着倒像是有反叛的意思。 如果他们敢反叛,他绝对立刻跪下叫爹,认他们当老子、当姑姑! 第607章 你的泼天富贵都在后面呢。 叶骁反问:「你觉得是什么心?」 叶蝉渐渐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叶骁看着他的眼睛,笑道:「不要急,好儿子,你还年轻,你的泼天富贵都在后面呢。」 这话像是在画饼。 但叶蝉隐隐察觉了什么,对这个饼还真的来了点兴趣。 因了这点兴趣,他对叶骁态度好了些,父子俩从仇人相见终究还是到了和平相处。 祁隐对此一无所知。 他是在回程的时候,才从暗卫那里得知叶蝉被人救走的事。 「废物!」 他很生气,立刻派人急召刑部官员去御书房议事。 等他回了皇宫,刑部几位官员也到了御书房。 祁隐径直坐到龙椅上,扫视着下面跪着的大臣,不怒自威,氛围特别压抑。 刑部侍郎庞远达小声解释:「陛下恕罪,底下人无知,见对方有帝王金敕,说是皇帝提审,才放了人。」 祁隐听到金敕,诧异了片刻,更加生气:「愚蠢!朕登基以来,何时恢復了金敕制度?」 金敕制度是祁隐復国之前祁国的勛阶制度,像他父亲,还封过三个金敕大臣,篡权的赵琨就是其中之一。 持金敕者,如朕亲临,所过之处,尽皆俯首听命。 无怪乎刑部的人不多问就放了人。 但他登基后,疏忽了这项制度,没有废除,却也没有正式恢復金敕制度,严格说来,这是刑部的失误。 虽然失误,却也提供了一个方向,救走叶蝉的人,拥有金敕。 什么人能拥有金敕? 定跟从前拥有金敕的人有关。 撇开死去的赵琨不谈,荣国公陶悯之也有金敕,但他跟大多数家人都在牢中,自救都难,哪里会去救叶蝉?敬王之流也不会救他一个无名小卒吧? 除去这两人,那就是叶骁了。 叶骁是叶蝉的父亲,最有动机了。 但叶骁人在赤琅,相隔几千里,便是听到儿子出事的消息,也不会来得这么快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0页 他哪里想到叶骁是专门回来看儿子,顺带知道儿子出事,才出面相救的呢? 「他带人走,便是拥有金敕,说是朕提审,也该做好记录,这般疏忽,罪无可赦!」 祁隐盛怒之下,将刑部很多官员都给革职查办了,像刑部尚书洪岭跟着他去了浮云山,不在职,也因御下不严而贬了官。 洪岭觉得冤枉,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继续查!追不回人,想想你们的脑袋!」 祁隐克制着杀意,挥手让他们滚。 他其实不气叶蝉被人救走这件事,而是气这件事意味着他的无能! 有时候臣子的无能,也是君王的无能。 除此之外,他还意识到叶家的势力也许已经远超他的想像了。 自古以来,从龙之功臣,都有震主之威啊! 「皇上息怒。微臣告退。」 大臣们抹着汗水,两股颤颤地走了出去。 也是巧,他们一出去,就遇到了叶风澜,顿时冷哼一声,很默契地摆了臭脸:如果不是叶家小子,他们哪里有此横祸? 话说,叶蝉被人救走,真的跟叶家没关系吗?那远在赤琅的一品勇武将军叶骁不就是拥有金敕的人? 洪岭脑子转得快,就停下脚步问了:「叶将军怎么来了?」 叶风澜见他们冷脸相待,便知他们被叶蝉的事连累了,忙拱手一拜:「抱歉,我那顽劣侄儿给各位大人添麻烦了。我今日过来,就是来向皇上请罪的。」 洪岭听了,眼神犀利,讥诮一笑:「叶将军是来请罪还是来贼喊捉贼?」 他现在严重怀疑今日之事就是叶家为了救人而自导自演的! 第608章 确实有功高震主的资本了。 叶风澜听出了他的意思,肃然道:「洪大人可以放心了,贼已经有下落了。」 洪岭听得侧目:「当真?他在哪里?」 叶风澜没多说,迈步进去了。 祁隐已经听到了叶风澜的话,见她进来,便问:「叶蝉在哪里?」 叶风澜没说话,先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到了祁隐面前。 祁隐接过来,扫了几眼,重重拍在了桌案上:「放肆!」 果然是叶骁! 他贸然从赤琅返回祁都不说,竟然没有提前告知朝廷,并且进了祁都后,直接带叶蝉这个罪犯离开了。 「皇上息怒。」 叶风澜跪下来,为兄长说情:「家兄他苦守赤琅十几载,实在想念儿子,才趁着战事不紧,想着赶回祁都看儿子一眼,不想,得知儿子入狱,一时救子心切,才犯下过错。他也知道儿子罪孽深重,便准备带他回赤琅,好留在身边严加管教。还望皇上开恩,宽恕叶蝉之罪,圆了他们父子的情分。」 这话跟叶骁在信中所说的差不多,相似的言辞,也确实感人肺腑,但说的再好听也掩盖不了叶家无视皇帝权威的事实。 太过分了! 祁隐感觉帝王尊严受到了严重的冒犯:也是,叶风澜有从龙之功,如今,军权在手,并把持祁都防卫,而叶骁盘亘赤琅十几年,怕是也在赤琅立下了深厚的根基,两人内外相助,确实有功高震主的资本了。 「皇上,叶家行事肆意,多次行僭越之举,必须严加惩治啊!」 洪岭站在御书房外,听到这里,就冲进去,跪求严惩了。 他因叶蝉而遭连累,便对叶家生了恨意。 同样对叶家不满的还有刑部尚书庞远达,他也没走,这会跟了进来,跪下说:「皇上,叶骁入祁都而不拜见于君主,实乃大不敬!尤其他还视刑部大牢如自家,随意进出,带走罪犯,这种先斩后奏之举,简直是犯上作乱!」 叶风澜没想到他们会搞事,忙道:「事急从权,我兄长挂念赤琅战事,才速来速归,两位大人还请慎言。」 潘远达嗤笑:「叶将军此言差矣,赤琅族多勇士,哪里就控制不住战事了?再说,如果他真的忧心赤琅战事,为何要来祁都?」 叶风澜气愤地反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是你们跟儿子离散十多年,难道不求一见?我兄长当年不满赵琨当政,出走赤琅,十多年来,为赤琅领兵作战,夺下赵国诸多州县,他同赤琅一样心向大祁,也一直舍小家,为大家,结果却遭到两位大人这般诛心之语,皇天昭昭,你们简直要寒透忠臣之心啊!」 她这算是拿叶骁的劳苦功高堵二人的嘴,也成功堵住了。 包括祁隐。 他早知道叶风澜会拿叶家的功劳说事,便忍下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此事情有可原,待赤琅战事平定,叶家父子回归,再行惩处。」 天知道他是忍着怎样的怒火说出这些话的。 他说出来后,怕自己泄露真实的情绪,忙摆了手:「都退下吧。」 「皇上——」 庞远达心有不甘,还想说些什么,被洪岭快速拉走了。 洪岭已经看出皇帝对叶氏的忍耐,觉得叶家的权势快要到头了。 他是对的。 祁隐等他们离开,立即唤来暗卫,吩咐道:「从今天起,盯紧叶风澜,事无巨细,皆上报。」 第609章 他真的一刻也离不开她。 除了密切监视,他透过这件事,还注意到了其他问题,先是从赤琅到祁都的各城关卡,竟然无一人上报叶骁入都的事,是信息的延迟,还是各城守将疏于职守甚至已经有了异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1页 他人在祁都,还能遥控地方吗? 叶家军能靠得住吗? 眼下的和平还能维持多久? 疑心开始笼罩着一个帝王。 祁隐察觉到了危机,却也不慌,冷静地思量应对之策:首先,派叶风澜带三万见贤士兵去前线攻打敬王,其次,剩下七万见贤士兵拆分重组,最后开一场武举考试,选拔良将武官。 他确定了主要策略,便开始想细节,一直想到晚上时分,才回了干正殿。 宁小茶这会都吃好了晚膳,也洗漱好了,正穿着单薄的睡裙,趴在凉玉床上看闲书。 她撩人而不自知,正沉浸在闲书里,殷红的唇角轻咬着,脑袋也偶尔摆动着,表情那叫一个闲适放松。 显然,一些人的岁月静好,离不开一些人的负重前行。 「皇上——」 香玉欠身行礼。 宁小茶听到声音,抬头看来,笑道:「你可终于忙好了。」 祁隐点了头,走到床边,坐下来,二话不说,先把人抱怀里了。 宁小茶才洗了澡,身上香喷喷的,抱在怀里,娇娇软软的,比什么都解压。 他真的一刻也离不开她。 宁小茶:「不行。我刚喝完最后一次药,你要开始禁慾了。」 祁隐听到她这么说,有些扫兴,哄道:「只是亲亲。」 宁小茶不信他的话,先发制人:「亲出火来,我可不负责扑灭啊。」 祁隐应了:「嗯。」 宁小茶不想他遭罪,就转了话题:「你还没吃饭,先去吃饭吧。」 祁隐摇头:「不饿。」 他午膳是宁小茶派人送去的,晚上还没来得及吃,但不饿,就想吃一吃她。 为免她再说些扫兴的话,就吻住了她的唇。 宁小茶随他吻了一会,又再次转开话题:「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叶蝉怎么不见了?」 提叶蝉是能消灭人的热情的。 祁隐向来对她不设防,如实把整个过程说了出来,并问:「你觉得叶家行事如何?」 他想着给她打个预防针,免得她觉得他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也如实表达了看法:「确实有些狂妄了。」 先不说叶骁入祁都而不拜见天子,单是叶风澜给皇帝下迷药,就够砍头了。 无怪乎功高震主者多引起皇帝的忌惮,偶尔之狂妄行径,确实是在挑战皇帝的耐心。 祁隐也不是个有耐心的皇帝,自觉对危机很机敏:「狂妄没什么,就怕有不臣之心。」 宁小茶听得皱眉:「不会吧?她一路扶持你上位,若有反心,早在一开始,就可以捏造祁氏皇嗣而行挟天子以令天下之事了。」 是啊,凭藉这一点,他当初很欣赏她忠于祁国的心。 但人心易变。 权力的滋味谁能拒绝呢? 尤其叶家有了自己的血脉。 他们那么在乎叶蝉的安全,说是亲情,那就可笑了。 十几年来不管不问,一朝爱若珍宝,一个不惜给他下迷药,一个不远千里来见? 多有意思的兄妹啊! 第610章 是不是想我剖心出来给你看? 祁隐压下心里的讽刺,笑道:「小茶,你这想法是不全对的。」 宁小茶听得困惑:「嗯?」 祁隐解释:「祁氏皇嗣不是那么好当的。天下人不是傻瓜,没有信服力,她只会沦为笑柄,从而丧失民心。除此之外,你要知道,在我恢復真实身份前,我还是赵氏太子,那时,天下就已经在我手里了。」 这是他快速上位的主要原因——朝堂大臣与民间百姓早默认他的统治地位了。 他的祁赵皇嗣双重身份更多了一层防护。 「所以,小茶,不是她成就了我,而是我成就了她。她有什么资格居功自傲?」 「额……」 宁小茶有点懵:还能这么理解?不过,好像也有点道理。换个祁氏皇嗣,改朝换代应该会引起更大的阻力。 「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像你这样有帝王号召力的。」 她含笑夸奖一句,又问:「你打算怎么做?」 祁隐没多说细节,只道:「考虑你的感受,朕会给她一次生的机会。」 前提是她能在前线活下来。 宁小茶听了,心情复杂,一时不知也说什么,待看到宫人陆续端来晚膳,便催他去吃晚膳。 祁隐点了头,抱着她下了床。 等坐到膳桌旁,也没把她放下来,而是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宁小茶也提醒一句:「你不要闹,三餐要规律,快好好吃饭。」 祁隐很听话地拿起筷子,夹了菜,第一口,却是先投餵了她。 宁小茶摇头:「不吃。我都刷过牙了。」 祁隐柔声哄着:「再吃点。等会我们一起再刷一次。」 宁小茶蹙眉咕哝:「可我都吃饱了。」 祁隐没说话,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这动作就像一个母亲摸刚出生的小孩子,但那是因为小孩子不知饱腹,而他这样摸她,显然当她是小孩子了。 一个成年人被这么对待,还挺羞人的。 「哪里饱了?不要想着节食。」 祁隐摸过后,觉得宁小茶根本没吃饱,可能在节食。 关于节食,也是宁小茶说过的,还说什么自己胖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2页 他巴不得她胖一些、再胖一些。 或许出于这个想法,他盯她饮食总盯得紧。 「再吃些。胖些好。」 「胖些才不好,会丑的。」 「不会。乖,张嘴。」 他夹了菜,餵到她嘴边。 宁小茶没办法,只能张了嘴,嘟囔道:「丑了也好。变丑见人心。」 祁隐宠溺一笑:「我这心里都是你,你这么说,是不是想我剖心出来给你看?」 宁小茶:「……」 这疯子! 疯子投餵她吃了好多菜,还有肉,直把她餵得肚子鼓鼓才罢休。 宁小茶甚至还打了个不雅的嗝。 祁隐终于满意了,开始解决自己的肚子。 他对美食没什么兴趣,主要是填饱肚子,就吃得很快,等饱了,抱了人就去洗漱了。 他们在净室洗脸、刷了牙。 第611章 泡汤 他抱她回去说:「小茶,三天后,你得补偿我。」 宁小茶哪有说不的权力? 「知道了。你别乱吻了?」 宁小茶还没睡着,等他裹挟着一身寒气躺到身边,又心疼了:「你怎么还洗冷水澡啊?」 祁隐也听出她的小幽怨,笑道:「我这么好打发的?」 宁小茶瞬间无言以对。 未来三天,不仅是他的煎熬,也是她的煎熬。 事实上,她多虑了,未来三天,祁隐一天比一天忙。 大概是知道自己求欢无望,男人埋头政务,连发好几条诏令,先是派遣叶风澜即刻带兵去吉州援助,等叶风澜离开祁都,就开始下令拆分重组见贤军,为此,连续两天住在了军营。 宁小茶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清静时刻,更没想到有一天要从王敏嘴里得知他的动态。 「主子不要忧心,皇上想着您呢,说是晚上就回来。」 今晚是第四天了。 这几天,她都没有发病,看来情毒是解开了。 宁小茶忍不住想,他说今晚回来,是想着能贪欢了才回来的吧? 这么一想,忽然就钻了牛角尖,觉得祁隐就是贪图自己的身体。 心情郁郁。 她一天都不怎么高兴,胸脯也涨涨得痛,肚子也有些不舒服,像是生理期要来了。 果然,黄昏时,一进净室,就发现生理期来了。 这迟来的生理期啊。 倒也意味着她没有怀孕。 算是一件高兴的事。 更高兴的是祁隐的贪欢计划要泡汤了。 她果断让人去军营送信,像是要求个验证,还自虐地想:或许祁隐知道她来了月事,就不会回来了?尤其这古代还把女性的月事当做不洁之物,特别的牴触。 如果他不回来,那他凉薄贪欢的本性也就显露无遗了。 她这么想着,都快要有弃妇心理了。 太弱了! 肚子还越来越痛了! 她苦着脸,让香玉煮了红糖水,连喝了两碗,还是没效果,反而越来越痛了。 香玉见此,立即派人去叫了御医。 等候御医过来的时候,又弄了热水袋,为她暖着小腹。 暖着暖着,才想起来:「主子,你这凉玉床睡不得了。凉气太重了。」 哪怕铺着一层柔软厚实的被褥,也是有凉气的。 宁小茶觉得有道理,就换了一张木制大床躺尸了。 不久御医来了,把脉之后,也说是凉气入体,还去开了温补的药。 宁小茶喝了药,有些犯困,也半醒半睡了一会,直到「砰」得一声雷鸣,把她惊醒了。 下大雨了。 她扫一眼殿外,天色不知何时也黑了,下意识问道:「皇上还没回来吗?」 香玉看着外面的大雨,摇着头,忧心道:「还没。天气这么糟糕——」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宁小茶捂着丝丝泛痛的小腹,讥诮一笑:「是啊,天气这么糟糕,我这月事在身,还是不洁的时候,香玉,你说你们皇上今晚还会回来吗?」 第612章 夜不归宿,祁隐,你很可以啊! 香玉感知她心情不好,忙安慰:「主子不要多想,皇上今晚一定会回来的。」 她其实也没多少信心,毕竟这会天气确实不好,皇上近来还忙于军务,很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宁小茶也没信心,毕竟都两晚没回来的人了,再多一晚不回来也很有可能,也许人家外面都有野花了呢? 说来军营有野花吗? 她跟祁隐在一起后,根本没有这个隐忧,毕竟他每天黏自己黏得厉害,搞得她都没私人时间了。现在两人分开这些天,会有别的野花去扑他吗? 他那张脸没得说,身材又好,尤其身份贵重,一国帝王,执掌天下,谁能拒绝他的魅力? 这么一想,她仿佛看到他跟别的野花在滚床单了。 心烦。 心痛。 「爱回不回!谁稀罕!」 她嘴硬地冷哼着,把自己蒙在了被窝里。 直到子时,她也没睡着,便放弃等待,对香玉说:「把殿门关上吧。」 便是来了,也不开了。 这句话她咽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雨声吵死了。」 她给自己的话寻了个藉口。 「是、」 香玉一旁守夜,正昏昏欲睡打呵欠,被宁小茶叫醒后,听到她的话,没多想,就起身去关门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3页 也是这一关门,就觉雨幕里走来一队车驾,两侧有灯光照明,但距离远了些,看不真切。 「主子,皇上、皇上好像回来了。」 香玉惊喜地提醒一声,就拿了雨伞,跑去迎接了,半路跟王敏碰上了,忙问:「王公公,皇上回来了吗?」 「回来了。回来了。快去跟主子说一声。主子担心了吧?哦,还有小厨房也得准备起姜汤,皇上淋雨了。」 王敏安排着,又感慨:「你是不知道这一路多艰险,雨太大了,山体滑坡了,还打雷的呀,噼断了好多树,都挡道儿。我跟皇上说等明天再回来,但皇上就是不听,非要今晚回来,估摸是想念主子了吧。」 香玉前半段听得心惊胆战,后半段又听得开心,为宁小茶开心,同时,问道:「皇上没事吧?」 王敏笑道:「皇上乃真龙天子,岂会有事?」 香玉放下心来,忙跑回殿里,把王敏的话都如实说了:「主子,皇上回来了,听王公公说,路上可艰险了,又山体滑坡又打雷了,万幸皇上真龙附体没事儿。」 宁小茶听着,心里不气了,面上还冷着,故意躺在被窝里不动弹。 哼,还知道回来! 回来的祁隐一身的泥水,头髮也脏得不成样子,忙去洗了热水澡,又喝了一碗滚烫的姜汤,才进殿来了。 殿里静悄悄的。 凉玉床上没有人,旁边的木床上显出一团来。 他还不知宁小茶在生气,大步走过去,含笑唤着:「小茶,我回来了。」 宁小茶背对着他,不理人。 他以为她睡着了,没再喊人,躺到床上,就想着搂着人睡大觉。他这些天忙得很,夜里想着宁小茶,也没睡好,回来时奔波一路,实在疲累了。 但宁小茶管他疲累不疲累? 她翻个身,对着他就是一推。 祁隐没防备,还真被她推下了床。 「砰!」 他摔得实在,痛归痛,主要还有些尴尬,倒没想宁小茶是「报復」,坐起来后,摸着鼻子,瞧着人笑得温柔:「是我。小茶,你做噩梦了?」 他以为宁小茶是做噩梦了,才无意间把他推下了床。 「没有。我没有做噩梦,就是想推你。」 宁小茶冷着脸,拥被坐起来,俯视着地上的男人,依旧是秀色可餐的美人脸,危机感上头,说出的话也带着醋意:「你还知道回来?两晚夜不归宿,祁隐,你很可以啊!这日子是不想过了吧?」 第613章 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祁隐后知后觉她在生气,忙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回来的,实在是军中事务繁忙。」 他这些天除了跟士兵们同吃同睡,还跟他们一起操练,还跟那些大将们把酒言欢,拉近关系,当然,也是为了解他的性情,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他迫切地想赢得军队的认可。 现在想来,确实疏忽了她。 「对不起,小茶,让你担心了。」 他站起来,挥了挥衣物上的灰尘,坐到床边,瞧着她的脸色,关心道:「听说你来月事了,肚子疼吗?我瞧着你脸色有些差,御医来看了吗?怎么说?」 他问这些的时候,语调自然,仿佛发自本能。 宁小茶病中娇气,容易心软,也容易哭:「说什么?说你夜不归宿,外面有野花了?」 野花一词刺激了祁隐的神经。 在他看来,宁小茶这么说,是怀疑他的人品,也是在怀疑他的真心。 这问题很严重。 他面色肃然,皱眉道:「什么野花?哪来的野花?你听谁说的?让他站出来!」 后面两句不自觉加大了音量。 宁小茶自知理亏,但面上强硬,主打一个无理取闹:「你吼我?你竟然吼我?祁隐,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嗯?你几天不回来,一回来就吼我,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她无理取闹得很成功。 一提到几天不归,祁隐便无法硬气起来了。 「我就几天不回来,你怎么能怀疑我的真心?」 他真的很在意她怀疑他真心的事,总觉得她心有怀疑,是对他整个人的否定。 「宁小茶,你别这样说,我会很难过。」 他把她拥入怀里,力道渐渐收紧,低喃着:「我夜夜想着你,哪怕大雨倾盆,道路受阻,也影响不了我回来的决心。宁小茶,你这么说,是不是真想剖我的心?」 他真被伤了心,语气里都透着浓浓的倦怠跟无力。 宁小茶终于良心发现了,然后,发现自己把人惹伤心了,得哄人了。 哎,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她表情不自然地说:「没有,不是,哎,我是太想你了,嗯,想你想到胡思乱想了,所以,军营里真的没有野花吗?我是吃醋了。」 她表现出自己是太在乎他了。 祁隐确实吃这一套,理智回来,渐渐窥见她的不安。 原来她也会不安啊!也会怕他被别人抢走! 「吃醋啊?」 他品味着她的真心,问道:「还有醋吗?一併发了吧。免得以后又怀疑我的真心。」 宁小茶觉得糗,不想多说,就转移了话题:「你两晚不回来,是不是因为我们要禁慾的原因?」 她还是较真儿——他是喜欢她的人还是她的身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4页 她脾气那么遭,刚刚还无理取闹,妥妥的恃美行兇,如果有朝一日她没了美貌呢? 茨威格说,那时候她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她不受控制地联繫自身:这时候的她还太年轻、太美貌,那些命运所馈赠的礼物,暗中又标了什么价格? 因为美貌而得来的东西,终将因为美貌而失去。 第614章 祁隐,你是故意的吧? 「不是。怎么可能?」 祁隐皱眉看着她,不知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宁小茶反问:「为什么不可能?」 祁隐回道:「就是不可能。我抱着你,也很会舒服。」 宁小茶明白他的意思,直接打掉他的手,羞怒道:「你怎么还想这些!」 祁隐跟她讲道理:「是你先提的。」 宁小茶蛮不讲理:「我提了,你也不许想。」 「好。不想。不想。」 祁隐好脾气地哄着,又把话题转回去,关心她的身体:「现在你能说了吗?肚子疼不疼?御医怎么说?」 宁小茶现在肚子不那么痛了,就是涨涨的难受,反正不舒服:「已经喝了药。御医说我是睡凉玉床睡多了,凉气入体,养几天就好了。」 祁隐听了,点着头,躺下来,把她拥入怀里,大手摸着她的小腹。 他火力旺盛,大手热腾腾的,放在她的小腹上,像是小火慢烤着。 而且男人的怀抱也很暖,甚至暖的发热,很快,就热得她出汗了。 祁隐按住她,轻声安抚着:「乖,好好睡吧。」 宁小茶睡不着,几天不见,确有小别胜新婚的依恋。 第615章 行吧,她高看自己了。 她趴他怀里,咕哝着:「困了,不许闹了。」 「嗯。不闹。」 一睡到天明。 她在现代时,就知道广大女性面对月经贫困,也经常买一车卫生巾送去贫困山村,如今在古代,买是买不到了,但可以提供想法,让商人们做出一些来。 当然,这就需要祁隐的帮忙了。 祁隐还在睡。 他太困了,昨晚忍了好久才终于睡着了。 宁小茶见他睡得香甜,便悄悄下了床,去净室收拾自己。等收拾好,也不想睡了,就坐在桌案处,想着卫生巾的填充物,然后想半天,也没想出来。 行吧,她高看自己了。 这个物质有限的时代,还真造不出来。 她能做的就是拿出一部分钱做出现有的月事带,下发给万千女性。毕竟无数女性可能一辈子也用不起一条,她们用破布希么的,哎,真的很不干净。 「你在嘆什么气?身体不舒服?」 耳边传来熟悉的男音。 宁小茶回头,发现祁隐不知何时到了她身边,说来,他来的也巧,便道:「没有。我是为万千女性感觉不舒服。」 女人真的很不容易。 她感慨间,想起一件事,便问:「我昨天都跟你说了,我来了月事,你竟然还回来了,你不觉得女人来了月事,是不洁吗?」 古代有很多月经禁忌,便是看到女性月经用品,古代「高高在上」的男人们都会觉得晦气! 祁隐摇头:「我不这么想。女子初潮方可谈婚论嫁,怀孕生子,这分明是成人的标志,是上天赐予女性诞育生命权力的象徵。」 这想法还算有些尊重女性的。 宁小茶庆幸他不是那种沙文男,笑道:「是啊。那些视女人不洁的男人,根本不尊重女人,也不想想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阿隐,你知道吗?未来的男女地位会趋于平等,如果不能平等,那就会男女对立,而男女对立的世界,女性会喊出我的胯下不能生出歧视我的性别,我的血肉不能变成刺向我的尖刀。多可悲啊,她们被逼到了集体绝育的地步。」 祁隐听得皱眉:「怎么会?为什么?」 宁小茶神色庄重而悲悯:「很简单。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呢?当生存环境恶劣时,自然界的动物们都知道停止繁衍。」 第616章 这真是欲加之罪了! 祁隐其实不太理解她的话,但他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你想做些什么?」 宁小茶道:「我想做些月事带,派发给底层女性,可以吗?」 祁隐点头:「当然可以。」 他很支持,但也有条件:「等你身体好些了,你想做就派人去做,自己不用太劳心,盯着手下人忙活就行。」 他一如既往地想要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出于咸鱼心态,就应下了:「好。」 宫人们陆续端来了早膳。 祁隐去净室洗漱,出来后,同她一起吃了早膳。 早膳后,也没急着整理政务,而是抱起她坐到床上闲聊:「你这两天都忙了什么?」 宁小茶笑道:「你觉得我能忙什么?就吃吃喝喝睡睡啊。」 说着,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太堕落了,又补充一句:「反正肯定没你的生活精彩,不然也不会乐不思蜀。」 祁隐觉得冤枉:「没有,我不是乐不思蜀,而是想着早些掌握军权。叶蝉一事给我提了个醒,这天下远没我想的那么太平。」 宁小茶点头说:「肯定啊。自古改朝换代没有不叛乱的。单敬王一人叛乱,还不算严重,就怕你跟敬王死磕,彼此消耗,有他人坐收渔翁之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5页 她想着敬王,又问了:「吉州战事如何?」 祁隐道:「已经打了两场了。略有小胜。不过,都是吉州的几座小城,离吉州城还远着呢。」 宁小茶点着头,没再问了,催他去处理政务。 祁隐还贪恋着她在怀里的感觉,就道:「不急。再抱一会。免得你又说我不爱你了,还乐不思蜀什么的。」 宁小茶:「……」 宁小茶还是很喜欢的,觉得两人绵绵细雨这么亲着,也很舒服,舒服到她的小腹也不痛了。 「主子,该喝药了。」 殿外传来香玉的声音。 香玉实则在殿外待很久了,也不想打扰两人亲密,但马上这温补的药要凉了,实在等不下去了。 宁小茶听到香玉的声音,就羞涩地伸手把祁隐推开了:「嗯,进来吧。」 香玉进来时,脑袋一直低着,不敢去看皇帝的脸。 她很有自知之明,祁隐对她这个煞风景的人确实是不满的,考虑她一直照顾宁小茶,才忍下没发作。 「退下。」 他接了药碗,把人赶走了。 「是。」 香玉匆匆而去。 祁隐端着药,抿了一口,觉得温度刚好,才明白了香玉大煞风景的原因。 不过,明白归明白,歉意什么的,自然是没有的。 宁小茶不知这些,喝了药后,皱巴着脸说:「一嘴的苦味。」 祁隐温柔一笑:「我尝尝。」 苦涩之后,便是熟悉的甜香了。 他贪恋的很,但捨不得离开她的唇。 宁小茶正是生理期,就不让他碰:「别,不舒服。」 祁隐不知内情,一听她不舒服,也不吻她了,满眼的关心:「怎么不舒服了?要叫御医来吗?」 宁小茶摇头:「不用,正常的,月事期间,大多数女人都这样。」 祁隐听着,算是知道女人的不容易了。 「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你去处理政务吧。」 「你这样,我哪有心情去处理政务?」 祁隐皱着眉,心里也有「不满」了:「你看,我不在你身边,你说我不爱你了,我在你身边,你又总推我离开。」 宁小茶感觉到他的小埋怨,就很敏感:「对,我很难伺候,你是想这么说吧?」 这真是欲加之罪了! 祁隐满眼受伤地看着她,苦笑道:「我的祖宗,你说这话,是想捅我的心吧?」 第617章 自知失言 宁小茶自知失言,忙又哄:「不,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伸手抱住他,趴在他肩膀上,低喃着:「阿隐,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不讨喜,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原因,你越对我好,我越怕配不上你的好。」 在这段感情里,她已经越来越失去从前那份游刃有余的心态了。 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 她一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连她都不喜欢自己,又怎么指望他会喜欢? 这就恶性循环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 祁隐听她这么说,感觉到她的不安,一时又爱又怜:「小茶,你永远值得我的好。我也会永远对你好。你别那么想。我现在对你是最好了吗?我还常担心自己对你不够好——」 不敌他人的好。 剩下的话没来得及说,嘴唇就被宁小茶堵住了。 宁小茶就是想吻他,单纯想跟他亲近。 被他黏煳煳吻着,窝在他怀里,被他的气息包围着,也是一种幸福。 她在这种幸福的氛围里忘却了身体的不适、世俗的杂念。 但这是她的感受。 「不能亲了。小茶。」 他感觉到宁小茶的热情,这种热情真是甜蜜的折磨。 第618章 又菜又爱玩,说的就是她了。 两人黏煳了一上午,到最后,祁隐也没去处理政务。 下午时,祁隐忙了起来。 他在御书房召见了几个户部大臣,让他们重核户籍、土地,另外,挑选二十个地方官入朝述职。 前者是想把国家的人丁、土地等国家实力摸清楚,后者是想看中央对地方的掌控力。 除此之外,他还调了栗延当近卫,并让他值守干正殿。 宁小茶是黄昏时出来散步看到他的。 说来,他长得并不多出众,就是很普通的年轻男子,甚至在一众一八几的侍卫们里面显得单薄瘦小了些,但他嗓子是真的响亮,话痨一般说着自己在军营的丰功伟绩——养马。 「经过我手的马,毛髮那叫一个油光水滑。」 「哎,你们知道他们叫我什么吗?马神!马神啊!」 「从前叶将军往军营里送来一匹烈马,太烈了,一点不许人靠近,不知踹伤了多少个养马官,唯有我,一根手指驯服了它。」 …… 他说得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宁小茶一旁听着,抓到了关键词——这人来自军营啊! 她立刻来了个主意,沖他招了手:「你过来。」 栗延余光早注意着宁小茶了,知道她身份不简单,一听她召唤,立刻笑呵呵上前了,自来熟一般道:「主子下午好,主子有何吩咐?」 宁小茶没说话,直接下了台阶。 栗延知道她这是要私下谈话,就跟着下台阶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6页 其他侍卫不远不近跟着。 宁小茶走到了花圃,坐到了鞦韆上,一边盪着鞦韆,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来自军营?叫什么?」 栗延点头回道:「对,属下出身军营,叫栗延,栗子的栗,延长的延,幸得皇上赏识,荣升御前近卫。」 宁小茶听了,来了兴趣:「皇上为何赏识你?」 栗延被问住了,愣了一会,猜测了:「也许是属下养马养的好?」 宁小茶笑了:「那就该让你一直养马啊。」 她猜测着祁隐的心思,觉得是他活泼机灵,能给沉闷的皇宫注入些活力吧? 从她的经验来看,祁隐偏于闷骚,喜欢活泼好动、敢于打破常规的人。 不过,这些不重要。 她问这些,主要是拉近关系,其实真正想问的是:「军营里有野花,不,不是,军营里是不是有些比较出众的年轻女子?」 不是她怀疑祁隐,而是那见贤军是叶风澜所组织起来的,女子为首领,怎么也得吸收一些有个性的年轻女子吧? 所以,军营里有野花吗? 她是真好奇啊! 第619章 你在教我做事? 栗延确实活泼机灵,一听宁小茶问起军营里的年轻女子,就知道她的心思了:皇上前些天待在军营,这位小主子怕是有危机感了。 怎么回答? 军营里确实有些年轻女子,虽然不如她貌美如花,但那种英姿飒爽的美也别有风情。 不过,皇上好像不喜欢那种类型的美人。 他跟军营里出名的冷美人庾俏丹比武的时候,一点没让,还把人家的剑打掉好几次,画面现在想来都有些尴尬。 「想好怎么编了吗?」 宁小茶不知内情,见栗延沉默良久,就知道他不敢说真话。 栗延讪讪一笑:「主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属下怎么敢胡乱编排呢?」 宁小茶听了,瞥他一眼,淡淡一笑:「那你倒是说啊。」 栗延对上宁小茶的眼神,觉得她什么都知道了,也不隐瞒,如实说了:「不瞒主子,军营里确实有些出众的女子,但那些女子入夜则离开军营,从不留宿,皇上也很少跟她们说话。」 「很少是个什么频率?」 「就皇上刚来军营视察的时候见过一面,问了下她们的感受跟诉求。毕竟军营里很少出现女子,皇上担心她们受到男人的轻视跟骚扰。」 「倒是体贴。还有呢?」 「还有什么?主子还想有什么?」 栗延反问回去,并表示:「主子如果不放心皇上,那就是自寻烦恼了。皇上一国之君,真的看上谁,便是您阻拦,也是不行的。依属下之见,防备是没用的,与其各种防备,跟皇上离心,不如床上拿捏住人,主子荣宠至今,想来自有秘诀。容属下说句难听的话,您在床上把人榨干了,皇上想往外发展,都有心无力,岂不更好?」 这番言论实在够大胆。 还好宁小茶见多识广,短暂的震惊过后,就是惆怅了:你敢说,我不敢做啊!你家皇上是那么好榨干的吗?怕是我先被榨干吧? 这些话自是不能说。 宁小茶有苦难言,忍不住丢出一句:「你在教我做事?」 栗延忙低头:「属下不敢。」 宁小茶也不是迁怒的人,就嘆息了:「哎,你还是太年轻,不,也不是,你低估了你们皇上的能力。」 「皇上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自然龙精虎勐。」 栗延听懂了,便为皇上说话了:「主子餵不饱皇上,无怪乎担心皇上外出觅食了。所以,还是要主子辛苦些。」 他是爱莫能助了,甚至还有些同情皇上:明明是天下主人,富有四海,却爱上了一个妒妇,连吃都吃不饱,可怜啊! 宁小茶不知栗延的想法,就觉得两人聊的尺度好像有些大?还有,话题是不是被他扯远了? 她觉得栗延就是故意转移话题,哼,为什么要转移话题?肯定有猫腻!她预感祁隐在军营里有故事,便又把话题转了回来:「休言其他,你就说你们皇上在军营里有没有跟哪个女子走的很近吧。」 栗延:「……」 好吧,东扯西扯,还是没躲过去。 他真的为难了:所以,皇上跟庾俏丹比武的事,说还是不说? 第620章 大概都不把她当女人。 「遮遮掩掩什么?有什么不能说?」 宁小茶不耐烦地催促着:「我知道你忠心,保管皇上不会怪罪你。我问这些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皇上都忙了什么。」 栗延听到这里,最终还是说了出来:「皇上曾跟庾俏丹比武。」 果然有女人。 宁小茶心里一咯噔,忙问:「庾俏丹是谁?重点说说。」 栗延便说了:「她师从叶将军,算是叶将军的义女。不过,听说是已经成亲了。她剑法不错,皇上听了,就跟她比了几招,被皇上打落了好几次剑。属下瞧着皇上一点没留情,大概都不把她当女人。主子可放心,不足为虑。」 宁小茶也没把人当威胁,但知道他在军营跟别的女人一起论剑,心里还是不舒服。 「行了,这点小事,磨磨蹭蹭的。」 她得了想知道的消息,面上装着大方,挥手让人下去了。 落日的余晖渐渐消散,天色变得暗淡起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7页 宁小茶玩了一会鞦韆,就回殿里去了。 这点出门的功夫,许是运动一番,血量就大了些,忙去净室换了新的月事带。 再出来,就见祁隐坐在床上,眼眸低垂,手托下巴,像是在思量什么。 「怎么了?眉头紧锁的?」 她询问时,心里打鼓:不会是她询问栗延的事传他耳朵里去了吧?其实背后询问,她也知道不妥,感觉像是不信任他,但她控制不住,一听栗延来自军营,就想打听他在军营的事。 「没什么。朝堂的事,不说也罢。」 祁隐见她出来,伸手要抱抱。 宁小茶走过去,随他抱住,跪坐到了他的腿上,对于他的朝堂说法,她是半信半疑的,就主动说了:「我今天跟栗延说了会话,问了下你在军营的事。」 祁隐已经从栗延那儿知道这事了,虽然有种不被信任感,但觉得她是在乎自己,又觉得能接受了,主要他自觉无事不可对她言,心里坦荡荡,便也不那么敏感,点头道:「哦。你想问什么,可以来问我。」 宁小茶见他态度如常,没像之前那样说她不信任他、伤了他心什么的,心里轻松了一些,笑道;「就是随便问问。我没什么事嘛,就找个人聊聊天。」 这暗合了祁隐的想法:「我把他调来,就是觉得他活泼,想着你会喜欢。」 长得不那么出彩,对他来说,没有危机,为人又活泼,会说会玩,正适合给她解闷。 宁小茶听他这么说,惊住了:「哦,原来你还是为我挑的人啊。」 他竟然这么有心,特意寻人来给她解闷。 祁隐笑着点头:「是啊。感觉如何?」 宁小茶思量着回道:「还行,是个有分寸的,嗯,也挺忠君的。」 「你满意就好。他还擅长养马,这个你知道了吧?」 「知道。」 宁小茶提这个,就想笑:「他那张嘴,这殿里怕是没人不知道。」 祁隐笑说:「确有些卖弄之嫌,嗯,还有点吵,不过,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等有时间,我带你去看他养的马,确实不错。」 宁小茶一听,就表示:「我明天就有时间。」 「嗯?」 「别等了,我们明天去军营吧。」 那个叫庾俏丹的女子,她是真的想见见啊! 第621章 沉浸在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 祁隐大概猜到她的心思,内心是纵容的,嘴上则是劝道:「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等你身体好些了吧。」 宁小茶摇头拒绝了:「没事。我又不需要做什么大的运动。出门玩玩而已。」 她是贪玩的,只要能玩,垂死病中也能坐起来。 「你就带我去玩玩吧。昨儿跟你置气,就是我在宫里太无聊了,人一无聊,就喜欢胡思乱想,就容易情绪不定。」 她说到这里,将心比心:「你想想,如果我出去玩,把你丢宫里,你是不是也不高兴?」 祁隐见此,也就纵容了:「好吧。你想去就去吧。」 话音才落,脸上就落下一个重重的吻。 宁小茶抱着他的脖颈,欢喜地说:「阿隐,你最好了!」 她顺心如意的时候,嘴巴特别甜,额头还抵着他的额头,像小孩子一般玩闹。 祁隐爱极了她亲昵的娇态,亲了下她的额头,忍不住逗她:「如果我不让你去,是不是就不好了?」 宁小茶捧着他的脸,继续甜言蜜语:「怎么会呢?你怎么会不让我去呢?因为你最好了,所以你才会让我去啊!」 她调换逻辑关系,用甜言蜜语彻底堵住了祁隐的嘴。 沉浸在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 王敏不同,很清醒,听到两人的对话,就小声提醒:「皇上,昨儿下了大雨,道路泥泞的很,去军营的路不好走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宁小茶这才想起来道路不便,出于不想给人添麻烦的原因,便道:「那等等吧,倒也不急于一时。」 祁隐见她面有遗憾,很心疼,便说:「那我明天带你在城里玩。」 宁小茶闻言一喜:「真的吗?我们出宫玩?」 祁隐点头一笑:「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宁小茶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重要的事要说三遍。 随后又夸:「你看,我就说你最好了!」 她亲最好的祁隐,亲他的脸,亲他的眼,亲他的鼻子,反正黏黏煳煳的不行。 宫人陆续端来晚膳。 最好的祁隐等她亲够了,便抱她去用晚膳。 两人互相投喂,又是黏煳煳的一天。 隔天 宁小茶如愿出宫玩了。 她换上普通的百姓衣服,梳着简单的髮髻,奈何天生丽质难自弃,乌髮红唇,雪肤凝脂,依旧美得晃人眼。 祁隐一看她这模样,都有些后悔说带她去玩了。 这样的娇人儿就该锁在深宫,供他一人欣赏、占有。 「怎么样?」 宁小茶看多了自己的脸,真真是美不自知了,就问:「我这样行吗?」 不行!太美了! 怎么穷酸破烂的衣服更显出她的美来? 祁隐看得皱起眉,回道:「你这样像村花。」 宁小茶听得发愣:「村花?我这样很土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8页 她因为马上要出宫去玩,心情特别好,哪怕被男人形容成村花,也不生气,好脾气地说:「算了,土就土点吧,低调点也好。」 祁隐见她这么说,觉得她太天真了,便如实说了自己阴暗的想法:「小茶,你误会了,你这样的穿着打扮并不低调,反而更招男人觊觎,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的穿着打扮昭示着你的出身贫贱,女子贫贱而貌美,就像是怀璧无罪,匹夫其罪,你缺乏自保的能力,什么人就都敢来欺凌你一番。」 「原来如此。」 宁小茶听得恍然大悟:所以这就是古时候恶霸强抢民女的根本原因?因为民女贫贱而貌美,对他们没什么威胁,更会激发他们心底的恶念? 想着,她问:「如果你遇到一个贫贱而貌美的女子,也会想着欺凌人家吗?」 祁隐说:「如果是你这样的,那我肯定会的。」 不仅会,管她有没有主,他都会抢过来。 宁小茶见他语气这么笃定,心情很复杂:虽然是肯定了她的美貌,但也不用这么肯定吧?怪吓人的。 第622章 她现在算是拐着祁隐出宫涉险吗? 「你不是这样的人。」 宁小茶想着自己以前艰难的撩拨之路:「你少吓唬人。你是不是不想带我出宫玩了?」 她有些被吓到了,但很快反应过来,觉得他是故意那么说的。 祁隐确实有故意的成分,想打消她外出的心,可惜,她心思聪慧,已经察觉端倪,忙转了话题:「没有的事。你忙着,我去看看他们准备好了没。」 外面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跟随的侍卫、暗卫也都换上了普通的衣服。 栗延天生精于玩乐,这会看到皇上出来,就积极谏言了:「皇上,凤莱街的酒食一绝,旁边还有斗鸡、斗蟋蟀的乐子,可热闹了,小主子一定喜欢。」 祁隐听着,点了头:「那就去凤莱街。」 他的声音落下,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宁小茶,便去牵她的手,同时,转达了栗延的建议,笑问:「凤莱街,你想去吗?」 宁小茶点头一笑:「我都可以。随你定。」 她只要能去玩就行,才不管去哪里玩。 祁隐便定了凤莱街,随后,直接抱了她,准备上马车—— 「皇上留步!」 不知从何处听到消息的大臣们粗喘着跑过来。 祁隐把宁小茶放到马车上,让她坐进去,然后看向他们:「诸位大人有何事?」 他以为他们有事求见。 实则大臣们只是不想他出宫,纷纷跪下道:「哪有天子日日出宫游玩的?宫外鱼龙混杂,还望皇上保重龙体,三思而行啊!」 祁隐听出他们的意思,板起脸,肃然道:「谁说朕出宫游玩了?朕是出去体察民情,尔等休要多言。」 他给出一个绝好的理由。 大臣们一时无言以对。 不过,御史大夫陶恆之也在其中,深谙打蛇打七寸,直接对着马车里的人说:「近来有敬王余党逃匿,宫外很危险,如今皇上一意孤行,敌人在暗我在明,还望贵人多加规劝。」 宁小茶被点了名,就有些迟疑了:哎,人在高位,就是有各种各样的顾虑!她现在算是拐着祁隐出宫涉险吗?确实,敬王余党在外,他是皇帝,万一遇刺了呢? 她是真的担心他的安全。 祁隐发现完全可以借着这件事阻止宁小茶外出,但他很不喜欢让宁小茶失望,她都兴致缺缺换好衣服、坐上马车了,自然不能半途而废,因此,便很强势:「朕欲抓敬王余党不得,如果他们敢出来,朕贊他们一句好汉!」 「皇上三思。」 「朕三思过了,都退下。」 祁隐丢下这句话,就上了马车。 宁小茶看到这里,皱眉道:「要不……别去了?我不想你涉险。」 「我明白。没事的。」 祁隐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算作安抚,随后,俯视着马车旁边的大臣们,不怒自威道:「天子脚下,如果朕遇刺,还遇刺成功了,诸位大人不该考虑自己哪里没做好吗?小到饮食监管,大到治安维护,你们都尽心尽力了吗?劝着朕不出宫,天下就能太平了吗?」 他一张利嘴,轻松把大臣们怼住了。 马车缓缓驶动。 大臣们只得伏地磕头,跪送马车远去。 哎,少年天子任性也。 大臣们唉声嘆气地站了起来。 御史大夫陶恆之也站了起来,不同于他们的嘆气,而是另有想法:「诸位大臣无需忧虑,皇上出去体察民情也好,有些事情,皇上也该知道了。」 大臣们听他这么说,顿时恍然大悟:「也对,陶大人言之有理,待皇上体察民情回来,便知我等的良苦用心了。」 第623章 就像是飞蛾扑火、饮鸩止渴。 马车朝着宫门而去。 宁小茶坐在马车上,倚在祁隐怀里,眸带忧虑:「你带了多少人?有一百吗?他们武功如何?忠诚吗?」 祁隐看她问个不停,笑道:「小茶,你好紧张。」 宁小茶心道:能不紧张吗?你是皇帝,身系万民,不容有失。 哎,这么一想,她好像确实不该拐他出来玩。 祁隐其实很喜欢她的紧张,因为她越紧张,越证明她在乎他。似乎小别一场后,她就特别黏他、在乎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9页 他真的很快活。 就像此刻,快活到轻佻:「小茶,我有办法缓解你的紧张。」 宁小茶觉得只要他把他的出行安全保障好,她就不紧张了。 打死她也想不到他会忽然低头亲过来。 「我太爱你了。」 他继续说:「就像是飞蛾扑火、饮鸩止渴。」 他真的太会说甜言蜜语了。 「爷儿,凤莱街到了。」 马车外响起栗延的声音。 祁隐收拾一番,下了马车。 宁小茶落后一步,是被他抱下马车的。 阳光正好。 祁隐牵着她的手,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便自责了:「是我不好,以后不闹你了。」 宁小茶正欣赏着街道两边的新鲜物件,一听他的话,脸也红了:「你别说了。」 她也不吃这一套,眼神一扫,便道:「说的好听,不如做的好看,那个,我要吃。」 她看到了糖葫芦,指挥他去买。 祁隐买了四串,都给了她。 宁小茶见了,蹙起眉,娇声道:「你怎么买这么多?你想我吃坏牙啊?」 祁隐便分两串给了栗延。 「谢谢爷。」 栗延伸手就去接——皇上的赏赐,意义不同呢。 宁小茶也觉得意义不同,半路就拦住了:「你怎么不想着给香玉吃啊?」 她觉得女孩子才爱吃甜食,而且香玉都伺候她这么久了,他怎么对她还不如对栗延呢? 「你的爱屋及乌呢?」 她没多想,单纯觉得祁隐对她的人「不好」。 栗延听了,当即为祁隐说话:「爷要是真的爱屋及乌了,主子不得哭死?」 在他看来,皇帝下意识对香玉的忽视,反而证明了他心里只有她一人。 这对一个皇帝来说,是多么难能可贵啊! 她前世是积了什么福,这辈子成了皇帝心尖尖的人? 第624章 真是作孽的玩意! 宁小茶听着栗延的话,一时还无话可说了。 好像也是,祁隐对她身边的宫女都不正眼看的,有好几个宫女也挺漂亮的,但他估计都叫不出她们的名字。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吗?」 宁小茶抢回一串,递给了香玉。 香玉受宠若惊:「谢谢主子。」 宁小茶笑道:「不客气,你想吃什么,就去买,回头我再给你补上帐。」 香玉点头,再次表达了感谢。 宁小茶还想说什么,就被祁隐拽去了。 「你瞧——」 祁隐指着一处斗鸡的场地,围了很多人,还可以下注。 宁小茶在祁隐的保护下,艰难穿越人群,瞧着正斗得不可开交的两只鸡,一黑一白,都很雄健、英勇,直把对方啄得鸡毛乱飞。 「你下哪只赢?」 她问祁隐,得到他下黑鸡胜。 秉着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原则,她说:「那我下白色那只吧。」 祁隐不知她的想法,就说:「白色那只赢不了。」 宁小茶见他那么笃定,就问:「你怎么知道?我看它也挺厉害的,跟黑色那只不分上下。」 祁隐其实就是凭感觉,也不精于玩乐,一时还真说不出个论据来。 不过,他有精于此道的专家。 「栗延,你来说说。」 他转头看旁边的栗延,结果旁边哪里还有栗延的身影? 栗延早跑去下注了,一把碎银子砸到摊位上,足有五两,也算是大客户了,对老闆说:「黑的,黑的!」 祁隐看他也下黑鸡,更加确定黑鸡必胜了。 栗延这时候下注回来了,大笑着恭维:「爷儿火眼金睛啊!那黑鸡一看就是个常胜将军!」 宁小茶不解:「哪里就看出来了?」 祁隐也是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栗延不敢耽搁,立刻就解释了:「爷儿,小主子,你们先瞧那黑鸡的腿,大腿弯的弯度大,说明弹跳力强,再看它的爪子,后小爪向后展,说明它站落稳当。除此之外,再看它的眼睛,眼窝深,眼珠小,目光锐利有神,还有它的喙,利如鹰嘴,杀伤力惊人……」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就影响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下注者。 「老闆,我改下黑的。」 那下注者一嗓子换来无数人的目光。 他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人,穿着一件半新的深蓝色衣服,那衣服材质是不错的,衬得他像是个颇有些闲钱的商人。他个子不高,脸面普通,还佝偻着背,一身的酒气,像是喝醉了。 有认识他的人就劝了:「牛能,你喝醉了!不能改啊!那白鸡都要赢了!」 现下确实是白鸡更胜一筹。 但牛能偏要改:「黑的!我下黑的!老子要下黑的!」 那老闆拿他没办法,就说了:「各位父老乡亲都看着哈,是他牛能自己要改的!」 说着,就把牛能下注的二两银子推到了黑鸡的一方。 其他看客见此,一阵惋惜: 「牛能啊,活该你发不了财!都这时候了,你还把银子往外推!」 「想想你媳妇,可怜啊,你媳妇得给主家洗多少衣服能赚这些钱啊!」 「你这身衣服是偷你媳妇主家的吧?还不快还回去,如果给人家弄破了,你拿什么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0页 「快别说了,我就怕他输了钱,回家打媳妇!唉,真是作孽的玩意!」 …… 看客们的话钻入宁小茶耳朵里。 宁小茶最讨厌打老婆的酒鬼了,骨子里更是有对弱势女性的保护欲,当即压低声音对祁隐说:「回头派人盯着他,查一查他的为人,如果他真的人品败坏打老婆,就把他丢牢里去!」 第625章 不知自己大难即将临头。 祁隐自然没有意见:「好。」 牛能注意力都在斗鸡上,还不知自己大难即将临头。 「干死它!干死它!」 他握拳吆喝着,激动得很。 宁小茶扫他一眼,觉得他恨不得以身代鸡,上场干死那只白鸡。 最后的结果竟然如他所愿,那只白鸡被黑鸡干死了。 那黑鸡太兇勐了,哪怕得了胜,也对罢休,踩着白鸡的身体,啄它伤痕累累的身体。 那白鸡亦然,哪怕浑身鲜血淋漓、败局已定、倒地不起,还不逃走,不时啄回去,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一场斗鸡竟然斗出了格局来。 宁小茶在白鸡死前,想要结束这场斗鸡游戏:「这还斗什么?那白鸡马上要死了。」 尽管黑鸡状态也不多好,浑身也多处伤,但显然还有一战的力气。 反观白鸡已经站起来了。 她想提前结束这场战斗,想救那只白鸡。 栗延看出她的心思,解释道:「主子不知,这斗鸡就是要斗到一方死掉为止。这是它们性格决定的,要成为斗鸡,一要任何情况下都要主动进攻,二就是要有不死不休的斗心。」 宁小茶:「……」 至于吗? 同样是鸡,相煎何太急? 正在她感慨间,白鸡死的突然,都没给她出手相救的机会。 「赢了!赢了!哈哈!我赢了!」 牛能第一个欢唿起来,等从老闆手里拿到四两银子,仿佛打了胜仗一般,揽着栗延的肩膀,特别豪气地说:「兄弟,走,哥请你喝酒去!」 栗延之前很喜欢跟这些人称兄道弟的,便是现在也很喜欢,前提是他身边没跟着皇帝,眼下保护皇帝出游,自然不敢乱来。 「谢谢牛哥了,可我这忙着呢,下次吧。」 「别下次啊。遇见就是缘分,我瞧你是生面孔,新来祁都的吧?」 他吹嘘着:「这祁都就没我不知道的事。」 随着拽着人就走:「哥儿看你就喜欢,走走,咱们边喝边聊。」 这盛情实在难却。 栗延自觉八面玲珑,都有些想翻脸了,险险压住脾气,瞧着祁隐,笑道:「这是我家爷。我得伺候着,真忙的很。」 牛能早看见祁隐了,虽然衣着普通,但气质不俗,一看就是贵族子弟,但他不敢攀附,见栗延跟他有来往,就打算从栗延入手。他久混集市,难得碰见贵人,自然不肯放过了。 「要不,爷儿一起去?」 他发出邀约时,眼里是怯弱畏缩的。 哪怕装得镇定,实则藏不住小人物面对大人物的束手束脚、惶恐不安。 祁隐自然不想与之为伍,觉得跌身份儿。 但宁小茶想着牛能打媳妇的恶行,就对祁隐说:「去呗。难得遇到个投机的朋友,就去聊聊呗。」 祁隐见她有意,再看一眼牛能,长得丑,身体还外强中干的,实在没什么登得上檯面,便点了头:「那就去吧。」 她寻到乐子,他自然陪着。 牛能没想到贵人还是个怕媳妇的,虽然觉得男人怕女人很窝囊,但他想结交贵人,也只能对他的女人笑脸相迎了:「哎,姑娘怎么称唿?公子怎么称唿?」 宁小茶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直接说:「先挑个地方坐下说吧。」 第626章 原来是个绝色啊! 一行人便去了清仙居。 清仙居如其名,无论外景还是内景,都布置得清新雅致,一楼是酒,二楼是茶,也是巧,今天请了说书先生在说书。 「啪啪啪——」 鼓掌声绵延不绝。 宁小茶听到掌声,被楼上的热闹吸引了,便说去楼上喝茶。 祁隐自然随着她。 牛能无酒不欢,最讨厌喝茶,本来想着寻个附庸风雅的地方喝酒,结果却附庸风雅地喝茶,心里发苦,面上则强颜欢笑:「姑娘好品味,清仙居的清仙酒,不,清风茶乃祁都一绝啊!」 他请人上楼,寻了雅间,招唿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问了:「公子在何处高就啊?看着有些面生。」 他是看谁都面生,还好意思说自己对祁都的事无所不知。 宁小茶想着他的话,笑道:「来,说说你都知道祁都什么事吧。」 牛能打心眼觉得男人说话,女人就要闭嘴,哪有爷们间说话,女人插嘴的? 他不想跟女人说话,坐下后,一直是看着祁隐的,更想跟他攀谈一番,奈何,祁隐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宁小茶的脸上,那是毫不遮掩的迷恋。 牛能直到这一刻才正眼瞧了宁小茶,顿时惊住了:原来是个绝色尤物啊!无怪乎男人那目光都黏在她脸上了。 不过,他是个赌鬼,不是个色鬼,再美的女人也引不起他过多的兴趣。 「要说这祁都啊——」 牛能认清了一个事实,想讨好男人,要先讨好他的女人,虽然憋屈,但还必须那么做,以及女人怎么讨好?她们想听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1页 他思量了一会,想到了乡里那些长舌妇人,最爱嚼些谁跟谁滚一起、谁家婆娘几年了还没下崽等等。 想到这没下崽,他立刻有话说了:「姑娘知道吗?咱们这新帝有个瘦马美人——」 「放肆!」 祁隐一拍桌子,为牛能私议皇家事,更为他言语里对宁小茶不敬。 宁小茶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还挺有兴趣的,见牛能吓了一跳,忙按住祁隐的手,示意他冷静,同时低声说:「咱们就私下聊聊,传不到宫里去的。」 说完,示意牛能继续说下去。 牛能不知厉害,就继续说了:「那新帝有个瘦马美人,你们懂的,瘦马嘛,从小自然往那种方向养,听说为了让她们发骚,还会吃一些不干净的药,反正就是把身体养坏了,可怜啊,年纪轻轻没了生育能力。」 后面四个字瞬间刺中了祁隐的敏感点。 祁隐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一直瞒着宁小茶,也下令不让御医往外传,怎么还传到了宫外? 谁干的! 他压着怒气,问道:「这种宫廷秘事,你怎么会知道?」 牛能见他也感兴趣,瞬间说的起劲了;「我有两个朋友,在外面做生意,不久前在一个驿站落脚,遇到了咱们皇上抓捕的段什么,好像是叫段玉什么,反正是个很厉害的大夫,就是他说的,新帝的瘦马美人不能生,他奉新帝的命令给瘦马美人治病,因为没治好,要被砍头,这才逃命了。哎,这不就是杀人灭口吗?咱们这新帝怪心黑的,治不好病,也不能迁怒一个大夫啊,你们说是不是?」 是个屁! 祁隐咬着牙,双手握得咯吱响:原来是段玉卿!这个该死的混帐东西竟然在外面传播这种言论!定然是算计他被天下百姓乃至朝中大臣催生!而一旦宁小茶生不出来,天下百姓乃至朝中大臣自然催着他选秀,到时候宁小茶伤了心,自然会离开他。 哪怕她不离开,他们的感情也将生出嫌隙! 混帐东西! 好歹毒的心肠! 宁小茶被段玉卿那歹毒的心肠影响到了,满眼的浑噩:「我……不能生?」 第627章 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不想生娃跟不能生娃是两回事。 没有女人愿意听到自己不能生娃。 「一派胡言!」 祁隐最怕宁小茶听到这种消息伤心,偏怕什么来什么,忙说:「假的!都是假的!你不要信!段玉卿故意说出来破坏我们关系的!」 他关心则乱,也忘了言语间会泄露自己的身份。 宁小茶有那么一刻跟他保持同样的想法,对,段玉卿传出的消息定然是存着算计的,但她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也没好好避过孕,真的就那么幸运地没中、奖? 她的身体不好,她自己也清楚,前段时间还染上了情毒,喝了很多药…… 「哎,就是传言——」 牛能挠着头,还没反应到两人的身份,也许是他不敢想两人的身份,就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他想换个话题弥补一番,就见一个身影冲过来,一把推倒了面前的桌子。 祁隐眼疾手快地抱着宁小茶躲开了。 「砰!」 桌子倒在地上,上面的茶杯什么的全碎了。 这可是清仙居的东西,很珍贵的。 「刘英子!」 牛能看清是自己婆娘,气得粗喘着,脸色涨红,一巴掌就扇上去了:「你搞什么?滚回家去!在这丢什么人!」 他正招待贵人,现在看来,全被她毁掉了。 牛能才不把自己刚刚说错话、可能得罪人的事归咎到自己身上,就那么推到了自己婆娘身上。 「你这个扫把星!整天儿坏老子的好事!」 他气得抬脚踹她。 宁小茶见了,忙示意祁隐去救人。 这垃圾男人果然打女人! 被喊作刘英子的女人挨了丈夫一巴掌,瘦瘦弱弱的身体如树叶一般倒在地上,抬起头时,嘴角也滴了血,而脸上竟然还有大大小小的淤青、旧伤,乱糟糟的头髮还有一小块秃了,头顶的皮肉外翻着猩红,显然是被人拽着头髮打时拽秃的,可恨,这可怜的女人挨打不是一次两次了。 「住手!混帐!」 祁隐忍受牛能很久了,这下终于找到整治他的由头,放下宁小茶后,一脚踹中他的小腿,就听「咯吱」一声,竟然是生生踹断了他的腿。 「啊!啊!痛!痛死我了!」 牛能倒在地上,抱着断腿打着滚,痛得失了理智,早忘了贵人是他得罪不起的。 「救、救命啊!大家看看啊!杀人了!杀人了!」 他也不想着结交贵人了,扯着嗓子这么叫喊着,算是撕破脸了! 宁小茶趁着祁隐降服牛能的时候,忙去搀扶起了刘英子,柔声说:「姐姐,快起来,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刘英子摇着头,干瘦、粗糙至皲裂的手抓着她的胳膊,急声说:「妹子,你们别信他的话,他就是个骗子,专门骗些有钱人的钱!说是带你做生意,他偷鸡摸狗的,哪有什么正经生意?都是假的!」 她听人说丈夫赌钱赌赢了,还请人去了清仙居,就以为他又开始坑蒙拐骗、不干人事,因此,为免他人被骗,就急匆匆过来拆穿他的谎言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2页 宁小茶听到这里,算是明白她为何一进来就推倒桌子了,原来是破坏他们跟牛能的合作,没想到她人品这么好。 那牛能何德何能娶了这么好的媳妇? 还对她拳打脚踢! 真是不做人! 不做人的牛能这会疼得暴躁,不过,如祁隐所想,外强中干,只敢对自己的媳妇吼:「臭娘们!你敢坏老子的好事!等回家,老子打死你!哎哟!还不滚过来扶我!老子要痛死了!」 刘英子被丈夫打怕了,一听他喊自己,就下意识走过去,身子虽瑟瑟发抖,但还不忘回头对宁小茶说:「你们快走,待会他会讹你们的!」 她实在是个老实本分的好女人。 可惜,好女嫁了个恶夫! 第628章 沉思 恶夫扯着嗓子又嚷嚷开了:「你个丧门星!又坏老子好事!看老子不打死你!」 他举手又要打人。 宁小茶忍无可忍,看向祁隐说:「把他丢牢里去!」 祁隐点了头,喊来栗延,把人拖走了。 牛能还不知大难临头,一边抱着断腿痛苦挣扎,一边喊:「你们做什么?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大家看看啊,光天化日下——」 话没说完,人就被栗延拖下了楼。 也是巧,在楼梯中间碰到一个上楼的年轻小二。 栗延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块脏抹布,便抢了过来,塞他嘴里去了。 聒噪的声音顿时消弭。 至于围观而来、议论纷纷的人? 他扫一眼,冷面威严,摆出上位者的派头,喝道:「官家办案。闲人勿近。」 原来是官家办案。 顿时有人鼓掌欢唿:「我就说牛能这么混下去,早晚得蹲大牢!你们瞧瞧!报应来了吧!」 刘英子看到这里,白着脸,很惶恐:「你、你们是——」 宁小茶没说自己的身份,只问一句:「姐姐,你还想跟他过日子吗?」 她路见不平,可以拔刀相助,但如果她对那种垃圾男人不死心,她立刻走人。 没有人能救一个甘愿沉溺痛苦的人。 但她还是想尽力救她:「只从你个人的感受来说。你还喜不喜欢他,还想不想跟他过日子。如果是无法维持生计或者有其他困难,我都可以帮忙。哦,对了,如果你顾虑自己的名声,那就更没有必要了。女子的贞洁从不在罗裙之下。你不必活在世俗的眼光里。那些都是男人对女人的规训。」 后面这些话还是太超前了。 她皱着眉,很担心她听不懂。 刘英子确实听不大懂,但听不懂不影响她的决定。 她表达自己的难题:「我、我有孩子的。」 宁小茶听了,以为她跟现代遭受家、暴的女人一样,为了孩子有个父亲或者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而各种退让,便劝道:「你有孩子,那么,你觉得孩子想要这样的父亲吗?如果你为了孩子好,更不该让他们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里,上樑不正下樑歪,孟母都知道三迁呢,你这是在害你的孩子。」 「姑娘你误会了。」 刘英子忙解释:「我是说,我能带走我的孩子吗?我很想跟他和离,哪怕被他休弃也可以,只要我能带走我的孩子。我可以努力干活养活他们,但我很怕他们会被牛能抢走。」 原来如此。 宁小茶见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是个拎得清的,笑道:「我保证,他不会抢走你的孩子。只要你想,他可以一辈子待在牢里。」 她说到这里,跟祁隐商量:「你看怎么帮她得到孩子的抚养权?」 祁隐道:「这有什么好得到的?孩子本就是她的。你也说了,只要她想,牛能可以一辈子待在牢里,根本不会出来抢孩子。」 「那牛能的父母呢?」 「子不教,父母之过,寻个里正,便能治住他们。」 「你想的有些简单了,乡里之间,只会维护男性的权力,便是你派人调停,等人走了,照旧还是欺压他们孤儿寡母。人言很可畏的。」 「那你想怎么做?」 「容我想想。」 她挠着头,陷入了沉思。 第629章 竟然是四个孩子的娘了! 小二进来收拾东西,把桌椅等都扶了起来,还上了一壶新茶。 「爷儿慢用。」 小二说一声就退下了。 祁隐见了,便拉着宁小茶坐下来,看她还在为别人的麻烦事而愁眉紧锁,心里不忍,便宽慰道:「不用犯难。有我在呢。」 说着,看向刘英子,示意她坐下来,接着问道:「你有几个孩子?夫家、娘家都还有什么人?」 刘英子说:「我有四个孩子,大女儿十岁了,二儿子八岁了,三儿子、四儿子是双胞胎,才三岁。我夫家父母健在,有个小叔子,已经娶了妻子,还有个待嫁的小姑子,娘家父母早亡,有个弟弟,不过,他身体不好,蹉跎了些年华,如今二十了,还没娶妻。」 宁小茶只感慨她好能生。 看着不到三十岁,竟然是四个孩子的娘了! 想到孩子,她又想到自己不能生娃的事了。 虽然出自段玉卿之口,可见他居心不良,但更具有可靠性。 那男人才不玩虚的。 怎么办? 她如果真的不能生娃,祁隐怎么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3页 他是皇帝,没有宗族,连过继个孩子都不行。 祁隐不知宁小茶在忧心这些,还在问刘英子话:「你跟你弟弟感情如何?你觉得你弟弟的人品靠得住吗?」 刘英子忙道:「靠得住的。我弟弟人品靠得住的。他是个好孩子。他读书也好。就是身体不好。常自恨保护不了我。」 祁隐听着她的话,想着她刚刚的品行,也有些参考价值,便道:「既然如此,那这样吧,你运气好,遇到了我的妻子,她想帮你,我自然竭力。你弟弟的病,我安排人给他诊治,如果他能好转,我再给他谋个差事,这样你家兴旺起来,牛家自然不敢来欺负。」 「谢谢您。」 刘英子感动得不行,直接跪下磕头:「谢两人贵人。」 宁小茶走神走半天,待收回注意力,看到这一幕,就有点呆:他们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您两位怎么称唿?」 刘英子询问两位贵人的名字。 祁隐还不想暴露身份,淡淡一笑:「不急。后面自然会有人领你们来谢恩。」 他说到这里,转头看向宁小茶,笑问:「这样的处理方式,你觉得如何?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宁小茶不好意思地问:「你怎么个处理方式?我刚刚走神了。没听到。」 祁隐一听她走神,就问了:「为什么会走神?你想什么去了?」 宁小茶不想提那个沉重的话题,就故作轻松地笑笑:「回去再跟你细说。你先说这事怎么处理的。」 祁隐没追根究底,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处理方式。 宁小茶听了,朝他竖起大拇指:「不错。可以的。很好。」 她夸奖过后,也补充了:「她儿子都十岁了,你可以给他找个会武功的师傅,既可让他强身健体,也能让他学了功夫保护家人。」 祁隐欣然应允:「好。」 刘英子听此,知道自己真的遇到贵人了,连着重重磕了几个头,感激涕零道:「多谢两位大恩,愿给您当牛做马报偿。」 第630章 她是希望乃至奇蹟的创造者。 宁小茶自然不需要她的报偿,扶她起来后,喊王敏进来,吩咐道:「你派人送她回家去,帮她把个人东西搬回娘家。另外,叫御医去给她弟弟治病。哦,对了,再给她五百两银子,供她花用。」 从来钱财都是女人的底气。 五百两足够普通人家用个几年了。 至于会不会升米恩,斗米仇? 她选择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是。」 王敏领命而去。 主子一张嘴,下人跑断腿。 刘英子跟着王敏一起去了。 雅间里安静下来。 有些茶客趴在门口,也看了全过程,这会见刘英子出来,就纷纷羡慕上了: 「英子啊,你这是要交好运咯!」 「哈哈哈,恭喜啊,终于苦尽甘来了!」 「哎,还真遇上贵人了!」 「牛能不是个有福气的,不然,可享着你的福气了。」 「这就叫好人好报,恶人恶报!」 …… 他们议论个不停。 宁小茶听得很开心:「你瞧,很好的社会启示。有时候劳苦大众需要一些奇蹟。」 一夜暴富、一夜逆袭、好人好报等等,都会让人对这个世界充满希望。 而她是希望乃至奇蹟的创造者。 祁隐倒了一杯茶,端起来,闻了下,没有喝,温柔一笑:「自然。」 香玉在门口守着,见祁隐要喝茶,忙走过来:「爷,这茶还是奴婢先试一下吧。」 祁隐没说什么,将那杯茶给了她。 他倒也不是怕中毒,毕竟他已经百毒不侵,而是不放心宁小茶,怕她喝了茶会出事。 刚刚闻了下茶香,确实还不错,如果没毒,倒是希望她能肆意品尝。 香玉接了茶杯,一口气喝光了。 她自然不懂什么品茶,就是试毒,过了一会,觉得一切如常,换了新茶杯,倒了一杯茶,涮了下杯子,倒进自己喝过的茶杯,才给他倒上了。 宁小茶看了这么个麻烦过程,心情很复杂:哎,这齣来吃吃喝喝也够麻烦的! 她没那么多的顾虑,直接倒了一杯茶,准备喝下去。 「等下——」 祁隐忙拦住了,把面前的茶推到了她面前:「你喝这杯。」 宁小茶惊愕间,手中的茶杯已经被他夺过去了,像是怕她不肯,直接一口气喝光了。 「皇、皇——」 香玉惊得捂住了嘴——这茶水要是有毒可怎么好?皇上为了主子,也太冒失了些! 宁小茶也这么想,觉得他太冲动了,虽然确实觉得他喝茶太麻烦,但有些时候麻烦也是必要的。 「你怎么就喝了!」 她皱起眉,满眼担忧。 祁隐见她担忧自己,便心里甜,笑道:「不用担心,我百毒不侵,没事儿的。」 宁小茶这才想起他这个体质,顿时放松了些,但说话时,言语还是带了些责备:「你不能仗着自己百毒不侵就肆意行事,还是要注意些的。万一,呸呸,反正下次不能这么冲动了。」 「好。听你的。」 祁隐眼神温柔,含笑道:「你来尝尝,这茶还不错。」 他有观察,这家店装饰得很雅致,茶水价格却很亲民,很多普通人都能喝得起,倒是物美价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4页 宁小茶听了,正要喝茶,外面一阵鼓掌欢唿。 两人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看过去。 就见上了年纪的说书先生捋着灰白的鬍鬚,合上面前的书,随后,一敲惊堂木,摇头晃脑道:「好了,今日也以皇上跟他的瘦马美人的故事来结尾……」 吃瓜又吃到自己头上的两人相视无言:皇家私事成了民众茶余饭后的谈资乃至笑料,没人管的吗? 第631章 她竟然真的无法生育! 祁隐的脸色很糟糕。 宁小茶看出他不高兴,不想他当众发怒,忙抓住他的手,劝道:「且看看。」 祁隐便忍着怒气,看下去了。 说书先生喝了一杯茶,慢吞吞地说:「大家都知道皇上对那位瘦马美人情根深种,自登基以来,更是独宠于她,有大臣上书劝皇上选秀以充盈后宫,也都被拒绝了,老夫听说,皇上还想娶她为后,一代帝王,深情至此,也是稀罕事了。」 「方夫子,这些儿祁都百姓没有不知道的,你还是说些别的吧!」 「对啊,对啊,皇上独宠那位瘦马美人,天下谁人不知?」 「我们想听些新鲜的!」 「我听说瘦马美人不能生育,这是真的假的啊?」 「我也听说了,是个姓段的神医诊治的,因为没治好,皇上大怒,要杀他,他就逃了出来!」 …… 茶客们就这么说到了敏感话题。 祁隐真的对这个话题很敏感,一听到「不能生育」,就立刻站了起来:「够了!天子脚下,聚众妄言——」 他气得想杀人,还好关键时刻被宁小茶拽着坐下了。 但他刚刚堪称是怒喝的行为也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宁小茶随他们看,自己只看着祁隐,问道:「你这么紧张,是因为他们说的是真的吧?」 她预感自己可能真的无法生育了。 祁隐面对她的询问,说不出哄骗她的话,就沉默了。 沉默等同于默认。 宁小茶觉得心中一痛:她竟然真的无法生育!枉她之前还担心会怀上孩子,现在看来,真是可笑了。 当然,她一点也笑不出来。 祁隐看她这表情,心疼得很,忙安慰:「不会的。小茶,你别担心,我们还年轻,只要你想,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 宁小茶陷入了自己的偏执:「万一没有呢?无论你怎么努力,请来多少神医,我就是生不出来,怎么办?你是有江山要继承的人!那些大臣不可能看着你没有皇嗣的!他们已经在催生了!」 祁隐明白她的隐忧,面色沉重道:「那就说是我的原因。我生不出来。」 「不可以!」 宁小茶震惊地看着他:「你疯了!你要是敢那么说,很快就会有大臣敢反你!敬王还在虎视眈眈!你不要胡乱说话!」 祁隐目光温柔而坚定:「那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你所想的也不会发生!小茶,你相信我,好不好?无论你能不能生出孩子,我都不会有别人。」 「可你需要孩子。」 她看他目光越诚恳,心里越难受,失了神志一般,喃喃重复着:「你也必须有孩子。你是皇帝,你有江山,你不能没有孩子的。」 祁隐握着她的肩膀,凑她耳边,低声说:「如果你坚持这么想,那就无中生有,狸猫换太子。」 不就是一个孩子吗?真到了那一天,她假装怀孕,他派心腹从外面秘密寻来一个孩子,假装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只要他们悉心教养,定能从他手里接过祁氏江山。 宁小茶打死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瞳孔都地震了:他、他真的是疯了!竟然能想出这种主意!太荒唐了! 第632章 以后就真的金屋藏娇好了。 荒唐的祁隐满眼诚挚:「我只要你。小茶,这是段玉卿的离间计,你千万不要中计。」 宁小茶不想他忧心,就点了头,强作笑颜:「嗯。我知道。」 她没了玩乐的心情,只想回宫寻段玉璋要个说法。 段玉璋的医术那么好,或许另有良策? 她不能太悲观。 「我有些累了,先回宫吧。」 「好。我们回家。」 祁隐扶她起来,看她身子羸弱、面有倦色,便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他后悔了,今日确实不该出宫,纯属自寻麻烦,或许以后就真的金屋藏娇好了。 他是真心想把她保护好好的,不受一点伤害,流言蜚语也不行。 宁小茶转眼落入男人怀里,搁以前,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亲近,定要不好意思的,但现在她的心思都在生育一事上,也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祁隐抱她离开了清仙居。 外面马车等候多时。 他上马车后,撩开马车帘,对王敏说:「让人严查清仙居,以后严禁民众私议——」 「等下。」 宁小茶抓住他的衣袖,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阿隐,倒也不至如此严格。从来堵不如疏。你越禁止,相反,越容易让人犯禁。本也不是多大的事。」 她没那么玻璃心,无论是说她瘦马美人,还是不能生育,她都能接受。 「不过,段玉卿因参与敬王叛乱而被你下令追杀,这事要向民众说清楚,他们说你心黑手狠,我不能忍。」 她很在乎他的皇帝形象,也相当于在乎他,就让他心里暖暖甜甜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5页 「好。听你的。」 他改了口,吩咐王敏道:「你让人把段玉卿参与敬王叛乱之事公之于众。」 王敏欣然应道:「是。」 马车缓缓驶动。 这场出宫之行最终草草收场。 当皇宫近在眼前,宁小茶看到了跪在宫门口的十几个大臣,比之前拦着不让他们出宫的大臣还多,便知道她不能生育之事的麻烦已经来了。 祁隐也跟她同样的想法,所以,沖马车夫下了令:「不要停!速回干正殿!」 他想对大臣们视而不见,但大臣们不是他能躲开的。 当大臣们看到马车加速,便知道皇帝的意思,有几人就直接起身拦马车了,其中礼部尚书余庆则为首,第一个发言:「请皇上留步,微臣有话说。」 祁隐知道他想说什么,一点不想听,就寒着脸,冷声道:「朕身体不适,改日再说。」 余庆则深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躬身一拜道:「想来皇上已经知道外面民众的传言了,还请皇上选妃以绵延皇嗣。」 祁隐现在一听皇嗣就暴躁:「朕才十八岁,不是二十八,三十八,四十八,你们整天催催催,当朕活不过今年了是吗!」 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吼了出来。 余庆则忙低头:「皇上息怒。微臣万不敢有此想。」 跟他站在一起的是礼部侍郎许文送,也出声说:「皇上息怒。我们一颗忠心为祁朝啊。当年祁明帝就是诞育皇嗣晚了些,才酿下亡国之祸啊!」 祁隐阴恻恻瞥他一眼:「你这是暗示朕会重蹈覆辙吗?」 许文送吓得一哆嗦,直接跪了下来:「皇上息怒。微臣不敢。只教训在前,还望皇上三思,早日选妃绵延皇嗣。」 说来说去就是催生! 祁隐记得自己警告过他们了,现在看来,他们是一点没在放心上。 一个个的当他是软泥巴吗?想捏就捏? 「够了!」 他态度强硬,冷喝道:「朕自有主张,你们再敢多嘴,朕就让你们永远张不开嘴!」 不杀几个人,看来是杀不住这些聒噪的声音了! 御史大夫陶恆之看出皇帝动了杀意,忙走过来,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贵人就这么看着皇上滥杀忠臣吗?」 不妨被点名的宁小茶:「……」 柿子专挑软的捏! 感觉他们这齣戏就是唱给自己看的? 第633章 定会被他带坏的。 宁小茶心情不好,对他们唱的戏没兴趣:「皇上说身体不适,你们是听不到吗?你们说自己是忠臣,无视皇上的身体健康,就是你们的忠诚?」 这话暂时把他们堵住了。 马车夫绕开大臣们,奔进了皇宫。 到达干正殿后,宁小茶就吩咐了:「去请璋先生过来。」 祁隐知道她的意图,虽然不想求助段玉璋,但也没说什么。 段玉璋还在治疗自己的眼睛,可惜,那毒出自弟弟段玉卿之手,而段玉卿在毒术上,远远甩开了他。 是以,他眼睛上蒙着白纱,由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 白衣似雪,白纱蒙眼,白玉簪挽着乌黑的长髮,飘扬在背后,更有仙气了。 宁小茶走神地想到了某仙侠剧里男主蒙眼的样子,觉得他这样子还挺让人怜惜的。 当然,只是一瞬的感觉罢了。 「好久不见了,璋先生。」 「好久不见了,宁小茶。」 段玉璋没了眼睛,嗅觉很灵敏,全靠嗅觉精准瞄到了宁小茶的方位,至于她身边的人,应该是皇帝了。 他也不跟皇帝行礼,直挺挺站着,谁让他真瞎呢? 祁隐也没管他行不行礼,就一旁安静地看着他:还瞎着呢?以他的医术,还没能治好自己的眼睛?或者早治好了,就是故意伪装,想着矇骗乃至麻痹他们,好寻机逃生? 他一旁各种阴谋论。 宁小茶则在这安静的氛围里,缓缓出了声:「璋先生,劳烦你为我诊个脉。」 段玉璋微微皱眉:「你哪里不舒服?」 宁小茶说:「你诊脉之后,或许就知道了。」 段玉璋点了头,走上前,胡乱摸了会,才摸到她的手,为她把脉了。 脉象沉滞,细涩而迟缓,气血有些淤堵…… 「月事不适?」 他问着,脑子已经快速动起来,想了好几个暖宫养身的方子。 宁小茶摇头说:「不是这方面,而是生育方面,你再诊一次,如实告诉我,我是不是生育方面有问题?」 段玉璋早知道她生育艰难,就很奇怪她怎么会知道,不由得「看」向了皇帝的方位。 祁隐接收到他的视线,冷笑道:「你那个好弟弟传出来的!」 人都不在了,还能给他添堵,也就他段玉卿了! 段玉璋好久没听到弟弟的消息了,陡然听到了,还有些想念了:「我弟弟他——」 还好吗? 有他的消息吗? 祁隐看出他的想法,许诺道:「段玉璋,朕一言九鼎,只要你能解决小茶的烦心事,朕就让你们兄弟团聚。」 他不把宁小茶的生育问题当成病,只当是她的烦心事。 宁小茶注意到他这点温柔,心里一暖,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6页 祁隐很熟稔地跟她十指相缠,倾尽温柔。 段玉璋看不到两人的绵绵爱意,顿觉有了谈条件的砝码:「这个团聚不会是地下团聚吧?」 他完全相信皇帝恨死了他们兄弟俩,如果他治好了宁小茶,他会毫不犹豫地挥刀相向。 祁隐确实想挥刀砍了他,但也就是想想,面上郑重道:「自然不会。如果你不信,朕可以亲自送你去吉州。」 「不可!」 宁小茶是不可能放段玉璋去吉州的,天知道他们兄弟俩联手能干出什么事? 眼下段玉璋还是效忠祁国的,如果去了吉州,跟段玉卿待在一起,有他蛊惑,定会被他带坏的。 她不可能放他回吉州的。 「你不要胡乱许诺。」 宁小茶拽了下他的手,对段玉璋说:「无论你帮不帮我,能不能解决我的烦心事,我只保证你个人的安全跟自由。璋先生,我相信你不会袖手旁观的。想想琅鸢皇后,莫忘你的初心。」 她在道德绑架,提醒他对祁国的忠诚。 如果段玉璋不喜欢她,还真的会被她的道德给绑架了。 但他喜欢她。 一个男人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喜欢的女人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更别说还要他给她治好不能生育的病? 第634章 想生下他们爱情的结晶。 但拒绝是不能拒绝的。 一是她会伤心,二是祁隐会震怒。 他暂时还不想死。 「自当尽力。」 他选择拖延时间。 他唾弃自己的卑鄙,但又隐隐生出些放纵的、邪恶的快感:弟弟这一招太绝了!对一个皇帝来说,美人与皇嗣,孰轻孰重? 嫌隙的种子已经种下了。 他拭目以待它如何开花结果。 宁小茶不知段玉璋心里的阴暗,笑道:「那就辛苦璋先生了。我等候璋先生的好消息。」 她对段玉璋报了很大的希望。 祁隐是吃醋的,还很讨厌这种又要依赖段玉璋的感觉,忍不住说:「他连自己的眼睛都治不好,不见得比得过宫里那些御医。」 宁小茶听了,觉得他话里带着刺,就道:「医者不自医。没有人是全能的。你不要太苛求了。」 她为段玉璋说话,这是祁隐的大忌。 祁隐很不高兴,却也没发作:冷静,冷静,何须跟个手下败将一般见识? 宁小茶又问了段玉璋一些问题,都是关于生育方面的,比如她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生育艰难? 段玉璋没隐瞒,如实说:「你是体质问题。胞宫发育……也不是很好。」 宁小茶:「……」 她实在不知他是怎么看出她胞宫有问题了。 段玉璋像是知道她的困惑,补充一句:「你的腰细成这样,不觉得不正常?」 宁小茶:「……」 这也行? 她的腰是太细了些,但麻雀虽小,还五脏俱全呢! 不过,她确实常常担心胸上几两肉把她的腰压断了。 还有体质问题,是说她身体弱,继而影响了卵子质量吗? 具体是什么原因啊? 她愁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祁隐看得心疼,就伸手拥她入怀,安慰了:「小茶,你乖,不要想了。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便是你能生,我也不想你这时候怀孕生子。」 他现在正血气方刚,二人生活也正甜蜜着,如果她怀胎十月,他会禁慾死的! 宁小茶本来哀伤的心情,听他这么说,都被他气没了。 「你别闹!」 她知道他色胚的毛病发作了。 这时候他还想这些,真的是不合时宜了。 祁隐不想段玉璋再说些让宁小茶忧心的话,就出声赶人了:「段玉璋,你先回去吧。」 段玉璋没说话,「看」向了宁小茶。 宁小茶也没什么想问的了,就叮嘱搀扶他过来的几个宫人:「你们用心照顾着。送他回去吧。」 「是。」 宫人们应声,搀扶着段玉璋离开了。 祁隐在段玉璋离开后,握着她的手,眼神严肃又认真:「小茶,你不要那么紧张。人之一世,除却生死,都是小事。没什么比得上你的身体健康重要。如果那些药伤害你的身体,我是万万不会让你喝的。」 她是要陪他一辈子的人,他也只想她陪着他、想着他,那个还没出生就让她这么劳心烦神的孩子,他已经讨厌上了,还是不要生下来的好。 还好他是在心里想想。 如果他说出来,宁小茶能气晕过去。 宁小茶现在是真的想生孩子了,尤其是给他生个孩子。 她沐浴在他的爱里,想生下他们爱情的结晶。 如果能生下来,她就要得到一个迷你版的祁隐了! 他或者她,小小的,软糯糯的,爱着她,依恋着她,这是多么美好而值得期待的事! 人总是对求不得的事物抱有极强的执念。 真是神奇,前些日子她还害怕怀孕,这一刻就疯狂地想生孩子了。 第635章 唯有他的怀抱是她的。 宫人陆续端来午膳。 祁隐见了,柔声问:「饿不饿?」 宁小茶没回答,指一下净室,就推开了他。她去净室换了月事带,洗了手,一出来,就看到他在门口等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7页 这也黏人了,跟守家的小狗似的。 她心里发甜,下意识去牵他的手,却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等到了膳桌前,他也没放下她,而是让她坐到他的腿上。 老实说,她身上不舒服,这么坐着,更不舒服,但也没拒绝,确实很想跟他亲近。 不能生育四个字是一道阴影笼罩着她的身心,唯有他的怀抱是她的救赎。 「阿隐,我好爱你。」 她贴合他的胸口,低声私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贪婪地嗅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 这温暖到治癒的气息啊! 她小兔子一般往他怀里钻。 「你说什么?」 祁隐没听清她的话。 宁小茶咕哝着说:「阿隐,好喜欢你。」 祁隐正夹着菜,准备投餵她,听她这话,筷子一顿,菜都掉下来了。 他太没出息了,放下筷子,把人的脸捧出来:「好小茶,别撩我。」 她现在身子不方便,偏来撩她,真的过分了。 宁小茶觉得他被她撩出后遗症了,不,也许是他太色胚了,才会她说什么,做什么,落入他眼里,都是在撩他。 「没。你多想了。」 她为了证明自己没撩他,推开他,想要离开他的双腿。 「不要走。」 他按住她的肩膀,不想她离开。 宁小茶蹙眉:「别闹。」 祁隐亲了下她的后颈,吞着口水,低声说:「想抱着你。」 她是他爱到心脏都发痛的人。 他甘愿为了她一次次饮鸩止渴,飞蛾扑火。 「你明知道我不捨得你难受。」 宁小茶觉得祁隐现在吃准了她会心软。 祁隐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认真道:「别怕,不闹你。」 宁小茶:「……」 她就吃他这种,他强要,她会不乐意,他不要,她就想给。 哎,她真的太任性了。 她想着原主的生理期,许是身体不好,确实时间很短,也就两三天就干净了。刚刚她去净室换月事带,已经不多了。 祁隐一听就两眼放光了:「几天结束?」 宁小茶说:「感觉过了明天就干净了。」 其实她觉得过了今晚就干净了。 但她也没那么确定,就想着干净了,当给他一个惊喜了。 「明天……明天……」 祁隐喃喃着,积极起来了:「那我等会就开始处理政务。」 宁小茶笑着应了:「好,我陪着你。」 他们互相投餵着,恩恩爱爱吃完午饭,真的就开始处理政务了。 宁小茶研磨。 祁隐看奏摺,没一会,暗卫来送信息。 他打开纸条,看到上面的信息,表情一愣:「琅哥要来了。」 宁小茶也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琅璀?他要来了?怎么说?」 祁隐把纸条递过去:「说是他的堂妹前不久落水吓着了,一直到现在都梦魇不断,便送她过来,请段玉璋给她看看。」 宁小茶也看到了纸条上的信息,跟他说的一样,便把纸条还给了他,同时,问一句:「你们也分开好些天了,你想他了吗?」 她觉得琅璀在的时候,他更开心一些。 人生里有个能聊到一起去的兄弟,也是一大幸事。 第636章 自古剪不断理还乱啊。 祁隐想了一会,含笑回道:「本来没什么感觉,但你一说,还真有些想了。」 毕竟是为数不多的亲人,自然是想的。 「你呢?想他了吗?」 他随口问着,像是不在意她的回答。实则还是警惕的。他不想她的思绪落在别人身上。 宁小茶不知他的小心思,笑道:「我还好。倒是好奇你那小表妹。」 自古表哥表妹剪不断理还乱啊。 这么一想,她还有些紧张了:那小表妹真的是过来找段玉璋治病的?还是表面治病,实则联姻? 祁隐不知宁小茶所想,但瞧见她面色不对,就很敏锐,问道:「你在想什么?表情好严肃。」 宁小茶摇摇头,压下了那种怀疑:「没想什么。你忙你的。」 她继续研磨,心里则想:琅璀明知他们相爱,应不会默许这种事发生。 这么一想,心头又轻松了,表情也没那么严肃了。 祁隐还留意着她的表情,看她心情好了些,也没再问下去,收心处理起政务。 一直处理到天黑。 晚膳陆续端进来。 宁小茶去净室换了月事带,快没了,更加确定明天身上就能干净了。 这让她心情更好,都多吃了一碗饭。 就是吃得有些撑。 祁隐便牵着她的手,出去散步消食。 头顶月光,漫步花海,晚风吹拂,芳香扑鼻,如在仙境。 就是蚊虫扰人。 「啪!」 宁小茶又拍死了一只蚊子,气恼道:「怎么总咬我?」 祁隐就站在她身边,没一只蚊子去叮他。难道连蚊子也欺软怕硬?看他那么高大健壮,知道他危险,所以不敢靠近? 「我这就让人过来灭蚊。」 他一边为她赶着蚊子,一边看向王敏,正欲吩咐,就被宁小茶拉走了。 「回去吧。不看了。」 宁小茶不想为了看个夜景,给宫人们添活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8页 夏夜花丛本就多蚊子,灭不干净的。 祁隐以为她累了,便跟她回去了。 才到殿门口,就见四个侍卫上前一跪,回秉着刘英子一事:「皇上,主子,属下已经送刘英子回了娘家,宫里的曾御医也已经去为她弟弟看病了。」 祁隐听得满意,摆手让他们起来:「辛苦了。都回去用膳吧。」 「是。」 四个侍卫们退下了。 宁小茶想着刘英子的四个娃,莫名就来了兴趣,跟祁隐说:「明天你派人接他们来宫里一趟吧。」 祁隐自然随她心意:「好。」 他第二天就派侍卫们去接人了。 等人来了,宁小茶却是没时间见他们了。 原因说来是怪祁隐的。 祁隐批了一上午奏摺,午膳后,就有时间陪着宁小茶午睡了。 第637章 这也能气哭?她也太可爱了吧! 迷煳中听到有人说话:「皇上,刘氏母子几人来了。」 宁小茶其实还想着她们母子几人的,也想起来见一见的,但她太累了,真的爬不起来了。 祁隐看她这样,也不想让她起来,就对王敏说:「留她们在宫里住一晚。让人好生照顾着。明儿再见吧。」 「是。」 王敏应声去安排。 宁小茶听到这个安排,还算满意,意识一沉,睡了过去,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祁隐陪着她睡,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他怕她会饿,就喊醒她,端着食物投餵她。 宁小茶没什么胃口,摇头说:「困。累。不想吃。」 祁隐柔声哄着:「乖,就吃一些。」 宁小茶不忍拒绝他,就张嘴吃了几口,另外喝了一碗雪梨粥。 她吃好后,要洗漱,但不想下床。 祁隐便让人端了热水,准备好洗漱用品,由他伺候着她洗脸、刷牙。 第638章 祁隐,你瞧瞧你干的好事! 他乖乖躺回被窝里睡觉。 宁小茶很自然地滚他怀里,没一会,就疲累地睡了过去。 祁隐没有睡,很担心她的伤,就没睡着。 宁小茶正睡得香,忽然感觉像是鬼压床,同时小腿有点抽筋,就下意识动了脚。 这一动脚,就踹中了祁隐的鼻子。 他痛得闷哼一声,捂住了鼻子,有湿漉漉的东西从指缝间流出来,是鲜血的味道。 他被宁小茶踹伤了鼻子。 宁小茶也醒来了,一抬头,借着皎洁的月光就看到他鼻子流了血,就很担心:「你怎样?鼻子没断吧?」 她可不想要塌鼻子的男人啊!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往我脚上爬干嘛?」 她倒打一耙,觉得他是没安好心,所以才挨她一脚、吃了苦头。 祁隐苦着脸解释:「我担心你的伤。想看看。」 宁小茶:「……」 这倒是她的不是了。 她窝心了,却也没给他看:「我真没事。你多担心你自己吧。」 如果真被她踹断了鼻子,可怎么办才好? 她越想越担心,就示意他松开手:「让我看看你的鼻子。」 祁隐紧紧捂着,也不给她看,跟她谈条件:「你先让我看看。」 他还真是贼心不死! 宁小茶拿他没办法,只能给他看了。 他看了,并没受伤,就是颜色过于糜艷了些。 宁小茶又羞又气,恨不得再踹他一脚:「祁隐,你早晚折在女色上!」 「现在就折了。」 他拿开捂鼻子的手,玩起苦肉计:「小茶,疼,给我吹吹。」 宁小茶听了,凑过去,直接动手捏了下他的鼻子,想着看他鼻子断了没。 祁隐没防备,被她动手一捏,痛得直抽气:「疼,小茶,手下留情。」 宁小茶讥诮:「之前怎么没见你对我留情?」 她对他在床上的表现很有意见。 祁隐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小茶,我之前禁慾好些天了,真的控制不住。你别气,都是我的错。」 第639章 他知道错,但不会改。 「你就是说的好听!」 宁小茶白他一眼,深谙他的恶劣脾性,一点不信他的话。 祁隐也确实是说的好听。 他知道错,但不会改。 她早睡熟了,雷打不醒的那种。 当然,这些心思是万万不能显露的。 「我鼻子痛。」 他还是用苦肉计:「你刚刚还捏我的鼻子,定然二次受伤了。真的好痛。好小茶,帮我吹吹吧。」 他撒娇,拿额头蹭她的额头。 宁小茶心软了,就凑上去,吹了吹,又叫人送热水来。 香玉守夜,很快端来了热水。 宁小茶拿帕子浸了水,给他擦鼻子的血。 血也不多,早不流了。 宁小茶给他清理好,催促他好好睡觉。 祁隐躺下来,一半无心睡眠,一半鼻子痛,就低哼着:「小茶,疼,睡不着。」 宁小茶心虚,就问:「你想怎样?」 祁隐说:「亲亲。」 宁小茶拿他没办法,就敷衍地亲亲他的鼻子。 祁隐不满意,又指着唇,要她亲。 宁小茶没拒绝,也想亲他,美男在怀,亲嘴儿永远不腻。 「你今晚不能胡来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9页 她先发出警告:「如果你要胡来,三天内,你别想了。」 祁隐:「……」 他是个更重视长远利益的人,自然没有胡来。 两人接了个素吻。 宁小茶喜欢这种素吻,无关肉体,更显亲昵。 「我好喜欢你。」 「小茶,你好好。」 宁小茶不知自己怎么睡去的。 「我要去见刘氏母子几人的。」 祁隐不以为意:「急什么?他们又不会跑。」 宁小茶蹙眉道:「他们确实不会跑,但你一胡来,时间那么长,到时候我能不能有精力见她们,就是一回事了。」 这话祁隐一时无法反驳了。 他在床上总是没理智的。 宁小茶见他沉默,亲了下他的下巴,柔声哄着:「晚上吧。晚上好好补偿你。」 祁隐心里松动了,但想到她身上都干净了,没第一时间跟他说,就秋后算帐了:「你之前怎么回事?身上干净了,为什么没立刻跟我说?」 宁小茶提这个,确实有些心虚,就解释了:「那不是白天嘛。想着晚上给你惊喜的。真的。绝不骗你。」 祁隐看出她眼底的诚恳,还是气唿唿的,就重重亲了下她的脸颊,放她下床洗漱了。 宁小茶洗漱后,换上衣服,由着香玉给她上妆,又吃了早膳,才见了刘氏母子几人。 刘英子没想到自己的贵人会是皇帝,战战兢兢了一夜,今儿神色憔悴的很,眼里也都是红血丝。 宁小茶坐在软榻上,看到她这个样子,皱眉问:「你看着像是身体不适?」 刘英子跪在地上,白着脸,诚惶诚恐地说:「没什么,就、就是来了女人家的事。」 宁小茶一听,想起女人的姨妈容易扎堆来的说法,今儿倒是巧,她身上才走,刘英子身上就来了,不会被她传染了吧? 「你会痛吗?」 「还好。就是腰容易酸些。」 「嗯。你们起来,都坐吧。」 宁小茶示意她坐下,随后将目光移到了她的几个孩子身上。 第640章 你把孩子教养的很好。 刘英子的大女儿今年十岁,身量挺高,身形苗条,就是皮肤黑黑的,估计是晒多了,一双杏眼生的美丽,明亮的很,看着很讨喜。她的二儿子站在姐姐身边,更瘦小一些,眼睛跟姐姐很像,黑亮黑亮的,看着就精神。 她的三儿子、四儿子才三岁,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皮肤比姐姐、哥哥白嫩多了,看起来更俊俏一些。 他们一家五口大概被人教导过了,特别拘谨,连孩子也都规矩得不像话。 宁小茶问了他们的姓名,都赏赐了好些东西,比如女娃,就给了些衣服、首饰,比如男娃,就送了笔墨纸砚,想着他们能好好读书。 刘英子跪谢她的恩情:「贵人再造之恩,牛刘氏永生不忘。」 她一跪,她的几个孩子都跪了下来。 宁小茶看他们都乖乖巧巧的,夸道:「你把孩子教养的很好。」 刘英子是个聪慧有远见的女人,感知到她对孩子的喜欢,便想着给女儿谋个前程,磕头说:「贵人见笑了。我这乡野村妇,哪里比得上贵人的见识?如果贵人不嫌弃,我这女儿,您给她个福气,留她伺候,也学些东西、见些世面。」 宁小茶没有立时同意,而是看向牛小娟,问道:「你想留下来吗?」 牛小娟声音清清脆脆的:「想的。很想的。求求神仙姐姐收下我。」 她说着好听的话,还磕了个头。 宁小茶还是很喜欢小姑娘的,就提醒了:「我要是收下了你,你就要跟你母亲分开了,以后很难见她了。」 牛小娟眼神坚定:「我不怕的。我可以的。」 她不想在乡野间生活,不想遇到父亲那样的男人,不想过两年被安排嫁人。 她同村的玩伴小蝶,比她大一岁,就开始说亲了,对方是个傻子,又胖又丑,整天都脏兮兮的,还拿石头砸过她们。她好担心小蝶嫁过去后,被傻子打死了。 她听村里人说,本来父亲还想把她说给傻子的,但她太瘦小了,傻子娘没同意。 她现在想来,都要后怕死了。 撇开这些,这华贵的皇宫也吸引着她,能在这里生活,哪怕是住在茅厕,也是香的吧? 想到这里,她满眼迫切:「神仙姐姐留下我吧。我一定会好好伺候神仙姐姐的。」 宁小茶知道这个时代底层女性的悲惨命运,本着能帮一个帮一个的想法,点了头:「行。如果你想留,那就留下来吧。」 「谢谢神仙姐姐。」 牛小娟喜不自胜,不停磕头。 她的弟弟牛小胜也磕头说:「神仙姐姐,我也想留下来。」 宁小茶听了,就问:「为什么?」 牛小胜没有犹豫地说:「我想跟姐姐在一起。」 他一直待在姐姐牛小娟身后,说这话的时候,还试图去牵姐姐的衣袖。 实则牛小娟生活在重男轻女的环境里,不算多喜欢这个弟弟,这会就甩开了他的手,但他再次牵住了,抓紧了她的衣袖。 哟,这还是个姐控啊! 她倒没多想,而是逗他:「如果你想留在皇宫,得挨一刀哦。」 毕竟能留在宫里的男人都是太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0页 刘英子也知道这些,立刻捂住儿子的嘴,低喝道:「别乱说话!娘跟你说了,贵人面前,不能乱说话!」 她哪里捨得儿子做太监? 气得直想打他的屁股! 但贵人面前,也不敢大声嚷嚷,就忍下来,磕头请罪:「贵人恕罪。这孩子年少无知,还望贵人多多包涵。」 第641章 儿女双全,人生圆满。 宁小茶温柔一笑:「无妨。我跟他开个玩笑。」 她伸手招唿牛小胜过来,然后,揉着他的脑袋说:「你八岁了,不能再黏着姐姐了。当然,你以后想她了,可以来宫里看她。还有,如果你真的为你姐姐好,就要好好学本事,以后才能保护她。」 不然,口头上的关心有什么用?打着感情牌,趴在姐姐身上吸血吗? 她在现代看到很多扶弟魔的故事,也有很多人唾骂扶弟魔,天知道从小生长在重男轻女环境下的姐姐受到了多少的规训?在她们文化水平不高的前提下,几人能觉醒自我、挣脱虚假亲情的枷锁? 从来女人都是被压榨的那一个! 「嗯。我要保护姐姐。」 牛小胜握着拳头,像是在立下壮志。 宁小茶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好孩子!」 好孩子牛小文、牛小武则盯着旁边桌子上的点心流口水,肚子也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刘英子听到了,揽着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尴尬地笑笑:「贵人恕罪。」 她明明早上特意让两个小儿子多吃些,也将他们餵得饱饱的,怎么还能这样失态? 宁小茶不知她所想,露出宽容而理解的笑:「没事。小孩子而已。瞧我都忘了,那本就是给他们准备的吃食。」 她招唿四个孩子去吃,他们也都很想吃,眼睛发亮,不停咽着口水,但没母亲的允许,都不敢动弹。 宁小茶见了,就开了个玩笑:「你瞧,我的话还没你的话有用呢。」 刘英子听了,惶恐得不行,忙呵斥几个孩子:「没听到贵人的话吗?见到吃的,耳朵就聋了?还不快去吃?」 几个孩子得了母亲的允许,忙围坐到桌子上,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因为吃得很快,点心的碎渣从嘴角掉下来,纷纷扬扬落到桌子上,而他们很默契,用手指捻起来,就放进了嘴里。 那画面就挺喜人的。 宁小茶看得母爱都泛滥了:「真可爱。有孩子,虽然累些,也很幸福吧?儿女双全,人生圆满。」 刘英子想着她不能生的传闻,面色不自然,也不知该说什么。哎,这么漂亮又纯善的人,怎么不能生娃呢?如果能生娃,得生出多么漂亮的孩子啊! 她感嘆着,过了一会,想到了皇帝,低声恭维着:「贵人这般得遇良人,才是圆满呢。」 她在昨天就看到了皇帝对她的疼宠,对一个女人来说,得到男人这般真心,何尝不是一种圆满呢? 宁小茶听她这么说,心里也陡然清明了些:是了。她羡慕刘英子有儿女绕膝,刘英子何尝不羡慕她良人在侧、富贵至极? 从来,祸福相依,否极泰来。 她应该乐观些,再乐观些。 「哈哈。是这个道理。」 她心情好了,笑着转开话题:「你还年轻,赶明儿跟那渣夫和离了,再寻个奶甜奶甜的小相公,让你那渣夫后悔死!」 追妻火葬场追不到,把渣夫骨灰扬了,想一想也很爽。 刘英子听得似懂非懂,但脸红了:「我都、我都这样了,老了,老了,不想了,不想了。」 实则她才二十六岁,却已经被坎坷的生活磨出了老态。 宁小茶看着她皮肤上的斑点跟细纹,就说:「为什么不想?要想,要想。你还年轻,好日子都在后面呢。多保养,来得及,会变漂亮的。这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她分享她用的护肤品,瓶瓶罐罐见样送她一个,还教她怎么用。 刘英子感动得不行,再次下跪道谢:「贵人大恩,我回去后,一定夜夜为您祈福,愿您跟皇上恩恩爱爱,长长久久,儿女双全,平安喜乐。」 第642章 我是明君,你是贤后。 她是多子多福的人。 宁小茶跟她来往亲近,也有沾点子孙福运的意思。 「好,承你吉言。」 她笑着叫香玉把护肤品给她收拾好,又换了话题,说起月事带的事:「我感慨万千女子不易,想着寻人做些月事带,派发给需要的女子。你有兴趣吗?」 刘英子忙点头:「有的。有的。这是积德行善的事,自然是有兴趣的。」 她那村里好多女人来了月事,就是垫些破布,也不敢乱走动,真真是有苦难言。 是以,听到宁小茶这个想法,不由得双手合十朝她拜了拜:「贵人这般想法,简直是活菩萨!」 宁小茶笑道:「你言重了。我也就闲来无事,才想着为女子们做些什么。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给你了。」 她亲自拿来了图纸,上面的月事带图案是模仿现代安睡裤的样式:「你瞧瞧,能做出来吗?」 刘英子瞧一眼,很快看懂其中的奥妙,笑道:「能的。没问题。」 宁小茶听此,便说:「那你先做几条给我瞧瞧。另外,你做的时候,做好纪录,需要什么,一条多少钱等,务必详实。我合计合计,没问题,咱们再多做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1页 刘英子应了「是」,又夸她这月事带的样式精巧。 两人聊到午膳时间。 祁隐处理完政务回来了。 刘英子行了礼,还没资格跟皇帝一起吃饭,也不敢跟他一起吃饭,饶是宁小茶盛情相留,还是带着几个孩子回到住处吃饭去了。 宫人陆续摆上了午膳。 祁隐抱着宁小茶,先亲了一会,才语带醋意地说:「我们一起吃饭不好吗?为什么要留她下来吃?我们一上午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想的。想的。」 宁小茶亲他脸颊一下,随后就夹菜堵住了他的嘴:「不要说了,先好好吃饭。」 祁隐如了她的意,好好吃饭去了。 午膳后,他陪着她睡了会午觉,又去忙政务了。 宁小茶闲下来,又传了刘英子来聊天。 一直聊到晚上,刘英子带着三个儿子离宫,牛小娟留了下来。 才十岁的小姑娘,没了母亲在身边,言行举止更畏畏缩缩了。哪怕宁小茶对她极尽亲昵,都快把脸笑僵了,她还是不敢说话。 「香玉,你以后多照顾她些,哦,对了,就让她住你那屋吧。」 她也不急于一时,想着时间长了,小姑娘总会活泼些的。 「是。」 香玉带她下去安置。 晚膳时 宁小茶跟祁隐提了给牛小胜安排武术师傅的事。 祁隐笑道:「放心,早有人选了。」 宁小茶很好奇:「你选了谁?」 祁隐说:「阳霁。」 他让牛小胜跟阳霁学武,也有监视阳霁的意思。 小孩子天真,大人才更不设防。 宁小茶不知这些,点头说:「不错。不错。阳霁可以。他武艺高强,为人又阳刚正气,是个好师傅、好榜样。」 祁隐听不得她夸别人,酸熘熘地问:「我呢?」 宁小茶见他吃醋,随口笑夸:「你英明神武,仁爱子民,乃千古明君。」 祁隐听了,满意一笑:「我是明君,你是贤后。」 说到皇后,他抓着她的手,深情而温柔地看着她,神色郑重道:「小茶,你也该当皇后了。」 什么贵人,什么主子,都不是正经称唿。 他只想她做他的皇后,想别人称唿她为「皇后娘娘」。 但宁小茶是不想做皇后的。 第643章 你真好,我超级超级爱你哦。 当皇后压力多大啊! 母仪天下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她只想当咸鱼好伐? 尤其她可能生不出娃,坐在那个位置,太扎眼了。 可拒绝是不能直接拒绝的。 「还不是时候。大臣们不会同意的。」 他们正抓着她不能生育的尾巴,对她口诛笔伐,他现在封她为后,就是跟大臣们对着干,焉能得好? 祁隐知道大臣们不会同意,但还是偏执地不能为之而为之。 「不要管他们!他们从来不会让我称心如意!真听他们的,我现在还得选妃呢!你愿意让我选妃?」 「不行!我不愿意!」 宁小茶拒绝的很迅速,看他笑了,自知失策,又补充一句:「你要是敢选妃,那我就选男妃!公平起见,你有你的红颜知己,我有我的——」 嘴巴被堵住。 祁隐夹起一块肉片,塞她嘴里:「别想了!不可能!我就是个例子!你倒想的长远!」 还男妃?她多看别的男人一眼都不行! 宁小茶感知到他的占有欲,嚼着肉片,气咻咻道:「是你先提的!」 祁隐深深看她一眼,目光犀利:「是你不想当我的皇后。」 宁小茶确实对皇后之位没什么兴趣,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就说:「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暂时不能。你别急,徐徐图之嘛。」 说实话,她都是他的人了,不知道他在急什么。 眼下敬王叛乱,外患未平,内政不稳,民心不定,他倒好,天天想这些!还总跟大臣们对着干!真是昏了头! 她很清醒,绝不会看着他发昏,就转了话题:「明天我们能去军营看看吗?去军营的道路通行了吗?」 她还记得军营中的「野花」呢! 祁隐见她重提此事,本来就答应过了,自然不会拒绝,便转头吩咐王敏:「你派个人,去探探道,看去军营的路,能不能走,好不好走。」 王敏听了,忙点头去安排人了。 宁小茶看到这里,心里很高兴,又开始说甜言蜜语了:「阿隐,你真好,我超级超级爱你哦。」 祁隐不吃她这一套,夹着菜,一边投餵她,一边说:「我更想你在床上好好爱我。小茶,你今晚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宁小茶:「……」 草率了! 忘了他是色胚了! 「多吃些。」 祁隐多投餵她肉吃。 宁小茶本来就不太喜欢荤食,又听他那个涩涩的语调,哪里还有胃口? 他那话就像是餵小猪崽儿,想着餵肥了,就开宰了! 可怜兮兮! 瑟瑟发抖! 她今晚怎么躲? 「张嘴。你再多吃些。」 他还在投餵。 宁小茶苦笑着伸出两根手指:「我多吃点,你饶了我,行不?」 祁隐被她逗笑了:「小茶,我都没开始呢,你怎么就开始求饶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2页 宁小茶心道;还不是你在床上不做人。 当然,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她红着脸,羞嗔一句:「你自己知道原因。」 祁隐知道也当不知道:「什么原因?」 宁小茶不回答,起身逃去了净室。 祁隐放下筷子,追了过去,看她开始洗漱,就逗她:「你这是等不得了?」 宁小茶正刷着牙,不方便说话,就羞怒地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媚眼流波,端的是蛊惑人心。 祁隐被蛊惑到了,也开始洗漱,速度很快,在宁小茶离开前,一把抱住她,放到了洗手池上。 他两手撑在她身侧,笑道:「乖,亲我。」 宁小茶没亲他,而是捏着他的下巴,调戏一般嘟着红唇。 祁隐低头亲她的手指,跟她谈条件。 第644章 我爱你,我们要永远这么好。 宁小茶抽回手指,不让他亲,然后一阵乱揉他的脑袋:「节制点。我们明天可能要去军营的。」 祁隐不以为意地笑笑:「不影响。」 宁小茶撇着红唇,嘟囔着:「对你没影响,对我有影响。」 腰酸背痛的人不是他,对他自然没影响。 祁隐听她这么说,皱起眉,眼里染上担忧之色:「情毒没了,你是不是冷淡了?」 宁小茶:「……」 他真敢想! 仿佛她很排斥他的亲近,明明是她吃不消好吧? 「不是。没有。你的问题。你才应该反思下!」 她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伸手点着他的心脏,觉得他说话没良心,天知道她为了满足他的欲,小小身板都承受了什么。 祁隐抓住她的手,又亲吻上了:「我反思过。」 宁小茶一愣:「什么?」 祁隐表情郑重:「我觉得是我中了情毒,不然,怎么见你就想撕碎你的衣裳?」 宁小茶:「……」 他的表情真的很正经,但最后一句话是什么鬼? 妥妥一本正经的耍流氓! 宫人们陆续走进来,往浴桶里倒热水。 宁小茶嗔道:「别闹!」 祁隐是等到宫人离开后,才闹的,那时,浴桶半满,水温正好。 宁小茶困得厉害,敷衍应着:「嗯嗯。我也是。」 「是什么?」 「……我也爱你。」 「还有呢。」 「……什么?」 「我们要永远这么好。」 她真的好睏,觉得他罗里吧嗦吵得很,就伸手乱摸着去捂他的嘴:「不许说了。安静些。」 祁隐被捂住嘴,也安静了,但小狗一样舔她的掌心。 祁隐抓着她的手,故意说:「撩我?」 宁小茶瞬间不敢动了。 这色胚简直诡计多端! 她自知算计不过他,就一睡了之:「我困了。我要睡觉。不许闹我。」 祁隐见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就柔声应了:「嗯。睡吧。」 他亲亲她的额头,也闭眼睡了。 一觉到天明。 祁隐醒来后,但看宁小茶睡得香甜,又忍住了,罢了,让她多睡会吧。 他是睡不着了。 必须离开。 他轻手轻脚下了床,换了衣服,去外面练剑了。 他一直有练剑的习惯,既能强身健体,也能发、泄过剩的精力。 今日陪他练剑的是栗延。 栗延剑术不精,跟皇帝对战,还没胆子,剑术更显平庸,两次被打掉了剑,三次被抵住了咽喉。 「皇上剑下留情。」 当又一次被祁隐的剑抵住了咽喉,他跪到地上,满头大汗,狼狈哀求:「皇上,属下无能,求您了,换个侍卫吧。」 别盯着他了! 放过他吧!他只想混日子! 祁隐没有放过他,而是决定亲自指点他的剑术。 这是从没有人享受过的殊荣。 栗延多少来了点兴趣,就问:「那我能喊皇上一声师傅吗?」 他贪图享乐,更贪图皇帝徒弟的名声。 皇帝的徒弟啊!身份、地位瞬间一跃千里啊! 第645章 她想叫她神仙姐姐。 祁隐自然能看穿栗延的小心思,提点着:「那要看看你的资质了,免得给朕丢脸。」 栗延来动力了,立刻表示:「属下一定尽力。」 然后他尽力了半个时辰,被祁隐打得怀疑人生:皇上是看他不顺眼,才单方面殴打他吧? 脸伤了,胳膊伤了,屁股都要摔成四瓣了…… 「皇上饶命。」 他趴在地上,浑身的伤,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祁隐看他哭了,总算消停了。 他把手中的剑扔给旁边的宫人,又从王敏手里接过湿润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擦了擦手,然后,喝了一杯茶,才说:「你这资质还需努力,等你能跟朕过三十招,再说是朕的徒弟吧。」 栗延听了,觉得他是没那个福气了。 但面上还得谢恩:「谢皇上隆恩。」 祁隐放下茶杯,伸手拉他起来。 栗延受宠若惊:「皇上——」 祁隐把他拉起来,瞥一眼他脸上未干的泪:「男人流血不流泪。」 栗延觉得脸疼,也臊得慌,忙说:「是。」 祁隐没再说什么,迈步朝着干正殿而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3页 王敏跟随在侧,小心伺候着。 祁隐扫他一眼,问道:「去军营的路如何了?」 他昨晚派人去探路,现在也该有消息了。 王敏见他询问,忙回:「奴才正要说呢。那路还是有些泥泞。今儿阳光好。想来明天就能通行了。」 祁隐点着头,等到了干正殿,看到宁小茶,就如实说了这个消息。 宁小茶正从净室出来,听到这个消息,点头道:「哦,这样啊。那就再等一天好了。」 祁隐应了个「嗯」,摸了下她的头,进了净室洗漱。 宫人渐渐摆好了早膳。 宁小茶等他洗漱后,一起入了座,吃了早膳。 祁隐照旧去御书房处理政务。 宁小茶照旧咸鱼,在床上睡懒觉,下午时,实在躺够了,就下了床,去偏殿看香玉教牛小娟学宫里的规矩。 关于牛小娟这个名字,她觉得很普通,也没美感,所谓人如其名,就想给她改个名。然后,绞尽脑汁一下午,终于想出了一个名字:幸之。 她希望她的一生都很幸运。 牛小娟,不,应该说牛幸之了,显然很喜欢这个名字,一扫之前的拘谨怯弱,朝她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谢谢姐姐。谢谢神仙姐姐。」 她只在母亲身边这么叫过宁小茶,如今这么叫,可见她对宫里有了安全感或者说对她有了信任感。 香玉不知这些,就更正道:「错了。幸之,你该叫主子,该说谢谢主子。」 幸之已经被香玉教了一上午规矩了,这会也知道怎么称唿人,但她咬着唇,愣是没改口。 她其实觉得主子就是神仙,她像神仙一样漂亮,又像邻家姐姐那么温柔,她想叫她神仙姐姐。 香玉见她不改口,板起脸,佯做生气道:「牛幸之,主子面前,不得放肆,莫要仗着主子喜欢你,就恃宠而骄。」 宁小茶见香玉这么一本正经地教训人,就笑了,觉得她太严肃了,还文绉绉的,很不切实际,估计小姑娘都听不懂她的话。 她有心提醒,又不想她在幸之面前失了权威,遂忍下了,先回了干正殿里。 没一会,香玉就跟了过来:「主子刚刚好像有话要说。」 宁小茶含笑点头:「也没什么,就那幸之,她年纪还小,你慢慢来,不用那么严肃。」 香玉想着正常宫女都是十三四岁进宫,幸之确实年纪小了些,便道:「是。主子仁慈。那幸之真的要人如其名了。」 一进宫,就得了主子赐名,现在主子还出言偏护她,果然,有些人真的好幸运。 她这么一想,就有了危机感:主子这么偏爱她,如果她年纪大一些,主子身边还会有自己的位置吗? 第646章 这权力的滋味真让人着迷。 「女子处世不易,能帮助就帮助一下。」 宁小茶感慨一句,随后,换了话题:「对了,香玉,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事?比如个人感情?」 她跟祁隐整天蜜里调油撒狗粮,也该体谅一下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了。 香玉一提感情,就红了脸:「没。没的。」 宁小茶捏捏她羞红的脸蛋,笑道:「你这么可爱,怎么会没有?这宫里的侍卫或者外面的哪家公子,你看上谁了,尽管跟我说,我帮你牵个线。」 她也知古代宫女不容易,很多宫女都在宫里蹉跎了年华,就不想香玉也落得这样的命运。 「便是没有,也该上些心了。」 她想着香玉的年纪,十七岁了,谈个对象,一两年,也可以考虑结婚生子了。 「主子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香玉不知她的想法,就觉得她有了幸之,不想要她了:「奴婢哪里伺候的不好,主子定要告诉奴婢,奴婢可以改的。」 说着,她跪了下来,仰望着她,一脸的紧张不安。 以前她对个人前程没什么想法,就想着平安活着,熬到出宫的那天,但她有幸伺候了宁小茶,跟着她水涨船高,更成了她身边的一等大宫女。现在,满皇宫的人见了她,谁不得喊一句香玉姐姐? 便是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王敏,也得恭恭敬敬捧着她。 这权力的滋味真让人着迷。 她只想永远跟在宁小茶身边。 宁小茶不知她的事业心,笑着把她扶起来:「怎么会?你做的很好。我就是想对你好些。」 香玉毫不犹豫地说:「主子对奴婢很好很好了。」 「那也可以再好点。」 宁小茶把她拉到软榻处坐着,语重心长道:「女子的花期短,盛开的时候就要好好盛开。」 但又怕教坏小孩子,就忍住了! 「是。主子的话,奴婢记着了。」 香玉其实没听懂,但主子说话,记着总没错。 宁小茶看她这么说,也没说下去的热情了:哎,她缺个女闺蜜,地位差不多的女闺蜜,想聊什么,放肆聊着。 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就想到了要来祁都看病的赤琅小表妹,哎,也不知那姑娘是个什么性格。 晚膳时 她就边吃边问了:「哎,你那个小表妹来消息了吗?」 祁隐正嚼着一块牛肉,懵了一下:「什么小表妹?」 问完后,才想起来:「你说琅璀的堂妹?」 宁小茶点头:「对。是她。也是你的小表妹呢。她什么时候到,可来信说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4页 祁隐摇头:「没有。估摸还得两三天。怎么了?」 宁小茶笑笑:「没怎么。就好奇问问。」 祁隐没笑,皱起眉,有些不解:「你好奇她做什么?」 宁小茶简单解释:「大概是我太闲了,没什么事,就好奇一下。」 她算是知道古代的女人为什么生那么多孩子了,因为没有孩子,真的很无聊啊。 祁隐不懂她的无聊,就半信半疑了:「是吗?」 他多想了,觉得她是想琅璀了,然后就吃醋了:「你不该想他们的。」 这话听来语调严肃又冷冽。 宁小茶喝着汤,闻声抬眸看他一眼:「嗯?」 祁隐放下了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目光盯着她:「太闲了是吧?」 「……还好。」 她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祁隐已经站起来,走了过去,长臂一伸,把她捞入了怀里:「我会让你忙起来的。小茶,今早欠我的,该还我了。」 第647章 结髮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不是大方的人,都记着呢! 宁小茶在他怀里苦笑:「先洗个澡吧。」 祁隐点了头,亲了下她的脸颊,抱她去了净室洗澡。 祁隐听了,收回手,开始玩两人的头髮。他各选一绺,将两人的头髮编织在了一起。 宁小茶瞧着,想到了一句诗:结髮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真好。 她枕着他的肩膀,甜甜笑着,喜欢极了他们这样的状态。 祁隐沉迷结髮,结完一个又一个。 她闭上眼,随他去,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祁隐见她睡了,便也没再折腾她,搂着她睡了。 一睡到天蒙蒙亮。 宁小茶是憋醒的,一睁眼,就想去净室放水,结果一起身,两人的头髮就扯到了一起,疼得她直抽气。她看过去,才发现他竟然编织了十几个。他昨晚是多无聊啊! 「你是小孩子吗?」 她疼得生气,加上很想去放水,就急急忙忙解开,结果越急越解不开,真真是急得一头汗。 祁隐也疼醒了,忙帮她解开,面对她的训斥,也没说话,就乖乖听训。 很快头髮解开了。 宁小茶跳下床,顾不得穿鞋,就去了净室。 祁隐看到了,忙下床,拎着她的鞋,跟了过去。 宁小茶关了门,等放水出来,身体一轻,就被他抱了起来。 「怎么不穿鞋?」 他拎着她的鞋,这会把她抱了起来,也就没给她穿了,直接抱她回了床上。 宁小茶窝在他怀里,心道:都差点尿床了,还管什么穿鞋? 不过,那么说太粗鄙了,为了保持小仙女形象,就说:「忘记了。有点急。」 祁隐也就随口一问,听她这么说,笑道:「你才是小孩子。」 小孩子才憋着,不想起夜。 宁小茶躺回床上,想着再睡会儿。 祁隐睡不下去。 宁小茶赶忙拦住了:「不可以。我才从净室出来。」 祁隐明白她的意思,笑道:「我又不嫌弃。」 宁小茶摇头:「不,你不嫌弃,我嫌弃,乖,再睡一会,马上要去军营了。」 祁隐听了,想着军营之行,需要养精蓄锐,也就止住了色慾。 两人又睡了一会,再醒来时,天色大明,便起了床,穿了衣服,一起去洗漱。 吃早膳的时候—— 王敏过来说:「皇上,都准备好了。」 他说的是军营之行,都准备好了。 祁隐已经吃好了早膳,留意着宁小茶还没吃好,就说:「嗯。知道了。等一会吧。」 宁小茶早迫不及待了,见他们等自己,快速扒拉完碗里的米饭,就站了起来:「好了,我们出发!」 她要去军营看「野花」了! 第648章 她的枕边人想杀她! 实则宁小茶在半路就遇到了「野花」。 这「野花」叫庾俏丹,正常骑马去军营当值,不想在路上遇到了劫匪。 不,也不算劫匪,他们足有七人,都身材高大,蒙着黑色面巾,行动敏捷,武艺高强,招招带着杀意,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江湖杀手。 她预感不妙,面色还算淡定,稳坐马上,喝问:「诸位是何人派来的?便是杀我,也容我做个明白鬼。」 其实,她这么问的时候,一个人名已经闪进了她的脑海。 呵,可怜啊,他们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废话少说!拿命来!」 「死人不必知晓我等姓名!受死吧!」 …… 他们煞气腾腾,围杀而来。 庾俏丹跟他们对打,单薄纤瘦但有力的身体忽上忽下、忽近忽远,但一人难敌七人,很快还是落入了下风。 她肩膀、大腿乃至腰腹都挨了刀,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眼看一人的刀砍在她的脖颈上—— 「咻!」 一支箭破风而来,刺向了袭击她的蒙面男人。 蒙面男人急忙躲开,看向了箭矢的来处。 那浩浩荡荡的兵马彰显着来人不凡的身份。 「算她命大!快走!」 领头的蒙面男人下令离开。 但庾俏丹不想放他们走,困住一个身量偏瘦的蒙面男人,问道:「告诉我!谁派你们来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5页 「没有谁!就是看你不顺眼!」 他像是维护组织名声,始终没有透露背后主使的人。 他横剑将庾俏丹逼退几步,又想逃走,可惜,晚了一步,被栗延带人围困住了。 「庾校尉,这是什么情况?」 栗延骑马奔来,询问原因。 庾俏丹捂着身上的伤,气息微弱:「有、有人要杀我!」 他们联手围住了这个男人,一番打斗后,并成功活捉了他。 庾俏丹拽下了男人的蒙面黑巾,露出的脸出乎意料的俊美,是白面书生的气质。 她不认识他,就问了:「你叫什么?受谁指使?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你说出来,我不杀你。」 男人别看一脸白面书生的气质,当被栗延按跪在地上,很有几分血性,梗着脖子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叫费堰,出自『绝杀门』,受人所雇,前来杀你,如今落入你手,要杀要剐随你去,但说出买主,不可能!」 「我知道是谁!」 庾俏丹红着眼,像是忽然崩溃了,抓住他的肩膀,问道:「是不是闵俊鸣?」 闵俊鸣是她的相公。 哈哈哈,她的相公、她的枕边人想杀她! 费堰看着疯癫大笑的女人,一时不知说什么了。她竟然猜出来了。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会让她的相公买兇杀妻。 其实,仔细一看,她好像也挺好看的。 所以,她的相公为什么要买兇杀她? 「发生什么事了?」 宁小茶待在马车里,由着祁隐亲身保护,这会看到这里,也很好奇了:「栗延,你过来。」 栗延提熘着费堰到了马车前,躬身一拜道:「皇上,主子,这人出自『绝杀门』,刚刚意图谋杀庾校尉。」 「庾校尉?」 宁小茶低喃着这个称唿,余光扫着那一抹黑色倩影,似有所感地问一句:「她就是军营里跟你比剑的那个女人吧?」 第649章 他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价钱。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是很准的。 祁隐也没隐瞒,点头说:「是她。」 宁小茶早打量起庾俏丹,觉得她跟叶风澜气质很像,都是那种很飒的美人,当然,现在她眼含热泪、眼睛通红,狂笑起来,又有疯癫美人的气质了。 「她怎么了?什么人要杀她?」 她询问缘由。 栗延说:「刚听庾校尉说,好像是她的相公。」 相公买兇杀妻? 太过分了! 本就是男尊女卑的时代,女性在婚姻中更为弱势,若是男人厌弃了女方,只要休了她,她的后半辈子就完了,何至买兇杀人的地步? 「派人传唤他的相公,务必彻查清楚!」 宁小茶顿时就共情了,一脸气愤地下了令。 栗延看向皇帝,等候他的指示。 祁隐皱眉一喝:「这种事还要等朕发话?你们主子的话没听到?」 难道他当着他们的面反对过宁小茶的话? 为什么他们还是觉得宁小茶的话没有权威? 就因为少了那个「皇后」的头衔? 他又燃起了封宁小茶为皇后的心思,但她本人似乎没有兴趣? 大臣们的反对是她不愿为后的根本原因吗? 撇开这些,栗延他们确实是没眼力见的! 「是。」 没眼力见的栗延应声,又问:「皇上,是把人带到哪里?军营吗?」 祁隐觉得他带宁小茶是去军营玩,不是去军营办案的,就想把这事交由刑部处理。 他也跟宁小茶传达了这个意思,但换来了她的拒绝。 「不要。我挺好奇真相的,就由你特别处理吧。」 谁知道刑部会不会偏袒男人啊? 就是现代离婚案,男法官跟女法官的判决结果都不一样。 更离谱的是,她还看到一新闻,一个女人被家暴,要离婚,男法官不同意,判决理由是:男人条件差,离了,娶不到老婆。 她真的是震惊他妈,给震惊开门,震惊到家了。 宁小茶想到这里,就坚定了参与其中的心,遂道:「我也没什么事,就把人带去军营,由你亲审吧。」 祁隐自是点头:「好。听你的。」 他压根没有在众人面前跟她唱反调的意识,立刻看向栗延,下了命令:「你去带人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军营。 等到了军营主帐,主管此处军营的阳霁带着几个副将来接驾。 祁隐让他们各忙各的,随后让人押着费堰进来。 费堰跪在地上,手脚已经捆了起来,还嘴硬地不肯交代。 宁小茶气道:「你们『绝杀门』就没一点底线的吗?竟然帮男人杀妻子?你们恃强凌弱,让人不齿!」 费堰其实心动了,也确实看不过男人买兇杀妻这种恶行,但本着保密至上的信义原则,还是忍住了,继续嘴硬道:「我们收钱办事,只认钱!」 宁小茶听了,抓着他的话头说:「很好。那你说吧,他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价钱。」 费堰「咦」了一下,好像可以钻下这个漏洞? 他这么想着,看向了走进来的庾俏丹,她刚刚去包扎身上的伤口,是以,晚进来一步,他撇开她的伤,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怀疑你的相公?为什么?你做了什么,你的相公要杀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6页 他想着买主文弱怯懦的模样,其实有些老实人被欺负狠了才下死手的无奈,就好奇了:「你对你相公做了什么?把你相公逼到了要杀你的地步?」 第650章 我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 「这不是你该问的。」 庾俏丹跪到地上,给皇帝行礼:「属下见过皇上、宁主子。」 宁小茶见到她一身伤,忙让她起来,并让人给她准备椅子。 「谢宁主子。」 庾俏丹道谢后,坐了下来。 宁小茶见此,又让人递上茶水,等她喝了,才问了句:「说说看吧。我也想知道内情。你的相公除了杀你,还对你做了什么。」 这个问法就跟费堰大不相同了。 费堰站在男人角度考虑,认为是庾俏丹对她相公做了什么,才逼得她的相公要杀她。 宁小茶站在女人角度考虑,认为是她的相公除了杀她,还对她做过什么。 庾俏丹出于宁小茶的这个问法,感知到她的善意,又跪了下来,红着眼睛哭道:「宁主子、皇上明察……我的相公……他是个暴力狂……自我们成婚,便对我拳脚相加。我不堪忍受,提出和离,他不同意,打我打得更凶,甚至打掉了……我六个月大的孩子。」 一个成型的男孩子,就这么被他这个亲生父亲打死了。 他终于后悔了,同意跟她和离。 但她不同意。 「大夫说,我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那一年,我十六岁。」 她的眼泪落下来,却是在笑:「我的孩子没了,他用他的生命换来了我的自由,但这自由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不甘心,我不能跟他和离。」 他毁了她的余生,她永远不会放过他。 「我很幸运,遇到了叶师傅,她怜惜我的遭遇,收我为义女,传我剑术。三年时间,我用了三年时间,终于小有所成。我学会了剑术,再也不怕他了。」 她能轻松把他踹倒,能把他打得上蹿下跳,甚至打得他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当你强大了,你会发现男人也就是力气大些,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甚至还不如普通男人力气大,一个商户出身的纨绔公子哥,无论是个人体力还是社会地位,都不再是她的对手。 她跟着叶风澜从了军,一步步混到了校尉的位置,足以将他们全家踩在脚底。 「没错,我们之间的地位逆转了。从前他施加给我的,我都还了回去。」 她回想着自己的「恶行」,爽是真的爽,笑意都从眼底流了出来:「我遣散了他年轻美丽的小妾们,连伺候他的人都是清一色的老婆子,我派人监视他,如果他的言行让我不满,二话不说,我便打得他跪地求饶……」 她脾气太「坏」了,看着他那张脸,就想打他,甚至到了床上,他伺候不好自己,她也打他。 她把他打到见她就萎了。 但那又如何呢? 他不行,她就换个行的男人! 但他想换别的女人,那是万万不行的! 他不配! 「我还给他戴了绿帽子,哈哈,大概这是他要杀我的原因吧。」 她想到了他撞破她姦情的那一刻,震惊,痛苦,不可置信,崩溃大哭,似乎跟她失去孩子一样的绝望呢。 不过,绝望之后,他没提和离的事,大概被她打怕了,不敢提了,竟然跪着哄她:「丹丹,我爱你,我们好好过日子,你不要跟别人好,我受不了。」 男人也会受不了么? 哦,对了,他说他爱她。 真可笑,从前她爱他,他毫不留情地打她,如今她打他,给他戴绿帽,他倒爱上她了。 可她不爱他了。 第651章 简直是传说中的姐妹配享太庙! 她故意跟别的男人纠缠,在他眼前,他崩溃地说,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头顶有草。 但一个女人就受得了吗?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她知道他们是一对怨偶,终将纠缠至死方休。 果真,他来杀她了。 「费堰,你说,我该杀吗?我该死吗?我错了吗?」 她泪眼模煳了,人也迷茫了。 「没有。你没错。」 宁小茶听到这里,很欣赏她的做法,心道:这做法,剧本啊!简直是传说中的姐妹配享太庙! 庾俏丹没想到会得到她的认可,眼里满是惊讶:「宁主子?」 宁小茶满眼含笑,鼓励道:「你做的很好。你没错。你不该死。渣男就该受到教训。」 她说到这里,看向祁隐,问道:「你觉得呢?」 祁隐自然点头:「你说的很好。」 他没想到会有男人打女人,还是打自己老婆,就说:「如果属实,他又买兇杀妻,当斩!」 庾俏丹听得心一揪,想说什么,又闭了嘴。她要求情吗?他们走到这一步,必须死一个人,这场孽缘才算罢休。 事实是她的相公闵俊鸣差点死了。 栗延纵马赶来,在军帐前跳下马,走进来,跪下回禀:「回皇上,属下到了闵家,发现闵俊鸣吞了毒、药自杀,现下正被大夫急救,生死未卜。这是他的遗书。」 他把遗书呈给了王敏。 王敏接过来,转呈给了祁隐。 祁隐没接,示意王敏先给宁小茶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7页 他知道宁小茶对遗书更有兴趣。 宁小茶也迫不及待把遗书接了过来,想看渣男在遗书里说了什么。 不想,一看还惊住了:【结髮夫妻,同生共死。了从前债,续来世缘。】 渣男这是知道庾俏丹要死了,所以吞药自杀,跟她一起死? 草,这是什么虐恋情深? 他杀不死她,也不忍心亲手杀死她,甚至不忍心看她死在他面前,于是,他买兇杀她,但她别怕,他跟她一起死? 宁小茶这么想着,皱紧眉头,把遗书拿给祁隐看。 祁隐看了,也是皱起了眉,同时,分析着:「他似乎……爱惨了她。因为对这一世绝望了,所以开始期待来世。」 宁小茶觉得这种自己想死,还拖着妻子一起死的男人更渣了,遂「呸」了一下,嫌恶道:「他懂什么爱?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她把遗书给了庾俏丹看,后者捏紧书信,崩溃地哭了起来。 或许她该放过他,也放过自己了。 但放过是真的痛啊! 她痛不欲生,以致身心俱疲、体力不济,加上有伤在身,竟然晕了过去。 「庾校尉!」 栗延惊叫一声,想伸手搀扶,碍于男女有别,又收回了手。 宁小茶忙叫香玉去搀扶,又唤了几个女兵,把人扶到附近的帐篷休息。 随后,看向地上跪着的费堰,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费堰想了想,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个杀手,杀手没有太多感情,因此,都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互相伤害? 太闲了是吗? 像他们每天为了挣钱或者逃命,根本没有精力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652章 杀人者,早晚为人所杀。 宁小茶看他沉默,继续问:「谁指使你们杀人?」 费堰这会也没再包庇闵俊鸣,反问道:「你不是都知道了?」 「我要你亲口说出来。你是证人。要签字画押的。」 「……哦。」 他听说过这种审案流程,顿了一会,如实说:「是他。是闵俊鸣。他花了五千两,让我们杀了他的妻子。」 宁小茶听得生气:「他让你们杀,你们就杀?」 费堰点了头,一副看智障的表情,回道:「我们是杀手组织。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那你们好棒棒哦。」 宁小茶讽刺一笑,问道:「现在,杀人偿命,你打算怎么消你自己的灾?」 费堰并不怕死,神色很淡然:「杀人者,早晚为人所杀。老子既从事这行,就知道不会善终。你们要杀要刮,都随你们去。」 说着,闭上了眼,一副慷慨赴死的英雄模样。 他生得一副好皮囊,白面书生气质,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给人一种杀了实在可惜的样子。 宁小茶还没杀过人,一时就有点拿不定主意了:这种算杀人未遂吗?杀人未遂怎么判刑?还有他之前背过命案吗?那什么「绝杀门」这种组织算是现代的黑、社会吧?他们是不是要扫、黑除恶? 她想着,看向祁隐,问一句:「怎么处理?」 祁隐满不在乎:「你想怎么处理都随你。腰斩?凌迟?五马分尸?只要你想,都可以。」 他随口就是几个兇残死法。 宁小茶愣了一下,心想:难道他以为她是在问杀人手段?便是杀人,这么个手段也忒吓人了些。 她沐浴在人道主义光辉下,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是什么『绝杀门』的人吗?这组织谋财害命,应该除去吧?这次算杀人未遂,之前呢?他身上有没有背过命案,背了几个命案,都是要查一下的。」 祁隐听了,觉得有道理,便说:「那就交给刑部处理吧。」 宁小茶没意见,点了头:「行。」 祁隐便安排栗延带人押他去刑部。 费堰离开后,大帐内安静下来。 祁隐牵着她的手,去巡视军营。 宁小茶主要是来军营看庾俏丹的,也看到了人,很是欣赏,一边跟他巡视军营,一边说:「等庾俏丹好些了,就让她跟在我身边吧。」 「皇上万岁——」 巡视的兵将遇到皇帝,纷纷下跪行礼。 祁隐抬手说:「免礼。忙你的去吧。」 「是。」 兵将们应声离开。 祁隐等他们离开了,才回答宁小茶的话,自然是同意的,笑道:「好。你喜欢就好。你要不要再挑选一些,看还有没有喜欢的,都一起带去了,也可以在宫里组织一队女侍卫。」 宁小茶听得来了兴趣,笑问:「可以吗?她们愿意进宫当女侍卫吗?」 祁隐笑道:「那就从愿意的人里选。」 宁小茶点头一笑:「也是哦。」 「咳咳——咳咳——」 香玉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后面,听到宁小茶这么说,觉得她是引狼入室,哎,她天真的主子,万一养虎为患了呢? 她看不过去,就故意咳嗽了几声,想着吸引宁小茶的主意。 第653章 很有野性美的风情。 宁小茶被香玉吸引去了,回头看她一眼:「你怎么了?」 香玉对上宁小茶的目光,实则还顶着皇帝打量的目光,心里很紧张:「没、没怎么。」 她哪里敢说:主子,你可长点心吧,选那么多女人进宫,万一出事了可咋办?你还没正式的名分呢!虽然皇上对你的心有目共睹,但你也要居安思危啊!你忘了你不能生育了吗?女侍卫不能选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8页 但她不敢说,只能咬着红唇,暗暗着急。 宁小茶看不出香玉的隐忧,也没多想她的异样,就跟着祁隐去挑女侍卫了。 王敏派人将愿意去皇宫当值的女兵安排到了一起,几乎每个女兵都愿意去皇宫,足有三千人,站得密密麻麻的,跟选妃一样。 人太多了。 一个个挑根本不现实。 宁小茶提议道:「先比试一番吧。三千选三百出来。」 王敏听了,没再瞧皇帝,直接就听命了:「是。」 他应声后,就地安排比武场。 宁小茶跟祁隐则去了临时搭建好的看台,喝着茶水,吃着点心,欣赏着女兵们的打斗。 女兵们可以空手对战,也可以持刀剑对战,但点到即止,不得故意毁伤。 说来,这女兵间的打斗也很精彩。 师出不同,各有所长,打起来,刚柔并济,飒飒的,很有美感。 香玉是欣赏不来的,主要是看她们的脸,还真有几个女兵又漂亮又厉害,比庾俏丹还漂亮,总之,让人很有危机感。 「主子,那个女兵好漂亮好漂亮啊。」 香玉故意用一种夸张的语句,意在提醒她多些危机感。 宁小茶也确实后知后觉有了警惕心,看向了武场上把对手按在地上摩擦的女兵,一身红色兵服,裹着高挑不失丰满的好身材,脸蛋是鹅蛋脸,五官精緻小巧,乌黑的长髮在打斗中散落开来,就很有野性美的风情。 确实很漂亮,是不同的力量美。 她欣赏着,余光看向祁隐,后者没看场上的比武,正低头跟阳霁说着什么。 阳霁收到了叶风澜在吉州的战况,其实还是不错的,但他有些想她了,就想带兵过去帮忙。 祁隐听得不高兴,觉得阳霁有点为爱情昏了头。 当然,他本人就一直为爱情昏头,还那么想别人,也是很双标了。 「你想想你的身份再来跟朕说话。退下吧。」 他冷着脸,摆手赶人。 堂堂一军统帅,还掌管祁都安全,能说走就走? 真是没脑子! 阳霁看他神色不悦,也没敢多说,就退下了。 宁小茶没听到二人对话,等阳霁退下,就问了:「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大好。」 祁隐没瞒着,低声道:「叶风澜才去吉州几天?他就耐不住相思苦了,也要过去,真是没出息!」 原来如此。 宁小茶觉得阳霁有些恋爱脑,却也没多说什么,转开话题:「你看那女兵漂亮不?」 祁隐顺着她指的方向,扫了一眼,兴致缺缺:「漂亮吗?我看不出来。反正跟你没得比。你最漂亮。」 宁小茶听着他的甜言蜜语,笑着逗他:「我再漂亮,你也看这么久了,不看腻吗?」 「不,我不会看腻的。」 祁隐摇头,一脸认真地问:「反而是你,你这么想,会不会有一天看腻我了?」 他的脑迴路总是清奇的。 宁小茶想了一会,回一句:「怪不得天晴了。」 祁隐没听懂:「什么?什么天晴了?」 宁小茶捂嘴一笑:「怪不得天晴了,原来是你给整无语了。」 她被他清奇的脑迴路给堵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明明是她拈酸吃醋,想问那女兵漂亮不,结果,他也能牵扯到自己身上去,学她拈酸吃醋起来。 哎,男人的心,海底针啊! 第654章 全社会推广忠妻、爱妻的风潮? 「不会的。真不会。」 宁小茶连连摇头,眼神真诚,神色郑重:「在你看腻我之前,我不会看腻你的。」 祁隐点了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他们继续看场上的比试。 一个时辰后,再精彩的比试也看得麻木了。 主要也到了午膳时间。 宁小茶觉得饿了,就不想看了,跟祁隐去吃了午膳。 阳霁跟几个副将作陪。 宁小茶经由阳霁介绍,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并跟他们有了短暂的交流。 期间,他们谈到了庾俏丹,纷纷表达了惋惜: 「我看闵俊鸣今日行事给庾校尉打击很大,希望她能挺过来啊。」 「前些日子我见过闵俊鸣,还来军营接庾校尉回家,看着是个热情爱笑的人,没想到还是个笑面虎。」 「怪不得庾校尉之前经常冷着脸,一点不爱笑,原来在夫家生活不幸福啊。」 「刚刚看到庾校尉骑马出去了,应该是回家去了吧,我看庾校尉还是在乎她相公的。」 「闵俊鸣吞毒、药自杀了,是生是死,他们多年夫妻,自然是在乎的。」 …… 他们闲聊的声音落入宁小茶的耳朵里。 宁小茶听着他们的闲谈,问他们是否成亲,得知他们大多都成亲,便说:「那你们要引以为戒了,面对自己的妻子,可以不爱,请别伤害。如果可以,尊重她们的意愿,放她们自由吧。」 「贵人说的对,应当如此。」 「夫妻二人实在过不下去,就和离,万不到伤人伤己的地步。」 「谨遵贵人的教诲。」 …… 没有人敢当面反驳宁小茶的话。 皇帝甚是宠爱这个瘦马美人,他们都是有所耳闻的。 「其实,我们军人,忠于国,忠于家,也忠于妻子。这是我们的信念。」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9页 阳霁做总结髮言。 宁小茶听着,就来了个灵感:或许可以宣扬这种信念?全社会推广忠妻、爱妻的风潮?甚至每年评选十大感动祁国好男人、好相公? 这么一想,甚觉可行。 等午膳结束后,宁小茶跟祁隐围着军营散步消食,就说了这事:「民风是需要引导的。好男人、好相公也是可以培养的。我有个想法,就是每年评选十大感动祁国好相公,然后给与一定嘉奖,这样有了榜样,定能有效引导民众。当然,要谨防弄虚作假,做好监督。」 祁隐听了,自然支持:「你想做,那就做。此事跟礼部有关,回头我就让礼部的人听你差遣。」 宁小茶见他这个效率,一时受宠若惊:「说差遣就言重了,是共同商议。」 「行,那就共同商议。」 「你有别的想法吗?」 宁小茶不是一言堂,能听得进别人的意见,尤其这种大事,她随口一说,就像是纸上谈兵,满嘴空谈,而空谈误国,他就纵容,让她心里没底儿:搞这种活动,会不会是面子工程?会不会劳民伤财?还有其他弊端吗? 祁隐不知她的心思,点头夸道:「我觉得很好。真的很不错。」 宁小茶不是为了听好话,就强调道:「我是说建议。比如,可以小范围试点,成功了,再推广全国。」 祁隐点头:「可以。」 宁小茶:「……你也给点建议。」 她想听他的分析,提示道:「从你男人的角度来看,你会想参与这种活动吗?」 第655章 我看着像是? 祁隐点头笑道:「只要诱惑够,自然想参与。」 谁能拒绝钱财、名利、权势的诱惑呢? 宁小茶觉得他的话有点敷衍,提醒着:「我还问你建议呢。」 祁隐说:「我回去细想吧。」 他现在想的都是此事的好处:如果让她跟礼部的人多来往,礼部那些个迂腐老头知道了她的好,自然就不会反对她当皇后了。 如果没有大臣反对,她也没有理由不当皇后了吧? 宁小茶不知他的想法,点头说:「也对,现在重点是女侍卫。」 她拉着他散步回了比武场。 女兵间的比试还在继续。 宁小茶坐下来,连续看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后,天色都暗了,三千人也没选出三百人来。 宁小茶没有留宿军营的打算,便把此事交给阳霁,跟祁隐乘坐马车回皇宫了。 回去的路上,她又想起「十大感动祁国好相公」的事,询问他的建议。 祁隐没心情想什么建议,捞她入怀。 「不行。」 宁小茶双手抱胸,拦住他的动作。她没有在马车上胡来的兴趣,外面那么多人,也很丢人的。 祁隐其实怀念很久了。今日有机会重新感受,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乖,没准就怀孕了。」 他知道她想要孩子,就这么哄着她了。 宁小茶自然没被哄到,还被他一句话伤了心:「祁隐,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要孩子了?」 祁隐看她眉眼惆怅,很心疼,也不想给她压力,忙摇了头:「没想要,怀孕很危险,你还小,不急的。」 宁小茶有些不信:「你真这么想?」 祁隐点头,满眼诚恳:「你看我现在能离开你吗?如果你怀孕,我可要禁慾的。我看着像是会禁慾的人?所以,真不急。」 他这个理由说服宁小茶了。 宁小茶知道他对自己身体的迷恋,便是为了不禁慾,他一时半会也不会想着要孩子。 「你不想要我吗?」 祁隐额头抵着宁小茶的额头,同她亲昵着,同时,还撒着娇:「我想了。很想很想。小茶,你感受一下我对你的爱?」 宁小茶躲开他的撩拨,拿手捶他的肩膀,心道:他这哪里是对她的爱?分明是对她的欲。 这色胚! 「求求你了。小茶。你最好了。」 他为了满足色、欲,撒娇卖乖,卑微的很。 宁小茶受不了他的缠磨,就随他去了。 「你注意些,外面都是人。」 祁隐吻住她的唇,确实收敛了动作。 第656章 你造的孽,这会又心疼了? 祁隐简直毫无顾忌:「真好。好极了。」 宁小茶听得要羞死了,后面听不下去,就伸手去捂他的嘴。 他现在学会说骚话了。 她受不了他的骚话。 如果祁隐知道她这么想,定要打趣一句。 到达皇宫时,天色黑得厉害。 他餍足了,穿好衣服,让人取来毛毯,把她包裹住了,抱进了殿里。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他抱她去泡澡,看她软泥一般往水里倒,忙把她扶起来,也没再折腾她。 两人简单洗了澡,他抱她出来,放到床上,检查她身上有无受伤。 可怜的美人儿膝盖一片青紫。 那马车上虽然铺着厚厚一层软垫加毛毯,还是硌人的。 他取来药膏,抹上去,轻轻揉着,想把她膝盖的淤血揉开了。 宁小茶觉得疼,皱眉道:「别、别碰我了。」 语气委委屈屈的,眼尾都染上艷艷的湿红,像最娇艷的花绽放在床褥间,活色生香的美,诱人的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0页 他迷恋地亲了下她的眼睛,低声哄着:「乖,给你揉下膝盖,一会就好了。」 宁小茶本就睡得浅,被他这么揉醒了,就很生气:「你造的孽,这会又心疼了?伪君子!」 她娇气,被他宠坏了,没理都要折腾人,有理更要折腾人。 祁隐有错在先,自然尽心哄道:「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宁小茶听多了他不走心的认错,气极了,就伸手拽他的头髮,还拽掉了好几根。 还好他头髮乌黑茂密,没有现代秃头男孩的困扰,不然,看自己掉了那么多头髮,定要跟她急。 「我错了。不生气。乖。」 他哄着,给她抹好药,又哄着她吃晚膳。 晚膳是鱼汤,开胃的,然后是一碗馄饨。 这馄饨是宁小茶在马车上说要吃的。 祁隐端着碗,哄着:「再吃一个。小茶最棒了。」 宁小茶一面唾弃他浮夸的哄人技巧,一边吞了下去。她真饿了,午膳吃的那点饭菜,完全负荷不了。 第657章 她有了孩子,定然是个好母亲。 宁小茶被哄着吃好了晚膳,又简单刷了牙,便躺下睡着了。 祁隐怜惜她在马车上遭了罪,也没再折腾她,搂着她睡了。 一觉到日上三竿。 宁小茶醒来时,祁隐不在身边,去上早朝了。 她洗漱后,吃了早膳,想着「十大感动祁国好相公」的事,就开始动笔写策划案了。 没写一会,幸之过来伺候,夸她的字好看。 宁小茶一问得知她不会写字,仅仅跟二弟学了几个字,便来了兴趣,开始教她写字,首先便是教着写她的名字。 幸之学的认真,会写自己名字后,就要学写她的名字。 宁小茶便教她写了自己的名字,一上午全忙这事去了。 当然,她也乐在其中,有种为人母亲、辅导孩子学习的快乐。 「很棒。多练练。以后咱们做个女书法家。」 她满眼含笑,支持鼓励教育。 香玉一旁瞅着幸之写出的丑陋大字,压下恩宠被个小丫头夺走的酸劲儿,出去瞧祁隐回来没。她宁愿主子被皇帝霸占着,也不想主子被幸之霸占着。 「谢谢神仙姐姐。我会好好练的。」 幸之小学生一般认真写字,不时抬头看宁小茶一眼,觉得她漂亮、优雅、高贵,却又平易近人,就是她的榜样,她希望能成为她那样的人。 半个时辰后 香玉终于把祁隐盼回来了。 祁隐一上午都在听大臣们说选妃以及催生的话,实在没忍住,杖责了几个大臣,其中就有礼部的几个官员,本来还想着撤了他们的职,想到宁小茶说的「十大感情祁国好相公」一事,又忍下了,随后将朝会议题转到了这件事,让他们回去想对策。 「皇上——」 香玉朝他行礼。 祁隐抬手免了礼,然后询问宁小茶上午都忙了什么。 香玉如实道:「主子醒来得晚,洗漱后,吃了早膳,就教幸之写字去了。」 她很妒忌幸之能得到这个殊荣,其实,她也想主子教她识字、写字。 祁隐听着,点了头,没进去,就站在殿外,瞧着殿里温馨有爱的画面——宁小茶玩闹起来,手指点了墨,在幸之的手背上画乌龟。 「哈哈哈,你看,像不像?」 「像。我也要画。姐姐快教我。」 她们玩得不亦乐乎。 祁隐看得专注,觉得宁小茶笑容里多了母爱的温柔,不由得地想:如果她有了孩子,定然是个好母亲。 也是这一刻,他忽然想要个孩子了,因为想多看看宁小茶幸福微笑的样子。 「皇上,不进去吗?」 香玉的声音惊动了殿里的两人。 宁小茶看到祁隐,立刻站起来,含笑迎了上去:「你回来了。上午很忙吗?」 祁隐牵着她的手,摇头一笑:「还好。」 他们谈笑着进了殿。 香玉则拉着幸之,小声提醒:「皇上来了,你快别在这里碍眼了。」 幸之听着她的话,恋恋不捨地退下了。 宁小茶满心满眼都是祁隐,余光看到幸之退下,也没阻拦,本也没阻拦的必要,这会儿确实不需要她伺候着。 「那庾校尉的事如何了?」 她端起一杯茶,递给他,随口询问,很好奇那渣男死了没。 第658章 他的爱,是她最大的底气。 祁隐都忘了这事了,听她问起,才派人去打听。 宁小茶见他没收到消息,很是遗憾,喃喃着:「我倒想他活着,看庾校尉得遇良人,然后,爱情事业双丰收,后悔死他。」 她喜欢追妻火葬场没追到的戏码。 宫人开始陆续摆上午膳。 祁隐抱她在腿上,亲着她的脖颈,嗅着她身上的芳香,回道:「他已经后悔得要死了。哪怕活下来,也是遗憾一辈子。」 宁小茶深以为然,点头说:「痛快!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祁隐催她用膳:「好了,不用操心别人的闲事,你的心只要放在我身上就好。」 他觉得渣男那些糟心事不配占有她的注意力。 只要他们单独相处,她的心、她的注意力都要在他身上。 宁小茶习惯了他的霸道,便没再提渣男,拿了筷子,夹了饭菜投餵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1页 祁隐张嘴吃了,舀了汤,投餵她。 两人黏黏煳煳用完午膳,坐到床上,聊起「十大感动祁国好相公」的事。 祁隐道:「我让礼部写了奏摺,他们明天上午会过来跟你汇报。」 宁小茶点了头,问一句:「他们是什么看法?」 她很担心自己一时兴起给别人添麻烦。 她自觉不是政治人才,没什么政治头脑,一不小心可能会好心办坏事。little rose 祁隐知道她的忧虑,鼓励道:「这事儿绝对是有益民生的,你尽管大胆去做,有我在呢。」 他的爱,是她最大的底气。 宁小茶甜蜜又感动,忍不住去亲他的唇。 祁隐喜欢她的热情,回以温柔跟热情。 两人密密实实吻了会,很默契地散开了。 这一不小心会起火的。 他还记着她膝盖的伤,就很关心:「膝盖还疼吗?」 宁小茶摇头说:「还好。上午没走动,就在殿里待着,没什么感觉。」 他听了,不放心,掀开她的衣裙,看她膝盖的伤。 膝盖还淤青着。 经过一夜,淤青的颜色很深,似乎更严重了。 他看得皱眉,心里很自责、很心疼,他绝对不想她吃一点苦,但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让她吃苦。 他太混帐了! 「小茶,对不起。」 他低下头,往她膝盖上轻轻吹了吹。 他的唿吸灼热,喷到膝盖上,热热痒痒的。 宁小茶怕痒,躲开了,同时,想放下衣裙,遮盖住了。 「没事了。你以后多注意些就好。」 「等下。」 祁隐拦住她的动作,拿来药膏,给她重新抹药。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揉按到淤青的地方,还是有些疼。 他知道她疼,又开始道歉:「对不起,我已经很轻了。」 宁小茶点头:「我知道。」 她忍着疼,让他简单抹点药就行:「没什么,不管它,过几天就好了。」 祁隐可等不了几天,这么淤青着,简直时刻提醒他的兽行,让他良心备受谴责,主要还要禁慾,其实,这淤青也不影响他们做什么,但他看着,总是不忍心的,所以,还是要多多抹药早些好。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吃不了痛,就说:「好了,好了,别揉了,随它去吧。」 祁隐知道她怕痛,就吻住她,转移她的注意力,同时,手上抹药,揉着那处淤青,微微加大了力气。 宁小茶疼得闷叫,声音全被他吞去了。 她自己都羞红了脸,天,她刚刚到底发出了什么声音啊。 第659章 她是妖孽,一颦一笑勾人犯罪。 祁隐也被她的声音勾得心痒痒。 他一听她发出那种声音,就有些想入非非了。 哎,她是妖孽,一颦一笑勾人犯罪。 宁小茶欲哭无泪:我也不想好伐? 只能咬着唇,勉强忍住。 祁隐也不揉了,低头吹了吹,整理好她的衣裙,搂着她午睡了。 半个时辰后 祁隐午睡醒来,去了御书房处理政务。 宁小茶也醒来了,坐到桌案处,继续写「十大感动祁国好相公」的策划书。 估摸两刻钟,宫人来报,说是刘英子来了。 宁小茶立刻想到了让刘英子做月事带的事,顿时满眼惊喜、期待起来:「快,传她进来。」 同时,还派人去叫幸之过来,让她们母女团圆。 刘英子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三个儿子。 「给贵人请安。」 她跟三个儿子都跪在了地上。 宁小茶抬手扶她起来,让幸之带她几个弟弟去外面玩,留了刘英子谈正事。 刘英子拿出做好的五条月事带,还有相关的钱财记录。 宁小茶先看了月事带,仔细检查过后,觉得材质、做工、肤感都不错,点头笑夸:「你真是心灵手巧。都挺好。没问题。就以这些作为样版吧。」 她又拿了记录本来看,在看的时候,便让刘英子去寻儿女团聚去了。 「谢贵人。」 刘英子确实想女儿了,道了谢,就匆匆出去寻人了。 宁小茶继续看记录本,看完后,誊抄一份,然后派人拿着誊抄本去核实真正的物价。 香玉就看了原版记录本,感慨道:「主子,这一条月事带好贵呀,足需要二十文钱呢。」 她是贫苦人家出来的,觉得用这么贵的月事带简直是奢侈。 而这么奢侈的月事带,底层女子真的捨得用吗? 便是捨得,她们的丈夫会让她们用吗? 她还记得初进宫的时候,宫里给她发了几身衣服,父亲知道了,就让她拿出一身衣服给妹妹穿。她知道妹妹没几件好衣服,便给了,就给了,一年归家一次的时候,她身上来事儿,把衣服都弄脏了,因了多日雨天,她带来的衣服洗了都没干,就想着穿给妹妹的那身衣服,结果翻遍家里也没找到,一问才知竟是被他卖了钱,喝花酒去了。 她很生气,又生气又难过,哭着问父亲原因:「为什么你宁愿喝花酒,也不想妹妹穿好点的衣服?」 父亲说:「女人穿那么好干什么?」 呵,在他们男人眼里,女人竟然是不配穿好的、用好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2页 也是那时,她注意到别人家里都这样,男人们吃家里最好的食物,用家里最好的东西,便是刚出生的男娃,也比生养他的母亲金贵。 生而为女,似乎天生命贱。 宁小茶不知香玉的心理,就说:「这个价格还好吧。毕竟是私密之物,还是要质量好些,用着也舒服。哦,对了,你怕是不知,女人不注重卫生什么的,很容易得妇科病。」 她觉得事关女性健康,还是能好些就好些。 香玉听了,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她知道主子对她很好,也没什么架子,正因如此,她更加珍惜她的好,也就不敢反驳她的话,怕扫她的面儿,失了她的欢心。 「主子真是活菩萨。等您的月事带派发下去,天下女人肯定都感激您。」 她含笑恭维着,心想:男人们大多视女人月事为不洁、污秽的象徵,便是见到女人月事用的物品都觉得晦气,应不会打月事带的主意吧? 第660章 这般心思,已然慈善至极了。 「我没想要她们的感激,就是想她们的日子好过一些。这世道,女子活得不容易,能帮就帮些。」 「便是这般心思,已然慈善至极了。」 香玉也是会夸人的。 宁小茶听得乐呵呵,说话很低调:「我也就是动动嘴皮子,辛苦活都是别人做的。」 香玉笑道:「主子千金贵体,也不需辛劳。」 她觉得宁小茶的命很好,百年来,没好过她的了。 从卑贱瘦马到帝王挚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快哉! 宁小茶又埋头去写策划案去了。 一直写了半个时辰,刘英子带了儿女回来。 宁小茶看她回来,便搁下笔,笑问:「刘姐,我有意搞个『十大感动祁国好相公』评选活动,你怎么看?你周边有那种疼爱老婆的好相公吗?」 她知道做事不能脱离群众,刘英子生活在底层,很有发言权。 刘英子一听,忙说:「自是有的。」 宁小茶八卦心上来,笑道:「说说看。」 她叫宫人端上瓜子、花生、点心,招唿她的儿女们来吃,当然,自己也吃,一边吃,一边看着刘英子,摆足了吃瓜的模样。 刘英子见她兴致高昂,也很积极,笑道:「我们村东头就有个好相公,十里八乡没有不夸的,他妻子多年不育,也是不离不弃。一次他妻子要给他买个小妾,人都到家里了,也被他连夜送走了。贵人您看,当不当得一声好相公?」 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时代,这般做法,确实是好相公了。 宁小茶连连点头:「当得!当得!还有吗?」 刘英子继续说:「我邻居家前年家里遭了火,妻子被烧得面目全非,那是真吓人,说真的,我一个女人看了,都不想凑上去,更别说晚上一个被窝睡觉了,好多人都以为他会嫌弃,结果,人家好好过日子呢。上个月,新添了个闺女,还风光大办了。席上,他妻子也出现了,还是一样的吓人,但他搂着妻子,笑得很幸福,还夸妻子最美、最好、最坚强,歷经磨难,挺了过来。」 这事迹听来,就感人极了。 世间还是有好男人的。 宁小茶听得动容,就说:「我这宫里有个神医,你明儿把她妻子带来,我让神医给她瞧瞧,看能不能治好。」 她真心希望好人有好报。 「贵人此话当真?」 刘英子没想到邻居家妻子还有这般福报,同为女人,都为她激动。 宁小茶点头一笑:「当然。我说话自然当真。」 她想着段玉璋的医术,觉得他能把人治好。 刘英子已经跪了下来:「那我先替棠伶儿谢贵人了。」 宁小茶忙扶她起来:「不用多礼。」 她还没听够故事,就催了:「还有吗?」 刘英子点了头,嘴一张,却是没出声,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宁小茶见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刘英子面色沉痛,低声嘆息:「还有个好相公,可惜,人不在了。」 这似乎是个悲剧故事。 宁小茶面色也严肃了,瓜子也不磕了,正襟危坐道:「怎么回事?人怎么不在了?」 第661章 一把剪刀、自杀殉情了。 刘英子缓缓道:「那人是村里的猎户,为人忠厚老实,乐于助人,跟妻子是青梅竹马,从小感情就好。两人生的模样都不错,任谁见了,也要说一句般配。双方父母也很开明,到了年纪,便张罗着两人成了亲。夫妻那叫一个恩爱,每天出门都要手挽手。 要说不好的,就一点,女方是个病秧子,经常吃药,好好一个家,愣是给吃穷了。换别人,这富贵病谁管啊?那猎户一晃多年愣是不离不弃。因了女方身体不好,自然也就没孩子。倒不是女方不能生,而是那猎户不捨得她生,还寻了男性避孕的药来吃,在我们村里闹出不少笑话。 您说说多好的一对夫妻?结果去年猎户为了救几个落水的孩子,好好一个汉子就那么溺毙了。他救了三个孩子,代价是自己的性命。他的妻子一听到这消息,当时就悲痛吐血了。隔天,就一把剪刀、自杀殉情了。」 原来竟然这般悽惨。 宁小茶听得唏嘘:「太可惜了!」 刘英子也跟着嘆息:「可不是。真的太可惜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3页 宁小茶想到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双方父母,问道:「那他们的父母如何了?」 刘英子道:「都还健在。男方家还有个出阁的女儿,老两口由闺女照料着。女方家是个独生女,去年,老两口抱养了个女娃,当亲闺女养着呢。」 这悲惨世间总要有个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宁小茶很受感触,又想着送钱、送爱心了。 她住在华丽的金殿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就想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都是好人,好人有好报,劳烦你送两家各五十两银子吧。」 「……谢贵人。」 刘英子跪下道谢。 宁小茶见了,笑道:「快起来,不必多礼。」 刘英子跪着不起来,眼睛已经红了:「贵人菩萨心肠,草民代他们谢您大恩了。」 她是良善之人,也有自己发达顺带造福同村人的想法。 宁小茶也想借着刘英子的口,了解底层民众的生活。 可以说,刘英子是她了解底层世界的窗口。 她就这么听着刘英子身边人的故事,欢喜的,悲惨的,都是真实的生活。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宁小茶听得意犹未尽,索性留她在宫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谢贵人。」 刘英子想念孩子,也想跟孩子多待一会。 宁小茶想着她不赶时间回家,便继续说了:「依你所言,还是有很多好相公的,这个评选活动还是很有意义的。」 不仅有意义,她还打算为他们写书,名字就叫:《好相公培养手册》。 「当然有意义。」 刘英子笑道:「像我之前那位,更浑的事也是干过的,好多次当着村民的面对我动手,就被人骂,你也不瞧瞧你家邻居怎么疼媳妇的,可见,他是个反面例子,邻居家是个正面例子。」 她已经能笑着谈起前夫了。 宁小茶注意到这点,再看她时,觉得她的笑温柔又坚韧,眼睛亮亮的,充满了希望的光。 果然,远离渣男,女人能活得更好。 「参见皇上——」 香玉的声音骤然传入耳朵里。 宁小茶闻声抬头,就见祁隐迈步进来,便让刘英子退下了。 「贵人,皇上,草民告退。」 刘英子朝着宁小茶、祁隐磕了个头,带着几个娃退下了。 祁隐没在意,揽着宁小茶坐到软榻上,笑问:「下午都忙了什么?」 宁小茶如实说:「没忙什么,就听了几个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祁隐露出饶有兴趣的目光:「是吗?说来听听。」 宁小茶便简单转述了一遍,然后,她发现一个可怕的规律:「为什么非要妻子不幸才能显出相公的深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 第662章 爱情,离死亡越近,爱的就越深。 祁隐思考了一会,点头说:「我觉得爱情,离死亡越近,爱的就越深。」 宁小茶听了,骤然想起自己落入段玉卿手里,祁隐来救自己的时候,因为沈卓伪装成他的样子,中了一箭,那一刻,真的吓死她了,也是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多么爱他。 是啊,没有什么比经歷生死更能考验爱情了。 她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精闢!」 祁隐见了,含笑伸手勾住她的大拇指,又问:「然后呢?你没帮他们?」 他知道她的心善,定要给与帮助的。 宁小茶见他这么说,很高兴:「知我者,莫过阿隐也。」 她笑着亲了下他的唇,继续说:「我准备让段玉璋给那个烧伤的姑娘看看,他医术高超,没准真能妙手回春。还有那个失去儿女的两家老人,我准备让刘英子给他们送点钱,不多,就一家五十两银子。」 当然,如果来年她还记得他们,那就来年继续送钱。 反正现在不能一下子给太多银子,免得被人知道,遭人记恨,惹出祸事。 祁隐点了头,没在乎这点银子,很支持:「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你开心就好。」 他总是能轻易打动她的心。 她笑得甜蜜,抱着他的脖颈,亲他的唇角,夸奖着:「依我看,如果评选好相公,榜首非你莫属。」 这话无疑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比她说一万遍她爱他,还要让他开心。 祁隐笑着亲了下她的额头,逗她:「那你不叫一声相公?」 他才发现她没像寻常夫妻那样喊他相公,顿时就来了热情:「小茶,乖,叫我一声相公。我想听。很想很想听。」 宁小茶也很配合,随口就叫了:「相公。好相公。」 她叫一声,就亲一下他的唇,黏黏煳煳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肉麻。 祁隐随她亲,等她不亲了,立刻反客为主。 宁小茶抓住他的手,制止他乱来,同时,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问了句:「你下午都忙了什么?」 她询问时,又想起庾俏丹的事,又问:「那庾校尉的相公怎么样了?死了吗?」 祁隐说:「没有死。发现及时,救了过来。」 宁小茶感慨道:「那渣男的命也是大。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祁隐听了,笑道:「你想他死还不容易?等他好些,移交刑部彻查,谋害妻子,还是军中校尉,罪名属实,够砍他的脑袋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4页 宁小茶不喜打打杀杀,就说:「砍不砍的,也参考下庾校尉的意见吧。」 她看那庾校尉是个有主见的,应该会有自己的决定。 祁隐点了头:「好。听你的。」 宁小茶以为他要胡来,又一次制止了:「不要闹,马上要用膳了。」 祁隐笑道:「不闹你。我先看看你的膝盖如何了。」 她的膝盖关乎他晚上要不要禁慾,对他来说,是当下第一重要的事。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蹙眉问道:「当真只是看看我的膝盖?没别的花花心思?」 她就觉得他想法不健康了。 祁隐压着不健康的想法,笑道:「我可以保证现在没有。」 宁小茶:「……」 现在是现在,从他的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经失效了! 这色胚太「坏」了,跟她玩文字游戏呢! 第663章 皇上都跟你们说了吧? 宁小茶最后还是给祁隐看膝盖的淤伤了,雪白皮肤上一团青紫,估摸要两天才好。 祁隐看得皱眉,伸手点了点:「疼吗?」 宁小茶蹙眉说:「疼的。」 祁隐:「……」 他其实都没怎么用力,她是又娇气了。 不过,他也没再点了,收回手,去拿药膏,给她抹了上去。 「疼。」 她娇气得哼哼。 祁隐柔声道:「乖,疼也要揉一下的。」 他一点点用力,没揉太久,就为她整理衣裙了。 宫人们适时地端上晚膳。 两人用了晚膳,就出去牵手散步消食,大概散了两炷香的时间,回来后,就坐在窗户下玩五子棋。 难得清闲,乐得自在,差不多玩了半个时辰,才洗漱睡了。 祁隐想着她膝盖的伤,没有折腾她。 宁小茶睡了个美滋滋的素觉。 第二天醒来后,祁隐没在身边,一问才知去早朝了。 她也睡不着了,下床洗漱后,吃了早膳,正想叫刘英子过来说说话,就听香玉说:「主子,殿外有大臣求见。」 宁小茶立时想起祁隐昨天的话——安排礼部的大臣们跟她商议好相公评选活动的事。 「让他们进来吧。」 「是。」 香玉出去传人进来。 大臣们进来后,依次下跪行礼,报上了名头,分别是礼部侍郎许文松、礼部郎中方荣、礼部员外郎陆瞻行、礼部主事萧巡等人。 他们大多是宁小茶不熟悉的,原因也简单,他们官职太小,平日连上朝都是没资格的,她自然也见不到他们。 当然,现在见了,也一视同仁,都很客气:「各位大人无须多礼,都快起来吧。」 她含笑抬手免了礼,又赐了座位,让香玉奉上了茶水。 「谢贵人。」 礼部官员们默契道谢,依次入座。 宁小茶见他们坐下,也不急着说事,先喝了一杯茶,整理下心情跟措辞。 他们看她喝茶,也跟着喝茶。 场面莫名有些尴尬。 宁小茶喝完茶,尴尬地笑了笑,打破了沉默:「那个……皇上都跟你们说了吧?你们是什么想法?」 礼部官员们大多数都是小官,平日上朝都没机会,更别说见皇帝了,眼下是个机会,也都想得到皇帝的重用,自然一致点头同意:「教化百姓,本就为礼部重任,自然义不容辞。」 这话大而空。 宁小茶不是为了听漂亮话,就提醒了:「你们都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吗?」 礼部官员们互相看一眼,默契地看向了官职最大的礼部侍郎许文松。 许文松便递上了写好的奏摺。 香玉接过来,递给了宁小茶。 宁小茶打开看了,说是设立采郎官,各州县採选人品出众的好相公,最后汇总评选。 有可取之处,但也有弊端。 「一上来这么兴师动众的,很容易劳民伤财,不如就近选一个州县试点,再推广全国?」 「贵人英明。」 他们异口同声,默契恭维。 宁小茶见他们这样,还有些失望,当然,面上没表现出来,又笑问:「你们还有别的建议吗?」 她怕他们有所顾虑,鼓励道:「随便说。理不辨不明,事不议不清。诸位若有为百姓做事的决心,就大胆说。」 第664章 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礼部郎中方荣在她的鼓励下,出了声:「为免腐败,还需设立秘密监督小组。」 宁小茶深以为然,点头一笑:「自然。这个必须有。」 礼部员外郎陆瞻行见她这个态度,跟着出了声:「监督小组的成员可以引入女性监督员。」 这个点说到宁小茶心坎上了。 宁小茶没想到陆瞻行能这么开明,支持女性做事,惊讶之余,就很好奇:「为何?」 陆瞻行道:「既然评好相公,自然要从女人的立场、感受出发。」 宁小茶立时朝他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说得好。」 她也觉得女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是不是好相公,女人才有评判权。 一行人就这么商议了一上午。 宁小茶说的嗓子疼,也在头脑风暴中出了很多主意,引得他们连连称赞。 唯有相处加深了解。 许文松都对她另眼相看了:「贵人怜恤妇女,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5页 他不仅听说了她要开展好相公评选的事,还铲奸除恶,帮扶落难女性,并从自己的衣物用品里省出钱财,为广大女性做月事带。此事迹虽有些不雅,但也是闻所未闻了。从小见大,于细节处见人品性情,确实纯善。 「啊?」 宁小茶还挺震惊的——竟然能从许文松嘴里听到这种话。要知道他可是选妃、催生大军里的重要成员,平日里可不喜欢她了。 「许侍郎谬赞了。」 她谦虚一笑:「同为女子,将心比心。虽为女子,也应有达则兼济天下的气概。」 许文松听她这么说,更加欣赏她了。 他从位子上站起来,朝她一拜:「贵人英明。往日里竟然是臣偏见了。若有不敬,还望贵人容谅。」 宁小茶见他这个态度,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许大人言重了。你们一心为国,为皇上,我都明白的。」 她说到这里,也不厚此薄彼,看向众大臣,笑道:「各位大人都辛苦了。你们为国为民的心,我都明白。皇上也都明白的。」 说祁隐,祁隐就来了。 「微臣参见皇上——」 礼部官员们纷纷下跪磕头。 祁隐扫他们一眼,抬了下手,示意他们起来,同时,看向宁小茶,关怀道:「一直聊到现在?累不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们就行,不用亲力亲为。」 他心疼她劳神太久。 本就是给她打发时间的小娱乐,如果累到她,就得不偿失了。 宁小茶不知祁隐所想,但听他那么说,还是在礼部官员们面前,觉得他很不庄重,有失明君风范,就拽了下他的衣袖,眼神示意他注意言语,同时,嘴上说着:「不累的。既然我想为百姓做点事,自然要亲力亲为、多上些心的。」 祁隐更想她对自己上心,便替她赶人了:「你们聊完了吗?聊完的话,时间不早了,就都回去吧。」 「是。微臣告退。」 礼部官员们看出皇帝不想他们待在这里,就麻利儿退下了。 宁小茶也没挽留他们,就拉着祁隐的手,目送了他们出去。 祁隐等他们出去了,一把抱起她,坐到床上,亲昵着问:「你这是说了多少话,感觉嗓子都哑了。」 他这话一出,香玉听到了,忙端了茶水过来。 祁隐接了茶水,喝一口,捧着她的下巴就亲了上来。 「唔~」 宁小茶就这么骤然被偷袭了:这色胚! 第665章 我能干什么?你想我干什么? 色胚陪着宁小茶吃好午膳,就抱她坐到床上,先亲了下她的脸颊,又开始掀她的裙子,倒也不是有其他旖旎心思,而是想看她膝盖的淤伤。 宁小茶察觉他的念头,抓住他的手,制止他的动作,苦笑道:「阿隐,你这是一天三次,次次不落啊。」 她真的佩服他的记性,就一点小伤,他还看个没完了。 天知道他每次看,她都会想起马车上,真的要羞死人了。 祁隐不知她的羞涩,一脸认真地说:「我瞧瞧好了没。」 宁小茶压住他的手,回道:「快好了。快好了。」 祁隐一听「快好了」,那是更积极了:「既然快好了,那我更要看了。」 他显然心思不纯——如果她好了,那他就不用禁慾了。 宁小茶就防他这个心思呢,立刻按住他的大手,寻了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别闹。我下午还有事要跟刘姐说呢。」 祁隐听了,便问:「什么事?」 「正事。」 「什么正事?」 他追问起来。 她也不隐瞒,如实道:「她也不是什么严重的正事,就是刘姐下午要回家去了,我想叮嘱她几句话。」 祁隐很配合,点头道:「行,那你就叮嘱吧。」 他主动叫人去传刘英子过来。 刘英子就住隔壁的偏殿,来的很快,进来后,就看到皇帝抱着贵人坐在软榻上,忙跪下行礼:「草、草民见、见过皇上、贵人。」 她太紧张了,说话都有些颤抖。 祁隐尽量摆出温和的面容,招手道:「起来吧。她有几句话要交代你。」 刘英子躬着身,看他目光转向宁小茶,也跟着看向宁小茶,低头道:「贵人请吩咐。」 宁小茶看出她很惶恐,不想她在祁隐面前担惊受怕的,就简单吩咐了:「有三件事。首先是月事带定金,先给你五千两,你做一批出来。接着是你邻居家那个被火烧伤的女子,明日你可送她进宫就医。最后是那两家失去儿女的老人,劳烦你各送五十两过去。」 这都是昨天说好的事。 刘英子忙点头:「贵人放心,草民晓得了。」 宁小茶没再说话,看向了香玉,后者立刻走到刘英子面前,递上五千两银票,还有两个装着五十两银子的荷包。 「谢谢香玉姑娘。」 刘英子把银票、荷包接到手后,又朝宁小茶下跪磕头:「谢谢贵人。贵人菩萨心肠,草民定传达到位。」 祁隐见此,便摆了手:「退下吧。」 「是。」 刘英子忙应声退下了。 还没退出殿门,又被宁小茶叫住了:「等下——」 刘英子忙回头,神色紧张不安:「贵人还有事?」 宁小茶笑道:「你带着这么多银子,恐遭宵小惦记。我安排两个侍卫送你回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6页 「是。好。多谢贵人。」 刘英子再次下跪道了谢,才离开了。 宁小茶等她离开后,就想着军营那些女兵了。倒是可以选几个女兵去临时保护刘英子,以后派发月事带什么的,也都需要女帮手。哦,对了,还有那个好相公评选,也可以让她们参与其中。 想着,她就问了:「阿隐,我那些女侍卫挑选的如何了?」 祁隐已收到军营消息,回道:「已经选出了五百人。明天她们过来,你再挑选一两百人出来。」 宁小茶听了,满意一笑:「好。」 祁隐见她没事了,笑问:「现在能让我看看你的膝盖了吗?」 宁小茶摇头,在他伸手过来前,抱住了双膝:「不能。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祁隐见她这个防备姿态,直接一把抱起她,进了内室,放到了床上。 宁小茶坐到床上,依旧是抱紧双膝的防备姿态:「祁隐,你干什么?」 祁隐坐到她面前,笑得很危险:「我能干什么?你想我干什么?嗯?」 第666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宁小茶弱弱道:「我想你什么都不做。」 祁隐吓唬她,一边做出脱衣服的动作,一边凑近她:「那不可能。」 宁小茶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下午没事了?」 祁隐摇头:「没事。」 其实他有事,就是想逗她。 宁小茶不知他的坏心思,当即决定给他找点事:「我、我想听你弹琴了。你别闹,给我弹琴听。」 祁隐自然不会拒绝,但也推迟了:「不急。晚点给你弹。」 宁小茶不同意:「我现在就想听。」 祁隐岂会看不出她在躲避? 他不再逗她,恢復正经神色:「好了,别躲了,给我看看膝盖。我就看看你的膝盖。」 宁小茶见他神色郑重,便给他看了。 祁隐看罢觉得确实快好了,又取来药膏,给她抹上去,揉了会。 宁小茶没敢唿痛,当然,也没多痛了。 祁隐很快完事,给她整理好衣服,让人抱了古琴过来。 他给她弹《凤求凰》表明心意。 宁小茶听一半,点了曲子:「我想听《十面埋伏》,听说饭后听,有助于消化。」 祁隐觉得她不解风情,皱眉道:「我弹的《凤求凰》不好听吗?」 宁小茶连连点头:「好听。很好听。但我就是想听《十面埋伏》。」 祁隐不想弹:「杀气太重。不适合你听。」 宁小茶不以为然:「怎么不适合了?我们刚吃了饭,正适合听,都跟你说了,有助于肠胃消化的。」 祁隐见她这么说,也只能给她弹了。 宁小茶见他弹了,便躺到床上,乐滋滋听着《十面埋伏》,双腿开始蹬自行车。 她懒,也就在床上稍微运动下了。 祁隐看到了,觉得她在诱惑自己:那裙子落下来,衬裤单薄宽松,也落下来,就露出了两条修长白皙的美腿。她那么蹬来蹬去? 琴是彻底弹不下去了。 他站起来,勐然扑过去。 宁小茶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祁隐着迷地看她,真美,她这样美的样子是他造就的,独属于他,也只有他能看到。 他只是这么想想,就无比满足了。 哪里捨得真折腾她? 他还记得她膝盖的淤伤呢! 他拿出帕子,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汗。 祁隐看得怜爱心起,就想去亲她的唇。 他知道她更喜欢他的吻。 但宁小茶忙闭上嘴,不给亲。 宁小茶还很嫌弃自己身上的汗:「大白天的,说了不许闹我,你还闹我,瞧我这一身的汗。」 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祁隐也不生气,笑道:「都出汗了,不如再多出点汗?」 第667章 不会这么小气吧? 宁小茶忙摇头:「不要。」 她推开他,觉得身上黏煳煳的,很难受,便皱眉说要去洗澡。 祁隐听了,便让人去拎热水,等热水放好,抱她过去了。 宁小茶由他抱去了净室,随后,就过河拆桥了:「我自己洗。」 她可不想跟他共浴或者被他看着洗澡,他肯定要干坏事的。 「你先出去。」 她赶人。 他也不生气,宠溺着笑:「这么防着我呀?那我去忙了?」 宁小茶自然不会阻拦:「去吧。」 祁隐便真的去了。 他下午还有政务,本也没有胡来的打算。 宁小茶见他走得爽快,好一会还没回来,而进来的人是香玉,就问了:「皇上呢?在干什么?」 香玉如实说:「奴婢瞧着皇上是去了御书房。」 宁小茶:「……」 他这是生气了?说去忙真去忙了? 因为自己防备他?还拒绝他? 他应不会这么小气吧? 她还是在乎他的,不想他生气,就快速洗了澡,换了衣服,出去寻他了。 也是巧,在御书房看到了几个大臣,便知他是真的有事忙,便没去打扰,而是在皇宫闲逛了。 这一闲逛,不知不觉就逛到了泽恩殿。 一阵药草香入鼻。 她想到了段玉璋,随后就想到了刘英子口中那个烧伤的女人,差点忘了,要跟段玉璋说一下这件事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7页 想到这里,她就快速去了偏殿,寻段玉璋去了。 「给主子请安。」 泽恩殿偏殿的宫人看到她过来,忙上前给她行礼。 宁小茶简单摆了手,示意他们免礼,见他们低着头,跟在自己身后,似乎是跟着伺候她,便也没赶走,问道:「璋先生的眼睛如何了?他最近在忙什么?」 一宫人回着:「还是看不清。不过,隐约能看到人影了。」 宁小茶听得高兴:「能看到就好。起码行动便利了些。」 她希望段玉璋的眼睛能快些復明,如此,也好为她的不育想想办法。 不久到了偏殿里。 段玉璋正坐在桌案处,跟几个御医讲医药知识。 他自从盲眼之后,便不吝啬传授自己的医药知识,每天偏殿都会来很多御医听讲。 「微臣见过宁主子。」 御医们看到宁小茶来了,忙起身行礼。 宁小茶抬手免礼,淡淡一笑:「我跟璋先生有些话要说,你们先退下吧。」 「是。」 御医们应了声,拿起自己的医书、笔记等东西,陆续退下。 很快殿里就剩下两人了。 宁小茶看着对面坐着、一动不动的段玉璋,一时兴起,便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两下。 段玉璋的眼睛上还蒙着白纱,感觉到她的行为,苦笑道:「没那么瞎了。知道你在摆手。」 他不仅知道她在摆手,还知道她刚洗了澡,熟悉而诱人的香味一个劲儿往他鼻子里钻,让他控制不住地浮想联翩:这个时间点洗什么澡?她跟祁隐做了什么?为什么来他这里?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事?会是她不育的事吗? 他有好多问题,但他一个也没问出来。 她既然来了,那自然是她先开口。 宁小茶喊人重新端上茶水,喝了一口后,如他所愿,问了出来:「璋先生,我的不育问题,你有想出办法吗?」 第668章 他也就在乎她一人罢了。 段玉璋根本没有去想。 他一点不希望宁小茶怀孕,甚至卑劣地希望祁隐因为她不能生育而抛弃她。 当然,他面上装得医者仁心:「抱歉。怪我医术不精。」 宁小茶不知内情,有些失望,却也在意料之内,便挤出了笑:「璋先生谦虚了。你要是医术不精,普天之下,没人敢说自己精通医术了。」 她吹捧着,给他戴高帽。 段玉璋听多了类似的话,面上笑得云淡风轻:「谬赞了。」 宁小茶也跟着笑,目光落在他面前的茶杯上,随口夸一句:「你这儿的茶水不错。」 段玉璋笑说:「你喜欢就好。」 宁小茶挺喜欢的,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后,换了话题:「璋先生,我今日过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段玉璋料到她有事相求,笑道:「说说看。」 宁小茶便说了:「我这边有个姑娘,被大火烧伤了,明天需要你帮忙诊治一下。」 段玉璋还以为是别的事,没想到是这种小事,就没什么兴趣:「宫里多的是御医,我现在双目看不清,望闻问切也不方便,还是另请高明吧。」 当什么人都能劳烦到他吗? 他也就在乎她一人罢了。 宁小茶没想到他会拒绝,愣了一下,才道:「我更相信你。璋先生,女儿家留不得疤,你也知道的。你这样袖手旁观,跟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 她的道德绑架没成功。 段玉璋淡淡一笑:「我看不见,怎么救?好了,宫里御医不比我差,你可以多信任御医一些。还有,你为了这点事儿来找我,想过皇上的感受吗?」 皇上不会高兴她来见他的。 她相信他,而不相信皇上的人,不仅伤皇上的面子,也伤皇上的心。 她太单纯,似乎还不知道自己举动背后的意义。 当然,他点到即止,不会提醒太多。 至于他拒绝她? 他觉得他拒绝她,那么她就会多求一会他,自然就能多陪他一会,他太寂寞了,但其实也不全是寂寞,以往独居山洞、研究医术,多少年不见外人,也不觉得寂寞,好吧,他承认,他是想她了。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如他所料,见他拒绝,就继续求了:「皇上能有什么感受?他自然是很支持我的。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她这么说,实则是有些心虚的,哎,来之前,确实忘了跟祁隐说一声了。那人最小气、最爱吃醋了。 段玉璋再次委婉拒绝:「反正没有皇上的命令,我是万万不敢的。」 他做出谨小慎微的姿态。 宁小茶皱起眉,觉得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以前没少跟祁隐对着干,那时候怎么敢的?他就是拿乔了,摆谱了,不然,让他看个病患,他哪里会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 「不敢便不敢吧。我让皇上来请你。」 她也没耐心了,站起身就要走,当然,临走之前,还讽刺一句:「段玉璋,几天不见,没想到你变得这么胆小懦弱了。」 段玉璋:「……」 得,把人惹毛了。 他见她要走,立刻松了口,嘆气道:「唉,贵人的脾气见涨啊,竟然连个玩笑也开不得了。」 宁小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8页 开玩笑? 她听他这么说,觉得事情有转机,也就停了脚步,重新坐了下来:「你是跟我开玩笑?」 段玉璋笑着点头:「怎么?不可以吗?」 「自然可以。玩笑嘛,开玩笑好啊,活跃活跃气氛。」 宁小茶瞧着他的俊脸,也想开个玩笑了。 她余光看到旁边有墨汁,便伸手点了一滴墨,滴入他面前的茶杯里,然后,端起来,递给他:「璋先生,今日劳烦你帮忙,不,不对,一直以来,我都劳烦你帮忙了,不瞒你,我心里很是感激,来,我今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她催他喝了加了墨的茶水,既有小小的报復,也有试探他眼睛是否復明的意图。 第669章 你这是寂寞空虚冷了? 段玉璋隐约感觉她做了什么,但笑而不语,朝她伸出手,等着她把茶杯放到他的手中。 当茶杯交接,他如愿碰到了她的指尖,只一瞬间,她就像烫到了,快速收回手去。 他隐隐有遗憾,却又不知遗憾什么。 宁小茶不知他的复杂心境,看他端着茶杯靠近唇边,就要喝下去,内心一阵心虚:她是不是做错了?他都这么惨了,她还捉弄他?况且她今天还是来求他帮忙的,实在不该捉弄他。 这么一想,嘴上不经意地说了出来:「等一下,别喝了,你茶杯里刚刚落下一只蚊子。」 真是一个拙劣的藉口。 段玉璋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嘴角不由扯开一抹笑:果然,她对自己也没有那么狠心。 「给我吧。我给你换一杯新的。」 宁小茶说着,就把他手里的茶杯夺了过来,又拿起茶壶,给他重新倒了一杯。 「多谢贵人。」 段玉璋单手扶着下巴,歪头「看」着她,温柔地低喃着:「知己不需多,只问同不同。同心一人去,坐觉祁都空。」 宁小茶听着他的诗,打趣道:「这是什么意思?璋先生,你这是寂寞空虚冷了?」 「也许吧。」 段玉璋嘆口气,像是在吃醋:「我一人,自是不比你们一对儿恩恩爱爱、和和美美。」 宁小茶听了,想着他是个老单身狗,笑道:「你看上谁了?我让皇上给你赐婚。」 她忽略他的情意,觉得他也没那么喜欢她,顶多有点好感。 殊不知便是这点好感也够让段玉璋深陷其中了。 他听着心仪的女人说要让皇上给他赐婚,脸色一变,声音也冷了:「不用。这种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两人间的氛围骤然冷下来。 宁小茶见他不高兴,想着明日有所求,便改了口:「如果璋先生觉得寂寞,养条狗怎么样?我改日给你弄只漂亮狗狗陪着你,好不好?」 刚好你看不见,还能给你引路呢。 这话有些戳人痛点了,她忍住了没说,而是快速将新倒的茶端给了他。 段玉璋端着茶杯,摩挲着茶杯的花纹,心情渐渐平復,便喝了一口茶。 茶水清香,也能消气儿。 他没有回她的话,显然是对养狗没兴趣。 宁小茶觉得他难伺候,也有些坐不住了,想着事情说的差不多了,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那个……就这么说定了,璋先生忙吧,我不打扰了。」 她起身想走人。 但才走一步,就听段玉璋说:「我不忙。我巴不得贵人多打扰一会。贵人走的这么急,难道我是什么豺狼虎豹不成?」 他难得见她一次,还是想着跟她多待一会儿。 宁小茶见他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好又退了回去,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璋先生说笑了。怎么会呢?」 她隐约觉得璋先生不想她离开,又想着他刚刚的诗,看来是真的寂寞了? 寂寞的段玉璋又沉默了。 他在感情上,算是笨拙的,不善言谈的,一时也不知跟她说什么。 宁小茶讨厌沉默,便胡乱找着话题,跟他寒暄着:吃住如何,有没有别的需要。 「璋先生,有什么需求你尽管提。」 她的声音轻快而热情。 段玉璋感觉着她的热情,心情好了很多,其实,他不像弟弟、叶蝉那么贪心,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多说说话,听听她的声音,就很满足了。 想到弟弟,他的眉头皱起来,出声道:「贵人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提了。我想知道我弟弟如何了。」 第670章 让他感觉受到了背叛。 段玉卿是宁小茶的噩梦。 这个她竭力遗忘的人,他提出来,简直是往她心头扎针。 她的脸冷下来,回道:「不清楚。我从不过问政事的。」 段玉璋看着她的冷脸,知道她想起了弟弟犯下的恶行,也知道不该再问下去,但他人在深宫,消息闭塞,真的想知道弟弟的消息。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他知道她心肠软,就说些煽情的话:「我当年为了琅鸢皇后,抛下他多年,弟不教,兄之过,我会为他赎罪的,所以,就劳烦贵人帮我问问他的情况吧。」 宁小茶一直以来得他多次救助,包括她的不育问题,还需要他,只能应下了:「知道了。我尽力。」 她丢下这两句话,走的干净利落。 段玉璋没再挽留,捏着茶杯的手,缓缓握紧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9页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是长兄,哪里能看他走歧路而不顾? 宁小茶回了干正殿。 殿里香菸裊裊。 殿外候着宫人、侍卫们,见她回来,纷纷行礼:「主子万福金安。」 宁小茶点了头,正要踏进殿里,一宫人小声提醒:「主子,皇上、皇上在里面呢。」 看他们这噤若寒蝉的模样,便知祁隐的心情很不美妙了。 看来她私下去见段玉璋的事,还是让他不高兴了。 哎,这个心比针眼还小的男人呀! 都老夫老妻了,也不知他怎么还没安全感。 她嘆口气,整理了下心情,迈步进去了。 「你还知道回来。」 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 宁小茶闻声看去,就见祁隐坐在软榻上,一副刚刚割地赔款的郁闷模样,而说出的话,显然透着兴师问罪的意思。 她是有些心虚的,毕竟细抠还真是她不对,只能垂死挣扎一下,可怜兮兮地说:「我就是想帮帮那个烧伤的女人。」 祁隐听着她的解释,还是生气,反驳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救人,但为什么不叫御医?一个烧伤,御医还没看过,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治不好?直接寻到段玉璋面前,小茶,你是多不相信宫里的御医。」 她可知她不相信御医,就像是不相信他,让他感觉受到了背叛。 尤其段玉璋对她动机不纯。 「没有。你想多了。我就是四处闲逛,不知不觉就逛到了他那里,想着我身体不育的事,就问他有没有主意,顺便提了句让他明天治疗一下被烧伤的女人。」 宁小茶解释着,走过去,往他腿上一坐,装出一副气咻咻的模样:「再说,这种事就该让他忙活。宫里不养闲人,他还得替他弟弟恕罪呢。」 她抱着他的脖颈,亲了下他的脸颊,很自然而然地说到了段玉卿,然后,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对了,有段玉卿的消息吗?他死了没?」 祁隐没回答,低眸打量她,目光很深邃,像是能看穿她的心。 宁小茶被他看的头皮有些发麻,心也慌慌的,面上则竭力装得自然:「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祁隐没有直接回答,但一语中了核心:「是他让你问的?」 这个「他」自然就是段玉璋了! 宁小茶:「……」 草,他这洞察力、敏锐度,简直了! 第671章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宁小茶被戳穿了心思,一阵脸红髮热,感慨自己小心翼翼还是没能逃过他的法眼。 哎,他至于这么小气么? 一点面子不给她。 她蹙起眉,羞恼地说:「我不能好奇一下吗?他可是我的仇人!我有权知道仇人的死活!你不想说就不说!」 祁隐:「……」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火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明明是她的错,怎么感觉像是他做错了? 不过,他不想和她吵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漫入喉管,情绪慢慢恢復稳定,千言万语化为一句温柔的嘆息:「小茶,你知道我对你的心。」 他爱她入骨,不想她被人觊觎,一想到段玉卿曾害他差点失去她,他的内心就恐慌不安到抓狂。 现在段玉璋还在宫里,虽然隐藏的好,但他知道他对宁小茶也用心不良,他们兄弟俩都是不是省油的灯,还都是医术高手,正是他的知识盲区,他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万一段玉璋也给她下点乱七八糟的药怎么办? 「我知道的。阿隐,我只爱你的。」 宁小茶迎着他深情的目光,心里甜蜜蜜,面上还是倔强模样,不肯低头。 他的爱依旧是窒息的,她也学着在他窒息的爱里生活,但偶尔还是崩心态。 祁隐也是高超的主宰者、控制狂,总能在宁小茶崩心态的时候,恰到好处的退让,就像这刻,他吻着她的耳垂,低喃着:「段玉卿没死,他好得很,跟在敬王身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宁小茶见祁隐这么说,顿时义愤填膺了:「啊?这天道何在啊?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她虽然有替段玉璋打探消息的意思,但是打心眼里希望段玉卿过得不好,如今听到他混的风声水起,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别提多噁心了。 祁隐见她一脸嫌弃,想着她这样讨厌段玉卿,自然好心情:「你看,我就不该说的吧?本就是个扫兴的人物,提他都坏心情。」 宁小茶没反驳,点着头,神色郁郁趴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受伤求抱抱的乖怜模样。 祁隐便轻拍她的后背,趁机说:「小茶,你太善良了,我真怕你被人利用,那段玉璋和段玉卿是血脉至亲,尤其段玉璋是非不分,特别护犊子,难保不会做出一些伤害你的事情,你离他远些。」 他承认他的这些话夹带私心,但都是肺腑之言,那段玉璋亦正亦邪,真的很危险。 宁小茶明白祁隐的担忧,毕竟有前车之鑑,也是很谨慎的:「嗯。我知道。我以后会小心的。」 祁隐见她这么听话,便乘胜追击,亲了亲她柔软的长髮,继续说:「小茶乖,以后不准私下去见他。」 不准这个词就有些刺人的心了。 宁小茶皱起眉,觉得他这霸道的毛病又犯了,忍不住嘟囔道:「这不让,那不准,我以后还有自由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0页 她被宠溺惯了,脾气很大,就是一只爱炸毛的猫。 当然,祁隐也能安抚住。 「小茶,我只是担心你。」 「只是担心?没有别的心思?」 「什么心思?」 「鬼知道你什么心思?」 「我没什么心思。」 「我信你的鬼话。」 她含羞带怒地朝他飞眼刀。 祁隐宠溺一笑,再次退让:「好吧,我只对你有这些心思。」 第672章 阿隐,我好想有个宝宝哦。 宁小茶伸手点点他的心脏,娇哼着:「反正你这小心思要不得。」 祁隐听了,装着傻,逗她:「我这小心思是什么?小茶,我不知你说的什么。」 宁小茶觉得他明知故问,也不回答,换了话题:「你政务忙完了没有?」 这话就像是家长问贪玩的小孩子:你昨夜写完了没有? 大煞风景。 祁隐正抱着她,享受着温香暖玉抱满怀的滋味,自然不想去处理政务,就装着没听见。 奈何宁小茶见他不说话,就知道他还有政务,当即就要离开他的怀抱:「只顾着欺负我。一国皇帝,你这是荒废政务,还不去忙?」 她不知自己就像鸡娃的家长,看不得小孩子玩一会。 祁隐在她身边也是个贪玩的小孩子,把她按回腿上,哄着:「不急。再玩一会。」 「不行。忙完了,再玩。」 宁小茶就这么推推嚷嚷,把人赶去处理政务了。 祁隐这一走,直到天很黑了,才回来。 他一回来,还没进殿,就开始喊人:「小茶,小茶——」 就像是放学回家的孩子,闹嚷嚷的。 但没得到回应。 一问才知宁小茶去偏殿了。 偏殿养着两只兔子。 一只是宁小茶的兔子,一只是雪狼的兔子。 说到雪狼的兔子,还是个怀了崽的母兔子,今儿竟然下崽了。 宁小茶一听宫人禀报就乐了,立刻过来看刚出生的小兔崽崽。 祁隐寻过来时,就见她蹲在兔子窝旁,粉白色的衣裙铺散在地上,像是绽放了一朵白荷,那一头浓密的长髮披散着,髮髻点缀着翡翠步摇,随着主人的小动作而晃个不停。 真的很可爱。 他走过去,直接蒙住了她的眼睛。 宁小茶想说「香玉别闹」,但摸着那双手,那么宽大修长,分明是男人的手。 「阿隐!」 她拽下他的手,回头看他,笑眼弯弯:「我就知道是你。」 其实这可好猜了,这宫里不说男人,便是女人也不敢捂她的眼。 但祁隐还是很高兴,拉她起来,直接拦腰公主抱,准备抱她回去。 他对兔子没什么兴趣。 兔子哪里比得上她可爱? 「等下——」 宁小茶挣脱出他的怀抱,拉他蹲下来,神秘兮兮的语调儿:「这兔子生崽崽了。好能生啊。一窝七个崽崽呢。」 她说着,从旁边筐子里拿几片菜叶子引开母兔子,示意他快看。 祁隐一看,就觉是一窝肉嘟嘟的小老鼠,没长毛,浑身发红,实在没有什么美感。 宁小茶看出他眼里的嫌弃,就解释:「哎,你别看它们现在不好看,等长毛了,毛绒绒的一小团,就掌心那么大,会可爱到爆的。」 她解释的时候,很激动,动手比划着名,表情鲜活,眼神发光,落入祁隐眼里,觉得她已经可爱到爆了。 他没忍住,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宁小茶不妨被亲,俏脸迅速烧了起来:他、他怎么一言不合就亲吻!还是在动物面前! 「吱吱吱——」 兔子像是没眼看了,直接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了。 祁隐也没吻太久,就松开了她,然后,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含笑:「你最可爱。宁小茶,这世间,你最可爱。」 宁小茶听多了情话,但他这样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是让她不好意思。 她满面羞涩地低下头,转开话题:「我现在不知为何看到任何小生命都觉得欢喜。」 不论是新出生的兔子崽崽,还是刘英子的几个孩子,都欢喜的紧。 似乎在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之后? 想到自己不能生育,她的心情就黯然了:「阿隐,我好想有个宝宝哦。」 祁隐已经感觉到她澎湃的、不知何处安放的母爱了,说实话,每当她提到孩子,他都是吃醋的,感觉孩子还没出来,就开始跟他抢她了。 太不讨喜了。 他不喜欢小孩子,却又不想表现出来,就厚脸皮地说:「那你把我当宝宝吧。我在你这里还没长大,还是个宝宝呢。」 第673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宁小茶察觉到一道火热而专注的视线,一抬头,就发现祁隐眸中填满了欲色,俏脸腾得就红了,虽然有过更亲密的事,还是有些不习惯,露出了小女儿的娇羞。 更何况此刻还有宫人们在场呢。 「你看哪里啊。」 她娇嗔着,想到祁隐刚才说要当「宝宝」,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羞耻了! 她红着脸,嘟着嘴,剜了他一眼:「你那都是什么话?净胡说。」 「我没胡说。」 祁隐满眼宠溺地看着她,觉得她更加可爱,那气鼓鼓、含羞带嗔的模样勾得他心痒痒。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1页 「遮什么?你还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 他喉间传来低沉的笑,同时,一个用力,轻松把她抱了起来。 宁小茶身体陡然升空,吓了一跳:「你干嘛?我还要照顾兔子呢!」 她在现代拍戏时,剧组里甚少有男演员把她抱起来,她那时还引以为憾,没想到穿越而来,天天被他公主抱,都抱得她腻歪了。 祁隐不知她的心思,笑道:「就这么喜欢那些小傢伙?好了,乖,这些事让宫人们去做,至于你,有更重要的事。」 他的眸子精亮,显然藏着不怀好意的笑。 不过,看向王敏时,又是一本正经的帝王模样了:「王敏,重赏养兔子的宫人。」 「是。」 王敏应声。 很快宫人们跪了下来:「谢谢皇上。谢谢贵人。」 他们目送皇上把人抱去了,心里纷纷羡慕着宁小茶的好命。 皇上真的太宠她了。 祁隐抱着宁小茶回了干正殿。 殿里灯火通明。 宫人们也准备好了晚膳。 祁隐见了,抱着她去了净室。 两人洗了手,相对而坐,开始享用晚膳。 晚餐很丰盛,都是宁小茶爱吃的饭菜。 祁隐照旧一直给宁小茶夹她喜欢的菜,很快就把她面前的饭碗夹成了一座小山。 宁小茶对此,心情很复杂:「可以了。我吃不完的。」 祁隐笑道:「没多少。慢慢吃。」 两人吃了一刻钟。 祁隐见她吃好了,便抱她去了床边,二话不说,又去撩她的裙摆,想着检查她膝盖的淤青。 宁小茶知道他一天必检查三次,便随他去了。 当衣裙撩开,祁隐发现她膝盖的淤青好了。 原本愧疚的心情迅速消散。 他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守了好多天的猎物,终于可以下嘴了。 宁小茶知道他需求旺盛,禁慾这几天也不好过,还是心疼他的。 哎,自己的男人,总得餵饱啊。 但餵饱前,就提醒了:「谨记教训,再弄出淤青,你又得禁慾了。」 祁隐点头应着,让人放热水,等热水好了,就抱着她去洗鸳鸯浴了。 浴桶很大,能容纳四五个人。 热水冒着热气,上面漂浮着宁小茶最爱的玫瑰花瓣。 当两人下了水,心爱女人的体香伴着花瓣的香气,漫入祁隐的唿吸里,让他只想着放纵、堕落。 他也确实堕落了,搂着她,就想亲。 宁小茶不喜欢在水里「扑腾」,就摇了头:「等等。不方便的。你好好洗,先不要动手动脚的。」 她推开他,缩成小小的一团儿,只露出脑袋,连白嫩光滑的双肩也隐藏在玫瑰花下,下巴也在玫瑰花里若隐若现,许是离水太近,热气蒸腾着,俏脸红艷艷的,像是喝醉了,黑曜石般闪亮的狐狸眼迷离着,一副春情荡漾的勾人样子。 祁隐被她勾得唿吸粗重,声音也沙哑了:「小茶,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宁小茶还不知他的歪理儿? 不过,她也好奇他能说出什么歪理儿,就问了:「我的表情怎么说的?」 第674章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祁隐很认真地说:「你的表情说,你很需要我。」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宁小茶听得怀疑人生,羞恼道:「你胡说!我没有!你满心色慾,所以看谁都不清白。」 祁隐不辩驳,点着头:「嗯。我不清白,我满心色慾。」 他控制不住地扑向她,像是野兽精准扑向猎物,这猎物养的那么娇软甜美,可不就拿来吃的? 宁小茶想要推开他,奈何身体被热水泡得软绵绵的。 祁隐还是如狼似虎的吓人。 宁小茶瞪他:「你能不能节制一点?」 祁隐才收敛自己,抱着她,躺下睡了。 当然,没睡着。 他看着她美丽的睡颜,又想到了段玉璋。 一想到段玉璋更睡不着了,恶性循环之下,索性下了床,去净室沖了冷水澡,换了衣服,一个人出去了。 夜色深深。 段玉璋躺在床上睡着觉,自从盲眼之后,感官变得更加灵敏,睡眠也变得很浅,有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他吵醒。 是以,当殿门轻轻推开,他就醒了。 夜风吹来男人的气息,他一嗅,也嗅出了来者的身份。 正想着来者的意图,一道寒冷的白光从眼前闪过,随后,一柄长剑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没蒙着白纱,眼睛看着来者,依旧是看不清,只看到是个修长劲瘦的身影。 「你就是段玉璋?敬王派我来救你。」 来者以一副粗犷的语调,隐藏着自己的真实声音。 段玉璋听着,想着他的意图,配合他的「游戏」,回道:「你走吧。不必救我。我也不会跟你走。」 「这是段玉卿的意思。你不要你弟弟了?」 「不要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生是祁国人,死是祁国鬼。」 「当真?」 来者愣了片刻,架在他脖子的剑微微用力以致流出了血:「你这是跟敬王为敌了?你弟弟说了,如果你不去帮他,就是跟他为敌,让我直接杀了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2页 段玉璋眼睛一闭:「那你就杀了我吧。」 他一副无所畏惧、英勇赴死的模样。 祁隐瞧得无趣,收回手中的剑,声音恢復正常,冷笑道:「段玉璋,你早认出是朕了吧?真是会装!还生是祁国人,死是祁国鬼?说出这种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段玉璋确实早猜出来者是皇帝了,毕竟他的身形、气味,他都是了解的。他一进来,他虽然看不到,但也将他认了出来,并且当机立断配合他,陪他玩「游戏」。 不过,虽然是「游戏」,但他的话是真的。 「皇上明鑑,我对祁国一片忠心,天地可鑑。」 他确实不忠于他祁隐这个皇帝,但他忠于祁国,如果他弟弟真的派人来救他,他也是这样的说辞。 祁隐不知他的心理活动,满眼厌恶,讥讽道:「你要是忠心,当初就该大义灭亲,早些除掉你弟弟!」 段玉璋听到这话,皱起眉,驳斥道:「我不是圣人,皇上也不是,将心比心,你能对宁小茶下得了手吗?」 第675章 同是心头爱,谁比谁高贵? 他竟然敢提宁小茶! 祁隐觉得他简直是在侮辱小茶,火气腾得一下窜上来:「就你弟弟那种货色也配跟她相提并论?」 这就是人身攻击了。 段玉璋确实是个护犊子的,眼眸里淬着冰冷,丝毫不肯让步,反问道:「怎么不配?同是心头爱,谁比谁高贵?」 祁隐凉凉一笑:「真该让小茶听听你这蠢话!」 段玉璋听到宁小茶,表情僵了一下,但依旧是强硬的态度:「当着她的面,我也会这么说。」 「你!」 祁隐被他怼住了,一时气极,差点拿剑砍了他。 段玉璋见他这么生气,便缓和了语气,不过,说话还是刺激人:「皇上,说真的,你的爱没有原则。总有一天,宁小茶会厌恶你的。」 祁隐最怕宁小茶厌恶他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爱很霸道,经常让她感觉不舒服,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因此,段玉璋这么直接点出来,就是戳他的痛点了。 他心里痛,嘴上硬:「你多虑了。她不会。她最爱我了。你说我的爱没原则,那是你不够爱她罢了。」 对,是这样,他段玉璋之所以这么清醒,就是因为他没那么爱她。 「也许吧。」 段玉璋嘆息一句,想到了弟弟,其实弟弟爱宁小茶,也是没原则的,不然,也干不出那些事儿。 「总之,你离她远点!别逼朕杀了你!」 祁隐丢下这句狠话,离开了。 他拎着剑来找茬,没想到败兴而归,还带了一肚子的闷气。 不过,回到殿里后,看到宁小茶正甜美睡着觉,心情就好转了。 他看到她,总是心情愉悦的。 有什么比心爱的女人在床上更让人愉悦的事? 他放下剑,躺到床上,欣赏着那浓黑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阴影,那红润的嘴唇格外饱满诱人,一张睡颜恬静美好,饱涨的胸口因为唿吸起伏着,又勾起了他的色慾。 但他忍住了。 她唇角弯弯,甜美笑着,应是做了什么美梦吧?与他有关吗? 他安静想着、看着、笑着,不忍心打搅她的美梦,干脆连被子带人一起抱在了怀里。 她那么好,他不需要原则。 他们会永远相爱,相伴到老。 翌日 日上三竿。 宁小茶醒来后,自然没看到祁隐的身影,一问香玉,如她所料,去上朝了。 哼,算他有正事要忙,不然,定要跟他秋后算帐! 瞧瞧她的老腰老胳膊老腿,像是散架了一般,他真的是折腾死她了! 她蹙起眉,扶着酸疼的腰,皱巴着俏脸,龇牙咧嘴地哼唧着哎哟哎哟。 香玉看她这样,忙问:「主子,您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御医?」 宁小茶见她误会了,红着脸,赶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没事!」 她躺回去,又歇了一会,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在香玉的伺候下,洗漱、换衣、吃早膳。 说是早膳,都快要成午膳了。 宁小茶正美滋滋吃着,就听宫人来报:「主子,刘英子来啦。」 是了,差点忘了,刘英子今天要带那名烧伤女人进宫看烧伤的。 她想起这事,也顾不得吃了,忙搁下筷子,让宫人把饭菜撤了,然后,一边拿帕子擦着嘴,一边点头说:「嗯。让她进来吧。」 倒要亲眼看到感人爱情故事的女主人公了。 她还挺期待的。 第676章 可怜的姑娘,真是受大罪了。 刘英子很快进来了,身上依旧是老气的灰色布衣,袖口还打着一个补丁,不过,气色好了很多,皮肤红润透光,眼里也满是笑意。 显然,远离渣渣相公,焕发了生机。 宁小茶看到她这个状态,打心底里为她高兴。 刘英子是为铁匠一家高兴,一进殿,就磕头:「贵人万福金安。」 她身后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也跟着跪下磕头,齐声道:「贵人万福金安。」 然后,一直保持着跪下磕头的姿势,不敢抬起头来。 刘英子来之前提醒过他们,皇宫规矩重,没有贵人允许,不能乱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3页 宁小茶大概明白他们的惶恐,笑道:「都起来吧。你们夫妻二人不用拘谨。香玉,赐座,上茶。」 「是。」 香玉应声,让人搬来三张椅子,请他们三人坐下用茶了。 宁小茶在这期间,就打量着夫妻二人,先说男方,古铜色的皮肤,端正的国字脸,身材高壮,一身糙汉气质,看着便很有安全感,总之,绝对是很多女人想嫁的类型。 而女方? 女人戴着黑色面纱,看不出具体相貌,仅从身段来看,上凸下翘的,是个美人身段。 「贵人,这两位便是我说的人。」 刘英子为宁小茶介绍:「方驰、田小莲。」 方驰被刘英子点了名,想着此行是为给妻子治疗烧伤,内心很感动,又跪了下来:「贵人大恩大德,草民必谨记在心。」 田小莲见相公跪下来,也跟着下跪起来,小心翼翼道:「民妇田小莲,多谢贵人再造之恩。」 宁小茶听着他们感恩的言语,心里沉甸甸的:她这还没给她治疗呢。也不知能治疗到什么程度。他们感谢的为时过早了。 「举手之劳,无需言谢,都起来吧,等治好了,再谢也不迟。」 她抬手叫两人起来,又转头吩咐香玉:「去请御医跟璋先生过来。」 「回主子,奴婢已经派人去请了。」 香玉一见刘英子带人来了,就提前派人去请了。 宁小茶听了,点头一笑,又看向了夫妻二人。 夫妻二人已经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坐回了原来的位子。 便是坐在位子上,夫妻二人也是牵着手,眼睛不离开彼此,可见感情之深厚。 宁小茶乐于见人秀恩爱,瞧了一会,目光就被田小莲手腕的烧伤吸引了。 不仅是她的手,还有她的脖颈,哪怕她戴了面纱,还是遮掩不住大面积的烧伤,不难想像那衣服包裹下的躯体,还有多少烧伤。 可怜的姑娘,真是受大罪了。 田小莲不知宁小茶所想,看她一直盯着自己,就很紧张,如坐针毡一般扯着自己的衣服,想要遮掩那些丑陋的烧伤。 她向来是为烧伤而自卑的,如今面对着貌美如花的宁小茶,更生自惭形秽之感。 宁小茶看出她的不安,便移开了目光,安抚着:「你不要怕。我这边很多良医,一定帮你治好了。」 「谢谢贵人。」 田小莲红了眼,落下泪来,同时,解释着:「民妇不是怕治不好,而是怕身上的烧伤吓到了贵人。」 原来如此。 倒是个善良体贴的姑娘。 宁小茶最是心疼这些善良温柔的女子了,暗暗希望段玉璋定要帮她治疗好了。 想段玉璋,段玉璋就来了。 第677章 她是万万活不下去的。 段玉璋来的时候,眼眸上照旧蒙着一层白纱。 他不熟悉干正殿的路线,便由两个宫人搀扶着他,为他指着路。 宁小茶看到他来,立刻给他戴高帽:「你们看,这位就是段神医,一双妙手,化腐朽为神奇。」 田小莲得知他是神医,满眼意外,显然没想到是个盲眼神医——他都看不到,能治疗好她的烧伤吗? 包括方驰跟刘英子,都面露惊讶,心里生出相似的想法:这、这是神医?他连自己都治不好,还看不见,能成吗? 宁小茶看出他们的怀疑,便上前扶住段玉璋的肩膀,解释着:「段神医的眼睛是后来出了点意外,他已经在治疗了,也快好了。你们尽可以相信他。」 她都这么说了,方驰跟田小莲哪里敢不信? 再说,贵人是做好事,想着帮他们,无论能不能治好她的烧伤,这份心意他们都是要感恩的。 「嗯。谢贵人。」 田小莲又跪下给宁小茶磕头。 宁小茶把她搀扶起来,拉到了段玉璋面前,催着:「快,让他给你瞧瞧。」 段玉璋被宫人扶着坐到了位子上。 田小莲走到他面前,解下面纱前,回头看了眼宁小茶,神色忐忑:「民妇容貌丑陋,贵人要不要迴避一下?」 宁小茶听了,摆手一笑:「不用。不用。我的胆量还不至于那么小。」 田小莲见她这么说,便解下面纱,露出了脸上触目惊心的烧伤。 这烧伤蔓延了她的半边脸,不仅是凹凸不平,颜色还是黑白混在一起,疤痕层生,像是皲裂的树皮,对比另外半边完好的脸,那皮肤水嫩光滑,更显得可怖。 真应了那句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宁小茶瞧着这张可怕的脸,惋惜道:「你的五官很好,皮肤底子也很不错,如果没有烧伤,定然是个大美人。」 田小莲一听这话,眼泪就落了下来,内心也泛起了委屈:是啊。以前的自己多么美丽动人。尤其是那身白皙嫩滑的好皮肤,十里八村的女人都羡慕的不行,结果,一场大火,变成了这副模样。 如果没有美丽过,丑陋些也能忍受。 但她还年轻,才二十岁,一夜从美人变成丑八怪,哪里受得住? 如果不是相公深爱着她,她是万万活不下去的。 但是,就算活下去了,内心也是不甘的,很想回到从前。 「求神医救我。」 她朝着段玉璋跪下来,哭道:「神医如果能治好我的脸,小莲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4页 方池看着心爱的妻子哭泣,抬手就打自己的脸:「贵人,神医,都是我的错,是我喝醉了,打铁出了意外,不然,小莲也不会变成这样子。都是我的错。我该死。」 他打自己「啪啪」响,一点不留情,一张脸迅速就鼓了起来。 田小莲见他打自己,忙上前拦住他的手:「别胡说!是我不懂打铁的流程,想帮你的忙,才出了意外,不关你的事。」 夫妻二人是真的恩爱,都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以求对方好过些。 宁小茶看到这里,很是动容,便对段玉璋说:「你瞧,他们这般情深,你一定要帮帮他们。」 段玉璋瞧不见,仅靠听、靠想、靠思索,回道:「他们既然这般情深,自然不会为皮囊所影响。」 他还真想看看一个男人能爱一个毁容的女人多久。 第678章 他感觉自己被她背叛了。 时间是检验真心的标准。 但真心经不得检验。 谁不想有一副好看的皮囊? 便是爱上人品,那好皮囊也是锦上添花,支持一段感情走得更长远。 「话不能这么说。」 宁小茶反驳道:「谁说女孩子就必须女为悦己者容了?我们想漂亮,想变美,也是可以美给自己看的。」 段玉璋:「……」 他反驳不了这话,便沉默了。 恰在这时,御医们来了。 「见过贵人——」 御医共有三人,纷纷跪下要行礼。 宁小茶忙摆手道:「免礼,免礼,你们来得巧,快给她看看烧伤。」 段玉璋见她转眼围着御医们转了,心里就不舒服了:「宁小茶,你这是不信我啊。」 请他过来,还叫来御医,她也没那么相信他啊! 他感觉自己被她背叛了。 宁小茶见段玉璋这么说,知道他这种人才很高傲,怕他一气之下不干了,忙解释:「哎,你误会了,我没有不相信你,我让他们来,就是想着,嗯,那个集思广益,多多交流,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我也是为了患者考虑。」 她内心是有些焦急的:这人是她让带来的,可不能给了人希望又让人失望呀! 「你最厉害了。这皇宫谁不知道你最厉害了?你可是天下闻名的神医。」 她低声吹捧着,还动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撒了个娇,又觉得不像话,便咳嗽两声,恢復正经,改为催御医去了:「你们看着她的烧伤,可有诊治之法?」 御医们自然是比段玉璋积极多了。 三人对着田小莲望闻问切一番后,就聚在一起讨论,大概讨论了一刻钟,选出了一个御医代表,出声道:「回贵人,这姑娘的疤痕面积太大,时间也长久,想要完全恢復如初是不可能的,慢慢调养,或可好转一些。」 这话说的很明显,就是治不好了。 田小莲听到这话,就像是判了死刑,脸上顿时闪过失望、难过的神色,眼泪也簌簌落了下来。 方驰忙搂着她安慰:「小莲,别伤心,便是治不好,我也不会嫌弃你的。真的,我发誓,如果我对你有二心,就让我——」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田小莲捂住了嘴:「你别说傻话!」 宁小茶瞧一眼恩爱的小夫妻,对于御医们诊治的结果很失望。 无怪乎她第一反应想到段玉璋,果然还是要靠他。 「你怎么说?」 她朝段玉璋投去期待的目光。 段玉璋没说话,感受着宁小茶希冀的目光,很贪恋,就想她多看他一会儿。 御医们也看向他,希望从他这里得到新的感悟。 他们这些天也没少从他这里学习医药知识。 「段神医,你有方法吗?」 「还请段神医解惑。」 「是啊!段神医,你快说吧!」 御医们纷纷催促着,比宁小茶还心急。 段玉璋见他们这样催促,也不想让宁小茶不开心,便不再卖关子,悠悠出了声:「方法肯定是有的,就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田小莲一听事情有转机,眼睛里立即有了亮光,激动道:「段神医,只要能治好我的烧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第679章 余生这么活着,太可悲了。 段玉璋看向她,提醒道:「这个方法需要你吃很多的苦。」 田小莲果断说:「我不怕吃苦。」 段玉璋详细说了:「那你听着,我要拿着刀,生生剥去你烧伤的皮肤,再抹上我的药,腐肉生肌,过程中,你的脸会再次像火烧一样痛苦,而生出新肌肤的过程也会特别痒,你会想用手抓挠,但是,一旦抓挠,皮肤就会溃烂,继而功亏一篑。」 这番话把在场的人都吓到了。 他们都张着嘴,目露惊愕:这种法子也太过残忍了! 方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态度很坚决:「不行!我不能让我的妻子受这种苦,绝对不行!」 田小莲是心动的,忙按住他的身体:「你冷静些!」 段玉璋感觉到她的心动,继续说:「如果你熬过这番苦,皮肤恢復如初的机率也只占一半。不是更好,就是更差,这就像是一场赌,你敢赌吗?」 田小莲有一瞬的犹豫。 也就是这短暂的犹豫,方驰再次出声拒绝:「不!我们不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5页 一半的机率太低了。 过程也太受苦了。 他真的不忍妻子受苦。 其实像她现在这样,他也不嫌弃的。 但田小莲跟他想法不同。 她看着丈夫英伟的相貌,壮硕的身材,真的特别有男子气概。当初自己容貌姣好,能配得上他,左邻右舍也都说他们很登对,但自从她烧伤以后,总有些寡妇、未出阁的小姑娘惦记他,虽然她知道他内心坚定地爱着她,但还是很有危机感。眼下她还年轻,身材还不错,身体还有活力,关了灯没什么,但以后呢? 再说,她也忍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她已经好久不敢看镜子了。 余生这么活着,太可悲了。 那么多大夫都没办法救她,如今有机会,说什么也要试一试。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于是,她目光坚定地说:「段神医,我赌!无论机率多大,我都赌!」 方驰不同意,满眼担忧,急声道::「不行!听话,小莲,你这太受罪了,咱们回家,不治了,我一定对你比以前更好!你信我!」 他紧抓着田小莲的手,要拽她离开。 田小莲是个弱女子,自然挣脱不开,就用力摇头,神色很激动:「不要!我不走!我要治!我受够了别人的指指点点!我不要做个丑八怪!相公,你放开我,我是铁了心要治好烧伤,你不要再劝我了!」 方驰见她如此执拗,知道她确实特别在意邻居们对她的指点,经常背对着他抹眼泪,一时心急,言语就极端了:「那好,我这就回家,也把我自己烧伤,我陪着你,看谁还敢说什么!」 说着,便蛮牛一般往殿外走。 田小莲见他要做傻事,赶紧拉着他:「你胡说什么!不要乱来!」 在场的人也纷纷出声劝解: 「年轻人不要冲动!」 「身体髮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 「是啊!别干傻事!」 …… 御医们挡在方驰面前,试图劝住他。 宁小茶看到这里,内心被深深触动: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天,真好,原来除她之外,还有女子遇到这般神仙爱情! 她为这般神仙爱情而动容,再次看向段玉璋,给他戴高帽:「璋先生,我知道你定然还有别的好法子。你就帮帮他们吧。眼下两人都准备豁出命了,你要是帮忙,就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一定会有好报的!」 段玉璋听她这么说,对上她莹亮的目光,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第680章 一念错过,一生错过。 宁小茶看出他欲言又止,忙道:「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我们相识这么久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段玉璋苦笑:「世间事,难两全。没有白白得到的东西。她想恢復如初,就必须受罪。」 宁小茶很认可,点头说:「那就受小一点的罪。能淡化一些也好啊。」 段玉璋听了,犹豫一会,出了声:「那就淡化吧。」 他伸手给田小莲诊脉,先确定她身体是否健康,又去摸她的脸,确定烧伤程度,才给出法子:「我可以给你开几副药,催发掉你皮肤上的疤痕,辅以药膏,多多涂抹,淡化疤痕,慢慢养个半年,或可改善到原先的七成。」 七成已经让田小莲很满意了。 她真的不贪心,一听他这么说,立刻跪下来,砰砰磕头:「多谢神医!多谢神医!」 谢完又去谢宁小茶:「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方驰也同样跪下磕头,感谢着两人。 宁小茶忙扶了两人起来:「快起来!别动不动磕头!哈哈,也不用急着谢,等治好了,再谢不迟。」 她真的很喜欢这夫妻二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出于褒奖,便用眼神暗示香玉给些赏银。 香玉知道宁小茶是个出手阔绰的,每次刘英子来,都没空手回去过,真是个幸运儿,能入了宁小茶的眼,还有这对夫妻,也是走大运了。 她忙回了内室,取出五十两银子,装进了粉色的香包里。 「给。」 她把香包递给了田小莲,至于为什么不给方驰,以她对宁小茶的了解,主子更加怜恤女子,而男人,就是沾了女人的光。 「贵人,这、这是?」 田小莲满眼疑惑地接了香包,看过之后,发现里面装的银子,面色一惊,忙还了回去:「不!不!这不行的!我不能要!」 她能沾着贵人的恩泽治疗烧伤,已经是三生有幸了,怎么还能拿贵人的银子? 其实,他们空手进宫,不,也不算空手,倒也拎了一只老母鸡,但没拎进宫,皇宫门口就给侍卫们拦住了,说是不合规矩,就给扣下了,如此一看,也算是空手来了,还是来求贵人帮忙,也是很失礼了。 「对,不能要。」 方驰也跟妻子是同样的心态:「贵人大恩,我们无以为报,怎么还能拿贵人的东西?」 宁小茶见他们不肯收,便解释了:「方驰是吧?你不要多想,这银子是你珍爱妻子的奖励,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一生一世珍爱你的妻子。」 方驰听了,迅速跪下道:「贵人此言差矣。珍爱妻子,这是草民为人相公的本分,何谈奖励?」 是啊,珍爱妻子,是为人相公的本分,但这个时代有多少男人能做到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6页 就是做不到,她才稀罕着,想要给他们奖励。 他们真的很恩爱,让她看到了真心,并为这颗真心而身心愉悦。 便是沖他这句「本分」,她也要多多奖励! 「收下吧。你要是想报答我,那就日后多行善事。须知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宁小茶藉机传播真善美,内心则吐槽:她现在真成小仙女了! 方驰像是明白了她的心,磕头道:「贵人放心,草民定谨记您的教诲。」 御医们看到这里,自然是交头称赞。 段玉璋也很感慨:她怎么就这样好呢?出淤泥而不染,说的便是她吧。她这样好,他当初怎么就错过了呢? 一念错过,一生错过。 第681章 说难听点,有昏君那味道了。 关于宁小茶帮助一民间妇人治疗烧伤的事,很快在宫里传开了。 他们言谈间,除了描述妇人烧伤的可怖,还有就是感慨宁小茶的仁慈。 「说实话,咱们那位主子真真是个活菩萨。」 「可不是,我每次见了她,都朝我笑,不仅人跟个仙女似的,还没有一点贵人的架子。」 「对对对,上次我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物,直接吓哭了,她还安慰我来着。」 「那妇人真是幸运,竟然入了贵人的眼。」 「还有那个叫刘英子的,你们怕是不知道,每次进宫来,都会得好多赏赐,贵人还留了她的闺女在身边伺候,闲暇时间还教她闺女读书认字呢。」 「贵人确实太好了。就是个散财小仙女。可惜,财都散到宫外去了。倒没见得改善下我们的待遇。」 …… 他们聊着聊着话题就歪了,觉得宁小茶对外面的人比对他们好,只想着给外面人谋利益,就像是胳膊肘往外拐。 「贵人确实对宫外的人更好些。明明一直是我们在用心伺候她。」 「可别说了,提这个,我就觉得不公平,贵人怎么能只看到宫外人的好,而看不到我们这些人的辛苦呢?」 「是这个道理。我们竟然连宫外的村妇都比不得吗?」 …… 他们的心态失衡了,有了怨怪的情绪。 恰好他们就在打扫一处四角凉亭,闲谈的声音就传入了祁隐的耳朵里。 祁隐正下了朝,往干正殿而去。因了跟大臣们聊到封宁小茶为后一事,结局不甚愉快,他皱着眉,板着脸,心情很不美妙,但当听到宫人谈到宁小茶,就来了兴趣。 他停下脚步,扫一眼王敏,后者很快就凑过去,打听消息了。 没一会,就回来把整个事情说了一遍:「……主子很感动,还给了很多赏银,说是奖励男人对妻子的珍爱。哈哈,宫里都说主子要成散财小仙女了。就是、就是——」 他后面的话不敢说了。 祁隐看出他欲言又止,就问了:「就是如何?你说话不要说一半。」 王敏便不敢墨迹,委婉说了:「就是对宫外的人太好了些。钱财都散到宫外面去了。」 他们宫里人都没见一点儿赏赐。 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了。 这些宫人竟然怨怪贵人没给他们赏赐,真是胆子肥了! 祁隐听了,也知道宫人的意思,不悦地讽刺道:「她有钱,想赏给谁,就赏给谁。那些宫外的人能讨她欢心,那是人家的本事。他们有本事,也讨她开心得赏赐啊。」 他不在乎那点儿钱,只在乎那些宫外的人有没有让她开心。 「去,那对夫妇讨贵人开心,有大功,朕也赏!重赏!」 对他来说,千金难买她开心。 「是。」 王敏忙应下了,心里感慨着:皇帝这偏宠主子的心啊!什么叫爱屋及乌,这就是了。他想她开心,那些能让她开心的人,竟然就是大功臣了。说难听点,有昏君那味道了。 「近来宫里的规矩松散了。」 他扫了眼王敏,示意他要严加管束,自己以后不想听到类似的声音了。 王敏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忙表示:「皇上息怒。奴才晓得了。」 哎,伴君如伴虎啊! 第682章 我就狠狠惩罚你! 干正殿里 方驰跟田小莲已经跟着段玉璋去拿药了,刘英子也跟女儿幸之团聚了,殿里就剩下宁小茶跟香玉了。 祁隐还没走进殿里,就听到了阵阵笑声。 其中就有宁小茶的笑声。 看来她今天确实很开心。 祁隐为她开心而开心,嘴角也上扬起来,边走边问:「什么事这么开心?说出来也让我开心下。」 宁小茶是为方驰跟田小莲的爱情故事而开心,受两人影响,正跟香玉讨论好男人的标准。 「反正你听我的,爱情离普通人很远,就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你不要过分强求,万事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无论如何,一定要学会爱自己。」 「是。奴婢记着了。」 香玉应声间,抬头看到皇帝,忙上前行礼:「奴婢见过皇上——」 祁隐的目光始终在小茶身上,对于她,只是摆了下手:「退下吧。」 他跟宁小茶相处时,是不喜欢宫人在场的。 原因也简单,宁小茶不喜欢,有宫人在,她会很不自在。 「是。奴婢告退。」 香玉很快退出了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7页 宁小茶见祁隐回来,眼睛里更加有了光彩,连忙招唿他坐下,问一句:「你忙好了?」 祁隐点头,打趣道:「自然是忙完才敢来见你。」 不然,他们相处得正嗨,她问起来,又要大煞风景了。 宁小茶见他忙完,随口就夸:「阿隐最棒了。阿隐辛苦了。」 说着,就给他捏肩捶背了。 祁隐才不要她这样伺候他,伸手一揽,就把她揽到腿上坐着了。 他嗅着她身上的芳香,亲她的耳垂。 宁小茶不想他白日宣淫,便出声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刚问我为何开心是吧?我跟你说啊——」 她以为祁隐刚下朝,不知道今天的事,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祁隐其实听王敏说一遍了,这会就假装不知道,不厌其烦地听她说,看她说的眉飞色舞,绘声绘色,激动处,双手乱比划,觉得她真是太可爱了。 或许是爱屋及乌,同样的故事,他觉得她说的更生动,别有一番风味。 他喜欢听宁小茶的声音,喜欢看宁小茶鲜活的表情。 尤其是看她唇色嫣红,一张一合,就忍不住低头亲她。 宁小茶也没躲开他的吻,直接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颈,跟他热吻了好一会,直到快窒息了,才推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亲昵着继续说:「他真是个好男人,不忍心让妻子受苦,甘愿烧伤自己陪着妻子变丑。」 她感慨着,想到祁隐也很爱她,忍不住问道:「如果我被烧伤了,模样很丑,你还会爱我吗?」 「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祁隐皱起眉,面色很严肃。 宁小茶看他这么严肃,甚至像是在沖她发火,就娇气了:「人家就问问嘛。你吼什么?」 祁隐:「……」 他什么时候吼了? 分明是急的! 「小茶,你乖,不要设想这种事,不好的。」 他爱她至深,讳疾忌医,不想听她说一些伤害自己的事,哪怕只是想想,也不行。 「听到没?宁小茶,再让我听到你这样诅咒自己,我就狠狠惩罚你!」 他三分嗔怪,七分宠溺,当然,他也不至于真的惩罚她,只不过,在床上就另当别论了。 「知道了。」 宁小茶感觉到他的床上「威胁」,忙点了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祁隐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子,略作惩戒,随后,转头唤了栗延进来,吩咐道:「从今天起,成立特别监察队,严防宫内走水。」 正是夏天,天干物燥,她不那么说,他都想不到走水这事儿,但她说了,他就要防患于未然。 那什么烧伤,别想沾她。 第683章 常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栗延,这般重任,朕交予你。一旦走水,别怪朕无情,必砍了你的脑袋。」 「是。」 栗延听得额头冒起了冷汗,忙低头应着:「属下遵命,一定做到严加防范。」 祁隐满意了,挥手让他下去了。 宁小茶等栗延离开了,暗觉自己一句话,宫内又要忙得人仰马翻了。 她其实是不喜欢给宫人添麻烦的。 当然,戒严些,也好。 走水不是小事。 古代这灭火条件,真烧起来,那就只能干看着了。 伤财是小事,一不小心,那是要出人命的。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祁隐直接在源头断绝她烧伤的可能。 他让她如果也不行。 宁小茶看他这样谨慎,也感动于他的这份关怀、保护,心里甜滋滋的,笑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有你在,我根本不担心自己受伤好吧?」 她就不该说出那个如果。 她也该相信他不会让那种如果出现。 「祁隐,我爱你。」 她主动吻他的唇,低喃着:「我是因为爱你,才爱这个世界的。」 就像现代的林觉民先生在《与妻书》里说:吾自遇汝以来,常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她自从爱上他,日夜沐浴在他的爱里,就想着天下女人都能得到心爱男人的爱。 「这话应该我说的。」 两人黏煳了好一会,就听到香玉在殿外说:「皇上,主子,方驰、田小莲夫妻二人过来谢恩了。」 宁小茶听了,忙推开祁隐,从他身上下来,然后,快速整理自己的衣服,坐到了软榻上。 祁隐就比较闲散了,直接走进内室,往床上躺着了。 他之前没见他们,现在为免他们惊慌,也不打算见他们。 以他的身份,也没必要去见他们。 宁小茶想着内室的祁隐,也没多留夫妻二人,主要他们夫妻二人拿到了药膏,时间也不早了,就是来告别的,便再次跪着谢了恩,退下了。 她等他们退下,便动身去了内室,看他在床上躺着,朝自己招手,就心里发憷:她现在看床都有阴影了。真的怕他一时兴起,就缠着她胡来。 「快吃午膳了。你别躺着了。」 她想他离开危险的床。 祁隐不想离开,还想跟她一起躺,就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躺下来。 宁小茶哪里敢躺过去? 她故意扯了个谎:「我饿了。你起来陪我吃饭。」 其实她不饿,早膳吃得太晚,跟午膳没啥差别,但为了让他离开床,就出此下策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8页 祁隐不知内情,听她说饿,立刻起身,揽着她坐到膳桌上,让人传膳。 宫人行动迅速,很快端来了午膳。 祁隐照旧先给她夹菜,期间,就闲聊着:「多吃些,下午有的你忙。」 宁小茶太闲了,日子很无聊,一听要忙,就好奇乃至期待了:「忙什么?」 祁隐笑道:「你忘了? 你要挑选女侍卫的。」 这事本来安排在上午,但他考虑她昨晚太累,上午起不来,就推迟了。 宁小茶听他提醒,才想起这件事,顿时就激动了:「是哦。女侍卫。我差点给忘记了。哈哈,你去看了吗?是不是一排儿大长腿?」 她还记得现代阅兵时女兵队伍的风采,那眼神,那气场,那大长腿,换作一排女侍卫,肯定也是很拉风的。 祁隐不懂她的梗,一脸懵:「什么大长腿?」 第684章 我们小茶是大长腿么? 宁小茶觉得祁隐是明知故问,就睨了他一眼,不理会了。 不想祁隐抓住这个话题不放,含笑逗她:「我们小茶是大长腿么?」 非礼勿想。 她想得脸都红了,也看出他是在逗弄自己,就反问了:「我是不是大长腿,你难道不知道?」 关于这具身体的身高,顶多一六五,好像也不算什么大长腿。 祁隐不知这些,装着思考了一会,认真道:「那你下次把腿伸直了,我留意一下。」 宁小茶:「……」 她的脸更红了,觉得他不知羞,一时羞极,就低下头,勐吃饭,不说话。 祁隐见她俏脸嫣红,粉面含春,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思——他还真好奇她的腿有多长了。 等宁小茶用完午膳,他走过去,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宁小茶皱眉瞪他,双手也拍打他的手臂,嗔道:「你干嘛啊?我这刚吃完饭。」 祁隐亲了下她的额头,逗弄一笑:「我都没『吃』饱。」 宁小茶听了,直接给了他一记白眼:没吃饱就继续吃,怎么把她往床上抱? 祁隐把她放到床上后,就开始撩她的裙子。 宁小茶误会了,一把打掉他的手,皱起了眉:「大白天的,你干嘛?」 祁隐见她一脸紧张,显然是多想了,就打趣了:「小茶,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想量量你的腿有多长。」 宁小茶:「……」 尴尬了。 尴尬死了。 她红着脸,一阵后悔:早知道她就不提什么大长腿了,分明是给自己挖了坑。 祁隐不知她的后悔,就继续手上的动作,很快撩开她的裙子。 正是夏天,她没穿衬裤,一撩开裙子,一双白皙如玉的腿就暴露在了空气中,那纤直而柔美的曲线,皮肤白嫩光滑,泛着光泽,连膝盖都是白皙圆润的,总之,腿长不长不知道,美一定是绝美的。 他迷恋的很,当即就低头亲了下她的小腿。 宁小茶见他这样,就觉得他要干坏事,立刻推开他:「你不是说量腿吗?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还腰酸背痛呢,可不陪他胡来。 祁隐看出她的不安,深唿吸一口气,平復紊乱的心跳,开始伸手量她腿的长度。 宁小茶觉得他马上要兽性大发了,立刻缩回双腿,藏到了裙摆里。 「不量了,不量了,我不是大长腿。」 她双手护胸,瑟缩着,对大长腿什么的彻底没兴趣了。 「你想要大长腿,去找那些女侍卫。她们的腿肯定比我的长。」 她羞恼得童言无忌了。 祁隐听得皱眉:「怎么提到女侍卫了?」 宁小茶后知后觉自己踩雷了,忙改口:「没,不提了,反正你不要量了。我看你分明是借着量腿吃我的豆腐。」 祁隐品味着「豆腐」的深意,唿吸一重,眼眸幽暗:「那你这是不给我豆腐吃了?小茶,我还饿着,你好狠的心。」 第685章 他总是无条件支持她的。 宁小茶听得又羞又恼:「我要是狠心,你都不敢说出这种话。」 这个色胚真是满脑子不道德的想法。 祁隐见好就收,笑道:「说的好像你不狠心,我就敢说似的。」 宁小茶:「……」 她气咻咻地拧他耳朵:「你现在是不敢说吗?」 祁隐点头:「对啊,我还有很多话不敢说。我要是说出来,保管你要羞死了。」 宁小茶:「……」 她一时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就转开了话题:「行了,不要闹了,我下午有正事的。」 她想着女侍卫选拔的问题,足有五百人,如果继续以武试选拔,就太专于一方面了,也很容易遗漏人才。 虽然她们主要是做侍卫,武力值很重要,但有趣的思想也很重要。 毕竟她多在皇宫,男侍卫足够保证他们的安全了,而她需要一些谈得来的女性朋友。 这么一想,就更加坚定选些有趣的灵魂了。 女孩子们最可爱了。 没准她发掘她们的特长,还能让她们发挥更大的价值。 她想到此处,也就有了主意:「阿隐,你觉得文试怎么样?」 祁隐没听明白:「文试?什么意思?」 宁小茶道:「就是我出个考卷,让她们作答,方便我更好地了解她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9页 也方便以后安排她们,也就是发挥她们的所长。 祁隐听了,点头一笑,很支持:「行啊,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他总是无条件支持她的。 这皇宫多寂寞,她想做什么,他都随她。 宁小茶有了他的支持,便开始想考卷内容了。 祁隐则派人帮她安排考场的问题,就安排在储秀宫,这是赵国之前选秀女的地方,目前一直空置着,倒是很适合。 除了考场,还有监考人员。 祁隐安排了几个有资歷的嬷嬷来监考。 宁小茶花了半个时辰,想好了考卷内容,总体来说是很简单的,比如基础题,就是介绍个人信息,如家庭成员、成长经歷以及特长;思考题就稍微有了点难度,关乎个人的思想高度,如你觉得当今有哪些社会问题?你对这些社会问题有什么见解?你想成为怎样的人?你对自己的人生有什么规划? 她希望能看到一些思想进步的女子。 毕竟她们习武,已经打破社会对传统女性的束缚了。 「你觉得怎样?有没有要补充的?」 她浏览一遍,确定没有错别字什么的,就把考卷内容拿给祁隐看。 祁隐看了一遍,竖起大拇指:「很好。很不错。小茶,你真棒。」 他无脑夸,还是把她当小孩子夸了。 宁小茶听得有些尴尬:「祁隐,我是在寻求你的建议,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一味附和我?」 她觉得如果他不是皇帝,而是大臣,一定是那种擅长熘须拍马的大奸臣。 大奸臣表示:「我没什么建议。就觉得很好。」 宁小茶觉得问了等于白问,也就不问了。 她把考卷交给香玉,让她派人誊抄五百份。 这五百份需要一定时间,于是,文试选拔就安排在了第二天。 在这之前,她下午还有空闲,就去储秀宫逛了一圈,那阵仗跟领导巡视没差了。 主管此事的杨嬷嬷跟宁小茶熟识,还算是她的伯乐,当初就是她选定她去色、诱祁隐,现在听到消息,早早安排了一众参选女侍卫的人出来迎接她。 宁小茶过来时,真的看到了一排排的大长腿。 第686章 自信的女人最美丽,不接受反驳。 她们穿着清一色的女式军服,浅灰色,腰间一点红,更显得腿长。 她放眼一望,估量着总体身高在172以上。 细看来,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神坚毅,瞳仁漆黑有神,身板更是笔直笔直,显得劲劲的,总之,不愧是当兵的小姐姐。 宁小茶终于体会到了古代帝王选妃的快乐,这么多的小姐姐,只要她想,都是她的。 哈哈,感觉人生达到了高、潮。 「见过贵人。贵人万福金安。」 小姐姐们异口同声,声音那叫一个洪亮。 宁小茶万众瞩目,心情澎湃:「大家好呀。」 她朝她们摆手,满面微笑,十分可亲。 「贵人好。」 她们再次异口同声。 宁小茶等她们声音落下,开始做文试前的演讲,也就是说些考试规矩、注意事项。 「总之,大家如实填写,不用紧张。我想看到的是真实的你,这个你,也许没别人优秀,但那是你的自我感觉,我想大家都学会欣赏自己、勇敢表达自己。」 她觉得自信的女人最美丽,不接受反驳。 「啊?文试啊?」 「我不会写字怎么办?」 「我字好丑的,会写的也不多,怎么办?」 「不是武试选拔吗?怎么转文试了?」 …… 议论声此起彼伏。 宁小茶听着她们的议论,解释道:「武试有武试的去处,文试有文试的去处,大家都稍安勿躁。」 她听到有人不会写字,便说:「不会写字的,先站到一边,我看看有多少人。」 「贵人,不会写字是不是就被淘汰了?」 「我会写的字不多怎么办?也要站出去吗?」 「我脑子很聪明,贵人,您派人教教我,我很快就会学会的。我当初学武,也就两三个月就学会了。」 「我也是,贵人,我想进宫当侍卫,我会用生命保护您的,求您给我个机会,别不要我!」 「贵人,我武功真的很好,我是武试第一名,我也会誓死保护您的,求您让我留下来。」 …… 一个又一个女人喊出声,同时,跪了下来。 她们都不会写字,或者会写的字不是很多,以为站出去,就是被淘汰了,就不敢站出去。 她们真的想留在皇宫,跟随贵人,不仅是种荣光,也是改变她们的命运。 谁说女人只能困于宅院,相夫教子? 她们不甘心,就是想像男人一样建功立业、实现自己的价值。 宁小茶不知她们的心思,但察觉到她们的不安,忙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要淘汰你们,就是看你们之中有多少人不会写字,或者会写字但不是很多的人有多少,我好安排人代笔。」 如果人少,她可以给她们机会,找人代笔,以保证公平性。 如果人多,她的文试计划可能就要泡汤了。 她们听了解释,半信半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带头站出来,就陆续都站了出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0页 宁小茶看着站出来的人,心中一嘆:唉,她还是高估了这个时代女性的受教育程度。 事实是不会写字的人或者说会写的字不是很多的人,唉,真的占了好多,数下来,竟然有三百二十四人。 宁小茶心情很复杂,觉得自己的文试计划可能真的要泡汤了。 总不能找三百多个人代笔吧? 祁隐站在储秀宫的门口,隐身在门侧,没跟宁小茶过去,原因也简单,就是怕引起众人的骚动,继而影响她的话语权。 他不进去,也不离开,就这么看着她忙活,没想她遇到了难关。 不会写字啊? 他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第687章 合乎什么规矩?你就是规矩! 祁隐沉思了一会,迈步走了过去。 王敏适时地提醒:「皇上驾到。」 话音未落,就跪下了一片人,齐唿道:「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小茶看到他过来,忙迈步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祁隐笑道:「我看你好像遇到了些麻烦。」 他是不捨得她烦心的,见她蹙眉,就想来帮忙。 宁小茶拉他走远一些,也没隐瞒,压低声音,如实道:「她们一大半都不会写字,我要是找人来代笔,好像很麻烦。」 首先代笔者会不会如实写出她们的想法,其次代笔者会不会同她们交流乃至帮忙,凡此种种都是要考虑的问题。 太麻烦了些。 其实,她是要挑女精英的,那些不会写字的人就该被淘汰,但她怜惜她们的处境、欣赏她们的打破世俗、勇于追求,就想着给她们机会。 祁隐不知她的顾虑,朗声一笑:「有什么麻烦的?不会写字的,直接淘汰,或者你要是不忍心,就寻个夫子,教她们好了。等她们学会写字,再参加来年的选拔。至于一应花费,就从宫里出,就当是造福于民了。」 宁小茶听了,眼睛一亮:「可以吗?」 祁隐宠溺一笑:「有什么不可以?你是这宫里的女主人,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宁小茶表达顾虑:「传出去,会不会不好?说我贪于玩乐,行事不合规矩?」 她毕竟身在古代,有些担心行事出格,影响社会稳定乃至影响他的统治。 其实,她还没想过改变男尊女卑的统治基础,毕竟生产力跟不上,一不小心挑起男女对立,那就糟糕了。 存在即合理。 她只是想着稍微改善一下,比如说创造一种人人争做好男人的社会风气,能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们就满足了。 当然,对于一些有进步思想的女子,她能给她们提供一个平台就更好了。 「合乎什么规矩?你就是规矩!」 很熟悉的甜言蜜语。 不过别人的甜言蜜语可能就是说说,他的甜言蜜语是发自真心。 「倒也不必这么强权。」 她到现在也摆不出主子的谱儿。 祁隐了解她的性格,笑道:「嗯,有我在,你也不必那么强。」 他伸手撩了下她有些凌乱的刘海,继续之前的话题:「小茶,你就按着我说的做吧。一切有我呢。」 他的爱是宁小茶的底气。 宁小茶点了头:「好。」 她走回去,看着在场的人,扬声道:「现在,诸位听着,凡是不会写字的人,我给你们请夫子,你们可以学习,一年后,我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在这学习期间,你们可以在宫里住,一应花费从宫里出,当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们需要帮助宫里做事。」 她说到这里,已经想好她们要做的事了,就是跟刘英子做月事带,本来刘英子就要花钱请人做,现在也不需要请人了,真真是巧到一处去了,就像是上天安排好的。 看来上天也在支持她呢。 「当然,你们没有兴趣的,也可以自行离开,回归原处,我会给你们每人五两银子,算是来这一趟的辛苦费。」 她又撒钱了。 当然,也想借着撒钱看看她们的真实追求与个人见识。 第688章 难不成还要我哄你? 事实是没有一人离开。 她们都晓得接近权力中心更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宁小茶看出她们的坚定野心,也很支持,觉得她们很信任自己,就想着日后定要给她们一个好的结果。 「那么,你们今天先回去,等我安排好夫子等事,再通知你们。」 「是。」 她们应声后,在专人带领下,有序离开了。 宁小茶对着剩下的人说:「行了,你们也散了,去准备明天的考试吧。」 「是。」 剩下的人也应了声,在专人带领下,有序离开。 宁小茶叮嘱杨嬷嬷留心管理,便跟祁隐回去了。 两人回去后,天色也黑了。 宫人见他们回来,询问一声:「皇上,主子要用膳吗?」 祁隐看向宁小茶,问一句:「饿了没?」 宁小茶狂点头:「饿了。饿了。」 她许是下午过度用脑,午膳那点食物,早消化了,人也早就饿了。 祁隐见她说饿,忙安排人端上晚膳。 宫人很快把晚膳摆上了膳桌。 宁小茶迫不及待吃了起来,往日里觉得味道一般,今天吃着尤其美味,顿觉美味佳肴是饿出来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1页 她吃得狼吞虎咽,祁隐看得很心疼:「以后饿了,要提前说,别委屈自己。」 「没委屈。意外罢了。」 她今天很忙,但忙得充实,脑子到现在还在转:「对了,你派个人去叫刘英子,让她后天来宫里一趟。」 她明天忙文试,后天才有时间跟她细说月事带的事。 祁隐听了,没细问原因,就点了头:「好。」 他是什么都顺着她的,但晚上洗漱后,都临睡了,她又要去思考什么考卷,就触犯他的利益了。 到了床上,她的时间、她的一切、她的注意力都必须是他的。 「小茶,明天再想吧。不早了,我们该睡觉了。」 「你睡你的。我一会就好。」 她拢着衣裙要下床。 祁隐拽着她的手臂,把人往床上压:「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一人睡不着。」 宁小茶皱起眉,明知故问:「怎么睡不着?难不成还要我哄你?你都多大了?不要闹,我真一会就好。」 祁隐不信她的一会,知道阻止不了她,便问了:「明确下时间,一会是多久,一刻钟?」 宁小茶觉得一刻钟不够,就伸出了两根手指:「两刻钟吧。」 两刻钟也就三十分钟,很快的。 祁隐正相反,觉得很久,也伸出了两根手指,跟她谈条件。 他简直是漫天要价。 宁小茶又气又羞:「祁隐,你、你怎么满脑子这些事?」 祁隐听她这么说,一副理所应当的语调:「小茶,我要是面对你不满脑子这些事,你就可以胡思乱想了。」 那意味着他对她没兴趣了。 宁小茶顿时无言以对,只能妥协:「行吧。我尽快。」 她匆匆去了桌案处,拿起毛笔,写下临时想到的几个职位,既然她们可以学写字,那么,她们怎么不能学律法,去当女讼师、女监察官呢?甚至可以成立一个古代妇联,用于保护弱势女子、儿童啊! 「好了吗?时间快到了。」 祁隐跪坐一旁计时,还好心提醒。 当然,他是巴不得她超时的,超时越久越好。 宁小茶自然不会如他的意,估摸着时间,在超时前放下了毛笔:「好了。」 她长唿一口气,一边庆幸自己结束的及时,一边感慨刚刚的自己简直是生死时速,结果就见祁隐俊颜浮着坏笑,慢慢朝她伸出了三根手指。 「小茶,你超时了。」 他刚刚谎报时间了。 在他提醒前,她就已经超时了。 第689章 你满脑子坏思想。 宁小茶看向沙漏,辩驳道:「这个计算不准的。」 祁隐笑:「行吧,准不准的,我说了算。在床上,我说了算。」 说着,就把她抱到床上去了。 宁小茶还在强调:「两次哦。我明天要忙文试的,不能睡到日上三竿不起的。」 祁隐看她这么积极,都有些后悔让她忙活这些了。 果然,她的注意力转移了,就会忽略他了。 他不喜欢被她忽略,就提醒了:「小茶,文试没有我重要。」 宁小茶看他表情严肃,知道他是真的介意,就哄了:「自然的。你最重要。你最好。」 她主动亲他的唇,不想他再抓着原来的话题。 祁隐见她哄自己,立刻上房揭瓦。 宁小茶没直接拒绝,而是说:「你要是狠心,随你去。」 剩下的话没说出口,就被祁隐堵住了。 「不要说那个字吓唬我。」 他其实也不觉得她会吃不消。 实则她就是娇气。 他明知她娇气,也没再折腾她。 就像她说的,他没有那个狠心,而她吃准了他没那个狠心。 这个坏女人1 坏女人歇了一会,就睡去了。 事实证明男女这事儿就是特解压助眠。 祁隐看她睡得香甜,真想把她折腾醒了,但她软哒哒在他怀里,他一颗心柔软的不成样子,也就不捨得了。 他亲亲她的头髮,闭上眼,搂着她睡去。 一睡到天明。 宁小茶心里有事,起得特别早,本不想吵醒祁隐的,但他睡得浅,还是被吵醒了。 祁隐一睁眼就是宁小茶探脚往床下去。 素白的脚丫刚好跨过自己的身体。 早上的男人真的控制不住。 他使坏,一把抱住她。 「呀!」 宁小茶被他吓一跳,看他仰坐起来要亲她,忙捂住了嘴巴。 不行! 她还没洗漱,拒绝没洗漱就接吻。 祁隐知道她的洁癖。 宁小茶看出他的意思,摇了头,不答应,晃荡了下自己的手。 祁隐不强求:「好吧。等文试结束,你要补偿我。」 他就是怀念她的唇了。 「嗯?好不好?好小茶?」 他犯规,在撒娇。 宁小茶吃不消他的撒娇,就点了头:「知道了。」 第690章 猎物越逃跑,越激起捕食者的兴趣 宁小茶看出他的邪恶坏思想,没纵容,就想跑。 当然,没跑掉。 猎物越逃跑,越激起捕食者的兴趣。 祁隐就是兇勐的捕食者,直接抓住她。 他火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跑什么?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2页 宁小茶趴在枕头上,欲哭无泪:就是怕他这样才想跑的! 「别闹,我还有文试呢。」 「文试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重要!你重要!你重要!」 重要的话要说三遍。 祁隐满意了,更加不放过她:「既然我最重要,那你还跑什么?」 宁小茶被压着,说话很艰难,蹙眉道:「不,不跑了,别,祁隐,上午真的不行——」 祁隐很骄傲:「小茶,说谎不是好孩子。」 宁小茶觉得他说话开始有爹味了,回怼道:「你、你食言了,食言也不是好孩子。」 祁隐实则没食言。 宁小茶也是个色胚。 但祁隐规规矩矩了。 「你故意的吧?」 她额头都是汗,气息喘喘,一副不胜宠幸的娇娇模样。 祁隐没回答,躺在她身边,缓了一会,才下床,打了热水,给她擦身子。 「祁隐,你就是故意的!」 她气哼哼的,看到他的笑,就更气了。 人一气,就容易失去理智。 她抢过他手里的帕子,丢到一边,按下了他的头。 不止他怀念她的唇,她也怀念他的唇了。 祁隐永远比她直接,窥见她的意思,立刻就讨好她了。 他也喜欢这样讨好她。 看她哭,看她笑,是他人生里最快乐的事。 她满足时,狠狠亲他的唇,早忘了什么洁癖了。 这是个无比火热的清晨。 如果没有文试,他们绝对在床上继续耳鬓厮磨。 但放肆归放肆,正事是正事,两人都是有分寸的。 简单洗漱换衣,宁小茶时间来不及,早膳顾不得吃,就跑走了。 那模样就像是赶着上课的学生。 祁隐看了,有些怪自己耽误她时间了,但只是一瞬,就让人送了膳食过去。 再忙也得吃早膳啊。 他自己是没吃的,因为来了吉州的军情急报。 疯子段玉卿还是出手了。 他研制了一种药,下在了祁军的饮用水里,致使无数士兵跟马匹都陷入了昏睡,好些士兵在打仗时陷入昏睡,继而被敌军砍去了脑袋。 「混帐东西!卑鄙无耻!」 他看完奏摺,气得狠狠摔在了地上。 王敏跟在场的宫人吓得一哆嗦,纷纷跪了下来:「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前来送军报的士兵一身血色,更显得面色惨白:「皇、皇上,雷霆谷一战,我军伤亡、伤亡惨重,昏迷药至今无人能解,还望您速、速派良医。」 第691章 也是很大的恩赐了。 良医很多,但能跟段玉卿一较高下的,也就段玉璋了。 他这是又要去求段玉璋帮忙了? 一种屈辱感在心里滋生。 祁隐将拳头握得咯吱响,深唿吸几口气,才镇定下来:「王敏,传段玉璋去御书房。」 他吩咐过后,又派人安顿送军报的士兵:「你们两个,快,扶他去朝云馆休息,你,快去叫御医给他处理伤口。」 朝云馆是招待各国来使乃至重要贵宾的地方。 如今让一个士兵入住,也是很大的恩赐了。 「谢皇上。」 士兵被两个小太监搀扶着下去了。 祁隐等人离开,捡起地上的军报,匆匆往御书房去,路上又派人去请了几个大臣来议事。 宁小茶不知这些,正在储秀宫临时收整的考场监考,足有六个考场,考试时间是一个时辰,绕着各个考场走了两圈后,肚子就饿得哌哌叫了,为免失态,就出去吃祁隐派人送来的膳食了。 膳食有粥、油条、包子、点心、牛肉干,还有葡萄、橘子、荔枝等水果,可谓营养均衡。 她美滋滋吃着,嚼得很慢,带着品味的心情,就慢悠悠的闲适,等吃好,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文试结束。 各考场的监考嬷嬷很快送来了考卷。 她收了考卷,放她们回去,自己则回了干正殿,开始批考卷。 撇开字迹不谈,面对她提出的问题,能对答如流且答得很不错的,也就四十人。 她把四十人的考卷放一起,准备后面再细品一番她们的考卷内容,做出更好的安排。 在这之前,她选了一百人充当女侍卫,剩下的赐金放还。 忙好这些,就正午了。 大概一上午脑力、体力都消耗太多,她饿得厉害,等了祁隐一会,没见他回来,往日他这个时间早就回来了,正要派人去打听,就有小太监过来传话了:「主子,皇上在御书房跟大人们议事,说您不必等,先用膳。」 宁小茶见祁隐迟迟不回来,就料到是这个结果,也就不等了,开始用膳。 下午时,她重新看了一遍四十人的考卷,开始一一召见那四十人,跟她们谈新、交流,就像是面试,加深了解,方便安排她们的去处。 她像是老师,又像是伯乐,温柔、耐心而又细緻地聆听她们的声音。 「凭什么男人能当官,女人就不能?凭什么女人必须生儿育女,困于后宅?」 一个瓜子脸、身材瘦弱的年轻女人向她发出质问。 宁小茶看了眼她的名字,叫杜蕊,随后回答着:「因为这是约定俗成的社会规则,也是适应目前社会生产力的需要,当然,只要女人愿意,她也有机会去打破,前提是付出比男人更多的血与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3页 「我不怕。」 杜蕊看着宁小茶,眼神坚定:「贵人,我不怕苦,甚至不怕死,我想像男人一样扬名立万,死也死得轰轰烈烈。」 宁小茶听得心很燃,笑道:「好!女儿壮志当如此!」 她夸奖一句,目光扫了眼考卷内容,继续道:「我看你在特长里说喜欢查案,曾梦想做一方父母官,给世间一片海晏河清。杜姑娘,做父母官可没那么简单。」 一个年轻女子混迹官场,如果地位高些还好,让人不敢放肆,如果地位低些,很容易成为他人的玩物。 就像祁隐说的,空有美貌而没有自保的能力,那么,美貌于她就是一场灾难。 第692章 我就罚你去跪搓衣板。 杜蕊目光坚定地说:「贵人,天下就没有简单的事,但我相信一切事在人为。」 「好一个事在人为!」 宁小茶鼓掌夸赞,随后,对她说:「我会向皇上给你申请一个女捕快的职务,如果你做的好,再为你谋求一方父母官。希望你能谨记今日初心,为百姓做实事。」 杜蕊听到这话,顿时跪下砰砰磕头:「谢贵人。我必谨记今日初心,誓不忘您的大恩。」 宁小茶忙扶她起来,温柔道:「你如果能践行你的初心,是我该替百姓谢谢你。」 对百姓来说,一个好的父母官真的很难得。 「贵人——」 杜蕊站起来,看着她,红着眼,感动得眼泪汪汪了。 宁小茶见此,哭笑不得:哎,这些小仙女被世道欺压久了,明明是应有的权利,乍然得到,都感恩戴德得很。 杜蕊喜极而泣,擦擦眼泪,退下了。 宁小茶又去叫了其他人,一下午面谈二十个,说的嗓子都哑了。 时间过得太快了。 祁隐回来时,她才察觉他中午没回来,她一天没见他了,这意味着他忙了一天。 「你可终于回来了。这么忙啊。都忙什么了。」 宁小茶歇了面谈下一个人的心思,让人传了句明天继续的话,就专心跟祁隐聊天了。 祁隐报喜不报忧,没跟宁小茶说段玉卿的事,就简单道:「也没什么,就是杂七杂八的政务,大臣们你推我,我推你,不知不觉就影响了时间。」 踢皮球? 宁小茶想到了这个词彙,又听说过为官的人最善于推卸责任了,就没多想,笑道:「也正常,你以后职责划分明确细緻,会好些的。」 祁隐点头应了:「嗯。好。」 宁小茶想起他中午没回来用膳,就问了:「饿不饿?中午是不是没吃?」 祁隐忙得忘记吃饭这回事了,也一点不觉得饿,现在听她提起,飢饿感瞬间袭来,肚子都哌哌叫了。 「香玉,快叫人传晚膳。」 宁小茶吩咐完,又看了王敏一眼:「怎么没提醒一句?」 王敏苦着脸解释:「主子,奴才提醒了,但皇上的性子,您还不知道?他也就听您的话,他说不吃,我们哪里敢多说什么?」 不仅皇帝没吃,议政的大臣们都饿着,那此起彼伏的肚子哌哌声,也就皇帝没听到了。 宁小茶向来不予宫人为难,也没多说,摆手让他退下了。 宫人很快端来了晚膳。 宁小茶拉他坐下,板着脸说:「你以后再不好好吃饭,我定要惩罚你。」 祁隐听得好奇,笑问:「你想怎么惩罚我?」 他的笑透着些不正经的意味。 他也确实不正经了,满脑子不道德的想法:他倒是想被她在床上惩罚。 宁小茶太了解他了,一眼看穿了他不正经的笑,皱眉道:「祁隐,你再笑,我就罚你去跪搓衣板。」 祁隐:「……」 跪搓衣板也太糗了,严重有损他男子汉的形象。 他立刻收敛了笑,乖乖吃饭了。 宁小茶见他老实了,忍不住唠叨着:「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你三餐不规律,是不是想得胃病?」 她在现代看小说,男主没个胃病都不能算是男主,现在看他,就有学男主的趋势。 第693章 只要你想,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祁隐不知她所想,就小声说:「没想。就这一次。」 「一次吗?你已经这样好多次了。」 宁小茶面露怒色,开始回忆之前他不按时吃饭的事迹:「就上次——」 祁隐没让她回忆,夹了个饺子,吹了吹,餵她嘴里,柔声哄着:「好了,我的错,不气,不气,我错了,我们吃饭哈。」 宁小茶见他认错,也没再多说,安心吃饭了。 她吃饭的时候,分享了一下午的成果:「我选出了一百个女侍卫,还有四十人,她们有别的才华跟追求,做女侍卫可惜了,我就想着给她们安排别的职务。」 祁隐听了,没有意见,点头说:「行啊。你看着安排。回头把人物信息、适合的职务,整理一下给我。」 宁小茶见他应得这么轻松,心里很甜蜜,面上还是有些惊讶的:「你就不问问是什么职务?我给她们要什么职务,你都给?我这算不算干涉内政?」 她觉得他这么纵容自己,如果她品行不好,想做坏事,那他的江山真有可能被她祸祸了。 祁隐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一句:「你如果想干涉内政的话,那明天陪我一起上朝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4页 这话也算回答了——他压根不怕她干涉内政,甚至可以公开让她干涉内政。 宁小茶被他的言语震到了:「你、你真有——」 昏君的气概了。 这话她忍住了。 祁隐开始盛汤,自己不喝,先餵她喝了,一边喂,一边深情地说:「我们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权力亦然。小茶,只要你想,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是许诺,也是真心。 宁小茶无法控制地沉浸到他溺死人的爱意里:「阿隐,我会被你宠坏的。」 祁隐温柔一笑:「倒想看看你被我宠坏的样子。」 宁小茶听了,立刻装出恶狠狠的模样:「比如罚你跪搓衣板。」 祁隐被她逗笑了:「我还以为你要罚我跪刀子。」 宁小茶:「……」 她有那么兇残吗? 她也不捨得啊! 两人闲聊着用完了午膳。 祁隐抱着她去洗漱,很快洗漱好。 宁小茶才被他的甜言蜜语哄得晕眩。 其他男人或许可以从权力、金钱、地位上获得愉悦,但祁隐已然是最高权力的拥有者。 祁隐现在压力很大,虽然派了段玉璋去前线解决段玉卿下的昏迷药,但段玉璋亦正亦邪,会不会临阵倒戈?他确实派了很多人去监视他,但他们能玩过段玉璋吗?段氏兄弟的医术太危险了! 除此之外,战争失利,会不会动摇军心?会不会动摇朝中人心?会不会动摇民间百姓之心? 他想得越多,压力就越大。 而今,她是他压力的出口。 第694章 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宁小茶掐他的胳膊。 祁隐吃了痛,才清醒了些。 饶是如此,宁小茶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问道:「你刚刚怎么了?」 祁隐不想说出实情,就故意装着不正经的样子,含笑瞧她:「没怎么。我觉得男人还是要野性一点好。」 宁小茶:「……」 男人真是善于自我说服。 她便是喜欢,也不会放纵。 「我给你个眼神,你自己体会。」 她瞪他一眼,翻了身,不想理他了。 祁隐看她生气,忙把她捞过来,轻声哄着:「我的错,以后改。你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宁小茶也没多生气,歇了一会,下了床,想着去放水。 「你去做什么?」 祁隐见她下床,忙拉住她,以为她还在生气。 宁小茶看他神色紧张,红着脸解释:「不做什么。人有三急。一会回来。」 祁隐听了,才松开手,放她去了。 宁小茶去放了水,又简单沖洗了身子,出来时,就见他守在门口,骤然伸出手臂,把她抱了起来。 「呀!」 她惊叫一声,落入他怀里,气得捏拳捶他胸口:「你吓死我了!」 祁隐见她受惊,含笑打趣:「吓什么?难道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宁小茶皱起眉,撇嘴道:「不要贼喊捉贼。我看你今天才不对劲。」 她就觉得他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祁隐惊嘆她的直觉,面上则笑:「行了,不逗你了,睡觉吧。」 他亲了下她的唇,把她放到床上,揽着她睡去了。 一睡到天明。 宁小茶醒来时,祁隐不在身边,她一问,如她所料,他去上朝了。 她也有事忙,简单吃了早膳,就继续面谈剩下的二十人。 一上午时间,终于完成了全部面谈,把相关人物信息与职务记录在册后,就等着祁隐回来给他了。 祁隐今天依然很忙,但回来吃午膳了。 他还记得宁小茶昨晚说的三餐要规律,外加不想她看他太忙而发现端倪。 宁小茶不知内情,在吃午膳时,把册子给了他。 祁隐简单扫了眼,收下给了王敏,笑道:「好,我回头细看,再行处理。」 宁小茶点了头,眼神认真:「好。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你跟我说,换别的职务也行的。我就是提一些建议,一切以你的决策为准。」 「嗯。我知道。」 祁隐应下后,没一会吃好午膳,就去忙了。 宁小茶下午也有事,没跟他多说什么,等他离开,让人收拾了膳桌,就传召了刘英子。 刘英子是上午就来了皇宫,但宁小茶没有时间见她,就推到了下午,期间,就让她陪女儿幸之去了。 「民妇见过贵人。」 刘英子进了殿,忙跪下行礼。 宁小茶见了,摆手让她起来,赐座后,问她月事带的进展。 刘英子回答:「已经请了二十个绣娘来做,工钱就按月来算,一月是半两银子。」 半两银子相当于现代一百五十块钱。 人力也是很低廉了。 当然,这是时代所限。 宁小茶也没有当冤大头的兴趣,点头道:「嗯,可以,你看着办,我叫你来,就是给你安排些人,你一起监管着。」 刘英子没多想,随口问:「多少人?」 宁小茶说:「二百多人吧。」 刘英子:「……」 就很震惊:天,这么多人,她不如开绣坊了! 第695章 亲手杀了心爱的男人,总是伤心的 「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5页 「是这样,我这几天选拔了些女侍卫,她们好些不会写字,我便安排她们在宫中学习,期间,需要她们做些手工活,充当报酬。」 免费的,容易让人不知珍惜。 她们帮忙做些月事带,也算有付出有回报。 刘英子听了,不由感慨:「贵人真是活菩萨。」 她真的是越了解越觉眼前贵人是个小仙女。 宁小茶听多了类似的赞美,刘英子也赞美过她好多次,纵然如此,再次听到,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你言重了。同为女子,自然要互相怜爱。我如今之举,也不过是为天下女子略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她亦有士大夫的的胸怀与追求。 当然,如果她没有跟祁隐在一起,如果祁隐不是皇帝,这些就另当别论了。 「贵人谦虚了。」 刘英子赞美过后,问道:「贵人接下来想我怎么做?但听您吩咐。」 宁小茶便吩咐了:「你那二十人,就正常安排活儿,等会我让人带你去储秀宫,你跟她们见见面,了解下她们的绣工,再把月事带等细节告诉她们,给安排她们活儿。她们以后白天学习,晚上绣一个时辰,能绣多少算多少。」 「是。」 刘英子应下后,就随香玉去了储秀宫。 宁小茶等她离开,想着去看看新选出来的一百女侍卫。 关于这些女侍卫如何住宿、如何当值、如何轮休,都需要她来安排。 太忙了。 但忙得很充实。 她乐呵呵出了殿门,就听一个侍卫来报:「贵人,宫外来了个女子,自称庾俏丹,求见于您。」 是她!差点把她忘了! 宁小茶曾让祁隐给她抛去了橄榄枝,想她进宫当值,一直没收到回信,这些天忙起来,都把她忘了。 「快请她进来。」 她觉得庾俏丹今天来见她,大概率是想进宫当值的,于是,身子一转,又回了殿里,等候她的到来。 不到一刻钟,庾俏丹就进来了。 与上次一别,也就几天不见的功夫,她竟白了头。 「你、你这——」 宁小茶坐在贵妃榻上,看着她一身黑裙,一头白髮,傻眼了:不会吧?白髮魔女传?为了那个渣男? 庾俏丹确实是为了渣夫一夜白头,原因是她把他杀了。 无论是谁,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亲手杀了心爱的男人,总是伤心的。 她伤心得一夜白头,也一夜看开了。 如今,她看着宁小茶惊讶的表情,笑道:「怎么了?我这样不好看吗?」 她是爽朗的、爱笑的,比之前哀哀欲绝的模样顺眼多了。 宁小茶点头笑道:「好看。好看。非常好看。」 怎么不好看? 自信的女人最美丽。 她真的很喜欢庾俏丹现在的性情,因为喜欢,就心生亲近,上前就拉住了她的手:「你来的巧,我刚选拔了一批女侍卫,走,你也去瞧瞧。」 「好。」 庾俏丹对于她的牵手,神色也很自然,没什么尊卑距离感,言笑晏晏地跟她一起去了。 两人手挽手,好姐妹一般就去了储秀宫。 路上,宁小茶把近来做的事都跟她说了:「我做了一批月事带,想要改善底层女人们月事带贫困的现象。除了选拔女侍卫,还推选四十人,想她们在各行各业展露头角,掌握一定话语权。」 庾俏丹在宫外就听过她的这些事迹了,评价道:「是个很好的举措,但艰难刚刚开始,贵人要做好心理准备。」 宁小茶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其实是很中肯的评语,并没有觉得受到冒犯,相反,还觉得很有意思,就问了:「说说看,会有什么艰难?」 庾俏丹便说了,且一句话说到了关键点上:「贵人,您这么做,是在诱导女人抢夺男人的资源,等男人们反应过来,可能会引起一些骚乱。」 第696章 这女王气场,她是真喜欢! 这是宁小茶内心深处的隐忧。 庾俏丹不愧是她欣赏的女人,一句话就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宁小茶停下来,郑重发问:「那依你之见,要怎么应对可能发生的骚乱?」 庾俏丹笑回:「贵人不是也在搞感动祁国好男人的评选吗?我觉得是个不错的缓和手段,前提是好男人的待遇好到让男人眼馋。」 宁小茶眼睛一亮,顿时有了感悟:「你是说借着评选来转移男人们的注意力?」 庾俏丹点头一笑:「贵人聪慧。」 宁小茶回以一笑:「你也很聪慧。果然,我们最能聊得来。不瞒你,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合眼缘。甚至在见你之前,我对你可是闻名久矣。」 庾俏丹听到后面一句,目光流露出惊讶之色:「贵人何出此言?」 宁小茶没好意思说自己怀疑她是祁隐在军中的野花! 「哈哈,就是听人提起过你的事迹。你不是还跟皇上比过武?」 她一笑而过,转开话题:「对了,听说你师从叶将军?」 庾俏丹面色庄重地说:「对,我有幸遇到叶将军,拜入她名下,她是我的再生父母。」 父母啊? 宁小茶想着叶风澜是原主的亲生母亲,可惜,原主是没沾她一点母爱。不仅从没得到母爱,明明出身尊贵,十六年的人生却孤苦无依,为人玩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6页 如今听着别人称她为母亲,都有点为原主难过。 「贵人?贵人?」 庾俏丹见她像是走了神,就轻唤了两声。 宁小茶回过神,压下那点难过,笑道:「以后私下里你可以喊我小茶,不用贵人贵人的喊。」 庾俏丹弯唇一笑:「好。小茶。你可以唤我阿俏。」 宁小茶觉得阿俏很好听,就问了:「你这名字可有寓意?」 庾俏丹看着天空一只飞过的鸟儿,眼神温柔,像是在回忆什么,同时解释着:「我这名字是爷爷取的。他老人家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在世时,最是疼爱我,说我一出生,就知道我是孙辈里最俊俏的,就这么叫我了。」 宁小茶听乐了:「我也是这么想的,觉得你的名字承载了长辈的爱。」 庾俏丹想问:你的名字呢?有没有寓意? 但考虑外界的传言,又闭上了嘴:这位贵人是扬州瘦马的出身,小茶一名,怕也不是什么好名字。 两人就这么闲聊着到了储秀宫。 女侍卫们恰好出来活动,她们或比试剑法,或在花园里採花捉蝶,或结伴欣赏皇宫风景,总之,热闹的很。 宁小茶离得老远就听到她们的笑声了。 她难得见这样的热闹,内心很喜欢,考虑自己的身份,一时不想过去大煞风景,便指了不远处的凉亭:「阿俏,我们坐那里聊聊。等会再进去,让她们多自在一会。」 世间事于细节处见真心。 她在细节上是这样的善解人意,为下人着想。 庾俏丹知道她仁善,没想到她仁善至此。 看来外面传她是活菩萨,确实不是虚言。 「好。」 庾俏丹跟她去了凉亭坐着。 伺候的宫人适时准备了茶水、水果、糕点。 宁小茶热情招唿着:「阿俏,你尝尝如何?」 特供皇家的东西自然没得说。 那葡萄,颗颗饱满晶莹,颜色黑熘熘的,像是迷人的黑宝石。 庾俏丹吃一颗,果肉跟汁水在唇齿间化开,清甜中带着一股香味。 「很好吃。」 她也在用行动证明很好吃,白皙细长的手指不停捏着葡萄往嘴里送。 她吃得津津有味,眼睛微眯着,风吹过,白髮飘荡,有几根白髮黏在嘴边,因她嘴唇涂着大红色的口脂,白髮红唇,一袭黑裙,就美得很有女王范儿。 宁小茶看得星星眼,觉得自己快要成她的小迷妹了。 这女王气场,她是真喜欢! 第697章 他去哪里了? 宁小茶因为喜欢她,就很想留下她:「对了,都忘记问你了,你来宫里是不是有别的事?」 庾俏丹莞尔一笑:「没,就是想见下贵人。」 其实,她也有谢皇上救命之恩以及谢她之前主持公道之恩的意思。 宁小茶不知她的心理,也很想见她,就半开玩笑地说:「那阿俏,你想不想一直见我啊?」 庾俏丹没做犹豫地点了头:「自然。如果能一直见贵人,那就是我的荣幸了。」 宁小茶见她这么说,立刻委以重任:「好!我不是刚选了一批女侍卫吗?正好还缺个女侍卫队长!你要不要来做?」 庾俏丹直接应了:「谢贵人赏识。」 宁小茶真的很赏识她,跟她闲聊到天色渐暗,才去了储秀宫,跟女侍卫们见了面,郑重介绍了庾俏丹的身份。 庾俏丹之前在军营里就有一定影响力,由她担当女侍卫队长,也没人提出异议。 宁小茶有了女侍卫队长,自然把住宿、当值、轮休等事交由她安排。 当然,她先提了点意见:「住宿就住在储秀宫,储秀宫有三十多间房,你回头让人准备那种上下层的床,让她们十人一间,我刚看了下,房间很大,睡得下。至于当值,三天一休吧。其他细节,你安排好,再跟我说。」 庾俏丹含笑应下:「好。」 宁小茶看了眼天色,又道:「那就先这样。你去忙吧。我也回去了。」 她觉得下午出来很久了,如果祁隐回去,看她不在殿里,又该说她不务正业了。 在祁隐看来,她的正业就是围着他转。 当然,她也喜欢围着他转。 庾俏丹进宫是个好消息,她也想分享给他。 不想,回到干正殿时,竟然没看到他。 「皇上还没回来?」 她询问殿内当值的小宫女。 小宫女神色恭敬地回着:「是的。主子。」 「他在哪里?御书房?」 「……回主子,好像是。」 小宫女有些紧张,哪里敢确定皇帝的踪迹? 她只是干正殿的小宫女罢了。 宁小茶也不为难她,没有再问下去了。 她坐到软榻上,想着祁隐这两天很忙,虽然男人忙于政务是好事,但骤然这么忙起来,就很奇怪。 要知道前些天,他可没这么忙。 没有对比,就没有突出。 她坐不住,便去了御书房,不想,被侍卫告知人不在。 「不在?不在这里,在哪里?」 她皱起眉,看着值守御书房的侍卫,心里有点燥了:不在御书房,还没回干正殿,他去哪里浪了? 侍卫见她这么问,表情有些意外:「主子不知道吗?赤琅王子来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7页 赤琅王子? 琅璀? 他跟那个赤琅小公主要来了? 这么大的事,祁隐竟然不告诉她! 「人到哪里了?」 「应该是在宫门口。」 「好。」 宁小茶转身就走。 侍卫见了,忙补充一句:「主子,属下也不敢确定。」 桑宁听了,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就赶去了宫门口。 她即便在宫门口看不到祁隐,等祁隐接人回来,也是要经过宫门口的,她还是能等到他们的。 琅璀跟小公主来了。 对日子很无聊的她来说,实在是个好消息。 不知那小公主是何种风采? 她还挺好奇且期待的。 第698章 她的笑容太有杀伤力了。 宁小茶没到宫门口,就看到了祁隐接人归来的队伍。 队伍很长,前面是祁隐的车辇跟侍卫,琅璀骑着一匹白马,跟在旁边,分外瞩目,在琅璀后面是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里想来就是赤琅小公主了。在他们之后,就是满满装着货物的车,应是琅璀从赤琅带来的东西,足有十几辆车。 「小茶?」 祁隐跟琅璀同时看到了她,然后不由自主地都低喃了一声她的名字。 不过,两人声音都很小,彼此听不到。 琅璀再次看到宁小茶,依旧是惊艷的,她穿着一袭桃红色的宫裙,眉间点着桃花印,妩媚上挑的狐狸眼熠熠闪光,整个人美得又妖又仙,在这如妖似仙的美中,她还多了些温柔与娴雅。 多日不见,真真是刮目相看了。 他看得要痴迷了,无论过去多久,她还是他一眼就喜欢的人。 不过,他不能喜欢她。 兄弟之妻,不可觊觎。 理智很快回头。 他收回目光,收敛心情,表情变得平静而淡然。 他知道这是祁隐想看到的。 祁隐也确实第一时间看向他,想知道他是否还喜欢宁小茶,这一看,就知道他还没忘掉她,尽管他伪装的很好。 哎,这该死的孽缘! 他是不可能同他分享宁小茶的,连他来了,都不想她知道。 可惜,瞒不住的。 他叫停车辇,下了车,大步走向她,笑道:「小茶,你怎么过来了?」 宁小茶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觉得呢?我为什么过来?」 她板着脸,质问的语调,当看向琅璀时,和颜悦色,挥手而笑:「好久不见,琅哥。」 琅璀不妨迎上宁小茶的笑脸,表情僵了下,才出了声:「好久不见,宁小茶。」 他刚刚面对她的笑容,脑子一下子不转了。 她的笑容太有杀伤力了。 宁小茶跟琅璀寒暄一句,问道:「早听说你们要来,怎么这么久才到?」 琅璀解释:「琅璇身体不好,就停下来,让她养了几天病。」 宁小茶觉得琅璇就是那位赤琅小公主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她现在如何了?」 她询问时,看向了不远处的马车,心道:这么半天,怎么也没见小公主出来打招唿?莫不是身体还病着? 她猜对了。 琅璀目带忧虑地说:「她还病着,这会睡着呢。」 正说着,马车的车帘打开,一个侍女模样的人说:「宁贵人勿怪,公主刚吃了药,这会还在睡。」 宁小茶自然不会怪,就是没第一时间看到小公主有些遗憾。 祁隐见他们聊得欢,便提醒一句:「小茶,先上车辇吧。」 他说着,拦腰抱起她,上了车辇,放她坐下来后,满眼温柔地关怀着:「你怎么走路过来?累不累?」 宁小茶自然是累的,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她就更累了。 她一累,人就娇,还是娇横的娇:「你还管我累不累?我以为你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琅哥到了,怎么不告诉我?」 一般主人家来了重要的客人,女主人怎么能不到场? 不到场,可太失礼了。 他竟然瞒着她。 为何瞒着她?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第699章 我是爱屋及乌好吧? 祁隐解释:「听说你跟庾俏丹正聊得热络,就没让人去打扰。」 宁小茶:「……」 这理由有些站不住脚。 她皱眉说:「有什么不好打扰的?我们又不是没机会聊了。她现在是女侍卫队长了。」 「嗯。是我多虑了。」 他其实就是不想通知她,不想她去迎他。 刚刚他们聊得那么好,就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占有欲太重了,就想她只看到自己。 宁小茶大概知道他的真实心情,不悦道:「你以后不要多虑了。你也不要瞒着我。」 祁隐敷衍地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转开话题:「等会在朝云殿给表哥接风洗尘,你先去安排下琅璇公主的住宿。」 他是故意支开她,想跟琅璀私下聊段玉璋的事——琅璀带琅璇来寻医,来晚一步,他派段玉璋去吉州了。 他没有通知宁小茶,一人过来,也有想寻机跟琅璀说这件事的原因,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宁小茶就寻来了。 宁小茶没想这些,听他让她安排琅璇公主,故意酸熘熘地说:「哟,这么关心小公主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8页 祁隐见她吃醋,有片刻的欢愉,但欢愉之后,就很严肃:「小茶,你别多想,我只是略尽地主——」 地主之谊罢了。 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嘴巴就被宁小茶用手捂住了。 宁小茶捂住他的嘴,低声提醒着:「小声些!你这话让琅哥听了多寒心啊。」 琅璀之前帮他良多,对他也像是亲兄弟,他这么说话,就太生疏了,会寒人心的。 祁隐见她这么说,就吃醋了:「小茶,你是不是太在意他了?」 宁小茶一眼看出他吃醋,忙说:「你还让我别多想,你看看你,多想了吧?」 祁隐就是多想了,也不打算改,就板着脸说:「反正你不能在意他。」 宁小茶立刻亲他脸颊一下:「我是爱屋及乌好吧?他是沾了你的光。」 行吧,这两句话把祁隐哄住了。 祁隐听得心里甜蜜蜜,面上压着笑,强作淡然地说:「那你也克制些对乌鸦的喜欢。」 宁小茶:「……」 这小气鬼! 还真跟乌鸦较劲上了。 两人闲聊间,就到了干正殿。 琅璀翻身下马,让人把带来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等搬进殿里。 宁小茶看着忙碌的宫人,进进出出,一趟又一趟,觉得殿里可能放不下。 「这么多啊?」 她瞧得眼花缭乱,进去后,打开来,一箱又一箱的华美衣服、饰品,太奢侈了,感觉根本戴不完、穿不完。 「很多吗?还好吧。」 琅璀一点不觉得多。 他回赤琅后,时间短暂,才搜罗来这些,如果时间长,只会搜罗更多。 祁隐瞧着两人又凑到一起,忙提醒:「小茶,你去安排下琅璇公主。」 宁小茶听了,也顾不得欣赏了,丢下一句:「那我等会去朝云殿找你哈。」 就跑出去了。 琅璇公主还在马车里睡着。 宁小茶瞧了一眼马车夫,正年轻,二十岁,面目粗犷,皮肤黝黑,个子高,体格壮,就很有糙汉的气质。 但瞳仁漆黑,眼神很冷,看人时,带着煞气,不像个马车夫,倒像个土匪。 「跟我来。」 她跟他说了三个字,便去了太极殿旁边的琢玉殿。 马车跟着她缓慢驶动。 等她站在琢玉殿门口,马车也停了下来,马车夫动手撩开马车帘—— 宁小茶聚精会神地看着,她对琅璇公主期待已久了,这会终于要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了! 第700章 一切从我开始,那就从我结束。 现实是马车夫进去把人抱了下来。 先映入宁小茶眼帘的是一袭飘逸如纱的白裙,其次是琅璇乌黑浓密的长髮。 琅璇还没醒,由着马车夫抱着,身量娇娇小小的,像个孩童。 宁小茶走上前,瞥一眼琅璇,如她所想,是个模样精緻的少女,皮肤如雪,纤眉琼鼻,下眼睑右侧有一点红色小痣,十四五岁的年纪,我见犹怜的很。 「怎么还在睡?」 她沖马车夫问了一句,觉得琅璇睡得太沉了些。 这一路走来,动静也算大的,竟然一直没醒。 「贵人,公主就是这样,嗜睡得很。」 回答宁小茶的并不是马车夫,而是之前那个疑似侍女的人。 她生的也很漂亮,五官很有特点,就像现代的新疆美人,身材也是婀娜多姿,穿着一袭粉色裙子,下了马车,走过来,解释一句,朝她盈盈一拜。 宁小茶瞧着她,笑问:「你叫什么?」 侍女自我介绍:「回贵人,奴婢净烟。」 宁小茶点了头,一边往殿里走,一边问:「你说公主嗜睡?」 净烟解释:「是的。公主一月前意外落水,从那以后,就经常高烧,还很嗜睡,有时候走着走着也能睡着,都摔伤好多次了。」 宁小茶:「……」 听着像是怪病。 她让人去叫段玉璋过来。 马车夫已经把公主放到了床上。 他像是功成身退,放下人后,右手横胸,朝宁小茶行了个礼,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出去。 宁小茶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他是谁?」 净烟介绍:「公主的死士,叫时阙。」 宁小茶觉得这死士很有个性,忍不住笑了下,没再问,收回目光,又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小公主:「她这般嗜睡,身边可离不得人。」 净烟点头说:「是这样,不过,奴婢会照顾好公主的,贵人尽可去忙。」 宁小茶是挺忙着,想着去朝云殿跟琅璀聊天。 不过,在过去之前,让人准备了饭食,给净烟他们这些跟随伺候的人,又抽调了十几个宫人过来伺候。 「如果你家公主醒了,记得派人去朝云殿通知我。」 「是。」 「那我先去忙。」 宁小茶丢下这句话,便去了朝云殿。 夜色瀰漫。 月亮冒出了头。 她头顶月光,朝着朝云殿而去,远远就听到了载歌载舞的声音。 他们倒是先乐呵起来了。 她加快脚步,等进了殿,就看到一群衣衫清凉的美人在跳舞。 那如水蛇般的腰肢,那妩媚撩人的眼神…… 别说男人了,她一个女人也爱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9页 但祁隐根本没看。 他低头饮着酒,心情是沉重的:段玉璋是他的人质,有他在手,段玉卿总会有所顾忌。如今,段玉卿研制昏迷药,更像是引诱他把段玉璋派过去。他也确实派他去了。如果他到了吉州,一旦叛变,事情将变得更加不可控。段氏兄弟联手,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我去吉州一趟吧。」 琅璀听祁隐说了内情,略作思量,出了声:「他动身不久,我会追上他的。我对他有救命之恩,一切从我开始,那就从我结束。」 祁隐是相信琅璀能力的,也没拒绝他的提议,只问一句:「如果他有不轨之心?」 琅璀眼神坚定而狠戾:「你放心,我必杀他。」 宁小茶恰好听到这句话,就皱眉问了:「杀谁?你们要杀谁?」 第701章 坏胚子!他一定是故意的! 歌舞声有些吵了。 祁隐想事情也想得很专注,一时就没注意到宁小茶来了。 这会见她听了去,也没多说,只道:「小茶,你过来。」 宁小茶迈步朝他走去。 祁隐坐在殿中的正上位,旁边是伺候的太监王敏。 王敏见她来了,低声叫了一句「主子」,便安排人添了酒杯、筷子。 宁小茶还惦记着他要杀人的事,坐到他身边后,就仰头瞧着他,没催促,等他给一个说法。 殊不知祁隐看她仰着头,一张俏脸嫩生生,眼神单纯的很,就像是一只眼巴巴等候餵食的小狗崽儿。 太可爱了。 也太招人怜惜了。 他揽着她的肩膀,端起酒杯,餵她嘴里,柔声说:「小茶乖,回去细说。」 宁小茶碍于琅璀在侧,要给他面子,就压着好奇心,没再问了。 她咽下祁隐餵来的酒水,是烈酒,酒水灌入喉管后,呛得她直咳嗽。 「咳咳咳——」 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该死!坏胚子!他一定是故意的! 祁隐确实是故意的,看她一副柔弱无助小可怜的娇态,眼里瀰漫着欲色,端起一杯酒,跟琅璀说:「那就辛苦琅哥了。」 随后,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琅璀看着他,还有他身边的宁小茶,那娇态,他只看一眼,就被他伸手挡住了。 祁隐把她压入怀里,像是宣示所有权,又像是私藏她的娇态。 琅璀看得心里五味杂陈,面上则很淡然,回以一杯烈酒,也很豪爽,一饮而尽:「不辛苦。不辛苦。我走之后,还望你多多照顾着琅璇。」 他是送堂妹琅璇来就医的,定要追赶上段玉璋,等他解了昏迷药,再把他平安带回来。 祁隐端着酒杯说:「琅哥放心,我定把她当做亲妹妹照顾。」 琅璀立刻站起身来,回敬一杯酒:「好!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出发。」 祁隐挽留道:「倒也不必如此着急。休息一晚,也来得及。」 琅璀摇头一笑:「不用。事不宜迟。我们来日再聚。」 宁小茶:「……」 她有些发懵地看着这一切:什么情况?人刚来,就要走?去哪里?做什么? 琅璀跟宁小茶的目光对上了,心里一跳,还是心动,但面上不显,端着酒杯,笑道:「小茶,我们也来日再聚。」 「啊?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 宁小茶一脸懵懂,好多疑问,但琅璀只是温柔看着她,笑着饮了杯中酒,下一刻,转过身,匆匆往外走。 歌舞不知何时结束了。 曲终人散。 人走茶凉。 殿里骤然变得清冷了。 宁小茶看着祁隐,皱眉道:「现在能说了吗?」 祁隐伸手点了点额头,简单整理了一下措辞,如实说了:「是这样,段玉卿出手了,他在我军的饮用水里投了昏迷药,不致死,但致使好多士兵昏沉沉,缺乏战斗力。我之前提防着他会出手,军队一出发,就选派了很多优秀的御医前去,但很遗憾,他们都解不了。我只能派段玉璋去。」 宁小茶没想到是这般内情,直听得满面忧心、愤懑不已:「段玉卿!该死的段玉卿!果然是他!他身为医者,竟然真的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第702章 去劝段玉卿收手吗? 祁隐见她这样,很心疼:「我不想跟你说,就是不想你这样担惊受怕。不过,现在也不用怕了,段玉璋过去了,他定能解决问题。琅哥也去了,定能监视好段玉璋。所谓一物降一物,一切都会顺利的。小茶,你听话,这些事交给我,有我一人烦心就好了,你就负责每天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他是真不想看到她烦心的样子,会让他感觉自己很无能。 宁小茶能说不好吗? 她说不好又能做什么呢? 去劝段玉卿收手吗? 她似乎只能强颜欢笑了:「嗯。我知道。」 正说着,祁隐就把她抱了起来:「乖,我们回家。」 家是指干正殿。 他一路抱了她回去。 到殿时,宫人准备好了晚膳。 宁小茶看着丰盛的晚膳,感慨道:「琅哥好像都没怎么吃。他一路奔波而来,又急匆匆而去,也太辛苦了些。」 她是真挺担心琅璀身体的,觉得祁隐怎么也得把人留下来住一晚,好好休息一番,明儿再动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0页 祁隐听不得她这些在意琅璀的话,将她按坐到位子上,就夹了一个肉片递到她嘴边,去堵她的嘴。 宁小茶张嘴吃着,还想说些什么,就见香玉匆匆进来,传了句话:「主子,琢玉殿那位小公主醒了。」 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也瞬间转移了宁小茶的注意力。 宁小茶站起身,就想过去,那急切的劲儿,就像是要凑什么热闹。 「不急。先吃饭。」 祁隐按住她的肩膀,又投餵了她一个肉片。 宁小茶吃得应接不暇,嘴里都塞得鼓鼓了,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又看他夹了个虾仁蒸饺过来,忙捂住嘴说:「你吃你的,别管我了,我会好好吃的。」 她又不是小孩子,他怎么总喜欢投餵她? 祁隐确实喜欢投餵她,看她吃,就很开心、幸福:「乖,多吃点。」 宁小茶晚上并不喜欢多吃,就蹙着眉头说:「你才要多吃点!我刚刚看你喝酒了,你喝了多少酒?喝酒前,吃菜了没?以后少喝酒,多吃菜,知道吗?」 她说到这里,让香玉去准备解酒汤。 祁隐听着她的关心,哪怕这关心唠唠叨叨的,也让他整个人很熨帖、很舒适、很解压:「知道了。也没喝多少酒。」 他又给她夹一个肉片,还是那种肥嘟嘟、油光闪闪的肥猪肉片儿。 宁小茶忙躲开了,故意给他夹了一个大鸡腿:「给你,啃干净了。」 那大鸡腿看着便油腻。 祁隐皱起眉,没胃口,不想吃。 宁小茶是故意的,看他那吃翔一般的表情,笑了:「这下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了吧?」 哼,看他以后还餵不餵她肥肉了! 祁隐猜出她的想法,立刻就张嘴啃了,还很大口,就是囫囵着吞了下去,然后,又夹了个糖醋排骨,投餵她:「我吃了,你也吃。」 宁小茶:「……」 这人对让她吃肉有执念! 「乖,多吃点,多长点肉。」 他说着,眼神就不规矩地瞄她胸口了。 宁小茶一眼瞧出他的色心,又羞又恼:「还长肉!你知不知道负担很重的?」 她如果在现代,这么大,早去做减胸手术去了。 才不便宜他们男人呢! 第703章 他怎么一言不合就公主抱啊? 祁隐自是体会不到她的负担。 宁小茶不想看他色胚发作的样子,就说:「你慢慢吃吧。我去看下小公主。」 还不知她习不习惯皇宫?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她看着很虚弱的样子,要不要派几个御医住到偏殿,好方便照顾她? 她满脑子都是小公主,人也站起来,准备走了。 「等下——」 祁隐及时拉住了她的手:「小茶,我们一起去。」 他说着,匆匆喝下一碗鱼汤,就站起身,揽住了她的肩膀。 宁小茶觉得他吃得少,又捏了一个大鸡腿,投餵他:「来,张嘴,吃完这个,我们再一起去。」 祁隐:「………」 他觉得她是故意的,明知他不喜欢吃鸡腿,还给他吃。 他看着都要犯噁心了,就很不高兴,余光扫向扫向王敏时,阴沉沉得吓人:「今天谁做的鸡腿?」 他想给那御厨几板子。 王敏听出他话里的怒气,正要回答—— 宁小茶能看不出祁隐的小心思? 她抢先一步说:「王公公,这个鸡腿做的不错,皇上很爱吃,那御厨,你回头重赏。」 重赏之下,那御厨绝对天天做鸡腿。 她乐于看他吃鸡腿时的痛苦脸。 果然,有时候看别人痛苦,也是一种快乐。 她乐到得意忘形了,还拍着他的肩膀说:「乖,男人就是要多吃肉,才能有劲儿。」 祁隐听了,眉头一挑,就「吓唬」她了:「有道理。多吃肉,才能有劲儿,到时候也好往你身上使。」 宁小茶:「……」 她感觉自己被威胁了。 大意了。 失策了。 她怂了怂了,忙动手夺去他手里的鸡腿,丢到盘子里,满脸尴尬地改了口:「其实吧,哈哈哈,那个,太补了,也不好。」 哎,她投降了,玩不过他啊! 祁隐见她怂怂的,实在可爱,一时情难自禁,低头就亲她的唇,密密实实亲了好一会,才抱起她,走了出去。 「哎,等下,阿隐,你别抱我。」 宁小茶一被祁隐抱出干正殿,就皱眉嚷嚷着:「阿隐,你放我下来,我要散步消食的。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听过没?」 哎,他怎么一言不合就公主抱啊? 她真怕自己哪天不会走路了。 再说,她一个健康的成年人,总被他抱着走,成什么样子? 祁隐听了她后面的话,果断放下她,改为牵着她的手。 很好!他们要一起活到九十九! 宁小茶同他牵着手,就很悠闲地漫步前行。 月光如水,流泻在地上。 她踩着月光,瞧着他俊美的侧颜,同时,摸着红肿的嘴唇,低喃着:「会不会被看出来啊?」 她就不该跟他接吻。 她还想在小公主面前留个好印象呢。 祁隐闻声回头,看她摸着红肿的唇,一双明净而清亮的眼眸含羞带怒,特别勾他的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1页 他对她向来是没抵抗力的,欲色混着夜色又爬进了他的眼底:「小茶,别诱惑我。」 宁小茶:「……」 她是真无辜:她做什么了?她怎么就诱惑他了?分明是他心里脏,看什么都脏吧? 第704章 名花有主,不可攀折。 琢玉殿到了。 宁小茶甩开他的手,跑进了殿里,丢下一句:「我不跟你说了。」 她要去看小公主。 小公主躺在床上,靠着枕头,在喝药,黑乎乎的药,看着就苦。 她苦得皱眉,嘴里就被贴身婢女净烟塞进一个蜜饯。 她含咬着蜜饯,听到脚步声,抬了头,就看到一个美人款款而来,那妩媚而有灵气的狐狸眼是她在堂哥琅璀收藏的画里见过的。 原来堂哥心里的人是她啊。 那倒可惜了。 名花有主,不可攀折。 「表嫂?」 她温柔含笑,轻声唤人。 宁小茶也回以一笑:「琅璇是吧?你好啊。」 她寒暄着走到床前。 净烟忙搬来了一把椅子。 宁小茶坐到椅子上,笑问:「感觉怎样?还习惯这里吗?有没有缺什么?」 琅璇笑着摇头:「没有。都挺好的。劳烦表嫂费心了。」 「哈哈,不费心,你别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里。」 「好。」 琅璇应着,余光瞥见走来的男人,一身金色华袍,身材健硕,模样俊美,器宇轩昂,便知是皇帝表哥了,作势要下床行礼,半路被宁小茶按回去了。 「别了,一家人,不要这么见外。」 宁小茶这么说,祁隐也点头附和:「你表嫂说的对,就当是在自己家。琅哥有事在忙,你有事便寻你表嫂。」 琅璇醒来后,没见到琅璀,就问过了,知道段玉璋去了吉州,而琅璀追他去了。 「好。谢谢表哥。谢谢表嫂。」 她拘谨而有礼,没一点小公主的娇气。 宁小茶问她年纪,得知她才十四岁,哎,多鲜嫩的年纪,更得她怜爱了。 她问她吃什么药,想让御医院提前准备着。 回答的是净烟,还递了她一个药单:「是赤琅那边的医者开的药,主要是调养身体,对嗜睡的状况一直没有改善。」 宁小茶听着,就见琅璇眼睛微眯着,似乎又要睡去了,不由惊愕:「她、她这是?」 没记错的话,小公主刚醒来吧? 净烟满眼忧色地说:「小公主嗜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有时候一天都在睡。族长他们就是怕她会一睡不醒,才急急送公主过来。」 原来如此。 竟然这般危急。 宁小茶看琅璇就这么眨眼间睡下了,乌髮红唇,雪肤花貌,就像是童话里的睡美人,更加怜爱了。 但她这是什么怪病呢? 童话里,睡美人是被邪恶的女巫诅咒了,她呢?怎么就成了睡美人? 想不通。 她待了一会,便被祁隐揽了肩膀,催着:「好了,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儿再来看她。」 现下场景也只能如此了。 他们总不能待在这里,看人家睡觉。 宁小茶站起身,叮嘱净烟好好照顾小公主,便跟祁隐一起离开了。 她走出琢玉殿时,恰好看到了时阙坐在栏杆上喝酒。 时阙也看到了他们,跳下来,没说话,但朝他们行了赤琅族的礼。 祁隐打量着他,看他一身腱子肉,虎口厚厚一层茧,显然是习武之人,便对他有些兴趣,问道:「你叫什么?」 时阙便自报了姓名。 祁隐又问:「什么职务?」 时阙说:「公主死士。」 能当死士,那武力值没得说了。 祁隐对他更感兴趣了:「我们比试一下吧?」 他好久没有酣畅淋漓地打一场了! 第705章 念头。 宁小茶一听他要舞刀弄枪的,就皱了眉:「别闹。回去睡觉。」 她拉他回去。 祁隐没敢有别的意见,就乖乖跟她回去了。 路上,他暗示:「我那是消耗过剩的精力,你不让我在别处消耗,我就只能在你身上消耗。」 他一跟她独处,就满脑子不道德的念头。 宁小茶习惯了,没理会,等回了干正殿,看他抱起自己,就想往床上压,忙伸手按住他的胸膛:「等下,你不是精力过剩吗?你不是想消耗精力吗?我教你。」 她从他身下挣脱出来,两手撑地,教他做伏地挺身:「就这样,一起一伏,明白了吗?」 祁隐明白了,也照做了。 宁小茶就坐他后背上,帮他增重,同时,催促着:「快,我给你计数,做不到一百,你今晚就别睡了。」 哼,以后就这么消耗他的体力,看他还敢不敢乱来。 祁隐是敢的。 事实证明,体力旺盛的人,做一百个伏地挺身如同家常便饭,没一点负担的,一点不像现代人,跑个一百米能喘成心脏病。 「小茶,到一百了。」 他很快完成任务,回头看着坐在自己背上的人,扶住她的细腰,身子一转,换成她坐在他腰腹上了。 等洗了澡,照旧把人往床上压。 就很怀疑人生。 第二天根本起不来,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2页 等醒来了,男人不在,她也不想动弹,懒得很,由着香玉伺候,在床上洗漱后,简单吃了点早膳,就继续懒着了。 一直懒到庾俏丹过来。 庾俏丹效率很高,仅仅一夜,就做好了相关安排,然后就来给她送当值安排表了。 宁小茶听到她来,忙换了衣服,也没打扮,简单梳了头髮,就去外间了。 「给贵人请安。」 庾俏丹在外间等候,见她出来,忙站起身,含笑行礼。 宁小茶免了她的礼,招唿她坐下喝茶,同时,经由香玉的手,接了她的小册子,翻看一遍后,笑道:「好,没问题,就照着你安排的来。」 「是。」 庾俏丹恭敬应着,又接回了自己的小册子。 宁小茶跟她说琅璇公主的事,夸奖着:「你细心,连琅璇那边都想到了,她是个女孩子,确实要多安排一些女侍卫。」 庾俏丹笑道:「嗯。自当如此。」 宁小茶又转头问香玉:「可派人去小公主那边看了?」 香玉道:「回主子,一大早就派人去瞧了,小公主醒了,吃了早膳,还要来拜见您的,半路遇到了皇上,皇上想您多休息会,就让她下午过来。」 宁小茶听了,觉得都怪祁隐害她没休息好,总是事后心疼人,哼,坏死了,但心里还是甜蜜的,含笑点了头,又看向庾俏丹,问道:「你可见了小公主?」 庾俏丹说:「还没有。」 宁小茶便含笑起身:「今日闲来无事,我们去看小公主吧。」 她喜欢热闹,人多才热闹。 第706章 他从没有背叛大祁的想法。 琅璀疾驰一夜,是隔天下午时才追上了段玉璋的车队。 故人重逢,更多是震惊:「璋先生,你的眼睛?」 段玉璋坐在马车里,眼睛上还蒙着白纱,看着面前陡然出现的人影,听出了他的声音:「琅公子?」 琅璀点头:「是我。璋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段玉璋简单解释了原因:「不小心伤了眼睛,已经在治疗了,很快就会好转的。」 琅璀听了,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 段玉璋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还不知道琅璇公主的事。 琅璀就简单解释了:「是琅璇生了怪病,我带她来祁都求医。」 段玉璋听得有些遗憾:「严重吗?什么病?你这时间赶得不凑巧,我急着去吉州,怕是一时半会不能回去给她看病。」 琅璀知晓原因,也知道军情为重,便说:「也没那么急。说来,我也是为吉州一事而来。璋先生,我们齐心协力,忙完一起回去。」 段玉璋点头一笑:「也好。」 他没多想琅璀是来监视自己的。 他从没有背叛大祁的想法。 甚至,如果见了弟弟段玉卿,还想教训他一顿:怎么能效忠敬王?那是叛贼赵琨的弟弟! 马车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琅璀不知段玉璋的心理活动,见他沉默,便打破沉默,细说了琅璇的情况:「她许是不久前落水吓着了,一直到现在都是梦魇不断,而且除了做噩梦,还特别嗜睡,起初像是打盹,睡一会就醒了,后来嗜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还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前一刻还吃着饭,下一刻可能就睡着了,甚至走路的时候也会睡着,身边根本离不得人。」 段玉璋听得一脸讶然,思考了一会,喃喃道:「这病症还真没见过。」 琅璀见他这么说,眼里很忧心:「所以说是怪病。」 他忧心之余,郑重请求:「还望璋先生施以援手。」 段玉璋郑重点头:「你放心,我定当竭力。」 马车唿啸前行。 忽而经过一段坎坷的道路,车身晃动幅度很大,段玉璋坐不稳,几次差点倒在琅璀身上。 还好琅璀及时伸手扶住了他,提醒着:「璋先生,小心!」 段玉璋道了谢,抓紧马车扶手,才稳住了身子。 「这是到哪里了?」 他觉得这道路这么颠簸,应是到了山州。 山州以山丘众多而闻名,道路也多山道,是以,十分颠簸。 如他所想,琅璀回道:「刚驶入山州的地界。」 山州毗邻吉州,一旦到山州,那么,离吉州就不远了。 但别看距离不远,想要到吉州,最少也需要两天时间。 因为山州道路险阻,影响前进速度,关键山州还特别的大。 时间紧急。 他们中午吃了饭,短暂休息了一会,就继续赶路,一直赶到天黑,也没松懈,晚上照旧吃了饭,短暂睡了会,再次继续赶路,如是又一天,到了天黑,也没走出山州。 最倒霉的是天还下了雨。 这雨来的突然,他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淋雨。 虽说眼下是夏天,但山雨是很冷的,更糟糕的是,除了下雨,天还在打雷。 轰隆隆! 一个雷骤然噼中了马车前面不远的一棵树,顿时,那棵树拦腰被截断,倒下来,不仅挡住了他们前行的路,还冒起了滚滚的浓烟。 轰隆隆! 雷声还在继续! 琅璀看得吓一跳:「打雷了!璋先生,我们在马车里,不会有事吧?」 段玉璋听了,含笑调侃:「应该不会吧?我自问没做过天打雷噼的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3页 琅璀:「……」 他觊觎过宁小茶,还不道德地做过有关她的春梦,算不算做过天打雷噼的事? 第707章 他没有瞎! 轰隆隆! 雷声还在继续。 他们无处躲避,便分散开来,远离大树,丢下刀剑,蹲于地面,免遭雷击。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半个时辰,雷声才停下了。 雨还是很大。 道路早变得泥泞。 他们前行之路更加艰难,但没有一人叫苦。 琅璀坐在车里,看着外面唿啸的风雨,低喃道:「或许我们不该走这条道。」 段玉璋听得淡笑:「走都走了,何必管该不该?」 琅璀没说话,眉眼间忧心忡忡,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这条道很兇险。 他的预感应验了。 天上忽然落下十几个黑影。 他们拦在车队前,拔出了明晃晃的刀剑。 琅璀听到动静,撩开马车帘,看到面前的不速之客,问道:「你们是何人?想做什么?」 为首之人吐出四个字:「杀人越货。」 随后,第一个杀了过来。 双方的厮杀随之开始。 琅璀还在马车上,没有离开。他预感他们的目标是段玉璋——那段玉卿的毒估摸只有段玉璋能解,是以,他们要杀段玉璋,以绝后患。 「你觉得你弟弟知情吗?是他想杀你吗?」 他问段玉璋,没得到回答。 段玉璋听着厮杀声,从腰间香囊里摸出一粒黑色药丸,递给了他。 琅璀接过来,有些不解:「这是什么?」 段玉璋说:「吃了它,百毒不侵。」 琅璀瞬间想多了:「怎么?你要放毒?」 段玉璋笑了:「我是提防他们要放毒。」 琅璀:「……」 也是,段玉卿那厮最擅长用毒了。 他捏在掌心,没敢吃,这种情况下,谁知道段玉璋有没有反水?他选择走这条路,然后这条路遇了袭? 太蹊跷了。 他要再看看。 这一看,就看到了段玉卿,他也乘坐着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在一片厮杀声中,他稳坐车中,一袭白衣,一派清闲优雅。 「璋先生,你弟弟来了!」 琅璀提醒一句,观察着他的表情——他还忠于大祁吗? 段玉璋不知琅璀的怀疑,因了看不见,顶多凭着感觉,看向了对面的马车。 段玉卿坐在马车里,看着对面的哥哥,眼前蒙着一条白纱,心里一紧:他是一直盲到了现在吗?怎么还没好?他医术那么好,怎么没医治好自己? 「段玉卿,好久不见啊。」 琅璀主动出了声:「你这禽兽之辈,见了兄长,也不知行礼了。」 段玉卿听着琅璀犀利的痛骂,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朝他扔来一个红色小球,约莫婴儿拳头那么大,在地上滚了一会,忽而爆炸出一团红色的烟雾。 这烟雾很香很香。 但香得不正常。 有毒! 草,还真让段玉璋给猜对了! 他没办法,忙吃了那粒段玉璋给的药丸。 他本来不想吃的,但事实证明,他必须给他百分百的信任。 可惜,这信任似乎要被辜负了。 他吃了没一会,就感觉头脑昏沉,身体软绵绵没了力气。 「你、璋先生,你——」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段玉璋,却见他随手扯掉了眼上的白纱,露出了一双清幽而明净的眼睛。 他没有瞎! 他乃至祁隐都被他骗了! 跟随保护段玉璋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他在倒下前,伸手抓住段玉璋的衣摆,不死心地问:「为什么?璋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是在背叛大祁!怎么可以?段玉璋——」 段玉璋拽下他的手,俯视着他,眼里满是慈悲:「琅璀,一切要结束了。」 第708章 他总有一天会厌弃她的。 段玉卿撑着伞下了马车。 他来到哥哥段玉璋面前,本想一剑杀了琅璀,但被他拦住了。 「他曾是我的救命恩人。」 段玉璋抓住弟弟的手腕,不许弟弟伤害他。 段玉卿很听话,收回剑,扶着他,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渐渐驶动。 道路泥泞,前行速度很慢。 但一点不影响兄弟俩的心情。 兄弟重逢,实在值得高兴。 段玉卿高兴地说:「哥,我好想你。你呢?想我了吗?」 段玉璋温柔地看着他,像是看一个玩闹久归的孩子,笑道:「自然想的。」 他失去视力的无数个夜里,都是想他的。 他这一生,爱情没有,友情不多,唯有他这个弟弟可以珍惜了。 「哥,我们以后再不会分开的,对不对?」 段玉卿在试探他的态度。 他用昏迷药逼他过来,又亲自来接他,势必要他跟他一条心,一起相助赵皇,只要赵惩一统天下,宁小茶就还是他的。 先笑的没什么,能笑到最后才好。 段玉璋明白他的意思,点头说:「当然。我们兄弟不会再分开。」 段玉卿听了,像是信了,然后拿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递到了他面前。 段玉璋看得皱眉:「什么意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4页 段玉卿说:「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看看哥的诚心。」 他是真的要跟他一起效忠赵皇吗? 还是将计就计有别的心思? 事关重大,他不确定,便需要做些什么来确定。 段玉璋没想到弟弟会这么做,愣了片刻,满眼失望地说:「段玉卿,我是你哥。你亲哥。」 段玉璋心道:你还知道自己是我亲哥,那你从前为何抛下我?为何选择祁隐?为何不帮助我? 他一想起这些,就恨他。 但他恨他,也爱他。 谁让他是他的亲哥呢? 他总是包容他的。 「这是真心药,你吃了,我问你什么,你都会如实回答。」 段玉卿介绍药丸的效果。 段玉璋捏在指间,像是觉得很好玩,就捏来捏去,然后一不小心捏掉了。 药丸掉在马车上,脏了,滚起来,不见了。 「可惜了。」 他露出遗憾的表情。 段玉卿笑着拿出了第二粒黑色药丸:「不可惜,我制了很多,哥想吃多少有多少。」 段玉璋:「……」 这小兔崽了! 他不想吃,接过来,捏碎了,问他:「如果我不吃呢?」 段玉卿说:「哥不想吃,那就不吃。我已经知道哥的诚心了。」 他不吃,他就笃定他是卧底。 对于卧底,他是监视的、防备的、利用的。 「哥,祁都如何?」 他摆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打探祁都的消息。 段玉璋一眼看穿他的伪装:「你想问的是宁小茶如何吧?」 段玉卿无奈一笑:「好吧。哥还是那么聪明。」 他已经好久没见宁小茶了。 相思蚀骨。 他要疯了! 必须加快速度攻进祁都! 自己的女人寄放别人那里的感觉太糟心了! 段玉璋看他还没死心,一时不知是同情他还是同情自己:「阿卿,你放下吧。她很好。祁隐对她也很好。」 段玉卿听了,嗤之以鼻:「是吗?他能对她好多久呢?宁小茶不能生育,他总有一天会厌弃她的。」 段玉璋一句话戳破他的自欺欺人:「你既然这么想,为何不等他厌弃她?」 段玉卿:「……」 他顿了一会,强辩道:「我等不了。我为什么要等他厌弃她?我为什么要捡别人不要的?」 当然,如果祁隐现在不要了,那他是乐于捡的。 他其实只是等不了。 等待最煎熬人心了。 第709章 动心便是一辈子。 「她不是东西。」 段玉璋提醒他这一点:「你怎么还在执迷不悟?」 他以为他跟宁小茶分开这么久,他早该放弃了,没想到他还是这样的犯蠢。 段玉卿看他这么说,苦笑道:「我也就在她身上执迷不悟了。」 他不动心便罢了,动心便是一辈子。 她如同附骨之疽,如果剜除,便是剥皮削骨,想一想,便痛不欲生了。 「哥,你要帮我。」 他向他求助,并道德绑架:「你刚说了,你是我亲哥。」 段玉璋长久沉默,没有说话。 雨还在下。 夜雨冰冷。 像段玉卿的心。 段玉卿说:「哥,你我联手,天下无敌。」 他太狂妄了。 段玉璋闭上眼,依旧是沉默。 段玉卿见他这样,便问:「哥,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就没有话想跟我说吗?」 段玉璋反问:「你想我跟你说什么?我说了,你又会听吗?」 「我可以不听,但你必须说。」 段玉卿很强势、很霸道。 段玉璋听了,便说了:「好,那我告诉你,我也喜欢宁小茶。」 他把内心的隐秘宣之于口。 他真的好喜欢宁小茶,但再喜欢又怎样? 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他远远看着,也就足够了。 段玉卿不是这样的人,他喜欢了,就要占有了,私藏了。 「哥,你?」 段玉卿被哥哥的话震惊了一会,很快就接受了,其实他没离开祁都之前,就隐隐觉得他对宁小茶有好感。 宁小茶那样的尤物,哪个男人不动心呢? 他以前或许自私,现在不同,他对哥哥是大方的,当即笑道:「好啊,真好,哥,你也喜欢她,这可太好了。这下我们联手,那真是天下无敌了。」 他可以跟哥哥分享宁小茶的。 段玉璋没想到他有这样的心理,惊愕了一会,才说:「你要发疯,也别疯到我身上。」 他觉得他的疯病会传染。 或许他不该将计就计地跟他走。 但他想见一空大师一面。 祁隐在他离开前,对他说:「如果可以,替我跟一空大师传句话,万水千山,等师一还。」 他不知为何记住了祁隐的这句话,就很想给他传个话,或许他是为了证明自己? 他真的一点不比他差,之所以没有跟他抢夺宁小茶,完全是因为他为长辈,不屑一抢。 他想到这里,就转开了话题:「一空大师怎样了?」 这话题转得有些快。 段玉卿皱眉问:「你怎么提起他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5页 段玉璋扯谎说:「他是高人,有大智慧,没开解你的愚妄吗?」 「我怎么愚妄了?」 段玉卿不以为然,嗤之以鼻:「他算什么高人?不过一个风中残烛般的老头儿。」 他这么说,暗示着一空大师还没死。 段玉璋想听的就是一空大师还没死。 在他来吉州的路上,听说一空大师圆寂了,还以为没机会一见了,现在看来,段玉卿救了他。 「阿卿,你变了。」 他觉得段玉卿染上了军队的傲气、戾气,他靠着昏迷药,一人扼制住千军万马,已经快要认不清自己是谁了。 「是啊,我变了,万事流转,什么都在变,倒是哥,一如从前。」 段玉卿皱起眉,觉得哥哥一如从前,喜欢对他说教。 他这么想,下一刻,却听段玉璋对他说:「阿卿,哥哥也变了,哥哥会帮你的。」 第710章 沖这张脸,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什么?」 段玉卿以为自己听错了:「哥,你刚说什么?」 段玉璋看着他笑,同时,低声重复着:「我说,我会帮你的。」 夜雨骤然加大。 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 像是上天也在反对他们兄弟的「恶行」! 琅璀淋了一夜的雨,后面生生冻醒了。 他醒来后,发着高烧,直烧得浑身无力,连剑都拿不起来了。 但他必须起来。 他看着满地倒下的人,几乎是爬过去,推搡着:「哎,醒醒!快醒醒!」 他推不醒,忙去摸他的唿吸,万幸人没死。 他又去检查其他人,万幸都没死,只是昏迷不醒。 他也没力气了,就那么躺着、熬着,亏得他身体好,当太阳升起来,又是新的一天。他也如同新生一般,恢復了一些力量。 当然,高热还在继续。 他借着剑,支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肚子饿得咕咕叫。 嘴里也干得很。 他四处找干粮,没找到,更没有水,实在渴得厉害,便四下走几步,想着寻些果子解渴,不知不觉就走远了,人也疲乏得不行,忽而,脚下一个趔趄,人就滚了出去。 「啊——」 山谷里迴荡着他的痛唿声。 他就这么摔下了山谷,再次陷入了昏迷。 日头越来越高。 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年轻女子背着竹篓走来。 她一路割着猪草,忽而闻到了血腥味,难道有什么小动物受伤了? 她好久没吃肉了,馋得不行,立刻就寻着血腥味跑去了,结果,哪里是受伤的小动物?分明是个受伤的年轻男人。 她往他脸上看一眼,哟,还是个挺俊俏的年轻男人。 沖这张脸,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想着,她伸出脚,碰了碰男人的脸:「哎,死了没?没死吭个声?」 「救、救命——」 琅璀听到声音,忙伸出血手,抓住了女人的脚踝。 他勉强睁开眼,鲜血流入眼里,蚀得眼睛看不清,但隐约可见是个年轻女子,身量不高,身段偏于丰腴,尤其胸前鼓鼓囊囊的,尤其吸引男人的视线。 「大姐,你、你救我,定然、定然重金报答。」 他虚弱至极,说话没什么力气,便急切地以利诱之。 「什么大姐?你是眼睛瞎了吗?」 冯小菀觉得眼前男人太不会说话了。 她才十八岁,虽然做了多年寡妇,也不到被人称唿「大姐」的年纪,真真是好好一男人,偏生了张嘴。 她气唿唿地收回脚,不想男人抓得死紧,像是怕她跑了。 哼,倒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她对他没什么好感,但瞄着他的穿着,确实是个有钱人,便也大发善心了。 她解下腰间的水袋,塞他嘴里。 琅璀口渴急了,哪怕人昏迷了,还是本能的吞咽。 没一会,一袋水就被他喝光了。 冯小菀等他喝光了水,就收回水袋,繫到腰上,问一句:「你能起来不?」 琅璀回答不了,早没了意识。 冯小菀只好放下东西,扶他起来,还好她天生力气大,能轻松背他回去。 路上,村民看到她背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回来,纷纷围了上来,追问着: 「哎,小菀,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哪捡的男人?」 「别是什么犯法的男人啊!」 「看他这穿着,显然是有钱人!」 「有钱人都坏,小菀,你可别引狼入室啊。」 「就是,小菀,你这么漂亮,可得留个心眼儿。」 「你们想多了,什么人敢打她冯小菀的主意?她一拳可没几个男人受得住。」 「再是力气大,那也是个女人啊。」 「我看啊,是这男人要倒霉了,别不是被冯小菀看上了吧?」 ……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着,还跟上去凑热闹。 还有人偷偷扯下了琅璀腰间的玉佩。 第711章 家里! 琅璀被冯小菀背进了一个小破屋。 还好小破屋收整得很干净。 冯小菀把人放到床上,转头请人去叫郎中。 等郎中来的时候,她把村民们驱散了,寻来帕子,浸了水,给琅璀擦了脸,摸到他额头高热,就摺叠帕子,放到他的额头,给他降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6页 「哎,醒醒?醒醒?」 她忙碌一番后,试着把人喊醒。 但琅璀没有醒来。 他的脑袋流着血,染红了枕头。 冯小菀看到枕头上的血红,皱起了眉:这是她喜欢的枕头套,可贵了。 她又瞄了眼他的穿着,拿着他是有钱人来安抚自己。 等下,他腰间那块玉佩呢? 她救人之前,可衡量过他的价值,那块玉佩少数两千两,她就沖那块玉佩才救的人,可不能丢了。 她忙出去寻找,在院子里遇到了被请来的郎中。 郎中年近六十,头髮花白,瘦瘦小小的老头儿,被搀扶来的时候,一身的酒气。 「宋郎中,你怎么又喝酒了?」 冯小菀皱起眉,这宋郎中没少喝酒误事,有次喝醉花了眼,给人开错了药,差点把人医死了,没想到还没改掉这个坏毛病。 当然,不喝酒的话,他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 也该那男人倒霉,撞上了喝酒的宋郎中,如果被医死了,也不关她的事吧? 「嘿嘿,喝了一点点,放心,没醉,没醉。」 宋郎中这么说,事实上醉得都站不稳了。 搀扶着他的人是他的远房侄儿宋新,二十岁,模样清俊,身材魁梧,算是他的半个徒弟,刚来冯家村一个月,每天沉迷打猎,常往山里跑,学医自然学了个皮毛,比宋郎中还靠不住。 「宋大哥,你怎么不管管啊?」 冯小菀真的特别讨厌男人喝酒。 她男人兄弟三个,都是嗜酒如命,好在,她跟老三成亲后,在她的拳头下,男人戒了酒,可惜,她拳头管教出来的好男人两月前参军没了。 宋新红着脸说:「小菀妹妹,我这大伯,你也知道,管不了,你不给他喝酒,他生气要打人的。」 冯小菀不以为然,皱眉道:「他老胳膊老腿的能打得了你?你就是拿孝道捆绑自己!」 反正如果是她家的老人,她早管上了。 不论是打还是骂,反正他是别想摸到酒了。 喝酒能是好事? 除了坏事,还浪费钱。 冯小菀最喜欢钱了。 「菀丫头,你家谁受伤了啊?」 宋郎中本来醉得耷拉着脑袋,这会像是醒酒了,仰起头,用力睁开一双醉眼,问道:「你不会又把你二嫂打伤了吧?我都跟你说了,你力气大,不能乱打人的。」 说二嫂,二嫂就到了。 「冯小菀!好啊!好你个冯小菀!」 二嫂葛菜花双手掐腰,肥胖的身子晃晃荡盪过来了:「我家三弟才走没多久,你就把野男人勾家里来了!」 这妥妥往她身上泼脏水。 冯小菀自然不惯着,扫帚一拿,二话不说,就朝着二嫂挥了过去。 葛菜花一见她朝自己挥扫帚,那就不怕了,这扫帚可没她亲自动手厉害。 于是,她那个猖狂啊,当即大吼起来:「大家快来看看啊!小娼妇谋杀亲嫂了!」 她一嗓子吼出去,爱凑热闹的村民们很快围了上来。 冯小菀一点不怕丢人,见众人来了,就趁机问了:「你们来的好,我丢了个玉佩,绿翡翠的,红穗子的,形状像只大狗,你们谁捡去了或者谁偷去了,快些送来,不然,我查出来,可是要报官的!」 第712章 把那男人都当自己所有物了。 她这么吓唬人,效果不算多大。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里嚷嚷着: 「好像没看见。」 「是那男人的吧?冯小菀,怎么算你的了?」 「你还不知道?她看到的,那不就是她的?再说,她救了那个男人,怕是把那男人都当自己所有物了。」 「所以说那男人要可怜了。」 …… 他们议论纷纷。 倒是提醒了冯小菀,是了,眼下救那男人为重,看他穿着不俗,定然家里有些钱财,相比玉佩,显然人更值钱。 「快,宋郎中,人在屋里呢。」 她推了宋郎中往屋子里走,同时,回头对众村民说:「你们谁捡了或者拿了早些给我,我给你们十两银子当报酬,如果有人提供线索,说是谁捡了或者拿了,等找到玉佩,我也给十两银子。」 她选择拿钱办事。 一番话也勾出了村民们的兴趣: 「小菀,真给十两银子啊?」 「她一个女人家,能有十两银子吗?别不是诓我们的吧?」 「应不会吧?她平时还是挺说话算话的。」 「这点我有话说,她是说打你就打你,绝对言出必行。」 …… 村民们聊得嗨。 葛菜花一听有十两银子,也不骂骂咧咧了,毕竟她骂骂咧咧往冯小菀身上泼脏水,就是为了她那两亩地,换算下来,不是什么良田,还不一定值十两银子呢。 「是不是你?」 她主动替冯小菀追查了,还靠着对村民的了解,直指一个正剔着一口黄牙的老鳏夫:「老刘头,你平日里惯会偷鸡摸狗的,是不是你偷的?」 老刘头自是不承认,扔了剔牙的小木棒,就想熘走:「毛蛋他娘,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谁乱说了?等下,你别走!」 葛菜花直接上手搜查了。 冯小菀不知这些,看宋郎中检查了男人的伤势,就问了:「怎么样?还能活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7页 宋郎中捋着山羊鬍,点头道:「问题不大。退了烧就行。」 说着,指了下琅璀的右腿:「伤筋动骨一百天,就是他这腿,有得养啊。」 冯小菀听得皱眉:「那个……他不会成残废吧?」 她可不想照顾残废。 主要好好一个大美男成了残废,也挺可惜的。 她短暂可惜后,又想:等他醒了,问了身份、地址,通知他家人来接,残不残废也跟她没关系。 「不清楚。」 宋郎中打了个酒嗝,像是醉了,重复着:「得看看。得看看。」 「你还是先看看怎么给他处理断腿吧。」 冯小菀看他醉醺醺得不靠谱,忙出声提醒着、催促着:「还有退烧的药。你快配药,我去煎药。他这么烧下去,烧傻了,可就坏事了。」 宋郎中点着头,从宋新手里接了药箱,打开来,开始配药。 冯小菀一旁盯着,帮他核对药材:「这是什么药材?什么功效?」 其实,她也不懂药材,就是提醒宋郎中别看花眼、开错药。 等宋郎中开好药,她立刻就拿去煎药了。 也是煎药的时候,邻居秋婶匆匆过来,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小菀,你二嫂跟玉娘打起来了!」 玉娘是村里出名的俏寡妇。 她比冯小菀大了十岁,如今二十八岁的年纪,还生养过孩子,端得是胸大腰细屁股翘,加之涂脂抹粉会打扮,村里不知多少男人盯着她这块香肉。 有了她,冯小菀这个新晋寡妇门前都没人说些是非了。 「怎么跟她打起来了?」 冯小菀一边煎药,一边询问。 秋婶说:「我听着好像是你二嫂怀疑老刘头把玉佩给她了。」 第713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原来是因为玉佩啊! 老刘头是个老鳏夫,玉娘是个俏寡妇,便是再缺钱,也不会因一块玉佩跟他好吧? 不过,那可是一块价值千金的玉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许玉娘还真没底线呢。 她这么想着,笑道:「那就有热闹可瞧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那个二嫂如果能给她寻来玉佩,以后她再嘴贱,她会手下留情的。 秋婶是个安分老实的人,听她那么说,还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忍不住嘆气:「哎,邻里之间的,何必呢?」 冯小菀笑而不语,同时,手里摇着扇子,继续煎着药。 秋婶看了,想起她救来的男人,就问了:「那人怎么样了?严重吗?你现在这身份,不便留个男人,要不送我家里去?」 她家里有男人,人也四五十了,不会传闲话。 冯小菀知道她是好意,但委婉拒绝了:「不用。等他醒了,我问了姓名,就把他送走了。」 秋婶听了,点头道:「也好。也好。」 她转身想走,也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件事,就回了头:「对了,小菀,我有个外甥,不久前也丧了妻,才三十,是个猎户,每次进山,那都是满载而归,家里日子过得也好,你要不要见见?」 冯小菀一喜欢钱财,二喜欢吃肉,馋得很,一听是猎户,还真有些兴趣,但想想对方三十岁的年纪,就有些犹豫了:「那个……他有孩子了吧?」 三十岁的年纪,作为庄稼人,怎么也该有孩子了。 秋婶也没瞒着,尴尬地笑了下,如实说了:「是有两个孩子,但都是姑娘,最大的都十四岁了,过两年就出嫁了,不影响的。」 冯小菀知道自己肯定会再婚的,毕竟她才十八岁,守寡到老不现实,而且,她也需要男人,不然日子太无聊了些,但给人当后娘,那是没想过的。 「哎,是没啥影响,但我松哥才走没多久,说这些太早了。」 她是冯家童养媳,跟冯文松是青梅竹马,如今他没了,怎么也得守个一年半载的,也算全了他们的一场夫妻情。 现在正好拿来当挡箭牌。 秋婶误会了,没听出冯小菀的婉拒,就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压低声音继续说:「我明白,就是你们先见个面,彼此有个印象,等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再往下进行,不然,这么好的对象可就被别人抢走了。就那玉娘,托我好几次了。」 她还知道制造危机的。 但冯小菀没上当,笑说:「好事多磨。辛苦秋婶了。」 她真不想给人家做后娘啊。 尤其她现在救了个男人,没准能捞一笔钱,到时候去城里买个宅子,再买几个丫鬟、小厮,啧啧,反正她守寡的日子也很有盼头。 她想得美滋滋,见药炉咕噜噜沸腾了,便说:「我这药好了,得忙了,秋婶,就不陪你聊了。」 她准备去厨房取碗,一抬头,就见宋新站在厨房门口,也不知站了多久,正目光复杂地盯着她。 几个意思? 他不会听到她们的对话了吧? 说来,她要贪那点肉,想嫁个猎户,这不就有现成的? 年纪合适,还没婚配,相貌比亡夫冯文松还出色,瞧那浓眉大眼高鼻樑的,还有高大健硕的身板儿,床上肯定不差,何必嫁个年纪大还带娃的? 男人嘛,多的是。 第714章 可惜,他是个没福气的。 「宋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有事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8页 冯小菀询问间想到了救回来的男人,立刻紧张了:「不会是那男人有事吧?」 宋新见她紧张,就有点吃味:她这么关心那个男人,不会看上他了吧?刚秋婶还给她介绍对象,冯文松才走没多久,她就考虑这事了?为了考虑她的心情,他都没敢表达心意。 「他没事。我就出来透透气。」 他压下烦躁,强颜欢笑。 冯小菀一听男人没事,就放松了,慢悠悠取了碗,倒了药,端去了房里。 宋新没离开,跟前跟后,像是有话要说。 冯小菀看他欲言又止,等餵男人喝了药,就问了:「宋大哥,你有话要说?」 宋新看了眼旁边的宋郎中——他正坐在地上,抱着个板凳打唿噜。 这是醉得随地睡了? 那他说点什么,他应该不会知道吧? 他这个名义上的伯父是个大嘴巴,被他知道了,定能嚷嚷得全村都知道。 为了冯小菀的声誉考虑,他必须谨慎些。 想着,他看向了外面一眼,示意去外面说。 冯小菀好奇他想说什么,看一眼男人,还晕着,一时半会显然不会醒,就跟着去了。 两人走到院子里,院子里栽了几颗葡萄树,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她伸手掐了一串,清清亮亮的,还沾着昨晚的雨水,像是发光的宝石,别提多好看了。 更好看的是她的手,虽然是个农家童养媳,需要在土地里刨食,但她还真没下过地,也没干过什么粗重的活。她生来好享受,有冯文松在,就什么都指望着他,后来两人成了亲,就撺掇着他分了家,就为了不受恶婆婆的气。女儿家都爱俏,她精于保养,十指纤细,白皙柔软,他在床上稀罕着呢。 可惜,他是个没福气的。 「唉~」 冯小菀嘆口气,吃着葡萄,吐出葡萄皮。 其实葡萄很甜,奈何她心里发苦。 说来,这葡萄还是冯文送给她种的呢。 睹物思人,物是人非。 宋新不明内情,见她嘆气,就很关心:「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嘆气?」 冯小菀一口一颗葡萄,咬得汁水流出来,她忙伸舌头舔了唇,一张美丽纯情的脸骤然变得妩媚涩情了。 宋新为那一点鲜红的舌尖而口干舌燥,不敢多看,忙低了下头,但低下头,目之所及便是她起伏的胸脯,隐藏在破旧的粗布里,随着她的唿吸微微晃动着,烧着人的眼。 「我想松哥了。」 冯小菀的声音敲醒了他,也让他生出一种罪恶感——他怎么能在她难过的时候想这些不干不净的事? 真是枉为君子! 「斯人已逝,小菀妹妹且节哀。」 宋新柔声宽慰着:「听闻文松兄跟你甚是恩爱,想来他在天之灵,也不捨得你一直难过下去。」 冯小菀点着头,眉眼笼着一层忧伤,但葡萄是一点没少吃。 她很快就把一串葡萄吃光了,又掐了一串葡萄,洗干净,放在盘子里,端到了冯文松的灵位前。 「松哥,今年的葡萄熟了,你尝尝,很甜的。」 她说着,伸手摸了摸灵位,像是在摸亡夫的头。 宋新看着这一幕,心情十分复杂:他既想她走出来,另择他这个良人,又怕她走出来,到头来跟别人好了。 「水,水~」 床上的男人骤然发出几声呓语,像是要醒来了。 第715章 我这救命之恩,你打算怎么谢? 宋新就这么错过了剖白心迹的机会。 琅璀也慢慢睁开了眼。 冯小菀看他醒了,忙问:「你叫什么?家住哪里?」 琅璀看着陌生的年轻女人,痛苦地皱起眉,低喃着:「水……水……」 冯小菀听了,忙去倒了一碗水,端给他喝了。 琅璀喝完水,舒服了些,但头脑昏沉沉的无力,又躺回去,闭上了眼。 冯小菀见他还睡,就急了,一把拉住他,催问:「哎,先别睡了,你说你是谁?家住哪里?我好通知你家人来接你。」 琅璀听着她的询问,皱紧了眉:「家、家人?」 他扶着疼痛的脑袋,发现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得了。 这让他生出恐慌,骤然坐起来,满眼防备:「你是谁?你们是谁?」 他又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里? 嘶,腿好疼。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腿,正绑着木板,动弹不得。 「我叫冯小菀,你的救命恩人。」 冯小菀如实介绍自己,看他盯着自己的伤腿,又说:「我从山上救了你,你摔断了腿,还发了高烧,我已经请郎中帮你正骨了,不过,宋郎中的医术一般,你等回家了,再找个好郎中瞧瞧吧。」 琅璀听着,扶着额头,眼神茫然:「我的家……我不记得了……我是谁?我、我不记得了……」 冯小菀听到后面两句,脸色顿时大变:「什么?你不记得了?什么意思?你怎么能不记得?」 她可指望他报恩给赏钱呢。 琅璀也很焦急,甚至开始捶脑袋,但脑袋就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是谁?你们真不认识我吗?」 他看看冯小菀,又看看宋新,又目光转回来,看着冯小菀,露出无比单纯的眼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9页 冯小菀觉得救命钱可能不保,就很嫌弃:「不认识。你衣衫华贵,想来是个富贵公子,我们小老百姓,怎么可能认识你?」 她回答间,去推宋郎中:「快,别睡了,给他瞧瞧,宋郎中,你把人治傻了!」 「什么傻了?」 宋郎中在旁边醉醺醺打着唿噜,被冯小菀推一把,勐然惊醒,睁开眼,瞧着冯小菀,又惊又懵:「你说什么?」 冯小菀指一下床上的男人,故意说:「他失忆了!你治的!」 宋郎中惊得几乎跳起来:「不可能!我那药就是退烧的!」 他起身后,忙去给琅璀把脉,觉得他脉象比之前好了很多,又去摸他的额头,烧也退了些,但这记忆? 「你真失忆了?」 宋郎中捋着鬍鬚,摇晃着脑袋看着他。 琅璀点头,先是彬彬有礼道了谢,再是询问:「敢问老者如何称唿?是否认识在下?」 冯小菀见他询问宋郎中,一副当他是救命恩人的样子,就不高兴了:「哎,你这人几个意思?是不信我吗?」 其实是琅璀见她年轻,觉得她有些不靠谱。 宋郎中也没冒领救命恩人的意思,便说:「老夫姓宋,算是半个郎中,真的不认识你,但这位姑娘确实是救了你。」 琅璀听了,皱起眉,颇有些不情不愿地说:「谢姑娘救命之恩。」 他不知为何更希望宋郎中是他的救命恩人。 冯小菀也感觉到了他的这种心思,就蹙起眉,撇着红唇,直接问了:「那我这救命之恩,你打算怎么谢?」 第716章 姑娘不要夺他人之所爱。 琅璀不是个吝啬的人,便道:「待我恢復记忆,回到家中,定然重金相谢。」 冯小菀觉得这话很虚,也就听着好听,才没那么好打发,就反问了:「如果你一直恢復不了记忆呢?」 她家可不养闲人。 琅璀没想到她这么咄咄逼人,简直是挟恩求报,对她很没有好感,就冷声问了:「姑娘想如何?」 冯小菀正在想,就听外面一声大笑:「嘿嘿,小菀,玉佩我给你寻回来了。」 是二嫂葛菜花。 她还真从玉娘家里搜出了玉佩,当即拿来换赏钱了。 「十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葛菜花走进来,伸出手,那手黑胖黑胖的,有好几道抓痕,还流着血,应是跟玉娘撕打时受了伤。 当然,玉娘更惨,差点被她毁了容。 冯小菀见此,还算是个守信的人,正要去拿银子,就听男人说:「那是我的东西吧?」 「不是!」 冯小菀毫不犹豫地否定了:笑话!都是失忆的人了,这会还能记得玉佩?除非他装失忆! 琅璀还真不是装失忆,就是看着玉佩很熟悉,觉得是自己的东西。 他也相信自己的感觉:「我感觉是。冯姑娘,按着大祁律法,捡拾物品不还乃至蓄意私藏他人物品者,杖三十,罚银十倍。」 冯小菀:「……」 一个失忆的人随口说出了大祁的律法? 很好!他很能耐! 她瞪着他,冷声道:「你不是要重金相谢?我就瞧上这玉佩了!」 琅璀皱起眉,低头沉思一会,面色郑重道:「玉佩乃是家传之物,还望姑娘不要夺他人之所爱。」 冯小菀:「……」 这男人吹牛全靠一张嘴,端的是一毛不拔! 她就不该救他! 倒贴十两银子换他的玉佩,那是更不可能了。 「二嫂,这玉佩是他的,你问他要银子去!」 她倒要看看没了她,他怎么从爱财如命的二嫂手里拿回玉佩。 琅璀听了,便看向了葛菜花,照旧文质彬彬行了礼,接着说:「这位大姐,晚辈暂时失去记忆,身为分文,不能相谢,如果您能归还玉佩,待我恢復记忆,必千金相谢。可签字画押为证。」 冯小菀一听他为了个破玉佩就出一千金,那叫一个受刺激,心理特别不平衡,就使坏了:「二嫂,你别信他的,他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给你签字画押?」 琅璀说:「那就按手印。」 冯小菀:「……」 这狗男人! 行!他是真行! 葛菜花听到这里,笑道:「行啊。你这小伙子,我看着就可靠,大姐给你就是。」 左右人断着腿,一时半会跑不了,何苦闹得不好看? 总之,她伸手就给了玉佩,相当爽快。 冯小菀没想到二嫂还有放长线钓大鱼的格局,顿时就反思了:或许她急功近利了? 但为男人花钱,她是真真做不来。 事实证明葛採花的格局是真的大,不仅爽快给了玉佩,还发出了邀请:「小兄弟,小菀是个寡妇,她这儿没男人,你们孤男寡女不方便,你要不要去我家养伤?」 琅璀求之不得,当即应允:「好。那就多谢大姐了。」 说着,就下床,想走人。 冯小菀看他们一唱一和的,就笑了:「呦,二嫂,你敢抢我的人?」 说着,恶霸一样,瞥了琅璀一眼,举起了拳头:「你不想另一条腿被我打断,就给我老实躺回去!」 第717章 他是身体太虚了,才不是怕了她。 她救的人,就是他的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0页 没给钱,想走? 没门! 宋郎中看琅璀不知厉害,还要下床,忙按住他,低声劝着:「哎,小兄弟你可别惹她,她力气大着呢,一拳没准真能给你打断腿。」 琅璀:「……」 他好像会武功来着? 哪怕断了腿,也不会叫一个姑娘吓唬了去。 只是脑袋实在昏沉,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他就这么被宋郎中按着躺了回去。 对,他是身体太虚了,才不是怕了她。 冯小菀见他躺回去了,便看向了葛菜花,眼里含着刀子,威胁道:「二嫂,你以后再来我家,我就打断你的腿!」 葛菜花还真被她打断腿过,就有阴影,心里虚虚的,嘴上还是硬:「冯小菀,你就仗着一身蛮力欺负人,你说实话,我家阿松是不是被你打没的?你个泼妇!你个母老虎!我可怜的阿松啊——」 她竟然提了冯文松,这简直是往冯小菀心里捅刀子。 她能饶了她? 当场拿了个长条板凳,就要去砸她。 葛菜花跑得迅速,也是倒霉,在院子里遇到了玉娘,又跟她打了起来。 狗咬狗,一嘴毛。 冯小菀一旁看了会热闹,又回了屋,见宋家伯侄二人还没走,就委婉赶人了:「哎,宋郎中,辛苦你来一趟了,回头医药费我一起结算了,这会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宋郎中也无意多留,一边往外走,一边劝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菀,你别钻钱眼里去了,可得用心照顾着,尤其是他的腿,他还年轻,可不能碰着磕着、二次受伤,不然落下残疾,一辈子都毁了。」 冯小菀点了头,含笑应着:「知道了。知道了。我晓得厉害。」 宋新一直沉默,等到了门口,才出了声:「小菀,我刚细细观察了他一番,他是习武之人,绝对有些功夫在身上,你脾气别那么爆,当心吃了亏。另外,我等会寻人给他画个画像,到城里张贴了,他那模样、那气质都是顶好的,肯定是哪家的贵公子,眼下失踪了,家里定然着急,会派人来寻,我们提供了他的画像,没准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这是个好主意。 冯小菀朝他竖起大拇指,由衷夸道:「宋大哥,厉害,还是你聪明。」 这么一来,那男人身份大白,回归家里,也就有钱谢她的救命之恩了? 冯小菀想到这里,心情转好,跟宋新道了谢,转身回了屋子。 不想,一回屋,就见男人试图下床。 这是还想走? 她误会了,想着钱财,才让自己冷静下来,赔笑道:「公子,不好意思,我刚刚冲动了。哎,我这小门小户农家女,头髮长,见识短,让你见笑了。你放心,养伤期间,我定会好生照顾你的。」 琅璀听她这么说,尤其是听到「好生照顾」四个字,不知为何,总感觉后背有些生冷风。 他不喜欢面前的女人,一睁眼看到她,就不喜欢,明明她很漂亮,青春正好,肤白貌美,眼睛莹亮,红唇饱满,胸前更是鼓鼓囊囊的,哪怕破布衣衫也掩盖不了她的美,反而更让人生出亵渎的念头,停,停,停,非礼勿想,总之,他就是不喜欢她。 这种不喜欢,更像是一种对命运的反抗。 但他为什么要反抗命运呢? 他又说不出为什么。 第718章 我真把你另一条腿打断! 「我想喝水。」 他皱起眉,压下烦乱的思绪,也没再下床,如实说出自己的需求:「劳烦姑娘给我端碗水。」 冯小菀听了,好脾气地说:「不劳烦,不劳烦。」 她忙倒碗水,端给了他。 琅璀接了水,咕咚咕咚喝下去了,许是没了饥渴的感觉,脑子清明了些:「姑娘救我时,可有发现其他人?」 「没有。」 冯小菀随口回道,见他似乎不信,满眼真诚地看着他,摇头道:「真没有。如果有,我肯定一起救了,你失忆,他们总不会失忆吧?」 这话在理。 琅璀点了头,信了她的话,顿了一会,发出请求:「那能不能劳烦姑娘往山上走一趟,看看是否有跟我一起落难的人?待我恢復记忆,回归家中,必重金相谢。」 冯小菀照旧觉得他后面一句话不实用,但也就走一趟,浪费一些时间,问题不大,便也同意了:「行。那你好好养伤。」 主要她的竹篓还在山上,要割猪草的,也需要再去一趟。 「不许下床,不许走人。」 她去之前叮嘱两句,还朝他握了拳头:「你要敢走,我真把你另一条腿打断!」 琅璀:「……」 这女子太粗鲁了! 明明一张脸生得极好,但这性格实在不敢恭维。 他忍着嫌弃,面色郑重地点了头:「必不忘冯姑娘救命之恩。」 冯小菀见他这么说,还算满意,便稍稍放心,准备出发了。 但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了还在缠斗的二嫂跟玉娘,立刻一声喝:「要打滚出去打!」 二嫂正被玉娘薅头髮,见她出来,忙喊:「冯小菀,你还不来帮帮忙?我要被这狐狸精打死了。」 冯小菀看那玉娘脸上好些巴掌印,还有几道血痕,显然比她伤得重,便袖手旁观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你们再打下去,我就去报官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1页 玉娘一听报官就有些怂了,但嘴上还很强硬:「小菀,那老刘头送我的玉佩,你二嫂直接动手抢,哪有这样的?」 得,一个玉佩引发的闹剧。 冯小菀回一句:「那玉佩是老刘头用非法手段弄到手的,来源不明的东西你也敢收,就不怕吃官司?」 玉娘是怕的,但强辩道:「那你们该找老刘头去!他给我的!我不知情的!」 冯小菀便说:「你之前不知情,现在知情了,还不依不饶做什么?二嫂,你去报官,他们一个敢给,一个敢拿,一个都跑不了。」 说到报官,那男人失忆了,要不要藉助官府的力量? 葛菜花看出玉娘心生怯意,就嚷嚷了:「好,我这就去。顺道再问问大人,寡妇勾搭有妇之夫是什么罪名?」 「你少血口喷人!」 玉娘见她这么说,更怕了,也不敢打了,松开手,就想走人。 葛菜花一把拉住她,要带她去见官:「我可没喷你,你怕什么?」 玉娘心虚了,尬笑着:「谁怕了?我家淘哥儿马上下学了,我得回家给他做饭了。」 葛菜花也是有儿子的人,听她提儿子,便也放了她:「便是为你家淘哥儿想想,以后这种没脸没皮的事也得少做啊。」 玉娘听了,心道:你平时就有脸有皮了?为了冯小菀的两亩地,你跟她闹多少场了?还有脸说我? 但她忍住了,赔着笑几下,熘走了。 今天她吃了大亏,回头定从她男人身上讨回来! 冯小菀见玉娘离开了,瞥一眼葛菜花,后者很识趣,露出讨好的笑:「哎,明白,明白,二嫂这就走,二嫂这就走——」 只是,她走的特别慢,一边慢吞吞地走,一边问:「小菀,你这是要出门?」 第719章 你瞧他模样好,打他主意了吧? 冯小菀看出她还在打屋里男人的主意,就吓唬了:「二嫂,宋郎中跟我说了,那男人会武功,之所以失忆,像是走火入魔的缘故,如果发作起来,会杀人的,你这短胳膊短腿的,少往他面前凑,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睁着眼睛,随口胡扯。 葛菜花不知内情,听得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如果他会伤人,那你怎么还留着他?」 冯小菀笑得自信又骄傲:「我力气大啊。」 她天生神力,没几个男人能跟他比力气,尤其他还伤着,她绝对制得住他。 葛菜花:「……」 行吧,她没那点子力气,又生得这样美貌,早被男人磋磨死了。 但她不甘心地说:「你力气大,也是个女人,那男人想对你做什么,你能拒绝得了?别是你瞧他模样好,打他主意了吧?」 冯小菀也就救他时,注意到他长得不错,后面就没注意了,怎么可能打他主意? 尤其他报恩之心还不诚,更是看他不顺眼。 但想着他是个摇钱树,才对他和颜悦色些,不然,早把他丢出去了。 谁爱救谁救! 「二嫂真是会开玩笑,文松才去没多久,你就巴不得我红杏出墙,还多次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昨晚才梦到他,要不,让他晚上去你梦里聊聊?」 冯文松的尸体抬回来时,都发臭了,伤得也面目全非,给不少人留下了阴影。 葛菜花也有阴影,一想到冯文松那么个惨样来她梦里,就吓得跑掉了。 冯小菀见她老实了,才收心去了山上。 山上的那些人也陆续醒来了。 他们醒来后,没看到琅璀,就纷纷猜测了: 「琅大人不会是被段玉卿抓走了吧?」 「可恨!我们中了段氏兄弟的奸计!」 「琅大人身份贵重,绝不能出事!」 「董顺,你快回祁都告知皇上,我们速速前往吉州救援!」 …… 他们就这么误会了,以为琅璀被段玉卿带走了,也没想着往山下找找,就纷纷骑马离开了。 等冯小菀找到山上,就见了一辆马车、几具尸体,一个活人也没见到。 不,不对。 她见到了宋新,男人身姿矫捷地从马车上跳下来,表情严肃,眼神凌厉,一点不像个猎户。 冯小菀大大咧咧,没注意到他的异常,看到他,挥手一笑:「哎,宋大哥,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 宋新见到冯小菀,忙收敛表情,装出一副温和敦厚的样子,笑道:「小菀,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冯小菀如实说:「还不是那男人,让我上山看看有没有他倖存的同伙。」 「同伙」这个词带着些贬义,可见她对琅璀是没什么好感的。 宋新倒没想这些,见她说起「同伙」,就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到山上来瞧瞧,没准有倖存者能知道他的身份。可惜,没有倖存者。不过,我刚看过了,那位公子应该是遇到了刺杀,我观他身上没有剑伤,应是主子之类的,如果他恢復记忆,定有重金谢你的救命之恩。」 冯小菀抓住了后面一句,心情很好,唇角忍不住上扬,再扫一眼马车,一边往马车走去,一边问:「你说你看过了,那你看到值钱的物件没?宋大哥,我知道你是实诚人,见者有份,可别私吞啊。」 第720章 实在煎熬他的身心。 她给宋新戴高帽,眼里只有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2页 宋新见她这么说,趁机拿出了几个髮钗,柔声道:「就捡了这些,刚好我也用不到,都给你吧。」 其实,他买来很久了,早就想送她了,但考虑她新寡的身份,又觉得冒失,便忍住了。 冯小菀不知他的心思,一见髮钗,就两眼放光了:「真漂亮。」 主要有个髮钗是金制的,掂量两下,像是真金的。 「不过,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用的东西?难道刺杀现场还有女人?」 「许是那位公子有心上人?」 宋新故意说出这个猜测,很怕冯小菀对那男人动心。 冯小菀还真被他误导了:「看他那年纪,没准都成家立业了。眼下他出了事,不知他妻子多担心呢。」 宋新附和着:「是啊。我们定要早些帮他找到家人。」 冯小菀点着头,又去马车搜查一遍,自然什么都没搜到,本想去那些尸体上摸摸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但宋新拦住了她:「我都看过了,没什么。他们都死了,死者为大,你一个女子,不能不敬。」 他这么说,冯小菀也就压住了自己的爱财之心。 虽然她想着给他们收敛尸体做回报的。 眼下他这么说了,那么,她就心安理得地使唤人了:「你说的对,死者为大,得敬重些,快,你把他们埋起来吧。」 天气这么热,尸体很快就得臭,而且在山上,也容易引来野兽。 宋新点了头,拿来自己准备的锄头,开始挖坑埋尸。 冯小菀没跟他一起,藉口回家照顾病号,就背着竹篓走人了。 路上,还割了猪草。 回家后,先看了眼男人,见他老实躺着,就去餵了猪,然后开始烧火做饭。 她奔波一上午,早饿了。 食物的香气飘散。 琅璀闻到了,肚子顿时哌哌叫起来。 他好饿,也好无聊,这么躺着像个废人,实在煎熬他的身心。 「冯小菀——」 他喊她的名字,一是无聊,二是想知道山上的事。 刚刚冯小菀跑进来看他一眼又跑走了,他都没来得及问她山上的事。 冯小菀正在厨房忙活,听到他的唿唤,没理会,就安心做饭。 饭是米饭,菜是土豆炖肉片。 她无肉不欢,几天没动荤腥,已经忍不下去了。 等炒好了,想着卧室里的男人,给他盛了一碗土豆,至于肉片,她很「大方」,给他两片。 想他那样的有钱人,应该也不稀罕吃肉。 「喏。吃吧。这是我家最好的东西了。」 她端了一碗米饭、一碗土豆片放到他面前。 琅璀看得皱眉,总感觉自己没吃过这么寒碜的东西。 冯小菀下意识心虚,但嘴上说:「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知道村里多少人家连带点油水的菜都吃不上吗?你还想去我二嫂家,她家三个娃,别说菜了,米饭你都吃不到,你过去,就是啃窝窝头,你明白吗?」 琅璀听得皱眉,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不想,说二嫂,二嫂就到了。 像是故意打她脸似的,葛菜花不仅端了一碗米饭,还端了一碗肉,里面一个粗长的大鸡腿特别显眼。 「哎,公子,我来了,你这受了伤,可得好好补一补。」 第721章 不信他的漂亮话。 葛菜花笑得谄媚又热情:「我这是专门为公子杀的鸡呢。」 冯小菀:「……」 这血本,厉害了! 搁以前,冯小菀被她打了脸,定然会生气,但这会看着大鸡腿,就很馋,也忘记生气了。 「二嫂,不错啊。」 她没想到葛菜花出手这么大方,不,应该说眼光这么长远。 「谢谢大姐。」 琅璀道了谢,把东西接了过来,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并表示:「等我恢復记忆,定不忘大姐之恩。」 这话冯小菀听很多遍了,越听越觉得像是花花公子哄骗小姑娘。 她不是小姑娘,才不信他的漂亮话。 显然葛菜花爱听,笑道:「不客气,不客气。公子,你先吃着,晚上我给你做鱼汤喝。」 「好。谢谢大姐。」 琅璀道了谢,目送葛菜花离开。 等他离开,他就收回目光,看向了冯小菀,注意到她正馋鸡腿,就趁机说了:「冯姑娘,山上什么情况?」 冯小菀正馋鸡腿,听着他的询问,立刻摸着肚子,砸吧砸吧几下嘴:「哎,我肯定是饿坏了,不瞒你,我这一饿,脑子就不记事了。」 琅璀:「……」 他也是服了——她为了个鸡腿能扯出这么拙劣的谎言。 偏他还得装出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瞥了眼鸡腿,催着:「那姑娘快吃吧,等吃饱了,帮我好生想想。」 冯小菀不知他这么「单纯」,瞄着鸡腿,垂涎道:「那我可不客气了。」 说着,不等他说什么,就拿了鸡腿,啃了起来。 葛菜花的厨艺没得说。 鸡腿炒得很入味,香喷喷的,还很酥嫩。 她一边津津有味吃着,一边说:「我想起来了,山上有几具尸体,分为两派,一派是黑衣人,一派是祁国士兵,你应该是祁国那派的,看你衣衫华贵,还没受伤,应该是主子之类的。你跟祁国士兵途径此处,不会是去吉州平乱吧?完了半路被吉州那边的人伏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3页 她这分析很有道理。 朗璀听着,都要对她另眼相看了:「你怎么知道的这样多?」 冯小菀简单解释:「我男人也当兵,听他提过几句。」 琅璀点着头,沉思了一会,面色肃然道:「倘若当真如姑娘所言,那我去吉州,定然身负重任,眼下没了记忆,恐会影响前线大局,还望姑娘去山州州官府走一趟,我要见州官。」 冯小菀想过报官,见他这么说,便也点了头:「行,你等我吃好饭。」 她是真馋,很快把葛菜花给他送的一碗鸡肉全吃光了。 当然,她也不是吃白食,把那碗土豆片端回厨房,倒回锅里,重新盛一碗端给了他。 这一碗肉片就多了。 琅璀看出来了,但当没看见,对于这点肉不肉的,他是一点不在乎的。 就是肚子不争气。 咕咕。 冯小菀听到他肚子在叫,就笑着催了:「你先好好吃饭,我等会就去州府。」 说着,她跑回厨房,快速扒拉完一碗土豆肉片,然后打了个不雅的饱嗝,回来了。 「我吃饱了,这就去。」 她给他说一声,转身就要走。 「等下——」 琅璀拦住她,提醒道:「你一个女孩子,孤身求见州府,怕也见不到他,路上还可能遇到遇到危险,就让之前那位宋先生陪你一起去吧。」 他觉得有个男人跟着安全可靠些。 主要冯小菀这长相,也确实招人犯罪了些。 第722章 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他的事不容差池,也不想牵连无辜。 冯小菀不知他的隐忧,就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其实我力气可大了。」 她握起拳头,举例道:「我之前跟村里男人比手腕,没一个能比过我的。」 琅璀:「……」 他就没见过这么野蛮的女孩子,忍不住说:「冯姑娘,有些事不是靠蛮力能解决的。」 冯小菀:「……」 蛮力一词就有些刺耳了。 其实,很多人不喜欢她的蛮力,觉得女孩子娇娇柔柔的好,但她不喜欢,觉得这力量是老天赐予她的。 她没少用这身力气教训那些打她主意的男人。 「说的好像你们男人不是靠蛮力做事似的。」 她村里有几个男人打老婆,不就是靠着男人力气大? 如果女人力气大,你看他敢动手不? 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那几个打老婆的男人看到她,哪个不乖乖的? 「蛮力自然是有用的,但有些时候不能靠蛮力。」 琅璀耐着脾气跟她讲道理。 冯小菀不乐意听,摆摆手就走人了:「你好好在家等着吧。有事唤秋婶。她就在隔壁,是个很热心肠的人。」 「好。」 琅璀目送她离开,等她离开,才开始吃饭。 他吃了一碗米饭跟一碗土豆肉片,只吃了八分饱,却也没再吃,就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身份。 当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后脑勺漫出丝丝缕缕的疼。 是磕伤脑袋失忆了吗?还是高烧的缘故? 那宋大夫也没说明白。 他皱起眉,忍着痛,还在拼命地想。 同一时间 段玉卿一行人驶入了山州,住进了一家客栈。 他们疾行多日,终于在山州的追云山截住了段玉璋一行人,随后又带着段玉璋踏上返程,又一夜一天的奔波,都很疲累,急需休息。 段玉卿也不是个不体恤人的主子,知道他们辛苦,便下令去客栈休息。 客栈自然是他们早准备好的落脚点。 段玉卿甚至有专门的房间。 他去房间时,拽了段玉璋同去。 段玉璋说:「阿卿,我饿了,想喝酒。」 段玉卿听着他的需求,没多想,就让人准备了。 他们兄弟俩好久没见,确实要喝一杯。 酒菜很快端上来。 菜很丰盛,两荤一素一汤。 酒是那种细颈口瓶子装的,瓶身很精美小巧,很适合附庸风雅。 段玉璋看了,不喜欢,对小二说:「我要烈酒。给我上那种坛装的烈酒。」 年轻的小二听了,看了眼段玉卿,问着:「段爷,要换酒吗?」 段玉卿点了头。 那小二应了个「好咧」,就匆匆而去,没一会,就抱来一坛酒,还拿来了两个空碗。 这种坛装酒自然要用碗来喝。 「给我。」 段玉璋接过来,对着空碗,就倒满了一碗。 他端起来,特别豪迈,一饮而尽,随后,又倒了一碗,再次一饮而尽,他就这么自倒自饮,转眼间,喝下了三碗酒。 段玉卿见他喝得凶,出声阻拦:「哥,你这是怎么了?几天不见,还染上酗酒的毛病了?」 段玉璋又一口喝完一碗酒,还打了个酒嗝,才抹去嘴边的酒渍,缓缓说:「没。就是突然想喝酒了。」 段玉卿看他这样,也来了兴趣,笑道:「行啊,我陪你喝。」 他把自己面前的空碗推了过去。 段玉璋像是喝醉了,把酒罈藏到身后,实则趁着段玉卿不注意,把一颗药丸丢进了那宽大的瓶口,同时,面上醉醺醺地笑:「不行!这酒太烈了,你喝不惯的!好阿卿,你听话,去喝那些醇柔的酒!」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4页 他这么说,是激将法。 段玉卿被激到了,摇头道:「不要!我就要喝烈酒!」 语落,端着空碗,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快些倒酒。 第723章 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段玉璋见了,像是拿他没办法,笑得很无奈:「这是你要喝的。便是觉得烈,也得喝完。」 段玉卿轻狂一笑:「我倒要看看有多烈。」 他仿佛不知道段玉璋在酒里下了药,也仿佛没有防备,等他倒了一碗酒,接过来就喝了。 他艺高人胆大,也不怕他下毒,也不相信他会下毒,他们是亲兄弟,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他一饮而尽,烈酒烧喉,似乎烧热了他的鲜血,烧出了他的豪情:「再来!哥,再来一碗!」 他还要喝。 段玉璋巴不得他多喝些,就又给他倒了一碗酒。 段玉卿端起来,再次一饮而尽。 他喝得凶,也想喝「醉」,他何尝没有自己的小心思——借酒装醉看一看他的好哥哥到底想做什么? 可惜,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他以为段玉璋想要灌醉他逃跑,便如了他的心意,喝了烈酒,趴在桌子上装醉,不想,没一会,醉意没来,来了困意。 他好睏,但不能睡。 怎奈困意汹涌,实在想睡。 「哥,你是在酒里下了昏迷药吗?」 他皱紧眉头,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抓紧段玉璋的衣袖,昏沉沉看着他,问道:「哥,你又要离开我了吗?哥,你又不要我了吗?」 他这么问着,眼里忽而湿漉漉的,像是伤心得哭了。 段玉璋看着他湿润的眼眸,反抓住他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道:「不是。你不要多想,哥不会不要你的。」 段玉卿听了,觉得他在骗自己:「那我这是怎么了?」 段玉璋语气笃定:「阿卿,你喝醉了。乖,睡一觉就好了。」 他扶他往床上去。 段玉卿不肯去,一口咬住手腕,直咬得手背鲜血淋漓。 他吃了痛,清醒了些,大喊道:「来人!来人!」 跟随他的属下们很快来了。 他们站在门口,没进来,纷纷躬身,齐声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段玉卿道:「我困了,要睡了。你们就在外面守着,给我盯好了他。」 他看向段玉璋,眼神是那种「你别想跑,我势在必得」的偏执,但转念一想,他会医术,身上也有些乱七八糟的药,如果学自己之前那样把人弄昏迷了,轻易就能跑掉,便说:「罢了,你们快去找个铁链过来。」 他怕段玉璋走了,要跟他锁在一起。 在等人拿来铁链时,他搜查他的全身,把他身上危险的东西,全都搜罗出来,让人拿走了。 段玉璋看着他的荒诞行为,摇摇头,无奈一笑,近乎宠溺地纵容了。 很快有人递来了一根铁链,带钥匙的那种。 段玉卿很满意,接过来,把自己的脚跟段玉璋的脚锁在了一起,然后,让他们带了钥匙走人,没他命令,不许靠近屋子。 「是。」 属下们应声离开。 屋子里安静下来。 段玉卿自觉做了万全准备,心里一放松,困意再次袭来。 他摇摇晃晃往床边去,段玉璋怕他摔着,就搀扶着他。 他由着段玉璋搀扶,一边走,一边回头说:「哥,你要是敢丢下我,我真不会再原谅你,哥,我、我会……杀了……你……」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再也抵抗不住浓烈的困意,重重倒了下去。 段玉璋站在床边,看着倒在床上的弟弟,缓缓倾下了身,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满眼爱惜地低喃着:「阿卿,对不起,哥没办别的办法了。哥只能这么做了。」 第724章 你休想!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段玉卿睡了一个漫长的觉。 段玉璋在他睡觉时,从他身上摸出了很多药丸,段玉卿刚刚也是困傻了,就想着去搜查段玉璋,却忘了自己身上有更多乱七八糟的药。 于是,他就地取材,挑选出几个昏迷药方面的药丸,碾碎了,放在灯盏里,当薰香燃了。 「薰香」的香味飘散出去。 整个客栈的人都渐渐倒下,昏睡了过去。 他趁着人睡了,抱着昏睡的段玉卿下了楼,然后寻到马车,把人放进去,接着马鞭一挥,去了吉州。 一夜疾驰。 段玉卿一直在沉睡。 等他睡醒,睁开双眼,犹如重生,他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忘记了。 「你是谁?」 他目光警惕地看着驾着马车的男人。 段玉璋闻声回头,见他一脸防备,像是真的失忆了,忙假装关心,停下马车,问道:「阿卿,你怎么了?你真想不起来了?我是你哥哥啊!」 段玉卿看着男人英俊的脸,确实下意识想亲近,但脑袋一片空白,让他很是不安,也皱起了眉:「你真是我哥?我是谁?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段玉璋装出惋惜的模样,扯出了早准备好的谎言:「你是个医者,嗜医术如命,为了研制长生不老药,不惜以身试药,结果昏睡了好多天,我怕你出事,就想着带你去寻医,不想,你现在半路醒来了,还失忆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5页 段玉卿听到医术,确实感觉熟悉,但还是有些怀疑,就继续问:「你还没说我叫什么?你叫什么?」 段玉璋继续扯谎:「你叫乔卿,乔氏的乔,爱卿的卿。我叫乔璋,玉璋的璋。」 他说了母姓,想跟他一起改头换面,重新再来。 「乔、卿?乔、璋?」 段玉卿皱眉思量着,依旧是半信半疑的。 但眼下没有别人,也无从核实他说的话,便决定先按兵不动。 他撩开马车帘,查看外面的情况,一条蜿蜒崎岖的山路,两旁树木郁郁葱葱,鸟鸣啾啾,正是清晨,阳光没那么强烈,微风吹来,带着山间泥土的芳香。 似乎才下过雨? 道路肉眼可见的泥泞。 他躺得半个身子僵硬,想换个姿势,挪动双腿的时候,才发现右脚上有条铁链:「这是什么情况?」 段玉璋瞥了眼铁链,面色淡然,扯谎道:「你要以身试药,我不同意,跟你起了争执,我想离开,你不同意,就把我们拴在了一起。阿卿,你人太霸道了。」 段玉卿认真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就问:「那钥匙呢?你快打开啊。」 这么跟他拴在一起,也太奇怪了。 这是什么强制般的兄弟情? 段玉璋压根没去管钥匙的事,这会自然打不开,就说:「阿卿,是你故意拴了我,也是你拿的钥匙,我怎么打开?我要是能打开,我早走人了。」 段玉卿一听他要走,心里就很难受,仿佛要失去很重要的人,同时,霸道的话脱口而出:「你休想!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段玉璋无奈一笑,摊手道:「你看,你就是这样。阿卿,你真的太霸道了。」 段玉卿有点信他了,目光专注地逡巡着他的脸,觉得他生得实在好看,看多了,就多想了:「我们真是亲兄弟?还是……你其实是在骗我?我们有别的……感情关系?」 第725章 他失忆了 段玉璋正在拿水袋喝水,听他说到「感情关系」四个字,惊得呛了水:「咳咳咳——」 他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表情那叫一个震惊:「你说什么?」 难道他把弟弟药坏了? 他失忆了,不仅忘了宁小茶,还把自己的喜好给忘了? 段玉卿看他大惊失色的样子,更多想了:「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他们其实不是兄弟关系,而是情人关系? 他太霸道了,就把他强取豪夺了? 而他总是想着离开他,所以他就把他跟自己拴在了一起? 「你真敢想!我是你亲哥!你这么想,简直大逆不道!」 段玉璋又气愤又羞耻,便跳下马车,示意他也下来:「走,哥给你找个小溪,你临水自照,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也好确定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亲兄弟,眉眼间还是有些相似的。 他想他相信他们是亲兄弟,继而对他没那么多的防备,最好他能乖乖听他的话,他也能趁机教他好好做人。 段玉卿不知内情,皱着眉,跟着他跳了下来。 他们一起去寻溪水,铁链在地上摩擦了好多泥,弄脏了两人的衣袍。 他们都没在意。 段玉卿落后一步,目光专注地盯着前面的人。 他第一眼看到他就觉亲近、就很喜欢。 段玉璋走在前面,感觉到弟弟炽热的目光,心里慌慌的,有种后背生冷风的阴森恐怖感:哎,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难道弟弟有别的癖好?还是因为他忘了宁小茶,不再喜欢她,本性就暴露了出来? 「我真是你哥。」 段玉璋实在受不了他的目光,就故意落后一步,跟他并肩同行,然后,一边慢悠悠地走,一边看着他的眼睛,诚恳地说:「我们兄弟俩感情很好,相依为命很多年。」 段玉卿没有接话,就目光深深地看着他。 依旧是很「渗人」的目光。 段玉璋顿时觉得多说多错,就闭上了嘴。 还是用事实说话吧! 他很快听到了流水声,一高兴,就下意识跑了起来,结果,忘了脚上有铁链,就被绊倒了。 还好段玉卿眼疾手快抓住了他,并将他抱在了怀里。 「哥,你没事吧?怎么这样不小心?」 他太紧张了,下意识喊出了「哥」。 段玉璋看他这么喊自己,几乎喜极而泣了:「阿卿,你看,你都喊我哥了!这是你身体的本能!你的本能不会骗你的!」 段玉卿皱起眉,也有些动摇了:难道他真是他的哥哥?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段玉璋知道他没那么快相信他,便抓着他的手,快走几步,到了河边,催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段玉卿便蹲下来,低头看了,透过水面,一张英俊好看的脸映入眼帘,细看眉眼,确实跟身边的男人有些相似。 第726章 邪乎 他伸手就去摸他的脸。 段玉璋不妨被他摸了脸,吓得一趔趄,差点摔倒了,等站稳了,忙低喝:「住手!段玉,断断不能胡闹!乔卿,你少动手动脚!」 他呵斥过后,把弟弟拽起来,转开话题:「别闹了,我们先去镇上,把铁链打开了。」 段玉卿挑了下眉,不置可否,心想:其实这么拴着也不错。他之前这么拴着他,肯定有拴着的意义。他觉得他们就该这样拴在一起,形影不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6页 段玉璋是万万不敢跟他拴一起了。 他好像把弟弟药出毛病了,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邪乎的很。 两人很快返回马车。 段玉璋快速挥动马鞭,驾着马车,前往吉州。 他很急,一是急着砍断脚上的铁链,二是急着去吉州解开军营士兵们所中的迷药。 眼下弟弟失忆了,应该会站在祁国这边吧? 段玉卿不知段玉璋的心思,在马车的颠簸中,感觉到了段玉璋的急躁,就问了:「你很急?有急事?」 段玉璋摇了头,扯了谎:「没,你失忆了,需要尽快寻个大夫看看,除了失忆,是不是还对身体有别的危害。」 段玉卿见他这么关心自己,心里暖暖甜甜的,自信一笑:「不会。我现在感觉很好。那药没有别的危害。」 段玉璋自是确定那药没有危害才敢给他吃,但嘴上说:「不行,不寻个大夫看看,我心里不踏实。」 段玉卿听此,更是开心,嘴角都扬了起来:「好吧。」 他失了忆,心态都年轻了,就像是风华正茂的少年,率性而肆意。 马车一路疾驰。 终于在夜晚到来时,进了一座城。 段玉璋第一时间寻了个打铁铺,暴力打开了脚上的铁链。 段玉卿看着断裂的铁链,还有些心疼,等段玉璋付钱走人,还把铁链拿着了。 「你拿他干什么?」 段玉璋上马车时看他拿着铁链,紧紧皱起了眉,他被迫拴了一路,阴影老大了。 段玉卿抱着铁链,看着他笑:「你不觉得很有纪念意义吗?」 段玉璋:「……」 他觉得他那股邪性又上来了,心里实在瘆得慌,眼眸转了转,来了个主意:还是带他去青楼逛逛吧。没准他沾染了女色,就能正常了。 他这么想,便说:「你先上来,我们寻个地方放松一下。」 段玉卿没多想,抱紧怀里的铁链,上了马车。 马车在城里快速穿梭。 两刻钟后,驶进了一条挂满红灯笼的长街。 街道两旁的小楼飘出甜腻软糯的靡靡之音。 脂粉香更是呛人。 「阿嚏——阿嚏——」 段玉卿坐在马车里,闻着香味,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这什么地方?香味那么沖?」 他问着,就撩开马车帘,探出头查看了。 这一看,也就看明白了。 「你怎么来这里了?」 段玉卿板着脸,表情变得凝重,看段玉璋如看红杏出墙的妻子。 第727章 这些庸脂俗粉,他看着便觉厌恶。 段玉璋昧着良心说:「这里是个好地方。你以前最喜欢了。」 段玉卿听得侧目:「你在骗我吧?」 他余光扫着那些衣衫清凉、浓妆艷抹的女子,正扭臀摆腰朝他抛媚眼,同时,捏着手绢,娇声笑着: 「客官,里面请呀。」 「哥哥,来嘛来嘛~」 「哥哥,快看,奴家这儿有宝贝呢。」 「快来呀~奴家夜里好寂寞呀~」 「哥哥,来疼疼奴家嘛~」 …… 她们捏着嗓子,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段玉卿听不下去,浑身也不自在,就很笃定地说:「不可能!你骗我!我绝不可能来这种地方!」 虽然他失忆了,但他确定自己不是个流连女色的人。 尤其这些庸脂俗粉,他看着便觉厌恶。 段玉璋看他那么排斥,便伸手把他拉下了马车:「行了,别装了,来都来了,就进去瞧瞧,总行吧?」 段玉卿被他拉下马车,摇着头,不肯进去,也不让他进去。 「别去!不干净!会得病的!」 「那我们找些干净的,不经人事的。」 「那也不行。」 「你不行,我行。」 「不行!你不行!」 段玉卿抱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去。 段玉璋没办法,只能招手喊人了:「姑娘们,来,这里,我这兄弟害羞,你们热情点。」 他这一嗓子喊来了不少出来拉客的年轻女子。 「别碰我!别——阿嚏——阿嚏——」 段玉卿就这么打着喷嚏被拉进了艷月楼。 「哥哥,这么好看,害羞什么啊?」 「是啊,哥哥,一回生,两回熟,就当这里是自己家。」 「哥哥,来,奴家陪你喝酒。」 …… 她们热情围拥住了他,见他想走,纷纷挺着胸上前,成功把他逼了回去。 段玉卿真是怕了女人了,见那白花花一片,晕奶一样,都有些想吐了。 「别过来!离我远点!乔璋!乔璋,哥——」 他狼狈求救,「哥」都喊出来了。 段玉璋听他喊「哥」,有那么一刻想救他,但最终没管他,并趁机上了二楼,喊人打了热水,准备沐浴更衣,再喝酒听曲儿。 他想的很美好,但全被段玉卿破坏了。 段玉卿拿出身上所有的钱,终于摆脱了那些女人。 他上了二楼,直奔段玉璋住的房间,然后一脚踹开了门。 「砰!」 可怜段玉璋正在浴桶里泡着澡,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见是弟弟,忙扯了外袍,披到了身上。 说来他们都是男人,还是亲兄弟,他无需这般小女儿情态,但弟弟失忆了,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很不对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7页 「你干什么?出去!」 段玉璋皮肤白,腰肢细,一张俊脸被热水蒸得白里透红,湿漉漉长发散落下来,实在是貌若好女,便是生气,也两眼莹亮动人。 段玉卿瞧他这样,不知为何就是心里高兴:他怕他?为何怕他?他们之前什么关系,让他这么怕他? 哼,他怕他还敢来这种地方? 定然是以为他失忆了,就管不了他了! 欠教训! 他想着自己刚被女人摸了脸,就很生气,不从他身上讨回来,岂不是吃亏了? 他可不是会吃亏的人! 「站住!」 段玉璋还坐在浴桶里,见弟弟满眼邪气地朝自己走来,忙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乔卿,那桌子上有镜子!你之前怕是看不清,现在拿镜子好好看看!我是你亲哥!你放尊重点!」 倘若他再朝他露出那种奇奇怪怪的眼神,那他这个弟弟他就不要了! 第728章 作孽啊!他后悔让他失忆了! 段玉卿见他这么说,也就拿了镜子,瞧了一眼,再对比段玉璋的脸,发觉了异样,皱起眉,严肃问道:「你真是我哥?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年轻?」 他看自己约莫三十岁,而他才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是他哥? 但不是哥,是什么? 他们的眉眼确实很相似。 莫非他乔璋才是弟弟? 看他失忆了,就趁机以下犯上冒充哥哥了? 段玉璋看他又要误会,忙解释:「我就是保养的好。阿卿,你是心思太重,活得太累,才显老了些。阿卿,我真是你哥。」 段玉卿还是不信,冷哼道:「你以为我会信?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为人奸滑,嘴里没一句实话。」 他觉得自己才是哥哥,就很强势地说:「乔璋,不管我们什么关系,以后你要喊我哥。」 情哥哥也是哥! 段玉璋正衣不遮体,也没心情跟他争执,就妥协了,点头说:「行,你是我哥,那哥,我要洗澡了,你能出去叫一桌酒菜吗?」 他想把弟弟支开,好穿上衣服,这么衣衫不整地跟他说话,莫名尴尬。 段玉卿没回答,朝外面喊一声:「来人,上桌酒菜。」 他没走,衣袍一撩,坐到凳子上,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瞧着浴桶里的人。 段玉璋坐在浴桶里,看着这样的弟弟,扶着额头,顿觉头疼:作孽啊!他后悔让他失忆了! 段玉卿不知内情,见他扶着额头,就以为他不好意思,故意戏嚯一句:「同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站起来,往浴桶里瞅,因为有衣袍遮掩,什么都看不到,不,倒也能看到他的腿,白皙的,修长的,掩藏在白色衣袍下,似露不露的勾人眼。 「自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段玉璋无奈地扯谎:「我不是在泡澡吗?就想安静地泡澡。也不喜欢这样跟人说话。」 「原来是这样啊。」 段玉卿点头做出很理解的样子,然后,作势脱衣服:「那我跟你一起泡澡?」 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想吓唬他。 段玉璋也看出他是吓唬自己了,就说:「别闹了,这浴桶多大点地方?回头寻个温泉,再一起泡吧。」 段玉卿伪装一副遗憾的样子:「好吧。哪天一起泡温泉。」 「咚咚——」 敲门声响起。 段玉卿闻声看去,见是一个年轻姑娘送了酒菜上来。 「哥哥,奴家来伺候您用酒菜了。」 她一出声,就让段玉卿心烦、排斥。 「不用。酒菜放桌上。速速走人。」 段玉卿冷着脸,言语很不耐烦。 那年轻姑娘看他这个态度,有些怯懦,余光扫着浴桶里的人,又鼓起勇气,摆着细腰,软声道:「这位哥哥,要奴家伺候您沐浴——」 话没说完,头髮就被段玉卿拽住了。 「没眼力见的东西!」 段玉卿见女人敢打段玉璋的主意,瞬间就炸了。 他粗鲁地拽着她的头髮,往门外一推,任由她摔倒在地上。 「你也配伺候他?不想死,就滚远点!」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奴家知错了。」 女人吓出了眼泪,忙爬起来,跑走了。 也是这点时间,段玉璋出了浴桶,穿上了衣服。 这衣服一穿,他也就有了安全感,一边拿帕子擦着头髮,一边就坐桌子前喝酒去了。 「你倒是会享受。」 段玉卿讥诮一句,看他那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就恼火:他怎么像是经常出入这种地方?哼,一脸的风流之相! 段玉璋不知弟弟的心思,一口喝完杯中酒,正想说话,就听隔壁推杯换盏的热闹声音里传来一句—— 「这祁国啊,怕是要亡了。」 第729章 一朝窃国,终究黄粱一梦。 「对,我听说前线祁军节节败退,伤亡惨重啊!」 「还不是赵军卑鄙,竟然在祁军的饮用水里投毒,现在祁军好多人浑身乏力、昏睡不醒,怎么打迎敌?」 「都是那个段玉卿的手笔!他的毒术害人不浅!如若不除了他,祁军怕是危矣。」 「是啊,你们说,祁军怎么办啊?祁皇这边有擅长毒术的人吗?会是段玉卿的对手吗?」 ……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8页 男人们的议论声透过墙壁传了过来。 段玉卿听到了,很好奇:「赵军?祁军?怎么回事?赵军里有人会毒术?」 段玉璋看他那么兴奋,就怕他本能地站队赵军,忙说:「二十年前,立国近五百年的祁国被赵国替代,二十年后,祁国太子祁隐復辟祁国,赵国敬王赵惩恰好在外征战,得知祁国復辟的消息,不久便在吉州登基为帝,与祁国为敌,我们是祁国人,不日前,祁皇遍寻天下名医去军中解毒,你闻讯,也有意前去。」 段玉卿坐在凳子上,听他这么说,伸手点点额头,目光透着怀疑:「这样啊?我们是祁国人?还站在祁国这边?」 但他怎么听着祁国就讨厌呢? 他也一点不想站在祁国这边。 段玉璋点头说:「是的。我们站在祁国这边。祁氏是正统,赵氏一族是乱臣贼子,虽然一朝窃国,终究黄粱一梦。如今二度復辟,也终不长久。」 段玉卿扶着额头,目光深沉,没有接话。 段玉璋看他面色严肃,像是在思索什么,就有些怕他思索到真相,便给他倒了一杯酒,转开他的注意力:「来,我们喝酒,那些达官贵人的事,跟我们也关系不大。」 他装着对政事、军事不甚上心的样子。 段玉卿接了他的酒,一饮而尽,一语惊人:「我忽然对段玉卿这个人很感兴趣,你说说他。」 段玉璋:「……」 弟弟是想到了什么了? 他心里一紧,忙又喝了一杯酒,压下了那紧张的心情,才斟酌着语言说:「这个段玉卿啊,我了解不多,只听说他是赵皇的心腹,擅长毒术,常以毒术御敌,可以说,以一人之力挽回了赵皇的败局。」 「听着很厉害的样子。」 段玉卿随口点评,满眼欣赏:「段、玉、卿?不错,不错,值得会一会。」 他便是失忆了,还是喜欢段玉卿这个人乃至他的所作所为。 段玉璋听得脑壳痛:这孩子走了歪路,真是太难修直了。 「你既然想会会他,那等你解了祁军所中的毒术,就可以回馈一二,也算给段玉卿一个见面礼。」 他引导弟弟对赵军下手。 段玉卿不明内情,点头应了:「行啊。没问题。」 段玉璋见他这么说,心里一喜,忙喝了一口酒,借着宽大的衣袖掩饰喜悦。 他是真的喜悦,等哄着弟弟去祁军解了毒,就带他归隐山林,再不问红尘之事。 段玉卿也喝起了酒,一杯又一杯,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段玉璋身上,心里则想着:他是站队祁国吗?他真叫乔卿吗?眼前人是他的兄弟吗?到底什么是真相呢? 第730章 小茶,不要让我失望啊。 祁国皇宫 御书房 祁隐是两天后,才收到了琅璀一行人出事的消息。 他坐在龙椅上,低眸瞧着跪在地上的士兵,再次询问:「确定他们把琅璀带走了?」 士兵道:「回皇上,应是如此。我们醒来后,琅大人就不见了。段先生还给琅大人用了药,不知是什么。」 祁隐听得皱紧眉头:该死!这个段玉璋!果然不可信! 他寒着脸,挥手让士兵下去休息,随后,长唿一口气,快速冷静下来,花了一个时辰,批完了奏摺。 这两天他为了接见各地的州官,疏忽了政务,这会集中时间批完了,便开始了沉思:他前不久下令让各地官员进祁都述职,吉州以北的官员基本都来了,说明吉州以北的民心还算安定,至于吉州以南,来的官员很少,就不好说了。 「山、州?」 他看着祁国地图,想着山州州官陆则明的话:「现下正是酷暑,天干物燥,吉州又山林居多,宜火烧吉州,速战速决。」 火攻之法甚合他意。 叶风澜早该狠下心,採取火攻,不然,也不会惨败至此。 他握紧拳头,狠下心,扫向旁边伺候的王敏,下令道:「去,传山州州官陆则命过来。」 「是。」 王敏应声出去,不想,一出去就看到了宁小茶,忙回身说:「皇上,宁主子来了。」 祁隐一听宁小茶来了,紧绷的心情便消散了。 他揉了下僵硬的脸,挤出笑,站起身,去迎接了:「小茶,你怎么来了?」 宁小茶瞧着他的面色,虽然在笑,但眉眼间总感觉有股郁气,本想怪他不好好吃饭,话到嘴边,又改了:「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他今天一天都在御书房,跟各地州官私聊,午饭也是在御书房吃的,她一天都没见他了,说想念也不算扯谎。 祁隐难得听她说想念,心里一甜,笑容就真实多了:「有多想啊。」 他伸手抱住她,埋在她脖颈间,贪婪地唿吸她的气息。 朝堂多烦忧,但只要他抱着她,便什么烦恼都没了。 她是他的忘忧散,是她的开心果,是他披荆斩棘、勇往直前的力量源泉。 「特别想。如果形容的话,那就是我对你的想念如祁河之水,浩浩荡荡,奔流不息。」 她说着夸张的甜言蜜语。 祁隐被她逗笑了,一边亲咬着她脖颈间细腻芳香的肌肤,一边低喃:「小茶,你要这么说,我晚上可要在祁河里好好游几圈了。这祁河之水般的想念,小茶,不要让我失望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9页 宁小茶:「……」 这色胚! 别以为她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祁河里就是说她的身体里,游几圈就是做几次,祁河之水般的想念就是暗示她热情些,哼,她关心他,他倒好,满脑子的不道德想法,她就不该来。 俏脸腾得烧起来。 曾几何时,是她把人撩得跳脚,现在风水轮流转,她想耍流、氓,是耍不过他了。 真怀念当初清冷禁慾的太子殿下啊! 「别闹了。我饿了。」 她红着脸,想转开话题,不想,一句话又戳了马蜂窝。 祁隐看着她,笑得邪肆:「哦,『饿』了呀?」 宁小茶:「……」 她的饿,绝不是他想的「饿」! 这色胚! 第731章 小茶,你吃醋了? 实则色胚祁隐就是单纯的嘴嗨,并没有心情对她做什么。 「好了,不逗你了,跟你开玩笑呢。」 祁隐温柔摸摸她的头,揽着她的肩膀,迈开步子,准备回去陪她吃饭。 王敏一旁瞧着,小声提醒:「皇上,陆大人,还传召吗?」 祁隐点头,吩咐着:「传他去干正殿偏殿。朕用了晚膳,就过去。」 「是。」 王敏应声去安排。 宁小茶见他还要忙,就问了:「什么事这么晚了,还要商讨?」 她看他眉眼间有郁色,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吉州的军事——琅璀跟段玉璋都去了吉州,莫非不顺利? 祁隐并不想告知她吉州之事,也不想她担心琅璀,就简单说了:「一些小事,没什么可说的。」 宁小茶不信:「小事需要晚上说?」 祁隐颇有深意地一笑:「小茶,你吃醋了?小事确实不需要晚上说,但他这个人还是有些意思的,我想跟他秉烛夜聊,当然,你要是晚上捨命陪我,我就不跟他说了。」 宁小茶:「……」 他是怎么做到随口开黄腔的? 殊不知就是这黄腔打消了她的疑虑,转开了她的注意力。 「别了,你难得遇到聊得来的人,还是好好跟他聊聊吧。」 她其实很支持他跟臣子们私下多接触、多增进感情。 祁隐见她这么说,故意流露出遗憾的表情:「好吧。你今晚吃了晚膳后,就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我们明晚——」 「快点走吧。我真饿了。」 宁小茶不想听他的孟浪言语,就打断他的话,拉他快些走了。 两人回到干正殿时,宫人刚好摆上了晚膳。 祁隐陪她吃了晚膳,就去了偏殿,山州州官陆则明正等着他。 「微臣陆则明见过皇上。」 陆则明看到皇帝进来,忙下跪行礼。 他今年二十四岁,正是好年华,生的眉眼清正,身材修长,人如其名,兼听则明,一身的浩然正气。 但就是这样浩然正气的他,也有超于常人的冷血——火攻之法,何其残忍,他却大加推崇。 「起来吧。」 祁隐喜欢他的这份冷血,成大事者,必有牺牲。 「是。」 陆则明应声站了起来。 祁隐赐了座,随后,跟他谈起了吉州的事。 他单手支着额头,眉头紧锁,嘆道:「陆爱卿啊,吉州之乱确实拖了太久了。」 陆则听着皇帝的话,从椅子上站起来,微微躬身,正色道:「正是如此,皇上才应早下决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祁隐点着头,语带暗示:「叶将军到底心软,主要也是顾及朕的名声。」 他想火烧吉州,但吉州大多百姓无辜,叶风澜出于百姓安危,也出于皇帝的名声,一直没有採用这个办法。 陆则明听出他的暗示,很快给出了应对之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上,战前有些决策,跟您无关。」 他是皇帝,只需要等候结果,哪里需要下什么决策? 火烧吉州哪怕有他的授意,表面看起来,也只会是将帅的个人决策。 到时,天下非议,也议不到他的身上。 祁隐听明白他的意思,缓缓笑了:「陆爱卿果然甚合朕意。」 第732章 悔教夫婿觅封侯。 陆则明带着圣意,连夜回了山州。 因他不在山州,琅璀让冯小菀去见山州州官,就没有见到人。 冯小菀回来后,如实说了情况:「那陆大人去祁都述职了。」 琅璀听着「祁都」二字,一阵头疼,很想立刻回到祁都,脑海中一个声音也说:回去吧。那里有你想见的人。 但很快又一个声音响起来:你应该去吉州!去吉州! 他预感自己身负重任,一夜无眠后,第二天便要动身去吉州。 冯小菀正好端来早饭,听了他的话,很不支持:「你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吉州正打仗,你这失忆又断腿的去那里干什么?你还被刺杀过,你是活腻了,想死吗?」 琅璀不想死,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应该去吉州。 这是一种深植于脑海的信念。 出于这种信念,他面容严肃地说:「姑娘,你也知吉州正打仗,没准我是一军统帅呢?军情紧急,不容耽搁。」 冯小菀一听,就乐了:「你可算了吧!看看你这惨样,你要是一军统帅,那祁军完蛋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0页 她坐到板凳上,咬着馒头就咸菜,同时朝他翻白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与轻蔑。 琅璀面前放着两个馒头、半碗咸菜,没有一点食慾,满心想去吉州。 「我这是意外。」 他扶着涨痛的脑袋,为自己辩驳:「也许是遭人暗算。智者千虑,尚有一失呢。」 冯小菀不耐烦地摆手:「行了,别给自己戴高帽了。你这伤患,就安心养伤,世界没了你,不会灭亡的。」 琅璀见她这漠然的态度,又急又怒:「你这人怎么一点不知事情的严重性!」 冯小菀见他发火,也怒了:「你吃不吃?不吃我端走了?」 她没时间也没兴趣听他啰嗦这些吉州的事。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她当初就不该让冯文松参军。 那些上位者的权力争夺都是踏着他们百姓的尸骨,他们哪里懂什么民间疾苦? 活着本就不易,何苦为了所谓的功名霸业,白白丢掉性命? 琅璀不知冯小菀的心思,见她也怒了,想起她吃软不吃硬,便又说了漂亮话:「等下,你别气,冯姑娘,我就是为你惋惜。」 冯小菀听得皱眉:「惋惜什么?」 琅璀不走心地吹捧:「你说你一身好力气,男人都比不得你,如此天生神力,定然背负更大的重任。」 冯小菀其实听出了男人的言外之意,故意配合地问一句:「比如呢?」 琅璀笑道:「比如送我去吉州。」 冯小菀听了,二话不说拿起馒头塞住了他的嘴,然后转身就走。 琅璀忙把馒头拿下来:「冯姑娘,你再考虑一下,只要你护送我去吉州,便是立了大功,回头我必向朝廷请封,对,给你请封,就护国夫人,你看怎么样?必让你光耀门楣、名留青史、流芳百世——」 这大饼画的香喷喷,死人闻着味道,都能从棺材里爬出来。 冯小菀站在门槛处,摸着下巴,还真有些动心了:要不,就送他去吉州一趟?也看看这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第733章 可恨!他竟是个叛徒! 段玉璋带着弟弟,出了山州,便到了吉州。 祁军就驻扎在两州交接的嵩城。 这嵩城背靠嵩山,方便观察吉州局势,山上也有很多珍稀药草,便于军医取用。 段玉璋在进嵩城时,特意搞了两张人皮面具,为两人戴上了。 段玉卿不理解,皱眉问道:「为何遮掩面目?」 段玉璋扯谎说:「首先,为了你的安全,你想想,如果你为祁军解了毒,被赵军知晓,派人刺杀你,怎么办?其次,你为祁军解了毒,还想着留下来当军医不成?为皇家驱驰,不仅危险,还没有自由,自然是领了赏钱,功成身退,笑傲江湖。」 这番说辞还是有些道理的。 段玉卿抿唇思量了会,纵然心有疑虑,觉得不对劲,但还是照做了。 两人很快戴好了人皮面具,改变了面容,随后,换了一身江湖游医的穿着,坐着马车去了军营。 军营是重地,层层把守,闲杂人等靠近不得。 段玉璋的马车离得还很远,就被当值把手的士兵勒令呵退了:「什么人?不得上前!」 「几位大人,在下乔璋——」 段玉璋跳下马车,一边走,一边自我介绍:「我们是医者,听说军中出事,特来解忧。」 当值的士兵听了他的来意,仔细打量他,一张年轻普通的脸,看着便不怎么靠谱,实在不像个能解毒的人。要知道这些天来了不少自诩神医的人,结果呢,还不都是灰熘熘走人了?甚至中间还查出一些假冒医者的赵军奸细,反正他们是不抱希望了。 听说祁都派了宫里的「璋先生」过来,他们都等着他来,不想中间出了纰漏,他偷袭了皇帝表哥琅璀,跟赵军一行人去了。 可恨!他竟是个叛徒! 他们这些天加强戒备,就怕再被赵军用毒袭击。 想想赵军的毒术,迷烟一丢,浑身虚软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的刀剑砍到脖子上。 太可怕了。 有些士兵已经怕到当了逃兵。 败军之势已显,谁能力挽狂澜? 士兵压下乱七八糟的想法,冷声问道:「可有官员引荐?」 段玉璋知道有身份核验的事,便说:「我同叶将军熟识,请代为相传。」 士兵听了,很怀疑他是胡乱攀关系,就道:「这乃军营重地,你若言语有谎,小心想项上人头。」 段玉璋好脾气地笑道:「自不敢说谎。烦劳大人通传一声,就说宁姑娘的恩人来了。」 士兵听了,犹豫了一会,还是让人通传了。 等候叶风澜来的时候,段玉璋就探头往军营里瞧。 士兵见了,也很谨慎,就持刀驱赶了:「不要乱看。往后退退。」 段玉璋很听话地退了几步,差点退到弟弟的怀里。 段玉卿不知何时下了马车,还走到了他身后,甚至听到了他跟士兵的对话,这会,扶他站稳后,就问了:「宁姑娘是谁?」 他确实没了记忆,但听到「宁姑娘」三个字,心就乱跳了,还有些丝丝缕缕的痛意。 怎么回事? 这个「宁姑娘」是谁? 为什么让他听来就觉心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1页 第734章 眼睁睁看她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 段玉璋没想到自己只是提了一个「宁」字,弟弟就开始上心了,果然深爱过的女人,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搅乱他的心湖吗? 「宁姑娘是皇帝的女人。」 他一语带过,试探弟弟是否想起什么:「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段玉卿没说话,垂眸做思考状,但还没有思考出什么,脑袋就疼得厉害,太疼了,有什么东西像是要从脑海深处钻出来,但到底没有钻出来。 他扶着额头,面色痛苦,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多问问。 「她是皇帝的女人?」 他目光专注地盯着段玉璋,试图从他的表情里窥见端倪:「既然是皇帝的女人,那你为何喊她宁姑娘?你跟她很熟?」 你要是跟她很熟,那我呢? 我们既为兄弟,又形影不离,没道理,我跟她不熟吧? 他这么想,但没有问出来。 眼前人有秘密,隐瞒了他很多东西。 不过,不急,他会一一解开的。 「算是有些熟悉。」 段玉璋斟酌着言语,回答着。 段玉卿听了,漫不经心地一笑:「怎么个熟悉之法?」 段玉璋知道牵一髮而动全身,现在「宁」字入了弟弟的心,瞒着是没用的,与其让他四处打听,再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不如由他来打消他的好奇心。 「这位宁姑娘啊——」 他拉弟弟走到马车处,压低声音说:「这位宁姑娘出身烟花之地,进皇宫前,我算是跟她相识于微末。因她身份不清白,皇上没有给她名分,所以我唤她宁姑娘。」 他是如实相告,没一点扯谎。 段玉卿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一动:「你跟宁姑娘有故事?」 段玉璋:「……」 他倒敏锐! 他跟之前的宁小茶确实有些故事,可惜,有缘无分。 如果他那时接受了她,之后的宁小茶也是她吧? 他千般遗憾、万般悔恨,最后只化为一句:「她已经有了良人。」 段玉卿嗤笑:「不给她名分的良人?」 他莫名的愤怒,像是恨眼前人的懦弱,又像是恨别的什么,反正他是暴躁的、狂妄的:「你不该放弃她。人之一世,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何其不易?你怎么能眼睁睁看她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当真懦夫!」 「懦夫」段玉璋有苦难言,沉默了一会,嘆气道:「她跟皇上是两情相悦。阿卿,她是真的喜欢皇上。」 段玉卿听了,又是嗤笑:「皇上是天下至尊,她自然喜欢。你要是皇上,她保管也喜欢你,也跟你两情相悦。」 他说着,想起「烟花之地」四个字,言语染上了几分轻贱:「再说,出身烟花之地的女子会有真心?你可才从烟花之地出来。」 段玉璋无从辩驳,也不想辩驳,沉默半晌,只悠悠一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他说过去了,反而表明他心里根本没过去。 段玉卿看他神色黯然而伤感,便知道他是真心喜欢那宁姑娘,或许,他刚刚是心疼他爱而不得? 「罢了,你要是真喜欢她,我们现在站队赵国吧。」 段玉卿在段玉璋的震惊目光中,再次走向了歪路:「你我联手,定能帮赵国把祁国灭了。等我们帮赵国把祁国灭了,你便是赵国的大功臣,那女人就是无主的亡国之花,自然由着你攀折。嗯,没错,到时候,你想怎么攀折,就怎么攀折。」 第735章 我也没那么喜欢她。 他还是生出了抢夺的心思。 原因竟然是因为他。 这孩子的三观啊! 段玉璋心里嘆气,面上语重心长地说:「阿卿,你不能这样想,为了女人,拿国家大事开玩笑,这是非常不对的。」 段玉卿不以为然地冷笑:「对不对的,成王败寇,胜利者才有权力断定。」 段玉璋自知跟他说不通,便干脆说:「你误会了。我也没那么喜欢她。世间很多事都比女人重要。」 段玉卿反问:「你还有什么事?」 段玉璋遂道:「解了军中之毒,功成身退,便是最要紧的事。阿卿,待此间事了,我们就一起归隐山林,好不好?」 段玉卿下意识想说「好」,但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他总觉得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迟疑间,叶风澜带着两队士兵走出了军营。 段玉璋余光看到她,便对弟弟说:「你好好想想。」 随后,转开步子,走向了叶风澜:「叶将军,在下乔璋。」 叶风澜自然不认识乔璋,但打量一番,又听了声音,就听出了他的身份,再一听名字,就晓得他的身份了。 这叛徒竟然敢来! 她正想动手拿下他,就见他递来一张纸,接过来一看,上面写明了他的计划:【我跟琅璀一同前来军中解毒,半路遇到弟弟段玉卿,为取信于他,故意伤了琅璀,现下已经寻机餵弟弟吃了失忆药,特带他来军中解毒。如今更换姓名,乃是希望他忘却前尘、忘却身份,不再跟敬王为伍,还望叶将军相助于我。】 可信吗? 还是敬王的计谋? 叶风澜看着信上的内容,陷入了犹豫之中:这两人都有极高的医术,如果联手下毒,那军中十几万人的性命就危险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2页 怎么办? 驱逐他们离开? 但眼下又没有人能解毒。 赵军还时不时来骚扰,军心已经很不稳了。 留下他们解毒? 那就必须防备乃至控制。 思量到这里,她笑道:「乔先生有这般救国救民的胸怀,叶某实在敬佩,但赵军多次派来奸细,叶某不得不防,还望乔先生理解。」 段玉璋理解叶风澜的疑虑,微微一笑,配合道:「愿为人质。」 叶风澜见他配合,一扬手,下了令:「来人,请璋,请乔先生去我屋中喝茶。」 跟随她左右的士兵立刻就要动手—— 「等下!」 段玉卿没想到会是这番局面,只觉受到了轻蔑与折辱,不悦道:「我们好心来解毒,你们竟然这样对待。既然怀疑我们,那我们——」 他拉着段玉璋要走,但段玉璋哪里会走? 段玉璋反拉住他的手,安抚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阿卿,军中之毒,延误不得。只要你解了毒,我自会无恙。你若没那个信心解毒,我们这就走。」 后面一句妥妥的激将法。 段玉卿生性要强,怎么能就这样承认自己无能? 再说,他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这般棘手。 他心里已经松动,但嘴上不饶人:「他们不信我们,便是我解了毒,给了他们解药,他们又敢服用吗?」 段玉璋看出弟弟内心松动,含笑哄道:「信任也是需要培养的。日久便见人心。阿卿,但行好事,勿忘初心。」 他说到这里时,想到了宁小茶,她如果在这里,应该也会这么说吧? 第736章 救赎之爱,她懂的。 皇宫 畅心亭 宁小茶一边往荷花池里投食餵鱼,一边八卦琅璇跟时阙的事,忽而就打了个喷嚏,笑道:「有人在想我。」 琅璇趴在栏杆上,捂唇轻笑:「那肯定是表哥了。」 她这些天没少见表哥祁隐来接人,明明两宫离得不远,他像是还不放心,反正黏人的紧。 宁小茶听着她的打趣,笑道:「你表哥忙着呢。没时间想我。」 琅璇见她这么说,便想到了堂哥琅璀——或许是他在想她? 她心里这么想,忍不住问了:「那不是表哥,会是谁?」 宁小茶:「……」 她被问住了,顿了一会,转开话题:「哎,我的仇人还挺多的。」 琅璇不信:「表嫂这般人美心善,怎么可能会有仇人?再说,表哥身边也没别的女人。」 她其实觉得是堂哥琅璀在想她,也不知她心里怎么看他? 她想打听,又忍住了,他人感情之事,莫掺和的好。 宁小茶就不这么想了,继续之前的话题:「哎,你真不觉得时阙喜欢你吗?」 她这些天来琅璇这里玩,也知道了时阙的来歷,他算不得真正的死士,乃是琅璇无意间从狼群里救下的、被仇敌暗害的江湖游侠,说是报她救命之恩,愿永生为奴,哎,救赎之爱,她懂的。 正因为懂,她才要多说两句,鑑于她被烂桃花坑害的不浅,如果琅璇不喜欢他,还是不要留他在身边的好。 她看着时阙沉默寡言,性子冷傲不羁,跟叶蝉、段玉卿两人太像了。 哎,血泪教训啊! 琅璇不懂宁小茶的良苦用心,笑说:「表嫂怕是误会了。他是自由自在的江湖游侠,为报恩,才护送我来祁都,等琅哥回来,他便会离开的。」 宁小茶听得半信半疑:「是吗?」 她余光瞥一眼不远处树上躺着睡觉的男人,总感觉他在看着她们。 「表嫂快别说他了,还是说说璋先生的事吧。」 琅璇毫不掩饰对段玉璋的兴趣,满眼都是崇拜:「表嫂,璋先生的医术是不是很厉害?」 她俏脸嫣红,笑靥如花。 宁小茶看她这个娇羞的模样,内心大受震撼:不会吧。不会吧。难道琅璇喜欢段玉璋? * 嵩城军营 段玉璋被士兵们「请」去了叶风澜的屋子。 叶风澜安排了十个士兵一起盯着他。 除了士兵,没一会,沈卓走了进来。 沈卓是监军,自然注意到了叶风澜的动静,对于段玉璋,也很快认了出来:「璋先生,你这人皮面具也就骗骗他们。」 段玉璋也没想骗他们,淡然一笑,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嗯,是我,忠义王,好久不见。」 沈卓没心情跟他寒暄,挥手让士兵们下去,随后坐了下来,直入主题:「他们都说你背叛了大祁,不过,我不信。」 段玉璋坐在软榻上,看了眼散落旁边的兵书、金疮药等,目光转回沈卓身上,笑问:「为何不信?」 沈卓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信。璋先生,你跟你弟弟是两种人。」 段玉璋听了,苦笑着摇摇头,自嘲道:「原来你竟是我的知己么?」 竟然还有人相信他。 他不由得想到宁小茶,她应当也收到他叛国的消息了,会相信他吗? 第737章 从没有对人有这样深刻的敌意! 祁隐肯定是不会信他的。 没准还会趁机在宁小茶面前说他的坏话。 「知己万万不敢当。」 沈卓的声音唤回了段玉璋的思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3页 段玉璋回了神,看着沈卓,直入主题:「你过来,应不是叙旧的。」 沈卓倒了杯茶,邀他过来品尝,同时,含笑反问:「不叙旧,我跟你有什么可说的?说来,我这条命还是你救的。璋先生,你比你弟弟更像个医者。」 也许是医者仁心,他才信他不会背叛大祁。 段玉璋走过去,坐到他面前,端起他倒的茶,正想慢悠悠品尝,不料,一口下来,苦得皱了眉:「这茶,太苦了些。」 沈卓已经喝惯了,笑道:「先苦后甜,璋先生,且慢慢品。」 段玉璋:「……」 他又喝了一口,没品出甜味,但品出了沈卓的言外之意:「忠义王,你变了,你从前从不玩拐弯抹角这一套。」 沈卓摇头一笑:「璋先生,我没有拐弯抹角,我一直都在坦诚相待,此番有你前来,我真心觉得收復吉州有望,吉州周边百姓的苦日子很快就到头了,可不是苦尽甘来吗?」 「你这是给我戴高帽?」 「璋先生戴得起。」 「罢了。」 段玉璋将茶杯的茶一饮而尽,站起身,表达了自己的要求:「既然相信我,那就不要拆穿我跟弟弟的身份,我弟弟失忆了,我不会让他再做对不起祁国的事。但前提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为了不让他想起来,还望忠义王慎言,尤其是他跟宁姑娘的事。」 沈卓自然应允,起身一拜:「璋先生大义。」 段玉璋回了一礼,出去后,跟弟弟汇合了。 段玉卿先是跟着叶风澜去给中毒的士兵诊脉,接着去跟军医交流一番,了解了相关症状,最后注意力放在了毒水上。 这毒水是军医们储蓄着,用来做研究的。 段玉璋跟沈卓到的时候,段玉卿正在检查毒水,叶风澜一旁正撺掇:「这么研究,什么时候能研究出个结果?不如,喝一口,亲身体验一番?怎么?先生不敢喝吗?」 她想刺激段玉卿喝了毒水。 如果他失忆了,定然是不敢喝的吧? 如果他没失忆,为了取信他们,应该是敢喝的,没准他早就想好了解毒之法。 管他失忆还是装失忆,喝了毒水,这军营便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段玉卿没叶风澜那么多心思,了解过毒水的危害,又亲自检查了毒水,就想到了配置毒水的药材,只要知道药材,针对药材,一一取相剋之药材,便能解毒了。 「愚蠢。」 他朝叶风澜丢下这两个字,抬头看到了走来的两人,目光落在沈卓身上,随之紧紧皱起了眉,语气冷漠:「他是谁?」 他对来人很讨厌,也很有敌意,哪怕来人年轻英俊,看他时,还带着和善的笑。 「这位是监军大人。」 段玉璋知道弟弟跟沈卓的仇怨,为免他见了旧人,受了刺激而想起什么,简单介绍一句,就转开了话题:「阿卿,如何了?可有收穫?」 段玉卿没回答,目光紧紧锁定在沈卓身上:真讨厌他啊!看着就想杀了他!为什么?他失忆以来,从没有对人有这样深刻的敌意!他是谁?他们之前有什么仇怨?他为什么会想杀了他? 第738章 我们明天就能离开了。 段玉璋看弟弟眼神带着戾气,就知道他不喜欢沈卓,忙出声吸引他的注意力:「阿卿,我问你话呢?」 段玉卿回了神,也收回了目光,低声道:「问题不大。我现在去研制解药。」 他虽然失去记忆,但看到毒水,配方所用的药材就一个劲往脑子里钻,根本不受控制,眼下只需要做出解药就好。 段玉璋相信弟弟的实力,但没想到他失去记忆,还能这么迅速想出解药,不由满面喜色:「当真?」 段玉卿看着他近乎崇拜的目光,自信一笑:「自然。」 段玉璋忙催促:「那快去研制吧。」 叶风澜看到这里,也很积极,亲自领了段玉卿去药房。 一夜忙碌。 段玉卿研究出了药方,经由几个军医把关、验证,确定无害了,叶风澜才小范围给士兵们用,就怕有后遗症,观察三天,再次确定无害,才推广到全部中毒的士兵。 期间,段玉卿一直被严密看管着。 一开始,他拿军营重地需小心谨慎来说服自己,后来就觉得不对劲:再小心,也不能拿恩人当犯人吧? 对,犯人。 那个叶将军好像很防备他,不像是防备他可能是赵军奸细,而是笃定他是赵军奸细? 为什么? 他的身份有疑? 段玉卿坐在凳子上,食不知味地吃着米饭。 段玉璋坐在他对面,心情很好,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菜,沈卓已经说了,过了今晚,士兵们大好,就放他们离开。 段玉卿不知这些,看着对面的兄弟,想到了那位监军大人:或许他认识自己?眼前人要他戴着人皮面具,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你在看什么?」 段玉璋见弟弟一直瞅着自己,眼神挺深沉的,心里就打起了鼓: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还是想到了什么? 段玉卿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敷衍道:「我看你心情不错。」 段玉璋觉得没那么简单,但还是笑着回了:「我们明天就能离开了。」 段玉卿听了,眉眼肃然:「你确定我们能平安离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4页 段玉璋见他这么说,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了:叶将军会放心他们兄弟离开吗?眼下战事僵持,弟弟虽说失忆了,但万一恢復记忆了呢?再去帮赵军呢?他就是一个很不安定的因素。叶将军心里很清楚。她会对弟弟动杀意吗?沈卓说过了今夜就放他们离开,会是麻痹他们吗?今夜会是个平静的夜晚吗? 种种疑虑涌上心头。 他的面色也变得肃然了。 「今晚怕是不平静,你就不要睡了。」 段玉卿提点眼前人,满满防备心。 段玉璋正想说话,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发生什么了? 他忙放下碗筷,出去查看,但才开门,就被士兵们拦住了。 「叶将军有令,两位先生不得踏出房间。」 一士兵说话的时候,明晃晃的长剑朝段玉璋横了过去,拦在了他身前。 段玉卿忙拉了段玉璋后退几步,很生气那士兵做出这般危险的行为,正要发火,就被段玉璋按住了:「别气,别气,我没事,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差点就受伤了!」 段玉卿看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段玉璋好脾气地笑:「只是差点。他们注意着呢。没伤着我。」 他说着,把弟弟拉回去,安抚了几句,才出去询问:「敢问小哥,发生什么事了?」 士兵一直守在门口,自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摇了头:「不知道。估摸跟先生也无关。」 他暗示他不要多事。 段玉璋心道:万一与他有关呢?万一那喧闹声是叶风澜过河拆桥,整兵来杀他们兄弟二人呢?但他们在这军营,没有帮手,也没有武功,更没有防身的武器或者毒药,对,他们已经被搜了身,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危险品,她便是要杀他们兄弟,也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吧? 思量间,就见沈卓匆匆走来,身边并没有带很多士兵。 他放了心,等沈卓到了身边,就问了:「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沈卓如实说:「琅大人来了。」 段玉璋一惊:「琅璀?」 第739章 他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沈卓点头:「对,琅璀。」 他说着,看了旁边的段玉卿一眼,低声说:「先生且跟我来。」 段玉璋更相信琅璀的威信,有他在,他们更安全,便迈步跟着去了。 但没走两步,就被段玉卿拽住了:「去哪里?琅璀是谁?」 他都听到了,这个琅璀听名字就很不喜欢,跟眼前的监军大人一样讨人厌烦。 段玉璋知道他跟琅璀也是宿敌,就不想他们相见,免得他受刺激,就简单说了:「一个故人。」 段玉卿见他说的简单,明显有意遮掩,就冷笑着问了:「你的还是我的?为何不多谈谈这个故人?乔璋,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他其实笃定眼前人隐瞒了他很多东西。 他甚至感觉眼前自诩他兄弟的男人似乎不希望他恢復记忆。 为什么?他的记忆真的是吃了长生不老药而没的吗? 段玉璋知道弟弟是个聪慧敏锐的人,而他的谎言仓促而拙劣,根本不能隐瞒他太久,且越遮掩越暴露得快,便说:「琅大人曾救我一命,算我的救命恩人。这也是我始终站队祁国的原因。罢了,你想见,那就一起见见吧。」 他相信沈卓过来之前,就打点好了一切,也封了琅璀的嘴。 但他失策了。 沈卓看着他,提醒一句:「璋先生,琅大人失忆了。」 段玉璋:「……」 失忆? 琅璀怎么会失忆? 他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给琅璀餵的药丸,难道是他餵错了药丸? 不会吧?他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天知道他可没想让琅璀失忆,餵他的药丸也就是会让他昏睡一场罢了。 段玉卿也听到了「失忆」二字,脑子立刻转开了:巧合吗?他失忆了,这个叫琅璀的人也失忆了? 一行人各怀心思往琅璀暂住的居所去。 琅璀在冯小菀的帮助下,终于到达了军营。 虽然他失了忆,不记得自己是谁,但认识他的人很多,刚到军营附近,就被巡逻的士兵认了出来,随后,他就被恭恭敬敬请到了叶风澜面前。 叶风澜看他形容狼狈,断腿又失忆,忙让沈卓去请段玉卿过来。 一为看腿伤,二为治疗失忆,三为对峙。 在等待段玉卿来的时候,她通过冯小菀之口,知晓了琅璀的遭遇,感慨道:「没想到是这样。那些人说醒来后,寻你不到,以为你被赵军抓了去。我们正计划营救你呢。」 这个计划就是拿段玉卿去换人。 当然是死掉的段玉卿。 琅璀说:「我什么都忘了。多亏了这位冯姑娘。」 冯小菀不领功,摆手说:「不用谢。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她暗示给钱。 琅璀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提钱,简直是钻钱眼里去了,不过,也没拒绝,践行诺言道:「叶将军,劳烦你先代我给她三千金。」 叶风澜不知两人的金钱交易,顿了一会,也没拂琅璀的面子,让人去取金子。 但三千金子确实很多。 琅璀知道她力气大,但考虑她是女子,还是建议了:「冯姑娘,你一个女子带这些金子回去,很危险,还是待我忙好,送你回去,为你细细筹谋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5页 便是她成功带回三千金,这么多钱,村民知道了,见财起意,她一个女人如何守得住? 空有钱财,而无守财的能力,一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冯小菀怎么会不知他的隐忧? 但她毫不犹豫地摆手拒绝:「不用。不用。」 那架势像是见财发疯的赌徒! 琅璀觉得她冥顽不灵,不由怒喝:「冯小菀!你当心有钱没命花!」 他这一路下来,得她照顾良多,确实心怀感恩,又想她丈夫为祁国献身,可怜她命运悽惨,怎么能看她往火坑里跳? 冯小菀见他激动,就说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本也没打算带那么多金子走。你先给我一百金,剩下的,就当是存放你这里了。等你忙好,再来报恩吧。」 她爱财,但不贪财,管他后面会不会来报恩,到手一百金,实实在在一百金,便足够她余生花用了。 琅璀见她这么说,还是不放心:「冯姑娘,你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这话一副说教味,还很有丈夫冯文松那味了。 冯小菀愣神间,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三个年轻男人,好吧,也就穿铠甲的男人好看些,其他一个不如一个。 她看一眼就没兴趣了。 琅璀的兴趣很高,目光落在段氏兄弟身上,问道:「你们是?」 第740章 失忆了,也有失忆的好。 段玉璋含笑介绍自己:「我是乔璋,这是我弟弟乔卿,我们是医者,军中之毒,便是我弟弟乔卿解的。」 段玉卿听前面「弟弟」一词就皱了眉:明明他才是哥哥!他又冒充兄长! 琅璀没认出两人,但对段玉璋很有好感,就说:「璋先生,我这断腿劳烦你看下。」 他的「璋先生」一词脱口而出,好像曾经也认识过一个叫「璋先生」的人。 段玉璋也想诊诊琅璀的脉,好看他什么原因导致失忆,就上前诊脉了。 这一诊脉,自然没诊出什么,琅璀到底是习武之人,又很年轻,脉象就很好、很健康,但脑袋有包扎的纱布,会是失忆的原因吗? 「如何?」 琅璀的询问声唤回段玉璋飘远的思绪。 段玉璋收回神,微微一笑:「琅大人身体无恙。」 他说着,去检查他的断腿,重新做了固定,并给他开了一副有助于断骨癒合的汤药。 当然,这汤药经过了多个御医的把关,并先给受伤的士兵用了,确定无害,才给琅璀用了。 琅璀是不知这些的,等伤腿重新固定好,就说了自己失忆的事:「我遇刺时,不幸滚下山,还发了一场高烧,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段玉璋听了,很心虚,哪怕自己没餵错药,琅璀的失忆也跟他有关,如果不是他,他怎么会受伤、滚下山、发高烧,继而失忆? 但失忆了,也有失忆的好。 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忘却前尘,忘却宁小茶,对他跟段玉卿来说,都是一大幸事。 但他忘了问自己:既然是一大幸事,为何他不吃了药,忘记宁小茶? 「许是磕着脑袋或者发烧烧没了记忆。我也遇到过一些类似的病人。」 段玉璋给出一个解释。 琅璀相信了,但很诚恳地问:「我想恢復记忆,璋先生有什么办法吗?」 段玉卿看到这里,也转头看向了他,像是在说:我也想恢復记忆,你有什么办法吗? 说来,他这个兄弟似乎从没想过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恢復记忆。 段玉璋迎着弟弟犀利的目光,心里一抖,面上强笑:「多接触自己认识的人,多跟他们聊聊,或许哪天就想起来了。」 这是很寻常的回答。 每个医者都会这么说。 段玉卿听了,就出了声:「听闻吉州有一时姓家族,有秘术,为催眠,可以帮助恢復记忆。」 他脑子里忽然涌出来这些信息。 段玉璋没听闻过,隐居避世多年,他的消息很不灵通。 「不知道。没听过。吉州正叛乱,短时间怕是见不到时家人。」 他的声音才落下,便听叶风澜说:「那就打下吉州,抓到时家人。」 段玉璋不置可否,打仗不关他的事。 叶风澜见他沉默,目光转到段玉卿身上:「乔卿先生,你能解毒,那就能制毒,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怎么看?」 她在暗示他制毒袭击赵军。 她也想藉此看看他到底失忆了没。 段玉卿想着尽快恢復记忆,没做犹豫地说:「我看很好。」 第741章 公主高高在上,不容亵渎。 祁隐在五天后,收到了吉州捷报。 捷报出自沈卓之手。 沈卓还在捷报上说了段氏兄弟跟琅璀的事:【琅大人已经平安到达军营,但处于失忆状态。段玉璋为弟弟段玉卿下了失忆的药,段玉卿也是失忆状态,失忆的段玉卿不仅解了军中之毒,还研制新毒,帮助袭击了赵军。段玉璋希望功成身退后,带段玉卿归隐山林。】 原是如此吗? 段玉璋没有背叛祁国? 他看着捷报,赵军在嵩城败退,祁军围困吉州城,敬王勾结沙门族,祁军腹背受敌,两线开战,但赤琅族率军而来,必将凯旋。 总体而言,是个好消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6页 祁隐因了这个好消息,心情一好,就在朝堂议政结束后,跟大臣们宣告了另一个好消息:「待祁军收復吉州,朕便大婚,余尚书,朕之大婚,你们礼部可以提前准备起来了。」 他出于刚刚復辟登基,又逢吉州之乱,一直拖延着跟宁小茶的婚事,现在没什么可以阻止他了。 大多数官员还是想阻止的,但想想宁氏女在宫中以及民间的名声,前几天,听闻宁氏女还带人发放月事带什么的,虽然登不上檯面,确实在民间赢得了好名声。 尤其她还是叶将军的女儿。 叶将军如果平定吉州,定会立下大功,她保卫了祁国的太平,你还能阻止她女儿为后? 他们想来想去,还是旧原因重提:「皇上,那宁氏女恐不能生育啊。」 祁隐料到他们会拿这个说辞,便道:「五年。她若诞育不了皇嗣,朕便纳妃。」 他纳妃肯定是不会纳的,就是先拿来堵他们的嘴。 大臣们确实被堵住了嘴,纷纷跪下说:「君无戏言。」 祁隐点了头,随后一摆手,满面含笑下了朝。 他下朝后,才走出殿,就问了:「你们主子呢?」 他想跟宁小茶分享这个好消息。 王敏回道:「回皇上,主子跟公主在一起。」 祁隐一听,就皱了眉:这些天,宁小茶真的很喜欢往琅璇殿里跑,还好琅璇是个安静的性格,不喜欢往宫外跑,不然,她的心肯定又要变野了。 「皇上,要去公主那里?」 「嗯。」 他照旧去接人。 宁小茶正跟琅璇玩五子棋,不想琅璇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她正好在兴头上,就喊来时阙,要跟他玩五子棋。 时阙自然没兴趣,就抱着剑,坐在殿外的栏杆上。 宁小茶见了,就威胁了:「你要不来,我就跟琅璇说你喜欢她。」 时阙:「……」 他拧着眉,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同时,低声提醒:「宁姑娘慎言,你这样的话,会影响公主名誉的。」 宁小茶见他这么为琅璇着想,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了,但她实在被「正人君子」害得不轻,就很防备:「你真不喜欢公主?」 时阙没有直接否定,而是说:「公主高高在上,不容亵渎。」 这话就透着几分卑微的深情了。 宁小茶听着,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时阙捏着公主的白棋,开始替她下棋了。 他看过宁小茶跟公主玩五子棋,知道规则,就下得很熟练。 但宁小茶没了下棋的心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公主……好像不喜欢你。」 她觉得公主喜欢段玉璋。 时阙听了,专注下棋,沉默不语,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 宁小茶觉得他是故意装没听到,就抬眸看他了:「公主说,等琅璀回来,你就会离开。时先生,你会离开吗?」 时阙顿了一会,对上宁小茶的眼,郑重点了头:「会的。如果这是公主的意思。」 他表现得很听公主的话。 宁小茶半信半疑,却也没说什么了。 她能做的就是暗中加强对公主的保护。 琅璀把人放在宫中,万万不能丢了。 她就丢过一次,血淋漓的教训刻在心里呢。 「皇上驾到——」 外面忽然传来太监的声音。 宁小茶听了,忙扔了棋子,骤然站起来,想着离时阙远一些。 如果被祁隐那醋罈子看到她跟时阙下棋,今晚她别想睡个安生觉了。 可惜,她晚了一步。 祁隐来的很快,还是看到了,当即眉头一皱,声音冷沉:「宁小茶!」 他吃醋了:怪不得天天往琅璇这里跑,敢情还有时阙的缘故? 第742章 双喜临门,他们不敢不同意。 「阿隐——」 宁小茶忙跑过去,抱住了他的手臂,言笑晏晏:「你今天怎么来得这样早?」 平日他下朝后,都会去御书房处理政务,要忙到午膳时分,才会来接她的。 祁隐正满心醋意,听她这么说,像是埋怨他不该来那么早,就更酸了,忍不住说:「我来得早不好吗?」 宁小茶点头轻笑:「自然是好的。」 她看出他吃了醋,不想他丢面,就拉着他走了,一边走,一边转开话题:「今天不忙,多陪陪我吧。」 祁隐求之不得,嘴里很硬:「怎么?时阙陪的不好吗?」 听听这醋意! 宁小茶也是习惯了他的霸道跟醋意,不然,保管要生气了。 「自然不好。还不是琅璇睡着了,我才让他代为下会棋。你还不知道他?木讷无趣的很。」 「如果我没记错,你之前也这么说过我。」 「我说过吗?没有吧?」 宁小茶装傻,按着他的肩膀,说走累了,要他公主抱。 祁隐便停下来,一把抱着她,当然,嘴上还硬着:「宁小茶,别撒娇,以后少过去。无聊的话,就陪我去御书房批奏摺。」 宁小茶干不来红袖添香的工作,心里一百个拒绝,面上则哄着:「知道了。知道了。」 她知道了,但不会做,这也是跟他学的。 不多时到了干正殿。 祁隐把她放到榻上,温柔问着:「可还有哪里不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7页 他唯恐她说累,是身体不舒服的原因。 宁小茶摇头,拉他坐下,然后脑袋枕着他的大腿,一派悠闲自在之态:「感觉你今天心情不错。说说看,有什么喜事?」 祁隐一惊:「你怎么知道有喜事?」 宁小茶坐起来,看着他,得意地笑:「我还不了解你?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心情是好还是心情坏。」 他吃醋归吃醋,并不影响他整个人的状态,今天的他,精神不那么紧绷了,是很松弛的状态。 是以,她笃定有什么喜事发生了。 祁隐见她这么说,为她了解自己而暗暗开心,嘴上则说:「那你既然这么了解我,猜猜看,是什么喜事?」 宁小茶便猜了:「莫非是吉州传来了好消息?」 最近他也就为吉州一事烦心劳神了。 祁隐摇了头:「不全是吉州捷报。小茶,你再猜。」 宁小茶想了一会,没猜出来,就催了:「行了,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祁隐也没墨迹,就如实说了:「小茶,我让礼部准备我们的大婚了。」 宁小茶:「……」 这消息太突然了。 她愣了下,反应过来,忙问:「礼部同意了?大臣们同意了?」 祁隐点头:「等吉州平定,我们就大婚。双喜临门,他们不敢不同意。」 至于那什么五年之约,他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还不同意做我的皇后吗?」 祁隐看她只有震惊,没有喜悦,心里又涌出了浓浓的不安——她既然爱他,为什么就不肯做他的皇后呢?她没名没分这么久,竟然一点不在意。她到底在想什么? 宁小茶在想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一旦坐上皇后之位,就要承担皇后的责任了。 她能做好一个皇后吗? 压力太大了。 尤其她还不能生育。 她想到这个伤心事,就垂下眼眸,郁郁不乐了:「阿隐,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在她看来,他们彼此相爱就够了。 「不好。」 祁隐冷声否定,随后强势道:「宁小茶,你必须是我的皇后。等吉州平定,王师凯旋之日,就是我们大婚之时。」 第743章 这般防备实在寒他的心。 宁小茶一直知道祁隐对娶她为后有执念,这会看他几近逼婚的派头,也就软了下来:「知道了。都听你的。」 她是爱他的,何尝不想嫁给他呢? 但前提是朝堂乃至百姓都认可她这个皇后。 她可不想他为了她违背那么多人的意愿。 想着,她就说了:「我不是不想做你的皇后,而是不想影响你在百姓乃至大臣们心里的形象。阿隐,你要做个明君,不要做个暴君。」 祁隐听多了她类似的话,心里是腻烦的,面上则点了头:「我知道。」 他自有他的为君之道,不想她过分操心。 她太心善了些。 吉州城 一片火海。 陆则明还是放了火。 时值酷夏,又是正午时分,一把火,一场大风,便把山火刮向了吉州城。 吉州城顿时大乱。 百姓们争相逃出城。 陆则明带兵守在城外,不许百姓出来。 在他眼里,吉州城的百姓都是敬王逆党、死有余辜。 消息传至祁军的军营时,叶风澜大惊失色:「什么?陆则明?他是谁?」 绪州总督胡庆凯说:「他是山州的州官。」 叶风澜一听,更震惊了:「小小州官,怎么敢放火攻城?他哪里来的兵?」 胡庆凯推测道:「皇上曾下令各州州官回祁都述职。或许他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 那放火攻城就是皇上的意思了? 一旁的沈卓听到这里,脸色一变,低喝道:「胡总督,慎言!那是山火!是意外!」 他不许别人胡乱揣测圣意,危害皇上形象。 胡庆凯看着侄女婿严峻的面色,也知道祸从口出,忙改了口:「对,是山火,山火。」 叶风澜也没敢想是皇帝的意思,只面色凝重地说:「便是山火,也不该堵着城门口,那是一城百姓啊,快,随我去救人。」 她一个女子到底心善,还是怜恤一城百姓的。 沈卓则更理性、更冷酷:「叶将军且慢,陆大人围堵城门口,不放百姓出来,怕是为堵住敬王逆党。如果敬王伪装成百姓逃出,无异于放虎归山。」 叶风澜也想到了这一层原因,冷声喝道:「那就尽快抓到敬王!来人,速速带兵跟我走!」 她还是要救一城百姓。 沈卓只是监军,军权在叶风澜手里,只能跟着去。 段玉璋听到军营整兵待发的大动静,知道逃跑的机会来了。 但沈卓能不知道他们要逃跑? 他怎么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军队临出发前,他先过来见了兄弟二人,一见面,就笑着道了歉:「事急从权,两位先生得罪了。」 话音落下,就让人绑了兄弟二人,各由着一个将士提上了一匹马。 「两位还是待在我眼前,我心里踏实些。」 沈卓一怕两人逃跑,二怕两人趁机在后方搞事——现在即将展开一场乱战,如果他们兄弟二人乱中生乱,后果不堪设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8页 「你还是不信我。」 段玉璋被当成囚犯一样绑着双手,骑在马上,身后是一个正青年的将士,这般防备实在寒他的心。 沈卓看着段玉璋,满眼真诚地致歉:「我自然相信先生,但我不能拿满军将士的性命作赌。只要此战顺利,回头定向先生负荆请罪。」 第744章 随我生擒敬王!建立无上荣光! 段玉璋还能说什么? 他与弟弟只能跟着军队,看他们去杀敌。 陆则明见叶风澜过来,也听到了她开城放百姓的命令,但没有听从:「叶将军,如果开放城门,致使敬王等逆党逃脱,我等承担不起后果。」 「败军之贼,吾必生擒,有何后果?」 叶风澜说着,双腿一夹马腹,带兵冲进了城里:「走,随我生擒敬王!建立无上荣光!」 「是!」 士兵们冲散了守兵,百姓们分开一条大道,看着军队进了城。 陆则明带兵后退,放百姓出来,一一核验身份。 浓烟滚滚,山火乱飞,烧死者、熏死者不计其数。 烧焦的肉味在空气中蔓延。 段玉卿皱起眉,忍着呕吐的冲动。 沈卓也不好受,一是为混合焦肉味的空气,二是为这场大火攻城——皇上真的暗示陆则明採用火攻吗? 这吉州百姓也是祁国百姓啊。 大火还在持续。 大战也在持续。 沈卓一旁观战,很意外吉州城守军竟然没有一人投降。 这敬王倒是深得吉州民心。 无怪乎陆则明会放弃这座城。 但他还是想试试,便派人去劝降,自己则盯着段氏兄弟。 段玉卿看着混乱的战场,到底还是出了声:「监军大人,你们想琅璀恢復记忆,最好给我抓两个时家人。」 他也想恢復记忆,也需要时家人。 沈卓想起这点,便派人去留意时家人的状况。 就在这时,人群高唿:「敬王!敬王来了!」 敬王赵惩是身着灰色囚衣、披头散髮走出来的。 这是投降的意思。 但他们周边还围着好多追随的将士。 叶风澜就带兵围着追随他的将士,似乎他们一有异动,便群起而杀之。 但赵惩及追随者们没有一点异动。 两方人马就这么退出了城。 万千百姓亲眼见证之下。 赵惩骤然下跪,仰视苍天,悲怆大喊:「苍天在上,百姓无辜,吾赵氏二世赵惩在此,愿献上项上人头,只求勿伤百姓一人。」 随后,他从旁边的追随者手中拔了剑,自刎当场。 鲜血飞溅。 叶风澜就在不远处,却也来不及阻止。 「敬王!敬王!」 追随者们跟百姓们都跪了下来,瞬间一片哭声。 叶风澜看着这一幕,还在发愣:敬王自戕了?就这么死了? 这死的太突然了! 沈卓都惊得凑了上去,提醒着:「速去验明正身。」 他不相信赵惩这么轻易就死了。 段玉卿还在马上,也跟着过去了,看着地上的死尸,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些画面。 「阿卿,你觉得朕会胜利吗?」 跟死尸容貌一模一样的男人,苦笑询问。 「很难。復赵灭祁之路艰难而兇险。」 他听到自己回答:「但皇上,吾为你献上一人。必要时刻,就断尾求生吧。」 然后,他看到自己拿着刀子,为一个死士改头换面。 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如同孪生子,在经过刻意训练后,连声音都一模一样了。 「是敬王。」 他听到那位讨人厌的监军大人验证错了人。 呵。 段玉璋听到弟弟的冷笑,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段玉卿看着死尸的脸,缓缓道:「笑世间好多蠢人。」 沈卓蠢。 他也蠢。 原来,他是段玉卿啊! 第745章 我总感觉一切顺利的过分了。 可惜,除了自己叫段玉卿,他并没有别的记忆。 但段玉卿是谁?都做了什么? 一打听,足够他了解自己了。 至于敬王? 断尾求生,蛰伏而动,他能帮他的,也就到这里了。 叶风澜也亲自验证了敬王的身份,同样没有看出异样,便安排人准备棺椁,备上冰块,准备速送尸体去祁都。 至于惨遭战火重创的吉州城? 她就留给陆则明善后了。 在她看来,那是他作的孽。 叶风澜带着棺椁,凯旋而归。 在离开吉州城之前,因了段玉璋的提醒,她还在吉州城寻到了一空大师,这是皇帝的恩师,地位很重要,想来又是一件大功劳。 也因了这件事,叶风澜才相信段玉璋对祁国的忠心,同意沈卓放他们兄弟离开了。 当然,她也秘密派了很多人跟随,下令说:「一旦他们靠近祁都,那就杀无赦!」 她的防备是没错的,不能让段氏兄弟接近祁都。 但他低估了兄弟俩的能力。 当段玉卿脱离军队,随便一点药,就让跟随的人陆续昏倒了。 等他们醒来,再难寻兄弟俩的踪迹。 叶风澜自然不知这些。 她往祁都送了捷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9页 这捷报的消息比凯旋队伍先一步到达祁都。 祁隐收到捷报,很是高兴,当天就大宴群臣,大赦天下,随后,就命礼部加紧准备他跟宁小茶的婚礼。 当叶风澜带兵到来,婚礼也准备好了。 祁隐犒赏三军后,又特别嘉奖好多将士第二天参加他的大婚之礼。 大婚前一晚,宁小茶罕见的失眠了,一半是婚前焦虑紧张,一半是惶恐不安。 她躺在祁隐怀里,蹙眉低喃:「阿隐,我总感觉一切顺利的过分了。」 就要大婚了。 就要当皇后了。 就要结髮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了。 就要拥有世俗男女的幸福了。 但这幸福在皇宫多么难得啊! 因为难得,便显得可贵,便让她生出一种患得患失的不踏实感——明天的大婚会顺利吗? 祁隐听了,不以为然,温柔笑道:「顺利吗?我倒觉得我们是好事多磨,苦尽甘来。」 他沉浸在得偿所愿中,沉浸在大婚的喜悦中,自然不懂她的隐忧。 他也安逸太久了,这会没有情敌碍眼,也剷除了敬王这个对手,便志得意满、少年轻狂了。 宁小茶看他高兴,不忍扫他的兴,也就没再多说。 她相信他明天会加强防备的。 祁隐也确实加强防备了,派了大量士兵把皇宫围得固若金汤,但怎么说呢? 堡垒是从内部攻克的。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可惜,他们暂时还不知道。 这是个难眠的夜。 他们两人都没有睡着。 时阙也没有睡着。 他站在公主琅璇的寝殿前,双手握紧了栏杆,抬头看着天上的皎洁明月,回想着听来的消息:吉州平定了。敬王死了。敬王竟然死了。段玉卿呢?他怎么能让敬王死了? 如果我死了,时阙,你一定要杀了祁隐。 或者杀了宁小茶。 他们之中死一个,便能告慰我的在天之灵了。 时阙想着敬王的遗愿,缓缓闭上眼,也坚定了决心:「宁、小、茶——」 第746章 他这样的祸害才能活得长久。 时阙出身吉州城时家,家有秘术,为催眠,可以操控人。 他的催眠术最好,配以武功,常杀人于梦中。 但杀人者,亦为人所杀。 他在继任族长的前一天,被族中嫉恨他的兄弟下了毒,九死一生间,得敬王所救。 敬王让段玉卿解了他的毒,帮他重新掌控了时家。 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但他并不想掺和赵祁两国之争。 敬王没有强人所难,对他说:「你去赤琅吧。为我抓几个人。」 他要他抓的是赤琅族精通驭狼术的人。 他同意了,也去了,不想半路为仇家所伤,险险死在群狼之口。 但他没有死。 无数次他都感慨:他这样罪行累累的人,命是真大啊! 公主琅璇救了他。 她就是精通驭狼的人。 但他对她下不了手。 无关救命之恩,他对她一见钟情。 她太美了,一颦一笑,纯真而美好。 当他看着她澄澈如水的眼眸,感觉整个人都被洗涤了。 他没有听从敬王的话,抓走那些精通驭狼术的人,也没有做出伤害赤琅族族人的事。 他甚至化作江湖游客,想要永远守在小公主身边。 但小公主意外坠水,染上嗜睡症,需要求医,来了祁都。 他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跟来了祁都。 一切像是命中注定。 敬王死了。 他曾留下遗愿——杀了祁隐或者宁小茶。 宁小茶跟小公主很像,美丽而单纯,是个好姑娘,但好人不长命,像他这样的祸害才能活得长久。 所以,她怪不得他。 「时阙——」 殿里忽然传来公主琅璇的声音。 时阙听了,忙迈步进去:「公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小公主身子有些弱。 他需要尽快寻到段玉卿为她治病。 琅璇不知时阙的心思,坐起来,靠着枕头,扶着额头,低声说:「没有。我很好。就是睡不着。」 她白天睡多了,夜里自然睡不着,就想着跟他说会儿话。 时阙感觉出她的意思,就笑了:「公主想说什么尽管说。」 琅璇便说了:「琅哥回来了。但璋先生没有回来。时阙,你能出宫帮我寻找璋先生吗?」 她还不知段玉璋的真实年龄,崇拜他的医术,迷恋他的皮相,嗜睡症其实就跟她的心理因素有关,她如果生病了,那么就能见到璋先生了。 时阙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愣了一会,垂下眼眸,遮掩眼底的戾气,同时,声音染上了冷意:「公主是想我寻人,还是想我离开?」 他还记得她的话——琅璀回来,就让他离开。 琅璇算是两者皆有,对于时阙,她并不喜欢,因而不想他对自己泥足深陷,对于段玉璋,她还是想见到他的。 她问过琅璀,但他失忆了,根本不记得自己生病,也就放他归隐山林了。 「当然是寻人。」 她内心里还是寻人的想法更重一些,便继续说:「他是在吉州城跟琅哥分开的,应该就在周边几个城,还没走远,时阙,你能帮我寻到他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0页 时阙低着头,没有回答。 她这是让他给自己寻个情敌吗? 呵,真是不妙啊! 他才下了决定,她就像怕他心软一样,还来推他一把。 命运。 一切都是命运。 第747章 这大婚前夜,你倒是想得多。 时阙只能奔赴自己的命运。 「当然。」 他含笑应道:「待皇上大婚后,我就去寻璋先生。」 琅璇不知内情,嫣然一笑:「时阙,谢谢你。」 时阙摇头,回以温柔的笑:「不客气。」 他转身想离开,但走了两步,脚步又顿下来,回头问道:「公主是睡不着吗?」 琅璇点了头:「嗯。许是白天睡多了。这会睡不着呢。」 时阙听了,走回去,拽下腰间的一块黑玉,那黑玉雕琢成弯月的形状,上面刻有一个「时」字:「公主且看——」 他提着繫着玉佩的黑绳,在她面前晃了两下玉佩。 琅璇看着玉佩,不解地问:「怎么了?」 时阙温柔地笑:「不怎么。公主看一会,就睡吧。」 他在她面前晃荡着玉佩,声音低得很,像是在哼歌,又像是在哼着某种咒语,琅璇听着听着,眼神渐渐涣散,困意随之来袭,没一会腰肢一软,倒在了床上。 时阙看她睡着,伸手帮她扯好被子。 旁边烛火跳跃,照着她美得不真实的脸。 他低头,很想亲一下她的脸,但到底没有亲过去。 他这样坏的人啊! 不配的! 他弹指一挥,熄灭了烛灯,迈步出了殿,一跃轻功,闪进了黑夜里。 「嗷呜~」 几声狼啸划破了寂静的夜。 宁小茶还没睡着,听到狼啸的声音,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哎,有些想念雪煞了。」 他们不忍雪煞在宫中失去野性,半月前还是放它回归山林了。 说来,也该去山里看看它了。 祁隐还慵懒地躺着,看她坐起来,长发如瀑垂在腰际,就伸手玩着她的一绺长发:「等我们大婚,再去看它,也让它喝杯喜酒。」 宁小茶听得皱眉:「狼能喝酒吗?」 祁隐轻笑:「为何不能?」 宁小茶:「……」 好像也不是不能吧? 「也是。没有什么不能的。主要是没见过。」 宁小茶含笑说着,目光转向窗外,看着外面皎洁的月亮,又说:「也不知它有没有寻到自己的狼后。」 祁隐见她满嘴雪狼,就醋了:「小茶,这大婚前夜,你倒是想得多。」 他是激动、兴奋到难眠,也理解她睡不着,但睡不着就做些助眠的事,闲聊一只狼做什么? 「小茶,我们明天大婚,你再不睡,明天会没精神的。」 他提醒着,等了一会,看她还不睡,就伸手把她拉倒在床上,反压上去,吓唬着:「还不困?还不睡?要不我做点什么?你以前那样睡得最快了。」 他其实没打算今晚做什么,明天是新婚夜,意义不同,他要养精蓄锐,但如果她一直不睡,那他就不客气了。 宁小茶听出他的威胁,心里一怂,忙闭上眼:「别,别,这就睡,这就睡。你不要胡来。我们明天要大婚,你如果胡来,我定腰酸背痛的,明天才会真的没精神。」 这话在理。 祁隐自然不会胡来,规规矩矩搂着她,闭眼睡了。 当然,他还是没睡着的。 屋嵴似乎有瓦片响动的声音。 有人? 是谁? 刺客? 第748章 他为什么要怕祁隐发现呢? 「喵呜——」 一只通体毛髮黑亮的野猫从屋嵴上跳下来,轻轻落到了地面上。 它在地面快速跑动,如同闪电,像是闻着某种气味,转眼就奔到了琅璀面前。 琅璀今晚不知为何就是心浮气躁,然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看月色不错,索性就坐在轮椅上,出来闲逛,不知不觉就逛到了干正殿。 这干正殿因了皇帝明天大婚,已经遍布喜色,月色下,莫名红得刺眼。 他皱起眉,不知自己为何要来这里,像是要见什么人,心里漫着丝丝缕缕的痛意。 不该过来的。 内心深处一个声音说。 等他细究声音的来源,大脑又是一片空白。 但他好像确实不该来这里。 他看着随风舞动的红绸,转动轮椅,想着原路返回,不想,一只黑猫勐窜到他面前,「喵呜」叫着,很兴奋的样子。 哪里来的猫? 他没多想,绕开它,想要离开,结果它窜到他腿上,「喵呜」叫着,然后朝他腰间繫着的香囊嗅个不停。 这香囊里装着冯小菀制作的香料,说是驱蚊虫的,莫非吸引了猫? 他这么想着,也就打开了香囊,倒出了里面的香料。 这香料里有几片叶子,确实吸引了黑猫,只见它凑到他掌心,嗅几口,就跳上跳下,跑来跑去,还流着口水。 什么情况? 他不懂,便把香料倒在了地上,然后就见黑猫围着香料转悠几圈,躺到了地上,伸展着四肢,像是很舒坦的样子。 倒是有趣。 他看了一会,也就被转开了注意力,以致时阙到了面前,都没有发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1页 「王子怎么在这里?」 时阙主动出了声。 琅璀看猫看得专注,乍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还以为被祁隐发现了,但他为什么要怕祁隐发现呢? 一抬头,看到是时阙,才放松下来,同时心底万幸不是祁隐。 等下,为什么要万幸呢? 他压下这个困惑,随口回道:「睡不着,随便走走。你呢?」 他从琅璇那里知道他的名字跟来歷。 时阙扯谎说:「我要离开了,特来寻你说一声。」 他其实是来伺机而动,给宁小茶催眠的。 如果想杀祁隐,唯有藉助宁小茶的手了。 这天底下,祁隐只对宁小茶不设防。 「哦。怎么要离开?」 琅璀随口询问。 时阙正想回答,就见一队禁卫军匆匆过来。 「什么人?」 领头的是人是沈卓。 哪怕他贵为忠义王,还在平定吉州之乱中立了大功,依旧没有忘却自己的职责。 或者说,他没有被繁华富贵迷了眼,还记得自己的使命——誓死保护祁隐的安全。 恰逢皇帝大婚,他自然要带兵巡视皇宫的安全。 「是我。」 琅璀跟沈卓还算熟识,就出了声。 沈卓先看到了时阙,接着看到了琅璀,他对时阙不熟,只知他是琅璇公主的死士,就没理会,只皱眉看着琅璀,问道:「琅大人怎么来这里?难道您……恢復记忆了?」 他知道琅璀心悦宁小茶的事,看到他来这里,就以为他是恢復记忆乃至旧情难忘。 琅璀没有恢復记忆,也没有想起宁小茶,摇了头,如实说:「没有。就是睡不着。也不知怎么就来了这里。」 他眉眼含着怅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沈卓知道他为何来了这里,但也不敢相告,就摆出公事公办的冷淡口吻赶人:「既如此,琅大人,夜深了,回去吧,此处不可逗留。」 第749章 这皇宫深深,全是束缚。 「好。这就走。」 琅璀应着,正要自推着轮椅离开,就被时阙先一步推走了。 沈卓扫着时阙的背影,有些警惕,但不多,还是忘记了段玉卿曾说的话——想琅璀恢復记忆,最好给他抓两个时家人。 他怎么会想到遍寻不到的时家人就在眼前呢? 时阙推着琅璀回了他暂住的寝殿。 琅璀失去记忆,对时阙还是陌生的,回了寝殿之后,目光带着审视,继续之前的话题:「怎么突然要离开?」 时阙坐在他对面,喝了一口他推过来的茶水,如实说:「我本是江湖游侠,为报恩,才留在公主身边,公主之前便说了,等您回来,就放我自由。」 琅璀听了,也支持琅璇的决定,嘆道:「如果这是你所求,那就离开吧。这皇宫深深,全是束缚。」 他忽而想起在冯家村的日子,或许像段氏兄弟一样归隐山林,也是一种幸福。 如果能携着心爱的女人一起归隐山林就更好了。 时阙不知琅璀所想,看着他的脸,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人,同时,低声说:「其实……也不全是束缚。」 他想着对他冷心冷情的公主,在干正殿前遇到琅璀时,有那么一刻都想催眠他去杀祁隐了。 他知道他也是祁隐信任且乐意亲近的人。 但他是琅璇的堂哥、祁隐的表哥。 如果他杀了祁隐,更像是谋朝篡位。 想想他们琅氏一族对祁氏一族的忠诚,作为祁隐的表哥,真杀了他,事后他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他不能让琅氏一族背负骂名。 但琅璇不爱他。 他为什么要为她考虑呢? 理智跟感情在撕扯。 他骤然起身,想要离开这里——不能再留下了。他会暴露自己的。 「等下——」 琅璀喊住他,并没发现他的异样,而是表达关怀:「你要离开的话,那些仇家会放过你吗?江湖多血腥,你要小心啊。还有,你来寻我,是不是缺了什么?或者需要我帮什么忙?」 这是他想出的、他半夜来寻他的理由。 「没有。不是。」 时阙摇了头,看他失忆了,还关心自己,有片刻的心软,想帮他恢復记忆。 他已经知道了他对宁小茶的心意。 或许等祁隐死了,他可以帮他恢復记忆,这样的话,他就能跟宁小茶在一起了。 有他护着宁小茶,宁小茶也不会为弒君而死。 当然,她肯定接受不了自己杀了心爱的男人。 没关系,他催眠她就好了。 他兀自算计着,眉眼深沉、表情凝重。 琅璀见了,就起疑了:「真没有?你不用不好意思。相识一场,也是缘分,你尽管说,能帮的,我肯定帮。」 他的笑容爽朗而豪气。 他跟琅璇一样都是纯善而赤诚的人。 他面对他们,总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卑贱感。 「真没有。」 他语气笃定。 「你确定?」 琅璀做最后的提醒:「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时阙没说话,摇了头,将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便起身一拜,转身离开了。 他走得干脆利落。 琅璀目送他离开的身影,总觉得错失了什么——他也忘记了段玉卿的话,想恢復记忆,需要时家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2页 第750章 或许她死了,会回到现代世界? 时阙又去了干正殿。 他躲过巡逻的侍卫,打晕最后一个侍卫,拖到暗处,换上他的衣服,混进了侍卫队伍里。 清晨时分 祁隐先醒来,下了床,换上喜服,出去跟礼部大臣们覆核今天的婚礼流程。 时阙见他离开,就想进到干正殿里去,但侍卫们只能守卫外殿,内殿都是由女侍卫们看守的。 他一直没寻到机会,临近大婚仪式开始,时间有限,只能被迫选了宁小茶的贴身婢女香玉下手。 香玉便是在大婚时,也是跟在宁小茶身边的。 当祁隐在天昭台跟宁小茶行完大礼,接过凤印交给她时,香玉骤然出手,拔出袖刀,沖向了他。 没有人会想到香玉会行兇。 香玉是宁小茶身边一等大宫女,一直深得她的信任,在宁小茶还是宫女时,她就跟在她身边,她们就有深厚的主僕情谊。 祁隐也没想到她会行兇。 他当时满心满眼都是宁小茶,根本没有别人。 是以,当寒光一闪,是宁小茶先窥见危险,身体快于意识,勐然推开他,被香玉的袖刀捅了后肩。 疼痛在后肩炸开。 「小茶!」 祁隐不可置信地惊叫,看她软倒在自己怀里,喜服里渗出汩汩的黑血。 袖刀上有毒。 「皇后娘娘!」 王敏满眼惊骇地喊人:「护驾!有人行刺!快!护驾!」 场面瞬间大乱。 祁隐拥着宁小茶很快被侍卫们团团保护住,而香玉在行刺过后,看着混乱的一幕,双眼茫茫然,片刻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侍卫们立刻上前控制住了她,但她一直昏迷着,怎么喊都不醒。 祁隐顾不得处置她,紧抱着宁小茶,浑身颤抖地大喊:「御医!叫御医!」 御医们上这天昭台可够要命的。 天昭台太高了,九百多的台阶,给他们上来施救增加了难度。 御医们来的太慢了。 宁小茶趴在祁隐怀里,想说些什么,就感觉手脚渐渐冰凉,意识在飘远、下沉,似乎生命在快速流逝,短暂的恐惧后,她变得平静——或许她死了,会回到现代世界? 她怀着这个想法,就不那么惧怕死亡了。 人总是要死的。 就是红颜薄命,可惜了些。 尤其她还有祁隐。 祁隐在哭,在哀求:「不可以。小茶,坚持住,御医马上就来了,你不会有事的,小茶,听到没?你不可以丢下我!你不可以不要我!」 他痛苦、恐惧、崩溃,又去叫御医,声音近乎嘶吼,完全没有一国皇帝的样子。 「御医呢!快叫御医啊!」 御医们还在疯狂爬台阶。 祁隐等得眼睛血红,杀心四起:「你不可以有事,宁小茶,你听着,你不是最善良了吗?你要是敢抛下我,我就把那些人都杀了!」 宁小茶听着他的威胁,揪着了他的衣服,声音已然有气无力了:「不、不要……阿隐,别这样……别牵连无辜……」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死而连累别人。 她伸出血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温柔笑着:「你就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阿隐,你就当我……真是天上的小仙女,来这世间与你圆一场缘分,现在,时间到了,我就该回去了……」 她断断续续扯着善意的谎言。 其实,她想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又怕他听了做傻事。 「对不起……阿隐,我爱你……希望你像爱我一样……爱这个世界……」 「不,我做不到,小茶,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见她的手倏然垂落下去。 「宁小茶!」 第751章 回到了故事的起点。 御医们终于上来了。 他们如同长途跋涉三千里,一个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等到了皇帝面前,手脚都是软的。 「皇上——」 他们跪下来,一御医看着宁小茶惨白的脸,还以为人没了,壮着胆子,伸手去探鼻息,万幸还有气息。 「还、还活着。」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仿佛自己的脑袋保住了。 其他御医听了,也都是松了一口气,立刻把脉的把脉,检查伤口的检查伤口、拔刀的拔刀,当然,刀拔下来后,就开始研究刀上的毒。 祁隐已经第一时间封了宁小茶的穴位。 但拔刀的时候,还是又流出了黑血。 御医们先餵宁小茶吃了补血气的药丸,又餵了有解毒效果的药丸,接着用针灸祛毒,最后包扎了伤口。 至于袖刀上的毒,还需要做进一步的研究,好对症解毒。 等待他们解毒的时候,祁隐抱着她回了干正殿。 满殿喜色还在,却是出了意外。 祁隐不吃不喝守在宁小茶身边,公主琅璇跟琅璀都来了,想劝慰,又觉什么语言都是苍白无力了。 他们能做的就是陪伴他以及守着他的安危。 宁小茶一直没有醒。 一天、两天、三天…… 实则宁小茶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这个梦让她回到了故事的起点。 如果她当初落选出宫,人生又是怎样的呢?她会遇到祁隐吗?她跟祁隐又有怎样的故事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3页 如果啊…… 女人们排队躺到床上做检查。 从头髮到胸到臀到脚,每一处都被上下其手。 好多女人都红着脸惊叫,几乎羞囧欲死,尤其是检查后还要被打上等级。 「甲下等。不留。」 那检查的老嬷嬷冷着脸,在册子上打了个红叉。 那册子上满满的红叉,已经检查了十几人,竟是一个都没留下来。 宁小茶排在队伍的末尾,看着这一幕,羞耻又震惊:甲下等都没留下来,那要怎样的等级才能留下来?只是选个宫女,至于这么严格吗?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一定不是选宫女。 这么个挑选方法,倒像是选来伺候宫中贵人的。 但宫中有什么贵人? 她挖掘原主的记忆,也就了解到当今皇帝子嗣凋零,唯一的皇子听说还从小在佛门长大,是以,年纪轻轻就看破红尘,想要出家当和尚,该死,老皇帝不会想弃号重练吧?她们这些人就是选来给老皇帝生娃的? 呸,一树梨花压海棠,老牛还想吃嫩草,太作孽了! 她觉察到危险,第六感也告诉她:很危险。不要留下来。这里是皇宫。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她的第六感向来灵验,就很不想留下来。 她在现代是一名当红女演员,身价不菲,正是事业巅峰期,不想,拍戏时,吊个威压,就吊到了这古代世界,还穿成了一个地位卑贱的扬州瘦马,这瘦马也是有志气,不想自甘堕落,就瞒着干娘,参加了宫女选拔,可惜,昨夜里一场风寒,要了她的命。 现在她穿成了宁小茶,对进宫当宫女伺候人没一点兴趣,但怎么落选呢? 正想着,就听嬷嬷喊了一声:「宁小茶,躺上来……脱!」 第752章 她可不想被这些权贵们瞧上。 宁小茶磨磨唧唧走上前,期间,故意弄乱头髮,毁掉妆容,等到了嬷嬷面前,发挥演技,装作一副懦弱而恐惧的样子,哀求着:「嬷嬷,我、我——」 她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嬷嬷扫她一眼,见她一副扭扭捏捏小家子气的样子,就没了耐心,皱眉催促道:「磨蹭什么?快脱衣服!」 宁小茶立刻捂着嘴,做呕吐状:「嬷嬷,我一紧张,就想吐。」 说着,软骨头一般跪下来:「嬷嬷饶命啊。呕——呕——」 嬷嬷:「……」 她赶忙闪开,避免被呕一身,同时,也彻底被宁小茶影响了心情,不想检查她了,直接在她名字上打了红叉。 她根本没细看宁小茶的脸蛋以及饱满多汁的沙漏型身材。 原因很简单,她没心情,看着满本的红叉,只有一个念头:这么多人,没一个好苗子,如何跟皇后交差? 宁小茶不知她的烦忧,见她打了红叉,立刻爬起来,躲到了人群里。 人群都是清一色的粉色宫裙。 她隐于其中,一点不扎眼。 但嬷嬷还没让她们出宫。 她看着册子,翻来翻去,最后喊了两个名字:「许青黛、杜若兰,留。」 那许青黛就是刚刚被打了「甲下等」的女子。 宁小茶瞧着她,觉得她特别漂亮,精緻的鹅蛋脸小如巴掌,美丽的杏眼如同含着秋水,一头青色直垂到腰际,腰肢细细,胸前鼓鼓,皮肤白嫩透光,就是可惜了,要去伺候老皇帝了。 「谢谢嬷嬷。谢谢嬷嬷。」 两个美人还不知自己的命运,还很感恩能够留下来。 宁小茶心里惋惜,也只是惋惜,面色如常,看嬷嬷摆了手,就跟着落选的女人一同出去了。 有个年轻太监带她们出宫,为表示皇恩浩荡,每人给了一两银子。 宁小茶也接了一两银子,暗暗掂了下重量,同时估摸着一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 眼下是得了自由,但在这古代如何生存,是她急需考虑的问题。 尤其是她这样颇有姿色的年轻女人。 「参见敬王。」 太监尖细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宁小茶忙跟着落选的女人们一起跪下,紧紧低着头。 「这些女子都是落选的?」 她听到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哎,她有点音控,就想瞧一眼,但忍住了。 宫中多血腥,这人听着还是王爷,惹不起,惹不起。 「回敬王,是的,她们都是落选的女子。」 小太监恭敬回着。 「瞧着……倒也不错。」 男人的言语带着品评,同时,犀利的目光扫了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宁小茶总觉得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心慌慌。 她可不想被这些权贵们瞧上。 「杨嬷嬷选了两个,那模样,那身段,更出彩,敬王要不要去瞧瞧?」 小太监的言语里透着讨好。 「不急。」 男人的声音骤然靠近。 宁小茶心口一窒,就觉男人的气息喷在头顶上方:「你,抬起头来。」 是她吗? 一定不是她! 她都把头贴到地面上了,怎么可能吸引他的主意? 第753章 只一眼,就知道。 宁小茶这么想着,就当没听见,继续低头跪着了。 直到头髮被人拽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4页 好疼。 男人拽女人头髮真的很没品! 她疼得厉害,被迫抬起头,却也没细看男人,就捂住嘴,故技重施,「呕」了几下,一脸恐慌地哭道:「王爷恕罪,民女、民女一紧张就想呕吐。」 敬王:「……」 他在女人呕吐时,下意识松开手,站直身子,后退了几步,看着头髮凌乱,模样狼狈的女子,紧紧皱起了眉:这女子竟然落选了?那漂亮的狐狸眼泪光点点,妆容虽然破损,但反而多了几分破碎脆弱的美,视线往下,女人身段婀娜,肤质润泽,像是浸了香,只一眼,就知道是个绝色尤物。 那杨嬷嬷是瞎了吗? 竟然让这样的尤物落了选? 「王爷恕罪……」 宁小茶被男人盯得头皮发麻,该死,她不会被男人瞧上了吧?这具身子实在不错,她一穿来,就里里外外欣赏了个遍,雪肤花貌、胸大腰细、长腿翘臀,难得的是自带体香,真应了那句话——冰肌玉骨、活色生香。 她是很有把握会中选的,是以,刚刚才用了个小计谋。 不想现在被个王爷盯上了。 敬王确实盯上了她,却也没有第一时间留下她,而是摆手放行。 「谢谢王爷。」 宁小茶跟着落选的女人们一同站起来,继续往宫外走。 她感觉敬王一直在盯着她? 许是错觉。 如果敬王对她有意思,应不会放她离开的。 但她哪里知道敬王的心思呢? 敬王身边的近卫肖霖看他一直盯着落选的女人们,就有了猜测:「王爷瞧上了?要不要奴才?」 他暗示自己可以把人截下来,弄进敬王府。 敬王年近而立,一直没有娶妻,身边也很干净,据他观察,是念着皇宫那位主子,但那主子哪里是他能肖想的? 如果他现在想开了,愿意宠幸别的女人,倒是一桩好事。 而那落选的女人,他也看到了她的脸,虽然故意弄得狼狈,但确实是张祸水脸,至于落选,想来是她故意做了手脚。 敬王看手下误会了,皱眉扫他一眼,提点了:「近来皇上大肆为太子挑选美人,本王身为太子的王叔,怎么能不为他的事上点心?」 肖霖一点就通:「王爷瞧上她了?奴才这就把人带去王府。」 他说着,就迈开了步子。 「等下。」 敬王喊住他,继续提点:「那女子有点小聪明,却也不多,你且跟上瞧着,看看是不是个可用之才。本王不喜欢美丽的废物。」 肖霖点头应道:「是。」 他一展轻功,跃上屋嵴,悄悄跟上了女人的队伍。 宁小茶还不知自己被人盯上了,一出了宫门,女人们就很快四散开来,各归各处。 她们都有归处,唯有她,站在春日暖阳下,看着这空旷的大道,感慨着:哎,一朝穿来这世间,孑然一身,没有归处。 等下。 她似乎说早了。 一辆华丽的马车快速驶到了面前。 「宁小茶!」 马车帘骤然被打开,穿红戴绿的女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糟糕! 是原主的干娘万红绮来抓人了! 第754章 天生下贱,没有那个当主子的命。 万红绮在两个高大壮汉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那架势,仿佛她是女皇似的。 那两个高大壮汉显然是来抓她的帮手,等将万红绮搀扶下了马车,就把她围住了。 「宁小茶,你竟然落选了!真真是丢了我万红绮的脸!」 万红绮自诩是扬州最擅长培养瘦马的人,手下出手的瘦马,哪个不说好?想宁小茶是她手里最顶尖的瘦马,也是她从业半生的骄傲,没想到还落选了。 脸疼啊。 她睥着宁小茶,满眼嫌弃,语气讥诮:「现在认命了?肯跟我回去了?你啊,天生下贱,没有那个当主子的命。」 宁小茶听着她的pua,心里不服,面上看着身边两个威勐大汉,果断装柔弱:「干娘,呜呜,对不起,我错了。」 她回忆着原主的性情,走过去,挽着她的手臂,软声细语说着好听的话:「干娘,您误会了,我是万万不敢背弃干娘的,就想着干娘培养我不容易,我伺候那些富商,牛年马月能报答干娘的养育大恩?到底是伺候宫里达官贵人来钱快。我就想着试一试,如果成功了,也能早些报答您的养育大恩。如果再有幸当个主子,传出去,干娘面上岂不更有光?」 她口蜜腹剑,随口忽悠人。 宫里怎么可能让瘦马出身的女人当主子? 便是当了主子,她这个瘦马出身的黑歷史也得洗干净了,像万红绮等人,也是不会留下的。 万红绮还没想到这一层,先被宁小茶的好话哄得消了怒气:「当真?」 宁小茶立刻举手作发誓状:「绝不敢欺瞒干娘。如有欺瞒,就让我天打雷噼,不得好死。」 古人是很重视誓言的。 万红绮彻底被她哄住了,脸上的刻薄与讥诮散去了,说话也软了些:「你是干娘最用心培养的,你听话,干娘自是心疼你。那皇宫,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见得比扬州好。你啊,还是乖乖跟干娘回去吧。」 「是。」 宁小茶余光扫着身边两个威勐大汉,自然连连点头:「小茶一切都听干娘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5页 她其实在现代拍戏时,也学了些拳脚功夫,但那功夫就是花拳绣腿,对付个女人还行,显然不是两个大汉的对手。 冷静。 静观其变。 她决定先苟着,也就跟着万红绮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动。 宁小茶坐在马车里,狗腿地给万红绮捏肩揉腿,讨好道:「干娘,小茶一人来赵都,一路悽惶无助,心里十分惦念干娘,还好干娘来接我,不然,小茶都没个去处了。」 她嘤嘤装可怜,意在麻痹万红绮的心——看吧,我没别的去处了,我来了赵都,一路吃了不少苦,反而知道了您的好。如今浪子回头,真心实意,您就别怀疑我了。 万红绮倒没心情怀疑她,而是好奇、不解:「你怎么落选了?不该啊。哪里出问题了?」 她询问时,瞄着她过分膨胀的胸,皱紧了眉头:她有独特的瘦马培养之法,早年遇到一神医,得了一秘药,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养瘦马的,出手的瘦马,没人不说好,不想,养到宁小茶这里,竟是还把那胸养得大了,瘦马之美在于瘦,她这胸,就是一大败笔,实在有碍观瞻了。 她觉得宁小茶之所以落选,肯定是胸太大的原因。 第755章 她对宁小茶起了占有的心。 宁小茶自然不好说落选的真正原因,就随口扯了谎:「那嬷嬷说我小家子气,登不上檯面。」 万红绮:「……」 哦,原来是被嫌弃出身了? 也是,瘦马哪里有福气去皇宫伺候人? 「那嬷嬷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她哪里知道你的好?」 万红绮宽慰一句,伸手为她整理头髮、仪容,同时,夸奖着:「你是干娘最得意的作品。」 「作品」一词,实在不尊重人了些。 宁小茶低眸隐忍,嘴上应着:「是。」 她不想跟万红绮尬聊,就撩开车帘,看外面的风景。 这古代世界还是有些吸引她的。 马车已经驶入赵都繁华的主街。 主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当宁小茶瞧到一家酒楼,闻到食物的香气,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她一早就跟着女人们去参加宫女选拔,为避免体味过重什么的,别说吃饭了,连水都没给喝,之前在宫里情绪紧张,这会放松下来,就飢饿难耐了。 「干娘,先吃个饭吧。我要饿晕了。」 她扯扯万红绮的袖子,软声撒着娇儿。 万红绮不为所动,冷着脸说:「你这体态,还是要练,少吃点好。尤其是你的胸,是不是又大了些?」 宁小茶:「……」 这是能说的? 虽然都是女人,但她还是羞涩的,尽管她也很喜欢,哎,恨不能自己埋上去,也享受享受,就是负担重了些。 确实太大了。 「应该没吧。干娘,我真的好饿啊。」 她转开话题。 但万红绮当没听见,也没叫停马车。 宁小茶人在屋檐下,只能忍飢挨饿了。 不过,马车也没行驶太久,就停了下来。 宁小茶很激动,立刻撩开马车帘一看,下一刻紧紧皱起眉:蓬莱间?这疑似一家青楼吧?草,她不会要被卖这里来了吧? 「干娘,您这是?」 原主是瘦马,顶多被卖个富商,虽是一样没人权,也好过成一个妓子。 这万红绮莫非还气着她逃跑的事? 万红绮看出宁小茶有些惧怕,就提点了:「慌什么?不过是替人调、教几个姑娘,不急着回去。当然,如果你再不老实,这就是你的归宿。」 威胁。 妥妥的威胁。 宁小茶听着她的威胁,心里屈辱,面上乖顺赔笑:「谨遵干娘教诲。」 万红绮冷哼道:「来这赵都一趟,小嘴倒是越发甜了。」 宁小茶见她吃马屁这一套,忙哄:「都是干娘教的好。」 万红绮没说什么,起身下了马车。 宁小茶也跟着下了马车,不情不愿地进了蓬莱间。 蓬莱间确实是青楼,不过白天人不多,老鸨儿跟万红绮年纪相仿,也是穿红戴绿,美得很俗艷。 「这就是你在信里说的宁小茶吧?确实是个妙人儿。」 万红银迎上来,上上下下打量宁小茶好几遍,那目光像极了看一件值钱的货物。 当然,最后目光落在她高高的胸脯上,笑意贪婪:「但是,阿姐,说实话,你这瘦马没一点瘦马的样子,瞧这风流浪荡的体态,倒是极适合我这里。」 她对宁小茶起了占有的心。 宁小茶心里一惊,余光看向了万红绮:她不会动心吧? 第756章 我看她啊,心有反骨呢。 万红绮自然没动心,她悉心培养的好苗子,怎么能折在这里? 「好了,她胆子小,你别吓她了。」 她出声维护。 万红银不认可,煽风点火道:「她要是胆子小,还敢跑?都跑赵都来了。阿姐,你可别被她骗了。我看她啊,心有反骨呢。」 她眼光倒是毒辣。 宁小茶确实心有反骨,但面上柔顺的很:「我是不知者无畏,万姐姐,您别笑话我了。」 她依旧是讨好的笑,同时,肚子咕咕叫着,实在饿得不轻。 万红绮听了,一边让人去准备午饭,一边让人带她上楼休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6页 当然,两个威勐大汉跟着她,等她被人带进屋子,就门神一样守在了门外。 宁小茶一进屋子,就推开窗户,寻找逃跑路线。 窗户下是一条河。 她看着澄澈的河水,顿时有了主意,等吃饱喝足了,再到了晚上,就跳河逃生好了。 食物很快端了上来。 宁小茶看着所谓的食物,一碗白粥、一个苹果、一串葡萄,惊得瞪大了眼睛:「就这?」 她在现代是个女演员,需要保持身材,这不敢吃那不敢吃,如今到了这古代,就想敞开肚皮吃个痛快,没想到还要被迫节食? 尤其原主还漂亮得招人犯罪,她巴不得吃毁容好吧? 「夫人说了,你不能再胖了。」 威勐大汉丢下这句话,像是害羞,黑红着脸,放下餐盘,匆匆而去。 宁小茶:…… 那个胖,肯定是指她的胸。 哎,万红绮是想把她的胸饿瘦点吗? 太饿了。 白粥她一口不剩全喝光了。 苹果跟葡萄也都吃得极快。 完了还是饿。 她开门出去,柔柔弱弱装可怜:「哥哥,我还好饿呢。能再给我个包子吗?」 她从原主的记忆里,没搜罗出大汉的名字,应该是万红绮为了来赵都追她,特意寻来帮忙的人。 「不知哥哥怎么称唿?」 她意图拉近关系。 她喊哥哥的大汉正是刚刚送食物的人,晓得她的美色,没敢看她,只摆手说:「你回去。夫人说了,你饿了,就多喝水。」 喝水哪里能喝饱? 她还想说些软话,一不小心瞥到万红绮来了,立刻就猫见老鼠一般回了屋子,生怕坏了形象,扎了她的眼。 她要装乖顺来着。 万红绮其实不是来寻她的麻烦,或者说,她要寻麻烦的人不是她,而是隔壁房间的女子。 那女子二八年华,是被亲生父亲卖进来的,生的十分漂亮,但也生了一副硬骨头,皮鞭沾水打了两三天,还是不肯学艺接客,万红银没办法,又捨不得让男人破了她的身子,只能请万红绮来帮忙。 万红绮过来时,瞧见了宁小茶跟大汉说话,就问了:「她跟你说什么?」 大汉如实道:「宁姑娘说饿,想再讨点食物。」 万红绮听了,没多想,只道:「不给。」 「是。」 大汉应着,看万红绮推开了隔壁屋子的门。 宁小茶躲在门后,听着万红绮跟大汉的对话,又听她推开隔壁屋子的门,才放下心来。 她不知万红绮去隔壁屋子做什么,也不想知道,就躺床上养精蓄锐,等到了晚上,蓬莱阁热闹起来,歌舞声不断,正想推窗逃走—— 「吱呀——」 门开了。 万红绮骤然走了进来。 第757章 没看过红尘,如何能言看破红尘呢 宁小茶正站在窗户前,听到声音,吓得俏脸都白了。 哎,她这一穿到这没人权的古代世界,很没安全感,胆子都变小了。 「你在干什么?」 万红绮盯着她,预感她是想跳窗逃跑。 宁小茶背对着她,深唿吸一口气,亏了演技好,心态还不错,等回头,面色已然如常,同时,蹙起眉,照旧装可怜:「干娘,我好饿啊,感觉要饿昏了,干娘,你瞧,这茶水都被我喝光了。」 还好桌子离窗户很近,可以拿喝水来当藉口。 也是她幸运,肚子跟着咕咕叫了两声。 万红绮听了,以为她真是饿了,想喝水顶饿,就没多想:「没出息。你这胸,不能多吃了。」 她恨铁不成钢的语调,却也让人端来了一碗白粥。 宁小茶确实饿,也不嫌弃,就狼吞虎咽吃了。 正吃着,就听万红绮说:「今儿有贵客过来,你等会去梳洗打扮下,上场献个舞。」 「咳咳——」 宁小茶听着她的话,一激动,吃呛了:「什么?跳舞?」 她不会跳古典舞啊! 原主倒是擅长,她脑子里快速回忆一遍,更加心慌:难度太大了。尤其是原主擅长的鼓上舞。那三寸金莲点着脚尖要旋转好久,只是想想,都觉得脚尖疼。 偏怕什么,来什么。 万红绮点头说:「对,跳舞,就跳鼓上舞,你的绝活儿,也让这赵都的人开开眼。」 她一副炫耀的口吻。 宁小茶根本没得拒绝,等喝完粥,就有粗使丫鬟一样的小姑娘送来了单薄的舞裙。 还有小厮模样的人搬来浴桶,拎来热水。 「姑娘,洗漱换衣吧。」 粗使丫鬟见小厮倒满热水,就一旁催促了。 宁小茶瞧着她,来了主意,等小厮关门离开,就命令了:「过来给我宽衣。」 粗使丫鬟就是要伺候宁小茶洗漱的,自然没多想,就过去为她宽衣了。 宁小茶趁她宽衣时,一手刀砍晕了她。 她把人砍晕后,火速扒拉了她的衣服,换上后,又去化妆,亏了现代化妆技术,她成功把自己画成了粗使丫鬟的模样,随后,就当着两大汉的面走出了房间。 蓬莱间正热闹。 她一个模样平平的粗使丫鬟穿梭其间,并没引起多少人的主意。 但她没敢从正门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7页 正门有人把守。 就寻到后院,想着从后院离开。 不想后院有人。 人是男人,月色下,一袭紫色华服,背对着她,个子极高,身材健硕,一把劲腰很细、很有力,也很吸睛,一头长髮垂下来,随风轻扬,那宽松的袍服也在摇曳,有那么一瞬间,像是高不可攀的月下仙人。 「好侄儿,你还没看过红尘,如何能言看破红尘呢?」 熟悉的低沉男音飘入耳里。 宁小茶听出来,是宫里遇见的那个敬王,看来万红绮说的贵人是他,不,不对,他称唿那紫衣男人是侄儿,当今敬王的侄儿——万红绮说的贵人是太子殿下? 草! 太子殿下! 她竟然能看到太子殿下! 古语诚不欺她,皇城脚下,遍地天潢贵胄啊! 第758章 她这是炮灰命吧! 宁小茶惊嘆过后,低着头,往旁边退了退,引入黑暗里。 敬王从明亮的前院走了出来,像是没注意到她,迳自走向太子,笑着催促:「行了,别在这里躲清闲了,就去瞧一眼,据说是扬州盛传的鼓上舞。」 赵征还是给这位小叔面子的,就转过身,跟他去了。 不想,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数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朝他杀了过去。 草! 这什么刺杀现场? 宁小茶往黑暗深处躲了躲,一心当空气。 这些权贵之间的恩怨情仇与她无关。 「护驾!」 「保护主子!」 应该是太子殿下的暗卫,他们从天而降,很快加入战局,团团保护住了穿着紫色华服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临危不惧,只捏着手中的黑色佛珠,那黑色佛珠盘在他手上,衬得他手指白皙修长、莹润有光。 他捻着佛珠,盯着地上倒下的死尸,薄唇微动,念着《往生咒》,月色下,一张俊颜绝世,额间一点红痣,端的是月下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两派人马厮杀惨烈。 尸体陆续倒下去。 有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他的脸是冰冷的白,配着鲜血,多了些阴郁的戾气。他微垂眼眸,眼底氤氲着杀意,像是人的错觉。 忽而,他犀利的目光射了过来,一双黑幽幽的眼眸寒湛湛的骇人。 宁小茶捂住嘴,只一眼,就觉得这太子深不可测,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前院已经乱了。 或许她应该早些趁乱跑了? 这么一想,她就蹲着身子,慢慢挪动出去。 「砰!」 一具黑衣人的尸体骤然摔在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也暴露了她的存在。 一把明晃晃的长剑随之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大人,我是无辜的。」 宁小茶立刻举手作投降状:「我、我就是这里的粗使丫鬟。我、我蹲这里偷懒呢,我、我什么都没看到。大人饶命啊。」 沈卓并不信她的话,冷声喝道:「你鬼鬼祟祟,形迹可疑,殿下一来这里就遇袭,焉知不是你在通风报信?是粗使丫鬟还是刺客同党,刑部大牢一查便知!」 这什么惊天冤案! 宁小茶哭死的心都有了:「大人明察,民女绝不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敬王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麻蛋! 她这是炮灰命吧! 「别、别!我说——」 宁小茶正打算说出真实身份,一柄长剑袭来,挑开了沈卓的剑,随后,腰上一道强力,人就被带飞了出去。 当宁小茶看到掳走她的人是黑衣人,顿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天,这下真成刺客同党了! 等下,刺客是个女人! 她感觉到了女人婀娜柔软的身段,还有淡淡的香气,莫名就放松了些,觉得女人既然救她出来,就不会轻易伤害她。 但她为何救她呢? 难道原主还有她不知道的身份? 思量间,女人带她落下来,她双脚落地后,站稳身体,四下瞧一眼,很陌生的地方,应该是她们一行人的落脚点,还没等她观察更多,就被她推进了一间房,房间有灯光,照出大片的光亮。 「漂亮姐姐,谢你救命——」 她回头想表达感谢,结果,就被女人强势按到墙上,随后,后颈被按住,衣服被扯开—— 「你、你干什么?」 草! 她不会是遇到女流氓了吧! 第759章 你想做公主吗? 女人自然不是女流氓,而是刚刚刺杀太子赵征时,无意间瞥到了宁小茶后颈的红月印记,才带走了她。 现在,她扯开她后颈的衣服,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了,就放开了她。 竟然是真的。 她竟然是自己的…… 女人看着宁小茶,目光里尽是不可置信。 宁小茶被放开后,快速拢好衣服,后退两步,满眼防备:「你、你?」 她那表情是几个意思? 怪渗人的! 女人看着神色惊恐的宁小茶,没说话,拉下了自己蒙面的黑巾。 宁小茶见了,忙闭上双眼:「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也不认识你,你快走吧。」 女人自然没走,还自报了姓名:「我叫叶风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8页 她还想继续说,就听外面传来动静。 下一刻,拉下蒙面黑巾的年轻男子踉踉跄跄推门进来:「叶姐,刺杀行动失败。」 他受了伤,身上都是血,滴滴答答落到地上,没一会,熏的房间里都是血腥味。 叶风澜看他受伤有些严重,就扶住他,塞他一个补气血的药丸,面色如常,淡声回道:「无妨。赵征要是这么好杀,狗皇帝就白当这么多年皇帝了。他可就这一根独苗了,自然是当眼珠子保护着。」 说这话的时候,她盯着宁小茶,眼里满是算计。 宁小茶听着他们非议皇家之事,觉得小命休矣。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就是个造反组织啊! 不能再听下去了。 她轻轻挪动脚步,想着熘走了。 当然,没成功。 年轻男子横剑挡住她,不解地问:「叶姐,这女人怎么回事?」 那么危急的情况,她竟是带走了她,现在细看下来,这女人也没有多特别,模样平庸,塌肩驼背的,没一点气质,就是个粗使丫鬟。 「阳霁!别伤她!」 叶风澜出声制止,示意他放下剑,同时,解释道:「她很重要。她不是一般人。」 宁小茶摇头装无辜:「漂亮姐姐,我很一般,真的,你放了我吧。」 「我现在放了你,你觉得你能活多久?」 叶风澜眉眼犀利地盯着她,说出残酷的现实:「那么多人看着你被我掳走,你不是同党也是同党了。」 宁小茶:「……」 她才不是! 她化了妆,跟改头换面差不多了,等她卸了妆,恢復真容,谁能认出她?谁知道她是谁? 只要她逃出去,画个丑女妆,就能自由行走,如果能再寻到办法穿回现代,那就更好了。 可惜,眼前姓叶的女人,显然不打算放她走。 「你要留下我?你想做什么?」 她双手护胸,眼神警惕。 叶风澜看着她,笑意深沉:「应该是我问你,你想做公主吗?」 宁小茶一愣:「什么意思?」 公主? 谁不想做公主? 原主记忆里当今皇帝子嗣凋零,一个女儿也没有,如果能是皇帝的女儿,定然备受珍视。 说实话,她这穿成瘦马的开局太惨了,换个公主,或许还能苟一苟,无论当公主会遇到什么,总不会比现在的处境更遭了。连两个老鸨,都能控制住她,也太憋屈了。 「看来你很想当公主。」 叶风澜看着沉默不语的人儿,语气笃定,又带着诱惑:「只要你听话,我可以成全你。」 第760章 美貌就是原罪了。 宁小茶其实不信叶风澜的话,但面对造反组织的头头,你能怎么办? 他们连太子都敢杀,跟他们作对,那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她只能像在万红绮面前那样猥琐发育,老实苟着。 「你准备怎么让我当公主?」 她假装动心,询问她的安排。 叶风澜没有细说,只让她去把脸洗了。 宁小茶:「……」 原来她知道自己化妆了。 没办法,她只能去院里打了水、洗了脸。 也是这一出去,才留意了周边的环境,这似乎是一户有钱人家的院落,建筑很华美,院里种了很多花树,月色下,花香瀰漫,花影婆娑,很有美感。 「快点。」 身后传来叶风澜的催促声。 宁小茶就这么被叶风澜催着洗了脸。 阳霁也自己包扎好了伤口,看到她没了妆容掩饰,顿时大惊:「她、她——」 叶风澜没在意震惊的阳霁,从上到下打量了宁小茶一遍,满眼是满意的笑,心道:她叶风澜的女儿怎么可能丑? 但漂亮成这样,似乎也过分了。 狗皇帝应该会喜欢她吧? 人之垂老,最想儿女绕膝了。 相比据说看破红尘、清冷高傲的赵征,温顺乖巧的女儿应会更讨他的喜欢吧? 「漂亮姐姐?」 宁小茶看她看自己入了迷,就轻轻唤了她一声。 叶风澜回了神,寻了个房间,让她去睡觉。 当然,她跟她同房又同床。 宁小茶看她洗漱后,也躺到床上,睡在自己身边,就想着说些好听话,拉近下彼此的关系。 「漂亮姐姐多大了?」 「三十二。」 「我十六。」 「我知道。」 她自己的女儿,她怎么能不知道她的年龄? 宁小茶不知内情,讪笑一句:「姐姐好聪明。对了,姐姐,你武功好厉害啊。」 叶风澜本是闭着眼休息的,听到她说这句话,就睁开了眼:「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宁小茶:「……」 还有这种好事? 她自然想学的,美貌而没有自保能力,那么,美貌就是原罪了。 「可以吗?」 她小心翼翼,满眼期待。 叶风澜瞧着她,应道:「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世道,女孩子,更要多学点防身的东西。」 宁小茶深以为然:「谢谢姐姐。姐姐太好了。姐姐大恩,小茶没齿难忘。」 她随口说着好听的话。 叶风澜知道她的话不走心,就看她一眼,别有深意地笑了:「自是有你报恩的时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9页 宁小茶:「……」 她面对叶风澜,总觉得被看穿了,哎,这女人聪明又狡猾,跟狐狸一样。 她不敢耍小聪明,就赔着笑,点头说:「好。好。定竭力报恩。」 叶风澜策划一场谋杀,很累了,就弹指间灭了烛灯,让她老实睡觉。 宁小茶自然不老实,想逃跑,等感觉身边人睡熟了,就坐了起来,不想,她一坐起来,叶风澜就出了声:「再有下次,我就打断你的腿。」 「姐姐误会了,我是想上厕所。」 宁小茶没说谎,确实憋了一会了。 除了想上厕所,还很饿,在蓬莱间,喝了不少水,真的一点不顶饿。 「姐姐,人有三急,再憋着,我会尿床的。」 她憋得面色痛苦。 叶风澜能夜视,看她不似作假,就带她去厕所了。 宁小茶放了水,期间,肚子应景叫了几声,叶风澜还给她寻了一盘点心。 当甜软的点心入口,她都要感恩她了,哎,虽然相处时间短,但她觉得叶风澜比万红绮要安全可靠些。 当然,这是她短暂的幻觉。 第二天 宁小茶被她抓起来学剑术。 她发誓,她是真的想学剑术,但谁能告诉她一把剑怎么这样重? 没拿一会,手腕就酸了。 除了手腕酸,蹲马步什么的,也很挑战她的身体极限。 没办法,胸上几两肉真真是她的负担。 因为负担重,耍起剑来,身体不协调,总是想摔倒。 「束胸去!」 叶风澜看她胸前乱晃,觉得太不雅,就推她回房间,拿布条裹她。 宁小茶被裹得眼泪汪汪:「疼!等等,轻,呜呜,姐姐,真的疼!」 第761章 倒让她生长成这祸水模样。 叶风澜没有留情,给她裹紧了,冷声说:「宁小茶,不想伺候男人,就别在我面前装柔弱!」 她已经打听出来了,宁小茶是扬州瘦马的出身,该死,当年收养她的夫妇竟然这样对她! 她是想她过普通女孩的一生,生下她后,才没把她留在身边,结果,倒让她生长成这祸水模样。 宁小茶自然不想伺候男人,只能咬牙忍着,接受她的魔鬼训练。 可惜,她心里想争气,身体不争气,学了一个时辰,直接中暑晕倒了。 她晕倒前,出了很多汗,胸前衣服湿得厉害,加之裹胸布箍紧胸口,直折磨得她唿吸不顺,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宁小茶!」 叶风澜惊叫一声,忙跑过去,检查她的情况,并当机立断撕开了她的衣服。 女人完美的身段绽放出来。 她皱起眉,不得不承认:她这女儿是个床上尤物! 但这尤物多是要依附男人而活,实在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抱她回了房间,放到床上,等人慢悠悠醒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调:「宁小茶,你这身体太不争气了!」 她其实更想说的是:你这身子天生是伺候男人的命! 但她既然认出她是自己女儿,就不能让她去伺候男人。 「对不起。我也不想晕倒的。」 宁小茶苦着脸,心里也有怨气:原主这身子状况太糟糕了。完全被养坏了。软骨症一样,四肢柔软而无力,根本学不了剑术。 叶风澜见她蹙着眉,一副懊恼自责的可怜样儿,又有些心软:「罢了,你且好好养着。」 她走出去,拿起剑,挥舞一番,把心里的闷气发散了,跳上一棵树,看着外面的街景,陷入了深深的怅然情绪里:其实,她不该怪宁小茶的,子不教,父之过,宁小茶会这样,也有她的罪。 但她的罪,源于狗皇帝赵琨。 她一定要杀了他! 晚上时 阳霁过来传消息:「敬王带着太子出入青楼,又遭遇刺杀,惹得狗皇帝震怒,听说,他负荆请罪去皇宫,足足跪了三个时辰,狗皇帝也没召见他。狗皇帝还命令刑部彻查太子遇刺一事,叶姐,你放心,我们的人已经把证据指向了敬王。敬王现在失去帝心,必然狗急跳墙,留不得太子。我们且坐观他们龙虎相争、两败俱伤。」 叶风澜安静听着,表情凝重点着头,却是说:「其实,这些都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寻到祁国皇嗣。狗皇帝定然知道他的信息。我也收到了消息,他还留着琅鸢皇后身边的宫人,或许,皇嗣就在宫中。」 阳霁一听,立刻说:「那我们速速派人潜去皇宫,探寻祁国皇嗣?」 叶风澜没说话,看向了宁小茶暂住的房间。 阳霁很快明白了:「叶姐是想让宁小茶去皇宫探寻祁国皇嗣?」 叶风澜依旧没说话。 沉默等同于默认。 阳霁皱起眉:「宁小茶?她行吗?」 他上午也瞅了宁小茶几眼,练那么会剑,就能晕过去,人看着也是娇弱至极,嗯,主要是看着还不怎么聪明,能进宫探寻祁国皇嗣?怕是很快就会暴露马脚,被狗皇帝宰了吧? 叶风澜听出阳霁对宁小茶能力的质疑,微微眯起眼睛,眼神肃然而坚定:「只要她是赵国公主,那就可以一试。」 第762章 她不想做美丽废物啊。 宁小茶养了两天身体,没再被叶风澜抓起来练剑术。 对于练不了剑术这事,她是悲喜交加的,喜的是可以偷懒得清闲,悲的是她这么快就被放弃了,让她感觉整个人被否定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0页 哎,她不想做美丽废物啊。 但她确实是个美丽废物,尝试几次,都没逃出去。 没办法,阳霁就是看门的恶犬,这两天一面养伤,一面监视,她是真逃不出去。 她逃不了,也就不逃了,就想从阳霁嘴里打听消息:「叶姐最近在忙什么?」 她还记得叶风澜说让她做公主的事,这两天怎么没音了? 「老实等着。叶姐回来,自会安排你。」 阳霁每次都这么说。 宁小茶只能耐心等,又等了两天,叶风澜回来了。 她回来那天,从酒楼里带来了饭菜,摆满了一桌,还跟她喝了酒。 酒过三巡,气氛正嗨。 叶风澜忽而变了脸:「宁小茶,你马上就要做公主了,但如果你完不成我的任务,就会是个短命公主。」 宁小茶其实早料到她这么热情有诈,就直接问了:「你想我完成什么任务?」 叶风澜见她是个聪明人,便说了祁国皇嗣的事:「我们是祁国人,狗皇帝赵琨叛国后,屠杀了祁国皇嗣,但有传言说,祁国皇嗣还活着。我让你进宫找到他。」 宁小茶根据众多电视剧的经验,也知道他们是反赵復祁组织的人,就问了:「你们打算让我怎么短命?」 叶风澜说:「我在酒里下了一命香,你需要一个月服一次解药,如果你背叛我们,一月后服不到解药,将肠穿肚烂而死。」 宁小茶:「……」 跟电视上的话术都很像。 她伪装乖顺,点了头:「好。我知道了。我为你们寻找皇嗣。」 她这糟糕开局,不想挣扎,只想摆烂,倒要看看她的处境还能坏到什么程度。 「你也不要怪我们,赵氏一族不得民心,祁氏皇族才是正统,等寻到皇嗣,復兴祁国,自有你的荣华富贵。」 打一巴掌,给一甜枣。 这妥妥的威恩并施。 宁小茶依旧是乖顺的姿态:「我明白。」 她回应着,同时,大口吃着肉,跟在叶风澜这边有一点好,就是再没饿着。 没一会吃饱喝足,就被赶了出去。 春日暖融融。 宁小茶就这么得了自由。 她出去后,走在阳光下,东瞅瞅,西看看,确定阳霁没有跟着,第一时间就去寻医馆,总要先了解一品香是个什么毒,有没有解毒之法。 想像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是她吧?看着很像。」 「好像是。先带走吧。」 两个官差模样的人拿着一幅画像,在对着宁小茶比照之后,就围住了她。 可怜宁小茶才瞧见医馆的门,正要进去,就被两人拦住了。 「姑娘,请跟我走一趟。」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不由分说就把她带走了。 旁边也有两人一组的官差,也带走了一个跟她容貌相似的年轻姑娘。 宁小茶看到这一幕,猜测是叶风澜的手笔,并没有多恐慌,就是很感慨:这古代特权为上,普通百姓真的很没安全感啊。 第763章 绝对是清白姑娘。 宁小茶被带去了敬王府。 一到就看见了十几个跟她相似的年轻姑娘。 不过,她们虽然五官相似,但细看来,肤色、仪态、气质都是比不上她的。 尽管她一脸祸水相。 敬王的目光也第一时间落到了她身上:「我见过你。」 宁小茶只听过敬王的声音,在皇宫,在蓬莱间,但亲眼看到他的脸,还是第一次,然后她就发现他跟她现代的前辈赵日臻很像。 她能当演员,能在娱乐圈有一席之地,多亏了赵日臻,对她来说,赵日臻是她的伯乐跟偶像。 一个大胆的猜测涌进脑海。 「王爷,民女宁小茶,有缘相见,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说。」 敬王似乎脾气很好。 宁小茶就满眼期待地问了:「奇变偶不变?」 敬王听得皱眉:「对联?」 宁小茶:「……」 她很失望地摇了头——他的眼神是陌生的,应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 也是,怎么可能人人都能倒霉穿越? 敬王看出宁小茶的失望,眉头皱得更紧了:「为何失望?」 宁小茶不好多解释,就转开了话题:「王爷为何抓民女过来?」 敬王因蓬莱间一案失了帝心,为了讨好皇帝,听闻皇帝有一女流落民间,就多日探寻,今日终于有了消息。 他预感宁小茶是皇帝的女儿,即便不是,也必须是。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他说着,看向旁边的肖霖,吩咐道:「派人给她收拾一下,本王要带她进宫。」 「是。」 肖霖点头应声,随后看向宁小茶:「姑娘,请跟我来。」 宁小茶没说话,默默跟了肖霖去了一间厢房,里面热水、衣服都准备好了,年轻清秀的婢女伺候她洗漱、上妆,为她穿上一层层华美的衣服,感觉像是把她当美丽的洋娃娃一样装点着。 一个时辰后 她盛装走出去,看到肖霖惊艷的目光,装着羞涩一笑,转开了视线。 她留意着周边的环境,不想,一抬头,看到了走来的敬王还有万红绮。 看来他已经查到了她的来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1页 万红绮赔着笑,正说着:「王爷,我绝不敢有半点欺瞒,她确实是我从一农夫手里买来的,听说父母早逝,把她留给大伯一家照顾,结果,她大伯心狠,就把她卖我这里了。我这营生您也明白,未出阁的,绝对是清白姑娘。」 她说到这里,看到宁小茶,忙讨好地笑:「好闺女,干娘待你不薄,你这发达了,可别忘了干娘啊。」 宁小茶回了个虚伪的笑,弱弱道:「自是不敢忘了干娘大恩。」 她余光瞥着敬王,恰好跟他深沉的目光对上了,心里一抖,低下了头。 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柔弱无害样儿。 敬王看得很满意,招唿她上了马车,跟她同坐一辆马车。 也是同坐一辆马车的时候,他看着她,温柔一笑,问道:「想当公主吗?」 宁小茶:「……」 她觉得他温柔的笑很吓人——如果她说不想,他会一把掐死自己吧? 只能乖乖点头:「自然想的。」 果然,敬王满意一笑,继续说:「别怕。本王会帮你。你是大赵的公主,从今天起,不用这么唯唯诺诺。」 宁小茶点头应着:「是。多谢王爷。」 「你该叫我王叔。」 「……是。王叔。」 她百依百顺,倒要看看他何时露出真面孔。 敬王没伪装太久,就揭露了真面孔:「好侄女,王叔请你帮个忙。」 帮他忙? 帮他毒杀老皇帝? 宁小茶压下胡思乱想,还真挺好奇他的目的,就乖顺地问了:「什么忙?王叔尽管说,小茶定竭尽全力。」 她给叶风澜开了空头支票,不差他一个。 敬王像是信了她的话,笑道:「你的皇兄从小在佛门长大,不近女色、看破红尘,一心出家当和尚,待你回归皇室,可以多多亲近你的皇兄。他也是你未来的倚仗。」 他自然不会笑看他们兄妹情深,而是想着在她亲近太子时,寻机把她送到太子的床上。 如果太子跟亲生妹妹搞到一起? 呵,不管真假,如此不伦之事,足够毁去他继任皇帝之位的可能性。 第764章 连个瘦马也能当公主了。 宁小茶不知敬王卑鄙的用心,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嘴上说:「多谢王叔指点。」 敬王没再说什么。 宁小茶就这么被带进了皇宫。 当公主的流程就像一场梦。 皇帝见了她,连连说像她,像她,随后,让人安排,当面滴血认了亲。 宁小茶不想吐槽滴血认亲的权威性,反正她是当上公主了。 皇帝赵琨很激动,抱着她喜极而泣,随后发了一道圣旨,公告天下,封她为昭宁公主,并大赦天下。 当晚他还办了一场家宴。 宁小茶在家宴上又看到了太子,太子一如既往的好看,就是清冷的没人气儿。 他隔着酒桌,看她一眼,明明眼神淡淡的,却很有威压感,像是认出了她。 她心里莫名一抖,忙低下头,喝了两口酒。 酒是果酒,浓度刚刚好,甜甜香香的很好喝,勾着她多喝了几杯。 「昭宁,别一人喝,去敬你皇兄一杯。」 敬王骤然出声,一副好王叔看兄妹情深的欣慰模样。 宁小茶自然不好当面违逆他的话,就很听话地举杯:「皇兄,昭宁、昭宁在民间便听闻您的大名,也是久仰多时,如今得见,真是承蒙上天厚爱,皇兄,昭宁敬您一杯。」 她啰啰嗦嗦一大堆,极尽谄媚。 赵征像是没听到,兀自吃着面前的素菜,也就动了几筷子,便站起身要离开。 皇帝赵琨见了,板着脸,不悦道:「无疾,这是你唯一的妹妹。」 赵征回头冷笑:「出身扬州瘦马的妹妹?」 他觉得赵氏血脉真是脏污透顶了。 连个瘦马也能当公主了。 「放肆!」 赵琨看儿子这般言行无状,拍桌怒喝:「你这说的什么混帐话?你妹妹命运坎坷,你当哥哥的不心疼,反倒这样轻视,咳咳咳——」 他身体不好,常年缠绵病榻,本来人逢喜事精神爽,如今被赵征一气,又咳得昏天暗地了。 宁小茶知道他是金大腿,忙过去扶着他,轻声安抚:「父皇息怒,皇兄并无那种意思,他、他就是一时接受不了,我出现的太突然了,他怕是还没有心理准备。」 皇后陶乐纯也附和:「是啊,皇上,太子那性格您也知道,他向来为人孤高、目无下尘的。」 她们体贴地为他寻理由,却见他迳自迈步离去。 他穿着华贵的紫色衣袍,月色下,宽肩细腰大长腿,黑色长髮与衣袍随风翻飞,像是要乘风而去。 宁小茶是颜控,看在他好看的份上,她不跟他一般计较。 赵琨就计较了,被他气得直骂:「这、这逆子!咳咳——」 有赵征这个逆子做对比,宁小茶只用三天时间就把皇帝哄得喜笑颜开,不仅赏赐无数珍宝,还答应给她建一座公主府。 做公主就是好。 宁小茶每天哄完皇帝,就是吃喝玩乐,乐不思蜀。 直到太监来传话,说是太子要见她。 宁小茶早把敬王让她多多亲近太子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当公主这些天,一心讨好皇帝、皇后,乍然听到他的传召,就很意外:「你确定?是太子要见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2页 东宫太监王敏弓着身体,点头说:「是的。公主殿下,是太子殿下要见您。」 宁小茶很不解:「他为什么要见我?」 王敏摇头道:「奴才不知。」 宁小茶见此,来了点好奇心,同时,还有点心慌:所以,那位看着就不好相与的太子殿下为何要见她? 第765章 很快就把他丢到脑后了。 宁小茶思来想去,并没有去见太子。 哼,凭什么他要见她,她就去见他? 凭什么不是他来见她? 「我没时间,这会要去给皇上请安的。」 她寻了藉口,打发了太监王敏,去了皇帝的寝殿。 这一去,就在皇帝寝殿前遇到了御医段玉卿。 关于此人,她也见过两次,知道他在照养着皇帝的身体,医术很不错。 她想到了自己身上的毒,就走上前,拦着人问了:「哎,段御医,你可听过一品香?」 段玉卿自然听过,但从她一个公主之口听到,就有些意外了:「略有耳闻。公主怎么会知道这个?」 宁小茶果断扯了谎:「我流落宫外嘛,自然是见多识广的,你这么问,想来也是知道的,可有解药?」 段玉卿见她这么说,就猜她身上有毒,笑道:「应该可以试着解出来。对了,皇上说公主这些天侍疾辛苦,让我为公主把把脉,开些调养身体的药。」 他没有说谎,皇帝挂念宁小茶的瘦马身体,担心她被餵了不好的东西,就让他给她看看。 宁小茶也想看看他的医术能不能诊出她身体有异样,便点了头:「好。那段御医等我一会,我跟父皇请了安,你再为我诊脉。」 「是。」 段玉卿拎着医药箱,等在了一旁。 宁小茶进殿后,陪着皇帝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走了过场,就出来了。 她出来后,看段玉卿还等着自己,就带他去了自己的寝殿,坐下来,朝他伸出了手。 段玉卿诊脉后,知道她是不育体质,至于中毒,那是没有的。 宁小茶不知叶风澜根本没给她下药,只是吓唬她。 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没有跟她相认,却是手下留情的。 「如何?我身体怎样?可有异样?」 宁小茶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询问着。 段玉卿摇头一笑:「公主身体很好。就是有些体弱贫血。待臣开些补药,养一养就好了。」 宁小茶听了,以为他没看出她身体有毒,便觉他医术也就那样,有些失望地说:「如此,就辛苦段御医了。」 「公主言重了。这是臣应该做的。」 段玉卿躬身行了礼,退下了。 宁小茶看他退下后,想起了太子的事,就询问身边的宫女:「太子还有来传话吗?」 宫女摇头说:「没有。」 宁小茶听了,觉得太子就是一时兴起想见自己,很快就把他丢到脑后了。 她吃着美食,在凉亭欣赏春景,还听着琵琶小曲儿,总之,快活似神仙。 临近傍晚时,段玉卿亲自送来煎好的药。 她见了,藉口太苦,让他先去寻蜜饯,把他支开了,等他走了,直接把药倒进了湖里。 她也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喝他的药。 段玉卿端着蜜饯过来时,看到空碗,余光扫一眼湖面,就知道宁小茶打了什么主意。 她这样防备他。 他莫名愤怒:「公主不信臣?」 他对她没有恶意。 药是补药,调养不育的,她此举真是寒他的心。 真可笑! 他竟然也有心! 真莫名其妙的心! 宁小茶心虚了,眼神有些飘,但没飘一会,想着自己的公主身份,又来了勇气,低喝道:「放肆!本宫不知你在说什么!退下!」 第766章 她还有三千面首的美梦呢! 一个御医而已! 怎么敢朝她发脾气? 怪她太弱了吗? 她皱起眉,发了火,觉得自己被欺负太久了,不能再柔弱下去,更不能在宫里还给人留下柔弱可欺的印象。 「是。」 段玉卿捏紧拳头,退下了。 宁小茶被他扫了兴,也没观景听曲的心情了,就起身回了寝殿。 寝殿里没个知心人。 她吃饱喝足开始胡思乱想了,哎,没办法,夜里寂寞,饱暖思那啥欲了。 热。 好热。 是春天的缘故吗? 还是原主瘦马的原因? 宁小茶连续三晚都忍受着难言之隐,心情恹恹的,很没精神。 她需要男人。 可惜,这皇宫之中,不能乱来。 还是需要公主府啊。 等她的公主府落成,她一定养他十个八个面首,哼,一周七天不重样,爽歪歪。 正美美想着,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宁小茶拥着被子,正想唿救,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唔、唔——」 她躺在床上,发不出声,也不敢发出声。 一柄寒光凛凛的袖刀抵在她的脖颈上。 宁小茶怂了,一面吐槽皇宫狗屎一样的防卫,一面求饶:「好汉,饶命,求财的话,我给你,都给你。」 黑衣人自然不是求财,一张口,就是问:「你是谁?敬王派你进宫,有何目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3页 宁小茶想着敬王的目的——好像就是让她多多亲近下太子? 等下,太子?黑衣人身上的气息?佛香? 她知道太子从小在佛门长大,而且回宫后,也是礼佛、修佛,身边燃着佛香,所以,持刀威胁她的人是——太子? 太子不是看破红尘要修佛吗? 假的?伪装?韬光养晦?皇家叔侄的权力争夺? 宁小茶自觉真相了,就忖度着敬王的真实用意,回答道:「大汉饶命,敬王怀疑太子不是真心礼佛,让我多多亲近他,探探他的虚实。」 这是祁隐猜到的答案。 敬王果然还是怀疑他的。 他满眼厌恶地逼视着面前的女人,又问:「你真是皇帝的女儿?」 一个瘦马,皇帝也敢认作女儿,真是病得不轻! 这赵氏一族果真没救了! 宁小茶觉得自己不是皇帝的女儿,就是叶风澜跟敬王联手促成的弥天大谎,但她不敢否定。 眼前的人是太子,未来还可能是皇帝,一旦她承认自己不是公主,等他上位称帝,自己怎么做公主? 她还有三千面首的美梦呢! 别说等他上位称帝了,明天他一告发,她就得凉凉了! 所以,她咬死说:「是。滴血验亲,怎么可能为假?好汉饶命,我真是公主,皇上——」 皇上很疼爱我的。 你要是伤我,事情就闹大了,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她威胁的话还没说完,脖颈一痛,祁隐的手收紧再紧——好一个皇上的女儿!真该死! 宁小茶也感觉自己要被掐死了,就很崩溃:怎么会这样?这太子担着她皇兄的名头呢!为什么要杀她?她又不会抢他的皇位! 「皇兄,皇兄——」 她扒拉着他的手,窒息感憋出她的眼泪,她一边哭,一边点明他的身份表达忠心:「我是……站你……这边的……皇兄……别杀我……」 第767章 皇兄息怒,我以后不敢了。 赵征没想到她会认出自己,下意识就收回了手。 唿吸骤然灌进宁小茶的喉咙。 「咳咳咳——」 宁小茶伏在床上,咳得眼泪乱流。 「公主?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外间传来宫女的声音,急匆匆的,似乎在摸索点灯,下一刻就会走进来。 赵征为免被发现,捏着袖刀,又想杀了她。 宁小茶没办法,只能掀开被子,把他拉到了床上,随后,把被子盖到了他身上。 这个速度很快,以致赵征被拽过去,直接一个埋胸。 香软之感漫进鼻息。 该死! 这女人竟然敢! 宁小茶没注意到两人间的不雅,只专心应付着外间的宫女:「没事!不要进来!我很好,就是喝水呛着了。」 她不能让宫女进来,不然,赵征绝对会快速捏死她。 她不想死,更不想得罪他。 相比敬王,她觉得他这个太子更容易当皇帝。 毕竟老皇帝就他一个皇子,那晚家宴上,赵征那么甩老皇帝的脸,也没见老皇帝对他有半点惩戒。他对赵征是宠溺到放纵的态度。 平日她去哄他,也总是听他感慨:无疾是个好孩子,奈何性子冷,不亲近朕。 她能看出他是个慈父,也一直在给儿子铺好皇权之路。 她的理智让她选择站队他。 「是。」 宫女听到她这么说,吹灭了灯,又在外间守着了。 危险解除。 宁小茶的注意力收回来,才发现两人姿态暧昧,顿时红了脸,捂住了胸:「皇、皇兄,饶、饶命。」 她推开他,跪在床上,微微低着头,摆出一副温顺无害的姿态。 赵征已经拉下了蒙面黑巾,俊美的脸泛着红,眼神却很冰冷:「不知羞耻!」 他扫着她的姿态。 不愧是扬州瘦马的出身! 也是,赵琨能生出什么好闺女! 他不屑得很,想掐死她,但她比杨嬷嬷千挑万选送来的那些女子好过千万倍。 那柔弱谄媚的模样更勾起了他的作恶欲。 他真想让她狠狠的哭。 赵琨的女儿活该被他折磨! 但不行! 她是赵琨的女儿! 她不配! 「你近来很悠闲。很有公主范。我让你去见我,都敢不去了。」 距离他那天传召她,过去三天了,这三天,她的所作所为真是快活得很。 宁小茶听出他秋后算帐,忙乖乖说:「皇兄息怒,我以后不敢了。」 赵征听她喊皇兄,眉心一蹙,又掐住了她的脖颈:「宁小茶,我不是你的皇兄,休要这么喊我。」 宁小茶忙改口:「殿下息怒,我不喊了。」 他就不该来。 这是个妖女! 赵琨那么粗鄙的人,竟然生出这么个漂亮女儿。 她真是他的女儿吗? 他希望她不是。 尽管她是不是,都不影响他想做的事。 如果他想做的话。 谅她也不敢说不。 第768章 呵,原来她这是躲他呢。 宁小茶确实不敢说「不」,由着他盯了好一会,觉得他的目光太炽热,带着点侵略感。 天,他不会有癖好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4页 尽管他们没什么血缘关系。 他的眼神太吓人了。 等他离开,她都还心有余悸。 睡也没睡好。 索性早早爬起来,去皇帝面前刷存在感。 她想着加深跟皇帝的父女情,以后如果赵征真的欺负她,他对她有了亲情,也能护她一二。 赵征派人盯着宁小茶的动静,知道她一大早就去了老皇帝的寝宫——她是去告状吗? 他一上午都在想这件事。 但并没什么消息传来。 她也没从老皇帝寝宫出来。 直到日暮时分。 她才回了寝宫。 他想知道她跟老皇帝说了什么,第二天又传人召见了她,结果得知她又一大早去了皇帝寝宫,然后一直待到了晚上回来。 呵,原来她这是躲他呢。 他很快反应过来,所以,第三天在她回来之前,就早早去了她的房间,藏身在了房樑上。 她洗漱后,穿着单薄的白色寝衣,那寝衣宽松,根本遮不住她曼妙的身段。 她背对他简单铺了下床,因为弯腰的姿势,寝衣被扯上去,露出腰间的白皙皮肤,那腰臀间的曲线也显露出来,欲遮不遮得烧人眼。 宁小茶:「……」 天!他怎么来了! 大型社死现场! 杀了她吧! 这世界毁灭吧! 不不不,只要她不尴尬,那么,尴尬得就是别人。 她果断装傻,打了个呵欠:「殿、殿下怎么来了?我、我都困了,就要睡着了。」 赵征看出她在粉饰太平,哪里会如她的意? 他忍不住地戳破她的糗事:「是吗?我看你不像是要睡着的样子!」 宁小茶:「……」 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的! 混蛋!他怎么一点不做人啊! 她在心里吐槽,嘴上则硬得很:「殿下在说什么?我不知殿下在说什么。殿下没事就回去吧。我真困了。要睡觉了。」 赵征看她嘴硬,本着君子之仪,非礼不言,应该及时闭嘴,但他就是看她不爽。 第769章 装什么正人君子呢!(梦境结束) 赵征自然没有杀她,不是不想杀,而是被她的行为吓成植物人了。 他僵硬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咬牙低喝:「宁、小、茶!」 她竟然敢这样对他! 她一定是疯了! 宁小茶没有疯,就是这会生无可恋,也敢吼回去了:「叫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赵征,你个偷窥狂!你就是有色心没色胆!」 她早看穿了他:「都这样了?赵征,你看看你,满眼庸俗的色、欲,还装什么正人君子呢!」 「宁小茶!你该死!真该死!」 赵征又被她戳破意图隐藏的骯脏心思,俊脸上的冷静表情寸寸皲裂,猩红着双眼,又一次掐住她的脖颈。 他掐着她的脖颈,目光冷戾,讥笑道:「这才是敬王想看到的吧?嗯?想看我跟你滚到床上?想看我身败名裂,再也做不成皇帝?」 她看他冷眼旁观,就故意刺激他:「你不敢?赵征,你伪装修佛,你韬光隐晦,你害怕敬王,你就是个懦夫!」 她前面两句是对的! 宁小茶又被他掐住了脖颈,窒息感涌来,他这次是真想杀了她。 但他这么想杀她,却又在拼命吻她。 像是给她最后的慈悲。 她真的要死了。 「赵征,求你,别杀我!」 宁小茶惊叫着勐然睁开眼,额头冷汗淋漓。 「表嫂,你终于醒了!」 眼前是满面惊喜的公主琅璇。 宁小茶看着她,又看看周边的环境——她是在干正殿,她是安全的。 「我、我做——」 她做噩梦了。 她好怕啊。 「他」竟然杀了她。 「小茶!」 想「他」,他就来了。 祁隐端着药进来,看到她醒来,惊得差点没拿稳药碗。 「你终于醒了!」 他满面惊喜,满是红血丝的眼睛似乎含了血泪,朝她奔来。 宁小茶看到他朝自己奔来,像是看到了噩梦里的「他」,第一反应是恐惧,不由得大喊:「别过来!你别过来!」 第770章 我生卿未生,卿生我已老。 祁隐看到宁小茶这样牴触自己,心里一痛,想靠近又忍住了:「小茶,你怎么了?」 为什么她会用那种恐惧而防备的目光看着自己? 好像她不再爱他了。 琅璇也是不解的,就抓住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同时柔声提醒:「表嫂,你别怕,那是表哥啊,你怎么了?」 她不解宁小茶怎么会一醒来就害怕自己的夫君。 宁小茶也是一时惊吓,等反应过来不是在梦里,心神稳定,才说:「没事,我、我就是做了个噩梦。」 那噩梦太可怕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吓得她手脚冰凉呢。 祁隐看她情绪稍稍稳定了,才慢慢走上前,小声问着:「小茶,你做了什么噩梦?怎么吓成这样?」 是关于他的噩梦吗? 不然怎么一醒来就那么害怕他? 琅璇看祁隐过来,就站起身,主动给他让开位置。 宁小茶见祁隐坐到床边,还是心里砰砰乱跳,对他餵过来的药,也不想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5页 祁隐低声哄着:「小茶,你余毒未清,还是要喝药的。乖,不苦的。」 宁小茶看他这么劝着,也就皱起眉,张嘴喝药了。 正喝着药,就听有脚步声靠近,抬头一看,竟然是段玉璋,顿时一惊,呛住了:「咳咳咳咳——」 祁隐忙拍她的后背:「小心些。还好吗?」 段玉璋看她呛得面色痛苦,关心是关心的,但话到嘴边,就显得幸灾乐祸了:「皇后娘娘小心些,我救你不容易,你别呛死了,砸我的招牌。」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不想别人看出他的真心。 我生卿未生,卿生我已老。 他们本就该是陌路人。 「放肆!」 祁隐听到段玉璋的话,觉得他对宁小茶太不恭敬了些。 段玉璋自觉把人救醒,是立了大功,故意摆出居功自傲的姿态:「皇上,皇后娘娘已经醒来,草民特来请辞。」 他为了救宁小茶,又一次把弟弟段玉卿抛下了。 他留书信让他在山州永城的蓬莱间等他,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话照做了。 祁隐听他要离开,自然不允:「不急。等小茶身体再好些,自会放你离开。再说,你还没给公主治好嗜睡症。」 琅璇不妨被点名,就羞涩地看向段玉璋了。 天知道段玉璋就是看出公主的心意,才想着快些离开。 他一个快奔四的人,连宁小茶都下不了手,又怎么可能对公主下手? 「公主的嗜睡症……」 段玉璋觉得公主的病是心病,就是小孩子玩闹,吸引大人注意力,因而并不放在心上,只想速速离开皇宫。 「草民也没好的办法,还请皇上另寻良医。」 他惦念着弟弟段玉卿的安全。 祁隐自然明白他对弟弟有多护短,就威胁了:「放心,你弟弟在山州待得很好。一时半会,朕不会杀他。」 他在宁小茶昏迷不醒后,就派人寻找段玉璋,不仅寻到了他,还寻到了他弟弟段玉卿,鑑于敬王伏法,他也失忆了,他才没杀了他。 纵然知道很可能会养虎为患。 段玉璋听出了威胁:「皇上软禁了他?」 祁隐说的冠冕堂皇:「只是替你保护他的安全罢了。」 段玉璋:「……」 这人真是会添乱。 他不想弟弟段玉卿对自己的身份起疑,他这么做,无异于昭示他的身份。 如果段玉卿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的人能困住他? 第771章 蝼蚁之辈,也敢非议贵人之事! 段玉卿的想法是对的。 祁隐的人确实没有困住段玉卿,他很快就逃出他们的软禁,藏入了普通百姓之中。 他还没有恢復记忆,但辗转来到了祁都,住进了祁都的蓬莱间。 蓬莱间是闻名天下的青楼。 段玉卿还记得段玉璋在书信里说的,让他在山州的蓬莱间等他。如今他到了祁都,自然是在祁都的蓬莱间等他了。 他在蓬莱间住了两天,听了不少有意思的事。 就像现在,台上美人歌舞,隔壁桌聊得热火朝天。 「那宁小茶真真是红颜祸水啊!听说皇上为了她,要广修佛寺,为她积福呢。」 「一个瘦马皇后,皇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想想从前的祁国皇室,唉,祁风日下啊!」 「闭嘴!快闭嘴!你不要命了!竟然敢说这种话!」 「我说错了吗?那宁小茶就是个红颜祸水!当初她为人所掳,皇上才登基,就抛下天下百姓去救她!如今,不顾反对,娶她为后,难道不是昏君之行?」 「还有这等事?快说说,究竟是何人掳走了她?」 「段玉卿啊!之前他在赵国皇宫做御医,估计那时就跟她有了姦情,后来,敬王谋乱,段玉卿就是重要同党!显然还是为了宁小茶!」 「那可不是!到底瘦马出身,惹人垂涎啊!哈哈哈——」 …… 喝醉酒的男人们哈哈笑着,说起了荤言荤语。 段玉卿一旁安静听着,倒是听到了有关自己的消息:宁、小、茶? 他喃喃着这个名字,心里生出一种绵绵漫长的郁痛——原来他喜欢宁小茶吗? 「砰!」 「啪!」 那桌议论的男人们勐然被人踹得四处乱摔。 段玉卿闻声看去,就见一个年轻男人,十六七岁,容貌精緻,貌若好女,一身干练利落的黑衣,勾勒着修长精瘦的身姿,出手动作十分敏捷,气场飒飒,如同侠客。 「蝼蚁之辈,也敢非议贵人之事!找死!」 叶蝉冷着脸,冲冠一怒为红颜,出身维护宁小茶。 他本来被父亲叶骁强行带去了赤琅族,好一番磋磨着习武,当听到宁小茶受伤昏迷,再也控制不住相思,就寻机逃了回来。 「侠客饶命!」 「大人饶命!」 「我们不敢了!」 …… 男人们挨了痛打,纷纷磕头求饶,随后,屁滚尿流地跑了。 蓬莱间的老鸨儿万红银看有人闹事,忙来做和事佬:「这位小哥,莫气莫气,来,奴家陪你喝一杯。」 叶蝉自然没有喝她的酒,而是迳自走向了段玉卿的桌子。 段玉卿没有易容,毕竟,别人的脸不如自己的脸顺眼,也就被叶蝉认了出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6页 「好久不见。」 叶蝉自来熟地坐到他对面,并把手中长剑放到了桌子上。 段玉卿打量他好一会,也没有关于他的记忆,只能问出来:「你是?」 叶蝉早看出了段玉卿的异样,之前他一进蓬莱间,就看到了他,他们也有目光对视,但他像是不认识他,现在他还这么问,似乎是失忆了? 「我是你的主子。」 叶蝉果断决定趁机踩一踩他。 昔日高傲的情敌,他若能踩在脚下,也是一桩快活事。 第772章 忍心看他东躲西藏、苟且偷生? 段玉卿不知叶蝉的心思,但听着他的话,也不会轻易被他占了便宜。 「我倒觉得我是你的主子。」 他冷着脸,回驳一句。 叶蝉相当镇定地说:「你不要你觉得。那是你的幻觉。」 段玉卿没说话,就沉默地看着他,眼神凉凉的,带着审视,很有威压感。 叶蝉知道他不好煳弄,也就转开了话题:「你失忆了?怎么会失忆?你哥呢?」 他问到段玉璋,就有了猜测——不会段玉璋看他痴恋宁小茶,就给他餵了失忆的药吧? 想到宁小茶,一颗心就不受控地乱跳:宁小茶受伤昏迷现在怎么样了?她醒来了吗?祁隐太没用了,怎么会让她受伤?他这次来,一定要悄无声息带走她! 当然,他需要帮手! 段玉卿没有回答面前人的询问,而是反问回去:「你是谁?寻我有事?」 他觉得他对自己有所求。 叶蝉如实介绍自己:「我是你的朋友。我叫叶蝉。我确实不是你的主子,但你的主子,我知道他在哪里。」 敬王因为段玉卿的失踪,战事节节败退,及时釜底抽薪,假死保全自己。 他逃到了赤琅族。 赤琅族恨死了篡祁氏皇权的赵家人,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段玉卿没有失忆,定会对叶蝉的话感兴趣,但他失忆了,目前只想寻到段玉璋,就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不过,还是配合着问了一句:「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蝉说:「你跟我回赤琅吧。你的主子需要你,当然,我也需要你。」 段玉卿摇了头:「不,或许以前如此,但我失忆了,千恩万恨随风去,我自新生,你们固然需要我,但我不需要你们。」 他不是圣父,不想为别人而活,只想让自己快活。 叶蝉看他这般态度,跟以前判若两人,就很不解:「为什么?你不想寻回记忆吗?如果你寻回记忆,就会知道今日言语大错特错。」 他段玉卿不是对敬王很忠诚的吗?怎么忍心看他东躲西藏、苟且偷生? 段玉卿还是兴趣不大,随口敷衍:「那你就等我寻回记忆吧。」 叶蝉:「……」 这是油盐不进了? 罢了,也不急,他初来祁都,还是先打听宫里情况为重。 宫里情况好了很多。 毕竟宁小茶醒来了,御医们的命保住了,干正殿伺候宁小茶的宫女、侍卫等人的命也保住了,整个皇宫的氛围一扫之前的压抑凝重变得轻松欢快了些。 祁隐等琅璇、琅璀离开,就想去抱抱宁小茶,不想被她躲开了。 「嘶——」 宁小茶躲开祁隐时,牵动了后背的伤,痛得嘶嘶抽气。 祁隐看她还是怕自己,心疼又委屈:「小茶,你怎么了?为何还躲着我?」 宁小茶其实并不想躲着他,但一看到他,就想到噩梦里的「他」,她的身体也不自觉地排斥他:「对不起,我、我做了个噩梦,在梦里,你对我……」 好坏好坏啊。 这种「坏」深入她的灵魂,并在她的心里划出一道裂痕,让她一时间不能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地对他了。 第773章 你就是很坏。 祁隐不知内情,就问了:「我对你怎么了?」 宁小茶没隐瞒,如实说:「我做了个噩梦,你在梦里对我很坏很坏,还要杀我。」 她仿佛回到了最初遇见他的时候,那时候她身上背着色诱他的任务,被他各种排斥、羞辱,不,他在梦里对她比那时候还要冷、还要坏。 祁隐觉得是无妄之灾——她竟然因为一个梦这样排斥自己! 他苦笑,神色苍白而无力:「小茶,那就是个梦,我怎么捨得伤害你呢?」 宁小茶想着他在梦里的「坏」,委屈得很,眼泪婆娑道:「你就是很坏。你总是要杀我……」 不仅一次次险些掐死她,还在床上那么折腾她。 她真的好痛的。 祁隐不知噩梦内容,想辩解都不知怎么辩解,只能反覆说:「小茶,那只是梦。梦都是假的。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我知道。」 宁小茶分得清梦境跟现实:「我就是一时有些受影响。你放心,我会尽快调整好的。」 他是她深爱的人,她知道她的排斥会伤害到他。 事实上他已经受到伤害了,连续多日的昏迷急得他心力交瘁,现在面色比她还憔悴,仿佛受伤的人是他。 除了面色差,他也瘦了很多,平日里修身的衣服变得宽大了些,显出一种颓废败落感。 「阿隐,你需要好好休息。」 她看着他的黑眼圈,因了皮肤苍白,更显得黑眼圈很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7页 「快,躺上来。」 她拍拍身边的空位,想他上来睡一会。 祁隐很听话,掀开被子,就躺了上去。 他伸手想抱她,宁小茶控制着没躲开,但身体瞬间变得很僵硬。 这种僵硬感也很伤人。 祁隐受了伤,眼神黯然:「还是害怕我?」 宁小茶没说话,只是强压着排斥感,主动去抱他。 她跟自己作对,但理智控制不了身体,明明该睡觉了,却是睡不着,便是睡着了,睡眠也很浅,轻易就会惊醒。 「不要!」 就像现在,又一次惊叫着醒来。 她又做了那个噩梦,梦里她被他强取豪夺、近乎疯癫。 「小茶!别怕,我在呢。」 祁隐看她惊醒,下意识去握她的手,才发觉她双手冰凉,身体轻颤——她还是怕他。 他固然心痛,但到底心疼她,就下了床,不再跟她睡一起。 「小茶,睡吧。我就在床边守着你。」 他席地而坐,地面铺着软毯,也算干净,他就那么单手支着下巴,温柔而充满爱意地看着她。 宁小茶被他近乎痴汉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依旧睡不着,就转过身,闭眼睡了。 许是没了他的拥抱,没一会,她竟真的睡去了。 可惜还是会做噩梦,身体不时颤动一下。 祁隐见此,便去寻了段玉璋,让他去开安神汤。 段玉璋正在干正殿的偏殿望月怀人——今晚也是想弟弟的一天。也不知道弟弟如何了。 「皇上来了。」 伺候他的小太监提了醒。 段玉璋听了,出殿相迎:「皇上怎么还没睡?」 人都醒来了,不该互相抱着亲昵,他怎么捨得过来? 难道宁小茶又出问题了? 不,应该不会,如果她哪里不舒服,他绝不会有闲心亲自过来。 思量间,听到祁隐说:「朕睡不着。」 段玉璋顿时幸灾乐祸了:哎,不用问,他睡不着,肯定是因为宁小茶。这宁小茶就是个会折磨人的小妖精,跟她在一起,爱之深,患得患失,这日子,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第774章 他真是个大善人。 他这么想,问还是要问的:「皇上为何睡不着?」 祁隐面色倦怠,语气怅然:「小茶为噩梦所扰,你且去开个安神汤,朕亲自去煎药。」 他睡不着,便想寻些事情做,也好打发时间。 「是。」 段玉璋应了声,寻了纸笔,去开了一副药。 自有宫人拿了药方去御医院抓药。 等药送来,祁隐让段玉璋核验一遍,才去小厨房煎药了。 恰好段玉璋也睡不着,就跟着去了。 祁隐看他跟来,也没制止,也没跟他说什么。 如果琅璀没失忆就好了。 他跟琅璀可以聊聊心里的烦闷。 段玉璋不行,他不能向情敌示弱。 沉默让两人间的氛围变得沉重。 段玉璋看他面色愁苦,一时心软,便出声开解了:「皇上,皇后娘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倒是您,之前急火攻心吐了血,应当宽心放松些。」 他这是关怀的话,语气、表情也很诚恳。 祁隐能感觉到,自然领情,低声说:「朕知道。」 他对段玉璋的感官其实很复杂,如果不是他弟弟段玉卿,他会当他是良师益友。 想到他弟弟,他就问了:「你弟弟真的失忆了?」 他总觉得不真实,段玉卿失忆了,不再站队敬王,还帮他除了敬王?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段玉璋举例道:「皇上不信,可看看琅璀。他就是误用了我的药,才失了忆。」 祁隐一听琅璀,顿时无话可说了。 琅璀确实忘了宁小茶,不然她昏迷期间,不会那么淡然,还忙着去帮一个村姑在祁都添置房产。 那村姑他派人打听了,是个寡妇,长得还行,但为人粗鄙又贪婪,仗着对琅璀的救命之恩,要了他三千金。 琅璀也是个好脾气的,什么都顺着她。 「阿嚏——」 被念叨的琅璀正在跟冯小菀告别。 冯小菀现在搬到了祁都,沾了琅璀的光,不仅买了大房子,还买了几个小厮、丫鬟伺候,过上了大小姐的生活。 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如果琅璀能少来打扰她就好了。 「虽然是夏天,夜里还是凉的,琅大人,你身体还没好,赶紧回去休息吧。」 冯小菀看着轮椅上的男人,耐心在快速流失。 她倒不是烦琅璀这个人,而是烦琅璀影响她的好事儿。 她来祁都安定后,今儿终于闲下来了,白天让人打听了祁都小倌们所在的地方,正准备去玩一玩,开开眼,结果一出门,就遇到了琅璀。 琅璀说请她吃饭。 她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人生准则,就去吃饭了,不想,一吃就吃到这么晚。 终于结束饭局,他还要亲自送她回家,说什么保护她的安全。 尽管她再三拒绝,还是被他强势送回家了。 她讨厌强势的男人,只想快快打发了他,好去寻个小倌解解闷。 琅璀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他就是听说她有意寻小倌,才来堵她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8页 至于为什么堵她? 他觉得自己是怕她吃亏。 到底她是他的恩人,他还把人安排到了祁都,自不会让她吃了亏。 他真是个大善人。 「冯姑娘,你明天什么安排?」 他这话有明天还来的意思? 冯小菀皱起眉,觉得他行为很不对劲,就直接问了:「你这话什么意思?琅公子,你对我这么热情,是想跟我来一场露水情缘吗?」 第775章 她也不想攀高枝儿。 她最初是看脸救的人,后来看上了他的财,现在则看上了他的权,但仅限于钱权,对他的人是没想法了。 她有自知之明,她这样的山野村妇,还是个寡妇,怎么敢高攀他们这样的世家贵公子? 当然,她也不想攀高枝儿。 她现在有钱有房还有他恩人这个身份,足够潇洒了,真攀他这个高枝儿,别说攀不攀得上,等他热情褪去了,等相看两厌了,不见得有如今的好生活。 甚至现在每次见面,都在消耗那点恩情。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还是远些好。 因此,她这么大咧咧说出来,也是让他适可而止、注意分寸。 琅璀发誓:他真没想跟她有什么露水情缘。 他不喜欢她这样的姑娘,自大又粗俗,但她到底是他的恩人,他自然上些心。 「冯姑娘,非礼勿言。」 他主要是看不得她的放浪——她竟然想找小倌!她知不知那些戏子之流最擅长蛊惑人心,就她那点家底,早晚被人诓骗了去。 冯小菀觉得他假正经,不耐烦地摆手:「行了,我就喜欢说这些,你不想听,赶紧回去吧。」 琅璀:「……」 他是看天色不早了,才回宫去了。 冯小菀看他被抬上马车,立刻转身回去关门了。 伺候她的小丫鬟秋叶在门旁边等她,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就问了:「琅大人那般人物,相貌好,出身好,奴婢瞧着他对姑娘也很上心,姑娘怎的对他那么冷淡?」 冯小菀一脸兴致缺缺地说:「他们这种天潢贵胄,我可消受不起。」 主要他还喜欢管着她,就跟冯文松一样,总觉得她是个弱女子,得听他的,烦的很。 「怎么就消受不起了?」 秋叶还是不懂。 冯小菀也不想多解释,迳自回屋去了。 她本来想去寻小倌解闷的,也没了心情。 等洗漱好了,躺到床上,又觉得后悔:哎,她还是该去找小倌的。 守寡的日子不好过。 人一吃饱喝足了,就想着床上那点事。 她其实为女儿时,不是这样的,都怪冯文松,他哪里来的那些手段?怎么那么会伺候人? 她好好的身子被他灌坏了。 该死的冯文松! 他养大了她的胃口,还抛下她去打仗,害她年纪轻轻守了寡。 她恨死他了。 明天她就去找小倌! 夜至子时。 夜色深深。 琅璀已经坐着马车回到了皇宫。 他的腿脚不方便,便获准坐马车进出,这会马车直奔他暂住的寝殿而去,马车速度很快,约莫一刻钟,马车停了下来。 他被侍卫们抬下马车。 他一下马车,就询问了祁隐的事:「皇上今天心情如何?可睡了?」 本来今天宁小茶醒来,他不打算出宫的,奈何听到了冯小菀去寻小倌的消息,还是没控制住出了宫。 「皇上还没睡,亲自给皇后娘娘煎药呢。」 从殿里出来搀扶他的小太监说着皇帝的消息。 他们这边离干正殿不远,自是留意皇帝的一举一动。 「煎药?皇后娘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琅璀询问间,很不放心,就调转轮椅,改了方向:「走,去干正殿。」 他虽然失忆了,也不记得祁隐跟宁小茶了,但还是本能地关心他们。 第776章 你不觉得你对她的保护欲太重了? 琅璀到干正殿的时候,祁隐刚哄宁小茶喝了安神药,他本想着在旁边软榻上眯一会,就听太监来传,说是琅璀来了。 他很意外他会过来,就起身出去了。 兄弟二人在外间相遇。 祁隐淡淡一笑:「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有什么事吗?」 琅璀摇头,看了眼内寝的方向,回道:「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听说你刚去煎药了,皇后娘娘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她总做噩梦。我给她煎了一副安神药。」 「哦。这样。」 琅璀放了心,看他一脸憔悴,叮嘱他注意身体,好好照顾自己。 祁隐笑道:「我知道。」 她活着,他也就能活了,自然会好好照顾自己。 「那我回去了。」 琅璀也不想打扰他休息。 祁隐点了头,送他到殿外,才想起一件事:「哦,对了,你今日出宫,又去看你的恩人了?」 琅璀沉默着点了头。 祁隐看得皱眉:「你喜欢她?」 琅璀摇头:「不是。」 祁隐不信:「真不是?既然不喜欢,为何用心至此?」 琅璀解释:「她一个弱女子,满怀财富,简直是怀璧其罪,尤其还是栖居于穷乡僻壤,更加危险。我既然给了她钱,就不能让她因钱丧命,是以,帮她在祁都落户,天子脚下,到底安全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9页 祁隐还是不信:「就这?琅哥,你不觉得你对她的保护欲太重了?」 其实,琅璀对他也是如此。 琅璀的责任心太重了。 「还好吧。」 他回来的路上,都想着给她安排一门婚事了。 有个可靠的男人守着她,他也就放心了。 那个宋新? 「你已经越界了。如果喜欢她,那就纳为妾室。」 「不!」 他下意识拒绝:「不可!」 他对冯小菀并没那层心思。 祁隐见他态度坚决,皱着眉,又旁敲侧击了:「那你可有别的心仪的姑娘?」 琅璀摇头一笑:「没有。一直都忙死了,哪里来的姑娘?」 祁隐也笑了:「还是要有的。我就不信外公不催婚?」 琅璀语塞了一会,回道:「我看你是想催婚。」 祁隐确实想催婚,一时也语塞了。 琅璀见他沉默,转开话题:「皇上留步。早些休息。我走了。」 祁隐没有留他,目送他离开。 等他身影消失在眼帘,才回去休息。 宁小茶喝了安神汤,没再做梦,一觉到天明,当睁开眼,看到祁隐蜷缩在旁边的软榻上,就心疼了,本想让他到床上休息,却见他正好醒来,第一时间走过来,并探手过来。 她想到他掐自己脖颈时的可怖模样,忙出了声:「怎么了?」 祁隐是想探探她的鼻息,这些天她陷入昏迷,他总怕她忽然间没了气息,就每天几十次探她的鼻息,是以就养成了习惯,看她睡着,就不放心,也就过来探她鼻息了。 「没什么。」 他收回手,蹲下来,目光跟她齐平,温柔一笑,关怀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小茶想放水,就红着脸说:「想去净室。」 祁隐二话不说,为她穿了鞋子,抱她去净室。 宁小茶昏迷了十多天,后背的伤也好了很多,不至于走不动路,等到了净室门前,就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的。」 祁隐亲了下她的额头,就放下了她。 宁小茶去净室放了水,洗漱后,才走出来,就被他又抱了起来。 她依恋地搂住他的脖颈,想要寻找曾经的安全感。 第777章 对不起,小茶。 相比昨晚的冷漠,宁小茶这种亲昵的小动作几乎让祁隐激动哭了。 他真的好害怕她一直用那种冷漠而防备的眼神看他。 「小茶,小茶——」 他低头挨着她,脸颊一下下摩挲着她的发顶。 就像是雄兽在安抚自己的雌兽。 宁小茶感受着他温情脉脉的爱,伸手摸摸他的脸,回以着安抚。 祁隐控制不住地想亲她。 宁小茶躲开来,让他去洗漱。 祁隐知道她喜好干净,就去洗漱了,等出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求吻。 宁小茶没拒绝,主动吻他的唇,在他唿吸变得粗重前,推开他,让他躺到床上再睡一会。 天才亮,他可以睡会懒觉。 宁小茶毕竟后背还有伤,一不小心就碰到了。 「嘶——」 她痛得抽气。 他身体一僵,忙收回手,又歉疚、又心疼:「对不起,小茶,是我孟浪了。」 自她昏迷,他提心弔胆,自是不想,如今她醒来了。 他不敢再躺她身边,深唿吸一口气,坐起来,轻声问道:「还疼吗?你起来,我看看你的伤。」 宁小茶便坐了起来,随他褪下了寝衣。 肌肤光洁如玉,透着香气。 她昏迷时,他是一直帮她擦身子的。 「应该没事吧?已经不疼了。」 宁小茶感觉到他炙热如火的视线,仿佛烧在了她的皮肤上,让她感觉到危险。 她想穿好衣服,但被他攥住了手。 「祁隐——」 「别怕。」 「祁隐——」 她回头,被他吻住唇,吞没了声音。 「对不起,小茶,对不起——」 他为欲所苦,卑微又可怜。 她微愣,尴尬地笑了下:「那个、那个,我昏迷期间,你一定操劳过度了,应该多休养休养。」 这话简直欲盖弥彰。 祁隐尴尬得红了脸:「这是意外。」 宁小茶亲了下他的唇,哄着:「嗯嗯,意外,意外,别闹了,天都亮了。」 她觉得他真要养养身体了。 祁隐很冤枉:「小茶,我身体真的很好。」 宁小茶点头附和:「嗯嗯。你身体很好。谁都没你的身体好。」 祁隐不满意:「小茶,你的话好敷衍。」 很坚持:「此事关乎我男人的尊严,不容马虎,我要亲身证明。」 第778章 如果你出事,我会死的。 宁小茶觉得他的理由是冠冕堂皇的,分明他是贪欢! 这色胚! 「小茶,我爱你。」 「小茶,我不能没有你。」 「小茶,如果你出事,我会死的。」 他低声喃喃着相思之苦。 宁小茶本来还气恼他的色胚行为,这会听着他的话,又软了心肠,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柔声哄着:「别说这种话。你是皇帝,要带领百姓走向盛世的。」 「如果盛世里没有你,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0页 祁隐反驳她的话,随后,话音一转:「不过,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会努力打造一个你想要的盛世。」 她是他奋斗的意义。 宁小茶知道他是恋爱脑,自然附和:「好。记得你的话。一吻为定。」 她亲了下他的额头。 至于她? 穿了衣服,下床走动了。 连续躺了十几天,刚刚去净室放水,都双腿打颤。 她这身子骨太差了,需要多运动。 祁隐很快收拾好了床铺,也换好了衣服,直接抱她去吃早膳。 早膳桌上 宁小茶看着旁边伺候的宫女,才想起了香玉——她刺杀了祁隐?为什么? 她不信她会背叛自己。 定有原因。 便问了出来:「阿隐,刺杀一事,可有主使?」 祁隐把这事交给沈卓查的,这些天也有了眉目,就回答了:「香玉在刺伤你之后,就撞墙自杀了。好在没有伤及性命,醒来后,说自己中了邪,脑子里有一个声音,说要杀我,身体还不受控制,就那么刺了过来。」 「不可能!定是受人蛊惑!」 宁小茶听着,第一反应是现代看到的新闻报导——莫不是催眠杀人? 那么,是谁催眠了她? 想到这里,她问:「她最后见的人是谁?」 祁隐道:「对,我跟你想的一样,也这么问了,你猜,她最后见的人是谁?」 宁小茶自然猜不出来:「是谁啊?」 祁隐薄唇微动,吐出两个字:「时阙。」 宁小茶听得瞠目结舌:「怎么、怎么会是他?他是公主带来的人。那公主呢?她知道了吗?应该很自责吧?」 祁隐摇头说:「我还没告诉她。我也是后来问了段玉璋,才确定是他。段玉璋说,吉州时家人最擅催眠。应该是时阙暗中与敬王为伍,听说敬王殉城,为了给他报仇,才催眠香玉杀我。」 宁小茶也觉得合理:「怕是如此。没想到他会是敬王的人。这事还是别让公主知道了,不然,她会良心难安的。」 祁隐点头应了:「嗯。好。听你的。」 宁小茶觉得香玉也是无辜受累,又道:「那香玉……就放她出宫吧。」 主僕一场,她不想要她的命,也不会再把她留在身边。 祁隐依旧是点头应了,同时,提醒着:「先吃饭。你刚醒来,多日不曾用膳,要饮食清淡,这两碗粥,你看想喝哪一碗?」 他推过去两碗不同的粥,一碗是南瓜粥,一碗是白米粥,让她挑选。 宁小茶选了南瓜粥,正小口吃着,就见一小太监跟王敏耳语两句,随后就见王敏出了声:「皇上,叶将军来了。」 叶风澜? 原主的母亲? 她在梦里也见了她,还跟她相处过一段时间,如果她没给她下一品香,威胁她进宫寻什么祁国皇嗣,她们还算有些交情的。 可惜,梦里梦外,她们都没什么母女情。 不过,她不是好母亲,却是个好臣子、好将军。 「小茶,你想见她吗?」 祁隐知道叶风澜一定是听说了宁小茶醒来的消息,是特意来见她的,就询问她的意见,还补充了一句:「你昏迷期间,她总来看你,还哭了几次。」 第779章 有点污她英名了。 宁小茶听了,也就软了心肠:「那就见见吧。」 王敏听她发了话,应了声「是」,忙出去传话了。 没一会,叶风澜就走了进来,一抬头,看宁小茶好端端坐着用早膳,一时激动红了眼,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她不是个好母亲,关怀的话,她没脸说。 她沉浸在自责情绪里,也就忘了朝帝后行礼。 还是王敏提醒了:「叶将军,皇上、皇后正瞧着你呢。」 叶风澜回了神,才下跪行礼:「微臣叶风澜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祁隐挥手免礼,并赐了座,问她吃饭没,要不要一起吃饭。 叶风澜自宁小茶遇刺昏迷后,也没睡个好觉,今日天还没亮,就醒了,问了宫中消息,得知宁小茶醒来,就匆匆赶来了,自然没有用早膳。 不过,她也没想跟帝后一同用早膳,就说:「微臣不饿。皇上、皇后娘娘且用膳,微臣一旁候着就好。」 她就是来看宁小茶的,现在她活生生坐在那儿,让她能尽情的看,比什么都重要。 宁小茶喝着南瓜粥,感受着她热切的视线,就很不自在——想来谁被这么盯着,也会食不下咽的。 「叶将军近来如何?」 她主动开口,闲聊起来。 叶风澜低声回道:「回皇后娘娘,微臣一切安好。」 她平定吉州,回祁都后,又得封赏,为一品镇国夫人,端的是光耀门楣。 就是阳霁那厮这些天缠她缠得厉害,有点污她英名了。 想到阳霁,她就想请皇帝给他下旨赐婚了。 他们年龄差太大,实在不合适。 宁小茶不知她所想,看她眉头紧锁,就问了:「我瞧着——」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祁隐一阵咳嗽,忙看向他,两人眼神一对,她心领神会,改了口:「本宫瞧着叶将军像是有心事?」 叶风澜没说阳霁的事,而是先关怀了宁小茶的身体:「皇后娘娘终于醒了,不知御医怎么说?可大好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1页 宁小茶点头说:「本宫觉得大好了。」 叶风澜压着激动,欣慰一笑:「大好便好。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能跟皇上一世恩爱、长长久久。」 祁隐喜欢听这样的吉利话,笑道:「必当如此。」 宁小茶刚好喝完了南瓜粥。 祁隐又推来一碗药膳,说是补气血的。 宁小茶闻着气味不大好,不想喝,但对上他期待的眼眸,又闭眼喝了。 叶风澜看两人恩爱,氛围很好,就鼓起勇气,从袖口取出了一个松花黄色的平安符,递了过去:「这是我为皇后娘娘求的平安符。还请皇后娘娘收下。」 平安符这个太亲密了,不是以臣子的身份,而是以母亲的身份。 一旦宁小茶收下了,那就意味着接受她这个母亲了。 宁小茶不是原主,没资格替原主原谅她,就那么看着平安符发了呆:如果原主还在,会接受她这个母亲吗? 祁隐是想她接受叶风澜的,毕竟她的地位很重要,需要跟皇家紧密捆绑,但他尊重她的意愿,就当没看见,低头吃自己的饭。 第780章 这么快就翻脸了? 宁小茶看他埋头扒饭,不给自己一点暗示,就出了声:「叶将军的心意,本宫收到了。」 她说收到她的心意,但没接她的平安符。 画面就有些尴尬。 叶风澜还在递着平安符。 祁隐看了,就伸手接了平安符,出声化解尴尬了:「送朕吧。朕这位置更危险,看着更适合朕。」 叶风澜自然不会拒绝,就把平安符给了他。 祁隐接了平安符,随手繫到香囊上,转开话题:「朕要去御书房处理政务,刚好有事问你,叶爱卿,跟朕一起过去吧。」 他其实没什么事需要问她,就是看出宁小茶还没接受她,不想她留在这里让宁小茶心烦,索性寻个由头,支开了她。 叶风澜不知他的良苦用心,一听他有政事,就跟他过去了。 宁小茶见他们离开,松了口气,就躺回去休息了。 祁隐跟叶风澜前往御书房。 叶风澜是个事业狂,路上就询问了:「皇上有何事要问臣?」 祁隐属于没事找事,就找了阳霁来说事儿:「朕有意给阳霁指婚,你怎么看?」 他看出他们师徒二人关系不简单,不想两人结合,壮大势力,就想着分而化之了。 但他这想法倒跟叶风澜不谋而合了。 叶风澜笑道:「臣看很好。皇上看上哪家姑娘了?」 祁隐也只是有这个想法,还没深入思考,就反问了:「叶爱卿有建议吗?」 他想根据她的回答,推测她都跟哪些大臣来往亲密。 叶风澜还是有脑子的,笑着推脱:「臣远离祁都,对朝中大臣的贵女知之甚少,事关阳大人终身幸福,不好妄言。」 祁隐打趣一句:「是不好妄言,还是不捨得妄言?」 叶风澜:「……」 这皇帝几个意思? 难道他知道阳霁的心思? 老脸腾得烧了起来。 她真要被阳霁污了英名啊! * 阳霁正想办法讨叶风澜的欢心。 他知道她惦念着侄子叶蝉,一直派人暗中关注着他的消息,今天得知他偷偷进了祁都,为免声张,就亲自去抓人了。 在他看来,如果能把叶蝉拎到叶风澜面前,她一定很开心。没准一开心,她就答应嫁给自己了。 也是巧,叶蝉正邀请段玉卿在祁都闲逛。 两人逛到一处偏僻的小巷,叶蝉突然发难,横剑相向:「段玉卿,你跟不跟我走?」 他已经知道宁小茶甦醒无恙了,便想带他去赤琅,计划伙同敬王,先把赤琅族控制住。 父亲叶骁扎根在赤琅族多年,深得赤琅族族长信任,并手握八万大军,联合敬王手中五万大军,以赤琅族为根据地,他们未必没有跟祁隐一争天下的资格。 主要姑姑叶风澜在祁都也手握军权。 如果他们能里应外合,祁氏江山唾手可得。 可惜,第一步跌在了段玉卿这里。 段玉卿还没回復记忆,一点不想跟叶蝉去赤琅族,叶蝉昨晚、今天都在游说他,见他不松口,这会就软的不行来硬的了。 寒光闪闪的长剑横在他的脖颈上。 殷红的鲜血流出来。 段玉卿忽略脖颈上丝丝缕缕的痛意,看着叶蝉精緻冷艷的俊脸,讥诮一笑:「这么快就翻脸了?」 第781章 相识一场,你倒是心狠。 叶蝉看他态度轻慢,皱眉冷喝:「严肃点!我没心情跟你笑哈哈!」 说着,手上力道加重,鲜血流得更凶了。 段玉卿不想死,只好假意顺从:「知道了。你都是要造反的人了,上位者,以德服人,才能长久,懂不懂?」 叶蝉不吃他这套,收了剑,丢他一块帕子,让他擦脖颈的血。 段玉卿接了帕子,一边擦血,一边往袖口里摸。 他不老实,想用毒送他上西天。 叶蝉知道他擅长用毒药,长剑直接砍在他的手腕上,还好他躲得快,不然,手是别想要了。 「叶蝉!你冷静点!」 段玉卿被他吓得脸色发白,意识到他是个疯子,才放低了姿态:「相识一场,你倒是心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2页 叶蝉嗤笑:「无毒不丈夫。段玉卿,你再敢耍滑头,我必要你的项上人头。」 段玉卿:「……」 他是真不想死,便点了头,老实回道:「明白了,明白了。」 就在这时,亏了他刚刚大叫了一声「叶蝉」的名字,前来抓人的阳霁就听到了,立刻停下脚步,循声看去,就见两人对峙着,势同水火的阵仗。 「叶少爷!」 他惊叫着快步走来,看到段玉卿,满眼的不可思议:「你怎么在这里?」 段玉卿苦笑:「问你家少爷。」 他吃亏在不会武功,不然,怎么会被叶蝉这样欺辱? 叶蝉看到阳霁,皱起眉,面色很严峻——他是打算见叶风澜的,但不是现在。尤其段玉卿这人他还没收服呢。 「叶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叶将军很想你。」 阳霁很单纯,很高兴。 叶蝉这会不想见叶风澜,相比他的激动,就很冷漠:「你有事?」 阳霁摇头一笑:「没,哈哈,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听说你回来了,想着过来见你一面。你怎么没去将军府?叶将军应该还不知道你回祁都吧?」 他知道他少年叛逆,还怨怪着叶风澜,就想着化解姑侄二人的隔阂。 「叶少爷,你别怪她了,自古忠孝两难全,更何况她是个女人,也很不容易的。」 他为叶风澜说好话。 叶蝉听出他的来意,推测他可能早盯着自己了,就敷衍道:「嗯。我知道。你先回去,我明日会去拜访她的。」 他需要时间先把段玉卿收拾好了。 阳霁不知原因,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仿佛赤琅族一行成长了不少,欣慰一笑,又有些怀疑:「当真?」 叶蝉点头,目光认真:「自然。君子一言,定当守诺。」 阳霁相信了,目光转到段玉卿身上:「他怎么回事?他是叛贼,皇上正派人抓他。」 段玉卿听了,正苦于没办法去皇宫见兄长,就想送上双手,让他捆着自己,送到皇帝面前。 但叶蝉怎么可能让他去见祁隐? 他都知道自己的造反计划了,不能为他所用,那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长剑又一次抵住了段玉卿的喉咙。 段玉卿忙捂住嘴,微笑表示:「冷静,冷静,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明白的。」 阳霁见此,不明白了:「什么话不该说?你们在说什么?」 他还记得他们曾经狼狈为奸、祸乱皇宫的事,预感他们现在凑一块,也没什么好事。 所以,他们刚刚躲在这偏僻的小巷子又在谋划什么? 第782章 滚!他是我的人! 叶蝉冷冰冰地说:「不关你的事。」 阳霁吃了瘪,好脾气地笑笑:「问问嘛。相识一场,你有什么事,且说来,我能帮的一定帮。」 叶蝉不信任他,摆手说:「暂时没事要你帮忙。你去忙吧。」 阳霁好不容易找到他,哪里肯走? 他的目光落在段玉卿身上:「这人是叛贼,我要带他进宫。」 或许抓他进宫,也算立功,能求得皇帝的赐婚? 为了娶叶风澜,他真的是煞费苦心了。 叶蝉不知阳霁的心思,一听他要带段玉卿进宫,拔剑就想杀他——太碍眼了!这人找死呢! 「滚!他是我的人!」 他眼神凶戾,带着杀意。 阳霁忙闪身躲开,满眼不可置信:「叶蝉!你真下手啊!」 他对叶蝉没一点恶意,却不想他说翻脸就翻脸。 段玉卿趁着他们狗咬狗的时机,转身就跑了。 他不想跟叶蝉为伍,也不认识阳霁,不知他的好坏,唯有逃跑一条路。 阳霁看他逃跑,下意识就迈步去追。 叶蝉比他快一步,追到段玉卿后,就是一剑。 这一剑没留情,还好段玉卿躲闪及时,只是砍在了他的右肩膀上。 他已经看出段玉卿的品行,墙头草一般,没有信任可言,就想杀了他,免得他临阵倒戈,像帮祁隐攻占吉州城那样,坏了他的大事。 「叶蝉!你他妈——」 段玉卿骤然被砍中肩膀,痛得问候他全家。 叶蝉冷着脸,下一剑又朝他杀了过去。 亏了阳霁及时拔剑阻拦:「不可!叶蝉,暂时不可杀他!」 他要抓段玉卿立功。 而叶蝉突然要杀他,也让他起疑:他们何时有了仇怨?叶蝉为何要杀他?他们曾经是合作关系,刚刚密谋了什么?因为没达成一致,所以叶蝉才拔剑相向? 「阳霁!这儿没你的事!你闪一边去!」 叶蝉被阳霁绊住了腿脚。 他跟随叶骁习武,也是用心,进步也神速,奈何习武日短,还是不如阳霁老练,一时竟难分胜负。 「他是叛贼,怎么不关我的事?放任他在祁都,更是很危险的事!」 阳霁据理力争,同时跟他打得不可开交。 叶蝉一时打不败他,又看段玉卿逃跑,气得停了下来,怒喝:「蠢货!他都跑了!先追人!」 这正合阳霁的心意。 两人默契停战,一致追人。 他们是寻着血迹去追人的,但追到人时,却是个正吐血的痨病鬼。 这痨病鬼也是可怜,被段玉卿看到了,二话不说,抓住他,直接塞他嘴里一个药丸,吓得他以为被投毒,一路咳血咳到了医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3页 然后他就不咳了。 「你们、你们干什么?」 他一脸惊恐,但被叶蝉狠狠抓了把脸,自然没抓出人皮面具,男人就是个普通人。 「上当了!我们被骗了!」 阳霁很惋惜,不停地拍大腿。 叶蝉握紧手中的剑,捅死他的心都有了,都怪他坏他大事! 段玉卿也确实要坏叶蝉的大事,直接带伤跑到了皇宫门口。 他的伤很重,流了很多血,还好他身上药丸多,路上吃了几个补身子的药丸,才撑到了这里。 「我、我是段玉卿——」 他踉跄一路,精疲力尽,看到守卫皇城的士兵,话没说完,直接倒了下去。 他浑身鲜血,奄奄一息,看他们上前查看,有气无力地说:「我是叛贼,你、你们抓我……去皇帝面前……领赏吧。」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眼下叶蝉也要杀他,与其死在他手里,不如死在皇宫里。 第783章 一颗心也如同朽木了。 「好像是段玉卿!」 「我见过他,是这个样子。」 「他怎么受伤了?」 「别说了,先报告皇上吧。」 …… 守卫皇宫的士兵们议论着,拖起濒死的段玉卿进了宫。 祁隐正处理政务,平定吉州城后,那些没来祁都述职的官员们慌了,这些天都在发请罪的奏摺。 他暂时不打算追究,把请罪奏摺搁置一旁后,批阅了吉州的战后重建方案。 正忙碌着,就听王敏说:「皇上,段玉卿主动进宫了。他满身的血,看起来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段玉卿?」 祁隐听得拧眉:「他倒敢来?人在哪里?」 王敏说:「送去了御医院。」 祁隐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问:「确定是段玉卿?」 王敏点头:「半路遇到了沈统领,沈统领也核实了他的身份,让士兵送去的御医院。」 祁隐想着沈卓向来可靠,便信了大半:「好端端他怎么敢来皇宫?你说他受了伤?或许是他的苦肉计?」 他很防备段玉卿,立刻就阴谋论了。 王敏自然不敢多说,只摇头道:「奴才不知。皇上恕罪。」 祁隐也没指望他能给出答案,脑子早转开了,下令道:「立刻封锁消息,段玉卿进宫的事,别传到段玉璋耳朵里。」 他要跟段玉卿秋后算帐,也对他动了杀意,自然不想段玉璋出来乱掺和。 段玉璋今天心神不宁。 他正给公主琅璇诊脉,走了几次神,以至于琅璇抓住了他的手,他都没有察觉。 直到琅璇调皮地挠他的手掌心。 他感觉到痒,回了神,才发现他跟琅璇的行为太亲昵了。 「公主请自重。」 他忙收回手,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开。 琅璇不悦地嘟囔:「情之所至,璋先生怎么能这样说?」 段玉璋嘆气,再次申明:「公主,我年近四十了。」 哪怕他外表再年轻,一颗心也如同朽木了。 他连宁小茶都不敢沾染,又怎么会对她有想法? 但琅璇对他想法很多:「我知道。你说两遍了。我就喜欢你年纪大。」 她父亲也跟他差不多年纪,新纳的姬妾跟她年纪相仿,也不见别人说什么。 当然,她是不该自比那些姬妾的。 「璋先生,我是真的喜欢你。」 她表白真心,又偏执地说:「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能因为年纪否定我。四十又如何?别人四十不见得有你好看。我四十了,说不定更不好看。我们别看以后,就看现在,不好吗?」 她有一种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思想。 段玉璋感觉到她的这种思想,就想到了宁小茶——如果他当初也这么想,怀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放浪与洒脱,或许他跟宁小茶有不同的结局。 他知道就是这种念头束缚住了他。 惋惜、遗憾才让他贪恋着她。 他要清醒。 「公主慎言。」 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礼,随后,冷了脸,转身就走。 「璋先生!」 琅璇看他离开,赤脚下床就想追他,结果被裙摆绊住了脚,跌倒在了地上。 很狼狈。 很难堪。 很伤心。 但她对着他的身影说:「我不会放弃的。」 第784章 看他跌落泥潭、忍辱求生的模样! 段玉璋只当没听见她的话,快步走出了殿。 殿外的阳光正盛。 他整个人被炙烤着,一颗心焦躁不安。 他想弟弟了。 御医院 「哥!哥!」 段玉卿惊叫着醒来。 他睁开眼,看到了沈卓,还看到了穿着皇袍的男人,应是皇帝了,虽然模样很好,但他一眼就讨厌。 特别讨厌。 比讨厌琅璀还讨厌。 他从来没这样讨厌一个人,真想弄死他! 祁隐自然也很讨厌段玉卿,但看他那么惨,那就得多看几眼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谁伤了你?」 他询问着,表情控制不住的幸灾乐祸:他平时不是很能耐吗?呵,这半死不活的惨样真是痛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4页 不过,什么人能伤了他? 他还挺好奇的。 段玉卿本来想传达叶蝉要造反的消息,但看皇帝太讨厌,就果断闭了嘴。 就让叶蝉造反成功吧! 他想看他跌落泥潭、忍辱求生的模样! 「段玉卿,皇上问你话呢!」 沈卓见段玉卿沉默不语,对皇帝很不恭敬,就提醒了他一句。 他知道皇帝正想杀他呢! 他再找死,没人救得了他。 段玉卿打定主意看祁隐的笑话,就扯了谎:「不知道。不认识。我失忆了。反正他见我就要杀我。」 他扯谎扯得很潦草。 但这潦草的谎言并没有引起祁隐的怀疑。 「你作恶多端,祸乱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祁隐只当是他之前结下的仇家。 段玉卿没否认,对他的评价也漠不关心,只在乎:「我哥呢?」 他不知不觉间认同段玉璋是他哥了。 当然,关于他哥比他还年轻的事,也值得他深思。 「你哥?」 祁隐冷笑:「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想见谁,就能见谁了?」 他根本没打算让他见到段玉璋。 这兄弟俩凑一起,准没好事。 段玉卿听得皱眉:「你什么意思?」 祁隐冷冷盯着他:「就是你想的意思!」 段玉卿看向沈卓:「你们皇帝是什么意思?」 沈卓解释:「你先好好养伤。等璋先生尽了忠,了却皇上心头之事,皇上隆恩浩荡,自会让你们兄弟相见的。」 段玉卿进皇宫前,就知道自己是羊入虎口,听沈卓这么说,也很配合:「好吧。」 他受了伤,当以养伤为重。 祁隐看他模样乖顺,还是不痛快,想杀他,又想到宁小茶的不育之症——如果段玉璋治不好,那就只能指望他了。 尽管他对孩子兴趣不大,但宁小茶喜欢,他就想她得偿所愿。 不过,便是他有所求,段玉卿也别想好过。 「来人!把他抬去冷宫!」 祁隐大手一挥下了令,然后看向沈卓,又道:「你带人好好盯着他!从今天起,没有朕的命令,严禁任何人靠近冷宫!他也不许出冷宫一步!」 他把人「打发」去冷宫,并不全是恶意报復,而是提防他在御医院胡作非为。 毕竟这儿那么多药材,让他在这里养伤,无异于让他枕着兵器睡大觉。 沈卓隐隐猜到他的意图,点头应道:「是。」 段玉卿没有猜到祁隐的意图,只觉自己被羞辱了:「冷宫?那不是弃妃住的地方?」 他又不是他的妃嫔,怎么能住那里去? 「不行!我不去!」 他大声拒绝。 祁隐冷冷扫他一眼:「由不得你说不!」 第785章 他很好,终究是别人家的好郎君。 段玉卿就这么被抬进了冷宫。 宫外 叶蝉没有寻到人,就把气撒到了阳霁的身上。 他是真的气,拔剑又要杀他。 但他太气了,出剑没有章法,很快就被阳霁挑开了剑。 「叶少!」 阳霁按住他的肩膀,也气了:「跟我去见叶将军。」 叶蝉不想去,就被他点了穴,扛到了叶风澜面前。 叶风澜正在正堂看人参。 这人参是宁小茶遇刺后,她派人给她寻的,期间也寻来几根,也很好,但算不得稀罕,如今这一根,倒是看着真不错。 「叶将军,老夫这是货真价实的千年人参。」 卖人参的老翁捋着鬍鬚,现身说法:「您瞧老夫这年纪,足足九十岁了,蹦蹦跳跳的,身子骨多硬朗?全靠这根人参养着的。如果不是那不孝子惹出祸事,老夫怎么捨得拿出来卖?」 叶风澜看老翁一眼,确实精神矍铄,就有些相信了。 不过,五千两银子确实贵了些。 她正准备叫个大夫来瞧瞧,就见阳霁扛个男人走来了。 「妈的!阳霁,你死定了!我一定杀了你!」 男人吵吵嚷嚷的声音很熟悉。 叶风澜忙迎上去,恰好阳霁把人放下来,叶蝉精緻的脸露出来,惊得她捂住了嘴:「叶蝉!」 她很惊喜,问个不停:「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你父亲回来了吗?」 询问间,见他被点了穴位,就想给他解穴。 阳霁忙拦住了:「叶姐,等下,他现在很危险。」 他把今天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并分析道:「叶姐,我觉得他回祁都是来者不善,又跟段玉卿掺和一处,肯定藏有秘密。」 他全说对了。 叶蝉有些心虚,就又急又气:「阳霁,你是长舌妇吗?什么都跟她说?」 阳霁没理他,面色凝重地看着叶风澜:「还望叶姐好生询问。另外,他少年叛逆,还是要多加管教。」 「我知道了。」 叶风澜点了头,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他们姑侄二人叙话,他到底是外人,也不好在侧。 「那我在外面等你。叶姐,你有事记得唤我。」 他不放心叶蝉,觉得他是一只疯狗,一言不合也能拿剑砍叶风澜,就很防备他。 他还是个敏锐心细的人,余光看到旁边的老翁,就招手让他跟自己过来,帮叶风澜核验他的人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5页 叶风澜见此,觉得他有时候像个温柔可靠的管家——有他在,确实挺省心的。 可惜,他很好,终究是别人家的好郎君。 她感慨一句,收了心,点开了叶蝉的穴。 叶蝉骂了一路,嗓子干疼,就坐下喝茶了。 叶风澜等他喝好茶,就问了:「你怎么回来了?你父亲呢?他怎么样?有让你传话吗?」 现在国家太平,她也大业有成,加上闲暇时间多了,就想一家人早些团聚了。 只她一人的叶家,算什么叶家呢? 叶蝉语气带刺地反问:「我怎么回来?我不能回来吗?你觉得他会让我传什么话?」 他摆明了不肯好好说话。 叶风澜压着怒气,训道:「放肆!叶蝉,我本以为你跟你父亲去了赤琅,多少能学点东西,现在看来,还是一样不懂事。」 也是,他兄长一个大老粗,懂什么教育? 但叶家下一代就他一个独苗,她也不能放任不管,就说:「叶蝉,你想好了再说话,不然,别怪我动家法!」 叶蝉在赤琅没少被父亲用家法打,现在又听叶风澜也要打自己,就炸了:「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投生在你们叶家!」 第786章 可有什么驭夫妙计? 叶风澜听到这话,就想到他曾经受的苦,也就心软了:「你这孩子……性子太烈了些。」 她哪里捨得对他动家法? 也就是一时气狠了。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上前为他整理凌乱的头髮,柔声说:「姑姑想你了。小蝉,你就跟姑姑好好说会话,好不好?」 她来软的。 叶蝉也吃软的,就坐下来,好好回答她之前的问题了:「我是偷偷回来的。我听说小茶遇刺昏迷了,很担心,就瞒着父亲回来了。他还在赤琅族。他很好。因为不知道我回来,自然也没让我传什么话。」 他倒是想传他父亲预谋造反,前提是她要跟他们一条心。 对此,他还要多观察她一下。 就是多了段玉卿这个变数。 他逃去哪里了? 「原来是这样。」 叶风澜听他是为宁小茶回来的,就主动说了她的近况:「前些天,她是兇险了些,一直昏迷不醒,似乎要挺不过去了,天可怜见,她吉人自有天相,还是醒了过来。」 「嗯。她向来心善,自有好报。」 叶蝉附和着,脑子里回想着宁小茶的样子,他们太久不见了,他都不敢确定她的样子了。 叶风澜看出他还挂念着宁小茶,就开解他了:「小蝉,她现在是皇后娘娘了,你就放下吧。天下好姑娘很多的。」 说到这里,她打趣一句:「在赤琅,你就没遇到喜欢的姑娘?」 叶蝉讽刺:「你当喜欢上一个人是那么容易的事?」 叶风澜觉得挺容易的,像她,喜欢阳霁,也喜欢别的男人,当然,她是不敢让阳霁知道的,少年人的心意炽烈,对她一时迷恋,她不想他失去理智。 爱情还是理性些好。 她想着阳霁,就转了话题:「你怎么跟阳霁打了起来?还有段玉卿?到底怎么回事?」 叶蝉不想说出其中内情,就转着眼眸扯谎了。 皇宫 干正殿 琅璇来看望宁小茶的身体,闲聊间,就问了:「表嫂,你是怎么追到表哥呢?我看表哥爱你爱的不可自拔,对你也是言听计从,可有什么驭夫妙计?」 她在段玉璋那儿碰了一鼻子灰,很受伤,但不气馁,整理好心情,就过来取经了。 宁小茶没想到琅璇会问这个,愣了片刻,就想到了当初撩拨祁隐所受的磨难,心道:她能有什么驭夫妙计?不过是头铁。还有些为他男色所迷。不然,早换别的美男了。 「额……怎么追到你表哥啊……」 她蹙着眉,挠着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了。 先不说撩拨祁隐失败所遭遇的囧境,一些色、诱内容十分少儿不宜,也不能说啊。 会教坏她的。 琅璇不知内情,就以为宁小茶是不好意思,就握着拳头,出声鼓励了:「表嫂不用不好意思,我觉得女孩子主动追求所爱,最是勇敢可敬了。」 宁小茶也这么想——女孩子不能被动等人追求。 被动等人追求,看似是你在考察他,是你在掌握主动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但实则浪费了你宝贵的青春时间。 你当用你宝贵的青春时间像猎人一样去猎取你的crush! 你当转变思维,摆脱「等、要、靠」的弱者心态,像男人一样,走男人的路,勇敢追求、占有,才能在爱情中占据强者姿态,免受情感伤害。 第787章 我只是想短暂地拥有他。 「所以,你想追谁?」 宁小茶不好回答,索性转开话题。 琅璇见她询问,也没隐瞒,很干脆地说了:「我想追璋先生。」 为了得到宁小茶的追夫秘笈,她自然要坦诚相待。 宁小茶听了,心道:果然如此。她竟然看上了段玉璋。也是,段玉璋那副皮囊确实太有欺骗性了。 但皮囊年轻,不代表身体年轻啊。 男人这种生物,到了床上,四十岁哪能比得上十八岁? 小公主还是年纪小,不懂得这些弯弯绕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6页 于是,她就暗示了:「琅璇啊,璋先生已经快四十了。老夫少妻,以后日子很难过的。」 琅璇下意识说:「怎么会呢?」 宁小茶反问:「怎么不会?你想想,等你四十,不,等你三十,说句难听的,女人三十勐如虎,他都快六十了,夫妻方面怎么满足你?到时候你就独守空床吧!三十就独守空床,你以后日子怎么过?他医术确实好,活到七老八十没问题,你能守一二十年的空床?」 她是接受不了男大女小且年龄差很大的。 凭什么男人跟小自己一二十岁的女人在一起,是为艷福不浅,女人同样的情况,就是为老不尊?让人戳嵴梁骨? 有些女人自己还道德包袱重,攻击女人类似的行为。 分明是厌女情结。 「那个……要考虑这么长远吗?」 琅璇红着脸,都不好意思说:我只是想短暂地拥有他。 她是公主欸。 赤琅族民风开放,她一个公主有几段露水情缘怎么了? 宁小茶不知她的真实想法,还在劝:「要!必须要!等你成亲了,就知道男女之事和谐有多重要了!」 说到这里,她举例了:「你看我漂亮吧?那都是你表哥的功劳。女人离不开男人的滋润,不然,就像鲜花没了水,很快就会枯萎败落的。」 这个琅璇是认同的。 她们赤琅族的女人,情郎多的,那是最漂亮的,本来不那么漂亮,后来也变漂亮了。 可见女人确实需要男人的滋润。 等下。 她忽然福至心灵了:「所以,璋先生是自卑了?或者说他拒绝我,是他身体已经不行了?」 一殿之隔的小厨房 正亲自煎药的段玉璋挥着蒲扇,扇着炉子的火,骤然连续打了两个不雅的喷嚏:「阿嚏——阿嚏——」 他好端端的怎么打喷嚏了? 他摸摸鼻子,表情纳闷。 他哪里想到自己被人怀疑身体不行了? 偏琅璇自觉悟到真相,听说他在隔壁小厨房煎药,就去求证了:「璋先生!」 段玉璋一见她来,就头皮发麻:这小公主怎么来了? 「微臣见过公主。」 他简单行了个礼。 琅璇摆手免礼,又看向旁边帮忙煎药的太监、宫女,也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段玉璋见此,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小公主想做什么? 「不可!」 他拦住想要退下的宫女、太监,并提醒:「公主,孤男寡女,不得共处一室。」 「这是祁国的规矩。」 琅璇不听、不在意:「璋先生,你在赤琅族生活过,应知我们那儿没这么多束缚。」 她反驳着,勐然靠近他,在他耳边低语:「璋先生,你说实话,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你不行了?」 第788章 她们便无人问津了。 「不行?」 用现代的话来说,段玉璋对公主是有人物滤镜的,不觉得一族公主会说出这种孟浪的话,也就没往身体那处想,特别单纯地问:「什么不行了?」 当琅璇解释:「你的身体啊。你拒绝我,是不是身体不行了,你自卑了?」 他大惊失色:「公主且慎言。」 公主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她是被他拒绝,受刺激了? 琅璇其实没受刺激,之前就是在装懵懂无知的小仙女,以为他会喜欢,没想到他不喜欢,那她就没必要装下去了。 「真不行了啊?」 她眼神不规矩地往下瞄:「你还没四十,就不行了?」 段玉璋三观崩了:「公主!慎言!」 他清心寡欲归清心寡欲,被质疑男人的能力,就是另一回事了。 等下。 她好像是从干正殿过来的? 宁小茶不会也这么想他吧? 羞囧感迅速蔓延全身,同时,还生出一种「愤怒」:宁小茶欺人太甚了! 干正殿 宁小茶正喝着茶,看幸之写的字:龙凤呈祥。 小楷字,很工整,笔力之间很有气势。 「不错。很好。这么短的时间,能写出这样的字,幸之太厉害了。」 她含笑夸奖间,伸手摸摸她的头。 幸之跪坐在床前,被夸得脸蛋通红。 转眼间,她进宫也快两个月了,宫里风水养人,把她那灰濛濛的皮肤都养得白嫩了,自然人也变好看了。 「是娘娘教的好。」 她眼眸含笑,闪着明亮的光,有乡野间的澄澈与灵气。 宁小茶看着她,想到了她的母亲刘英子,就问了:「你母亲可还好?」 幸之摇头:「不知道。我好久没见母亲了。」 她与母亲都是得到她的偏爱才有今天,当她陷入昏迷,她们便无人问津了。母亲更是连进宫也进不来了。 宁小茶也很快想到了这些,就招来栗延,传了话:「去请刘英子过来。」 她的月事带计划还没完工呢,也不知她昏迷后,她们有没有延误进度。 「是。」 栗延应声去请人。 宁小茶又跟幸之闲聊:「你很久没见你母亲,想她了吧?」 幸之再次摇头,很认真地说:「没有。母亲在家很好。我更想娘娘。我想娘娘好好的,想娘娘快些醒来。真好。娘娘醒来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7页 她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眼泪也在眼眶里乱晃,显得情真意切。 宁小茶有些动容,温柔一笑,又摸了摸她的头:「乖孩子。」 她是越来越喜欢小孩子了。 她依靠着枕头,侧头看着幸之,眉眼间充满了母性的温柔。 段玉璋端着药,获准进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心里无端涌出这般感慨。 但想到她在公主面前对自己的编排,又觉得她并没有母亲的样子,内心深处还是轻佻无拘的。 就很气。 「娘娘!」 他扬声引起她的注意力,语气带着不满。 宁小茶没注意到他语气里的异样,看他端着药进来,就皱眉了:「还要喝药啊。今早不是才喝了药?」 段玉璋出于「报復」,当即决定再让她多喝几天补药。 至于这碗药? 他压着唇角的笑,递了过去:「娘娘体质本就柔弱,又失血过多,且好好喝药,这是补身子的。」 第789章 哎,老男人的心思好难猜。 宁小茶没多想,便接了药,吹了吹,等温度降下来,闭眼喝了。 只喝一口,就苦得俏脸扭曲了。 「怎么这么苦?」 她之前喝的药,也没这么苦啊。 段玉璋一本正经地说:「娘娘,良药苦口利于病,且喝吧,凉了会影响药效的。」 宁小茶:「……」 她是个好病人,喝药这块,总是谨遵医嘱的。 于是,闭上眼,一口气喝光了。 幸之很体贴地剥了橘子给她。 宁小茶苦得直吐舌头,接了橘子就想吃—— 「不可!」 段玉璋乐看她吃苦,义正言辞道:「此药不可与甜食混着吃。」 宁小茶:「……」 她吃不得甜食,忙对幸之说:「水!水!」 段玉璋其实连水都不想让她喝,但一时又没理由阻止她喝水。 宁小茶喝了两杯水,终于压下嘴里那股苦味,才觉得人活了过来。 「太苦了。」 她感觉比以往所喝的药都苦。 段玉璋见此才觉出了口气——让她敢怀疑自己的能力! 可怜宁小茶还不知自己招了「小人」,还在感激:「辛苦你了。听说你亲自煎了药,本也不必的,让宫人忙活就好。」 「我怕她们掌握不好火候。」 段玉璋神色坦荡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毕竟是娘娘要喝的药,此事兹大,我也不敢假他人之手。」 宁小茶不知内情,也就无话可说了。 她只能从别处感谢,许诺道:「先生多次救命之恩,本宫谨记在心。等本宫好些,就让皇上放你自由。」 段玉璋听多了类似的话,淡淡一笑:「谢谢皇后娘娘。」 宁小茶也知自己的感谢太简单了,就旁敲侧击了:「你可有别的心愿?或者有别的想要的人或者物?」 那么貌美如花的小公主他为何不喜欢? 换别的老男人能得公主的赏识,怕是激动坏了。 哎,老男人的心思好难猜。 段玉璋的心思很好猜,一在她身上,一在弟弟身上,考虑她名花有主,他的全部心思就都在弟弟身上了:「我想弟弟了。如果娘娘能圆我的心愿,就让皇上的人带他进宫吧。不瞒娘娘,我今儿心里不踏实,总觉得他可能出了事。娘娘且放心,他已经失忆了,不会再纠缠娘娘。」 宁小茶没想到他会提这个心愿,想拒绝,又拒绝不了。 她这条命是他救回来,她确实欠他良多。 尤其他还在平定吉州一事上,立了大功,也是祁国的功臣。 「知道了。」 宁小茶思索良久,还是点了头:「本宫会跟皇上说的。至于皇上如何做,那就不是本宫能决定的了。」 段玉璋听了,立刻躬身一谢:「我相信皇后娘娘。在此先谢过皇后娘娘。」 他这就有点赶鸭子上架了。 偏宁小茶有话在前,还反驳不了,只能在见到祁隐时,勉力帮他争取了。 祁隐是黄昏时分回来的。 他一回来,就先问了她的情况:「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有没有别的不舒服?」 其实他午膳时回来过,陪着宁小茶吃了午膳,还陪她睡了午觉,然后才去御书房处理政务,这期间也就隔了一个半时辰。 「你之前都问过了。我很好。没事的。你放心吧。」 宁小茶简单几句安抚住他,反问回去:「你呢?都忙好了?」 「嗯。忙好了。再说,你最重要。」 祁隐回答着,坐到床边,捞起她,抱在怀里,吸猫一样,贪婪地唿吸她的气息。 香甜的,勾人沉沦的,带着治癒的魔力。 宁小茶随他抱着,他的下巴在她脖颈间乱蹭着,热息喷洒,烧得她很不自在。 第790章 不敢。我在跟皇上谈合作。 「那个……你正经点,我有事跟你说。」 宁小茶推开他,坐直身子,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祁隐见此,立刻紧张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宁小茶看他神色焦急,忙摇头一笑:「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就是璋先生今天过来,提到了段玉卿,说是他想弟弟了,让你的人带他进宫。他还说预感他弟弟有危险,想见他一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8页 祁隐听了,心道:他们兄弟倒是心有灵犀。 但他不会让他们兄弟相见的。 沉默意味着拒绝。 宁小茶知道他的意思,也没逼得太紧,而是漫不经心地问:「段玉卿现在什么情况?他在哪里?你的人监视着?」 祁隐心道:早跑了。也是他胆大,敢跑到皇宫里来。 但怎么回答呢? 他是不想骗她的,就简单说了:「你就跟他说,他弟弟好着呢。算了,我去跟他说。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说着,转身就要走。 宁小茶忙拉住他的衣袖,劝道:「你态度好点。虽说你是皇帝,但他确实帮助我们良多。之前吉州一事,你也看到了,他在大是大非上,立场很坚定。他勉强算是个好人。」 好人又如何? 祁隐想这么反问她,又忍住了。 他是不想因为外人跟她起口角的,就强颜欢笑道:「好。听你的。」 宁小茶见他这态度,也不好说什么了。 男人向来小气,她为他们说情,他会吃醋的。 哎,就这样吧,她也尽力了。 祁隐去寻了段玉璋,一见他,就直入主题:「你弟弟好的很,以后少拿这些事去烦她。两天后,朕让人拿他书信给你。」 段玉卿就在冷宫,让他手写一封书信,还是很简单的。 但段玉璋会这么好打发? 他看着祁隐,想着今天宁小茶脸上母性的温柔,一句话敲中厉害:「阿卿跟我说起皇后娘娘的不育之症。」 祁隐:「……」 他留着段玉卿,就是这个原因。 该死! 他们拿捏住他了! 「皇上想要皇嗣的话,天下也只有他能做到了。」 他没有扯谎,段玉卿医术奇诡,远超于他。 他们各有所长,如能联手,必然攻无不克。 祁隐把拳头握得咯吱响:「你在威胁朕?」 段玉璋摇头:「不敢。我在跟皇上谈合作。」 祁隐冷笑:「我好像只能接受你的合作。」 他没有选择余地,就是被威胁。 一国皇帝被威胁,太窝囊了。 段玉璋不这么想,也很会说话,恭维道:「皇上英明。」 祁隐只觉憋屈:「你觉得朕会让他见她?」 段玉卿是宁小茶的人生阴影啊! 段玉璋如果知道他心里这么想,会反驳:皇上,你说错了,段玉卿是你的人生阴影! 宁小茶早已经走出来了,反而是他还沉浸在随时会失去她的恐惧之中。 「皇上还在怕?皇上在怕什么?」 段玉璋猜测着:「您怕他见到皇后娘娘,会恢復记忆?会对她继续死缠烂打?那琅璀呢?琅璀也见过皇后娘娘,他恢復记忆了吗?没有。再说,他是一个罪臣,生或者死都在您的一念之间,哪里还有能力跟您抢她?」 他们姿态放的很低。 他的话也是在理的。 但祁隐还是心生警惕:「闭嘴!休想迷惑朕!」 「我绝无迷惑皇上之意。」 段玉璋面色虔诚,撩开衣袍,跪下来,磕头道:「还望皇上开恩。让我们兄弟相见。」 第791章 跟她相处 祁隐有那么一瞬间都怀疑他知道段玉卿在皇宫了。 该死! 他都要为他们的兄弟情感动了! 「皇上也有亲兄弟不是吗?」 段玉璋提了祁隐早夭的哥哥祁瑞。 这是祁隐的痛点。 「放肆!」 祁隐怒喝,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你们也配?」 段玉璋被踹了个实在,还好跪得稳,没太狼狈。 「你、你早晚会为你弟弟而死!」 祁隐丢下这句话,就气沖沖离开了。 不过,回到干正殿时,又摆上了笑容:「小茶,我回来了。」 宁小茶正跟幸之玩骰子,见他回来,就收了骰子,一边让幸之退下,一边问:「你们聊好了?都聊了什么?」 他们聊的内容怎么能跟她说? 孩子更是她的隐痛。 他才不会说出来伤她的心。 「能聊什么?他就死乞白赖表忠心,然后为弟弟求情呗?」 祁隐一语带过,换了话题:「你刚玩什么呢?」 宁小茶笑说:「玩骰子啊。就猜大猜小。你要玩吗?」 祁隐乐得陪佳人,含笑点头:「好。玩。有什么彩头吗?」 宁小茶一听他提彩头,就不高兴了:「你这人啊,做什么,目的性都很强。」 她想起他以前的彩头了,就很不正经,俏脸一红,都有应激反应了。 祁隐也确实不正经了,跟她私下相处,也不想正经。 「那你猜猜我这次是什么目的?」 「我不猜。」 她隐隐觉得他是色胚癖性发作了。 她是对的。 祁隐捧着她的下巴,笑道:「好,那就不猜,我直接说。小茶,你输了,就亲我一下。我输了,就亲你一下。」 宁小茶:「……」 他也就这点追求了! 她含羞带怒地剜他一眼:「我亲你,你亲我,这有什么区别吗?」 祁隐点头,很认真地说:「有啊。你输了,你亲我,你主动,我输了,我亲你,我主动。当然,我主动,那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9页 宁小茶:「……」 她想着他亲起来要人命的疯狂样子,骰子一扔,怂了:「我不玩了。」 祁隐见把人吓着了,颇有些遗憾地说:「好了,别怕,我跟你开玩笑呢。」 宁小茶见此,才重新来了兴趣。 祁隐接过来,一阵摇晃。 「大!大!大!」 她还没等他停下,就开始选大小了。 祁隐听着她说「大」,本意是为讨她开心,自然就随了她的心意。 盖子掀开来,是大。 她笑得灿烂:「哈哈,我赢了。再来再来。」 再来一次。 「大!大!大!」 盖子掀开来,还是大。 再再来一次。 「大!大!大!」 「还大?小茶,你就不能换个吗?」 祁隐很无语,都放水让她赢两次了,她还「大」出瘾了? 「这次不是大!是小!」 他好心提醒。 宁小茶没get到他的好心提醒,就摇头,很坚持:「不换。就是大。」 祁隐见她执迷不悟,就明明白白提醒了:「我说是小就是小。我摇的,我知道。小茶,你就说小吧。」 宁小茶才不这么想:「你不会知道自己要输了,就诓骗我吧?」 她真是小人之心夺他君子之腹了。 必须给她点「小教训」。 祁隐觉得时机合适,就重提彩头了:「没有。这就是小。宁小茶,你这次要是输了,就要亲我了。」 第792章 反正她就是不讲道理了。 宁小茶见他这么说,觉得他出尔反尔了:「你说了不玩彩头的。」 祁隐自知失理,就伪装受伤地说:「小茶,你就这么不想亲我吗?」 宁小茶:「……」 他这一问,配合着受伤的样子,倒是让人容易心软。 「也不是。」 她看着他,解释着:「就是怕你亲起来,不受控制,我这身体还伤着,你又要遭罪了。」 他那么重欲,隐忍着,她也是心疼的。 祁隐才不会被她这么几句话哄好,就很偏执:「我想遭罪。你别想这么多。反正我要你亲我。」 他拿开盖子,让她看自己输了。 宁小茶没办法,只能凑过去吻他了。 祁隐终于得偿所愿,就闭眼随她吻,两人吻得温柔绵长,他也没有展现她害怕的侵略性。 「咕咕——」 宁小茶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 祁隐听了,就笑着抱她去吃晚膳了。 晚膳很丰盛。 祁隐特别让人准备了肉粥。 宁小茶先吃了一碗肉粥,又吃了几个虾饺,还喝了碗鱼汤,就八分饱了。 「我吃好了。」 她放下碗,拿了筷子,给他夹菜、夹肉,尤其夹了个大鸡腿,催促着:「吃!大口吃!」 祁隐看着堆成山的饭碗,皱眉说:「小茶,我已经吃饱了。」 宁小茶不可思议:「怎么会?你一个大男人吃这么点,像什么样?继续吃!你瘦了很多,必须补回来!」 祁隐不觉得自己瘦了,就问了:「哪里瘦了?」 宁小茶看了他一会,外貌如从前一样好看,身材则更精瘦了,当然,腹肌还在的,她昨晚看过的,就一时形容不上来了:「额……那个……」 她无语了一会,就霸道地说:「反正就是瘦了。有种瘦,叫我感觉瘦,明白吗?」 祁隐明白,反正她就是不讲道理了。 他当然是纵容的,就闷头都吃光了。 他吃得发撑,要她陪着散步。 宁小茶躺了半天,也该运动一下了,就随他出去散步了。 月亮不知何时爬上枝头。 他们牵着手,在殿外的大道上悠悠然走着。 夜风轻扬,吹动他们的长髮纠缠在一起。 他们的身影也在纠缠。 因为宁小茶一时兴起,正蹦蹦跳跳在踩他的影子。 他担心她的身体,就出声提醒了:「小茶,别玩了,小心牵扯伤口疼。」 宁小茶经他提醒,也就老实了,不再蹦蹦跳跳踩他的影子,改为玩他的手指,再投在墙面上,做一种手指舞。 「好看吗?」 她看着墙面上的兔子影像问道。 「好看。」 他看的是她的脸,活生生的她,笑眼弯弯的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风景。 「我还会别的。」 她兴致高昂,又更换手指的姿势,做出其他影像。 「你看,像不像一只大象?可爱不?」 「可爱。很可爱。」 祁隐全程注意力都在她的脸上,觉得她整个人在闪闪发光。 贪婪的爱意根本控制不住。 他勐然低头吻住她,不復之前的温柔,带着侵略,带着恶劣的喘息:「小茶,去看影子。」 第793章 你滚开!皇上是我的! 影子在墙面上摇晃。 两人贴合太紧,影子几乎要合二为一了。 宁小茶看一眼,羞得往他怀里躲:「别闹。周边都是人。」 他们这么散步,后面是跟着禁军的,尽管他们特别安静,仿佛没什么存在感,但也不能乱来。 祁隐也就是逗她,见她羞涩,便也不闹她了。 他揽着她的肩膀,赏了一会月色,便原路返回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0页 宁小茶在回去的路上,聊到了琅璇:「今儿公主问我怎么追到你的。我想了想,觉得追你之路没少吃苦。」 祁隐提这个理亏,忙柔声哄:「我的错。是我不好。那就罚我来世追你,好不好?」 宁小茶听了,觉得不错,笑盈盈点了头:「好。就罚你来世追我。」 如果他们有来世,换他来追她,定要他知道追她有多难。 她胡思乱想间回到了干正殿,是洗漱的时间了,因为身上有伤,就由着祁隐帮她擦洗身子,还上了药。 伤口已经结痂,也不那么痛了。 她盘腿坐在床上,回头看不到,就问了:「会留疤吗?」 祁隐摇头:「不会。段玉璋说了,这药膏不会留疤的。其实就是留疤也没什么。」 他说着,低头吻在她的香肩上。 宁小茶看出他眼里的热意,忙拉好寝衣,让他乖乖睡觉。 祁隐拥着她躺好,好一会都毫无睡意,就睁开眼,看着床幔嘆息了:「天还这么早,哪里睡得着?」 搁以前,他们早在床上颠鸾倒凤了。 宁小茶也觉得太早了些,哎,没什么娱乐,好像就床上那点儿事了。 她这么一想,也就来了点念头,看祁隐两眼热腾腾的渴望,有点被勾引到,就勐然扑过去,坐在他的腰腹上:「你不许动!」 祁隐压根不敢想她会做出扑倒自己的事,就有点懵:「怎么了?你这是做什么?」 「做你想做的啊。」 宁小茶俯视着他俊美的脸,越看越觉得色、欲瀰漫,不由得伸手顺着他的下颌线游走到他的胸膛,怎么说呢,举止很轻佻,眼神很魅惑。 祁隐觉得她在勾引自己,但又觉得她没那个胆子,就提醒了:「小茶,别闹。你点火的话,可得负责灭了。」 他捉住她钻入衣襟的手,亲了下她的手指,眼神宠溺又炽热。 宁小茶被烧得浑身热腾腾,便含笑点了下他的鼻子,娇嗔道:「我灭就我灭。」 「当真?」 「前提是你不能乱动。」 她吃不消他的威勐,就想按着自己的节奏来。 祁隐哪里敢有意见? 果断躺平,闭眼,随她施为了。 夜很长。 影缠绵。 有人甜蜜有人烦。 冷宫 前朝弃妃们似乎寂寞疯了,大半夜齐齐围住了段玉卿所住的殿门。 可怜他被抬进来时,被弃妃们瞧见了,那英俊的脸蛋、高大的身材就让她们垂涎了。 「哈哈,皇上,关什么门嘛?」 「皇上,今夜就让臣妾伺候您嘛。」 「别推我!皇上是我的!」 「我先来的!你滚开!皇上是我的!」 …… 她们一边敲着殿门,一边互相扯头髮。 本来冷宫缺衣少食,她们就面黄肌瘦,又没得打扮,妆容就很乱,这么一撕扯,顿时都成疯婆子了。 疯婆子们如恶鬼一般拍着殿门。 那群鬼乱舞的黑影映照在殿门上,真的有点吓人。 段玉卿正虚弱地躺在床上,看到那画面,就大声叫人了:「沈卓!沈卓!」 如果那些饥渴的冷宫女人冲进来,他感觉自己要清白不保了! 第794章 做个优雅的梁上君子。 「砰!」 女人们开始撞门。 段玉卿看得心慌慌,要知道他身上的药丸早被侍卫们搜得净了,没了药丸,他就是个普通人,还受了伤,怕是连女人也打不过。 「沈卓!你死了啊?」 他看门快开了,急得想骂人了。 沈卓坐在房樑上,一动不动,像是打定主意做个优雅的梁上君子。 「砰!」 女人们终究还是撞开了殿门,潮水一般朝他涌来。 段玉卿瞬间被女人淹没了,还被撕扯了衣服,不仅身体被摸,脸还被亲了。 噁心死了。 他又急又气,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口血倒是把女人们吓住了。 「身体这么虚啊?」 「白长了这么壮的身子。」 「这脸蛋,可惜了。」 「你们可惜他?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们这样,谁害的?」 「你不来,老娘来!」 …… 她们议论间,又继续扒他的衣服了。 段玉卿感觉自己真的要清白不保了,为了捍卫清白,不得不一声吼:「我见到叶蝉了!沈卓,你快把她们弄走!我有大事要告诉你们皇上!」 他准备卖了叶蝉自救。 「你知道叶蝉?你恢復记忆了?」 沈卓听到「叶蝉」的名字,立刻跳下来,让侍卫们进来,驱散了那些女人。 他刚刚之所以不管不顾,就是皇上有话,要他监视段玉卿是不是在伪装失忆。是以,段玉卿说了叶蝉,他才那么激动。 「没有。我不认识他。他是主动找的我。他有求于我。」 段玉卿被女人们亲得满脸红唇印,身上还残留被她们摸过的感觉,像是被蛇爬了,特别膈应。 「我要洗澡!」 他根本受不了自己被女人乱摸:「沈卓,你够狠!」 他的怒气又回来了,直气得胸口起伏,后肩的伤也撕裂开来,流出了鲜血。 沈卓看了,心里发虚,忙让人送了热水过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1页 段玉卿也够狠,热水才准备好,就脱了衣服,进去了。 他也不管后背的伤,直接往水里一沉。 鲜血瞬间染红了热水,并在热水里蔓延开来。 「你的伤!」 沈卓看着浴桶里殷红的热水,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段玉卿抬眼瞧他,冷笑道:「这不是你想看到的?」 「抱歉。皇命不可违。」 沈卓自知理亏,道了歉,就换了话题:「你跟叶蝉?你那话什么意思?他为何有求于你?」 他知道皇帝提防着叶蝉呢,现在叶蝉竟然回祁都了,还求助于段玉卿,他又想谋划什么? 段玉卿见他询问,又不想说了:「我会死的很干净。」 他闭上眼,把自己浸入水里。 他宁愿自溺,也不想被他们那么羞辱。 沈卓看到了,忙拽着他的头髮,把他拉起来:「你别做傻事!不至如此!」 「虚伪!」 段玉卿看透了沈卓的伪善,不领情,拽下他的手:「你别碰我!」 沈卓知道他性子高傲,便再次道了歉:「对不起。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哥也是这样的人。他或许跟皇上有很多不愉快,但他骨子里是祁国的忠臣义士。」 段玉卿见他提及兄长,语气都是恭敬与欣赏,心情好了些,便问了:「我哥如何了?皇上什么时候让我见他?罢了,你去跟你们皇上说,让我见他,我告诉他叶蝉的秘密。」 第795章 真想做个昏君。 沈卓听了,没有犹豫,就去干正殿传达消息了。 当然,在这之前,也派人盯好了他。 干正殿 祁隐正处于贤者时间,听到王敏在外间说沈卓求见,没一点兴趣:「朕都睡了,不是作乱的大事,让他明天再说。」 他让沈卓去盯着段玉卿,无怪乎是段玉卿在闹腾,他不想理会。 「是。」 王敏正要去传话,就听一句:「等下。」 是宁小茶的声音。 宁小茶不知内情,一旁也听到了王敏的话,就上心了,推了祁隐一把:「去瞧瞧吧。不是大事,他怎么会过来?」 她向来比祁隐更重视这些事。 祁隐还想着跟她来第二次的,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唉。真想做个昏君。」 他嘆气,像是半夜被老闆喊起来加班的社畜。 宁小茶笑着哄道:「好了,别乱说话,你要是昏君,我就真是妖后了。」 她可不想做妖后。 祁隐向来顺着宁小茶的心意,也就磨磨唧唧起来穿衣了。 沈卓已经被王敏传至外间等着。 祁隐出来看到他,就皱眉问了:「什么事?」 沈卓走近一些,低声说:「皇上,段玉卿说叶蝉回了祁都,还有求于他,至于更多消息,要您同意他跟璋先生见面才肯说。」 果然是段玉卿在闹腾。 还把叶蝉丢了出来。 叶蝉确实是他心头的祸患。 他还敢回祁都?为什么?因为宁小茶吗?宁小茶前段时间昏迷,他是为她回来的?他对她还没死心? 胆敢觊觎他的皇后,真是该死! 祁隐心里杀意肆虐,面上冷淡:「知道了。暂时不用管。」 他不想如段玉卿的意,更不想顺着他的想法走。 不过,叶蝉一事放松不得。 他打发沈卓离开,就叫了暗卫,让他去叶家打探消息。 叶蝉回来,叶风澜应该不会没一点察觉。 他们姑侄见面了?都说了什么?叶骁在赤琅族安分吗?眼下敬王之乱已平定,他也该回祁都了。 「属下遵命。」 暗卫匆匆而去。 祁隐则怀着沉重的心情,回了内殿。 时间有些长,宁小茶都等得睡着了。 他脱了衣服,躺回去,睡不着,压力上来,更想贪欢,但见她睡得香,又忍住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一会想想段玉卿,一会想想叶蝉——这叶蝉怕是来者不善吶! 第二天 他起得很早,在殿外练了会剑,又吩咐下去,加强了干正殿的防卫。 等陪着宁小茶吃了早膳,就去了冷宫,准备看看段玉卿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宁小茶不知这些,就躺床上养伤,同时,也指点幸之认字。 不多时,宫人来传,说是刘英子来了。 宁小茶昨儿还惦念她,一听她来,忙就传召了。 大半个月不见,刘英子如同初见,面色憔悴,眼睛红肿,脸上又恢復了那种畏畏缩缩的苦色。 原因也简单。 她的命运跟宁小茶息息相关,一听她遇刺昏迷,她是坐卧不宁、寝食难安。 「民妇拜见皇后娘娘!」 她下跪时,眼泪哗哗啦啦落下来。 激动。 真激动。 尽管她昨儿就从栗延那里听了皇后娘娘无恙的消息,也哭了好几场,今儿一见,还是没控制住情绪。 「皇后娘娘,您终于醒了!上天开眼!阿弥陀佛,上天开眼啊!」 她双手合十,拜了几拜,又伏地大哭。 第796章 我要见我哥 这画面有点吓人。 宁小茶都被她的行为「吓」到了:「那个,你先起来吧。」 她倒没想到她会这样在乎她的生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2页 幸之过去扶了母亲起来。 刘英子擦擦眼泪,一边起来,一边说:「皇后娘娘感觉如何?御医怎么说?我们那些人得了消息,日日去给皇后娘娘祈福,还好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宁小茶听得感动,笑道:「我好多了。没大碍了。你们有心了。」 她给她赐座,又让人给她端茶水,闲聊几句后,回归正题:「第二批月事带做的怎样了?」 刘英子一听这个,忙又跪下了:「已做了两千条。因了担心皇后娘娘,就有些懈怠了,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她之前听到皇后娘娘遇刺昏迷,就想进皇宫看看,但没进来,就以为月事带一事要搁置了。 毕竟,那事儿花销甚大,她就一普通妇人,哪里有财力支持? 宁小茶明白原因,也很宽容,笑道:「无妨。我是你们的主心骨,我倒下了,你们哪里还有心情做下去?不过,我没事了,你们以后莫要懈怠就好。」 「是。谢谢皇后娘娘开恩。」 刘英子磕了个头,又哭了起来:「皇后娘娘是活菩萨,以后定会平安喜乐、长命百岁的。」 宁小茶点头一笑:「那就承你吉言了。」 同一时间 祁隐去了冷宫,看到了段玉卿。 男人病恹恹躺在床上,紧闭双眼,脸色惨白,气息浅浅,仿佛随时能死掉了。 他看向沈卓,目露惊异:「他怎么了?」 一夜不见,伤势加重了?还是在玩苦肉计? 如果是苦肉计,那他也太逊了! 沈卓不知祁隐的想法,就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祁隐听了,立刻嘲笑了:「原来他这是被女人折腾的啊!」 那些冷宫女人做的不错。 值得嘉奖。 段玉卿昏沉沉间听到了祁隐的幸灾乐祸,勉强睁开眼,啐一句:「卑鄙!」 他昨晚不顾伤口沾水,洗了澡,流了不少血,正是夏天时节,伤口也感染了,自然烧的半死不活。 祁隐俯视着他半死不活的惨样,到底不会让他轻易死去,一边派人去叫御医,一边冷声回怼:「论卑鄙,朕比不过你。」 段玉卿也想回怼祁隐的,但听他派人去叫御医,就改了口:「让我哥来。他是宫里最好的医者了。」 才不是因为这点! 他其实就是趁机见段玉璋! 祁隐看穿他的险恶用心,讽刺道:「还真是苦肉计啊!」 为了见段玉璋,不惜拿自己的身体涉险,他那脑子,也不怕烧傻了。 「你说你见了叶蝉。」 祁隐不在墨迹,直入主题:「说说吧,你们在谋划什么。」 段玉卿自不会说,只道:「我要见我哥。」 祁隐不想松口,就说:「朕允许你哥给你写信。嗯,就让你们书信来往。」 正好他在段玉璋面前说了让段玉卿给他写信。 但段玉卿不满意,重复道:「我要见我哥。我要见我哥。我要见我哥。」 祁隐听得脑子疼:「你见你哥干什么?你还是小孩子吗?天天你哥你哥的!」 他们兄弟二人你想见我,我想见你,感情好的真要让人多想了。 第797章 皇上?你说过不伤害他的! 段玉卿还在重复:「我要见我哥……」 祁隐没办法,就让人叫段玉璋来了。 段玉璋在来的路上尝试打听消息:「敢问公公,皇上唤我何事?」 那小太监不敢多言,只道:「璋先生去了就知道了。」 段玉璋听了,便不再问了。 是以,当他在冷宫看到段玉卿时,直接就愣住了,好一会,才惊声道:「阿卿?你怎么在这里?」 他询问间,快步冲到床前,关心他的身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皇上?你说过不伤害他的!」 他说到后面两句时,目光失望地看向祁隐,多想了,以为是祁隐伤了他。 祁隐看出他误会自己,就皱眉说了:「他这惨样,不关朕的事。」 他解释一句,又沖段玉卿问了:「你该说叶蝉了。」 段玉卿也是守诺之人,没有隐瞒,如实说了:「叶蝉有意造反。」 他说的是叶蝉,没有攀扯叶风澜,也没有说叶家。 如果他说叶家,那祁隐就会觉得他在搬弄是非乃至玩反间计。 但叶蝉啊? 他还真觉得叶蝉有造反的可能。 而叶蝉是被叶骁带去赤琅的,父子二人团聚,天高皇帝远的,叶骁更是盘踞赤琅多年,有异心了? 叶风澜呢? 她是不知还是参与其中? 「不可胡言!」 段玉璋厉声制止弟弟。 他第一反应是弟弟在搞事。 段玉卿看他不信自己,就摆出了证据:「我没有。你看我这伤,就是他刺的。叶蝉要我帮他,还要掳我去赤琅,我不愿意,他就杀我灭口。」 他没说出敬王的存在。 他被祁隐害得那么惨,又特别讨厌他,自然想看他的笑话。 他自私自利,没有三观,不在乎百姓生死,是个唯恐天下不乱之人。 「怎么会?叶蝉……」 段玉璋没想到叶蝉会回来,恨不得立刻送他一颗失忆药。 孽债啊! 沈卓听到这里,震惊过后,提醒道:「皇上,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不可全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3页 叶家算是皇后娘娘的母族,如果叶家造反,那么置皇后娘娘于何地? 段玉卿这么说,是想离间帝后感情吗?他还没对皇后娘娘死心吗?他的失忆是假的吗? 祁隐也想了这些,俯视着两兄弟,拳头紧握,杀意四散。 「你们——」 这就是他们兄弟二人的密谋吗?就是想破坏他们的感情? 人心隔肚皮。 祁隐在段氏兄弟手上吃了大亏,也特别忌惮他们,这一会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段玉卿感觉到他泛滥的杀意,忙说:「我逃跑时,遇到了一个叫阳霁的人,他跟叶蝉提到了叶将军,语气很亲近,阳霁还让他回将军府,不知他有没有回去。」 他暗示祁隐要抓人就赶快去将军府抓人。 祁隐听得出他的意思,很不想被他的言语影响心智,就强作镇定,冷冷一笑:「这就是你要跟朕说的?段玉卿,就这?」 他不是没想过防备叶风澜。 叶家兵权他也早就想收回来了。 本想徐徐图之的。 段玉卿看出祁隐在强撑,很乖顺地给台阶:「这些皇上尽可去查,如有一句虚言,我随你处置。」 祁隐自然要处置他。 他看着刚刚团聚的两兄弟,并不打算让他们叙旧,免得他们密谋什么,就对段玉卿说:「现在你也见到你哥了,满意了吧?能消停了吧?」 「还望皇上开恩,容我们兄弟多说几句话。」 段玉卿看出祁隐想分开他们兄弟,就先他一步,说出了请求。 祁隐没有心软,看向段玉璋:「朕会让你弟弟在这里好好养伤。你且跟朕来。」 第798章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段玉璋便跟他去了。 祁隐出了冷宫,冷声问道:「你怎么看?」 他是问他怎么看段玉卿所说的话。 段玉璋不觉得弟弟会开这种玩笑,但弟弟前科累累,他也不敢保证,就说:「此事重大,还需仔细查证。」 这话等于废话。 祁隐看向王敏,下了令:「去召叶将军。」 沈卓也在一旁,听他下令,忙表达看法:「皇上,此事不宜打草惊蛇。」 祁隐摆了手,没让他再说话。 他看向段玉璋:「回你的居所。没朕的命令,不许靠近这里。」 段玉璋知道他的顾虑,本来想跟弟弟多说几句话,但看着他的冷脸,就把念头压下来了。 祁隐回了御书房。 他在御书房见了昨晚派去监视叶家的暗卫,问道:「你们有什么发现?叶家有无异样?」 暗卫道:「叶将军今天没出门,就在府里活动,看着没什么异样。」 祁隐听得皱眉:「没发现叶蝉?」 暗卫摇头:「没有。」 祁隐很不满意他们的答案,却也没说什么,摆手赶人道:「继续盯着吧。」 「是。」 暗卫们应声而退。 祁隐收心处理了一会政务,看午饭时间到了,便回干正殿,陪宁小茶吃午饭去了。 宁小茶看祁隐回来,即便他掩饰得很好,面色如常,眼神温柔含笑,她还是觉得他神经比较紧绷,就关心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祁隐不想她知道叶蝉的事,就故作轻松地笑笑,转开话题:「你今天在忙什么?」 宁小茶也跟着笑了:「我一个闲人,能忙什么?就跟刘英子聊了会天。这会她跟幸之说话呢。」 祁隐点了头,揽着她,坐到了膳桌前。 午膳很丰盛。 两人慢悠悠正吃着,不想琅璇过来蹭饭。 这是她第一次过来蹭饭,还是比较新鲜的。 宁小茶也喜欢热闹,就热情招唿着:「你来的巧,快坐下,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菜,不合胃口的话,再让小厨房去做。」 琅璇听了,忙摆手:「不用。不用。都挺好的。我很喜欢。」 她今天过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吃饭时,余光不时瞧着祁隐的脸色——心情似乎还不错? 宁小茶看到琅璇总盯着祁隐,很快就明白了:「琅璇,你是不是有事需要你表哥帮忙啊?」 琅璇没想到宁小茶眼睛这么尖,就讪讪一笑:「额,算是有一件小事吧。」 宁小茶有些好奇,笑问:「什么小事?」 琅璇看向祁隐,没有说,像是难以启齿。 祁隐见此,也来了一点兴趣:「说吧,什么事,能帮的,朕一定帮。」 转眼间,琅璇也来宫里有些日子了,他还没听她开口要过什么,到底是表妹,也愿意给些宠溺的。 琅璇看他这个态度,嫣然一笑:「当真?那表哥,我可说了。」 祁隐点头一笑:「说吧。」 琅璇便说了:「表哥,我刚听说璋先生的弟弟来了,他也是个精通医术的,我想去瞧瞧。」 事实上她已经去瞧过了,奈何没进得了冷宫的大门。 祁隐眼里的笑意瞬间散去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宁小茶立时看向祁隐,满眼不可思议:「段玉卿?他也来了宫里?什么时候的事?」 第799章 越禁止,越让人心生反骨。 祁隐想隐瞒的事,就这么被摊开了。 猝不及防。 像一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4页 他皱紧眉,眼里寒气森森:「段玉璋让你来的?」 他不让他们兄弟相见,他就假借琅璇的口,捅到宁小茶面前? 实则他误会了。 琅璇是自己派人盯着段玉璋,了解到他有个弟弟,就生出了好奇,想着见他一面。 她知道段玉璋很看重这个弟弟,还想着从他弟弟入手好追人呢。 「不是。没有。」 她是实话实说,但祁隐不信,觉得她在维护他。 「懦夫!卑鄙!」 他低声骂了两句,看着琅璇,愤愤然道:「你被他利用了。」 琅璇就很懵,看向宁小茶时,表情很无辜:「表嫂?表哥他?」 她还不知他们几人间的感情纠葛,就觉得表哥好像太激动了? 宁小茶也不多说,只盯着祁隐,继续问:「他怎么来了?他在哪里?你说啊!」 祁隐见她追问,不想扯谎,也就简单说了:「他是自投罗网,说要见他哥。他太危险了,我就把他关冷宫去了。」 宁小茶觉得把他关起来是没毛病的,刚刚就是乍然听到,有些惊惧:「真是阴魂不散!」 她的语气里透着腻烦。 祁隐喜欢她这个态度,忙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接近你的。」 尽管段玉卿进宫后,一句没提过宁小茶,看着像是失忆了,但他诡计多端,不可相信。 宁小茶点了头,看向琅璇,提醒道:「他很危险。你还是别见他为妙。」 万一他知道琅璇的公主身份,拿她当人质怎么办? 她也觉得她是被段玉璋蛊惑了,利用了,就问了:「是段玉璋让你来的?」 琅璇狠狠摇头:「不是。真不是。」 宁小茶觉得事有蹊跷,其实,如果段玉璋真想利用她,可能她毫无察觉。 就像是人在局中,往往当局者迷。 祁隐一语定音:「琅璇,此事不可再提。」 琅璇见他态度严肃,也就乖乖点了头。 但怎么说呢? 有些事,越禁止,越让人心生反骨。 「我吃好了。不打扰你们了。」 她快速熘走了。 剩下两人对视一眼,皆是面色凝重。 宁小茶问:「怎么不告诉我?」 祁隐解释:「不想你烦心。」 他就像是保护欲过剩的大家长,对潜在危险,一律扫除。 宁小茶确实听到段玉卿就烦心,也就无话可说了。 祁隐看她眉头颦蹙,忙柔声安抚:「小茶,有我在,你别怕。」 宁小茶微微一笑:「倒也不是怕。」 她对段玉卿的观感很复杂,现在则更多是好奇:「他真失忆了?」 祁隐拧眉说:「不知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们兄弟二人在谋算什么?」 可惜他还有求于他,不然,真想把他们处理了。 他心里发着狠,面上带着笑:「好了,小茶,不提他了,我们好好吃饭吧。」 他给她夹菜,自己也收心吃饭,正吃着,就见王敏走进来,凑他耳边低语:「皇上,叶将军来了。」 祁隐把叶风澜叫来,并不急着求证叶蝉造反乃至叶家忠诚的事,就说:「让她在御书房等着。」 他算是给那些暗卫创造机会,让他们好好查下叶家。 宁小茶不知内情,一边吃饭,一边抬头问:「谁来了?这个时间点,什么事?」 第800章 太混蛋了! 祁隐不想把叶蝉之事说出来烦她的心,就扯了个善意的谎言:「没什么。小事而已。你安心养伤,我会处理好的。」 他给她夹菜、盛汤。 午膳后 他陪她睡午觉,像是忘了御书房还有人等着他。 宁小茶还记着,就提醒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她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他陪睡了。 但祁隐想陪睡,就抱着她的胳膊,闭眼了:「不急。我有分寸。」 宁小茶知道他是个有主意的,也就不多说了。 她闭眼睡觉,午睡了半个时辰,大概心里有事,就醒来了,睁开眼,见他还睡着,想推醒他,伸出手,又收了回去。 哎,难得他睡得好,就让他多睡一会吧。 她又闭上眼,但睡不着,想着段玉卿,很好奇他是否失忆,有什么目的,就打算等祁隐离开,去冷宫见他一面。 正想着,男人骤然横臂压住了她的胸口。 她被他压得窒闷,忙伸手想给他移开了,不想,他整个人埋了过来,热息落在她的胸口。 这色胚! 她第一反应就是他在吃她豆腐,伸手就拍他的肩膀:「不要闹!祁隐,你该去御书房了!」 祁隐像是没听到,一心埋在温柔乡里。 她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不想大白天的荒唐,就伸手薅他头髮了:「听到没?祁隐,不要——」 声音被吻住。 祁隐贪欢贪得没边了,行动越发无所顾忌。 衣衫破碎。 宁小茶觉得他太过分,就有点气了:「祁隐,我数、我数三个数,你、你再胡来,三天内,不,五天,七天,都、都别想了。」 她喘得厉害,气息散乱,言语的威胁力大打折扣。 祁隐吻着她的唇笑:「五天?七天?小茶,你真狠。」 让他七天不碰她,不如让他去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5页 他要死也死在她身上。 动作放肆。 却不侵占。 眼看她要妥协,又陡然翻身下了床。 「乖乖等我。晚上再餵饱你。」 他重重亲了下她的唇,去了净室收拾自己。 宁小茶从云端跌落,为欲所苦,哼哼着骂人:「祁隐!你故意的!」 他故意撩她又不给她,就让她这样一下午都想着他、渴求他。 太混蛋了! 混蛋其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反正他在净室沖了冷水澡,又出来换了衣服,才离开了。 宁小茶看他离开,觉得他离开时的表情特别小人得志,就自娱自乐了。 哼,她又不是没他不行。 结果当然是没他还真不行。 大肉吃多了,小肉聊胜于无。 她出了好多汗,身子软软的酸,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去冷宫时,自然被拦住了。 「皇后娘娘怎么到这里来了?」 沈卓皱起眉,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她不会知道段玉卿在冷宫吧?她是来见段玉卿的? 宁小茶瞥一眼层层守卫,反问:「怎么,我不能来吗?」 沈卓吃了瘪,顿了一会,回道:「冷宫不适合皇后娘娘来。」 他说着,看向宁小茶身边的女侍卫头儿庾俏丹,觉得她不该放任皇后娘娘过来。 庾俏丹收到沈卓的眼神指责,当没看到,还帮宁小茶问了:「怎么不适合了?」 在她看来,一国皇后,任何地方都可以去。 沈卓又吃了瘪,不得不搬出皇帝的名头:「皇后娘娘恕罪。此间关着一个恶徒,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宁小茶见他这么说,也不跟他绕圈子:「恶徒?段玉卿是吧?我就是来看他的!」 第801章 端的是辣手摧花。 她想知道段玉卿是不是真的失忆了以及他进宫有什么目的。 但沈卓不会让她进冷宫的,直接就跪下了:「皇后娘娘开恩,莫让我等难做。」 他要是没拦住她,让她见了段玉卿,便是段玉卿没对她做什么,皇帝知道了,也会暴怒的。 帝王一怒,流血千里。 「皇后娘娘开恩。」 其他侍卫见沈卓跪下了,也纷纷跪下了。 宁小茶看他们跪了一片,想发火,又没力气。 「别拿皇上来压本宫。看来本宫的话,你们是不听了。你们!你们——」 她身体还虚弱着,扫了眼庾俏丹,就直接装成被他们气晕了。 「皇后娘娘!」 众人看她晕倒,纷纷吓得惊叫。 庾俏丹则扶住她,直接一个公主抱,然后趁他们处在惊吓之中,就抱着宁小茶跑进了冷宫。 「不可!皇后娘娘!站住!快站住!」 沈卓忙追上来,还想拦人。 庾俏丹回头怒喝:「皇后娘娘安危为重,还是快让段玉卿给皇后娘娘瞧瞧吧。」 沈卓觉得宁小茶在装晕,但他不敢作赌,毕竟宁小茶刚醒来,谁知道她身体如何,只能带她们去了段玉卿住的房间。 段玉卿正在无聊的揪花。 这花是他让沈卓送来的。 原因也简单,房间内太破旧了,加上久不见日光,潮湿、阴冷,还有股霉味,就很需要一些鲜花点缀,也添点花香味。 他让沈卓给自己带点鲜花,本来放在床头的,奈何太无聊,就取下一朵花,揪着花瓣玩了。 一片片鲜嫩的花瓣揪下来,丢在地上。 端的是辣手摧花。 他就这么无聊地揪着花瓣,没一会,就把那些鲜花揪秃了。 眼看着快没花玩了,就听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砰!」 殿门被推开。 他闻声看去,就见一个女侍卫模样的人抱着一个漂亮女人走了进来。 那漂亮女人一袭红裙,闭着眼,模样生的好,身段也极好,微微起伏的胸口隐隐可见白嫩的风光。 她是谁? 他的心不受控地跳跃起来。 忽然,漂亮女人睁开眼,那双妩媚上翘的狐狸眼投过来,摄魂夺魄般让他唿吸都忘了。 「好了,放我下来吧。」 宁小茶目的达成,双脚落地,站稳身子,目光冷冷瞧着床上的人。 许久未见,段玉卿变化不大,还是那副高傲面孔,不过,他躺靠在床上,眼神慵懒,百无聊赖,脸色苍白,衣衫上隐隐可见血迹——他受伤了?祁隐派人打的? 那真是打得好、打得妙啊! 她压下幸灾乐祸的念头,皱起眉,认真瞧着他,觉得他的眼神很陌生,虽然有一闪而过的惊艷之色,但确实像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了? 「你是谁?」 段玉卿眯起眼,心跳在加速,脑子也在飞速转着:一身正红色,极尊贵的颜色,看她这张脸,也定然不是普通人,话说狗皇帝好像没什么妃子,那她就是传说中的瘦马皇后宁小茶了? 他想着,也问了出来:「你就是宁、小、茶?」 他在蓬莱间还听过自己跟她的爱恨情仇,如今见面,算是久别重逢、吗? 第802章 该死,她还真心动了。 如果宁小茶知道他这么想,大概会喷他一脸:破镜重圆是这么用的?你文盲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6页 可惜她不知道。 「你真失忆了?」 宁小茶盯着他的眼睛,细品他的微表情。 段玉卿看到宁小茶,也没有恢復记忆,但作恶欲上来,就笑问了:「你猜?」 宁小茶猜不出来,气得从庾俏丹腰间拔了剑,就指向了他:「别跟我嘻嘻哈哈的,段玉卿,你想死,我立刻成全你。」 段玉卿见她拔剑相向,就老实了:「冷静。冷静。我确实失忆了。不过,我说我失忆了,你就信了?」 宁小茶被问的哑口无言,是了,他的话,也不好确定真假。 只能多探究。 她问:「你来皇宫做什么?」 段玉卿实话实说:「我被人追杀了,皇宫安全些,这是直接原因,我想我哥了,我哥在皇宫,这是根本原因。」 他的原因里没有自己。 他眼里的短暂惊艷之后,也没有太炽热的眼神,似乎确实失忆了? 宁小茶思量着,又问:「谁追杀你?」 段玉卿正想说出叶蝉的名字,就被沈卓打断了。 「皇后娘娘!」 他站到段玉卿面前,提醒着:「皇上快来了。您还是出去吧。」 他深谙皇帝的心思,不想段玉卿说出叶蝉,再烦她的心。 段玉卿看出沈卓的掩饰,脑子转了转,闭了嘴。 宁小茶自是不肯走,看段玉卿欲言又止,就继续问了:「你想说什么?」 段玉卿想了一会,摇了头:「我没什么可说的。」 宁小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意外了一下,提醒道:「这是我们最后一面。」 段玉卿误会了:「你还要杀我?我真失忆了。」 宁小茶:「……」 她觉得他变得贪生怕死了,就故意说:「是啊。要杀你。」 她持剑走向他。 沈卓见了,忙阻拦:「皇后娘娘,您想杀他,由我们来,犯不着脏了您的手。」 宁小茶主意已定,低喝:「让开!」 沈卓难得见她这么杀意汹涌的模样,就退下了。 他也好奇宁小茶能不能下得了手。 他直觉宁小茶下不了手。 段玉卿还不够了解宁小茶,不晓得她是个心软的人,就举手投降了:「等下,杀我之前,先听我几句遗言。」 宁小茶才不听,一剑就刺向了他的心脏。 段玉卿忙用手抓住了,利刃瞬间割破手掌,剧痛袭来,鲜血直滴。 他疼得面目狰狞,也很不解:「这么急?为什么?」 他真失忆了,虽然听说了自己的恶行,但共情不了,也就不理解宁小茶的杀意。 宁小茶看他还有脸问,气得更厉害,目光也更加冰冷:「没有为什么,就是单纯想杀了你。」 说着,又用力刺去。 段玉卿不想死,被逼之下,脑子一转,说了句:「听说你不育,我可以帮你治病。」 宁小茶没想到逼出他这么个自救方法,该死,她还真心动了。 孩子啊。 她真想跟祁隐有个孩子。 当然,她也觉得他是真失忆了。 如果他没有失忆,面对她的杀意,不该这么束手无策。 如果是从前的他,怕也不会让自己沦落到这般境地。 正这么想,一道急促的男音传来:「宁小茶!」 是祁隐来了。 第803章 你要是想死,也得死我怀里。 祁隐奔进来,就看到宁小茶拿着剑,虽然是刺向段玉卿,也把他吓得够呛——万一段玉卿夺了剑,伤了她,怎么办? 「小茶,你过来,当心伤着自己。」 他温柔出声,朝她伸开双臂,示意她来他怀里。 同时,一点点靠近她,面色紧张,高大强健的身体也处于攻击状态。 宁小茶看到他,也就松开手,朝他走了过去。 祁隐勐然抱住她,示意沈卓控制住段玉卿,可怜段玉卿压根没想过伤人,就被沈卓拿剑抵住了脖子。 危险解除。 祁隐才发了脾气:「你为什么来这里?这里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宁小茶,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你是想吓死我吗?」 她才遇刺醒来。 如果她再有不测,干脆先杀了他好了。 「宁小茶,你、你——」 他气得身体发抖,或许也是怕得发抖。 宁小茶感觉到他的恐惧,才后知后觉自己莽撞了——她这么涉及危险之地,确实会吓到他。虽然带了很多人,但危险还是有的。 「对不起。阿隐,我、我、你——」 她想道歉,但被他抱得太紧,都感觉唿吸不过来了。 「你、你先松开些。」 她要被他勒死了。 祁隐也看出她被自己勒得可怜,但心里有一股戾气,让他对她又爱又恨:「你要是想死,也得死我怀里。」 宁小茶理亏,软声哄着:「我错了。我冲动了。阿隐,你别这样。」 她觉得丢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皇后形象没了。 祁隐看她认错,也没松手,表情依旧冰冷:「你还知道自己错了?早干什么去了?你为什么要来?我的话,你就是不听——」 「疼。疼。我后背疼。」 她用了苦肉计,他才慢慢松开了她。 但这事儿还没揭过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7页 他冷眼扫向沈卓等人:「全去受罚。杖责五十。」 「不要!」 宁小茶抓住他的手,摇头道:「不关他们的事。是我坚持要来的。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祁隐自然不会打她,就她这病秧子,床上都不够他折腾的,他哪里捨得动她? 但主子犯错,下人没有尽到劝阻之责,该罚。 于是,他冷声说:「你来之前,就该想到这些。」 宁小茶说:「我想到了,所以,你不能动他们。」 祁隐一听,阴沉着脸,逼视着她,眼里满是威压:「宁小茶,不要跟我犟!你再多说一句,他们就杖责八十。」 宁小茶:「……」 她错了,他吃软不吃硬,忙又用上了苦肉计:「你声音小些,吵得我脑袋疼。」 她蹙着眉,扶着额头,往他怀里倒:「还有些头晕。胸口也疼。」 祁隐觉得她在说谎,却又不敢轻忽,忙抱起她,一边往外走,一边下令:「速去叫御医!」 段玉卿目送他们离去,心里很难受,像是心里有一锅水在烧,直烧得水开了,咕噜噜冒着泡,然后那些泡爆开了,一股股的酸涩与妒忌流出来:真刺眼!他们是故意来他面前表现恩爱的吧? 他伸手弹开沈卓的剑,烦躁地看着他:「你刚还真见死不救啊?」 第804章 我这多灾多难的命啊。 沈卓收了剑,瞧他一眼:「我要是救了你,皇上来了,你才活不了!」 以皇帝的醋性,宁小茶不给他一剑,他怎么会留下他? 段玉卿自然不懂这些,皱眉卖惨:「疼。你快帮我处理伤口。我这多灾多难的命啊。」 * 祁隐抱着宁小茶上了车辇,回了干正殿。 殿内已经有御医等候了。 「皇上——」 御医上前行礼。 祁隐把宁小茶放到床上,让御医来诊脉。 御医很快诊了脉,觉得没问题,但看帝后面色不好,就很识趣地扯了个善意的谎言:「回皇上,皇后娘娘身体无恙,就是思虑过重,安心将养两天就好。」 祁隐听得皱眉:「她说头痛头晕还胸口闷。」 他说的时候,已经知道宁小茶在说谎了,就板着脸,故意说:「你这庸医!什么都看不出来,朕要你有什么用!来人——」 「皇上饶命——」 御医吓得跪到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宁小茶也不想牵连无辜,忙按住他的手臂,出声道:「我现在好多了。不头晕头痛胸口闷了。」 随后,朝御医摆手,让他下去。 御医得了她的令,自然是提着医药箱,跑得飞快。 转眼殿里就剩下两人了。 宁小茶把祁隐拉着坐到床上,柔声哄人了:「好了,别气了,我就是闲着无聊,还有些好奇他是不是真的失忆了,才过去的。就这一次。我以后都不主动去见他了。」 祁隐并不算满意这个回答:「无聊?无聊你可以跟我说,为什么要去见他?如果他伤了你,怎么办?我怎么办?你进去前,没想到我会担心吗?你当时就一点不想着我吗?」 他费尽周折瞒着她,保护她,她倒好,主动往他面前凑。 无聊是吧? 如果她不是受伤,他早让她天天在床上躺着了,压根没精力想无聊的事。 「我想了。我就是觉得,有很多人保护我呢。」 她吻了下他的唇角,抱着他,继续哄他:「再说,这是皇宫,你的地盘,我还不相信你的手段?」 祁隐听得心里惭愧:他固然加强了皇宫防卫,但大喜之日,不还是让她受了伤? 正因为她受了伤,他才如惊弓之鸟,不能忍受一点风吹草动。 「你别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原谅你了。宁小茶,这事情的严重性——」 他大有说教的意思。 宁小茶不想听,直接吻住他的唇,用美人计了。 祁隐怀着爱与怒,咬她的唇。 宁小茶没一会吃了痛,也气了:「祁隐!不!别、别!」 他从温柔到粗暴总是切换的很快。 有时候她觉得他骨子里是个粗暴的人。 「这会知道怕了?」 祁隐压下骨子里的暴戾,但控制不住地讥诮:「你不是胆子很大的?」 宁小茶咬紧泛着血珠的唇,低头不说话。 祁隐:「不是你想这样认错?怕什么?拦什么?这不是你想的?」 他其实很气她用这种方式消他的怒火。 她把他当什么? 床上给点甜头就能哄好的蠢货? 他必不能给她养成这个习惯。 第805章 也许是他的伪装呢? 宁小茶软声求饶了:「我错了。真错了。阿隐,你最好了。」 她这样娇声娇语的招人疼。 祁隐自然如她所愿。 祁隐见了,又心疼了,恰好是吃晚膳的时候,她起不来,他就抱着她投餵了。 宁小茶勉强吃了些,睏乏的很:「可以了。不吃了。都怪你。我好累。我要睡觉。」 祁隐好脾气地听着她的嘟囔,也没强求她多吃些,就帮她梳发、卸妆、洗脸、刷牙、擦了身子,然后换上干净的寝衣。 他乐于这样伺候她。 一切忙好后,他走到外间,才有闲心召见沈卓,询问宁小茶跟段玉卿说了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8页 沈卓如实说:「回皇上,皇后娘娘就问了段玉卿是不是真的失忆。」 这跟宁小茶的说法一致。 祁隐点了头,又问:「然后呢?他怎么回答的?」 沈卓说:「段玉卿说他真失忆了。」 祁隐保持怀疑:「她信了?你也信了?」 沈卓点头,分析道:「嗯。臣相信。臣受命以来,一直看着他,觉得他确实是失忆了。他看娘娘的眼神,有陌生,有欣赏,有惊艷,但没有从前的占有欲、侵略感了。」 后面两个词引起了祁隐的重视。 祁隐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下巴,歪头瞧着他:「也许是他的伪装呢?」 沈卓摇头说:「皇上,爱意很难掩饰,他的眼神也骗不了人。」 祁隐沉默了,深深看他一眼,觉得他在为段玉卿说话,莫不是被段玉卿给洗了脑? 他打断把他调开,在这之前,又想起一件事:「皇后为何会对他动剑?」 他怀疑那是宁小茶做给他看的。 她向来心软,固然厌恨段玉卿,也不会到自己动手的地步。 尤其段玉卿还有段玉璋这个免死金牌,而她向来是看重段玉璋的。 沈卓也曾这么想,觉得宁小茶看似是给段玉卿一剑,实则是苦肉计,想保着他,后来仔细一想,又觉得她在试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要杀段玉卿,奔着能听他真实的遗言。这就回到了之前的话题,她还是想确定他是否失忆。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依臣猜测,皇后娘娘是想借着杀他,逼出他的真实面目,也就是说,还是想看他是否真的失忆。这也是臣确定他失忆的原因。他在面临危险时,不如从前那般游刃有余。他的性格也比从前开朗、简单、率性些。皇上如果多跟他相处几日,就能看出来了。」 祁隐听着,觉得要么是沈卓被段玉卿洗了脑,要么就是段玉卿真的失忆了。 不过,眼下段玉卿不重要,重要的是叶蝉。 他下午见了叶风澜,试探了她几句,起初她还说谎,说叶蝉没来祁都,后来他说了段玉卿,她才改口说叶蝉回赤琅了,他不信她的话,把她留在宫里小住了,总觉得叶蝉会想办法熘进皇宫。 「既如你所言,你就不用去盯着他了。」 祁隐目光深沉道:「这些天你就带兵巡视皇宫,如果叶蝉偷熘进来,不用禀告,即刻诛杀。」 第806章 宁小茶,你是真敢许诺啊! 这话题转的有点快了。 沈卓愣了好一会,才应声道:「是。」 祁隐摆手:「去吧。」 沈卓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祁隐转身回了内间,洗漱过后,躺下睡了。 许是之前尽欢,神清气爽,一夜好眠。 宁小茶也睡得很沉,就是没想到醒来后,又被男人拽到了身下。 天,他还来! 这牲口! 她忙按住他的肩膀:「你别闹。我要睡觉。」 祁隐亲了下她的手背,笑道:「你睡你的,本也不必你做什么。你不会以为昨天那事就算了吧?」 他贪婪又小气,抓着她的错,自然要扒下她一层「皮」。 宁小茶听出他的意思,不高兴了:「祁隐,你还没完没了是吧?你适可而止!」 她觉得给他点颜色,他倒开起染坊来了。 祁隐还是有分寸的,立刻说:「行。一次而止。」 宁小茶:「……」 这人跟她玩文字游戏! 坏胚! 色胚! 她气得抓他头髮,却见他往下滑。 哼,还知道先讨好她。 她自然闭眼享受,等他动真章,就耍赖不干了:「不要。我饿了。祁隐,我要饿死了。」 昨晚没吃多少东西,今早是真的饿。 她其实就是饿醒的。 咕咕咕。 肚子也配合得叫起来。 祁隐也「饿」,很急切的「饿」,但谁让他心软呢? 「没力气。吃饱了,再陪你。」 她看他停下来,似乎有所动摇,就甜言蜜语哄上了:「陪你一二三四五。」 她伸出五根手指,仿佛自己是个出手阔绰的大商人。 「宁小茶,你是真敢许诺啊!」 祁隐宠溺一笑,点了点她的额头,然后,下了床,去沖冷水澡。 当然,下床前,喊了王敏送药膳。 药膳是一直在小厨房温着的,刚好暂时顶下她的飢饿。 宁小茶看到药膳时,觉得自己中计了——她宁愿饿着,也不想吃药膳啊。 「娘娘快吃吧。」 王敏催促着:「您昨儿没吃,皇上忧心着呢。」 宁小茶觉得自己身体很好,没必要天天吃药膳,勉强扒拉完手上的药膳,等祁隐出来,就说自己以后不用吃了。 祁隐也很干脆:「吃药膳还是躺床上,你自己选。」 躺床上就是威胁! 妥妥的威胁! 宁小茶嘆气:真是性福的烦恼! 「知道了。药膳。我选药膳。」 她不想纵慾了。 胸疼。 腰疼。 腿疼。 她可怜巴巴看着他,男人在换衣服,宽肩劲腰大长腿,块垒腹肌,层次分明,特别有型。 她看得来了点兴趣,就下床去洗漱,然后,跳到他身上,缠着他要亲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9页 祁隐自是欣然领受,轻松揽住她的腰臀,抱起她,亲她的额头、鼻尖,最后是唇,细细密密亲了会,对她说:「不是说无聊?你好好养伤,过几天我带你去宫外玩。」 宁小茶听得惊喜:「真的?」 祁隐温柔一笑:「自然是真的。君无戏言。」 他确实从不说戏言。 但宁小茶也多了个心:「你的过几天是几天啊?给我个确切的日期呗?」 她可不想要口头支票。 祁隐斟酌片刻,笑道:「三四天吧。看你的身体。所以你想出宫玩,这几天不许乱跑,要好好养伤。」 为了哄她收心养伤,他也是下血本了——锁在深宫的娇雀短暂放出去,他也是吝啬的。 第807章 今天也是想生娃的一天。 宁小茶也看出了他的心思,虽有些不高兴,却也点了头:「知道了。」 他有让人感觉窒息的掌控欲,她心宽,随着他,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早膳很快摆上了桌。 祁隐帮她穿衣服,帮她梳头髮。 宁小茶懒得编发,就用丝带松散繫着,乌黑如瀑的长髮披散在后背,飘逸而有仙气。 她今日穿得红色宫裙,偏于低胸的款式,胸口大片白嫩风景露出来。 他看得眼热,就寻了一条红色纱巾繫到她脖颈上。 宁小茶觉得不好看,不肯系。 祁隐瞄着她的胸口,笑得很危险:「小茶,你今天想躺床上?」 宁小茶:「……」 色胚! 又威胁她! 她现在穿衣自由都没了? 「祁隐,你真的要适可而止了。」 她坐到桌前,拉着脸,表示自己很不高兴。 祁隐见了,就含笑哄她:「乖,吃了饭,让尚服局的人再给你做几件衣服。」 宁小茶尽享华衣美食,兴趣不大:「不用。我衣服都穿不完了。你就别浪费了。倒是你,该添几件衣服了。」 她见他都是皇袍,委实没新鲜感了。 哎,都想给他设计几件西装了。 他身材那么好,穿起来肯定很好看。 可惜她不会设计。 祁隐不知她所想,见她这么说,就顺着她的话说了:「那你就给我张罗几件衣服吧。」 搁以前,他不会开口让她忙活这些,现在她既然说无聊,那就围着他转好了。 「小茶,辛苦你了。」 他还没穿过经她手的衣服,想一下,还有些期待了。 宁小茶觉得自找麻烦了,哎,她不会做衣服啊。 但他都说了,又不好让他失望。 「我尽力吧。」 她的尽力就是画一下图稿。 现代电视剧上那种锦衣卫服装还是很帅气的。 于是,吃完早膳,祁隐去忙政务,她就开始画图稿了。 一上午画了三张,又传了尚服局的人,仔细交代了注意事项。 「先做一件,给我瞧瞧。没问题,再做第二件。」 她不想浪费人力、物力。 「是。皇后娘娘。」 尚服局的主事恭敬应声。 宁小茶不做还好,一做还有些急切了:「约莫几天能好?」 她想祁隐早些穿上她设计的衣服。 到时候出宫游玩,他就那么穿,另类制服啊。 「五天可以吗?」 主事其实觉得五天时间都紧张了些。 宁小茶不知她的心思,觉得时间久了些,却也没催促,就说:「尽快吧。」 「是。」 主事明白她的急切,暗暗决定全尚服局加班加点,三天内送上来。 「辛苦你们了。」 宁小茶说了一句场面话,摆手让她下去了。 「是。」 主事低头退了出去。 殿里安静下来。 宁小茶喝着花茶,又觉得无聊,就翻看起了话本。 这话本的内容很俗套,女主是温柔美丽的千金小姐,男主是家道中落的穷苦书生,两人曾定有婚约,因为女主父亲嫌贫爱富而悔婚,但女主痴情忠贞,跟父亲决裂也要跟男主在一起,期间跟王宝钏挖野草差不多,吃了很多苦,结局倒是圆满,书生高中状元,跟女主修成正果,还生了一对双胞胎。 宁小茶全程看的内心毫无波动,等双胞胎出场,才生出了羡慕:哎,今天也是想生娃的一天。 说来,祁隐也有兄弟,他们祁家有双生子基因呢。 第808章 日久见人心。 当然,想生双胞胎或者多胞胎更看重女方的基因。 「小茶,我回来了。」 祁隐就像是下班回家的丈夫,声音轻快而愉悦。 宁小茶闻声抬头,正好看他过来,下意识就合上了话本。 这么俗套无脑的爱情故事有点跌她形象了。 「在看什么?」 祁隐已经注意到了,她越遮掩,他越感兴趣。 「没什么。就话本。」 「我瞧瞧。」 他坐下来,长臂一伸,把她罩在怀里,相当于抱着她翻看话本。 画面很温馨。 宁小茶想到了《梦》里贾宝玉跟林黛玉一起看《西厢记》的情节,少男少女在桃花树下,伴着片片桃花,窥探情爱世界。 「好看吗?」 祁隐的询问打破她的想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0页 宁小茶回了神,喝了一口花茶,回道:「一般吧。」 祁隐翻看了几页,兴趣不大,就走捷径了:「讲了什么故事?」 宁小茶如实说了故事内容,重点说了双胞胎:「他们的孩子很可爱。男孩随父姓,姓高,高瞻远,高瞻远瞩的意思,女孩随母姓,姓古,古幽兰,空谷幽兰的意思。怎么样?这两个名字不错吧?」 祁隐听出她的艷羡,点了头,就转了话题:「你说那话本故事一般,我让王敏给你寻些有趣的话本。」 他不想跟她谈论孩子,怕戳中她的伤心事。 但宁小茶就是想谈孩子,而谈孩子,就要谈到段玉卿了。 「他说可以帮我治疗不孕之症。」 这个「他」是谁,显而易见。 祁隐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求助段玉卿,就说:「他不可信。」 宁小茶知道他不可信的原因,一时无言,顿了一会,才小声哼哼:「他失忆了。」 她觉得他失忆了,不爱她了,也就不会伤害她了。 祁隐不这么想:「他失忆了,不意味他没有危险了。再说,是不是装失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我不可能为了孩子,让你去喝他的药。你死心吧。」 他很坚决,脸色很不好看。 宁小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也就没坚持,主要不急于一时。 「日久见人心。」 她倒了一杯花茶,端起来,餵到他嘴边。 他喝了,没咽下去,捧着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把茶水还了回去。 他不想她说话了。 两人接了个漫长的吻。 亲吻很快消弭了两人之前的小争吵。 他们重归于好。 午膳也渐渐摆上了桌。 宁小茶吃过午膳,照常午睡。 祁隐陪了她一会,就离开了。 她在他离开后,就醒来了,根本没睡着,脑子里想着段玉卿,觉得他就是失忆了,可以借他的手,治疗自己的不孕之症。 「娘娘,教我弹琴吧。」 幸之见她醒了,就抱着一张古琴,熘了进来。 宁小茶看她跟古琴差不多高,估摸是小时候营养不良,影响了发育,笑道:「明儿让御膳房给你煮牛奶,你这身子得好好补一补了,平时也加强锻鍊,你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幸之很乖,笑着应道:「好。我要长得跟娘娘一般高。」 宁小茶对自己的身高不大满意,就摇了头:「不。你要比我高。嗯,比我高些更好。」 「不要。」 幸之摇头,清秀的小脸写满认真:「娘娘最好看。我就要跟娘娘一样高。」 宁小茶:「……」 跟她一样高,不意味着就跟她一样好看啊! 她对审美的认知有点问题。 怎么纠正? 她犯了难,却也兴致盎然:小孩子真的很喜欢模仿大人啊。童言童语的,也是真可爱。 她真想有个女儿。 好吧,鑑于她男人真有江山要继承,还要再有个儿子。 她这一生,良人在侧,富贵至极,再来一双儿女,便没谁比她更圆满了。 第809章 她这是成她小迷妹了? 宁小茶收回飘远的思绪,拿庾俏丹举例:「你看庾姐姐好看吗?她就很高,那大长腿不好看吗?还有叶将军。」 在她看来,她们两人都是英姿飒爽的代名词。 幸之摇头,显然欣赏不了她们的美:「娘娘最好看。就要像娘娘这样高。」 宁小茶见她执着,也不多说,只当她年纪小,或许等她年纪大些,就想长高了。 「好吧。你想跟我一样高,也得按着我说的做。多吃多锻鍊。」 「嗯嗯。」 幸之点着头,拨弄了下琴弦,继续要她教她弹琴。 宁小茶听得好笑又好奇:「怎么突然想学琴了?」 幸之认真道:「我听人说娘娘会弹琴。娘娘会什么,我就要会什么。」 宁小茶:「……」 她这是成她小迷妹了? 太顽皮了! 她揉揉她的脑袋,也就教她弹琴了。 而弹琴之前,先调音,也就是这调音,让她看到琴板下繫着一个小竹筒,食指大小,取出来,一张细长字条,写着:【叶将军被监禁了。】 这是谁在传递消息? 她眼神一凛,看向幸之:「这是谁的?」 幸之一脸迷茫地摇头:「不知道。不是我的。」 宁小茶自然知道不是她的,而她被人利用了:「谁跟你说我会弹琴?」 幸之如实道:「小厨房的梨花姐姐。」 小厨房主要是熬着她的药,而她的药向来是段玉璋负责,这消息是段玉璋传的?不,不会是他。他照管着她的身体,想见她,不难,想说什么,也不难,没必要这么迂迴地传消息。 所以是谁?有何目的? 等下,祁隐为何监禁叶风澜? 她压下诸多疑惑,往外喊一声:「来人,去叫梨花来。」 等梨花过来的时候,她又问了:「幸之,你从哪里拿的琴?」 幸之道:「就跟琅璇姐姐要的。」 宁小茶听了,继续分析:琅璇居住的宫殿离干正殿这边很近,所以,那人能同时利用两宫的人?是谁? 梨花很快被带来了,是个模样普通的小宫女,看着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1页 她一直在小厨房忙活,还没到干正殿伺候,胆子特别小,一进来,就哆哆嗦嗦的,似乎随时能吓得昏过去。 「奴婢、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梨花跪下行礼。 宁小茶瞧她抖得可怜,便缓和了脸色,柔声道:「你今日跟幸之说了我会弹琴的事?」 梨花点头:「是。」 「为何说这事?」 「就是随口一说。」 「你这随口一说倒是惹事了。」 她故意板起脸,冷了声音。 梨花吓得直磕头:「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太单纯无辜了。 宁小茶都不忍怀疑她了。 但是,在宫里这么传信息,往严重了说,是皇宫防卫的缺失。 她喊了庾俏丹来查。 等晚上祁隐回来,也把事情的发展经过跟他说了,末了,提了叶风澜:「为什么监禁她?她做什么事了?」 她知道素有威名又有兵权的大将军难免被皇帝猜忌,所以,叶风澜做了什么,遭了他的猜忌?还是眼下天下太平,他要鸟尽弓藏? 第810章 小心翼翼 祁隐听着她的询问,没有解释,先问了:「小茶,如果她造反,你会为她求情吗?」 宁小茶一脸愣怔:「什么?造反?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她怎么会?」 祁隐冷笑:「怎么不会?她之前都敢跟我下迷药,胆子大着呢。」 宁小茶知道他说的那件事,也觉得叶风澜胆子太大了,但因为那件事,就说她敢造反,还是牵强了些。 「她是大将军,上战杀敌的大将军,胆子自然大。除此之外,她还是你上位的大功臣,如有造反之意,怎么会等到这时候?」 她觉得叶风澜不会造反的,没有动机。 但祁隐已经想过了叶风澜的动机:他们叶家为祁氏一族牺牲颇多,虽然守住了一门忠烈的好名声,但名声是死的,人是活的,尤其他们有了叶蝉这个继任者,想更上一层楼,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宁小茶? 她心软,万一失败,也是他们的保护伞。 「这时候不好吗?他们叶家是大功臣,深得民心,你是皇后,我如果暴毙,江山易主太简单了。」 他这话把宁小茶说的都害怕了。 「不、不会的。」 她勐然抱住他:「祁隐,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祁隐看出她在害怕,心疼地抱紧她,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柔声说:「别怕,一切只是我的猜测。你放心,只要叶家没有异动,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宁小茶听他这么说,便从他怀里探出了头:「让我去见她吧。你是想收归她的兵权吗?我会说服她的。」 她其实还是不信叶风澜会造反,但她既然为皇帝忌惮,就该早早交出兵权,不然,从歷史经验来看,她不会善终的。 而如果她交出兵权,有她在,祁隐也不会做的太绝。 祁隐没想到她会劝叶风澜交出兵权,很意外,但意外过后,也点了头:「好。」 他很高兴她没有为叶风澜求情,而是站在他这一边。 宁小茶不知他的想法,就很积极:「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见她。」 祁隐看着黑暗的天色,推到了明天。 宁小茶摇头,表情严肃:「你知道的,我心里藏不住事,今天见不了她,我晚上别想睡好了。」 祁隐听了,没办法,只好让她去了。 不过是在晚膳之后。 宁小茶也没意见,就当晚膳后,运动消食了。 于是,他们吃过晚膳,就并肩而行,去见叶风澜了。 叶风澜见他们过来,像是料到这一幕,直接对祁隐说:「皇上,我想跟皇后娘娘单独说会话。」 她暗示他迴避。 「不可!」 祁隐怕她对宁小茶做什么,直接就拒绝了。 宁小茶不知他的担忧,就附和了叶风澜的话:「你先出去,我也想跟她单独说会话。」 祁隐很少反驳她的话,只能照做了。 不过,他离开之前,点了叶风澜的穴,只让她可以说话。 宁小茶:「……」 他也太小心了。 但这小心透着他的爱与保护,她也不好说什么。 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脸上热腾腾得烧起来。 害她跟叶风澜对视无言,一时都忘了该说的话。 所以,短暂的沉默后,是叶风澜先出了声:「小茶,我等你很久了。」 第811章 你现在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 这话就让人多想了。 宁小茶第一反应是:「那纸条是你的?」 叶风澜坐在椅子上,全身不能动,僵直僵直的,看着很怪异。 「对,是我。」 她爽快地承认了,其实她并不担心被皇帝忌惮以及马上要失去兵权,反而是想借这件事跟宁小茶拉近关系。 歷来皇帝政权稳固,都是要削兵权的,她有心理准备,早些主动交出兵权,那叫功成身退,不然,就是自寻死路了。 是以,她一点不留恋兵权,只想借兵权一事,跟她亲近些。 宁小茶没料到她这样坦率,愣了下,才问了:「你是故意引诱我过来?你想跟我说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2页 叶风澜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问道:「小茶,你也觉得我会造反吗?」 她怎么会造反呢? 她是她的母亲,如若造反,置她于何地? 她看着她,眼神殷切,想她感受到她外溢的母爱。 宁小茶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母爱,心情还是很复杂:别人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她是母欲爱而子不待。她到底不是原主啊。受不了她的母爱,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女儿爱。 「我自然是信你的。」 她对上她的眼睛,在她的微笑中,话音一转:「但是,叶将军,我的信任没有用。你现在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 兵权就是她的罪。 叶风澜明白她的意思,还是在笑:「你信我便好。你信我便好。小茶,你能叫我一声母亲吗?」 只要她叫她一声母亲,当母亲的,自然是女儿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 她做这些,就是想听她叫一声母亲。 哪怕母亲的背后,是一场残酷的交易。 宁小茶看懂这一切,但没有如她的心愿,而是认真地说:「你不必执着做一个好母亲。叶将军,自古忠孝两难全,你对得起祁国,对得起百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她认可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如果原主还活着,也会以有她这样的母亲而骄傲吧? 叶风澜不知宁小茶已经在心里接纳了她这个母亲,就很偏执:「我只想听你喊一声母亲。小茶,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前半生以身许国,后半生只想儿女绕膝。」 她说着说着,眼泪落了下来,几乎带了哀求之意:「小茶,小茶——」 宁小茶到底被她叫得心软了:「好吧,如果这是你所愿,我会叫的……」 她酝酿了好一会,才吐出了两个字:「……母亲。」 这两个字,实在太难说出口了。 她硬着头皮说出来时,还生出了一种窘迫感,就很不好意思,转身就逃出了寝殿。 「小茶,谢谢。」 叶风澜如愿了,激动得又哭又笑:「我有女儿了。我有女儿了。」 宁小茶天降母亲,心里也很奇怪,那声母亲喊出口,她在这世界好像真的就多了个亲人。 腰上一道力量来袭。 她回过神,已经被祁隐拦腰抱了起来。 「跑什么?她欺负你了?」 祁隐守在殿外,看她跑出来,直接抱起她,低下头,跟她额头相抵,眼里含笑,柔情蜜意得很。 「没有。她都被你定住了,怎么欺负我?」 宁小茶摇头,轻笑着,觉得他太小心了,也对叶风澜太防备了——她不过是个困于母女亲情的可怜女人罢了。 第812章 他倒对你一片真心。 「也是。」 祁隐放下她,问她们都说了什么。 宁小茶看他还装,就拆穿他了:「我不信你没听到?」 好吧,祁隐是偷听了的。 他知道叶风澜愿意交付兵权了。 他满意这个结果,含笑揽着她,走进去,解了叶风澜的穴道。 叶风澜已经整理好了情绪,等穴道解除,就跪下来,递上令牌了:「皇上,臣近来身体不适,需修养身心,还请皇上收回兵权。」 她给自己交付兵权寻了个好听的理由。 祁隐自然应允:「叶将军是国之重臣,定要爱惜身体,这兵权,朕就先行收回了。」 他接了令牌,伸手扶她起来。 「谢皇上。」 但叶风澜没起来,而是问了阳霁:「皇上,阳大人如何了?」 她被监禁皇宫,阳霁该急死了吧? 希望他没有做蠢事。 祁隐见她关心阳霁,便说:「他很好。正在府中等你。」 他说谎了,其实阳霁很不好,一听叶风澜「留宿」宫中,就来求情了,言语之间,还多有冒犯。 他杖责了他一通,就把他赶回了府里。 当然,同样监禁了起来。 「他倒对你一片真心。」 他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压住了给他们赐婚的想法,却也为阳霁说了话:「叶将军,珍惜眼前人啊。」 叶风澜:「……」 尴尬啊。 丢人吶。 她一个长辈,还被小辈打趣了感情之事。 她心里乱糟糟的,面上则当着没听到,注意力全在宁小茶身上,眼里情绪复杂,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宁小茶对上她复杂的目光,还有些不好意思,就避开了她的眼睛,关怀一句:「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 叶风澜恋恋不捨离开了。 她不能贪心,今天能听宁小茶喊她一声母亲,可以满足了。 宁小茶目送她离开,也跟着祁隐回了干正殿。 祁隐收回了兵权,第二天上朝,又给了叶风澜封赏,同时,借着帝后大婚,大赦天下。 他总是愿意为宁小茶而爱这个世界的。 段玉璋听说前朝大赦天下,就借着给宁小茶诊脉,对她说了:「皇上大赦天下,确实隆恩浩荡,可惜,这恩泽没惠及我弟弟身上。皇后娘娘,冷宫残破荒凉,实在不宜他养伤啊。」 他心疼弟弟,也想见弟弟。 宁小茶听了,想着段玉卿要给她治疗不孕之症,便说:「本宫知道了。你且等着。本宫会跟皇上提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3页 「谢皇后娘娘。」 段玉璋目的达成,便麻利儿退下了。 没多久,祁隐下朝回来。 他已经知道段玉璋来给她诊脉了,就问了:「你的身体,他怎么说?」 宁小茶笑嘻嘻转达段玉璋的话:「他能说什么?自然是我身体大好了。」 祁隐见她这么说,眸光暗转,装着不信:「大好?当真?」 宁小茶重重点头:「自然当真。」 祁隐听了,话音一转,逗她了:「既然你身体大好了,你感觉你在床上能撑几回?」 宁小茶:「……」 话题转的太快了! 这色胚! 她一时无言以对。 他直接抱起她,往床上压,戏嚯道:「不知道?要不要试试?」 第813章 宁小茶,记住你的话。 大白天的,试什么试? 宁小茶羞恼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别闹。马上吃午膳了。」 祁隐亲了下她的唇,笑道:「不急。下午没什么事。」 「你没事,我有事。」 宁小茶躲开他的吻,说起正事:「那个段玉卿,就让他们兄弟见面吧,一直这么提防着也不是个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欲擒先纵。」 想看段玉卿搞什么鬼,作什么妖,也得给他机会啊。 祁隐听着她的话,表情变得严肃了:「这是段玉璋跟你说的?」 宁小茶摇头:「不是,我自己想的,我又不是鹦鹉,还鹦鹉学舌啊?」 她推着他的胸膛,想要坐起来,这么个姿势说话,太危险了。 「反正你就让他们兄弟搁一块吧。段玉卿是不是失忆,想做什么,很快就能知道了。」 她成功推开他,坐了起来。 祁隐看着她,目光深沉:「你很坚持?」 宁小茶点头,表情庄重:「嗯。很坚持。」 祁隐见此,便随了她的意:「好。」 他不想跟她起争执,也不想这么严防死守一辈子。 就放他们兄弟相聚吧。 只要他们有异动,他也就有了斩草除根的由头。 他跟他们兄弟纠缠太久,是时候了断了。 「来人。」 他喊了王敏进来,吩咐道:「去,放段玉卿出来,让他们兄弟相聚。」 王敏愣了下,见皇帝摆了手,才应了声:「是。」 他匆匆出去传令了。 祁隐看着宁小茶:「满意了?」 宁小茶满意一笑,凑上去,亲了下他的脸颊,笑道:「你放心,如果段玉卿做出危险的事,你尽管杀他,我绝不求情。」 这话也是让祁隐满意的。 祁隐心里满意,面上则冷冷的:「宁小茶,记住你的话。」 他故作不悦,伸手把人捞怀里,亲了个肆意。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就随他亲吻,当他是只炸毛的猫,给点甜头当安抚了。 当然,动真章是不行的。 大白天的,她是真没那个心情。 「饿了。我要吃饭。」 她按住他作乱的手,想从他身下逃出去。 祁隐红着脸,唿吸粗重,低眸扫了眼:「我都这样了?」 宁小茶嘟囔着红唇,眼神很无辜:「你这样,怪我咯?」 她可没让他随时化身泰迪啊! 「你不要一回来,就想这些啊。」 「我不想这些,你就该哭了。」 祁隐觉得自己没有错。 他正年轻力壮,心爱的女人在眼前,怎么可能不想把她往床上带? 如果他不把她往床上带,才叫可怕。 宁小茶也不跟他争执,轻声哄着:「晚上嘛。我真饿了。」 祁隐也很「饿」,就为难她:「那我这样怎么办?根本下不了床。」 宁小茶扫他一眼,觉得不雅,就红着脸说:「那个……要不你躺一会?我给你倒杯凉茶?」 祁隐:「……」 他是喝了两杯凉茶,才压下了邪火。 身体渐渐恢復冷静。 他冷着脸,下床去吃午膳。 宁小茶看他不苟言笑,以为自己拒绝他,让他不高兴了,就问了:「脸色这么差,生我气了?」 「我哪里敢生你的气?」 祁隐瞥她一眼,语气阴阳怪气的很,显然是欲、求不满了。 第814章 做事不可在人后。 吃不饱的男人太可怕了。 宁小茶都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禁着他了。 一顿饭吃得相当沉默。 祁隐吃完午膳,也没陪她午睡,就说有事走人了。 他好像忘了之前还说不急下午没事的。 哎,男人这么现实吗? 一见上不了床,就不想装了? 宁小茶双手交叠在膳桌上,扶着下巴,回味着他的冷淡,难得的生出了一些怨妇心情,可惜,还没等她多体会,就觉得他这样挺带感的。她大概有受虐倾向,他一冷,她就想贴上去了。 当然,这时候不适合贴上去。 她乐于欣赏他的冷淡,就当是重温旧梦了。 实则祁隐是真的有事。 他冷着脸,也是因为想到了叶蝉,本以为他会想办法进宫,但他没来,派出去的暗卫也没在叶府搜到他的踪迹,他去哪里了?还是真如叶风澜所言,已经回赤琅去了? 如果叶蝉有反意,那赤琅是什么情况?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4页 琅璀还在养腿伤,人也失忆了,一时半会回不了赤琅的。 他坐在御书房,思量了半个时辰,召见了几个大臣,一番商议过后,由礼部尚书余庆则代皇帝巡视赤琅,同时,召叶骁回祁都。 但叶骁会回来吗? 他有反意了吗? 他自从登基,就没收到叶骁的奏摺,哪怕是帝后大婚,也没收到他的奏贺,不臣之心似乎昭然若揭了。 既如此,那就要早下手了。 他这么想,就召见了陆则明。 这人在平定吉州时表现不错,已经被他提拔到了兵部做侍郎。 现在,他跟他密谈此事,暗示道:「做事不可在人后。」 如果察觉叶骁有异样,就要早下手为强。 陆则明是个聪明人,低头道:「臣明白。」 祁隐便让他带兵一万,护送礼部尚书余庆则去赤琅。 这么一忙活,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祁隐忧心赤琅,就没第一时间回干正殿,而是去看了琅璀。 琅璀近来很安分,一直在殿里养伤。 他靠在软榻上,看着兵书,断腿放得老高。 很没形象。 琅璇端药进来,看他这样,抬手拍了下他的断腿,示意他收敛些。 琅璀便收回腿,规矩坐着了。 琅璇把药碗递过去,照旧跟他说以前的事。 她想他早些恢復记忆。 「父亲来信说给我们送了桑葚酒,你还记得你最喜欢喝桑葚酒吗?可惜,你现在腿伤着,怕是不能喝了。」 「稍微喝些也没什么。」 琅璀接了药碗,将补药一饮而尽,同时,心里念着桑葚酒,有点泛酒瘾了。 不过,一想桑葚酒是什么味道,脑袋是一片空白。 他还是没有一点记忆。 「皇上驾到——」 殿外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琅璀听了,忙放下药碗,准备起身出去迎接。 祁隐已经走了进来,看到他的断腿,就按住了他:「不用,躺着吧,你的腿怎么样了?」 琅璀笑说:「谢皇上关心。没事了。璋先生经常来看,说是癒合的很好。」 祁隐听了,心里给段玉璋记了一功,点头道:「那就好。」 琅璇端了空的药碗,给祁隐行了一礼,就出去了。 他们男人之间的闲谈,她识趣地不掺和。 琅璇见她离开,先招唿了祁隐坐下,而后问道:「皇上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第815章 身在福中不知福。 祁隐预感赤琅可能不会太平,但看到一脸单纯无忧的琅璀,又不知说什么了。 他的腿还伤着,也不好影响他养伤。 或许一切都是他杞人忧天了? 他压下纷乱的心情,看着他的眼睛,笑问:「还是没恢復记忆?」 他有时候想他恢復记忆,有时候又不想他恢復记忆。 他知道他是喜欢宁小茶的,爱而不得有多痛苦,他心里清楚,这么一看,他还是不要恢復记忆的好。 「没有。什么都想不起来。」 琅璀一提记忆,就有些烦躁。 他是想恢復记忆的,奈何,造化弄人。 祁隐见他流露出烦恼的样子,就劝了:「别急,有些事,终究强求不来。」 琅璀点了头,又转回原来的话题:「皇上有烦心事?」 祁隐摇头:「没,就是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 他莫名不想回干正殿。 或许她会来找自己? 他期待她来寻自己。 琅璀看他一副心事重重、郁郁不欢的模样,就猜测了:「你跟她吵架了?」 这个「她」是谁,他们心知肚明。 祁隐还是摇头:「没。我怎么会跟她吵架?」 主要他也不敢跟她吵架啊。 本来就上不了床,再跟她吵架,他就等着当和尚吧。 「既然没吵架,良宵苦短,你在我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琅璀打趣一句,也赶人了:「快回去吧。免得她等急了。」 她会等急吗? 她等急了,是什么样子的?会担心他吗? 他中邪了一般想知道,所以,就打定主意在他这里消磨时间了。 「我们下棋吧。」 「不。我困了。准备睡觉了。」 他委婉赶人。 祁隐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还早呢。睡什么觉?」 他摆好棋盘,拉他下棋。 琅璀这下确定他跟宁小茶闹别扭了,不然,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哪里会来这里? 但他们闹什么别扭了? 那么漂亮娇软的妻子,他也捨得跟她闹别扭?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关心的:「你们到底怎么了?阿隐,有什么话,摊开来说,这么躲着,伤人更伤己。」 他劝他回去解决问题。 祁隐明白他的好意,心想:床上的问题,能说吗? 他总觉得她对他不够热情。 或许她对他再热情,他也是觉得不够的。 他太贪婪了。 他明知自己贪婪,还是改不了,也不想改。 他在内心餵养一只饕餮,永不知餍足。 「哎,行了,你自己瞧瞧,你这下的什么棋?你这就是乱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5页 琅璀皱起眉,觉得他很没有棋品——都不尊重下棋的对手。更不尊重下棋这回事。 祁隐确实心思不在棋盘上,不时看一眼窗外的天色,当二更鼓响起,他像是脑袋被敲了下,直接就站了起来。 「我得回去了。」 他眉目严肃,神色庄重。 琅璀瞧他一眼,扔了棋子,摆手赶人:「你早该回去了。」 祁隐便很听话地回去了。 他回去的路上,莫名心虚,好像是贪玩晚归的孩子,怕回家被母亲责罚。 但宁小茶会责罚他吗? 他是故意晚归的,也没有报备,她会生气吗? 他是不想她生气的。 哎,他太不争气了,已经开始后悔了。 第816章 你的内心戏也太多了。 如果宁小茶知道他这些心路歷程,会说:你的内心戏也太多了。 其实她根本没把他的晚归当一回事。 晚膳没等他就吃了。 吃完就开始沐浴更衣,打扮自己,还选了个轻薄的红裙,这红裙是旗袍式,开叉到大腿根,隐隐露出双腿间的风光。 她是有意撩拨男人的。 就是吃饱喝足犯困了,等祁隐来了,她都睡着了。 祁隐进殿之前,做贼心虚一般特别小心翼翼,还在殿外问了宫人:「娘娘今晚都忙了什么?心情如何?」 宫人小声道:「回皇上,皇后娘娘今晚心情挺好的。晚膳吃了两碗米饭。沐浴时,还哼着歌呢。」 祁隐听得心情复杂,既觉得心头一松,又觉得心头一揪:他晚归了,无故晚归,还跑去跟琅璀下棋,她就一点不在意? 为什么她不在意? 所以爱会消失的? 他越想越难过,等进了殿,殿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走去内间,床上鼓起一团,顿时心态崩了:她竟然睡了!他都没有回来,她就睡了? 这小没良心的! 他窝心的都想掀她被子了! 冷静! 冷静! 他深唿吸一口气,先去洗漱,等回来,看她把被子踹开了,修长白嫩的大腿露在外面,皮肤白得像是山尖尖的雪,灯光下,泛着光。 不对劲。 很不对劲。 搁以前,她晚上睡觉都是穿寝衣的,很少穿裙子,因为裙子总容易卷上去,躺他身边,跟没穿衣服差不多,太危险,招他犯罪。 现在这是? 他皱眉走上前,轻轻掀开被子,就见她那裙子全走光了。 故意的? 他顿时心猿意马,轻轻唤了两声:「小茶?小茶?」 他声音太小,而宁小茶睡得很香。 这就让人纠结了:他是吃还是不吃? 他伸出手,又停在半空,抓了把空气。 她睡得这么好,他把她吵醒了,她定会生气的。 他这么想,就收回了手,立志做个坐怀不乱的君子。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一边心里默念佛经,一边动作僵硬地躺到她身边。 她身上的暖香侵入他的鼻孔。 他身心渐渐浮躁起来,侧过身,刚好入目是起伏的山峦,顿时遮蔽他的视线。 他真看不到别的,全被挡完了。 他回味着曾经触及的滋味,手心痒痒,又想伸手覆上,但半路忍住了。 她在睡觉。 她会生气。 他转过头,准备眼不见,心为净。 他感慨自己真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 然后女人白嫩嫩的腿伸了过来,还压在了他的腿上。 抵抗难度瞬间升级。 他觉得她是故意的。 「小茶,小茶——」 他平躺着,全身僵硬得不敢动,真的不敢动,因为一旦动,那就是化身为狼一样扑上去。 他要做君子,不要做狼。 「小茶,我知道你醒了,不要装睡。」 他当然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装睡,就是诈她,他早闭上眼,不敢看她了。 没有回音。 她保持着压他腿的姿势。 他已经烧得不行了。 热汗淋漓得像是从火堆里爬出来。 「宁小茶,你别逼我——」 第817章 你这人,还管我死活? 宁小茶是真的睡着了。 直到祁隐把她惊醒了。 「祁隐,你!」 她瞪大眼睛,想呵斥。 当然,祁隐也没给她发声的机会,低头吻住她的唇,就把她的声音堵住了。 轰隆隆。 天上骤然开始下雨。 夏日不知不觉到了尽头,一场雨,一场凉。 夜很长。 狂风暴雨没有休止。 那廊下的树木花影交叠摇摆,没个尽头。 翌日是个艷阳天。 祁隐这个皇帝就不早朝了。 宁小茶也没能起来。 两人交颈而眠,睡得昏天暗地。 直到午膳时分。 祁隐才被饿醒了。 他昨晚回来的晚,也没吃饭,又一夜辛苦,自然饿得厉害。 「小茶,小茶——」 他轻声叫着,见她没有反应,知道她疲累极了,就想着悄悄下床了。 宁小茶自然被惊醒了,一动身子,感觉半瘫了,就恼恨了:「你这人,还管我死活?」 「暴饮暴食,能有好下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6页 她气得拍他脑袋:「行了,你离我远些!」 祁隐挨了一下,也不恼,就搂着她哄了:「我错了,我知错,可你不许说这种话。我只想着跟你日夜亲近,将心比心,你怎么能赶我走?」 他向来拿着爱她的名头肆意行事。 控制欲、占有欲乃至男人最根本的色、欲早混迹一处,难以分辨了。 宁小茶不是傻瓜,就是爱着他,乐于做个煳涂人:「行了,别得了好处还卖乖。你还知错了?你明知故犯的次数多了去了。」 她不想跟他争吵,使唤他:「渴死了,去倒水。」 祁隐当即去倒了热茶。 宁小茶喝了两杯,想去厕所,结果,一下床,腿软的厉害。 祁隐忙去抱她:「小心!」 宁小茶又羞又恼:「你闭眼!不许看!我这么狼狈,都是你害的!」 祁隐无话可说,只强势抱她去了净室。 第818章 原是蓄谋已久了。 宁小茶在净室好好清洁了一番,看着自己满身的痕迹,暗骂祁隐不做人。 「小茶,你感觉如何?」 祁隐等在净室外面,看她出来,忙表达关心:「要不要叫御医——」 「你快闭嘴吧!」 宁小茶羞恼地剜他一眼:「迟来的关心比草贱!早知现在,何必昨晚?」 祁隐知道她正恼着,他越说她越气,就强势抱起她,放到了床上。 他已经寻来了药膏,准备给她上药,多少会让她舒服些。 宁小茶看他那架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就抢了药膏,赶人了:「行了,行了,我自己来。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我身边闹?快去忙你的事吧!」 皇帝没个皇帝的样子,比他在床上放肆更让她没法接受。 祁隐明白她的心,含笑解释:「你放心。我今儿没事。」 宁小茶一听,就翻白眼了:「怪不得。原是蓄谋已久了。」 祁隐:「……」 他果然又说错话了。 唯有沉默。 他沉默着伸手要药膏,见宁小茶不给,就强势抓住她的手,掰开了,拿了药膏,给她上药。 宁小茶又羞又气,就没忍住抬脚踹他。 祁隐没防备,差点被踹下了床。 还好他底盘稳当。 「小茶,别乱踢。」 他抓住她的脚踝,暗暗庆幸:还好她踢的是他胸膛。 宁小茶也是后怕,但嘴上不饶人:「你少用苦肉计!」 祁隐宠溺一笑:「嗯,不用,合该我受着。」 宁小茶:「……」 他软面皮一般,她都没心情作了。 终于上好了药。 祁隐就去净室洗漱了。 他洗了个冷水澡,出来后,喊人端来午膳。 宁小茶没力气,被他抱去,投餵了。 「你以后不许这样了。」 她吃饭时,嘟囔着红唇,还是出言规劝了。 「好。」 「祁隐,我是为你的身体好。」 「嗯。」 他纵了情,畅了意,自然随她说什么。 宁小茶被他投餵着吃了些饭食,又昏昏欲睡,回床上躺着了。 她一睡到晚上,醒来时,祁隐不知从哪里寻来了好些金银玉石首饰,摆满了桌子,随她挑着玩。 她这些东西见多了,兴趣不大。 祁隐见她意兴阑珊,就选了一条红宝石项鍊,戴到了她的脖颈上,那项鍊一直垂到沟壑深深处,倒是被藏了个严实。 他看得有趣,又选了一条绿翡翠玉坠戴到了她的脖颈上,垂下来,也是被藏了个严实。 他就这么故意了几次,看她这么藏东西,看得浮想联翩、意犹未尽:「倒是能藏的很。小茶,你这比我想像的……」 这话孟浪得没边了。 宁小茶气得烧红了脸,低喝道:「玩够了没?」 祁隐没有,脑子里翻涌着无数卑劣骯脏的念头,只是看着她美丽的脸,一次次强行压了下去。 「小茶,对不起,我真是个坏人。」 他抚摸着她的脸,道歉道的真心实意,想做坏事,也是真心实意。 第819章 我不跟你调笑。 坏人热衷做坏事。 …… 「祁隐,你越来越没下限了。」 这么寻刺激,他怎么敢的? 她冷了脸,转开话题:「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出宫玩?」 祁隐目光轻佻放浪:「宫里不好玩吗?小茶,我这样陪着你不好吗?」 宁小茶不忍看他的孟浪,推开他,下了床:「你正经些,我不跟你调笑。我饿了。我要吃饭。」 正是晚上,也到了吃晚膳的时候。 祁隐看她羞得厉害,也不为难她,就抱她去了膳桌,嘴里感慨着:「怎么越来越羞了?你当初那么——」 勾引二字没出口,他的嘴就被宁小茶伸手捂住了。 不仅是宁小茶怀念他禁慾的样子,祁隐也怀念她曾经热情撩拨他的样子。 「不许说了!」 宁小茶坐到椅子上,拿了筷子,夹了菜,餵他嘴里,堵他的嘴。 祁隐宠溺一笑,张口吃了,也见好就收地没再说那些孟浪的话。 至于她说的出宫玩? 他也给了回答:「后天吧。我也做下准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7页 他每次出宫,肯定要做好防卫工作,保证出行安全的。 宁小茶并不是急着出去玩,主要是他刚刚太色胚了,她那么说转移他注意力的。 「嗯。行。你看着安排就好。」 她心情好了,也就多吃了些。 一多吃,就打算散步消食了。 月明星稀。 万籁俱寂。 宫人们提着灯,在前面照亮,后面则跟着宫人还有长长的侍卫队伍。 宁小茶跟祁隐并肩走在中间,看着夜色下的皇宫,巍峨又庄严,就是带着几分凄清寂寞之感。 「你昨晚怎么回来的那么晚?」 她一半是没话找话,一半是后知后觉的好奇。 祁隐提这个,还是有些心虚的,不过,心虚也得回答:「去看了下琅哥。」 宁小茶听了,下意识问:「他怎么了?」 她眼里是正常的关心。 祁隐摆正自己的心态,笑道:「没怎么。就是去看看他的腿如何了。说是癒合的不错。」 「那就好。」 她想去看他了。 祁隐没让:「都晚上了,他估计睡了,你想去,我明天陪你去。」 宁小茶知道他的小气,不想他吃飞醋,也就没再坚持。 两人牵着手,散了两刻钟的步,就回去了。 宫人已经把热水准备好了。 宁小茶去洗漱,祁隐凑上来,说要跟她洗鸳鸯浴。 「不要。我还不知道你?今晚给我消停些,不然,就去偏殿睡。」 她打定主意要给他禁慾。 他一次吃个饱是吧? 很好,那他吃的是他接下来几天的量。 祁隐听出她的意思,心里不乐意,却也没跟她正面犟。 他昨晚是过分了些,今晚忍忍吧。 当然,不动真章,亲亲抱抱还是要的。 他喜欢跟她肌肤相贴,只是抱着她,也觉得浑身舒坦。 这种舒坦更多是心灵的慰藉,比之身体,更加珍贵难得。 「小茶,小茶——」 他埋在她脖颈间,喃喃着她的名字。 「干什么?」 她没好气,觉得他黏黏煳煳的让人烦。 第820章 万万不能。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他的爱意太浓郁。 宁小茶沉溺其中,习以为常,便有些不解风情:「好了,你不困吗?我困了,你别吵我。」 她觉得他在撒娇,埋在她脖颈间,就像一只黏人的小狗,而她怕自己心软——今晚万万不能随他放纵了。 祁隐不知她的心思,就说:「你都睡一天了。」 宁小茶一听这话,就炸了:「我睡一天谁害的?」 也许是你的身体太差了。 他想这么反驳,没敢,怕惹恼她,没办法,谁让他被她吃得死死的?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小茶,你别气了,对身体不好。」 他柔声哄着,想起她喜欢看话本,就给她讲一个话本故事了:「我以前看了本书,说是一个美女嫁了个丑陋丈夫,因为丈夫太丑陋了,她接受不了,就在新婚夜上吊自杀了。不想,自杀后,又重生了。可惜,她重生在了新婚夜,已经嫁给了丑陋丈夫。因了有记忆,知道死亡不是终结,就没再寻死,但也接受不了丑陋丈夫,就剪了头髮,想要落髮为尼。当然,没成功。丑陋丈夫把她关在房间,说她不肯圆房,就不给她送吃的。她是真有骨气,生生饿死了。」 宁小茶听得无尽感慨:「她这丈夫是多丑啊。宁愿死也不跟他在一起。」 祁隐想了想,形容了下:「就是丑得五官乱飞,不忍直视,主要还口臭、体臭、脚臭。」 宁小茶听不下去了,忙摆手:「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明白了。」 她想想都受不了,换她也要宁死不屈了。 「然后呢?她饿死之后呢?重生了没?」 她想到了古代版美女与野兽——或许野兽是美男变的?他们先婚后爱,然后真爱感化一切? 祁隐点了头,继续说:「没错,她又重生了,可惜,还是重生在新婚夜,照旧看不上丑陋丈夫,不肯跟他圆房,为了躲避这事儿,还花钱给丑陋丈夫买了几个美女当小妾,可惜,小妾们也看不上丑陋丈夫,每日躲着他,不肯让他近身。其中一个小妾,还恨上了她,拿着剪刀把她给捅死了。」 美女的一千种死法? 宁小茶听得心情复杂:「这女主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作者是厌女吧?」 祁隐没做评价,只继续说:「不出意外,她又重生了,这次还是在新婚夜,估计死得次数太多,就麻木了,人也郁郁寡欢,没多久,就病在了床上。丑陋丈夫请了大夫给她看病,大夫知道她是心病,就宽慰她说,你前世亏欠了你的丈夫,这辈子是来报恩还债的。你需得爱你的丈夫,敬你的丈夫,给你的丈夫生儿育女……」 宁小茶听得拳头硬了:「好歹毒的大夫!」 这是古代版pua啊! 祁隐看她气怒,就不敢说下去了。 如果她知道结局,不,还是别让她知道结局了。 但宁小茶看他停下来,就追着问了:「然后呢?你快说啊!她不会相信了吧?」 第821章 赶紧给禁了! 祁隐看她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犹豫要不要现编一个结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8页 宁小茶像是看出他的想法,催促道:「快些说!不许骗我!我要知道这故事到底有多歹毒!」 祁隐见此,就简单说了:「结局她醍醐灌顶,就跟丑陋丈夫相亲相爱、生儿育女了。」 果然如此。 宁小茶气笑了:「这是作者写来报復社会的吧?」 真歹毒的故事! 主旨还是规训女人的! 她真的气死了。 「这什么话本?书名叫什么?赶紧给禁了!」 她不能让这种书流传着,继续荼毒女人了。 如果女人被家暴了,也这么想,前世报恩还债论,那真是悽惨死了。 「我想想。」 祁隐一时还想不到书名了。 宁小茶还气着,大晚上听这种故事,真的会影响她乳腺健康的。 「你想不出来,今晚就别睡了。」 「别气,别气,我再给你说个别的。」 「算了,你不会讲故事,我不要听了。」 她为了她的乳腺健康,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祁隐趁机咬她的指头。 宁小茶察觉他的不怀好意,也没心情呵责他,推开他后,就一脸严肃地说:「我决定了,我要写些女人看的话本,改改社会风气。」 「嗯。好。都随你。」 他依旧是纵容的态度。 宁小茶很满意他的态度,就转过身,背对他,开始想话本了。 但她忘记了,她从没这样背对着他睡觉。 他也不会让她这么睡觉,觉得冷淡、生疏,也很不习惯,就伸手把她揽过来:「小茶,你说今晚不让我睡觉的。」 既不让他睡觉,她怎么能一人睡觉? 起码监管着他啊! 主要他睡不着,又不能做想做的事,就只能和她多聊会儿。 宁小茶看他这么说,也是无奈,嘆气道:「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怎么还较真啊?」 祁隐故意「较真」了:「你说的话,我自然当真的,嗯,奉若圭臬。」 宁小茶:「……」 奉若圭臬就夸张了! 她的话怎么敢高攀是真理! 她更改道:「不用那么严肃。我就是开个玩笑。你睡吧。」 祁隐说:「我睡不着,你陪我聊聊天。」 宁小茶也睡不着,就问了:「你想聊什么?」 祁隐便寻了个话题:「你不是说要写话本吗?有灵感了吗?」 宁小茶没想到他这比自己还积极,顿了一会,随口提了个灵感:「你知道牛郎织女的故事吧?」 祁隐点头:「嗯。听过。一个很感人的爱情故事。」 果然,古人都这么想。 宁小茶嗤之以鼻:「呸!感人什么?你不觉得牛郎偷织女的衣服,这行为很过分吗?织女没了衣服,没了仙力,回不了天上,被困在牛郎家里,给他生儿育女,织女是做了什么孽,要被这样对待?人家是天上的仙女,总不会还欠他一个凡夫俗子的恩情或者孽债吧?牛郎偷人家衣服,困住人家给他生孩子,这行为跟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这个故事分明是流氓与织女!」 祁隐听得咋舌,一时细思极恐:好像是这个道理? 第822章 谁让他本钱足呢? 宁小茶看他整个人呆住,就笑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惊傻了?」 祁隐点了头:「嗯。有点。没想到还能这样看这个故事。」 宁小茶收敛了笑,严肃道:「类似的故事多了去了。反正这世道,吃人的。」 尤其是吃女人。 她在现代时还刷过一个视频,说一个古代女人的一生会经歷什么? 婴儿塔、溺婴、缠足、束胸、童养媳、守宫砂、包办婚姻、落红、典妻、守寡。 从出生到死亡,女人真的是一直被迫害。 祁隐不知她所想,却也一味纵容:「小茶,你想怎么做,我都是支持的。」 他这态度每每都让宁小茶动容。 宁小茶动容了,就情不自禁地扑入他怀里,亲昵着喃喃:「嗯。阿隐,谢谢你。」 她为天下女子而谢谢他。 祁隐看她趴伏在自己胸口,像小猫咪一样亲昵着,就怜爱得不行,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亲了下她的额头,然后,戏嚯一句:「小茶,要不你换个实在的谢法?」 他是随时能扯到床上那点事的。 宁小茶听出他思想不健康,又羞又恼,抬手就捶了他胸口一下,嗔道:「别闹。好好睡觉。你也养养身体吧。」 她觉得他太重欲了,就趁机吓唬他了:「我听说男人一辈子能做多少次,都是有定数的,你提前做完了,也就完了。」 祁隐:「……」 这真是可怕的听说! 他听得都有些紧张了:「你听谁说的?」 宁小茶看他紧张了,当即胡编乱造了:「就我没进宫前,不是做瘦马吗?就听干娘说的,她了解的男人可多了,反正你信我就行了。我如果不是为你以后着想,怎么会一直管着你?难道你想一次性挥霍完了?」 祁隐不觉得自己是挥霍。 便是挥霍也不可怕,谁让他本钱足呢? 关于床上这点事,他永远怀念她中情毒的日子。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了。」 他明白她的心思,不跟她辩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9页 宁小茶以为他听进去了,就拍拍他的肩膀,哄了:「睡吧。睡吧。熬夜伤肾的。你要保护好你的肾。」 祁隐为了保护好自己的肾,很听话,就闭眼睡去了。 但他的肾太好了。 一大清早的,就生龙活虎的。 他想偷袭,才轻轻把她衣裙撩开,就被她推开了。 「祁隐,我昨晚怎么跟你说的?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宁小茶一大早被他骚扰醒了,脾气有点暴躁——扰她清梦真的很过分! 「没有。怎么会?」 祁隐很认真地摇头,还亲了下她的脸,好脾气哄着:「我就是记得你的话,才这样的。不瞒你,我刚刚做了个噩梦,嗯,梦里自己不行了,太可怕了,我吓醒了,就想着赶紧检查下。」 真拙劣的谎言! 宁小茶被他气笑了:「你当我信?我是傻子吗?」 祁隐心道:那你昨晚当我是傻子吗? 他是吃不饱,而不是虚了,需要节制。 再说,他这样年轻,节制什么? 人生得意之时,自当放肆尽欢。 第823章 为了你,当个昏君又何妨? 「有时候傻一些好。」 他抱着她,又亲又哄:「你也可以当我疯了傻了。」 宁小茶被他的没脸没皮整没脾气了。 没办法,她在床上,总是敌不过他的。 好气。 她气得拿枕头砸他。 他躲开来,回头看她,眼神危险:「还有力气?」 一句话吓得她往被窝里缩。 「没了,没了,你去上朝吧。」 搁平时,她会娇气一会,让他哄,现在,也没心情了。 主要也不想他黏她。 万一再黏到床上,还是她遭罪。 「不急。」 反正都晚了。 就让他们多等会吧。 他去洗漱,然后,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放了帕子,浸了热水,给她擦身体。 等擦好了,又给她抹药。 宁小茶懒洋洋泛着困,也随他去了。 祁隐也在忍,等把她伺候好了,揽她坐起来,亲她的唇,她没洗漱,他也不嫌弃,一边亲,一边哄:「小茶,乖乖,今儿辛苦了。」 宁小茶不吃他这套,推搡着,羞恼道:「你怎么还不去上朝?都什么时辰了?你想当昏君啊?」 「为了你,当个昏君又何妨?」 祁隐一点不掩饰自己的昏君追求。 他真想跟她腻在床上,腻个十天半月的。 为什么每天早上要去上朝? 离开温香软玉,分明是酷刑。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但也被他气得自闭了,直接推开他,缩被窝里不说话了。 祁隐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怎么哄,也不张口。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踩她底线了,她可以随他床上折腾,但政事上,一点不能轻忽。 「好。我的错。我不说了。你别气了。我这就去上朝了。」 他认了错,匆匆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叮嘱外面宫人进去伺候。 宁小茶等人走远了,才从被窝里探出头,唿一口新鲜空气,又躺了会,才下了床。 还是腿软。 腰也有些疼。 男人太重欲了。 她真消受不起了。 宫人伺候她洗漱,也端来了早膳。 她简单吃了些,想起了琅璀,便想去探望他。 两宫的路没多远,考虑她备受摧残的身体,还是坐上了车辇。 半路跟琅璇撞上了。 琅璇听说她要出宫玩,就笑着说出了请求:「表嫂,你出宫玩的时候,带上我吧。我也想出宫玩。」 宁小茶没多想,就点了头:「好啊。到时候一起。」 车辇停下来。 琅璇扶着她下来,随后,挽住她的手臂,笑道:「还是表嫂好。我求了表哥几次了,都不同意,还不让我去打扰你。还好你今天出来了。这大好秋光,你就该多出来逛逛,整天待殿里多闷啊!」 你哪里知道内情呢? 还不是你表哥不做人! 宁小茶心里吐槽,面上微笑:「好。我尽力。」 她语气几多勉强。 琅璇留了个心,才发现她面色倦怠,走路姿势有点怪,顿时表情一僵,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表哥的原因啊! 再细看,宁小茶脖颈间、耳垂上还隐隐有牙印呢。 天,这么多痕迹,他表哥是狗吧! 第824章 这美貌,是有点迷惑人心。 宁小茶注意到了琅璇的表情变化,顺着她的眼神,也就明白了,顿时红了脸:「很明显吗?」 如果很明显,那她不好意思进去了。 琅璇见她害羞,就帮她整理了下头髮,借头髮掩饰痕迹了。 「不明显。不明显。」 她宽慰着:「我哥大老粗一个,哪里会注意这些细节?」 她们都没想到殿里会有很多人。 分别是琅璇、沈卓、段玉璋、段玉卿。 当她们进去,段玉卿第一个看过来,那目光放肆而玩味。 宁小茶被他目光吓了一跳,脚步都僵住了,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那天是做了心理准备去见他的,更多是好奇,今天是乍然相见,还是有些紧张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0页 沈卓也很紧张,一见她来,忙迎上前,磕头行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他磕了头,听她说「平身」,就站起来,没离开,而是就近保护她了。 他也提防着段玉卿呢。 段玉卿就是欣赏外加一点儿好奇,毕竟是他曾经喜欢过的女人,模样自然没得说,雪肤花貌的有点妖,但他应不是个为美色所惑的蠢货,就很好奇她是哪里吸引了自己。 殊不知正是这份好奇吸引着他一直盯着她。 就像是要重蹈覆辙。 「阿卿!」 段玉璋出声唤回他的注意力。 段玉卿回了神,也收回了目光,暗道:行吧,这美貌,是有点迷惑人心。 段玉璋已经走过去,拉起了他的胳膊:「阿卿,我们该走了。」 他也防着段玉卿呢! 他跟宁小茶还是少见面的好! 段玉卿也知道他在怕什么,就点了头,跟他一起离开了。 他离开时,经过宁小茶身边,嗅到了她身上醉人的香气,还清晰地看到了她耳垂的咬痕。 心脏一阵刺痛。 但痛也就痛了。 他记不得她,以前再喜欢,都是以前的事了。 宁小茶目送他离开,想着他说给她治疗不孕的事,或许该提上日程了? 但祁隐肯定不会同意的。 她得寻个合适的时机。 没了段氏兄弟,殿里的氛围也就变得没那么凝重了。 琅璀先笑着问了:「皇后娘娘怎么来了?」 宁小茶收敛心神,回道:「我来看看你。你的腿怎么样了?」 琅璀如实说:「没什么问题了。刚刚他们兄弟来看了,都说癒合的很好。段玉卿还给我开了外敷的药,说是帮助骨头癒合。」 「那就好。」 宁小茶点了头,很相信段玉卿的医术。 她又问了宫人的伺候情况,得到了一切都好的说辞。 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扫了眼旁边的琅璇,才发现她没在,忙问:「她人呢?」 琅璀露出无奈的笑:「定然是追璋先生去了。」 他这些天也知道琅璇对段玉璋的心思了。 算不得支持,也算不得反对,就很难评。 「真不敢相信璋先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 他一直以为段玉璋跟他同龄呢,没想到都快两辈人了。 宁小茶提这点,就笑了:「是啊。他这保养秘笈,世所罕见,你多跟他聊聊,也偷点师。」 「偷过了,现在一天八杯养生茶。」 「啊?什么养生茶?」 她都没喝呢。 段玉璋这人不地道啊。 第825章 出宫游玩 段玉璋又被琅璇缠上了。 琅璇缠着他,想约他一起出宫游玩。 段玉璋藉口很忙,婉拒了。 段玉卿慢悠悠跟在后面,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也没那么忙吧?一天的时间罢了,挤挤总是有的。」 段玉璋听了,回头瞪他一眼,走过去,扶住他的手臂:「你伤口还没好,不能见风,快回去躺着吧。」 段玉卿已经躺两天了,无聊得要发疯,就要出来透透气,段玉璋拿他没办法,也就随了他的意。 「我自己就是大夫,你这话骗不了我。」 他出了冷宫,不仅得了人身自由,也得了药材自由,这样一来,他就能自己给自己看病抓药了,口服外敷的药一起来,伤口很快就大好了,也不影响行动了。 「反正你要静养。不要生事。」 段玉璋不想他冒头冒到祁隐面前。 段玉卿明白他的心思,便闭嘴了。 段玉璋则表情严肃而庄重地拜别了琅璇:「公主留步。男女授受不亲。」 琅璇并不在意那种束缚女性的言语,但她不想段玉璋讨厌自己,由爱故生怖,也就蹙着眉,停下了脚步。 兄弟二人回了居所。 段玉卿在兄长的搀扶下,躺到了床上,随口一句:「其实公主也不错。」 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要出身有出身,重点是对他一往情深,也是可遇不可求了。 段玉璋点了头,却是问:「所以,你看上了?」 他倒希望他能移情别恋,别那样盯着宁小茶,太让人多想了。 段玉卿摇了头:「没,她心有所属了,我才不会喜欢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女人。」 这话一出,段玉璋就想说:那宁小茶就是心有所属了,也是名花有主了,你当初怎么还执迷不悟?宁小茶例外是吗?让你忘了自己原则了? 可惜,这话不能说。 他向来不想在他面前提起宁小茶的。 但段玉卿主动提了:「我当初怎么喜欢上她的?」 段玉璋知道他说的「她」是谁,但他哪里会知道他怎么喜欢她的? 他们兄弟相遇时,他已经深陷其中了。 不过,这不影响他的回答:「还能怎么?一时见色起意罢了。」 他不仅这么看他,也这么看祁隐,都是一群为美色所惑的世俗之人。 他不同,他也爱她,但他的爱是成全、是守护。 他看着她,眼睛乃至身心都是干净的,不起半点慾念。 段玉卿不知他所想,皱着眉头,自我怀疑:「我这么肤浅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1页 段玉璋点了头,语气笃定:「就是这么肤浅。你就别想她了。你还年轻,总会遇到真心喜欢的。」 段玉卿不以为然:「你遇到了吗?不容易的。财宝名利容易得,真心一个也难求。」 「难不难求,全看你了。」 只要你降低点要求,真心接纳别人,总会遇到一个知心人的。 便是遇不到? 段玉璋端了两杯茶,自己一杯,分他一杯,还跟他碰了个杯,笑道:「阿卿,世间事,两难全的,多了去了。活在此时此刻,莫要为难自己。」 第826章 生出了小人之心。 宁小茶没想到养生茶那么难喝,仅喝了两口,就不想为难自己了。 「他真不是故意坑你吗?怎的这样难喝?」 她放下养生茶,生出了小人之心。 琅璇见她这么说,立刻就为段玉璋说话了:「表嫂,璋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宁小茶听了,含笑打趣:「那璋先生是哪样的人?」 琅璇语塞了,就羞红着脸,一口气喝完了养生茶。 这是战术性喝水吗? 宁小茶心里发笑,顾及她的少女情怀,没多问,转开了话题:「若想试试效果,寻个老嬷嬷来便是。刚好我这有个合适的。」 她想到了杨嬷嬷,便让宫人收拾了一些养生茶,带走了。 回干正殿的路上,让人去传了杨嬷嬷。 等她到干正殿,杨嬷嬷已经等着她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杨嬷嬷看她进来,忙上前磕头行礼。 她是宁小茶的伯乐,在宁小茶得势后,一直是帮忙管着后宫诸多事务的。 因了祁隐没有后宫,也就没有贵人间的倾轧,都是奴才,她做的还是很好的。 就是忙得很。 「平身吧。」 宁小茶抬了手,让她起身,然后直入了主题:「从璋先生那边得了些养生茶,据说有保养姿容的效果,你且喝喝看。」 杨嬷嬷不知养生茶很难喝,只当是主子厚赏,忙诚惶诚恐地接了:「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宁小茶见了,多少有些心虚,就提醒了:「味道怕是不会太好。」 杨嬷嬷不以为意:「良药苦口利于病,哪里有好喝又滋补的?奴婢都晓得。谢皇后娘娘赏赐。」 她是千恩万谢的姿态。 宁小茶也就撇开这茬,跟她说起了后宫诸事。 杨嬷嬷以为她要查帐本,都带来了,也递了过去。 宁小茶扫两眼,也看不大懂,就留下来,准备让祁隐看了。 他晚上不是睡不着,想东想西吗? 纯粹是闲的。 她就得给他安排点活儿。 御书房 祁隐正听户部官员汇报户籍、土地的核查进度。 「阿嚏——阿嚏——」 他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很突然,吓得汇报的官员身体一哆嗦。 他看到了,揉揉鼻子,伸了下手,示意那官员继续说下去。 心里则走了神:也不知宁小茶在做什么。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眼神瞥了下王敏,后者麻利儿上前,附耳过去,听到他询问皇后在做什么,便小声回了:「皇后娘娘去了琅世子那边,坐了一会,现已回去了。」 王敏知道皇帝的控制欲,自然早派人盯着皇后的一举一动了。 当然,为免帝后失和,他是不会把段氏兄弟也在那儿的事说出来的。 「……预计还需两个月,才能做好全国的户籍、土地核查,还望皇上明察。」 「此事重大,欲速则不达,朕明白,你们户部都辛苦了,不过,辛苦归辛苦,务必给朕最精确的数据。」 户籍、土地关乎国家税收。 赵琨执政近二十载,国内土地多为豪强所占,百姓依附豪强,谎报户籍,遂成不正之风,他只有一扫前朝积弊,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是。」 户部官员们见皇帝这么个态度,都松了一口气,近乎感动地叩拜:「皇上英明。」 英明的祁隐听完汇报,又给他们指出一些问题,便摆手让他们退下了。 时间已近中午。 他看了下外面的天色,拿着奏摺的手顿在半空,犹豫片刻,放下了,然后转头对王敏说:「你收拾收拾。拿回干正殿批吧。」 「是。」 王敏应了声,就去收拾奏摺。 祁隐已经起身离开了。 那急匆匆的模样,如果宁小茶在,定然会感慨:像极了下班回家的社畜啊! 第827章 赏花 社畜经过花园,时值初秋,好些花都败落了,但有一朵花开得正盛,颜色红艷,形状饱满,就像一个燃烧的大火球,分外的亮眼夺目。 「这是什么品种的花?」 他看着像菊花,但又觉得菊花还没到开放的时节。 王敏同样不敢认,忙叫了打理花园的人过来。 「回皇上,这是菊花,今年新培育的品种,还没起名字呢。」 那打理花园的公公四十来岁,难得见圣驾,激动得眼里都飘着笑。 祁隐听了,便想着请宁小茶过来赏菊兼起名了。 「嗯。这花不错,你们费心了。来人,重赏。」 他下了赏,便匆匆去了干正殿。 干正殿里 宁小茶正在写话本,怎么说呢,想的很好,落笔就卡顿,半天也没想好怎么切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2页 「小茶,小茶,我回来了。」 祁隐人未到,声先至。 宁小茶听了,忙把稿纸藏好了,又拿出话本,装作在看话本。 「回来就回来,你嚷嚷什么?都没个皇帝的样子了。」 她坐在桌案前,单手支着下巴,侧头看他。 祁隐跑过去,伸手拉起她:「走!去花园看花!」 宁小茶整天看花都看腻了,兴趣不大:「我都看过了。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有新品种了。」 「是吗?」 难道她看漏了? 实则不是她看漏了,而是她看过了,不是近来看过,而是在现代看过,嗯,在菊展上,这花有点像菊展里的「硃砂红霜」,外面红火,内里嫩黄,搁这世道,确实有几分稀奇的漂亮。 「小茶,好看吗?」 祁隐揽着她,共赏菊花。 宁小茶点着头:「嗯。还不错。挺好看的。」 「那你给起个名字吧。」 「额……」 宁小茶一听名字,就挠头了,她是起名废啊,那菊展的名字倒是一个赛一个好听,什么紫龙卧雪、什么瑶台玉凤的,她不行,就一庸俗之人。 「我想不到,要不还是你起名吧。」 「不急。你慢慢想。」 他摸摸她的头,看她今天髮髻松散,也没戴什么首饰,就想给她戴花了。 满园也就这朵花漂亮。 他伸手就想给掐了。 宁小茶忙抓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祁隐说:「戴你头上啊。一定很好看。」 主要他想看,这花戴她头上,定然是人比花娇。 「别啊。就这一朵,掐了就没了。」 宁小茶是惜花之人,不忍他摘了。 那管理花园的公公还没走,就在旁边站着,听到宁小茶的话,忙说:「皇后娘娘,无妨的,这还有几个花骨朵呢,也快开了。」 他声音落下,祁隐就给掐了。 那速度。 宁小茶一脸心疼:「祁隐,你这是辣手摧花!」 祁隐不以为然:「它开在这里,我才不看,开在你头上,我倒是多看一会。」 他说着,把花戴她头髮上了,同时,含笑赞美着:「果然好看。」 宁小茶也想看看有多好看,就回殿里,对镜欣赏了。 满头青丝高叠,点缀着一朵红花,好像有些俗艷了? 祁隐不这么想,只觉得她打扮太素了,还打开她的梳妆盒,寻了几个翡翠玉钗,往她头髮里乱插。 终于,两片绿莹莹的玉钗插了上去,倒像是绿叶配红花了。 「你今儿怎么这样素?」 他是喜好素净的,但看不得她素净,看她头髮插不下了,又给她戴珍珠玉石耳环,然后又拿了羊脂玉琢、翡翠玉镯往她手腕上套,还有红宝石戒指,也给她左右食指各戴了一个。 宁小茶看着镜子里越发俗艷的自己,心情复杂:他是在玩奇蹟暖暖吧? 就是这审美,不敢恭维! 第828章 当心弄伤了你。 偏她还不好打击他的审美,只能委婉表示:「这样太奢侈了。传出去不好的。」 祁隐不以为意:「哪里就奢侈了?你放心,没人敢说的。」 宁小茶看他一点不明白自己的嫌弃,只能换个方式:「太重了,我戴着脑袋累。」 祁隐听了,慢慢收回了想往她头髮里插簪子的手。 「好吧。那就少戴一些。」 他放下簪子,目光灼灼欣赏着她的美,还情不自禁伸手摩挲她的脸,从脸到下巴再到耳垂,直把她耳垂摩挲得红得快滴血了才罢休。 「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 宁小茶推开他,坐到了软榻上。 祁隐跟过来,把她抱起来,坐他腿上。 他低头,下巴蹭着她的肩膀,一边唿吸着她身上的香气,一边笑:「没怎么,你在我身边,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好像……没有? 他有奶就是娘,什么烦心事,抱着她床上折腾一场,保管神清气爽。 「好吧。」 她觉得他下巴有胡茬,蹭得她脖颈痒痒,就伸手摸了一下,提醒道:「你该刮鬍子了。好痒的。」 「你给我刮?」 「好。不过,我们先吃饭吧。」 她有些饿了。 祁隐点了头,抱她去了膳桌。 宫人们陆续端上午膳。 两人吃好午膳,就开始了刮鬍子。 流程有些繁琐,宁小茶还有些生疏,就很小心翼翼。 他看她那样小心翼翼,主要她满眼都是他,就心情雀跃,忍不住亲她。 「别闹。」 宁小茶躲开他的亲吻,嗔道:「我正忙着呢。当心弄伤了你。」 祁隐才不怕她伤了他。 如果她伤了他,刚好让他借着苦肉计,好生「勒索」她一番。 「别动。」 宁小茶拍了下他的肩膀,训道:「祁隐,你再不老实,我就喊宫人来了,你以后也别想我给你刮鬍子了。」 这威胁是有作用的。 祁隐立刻老实了:「好好好,不闹你了。」 宁小茶得了清静,很快帮他刮好了鬍子。 他生的好,皮肤白,肤质细腻,没了鬍子,很有些白面小生的感觉,但额间一点硃砂,多了些精緻贵气感,又让人不敢轻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3页 「你好久没这样看我了。」 他面色严肃而正经。 宁小茶都有些不习惯了:「嗯?什么意思?」 祁隐专注而火热地看着她,缓缓道:「就那种……你用眼睛告诉我,你很爱我。」 宁小茶:「……」 他捕捉爱的点,好像跟别人不一样? 她的眼睛? 正想着,后腰一道力量袭来,等她回神,已经被他按着坐到他腿上了。 这姿势太暧昧而危险了。 她瞬间红了脸,眼神羞恼:「祁隐,你——」 话没说完,嘴唇就被他堵住了。 「别、阿隐——」 「别怕……只是亲亲。」 他向来在这方面的承诺,就像是母猪会上树一般不可靠。 第829章 我这样谁害的? 「不行,你在这方面没有信任可言。」 她才不上当。 祁隐见她这么说,便道:「你不信我?那我更要证明自己了。」 他的证明就是埋胸狠亲,除此之外,到底没动真章。 宁小茶也是佩服他了:「你是有自虐倾向吧?」 祁隐感觉到她有心疼之意,便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样谁害的?」 宁小茶才不背锅:「你自己!」 祁隐也不强辩,埋胸狠亲。 宁小茶疼得烦躁,抬手就打他脑袋:「你闹够了没?快去洗洗,换衣服。」 她都闻到味了,有他的,也有她的,反正得洗了。 祁隐便抱她去洗澡了。 鸳鸯浴,那就更考验他了,免不了一场闹。 等两人出了浴桶,水都凉了。 祁隐把她放进被窝里,担心她着凉,哄着她喝了两杯热茶。 宁小茶太累了,喝了茶,就昏沉沉睡了去。 祁隐就在旁边批奏摺,一回头,就看到她白净的小脸,甜美的睡颜,怎么说呢,赏心悦目的很。 哪怕看到十八里加急,说山州地动,死伤无数,也没多大情绪波动。 当然,还是要紧急处理的。 他去了御书房,传了户部、工部等官员来商讨物资救援以及灾后重建。 一直忙到深夜亥时才回了干正殿, 宁小茶还在睡。 他也没吵醒她,只问了宫人:「皇后晚膳吃了没?」 宫人小声说:「皇后娘娘睡得很沉,叫了几次,不肯吃。」 祁隐皱起眉,却也没发火:「去煮碗燕窝粥吧。」 他也没吃,但不觉得饿,只担心她饿着。 等宫人端来燕窝粥,他把人喊起来,哄着餵她吃了。 宁小茶吃了燕窝粥,也清醒了,看他是不爽的,想发火,对着他的俊脸又说不了狠话。 就很郁闷。 她推开他,去洗漱。 祁隐跟她一道,看她不悦,含笑哄道:「今晚让你好好睡觉,明晚也不碰你,后天就出宫玩。」 宁小茶听了,顿时喜笑颜开了。 她其实是很好哄的,正因为好哄,才纵着祁隐越发肆无忌惮。 「好。」 她想着后天出宫玩的,但第二天一早,就从宫人口里听到了山州地动的消息。 这是大事,全国人民都很关注,她哪里还能兴师动众出宫玩? 简直是招骂。 她怜悯山州百姓,也没心情去出宫玩了。 晚上时 祁隐从御书房回来。 她迎上去,先询问了山州的情况:「怎么样了?几级的地震啊?伤亡多少?救援物资送去了吗?」 祁隐也没得到太多消息,山州官员只说地震严重,还没来得及统计伤亡人数。 「救援物资已经派去了。你放心,会好的。」 他不仅送了救援物资,也送了很多御医,本就是地方长官的主要职责,他能做的,已经尽力了。 国家那么大,他不可能事必躬亲、体察入微。 宁小茶听他说的简单,就补充了:「眼下天冷了,救援物资里要多些衣物、棉被,还有药材,有些百姓怕是会断伤四肢,也要做好抚恤工作,还有小孩子,都要考虑到。」 祁隐点头道:「知道了,他们会考虑到的,你就别操心了。」 宁小茶怎么不操心呢? 她既然做了皇后,享受天下百姓的供养与尊重,总要对他们好些的。 第830章 她眼里、心里只有他才好。 「监察官员呢?你派了谁去?要严防贪污。」 「阳霁。还有暗卫。你说的严防贪污,我也想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 宁小茶稍稍放下心来,又说了自己的安排:「我下午派栗延去了刘英子那里,让他去统计月事带,准备也送去山州。」 越是艰难的环境,女人的生存状态越是堪忧,是以,她一听山州地震,就想到送月事带过去了。 「嗯。好。」 祁隐不关心这些,只在乎:「你用晚膳了没?」 宁小茶摇头:「还没。也没什么胃口。」 祁隐知道原因,忙让人准备晚膳:「我也没吃,你陪我吃些。」 宁小茶点了头,然后在晚膳时,说起明天不想出宫游玩的事。 祁隐听得皱眉:「为什么?因为山州地动?」 宁小茶沉默不语。 沉默便是默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4页 祁隐宽慰道:「你这么紧张,才更要去放松一下。」 他知道她有多期待出宫游玩,所以,不捨得她委屈自己。 「山州之事,与你无关,你就别想了。」 他看她这样满面愁容,就恼了:「今天谁在你耳边嘴碎的?」 真想打烂那人的嘴! 他最讨厌她为别人的事而牵肠挂肚。 她眼里、心里只有他才好。 宁小茶不想牵连无辜,忙说:「我不想做聋子。你不要寻他们的麻烦。」 祁隐冷着脸,心里还是不痛快。 宁小茶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就笑盈盈为他夹菜,换了话题:「就是推迟几天罢了,你以为我捨得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反正这两天,你就安心处理政务。」 她是贤内助,分得清轻重缓急。 祁隐这两天确实忙,也就没再说什么。 但那些宫人,他打定主意还是要敲打的。 当然,得避着她。 「多吃些。你午膳也没好好吃。」 他有的是眼线,自己不能陪着她吃饭的时候,也会安排人盯着她一日三餐吃了多少。如果她吃得少,他是不依的,也会寻机会给她补回来。 就像此刻。 他给她夹了好多肉,还又添了一碗虾仁粥。 宁小茶勉强都吃了,也就吃撑了。 祁隐就牵着她的手去散步消食,顺道去赏了花。 回来后,一同洗漱,躺到了床上。 宁小茶还是有些撑的,也被撑得睡不着觉,就蹙着眉头,嗔怪了:「都怪你。我都说吃饱了,你还让我吃。我现在还难受着呢。」 祁隐本来都闭眼睡了,听她这么说,就睁开了眼:「小茶,乖些,你别哼唧了,再哼唧,我也难受了。」 他的难受显然跟她的难受是不同的。 宁小茶听出了几分威胁,又羞又恼:「祁隐,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祁隐目露不解:「我怎么就故意了?」 他让她多吃些,想她身体好些,怎么就成故意了? 「你自己想!」 宁小茶嗔怪一句,气咻咻转过身,背对他睡了。 哼,他以前没少拿运动来消食,现在装什么天真无邪大好人? 祁隐看她背对自己,就凑上去,从后背拥着她,轻咬她的后颈,逗她:「你让我想什么?嗯?」 第831章 睡不着人,还睡不着觉,好惨啊。 宁小茶觉得他想的不干净了,就果断止了话题:「没,你别想了,睡觉吧。」 祁隐抱紧她,唿吸着她发间的馨香,低声喃喃:「我睡不着。」 宁小茶心道:你睡不着,也别搅合得我睡不着啊! 反正她今晚不想男色,只想好好睡觉。 就装没听到。 祁隐继续说:「小茶,睡不着人,还睡不着觉,好惨啊。」 宁小茶:「……」 他这张嘴啊! 她转过身,对着他,伸手去捂他的嘴:「对,你好惨,你不想以后都这么惨,就别说话了。」 祁隐点了头,没说话,舔她的手掌心。 宁小茶忙收回手,嗔道:「别闹。我要睡了。」 祁隐「嗯」了一声,闭上眼,抱着她睡了。 他确实睡不着,却也没闹她,也不知忍了多久,才睡了过去。 一觉到天亮。 宁小茶醒来后,祁隐不在了,身边空荡荡,伸手一摸,床褥都凉了。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看一眼窗外天色,天才蒙蒙亮,也不知他多久走的。 倒是辛苦。 她这人就是这样,看他闲的时候,觉得他不务正业,看他忙起来,又心疼他受累。 「皇后娘娘,洗漱吗?」 守在外间的一等宫女秋绵听到动静,走进来,小声询问。 她在香玉离宫后,就成了干正殿的大宫女。 宁小茶点了头,在她的搀扶下,去了净室洗漱。 早膳陆续摆上了膳桌。 她坐下后,一边吃,一边问:「皇上去上朝了?」 秋绵回道:「是的。皇上走前,叮嘱娘娘放宽心,好好吃早膳。」 宁小茶听得心里暖甜,笑问:「皇上呢?他吃了没?」 秋绵摇头:「还没。」 宁小茶便点了水晶包、蟹黄粥,对她说:「这两样,给皇上送过去吧。」 「是。」 秋绵应声,让人拿来食盒,把一碟水晶包放进去,又盛了一碗蟹黄粥,装点好,让人送过去了。 宁小茶很快吃好早膳,叫来栗延,询问刘英子那边的月事带数量。 栗延道:「有四千条了。储秀宫那边也有两千条了。」 储秀宫那边的月事带是待选女侍卫做的,她们还在储秀宫识字学习,兼做月事带。 「六千了。也还好。那就派人先送去山州吧。」 「是。皇后娘娘。」 栗延应声去忙活。 宁小茶闲了下来,想写话本,还是动笔艰难,又放一边了。 她很无聊,出去看看菊花,又看看日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去接祁隐下朝了。 祁隐没敢想还有这种好事,一下朝,看到她,还有些紧张:「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他以为宁小茶是有事才来寻他的。 宁小茶看他这么问,就蹙眉撇嘴了:「我非得有事才能来?我就是无聊了,来接你下班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5页 搁现代,接男/女朋友下班,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可惜,他显然体会不到她的小浪漫了。 祁隐则是受宠若惊的心态:「小茶,你真没事?」 宁小茶白他一眼,反问:「你想我有什么事?」 祁隐立刻捂她的嘴:「别说不吉利的话。」 宁小茶扒下他的手,羞恼道:「是你不信我的。我就是想你了,来接你回家。哼,算了,你不解风情,没下次了。」 第832章 宁小茶,我就是要你寄生于我。 祁隐听她解释,立刻就解风情了:「别,别,要来的,我要下次的。」 他喜欢她来接他回家。 他跟她十指交缠,轻哄着:「小茶,我不是不信你,也不是不解风情,就是怕你受委屈。」 真心喜欢一个人,总是怕给她的不够多,怕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委屈。 宁小茶体会到他的爱意,心里甜蜜蜜,笑道:「我可是皇后,谁敢给我委屈受?除了你。」 后面三个字让祁隐皱了眉:「我给你委屈受了?床上不算。」 宁小茶听到后面四个字,一时无话可说了。 好吧,他除了床上强势、纵慾,床下是百依百顺、没得说的。 祁隐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捧住她的下巴,热吻了一番。 她今天来接他回家,真是让他高兴。 他一高兴,就容易情难自控。 宁小茶在危险到来前,推开他:「好了,好了,别闹了。」 她不喜欢在外面亲密。 祁隐知道她放不开,就收敛了,深唿吸一口气,平復身心,然后牵着她的手,回去了。 阳光灿烂。 风吹花香。 偶尔有树叶飘落,摇摇摆摆落到地上。 地上还铺着其他的树叶。 踩上去,有咯吱的声响。 很轻,不细听,就忽略了。 宁小茶没忽略,就踩着树叶玩,同时,跟他闲聊着:「我让人给你送了早膳,你吃了吗?」 祁隐点头:「吃了。你让人送的,我怎么敢不吃?」 他把自己说的像是惧内。 宁小茶也就听个热闹,心里知道他其实一点不惧内的。 所谓惧内,不过是深爱而纵容罢了。 不多时,到了干正殿。 宁小茶想着他可能没吃饱,就让人传午膳了。 祁隐吃了午膳,就开始批奏摺。 宁小茶一旁陪着,偶尔给他端个茶、磨个墨,一下午,两人没说几句话,也不觉得无聊。 晚膳后 祁隐闲了下来。 宁小茶想起宫里的帐单,就拿给他看了。 其实她是皇后,宫内一切调度、花销,合该她负责,男主外,女主内,但她无聊透顶,也不想看帐单。 就很心虚。 「阿隐,我是不是很米虫啊?」 「米虫是什么?」 祁隐翻看着帐单,很认真,听到她的话,低眸看她一眼,带着询问。 宁小茶解释:「米虫就是寄居在大米里的蛀虫,因为是寄居,也不需要做什么,又衣食无忧,嗯,就是比喻一种寄生于他人又无所事事活着的人。」 「寄生这个词很好。」 祁隐看着她,眼神很认真:「宁小茶,我就是要你寄生于我。你离不开我,正是我所求。」 宁小茶:「……」 行吧,差点忘了他的控制欲了。 她要是太有野心,他们不一定有现在这么和谐。 罢了,罢了,想太多就是自寻烦恼。 现在这样也很好。 人要知足常乐。 祁隐觉察她不太快乐,就问了:「你不想做米虫?」 宁小茶摇头:「额,也不是。」 祁隐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我想你做个米虫,快快乐乐不知忧愁为何物的米虫,当然,我一个人的米虫。」 他这随时随地暴露的占有欲啊! 宁小茶忍了,含笑问他:「我每天什么都不做,连后宫的事都交给你忙,你会不会觉得很累啊?」 祁隐一点没觉得累,但她问了,他就想「谈判」了:「我累了,能在床上多放松两次吗?」 第833章 呜呜,瞧把孩子吓成啥样了! 他觉得再累,到床上也就舒坦了。 所以,无论他多么累,她能在床上开个恩,多主动点,多纵容点,他再累也值得。 宁小茶不这么想,对于他把话题拐到床上去,很生气:「祁隐,我在跟你说很严肃的事情呢!」 他的注意力能不能别往下三路飘啊! 祁隐一本正经地点头:「我也在跟你说很严肃的事。说来,小茶,你在床上也是很累的。所以,你也很辛苦。」 他后面两句话是说到宁小茶心坎里去了。 …… 宁小茶这么一想,顿时心理平衡了:「嗯。你说的没错,我也很累的。你帮忙管着后宫的事,是理所应当的。」 她不该心虚,也不该心疼他累,没错,心疼男人要倒霉的。 想想她在床上如同烂泥的样子,他再累,也不值得同情。 「嗯嗯。理所应当的。」 祁隐附和着她的话,只想她安心当个米虫。 后宫诸事,有他照看就行了。 「小茶,那葡萄怎么不吃?不好吃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6页 他瞥一眼桌案上宫人新送来的葡萄,黑皮,个头大,滚圆圆一盘,许是刚洗过的缘故,蒙着一层水光,亮晶晶的,特别诱人。 「这就吃了。」 宁小茶捏了一颗,自己吃了,确实清甜可口,便捏了一颗,餵他吃了。 祁隐就这么一边看帐单,一边享受着心爱女人的投餵。 半个时辰后 他忙好了,看葡萄没剩多少,主要她不想吃了。 宁小茶看出他的念头,忙按住了他不安分的手:「不行。」 祁隐搂着她,亲了下她的额头,低声哄了:「小茶,我想试试。你不想吗?」 宁小茶摇头,严词拒绝:「不想。一点都不想。」 「你也不许想!」 她推开他,看他还恋恋不捨盯着葡萄,便拿起来,全塞嘴里吃了。 「咳咳——」 不想她塞得太多,差点噎着了。 吓得祁隐赶忙拍她后背:「你这胆子!」 往日里撩拨他时,把胆子全用完了吗?现在怎的这样胆小? 「咳咳咳——」 宁小茶咳得眼泪汹涌,呜呜,瞧把孩子吓成啥样了! 祁隐也吓得不轻,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问:「小茶,还好吗?要不要叫御医过来看看?」 他怕她呛伤了嗓子。 其实他也就是一时兴起,她不喜欢,他自然不会乱来。 「都怪你!」 宁小茶终于咳好了,直咳得眼泪汪汪,眼睛红通通的,人也委屈得不行:「祁隐,都怪你,我未来一段时间,都不想看到葡萄了!」 她对葡萄有阴影了。 「明明葡萄那么好吃,都怪你。」 「嗯嗯。怪我。怪我。都是我的错。」 第834章 他预感她随时要抱住他。 因了他的错,晚上他自然也沾不得她的身子了。 他那时才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接下来两天,宁小茶也没给他好脸。 祁隐为了哄她开心,就在夜里偷偷带她出宫玩了。 他是艺高人胆大,一个人也敢往山里跑。 不过,没有坏人的情况下,山里的野兽也算不得危险。 毕竟山里有雪煞。 他们也就是来看雪煞的。 月色如银,照亮山谷。 雪煞听到祁隐的声音,就撒欢儿奔来了。 作为狼王,它回归山林后,很快就聚集了不小的狼群,这会儿浩浩荡荡奔来,还怪吓人的。 「咴咴——」 马儿已经被吓得想掉头跑了。 还好祁隐紧拽住缰绳,控制住了它,但也抱着宁小茶从马上跳下来了。 马儿也没跑,显然明白跟在主人身边更安全。 狼群转瞬到了面前。 宁小茶还是有些害怕的,就躲在了祁隐身后。 祁隐忙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别怕,是雪煞。」 宁小茶苦笑:「我知道是雪煞,但那么多狼呢。」 万一哪只狼不受控制,突然给他们来上一口,那也很可怕。 也不知他安排了多少暗卫随行。 她就不该跟他来。 不,不对,她不该跟他赌气,僵持这两天,逼得他走这一步棋,也不跟她商量,回到干正殿,二话不说,扛着她,跳上马,就风风火火来了。 「这么多狼才威风啊!」 祁隐拍拍雪煞的脑袋,夸道:「不愧是我们的雪煞!」 雪煞见女主人怕它们,便回头「嗷呜」几声,让狼群后退了些。 宁小茶这才敢上前,弯下腰,摸摸雪煞的头,笑道:「看着更健壮了些。」 祁隐附和:「这是自然,山野间更有利于它们生长。」 宁小茶听了,想到一个词:野蛮生长! 野蛮生长的雪煞仰头长啸几声,然后围着两人转个不停。 太闹腾了。 「行了,行了,雪煞,别转了。」 宁小茶被快被它转晕了。 雪煞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不再转了,而是张嘴咬着祁隐的衣摆,示意他们跟着去。 祁隐明白它的意思,就拉着宁小茶跟着去了。 一开始还都是平阔的草地,后面就是崎岖山道、连绵山洞了。 宁小茶觉得路途很难走,就打退堂鼓了:「它要去哪里?阿隐,别去了吧?」 这大晚上的,越往山里去,越危险。 祁隐不觉得危险,还喜欢现在的危险,瞧她现在多依恋自己啊,再不会像之前那么冷冰冰,她紧紧抓着他手臂的感觉真好,他预感她随时要抱住他。 「有蛇!」 他故意吓唬她。 「啊!」 宁小茶如他所料,吓得跳到他身上了。 祁隐得偿所愿,被她紧紧抱着,然后虚情假意地说:「别怕,我看错了,就是个树枝。」 宁小茶意识到自己上当也晚了,还不敢跟他置气,怕真遇到蛇,万一被咬了,罢了,她不能想了,就拉住他的手停下来:「阿隐,夜色很深了,我们回去吧。你要是想来,我们明天再来。」 这大晚上的,他真是太闲了,往深山老林里钻。 回去就让他跪搓衣板! 祁隐不知她的心思,还不想回去,就出声蛊惑了:「雪煞应该是带我们去看什么东西,你不好奇吗?也许是什么稀罕东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7页 这深山老林确实容易藏有宝贝。 宁小茶犹豫了,想上前,又收回了脚,正这么纠结着,就听远处的山洞里传来类似婴儿的啼哭声。 「呜哇呜哇——」 天,不会吧? 雪煞带他们来看的是小孩子? 第835章 看着像是要哭断气了。 宁小茶在现代时,听说过狼哺育人类婴儿,还把小婴儿哺育出了兽性,后面很难回归人类社会,现在,她这是要亲眼看到了? 祁隐皱起眉:「好像是小孩子?」 宁小茶面色肃然,更正道:「应该说是弃婴。」 有人求而不得,有人生而弃之。 她的母性溢出来,也不怕危险了,也不怕脚下道路坎坷了,几乎是冲着那处山洞跑起来。 祁隐看得忧心:「小心些,别摔着了。」 他忙跟上,扶着她,安抚着:「别急,听着声音很洪亮,不会有事的。」 宁小茶没说话,脚下步子也没慢下来。 很快到了那处山洞。 小孩儿躺在草堆里,也被草堆盖着,还在嗷嗷哭着。 宁小茶扒开草堆一看,果然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孩子,头髮稀疏,面黄肌瘦,裹着破破烂烂的毯子,散发着一种刺鼻的屎尿味。 「呜哇呜哇——」 小孩儿还在哭。 也许是饿了,也许是拉了尿了不舒服。 宁小茶其实也是嫌脏的,但扫一眼祁隐,显然没有动手查看的自觉,就动手扒拉开毯子,先是臭烘烘的一坨儿,其次也看到了孩子的性别,是个女婴。 果然,弃婴塔里无男婴。 这山野弃婴也是女婴。 女婴拉了粑粑,哇呜哭着,声音越来越小,看着像是要哭断气了。 宁小茶只能让祁隐去寻水,自己则撕下一片裙子,先把脏臭的毯子扔了,把女婴简单擦一擦,放到撕下的一片裙子上。 还是臭的很。 女婴这些天都拉在毯子里,弄得身上也有干掉的粑粑。 搞得她想抱抱,也不知如何下手。 还好祁隐很快寻来了水。 宁小茶觉得水还是凉的,怕女婴着凉,就让他寻了柴火,架个火堆。 就这么一边擦洗,一边烤着,把女婴收拾干净了,然后抱在了怀里。 女婴早不哭了,或者说哭累了,睡着了。 睡着的女婴还是很可爱的,就是太小一只了,还小的软软嫩嫩,让她不敢使劲。 「先回去吧。」 祁隐看她爱不释手的,都有些吃醋了。 这女婴倒是命大有福气。 先是被丢弃山野,被狼群养着,接着又被他们遇上了。 「阿隐,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的恩赐?」 她一心想着有个孩子,老天就赐她一个孩子。 祁隐知道她想听什么,就点了头:「当然。这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 宁小茶抱着女婴,笑问:「你说叫她什么好?」 祁隐笑道:「不急,你可以好好想想。」 他扶着她离开。 雪煞带着狼群远远跟着。 有只母狼,应该是餵养女婴的,跟了很久,狼眼里水汪汪的,像是不舍。 有些野兽是有灵性的。 宁小茶对上母狼的眼睛,向它许诺:放心吧。她会平安而幸福地长大的。 祁隐抱她上了马,扬起了马鞭。 马儿「咴咴」叫着踏上回宫之路。 夜很深了。 世界一片寂静。 唯有马蹄哒哒,偶尔惊起一阵飞鸟声。 宁小茶被祁隐拥在怀里,紧紧的,很温暖,很踏实,也很开心:「阿隐,我们有女儿啦。」 第836章 她对自己也太依赖了。 有女儿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宁小茶回宫后,先让人去寻奶娘,又让人给小姑娘洗白白,然后又派人去叫段玉璋,让他给小姑娘检查身体。 「被狼群哺育的孩子?」 段玉璋匆匆走进殿,语气里透着好奇。 宁小茶听到他的声音,激动地出来迎接,看到他,眼神兴奋:「神奇吧?这小姑娘真是个命大有福的。」 宫人刚好给小姑娘洗了澡,抱到了床上。 祁隐就站在床边,看宫人把小姑娘放到床上,就皱起了眉,第一反应是:他们今晚不会搂着小姑娘睡觉吧? 不要! 他要搂着宁小茶睡觉的! 段玉璋也看到了小姑娘,顿觉棘手:才出生的小姑娘要怎么检查? 「皇后娘娘,你找错人了,我不擅长儿科。」 他建议她去传宫里擅长儿科的御医。 话说,她对自己也太依赖了。 遇到什么事,都叫自己来,他没有在宫里当御医的追求啊! 「你高看他了。他也不是全能的。」 祁隐趁机踩他一下,随后派人去御医院传擅长儿科的御医过来。 宁小茶便在御医过来之前,让段玉璋先给小姑娘诊个脉:「你先瞧瞧看。别把她当小孩子就是了。」 段玉璋没办法,就瞧了,给小姑娘诊了脉,觉得还算健康:「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他说着,捏捏小姑娘的四肢,意在看她四肢的灵敏度跟力量感,都是不错的。 「呜哇呜哇——」 小姑娘似乎被捏痛了,大声哭了起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8页 段玉璋听着声音,笑道:「这嗓子,心肺很不错。」 但小姑娘哭了很久。 宁小茶哄了一会,没哄好,就猜测了:「她是不是饿了?」 三人都没有养娃经验,只能面面相觑。 祁隐点头说:「应该是饿了吧?」 段玉璋环视一圈,看到桌子上的茶水果点,显然不符合小孩子的需要:「现在能餵她吃什么?」 宁小茶转头问旁边的宫女秋绵:「御膳房有牛奶、羊奶这种东西吗?」 奶娘还没寻来,估摸得明天才能餵奶了。 秋绵说:「我去御膳房看看。」 宁小茶点头,又补充:「没有的话,你就搞个玉米煳煳也行。」 秋绵应道:「是。皇后娘娘。」 她匆匆而去。 御医们则急匆匆而来。 宁小茶见他们来了,就让他们检查一下小姑娘的身体,得到的结论跟段玉璋说的差不多,很健康,很有活力。 段玉璋笑道:「这可是狼群养过的小姑娘,生命力绝对比普通孩子好。」 宁小茶听了,也不敢轻忽,问了御医很多育儿方面的经验。 段玉璋则跟小姑娘玩了会,渐渐没了兴趣,就回去了。 御医们傻站了一会,也退下了。 殿里安静下来。 不多时,秋绵端来了一碗羊奶。 热腾腾,吹了吹,还有点腥味。 小姑娘不怎么喝。 宁小茶拿勺子餵她两口,后面她就开始吐奶,急得她一头汗:「她不吃怎么办?」 「不吃那就是不饿。」 祁隐紧皱眉头,耐心不多:「让宫人照顾着吧。小孩子不能娇气。」 他果然还是不喜欢小孩子的。 真糟糕。 宁小茶的注意力都被小孩子占去了。 第837章 我没了你,哪里睡得着? 宁小茶与他相反,正是热情的时候,又耐心地哄了几口,才让人把剩下的羊奶放到小厨房温着。 祁隐有句话说的没错,小姑娘还是不够饿,等饿狠了,多少还是会吃点的。 当然,这也是逼不得已的办法。 条件允许的话,自然让小姑娘想吃什么吃什么。 「你给他们说,明儿务必寻个奶娘过来。」 宁小茶让秋绵去传达她的话。 秋绵点头应道:「是。皇后娘娘。」 她匆匆出去传话。 小姑娘又折腾着睡着了。 祁隐这会也困了,就说:「小茶,让宫人把孩子抱走吧。」 宁小茶一愣:「抱走?抱哪里去?」 祁隐说:「偏殿吧。多安排几个宫女盯着就是了。」 宁小茶皱起眉,看着乖巧可爱的小姑娘,有些不捨得。 祁隐知道她的心思,就用苦肉计了:「我明儿要上朝的,她半夜醒了闹了,我怎么睡?」 宁小茶听了,想了想,就说:「那我也去偏殿睡吧。」 「不行!休想!」 祁隐怎么可能让她离开自己身边? 「我看你是不想我睡觉了。我没了你,哪里睡得着?」 他说着,直接就抱住了她。 宁小茶知道他晚上睡觉有多黏人,那是她起个夜,他也会惊醒的程度,就随了他:「知道了。知道了。你的手松开些,要勒死我了。」 她让宫女抱了小姑娘去偏殿睡。 等人走了,祁隐就抱着她躺下了,结果一挨着床,就闻到了一股子奶味。 他不喜欢,皱眉喊人:「来了,把床褥换了。」 宁小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离了床,自然不解:「怎么了?小姑娘尿床了?」 祁隐摇头解释:「没有。床上都是奶味。我不喜欢。」 宁小茶心想:还好那是没血缘的小姑娘,如果是她生的娃,他敢这么嫌弃,她定要生气的。 「你不喜欢奶味?那以后我生了娃,你可怎么办?到时候我也一身奶味的。」 「所以你还是别生娃了。」 他是真的越来越讨厌小孩子了。 宁小茶知道他就是贪色,觉得孩子麻烦,也不跟他计较,只低喃一句:「等你过个三年五载的,就该急了。」 他们现在算是新婚,他自然满眼都是二人世界。 等三五年后,他还能保持对她的新鲜劲,就是她的福气了。 如果那时候她还没孩子? 不,她已经有孩子了,虽然是个养女,但也是她的孩子。 那么,给她的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呢? 宫女很快重新铺好了床。 宁小茶被他抱到了床上。 祁隐确实累了,放下她后,也没折腾她,就闭眼睡了。 宁小茶躺在床上,睡不着,就推了下他:「哎,你说给那小姑娘起什么名字啊?」 祁隐对此兴趣不大,就敷衍着:「乖,睡吧。明儿再想。」 宁小茶睡不着,催促着:「明儿有明儿的事,今晚就先想几个,也好挑一挑。起码先想个小名吧。」 她既然要收小姑娘当养女,那祁隐这个养父就得对她多投入精力。 男人啊,投入越多,越重视、越珍惜。 第838章 我也想你。我也离不开你。 祁隐总是不善于拒绝宁小茶的,就开始想了:「今晚月色不错,要不就叫小月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9页 宁小茶不喜欢,撇嘴道:「不好。换一个。太俗了。」 祁隐便继续想了:「她是被抛弃山野的,要不就叫小野吧?」 宁小茶还是摇头:「不行。像个男孩的名字。」 祁隐觉得男孩一些才好,就小声辩驳了:「所谓人如其名,女孩子有股男儿气,也不错。」 宁小茶心里是认可的,但嘴上说:「你想我有一股男儿气?」 祁隐忙摇头:「你可以没有,但孩子可以有。她可不一定会遇到我这样的男人。」 他自问在感情上、生活上都是很负责的。 她或娇气或柔弱,都没什么,他会用生命保护她。 但别的男人就不一定了。 为了免遭他人的欺凌,他的女儿还是要男儿气一些。 宁小茶体会到他的用意,心里一乐:「你倒是想的长远。」 祁隐点头,摆出一副慈父姿态:「父母之爱子,自然为之计长远。」 宁小茶见他这么说,就捧场了:「行吧,你既然想的这么长远,那就叫小野吧。」 她决定把小野大名的任务也交给他:「睡吧。明儿给我们小野想个大名儿。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她给他戴高帽儿。 祁隐心情复杂:他不擅长起名啊! 一夜难眠。 他想了好些个名字,都觉得不好。 第二天,因了昨晚没睡好,人也恹恹的没精神,本想赖会儿床,就听偏殿一声嘹亮的啼哭声,身边的人骤然坐起来,推开他,就下床穿衣了。 他预感她要去哄那小孩子,就抱住她的腰,不想放她离开。 「天还早呢。小茶,再陪我躺会儿。」 他从后面抱着她,一张脸贴着她的后背。 宁小茶坐在床上,正在穿鞋,对于他的挽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小野哭了。我得去瞧瞧。」 祁隐不以为意:「有那么多宫女在。用不着你的。」 宁小茶不放心:「那些宫女都没生育过,不见得会哄孩子。」 「你也没生育过。」 「我是她娘。昨晚就是我哄的她。她肯定是想我了。」 她沉浸在为人母的热情与喜悦之中。 祁隐吃醋了:「我也想你。我也离不开你。」 他抱紧她,迟迟不松手。 宁小茶挣脱不开,只好含笑哄道:「好了,好了,你别闹了,我知道了,一会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祁隐还是不肯放人,追问道:「一会是多久?」 宁小茶笑说:「哄得她不哭了,就回来。」 祁隐还是不怎么满意,却也松开了手。 宁小茶见他松手,跑得那叫一个飞快。 祁隐看得郁闷了:这么急?在她心里,那小孩儿比他重要吧? 更吃醋了。 他翻了个身,抱着她的枕头,闭眼睡觉,自然睡不着,就等着那孩子停止哭声。 约莫等了一刻钟,那孩子的哭声才渐渐没了。 他觉得她该回来了,就抱着枕头,探头看着门口的方向。 一直看。 痴痴看。 那模样有种望眼欲穿的意味。 第839章 偏他还觉得她不够爱他。 怪可怜的。 宁小茶回来时,看到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心疼又想笑:「怎么没睡?看什么呢?」 祁隐坐起来,伸手要抱抱:「我看你什么时候回来。」 宁小茶坐过去,拥抱了他一下,笑道:「这不就回来了?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你陪我吗?」 「也行。」 她声音才落下,人就被他揽被窝里去了。 衣服也来不及脱了。 祁隐看她和衣而卧,就问了:「你要不要脱衣服?」 宁小茶摇头:「不了。等会还要穿。怎么了?」 祁隐语气嫌弃:「有奶味。」 他又闻到了那小傢伙喝的羊奶。 宁小茶笑道:「忍着。以后闻的机会多了去了,你要早些习惯。」 祁隐不置可否。 宁小茶看他这行为,想推开他,又忍住了。 她对他总是心软的,偏他还觉得她不够爱他。 一刻钟后。 她觉得被他压得沉痛,就轻唤:「阿隐?阿隐?」 他没有回应。 她觉得他睡熟了,就捧着他的脑袋,让他稍稍移开些。 他似醒非醒。 宁小茶被他弄得唿吸都乱了。 祁隐倒是睡得好,等天光大亮了,还没醒。 宁小茶叫苦不迭:这习惯太糟糕了!明儿就勒令他改了! 又熬了一刻钟。 她才推他:「起来了,别睡了。」 她半个身子都麻了。 祁隐睡得神清气爽,睁开眼,还想亲她。 宁小茶躲开了:「先去洗漱。」 祁隐没意见,就下了床,抱她去洗漱。 等洗漱好,就熟练地抱她坐到洗手台上,准备低头吻她。 「宝宝呢?在哪里?」 是琅璇来了。 她一来,就影响了祁隐的好事。 宁小茶立刻推开他,跳下去,欢欢喜喜出去迎接了:「在偏殿呢。琅璇,快,我带你去看。」 她们都对小孩子有热情。 祁隐热情不多,臭着脸出来,穿好衣服,也没用早膳,就上朝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0页 干正殿偏殿 琅璇看到了奶唿唿的小姑娘,躺在床上,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很有灵气,两脚胡乱蹬着,看着就很有力量。 「真可爱。」 她由衷赞嘆,又问:「可起名了?」 宁小茶含笑点头:「叫小野。阿隐起的小名。」 「小野?太男孩子气了吧?」 「没事,女孩儿太柔弱了也不好。」 「也是,女孩儿太柔弱会被人欺负。」 琅璇伸手摸摸小野的脚丫,还被踹了下。 不疼,就是出乎意料。 「哈哈,倒是人如其名,有点野性。」 「可不是,脾气大着呢。」 宁小茶说她早上哭了一刻钟的事:「嗓子都哑了。还是哭。谁哄都不行。」 琅璇皱了眉:「这听着很难养啊。」 宁小茶不以为然,笑道:「小孩难养一些,说明她聪明,太乖巧的,可能发育缓慢,也不好的。」 琅璇半信半疑:「还有这种说法?」 宁小茶抿唇一笑:「我也是听来的。你也就听听,当心里安慰得了。」 琅璇恍然大悟:「敢情没什么依据,就是自我安慰啊。」 「咯咯。」 小姑娘被宁小茶摇晃的拨浪鼓逗笑,还伸手抓住了她的头髮。 宁小茶担心自己头髮勒着她的手,就轻轻掰开她的手,笑道:「这样的安慰,千金也难买啊!」 琅璇听了,脱口而出:「哪里需要买?你直接生就好了。」 第840章 福星到来,谓之星莱。 宁小茶何尝不想生? 她是生不出来。 不然以祁隐跟她的频率,肚子早就大了。 琅璇还不知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兀自说着:「我们赤琅有个说法,未生育的女人养小孩,很快小孩就会带来小孩。表嫂,你就等着抱娃吧。」 宁小茶:「……」 说来,她也听过类似的说法,就是在现代,也有很多重男轻女的传统,如果一个女人先生了闺女,那就起名「领弟」、「带弟」、「多弟」等,然后就带来个弟弟。 还有女人不能生,就先收养个小孩,然后没两年就生了自己的孩子。 反正是有点玄学的。 宁小茶经琅璇提醒,想起这些,就有点期待了:「如果真是,那这姑娘就是我的小福星了。」 琅璇笑着附和:「我看这小姑娘就是个有福气的。没有福气,早葬身野兽之口了。」 宁小茶也这么想,因了这么想,还把小姑娘的名字想出来了:「哎,琅璇,你说,星莱这个名字好听吗?福星到来,谓之星莱。当然,莱是蓬莱的莱。」 「好名字!」 琅璇眼睛一亮,很是喜欢:「祁星莱?这个名字真不错!」 宁小茶听了,笑道:「我觉得宁星莱更好听、更顺口。」 这是她收养的女儿,自然要冠她的姓氏了。 琅璇听出她的意思,打趣道:「跟你的姓啊?那我表哥不成赘婿了?」 宁小茶觉得「赘婿」这个词好玩,笑道:「哈哈,我问你表哥去。看他怎么说。」 她点点小姑娘的脸蛋,吩咐宫女好生照顾着,就满面含笑,去接祁隐下朝了。 祁隐在朝会结束后,说了自己昨晚去山里打猎,捡了个小姑娘回来的事。 因了是小姑娘,倒也不会有影响皇室血统的意思。 大臣们也比较宽容,纷纷恭贺皇帝喜得养女。 祁隐见此,便让礼部官员给养女起个名字。 人多力量大。 他还不知宁小茶已经想好名字了。 「名字、封号,你们商议好了,递个奏摺上来。」 「是。」 礼部官员们低头应下,心里则感慨那小女娃福气大,一步登天。 「如此,无事的话,退朝吧。」 「是。」 大臣们躬身一拜,陆续退了出去。 祁隐坐在龙椅上,正欲起身,就见王敏凑过来,小声说:「皇后娘娘来了。」 他闻之一喜:「来多久了?怎么不早说?」 王敏道:「皇后娘娘吩咐了,不能影响皇上议政。」 祁隐没说话,匆匆奔着后殿去了。 宁小茶在后殿悠闲喝茶,听到一阵匆乱的脚步声,便知他来了,忙起身相迎:「朝会结束了?」 祁隐点头一笑:「嗯。结束了。你又来接我下朝了?」 「是啊。」 「还以为你眼里只有那小傢伙呢。」 他言语里还吃着小姑娘的醋呢。 宁小茶听了,都不好意思说她是为小姑娘来的了。 「怎么会?我眼里只有你。伴侣跟孩子,我还是分得清的。」 她跟祁隐才是世界上最亲的人。 便是他们以后真有了孩子,伴侣也是孩子替代不了的。 第841章 你喜欢的话,就随你。 祁隐揽着她的肩膀,认可道:「你这样想才对。」 宁小茶含笑转了话题:「你今天下朝早了些。」 祁隐说:「本也没什么事。哦,对了,我让礼部官员去想那孩子的名字跟封号了。」 宁小茶听了,觉得他这是父爱外包? 不过,也没在意,点头说:「嗯。好。其实我也给她想了个名字。」 祁隐来了点兴趣:「叫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1页 宁小茶道:「她就是个小福星嘛。福星到来,谓之星莱。莱是蓬莱的莱。宁星莱,你觉得如何?」 「宁星莱?怎么姓宁?」 「姓宁不好吗?」 「……你喜欢的话,就随你。」 他对那孩子姓什么没执念。 宁小茶见此,便把琅璇的话说了:「跟我的姓,你会不会觉得自己是赘婿?」 祁隐正揽着她往外走,听到这话,脚步一顿,看向她:「为什么这样想?赘婿?」 他怎么可能会是赘婿? 一个男人要多不自信,会因为一个姓氏,就觉得自己是赘婿? 宁小茶看他不慎在意,又问:「如果我们以后有自己的孩子呢?我也想他跟我的姓呢?」 祁隐顿了一会,回道:「女孩跟你。男孩的话,还是跟我吧。总要给大臣们一个交代,不然也不好继承皇位。」 确实,孩子跟父姓,就是为了让父亲对孩子负责,也为了让孩子能名正言顺地继承父亲的财产、权力、地位。 尤其这古代女人还没有个人的资产。 宁小茶也不会跟整个社会制度做抗争,笑道:「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我们的孩子自然跟你的姓。至于那小姑娘,就叫宁星莱吧。」 祁隐没意见,揽着她回了干正殿。 奶娘已经寻来了。 一共五人,都是刚生产完没几个月的年轻女人,二十岁上下,体态丰腴,气色也很好,看一眼,就知道很健康。 宁小茶叫了御医给她们把脉,挑选了最好的两个奶娘,安排她们去了偏殿。 午膳过后。 两人一同去偏殿看小姑娘,那时她喝了奶,正唿唿睡着。 宁小茶瞧了会,吩咐宫人好生照顾,又跟祁隐回去了。 祁隐抱着她想午睡。 宁小茶觉得他心思不纯,就推脱了:「都初秋了,哪还需要午睡?」 祁隐说:「我想午睡,你不陪着吗?」 宁小茶笑嗔:「你是小孩子吗?」 祁隐一脸认真:「你可以当我是小孩子。」 宁小茶被他的没脸没皮震惊了,也就陪他午睡了。 还好他很安分,就是抱着她单纯睡觉。 她心里感慨他终于有些正人君子的样子了,然后,他就在睡醒后动手动脚了。 「大白天的,不要闹。」 她按住他不安分的手。 祁隐也很识趣,收回手,问她:「大白天的不行,那晚上给我闹吗?」 宁小茶听了,含笑反问:「我晚上不给你闹,你就不闹了?」 祁隐知道她这么说,也就是同意了,自然说些好听的话:「你不给我闹,我哪里敢闹?」 宁小茶听了,就逗他了:「那好,你晚上别想闹了。」 祁隐一听,就伸手挠她痒痒:「晚上不行,只能白天了。宁小茶,这是你逼我的。」 得,危险就在眼前了。 宁小茶被他挠痒,呵呵笑着:「我错了,我错了,不敢了,不敢了。」 第842章 漂亮一会就蔫了。 因为不敢,只能晚上受人欺负了。 还是每个晚上都受欺负。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 宁小茶也没怀孕,好在有了女儿,也不那么急,还有闲心打趣祁隐是无效耕耘。 当然,祁隐耕耘的很快乐。 但物极必反。 宁小茶的月事来了。 她还是不规律,两个月才来一次,本来一次持续两三天,这次倒是迅勐,维持了五天,还没干净。 祁隐乖乖禁慾,也没什么怨言,就是心疼她失血过多,又让御医给开了补气血的药膳。 行了,这下她也不快乐了。 一连两天药膳下肚,那药味熏得宁星莱都不让她抱了。 她刚好不想喝药膳,就趁机跟祁隐说了:「那药膳的味道不好闻,小野都不让我抱了,我能不能不喝了?」 祁隐正在桌案处批阅奏摺,听她那么说,就抬起头看着她,目光很严肃:「你身体都不舒服,还去抱她做什么?」 他是不想她辛苦一点的。 抱小孩子也是很辛苦的事。 宁小茶不这么想,笑道:「抱她舒服呀。她那小身子香香软软的,抱着可治癒了。」 祁隐对她这形容,是很认可的。 他严肃的目光瞬间化作春风,温柔看着她,别有深意地笑:「小茶,我抱你时,就是这种感觉。」 软软香香的,抱着浑身舒坦还觉得治癒。 宁小茶见他这么说,算是共情了,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天天黏煳煳的要抱抱。 瞧,这会又朝她伸开了双臂。 宁小茶正给他研磨,没纵容,笑道:「好好工作。」 祁隐很坚持:「过来,先抱一会。」 宁小茶没办法,就过去给他抱了。 祁隐抱着她,埋着胸,好一会,才喃喃道:「是有些血腥味的。怎么这次时间那么长?」 「一下来两个月的量,自然时间长咯。」 宁小茶回答着,伸手拽着他的头髮,把他薅出来,本来这期间,胸口就涨痛,可经不得他乱埋胸。 祁隐恋恋不捨,知道她不舒服,也没折腾她,就坐直了身子,伸手摸摸她的小腹,轻声问着:「还疼吗?都说了,让你多躺着。」 他为了让她这些天舒服些,在她躺着时,还让人给她弹琴唱曲,愉悦她的心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2页 宁小茶也领受他的好意,就是听多了腻味。 「也不能总躺着。御医也说了,多走动,淤血畅通。」 「嗯。」 「那要我陪你散步吗?御花园的菊花开了不少。」 「等你忙好吧。」 她催他继续批奏摺。 祁隐忙了半个时辰,还是拉她出去散步了。 御花园的菊花开得正盛,不仅有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形状也是千奇百怪,完全是个菊花展。 祁隐又去摘菊花,想给她戴上。 宁小茶见了,及时出声拦住了:「别摘!开着多漂亮!」 祁隐目光认真:「开在你头上才漂亮。」 「漂亮一会就蔫了。」 「蔫了就换新的。」 「别,多浪费,反正不能摘。」 她这么说,祁隐自然也就收回了手。 秋绵看皇帝面有遗憾,便小声给了建议:「皇上想娘娘戴花,可以戴那种绒花,也很精巧漂亮的。」 第843章 她必须把他的妄想给断了。 宁小茶听了,觉得是个好主意,点头一笑:「好。你明儿让尚服局的人制些绒花首饰过来。」 她这下能保住这些鲜花了。 秋绵忙低头应了:「是。皇后娘娘。」 祁隐见此,也只能随她去了:「你啊,心太软,现在连戴朵真花也捨不得了。」 宁小茶倒不是不捨得,其实也有不喜欢戴真花的缘故,但他那么误会了,她解释了,他估摸也不相信,就笑吟吟说:「草木本有心,何求美人折?」 这是唐代诗人张九龄的诗句,恰好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草木鲜花的盛开,本为天性,并不是为了博得他人欣赏、折取才盛开的。 「这诗——」 祁隐有赞美的势头。 宁小茶见了,忙说:「这诗是我听来的。不是我原创的。」 她可不想冒领古人的诗句。 祁隐煞有介事地说:「你总是听来很多东西。」 宁小茶心里一跳,面色还算淡定,笑道:「那可不是。我还听说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阿隐,你听听,这是多么恢弘壮阔的一句话。」 她是真喜欢这句话,古代文人之风骨、理想、格局都在这里了。 「嗯嗯。是很好。」 祁隐宠溺含笑附和着。 两人欣赏了一会菊花,就听宫人传话:「皇上,皇后娘娘,叶将军来了。」 叶风澜近来闲赋在家,听暗卫说,她学起了针线活,说是给宁星莱做些小衣服。 宁星莱的存在已经昭告天下了。 礼部官员还拟了封号:嘉善郡主。 虽然只是皇家养女,但嘉也善也。 叶风澜也去看了小郡主,养了大半个月,小姑娘粉粉嫩嫩、白白胖胖的,别提多可爱了。 她一见就喜欢了,或许没好好养过宁小茶,如今看着小姑娘像是得了寄託,就有了外婆的样子。 「微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她朝两人下跪行礼。 宁小茶忙扶住她,笑道:「将军怎么来了?有什么事?」 叶风澜回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这几天总睡不好,想着让璋先生给开个药。」 宁小茶一听她身体有恙,就关心了:「怎么睡不好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叶风澜确实有烦心事。 她的烦心事是叶蝉。 臭小子来祁都的目的果然不简单,竟是有造反之意。 她窥出他们父子的意图,第一时间就把叶蝉控制住了,并关在了地下室。 那地下室是叶家旧有的,哪怕叶家荒废多年,还是保存良好,等她重振门楣,收拾一番,没想到很快就派上了用场。 皇帝已经派兵去了赤琅,还伴随着军队,怕是也察觉到了哥哥叶骁的不轨之心,考虑她还被收了兵权,原来还有叶骁的缘故。 这些天,她思量来去,觉得问题出现在叶蝉身上。 这是个偏执叛逆的孩子,为了女人,才生出那般妄想。 她必须把他的妄想给断了。 那段玉卿不就是个例子? 失忆之药,断绝旧情,重新做人。 所以,只要他吃了段玉璋的失忆药,就好了。 她怀着这个心思进了皇宫,面对宁小茶的关怀,不好吐露实情,就扯了谎:「也没什么烦心事。可能就是闲下来了。你知道,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哈哈,无事无事,我找他开点药就好。」 第844章 谁还没有秘密呢? 宁小茶听了,以为她是没了兵权后的精神空虚,就没多想,忙让宫人去传段玉璋过来了。 「不用麻烦,我自己过去,不打扰你们,你们继续赏花吧。」 叶风澜需要跟段玉璋私下说失忆药的事儿,自然不好当着他们的面。 「不打扰的,我们赏花赏很久了,也赏得差不多了。刚好,我也没什么事。」 宁小茶还是关心叶风澜的,就想着跟她一起去,也能及时从段玉璋那里了解她的身体情况。 祁隐不知内情,见宁小茶想跟过去,就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别跟着,放叶风澜独自去了。 他当然也想过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谁还没有秘密呢? 再说有些秘密也要给机会才能更好地暴露出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3页 「那微臣先告退了。」 叶风澜躬身行了礼,退下了。 宁小茶目送她离开,对祁隐说:「为什么拦着我?她身体不舒服,我需要跟着关心下的。」 「可她不想你跟着。你没看出来?」 一句话把宁小茶问住了。 好吧,有些病需要隐私的。 「再说,你看她那气色,像是身体有恙的?」 他两句话把她说服了。 宁小茶想着叶风澜的气色,确实不错,或许学武之人本就身体康健,她本人也是健美的体态,面色也红润得很,黑漆漆的眼睛很明亮,一点看不出老态,也难怪把阳霁迷得团团转。 「你的意思是?」 她反应过来:叶风澜寻段玉璋是另有隐情? 祁隐看破不说破,甚至还戏嚯一句:「也许她是调养身体,想着再生个孩子呢?」 宁小茶听了,想着叶风澜的年纪,也才三十出头,完全是有可能的。 虽然有些大龄产妇的趋势。 「你真敢想!」 她多个妹妹? 宁星莱多个比她还小的小姨? 天,她已经感觉头皮发麻了。 叶风澜不知两人的闲聊,跟着宫人,很快就到了段玉璋的居所。 段玉璋正推弟弟出去晒太阳:「别整天窝房间里,你都快发霉了。」 段玉卿听着哥哥的嫌弃,很不爽地反驳:「还不是你无聊,搞那么多毒药让我解。」 他们近来无事,比较清闲,加上狗皇帝不放人,就只能在这片小天地里切磋医术了。 段玉璋为了引导他学好,自己「学坏」了,常常研制毒药让他解毒。 他每每解一种毒,就是两三天忙得团团转。 「行了,不急于一时,你去晒晒太阳,瞧你那脸色,白得跟鬼一样。」 段玉璋特别喜欢太阳,也觉得太阳光有很多功效,可惜,一时半会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 「知道了。」 段玉卿让宫人搬了软塌,放到院子里,就躺上去晒太阳了。 叶风澜就是这时候来的,看到断了旧情的段玉卿这么悠闲,又激动又期待:如果叶蝉吃了那失忆药,也会活得这么轻松愉快吧? 「哟,叶将军,好久不见啊。」 段玉卿看到她来,就阴阳怪气地打了声招唿。 叶风澜是不喜欢他的,一直对他都很冷淡,但想着还在为情所困的叶蝉,就主动搭话了:「是好久不见了。你近来如何?」 段玉卿躺在软塌上,胸口放了本医书,敷衍一笑:「如你所见,除了没自由,其他还行。」 叶风澜见他这么说,觉得皇帝对他挺好的,听说他还见了宁小茶几次,竟然也没砍了他。 这也变相说明他把宁小茶忘光了吧? 不然,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惦记着,作为至高无上的皇帝怎么会留着他? 即便留着他,也不会让他这么好过的。 看来那失忆药还是很有效果的。 这么想着,她还是问了出来:「听说你见了皇后娘娘几次?有什么感觉?」 第845章 哪怕希望渺茫,她也要去做。 段玉卿已经好些天没想起宁小茶了,乍然一听,那张美丽的脸立刻闪进脑海,心痛的感觉随之蔓延开来。 不过,这种心痛就像是一颗石子坠入湖面,疼痛的余波散开来,也就渐渐消弭了。 也就不是那么难以承受。 但他心情总是不好的,觉得叶风澜很不会说话,就很冷淡地反问:「你想我有什么感觉?」 他对宁小茶的感觉是很复杂的,起初是惊艷、欣赏,后面就是排斥、痛苦了。 他并不想见她,也不想再想起她。 「就随便问问。」 叶风澜看出他心情不好,也就结束了话题。 她是来寻段玉璋的,后者恰好端了水果、瓜子出来,显然是很懂享受的。 「璋先生——」 「叶将军怎么来了?」 段玉璋看叶风澜一眼,把果盘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开始倒茶水,热情嚷嚷着:「来,新泡的养生茶,品一下。」 叶风澜并不是来喝茶的,就直入了主题:「我身体不大好,劳烦璋先生帮我诊诊脉吧。外面天气热,我们去屋里细说。」 她示意去屋里,好跟他说失忆药的事。 段玉璋不知内情,以为她是真不舒服,一跟她进了屋子,就问了:「叶将军是哪里不舒服?」 他问着,捋了袖子,伸出手,准备给她诊脉。 叶风澜没伸手,回头看向周边的宫人,示意他们都出去。 段玉卿看他们出来,瞧了一眼屋里,陷入了沉思:叶风澜今天来找兄长,看来事情不简单啊。 叶风澜沉思了一会,直接问了:「你那失忆药还有吗?给我些。」 段玉璋听得皱眉:「怎么要这个?那可不是什么随便入口的东西。」 他不知她的用途,自然不敢轻易给。 叶风澜知道他有医德,忙保证:「你放心,我绝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就像你给段玉卿用了,是在救他,我也是去救人的。」 如果叶蝉忘了宁小茶,不再执念于她,或许也不会再挑拨叶骁造反,如此一来,反倒是救了天下人。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是很天真的,但为了天下人,哪怕希望渺茫,她也要去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4页 「我必须要。」 她朝他伸出手:「璋先生,请你给我。」 段玉璋没给,而是探手上去,给她诊了脉。 他想看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但脉象竟然是喜脉,惊得他一收手,还以为自己诊错了。 「怎么了?」 叶风澜被他剧变的面色吓了一跳:「我身体有问题?」 她跟祁隐说晚上睡不好觉,也不全然是说谎,大概是太担心叶蝉,这两天确实睡不好,感觉身体乏力,也没什么胃口。难道她一语成谶,身体真的有隐疾? 「你先坐下来,手给我,我再诊一下。」 段玉璋指了下位子,让她坐下来,方便他诊脉。 叶风澜点了头,皱着眉,坐下了。 段玉璋伸出手,眯起眼,仔细诊了好一会,才说:「叶将军,你的身体确实有问题。你……怀孕了。」 后面三个字把叶风澜惊住了。 饶是一个战场上指挥若定的将军,也肉眼可见地慌张了:「什么?璋先生,你在开玩笑吧?我、我怀孕了?」 第846章 偏执的很。对小茶旧情难忘啊。 段玉璋表情郑重地点头,重复道:「对,你怀孕了,叶将军,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叶风澜也知道他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就很震惊,喃喃着:「怎么、怎么会?」 她竟然跟阳霁有了孩子。 但她并没有跟他成亲的打算。 他们是一场露水姻缘,早晚会消散,这孩子? 她表情凝重地说:「还请璋先生务必保密。」 段玉璋没说话,缓缓点了头。 叶风澜喝了口茶,压了压惊,才问:「我的身体?我这个年纪?」 她都三十多的人了,还能生孩子吗? 虽然听人说老蚌怀珠,但她也只是听说,事情落到自己身上,难免要慌张了。 段玉璋明白她的顾虑,笑道:「不用紧张,你的身体很好,这个年龄也会生出健康的孩子。」 叶风澜听了,心道:我也没说要生这个孩子呢。 但打掉的话? 她是亏欠宁小茶的,如今又要亏欠另一个孩子吗? 段玉璋像是看出她的犹豫,提醒道:「叶将军,孩子一天天长得很快,留还是不留,你需要早做打算。」 「我知道。」 「也不用那么大的压力,一个不被父母期待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不见得是福气。」 他认为孩子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更需要父母慎重。 叶风澜点着头,失神地走了出去。 当一只脚跨出去,呆滞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人也回了神,回头道:「差点忘了此行目的,璋先生,还请把药给我。」 段玉璋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事儿,本以为怀孕一事能转移她的注意力,现在看方法没用,就直接表达自己的要求了:「叶将军想给谁用?」 他需要一个有说服力的说辞。 叶风澜没办法,只能提了叶蝉。 段玉璋一愣:「叶蝉?他还在你那里?」 叶风澜看了眼殿门,确定没有人靠近,才低声说了:「嗯。他在我那里,我觉得他不老实,就把他扣下了。」 段玉璋:「……」 她是真厉害! 他也来了好奇:「怎么不老实了?」 他这话其实有点明知故问了,弟弟段玉卿曾跟他说过叶蝉有意造反,考虑叶风澜前不久被收归兵权,或许就跟此事有关,而叶风澜把人扣下了,还想给他失忆药吃,看来是站在皇帝这边了。 倒是忠贞可嘉。 「偏执的很。对小茶旧情难忘啊。」 叶风澜避重就轻,没有提及叶蝉要造反的事。 段玉璋听了,想了想,觉得叶蝉就是为了宁小茶才想造反,就跟段玉卿之前一样,跟随敬王,助纣为虐,那么,这么一看,失忆药是很有必要的。 「原来如此。」 他假装信了她的话:「既然这样,那我要过去走一遭了。」 他想趁机看看叶蝉,相识一场,亦有挂念。 叶风澜有求于他,也只能应了:「好吧。明天我让人去跟皇上说,就假借胎像不稳,让你明天带药过来,给我保胎。」 皇帝还是很提防她跟段玉璋的,如果他们两人在将军府相会,他一定会起疑,她必须给个合适的理由。 段玉璋理解她的良苦用心,点头说:「好。那就这样。我明天等皇上的指示。」 第847章 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祁隐是在第二天下午得到消息的。 他那时正在御书房批奏摺,听到将军府来人的话,很震惊:「什么?叶将军怀孕了?胎像还不稳?」 「是。还请皇上开恩,容璋先生过去安胎。」 这人是将军府的管家,叫叶旭,生的相貌端正,一派年轻有为的气质。 祁隐瞧着他,思量了一会,点了头:「朕知道了。你退下吧。朕这就派人传段玉璋过去。」 「是。谢皇上隆恩。」 叶旭应声谢恩,恭恭敬敬退出了御书房。 他本想在御书房外面等着段玉璋过来,但有小太监过来,直接带他去见了段玉璋。 当然,除了段玉璋,还有其他两位御医。 祁隐很关心叶风澜的身体,连派三人去给她保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5页 如果她真怀孕的话。 他也确实想保下她的孩子,人拥有的东西越多,越有软肋,也越好控制。 两位御医带着核实叶风澜怀孕真实性的任务。 段玉璋则是带着餵叶蝉失忆药的任务。 叶蝉被关在将军府的地下室。 这地下室很大,阴暗而潮湿,但进了房间,摆设很华丽,床头还有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直照得房间都明亮如昼了。 「叶风澜!你疯了!快放我出去!」 「叶风澜,你这么对我,你不得好死!」 「叶风澜,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不知说了多少这样的恶言恶语,嗓音已经嘶哑了。 或许也有绝食的缘故。 他好些天没吃饭了,饿得站不起来,就躺在床上哼叫着,本来精緻俊美的脸也变得蜡黄憔悴,黑眼圈很重,因了头髮散乱,衣衫满是褶皱污渍,更像个叫花子。 段玉璋走进来,俯视着他的狼狈,感慨道:「好久未见,叶蝉,你没一点长进啊。」 依旧是个为爱痴狂的可怜人。 叶蝉听到熟悉的声音,骤然睁开眼,见他这么说,冷哼道:「你要是来看我的笑话,那就尽情笑吧。」 他背过身去,想着眼不见为净。 段玉璋见他背对自己,便趁机把药丸放进茶杯里,然后拿起茶壶,往茶杯里倒水,等茶水七分满,端过去,温柔一笑:「你误会了,我不是来笑话你的。算了,你嗓子哑成这样,先喝杯水吧。」 茶水的颜色是暗红色。 他知道这是红茶,但他这些天没喝茶,现在,这茶还经了段玉璋的手,更是喝不得了。 段玉璋何许人也? 那是给自己亲弟弟下失忆药的人。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今天过来,目的绝不简单。 什么目的? 是叶风澜请他过来给他下失忆药吗? 他警惕得很,坐起来,目光阴鸷,冷笑:「我不渴,你喝吧。」 段玉璋:「……」 他自然喝不得,顿在半空的手就很尴尬,好一会,才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缓缓一笑:「这么不信我?」 叶蝉没回答,直接冷声戳穿了:「叶风澜叫你来给我下失忆药的吧?」 段玉璋:「……」 他能被叶风澜扣在这里,怕也没多聪明。 但他不该聪明的时候又好像太聪明了。 殊不知叶蝉被叶风澜算计到这一步,怎么能不「聪明」一些? 更何况叶风澜的偷袭行为粉碎了他对人的信任。 他现在被迫害妄想症一般恨恨瞪着段玉璋,下一刻,整个人瞬间暴起,并握拳打晕了他。 段玉璋没有防备,又没有武力值,还真被他打晕了。 叶蝉看段玉璋晕倒在地,喘着粗气站起来,看向了桌上那杯茶,顿了一会,端起茶杯,捏开他的嘴,全部倒进了他的嘴里。 第848章 可惜,她的期待落空了。 早下手为强。 他从叶风澜那里得到的血淋淋教训:做事不可在人后! 至于茶里有什么?是不是有失忆药?等他醒来,就什么都明白了。 叶风澜还不知这些,正躺在床上应付御医。 两位御医陆续为她把了脉,确实诊出了喜脉,但这喜脉很稳当啊? 他们对视一眼,思量着其中的隐情:莫非胎像不稳就是个藉口?她名为保胎,实为见段玉璋?对,段玉璋呢? 叶风澜见两位御医目光游移,还在房间里寻找着什么,就主动说了:「你们是找璋先生吧?不瞒两位,我有个好朋友生了怪病,看了很多大夫都没看好,我就接他过来,想璋先生给瞧瞧,但他长居宫里,又是皇上的贵客,寻常人哪里得见,我才出此下策,倒是劳烦两位御医跑一趟了。」 她扯了个善意的谎言。 两御医不知内情,便有些相信了,笑道:「原来如此。叶将军也是救人心切,无妨的,无妨的。所谓救死扶伤,本也是我们医者的职责。不过,您那位朋友得了什么怪病?我们虽是不如璋先生医术高超,却也有精进医术的追求,还望叶将军让我们一见。」 他们想开开眼或者跟着璋先生学点东西。 璋先生刚刚还在房间里,这会消失了,难道这房间里还有暗门? 「哈哈,不是我不让。」 叶风澜婉拒道:「实则是我那朋友要求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难免担心的多。」 「额……这……这……」 两御医对视一眼,纷纷露出失望而遗憾的表情。 但也没再提了。 时间无声流逝着。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叶风澜见段玉璋还没回来,开始担心出纰漏:只是下个失忆药,怎么用这么久的时间?他们是久别闲聊忘了时间,还是叶蝉发觉了她跟段玉璋的意图? 段玉璋不会有危险吧? 她躺在床上,一颗心焦灼得厉害,急得汗都流下来了。 这一急,肚子也疼了。 两御医瞧她面色忽然变差,忙询问:「叶将军,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叶风澜摸着肚子,苦笑:「我这一胎啊——」 阴差阳错的,还真有胎像不稳的趋势。 两御医再次陆续给她诊脉,安抚着:「叶将军,你的身体很好,但怀孕是个辛苦活儿,还是要安心静养为好。尤其怀孕的前三个月,最忌劳心费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6页 「嗯。我知道的。」 叶风澜挤出点笑,只能期待段玉璋一切顺利了。 可惜,她的期待落空了。 段玉璋失忆了。 他睁开眼,看着坐在床上的年轻男人,皱起眉:「你是谁?」 询问间,脑袋疼得厉害,像是被人揍了几拳,等下,他扶着脑袋,满眼不解:「我……是谁?」 他的失忆正合了叶蝉的猜测——叶风澜果然请他给他下失忆药! 简直卑鄙无耻至极! 呵,他现在算是害人不成反害己了吧? 「你是谁?」 叶蝉捏着下巴,俯视着满眼茫然的男人,开始想怎么给他编织身份了。 他要段玉璋成为他的棋子。 第849章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但怎么让他成为他的棋子呢? 他如何取信于他呢? 扯谎是个技术活,他一时之间还是没有头绪的。 段玉璋已经扶着脑袋站了起来,见叶蝉不说话,就迈步往外走。 叶蝉忙出声拦住了:「等下。」 段玉璋停下来,回头看他,同时思量着自己脑袋这么疼,是不是被他袭击了? 叶蝉开始装无辜:「你怎么了?你不管我了?你是来救我的啊。」 姑且认为他给他下失忆药,是想「救」他吧。 就像段玉卿,忘却前尘,重新做人。 但他们没权力这么做。 他也不想重新做人。 「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段玉璋因为忘记一切而提防一切。 现在这是哪里? 就他们两人,他脑袋这么疼,是遭了他的毒手吧? 如果他是遭了他的毒手,那么他一点都不可信。 他仔细观察着,看他的脚上有铁链,猜测他是囚犯? 叶蝉见他低眸瞧着自己脚上的铁链,又恨上了叶风澜,胳膊肘往外拐的女人,竟然把他困在这里。 可恨至极! 「不要急,我会告诉你的。」 他无奈一笑,开始半真半假地扯谎:「如你所见,我是被人关在这里的,而关我的人,是我名义上的小姑。她曾弃我如敝履,多年来对我不管不问,如今,又对我摆起了小姑的谱儿,因我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她觉得丢人,又自诩正义,就将我困在此处,让我反省。」 他隐去了造反这一重大的事。 段玉璋不知内情,但听着他的话,并没有怀疑,因这里的布局、摆设,更像一个华丽的牢笼,而男人显然被照顾的很好,一点没有阶下囚的狼狈,当然,他没有怀疑,也没有全然相信,相比他的故事,他更关心自己的故事。 「我是谁?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面色严肃地询问。 叶蝉依旧半真半假地解释:「你是段玉璋,我们是至交好友。你是来救我的。估摸你来的路上被人袭击了,一过来,就晕倒了。」 段玉璋目露质疑:「是这样吗?可我怎么全无印象了?」 叶蝉露出惋惜的模样:「或许你是被人打伤了脑子?唉,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他握拳捶了下的大腿,做出懊恼的样子,又说:「阿璋哥,我这样说,你想起什么了吗?」 段玉璋摇头,什么都想不起来。 叶蝉晓得失忆药的厉害,段玉卿那么聪明的人,都被药成了「傻子」,不肯跟他合作了。 「算了,不急,你先把钥匙拿给我。」 他知道叶风澜把铁链的钥匙放在哪里,可惜,碍于脚上铁链的长度,根本碰触不到。 叶风澜就是故意这么折磨他——不是你的,便是在眼前,你再挣扎,也是触之不及。 段玉璋顺着叶蝉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挂在外面墙上的一串钥匙,也过去拿了,但拿到手,要不要给他,就是一件值得思考的大事了。 「阿璋哥,快给我吧。」 叶蝉朝段玉璋伸出手,神色焦急地催道:「如果我小姑来了,一切都晚了。」 段玉璋握紧钥匙,退后一步,陷入纠结:要给他吗?他真的是来救他的吗? 第850章 你已经杀我很多次了! 有些时候,犹豫是致命的。 就在叶蝉急得想骂人的时候,叶风澜来了。 「璋先生,这么久了,你还没好吗?」 她面容含笑,语气熟稔。 段玉璋一见她,就有些信她,然后就问了:「你是谁?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叶风澜听得脸色大变:「你?怎么会?」 那失忆药被他吃了? 她跟段玉璋是在过道相见的,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快步进了房间,瞪着不安分的侄子,喝问:「叶蝉,你干了什么好事?」 叶蝉看她来了,就知道撺掇段玉璋帮他逃跑是没戏了,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应该是我问你干了什么好事吧?叶风澜,你这么害我,不如直接杀了我!」 让他忘掉宁小茶,不如让他去死。 叶风澜见他还执迷不悟,更害得段玉璋失去记忆,气得杀意都迸了出来:「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与其让他这么害人,不如先大义灭亲杀了他! 但不行! 现在不是她不敢杀,而是她不能杀! 兄长叶骁之所以有反意,归根到底是有叶蝉这个继承人,男人嘛,总想为后代拼个前程出来,可以说,叶蝉是他后半辈子奋斗的动力,如果叶蝉没了,他们兄妹必反目,他也必会为这个儿子报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7页 尤其他从前也跟她一样亏欠于他。 所以只有失忆药能救他。 归于白纸,重新教育,重焕生机。 「那就杀吧!呵,来吧,快动手吧!你已经杀我很多次了!你当我会怕?」 叶蝉闭上眼,梗着脖子,做出一心求死的姿态。 叶风澜气得大声骂道:「顽劣竖子!冥顽不灵!」 她骂完,拉着段玉璋的袖子就离开了。 当然,没拉他袖子太久,走几步,就松开了手。 段玉璋没在意这点小事,就很关心自己的身份:「我怎么了?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叶风澜说了实情:「我那侄子胆大包天,觊觎当朝皇后,我怕他惹事,就把他困在这里,你是神医,暂居宫中,研究了一种失忆药,我就想着让你给他下个失忆药,让他忘掉那些不安分的心思,结果,你好像误食了失忆药。」 段玉璋听了,想到自己头痛,就猜出了真相:「估摸他知道我的来意,就做了防备,并趁我不备,袭击了我,怪不得我脑袋疼,应是被他打晕了,餵了药。」 「那逆子!」 叶风澜很生气,但再生气也晚了,为今之计只能尽快想出补救之法:「璋先生,你可有恢復记忆的药?」 段玉璋大脑一片空白,摇头说:「不记得了。我想了一会,也没有失忆药的解法。」 他之前应该就不想解开失忆药,自然不会研究它的解法。 叶风澜听得焦急:「那怎么办?你还记得失忆药的配方吗?对症解开呢?对了,你身上还有失忆药吗?」 那逆子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即便段玉璋身上没有多余的失忆药,只要他有配方,她也不会放弃的! 段玉璋对医药方面还是擅长的,很自然地从荷包里摸出一粒药丸:「这是最后一颗了。」 叶风澜听了,立刻伸出双手,很谨慎地接过来:「谢谢璋先生。」 第851章 忘记最爱的人是什么感觉? 段玉璋是亲眼看着叶风澜逼迫叶蝉吃了失忆药的。 那时,他被叶风澜点了穴,身体不能动,只有眼睛猩红着,湿漉漉的亮,像是滴着血,喊出的声音撕心裂肺:「不要!我不吃!叶风澜!你停下来!不要!我恨你!不,不,姑姑,求求你,不可以,求求你——」 他从反抗到哀求,放下尊严,放下一切,但还是被迫吞咽了失忆药。 昏沉沉的感觉没一会就袭来了。 他倒下去,闭上眼,还在喃喃着:「宁小茶……宁小茶……」 忘记最爱的人是什么感觉? 叶风澜看着痛苦的叶蝉,想到了阳霁,好吧,她也是不想忘记他的。 这孩子……他的孩子…… 她在这一刻,坚定地选择留下来。 段玉璋听着叶蝉嘴里喃喃的名字,心里刺痛着,这痛细密而绵长,让他陷入了沉思:宁小茶?她是谁?为何他感觉那么熟悉?他们认识吗? 他什么都不知道,便去问叶风澜。 叶风澜正在忙,先是让人背了叶蝉回他的房间,等他躺到床上,她为他盖上被子,又目光爱怜地摸着他的脸:「对不起,小蝉,不要怪姑姑。」 她道着歉,目光下移,看到他双脚被铁链磨得皮肉绽开,渗出鲜血。 「这孩子,唉,总是胡来,一点不知爱惜自己。」 她心疼得很,忙叫人拿来疗伤的药,为他涂抹包扎了。 段玉璋一旁瞧着,没有催促,等她忙好了,才问了自己的事。 叶风澜跟他出去,坐在外间的椅子上,喝着茶,聊着他过去的事迹。 凡她所知,全数告知。 她也必须告知。 段玉璋暂居宫中,今天出宫给她「保胎」,还被两个御医监视着,虽然她打发了他们先回宫,但必会到皇帝面前传达今天的见闻,等段玉璋回去,必会被皇帝当面询问。如果他一张白纸般回到宫中,必然会引起皇帝的猜忌。 但她知道的,肯定有所疏漏。 她只能寄託段玉璋能扮演好,别显露自己失忆了。 段玉璋也没全信她的话,告别她后,没有第一时间回皇宫,而是去逛街了。他在街市打听「段玉璋」的事,所得信息跟叶风澜说的没差。他知道了自己有弟弟,叫段玉卿,知道自己有好友,叫琅璀,但他不知道自己有孽缘,叫琅璇。 琅璇听说段玉璋出了皇宫,就第一时间来寻他了。 本以为他在将军府,没想到太有缘,在街上就见了他,而他也看到了她,隔着人群,眼神陌生的很。 什么情况? 在宫外他连装都不装了? 「阿璋!阿璋——」 她朝他奔去,还伸开了双臂,想要拥抱他。 管他的,宫外之地,法外之地,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架势吓得段玉璋忙躲开,第一反应是:「姑娘你——」 不可无礼! 但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应该是认识的,她是谁?他们什么关系? 琅璇又看到了段玉璋陌生的目光,只是陌生,没有从前的冷淡、排斥、不耐烦,这倒是新鲜了。 她立刻察觉了他的异样,选择诈他:「夫君,你怎么了?一会不见,你就不爱我了?」 第852章 我都陪着你。 不可能! 他如果有妻子,叶风澜不可能不告诉自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8页 这么重要的事,她绝无疏漏的可能。 既然不是叶风澜的疏漏,那就是这姑娘的问题了。 「慎言!」 他吐出这两个字,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不知她的身份,便惜字如金。 但琅璇的疑心已经起来,就不会轻易消下去。 她品味着「慎言」二字,觉得他应该说「公主慎言」的,所以,他为何不称唿她为公主了?因为在宫外的缘故吗? 想着,她继续试探了:「阿璋,你害羞了?还是还在生我的气?罢了,我发誓,我的心里只有你,也只当你是我的夫君,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男人,我明儿全送走,好不好?」 段玉璋不知琅璇在试探,无从辩驳,就只能保持沉默。 这沉默就让琅璇多想了:他是不屑拆穿她还是忘记了什么? 他好陌生啊。 她预感他有问题,便存心试探他,遂拉住他的手,笑道:「走,我今晚都陪着你。」 天色已经暗了。 琅璇不打算回宫了,朝暗中跟随保护的人使了个眼色,拉着段玉璋混入了人潮之中。 酒肆飘香。 茶香裊裊。 热闹的街市上,卖糖人跟卖糖葫芦的小贩们扯着嗓子吆喝着。 「阿璋,我要吃这个。」 琅璇指了指糖人,那糖人的形状是个飞天仙女的样子,很是美丽可爱。 段玉璋掏钱给她买了。 所谓有一就有二,琅璇还让他给自己买了糖葫芦、胭脂水粉等,她要什么他给买什么,竟是越发有情郎的样子了。 段玉璋忘了一切,也忘了自己的年龄,叶风澜也没跟他说,他没了年龄的顾虑,便很自然地同琅璇相处了。 琅璇很漂亮,他有正常男人的审美跟欲求。 这是真正的天赐良机。 就看琅璇能不能抓住了。 皇宫 干正殿偏殿 宁小茶正逗着宁星莱玩。 她跟她玩了半个时辰,就被宫人催着回主殿了。 「一会皇上该回来了,看不到皇后娘娘会着急的。」 「行了,知道了,知道了,你这话都说三遍了。」 她脾气好,哪怕宫人催促多次,也是面带微笑。 当然,她也确实该回去了。 天色黑沉沉。 她嘱咐奶娘好生照顾宁星莱,便动身回了主殿。 主殿里静悄悄。 她以为祁隐还没回来,也忘了问宫人皇帝回来没,是以,一进去,看他躺在软榻上,捏着太阳穴,还有些惊讶。 「你回来了啊。」 她走过去,看他面色疲惫,便为他按摩头部了。 这按摩是她闲来无事琢磨的,就是拿梳子为他多梳几次,嗯,再动手揉抓头顶几次。 他是舒服且喜欢的,就是心疼她累了手。 就像现在,她只是按摩了一会,他就不捨得了,伸手把她拽到了旁边坐着。 「你怎么了?」 她扭头看他,觉得他今晚很奇怪。 「没怎么,就是有点累。」 他没说实话,刚刚才得了暗卫的消息,叶风澜私藏了叶蝉,段玉璋是去给叶蝉餵失忆药的,现在两人都失忆了。 真是荒诞可笑! 这失忆药是什么随处可见的水果零食吗? 一个个的都玩失忆这套? 而段玉璋还有多少失忆药?流传出去了吗? 他现在居安思危,怕自己哪天也失忆了,或者宁小茶失忆了,天,越这样想,他就觉得身边越危险,也就越容不下段氏兄弟了。 第853章 对不起 宁小茶不知内情,笑问:「好端端的,怎么会累?」 祁隐坐起来,抱紧她,同时,低声哼着:「嗯,有点心累。」 他每每心累,就想着一亲芳泽,抱她到床上解压。 宁小茶明白他的需求,内心是纵容的,就伸手轻抚着他的头髮,笑道:「行了,晚上给你放松。现在先起来吃晚膳。」 「好。」 祁隐应得爽快,得到她的许诺,顿时精神百倍,直接抱她起来,就去膳桌前坐着了。 他在吃晚膳时,跟她闲聊很多,但没说叶风澜怀孕的事。 宁小茶一直为怀孕艰难而心烦,如果知道叶风澜都怀孕了,肯定压力很大。 他是不想给她一点压力的,就决意隐瞒下来。 晚饭后,他们照旧去散步消食,然后去净室洗漱。 宁小茶是很排斥的,但祁隐说心累,她心疼他,也就随他去了。 祁隐压下那股破坏欲,抱她去了床上。 她的头髮都湿了,他怕她着凉,就寻来帕子,给她擦头髮。 「难受。」 她躺在床上,皱眉哼唧着。 祁隐关心道:「哪里难受?」 宁小茶含羞带怒地嗔他一眼。 「我的错。对不起。」 他认错,道歉。 「不!」 宁小茶按住他的肩膀,嗔道:「缓一会。」 她捡起旁边的帕子,砸他身上:「我的头髮还没擦干呢?这会不怕我受凉了?」 祁隐听了,便忍下来,拿起帕子,继续给她擦头髮。 她一头青丝如墨,柔顺丝滑,飘曳到细腰。 他爱不释手,缠在手腕上,一圈又一圈。 没有人说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9页 卧室里很安静。 两人一躺一坐,一深情凝视,一宠溺玩着手上的黑髮,画面很是温情有爱。 宁小茶闭上眼,沉浸在这种温情爱意里,浑身放松、舒坦。 渐渐竟是睡去了。 祁隐见她睡了,想着自己还没过瘾,就把她叫醒了:「小茶,先别睡。」 一会他还要,把她弄醒了,她会生气。 「困了。」 「忍忍。」 「忍不了。」 「我也忍不了。」 他理直气壮地扑上来,吻住了她的唇。 第854章 小茶 一场闹腾接着一场闹腾。 他在这方面实在天赋异禀,如狼似虎。 宁小茶后面还是经受不住睡去了。 再醒来,日上三竿。 她已经被上了药,身上好多处清凉凉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不舒服。 她这体质也是神奇,越发恢復的快了。 或许这是产生抗体了? 她自我调侃着,下了床,去净室洗漱。 宫女知道她醒来,陆续摆上了早膳。 不,这早膳更像是午膳了。 她才吃了一会,祁隐就下朝回来了。 他回来时,还顺道去偏殿把宁星莱抱来了,大概是怕她秋后算帐,知道拿女儿当保护伞了。 「小茶,你看,莱莱朝我笑呢。」 他是想讨好她的,但事与愿违,声音才落,小姑娘就不给面子的嚎哭起来。 「呜哇呜哇——」 她的哭声一如既往的嘹亮尖利。 祁隐很尴尬,很无措:「小茶,我什么都没做。」 宁小茶正喝着粥,闻声抬头看他:「你是什么都没做吗?你看看你那抱娃的姿势,她会舒服才怪。」 祁隐身后是奶娘。 奶娘早想说他抱娃的姿势不对了,但她不敢说啊! 这会见皇后娘娘说了,忙伸手:「皇上,还是给奴婢抱着吧。您这样,小郡主确实不舒服的。」 祁隐听了,不以为然:「如果我抱娃的姿势不对,那她一开始怎么不哭?非到你面前哭?分明是见人下菜碟!」 宁小茶听笑了:「她才多大的孩子?还见人下菜碟?」 她觉得他就是为自己抱不好孩子而找藉口。 「瞧瞧,孩子到奶娘手里,不就不哭了?」 「她是故意的。」 他不喜欢小孩子,这会想表达父爱,还被泼了冷水,就没了兴趣,摆手让奶娘把她抱下去了。 「等下。」 宁小茶吃好了,站起来,走过去,从奶娘手里接过了小姑娘。 宁星莱确实有点见人下菜碟的意思,一到宁小茶怀里,就咯咯笑个不停。 祁隐听到她的笑声,就凑过去看她。 他是挨着宁小茶的脑袋,脸也跟她亲昵贴着,一副恩爱夫妻相,结果小姑娘看到他的脸,就呜哇呜哇哭了起来。 「你看,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你太严肃了,吓到她了。」 宁小茶指出问题所在,然后让他温柔些、朝她笑一个。 祁隐很听话,勉强朝小姑娘挤出个笑,结果小姑娘哭得更凶了。 「呜哇呜哇——」 她的哭声刺耳。 祁隐听得心烦,转身就想熘走。 「等下。你过来。」 宁小茶才不许他躲清闲,也意识到她有些丧偶式育娃了,就说:「你就是跟她相处时间太短,她不熟悉你,对你没有安全感,你抱她,她才哭的。」 祁隐不置可否。 他其实觉得小姑娘是被她宠坏了。 宁小茶看他沉默,知道他心有反骨,又说:「反正从今天起,你要抽出两个时辰陪她。现在,你逗逗她吧。」 祁隐不想跟她争辩,惹她生气,就很顺从、配合:「怎么逗?」 宁小茶给他出主意:「拨浪鼓呢?你寻来摇一摇。」 「……好吧。」 他应得很勉强。 虽然觉得摇拨浪鼓的行为看起来很愚蠢,但谁让这是宁小茶安排的呢? 她安排的最大了,便是愚蠢,他也盲目听从。 第855章 她早晚会把他勾到手里。 「哐当哐当——」 拨浪鼓发出僵硬的声响。 宁小茶觉得他摇拨浪鼓也摇得不好听,就拿过来,示范性摇了摇,那拨浪鼓的声音瞬间就变得清脆好听了。 「怎么样?是不是比你摇出来的声音好听多了?」 她唇角上扬,模样快乐而骄傲。 祁隐很捧场,笑道:「是很好听。你真厉害。」 厉害的宁小茶把拨浪鼓还给他,让他继续摇。 祁隐便继续摇着拨浪鼓逗宁星莱开心,但宁星莱一直没有笑,他换了个颜色鲜艷的小风车,一会用嘴吹,一会迎风转动,依旧没能把宁星莱逗笑了。 他实在不会哄孩子。 但时间在消逝。 他哄了半个时辰,看了眼天色,觉得该吃午膳了,就让奶娘把宁星莱抱走了。 「小茶,我饿了,我们去吃午膳。」 他揽着她的肩膀,想跟她独处。 宁小茶笑:「我才吃好。不饿的。」 祁隐说:「那你就陪我稍微吃一点吧。」 宁小茶点了头:「好。」 两人亲昵地去了膳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0页 正午的阳光热腾腾。 失去记忆的段玉璋没了年龄的顾虑,也如同正午的阳光一般生机勃勃。 他不需要像之前那样自我要求:沉稳、克制、淡然。 他就是一个风华正茂、可以肆意犯错的年轻人。 他也确实犯了错,纵容着琅璇没有回家,还跟她住进了客栈。 他们在客栈住了一晚,两间房,琅璇几度熘进他的房间,想要诱惑他犯更大的错。 他都忍住了。 因为不记得她的身份,尽管她说了,是他的心上人,但他是不信的。 因为不信,所以克制。 年轻男人面对热情如火的美人,总是要克制的。 琅璇已经知道段玉璋失忆了,觉得这是天赐良机,兴奋了一夜,根本睡不着觉,期间,几度熘进他的房间,想爬上他的床,尽管没成功,但他对她没有从前那么排斥、冷漠,也是一大进步了。 她觉得她早晚会把他勾到手里。 当段玉璋说要送她回家,她就百般推诿:「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阿璋,你就这么想我离开你吗?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年轻男人很少会讨厌美人。 段玉璋亦然。 他也并不讨厌琅璇,顶多是一时难以消受她的热情。 「没有。」 他的否定换来她热情的拥抱。 琅璇抱着他的腰,娇声笑着:「既然不讨厌,那我不想听到这些话了。阿璋,我们今天去寺里烧香。」 前段时间宁小茶遇刺昏迷,她是出宫去寺里祈过福的,也许了愿:希望自己能跟段玉璋在一起。 现在愿望算是实现一小半了,她觉得可以继续祈福一下。 段玉璋听了,兴趣不大,却也跟她去了。 两人今天去寺里烧香祈福,第二天去山里秋游,秋游时,段玉璋在山里看到一些药材,就採摘了很多药材,第三天就把药材卖给了药铺,不巧的是,药铺里有很多看病的人,他一时技痒,就帮忙看病了。 这一看病,就把自己看成了游医。 琅璇气死了,觉得他眼里只有病人,没有自己。 她跟他发了火,段玉璋正帮病人诊脉,分神安抚她几句,她更气了,就一人跑出去散心了,不想,这一散心,在经过一处狭小胡同时,被人偷袭,晕了过去。 「你、你,竟然是——」 她在晕倒前,看到男人的脸,是好久不见的、曾经给她当死士的时阙。 第856章 他根本保护不好她的。 时阙在祁隐跟宁小茶大婚时,暗中出手,蛊惑香玉刺伤了宁小茶,随后,一直潜逃在外。 他潜逃这些天,并没离开祁都,一是孑然一身,无处可去,二是放心不下琅璇。 所谓,心之所念,即是归宿。 他离不开琅璇,就留在祁都,盼望着再见她一面。 然后,他就见到她了。 她挽着段玉璋的手臂,笑颜如花,无比亲昵。 真刺眼! 他偷偷跟随,看他们一起去寺庙上香,一起去山里採药,一起吃喝玩乐,他们那么恩爱,衬托得他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明明是她先招惹他的啊! 他离开那么久,她有想起他吗? 如果她再见他,会是什么表情? 他翻来覆去好几夜,睡不着,情难自禁地想像着他们再会的画面,现在,他看到了,她是震惊且恐惧的。 恐惧? 她恐惧他。 也好。 比她遗忘他要好。 时阙抱起她,闪身藏进胡同深处。 整个过程很短暂,保护琅璇的侍卫们化身平民,藏在百姓间,早在时阙出现之前就被他的帮手摆平,等他们清醒,公主琅璇失、踪、了。 消息传到皇宫时,已经天黑了。 祁隐正跟宁小茶在殿里玩积木,就那种裁剪一致的小木块堆得高高的,再一块一块抽下来,一旦倒塌,就算输了。 「小心!小心!」 祁隐在她耳边提醒。 宁小茶已经很小心了,被他这么唠叨着,就有压力了。 「你别说话。我看着呢。」 她觉得手中的木块很危险,就放弃了,转到另一边,重新挑选新的木块。 但选哪一块呢? 正认真观察着,就见王敏匆匆进来,低声道:「皇上,琅璇公主失踪了。」 一句话惊得宁小茶没控制好力道,整个积木就倒了下来。 「你说什么?」 宁小茶面色惊愕:「琅璇?她怎么了?」 王敏小声重复:「刚侍卫来说,琅璇公主失踪了。」 宁小茶惊得捂住嘴:「怎么会?」 祁隐看她受惊,忙揽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抚:「不要怕,我安排了暗卫,很快就会有消息。」 他说着,就让人传暗卫过来。 琅璀比暗卫来的快。 他也知道了妹妹琅璇失踪的消息。 「我不该放任她跟璋先生在外面久留的。」 他紧皱眉头,满眼自责。 段玉璋就是个文弱医者,他早该想到,他根本保护不好她的。 但她觉得宫里规矩重,就想在外面小住几日,他随了她的意,结果就出了事。 祁隐宽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当下最紧要的事是找到她,自责是没用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1页 他声音落下,暗卫们就进来了。 「回皇上,是时阙。」 暗卫直接说出了幕后黑手。 祁隐其实早料到是这个名字,现在也如愿听到这个名字,但面上做出一副震惊之态:「竟然是他!」 怎么不会是他呢? 他喜欢琅璇,甘心给她做死士,从赤琅到皇宫,一颗真心好不感人。 后来他对宁小茶下手,还潜逃在外,虽无性命之忧,但有相思之苦。 他真的很会躲藏。 他派去追捕他的人,一次次鎩羽而归。 似乎唯有引蛇出洞一条路了。 他早想过借琅璇引他露面,也在她出宫后,及时派暗卫跟着她,如今倒是阴差阳错、得偿所愿了。 他很高兴,但不能显露高兴,就紧绷着脸,问道:「他现在在哪里?务必直捣他的老巢!」 第857章 当做他的所有物了? 没人想到时阙在祁都的藏身之处是尼姑庵。 当琅璀带人赶到尼姑庵时,这里已经一片火海,暗卫们正在火海里救那些柔弱的女尼,这给了时阙逃脱的机会。 是以,当他寻到他曾住的居所,这居所倒是没着火,却只翻到一张纸,上写着四个大字:物归原主。 该死的! 什么物?什么原主? 他这是把琅璇当做他的所有物了? 岂有此理! 「救命啊!」 「好疼!我的脸!」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别碰我!」 …… 尼姑庵里闹嚷嚷的。 琅璀走出房间,闻声看向院中,那些被暗卫们救出来的女尼满面污浊、衣衫不整,哭哭啼啼挤在一起。 「怎么回事?」 他看向其中两个男人,他们很年轻,穿着藏青色衣服,质地不错,并不是暗卫的衣饰,就问了:「你们是谁?」 那两个男人正拖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尼要走,听到他询问,抱拳行了一礼,自我介绍:「我们是忠义王府的人,这位是我们家姑娘。她来清心庵修行多日,我们奉命带她回去。」 「不!我不要回去!」 那被他们拖拽的女子穿着浅色的尼姑衣,头戴尼姑帽,乍一看,就是个普通女尼,但因为挣扎,尼姑帽骤然脱落,乌黑的长捲髮散落下来,桃花面、美人额,再配上一双泪眼汪汪的桃花眼,瞬间变得美丽不可方物。 琅璀惊艷了片刻,才明白过来,这是个带髮修行的姑娘。 但她为什么哭泣?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姑娘,清心庵被烧了,您已经没有容身之地,还是先回家吧。」 「是啊,姑娘,老爷等您多时了,您再不回去,他生气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看似是规劝,实则是威胁。 阮乔乔想着公公沈绪那衰老而腐朽的身体,就痛苦欲死。 她不能回去,他不再是她慈爱的公公,已经变成了一只色慾薰心的禽兽。 但不回去? 她的家人还在他手里。 他不会放过他们的。 怎么办? 她看着身边两个助纣为虐的男人,一时绝望,从袖子里拿出早准备好的剪刀,就要一死了之。 还好琅璀及时出手救了她。 「砰!」 手中的剪刀被弹开。 「啊!」 阮乔乔的手也受了伤,鲜血流出来,但她全然不顾,抬起头,怒目瞪着救她的男人,几乎是恨上了他,癫狂地嘶吼着:「你为什么救我!你不该救我!你这是在害我!」 她还想死,伸手去抓地上的剪刀,但没了机会。 两个男人一人踢开剪刀,一人粗鲁地捂住她的嘴,继续拖拽着她准备离开。 琅璀看到这里,隐隐觉得不对,这怎么像恶霸强抢民女? 他想着,身体比脑子快,已经上前拦住了他们:「等下,你们说是忠义王府的人?」 忠义王府不就是沈卓的府邸吗? 他倒不知他们家还有这般强硬的奴僕侍从? 「对。我们是忠义王府的人。」 两个男人鼻孔朝天,姿态都很高傲。 琅璀见了,笑道:「忠义王府的人多了去了,且报上你们主子的名讳。」 别是个狐假虎威的! 当他好煳弄? 两个男人看他武术很高,身后还有很多人,看着是个厉害且有身份的,也就老实回答了:「忠义王是我们家小主子。我们老爷是忠义王的父亲。」 琅璀:「……」 原来是沈卓的爹啊! 第858章 家丑不可外扬啊! 沈卓曾是平民出身,但在祁隐的上位之路助力良多,深得他的信任,随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父亲现在显然是顶着儿子的光环在外面装大爷。 琅璀这么一想,也很配合,做出惊愕而恭敬的样子:「原来是忠义王的家眷。我倒不知忠义王还有这么漂亮的妹妹,还请为我介绍一下。」 他确实不知道沈卓还有个妹妹,就很怀疑是沈父老不羞,想纳小妾了。 他的怀疑对了一半。 沈父确实老不羞,但他打主意打到自己儿媳身上了。 阮乔乔是沈卓兄长沈宣的妻子,两人青梅竹马,感情很好。 可惜,沈宣天生病弱,眼看着要病死,沈家就预备给他娶妻沖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2页 这个妻子本来不是阮乔乔,但阮乔乔很喜欢沈宣,就主动做了沖喜妻,不想,沖喜失败,沈宣死在了新婚之夜。 阮乔乔是阮家独女,阮家经商,富足而开明,并不嫌弃成为寡妇的女儿,在沈宣死后,让她在沈家守了一年寡,便将她接回了家。 他们是想阮乔乔改嫁的,但阮乔乔没同意,就一直在娘家为亡夫守寡。 一晃四年,沈卓发达了,沈家也从小地方搬进祁都,成为祁都新贵。 所谓人一有钱权,就容易膨胀。 沈绪就是如此。 他感慨长子命苦,黄泉孤单,就利用权势,把阮乔乔这个遗孀逼回了沈家,想她继续为长子守寡。 阮乔乔跟沈宣成婚时,才十四岁,如今四年过去,生的雪肤花貌、我见尤怜,沈绪看多了,便有了霸占之意。 但阮乔乔怎么可能从他? 她一直躲闪,还进了清心庵,想着落髮为尼,但父母家人在他手里,她怕激怒他,才迟迟没有落髮。 不想今天清心庵会遭了火,沈绪更是趁机派人来抓她。 她该早些冲进火里的! 意外而死,总不会激怒沈绪了。 就是可怜了她的父母,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这、这是——」 这是大少夫人还是老爷姨娘?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怎么介绍了。 阮乔乔看到这里,觉得面前男人有些身份,便出声问了:「大人认识忠义王?」 她知道小叔子沈卓,一直想求助于他,但他跟妻子关系一般,很少回王府,好像职务还很忙,经常留宿宫中,她是没见过他的。 如今若是能见一面,或可改善目前的处境。 「嗯。认识。姑娘是?」 「我是他嫂嫂。我叫阮乔乔。」 「原来是大少夫人。」 「大人如何称唿?」 「在下琅璀。」 这是个家喻户晓的名字。 琅璀,赤琅族的少主,当今皇上的表哥! 阮乔乔果断抓住机会:「琅大人,我想——」 「夫人慎言!」 两个男人都有些慌了:家丑不可外扬啊! 阮乔乔看出他们的威胁,有那么一刻是犹豫的,如果沈卓也这么想呢?如果他包庇自己的父亲呢?他连自己的妻子胡月染都不怜惜,会怜悯她吗? 但机会只有一次。 如果被带回王府,她这一辈子就完了。 「我想见忠义王。」 她勐地推开拖拽她的两个男人,扑跪到琅璀身边,仰起头,长发散乱,闪着一双红通通的桃花眼,哀哀戚戚道:「还望大人救我。」 第859章 看她娇弱可怜,自然怜香惜玉。 琅璀是个热血正直的好青年,看她娇弱可怜,自然怜香惜玉。 「姑娘快些起来。」 他伸手扶起她,将她交给两个手下,吩咐道:「你们两个送她回宫去见忠义王。」 「是。」 两个手下抱拳应声,随后,就要带阮乔乔走。 阮乔乔对男人很没有安全感,就很怯弱地抓住他的衣袖,泪盈盈看着他,不想离开。 如果换平时,琅璀没什么事,也很乐意送她走一遭,但他妹妹失踪了,他要寻找她,这是大事,只能拒绝。 「姑娘,我有很重要的事,确实不能相送。你别害怕,他们都是我的心腹,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琅璀解释又安抚,眼神温柔有力,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谢谢大人。」 阮乔乔也是个知道好歹的人,见他这么说,便哭着道了谢,迈步离开了。 忠义王府的两个男人看到这里,拔腿就想走人。 他们分得清轻重,现在琅璀掺和进来,一旦事情传到忠义王耳朵里,老爷可能没事,他们就小命难保了。 必须尽快告诉老爷,寻个应对之策。 「站住!」 琅璀看他们满面心虚想熘走,立刻让人拦住了他们:「拿下。」 两个男人慌忙求饶:「琅大人,还望您看在忠义王的面子上,放过小人啊。」 琅璀本还不确定他们做了坏事,现在看他们这作态,就知道他们黑了心肝,也就下了令:「一併带走。」 此间有内情,捉人捉现行,务必调查情况。 「是。」 那两人很快把他们绑了起来。 他们起初还想动武,可惜,跟真正的练家子打起来,没几下就鼻青脸肿倒在了地上。 琅璀也没跟他们耽搁时间,收拾了两个男人,就带人下山了。 时阙带着琅璇逃去了哪里? 琅璇还好吗?害不害怕?她从小娇生惯养,能受得住颠簸流离的苦吗? 他很担心她,紧皱着眉头,一边快步往山下走,一边看着茫茫山色,陷入了沉思之中。 山下有几条道路。 时阙看着分叉路口,分别派人沿着道路去搜寻。 他则打开地图,分析时阙的逃跑路线。 正分析着,就听耳边一声喊:「是璋先生!」 他立刻抬头看去,果然看到了一袭白衣的段玉璋。 段玉璋先是从琅璇的侍卫口中得知了她的公主身份,接着就是她失踪的消息,最后就是他被带进皇宫,见了皇帝,被追问琅璇失踪的整个过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3页 他都如实交代了,皇帝也并没对他说什么、做什么。 但他很自责,觉得没有保护好她。 如果他那时没有沉迷治病救人,追她出去就好了。 他要对她负责,一定要找到她。 「璋先生怎么来了?」 琅璀看到段玉璋,迎上前,态度很温和,并没有迁怒他,同时,打量着他,听说他也失忆了,眼神瞧着确实很陌生。 段玉璋不记得琅璀了,但也在皇帝那里见过他,知道他是琅璇的兄长,便道:「琅公子,我忽然想起琅璇让我给她配了一种香,我们或可追香寻人。」 第860章 我想跟公主远走高飞。 马车在茂密的树林里快速颠簸前行。 琅璇就这么被颠簸醒了。 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软毯上,身上并没绑着什么绳子,但就是动不了,应该是被点了穴位,万幸还能发声。 「时阙!停车!时阙!停下来!」 她喊叫了几声,很快,马车停了下来。 时阙撩开马车帘,走了进去,看到她那么躺着,衣衫有些散乱,就扯了下毯子,为她遮盖好了,同时,温柔道:「公主,你醒了。」 与他的温柔相比,琅璇寒着脸,怒目而视:「你想干什么?」 时阙对上她愤怒的目光,依旧是温柔的语调:「天高海阔,我想跟公主远走高飞。」 「你做梦!」 琅璇气得想啐他,奈何躺着的姿势,很不方便,只能稍稍放软了声音:「你、你先给我解穴。」 解穴暂时是不能解的,不然,她准要折腾。 时阙不想给自己添乱,就摇了头,转了话题:「公主还有别的需要吗?饿不饿?渴不渴?」 琅璇知道他不会给自己解穴,如果自己不提点需求,他肯定就继续驾马车去了。 「我想如厕。」 她觉得这个要求能让他还她自由。 但时阙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呢? 「公主想怎么如厕?」 他俯视着她,一边轻声询问,一边动手扯她的衣带。 琅璇穿着粉色的宫裙,本就撑得厉害,如果衣带散落,那女儿家的清白就没了。 当然,琅璇不是迂腐之人,也没把这种清白之事看得比命重要,但她喜欢的人是段玉璋,也只想跟他坦诚相见,自然就有所爱,有所惧了。 「不!不要!别、别这样!」 琅璇对于他这种孟浪的行为,还是有点慌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带了点颤意:「时阙,你、你冷静点!你这样非君子所为!我、我也会瞧不起你的!」 时阙自然不想她瞧不起自己,就停下来,笑问:「公主还想如厕吗?」 琅璇:「……」 这疯子! 这混蛋! 「不想了,不想了。」 她示弱,也妥协了,宁愿憋死,也不想如厕了。 时阙见她识趣,也就满意了。 他收回手,重新扯了毯子,遮盖住她婀娜诱人的身子,只露出一张嫣红的俏脸,然后,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柔声哄着:「公主莫气,等到了地方,我就给公主解穴。」 琅璇见他吻自己,内心很嫌弃,面上却也没撕破脸,而是想着来软的,就酝酿着情绪,红着眼质问:「时阙,我救了你,你怎么能这样回报我?你这样,让我情何以堪?」 她对他是真的失望,好好一个青年,怎么突然就干出了这种强抢民女的勾当? 时阙看出她眼里的受伤跟失望,但心志很坚定:「公主且看长远些,我会用一生回报你。我会保护你,疼爱你,回报你一生的忠贞与深情。」 琅璇听得皱眉:「可惜,你给的,并不是我想要的。」 时阙不以为然:「公主现在不想要,以后未必不想要。」 琅璇冷笑:「那等我想要了,你再给我,行吗?」 第861章 他没离开就好了。 时阙被问住了。 他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既然你以后想要,何不现在就要呢?」 他回了这么一句,也不等她再反驳,就出去驾马车了。 马车继续在茂密的树林里穿行。 当夜幕降临,他们也到了一座城。 时阙选了一家客栈入住,并在抱着琅璇进了房间后,为她解开了穴,当然,为免她叫喊,就给她点了哑穴。 琅璇得了自由,却发不出声,就很生气:可恨!这下连骂他几句都不行了! 「你要如厕吗?」 他故作体贴地询问。 琅璇发不了火,只能点了头,然后在他的监视中,下楼去了茅房,解决了排水需求。 回来的时候,时阙又体贴地问:「你想吃什么?」 琅璇指了下自己的嘴,表示自己说不了话。 这自然难不住时阙。 他揽着她,走到柜檯前,问店主要了菜单,给她挑选。 琅璇确实饿了,也知道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就很配合地点了几个菜。 时阙满意她的乖顺,等她点好了菜,就揽着她回了房间。 琅璇回到房间后,看到桌子上有茶水,便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手指点着茶水,写下一行字:我不叫喊。 她暗示自己会老实、会听话,让他给她解了哑穴。 时阙见了,犹豫过后,还是心软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4页 琅璇被解开了哑穴,清清嗓子,问他:「你打算带我去哪里?」 时阙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不知道。且看看。」 他是激情作案,并没有详细的计划,这两天也只想着等离祁都远了,他再停下来,带她四处逛逛。 或者? 「公主想去哪里?」 「额……我不知道。反正你想看看,就看看吧。」 琅璇摆出妥协的姿态,随后往床上一躺,蹙眉喃喃着:「我好累啊。」 别看她一天都躺在马车里,但谁躺谁知道,颠簸死了。 时阙看她躺着,就走过去,想跟她一起躺。 对他来说,挨着她,闻着她的气息,是一种很甜蜜舒适的感觉。 让他上瘾。 琅璇就很排斥,伸手就推他:「不要,你离我远些,你看这床多大点位置?」 许是客栈,床铺确实不算多大。 但拥挤才显得亲昵。 时阙喜欢这种亲昵,就抱起她,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琅璇气死了,却又推不开,只能妥协着闭上了眼。 不过,她内心倔强,一点不妥协,正想着如何逃生。 其实,段玉璋给过她一些保护自己的迷药。 问题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用他身上? 两人无声相拥着。 俊男美女的画面很美好。 房间里静悄悄的温馨。 良久,时阙出声打破了这种温馨:「公主,离开这些天,你有想过我吗?」 有的。 他离开那天,宁小茶遇刺,随后一直昏迷,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种肃穆凄迷的氛围里,她觉得压抑,觉得不舒服,那时,她很想他,觉得他没离开就好了。 他固然沉默,像是不存在,但俊美高大,孔武有力,眼神坚定,总给人一种安全感。 那是她急需的。 但后来段玉璋来了。 她看到段玉璋,就想不到他了。 尤其现在段玉璋失忆了,对她态度大转变,她感觉自己马上要跟段玉璋修成正果了,结果他突然这么横插进来,坏了她的好事,真是要气死她了! 第862章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吻罢了。 他干出这种事,还想自己想他? 做梦! 可惜,这些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想过。你之前对我很好。」 她暗示他现在对她不好了。 时阙像是领会不到这种暗示,柔声说:「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 琅璇听多了他这种话,并不往心里去。 再说,他的好,不是她想要的,那么就一文不值。 她沉默不语,是无声的反抗。 没一会,房门被敲响,是小二来送吃食了。 琅璇深觉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是以,吃饭很积极。 她就着几个小菜,吃完了一碗白米饭,还喝了一碗鱼汤,最后还吃了两块糕点,直吃得打了个嗝,才停下来。 时阙比她吃的快,后面就是在陪她吃,等她吃饱喝足,就喊来小二把剩下的饭菜收拾走了。 夜色也渐深了。 时阙又喊小二送来热水。 琅璇等热水来了,就要他出去。 时阙没出去,从身上撕扯了一块布条,蒙上双眼,坐在了床上。 他这紧密监视的架势,琅璇固然不喜欢,却又反抗不了。 只能隐忍。 她背着对他脱衣服,途中摸到昏迷的药,犹犹豫豫好一会,还是放进嘴里,转了身,朝他走了过去。 「公主?怎么了?」 时阙眼睛蒙着一块黑布,隐约感觉琅璇在朝自己走过来,还以为她是有什么需要,就问了出来。 琅璇嘴里含着药丸,不能说话,就没说话,继续朝前走,当走到他面前,陡然低下头,捧住他的下巴,吻住了他的唇。 「公主!」 时阙惊得浑身一僵。 琅璇趁机舌尖一抵,将药丸推到了他的嘴里。 药丸都快融化了。 有一股苦涩之味。 时阙意识到有诈时,已经全部吞咽下去,但他反应也很快,直接伸手点了她的穴。 琅璇瞬间动弹不得。 但万幸已经餵他吃了昏迷的药。 「你干什么?」 她还能说话,就装了无辜:「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怎么?不喜欢了?不想要了?」 时阙拽下蒙眼的布条,目光犀利地瞧着她,对于她满脸的无辜,顿了一会,选择了配合。 「没有。怎么会?我很喜欢,也很想要。」 他朝她微笑,下一刻,伸手扶住她的后腰,将她按到了床上。 琅璇躺到床上后,看着伏在身上的男人,立时慌了:「不!不要!我、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吻罢了。你不要贪心。」 时阙纵容一笑,点了头:「嗯。我不贪心。我只是想继续这个吻罢了。」 他是想温柔对她的,但她对他用药。 可惜,一般迷药罢了,迷倒一个普通人还行,对他这种学武之人,就作用不大了。 「不!时、时阙——」 琅璇又急又怕,眼睛湿漉漉的红。 时阙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公主,求我。」 第863章 她狼狈到可怜了。 琅璇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羞耻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5页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没人敢轻易惹怒她,也没有求过什么人。 但现在? 她狼狈到可怜了。 嘴唇还在疼。 他吻得太用力了。 她因为刚才过于激烈的吻而轻喘着,贝齿咬着唇瓣,脸颊烧得热腾腾,落在时阙眼里如熟透的苹果,诱人又可爱,恨不得咬上一口。 那味道一定很甘甜。 也许是嗅到了真正的危机,琅璇放下了公主的身段,皱着眉头,嗫喏道:「时阙,我怕,求你。」 如撒娇一般温软的声音。 因为深吻,迷离又恍惚的眼神,水润润的动人。 时阙心尖一颤,到底还是起了怜悯之心。 他对她如此柔弱的模样,向来没有抵抗力。 「怕什么?」 他用手指抚平她蹙起的眉头,克制着内心疯狂的叫嚣,声音暗哑:「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话间,炙热的唿吸喷洒在她脸上。 「那我求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琅璇接受不了自己这么狼狈,内心很崩溃,言语却是更娇气了。 时阙很受用,也爱惨了她这样娇娇软软、柔弱无骨的模样。 内心被喜悦填满。 他为她拢好衣服,人也一翻身,离开了她。 炙热的空气也随之消散了。 琅璇终于可以大口喘气,顺畅唿吸了。 时阙下了床,去桌前倒了一杯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 茶水已经凉了。 刚好降火。 他连喝了两大杯,眼里的热欲才消散了。 琅璇见此,继续以服软的姿态,语气娇软地哀求:「时阙,你好人做到底,帮我解穴好不好?我这样好不舒服呢。」 她这么躺着,动弹不得,确实不舒服,主要也没有安全感。 时阙听了,走过去,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肩头,随后,抚上她浓密的长髮:「公主,你知不知道现在的行为叫什么?」 琅璇没有回答。 时阙也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地说:「得寸进尺。」 琅璇有些恼羞成怒,刚刚的小女儿情状瞬间消散了。 她冷着脸,闭上眼,大有「你不给我解穴,我很生气,以后都不想跟你说话」的意思。 时阙品味着她的表情,伸手托起她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 可琅璇依旧执拗地闭着眼睛,就是不肯睁眼看他。 时阙对此是很受伤的:「公主,你就这么想解开穴位,然后逃离我?」 他并不想趁人之危欺负她,但让她从他身边离开,简直就是拿刀在挖他的心。 他曾试着放弃她、远离她,但他失败了。 好在他还有挽救的机会。 他会让她喜欢她的。 并不是只有段玉璋有什么失忆药,只要他想,他也可以让她忘记一切,重新来过。 于是,怀着这个想法,他轻声诱哄:「琅璇,睁开眼看看我吧。你知道的,只要你看我一眼,我就会心软的。」 琅璇听他这么说,信以为真,便睁开眼,迎上了他的目光。 他生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像是深邃而旷远的夜空,只一眼,便让人深陷其中。 琅璇就这么陷在他的眼睛里,感觉意识被掏空,只剩下一个傀儡躯壳。 忽而一道响指声。 时阙看着琅璇的眼睛,缓缓说:「我是时阙,你是琅璇,我们是夫妻,我们很恩爱。你生了病,我们来这里求医……」 他在重塑她的记忆。 第864章 他们非常恩爱。 琅璇像是接触到什么指令一般,机械地重复了一遍时阙的话。 当又一声响指响起,她头一歪,睡了过去,身子也倒了下来。 时阙忙伸手接住她,轻轻放到床上,随后解开了她的穴。 她没有醒,沉沉睡去了。 时阙整理好她的衣服,为她盖上被子,自己也和衣侧躺在她身边。 睡不着。 终于得到所爱,他的心是无比兴奋的。 他温柔注视着她的睡颜,皮肤如雪,纤眉琼鼻,安静而美好,无论看多久,都是误坠人间的小仙女。 倘若她能永远陪在他身边,该有多好啊! 时阙祈祷着,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抱起她,闭上了眼。 他花了好长好长时间,才平復心情,渐渐睡去。 翌日 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灰濛濛的天际刚露出鱼白的肚皮。 琅璇一觉醒来,发觉自己头脑昏昏沉沉。 她扶着额头,吃力地坐起来,发现脑海一片空白:咦,怎么了?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又重新闭上眼睛,纤细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这么放松了一会,脑海还是一片空白。 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琅璇,其他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一股不安瞬间席捲了她的内心。 她感觉自己被人抛进一个深深的孔洞,周围全是黑暗,她想大声唿救,却发不出声音。 她怎么了? 她在哪里? 她睁开眼,环视周边,就看到身边躺了一个年轻男人。 他侧身对着她,生着一张俊美狂狷的脸,身材高大壮硕,像是一头熊,看着就有力气。 他还在睡,一只手压在她的腰腹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6页 时阙。 他是时阙。 男人的名字闪入脑海。 随之是他们的关系。 他是她的夫君。 她生病了,他带她来看病。 他们非常恩爱。 这些认知就像是流水,很自然地流进她的脑海。 她的心一瞬间有了寄託,就像一个在海上漂流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 她顿时眼睛一亮,下一刻,勐地扑到时阙的怀里,搂着他精壮的腰身,不肯撒手,声音亲昵又欢脱:「夫君,夫君,醒一醒,不要睡了。」 时阙在装睡。 他早察觉她唿吸变化,知道她要醒来了。 但她醒来还会记得他吗? 她会忘掉从前的事吗? 他其实很自信时家的催眠秘术,但因为是她,他反而更加忐忑、更加不自信。 万幸一切如他所愿。 她忘记了从前,记得他是她的夫君。 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以后琅璇就只是他的妻子琅璇了。 「嗯。醒了。阿璇。」 他亲昵叫着她,温柔看着她,嘴角忍不住上扬,感觉人生至乐,不过如此。 琅璇扑在他胸膛上,听着他喉咙里低沉的笑声,抬起头,撞进他漆黑的眸子里。 嘻,她的夫君长得可真好看! 琅璇越看越喜欢,越喜欢越心动,出于是夫妻的缘故,色心都冒出来了。 她快速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然后羞涩地将头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就听见他心脏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像是要跳出胸膛。 看来她的夫君也很喜欢她呢。 他们果然很恩爱。 琅璇这么想着,仰起脸,笑盈盈,红唇微动:「夫君,你的心跳得好快哦。」 时阙听了,没有回话,但心里在感慨:他的心跳像是热闹的战鼓,充满着幸福的喘息。 第865章 我爱你,只爱你。 琅璇也很幸福,素白纤细的手更是不安分地乱摸。 男人常年习武,身材极好,那发达的胸肌以及块垒分明的腹肌,嗯,有点硌人了。 她摸得欢快。 却忘了大早上的,男人比较容易起火。 时阙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受得了? 他在失态之前,抓住她作乱的手,低声说:「阿璇,不要闹。」 以往都是他主动,她被动,他靠近,她后退,现在,似乎反过来了? 他很快被她弄得身心大乱,随时要吃人。 「夫君不喜欢我这样吗?」 琅璇正摸得不亦乐乎,被制止,可不高兴了。 她抿着红唇,语气嗔怪,抬眸看他,却见他红着一张脸,身体紧绷,似乎很不自在? 为什么? 他们是夫妻啊。 应该坦诚相见很多次了吧? 「夫君,你这是害羞了么?」 琅璇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那天真无辜的模样,完全小女儿的情态,就像是一朵出水芙蓉,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她歪头看着他笑,眼尾的红色小痣灵动可爱。 当然,最可爱的是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 甜蜜与欢喜汹涌袭来,占据了他的心。 但狂喜之余,又生出一些愧疚感。 毕竟他让琅璇爱上自己的手段格外不光彩。 他有短暂的懊恼、自责:这真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建立在欺骗、虚假上的爱情有意义吗?如果琅璇哪天恢復记忆,会恨死他的吧? 「怎么了?」 琅璇看他不说话,目光很凝重,笑意渐渐散去了。 她笃信他们无比恩爱,但他们怎么爱上的? 还有,他今年多大了?住在哪里?父母做什么?他做什么?他喜欢什么? 她对他一无所知。 这种一无所知让她很自责:她是他的妻子,怎么能把他们的相爱过程也忘记了? 如果她都记得,现在他面色凝重,心情不悦,她定知道怎么逗他开心。 「阿阙——」 她不知怎么逗他开心,索性紧紧抱住他,用行动支持他、温暖他。 时阙在她抱住他的那一刻跟自己和解了:怎么会没有意义呢?她在他怀里,他在她心里,他们是相爱的,哪怕这相爱的日子不会太久,只要他拥有过她,便足够慰藉余生了。 「阿璇,我爱你,只爱你。」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唯有触碰她,才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无论他多卑鄙,都是值得的。 一吻结束。 琅璇娇喘微微,差点唿吸不过来。 他的吻好霸道哦。 但充斥着热烈的爱意,让她无法拒绝。 她幸福地闭上眼,靠着他宽厚的肩膀,小声喃喃:「夫君,我也爱你的。」 时阙听着她的告白,心里又酸又甜,紧紧抱住她,亲着她的长髮:「阿璇,谢谢你爱我。」 琅璇听了,很认真地说:「是我该谢谢你。阿阙,谢谢你爱我。」 她的意思是她生了病,亏他不离不弃,还带她来这里看病。 时阙不知她所想,听着她的话,大抵心虚,总觉得有点讽刺:他掳走她,篡改她的记忆让她爱上自己,他还真是爱她啊! 第866章 太甜蜜了!太幸福了! 「阿璇,夫妻之间,不必言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7页 时阙心虚地转开了话题。 琅璇点了头,然后轻轻嘆了一口气,换了话题:「对了,阿阙,我有些不对劲,好像失去了记忆,我们之前的事,都记不得了。」 她说着,握拳捶了下自己的脑袋,俏脸满是懊恼:他们那么相爱,她怎么能忘掉他们相爱的过程呢?那是多么珍贵的记忆啊! 时阙早等她说出这事了,立刻说:「你生病了,大夫说吃的药,会影响记忆,不过你现在好了,慢慢记忆就会回来的。你不要太有压力。」 「是吗?」 琅璇听得放松了一些,也有了疑问:「我生的什么病啊?」 她对自己的病也没记忆了。 时阙不想多说,多说多错,便再次转开话题:「都过去了,阿璇,不要想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起床吧,为了庆祝你病好,我们待会吃了早膳,去外面逛逛街。」 女人没有不爱逛街的。 琅璇也不例外,一听出去逛街玩,注意力便分散了。 她才十五岁,正是贪玩的年纪。 「好。出去玩。」 她欢喜应着,同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时阙听了,伸手摸摸她的头,一脸宠溺:「我们先洗漱吃饭。」 琅璇点了头,整理好自己衣服,跟他一起下了床。 时阙喊小二送来热水。 两人洗漱后,小二也送来了早膳。 早膳是米粥、包子、蛋羹等,还有一些胡饼。 琅璇吃得津津有味,眼睛笑成了月牙。 「夫君,你也吃啊。」 她把装着包子的盘子推到时阙面前。 时阙看她看呆了,就忘了吃了。 没办法,怎么有人吃东西也这么可爱呢? 她小口小口咬着包子,脸颊一侧鼓成了一个小球,一脸满足享受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 他心底蓦地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这就是寻常夫妻之间的日常吗?太甜蜜了!太幸福了! 「嗯嗯。这就吃。」 他随手拿起一个包子,食不知味地吃着。 他的心思全在她身上,根本感觉不到包子是什么味道。 琅璇被他看得害羞了:「夫君,你不要老是看着我,要好好吃早膳嘛。」 夫君真是太爱她了。 她的命也太好啦。 「嗯嗯。吃着呢。」 时阙知道她在害羞,但就是移不开眼神。他巴不得时时刻刻看着她,嗯,要把之前错过的,都补回来。 琅璇在吃蛋羹了,觉得很鲜嫩,就拿勺子,舀起了,餵他嘴边:「来,夫君,我餵你,这个蛋羹好嫩好香啊。」 时阙宠溺笑着,张开了嘴,然后故意咬住了勺子,看她想抽又抽不开,急得脸上飞出两片红晕。 「夫君!」 她微微抬高音量,是嗔怪的语调。 时阙见好就收,张开嘴,放她把勺子抽回去。 两人就这么黏黏腻腻地吃好了早膳,不仅肚子吃饱了,心里也满满当当的甜蜜。 早膳后 时阙说话算话,就揽着她,出去逛街了。 两人走出客栈,外面就是一条热闹又繁华的大街,行人如织,车马穿梭,高耸的楼阁,华丽的店面,拥挤的集市,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美食的味道香气四溢,还有精彩的杂技表演。 琅璇环顾一圈,看得眼花缭乱。 她被这世间烟火深深吸引,满眼的好奇与喜悦。 时阙多年在外行走,看多了,并没有什么稀罕,就温柔看着她,当行到拥挤处,他就以身保护,不想别人碰到她。 第867章 单手抱起 他是绝对的护花使者。 琅璇有他护驾,特别放心。 当走到一处卖首饰的小摊,摊位上摆着各种精巧的首饰,只一眼,她就被吸引了,走不动了。 拿起这个看看,再拿起那个瞧瞧,爱美是每个女孩的天性,她爱美到恨不得戴满头。 「夫君,这几个哪个好看?」 琅璇把红的髮钗、绿的步摇、银的簪子等等都戴在了头上。 时阙的眼里只有她可爱灵动的模样,哪里看得了其他? 他的琅璇无需修饰也是世界上最美的姑娘。 「好看。都好看。」 他压根就没看,当然,看了,也分辨不出哪个更好看,索性,豪气一挥手:「老闆,她这些,全要了。」 老闆是个瘦小的青年,一听时阙这话,就知道自己今天遇到出手阔绰的大主顾了,当即嘴甜道:「好好好。两位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说着,却从摊位下面取出更精緻的首饰摆了出来。 「这是我家婆娘新设计的款式,我要送去城东马夫人家里的,但那马夫人年纪大了些,倒是姑娘相配得紧吶。」 他是个有眼力见的,抓着大主顾,就开始推销新首饰。 其中一个镶嵌多根彩色羽毛的簪子特别显眼。 琅璇一眼就看上了:「哇,这个羽毛簪好漂亮!」 那老闆见她喜欢,立刻就夸上了:「还是姑娘有眼光,这簪子上的羽毛可是稀罕物,也是我家老头进山打猎捡到的,别家都没有的。」 琅璇知道这羽毛出自一种很稀罕的鸟,确实很珍贵,就问了:「多少钱?」 那老闆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8页 普通人家五两银子就够一年花销了。 五十两银子确实贵了些。 琅璇不是铺张浪费的人,就皱起眉,靠近时阙,悄声问:「夫君,我们家条件如何?如果买不起,我就不买了。」 她一副节俭持家的贤妻姿态。 时阙哪里捨得她过这种抠抠搜搜的日子? 他揉揉她的发顶,低声道:「不用担心这些,就是买下这座城,咱们也是买得起的。」 他没说谎,时家虽然破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并不差钱。 再说他想搞钱,杀个人就有了。 不,不能杀人。 他已经退出江湖了。 他有了她,便是为她负责,也不能再跟人结仇。 所以还是吃家底吧。 像买这种簪子,便是买百十个,也是买得起的。 「当真?」 她对两人的家庭没有记忆,就问了:「我们两家做什么的?」 时阙听了,简单扯了个谎:「你家曾是书香世家,可惜,家道中落,我家就是做些生意。」 「什么生意?」 「茶叶、药材等生意。」 都是暴利的行业。 琅璇相信他家有钱了,也就全买下了。 老闆笑呵呵把她买下的东西分别装进了大盒、小盒,随后,放进了一个布袋子里。 这布袋子很快就成了百宝袋,什么东西都往里面扔。 镜子、梳子、胭脂水粉等等。 琅璇一路买,一路逛,然后,就发现前面一片地方围了个严实。 她很好奇,跑过去看,奈何身材娇小,踮着脚,也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夫君,夫君,我看不到,里面在干什么?」 她想凑热闹,急得委屈巴巴,看他的眼神可怜无助的很。 时阙见了,二话不说,单手抱起她,将她高高举起来,坐在他的肩膀上。 这让人腿软的男友力啊! 第868章 有些人,就是人面兽心! 时阙本就身形高大,在人群中属于鹤立鸡群,现在琅璇被他抱起来,瞬间高高在上,尽情俯视了。 原来里面在舞狮子啊! 这狮子张牙舞爪,上蹿下跳,旁边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 她喜欢热闹,看人家给钱,也拿出碎银子,抛了进去。 「好!好!」 她跟着人群欢唿,坐的也不老实,屁股在他肩头乱扭。 时阙就这么随她坐着肩膀,因为挨着她,脸就凑得很近,随着她乱扭,差点坐他脸上去了。 时阙唿吸紊乱,脸都红了。 琅璇还没发现他的异样,沉迷看着舞狮子,等新鲜劲儿终于过去,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坐得很久了?时阙这么抱着她,应该很累吧?哎呀,她怎么光顾着看了,都忘记心疼自己的夫君了? 「可以了,不看了,夫君,你把我放下来吧。」 她迟到的心疼。 时阙还不懂她在心疼自己,就深唿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柔声问:「怎么不看了?」 琅璇说:「不好看了。我想去看别的。」 时阙听了,便放她下来了,随后牵着她的小手,继续逛起来。 「卖糖葫芦咯!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小贩拉长声音叫卖着。 琅璇听到了,便蹦跳着说:「夫君,我想吃糖葫芦。」 时阙宠溺笑这说「好」,便带她去买糖葫芦了。 那糖葫芦一串串,鲜红剔透,很难选。 琅璇选了好一会,也没确定下来。 时阙就耐心等着,期间,分神环视一圈,因了个头高,就看到了旁边墙上贴着的告示,正是缉拿他的。 他心头一惊,下意识看向琅璇,见她捏着下巴,还在琢磨选那串糖葫芦,就朝着告示走了过去。 那告示上画着他的画像,还是彩色画像,可以说画得很像了。 旁边还写着:【今有十恶不赦江洋大盗一人,名时阙,年二十,吉州人士,因盗取皇宫宝物,官府奉命捉拿此人,若有发现其踪迹者,赏金十万两。】 时阙瞧着,分析着:那皇宫宝物,想来就是指公主琅璇了。之所以没有说出她来,怕是为了保全她的名声。 呵,赏金十万两? 倒是大手笔。 这才几天,告示就下发到这里,皇权的速度果然够快。 「这小子看看人模人样的,竟然是个江洋大盗!」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啊!有些人,就是人面兽心!」 「这人还是盗取皇宫宝物,真是嫌命长啊!」 …… 耳边传来百姓的议论声。 时阙并不在意,但当听到琅璇的唿唤,就伸手挡住了脸。 「夫君,夫君?」 「我在这里。」 他忙转身回去,正好看她寻过来,就拦住了她。 琅璇个子矮小,就见百姓挤在一处,还想上前凑热闹,就被时阙拥抱住了:「糖葫芦选好了?」 他按住她的脑袋,将她按在怀里,不许她去凑热闹。 但琅璇凑热闹的兴致很高。 她艰难把脑袋从他怀里拔出来,一边踮脚往人群里看,一边说:「嗯,选好了,你一串,我一串,这东西吃多了,容易坏牙的。」 她说完,挣脱他的怀抱,就往人群里钻:「这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挤一块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9页 她身段娇小,滑熘得很。 时阙一个不慎,就被她逃了出去。 「琅璇!」 他看她往人群里钻,吓得心脏都停了:如果被她看到告示?一切就前功尽弃了!不!她不能看到! 第869章 大街上不要拉拉扯扯的。 万幸他速度快,及时拽住她,然后把她抱了出来。 「就是一张寻物启事。」 他扯着谎,咬了一口糖葫芦,说是特别好吃,夸她挑得好,然后,哄她再去给他挑一串来。 琅璇不知真相,就信了,但不怎么乐意:「阿阙,我说了,这东西不能吃太多,太甜了,对牙齿不好。」 彼时很多人都在打量他们。 当然,他们其实是在打量时阙,觉得他跟画像上的人很像,但琅璇不明内情,就以为是盯他们行为孟浪、轻佻,就很不好意思:「好吧,好吧,知道了,我这就去买,你快放开我,以后大街上不要拉拉扯扯的。」 她这么说,时阙便也松开了手。 琅璇得了自由,便去给他挑选糖葫芦去了。 时阙趁着这个机会,走进人群,二话不说,冷着脸,一拳震碎了告示。 他也是用行动震慑众人。 那漆黑冷漠的眼神一扫,仿佛携卷着森森杀意。 众人看到这里,纷纷吓得后退:这人好兇啊!怪不得是个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 场面变得无比安静。 他们哪怕认出了时阙的身份,为保性命,暂时也不敢吱声。 恰好琅璇这会选好一串糖葫芦,就一手一串糖葫芦,朝他走了过来。 她还看到他冷峻森然的模样,觉得很陌生,走近时,目光都有些怯意:「夫君,你怎么了?」 时阙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看着琅璇有些害怕自己,忙恢復常态,露出温柔的笑容:「没事。没怎么。」 琅璇不太信:「真的没事吗?你刚刚好严肃啊。」 时阙听了,便扯了个谎:「刚刚有人看你,我吃醋了。」 琅璇:「……」 这样吗? 因为别人看她,他就生气? 他这么小气的? 她觉得他这么小气不好,也许别人只是随意看一眼,他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实在不应该。 但怎么跟他说呢? 时阙知道自己的谎言很拙劣,为免她反应过来,就转开了话题:「阿璇,你看,那有卖面具的,去挑个玩吧。」 他拉她过去,也想挑个面具,遮挡自己的脸。 「帮我选个?」 他拿着一个狼面具,还有一个猴面具。 琅璇都没选,而是选了个猪猪面具,给他戴上了。 「哈哈,可爱,阿阙,你这样很可爱的。」 她笑得合不拢嘴。 时阙笑不出来,隔着面具,隐藏了冷峻的神色。 他的敏锐性很强,能感觉到身后跟着人,而且不止一个人。 看来贪财不要命的人很多啊! 可惜他不能当街除了他们。 那会引起更大的风波。 他戴着面具,朝琅璇摆了摆头,假装在逗她开心,实则是查探跟踪他的人,应该是几个小混混,这些小混混最是爱财,也最是难缠,怕是早有同伴去通知官府了。 必须尽快离开。 「阿璇,快跟我走。」 他在她耳边低语一句,随后,拉着她,快步离开。 琅璇不明原因,但还是很听话地跟着时阙,她的夫君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时阙拉着她,快步走着,经过一条偏僻胡同时,就把人引了进来。 几个小混混仗着人多,也不惧怕,甚至看胡同是死胡同,还很兴奋:「跑啊!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时阙漠然看着这群自不量力的小混混,心里则想着:他要怎么在琅璇面前合理化杀人? 第870章 满口谎言!满心算计!满身演技! 「夫君,他们是谁啊?」 琅璇看到这么多人将他们堵在巷子口,内心是有些忐忑的。 时阙见她目露惧意,就将她护在身后,安抚道:「别怕。一些宵小之徒,想要打劫我们,不足为惧。」 对,他们是宵小之徒,想要打劫他们,所以他出手,是自我保护、是铲奸除恶。 这么想着,他就主动且迅速出手了。 一时间,那矫健身姿如移形换影,迅速穿过他们的包围,将他们一一扫倒在地。 「哎哟!」 「救命啊!」 「杀人了!」 「江洋大盗杀人了!」 …… 小混混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呜唿痛叫着。 时阙怕吓着琅璇,到底还是没当着她的面杀人。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各位且记住了。」 他暗示他们不要再跟着他,随后,拉着琅璇的手,准备离开。 不想,那为首的混混骤然喊起来:「我们才不是宵小之辈,姑娘,你可不要被他骗了,他才是偷盗皇宫宝物……」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时阙卸掉了下巴。 其他小混混见此,彻底不敢吭声了。 「再胡说八道,我就割掉你们的舌头!」 时阙气得脸色铁青,真的想杀人了。 这些蠢货,真不该活着! 琅璇听话听了一半,却也生了疑惑:时阙刚刚的行为就像是被人踩了痛脚。所以,这些人的话是真的吗?他的夫君难道是盗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0页 正想着,一道力量来袭,琅璇被时阙拉着走出了胡同。 此刻的时阙满身的戾气,但琅璇相信他不会伤害她,就壮着胆子问了:「夫君,他们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拿了皇宫的宝物?」 她对他了解太少了,固然恩爱,但记忆空白还是易生隔阂。 她知道有隔阂不能闷在心里,应该说出来,听他的解释,不然,迟早伤害他们的感情。 时阙也明白这个道理,见她起疑,便拿出想好的说辞打消她的疑虑。 「阿璇,我本来不想说的……」 他露出为难的模样,但看她的眼神满是心疼。 他前世是戏子吗? 他自我唾弃着:他满口谎言!满心算计!满身演技! 「答应我,你知道后,不要怨怪自己好吗?」 他温柔摩挲着她的脸,见她点了头,才缓缓说下去:「是这样的,你的病需要一种药材,而这种药材太珍贵了,只有皇宫才有,我没办法,阿璇,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承受疾病之苦,只要能救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他又扯了谎。 他用一个又一个谎,来修饰他深情而「伟大」的爱。 他都要厌恶自己了! 琅璇听得一愣,随后,为他深情而「伟大」的爱而动容落泪:原来时阙为了她,竟然闯入皇宫,偷盗皇宫宝物。 「这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她红着眼,咬着唇:「阿阙,你、你怎么这样傻?」 时阙「傻傻」一笑:「只要你好好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阿璇,乖,别哭了,我说了,你别怨怪自己。」 他伸出手,轻轻为她擦去眼泪。 琅璇的眼泪越擦流得越凶:「那你怎么办?他们会抓你的!」 时阙见她这么说,忽然觉得天赐良机:「或许我们可以隐居山野?阿璇,只要我们隐居山野,他们就找不到我了。」 他有想过带她隐居山野,也不用太久,隐居两三年,等皇宫那边放弃寻找她了,他们也就自由了。 本来他还愁着怎么跟她说,怎么让她心甘情愿,现在,一张告示,倒是阴差阳错帮了他。 第871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时阙带着琅璇回了客栈。 客栈旁边有家酒楼新开业,就寻了个戏班子唱戏,来吸引客人。 那高高的戏台上,画着浓妆的戏子正咿咿呀呀唱着戏,不知是唱什么戏,曲调悲怆的很。 琅璇过于感性,听得眼圈红红,悲从中来,仿佛同是天涯沦落人。 时阙就理性多了,一边收拾行囊,一边催着:「阿璇,快些收拾东西,这戏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听。」 「哦。好。」 琅璇应声,跟他一起收拾东西。 两人下楼时,看到很多客人聚在一起,吵吵嚷嚷个不停。 「凭什么不让我们退房?」 「我这都登记好的,你们都查多少次了?」 「反正我有急事的。快些给我办退房。」 …… 客人们态度一个比一个强硬。 客栈老闆赔着笑,各种安抚。 小二看他们下楼,就提醒了:「两位客官这里排队,一会有官差过来核实身份,你们不知,今早县老爷下了命令,全城搜捕江洋大盗,尤其客栈要加强……」 他的话没说完,就跟时阙的眼神撞上了,随后,意志被控制,领着他们出了客栈。 时阙带着琅璇出了客栈,前往城门口,准备出城。 路上看到很多官兵,手里都拿着画像,但凡看到年轻男女,都会拦下来,一一比对。 「怎么办?阿阙,他们是来抓我们的吗?」 琅璇跟着时阙藏身在一处墙角,满眼担心。 时阙见了,温柔安抚:「没事。不用怕。我有办法。」 他看城内都这么戒严了,推测城门定然早有人把守,想离开这里,只能暗中进行了。 * 琅璀跟段玉璋也带人追了过来。 那翅膀鲜红的赤蝶还在半空中盘旋,捕捉着琅璇身上的香味。 可惜,它追捕了几天,生命力已然步入尾声。 当飞进一处胡同,它慢悠悠像落叶一般飘落到墙上,再没有飞起来。 段玉璋看到精心养护的赤蝶死去,就像是死了亲人一般,心里很不好受,但面上还算淡然:「应该就是这附近了。」 琅璀点头,环视一圈,分析着:「似乎有打斗的痕迹。」 恰好有路人经过。 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穿着一身粗布衣,挑着担子,担子里是卖剩下的蔬菜。 「老人家——」 琅璀忙上前拦了人,问道:「您可在这附近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相貌生得都很好,一看就是外地人。」 说着,拿出几两碎银,塞到了老人手里。 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老人本就是个热心肠,一看到钱,就更加积极了:「见了,见了,就在这里,被几个小混混堵住了,还打了起来,那小混混嘴里还说什么江洋大盗呢!」 江洋大盗是祁隐给时阙定的身份。 段玉璋听到这里,忙从身边侍卫手里拿过画像,递到了老人面前:「你再看看,是不是这两人?他们在哪里?」 老人有些花眼了,一会凑近了看,一会离远点看,就这么看了好一会,才说:「是!没错!就是他们!还在马老汉那里买了糖葫芦,两人手牵手的,感觉可恩爱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1页 第872章 那算是贵人了。 恩爱? 琅璀听到这个字眼,紧紧皱起了眉:时阙是掳走了琅璇,琅璇也并不爱他,他们怎么会恩爱? 难道是琅璇在假意顺从,好麻痹他? 不管内情如何,她是安全的,还是让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知他们目前在哪里?」 段玉璋询问两人的具体行踪。 老人家摸着散乱而花白的鬍鬚,回答不上来了。 他也就是在这附近卖菜,注意力都在卖菜上,哪里会留意他们的行踪? 就在这时,一行人沖了过来。 为首的年轻人一袭青色华服,模样俊俏,身段高挑纤细,一双茶色眼睛滴熘熘的转,显得精明又邪肆。 「你们是?」 姜雅知投去打量的目光。 她先是看了眼段玉璋,后面就盯着琅璀不放了。 琅璀今天穿着月白色华服,身材高大壮硕,一身让女人腿软的雄浑阳刚之气。除此之外,他的五官俊朗,不苟言笑,一头银髮披散下来,更显得高冷独特有魅力。 姜雅知女扮男装多年,还没见过这般出色的男人。 色心大发之间,目光落在了他们手中的画像上:祁都来的人? 那算是贵人了。 她立刻含笑上前,自我介绍:「诸位好,我是荔城知县姜瑞知。」 姜瑞知其实是她哥哥,今年二十二岁,五年前,他们姜家花钱给他买了个小官,结果没半年,他就生了病,根本无法上任,万幸他们一母同胞,她跟哥哥长得很像,就代替他上任了。一晃多年,现在竟然混到了荔城的知县。 她自觉算是个好知县,平日里,秉公执法,爱民如子、努力发展民生,当然,也谨遵上头指令,积极抓捕江洋大盗。 「原来是姜知县。」 琅璀跟段玉璋寻到荔城之前,就让人给荔城官府发了悬赏告示,也了解了荔城的父母官。 「失敬失敬。」 他双手抱拳而笑,维持着表面的客气。 姜雅知也抱拳还礼,回着热情的笑:「大人如何称唿?」 琅璀道:「在下琅璀,奉命追贼。」 姜雅知听过琅璀的名字,当今皇帝是祁国復辟,皇族血亲单薄,也就母族那边有个表哥、表妹。 「原来是琅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她低下头,规规矩矩行了礼,心里则觉得这身份太高了些,不是自己能高攀的。 哎,可惜了。 她哥哥身体不好,姜家还没个孩子,她近半年计划生个孩子落在哥哥名下,这半年来,也物色过几个男人,奈何最终都没入得她的眼。 如今一眼瞧上的,身份也太高了些。 「大人,就是这里了。」 前来报信的小混混按着同伴的箭头指示寻到胡同这里,没看到贼人,很是紧张:天,他可不是谎报消息。 「大人且等下。」 他跑出胡同,往前面寻找同伴的箭头指示,很快就看到他们在医馆里哭爹喊娘,顾不得多问,忙跑回来:「大人,我几个兄弟就在前面医馆看伤,他们定然知道那贼人的下落。」 姜雅知听了,看向琅璀,眼神带着询问:要不一起去看看? 琅璀毫不犹豫点了头。 眼前的一方知县能亲自带人寻到这里来,说明是个办实事的,值得一用。 「璋先生,你带人去城门口盯着,我去问问那几人。」 他分派着任务。 段玉璋没有异议,迅速带人去了城门口。 「琅大人,这边请。」 姜雅知带着琅璀去了前面的医馆。 路上,她余光瞥着他的俊脸,忍不住凑近他一些,打听着:「琅大人,不知皇宫失了什么宝物?只寻贼人,不寻宝物吗?或许宝物被他出手了,也未可知啊?」 其实,她刚刚听了几句他们跟老人的对话,像是在寻找一对男女? 那宝物,或许是人?女人? 第873章 他们为了钱,什么都敢干。 琅璀不知她的猜测,就简单说:「主要是抓到人。只要人抓到了,其他不是难事。」 姜雅知点头笑:「嗯嗯。是这个道理。」 她带人去了义来医馆。 几个混混正排队看伤。 他们有的伤了腿,有的伤了胳膊,还有的伤了脑袋,反正都鼻青脸肿流着血。 「虎哥,你们怎么样?」 那报信的小混混关怀同伴一句,便为他们介绍:「这位是县老爷。」 他指着姜雅知,没介绍琅璀,在他眼里,县老爷就是最大的官了。 同伴们也是这个想法,见到县老爷,纷纷下跪叩拜:「小人见过大人,请大人安。」 姜雅知点头抬手,示意他们起来,同时,问着:「你们见到那江洋大盗了?」 「是!见到了!大人不知,那江洋大盗实在可恨!」 「对,还说我们是宵小之徒,打劫他,分明是他打劫皇宫宝物!」 「生的人模人样,下手实在狠毒!可怜那姑娘被他骗了!」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到了关键点。 琅璀听到这里,便拿来画像,让他们指认:「可是他们?」 小混混瞄一眼,一致点头:「对,就是他!老早就认出他了,从东城那家昌隆客栈出来的!现在他已经看到告示,怕是早藏起来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2页 昌隆客栈? 琅璀抓到这个字眼,便带人去了昌隆客栈。 姜雅知也匆匆跟了上去。 昌隆客栈 老闆还在配合官差做客人信息的核对。 当看到琅璀拿着画像,勐一拍头:「是他们啊!」 他想起了他们,但也就是想起而已,只知道有这么一对男女入住客栈,但关乎他们的印象很模煳,当翻看入住名单,竟也寻不到相关记录。 琅璀看到这里,方知时阙的厉害——他们时家的催眠秘术比段玉璋的医术还好用。 段玉璋已经带人分别把守东西两个城门了。 这荔城也就两个城门。 他来回巡视,为免他易容逃出去,还在城门口放了一缸水,但凡出城的人都要洗把脸,确定是本人后,才能出城。 他想的很周到了,但百密一疏。 时阙带着琅璇进了一家当铺,这当铺开在一处偏僻的胡同,这胡同里住着的都是乞丐、小偷、烟花地里染一身脏病的女人等,反正都是些下九流的货色。 也是达官贵人们眼里命如蝼蚁的贱民。 可贱民有贱民的活法。 他们为了钱,什么都敢干。 当铺亦然。 「两位客官有什么需要呀?」 当铺的老闆是个风情万种的成熟女人,穿着艷俗的红色衣裙,十分暴露,但打量他们的眼神很犀利,透着精明。 琅璇失了记忆,如同才出生的孩童,乍然来到这陌生的地方,还被女人这么打量,还是有些害怕的,就下意识往时阙身后藏。 时阙护着她,盯着女老闆的眼睛,缓缓说出了两个词:「时不我待。客随主便。」 那女老闆一听,立刻坐直身子,恢復了正经,恭敬道:「原来是公子。」 时家游走在黑白边缘,旨在为各种「有缘人」解决困难。 他们表面经营着当铺、茶庄、妓院等等,但只有一些「有缘人」才懂里面的门道。 「公子遇到困难了?有什么需要?」 女老闆从柜檯里走出来,满眼的关心。 时阙冷声说:「我要出城!立刻!」 第874章 那只能铤而走险了。 「好。公子请跟我来。」 女老闆亲自带他们走了地道。 谁会知道这荔城有一条发达的地下通道呢? 这地下通道串联周边好几个城,藏着很多被通缉的要犯、杀手等,还给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提供着便利。 比如走私盐铁。 这地下通道最初就是用于走私的。 穷人想活下来,那只能铤而走险了。 时阙就这么沿着地下通道离开了荔城。 可怜琅璇被蒙在鼓中,就任劳任怨跟着他,一路还为他提心弔胆,生怕被人发现了。 但没有。 他们很顺利地离开了荔城。 老天还是偏爱时阙的。 就像偏爱祁隐那样。 皇宫 干正殿 烛火摇晃。 祁隐在烛光中看着琅催的来信,朝宁小茶摇了头:「还没找到人。」 宁小茶见了,嘆了口气:「唉!这个时阙!太可恨了!」 祁隐跟她同仇敌忾,附和道:「嗯嗯。特别可恨!等抓到他,定要把他千刀万剐、大卸八块!」 这狠话就是心里安慰。 宁小茶神色恹恹,站起来,去了净室洗漱。 祁隐也跟着进去了,就陪着她一起洗漱。 等洗漱好,一把抱住她,往床上压。 他看她心情低迷,扯着她的寝衣,就想讨好她。 宁小茶忙拽着他的头髮,撇嘴道:「阿隐,别闹,没兴趣。」 她自从琅璇失踪,就对夫妻之事没什么兴趣了。 祁隐理解她,也顺着她,毕竟琅璇失踪,确实是大事,他也没什么心情,但时日一长,他也就看开了。 广发告示,全国追踪时阙,琅璀跟段玉璋也都去寻人了,他能做的都做了,总不能琅璇一日不回,他一日不能正常生活吧? 「别想她了。小茶,你想想我。」 他这些天亲近不了她,也没什么,禁慾几天死不了人,但他受不了她的忽视。 她这些天就没怎么好好看过他。 「我重要还是琅璇重要?」 他问出了一个很俗气的问题。 宁小茶听得想翻白眼:「阿隐,你别闹,我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 时阙没有软肋吗? 与其花费功夫四处寻他,不如让他主动出面? 但他有什么软肋呢? 「什么事?你又在想谁?」 祁隐侧躺在她身边,手指绕着她的头髮,把玩着、询问着。 宁小茶被他的小动作搞得心烦,就抓住他的手腕,坐起来,肃然道:「你说,要不把时阙的家人抓过来?」 这话她一说出口,就觉得自己愚蠢了。 时阙能干出掳走公主的事,哪里会怕株连九族? 或者这世界上有他在乎的九族吗? 「小茶,你还真是后知后觉啊。」 祁隐笑道:「我已经抓了时家人了。他们不日就会到达祁都。」 那时家人跟敬王勾结,早在吉州城破,就四散奔逃了,剩下没逃的,都是些老幼妇孺,这次带上祁都的,都是时家女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3页 这些人知道多少时家秘闻?或者知道多少时阙的信息? 一切尚未可知。 「原来你想到了。」 宁小茶惊愕过后,皱起眉:「你打算怎么处置时家人?」 因一人之罪,而株连九族,实在酷刑了些。 祁隐说:「看她们能拿什么自保了。」 他知道她心软,不会滥杀无辜,但也不会慈悲心肠。 她们想活下来,就要留下能买命的东西。 第875章 他又没有安全感了。 宁小茶听了,没再说什么。 时家人无辜,琅璇更无辜。 她自然还是看重琅璇的。 「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依偎进他怀里,惦念着琅璇。 祁隐安抚:「她不会有事的。他们相识一场,还是有些感情的,时阙不会真的伤害她的。」 他推己及人,如果宁小茶不跟他好,他会掳走她,但不会违背她的意愿与她发生关系。 他会慢慢获得她的喜欢。 前提是她不激怒他、不跟他作对。 宁小茶跟他想法不同,皱眉道:「他在掳走她的那一刻,就是伤害了。再说,怎么能寄希望于绑架犯会有良心?」 祁隐理解她的意思,继续劝:「琅璇是个聪明的姑娘。她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们应该相信她。」 宁小茶沉默了。 她也想相信琅璇,奈何男人狡诈多端,岂会是一个小女子能应付的? 「唉。强扭的瓜不甜啊。」 她嘆气,不理解他们男人这时候怎么那么专一了。 这种男权社会,还都是有能耐的男人,怎么就不想着左拥右抱、肆意快活呢? 「怎么可能不甜?」 祁隐发表个人想法:「自己看中的瓜,自己强扭的瓜,不甜也得甜。」 宁小茶听得气闷:「你这就是自欺欺人!」 祁隐压着她笑:「我乐意。」 宁小茶:「……」 行吧,千金难买我乐意! 「不说了,睡觉。」 她推开他,闭上了眼。 祁隐见她没心情,也没碰她,老实躺下睡了。 一夜难眠。 他身心热燥,隐忍到后半夜,才睡了过去。 因为睡得晚,也就醒得晚了。 等睁开眼,宁小茶不在身边,吓得他心里一咯噔,直接坐起来喊人了:「宁小茶!宁小茶!」 「来了,来了。」 宁小茶从净室出来,刚洗漱好,一边拿帕子擦手,一边问:「喊什么?」 祁隐朝她伸开双手:「你过来。」 他要抱抱她。 宁小茶习惯他的黏人,就走过去,坐到床边,随他抱着了。 「你起那么早做什么?」 祁隐抱紧她,还心有余悸:「醒来看不到你,太吓人了。」 他曾失去过她,一次又一次,实在怕死了。 尤其琅璇现在还失踪了。 他又没有安全感了。 宁小茶看他这么紧张自己,心里甜蜜蜜,嘴上则说:「你就是自己吓自己。我不在这里,能去哪里?」 祁隐下巴抵在她肩头,低声喃喃:「谁知道呢?老天总爱捉弄我。」 他越幸福越不安。 有什么比失而復得、得而復失更折磨人? 「小茶,你不要离我太远。」 「以后我没起床的时候,你也不许起床。」 「我要一睁开眼,就看到你。」 他喋喋不休的霸道。 这霸道里全是爱意。 宁小茶沉浸在他的爱里,全都应了:「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她亲了下他的额头,算是安抚他。 祁隐贪婪,点了点自己的唇。 宁小茶没亲,让他去洗漱。 祁隐去洗漱后,才得了她的亲亲。 他们黏黏煳煳亲了好一会,差点亲到床上去。 宁小茶是不肯白日宣淫的。 祁隐只能隐忍着,化色慾为食慾。 他们互相投餵着吃了早膳。 早膳后,他们各忙各的事。 祁隐去御书房处理政务。 宁小茶则去看了阮乔乔。 第876章 我想一辈子伺候皇后娘娘。 阮乔乔在皇宫住三天了。 她被琅璀所救,进了皇宫,见到了宁小茶,向她诉说了自己的遭遇。 宁小茶本就热血心肠,一听是公公霸占儿媳的荒唐事,自然为她伸张正义。 她派了庾俏丹去查明真相,确定她的话都是真的,就传了沈卓,告知他内情,然后让他回去好好管束自己不成体统的爹。 当然,不仅是提醒沈卓肃清家风,还派人去打了那老不修三十大板。 至于阮乔乔? 她那天一说完自己的遭遇,就昏倒了。 御医说她忧思成疾,身体虚弱,需要好好调养。 宁小茶听了,便怜香惜玉,留她在宫中调养身体了。 这几天,眼看她身体渐好,就准备谈谈她的去处了。 「我想留下来伺候皇后娘娘,可以吗?」 阮乔乔靠着枕头,捏着帕子,抬头看人时,桃花眼湿漉漉的,像是含了眼泪,美眸流转间,我见犹怜。 她真的很漂亮。 尤其她的声音,软软的,有气无力的,听着就让人心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4页 宁小茶看到她,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林妹妹,心道:你这病恹恹的小姐身子哪里像伺候人的? 但她不肯走怎么办? 或许她还有什么顾虑? 她想着她的家庭,没有兄弟,父母年迈,离开皇宫,虽家里是商户,不缺钱,但大抵还是要嫁人,便是招了上门女婿,等父母一去,还很容易被人吃绝户。 哎,古代女子难啊。 「可以是可以——」 宁小茶打心眼里心疼她们,自然也为她们着想:「但你正值韶华,也不能一辈子伺候人啊。」 她看起来二十左右,正是好年纪,便是从前遇人不淑,就一辈子不婚不育,等老了,也会很寂寞啊。 「能的。能的。我就想一辈子伺候皇后娘娘。」 阮乔乔出声表达自己的追求,同时,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眸看着她,近乎哀求。 宁小茶对着她的眼睛,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算是理解男人为什么有时候会犯错了。 「你再想想。」 她忘了自己来时的目的,想着让她再在宫里住几天。 「宫里规矩也很多的。」 她觉得她住几天就会觉得无聊了。 但她失策了。 阮乔乔又在宫里住了五天,期间,连宫门都没踏出去。 她不会是社恐吧? 最后是她看不下去,让她多出去晒晒太阳。 再不去晒晒太阳,她那张俏脸白得跟吸血鬼一样了。 「皇后娘娘终于来了。跟我一起去吧。」 阮乔乔朝她微笑,还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宁小茶见此,心道:咱们这关系也没好到这份上吧? 她倒是熟稔,仿佛跟她是好姐妹似的。 她觉得奇怪,但也没甩开她的手,在这皇宫,有个能平等看她的姑娘,也是很稀罕的。 两人就这么手牵手去逛御花园了。 秋日的菊花开得灼灼灿烂。 阮乔乔一路欣赏,一路畅谈,从菊花品种谈到菊花茶,又不像是社恐了,嗯,还有点社牛的意思。 「回头皇后娘娘一定要来品我的菊花茶。」 她笑盈盈的,语气很亲昵。「 宁小茶下意识点了头,不想,下一刻,就被她狠狠推开。 「皇后娘娘小心!」 第877章 你别紧张,就是个意外。 一条细长的红黑相间的蛇从花丛里爬了出来。 阮乔乔先看到了,下意识推开宁小茶,同时抬脚踢了过去。 她想把蛇踢开,但没成功,反被蛇咬了一口。 「有蛇!」 她被蛇咬了,看蛇还在乱爬,就挡在宁小茶面前,喊道:「快保护皇后娘娘!」 宁小茶被保护的很好,除了被她推那么一下,有点吓到了,之后,就被侍卫、宫人等团团围住,没受一点的伤。 倒是阮乔乔被蛇咬到,小腿已经麻木,人也失去平衡,摇摇晃晃,仿佛随时能倒下去。 「快!快叫御医!」 宁小茶看到蛇被抓住,危险解除,忙过去扶住了她。 「皇后娘娘没事吧?」 阮乔乔抓紧宁小茶的手,还在关心她的安全。 宁小茶很感动,点头说:「我没事。你撑住,别怕,御医很快就来了。」 她看事情紧急,不仅让人叫了御医,还让人叫了段玉卿,人命关天,她还是更相信他一些。 阮乔乔很快被侍卫抱回了暂住的寝殿,放到了床上。 御医跟段玉卿很快赶了过来,查看她的小腿咬伤情况。 还有祁隐。 他进来后,没去看阮乔乔,只拉着宁小茶,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一遍,同时问着:「有没有受伤?吓到没?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蛇?今天谁管的御花园?」 他秋后算帐,要惩处宫人。 负责打理御花园的宫人见出了事,也都跟了过来,这会听到皇上呵责,立刻跪下求饶:「皇上恕罪。皇上饶命。」 宁小茶并不想牵连无辜,忙安抚住了:「我没事,阿隐,你不要紧张,就是个意外。」 祁隐关心则乱,压抑着愤怒:「这意外本可以避免。还不是他们玩忽职守,没有及时发现危险,清除危险。」 宁小茶知道他正在气头上,也不多劝,就顺着他的脾气说:「嗯嗯,他们玩忽职守,我这就罚他们俸禄。」 她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子,说罚他们俸禄,也确实会罚,但后面都会寻个名头赏回去。 那打理御花园的宫人们也知道她的性情,忙磕头说:「谢皇上开恩。谢皇后娘娘开恩。」 祁隐见此,也不好违背宁小茶的面子,只能随了她的心意,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当然,前提是她没受伤,不然,绝不会这样收场。 宁小茶见他消了气,就挥手让那些宫人们下去了。 为转移他的注意力,就指了下床上的人:「我这次平安,多亏了乔乔。你说,要怎么奖赏她才好?」 祁隐并不在乎阮乔乔的生死,懒得去想,直接问了:「你想怎么奖赏?」 宁小茶想了会,觉得给钱,她也不缺钱,主要给钱也太敷衍,就犯了难。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 救命之恩,还是要郑重感谢的。 祁隐没她那么上心,就提了个意见:「不急,等她平安了,你可以亲口问她想要什么赏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5页 宁小茶听了,略微思量,点了头:「嗯。也行。」 她在床前来回踱步,不时探头看一眼床上女人的情况。 段玉卿已经给她服了解毒丸,正处理着她腿上的咬伤。 祁隐这才注意到段玉卿也在,一张俊脸立时就拉了好长。 第878章 让他忌惮,又让他贪恋。 他不想看到段玉卿,他哥哥段玉璋掺和进叶蝉的事,虽是自食恶果,失去记忆,但害得琅璇失踪,也是罪无可赦。 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他们兄弟俩,他倒好,又往他面前凑。 宁小茶看他脸色不好,忙拉他走远一些,半劝半哄:「你别误会,我让他来的,他每天吃宫里,住宫里,就该给宫里当牛做马、治病救人。」 最后一句话她恶声恶气,就像是个剥削人民的旧地主。 祁隐听得心情舒畅,脸色稍稍缓和,却又说:「你要是真想他当牛做马,不如让他去倒夜香。」 夜香? 那不就是便便? 让段玉卿去倒便便? 宁小茶想像不出那画面,太崩形象了。 段玉卿也不会去的,现在人家老老实实的,他别去刺激人家了。 「行了,别开玩笑了。」 她压低声音:「你不如直接杀了他。」 祁隐也想杀他,奈何,不能杀。 他的医术确实让他忌惮,又让他贪恋。 两人闲聊间,段玉卿也忙活好了。 「没事了。」 他向宁小茶汇报情况:「已经解了毒,我再去开个清理余毒的方子,只要安心休养几天,就能恢復如初。」 宁小茶点头一笑:「好。辛苦了。」 段玉卿没说话,头一直低着,默默做事去了。 他也没多看她一眼。 但祁隐还是觉得有阴谋。 他对段玉卿就是不放心,就是忌惮他,这种忌惮,已经深入他的灵魂了。 宁小茶没去管他复杂的心情,走到床边,坐下来,关怀道:「乔乔,你感觉如何?」 阮乔乔脸色苍白,一派病弱西子的风情:「感觉好多了。劳烦娘娘担心了。」 她垂下眼眸,语气虚弱,楚楚可怜。 宁小茶本就对女人充满保护欲,看她这样,更是生出了男人一样怜香惜玉的心:「你没事就好。这些天想要什么,想吃什么,一定要跟我说。对了,你捨身救我,想要什么赏赐?不要有所顾虑,大胆的说。」 为了让她勇敢表达需求,又鼓励道:「不要不好意思,也不要有任何道德包袱,女人就该争取,钱财,名利,地位,都可以,这也是你应得的。乔乔,机会难得哦。」 阮乔乔像是被鼓励到了,紧抓着她的手,迎上她的眼睛,慢慢说了出来:「我、我就想待在皇宫伺候娘娘。」 这是她之前就说过的。 宁小茶听得蹙眉:「傻姑娘啊,你这哪里是要赏赐?」 她就不理解了,明明是好人家的姑娘,怎么偏偏想进宫伺候人? 但凡想进宫的,那都是奔着当主子去的。 等下? 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祁隐了? 祁隐站在殿门口,催促着:「小茶,时间不早了,该吃午膳了。」 这话一出,显得阮乔乔还抵不过一顿午膳重要。 如果阮乔乔有意撩他,听他这么说话,怕是要伤心死了。 宁小茶这么想着,就留意着阮乔乔的微表情,看不出伤心,反而是一直看着她,满眼的温柔与关心:「我很好,娘娘且去用午膳吧,别饿着了。」 这么淡定? 是对祁隐没意思还是心机深沉在蛰伏? 第879章 她应对他的爱常怀感激。 祁隐跟阮乔乔没说过几句话,就像现在,也很懂得避嫌。 一直以来,他跟那些年轻貌美的宫女也都拉开着距离。 满皇宫的女人也没人敢去打他的主意。 他做的太好了。 好到她都没了危机感。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他给了自己多大的安全感。 「好,那我先忙,回头再来看你。」 宁小茶跟阮乔乔告别,朝着祁隐走去,很亲昵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祁隐扫一眼旁边的宫人,平时有外人在,她才不会这样亲昵,这会这么亲昵,想干什么?有什么事情求他吗? 这么一想,也就问了:「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他不需要她为了一些想做的事而讨好他。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就很奇怪:「没什么事啊?」 祁隐也不拆穿,就又问了一遍:「真没有?」 宁小茶摇头。 祁隐便不问了,想着她有需要,总会说的。 两人牵着手回了干正殿。 宫人已经摆好了午膳。 宁小茶坐下来,见桌上没有酒,就让人上酒了。 酒是果酒,甜丝丝的,祁隐不喜欢喝,她心情好,会喝上几口。 祁隐见此,就笑了:「今儿心情这么好?」 宁小茶这些天为琅璇的事而心烦,确实心情低迷,今儿笑盈盈的,还对他那么亲昵,自然让他有此感慨。 「是啊。今儿心情好。」 果酒端来了。 她接过来,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笑得眉眼弯弯。 祁隐瞧着,温柔问道:「为何心情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6页 宁小茶用自己的酒杯,又倒了一杯果酒,推到他面前,媚眼含着撩拨:「因为有你啊。」 她一直沉溺在他的爱里,都要习以为常了。 但爱情里最忌讳理所当然。 她应对他的爱常怀感激。 祁隐不知她的心里想法,就十分受宠若惊:「你到底怎么了?小茶,你想做什么你说,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何至于她说这样甜蜜的话,他好久没听过了,都有些吓到他了。 「还是我最近哪里没做好?你这是点我呢?」 他多想了,还想歪了。 宁小茶见他这么想,忙说:「没,不是,我不是点你,就是一天比一天发现你的好,一天比一天更爱你。」 这话就更甜蜜了。 祁隐更慌了:「小茶,你好好说话。」 宁小茶:「……」 这人是受虐倾向吗? 每天冷脸给他,他才受用? 她表达爱意的热情没了,拉下脸说:「先吃饭吧。」 祁隐点了头,食不知味地吃着饭。 他忧心她的反常,忍不住说:「小茶,除了离开我,没什么事,我们不能商量。」 他最怕失去她了。 除此之外,他都可以跟她商量着来。 宁小茶听了,既开心,又窝心:这人吶! 「真没什么事。」 她夹菜给他:「好好吃饭。」 祁隐哪有心情吃饭? 他味同嚼蜡,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还喝着果酒,就很提心弔胆的:「小茶,果酒也会醉,当心喝多了头疼。」 他提醒她克制,随后,看向一旁的宫人,让她派人去煮解酒汤。 宁小茶还在喝果酒。 她心情好,贪了杯,就喝醉了。 人一醉,就容易放浪形骸。 她俏脸红扑扑,衣衫不知何时洒了酒。 「好闷。阿隐,我要闷死了。」 她站起来,胡乱扯开着衣衫,还摇摇晃晃往他怀里扑。 祁隐禁慾好些天了,哪里受得了这么香艷的场面? 第880章 没有机会。 他想趁人之危,但又怕惹她不高兴。 她今天反常得很,他不敢乱来。 哪怕她已经跨坐到他腿上了。 「小茶,你喝醉了。」 他还帮她拢了下衣服,好遮掩流露出来的春光。 天,他真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宁小茶其实是半醉着,看他这么正经,还挺意外:平日里那么黏她,这会怎么又禁慾上了? 她是有个癖好的,他一禁慾,她就想撩他。 「阿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女人不醉,没有机会。」 机会? 什么机会? 祁隐看她醉眼迷离,红唇呵出的酒气,热热香香的,几乎要把他熏晕了。不,熏醉了。他一定是醉了,昏头了? 明明白日里亲热,她最是排斥了。 「小茶,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询问她真实的想法。 宁小茶搂着他的脖颈,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就是笑,不说话。 祁隐看她媚眼含笑,觉得自己快被她折磨死了:「小茶,别闹了,嗯?」 他询问着,试探下亲了下她的鼻子。 她鼻尖红红的,看着可爱又可怜。 他忍不住咬了一口。 「疼。」 她皱眉,睁开眼,嗔道:「你为什么咬我鼻子?」 祁隐轻轻吹了吹她的鼻子,随后,反问回去:「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宁小茶一听,就不高兴了:「这算折磨吗?」 她肯定是喝醉了。 宁小茶醉醺醺的。 她往他肩膀上一趴,吻一下他的耳垂,含笑听他砰砰乱跳的心脏。 像是热闹的战鼓,充盈着幸福的喘息。 有她的,也有他的。 她又累又醉,靠着他肩膀睡去了。 「小茶?小茶?」 他把她放到床上,轻唤两声,看她不理会,就心猿意马了。 真睡着了? 他侧躺在她身边,捏她的鼻子。 「啪。」 她伸手打掉他的手,转了身,背对着他睡。 他不许,把她掰过来,继续捏她的鼻子。 宁小茶半睡半醒,眼睛还闭着,咕哝道:「你干什么?」 祁隐:「小茶,就这么睡了,不管我了?」 第881章 我一见你就高兴啊。 宁小茶伸手挑着他的下巴,笑得妖娆:「你想我怎么管?」 祁隐目光灼灼:「你知道的。」 宁小茶逗他:「我不知道。我喝醉了。」 祁隐拿她之前的话堵她:「女人不醉,没有机会?」 他后知后觉她今天有白日寻欢的意思。 宁小茶笑盈盈不说话。 祁隐便直接吻了她,当然,也留意着她的微表情,见她闭着眼,享受又纵容的姿态,便无所顾忌了。 宁小茶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 她是被饿醒的,醒来后,腰酸腿软,肚子更是咕咕叫得欢。 祁隐不在。 宫人听到动静跑进来,扶她下床去洗漱。 宁小茶洗漱时,随口问了句祁隐的下落。 宫人说:「皇上去上朝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7页 宁小茶点了头,去膳桌前吃了早膳。 这早膳跟午膳没差了。 她吃好后,想起阮乔乔,就问了她的情况。 宫人道:「没什么大碍。刚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阮姑娘精神很好。」 宁小茶听了,放下心,觉得还很累,又去躺着了。 这一躺就躺到祁隐回来。 他回来时,面色红润,喜气洋洋,捞着她,又想亲吻。 宁小茶忙躲开了:「你别闹,我还没缓过来呢。」 她怕他亲出火来,可消受不起了。 祁隐知道自己昨天太激动了,就道了歉,帮她按摩起来。 先捏捏肩背,再揉揉后腰。 「啪!」 宁小茶拍掉他不安分的手,不让他按摩了。 他分明是藉机吃豆腐。 祁隐自知理亏,忙表示:「别气,别气,我好好按。」 他收敛邪念,老老实实给她捏腿。 宁小茶随他按摩,见他眉眼间洋溢着喜悦,就懒洋洋问了:「你今天好像很高兴,发生什么喜事了?」 问完想起琅璇,一激灵坐起来,瞪大了眼睛:「是不是找到琅璇了?」 祁隐见她满眼期待,都不忍打击她了,但也不想骗她,就摇了头。 宁小茶见他摇头,顿时满眼失望,又躺回去,恢復懒洋洋的姿态了:「那你高兴个什么劲呀?」 祁隐就很无辜:「我一见你就高兴啊。我见你不该高兴吗?」 宁小茶:「……」 行吧。 这恋爱脑。 她也不打击他的热情,回了个笑,伸手捏捏他的脸:「嗯嗯,该的,该的,我一见你也很高兴。」 祁隐听了,就得寸进尺了,点着自己的唇:「那你亲我下?」 宁小茶敷衍地亲了下,转开话题:「今天确定没别的事?我感觉你很不对劲。」 她的感觉是对的。 祁隐也不卖关子,就如实说了:「叶骁回来了。没有带兵将。晚上设宴给他接风洗尘。」 他一人回来,便是忠臣。 他带兵回来,便是逆臣。 他很高兴他是个忠臣。 尽管这个忠臣可能源于叶风澜挟持儿子、控制老子。 宁小茶听他这么说,也很高兴:「这确实是一件大喜事。」 叶家安定,江山便安定,百姓也能安定,这盛世终将如她所愿。 第882章 她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实则叶骁是带着不满回到叶府的。 阔别多年,他回归自己的家,早忘了从前灭赵復祁的志愿。 他有了自己的野心,有了自己的兵力,也有了自己的继承人,一切都在推动他改天换地。 但没想到先在妹妹身上栽了一跟头。 【叶蝉失忆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必须停下来。忠君爱国,叶氏家训。如有违背,血脉尽亡。】 他想着妹妹的书信就怒气上头:妇人之仁!妇人之仁! 「我儿子呢?」 他冷着脸,下了马,看着等在叶府外面的妹妹,中期十足的声音宛如洪雷。 叶风澜看到哥哥,亲切地迎上前,笑道:「大哥回来了。见过皇上了?可见了皇后娘娘?」 她随口问着,然后,压低声音,提醒着:「大哥且注意下表情,有暗卫。」 暗卫是一直存在的。 叶家现在深得皇帝的忌惮。 万幸宁小茶是个保护伞。 只要他们不作乱,未来必然富贵至极。 叶骁听妹妹提示有暗卫,不屑一笑:「休要废话,我儿子呢?」 他只关心儿子,之前远在赤琅,不知道祁都情况,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只要确保了儿子安全,也就还有机会。 叶风澜岂会不知他的心思? 她带他进了正厅,请他入座,语气温和又耐心:「哥哥不要急,景行去国子监了,得晚些才回来。」 「景行?」 叶骁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叶风澜点头一笑:「对,我给他取的字。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吾心嚮往之。」 她希望叶蝉,不,他是叶景行了,她希望叶景行能有这般美好的品行与追求。 「呵!」 叶骁是不屑的,觉得「景行」这两个字充满了讽刺意味。 「我给他起了字,叫承天。」 叶承天,承继天命,多么美好的祝愿。 叶风澜听得出这两个字背后蕴藏的野心,皱起眉,低喝:「大哥慎言。」 叶骁现在不得不慎言了。 她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脸色冷冰冰,抿着唇,没再说话,就静静等着儿子回来。 叶景行是在黄昏时刻回来的。 他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两个年纪相仿的同伴,是他在国子监认识的同学。 「姑姑,我回来了。」 他老远就吆喝着,声音清亮,眼眸带笑,一派鲜衣怒马少年郎的风度。 叶骁听到儿子的声音,很激动,匆匆起身出去。 父子久别相见。 叶景行忘却前尘,看着面前魁伟高大的男人,愣了下,问道:「您是?」 叶骁压着激动的心情,故作镇定:「我、我是你父亲。」 他认真打量着儿子,似乎消瘦了些,但精神很好,一双眼睛明亮澄澈,没了之前的阴郁,还很爱笑,气质也很温润有灵气,是他曾幻想过的出身钟鸣鼎食之家、芝兰玉树的好少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8页 如果叶家没有出事,他一定会把他培养成这个样子。 现在,叶风澜竟然做到了。 他失忆了,爱恨情仇什么都忘了。 「爹!」 他热情含笑地拥抱他,满眼的孺慕与崇拜:「爹你可算回来了!姑姑说你这次回来,以后都不会离开我了!」 他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同伴,满眼骄傲地炫耀:「这是我爹。外面人人传颂、为了灭赵復祁,坚守赤琅十几载的大英雄!」 第883章 失忆了,还有这好事? 美名有时候就是一种束缚。 叶骁见儿子这么说,只觉一顶大帽子压上来,沉甸甸的,把他的雄心壮志都给压没了。 「晚生裴栾见过叶大将军。」 「晚生肖恪之见过叶大将军。」 「叶大将军,我早听过您的大名,今日终于一见,实乃三生有幸啊。」 …… 他们是赤诚的仰慕者,纷纷躬身朝叶骁行大礼。 叶骁觉得自己被他们架在火上烤了。 作为长辈要给晚辈做榜样啊! 这就是叶风澜的最终计谋吗? 先把他稳下来,再慢慢攻他的心? 「叶大将军,您能跟我说说赤琅族吗?」 「听说那儿崇拜狼图腾,还有人能号令狼群?这是真的吗?」 「肯定是真的!皇上身体就流着赤琅族的血,还能听懂狼语呢!」 「好厉害!好神奇!还有别的吗?叶大将军,您快跟我们说说!」 …… 他们围上来,眼睛都放着光,一派莘莘学子求知的急切模样。 叶骁看着他们天真而澄澈的目光,心里苦笑:这要他怎么反?他妹妹的攻心大法也太狠了! 皇宫 干正殿 宁小茶坐在梳妆镜前仔细上妆。 今晚她要参见叶骁的接风宴,是大事。 「阿隐,这两个簪子,你觉得戴哪个好?」 她选择困难症犯了,就回头求助了。 祁隐正再旁边听暗卫汇报叶府的情况,暗卫声音很低,加上宁小茶正醉心上妆,就没听到具体内容。 「金色的吧。贵气。」 他扫一眼,帮她做了选择,随后,喃喃自语:「叶家竟然是这么教育叶蝉的?」 一棵歪脖子树还真能被修直了? 失去记忆的人会连本性都变了? 圣人言,人之初,性本纯善。 叶蝉这人真的性本纯善? 一切都太顺了。 顺得他都怀疑人生了。 「叶蝉?」 宁小茶听到了这两个字,紧紧皱了眉:「他又怎么了?」 祁隐不想多说他的事,就道:「没怎么。」 宁小茶怎么会这样好打发? 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面色严肃:「你表情这么凝重,会没怎么?不许瞒我!他又出什么么蛾子了?」 祁隐见她追问,知道越遮掩,她越好奇,也就简单说了:「真没怎么,就是据暗卫观察,他失忆后,被叶风澜安排去了国子监,表现得谦虚好学,还很正直有礼,总之,看着是个年轻有为的好少年了。」 宁小茶听了,很意外:「真的?失忆了,还有这好事?」 那失忆药简直是灵丹妙药了。 忘却过往,摒弃执念,重新来过,人生有无限的可能! 「目前来看,是个好事。」 祁隐说这话时,表情依旧凝重,眉眼间更是飘浮着一层不安:这失忆药真的万无一失吗?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会不会有天醒来,他也忘了她?或者她忘了他? 琅璀失忆了。 段玉卿失忆了。 段玉璋失忆了。 叶蝉失忆了。 所有喜欢她的人都失忆了。 相比他们,他得到了她的身心,他真的很幸运。 但这幸运还会持续多久? 上天真的会一直眷顾他吗? 他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一处无法填满的黑洞,里面藏着无法言说的恐惧——他总觉得他会失去她。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 第884章 为什么要背叛朕? 具体哪天,他不知道。 未知最是恐惧,最是折磨人。 宁小茶不知他的恐惧,又去琢磨她的首饰了。 她坐在梳妆镜前,把金簪跟玉簪反覆试探,总觉得玉簪好看一些。 「阿隐,我觉得玉簪——」 她回头叫他,却见他坐在旁边的软榻上,单手支着额头,微眯着眼睛,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这么严肃? 她很体贴,话说一半闭了嘴,没去打扰他。 天色渐黑。 宫人们陆续点上了油灯。 栖凤香炉也重新加了香料,薰香裊裊,香雾弥散,一时间,寝殿如漂浮在空中的楼阁,真真是暖香熏得人迷醉。 祁隐就迷醉了,一时不似在人间。 有仙乐飘飘而来。 却夹杂着纷乱的吵闹声、哭泣声。 发生什么了? 怎么这样吵? 一会要给叶骁开庆功宴,这么喧譁,成何体统? 他想着,俊脸森森然,出去查看,却见外面火光沖天,杀戮不断,一向近身伺候的王敏从尸体下爬出来,像是地狱爬出的恶鬼,满身鲜血地扑过来,惊惧大喊:「皇上!不、不好了!叶、叶家……反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9页 他粗喘着,几度哽住,最后两个字似乎耗尽了他的力气,一说完,抓住他衣袖的手就倏然垂了下去。 「砰!」 他重重倒在他脚下。 后面的士兵举刀朝他砍过来。 他站在台阶上,愣怔地看着杀红眼的侍卫,他们好多都是他的亲卫,如今也是叛军的一员。 其中竟然还有沈卓。 那个除了琅璀,最得他信任的人。 有人挥刀去偷袭沈卓。 是侍卫栗延。 沈卓发现了,干脆利落的一剑,直接砍掉了他的脑袋。 那脑袋骨碌碌滚到祁隐的脚边,新鲜的热血喷洒到他的鞋袜上,像是兇勐的烈火,瞬间吞噬了他。 空气里都是浓烈的血腥气。 他被熏得呕吐,也吐了一口,却是吐出了大口大口黑色的血。 「怎么、怎么是你?」 他擦去嘴角的黑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朕?」 他给他名利,给他地位,给他一个帝王的绝对信任,他哪里亏待了他?以致招来这般背叛? 沈卓踏着尸体朝他走来,一步一血印,同时,不屑地呵笑:「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祁隐,我一心效忠你,你却逼我娶了一个我根本不爱的女人!现在,更因为一个卑贱的女人,你还派人杖责了我的父亲!我父亲死了!你我是杀父仇人!」 他面目狰狞地控诉他的罪行。 祁隐想反驳:你父亲为老不尊,无视伦理,意图霸占自己儿媳,是罪有应得!朕看在你的面子上,只对他杖责三十,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但反驳是没有意义的。 现在无论他说什么,沈卓都听不下去了。 他也不想听下去,举刀就朝祁隐砍了过去:「祁隐,你已经众叛亲离了!乖乖受死吧!」 「不要!不可以!」 千钧一刻间,宁小茶从殿里跑出来,伸开双臂,挡在了祁隐面前:「不关他的事!沈卓,你父亲是我派人杖责的!你要杀,就杀我!」 第885章 斩草不除根,终成祸患。 沈卓自然不会杀她。 叶家人造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她又是未来太子叶蝉的心上人,他怎么敢杀她? 「男人之事,与娘娘无关。刀剑无眼,娘娘还是一旁站着吧。」 他说着,示意旁边的士兵把她拉走。 「别碰我!」 宁小茶呵退士兵,紧紧挡在祁隐身前。 但祁隐怎么可能要她捨身保护自己呢? 他看着叶蝉纵马而来,手中弓箭已经搭好,随时会射过来。 他的死期已至。 只是在纠结:是推开宁小茶还是拉她一起死? 如果他死了,她活着,亡国妃子的下场就是新君主的玩物! 叶蝉会对她好吗? 他在得到她后,会嫌弃她不是清白之身吗? 即便他不嫌弃,又能对她好多久? 她会幸福吗? 留她活着,真的是对她好吗? 现实容不得他多做思考。 「不要!」 宁小茶看着叶蝉拉开弓箭,崩溃地尖叫,几乎喊破了嗓子。 她知道他是叛军首领,疯狂摇头,声嘶力竭地大喊:「不要伤害他!叶蝉,求求你!」 她哭喊着,卑微地跪下来,希望能求他留祁隐一命。 他可以不做皇帝,她也可以不做皇后,只要他们活着,做一对普通夫妻也行。 但叶蝉怎么会心慈手软呢? 斩草不除根,终成祸患。 前赵的教训犹在眼前啊! 「小茶,你别怕,先过来。」 叶蝉朝着宁小茶温柔笑着,想着先把人哄过来。 刀剑无眼,伤着她,他会心疼的。 「祁隐,你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躲在一个女人身后吗?」 他在用激将法,希望祁隐把宁小茶推开了。 他们男人之间的权利争夺,本不该牵扯到女人。 祁隐看着四面围上来的士兵,知道自己穷途末路,便把人拉了起来:「小茶,不要求他。」 大丈夫怎么能苟且偷生? 还是靠一个女人的求情? 宁小茶知道他是高傲不屈的,忙捂住他的嘴,哭道:「阿隐,你要活着。我要你活着。」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祁隐摇头,伸出手,温柔擦去她的眼泪:「不要哭。」 但他必须要死的。 叶蝉也没了耐心,直接松开手,那锋利的箭矢闪着寒光,「咻」得一下朝他射来。 宁小茶扑在祁隐身上,闭上了眼。 她是愿意跟他一起死的。 但她没有死。 祁隐到底捨不得她死。 他在箭矢射来时,抱着她转了个身,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叶蝉射来的箭。 「咻!咻!咻!」 叶蝉抓住机会,三箭齐发。 每一箭都射中他的心脏。 他要死了。 鲜血飞溅。 心脏剧痛到碎裂。 「小茶,小茶——」 他嘴角滴着血,摸着她美丽的脸,很想抱紧她,再感受她的体温,但他抱不住她了,浑身的力气跟着鲜血一起流光了。 「阿隐,阿隐,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0页 宁小茶哭着看他的身体滑倒下去。 好多的血。 她伸手去捂他的胸口,却只看到那汩汩黑血从她指缝里汹涌流出来。 没用的。 他要死了。 她红着眼,绝望地嘶吼:「来人!叫御医啊!」 第886章 她果然成了红颜祸水。 御医没有来。 祁隐在她怀里,渐渐失去了生命。 「轰隆——」 雷声阵阵。 倾盆大雨说来就来。 地面的鲜血就这么被大雨沖刷而去。 雨水冰凉凉洒在他的身上。 他的灵魂飘出身体,看着宁小茶长久抱着他的尸体不撒手。 「小茶,他死了。死透了。」 叶蝉跳下马,从沈卓手里接了伞,为她挡着雨。 他蹲下来,柔声劝着她:「小茶,别伤心了,我在呢,我会对你很好的,比他对你还好。」 他说着,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宁小茶没说话,却在摸着祁隐胸口的利箭,下一刻,她拔出来,刺向他。 叶蝉没有躲,随她刺了胸口一下,当然,他辖制着她的力道,并没让她刺伤他太深。 他聪明着呢,眼看着心仪女人到手,才不会栽在这里。 「出气了吗?满意了吗?小茶,我也爱你啊。这世上,我最爱你了。你就看着吧,我绝不会比他差。」 他低喃着,说着深情的话,同时,抱住她,感受着她在他怀里的软香感。 阔别太久了。 他只是抱着她,就觉得此生满足了。 真好。 兜兜转转那么久,她还是他的。 「放开我!别碰我!你这个乱臣贼子!」 宁小茶挣扎着想要逃出他的桎梏,但越挣扎,越深陷在他的怀抱里。 他的力气太大了。 她被他拥抱得快要窒息了。 尤其胸口压得疼。 她觉得羞耻,满心生不如死的痛苦——祁隐是她害死的。她果然成了红颜祸水。如果她没有惹到叶蝉,怎么会有他今天的亡国丧命? 明明该死的是她啊! 她越想越生出死志,就拿头狠狠撞他的头。 他痛得闷哼,不得不松开她。 宁小茶趁着这个机会,拔出他胸口的箭,刺向自己的脖颈。 可惜,没成功。 叶蝉徒手抓住箭矢,差点被刺穿了手掌。 鲜血汹涌流出来。 他夺了箭,扔到地上,狠狠掐住了她的脖颈:「休想!宁小茶,你是我的!我不让你死,你就别想死!」 他被她的死志激起了怒火,真想掐死她,再掐死自己。 「殿下!」 沈卓看到这里,忙出声阻拦:「皇上那边很顺利,一会就过来了,普天同庆之际,殿下务必冷静啊!」 叶蝉听他这么一劝,才如梦初醒一般松开了手。 「咳咳咳——」 宁小茶被他掐得差点断了气。 他松开手后,空气立时灌进她的喉管,呛得她直咳嗽。 「对不起,小茶,我冲动了,我不想伤你的,我真该死!」 他是真后悔了,一边道歉,一边反手就打自己两巴掌。 「啪!啪!」 这两巴掌力气很大,瞬间就在他脸上留下两个鲜红的巴掌印。 「呸!」 宁小茶恨恨瞪着他,只觉得他虚伪至极、噁心至极:「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叶蝉,我恨死你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杀夫之仇,不共戴天!我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满眼泪水,髮髻散乱,不停说着狠话。 他只看到她脆弱而破碎的美,色慾上头,还笑着说:「好好好。我随你杀。只要你能杀了我。我心甘情愿死你手里。」 这态度太刺激人了! 「叶蝉,你、你——我、我会杀——」 宁小茶气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887章 她终于是他的了。 「小茶!小茶!」 祁隐飘浮在半空中,很想过去抱住她,但他是灵魂的状态,已然触碰不了她。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叶蝉抱她回了殿里,放到了床上。 宁小茶身上全湿了。 叶蝉亲自为她脱下衣裙,目光痴迷地掠过她的肌肤。 她终于是他的了。 「混蛋!」 「叶蝉,你放开她!」 祁隐怒吼着,一次次冲过去,想要推开叶蝉,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灵魂穿过叶蝉,只带过一阵冷风。 叶蝉感觉到冷意,便喊人送来热水,抱起宁小茶去净室泡鸳鸯浴。 「哗啦——哗啦——」 宫人们一桶一桶地往池子里倒热水。 很快水池就半满了。 宫人们陆续退出去。 叶蝉把宁小茶放进池水里,自己像是游鱼一般到了她身边。 宁小茶靠坐在池边上,还在昏迷,身子摇摇晃晃,随时会跌进池水里。 叶蝉当然不会任她跌进去,手臂伸开,随她跌入他怀里。 「别碰她!」 「叶蝉,你个禽兽!」 祁隐一旁急得像是着了火,再次沖向他,想着分开他们。 但他依旧什么都做不到。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叶蝉肆意轻薄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1页 那是他最爱的女人! 那是他结髮的妻子! 现在却躺在别的男人怀里。 生不如死的痛苦狠狠折磨着他。 他闭上眼,后悔没带她一起干干净净死了。 「殿下——」 是叛徒沈卓的声音。 尽管隔着净室的门,他还是听得出来。 「什么事?」 叶蝉停下亲吻,询问一句。 随后门外传来沈卓的声音:「那祁皇的尸体?」 原来是要处理他的尸体。 是了,他死了,从此阴阳两隔,再不能在一起。 「到底一国皇帝,先单独入殓吧。」 叶蝉还是愿意给祁隐皇帝体面的。 当然,前提是宁小茶会听话。 宁小茶已经醒了,看着自己狼狈的处境,没再哭闹,而是眼里含着泪,哽咽道:「叶蝉,你必须厚葬他。」 她在拿自己的尊严乃至身体跟他谈判。 叶蝉明白她的意思,吻着她的鬓髮,笑道:「当然。只要你让我满意,我什么都答应你。」 如何让他满意? 祁隐看不下去,飘出了净室。 他在皇宫里乱逛,看着昔日繁华的宫殿,处处火海。 这火烧到第二天才熄灭。 从此锦绣江山换了主人。 叶骁登基了。 叶蝉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他们父子二人在他登基的地方举行继位大典,享受着万千百姓的膜拜。 他还看到了宁小茶。 她洗尽铅华,一身素白孝服,却还是成了叶蝉的太子妃。 他们大婚了。 大婚那天,他们坐车辇环游叶都,被愤怒的百姓围堵住了。 「妖女!」 「妖妃!」 「红颜祸水!」 「去死!快去死!」 …… 百姓们疯狂地砸着臭鸡蛋、烂菜叶。 「放肆!」 叶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从侍卫手里抢了刀,一刀挥下去,干净利落地砍死一个正朝他砸臭鸡蛋的老头儿。 第888章 我不喜欢你为别的人哭。 杀戮就这么爆发了。 手无寸铁的百姓们瞬间成了待宰的羔羊。 鲜血四溅。 地面横尸无数。 「够了!叶蝉!住手!别杀了!」 宁小茶本来是行尸走肉的状态,祁隐死了,她的心也死了,唯一支撑她没去自杀的动力是祁隐的尸体还没风光大葬。她总要让他入土为安啊。所以,且活着吧,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不去管,但现在死了好多人啊。 他们是为了祁隐死掉的。 他们是前祁的忠诚子民。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掉? 「叶蝉,求你了,停手吧!」 她又求他了,眼泪落下来,打湿了精緻的妆容。 叶蝉看到了,挥手让人停下来,然后,揽着她重新坐回去,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低声道:「小茶,别哭。我不喜欢你为别的人哭。」 宁小茶点着头,也不想哭,但她忍不住,眼泪就是大颗大颗掉下来。 叶蝉皱起眉,语言温柔又带着威胁:「小茶,乖,笑一下?」 宁小茶忍住眼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叶蝉不满意,却也没再杀人。 他们巡游叶都,回了皇宫。 皇宫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 祁隐飘不出皇宫,就在宫门口等着她。 大红的车辇缓缓驶来。 他飘到她面前,无声喃喃着:小茶,小茶,别哭了,忘了我吧,好好活下去吧。 宁小茶闭着眼,面色灰败,依旧是行尸走肉的姿态。 当被送进鸣蝉殿,她拉住叶蝉的衣袖,问他:「阿隐什么时候下葬?」 天色黑了。 喜宴正热闹。 叶蝉正要去喝喜酒,被她拉住后,还以为她是捨不得自己,结果就听到了这句话,脸色立刻冷下来:「宁小茶,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你不觉得提死人的事很不吉利吗?」 不吉利才好呢! 宁小茶巴不得不吉利,但面上摇着头,红肿着眼睛哭道:「你说过的,只要我答应跟你成婚,你就让他入土为安的。」 叶蝉自然记得自己的诺言,大大方方点了头:「嗯,我说了,但急什么?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我会让他风光下葬的。」 这话充满了不确定。 就像是在敷衍她。 宁小茶也不信任他,就很坚持:「明天。叶蝉,你明天就让他风光下葬。」 「行啊,看你今晚的表现。」 叶蝉又一次借着祁隐的尸体拿捏她。 宁小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面色一僵,咬着唇,眼泪又落了下来。 叶蝉摸着她哭花妆容的脸,柔声道:「乖,你先去洗漱,我一会过来。」 他今晚开心,想喝酒,不急着享受洞房花烛夜。 「来人,伺候太子妃沐浴。」 他喊宫人来伺候,叮嘱她们保护好她的安全。 然后他去了喜宴,跟大臣们喝了会酒,就拎着酒壶,去了放置祁隐尸体的地方。 这地方是冷宫,阴森森的,不时响起一阵悽厉的野猫叫声。 他就伴着悽厉的野猫叫声,走进冷宫,推开棺材,看里面僵硬的尸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2页 「我跟宁小茶成亲了。」 「祁隐,我给你送喜酒来了。」 他是卑鄙的胜利者,来炫耀胜利的果实。 他拎着酒壶,微微倾倒,酒液洒下来,全都浇在祁隐的脸上。 第889章 他还是隐忍屈辱地活了下来。 祁隐感觉有人靠近自己的尸体,不由自主地就飘了回去。 他看到叶蝉在对自己的尸体不敬。 这个卑劣小人! 他气得一次次穿过他的身体,恨不得掏出他的黑心肝。 段玉卿也很恨他! 他打死想不到叶蝉会在得势后,赐他宫刑。 士可杀,不可辱。 但他还是隐忍屈辱地活了下来。 哪怕是在宫里做着倒夜香的低贱活儿。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太子娶了心心念念的太子妃,普天同庆,他也得到了短暂的休息。 就是躺在床上睡不着。 宫刑太疼了。 他疼得翻滚,想给自己配点药,但没人搭理他。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没有药材,根本配不了药。 除了疼,他还好饿。 他今天一天没吃饭,许是叶蝉让人好好关照他,负责看管他们的太监头儿只给他一个馊了的馒头,还不小心地掉进了恭桶里。 「哈哈哈,想吃?去捡吧!」 「你这种人就该吃屎!」 「看他这乌龟一般的速度,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哎,可怜见的,少了几两肉,都不会走路了。」 「哈哈哈——」 他们大声讽笑着,肆意地欺凌他。 他是实在吃不了沾了屎的馒头,只能饿着肚子继续干活。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了,还是没得吃。 他饿得睡不着,胃里更是烧得慌,就下了床,弓着身子,推门出去,准备找点食物了。 他其实也想站直身体的,男人自然要挺胸抬头做人,但他现在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了,实在疼得站不起腰。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些太监都爱弓着身子了。 他未来也会跟他们一样弓着后背、行为畏畏缩缩到猥琐吗? 那还真是生不如死啊! 叶蝉怎么不像杀了祁隐一样杀了他? 他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下如此恶毒的命令? 他真该像祁隐一样死掉的! 人死万事休! 兴许还能得到宁小茶的惦念! 宁小茶啊! 想到她,他一颗心酸酸涨涨的,很想哭。 听说她为了保护祁隐的尸体,让他风光下葬,同意嫁给了叶蝉。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下场,会为他做点什么吗? 她会向叶蝉求情吗? 罢了。 都是无意义的空想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嘆息着,一抬头,发现自己来到了冷宫。 之前那些太监欺负他时,说是前朝皇帝祁隐的尸体被安置在这里。 到底是一国皇帝的尸体,人死为大,总该放点贡品吧? 他太饿了,有什么,吃什么。 他弓着身子,在夜色的遮掩下,像断了腿的老猫一样,慢吞吞熘进了冷宫。 冷宫里有人。 他屏住唿吸,听出是叶蝉的声音。 是他! 就是他! 他的声音他做鬼都不会忘! 他心里一跳,既恐惧又兴奋:叶蝉来了!这种时候他来这里,怕是来向祁隐耀武扬威的吧!这小人得志的嘴脸真是丑陋至极了!他竟然连个死人也不放过! 很好! 他也不会放过他! 他四处寻找作案工具,很好,暗淡的月光下,他还是寻到了一块颇有重量的石块。 第890章 恶人自有恶人收 段玉卿抓起石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到了叶蝉头上。 叶蝉喝得醉醺醺,已经失去了防御能力,就这么被段玉卿砸中了脑袋。 这一砸的杀伤力实在大,叶蝉直接脑袋喷血,晕了过去。 段玉卿见此机会,果断利落地又补了几下。 「砰!砰!砰!」 他怀着满腔恨意,把昏迷的叶蝉砸了个脑浆迸裂。 一旁飘着的祁隐:…… 就很震惊! 他震惊了一会,就拍手称快了:很好!恶人自有恶人收! 哈哈哈! 叶蝉这死法,好像比他还悽惨一些? 等下? 叶蝉的灵魂呢? 他左看右看,寻找着叶蝉的灵魂,准备好好收拾他一番,可惜,没寻到,猜测他是作恶多端,已经被收归地狱了。 段玉卿已经停了下来。 他抬手摸了摸叶蝉的鼻息,确定人死了,彻底冷静了,开始想着怎么收拾残局。 他现在报仇了,惨遭宫刑后,他活着的动力就是亲手杀了叶蝉,现在他得偿所愿了,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可以死得其所了。 但他真的要死吗? 叶蝉死了。 叶蝉刚娶了宁小茶,今晚是他们的新婚夜。 是啊,他还有宁小茶,她还活着呢。 他总要去见她一面的。 但以现在的身份,别说去见她了,一走到鸣蝉殿就得被人乱棍打死。 怎么办? 他看向地上叶蝉的尸体,脑浆迸裂,后脑勺鲜血流了一大片,但万幸那张脸是完整无损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3页 很好。 非常好。 他在叶蝉身上摸索一遍,如愿摸到一柄精緻锋利的小刀,在月光下,一点点剥下了他的面皮。 他全神贯注,感觉不到一点疲累,半个时辰后,他把叶蝉的面皮完整剥下来,戴到了自己的脸上。 他又脱下他的衣服,给自己换上了,然后,把他的尸体,丢进了冷宫的枯井里。 一切妥当。 或许也不妥当,他比叶蝉高一些,壮一些,熟悉他的人,很快就会发现他的异常,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能拖一时拖一时。 他忍着身体的痛苦,回了鸣蝉殿。 「见过太子殿下。」 「恭贺太子殿下大喜。」 「祝太子殿下夫妻恩爱,早生贵子。」 …… 沿途很多人朝他行礼,说着吉利好听的话。 他没理会,直奔殿里,有人迎上来,被他大声呵退。 他不许人靠近,只吩咐:「送热水过来。」 他要梳洗,之前太仓促了,他要好好再修饰一下,免得露出破绽。 「是。殿下。」 宫人们都很惧怕叶蝉,也不敢多看,忙去提来热水。 段玉卿走进净室,背对着宫人,等着池子倒满热水,期间,又吩咐:「本宫喝酒喝多了,感觉不舒服,叫御医多带点药材过来。」 他不敢直接点明要哪些药材,叶蝉不懂医术,很容易露出马脚。 他只能让御医多带点药材过来,然后从御医带来的药材里选取能用的。 但他没等来御医,先等来了宁小茶。 宁小茶已经洗漱好,换上寝衣,躺在床上,都快睡着了。 当然,这睡着的原因是她喝了安神汤的缘故。 自从祁隐死了,她是夜夜要喝安神汤的,不然,她根本睡不着,便是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她直到现在也接受不了祁隐的死。 这会她喝了安神汤,都快要睡着了,却被宫人叫醒了。 「娘娘,太子殿下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好像受伤了,您快去看看吧。」 叶蝉受伤了? 宁小茶一听这个消息,就来精神了:如果叶蝉受伤了,那她是不是有机会杀死他了? 杀死他,再自杀,也算为祁隐报仇雪恨了。 她怀着这么个想法,就去了净室,一进去,确实如宫人所言,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叶蝉,你受伤了?」 她伪装关心,走向屏风后的男人,拔下了头上的金簪。 这金簪的尖端被她打磨得尖尖的,闪烁着凛冽的寒芒。 第891章 小茶,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段玉卿正在等御医,没想到等来了宁小茶,本就紧张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摸着脸,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根本不敢见她,甚至不敢说话。 他还没模仿好叶蝉的声音,宁小茶会听出来吗? 如果她听出来,应该也没事吧? 他替她杀了叶蝉,她知道了,会高兴吧? 她会朝他笑吗? 他胡思乱想着,听到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叶蝉?」 宁小茶走过去,离得近了,他身上的血腥味更加刺鼻了。 她屏住唿吸,思量着:这么重的血腥味,他受伤很重吧?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她勐然出手,向他的脖颈刺去。 段玉卿正是高度紧张的状态,自然反应及时地抓住她的手:「冷静!宁小茶!」 宁小茶仅凭声音,听出了异样:「你不是——」 段玉卿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宁小茶,是我。」 宁小茶满眼惊愕地看着他的脸,昏黄的灯光下,叶蝉的脸有滴落的血,薄薄一层,贴得不那么合贴,看着让人有些想吐。 「呕——」 她捂住嘴,后退几步,惊道:「你、你做了什么?」 段玉卿看着她,缓缓说:「我杀了他。」 宁小茶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你杀了谁?」 段玉卿道:「叶蝉。我杀了他,用石块,亲手砸死了他。」 宁小茶:「……」 叶蝉死了。 她不知为何就是信了他的话。 长久沉默。 她僵着身子,木着脸,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殿下,御医来了。」 门外传来宫人的声音。 随后是御医在自我介绍:「御医院医正刘博,恭贺殿下大喜。」 一门之隔。 段玉卿看着宁小茶,对她说:「你把他的医药箱取来。」 宁小茶看了眼他脸上随时要剥落的面皮,还是出去拿了医药箱,然后,为了掩人耳目,把人赶了出去。 段玉卿接过医药箱,寻找着能用的药材。 他先清理了叶蝉的面皮,然后,放好了,自己去洗漱,换了衣服。 忙活一通,把叶蝉的面皮戴上,他终于能干干净净见她了。 「小茶,你受苦了。」 他满眼温柔,情不自禁地靠近她。 但他顶着叶蝉的面皮,宁小茶很排斥:「你别过来。」 段玉卿站住了,眼里闪过一抹受伤,低声说:「小茶,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宁小茶不相信他,放眼这个世界,没有她相信的人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4页 她后退两步,隔开距离,冷冷看着段玉卿,对他说:「我可以帮你隐瞒身份,但你必须让祁隐风光下葬。」 这事叶蝉已经下了令,明天只需段玉卿以他的样子点个头,并没多么困难。 段玉卿也没为难宁小茶的意思,点头应下了:「好。」 他们并肩离开净室。 段玉卿喊来宫人,让宫人去煎药。 他从那医药箱里选了一些止痛以及帮助伤口癒合的药。 没经过那医正刘博的手。 但新婚夜太子殿下传御医的事传到了皇帝叶骁的耳朵里。 叶骁是个儿子奴,纵容着叶蝉娶了宁小茶,但宁小茶的心都在祁隐身上,他是不放心的,就派人留意着东宫的消息,一听说东宫叫了御医,就怀疑是宁小茶伤了他,立刻就赶了过来。 「皇上驾到——」 当太监拉长的声音响起,宁小茶正跟段玉卿商量今晚怎么睡。 段玉卿是准备睡在地上的。 他床都铺好了,就听门外一声喊,立刻把被子扔回床上,翻身压住了宁小茶,并灭了灯。 「段玉卿,你——」 宁小茶被他一连串的行为吓到,下意识就袭击他的命根子,不想空荡荡的吓到了她:怎么……没了? 第892章 你也爱惜着身体,不可放纵。 段玉卿看到宁小茶震惊的眼神,想死的心都有了。 有什么比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做不成男人,更折磨人的? 他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绝望,几乎窒息一般说不出话来。 「皇上万岁——」 「太子殿下已经休息了。」 宫人的声音预示着危险在靠近。 段玉卿被惊醒,脑子重新转开,意识到现在的处境特别危险。 如何解决危险? 他俯视着身下的人,低声说:「小茶,叫!」 宁小茶:「……」 她一张俏脸血红,闭上眼,开始叫。 没办法,这种情况,只能叫了。 哼哼唧唧,轻点重点,再加点哭音,反正是把外面的人唬住了。 叶骁没有推门进来,但也不放心,就隔着殿门问了:「叶蝉,我听说你叫了御医,哪里不舒服吗?」 段玉卿伪装叶蝉的声音,回道:「没事。忙着呢,别来打扰。」 叶骁听得皱眉,总觉得儿子声音怪怪的,又一想:或许是正忙活的缘故?男人在床上,总是「累」的那一个,音色变一下,也算正常。 他这么想,也就放下了心,只提醒一句:「你也爱惜着身体,不可放纵。」 段玉卿没有回答。 叶骁等了一会,只听到女人的娇喘,也不自讨没趣,就转身离开了。 他哪里知道爱子已经葬身枯井了呢? 段玉卿等叶骁离开后,就从宁小茶身边起来了。 殿内漆黑。 宁小茶的眼睛很明亮,还残留着些许震惊。 段玉卿庆幸这漆黑的环境遮掩了他窘迫的表情。 他低下头,隐忍着屈辱,很想哭,也哭了,声音满是委屈:「小茶,是他做的。」 他不怕死,叶蝉分明可以杀了他,但他非要用这种手段折辱他。 他应该把他砸成肉沫的! 宁小茶感觉到段玉卿的痛苦,或许出于同情,或许出于同病相怜,或许出于抱团取暖,她伸出手,抱住他的头,忽略他近乎埋胸的姿势,给了他渴求已久的温柔。 「小茶,你会瞧不起我吗?」 他在她怀里,嗅着她的香气,贪恋着她的温柔。 他感觉到了被治癒,如果她会心疼他,如果她会经常这样抱着他,那么失去男人的尊严,似乎也未尝不可。 他从她的怀抱里寻到了活下去的动力。 是了,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先冒充着叶蝉的身份,再寻机杀了叶骁,到时候,他就是天下之主,宁小茶是他名正言顺的皇后。 「不会的。你不要多想。这种事不怪你的。都是叶蝉变态不做人。」 宁小茶确实不会瞧不起他,反而因他没了危险性,对他另眼相待。 当然,这个另眼相待并不是喜欢上他,而是明白自己有了报仇的手段——利用他杀了叶骁,就能彻底为祁隐报仇了。 祁隐终于飘回来了。 他在冷宫看着段玉卿杀了叶蝉,为他拍手称快,本想跟他一起回来的,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一阵风来,他就被风吹得四处乱飘了。 现在,他废了好大力气,终于飘回来了,就是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他感觉自己要「死」第二次了。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就会彻底消失了。 他要在彻底消失前,再看宁小茶一眼。 他没想到飘回来会看到这么刺眼的一幕:宁小茶竟然跟顶着叶蝉皮囊的段玉卿相拥在了一起! 第893章 你是我死了,也眷念不舍的人啊。 难道她没认出来那是段玉卿? 还是她心里接受了叶蝉? 他也就离开她一会,他们进展这么快的? 还是女人的身体一旦接受了别的男人,她的心很快就会属于那个男人? 小茶,小茶,看看我吧,我就在你身边啊。你是我死了,也眷念不舍的人啊。 他无声喃喃着,一颗心揪痛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5页 宁小茶听不到祁隐的话,但感觉自己的心忽然痛起来,就推开段玉卿,捂住了胸口。 好端端的她为何心会痛? 好像有很重要的东西即将再次失去。 她痛得跌倒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眼泪落下来,心里哭喊着:阿隐,阿隐,我好痛啊。 段玉卿听不到她内心的哭声,看她面色很差,吓了一跳,忙扶着她的肩膀,关怀道:「小茶,你怎么了?」 宁小茶回答不了他的话,就闭着眼,无声哭流着泪。 她的阿隐。 她要她的阿隐。 她好想她的阿隐。 可她蚀骨的想念说出来,谁又能切身体会呢? 小茶,小茶,你怎么了? 我在这里,别哭了,别哭了。 祁隐飘到她身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抱她,想亲她,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一次次穿过她,化作一阵阵阴风,吹乱了她的鬓髮。 宁小茶能感觉到的,是一阵阵的阴冷。 她不知原因,只能拥紧被子,喃喃着他的名字:「阿隐,阿隐,段玉卿,我想要阿隐,我好想好想他,想的要死了。」 原来她知道他是段玉卿啊。 祁隐看到这里,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他已经死了,如果她跟段玉卿好,他也是能接受的。 她总要活着,只要她好好活着,只要段玉卿能保护她,他固然怨恨、妒忌、痛恨,也会接受并祝福他们的。 段玉卿听着宁小茶的爱语,只觉心脏被她拿着刀子一下下刺着,直刺得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在地下还好吗?我们分开的太仓促了,我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跟他说。我应该跟他一起死掉的。」 「别说了!」 段玉卿捂住她的嘴,听不得她的话。 他也是爱她的,在这种时候,她的存在就是他的救赎,所以,拜託,别说这些话了,多看他一眼吧。 只要她给他一点温柔,他立时就死也会笑着的。 「小茶,他死了,忘了他吧。」 求求你,忘记他吧。 他在心里卑微的哀求着。 宁小茶哭道:「不,我忘不了。真的,我忘不了。」 段玉卿温柔安抚:「你可以,一天,一月,一年,一辈子,小茶,我们慢慢来,我会陪着你忘记他的。」 他不求她立刻忘记祁隐,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对,明天葬了祁隐,再寻机杀了叶骁,他以叶蝉的身份登上帝位,他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打动她、爱着她。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就很固执:「我不想忘记他。我不会忘记他。」 「不!你会想的!」 段玉卿骤然想起了哥哥段玉璋的失忆药,本来萎靡颓丧的神色渐渐变得坚定、冷厉:「小茶,你会忘记他的。」 第894章 忽而觉得生无可恋了。 翌日是个好天气。 段玉卿也很守诺,顶着叶蝉的皮囊,安排人将祁隐风光大葬了。 宁小茶也去了,在亲眼看着祁隐风光大葬后,忽觉心愿已了,昏倒在祁隐的陵寝前。 段玉卿忙抱她回了车辇,还偷偷帮她把了脉,确定她只是身体虚弱后,就带她回了皇宫。 「叫御医来。」 他一进鸣蝉殿,就派宫人叫了御医,一是给宁小茶疗养身体,二是借着机会拿到了很多药材。 他用药材制作了一种有毒的薰香,派人送去了叶骁的寝殿。 叶骁不知内情,还很感动,夜夜都要熏爱子送的薰香。 段玉卿见了,又送了一种掺了毒的茶叶,想着双管齐下,早早送他归西。 叶骁依旧不知内情,还是很感动,日日都要泡爱子送的茶叶。 段玉卿就这么顶着叶蝉的名头,给叶骁送毒品,反得了一个孝子的名称。 就在他估量还要多久能送走叶骁的时候,宁小茶自杀了。 宁小茶的自杀是很突然的,就是一天看到窗口养得菊花谢了,忽而觉得生无可恋了。 她跳下床,拿头撞向殿内的柱子,万幸有宫女进来送点心,看到了,尖叫着上前拦住了。 「太子妃不可!太子妃不可啊!」 宫女吓得手脚冰凉,死死抱住她,开始喊人:「来人!来人啊!快来帮忙按住太子妃!你们几个,快去叫太子殿下!太子妃要自戕!」 随后鸣蝉殿忙得一团乱。 宫女们都上前抱住了宁小茶,太监们则跑得飞起,去御书房给太子殿下传消息。 当时段玉卿正顶着叶蝉的皮囊跟叶骁商议政事。 他是聪慧之人,也很了解叶蝉,扮演他越发熟稔,还很会讨叶骁的欢心。 「咳咳咳,你说的好——」 叶骁喝着段玉卿的茶叶,熏着他送的薰香,身体越发不济,却以为是冬天到了,感染了风寒。 他也叫了御医来看诊,可那些御医哪里能看出其中的隐秘? 段玉卿的毒术天下第一。 但他一直研制不出哥哥段玉璋的失忆药! 每天看着宁小茶郁郁寡欢,他真的很担心她会思念祁隐以致红颜薄命、香消玉殒。 偏怕什么,来什么! 「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妃自戕了!」 太监的两句话吓得他拿掉了手中的杯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6页 「自……戕?」 宁小茶自戕了? 他如遭雷击,如坠冰窟,吓得面色惨白,身体发抖,往外奔去的步伐近乎跌跌撞撞。 殿门开了。 他看着跪在殿外的太监,一脚踹上去,喝道:「人怎样了?你们怎么看着的?如果她出事,你们全给她陪葬!」 他知道宁小茶深爱祁隐,忘不了他,心情很糟糕,患上了郁症,一直派人严防死守,不想还是出了差错。 太监被踹了一脚,身体滚了滚,一稳住身子,赶忙跪好了,砰砰磕着头:「太子妃暂时无恙!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 段玉卿听到宁小茶没事,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一道审视的目光从身后传来。 「咳咳咳——」 是叶骁在看他。 糟糕,忘记还有他了。 他起疑了吗? 段玉卿后知后觉自己失态了,身子僵了一会,才收敛好情绪,回头一笑:「让父皇见笑了。」 叶骁的神色很严肃,犀利的眼睛盯着他,好一会,想说什么,却是直咳嗽:「咳咳咳——」 第895章 他的皮囊确实能骗人。 「外面风大,父皇还是快回去吧。」 段玉卿扶着他回到殿里坐下,并为他倒了一杯茶,端给了他。 叶骁接过茶杯,看着他的脸,若有所思:「阿蝉,你成婚之后,越发懂事了。」 果然是男人娶妻生子就会成熟了吗? 他看着他的脸,为什么总觉得不真实? 好像父子间更离心了。 「咳咳——」 他忙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段玉卿见了,立刻喊人叫来御医,嘱咐宫人好生伺候。 他还是更担心宁小茶一些。 叶骁也看出他归心似箭,就摆了手:「行了,你且去瞧瞧吧。不过,阿蝉,女人也不能一味纵容着,她再不安分,你就恩威并施,她不是还收养了个孩子?」 他暗示他利用孩子这个软肋。 段玉卿点了头,道一声:「孩儿明白。」 但他不是叶蝉,不会那么对她的。 他快步回了鸣蝉殿,看到宁小茶被绑在床上,紧紧皱起眉,却也没呵责宫女,而是让她们下去,亲自为宁小茶解开了绳子。 「怎么突然想不开?」 他明知故问。 宁小茶等他解开绳子,便拥住被子,默默流眼泪。 段玉卿看得很心疼,就伸手擦去她的眼泪,柔声道:「小茶,你是不是想他了?乖,别哭了,等明天,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他还没研制出失忆药,只能顺着她,让她哭够,让她发泄。 他看得长远,给她时间,也给自己时间。 他甚至主动跟她谈及祁隐,说他的好话,只为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还记得他从前清冷佛子般的样子,充满了禁忌的诱惑。」 「他的皮囊确实能骗人。」 「我以前还以为他真的清心寡欲、看破红尘了。」 「都是假象。」 「他是个好夫君,好皇帝,可惜,他登基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人心尚未归附,才有今天的悲剧。」 …… 他是随口的闲谈,东一句西一句,并没什么逻辑。 宁小茶也只是听着,一直没有回应。 段玉卿觉得她的沉默不是拒绝,就继续说下去。 他就这么陪她到了晚上。 晚膳后 他又忍着醋意跟妒忌,守在她床前,跟她一起回忆祁隐。 隔天 他也说话算话,带她去了祁隐的陵寝。 他给祁隐带了些水果、点心等贡品,还有一些酒,嗯,还有很多纸钱。 他希望他在地下不缺钱花。 他点火,一边给他烧纸钱,一边违心地低喃:「祁隐,我是段玉卿,我带小茶来看你了,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你要是想她,就多来她的梦里看看她。她很想你。我很心疼。」 他不忘表达着他的爱,希望她能早些走出来。 祁隐困在陵寝好些天了,这些天,他离开不了陵寝,也就见不到宁小茶,可以说也快抑郁了,现在多次看到宁小茶,很开心,下意识就想去抱她,但他抱不到她,只能一次次朝她扑去,化作一阵阴风,把纸钱吹得满天飞。 小茶,小茶,我在这里。 他急切地唿喊着,想她看到自己。 但现实很残酷,他化作阴风阵阵,吹得纸钱四处飘荡,暗示着他就是一个孤魂野鬼。 他很愤怒,很痛苦,很绝望,很想大声嘶吼:老天,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轰隆——轰隆——」 阴风吹来了一阵阵可怖的雷声。 片刻后,暴雨如豆落下来。 段玉卿忙拉起她,想带她去马车上躲雨。 宁小茶不肯走,甩开他的手,抬头望天,哭道:「别碰我!段玉卿,我总感觉他在我身边!他没有死!他就在我身边!」 随后,她发了疯一般地唿喊:「阿隐,阿隐,你就在我身边对不对?呜呜,你出来!出来啊!」 第896章 她本就声名狼藉,一代妖妃了。 她哭得哽咽,喊得嗓子都破了。 祁隐心疼极了:小茶,别喊了!小茶,我在这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7页 但宁小茶看不到他。 段玉卿觉得她是精神错乱,就很强势,抱她上了马车。 「不要!放我下去!段玉——」 宁小茶失控了,差点暴露了段玉卿的名字。 段玉卿没办法,只能紧紧捂住她的嘴。 他必须尽快研制出失忆药。 一天,两天,三天,连续七天,他终究还是研制出了失忆药。 这一天,还有一件可喜可贺的事,那就是叶骁死了,很不堪,他猝死在了女人身上。 这女人也是段玉卿安排的。 她夜夜榨干了叶骁本就中毒的身子。 叶骁就这么死了。 距离他登基称帝还没有一个月。 因为死状尴尬,也没人细查,甚至没人敢议论。 段玉卿就这么顶着叶蝉的皮囊坐上了皇位。 繁琐的继任大典后,他拿着失忆药,准备寻个机会,餵她吃下去。 宁小茶还不知他的打算,就在他回来后,道一声恭喜,然后说:「段玉卿,放我走吧。我想去给阿隐守陵。」 这事她之前就说过,被段玉卿以皇帝健在为由拒绝了。 现在叶骁死了,他是皇帝了,他想做什么,没人敢说不。 但段玉卿怎么可能放她走呢? 他露出为难的神色,还寻了个理由:「小茶,我才刚登基,你就这么离我而去,让外面的人怎么看我?男人发达了,就抛弃糟糠之妻?我是皇帝了,要以身作则的。」 宁小茶才不信他会在意这些,但也不拆穿他,就说:「我可以悄悄去,不让人知道。再说,他们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我心系阿隐,还害死了他,天下皆知的,又是二嫁之身,他们也不认可我这个皇后的。」 这话是在理的。 她本就声名狼藉,一代妖妃了。 段玉卿见她这么说,一时反驳不了,想了一会,就用上了苦肉计:「小茶,我知道,我留不下你,你的人,你的心,我都留不住,也不再贪图,但是,你就为我占着皇后之位吧。不然,你走了,那些人肯定要催我选秀,我已经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了,你让我怎么选秀?」 他是深爱她的,天下人都知道他爱她,这反而成了他的挡箭牌。 她还不能生,更是他的遮羞布。 「小茶,我知道我很卑鄙,可我需要你。不然,你要我把他的江山、他的子民交给什么人?」 他拿祁隐说事,拿家国百姓说事。 宁小茶还是被他影响了。 她有些心软:是啊,阿隐的仇人全都死了,接下来,他们要为天下百姓而活了。 「小茶,你还有星莱啊。」 他这话更动摇她的心。 宁小茶沉默下来,眼泪随之簌簌滚出来。 她多想跟祁隐一起去了,须知活下来的人,才最痛苦啊。 段玉卿看出她的痛苦,为她倒酒:「小茶,大醉一场吧,只要你心里舒服些。」 他煽动着,蛊惑着,然后趁她不注意,将失忆药丸放了进去。 只要一杯酒,前尘如梦,万事皆休,他们都将迎来新生。 第897章 别怕,我只是想你睡个好觉而已。 宁小茶近来是经常借酒消愁的,也就不设防地喝了下去。 这一喝,没一会,就感觉头脑发昏想睡觉。 不该这样的。 她才喝一杯酒而已。 这些天借酒消愁,她的酒量都上来了。 有问题! 她有短暂的警惕,脸色一变,瞪着他:「你在酒里放了什么?段玉卿,你想对我做什么?」 她知道他不再是个完整的男人,这么久一来,他也没对她有身体上的需要,平日里更是保持着距离,她就忘记了他的危险,但她错了,大错特错,他不是个男人了,却还是个医者。 他有出神入化的医术,对她来说,也是很危险的。 「小茶,你别怕,我只是想你睡个好觉而已。」 他满面温柔,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长髮,继续说:「我不会伤害你的,真的,你相信我。」 「别碰我!」 宁小茶躲开他的手,踉跄着想要逃离寝殿。 但昏沉感在加重。 她感觉到疲累,更感觉到睏倦,只想立刻睡下去,但她不能睡。 她咬着唇,又咬着手背,只咬得鲜血淋漓,想要靠着疼痛维持清醒。 「小茶,快张嘴,别这么伤害自己。」 段玉卿眼里是切切实实的心疼。 宁小茶看到了,只有满眼嫌弃的冷笑:「虚伪!段玉卿,你虚伪至极!你跟叶蝉一样可恨!」 她扶住殿里的柱子,稳住摇摇晃晃的身体,恨得眼里蓄满泪水,同时,恨恨质问:「你想做什么?段玉卿,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 她伤心得说不下去了,就撑着一口气,继续走,但药效上头,她在踏出殿门前,终究还是昏了过去。 「小茶!小心!」 段玉卿忙跑上前,及时抱住了她,如果她摔着了,他会心疼的。 「小茶,对不起。」 他道着歉,却是亲了下她的脸,然后抱起她,将她放到了床上。 宁小茶躺在床上,但睡得不安详,眉头一直紧蹙着,眼角残留着眼泪。 「别、别碰我!阿隐,阿隐,救救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8页 她呓语着、哀求着,似乎在挣扎着醒过来。 但她到底没有醒过来。 眼泪还在流。 她的身子轻颤,胸口也轻颤。 该死的叶蝉! 为什么! 为什么! 他恨得眼睛通红,也或许是无法发泄的火,烧红了他的眼睛,最终,他攥紧拳头,深唿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 他躺下来,睡到她身边,翻过身,抱住她,亲去她眼角的泪,低声说:「小茶,别怕,我在呢。」 他亲完她的眼泪,不过瘾,去亲她的脸、她的唇、她的脖颈…… 「小茶,我真的好爱你啊。」 「阿隐……阿隐,救救我——」 她不时的呓语刺痛着他的心脏,却让他生出一种疯狂的冲动:就这么痛死吧。他们一起死吧。 第898章 原来,你真的在。 祁隐好不容易飘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段玉卿轻薄宁小茶的一幕。 「混蛋!放开她!」 他立刻冲过去,想要推开段玉卿,但只是化作一阵阴风,吹乱了床幔垂下来的流苏。 段玉卿看到了流苏在摇晃,也感觉到了一阵阴风拂面,话说,近来这种奇怪的阴风确实很多? 他看向窗户,那窗户紧闭着,并没有漏风,所以,这阴风从哪里来的? 宁小茶说过,感觉祁隐就在她身边,难道不是她的臆想?他确实死了,但灵魂还留恋着世间,常伴在她身边? 他皱着眉,警惕地环视一圈,但什么都看不到。 实则祁隐就在他面前,对着他狂挥拳头。 「混蛋!卑鄙!下流!段玉卿,不许碰她!」 祁隐的拳头依旧只是化作一阵阵的阴风。 段玉卿感受着一次次的阴风拂面,就起疑了:「祁隐?」 祁隐停下来,冷冷瞪着他,回道;我在!你别想欺负她! 段玉卿感觉阴风没了,就说:「祁隐,如果你在,把那烛火熄灭了。」 祁隐听了,便一次次冲到烛火面前,废了好一会时间,把烛火熄灭了。 殿内骤然变得黑暗。 段玉卿紧皱眉头:「原来,你真的在。」 他为什么会在? 人死了,真的会变成灵魂吗? 那他现在算是孤魂野鬼吧? 听说,邪祟缠身会影响人的身体健康。 怪不得宁小茶近来缠绵病榻,精神萎靡,还各种想不开,敢情都是他影响的。 「你想害死她吗?」 他心里陡然生出一种愤怒:「你死了,还纠缠着她,难道不知道会损耗她的身体健康?你还嫌害她不够深吗?」 她还年轻,才十七岁,人生刚开始,不该困在跟他的过往里。 「你离开吧。离她远远的。死人就该去死人该去的地方。对了,顺便找到叶蝉,有仇报仇,有恨消恨,便是我以后死了,也不怕遇到你。祁隐,我并不亏欠你什么。」 他对着烛火的方向,厉声驱逐着他,同时,也表达了警告:「再不离开她,我就会寻和尚道士过来。」 祁隐一听那些和尚道士,就有本能的害怕,但他很快消除了本能的恐惧,觉得见一见他们也没什么,兴许也能改变他现在走不了、离不开的状况。 他也不想纠缠着她的,人鬼殊途,他都知道的。 但他会照顾好她吗? 在她睡着的时候,做这些事,实在卑劣了些。 他应该讨她欢心,等她喜欢上他,再做这些事。 哦,对了,他不是男人了,不能给她女人的幸福了。 真是纠结啊。 他一面排斥她有别的男人,一面又想她步入正常的生活。 「我会照顾好她的。你走吧。」 段玉卿继续赶人。 殿里安静下来,阴风没有了,也不知他还在不在,反正很膈应,他也做不下去了,就抱着她好好睡觉。 一觉到天明。 宁小茶醒来了,什么都忘了。 段玉卿拿出早准备好的说辞,填补她空白的记忆。 她是他的妻子,他的皇后,因为生了一场怪病,什么都忘了。 全然忘记的宁小茶不再伤春悲秋,不再愁容满面,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然后,色慾上来,又开始撩人了。 段玉卿发现自己疏忽了这点。 如果宁小茶忘记一切,恢復本性,那就是个喜好男色的女狐狸精。 当初她撩祁隐就撩得很勐。 真是甜蜜又痛苦的烦恼。 「夫君,长夜漫漫,你不想吗?」 宁小茶扑倒他,扒拉着他的衣袍,天真而美丽的眼眸里闪动着女人的渴望。 第899章 一个阉人也配当皇帝? 段玉卿很想,真的很想,但他不能。 内情如何说? 他打死张不开口。 他只能推开她,说自己累了。 宁小茶自然不信,皱眉问道:「你今天干什么了,你就累了?你是不是腻歪我了?还是你有别的女人了?」 她看他面色红润,身体壮硕,不像是累了的人。 段玉卿满眼真诚:「怎么会?满皇宫的女人谁能比得上你?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自己?」 宁小茶自然相信自己的美貌,但对男人而言,外面没吃过的屎都是香的,他又是皇帝,富有天下,怎么可能做到忠诚?所以,定然是他把力气在外面消耗完了,回来才会说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9页 是谁? 他在外面的女人是谁? 她想着,伸手学猴子偷桃。 累了,那就做一次,她不相信撩出他的火来,他还会拒绝? 段玉卿料到她的举动,忙抓住了她的手,仓皇逃下了床。 他红着脸,转开话题:「小茶,我忽然想起还有政务要处理。」 他躲她躲去了御书房。 一晚上没回去。 宁小茶郁闷得不行,在床上翻来覆去思量原因,但思量来思量去,还是觉得问题出在段玉卿身上。 祁隐一旁瞧着她为别的男人辗转难眠,吃醋归吃醋,难过归难过,痛苦归痛苦,但死了这么久,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她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事实。 但段玉卿身体不行了。 宁小茶要守活寡了。 这就有些尴尬了。 他飘去御书房,看段玉卿在桌案前坐了一夜。 这一夜,段玉卿想了很多,最后想出了一种春梦香,大概就是让她在梦里满足需求。 当然,这种春梦香很难研制出来。 但他别无他法。 他连续多天都泡在药草堆里。 这引起了很多人的怀疑,尤其是沈卓,他已经官拜一品镇国公,不仅总揽朝政,还掌管着部分军权,总之,位高权重,说一不二。 这些天,他跟皇帝议政时,总是能从「叶蝉」身上看出段玉卿的影子,而且段玉卿还失踪了。 他派人调查了,段玉卿在遭遇宫刑后,被安排去倒夜香,有人说他不堪受辱、投井自杀了,有人说他在太子大婚之夜,私逃出宫了,但他不信,总觉得他还在皇宫里。 他买通宁小茶身边的宫女,让她留意两人间的床事。 说到宁小茶,她突然失忆了,这也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叶蝉」会是段玉卿吗? 他怀着这个疑惑,等了三天,便等来了宫女的回话。 「皇上跟皇后娘娘好久未曾同房了。」 「皇后娘娘今晚穿得很清凉,还跳了一段勾魂摄魄的舞,皇上却说政务繁忙,跑去御书房睡了。」 「皇上似乎那方面有些问题。」 这些都在佐证一件事:此叶蝉,非叶蝉了。 那么,真正的叶蝉呢? 他开始派人暗中寻找叶蝉的尸体,两天后,在冷宫的枯井里发现了一具被剥了面皮的尸体。 一切真相大白了。 段玉卿冒充「叶蝉」上位称帝了。 一个阉人也配当皇帝? 呵,可笑! 沈卓一边冷笑,一边生出了大胆的想法:一朝天下乱,那么,皇帝轮流坐,今朝到他家。 第900章 快刀斩乱麻,全杀了吧。 沈卓准备造反。 他造过一次反,所以经验很充足,暗戳戳开始调兵遣将、设计进攻计划。 段玉卿难道会不知道? 他可还记着他对叶氏王朝的从龙之功呢! 沈卓是造反派的主力军,还背叛了旧主祁隐,他早跟宁小茶许诺了,会杀了他。 之所以没动手,是他才登基,没站稳脚跟,所以忌惮着他手里的权势。 他不仅忌惮他,还忌惮很多臣子,所以,快刀斩乱麻,全杀了吧。 他比祁隐狠多了,也快多了。 直接水井投毒。 再安排暗卫灭门。 一夜之间,叶都腥风血雨,十门大户九门空。 沈卓也不例外。 他家的水井也被投了毒,他也被暗卫围杀,但他会武功,还藏了私兵,到底还是杀出重围,杀进了皇宫。 他必须殊死一搏。 胜者为王,败者死无葬身之地。 「叶氏一族残害先帝,暴虐昏聩,不忠不义,人神共愤!」 「各位兄弟,各位祁氏的子民,让我们为祁皇报仇!杀杀杀!」 沈卓振臂高唿,激励士兵。 他知道叶氏一族不得人心,所以,并不举着「段玉卿谋害皇帝叶蝉」的大旗,而是举着祁隐的大旗。 尽管他当初参与了叶氏一族的造反,但谁能作证呢? 那些能作证的人早死了。 他完全可以是被迫、被威胁,然后,人在叶朝,心向祁朝。 现在,他就要为祁朝鸣不平了。 「为祁皇报仇!」 「杀杀杀!」 士兵们就这么被调动情绪,忽悠着上前杀敌。 本来保护皇帝的侍卫、士兵也被影响了,纷纷倒戈相向。 段玉卿发现自己走上了祁隐的路。 他也面临着亡国被杀的局面。 但他不会牵连到宁小茶,立刻就派人护送她逃离皇宫。 「不要!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你!」 宁小茶失去记忆,当他是夫君,并不贪生怕死,而是愿意跟他共患难。 段玉卿很干脆利落地一手刀打晕她,让人护送她离开。 他则组织士兵迎敌,高喊着:「杀叛军首领者,赏万金,封大将军!」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总有人愿意为他拼命。 两方人马杀得不可开交。 段玉卿扔出几枚毒烟丸,瞬间迷晕很多人,随后,带领人马,收割了他们的人头。 眼看着他要力挽狂澜,又一队兵马冲杀进来。 为首之人是琅璀跟段玉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0页 他们高坐马上,拉开弓箭,一箭射倒一个保护他的追随者。 「为祁皇报仇!杀反贼!杀杀杀!」 他们高喊着,刺激着在场的人。 他们还有兇狠可怖的狼兵。 「啊!」 「救命啊!」 「别咬我!」 「嗷呜——」 狼兵们一口一个士兵脑袋,鲜血四溅,画面特别血腥。 「哥!」 段玉卿看到哥哥段玉璋来了,顿时欣喜若狂:在他看来,只要揭开脸上的面皮,告诉世人他就是段玉卿,他不是叶蝉,叶蝉早被他杀死了,他就能解决眼前的危局了。 但他没想到自己没有机会了。 琅璀三箭齐发,朝他射了过来。 他正揭下面皮,朝他们奔过去:「哥!琅璀!是……是我。」 他的惊喜僵在了脸上,揭掉的面皮从手里落了下去。 「咻!咻!咻!」 三箭正中他的心脏。 「不要!段玉卿!」 是段玉璋不可置信的惊唿。 第901章 他心怀所爱,死不瞑目。 段玉卿重重倒了下去。 他瞪大瞳孔,看着天上的一轮冷月,很安静,世界像是停滞了。 身体很痛。 鲜血流出来。 他感觉到冷意,被箭矢穿透的心脏似乎正在唿唿透着冷风。 真冷啊。 他要死了。 他嘴角汹涌流着血,呛到喉管,咳嗽个不停。 「咳咳咳——」 他咳得天昏地暗,似乎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他真的要死了。 就是很遗憾,死前不能再看宁小茶一眼了。 「段玉卿!怎么会?」 段玉璋跳下马,满眼的绝望与悲愤:「你、你,怎么会是你?该死!你都做了什么!为什么!」 他是来救他的,不是来杀他的。 他仰天怒吼,是问他,更是问上天。 这简直是上天在给他开玩笑。 天啊,他开不起这样的玩笑!他不能失去他啊! 「别怕,阿卿,哥在呢,哥不会让你死的!」 他满眼泪水,隐忍着,没有哭,而是僵着脸,手忙脚乱地翻找药丸,一会往他伤口里塞,一会往他嘴里塞。 「快,阿卿,吃药,都吃了,只要吃了,你就好了。」 他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 段玉卿躲开了,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吃什么药都没用了。 「哥,我不、不怪你们。」 他看到他们来了,也放心了,本来他想着稳定好局势,再偷偷寻找他们,跟他们说明内情。 现在,用不到了,他们来了,尽管他要死了,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对不起,段玉卿。」 琅璀蹲下来,满眼的后悔与悲伤:「我、我真不想伤你的。」 他以为他是叛贼叶蝉,自然是无情射杀。 他后悔了! 他不该放箭的! 他如果箭术差些就好了,这样,他还有活下来的希望。 但他要死了。 还是死在他的手里。 他跟段玉璋一路招兵买马、相互扶持而来,有友情,更有恩情,现在,他却亲手射杀了他的弟弟。 他以后将如何面对他? 他不敢想下去了。 「我、我知道的。不、不怪你。」 段玉卿躺在哥哥怀里,看着他们,欣慰而解脱地笑了:「很好。这样很好。真的。我早该死了。」 他也早想死了。 每天在宁小茶面前百般掩饰自己的无能,真的太累了。 他也坚持不下去了。 想到宁小茶,他一颗心更疼了,真想再见她一面啊。她逃出皇宫了吗?那些人可靠吗?她醒来后,会恨他吗?当那箭矢射来的时候,她会像保护期隐一样保护他吗?她会为他哭吗? 应该会吧。 这些天她整天围着他转,因他说累,她还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煮药膳补身子,虽然目的不良,但也是不良且可爱的目的,他知道,她在做一个好妻子。 可惜,他没有福分。 他从来没有真的拥有她,也终将失去她。 「小茶,小茶——」 他紧抓着哥哥的手,交代着后事:「我给她吃了失忆药,她什么都忘记了,你、你们啊——」 替我好好照顾她。 要让她一生富贵平安。 如果她不喜欢你们,你们不要强迫她。 要尊重她、保护她,让她觉得自由、喜乐、安宁。 他有很多遗言想要说的,但来不及了,他的手垂落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心怀所爱,死不瞑目。 第902章 只有他留在了她身边。(梦醒) 段玉卿死了。 叛乱平定了。 沈卓被杀了。 新的王朝由着琅璀建立了。 琅璀还找到了宁小茶,兜兜转转,到最后,竟然只有他留在了她身边。 可惜,她不喜欢他。 「阿卿,阿卿——」 她在梦里叫着段玉卿的名字。 他不知他们的故事,出于对段玉卿的愧疚,一直没有强迫她接受他。 他有漫长的时间,等她敞开心扉爱上他。 至于段玉璋? 他把弟弟的尸体一把火烧了,然后,自己也走向了大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1页 太快了! 太突然了! 琅璀根本来不及抓住他,便看到他被大火吞噬了。 他躺在弟弟身边,跟他一起永远地离开了。 与君此生为兄弟,再结来世未了情。 来世啊…… 哪里是来世? 一切只是一场梦。 只不过这一场梦,恍如一世。 「阿隐,阿隐——」 宁小茶轻唤了两声,提醒道:「宴会时间到了。」 她说完,推了他肩膀一下。 祁隐还在梦中,没有醒来,但低语着:「小茶……小茶……」 殿内光线昏暗。 宁小茶觉得他声音慌张,面色也慌张,忙又推了两下,见推不醒他,就端来烛火,想看看他怎么了。 这烛火一晃,热意就袭击了他的面颊。 他感觉被烫到了,乍然惊醒:「宁、宁小茶!」 他为梦里的内容影响,表情呆呆愣愣的,一时还分不清现实。 宁小茶坐到他对面,蹙起了眉:「你怎么了?这么困的?」 她就是整理了一下妆容的时间,他就睡着了,还睡得那么香,怎么叫都叫不醒,这么困、这么累的? 昨晚他不是生龙活虎的很吗? 她都说好几遍不要了,他还没完没了的。 现在算是尝到苦果了吧? 这么一想,她就借题发挥了:「祁隐,你瞧你困的!都困傻了!」 她把祁隐的呆愣当做是他太睏乏了,这会还没回过神呢。 不过,这可怜见的,呆呆萌萌的怪可爱。 「你该禁慾了!以后不能再这么需索无度了!你看你,满眼的红血丝!铁打的身体,也不能这么造啊!」 她伸手摸着他的脸,忽然觉得他的脸色很憔悴,眼神也很忧郁。 怎么了?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怎么感觉像是变了个人? 她的感觉是对的。 祁隐怎么能不变呢? 在经过那样一个血腥的噩梦,天,太可怕了,在噩梦里,他太无助了,像个傻瓜,像个蠢货,被沈卓背叛,被叶蝉射杀,他还抛下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像个廉价的货物,从一个男人手里流到另一个男人手里…… 她被叶蝉威胁、强迫、囚禁,被段玉卿偷偷餵失忆药,最终,在琅璀的身边活得郁郁寡欢,不久香消玉殒。 真是可怕的噩梦啊! 而这一切的起因就因为他心慈手软,放过了叶家。 或许叶风澜对他是忠心的。 或许叶家现在对他也是忠心的。 但叶家的忠心不值钱了。 对一个帝王来说,既生猜忌,那就留他们不得了。 这场噩梦就像是一个提醒。 他没有豪赌的机会,也不能拿他跟宁小茶的未来作赌。 杀了他们吧。 做事不可在人后。 第903章 他依旧看着忠诚可靠。 「你多想了,我就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祁隐微微一笑,竭力装出很轻松的样子。 宁小茶觉得他很奇怪,就问了:「什么事?你在思考什么事?」 祁隐没有说,只站起身,笑道:「小茶,你等我一会。我一会就回来。」 他说着,就匆匆出去了。 他出去后,就看到了沈卓,他跪下来,行了礼,提醒他宴会时间到了。 他依旧看着忠诚可靠。 许是噩梦的影响,他对他有了排斥跟防备:他确实派人杖责了他的父亲,但没听说他父亲去世了。还是不管他父亲去没去世,他的心都藏着对他的不满?他还让娶了不爱的女人。 好吧,这确实让他觉得愧疚过。 但他娶了正妻,还可以纳喜欢的女人为妾,何至到造反的地步? 「皇上?」 沈卓跪在地上,迟迟没听到皇帝的「免礼、平身」,就很奇怪地抬起了头。 这一抬头,就对上了皇帝严肃而审视的目光。 皇帝为何这样看他? 还是父亲做的错事影响了皇帝对他的观感? 他知道是父亲的过错,没有为父亲求情,也负荆请罪了,难道还做的不够? 想着,他就问了:「皇上怎么这样看臣?」 祁隐没说原因,只摆了手,让他起来了。 他想杀了他,但暂时找不到理由。 当然,他没有理由也可以杀他,但他还没那么重要,相比他,他更想杀叶骁,那么,如何杀? 「皇上——」 沈卓心细如髮,觉得祁隐很不对劲,便试探性问了:「臣看着您……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祁隐听了,点了头,承认了:「爱卿说的没错,朕确实有一件烦心事。」 沈卓很积极,立刻就问了:「什么烦心事?皇上且说,臣愿为皇上解忧。」 他一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二是好奇皇帝有什么烦心事:眼下叶骁归附,天下太平,他良人在侧,还烦心什么? 祁隐忧心如何杀叶骁,但他说的是另一件事:「琅璇还没消息,琅璀跟段玉璋来信说需要帮手,朕想来想去,就你靠得住了。」 他要把沈卓支开,方便对叶骁下手。 沈卓不知他的心思,立刻跪下说:「皇上放心,臣愿为皇上分忧。」 祁隐见他这么说,假装沉思了一会,应道:「也好。他们在荔城,你速去帮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2页 沈卓:「……」 怎么个快速之法? 他怎么感觉现在就要出发? 想着,他就问了:「那臣现在就去?」 祁隐点头,朝他露出寄予厚望的眼神:「速去速归。」 沈卓:「……」 他没多想,应道:「是,臣遵命,定不辱使命,早日帮忙寻回公主。」 祁隐点了头,给他戴高帽:「朕相信你可以的。」 沈卓:「……」 他看着皇帝信任的眼神,忽而觉得待不下去了,就郑重一拜:「那臣回去收拾东西,即刻出发。」 祁隐再次点了头。 沈卓以为皇帝急着寻回公主,也不再墨迹:「臣告退。」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祁隐看他离开,就去寻了段玉卿。 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 段玉卿最懂了。 第904章 对她一往情深、念念不忘。 段玉卿在想哥哥。 在哥哥离开的每一天,他都是想哥哥的。 外面歌舞昇平,热闹非凡,但与他无关,他只想哥哥。 【……刚刚做了个梦,细想来,真是噩梦……】 段玉卿咬着毛笔的一端,给哥哥写信。 他本来想叙述一下梦境内容的,但诉诸笔端时,发现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很恐惧,恐惧到骨子里,四肢都在发冷。 所以他做了什么噩梦? 正冥思苦想着,就听外面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祁隐来了? 为什么过来? 今夜不是要给叶骁接风洗尘? 思量间,祁隐就进来了。 他下意识折好信纸,盖上后,站起身,问道:「皇上怎么来了?」 祁隐没说话,环视一圈,目光落到桌案上:「你在忙什么?」 段玉卿强作淡然,大大方方地说:「给我哥哥写信。你要看吗?」 祁隐没有看的兴趣,而是状似漫不经心地询问:「你最近都在捣鼓什么?」 段玉卿见他这么问,就讽刺了:「那些人没告诉你?」 他一直被监视,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祁隐确实知道他的日常行动,晒晒太阳,打理药草,活得很安分。 就是不知他是伪装安分还是真的安分。 「我需要一种慢性的毒药。」 祁隐选择直入主题。 段玉卿一脸诧异:「啊?你说什么?」 祁隐也不墨迹,重复一遍:「你没听错,我需要一种慢性的毒药,半个月或者一个月,让人神不知鬼不觉死去。」 段玉卿感觉到他不是在开玩笑,就很震惊、严肃:「皇上想杀谁?」 祁隐一语带过:「你以后会知道的。」 等叶骁死了,段玉卿就会知道他想杀谁了。 段玉卿失忆了,从前或许杀人如麻,现在跟哥哥在一起久了,就有些医者人心了。当然,也没拒绝,而是想着拖延时间。 「好。我会尽力的。」 他尽力个一两月,哥哥就该回来了,等见了哥哥,他们就离开皇宫,才不管他这些糟心事。 祁隐岂会不知他的懈怠? 「朕给你三天时间。」 他威胁:「你可试试三天后交不了差,是什么后果。」 段玉卿无话可说。 这狗皇帝勾狠! 他只能屈从:「草民领命。」 祁隐不算多满意地离开了。 月亮已经升了很高了。 他伴着清冷的月色,慢悠悠回了干正殿。 宁小茶还在等他,见他回来,急声道:「你去哪里了?都快三更天了。」 百官就位,叶骁也早早到了场,就剩他这个主子了。 尽管他是皇帝,天下之主,久久不至,也不合适。 尤其还是接风宴。 祁隐不这么想,甚至根本不想去。 他还被噩梦影响着,很怕去了没忍不住,当场一剑杀了他。 他是皇帝,要杀也得有章法。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宁小茶看他面色不对劲,疑心又上来了。 祁隐还是不想多说,就揽着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没什么事。放心吧。这就去。」 他们并肩去了宴会厅。 衣衫清凉的美人们载歌载舞,场面特别喜庆热闹。 叶骁坐在离皇座最近的位子,正百无聊赖地喝着酒。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的声音引起了叶骁的注意。 他放下酒杯,慢吞吞地起身迎接,躬身一拜:「臣叶骁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他虽然暂时打消了造反的心,对祁隐还是有些意见的。 他的上位之路太顺利了些。 他还抢了儿子的女人。 他余光打量着皇后,见她妆容精緻,身段饱满婀娜,气质雍容华贵,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无怪乎儿子在赤琅时,对她一往情深、念念不忘。 可惜,他现在还是什么都遗忘了。 祁隐留意到了叶骁的眼神,只觉得他的眼神不安分,心里冷冷地想:等段玉卿的毒药似乎太晚了些。这种人,就该除之后快! 第905章 恩爱长久、早生贵子。 「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在场的大臣们都站了起来,朝他们躬身行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3页 祁隐随意摆了下手,揽着宁小茶走到主位,坐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都平身。坐下吧。今儿是接风宴,大喜之事,都尽情喝,不用拘束。」 他说着,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也算起了带头作用。 「皇上英明。」 在场的大臣们见皇帝喝了酒,也都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殿内飘着轻松愉悦的气息。 丝竹歌舞也继续了。 祁隐欣赏着歌舞,一杯又一杯,喝得肆意。 宁小茶一旁瞧着,皱起眉,很是担心:「阿隐,少喝酒,多吃菜。」 她觉得他有心事,也不知是什么心事,这会不方便问,也只能稍微拦着他少喝些。 祁隐知道她在担心自己,就拍着她的手,温柔一笑:「无妨。今儿高兴。」 他想借醉杀人。 但宁小茶不能在这里。 他得把她支开了。 不然鲜血溅她身上,会吓到她的。 这么想着,就给她倒了一杯酒:「小茶,这酒不错,你也喝点。」 宁小茶看他喝酒喝得凶,也想知道这酒有多好喝,就端起来,喝了一口,不想烈酒烧喉,一点不好喝。 「辣死了。」 她吐着舌头,眼睛都眯了起来。 模样特别可爱。 祁隐看得欢喜,更看得贪恋:在那场噩梦里,只能看着她,而不能触碰她,实在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看什么?」 宁小茶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男人目光哀伤,好像透过她在看什么。 他到底怎么了? 她皱起眉,正要问,他又推来一杯酒。 「小酌怡情,再喝点吧。」 祁隐预谋哄她喝醉了。 宁小茶想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也就闭眼喝了下去。 真辣啊。 她辣得还想吐舌头,但忍住了,觉得很影响形象。 那叶骁还不时看着她。 他跟叶蝉一点不像,皮肤黝黑,面相粗犷,像一头大黑熊。 今夜叶蝉没来。 叶家来了叶风澜跟叶骁。 叶风澜等酒过三巡,站起来,举杯笑说:「此情此景,良辰良夜,臣恭贺皇上龙体安康、万寿无疆,恭贺祁国四海昌盛、天下太平。」 这吉祥话一有人说出口,那就多的是人说了。 「哈哈,叶大将军回来,祁国又多一位忠臣良将,可喜可贺啊!」 「皇上,臣也祝贺您圣体康泰,寿与天齐,大祁国运昌盛、盛世太平。」 「臣恭贺皇上与皇后娘娘恩爱长久、早生贵子。」 …… 吉祥话一句又一句,没完没了。 这明明是叶骁的接风宴,最后显然成了齐齐对皇帝唱赞歌。 祁隐听得内心麻木,面上则笑着,偶尔点下头,主要注意力放在宁小茶身上,示意她一同举杯喝酒,算是赏大臣们一个面子。 宁小茶就这么连续喝了好几杯酒。 这酒很烈,而她酒量一般,渐渐就有了醉意。 祁隐正等着宁小茶喝醉,见她两颊通红,眼神迷离,就示意宫女扶她回去。 「不。我不要走。」 她觉得祁隐今晚很不对劲,就挽住他的手臂,想跟他待在一起,以提防他出什么事。 实则是她应该怕别人出事。 祁隐隐忍着杀意,挤出点笑:「小茶,乖,你先回去,我再陪他们喝一会就回去。」 他也快醉了。 醉酒杀人,斩草除根。 第906章 你煳涂啊,你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要。不走。我不走。」 宁小茶摇了摇头,往他肩膀一靠。 祁隐见她这么依恋自己,心里甜甜暖暖的,但甜暖之余,更多的是恐惧——她这样好,他才要保护好她啊! 要把一切风险消灭在萌芽状态! 叶骁必须死! 叶家必须清除干净! 牵一髮而动全身,连阳霁家、沈家都得清除干净! 他想着,嘴上则宠溺笑着:「好。不走。你就在我身边睡吧。」 宁小茶不想睡的,但喝酒喝多了,真的犯困。 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到底还是睡着了。 祁隐等她睡着了,就抱起她,走出大殿,抱她上了车辇,安排人送她回去了。 没了她分神,他返回宴会厅后,「兴致」也来了:「叶大将军,来,你们叶家为国尽忠多载,处处帮扶于朕,如同朕的再生父母,朕今晚同你不醉不归。」 他坐到叶骁身边,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含笑饮了下去。 帝王的亲近会是好事吗? 没有人会怀疑皇帝会捨身陷害一个「忠臣」! 祁隐趁着叶骁喝酒时,拔出袖刀,刀刃对准自己,直刺心脏,随后,大叫一声:「护驾!」 满殿大惊。 就见皇上满手鲜血,拔出胸口的匕首,划破了叶骁的喉咙。 激情杀人,最关键的是一击毙命。 连说话的机会都不能给他。 「来人!护驾!」 「皇上受伤了!快叫御医!快!」 大臣们纷纷拥到了祁隐身前保护他。 一君一臣,谁更重要,一目了然。 「皇上,你!你——」 叶骁不可置信地瞪着祁隐,想说出真相,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4页 「大胆!叶骁,你竟然敢刺杀皇上!」 「叶骁,你这乱臣贼子!」 「天,叶骁,你煳涂啊,你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 大臣们纷纷呵责他。 但事实不是这样的。 叶骁没有意图刺杀皇帝! 他或许想过造反,但那是以前,在经过妹妹叶风澜的劝诫后,最终还是选择向皇帝尽忠。 他孤身回了祁都,没带一兵一卒,就像是老虎主动拔掉牙齿,折断爪子,他这样奉献他的忠心,换来的是皇帝的杀戮。 好吧,皇帝可以杀他,但不该是这种方式、不该在这种时候。 他才刚回来,只见了儿子一面。 儿子失忆了,忘却了对那女人的爱,也忘却了对他这个父亲的恨,他们父子间眼看着要父慈子孝了! 什么都没了! 他会杀他的儿子吗? 他的儿子去了国子监,开始积极向学,有了朋友,也有了志向,是芝兰玉树、前程似锦的少年郎。 不该这样的! 不可以这样的! 他还说今晚回去要考察他的功课,还说了要教他剑术! 他要食言了! 他最爱的儿子啊! 「不、不——」 他紧紧捂住喉咙,想说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但他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喉管被划开,鲜血汹涌流出来,最后的时光就是看向了妹妹,怨恨的,后悔的,悲怆的,无助的,绝望的,他不该回来的! 「哥!哥!」 叶风澜大惊失色,踉跄着奔过来。 她是浴血疆场的将军,但这一刻真被吓到了,脚底一滑,摔在了叶骁面前。 「哥!御医!快叫御医啊!」 她也按住了叶骁的喉管,想要帮他止住鲜血。 但鲜血越流越多,甚至她也感觉自己在流血。 肚子好痛。 她后知后觉自己还怀着孕:她的孩子…… 第907章 是生是死,全靠皇帝的怜悯了。 鲜血从她裙子里流出来。 祁隐看到了,脸色一变:「速速去叫段玉卿!」 他忘记叶风澜怀有身孕了。 他被噩梦影响太深,到底还是操之过急了。 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也不会后悔。 就是孩子是无辜的。 如果宁小茶知道她流了产,也是要惋惜伤心的。 她最喜欢小孩子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啊! 「皇上,你是、你是——」 叶风澜捂着肚子,闭上了嘴。 她还有理智,不能说皇帝是故意的。 皇帝正提防叶家,一旦她暴露自己知晓内情,与她有关的人都难逃一死。 攻守易势了。 他们交付了兵权,就是为人鱼肉,是生是死,全靠皇帝的怜悯了。 「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痛哭着,满眼的后悔。 她真的后悔了,不该让他回来。 远离皇权,反而自由安全啊! 「风澜——妹——」 叶骁看着妹妹,眼睛充血,红通通的吓人。 他艰难发着音,想让她务必保护好自己的儿子,想说他不怪她,甚至想说敬王盘踞赤琅要多加提防,但他什么都说不了。 他要死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在这一刻,竟然都不恨皇帝了。 他看着皇帝,很想笑,也笑了,这个俊美又伪善的男人啊,很好,有一代帝王的杀伐果决,比他那个慈悲的父亲好多了。 养虎终为患。 他既然怀疑他,就该杀了他。 他甚至觉得自己该杀。 他回来了,怀着不甘,压着不臣之心。 他不是绝对忠诚的,如果他真的忠诚,就该第一时间说出敬王的事,甚至在回来前,提着敬王的脑袋,那样的话,或许他就不会杀他了。 「敬——王——」 他的忠诚来的太晚了。 他伸出血手,想要抓着皇帝的手,但半路垂了下去。 「哥!哥!不要!」 叶风澜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来。 御医来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给祁隐看伤。 祁隐摆了手,指着叶风澜说:「务必保住这个孩子。」 孩子是叶风澜的软肋。 叶风澜是阳霁的软肋。 他们还不能乱。 他需要时间,慢慢剪除他们这些危险的因素。 段玉卿也很快过来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叶骁的死尸,恍然大悟:原来祁隐要杀的人是叶骁啊!不,不单单是他!以叶骁为开始,这皇城要面临一场血雨腥风了。 「段玉卿!」 祁隐面色凝重地催促:「快,保住她的孩子!」 段玉卿点了头,为叶风澜诊脉,确有小产之兆,还很兇险,便为她行针止血固胎。 「皇上,快让御医看看吧!」 「是啊,皇上,您圣体为重啊!」 大臣们看皇帝还在流血,面色都发白了,就很关心他的身体。 御医见段玉卿来了,也打算先帮皇帝看伤。 但祁隐摆了手,故意放任着伤势。 如果他伤的重了,宁小茶就不会起疑了吧?她也会心疼他的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5页 想宁小茶,宁小茶就到了。 她本来都睡着了,骤然就被宫人推醒了。 「皇后娘娘,皇上遇刺了!」 一语如重锤。 她被锤得头脑发蒙,等回过神,就已经在赤脚狂奔了。 「阿隐!」 她站在殿门口,遥遥看过去,惊吓到近乎尖叫。 她穿着单薄的寝衣,长发凌乱,气喘吁吁,高高的胸脯剧烈起伏,一双嫩白的小脚满是血迹。 但她感觉不到疼痛。 她只看到了祁隐身上的血,很多血,染红了大片大片的衣服,像是受了很重的伤,吓得她双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小茶!」 第908章 她给他妻子的关怀与温柔。 祁隐不顾自己的伤势,咬牙站起身,朝她跑过去。 他最怕她受伤,到底还是让她受了伤。 宁小茶倒在了宫女怀里。 她没晕倒,只是吓得腿软了。 「阿隐!阿隐——」 「我在。我没事。」 祁隐抱住她,轻拍了两下她的后背,低头看着她流血的双脚,很心疼:「地上那么冷。你怎么不穿鞋?瞧,都流血了。」 他说着,就想抱起她。 宁小茶想着他身上的伤,哪里敢让他抱? 她躲开他的怀抱,看着他胸口的伤,眼泪落下来:「阿隐,这、这是怎么、怎么回事?」 她就离开一会,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 那地上的死尸……是叶骁啊! 明明前一刻他还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给她行礼,这一刻,他瞪大着眼睛,脖颈都是血,竟然是……死不瞑目。 「别看了。」 祁隐捂住她的眼,又想抱起她。 地上那么冷,她赤着脚,他担心她受凉。 宁小茶再次躲开他的怀抱,喊御医给他治伤。 「别管我了,让御医看你的伤。」 「嗯。」 祁隐应着,却是呵斥旁边的宫女:「怎么照顾人的?就让她这么跑过来?」 「皇上恕罪。」 宫女低下头,小心翼翼递上披风、鞋子。 祁隐一一接过来,先给她披上披风,然后蹲下来,把鞋子放到地上,让宁小茶抬起脚。 他先是拿帕子给她擦脚,检查她的脚伤,一点点把小石子剥出来,再是用手焐热她的脚,但他手上都是血,反把她的脚弄得更脏了。 宁小茶觉得这体贴大可不必,就直接穿了鞋,让御医给他治伤。 祁隐的伤没那么重,并未伤及心脏,但到底流了很多血,面色很糟糕。 宁小茶看得揪心,就蹲坐着,抱着他,让他依偎进自己怀里。 她给他妻子的关怀与温柔。 祁隐依偎在她怀里,欢喜又苦涩:如果她知道自己是故意杀了叶骁,连累叶风澜有小产的风险? 他不敢想下去,目光直直盯着段玉卿:他的医术不是很好吗?如果保不住叶风澜的孩子,那就死了吧! 他已经杀了人,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全杀了,更符合他的初衷。 反正如果代价是失去宁小茶,那就世界一起毁灭吧。 「母亲……这到底怎么回事?」 宁小茶见祁隐一直盯着叶风澜,就开始询问原因了。 祁隐拿出早想好的说辞:「我喝醉了。叶骁趁机刺杀我,那种条件下,我只能杀了他。不过,贼首已诛,不会牵连无辜。」 后面这话是对叶风澜乃至文武大臣说的。 叶风澜的血已经止住了。 段玉卿也开了安胎药。 祁隐让人抬她去附近的寝殿休息,并急召阳霁进宫照顾。 当然,这个照顾也有囚禁监视的意思。 至于叶骁的尸体? 他选择了厚葬。 「他一念之差,铸下大错,虽无臣之忠德,但朕有君之仁慈,念叶家多年效忠,厚葬也。」 「皇上英明。」 大臣们默契地揣着明白当煳涂。 接风宴就这么结束了。 大臣们纷纷告退离开。 祁隐揽着宁小茶坐上车辇,回了干正殿。 殿里飘着薰香。 祁隐觉得沉闷,不再喜欢这种香。 噩梦里,段玉卿就用香杀过叶骁。 他对香很警惕,就让宫人收起来,并喊御医进来,检查香料是否安全。 宁小茶看到这里,笃定他有问题,就很严肃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祁隐,别骗我!你一定是遇上什么事了!」 所以究竟是什么事让他变化这么大? 第909章 短暂的团聚,永远的分离。 祁隐思量了一会,还是没有说出噩梦的事。 就因为一个噩梦,杀了叶骁,还怀疑所有人的忠诚,太匪夷所思了。 他也不想让宁小茶觉得他是个胆小的、为噩梦左右的男人。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根据暗卫汇报,叶骁可能有反心,所以比较提防他,结果他还真的想杀我。」 他把问题推到了叶骁身上。 宁小茶听了,就有些相信了,试问哪个皇帝听说臣子想造反,还能坦然处之? 他会紧张、焦虑、多疑、不安,也是人之常情。 「一切都结束了。」 她扶他坐到床上,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温柔道:「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也会保护你的。阿隐,你该早些跟我说的。为什么要瞒着我呢?我是你的妻子,应该跟你一起分担这些的。你知道我听说你遇刺多害怕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6页 「嗯,是我不好。」 他回抱着她,紧紧的,带着失而復得的珍惜。 宁小茶被他抱疼了,也没推开他,就随他抱着。 两人紧紧相拥,感受着虚惊一场后的幸福。 一夜慢慢过去。 第二天 宁小茶起得很早,准备去看叶风澜。 祁隐坐起来,也要去。 宁小茶担心他的身体,就按住他的肩膀,笑道:「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身上还有伤,好好躺着。」 祁隐哪里能躺得住? 如果叶风澜跟她说了什么? 不!他必须跟着! 「小茶,听话,我跟你一起去,叶骁死了,近来宫内免不得人心惶惶,估摸会不安分一阵。」 他寻了理由,宁小茶没办法,就妥协了。 「那看了,就回来。」 「好。」 两人就这么去看叶风澜了。 祁隐站在床前,看着面色憔悴虚弱的女人,嘘寒问暖,摆出一副好女婿的模样。 实则伪善得让人作呕。 一夜的时间并没有抚平叶风澜的伤痛,反而加剧了她的后悔与痛苦。 叶风澜是恨祁隐的,有那么一刻,想把真相告诉宁小茶——她活得不如意,那他也别想活得如意! 但话到嘴边,看着宁小茶担忧又关心的眼睛,又忍住了。 说来说去,宁小茶是无辜的。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无辜的。 甚至阳霁也是无辜的。 自古以来,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小茶,小茶——」 叶风澜攥紧女儿的手,一双红肿的眼睛已然流不出泪来。 「那是你的舅舅啊!」 她以为他们一家要团聚的,结果短暂的团聚,永远的分离。 「母亲,人死不能復生,节哀啊。」 宁小茶抱住她,宽慰着:「别伤心了,你的身体很虚弱,为了腹中孩子,坚强些啊。」 为母则刚。 叶风澜就是为了腹中孩子,才隐忍下来,不然,她早跟祁隐翻脸了。 祁隐正询问旁边的宫女:「夫人今天吃了什么?」 宫女恭敬回道:「回皇上,夫人才喝了段先生开的安胎药。」 祁隐听了,便让她叫段玉卿过来。 段玉卿就在偏殿煎药,来的很快。 祁隐一看到他,直奔主题,询问了叶风澜的身体状况。 段玉卿道:「皇上放心,夫人的胎保住了,就是还不安稳,半月之内切忌情绪大波动,不然,回天乏力。」 祁隐点了头,面色郑重:「务必照顾好她的身体。」 段玉卿应声:「嗯。我尽力。」 叶风澜听了,心里讽刺:虚伪至极! 「我累了。」 她委婉赶人,不想看到他。 祁隐也不多留,揽着宁小茶就离开了。 他们坐上车辇,回了干正殿。 宁小茶让他回床上躺着。 祁隐很听话地躺着了。 当然,躺到床上后,朝她伸开双臂:「小茶,到我怀里来。」 第910章 这可怜又可爱的恋爱脑。 他要搂着她,才能躺在床上。 原因也很简单。 床上有她在,才不会那么无聊。 宁小茶也纵容着他,温柔笑着躺上了床。 她睡在他旁边,轻拍着他的肩膀,哄着:「乖,睡一会吧。」 祁隐睡不着,看她乖顺如猫咪,就有些心痒痒了。 「伤口痛。」 他用苦肉计。 宁小茶上当了,立刻坐起来,很紧张:「是不是我碰到你了?我还是下床吧。」 「不是。」 祁隐忙拉住她,哄她继续躺下来:「你亲亲就不疼了。」 宁小茶:「……」 得,他这是有花花心思啊。 她觉得不合时宜,却也纵容了,亲了下他的脸颊,哄道:「所以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祁隐不捨得睡。 他经歷了一场噩梦,更加珍惜她,只想时刻看着她。 他伸手撩着她的刘海,亲了下她的额头,埋进她的颈窝,低喃着:「小茶,小茶——」 他就不停叫着她的名字,柔情到黏腻了。 「嗯。我在呢。」 她轻抚着他的头髮,不厌烦地回应着:「阿隐,我在呢,一直在。」 祁隐就这么被她哄睡了。 他其实昨夜没睡好,总做着失去她的噩梦。 噩梦里还有叶骁。 他脖颈喷着血,眼里也流着血,不停质问他: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哪有什么为什么? 他是皇帝,生杀予夺,是他的权力。 「你该死!」 「你就是该死!」 他又做噩梦了。 宁小茶听到他的呓语,去看他的脸,苍白的,眉头紧蹙着,像是在恐惧什么,她很心疼,忙轻唤着:「阿隐?阿隐?醒一醒?」 祁隐醒来了,看到宁小茶满眼关心,没说话,只抱紧了她。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但高处不胜寒。 他们畏惧他、想杀他,唯有她,真心爱着他。 「都过去了。阿隐,我在呢。」 宁小茶看出他的脆弱,对他爱怜的很。 那什么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的论调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7页 「阿隐,我总感觉你有很重的心事,能跟我说说吗?」 她想深入他的内心,解开他的心结。 祁隐见她问了,知道敷衍不得,就简单说了:「其实也没什么心事,就是总感觉会失去你,心里会很慌。」 宁小茶:「……」 搞半天,就因为这? 她觉得他就是胡思乱想、自寻烦恼。 哎,这可怜又可爱的恋爱脑。 「不会的。没有谁会从你身边抢走我,除非死——」 除非死亡。 也只有死亡,才能把我从你身边带走。 她想表达这个意思,但她的「死」字才出口,就被他捂住了嘴。 「小茶,别乱说话。」 祁隐最怕死了,她死或者他死,都是他不能承受之痛。 宁小茶知道他的忌讳,就转开了话题:「嗯,不说了,不说了,反正我最爱你了。」 她盈盈一笑,抱着他就是一阵乱亲。 亲脸,亲嘴,亲喉结,反正极尽亲昵,给他安全感。 祁隐沉浸其中。 他其实没想做什么。 宁小茶感觉他的危险,就不敢靠近他了。 「我去看看药好了没?」 她下床想逃。 祁隐拉住她的手,笑着保证:「别怕,不闹你。」 他固然可以对她做些什么,但最好是伪装虚弱几天。 她的心疼让他有瘾。 「身体为重,不许胡思乱想。」 宁小茶不怕他闹,主要是顾忌他的身体。 她出于这个想法,还是要下床。 祁隐就很坚持,拉着她,不让她下床。 两人拉拉扯扯间,王敏匆匆进来:「皇上,叶蝉吵着要见姑姑,已经闯进宫来了!」 第911章 你这是去送死啊! 叶蝉本来想跟随父亲、姑姑一起进皇宫的,但他们说皇宫规矩重,他一个孩子不适合过去。 他其实觉得这话很没道理,首先他十六了,不算小孩子,其次,孩子跟随父亲赴宴,也没什么不合适,但父亲、姑姑很坚持,就是不让他跟着去,他也就听话没去了。 他哪里知道父亲、姑姑是怕他见到宁小茶,继而想到什么呢? 便是他见了宁小茶,也没有恢復记忆,但皇上跟皇后也是不想见到他的! 所以他们就很默契地阻止了他。 叶蝉不知内情,也就留了下来,且用过晚膳,看了会书,就早早睡去了。 但他没有睡好,迷迷煳煳做了个噩梦。 梦里父亲死了,家被抄了,经常给他做点心的厨娘、陪他一起去国子监进学的书童,还有照顾他衣食的婢女,都死了。 他们是被皇宫来的士兵杀死的。 一刀毙命,尸体就横在他眼前,鲜血溅了他一脸。 「公子,快跑啊!」 忠心的婢女倒在门前,还想着提醒他逃命。 他就这么被吓醒了,醒来是深夜,窗外看不到月亮,世界黑得阴森又诡异。 他睡不着了,心里很不安,就披着衣服下了床,点了灯,然后提灯走了出去。 「公子怎么醒了?可是有什么需要?」 外面守夜的书童发现了他,问出了声。 叶蝉皱着眉,面色凝重:「睡不着。出来看看。我父亲他们回来了吗?」 「还没呢。」 书童回答着,跺跺脚,手心搓了搓,又往手心呵了口热气,低声道:「公子快回屋吧。这天气越发冷了。当心受了寒。」 叶蝉也后知后觉到了寒意,还打了个寒颤,但他忍住了寒意,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五更天了。说来,今晚也是邪门,以往这个时候,天都亮了。」 「是啊。天该亮了。」 叶蝉看着漆黑的夜色,喃喃着,摸着心脏,还是七上八下的不安:「我总觉得不放心,父亲、姑姑也该回来了。」 书童没多想,笑道:「许是他们喝醉了,都宿在皇宫了吧?老爷是大功臣,皇上肯定是要重重嘉奖的。夫人还是皇后的母亲,以前也是在皇宫里留宿过的。」 「是这样吗?他们留宿宫中了?」 叶蝉紧皱着眉头,半信半疑地回去了。 他躺回床上,还是为噩梦所扰,根本睡不着,就一直睁眼到天亮。 鸡鸣狗叫的声音一阵又一阵。 叶蝉下床洗漱,吃了早膳,没去国子监上学,就站在府门口,等着他们回来。 父亲说过考察他功课的。 他想着,等功课考察好了,就带他逛逛祁都,哦,对了,国子监对面的豆腐花很好吃,摆摊的是个寡妇,三十岁,还很年轻漂亮,人称豆腐西施。他觉得她温柔又贤惠,正好配父亲。 父亲应该也是喜欢的吧? 他美美想着,就见同窗好友肖恪之快步跑过来。 他穿着寒酸,衣服有很多补丁,脸上还有灰尘,蓬头垢面的,像是从乞丐窝里钻出来。 亏了他们感情好,他才把他认出来,迎上前,笑道:「哎,肖二,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被打劫了?」 肖恪之提着衣领挡着脸,东张西望了一会,像是提防被人监视,但最后也不管有没有人监视,就凑近他,小声说:「出事了!叶景行!你父亲刺杀皇上未遂,被皇上当场诛杀了!」 他是从父亲那里听到消息的,他跟母亲谈论此事,还推测叶家要被清算了。哪怕皇帝说了罪不及无辜,但帝心难测,叶景行作为叶家子嗣,怕是要被斩草除根。他跟叶景行是同窗好友,实在看不得他横遭此祸,就想了办法,过来提醒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8页 「景行,你姑姑被留在了宫里,生死不明,皇上圣心难测,眼下你还是快——」 逃出祁都吧! 这五个字还没出口,叶蝉就推开他,狂奔进府里,片刻后,纵马而出,奔向了皇宫。 肖恪之见他去的是皇宫的方向,顿时大惊失色:「不可!叶景行,不可啊!你这是去送死啊!」 第912章 天,可怜可怜他吧! 叶蝉并不怕死! 当他听到这个可怖的消息,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进宫了解实情。 而了解实情,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姑姑,所以,他必须见到她。 「宫门禁行,速速下马!」 宫门口的守卫军看有人骑马而来,纷纷上前持刀大喝。 叶蝉见此,勒马停下,但没下马,同时报上了名字:「叶骁之子叶景行,求见皇上。」 守卫军听到叶骁的名字,脸色一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有人推开,打算去通传。 但叶蝉等不及了! 他看他们退开,就一扬马鞭,沖了进去。 守卫军吓了一跳,纷纷追上去,大声喊道:「叶公子,宫内禁行!速速下马!速速下马!」 周边巡视的禁军听到动静,迅速围了过来。 叶蝉见了,无所顾忌,就是横冲直撞。 禁军们认出他来,不敢贸然杀他,只能威胁:「叶公子,速速下马,不然休怪我等手下无情!」 但威胁是没有效果的。 叶蝉就是咬牙闭眼,纵马狂奔。 这显然是疯子般的行径——皇上才杀了叶骁,叶公子这时候闯进宫,不会是为父报仇吧? 他们这么一想,就不敢耽搁了。 一队人马持刀去砍马蹄,阻拦着马的速度,弓箭手们则火速就位,开始朝马腿射箭。 「咻!咻!咻!」 一阵利箭如雨。 那马腿很快中了箭,马儿痛得嘶鸣,随后,马身失去平衡,重重摔了下来。 叶蝉也被摔了下来,也是倒霉,还不慎被马蹄踩断了右腿。 「啊——」 他倒在地上,抱着右腿痛叫。 除此之外,他的左肩膀还中了一箭,那前胸的衣襟没一会就被鲜血染红了。 好痛啊! 他痛到想没形象地在地上翻滚。 但父亲死了,姑姑生死不明,他这点痛算什么? 「我要见皇上!不!我要见我姑姑!让我见我姑姑!」 他狂吼着,流下眼泪。 他担心父亲,担心姑姑,担心他家人团聚的美梦轰然破碎。 天,可怜可怜他吧!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就是一场噩梦。 他还没从噩梦里醒来。 他闭上眼,绝望地恨不得死掉了。 但他没有死。 有人架起他,把他拖去了。 他耷拉着头,闭着眼,觉得就是一具尸体。 祁隐先看到了他这个「尸体」,宁小茶不在,他吃醋,就是不想她见他,所以,看到他如丧家之犬,心情特别好,但面上还保持着皇帝的仪态,就面色平静中带着点为人君父的慈悲:「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说要见姑姑,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他真心觉得叶风澜经不起太大的情绪波动,所以,叶蝉不能这么个惨样子去见她。 「你们也是,怎么把人伤成这样?」 他假意训斥,实则觉得他们做的很好,就该给他点教训。 他真是越来越虚伪了。 「皇上恕罪。」 架着叶蝉的人低头请罪。 祁隐也给了处罚:「回去各领五十杖。」 实则他会通知人做做样子。 「谢皇上开恩。」 对他们而言,雷霆雨露,都是君恩。 「我要见姑姑。」 叶蝉脸色漠然地听着这些,倏然,他抬起头,瞪着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盯着祁隐:「我要见我姑姑!」 第913章 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祁隐看着他的惨状,哪里敢让他见叶风澜? 如果叶风澜见了他,会心疼的,情绪也会有剧烈波动的。 她正怀着孕,身体很不好,也见不得他。 「先把他送偏殿去,让段玉卿给他处理伤势。」 他安排下去。 叶蝉有异议,想反抗,但他身体太虚弱了。 他是被人背回干正殿偏殿的。 路上 他询问着叶风澜的情况,得知了她在养胎的消息。 他还问了父亲的情况,但那人保持了沉默,什么都没有说。 不说意味着不能说或者不忍说。 死者为大。 叶蝉躺到床上,身体漫出的疼痛让他越发冷静:一切无从转圜了。他想活下去为父鸣冤报仇,必须忍辱负重。 祁隐会不知道叶蝉在忍辱负重、伺机报復? 他更知道自己应该立刻斩草除根,但文武百官目前处于惊恐状态,叶家又是大功臣,他做的太绝情,很可能会影响统治根基。 说到底,杀人于无形才好。 他等着段玉卿研制出慢性的毒药。 段玉卿正忙着给叶风澜煎药,许是看出祁隐对叶家的杀意,他挺担心祁隐会借他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叶风澜。 他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想做个坏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9页 尤其不想做替罪的羔羊。 因此,他负责照顾叶风澜的身体,就事事亲为,绝不假手他人。 五天后 叶风澜的胎相就稳了很多。 当然,除了他医术高明,也许还有宁小茶常来看望的原因。 宁小茶几乎每天都来,每次过来,也都会告知叶蝉的近况。 她已经向叶风澜保证,如果祁隐对叶蝉不利,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叶风澜相信宁小茶对祁隐的重要性,或者说,她相信宁小茶不是凉薄虚伪之人。 尤其她是她的女儿。 女儿与哥哥,她还是自私的,更想女儿余生安慰幸福。 至于哥哥的葬礼? 她能做的就是让他以国公之礼厚葬。 祁隐同意了。 他保住了他忠臣的清名,也给了他国公的尊荣。 皇宫就这么渐渐恢復了平静。 实则还是有暗流涌动的。 叶骁死了。 消息很快从宫里传到民间,又从民间传到了赤琅族。 赵惩听到消息前,正跟陶乐纯泛舟湖上。 陶乐纯怀孕了,肚子微微隆起,哪怕皮肤白皙透亮,更有丰腴饱满的风情,嗯,在赵惩看来,她有点像宁小茶了,就美得很香艷。 他是痴迷的,贪婪的,夜夜索求无度的。 但陶乐纯很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怀孕的身子很笨重,偶尔走几步都觉得累,反正她心情很不好,看他凑在身边,就想发脾气。 她以前为什么会喜欢他啊? 后悔怀孕啊! 这种后悔让她一不高兴就想打他。 「你怎么还没钓到鱼?」 陶乐纯今天本来不想出门的,赤琅这边天气比都城那边炎热很多,怀孕的人更怕热,她常常坐着不动,就能出很多汗,是以,轻易不出门。 但赵惩说钓鱼给她补身体,就哄着她泛舟湖上,顺便钓鱼了, 就是没想到他的钓鱼技术这么差。 都半个时辰了,也没钓上来一条鱼。 「赵日臻,你行不行啊?」 她皱起眉,扶着额头,没了耐心。 钓鱼真的是无趣死了。 再有下次陪他来钓鱼,她就是狗! 第914章 狼狈得像一只落水狗。 「阿纯,男人不能说不行。你再等一会,我肯定行。」 赵惩觉得自己说了要钓鱼给她补身体,那就必须钓到鱼,如果钓不到鱼,那这湖里的鱼都别想跑了。 他会竭泽而渔的! 陶乐纯不知他的想法,看他还很自信,就出声打击他了:「呵,别说大话了,你看着就不像行的样子,差不多得了,我累了,不奉陪了。」 她要走人。 他不捨得她走人,没了她在,钓鱼的乐趣大打折扣。 「别啊,你再陪我一会,阿纯,我感觉马上就有鱼咬——」 他的感觉很准,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鱼钩被咬住了,顿时激动地大笑:「上钩了!阿纯,上钩了!上钩了!」 他没一点上位者的仪态,激动得像个大男孩。 陶乐纯看见了,嗯,觉得没眼看,就嫌弃地撇开了视线。 但当赵惩抬高鱼竿,她还是有些兴趣的,就余光瞥来一眼,想看看鱼有多大,结果就见那条鱼巴掌大小,瘦瘦的,在水面扑腾几下,还扑腾掉了。 「噗通。」 那条小鱼自救成功,落入水里,很快游走了。 画面就很尴尬。 赵惩看着空空荡荡、飘浮在半空的鱼钩,很尴尬,当眼神跟陶乐纯对上,那就更加尴尬了。 尴尬得他恨不得跳进水里去。 「额……意外?」 他朝着陶乐纯尴尬一笑,然后给自己找补:「一定是这个鱼钩的问题,嗯,我看下——」 他说着,收回鱼竿,检查了一下鱼钩,觉得找到问题了:「阿纯,你看,这个鱼钩还不够弯,所以才没把鱼钩住。」 陶乐纯:「……」 自己技术不行,还怪起鱼钩来了。 她白他一眼,讥诮道:「是鱼钩的问题吗?那么小的鱼,你就是钩到了,顶个什么用?塞牙缝都不够!」 这话就很伤人了。 赵惩被伤到了,男人尊严上头,就放大话了:「不行!我不信邪了!你且等着瞧吧!今儿我一定会钓一条又大又肥的鱼!」 陶乐纯听着就烦:「我要回去!赵日臻,麻利点儿送我回去!」 赵惩不想回去,就软着身段各种哄:「乖宝,再等我一会,一刻钟,就给我一刻钟。」 陶乐纯皱起眉,最后还是给了。 倒要看他一刻钟后还有什么话要说!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过去。 赵惩也如愿钓到了一条又大又肥的鱼,模样那是一个骄傲啊! 「阿纯,你看,你快看,这鱼多大!你男人厉害吧?」 他含笑自夸着,开始动手取鱼。 他也确实把鱼从鱼钩里取下来了,但没有想到的是鱼儿一脱离鱼钩,当即一个鲤鱼打挺,从他手里滑掉了。 「噗通。」 大鱼坠入湖里,溅他一脸水花,没一会,就游了个没影。 「阿纯,我、我——」 他擦去脸上的水花,语塞了,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了。 哎,感觉他好蠢啊,连一条鱼都拿不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0页 陶乐纯也这么想,觉得他蠢死了,嗯,她有厌蠢症,坚决不奉陪了,看他还想继续钓鱼,长腿一伸,一脚就把他踹下湖了,干脆利落的很。 「噗通。」 赵惩坠入湖中,也是巧,湖中有几片烂树叶,当他从湖里探出头,那烂树叶就装点着他的脑袋,让他看起来特别滑稽。 嗯,他狼狈得像一只落水狗。 陶乐纯看着他的惨样哈哈大笑。 赵惩看她笑,也跟着笑,对于自己被踹下湖,一点不生气,就是有点儿不解:「阿纯,为什么踹我?」 第915章 他就没有做皇帝的命。 为什么踹他? 他还好意思问? 陶乐纯朝他翻白眼,不耐烦地说:「就你这钓鱼技术?我看你还是下去抓鱼比较快!」 赵惩:「……」 他还真下去抓鱼了。 当然,最后还是没抓到。 他又受了陶乐纯的白眼,也不敢多言,就一身湿漉的,很狼狈地划船送陶乐纯回去了。 小船渐渐靠近岸边。 岸边站着他的近卫肖霖。 肖霖的面色很严肃凝重,一见赵惩过来,就上前耳语:「主子,祁都出事了。」 赵惩听得皱眉,随后,余光瞥了眼陶乐纯,走远了些,问道:「出什么事了?」 肖霖没墨迹,直中要害:「叶大将军死了。」 赵惩满面惊愕:「叶骁死了?」 肖霖点头:「对,死了,据暗卫调查,祁隐亲手杀死的。」 叶家是祁隐登基称帝的最大功臣。 祁隐杀叶骁,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怀疑他在赤琅不忠。 他们跟叶骁合作,两方人马还在融合,现在无疑是当头重棒,叶家军群龙无首,他们如果不能尽快消化,就会为他们所伤。 赵惩也想到了这些,目光深沉地问:「叶家军什么情况?」 肖霖摇头:「不知。」 赵惩紧皱眉头,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却也没说什么,拉着陶乐纯就回去了。 陶乐纯怀着身孕,走路慢吞吞的。 赵惩心里焦急,但面上平静得很。 肖霖已然匆匆回了军营。 他们把军营建立在山里,养兵买马、训练狼兵,也有了点实力,但相比祁隐,还是不够看的。 赤琅排外很严重,并非长久之地。 肖霖在看到军营大门紧闭之后,就知道赤琅待不下去了。 「叶大将军死了,皇上怀疑我们了,一旦给赤琅族修书传信,我们全完了!」 「是这个道理!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投诚吧!杀了那些乱臣贼子!」 …… 一条小溪旁,几个年轻兵将围在一起商量着,预谋背刺赵惩一派。 肖霖借着轻功,跃过军营大门,飞了进来,一路潜行,军营安静得异常,直到在一条小溪旁看到了预谋作乱的年轻兵将。 该死! 这些个墙头草! 他握拳,恨不得杀了他们。 但不行! 他能杀得了他们,却杀不了军营中的万千士兵。 怎么办? 他思量着,继续潜行,调查着军营的军心。 这军心也容易思变。 不仅是叶骁的人想作乱,他们这一派的人也想作乱,主子的大事堪忧啊! 他怀着深深的忧虑飞出军营,拦住了回来的两人:「主子,军营怕是回不得了。」 他把军营的情况如数告知。 赵惩听得杀心大起:「一群叛徒!既有此意,那就只能杀无赦了!」 他现在只想把整个军营的人全杀了。 陶乐纯看出他的疯狂,皱眉道:「赵日臻,你要多久才能认清现实?」 他已经失败了。 他就没有做皇帝的命。 而她对权力也没什么兴趣,余生只想寄情山水、自由至上。 在他们吉州败逃时,她就想着离开祁国,前往闵国,但他不死心,总想着东山再起。 「我不想跟你折腾了,赵日臻,你是想做皇帝,还是想做我孩子的父亲,现在就给我一个答案!」 第916章 撺掇宁小茶换男人吗? 赵惩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陶乐纯跟孩子。 他而立之年,难免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阿纯,你确定吗?」 他面色凝重地阐明利害:「这是一个好时机,咱们先下手为强,把叶家军牢牢控制住,继而发兵祁都,捲土重来,一旦放弃,那就只能狼狈逃窜,四处流亡了。你想我们的孩子也过这样的日子吗?」 他温柔摸着她的肚子,有爱怜,有挣扎。 陶乐纯听他这么说,也有片刻的松动,但最终还是点了头:「我只想我们好好的。孩子有孩子的命运。」 她没那么伟大,不可能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人生追求。 她求安稳,求自在。 赵惩见此,也就长嘆一声,没再说什么了。 他是真心爱她,也想给她更好的,如果她认为这是她所求,那他什么都随她。 「肖霖,跟随我们的那些人,你去解散吧。从今天起,没有赵国了。」 他闭上眼,纵有不甘,还是选择了苟且偷安。 一步错,步步错。 他当时不该离开祁都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1页 赵琨病重,祁隐为假太子,势力还很孱弱,他应该狠狠心,先行夺位的。 罢了。 都过去了。 他揽住陶乐纯,亲着她的脸颊,柔声说:「阿纯,我们就做一对世间最普通的夫妻吧。」 陶乐纯依偎在他怀里,重重点头:「好。」 * 宁小茶也想跟祁隐做一对世间最普通的夫妻。 但他们缺个孩子。 眼下叶风澜都怀孕了,还是三十多岁的高龄产妇,就很刺激她——为什么她就不能怀孕呢? 半个月过去了。 一个月过去了。 她的肚子依然没有动静。 在她的要求下,祁隐甚至同意段玉卿给她调养身体了。 她对段玉卿是寄予厚望的。 可惜,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当段玉卿悬丝诊脉,再次朝她摇了头—— 宁小茶伤心地摸着肚子:「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没用的,是不是?无论我喝了多少药,有些东西就是天生的,对不对?」 她总怀疑自己就是先天不能生的。 段玉卿见她心情低迷,莫名心疼,就忍不住劝了:「也许不单单是你的原因。」 他暗指祁隐可能有问题。 也有男人不能生的啊! 祁隐就在一旁盯着段玉卿诊脉,笑话,他怎么可能放两人单独相处? 现在他听着段玉卿说他坏话,就冷笑了:他这么说,是撺掇宁小茶换男人吗? 狗男人果然不安好心。 偏他还不能反驳:宁小茶怀不了孕,要么是她的问题,要么是他的问题。他看她那么自责、伤心,倒希望是自己的原因了。 如果他不能生,宁小茶就不会有那么多压力了吧? 「是哦。」 宁小茶听段玉卿这么说,顿时恍然大悟:「阿隐,你快来,让他给你把把脉。」 她从没往他身上想,或许他是弱精乃是无精? 但他床上那么强悍,会有这种可能吗? 祁隐是被宁小茶拉去给段玉卿诊脉的。 段玉卿收了丝线,就上手把脉了。 祁隐皱起眉,眼里含着警告:适可而止!莫要胡言乱语! 他不知为何,第一次由着段玉卿诊脉,就有些怀疑自己了:天,宁小茶怀不了孕,不会是他的原因吧?如果是他的原因,宁小茶那么喜欢小孩子,还会要他吗? 第917章 我有你就满足了。 越想越卑微了。 段玉卿还算良心,并没有虚报事实,而是如实道:「皇上身体很好。」 一点不像个一月前被刺伤的人。 宁小茶放了心,同时,也为自己不能怀孕而黯然神伤。 祁隐见了,忙把段玉卿打发走了,然后抱着她,各种甜言蜜语的哄。 「小茶,没有孩子也没什么的。我们这样就很好。我有你就满足了。」 「哦,对了,我们还有星莱呢。你如果真怀孕了,星莱怎么办?」 「大不了,等你母亲生了孩子,你接过来养。」 他哄着哄着,就把孩子打到了叶风澜身上。 如果叶风澜生了个男孩,如果宁小茶真不能生孩子,那就培养她亲弟弟好了。 宁小茶听出祁隐的意思,顿时激动起来:「不行!不可以!祁隐,你可别这么想!」 抱养自己的亲弟弟,那她真的是长姐如母了,不,还是古今扶弟魔第一人。 她真的是太「棒」了,都把弟弟扶成皇帝了。 「怎么了?为何不能这么想?」 祁隐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主要他也没个旁支兄弟。 不,也有的,他有表哥琅璀。 可惜,他还没女人。 不,他英雄救美,救过一个女人,那女人叫阮乔乔,还住在宫里,就是整天病恹恹的,还老缠着宁小茶。 他起初是想过阮乔乔留在宫里的意图,嗯,大概想着勾搭他,攀附着宁小茶上位,但现在看来,或许她是在等琅璀呢? * 琅璀在最近的追寻过程里,遇到了埋伏,初步判断是时阙派来影响他们的,时阙也确实影响到了,害得他跟段玉卿、沈卓他们走散了。 不过,有人走散,有人重聚。 他在山间小屋躲雨时,遇上了前来「打猎」的荔城县令。 他还记得「他」的名字,见「他」匆匆进来躲雨,就笑了:「好巧,姜大人。」 姜雅知顶着弟弟姜瑞知的名头,每次来月事,都会寻个打猎的藉口来山里竹屋小住,不想,今儿看到了他。 关于琅璀,她是见色起意的,在他最初来荔城的时候,还想着撩他借个种,不想设宴时,他根本没有过来,一心寻找妹妹。 后面几次见面,他也是匆匆交代几句,还都是寻找妹妹的事,她也就没兴趣了。 好男人确实难得,但也不是寻不到。 她都快忘记他了。 不想今日会遇上他。 「好巧,琅大人。」 姜雅知不冷不热回一句,就绕开他,直奔睡觉的房间了。 但房间里都是他换下的衣物。 她这时才发现他穿了她的男装,因她个子矮,哪怕鞋子里放了很高的鞋垫,但骨架还是小的,是以,他穿她的男装,就很不合身,像是大人偷穿小孩的衣服,紧绷绷的滑稽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2页 「那个……这里还有一套男装。」 琅璀如入自己房间,很熟练了,也不知在房间里翻找多少次,很精准地打开柜门,拿出一套摺叠整齐的男装。 而旁边就是她的一条裹胸布。 天,要死了! 她俏脸瞬间爆红,想说又不能说。 琅璀看「他」俊脸爆红,还欲言又止,就以为「他」是害羞,就很体贴地说:「你慢慢换。我在外面等你。你有事就唤我。」 说着,他就出去了,也随手关了门。 姜雅知看着门口的方向,想着男人俊美的脸,温柔又体贴的性格,就有些蠢蠢欲动了:天黑了。外面下着雨。雨夜?山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要不,她就趁机借个种吧? 第918章 哎,好男人,好想霸占了。 小腹的坠痛感提醒着她一个残酷的现实:她正月事,需要禁慾。 哎,可惜了,她的借种计划泡汤了。 她嘆着气,脱下湿漉漉的衣物,换上那套男装。 裹胸布也用上了。 就是勒得疼。 她不舒服,也就不想出去,直接往被窝里躺了。 夜里气温低。 她先一步霸占了床。 不,不能说霸占,这里本就是她的地盘。 「咚咚——」 琅璀抬手敲门。 他不知里面的情况,估摸着时间,就去敲门了。 他看「他」淋了雨,就去厨房煮了一碗姜汤,想着给「他」喝了祛祛寒。 「他」看着身子骨很孱弱,如果受了风寒,那就遭罪了。 「什么事?」 姜雅知蜷缩在被窝里,正隐忍着小腹的坠痛。 人一不舒服,坏脾气就上来了。 她语气可不耐烦了。 琅璀听了,也没在意,就问:「我煮了姜汤,你要喝吗?」 姜雅知太需要了,立刻说:「谢谢,请进。」 她声音才落下,琅璀就推门进来了。 琅璀一进来,就看到「他」早早上了床,并没想「他」是提前占位,而是表达关心:「姜大人,你身体不舒服?」 姜雅知皱着眉,坐起来,点了头:「嗯。有点不舒服。」 她估摸淋雨的缘故,小腹坠痛得更加厉害,脸都疼得惨白惨白的。 琅璀看到了,先递上了姜汤,又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冰凉凉的,倒不像是感染风寒。 姜雅知正低头喝姜汤,勐然被他摸了额头,心里一跳,忍住了躲开的冲动。 男人手心温热,手掌宽大,摸着实在舒服。 她贪恋着温柔,还抬头看他:「怎么样?是不是风寒了?」 她装柔弱,还假模假样咳嗽了两声。 琅璀见了,就想到了段玉璋给他的养身丸,说是男人吃了强身健体,就很大方地分享「他」了。 「给。」 「这是什么?」 姜雅知看着男人掌心黑乎乎的药丸,还是有防备心的。 琅璀理解「他」的防备,就解释了:「你还记得我那个朋友吧?他是神医,叫段玉璋,不知你是不是听过他的大名,这药丸就是他给我的,说是强身健体、抵御百病侵袭。反正是个好东西。」 姜雅知听他这么说,也相信这药丸是个好东西,也就接过来,张嘴吃了。 这一吃,有点苦苦的,但苦后生香,味道还不错。 「谢谢。」 她含笑看着琅璀,觉得他更好了。 哎,好男人,好想霸占了。 奈何身体不争气。 她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他? 换别的情况,定要把他拿下了! 「琅大人,今夜……我们很有缘啊。」 她寻着话题,想跟他多呆一会。 琅璀从她手里接过空碗,随意一笑:「是啊。很有缘。」 他也没什么事,就跟「他」闲聊:「姜大人怎么会来这里?」 姜雅知扯了个谎言:「皇上派我等帮助大人寻找公主,眼下过去这么久,还是没有收穫,实在愧对皇恩啊!唉,我心里苦闷,便来这里散散心。」 琅璀见「他」这么说,直觉是说谎,但也没拆穿,就配合着说:「姜大人有心了。等我回了祁都,定为姜大人美言。」 姜雅知:「……」 倒也不必如此。 她心虚了,忙转开话题,问道:「琅大人怎么在这里?」 琅璀如实说:「我们遇到埋伏,失散了,我追查到这里,下了大雨,就进来——」 避雨。 这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被姜雅知的一声痛叫打断了。 「啊!」 姜雅知痛叫一声,觉得小腹火烧一般,同时,鲜血汹涌地流出来,像是血崩了。 不正常。 很不正常。 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当着琅璀的面,就满面惊慌地掀开被子,这一掀开,就发现被子、裤子、床单都是血。 琅璀就在一旁,看到这画面,又惊又惧:「姜大人,你、你怎么了?」 好多的血。 哪里来的血? 「他」受伤了? 哪里受伤会流这么多的血? 第919章 她觉得自己的血要流尽了。 姜雅知也想问他自己是怎么了。 她以前来月事时,也没流过这么多的血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3页 天,她不会要死了吧? 她才二十岁,还很年轻,不想死啊。 尤其她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呢! 「啊~我肚子好疼。我怎么了?」 她怎么就突然流这么多的血? 等下,她刚刚吃了他给的药丸? 想到这里,她立刻抓住他的手,有气无力地问:「你刚刚给我吃了什么?琅璀,你把我害惨了。」 琅璀这时候也想到可能是自己给的那枚药丸惹了祸,就皱起眉,觉得很奇怪,同时,小声嘀咕着:「不该这样啊。就是简简单单、强身健体的补药啊。我经常吃的,从没发生这种情况。」 难道是「他」体质的问题? 姜雅知听到这里,也想到了自己女儿身的体质,隐隐觉得自己是补过头了。 身下又一阵汹涌。 她觉得自己的血要流尽了。 眼下要怎么止血? 她很紧张,还觉得恐惧,许是失血太多,感觉头脑昏沉沉的,很想睡觉。 「我、我要死了。」 姜雅知误会自己要死了,短暂的恐慌之后,就开始说遗言了:「琅璀,我知道你是好心,也是好人,我不怪你,眼下我要死了,只求你以后能好好照顾我弟弟……我弟弟叫姜瑞知,对,我是冒名顶替他为官的,但我们没有恶意,而是他身体不好,无法处理地方政务,且多年来,我代他为官,也算勤勉有为,所以,我希望你能向皇上说清楚,赦免他的欺君之罪……还有,你有时间的话,就寻你那位神医朋友看看他的身体,如果能治好他,那就更好了……」 她是个好姐姐,临死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弟了。 琅璀没想到有一天会听人临终托弟,就很懵,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对于一颗药丸把人害成这样,他还困惑着呢:怎么就流血了呢?便是中毒,也是七窍流血,怎么下身流血? 如果段玉璋在就好了。 现在要怎么做? 应该止血的吧? 「你别慌,撑住,一定会没事的。」 他安抚着,伸手要去扒拉她的裤子。 姜雅知都快昏睡过去了,看琅璀忽而伸出手,还是吓了一跳:「别!不要!」 她现在太狼狈了。 对,无关女人的羞耻,就是觉得太狼狈,没眼看。 简直像生产后大出血,如果他看了,会噁心、呕吐的吧? 她记得有次去乡下体察民情,恰好遇到一生产的妇人,当时,她跟丈夫是出了名的恩爱,生产时,丈夫也抛下世俗偏见,进了产房陪产,但陪到一半,就出来呕吐了,后面也没再进去,哪怕妻子给他生了个儿子,他也没再进产房看他妻子一眼,后来听说夫妻关系很不好,第二年恰好是个丰收年,他就纳了个年轻漂亮的小妾,从此,再没踏进妻子的房。 呵,男人啊! 「为什么不要?同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必须看一下。你这样子,起码要先止血吧?」 琅璀不知内情,就坚持扒拉她的裤子。 姜雅知不同意,誓死守卫自己的形象。 琅璀自然不会由着她,就用上了力气,只听「刺啦」一声响,姜雅知的裤子被他撕烂了。 第920章 你看了我的身子,就是我的人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姜雅知顿觉两腿生冷风,恨不得立刻死去了。 大概她的心死了,竟然觉得肚子不疼了,小腹从之前的火烧火燎变得暖烘烘的,整个人舒服多了。 或许她已经死了? 现在灵魂飘进了佛家所说的天堂? 琅璀则觉得自己在做梦,对,一定是他在做梦,但这梦也太真实了。 天,他都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他」是个女人? 「对、对不起。」 琅璀忙道歉,然后手忙脚乱地扯了被子,给她盖上了,同时,连连后退好几步。 「姜小姐,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红着脸,转过身,背对着她,觉得自己一蠢再蠢了。 哎,他在听她说冒领弟弟的身份时,为什么想到她是哥哥,而不是她是姐姐? 他这脑子啊! 难道被人埋伏时,掉在那里了? 「真的很抱歉。」 他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姜雅知觉得自己不会死了,想现在,她的身体舒服多了,血也不流了,补药虽然补过头,但显然不会要她的命了。 那么,如何利用他的错? 他把她看光了啊! 「就口头抱歉?」 她暗示这事没那么好收场。 琅璀也明白道歉弥补不了对她的伤害,就说:「关于你代弟弟为官的事,如果你还想继续为官,我可以为你保密,如果你想向皇帝请罪,我可以帮你求情,并保你姐弟平安,还有你弟弟的身体,我也可以找我朋友来看。反正你说,只要我能做的,都帮你做。」 他其实对她也没什么亏欠,一场误会罢了,他也是好心救她,之所以说这些,全然是他本性纯良有担当。 姜雅知也知道这些,正因为他本性纯良有担当,才不想白白错过好男人。 对于一个适龄女人来说,好男人是要抢的。 「当真?只要你能做,都帮我做?」 她先一步把他后路给堵住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4页 琅璀知道这话说太满了,就补充一句:「当然要建立在合情合理且正义的基础上。」 姜雅知点了头,笑道:「这是自然。我想做的,肯定是合情合理且正义的。」 琅璀听了,放下心来,问道:「你想我做什么?」 姜雅知也很直接:「我想你做我的男人。琅璀,你看了我的身子,就是我的人了。」 琅璀:「……」 什么? 他听错了吧? 他惊得愣怔:「你刚说什么?」 姜雅知坐起来,面容严肃,重复一遍:「琅璀,你没听错,我要你做我的男人。」 「不可能!」 琅璀下意识拒绝:「这都什么要求?根本不合情不合理!」 他根本不喜欢她,也一直以为她是男人,现在还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呢。 哎,真恨不得自戳双目。 「我喜欢你,我想你做我的男人,哪里不合情不合理了?」 姜雅知大胆示爱,目光炽热。 琅璀被她的目光烧着了,根本不敢看她,也不敢在房间里待着了。 「你肯定是昏头了。我去找大夫。」 他想逃。 姜雅知怎么可能让他逃? 「哎哟!我肚子疼!好疼啊——」 她卖惨,嘤嘤嘤装可怜:「琅璀,我要死了,等你找到大夫回来,我尸体都凉了,呜呜,琅璀,你就陪我走完剩下的路,好不好?」 第921章 他可真要成为她的人了。 她太可怜了,尤其还眨着一双盈盈泪眼看他。 女人的眼泪总是容易让男人心软。 琅璀到底还是走了回去,坐到床边,轻声安抚着:「姜小姐,坚强点,你不会死的。」 他说着,又去翻找随身携带的药,都是段玉璋给他的,瓶瓶罐罐很多,上面贴着具体的功效,也有用来止血的,但是外敷的话,想想她的情况,就不合适了。 难不成要把药沫推进身体里面去? 那他可真要成为她的人了。 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你留在我身边,我可能会活得长一些。」 姜雅知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琅璀想甩开,没成功,就随她去了。 「你现在怎么样?」 他询问她的需求:「饿不饿?渴不渴?」 他觉得她需要营养。 姜雅知摇了头,就是不想他离开。 她抓着他的手,时间久了,就开始得寸进尺:「我感觉好冷啊。」 她想他躺到床上来,最好抱着她,给她焐热一下肚子。 琅璀没想到这里,就说:「我去看还有没有被子。」 他觉得冷了就要多盖被子。 外面风雨很大,已经快冬天了,夜里确实也很冷。 姜雅知觉得琅璀很不解风情,心里有点嫌弃,当然,更多还是满意,男人没花花心肠才好呢。 「别去了。这里没有多余的被子。这就是我让人建造的屋子,有什么东西,我都知道的,你就别费功夫了。」 她拉住他的手,依旧不许他离开。 琅璀吃不消这样的热情,一张俊脸通红,哪怕很冷的天,还是急得额头冒了汗:「那我再去给你端碗姜汤吧。你多喝点热的,就不觉得冷了。」 姜雅知听了,还是不想放他离开,但她鲜血汹涌,身上黏腻的很,急需洗个澡,清洁一下。 「好。琅璀,谢谢你。」 她松开手,让他去端姜汤了。 琅璀想着她说冷,也很快端来了姜汤,并递给了她。 「肚子疼,没力气呢。」 姜雅知可怜兮兮装无辜,同时,深情看着他,张开嘴,示意他餵她喝下去。 琅璀拿她没办法,也就拿着勺子,餵她喝了。 姜雅知一口口喝了,滚热的姜汤下肚,本来惨白的脸色渐渐红润了一些。 琅璀见了,很欣喜,就想她多喝一些姜汤。 他很快餵她喝完一碗,又去端来一碗,继续哄着餵她喝下去。 「再喝点。这一碗我放了红糖,刚好找到了,真乃上天的指示,你现在正适宜喝这些。」 「快,趁热喝,喝了,就好了。」 「你代弟弟为官,也算造福一方百姓,这是积累福德之举,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 他说各种好听的话。 姜雅知就这么被他哄着喝完了姜汤。 也是这碗姜汤,彻底暖了她的身子,让她额头、鼻头都冒出了细汗,那白皙如瓷的脖颈也隐隐有香汗,配合着她乌黑而散乱的长髮,无端有一种香汗淋漓的娇弱之美。 「你、你——」 琅璀惊艷地看着她,头脑里闪过一个模煳的女人影像,好像从前也有女人这样露出活色生香的美。 第922章 爱到非她不可,非她不娶。 他努力地回想,但最终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感觉到一种永失所爱的悲伤,像是溺了水,拼命张嘴唿吸,却换来更痛苦的死亡。 那个女人是谁? 他们有着怎样的过往? 他看着她,想要透过她看一眼记忆深处的人。 女人对此总是敏感的。 姜雅知很讨厌琅璀此刻的目光,像是透过他,追忆所爱,是了,她单方面看上了他,还不知他有没有心仪的姑娘乃至是否婚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5页 想着,她就问了:「琅璀,你有爱过什么人吗?」 琅璀听了,沉默了一会,回道:「应该是爱过的。」 事实上,他心里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尽管他从来看不清她的脸。 「应该?什么叫应该?」 搁以前,她在听到一个男人心有所属后,就该立刻对他失去兴趣,但她太喜欢琅璀了,还是打破原则地多问一句。 琅璀露出怅然的神色,缓缓道:「我曾失了忆,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总觉得我爱过一个女人,爱到非她不可,非她不娶。」 这番深情告白无疑是往姜雅知滚热的心脏泼冷水。 乃至她不甘心地想:他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她知难而退。什么失忆?全是假的!他根本没有疯狂地爱过一个女人,他就是想借着这个理由拒绝她。 休想! 他休想吓退她! 「我不信。」 她自欺欺人:「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发誓她不是爱哭的人,弟弟重病那几年危在旦夕,她也没哭过,现在这么哭,一定是她身体太难受的缘故。 人一生病,难免脆弱。 「没有。不是。」 琅璀看她哭得眼睛通红,就不会说话了。 他外表冷漠,内心柔软,看不得女人流眼泪。 「别哭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他自贬,希望她能心里舒服些。 实则姜雅知并不自卑,一听他这话,就利用上了:「你没那么好,还那么挑?我哪里不好了?」 她觉得自己聪明,美丽,有身段,有脑子,值得世界上一切好男人。 琅璀:「……」 他被姜雅知的自信给整不会了。 沉默。 好一阵沉默。 他尴尬地笑笑:「嗯,你很好,是我没眼光。」 姜雅知深以为然:「你既然知道,那你倒是提高下眼光啊。」 琅璀还是优雅不失礼貌的笑:「不急,慢慢来吧。」 姜雅知看他这敷衍的态度,纵然心里不满,也没表现出来。 「你去帮我烧些热水吧。我想先洗一下。」 她受不了身上的黏腻跟血腥味了。 琅璀有句话说的对,不急,慢慢来吧,勾人是个漫长的事儿。 起码她有今晚一夜的时间。 「好。我这就去。」 琅璀最怕跟姜雅知独处一室,一听去烧热水,就应得很爽快,人也咻一下不见了。 姜雅知看他兔子般逃窜的行径,心道:她就这么可怕的吗?就是想吃了他,她当下的身体也不允许啊!他真是太会刺激人的好胜心跟征服欲了! 琅璀不知这些,很快烧好了热水。 他寻来干净的水盆,热水、冷水配合着,倒了足有大半盆,还伸手试了下水温,感觉温度合适了,才端去房间。因为担心她的水不够用,又拎了一桶热水进去,完了,还给了她一个空桶,留着她倒废水。 他不知自己越体贴温柔越迷人。 姜雅知被他迷得生出了霸占欲,就想趁着洗澡,来一下色、诱。 第923章 琅璀,你对我做了什么? 可惜,身体不时的汹涌影响了她的热情。 算了,算了,先把月事伺候好吧。 她脱下脏衣服,丢到一边,拿帕子浸水擦干净身子,换上月事带,再换上寝衣,躺到了床上。 寒风唿啸,吹得窗户哗啦作响。 「好了。琅璀,我好了。」 她躺在床上,喊琅璀进来收拾。 地面都是四溅的水花,湿了一大片,有点泥泞。 琅璀走进来,看到了,就先把脏水端出去,又寻来破抹布,把地面擦干净了。 姜雅知一旁瞧着,心里夸赞:真是个好男人啊! 好男人竟然还想着她的脏衣服。 「要洗吗?」 琅璀还记得她衣裤上的鲜血,怕她明儿没衣服穿,就想着帮她洗干净了。 姜雅知不好意思让他给自己洗脏衣服,就摇了头:「不用,不用,我明儿自己洗吧。」 「你这种时候,不适合碰冷水吧?」 「那你明儿给我烧热水。」 「也行。」 他随口应下,换了话题:「饿不饿?我看厨房有米,可以给你煮点粥。」 姜雅知喝了不少姜汤,饿是不饿的,就摇了头。 「我不饿,你呢?」 「我饿了。我去煮粥,你也一起吃点吧?」 他其实也不算太饿,但他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又要跟她共处一室了。 姜雅知没想到这一层,就点了头:「行啊,辛苦你了。」 琅璀笑笑,便去厨房煮粥了。 他以前从没做过这些事儿,但天分是有的,竟然煮粥、炒菜都很不错。 这菜就是大白菜,也不知放了多久,外面都蔫了,但内里还算新鲜,撇开外面坏掉的,剩下的,勉强能做出一盘酸辣白菜。 他把一盘菜都端给了姜雅知吃,自己就吃米粥配咸菜。 姜雅知觉得一人吃很无聊,就喊琅璀过去一起吃,还能聊聊天,但琅璀没过去,她就下床来了厨房,结果就见他吃的是米粥配咸菜,愣了好一会,才出了声:「你、你都做了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6页 他竟然私下里对自己这么苛刻! 小细节见人品。 姜雅知看着他俊美的脸,心道:不,她说错话了,她应该说,琅璀,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这样好,让她怎么放得下手? 都是他害的! 如果他被她死死缠上了,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皇宫 干正殿 宁小茶觉得叶蝉更是自作自受。 他一直在皇宫里养腿伤,吃穿用度都是极好,平时也有见姑姑叶风澜的自由,竟然还色诱宫女,想着逃出皇宫。 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愚蠢!愚蠢至极!」 她本来坐在软榻上,悠闲吃着葡萄,一听宫女的话,气得手里的葡萄都扔了。 宫女见她发怒,吓得身子瑟瑟发抖,同时磕头劝着:「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息怒。」 宁小茶并不想因为叶蝉而动怒,就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然后问道:「皇上是怎么处置的?」 宫女小声说:「皇上、皇上刚刚下令将、将叶公子监禁在了鹿台。」 鹿台是皇家饲养野兽的地方。 祁隐把人监禁在那里,大概是想着借野兽之口,消灭祸患。 第924章 发错了 宁小茶这么想,叶风澜自然也这么想。 她得到消息,立刻就派人去请宁小茶过来。 宁小茶知道她会求情,就没过去。 对于叶蝉,她失望太多,压根不想管他死活。 但想是这么想,等晚上祁隐回来,还是问了一句:「他必须死吗?」 祁隐也没隐瞒自己的杀意:「那要交给上天裁决了 他是天子,上天的旨意就是他的旨意。 宁小茶岂会不明白? 她皱着眉,感慨道:「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 祁隐回以一笑,然后转开话题,说饿了,同时,吩咐宫人传晚膳。 晚膳照旧很丰盛。 就是两人都没什么胃口。 气氛有些压抑。 终于,晚膳快结束的时候,两人最怕的还是来了。 「皇上,皇后娘娘,叶夫人见红了 宫女一句话让他们的心沉到了谷底。 是了,叶风澜怀孕了,孕者为大。 宁小茶跟祁隐匆匆赶去看她。 还没进殿,先看到了带血的衣物,由着一个宫女拿出来,像是故意让他们撞见的。 当然,他们暂时想不到这一层。 他们并肩走进殿内。 叶风澜躺在床上,面色憔悴,长发散乱,眼睛又哭肿了。 她从前是个勇敢无畏、浴血战场的大将军,现在变成了一个随时随地哭哭啼啼的后宅妇人。 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但只能看着自己无力地坠落下去。 「我母亲怎么样了?」 宁小茶先询问段玉卿关于叶风澜的身体。 段玉卿扫了眼叶风澜,只有他这个医者能看出她的胎相还是很不错的,但他愿意配合她的苦肉计,扯一个善意的谎言:「夫人因为叶公子之事,深受打击,唉,我会努力保住孩子的 宁小茶不知内情,听到叶风澜身体不好,就劝了:「母亲,想开些,你不是一个人了,你要多为你自己的孩子着想了 她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多灾多难。 她还想到了原主,觉得叶风澜总是为别的事,忘却自己的亲生骨肉,固然叶蝉是她的侄子,唯一的侄子,但亲疏有别,她更应该为自己的血脉着想啊! 难道叶蝉比自己的孩子还重要吗? 叶风澜明白宁小茶的言外之意,但她太亏欠叶蝉了。 她害死了他的父亲啊! 不,他的父亲是祁隐害死的。 她看着祁隐,不甘与愤怒在胸腔里肆意冲撞:你不能伤害他!你没资格伤害他!如果你不杀他的父亲,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是你造就了今天的一切! 祁隐站在一旁,品味着叶风澜的眼神,觉得她在作死了。 女人啊,总容易感情用事。 「保重好身体吧。只要你好好的,他会没事的 祁隐看着叶风澜的肚子,暗示她:你的孩子是你唯一的筹码了。 谁让宁小茶在乎这个孩子呢? 这个孩子会是她的弟弟还是妹妹? 晚上临睡觉的时候,她问过他好多次了,还说希望是个弟弟,这个世道,总是男孩子活得轻松些。 他也希望是个男孩,去母留外甥,也是一桩很有趣的事。 「母亲,你听,阿隐原谅他了 宁小茶握住叶风澜的手,安抚着她。 叶风澜得到想要的答案,也就识趣地道了谢:「小茶,谢谢你,皇上,也谢您隆恩。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他 祁隐点了头,并柔声说:「你养好身体,便是谢朕隆恩了 他说着,看向段玉卿,叮嘱他好生照顾叶风澜的身体,务必保住孩子,随后,看着宁小茶跟她寒暄一阵,才揽着宁小茶离开了。 也是他们离开之后,叶风澜腾得坐起来,对段玉卿说:「今晚谢你帮忙了 段玉卿弯唇一笑,慢悠悠道:「不用谢。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 第925章 皇上这也太会心疼人了。 叶风澜也跟着笑了:「当然。希望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她的愿望是叶蝉能够安全离开皇宫,得到自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7页 段玉卿亦然。 他也想安全离开皇宫,得到自由。 这没有哥哥的皇宫,对他而言,每一天每一刻都是煎熬。 于是,他选择跟叶风澜合作,在祁隐面前,帮她圆随时见红流产的谎,并替她联繫叶家军,保护叶蝉离开皇宫,离开祁都。 祁隐会想不到段玉卿有异心吗? 他派了太多眼线盯着他们。 他也在等待着机会,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宁小茶不知风雨在酝酿,听说阮乔乔又感染风寒,卧病在床,就去瞧她了。 病美人躺在床上,面色憔悴,眼巴巴看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宁小茶见了,鼓励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不要闷在心里。」 她觉得她有林黛玉的风情,多愁善感,郁郁寡欢。 阮乔乔听了她的话,当即盈盈落泪,哭得我见犹怜:「好些天没见娘娘了,娘娘该多过来的。我想娘娘了。」 她美眸多情,言语满是依恋。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宁小茶没长大的小妹妹。 宁小茶对依恋自己的人,总是很难说不。 「好。我以后常来。」 她笑靥如花,眼神有光,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有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无论男女,只要接近她,都会喜欢她。 「谢谢娘娘。」 阮乔乔温柔而专注地看着她,也笑了起来。 宁小茶没多想,就拉她起来,要跟她下五子棋。 阮乔乔没玩过,就当场学习,但学的很慢,宁小茶教了她好一会,她才学会了。 因为是新鲜事物,一学会,就来了瘾头,不放宁小茶回去了。 中午是在她这边吃的。 两人吃好午膳,继续下五子棋。 一下到了晚上。 阮乔乔还是不放人,又留了宁小茶吃晚膳。 宁小茶也想跟她一起吃晚膳,奈何想着祁隐,就婉拒了:「不了,不了,我在你这边吃了,皇上那边不好交代。」 一直以来,她的晚膳都是跟祁隐一起吃的。 如果她撇开他,在阮乔乔这边吃了晚膳,祁隐肯定会寻她麻烦的。 那男人好小气的,还说了几次,她该离开皇宫了。 「那娘娘明天能早些来吗?我还想跟娘娘一起下棋。」 阮乔乔露出失望的眼神,不情不愿地选择了退而求其次。 宁小茶应了:「好。我明天还过来。」 她说到做到。 第二天一早就过来了。 她们照旧一起下棋,中午在她这里吃午膳,晚上到了晚膳点,才回去了。 一连三日,都是如此。 祁隐忙于盯着段玉卿跟叶风澜,就没管她的事,只听人汇报,说她每天都在阮乔乔那里消磨时间。 他不喜欢那个女人,总觉得她在算计什么。 「除了下棋,她们还做什么?」 他在御书房处理奏摺,这会累了,就放下奏摺,关心一下宁小茶那边的情况。 被派去盯着的宫人跪在地上,小声道:「回皇上,她们除了下棋,就是喝茶,聊天,偶尔还剪纸。对,那阮姑娘还教皇后娘娘剪小兔子呢。」 祁隐听了,觉得剪纸比较危险,就说:「那剪刀还是别让她碰了。别伤着了。」 宫人听得内心唏嘘:皇上这也太会心疼人了。哎,连剪刀都不让皇后娘娘碰了。 「是。奴才这就去。」 宫人爬起来,就要退出去。 「等下——」 祁隐皱眉拦住了他。 宫人忙问:「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祁隐说:「请她过来吧。」 他不想宁小茶跟阮乔乔常在一处,总感觉怪怪的。 还有她为什么宁愿陪一个女人,也不过来陪他啊! 「是。」 宫人忙去传话。 但他没请来人。 当然,也给了原因:「皇上,皇后娘娘正午睡呢。」 祁隐一听就皱了眉:「她在哪里午睡?」 宫人道:「皇后娘娘跟阮姑娘一起午睡呢。」 第926章 她真想带她远走高飞了。 一起午睡? 那不就是同床共枕了? 祁隐一想到阮乔乔睡在宁小茶身边,就很膈应:「好端端的她怎么睡那里了?」 他站起来,准备去看看。 宫人跟上去,回答着:「好像是皇后娘娘困了。她以前就有睡午觉的习惯。」 祁隐觉得再困也不能在别人身边睡。 那阮乔乔也是,竟然还敢跟她一起躺着。 实则阮乔乔就是想跟宁小茶一起睡。 她大概受了沈父的影响,对男人很排斥,见宁小茶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可惜,她有男人了。 男人有什么好? 他们狂妄自大,冷血薄情,哪怕表现得再深情,等她年老色衰了,肯定会厌弃她的。 她真想宁小茶早些看透这一点。 她侧躺在宁小茶身边,痴迷地看她精緻美丽的脸,觉得她就是误坠人间的小仙女,祁隐那种臭男人,根本配不上她。 她真想带她远走高飞了。 她越看越喜欢她,忍不住伸出手,描摹着她的五官。 她的睫毛浓密,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点点阴影。她琼鼻小巧,气息很浅,呵气如兰。她整个人香香软软的像个美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8页 她睡得很好,唇角含笑,像是做了美梦。 但她做了什么美梦?梦里有她吗? 她很好奇,就伸手捲起她的头髮,想借着头髮,进入她的美梦。 「咳——」 她看着看着,忽而嗓子不舒服,想咳嗽,看她睡得好,就忍住了,不想吵醒她。 「皇上万岁!」 「奴婢参见皇上——」 外面忽而响起宫女们慌乱的声音。 阮乔乔听到了,不想去接驾,就闭上眼,当睡着了。 于是,当祁隐走进来,就看到两人交颈而卧,特别亲昵。 尽管两人都是女人,但他还是感觉自己头顶有点绿。 总之,男人女人都不能靠近她。 她身边,除了他能躺着,任何人都不允许。 他怀着占有欲,走过去,把阮乔乔推醒了。 对,他看宁小茶睡得香甜,不忍心吵醒她,就把阮乔乔吵醒了。 「下来!」 他低喝,不让她睡在床上。 阮乔乔被推醒了,听着皇帝的命令,纵然不想下床,还是下床了。 「奴婢见过皇上。」 她穿着素白的寝衣,下床后,衣衫单薄,欠身时,领口很低,大片白皙就露了出来。 她是有坏心的,就想撩他一下,看看他对宁小茶的忠诚。 尽管皇宫里的人都夸赞他对宁小茶的忠诚与深情,但她保持怀疑,觉得是他伪装的好。 祁隐不知阮乔乔的心思,见她欠身,衣衫不整,忙转开身子,让她出去。 关于女人的身材,他见过最好的,并不追求新鲜。 阮乔乔见他转过身子,还是觉得他会装,想着再试试,就过去拿衣服,然后,经过他身边时,装着脚一崴,往他身上摔。 祁隐怎么可能让她摔上来? 他看她如看蛇蝎,躲得那叫一个迅速,直接飘出五步远。 「放肆!」 他看出女人的不安分,觉得她总算露出狐狸尾巴了。 果然啊,她就是想借着宁小茶上位。 想想宁小茶对她关怀备至,一片真心,而她对她只有利用与欺骗,简直其心可诛! 「来人,拖下去!」 他满眼厌恶,恨不得杀了她。 「皇上——」 阮乔乔跪下来,余光看到宁小茶醒了,当即痛哭道:「皇上,皇后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么能做对不起皇后娘娘的事呢?还望皇上三思啊,莫要因为一时的慾念寒了跟皇后娘娘的情分吶。」 第927章 她愿意给她一份体面。 她哭着倒打一耙,往祁隐身上泼脏水。 祁隐气得想一脚踹死她:「满嘴谎言!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朕会打你的主意?」 他从来眼里只有宁小茶,现在,看着她,很紧张:「小茶,你千万别被她骗了!」 宁小茶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骗了,事实上,她看着阮乔乔的表演,快要觉得她是现代网上说的毒闺蜜了。她一心对她好,她却想着勾搭她的男人。 难道她又看错人了吗? 她皱起眉,看着祁隐:「你怎么来了?」 祁隐很直白地说:「当然是想你了。你在哪里睡午觉不好,偏在她这里睡午觉,万一她对你不利,你要我怎么活?」 他自从做了那个噩梦,就不相信任何人了。 阮乔乔莫名其妙很黏她,不知为何总让他想起叶蝉,当初,她一时心善救了叶蝉,反惹出诸多祸事,阮乔乔会不会是第二个叶蝉? 他真的很担心她的安全。 宁小茶不知他所想,就觉得他想太多了,阮乔乔不是坏人。 但她真不是个坏人吗? 在她说了刚刚那些话后,她的人品就打问号了。 「乔乔,你刚刚——」 她不解地看向阮乔乔,不明白她为何说出这种话。 她跟祁隐的感情真不是她几句话就能破坏的。 「皇后娘娘,我对你没有恶意。」 阮乔乔泪眼婆娑,哭得梨花带雨。 宁小茶自然能感觉到她的纯善,不然不会跟她一起睡午觉,可惜,她们的友谊只能到这里了。 「你出宫吧。」 她下了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先祁隐一步下了对她的处置。 她也是保护她,如果祁隐下令,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要!」 阮乔乔露出如丧考妣的神色,哭着跪走到她身边,扯着她的衣袖,哀求着:「我不要离开你,皇后娘娘,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宁小茶没有心软,甩开她的手,让人拉开她。 「乔乔,相识一场,我会安排人照顾你的,每半年,你也可以进宫一趟来看我。」 她知道她不想离开皇宫,是觉得宫外不安全,想勾搭祁隐,也是看她心善好说话,哪怕当个普通妃子,也有她的立足之地,怎么说呢,女人不为难女人,她不会记恨她,也不会原谅她。 之所以让她每半年进一次宫,也是不想她在宫外受人轻视。 她愿意给她一份体面。 不得不说,这是个误会。 她根本没意识阮乔乔想勾搭的人是她。 祁隐也是在阮乔乔离宫后,才知道的。 他之所以知道,也是宫人送阮乔乔离宫,在她收拾行囊时,看到了很多宁小茶的画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9页 出于欣赏,她就拿了一幅画,献到了祁隐面前。 她以为皇上那么喜欢皇后娘娘,看到她的画像,会很高兴。 现实是祁隐很不高兴。 他打开那幅画,立刻就从栩栩如生的画像里窥见了女人的情意:原来她想勾搭的人是宁小茶啊!真是卑劣!真是不知羞耻!她竟然是个有磨镜癖好的女人!还好他看得紧,不然早晚会把宁小茶带坏了! 第928章 祁隐,你烦死了。 祁隐越想越觉得后怕:天,他差点就失去宁小茶了。万幸他多了个心眼。 不过,宁小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看着一旁看奏摺也能看睡着的女人,微微皱起了眉:怎么感觉她最近好容易累啊。他昨晚也没折腾她啊。怎的这么困的? 这么想着,就捲起画像,交给宫人收好了,然后,走过去,把人抱了起来。 她轻轻的,抱在怀里,像一只小猫。 宁小茶被他动作弄醒了,睏倦中,有些小脾气:「你搞什么?我要睡觉的。」 祁隐宠溺一笑:「你睡你的。我抱你回去睡。」 她趴桌子上睡,哪里睡得好? 他会心疼的。 宁小茶太困了,嘴里咕哝两句,就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了。 祁隐抱她回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天气越发冷了。 地龙已经烧了起来,室内暖烘烘的。 宁小茶盖着被子,都觉得热了,就扯开了被子。 祁隐看到了,不放心,怕她着凉,就一次次给她盖上了。 「热。好热。不要盖。祁隐,你烦死了。」 她热得脾气很暴躁。 祁隐也不生气,轻声哄着:「好,好,我不盖了。」 他说不盖,自然是假的,等她睡熟了,还是给她盖上了被子。 宁小茶是真觉得热,尽管没再扯被子,但额头、鼻子确实冒出了细汗。 祁隐看到了,就让人换了个单薄些的被子。 宁小茶总算能睡得安稳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 天黑时,天上骤然下起了雪。 还是那种鹅毛般的大雪。 就很突然。 也很迅速。 几乎眨眼睛,天地一片苍茫茫的白了。 「下雪了!快来看!下雪了!」 「哈哈哈,真的下雪了!」 「好大的雪!瑞雪兆丰年啊!」 …… 外面传来宫女们嬉笑的声音。 祁隐听到了,就站到窗前,看几个年轻宫女在雪地里踩雪玩。 她们玩的很开心,让他不由得想到了宁小茶,觉得她也会像她们一样喜欢雪,就喊了王敏进来,吩咐道:「让她们去别的地方玩,殿门口的那片雪,不许踩了。」 他要等宁小茶醒来,跟她一起去玩雪。 「是。」 王敏应声,出去传了话,外面没一会就安静了。 世界也变得很安静。 大雪也在安静下着。 很快就掩盖了她们的脚印。 祁隐赏了一会雪景,就回到床边,守着宁小茶了。 他看她总是看不腻的,所以,哪怕干坐着,也能坐的住。 宁小茶不这么想,一睁眼就看他在旁边坐着,还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就觉得很奇怪:「你干什么呢?」 说实话,他坐着盯她还怪渗人的。 祁隐不知她的「嫌弃」,笑道:「等你醒啊。」 宁小茶听得皱眉:「你就没别的事了?没必要等我啊。」 她说着,往窗外扫一眼,见触目所及都是雪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外面怎么那么亮?我睡了很久的吧?」 她看着像是天黑了,室内也点了灯,怎么外面那么雪亮雪亮的? 「是睡了很久。小茶,你饿不饿?我喊人传晚膳吧。等吃了晚膳,我们去玩雪。」 「雪?」 宁小茶捕捉到后面一个字眼,两眼直放光,惊喜道:「外面下雪了?」 声音落下,人就跳下了床,连鞋子都忘了穿。 祁隐知道她喜欢赤脚下地乱跑,因了天气冷,就早早铺了一层软毯,不过,也就在床附近,是以,眼看着她快跑出软毯的范围,他就及时抱住了她。 「小茶,乖,外面冷,我们先穿鞋。」 「下雪了!好大的雪!阿隐,快,我们去玩雪!」 她最喜欢雪了,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两条腿更是乱晃个不停。 祁隐抱着她,把她放回床上,要按住她乱晃的腿,才能给她穿袜子。 「乖,先穿袜子,玩雪前,我们要做好保暖。」 他给她穿了两双厚实的棉袜子,还选了一双鞋底很高的鞋,除了这些,还把狐狸斗篷给她穿上了,尤其双手,先抹了防冻伤的药膏,又给她戴上了一双棉手套。 这一套流程下来,可谓细緻入微了。 宁小茶由衷夸赞:「阿隐,你好体贴哦。」 祁隐岂止是体贴? 他笑说:「在你醒来前,我就想好这些了。」 宁小茶一听,感动又甜蜜,情不自禁地往他身上一跳,八爪鱼一般黏着他,同时,搂着他的脖颈,一边狂亲,一边狂夸:「阿隐,你太有心了!阿隐,我会爱死你的!」 第929章 一朝同淋雪,也算共白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0页 祁隐抱起她,去了外面的雪地。 宁小茶欢喜地跳下来,开始踩雪玩了。 咯吱。 咯吱。 雪地没一会就踩出了长长的脚印。 她踩得不过瘾,就抓一把雪,揉成团儿,砸向了他。 祁隐也装模作样地揉一个雪团砸回去,当然,没砸到,恰好落在她的身边。 他怎么捨得砸到她呢? 所以只有宁小茶砸他一砸一个准。 祁隐就陪她玩,还得时刻提醒着:「你慢点儿,别摔着了。」 雪地有些滑,摔着可疼了。 宁小茶笑道:「我小心着呢。」 她把他砸得一头雪白,像是一瞬间白了头髮。 一朝同淋雪,也算共白头。 她这么想,就拉下帽子,想跟他一起淋雪。 祁隐看到了,忙上前,给她戴上帽子,并叮嘱:「戴好帽子,别吹了风。」 宁小茶摇头说:「没事的。不会的。」 她说着,扑入他怀里,笑着在他耳边呢喃:「阿隐,我想跟你一起淋雪,一起白头。」 祁隐明白她的心意,见她再次拉下帽子,还是给她戴上了:「乖,你的身体最重要,我们慢慢白头就好,我们也一定会白头的。」 这种大雪白头就不必了,不然,弄湿了头髮,染上风寒,他会心疼死的。 宁小茶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且太小心翼翼了,她都觉得他不解风情了,却也如了他的意。 她戴好帽子,继续玩雪,一边蹦蹦跳跳踩着雪,一边让祁隐给她堆雪人。 祁隐很听话,立刻就给她堆了雪人。 但堆到一半,就被宁小茶拉着躺到雪地里,一起看夜空去了。 大雪还在下。 宁小茶躺在他身边,两腿划拉几下,画了个半圆,随后,伸手抓着雪,东抓一下,西抓一下,总之,可可爱爱的,勾得祁隐总想亲她。 不过,他都忍住了,然后学着她的动作,也开始抓雪玩了。 两人这么玩了小半个时辰,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 祁隐知道宁小茶饿了,立刻起身,抱起她,回去了。 如果是他饿了,那他可以忍一会的。 宁小茶还没玩过瘾:「别,阿隐,再玩一会呗。」 祁隐哄着:「乖,吃饱了,再出来玩。」 他抱她进了殿里,取下她的手套,去摸她的手,果然冰凉凉的,再摸手套,早湿了。 「手炉呢?」 他喊宫女要手炉。 宫女早准备好了,忙递了上去。 宁小茶接了手炉,笑道:「也没那么冷的。」 她还想着出去玩呢,可不想祁隐管着自己。 祁隐看她喜欢玩雪,也不想拘束她,就让她多吃点,多积累热量。 「乖,再喝完这碗热汤。」 「真吃饱了。」 宁小茶皱着眉,苦着脸:「你非要听我打嗝了,才相信吗?」 祁隐听她这么说,也就不餵她了。 他们又一起出去玩雪。 雪又铺了一层,掩盖了之前的脚印。 祁隐拿着毛笔,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写两人的名字。 宁小茶见了,问他要了毛笔,在旁边画画,嗯,一家三口,寄託着她最朴实的心愿。 哎,今天也是想生娃的一天。 第930章 皇后娘娘有喜了! 这场雪连续下了三天。 起初还是让人惊喜的,很多人玩雪也玩得不亦乐乎,但大雪一天天下着,就有点让人害怕了。 「这是要雪灾啊。」 宫里的老太监仰头看着鹅毛大雪,开始有了恐惧感: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穷苦百姓们可怎么活? 祁隐已经想到了这些,在第一天下雪后,就开始下令全国加固房屋,严格控制棉花价格,并调拨一批棉花,派发给穷苦百姓。 为了严防贪污,他还调遣了沈卓去监督。 沈卓本来在帮琅璀、段玉璋他们寻找琅璇,收到皇帝旨意后,就去监督防寒物资的发放了。 从此之后,他一直在地方行监督之责,很少再回到祁都了。 当他意识到自己失去皇帝的信任时,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 在这之前,他一直满怀热忱,为皇帝做事,为百姓做事。 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更是个好臣子。 当祁隐意识到这一点时,也是很多年后的事了。 时间是检验一切的标准。 不过,祁隐把沈卓下放后,赏赐不减反增,逢年过节,还亲自去沈府慰问。 当然,慰问是假,监察是真。 他也想亲眼核实沈家人的忠诚。 沈家人无疑是忠诚的。 满朝文武也都有暗卫盯着。 他在雪灾一事的处理上,也收穫了民心。 其实,他一直以来都是很得民心的。 哪怕他近乎冤杀了叶骁。 他要防备的也就是叶家人。 当叶蝉跟段玉卿一起出逃,他也纵容着他们逃出了皇宫。 有些人,与其在众人眼前杀了他们,不如背着众人杀了他们。 最好连叶风澜也不知道。 他们逃出去,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了。 他派了很多人追杀他们。 尤其是叶蝉。 至于段玉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1页 祁隐没想到段玉卿离开后,给他留了个礼物,那就是宁小茶怀孕了。 宁小茶一直喝着段玉卿给开的药。 哪怕段玉卿逃跑了,她也没有停药。 她对段玉卿太信任了,这让祁隐很吃醋,有段时间每天都问派去追杀的人,今天段玉卿死了吗? 直到宁小茶确诊怀孕。 宁小茶怀孕是来年三月春天查出来的。 那时,叶风澜快要临盆了,宫里来了很多助产婆,他还安排了很多御医守着她,让御医们一天三次给她诊脉,生怕孩子出了事。 宁小茶见他这么上心,忍不住打趣:「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你的孩子呢。」 祁隐听了,很认真地说:「我的孩子只会从你肚子里出来。小茶,你永远可以相信这点。」 宁小茶听得难过:「可我不能生啊。」 祁隐温柔一笑:「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就当是我不能生。」 宁小茶:「……」 她当不了啊。 就很难过。 祁隐看她心情低迷,就含笑哄她:「小茶,你马上就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你猜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宁小茶很早就向御医打听过了,说是女孩子。 但她很希望是男孩子,一是男孩子适合当今这个世道,二是男孩子有机会做他的继承人。 如果她真不能生的话,他的江山总需要后继有人。 「皇上,皇后娘娘,夫人胎动了!」 一道急切的女音从前方传来。 宁小茶正跟祁隐去看叶风澜,半道遇上来报喜的宫女,立刻就跑了起来。 当她跑进产房,就闻到了浓烈而刺鼻的鲜血味,熏得她差点吐出来。 她捂住嘴,跑出来,吐在了外面,还吐个不停。 祁隐见了,很担心,立刻就传御医来给她看身体。 宁小茶一开始不让的,说是鲜血味熏着了。 但祁隐不听,不管她说什么,坚持要看御医怎么说。 因为御医就在隔壁偏殿守着叶风澜,也来的很快。 当他给宁小茶诊脉,眼睛瞬间瞪大,惊得言语都乱了:「皇后、皇后娘娘,恭喜,皇上,恭喜您有喜了,不是,皇上,恭喜恭喜,皇后娘娘有喜了!」 第931章 她猝不及防地怀孕了。 宁小茶对于自己怀孕的事,是不敢相信的。 「你、你说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祁隐也很震惊,但震惊过后,就是皱眉了:「怀、怀孕了?」 他觉得这怀孕也太早了些。 他还没过够二人世界呢。 「对。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喜得皇嗣啊。」 御医跪下来,连连磕头,说着吉祥话。 宁小茶见此,还有些如坠梦中:「我、我怀孕了?」 惊喜来的太突然了。 她反而不敢相信,一再确认:「你确定?我真的怀孕了?」 御医本来是很自信的,但被宁小茶多问几次,也有点怀疑自己了:「要不……您再换个御医诊一下脉?」 祁隐便快速换了一个御医。 新换的御医给宁小茶诊脉,结果还是一样,宁小茶确实怀孕了。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喜得皇嗣啊。」 新换的御医跪下来,也说着吉祥话。 宁小茶直到此刻才敢露出笑容,同时问着:「孩子、孩子如何?胎相稳吗?」 她摸着自己的小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怀了孩子。 两御医异口同声:「皇后娘娘且放心,您这胎相好着呢。」 宁小茶又问:「我怀孕多久了?」 两御医回答:「一月左右。」 宁小茶听了,顿觉这个孩子很稳当了,毕竟她跟祁隐昨晚还在床上翻云覆雨呢。以祁隐在床上的蛮力、狠劲,她身体没一点不适,足可见胎相之好。 「辛苦你们了。赏,来人,重赏!都重赏!」 她真的很高兴,双手爱不释手地摸着肚子。 真好,真神奇,她不知不觉就在孕育一个生命了。 两御医以及相关宫人都得了重赏,陆续退去。 宁小茶则欢喜地拥抱祁隐,跟他分享怀孕的喜悦:「阿隐,你听到了吧?我们有孩子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无论男孩女孩,都是他们的爱情结晶啊。 祁隐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很复杂,说喜欢,也喜欢,说排斥,也很排斥。他真的没那么在乎孩子。想想她这娇弱的小身板,他还真不放心她生孩子。 但她猝不及防地怀孕了。 「啊——啊——」 产房里传出叶风澜痛苦尖叫的声音。 祁隐听着,想着宁小茶以后也会发出这么撕心裂肺的叫声,就揪心得不行:唉,她怎么就怀孕了啊? 宁小茶觉得自己怀孕要归功于段玉卿,就含笑感慨着:「如果段玉卿还在就好了。他的医术太高超了。璋先生都对我的不孕束手无策呢。」 祁隐听她这么夸奖段玉卿,又吃醋了,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但最终还是看了眼王敏,小声让他派人收回追杀令。 段玉卿确实有很多恶行,但也有善行。 他看在皇嗣的面上,总要开点恩的。 就当是给皇嗣积福了。 「啊——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2页 叶风澜的痛叫声还在继续。 宁小茶也听的到,在怀孕的喜悦过后,就被产房里的痛叫声揪住了心脏:好吧,怀孕确实可喜可贺,但生产是一道鬼门关啊。 她双手合十,祈祷叶风澜快些度过鬼门关。 她如愿了。 半个时辰后 产房里传出了惊喜的声音:「生了!生了!」 宁小茶听了,抬脚就往产房里跑,一边跑,一边问:「男孩还是女孩?」 第932章 恭喜你,喜得千金,妻女平安。 「女孩。」 产婆匆匆出来,含笑揭开了谜底:「皇后娘娘,是女孩,母女平安。」 宁小茶并没有重男轻女的习惯,听是女孩,也是点头一笑,然后,喊人重赏,随后就走进去,看小宝宝了 她都十七岁了,天降一个小妹妹。 「呜哇呜哇——」 小姑娘正大哭着。 宁小茶走过去,看一眼,小姑娘皱巴巴的,并不多好看,还脏兮兮的,但她还是很喜欢。 她想抱她的,又不敢,最后只能摸摸她的脸。 小姑娘似乎很喜欢她,本来大声哭着,看到她就不哭了。 「她很喜欢皇后娘娘呢。」 抱着孩子的产婆说着讨喜的话。 宁小茶也确实被讨好了,再次喊人重赏,随后,去看了叶风澜,询问她的身体情况。 叶风澜面色惨白,已经累得昏睡过去。 宫女正帮她擦着汗。 空气里瀰漫着血腥味。 宁小茶看着这可怖的场面,还是感觉到恐惧的,但为母则强,还是温柔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夫人的情况还好,整个生产过程还是很顺利的。」 产婆一旁举例:「我曾经接生过一个孕妇,足足生了两天,才生下来,那场面,可比这吓人多了。」 宁小茶听了,并不觉得宽心,反而增加了恐惧。 人总是对未知恐惧。 祁隐亦然。 他站在殿外,也闻到了殿里浓烈的血腥气,就很恐惧:如果宁小茶以后生产了,也是这么吓人吗?那还不如不生呢! 「风澜!风澜!」 阳霁一收到叶风澜胎动的消息就来了,奈何还是姗姗来迟。 他来得很急,几乎气喘如牛,也直奔殿里,都一脚踏进殿里了,才注意到皇帝也在,忙收回脚,下跪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祁隐看到他来了,抬了下手,示意他起来:「先去看看她吧。」 他很欢迎这个孩子的到来,她是束缚叶风澜与阳霁的缰绳,所以,也笑着道喜了:「恭喜你,喜得千金,妻女平安。」 「谢皇上。」 阳霁人逢喜事,满面红光,道谢之后,也不多说,就进殿去了。 宁小茶在他进来后,也是先朝他道了喜,然后,叮嘱道:「好好照顾她们。」 阳霁躬身一拜:「谢皇后娘娘。」 宁小茶点了头,就出来了,不想打扰他们夫妻叙话。 「阿隐,你怎么不进去?」 她含笑感慨:「小宝宝很可爱的。」 虽然确实皱巴巴的不好看,但依旧超级无敌可爱。 祁隐没说话,只是上前抱住她,紧紧的,满怀着依恋与珍惜。 宁小茶就很不解:「怎么了?」 虽然他平时就很喜欢拥抱自己,但这一刻的拥抱很不寻常。 祁隐还是没说话,就是抱着她,好一会,手下移,摸到了她的小腹上。 她怀孕了。 才一月,自然什么都没摸到,不,他摸到了她纤细的腰肢,内心随之被一种恐惧占据了——他不敢想像这细腰能承担起一个孩子的重量。 叶风澜后面肚子好大好大的。 他跟宁小茶过来看望她时,总担心孩子会撑破了她的肚皮。 天,宁小茶为什么要怀孕? 他单是想像,就已经恐惧得手脚冰凉了。 第933章 祁隐,你不要这样煳弄我。 因为恐惧,祁隐在宁小茶怀孕满三个月后,也没敢碰她的身。 哪怕御医说她胎相极稳,身体很好,完全可以行夫妻之事,但他忍住了。 他的自制力又上来了。 哪怕宁小茶主动撩拨,也是禁慾到底。 偶尔宁小茶撩拨得狠了,他洗了冷水澡,回来还给她分开睡。 对,以前他们同一个被窝,现在分两个被窝。 「祁隐,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宁小茶看着两个被窝,皱起眉,很不高兴。 她摸着小腹,怀孕四个月了,肚子稍稍有点显怀了,寝衣单薄,更加明显。 她照镜子时,会觉得自己不好看了,也有些不自信了。祁隐不碰她,更加剧了她的不自信。 「怎么会?」 祁隐铺好床,扶着她睡里侧的被窝,温柔道:「小茶,别说这种话,我会伤心的。」 宁小茶也很伤心,苦着俏脸说:「你就是不爱我了。你现在都跟我分被窝睡了。你对我也没兴趣了。」 她越说越伤心了。 女人在孕期,本就很敏感。 她现在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什么男人爱不爱你,怀个孕,生个孩子就知道了。 祁隐现在还爱她吗? 他都不碰她了。 他在外面有女人了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3页 三个月时间了,他从前禁慾三天都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没有。小茶,你别这么想。」 祁隐揽着她坐到床上,耐心解释着:「我怎么可能对你没有兴趣?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你怀着孕,我捨不得你辛苦。」 「谁说辛苦了?我不觉得辛苦。」 她摇着头,开始扒拉他的衣服,亲他的嘴唇。 她展露自己的需求。 祁隐回吻着她,也伺候着她。 他懂她女人的需求,手口并用,一次次满足她。 但轮到他时,更进一步,他还是隐忍住了。 宁小茶被逼得说羞人的话:「我不要这样,我要切切实实感受你。祁隐,你不要这样煳弄我。」 祁隐:「……」 他哪里是煳弄她? 他刚刚伺候她可用心了。 小没良心的! 「你不给我,我就哭。」 她说哭就哭,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祁隐见了,拿她没办法,只能随了她。 他随她时,也不敢过分,总怕压着她,不时停下来,问她力道行不行,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总之,他提心弔胆的,根本无法全身心享受。 宁小茶看出他的谨慎,也觉得扫兴,就翻身上来,改她主动了。 但祁隐还是很担心,总觉得她动作莽莽撞撞的很危险。 「轻点,慢点——」 他这么喊几次,宁小茶都被他逗笑了,仿佛她是男人,把他弄疼了。 「我身体可好了。我没那么弱的。」 她真的觉得他太小心了。 祁隐不敢不小心,更不敢对她的身体安全有任何侥倖之心。 「乖,咱们差不多就行了。」 他其实还没满足,但一切以她的身体为重,他自己的满足就不值一提了。 宁小茶知道他心疼自己,也就很心疼他。她每次看他沖冷水,真的会心疼。 「不要。我不要差不多。」 她一次不罢休,还要挑战第二次。 祁隐没纵容她,抱她回被窝,然后端来热水,浸湿毛巾,给她擦了身子,哄她好好睡觉。 宁小茶睡不着,从自己被窝滚回他被窝,然后抱着他的手臂,依靠着他的怀抱,照旧问着:「阿隐,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你想好名字了吗?」 第934章 他这父亲当得太卑微了。 祁隐自她怀孕,就各种想名字了,也想了很多,就是都不满意。 这是他的孩子,唯一的,无论是男是女,他都不会再让她生了。 他也想好了,如果是女孩,就当男孩养,反正有他在,总会让她一生顺遂安宁的。 「想了几个,女孩就叫予安,男孩就叫辰安,如何?」 他就是想自己孩子平平安安的。 宁小茶觉得这两个名字普通了些,没一眼惊艷,还有些小家子气,但想想他对孩子的期望,也是满意的。 大多数父母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殊不知,这种期望会给孩子造成很大的压力。 网上一句话说得好,老母鸡不会飞,就下了个蛋,孵出来,拼命催着小鸡飞。 多可怜的小鸡! 「还行吧。」 她理解并支持他。 祁隐见她这么说,笑道:「那就暂定这两个名字了,我再想想,看还有没有更好的名字。」 宁小茶点头一笑:「嗯。行。」 祁隐亲了下她的脸,笑问:「那你现在能睡了吗?」 宁小茶没说话,回亲了下他的脸,闭眼睡了。 一睡到天明。 祁隐醒得比她早,起床后,先去上朝,回来后,刚好赶上御医给宁小茶诊脉。 这诊脉是每天一诊脉的。 祁隐想着两人昨晚胡闹,就很紧张:「皇后今天身体如何?」 御医看皇上面色不安,忙笑道:「皇上且安心,皇后娘娘身体很好,皇嗣也很好。」 祁隐听了,便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两个月,他也就跟宁小茶开始了稍微正常的夫妻生活。 就是频率很低,一月四次。 但也就维持了两个月。 宁小茶的肚子膨胀得很快,六个月时,就比人家怀孕八个月的肚子还要大。 祁隐了解很多孕产知识,知道孕妇要保持体重,胎儿太大,会造成母体生产困难,所以,她怀孕期间,他一直严格控制她的饮食,但孩子显然还是太大了。 他又变得紧张起来,每天缩减她的饮食,还陪着她慢走,每天至少两个时辰。 宁小茶每天又饿又累,苦不堪言。 她没想到怀孕生娃还要吃这种苦,委屈得天天抹眼泪。 祁隐很心疼她,恨不得以身代替她受苦,但这种苦怎么代替? 只能劝着哄着:「乖,不哭不哭,我们就生这一胎,以后再也不生了。」 偶尔还指着她膨胀的肚子,板着脸教训:「你可别折腾你母亲,不然等你出来,看我怎么——」 收拾你。 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宁小茶捂住了嘴。 「不许说!你别吓着她!」 她护犊子护得很。 祁隐见了,也只能闭嘴了,哎,他这父亲当得太卑微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 祁隐的压力也一天比一天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4页 首先,随着宁小茶的肚子越来越大,她晚上翻身困难,也睡不着觉,他为了照顾她,一夜也总不敢睡,黑眼圈也越来越重。 其次,他看着她的肚皮,薄薄一层,不时显示着孩子胎动时的拳头、脚丫什么的,总担心她的肚子会破开了。 为此,晚上还做过噩梦。 梦里,孩子是个男孩,未到十月,便强行破母体而出。 他出来时,一身鲜血,还啃食着宁小茶的血肉。 像个血煞恶鬼。 他惊吓过后,看到奄奄一息的宁小茶,只剩满腔愤怒,一把掐住他的喉咙,想把他掐死了。 「你害死了你的母亲!你也去死!」 他崩溃地想毁灭一切。 「小茶,小茶——」 他陷在噩梦里,哭得满面泪水。 宁小茶就睡在他旁边,都被他的呓语声吓到了,忙推醒他:「哎,阿隐,醒醒——」 第935章 皇嗣要出生了! 祁隐醒来了,一睁开眼,看到她满眼关心地看着自己,就后怕地抱住了她。 「小茶,小茶——」 他埋入她的颈窝,唿吸她的气息,感受她在怀里的温暖与香软。 宁小茶不明内情,却也感觉到了他的恐惧,就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柔问着:「怎么了?你做噩梦了?」 祁隐点头:「嗯,我做噩梦了,梦到我失去你了。」 宁小茶听了,不以为意地笑出来:「都是梦啦。梦里内容跟现实都是相反的。乖,不怕,不怕。」 祁隐就是怕。 他抱紧她,胸膛贴到她圆滚滚的肚子。 宁小茶很小心,提醒着:「轻点,轻点,阿隐,你别抱得那么紧,都压着我的肚子了。」 祁隐最怕碰到她的肚子,忙放开了她,急声问道:「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小茶摇头,打了个呵欠:「没事,挺好的,就是有些困了。」 她本来睡得好好的,就被他的呓语声吵醒了。 祁隐知道她睡眠质量不好,也不敢再打扰她,忙哄着她:「嗯嗯,睡吧。睡吧。」 他亲着她的脸颊,轻拍她的胸口,把她哄睡了。 但他是睡不着的。 黑眼圈比她还重。 身体更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宁小茶很心疼他,觉得自己怀个孕,他比自己还遭罪。 好在,这遭罪的过程是有限的。 当怀孕满九月的时候,她就胎动了。 皇嗣要出生了! 这是天大的事! 不仅叶风澜进产房守着她,连文武大臣们也守在了产房外。 祁隐也进了产房,尽管大臣们都在劝他,说什么男人不能进产房,不吉利,还会有血光之灾,但他是不听的。 宁小茶正喝着参汤,为生产养精蓄锐,看到他进来,就赶人了:「你出去!你别在这里!快出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知道女人生产时是面目狰狞的,还可能屎尿横流,反正她是不能让他待在这里的。 现代网上还有更可怖的说法,男人进产房陪产,看到了妻子的生育过程,留下了阴影,在妻子生育后,对妻子失去了兴趣。 她整个孕期,祁隐就对她很「冷淡」,她现在可没自信了。 祁隐不知她的想法,就很坚持:「小茶,乖,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他是不可能放她一人生产的。 他抓着她的手,吻着她的手,关怀着:「现在是不是很疼?」 他看她俏脸通红,汗水淋漓,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宁小茶确实痛苦,正因为痛苦,才不想他在这里,就继续赶人:「你出去!祁隐,求求你了,去外面等着吧!你在这里,很影响我的状态!」 祁隐听得不解:「为什么?」 宁小茶摇头,疼得说不出话。 还好产婆有经验,就替她解释了:「皇上,女人生产时,形象是很不雅的,皇后娘娘想你出去,估摸是不想你看到她丑陋的样子。」 祁隐皱起眉,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这个解释:「无妨的。这种时候,还管什么形象?」 他是不在意她什么形象的,就是单纯想陪在她身边。 他半跪在床前,紧紧抓着她的手,表达自己的态度:「小茶,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也别想这些,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是最爱你的,乖,咱们就安心生孩子。如果疼了,你就咬我。」 他把手伸到她嘴边,想跟她一起疼。 第936章 恭喜皇上,喜得双生皇子啊! 宁小茶真想咬死他! 这种时候跟她犟什么? 「不行!你出去!快出去啊!」 她又疼又羞耻,还憋着屁,直憋得想哭。 「你再不出去,我就、我就——」 她想说狠话,又不知说什么狠话。 叶风澜看到这里,往宁小茶腿间看一眼,检查她的生产情况,就劝了:「皇上,你快出去吧,你在这里,小茶放不开的,她现在不是生不了,是憋着不敢生。」 祁隐:「……」 憋着不敢生? 为什么? 他不懂女人的羞耻,又不想离开,就背过身去:「小茶,我不看了,你安心生吧。」 他这行为把宁小茶气笑了。 「你就是故意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5页 「祁隐,你就是想看我出丑!」 「滚出去啊!你个混蛋!」 宁小茶气得言行无忌了。 祁隐安静听着,也不反驳,就随她去骂。 他还从她的骂声,推测她的状态,嗯,这会还有力气骂他,说明精神、力气都不错。 叶风澜却是另一种看法:「皇上,你快出去吧,她这会用完力气,后面生产会没力气的,那对她跟孩子都非常不利。」 祁隐听到这个后果,才后知后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敢多待了。 他没办法,只能离开了。 宁小茶见他离开,才放松下来,跟随着产婆的指导,一次次憋气、用力。 期间,真的是丑态百出,她再不是小仙女了。 「娘娘,用力,再用力,很好,娘娘真棒,做的很好,来,我们再来一次——」 产婆一旁鼓励着。 宁小茶咬着牙,疼得眼前发黑。 她还好累,好想睡觉,周边吵吵嚷嚷,根本听不清产婆在说什么。 太漫长了。 生孩子的过程也太漫长了。 祁隐也觉得很漫长,但其实也就一杯茶的功夫,他根本没出来太久。 「啊——啊——」 宁小茶的痛叫声传出来。 他听得揪心,感觉自己要疯了,后面忍不住,又偷偷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里面正乱着,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远远站着,什么都看不到,也不敢上前,只能双手合十,祈祷上天:就让她平安顺利地生产吧。只要她跟孩子好好的,他愿意拿他二十年的寿命来换。 上天似乎听到了他的祈祷。 「生了!生了!恭喜皇后娘娘,是个皇子呢!」 产婆剪掉脐带,惊喜地抱出孩子,擦干净了,包裹起来,交给了叶风澜,而叶风澜正想抱着孩子出去,又听到了产婆惊喜的声音。 「是双胎!天!是双胎啊!」 这消息惊得祁隐都上前了。 他之前就听御医说,宁小茶肚子太大,可能是双胎,没想到还真的是双胎。 宁小茶也很快速且顺利地生下了第二个孩子。 产婆看了性别,笑得合不拢嘴,仿佛接生的是自己的孙子:「皇子!还是皇子!」 宁小茶在听到自己生下双生子后,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昏了过去。 她昏过去前,看到了祁隐,朝他露出一个苍白而虚弱的笑,就闭上了眼睛。 「小茶!」 祁隐看她闭了眼,还以为她出了事,吓得面色惨白,手抖腿软。 他是软着腿走到床前的,声音也颤得不成样子:「小茶……小茶……」 产婆看到皇帝过来,第一反应是笑:「恭喜皇上,喜得双生皇子啊!」 但她笑音才落,就见宁小茶双腿间鲜血汹涌,顿时惊恐大叫:「不好!大出血……皇后娘娘大出血了!」 第937章 这产后大出血是很要命的。 「御医!快叫御医啊!」 祁隐急得吼破了音。 宁小茶都被他吼醒了,勉强睁开眼,看到他惊慌的脸,还以为孩子出了事:「孩子?我们的孩子怎么了?」 她有气无力,一说话就疼得皱眉头。 「孩子没事。小茶,你放心,孩子们没事,都好好的呢。」 祁隐紧抓她的手,将她紧拥在怀里。 许是她流血太多,他感觉她的身体都有些凉了。 他太害怕了。 他抱紧她,忍着眼泪,喃喃着:「小茶,你别怕,没事的,我在呢。」 「孩子,我要看孩子——」 宁小茶还不知自己在大出血,所有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 祁隐哪里还管孩子? 他胡乱亲她的脸、她的额头,不停地说:「你会没事的。小茶,你别怕,我在呢。」 宁小茶被他的行为搞懵了:她不怕啊。她有什么好怕的?她就想看眼孩子,他到底拦什么? 「给我孩子。我要看孩子。」 她用力推他,但推两下,就没了力气。 她太虚弱了,感官都变得迟钝了,不仅感觉不到疼痛,渐渐也几乎听不到声音了,主要脑袋还晕眩着,像是要死了。 好难受啊。 她这是怎么了? 「喝药!小茶,快喝药!」 叶风澜匆匆进来,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药。 这药是她早早准备好的,就是用来预防大出血的。 是以,刚刚宁小茶一出血,她就去端药了。 宁小茶以为是补药,张嘴就准备喝了。 「别!不可!」 祁隐伸手阻止了,很怕叶风澜这时候暗害她。 他杀了叶骁,万一叶风澜趁机报復他呢? 她知道他唯一的软肋是宁小茶。 「皇上,御医来了!」 宫女提醒一句。 御医来的时候,也端来了汤药:「皇上莫要慌,这是止血药,是段玉卿留下的。皇后娘娘喝了,定会平安无恙的。」 祁隐也更相信段玉卿一些,就亲自端过来,餵宁小茶喝了药。 宁小茶是喝药时,才知道自己产后大出血了。 这产后大出血是很要命的。 尤其是在这古代的医疗条件下。 恐惧。 无边无际的恐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6页 她喝下去,也没抱希望,内心依然被恐惧占据着,觉得自己要死了。 人之将死,最留恋什么? 她留恋自己的孩子,就摇晃着祁隐的手臂,对他说:「给我孩子。阿隐,快,让我看看孩子。」 这是她用生命换来的孩子啊! 她还没看一眼呢! 祁隐没耽搁,立刻让人抱来了孩子。 两个孩子一模一样,白白嫩嫩的,眼睛又大又亮,他们就像当初的祁隐,也是孪生兄弟。 「阿隐,这是我们的孩子。哈哈,真可爱啊。」 宁小茶看着两个孩子笑,笑了一会又哭了:「可惜,对不起,呜呜,阿隐,我不能陪他们——」 长大了,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祁隐捂住了嘴。 「小茶,别说不吉利的话,你会没事的,别怕,我在呢。」 他拥抱着她,想要温暖她依旧微凉的身体。 但她的身体状况很糟糕。 宫女们面色惊惶,一旁小声说着:「怎么办啊?皇后娘娘还在流血呢。」 第938章 你们全都给她陪葬! 那碗药喝下去,并没有成功止血,甚至鲜血还流得更汹涌了。 这下不仅宫女们惊惶不安,连御医们也手足无措了。 「皇上,这、这——」 御医们面面相觑,忽而纷纷跪下磕头,不敢说话。 血崩之兆,大凶啊! 他们的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祁隐看到这里,岂会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一群无能之辈! 他早在宁小茶生产前,就让他们想好可能会出现的危险情况,提前想好对策,结果还是出了这么大的致命纰漏。 「快给朕想办法!」 他指着他们,面色狰狞,近乎咆哮:「如果皇后有事,你们全都给她陪葬!」 「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御医们跟宫人们都跪了下来,砰砰磕头求饶。 宁小茶看到这里,大概人之将死,不接受也得接受了,反而平静地交代后事了:「阿隐,你过来,阿隐,你别怕——」 她抓着他颤抖的手,努力朝他绽放一个笑容,但她的笑容太苍白了,让他心疼得直掉眼泪。 「小茶,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他的眼泪落下来,悲伤又恐惧,一时说不出话。 怎么办? 如果她出事了,他要怎么办? 他就不该让她怀孕的。 都是他的错。 「不怪你。真的。」 宁小茶满眼温柔地看着他,缓缓笑道:「阿隐,我这一生,遇到你,足够幸运了。」 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穿成了卑贱的扬州瘦马,是很糟糕的开局,但意外进了宫,得了他的真心,从此生活在蜜罐里。 他对她尊重、体贴、珍惜、百依百顺、无条件偏爱。 她在他这里得到一个女人能得到的一切,男色、爱情、地位,哪怕很短暂,也算不虚此生了。 「小茶,遇到你,是我足够幸运……小茶,你别说丧气的话……小茶,坚持住,为了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求求你——」 他跪下来,就跪在她的床前,双手合十包住她的手,把她当神仙一样求助了。 「我不能没有你的,小茶,我会死的,真的——」 他看着地上的血,好多好多的血,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浸湿了床褥,滴滴答答落到地上,渐渐流成一片血涡。 他感觉心脏疼得要爆炸了,脑袋也嗡嗡响着。 两个孩子也呜哇呜哇哭了起来,仿佛感觉到了母亲的离去。 「小茶,你听,孩子哭了,他们想要母亲的,你不能就这么离开他们,小茶,为了孩子,求求你——」 他知道她会是个好母亲,想要用孩子留住她。 宁小茶何尝不想留下来? 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她哪里抗衡得了命运呢? 「阿隐,照顾好孩子,如果你以后喜欢上别的女人,又有了别的孩子,就让他们做个闲散王爷,千万——」 千万不要拿他们给你后面的孩子当磨刀石啊! 她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但一旁的叶风澜听不下去了,没给她多说的机会,直接按住她的脑袋,将碗里的药餵她喝了进去。 「母亲——」 宁小茶被强行灌了药,也不生气,而是拉住叶风澜的手,也开始交代后事了:「母亲,如果我死了,拜託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的两个孩子啊!」 第939章 废物!全是废物! 「别说傻话了!你不会有事的!」 叶风澜轻拍着她的手,安抚她,同时让她多看看孩子,增强活下去的信念。 孩子还在哭。 叶风澜便把孩子放到她身边,一左一右,各放一个。 宁小茶是真的喜欢孩子,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完全被孩子占据了注意力。 但祁隐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体上。 她还在流血,但不如之前那么汹涌了。 祁隐以为她在好转,但到了晚上,她的身体还在断断续续地流血。 他根本放心不下,勒令御医们商讨出个止血方法。 御医们研究一夜,还是决定行针止血,这是从段玉卿那里学的,奈何还不熟练,就没人敢尝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7页 但现在不敢也不行了。 「朕再给你们一天时间,如果再止不了血,你们就提头谢罪吧!」 祁隐没耐心了。 他本就对御医的能力存疑,更多的是寄希望于寻找到段玉卿。 一年过去了。 段玉卿在哪里? 他跟段玉璋浪迹到何处了? 暗卫们还没传回消息。 他守在床前,看着御医们为她行针止血。 「小茶,疼吗?」 「……还好。没那么疼。」 宁小茶摇摇头,声音轻不可闻。 偏这时候孩子无脑起来,呜哇呜哇的,聒噪得很。 祁隐听着孩子的哭声,只觉得脑子疼。 「把孩子都抱走!你们也走!」 他连同奶娘也一起赶走了。 宁小茶这时候由着御医们行好了针,就平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因为身体还在流血,她真的失血太多,脸色惨白,身体冰凉,一副奄奄一息之态。 「孩子,孩子——」 她伸出手,想要阻拦奶娘抱孩子离开,但是,手才伸出去,就垂落了下来,根本没什么力气,说话也轻的很:「阿隐,你不要、你不要……那么凶嘛。」 她一句话三喘气。 祁隐看她说话,都揪心:「小茶,我错了,嗯,我不凶了不凶了。」 他认错速度很快,一点不想惹她不快。 宁小茶不想奶娘抱走孩子,示意她们把孩子还回来。 祁隐见了,轻哄着:「他们闹腾得很,会影响你休息的。」 宁小茶摇头,然后挤出一抹苍白的笑:「他们闹腾才好,说明他们身体好。阿隐,这是好事啊。」 祁隐哪里敢反驳她的话? 自是连连点头:「嗯嗯,是好事。他们身体很好,你不要担心。」 宫女这时端来了药。 还是止血药。 宁小茶喝得很干脆,就是喝了药,依然陆陆续续流血。 御医们还陆续给她行了两次针,但依然没有止住血。 两天下来,宁小茶的身体消瘦得可怕,人也陷入了昏睡。 祁隐越发绝望,接连砍了好几个御医的脑袋。 「废物!全是废物!」 「去死!都去死!」 「来人!拖出去!拖出去!」 他又把寻来的所谓民间神医给砍杀了。 「骗子!都是骗子!」 他喃喃着落眼泪,精神已经濒临崩溃,步伐摇摇晃晃,最后跪倒在宁小茶床前,抓住了她的手,哭道:「你说过永远不离开我的。小茶,你说过的。」 宁小茶没有回应。 她闭眼昏睡着,无声无息,像是死去了。 第940章 他简直是拿宁小茶的性命作赌! 「小茶,小茶——」 祁隐见她没有回应,忙伸手探她的鼻息,万幸还有唿吸,才让他喘出一口气,活了过来。 「叫什么?我还没死呢。」 宁小茶依旧闭着眼,但感知祁隐的恐惧,还是出了声,就是声音弱弱的,几乎让人听不清。 尽管如此,但祁隐见她说话,还是笑了起来:「小茶,小茶,还好你没事。」 但抓紧她的手,笑了两声,又流下了眼泪:「小茶,别说不吉利的话,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这是他的自欺欺人。 宁小茶知道自己的状况很糟糕,根本没几天好活了,就没拆穿他的幻想,笑说:「嗯嗯。我不说了,我很快、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她睁开眼,回握着他的手,温柔看着他,目光爱怜而不舍。 祁隐红着眼,低头亲了下她的手背,继续说:「小茶,你真的会好起来的,我已经派人在找段玉卿了,我一定会找到他的。他一定会来救你的。」 宁小茶也寄希望于段玉卿会来救她,但他怎么还不来? 她真的快撑不住了。 「轰隆——」 大雨伴着雷声而下。 见贤客栈 段玉卿站在窗户处,安静地欣赏着窗外的雨景。 雨幕里,行人匆匆,唯有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撑着伞,慢悠悠而过,一阵风吹来,吹起两人的长髮与衣袍,显出一种神仙眷侣的感觉。 他瞧着,羡慕着,渴望终有一天,能与宁小茶这样漫步雨中,做一对神仙眷侣。 为了宁小茶,他已经来祁都半月了,一直没有进宫,就是在等一个契机。 段玉璋坐在不远处的茶桌喝茶,见弟弟出神地望着窗外,就问了:「阿卿,你在想什么?」 段玉卿收回目光,看过来,言语很直白:「我在想她死了没。」 这个「她」就是宁小茶了。 段玉璋知道他的目的,不支持,也不反对,只说一句:「阿卿,你太冒险了!」 他简直是拿宁小茶的性命作赌! 段玉卿也知道自己在玩一场豪赌,但他向来是个赌徒,就不以为意地笑了:「哥,自古以来,富贵险中求。」 段玉璋听得皱起眉:「如果她真的死了?」 段玉卿一脸的冷漠无情:「人总是要死的。如果她死了,那也是她的命。」 段玉璋听到这里,不由一嘆:「唉,你们……孽缘啊!」 段玉卿不这么认为,摇头道:「归根结底,这是祁隐作下的孽。」 段玉璋是认可这话的,点了下头,缓缓说:「对,是祁隐作下的孽,他不该杀了叶骁,寒了叶风澜的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8页 叶风澜也是个狠人,愿意拿女儿报復他。 一旦宁小茶「死」了,祁隐又有了她的孩子,那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未来一生,他都将活在生不如死的痛苦里。 「但叶风澜真的会帮你吗?」 段玉璋很怀疑叶风澜会一直帮他。 尽管她曾帮他恢復了记忆,并帮他跟叶蝉一起逃出了皇宫,但一年过去了,万一她心软了呢?万一她没有餵宁小茶喝那药呢? 段玉卿笑得很自信:「我早想好了两全之策。眼下,只要安心等着就好。」 第941章 小茶,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等待是一件最折磨人的事。 祁隐就被折磨得不人不鬼。 他一面等人找到段玉卿,一面等宁小茶身体好起来,但等到最后,等来的是宁小茶的死亡。 宁小茶临死前,有短暂的迴光返照。 这一天,她精神不错,还有了力气,就让宫女伺候着洗了澡,换了衣服,还画了美美的妆,然后就让画师画了他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可惜,全家福里,只有她在笑。 祁隐在哭,两个孩子也在哭。 她看他们哭,也笑不出来了,勉强撑到结束,就屏退宫人,跟他独处了。 「阿隐,你别哭了。」 她躺靠在檐下的长椅上,伸手擦去他的眼泪,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来歷:「其实,阿隐,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一个富庶和平的新世界,在那个新世界里,人人平等,男女也平等,甚至我们女人终于迎来了女性崛起的新时代。我们自由自在,不婚不育也可以活得很好。阿隐,我真的好怀念那个新世界。」 她说到这里,歇了一会,继续说:「所以,阿隐,你就当我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了,不要为我伤心,只为我高兴,好不好?」 她在死前揭露了自己的身份,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乃至悲伤。 但祁隐早料到她不是这个世间的女子,对她的话并没什么震惊,自然谈不上被转移注意力。 「我知道。我都知道。」 祁隐抓紧她冰凉的手,贴着自己满是泪水的脸颊,哭得伤心欲绝:「我早预感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小茶,你不要我了,对不对?」 宁小茶摇头:「不是,我想要你的,阿隐,我会永远爱你的。哪怕我死了,也会化作天上的星星看着你、守着你。阿隐,当你想我了,就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好不好?」 「不好!我要你活着!小茶,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对不起。阿隐,真的对不起。」 宁小茶道着歉,看到不远处的花丛,飞出一只黄色的蝴蝶,那蝴蝶忽闪着翅膀,朝她飞来,然后停留在她的头上。 她想像这只蝴蝶是她回归新世界的引路者,彻底没了死亡的恐惧,真心笑了起来:「阿隐,我要走了,你不要哭,这个世界充满了奇蹟,也许我们还会再相逢。」 她是乐观的,也传达着这份乐观:「阿隐,好好活着,为了我,为了孩子,也为了你自己。你很好,你还很年轻,你以后一定会遇到很好的女人,你可以忘了我,真的,你最好忘了我,好好对她,好好爱她,不要玩什么替身……」 她自信自己是他的白月光,但不想有女人做她这个白月光的替身。 「别说了,小茶,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祁隐觉得她不爱他了,因为不爱,才说出这么冷血无情的话。 他怎么能做到不爱她甚至还去爱别的女人? 他单爱她一个人就爱得要死了。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露出虚弱而濒死的笑:「阿隐……阿隐,你要……幸福啊。」 祁隐疯狂摇头:「不要!我不会幸福的!宁小茶,你就是我的幸福!留下来!不要离开我!」 但宁小茶还是离开了他。 她缓缓闭上眼,被他紧抓的手,也骤然垂落下去。 「宁小茶!宁小茶!宁小茶——」 祁隐抱着她,不停叫着她的名字,但纵然他叫得撕心裂肺,也再叫不醒她了。 「噗——」 他伤心到极致,一口血喷出来,随之重重倒在了她的身上。 第942章 终究是一场悲剧。 「皇上!皇上!快叫御医!皇上晕倒了!」 王敏第一个冲上来,扶住皇帝,主持大局。 他先是让人抬皇帝回床上,让御医给他诊治、调理身体,再是安排人装殓宁小茶的尸体。 这个人就是叶风澜了。 满皇宫也就她有这个资格了。 她是从两皇子的宫里来的,在宁小茶病危这段时间,祁隐的心从不在孩子身上,也就她这个外祖母代为照顾了。 「我可怜的孩子,小茶,我可怜的孩子啊——」 她趴在床前,哭得差点昏厥过去。 她是真的伤心。 她既是哭宁小茶,也是哭兄长叶骁,也是哭自己,这一生,奔波劳碌,终究是一场悲剧。 「夫人,节哀啊。」 「对,夫人快别伤心了,皇后娘娘走的时候,还是很安详的。」 「是的,奴婢亲眼瞧见了,皇后娘娘走的时候,还笑着呢。」 「皇后娘娘就是天上的仙女,我看到有蝴蝶落娘娘头上,送娘娘一程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9页 「皇后娘娘一定是回天上去了!」 …… 她们纷纷形容着当时的情形。 叶风澜安静听着,想像她是幸福离开,渐渐止住了眼泪。 她深唿吸几口气,平復心情,安排人打来热水,为她清理身体,换上寿衣。 寿衣是临时赶工出来的,但很精美华贵。 棺材也是用了最好的木材。 叶风澜看见后,很满意,为她穿好寿衣,就让人抬她入棺了。 考虑正是夏天,尸体不能久存,需要早些葬入帝王陵寝。 叶风澜这么想着,就去看皇帝了。 她知道皇帝是个疯子,如果背着他把宁小茶葬了,他知道了,怕是会把人直接挖出来。 必须经过他的同意。 这样也才会方便他们后面的计划。 「皇上怎么样了?」 叶风澜走进干正殿,先询问近身伺候皇帝的王敏,然后才往床上瞥了一眼。 祁隐正躺在床上,还昏睡着,面色惨白憔悴,唇角还有干涸的血迹。 她其实有段时间没仔细看他了,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几乎瘦脱了相,那头髮,竟也隐隐有了白色。 她对他有短暂的同情,感动于他对女儿的一片真心,但感动之余,杀意汹涌:宁小茶「死」了,皇帝痛失所爱,悲伤欲绝,郁郁而终,也是一段佳话。反正皇嗣有了,她扶持皇嗣,也能稳住祁氏的江山。 所以,就杀了他吧。 只要他死了,兄长的仇也算报了,叶蝉也不用四处躲躲藏藏了,她跟阳霁一家也不用受人监视了。 只要他死了。 一切都结束了。 她会扶持皇嗣,做个好皇帝,给天下人一个太平盛世。 她走到床前,摸着袖刀,只要一刀下去,就像他划破兄长的喉咙,他也就凉凉了。 「哈哈,夫人莫要担心。」 王敏急忙上前挡在叶风澜面前,压着防备心,笑道:「皇上已经喝了药,御医说他春秋鼎盛,身体很好,很快就会醒来的。」 他是忠僕,誓死保护皇帝,这会扯了谎,说轻了祁隐的病情。 实则御医已经说了,祁隐痛失所爱,伤及肺腑,怕是情深不寿。 第943章 你看看你这废物样子!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叶风澜笑笑,收敛杀意,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了。 她不能杀皇帝,人死万事休,反倒成全了他,她就应该要他活着,饱受生不如死的煎熬。 「夫人且喝茶。」 王敏见她坐在这里,就吩咐人端来了茶水。 叶风澜没有喝,摆了手,让宫人退下了。 王敏见此,也没多嚷,就跟她闲聊:「夫人,皇后娘娘那边如何了?」 叶风澜想到宁小茶,便满面悲伤:「皇后娘娘那边已经入殓了,后续葬礼就看皇上如何安排了。」 王敏点着头,抹着眼泪说:「皇后娘娘走的太突然了,莫说皇上,奴才也经受不住啊。」 叶风澜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皇帝的方向。 祁隐还没醒。 他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叶风澜等得不耐烦了,都想过去试试他的唿吸,看他是不是死掉了。 「皇上还没醒,要不叫个御医来看看吧?」 叶风澜看一眼天色,感觉天都要亮了,也不想等了,就想御医给他施针,把他弄醒了。 王敏也觉得皇帝睡得有些久了,就派人叫御医来了。 当然,他就守在床前,也压低声音叫了几声:「皇上,皇上——」 可惜没有回应。 他就安排人打来热水,帮祁隐擦了擦脸,也顺道擦去他嘴角的血迹。 祁隐是被擦脸擦醒的。 他睁开眼,面无表情,目光空洞。 王敏见了,心疼地劝说:「皇上,节哀啊。皇后娘娘的后事还需要您呢。」 祁隐本来没什么表情的,一想到宁小茶,眼泪就流了出来。 小茶死了。 永远地离开他了。 他闭上眼,只想跟她一起死去了。 「皇上,请您振作些,小茶那边,很需要您。眼下是酷暑,她的尸体也不能久放啊。」 叶风澜希望祁隐早些接受事实,让宁小茶尽快下葬。 祁隐没说话,像是没听到。 叶风澜见他这般萎靡颓败,心里既快慰又内疚。 当然,这个内疚是对宁小茶的。 她很清楚地知道,宁小茶是无辜的,她对她太残忍了,对她而言,她从来不是个好母亲。 「皇上,小茶不日就要下葬,您就去多陪陪她吧。」 她催着祁隐去看宁小茶最后一眼,这一眼,是让他核实她的死亡,好让她早些下葬。 只要宁小茶下葬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祁隐没理会,依旧像是没听到。 但他听得很清楚,之所以不理会,是自欺欺人:只要他不去看她,她就永远活着。 叶风澜大概猜到他的心思,就安排人抬他去了。 祁隐不想去,低喝道:「滚开!别碰朕!都滚!」 他蜷缩在床上,扯上被子,将自己蒙得严严实实,就这么躲在自己的世界里。 叶风澜看到这里,一时气愤上头,觉得祁隐胆小如鼠、懦弱至极。 「皇上,你看看你这废物样子!如果小茶看到你这样,会觉得自己瞎了眼,才喜欢上了你!她会嫌弃死你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0页 她想要骂醒他。 但祁隐躲在被窝里,就是不想清醒。 叶风澜还想继续骂醒他,就见一宫人匆匆进来,扑通一跪:「皇上,皇上,琅世子回来了。」 第944章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琅璀急匆匆奔进来。 他大汗淋漓,喘着粗气,一见床上形容枯藁的人,就痛唿一声:「阿隐!」 祁隐看到琅璀回来,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表哥,表哥——」 他朝琅璀伸出手,抓到他的手后,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热泪盈眶,哭得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喃喃着:「小茶不要我了。表哥,小茶、小茶不要我了。」 琅璀在回来的路上,就听到了噩耗。对于宁小茶的薨逝,他也非常痛心,也为之哭过,但祁隐面前,就隐忍着泪水,劝道:「节哀。阿隐,振作些,小茶在天之灵,绝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她看不到的。她不要我了。怎么办?小茶不要我了,我要怎么办?」 漫漫余生,他要怎么活下去? 琅璀继续劝:「你要好好的,阿隐,想想孩子,你不仅是一个丈夫,更是一个父亲。」 祁隐对孩子没什么爱意,相反,对他们有恨意。 「表哥,是他们害死了小茶。」 如果宁小茶不生育,就没这些事了。 都怪他们! 都怪他! 他狠狠捶着胸口,伤心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一次次让她涉险,我真该死,表哥,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他真想陪她一起死了。 「这是她的命。」 琅璀抓紧他的手,眼神爱怜又强势:「阿隐,命运不能强求。你必须接受现实。你是皇帝,不能这么沉溺痛苦之中。」 祁隐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 但他们不知道他的痛苦。 他现在连唿吸都觉得累。 他闭上眼,松开手,只想一睡不起了。 琅璀见他这样,也没有再劝,而是看了眼王敏,责问:「他都瘦成这样了?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让一国皇帝瘦弱至此,实在不像话! 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是瞎了吗? 王敏被呵责,没有辩驳,只低头认罪:「奴才无能,世子恕罪。」 琅璀也只是随口一说,降罪轮不到他,就摆了手,让他们去端些吃食过来。 祁隐这个样子,再不吃饭,要把自己饿死了。 「是。」 王敏派人去端吃食。 等吃食端来,王敏说:「自从皇后娘娘生产出事以来,皇上就没好好用过饭,奴才们怎么劝都不行,还望世子好生劝劝。」 琅璀点了头,却也没有劝成功。 祁隐闭着眼,无论他怎么说,都不理会,也不张嘴。 琅璀没办法,就只能强行餵食了。 他洗了手,掰开祁隐的嘴,将米饭揉成团儿塞他嘴里。 祁隐倒没干出往外吐的事,也嚼了嚼,往肚子里咽了,但才咽下去一会,就身体不适,往外呕吐出来。 「咳咳——」 他还差点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 琅璀也不嫌弃,忙端来茶水,餵他喝了下去。 祁隐喝了茶水,食物冲下去,舒服了些。 琅璀不敢再餵他吃米糰了,就先让他喝汤。他一勺勺餵鱼汤,祁隐也给面子,都喝了下去。但等餵完鱼汤,又想餵他喝点粥,他没吃多少,又开始了呕吐。 「呕——呕——」 他趴在床边,激烈地呕吐,刚刚吃下的食物没一会全吐了个干净,但呕吐感还不停,他吐啊吐,连黄水都吐了出来,如果细看,那黄水里有殷红的颜色,是血。 第945章 他终于也要死了。 「阿隐!」 琅璀看得揪心,一边帮他捶着背,一边喊:「快!叫御医!」 御医来的时候,祁隐又昏了过去。 他躺在床上,手垂落下来,像是死去了。 琅璀看不下去,就转开目光,盯着御医给他诊脉。 御医年纪很大,但胆子很小,被琅璀盯一会,就出了汗。 「世子饶命。」 他骤然往琅璀面前一跪。 琅璀吓一跳,还以为祁隐出事了,忙问:「皇上怎么了?」 御医磕着头,低声说:「皇上情伤肺腑,急需静养,也不能再经受刺激了。」 琅璀听到祁隐没大碍,才放下心,让他去开药、煎药。 等待药来的时候,宫人清理好了污秽,他坐在床边,握着祁隐的手,看着不远处的叶风澜,问一句:「夫人怎么看?」 叶风澜微微皱眉:「什么怎么看?」 琅璀解释:「皇上这样,如何是好?」 他真不知拿这样的祁隐怎么办了。 叶风澜也差不多,也不知如何对待祁隐,想了一会,才想出一句:「时间是治癒一切的良药。」 她也不想他被治癒,最好他一直这样痛不欲生。 她冷着心,继续说:「当下重要的是皇后娘娘,酷热天气,不宜久放。」 琅璀知道这些,点了头,嘆息道:「唉,怎么就出了这种事?上天太残忍了!」 「是啊,上天太残忍了!」 叶风澜附和一句,转开话题:「世子觉得皇后娘娘的葬礼如何安排?」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1页 琅璀想了一会,正要回答,就见宫人端了药进来。 「快给我!」 他从宫人手里接了药,一勺勺餵祁隐喝。 祁隐被御医行针唤醒,也喝了药,万幸没吐,但依旧是生无可恋的状态。 「王敏——」 他喝完药,喊来王敏,说要拟旨。 王敏没多想,还以为他有什么指令,却听他说:「朕时日……不多,待朕宾天,皇位传给……琅璀。」 「皇上!」 王敏惊得一跪,哪里敢写这样的遗诏? 琅璀也不想接受这样的遗诏,立刻低喝:「阿隐!你昏头了!」 祁隐当然没有昏头,相反,他很清醒:他是绝对活不了了,两个孩子也很小,与其让琅璀当摄政王,不如直接让他当皇帝。他知道他是个好兄弟,会善待他的孩子的。 「哥,一切都要靠你了。」 他一副交代后事的语气,甚至还笑了出来。 宁小茶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境吗? 没有痛苦,没有恐惧,没有留恋,只有轻松跟自在。 他终于也要死了。 没有宁小茶的日子太可怕了。 「别说傻话!阿隐,我不会同意的!」 琅璀无意当皇帝,更不想从他手里接过权柄。 「阿隐,你要好好的,孩子不能没有你。」 他说到这里,喊人抱来孩子。 他也想见见两个外甥了。 他更想让两个外甥留住祁隐,成为他活下去的动力。 但祁隐摇着头,并不想看到孩子。 与其看孩子,不如看宁小茶。 他撑着虚弱的身子,下了床,摇摇晃晃往外走。 外面天光大亮了,太阳也爬得老高了。 他许是很久没见阳光,这会眼睛受不住,不停地掉眼泪。 头还有些昏沉。 「阿隐!」 琅璀惊叫着扶住倒下的他,低声问着:「阿隐,你想去哪里?」 祁隐倒在他怀里,喃喃着:「小茶,我要去见小茶。」 「好,我扶你去见她。」 琅璀应着,扶他去了灵堂。 灵堂不远,就设置在偏殿。 偏殿很悲凉,白色丧幡飘荡着,纸钱烧着,和尚们整齐坐着,一起念经超度着。 一切都在传达宁小茶死了。 祁隐彻底接受了这个现实,他没有哭,而是径直走向棺材,温柔深情地看着里面心爱的女人,良久,一翻身,「摔」了进去。 「阿隐!」 琅璀惊叫着想要拉住他,但没成功。 他是故意的! 他「摔」进棺材,抱着宁小茶冰凉的身子,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第946章 希望你来生富贵顺遂,长命百岁。 「皇上!」 王敏也吓一跳,下意识想伸手捞人的,但看到他在里面睡起来,顿时明白自己多虑了。 他这皇帝是真不想活了啊! 连棺材都躺了! 「世子,皇上这、这——」 他看向琅璀,希望他把皇帝劝出来。 琅璀也劝了:「阿隐,起来吧,你这样,会惊扰了她的黄泉路啊。」 祁隐没听,一意孤行。 但没躺一会,就觉得冷。 原因也简单,棺材下面一层放着冰块,用来保存尸体的。 冷气往外冒。 他越冷越抱紧了宁小茶,但宁小茶也是冷的。 他冷得不自觉发抖,但还是不肯松开手。 琅璀见此,只能暴力把人弄出来,然后,下令让人尽快把尸体下葬。 他觉得宁小茶早些入土为安,祁隐才能停止糟践自己。 叶风澜乐见其成,立时询问大师下葬的好时辰。 「不要!不可以!」 祁隐不同意下葬,挣扎着想要回到棺材里。 但他太虚弱了,连推开王敏的力气都没有。 琅璀也不给他发号施令的机会,直接抱着他回去了。 他瘦的可怜,琅璀一个大男人抱得轻轻松松。 祁隐羞耻至极,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但挣扎两下,就没了力气,更因为气急,一口气没喘过来,又晕了过去。 琅璀觉得他晕了也好,睡着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他则趁着他昏睡,火速安排了下葬一事。 因了祁隐登基日短,皇帝陵寝还在修建中,所以,宁小茶只能暂时葬在旁边的宫室里,等着皇帝主陵寝修建好,再迁移过去。 「小茶,先委屈你住在这里了。」 琅璀看着即将关闭的宫室门,将手中的酒倒下来,缓缓说:「我也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走好,我会替你照顾好阿隐的,嗯,还有你的孩子,我也会视若己出,一直照顾到他们长大成人。你安心吧。希望你来生富贵顺遂,长命百岁。」 日头已经西沉。 黑暗渐渐笼罩大地。 琅璀看着茫茫夜色,没有人烟,又道:「我知道你喜欢热闹,你放心,我会经常带孩子来看你的。」 他还有好多话要说。 叶风澜站在一旁,等得心焦,觉得他在耽误时间,就催促了:「琅世子,我们还是快回去看看皇上吧。我们背着他,将皇后下葬,他要是醒来,怕是会接受不了做傻事的。」 琅璀也觉得有这种可能,便深深一拜,转身离开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2页 他一走,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也随之离开了。 当然,也有人留下来,那就是守陵人。 守陵人足有十几人。 但人越多,心越散。 这漫长寂寞的夜如何消遣? 他们守了两个时辰,打瞌睡的打瞌睡,喝酒的喝酒,还有几人端了贡品,躲一旁小酌闲聊去了。 「哎,咱们皇后娘娘可怜啊!」 「是啊,这么年轻,就没了。」 「你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薄命之人压不住福气?」 「倒是有这种可能!一个瘦马出身的女人,哪里能受得住这一国之母的福气?」 「就是可怜了皇上!唉,我看咱们皇上也不是长寿之人!」 「嘘!你要死啊!敢说这种话!」 「对对对,慎言啊!虽然天高皇帝远,但祸从口出啊!」 「是这个道理,来,咱们少说话,多喝酒多喝酒!」 「哈哈,今儿沾了皇后娘娘的福,真是好酒啊!」 …… 他们闲聊着,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没一会都倒了下去。 也是他们倒下去的那一刻,段玉卿跟段玉璋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第947章 哥,我马上就要得到她了。 「真是疯了!」 段玉璋皱着眉,受着良心的谴责:「我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跟你干出这种事!」 段玉卿听了,满不在乎地说:「怎么就疯了?当年你不也偷了琅鸢皇后的尸体?」 段玉璋见弟弟这么说,反驳道:「我那是好心救人。」 段玉卿理直气壮:「我这也是救人。」 当然,他是救自己! 段玉璋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了,也就闭嘴了。 两人摸索机关,打开宫室门,进了陵寝,没走一会,就看到了棺材。 「快,哥,速战速决。」 段玉卿催促一句,跟段玉璋一起合力推开了棺材。他拿出药丸,往宁小茶嘴里塞,随后,抱起她,快步往外走。 段玉璋合上棺材,跟他走出去,关好宫室门,又跟弟弟一起走进了夜色。 醉倒的守陵人骤然醒来,迷煳中看到身影飘过,忙揉了下眼睛,推了下旁边的同伴:「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或者看到什么人?」 同伴闭着眼,打了个酒嗝,咕哝着:「什么啊?这大半夜的,你别胡言乱语啊!」 「是啊,别乱说话,阿弥陀佛,娘娘安息,佛祖保佑啊——」 一个胆小的守陵人直接跪下来,朝着陵寝的方向磕头了。 段玉卿跟段玉璋也走远了。 他们在远处山林准备了马车。 段玉卿把宁小茶放进马车,为她诊脉,虽然已经餵她吃了药,但目前还是没有脉搏。 她还活着吗? 他给叶风澜的药,她餵她喝了多少? 那些御医应该也用了他留下的药方,如果他们都餵她喝了他的药,那么她喝了那么多的药,身体能承受住吗?她会不会真的死了? 不会的! 他抱紧她,亲了下她冰凉的脸,看向兄长,目光藏着不安:「怎么办?还没有脉搏。」 段玉璋正要驾马车,听到弟弟这话,就进去了,先伸手摸了宁小茶的脉搏,确实还没有脉搏,再摸了她的鼻息,面色渐渐凝重:「且等等。」 段玉卿等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他摸了宁小茶脉搏十次,鼻息十二次,但依旧什么都没摸到。 他的心越来越慌了,面色也越来越凝重。 他预想过她可能会死,但如果她真的死了,他发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 他甚至有短暂的后悔:他错了!他不该听信叶风澜的撺掇,坚持恢復记忆!他不该纠缠她的! 「吁——」 段玉璋勒住马,将马车停在城门前。 正是深夜,城门还没开,他们需要在此等两个时辰。 「她怎么样了?」 段玉璋撩开马车帘,低头进去,询问宁小茶的情况。 段玉卿抱着宁小茶,脸贴着她的脸,满眼焦躁:「还是没有脉搏。哥,她会不会真的……」 段玉璋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他怕什么,言语就很强硬:「阿卿,你早该做好这个准备。」 段玉卿摇头,根本接受不了:「你看,她都在我怀里了。哥,我马上就要得到她了。只要她睁开眼,她就是我的了。哥,你要我怎么做好这个准备?」 他做不到的。 真的做不到。 他接受不了眼睁睁失去她。 「哥,救救她,求求你!」 第948章 他心存死志啊! 「你求我有什么用?」 段玉璋嘆口气:「我何尝不想救她?你都救不了的人,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的医术跟他不相上下,甚至某些方面他还比不过他,如果他都没有办法,那他更没办法。 段玉卿不死心:「你当初不是研究过起死回生的药?」 段玉璋扶额:「失败了啊。」 那是一段失败的故事,他为了救琅鸢皇后,长达十几年的坚持更像个笑话,他并不想提及的。 「那也有很多经验的。你当初的研究记录呢?」 「别急,等出城了,我给你找一找。」 他说着,又去摸宁小茶的脉搏,可惜,依旧是没摸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3页 他改为摸她的脸,冰凉凉的,很苍白,但依旧美丽,就像是睡着了,依偎在弟弟怀里,乖巧可人的很。 无怪乎弟弟会痴缠,换做他,也很难放手。 「哥,怎么办?如果她真死了,我要怎么办?」 段玉卿看着他,表情很茫然。 段玉璋沉默不语,也不知怎么劝他。 兄弟二人沉默地等待天明。 眼下还是先出了祁都再说。 皇宫干正殿 祁隐喝了安神汤,但睡下没一会,就惊坐起来:「小茶!不要!小茶!别离开我!」 他做梦了,梦里他回到了宁小茶死去的那天。 那天,真是一场噩梦啊。 琅璀就坐在床前,看他惊醒,忙拍着他的肩膀,安抚着:「好了,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睡吧,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祁隐摇头,眼神空洞地说:「不会好的。不会好的。小茶死了。她不要我了。」 他直挺挺躺回去,闭上眼,想去梦里见她,但这次睡下去,一觉到日上三竿,也没有梦到她。 他不甘心,不吃不喝继续睡。 琅璀不拦着他睡觉,但要他喝了药再睡觉。 当然,他也想他吃点饭的,但他发现了,只要祁隐吃饭必呕吐。 「呕——」 一碗粥才吃一半,他就又吐出来了。 为免他再吐出血,琅璀也不敢再让他喝粥了。 但总不吃饭也不成啊! 他寻御医过来,问他有何良策。 御医畏畏缩缩,欲言又止:「主要还是心里的事。皇上他、他、他——」 他心存死志啊! 这话他不敢说,直接跪下磕头:「微臣无能,世子恕罪啊。」 琅璀也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把人扶起来,尽量和颜悦色地说:「那也要想个办法,多少让皇上吃点东西。」 御医听了,抓耳挠腮地想了会,低声说:「要不,试试药膳?」 琅璀点了头,摆手让他去准备药膳。 没多久,药膳就准备好了。 琅璀接过来,哄着祁隐吃下去。 祁隐也乖乖吃了,就是吃一会,就吐了。 「呕——」 他依旧吐得很干净。 琅璀看得憋闷,还很生气,真想给他一巴掌,把他打醒了。 闹够了没! 祁隐,你能不能像个男人! 宁小茶死了,你就不活了,你置你的孩子、你的子民、你身边关心你的人于何地? 他攥紧拳头,很想骂醒他,但他忍住了,急匆匆出去,一拳捶在外面的柱子上。 「砰!」 这一拳很重。 鲜血顿时冒出来,染红了他的手。 第949章 我欠她一命,还她一命! 「琅世子!」 宫人忙递上帕子。 琅璀接过来,擦了下手,问道:「皇后仙逝前,可有说什么?」 宫人回道:「具体不清楚,当时皇后娘娘让我们退下了,离得远,听不清,只觉得皇后娘娘走的很安详,哦,对了,还有蝴蝶落到皇后娘娘头上,送皇后娘娘一程呢。」 琅璀想听的并不是这些,就直接问了:「皇后娘娘可有留下什么信件?」 「信件?」 宫人低喃着陷入回忆,想了一会,摇了头:「没有。皇后娘娘当时病重,皇上日夜不离地守着,根本没时间写信的。」 琅璀听到这里,知道只能捏造信件了,还是捏造宁小茶在生产前写的信。 但他没见过宁小茶的笔迹,一时想模仿也模仿不出来。 就只能挂羊头卖狗肉了。 晚膳时分 祁隐还在昏沉沉睡着。 琅璀走进来,满面惊喜地把他推醒了:「阿隐,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祁隐没说话,一张厌世脸尽是麻木,明显对什么都没兴趣。 琅璀见了,也得含笑演下去:「我发现了小茶留下的东西。」 他说了「小茶」,果然见他眼神一亮,来了点兴趣:「什么……什么东西?」 他长久没说话,嗓子粗哑难听得很。 琅璀忙叫人端来一杯茶:「不急,你先喝点茶,润润嗓子。」 祁隐接过来茶水,一口气喝光了,眼神紧盯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琅璀也很快说了:「其实也不是多珍贵的东西,就是我发现小茶给你留下了一封信,许是料到自己生产有危险,她提前给你留了信。」 这是一个很拙劣的谎言。 但祁隐信了:「在哪里?」 他惊坐而起,眼眸犀利有神,仿佛身体大好了。 琅璀见此,更加坚定要把这个谎言说下去:「别急!你先用膳!不许吐!阿隐,你用了膳,我就给你看!」 他跟祁隐谈条件。 祁隐也接受了这个条件,很乖顺地吃了晚膳。 一碗燕窝粥。 他大口大口吃下去,还是想吐,但忍住了。 「给我!给我……她的信!」 他捂住嘴,伸手要宁小茶的信。 琅璀觉得只要把信给他,下一刻,他就能把食物全吐出来。 为了严防这种情况,他说:「不急!你刚用了膳,还没消化呢!」 祁隐皱起眉,觉得自己上当了,或许没有宁小茶的心,都是琅璀的谎话,但万一是真的呢?他的小茶那么聪慧,万一给他留了信呢?有关宁小茶的信息就像是驴子面前的苹果,引诱着他按着琅璀的要求走下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4页 食物在消化。 胃里在翻滚。 他想呕吐,但隐忍着,不停喝水,想要压下那股呕吐的冲动。 他不能吐,一旦吐了,就不能看到宁小茶留给他的信了。 宁小茶在信里写了什么? 他真好奇啊! 夜色渐深。 一天时间过去了。 宁小茶还是没有脉搏。 段玉卿在她的心脏扎了很多针,都快把她扎成刺猬了,还是没有一点效果。 「哥,如果她死了,我就陪她死。」 他抓着宁小茶冰凉的手,语气决绝:「我欠她一命,还她一命!」 第950章 他真是疯得彻底了! 「你疯了!」 段玉璋气得真想抽他一巴掌:「你说什么疯话呢?学祁隐是吗?」 他是听说了祁隐在皇宫里疯狂作死的事迹。 段玉卿也听了,但不是学他,就是想逼兄长帮忙想办法。 「反正,哥,我不能没有她。」 「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爱从来不是占有!我说了多少遍了?你根本不听!你就不该恢復记忆!」 他也不该心软,帮他恢復记忆。 段玉卿看他扯远了,就把话题拉回来:「后悔已经晚了!哥,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她!」 「你当我不想吗?」 段玉璋嘆口气,看着山洞外皎洁的月色,走了出去。 段玉卿见他出去,也跟他出去了。 他们来到了幽梦山谷,当年段玉璋就是隐居此处,长达十八年的救治琅鸢皇后。 「嗷呜——」 不远处传来狼群的叫声。 段玉璋顶着月色,踩着绿草地慢悠悠前行,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过去那般枯寂的山谷生活。 「阿卿,你不知道你在走一条多么艰难又无趣的路。」 他分享他的感受:「我当年偏执地想救琅鸢皇后,为此,牺牲一切,浪费了整个青春。」 段玉卿还算乐观:「我们不会的。我们兄弟联手,天下无敌,纵然想起死回生,也不是难事。」 他看着段玉璋的一头黑髮,依旧年轻俊朗的脸,继续道:「再说,你也不是全无收穫,你在研究期间,不也永葆了青春?」 段玉璋:「……」 他自觉是说不过弟弟的,索性也就不说了。 他们在月色下漫步、谈心、畅享未来。 「哥,小茶是我们的。」 他对兄长是慷慨的。 段玉璋听出他的意思,脑子僵硬了一会,才厉声道:「你闭嘴吧!」 他真是疯得彻底了! 实则段玉卿很清醒,很理智,也很严肃:「哥,我很认真的,并不是想刺激你救她,我们是亲兄弟,我们三人合该一辈子在一起。」 「够了!」 他觉得段玉卿是会唤醒人内心的恶念的。 「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他转开话题:「明天试试药浴吧。」 段玉卿也觉得说这些为时过早了,就点了头:「好。」 他们兄弟齐心,定能创造奇蹟。 「嗷呜——嗷呜——」 狼群还在叫。 这叫声细听来,很悲伤,似乎是失去伴侣的悲鸣。 段玉卿听得皱眉,觉得很不吉利。 他一定不会失去宁小茶的! 宁小茶躺在石床上,盖着一层薄被。 段玉卿睡在她身边,微微侧过身,趴伏在她胸口,想要听她的心跳。 可惜,依然没听到。 但有淡淡的清香气息传入鼻孔。 段玉卿皱起眉,环视一圈,寻找香气的由来。 但石洞里空旷而简陋,连花都没有,何谈香气? 这香气到底哪里来的? 他闭上眼,深唿吸一口气,寻着香气,好一会,目光落在了宁小茶身上。 宁小茶一直是香的,嗯,香香软软的,哪怕她现在像是死了,依旧是香香软软的。 第951章 一切都会朝着他预想的发展。 薄被掀开。 他惊讶过后,去摸她的脉搏,很细微,但确实是有了脉搏。 「哥!」 他狂喜,为她盖上被子,大笑:「小茶有脉搏了!」 段玉璋睡在旁边的石床上,都快睡着了,被他一嗓子喊醒了:「什么?」 他惊坐而起,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奔过来给宁小茶把脉了。 「哥,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段玉卿太高兴了,反反覆覆地重复这一句。 段玉璋也摸到了宁小茶的脉搏,很轻很轻,没点医术的,不一定能摸出来。 他也很高兴,两眼都闪着光:「真的有脉搏。」 他说着,又去摸她的鼻息,照旧很轻,时有时无的,但也是有了鼻息。 「万幸。万幸。」 他真的觉得上天也在偏爱着宁小茶,让她平安度过这一劫。 段玉卿已经激动得双手合十,感谢上天了。 段玉璋看他那欢喜到发蠢的样子,宠溺一笑,回了自己的床。 但他们都笑早了。 宁小茶确实有了脉搏、鼻息、心跳,但一直没有醒来。 一天、两天,她像是睡美人,就这么睡了下去。 新的难题出现了。 如何唤醒她? 段玉卿为她扎针,为她煮药膳,为她泡药浴,方法换了一个又一个,她就是没有醒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5页 「她会不会一直睡下去?」 他看着兄长,又露出了小孩子般忐忑不安的神色。 段玉璋翻看着这几天的药方,对比着差别,研制新的药方。 段玉卿关心则乱,就不如他稳重。 也因为段玉璋稳重,是他的主心骨,他才渐渐静下心,投入研究之中。 不能急。 不能慌。 一切都会朝着他预想的发展。 因为上天就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皇宫干正殿 祁隐还在被宁小茶的信件吊着吃饭、喝药,乃至下床走一走。 随着他身体好转,琅璀还把孩子抱到他面前,蛊惑着:「阿隐,你看,他们的眉眼多像小茶啊!」 他知道祁隐并不喜欢孩子,这么些天,他都抱好多次孩子了,也没见他看一眼,便脑子一转,又把宁小茶搬出来了。 别说,细看来,孩子的眉眼还真有点像宁小茶,长大了,定然是顶尖的美男子。 如他所想,祁隐听他说孩子像宁小茶,才来了点兴趣,扫过去一眼,这一眼,依旧没激起他的父爱,但激起了他对宁小茶的怀念。 是了,孩子是有点像小茶的,眼睛很像,嘴唇也很像,五官轮廓也很像,不知他们长大了会是什么样。 琅璀也这么想,还说了出来:「阿隐,你说他们长大了会是什么样?没准是小茶的翻版呢!你不想看看他们长大的样子吗?」 如果想看,那就要好好活下去啊! 他为他寻找着活下去的动力! 他实在是个好哥哥! 祁隐为他的兄弟情而动容,还难得地露出了笑:「哥,我忽然想起你从赤琅来信的时候,那时候小茶可期待你来了,经常询问你的进展,我吃你的醋,她就说,阿隐,你有个很好的哥哥,你从小孤单一人,他是你为数不多的亲人,我比你还要珍惜。其实,你知道吗?她看人很不准的,敬王,段玉卿,叶蝉,他都看错了,但唯独在你这里,准了一次。哥,谢谢你。」 他是真的感恩他的存在。 如果没有他,他一定早死过了。 琅璀听他这么说,回了一个温柔的笑:「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谢?阿隐,哥知道你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还是会很痛苦,但哥会一直陪着你。你有哥,还有孩子,还有跟小茶的美好记忆,我们可以一起回忆她,但如果你死了,小茶也就彻底死了。」 第952章 我不行也得行! 他越来越会劝人了,言语直抵祁隐的心:「没有人记得她,没有人怀念她,若干年后,孩子大了,问起小茶,我要如何回答他?阿隐,孩子需要你,小茶也需要你。」 祁隐没说话,就安静听着,良久,点了头,像是听了进去。 琅璀也没再多说,就是依旧紧迫盯人,生怕他做傻事。 段玉卿也在紧迫盯人,想着宁小茶早些醒来。 但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半月过去了,她依旧没有醒来。 她像是睡美人,一睡就睡了半年,才醒了过来。 她醒来那天,下了一场大雪,少许寒风透进山洞,差点吹灭了旁边的火堆。 「嘶,头好痛——」 宁小茶坐起来,扶着额头,环视一圈,满眼惊诧:什么情况?她怎么在山洞里?她不就是掉个威压,怎么就吊到这里来了?难道是黑粉的手段,趁她昏迷,把她弄到这里来了?还是她遭遇了绑架? 越想越可怕。 她想下床,趁着没人,快些逃跑,却发现双腿僵硬,根本动不了。 恐惧瞬间占据她的心头:她不会摔成残疾了吧? 「有人吗?救命啊!」 她急切求救,想要了解情况。 段玉卿正跟哥哥在外面打猎,近来天气变冷,风雪很大,猎物越发难寻了。 他们今天花了好长时间,才打了一只野鸡、钓了两条鱼。 「哥,明儿我们要早些出发了,不然,怕是要饿肚子的。」 「希望明天能打几只野兔,我想给小茶做个御寒的披风。」 「也不知小茶什么时候会醒。」 …… 他絮絮叨叨个不停。 段玉璋拎着两条鱼,不时往双手呵一口热气,忽而,他耳朵动了一下,脚步停下来:「阿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段玉卿还以为有猎物出现,也停下脚步,凝神细听了:「什么声音?我怎么没听——」 话说到一半,就听到了宁小茶求救的声音,顿时又惊又喜:「好像是!」 他把野鸡扔给段玉璋,就朝山洞位置跑了过去。 地面覆盖着一层雪,遮掩了凹凸不平。 段玉璋见他跑的很快,忙大声提醒:「小心些!别摔着!」 可惜他的提醒没有用。 段玉卿还是说摔就摔,还把自己摔得很狼狈,不仅吃了一嘴的雪,头髮也摔散了,衣服也湿了。 当段玉璋跑过去扶起他,倒霉催的,还扭伤了脚踝。 「哎,好疼。」 「你看看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哥,小茶醒了。」 段玉卿是开心得像个孩子。 段玉璋也明白他的心情,就没多说,扶着他往山洞去。 但这么一来,两人的速度都很慢。 段玉卿听着小茶喊救命,就很急:「你快去看看小茶怎么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6页 段玉璋也很担心宁小茶,就松开了手,只不过,走两步,又回头:「你行吗?」 他这离山洞还有两三百步呢! 「行行行!」 段玉卿点着头,推他一把,催促道:「你快去吧!我不行也得行!」 他哪里有宁小茶的安危重要? 段玉璋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就提着东西,快步走了。 当他走进山洞—— 「你、你是谁?」 第953章 小茶,你终于醒了! 宁小茶坐在石床上,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身古装,莫非同行? 但这同行也太帅了吧! 不火没天理啊! 难道是新入行的? 那她作为前辈,看在他这张俊脸的份上,可得提携一二了。 「小茶,你?」 段玉璋没料到宁小茶会失忆。 尽管这失忆也是他们乐见的。 甚至如果她没有失忆,他们还会想办法让她失忆。 「你认识我?」 宁小茶惊讶过后,很快恢復自然,就是眼神很骄傲:「也是,我这名气,也算是家喻户晓了。」 主要她这张脸,全国没多少不认识她的,尤其是男人,各个把她当梦中情人的。 段玉璋听着她的话,觉得奇怪:她怎么又像是没失忆? 他放下野鸡、鱼,走近一些,想着烤火取暖。 同时也打定了主意:且静观其变。 「这是在哪里?你叫什么?你救了我?」 宁小茶不停询问想要知道的信息。 段玉璋没回答,只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想给她把个脉,又怕她抗拒,就先询问了她的感受。 宁小茶听他这么问,立刻想起自己双腿还没感觉,忙说:「先生,你快打急救电话,我双腿动不了,好像是残了。」 急救电话? 那是何物? 段玉璋敏锐地抓住了关键字眼,算是阴差阳错解答从前的困惑了:宁小茶果然不是从前那个向他婉转献媚的宁小茶!她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下大雪了,我们这是山里,一时半会打不了。」 他斟酌着语言,回她的话,并打听:「你哪里人?你多大了?你成婚了吗?」 宁小茶作为明星,很注重保护隐私,就反问了:「你问这些做什么?你还没说你是谁呢?」 她觉得眼前的男人也很奇怪,包括自己所处的环境,简陋山洞,还都是古代用品,难道是拍主角跌落山洞的戏?但剧本里好像没有啊!她也没这方面的记忆!还有外面的大雪,犹记得她拍戏时是在夏天啊!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等下,摄像头呢?剧组人员呢? 难道一切是她在做梦? 她捏了下自己的脸,嘶,好疼的,不是梦。 正绞尽脑汁想着—— 段玉卿一瘸一拐地进来了:「小茶!小茶,你终于醒了!」 他顶着一头雪,俊颜含笑,也是一身古装,白色的,白衣胜雪的白,乌黑的长髮散落下来,比她见过的古装美男都好看。 主要对她的态度也很亲昵? 山洞?远离人烟?两个美男? 她以前yy过的场景怎么就出现了? 停停停! 男色误她啊! 「你又是谁?」 她依旧警惕,并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她好像穿越了?然后这个穿越开局还很糟糕的样子? 段玉卿见她警惕又陌生的目光,心里又喜又忧:不用他出手,她就失忆了?还是……她是装的? 他也失忆过,深知记忆这东西不靠谱的很。 「小茶,你不记得我了?」 段玉卿走向火堆,伸出冻红的双手烤着火,当然,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她,然后,说一句:「小茶,我是你相公。」 第954章 成年人不做选择,全都要。 相公是个古代词彙。 宁小茶借着这个词彙,确定自己穿到古代了。 近来穿越剧盛行,没想到她一个演员还赶上了潮流。 在短暂的恐慌与无措后,她决定先解决双腿的问题:「那个……相公……」 她觉得「相公」这个词彙好羞耻,喊出来浑身都不舒服,但不舒服也得忍下去:「相公,我的腿,好像动不了了。」 她不会穿成一个残疾人吧? 段玉卿听着她喊自己「相公」,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了她后面的话,心里一紧,忙伸手去按她的双腿:「没感觉?」 宁小茶点头:「对,没感觉。」 段玉卿拧起眉,又去摸她的脉搏。 宁小茶看他诊脉还挺像那么回事,就问了:「相公还会医术吗?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哪里?我是谁?我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 段玉卿听她询问,就拿出了早准备好的说辞:「你叫宁小茶,是我的妻子,我叫段卿,是你的相公,我们被仇家追杀,就隐居在这山里,这是我哥,段璋。」 宁小茶听了,觉得很熟悉,好像他说的就是事实。她是半信半疑,不过,也没表达疑惑,继续问:「我这是怎么了?」 段玉卿想了一会,扯了个谎:「山里狼多,我们不久前打猎,你跟我们走散了,遇到了狼群,就被吓晕了,晕了好些天,今儿才醒了。你失忆,估计就是吓着了。至于你的双腿,应该是睡太久的缘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7页 他后面那句没扯谎,觉得她很可能是沉睡太久,某些神经还没甦醒过来。 「待我行针一番看看。」 他说着,取来针,示意她撩开裙子。 段玉璋安静站在一旁,看到这里,及时地背过身去。 宁小茶瞧见他的动作,不知为何,更加喜欢他。 相比直白热情的弟弟,她偏爱禁慾克制的哥哥啊! 原主真是弟弟的妻子吗? 她可以左拥右抱吗? 心痒痒的。 她压着躁动的心,撩开衣裙,让男人行针。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个大尺度,她也是有点紧张的,身体下意识地想躲。 段玉卿见她身体后撤,以为她是害怕,忙轻声说:「小茶,你别怕,不疼的。」 他的温柔增加了她的好感。 她含笑看着他,又看看他哥哥,觉得兄弟二人的五官都很出众,身材高高瘦瘦的,搁现代,妥妥的美男子。 想要。 成年人不做选择,全都要。 既是隐居,远离人烟,管什么世俗道德? 她已经不在现代社会了,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格局要打开了。 「哥多大了?娶妻了吗?」 她怎么感觉哥哥比弟弟还年轻呢?如果没娶妻,那她可就下手了。 段玉卿不知她所想,摇了头,缓缓回道:「还没有。哥跟我年纪……年纪相仿,二十六岁。」 他虚报了两人的年纪,知道宁小茶喜欢年轻男人,呵,没准当初祁隐就是靠着年轻吸引了她。 宁小茶确实不喜欢老男人,觉得二十六岁刚刚好,年轻正盛,床上也给力。她在现代压抑自己,还没吃过猪肉,但往年轻了挑,总没错。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弟弟可能没有钱,但有劲是真给你使啊! 第955章 勾魂一眼,笑得妖妖娆娆。 「那我多大?有镜子没?」 宁小茶很好奇自己长什么样,刚刚简单看了下自己的身材,觉得丰乳细腰翘臀,还是很不错的,现在就差脸了,只要脸蛋好,她就可以恃美行兇了。 「你二十岁了。模样很漂亮的。」 段玉卿一边给她行针,一边回答她的问题。他也虚报了她的年龄,缩小了两人的年龄差。 宁小茶不知内情,倒觉得自己年纪刚刚好,不过,美貌不是别人说来的,还是需要亲眼验证的。 「给我镜子。」 她想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段玉璋看弟弟忙活着给她行针,便寻来了镜子,递给了她。 「谢谢哥哥。」 宁小茶声音娇滴滴,伸手接镜子的时候,朝他投去勾魂一眼,笑得妖妖娆娆。 段玉璋看着她的媚笑,心里一颤,忙移开了视线。 她这性子啊,实在活泼。 活泼的宁小茶看到镜子里的脸,那笑容更灿烂了:哟,大美人啊。瞧这脸蛋,白白嫩嫩、水水润润,还有这眼珠儿,黑亮亮的,顾盼间温柔多情着呢。 很好,很好,如此一来,开局还算没那么糟糕。 她美滋滋欣赏着镜子里的脸蛋,陷入了自恋之中。 段玉卿专心为她行针。 段玉璋则去做饭了。 他煮粥,煮鱼汤,炒一盘鸡肉,端到了她面前。 这会段玉卿已经行好针,并取了针。 可惜,宁小茶的双腿还是没有知觉。她动不了,心情很不好,任凭男人怎么哄,都不想理会他。 「小茶,你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腿。」 「我哥也会医术,你一定会没事的。」 「哪怕你一辈子动不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 他满眼真诚地表达着真心。 宁小茶不为所动,真瘫痪在床了,美男对她也没用了。谁会永远爱一个瘫子呢?她才不信他们的话! 「哥,你劝劝她。」 段玉卿看到哥哥端着饭菜过来,就看向他,露出了求助目光。 段玉璋比他淡定多了,就很冷静地说:「先吃饭。」 宁小茶也饿了,肚子更是咕咕叫了起来。 她没矫情,也不墨迹,接过来,就大口吃了。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主意。她先喝了粥,寡淡而无味,但忍了,又喝了鱼汤,有点腥味,好像鱼没有处理干净,也没多好喝,哎,这厨艺够呛啊! 「哥哥,不太好喝呢。」 她拧起秀眉,以撒娇的方式表达不满。 段玉璋听了,满面尴尬地解释:「那个,山谷中物品短缺,你且忍忍。」 他其实不觉得自己厨艺差,如果她觉得差,那也是佐料不够的原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佐料不够,做出来的食物自然缺些味道。 宁小茶忍不了,一点苦日子不想过,就撒娇道:「与其让我忍,不如哥哥多提高一下厨艺嘛。哥哥看着就很聪明,学东西很快的。我相信哥哥。」 她人如其名的茶。 段玉璋听她「哥哥」喊不停,也被喊得头晕目眩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多用心,提高一下的。」 他顺从得很。 宁小茶见了,又是一通彩虹屁:「哥哥真好。哥哥最好了。」 段玉卿看得醋意泛滥:「小茶,我不好吗?」 他端着一盘鸡肉,挑鸡腿最嫩的部位给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8页 宁小茶张嘴吃了,就吃人嘴软了:「相公怎么可能不好?相公一看就是个疼爱妻子的好相公。」 她说着,拿筷子夹了个鸡爪子塞他嘴里,堵住他的嘴:「相公快吃,吃饱了,想办法给我治疗双腿啊。」 第956章 他也要陪他一起疯吗? 段玉卿点着头,含笑啃鸡爪了。 宁小茶也不厚此薄彼,又挑了个鸡爪,给段玉璋了。 「哥哥也吃。」 她更喜欢段玉璋一些,所以看他时,眼神暧昧得很。 段玉璋被他看得心脏乱跳,不敢多待,就移步去锅灶那里去了。 锅灶就在这山洞里,是简易搭起来的,兄弟二人对生活环境的要求不高,就这么简单过了半年之久。 但现在宁小茶醒来了。 他们势必不能这样下去了。 她曾是皇后,在皇宫里锦衣玉食、宫人伺候,如今到了他们身边,自然也要过得舒服自在。 他这么想着,还想到了弟弟的许诺:他是愿意分享的,还说只对他慷慨,现在他还说话算话吗? 罢了,即便他说话算话,他也不会同意的。 共享,多邪恶的词彙啊! 他是排斥这种邪恶的,心底却响起一个邪恶的声音:为什么不同意呢?先不说段玉卿的心思,宁小茶明显更喜欢他。现在,她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要他想,她也是他的! 「哥!」 段玉卿的轻唤打断了他的思绪。 段玉璋坐在锅灶前,手里端着一碗粥,就很麻木地吃着,听到弟弟的唿唤,回过头,看着他的脸,顿时唾弃自己的卑劣想法:禽兽啊!他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段玉卿疯了,他也要陪他一起疯吗? 「阿卿?怎么了?」 段玉璋快速整理好心情,朝他温柔一笑。 段玉卿放下碗筷,也回他一个笑,然后示意他去外面谈。 外面风雪很大,触目所及,一片白茫茫。 段玉璋欣赏着白茫茫的雪景,越发唾弃自己的黑心肝。 段玉卿就没他这些道德了,满心都是宁小茶的双腿:「哥,你说,小茶的腿是什么原因?」 段玉璋想过原因,也说了出来:「她睡得太久了,肯定会有些后遗症。且看看。」 他跟段玉卿的想法相似,觉得她是睡太久的毛病。 段玉卿见他也这么说,稍稍放下心,换了话题:「我觉得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这山谷里的生活他们可以待很久,但宁小茶肯定待不了,主要他也捨不得她待这里。这里的生活太苦了,他不捨得的。 段玉璋也不捨得,但他很理智:「那要等她双腿好一些。」 山里药材多,也清静,方便他们好好研制药方,治疗她的双腿。 段玉卿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自然。」 他也不放心她的腿,想她好好的。 「人呢?哥哥?相公?」 宁小茶还坐在石床上,因为双腿动不了,一没人,就很慌。 天,她不要做吃喝拉撒不能自理的残疾人啊。 段玉卿听到她的声音,很快就进去了:「小茶,你怎么了?」 宁小茶看他过来,就撒娇了:「你们干什么去了?我也要出去看看。」 外面下雪了,感觉好大的雪,她也想看雪,刚刚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好像她也跟什么人看过雪、玩过雪,还一起躺在雪地里看夜空。 一种快乐幸福的感觉充盈心口。 那人是原主的相公吗? 那片段是原主的记忆吗? 为什么她感觉像是她自己亲身感受过的? 第957章 他心有所爱,但不想逾越距离。 「外面很冷。你身体还很虚弱。」 段玉卿不想她出去,怕她受了风寒。 宁小茶很坚持:「没事,多穿点就是了。」 段玉卿拒绝不了她,便为她披了个大氅,然后,抱她出去了。 段玉璋则拿过去一个板凳,让她坐下了。 宁小茶坐下后,看着茫茫大雪,笑道:「哥哥,相公,给我堆个雪人吧。」 段玉卿没意见,很积极,欢欢喜喜就过去给她堆雪人了。 段玉璋则寻了帽子、围巾、手套一一给她戴上了。 他比段玉卿细心多了。 宁小茶享受着他的照顾,盈盈一笑:「哥哥真体贴。」 段玉璋没说话,也没看她,为她戴好保暖的物品,就后退一步,保持着距离。 宁小茶见了,就故意说:「哥哥,你扶着我呗,我有点坐不稳。」 她个人癖好,尤其爱撩拨禁慾克制的男人,看他们为她脸红心跳,特别有成就感。 段玉璋不知她的想法,犹豫片刻,就上前几步,站到了她的身后。 宁小茶身体后仰,悠闲靠着他,闲聊着:「哥哥怎的还没娶妻?」 段玉璋:「……」 他被问住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了。 他从前志不在此,沉迷研究医术,好像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个岁数。 「哥哥怎么不说话?哥哥在想谁?莫不是有中意的女子了?」 她对心里有人的男人没兴趣,更不想掺和复杂的感情关系。 「没。没有。」 段玉璋下意识否定,像是生怕她误会了。 宁小茶很敏锐,觉得他还是很在意自己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9页 她仰面看他,对着他的眼睛,笑问:「哥哥是还没遇到喜欢的女子吗?」 段玉璋移开视线,保持了沉默。 他心有所爱,但不想逾越距离。 宁小茶见他面色深沉,便觉得他有故事,也很想挖掘他的故事,但段玉卿没给她机会。 「哥,一起来啊。」 段玉卿吃醋了,觉得他们站在一起得画面太刺眼了。 他好像高估了对哥哥的慷慨。 段玉璋深谙他的爱自私至极,所以,才一点不敢放松。他知道,一旦邪念入心,他就彻底完了。他们的兄弟情也完了。 「嗯。来了。」 他应着,连人带板凳地抱起来,放到石洞口,让她依靠着石洞,随后就去帮弟弟堆雪人了。 先是滚两个大雪球,一个当脑袋,一个当身子,随后就是点缀了,雪人眼睛用干花吧,他记得收藏过一些干花泡茶喝的,鼻子就用胡萝蔔吧…… 他们兄弟齐心,很快就把雪人堆起来了。 半人高,很精巧,带着笑,胖乎乎的可爱。 宁小茶见了,很喜欢,就把自己脖颈的狐狸毛围脖取下来,让他们给雪人戴上。 「不用。不用。小茶,你快戴好。」 段玉卿催她戴好,就回石洞取了一块红布,系雪人脖颈了,这么一来,倒多了点喜庆。 宁小茶看得很开心,主要两个美男为她堆雪人,逗她开心,本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哈哈,好可爱的雪人,谢谢哥哥,谢谢相公,有你们真好。」 她不吝啬笑容跟甜言蜜语。 段玉卿听了,就逗她了:「就口头感谢吗?有没有现在就能实现的感谢?」 他说着,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抬起头,温柔而期待地看着她。 像是在索求一个吻? 第958章 相公,乖,下次哦。 宁小茶也不吝啬,低头就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就这么蜻蜓点水的一吻,也够段玉卿回味很久了。 她不再恐惧他,也不再厌恶他,甚至还能对他多笑笑,已然让他心满意足了。 他很容易满足,也很容易贪心,一个吻得到了,就想要第二个吻了。 「小茶,再亲一下。」 他侧过头,示意她亲另一边脸。 宁小茶没亲,伸手点了下他的额头,笑道:「相公,乖,下次哦。」 他们打情骂俏,一副很恩爱的样子。 段玉璋一旁看得心里苦涩,却也只有干看的份。 还好段玉卿没太放肆,见好就收,没做更多刺激他的事。 三人就这么欣赏着雪景。 段玉璋怕她冷,陪她看了一会,就回去煮茶了。 这茶是他研究出来,专门为她补气血的。 宁小茶昏睡期间,还能保持这么好的状态,全靠他的花茶,还有段玉卿的药茶。 「什么东西?好香呀!」 宁小茶很快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随后,就觉得喉咙干渴了。她虽然没有相关的记忆,但身体是有记忆的,一闻着香味,就很渴望了。 段玉卿知道哥哥在煮茶,就快速抱她回去了。 洞里的火堆就没灭过。 他把她放到石床上,笑道:「小茶,快,烤烤火。」 宁小茶点了头,朝着火堆伸出了双手。 她坐到石床上,一边烤火,一边观察身下的石床,这石床下面应是有什么设计,就像是地暖,反正暖融融的。 「怎么了?」 段玉卿见她左看右看,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 宁小茶摇了头,收回飘散的思绪,看着他笑。 段玉卿被她笑得心肝儿乱颤:「你、你的脚冷不冷?要不要也烤烤火?」 宁小茶的大腿以下没什么知觉,何谈脚冷不冷?他这么一问,倒是提了她的伤心事,哎,原主这腿到底怎么回事啊? 段玉卿见她情绪陡然低迷,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就柔声劝了:「小茶,别担心,我一定能治好你的腿。」 他对此还是有信心的。 说完,伸手摸她的脚踝,感觉确实冷了些,为免寒气从脚入,就脱下她的鞋,让她坐到床边,双脚自然垂下来,如此烤着火。 宁小茶这么烤火,双手热热的,甚至脸颊都烤热了,但双腿、双脚还是感觉不到热意,一时间真是满心恐惧:原主不会年纪轻轻的下半身不遂吧? 「还是没感觉。」 她紧皱眉头,面色凝重。 段玉卿想说「不急」,但话到嘴边,觉得不适合用来安慰人,就闭上嘴,从哥哥那里端来了一杯茶。 「先喝茶,暖暖身子。」 「嗯。」 宁小茶接过茶,只喝一口,心情就好了。 「这茶真好喝。」 她总体是个乐观的人,很容易找到让自己开心的事。 「嗯。好喝就多喝点。」 段玉卿等她喝完,又为她端来一杯茶。 宁小茶陆续喝了四杯茶,都快喝饱了,然后她发现自己想放水了。 草,倒忘了这种尴尬又羞耻的事了:天,她要怎么在男人面前放水啊? 第959章 一群骗子 「怎么了?」 段玉卿看她面色不对劲,忙问了原因。 宁小茶固然羞耻,还是如实说了:「我想、我想如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0页 段玉卿听了,温柔一笑,问道:「小的还是大的?」 宁小茶说:「小的。」 段玉卿道:「等一下。」 他去寻来了一个木盆,准备接水。 宁小茶看了,更羞耻了。 她拒绝回想这个放水的过程,反正放完水,人就自闭了,被子一扯,就把自己盖住了。 段玉卿已经端来热水,准备给她清洗了。 「小茶,你起来,我给你擦洗一下。」 「不用,你拧干水,帕子给我。」 宁小茶确实觊觎男色,但动真章了,又怂了,觉得进展太快,接受不了。 段玉卿大概也知道她的羞涩,就照做了,把帕子拧了水,递给了她。 宁小茶接过来,在被窝里擦了下,又给了他。 如此往復两次,才算清洗好了。 宁小茶清洗好自己,依旧自闭,就躲在被窝里不说话。 段玉卿自然各种想办法,逗她开心。 宁小茶都不开心,只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好了。 段玉卿不敢保证,只能想办法,先给她双腿按摩,想着活活血,等用了晚膳,又给她的双腿行针。 段玉璋则研究药草,给她药浴。 兄弟俩又忙活起来,足忙活半个月,也没治好她的腿。 宁小茶没耐心了,撒着娇说山谷寂寞,想出去玩玩。 她也不算说谎,在这山谷一待半个月,确实无聊透顶,其次就是怀疑兄弟俩的医术,别不是把她当试验小白鼠了吧? 她穿越而来,也想出去体验一番。 段玉卿内心深处是不想出山的,一是她的腿没好,二是怕她想起来什么,他们就这样在山里长相厮守也很好,但他不想拒绝她,惹她不开心。 「出去啊,哥怎么看?」 他把难题抛给了哥哥,想着借哥哥之口拒绝。 他们兄弟俩,总要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 段玉璋明白弟弟的意思,也就唱了白脸:「小茶,你的腿还没好,不宜出去。」 宁小茶不认同,反驳道:「哥哥,心情也很重要。我在这山里,憋闷得很,也不利于身体康復啊。」 段玉璋知道心情很重要,也看出她近来情绪低迷,一时就无话可说了。 段玉卿见哥哥沉默,知道他心软了,就适时地表达自己的态度了:「小茶,再等半个月吧,我又想到了一个治疗你双腿的方法。」 宁小茶听得半信半疑:「真的?什么方法?」 她其实在怀疑他们能力了,想着换个大夫了。 段玉卿顿了一会,解释道:「我想到了另一组穴位,我们今晚就试试。」 宁小茶兴趣不大:「出山了,也不影响你试试。」 段玉卿一时无话可说了。 段玉璋可谓弟弟肚子里的蛔虫,就补充了:「山中环境好,药材什么的,都备得很齐全,外面不见得有这里方便。尤其天这么冷,出去也是遭罪。」 宁小茶看穿了他们的意图,皱起眉,红唇嘟囔着:「反正你们就是不想我出山。」 段玉璋一脸坦荡:「小茶,我们只想你的双腿早些康復。」 宁小茶:「……」 骗子。 一群骗子。 她很生气,但人在床上,动弹不得,也没办法,只能说:「半月就半月。我就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 第960章 希望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半个月的时间倏然而过。 宁小茶的双腿依然没有好,却也没提出山的事。 原因也简单,又下雪了,很大的雪,直下得铺天盖地的,仿佛要淹没这个世界。 等雪化了,天气回暖了,已然是两月之后了。 宁小茶歷经两个月的治疗,双腿还是没好,不过,她已经接受自己是个残疾人的事了。 她让段玉卿给自己做个轮椅,以积极乐观的心情,去拥抱春天。 春天来了,万物復甦。 宁小茶坐着轮椅,也能离山洞远一些,去看看山中的风景了。 杨柳依依,随风飘舞。 她坐在轮椅上,扯了一根垂下的柳枝,做了个简单的柳笛,就那么吹了起来。 其实她就是随便一吹,声音也不好听,不想,听到了回音,好像也有人在用同样的方式吹柳笛。 「相公,你听到了吗?有人回应我呢!」 宁小茶很开心,觉得山中还有别的人,或许可以救她出水火。 是的,她怀疑两兄弟在变相囚禁她。 段玉卿正沉浸在她的笑容中,多少天了,她都没这么发自内心地笑了,他知道她想出去看看,但他越跟她朝夕相处,就越喜欢这山中清静的生活。 她全然需要他、依赖他。 他给她洗澡洗脚、端屎端尿,做一辈子,也不嫌烦。 他真希望两人就这样长相厮守。 「什么?小茶?」 他走了神,并没听见她的话。 宁小茶见他走神,也没再重复,觉得他没听到也好,更方便她发出求救信号。 「也没什么。就是问你好听不。我吹得好听吗?」 她扯了个谎言,问她自己曲子吹得如何。 实话说,她知道自己曲子吹得很烂。 但段玉卿一阵无脑夸:「好听。很好听。我刚刚都听得入迷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1页 宁小茶:「……」 她有时候觉得男人是个恋爱脑,也打算利用他的恋爱脑,笑道:「柳枝的作用可多了,你知道送爱人、亲人柳枝有什么意义吗?」 她说到这里,折下一根柳枝,递给了他。 段玉卿大概知道她的意思,俊脸露出幸福的笑容。 宁小茶见他笑,也笑了:「相公,柳同留,我送你柳枝,希望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这是段玉卿难以抵挡的情话。 他算计多年,就是为她这句话啊! 真好! 她终于想要他永远留在她身边了。 「小茶,我会的,你信我,我不会离开你,一辈子都会留在你身边的。」 他激动得眼睛都红了,似乎下一刻就会落下泪来。 宁小茶满眼信赖地看着他,点头说:「嗯嗯。相公,我相信你。」 说完,就笑着支开他:「相公,你去取点水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想柳枝洒水,为你祈福避灾。」 段玉卿也想整理下心情,就听话地去取水了。 当然,离开前,也提醒了:「小茶,你不要乱走,就在这里等我啊。」 「嗯嗯。你放心,我不会乱走的,主要你看我这么个样子,怎么乱走?」 她坐在轮椅上,限制了自由。 段玉卿想着溪水也很近,就快去快回了。 宁小茶见他离开,快速撕下裙摆,咬破手指,用鲜血写下了求救信息:山洞。救命。 第961章 他看到了,会来救她吗? 但怎么发出求救信息呢? 她把布条藏在袖子里,看着快速朝她跑来的段玉卿,嫣然一笑:「相公,你终于回来了,快给我捉个兔子玩,我要活的。」 段玉卿没问缘由,就应下了:「好。你等着。」 他开始设置陷阱,等着捉兔子。 但兔子哪里那么好捉? 他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捉了一只灰色兔子,活蹦乱跳的,没受伤,很适合系上她的求救布条四处跑。 「相公,这个兔子的颜色不好看,你再捉一只嘛。人家想要一只浑身雪白的小兔子。」 她撒着娇,提了新要求,其实就是想把段玉卿支开,然后,好将求救布条系在它的尾巴上。 一切如她所愿。 「好。你等着,相公再给你捉个小白兔。」 段玉卿欢欢喜喜又去忙活了。 宁小茶趁他不注意,就把灰色兔子放生了。 灰色兔子跑得飞快。 那求救布条如宁小茶所愿,被它带走了。 天色渐黑。 灰色兔子跑进兔子窝,让同伴咬掉了那个布条。 它们不知什么玩意,就咬着玩,很快把布条咬碎了。 宁小茶没指望一条求救信息就能成功,在接下来的两天,就以类似的方式,发出求救布条。 有的系在野鸡的腿上,有的系在小鹿的脖颈上,还有的藏在鱼的肚子里。 那个出没深山吹柳笛的人会看到她的求救信息吗?他看到了,会来救她吗? 她祈祷着,等待着。 时光飞逝。 转眼五天就过去了。 宁小茶广发的求救布条被段玉璋发现了。 段玉璋这天杀鱼呢,不想,剖开鱼腹就看到了布条,上面的字迹被鲜血遮掩住了,但布条他是认识的,分明是宁小茶的衣服布料。 所以宁小茶的衣服布料怎么会到鱼的肚子里?也没听她说衣服破烂了啊? 他翻来覆去看了一会,想不通,还去翻了宁小茶的衣服,确实看到撕烂了一块,就觉得很奇怪:什么时候破烂的?为什么会破烂?她坐在轮椅上,也没往灌木丛里钻,便是被树枝什么的勾破烂了,也不至于会到鱼的肚子里去啊? 他当然也没往宁小茶想求救的那处想,就是觉得不对劲,也就分出精力,多观察她了。 宁小茶每天早上都会坐轮椅出去赏花看景,段玉卿陪同在侧,偶尔打打猎,主要还是满足她的需求。她偶尔想挖野菜、摘野果,自己干不了,就指挥段玉卿干,反正他们每次回去,段玉卿都是累得不轻。 当然,他劳累并快乐着。 段玉璋就只有羡慕的份了。 他需要打猎,寻药材,想办法治疗她的双腿,今天算是有由头跟着了。 「你没照顾好她,你瞧,她的衣服都被划烂了。」 他拿那一小段布条给段玉卿看。 宁小茶就在旁边,吓得心脏都停了。 段玉卿被她骤变的脸色吸引了注意力,眼神紧张地问:「小茶,你怎么了?」 宁小茶没说话,怔怔看着段玉璋手里的布条:那是她发出的求救布条,他看到了?他什么知道了? 段玉璋看她面色不对,顿生疑心:她好像很怕这布条?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她背着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这满是血渍的布条隐藏着什么秘密? 「小茶,你能解释一下吗?」 他捏着布条,目光犀利地看着她,问她要解释。 第962章 原来宁小茶没有死! 宁小茶看清布条上满是血迹,分明看不出写了字迹,便放心了,笑道:「哥哥,你想要什么解释?估计是我不小心划破衣服,被风吹进水里,被鱼儿误吃了吧?」 段玉璋不信,眼里染上玩味的笑:「那还真是巧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2页 宁小茶点头附和:「是啊。真巧。」 她面色平静,心态很稳,主打一个嘴硬。 段玉卿听到这里,蹲下来,去扒拉她的裙摆:「小茶,这事你怎么没跟我说?怪我没注意,你没受伤吧?」 宁小茶摇头,抓住他的手:「没有。我很好。没受伤。」 段玉卿不放心,还是想看。 宁小茶没让:「真没受伤。你天天给我的双腿行针,难道我受没受伤,你看不到?」 段玉卿听了,觉得有道理,也就收回了手。 宁小茶忙转开话题:「快走吧。我要去看那桃花开了没。」 她前天闲逛时,看到一棵桃树,时值三月天,桃树还没开,她就一直等着呢。 段玉卿见她催促,也就带她去看了。 段玉璋沉默陪同,默默观察。 宁小茶觉得他起疑了,今天也就没再发求救布条了,哼,他这么谨慎,必有秘密。 她对他们越怀疑,越想离开这里。 她没想到机会说来就来。 下雨了。 春雨贵如油,那桃树隔天就开花了。 她正在赏桃花,就看到一对年轻男女走了过来,他们一黑一白,郎才女貌,眉眼间荡漾着温暖缠绵的笑意,像是神仙中人。 「嗨,你们好啊。」 她热情含笑,朝他们挥手。 时阙看到前面的女人,脚步一顿,满眼的不可置信:那女人怎么像宁小茶? 琅璇失去记忆,不认识宁小茶,见了她,就欢喜地迎了上去:「你们好啊。你们也来看桃花吗?」 她的目光主要落在宁小茶身上,没留意到时阙跟段玉璋很默契地做出了伸手抵唇的动作。 他们互相知道老底。 时阙也很快猜到了内情:原来宁小茶没有死!原来段氏兄弟干出了诈死的事! 就是可怜了祁隐! 听说他为了宁小茶,半年没上朝,现在也深居皇宫不出,更是将朝政交给了琅璀处理。 也因为这件事,祁隐跟琅璀的注意力都分散了,追捕他的人也少了很多。他今年更是大胆地带琅璇游山玩水,甚至还来到了祁都附近,不想倒是撞见了他们。 「对的,我也来看桃花,真是巧啊,我叫宁小茶,你叫什么?」 宁小茶打听着美人的信息。 琅璇如实介绍了她跟时阙的姓名。 「时阙?琅璇?」 宁小茶低喃着,觉得有点熟悉:「不错,是个好名字。」 琅璇笑道:「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她们简单寒暄了,就去欣赏桃花了。 琅璇折下几支桃花,送给她,赞美着:「小茶,你真漂亮。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人。」 宁小茶回以赞美:「你也很漂亮。那位是你相公吗?也很英俊。看着威风凛凛的,像铲奸除恶的大侠一样。」 她打量着时阙,面上吹捧,心内纠结:当着段氏兄弟的面,如何向他求救呢? 第963章 他们都是坏人。 「是的。我相公。小茶,你的眼光真厉害,我相公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 琅璇说这话时,满眼的爱意与骄傲。 她真的好爱他,觉得他哪哪都好,是世上最完美的男人。 「真好。你们这样真好。」 宁小茶发自内心地为她感到开心。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一见她,就觉得她好熟悉,好想跟她亲近。 当然,她也没忘了自己的正事——求救! 「我就住在那边的山洞里,那边的风景也很不错,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想着把两人留下来。 只有留下来,才有机会求救。 「好啊。」 琅璇很喜欢宁小茶,当即就推着轮椅,顺着她指的方向去看风景了。 时阙是想寸步不离守着妻子的,但段玉璋喊住了他。 「时先生留步。」 段玉璋觉得时阙很危险,就想着跟他谈一谈。他们确实行了荒唐事,但他也不遑多让。他们都是坏人。 时阙知道他想谈什么,先表明了态度:「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点不想掺和进来,改变现有的局面。 他知道祁隐还在因为宁小茶而痛苦,但那又如何呢? 他没那么伟大,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去成全他们。 段玉璋听到了想听的答案,但还是保持怀疑态度:「当真?」 他不知为何就是怀疑他会坏他们的事。 他眼皮乱跳,心脏也乱跳,就觉得没什么好事。 时阙见他不信自己,就反问了:「为何不当真?我跟祁隐很熟吗?将这事传到他耳边,于我有什么好处?」 他无利不起早,平日里伸张正义,那都是做给琅璇看的,她心地纯善,见不得人受苦,他为讨她开心,只能出手帮一帮了。 「也对,是没什么好处。」 段玉璋附和着一笑:「哈哈,那就祝你跟琅姑娘恩恩爱爱、天长地久了。」 他说这话时,已经想到拿琅璇来控制他了。 既然做了坏事,那就要一坏到底。 时阙也是个坏人,坏人对坏人几乎天然有觉察力,在段玉璋提到琅璇时,他就敏锐地觉察到了他的意图,没办法,事关琅璇,他轻忽不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3页 他摸着腰间的佩剑,很想杀了他跟段玉卿,但宁小茶怎么坐在了轮椅上?她出什么事了?她的双腿怎么了? 宁小茶是无辜的,他曾亏欠过她,如果杀了他们兄弟二人,普天之下还有人能治好她的双腿吗? 且冷静些。 再观察一下。 「谢谢你的祝福。也祝你们得偿所愿,事事顺遂。」 他微微一笑,回以祝福,随后,迈步上前,追上了两人。 段玉卿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看到这里,等时阙离开,就露出了杀意:「哥,他不能留。」 他跟时阙不熟,但就是看他不顺眼,预感他会坏他的好事。 哪怕只是预感,他也要防患于未然。 段玉璋面色凝重地点了头,顿了一会,又道:「如何杀?他武功很好,且防备心很高。」 段玉卿冷着脸,神色淡然:「不急。总有机会的。」 第964章 你不是属于这里的! 宁小茶看到时阙追上来,又见段氏兄弟不在,就抓住机会求救了:「你们能救我出去吗?我怀疑我被困住了,我想离开这里。」 时阙:「……」 原来她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异常。 他确实不想参与这件麻烦事,但她求救了,还用可怜、无助、恳切的眼神看着他,就让他的心态产生变化了。 「什么意思?他们对你不好吗?」 琅璇已经激动起来了。 她也多想了,就以为宁小茶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他们厌倦她、羞辱她了。 她也立刻生出了见义勇为的心。 「琅璇,小声些。」 时阙见她激动,忙揽住她的肩膀,轻拍了拍,低声劝着:「未知全貌,再了解下。」 说着,他转向宁小茶,问道:「你的双腿是怎么回事?」 宁小茶就简单解释了:「他们说我路遇野兽,吓晕了过去,还昏睡了很久,不仅吓没了记忆,还影响了双腿。现在我的双腿就是没有知觉,他们也一直在想办法给我治疗,针灸、推拿、药浴、还有外服内用的药,反正方法尝试了很多,就是没有作用。我不知自己还能不能站起来了,我想离开这里,但他们总寻各种藉口,不愿意带我出去。琅璇,时先生,求你们帮帮我。」 她想换个环境,内心深处也有个声音告诉她:离开这里吧!快离开这里吧!你不是属于这里的! 「放心!我一定帮你!」 琅璇的热血上来了,直接给她一个拥抱,传达着温暖而坚定的力量,同时,一脸义愤地说:「什么路遇野兽,吓晕了过去?就是谎言!他们肯定在欺骗你!小茶,你不会是被诱拐来的吧?」 她猜测着,表达自己的想法,然后皱起眉,觉得很奇怪:宁小茶的经歷怎么跟她有点像?骤然醒来,失去记忆?还有宁小茶这个名字,怎么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这么想着,就看向了时阙,正想问他有没有听过「宁小茶」这个人,就见时阙抵住唇,示意身后来了人。 段玉璋追上来,约时阙一起去打猎,然后中午一起吃饭。 时阙不放心琅璇不在自己眼皮底下,就直接拒绝了:「不了,我们就是来看看春景,一会就回去了。」 琅璇不知时阙内心的防备,也不知段氏兄弟有多危险,就笑说:「你去吧。这里挺好玩的,我想多玩一会。」 她很喜欢亲近宁小茶,不想那么快离开。 时阙知道她贪玩,就哄她了:「你不是想放风筝吗?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等明天来放风筝。」 放风筝是时阙给琅璇设计的暗语,提醒着她有危险。 琅璇听了,也很配合:「好吧。小茶,我明天再来看你。」 宁小茶莫名相信琅璇,就点了头:「好。我明天还在那棵桃花树下等你。」 但段玉璋怎么会给他们再见面的机会呢? 时阙带着琅璇离开了。 段玉璋立刻安排弟弟带着宁小茶离开。 至于他? 留下来,设计机关,研制毒药,藏于暗处,就想着一网打尽了。 明天,来多少人,都会有去无回! 他会让他们后悔牵涉进来的! 第965章 父皇,对不起,孩儿知错。 时阙带着琅璇回到了马车上。 他没有耽搁,一甩鞭子,就驾马前行了。 山道崎岖不平,马车有点颠簸。 琅璇本来是娇气的,这会也顾不得了,心思都在宁小茶的事情上。 「阿阙,我们要怎么救小茶啊?你那些朋友能联繫到吗?你说他们很危险,他们哪里危险了?」 她拉开马车帘,看着时阙,问个不停。 她真看不出他们的危险,就觉得他们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男人。 时阙对于她的困惑,沉默了一会,才给了解释:「他们会医术,还会毒术,这些人杀人不见血才可怕。」 主要他们最擅长使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防不胜防,不如敬而远之。 毕竟祁隐这个皇帝都遭了他们的算计。 琅璇听了,似懂非懂,又问:「他们想杀我们吗?我们也没得罪他们啊。」 时阙一针见血:「你想救宁小茶,就是得罪他们。」 谁会看着好不容易到手的猎物逃出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4页 自然谁打主意谁遭殃。 琅璇听明白了,怒气又上来了:「他们真真人面兽心!小茶好可怜,被他们兄弟囚困在这见不得人烟的地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呢。」 时阙听她这么说,就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床上那些事,宁小茶不会成了段氏兄弟二人的玩物吧?她那脸蛋、身材,对男人而言,太有诱惑力了。她的双腿也很有问题,不会是两兄弟的手笔吧?就是为了绝对掌控她? 那她还真可怜,落到了那对禽兽兄弟的手里。 他要救她于水火吗?如何救?通知祁隐吗? 「阿阙,你说我们要怎么救小茶?」 琅璇又问了一遍。 时阙面色沉重地说:「让我想想。」 他想来想去,似乎只有祁隐了。 但一转眼,快过去两年了。 祁隐对宁小茶的爱还剩多少?他会接受现在有可能失身于段氏兄弟的宁小茶吗? 皇宫干正殿 祁隐还在画着宁小茶的肖像。 两年来,他一有时间就会画她的肖像,直画得整个大殿都贴满了。 「父皇!父皇!」 才会走的两兄弟拿着风车欢唿着走进来。 祁辰安排行老二,走得快一些,在靠近祁隐的时候,忽而跌了一跤,就倒在了祁隐身上。 也是这一跌,祁隐的画笔在宁小茶眼睛的位置划出长长一笔。 「小茶!」 他睁大眼睛,很惋惜地惊叫,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用心画的肖像就这么毁掉了。 这是他两天的心血,一瞬间毁于一旦。 「祁辰安!」 他转过头,气得俊脸发黑,怒喝:「你看你都干了什么蠢事!」 祁予安落后弟弟一步,也走了过来,见父皇生气,忙把弟弟拉到身后,保护的架势,然后奶声奶气地说:「父皇,你不要生气,阿辰不是故意的。」 祁隐怎么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不生气? 他冷着脸教训:「我是不是说了,在这殿里,切忌玩闹?你们的记性呢?被狗吃了?」 祁予安低下头,乖巧地说:「父皇,对不起,孩儿知错。」 他特别聪明,学东西特别快,才六个月就会说话了,深得大臣们喜欢,一周宴会上,还抓住了玉玺,顿时被大臣们力捧到了太子之位。 他小小年纪,也有太子的仪态了,敬爱父皇,关爱弟弟,平日里言语清晰,有理有据,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实在是个人人喜爱的天才太子殿下。 就像此刻,他见父皇还是生气,就看向桌案上的肖像,低下头,恭敬道:「母后勿怪,孩儿知道错了。」 他说着,还哄着弟弟说:「快,阿辰,给母后认错。」 第966章 哼,今天依旧是讨厌父皇的一天。 祁辰安咬着唇,没有认错。他当然也很聪明,但也很犟,本来想让父皇陪他玩的,不想还被教训了。 「父皇不好,哥哥,我们去找阿琅伯伯玩。」 他拉着哥哥的手就要走。 祁予安内心深处是想亲近祁隐的,但祁隐太严肃了,对他们也很冷漠,他跟弟弟一样,也就更喜欢琅璀,是以,见弟弟要走,也没有多留,对着祁隐一躬身,规规矩矩行了礼,就跟弟弟出去了。 祁隐对此依旧漠然,随他们说什么,反正他对做一个好父亲没什么兴趣。 琅璀是个好父亲,恰好走进来,立刻蹲下来,一手臂抱一个,然后各亲了他们一口,笑道:「阿予,阿辰,你们找伯伯玩什么?」 祁辰安回亲了他脸颊一下,一边甜甜笑,一边摇晃着手中的风车:「阿琅伯伯,这是幸之姐姐给我做的风车,你快吹一下,可好玩了。」 他本来想跟父皇玩的,但父皇太不可爱了。 哼,今天依旧是讨厌父皇的一天。 琅璀听了祁辰安的话,很配合地吹了一下风车,然后佯做惊喜地看着转动的风车,笑道:「哇,这风车好漂亮,转得好快呀。」 一句话就把祁辰安逗得特别哈哈大笑。 祁予安也跟着笑,但他的笑很克制,声音也很小。 「祁辰安,此殿之中,不得喧譁,我怎么教你的?」 祁隐又在煞风景了。 祁辰安听着他的教训,嘟囔着肉嘟嘟的嘴唇,直接向琅璀告状了:「阿琅伯伯,你看父皇,好讨厌呀。」 他对祁隐是很有意见的,觉得他动不动就训斥他们,还从没抱过他们,就不是一个好父亲。他真希望阿琅伯伯是他的父亲。 「放肆!祁辰安——」 祁隐冷着脸,摆出父亲的威严,并大喝:「来人,去传教养嬷嬷!」 他这是要拿教养嬷嬷来兴师问罪了。 祁予安还是很喜欢那个教养嬷嬷的,忙出声维护了:「父皇,孩儿知错,以后会严加管教阿辰的。」 他说着,看向琅璀,发出求救的目光。 琅璀给了祁予安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就出声做和事佬了:「好了,阿隐,他们还是个孩子,你这么严肃,会吓到孩子的。」 为此,他还举例了:「我听人说,叶家那位小姑娘前些天去街上玩,被一只恶狗吓到了,当场就吓晕了,醒来后,好几天都在尿裤子。可见小孩子真心吓不得,万一吓出点问题可怎么好?」 「没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5页 祁隐满眼冷情,完全是另一种看法:「三岁看老,他们要是这么点胆子,以后也是个废物。」 他说到这里,还看向了祁予安,问道:「你怎么看?」 祁予安挣扎着下了琅璀的怀抱,随后,一躬身,对他又是一番恭恭敬敬的行礼:「父皇教训的是。」 他还没两岁,就已经老成得让人心疼了。 琅璀见祁隐对他们这么严肃,是真的心疼,有些话脱口而出:「行了,阿隐,你少说两句,你看看阿予还有没有小孩子的样子?如果小茶在的话——」 他话说一半,就急忙捂住了嘴。 他失言了,他不该提到宁小茶的。 他明知道无论过去多久,宁小茶都是他的痛点。 「阿隐,对不起。」 他表情诚恳地道歉,却也坚持说了下去:「阿隐,如果宁小茶在的话,看你把孩子养成这样,真的会心疼的。」 第967章 可惜,无缘得见了。 「心疼?」 祁隐扯了下唇,似是讽笑,随后摆了下手,一副多说都没什么力气的样子。 琅璀最怕他这样了:「阿隐,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不该怨怪他的,一个连自己都不心疼的人,指望他去心疼谁呢? 他早已心如死灰,一直以来,单活着就消耗掉他所有的力气了。 「我知道。没什么。」 祁隐摆着手,示意他把孩子带下去。 琅璀见了,嘆口气,也就抱着孩子出去了。 外面夕阳如血,是很悽美的颜色。 祁予安看着夕阳,忽然来了个想法:「阿琅伯伯,我想学画画。」 琅璀很意外:「画画?你怎么突然想学画画了?」 祁予安闪着一双星辰般的眼睛,满脸认真地说:「我想画一幅母后的肖像,让父皇高兴一些。」 他的父皇是个痴情儿,平日里沉迷画母后的肖像,也只有母后的肖像会让他高兴一些,他想让父皇高兴。 琅璀很快明白他的想法,顿时心脏一疼,眼睛都红了:这哪里还是个孩子啊。他还没两岁呢。他看着他这么乖巧懂事,只想掉眼泪。 「阿予,你父皇……」 琅璀感慨祁隐的幸运,他不是个好父亲,却拥有一个好孩子。 他亲了下祁予安的脸颊,温柔一笑:「阿予,你父母的悲剧跟你们无关。」 他知道两个小傢伙都早熟,已经知道母亲的死因了。 宁小茶是为了生他们而去世的。 对一个早熟的孩子来说,他们的出生仿佛带着原罪——他们害死了母亲。 「你们的母亲真的很爱你们。」 他放他们下来,随后蹲下来,跟他们目光齐平,温柔而爱怜地说:「阿予,阿辰,你们知道吗,没有你们的时候,你母亲各种吃药,调理身体,就想着有个孩子。她太喜欢你们了,哪怕离开了,也是笑着离开的。」 祁辰安已经掉下了眼泪。 他看着顽皮,实则最是感性。 祁予安还在强忍眼泪,点头道:「我知道。那些宫女姐姐都这么说。」 但正因为她们都这么说,所以他们才更难过。他们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母亲,可惜,无缘得见了。 「阿琅伯伯,母后是个怎样的人?」 这话祁予安其实已经问了好多次了,但每次想念母亲了,还是会问。 琅璀无数次重复:「很美,很善良,像是小仙女。」 祁辰安看了太多母后的画像,立刻转悲为喜,骄傲大笑:「母后最漂亮了。」 「是呢。你们母后世间第一漂亮、永远漂亮。」 琅璀哄得他们开心了,让人带他们去玩了。 他则又进了干正殿,果不其然,祁隐靠着桌案随意坐在地上,手中拿着酒壶,正一口口喝着酒。 「阿隐,纵酒伤身。」 他劝了一句,就在这时,一道飞镖声传至耳边。他快速伸手,拦截住飞镖。 「护驾!」 「有刺客!」 「快护驾!」 …… 侍卫们慌张大叫着冲进来。 祁隐还在喝着酒,俊颜浮着一层薄红,这层薄红渐渐蔓延到耳朵、脖颈,配合着他慵懒又颓丧的表情,有一种破碎又脆弱的美。 他美的堕落、冶艷、又风流。 换一个女人在这里,怕是要扑上去送温暖了。 琅璀是个男人,没什么欣赏的心思,就专注看着飞镖的材质、工艺乃至夹带的纸条,等打开来,脸色一变,快步走到他面前:「阿隐,你猜这上面写了什么?」 祁隐微眯着眼,漠不关心地哼一声:「什么?」 琅璀一脸惊骇,言语带着颤音:「宁小茶……还、还活着……」 第968章 她没死!她还活着! 「砰!」 祁隐手中的酒壶掉在了地上,瞬间摔了个四分五裂,酒液随之流淌开来,浓烈的酒气飘散出来,薰染得人头脑发晕。 「你说什么?」 祁隐勐然坐起来,双手揪住了琅璀的衣服,几乎要将他提起来,眼神冷如利剑:「你刚说什么?」 他眼神兇狠,杀意肆虐,如果他敢拿宁小茶开玩笑,他绝对会跟他翻脸。 琅璀也不敢开宁小茶的玩笑,直接把纸条给他看:「这上面说小茶没死,正被段氏兄弟囚困在幽梦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6页 祁隐已经看到了,脑子像是忽然被打通了:他被算计了!宁小茶当初是诈死!该死的段氏兄弟!谁帮了他们的忙? 产婆?御医?宫女?到底是谁? 等下,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宁小茶在幽梦山谷!她没死!她还活着! 一股巨大的欣喜充盈他的心脏。 「哥,我、我这是在做梦吗?」 他自言自语间,忽而「啪」得一下给了自己一巴掌,声音很响亮,一点不手软。 疼痛立刻在脸上蔓延开来。 他疼得发笑:「不是做梦!哈哈,哥,小茶没死!」 他大笑着站起来,大步往外面沖:「快!哥,小茶没死,她在幽梦山谷!」 他要去见她!不,他要去救她! 琅璀也急急跟了出去,但没忘安排人马:「王公公,传令下去,整兵五千,速去幽梦山。」 「是。」 王敏也知道皇后没死的事了,立刻就去传话了。 一行人马火速出了皇宫。 祁隐骑着一匹黑马,沖在最前面。 琅璀担心他的安全,追上来后,面色凝重地安抚:「阿隐,冷静些!」 乐极往往生悲。 他现在冷静下来,就有了怀疑:「也许这是一场陷阱。阿隐,有人想对你不利。」 不然,为何不出面说出这个消息? 这般偷偷摸摸见不得光,必有蹊跷! 或许那人就是单纯地戳他痛点? 毕竟以他目前脆弱的精神状态,根本经不起这般作弄! 祁隐没想这么多,也顾不得蹊跷,一颗心被狂喜淹没了,就像是一锅烧开的水沸腾着。 「小茶还活着!一定还活着!哥,我好像听到了她的心跳,我感觉她正在唿唤我!」 他两眼放光,似是魔怔了! 琅璀见他这样,一时不知说什么,只能暗暗多加戒备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 他们终于到了幽梦山,这里山川连绵,一望无际,不知有多少处可以藏人的地方。 段氏兄弟龟缩何处?他们把宁小茶藏在了哪里? 祁隐坐在马上,看着夜色下的山峦,脸色森寒,紧紧皱起了眉头:「地图。」 他朝王敏伸出了手。 王敏忙把幽梦山的地图递给了他。 祁隐打开地图,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儿地形复杂,越往里面越危险,不仅虫蛇密布,还有瘴气,而他来的匆忙,忘记带御医过来了。 果然是段氏兄弟的手笔,藏身此处,简直是他们的乐土。 琅璀跟祁隐并肩骑着马,这会往地图上扫一眼,觉得想在这里找人,如同大海捞针,不过,再难找也得找。 「先封山。」 他脸色严肃地说。 祁隐听了,眼里染上浓浓的郁气:「这时候封山怕是晚了。」 那送信的人是敌是友? 那人发现了真相,会不会已经打草惊蛇?他们还在这里吗? 他的宁小茶啊…… 第969章 感觉我的身子骨要散架了。 宁小茶躺在马车里,感觉马车速度很快,像是在逃离什么。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她皱着眉,分析着:时阙、琅璇才出现,段玉卿就带她离开了,显然在害怕什么。那么,他们在害怕什么?有什么隐秘? 「相公,我们去哪里啊?」 她打听目的地,想着早做准备。 段玉卿正驾着马,听到她的问题,只道:「小茶,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也没想好带她去哪里,反正先离开了再说。 宁小茶见打听不出什么,就故意拖延速度了,一会渴了,一会饿了,一会想如厕,主打一个人娇事情多。 段玉卿一开始还很耐心,后面就哄着说:「小茶,忍忍吧,等到地方就好了。」 宁小茶才不忍,立刻作闹起来:「相公,呜呜,你是不是厌烦我了?我就是个拖累对不对?不用瞒我,我知道,你跟哥哥对我很好,都为我操碎了心,我不怪你们,我只怪我自己,我这样一个废人,呜呜呜,早该死了干净。」 她说着,假装伤心,大声哭了起来。 她一直以来都是坚强乐观的,乍然这么大哭,就像是人崩溃了,也把段玉卿唬住了。 「怎么会?不是的。小茶,你怎么能这样想?」 段玉卿勒住马缰绳,停下马车,然后回到马车里,柔声安慰:「小茶,你怎么可能是我的拖累呢?对我而言,你好好的,在我眼前,在我身边,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真的。小茶,你相信我,你就是我的生命,是我一生的幸福,没有你,我会死掉的。」 他深情而偏执地看着她,还凑上去想亲她。 宁小茶转开头,躲开他的吻,出于双腿瘫痪的缘故,这段时间以来她都没有心情睡美男,后来又怀疑他们对她有隐瞒,更是连跟他亲吻都不想了。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躲开他的吻,主动吻了下他的脸颊,嗔道:「那你还让我忍忍?我这个身体,哪里忍得了嘛?我后腰都快跌断了。」 她皱巴着脸,夸大问题的严重性。 实则她身下垫着一层被子,被子上还铺着一层狐狸毛毯,根本颠不到她的后腰,但谁让她娇气呢? 她的皮肤也很娇气,总这么躺着,就磨蹭出一片鲜红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7页 段玉卿撩开她的衣服,检查她的后腰,确实看到她后腰一片鲜红,就很心疼:「哎,怪我没注意,是我不好,来,小茶,我们坐起来。」 他给她调整位置,让她能靠着。 宁小茶也想靠着,顺便能拉开车帘,看看外面的风景。 天色已经很黑了。。 他们也已经出了山谷,这会就驶入了平坦宽阔的官道。 段玉卿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外面,笑道:「小茶,接下来的路会很平坦,你会舒服些的。」 宁小茶点了头,等他重新驾车,没过半个时辰,又作了起来:「好累,相公,我好累,感觉我的身子骨要散架了。」 段玉卿听了,又回去给她调整位置,让她躺下来,并给她捏肩捶背、按摩头部,想她舒服些。 宁小茶一直精神很紧绷,太累了,有他这么按摩,就渐渐闭上眼,舒服地睡过去了。 她是这么以为的。 实则是段玉卿按摩了有助于她睡眠的穴位。 他多少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觉得她还是睡着了好。 第970章 这两年里,她受了多少苦啊! 宁小茶一脸安详地睡着了。 段玉卿为她垫好枕头,又回去驾马车了。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 他目视前方,想着哥哥,也不知他那边怎么样了。 幽梦山 段玉璋躺在树上,全神贯注地俯视着下方的动静。 当祁隐过来,那么大的阵仗,他就知道时阙告密了,这个掳走琅璇公主的混蛋果然没有信誉可言。 怎么办? 他并不想杀了祁隐,但现实不容他心软,这种情况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啊!有蛇!」 「有东西咬我!」 「啊!蝎子!」 「这什么东西!好噁心啊!」 …… 陆续有士兵倒下去。 祁隐并不在乎,只一个劲往前面沖。 他其实也被虫蛇叮咬了,脸上、手上、腿上都是伤,但他百毒不侵,无所畏惧。 琅璀紧紧跟着,手中长剑挥舞,噼开掉扑上来的东西。 「阿隐,小心!」 一条黑白相间的毒蛇挂在树枝上,朝祁隐嘶嘶吐出信子。 祁隐看到了,徒手就想把它拽下来,但琅璀快他一步,直接长剑一划,将那毒蛇噼成了两段。 但毒蛇脑袋是完整的,还能爬过来咬人。 冤有头,债有主,毒蛇直奔琅璀的脚,关键时刻,祁隐一脚踩住了蛇脑袋。 虚惊一场。 琅璀后怕地说:「这蛇剧毒,我小命差点交代在这里了。」 祁隐也很害怕失去他,就再一次重复了:「哥,我的身体不怕毒物,你不用管我,保护好自己。」 琅璀知道祁隐百毒不侵,这点东西也伤不到他,但保护他似乎是他的本能,只要他有危险,他的身体就不受控地上前保护,再说,被蛇咬到也疼啊。 「会疼的。你看你身上,多少伤了?」 这一路走来,他太不知保护自己了,那衣袍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实在狼狈可怜。 祁隐一点感觉不到,摇头道:「哥,不疼的!」 他的注意力都在寻找宁小茶上,几乎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琅璀明白他的心情,也拿他没办法,憋了一会,才憋出一句:「阿隐,你这样,待会小茶看到了,会心疼的。」 祁隐听了,自嘲一笑:「呵,我有什么值得心疼的?哥,我不值得心疼的!我没保护好她,让她落入了段氏兄弟的手中,这两年里,她受了多少苦啊!哥,她一定恨死我了!」 他现在特别自责、内疚,觉得自己糟糕透顶、无用至极。 当年,他怎么就那么愚蠢地相信她死了? 该死的段氏兄弟! 他一定杀了他们! 「不会的!小茶不会恨你的!你也是被段氏兄弟蒙蔽了!谁会想到这些呢?」 琅璀柔声劝着他,不想他钻入牛角尖。 祁隐其实没钻牛角尖,就是深刻的悔恨:「哥,我一想到这两年里她可能都在等着我救她,就恨不得掐死自己。」 天,他这两年置她不顾,都在做什么? 昏头昏脑、浑浑噩噩,简直活得像个蠢货! 琅璀不想他沉溺在自责的情绪里,就转开了话题:「阿隐,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做的是接受,尤其是接受小茶这两年可能被他们——」 宁小茶现在是什么样子? 他能接受被段氏兄弟囚困两年甚至失去清白的宁小茶吗? 第971章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祁隐明白他的意思,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那不是她的错!不是!」 他很激动,也很清醒:「哥,这些话万万不可在小茶面前说,以后如果大臣们说,那就杀无赦!」 琅璀不置可否,心里明白这件事一定会被议论不休:一国皇后被两个男人囚禁两年,传出去,他皇帝的脸面不要了! 祁隐也没精力想这些,就一心往前走。 士兵们高举着火把跟在他身后。 夜色下,一个个火把串成火龙,在山林里穿梭。 当穿梭到段玉璋附近的时候,忽而一个士兵不慎跌进坑里,随即半空中掉下来一个布袋子,那布袋子是破烂的,一阵风来,吹出了里面的迷烟,片刻间,倒下了一大堆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8页 琅璀反应很快,及时屏住了唿吸,但还是深受其害,有了眩晕感,唯有祁隐不受影响,一面扶住琅璀,一边观察四周。 黑暗。 无尽的黑暗。 他在黑暗里大叫:「段玉璋,朕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别再像只臭老鼠一般见不得人了!段玉璋,段玉卿,你们滚出来,把她还给朕!」 很久没有回音。 段玉璋坐在树上,看他们重整队伍又在靠近,就拿出火摺子,吹出火苗,随手丢了出去。那地上被他铺了一层助燃物,火速蔓延得很快,加上树木易燃,转眼间一片火海。 「护驾!快护驾!」 琅璀高声唿唤,同时拉住祁隐,往侧风向跑。 「啊!救命啊!」 「快跑!」 「救救我!快来人啊!」 …… 被大火吞噬的士兵们惨叫着四散奔逃。 琅璀艰难维持着队伍:「快跟我来!快速转到空旷地带,寻找河流、湖泊等地避火!」 祁隐看着漫天大火,再次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无力。 他失策了,没想到段玉璋这么具有破坏性,这是山林啊,一点火,满山的生灵都会遭殃,他这是遭天谴的举动啊! 「段玉璋,你疯了!你一个医者,害死这么多人、这么多生灵,简直是罪孽滔天!」 祁隐愤恨地控诉他的罪行。 段玉璋听见了,依旧没回应,只在心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他别无他法。 他必须为弟弟带宁小茶逃离这里提供充足的时间。 现在他们到达哪里了? 宁小茶一定很开心终于离开这座大山了吧? 他才跟他们分开,就很想他们了。 段玉卿也在想哥哥,心里祈祷他平平安安、一切顺利。 就像他的逃生,一切顺利。 他一路不停歇,星夜兼程,连跑了三天,终于到了海上。 没错,他化身商人,带着宁小茶出海了。 宁小茶自然不想出海,但她一路都在马车里昏睡,根本没什么意识,等人彻底清醒,已经在海上了。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机会。她知道段玉卿给她喝的药有问题,就是不想她提出异议。 「小茶,你喜欢大海吗?」 段玉卿端着药膳,舀一勺递到她嘴边,眼神温柔含笑,一如从前,体贴周到。 宁小茶坐在床上,靠着枕头,目光警惕地看着他,男人依旧是俊美温柔的脸,但她只觉得他陌生、危险,让她感觉到恐惧。 她感觉自己被骗了,男人或许根本不是她的相公。他虚伪、偏执、疯狂、病态,他为了达到目的,会给她下、药,简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小茶,乖,你别这样看我。」 段玉卿受不了她陌生又戒备的目光。 第972章 人家抱抱就不怕了。 宁小茶很听话,立刻喝下一口药膳,并改变目光,恢復从前的温软无害:「相公,你近来好像变了一个人,我都有些害怕了。」 她为自己的异常找理由,并朝他伸手要抱抱。 「人家抱抱就不怕了。」 她撒娇卖乖,只为降低他的防备心。 她深谙自己的处境,暂时还不能跟他翻脸。 段玉卿岂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他很配合,抱住她,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又去亲她的唇。 宁小茶躲开他的吻,照旧给了个解释:「都是药味。」 她刚喝了一口药膳,确实满嘴都是药味。 段玉卿捧着她的下巴,笑道:「我不介意。」 他真的不介意她满嘴药味。 「我介意。」 宁小茶不想跟他亲近,就捂住自己的嘴说:「我先用了药膳,不然要凉了。药膳凉了可难吃了。」 这理由让人难以拒绝。 段玉卿只能先让她用药膳了。 宁小茶慢悠悠用着药膳,还跟他闲聊:「哥在哪里?他什么时候来?」 有他哥在,她更有安全感。 不知为何,她就是更喜欢他哥。 段玉卿是临时起意出海的,虽然给哥哥留哥信号,却不知哥哥能不能收到,自然不知他什么时候会来,但他坚信:「他很快就回来的。」 「那就好。」 宁小茶满眼含笑,表达对他们的珍视:「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永远在一起。」 她说这些都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心。 段玉卿依旧配合,点头说:「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他一勺一勺餵她吃好了药膳,想着她说嘴里有药味,就端来茶水给她漱口。 宁小茶漱好口,怕他亲近她,就转开话题:「你不是问我喜不喜欢大海吗?我喜欢的。相公,我们去看大海吧?」 待在房间里是很危险的。 她除了担心这种危险,也想去看看大海。 她在现代时,不仅喜欢看大海,还经常坐游艇去看鲸鱼呢。 「不急。」 段玉卿把水杯放回去,目光含笑看着她:「小茶嘴里还有药味吗?给我尝尝好不好?」 他想亲近她,还想更近一步,这两年来,她先是昏迷不醒,他们忙着想办法救她,好不容易她醒来了,双腿又出了问题,他们又忙着想办法治疗她的双腿,转眼间,他们在一起两年了,他却没有深入过她的身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9页 他当然也是急的,也在夜里想过侵入她的身体,但哥哥睡在附近,他不好吃独食,只能暂时搁置了。 现在看来,倒是个机会。 主要是祁隐,他现在怕是知道她没死了,定然会不顾一切来找她。 面对他这样强有力的劲敌,他很不安。 那么,如何消除不安? 唯有占有她了。 宁小茶感觉到男人眼里的侵略性,心里一跳,紧张起来,但她强作镇定,轻松一笑:「有何不好呢?但你要帮我一个忙。」 她跟他谈条件,也在挖陷阱。 段玉卿不知她的心思,眼里染上几分好奇:「什么忙?」 宁小茶笑说:「当然是快些治好我的腿啊。」 她不想做个瘫子了。 他们治疗她的腿,都这么久了,还没有效果,也不知是不是别有用心,但她等不下去了。 「相公,快给我治好腿吧,我想给你生孩子了。」 她为了激励男人治好她的双腿,不走心地随口画大饼,但说到孩子时,心脏一痛,好像她曾说过类似的话? 孩子啊…… 第973章 从来美色,易招祸患。 段玉卿想到了她生的孩子,还为生孩子大出血,就皱眉说:「我并不喜欢小孩子。」 他不会让她再经受那种生育之苦了。 宁小茶见他这个态度,也皱起了眉:「为什么?小孩子多可爱啊。」 她可喜欢小孩子,也想生个孩子,记忆里好像有孩子的哭声,直哭得她心脏都跟着抽痛。 「嘶,我的心好痛。」 她捂着心脏,疼得皱紧了眉。 段玉卿见了,忙扶住她,问道:「你怎么了?」 宁小茶就疼那么一阵,很快心脏的疼就散去了。 「没、没事。」 她揉着胸口,各处都揉一揉,没再感觉到疼,也没摸到肿块什么的。 段玉卿已经伸出手,摸她的脉搏了,确实有些虚弱,许是一路波折累着了。 「怎么样?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她对身体莫名的疼痛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别是有什么绝症吧?她这些天没少喝药,须知是药三分毒啊。 段玉卿见她神色紧张,就笑着安抚了:「无碍。小茶,你别担心,有我在,没事的。」 他这话宁小茶听多了,只觉得不靠谱:「你还说有你在,一定会治好好双腿的。」 还不是治到现在没起色? 考虑这句话伤他的男人尊严,她就忍住了。 段玉卿听出她的怨怪,内心是很无奈的:天知道他真的尽心尽力了,也比谁都想她双腿好转,但有时候,有些怪病就是需要时间。 「对不起,小茶,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温柔握着她的手,亲了下她的掌心。 宁小茶对此是有些嫌弃的,很想收回手,但又忍住了,他还愿意装得像个人,她就得陪他装下去,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嗯。我相信你的。」 她随他亲,还主动亲了下他的唇角,然后转开话题:「相公,我想出去看海。」 关于接吻的氛围已经被破坏掉了。 段玉卿也知道她不怎么想跟自己亲近,就忍住了,反正他也忍这么久了,不差这几天。他们目前在海上,也是安全的。他当下最需要做的事是重得她的信任与亲近。 那么,如何重得她的信任与亲近呢? 他思量间,抱她坐上轮椅,推她出去看海。 当然,出去前,为她戴上了幂篱。 从来美色,易招祸患。 外面风柔日暖,鼻息间,飘荡着大海咸腥的味道。 宁小茶隔着飘扬的白纱,欣赏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偶尔几只海鸥俯冲下去,等飞上来时,嘴里叨着几只小鱼。 也有船客们出来看风景,竟然也有女人,对,是女人,以宁小茶看古装剧的经验,笃定那女人是在女扮男装。 关键这女人扮起男装是真帅啊。 一头乌黑的长髮扎成高马尾的样子,八字刘海随风飞扬,她的五官很精緻,轮廓很鲜明,健康的小麦色肌肤特别性感,除了脸好看,气质也很好,约莫一七五的身高,穿着一身简单利落的黑色衣袍,怀中抱着一把长剑,就那么悠闲坐在船头,俨然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侠客模样。 她下意识想往前凑,女人才容易帮助女人啊。 可惜,段玉卿像是看出她的念头,快速按住轮椅,朝她缓缓一笑:「小茶看上他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笑容也很温柔,但就是给宁小茶一种很危险可怖的感觉。 他也确实危险,已经在回想自己随身携带的毒药里哪一种适合他了。 第974章 我人在这里,心也在这里。 宁小茶看着他的笑,感觉身上的寒毛都立起来了,被海风吹进耳朵里的声音更是化成无数银针,刺得她头皮发麻。 她觑了段玉卿一眼,即使隔着幂篱,还是被那双含情眼眸里隐藏的凌厉惊得心里「咯噔」一下。 「相公,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宁小茶匆忙收回目光,看向远处水天一线的风景,冷了声音:「我对相公的情意,难道相公感受不到吗?还是你本身就不相信我?」 她倒打一耙,反客为主,趁着段玉卿讶异之际,悄无生息地调转了轮椅的方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0页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 段玉卿见她似是恼了,立马哄道:「好了,是我的不对,小茶莫要气了。」 宁小茶嗔了段玉卿一眼,哼出声道:「相公就是不信我,我看风景,相公却说我看男人,哪个男人能有我的相公好看?」 她的声音又恢復了软绵绵的音调,带着少女特有的娇媚。 一句责怪的话,也温柔得像是星夜春帐下,夫妻间情到浓时的蜜语。 段玉卿被她取悦到了,方才还危险的笑意顿时深情了几分。 他蹲下来,拉过宁小茶的手拢在掌心里,低头吻上了她的指尖:「小茶,你这么会说话,再说几句我听听。」 他知道她是甜言蜜语,但怎么办呢?他听出瘾来了。 宁小茶皱起眉,对他落在指尖的唇,也有了抗拒感。 因为怀疑,因为隔阂,她越来越难以接受他的亲近了,但她又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就佯装撒娇地朝他胸口捶了一下,然后,趁机收回手,藏进袖子里:「我分明说的是真话,相公这么说,是不信我吗?罢了,随相公怎么想,反正我人在这里,心也在这里。」 这话显然是更甜蜜了。 段玉卿听得心里热腾腾,声音也更加温柔了:「相信,相信,小茶,这个世界,我最爱的就是你,最相信的也是你。」 他一半是谎言,最爱她不假,最相信她,就是假了。 她的心不在他这里。 只要她恢復记忆,一定会离开他、厌恨他,甚至会杀了他。 但那又如何呢? 她的人在他这里,多一刻都是值的。 他这么想,心情好起来,笑容也变得真诚多了。 宁小茶见他是真心愉悦,才默默松了口气:唿,总算煳弄过去了。 太阳的金光铺满海面,海面本是平静的,一阵海风吹来,海面随风盪起层层涟漪。 宁小茶垂眸看着海面的风景,轻薄的幂篱下,精緻的侧脸被日光穿透,模模煳煳印出的一个轮廓,都让段玉卿的内心动盪不已。 说来,这张脸,他也看了快两年了,但他没一点腻味,依旧越看越喜欢。 当然,不仅他喜欢,那「女侠客」也喜欢。 当海风吹拂开幂篱,只一眼,那「女侠客」就被宁小茶吸引了。 只见「女侠客」轻轻一跃,跳到甲板上,迳自朝宁小茶走了过来。 宁小茶见「女侠客」过来,心里一紧,下意识摇了头,眼神传达着:别过来啊。现在还不是时候。没瞧见旁边男人正狗一样盯着呢?他会咬人的! 第975章 瘦马的身价简直是价值连城啊。 「女侠客」能看出宁小茶眼里的暗示,眼眸转了转,就止住脚步,转向了旁边的船客。 那船客是个五十多岁的富商,浑身穿金戴银的,挺着个大肚子,像是怀胎十月了,不仅笨重,还很油腻,说话也满是污言秽语。 「草他娘的,李德丰那狗东西又在房间里玩女人!」 「可不是,那阵仗,我在隔壁房间听得清清楚楚,根本待不下去!」 「我也是待不下去,才躲到这里来的,不过,你们见了没?那娘们真是人间尤物,也不知他从哪里搞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从扬州搞来的,自从咱们皇上娶了个瘦马当皇后,现在瘦马的身价简直是价值连城啊。」 「还不是皇上严禁民间养瘦马的缘故!他倒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所以啊,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早早收了那女人去!」 「闭嘴!先皇后的玩笑你也敢开?不要脑袋了?」 「话说瘦马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啊?早知道滋味好,可惜没得尝一尝。」 「哈哈哈,我有个主意,要不我们去寻那李德丰,一起玩玩?」 「这主意好!走走走!」 …… 他们正拉帮结伙一般往船舱里去。 「女侠客」冷着脸走向他们,当他们经过,故意伸出腿,一脚瞬间绊倒好几个。 「哎呦!你没长眼——」 那个「怀孕」十月的富商摔了个狗吃屎,等爬起来,就要寻麻烦。 「女侠客」目光如利箭射向他,同时直接拔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那富商吓得双腿发软,立刻双手合十,赔笑求饶:「大侠饶命,是我不长眼,是我不长眼。」 他怂得很,也很识趣,还动手自打了两个嘴巴。 「女侠客」见了,还算满意,就收回了剑,同时警告道:「言语放干净点,还有,都给我管好下半身,别去凑热闹,不然,别怪我剑下无情!」 「女侠客」刚听到他们想一起去玩那瘦马,索性就顺便阻止了。 「是,是,是,我们明白。」 男人们纷纷表态,然后瑟缩着身子,狼狈地跑回了船舱。 因了这点变故,其他船客也不敢多待,都快速离开了。 转眼间就剩下宁小茶跟段玉卿了。 段玉卿冷眼盯着「女侠客」,长袖里的手捏着毒药丸,警惕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宁小茶察觉他在伺机而动,就攥住了他的手,笑道:「相公,海上风大,我们回去吧。」 段玉卿巴不得如此,应了个「好」,就要推她回去。 「女侠客」也没阻拦,就是目光紧随他们,等他们回了船舱,也慢悠悠跟上了,想知道他们住在哪一间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1页 但宁小茶他们还没回到房间,一个披头散髮、衣衫凌乱的妙龄女子就从房间里冲出来,几步就到了船舱外,随后,就跳了下去。 「砰!」 一道重物跌入海里的巨响声。 「有人跳海了!」 「快!快救人啊!」 好些船客冲出来叫喊。 宁小茶也想去救人,这一刻,完全是生而为人的本能,压根忘了自己双腿不能动,但似乎因为她忘了,双腿反而能动了,甚至还一只脚踏到了地上,也就是这一踏,让她惊醒一般反应过来:她的双腿有知觉了! 第976章 一种宿命的轮迴。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脚面触地的实感让她既兴奋又紧张,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 还好她忍住了。 宁小茶捂住嘴,双腿使劲,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但余光瞥见身旁的段玉卿,赶忙又将腿收回原位。 冷静,冷静,还不能让段玉卿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同时,偷偷观察段玉卿的神情,见段玉卿站在轮椅后,正双手护着她,避免她被冲过来的人碰撞到,不过,他的注意力却在落水的女人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宁小茶按住心脏的位置,面上装作无事发生,心里却如擂鼓一般跳动。 「女侠客」反应最快,探头往海里看一眼,随后,右手往船沿一抻,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那动作特别利落,长臂搂过落水女人的脖子,几下就游到了船边,然后在众人的帮助下,将人拖上了甲板。 落水女人被平放在甲板上,紧闭着双眼。 她头髮凌乱,脸色苍白,看样子已经昏死过去。 宁小茶扯了扯段玉卿的袖子,催促道:「相公,快去救人呀!」 段玉卿本不想管闲事,但宁小茶开了口,他就算是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也得去。 谁让她是宁小茶呢! 他走上前,蹲在落水女人身边,并起两指,点在女人颈部的动脉上。 指尖跳动的频率微弱,但尚有一口气在。 段玉卿正要施救,忽地余光一闪,被身侧「女侠客」的面容惊到瞳孔剧震:竟然是他! 他盯着对方,危险地眯起眼睛,眸光变得犀利可怖。 眼前的男人,娃娃脸,眉眼精緻,唇红齿白,冷白皮的细腻肤质衬得五官十分精巧。整张脸像是被精雕细琢过,就算是没入人群,也能一眼惊艷众人。 该死! 竟然是叶、蝉! 叶蝉刚才救人心切,跳水的时候带着的人皮面具泡了水,就掉下来,露出了真面容。 宁小茶的目光这会也落在了叶蝉身上,更加惊艷了:天,原来刚刚是假面容!而真面容更加漂亮!也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行走在外,可不得隐藏真容,保护好自己!哪怕本人看着武功就很高强! 她还没恢復记忆,自然没认出叶蝉,甚至还把他误会成女人了! 她初次见叶蝉,便把他误认成了女人,现在再次见面,又是误认了,倒像是一种宿命的轮迴。 叶蝉知道她在看自己,但没看过去,注意力全在落水女人身上。 当下之急是救人。 他见段玉卿愣住了,迟迟没有动作,就皱眉催促了:「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救人?」 段玉卿被叶蝉一喝,才回过神,看到他流露出的眼神清澈又陌生,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就估摸他应该是没有认出他跟宁小茶? 这让他心里的杀意消散了些。 他收回注意力,查看落水女人的情况,但也分神警惕着叶蝉的一举一动。 片刻后,他半跪在地上,双手交叠在一起,有节奏地按向女人胸口处,几下之后,女人剧烈呛咳起来。 为了避免她被自己吐出的海水呛喉窒息,他捏着她的下巴,掰向了一侧。 「咳咳——」 女人吐了些海水,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散的没有聚焦。 段玉卿扶起女人坐起来,并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女人目光呆滞,茫然了好一会儿才有了焦点,也将目光落在了段玉卿的脸上。 段玉卿以为她还没缓过来,就宽慰了两句:「别怕,没事了,你且放慢唿吸,很快就好了。」 「公子——」 女人看清眼前的俊美公子,眼眶一热,扑进段玉卿怀里:「妾,聂小辞,谢公子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啊。 第977章 她这行为委实有点恩将仇报了。 段玉卿被女人扑得身子朝后面仰了一下,随后,感觉到女人婀娜的身段,浑身又僵了下,当然,也最快速度地伸手推她,皱眉喝道:「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快松手!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松开!」 聂小辞浑身湿透了,婀娜饱满的身段显露出来,香艷又诱惑。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美,就更加贴紧他,像是美人蛇,紧紧攀附、缠裹,带着求生的迫切。 她湿透的衣服很快泅湿了段玉卿的衣袍,令他很不舒服。 不过,他顾不得,一面推她,一面去看宁小茶,很怕她误会了,如果她误会且恼了他,他可如何是好? 他真的受不住宁小茶一丁点的冷漠,哪怕是被她瞪上一眼,都会难受很久。 宁小茶自然知道段玉卿的担忧,觉得他大可不必,她巴不得他们成一对儿,但又必须装作吃醋的样子,嘟囔着红唇,眼神传达着:相公,你这是在做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2页 「我没有碰她!小茶,我没有!」 段玉卿摊开双手,试图自证清白。 宁小茶觉得他那模样可好笑了,但不能笑,就憋住了,点了头:嗯嗯,我信你。 段玉卿见她相信自己,才稍稍放下心,开始处理身上的大麻烦。 「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先放开我,行吗?」 段玉卿是对着聂小辞说这些话的,但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宁小茶身上。 聂小辞听到他的话,双手搂得更紧了。 她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一睁眼,就看见段玉卿这样的谪仙人,对她来说,就像是老天给她的恩赐,那些脑满肥肠的臭男人,根本比不上他一点儿。 她对他一见钟情了,为求生,也为自己后半生的幸福,打定主意要缠上他了。 「公子,求你帮帮我吧!我不想委身于那些男人啊!」 聂小辞眼泪簌簌落下来,痛哭道:「妾本是扬州瘦马,不堪受辱,才选择跳湖自戕,幸得公子相救,还请公子救人救到底,留我在身边做牛做马也行。」 她这行为委实有点恩将仇报了。 段玉卿感觉她要缠上自己,顿觉头皮发麻。他有宁小茶就够了,一点不想招惹其他女人。 「姑娘误会了。」 他伸出手,指向叶蝉,刚一张口,一个「叶」字还没出声,又匆忙收住话头。 他不能叫出叶蝉的名字,透露出他们曾经相识的信息。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救了你,是这位……这位大侠救了你。」 段玉卿说到这里,伸手拽住了叶蝉,意图祸水东引:「姑娘,你要谢,也应该谢这位大侠!」 关他什么事? 分明是叶蝉救上来的大麻烦! 也该他救人救到底,以身相许! 聂小辞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话,只知道眼下他是唯一能救她出水火的人。 她不想被老男人凌辱,与其活着被那些老男人糟践,还不如死了干净。 她紧紧抱着段玉卿,像是溺水之人抱住救命的浮木,在他怀里哭起来,不管他如何解释,就是不听,甚至连叶蝉看都没看一眼。 她的眼里只有他,她也只要他。 第978章 这艷福,他真消受不起! 「这、这……」 段玉卿皱起眉,神色很无措,并看向宁小茶求救。 宁小茶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就是传说中的风中凌乱。 她使劲咬住下唇,压下嘴角,不让段玉卿看出她在窃笑。 她巴不得聂小辞缠上段玉卿,这样就会分散他对她的注意力,而她的双腿已经有了知觉,逃跑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聂小辞在段玉卿怀里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就看到了宁小茶,立刻就被她的脸惊艷到连哭声都停止了。 她有短暂的自卑,觉得有这样的绝色佳人陪在恩人身边,哪里还有她的机会?就算她使劲浑身解数,怕是都没希望。但当她的目光下移,发现对方是残疾之后,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情况也没那么糟糕。对方是个瘫子,到了床上,必然少了很多乐趣。 她是扬州瘦马,现在瘦马千金难求,也是很稀罕的,尤其她深谙床上之术,最会的就是在床上伺候男人。 她有信心,只要恩人体会一次,就会离不开她的。她比一个空有美貌的瘫子好太多了。 她越想越自信,但自信没多久,就发现恩人是真的很爱对方,他眼里那种炽烈的爱意几乎要让她伤心落泪了。 如果有人能这样炽烈地爱着她,便是即刻死掉,她也是幸福的。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衣衫不整的富商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他又矮又胖,还是个罗圈腿,走路像是鸭子,一拐一拐的很滑稽可笑。 在场的船客也都在忍着笑。 他也知道自己形状可笑,所以一直待在房间里玩女人,羡慕死他们这些男人。长得好又如何?还不是干看着他玩女人?不想这女人敢跑,真是活腻歪了! 「贱人!不要脸的东西!发浪发到这里来了!你是想让老子在这里上你吗?」 他骂骂咧咧走出来,抬头看到自己花重金买来的女人,紧紧抱着别的男人,顿时气得大吼:「聂小辞,你个荡妇!」 他快步冲过来,一巴掌就甩到了聂小辞的脸上,那力道很大,聂小辞的半边瞬间肿胀起来,嘴角更是流出了鲜血。 「给老子滚回去!草你老娘的,敢跑,看老子回去不玩死你!」 他动作粗暴,拽着聂小辞的胳膊,就把她胳膊拽脱臼了。 也因了脱臼得缘故,她大半的力量骤然失去了,也就被他拽开了。 美人蛇终于从身上离开了。 段玉卿只觉得轻快,这艷福,他真消受不起! 「公子,公子,救救我吧!」 聂小辞被拽开后,不肯走,完好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袖子,直听「刺啦」一声,段玉卿的袖子都被她拽断了。 段玉卿这下彻底得到自由了,立刻躲到宁小茶身后了。他是有主的人,别来求他。 聂小辞见此,瞬间知道该求助谁了。 「姑娘,救救我,求求你了。」 她咬开富商的手,跑到宁小茶面前跪着了:「姑娘救我,为奴为婢,为牛为马——」 她哀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富商一巴掌扇倒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3页 「啪!」 男人的力道太大了。 只两巴掌,她的俏脸被打得近乎毁容,嘴角的血更是滴到了宁小茶的裙摆上。 第979章 他是真心狠啊! 太残酷了。 在场的人于心不忍,就出声劝了: 「马老闆,手下留情啊。」 「是啊。这般美人,打坏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对的,女人是要靠哄的,你这样,强扭的瓜不甜的。」 「是这个理儿,快消消气,不值当的,别气坏了身体。」 …… 他们忙着劝。 段玉卿则忙着往后拉轮椅。 他不想宁小茶的裙摆沾上鲜血。 「姑娘,我会死的!我真会死的!你救救我吧!」 聂小辞趴在地上,拽住了宁小茶的裙摆。 「没人救得了你!」 富商黝黑的大胖脸一横,五官扭曲地挤在一起,恶狠狠道:「下贱的东西,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他吼骂着,拽住聂小辞的头髮,就往船舱里拖。 「不要!放开我!救命啊!求求你们救救我!」 聂小辞哭喊着求救,同时拼命挣扎,好几个指甲在甲板上抠断了,鲜血流出来,划拉出几条刺目的血痕,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宁小茶看到这里,确定段玉卿是不会出面救人了,不得不出了声:「等下!放开她!」 她其实一直在等段玉卿救人,觉得他一旦救了人,就会有责任救人救到底,这样也方便她后面的逃生,结果他是真心狠啊! 罢了,到底一条人命,他不救,那就她来救。 「相公,她看着好可怜呀。」 宁小茶想救人还是要靠段玉卿的,就摇着他的袖子,撒娇道:「我刚好腿脚不便,就把她买下来照顾我吧。」 她其实心里很清楚,聂小辞这样的女人买过来,就是不安定因素,早晚会爬女主人的床,还会想着踩着女主人上位,如果她真的爱段玉卿,绝不可买她回来,便是买她回来,也必须早早打发了她,但谁让她不喜欢段玉卿呢? 她就需要她爬段玉卿的床! 段玉卿不知宁小茶的心思,面对她的请求,就有些犹豫了。他自然可以买个女人照顾她,但打他主意的女人就另当别论了。 话说,叶蝉是怎么回事? 他余光看向他,眼神传达着:你干的好事,这会装死呢? 叶蝉当然不是装死,而是别有用心。 他也看出聂小辞在打他的主意了,就想着聂小辞勾走他,好给自己机会勾走他的女人。 没错,他又一次对宁小茶动心起念了。 出于这个念头,自然就束手旁观了。 「你们想买我的女人?」 富商不屑地扫他们一眼,呸一口,讥笑道:「你们知道老子花多少钱买来的吗?你们买得起吗?」 他抬着下巴,很是骄傲自大,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段玉卿见了,忍着杀人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问:「多少钱?开个价吧。」 他还真想买了,倒要看看自己买不买得起。 「呵~」 富商笑得浑身肥肉使劲颤:「不卖!多少银子,老子都不卖!」 他又不差钱,为何要卖? 「别耽误老子的好事儿!」 他又拽着聂小辞的头髮往里拖。 段玉卿看到这里,袖子里的手捏着一颗毒丸,犹豫着要不要浪费一颗杀了他? 还没等他动手,就听「刷啦」一声,利剑出鞘,破风之声响起,紧接着银光一闪,响起皮肉被撕裂的闷声。 原来叶蝉出了手,一剑将富商的身体刺穿了。 温热的鲜血顺着剑刃滴答滴答,少许鲜血溅了宁小茶一脸。 第980章 一种似曾相识又相见恨晚的感觉。 富商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冒出的剑尖,想说什么,已然说不出来了。 「废话真多。」 叶蝉冷着脸,拿出帕子,擦了擦剑上的鲜血,然后收剑入鞘。 「砰!」 富商血溅当场,倒在地上抽动了两下,彻底没气了。 船板上的人都被眼前这画面吓得不敢吱声。 宁小茶也不敢吱声,杀人了,死人了,鲜血就在她的脸上,温热的,咸腥的,她哪里见过这个场面,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小茶!」 段玉卿眼疾手快地扶住宁小茶歪倒的身体,下一刻,抬起头,满眼杀气地瞪向始作俑者,气得没了理智:「叶蝉!」 他刚还谨记着不能喊他的名字,这会就失控地喊了出来。 叶蝉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双眉一挑,讶异道:「你认得我?」 他眯起眼睛,仔细地将眼前的男人打量了一遍,又将目光定在宁小茶身上。 既然他知道自己的名字,那他们必是旧相识,那么这位轮椅上的女子,对他来说,也应是旧相识。 难怪他见到她,就总有一种似曾相识又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们有怎样的故事呢? 他真好奇啊! 段玉卿发现自己失言了,皱起眉,眼神烦躁又懊恼,不过,很快就抛开了这些负面情绪,也没有回答叶蝉的问题,而是先抱着宁小茶,回房间去了。 什么人都比不得宁小茶重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4页 叶蝉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顿了片刻,弯腰抓起富商的尸体,轻巧而利落地像是丢石子般将人丢进了海里。 「砰!」 沉重的尸体落入海里,鲜血晕染出一片的红。 甲板上围观的众人瞠目结舌,无一人敢出声。 叶蝉毫不在意那些目光,朝着段玉卿离去的方向追去。所过之处,人群作鸟兽散,生怕惹到这位「活阎王」,引来杀身之祸。 段玉卿抱着宁小茶,用脚尖顶开船上客房的门,径直走向卧榻。 他将宁小茶轻轻放在床上,先是为她诊脉,确定没什么大碍,应是惊吓晕厥,才腾出手来,摘了染血的幂篱,又小心翼翼地脱去她的鞋子,动作轻得仿佛她是个什么易碎珍品。 随后他将被子盖在宁小茶身上,再三确认掖好了被角,才起身去打了热水,寻了毛巾,拧干了,去擦她脸上的血。 没来得及关上的门,发出一声木质与金属磕碰的声响。 段玉卿余光瞥去一眼,见叶蝉双手环胸抱剑,正好整以暇地倚着门框打量他。 当段玉卿看过来,两人视线碰撞上,叶蝉的眸子倏然凛冽,毫不掩饰身上的肃杀之气。 但段玉卿并没将他放在眼里。 段玉卿冷笑一声,先收回了目光,他现在的心思全在宁小茶身上,并不想理会叶蝉。 他专心用帕子擦宁小茶脸上的血迹,一想到他千呵万护的心爱女人沾染了其他男人骯脏的血,对叶蝉的恨意就汹涌往外冒。 真是阴魂不散! 怎么就遇到了他? 段玉卿压着烦躁,把一切收拾妥当了,然后拉下床帐,隔绝了叶蝉窥视宁小茶的目光。 身后骤然响起窸窣的脚步声。 段玉卿冷着脸,转过身,目光森寒地直视叶蝉:「你进来干什么?」 叶蝉勾着嘴角,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我们认识?」 他眼眸幽冷,语气笃定。 第981章 这卑鄙的狗东西! 「不认识。」 段玉卿目光阴鸷,冷声下了逐客令:「你不该进来!请出去!」 「没有该不该!我进都进来了,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断不会轻易出去!」 叶蝉目光轻蔑,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我再问你一遍,你们到底是谁?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哼!」 段玉卿冷笑一声,白了他一眼,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嗡——」 剑声唿啸,一道银光划出残影。 段玉卿眼前一晃,耳边青丝被扑来的剑气撩动,锋利的剑尖抵在了他的脖颈前。只要他稍微一动,就会见血毙命。 「我问,你答,无须废话。」 叶蝉面容冷肃,态度也很强势。 段玉卿没说话,身子站得笔直,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我这人甚无耐心可言,你最好识相一点。你与我,还有——」 叶蝉顿了下,用眼睛点了一下床榻的位置:「或者说,我与那位姑娘——」 就在他看宁小茶的时候,段玉卿右手弹指,弹开了自己脖颈的剑,同一时间,他藏在袖子里的手左手也伸出来,一枚毒丸从袖袋滑出,落在掌心,他捏碎了,快速朝着叶蝉的脸撒了过去。 烟雾快速弥散开来。 叶蝉的反应也是极快,反手挥剑,朝着段玉卿的脖颈划去。 还好段玉卿闪的快,没有伤及要害,但还是被他扫来的剑气划伤了脖颈。 「你居然敢偷袭我!」 叶蝉因为失去记忆,并不知道段玉卿毒术的厉害,怒喝一声,还要挥剑杀人,就觉眼前的人影飘忽不定,他的视线更是逐渐模煳。 该死! 这卑鄙的狗东西! 叶蝉使劲甩了甩头,却还是无法集中精神,不一会,一阵天旋地转袭来,躺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段玉卿则稳住身形,捂住脖颈上的伤口,又看一眼地上的人,直接上脚踹了他一下。 你倒是狂啊! 手下败将,还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他气得连踢他两下,觉得踢他都浪费力气,就收回脚,去检查自己的伤。 一道血痕,不严重,是皮肉伤。 他庆幸过后,又生鄙夷:就是个蠢货!空有一身武力! 他不屑一笑,转身去拿药箱,给自己上药止血。他的药是极好的,一抹上去,立刻不流血了。他熟练地缠上一层白布,然后将领口往上翻了一些,堪堪遮住了。 段玉卿处理好自己的伤,目光落回叶蝉身上,想着如何处理他。 他的长剑就在自己脚边。 他弯下腰,捡起来,对准他的心脏,想着给他一剑。 只要一剑,他就凉凉了,但他流出的血怎么处理? 宁小茶还在床上呢,随时会醒来的。她刚就被叶蝉杀人吓晕了,如果看到他杀了叶蝉? 不能杀! 不,不能这么杀! 他看着宁小茶,抿唇思量了一下,目光看向了窗外。 倒是他愚蠢了,外面就是大海啊! 多好的处理方式! 他这么一想,也很干脆,扛起叶蝉,就大步出去了。 外面的甲板上没了人,只有兀自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聂小辞。 她的主人没了,归处也没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5页 「段、段公子?」 聂小辞泪眼盈盈,仰头看着他,目光含着哀求跟渴望。 段玉卿看出她很需要他,但他并不在乎她,并且当她的面,将叶蝉丢下了海。 「砰!」 一道重物落水的声音。 真是天道好轮迴! 叶蝉才把那富商丢下海,这会就被段玉卿丢下了海! 第982章 求公子收了奴。 聂小辞:「……」 她把他所做的一切尽收眼底。 段玉卿对此毫不在乎,很从容地越过聂小辞准备回房间。 「段公子——」 聂小辞见段玉卿要走,就壮着胆子开了口,同时,在他经过自己身边时,抓住了他的袖子,调整了下姿势,跪在了他面前。 「公子,别丢下我。」 她仰头看着他,头髮上的水还没干,就很散乱地披下来,显出一种柔弱可怜的风情。 但段玉卿只轻飘飘瞥了她一眼,一颗心如同磐石,没有半分动容。 在他心里,除了宁小茶,所有女人都不过是一具白骨罢了。 「公子救救我吧。小辞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待在您身边。」 她泪水潸然,卑微哀求。 段玉卿一扬手,毫不怜惜地甩开她,眼神冷如冰锥,直刺得聂小辞颤颤发抖。 「你不怕我?」 段玉卿眯起危险的眼眸。 聂小辞咬着红唇,摇了摇头,声如蚊蝇:「不、不怕,求公子收了奴。」 段玉卿看出她还是怕自己的,就冷声哼笑:「不想死,就滚远点!」 他对她根本没有耐心可言,说完这话,就迈步进了船舱。 聂小辞见了,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段玉卿的方向走了两步,又犹豫地回过头看向海面。 刚才被扔下去的男人,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想救他,却又无能为力。 她只是一个柔弱无能的女人,连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救他呢? 她看着船舱里探头探脑的男人们,一个个正如狼似虎地觊觎着她,怎么办? 恐惧支配着她,也催动着她:想要好好活下去,只能攀上段玉卿了。 想到这里,她就提着衣裙,追了上去。 「小美人,跟着爷吧。」 「嘿嘿,还是跟着爷吧,爷可会『疼』人了。」 「哈哈,老李,你都这年纪了,还能『疼』得了人吗?」 「对啊,就别跟我们年轻人抢了,回去玩棺材板吧!」 「草你老娘的,你诅咒谁呢?」 …… 他们竟是为聂小辞打了起来。 聂小辞当听不见,警惕地瞪着他们,想着快速从他们身边跑出去,但还是落后一步。 「你别碰我!」 她尖叫着打开男人的手,吓唬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刚刚的富商是什么下场,你们没看到吗?」 「看到了又如何?狗咬狗,一嘴毛。我都看见了,那男人死了,而那男人看不上你,嫌你脏呢。」 「对,那轮椅上的女人比你美多了,你算个什么?」 「还是跟了我们哥几个是正经,不要好高骛远,你配不上他的。」 …… 他们纷纷打击她。 聂小辞麻木了,也不躲了,只冷冷看着他们说:「我有克夫命,所有沾过我身子的男人都死了,你们不怕的话,尽管来试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传出去,还是一段佳话呢!」 她这威胁还是有些作用的。 没有人不怕死。 尤其刚刚的富商死得很惨,他们还心有余悸呢。 聂小辞见他们后退一步,手也背过去,也没再说什么,继续朝着段玉卿追去。 第983章 这是在玩弄她吗? 日光西斜,庞大的商船破开海面,继续向前行驶。 被抛入海里的叶蝉,早已沉入海中,看不见身影。 房间里 宁小茶缓缓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床上,身边没人,就掀开了床帐,依旧是没看到人,就喊了他几声:「段玉卿?段玉卿?」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 她也不喊了,躺回去,仰面发了一会呆,恍然记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眼里倏然一亮:她的腿!刚才在甲板上,她的腿有了知觉! 想到这里,她趁着段玉卿不在,不敢耽误片刻,立刻坐起来,想着下床走一走,但现实很残酷,她的腿又动不了了。 「唿~」 她深吸一口气,尝试着将双腿迈出去,但无论她如何使力,双腿就是不听使唤,像是跟她的身子分离了,没有一点感觉。 明明方才能动了啊? 怎么这会又不能动了? 宁小茶皱起眉,憋着一口气,攥紧拳头,将浑身的力气都汇聚到双腿上,但双腿依旧没有反应。 假的! 刚刚就是她的幻觉! 她还是个瘫子!无能的瘫子! 宁小茶红了眼眶,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腿,悲愤之下,使劲拿拳头砸着自己的双腿。 给予期望之后的落空,让她想要尖声嘶吼:上天这是在玩弄她吗?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这滋味她真是深有体会呢! 宁小茶崩溃了! 她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拿起手边的枕头就朝着地上砸去。 啊啊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6页 她内心在尖叫,发泄着积蓄已久的不满与溃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宁小茶闻声看去,就见段玉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她扔出去的枕头,不巧就落在门口,当段玉卿走进来,一低头,就看到了。 「怎么了?」 段玉卿捡起枕头,皱眉看了过来。 宁小茶一怔,脸上愤恨的情绪还未来得及收回,就被段玉卿逮了个正着。 段玉卿看出她神色有异,内心很警惕,面上则温声细语:「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怎么就发了这么大的火?」 宁小茶顺了顺自己的头髮,快速调整好心情,同时脑袋瓜飞速一转,娇嗔道:「你去哪里了?我醒来没看到你,吓了一跳,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哦?原是如此吗?」 段玉卿脚步一顿,既惊诧又激动地望着她:「小茶是因为没看到我,才生气了?」 宁小茶佯做害羞地点了点头:「是啊。你不在,我可害怕了。」 她传达着对他的在乎与爱意,试图藉此麻痹他的心。 段玉卿这会冷静了,对她的话自然是不信的,但她这么说,还是很高兴,本来阴郁愤懑的情绪就像是被一股清风吹散了。 「小茶,你可知你这么说,我有多欢喜?」 他张开双臂,跨前两步,像是要拥抱她。 宁小茶见他朝自己拥来,就很烦、很排斥,正巧这时候聂小辞追了过来,她一脚都已经跨进门槛了,但又胆怯地收了回去,只敢紧张兮兮地朝里张望。 倒给她转移话题提供了机会。 「你等下!你刚刚不在,干什么好事去了?」 她就是故意找茬儿:「你瞧,人家都追来了!」 段玉卿瞧一眼,见是聂小辞,就觉得她果然是个麻烦,遂生了杀意:「小茶,你不信我?你竟然不信我!好,你既然不信我,那我就杀了她!」 他说着,快步上前,打算杀她自证清白。 第984章 有我在,他不敢对你做什么。 宁小茶见了,吓一跳,忙出声拦人:「等下,你是煳涂了吧?这时候杀人,分明是杀人灭口!」 「我不是!」 段玉卿皱眉解释:「小茶,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宁小茶疯狂点着头,哪里还敢说其他? 段玉卿这人开不起玩笑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跟你说笑呢。你冷静点,别激动。」 宁小茶劝了两句,看向聂小辞,笑道:「你也吓到了吧?别怕,我跟他闹着玩呢。你别站在外面了,快进来吧!」 她还是需要聂小辞来转开段玉卿注意力的。 段玉卿对聂小辞没一点好感,只觉得她是两人的障碍,看她时,眼神阴鸷的可怕。 聂小辞被他这一眼吓得缩起脖子,两手紧张地抠来抠去。她垂眸避开段玉卿警告的目光,往后退一步,根本不敢向前。 宁小茶看出她的恐惧,又见她身上的衣服还未干,脸颊、脖颈、手臂都很多伤,多少还是有点心软的。 「别怕,有我在,他不敢对你做什么。」 如果段玉卿是一头危险的野兽,她自信还是能束缚住他的。 但聂小辞不敢赌,踌躇着始终没进来,同时,又小心翼翼地觑了段玉卿一眼,显然是等着他发话呢。 宁小茶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就知道想她进来全看段玉卿了。 「相公,你快让她进来吧,怪可怜的。」 她催着,也摆出了理由:「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当是为我的双腿积福了。还是你不想我的双腿好起来啊?」 段玉卿听她这么说,哪里还能赶人离开? 他还是乐意为她的双腿积福的,尽管她双腿好起来,可能会很不安分,甚至会离开他,但他还是想她好好的。 「知道了。我去给她找药。」 他皱着眉,唿出一口气,不情不愿地走到柜子边,翻出一个白瓷的小瓶,朝聂小辞扔了过去。 「你自己看着上药吧。」 他的态度冷漠而不耐。 聂小辞赶忙伸手接住了,将药瓶攥在手里,紧紧的,跟得了什么宝贝似的。 「小辞谢过姑娘、谢过公子。」 聂小辞扑通跪下了,还冲两人磕头,等抬起头,就娇娇柔柔地看向段玉卿,满眼的温柔与感激。 当然,段玉卿回她一个冷眼:「东西拿了,赶紧走。」 他眼里是真的只有宁小茶,对别的女人没一点兴趣。 聂小辞委屈地垂下头,鼻尖通红,眼泪汪汪,像是下一刻就会哭出声来。 「相公,你别那么凶嘛,都吓到人家了。」 宁小茶为聂小辞说好话:「她一个女孩子,孤苦无依的多可怜啊!若不是今日遇上我们,怕是要红颜薄命、香消玉殒了。」 说到这里,她蓦地想起自己昏迷之前,一同救下聂小辞的侠客。 依稀记得,段玉卿吼了一声「叶蝉」? 宁小茶想到这里,话锋一转,看着段玉卿,问道:「对了,那位侠客呢?我方才好像听你沖那侠客叫了一声叶蝉,你们认识吗?」 怕什么,来什么。 段玉卿听到宁小茶提及叶蝉,眸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惊慌,但他心态还是很稳的,就清了下嗓子,淡然道:「不认识,小茶,你应是听错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7页 「是吗?」 宁小茶歪着头,细想了一下,又问:「是我听错了?那他现在人呢?」 第985章 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她问着,还看了聂小辞一眼,也是在问她。 段玉卿立时给了聂小辞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她不要乱说话。 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不知道。我抱你回来后,就没见过他。」 他现在已经溺死海里,成为大鱼的食物了吧? 段玉卿这么想,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嘴角抑制不住的笑。 宁小茶看着他的笑,觉得他那笑很诡异,就很不信他的话。 她暗自腹诽:段玉卿这个人心机深沉的很,若有心隐瞒,很难套出真话。 她也不着急,反正有的是时间,再另寻机会打听叶蝉的消息好了。 宁小茶所谓地耸耸肩,为打消段玉卿的猜忌,还满不在乎地说:「既然如此,那就随他去吧,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段玉卿听她这么说,目光近乎审视地看着她,很想探究她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心。 宁小茶又去看聂小辞了。 聂小辞蹲坐在门口,正笨拙地给自己处理伤口,因为看不见,几次都涂错了地方。 她看了一会,于心不忍,就摆手喊她进来:「小辞,你进来吧,我帮你处理,你这样一个人处理不好的。」 聂小辞其实心里恨不得立刻就跑进去,但又担心段玉卿不高兴,就咬着红唇,可怜兮兮看向段玉卿,一副想进去又不敢的样子,看起来卑微柔弱可怜极了。 段玉卿并没有被她的外表蛊惑住,余光冷睥了她一眼:敢进来,你死定了! 聂小辞默默垂下目光,很轻很轻地沖宁小茶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宁小茶看出她的顾虑,就晃了晃段玉卿的肩膀,撒娇道:「相公~好相公~天底下最最好的相公~」 段玉卿完全拒绝不了她的甜言蜜语,只能无奈又宠溺地嘆了口气,认输般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宁小茶沖他甜美一笑,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我就知道,相公最好了。」 聂小辞得了段玉卿的首肯,才敢走进屋子。 宁小茶见她进来,转头对段玉卿说:「相公,我跟她身形相似,你快给她找一件干净衣服吧。」 段玉卿照做了,很快从衣柜里取出她的一套衣服。 聂小辞接过来,连连道谢:「谢谢段公子。谢谢宁姑娘。」 宁小茶就这么找到理由把段玉卿支开了。 既然聂小辞要换衣服,那段玉卿就不合适呆在这里了。 「相公,你先出去。」 「知道了。」 段玉卿不得不出去,但出去前,冷冷看了聂小辞一眼,警告她管好嘴巴。 聂小辞也是想管好嘴巴的,但她遇上了宁小茶。 宁小茶在她换衣服时,就压低声音,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出了目的:「我叫宁小茶,宁静的宁,大小的小,茶水的茶,小辞,你流落在外,听过这个名字吗?」 她想从她嘴里打听原主的事,总觉得原主的来歷没那么简单。 聂小辞怎么可能没听过「宁小茶」这个名字? 要知道,在她们这些瘦马心中,宁小茶是堪比天神一般的存在。 第986章 他定会弄死她的! 她们这些女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早早就註定要沦为男人们的玩物,在暗无天日的生活里蹉跎青春。 运气好的,等人老珠黄了,被遗弃在一方小宅院里,也算是有个善终。 运气不好的,被一个男人玩腻了,便送给另一个男人,甚至扔进青楼烟花地,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那真真是生不如死了。 谁不想成为宁小茶呢? 从瘦马到皇后,从被人践踏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真是她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人生。 但宁小茶不是死了吗? 眼前人应该不是皇后宁小茶吧? 聂小辞打量着她,久久不敢言语。 但宁小茶已经从她的表情里窥见了端倪:「你的表情告诉我,你认识我。」 聂小辞下意识摇头,余光看向了门外,段玉卿还在外面呢!如果她说了,他定会弄死她的! 「不、不认识。」 她低下头,不敢看宁小茶的眼睛。 宁小茶不信她的话,脸上的笑突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肃与威严,带着一种压迫性的上位者气势。 「我知道你认识的。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我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聂小辞被她忽然的变脸吓了一跳,说话说的断断续续,碍于段玉卿的存在,她一个字都不敢透露。 「哦?是吗?」 宁小辞冷笑的意味,眸色更是冷的渗人:「聂小辞,你可知你现在是何处境?」 她质问的声音带着威胁,吓得聂小辞「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小辞真的不知道,真的什么不知道。」 聂小辞急的快要哭出声了。 宁小茶依旧没有放过她,继续威胁:「你想清楚了,你能留下来保住这条命,真正靠的人是谁?」 是她让段玉卿救了她,如果不是她,段玉卿管她死活?她真是蠢死了,还给段玉卿效忠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8页 聂小辞沉默了。 打蛇打七寸,宁小辞将她弱点抓得死死的。 片刻后,聂小辞嘆了一口气,缓缓道:「方才跟您讲过,我是扬州瘦马出身,既为瘦马,听的最多的就是瘦马皇后宁小茶的事迹。那宁小茶,据说也是瘦马出身,阴差阳错入了皇宫,得了太子的青睐。后来,太子登基称帝,她便成了一国皇后。皇上对她痴心一片,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惜,皇后福薄,生产时难产离世,红颜薄命。」 聂小辞说到这里,顿了一会,又补充道:「许是同名同姓吧。世上总是有很多巧合的。」 她怀疑眼前人是皇后,但又觉得不可能,不,如果不可能,那段玉卿何须那么紧张? 其中必有蹊跷。 宁小茶也这么想,觉得原主是皇后? 如果原主是皇后,那段玉卿真是胆大包天,竟然用医术让原主诈死,又将她偷尸出宫,日夜带在身边,天,这病态的占有欲,段玉卿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她很气愤,但气愤之余,想到了一个人:「那皇上如何了?」 听她说,皇上特别爱原主,那痛失所爱后,皇上如何了?还爱着她吗? 第987章 小茶等等我,一定要等着我! 「这是多久前的事了?」 她好像昏迷了很久,也不知道这种事发生多久了。 聂小辞回答:「快两年了。」 宁小茶:「……」 两年了啊,算一下自己醒来的时间,好像还算合理。 原主便是皇后吗? 想着,她又问:「这两年里,皇上如何?」 聂小辞道:「自从皇后离世,皇上久居深宫,终日郁郁寡欢,守着二人曾经生活的地方,睹物思人。既不问朝政,也无心国事。后来沉迷礼佛。看起来活着,整个人却和死了没什么区别,活的像一具空壳。总之,他是个天下闻名的痴情帝王。」 宁小茶听着她的话,很感动,都想落泪了。 「皇上叫什么?」 「祁隐,韬光隐晦的隐。」 「祁隐?祁隐——」 宁小茶默念着这个名字,忽觉胸口一痛,像是被人捅了一刀,正中心脏,然后锋利的刀刃在心脏里翻绞,直疼得她落下泪来。 祁隐,祁隐…… 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如同在她心脏破开一个洞,冷风唿啸着从洞里穿过,却如何都填不满缺口。 宁小茶猜测是这个名字勾起了原主的记忆,才让她感同身受、痛不欲生。 同一时间 「啪!啪——」 马鞭摔打皮肉之声响彻苍穹。 祁隐策马扬鞭,一袭玄衣,黑髮玉冠,长袍在风中翻飞出猎猎响声。 他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端坐于烈马之上,紧拽着缰绳,整个人气质冷漠孤傲,周身萦绕着凛冽的肃杀之气。 他微仰着头,清冷的目光盯着远处。 耳边的鞭声不停。 身后几百轻骑策马紧跟,铁骑阵阵,气势汹涌,如同狂风巨浪,所过之处扬起漫天尘土。 百姓们遥遥望见这只队伍,早早四散而去。 忽地,祁隐勒住马缰绳,黑色烈马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咴咴」长啸,当马蹄落地后,烦躁地踱着步子。 祁隐在马上弯下腰,捂住心脏,隽秀的面容因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 胸口处的衣袍被他紧攥在手中,衣料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就刚才的一剎那,他好像听到宁小茶无比痛楚地叫着他的名字。 心像是被人攥在手里,随着那轻柔的嗓子,被挤的血肉模煳。 他在心里不停的吶喊着:小茶等等我,一定要等着我! 祁隐咳了两声,嘴里泛起一股血味的腥甜,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差点承受不住从马上摔下来。 琅璀策马上前,扶住祁隐摇摇欲坠的身子,见他模样痛苦,紧张道:「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祁隐勉强撑起身子,眼中满是猩红血丝。刚一开口,眼底压着的轻薄水汽便翻上来,眸中的光破碎成片。 他深蹙着眉,唇角动了动,好半天才将心中的悲伤压下去,哽咽道:「我能感觉到……小茶在唿唤我。」 夫妻同心,心有灵犀。 他的小茶啊…… 「你别担心,人既然活着,我们就一定会找到的。你万不可操之过急,伤了身子。」 琅璀赶忙安慰,并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祁隐沉默点头,长长唿出一口郁气。 他像是在跟琅璀说,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对,一定会找到的,我一定会找她的!」 第988章 小茶也是个看重男色的! 他自我激励完,双腿一夹马腹,又扬起了手中的鞭子。 「啪」的一声响,烈马长啸一声,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祁隐知道宁小茶一定在等着他,所以更加不能耽搁分毫。 暮色烧红了云霞,太阳西斜,眨眼间没入山林,月光悄然上了枝头。 祁隐带人在一处小镇落脚,命人沿街张贴宁小茶和段玉卿的画像,若能提供有效消息者,赏银百两。 几夜的策马奔腾,所有人皆是满身风尘,面容流露着疲惫之色。 琅璀也很疲惫,选了一间还不错的客栈后,就让祁隐快些洗漱,好好休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9页 「嗯。我知道。你也早点休息吧。」 祁隐如是说完,就回了客房。 琅璀就住在他隔壁,见他进去了,自己也回房间洗漱了。 等洗漱好,本来都想睡了,还是不放心祁隐,就出来一看,果然,他房间还亮着灯,显然还没睡。 他想着自己还没吃饭,就去厨房取了点食物,给祁隐送去。 「咚咚——」 他敲了两下门。 祁隐沙哑而疲惫的声音随之响起:「进来。」 琅璀推门进去,不由一愣:一旁的浴桶已经没了热气,伸手一摸,水也凉了,但祁隐还坐在桌前,身上的衣服也没脱,显然还没洗澡呢。 他正凝望着手中宁小茶的画像,修长的手指颤抖地抚摸着画像之人的脸,忽而,他的长睫轻颤,藏不住的悲伤从眼里露出来,难过得整人都像是要碎了。 「唉,阿隐啊——」 琅璀长嘆一声,将手中的餐盘放在他面前。 说实话,他见他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很想骂醒他,但话到嘴边,又于心不忍:「先吃点东西吧。」 「没胃口。」 祁隐摇了摇头,满眼的怀念:「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如何?」 「不管如何,你也得先吃点东西。别到时候,人未寻到,你自己先撑不住了。」 琅璀见他没有反应,顿了一会,拿宁小茶来劝他:「你看看你这样子,面色苍白,身体瘦削,都快要成为弱不禁风的姑娘了,如果宁小茶看到这样的你,会嫌弃你的。」 这话是很有效果的。 祁隐立刻精神一振:「是了,小茶也是个看重男色的!我要是不好看了,她会嫌弃我的!」 他这么说着,就拿起了筷子,尽管味同嚼蜡,还是大口大口吃个不停。 琅璀见他吃了,就陪着他一起吃。 两人正吃着,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没一会,一个士兵停在房门前,对着守门的侍卫道:「卑职有要事禀告主子,还请通传。」 他话音才落,门「砰」的一声从里面被人拉开。 祁隐一听有消息,就以为是关于宁小茶的消息,不敢耽搁,立刻就打开了门:「什么事?」 那士兵跪下道:「回皇上,楼下来了很多百姓,说是有皇后娘娘和段玉卿的消息。」 祁隐没说话,快速往楼下走。 确实,楼下乌央乌央很多人。 「我见过。我知道。」 「听我说,你们听我说。」 「别挤了!哎,别挤了!」 …… 他们为了赏银,都大半夜了,依旧积极的很。 祁隐端坐于堂中,手腕搭在敞开的箱子边缘,指尖有意无意地拨弄着里面打赏的银子,都是一个个的银元宝,直看得那些人两眼放光,几乎要流口水了。 「说吧,人在哪里。你们都知道什么。」 第989章 他们这恩怨又添一遭啊! 「我见过画像上的人,对对,就是这个样子,反正郎才女貌的,跟神仙眷侣似的。」 「我也见过,那女子的腿好像不便,我看到马车上有个轮椅。」 「我也看到轮椅了,他们来我的小摊吃馄饨,女的没下车,是男的端着馄饨上去餵的,一举一动,倒是体贴得很。」 「可不是,那男人出手阔绰着呢,在我店里买了不少首饰,都是是价格不菲的,不过,有这么个漂亮媳妇,谁不是爱若珍宝,哎呦,谁打我?」 那首饰店老闆痛叫一声,捂住了脸,下一刻看到砸自己的是一锭银子,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他捡了银子,连连作揖。 祁隐则盯着一个穿着灰色布衣、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一脸严肃地问道:「你说你看到轮椅了?」 宁小茶怎么会坐轮椅?她受伤了?哪里受伤了?段玉卿对她做了什么? 他微垂着眼眸,遮掩住了眸子里的阴郁森冷,那握着银元宝的手倏然攥紧,直攥得银元宝都跟着变了形。 「小茶,小茶——」 他喃喃着她的名字,眼中的光如流星垂落,只剩下无望的死气:「小茶,你在哪里?你怎么了?」 夜色很深了。 深深的夜色下,海面是黑色的。 忽而一个黑影从海里爬出来,大概是精疲力尽了,动作迟缓得像是一只笨重的海龟。 终于,他爬上了海岸,脱力地倒在地上。 「咳咳咳——」 他勐咳了几下,将胃里的海水吐出来,腥咸的味道翻上舌尖,苦涩让他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叶蝉咳了好一会儿,才仰面躺在地上,劫后余生般地舒了口气。 冲上岸边的海浪一下下拍打着他的脚面,湿透的长袍紧贴在身上,露出的皮肤被泡的发白、起了褶皱。 叶蝉满身的污秽与沙砾,湿成缕的头髮粘在脖颈、脸颊,狼狈得像是冤死在海里而爬上岸找替身的水鬼。 可不是冤死? 段玉卿下手真是黑! 他们这恩怨又添一遭啊! 没错,叶蝉恢復记忆了。 他被扔下海后,被灌入鼻腔的海水呛醒,同时復甦的还有他深藏脑海的记忆。 他在濒死之际,想起了和宁小茶的纠缠。 不仅是宁小茶,还有祁隐、段玉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0页 叶蝉落在海滩上的手紧攥成拳,满手的沙砾磨的掌心生疼,但他无知无觉,最终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段、玉、卿!」 这个卑鄙小人居然不念一点旧情,真的对他动杀心! 他越想越气,一拳捶在海滩上。 但再气也无济于事。 冰冷跟飢饿折磨着他。 他歇了一会,喘匀了气,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准备去找点吃的。 刚跨入密林,倏地传来一声尖锐阴森的狼啸,身旁的矮丛随之发出沙沙声。 叶蝉警惕地停步,发现几双幽深的绿眼睛在暗夜里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并渐渐将他困在了包围圈里。 群狼围困,他甚至都能听见它们口水落上枯叶发出的滴答声。 「嗷呜~嗷呜~」 群狼发出狩猎的信号。 叶蝉手上没有兵器,力气也不足,感觉自己倒霉透顶,怕是要葬身狼腹了。 第990章 此后余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他搜寻能用来防身的东西时,一只高大的白狼就窜了过来。 关键时刻,叶蝉看到了一棵树,直接运气飞到了树上。 「刺啦——刺啦——」 恶狼们迅速围到了树下,并用尖利的爪子划拉着树皮。 但树还是比较高的,它们划拉着,愣是划拉不到他。 「嗷呜~嗷呜~」 它们叫着,围着树团团转,转了没一会,几头狼开始接力赛一般跳起来。 这么一来,它们一次比一次高,好几次差点就能划拉到叶蝉了。 叶蝉觉得它们很聪明,不敢放松,便折了树枝,随意摩擦几下,尽量磨出点锋利感,在它们跳上来时,用力刺下去。 「嗷呜——」 有狼吃痛,尖叫着跳开了。 其他狼见状,也不敢乱跳了。 但不能乱跳,便开始乱撞,它们一次次撞向树,试图把他撞下来。 叶蝉看出它们的意图,就抱紧了树,生死之际,人的潜能总是最大的,他就这样坚持着、狼狈地坚持着。 狼群也在坚持。 它们在等他精疲力尽,跌落下来。 一夜太漫长了。 叶蝉又冷又饿又累,几次差点晕过去。 「砰!」 狼王来了,它比其他狼都高、都壮、都聪明,直接拿爪子划开树皮,次次在同样的位置。 其他狼看了,纷纷效仿,都划拉着同样的位置。 树的豁口越来越大了。 狼王找准时机,撞了过来。 叶蝉正晕着,哪怕抱紧了树,还是不小心跌落下来。 他跌落的过程,也清醒了,直接一拳捶到狼眼上。 「嗷呜——」 狼吃痛,发出悽厉的叫声。 其他狼则快速从四面八方扑过来。 叶蝉几次堪堪避过致命的犬牙,搏斗的同时衣服被咬碎成片,身上尽是斑斑血痕。 血水很快浸湿他的衣衫,顺着袍角往下流淌。 浓郁的血腥味让狼群更加疯狂。 叶蝉以拳头为武器,透支着自己的体力。 忽而一头狼将他从后面扑倒,锋利的犬牙咬上他的颈间。 万幸他躲得快,直接徒手撕开狼嘴,再次爬到了树上。 但他的右腿还是慢了一步,被狼咬住了。 他痛得眼泪狂飙,踹开狼脑袋,继续往树上爬。 最终,他又一次死里逃生了。 他哼哧哼哧喘粗气,胸口随着唿吸剧烈起伏,却也使得血流加速,流血流得更凶了。 他伤得太严重了,好几处划伤深可见骨,尤其大腿处,生生被撕下一块肉,这么窝在树上,鲜血淋漓,像是树上挂了一具正滴血的死尸。 太悽惨了! 而他这么悽惨,全拜段玉卿所赐。 「段玉卿——」 他咬牙发泄着,声音惊飞别处的鸟儿。 「啾啾——」 鸟儿扑闪着翅膀飞远了。 叶蝉看着飞远的鸟儿,暗暗发誓:「段玉卿,此后余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恨恨俯视着远处黢黑的海面。 深空下的海面像是隐藏在暗夜中的野兽,随时能吞噬世间万物。 前行的商船随着海浪起伏。 宁小茶皱着眉,睡得极不安慰。 海风拍打在窗棂上,唿唿作响。 她勐地睁开眼睛,片刻后才适应了房间里的昏暗,也借着暗淡的月色看到了身边睡着的人。 第991章 谁稀罕你的保护? 段玉卿闭着双眼,放在被子里的手还抓着她的手腕。 聂小辞则睡在地上,身下只铺了一层薄被,整个人蜷缩着抱起自己。 宁小茶打量了一会,收回目光,看着正面对着自己的男人,心烦得很,就翻了个身,不想,刚一动,男人虚搭在她手腕的手勐地一紧,立刻警觉地睁开眼睛。 「小茶,你怎么醒了?可是有什么需要?」 段玉卿醒来了,以为她是想如厕了,就很体贴地询问。 宁小茶并不想如厕,面对他的询问,就随口敷衍着:「没有。我就是被吵醒了,刚刚好像听到了狼的叫声,阴森森的,好恐怖啊。」 她说谎了,狼的叫声并不恐怖。 对她来说,最恐怖的是他的敏锐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1页 她才醒,他就醒,让她感觉自己随时随地被他监视,连睡觉都不得自由。 段玉卿不知她的心思,听着她的话,眸色一沉,透过窗棂,看向远处。 一望无际的漆黑海面上,似乎漂浮着一座海岛,而海岛上像是跳跃着若隐若现的火光。 这火光……那海岛上是有人?什么人? 段玉卿立刻想到了叶蝉,随之后悔了:他应该亲手杀了他的!如今,丢入海里,也不知他死了没?如果没死,那就是一大祸患了。 「相公?」 宁小茶见他怔忪着,像是想什么想入迷了,就有些好奇,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相公,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专注?」 「哦,没什么。」 段玉卿回过神,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道:「小茶,别怕,大海上怎么会有狼呢?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宁小茶最怕他的保护了。 她朝他微微一笑,笑意不及眼底,心里愤懑得很:谁稀罕你的保护?你和豺狼亦无分别!可惜,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双腿也不能动,只能任凭你处置!还不知道你会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呢! 她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不敢袒露分毫,只装作乖巧地笑了笑:「相公说的是,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嗯嗯,不怕就好,眼下天还没亮,我们再睡会吧。」 段玉卿轻拍着她的胸口,哄着她入睡。 宁小茶睡不着,只能装睡,装了好一会,才睡去了。 段玉卿听着身边人逐渐均匀的唿吸声,再次看向窗外,深沉的眼眸满满的占有欲:小茶,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 商船继续向前行驶。 一连行驶了四天。 这四天里,航程顺利,也没发生什么事,段玉卿也没惹事,就待在房间里守着她。 尽管他日夜盯梢,宁小茶只要有机会,还是会试探双腿。 她尝试过许多方法,但都无济于事。 她甚至觉得,那天双腿有知觉就是她产生了幻觉。 就在宁小茶自暴自弃的时候,窗外传来喧闹的叫嚷声,紧接着「嗡」的一声巨响,船体剧烈摇晃。 船舱大幅度的倾斜,房间桌椅朝着一侧倒去,陈设的物件落地,「噼啪」声此起彼伏。 宁小茶被甩在床尾,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门勐地被人推开,剎那间浓烈的硝石味涌进房间,伴随着的还有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是海盗!海盗来了!」 「天啊,这可怎么办啊!」 「快跑啊!救命!救命啊!」 …… 船上的人惊慌大叫着。 段玉卿快步冲到宁小茶身边,还未等他开口,宁小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焦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海盗来了,我们得尽快离开。」 段玉卿一边说,一边打横将宁小茶抱在怀里。 宁小茶虽没经歷过这么大的场面,但尚算冷静:「相公,这是大海,我们要往里躲呢?」 就在他说话之际,商船再次被勐烈撞击,船体随之剧烈摇晃。 段玉卿抱着宁小茶没站稳,一个趔趄,两人同时朝着地板栽了下去。 「小茶!」 第992章 千万冷静,不要妄动。 宁小茶被摔出去,滑了几步后,又撞上墙壁才停下来。 「啊~」 她后背像是被震碎般的疼,忍不住闷哼出声,表情很痛苦。 「小茶!」 段玉卿惊唿着,快速爬起来,跌跌撞撞奔过去:「对不起,小茶,对不起,都是我没用,小茶,你怎么样了?」 他问着,抓过宁小茶的手腕,帮她诊脉。 「我没事。相公别担心。」 宁小茶不着痕迹地收回手,露出敷衍的笑容。 她在知道他对原主做的事情后,越发厌恶他了,连他碰一下都觉得噁心。 「怎么会没事?你这手怎么抖的这么厉害?」 段玉卿询问间,一手穿过她的膝窝,将她重新抱在怀里。 宁小茶忍住推开他的冲动,被抱起来时紧紧地盯着自己双腿。她抖是因为激动,刚才被摔出去的瞬间,她的双腿好像又有了知觉。 难道是她遇到危险时,双腿才会有反应? 段玉卿不知这些,抱着宁小茶还没走到门口,房门就被人大力踹开。 几个穿着怪异服饰、凶神恶煞的男人沖了进来。 他们举着手中的尖刀,叫嚣着让他们滚出去。 宁小茶知道他们就是海盗了,看段玉卿满眼杀意,忙提醒:「冷静,千万冷静,不要妄动。外面好多人的。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 「嗯。」 段玉卿应了一声,在尖刀的威逼下,跟着海盗们出了船舱。 甲板上早已蹲满了船客。 一群袒胸露膊的海盗将他们团团围住,手中的长刀反射着寒光。 一艘巨大的海盗船打横拦在商船前,成片的黑色旗帜被海风吹的猎猎作响,如同鬼魅的吶喊。 黑色船帆上用殷红颜料绘制的图腾,形似骷髅,又不是骷髅,反正看着阴森恐怖。 海盗船又宽又长,无法一眼看全。 宁小茶朝着船头看去,见一名身姿娇小的女子披着黑色披风,手持银月弯刀,一脚踩在船沿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2页 她真的太娇小了,感觉还没有自己拿着的银月弯刀高。 但那气场是强的。 她仰着头,狭长的丹凤眼尽是不可侵犯的威严,犀利的目光扫过商船蹲着的众人,露出邪狞的笑意。 一名海盗走到她面前,态度恭敬地弯着腰,不知禀告着什么。 宁小茶估摸她就是海盗首领,天,竟然还是个女海盗首领。 女海盗首领听完手下人的禀报,笑容更深了几分。随后,她举起手中的银月弯刀,指向天际,发出让人听不懂的吶喊声。 其他海盗也跟着呜哇怪叫。 船客们哪里见过这阵仗? 他们真不知这片海域有海盗,都被吓懵了,整个甲板上一片混乱,有人哭,有人喊,有人下跪磕头,有人神神叨叨地念着神佛保佑…… 宁小茶看过去的同时,正好对上女海盗首领朝她的方向扫过来。 四目相对,女海盗首领勾唇一笑,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 宁小茶心里一紧,赶紧偏开头,生怕被对方盯上了。 海盗们的吼声像极了某种诡异的仪式,声音落下的同时,刀剑也指向了他们。 刚刚去女海盗首领面前禀报的人应该有点地位,这会带头将刀对准了最前面富商的脸,恶狠狠道:「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配合的留条狗命,不配合的——」 他顿了顿,张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随后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死!」 那富商要钱不要命,紧捂着腰间的银袋子,大吼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胆敢掳劫商船,简直是——」 话没说完,「啊」得一声惨叫冲破云霄。 第993章 金银珠宝任君取用。 海盗手起刀落,将说话的富商噼成了两半。 「啊——」 惊恐的尖叫声盘旋在空中,蹲着的船客们挤作一团,瑟瑟发抖。 「谁还敢废话一句?」 海盗兇恶的目光从众船客的脸上一一看过去。 船客们不敢废话,但好些人太害怕了,就不停地求饶,同时还哭着穷:「我们都是小本买卖,赚不了几个钱的,大哥,高抬贵手,我家里还有八十老母要照养啊。」 这谎言太拙劣了。 海盗根本不听,也被他们被吵烦了,直接手起刀落,几刀下去,倒下好几个人。 甲板上的血汇聚成河,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满地。 他们死状悽惨,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惊恐地看着人群,令人毛骨悚然。 其他船客们被吓傻了,大气都不敢出,也都乖乖地将身上财物扔了出来。 没一会,甲板上金银珠宝堆成小山,被日光照的耀眼。 女海盗首领玩弄着手中的弯刀,在众人面前来回踱着步子,慢慢悠悠道:「那个男人没说错,这艘船果真是一条『肥鱼!』」 她口中的男人,便是困在小岛上的叶蝉。 那日叶蝉虽说受了重伤,面对他们一群人的围攻依旧以死相搏。 女海盗首领赶到的时候,手下好几个人都受了伤。 他们见她来,赶紧让开一条路。 女海盗首领眼睛一眯,像是盯准猎物般直接朝叶蝉甩出锋利的弯刀。 「锵」的一声,金属碰撞着在空中炸响,暗夜里爆起银光。 她的弯刀被叶蝉抬剑挡了回来,也是她接回弯刀时,箭步冲上去,朝着叶蝉受伤的小腹就是一脚。 叶蝉重伤未愈,被踹飞出好远,倒地后勐地咳出几口鲜血。 一群海盗顿时上前将刀尖对准了他,叫嚷着要杀了他。 女海盗首领拨开人群,蹲在叶蝉身边,二话不说拿着弯刀就刺了下去。 「等等!」 叶蝉出声阻止:「我有话要说!」 刀尖在他眼珠子上方停下来,近的他一眨眼,睫毛便被利刃扫断了几根。 叶蝉急促地喘着粗气:「我被人加害才漂来此处,你们要我一条命也没用,我有个生财的门路,前面有一艘商船,上面全是富商,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们。到时候,金银珠宝任君取用。」 女海盗首领听了他的话,犹豫了一会,收回了弯刀。 他们在海上找了几天,才在叶蝉的指引下寻到这艘船。 确实,这艘船很多富商,这一趟,真是值了。 「就这些?」 海盗站在段玉卿面前,上下扫着他,怀疑他还藏了钱。 段玉卿已经将怀里的银票全扔了出去,就点了头:「就这些。」 「我不信!」 海盗让他举起手,自己要搜身。 段玉卿忍住杀人的冲动,举起双手,让他搜身。 不想,他搜完身,目光落到了宁小茶身上。 段玉卿能让他碰宁小茶? 「男女有别,还望小哥——」 他是想好好说话的,但海盗蛮不讲理,见他多嘴,直接动刀。 段玉卿没办法,躲开他噼下来的刀,就捏碎了手中的毒丸,朝他们挥洒而去。 「有诈!」 「快杀了他!」 「找死!」 …… 几个海盗倒下去后,不远处的海盗朝他冲来。 段玉卿善于用毒,但拳脚功夫欠佳,虽是迷晕了几个,但对方人多势众,几招之下便显出颓势。扑杀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眼见着打不过,他决定破釜沉舟,直接带着宁小茶一同跳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3页 无论如何,他不会丢下她! 就是要死,也是死在一处! 「小茶,我们走!」 段玉卿躲过海盗挥来的刀,右手去抓宁小茶的手腕。 宁小茶坐在地上,没看他,就盯着自己的双腿,这种危险情况下,她的双腿又有了知觉,似有似无的,像是幻觉。 「咻!」 一声破风响,一支箭直直射进他的肩头。 「唔。」 段玉卿痛得闷哼一声,捂住肩膀的伤口,朝着暗箭射来的方向看去。 叶蝉站在海盗船上,与他遥遥相对,目光又凶又戾,殷红的嘴角则露出得逞后的阴鸷笑容。 只一个眼神,段玉卿便知道他已经恢復了记忆。 第994章 他是来抢夺宁小茶的! 该死! 竟然是他! 他果然没死! 一次次死里逃生的叶蝉高傲一笑,用眼神点了一下宁小茶,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段玉卿顺着他点的方向看去,见他的目光落在宁小茶身上,心中大惊:是了,他是来抢夺宁小茶的! 他意识到这一点,立刻去抱宁小茶,却见他再次拉弓射箭,对准他的心脏。 他自知处于下风,硬拼只是死路一条,只好劝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不舍地看了宁小茶一眼,堪堪躲过叶蝉的箭矢,随后单手撑着船沿一跃而下。 「宁小茶,别信叶蝉!他跟你亦是孽缘!」 他的声音伴随着身子刺入海面。 「咚!」 一道重物落水的声音。 叶蝉也听到了段玉卿的话,暗骂一声「卑鄙」,随后,快步走到船沿边往下看,冷哼一声,咬牙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会给段玉卿一丁点活路。 叶蝉快步下了海盗船,跳上了商船,走到女海盗首领面前,拱手一礼:「此人的身份不简单,抓到他,要多少银子不过您一句话。」 女海盗首领听了,抬手打了个手势。 一群海盗听令,一个个飞速跳下了海,跟下饺子似的。 聂小辞瑟缩在人群里,尽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她本来只想自保的,但看到段玉卿受伤跳海的那一刻,心像是被尖锥刺透般的疼。 他跳下去了。 也许他会死。 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她这么一想,眼里酸涩落泪,同时站起身,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咚!」 聂小辞跳入海水里,努力在茫茫大海里搜寻段玉卿的身影。 对她这种瘦马而言,一生能够遇到一个想要託付终身的人并不容易。虽然段玉卿眼中没有她,但他对宁小茶的爱慕与呵护,让她艷羡。她成为不了宁小茶,但宁小茶不愿意的,她愿意,比如,跟他同生共死。 大量海水漫入喉管。 她觉得自己要溺死了,但她并不怕死。 就这样吧,这一生太污浊骯脏了。 就让她希冀来世吧。 就希冀他们来世相爱,终成眷属吧。 所有人都看到一抹红色身影从船上一跃而下,快得来不及捕捉,只有宁小茶看清了是谁。 宁小茶早就看出聂小辞对段玉卿有情了,但没想到她能为了这个男人做到此等份上。 她既惋惜,又佩服,但眼下自身难保,只能默默祈祷聂小辞能够逃过一劫。 至于她? 她身边没了庇护,海盗们虎视眈眈的目光立刻射了过来。 宁小茶忙垂下头,遮掩着自己的脸,很怕这张脸惹了祸。 四周依旧吵嚷。 她却很清晰地听到有脚步声正朝她走过来。 离得越发近了,那一步又一步,沉稳有力,像是踩在了她的心脏上。 是那些海盗吗? 怎么办? 她揪着心,也揪着自己的双腿,真是糟糕,她的双腿还是不能动,这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什么区别? 片刻后,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头顶上,带着烧伤人的温度,也烧得她不由得抬起了头。 这一抬头,就看到了叶蝉,随后,脑海里闪过段玉卿跳海前的话:别信叶蝉!他跟你亦是孽缘! 第995章 你也配碰她? 什么孽缘? 原主的烂桃花怎么这样多? 行吧,美人多些烂桃花也很正常。 就是连累她要收拾烂摊子了。 「叶大侠,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宁小茶笑靥如花地跟他打招唿。 不管原主跟他有什么过往,反正她那天见他就是初见,合该这个态度。 叶蝉没说话,就痴痴看着她。 他眼里燃着一股熊熊烈火,颤抖的眸光压不住澎湃的爱意。 「宁小茶……宁小茶……」 他不停叫着她的名字,音调沉痛,饱含着爱慕、不甘、偏执、疯癫。 很吓人。 宁小茶也有点怕他,毕竟他之前还杀了富商,刚刚还逼得段玉卿跳海,但眼下海盗环绕,相比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叶蝉就显得可爱无害很多了。 他也她唯一的仰仗。 为今之计只有审时度势,该低头时就低头,保命才是关键。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宁小茶用手指了指自己,语调轻柔得像是在撒娇:「叶大侠,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前几天见过,后来我找过你,但是找不到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4页 叶蝉没说话,就很安静而犀利地打量她:她喊他「叶大侠」,眼神很陌生,好像还没想起他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过去的故事将由他改写了? 段玉卿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叶蝉想到这些,本就燃在眼眶里的烈火,像是被泼了一层油,蹭得一下烧得更旺了。 他蹲下来,与她平视,手指沿着宁小茶精巧的轮廓滑下来,毫不掩饰眼中的炽热爱恋:「小茶,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明明在笑,眼中却泛起泪光,一手捧上宁小茶的侧脸,拇指临摹着她脸颊的轮廓,爱不释手,像是摸不够似的。 没有人能体会这种失而復得的感觉,他们分散辗转,又在冥冥之中重逢。 过尽千帆,她终究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这一次,除非他死了,绝不会让任何人把他们分开。 叶蝉不顾周遭人异样的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宁小茶拽入怀中。 他紧抱着宁小茶,生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自从他恢復记忆,这几日的分别,也让他尝尽了分离之苦。 叶蝉将头埋进宁小茶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属于她独有的气味让他沉醉迷恋。 无论过去多久,他总能在她的怀抱里找到归宿感。 「小茶,我好想你。」 叶蝉声音闷闷的,收紧的双臂让宁小茶差点喘不过气。 「小茶,不要相信别人,你就相信我一个人好不好?」 他哀求着,姿态很卑微。 宁小茶想推开他的,但忍住了,过了一会,停在半空中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叶蝉的后背,柔声说:「叶大侠,你先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叶蝉一听,忙松了力道,眼眶鼻尖都是红的:「抱歉,弄疼你了,别怕,我这就带你走。」 他说完,抱她起来,动作敏捷而轻巧。 船客们都羡慕地看着宁小茶,有个瘦小的男人蹲在她身边,就伸出手,拽住了她的裙摆,哀求道:「姑娘,你发发慈悲,也救救我吧!」 「你也配碰她?」 叶蝉余光瞥见他的手拽着宁小茶的裙摆,眼神一横,一脚就踹上过去,正中对方的胸口。 那男人直接被踹倒在地,勐咳出几口鲜血。 宁小茶见了,心道:果然,他的手段跟段玉卿不相上下。 她心中有些胆怯,但脸上不敢有半分显露,在叶蝉看过来时,还笑盈盈扬起了唇角。 叶蝉见她笑,也跟着笑了,然后抱着她,走到女海盗首领面前,微低下头:「吾妻得奸人所害,辗转流离,受尽苦楚。如今我二人久别重逢,望首领允许我二人回房一诉相思。」 第996章 他就是个衣冠禽兽、卑鄙小人! 女首领把玩着弯刀,抬眸觑了宁小茶一眼,点了头:「嗯。」 叶蝉得了首肯,半分都不耽误,抱着宁小茶跳上海盗船,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进了房门之后,将宁小茶轻放在椅子上,像是个愣头青年似的,一会儿给她倒水,一会又给她拧来毛巾擦脸。等他忙好了,坐下来,又想起来要去给她取些吃的,生怕怠慢了她。 宁小茶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默默观察着叶蝉。 叶蝉兀自忙活了一阵,自认为将宁小茶伺候好了,才在她身边坐下来。 他手肘搁在桌面上,手掌托腮,目光缱绻地看着宁小茶,像是要将她的模样拓印在心里。 房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宁小茶被看得不自在,就扯了个话题,以此打破诡异的气氛,顺便打听两人的过去:「我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她用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点了点:「我们……我们是怎么相识的?」 叶蝉听她这么问,眼里立刻露出了恨意,握着拳头狠狠砸在了桌面上:「我们青梅竹马,恩爱有加,奈何段玉卿觊觎你的美貌,横刀夺爱,还给我们下了失忆药,让我们彻底遗忘了彼此。若不是我恢復了记忆,我们恐怕再难相聚了。」 宁小茶安静听着,心中却打起了鼓。 这两个人各执一词,她一个都不愿相信,但为了先稳住叶蝉,便配合着问:「你是说,我的失忆也是段玉卿所为?」 「正是。」 叶蝉点头,继续说:「我失忆之后,漂泊无依,不知该去往何处。许是老天怜悯,又让我们再次相遇。那日在甲板上一见你,我便觉得心中隐隐作痛。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完全记起来,但只一眼,我还是不自觉为你心动。就在我想弄清一切时,段玉卿居然再次给我下毒,迷晕我之后,将我扔进了大海。」 宁小茶听到这里,惊了一下:「啊?他把你扔下了海?他怎么可以这样?」 「对,就是这样,小茶,我所言句句属实。」 叶蝉想到段玉卿的下作手段,拳头握得咯吱作响:「若不是我福大命大,如今不是葬身海底,便是被饿狼果腹。不想,我侥倖从狼口逃生,身受重伤,又差点丧命在海盗之手。若不是我多了个心眼,我们恐怕就要阴阳两隔了,而这一切,都是拜段玉卿所赐。」 宁小茶听了这些,装出一副气急的样子,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太过分了!我早就察觉他这人心狠手辣、居心叵测。叶蝉,你知道吗?我这一双腿,可能就是他的手笔!他怕我偷跑,便下药让我无法站立,还假装好人,说给我治疗,实则就是拖延着治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5页 现在她必须跟叶蝉统一战线,消除对方的忌惮和怀疑。 叶蝉不知她的内心,自然附和,往段玉卿身上泼脏水:「肯定是这样!他就是个衣冠禽兽、卑鄙小人!」 宁小茶点头,又道:「那叶蝉,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很怕他还会再回来,我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他,跟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提心弔胆、煎熬万分。」 她露出惶恐的模样,抓住他的手腕,故意表达着信任跟依恋。 一切都是演戏。 她必须尽快拉近跟他的关系,并取得他的信任。 第997章 我们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叶蝉看着宁小茶主动的亲昵,心中欢喜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深唿吸一口气,压着欢喜,眼神坚定而温柔:「小茶,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定不会再让那个恶徒靠近你。以后不论是谁,都不能从我身边带走你。我以我的生命发誓,我们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宁小茶听了,低下头,酝酿了下情绪,再抬头,眼眸中泪水晃动:「叶蝉,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就在两人互诉心声时,房门骤然被人叩响。 不等他们回应,女海盗首领便推门进来,直奔他们旁边的椅子,就这么大马金刀地往他们身边一坐,目光来回在宁小茶身上打量。 她活了二十多年,还没见过这般漂亮的美人,可不得来看两眼。 叶蝉看她打量宁小茶,就很紧张:这些年他流落在外,也是见多识广,还知道有些女人是喜欢女人的,就很怕她盯上了宁小茶。 「首领怎么来了?」 他站起来,先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才问了出来。 女首领伸手往下点了点,示意他坐下,同时回答道:「你这次做的很好,让我们大赚了一笔钱。」 她毫不掩饰对叶蝉的欣赏,笑问:「你想要什么赏?」 叶蝉听了,拉过宁小茶的手,紧紧攥着,笑道:「我已经得到了最好的赏。」 女首领见此,挑眉一笑,算是默认了,随后,言归正传道:「你方才说,抓到那个男人,要多少金银不过我的一句话。我信你,但你得细说一番。我刚也问了,他就是个医者,似乎并没什么别的来头。不瞒你,我手下兄弟众多,今日虽说收穫颇丰,但分到每个人头上,不过尔尔。叶蝉,我很欣赏你,我想要兄弟们衣食无虞,你得多想想办法。」 后面一句话,算是恩威并施了。 叶蝉如果想不出别的办法,那就别想好了。 海盗们可没什么义气,眼里只有钱。 叶蝉也知道这点,略微思量了一下,回道:「是这样,段玉卿乃是祁国通缉的要犯,只要你们找到他,交给官府,就能得到大笔赏银。」 他说的信誓旦旦,看着特别可信。 实则他也不知段玉卿有没有被官府通缉以及多少赏银,反正他已经借着海盗的手狠狠报復了他,现下就等着寻个合适的机会,带宁小茶远走高飞了。 女海盗首领不知他的谋算,听了他的话,眼眸转了转,点了头:「好,我会去派人核实。」 叶蝉回以一笑:「那就祝首领一切顺遂了。」 宁小茶一旁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从他们的交谈中,见女海盗首领句句不离钱财,心下便有了主意:无论是段玉卿还是叶蝉,她一个都不想要。她要借力打力,保全自己。既然叶蝉能够靠着女海盗首领爱财来做文章,那她也能藉此方法回到祁隐身边。 毕竟,原主「宁小茶」可是皇后啊,怎么也比段玉卿这个通缉犯值钱得多。 想到这里,她就含笑看向了女海盗首领,寻找着跟她私聊的机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声,随后响起一句:「首领大人,银子搜刮完毕,那些人如何处置?」 女海盗首领见跟叶蝉商讨得差不多,便准备离开了。 正要起身,衣摆倏地一沉,垂眸看去,一只白皙修长的小手正在桌面下紧攥着她的衣袍。 女海盗首领立刻抬眸跟宁小茶对了一眼,就见她笑眼盈盈,模样美丽乖巧,但手上的力道明显更重了,随后,她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美人应该是有事情要和自己单独说。 有意思。 她要说什么呢? 她想着,弯唇一笑,看向叶蝉,吩咐道:「你先去看看,我随后就来。」 第998章 掐着别人的软肋,又受制于人。 叶蝉听得心里一惊,虽说他如今一只脚被迫踩上贼船,但对海盗的防备并不比段玉卿少。他和宁小茶好不容易才重聚,绝对不能让她再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 「这、这——」 叶蝉露出为难的神色,解释道:「首领大人,吾妻胆小,我若是贸然离开,她会生怯的。」 不仅是宁小茶生怯,连他也有些害怕:这女人支开他,打什么主意呢? 他落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攥成拳,指甲陷进掌心,也感觉不到疼痛 女海盗首领走南闯北,待人识物很有手段,看出叶蝉的心思,就问了:「叶蝉,你可知我为何倚重你?」 叶蝉低头,余光看着宁小茶,回道:「悉听首领教诲。」 「哈哈哈——」 女海盗首领爽朗大笑,摆手道:「教诲不敢当,当初救你,便是看出你足智多谋且骁勇善战。我惜才,但更惜忠义之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6页 她一手落在宁小茶的肩头,饶有深意地拍了两下,语带暗示:「叶蝉,你若真心助我,同样是女人,我自然不会为难她。」 说完,她的笑容又隐晦了几分,言下之意,就是在敲打叶蝉:宁小茶的命在我手里,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叶蝉当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她要用他,却不放心他,便拿宁小茶的性命来要挟他,让他安心为她做事。 叶蝉看着女海盗首领落在宁小茶肩上的手,拳头握得更紧了,但人在屋檐下,只好道:「那就麻烦首领先照顾吾妻一二了。」 女海盗首领满意地扬了一下眉,淡淡道:「去吧。」 叶蝉又看向宁小茶,眼神沉稳而温柔:「小茶,等我,我马上回来。」 如今只能先虚以委蛇,然后再想些办法尽快带宁小茶离开了。 宁小茶笑眼弯弯点了头:「嗯,快去快回。」 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都掐着别人的软肋,又受制于人。 叶蝉如发誓般重重点了下头,然后朝着女海盗首领一拱手,转身退出了房间。 女海盗首领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宁小茶面前的茶杯蓄满了,然后悠悠然地端起杯子慢慢喝。 她在等宁小茶先开口,想要看看这个漂亮女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宁小茶也不着急,两人都在暗中试探着对方,看谁先沉不住气。 每当女海盗首领的目光看过来时,宁小茶都会摆出一副天真无邪、温柔敦厚的样子,主动迎上她打量的目光。 最后,还是女海盗首领先忍不住,开口笑道:「你这个人倒是有些意思,叫我留下来,不会就是为了陪你喝茶吧?」 「自然不是。」 宁小茶见她问了,也不再墨迹,不过,还是决定先打探一下她的口风:「首领大人觉得……叶蝉这个人如何?」 女海盗首领听了这话,倏然皱起了眉,随后,抬起眼皮看她,缓缓勾起嘴角,笑道:「他自称是你的夫君,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吧?」 「哦?这样看来,首领大人是有自己的见解了?是小茶草率了。」 宁小茶否定了叶蝉的身份。 女海盗首领听得出来,就皱着眉头,开门见山了:「说吧,你想做什么?」 第999章 相信我,对你有什么坏处呢? 宁小茶嫣然一笑:「首领大人不是想要钱吗?我想给首领大人送钱,好多好多的钱。」 她相信自己比段玉卿值钱多了。 女海盗首领见钱眼开,兴趣更浓了。 她双手环胸,身子后仰,靠实了椅背,颔首笑道:「行啊。说来听听。」 宁小茶便说了:「不知首领大人可听过『宁小茶』这个名字?」 女海盗首领直到此刻才想起来这个名字是多么不简单——那祁国皇后不就是宁小茶?因为她的薨逝,皇帝痛失所爱,疏于朝政,他们这些海盗才渐渐有了立足之地,不然,他们哪里有今天的好日子? 「你、你不会是——」 她满眼的不可置信。 宁小茶见她知道宁小茶,就觉得自己有谈判权了,遂点头一笑:「我就是皇后宁小茶。怎么,我这相貌不像?」 女海盗首领下意识摇了头:怎么会不像?这么张脸,无怪乎皇帝为她要死要活、一蹶不振的。 但她不是死了吗? 怎么会流落到这里? 她的双腿…… 她目光下移,看着宁小茶的双腿,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世快两年的人竟然活生生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太耸人听闻了! 宁小茶知道她的困惑,很快给出了解释:「我遭奸人所害,这个奸人就是刚刚跳海逃生的男人,他叫段玉卿,是我的疯狂追求者,也是个医术很高的医者,他趁我怀孕生产时,给我下了假死药,以致我沦落到如此境地。你若是不信,可以拿着我的画像,找人打听证实。」 女海盗首领没有说话,面上保持着怀疑之色。 宁小茶见了,继续说:「我知道单凭一面之词很难令人相信,但我确实是皇后。我们同为女人,我知道你有今天的成就定然吃了不少苦,如今,我只想回到真心相爱的人身边,只要你肯帮我,日后定不忘你大恩。」 说到这里,她看对方还是不说话,就加大了筹码:「或许首领大人听过特赦令?」 「什么?」 女海盗首领动摇了,眼中勐地泛起了亮光。 她当然听过「特赦令」,他们这些亡命之徒,做的是杀人掳劫的勾当,整日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虽说现在尚算逍遥,但官府时不时就会派兵打击他们,偶尔他们还会遭遇同行黑吃黑,总之,绝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有特赦令在手,那他们就可以转黑为白了。 眼下他们积累的财富,也足够他们做些小营生,一生安乐富足了。 不过,她心中松动,依旧警惕:「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那特赦令……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搞定的!」 还是特赦他们这些海盗,传出去,皇帝的名声不要了? 尤其皇帝现在的名声很不好,天下百姓已经渐渐不知皇帝,只知摄政王琅璀了。 这也是她都把皇后宁小茶忘记的缘故。 宁小茶见她这么说,就反问了:「相信我,对你有什么坏处呢?皇上这么爱我,一定会花重金赎我。我受你大恩,为你求个特赦令,你们有机会洗心革面,于国于民都是好事。佛家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连佛都给你们机会,我跟皇上为何不能给你们一个机会?还是你们自己都不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就想放纵自己沉溺下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7页 第1000章 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她能言善辩,极善蛊惑人心。 这一番话,也把女海盗首领问住了:是啊,相信她,有什么坏处呢?大不了,搞一笔大钱闪人!而且他们这些海盗敢跟皇帝要「酬劳」,也算是古今第一等传奇事迹了! 女海盗首领想到这里,点头一笑:「好,我可以信你一次。」 说着,她站起身,伸手在宁小茶脖颈缓缓比了个割喉的姿势:「但若是你敢耍花样,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宁小茶神色淡然,并没有被吓到,依旧笑得温婉纯良:「那是自然。」 女海盗首领看到这里,眼中露出些许欣赏之意。 在她看来,智勇双全的男人实属难得,但能以柔克刚、百折不屈的女人,更是屈指可数。 故而她和宁小茶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眼下,宁小茶和女海盗首领达成合作协议,剩下的就是等待合适的时机了。 女海盗首领让宁小茶先休息,自己则回到甲板上,去处理商船的人。若是放在以前,这些人一般直接丢进海里餵鱼,但这会见叶蝉正在清点人数,便随口问了他一句:「这些人,你想要如何处理?」 叶蝉将清点后的单子递了过去,上面将收缴的金银细软还有人数都写的很清楚。 当听到她的询问,也认真想了:「如果首领大人没有特别的处理方式,我倒是有个法子,还能让首领大人再赚一笔。」 「是么?」 女海盗首领来了兴趣,含笑催问着:「快,说来听听。」 叶蝉便说了:「我这两年游歷四方,一些海上小国矿石丰富,但因为人口稀少而开採艰难。我们可以将这些人卖过去,充当劳力,不知首领大人意下如何?」 他知道对方爱财,便想着法子讨对方开心,也讨更多的信任。 尽管这法子实在伤阴德,但多少保住了他们的命。 可惜,他不知道宁小茶给出的法子比他的更加诱人。 女海盗首领满意一笑,立时拍手鼓掌:「好好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就按你说的办!后续的事情也由你来负责,办的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谢首领大人。」 叶蝉先道了谢,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但是——」 「怎么了?」 女海盗首领看他面露异样,就皱了眉,声音也冷了几分:「你不愿意?还是有——」 二心? 她还需要叶蝉帮他做事,故而点到为止,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叶蝉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只是,那些海上小国很分散,路途也很遥远,我担心吾妻,她的双腿有疾,怕是经不住如此日夜奔波。我才跟她重逢团聚,不舍跟她分开,也不能置她于不顾,故实属为难。」 怕对方说会替他照顾宁小茶,让他放心去,他不等对方说话,就给出了解决方案:「不如,我将海上小国的方位绘制成图,首领大人手下都是能人异士,商船上不过是些庸碌之辈,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女海盗首领本想以此支开叶蝉,但对方既然这么说,又怕把人逼急了狗急跳墙,只好道:「也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谢首领大人成全。」 叶蝉赶忙拜谢。 女海盗首领见此,心道:这两个人都不是平庸之人,真是有意思啊。一明、一暗,一进,一退。与其放虎归山,不如放在她眼皮子底下盯着,有她坐镇,就不信他们能够翻出什么大浪! 于是,她按照叶蝉的法子,将海盗队伍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手下压着商船上的人去贩卖,她则带着另一部分人,还有叶蝉、宁小茶,启程去陆地。 不过,在这之前,他们先是一起将商船上搜刮来的金银财宝搬回海盗船,才分开上船,开展各自的行程。 商船先行。 海盗船则等着消息——好些海盗还在搜寻段玉卿的下落。 太阳坠入海里,天色暗了,段玉卿还是没寻到。 女海盗首领没了耐心,便让他们收工了。 海盗船也踏上了回程。 当星夜降临,海水里一个身影漂浮过来。 「刘哥,你看——」 海盗水手探头往海里瞧一眼,恰好一阵海风吹到他脸上,莫名阴冷的很,他胆子很小,颤抖着身子,声音也小了很多:「那、那好像是个死人。」 第1001章 既然你坚持,那就如你所愿。 刘大顺正一旁喝着酒,听到同伴马小六的声音,就站起来,往海里看:「谁死了?是叶蝉要的人吗?」 「不是。是个女人。」 「女人?还活着吗?」 刘大顺早想女人想疯了,一听是女人,就来精神了,待看到海里确实漂浮着一个女人,也不管死的活的,就跳下去了。 他常年待在海上,水性极好,哪怕喝得醉醺醺,还是轻易把人弄了上来。 可惜啊! 他看着尸体,吐了口海水,骂骂咧咧:「他娘的,死的,白浪费老子力气了。」 马小六壮着胆子,看了眼尸体:「这不是那个跳海的美人吗?」 他也觉得可惜,这么个美人竟然死了! 女海盗首领这时候也闻讯赶来了。 一同赶来的还有叶蝉、宁小茶。 当宁小茶远远看见聂小辞的尸体,眼睛莫名就红了:她竟然死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8页 女海盗首领也觉得女人可怜,但她的同情有限,见不是段玉卿,就吩咐了:「扔下去吧。」 一个死人是没有价值的,她不屑多看一眼。 「等下。」 宁小茶忙出声拦住了,同为女人,她想为聂小辞做点什么。 虽然她跟聂小辞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很同情她的遭遇,也很佩服她的真性情。 她将聂小辞的身世、遭遇等一五一十告诉了女海盗首领,请求道:「现下的季节,尸体放个几天,也不会腐烂,不如暂且保存她的尸体,等经过小岛,就把她同段玉卿的衣服合葬一处,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愿,也让她入土为安,不用再做个孤魂野鬼。」 女海盗首领也是女人,听宁小茶这么说,思量片刻,也点了头:「行,既然你坚持,那就如你所愿。」 「谢谢首领大人。」 宁小茶满面笑容地道了谢。 女海盗首领没说话,转向发现尸体的刘大顺跟马小六,示意他们去安顿尸体:「先搬入杂物间吧。」 「是。首领大人。」 马小六白着脸,虽然很害怕,还是听命地就要去抬尸体。 「我来!我来就行!首领也知道,小六他胆子小。」 刘大顺拉开马小六,热情的很,说话间,就把尸体抱走了。 那模样像是要抱着媳妇入洞房? 这个想法很诡异地闪入了宁小茶的脑海里。 宁小茶多看了刘大顺一眼,看他低着头,挨着怀里的尸体很近很近,心里的怪异感更强烈了。 等跟叶蝉回了房间,就忍不住问了:「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叫刘大顺的人……很奇怪?」 叶蝉恢復记忆后,心性就变了,对曾经救过的人,也没多看一眼,更别说观察细节了,就随口回了:「怎么奇怪了?」 宁小茶摸着下巴,细想着那人的奇怪之处,片刻后,皱眉道:「像是对尸体……感兴趣。」 她毕竟是从现代来的,还是比他们古人多些认知的,也就知道有些人的癖好很奇怪,比如恋尸癖? 聂小辞已经死了。 她为爱情、也为保护自己的清白而死,那男人不会还要占她一个死人的便宜吧? 第1002章 她的命怎么这样苦啊! 宁小茶越想越不安,心里还升起一股恶寒,总之,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吊起来,七上八下的,说不出的难受。 聂小辞啊! 她喃喃着她的名字,心道:她活着的时候,宁死也不惧富商淫威,死后必然也不能让她受这份屈辱。 这么想着,就准备去看下聂小辞,确定她的尸身安放妥当,可惜,她行动不便,必须要有人从中协助。 这人非叶蝉莫属了。 叶蝉正帮她收拾衣服,还准备去帮她拎热水。 宁小茶见了,忙出身拦住他:「等下,叶蝉,我和聂小辞好歹相识一场,你再带我过去看她一眼吧。」 她听着是商量的语气,实则眼神十分坚定。 叶蝉见了,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打算顺着她。 他放下水桶,不顾她的抗拒,直接弯腰将她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等将人放好后,没有直接起身,双手往宁小茶身子两侧一撑,将她半禁锢在怀里。 两人距离很近,叶蝉只要再稍微低一下头,唇就会落在宁小茶的额头上。 「呵~」 叶蝉笑出声,压不住的激动情绪在眼底翻涌。 他带起的唇风落在宁小茶鼻尖,温风中裹挟着男人雄性的气息,换个女人,会感觉他有一种拨云撩雨的蛊惑力。 但宁小茶不同,对他很排斥,随着他的亲近,忍不住身子一抖,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将手撑在背后,后撤着身子,姿势别扭地躲避他:「叶、叶蝉,我刚才说了,想要去看看聂小辞。」 她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 唉,这一个个的,怎么天天想往她床上爬? 她才赶走一个段玉卿,又来他一个叶蝉,她的命怎么这样苦啊! 叶蝉不知她所想,以为她是害羞,又故意将身子压低了几分,健硕的胸膛几乎都压着她的胸脯了,同时,他抬起一条腿,压在了她的双腿上。 额头忽而传来极轻的温热触感。 叶蝉的唇尖落在了她的额头。 宁小茶心里嫌弃,面上笑着:「叶蝉,别闹了,我真的需要去看聂小辞一眼。」 叶蝉听了,不以为意:「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多晦气?不如我们——」 他亲了下她的眼睫毛,继续蛊惑:「长夜漫漫,不如我们做点符合时宜的事情?」 他已经等不及了,恢復记忆以后,最想做的就是拥有宁小茶的全部。 他这么想,也打算这么做了,伸手就挑开了宁小茶肩头的衣衫,女人白皙柔嫩的肌肤、精巧的锁骨渐渐在他眼前绽放,他喉结动了动,咽了下口水,心道:只要得到她的身子,总有一天也会真正得到她的心。 宁小茶看出叶蝉的危险,心里很害怕,面上还算冷静,甚至还表现出了愤怒:「聂小辞死了,她是我的朋友,也照顾我多日,你连我默哀的时间都不给吗?还是你想要的,从来都是我的身子,丝毫不顾我的感受?」 她厉声呵责,也朝他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叶蝉跟段玉卿一样,也受不了她用失望、心寒的眼神看他,只能退了一步,神情失落又带着点执拗:「那先让我亲亲,总行了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9页 第1003章 算我求你了。 他说着,再次压下身子,想要亲吻她。 他不是不能硬来,只是不想刚开始就让宁小茶厌恶了他。 宁小茶也知道软硬兼施,刚刚硬了一把,这会就软了语调:「你怎么这样呀?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她还没摸清叶蝉的性格、底线,决定先稳住他,半撒娇、半埋怨道:「你先让我起来,这样躺着挺难受的。」 说着,见叶蝉依旧眉头紧锁,不动如山,就酝酿了下情绪,落下泪来:「我刚才受了惊吓,又见到了聂小辞的尸身,现在心里难受极了,你还在这个时候欺负我。」 她说到这里,好似真受尽了百般苦楚,眼泪簌簌落个不停,没一会就哭得梨花带雨:「叶蝉,我人都在这里了,你还急什么呀?」 叶蝉见她哭成这样,还是心软了。 也是,她人都在他这里了,他还急什么? 还是要顾及一下她感受的。 他这么想着,就放低身段,哄了:「好了,好了,都是我的不是。我只是太想你了,我不碰你了,还不行吗?」 宁小茶坐起来,将凌乱的衣衫快速整理好。 这会她也看出来叶蝉受不住她的软刀子了,便用袖口压了压眼角,继续抽泣道:「那你陪我去看一下小辞。」 叶蝉一脸无语,但话又不敢说得太重:「你身子不好,何必要为了个萍水相逢的人大费周章?这样吧,我去看一眼,让你放心。」 他虽说的郑重其事,但无意间透露出来的敷衍还是被宁小茶捕捉到了。 她不相信他,便打起了感情牌:「聂小辞与我一样都是个苦命人,我见了她,总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她若是死后还要受这份屈辱,我后生都不得安稳度日。将心比心,若是我死后——」 「好了!别说了!」 叶蝉举手打断了宁小辞的话。 她的话不过是刚开了个头,叶蝉就听得够难受了。 后面的如果,他真没勇气听下去。 不说是死了,就算是现在,若有人胆敢觊觎宁小茶,他都会让对方不得好死。 宁小茶见他神色阴郁,眼底透着一股狠厉之色,便开始装柔弱来引他心疼,好让他就犯。 她抬起头,含了情的眸子里还带着朦胧的水汽,柔着嗓音叫了一声:「叶蝉——」 这一副楚楚可怜又小心翼翼的模样,真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呵护。 叶蝉无奈地嘆了口气,但咬着牙,硬是未松口风。 宁小茶伸出手,用小指勾住叶蝉的指尖,轻轻摇了两下,娇声娇气:「叶蝉,带我过去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叶蝉垂眸看着她可爱俏皮的小动作,心里自嘲:果然,他所有的原则在碰到宁小茶后,都做不得数了。 他反手一转,将宁小茶的手握住,紧紧攥在手心里,语气软了下来:「小茶,你不要这么说,你有我,怎会落得那般下场?」 宁小茶轻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下一瞬,一股蛮力将她拽进了一个令人窒息的怀抱中。 「以后不许再这么说了,听的我心都要碎了。」 叶蝉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胳膊紧得像是要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宁小茶心里很膈应,想要推开他的手都抬起来了,想了想,又放下来,虚虚拽住叶蝉腰侧的衣袍:「好,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她推拒了这么多次,若是再不让他吃点甜口,怕是要气急败坏了。 这么一想,她放轻了唿吸,任由叶蝉抱了一会儿。 等他情绪平稳下来,才道:「叶蝉,我们快过去吧,那个男人,我真的觉得很不对劲,他可能真的会对聂小辞的尸身不利。」 第1004章 畜牲!你在做什么? 叶蝉松开她,一手抚上她的肩膀,另一手捏上宁小茶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四目相对,叶蝉眼中的欲/火燃烧着她小小的影子。 「我的小茶想要去哪里,我都会陪着去。」 叶蝉的眸光晃动,炽热的目光在宁小茶脸上流转,像是要将她的样子拓印在心里。 宁小茶屏住唿吸,眼看着他闭上眼,薄凉的红唇轻启,朝着她压下来。 好吧,到底还是躲不过去了。 她的下巴被叶蝉捏着,无法闪躲,见他的吻马上要落在自己唇上,情急之下直接上手,双手拢住叶蝉的两侧耳朵,将他的脸转偏了方向,退而求其次地主动亲在了他的脸侧。 清浅的吻,一触即放,如蜻蜓点水,快得甚至让叶蝉都没反应过来。 宁小茶做完这些,迅速垂下头,摆出一副羞涩的模样。 当然,双唇动了动,在叶蝉看不见的地方,无声骂了两句:狗东西!狗色胚! 「小茶?」 叶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从没想过宁小茶会主动亲他。 宁小茶抬头的瞬间,又换回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看得叶蝉心都要化了。 她捂住脸,只留一双大眼睛,如蝶翼的长睫颤了颤:「好了好了,现在满意了吧?你快点带我去吧!」 叶蝉得偿所愿,美滋滋地起身,高扬的嘴角怎么都下不来了。 他推着宁小茶朝女海盗首领口中说的杂物房走去,穿过狭长的船廊,越往下行,越是黑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0页 走廊尽头的墙壁上,只燃了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跳跃,在四周撒下一片模煳的光影。 杂物房的门虚关着,里面传来男人急促的声音。 「这么个小美人,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是刘大顺的声音。 宁小茶一听,脸色瞬间青了,也知她怕什么,来什么了。 她拧着秀眉,和叶蝉对了一眼,屏住唿吸,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一条细缝往里看,只见一个赤胸露背的海盗猥琐地站在聂小辞尸身旁,正准备欲行不轨。 宁小茶瞳孔巨震,尽管料到了,但亲眼看到,还是怒不可遏。 她勐地推开门,大吼道:「畜牲!你在做什么?」 刘大顺没料到有人会突然出现,吓得身体一抖,赶紧将脱了一半的裤子提了起来。待回头一看,居然是个瘸腿女人,还有叶蝉,方才还被吓得青灰的脸瞬间露出狠厉之色。 「他妈的,碍了老子好事。首领给你们几分薄面,还真把自己当坐上宾了?」 他骂着,使劲用手指戳着地面,一脸嚣张:「你们也不看看这离是谁的地盘,滚!」 「禽兽不如的东西!她都死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宁小茶指着他,气得手抖:「你这么做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老子就是禽兽,怎么了?」 刘大顺一脸傲慢,但看着宁小茶的脸,目光渐渐猥琐起来。 他一手摸着下巴上的几根胡茬,沖宁小茶舔着嘴唇,来不及咽下的涎水从嘴角流出来,被他又吸熘了回去。 玩死的,当然没有玩活的舒服。 第1005章 欺我妻者,不共戴天! 刘大顺勾起一侧嘴角,将注意打在了宁小茶身上,但瞥见叶蝉时,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 叶蝉那日在海岛,重伤之下,还能伤他们好几个兄弟,足见身手不凡。 他多少对叶蝉存有忌惮,不然宁小茶今天定然出不去这个门。 刘大顺的眼神太过露骨,表情将心里的污秽想法展现的淋漓尽致。 宁小茶被他噁心得作呕,好不容易压下呕吐欲,怒斥道:「你看什么?」 「看什么?」 刘大顺不屑地嗤笑:「看你是个瘫子,但长的还挺好看。你可知,我们这艘船上,全都是常年不见荤腥的男人?」 说完,他看向叶蝉,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色字头上一把刀。 宁小茶勾人心窝的小模样,让刘大顺馋得紧。 他咽了下口水,露骨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宁小茶,像是饥渴的野兽。 这眼神让宁小茶头皮发麻,轮椅的扶手被她紧攥着,雪白的皮肤,青色的筋脉都在跳跃了。 她暗暗发誓,等她回到祁隐身边,一定会派人来将刘大顺剁成肉泥! 刘大顺则在想:叶蝉虽然很勐,但在首领大人面前也不过一只阿谀奉承的狗罢了。 他这么一想,仗着海盗船是他们的地盘,胆子瞬间大起来:「小美人,要不你跟我算了,我比他活儿……」 叶蝉听他出言不逊,没等他说完,一个箭步冲上去,抡起拳头,朝着刘大顺的脸,就砸了下去。 刘大顺没想打叶蝉出手如此快准狠,鼻子被砸中,发出骨头碎裂的一声闷响,人也瞬间倒地,鼻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不过,身为海盗,他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叶蝉,兇狠骂道:「你他娘的!敢动我!」 「如何不敢动?欺我妻者,不共戴天!」 叶蝉满眼杀意,一脚将刘大顺指着他的手踢偏了方向,随后,脚尖朝地一点,借力跃起,朝着对方胸口就是一脚。 他下的都是死手,招招致命。 刘大顺刚开始还能挡两下,后来被打的抱头乱窜。 两人的打砸声很快引来了其他人。 十来个海盗上前才将叶蝉摁住,然后,将他们一同带到了女海盗首领面前。 船上所有人这会也都被集中到了甲板上。 女海盗首领站在高处,睥睨着下面的众人。 她得知前因后果,也觉得刘大顺的做法太登不上檯面,竟然打一个尸体的主意,真真是没品至极。尤其他这个时候惹到叶蝉,而她留着叶蝉还有大用,就算要卸磨杀驴,现在也还不是时候。 于是,她便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了刘大顺几句,顺道也敲打一下手下。 「我的船上不留被下半身控制的蠢货!再有下次,别怪我刀下无情!」 她这几句话其实也不太重,主要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随口敷衍一下。 谁曾想刘大顺不服气了。 他觉得自己在这艘船上,怎么说也是有些资歷和威望的人。毕竟他当海盗的时候,她这个女首领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 他今晚本就挨了一顿打,心里有气,现下还要当着众人的面,挨一个女人的训斥,就觉得没面子极了。 「我呸,你装什么好人?你以为谁不知道你那些下三滥的事儿?老子给你三分薄面,你还真摆起首领的谱了?」 刘大顺侧头朝着一旁啐了口吐沫,继续说:「你今晚还帮着外人,欺负我们这些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杜如棠,有你这样当首领的吗?你要是不会当,赶紧滚下来!」 他故意将矛盾激化,想要引起更多人的共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1页 果然,此话一出,立时响起了附和之声。 第1006章 叶蝉,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是啊,怎么还帮外人啊!」 「不就玩个尸体吗?我们什么没玩过。」 「对啊,都快憋死了,他娘的,这摸不到女人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一个女人哪里知道我们男人的苦?」 …… 一群被色慾沖昏头脑的男人们小声嚷嚷着。 杜如棠看出势头不对,知道刘大顺这人最爱胡言乱语,就怒斥了:「闭嘴!还不下去!」 刘大顺擦了一把嘴上的血,不屑地嗤笑:「我闭嘴?你有脸做,没脸承认是吧?正好,当着众多兄弟的面,让大家回忆回忆你是怎么当上这个首领的?」 杜如棠听到这里,脸色一变,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盯着刘大顺,像是在警告他:再敢多说一句,你就死定了! 刘大顺权当没看见,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就仗着自己资歷老,不怕死地继续道:「你一个伺候人的贱胚,也配当我们的首领?当年你不过是二当家抢回来的渔家女,为了活命,爬上了二当家的床,又背地里勾引三当家,让两位当家反目成仇,没几天,又从大当家的房间里鬼鬼祟祟出来,你一个人,睡了我们三个当家,就仗着床上那点本事让他们为你争风吃醋、手足相残、三败俱伤,你倒好,坐享渔翁之利。还首领?老子呸!」 他大放厥词,毫不犹豫地将杜如棠的陈年旧事抖了出来。 海盗里,几个资歷同样老的男人相视一笑,神色各异地等着看好戏。 年轻一些、当海盗不久的男人,听到杜如棠的上位史,再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原来首领大人是这样上位的啊! 「刘、大、顺!你当慎言!」 杜如棠怒目圆睁,冷静的外表下隐藏着层层杀机,后槽牙更是磨得咯吱作响。她现在恨不得杀了这个刘大顺,但当首领,威望十分重要。若是现在就动手,难免遭人口舌诟病,日后,更难服众。 一旁的叶蝉听到这里,心里打起了算盘:没想到杜首领还有这般不堪的过去!他现在知道了,自知并不是一件好事。一是他惹出祸来,才害得杜如棠丢了这么大的丑,二是他这样知道她丑事的人,应当除之而后快。 当然,刘大顺亦然。 叶蝉自幼聪慧过人,又懂得揣测人心,知道杜如棠的功夫和他不相上下,眼下如此受辱都没有动手,必然是碍于身份不得不忍下来。 是以,任由事态发展或者僵持下去,对他和宁小茶来说,并没有好处。而且,若是杜如棠失势,他们在这艘船上便失去了庇护。 叶蝉想到这儿,目光一转,跨步上前,决定替杜如棠解决面前的难题:「首领大人,这件事情,是叶蝉思虑欠妥。当着您的面,我给刘兄道歉。」 他说着,转向刘大顺,一拱手,浅笑道:「多有得罪,还望刘兄莫怪。」 「老子呸死你!叶蝉,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刘大顺见他赔礼道歉,更加颐指气使:「你把老子打成这样,一句道歉就没事了?」 叶蝉见他这么个嚣张态度,紧咬着牙,下颌线绷出凌厉的弧度,额头青筋迸现,却是笑着问出来:「刘兄,你想我怎么道歉?」 「我想怎么样?老子想要玩女人!」 刘大顺大吼出声,故意让所有人都听见。 甲板上的海盗们听见了,立时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窃笑,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宁小茶身上。 第1007章 现下也不是她悲悯别人的时候。 这话就太过分了! 叶蝉压着胸中翻涌的怒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刘大顺说:「你在找死!」 刘大顺见这么久都没人能把他怎么样,自然也不把叶蝉的口头威胁放在心上,傲慢上了头,挑衅道:「我不找死,我找快活!」 他朗声大笑,抬手朝着叶蝉的脸,十分有屈辱意味地拍了拍:「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你有好东西,何不拿出来跟我们分享分享?」 宁小茶眼看叶蝉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抖得厉害,真怕他在这里大开杀戒,赶忙握住他的手腕,安抚道:「他在激你,莫要上当。」 叶蝉听着她的话,深吸了两口气,紧攥的拳头放松下来,心里则暗自发誓:他一定要将刘大顺挫骨扬灰! 一群海盗跟着起闹,朝宁小茶露出贪婪邪恶的目光,嘴里说着「分享」之类的话。 刘大顺飞扬跋扈的目光在叶蝉、宁小茶、杜如棠之间来回扫了扫,完全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嗡——」 一道利刃破风之声响起。 随后,一抹银光擦过刘大顺的头顶,刀尖深深没入高耸的桅杆之中,刀身颤抖着嗡鸣。 所有人都朝着桅杆看了一眼,又随后看向了杜如棠。 杜如棠脸色沉冷,一言不发,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众人,杀意在周身萦绕流转。 片刻的寂静之后,刚才还在看好戏的海盗们瞬间如鸟兽四散开,没人再敢和她对视一眼。 刘大顺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头顶被削秃的头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被人拖进了船舱。他刚才一时狂妄,忘了杜如棠的银月弯刀,从来一击毙命。 刘大顺的裤裆湿了一片,在甲板上被拖行出一长串水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2页 叶蝉看着刘大顺被带走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收回目光,看向宁小茶时,眸色里犀利可怖的杀意还未完全褪去。等握住宁小茶的手时,才深吸一口气,恢復了温柔的神色。 「没事了,不用怕。」 他轻声哄道:「小茶,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宁小茶面上虽然镇定,心却如擂鼓般跳动着。确实,叶蝉身手极好,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人数众多还都是亡命的海盗。 她刚刚真的被吓到了。 若不是杜如棠及时制止,事态必然失控。 闹剧告一段落,四散的海盗们归于各处。 杜如棠背过他们,负手而立,看向远处的海面。没有人知道这一刻她在想什么。她的背影笔挺纤长,被海风带起的衣角在空中翻飞。 宁小茶看着她,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她直挺的背影下有几分凄寒与悲哀。 不过,现下也不是她悲悯别人的时候。 宁小茶收敛思绪,觉得刚才若不是杜如棠及时出手,现在她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 这么一想,她转动轮椅,到了杜如棠身边,真诚道:「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小茶在此谢杜首领出手相救。」 杜如棠听了,没回头,也没看她,只简单抬了下手,示意她下去吧。 叶蝉也知今天多亏了杜如棠,才平了此事,就走到桅杆处,脚尖一点,飞跃而起,将她的弯刀拔了下来。 当轻巧落地后,也走到杜如棠身边,双手将弯刀捧于胸前,很恭敬地递了过去:「首领大人,今日之事乃是叶蝉一人思虑不周,没有顾全大局。首领大人如此信任叶蝉,叶蝉定会先首领大人之忧而忧,后首领大人之乐而乐。」 他是在隐晦地告诉杜如棠,他会让刘大顺永远闭嘴。 反正刘大顺的这条狗命,他是要定了,倒不如卖她一个人情。 第1008章 男人,一个一个都是作死的主! 海风乍起,海浪翻滚。 杜如棠望着黑茫茫如同野兽唿啸的海面,嗤笑道:「刘大顺在我这里算是很有威望,今日之事已出,你又能如何?」 叶蝉将刀又往前递了几分,姿态谦卑:「首领大人信叶蝉便好,叶蝉自有办法。」 杜如棠听了,收回目光,接了自己的银月弯刀,拿出帕子擦了擦,意味深长地说:「今日风大浪大,容易眯人眼。」 叶蝉听懂了她的意思,笑着说:「确实是微醺时,醒酒的好地方。」 杜如棠知道他是聪明人,点了点头,与叶蝉擦身而过的时候,故意放大了音量道:「那女人的尸身我会找人看着,你们大可以放心。我今日乏了,若无其他事情,不要再来打扰我。」 叶蝉弯身称「是」,等杜如棠回了船舱,才回到宁小茶身边。 宁小茶想着他们的对话,预感他们对刘大顺有杀意,想张口说些什么,又不知说些什么。 等叶蝉推她回到房间时,还是小声说了:「叶蝉,小心些。」 叶蝉温柔一笑,揉了揉她的头髮,安抚着:「凡事有我,你安心便好。」 宁小茶并不安心,却也没阻止他的行动——那个刘大顺确实该死!如果叶蝉不杀他,后面她也是要杀他的! 叶蝉去打来热水,伺候她洗漱了,又收拾好床铺,抱起她,小心翼翼放在了床上。 他在她身边蹲下,仰头看着她,温柔似水的眸光中压着波云诡谲的阴寒肃杀。他像是怎么都看不够她似的,抬指撩开她额前的碎发,柔声说:「小茶,困了没?你先休息会儿,我还有些事情要忙,去去就回。」 宁小茶知道他的心思,忍不住说:「这么快就动手?太明显了吧?」 他们才起冲突,刘大顺就死了,他的作案动机太明显了。 叶蝉不要为然地笑:「拖个几天,就不明显了?」 早杀晚杀都是杀,何苦留着他碍几天眼呢? 烛火在他眸光里跳跃,他微红的眼眸隐隐有兴奋之感。 杀戮,总是让男人兴奋的。 宁小茶心里瘆得慌,也就讪讪一笑,没再说了。 叶蝉则上前亲她一口,笑道:「好了,放心吧,如果睡不着,就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宁小茶点了头,回以一笑,目送他离开。 等叶蝉跨出门去,宁小茶的笑容立刻就垮了下来,心烦地低喃着:「呵,男人,一个一个都是作死的主!就是可怜了我,不知这提心弔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见没人在,尝试着下床,奈何双腿沉甸甸动不了,暗示着她依旧是个废人。 她躺下来,胡思乱想睡不着,目光麻木地看着窗棂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火光大亮,将海面照的犹如白昼。 宁小茶在吵闹声中回过神,想要出去看看,可惜行动不便,只好继续留在房间里等待。 叶蝉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回来,推开门时,见宁小茶居然真的在等他,又惊又喜。 他本就男生女相,样貌姣好,此时站在微光中,笑起来时,四周的景色似乎都成了陪衬,耀眼极了。 「怎么还没睡,是在等我吗?」 叶蝉上前两步,又似想到了什么,忙停住步子。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满是酒渍的衣衫,笑道:「小茶,你再等我一会,我去洗漱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3页 宁小茶点了头,看他先在铜盆里洗了手,随后,当着她的面,就脱了衣服,扔在了地上。 那衣服湿漉漉一片,酒味很浓,但酒味里藏着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叶蝉真的杀了刘大顺?这么快?他怎么杀的? 第1009章 该死! 思量间,叶蝉已经赤着上半身去净房洗漱了。 宁小茶目送他进去,看着他劲瘦的腰,特别细,皮肤又白腻,别说,这背还挺美的,不看前面,真的像极了女人。 也符合他的男生女相。 他相貌是没得说,武艺还高强,又爱她爱的深沉,倒是个好夫婿,可惜,人品不大行。 她无聊地想了会,就闭上眼,准备睡了。 叶蝉很快洗漱好走了出来,带着一身凉凉的水气。 宁小茶被凉醒了,睁开眼,看到他低下头,正想亲自己。 她不想跟他亲昵,就亲了下他的脸颊,佯装好奇地问:「那个人……死了?」 叶蝉知道她说的是谁,也没打算瞒她,就点了头:「嗯。死了。」 他是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死的人是一只猫、一只狗。 宁小茶知道刘大顺该死,但叶蝉这种蔑视生命的态度还是让她不太舒服。 「哦,死了,怎么就死了?」 她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就多问了几句:「你怎么弄死他的?那些海盗会轻易放你回来?」 叶蝉见她问的急,心里甜甜的:「小茶,你这是关心我吗?」 宁小茶自是连连点头:「自然。你是我的男人,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她随口说着甜言蜜语,还上手摸他的肩膀、胸膛,关怀着:「你没受伤吧?刚刚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叶蝉沉醉在她的关怀中,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腰腹的位置,唿吸都重了:「没,我怎么会受伤?那血是刘大顺的。」 宁小茶听不到他的话了,思绪都在手上,该死! 她想抽回来,叶蝉不许,喘息着贴着她的耳朵,呢喃着:「小茶,我是你男人啊。」 谁会拒绝自己男人呢? 宁小茶没办法,只能随他拽着自己的手。 祁隐……祁隐…… 她在心底喃喃着这个名字,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 宁小茶红着脸,鼻头都出了汗。 叶蝉见了,就低头亲她的小鼻子。 宁小茶故意手上加重,痛得他一叫。 「小茶!」 宁小茶像是犯错的小孩子,低下头,支吾着:「你、你没事吧?我、我太紧张了。」 她还扯了个谎言:「我没记忆了嘛。不懂的呢。」 她无辜极了。 叶蝉看着她无辜的脸,只能吃了这哑巴亏了。 第1010章 他有的是时间。 宁小茶的内心是拒绝的,嘴上则说:「行啊。」 她捋了下袖子,缓缓握紧拳,又张开,如是几次,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揉碎了。 叶蝉看得色心大减,迟迟张不开口教她怎么弄了。 宁小茶知道他怂了,就给他递台阶了:「你还没跟我说他怎么死的呢。」 叶蝉见她旧事重提,也就顺着回答了,炫耀一般说:「也简单。我方才提了酒,去找刘大顺赔罪,趁着他醉酒之时,点了他的哑穴,然后扶着他去了船头,不,也不对,我应该算是挟持吧,反正就是将他挟持到船沿边,看似帮他拍背顺气,让旁人误以为他是醉酒想吐。实则趁机割了他的喉。他叫不出来,就那么在自己的窒息中看着自己的血滴进了大海。等他血放得差不多了,我便也装作醉了的样子,摇摇晃晃地走回去,告诉守夜的人,刘大顺喝醉了,让他们帮忙将刘大顺扶回去。他们也喝着酒呢,就很墨迹,等过去扶人,就恰好看见刘大顺掉进海里了,而我可没有碰他。」 他把时间安排得很巧妙。 宁小茶一边佩服,一边问:「你就不怕他们过去的时候,刘大顺还没掉下去吗?」 叶蝉听了,摇头一笑:「不怕。我是等他们过去了,才出了手,让他掉下去。哦,对了,他不是用铁锤吗?我也拴他腰上了。是以,只要他掉下去,很快就会沉下去,就算那些海盗水性再好,想捞都来不及。」 他真的是一环扣一环,想的也很全面。 宁小茶暗暗道:这手段也是够狠毒。不仅割喉,还让他死了以后连尸体都捞不上来。 难怪当时杜如棠会说「风大浪大」,原来他们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然后呢?」 宁小茶抓住叶蝉故意往她裙子里钻的手,与他十指交缠,看似暧昧亲密,实则是阻拦他接下去的不轨动作。 叶蝉确实心存不轨。 他不打算让宁小茶出手,但他可以出手伺候她啊。 他跟她十指交缠,亲吻她的指尖,当然,他早看出她对自己的排斥,也不着急,觉得长夜漫漫,他有的是时间。 「后来,我自然是大叫救人啊。」 叶蝉眼里含笑,慢悠悠道:「我也假装要跳海救人了,但被赶来的人拦住了。他们还劝说,夜色深重,海下漆黑冰冷。我水性又不好,万万不可下去。他们真是体贴的很啊。」 宁小茶才不信他们的体贴,只觉他们都是跟他一伙的。在叶蝉除去人后,杜如棠的人上来拦住他,拖延救援时间乃至他们跳下去也就是装下样子,根本不会救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4页 「好多人都看见我是去道歉的,酒也是刘大顺自己要喝的,人是不慎失足掉下海的,但为免得他们怀疑,我还是推诿了两句。最后杜首领来了,安排人下海救人,捞了半天也没消息。有人还埋怨起刘大顺平日里仗着资歷老,各种欺负人的事情。反正一波人上来之后,就没人再愿意下海了。杜首领见了,就痛骂了那些不肯下海的人,为了显示自己的仁义与责任,还亲自跳海救人了。可惜,救不上来咯。」 这跟宁小茶想的差不多了。 这两人狼狈为奸,配合得很好。 「怎么样?精彩吗?」 叶蝉凑到宁小茶耳边,呵笑着,像是讨夸奖的小孩子,同时,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间。 痒痒的,灼人的。 第1011章 我们生同衾,死同穴。 宁小茶躲开来,很不喜欢这种亲昵。 但叶蝉喜欢极了,见她躲开,双手捧住她的下巴,就朝她的唇覆盖而来。 她这一双腿动不了,就算是想跑都没办法。 「叶蝉!」 宁小茶低声叫他的名字,用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叶蝉的鼻尖就停在她的鼻尖上。 「怎么了?」 叶蝉皱起眉,漂亮的眼眸闪出厉色,声音也阴沉起来:「小茶,你说我是你的男人,却连给你男人一个吻,都不行吗?」 他反问,语气听起来像极了警告。 宁小茶的身子往后撤了一些,与他拉开距离。 她清楚自己再拒绝,叶蝉一定会发怒,说不准还会硬来。她的脑子飞速转动,决定先想个办法稳住他,过了今晚再说。 她摇了摇头,湿漉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露出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还没恢復记忆,对你还是有些陌生,骤然这么亲昵,实在不太习惯,你再等等我好不好?叶蝉,你看,我们今天久别重逢,还出了口恶意,如此良辰美景,不如喝两杯,庆祝一下?」 她想着喝点酒,灌醉他,如果灌不醉他,就灌醉自己,然后发下酒疯,就不信他对一个醉酒疯女人有兴趣。 叶蝉不知她的心思,听她这么说,也算配合:「行啊。庆祝一下。」 他想着小酌怡情,等她醉得熏熏然,反倒能如了他的愿。 「既然小茶有如此雅兴,为夫必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叶蝉逗弄性地勾了一下宁小茶的下巴,就下了床,快速穿了衣服,就眉开眼笑地出门取酒去了。 不久,烛光摇曳,两人对立而坐。 叶蝉之前就已经跟刘大顺喝了不少酒了,这会儿不知道是酒劲上头,还是被宁小茶迷的眩晕,白皙的皮肤下晕出动人的潮红。 他举起酒杯,笑得比烛光还耀眼:「小茶,从今天起,我们生同衾,死同穴。无论谁先死,另一个都不能独活。」 这本该是浓情蜜意的话,但愣是被他说出了一种阴森诡异之感。 宁小茶无语之极,只能干笑。 她按住叶蝉的杯子,撇着红唇,娇嗔道:「等等,你要先自罚三杯。」 叶蝉皱眉,不解地看她。 宁小茶指了指自己的双腿,语气幽怨:「虽说是段玉卿阴险狡诈,害得我们劳燕分飞,但是,你这么久才找到我,让我好伤心,你说,这三杯该不该罚?」 叶蝉听了,也很痛快:「该!该!我该!」 他说着,一杯喝下去,继续倒酒,第二杯、第三杯,连着三杯喝下去,还将杯口朝下,倒着晃了晃,向宁小茶展示自己的诚意。 宁小茶看了,眼眸一转,又道:「我们相遇时,你第一眼没有认出我,也害我好伤心。叶蝉,你知不知道,我当时跟着段玉卿有多害怕?鬼知道他会把我带到哪里去?反正你第一眼没认出我,害我多过了几天心惊胆战的日子,是不是要再自罚三杯?」 叶蝉很想说:你不也没认出我吗?甚至你到现在都没恢復记忆!你也该罚酒的! 但她让他自罚三杯,他怎么会拒绝呢? 让他去说她的不是,他又怎么捨得说出口呢? 「是我的错。」 叶蝉点头,端起酒,一饮而尽:「是我该罚。」 他喝得又急又凶,几杯酒下去,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 他当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酒后乱性嘛,怪不得他的。 第1012章 责问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继续给他倒酒。 叶蝉又喝了两杯,抓住她的手,俊脸通红,做出醉眼迷离的姿态:「小茶,不能、不能喝了,我、我喝醉了。」 他其实酒量很好,就是装醉,下一刻,抱住她,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喃喃着:「小茶,我好喜欢你啊。没有你的日子,没有你的日子——」 没有她的日子,他就是个行尸走肉。 那时,祁隐杀了他的父亲,监禁了他的姑姑,他想为父亲报仇,持剑闯入宫里,也被关了起来,还好得姑姑救助,逃了出去。姑姑说,不要想着报仇,走的越远越好。 他很听话,远远走了,一人走了,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更没有目的,浑浑噩噩,四处漂泊,就像是无根的浮萍,觉得人生恹恹的无趣,也随时会被无趣的人生吞噬。 万幸他遇见了她。 「你救了我。小茶,你又救了我。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总是像阳光降临在我的生命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5页 叶蝉亲着她的脖颈,咬一口,牙齿微微用力,咬出了血。 真想把她吃进肚子里啊。 「嘶!痛!好痛!」 宁小茶痛得失去理智,手一扬,就打他脸上去了。 「啪!」 很响亮的耳光。 空气突然凝滞了。 宁小茶打完人就后悔:「我不是故意的,是手犯的错。我也不想打人的。」 她说谎,想打他们很久了,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叶蝉懵了一会,捂着涨痛的脸,微醺的醉意都给打没了。 「疼。」 他用上了苦肉计。 宁小茶立刻凑过去:「不疼不疼,我给你吹吹。唿——唿——」 正唿着,就被叶蝉吻住了。 他是狼,叨着肉,就不松口。 宁小茶下意识还想打他,就被他攥住手,下一刻,身子腾空,被他抱到床上,压住了。 「不要!叶蝉!」 她拒绝,挣扎间,脖颈的血流得更凶了。 叶蝉吻到她的血,才收敛了些。 宁小茶已经吓哭了:「呜呜,你竟然这样对我,我都说了,我还没恢復记忆,我对你还不熟悉,叶蝉,你根本不爱我,你就是馋我的身子!」 叶蝉见她哭得伤心,彻底清醒了,连忙认错:「对不起,小茶,我喝醉了。你别哭了,我不会了。」 他的色心消退了,忙寻来医药箱,给她处理脖颈的伤。 「啪!」 宁小茶冷冷打掉他的手,不让他碰自己。 她觉得这是个立规矩的时刻,必须把他那点念头给掐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都这时候了,还装什么好人?有本事你继续啊!叶蝉,我这破败身子,随你玩弄,但你不能玩弄我的心!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夫君对不对?」 她这些话不仅否定他的真心,还否定他的身份。 这是叶蝉不能接受的。 叶蝉很激动:「我是。真的是。小茶,我就是你的夫君。」 他没有心虚,反正他内心认定她是他唯一的妻子:「小茶,你信我,我也是真的爱你。我怎么会玩弄你的心呢?」 宁小茶才不听,就是一口认定他图谋她的身子。 「你装什么?自从我们见面,你就对我搂搂抱抱,亲亲摸摸,对我没有半点尊重,根本是看我失忆又残废,拿我当个玩物。呜呜。」 她嚎啕大哭,本来是装哭,渐渐就真的伤心了。 她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呢? 她会不会一辈子都不能走路了? 她还会遇到祁隐吗? 她虽然没他的记忆,但一想到他,一念着他的名字,心里就甜甜的,人也感觉到暖暖的幸福与踏实。 她真的想早些见到祁隐啊! 第1013章 我们是夫妻,总不能分床睡的。 叶蝉见她哭得真伤心,也就不敢放肆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好了,别哭了,小茶,我不碰你了。」 他说不碰,也就真不碰,身子一翻,下了床,并离床榻远远的,就准备在椅子上过夜了。 宁小茶这才满意了,被子一扯,抽抽噎噎睡去了。 一夜到天明。 宁小茶是被吵醒的,细听声音,原来是讨论刘大顺的事。 因了昨天没寻到刘大顺的尸体,今儿一早,杜如棠又安排人下海去寻了。 众人忙碌一番,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杜如棠深感痛心,然后,痛心之余,带着众人,简单办了个仪式,也就是朝着海里倒了三杯酒,送刘大顺「上路」了。 当然,这些事是叶蝉告诉她的。 「放心吧。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叶蝉坐到椅子上,悠闲喝着茶,一派畅怀之色。 宁小茶也很高兴,当然,高兴之余,也藉机暗示了:「你看,恶人有恶报,我们以后一定要多行善事。」 所以,他就别打她主意了,会得恶报的。 叶蝉没听出来,很配合地点头:「当然。我从来都是个好人,一直做好事的。」 宁小茶:「……」 她觉得他真是没一点自知之明。 自她遇到他,他手上有两条人命了。 「呵呵。」 她回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叶蝉没体会到,开始例数自己四处游歷做的好事:「去年,我遇到一个强抢民女的恶霸,一脚把他踹成了太监。后来,我看到山匪作乱,祸害一整个村子,就买了一斤砒霜,送他们全见了阎王。」 宁小茶听了,很想说:你不就是强抢民女的恶霸吗?你也跟山匪差不多了。 可惜,人在屋檐下,她只能昧着良心,鼓掌说:「干得好!叶蝉,你太棒了!」 叶蝉得她夸赞,很受用,笑得像是得了糖的孩子,并表示:「我会一直这么干的。小茶,等我们船只靠岸,我就给你请大夫,一定治好你的腿,到时,我们一起笑傲江湖,行侠仗义,好不好?」 他期许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宁小茶没一点兴趣,却违心地附和:「好。当然好。」 船只迎风航行。 两人就这么闲聊了一下午。 当夜幕降临,宁小茶又开始提心弔胆了。 她很怕叶蝉又对她动手动脚,但或许是她昨晚的痛哭吓到他了,他今夜安分得很,伺候她洗漱后,坐到椅子上,就那么闭眼休息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6页 可椅子那么点空间,哪里是睡觉的地方呢? 后半夜他不停地换姿势,都把她吵醒了。 「咯吱——咯吱——」 椅子发出痛苦的声音。 宁小茶听得心烦,真想吼他一句:你能不能安静点? 但她忍住了。 他要是能安静,也就是到床上睡了。 她是不想他到床上睡的。 顶多提醒一句:「你从衣橱里拿床被子睡地上吧。」 叶蝉见她醒了,就卖惨了:「不能睡床吗?地面也很硬的。我保证没你的同意,绝不对你做什么。」 宁小茶不信他的保证,男人的话靠得住,母猪都能爬上树。 「不行。我不喜欢跟人挤。」 她随意丢个理由,背过身去,不管他了。 叶蝉站起来,坐到床边,小声咕哝:「也许挤挤就习惯了。我们是夫妻,总不能分床睡的。」 第1014章 她真的想他迷途知返。 谁跟你是夫妻? 宁小茶心里怼他,面上则说:「那等我的腿好了,再跟你挤,不然,你想做什么,我这么瘫着,可抵抗不了。」 她说到这里,拉段玉卿出来鞭尸了:「从前段玉卿也这么哄骗我,结果到最后我的腿也没好起来。你们这些男人,一旦到手,就什么承诺都忘了。」 叶蝉一听她提及段玉卿,立刻激动了:「我跟他不一样!那人就是个伪君子,你怎么能拿他跟我比?」 他觉得她拿自己跟段玉卿作比,是对他人品的羞辱。 实则他干的事跟段玉卿没有区别。 他也骗了她,也趁人之危,也心怀不轨。 宁小茶也知道他们二人是一丘之貉,但在他面前,嘴上还是客气的:「嗯嗯。确实。他跟你没得比。」 她谨记自己的处境,尽量不跟他闹矛盾。 最后叶蝉是睡在地上的。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跟段玉卿的不同,他一连两晚都很自觉地睡在了地上,也没再黏着她,想着动手动脚。 第三天时,船只靠近了一个小岛,正是叶蝉之前爬上的小岛。 杜如棠选择在这里安葬聂小辞的尸体。 宁小茶听到这个消息时,正想着聂小辞的尸体,觉得再不靠岸下葬,她的尸体就要发臭了。 「可终于到了。」 她长嘆一口气,朝叶蝉伸出手,要他抱她到轮椅上。 也就她需要他的时候,叶蝉才能近她的身,是以,叶蝉也很珍惜,抱着她时,深深往她脖颈里吸了几口气,跟吸猫一样,可把宁小茶寒碜的不行。 真有病! 为什么她遇到的男人都有病? 原主是什么吸渣体质啊! 她嘆息间,坐到了轮椅上,下一刻过河拆桥,推开他,自推着轮椅往前走。 可惜,前面有门槛,她还得求助叶蝉。 就很挫败。 她如果一辈子这么求助于人,会疯的。 叶蝉不知她所想,收到她求助的眼神,心里很高兴,他总是乐于帮助她的,直接抱起轮椅,帮助她过了门槛。 「谢谢。」 宁小茶道了谢,再次自推着轮椅朝着甲板而去。 海盗船慢慢停靠近海岸。 杜如棠安排一些人去岛上找补给,一些人检查船舱运行情况,又指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去选墓地、挖坟、抬尸体。 宁小茶一直安静看着,当看到聂小辞被一张草蓆裹住下葬,还是很难过。 古人重厚葬,她这样一人埋在无名海岛上,真的是太可怜了。 万幸有段玉卿的衣服陪着她。 想到段玉卿,又好奇他死了没。 相处那么久,没有恢復记忆的她太善良,还是希望他能活下来的。 「叶蝉,你相信灵魂转世一说吗?」 「嗯?何出此言?」 叶蝉看向她,眼神流露着不解。 宁小茶继续说:「我相信的。人会有灵魂转世的。」 她就是灵魂转世啊。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叶蝉,做个好人吧。人在做,天在看。」 宁小茶说这话时,看着他,目光温柔而慈悲。 这一刻,她真的想他迷途知返。 叶蝉皱起眉,并不喜欢她这种温柔而慈悲的目光,仿佛她是误坠人间的神女,怜爱世人,也会远离世人。 海风吹来。 她的衣摆随风飘扬。 明明她被困在轮椅上,却还是让人感觉永远抓不住。 他会失去她的。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第1015章 没有我能不能,只有我想不想。 聂小辞的下葬过程很快。 宁小茶看着渐渐凸起的小土堆,双手合十,拜了一拜,低声道:「聂小辞,愿你来生,富贵顺遂,得遇良人,白首不离。」 一切都忙完,也过了午时。 稍作休整后,杜如棠听了叶蝉的建议,命人撤下海盗独有的旗帜,遮盖船身标志后,才重新启航。 按照叶蝉的说法,他们这艘船太惹眼,商船老远见了他们,必定掉头就跑,还极其容易被官船盯上,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海风吹动船帆前行。 碧蓝海面随之盪起层层涟漪。 海盗船又前行了两天,负责眺望的海盗便通报说远处有一艘极大的客船,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7页 杜如棠听得眸光一亮,感觉定然又是一条「肥鱼」。 她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走向高处,眺望起手下所指的大客船。 那大客船真的很大,巍巍然如同山岳,又如同移动的宫殿,露出海面的部分足有十多丈,船身富丽堂皇,极为罕见。 杜如棠看得两眼发光,那是贪婪如野兽的目光。 她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会,才让人叫叶蝉过来。 等叶蝉来了,还没等他靠近,就激动地催促:「快看!好大一条『鱼』!」 叶蝉已经看到了,只看一眼,就神色凝重地劝道:「杜首领,这船如此奢华,主人绝非一般人。安全起见,我们还是避开为好。」 杜如棠像是没听见他的话,问道:「你觉得这艘船上能有多少人?」 叶蝉又看了一眼,沉思片刻道:「至少千人以上。」 杜如棠顿时两手一拍,哈哈大笑:「太好了!只要捞下这条肥鱼,我们两年内都无忧了!」 她说完,一扬手,朝候在一旁的手下命令道:「靠过去!拦住他们!」 「杜首领,请务必三思!」 叶蝉心里隐隐不安,还想再劝,就被杜如棠警告似的瞪了一眼。 「叶蝉,我留你在身边,不是为了让你教我如何做事。与其在这里瞻前顾后,不如未雨绸缪将意外提前扼杀。你记住,在这片海域,没有我能不能,只有我想不想。」 杜如棠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杀意,语带威胁:「我喜欢听话且不多嘴的人,你只需做好你分内的事。」 自从刘大顺将她曾经的腌臜事暴露于人前,她便对谁都存了三分疑心,总觉得曾经不知她过去的人,如今看待自己的眼光夹杂了几分企图。 如果其中真有对她存二心的人,未免后患,无论是谁,她必定一个不留。 为了她的首领之位,不服者杀之后快。 叶蝉为人狡诈,若不是竭力效忠,对她有弊无利。 她也想通过此次『捞肥鱼』的机会,测试他一下。 「悉听杜首领安排。」 叶蝉没再跟她争辩,方才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半句话是想说,也许不是客船是官船,而官船必有兵甲、武器。 但他们想找死,他也不会拦。 主要他也有一点私心,就是想尽快带着宁小茶离开这里。 宁小茶总暗示他做个好人,他自然不能跟着他们这些海盗苟且一辈子。 叶蝉拱手听令,下去安排舵手掉转船头,按照杜如棠的命令朝客船的方向加速行驶。 他们的船刚一调转方向,就被客船上正在瞭望观察的琅璀看的一清二楚。 琅璀跟祁隐从各种小贩及商户的口中得知宁小茶和段玉卿上了一艘商船后,就连夜租了一艘大客船,按照商船航线在海上搜寻。 但凡遇到船只路过,都会上前查看一番。 琅璀在杜如棠发出命令之前,早已令人朝着这艘船前进,却意外发现对方突然掉头,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两艘船相对行驶,很快将在海上会面。 第1016章 必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 离得近了,杜如棠才发现对方的船比他们的船还要大上两圈,甲板上的人不多,但秩序井然。因为不确定对方的实力,她决定先过去探一探虚实,再思量胜算多少,是否硬拼。 不久,两船真的相遇了。 琅璀让人放下跳板,将两船连接起来,朝着杜如棠的方向,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 同时,趁对方还没过来的时候,让人先去通知了祁隐,自己则等着对方过来,试探对方此行的目的。 祁隐本在房间内休息,这些天奔波劳累,让他旧疾復发,又因晕船,整个人消瘦不少。正假寐之际,外面有人来报,说又遇到一艘大船。他难受的无法起身,浑身如同躺在钉板上,动一下就蚀骨钻心,胃里还翻江倒海的不停作呕。 「正常搜查。」 他趴在床头,摆着手:「如有异常,再来禀报。」 「是。」 近卫栗延应了声,回到琅璀身边传了话。 琅璀侧耳听着栗延传回祁隐的口信,目光紧盯着杜如棠的一举一动,看似风轻云淡,实则也在打量对方的船只。 他们这些日子,遇到过不少商船,多数都是逼停搜查,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先靠过来。 琅璀见对方带着两人上了他们的客船,挥手让栗延退后几步。 杜如棠换了一身极为普通的衣衫,还刻意披了一件披风,十分隐蔽地将一把匕首隐在腰后。却不料,一阵海风吹过,吹得她袍角翻飞,刀柄镶嵌的宝石折射出萤光,在琅璀眼前一晃而过。 琅璀眉头极快一蹙,瞥向对方腰间时,杜如棠已经眼疾手快地用披风遮掩好了腰后的匕首,还故意扭了下身子,摆出一副矫揉造作之态。 「咳~」 杜如棠清了下嗓子,将琅璀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脸上,同时,妩媚一笑,福身道:「小女子棠如这厢有礼了。」 琅璀也回了一礼,笑容温和可亲:「棠姑娘无需多礼,不知你们摇旗停船,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他嘴上说着客套的话,余光却始终打量着修饰过的海盗船,他们穿着虽普通,但面相凶神恶煞,各个怒目圆睁,他一眼便看出这群人绝非良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8页 杜如棠寒暄之余也在偷偷打量琅璀他们,单就她眼前这位身上散发出来的矜贵气质,就绝非一般人能够媲美。 甲板上虽说只有数十人,但皆是面容冷肃,目光如鹰,身姿矫健挺拔。 她走南闯北这些年,最会的便是察言观色。 单看对方甲板上几人的身段,就知非一般人等,保不准,船舱内还有许多能人异士或者精兵护卫。 杜如棠感觉胜算不大,不想以卵击石,便打起了退堂鼓,随便寻了个藉口搪塞道:「我这艘船前些日子遇上了风暴,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如今船上粮食余下不多,不知这位公子,是否能施以援手?小女子感激不尽,若此行老天保佑,得以平安归家,他日必登门道谢。」 「好说,道谢就不必了。」 琅璀侧过身,让栗延带人去抬五担粮食出来,当然,在杜如棠看不到的地方,也朝着栗延一挑眉梢,给他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们过去之后,仔细在船上打探一番。 这艘船,必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 第1017章 我好像……想起来了。 杜如棠怎么会让别人登自己的船呢? 「不用,不用,区区小事,怎好再劳烦公子?」 她摆手拒绝,对身边人道:「大哥、二哥,辛苦你们带兄弟把粮食搬回去吧。」 「好。」 两人回头一扬手,便招唿人来搬粮食了。 琅璀见此,心里知道船上有猫腻,但此行目的是寻找宁小茶,也不再纠结对方身份,遂从栗延手里拿过捲轴,打开来,递给她看,低声道:「棠姑娘也不必他日登门道谢,今日在下便有一事求助。不瞒棠姑娘,我一见你,便想起舍妹,可怜她遭人掳劫,如今下落不明。我与家人此行便是寻她下落,不知你们走船,是否有见过她?」 杜如棠自然见过,只一眼,便认出画中人是宁小茶。 她眼眸里迅速闪过一抹惊愕,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寻来了,又一想,宁小茶曾告诉过她,她是当今皇后…… 她脑筋一转,虽不知对方到底是什么官职,但也有了忌惮,万分庆幸自己方才没有轻举妄动。 「这位姑娘啊——」 杜如棠假装认真地看了会画像,含煳道:「似是见过,但记不太清楚了。」 琅璀观察着她的神情,以他敏锐的洞察力,便知她绝对有隐瞒。 他再次看向对方的船,于细微处,看到甲板上倒映出斑驳寒光,似是刀身将日光折射在了上面。 他心下明了,这些人绝对不是正常的商人,就故意道:「棠姑娘不知,舍妹乃我家族中掌上明珠,在下曾立誓,若有人能帮忙寻回舍妹,无论要多少银子,都不在话下。」 杜如棠一听银子,就眼睛亮了。没办法,她真的太爱银子了。一颗心,也从来只为银子而动。 「这位姑娘啊——」 杜如棠又盯了画像好一会,然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好像……想起来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们一路寻来,全靠撒钱了。 琅璀见对方这么说,露出一抹冷笑:「哦?想起来了?此话当真?」 「自然,只不过……」 杜如棠装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将尾音拉的极长。 琅璀心中讥诮,面上却摆出一副急切的样子:「棠姑娘有何要求,直说便是。若在下能办到,绝不推辞。」 杜如棠听了,很满意,眼里染上笑,慢悠悠道:「公子也看到了,我们是生意人。生意人嘛,自然要银货两讫。若公子想知道舍妹的下落,那就要费些银子了。」 她终究是捨不得这条「肥鱼」,就算不能劫船,捞点好处也行。 「若是棠姑娘所言非虚,在下自然不会亏待各位。」 琅璀皮笑肉不笑,随后一抬手:「请棠姑娘开个价吧!」 杜如棠点了头,也就开价了:「一万两黄金。」 此话一出,琅璀眼底已经翻涌出了杀意:知情不报,还敢狮子大开口,简直是找死! 他心中也有了决定,无论对方知不知道宁小茶的下落,他都不可能再放过他们。 琅璀故作沉思,片刻后,笑道:「棠姑娘稍后,一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请容在下和家里人商量一二。」 他要问问祁隐的看法,顺便跟他商量接下来的抓捕搜查行动。 第1018章 宁小茶在你们这里? 杜如棠不知琅璀的真实想法,自然欢喜点了头:「行啊。一切好说。」 琅璀施施然回了一礼,便转身回去了。 他回了船舱,看到了卧床休息、面色倦怠的祁隐,温柔问道:「阿隐,你今天感觉如何?」 祁隐扶着额头,虽然身体不适,还是淡淡一笑:「还行。你不用管我。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又碰到商船了?他们可有小茶的下落?」 琅璀见他询问,便如实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他们面有煞气,应是海盗,我拿小茶的画像给他们看了,说是见过小茶,再问下去,却是趁机要了一万两黄金。」 祁隐听到「见过」二字,心里一喜,随后又听求财,因为见多了借着宁小茶信息求财的人,就很麻木,声音平静得漠然:「钱财无妨,尽可应下,只要他们知道小茶的信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9页 他无视了他们海盗的身份,只知道自己是来寻找宁小茶的。 至于铲奸除恶之事,还是等找到宁小茶再说吧。 琅璀明白他的意思,又问:「如果他们说谎,当如何?」 祁隐冷着脸,眼里发狠:「欺君之罪,罪该万死。让他们做好开战的准备。」 既是海盗,又是欺君,自然罪无可赦。 琅璀点了头:「我会安排栗延等人护驾。」 祁隐摆摆手,想说不用了,但胃部一阵抽搐,又想呕吐了。 「呕——」 他伏在床头,面色痛苦。 自从宁小茶离开他,他把自己的身体糟蹋得太厉害了。 琅璀很担心,忙扶他躺好了,安抚道:「一切有我,你且安心休息。我们一定会找到小茶的。」 祁隐蹙着眉,艰难忍着呕吐,好一会,喝了几口茶,漱了口,颓丧地倒回去,痛苦地闭上了眼。 琅璀看久了他这个生无可恋的模样,依旧很心疼,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出去了。 他先安排人守在房门口护驾,接着安排人马等候他的指令,最后让人抬了几箱金银财宝走了出去。 「打开。」 琅璀下了令,立刻有手下上前打开几个箱子,顿时一片金灿灿。 杜如棠看得两眼放光,喜不自胜:「哈哈哈,公子真是一言九鼎、出手阔绰!」 她见到钱,也就打算还人了:「我们生意人最是守信,大哥,带兄弟看好我们的财宝,二哥,去请宁姑娘,就说她的家人来寻她了。」 琅璀听到这里,眼里满是震惊:「宁小茶在你们这里?」 杜如棠骄傲一笑:「不瞒公子,我们就是为送宁姑娘而来。公子千里来寻人,又不吝啬万金,恭喜恭喜,如今是一片诚心感动上天了。」 琅璀听了一半,就往杜如棠的船上跑了。 其他人本是跟在琅璀身后,见他往对方船上跑去,也想跟着保护,但被杜如棠伸手拦住了:「诸位稍安勿躁,我那小船,可挤不下这么多人。」 琅璀的贴身近卫溥辛撞开她的手,低喝道:「容我一人上前,总是挤不了的吧?我们公子身份贵重,还望姑娘切莫耍花招。」 杜如棠听了,做了个「请」的手势,允他上前了。 不想,就在溥辛上了对方船的那一刻,船上一片火光沖天。 「琅世子!」 不仅是琅璀的手下惊慌,杜如棠也很惊慌:「怎么会着火?谁干的?」 第1019章 滚!疯子! 叶蝉干的! 他在看到琅璀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跟宁小茶全完了,以后再无可能了,理智随之崩溃,便想着:同归于尽吧。他好不了,那大家就都别好了! 「不要!叶蝉!别!」 伴随着宁小茶的一声惊叫,叶蝉放了一把火,随后抱着她,毫不犹豫地跳进了大海里。 大海不是逃生的好地方。 叶蝉并没有十全把握带走宁小茶,但没关系,要死一起死。他所求不多,能跟她一起死,也是一件极幸福的事。 可宁小茶一点不想死。 漫天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她,同时,她的唿吸被叶蝉抢夺。 叶蝉吻着她,为她渡着气,同时,抱着她往远处游。 宁小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听到有商船的人过来,叶蝉又这么疯,定然是寻她的人来了。 那人是祁隐吗? 她这么一想,自然不愿意随他在海里逃生。 「放、放开我!」 她拼命推开他,没了他的渡气,海水汹涌灌进来,堵住了她的唿吸,但她宁愿窒息,也不愿随他逃生。 「小茶!乖,别怕!」 叶蝉被推开,还以为她是害怕,还试图安抚她。 但宁小茶已然受够他了:「滚!疯子!」 她被呛得流泪,眼泪融入海水,继续灌进她的喉咙。 她感觉自己要窒息死了,许是生存的本能,双腿陡然有了知觉,这实在是惊喜,而她顾不得惊喜,面对叶蝉伸过来的手臂,直接踹开他,随后,踩着他的肩膀,冒出头来。 「救、救命——」 她才冒出头喊两声,脚上一重,她被叶蝉拽下去了。 该死! 她奋力挣脱他的手,双腿乱踹,奈何她还是力气不够,两腿全被他抱住了。 就这么快速坠下去。 他是疯狂的、吃人的水鬼,势要跟她一起死掉。 她真的恨死他了! 她红着眼睛恨恨瞪他,心里是无尽的绝望:难道她就这么死了?好不甘心啊!她还没见到祁隐呢!他长什么样?他来寻她了吗? 祁隐啊……救救我…… 祁隐本来昏睡着,心脏忽而一阵剧痛,像是被利剑刺透,直痛得他四肢痉挛,翻倒在地。 「砰!」 一声重响。 守在门外的栗延听到声音,立刻推门进来:「皇上!」 他看到皇帝摔到地上,急忙上前扶住他,关心道:「皇上,你怎么了?快!叫御医!」 祁隐坐起来,脸色惨白,冷汗淋漓,有气无力地问道:「发生、发生什么了?外面怎么那么吵?」 栗延说:「对面的船起火了,琅世子正带人救火。」 祁隐听得皱眉:「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 这火让他想到了毁尸灭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0页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走,去看看!」 栗延觉得外面很危险,想劝他别去,但祁隐已经摇摇晃晃迈开了步子。他自知劝不得,便快步上前,扶着他出去了。 外面一阵火热,伴随着浓浓的黑烟。 祁隐看得揪心:「表哥呢?」 栗延回答不了,两眼四处环视,在黑烟里寻找琅璀的身影。 「砰!砰!砰!」 海盗船上陆续有人跳海求生。 就在这时,一阵惊唿:「是鲛鲨!救命啊!鲛鲨来了!」 宁小茶已经看到了鲨鱼,正朝着她跟叶蝉张开了血盆大口——难道她今天要葬身鱼腹了吗? 第1020章 宁小茶,我要你永远记得我。 叶蝉朝着她笑,笑容竟然很安详。 对他来说,同葬鱼腹也是一件极幸福的事。 别怕,不痛的。 他看着她,无声说着。 真是个疯子! 她才不想死! 于是,她一狠心,抱住他,张开嘴,生生咬断了他的耳朵,鲜血瞬间涌进她的喉咙,咸腥感让她觉得噁心。 叶蝉痛得狰狞大笑,却依旧如藤蔓死死缠着她。 鲨鱼已经到了眼前。 她还没有逃出他的桎梏,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 但疼痛久久没有来。 相反,忽然有力量把她往上推。 她惊得睁开眼,就见叶蝉半个身子淹没在鲨鱼嘴里,鲜血太多了,遮掩了她的视线:他、他竟然! 宁小茶,我要你永远记得我。 叶蝉看着她,嘴唇微动,依旧在笑。 只他的笑很快消失了。 漫天的鲜血渲染了他的身影。 她终于浮出水面,看到一个身影朝他游过来,仿佛是一束光照亮她,随后,她就没了意识。 人生是一场噩梦。 宁小茶陷在噩梦里,一次又一次回到那生死一幕,叶蝉被鲨鱼吞噬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是他的筋骨在碎裂,他没有叫一声痛,只看着她笑:宁小茶,我要你永远记得我。 不!她不要记得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不关她的事!如果他不抱她跳海,他不会死的! 不,他该死!本就是他该死! 然后他真死了!死在了她的眼前! 「不要!」 宁小茶惊叫着醒来,一身的冷汗。 「小茶!」 她听到陌生的男音,随后眼前一黑,撞进了男人的胸膛。 温暖而宽阔的怀抱,瀰漫着浓郁的药香,沖刷着她的感官。 他是谁? 祁隐吗? 大概是近乡情更怯,她反而不敢想下去了。 「还好你没事。小茶,小茶——」 男人的声音深情而温柔。 宁小茶很喜欢,很迷恋,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抱住他,像是漂泊多年的旅人终于回归了乐土,那是一种灵魂上的安宁感。 他是祁隐! 哪怕她还没到他的脸。 「小茶,别怕,我在呢。小茶,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真没用,现在才找到你。小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祁隐不停道歉,双手不停轻抚她的后背,想要消除她的恐惧。 宁小茶已经冷静下来,对于叶蝉的死,她纵然觉得他是罪有应得,依旧有不忍心,但最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罢了,不要再想他了。 人之一死,恩怨全消。 她从不欠他。 她这么想,还是有眼泪流下来。 为什么哭呢? 她真讨厌自己的眼泪。 一滴又一滴,不停落下来,温温热热的,浸湿了祁隐的衣服,也灼烫着他的皮肤。 祁隐只当她是久别重逢下的喜极而泣,因为他也哭了,欢喜地哭了:「都过去了,小茶,别怕,我在呢。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我发誓。」 宁小茶听着他温柔的话语,渐渐止住了眼泪,也离开了他的怀抱。 她想看看他,也很快看到了他,一张清俊瘦削的脸,肤色是病态的苍白,眼睛湿漉漉含着泪,浓密而卷翘的睫毛也挂着泪珠,倏然坠落下来,有一种惊艷的破碎美。 「阿隐?」 第1021章 她这是成了传说中的替身了? 「你是……阿隐?」 她的眼神陌生又亲切。 祁隐看得心里很难受:「是我。小茶,你怎么了?」 宁小茶如实说:「我失去了一些记忆。」 祁隐立刻想到了段氏兄弟,不自觉地愤怒:「该死!」 宁小茶吓了一跳,身体随之后撤,很怕他的凶戾。 祁隐看到了,忙缓和了脸色,柔声道:「我不是说你,而是想到了坑害你的段氏兄弟,你还记得他们吗?」 宁小茶点了头:「我一醒来,就只认识他们了。」 祁隐抱住她:「你是我的!小茶,他们都是一群卑劣之徒!」 他又变得愤怒了,不过,不敢发作,不想她害怕,很快又温柔下来:「小茶,别怕我,我是你的阿隐啊。」 宁小茶也没那么怕他,也是想亲近他的,只是,想到她不是原主,就有些萎靡了。她一见他,就觉得亲近喜欢,奈何他喜欢的是原主啊。 「嗯。我知道。谢谢你来找我。」 「为何言谢?明明是我没能早些找到你。小茶,都是我不好,我让你受苦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1页 「都过去了。我不怪你的。」 她好像也没有理由去怨怪他。 祁隐是自己怪自己,如此怨怪了自己一会,就换了话题:「小茶,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小茶经他一问,就想到了自己的双腿,忙动了动,果然能动了,立刻欢笑起来:「我的腿好了!我可以走路了!」 她人逢喜事精神爽,迫不及待推开他就下了床,先是来回走了好几步,还蹦跳了两下。 真好!她能走路了!她的腿好了! 祁隐看得迷惑:「什么意思?小茶,你的腿之前怎么了?」 他知道她受了很多苦,也想知道她都经歷了什么,好给以她安慰。 宁小茶心情很好,也就简单说了:「我的腿之前动不了,就像是瘫痪了一样,也不知怎么回事,估计是段氏兄弟做了手脚,反正现在都好了,阿隐,你一定是我的幸运星,我一见你就好了呢。」 她欢喜地抱住他,没一会又觉得不合适——他是原主的男人。 她能问心无愧地占有原主的男人吗? 她这是成了传说中的替身了? 这么一想,她的笑容渐渐消失,也伸手推开了他。 祁隐被她推开,心就揪了起来:「怎么了?」 宁小茶摇摇头,看向外面,已经天黑了,也不知那些海盗怎么样了。杜如棠确实不算是个好人,但对她也算有点恩,若是葬身火海,她也是不忍心的。 「小茶,你是不是在想那些人?」 祁隐猜测她的心思。 宁小茶点了头,面色渐渐凝重:「嗯,他们怎么样了?那场大火,扑灭了吗?没有牵连到你们吧?」 她实在想不通叶蝉为什么要放火烧船,哪怕来者是寻她的人,哪怕他会失去她,也不至走这一步啊! 放火烧船,趁着骚乱带她跳海,真的是很愚蠢的行为! 他是被他的愚蠢要了性命! 甚至还差点连累了她! 「没有,两船是分开的,波及不到这里,就是那艘船毁了,损失了些钱财,不过,你放心,没有人员受伤,现在他们也都安置在这里了。」 祁隐简单解释一番,其实,他们破除千难万险才相见,他很不想聊他们。 宁小茶也没想聊他们,就是想着提醒一句:「他们是海盗,你要做好监管。」 谁知道那些海盗会不会胆大包天到打他们船的主意? 尤其他们没了船,又损失了钱财,就像是亡命之徒,很容易铤而走险。 祁隐已经猜到他们是海盗了:「嗯。我跟表哥说了,让他们防着点了。」 宁小茶听得皱眉:「表哥?」 祁隐轻声道:「嗯。是琅璀。你也不记得他了?」 宁小茶摇头:「不记得了。」 祁隐握起拳,又恨上了段氏兄弟:此夺妻之恨,不报之,枉为人。 第1022章 他最是体贴周到了。 「怎么了?」 宁小茶看出他的情绪不对劲。 祁隐迅速收敛情绪,温柔一笑,为她介绍:「琅璀,他是我们一致认可的表哥,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为人兄弟,为人臣子,为百姓父母官,都是极好的。你以前也很欣赏他的。」 宁小茶听了,还是对琅璀没印象,只淡淡「哦」了一声。 祁隐见她态度冷淡,又问:「你想见见他吗?」 他觉得琅璀也想见她的。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第二个最想见她的人,就是琅璀了。 这会琅璀没在,估摸是怕打扰他们。 他最是体贴周到了。 宁小茶这会没什么事,自然也没什么意见:「行啊,那就见见吧。」 祁隐见她同意,又觉得不急,连声问着:「小茶,你累不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他的关心是杂乱的,末了,直接说:「算了,让曾御医再给你诊一下脉吧。」 他救回宁小茶后,宁小茶是昏迷的状态,当时就有御医来给她把脉了,说她是忧郁体虚,外加惊悸过度,以致昏厥,没什么大碍,好生调养即可,但他还是不放心,总觉得她的模样太病弱了。 实则宁小茶看他更像个病秧子。 「嗯,那就让御医诊一下脉吧,不过,阿隐,你是怎么回事?感觉都瘦脱相了。还有,你身上的药味好浓啊。」 她早就想说了,他一个男人瘦得不像话了,她刚刚抱他,都觉得硌人了。 祁隐听着她的话,知道她是看脸的,不禁有些自卑,同时小声解释:「小茶,我是太想你了。相思蚀骨,不思饮食,才瘦了。你现在回来了,我以后会好好吃饭、好好养身体的。」 宁小茶点了头,又去看他,觉得他骨相极好,所谓皮囊已老,骨相难衰,就夸奖了:「你生的好,多吃点,嗯,整个人丰润一些,会更加好看的。」 她说到这里时,对原主都有些羡慕妒忌恨了:原主真是好运啊,竟然得了这么一个深情男人,还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主。虽然有几个烂桃花,但好在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嗯。好。都听你的。多吃点。你陪我吃。现在我们就吃。」 祁隐说着,就喊人端吃食过来。 「吱呀——」 房门被推开。 来人是栗延,手里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2页 祁隐见了,以为是宁小茶要喝的药,就接过来,对她说:「来,小茶,我们先喝药。」 栗延忙制止:「别,主子,这是您的药。」 祁隐:「……」 他确实是个药罐子。 这身体还能撑下来,全靠药了。 他面色尴尬,朝宁小茶一笑,也不多说,就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了。 「小茶的药呢?朕记得给曾御医说了,先给她煎药。」 「已经在煎药了。主子且等等。」 「嗯。」 祁隐把药碗给栗延,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他不想外人来打扰他们。 「小茶,药好苦。」 他走到她身边,抱着她撒娇,很想她亲亲他。 宁小茶不知他的小心思,就伸手拍拍他的后背,柔声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你不想吃药,以后就好好保重身体。」 她觉得他的身体就是他自己糟蹋坏的。 别像小说里那样,女主死了,他为她生无可恋、郁郁而终吧? 等下,既然他这么深爱,会发现她不是「原主」吗? 第1023章 这般真心,最是可恨! 祁隐温柔含笑,连连点头:「好。有你在,我会好好保重身体的。」 宁小茶又闲聊:「你是怎么寻到这里来的?段氏兄弟不是让我假死了?你怎么发现的?」 祁隐说:「有人往宫里传了消息,说你在幽梦山。」 宁小茶一听,便知道是谁了——原来他们真的帮了她。 既然帮了她,那她自然要报恩。 「是时阙、琅璇他们吧?阿隐,你有重赏他们吗?」 她兀自说着,等说完了,才发现祁隐的脸色很严肃。 「怎么了?」 「你说谁?」 「时阙、琅璇——」 宁小茶隐隐察觉了不对劲,就问了:「怎么了?」 祁隐道:「你记得他们?」 宁小茶摇头反问:「我应该记得他们?」 祁隐点头解释:「一丘之貉。时阙掳走了琅璇,琅璇是琅璀的妹妹。」 宁小茶已经猜到琅璇是琅璀的妹妹了,那么,琅璇也该认识她的,但当时见面,她显然不认识自己,看来她也是失忆了。 时阙干的? 他还掳走了琅璇? 那他们确实是一丘之貉了。 想着,她说:「琅璇应该也失忆了,但他们看着很恩爱。」 也是,时阙那张脸,还是能唬人的,加之习武之人,身量高,身材好,更加能迷惑人了。 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段氏兄弟,乃至叶蝉,都是如此。 「时阙欺骗了她。」 祁隐很生气,咬牙切齿道:「这般真心,最是可恨!」 宁小茶也这么认为,却也没说什么。 时阙、琅璇算是她的恩人,单就结果而言,他们现在恩爱也算是个善果。 祁隐见她沉默,就问了:「小茶,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了?」 宁小茶摇头说:「没怎么,就是觉得……感情之事,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祁隐见她这么说,嘆气道:「罢了。他们的事,随他们去,琅璇没事就好。」 他说到这里,喊人进来,见是王敏,想着他也晕船,就问了:「你怎么过来了?」 他们都晕船,也就都在房间里休息。 王敏扶着门,苍白着一张脸,看着宁小茶,随后,扑通一跪,又哭又笑:「恭喜皇上,终于寻回了皇后娘娘。」 他说完,跪走几步,到了宁小茶面前,嚎啕大哭道:「皇后娘娘,您可回来了,您不知自从您出了事,皇上过的什么日子,还有两位小皇子,可都在想你呢。」 宁小茶也知道原主有两个孩子,许是母子连心,一听到孩子,心就痛了起来:真想快些见到他们啊。 「你先起来吧。」 她抬手,让王敏起来。 祁隐也不想王敏在这里影响他们的相处,就吩咐了:「你去给琅世子传个话,就说皇后在幽梦山见过琅璇、时阙他们,让他放心,他们看起来很恩爱。」 「是。」 王敏应了声,又看了宁小茶一眼,才恋恋不捨地离开了。 仿佛他们之间曾有什么深情厚谊似的。 其实他就是个忠僕,有点类似于爱屋及乌,因为忠诚于皇帝,所以关心皇帝珍爱的人,也为皇帝失而復得而开心。 「吱呀——」 王敏轻轻关上门,又还他们一个二人世界了。 宁小茶正想跟祁隐聊聊两个孩子,就听外面传来王敏的声音:「琅世子来了。」 琅璀? 她想着这个名字,心里一颤,也不知为何一颤。 随后,门被敲响,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阿隐,我有事同你说。」 第1024章 小茶,你回来了,一切都好了。 祁隐听了,立刻道:「进来。」 他的话音才落,门「吱呀」一声开了。 琅璀迈过门槛,走进来,先看了祁隐一眼,见他面色红润、眼神有光,显然一扫之前的颓丧,也跟着精神一震,随后才转去看宁小茶,目光温柔含笑,感慨道:「真好,小茶,你回来了,一切都好了。」 宁小茶点着头,打量着他,发现他一头银髮,还编着几根鞭子,细看来,五官稜角分明,偏西方硬汉的脸,就很有些异域风情,实在是个稀罕的美男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3页 她多看了一眼,眼神也很陌生。 琅璀很快感觉到了不对劲:「你、小茶你?」 他看向祁隐,手则指着宁小茶,目光满是惊诧:「她怎么、怎么——」 祁隐明白他的意思,才褪下的愤恨,又涌了上来:「小茶失忆了。段氏兄弟下的手。此生不杀他们兄弟二人,我枉为人。」 琅璀也恨他所恨,点头说:「嗯,我们一定会杀了他们,不过,阿隐,你莫气,御医说了,切忌动怒。」 他说到这里,看向宁小茶,目光很复杂:她竟是失忆了。无怪乎没有联繫他们,给他们留下追踪的记号。 「那个,小茶,虽然你失忆了,但你们夫妻一场,很是恩爱,还育有一对皇子……」 「嗯,我知道,阿隐他……」 她点着头,后知后觉自己这么快就熟稔而亲昵地唤他了。 纵然她之前也这么唤他了,但这次的语气是不一样的,满怀着爱意的。 一定是原主的身体记忆在作祟! 原主很爱他,他也很爱原主,结果她穿过来鸠占鹊巢,这算怎么一回事嘛? 「阿隐都跟我说了。」 宁小茶耷拉着脑袋,神色郁郁了。 她真不想破坏人家的姻缘啊。 祁隐不知她的想法,对她亲昵的称唿,先是满面狂喜,接着是眷念又贪恋:「小茶,你再唤我一声。」 他好久没听她这么唤一声「阿隐」了。 宁小茶看他眼圈红红地看着自己,心更难受了:他真的好爱原主啊。哪怕只是一个称唿,也够他开心了。 她这么想着,就叫不出来了。 「那个,你不是有事要说?」 她看向琅璀,把话题拉回来。 琅催经她提醒,才想起正事,只是,这正事,能说吗? 他看着宁小茶单纯美丽的脸,陷入了纠结:她不是被段氏兄弟所窃吗?怎么又跟叶蝉在一起了?她从前就偏袒叶蝉,现在呢?在她失踪的这段日子,她跟叶蝉都发生了什么?她对叶蝉又是什么心情呢? 他越想越不敢当面说了,就看了眼祁隐,示意他出去。 祁隐领会他的意思,朝着宁小茶一笑,让她等他一会,也就跟着出去了。 宁小茶对他们要谈的事兴趣不大,正心烦自己阴差阳错成替身了。 替身啊,真是个糟心的词! 尽管她在现代时还拍过替身剧、追过很多替身小说呢。 祁隐跟琅璀走出去了。 两人走到船头,看着对面乌漆嘛黑的船只,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之前很惊险的一幕:宁小茶差点就死在海里了。还是跟叶蝉一起。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他们那是殉情还是别的? 祁隐想的心里发酸:倒忘了问她跟叶蝉是怎么回事了。 想到叶蝉,他一边恨他怎么阴魂不散,一边问:「琅哥,你想说什么?叶蝉死了吗?」 第1025章 他们就是一对儿灾星! 琅璀摇了头:「暂时还没找到他的尸体,但鲛鲨面前,应该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不觉得叶蝉能在鲛鲨口中逃生。 祁隐不这么想,总觉得叶蝉的贱命很硬。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必须亲眼看到叶蝉的尸体,才相信他是真的死了。 琅璀明白他的意思,问一句:「也许他葬身鱼腹了?」 祁隐眼神坚定地说:「那就找到那头鲛鲨,破开它的肚子!」 琅璀:「……」 不可能的! 太难了! 那头鲛鲨早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不想他浪费精力,就劝了:「阿隐,你先带小茶回宫去吧。这船上的生活条件到底不如皇宫,小茶看着也很虚弱,很需要御医调养身体,而且,你也离开皇宫太久了,予安他们也该想你了,他们也肯定想早些见到母亲。」 他是处处为祁隐着想的。 祁隐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心有挂碍:「那叶蝉跟段氏兄弟,不杀之,一生憾。」 琅璀听了,便说:「有我呢。我一定替你杀了他们。」 祁隐点头,相信他有这个意志力跟能力,就重点提了句:「尤其是段玉卿,我必要他的脑袋。」 「好。」 琅璀不做犹豫地应下来,实则也在想:段玉卿在哪里呢? 他们都不知段玉卿就藏在这艘船上。 大船底舱内的杂物间 段玉卿伪装着海盗孙澎的脸,平平无奇又鬍子拉碴的汉子脸,跟随海盗们从海盗船混进了祁隐的这艘船。 这段时间他都藏在海盗堆里,那天跳海之后,有很多海盗下海寻他,反而给了他李代桃僵的机会。 他本想着等到了陆地,再出手带走宁小茶,不想,苟且偷生多日,祁隐寻来了。 难道他真的跟宁小茶有缘无分吗? 怎么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真是该死的缘分! 他很愤怒,因为愤怒,生出一种怨恨老天的情绪:如果他们是上天註定的缘分,那他一定要跟上天斗到底! 「你们听说了吧?那个女人是皇后。」 「对,她竟然是皇后,你们说,她会不会报復我们?我们当初可对她大不敬着呢。」 「谁知道呢?我这心里慌慌的,总感觉要大难临头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4页 「可不是,我们是海盗,皇帝知道我们的身份,肯定除之而后快,我们完了!」 「你别乱说话!呸呸呸!」 「都怪那该死的叶蝉!竟然放火烧了我们的船,不然,我们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杜首领就不该留下他!他们就是一对儿灾星!」 …… 海盗们随地挤坐一团,低声说个没完。 段玉卿安静听着,一个危险的念头蠢蠢欲动:要不,趁机煽动他们一下,反了? 只要狗皇帝一死,天下必大乱,宁小茶也会像无主的花儿一样重回他的掌心。 但拿天下的百姓去成全他的爱情? 他还是太善良了,干不出那番毁灭世界的事。 怎么办? 如何谋夺宁小茶? 正想着,有海盗推了他一下,询问道:「哎,孙澎,你怎么看?你说,那个什么皇后记仇不?皇帝得知我们的身份,会不会杀了我们?」 不等他回答,就有年纪小的海盗害怕地哭了起来:「我不想死。杜首领都答应我了,等干完这一趟,就放我回去跟红雀成亲的,红雀还等着我赎身呢,我不想死,也不能死啊。」 段玉卿听着他们的担忧,后知后觉的一惊:是了,他现在伪装成了海盗,如果狗皇帝要杀海盗,他也活不了!不能坐以待毙!他似乎只能早下手为强了? 第1026章 我特么冤枉死了! 正想着,忽而有人匆匆走进来,大声嚷着:「都起来,皇上有令,派遣你们乘小船去猎杀绞鲨,成功猎杀者,赏千金。」 一语惊起千层浪。 海盗们纷纷议论起来: 「猎杀绞鲨?开什么玩笑?那玩意哪里是我们能杀得了的?」 「就是!皇上莫不是换了法子逼我们去死?」 「我不去!谁爱去谁去!那玩意吃人的!」 「我看的很清楚,叶蝉就被一头鲛鲨吃了,尸骨无存吶!」 「他是罪有应得,罪该万死!」 …… 他们都恨死了叶蝉。 如果不是他烧坏了他们的船,他们何至今日为人鱼肉? 但他们固然有怨言,也不敢发作出来,只是纷纷摇着头,小声嚷嚷着,不停往后缩。 纵然他们曾是臭名昭着、凶神恶煞的海盗,但这时候,面对绝对的皇权,也怂得不行了。 欺软怕硬乃是人的天性,他们也不例外。 「皇上之令,岂容尔等质疑退缩?」 来人乃是栗延的手下,名唤严遂,很是看轻他们这些海盗,呵,一群亡命之徒原来也会怕死啊! 「速速去收拾行囊,半个时辰后出发。」 严遂丢下这话,留了几个士兵把守,就离开了。 段玉卿看到这里,觉得祁隐是想借着猎杀鲛鲨这件事来杀这些海盗,而他好巧不好正伪装海盗,怎么办?真跟他们一起去猎杀绞鲨,然后,在某个时刻被推入大海,像叶蝉一样,葬身鱼腹? 不!不可以! 他看着周边愁眉苦脸的海盗,他们或认了命,开始收拾行囊,或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猎杀什么海盗?皇上明明是不打算放过我们。」 「我们曾对皇后大不敬,岂会有活路?」 「可我们也算阴差阳错救了皇后啊!我们不是有功之臣吗?」 …… 他们还在纠结这些屁事? 段玉卿一旁听着,都气笑了,当即煽风点火道:「你们真是太愚蠢了!根本不是这些原因,乃是我们知道皇后跟别的男人有染,才招致了杀身之祸!」 他要制造骚乱。 腰间缀着的香囊骤然发出一股暖香,那是同命蛊产下子蛊时分泌的香味,真是天助他也,养了许久的蛊虫竟然这时候成熟了。 同命蛊啊! 只要他跟宁小茶种下了同命蛊,那么,祁隐投鼠忌器,再不敢对自己下手,不仅是他,宁小茶也将为他所控制。 「对,孙澎说的对,皇后这两年流落在外,还跟外男私通,不知给皇上戴了多少绿帽子,皇上就是为了皇家形象,也不能留我们活口。我们死定了。」 「可这关我们什么事?我特么冤枉死了!」 「反了吧!左右都是死,要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 …… 终于有人扯到了正题上。 段玉卿就等这句话了,却是说:「别啊,冷静点,别冲动,我们还有杜首领,她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杜如棠并没跟他们在一起,据他观察,她已然成了皇帝的坐上宾。 同他一样观察到的,还有海盗毛大荣:「快别说她了,那女人或许就是出卖我们才保全了自己!还有那个姓琅的,八成被她勾走了,娼妓本性,实不可靠。」 「对,我们海盗数十年来也没女人当家的!」 「朝堂上怎么说来着?牝鸡司晨,祸之始也?」 「别废话了,反了吧!老子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 …… 他们群情激奋,跃跃欲反。 段玉卿没掺和,就一旁冷眼瞧着、等待着。 第1027章 这个家没琅璀得散 海盗们终究还是乱了起来。 他们近六十人,分成数个小队,合力控制一个士兵,有的捂嘴,有的扭脖,总之,配合很默契,很快就把看守他们的士兵制服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5页 「海盗暴动!快来人——」 最后一个士兵拼死发出一声大喊,随后,身体软倒下去,至死眼睛都是睁着的——作为一个士兵,他怎么就死在这里了呢?还是死于一群宵小之手!他应该死在战场上的! 从来,红颜……祸水啊! 段玉卿已经混在海盗堆里逃了出去。 他避着搜寻的士兵,在船舱里四处游走,艰难寻找着宁小茶的踪影。 宁小茶正在船尾最好的房间里,跟祁隐吃午膳。 祁隐闲聊了两个儿子的情况:「是双生子。也是神奇,你当初还说我是双生子,希望也生个双生子,结果就如愿了。小茶,看你回到我身边,我现在又相信神佛了。」 宁小茶听得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我不是你的宁小茶! 她想说出真相,却又怕伤害到他。 其实,她也喜欢他的,第一眼见他,不,在她没见他之前,她就喜欢他了。 俊美深情又位高权重的男人谁不爱呢? 「好人好报嘛。」 她敷衍着笑了下,给他夹菜。 祁隐吃了她夹的菜,一边吃,一边继续说:「他们的名字,也都是按你想的来,老大叫予安,老二叫辰安,他们都很乖巧懂事,予安更沉稳一些,我已经封他为太子了。」 宁小茶听到这里,皱了眉:「这个年纪?封太子?」 她顿时觉得孩子的童年没了。 也是,没了母亲的孩子可不得乖巧懂事? 看他之前沉郁病弱的样子,显然也是生无可恋的,怕也没精力做个好父亲。 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啊…… 「嗯,我封了太子,予安不愧是你生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有帝王之气了。」 他这会一点不吝啬夸赞两个孩子,实则之前是不想多看他们一眼的。 两个孩子的教养也都是琅璀在管。 这个家没琅璀得散,这个江山没琅璀也得完。 「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骤然传了进来。 随后是琅璀的声音:「阿隐,是我,海盗暴动了,你们小心些。」 祁隐闻声去开了门,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琅璀解释:「派去猎杀鲛鲨的海盗不肯去,遂反了。」 祁隐听得愤怒:「真是胆大!我不杀他们,他们倒急着送死,吩咐下去,不必手软,尽数——」 屠之,这两个字,碍于宁小茶的存在,他怕吓到了她,就没说出来。 但琅璀已然明白他的意思,点头说:「我明白。你们务必小心,现有一部分海盗藏匿起来了。所谓擒贼先擒王,我担心那些海盗是奔着你们来的。」 祁隐也觉得有这般可能,警惕起来:「好。我会小心,你也小心些。」 两人正说着,一只黑色的小虫子飞进来,直冲宁小茶而去。 琅璀见了,下意识推开祁隐,大步往前几步,徒手抓住了那只小飞虫,随后,手腕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下。 「怎么了?」 祁隐看他面色不对,急急问道。 琅璀没说话,摊开手,露出了小飞虫的尸体,那尸体分明不大,倒是流出了很多鲜血,几乎染红了他的掌心,而他手腕一点红肿,像是有生命一般,正在快速而诡异的移动。 第1028章 祁隐,快住手! 「那是什么东西?」 宁小茶看到后,惊道:「蛊虫吗?快把它弄出来!」 她在电视里看过类似的画面,就很担心是蛊虫。 琅璀听了,立刻拔出匕首,刺破手臂想要取出来,但蛊虫移动速度很快,转眼间,就蔓延到了心脏。 「啊!」 他痛得捂住心脏,站立不稳,差点跪到地上。 还好祁隐扶住了他,见他痛成这样,怒喝道:「谁干的!」 话音一落,便有士兵按着段玉卿走了进来。 段玉卿还顶着孙澎的脸,但眼神一跟祁隐对上,祁隐就把他认了出来。 「是你!」 祁隐上前就扯下了他的假面皮。 段玉卿的脸久不见阳光,白得吓人,也衬得嘴唇颜色鲜红,如此一来,白面红唇,如同西方的吸血鬼。 「好久不见啊,皇帝陛下。」 他的语气轻佻,有恃无恐。 随后悠哉哉看向宁小茶,眼里一惊:「你的腿好了?」 宁小茶已经躲在了祁隐身后,满眼防备地瞪着他:「你对琅璀做了什么?」 她一开口就是关心别的男人,她对他满眼防备,还当着他的面躲在别的男人身后,太刺眼、刺心了。 段玉卿的笑渐渐散去了,那副悠哉而轻慢的姿态也摆不出来了。 他的宁小茶啊,还没彻底拥有,又要失去了。 祁隐见段玉卿一直盯着宁小茶,恨得不行,直接推着他,出了房间,随之喝问:「说啊!你对琅璀做了什么?」 段玉卿已经看出是琅璀中了蛊,满眼遗憾:「本来是给小茶的礼物,可惜了。」 「你想害小茶,该死!」 祁隐听得气愤,当即伸手掐住他的脖颈。 段玉卿没有反抗,就乖乖随他掐。 祁隐很用力,是真想要他的命,一瞬间,段玉卿唿吸不畅,濒临窒息。 跟他同样快窒息的还有琅璀。 琅璀并没有被掐住脖子,但就是觉得喘不过气,哪怕他张大嘴,还是觉得唿吸不畅,要窒息而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6页 宁小茶看出他的异样,忙大喝:「住手!祁隐,快住手!琅璀,琅璀会受伤!」 祁隐听到了,立刻就住了手。 「咳咳咳——」 琅璀跟着段玉卿一起剧烈咳嗽。 隔着一道门,祁隐也听到了,就有了猜测:「你下了同命蛊?」 同命蛊,顾名思义,中蛊者,同命运,喜怒哀乐乃至生死,皆相同。 他曾在那本山洞邪书里见过,当时草草一眼,没放在心上,不成想,竟然是真的。 段玉卿扶着墙还在咳,直咳得满眼泪水,等咳得唿吸顺畅了,才擦了擦眼泪,一脸遗憾地说:「是啊,同命蛊,生死同命,可惜,不是下在了宁小茶身上。」 他说到这里,透过门,看向房间里的两人,宁小茶正搀扶着琅璀,跟他举止很亲密,而琅璀心跳加速,面色涨红,那红可不是唿吸不畅憋出的红。 「我没事了。」 琅璀推开宁小茶,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段玉卿看得很清楚,琅璀是个正人君子,便是对宁小茶有意,也绝不会打她的主意,但他真可怜,偏跟他段玉卿同命上了。 他最讨厌正人君子了! 「不过,倒也有新的发现——」 段玉卿收回目光,看向祁隐,不怀好意地笑:「哎哟哟,我的皇帝陛下,你的好哥哥对宁小茶——」 他的话没说完,再次被祁隐掐住了脖颈。 可惜,祁隐想着琅璀跟他同命运,并不敢下死手,甚至怕琅璀受苦,很快就松开了手,只能恨恨警告一句:「段玉卿,闭嘴!」 第1029章 小茶,我不相信你的保证。 段玉卿见他在意,便越发放肆了:「这就受不了?那我跟小茶耳鬓厮磨、翻云覆雨——」 他很无耻,开始构造跟宁小茶的暧昧,想要他们生出隔阂。 祁隐看出他的心思,咬牙喝道:「够了!是我无能,才让她落入你这宵小之手。无论你们发生了什么,都不是她的错!段玉卿,你将这些宣之于口,太无耻了!」 无耻的段玉卿看祁隐这个态度,顿觉无趣,也就闭嘴了。 宁小茶这时候走出来,直奔主题:「段玉卿,废话少说,如何取出蛊虫?」 她其实也听到段玉卿意图造自己黄谣了,很满意祁隐的态度。 是啊,原主是无辜的,一个弱女子便是跟段玉卿有什么,也不是她的错。 而她穿来,也没让原主失身,虽然有些亲亲抱抱,那也不值一提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同命蛊! 段玉卿扫了眼周边持刀相向的士兵,含笑问了一句:「小茶,你觉得我会,或者说,你觉得我能取出来吗?」 他只身在这艘船上,又没有自保的力量,一旦取出同命蛊,必死无疑。 宁小茶明白他的顾虑,肃然道:「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你放心,只要你取出蛊虫,我绝不会让祁隐伤害你。」 段玉卿摇头一笑:「小茶,我不相信你的保证。」 祁隐听了,随之表态:「段玉卿,我也发誓,会平安放你离开。」 段玉卿还是摇头:「你们死心吧。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取出这个保命符的。现在,我饿了,也累了,给我准备一间上房,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他说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下一刻,却是伸手握住了指向他的长剑。 那长剑的主人恰好是严遂,看他徒手握上来,还以为他要夺剑作乱,下意识就划向了他的手臂。 这一下,力道也是大,顿时在他右小手臂的位置划出一道深深的伤,鲜血流得那叫一个汹涌。 不过也如了段玉卿的意。 段玉卿疼得皱眉,但知道琅璀比他更痛,便又笑了:「忘记说了,我受的苦痛,他十倍感受。」 他没说谎话,琅璀只觉手臂被砍掉了,直痛得他面色发白、冷汗淋漓,说不出话来,人也站立不稳,半跪到了地上。 「啊——」 琅璀握着右臂,并不见鲜血,却是痛不欲生。 「琅哥!」 祁隐看得很心疼,忙扶住他,喊道:「快叫御医!快去煮止痛的药!」 严遂看到这里,面色一白,忙跪下来:「皇上恕罪。」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伤害琅璀啊! 奈何是误伤! 段玉卿害他也! 祁隐也知道段玉卿是罪魁祸首,但完全拿他没办法,只能憋屈地说:「来人,去给他准备饭菜、房间。一应合理要求,皆随他。」 琅璀是他除了宁小茶最在乎的人,也是他的软肋。 但琅璀是他的软肋,他又何尝不是琅璀的软肋呢? 「不可!阿隐,此人诡计多端,断不可留!」 琅璀并不想自己成为祁隐的拖累,也觉得段玉卿实乃心腹大患,不及时除之,就是养虎为患、贻害无穷,便忍着剧痛,断断续续道:「仰人鼻息、受制于人,非我所求……苟且偷生,更是我、更是我平生之耻辱——」 他是悍不畏死的,便毫不犹豫地拔剑杀向段玉卿。 「不要!琅哥!」 第1030章 真是让人动容的兄弟情啊! 宁小茶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 她没看到祁隐捨身挡住了长剑。 那长剑直刺进祁隐的心脏,万幸琅璀及时收了力,长剑并没有刺入太深,不然他必死无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7页 「阿隐!」 琅璀满眼恐惧地惊叫一声,忙松开了手。 「砰。」 那长剑落到了地上。 鲜血在祁隐的胸口渲染开来,红得刺痛人的眼。 琅璀后悔死了:「阿隐,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祁隐摇头一笑,并没有怪琅璀刺伤自己,而是温柔看着他,安抚着:「琅哥,不要冲动。他一条贱民,哪里值得你牺牲?」 琅璀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但他就是觉得不能留下段玉卿,从前不能杀他,碍于他给宁小茶下了毒,后来又因为别的缘故,暂时留下他的命,结果惹出这般诈死偷尸的祸事,让他们夫妻分离两年之久,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他不死,必是祸患! 「阿隐,不杀了他,你跟小茶——」 他很担心段玉卿又有别的阴谋,像他这样的祸害,早杀了干净,不然,谁知道还会惹出多大的祸事? 祁隐也知道段玉卿留不得,想杀他的心也比谁都强烈,但代价是失去琅璀,那是他不可失去之重。 「总有办法的。再等等。琅哥,不要急。」 他捂着伤口,手上都是血,还在劝。 宁小茶扶着他,很心疼:「你先别说话了,赶快包扎伤口。」 她扶着祁隐回房,又回头对琅璀说:「你别做傻事,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她不理解他想跟段玉卿同归于尽的心。 段玉卿一旁看着这一切,都要被打动了,还不禁感慨:「真是让人动容的兄弟情啊!」 他想到了哥哥段玉璋,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真想他啊。 他们两年来形影不离,现在分开,真的是分外想念。 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忽而窜上心头。 他追逐宁小茶以来,第一次生出了倦怠。 好没意思呢。 她不爱他。 无论他做什么,哪怕她失去记忆了,还是不爱他,甚至,她又恨死了他。 她从相遇到现在,一次没有看过他。 他被人押着去了一间房,先是草草包扎了手臂的伤,接着有人把食物摆上来,很丰盛,还有美酒,但他食不知味。 他简单吃几口,就闭上眼,躺到床上蒙头大睡了。 这段时间真的太累了,每天都在海盗船底舱待着,原主孙澎的身份也低微,害他整天干苦力,也是可怜又可笑。 或许他目前的人生也是一场笑话。 宁小茶啊…… 船尾房间 御医曾翰拿出药瓶,打开来,准备给祁隐上药:「皇上,会有些疼,且忍忍。」 祁隐忍着痛,夺过药瓶,对御医说:「不用你,我没事,你去看看段玉卿,先把他的伤处理了。」 段玉卿痛,琅璀更痛,相比下来,他这点伤痛就不算什么了。 琅璀就在旁边,见曾翰收拾药箱,真准备去给段玉卿处理伤口,哪怕疼得额头还在掉冷汗,却是说:「先把皇上的伤处理了。」 曾翰:「……」 他真的是两头不讨好了。 宁小茶见了,便说:「你去吧。我来。」 她坐到床前,朝祁隐伸出手,索要药瓶。 祁隐很听话地给她了,其实,他本来也有点想她给他处理伤口的意思。 按着他的设想,久别重逢,他们定是要拥抱、亲吻乃至极致亲密的。 可惜,她失忆了,待他还是冷淡的,他太需要她的关怀与亲近了。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看着他胸口血肉模煳的伤,犹犹豫豫地往他伤口撒药:「那个……疼的话,你跟我说。」 第1031章 我真不会再做蠢事。 祁隐深情看着她,温柔一笑:「没事,不疼的。因为是你,所以不疼。」 宁小茶:「……」 恋爱脑啊。 她喜欢他是个恋爱脑,可惜,让他变恋爱脑的人不是她。 她一想到原主,就有短暂的郁闷,不过,已经发生的事实,一时也改变不了,便也很快调整好了,收心给他上药、包扎。 御医曾翰也去给段玉卿处理伤口了。 等段玉卿喝了止痛药,琅璀这边才好受一些,惨白的面色渐渐有了血色,表情也不那么痛苦了。 祁隐躺在床上,不时盯着他的状态,看他气色好了些,才稍稍放下了心。 「阿隐,天色不早了,你们休息吧。」 琅璀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很黑了,估摸时间,快三更天了,他也该离开了。 祁隐见他要走,也没阻拦,只不放心他,就叮嘱道:「琅哥,你必须好好的。今日之事,我不想再看到。」 琅璀明白他的意思,沉默着点了头。 祁隐还是不放心,在他走后,喊来栗延,叮嘱他好好盯着琅璀:「寸步不离,同床而眠,如有差池,你的脑袋就别要了。」 「是。属下遵命。」 栗延应声去守着琅璀,但同床而眠这事还是做不出来的,就只能窝在他房间的椅子上,草草睡了。 琅璀见了,就赶人道:「你出去吧,我真不会再做蠢事。」 栗延不听,闭上眼,装聋作哑。 宁小茶也在装聋作哑。 她侧躺在床上,身后是祁隐,男人离得很近,滚烫的唿吸喷洒过来,身子也炽热危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8页 「小茶?小茶你睡了?」 他轻声唤她的名字。 宁小茶没睡着,许是认床,许是睡在男人身边,虽然他是原主的丈夫,但于她而言,到底还是个陌生男人,试问,一个陌生男人躺在你身边,还剑拔弩张的,如何睡得着? 真是个色胚,他都受伤了,心思还不安分呢。 她当然对他也有色心,但还做不到对伤患下手,尤其他还是原主的男人,她动色心也不合适,只能忍着,装睡着了。 祁隐知道她没睡着,但她装睡,也随她装,就是情难自禁地贴近她,哪怕伤口隐隐作痛,还是想着再靠近她一些。 他们久别重逢,他真想把她抱紧了,最好让她融入他的骨血里。 但她背对着他,很冷淡疏远。 不该这样的。 他伸手去摸她的手,想跟她十指交缠,心里乱跳了两下,脑子已经脏污一片了。 他本就重欲,这两年里,半死不活的,倒也没什么想法,但她死而復生,现在又在他怀里,哪里忍得住? 他其实也很需要占有她以确定她的存在。 「小茶?」 他亲了下她的头髮,并亲到了她的后颈。 那处红月胎记赫然映入眼帘,更催动着他的欲。 宁小茶感觉到他在背后的小动作,一颗心跳得厉害,实话说,她也是一个成年女人。 但忍住! 他是原主的男人! 她转过身来,假装睏倦,嘟囔一句:「都受伤了,怎么还不老实?」 她说着,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一副哄睡他的架势。 祁隐趁机握住她的手,跟她十指交缠,并亲了下她的指尖,轻喘着喃喃:「小伤,不碍事的。」 便是很重的伤,只要她愿意,他也可以的。 「小茶?」 「嗯?」 「我很想你。」 第1032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宁小茶明白他的暗示,但装傻:「嗯,我也很想你,不过,阿隐,你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今天我累了,想睡觉了,你也好好休息,眼下天越来越热,不好好休息,提高身体的抵抗力,你的伤口容易发炎,嗯,反应不容易癒合的。」 她声音温柔,极尽体贴。 祁隐听了,很感动,同时,还觉得自己很卑劣:她这么关心他,他却满脑子下流念头。 「嗯。好。」 他应着,开始默念佛经内容,想着驱除杂念。 但杂念这东西,越克制,越反弹。 他跟它对抗,自我折磨了很久,才渐渐睡去了。 宁小茶比他睡得早很多,本以为在陌生男人身边会睡不着,以前跟段玉卿、叶蝉他们睡,都会辗转好久,甚至会失眠,但跟他一起睡倒是睡得好。 看来原主的身体还是很亲近他的。 她也想亲近他,第二天醒来,看着他静美的睡颜,实在秀色可餐,真想不管不顾地亲上去。 管他是谁的男人? 看到帅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可惜,想归想,理智还是占据上风,让她没有扑上去。 蠢蠢欲动,就还是避开吧。 她想下床洗漱,动作很轻,不想吵醒他,却还是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 男人睁开眼,目光一闪而逝的冷厉,如利刃,带着杀意,但很快被他遮掩,恢復了温柔:「去哪里?」 他失去她太多次了,现在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如临大敌。 宁小茶不知内情,就被他眼里的寒芒吓到了,到底是一国皇帝,哪怕装着温柔可亲,没有一点架子,但总有一刻泄露出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威压。 「去洗漱啊。」 她挤出点笑。 祁隐也笑了:「小茶,你可以跟我说的。」 宁小茶就不理解了,她只是去洗漱而已,有什么好说的?而且他还在睡觉。 祁隐像是猜透她的想法,笑道:「没关系,我睡着了,你也可以叫醒我。小茶,以后,你醒了,就叫醒我。」 「为什么?我看你睡得香甜,怎么捨得叫醒你?」 「我想跟你一起醒来。我想早些看到你。」 「……」 倒是忘了,这人是恋爱脑。 宁小茶一时无话可说,就下床去洗漱了。 等她放好水,洗漱好,一出来,就看他在门口等着,还吓了一跳:「你站这里干什么?」 她刚刚放水时,声音挺大吧?好像还放气了? 草,她的形象啊! 简直欲哭无泪! 祁隐没说话,深深看她一眼,进去洗漱了。 等出来,他发现宁小茶又在被窝里了,忙上前询问:「小茶,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还想睡会。」 其实是她觉得没脸见人了。 祁隐不知内情,便躺上来,温柔道:「那我陪你一起睡。」 反正船在返回途中,他也没什么事,就抱着她,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宁小茶又被他抱住了,却也随他去了,同时,躲在他怀里,关怀一句:「伤口还疼不疼?」 祁隐亲着她的额头,低声说:「不疼。真不疼。小茶,跟失去你相比,这点痛没什么的。」 宁小茶听得感动又心疼,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天雷勾地火,忽然就情难自禁地吻上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9页 对,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第1033章 不能哭的,会把福气哭跑的。 宁小茶狠狠占了一番祁隐的便宜,直把他的嘴唇都亲得红肿了。 她真的很喜欢他,一整天都跟他腻在一处。 两人亲一会,累了,就聊一会,然后,一个眼神,又亲起来,一天下来,聊得没什么可聊了,也不觉得无聊。 转眼到了晚上。 祁隐请了琅璀一起吃晚饭。 他其实在请琅璀过来之前,就派人过去探望他了,主要是担心段玉卿整些么蛾子,连累他受苦。 好在段玉卿今天比较老实,就安静在房间里睡觉,没整什么么蛾子。 他知道这些,还是不放心,就在晚上吃饭时,亲口问他:「琅哥,你今天感觉如何?」 琅璀小口喝着鱼汤,听祁隐询问,笑道:「没事的。我很好。反倒是你,胸口的伤如何了?还疼不疼?」 他问着,看向宁小茶,见她嘴唇红肿,头髮稍显凌乱,很想提醒他有伤在身,不可胡来,但当着宁小茶的面,还是忍住了。 不能问,她会害羞的。 祁隐不知琅璀的心思,如实道:「不疼的,有小茶在我身边,哪里会疼?」 她就是他的止痛药。 他们腻在一天,他真的感觉不到疼痛。 宁小茶听着他这夸张的言语,不仅是害羞,都是羞耻了。 「阿隐,琅哥,吃菜吃菜。」 她听不下去了,就嚷嚷着吃菜,想着堵住他们的嘴。 但他们谈性很浓。 琅璀吃着菜,计算着归期:「还要五天,我们就能靠岸了。」 这对宁小茶来说,实在是个好消息。 「真的吗?还要五天,我们就能下船了?」 宁小茶满面惊喜,两眼放光。 她在海上漂腻歪了,每天一睁眼都是海,真的很无趣。 琅璀温柔看着她欢喜的眼眸,点头笑道:「对,五天,我们就能靠岸下船了。」 祁隐也跟着笑,同时,抓着宁小茶的手跟她十指交缠,柔声说:「只要下船,不到三天,我们就能回到皇宫,小茶,我们就快要回家了。」 宁小茶一听「家」这个字眼,眼里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皇宫不是她的家,古代也没有她的家。 她的家在现代,超豪华的大别墅,古典园林式的,她还没住进去呢! 想她娱乐圈辛苦多年,终于财富自由,准备退圈养老,结果,眼睛一闭,穿过来了! 太可惜了! 「小茶,你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 祁隐抓紧她的手,表情很是紧张。 宁小茶不忍他担心,忙摇了头,忍着眼泪说:「没有,不是,我、我就是想家了。」 祁隐很理解,立刻抱紧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也想家了,还想两个孩子了。他不是个好父亲,以前十天半月也不会想他们一次,现在,突然很想念了。 琅璀见氛围有些伤感,便笑着调节氛围了:「好了,好了,你们团聚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的,会把福气哭跑的。」 宁小茶一听,立刻转悲为喜:「哈哈,对对,不哭不哭,我一时情难自禁,让琅哥见笑了。」 她穿越而来,有点信这些玄玄乎乎的东西。 琅璀摇头笑笑,没有说话。 祁隐也收敛心情,好好吃饭了。 这顿饭吃得很是温馨有爱。 约莫两刻钟,晚饭结束。 琅璀吃完晚饭后,无意打扰两人独处,就起身告辞离开。 恰在这时,外面「轰」得一声巨响。 第1034章 有我在,绝对会保护好你的。 是雷声! 宁小茶吓了一跳,忙抓住祁隐的手:「是暴风雨要来了吗?」 她有些害怕会在海上遇到暴风雨,一不小心会发生海难的。 祁隐感觉到她在害怕,忙揽她入怀,笑着安抚:「没事,别怕,有我在,绝对会保护好你的。」 琅璀也笑说:「对,我跟阿隐都会保护你的,再说,就是一场很普通的暴雨,没事的。」 宁小茶听了,尴尬一笑:「嗯。我知道了。」 她觉得自己胆子这么小,也挺丢人的。 明明她之前跟段玉卿、叶蝉他们在一起时,也遇到过打雷下暴雨的天气,但那时都没什么害怕,现在就突然感觉很害怕,也是很奇怪了。 难道是心有所爱并跟所爱在一起的缘故? 她跟祁隐才在一起,自然害怕再分开。 「轰轰——」 雷声还在咆哮,伴随着狂风暴雨,哪怕他们所在的船很大很重,还是被吹得飘摇起来。 宁小茶的身子也晃了下,还好被祁隐扶住了。 祁隐抱她坐到椅子上,轻声安抚着:「别怕,这种暴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琅璀见她害怕,不知为何,脚步也迈不开了,索性就寻了个椅子,重新坐了下来。 祁隐给宁小茶倒了一杯热茶,哄着她喝下了。 宁小茶喝茶时,目光还看向窗外,暴风雨很勐烈,似乎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 琅璀见了,就出了声:「小茶,要不要下棋?」 他其实是想寻点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 祁隐知道琅璀的想法,也来了兴趣:「小茶,我们来下五子棋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0页 「五子棋?」 宁小茶很惊讶:他们这古代也有五子棋了? 祁隐点头笑道:「是啊。你不是最喜欢玩五子棋了吗?」 宁小茶听得心里一凛:原主喜欢玩五子棋?原主怎么会玩的?谁教的?难道原主也是穿越的? 这么一想,她就打听了:「我都忘记怎么玩的了。哦,对了,你们谁教我玩的呀?这五子棋怎么流传出来的?」 祁隐想着她失忆,一面痛恨段玉卿,一面说:「看来你把这些也忘了,五子棋还是你教我们的呢。」 宁小茶:「……」 竟然是原主! 那原主也是穿越者? 如果原主是穿越者,那她肯定留有更多现代的东西。 于是,她看着祁隐,故作轻松地笑问:「那我来考考你,我都还教了你什么啊?」 祁隐想了好一会,郑重回道:「你教会了我宽容、放下与爱。」 宁小茶:「……」 他这是从哪里喝的心灵鸡汤啊! 她听得又羞耻了,却也知道原主定然是治癒了他,就像她拍的那些狗血电视剧,美强惨男主遇到小太阳女主,因为爱一人而爱这个世界。 真是一段「浮夸」的爱情故事! 她心里嫌弃又艷羡:原主真是好运吶,拥有了这么一段「浮夸」的爱情故事。 「除了这些呢?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她朝他微笑,耐心地引导着:「比如,在这个世界上,很稀罕的、很难创造的、甚至你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第1035章 没得到过她,但失去她千万次。 祁隐迟迟不说话,像是在思考。 宁小茶等了一会,渐渐明白了:敢情原主实用的东西一点没教。嗯,还挺废柴的。就一笨蛋美人啊。 莫名有点尴尬是怎么回事? 她俏脸热热的,尴尬地笑笑:「哈哈哈,先下棋,先下棋。」 她跟祁隐玩五子棋,起初是他们在玩,琅璀会给她指点,渐渐地,就变成琅璀跟祁隐在下棋了。 外面还在下雨。 雨打窗户啪啪啪。 她听着雨声,看着两人下棋,都是颜值极高的男人,怎么说呢,画面很是赏心悦目。 她欣赏了好一会,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真好啊。 就让他们一直这么下去吧。 脑子里倏然闪过一些片段,眼前的画面似曾相识,仿佛他们曾经也这么岁月静好过。 一股充盈的幸福感在心间荡漾开来。 她看着看着,困意袭来,便趴在桌子上睡去了。 琅璀看她睡着了,就跟祁隐结束了下棋。 他离开前,看了她一眼,正被祁隐抱到床上,男人很温柔,放她下来,温柔亲吻她的额头。 他是很高兴他们这么幸福的,但高兴之余,又有些不是滋味。刚刚他下棋一直输,原因也简单,宁小茶一直看着他。她不该那么看他的。她为什么要那么看他? 不能想下去了。 他的心很乱,在外面吹了会风,才回房休息了。 可惜,翻来覆去没睡着。 他做了个梦,梦里是不该出现的女人,他骑在马上,将她掳掠而走,肆意妄为。 真是荒唐的梦。 他一早换衣洗漱,简单吃了早膳,没什么事,便去看了段玉卿。 段玉卿最近很老实,见他来了,也只是轻抬了下眼皮。 搁以前,他牙尖嘴利,定然要找点茬的。 这会他躺在床上,神色恹恹,颇有点冷漠厌世之感。 「你在想什么?」 琅璀见他久不开口,就出声询问了。 段玉卿也没故意装深沉,淡淡道:「我想我哥了。」 他没说谎,确实想段玉璋了,除此之外,还想起他们跟宁小茶隐居山林的日子。 他这些天一直在反思,觉得他那时候太自私了,明明有心跟哥哥分享,结果真抱着宁小茶,又生出了独占欲,不然,他们也不会留下这般遗憾了。 他从没得到过她,但失去她千万次。 琅璀不知段玉卿的心思,听他说想哥哥,冷笑道:「放心,你哥也跑不了。等回了祈都,放出你被抓的消息,你哥肯定会来救你。到时候,你们就一起死吧。」 这是他说服自己忍下来的原因。 与其现在就杀了他,不如等着他哥来救他,到时候一起斩草除根。 段玉卿听他这么说,心里一紧,说实话,是有些慌的。 他并不怕死,甚至也想死了,但不想连累哥哥死掉。 怎么办? 他狠狠抠了下手腕的伤,疼痛袭来,鲜血外涌,看琅璀也跟着疼,心里很慌,面上在笑:「琅璀,你真的是个好哥哥。」 他跟段玉璋一样,都是个爱护弟弟的好哥哥。 他深情专注地看着他,仿佛隔着他,看到了哥哥段玉璋的脸:「所以,好哥哥,我们做个交易吧。」 第1036章 他必须亲眼看他死掉! 琅璀皱起眉,冷声问:「什么交易?」 段玉卿也不墨迹,直接说:「你放了我,我给你解蛊。」 「不可能!」 琅璀下意识拒绝——放了他,那就是放虎归山!谁知道他又算计什么?他必须亲眼看他死掉! 段玉卿见他拒绝,并不生气,还缓缓笑了:「你以为你有拒绝的资格吗?琅璀,你昨晚没睡好吧?做春梦了吧?你的春梦对象是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1页 琅璀脑子里闪过宁小茶的脸,下一刻,勐然出手,掐住了段玉卿的脖颈。 段玉卿没做反抗,随他掐。 唿吸在急剧缩减。 俊脸迅速涨红。 窒息的感觉让人晕眩。 琅璀比他还甚,他想掐死段玉卿,但他会在掐死他之前掐死自己。 该死的同命蛊! 琅璀不得不松开手,奔到一旁,扶着墙,剧烈咳嗽:「咳咳咳——」 他差点把自己掐死了! 段玉卿也在咳,一边咳,一边看着狼狈的男人笑:「何必呢?我没恶意。真的。你对宁小茶的欲,我也不会说出来。你们的兄弟情,我一路看过来,也是很珍惜的。」 「闭嘴!」 琅璀感觉被他扒开了遮羞布,一张俊脸混合着愤怒与羞囧:「卑鄙!你当我是你?全然被骯脏的欲控制着、裹挟着?段玉卿,看看你做的混帐事!你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骂的好!哈哈哈!」 段玉卿被骂,更兴奋了:「我是禽兽,你是伪君子!琅璀,无论你嘴上说的多好听,面上装的多正经,也掩盖不了你想把宁小茶拖到床上的骯脏心思!哎哟哟,觊觎自己的弟妹,你玩得比我骯脏多了!」 「我没有!」 琅璀的反驳有气无力。 段玉卿也没跟他争执,点头笑着:「好好,你没有,你就是看着她,守着她,看她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痛彻心扉。」 「没有!不是!你闭嘴!」 琅璀拔出剑,抵在了段玉卿的喉咙上:「段玉卿,你别逼我!」 段玉卿被抵着脖颈,像是怂了,举手二笑:「冷静!冷静!我逼你什么了?你瞧瞧你,反应多激动,欲盖弥彰的太明显了!」 琅璀反驳不了,长剑往前一寸,被段玉卿躲开了。 段玉卿不想死,躲开他的剑,笑着安抚:「别激动,别激动,我是真心想跟你做交易的。好哥哥,不要打打杀杀。」 他比琅璀大好多,这会「好哥哥」喊着,分明是气琅璀。 「你闭嘴!」 琅璀低喝一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下来不杀他的。 他握紧剑,逼视着段玉卿:「换个交易,你给我解蛊,我给你留个全尸。」 段玉卿听笑了:「要不再补个厚葬吧?咱们葬一起,来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他用荒唐的玩笑回应琅璀近乎玩笑的交易。 琅璀听得出他的讽刺,冷笑道:「段玉卿,我真不知你在嚣张什么?你还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吗?你已经是丧家之犬了。」 段玉卿往床上一躺,长长嘆口气:「可惜了,丧家之犬是不会摇尾乞怜的。」 琅璀听出他的高傲不屈,咬牙说:「你等着!我会让你摇尾乞怜的!」 段玉卿摊开手,笑得散漫:「行啊,我拭目以待。」 第1037章 琅璀真的很喜欢宁小茶啊。 随即,目光一转,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祁隐,笑道:「哎哟,看来有人跟我一起拭目以待了。」 琅璀脸色一变,回头时,看到祁隐,也不知他站了多久,听了多少内容,想想两人的对话,该死,段玉卿是在算计他吗?怎么办?阿隐都听到了吗?觊觎兄弟的妻子,他还有何颜面见他?他们兄弟以后如何相处?段玉卿,真真是该死! 祁隐确实来的很早,在听到栗延说琅璀去看段玉卿了,就很快过来了,是以,他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不过,他一直知道琅璀喜欢宁小茶,因此,听着两人的对话,也没那么震惊以及难以接受。 甚至为了顾全琅璀的面子,扯了个善意的谎言:「琅哥,你怎么过来了?我刚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琅璀听祁隐这么说,也不管真假,强作镇定道:「没说什么,段狗又发疯,不理会便是。」 他嘴上这么说,却不敢放任两人对话,就拉着他的手出去,一边走,一边说:「你身上还有伤,怎么下床了?快回去躺着。」 祁隐感受着他的关心,笑道:「还不是听人说你来见段玉卿,我怕他对你不利,就赶紧跟过来了。」 琅璀明白祁隐担心自己想不开,回以一笑,温柔道:「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还想着见见予安他们呢。哎,一转眼,我们都离宫一个月了,也不知他们兄弟怎么样了,有没有长高?是胖了还是瘦了?」 祁予安、祁辰安这两个宝贝可以说是琅璀照养大的,他不是父亲,胜似父亲,自然捨不得抛下两个孩子离开这个世界。 祁隐明白他对孩子的感情,稍稍放下心,笑道:「那就好。你要是有个不测,他们得哭死。」 琅璀想着两个宝贝,温柔一笑:「你这就夸张了。他们还是最爱你的。」 闲谈间,他们回了房间。 宁小茶正趴在窗户处看大海,见他们回来,就笑着迎上前了:「你们回来了。」 她伸手扶住祁隐,看他蹙着眉,面色发白,嗔道:「我都说了,你受了伤,不要下地乱跑,你不听,这下吃苦头了吧?」 祁隐强颜欢笑:「还好,没多疼。」 他也没说谎,身上的伤确实没多疼,反而是心里闷闷的疼,很是不好受。 琅璀真的很喜欢宁小茶啊。 这个认知让他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内疚,如果是别的女人,以他们现在的兄弟情,他就分享,不,他就赐给他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2页 但她是宁小茶啊! 宁小茶是他的命,他的魂,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宁小茶不知祁隐的心思,对着琅璀笑:「琅哥,你以后别单独去见段玉卿了,阿隐很不放心你去见他。」 琅璀点头应下了:「嗯,不去见了。我们都不去见他。等回了宫,利用他抓到段玉璋,就杀了他们。至于我,你们不必顾及。」 他说到这里,看向祁隐,眼神坚定,语气加重:「阿隐,你就听我这一次,千万不要妇人之仁,他们兄弟绝对留不得,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祁隐没说话,沉默意味着拒绝。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不,他不可能看着他死! 第1038章 你放心,我一定会做个良民。 「阿隐,你答应我!」 琅璀抓住他的手臂,态度很强势。 祁隐不想跟他正面冲突,就捂着额头,皱眉说:「琅哥,我这会头疼的紧。」 琅璀:「……」 他看出祁隐是伪装的,但他拆穿不了,也不能拆穿。 罢了,到时候真抓到了段玉璋,他就自戕吧,反正他不会成为他软肋的。 「快躺下休息吧。」 琅璀拿祁隐没办法,就扶着他躺床上去了。 因了两人都心情繁杂,也不知说什么,琅璀在祁隐房间里待了一会,就出去了。 琅璀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连三天,也没去看祁隐。倒不是他不想去,而是觉得没脸去。被段玉卿看穿自己想着宁小茶,还可能被祁隐听了去,对他实在是个重大打击。 他心情郁郁地待在自己的房间,期间,倒是见了杜如棠。 当然,是杜如棠主动来见他的。 杜如棠因了救宁小茶有功,又是个女流之辈,虽然是海盗头儿,祁隐还是留下了她,并给了她礼遇。至于她的手下,都被他派去抓鲛鲨了。现在的她,没有手下,独身一人,又有钱财,就想着抓住这个机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等到了陆地,我想着开个酒楼。我酿酒是个好手。哦,烧菜也很不错的。」 杜如棠满面赔笑,向琅璀投诚:「你放心,我一定会做个良民。」 琅璀坐在窗户处喝酒,闻言扫她一眼,并不回话。 杜如棠琢磨不出他的意思,笑问:「怎么了?大人有烦心事?说来听听,我最擅长为人分忧了。」 她其实很美丽,也还很年轻,换掉粗糙简陋的海盗服装,穿上华丽的衣裙,没了海盗气质,谄媚含笑间,倒显出了女人八面玲珑的魅力。 换个别人的男人,没准还真被她蛊惑了去。 琅璀只觉得她吵闹,皱着眉,挥手道:「出去吧。我会向皇上传达你的意思。」 他知道杜如棠想要自由。 杜如棠见目的达成,也不多啰嗦讨人烦,麻利儿闪人了。 房间里恢復安静。 琅璀继续郁郁喝酒。 他喝了两天,昏沉沉里颇有点儿醉生梦死的意思。 可惜,祁隐是看不得他整日醉酒伤身的。 他养了三天,身体好了很多,便主动去寻他了:「琅哥这几天在忙什么?怎么不来看我?」 琅璀一身酒气,见他推门进来,吓了一跳,身子更是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阿、阿隐,你来了。」 他这几天醉酒,又做了关于宁小茶的美梦,许是心虚了,根本不看祁隐的脸。 他真是个禽兽! 他还骂段玉卿,他哪里来的脸? 道德伦理撕扯着他的心,让他恨不得死去了。 所以,他真的不怕死啊。 前提是带着段氏兄弟一起死! 祁隐不知内情,笑道:「嗯,来了,我们几天不见了,我很想你,你不来看我,我只能来看你了。」 他笑得温柔有爱,自从宁小茶回到他身边,他就变得热爱这个世界了,人也温柔平和很多。 哪怕知道琅璀心里想着宁小茶,他心里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他的小茶那么好,有人喜欢,最是正常不过。 他真不在乎琅璀心里想着宁小茶,但很在乎他碍于这件事,跟他生分。 他是重情之人,真不想因为宁小茶,跟他冷了兄弟情。 第1039章 我想要平安自由。 琅璀不知祁隐的心思,听他这么说,打趣道:「你们久别重逢,我不想打扰,这才没去看你,不想,还是我的错了?」 祁隐听着他的打趣,笑道:「我们确实久别重逢,但你过来,也不是打扰。琅哥,真的,你别那么想。」 琅璀也就是随口一说,算是当个说辞,见他这个态度,笑说:「嗯。我知道了。你的伤如何?」 他转开话题,招唿他坐下。 祁隐坐下后,回应着:「好多了,你要是不问,再过两日,都要结痂了。」 他言语里有被他忽略的小幽怨,就像是弟弟向兄长撒娇。 琅璀听得心里一软,面上温柔一笑,不忘提醒:「那也不能轻忽,你这段时间过得潦草,本就身子虚,一切小心为重。」 祁隐也知道以往有些糟蹋身子了,就很乖,点头一笑:「嗯。我知道。小茶也这么说。」 他说到小茶,笑容就渐渐散了,觉得自己有点炫耀幸福的感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3页 他不知为何,琅璀面前,他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幸福。 琅璀不知他的想法,却也不想聊宁小茶,就转开话题,说了杜如棠的事。 祁隐听他说杜如棠想要改邪归正,不禁发笑:「她做了那么多孽,这会想着新生了?」 他很厌恶杜如棠海盗的身份,奈何宁小茶确实为她所救,本是该死之人,似乎也只能从轻发落了。 「你怎么看?」 祁隐皱着眉,把问题丢过去。 琅璀斟酌了片刻,低声说:「她是海盗之首,作恶多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废了武功,随她去吧。」 他觉得她没了武功,就不会作恶了。 祁隐没意见,点了头:「随你安排。」 两人几句话就决定了杜如棠的命运。 杜如棠也想过自己的命运,当然,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作为海盗之首,想要不付出点代价就获得平安自由,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临近陆地,就盯紧了祁隐的动静。之前几天,祁隐都日夜不离地陪着宁小茶,她懂,小别胜新婚嘛,她不去打扰,现在即将靠近陆地,那就不得不去打扰了。 「宁姑娘!宁姑娘!」 杜如棠准备向宁小茶求恩典——她们当时有交易,宁小茶答应过她的。 可惜,她身份低微,靠近她不得,一到她的门前,就被人拦住了,不得不扯着嗓子喊几声。 宁小茶正躺着休息,听到杜如棠的声音,就推门出来了:「怎么了?」 杜如棠见她出来,直奔主题:「宁姑娘,可还记得你的承诺?」 宁小茶自然记得,同为女人,纵然她是恶名昭着的海盗,她也没想违背承诺。当然,前提是她以后不会再作恶。可怎么保证她不再作恶呢? 思量间,她问了:「你是想问我要特赦令?」 杜如棠点头:「对。马上船要靠岸了,我想要平安自由。」 「我知道了。我会跟皇上说的。」 「谢谢。」 杜如棠见目的达成,就准备离开了。 不想,一转身,就看到祁隐跟琅璀一起来了。 祁隐听到动静,就快步过来了,见到杜如棠,冷眼如刀:「你怎么在这里?」 在他看来,海盗出身的杜如棠就是一只见不得光的臭老鼠,不该往他面前乱窜的。 她也一直很老实,这些天安安静静当只老鼠,不想,还是找到机会往他面前乱窜了,甚至还乱窜到了宁小茶面前。 真是该死! 第1040章 她改邪归正,自是如她所愿。 杜如棠看出祁隐不悦,忙笑说:「皇上息怒,好些天没见,我想皇后娘娘了,就过来看看她。」 祁隐已经快步走到了宁小茶身边,并抓住了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握,同时,上下打量她,看她没什么异样,才反问一句:「看完了?」 他才不信她的话,一朝为海盗,便永生不是个好人。她想洗白,哪有那么简单? 杜如棠看着皇帝维护宁小茶的姿态,心里很羡慕,面上点头一笑:「嗯。看完了。」 祁隐便冷着脸摆了手:「看完了,那就下去吧。」 「是。」 杜如棠应了声,就麻利儿退下了。 祁隐见她走人,就揽着宁小茶的细腰走回房间,温柔询问:「她来做什么?」 宁小茶没隐瞒,直接说:「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得她救助,保了平安,作为条件,回到你身边后,为她求得特赦令。」 祁隐多少料到了杜如棠的目的,淡声道:「本也没打算要她的命。」 宁小茶听出点言外之意,蹙眉问:「饶她一命,却也会追究她的罪责是吗?你打算怎么做?」 祁隐见她这么问,也跟着蹙了眉:「你不想我追究她的罪责吗?」 宁小茶面露难色,摇头道:「也不是。就怎么说呢,她到底是救我一命,我说了给她求个特赦令。」 既然是特赦,还要有别的惩处吗? 祁隐明白她是重诺又心软之人,就说:「你放心,我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就她那身武功,是个不安定因素。」 宁小茶听出他是想废了杜如棠的武功,内心是不支持的,顿了一会,出了声:「这世道,女子会点武功,多少能自保。如果你怕她以后再作恶,就先给她寻个差事,派人监督着吧。」 祁隐听了,没说话,看了眼琅璀,说来,废杜如棠武功,是琅璀的意思。 琅璀也跟着他们进来了,看他们在说话,就很安静站一旁儿,这会见祁隐看过来,笑道:「本也不是多大的事,小茶想怎样就怎样吧。」 也就是多派个人盯她一段时间罢了。 祁隐也这么想,就跟宁小茶说:「那就不废她的武功了。等回了宫,给她寻个差事。如果她改邪归正,自是如她所愿。」 宁小茶没意见,点头笑:「好。那就这样。」 她自觉解决了一桩麻烦事,笑得很灿烂,不过,笑了一会,想起来一件事,忙拉着祁隐往窗外看:「阿隐,我看到陆地了。你看,炊烟裊裊,我好像都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她太渴望回到陆地上了。 陆地街市多热闹,多有人间气息啊。 祁隐明白她的想法,就抱紧她,轻声说:「嗯。我也闻到了,等到了陆地,我陪你好好逛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4页 宁小茶含笑应了:「好。」 她开心得冒泡泡,没忍住在他脸颊偷了个吻,余光看到琅璀看过来,又羞红了脸,下意识往祁隐怀里躲。 祁隐被她撩得浑身发燥,这些天,碍于他身上的伤,虽是没少跟她亲亲抱抱,但到底没成事。他正年轻,又重欲,又压抑太久,实在难捱。 「小茶,乖,别闹。」 他宠溺笑着亲了下她的头髮,回头看到琅璀还在,又笑不下去了。 他在琅璀面前亲近宁小茶,越来越有一种心虚之感,仿佛此刻的甜蜜幸福,是从琅璀那里偷来的。 第1041章 你们是塑料兄弟情吗? 琅璀很识趣地离开了,还随手关上了门。 宁小茶看到这一幕,羞得脚趾都蜷缩起来了:「你才别闹!祁隐,琅哥肯定都知道了!」 知道他们不正经,大白天的满脑子荒唐之事。 太羞耻了。 她红着脸,想推开他。 但推两下,没推动,又想着他还有伤在身,就说:「你真别闹,你还受着伤呢。」 祁隐这些天没少被她这话拒绝,这次就不随着她了:「我的伤好了。我的身体也很好。小茶,我可以证明的。」 他可以在床上向她证明。 宁小茶明白他的意思,更羞耻了,虽然这些天也都在做准备,说来,她也算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真到了这一刻,还是怂,真想睡吗?他是原主的男人啊! 「晚上吧。」 她还是怂了,想着能推一时是一时。 祁隐不知她的心思,只当她害羞,一时又爱又怜:「好。都听你的。那现在,亲一下?」 他不做别的,单亲吻也是很满足的。 宁小茶亦然。 她喜欢祁隐的气息,也喜欢他的吻,这会主动攀附上去,双手圈住他的脖颈,就吻住了他的唇…… 「等下,再这么,小茶,我可等不到晚上了。」 宁小茶感觉到他的危险,才收敛一些,恋恋不捨收回手,笑道:「都怪你秀色可餐。」 她从他身上爬下去,侧躺在他身边,枕着他的手臂,听他砰砰乱跳的心跳声。 「琅哥成家了吗?」 她食指点着他起伏的胸口,随意选了个话题。 祁隐斟酌了一会,回道:「没有。」 宁小茶又问:「那他有意中人了吗?」 祁隐抓住她的手,亲了下她的手背,好一会,才说:「不知。」 他知道也不敢说。 宁小茶听得有意见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塑料兄弟情吗?」 她快言快语,就飙出了现代语言。 祁隐也捕捉到了:「塑料?」 宁小茶心里一紧,忙讪讪笑着解释:「额,你也可以想像成陶瓷,嗯,就形容感情很虚假易碎。」 祁隐听着,心里顿时惭愧起来:原来他对琅璀是这样虚假易碎的兄弟情吗? 宁小茶见他神色落寞,隐隐知道自己言语伤人了,忙弥补:「哎,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啦。你们的兄弟情,我还是很认可的。」 祁隐摇头苦笑:「不,小茶,我对琅哥,亏欠良多。」 他想到琅璀对宁小茶的心意,就一点风花雪月的心情都没了,身体也渐渐冷静下来。 宁小茶不知内情,就很不解:「怎么亏欠了?」 祁隐有口难言,只是苦笑:「就是亏欠了。」 宁小茶见他不说,也不追问,宽慰道:「我看琅哥对你的心,应是不在乎你想的那些亏欠的,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以后日子长着呢,多多弥补就是了。」 祁隐安静听着,没说话,只温柔看着她,心道:事关你,我註定永远弥补不了了。 第1042章 他们幸福了,才最好。 宁小茶见他面有愁色,便轻拍两下他的胸口,转开了话题:「阿隐,等我们靠岸了,我想给两个宝贝买点东西。嗯,见面礼。你说,他们喜欢什么?」 祁隐对两个儿子了解不多,自然说不出他们的喜好,略作思考,含煳道:「只要是你买的,他们都喜欢。」 宁小茶觉得这话没有可信度:「是吗?」 祁隐语气坚定:「是。」 宁小茶便没问了,兀自想着两岁左右的小孩子会喜欢什么。 先是吃的,冰糖葫芦、糖人,再是玩的,风车、面具,哦,还有汽车模型? 想到汽车模型,她觉得可以让人做些木质的小汽车。 以前她在视频上刷过,一个退休的木工老爷爷,为孙儿制作各种木制玩具,在一众小朋友里可出风头了。 想到这里,她一个鲤鱼弹跳坐起来:「来人,给我找纸笔来。」 祁隐看得不解:「怎么了?」 宁小茶朝他神秘一笑:「你等会就知道了。」 没一会,就有人送来了纸笔。 宁小茶拿着纸笔开始画画。 祁隐站在她身边,安静瞧着,只见随她挥笔,洁白纸张上渐渐显出一团类似车的东西:「这是什么?」 宁小茶说:「车。卡车。回头找个木匠,做出来给两宝玩。」 她觉得男孩子都会喜欢车的,哪怕是古代的孩子,应也不例外。 祁隐点头应「好」,同时想着这卡车能不能做大一些拉实物。如果能的话,那以后运输粮草什么的,就方便快捷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5页 两人就这么消磨了一天。 第二天中午时,船只终于靠了岸。 这处码头位于杭城,算是比较繁华的港口城市。 管理杭城的官员也不知怎么得了皇帝归来的消息,反正早早等着了。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官员们纷纷下跪行礼。 祁隐看着他们浩荡一大片,周边还有很多看热闹的百姓,触目所及皱眉说:「起来吧。此后万事从简。」 「是。」 官员们异口同声。 随后,最有权威的官员上前,请了祁隐一行人去府衙暂住。 府衙已经收拾干净了。 祁隐住进去后,板凳还没坐热,就来人请,说是为他们准备了接风宴。 他没兴趣,就派了琅璀去应付。 等到晚上,祁隐带宁小茶去逛夜市了。 琅璀得知消息,忙带人随护。 待寻到两人时,就见两人穿着寻常人家的衣服,如刚成亲的恩爱小夫妻一般牵着手,在人群里自由穿梭。 他那时站在桥上看他们,隔着茫茫人海,如隔一个世界。 羡慕?心痛?除此之外,更多是欢喜。 他幸福了,也很好。 他们幸福了,才最好。 幸福的宁小茶咬一口糖葫芦,站在一小摊前,挑选着小孩的玩具。 「他们还玩拨浪鼓吗?」 「这个陀螺怎么样?你给他们玩过没?」 「还有这个不倒翁,看着很可爱哦。」 宁小茶看得眼花缭乱了。 凡她点了名,祁隐都让人买下了。 当然,他更多心思还是在她身上:「小茶,不用管他们,你看看你有没有想买的。」 宁小茶嚼着糖葫芦,结果连吃了两颗酸的,直酸得龇牙咧嘴。 真太酸了! 她看着还剩下的一半,觉得还可能有酸的,就都给他了:「你吃。」 她换新的一串糖葫芦吃。 祁隐没一点嫌弃,接过来,就张嘴吃了。 确实很酸。 但因为是她给的,他依旧吃得津津有味,满眼笑意。 正吃着,一个乞丐模样的小男孩跑到他面前,扯了扯他的衣摆,递了他一张纸条。 他随意一瞥,脸上笑意凝结。 只见纸条上写着:【你儿子在我手上,拿段玉卿来换。】 该死!是段玉璋! 第1043章 他看起来很温柔的。 段玉璋跟弟弟分开后,一直在暗中寻找他的信息,终于,他寻到了杭城,却是听到了弟弟段玉卿被捕的消息。 果然,弟弟还是落到了祁隐手里。 这场孽缘啊,莫非是不死不休了? 但他必须救弟弟! 怎么救? 万幸他之前做了准备,提前去皇宫掳走了他们的孩子。 不到两岁的孩子相貌相同,太难分辨了,他知道祁隐封了长子祁予安为太子,他也想掳走太子,但实在分不出来,只能随意掳了一个孩子走人了。 等逃出皇宫后,他揪着小傢伙的衣领,问道:「你叫什么?」 「哥哥好,我叫祁辰安。」 小傢伙声音奶奶的,倒是镇定,不愧是皇帝的孩子。 段玉璋虽然不喜祁隐,却也没厌屋及乌,而是放下他,为他整理好衣服,笑道:「你好,祁辰安,我叫段玉璋,你可以喊我玉璋叔叔。」 他虽然外表年轻,却也一把年纪了,没脸听小傢伙喊他哥哥。 「不要,哥哥这么年轻好看,怎么能喊叔叔呢?会把哥哥喊老的。」 小傢伙很会说话,显然情商很高。 如果段玉璋了解他,会知道他不仅情商高,智商也很高。 因为他是太子祁予安,而不是祁辰安。 原因也简单,他不想暴露自己的太子身份,好让他拿自己去威胁父皇。 段玉璋不知内情,就觉小傢伙很讨喜,忍不住捏捏他的脸蛋,笑说:「你倒是嘴甜,这样吧,你乖乖听话,哥哥会放你平安回家。」 「好。谢谢哥哥。」 祁予安面带微笑地应下了,在接下来的几天也确实很乖,哪怕段玉璋带他住破庙,睡在杂草铺成的床上,还吃很难吃的食物,也没闹一点脾气。 他很庆幸被掳走的是自己,如果是弟弟祁辰安,他那性子,定是受不得这种苦,也定是要哭闹的。 如果他哭闹了,这个叫段玉璋的男人会打他吗? 应该不会吧? 他看起来很温柔的。 「轰隆!轰隆!」 外面下雨了。 雷声很大,似乎要噼开天地。 祁予安是有些害怕打雷的,以往打雷,外祖母会哄他们睡觉,或者琅璀伯伯哄他们睡觉,反正他是不想一人睡的。 但他是男子汉了,他不能害怕的。 「轰隆——轰隆——」 雷声太可怕了。 祁予安的身子不自觉地发抖起来。 段玉璋正倚着破庙的门,神色落寞地喝着酒,当雷声响起时,他回头随意一瞥,就看到瑟瑟发抖的小傢伙,哦,原来他怕打雷啊。也是,他看着聪明稳重,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嗯,还是宁小茶生下的孩子。 他想着宁小茶,爱屋及乌,就走了过去。 他躺在他身边,也不说话,就看小傢伙翻个身,主动往他怀里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6页 像是小狗寻奶似的。 实在可怜极了。 他难得生出了爱怜,看着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也这样相依为命的。 「别怕。哥哥在呢。」 段玉卿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祁予安埋在他温暖的怀里,又听着他温柔的话语,顿时委屈了,尽管竭力隐忍,说出的话也染上了点哭音:「哥哥,你为什么抓我啊?」 他想弟弟,想父皇,想琅璀伯伯,想外祖母了。 第1044章 他不敢有一点差池的。 段玉卿见小傢伙询问,也没隐瞒,如实说了:「哥哥抓你,是想救自己的弟弟。」 祁予安还是很好奇段玉璋这个人的,就问了:「哥哥也有弟弟?」 段玉卿点头:「嗯。哥哥的弟弟叫段玉卿,他做了一件蠢事,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为了她,他犯了很多的错,但他是我的弟弟,当哥哥的,总要保护弟弟的,对吧?」 「对的。哥哥就是要保护弟弟的。」 祁予安深以为然,也是这么做的,当段玉璋准备抓他弟弟的时候,他就站出来,随他抓了。 他也是要保护弟弟的。 段玉璋看着他认真而严肃的小脸,心里忽地一动,扳住了他的肩膀,对准了他的眼睛:「所以,小傢伙,你真是祁辰安吗?」 祁予安一点不心虚地点头:「对,我是祁辰安。」 段玉璋这会心里对他的身份起疑了,但也没那么在乎了:「其实你具体是谁,也没那么重要,只要你是皇室血脉,只要你是她的孩子,都一样的,他不敢有一点差池的。」 祁予安听着,闪着明亮的眼眸,问道:「你说的是我父皇吗?」 「对。」 「我父皇说,他要去寻找我的母后。」 「嗯。他找到了。」 「真的?」 祁予安勐地坐起来,两眼都放了光:「我有母后了!哥哥,你没骗我?我父皇真的找到母后了?」 段玉璋从他眼里看出了一个孩子对母亲本能的嚮往,不知为何,第一次觉得自己从他们那里偷走宁小茶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他确实没什么对不起祁隐的,但对不起两个孩子。 他活了四十年,一颗心也冷硬了,这一刻,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他确实放纵弟弟做了一件错事。 他这么想,决定对祁予安更好一些,就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温柔一笑:「真的。哥哥不骗你。你母后回来了。」 祁予安听得瞳孔都瞪大了,片刻后,满眼亮晶晶的笑意:「那哥哥,你见过我母后吗?我母后是个怎么样的人?你说,她会……喜欢我吗?」 他有好多的问题,问到最后,声音小了,眼里有期待又有不安。 他一直以来都致力于做个让父皇引以为傲的孩子,现在有了母后,更想让母后喜欢自己,以自己为傲。 「她会喜欢你的。」 他温柔看着小傢伙,眼神坚定:「天下没有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祁予安相信了,似乎有些害羞,又把脑袋埋他怀里去了:「我外祖母、我琅璀伯伯也这么说。」 「嗯。」 段玉璋轻抚着他的头髮,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良久,吐出两个字:「睡吧。」 祁予安哪里睡得着呢? 他还有很多想问的呢。 「哥哥,你还没说我母后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他对母后的形象是很模煳的,所以,特别喜欢询问别人关于母后的信息,以供他在脑海里勾勒出母后的形象。 「你母后啊……」 段玉璋想着宁小茶的脸,陷入回忆一般缓缓说:「你母后是个很美丽的女人,真的很美丽,你见到她,那一刻,你什么都想不起来,眼里只有她。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你都觉得好。」 祁予安:「……」 怎么感觉说的跟琅璀伯伯一样? 也太虚了叭。 说的他母后像个花瓶似的。 「还有别的吗?比如性情?比如喜好?」 第1045章 你别对我笑!噁心死了! 「你母后是个——」 「轰隆——轰隆——」 雷声还在响,淹没了段玉璋的声音。 祁予安没听清:「哥哥刚说什么?」 段玉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你母后是个千好万好的人,如果细说,反倒不知从何说了。」 祁予安听得皱起小小的眉头,从他怀里仰头看他,明亮单纯的眼眸里映出男人忧郁的眉眼。 他忽然感觉他很伤心,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了。 他重新埋入他的怀抱,不知不觉睡着了,嘴里呓语几声:「母后……母后……」 当他再醒来,外面天色放晴,雨后的世界很清新,树木郁郁葱葱的,显出一种浩荡深沉的黑色。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在山里的破庙,没什么人烟,反而有虎狼出没。 段玉璋不敢放小傢伙一人待着,但又需要出去打听消息,在连续两天看到一个猎户时,就跟他闲聊起来,末了,带着小傢伙去了猎户家里暂住。等渐渐熟悉了,觉得他靠谱了,就让他帮忙盯着小傢伙。 他被小傢伙的乖顺蒙了双眼,不知他离开后,祁予安就跟猎户女儿打听消息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7页 猎户有三个女儿,长女田大丫七岁,次女田二丫五岁,么女田三丫两岁,虽然会走路,却喜欢乱爬,直爬得脏兮兮的,像个小老鼠。 因了母亲生田三丫时去世,田大丫长姐如母,照顾两个妹妹,尽管七岁了,看起来也瘦瘦小小的,跟田二丫的身形差不多。 「姐姐——」 祁予安伸出手,递上段玉璋给他的糖,并朝田大丫露出一抹灿烂的笑。 他总是爱笑的,坚强又乐观。 可惜,田大丫没理会他。 相比他的满怀希望,田大丫年纪小小,已然神色麻木,如同一个枯藁的妇人,这会她坐在院子里,身前是一盆脏衣服,身侧是爬成一只小老鼠的妹妹,太恶劣的生存环境了,她已被恶劣的生活压垮了,仰头看了好一会天上的飞鸟,恨不得化身一只飞鸟飞出这泥潭一般的生活。 难得精神自由一会,偏祁予安还在唤:「姐姐,姐姐——」 田大丫被唤回了神,忽而心情暴躁,伸手就把他推倒了。 「滚开!谁是你姐姐!」 她并不想做姐姐,也不想做女孩儿,父亲是重男轻女的,母亲生下她后,没多久又怀了孕,就因为父亲想要男孩,可母亲还是生了女孩,还为此伤了身子。可父亲不罢休,花钱给母亲养了几年身子,又让母亲怀了孕。这次,母亲死了,临死前,又生下了女孩。父亲不喜欢她们,已经在存钱想着娶新妇了。 那些钱啊,她偷偷数过,父亲存很多了,可她们姐妹三人都要饿死了。 父亲看不到吗? 不,他只是不在乎罢了。 她们三姐妹在父亲眼里算什么呢? 她又算什么呢? 「你别对我笑!噁心死了!」 田大丫恶狠狠瞪着面前跌倒的小男孩,明明跟三丫一样的年纪,却干干净净、俊秀可人,像个养尊处优的小公子,可怜她家三丫脏得像个老鼠,走路不稳不说,还不会说话呢。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她心里积蓄已久的怨恨随时爆发,哪管他无不无辜。 她过得这么惨,就是父亲想要个这样的男孩子啊! 第1046章 呸,落水狗! 祁予安不知田大丫的内心苦楚,从地上爬起来后,轻轻打了下衣服上的灰尘,有一片衣角沾了脏水,他也没在意,依旧像小天使一般笑:「姐姐,吃糖吧,很甜的。」 他是喜欢吃糖的,在宫里时,总有人管着他少吃,但段玉璋不会管着他,还给他买了很多糖。 他不是个吝啬的人,自然分享了。 二丫、三丫已经在津津有味吃糖了。 田大丫可不会被几颗糖收买,甚至还很讨厌吃糖,年前她有幸跟父亲去街上,就想要一颗糖,结果被父亲甩了一巴掌,还骂她是个馋死鬼。 她那时就发誓以后再不吃糖了。 「不要!你滚开!」 她觉得他很烦,本来家里活儿就多,他来了后,更增加她的负担,她看他实在不顺眼,一个不高兴,又伸手把他推倒了。 祁予安这次比较倒霉,直接跌坐进了水盆里。 那水盆很大,里面泡着脏衣服,随着他一倒,顿时弄湿了身上的衣服。 「哈哈哈,落水狗!」 田二丫正吃着祁予安给的糖,却还没有善恶之分,就很本能的幸灾乐祸。 田大丫听妹妹这么说,也难得的跟着乐了:「呸,落水狗!」 当祁予安想爬起来,田大丫故意伸手按着他的胸口,不许他爬起来。 她毕竟七岁了,固然很瘦小,却还是有些力气的,尤其对两岁的祁予安来说,也是像小山一般的人物了。 「姐姐,疼,姐姐,别压我——」 祁予安是跌坐盆里的,随着田大丫双手按住,后背磕着水盆边沿,那水盆是木质的,还有稜角,后背磕上去,似如刀割,真心很疼。 他向来坚韧,也疼得想流泪了。 田大丫看他眼睛红通通的,似乎马上要掉眼泪,只当他好欺负,也就欺负得更狠了。 「你知道错了吗?」 「说你是狗!」 「快,给我学狗叫!」 她的恶念越来越大。 祁予安从没遇到这种事,想反抗,反抗不了,想哭,又咬着唇,死活不肯掉眼泪。他确实年纪小,但已然傲骨铮铮,直把嘴唇咬出血,也没求一个饶。 田大丫看得很气,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可没来得及。 「田大丫!」 一声怒吼传来。 是打猎回来的父亲田山。 田山是个高大黝黑的猎户,正值青壮年的他没了妻子泻火,性情越来越暴躁,之前段玉璋在这里,他还会装一装,现在段玉璋不在,自然暴躁尤甚。 「啪!」 他疾步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了田大丫一巴掌。 「你竟然敢欺负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田山当然不知道祁予安是谁,但知道他是他的摇钱树。 最近他打猎没个收穫,跟赵寡妇的婚事又迫在眉睫,正缺银子使呢。 「你胆子肥了,造反呢!」 他吼得震天响。 田二丫、田三丫已经吓哭了。 连祁予安也吓到了,自他有记忆以来,还没见过大人对小孩子施加暴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8页 哪怕他不是承受暴力的人。 甚至施加暴力的人正对他笑脸相迎。 「小少爷没事吧?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你等着,我回头替你好好收拾她!」 田山把他抱出来,回了房间,放到床上,手忙脚乱地给他寻找干净的衣服。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来。」 祁予安从田山手里抢过衣服,自己换上了,期间,目光一瞥,看到院子里田大丫已经跪着了。 第1047章 傲个什么劲?纯粹打得轻! 田山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在院子里跪着的女儿,以为他记恨女儿,就恶声恶气道:「小少爷,你想怎么惩罚她,是打是罚跪还是饿她几天,我都听你的。」 他这话说的好像田大丫不是他的女儿是他的仇人。 祁予安对田大丫没什么恶意,见田山这么说,反倒同情田大丫的处境。田大丫显然活得不快乐,许是他这个父亲的影响吧。 这么一想,他皱起眉,板着俊俏的小脸道:「叔叔误会了,我跟姐姐玩呢。你快让她起来吧。」 他生来富贵至极,除了情感淡漠的父皇,所有人都爱着他,而他沉浸在众人的爱意中,所见的都是美好,自然也有一颗纯真美好的心。 田山没见过这么纯善的孩子,便是还不会说话的三丫,在姐姐大丫那里受了委屈,也会动手抓咬她,丝毫不知自己能活着全靠大丫。 他觉得人之初,性本恶,至于眼前这么纯善的人,只当他脑子不大好,就提醒了:「小少爷,你这话当真?回头段先生来了,知道了这事可怎么好?」 他刚刚在小傢伙换衣服的时候注意到他后背有几道红痕,都乌青了,可见是受了伤、吃了苦的。 那段先生叮嘱他好好照顾他,他却让他受了伤,等段先生回来,如何交代? 祁予安向来聪慧,知道他的隐忧,保证道:「他不会知道的。叔叔放心,我也不会告诉他的。」 田山就是要他这个保证,满意一笑:「小少爷善心。我这就让她给你磕个头、赔个罪。」 他说着,不復温柔,朝外面一吼:「死丫头,滚进来!」 田大丫捂着红肿的脸,慢吞吞走进来。 她对父亲是恐惧的,瘦小的身子每走一步,都颤个不停。 「你磨蹭什么呢?」 田山没耐心了,大步出来,抓她如抓小鸡。 田大丫到底是个孩子,见父亲大手袭来,吓得抱头大叫:「爹,我错了!爹,别打我!」 她脸上有伤,胳膊、后背也有从前的旧伤,加上心理阴影,父亲一靠近,整个人就浑身痛,直痛得眼泪哗哗流下来。 「你还知道怕?我当打不服你呢!给我跪下!」 田山知道大女儿有点儿骨气,但怎么说呢,他讨厌她的骨气,一个女娃儿傲个什么劲?纯粹打得轻! 田大丫确实被打怕了,双手抱着脑袋跪下了。 田山见了,一脚就踢她肩膀上,其实,他收着力道呢,也知道踢狠了,万一出了内伤,还得花钱请大夫。到底是自己的种,虽然是个便宜货,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死去。是以,他出脚时,真的收着力道,但他忽略了田大丫的小身板,轻的跟羽毛似的,哪里经得起他一脚? 只见田大丫瘦小的身子随他一脚飞出去,约莫飞了三步的距离,跌落下来,脑袋正好磕着门框,顿时鲜血煳满了她的脸。 祁予安吓得惊叫:「姐姐!」 他忙迈着小短腿奔过去,查看她的伤势。 「叔叔,你怎么能打人?快去叫御医!」 他惊慌之下,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普通人家的小少爷怎么可能叫御医? 能叫御医或者说能看到御医的人家,必然是王公贵族! 所以,眼前的小少爷何许人也? 第1048章 真是蠢死她算了。 田山拍了下脑袋,眼里闪着贪婪的绿光,明明是朝着祁予安笑,却显出一种狰狞可怖的感觉。 「小少爷刚说什么?」 他脑袋迅速转起来:姓段的跟这小少爷是什么关系?小少爷是什么出身?他能不能避开姓段的,抓住暴富的机会? 祁予安有些怕田山了,也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相比田山,他更相信段玉璋一些。 「没什么,姐姐、姐姐,快救救姐姐,姐姐受伤了。」 他扶着田大丫的肩膀,看她满面鲜血,也不敢乱碰她了。 田大丫昏沉沉躺在地上,额头鲜血流下来,模煳了她的眼睛,但她依旧看到了父亲的薄情与算计,也看到了祁予安的关心与恐惧。 原来他的父亲还不如一个孩子关心她。 真可悲啊。 她闭上眼,陷入黑暗前,忍不住想:这个孩子是什么身份?会是她的救命稻草吗?她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额头真疼啊。 身体真累啊。 就这么死了也很好吧。 她想母亲了。 「娘……娘……好疼……娘,救救我……」 她呓语着醒来。 睁开眼,天已经黑了,破旧的屋子里,一盏油灯随风吹动,似乎随时要熄灭了。 屋子里光线太暗了。 她隐隐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还闻到了温暖好闻的气息,应该是那个姓段的男人。 她不知为何,陡然生出力气抓住了他的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9页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田山的声音:「段兄弟,过来吃饭吧,那孩子皮糙肉厚着呢,没事儿的。你说她也是,带孩子玩个捉迷藏,也能把自己磕着了,真是蠢死她算了。」 他竟然为她的受伤昏迷寻了这么个理由。 田大丫固然对父亲很失望,还是难掩愤怒,直愤怒地抓紧了段玉璋的手腕。 「别怕,别怕,没事了。」 段玉璋以为田大丫是害怕,就拍拍她的手,安抚着她。 田大丫摇摇头,想说:不是那样的!他打我、踹我!他差点杀了我!你带我走吧!就像你带走那个孩子一样! 她其实早熟得很,已经在猜他跟那孩子之间的关系了,不过,她猜错了,她觉得他大概是个人贩子,拐了个富家少爷,想着勒索一笔钱财。 怎么说呢? 殊途同归。 段玉璋想勒索的不是钱,而是弟弟的安全! 「我爹、我爹怀疑你——」 田大丫想提醒他父亲怀疑他了,在她昏迷的时候,估计已经从那孩子嘴里套出信息了。 但田山忽然走了过来,满不在乎地瞥了她一眼:「醒了啊。」 语气里仿佛她应该死了。 田大丫听得心里又痛又怕,一时咬着干裂的唇,讷讷不敢言了。 田山没注意大女儿的异样,拉着段玉璋的手,热情嚷着:「走,走,走,今儿我们哥俩儿好好喝一杯。」 他把段玉璋拉去喝酒吃肉,丝毫不管田大丫还饿着。 田大丫昏迷到现在,午饭没吃,早饭一点稀饭也不顶饿,这会饿得胃里烧得慌。 她感觉自己要饿死了,就朝外面喊:「二丫、三丫——」 她知道他们都在外面吃饭,她已经闻到了肉的香味了,馋得她嘴里直流口水。 她已经半年没吃过肉了。 她多想两个妹妹给她送点食物过来。 但两个妹妹难得开荤,加之段玉璋在,田山也不好管她们,可算是放开肚子吃了,哪里还想得起床上的姐姐? 倒是祁予安听到了。 他拿着鸡腿,正准备咬一口,回头看了眼屋子里的人,拿去了她面前:「给。姐姐。」 第1049章 这小少爷真真是一片赤子之心。 田大丫是不想吃的,尤其还是从最讨厌的人手里接食物,但她真的太饿了,肚子咕咕乱叫,口水也直流,不得不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一样从他手里叨走了鸡腿。 她大口大口吃着,差点啃到了自己的手指。 祁予安瞧她狼吞虎咽的吃相,并没觉得她多粗鄙,只觉得她很可爱、很好玩,就很温柔地说:「姐姐,慢点吃呀。」 田大丫慢不了,很快就把鸡腿吃完了,直吃得满嘴油光,奈何肚子还是饿,就看了看外面,示意他再去拿点食物过来。 祁予安很听话,跑去厨房,拿了两个鸡蛋过来。 田大丫见了,很嫌弃:「我要吃肉。」 「哦。」 祁予安又跑去拿肉,这次也是「贪」,整盘鸡肉都给端来了。 田山看了,本来想阻止,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这小少爷真真是一片赤子之心。」 大女儿那么欺负他,他却一点不计较,甚至还对她很好,实在难得。 段玉璋抿了一口酒,点头笑道:「嗯,他是个天性纯良的好孩子。」 田山跟着点头,附和间话音一转:「这孩子的母亲教育的好,定然是个德才兼备的大美人。」 他在委婉打听小傢伙的身份。 下午他问小傢伙一天了,小傢伙一问三不知,倒是防着他。 段玉璋不知内情,许是喝多了酒,难得来了谈性:「是啊。大美人。我活到这个年纪,就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 「是吗?她叫什么?能得你这么赞赏,想来闻明天下久矣了。」 「是啊。闻名天下久矣了。」 段玉璋仰头灌下一杯酒,像是喝醉了,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田山看得焦急,伸手推他一下:「哎,段兄,你怎了?这就醉了?可别睡啊。」 他想他醉后吐真言,引导着:「来,再聊聊。说来,我还不知道小少爷叫什么呢。」 「他、他啊——」 段玉璋「他」了一会又不吭声了。 田山见了,觉得他就是故意的,草,耍他玩呢? 他很生气,想甩冷脸,又忍住了,觉得还是不能撕破脸,大不了他明天亲自去城里打听一下。 他这么想着,也就收拾了心情,继续喝酒了。 淡没喝一会,就喝得烦躁,扫了一眼破旧的房子,还有三个赔钱货,骂骂咧咧出门去了。 他其实也无处可去,村里生活枯燥,能玩的也就是女人了。 他摸黑熘到了赵寡妇家里。 赵寡妇今年二十八,比他大四岁,模样生的一般,但一身熟/妇的风情,勾的他每晚都浑身热燥。 他想跟她早点成事,分明订了亲,她倒还拿乔,一次次推开他。 「离我远些!一身酒臭味!」 赵寡妇握拳捶了他胸口一下,力道不大,就是调情的意味,同时,娇笑道:「行了,我可不是那种胡来的女人,没成亲前,你都消停些。」 田山一听,满面苦色:「还有一个月,我这、我这难熬啊。」 他很急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0页 但他越急色,越合乎赵寡妇的心意。 「难熬也得熬。」 赵寡妇见他一脸色相,妥妥色中恶鬼,知道自己拿捏住了他,便直说了:「是这样,我还没生育过,不知道怎么做人母亲,你家三个孩子又那么多,哎哟哟,你说我这命怎么那么苦啊!」 她假惺惺哭起来,也暗示得很明白:她讨厌他家三个拖油瓶!他必须早些处理了! 第1050章 她都有些后悔跟他订亲了。 田山听出她的暗示,也不亲了,放开她,皱眉问道:「你想怎么办?」 他对那三个便宜丫头确实没什么感情,也一直想生个儿子传宗接代,但到底是他的种,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赵寡妇看他面色严肃,黝黑的脸显出几分凶蛮,到底还是憷他的,就说:「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蛇蝎心肠,还能害你的孩子?只我认识个婆子,说是城里有个富人家里需要几个小丫头,嗯,就是陪小姐玩。我这不是想到你家大丫、二丫了吗?」 她这么说,心里则愤愤想着:你田山待几个女儿什么样儿,我还不知道?这会当什么慈父? 田山确实不是个慈父,听她这么说,就动心了:「能给多少银子?」 赵寡妇伸出一根手指:「一两。女儿家便宜,你也不是不知道。」 实则那婆子给她每人二两,但她怎么也得捞点好处不是? 再说,等她嫁给他了,那银子还不都是她的? 田山不知她的心思,一听一两银子,也是满意的,想想今晚那几个丫头的表现,跟饿死鬼投胎一样,一个比一个会吃,他可养不起。 「不能再涨点?不是有活契、死契之别?这点银子,应该不是死契吧?如果是死契,多少钱?」 田山只想要钱。 赵寡妇没想到他比自己还狠,她就想赚点差价,也没想着要那两个孩子的命啊。 这田山忒不是个东西了。 她都有些后悔跟他订亲了。 但富贵险中求。 这狗东西向来听她的话,想也翻不出她的五指山。 「那我明儿问问?」 赵寡妇也是见钱眼开。 两人臭味相投,谈完了这事儿,又亲作一团。 虽然没成了事,倒也把田山伺候了几场,美得他「心肝儿」乱叫。 赵寡妇也感觉很美妙,心里嘆着:果然是年轻的汉子,比她之前的男人厉害多了。 她一时还真想早些嫁过去了。 田山在她这里厮混到后半夜。 等回了家,看到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已经被收拾好了,姓段的男人不在,估计回房间睡了。 他也想睡了,但睡之前去女儿房间瞧一眼,借着月色,三姐妹挤作一团,像是几只狗崽儿。 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大丫身上,七岁的孩子瘦瘦小小的,但很会照顾人,哪怕睡着,还轻拍着身边的几个妹妹。 他有短暂的感动,更多是想:倒是个会照顾人的丫头,想来到了富人家里,也能把人家小姐照顾好。 他不知田大丫醒了。 田大丫心事重,睡眠浅,在田山进来后,就醒了,但她装着沉睡,同时警惕着田山的动作:他这么晚了,为什么过来?好像是在看自己?为什么看自己?她心里不安,想到了他打量家里鸡崽的模样,每次她好不容易养大几只鸡,都会被他卖掉。 她想到这里,一个可怖的想法闪进脑海:他不会想卖自己吧? 他刚刚去哪里了? 又去赵寡妇那里了? 那赵寡妇是个黑心肝,去年嫁给赵老汉做续弦,等他病死,把他几个孩子全卖了。 现在她嫁给父亲,是想故技重施吗? 第1051章 未知苦处,不信神佛。 田山待了一会,很快就离开了。 田大丫等他离开,就睁开了眼,该怎么形容那一双眼呢?如果田山在这里会知道,田大丫眼里流露的是野兽的凶光。他见过野兽的,野兽垂死,也会困兽犹斗,甚至爆发出巨大的破坏性。 这是个平静又不平静的夜。 第二天,田大丫等田山出门打猎,就去了赵寡妇家附近熘达,约莫熘达半个时辰,果然看到一个浓妆艷抹的婆子进了她家。 她立刻从赵寡妇家的狗洞钻进去,听到了赵寡妇跟婆子的谈话,竟然是要把她跟二丫卖去当瘦马儿。 田大丫其实不知瘦马是什么,但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就她隔壁家的那头瘦驴过得什么日子,她就能想见瘦马的日子了。 怎么办? 她不要做瘦马。 她苦着脸,浑浑噩噩回家去。 途中一个婶子拉住她,小声说:「大丫,我看赵寡妇近来跟花婆子走得近,估摸打你们姐妹的注意呢,你上点心,探探你爹的口风,多求求你爹,可不能跟着花婆子走啊。」 花婆子对田家村的人来说,就是个黑心肝的老鸨儿,没少祸害良家姑娘。 李赛花跟田大丫的母亲有些交情,平时也对三姐妹多有照顾,也就更怕她们遭了赵寡妇的毒手。 「哦,谢谢李婶,我知道了。」 田大丫弯腰鞠躬,像是全凭本能,动作很僵硬,眼神还有些呆愣。 李赛花看她表情木木的,像是吓傻了,枯燥的头髮凌乱一团还打着结儿,身上的衣着也脏兮兮的,额头还包扎着白布,白布中间一点嫣红,显然又受伤了,一时很心疼,搂着她嘆息:「哎,可怜的孩子,你爹瞧上她,真是瞎眼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1页 田大丫随她搂着,感受着她身上母亲的味道,很想回抱一下她,犹豫一会,到底没有伸出手。 她没有娘亲了,此生再不会有人那么爱她了。 「咕咕咕——」 她肚子又在叫了。 她早上只喝了一点稀饭,根本不顶饿。 李赛花听到了,嘆息一声,揉揉她的脑袋,让她等着,去厨房给她拿了几个地瓜。 「今早刚煮的,拿回去跟你两个妹妹分着吃吧。」 「谢谢李婶。」 田大丫道了谢,拿着地瓜回了家。 家还是那个家,暗沉沉、脏兮兮,一切都是破破烂烂的,不,那抹白色身影是遗世独立的。 「大丫,你回来了,刚去哪里了?」 段玉璋拿着树枝,蹲在地上,正教祁予安写字。 祁予安其实会写很多字了,但在他面前,就各种藏拙。 都两个时辰了,愣是只「学会」了四个字。 段玉璋也是耐心,且不吝啬鼓励:「乖,写的很好,再多写两遍,肯定写得更好。」 像是没看到旁边的田二丫已经把他教的字都写出来了:未知苦处,不信神佛。 八个字,歪歪扭扭,却是一笔不错。 他还是更在意祁予安,哪怕田二丫一直看他,朝他露出殷切的、求夸奖的眼神。 田大丫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能看懂妹妹的眼神,以前她也这么看过父亲。 在她还天真愚蠢的时候。 却不知他们男人眼里只有男人。 「大姐,你瞧,这是我写的字。段哥哥说,未知苦处,不信神佛。」 田二丫看到大姐来了,就笑嘻嘻朝她求夸奖了。 田大丫对上妹妹天真的笑眼,分她一个最大的地瓜,同时看了眼地上的字,一脸认真地点头夸道:「嗯,写的真好,我们二丫真聪明!」 她也回了妹妹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实则心里想:什么不知苦,不信神佛?她吃了这么多苦,只知不可信神佛! 没有人会来救自己的! 她本想向他求救的,但这一刻,忽然就死心了。 她死死盯着坐他腿上的祁予安,愤世嫉俗地想:她会让他们后悔的!她会让他们永远记住她的! 第1052章 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祁予安对上田大丫的眼神,莫名感觉到危险,一时后背的伤都隐隐作痛了。 他天生贵子,其实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但不知为何,就是有点怕田大丫,总觉得她有股又凶又疯的劲儿。 「没去哪里,饿了,去李婶家里讨点东西吃。」 田大丫看着怀里的几个地瓜,随口扯了个谎言。 田二丫不知内情,一边大口啃着地瓜,一边笑着帮她圆谎:「段哥哥,看吧,我都跟你说了,大姐肯定是去李婶家讨吃食了。」 田大丫觉得他瞧不上她的吃食,也没有跟他分享地瓜的意思,哪怕祁予安盯着她手里的地瓜,露出了馋嘴的表情。 「我去看三丫了。」 她故意在祁予安面前掂量了两下地瓜,然后,拿着地瓜回屋里去了。 田三丫还在床上睡着,不知忧愁的年纪,都这个点了,她是真能睡。 「三丫——」 她本想叫醒她,但难得清静,又忍住了。 就让她睡吧,她也好清静一会儿。 她小口啃着地瓜,眼神阴森森,想着接下来的报復计划。 屋外 段玉璋看着祁予安,逗弄的语调:「怎么还看她?她很好看吗?」 「很好看。大姐最好看了。」 回答的是田二丫,她的声音可响亮了。 段玉璋听笑了:「二丫啊,你大姐的脸就没干净过。」 他就没看清过田大丫的脸,没有娘的孩子,头髮不扎脸不洗,穿的更是破破烂烂的,怎么会好看? 「那也好看。大姐就是好看。」 田二丫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段玉璋笑笑,没理会她了。 他确实不把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放在眼里。 如果他多留心一些,就会发现田大丫已经早熟的惊人了,甚至早熟的她,充满了反叛跟厌世。 如果他发现这些的话,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可惜没有如果。 中午是他做的饭。 田山没回来。 段玉璋要出去打听段玉卿的消息,就叮嘱了田大丫好好照顾祁予安,为此,还给了她一些碎银子,当作辛苦钱。 却不知就是这些钱,惹出了天大的祸事。 「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田大丫接过银子,这些天以来,第一次朝段玉璋露出了真切的、谄媚的笑容。 段玉璋深谙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自然没多想田大丫的异样。 当然,他在离开前,不忘对祁予安提醒+警告:「你就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也不要做危险的事。想想你的爹娘,你想见他们,就老实些。」 「哥哥,我明白的。」 祁予安点着头,眼神诚恳,一如既往的乖顺。 段玉璋就这么离开了。 四个小孩子就这么被大人们丢在了家里,最大的孩子也就七岁。 祁予安一开始确实很乖顺,就在院子里坐着,然后拿着树枝继续练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2页 但田大丫不乖顺。 她在家里满屋子翻找,终于把她老爹的老婆本翻出来了,好傢伙,她老爹真能存钱,竟然有二十两。 真好多的钱啊! 可惜,都是苛待她们三姐妹省出来的! 田大丫把二十两银子分成好几份,分别藏进袖袋、裤袋、袜袋等里面,然后,抱着田三丫,又牵着田二丫出门了。 她没带祁予安,仿佛把他忘记了。 祁予安见自己被留下了,看着阴森森的小院子,莫名心里慌起来:「姐姐,你们去哪里?」 第1053章 大丫,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他追上去,嫩白的小手拽住了田大丫的衣袖。 田大丫回头看他,冷冷说:「老实待着,一会回来。」 她怎么会不回来呢? 他可是她的主要目标呢! 祁予安有些不信她的话,就问:「姐姐去哪里?我不能跟姐姐一起去吗?」 田大丫狠狠抖了下胳膊,抖掉了他抓着她衣袖的手,然后摇头说:「不能!你好烦!你那个段哥哥是不是说了,不让你乱跑?」 祁予安心说:我也没想乱跑。如果你不乱跑的话。 「反正你老实待着,我一会回来!」 田大丫兇狠地瞪他一眼,带着两个妹妹走了。 她去了李赛花家,放下三丫,让二丫领着她去一旁玩,然后拉着李赛花,并给她十两银子。 李赛花看着手里的银子,还以为是假的,张嘴咬了咬,确定是真的,反而惊慌起来:「这银子……你、你哪里来的?」 不会是偷她爹的吧? 被她爹知道,她会被打死的! 想到这里,她就劝了:「大丫,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田大丫按住她的手,稍作安抚,然后低声说:「李婶,以后就劳烦你看顾她们一些了。」 她是不能在那个家里待下去了,给李赛花一些钱,也是想她看在钱的份上,能在关键时刻拉二丫、三丫她们一把,至于她拿钱会不会办事,就全赌她的良心了。 她的良心也就支撑她到这里了。 「大丫,出什么事了?你、你想干什么?」 李赛花感觉田大丫很不对劲。 田大丫自然不会说出自己的计划,就半真半假地说:「也没怎么,就是我爹准备卖了我,放心,这是我的卖身钱。与其给他浪费,还不如你拿着,帮我照顾下她们。我以后还会努力寄钱来的。」 李赛花听到这里,也没质疑她的话,而是愤怒:「你爹、你爹怎么能?你还这么小,还是个孩子啊。」 她真的恨不得抓到田山骂一通,可想着田山那副高大蛮横的模样,又不敢了。 她男人之前也说过田山几句的,结果被他打了一拳,鼻子都出血了。 她实在不敢惹怒那瘟神了。 「没事,李婶,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就是不放心二丫她们。」 田大丫努力扮演一个命运坎坷又坚强乐观的好姐姐。 李婶感动得不行,自然连连点头:「好,你放心,我会尽力帮你照顾好她们的。」 田大丫得了她的承诺,便也放心了,至于李赛花会不会守诺,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自始至终,她求得就是一个问心无愧。 「李婶,谢谢您,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田大丫一点不吝啬地说着好听的话,然后就把二丫、三丫丢她照顾了,理由是:「我回去收拾东西。」 李婶以为她是收拾东西,可能这几天就得走了,就说:「嗯。好。要不要帮忙?」 田大丫果断摆手拒绝了:「不用,不用,也没多少东西可收拾的。」 她说完,迈步就往外走。 田二丫拉着田三丫追上来:「大姐,大姐——」 她们视她如母亲,对她很依恋,见她走了,哪怕跟李赛花是熟识的,也没什么安全感。 「大姐,回家,一起回家。」 田二丫已经熟练地牵起了她的手。 田三丫也牵了她另一只手。 田大丫站在她们中间,耐着脾气,轻声哄道:「听话,大姐一会就来接你们,你们先在李婶这里玩一会,对了,要乖乖听李婶的话。」 「一会是多会?」 田二丫五岁了,也是心思敏感的,忽然就害怕起来,总觉得大姐一会就永远不见了。她怕得紧紧攥住了她的手,直攥得手心都出了汗。 就很黏腻。 这种黏腻感让田大丫很不好受。 她甩开两妹妹的手,语气带着不耐烦:「反正就是一会,听话,老实待着。」 田二丫跟田三丫还是有些怕她的,就听话地待着了。 田二丫更是满眼期待地说:「大姐,我会听话的,我也会照顾好三丫的,你快点来接我们啊。」 田大丫不敢看田二丫的眼睛,咕哝应了声「嗯」,就跑了出去。 当跑出李婶的家门,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其实哭什么呢? 她的眼泪还没流尽吗? 既然选择这么做,那就不要后悔!永远不要! 她坚定着自己的计划,回到那个不是家的家,一进家门,就见那小傢伙老老实实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眼巴巴盯着门口,像是等着主人回家的小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3页 她讨厌这只小狗! 其实,她之前也养过几只小狗的,可惜,稍稍养大一些,就会被父亲拿去卖掉。 现在,她也要卖了这只小狗! 「姐姐!姐姐你回来了!」 祁予安不知田大丫心里的恶念,见她回来,兴沖沖跑过去,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田大丫看他笑就烦,杂乱的眉毛一皱,就拽着他的衣领往外走。 托她干过粗活的「福」,虽然七岁,但一身蛮力,抓他一个男孩子如抓一只鸡崽。 祁予安几乎是被她拽着走,衣服都快被她拽烂了,不过,他没在乎这些,而是笑容单纯灿烂地问:「姐姐,我们去哪里?」 第1054章 曝尸荒野,葬身野兽之口 田大丫敷衍道:「去玩。你不是想去玩?」 祁予安摇头说:「我没想玩啊。哥哥说了不能乱跑的。姐姐刚也说不乱跑的。」 田大丫对他从来不耐烦,就觉得他很吵,直接低喝:「你闭嘴!不玩就回去!」 祁予安自然不会回去,一人太孤单了,他这些天下来,也特别讨厌等待,就安静地跟她去了。 他人小步子小,体力也不足,走了一会,就累得走不动了。 主要他看着他们都走出村子了,而村外是一望无际的山林,他觉得会很危险。 「姐姐,我累了。走不动了。」 他蹲下来,俊俏的脸蛋红通通的,额头也都是汗水。 田大丫看他一副随时能累倒的样子,很嫌弃:「哼,娇少爷!」 她估摸着时间,怕他哥哥回来或者田山回来坏她好事,就蹲下来,准备背他了。 「过来,我背你。」 她没时间给他耽误了。 祁予安受宠若惊:「背我?你、你要背我?」 他看她瘦小的身子,到底没有让她背:「不用了,姐姐,我们歇一会吧。」 田大丫可没时间歇了,见他墨迹,直接抱起他就走了。 祁予安惊得张大了嘴巴:「姐姐——」 他觉得她又野又虎,让他无法抗拒。 尽管他现在还不懂什么是无法抗拒。 还有被她这么抱着,怎么感觉很羞耻呢? 其实,很多人都这么抱过他的。 「姐姐,姐姐,你放我下来吧。」 他在她怀里挣扎。 田大丫正走的很累,看他挣扎,顿时火冒三丈,直接打了一下他的屁股:「不要乱动!摔下来,是你活该!」 她对他脾气很恶劣。 祁予安却顾不得这些,完全被她打他屁股给震惊到了:她、她怎么能打他屁股呢!他从没被人打过屁股! 「你、你——」 他瞪着她,一张俊脸红得像是要烧了起来。 田大丫其实没看他,也一点不在乎他的心情,就僵冷着一张灰扑扑的脸,然后抱着他,一个劲儿往前沖。 离村子越来越远了。 道路也越来越崎岖了。 祁予安看他们走进山林里,郁郁葱葱的树荫显出一种阴森感,让他很不安,也再次问了出来:「姐姐,我们这是去哪里?回去吧!田叔叔说山林里有野兽,让我们不要靠近山林的。」 田大丫还是不理会,继续往前走。 横亘的树杈不时划破她的衣服、手臂,祁予安也不例外。 「嘶——」 他的头髮被划散了,右侧额头甚至被划出了一道血痕,痛得他伸手捂住额头,就见手上染了鲜血。 「姐姐,我受伤了。姐姐,我流血了,好痛啊。」 祁予安其实不娇气,这么卖惨,就是想让田大丫停下来。 但田大丫像是听不到他的痛唿,反而脚下加快了速度。 祁予安看到这里,觉得田大丫很危险,甚至觉得她想对自己不利,就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迫使她停下来。 「姐姐,你想做什么?」 他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田大丫看了眼周边的环境,确定没有人,他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才放下他,朝他露出了得意而恶意的笑:「我想做什么?我想杀了你。就在这里。曝尸荒野,葬身野兽之口,怕不怕?哈哈,你怕得要哭了吧?要尿裤子了吧?」 第1055章 对,你就是讨债鬼! 祁予安听着她的话,确实有些害怕,但总体还是很镇定的:「姐姐,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想要什么?等我见了父亲,回了家,都可以给你。我家很有钱,可以给你好多好多钱。我也不会让叔叔再伤害你了。」 他想利诱她。 换别人,也许真的会被利诱到,但田大丫是愤世嫉俗的,就是想发泄自己的恶念。 「废话少说!」 她扯着他的衣领继续往前走。 祁予安见她一意孤行,一口咬住她的手腕。 田大丫吃痛,忙收回手,一个鲜红的牙印留在了手腕上。她被他咬伤了,血都流了出来。 祁予安趁着这个空隙,转身就跑了。 可他哪里跑得过田大丫呢? 田大丫很快追上他,一巴掌就扇他脑门上了。 「啪!」 这一下力道很重,打得他耳朵都觉轰鸣了。 「站住!不许跑!」 田大丫恶狠狠瞪着他:「你也是个骗子!这么小就骗人!看我不打死你!」 她抬起手,又去打他的脑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4页 为什么不打脸呢? 因为她还记得自己要卖了他,脸面自然是重要的,不能受伤的。 尤其他额头已经被树枝划伤了,半个脸都是血。 祁予安连续挨了几下,脑子都被她打得懵懵的。 他知道自己该求饶的,但求一个女人,他觉得没脸。 他早熟,知道尊严一事的。 田大丫见他老实了,就拽着他的手臂继续往前走。 祁予安到了这一刻也看出来她就是吓唬自己,便跟她去了。 他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姐姐,你还疼不疼?」 祁予安闻到了血腥味,来源于她的手腕,他扫一眼,那殷红刺着他的眼,让他道了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咬你的。」 他承认自己有一瞬是害怕的,田大丫有股疯劲,他确实很怕自己折在她手里。 他还想亲眼看看母亲的。 想到母亲,他眼里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姐姐,你知道吗?我也是没有母亲的孩子。我一生下来,母亲就血崩而死。我父亲特别爱我母亲,对我从来没一个笑脸。我知道自己生来就带了原罪……」 「对,你就是讨债鬼!你就不该出生!你害死了你的母亲!」 田大丫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也是生田三丫死的,所以,积压已久的痛苦全部发泄在了同样遭遇的祁予安身上。 她大抵知道他想用苦肉计引起她的同情,他真倒霉,撞到了她的尖刺上。 还好祁予安没那么脆弱,不然,她这几句话绝对给他留下很深的阴影。 「不是,我还没说完呢。」 祁予安其实没想着用苦肉计,说这些,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内心,一直以来,他都缺少一个能倾诉的同伴,弟弟大大咧咧的,没他那么细腻的心,他一直压抑着内心,面对田大丫,第一次有了倾诉的冲动。 「现在,快过去两年了,你知道段哥哥怎么说吗?他说我母亲没有死,她只是被坏人掳走了,我们都被骗了。我父亲得知消息,已经带人去寻找她了。段哥哥说,我父亲找到了母亲,他们马上就回来了。姐姐,我又有母亲了,我很快就要见到母亲了。姐姐,我真的好开心啊。他们都说我母亲是世上最美丽、最温柔的女人。姐姐,你想看看我的母亲吗?你没有母亲,我可以把母亲分给你。」 第1056章 再多嘴,我还打你! 他如田山所言,有一颗赤子之心,面对恶行累累的田大丫,他依旧是温柔的、大方的,连最爱、最期待的母亲也可以分她。 换个单纯一些的女孩早感动得呜呜大哭了。 可惜,他遇上了田大丫。 「你好吵!你能闭嘴吗!」 田大丫是妒忌的,因为妒忌,所以愤怒,所以暴躁。 「再多嘴,我还打你!」 她朝他扬了扬手掌。 祁予安不想挨打,只能闭嘴了。 他安静一会,跟着她爬山涉水,太累了,两腿重如千金,真的迈不开了。 「姐姐,歇一歇吧。我真的走不动了。」 他说着,「啊」一下,摔倒了。 很不巧,地上有一坨动物粪便,他摔了上去,瞬间顶了一脑门的粪便。 田大丫看到了,立刻幸灾乐祸:「哈哈哈,让你娇气,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 祁予安已经摔懵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 当然,嗅觉还在,就好臭啊! 田大丫也觉得很臭,就捏着鼻子,跳出好远,然后环视一圈,见有一条小溪,随手一指:「去,那边有水,自己去洗洗。」 祁予安听她指挥,就迈着一双劳累到酸疼的小短腿去溪边洗脸了。 溪水照出他的倒影。 他脸上有血,还有粪便,直洗了很久。 他突发奇想到了拖延时间——田山应该打猎快回去了,或者段玉璋回去了,他们看不到他,肯定会来寻找他的。他跟田大丫往这里走时,也有村人看到的。只要他多拖延一会时间,他们一定会找到他的。因为他在来的路上,还揪了很多绿叶,丢到地面上的。 「你好了没?」 田大丫不耐烦,走过来,开始催促了。 她觉得这小东西做什么都磨磨唧唧的,跟个蜗牛似的,看的她真想一脚把他踹河里去。 祁予安见她来了,就捧着清水,笑说:「姐姐也洗把脸吧。会凉快一些。」 田大丫听了,觉得有些道理,主要也口渴了,就走过去,蹲溪边,靠上游一些,先喝了口水,再洗了脸。 她脸上一直脏脏的,洗干净后,是健康的小麦色,脸面不娇,是野蛮生长的野性美,一双眼眸黑亮亮的,夜里时,会显出幽幽的绿光,像野兽。 「姐姐很好看的。」 祁予安看着她,出于本能地夸赞:「姐姐的眼睛最好看。」 他不知自己又撞上了田大丫内心的尖刺。 田大丫一点不喜欢被人夸好看,整日邋邋遢遢的,也有遮掩相貌的意思。她们乡下的女人,被夸好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女人一旦长得好看,就意味着能卖个好价钱。 是以,听着他的夸奖,立刻变了脸:「好看?你懂什么好看?这么点年纪,就会哄女人,呵,你长大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厌男,对男人有偏见,哪怕祁予安还是个小男孩,也不例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5页 「我、我不是。」 祁予安摇头,想辩解:我父亲只有我母亲一个女人。我母亲出事那段时间,我父亲也没有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也会学父亲那样的。 但田大丫懒得听,也不给他废话的机会,一把拉起他:「走!想要母亲是吧?我这就给你找个母亲!」 她听说山林的另一头,有个富户,夫妻二人年逾五十,还没个孩子,做梦都想要个儿子。 她真是个大善人,这就去成全他们。 第1057章 她都会一条道走到黑。 祁予安听出田大丫的想法,反倒冷静了:原来她不是想杀了他,而是想卖了他。那么,只要他活着,总有机会逃出去的。 这么一想,他就更冷静了,还去想了一番田大丫的心思。 「姐姐卖了我之后,应该不会回家了吧?姐姐不管二丫、三丫了吗?她们没有姐姐,未来会很艰难的,很可能根本活不到长大。姐姐一个女孩子,年纪还那么小,在外面行走,也会遇到很多危险的。」 祁予安晓以利害,想要劝她回头是岸。 尽管他有些赞赏她的大胆与反叛精神,却还是不支持的,觉得她太冲动妄为了。 田大丫何尝不知自己在走一条很危险的路? 但她受够了眼下暗无天日的生活。 她宁可死在外面,也不想死在这个山里。 「你以为我没想过?给我闭嘴!」 田大丫依旧恶狠狠的,并高举手掌吓唬他:「你再多嘴,我还打你!」 祁予安:「……」 他觉得她偏执的厉害,一点不听劝。 他有那么一瞬想告知她自己的身份,想对她说,姐姐,你不要害怕,只要你放了我,我绝对会保护你们三姐妹的。 但他话到嘴边,看着田大丫的巴掌,又不敢说了。 他当然不是害怕田大丫的巴掌,而是觉得她很讨厌自己,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会一条道走到黑。 甚至,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说了真实身份,还可能会激起她更大的恶意。 只能从买家入手了。 穿过浓密的树林,终于看到了一个同样破旧的小村落。 田大丫问了几个村人,也终于找到那户急缺孩子的人家。 那户人家出乎田大丫的预料,看房子竟是村里最大、最好的,门口还拴了两头驴、一匹马,在这穷乡僻壤里,驴可是个稀罕之物,一般人家都买不起,更别说还有一匹马了。 「你倒是个有福气的!」 田大丫目光阴冷地扫了祁予安一眼,然后冲着屋里喊:「有人吗?有人吗?」 她随意喊了两声,等人出来时,就扭头吓唬祁予安:「听着,待会不要乱说话,如果你敢坏了我的好事,我绝对会杀了你!」 她说完,朝祁予安做个抹脖子的动作。 她真的很兇! 祁予安碍于她的凶戾,就乖乖点了头:「姐姐,我知道了。」 两人闲谈间,屋里也走出来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妇人:「谁啊?什么事?」 田大丫见到来人,立刻拉着祁予安迎上去,等到了那老妇人面前,扑通就是一跪:「大娘!大娘救命啊!」 这两声喊得悲戚,好像遇到了多么伤心的事。 这举动别说那老妇人了,连祁予安也给吓到了。 祁予安也就给父皇请安时,下跪过几次,现在被田大丫拉着就跪,人都傻了。 老妇人也傻了一会,才扶着两人起来,田大丫是不肯起来的,祁予安就趁机站起来了——他有皇族太子的高傲,也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的道理,怎么随随便便下跪呢? 「别哭,好孩子,你们这是……遇上什么事了?」 老妇人询问间,打量了两个孩子,如果不是相貌出众,看穿着就跟个小乞丐没差了——难道是没了爹娘的孩子?不然怎么见她就喊救命呢? 第1058章 要干点什么,让他们都记着她。 「大娘——」 田大丫趴在老妇人怀里,痛哭流涕地扯谎:「我母亲早逝,父亲打猎被野兽咬死,眼下家里就我姐弟二人了,我还这么小,呜呜,大娘,我照顾不好他,就想着给他找个新家,还请大娘救我弟弟一命。」 果然如此。 老妇人听到这里,也就知道她的目的了:「你是想把弟弟送到我们家里来?」 田大丫点头说:「是呢。我听村里人说,大娘家里想要个孩子,就寻过来了。呜呜,我要卖身葬父,真的照顾不了弟弟。」 她故意说卖身葬父,就想老妇人主动出点钱。 老妇人也如她所愿,一见她这样孝顺,就摆手说:「不可!不可!卖身葬父不是个好主意!」 她这样的小姑娘能卖几个钱? 还不是如同牛马,给人作践? 田大丫也没反驳老妇人的话,只一个劲儿哭:「呜呜,大娘,好大娘,还请大娘救我们啊!」 也许是她哭得太伤心、太绝望、太煽情,也许是老妇人太喜欢男孩子了,就点头应下了:「好,好,我救你们,这样,你先把弟弟留我这里,我给你五两银子,你把你父亲葬了,再回来,如何?」 她完全被男孩子迷惑住了,都忘记询问他们的信息、核实他们的身份了。 当然,这也是有情可原的。 谁会想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会有这样的心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6页 她简直是干了拐卖人口的活儿! 「好。谢谢大娘。谢谢大娘。」 田大丫不停磕头,表示感谢。 她就这么把祁予安卖了出去。 祁予安看老妇人是个心善的人,也就没拆穿田大丫,就想着等她走了,跟老妇人说出真相。 老妇人回屋子取了几两银子出来。 田大丫趁着这个功夫,擦了擦眼泪,瞪着他:「好弟弟,老实呆在这里,等你好哥哥来救你吧。」 她其实恶意有限,就想着卖了他,吓唬他,也吓唬他哥哥。 在她看来,既然她要走了,那就要干点什么,让他们都记着她。 她要被看见,要人惊嘆,不要再默默无闻。 祁予安这会看出她的真实心思,心情很复杂,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了。 老妇人拿着银子走来了。 田大丫接了银子,道了一声谢,转身就走了。 祁予安见她走了,还是不放心,就跑上前,拉住她的衣袖:「姐姐,你真的必须这么做吗?外面世界太危险了,你、你——」 他太善良了,一想到她可能会死在外面,就忘记她做的「恶事」了。 「你好好管你自己吧!」 田大丫依旧不领情,冷冷拽下他的手,就大步走开了。 祁予安还想跟着,就被老妇人抱住了。 老妇人以为他们姐弟情深,倒没多想,还劝着:「好孩子,别怕,你姐姐还会回来的。」 祁予安心道:不会的!她不会回来了!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其实,他们明明没什么感情的,但一想到永远分别,他心里还是很难受。 眼泪落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老妇人看他哭了,就伸出粗糙而苍老的手,一边擦他的眼泪,一边安抚:「好孩子,乖,别哭,听大娘的话,以后你就是大娘的儿子了,大娘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太喜欢这个儿子了,一是因为他是儿子,二是因为他生的好看,看人先看骨,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她不敢想自家老头子回来,看到这个儿子会多高兴。 第1059章 他不会喊别人母亲的。 「咕咕咕——」 祁予安的肚子叫起来,声音还挺响的,直叫得他一张俊脸都红了。 他羞囧地低下头,摸着不听话的肚子,走了那么久,真的又累又饿。 老妇人听到了,立刻拉着他的手进屋了:「来,好孩子,娘给你拿好吃的。」 她太喜欢收养的儿子了,新身份也自我代入的很快,直接就以「娘」自称了。 祁予安听得皱眉,想着亲生母亲,就觉得很膈应。 他不会喊别人母亲的。 他的母亲只会是宁小茶。 老妇人不知他的心思,就带他去了厨房,从柜子里取出一盘粉嫩的糕点,笑道:「这是你爹昨儿买回来的桃花糕,太甜了,我是吃不了,刚好你来了。」 她觉得小孩子都是喜欢吃甜食的。 祁予安太饿了,倒也没嫌弃,道了声谢,就准备接过来吃了。 他手上还有脏污,是一路累出汗的原因。 老妇人看到了,放下桃花糕,拉他去洗手了,当然,顺道还给他洗了脸,见他脸上有伤,还给他涂了药膏。 整个过程她都很温柔,展现出一个母亲的样子。 祁予安只觉窝心,吃桃花糕时,几次想跟她说:我有母亲的。我母亲没死,父亲也没死,他们很快就会来找我的。 他整理着语言,就准备说出来时,外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老婆子,我回来了。」 是老妇人的男人杨老汉。 杨老汉去同村的猎户家里买猎物去了,这会拎着个灰色野兔,个头很大,很肥硕,一看就很多肉。 「老婆子,快出来,今晚有你喜欢吃的兔肉。」 他是个疼女人的,哪怕女人没能给他生个一儿半女,依旧初心不变。 杨婆子听到自家男人回来了,就拉着祁予安出去了,也很快乐地炫耀:「老头儿,你看,这是谁?」 杨老汉上前瞧一眼,惊问:「咦,这是谁家的俊娃娃?长得可真好看啊。」 「还能是谁家的?当然是我们家的俊娃娃。」 杨婆子也不墨迹,直接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杨老汉也是个喜欢孩子的,一时又喜又忧:「真的假的?他是我们的娃儿?这孩子看着不像穷人家的啊!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他警惕心很强,总觉得不对劲。 杨婆子听自家男人这么说,很护犊子,立刻把祁予安往怀里搂:「我不管!这就是我的儿子!」 她太喜欢怀里这个儿子了,就含笑哄着:「乖儿子,来,叫声娘听。」 祁予安是不会叫别人娘的,那像是对亲生母亲的背叛。 他摇头,看向杨老汉,觉得他是个更明事理的人,先是躬身一拜,而后小大人一般说:「伯伯,大娘,你们确实被骗了。我不是那姐姐的亲弟弟,我是跟家人去她家里做客的,她叫田大丫,家里只有两个妹妹,她父亲对她不好,她想逃跑,估摸缺钱,就把我卖了。」 他条理清晰,几句话说明了真相。 杨老汉听得傻眼,思考过后,却是信的。 杨婆子也是信的,却是拉着杨老汉去一旁说:「这孩子不能还回去!这么好的孩子,我可不捨得!你难道就不想要个儿子?这可是上天送给我们的儿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7页 她固然善良,却也起了贪念,想要把孩子占为己有。 第1060章 我爹娘会重赏你的。 杨老汉何尝不想要个儿子呢? 他这个年纪,黄土都埋到脖子了,做梦都想听人叫一声「爹」,是以,他也有贪心,再回头看一眼那白白嫩嫩的孩子,就意志不坚定了:「那咱们……留下来?」 「必须留下来!」 杨婆子很强势,点着头,说服他,也说服自己:「你看他穿得破破烂烂的,还是被个小女孩卖过来,想也不是什么靠谱人家,不然,这么漂亮乖巧的孩子,可不得看得像个眼珠子?定然是爹不疼,娘不爱的,才会被一个小女孩带过来卖了!你是不知我刚见他时多可怜,一张小脸红肿着,额头还流着血,被那小女孩卖的时候,畏畏缩缩的也不敢说话,显然是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 杨老汉不明真相,都听得心疼了:「哎,真是个可怜的娃崽!」 杨婆子继续说:「是啊!多可怜!我们留下他、养着他,那是积福的事呢!」 杨老汉就这么被她说服了,跟着点头说:「对,你说的对,我们这是积福的事儿!」 祁予安多少能听到夫妻俩的话,见两人误会了,忙走过去说:「伯伯,大娘,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这伤,是那个姐姐弄的,不是我爹娘弄的,我爹娘可疼我了。」 尽管他还没见过母亲,但母亲一定会很疼他的。 他想着母亲,更不想在这山里待了,就说:「伯伯、大娘,我爹是做大官的,你把我送去府衙吧,我爹娘会重赏你的。」 他其实不想暴露身份,一直以来也都很配合段玉璋隐藏身份,但段玉璋初心不纯,也保护不了他,他也觉得需要冒下险,藉助他人的手,回到父母身边。 他想的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 杨婆子见他这么说,自动忽略了他说父亲当大官的话,紧紧皱起了眉:这孩子想回家啊!这孩子跟他们不是一条心啊! 杨老汉也意识到这点,也自动忽略了他说父亲当大官的话,就又拉着自家婆子到一旁说话了:「怎么办?这孩子想要回家呢。」 杨婆子听了,不以为意地说:「他懂个什么?他还那么小,便是爹娘对他不好,他也是想待在爹娘身边的。常言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他啊,刚来,怕生,我们养他几天,他就知道我们的好了。」 她一厢情愿、一意孤行,就是想把孩子留下来。 杨老汉这会又短暂地恢復了理智:「可他看起来都记事了,还有,你看看他那双眼睛,一看就有股机灵劲儿,怕是养不熟了。」 「还没养呢,你就说养不熟,家门口那匹马,才买的来时候,你说性子可烈了,也说养不熟,现在呢,哪次见了你,不沖你甩尾巴?」 她举例举的好。 杨老汉又被说服了,同时,还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孩子说他爹娘对他很好,万一是真的,他爹娘来寻他,可怎么好?」 杨婆子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略作思量,就说:「先去城里住吧。你不是说在城里买了房子,选个吉日就搬家?那女孩是这山里的,估计他爹娘也是这山里的,只要我们搬去城里,他们准找不到了。」 杨老汉眯眼听着,想了一会,一拍脑门同意了:「行,就这么干,快,你先收拾值钱的东西,咱们今晚就走!」 第1061章 野性难驯的很。 祁予安听到了他们的算计,下意识想跑出去,可天色黑了,山里更危险,就冷静下来,准备见机行事。 杨婆子已经去收拾东西了。 杨老汉则弯着腰,朝祁予安招手,笑容很慈爱:「来,小子,跟爹爹说说,你叫什么。」 祁予安听到他自称「爹爹」,瞬间眉头皱成了小老头,不过,面上还是文静乖巧的:「小安。伯伯,你可以叫我小安。」 他没说出自己完整的名字,在他们想要强行留下自己后,就不是他可以相信的人了。 杨老汉听他喊「伯伯」,也没不高兴,想着他才来,急不得,还耐心地说:「来,小安,给你个小兔子玩。」 他说完,寻来一根细小的绳子,系在小灰兔的后腿上,然后把绳子给了他。 祁予安是很喜欢小兔子的,在宫里,也有宠物兔子,据说还是他母亲养的,已经生出很多兔崽了。他平时没少跟它们玩。 不过,宠物兔子跟野兔很不一样。 杨老汉去餵马了,待会他们要坐马车离开的。 那小灰兔见没了杨老汉这个大人,就剩下一个小傢伙,就回头咬绳子了,想着逃跑,还是当着祁予安的面,有恃无恐的,颇有点儿恃强凌弱的意思。 祁予安自然不想它咬绳子,就伸手扒拉它脑袋一下,制止它咬绳子的动作。 不想,它可凶可凶了,张嘴就咬他。 还好祁予安躲得快,不然非得被咬一口。 「你、你怎么咬人?」 他第一次遇到兔子咬人,懵了一会,觉得自己好可怜,连一只兔子都敢欺负他了。 但他没欺负回去,而是松开手中的绳子,放生了它。 不过一只可怜的小动物罢了。 主要他从它身上看到了自己,他其实像它一样,弱小、受制于人、不得自由。 他共情了它,便放生了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8页 小灰兔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立刻就跑开了。 可惜,杨老汉看到它逃跑,几步追上来,一脚踩住了绳子。 小灰兔没逃掉,哪怕它死命往前沖,还是被绳子拽住了腿。 困兽犹斗,可笑可怜。 杨老汉弯下腰,捏住绳子,又递到了祁予安手里:「小安,给你,这次拿好了,可别再让它跑了。」 他以为刚刚是一场意外,还不知祁予安是故意放生了它。 祁予安看着「失而復归」的小灰兔,不知为何生出一种被命运捉弄的感觉。他觉得这只小灰兔更像自己了,想要寻机逃生,却还是被束缚。 可不该是这样的。 他救不了自己,但一定能救得了它。 于是,他一把抱住它,去解它腿上的绳子。 期间,小灰兔以为他想对自己不利,还回头咬了他手背一口。 鲜血顿时流出来了。 「啊!」 他痛得低叫,想呵斥它,却对上它兇恶的血红眼睛。 它张着嘴,还想咬他,妥妥一只养不熟的兔子。 野性难驯的很。 就像田大丫。 他想到田大丫,除了被她卖掉的羞耻与愤怒,还有些许担忧:她一个小姑娘能跑去哪里?天都黑了,她会不会遇到危险?段玉璋怎么还不来救他?那老头儿马上就要把他带去城里藏起来了。 忧心忡忡间,那绳子终于被他解开了。 他放下小灰兔,看它快速跑开,这一次,它成功逃生了,带着他的希望:可怜的小兔子,回到你家人身边吧。别再被人抓住了。余生都平安吧。 第1062章 更觉得他可可爱爱。 小灰兔平安逃生了。 祁予安没能像它一样逃出去,等杨婆子收拾好东西,不得不坐上马车,跟他们夫妻去了城里。 城里离村里距离有些远,加之山路崎岖,夜色下光线暗淡,他们车速很慢,一直到天亮才到了城门。 城门卯时打开。 他们很顺利地进了城,去了杨老汉在城里安置的家。 他一生没有子女,但一生勤劳,年轻时,靠着马车拉货、送人什么的,积累了些钱财,如今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便搬去了城里,也是幸运,还多了个儿子。 「小安,快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杨老汉抱小傢伙下车,因了干多了体力活,身体十分康健,抱他抱得很轻松。 可惜,祁予安挣扎着想下来。 「乖崽,让爹多抱会儿。」 杨老汉抱着他不撒手,一点不遮掩对他的喜爱,为了让他能早些喜欢他们,一边抱他进屋,一边说:「乖崽,爹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你想读书吗?爹回头给你请个夫子来。你想要什么,爹都给你弄来。」 他有蓬勃的父爱,不管祁予安喜不喜欢,全倾注他身上了。 杨婆子一旁看了,很欣慰,笑道:「你说这样多好啊。你之前还不想留下他。他分明是老天赐予我们的宝贝儿。」 他们正是该含饴弄孙的年纪,得了这个孩子,怎么能不是上天的恩赐呢? 「哈哈,对,你说的对,是我们的宝贝!」 杨老汉还抱着祁予安,高兴地亲他脸颊一下,然后听到了他肚子的叫声,笑道:「老婆子,快,去做些早饭,我们乖崽肚子唱歌了。」 祁予安就傍晚时候吃了杨婆子给的点心、小零食,晚上他们赶路,他就没吃什么,可不得要饿? 当杨老汉说他肚子唱歌,他当即就脸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处。在他的认知里,肚子叫是一种很不雅且很失礼的行为。 「哈哈,我们乖崽还不好意思了。」 杨老汉见他脸红,更觉得他可可爱爱。 他抱他不撒手,带他逛完几间屋子,让他选个最喜欢的屋子,又抱他去逛院子。恰好那院子里有几棵桃树,也都结了果,可惜,还没到成熟的时候。 「乖崽,摘过桃子没?你摘个玩玩,看熟了没。」 他贪婪地抱着祁予安柔软的小身子,让他摘桃子玩。 祁予安也确实有些玩心,就伸手摘了个桃子,闻一闻,有些果香味,至于能不能吃,就不知道了。 他拿给杨老汉看,问一句:「伯伯,能吃吗?」 杨老汉接过来,看了下,还没熟,咬一口,确实很涩,就被他扔了。 「没熟。你再摘一个。」 他这次给祁予安指挥,就让他摘到了一个熟一些的桃子。 当祁予安把桃子拿给他看—— 他看过后,立刻夸奖:「真棒!我们乖崽真棒!」 祁予安又听得不好意思了,本来俊脸消下去的红晕又浮上来了。 杨老汉放下他,在院子里打了井水给他洗桃子。 祁予安吃了口桃子,脆脆的,还很甜,挺好吃的。 两人就这么在院子里边吃边玩了一会,杨婆子那边也做好了早饭。 早饭是香糯的米粥,配着蛋羹、鸡蛋饼、玉米饼、萝蔔咸菜等,当然,蛋羹、鸡蛋饼都是祁予安的,玉米饼、萝蔔咸菜是他们夫妻的。 他们相比普通人,确实小富一些,但也是节俭惯的,加上要养儿子,就更节俭了。 节俭的杨老汉啃着粗糙的玉米饼,心情也很美,喝酒时,还摇头晃脑哼着曲儿。 他是无酒不欢的,不过,并不纵酒,就是小酌怡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9页 但今天是例外的。 今天他有了儿子,白白嫩嫩的俊俏儿子,看着小傢伙唿啦唿啦吃着蛋羹,怎么看怎么开心,一开心,酒就喝多了。 人喝多酒,话就变多了。 「乖崽,爹没有儿子,爹做梦都想有个儿子啊!」 杨老汉醉酒了,人到伤心处,眼泪说来就来了。 「乖崽,你就当圆爹一个心愿,叫一声爹吧。」 他表情哀戚,流着眼泪,看起来可怜得很。 祁予安刚吃完一碗香喷喷的蛋羹,正咬着同样香软的鸡蛋饼,所谓吃人嘴软,犹豫好一会,就喊了一声:「爹。」 他想好了,杨老汉对他不错,人又可怜,叫一声「爹」是满足他的心愿,如果杨婆子让他喊「娘」,那他是万万不会喊的。 他都没有叫过母亲一声「娘」,怎么能喊别人呢? 「啊?你喊我什么?」 杨老汉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祁予安又红了脸,觉得喊一声也是喊,喊两声也是喊,就又喊了一声:「爹,少喝些酒。」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皇,父皇就喜欢喝酒,他跟弟弟没少劝他少喝酒。 「哈哈哈——」 杨老汉如愿听到了一声「爹」,还收到了来自儿子的关心,太开心了,明明对方不让他喝酒,他一开心,又喝了酒,因他在笑,这一喝酒,加上嘴里有食物,就给呛住了。 「咳咳咳——」 这被食物呛住也是常发生的,但落在杨老汉身上就是很可怕,只觉有什么堵住了气管,竟然是唿吸不上来了。 「啊啊啊——」 他大张着嘴巴,想要唿气,可气越来越少,直憋得他眼白一翻,身体不稳,重重倒在了地上。 「老头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杨婆子吓得过去扶他,却发现他眼睛直直瞪着房梁,人已经不动了。 第1063章 他害死了她的丈夫。 乐极生悲。 生死旦夕之间。 杨老汉就这么猝死了。 杨婆子吓得几欲昏倒,却最终还是没倒下去。她扶着额头冷静了一会,才爬起来出去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祁予安站在一旁,目睹了杨老汉死亡过程的他,吓住了,整个人僵在儿,面色发白、手脚冰凉。 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死了? 是他害死的吗? 他隐隐觉得是他喊那么一声「爹」的原因。 他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尽是恐惧。 他知道自己应该移开视线的,可他就是一直看着他。 其实,他对自己还是很好的,一见面就送他小灰兔,刚刚还抱他摘桃子,他是慈爱的长者,虽然他们相处时间极短,但他还是在他身上体会到了另一种形式的父爱,他真是很喜欢他的。 当然,他也依旧想逃离他们,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希望他们夫妻好好的。 吵吵嚷嚷的脚步声进进出出个不停。 他被人粗鲁地推到角落,有什么东西绊倒了他,他不小心摔到墙角,磕破了额头,流了一脸的血。 不过,他没感觉到疼,爬起来,穿过拥挤的人群,看到拎着医药箱的人嘆息一声,朝众人摇了摇头。 后来又发生什么了? 他记不得了。 好像是杨婆子把失去丈夫的愤怒发泄在了他身上,说他是扫把星,说他害死了她的丈夫。 她一边痛哭,一边捶打他的肩膀、胸膛、脸蛋,最后又抱紧他,说她什么都没有了,说她只有他了。 可他好饿啊。 他自那天早上,就没东西吃了,说把他当亲儿子疼的女人深陷在失去丈夫的痛苦中,撑过葬礼后,就一病不起了。 他不停喝水充飢,拿木棍去打桃子,好容易打下一个桃子,吃起来又涩又苦,可再难吃也得吃,就是吃了不顶饿,他只能饿着肚子,喊来邻居婶子为她请了大夫。 那大夫开了药,那婶子教他如何煎药,后来不时送他些馒头、饼子。 他其实该跑的,现在没人能看管他了,跑出去,寻个靠谱的人,说个半真半假的身份,或许就能得救了。 可大娘怎么办? 「小安,小安——」 杨婆子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面色如土,一声声喊他的名字。 祁予安正在厨房煎药,听到声音,跑进满是药味的屋子:「大娘,我在。你怎么了?需要什么?」 「水。水。小安,娘渴了。」 杨婆子气息奄奄,有气无力,一脸濒危之相。 她跟丈夫恩爱一生,实在承受不住这一重大打击。 祁予安听了,忙去倒水,那盛水的水罐很重,他需要好大力气才倒了一碗水,然后小心翼翼端着茶水走到床前,餵她喝水。 这些天,她病在床上,都是他照顾。 他年纪小小,却很温柔耐心,是所有人理想的孝子贤孙。 杨婆子看着他,就想到了心爱的丈夫,哭得红肿的眼睛又流下泪来。其实,她内心深处一点没后悔留下他,只是慨嘆他们没有那个福气拥有他。她多想他们能多陪他一段时间啊。 「小安……小安……」 她喝水时,看到他黢黑的手、脏污的脸,破烂的衣服,才几天,他就脏成了小乞丐。心疼啊。真心疼啊。她本来是无声流泪,此刻终是变得大哭起来:「小安,我可怜的儿啊!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0页 她觉得自己活不成了,他爹娘又是个不靠谱的,他还那么小,以后可怎么办啊? 第1064章 他自戕谢罪的心都有了。 杨婆子忘记祁予安曾说的话,就偏执地以为他是个家庭不幸的可怜孩子。 祁予安也没多解释,就说:「大娘安心,我爹娘很快就会找来的。」 当然,相比爹娘,他觉得段玉璋会先一步找到他。 他其实对段玉璋抱有更多期望。 但段玉璋顾不上他了。 段玉璋那天出门,就打听到了想听的消息——祁隐带领的商船快靠岸了。 为此,他跑去码头蹲了两天,果然看到了一艘渐渐靠近码头的巨大商船。 他想着祁隐快来了,便写了一封信,想着告知他关于他儿子在他手里的消息,好同他交换段玉卿。 等安排好这些,他才回了田家村,不想,这一回去,才发现那孩子失踪了。 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田大丫。 田山对于田大丫的失踪,其实没多上心,觉得是姓段的把自己闺女拐走了。是以,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你还敢回来?姓段的,你把我闺女藏哪里去了?」 其实田山听村人说看见田大丫带个小男孩往山里去了,一直没回来,可能在山里出事了,让他去找,可他草草找了一天,没找到,也就不找了,也不再信村人的话,就觉得是姓段的计谋,这会看到他回来,还想趁机从他身上捞一笔钱! 「你在说什么?」 段玉璋皱着眉,错开他,直奔屋子,一边走,一边喊:「辰安!辰安,快出来!」 没有一点回应。 倒是田二丫、田三丫从屋子里哭着跑了出来。 田二丫更是上前就拉他的手,可怜兮兮哀求着:「哥哥,我大姐不见了!哥哥,你帮我找找大姐好不好?」 田三丫脏得没人形,也跟着说:「我要大姐!呜呜,哥哥,我要大姐!」 段玉璋看着这一幕,还不敢相信那孩子失踪了。 他屋里屋外翻一遍,没找到人,看田山还跟着自己,口口声声让他还女儿,心情烦躁地想杀人。 「你女儿算个什么东西?你知道那孩子是谁吗?如果找不到他,你就等死吧!」 他太暴躁了,俊美的脸尽是狰狞之色,愤怒上头,抬脚就踹他。 如果不是急着找孩子,他能把他踹死。 可他没时间踹他,又跑去村里查问,忙到天黑,一无所获。 他真把宁小茶的孩子弄丢了! 那是宁小茶九死一生才生下的孩子啊! 阔别两年,她马上回来了,还没见那孩子一面呢! 这个认知太可怕了,如利箭穿透他的心脏、脑子,他手脚冰凉了好一会,脑子都不转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恐惧! 无尽的恐惧! 他惨白着脸,自戕谢罪的心都有了。 如果那孩子找不回来? 他不敢想后果。 继续找! 疯了一般四处找! 可他连找两天,也没找到,还知道了祁隐一行人上岸併入住杭城府衙的消息。 上天已经不给他太多时间了。 是继续找人,还是救弟弟? 他没有犹豫,选择了后者。 他告诉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等他把弟弟救回来,就告诉祁隐他们真相,然后藉助祁隐的力量寻找那个孩子。 如果那孩子还活着的话。 可如果那孩子出事…… 他会以死谢罪的! 绝对会! 第1065章 他为了弟弟真是无恶不作! 宁小茶先看到祁隐凝结的笑,还不知发生什么,就随意往纸条上一瞅,顿时笑意凝结,怒道:「是段玉璋!一定是他干的!他带走了我们的孩子!」 她俏脸涨红,很激动,惊得周边路人纷纷看过来。 祁隐忙抱住她,固然同等愤怒,还是选择先柔声安抚她:「小茶,先别气,也许只是段玉璋的谎言!他为了救段玉卿诓我们呢!便是真带走了我们的儿子,有我在,我也会把他们救回来的。你冷静些,别气坏了身子。」 他其实觉得段玉璋没诓他们,以他的能力,在他跟琅璀都离开皇宫后,总是有办法从皇宫里带走儿子的,但以他的底线,应不会伤害他们,毕竟他们也是宁小茶的孩子。 他内心深处觉得孩子是安全的,所以,短暂的愤怒后,就恢復了冷静。 非常时刻,切忌关心则乱。 宁小茶也跟他差不多的想法,觉得段玉璋就是拿孩子来谈判,应不会对孩子做什么,但就是生气:「太过分了!他怎么能对无辜的小孩子下手!他简直禽兽不如!」 她咒骂着,唿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气得眼前都要发黑了。 还好祁隐抱住了她,不然准得气得站都站不稳。 「嗯,他是禽兽,我们不要跟禽兽较气,不值当的。」 祁隐轻拍着宁小茶的后背,又安抚几句后,揽着她回府衙,想着尽快找琅璀商讨营救行动。 想琅璀,琅璀就来了。 琅璀一直默默跟随他们,见他们情绪不对,自然就现身拦住了他的归路:「发生什么事了?脸色怎么这样差?」 宁小茶都快被气哭了,看到他,红着眼,急声说:「琅哥,我们的孩子被段玉璋抓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1页 她声音落下,祁隐把揉成团的纸条递到了他面前。 琅璀接过来,打开纸团,下一刻,紧紧皱起眉,神色严峻道:「这个段玉璋,他为了弟弟真是无恶不作!」 宁小茶深以为然,跟着骂道:「他们兄弟狼狈为奸、沆瀣一气,都不是好人!」 琅璀没附和,也没有沉浸愤怒之中,而是看着祁隐说:「先派人飞鸽传书,去皇宫核实消息。如果是真的,那就只能跟他交换了。」 祁隐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沉默意味着默认。 如果孩子在段玉璋手上,他们是绝对的弱势地位,只能按着他的交换要求来。 实则段玉璋慌着呢。 天黑了,一天又要过去了,他还没找到那孩子,眼看着这两天就要换人,他拿什么换? 愁死他了。 他坐在门槛处,抬头看着天上凄冷的月亮,大口喝着酒,想要借酒消愁。 可惜,田山影响了他借酒消愁的心情。 「哎哟,哎哟,好疼,好疼——」 田山哭嚎着,因为中了段玉璋的毒,痛得在院子里四处乱滚。 段玉璋其实是想毒死他的,但毒死他太便宜他了,所以就让他生不如死了——他弄丢了那孩子,活该如此。 「疼啊!疼死我了!段兄,段兄饶命啊!」 田山痛得哭嚎着,没一会,就痛得气息奄奄,浑身湿淋淋,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的哭嚎声也吓坏了两个孩子。 「呜呜呜,我要大姐——」 「哥哥,我要大姐——」 两个丫头一左一右哭着摇晃他的手臂。 段玉璋恨屋及乌,并不想搭理她们,但在看到田二丫时,眯起了眼睛:田二丫虽然五岁了,但饿得发育不良,身形太瘦小了,看着跟那孩子太像了。虽然脸面、性别不同,但怎么说呢,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1066章 他不捨得她为此烦心劳神。 段玉璋准备把田二丫变成那个孩子。 一张脸皮而已,于他一桩小事罢了。 他必须救出弟弟。 事已至此,他已别无选择。 * 祁隐一行人回到了府衙。 他第一时间就是派人去祁都核实消息,然后安排人在杭城寻找段玉璋跟他的孩子。 他不是坐等段玉璋上门换人的人,想着在他上门前,先控制住他。 琅璀也跟他一样的想法,同时,还提醒了一句:「如果段玉璋平安换人成功,我们要做好后续的追捕准备。」 他对段氏兄弟的杀心比祁隐都重。 哪怕他跟段玉卿同命运。 祁隐点头说:「我知道,我会调动府衙守备军,秘密围住杭城,遏住他的逃生路线。」 琅璀跟着说:「周边府衙也要早做准备,争取瓮中捉鳖。」 宁小茶听到这里,忍不住想:为了段氏兄弟,他们这么兴师动众的,实在是浪费民力、财力。 但她也清楚,段氏兄弟实乃一大祸患,他们简直是社会不稳定因素。 唉。 她坐在软榻上嘆气。 祁隐听到了,走过去,揽她入怀,揉揉她的长髮,柔声安抚着:「小茶,别担心了,有我们在呢,孩子会没事的,天色很晚了,你去睡吧。」 他不捨得她为此烦心劳神。 宁小茶苦笑:「这种情况下,我哪里睡得着?」 那是原主亲生的孩子,大概血缘关系的影响,她也感觉到了强烈的担忧跟心疼——段玉璋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照顾孩子啊。那孩子才两岁,流落在外,不知要受什么苦呢。 母子连心,她睡不着的。 祁隐跟琅璀也睡不着,就各自烦恼着,也等待着。 他们等着段玉璋送来交易地点、时间。 一天过去了,段玉璋没有传来消息。 又一天过去了,段玉璋还是没有传来消息。 这两天里,祁隐派去寻找段玉璋跟孩子的人已经满城流动了。 但祁予安是静止的。 他还在一处偏僻的宅院里照顾杨婆子。 杨婆子哀莫大于心死,一天比一天濒临死亡,浑身都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祁予安是不懂这些的,就每天雷打不动的煎药,几天下来,他已经能很熟练地煎药了。 但熟练也容易出错。 他几天没好好吃饭了,饿得眼前一黑,就昏倒在地了,偏不巧还不慎碰到了一块正燃烧的木柴,就燃起了一场大火。 那大火很快蔓延开来,包围了他。 他是被热醒的,或者说烤醒的、闷醒的,一睁眼,看到四周都是火,吓得身体都僵住了,连逃生都不会了。 他应该跑出去的。 可都是火,往哪里跑? 他在火里大喊:「救命!着火了!大娘!大娘!着火了!」 杨婆子也第一时间知道隔壁厨房着火了,也知道祁予安被大火困住了,大概是爱子心切,本来下不来床的身子还是撑坐起来、摇摇晃晃奔去了厨房。 「小安,小安,娘来了,别怕,别怕——」 杨婆子冲进火里时,浓烟滚滚遮蔽着她的视线,只有祁予安惊叫的哭声指引着她。 「好疼,大娘,我着火了,救我——」 祁予安身上已经着了火,本能地用手扑打,却是烧得更旺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2页 「爹、娘,琅璀伯伯,救我,呜呜呜,我好疼——」 也好怕。 谁能来救救我啊。 祁予安被浓烟呛住了,唿吸艰难,几乎发不出声了。 第1067章 他几乎要痛昏过去了。 「小安,娘在这儿!别怕!别怕!」 杨婆子扑向着火的小人儿,抱着他就往外面走。 可她太虚弱了,还没撑到门槛,就摔了出去。 这一摔,倒是顺势把祁予安摔了出去。 祁予安身上的火被杨婆子扑打灭了,人却是烧得严重,不仅身上有不同程度的烧伤,一张嫩生生的俏脸也烧到了,整个人血肉模煳的可怖,更痛得在地上瑟缩成一小团。 他几乎要痛昏过去了。 但杨婆子悽厉的声音传出来:「小安,快跑!快跑啊!」 大火还在烧。 危险还在。 如果祁予安不跑远一些,终归还是会被大火吞噬的。 万幸有邻居来救人了。 祁予安倒在门口的位置,差点被踩到了。 「哎哟,这可怜的乖乖!」 「造孽啊!给烧成这样儿!」 「还活着吗?」 「还能活吗?」 …… 乱七八糟的声音不停往祁予安脑子里钻。 祁予安想说:我要活着!我要爹娘!我要回家! 可他痛得发不出声音了。 爹,娘,予安真的好痛啊! 爹,娘,救救予安吧! * 杭城府衙 连续焦心两天的宁小茶终于在安神汤的作用下睡去了。 可没睡一会,就做了个梦。 梦里两个粉雕玉琢的小糰子往她怀里钻,乖乖甜甜地喊她娘亲,还说着娘亲我好想你的话。 他们太可爱了。 她顿时母爱泛滥,爱不释手地抱住他们,一一亲他们的小脸,然后带他们玩游戏。 游戏是玩弹珠。 先挖一个小圆洞,再挖一个小圆洞,三人不顾地面的脏污,就趴在地面弹起了弹珠。 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她也跟着笑,开心到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伸手擦眼泪,也就这一会的功夫,一回头,少了个孩子。 她吓了一跳,四处找寻不见,却听到他的哭喊:娘亲,救我!娘亲,我好痛啊!娘亲,救救我! 美梦瞬间变成了噩梦。 「不要!不要!」 宁小茶惊叫着从噩梦中醒来,额头尽是冷汗。 祁隐还在隔壁房间跟琅璀商量寻人计划,听到宁小茶的声音,急冲进来:「小茶!」 宁小茶看到祁隐,顿时泪如雨下:「阿隐,我梦到我们的孩子了。他们一定遇到危险了。说好痛好痛,求我救他。呜呜,怎么办啊!」 是母子连心吧! 她现在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捅了个稀巴烂。 「是梦,小茶,别怕,只是梦,是假的,不是真的。」 祁隐上前搂住她,轻声安抚着,并轻拍着她的后背。 但一个母亲的忧心不安哪里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安抚好的呢? 「也许是真的呢?也许是老天给我的启示呢。可老天想启示我什么呢?」 尤小怜陷入了执念中,狠狠抓着自己的头髮,低声哭着:「我太笨了。阿隐,我想不到,我真太笨了,还是想不到。」 她气得抬手拍自己的脑袋。 祁隐心疼坏了,忙抓住她的手,柔声哄着:「是我笨,是我没用,小茶,你要怪,就怪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他怪罪自己,不是个好丈夫,不是个好父亲,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子、孩子。 宁小茶见他自责,终究还是渐渐冷静了——互相责怪、精神内耗是没有意义的。 她从他怀里抬出头,眨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眸说:「阿隐,安排一些人重点去医馆看看吧。我不放心啊。」 这话说出来她都笑了,段玉璋可是精通医术,便是孩子受了伤,哪里需要去医馆呢? 可他总需要抓药的啊。 心里一个声音说。 祁隐听了,直接就应了:「好,好,我这就派人去。」 他话音才落下,就听到外面一阵急匆匆的跑步声,当即看过去,是琅璀奔进来,笑道:「阿隐,小茶,段玉璋来消息了!」 第1068章 我只想跟你们永远不见。 琅璀递上一张小纸条。 祁隐忙接过来,看到纸条上面写了双方见面交换的时间、地点。 「明日寅时?七量湖?」 他眯着眼,低喃着,也思量着:寅时是天蒙蒙亮的时候,段玉璋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间见面交换? 他觉得奇怪,却也没多想,因为现在离寅时很近了。 时间紧张,容不得他多做考虑。 「小茶,乖,你在这里等着,我们这就过去,一定把他们平安带回来。」 祁隐不想宁小茶奔波劳神或者不想她涉险,就想她留下来等好消息。 宁小茶摇头,眼神坚定:「不!我不要等待!我要去!必须去!」 她早厌烦等待了,现在终于知道孩子们的下落,再等下去,每一刻都是煎熬。 她要第一个见到他们或者第一个抱住他们,给他们母亲的温暖与安全感。 祁隐看她这样坚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带她一起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3页 当然,去之前,也做了一番安排。 先是派大部分兵马悄悄潜去各个逃生路口守株待兔,再是让人提了段玉卿过来。 应段玉璋的要求,他们只带了少量的侍从。 七量湖距离府衙有些远。 不过,他们一路疾行,到达时,天色还黑得很,也就是距离约定时间还早着呢。 他们来得早了,但段玉璋显然来得更早。 段玉璋抱着田二丫,小丫头穿着男装,被他点了昏睡穴,乍一看,倒像是睡得香。 那张脸蛋儿白生生的俊俏,已然跟祁予安一模一样了。 但能骗过去吗? 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见面交换,也是想趁着天色黯淡,好蒙蔽他们的视线。 「哥!哥!」 段玉卿被绑住手脚,跟琅璀同乘一匹马,这一路行来,他不知原因,也兴致缺缺没有问,直到此刻,才明白了原因——原来是他哥来救自己了。 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哥最爱他、永远不会放弃他。 他很高兴,也很激动,当场就大喊了:「哥,我有同命蛊在身,他们不敢伤我的。」 他这些天情绪低迷,抑郁厌世,都想着死便死了,世界也没什么可留恋了,但看到哥哥,又燃起了斗志——这世界还有些意思的,总还有人值得他留恋的。 于是,他果断抛出自己的筹码或者说他的护身符,跟哥哥通个气儿。 段玉璋听到弟弟有自救方法,确实心里一松,既然如此,便是等会交换不顺,弟弟也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至于他? 他弄丢了那孩子,罪孽深重,心甘情愿随他们夫妻处置。 「皇上,小茶,好久不见。」 段玉璋仰着头,先笑着打了声招唿。 宁小茶高坐在马上,依靠在祁隐怀里,俯视着段玉璋怀里的孩子,只一眼,就落下眼泪,一边哭,一边骂:「段玉璋,你们兄弟二人禽兽不如,我只想跟你们永远不见。」 她说着,激动地推开祁隐,跳下了马:「把孩子还我!」 那就是原主的孩子吗? 生的真是俊俏啊。 只是,怎么就一个? 段玉璋像是看出她的困惑,笑着解释:「我只带了一个出宫,是大是小,也没分清,这孩子聪慧的很,一直瞒着我呢。」 虽然他也不知有什么好隐瞒的。 「小茶!你冷静些!」 祁隐拉住想冲上去抢孩子的宁小茶,很怕她也成为段玉璋的人质,忙安抚:「他诡计多端,又擅长易容,我要先查验孩子的身份。」 第1069章 你们可别逼人太甚了。 琅璀附和道:「对,小茶,他曾经就用易容术骗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宁小茶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点头说:「嗯,你们说的对,是我冲动了。」 她很听劝,后退一步,站到了祁隐身后。 侍卫们围上来保护着她。 连同琅璀也是守着她。 唯有祁隐上前几步,看着段玉璋说:「朕要验证孩子的身份。」 夜色黯淡影响着他的视线,加上那孩子睡着,他一时也分不清是祁予安还是祁辰安。 两个孩子相貌一样,撇开性格,能辨别的也就是祁予安后颈有颗红色小痣,祁辰安则是左耳后有颗黑色小痣。 这样细微的不同,也就亲近之人知道了。 段玉璋是不知道的,或许他给祁予安洗漱换衣时,也曾注意过,但忘记了,是以,他光顾着易容脸了。 这会一听祁隐要验证身份,心里是打鼓的:如果被他看出孩子是假的? 他预感这场交换不会顺利。 但他必须硬着头皮往下走。 「皇上,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 段玉璋冷着脸,给出了理由:「你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暗中不知还有多少人,我分明是插翅难逃了,这么个情况下,你还想先验证孩子的身份?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想验证孩子的身份也行,你先把我弟弟放过来。」 他看了眼段玉卿,继续说:「我知道孩子是无辜的,所以,此举非我本意,我只是想救我弟弟而已。」 祁隐听得冷笑:「这个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为了你的弟弟完全毫无下限。」 段玉璋点头,自嘲一笑:「对,我是个烂人,这孩子是我最后的良心,你们可别逼人太甚了。」 他拿出寒光凛凛的匕首,抵在怀中孩子的脖颈上。 祁隐看得心脏一紧,忙说:「你冷静些!朕发誓,只要确定是朕的孩子,朕就放你们兄弟走。你弟弟给琅璀下了同命蛊,便是你不来,朕也不会要他的性命。」 顶多解不了蛊,就囚禁他一辈子罢了。 「我不信你。」 段玉璋摇头说:「就如你不信我一样,我也不信你。皇上,我现在是绝对弱势,我不能冒险,你想要孩子,就把我弟弟放了。」 祁隐讽笑:「你是弱势?你在开玩笑吗?朕被你们兄弟耍弄多少次了?仗着医术天下无双,朕在你们面前就是个笑话!」 他阴沉着脸,眼里都是戾气,恨不得立刻拔剑杀了他。 他说这些话,简直是自曝耻辱。 场面就这么僵持住了。 宁小茶看到这里,转了下眼眸,上前两步,出了声:「段玉璋,这样吧,你把孩子放下,我做你的人质,如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4页 「不行!」 祁隐跟琅璀一致出声拒绝了。 段玉卿离琅璀不远,就看着琅璀,露出了玩味的笑。 琅璀跟段玉卿目光对上,知道自己激动了,脸色一僵,皱眉转开了视线。 真想现在就杀了他。 可孩子还在段玉璋手上。 冷静。冷静。 宁小茶是冷静的,也是严肃的:「阿隐,他不会伤害我的,一切以孩子为重。」 她温柔而爱怜地看着段玉璋怀里的孩子,一时母爱汹涌,只觉为他付出什么都值得。 祁隐摇头,正想怎么劝她,就听段玉璋说:「好。宁小茶,你过来。」 第1070章 琅璀,你还真是个狠人啊! 在段玉璋看来,孩子是假的,还不如宁小茶有价值,自然乐意换她这个人质。 「不行!」 祁隐拉住宁小茶的手,眼神很强势,不许她涉险。 宁小茶也很强势,拽开他的手,心意已决:「阿隐,放开,我必须过去。」 祁隐摇头:「我去。你不要乱来,便是当人质,也轮不到你。」 段玉璋很嫌弃:「皇上错了,人质轮不到你,你行我不行。」 他是疯了去钳制他这个会武功的人。 祁隐吃了瘪,一张俊脸发黑。 宁小茶安抚道:「好了,我去,他不会伤害我的。」 祁隐急得眼睛发红:「我怎么能眼睁睁看你涉险?」 他的无能真是在段氏兄弟这里一次次展现。 他只有杀了他,才能抵消这些羞辱。 宁小茶不想墨迹,言语干脆:「为了孩子涉险,这是我身为一个母亲应该做的。」 她的母爱震惊了他。 祁隐愣了片刻,眼里一喜:「小茶,你恢復记忆了?」 他觉得她只有恢復记忆了,才会有这般汹涌的母爱。 宁小茶摇了头:「还没。但不影响我对孩子的爱。」 其实,便是换个亲近之人的孩子,她也是可以出面换的。 毕竟她真觉得段玉璋不会伤害她。 祁隐听她没有恢復记忆,心里有些失望,却也没再拒绝。她哪怕失忆了,还是一如既往的纯善。他没有阻止的理由了。 「小茶,小心。」 他只能目送她走向别的男人。 心很痛。 他痛得攥紧拳头,指甲刺进肉里,也不觉得痛。 宁小茶缓缓走向段玉璋:「我来了。你把孩子给我。」 段玉璋盯着她,没说话,在她靠近时,怀里孩子朝着祁隐用力一抛,随后,将她掳了过来。 祁隐立刻旋身而起,接住了孩子。 他先看了后颈,没有红痣,又去看左耳后,没有黑痣,顿时脸色大变:「假的!这不是我们的孩子!」 他说着,去摸孩子的脸,段玉璋这次易容易得好,花了他好多时间,才把那张假面揭开了。 果然是假的! 「孩子呢!」 宁小茶看到假面皮,错愕了片刻,随后便是熊熊怒火,恨不得直接掐死他。 「段玉璋,你把孩子怎么了?」 她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还想到了那个噩梦——段玉璋肯定是见过孩子的,不然不会易容出来骗人,那么,孩子哪里去了? 「哥,哥,快带她走!」 段玉卿看到这里,又燃起了争夺宁小茶的心思,还高喊道:「我跟琅璀有同命蛊,他们不敢——」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琅璀一脚踹倒了。 「阿卿!」 段玉璋看到弟弟骤然倒下去,不由得惊叫一声。 琅璀也得到了反噬,右小腿痛得像是被人砍了一刀,可再痛又如何?依旧消不了他的怒气!于是,他咬牙忍痛,对着段玉卿的腰腹又是几脚。 直把段玉卿踹得吐出一口血来。 当然,代价是惨痛的。 琅璀捂着肚子,弓着腰,痛得浑身发颤,一时没站稳,也摔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段玉卿看着同样倒下来的人,嘴角滴着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琅璀,你还真是个狠人啊!」 第1071章 把他的贪心勾出来了。 「琅哥!冷静些!」 祁隐看不得琅璀自伤,忙把孩子交给身边的侍卫,跑过去扶他。 琅璀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随意擦了下嘴角的血,苍白的脸挤出点笑:「没事,别担心,我没事。」 他如果不是怕祁隐接受不了,放不下他们,早跟段玉卿同归于尽了。 他俯视着还在地上躺着的人,眼神凌厉:这狗东西还想着掳走宁小茶,真是嫌命长了! 「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怎么了?」 宁小茶没太在意祁隐那边的小插曲,确定琅璀没事,就追着段玉璋问:「孩子呢?他在哪里?你把孩子还给我!」 因为爱子心切,丝毫不怕他手中的刀,哪怕脖颈流了血。 「小茶,冷静些。」 是段玉璋在劝她。 他并不想伤到宁小茶,看到她脖颈流血,又把刀拿远了些。 宁小茶看出他的心软,便也利用了他的心软,哭得梨花带雨:「段玉璋,我的孩子是不是出了事?你把孩子还给我,求求你了。只要你把孩子还给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好好过日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5页 她说着蛊惑人心的话。 段玉璋本来对她都没贪心了,她这么一说,都把他的贪心勾出来了。 是啊,他们能藏她两年,自然能再藏个两年。 两年再两年,一眨眼,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他们也会有个圆满的结局。 可想着那失踪的孩子,他已经不配有贪心了。 「对不起。小茶。」 段玉璋伸手擦去她的眼泪,手中的短刀也被他递了出去。 他是爱的囚徒,甘愿引颈就戮,前提是:「小茶,让他放了我弟弟,我随你们处置。至于那同命蛊,我也会解开的。」 他这言行把宁小茶吓到了——段玉璋这怎么像是在赎罪?他从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什么意思?孩子怎么了?」 宁小茶心慌慌的,情绪几近崩溃:「你说话啊!段玉璋,你都做了什么?」 段玉璋深深看着她,目光里有歉疚,有痛苦,有后悔,他的情绪太复杂了,以至于言语都苍白了。 他该如何弥补他的过错? 「砰!」 一块石子被弹过来,正中他手中的短刀,并击落在地。 祁隐趁着这个空隙,旋身飞来,抱了宁小茶回到安全区。 同一时间,侍卫们团团围住了段玉璋。 段玉璋没有捡刀,目光看向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弟弟,只觉无尽疲累涌上身心,就闭上眼,束手就擒了。 「孩子呢!段玉璋,别再废话,交出孩子!」 祁隐怒喝间,一剑刺向他的肩膀。 鲜血立刻涌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 段玉璋吃痛地皱眉,也缓缓睁开了眼,说出了真相:「我把他……交给一个猎户照看,孩子……不见了。」 「不见了?」 宁小茶如遭雷击,脸都白了:「怎么会不见?被人拐了?」 段玉璋摇头:「我不知道。我找了几天,都没找到他。抱歉,这实非我本意。小茶,我从来不想伤害你们。」 「啪!」 宁小茶狠狠给他一巴掌,恨恨道:「你一直在伤害我!你现在还伤害了我的孩子!段玉璋,如果那孩子出了事,我会亲手杀了你!」 第1072章 宁小茶,我等你来杀。 段玉璋痛苦地闭上眼:「好,宁小茶,我等你来杀。」 他其实也接受不了自己把她的孩子弄丢的事实。 他确实愧对于她,甘愿以命相偿。 祁隐现在就想杀他,长剑朝着他的心脏就刺了过去,但半路被琅璀挑开了。 「哗——」 剑声轰鸣。 「冷静!阿隐,不可!先找孩子!」 琅璀挑开祁隐的长剑,安抚两句,让栗延拿了绳子,捆绑住了段玉璋。 考虑他们兄弟俩心思深重,又提醒一句:「等到了府衙,分开关押!」 「是。」 栗延应声,然后看琅璀摆手,就快速拖走了段玉璋。 琅璀等人离远了,才继续安抚道:「阿隐,你信我,我比你都想杀他,但一切以孩子为重。现在他们已经是阶下囚了,等寻到孩子,再杀他也不迟,我也绝不拦你。」 他害怕孩子走失,再受了什么伤害,觉得段玉璋是医者,还有价值,所以不能杀。 宁小茶也这么想,附和一句:「阿隐,冷静些,琅哥说的对,先听他的。」 祁隐已经冷静下来了,也明白他们的心思,就恨恨点了头。 「走!先回去!」 他下了令。 一行人满怀失望地踏上回程。 宁小茶压力很大,眉头一直皱着,等到了府衙,忽而想起那个噩梦,面色激动地抓着祁隐说:「去医馆!阿隐,快派人去!满城医馆都去看看!」 她把噩梦当启示,后知后觉地信一些玄乎的事。 再说她穿越而来,本也是一件玄乎的事。 祁隐听了她的话,虽然有些不理解,却也立刻派人去搜查医馆了。 城南李氏医馆 祁予安被邻居送了过来。 他被大火烧着了,后背、手臂、大腿等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一天下来,伤口恶化,发起了高烧。 「父皇……娘亲……伯伯……疼……娘亲……好疼……我好疼……救救我……」 他眼泪簌簌落着,人被烧得意识不清、呓语不断。 主治的李大夫餵他喝退烧药,嘴里嘆息着:「可怜啊,爹猝死,娘烧死,这么小,也被烧伤,受了这么大的罪,不知道还能不能撑过去!」 七八岁的学徒苏勒是个善良孩子,趴在一旁,看小伤患浑身疼得发颤,想摸摸他的脸,可他的脸有烧伤,半边脸缠着纱布,里面烧伤的皮肉流着脓水,看着就很可怖。 他本想安抚他的,可到底没敢下手碰他,只焦心着,小声咕哝:「师傅,他再不退烧,可能会烧成傻子的。」 李大夫摇头嘆气:「唉,都是命,我已经给他用了店里最好的药了。」 尽管送他来的人,根本没付医药费。 「乐乐,你守着吧,多餵他喝点水,有事喊我。」 他安排好,去堂前坐诊了。 也是巧,一到堂前,就碰上了几个官差。 「你是李大夫吧?这些天可有见过这个孩子?」 几名官差打开祁予安的画像,给他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6页 李大夫扫一眼,摇了头:「没见过。」 他接收的是烧伤的祁予安,半个脸都被毁了,自然跟画像不同了。 「当真没见过?你再好好看看!此子乃贵人,如能提供有效信息,必有重赏。」 几个官差还是很尽职尽责的。 李大夫听了,便又凑了上去,看一眼,再看一眼,笑道:「这孩子倒是个有福气的面相。」 他学过一些相面之术,多看两眼,也是被孩子的面相吸引了,却是没往自家后院的小伤患身上想。 第1073章 这可怜的孩子,有的熬呢! 「天生贵子啊,自然有福气。」 几个官差回了个笑,也不好直言身份,又问一句见过没,见他还是摇头,便迈步离开了。 李大夫也没多想,送走官差后,正常给人看病抓药。 等到了中午,病人少了,就回了后院看那可怜孩子的病情,虽然还在高烧,但万幸有退烧的趋势了。 「师傅,刚好像有官差来了?干嘛的哇?」 苏勒啃着又干又硬的菜饼,凑到了李大夫面前。 他年纪小,好奇心重,许是聊天兴味很浓,哪怕自带的干粮特别难吃,依旧吃得津津有味。 李大夫吃的是包子配米汤,都是早上剩下的,看小徒弟吃得寒酸,掰了半个肉包子给他,同时闲聊着:「寻人的,是个小娃娃,看面相是个有福气的。」 说完,扫一眼苏勒的面相,摸着鬍鬚说:「你也是个有福的。」 他其实就是看他面相不错,才把他收下当徒弟了。 苏勒听了,立刻笑嘻嘻唱赞歌:「我有幸跟着师傅,那必须是个有福气的。师傅,您放心,等徒儿学有所成,必报答您。」 他说了些好听的话,把李大夫逗得哈哈大笑。 师徒二人笑了一会,苏勒又把话题转了回来:「那寻什么人?有赏金吗?」 李大夫喝完了米汤,打了个饱嗝,随口道:「是个小娃娃,也不知什么身份,他们说是贵人,估计是哪家走失的小公子吧。」 「那肯定有很多赏金。」 「嗯,是有很多赏金,可惜,咱们没见过,提供不了有效信息。」 李大夫灯下黑了,压根没想到小伤患身上。 苏勒也差不多,跟着嘆气:「那是可惜了。」 「水、水——」 祁予安烧得口渴想喝水。 苏勒听到动静,便麻利儿端了水去餵他。 祁予安喝了水,想着迷迷煳煳听到什么寻人,就问了:「哥哥……刚刚……说什么?寻、寻人么?」 他浑身疼痛,脑子也晕眩,整个人难受得要死了,几句话断断续续的无力,吐字也很不清楚。 苏勒就没听清,挨着他的嘴巴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祁予安便强撑着说了:「我……寻人……可能是寻我……寻我……」 他太虚弱了,吐了几个字,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苏勒见了,吓一跳:「师傅!快!师傅,他又晕了!」 李大夫本来在院里的柳树下乘凉休憩,见徒儿大唿小叫,就皱着眉,进去训人了:「安静,安静,你小子稳重点儿!」 苏勒挨了训,便羞赧着脸,捂住了嘴巴。 李大夫不是个苛刻的人,见他这番作态,也没再训斥。 他坐到床前,伸出手,先给祁予安把脉,很虚弱,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嘆道:「哎,这可怜的孩子,有的熬呢!」 苏勒一旁瞧着,嘆一句:「可怜啊。」 他拿了帕子,浸了水,去擦祁予安完好的半边脸,许是高烧,祁予安出了很多汗水,他一边擦汗,一边看着那完好的半边脸,很俊俏啊,白白净净的,眉眼之间也很贵气啊。 他看着看着,忽然福至心灵:「等下,师傅,刚他说,寻人?寻他?」 他说到这里,一拍脑袋:「师傅,那些官差不是来寻他的吧?」 第1074章 小主子找到了!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 李大夫也跟着一拍脑袋:「是哦。」 他仔细打量着床上昏迷的小人儿,又回忆着画中人的模样,喃喃道:「他们是有些相似的。」 「真的吗?」 苏勒很惊奇,两眼都瞪大了。 李大夫又仔细看了一会,才点了头:「确实很像,快,乐乐,去寻那些官差过来!」 他并不了解床上小人儿的身份,只听送来的人说他叫小安,家中失火,父母皆亡,也许其中有内情? 「好嘞。我这就去。」 苏勒应了声,就往外面跑。 这一跑出医馆,就发现好多士兵在寻人。 「见过这个孩子吗?」 「他是高门贵子,身份贵重,能提供有效信息者,重赏!」 「哎,你见过吗?好好想一想!」 …… 士兵们四处拦人询问。 苏勒站在医馆门口,瞧了一会,鼓起勇气,迎上前:「官爷,能给小的看看画像吗?」 那领兵的人恰是栗延,对于一个半大小子要看画像,也不敢疏忽,忙把画像拿到他面前,还下意识放柔了声音:「好孩子,你见过?」 苏勒见了画像,足足看了三遍,才敢说:「见过,但不敢确定,就、就有、有点像。」 他其实有八成的把握,激动的心情都难以遏制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7页 如果那小伤患真的是画中人,那他的好日子可来了。 「你真见过?他在哪里?」 栗延比他还激动,但看他面露惧色,怕吓到他,强笑着装作平静:「好孩子,别紧张,便是认错了,也没事的。只要你能提供一些有效消息,也会有赏金的。」 他看对方是个半大孩子,衣装也寒酸,想着不少人提供假消息骗钱,激动的心情就渐渐消弭了。 哎,可别又是无用的消息啊。 「好,几位官爷跟我来。」 苏勒带他们回了医馆。 栗延是见过祁予安的,几乎一进房间,就激动地跪下了:「小主子!是小主子!快,回去告诉主子,小主子找到了!」 他激动欢喜过后就是恐惧了:小主子这是怎么了?天,这满身烧伤是怎么回事? 「找到了吗?」 「栗大人,确定是小主子吗?」 「小主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天,这可怎么给主子交代?」 …… 士兵们看到床上人儿的惨状,皆是面露惶恐。 栗延短暂的恐惧后,便是冷静与严肃了:「是小主子,快去通知主子,另外,提醒他们带上段玉璋,小主子情况很不好。」 「是。」 有两个士兵快速回去传达消息。 栗延守在床边,询问李大夫情况。 李大夫说:「这孩子我不认识的,就昨儿晚上送来的,送来的人是他家的邻居,说他父亲猝死,母亲重病,不慎失火,母亲都给烧死了,就他逃出来了。」 这显然不是真相。 小主子的父母可好好的呢! 栗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招唿两个士兵过来,又对李大夫说:「那邻居在哪里?快,你领他们去寻那邻居!」 他怀疑那邻居就是诱拐犯或者是戕害小主子的罪犯。 天,小主子变成这样,他一个外人都受不了,两位主子可怎么受得住啊! 第1075章 母子间的心灵感应? 宁小茶也跟出来寻人,目前已经寻了两条街了。 太阳当空,炽热如火,晒得她差点中暑了。 「小茶,先歇一歇。」 祁隐扶她坐到一处糕点铺子旁边的大树下,让人为她端来一杯茶水。 宁小茶擦着俏脸上的汗水,挥手扇着风,看到茶水,确实口干舌燥,也不墨迹,接过来就喝了。 清凉的茶水流入喉咙,确实消解了一些热燥。 她如同久旱逢甘霖,终于活了过来:「今天真热啊。」 「嗯,是热了些。」 祁隐应和着,伸手撩了下她湿漉漉的鬓髮,同时柔声劝着:「小茶,太累的话,就回去休息吧。我会继续找的。你相信我,不找到他,我不会回去的。」 「倒也不必如此。阿隐,你也要爱惜身体,只有我们保重身体,才能更好地找他。」 宁小茶知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也是寻人的支撑。 祁隐点头说:「嗯。我明白。」 他们歇了一会,还吃了些糕点,才起来继续寻人了。 一直寻到快黄昏了,才跟栗延派去的人撞上了。 没办法,栗延派去的人为了找到他们也耗费了些时间。 「主子!主子!恭喜主子!」 肖刻看到祁隐一行人,翻身下马,往他面前一跪,一语惊人:「找到小主子了!」 「真的?在哪里?」 祁隐很惊喜,但惊喜过后,抓住宁小茶的手,笑道:「小茶,你听,我们找到他了。」 宁小茶也很激动,忙问肖刻:「真的找到了?你确定?人在哪里?」 「城南的李氏医馆。」 肖刻干脆利落地回了地址。 祁隐顾不得多问,忙抱了宁小茶上马车,然后抓了肖刻上来:「快,速速带路!」 他拉着缰绳,似有亲自当马车夫的意思。 肖刻哪里敢让他当马车夫呢? 「主子,我来,我来。」 肖刻抢过马缰绳,一边驾着马车,一边斟酌着语言:「主子,你们……做好准备,小主子……受了伤。」 「受伤?什么伤?怎么受了伤?严重吗?」 宁小茶听到了,立刻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面色很严肃:竟然真的在医馆里寻到了人。那她那个噩梦?母子间的心灵感应?还是上天得暗示? 肖刻回头看了眼宁小茶,虽有不忍心,还是回了:「嗯。小主子受了伤……是烧伤……情况有点不妙。栗大人说,最好叫段玉璋过来。」 「小茶!」 祁隐惊叫一声,快速钻进了车里,扶住了摇摇欲倒的她。 宁小茶倚靠在他怀里,眼泪落下来:「烧伤?情况不妙?阿隐,怎么办?」 祁隐也很焦心,但强作冷静:「我在。没事的。小茶,你放心,他一定会没事的。」 他派人带段玉璋去城南李氏医馆。 因为他们在城北,距离远了些,几乎跟段玉璋同时到了医馆。 当宁小茶下了马车,看到段玉璋也从后面的马车下来,立刻就沖了过去,抓着他的一紧,含泪怒吼:「段玉璋!我的孩子受伤了!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段玉璋在来的路上已经听了那孩子的情况,心情是很沉痛的,面对宁小茶的怨恨,满眼愧色与后悔:「我会负责。宁小茶,我会负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8页 宁小茶听得嗤笑:「你怎么负责?竭力为他治疗?但你治好他的身体,就能弥补他受到的精神伤害吗?段玉璋,你对一个无辜的小孩子下手,你畜生不如,我恨死你了!」 她真的很恨段玉璋,前所未有的恨他,但见到孩子后,这种恨便转化成了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的冲动! 她的孩子啊! 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剧烈的悲痛如洪水一般淹没了她,甚至唤醒了她的记忆。 而这记忆让她的痛苦加倍再加倍——那是她曾经渴求了很久很久,才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啊! 第1076章 你小子的福气来了。 「是予安。」 祁隐看到了孩子后颈的血色红痣,确认了他的身份。 宁小茶便含泪跪坐在床前,本想着抓一下儿子的手,可看着那被烧伤的手,又不敢碰触了。 「予安,予安,醒醒,娘来了。」 她哽咽着轻唤。 祁予安眼眸颤了颤,最终没有醒来。 被祁隐一拳打到吐血的段玉璋爬起来,抓住宁小茶的手,猩红着双眼说:「都冷静些!我要先给他退烧!等他好了,你想杀我,我也没有怨言!」 宁小茶虽是恨死了他,却也没别的办法。 现下这情况,只有他能救祁予安了。 「小茶,这边来。」 祁隐扶她到一边坐着了。 段玉璋没了阻力,先给祁予安诊了脉,再从香囊里取出几粒药丸塞进了他嘴里,随后,问人要来纸笔,写下了退烧的药方。 李大夫看了,大为惊奇:「这、这也行?老夫一生行医,闻所未闻。」 段玉璋没解释,只说:「就照我的方子抓药、煎药。速去。」 李大夫去之前问了一句:「你是叫……段玉璋,对吧?」 没得到答案,但也不影响他喃喃自语:「如果是段玉璋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段神医闻名天下,但为医者,无不敬仰。 他捏着药方,匆匆去抓药、煎药。 煎药的是苏勒,还浑浑噩噩呢:「师傅,那小孩儿真是贵人啊。」 李大夫点头笑道:「是啊,乐乐,你小子的福气来了。」 他留下苏勒煎药,又跑去后院凑热闹。 祁隐这时候已经在查祁予安的烧伤原因了。 栗延让人押着一男一女过来:「这是小主子落脚之处的邻居,也是他们送小主子过来的。」 一男一女是夫妻,三十岁上下,模样一般,穿着都很朴素,看着就像是善良老实的百姓。 「大人,我们是好人,那孩子、那孩子是我们救的。他家大火也是我们给灭的。我们真的是好人啊。」 女人率先出声,面色有惶恐,眼睛里却燃着一种叫做贪慾的东西。 宁小茶瞧着她,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就不大信她的话,当然,为了解真相,态度还是很和善的:「怎么救的?如实说来。你们如果是孩子的救命恩人,我们必定重金答谢。」 女人听到了想听的话,眼里立刻放出光来:「我们真是孩子的救命恩人,他、他应是被『收养』的,毕竟那杨老头一辈子没个孩子,我们也是听说了的……反正,他就突然有了孩子,可估摸是没福气吧,搬来当天,他就喝酒给呛死了。他死之后,他婆娘受了打击,没几天就重病下不来床了……这孩子可怜啊,那么小的年纪就学着做饭、煎药。我给他送了好几次饭食,没我的话,他早饿死了……就前天吧,他给那杨婆子煎药,也不知怎么就失了火,等我们赶过去,那婆娘早烧死了,他也烧个半死,我们心善啊,就给送医馆来了。」 她半真半假地说着,隐瞒自己是等火烧起来,才去救的人。 其实,他们本意也不是想去救人,而是见他们孤儿病母的,想着趁机捞些钱财。 宁小茶不知真相,已经听得泪如雨下了:她可怜的孩子竟然是给别人煎药,不小心失火烧伤了自己?他本是个天生富贵的主儿,本该平安富贵长大的,竟然吃了这样的苦。 真是痛死她了! 第1077章 你别说这样的话,求你了。 「他怎么被收养的?」 宁小茶忍着伤心询问。 她怀疑儿子是被人拐卖了,就想着为他报仇雪恨。 「这、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女人低下头,声音小了些:「我们跟杨老汉也没多熟,他也就是近来才在我们隔壁买的房子,我们没聊多少,他新搬来当天就猝死了。」 「猝死?」 「是,可能是搬家太高兴了,他喝酒吃东西,也不知是呛死还是噎死,反正就死了。」 女人能提供的信息还是少。 宁小茶听得一知半解,眉头一直皱着。 祁隐看了,就揽着她的肩膀,柔声劝着:「小茶,别急,我已经派人去查杨老汉了,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宁小茶点着头,目光转回祁予安身上,喃喃道:「其实,等予安醒了,也就真相大白了。」 祁隐抓住她的手,感觉凉冰冰的,就抓紧一些,想着焐热了:「嗯。他会醒来的。他很快就会醒来的。」 他也看着床上的祁予安,随着段玉璋揭开祁予安身上的衣服,为他涂抹药膏,他小小身子的烧伤无处遁形,更撕扯着夫妻二人的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9页 宁小茶看不下去,转身扑进了祁隐的怀里。 她在他怀里掉眼泪,没一会,泪水就浸湿了他的衣服。 伴随着她的眼泪,还有她无尽的自责:「阿隐,予安,他、他该有多痛啊……他还那么小,怎么承受这样的苦?我、我不是个好母亲……都是我害了他……」 如果她没有招惹这些烂桃花,她的孩子怎么会遭遇这样残忍的事? 她恨得一巴掌扇到自己的脸上。 「啪!」 响亮的巴掌顿时在她脸上留下一个红艷艷的指印。 「小茶!」 祁隐吓了一跳,忙抓住她的手,急急劝着:「不怪你,都怪我,是我没保护好你们,真的,都怪我,不怪你,小茶,你别说这样的话,求你了。」 他是个男人,没有保护好妻子、孩子,论自责、悔恨,莫过于他了。 「你要打,就打我!」 他拽着她的手腕,想她惩罚自己。 宁小茶哪里捨得打他呢? 分明是她红颜祸水! 「对不起,阿隐,都是我——」 她眼泪婆娑,真的很自责。 「够了!」 一道冷厉的男音从外面传来。 夫妻二人抬头,看到是琅璀走了进来。 「琅哥——」 两人同时出声唤人。 琅璀走进来,一抬头,先看到了床上的孩子,震惊了片刻,满眼尽是痛心,却也很理智:「小茶,阿隐,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你们如果互相怨怼,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亲者是他,仇者是段玉璋。 琅璀看着忙于上药的男人,上前两步,问道:「予安情况如何?」 段玉璋说:「你们放心,我绝对会让他恢復如初的。」 琅璀听了,言语犀利地问:「他这一身皮肉也会恢復如初吗?」 段玉璋看着那烧伤之处的脓水,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如果恢復不了,我会把自己的皮肤给他。」 「你不配!」 琅璀满眼嫌恶地瞪着他:「段玉璋,如需皮肤,尽管来取,你,真的不配!」 他不会给段玉璋赎罪的机会! 第1078章 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宁小茶也这么想,还举手说:「取我的!你们的皮肤都太糙了,不行的!」 「你更不行!」 祁隐压下她的手,眼神冷酷而坚毅:「宁小茶,你听着,如果有那一天,也轮不到你。」 他怎么可能让她经受削皮之苦? 绝无可能! 段玉璋没跟几人争执,安心给祁予安上药。 恰在这时,李大夫端了退烧药过来。 宁小茶见了,忙接过来,想着餵祁予安喝药。 段玉璋看了,便也停下来,帮他轻轻掰开祁予安的嘴唇。 祁予安还烧着,被人掰着嘴,意识稍稍回来,痛苦地哼着:「疼,娘,好疼,爹,伯伯,我好疼啊……」 他呓语几声,宁小茶才忍下的眼泪又决堤了。 「予安,娘来了,予安,是娘啊……予安,你睁眼看看,娘回来了,娘发誓,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她含泪亲了下祁予安完好的半张脸蛋,眼泪也随之落在了上面。 大概是母爱动人,祁予安真的睁开了眼,看到陌生的美丽女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说些什么,眼泪先流了出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知道她是他的母亲。 因为他看到了她身后的父亲。 「予安,别怕,爹跟娘来了——」 祁隐冲上前来,温暖的大手摸摸他的脸,并轻轻擦去他的眼泪。 宁小茶太愧疚了,看到孩子醒来,更愧疚了,一时没脸说出自己的身份。 她除了生下他,为他做过什么呢? 她有什么脸面听他喊一声娘? 但祁予安喊了:「娘,娘——」 他伸出小小的、被火烧伤的手,努力抓住她的衣袖,眼神不安地说:「爹,看好、看好娘,别让娘……别让娘又没了。」 他太虚弱了,很想睡觉,很怕醒来娘又没了。 「喜欢娘……娘真好看……」 他的每一句话都刺痛着宁小茶的心。 「予安,予安,我的好孩子,娘、娘对不起你。」 宁小茶终是崩溃地失声痛哭。 她虚虚趴在祁予安身上,眼泪簌簌落着,虽然没压着他,却用泪水灼伤了他。 他身上的烧伤太大片了,沾不得眼泪。 疼。 娘,我好疼。 祁予安想说出来,可娘亲的气息好好闻呀,他好喜欢娘亲的味道,所以,哪怕她的眼泪灼痛了他,他也不想说出来。他知道,只要一说出来,娘亲就不会挨他这么近了。他宁愿痛,也想挨着母亲。 不就是痛吗? 他能忍住的。 但段玉璋很快就拉开了宁小茶,面色凝重地提醒:「冷静些,他身上还有伤。」 「他的伤都是拜你所赐!段玉璋,你、你是——」 宁小茶怒吼着,但吼一半,就没了音。 现在不是互相怨愤的时候。 「抱歉。我失态了。」 她冷静下来,重新端了药碗,含泪看着祁予安笑:「来,予安,娘亲餵你喝药,乖,别怕,咱喝了药,就好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0页 祁予安很听话地张嘴喝药。 哪怕乌黑的药苦得他小脸皱巴巴的,还是一滴不剩地喝光了。 宁小茶等他喝光了,立刻塞他嘴里一颗糖。 这颗糖她带了很久,今天忙一天,都在太阳下晒着,糖都晒得融化了。 「很甜。谢谢娘。」 他乖得让人心疼。 宁小茶的眼泪又落下来,她胡乱擦了擦眼泪,忍不住亲他的脸蛋,在他耳边说:「谢谢予安。是娘要谢谢予安。予安真棒,真坚强,真勇敢,予安,你是娘最好、最骄傲的孩子。」 没有孩子不想成为父母的骄傲。 祁予安听得眼神亮晶晶的,但很快,那亮晶晶的光暗淡了。 「娘,予安好睏……」 「娘,你不要走……」 「爹,保护好娘……」 他呓语着,又昏睡过去了。 第1079章 娘亲不哭。 宁小茶满眼爱怜地看着他,觉得有子如此,虽死无憾了。 段玉璋继续给祁予安上药 祁予安一直昏睡着,等转移到府衙,也没有醒来。 府衙的住宿环境好了些。 宁小茶跟祁隐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他。 琅璀不在,追查真相去了。 他花了一夜的时间,追查到了杨老汉的老家,结合村民的说法,查到了拐卖祁予安的罪魁祸首——田大丫。 他立刻带人赶去了田家,一进房间,就看到被毒药折磨到只剩下一口气的田山,男人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瘫在一堆屎尿中,像是要腐烂了。 臭得熏死人。 他捏住口鼻,让人把他拖到院子里,足足泼了他十盆水,才算是把他泼得干净些。 「田大丫呢?」 他其实已经从段玉璋口里知道田大丫卖人的动机了。 「那丫头是个疯的!她被她老爹打疯了,偷了家里的钱跑了!该死的,她跑之前,还把祁予安卖了!」 段玉璋也恨田大丫,卑贱到不值一提的丫头片子坏了他的大事。 他想琅璀把她找出来,丢给祁予安泄恨——冤有头,债有主,她的生死就该系在祁予安手里。 琅璀也这么想,便执着地寻找田大丫。 奈何田山半死不活,根本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的另外两个女儿被邻居李赛花收养了。 琅璀便把父女三人全带回去了。 宁小茶看着父女三人,鑑于孩子是无辜的,便更恨田山,听说他对大女儿做的恶行,相对于做下错事的田大丫,更恨田山一些。 子不教,父之过。 「让他死了,反而便宜他了。」 宁小茶让段玉璋给他解毒,恨恨道:「等着予安醒来,再处置他。」 祁予安是第二天中午醒来的。 他的烧终于退下去了,而烧伤的身体敷了一层药膏,冰冰凉凉的,倒是消减了他的痛,不过,他浑身包扎成了木乃伊,行动很不方便。 「予安,你想做什么?娘在呢。」 宁小茶就守在床边,看他动弹两下,便上前询问了。 祁予安看到她,漂亮的眼睛又亮了:「不是梦,真的是娘亲……」 他半边脸笑起来,似乎还不知道自己都经歷了什么。 那满身的烧伤差点要了他的命,便是没有性命之忧,烧伤过的皮肤也很难恢復如初,他几乎毁了容啊! 他还那么小,本是多么漂亮的孩子啊! 「予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红着眼,关怀着:「饿不饿?渴不渴?」 祁予安舔舔唇,水润润的,许是母亲一直餵他喝水、浸湿他的唇吧? 「喝点也行。」 他看着她笑,目光紧随着她——琅伯伯说的没错,母亲真的是天下最漂亮的人。 宁小茶很快端来了茶水,还试了下水温,就怕烫着了他。 「谢谢娘亲。」 祁予安小口小口喝着茶水,便是喝水,目光也紧盯着她:「娘亲累不累?娘亲的眼睛又红又肿,是不是又哭了?予安很好的,现在已经不疼了。」 他在关心她、安慰她。 他就像是小天使,对自己的遭遇没一点怨愤之心。 宁小茶一时没忍住眼泪又落了下来:「嗯,嗯,好孩子,不疼就好,不疼就好。」 「娘亲不哭。」 祁予安伸出手,想给她擦眼泪。 可他浑身绑的硬邦邦,根本动不了。 第1080章 娘亲笑起来,天下第一漂亮。 宁小茶领会他的意思,便凑过去,抓起他的小手,让他为她擦眼泪。 祁予安一边为他擦眼泪,一边说:「娘亲,不哭,娘亲,你要开开心的。我能看到娘亲,真的好开心的,娘亲看到我,不开心吗?」 「开心。开心。娘亲很开心。」 宁小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边哭,一边笑:「娘亲是开心……才掉了眼泪。」 祁予安哪里会被她的话骗过去呢? 他小手拍着她的肩膀,声音乖乖甜甜的:「娘亲,便是开心,也别掉眼泪嘛。我喜欢娘亲笑的样子。娘亲笑起来,天下第一漂亮。」 他都会哄人了。 宁小茶也被他闹笑了:「嗯。予安也天下第一棒。」 祁予安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半张脸红红的,就转开了话题:「爹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1页 宁小茶说:「你爹给你煎药去了。」 说祁隐,祁隐就到了。 「予安,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祁隐把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走过来,摸了下他的额头,确定没再发烧,稍稍放下了心。 祁予安笑:「没有,爹,我挺好的,身上也不痛了。」 他知道是段玉璋救了自己,就问了:「段哥哥呢?」 祁隐扫了眼门外,声音冷下来:「怎么了?问他做什么?」 他知道段玉璋这会就在门外等着,之所以不进来,怕是自觉没脸见人。 祁予安不知大人间的龃龉,回道:「我走失了,段哥哥也吓到了吧?」 他还记得段玉璋对他的好,尽管那些好,不足以抚平他所受的苦,但也没到恨的地步。 他还小,不懂恨。 宁小茶是懂的,就很惊愕:「予安,你怎么能喊他段哥哥?」 她很愤怒,觉得段玉璋太无耻了,竟然还哄骗儿子喊他哥哥! 他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啊! 他分明是个披着年轻皮囊的老妖怪! 「予安,他是我们的仇人。」 祁隐板着脸,很严肃:「如果不是他,你还好好在皇宫当太子呢!」 太子的生活多舒坦啊! 可他哪里知道祁予安对舒坦的太子生活没多少怀念呢? 「可爹,宫里好寂寞啊。」 他低着头,小声道:「没有爹,没有娘,也没有琅伯伯,宫里好寂寞的。」 所以,他能离开皇宫,内心深处是开心的,觉得是个新奇有趣的体验。 如果他没有被田大丫卖掉的话。 想到田大丫,他就担心她的安全了。 还有杨家夫妻,他们虽是可恨之人,也确有可怜之处。 他实在不懂恨,也恨不了别人。 「爹,娘,田大丫还是个孩子,虽然卖了我,但罪不至死,你派人找找她吧。她一个女孩子,可能也会遇到危险的。」 祁予安说到这里,眼里忽然落下了泪:「还有杨婆婆……爹,娘,她是不是……死了?」 他知道最后的最后是杨婆婆救了他。 明知危险,义无反顾。 明明是濒危的身体,愣是爆发了无尽的生命力。 她冲进火场,抱着他,摔倒了,被掉下来的木头砸着了,还不忘推他一把,将他推出火场,大喊着:「小安,快跑,快跑啊——」 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是个孤儿,她也真的会是个好母亲的。 第1081章 他们一家也就团圆了。 「好孩子,你放心,我们会安排好她的后事,你就安心养身体。」 宁小茶轻抚着祁予安半张完好的脸,满眼的爱怜。 祁予安点了头:「嗯。好。」 他很听话,接下来几天都在府衙养身体。 期间,宁小茶听琅璀说了邻居夫妻发了一笔不义之财,细查过后,才知道他们偷窃了杨婆子家里的钱财,也知道了他们其实坐看了火灾的发生,可以说,他们的见死不救导致了杨婆子的死亡以及祁予安的烧伤。 「真是人面兽心!」 宁小茶要求严惩。 祁隐本想将他们夫妻凌迟处死,宁小茶还是网开一面,免除死刑,改为让他们做一辈子苦役。 除了他们,祁隐还派人寻了田大丫,可惜天下之大,一连半月也没寻到她的踪迹。 而这半月来,段玉璋倾力照顾着祁予安,换了好几个药方,并向宁小茶许下承诺:「我会让他恢復如初,如果做不到,便以命相偿。」 宁小茶在这半月里看出他悔改的真心,主要也没别的神医比他厉害了,只能配合着说:「嗯,我相信你。」 而相信他的代价便是他的得寸进尺。 「小茶,我能见下段玉卿吗?」 段玉璋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确定弟弟的近况。 宁小茶一听他的话,脸色就变了:「你还好意思提他?」 不是段玉卿,哪里有今天受苦的祁予安? 她永远不会原谅他们。 「你又想算计——」 「小茶,你误会了,我没别的算计,就是想劝他给琅璀解蛊。」 段玉璋没说谎,这是他见弟弟的第二个目的,因为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说服弟弟,所以就没说出来。 宁小茶听得一愣:「当真?」 段玉璋眼神诚挚:「绝无虚言。」 宁小茶心动了,因为同命蛊关乎琅璀的安全,一直让她跟祁隐提心弔胆呢。 想祁隐,祁隐就到了。 「小茶,别信他的话!」 祁隐走进来,后面跟着琅璀,两人最近还忙着寻访民间名医,一点不想把希望全寄托在段玉璋身上。 「阿隐,琅哥——」 宁小茶见他们回来,笑着迎上前,问了句:「你们今天都忙了什么?」 琅璀便说自己寻了两个名医,接下来会让他们参与祁予安的治疗过程。 祁隐则是处理了政务,并确定了回宫的日期。 「小茶,你去收拾下吧,我们明天动身回祁都。」 这半个月碍于祁予安的身体经不得长途颠簸,他们就一直没出发,现下他身体好了些,他们也该回去了。 毕竟不谈荒废的政务,宫里还有个儿子呢,虽然已经得了叶风澜的信息,说祁辰安很好,可他还是不放心,想着亲眼看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2页 宁小茶也是这么个想法,立刻就笑了:「好!终于要回去了!」 她也想见另一个儿子了。 她很高兴,笑着跑到祁予安面前转达好消息:「予安,我们要回宫了,开心不?我们要见到弟弟了。」 等回了皇宫,见了祁辰安,他们一家也就团圆了。 兜兜转转,几经起伏,他们终是团圆了。 第1082章 他是真的会丢下他。 他们说回去,也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行人浩浩荡荡就踏上了归程。 一次半路休息,段玉璋在琅璀的监督下,终于还是见到了弟弟,并劝他给琅璀解蛊。 但段玉卿毫不犹豫拒绝了。 他被捆缚手脚蜷缩在马车里,不可置信地瞪着段玉璋:「哥,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同命蛊是我的护身符,一旦解开,他们会杀了我的!」 「不会!我保证!」 段玉璋的眼神温柔又坚定。 其实他并不能保证,只想着如果弟弟真的被杀了,那他就陪他一起死,黄泉路上,他会陪着他的。 段玉卿并不信他的话,讥诮道:「你要是能保证,还会有现在的事?」 这个事直指祁予安受伤。 也是段玉璋一生的痛点。 但这痛点,谁都可以戳,唯独他段玉卿不可以。 「啪!」 段玉璋满眼失望地给他一巴掌:「段玉卿,那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事!」 他不该为救这个弟弟而伤害那个无辜的孩子。 「哥,你、你打我?」 段玉卿捂着脸,被他一巴掌打懵了——他被他亲哥打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段玉璋恨铁不成钢:「我想打你很久了!段玉卿,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哥哥,还想我以后管着你,就给他解蛊!」 他眼神如刀逼视着段玉卿:「我说话算话,你如果敢忤逆我的意思,我会像以前一样丢掉你。」 他发着狠,眼神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段玉卿不敢赌。 他知道段玉璋说丢下他是真的会丢下他——他有前科的,他以前就丢下过他。 「哥,你是我亲哥——」 段玉卿红着眼,像是被遗弃的孩子,红着眼睛说:「哥,你真的为了他们……不要我了?」 「我为了你,干尽了蠢事!」 段玉璋自伤自厌,神色颓败得很:「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哥哥,段玉卿,哥求你了,就救我一次吧。我的灵魂都要因你而死了。」 他或许从前不是个好人,但终究不是个坏人,可跟段玉卿重逢相认后,就被他勾出了对宁小茶的贪心,也陪他做了很多污染灵魂的恶事。 他是真觉得自己噁心死了。 「哥、哥,你——」 段玉卿被哥哥眼里的绝望吓到了,一时讷讷无言。 旁边监视的琅璀皱着眉,不知道他们兄弟二人这是演什么戏呢。 祁隐本来陪着娇妻爱子,听到声音也下了马车,走过来了,看了后半场,讽刺一笑:「他们这是兄弟反目了?」 他的语气里也透着他们兄弟在演戏的意思。 琅璀也同样讽刺一笑:「如果他们拿刀互捅的话,勉强算是兄弟反目吧。」 不然这个画面更像是他们兄弟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他承认看不透他们,也承认他们的危险,而面对危险,自然是尽快消灭的好。 「真想杀了他们。」 他攥着拳头,直把拳头攥得咯吱响。 祁隐怕他冲动,忙拍着他的肩膀,低声安抚:「不要冲动,总有机会的。」 他何尝不想杀他。 奈何不能杀。 琅璀作为不能杀段玉卿的原因,背负着难以言说的压力。 「该死!」 他正兀自恼恨着,就听段玉卿说:「好,哥,我给他解蛊。」 第1083章 他们之间的仇恨是不死不休。 柳暗花明又一村。 琅璀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刻回头看向了段玉卿,后者注意力全在段玉璋身上,正可怜兮兮说着:「哥,我听你的,你别丢下我。」 真的假的? 段玉璋一句话这么管用的? 琅璀看向祁隐,后者跟他一样震惊,而震惊过后,便是警惕了:他们兄弟二人又合谋了什么?段玉卿说的没错,没了同命蛊,他们绝不会留他的性命。段玉璋没道理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仇恨是不死不休。所以,他为什么强逼着段玉卿解蛊? 「冷静些!」 祁隐看琅璀要过去,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也许有诈。」 也许他们想借着给琅璀解蛊的时候,下新的蛊或者下新的毒。 反正他们总不会真的改恶向善了。 琅璀也这么想,但他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只要段玉卿给他解了同命蛊,无论他再下什么蛊或者什么毒,只要不立时要他性命,他都不会管了,直接一剑送他见阎罗。 只有他死了,他才能安心。 「怕什么。总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琅璀反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迎了上去:「真的假的?段玉卿,我保证,只要你给我解蛊,我就留你一条性命。」 假的! 他就是说谎! 所谓君子守诺,也当是面对君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3页 「当真?」 段玉卿露出很欣喜的模样,仿佛智商直线下降了。 琅璀笑说:「自然当真。」 段玉卿听了,双手往他面前一伸:「那就给我解开吧。」 琅璀:「……」 他皱起眉,并不想给他解绑! 鬼知道给他松绑了,他会做什么,反正他是一点不敢松懈。 段玉璋知道原因,就看向了祁隐,给他出主意:「拔刀吧。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如果他有异动,就杀了我。」 他甘愿以身为质。 祁隐考虑儿子的烧伤,还不想杀了他,就说:「你们给我老实些,等到了皇宫,一个别想跑。」 这半道上实在不是解蛊的好时机。 祁隐本就怀疑他们耍什么奸计,也不给他们废话的机会,就让人分开他们,也就是驱赶段玉璋回自己的马车,同时勒令侍从:「看好他们。」 随后,他拉着琅璀走到一旁,低语道:「琅哥,等到了皇宫,把他关到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再给他搜身,断绝他接触任何药材的机会,他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空手变出毒药来,到时,就是我们占据上风了。」 他说着自己的计划。 琅璀明白他的隐忧,也就点了头:「也好。听你的。」 尽管他只想不顾一切杀了段玉卿,哪怕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马车又缓缓驶动起来。 考虑祁予安的身体情况,他们马车速度很慢,且常停下来休息,本来半月就能到达的行程生生用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段玉璋又跟段玉卿见了两面,但每次见面后,必定搜身,就严防他们有机会弄出毒物。 事实上他们确实很安分。 段玉卿还罕见地去看了祁予安的烧伤,帮着段玉卿改进了药膏。 当然,这药膏是经过多个医者研讨后,并寻来烧伤患者做了试验,才最后用到祁予安身上的。 总之,一月下来,祁予安的烧伤真的好转很多。 除了手上几块地方严重,其他的伤处都焕发了生机,生出了新的皮肉。 一月后,他们到了祁都。 叶风澜带了祁辰安来迎接。 第1084章 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人(大结局) 又一番母子相逢。 宁小茶也又哭成了泪人:「辰安,辰安,好孩子,我是你的娘亲啊——」 祁辰安被想念已久的母亲拥在怀里,固然开心,也红了眼,却是哭着说:「哥哥呢?娘亲,我要哥哥。」 他在坏人来抓他时,是哥哥推了他一把,哥哥才被坏人抓走的!如果不是哥哥,被坏人抓走的人就是他了。是哥哥救了他! 他从来跟哥哥感情好,相比父母,这会更想见的人、更想要的人是哥哥! 宁小茶见他没祁予安那么亲近自己,虽有些伤心,却也没拦着他,而是亲了下他嫩嫩的脸蛋,抱他去了最大、最豪华的马车上。 祁予安就躺在马车里,身上敷着药膏,缠着纱布,还不能见风,乍一看,就很吓人。 「哥哥!」 祁辰安看到哥哥这个样子,心疼坏了,眼泪流得特别汹涌:「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是不是坏人弄伤了你?呜呜,哥哥,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他这些天一直觉得自己害了哥哥,可伤心自责了。 祁予安见到弟弟哭成小花猫,忙伸手擦去他的眼泪,笑得两眼亮晶晶:「没事,辰安别哭,哥哥没事,真没事。」 他一边安慰着弟弟,一边转开话题:「辰安,娘亲回来了,你可给娘亲行礼问好了?」 他真的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因为有伤在身,没能给母亲行礼,一直记在心里呢。 祁辰安听哥哥这么说,咬着唇,没有回答他的话。 祁予安见了,就提醒了:「辰安,哥哥教过你的,如果娘亲回来了,我们要怎么做?」 他说话时,努力爬起来,勉强朝宁小茶跪坐着。 宁小茶不知他们兄弟在说什么,其实也听不到心里去了,就满眼追随着两人,主要是看着祁辰安,然后,一边看,一边哭:天,他们就是她的宝宝啊!他们生得真漂亮!如果祁予安没受伤,一定跟祁辰安一样漂亮! 她惋惜又心痛,为祁予安所受的苦,也为没能照顾他们长大。 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可他们没有怪她。 祁辰安见哥哥跪着,也规规矩矩挨着他跪下来,因为马车很大,空间宽敞,他们并肩跪着,也不显得拥挤。 「娘亲在上——」 两个小人儿做出叩拜的手势,恭恭敬敬又异口同声地说:「娘亲在上,孩儿予安(辰安)给您请安,愿娘亲永远美丽平安。」 话音落下,他们磕了个头。 宁小茶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震惊地捂住嘴,眼泪顿时如大雨般簌簌坠落:他们、他们还那么小啊!怎么就那么好呢! 她自觉不是个好母亲,但上天何其怜爱她,除了让她拥有世上最好的男人,还让她拥有了世上最好的孩子。 「予安,辰安,娘亲、娘亲——」 娘亲回来了! 娘亲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她大声痛哭着,哽咽难言,只能双臂伸开,像是老鹰护住自己的幼崽。 祁隐一直在侧,红着眼看着这一切,然后安静无声地拥抱住他的妻子与孩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4页 从今天起,他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不,从今天起,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人。 岁月悠悠,这世上没有谁比他们更幸福了…… 第1085章 番外1:段玉卿之死(上) 段玉卿到底还是死了。 在祁予安烧伤几乎痊癒的第二天,他死了。 宁小茶想杀他,祁隐也想杀他,琅璀更想杀他,他们都想杀他,但最终杀他的人却是祁辰安。 祁辰安在看到哥哥的烧伤后,就打定主意要杀了段氏兄弟为他报仇。 但哥哥的烧伤还需要段玉璋,所以,他就忍了下来。 他一直忍到哥哥烧伤痊癒。 于是,在哥哥烧伤痊癒的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地动手了。 奈何段玉璋身边有很多人跟随,是监视,也是保护,他动手不得,便打算先从段玉卿身上下手。 段玉卿被囚在地牢里。 这地牢是祁隐回宫后修建的,四面铜墙铁壁,只囚他一人,还是重兵把守,根本逃脱不出。 他被囚在这里半年,当然,基于段玉璋的原因,祁隐每半月让人放他出来透透气。 也是他透气的日子,祁辰安袖中藏着一把短刀,朝他扑去,然后一刀就捅他肚子里去了。 段玉卿出来透气,手脚都带着铁链,间距很小,让他行动很不便,但被捅的时候,还是能伸手掐死祁辰安的。 「你、你这小傢伙——」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眼腰腹的伤,不敢相信是这个小小孩童伤了自己。 鲜血从他腰腹汩汩流出来。 像是捅了个血窟窿,鲜血如流水。 他弓着腰,疼痛中,单手掐住祁辰安的脖颈,很想杀了他——是他先动手的!如果杀了他,痛失爱子的宁小茶会死的吧?他感觉自己也要死了,黄泉路上,有她陪着他,也很好啊。 可不能杀啊。 为什么不能杀,他还没想到理由,就被祁辰安的侍卫一脚踹开了。 「快!保护二殿下!」 侍卫一声吼,顿时齐齐围住了他。 他受了伤,浑身力气似乎随着鲜血流干净了,被那侍卫一脚踹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好巧不巧,正压着匕首,算是把他捅了个透心凉了。 他这下真要死了! 「哈哈哈——」 他大笑着,艰难翻个身,仰面看着天,很蓝的天,很暖的阳,可惜,以后看不到了。 「好孩子——」 他吐着血,看着被好生保护在侍卫怀里的祁辰安——他并没有被吓到,眼里燃烧着恨意,真是让人热血沸腾的恨意。 他又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吐血:「哈哈,为你哥哥报仇啊。很好,非常好,兄弟情深,杀的好呢。」 他想到了自己哥哥,如果他死了,他会为他报仇吗? 应该不会的吧? 他还有良知,会觉得他是罪有应得吧? 他做了那么多恶事,父仇母恨兄苦,都在他今日一刀了。 「你该死!」 「你去死!」 祁辰安恶狠狠嘶吼着,眼睛血红,像一只小凶兽,还想挣脱侍卫的束缚,再给他几脚。 但侍卫哪里敢放他过去? 还好这小祖宗没受伤。 「二殿下,冷静些!你闯大祸了!」 侍卫一边抱紧他,一边看向左右,怒喝道:「皇上呢!快,通知皇上!」 事实上祁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跟他一起的,还有宁小茶。 两人听说祁辰安刺杀段玉卿,在确定祁辰安平安无事后,就想到了同一个人:「琅哥怎么办啊?」 段玉卿跟琅璀有同命蛊呢! 如果段玉卿死了,那琅璀也会…… 第1086章 番外2:段玉卿之死(下) 他们不敢想下去了。 当他们看到段玉卿的伤势,都是同一个想法:完了……完了…… 「你个孽子!」 祁隐指着还被侍卫保护在怀里的祁辰安,气得口不择言了:「你看你做了什么蠢事!你害了你琅——」 琅伯伯这几个字没说出口,就被宁小茶打断了。 「别说了!」 宁小茶这一刻更怕自己儿子受伤,立刻跑过去,抱住祁辰安,先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确定无碍后,紧紧捂住他的耳朵,才说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是个孩子。」 她其实知道这话是不对的,像极了那些为熊孩子开脱的父母,曾几何时,她最讨厌那样的父母了。 「孩子可干不出这种事!他不知道就能持刀杀人了?」 祁隐被这突然的变故气疯了,哪怕是他的爱子,也让他冷静不了:如果琅璀死了怎么办? 段玉卿确实该死! 但杀他的人不该是他祁辰安! 他确实还是个孩子,但正因为他是个孩子,所以,谁给他的胆子? 「呜呜,他害了娘亲,害了哥哥,他该死,我就要杀他!」 祁辰安并不认错。 他固然年纪小,但一笔帐一笔帐记得清楚呢。 他只恨没能多捅他几刀。 「放肆!你、你闭嘴!」 祁隐握紧拳头,如果不是宁小茶护着他,早一巴掌扇他脸上去了。不明真相,冲动行事,还可能害死琅璀—— 想琅璀,琅璀就来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5页 琅璀来的很急,一路用上了轻功,却还是出了很多汗。纯粹是急的。毕竟是祁辰安刺杀段玉卿,他怕祁辰安出事!至于他自己,他是忘记的。 「辰安怎样了?」 他到了,第一句话也是问祁辰安。 祁隐看到他来了,立刻冲过去,扶住他,急急问道:「琅哥,你感觉怎么样?」 宁小茶也跟着问:「琅哥?琅哥,你还好吗?」 那可是同命蛊啊! 但凡段玉卿受一点伤都会让他痛不欲生的,但他……怎么像是没什么反应? 「我感觉很好。」 琅璀走过去,先看了祁辰安的情况,确定他没受伤,才摸摸他的脑袋,看向了奄奄一息的段玉卿,随后才露出了惊愕的表情:怎么回事?段玉卿受伤流血都快死了,他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怎么回事?」 琅璀走到段玉卿身边,俯视着他的惨状。 段玉卿眼前一阵黑,但咬着唇,疼痛让他清醒了些,然后,他就看着琅璀笑了:「好奇吗?困惑吗?可我、可我不告诉……你们啊。」 他声音越来越微弱了。 琅璀蹲下来,伸手点了他的穴,想要帮他止住血,但他的伤太重了。 鲜血染红了他身下一片地面。 他像是躺在一处血河里。 他马上要死了。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琅璀对于将死之人,多少还是生出了一点慈悲心。 人死万事休啊。 段玉卿虚弱地笑起来:「遗言啊……那也不是……跟你说……」 他目光移开,看到了踉踉跄跄着扑过来的人,眼泪流下来:「哥,你来……了……终于来了……」 「阿卿,哥来晚了。」 段玉璋满眼通红地看着鲜血淋漓的弟弟,想伸手摸摸他,又不敢,收回手后,浑身翻找着药:「在哪里呢?我的药呢?阿卿,乖,别怕,哥哥有很多药,哥哥会救你的……该死,我的药哪里去了?」 他找不到药丸,急得把鞋子都脱了,可鞋子里也没找到药丸。 大抵关心则乱,他忘记药丸都被祁隐派人搜刮去了。 因为祁隐怕他们身带药丸会害人,就搜刮个干净,以至于,阴差阳错的,他们现在连自救以及救人都救不了。 「别找了……哥……来不及了……」 段玉卿伸出血手,抓住他的衣袖,一边哭,一边虚弱地说:「哥,我好疼啊……哥,我真的好疼啊……他们……他们都欺负我……连个小孩子都欺负我……我不想再待在地牢了……哥,带我走吧……」 他真的受够在地牢的日子了。 他觉得死了也好,爱不得,活不得,死了才是解脱。 「好,哥带你走,哥这就带你走——」 段玉璋抱起段玉卿,朝着宫门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他忘了穿鞋,赤着脚,踩着弟弟流着的血,几乎一步一血印。 「站住!」 琅璀上前拦住了他们,在没亲眼看到段玉卿死之前,他不想放他们走。 段玉璋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弟弟都这样了,他们还怀疑他们是算计,真是让人寒心啊! 他这大半年对祁予安废寝忘食的救治是餵狗了吗? 他们太寒他的心了。 「琅璀,知道你为什么能好好站在这里吗?」 段玉璋看了眼面前模样俊美的男人,又看了眼怀里形如枯骨的弟弟,这半年里,弟弟真的太消瘦了,可他一直视而不见,呵,他都对自己弟弟做了什么啊! 心痛得要是要炸开了。 他眼里尽是悲凉的笑:「因为我让他给你解了蛊。在回祁都的路上,他从心脏剖出母蛊,亲手碾死了。母蛊死,子蛊亡,这就是你为什么现在还能好好活着的原因。琅璀,你的蛊,早就解了。」 他的弟弟早就知错了。 他暗自解了蛊,但没有邀功,还心甘情愿被他们囚在地牢,长达六个月。 他们怎么还能这样对他们呢? 他又做错了吗? 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弟弟。 「哥,我……我好冷啊……」 是冬天了,确实该冷了。 但今天的太阳很大很暖,本该暖起来的,可照在身上,真冷啊。 「琅哥,放他们……走!」 祁隐看着他们萧索悲凉的身影,到底还是心软了。 琅璀没说话,看着段玉卿忽而垂落的手,心里一震,慢慢挪开了步子。 段玉璋落下一滴泪,看向了不远处的宁小茶,一时似哭似笑:「宁小茶,我们什么都不欠你了。」 宁小茶看着他怀里闭着眼、垂着手、面白如纸的男人,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 人死万恨休。 她对他们无爱亦无恨了…… 第1087章 番外3:琅璀之君子有别(上) 琅璀一直想杀段玉卿,但他真的死了,他似乎也没什么快意。 那些伴随他而产生的憎恨、厌恶、警惕、恐惧、焦虑等等情绪都随着他的死而消弭了。 他死之后,他们的生活恢復平静。 祁隐每天除了处理政务,就是守着娇妻爱子,好一番幸福日常。 他们的幸福是他乐见的,却也时不时刺痛他。 他知道在他被羡慕、妒忌吞噬之前,祁都是不能待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6页 于是,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他对祁隐说:「阿隐,我要回去了。」 他的蛊已经解开了,他们也很幸福,也不需要他了,他该回赤琅了。 祁隐都快忘了他是赤琅的继承人了,下意识问:「啊?你要去哪里?」 他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说是处理,其实大多都是琅璀帮他处理的,在他们回祁都以后,对祁隐来说,陪着娇妻爱子是顶顶大事,是以,他端的是不务正业。 琅璀向来宠他,考虑他刚跟娇妻爱子重逢,确实需要多陪着他们,便也纵容着他,帮他处理政务,可这一处理,就快处理一年了。 这两天,他藉口政务比较重要,一人不好做决定,才把他叫来御书房处理政务。 在祁隐嘀咕一句:「这些政务没什么重要啊,都是小事,琅哥你自己决定就好了。」 他还没意识到琅璀叫他过来,是有别的目的。 琅璀见他心思不在政务上,便直接说明自己的目的:「阿隐,我来这里太久了……阿隐,我要回去了。」 转眼三年过去了,连琅璇都带着那个混蛋回赤琅了,听说两人还生了个女儿,气得父亲打断了那混蛋的腿。 他想回去看好戏了。 「你要去哪里?」 祁隐还在走神呢,就又重复了一遍。 他走神的原因也简单,只因奏摺上说了个「茶叶」,他就想到了宁小茶——宁小茶说今天是什么女神节,要他早些回去庆祝呢。 「去赤琅。阿隐,我要回赤琅了。」 赤琅二字算是把祁隐炸清醒了。 不行!我不同意! 他下意识想否定,可话到嘴巴,又忍住了。 他有什么资格说不同意? 琅璀为他付出够多了。 这几年他没少为他操心,连他身边的太监王敏都跟他说,皇上,御书房的灯这些日子亮到三更天呢,伺候他的宫女说,琅大人都有白头髮了。 他那时听了,真的很难过,好几天都没敢往他面前凑。 他实在愧对于他! 他偶尔也想给他赐婚,赐他好多好多漂亮的美人,她们总有一个会得他的欢心,可他知道他的真心,就没敢玷辱他。 他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其实也知道他会走的,不全是因为他的根在赤琅,甚至他的幸福是他必须走的原因。 「琅哥,你这……好突然啊……」 他皱着眉,很不想他离开。 如何能留住他? 他想来想去,连个理由也想不出来。 「不突然了。我想很久了。阿隐,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琅璀这话算是表明他的决心了。 祁隐留不得、劝不得,只能问一句:「什么时候?」 琅璀说:「明天。」 祁隐皱眉:「太快了!再多待几——」 「不快的。阿隐,我们终有一别的。」 琅璀看着祁隐,打断他的话,笑意温柔:「别后重逢,阿隐,我们终会再相见的。」 祁隐沉默,微低着头,侧颜可见眉头拧得很深。 琅璀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继续说:「我离开时,不要让他们送了。」 这个「他们」,除了祁予安、祁辰安,便是宁小茶了。 他是不想宁小茶来送他。 他怕自己看到她,就不捨得离开了。 他是必须要离开的。 为了他们的幸福。 他不能像段氏兄弟一样,变成面目可憎的坏人。 祁隐明白他的心思,眼神瞬间挤满了痛苦:「琅哥,对不——」 「阿隐!」 琅璀骤然抬高音量打断他的话,表情温柔而郑重:「你好好待他们,就足够了。」 祁隐迎上他的眼睛,瞬间说不出话了。 他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第1088章 番外4:琅璀之君子有别(中) 琅璀第二天果然走了。 祁隐尊重他的意愿,没有让宁小茶来送他。 两个小傢伙来了,哭得很伤心,各抱着他一条腿,不许他离开。 琅璀哭笑不得,哄了他们好久,还许了来年就回来看他们,才让他们松开了手。 他翻身上马时,下意识回望了皇宫一眼,这一眼,看到了巍峨宫墙里一角有翻飞的红色衣袍。 是她。 她在看他。 她在送他。 他知道,却没看第二眼,一甩马鞭,马儿跑得飞快。 「阿隐,回去吧。」 他的声音淹没在众多马蹄声里。 尘烟滚滚。 他带人返回赤琅。 祁国百姓们知道他离开,竟然也出来相送。 他这些掌祁国政务,勉强算是个仁善之主。 「诸位,留步吧。」 他们的马上被塞了很多吃食还有酒,真的装不下了。 「一路平安啊。」 百姓们送出诚心的祝福。 琅璀含笑点头,最后看一眼祁都,再次甩开了马鞭。 他们疾速赶往赤琅。 当然,途中也有休息的时候。 那是在一家客栈,他跟手下们决定停下来,好生洗个热水澡,再吃点好的,然后就在他们沐浴换衣,下来吃肉喝酒的时候,听到邻桌在闲聊—— 「对,那医术,可神了。我老子的腿都瘸了几十年了,经他之手,竟然痊癒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7页 「我知道,我知道,我家婆娘的不孕症便是他给治好的,真是个活神仙般的人物。」 「听说他模样俊美,还很年轻呢。」 「是的,看着二十来岁,但医术是绝好的,真真是神医啊。」 「依我看,比从前那位段神医还厉害。」 「会不会就是那位段神医?」 「不可能!我见过那段神医,不一样不一样。」 「可惜了,恨不得一见了。」 「是啊,他神出鬼没的,还总往山里跑,我那也是有缘一见。」 …… 他们的议论声传进琅璀的耳朵里。 琅璀直觉就是段玉璋,立刻上前,笑问:「几个小哥,你们是在哪里看到那位神医的?」 几位小哥面面相觑:「你谁啊?」 琅璀没说话,直接拿出几块金子放在了桌子上:「哈哈,我啊,正寻那位神医呢。」 「你可是家里有病人?」一络腮大汉问道。 「是吧。」 琅璀为了得到信息,谎言随口而来:「我这年纪轻轻,唉,身体不好啊,连娶了几个婆娘都跟野男人跑了。」 这话说的男人们心知肚明,也纷纷露出了同情的眼神:嘿,瞧这相貌堂堂的,身子看着也高高壮壮的,竟然是个软货儿!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那络腮大汉出于同情,也很快说了:「那神医不知名姓,上月我在山里打猎遇到的,他像是饿很久了,问我要了些干粮,我不过帮了他一点小忙,他知道家父有腿疾,就为家父治疗了腿疾。现在大半个月过去了,也不知还在不在山里。」 琅璀听到这里,点着头,继续问:「什么山?在哪里?」 大汉说:「鹤鸣山。就在荔城西外五里。」 琅璀问到地点,抬脚就想去,就听同桌一人说:「哎,兄弟,别去了,那神医早走了。我听了消息,去山里寻三次了,都没见到人。」 琅璀听了,停下脚步,却是回头问那大汉:「他是孤身一人吗?」 第1089章 番外5:琅璀之君子有别(下) 大汉想了想,摇了头:「好像不是……他来我家里治病时,我想留他住宿,他不肯,说有妻子需要他。不过,我没见过他的妻子。」 那所谓的「妻子」肯定是他混淆视听的,段玉卿压根没有死。 他们果然心机深沉,又一次骗了他们。 他就说那段玉卿怎么能那么容易死了。 真是该死! 一对儿混蛋! 他当即决定秘密杀了他们再回赤琅。 不然,鬼知道他们又在谋划什么?万一对祁隐他们不利怎么办? 他不放心啊! 为此,他带人去了鹤鸣山,寻了很久,确实没寻到他们,还惹来了姜雅知。 多年不见,姜雅知还在女扮男装做荔城知县。 故人重逢,她又一次主动帮他寻人。 可惜,没有寻到。 她还脱了官衣,说陪他一直找下去。 他很嫌弃:「我要回赤琅。」 姜雅知悠悠一笑:「很好啊。久闻赤琅是个好地方,我早就想去一趟了。」 她其实这些年还没忘掉他,怎么说呢,孽缘一样。 琅璀知道她的心思,就很直接:「姜姑娘,我心里有人了。」 姜雅知很豁达:「没事儿,我不介意。」 她很自信,在一起时间久了,他的心里人肯定不如她这个眼前人。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得到他的心。 琅璀不给她机会,连夜带人跑了。 他觉得段氏兄弟也离开荔城了,就给祁隐写了信,告诉他段玉卿可能没死,让他提防着些。 不想,很快收到他的回信:【他没死,却也没活,段玉璋后半生都将用来救活他的好弟弟了……】 琅璀连看了好几遍,才知道祁隐暗中派人盯着段氏兄弟呢。 也是,放虎归山,自然要做好万全准备的。 他这下放心了,一心奔着赤琅而去了。 随他一起的,还有姜雅知。 琅璀是到了赤琅后,才知道姜雅知一直偷偷跟着自己的。 「姜雅知,你、你能不能要点脸?」 他摆不出君子姿态了,着实被姜雅知的跟踪行为气到了,言语都变得粗俗了。 姜雅知被骂还是笑:「要什么脸?脸有男人香吗?」 琅璀:「……」 他更气了。 平生第一次拿这种没脸没皮的女人没办法。 他只能冷着脸不理她。 但姜雅知其实也没总来缠着他,大概爱屋及乌,她很喜欢赤琅族的风土人情,每天跟着琅璇四处玩,经常玩得夜不归宿。 来者是客。 琅璇以及赤琅族的人都还是很喜欢她的。 她也实在是个很容易快乐的人,估计是女扮男装久了,举止大大咧咧的,跟赤琅族男人走得很近,没几天,就被好几个人告白了。 但被告白并没让她开心,反而让她伤心了。 转眼她来赤琅三个月了。 她跟琅璀的关系还是没什么进展。 她郁闷地喝酒,并借着酒劲,控诉他的恶行:「琅璀,除了你,这世上没有人不喜欢我。」 琅璀听了,没一点心软,还故意往她心口捅刀子:「姜雅知,我永远不会喜欢你。」 姜雅知听得那叫一个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8页 直接一个虎扑:「那好,琅璀,我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就得到你的人!」 代价当然是她被琅璀卷吧卷吧裹进被子,丢回了她的房间。 过程中,姜雅知从被子里探出湿淋淋的脑袋,别多想,她纯粹是闷出了汗水,因为颇费了力气,说话就带着点娇喘的劲儿:「琅璀,你、你抱我了。」 虽然隔着一层被子,但她多少得到了些安慰,觉得他们亲近了些。 「嘻嘻,琅璀,你抱我了,再亲亲我吧……」 她伸长脖颈,想亲他。 琅璀躲开来,下一刻,毫不犹豫地将她丢到了床上。 「砰!」 他关上门就走,不想多看她一眼。 其实也不是厌烦,只是每次看到她,就会想到宁小茶,如果说她是爱情里的傻子,那他何尝不是呢? 他眷恋着一个永远不可能的女人,爱意不能宣之于口,连想一想,都是亵渎。 他们都是傻子。 两个傻子搅合在一起是什么下场? 他没想下去,大步走到院子里,皎洁月色流了一地。 他不禁抬头,果然看到了天上圆滚滚的月亮。 哦,今夜是八月十五了。 在祁国,今晚是个团圆佳节了。 他们在做什么呢? 一定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 可惜,热闹是他们的,一切与他无关了。 他忽然感觉到寂寞,无边无际的寂寞…… 「琅璀,琅璀,你给我回来……琅璀,渴了,我渴了,我要喝水……」 屋子里传出女人的醉言醉语。 他听到了,摇头一笑,也只是笑罢了…… 第1090章 番外6:双生子之孽债(1) 田大丫很厌恶父亲,也很厌恶他给的姓氏,是以,一逃出那落后的小山村,就给自己改了名字。 颂也。 她励志做个让天下称颂的人物。 当然,在这之前,她要活下去。 先扮作男孩子,反正她黑黑瘦瘦的没多好看,再混入一堆乞丐里,然后学会了偷东西。 可偷东西很容易挨打。 她知道要学点武术,才能在挨打时,打回去。 这些个大肚便便的奸商就该挨打,不,该杀! 她想杀人,心中总充盈着一股戾气,终于,在一次偷东西时,被人抓住了。 「总算抓到你了!哈哈,一个女娃儿不学好啊!」 一个尖嘴猴腮的商人抓住她的手,露出了淫笑。 他是个喜欢小孩子的。 颂也虽然年纪小,但就是看出来了。 所以她假装恐惧、乖顺,被他带进府里,甚至老老实实被他家的下人洗了个澡,等到被商人压到身下时,她一脚踹中他的要害,然后挥手打落油灯,趁他吃痛时,逃了出去。 火光燃起来。 府里下人全去灭火救人了,没人顾得上她。 她就这么轻易逃跑了。 可逃跑了,还是不甘心,后面两天总想把他杀了。 她后来也杀了他,不过那是很多年后的事了。 她流浪的第三年,到底有了好「机缘」,被抢进了土匪窝。 妈的,这年头,当乞丐也会被人抢! 就因为她看着机灵,大当家的晃荡着她的小身板,笑说:「跟着老子混吧。当乞丐有什么出息?」通天阁小说 她觉得深以为然,就安心跟他当土匪了。 土匪窝里无秩序,一切都仰仗武力。 她一个小喽啰,除了伺候大当家,就偷偷跟他学武。 她学武很认真,可惜大当家很忙,也根本不用心教她,她主要自学,谁的功夫都学,反正功夫乱得很,但她自觉有天分,几来,倒是小有所成、自成一派了。 直到十四岁。 她女人的身子开始发育,不能再在这些男人窝里待下去了。 几年时间,她每天都能听到女人的哭声,这土匪窝也是个淫窝。 大当家也不例外。 或者说,上樑不正下樑歪。 于是,离开那天,她买来迷药,下在酒食里,在他们醉醺醺时,一刀一个全砍了。 他们的脑袋在地上四处乱滚。 鑑于大当家对她有知遇之恩,她一刀捅进他的心脏,给了他一个全尸。 「哈哈,颂也,你果然——」 大当家临死前还在笑,可惜,他的话没说完,就咽了气。 她果然如何? 她想,她果然跟他们一样:他们的鲜血是恶臭的,但她很喜欢。 她压抑多年,终于杀了个尽兴。 女人们吓坏了,哭着求她饶命。 她踹开一个,让她们滚,然后一把火烧了土匪窝。 火光沖天里,她知道她扬名天下的机会来了。 「我叫颂也。时也命也颂也。」 她对着四散奔逃的女人们喊。 也许她们没听清,也许她们不敢往外说。 反正半个月后,她只看到当地官员智斗土匪并全部剿灭的告示。 该死,竟然抢她功劳! 她很生气,夜里熘到县官的府衙,丢他屋里几条蛇,吓得他衣不蔽体往外沖,嘴里还哇哇怪叫。 「有蛇!快叫大夫!娘啊!我好像被蛇咬了!」 真真是有趣死了。 她坐在屋顶哈哈大笑,笑声被寒风吹远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9页 又是一年过去了。 她吃得好,睡得好,过得也很逍遥快活,大抵心宽体胖,她女人的身子越发膨胀了。 她拿布帛裹着胸,势要毁去这女人的象徵。 她讨厌女儿身,多年来,女扮男装,让她厌恶男人又想做个男人。 男人可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男人可以纵情在外行走,男人可以争名夺利、功成名就。 她叫颂也。 她要做个男人。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盪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沖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沖天而起,瞬间沖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沖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第1091章 番外7:双生子之孽债(2) 颂也做男人的第十五年,也就是二十二岁,终于上了通缉榜。 她是铲奸除恶的侠客,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刺客。 她这次上通缉榜,是因为闵州洪涝,朝廷开仓放粮,但前来赈济的官员贪污了,还驱赶暴打灾民,致使死者二十三人。 她看不入眼,夜里潜进他暂住的地方,砍了他二十三刀。 【替天行道。——颂也】 她还留了自己的名字,这让她扬名天下,并上了通缉榜。 好吧,颂也有些高估自己了,这个狗官家里颇有些实力,不仅让朝廷派了很多人来抓她,竟然还买通江湖势力来杀她。 她不得不隐藏起来,并深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sttgxcl 对,她去了祁都。 祁都是个好地方,当今皇帝不愧是佛门皇帝,向来宽以待民,体恤百姓,还常减免赋税,致使祁都商业更加繁荣。 当然,国家也很太平。 她在这太平盛世里,扮作风流公子,夜夜宿在青楼里。 青楼女子多薄命,有的女子不仅薄命还很愚蠢。 比如一个叫花兮的花魁爱上了一个白面书生,辛苦多年存下来的钱竟然都给了个书生,让他为自己赎身,结果那书生拿了她的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花兮深受打击,两次悬樑都被人救下来了。 第二次救她的人就是颂也。 颂也厌恶男人又看不得女人受苦,就出声表了态:「你想开些,好好活着,我替你把他寻回来,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她说到做到,花了五天时间,终于在赌场寻到了那书生。 那书生叫杨堂,听说为花兮来寻他,晦气道:「一个妓女,还想我娶她?你告诉她,让她做梦去吧!」 这是不肯负责了? 颂也听笑了,看他还想着赌钱,怒从心头起,一刀砍下了他的手。 「啊!我的手!救命!杀人了!」 杨堂惨叫几声,捂着断臂,没一会,也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还是受了惊吓,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颂也见了,熟练地拿出止血药,为他草草包扎了。 过程中,很安静,赌场的人看她如看瘟神,没有人敢说话。 颂也很满意,如果他们吵闹,她杀心一出,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可能会多杀几个人。 这些赌场里出没的人大多都是压榨妻子、女儿得来的钱财,她是真想全部给杀了。 可理智还在。 现下是花兮之事为重。 她扛着半死不活的杨堂去了青楼,丢到了花兮面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0页 本以为花兮会高兴,不想,她见杨堂少了只手,顿时大哭起来:「田公子,你怎么能伤他?天啊,没了手,他以后还怎么读书写字、考取功名?」 她竟不计前嫌,还很心疼他,为他哭了起来。 颂也本就杀心肆虐,听到她这不知好歹的话,顿时暴起,一脚踹她肩膀,骂了句:「蠢货!去上吊吧!」 她再救她,她就是猪! 可惜了,她竟然为这个蠢货当众出手,这会该有官差来抓她了吧? 「是,就在这里,官差快去抓,可吓死奴家了。」 外面传来女人惊慌的声音。 颂也听得清楚,当即一脚踹开窗户,逃了出去。 她在小巷里逃窜,因了身上都是血,就必须换衣服。 刚好遇见个卖烧饼的汉子。 二话不说,一拳打晕,换上后,躲进了一处民宅。 这民宅里有人在哭。 她循声看去,见是个喝酒大汉在暴打自己的妻子。 那妻子护着脑袋,脸上都是血。 她的两个女儿就在旁边哭。 草,这可算犯她手里了。 她当即抡起木棍,往那喝酒大汉身上招唿,先是打断腿,再是打断他的手,然后踩着他的脸问:「疼不疼?嗯?疼不疼?」 大汉疼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但满眼恐惧,尽是哀求。 她并不心软,回头看向可怜的女人:「杀不杀?」 女人像是傻了,呆呆看着她,没说话。 颂也以为又是一个花兮,无论男人对她们怎样,都是犯贱,便不想管了,反正恶人自有恶人磨,随她们怎么死。 却听她说:「恩人,杀人、杀人要偿命的。」 颂也听了,顿时眼前一亮:哦,原来她是怕这个啊? 她满意地笑了:「老子刚杀了个人,要偿命也是老子去偿命,就问你一句话,要不要他死?」 「……要。」 女人的声音很弱。 下一刻,她揽住两个女儿,捂住了她们的眼睛。 颂也看了,大笑着一拳打向男人的鼻子。 鼻骨顿时断裂。 男人血流如注,哭着哀求:「我错了,饶命啊,我不敢了,饶了我……春红,饶了我……我真不敢了……」 春红应是他的妻子。 他知错了,想悔改了,可晚了。 当房门被追来的官差踹开的那一刻,颂也干脆利落地扭断了男人的脖子。 「好狗不挡道,该死。」 她担下罪名,是大汉阻拦她逃跑了,才被她杀了,不关那可怜女人的事儿。 随后,她轻功一跃,跳上了屋嵴,继续逃亡。 祁都是待不下去了。 她准备换个地方隐藏。 却不想在城门口,被人拦住了。 「田大丫,盯你很久了。」 第1092章 番外8:双生子之孽债(3) 田大丫这个名字,颂也真是好久没听到了,是以,猝然听到时,恍若一梦。 这人是谁? 能叫出她的名字,那就是旧人了? 可她漂泊这么多年,哪里有什么旧人呢? 她皱眉看着坐在城墙上的年轻男人,好一会,还是没认出他来。 「你是谁?」 她皱眉询问,神色很不耐烦。 最讨厌这种玩世不恭的男人了,要不先杀了? 祁辰安见她目露杀意,且不认识自己,就笑着提示了:「十五年前,田家村,田大丫,你做了什么亏心事,都忘了?」 他真不敢相信面前这么个低贱货色竟然卖了他哥哥! 这仇恨,他记十五年了。 颂也真的很讨厌听到「田大丫」这个名字,太土了,太俗了,只听一声,都让她觉得自己低贱了。 有那么一刻,她好像又变成了当初那个低贱弱小的人儿,该死,这么多年,她才挣脱出来啊! 她是颂也。 一不高兴,便能取人性命的颂也。 她不仅掌握自己的命运,也掌握他人的生死。 眼前人真的太讨厌了。 「是你。我知道了 她认出他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你竟然没死!」 她多瞧他一眼,很遗憾他没被生活压弯腰,成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野糙汉,竟然一身华贵,看着就像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也是,他当初年纪小小,便是这么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儿。 讨人厌得很。 一别多年,再见面,她还是讨厌他。 「你是来报仇的?」 她面色严肃,忖度他的来意。 「是呢。我来报仇 祁辰安跳下来,一柄长剑直冲她的心脏。 如果眼前人没有卖了他哥哥,他哥哥怎么会经受烧伤之苦? 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了,但他还是很心疼哥哥。 尽管哥哥早放下了,但他没有。 他派人寻到田大丫的两个妹妹,盯梢多年,终于盯到她回家探亲了。 尽管她遮遮掩掩还是男人装扮,但他就是一眼确定她就是田大丫。 呵,手下翻出她的丰功伟绩,这女人就是个疯子,怪不得十五年前就敢把自己哥哥给卖了。 不过,谁能想到杀人如麻的颂也原来还有点亲情啊! 也是这点亲情害了她。 颂也不知内情,也不管内情,有人来杀她,她也不怕,从腰间抽出软剑就迎击了过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1页 说来,她仗剑行走多年,也算畅通无阻,可面对祁辰安这种从小精于学武,又有名师指导的,就落于下风了。 她知道自己不敌,也不恋战,从袖子里摸出一把迷药,就挥洒向了他。 「雕虫小计!」 祁辰安早料到她会用迷药,就提前避开了,随后,手中甩出长鞭,打落了她手里的剑。 颂也没了剑,就想跑,可祁辰安带来的人纷纷涌现,直接包围了她。 颂也知道自己要倒大霉了。 「你想做什么?」 她哪怕败也有败的傲骨。 祁辰安厌恶她的傲骨,一鞭甩向她的背嵴,将她狠狠抽倒在地上。 鲜血从她背后流出来。 她倒在地上,疼得眼泪流出来,却是没求一声饶。 「我能做什么?不过是叙旧罢了 他语气玩味,眼神有恶劣的笑。 颂也看见了,「呸」他一声:「你不是他 她含着一双孤傲的泪眼瞪着他:「骗子。你不是他 曾经的小少年性子软善到了骨子里,十五年不见,也不会这么阴邪、恶毒。 她确定他不是那个小少年。 「呵,看来你很了解他 祁辰安总算感觉到了一点乐趣,便看了眼手下,笑道:「带走 对于好玩的人,他不介意玩久一点。 毕竟,仇要慢慢报。 第1093章 番外9:双生子之孽债(4) 颂也被蒙上眼睛,带进了一座华丽大气的府邸。 如果她可以看见的话,会看到上面写着「沉王府」三个大字。 祁辰安十五岁被封沉王,与太子哥哥的培养之路不同,他走的是纨绔子弟的路子。 自从两岁杀了段玉卿,祁隐便严加管教于他,但严父出劣子,他是越管越歪。 原因也简单,宁小茶自觉愧对他们兄弟,就很慈母,而慈母多败儿。 宫中规矩重。 祁辰安十五岁就不耐烦住宫里,就求了母亲,搬到了宫外。 宁小茶不放心他的安全,知道他最是听哥哥祁予安的话,就挨着东宫给他建了王府。 从王府到东宫就一条风雨连廊。 是以,祁辰安一大早带人出府又带了个「蒙面男人」回来的事,并没有瞒住他。 他是晚上从御书房回来的,父皇近来带着母后移驾行宫避暑,是他监国处理政务,就很忙,每天也就晚上能看一眼自己的弟弟。 祁辰安也很珍惜晚上的相处时间,早早就在膳桌上等着了。 「太子殿下到了 门口小太监通传一声。 祁辰安忙堆着笑,出去迎接:「哥,你终于回来了 他跟祁予安感情很好,每日等着他回来吃饭,倒像是小媳妇似的。 相比面对颂也时的邪肆乖戾,在祁予安面前,他就是乖乖萌萌的弟弟。 「嗯,回来了,你还没吃?以后不必等我 祁予安自觉忙起来没个时间的,不想饿着他。 祁辰安乖乖一笑:「没事,我又不饿。如果饿了,我也会吃点什么垫着的 祁予安听了,知道拿他没办法,就宠溺一笑:「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 他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揽着他坐到了膳桌处的位子上。 兄弟二人相对而坐。 一模一样的脸,也就一黑一白分辨得出来。 宫人端来水,伺候二人洗了手。 祁予安洗手时,就会露出右手背到小手臂的烧伤疤痕,那一大处太严重了,这么多年也没养好,是以,祁辰安每每看了,都会恨上田大丫——如果不是她,哥哥本该完美无瑕的!都是她害了哥哥!她罪该万死! 祁予安并不介意手上的伤,虽然确实很丑,但他一个男人,丑点也没什么。 他已经习惯了,并不在意,等洗好手,拿起筷子,一边吃饭,一边聊起了在御书房听眼线汇报的事:「辰安,你今天做什么去了?」 祁辰安知道自己身边都是哥哥的眼线,为了让哥哥放心,也从来没管,这次抓捕田大丫,他是跟眼线说了的,不许泄露,他要给哥哥一个惊喜。 这也是祁予安不明内情,主动问出来的原因。 「也没做什么,反正,哥,你先别问,过几天我给你个惊喜 祁辰安知道哥哥内心深处还挂念着田大丫,便想着把她一身刺给拔干净了,嗯,也就是调/教好了,再送给哥哥玩。 瞧,他是多么好的弟弟啊。 「惊喜?什么惊喜?」 祁予安不知内情,就笑瞥他一眼,这个弟弟从小活泼好动,越大越不安分,也就他能管一句,不得不多上点心。他们是亲兄弟,十七年来,同吃同住,是彼此最亲的人。 「反正是惊喜,哥,你就期待着吧 祁辰安怕他多问,囫囵吃点饭菜,就闪人了。 祁予安见他走人,忙喊住他:「等下,忙什么去?今晚不在我这睡了?」 他们兄弟也就这一年分开睡的,便是分开,祁辰安也经常睡不着就熘他床上来。 「不了,不了,父皇不是给你安排了晓事宫女?我不坏你的好事 祁辰安贪玩,对女色还没兴趣,却也不影响哥哥的好事。 祁予安一提这个,就红了脸:「祁辰安,非礼勿言 他是克己復礼的君子,也忙死了,哪有时间想那些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2页 祁辰安看着哥哥的大红脸发笑,他是喜欢逗他的。 但他回到自己的王府,笑脸就没了。 「去,把田大丫带过来!」 他冷着脸,吩咐跟着伺候的人。 第1094章 番外10:双生子之孽债(5) 「是。二殿下。」 伺候的人忙去隔壁房间,把捆绑了一下午的颂也推了过来。 颂也一下午没吃饭,又饿又渴,主要还想撒尿,见了祁辰安,便没好气地说:「我要如厕。」 祁辰安当没听见,冷着脸问道:「你当初为何那样对我哥哥?」 他哥哥小时候那么好看,宫里没有人不对他们兄弟好,怎么到了外面,人心就那么险恶?还是个七岁的孩子,竟然就敢把他哥哥卖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想通。 颂也不知他的心思,也没回答他的问题,还学他当没听见,重复一遍:「我要如厕。」 祁辰安皱眉,神色不悦:「你说了,我便让你去。」 颂也冷笑:「我去了,再跟你说。」 祁辰安:「……」 他们就这么僵持着了。 僵持了约莫半个时辰,颂也当着他的面尿了裤子。 祁辰安:「……」 她是真疯! 「你、你不知羞耻!」 「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 颂也眼神讽刺。 她当男人当久了,深觉女人的羞耻心以及矜持感害人,久而久之,便不在意了。 如果面前的狗男人想用这些羞辱她,那他大错特错了。 祁辰安其实没想羞辱她,对于她乱撒尿的行为很嫌弃,摆手让人拖她下去洗漱。 颂也被洗了澡,等换衣服时,拒绝穿女人的衣服。 帮她洗澡的婢女劝道:「姑娘,我们这里没有男人衣服。」 颂也嗤之以鼻:「我看过了,你们这里男人最多了,随便什么男人的衣服都行,我不挑。」 她最是厌烦穿女人衣服了,总感觉穿上女人衣服,她就变成女人了。 她做梦都想做个男人,排斥女人的一切。 「好吧,姑娘且等着,我去问问主子。」 婢女推门出去问话——这还是王爷第一次带回来的女人,感觉地位不一样,她得小心伺候着。 祁辰安正在房间里玩投壶,连发连中,便也没了趣味。 他百无聊赖往榻上一躺,听婢女来说她不肯穿女人衣服,立刻就笑了:「就给她穿女人衣服!不然,她就什么都别穿了!」 婢女得了话,回去传话。 颂也听得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她被祁辰安点了穴位,武功暂时使不上,而这些婢女,她试过了,都是有些功夫在身的。 该死,她这下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她好多年没体会这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了。 她气得往浴桶里跳,打算就在浴桶里待着不出去了。 反正她不穿女人衣服。 婢女怎么可能任由她使性子? 「姑娘得罪了。」 几个婢女眼神一对,就强行给她穿上女人衣服了。 颂也自然不配合,便穿的衣衫不整,还出了一身的汗。 她甚少看镜子,不知自己本来英气的脸,渐渐染上一层薄红,变得妩媚了很多。 如果她看到自己显露女人的样子,会崩溃大叫的。 没什么比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更可怕了。 颂也被迫穿好女人衣服,又被推到了祁辰安面前。 祁辰安看她衣衫不整的模样,轻佻地笑了:「大丫,你这样……勾引我啊?」 第1095章 番外11:双生子之孽债(6) 他的语气满是不屑。 颂也讨厌自己女人的象徵,裹胸裹得那叫一个好,便是没了裹胸布,胸也那叫一个平,如今穿上女人的衣服,也没点女人的婀娜曲线。 是以,落入祁辰安眼里,并没什么女人的魅力。 但怎么说呢? 她那种不屑的眼神,就很勾人的征服欲。 「你再那么看我,我就把你眼睛抠掉!」 他故作兇恶地威胁。 颂也冷笑不语,实则是真不怕他的威胁。 祁辰安的重心也不是威胁,就旧事重提了:「你还没说为何那么对我哥哥呢。」 颂也不想听他啰嗦,就回了:「看他不顺眼。」 祁辰安听得不悦:「田大丫,你好好回答。」 「呕——」 颂也听到自己的土名,捂住嘴,差点吐出来。 「我叫颂也。」 她皱眉,更正他的称唿。 但祁辰安知道她不喜欢,恶趣味就来了:「大丫怎么了?大丫不好听吗?大丫听着多亲切啊!」 颂也翻个白眼,冷哼一声,不想回他话了。 祁辰安见她那轻蔑的姿态,征服欲上来,一鞭子甩她肩膀上去了。 「田大丫,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他前一刻还在笑,下一刻抽人抽得毫不留情。 他不喜欢颂也,也不把她当女人,所以,手下没一点留情。 颂也之前就挨过他一鞭子,伤在后背,洗澡时,痛得厉害,好容易这会痛麻木了,他又来一鞭子,顿时痛得她冷汗淋漓了。 「我本就是好好回答!你哥哥是吧?我就是讨厌他!就是看他不顺眼!小小年纪,伪善至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3页 她怒吼着,尽情发泄身体以及精神的痛苦——怎么就落到他手里了?他要怎么报復她?她还能重获自由吗? 其实她不觉得那小少年伪善,纯粹就是看他好欺负,怎么说呢,她那时低贱弱小,能欺负人的机会太少了,都是别人欺负她,所以,逮着他,她欺负得可快乐了。 「你不知道吧?我越打他,他就越对我好,就跟一条狗似的,贱着呢。」 她痛苦至极,便有些口不择言了。 「放肆!」 祁辰安听得暴怒,又一鞭子甩了上去。 这两鞭子直把颂也抽得鲜血淋漓了。 但她并不屈服,依旧高昂着脖颈,嗤笑道:「你哥呢?有本事让他来见我啊!我跟他的仇恨,他不敢报仇,还要借你的手来报,真是个懦夫!」sttgxcl 「我哥才不是懦夫!」 祁辰安是个护哥狂魔,气得又想抽她鞭子了。 「唰——」 这一鞭子他也抽了过去,却是被人拦住了。 「哥!」 祁辰安看到来人,满眼震惊——他哥怎么来了?坏他计划了! 「见过太子殿下——」 里外宫人已经跪了一地。 祁辰安顾不得惩治宫人懈怠,竟然没及时传达他哥哥的行踪,忙跳下软榻,去看祁予安的手:「哥,你手流血了?」 他那一鞭子是掺了功力的,哥哥徒手接鞭子,伤得不轻啊。 「快去叫御医!」 他朝跪着的宫人低喝。 宫人得令,爬起来去宣御医去了。 祁予安没阻止,他确实需要御医,但是,是为了不远处受伤的女人。 「怎么回事?」 祁予安吃好晚膳,刚好睡不着,便过来看看,也好奇弟弟葫芦里卖什么药,结果一看吓一跳:「祁辰安,你这是强抢民女了?」 他脸色冷峻,是发怒的徵兆,如果祁辰安真的干了强抢民女的事,他绝对饶不了他。 正喝问间,那「民女」回头看过来——很英气的脸、很冷漠的眼,但眉眼之间,有一种让他很熟悉的气质? 「田大丫?」 他不太确定地说出这个名字。 「呕——」 颂也最终还是听这个名字听得呕吐了。 毁灭吧,这个世界! 第1096章 番外12:双生子之孽债(7) 世界到底是没有毁灭。 颂也甚至都没有昏过去。 她清醒地看着御医过来给自己把脉、处理伤口,而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就盯着自己,其中白衣男人眼里有些许关切,而黑衣男人则为白衣男人处理手上的伤。 那白衣男人的右手上还有一大片疤痕,看着丑陋可怖。 「你还好意思看!」 祁辰安瞪她一眼,恶狠狠道:「都是你害的!」 颂也听了,大抵知道原因了——看来自己当初把他卖了,他日子过得并不好啊。也是,那时他才两岁,自然不能好好保护自己。但那又如何呢?他活该!谁让他遇到她了! 「辰安,你冷静些。」 祁予安扫了眼弟弟,虽然语气轻飘飘的,但很有威压。 祁辰安不想惹哥哥不开心,便也闭嘴了。 祁予安便看向颂也,又张开了口:「大——」 颂也见了,抢先一步道:「叫我颂也。不想我再吐的话,就叫我颂也。」 颂也? 这个名字,祁予安是听过的,多个地方官上奏摺说「他」杀人如麻、嗜血成性,如果她是颂也,那她身上背着多条命案啊! 「你那时还小,我以为你会……死,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祁予安皱着眉,并不想看到曾经的旧人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这些年总想起田家村,总想起离家出走的她,如果她是个男孩子,多少好一些,因她是女孩,便更觉她前路危险,不成想,她平安长大了,还成为一个危险。 「我这样很好。我很喜欢自己这样。」 颂也觉得没有哪个女人比她活得如意自在了,哦,他是太子殿下,那就是宁小茶的儿子们了,她行走在外,宁小茶的传奇人生还是听过的,但游走在几个男人里,并不是她所求,她觉得她比宁小茶活得好。 可惜,那是从前了,现在遇到他们这些仇敌,她预感她的好日子可能要结束了。 「你想做什么?」 她回想着男人的言语,觉得他跟以前没什么变化,兴许还是「伪善」的,便准备人在屋檐下,向他低个头:「太子殿下是吧?以前是我年幼无知了,对你诸多冒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 她自觉他还活得好好的,总不会要她偿命吧?再说他弟弟也替他出恶气了。 「嘶——」 颂也在御医上药时,故意装出痛苦的样子,然后,继续说:「你看我都这样了,如果你还不解恨的话,再亲手给我几鞭子?」 她不怕皮肉之苦,只要能了却这桩仇恨。 尽管她并不后悔卖了他,但怎么说呢,冤家宜解不宜结,她还有理智,不想跟这些真正的皇家人为敌。 「田,不,颂也,我并不恨你。」 祁予安看着她,笑得温和纯善:「你还活着,很好。」 他这些年惦记她是不是在吃苦,还活着吗,也是一桩心头事了,如今她还活着,很好,他就可以放下这桩心头事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4页 颂也不懂他的心路歷程,听他说不恨她,便问:「既然不恨我,那应该也没有想报復我的意思吧?」 祁予安摇头:「没有。」 颂也见了,很开心,可看向他旁边的黑衣男人,又蔫了:「他说要为你报仇。太子殿下,你不会是想着借刀杀人吧?」 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是祁国未来的皇帝,所以手上不能沾血,也为了自己的好名声,便让他弟弟出手报復? 颂也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祁予安明白她所想,解释道:「我不知情。」 他真没想到弟弟会找到她。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还记着这件事。 还真是睚眦必报啊。 他想到了段玉卿,那时,弟弟还没三岁…… 「好,不知者无罪,我信你。」 颂也一把推开御医,拢好衣服,站了起来:「我能走了吗?」 她一点不想留在这里。 完全弱势的处境让她很没安全感。 或许是这兄弟二人的威压感太强了? 「站住!」 祁辰安低喝一声,快步过去,挡在了她面前。 他好不容易抓回来的人,怎么能放她走? 他看向哥哥,眼神很坚定:「哥,她不能走!」 至于为什么不能放她走,他是没想的。sttgxcl 如果细想,便知道他没有理由留人。 眼下她跟他哥哥的仇恨挑明了,他哥哥也原谅她了,他确实没有理由留人。 颂也也是这么想,就很生气,质问道:「我为什么不能走?你哥是太子,太子肚里能撑船,他才不计较这点小事!」 我计较! 你是个坏人,必须受到惩罚! 祁辰安心里这么说,可不知为何,总感觉心虚一些。 「你确实不能走。」 祁予安一语惊人。 不说颂也,祁辰安都震惊了:哥哥竟然也不放人?难道哥哥真的喜欢她? 祁予安这么想,就侧目了:这女人……长得不好看,别说美人了,都不能算女人,他哥哥这眼光? 他很嫌弃。 颂也没看他,就瞪着祁予安:「你什么意思?刚刚说的那么好听,是玩我呢?」 她脾气很爆,似乎他点个头,她就能踹他一脚。 祁予安最是看不得她这火爆的性子,皱眉说:「颂也,你年纪小小,戾气很重,自持武功在身,随意杀人,如果我放你走,是害了你。」 她一个女儿家行走在外,还是个暴脾气,还总干些杀人的勾当,早晚会被反噬的。就像此刻,她不就被弟弟抓到了?如果弟弟直接杀了她? 「你是不是有病?」 颂也一点不领情,冷嗤道:「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太子殿下,我如何,那是我的事,你管太宽了。」 祁予安确实要管她,继续说:「你没有母亲教育,善恶不分,完全凭喜好、心情做事,从今天起,我会代替你母亲好好管教你。现在,坐回去,让御医给你上药。」 他后面一句话语气加重,摆出了上位者更或长辈的威仪。 可他明明才十七岁,比颂也还小了五岁。 颂也气得要发疯:「你真是有病!我比你大!你还代替我母亲?你羞辱谁呢!」 听听他那语调,仿佛她就是个顽劣孩子。 祁辰安看到这里,乐得不行:「我哥管你,你就惜福吧!真当我哥谁都会管啊!」 他还有些吃醋,怎么哥哥那么在意这丑女人! 难不成还真的喜欢她? 第1097章 番外13:双生子之孽债(8) 祁予安并不喜欢颂也,完全是慈悲心肠,想着教化她。 她是他的旧人,还是他的子民,他理当管下去。 有他发话,颂也再不乐意,还是被留下来了。 先是养伤,有人好吃好喝伺候,按理说,真的是神仙生活,但她自由惯了,时刻有人盯着,还各种教她规矩,怎么吃饭、怎么喝茶、怎么走路等等全都得重新学,每天耳边嗡嗡个不停,两天下来,她就烦躁得上火了,嘴边起了个好大的火疮,连喝了两天的药,才好了。 可她好了后,忽然传来噩耗,祁予安要教她写字读书。 「我都二十二了!你真当我是小孩子啊!」 她一把年纪学什么学? 再说她这脑子,也不是读书的料啊! 「嗯,你不是小孩子,所以,颂也,听话。」 祁予安好脾气地哄着。 颂也很不好哄,言语很粗鄙:「听个屁的话!祁予安,我比你大!」 她拿年纪说事儿。 五岁年龄差呢,再大几岁,她都能生个他了。 祁予安不知她的想法,依旧好脾气地笑:「不读书不知礼,罢了,颂也,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 「你蠢!你才蠢!」 颂也听出他在说她蠢,可气了。 祁予安见她气,也没改变心意,就意志很坚定,第二天,就拿来了书本,打算从《三字经》开始教她。 「人之初,性本善——」 他要她做个向善的人。 颂也跟他的价值观不同,听下来,就想吐,好歹忍住了,就是不张嘴。 祁予安知道她性子倔,就利诱了:「学会这些,我带你出去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5页 颂也一听出去,就两眼放光了。她可不是贪玩,而是出去玩了,才有机会偷偷熘走啊。 这交易划算! 祁予安一棍敲蛇的七寸了。 「人之初……」 颂也终是张开嘴,跟着他念下去了。 可念下去,还要会背、会写,就很折磨人了。 她真不是个读书的料,脑子像是一个漏勺,才学的东西没一会就漏个干净。 更别说默写了。 一句话能错三个字。 祁辰安来看笑话,幸灾乐祸道:「田大丫,你是猪脑子吧?」 回应他的是一块砚台。 「田大丫,这可是一方好砚台!可贵了!弄坏了,卖了你,都赔不起!」 祁辰安气得怒吼,同时,伸手接住了,却是被墨泼了一身,脸上也黑了。 「田大丫!你放肆!」 祁辰安气得要杀了她。 但祁予安是她的护身符。 「你弟弟先找的茬!」 颂也自觉很无辜。 祁予安笑说:「嗯,他的错,你继续背吧。」 他教一个时辰了,还没教会两句,觉得她就是故意的。 可利诱是最好的办法了,换威胁,他知道对她根本没用。 如果颂也是一匹烈马,那就只能徐徐驯养之。 颂也花了半个月时间,终于把《三字经》学会了。 原因还是祁辰安看她那么蠢,就跟她打了赌,说她半个月能学会,他就学狗叫。 是以,她那叫一个发愤图强。 祁辰安自然不会学狗叫。 当颂也寻到他面前,让他履行诺言,他抱来一只刚出生的小奶狗,对她说:「你看,我家狗不会叫,我怎么学?」 颂也:「……」 这也行! 他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祁辰安,你说话不算话!你猪狗不如!」 「田大丫,你慎言啊!」 祁辰安被骂很生气:「别逼我动手打你!」 「你打一个试试!」 颂也被压抑半个月,可算找到发泄戾气的地方了:「祁辰安,有本事你给我解开穴位!我跟你一决生死!」 她遇事还是会诉诸武力。 这是祁予安不想看到的。 眼看两人真能打起来—— 「够了!」 祁予安出面说:「辰安,给她道歉。」 他知道两人的赌约,选择公正处理。 祁辰安自然不想道歉,可要他道歉的人是哥哥啊! 他最终还是道歉了,还学了狗叫,自此,两天没好意思往颂也面前凑。 颂也自此算是知道祁予安是遏制祁辰安的利剑了,于是,每天都变着法儿挑衅祁辰安——她想要祁辰安受不了,主动放她离开。 祁辰安也在想着这件事了,但原因不全是烦她,当然,他还是烦她的,他怎么能在那种梦里梦到她呢? 真是太招人烦了! 他烦得准备放她走! 只要她走了,他一定会恢復如常的! 于是,在一个落叶漫天的时节,那是他们相遇的第四个月,他们那时关系好了很多,他假装跟她比试剑法,不慎落入她手中。 「放我走,不然我杀了他!」 颂也也觉得祁辰安落败太快了,也许藏着什么诡计,但那又如何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是必须要离开了,不然,她就变成祁予安口中「人之初,性本善」的傻子了。 那对她来说,太可怕了。 「颂也,放下剑。」 祁予安看着弟弟落入危险,很是担心——刀剑无眼,他弟弟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伤! 祁辰安却是不怕,还朝他使眼色:放她走! 祁予安收到弟弟的眼色,转念一想:弟弟的剑术那可是父皇跟琅伯伯一起教的,怎么可能输给颂也那些花架子? 除非他是故意落败。 他想做什么? 他皱着眉,想不通,但顺了他的意。 「颂也,冷静点,别伤着他,我放你走。」 祁予安让人准备一匹快马,还有一个包袱,里面放着她的换洗衣物,干粮、点心还有很多银钱。 颂也收下了,挎在身上,然后,挟持着祁辰安上了马。 「让你的人不许追!」 颂也丢下这句话,便纵马而去。 不久便出了城。 自由就在城外。 祁辰安看颂也很开心,他也很开心:「你要得偿所愿了,恭喜啊,田大丫。」 他从来不肯好好喊「颂也」这个名字。 颂也很生气,一手肘毫不犹豫顶他胸腹,痛得他弓起了背。 话说,她是真看他不顺眼。 要不杀了他? 「你还真下手啊!」 祁辰安痛得飙泪,差点没忍住还手了。 可他打定主意放她走了。 他是个意志坚定的人,绝不会半途而废。 「闭嘴!祁辰安,老子告诉你,你早晚死在这张嘴上!」 颂也很想杀了祁辰安,但到底还是没杀,祁予安几个月的「人之初,性本善」,到底还是改变了她。 等逃出城十里,颂也回头看了,确定没有追兵,或者说追兵很远,便准备放人了。 「田大丫,我是故意放你走的,你是知道的吧?」 祁辰安跟她坦明心迹:「你这人粗鄙、狂躁又无知,长得还没个女人样,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6页 这话换个女人听了,定然觉得尊严受辱、大受打击,但对颂也来说不痛不痒——谁要他喜欢她啊!他有病吧! 自觉有病的祁辰安继续说:「但是,你这人会勾人,我很讨厌你这点,准备放你走,你啊,最好走得远远的,对了,我哥不想你行走在外,肆意杀人,我也这么想,如果你再犯,我会来抓你的。所以,田大丫,你逃得远远的吧!这一辈我们别再遇见了!不然,我——」 我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他这话还没说完,「砰」的一下,颂也不耐烦听了,直接一手把他推下去了。 「啰嗦!」 颂也不管他摔得如何,一扬马鞭奔向了自由。 祁辰安跌落在地,摔了一身尘土,却是看着她远去的方向发笑。 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他早看出她骨子里的凉薄了。 但怎么说呢? 就是该死地吸引他了。 他含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看着带人追上来的哥哥,拦住了想追上去的他:「哥,放她走。」 「为什么?」 祁予安很不解——才三个多月时间,还不够他修正颂也身上的劣根。他觉得她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才敢在外面行走,外面那么危险,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的。 「哥,听过欲擒先纵吗?」 祁辰安这话就很暧昧了。 祁予安眼里一惊:「你!」 祁辰安避而不谈他的心,笑道:「你放心,我跟她说了,不许她随意杀人,如果她犯了我的忌讳,我会把她抓回来的。」 到得那时,她就再没自由了。 他给过她机会,他真是个好人,是她咎由自取。 「她……还是个小姑娘。」 祁予安心性成熟,无论十五年前,还是现在,都把她看成一个可怜的小姑娘——她父亲不好,母亲早逝,一个没人教养、饱受摧残的可怜小姑娘,你要如何责难她呢? 「是啊。小姑娘。」 祁辰安应和着,却是笑得讽刺。 他想起父皇的话——予安有圣人心肠。 所以,他想做些什么,就得避开圣人哥哥的眼睛。 颂也啊…… 逃不掉的! 第1098章 番外14:双生子之孽债(9) 颂也重获自由后,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山野间撒欢。 她甚至一口气纵马疾驰两天。 当然,期间也换了几匹马,不然,人受得住,马也受不住。 她在两天后,自觉甩开祁氏兄弟很远了,才渐渐放松了。 她先是寻了个客栈,沐浴过后,昏头昏脑睡了两天,彻底缓过劲来,才换了一身男装,出去逛逛这个城镇。 这个城镇自然没有祁都繁荣,但也很富庶了。 她拿着银钱,想买什么,想吃什么,全都随便买买买,偶尔看到个富商,还伸手偷他的银钱袋。 尽管她并不差钱。 那祁予安作为太子,给钱倒是给的多。 但她有钱还是贪钱,怎么说呢?她这叫劫富济贫。 「啧啧,都是民脂民膏啊。」 她掂量掂量手中的银钱袋,也没确定有多少钱,就在一处贫民窟里随时洒了个干净。 「谢谢菩萨大人!」 「真是活菩萨啊!」 「谢谢啊!」 …… 贫民们纷纷磕头拜谢。 颂也想自报家门的,奈何祁辰安的屁话闪进脑子里,让她息了扬名天下的心。哎,还是再隐藏一段时间吧。那傢伙看着是个有大病的。 她咬着糖葫芦,摆摆手,离去了。 第二天,忽然想喝酒了,就去了青楼买醉。 青楼里一派歌舞昇平,但唱的都是女人的苦泪。 她听得悲从心起,眼泪都流了出来。 可她哭什么? 是哭这个世道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心情很差,后面很长时间都没再去青楼了。 她在客栈睡了几天,算是好生休养了,等那股郁闷心情散去了,才换了匹马,赶赴下一个城镇。 她走走停停,一个月,两个月,转眼半年过去了,她每天都很潇洒快活,渐渐的,跟祁氏兄弟的过往就如一场梦般散去了。 她想杀人的心又起来了。 昨儿个又看到一个打老婆的醉汉,本想一刀杀了他,想着祁予安的「人之初,性本善」,她愣是忍住了。 哎,想杀人啊。 她磨刀霍霍,去打听土匪窝了。 可惜,打听两天,也没打听到。 凭良心说,祁氏一族是个好皇帝,虽是天高皇帝远,但到底把国家治理得很不错。如果他们能改变一下女人的地位就好了。 她杀不得人,就去酒楼喝酒了。 一个穿金戴银的小公子拉着个卖花女子的手,说着调戏的话。 她向来最是厌恶这些,摸了摸刀,到底没杀人,跑过去说:「哎,兄弟,这些庸脂俗粉有什么意思?走,兄弟我请你喝花酒啊。」 她力气大,用上武力,不等那小公子说「不」,就把他带去花楼了。 这花楼里有男妓。 本来是服务一些富婆的,但钱给够了,他们也能服务于男人。 颂也灌醉他后,就让两个大汉好好伺候他,哼,就让他们男人互相伤害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7页 可惜,今天又是没能杀人的一天。 颂也走出花楼,买了一树糖葫芦,先摘了一串,一边美滋滋吃着,一边扛着走,不想,几个小乞丐跟上来,眼巴巴望着,还流着口水。 她看得心烦,便停下来,摘了糖葫芦,一人一串。 这下好了,不是乞丐,连那些被父母带着的小傢伙也来讨吃了。 「给我一串吧。」 「小哥哥,给我一串吧。」 「哥哥你最好看了!」 「哥哥你最好了!」 …… 他们为了口吃的,嘴巴可甜了。 颂也不想做个好人,但手上没停,很快把一树糖葫芦分完了。 「没了,没了,都滚蛋吧!」 她的一树糖葫芦啊,她就吃一串啊。 小傢伙们见没了糖葫芦,散得很干净。 唯有小乞丐们还跟着,显然是想要钱。 颂也做过乞丐,知道他们这些小乞丐背后都有人,就说:「带我去看你们老大。」 然后她总算能发泄一下戾气了。 「砰砰轰!」 她把那老大打得鼻青脸肿,丢了他几十两银钱,结果那老大笑嘻嘻问她打够没,要不要再打一会? 真是个操蛋的世界! 今天依旧想这个世界毁灭吧! 「滚,真没钱了。」 她今天不是好人,但是个散财童子。 乞丐老大确定她是真没钱了,才带着一群小乞丐满载而归。 颂也回了客栈,看了看包袱里快要挥霍完的银钱,准备明天重操旧业——劫富济贫! 她想到了那小公子,昨儿喝酒时,她已经打听好了,他家姓刘,是这城里首富,有钱得很。 行了,就抢劫他刘家了。 她想好了,随便洗漱一下,便唿唿大睡了。 约莫到了四更天,她醒了,开始行动了。 不想,才摸到刘家,就看到一蒙面男人坐在屋嵴上——草,这是遇到同行了? 正想着,就见那男人拉下蒙面黑布,赫然是祁辰安那张脸! 颂也不知为何心里一跳,立刻说:「我没杀人!」 尽管她每天都想杀人,但不知为何,临出手,不是他哥那张脸,就是他那句话。 她觉得很危险,每每都忍住了。 「那刘小公子死了。」 祁辰安看着她,语气凉凉的。 哼,这半年,她倒是快活,还真忍住了没杀人。 但他忍不下去了,决定提前结束这场游戏。 「不可能!」 颂也下意识否定,觉得他在说谎。 她的直觉是对的——那刘小公子身受重创,确实没死,可能还打开了新世界。 祁辰安面不红心不跳地扯谎:「被男人……他羞愤而死,不是拜你所赐?」 他没说出「侵犯」二字,觉得羞耻,这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干。 颂也不知内情,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他这么脆弱的?」 她没有后悔,就觉得那男人不是个男人,多大点事就寻死觅活的。 祁辰安也是佩服她的脑子了,她干出那种丢人的事,还说人家脆弱! 真真是没心没肺! 可没心没肺的人救了很多被家暴的女人、孩子,便是乞丐,也会给予温柔。 想着她那一树糖葫芦…… 他笑了:「你杀人了。我之前怎么说来着?」 谁知道? 颂也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但祁辰安手中长鞭快速甩出来,如同有生命一般,直接捲住了她的腰。 「祁辰安,你想做什么?」 她竟然被他的长鞭捲入了他的怀里。 这姿势真是让人讨厌! 她真的不喜欢这么柔弱的自己! 「不做什么,送你个礼物。」 他抱着她,飞下屋嵴,上了一辆停在深巷里的马车。 「什么礼物?我不要。」 颂也扒拉他强有力的手臂,只想离开他的怀抱。 但马车里狭窄,她这么磨磨蹭蹭的,就很容易出事。 「田大丫,别拱火。」 「闭嘴!不许那么喊我!」 「就喊!田大丫,田大丫——」 「祁辰安,你有病吧!」 「嗯,我就是有病才会喜欢上你。」 「那你完了,我喜欢的是你哥。」 「我哥跟我一张脸,我不介意当替身。」 「你去死!」 「牡丹花下死,算了,你顶多是个狗尾巴草。」 「祁辰安……我真喜欢你哥!」 「行啊,我跟我哥不分彼此,好东西,我从来不介意分享。」 「……你去死吧!」 他们开始在马车里打架。 真打架。 你一拳,我一巴掌的,都是不留情面,但打着打着就打出事来了…… 许久之后。 颂也汗淋淋,不甘心地说:「我真喜欢你哥。」 她如果非要选一个人喜欢的话,她会选择祁予安,算了,听祁辰安教书,简直是如坠地狱,但祁辰安…… 娘的,这是哪门子的孽债? 祁辰安知道她是故意的,就说:「行啊,你的心意,我会告诉我哥的,但他能不能接受你,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当然,你乖乖的,我会替你美言几句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8页 颂也:「……」 她真想杀了他。 他哥哥清风明月,如同谪仙人,怎么偏有他这么混不吝的弟弟! 「祁辰安,你比我无耻。」 「田大丫——」 你也不正直。 「你闭嘴!」 颂也实在受不了这个名字,又跟他打了起来。 依旧是真打架,但彼此衣衫不整,打起来,再次出了事。 祁辰安觉得会习武的女人也不错,起码体力好。 当然,他体力也不错…… 他们是一对儿坏人,好人如哥哥,她可沾不得…… 【后记】 颂也有一天忽然分不出兄弟二人,每次晚上睡觉前,总要问一句:你是谁? 好人与坏人,论迹不论心。 /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