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勐崽[快穿]》 第1页 [无cp向]《小勐崽[]》作者:左木茶茶君【完结】 文案: 【崽啊,吾族罪孽深重,几千年来就只孵出你一蛋崽,想要破蛋而出,你需得先入轮迴歷经劫难.......你父我威......勐崽必也......吾族能否......就靠你了。】 蜷缩在硕大蛋中的崽儿,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他已经记住要点啦,他是族中几千年来唯一的勐崽,族就靠他咯! 他嘬吧了两下小嘴儿,晃动一下强壮有力的尾巴,尖锐的小爪子随着肥嘟嘟的小身体,大大地伸展了几下,刚要进入香甜的梦,下一瞬就感觉自己从一温热的甬道滑了出去。 接着他被一双大手提着在空中晃了几下,然后一个大巴掌落在他的小屁股上。 「嗷嗷嗷呜呜呜!」 崽儿感受到疼痛,一边努力睁开眼,一边张嘴发出自以为兇勐的叫声。 1:兽世:虎族部落寡妇的白虎小勐崽。(兽/人形) 2:原始:被野人哥哥捡回家的小勐崽。(人形) 3::被孤独老狼捡养的小勐崽儿。(兽/人形) 4::宗门废柴夫妇养的小勐崽儿。(人形) 食用指南: 1、全文架空,私设多,请勿考究。 2、只写各个世界的崽期,不写成年后。 3、小白文,向,崽最强,勐崽原身为。 内容标籤: 快穿 轻松 治癒 主角:勐崽 ┃ 配角:虎母,毛哥,老狼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可是超勇勐的崽哦 立意:勇往直前,战胜困难 第01章 兽世 深海中,一条威武不凡金龙正盘着一颗巨大的龙蛋,金龙满眼慈爱地看着被自己身体盘了几圈的龙蛋。 【崽啊,吾族罪孽深重,几千年来就只孵出你一蛋崽,想要破壳而出,你需得先入轮迴歷经劫难.......你父我威……勐崽必也……吾族能否……就靠你了。】 蜷缩在硕大蛋中的崽儿,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他已经记住要点啦,他是族中几千年来唯一的勐崽,族就靠他咯! 他嘬吧了两下小嘴儿,晃动一下强壮有力的尾巴,尖锐的小爪子随着肥嘟嘟的小身体,大大地伸展了几下,刚要进入香甜的梦,下一瞬就感觉自己从一温热的甬道滑了出去。 接着他被一双大手提着在空中晃了几下,然后一个大巴掌落在他的小屁股上。 「嗷嗷嗷呜呜呜!」 崽儿感受到疼痛,一边努力睁开眼,一边张嘴发出自以为兇勐的叫声。 「真有劲儿,」一道喜悦的声音从他耳旁传来,「是个强壮的小兽人呢,长大了一定和他阿父一样威勐强壮。」 「兽神在上,愿兽神保佑我的孩子,」另一道略带虚弱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崽儿感觉自己在空中晃荡了两下后,落在一个温暖且柔软的怀抱中,他奋力地睁开眼,只觉得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嗷呜~」 他破壳了? 崽儿有些激动地蹬了蹬有力的小腿,莲藕般胖乎乎的小胳膊也随着他激动的心情挥舞了两下。 「确实有劲儿,」头髮乱糟糟的披在身后,脸上布满汗水的瘦弱女人,在看到孩子这般有劲儿后,眼眶当下就是一红,「要是白还在……」 为她接生的黑皮女人听到这话,在心里忍不住嘆了口气。 白是他们虎族的族长,可惜前不久和狩猎队出去,被蟒兽一口咬掉了半边身体,等狩猎队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快生产的月还没有上前跟对方说两句话,白就魂归兽神了。 月的身体一向不好,白在的时候还能看护着她,如今白不在了,以后没有兽人给她打猎,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大这个小兽人。 「嗷呜!嗷呜!」 感觉到小肚子饿了的崽儿不停地发出求餵声。 月见此赶紧给他餵.奶,可惜她一直不出奶,凭着本能勐吸却什么都没吸到的崽儿果然松开嘴,然后发出更大的求餵声,「嗷呜!」 在月焦急的时候,黑皮女人赶紧把崽儿抱过去,「隔壁洞的青刚生了小亚人,我请她帮忙餵一顿吧。」 月无声地将手放在胸前,满脸感激地弯下腰。 青刚餵养了自己的小亚人,见黑皮女人抱着个刚出生的小兽人进来,立马知道是谁的孩子,她二话没说便掀开了胸前的兽皮,崽儿很快便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 「他一定会长大的。」 青面色柔和地看着怀里的小兽人,「小巫,月怎么样?」 黑皮女人嘆了口气,「身体很虚弱,而且没有奶.水。」 「她一向瘦弱,是我们族中身体最不好的亚兽人,」青想了想后,干脆抱着崽儿来到月的洞里,此时崽儿还在大口大口地进食。 「青,」月想要起身,被青拦住了。 「月,以后我每天过来餵这小兽人两次,他一定会长成白那样威勐的兽人。」 崽儿一边进食一边听着她们叽里哌啦地说话,咿,怎么和在蛋里听到的语言不一样? 很快填饱肚子的崽儿就松开了嘴,然后唿唿大睡起来。 正在跟月说话的青感受到怀里的异常后,笑着将崽儿放在月的怀里,「睡着了。」 月轻轻地在崽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兽神在上,一定要保佑我的孩子。」 第2页 她已经失去白了,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 第二天天刚亮,青就过来给崽儿餵.奶,月感激地把洞里白带回来的那几颗红刺果塞给她,青知道月是个很倔的亚兽人,所以也没跟她推辞太多。 崽儿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包裹住,然后贴在那个说话声音很轻的人身上,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小身子一颠一颠的,比昨天看得更清楚些的眼睛左右环视。 可惜看得还是有点雾,但能看到好多人影或者是大个头从旁边经过,而他头上还传来月和人说话的声音,崽儿努力转过头,想看到更多。 「叽里哌啦……」 「哌啦叽里……」 崽儿嘬了两下小嘴巴,想起在蛋里听到的话,看来他已经在轮迴啦,因为这里没有他熟悉的气息。 想着想着,崽儿便重新缩回脖子,打了个小哈欠后,蜷缩着手脚很快便睡过去了。 月还没走出部落的大门呢,就听到怀里的崽儿传来均匀的唿吸,她垂下头一看,只见崽儿睡得脸颊红红的。 自己没有奶.水餵养孩子,青也有自己的孩子要喂,月想着得报答对方的恩情,部落周围是很安全的,大树的叶子还是绿色的时候,周围会有很多能吃的草以及果子。 她准备採摘一些回去,一部分给青,一部分给自己吃,争取让自己早点出.奶。 崽儿醒来的时候,感觉眼睛看东西又清楚了一些,他费力抬起头,抱着他的人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崽儿也忍不住勾起唇角,「嗷呜?」 这是他轮迴里的母亲吗? 「乖,」月用石锅熬了一些草,见崽儿醒来,用木勺舀了些草汤给他喝,本来害怕崽儿不喝呢,结果崽儿很快就喝完一勺子的草汤,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她。 月忍着心酸,扯出笑又给他舀。 崽儿来者不拒,大口大口地喝着。 族里的长辈说过,要想长得壮壮的,就要吃多一点。 崽儿努力进食,他什么都不挑的! 就这样,早上和晚上青过来给他餵奶,中午月给他熬草汤喝。 半个月后,崽儿就大了一圈儿,比青家的小亚人瞧着都胖乎,在青的伴侣觉得是崽儿喝多了青的奶,导致自己的崽没能长得那么好,想要拒绝崽儿再去的时候,月有奶.水了。 虽然没有青那么多,但每天混着草汤给崽儿一起喂,也能让他吃饱。 月并没有停下给青送果子的行为,即便青不再给崽儿餵食,她也继续送了半个月才停止。 崽儿已经能在地上爬行了,虎族的崽儿大多数一个月就能在地上爬行,两个月就能化作兽形在大坝上扑玩。 不同于别家的小崽儿,月家的小崽儿爬得可快了,有时候月一个不注意,小崽儿就吭哧吭哧爬出洞口,然后哪家的兽人从他面前过,他就扑上去按住兽人的大脚,或者是去扑咬对方兽形的虎尾巴。 总之活泼又有劲儿,虎族好些兽人和亚兽人都喜欢月家的小崽儿,时不时投餵他一点东西吃。 崽儿一天比一天有劲儿,吃的也一天比一天多,月的身体不好,家里又没有兽人打猎,狩猎队上次跟着白出去惨伤严重,到现在还没有休养好,所以崽儿到现在都没吃上肉肉,每天靠着月採摘回来的红刺果还有青草填满肚子。 在崽儿两个月的时候,有一天他正在洞里攀爬,忽然感觉浑身热乎乎的,崽儿舒服地伸展着四肢,正在熬煮草汤的月扭过头来,就看见崽儿幻化成一只白色虎崽儿。 「嗷呜!」 崽儿扭扭歪歪地站起身,然后扬起虎脑袋大叫一声。 月仿佛看到白小时候的样子,她捂住嘴,眼泪滑落下来。 随着他声音的响起,部落里其余洞中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崽儿也发出嗷呜声,一时间虎族部落充斥着幼崽稚嫩的叫声。 年纪已经很大的大巫听到后,露出欣慰的笑,小巫跪坐在她的身旁,脸上同样带着笑。 「狩猎队已经休养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出门狩猎了,」大巫道。 「是,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小巫行了手礼,起身退了出去。 狩猎队出行的时候,全部落的人都来相送,崽儿也不需要月抱着,他自己跑在最前面,看着威风凛凛的大老虎们走出部落大门。 崽儿下意识就要跟上去,他可是勐崽! 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小巫笑眯眯地提熘起来,丢在了挤到前面气喘吁吁的月怀里,「你还没长大,等你长大了就能加入狩猎队了。」 已经听得懂部落人话的崽儿有些失落地垂下肉乎乎的虎耳朵。 月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声音温柔又坚定,「你一定会成为咱们虎族部落最勇勐的兽人。」 是哒,他是最勐的崽儿! 崽儿骄傲抬头,得到月更温柔地摸摸。 狩猎队在三天太阳后回到部落,大老虎们身上带着血气,有些老虎化作人形时,身上还带着细碎的伤口,崽儿在他们中间窜来窜去。 他好奇地盯这个的伤口看,那个的尾巴瞧。 被他逗乐的兽人们哈哈大笑,在分肉的时候,月也分到了一块长牙兽的肉,她把肉带回洞里,撕成一小条小一条的,慢慢投餵着第一次吃到肉肉,尾巴摇成螺旋的小白虎。 「嗷呜!嗷呜!」 肉肉真好吃!母亲也吃。 第3页 崽儿吃到一半,在月将小肉条递到他嘴边时,崽儿往后退了退,发出催促的嗷呜声。 听懂崽儿意思的月没有拒绝他的邀请,割了小半块放进石锅里煮着,亚兽人大多数喜欢吃熟肉,而兽人则是偏爱生肉。 第02章 兽世 月把肉煮熟后,从角落拿起一个青色的小果子轻轻一捏,汁水就淋在那肉上,月拿起来肉一口一口地吃着。 崽儿趴在一旁清理着自己的毛髮,瞧见放在一旁的青果后,他好奇地上前嗅了嗅,然后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月笑看着他不停往后退,接着跑出洞门,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幼崽扑打玩耍起来。 崽儿动作迅速,力气也大,很快就把和他玩耍的虎崽儿打趴下了,他得意地蹲坐在一群趴在地上不敢动的虎崽儿面前,「嗷呜!」 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老大,你们得听我的知道吗? 「嗷呜~」 虎崽子们纷纷点头。 第二天早上吃过草汤,啃完骨头的崽儿跟着月来到部落附近找果子。 他很听月的话,没有到处乱跑,看到什么好玩儿的就去扑,或者是将自己认为好看的东西都拖咬到月的跟前,月没有一点嫌弃,即便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她依旧錶现得很喜欢。 崽儿很聪明,他发觉月在配合自己后,开始环视着四周,想找到真正有用的东西。 很快他就发现月在找红色的果子,有他半个脑袋大,外皮还挺硬,需要用石刀剥开才行,果肉是白色的,吃起来香香脆脆,还能煮在草汤里吃。 崽儿趴在地上使劲儿嗅了嗅,然后径直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回头招唿着月跟上自己。 月提着干草编的篮子跟上去,「慢点儿跑。」 「嗷呜!」 崽儿应着,小胖腿利索地往前飞奔,但因为他小,跑得再快,月还是能跟上的。 很快崽儿就带着月找到一棵挂了不少红果子的大树。 但这果子都在比较高的树枝上,这也是为什么这棵树没被摘完果子。 月努力抬起头,这树太高了,亚兽人的身躯可没有兽人那么坚硬强壮,要是不小心掉下来,骨头都会被摔断的。 崽儿往后移了移,然后藉助后脚的力道在月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蹿上了大树,他动作敏捷地爬到挂着红果子的粗壮树枝上,在月担心到害怕的眼神下疯狂在树枝上蹦跶。 「嗷呜!嗷呜!」 捡果子咯!捡果子咯! 崽儿看着小,力气却大,被它蹦跶得直晃悠的树枝开始疯狂掉红果子,月反应极快地往另一边躲,这才没被果子砸中。 「可以了!快下来!」 见地上的果子一次捡不完后,月赶紧让崽儿下树。 崽儿抬起小脑袋看了看上面的树枝,越往上挂的红果子越多,崽儿想往上爬,但听到月担忧的声音后,还是利索地蹿下了大树。 月一把抱住蹦到自己身上的白虎崽儿,「你阿父小时候也这么给我打果子。」 崽儿使劲儿蹭了蹭面带悲伤的月,「嗷呜。」 以后我养你呀。 月闻言扑哧一笑,「好。」 地上的红果子有二十多个,月现场找到那种粗青草又编了一个大篮子后,才把崽儿晃下来的红果子全部装进去,她一手提着一个草编大篮子,晃晃悠悠地往部落大门走去。 崽儿贴心地跑过去,试图用自己的背去顶她手里篮子的重量,好让月轻松一点。 可惜他又小又矮,根本没做到自己想做的事。 好在离部落不远,月在路上歇了三回,总算把那二十多个大果子提回了洞。 「给青送过去。」 月选了两个最大最红的果子,装在小篮子里面,让崽儿叼到隔壁洞去。 崽儿高高抬起脑袋,叼着小篮子来到隔壁,看到青后,他把小篮子放在对方面前,青家的小亚人正在满洞爬,见小白虎跑了进来,立马想去抓他的尾巴。 亚兽人和兽人不一样,兽人可以化作兽形,亚兽人则不行,生长速度也比兽人要慢一些,但亚兽人是部落的希望,她们在部落是很受呵护的存在。 被月告知过的崽儿陪着小亚人玩了一会儿后,又叼着篮子回家了。 肉乎乎的脚垫子踩到坚.硬粗糙的地面上,有点刺痛,毕竟才两个月出头,这脚丫子上还没什么茧子呢。 回到自家洞里的崽儿被月抱起来查看四个小脚垫子。 月的动作很轻柔,崽儿靠在她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月正在石床边上用枯干光滑的草藤编筐子。 崽儿伸展了一下四肢,凑过去看了看,「嗷呜?」 这是啥? 「这种草藤编出来的筐比草编的结实,能装很多东西都不容易坏掉。」 月结实道。 崽儿也想学,他一屁股坐在月的身旁,小白虎一下就变成胖乎乎的小娃娃了,他伸出小手,指了指月旁边没用上的草藤。 月笑着给他选了一根又长却因为太细,她没用上的草藤放在崽儿手里。 别看崽儿是个奶娃娃的模样,他却能靠着石床坐好,手脚也特别有力,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月手上的动作,然后两只小胖手看起来是拿着草藤乱搞一通,可很快一个成型的小草藤篮子就被他轻轻放在月的面前。 第4页 「嘻嘻嘻。」 他露出无齿的笑容。 月惊喜地拿起来,「编得不错。」 虽然有些地方松了些,但作为第一次上手的崽儿来说,已经非常好了。 她想了想后,往里面放了崽儿最近喜欢玩耍的黑石头。 崽儿身体一甩,就成了小白虎的样子,他跑过去环着草藤筐躺在地上,嘴里发出欢喜的嗷呜声。 真好呀,他可真厉害呀。 月满眼温柔地看着用小虎爪子不停掏草藤筐里面石子儿的小虎崽,「这是草藤筐。」 「似咣当~」 崽儿努力学着她说道。 「是草藤筐呀。」 「似咣当呀~」 小白虎双眼亮晶晶地看过来。 月没有一点犹豫地夸奖着他,「对,是草藤筐。」 得到夸奖的崽儿咯咯笑,更抱着草藤筐不撒手,胖乎乎的小身子扭来扭去,像小毛麻花。 傍晚的时候,他甚至把草藤筐拖到洞门口,对路过的兽人或者是亚兽人郑重介绍着,「似咣当呀~」 「月家的崽儿真有趣。」 「是啊,我家崽儿比月先两个太阳出生,都没有她家的崽儿长得强壮,现在话还不会说呢。」 「要是白还在,看到他的崽儿这么活泼,一定高兴。」 「是啊……」 想到已经魂归兽神的族长,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但很快大巫就出来,让大伙儿晚上在坝子中央点上篝火,要重选虎族部落的族长。 第03章 兽世 崽儿看到族人们在大坝上拿着石头和木棍在那摩擦着,面前堆放着枯干的树干,很快石头和木棍就擦出小火花,等崽儿跑过去看的时候,族人已经小心翼翼地把燃起来的木棍放入那堆树干中,很快那一大堆树干就慢慢燃烧起来。 「哇呜!」 崽儿惊奇地围着大火堆转悠。 身后跟着一群和他差不多的小虎崽儿。 见老大在那哇呜,他们也跟着哇呜,看得虎族部落的族人心里软乎乎的。 月收拾好洞里的东西后,提着一篮子红果出来,与此同时,别的族人也从自家洞里拿出各种食物。 崽儿带着小弟们快乐地在大坝上你追我赶。 等族里的大石锅飘出香味儿后,崽儿和其余小崽儿都被长辈们唤到他们身边。 月给崽儿打了一碗香喷喷的肉杂汤,里面什么都有。 崽儿吃得很香,一大碗下肚,从侧边看都能看到他肚子鼓得老大。 月不敢给他多吃了,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小肥肚子,崽儿顺势躺在地上,四肢蜷缩着,在地上扭来扭去,嘴里发出奶叽叽的轻哼声。 见此,月就坐在他身旁,轻柔地揉着他的小肚子。 大巫被小巫扶着出来的时候,族里的人都吃好喝好了,正精神抖擞地围着篝火坐着,除了幼崽,其余族人都是人形。 崽儿安静地趴在月的身旁,看着大巫吟唱着什么,不一会儿,从崽儿的左右两边起身两个又高又壮的兽人,他们一边往篝火中间走,一边化作兽形。 左边的是健壮的黑虎,右边的是矫健的黄虎。 这是目前部落最勇勐两个兽人。 大巫手一挥,他们就大吼一声冲着对方扑咬起来。 崽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在他们打斗激烈的时候,他的尾巴和耳朵轻轻转着,两只前爪也在地上扒拉出属于幼崽的齿痕。 「嗷呜!」 当黑虎将黄虎狠狠压在地上仰起头髮出长啸时,崽儿和众族人也跟着嗷呜个不停。 黑虎成为他们虎族部落的新族长。 大巫继续吟唱着,黑虎来到大巫面前尊敬地蹲坐,大巫将手放在他的虎头上,月看到这一幕,不免想起白当年也是被大巫授以兽神的祝福,成为他们的族长。 崽儿发现月情绪不对劲儿的时候,利索地蹭到她怀里。 月把他抱得很紧,在族人围着篝火做羞羞事儿的时候,月将崽儿抱回洞中。 「月,」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洞门口传来。 崽儿立马窜过去,只见门口站着他们的新任族长,黑。 「族长,」月起身来到崽儿身前,恭敬地行了手礼。 黑双眼微亮地看着她,「做我的亚兽人。」 崽儿从月的腿边探出脑袋,「嗷呜?」 啥意思? 月蹲下身轻轻抱起崽儿,「黑,我心里只有白,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 被拒绝的黑沉默了一阵,在崽儿打哈欠的时候,黑转身离开了。 月松了口气,从草筐里拿出两把青草餵给怀里的崽儿。 崽儿很喜欢这种青草,每次吃过东西以后再吃这个,嘴里就香喷喷的。 等崽儿睡着后,月拿起一把石刀轻轻触碰着,这是白给她打造的。 月上梢头,月放下石刀刚准备躺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就挤到了她的怀里,月笑了笑,轻轻拥住孩子闭眼睡去。 清晨,石床上的崽儿睡得四仰八叉的,时不时还嘬巴两下小嘴。 看见幼崽可可爱爱的样子,月也没把他唤醒,而是放松动作在那收拾红果。 红果去除坚硬的外壳后,里面的果肉可以晒干,晒干后的红果肉磨成粉,加上水一起煮,味道比生吃红果肉还要好。 想到族里的其他幼崽都爱吃红果粉,月就准备做一些出来给自家的崽儿吃。 第5页 崽儿睡醒后,精神十足地化作小白虎在大坝上来回跑了几圈,撒欢完了后,崽儿回到洞里,蹲在月面前,吃着她递过来的青草。 吃完后又喝了点草汤,崽儿的肚子就已经鼓起来了。 见月用石刀用力地剥着红果壳,崽儿想了想后化作人形靠着她坐下,然后伸出小胖手抱住一颗红果,「嗷嗷!」 我来帮忙! 他抡起小拳头,用力锤了一下怀里的大红果,月听到咔嚓一声,转头一看,只见崽儿两腿间放着的大红果壳已经裂开了两条缝。 「嗷?」 崽儿把敲开的红果推给月。 月却摸了摸崽儿的小手,见手干干净净白白胖胖,没有一点伤后才惊讶道,「崽啊,你力气可真大!」 「嘻嘻。」 崽儿骄傲地挺起小肚子,把红果往她那边再推了推。 月麻利接过去,两下就剥开了红果壳。 崽儿继续敲下一个,很快家里的红果都被开出来了。 月把最后一个红果放在崽儿手里,「你慢慢吃,我把这些晒起来。」 「嗷。」 崽儿点头,大口大口地吃着红果。 等他吃完红果后,月也把家里的红果肉放在自家洞门旁边晒上了。 崽儿甩了甩头,双手落地的同时,一肚子鼓起来的小白虎颠颠地跑出洞门,「嗷嗷嗷!」 摘果子去! 月听到后想了想,还是提着两个草筐篮子,跟着崽儿往昨天那棵红果树方向走去。 和昨天一样,崽儿爬上红果树,在挂满红果的枝干上疯狂蹦跶,月在旁边躲着,等那枝干上的红果掉下来后,她一边招唿崽儿下树,一边把地上的红果捡到草筐篮子里。 这天他们一直在来回捡红果回家。 到了晚上,他们的洞里有三分之二的地方都被红果堆满了。 狩猎队回来后,月带着十二个红果去换了一块不是那么肥美的肉回来。 崽儿乖乖地坐在一旁看着月忙活,因为肉不多,所以月就用石刀切碎,然后混着红果、青草一起煮了。 「慢点吃。」 见崽儿依旧吃得津津有味,月笑盈盈地看着他说道。 「嗷。」 再来一碗! 崽儿吃完自己那一木碗后,又把碗推了过去。 月眉开眼笑地给他舀第二碗。 第二天月和崽儿在洞里把所有的红果全部剥出来,他们家门口晒了老大一堆的红果,看得路过的族人都沉默了。 大巫知道后,也只是嘆了口气,如果月愿意和别的兽人过日子,她和崽儿的生活自然比现在好,但月不愿意。 第04章 兽世 崽儿不知道族里的大巫还忧心他们母子的生活,他天天跟着月出去,在部落附近採摘红果,收割香香的青草回家。 家里的红果很多了,所以採摘回来的红果都被月送到部落里,换取一些小肉肉回来,虽然十几个红果才换回来一小块,可对他们母子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转眼崽儿就一岁了。 他人形有月小腿高,虎形就比之前大了很多。 刚过了冬天,崽儿在积雪融化之际,带着部落里的小崽子们用尾巴捲起雪团打雪仗。 这游戏还是崽儿搞出来的,是眼下幼崽们最喜欢的游戏。 「嗷呜!」 吃我一球! 崽儿快狠准地把雪团打到某黄色虎崽儿身上,在对方反应过来要回他一击的时候,崽儿一个勐跳,让那雪糰子打在了他身后路过的大老虎身上。 大老虎是青的伴侣,他晃了晃大尾巴,趁着崽儿背对着他,忽然团起一块雪球沖崽儿丢过去,崽儿早就听到了动静,肉嘟嘟的虎耳朵呈飞机耳,在雪球丢过来的时候灵活地往旁边一跳,那雪球就丢到了别的虎崽身上。 「嗷嗷嗷!」 你可真不行呀! 崽儿得意地看了眼大老虎,在对方恼怒之际,带着小弟们往另一边跑去了。 「月的崽儿越来越不好惹了,」青正在给自家的小亚人整理头髮,就听到她的伴侣从外进来道。 「那也是你先去招惹人家的,」青头也不回地说道,「你都多大的虎了?怎么老招惹人家幼崽。」 「好玩儿嘛,」她的伴侣嘿嘿一笑。 「好玩儿你怎么不带着咱们家的小亚人玩儿?」 伴侣犹豫地看了几眼自家话都说不利索的小亚人,「倒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这雪还没消融完呢,可别把咱们家的小亚人弄到巫那边去躺着,」青抱起小亚人就去隔壁找月说话去了,懒得看自家那个大老虎一眼。 崽儿快乐地跟小弟们玩耍了一个上午,怕月担心自己,他一挥胖爪,「嗷嗷!」 我回家咯! 「嗷呜!」 小弟们依依不捨地上前蹭了蹭他的脑瓜子,崽儿快乐回家。 「你说这月家的崽儿,天天吃点红果粉,喝点青草汤,怎么就比我们这些时不时就吃肉的崽儿瞧着壮实那么多呢?」 「是啊,真不知道月是怎么养的,真让虎眼馋啊。」 积雪完全消融后,崽儿的活动范围就往部落外一点扩开了。 他上午跟着月去打红果子,下午带着小弟们在部落周围啃草,要是抓到什么小东西还会围在一起惊唿不已。 这天,崽儿看到又有人提着鱼回来,便上前嗅了嗅。 第6页 那亚兽人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虎脑袋,然后分了一条给他,「带回去让月煮给你吃。」 崽儿快乐地把鱼叼回家。 月瞧见后便问道,「谁给的?」 「嗷唔嗷嗷。」 大牙叔家的亚兽人给的。 部落里有个兽人的牙齿特别大,所以外号大牙。 月赶忙捡了几个红果,让崽儿给对方送过去。 等崽儿回家时,月已经把鱼煮进石锅里了,里面放点红果肉,再加点青草,锅里便飘出一阵香味儿。 崽儿馋得流口水。 把月都逗笑了。 吃鱼的时候崽儿双眼亮晶晶的,这个比月跟部落换回来的小肉肉还要细嫩好吃! 大刺没多少,小刺他们兽人压根不会在意,一点感觉都没有便跟着鱼肉一起吞下去了。 「嗷!」 真好吃,还想吃! 崽儿眼巴巴地看着已经干干净净的石锅。 月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这鱼可不好抓,在水里呢,它们灵活得很。」 「嗷!」 崽不怕,崽可是勐崽儿! 崽儿蹲坐在月面前,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月。 月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带着崽儿去河边看看,要让崽儿亲自试过以后知道难度,以后才会歇了心思。 于是下午他们就准备去河边,但出门的时候,崽儿发现月篮子都没带,于是自己跑回去叼起一草藤筐,「嗷嗷嗷嗷。」 母亲忘记篮子咯,装鱼的篮子! 月失笑,接过篮子点头,「好。」 部落外有一条大河,河水瞧着平静,但里面的大傢伙可不少,不过按照以前的经验来看,大傢伙在叶子绿起来之前,都很少出现在水面,只有些小鱼常年在面上游来游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部落里的人才敢来这边抓点鱼。 崽儿并不是第一次来这边,月经常会来这边挑水,只不过她去的地方河水比较小。 他看到有眼熟的老兽人化作兽形蹲坐在河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河里游来游去的鱼,时机适当的时候,对方就会快速下爪,但鱼儿跑得很快,往往弄得一身湿,也没能抓到一条。 「看见没?」 月趁机让崽儿看对方。 崽儿点头,「嗷嗷嗷叽叽。」 我想试试看。 月便带着他来到老兽人身旁,对着老兽人行了个手礼,然后说明情况。 老兽人年轻的时候是他们虎族的族长,后来和豹族作战的时候受了严重的伤,便主动退了位置。 「有我看着他,不会有事的。」 以为崽儿就是想玩的老兽人,虎脸上透了几分慈爱,「看我的动作。」 「嗷!」 好! 崽儿认真看着。 或许是有小辈在身旁,老兽人也不想丢虎脸,这一次快狠准在水里一捞,还真捞到了一条两斤多鱼。 崽儿惊唿不已,围着老兽人欢乐地打转转,然后在对方鼓励的眼神下,找好位置,对着水面蠢蠢欲动。 老兽人立马发现,这小傢伙刚到河边蹲坐下,水面上的鱼儿居然多了好些!而且不少鱼儿都往他这边游了过来,这可把老兽人惊住了。 崽儿学着老兽人的动作,快狠准地下了小胖爪,一条肥嘟嘟的大鱼就被他捞到了河岸上,崽儿激动地冲过去用爪子再拍了一下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对着月嗷嗷叫。 「崽你可真厉害!」 月捂住嘴满脸不可置信。 崽儿得意极了,又跑回去连下爪好几次,次次都捞上来肥美的大鱼,随着下爪的动作,他也越来越熟练,身后的鱼也越来越多。 最后还是月叫停了他,崽儿这才发现爪子有点酸疼。 哎,他真是太厉害了! 崽儿扬起小脑袋,虎脸上全是神气。 老兽人看了看自己捞了半天才捞上来的鱼,以及崽儿停了爪回到月身边,就散开的鱼群: 第05章 兽世 崽儿绕着自己捞上来的一大堆鱼来迴转圈,一边跑一边嗷呜嗷呜地叫唤。 月在一旁笑着夸他。 老兽人不信邪地伸出大爪子对着水面偷摸捞了一下,结果捞上来两根水草,他偷摸地水草甩到河面上,又盯着乐呵呵的崽儿看了几眼。 「好了不跑了,咱们把鱼带回去吧,」月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拦住蹦跶得欢乐的小崽儿。 崽儿乐颠颠地奔向她,转身就是个小娃娃抱住了月的腿,「叼,回趣。」 「那你的小虎牙都可能废掉,」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 老兽人见此道,「我把部落的族人叫过来帮忙吧。」 崽儿回过头一看,只见老兽人甩了甩尾巴,然后仰起威风凛凛的虎脑袋,冲着虎族部落的方向发出几声虎啸。 很快十几只中大的老虎就往这边来了。 「帮忙把这些送回去,这是月家的崽儿抓的。」 老兽人道。 这些兽人属于「青少虎,」年龄和经歷还不能进入狩猎队,平日里就在部落中巡逻,放哨。 「月家的崽?」 一只蓝色的虎惊唿。 崽儿骄傲地挺了挺圆鼓鼓的肚皮,「窝!很、勐!」 一群虎子闻言扑哧扑哧个不停,不过在看到这么多的大鱼后,也赶紧过去帮忙,一虎背上两条大鱼,十条虎就是二十条,老兽人背上背了一条,崽儿化作虎形硬是要自己拽着一条回去。 第7页 一共二十二条大鱼,被堆放在月家的洞门口。 这个天,这么多的鱼几天吃不完就会坏掉,所以月跟崽儿商量后,决定跟族人交换。 崽儿双手叉腰,两只小脚迈着八字步站在鱼堆面前,白白嫩嫩的娃娃身上裹着一块杂色的兽皮,奶声奶气地冲着围过来的族人们喊着。 「换东几!换好东几!都来换东几嗷!」 族人们闻言纷纷掩嘴笑。 崽儿小眉头一皱,很不满他们只笑不说话,他生气地吼道,「换!东!几!」 不换就不要挡着呀! 「嗷呜?嗷嗷嗷!」 老大捞回来的?阿母,我要吃! 崽儿的一小弟扒拉着自己的母亲撒娇。 崽儿丢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不愧是自己的小弟。 「很好次哦。」 崽儿想到这些鱼的味道,吸熘了一下口水。 青笑眯眯地从自己的洞里拿出一块两斤多的肉干,「我这个可以换一条大鱼吗?」 她蹲下身给崽儿看。 崽儿严肃地翻了翻那条肉干,最后点了点小脑袋,「泥自寄选嗷。」 「我自己选啊?那我选这条,真是个乖崽,」青选了一条还在蹦跶的鱼,把肉干放在崽儿身旁的草藤筐里面后,便提着鱼回家了。 月站在洞门口看着崽儿回头看自己,她对崽儿微微一笑,表示他做得很好。 得到鼓励的崽继续大声道,「来呀!换东几,神马豆阔以换嗷!」 小弟一的阿母拿来一条一斤多的新鲜兽腿,和青一样放在筐里后,让自己的小兽人选了一条鱼提着回去了。 族人们不再逗他,回家一一拿来能换鱼的东西。 一个草藤筐装不下,月又拿来一个。 等外面堆着的鱼都被换完了后,月才和崽儿把两大草藤筐的东西挪到洞里。 崽儿一屁股坐下,端起小木碗吨吨吨地把里面的草汤喝光了,然后打了个嗝儿。 月留了四条鱼,她提起其中两条,「崽儿,我出去一下,你在家乖乖等我哦。」 「嗷。」已经化作虎形的崽儿伸了个懒腰,在地上干草堆里面打滚儿。 月提出去的两条鱼,一条送给河边那位老兽人,一条送给大巫和小巫。 老兽人本不愿意收下她送的鱼,但月却跪下道,「我想求您教我家的崽儿狩猎。」 闻言,老兽人拒绝的话咽了下去,「……好。」 月感激地磕了几个头,回去后抱着唿唿大睡的崽儿欣喜落泪,等崽儿醒来的时候,月已经煮了一大石锅的鱼肉了。 和之前一样,往里面放了红果粉和青草。 崽儿跳起来乐颠颠地凑过去,看着石锅咽口水。 月给他舀了一大木碗,再往里面放了一个木勺,将木碗放在高一点的石桌上,「凉了再吃知道吗?」 「几道。」 化作小娃娃的崽儿耐心地等着碗里的鱼肉变凉。 「我请老族长帮忙教你狩猎,你现在还小,跟着他慢慢学,等你长大了,也是咱们族威勐的兽人,你要尊敬老族长,听他的话,知道吗?」 虽然老族长已经不是族长了,但是族里的大家还是那么尊敬对方,便这么称唿着。 崽儿侧过头鼓了鼓腮帮子,似乎在想老族长是谁。 见此月又解释,「就是刚才在河边遇见的那位老兽人呀,那就是咱们的老族长,他年轻的时候可威勐了。」 「好,」崽儿一下就想起来了。 等鱼肉可以入口后,崽儿挥舞着小木勺吃得津津有味,很快一大碗鱼肉就见了底,他的本来就有些胖乎的小肚皮也鼓得不行了。 崽儿遗憾地捧着自己的肚皮走到月跟前。 月见此将他抱在怀中,一手轻轻给他揉着肚皮,一手吃着自己碗里的鱼肉。 「刚才换了那么多东西,一大半都是肉干,这还有些鲜兽肉,晚上阿母给你蹲肉肉吃好不好?」 「好~」 崽儿享受着阿母温柔的照顾,在她怀里一扭一扭的,时不时自己发出笑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月吃好后,把石锅洗干净,将换回来的肉干挂在洞里,然后把鲜兽肉放在石锅边上跟剩下那条鱼一起。 崽儿正在大坝上和一群小弟用虎尾巴捲起泥巴丢来丢去。 老族长坐在自家洞门口,眼睛一直盯着带头的崽儿。 他的伴侣从洞里出来,「月家的崽儿可长得可真壮实,现在还没取名吧?」 「嗯。」 老族长点头。 「他也是小白虎,不知道月会给他取什么名。」 月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等晚上给崽儿洗白白的时候,就轻声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名字呢?」 「勐!窝勐!」 崽儿立马拍着小手道。 「勐?」 月一愣,他们虎族兽人多以毛髮的颜色为名,倒是没有这种名字。 崽儿使劲儿点头,小胖手指着自己,「勐崽!」 月扑哧一笑,抱住他亲了亲,「好,勐崽,以后就叫你勐崽。」 等孩子长大了,就把崽去掉,叫勐。 勐崽有了自己想要的名字,洗了白白出去和小弟们玩的时候,对着一群泥娃娃双手叉腰得意道,「窝,勐崽!以后叫窝勐崽!」 小弟们惊唿,老大好厉害,居然已经有名字了! 第8页 于是他们爬回家,央求自己的阿父和阿母也给他们取名字。 有些小老虎是黑白色的,按照以往,那就是小小黑,或者是小小白,或者是父亲的颜色加上孩子的颜色取名,比如族长黑的崽儿,因为是青色的,所以叫黑青。 但现在的虎崽儿不乐意了,不想要这种名字,他们想要勐崽那样的名字! 好特别,好喜欢,也想要。 于是第二天月他们洞里就来了不少族人。 「我家那小兽人非要取一个和你们家崽儿一样的名字,这勐崽的名字的确特别,月,你是怎么想到的?」 「是啊,是啊,跟我们说说呗。」 月有点不好意思道,「是他自己取的。」 勐崽这会儿正跟着老族长在部落外面熘达,老族长找了一棵大树,想教勐崽爬树。 老族长虽然年纪大了,可爬树还是很利索的,不过几个瞬间,便从树下蹿到树尖,再回到地上,「你来试试,爪子一定要抓稳树干知道吗?」 「几道。」 已经慢慢学会用虎形说话的勐崽,学着老族长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些上下树,然后蹲坐在老族长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好了。」 虎嘴张得老大的老族长:...... 见幼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老族长合上虎嘴,「不错,很不错,走,去下一棵更大的树上试试。」 这天上午,勐崽就一直在爬树,他玩得高兴极了,用上蹿下跳来形容这场教学也不为过。 勐崽在树上蹦跶的时候,发现一只鸟兽,他一个扎勐子扑过去,跳下树的时候,就把那只被自己咬断脖子的鸟兽丢在了老族长的面前。 「给你次。」 勐崽记得阿母说过,老族长年纪大了,靠着儿子养,但为了让儿子多吃肉,他自己宁愿吃草也不多吃肉,所以勐崽把这个小小的鸟兽给老族长吃。 这个鸟兽别看个头小,味道很不错的,就是有毛,勐崽看到月处理毛的时候似乎很麻烦,所以没闹过想再吃一次这个了。 老族长深吸一口气,「勐崽啊,你以后会是我们虎族部落最勐的兽人!」 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像眼前这个幼崽这么厉害的崽啊! 「窝,勐崽!」 勐崽被夸后,十分得意地扬起小脑袋。 老族长一口就把那只鸟兽吞进肚子里了,看得勐崽一愣一愣的。 「有毛毛。」 勐崽提醒着。 「没关系,」老族长转身往部落方向走,「回部落了,下午咱们再出来。」 「好!」 勐崽追上去,时不时扑抓一下老族长垂在屁股后面的大尾巴。 真好玩儿。 第06章 兽世 就这样,勐崽跟着老族长学三年,三年后的勐崽四岁了,他虎形大了一圈,人形快有月的大腿高了。 或许因为是白虎的关系,他人形怎么晒都晒不黑,族里别的白虎也是这样的。 勐崽这个时候就很羡慕自己一个黑虎的小弟,那崽的人形黑得哟,晚上藏虎虎的时候,他要是不出声,压根不好抓住! 「老大,你叫我们来干什么!」 十几个小虎崽儿来到月他们洞里,齐刷刷地蹲坐在一个小娃娃面前看着他。 勐崽把小胖手背在身后,小胖脸上满是严肃,「我想搞一个幼崽狩猎队,咱们的狩猎范围就在部落附近,你们觉得怎么样?」 「幼崽狩猎队?是说我们这些小虎崽吗?」 「我要参加!我要跟着老大!」 「我也要!」 「我现在就可以加入狩猎队了吗?嗷呜!好兴奋!」 「我们也可以出去打猎咯!」 一时间小老虎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勐崽很有老大风范地等小弟们激动完了,才继续说道,「没错,幼崽狩猎队,就是指的我们这些没满十岁的小幼崽,我这些年教给你们的技能,你们都记得吧?」 「记得!」 一群虎崽儿异口同声道。 「那就跟着我干,我保准让大家收穫满满,我们的猎物或许对大兽人来说,只能塞牙缝,但我们也为部落做贡献了,你们都是我勐崽的小弟,有我吃肉的时候,就有你们一口肉汤喝,老大我说到做到!」 勐崽一手放在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上,一手背在身后,很有做老大的风姿。 「老大威勐!」 「嗷呜嗷呜老大老大!」 「嗷嗷嗷嗷老大威勐!」 一时间各种叫唤声都有,把路过的族人都吸引过来了,一探头看到一屋子小傢伙后,该亚兽人笑了笑,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这些年老族长教勐崽狩猎,勐崽回过头就教自己的小弟们狩猎,渐渐地虎族部落所有和他相差不大的幼崽,都成了勐崽的小跟班,这些幼崽的阿父阿母也乐意他们的崽跟着勐崽玩儿。 「回去吃饱喝足,然后过来找我,我带你们去狩猎!」 勐崽一挥胖爪,小弟们便乖乖回家干饭去了。 月跟着青她们提着青瓜回来,就看到一群小傢伙从自家洞里离开。 「阿母,我下午要和白蓝他们去狩猎,就在部落附近,很安全,您别担心我们。」 勐崽一边利索地帮着把火燃起来,一边对用石刀切青瓜的月说道。 月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崽,「好,你既然自称是他们的大哥,那就要看护好所有跟过去的小傢伙,这样下一次他们才会更加信任你。」 第9页 「我知道的。」 勐崽往石锅里舀水,再把清洗干净的肉块放进去,接着又另外起了一个小火堆,把早上出去捞的鱼烤上,他熟练得不像一个幼崽,看得月骄傲又心疼。 也怪她身体不好,不能去狩猎,不然她的崽怎么会…… 等所有虎崽儿到齐后,勐崽甩了甩头,双手一碰地一只小白虎便带头往部落外走,后面跟着十几只颜色不一的小老虎们。 勐崽早就把部落周围的安全范围逛了个遍,今天他们幼崽狩猎队的目标是部落东边常聚在一起的小兽,名为哼哼兽,这种兽个头不大,是食草的,皮糙肉厚,除非是没啥吃的,不然虎族部落的族人都不会抓他们。 所以这附近才有它们的存在。 小白虎带着一群小老虎躲在半虎高的青草中,在锁定目标后,勐崽一挥爪,一群小老虎唰地沖了出去扑向其中一头哼哼兽,他们用尽全力咬住哼哼兽,却只刮掉了哼哼兽身上的一点皮。 众小老虎:??? 正当他们挫败之际,余光却看见一道白影蹿出去快狠准地咬住一头哼哼兽的脖子,哼哼兽迸发出一声惨叫,小白虎一个扭身,把哼哼兽狠狠地摔在地上,确定对方断气后,勐崽一爪子踩到哼哼兽的脑袋上,扬起染了血的嘴巴高声吼了两声,「嗷呜!」 见老大如此勇勐,其余崽儿也有模有样地学,全部往嘴下那头哼哼兽的脖子咬去,在十几只虎一起努力的结果下,这头哼哼兽总算倒下来。 「嗷呜!」 「嗷呜!」 一时间,快乐的崽儿们围着哼哼兽的尸体发出高昂的欢叫声。 勐崽等他们平静下来后,才说道,「哼哼兽的脖子比其他部位脆弱,所以咬它们的脖子就能让其致命!很简单的!」 白蓝闻言伸出爪子碰了碰自己还有些酸疼的小虎牙,「老大啊,你的牙齿比咱们的厉害啊,我们咬得牙都发酸了,才破了皮。」 「是啊,你一下就干掉了一头哼哼兽,我们十几只虎才干掉一头。」 「这样,先把这两头哼哼兽拖回部落,咱们再来蹲,它们不怎么聪明,很快就会回到这边继续吃草的。」 勐崽想了想说道。 「听老大的!」 一群崽儿风风火火地把两头哼哼兽拖回部落,一个个昂首挺胸的样子,让放哨的半大虎子们都瞪圆了眼。 「好傢伙,这群小幼崽还真抓到东西了!」 「天,要不是我都十岁出头了,我真想跟在勐崽的屁股后面去狩猎!」 总比在这守门强啊。 月看到那两头哼哼兽后高兴不已,抱着勐崽的脑袋亲了亲,「勐崽真厉害!」 「老大一只虎就要断了这头哼哼兽的脖子!我们十几只虎才干掉一头,老大可厉害了!」 「是啊,老大最厉害!」 得到夸夸的幼崽们围着勐崽,把他的英勇告诉给长辈们听。 勐崽矜持点头,「好了,继续去蹲守。」 「走走走!这一次我一定要找好角度,用我的小虎牙一口咬住哼哼兽的脖子!」 「先两只虎上,如果两只虎咬不动,就往上面加虎,」勐崽一边往外走,一边跟小弟们说道。 「听老大的!」 月看着他们风风火火地回来,又风风火火地离开,嘴角的笑怎么都止不住。 「你们看,这头哼哼兽的脖子真的只有一只虎的牙孔!勐崽可真厉害啊!」 「再看这头,满脖子都是牙孔,有些牙还没穿进去,咿,这一长一短的牙印可不就是我家那崽儿的?」 有个亚兽人指着那道牙印,一脸扭曲地说道。 「哎哟,还真是你家崽儿的牙印!」 谁不知道她家小兽人一出生牙齿就长短不一。 月安抚对方道,「等换牙的时候到了就好了。」 那亚兽人闻言心里舒服了些,「这牙要是不整齐,以后进狩猎队都难,就看他换牙的时候能不能把牙换整齐了。」 这两头哼哼兽族人都没有动,这是小崽儿第一次狩猎带回来的,要怎么分,怎么吃,都依着他们才好。 勐崽又带着幼崽狩猎队搞了几头哼哼兽,每回他都先出去咬住一头哼哼兽的脖子给他们做示范,然后去下一个地方,躲在草丛里让小弟们盯住目标冲上去。 就这样他来回咬断了八头哼哼兽的脖子,总算让幼崽狩猎队的其他小傢伙能三只虎干掉一头哼哼兽了,天快黑的时候,他们拽着十六头哼哼兽回到部落。 勐崽背上背着一头,嘴里拽着两头哼哼兽,一头用嘴叼住脖子就成了,但是两头,就只有叼住它们的尾巴。 到部落的时候,勐崽偷偷跟月道,「牙有点酸。」 月赶忙给他拿了点青草嚼一嚼。 加上部落之前那两头哼哼兽,他们幼崽狩猎队一共搞回来十八头哼哼兽,这对虎族部落的族人来说是震惊的。 幼崽狩猎队是十五只幼崽组成的,每个幼崽分到一头哼哼兽,剩下那三头交给部落,换取大兽人狩猎队带回来的长角兽的肉。 勐崽分到一块大的,族长黑亲自割下来给他带回家。 老族长今年春天的时候病逝了,勐崽看着月做出来的哼哼兽肉,眼眶红红的,「我还没给老族长打过这么大的猎物吃。」 他之前总是抓一些小猎物送给老族长。 第10页 月上前抱住他,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老族长要是知道我们勐崽第一次带着那么多幼崽出去狩猎,就带回这么多的猎物,一定会很高兴的。」 「真的吗?」 勐崽双手抱在一起,轻轻抽泣着。 「当然,」月亲了他脑门一口。 睡觉的时候,勐崽做了个梦,梦见一只大白虎还有一只和老族长一样颜色的老虎陪着自己玩了一晚上,早上醒来的时候,勐崽就把这个梦说给月听。 月听完后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做好吃的等勐崽吃完,去坝子里和小弟们玩耍后,她才躲在洞里拿着那把石刀泪如雨下。 「老大,我们今天不想去抓嘟嘟兽了,牙还有点酸。」 「对,老大,我们想去捞鱼。」 「鱼好吃呀!老大我们去捞鱼吧!」 勐崽闻言却道,「你们不够灵活,很容易被河里的大傢伙咬下去的,捞鱼的事儿等你们再大一点才能去。」 一直关注着他们这一群幼崽的小巫听到勐崽这话,看着他的眼神温柔极了,「勐崽说得对,这样,你们跟着我去河边,我给你们看一下,你们就会相信勐崽说对了。」 然后小巫拿着一块腐肉,带着幼崽狩猎队的小虎崽们来到河边,她示意勐崽等幼虎站在离河边不是那么远的地方,她走到河边把腐肉往下面一丢,然后快速跑开。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黑色的大傢伙就勐地蹿出一个狰狞的大脑袋,把那块腐肉连带着和水吞入腹中,很快那个大傢伙便沉入了河中。 就这么一个照面,把幼崽狩猎队除了勐崽外的小虎崽们吓得瑟瑟发抖。 「知道有多危险了吧?」 小巫一脸严肃地来到他们跟前。 勐崽第一个点头,「在叶子没绿之前,我们幼崽还能过来玩一玩,但叶子绿起来以后,我们幼崽是禁止来这边玩儿的,你们都要记住咯!」 「知道了老大!」 幼崽们咽了咽口水,疯狂点头。 老大真厉害,连这个都知道。 其实他们的阿父阿母也经常叮嘱他们别自己跑到河边来玩,但他们大多数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没有今天亲眼看到过来的震撼和害怕。 勐崽满意地看着他们绷紧虎皮回到部落。 小巫给担忧看过来的月等亚兽人使了个眼色后,家长们立马把自家幼崽拉回家,然后细细跟他们说河里的大傢伙有多危险。 「某某次叶子变黄的时候,咱们虎族就有一个不听话的小幼崽被那大黑傢伙吃到了肚子里,他阿父和阿母在河边哭了三天三夜都没见到幼崽的骨头!」 「某某次叶子绿了不久的时候,咱们虎族还有一个去河边洗澡的兽人,因为洗得太慢,别的兽人都走了,他自己还在那洗,然后还没上岸就被河里那个大黑傢伙拖进了水里,我们赶到的时候,河面只看到一片红!」 幼崽疑惑,举起虎爪子,「河面上的红是什么?」 家长阴森森地说道,「是那个兽人的血。」 幼崽:呜呜呜呜呜呜呜…… 勐崽很聪明,他早就知道什么时候去河边没有危险,什么时候不能去河边,所以跟着月回家后,就在那吃吃喝喝。 月看了眼快乐的勐崽,还是挑了几件河边的惨案说给他听。 勐崽听完后眯起眼,「等我成大兽人了,我一定要把河里的大黑傢伙全部抓上来炖咯!」 月:...... 她家的崽就是和别家的崽不一样。 有志气! 等勐崽出去找小弟们玩耍的时候,发现他们的精神都不是很好,一问才知道,是被河里的大黑傢伙以及长辈们说的那些事吓住了。 勐崽嗤了一声,小爪子一挥,小弟们立马熟练地坐在他跟前认真听讲。 「现在我们还是幼崽,所以远离那个大黑傢伙是正确的,但等我们长大了,有的是法子收拾那些大黑傢伙!我们还能给那些族人报仇!该吃吃,该喝喝,这样才能长得更加强壮,爪子和牙齿才会更加有力知道吗?」 小弟们听得双眼亮晶晶的,齐声应道,「老大说得对!」 哪里还有害怕的样子,一个个摩拳擦爪,已经在那讨论抓住那些大黑傢伙后该怎么收拾对方了。 勐崽见此满意地点了点胖乎乎的虎头。 第07章 兽世 夜幕降临,狩猎队满载而归,勐崽和一群小弟唿啦啦地跑到部落大门口迎接狩猎队回归。 大老虎们个个或叼或背着各种各样的猎物回来。 月听到动静后从洞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她转身进屋拿了些能换鲜肉的东西。 勐崽瞧见后却跑到她的身旁摇了摇头,「阿母,我们还有吃的,不用换。」 「你爱吃鲜肉,」月却心疼他,「哼哼兽的肉太柴了,我还是换点细嫩的肉给你吃。」 勐崽想了想,他其实还好,但月的身体比较弱,还是吃脆嫩一点的肉好,于是没再阻止。 换好肉回洞后,月刚准备撕成小肉条餵给勐崽时,勐崽往后退了两步,「阿母,我想吃炖肉。」 月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索性把肉分成两块,一块煮进草汤里,一块撕成小肉条,「你一块,我一块可好?」 勐崽见此欢喜地蹦跶了两下,「好嗷。」 一块肉自然不够他们吃,所以分食完换回来的肉后,月又把哼哼兽的肉煮上了。 第11页 哼哼兽的肉比较柴,吃起来有点费牙,勐崽一边嚼着一边想,下次不去搞哼哼兽了,去远一点的地方搞刺刺兽吧。 刺刺兽的肉质有点像鱼肉,但是没有刺,非常美味,就是扎爪子,因为它们身上有尖锐的刺,而且爱钻洞,部落周围也有刺刺兽的踪迹。 许是想到刺刺兽的美味,勐崽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在抓刺刺兽,一口下去虎嘴都被刺刺兽刺出血了,哼!看我的虎虎拳! 梦中,勐崽勇勐地和刺刺兽打抖,现实中,勐崽使劲儿蹬腿,双手在不断地扑腾着。 被他动作惊醒的月,借着洞口处的月光瞧见勐崽这模样的月,赶紧将他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很快勐崽就安静下来,发出幸福的小唿噜。 梦中,勐崽搞倒了一头刺刺兽,他快乐地驮着刺刺兽回家,阿母看见他带着猎物回来,可高兴了,把他抱进怀然后温柔地夸赞他…… 早上勐崽醒来后,一边乖乖吃着青草,一边跟月说起自己做的梦,「我可厉害了!那头刺刺兽比我的虎形还要大嘞!我三两下就把它抓住咯!然后就扛着它回家,给阿母吃。」 月想到昨夜他小胳膊小腿动得不行的样子,眼里都是笑,「勐崽可真厉害,梦里都在狩猎,不过刺刺兽在咱们部落旁边不常见,再远一点的地方就有大兽出没了,你这么小,千万不要一只虎去,阿母会担心的。」 勐崽闻言咽下嘴里的青草,有些犹豫,「……老族长之前带我去抓刺刺兽的地方可以去吗?离部落不远,运气好可以碰到刺刺兽哦。」 月闻言便问他们去的是哪一个方向和位置,勐崽老实说了。 「那个地方行,但更远就不能去了,不然阿母会生气的。」 「好,阿母不生气,勐崽不会让阿母生气,」勐崽蹭到她的身旁,莲藕般的小胳膊环住月的脖子,胖乎乎的脸埋在月的脖颈处,软乎乎地撒娇,「勐崽乖呀。」 「乖,你最乖了。」 月将他抱紧,温柔地夸赞着,和勐崽梦里的情景重合在一起。 吃饱喝足后的勐崽,在月的温柔叮嘱下出门了。 小白虎迈着嚣张的步伐来到坝子中间,然后高高嗷呜了几声,很快十几只颜色不一的小老虎们便从各个洞里跑到小白虎的身边,每只虎都亲亲热热地上前蹭了一下他。 勐崽等所有小弟跟自己打完招唿后,才说起今天的狩猎目标。 「刺刺兽?吸熘,它的肉可好吃了!比鱼还要好吃!」 「我阿母喜欢吃刺刺兽的肉!」 「我们家也是,可我阿父说刺刺兽不好抓,而且个头不大,费老大劲儿抓回来,还不够他塞牙缝,所以很少抓刺刺兽回家。」 「我们要是抓住了,那我们阿母和家里的小亚人不就高兴坏了吗?」 「是啊是啊,我家的小亚人去年才出生,还没尝过刺刺兽的肉呢!我做哥哥的,一定要让她吃到!」 勐崽有些苦恼,就他之前去的那个地方,刺刺兽可不多嗷,这要是不够分咋整。 算了,多看看,多蹲一蹲,总会有的! 一群幼崽大摇大摆地出了部落大门,守门的青少虎满眼羡慕地看着他们出去。 「还不如当小幼崽呢!」 「就是,我们这半大不小的,只能守门!」 「我弟弟也在里面嘞,不知道他们今天会抓到什么猎物,好期待哦。」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但都带着期待。 一群幼崽跑出部落大门,那叫一个撒欢儿,路过之地的杂草都要被他们踩得抬不起头才离开。 你追我跑,玩似的来到勐崽所说的目的地后,勐崽看了眼面前的大树,今天天气不错,这个十只幼崽才能环起来的大树枝丫茂盛,那和勐崽脸大的叶子正随风发出莎啦啦的声音。 「上树!」 勐崽示意他们爬上去。 蓝白第一个蹿上去。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勐崽最后一个蹿上树,却来到最高的树枝趴着往下张望。 站得高,看得远,勐崽很快发现下面有刺刺兽钻过的土洞。 看外面泥土的新鲜程度,应该是最近钻过的痕迹。 勐崽高兴道,「看到刺刺兽钻过的土洞,这附近最近有刺刺兽活动!」 众小弟的爪子紧紧抓住身上的树干,屏住唿吸听老大说话。 「在哪里呀?」 「我看到了!」 「就在那,有大头花那里!」 「离咱们这棵树有点远呀,老大,咱们怎么搞?」 勐崽想了想后自己先下树,然后来到那个土洞面前,把虎头钻进去,入眼全是黑乎乎的一片,他嗅了嗅后,闻到了刺刺兽的味道,也是当机立断地对大树那边的小弟们一挥爪子。 一群虎崽冲到他跟前。 「找另一个洞!然后守在那。」 勐崽道。 「好嘞!」 一群虎崽立马开始地毯式搜索,很快就找到了另一个刺刺兽的洞口。 八只虎崽围着那个洞,剩下的跟在勐崽身边,守着他这边这个洞口。 勐崽左右环视了一下,然后让小弟们在这好好守着,自己往之前跟老族长去过的地方找了些臭臭的果子回来。 然后他一爪一个臭果往洞里丢,一连丢了二十多个,然后招唿着小弟们其中一个洞堵起来,只剩勐崽他们守着的那个洞还通着。 第12页 「老大,好臭哦。」 蓝白一爪子捂住口鼻艰难道。 「就是要臭,」勐崽跟他们解释道,「刺刺兽的嗅觉很好,越臭的东西,它们越闻不得,早晚会从洞里跑出来的!」 一听这话,众幼崽堵洞的卖力堵着,守洞的更是目不转睛。 很快就有一头刺刺兽从勐崽他们那头蹿了出来,速度还挺快,但是更快的是勐崽,他唰啦一下蹿过去,在刺刺兽腾空之际快速攻其肚皮,刺刺兽除了肚皮是软乎的,其余地方全长着尖刺。 勐崽力气大,这一连环虎脚下去,刺刺兽就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了。 「老大厉害!」 「嗷嗷嗷厉害厉害!」 勐崽化作人形,小胖手拎住刺刺兽短小的腿,直接把它翻了过来,肚皮朝天,「都过来给我看着!」 幼崽们齐齐围着刺刺兽围成一团。 「刺刺兽的肚皮是很脆弱的,平时它们一直匍匐在地行走,所以不容易攻击它的肚皮,但只要逮住机会,就很好抓啦!」 他让小弟们一一上前捶了一下刺刺兽的肚皮。 兽人即便是幼崽,那力气也是有点大的,十几只虎爪子下去,那本来半死不活的刺刺兽直接魂归兽神了。 「走,去找下一个洞,」勐崽他们把刺刺兽藏好,便继续找刺刺兽的洞穴,周围的臭臭果也被他们薅光了,午饭都没回去吃,就在外面啃了点青草,吃了点果子。 快天黑的时候,月等亚兽人也不见自家崽回来,这心里顿时着急了。 还不等她们出去寻找,幼崽狩猎队就回来了。 「好傢伙,你们可真厉害!六头刺刺兽你们怎么抓到的!」 守门的青少虎们纷纷迎了上去,结果刚靠近他们就闻到一股子臭味儿。 「哎哟,你们身上怎么这么大味儿啊!」 「是臭臭果的味儿,我知道了,你们是用臭臭果去熏的刺刺兽吧?可真有你们的!」 「这味儿可真呛虎!」 勐崽却轻哼一声,「甭管什么法子,能抓到猎物就是好法子!」 「就是!老大说得对!」 这群小幼崽得意的样子,让部落里的族人纷纷一笑,他们上前帮忙把那六头刺刺兽搬到部落的大坝里。 不多时大巫都被小巫扶出来看了看他们的战果。 「真不错,」大巫慈爱地看着这群小幼崽,「你们的阿父小时候可没你们厉害。」 勐崽顿时得意了,他看向月,「我比阿父还要厉害!」 月闻言笑着点头,「是啊,你阿父小时候就知道在泥堆里滚着玩儿,可愁亚兽人了。」 勐崽欢乐地蹦跶了几下。 他们一共带回六头刺刺兽,幼崽狩猎队一共十五只幼崽,六头刺刺兽咋分啊? 勐崽虎爪抠地,最后还是大巫出来,因为抓刺刺兽带大头的是勐崽,所以就单独分一头刺刺兽给他和月,其余五头刺刺兽全部处理出来,然后按照块头分给剩下的幼崽们。 幼崽们没有任何意见,他们的家长更没意见,要不是勐崽,他们这一群小崽子怎么可能搞到这么多肉嫩鲜美的刺刺兽呀! 于是月就和勐崽拖着那头刺刺兽回洞口处理去了。 还有兽人特意给他们送了水过来,月赶紧让勐崽儿把身上洗洗,因为兽形抓刺刺兽多,所以光是人形洗是洗不干净的,得兽形洗才行。 所以勐崽乖乖地在大木盆里泡澡,等他洗干净和一群同样洗了澡的幼崽围着部落的篝火趴着烤毛毛的时候,月已经把刺刺兽打理出来了。 刺刺兽的刺可以收集起来做亚兽人的狩猎的器具,她们抓的猎物虽然没有兽人的大,但也能为部落做点贡献。 但是月的身体不是很好,所以她没参加过亚兽人的集体狩猎,于是这些刺刺兽的刺,她只给勐崽留了一些,剩下的就分给对他们多有照顾的邻居们。 刺刺兽的皮很好剥,月把皮剥下挂在洞门边,拿起石刀就开始分割肉,她给青送去一块刺刺兽的肉,青感激地收下,她知道,月是记恩她之前餵养勐崽那些日子。 吃到刺刺兽鲜嫩美味的肉肉,勐崽的心情十分好,见月吃得比平时多,他的心情就更好了,「阿母吃多点,崽以后再给抓。」 月感动坏了,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眼里带着晶莹的泪花。 第08章 兽世 自从打了刺刺兽回部落后,幼崽狩猎队在虎族部落中可以说是打响了名头。 比起大兽人和亚兽人的狩猎队,他们幼崽狩猎队受到的夸夸还要多一点,这让狩猎队老大勐崽得意又高兴。 这不,休息了两天,一群虎崽又聚集在月家的洞门口,围着勐崽坐成一个圈儿,此时正在听他讲话。 「咕咕兽?」 听到小弟们想要狩猎的目标,勐崽沉思,「那玩意儿急了可会上树,你们爬树的本领还不够啊。」 咕咕兽本来也是在地上跑的,可急了眼那可是要上树,而且速度快得很。 「我们就是为了练习爬树的本领,咕咕兽作为我们的猎物再好不过了。」 红虎崽举起小爪子说道。 「这倒是个好法子,」勐崽点头,肉乎乎的爪子一挥,「那就去围抓咕咕兽吧!」 正当他们要出发的时候,小巫带着一个青少虎笑眯眯地过来了,「勐崽啊,你们要出去狩猎吗?」 第13页 「对,小巫,我们要去狩猎咕咕兽,可以练习爬树,」勐崽从月那得知,自己是被小巫接生的后,对小巫便更尊敬了。 听月说,大巫和小巫可是他们部落最厉害的亚兽人呢! 「上次你们去狩猎,天都快黑了才回部落,我们都很担心,」小巫指了指身后的青少橙虎,「这次让白橙跟着你们一起去可好?放心,他不会参与你们的狩猎,但可以在附近给你们把把风什么的,有他在,我们也安心些。」 勐崽扭头看向自己的小弟们,小弟们一听白橙不会干涉他们狩猎后,犹犹豫豫地答应了。 白橙见此快乐地加入了他们。 他走在幼崽队伍的尾巴后面,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贼眉虎眼地回头瞅自己,白橙凑过去,「干什么这么看我?」 「老大说,你们青少虎好多虎都想进咱们幼崽狩猎队。」 他弟弟是只黄虎,因为他们的阿父是白虎,所以兄弟一名为白橙,一名为白黄。 「是啊,」白橙没有反驳这个话,「可只有我被小巫选中了!」 他还有几分骄傲。 「那你不能干涉我们狩猎哦,你乖乖的,不要闹哈。」 有小虎崽叮嘱道。 勐崽也回过头看过来。 白橙立马点头,「放心吧,除非你们遇见什么危险,否则我不会冒头的。」 虽然在大兽人面前自己不够厉害,可面对这群小幼崽,他还是可以保护的。 白橙果然如他所说那样,在幼崽们到达目的地后,白橙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勐崽四处看了看,发现了咕咕兽的粪便,很新鲜,说明这附近有咕咕兽在活动。 「上次我跟你们说过刺刺兽鼻子很灵,那这次我跟你们说说咕咕兽的鼻子,」勐崽把老族长教给自己的话说给他们听,「咕咕兽的鼻子非常的不管用!这对我们来说,优势也很大,待会儿你们听我安排,保准一棵树上咱们围上去好几头咕咕兽!」 「听老大的!」 一群虎崽立马把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凑到勐崽面前,听了勐崽的安排后,三只虎各自找了个方向离开,一共分成五小队。 勐崽身边跟着的小只虎崽,是幼崽狩猎队里最弱的两小只虎崽,其中一只崽就是虎牙长短不一的那只。 勐崽带着他们四处寻找咕咕兽的踪迹。 很快便被他发现了痕迹,他一边把痕迹解释给两只虎崽听,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站在高处俯视着这群幼崽的白橙,眼看着勐崽那一小队最先发现咕咕兽,然后勐崽一挥爪,另外两只虎崽左右包抄咕咕兽,勐崽兇勐地追着那几只咕咕兽慌不择路地爬上了最近的那棵大树。 「上!」 勐崽让两小只先上树。 两小只吭哧吭哧地爬上树,可他们动作哪有常年往树上蹿的咕咕兽熟练,他们往上爬一点,咕咕兽就往上爬一点,他们闷头往上快要抓住咕咕兽的时候,咕咕兽却灵活地从树干另一边快速爬到下端,这让两小只气闷不已。 几次下来,咕咕兽见他们威胁性不大,居然开始主动攻击他们,那长嘴巴叼到虎可疼了! 两小只被啄得嗷嗷叫,很快便败得逃下树。 「呜呜呜老大,它们把我的虎毛都叼了好几根走!」 「呜呜呜我本来毛就少,这下更难看了呜呜呜呜。」 勐崽一爪子给了他们后背一下,「哭啥哭,没出息!看我的!」 接着两小只就看到他们老大噌噌噌地上了树,然后一口咬断一头咕咕兽的脖子,咕咕兽的尸体啪嗒一声掉落到他们跟前。 「哇嗷!老大真厉害!」 「老大老大!老大的虎尾巴最大!」 勐崽趁机在树上看了看周围围追咕咕兽的其他小弟,发现他们都不咋成功后,便下树让两小只拖着咕咕兽跟上,他又去帮着其余小分队,把咕咕兽赶到同一棵大树上,让小队一一上树和咕咕兽干架。 这次即便小弟们被啄得嗷呜嗷呜地叫,勐崽也没上去一口一头咕咕兽了,他直接让被啄得还不了爪的小分队下来,然后换上第二队上去。 如此,除勐崽外,幼崽狩猎队的其余崽全都上下树好几趟,这爪子都没力气往上爬了,勐崽才蹿上去咬断那几头咕咕兽的脖子丢下树,让他们拖拽着咕咕兽跟着自己回部落休息,这边属于部落的边缘区域,对幼崽来说不是那么安全。 白橙在他们往部落方向走的时候,就默默地跟在了他们尾巴后面。 他弟弟又回头看了他两眼,「你去哪里睡觉了?」 白橙无语,转而又是一笑,「我看到某只虎爬树爬到一半就吨吨吨地往下掉,要不是人家勐崽快速把某只虎接住,那只虎不知道会被摔成啥样子哟。」 白黄闻言小虎脸一红,转头把屁股对着他,一直到进部落大门,都没有给他个虎脸看。 咕咕兽炖汤可好喝了,和之前一样,勐崽分到一头咕咕兽,剩下的小弟们平分,不过这次家长们从自家崽那得知这些咕咕兽全是勐崽搞的后,也不好意思只给勐崽一头,于是商量后又分给勐崽家两头咕咕兽。 月本来是要推辞的,但白橙的阿母却道,「你身体弱,喝咕咕兽炖出来的汤对你好着呢。」 旁边的勐崽听到这句话后默默记下。 中午月炖了鲜美的咕咕兽汤,勐崽没有多喝,而是狂吃了很多青草和红果粉,「阿母我吃好了,我去找他们玩儿了。」 第14页 说完这傢伙就跑了。 月看着石锅里剩下的汤和肉,轻轻嘆了口气。 她哪里不知道自家崽儿的意思呢。 勐崽本想去找小弟们快乐玩耍一下,结果找了好几个,发现他们都在自家洞里睡觉。 有只幼崽的阿母就笑着跟勐崽道,「他们爬树爬累了,等他们休息好了,再让他们接着去爬!」 勐崽嘆气,「真是弱啊。」 「……确实比不过勐崽,勐崽啊,你以后肯定是我们虎族部落最勐的兽人!」 「那是一定的!」 得到夸奖的勐崽甩了甩肉嘟嘟的尾巴在部落其余地方熘达。 看到四处爬的亚兽人,他赶紧躲开了。 亚兽人是部落最珍视的存在,可她们抓虎疼啊,毛都给揪下一大把,本来最近就在掉毛的勐崽选择避开。 他熘达到无所事事的白橙面前,「去河边捞鱼吗?」 月不让他一只崽去河边,所以每次勐崽要过去,都是找虎陪着。 「好啊,」白橙还没陪着勐崽去过河边呢,「我去拿草藤筐!」 谁不知道月家的勐崽是个捞鱼能虎啊! 「好哒。」 勐崽就蹲坐在部落门口等着白橙。 守门的两只青少虎瞅着这个白白胖胖的小白虎,怎么瞅怎么稀罕。 用他们阿父阿母的话来说,像勐崽这样厉害的幼崽,多少年了也不容易出一个啊。 「我和勐崽差不多大的时候,还因为一根骨头跟我阿兄打架,结果被打得嗷嗷叫呢。」 「我和勐崽差不多大的时候,整天就知道踩水坑,把身上的毛弄得脏兮兮的,回洞里被阿母和阿父混合双打呢。」 二虎越想越惭愧,看向勐崽的眼神也越亮。 幼崽厉害好啊,以后长大了,就是他们虎族部落的守护虎啊! 勐崽疑惑地看了他们两眼,觉得他们的眼神怪怪的,好在这会儿白橙叼着大大的草藤筐来了,一大一小就往河边走去。 没多久,一大一小又回来了,不过这次白橙叼着的草藤筐里全是大鱼。 为感谢白橙,到了自家洞门口,勐崽让白橙自己挑一条大鱼回去吃,白橙也没客气,不是谁都能有勐崽这本事的。 月见他们带回来这么多鱼,就选了一条留着他们吃,剩下的让勐崽跟族人换别的东西。 勐崽又站在洞口奶声奶气地叫着,「换东西呀!大鱼换东西呀!」 比起很小的时候,他现在至少口齿伶俐了些。 很快就有族人提着东西来跟他换大鱼了。 「月啊,」有族人提前集会的事儿,「这个天也就咱们勐崽能捞到鱼,集会上那么多交换物,咱们部落也要去,要不你们家就弄点鱼让族长他们带过去换东西吧。」 「是啊,鱼可不好弄,到时候肯定能换更多的东西。」 青也这么劝道,要是勐崽没有那个本事,她也不会提,可勐崽不仅有捞鱼的本事,还很大嘞!听好些兽人说,勐崽去河边捞鱼的时候,那河里的大傢伙从不出现,而且很多鱼都往勐崽站的地方涌来,可稀罕了。 「集会?那个很多好吃的集会?」 勐崽听到她们提起集会,一下就想起小巫跟幼崽们提起的那个,各个部落都带着好吃的东西在一个地方交换的集会。 「对,就是那个集会,你捞的大鱼还可以交换到药草,给你阿母熬了草汤喝她的身体就会好很多呢。」 青蹲下身小声跟勐崽说道。 勐崽顿时双眼一亮,「要去!崽要去!」 月虽然也有点心动,但也担心崽在河边出事。 这时候族长黑的伴侣就劝道,「这个不打紧,出发那天,可以让几个兽人守护着勐崽捞鱼。」 「阿母,我不会有事的,」勐崽蹭了蹭月,那双清澈又圆乎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她,「让我去好不好?」 集会离他们虎族部落并不远,大兽人赶过去也就半天时间,鱼也不会臭掉。 「到时候一定要小心点,听大兽人的话知道吗?」 「知道!」 勐崽可开心了,在原地蹦跶了好久。 族长黑对此没有意见,毕竟他们的猎物虽然多,但鱼却很稀有,那河里的大黑傢伙可不是那么好对付,这个时候要是把鱼拿到集会上交换,那肯定很受欢迎。 于是到了出发那天,天还没亮呢,黑就把勐崽带到河边来了,旁边有兽人举着火把。 「小心点,尽力而为就行了。」 黑摸了摸勐崽的小脑袋瓜。 勐崽走出部落大门的时候整个人就精神了,他看向一旁的月,「放心吧,我可厉害了!」 他确实厉害,抡圆了膀子捞到天渐明,黑他们已经装了六大草藤筐的鱼了。 月心疼地给他揉着有些发肿的小胳膊。 「族长,一定要多换点药草嗷,我阿母能吃的那种。」 本来还想跟着一道去集会凑凑热闹,可这胳膊酸疼得厉害,月又紧紧抱着他,勐崽当机立断,这次就不去了,请族长帮忙换东西也是一样的。 白还在的时候,黑就是部落里的二把手,整天跟着白,自然也知道集会上哪种药草是月常吃的,听到勐崽的叮嘱,他笑了笑,上前揉了揉他的小脸,「好,在部落等着我们回来吧。」 「嗯嗯,」勐崽点头。 第15页 看着黑他们一群虎驮着东西往集会那边去后,月也抱着勐崽回了部落。 她轻轻地给勐崽揉着胳膊,勐崽舒服得直唿噜,很快便躺在石床上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月垂下头,亲了白白嫩嫩的他脑门一下,这是她的乖崽啊。 一觉醒来,勐崽觉得自己又行了。 他狂吃了一石锅的叽叽肉,又喝了一大石锅的汤,整只虎简直不要太快乐。 「今天不准出部落大门,好好养着胳膊,知道吗?」 怕他又出去蹦跶,月叮嘱道。 「好哦。」 勐崽知道她担心自己,所以就只在部落坝子上和小弟们你追我赶地玩着。 「族长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玩累了,幼崽们你靠着我,我靠着你挤成一团叽叽喳喳地说话。 「听我阿母说,明天早上就回来咯。」 「不知道会换什么好东西回来。」 「我听阿父说,猴族有一种饮子,可好喝咯!但是幼崽都不能喝,只能大兽人和大亚兽人才能喝。」 勐崽竖起肉嘟嘟的耳朵听着,「为什么幼崽不能喝?」 「不知道,没问。」 勐崽回洞后,就拉着月问这个事儿。 白在的时候,也换过猴族那饮子回来,每每都存放在下雪天的时候才拿出来喝,月喝了以后浑身暖唿唿的,至于为什么幼崽不能喝,月想了想严肃道,「这种饮子,幼崽喝了会变得不聪明,只有成为大兽人后,才能喝。」 「长大后喝,就不会不聪明了吗?」 勐崽紧张道。 「对,」月胡乱点头,反正她小时候,阿父和阿母也是这么骗自己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偷着喝,知道吗?」 「知道了!」 勐崽赶紧把这个原因告诉给各个小弟们听。 小弟们如临大敌。 「好险,我脑子本来就不聪明,可不能喝那饮子!」 「我阿母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而且还说我阿父,就是因为他小时候不听话偷偷喝了,所以脑子不好使!」 「咿,那我哥哥脑子也不好使,肯定就是喝了那饮子,唉,真是害虎的东西,为啥他们长大了还喜欢喝呢?」 勐崽也想不明白,反正他长大前,绝对不碰那饮子就是了。 翌日清晨,睡醒的勐崽正在吃着青草,就听到外面传来族人们的欢唿声,他本想三两下干掉木碗里的青草,就见正在喝汤的月浅笑着看过来,「慢点吃。」 「好。」 勐崽只能细嚼慢咽,等碗里的东西都吃完了后,才屁颠颠地跑回去,然后就看到族长他们带回来好多东西! 「老大你看这个!这就是那个让幼崽喝了脑子不好使的饮子!」 有先到一步的幼崽拉着勐崽看那黄灿灿的饮子。 长辈们听到这话都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个崽。 「啊,这就是你哥喝了以后脑子不好使的饮子啊,」勐崽警惕地拉着小弟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有些嫌弃地看了眼那饮子的颜色,「咋这么像尿呢。」 长辈们脸上的笑逐渐消失。 黑深吸一口气,把勐崽叫到身旁,「你捞起来的鱼换了很多东西,快把你阿母叫过来搬吧。」 一共六大筐鱼,三筐给部落,下个月他们母子可以直接从部落的狩猎队拿肉,不用换取,另外三筐就属于勐崽他们的,换来的东西属于他们母子。 勐崽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快乐地跑回洞找月去了。 「你说我脑子不好使?」 已经成年的兽人眯起眼拎起自己的幼崽弟弟。 「你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幼崽弟弟毫无畏惧,还指着族人中鬼鬼祟祟想要离开的阿母道,「阿母说的。」 「阿母……你平时在弟弟面前都说我什么啊!」 怎么他脑子就不好使了?他脑子可好使了! 兄弟二虎立马在坝子上你追我赶,一个拼命往前跑,一个假意在后面追。 勐崽跟着月出来,还以为自己小弟真的要挨他哥哥揍,二话不说一个扎勐子就蹦过去,然后在哥哥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口咬住了他的大尾巴。 「嗷呜!」 哥哥的惨叫声一下飘到部落上空。 勐崽快速松开虎口,带着满脸高兴的小弟跑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虎了!」 「你居然没防住一个四岁的小幼崽!」 「哈哈哈哈尾巴肿了吧?哎哟,脑子也不好使了吧?哈哈哈哈哈!」 一群损虎围着那哥哥笑个不停,惹得抱着尾巴使劲儿吹的哥哥耳朵都红了。 月把草药以及一些肉干搬回洞里后,黑的伴侣又送来一竹筒猴族的饮子,「也是换来的,天冷的时候喝,对你有好处。」 当时月没说什么,但等勐崽回来后,让他送了一草藤筐的东西到族长的洞去。 族长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勐崽狠狠地揉了一顿。 勐崽顶着乱糟糟的虎脑袋回到月的身旁,月笑着给他顺好毛,「跟绿黑的哥哥道歉没?」 「道歉了,他说一点都不疼,」勐崽怀疑地伸出爪子碰了碰自己外露的小虎牙,「我可是使了劲儿的。」 月闻言嘴角一抽,这哪里是不疼啊,这是疼了为了面子没说实话啊。 「下次不能这样了,他们兄弟闹着玩的,不是真打架,」月跟勐崽细细叮嘱着。 第16页 勐崽似懂非懂,「这样吗?」 于是勐崽找了个空闲,又跑去绿黑他们的洞里看他哥哥,见他哥哥焉巴巴地趴在石床边上,尾巴处还传来苦苦的药草味后,勐崽瞪圆了眼,「你尾巴上药草汁啦?」 绿黑哥面上死不承认,「哪有的事儿啊?是绿黑这幼崽调皮给我弄上去的,我一点都不疼,你那两颗小虎牙,能有多大的劲儿啊,怎么可能咬伤我!」 可疼了呜呜呜呜呜,疼死虎了都。 勐崽怀疑,勐崽不信。 勐崽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忽然凑到绿黑哥的尾巴处嗅了嗅,绿黑哥想要躲开,可尾巴一动就疼,他只能硬生生地忍着。 他阿母在一旁瞧见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勐崽嗅到了血腥味,他心虚地退了几步。 「真没事,我可是大兽人,」绿黑哥继续逞强。 勐崽胡乱点了点小脑袋,从他们洞回到家后,有些闷闷不乐,「我把他咬出血了,他还上了药草汁,瞧着很严重。」 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知道错了?」 「我错了。」 勐崽泪巴巴地点头。 「他喜欢吃鱼,我们去河边抓几条大鱼送过去好不好?」 「好,」勐崽抬起肉爪子抹掉泪,也不让月跟着自己,而是去找白橙,他最近和白橙走得很近。 白橙得知他要去捞鱼,还以为他想吃了。 结果一草藤筐装满后,勐崽让他自己留了两条鱼,剩下的全部送到绿黑家里。 白橙看着绿黑哥哥的尾巴后,顿时明白了。 他帮忙把草藤筐放下,拿了自己的鱼后,便离开了。 「对不起,给你吃,补补尾巴。」 勐崽化作人形,很认真地对绿黑哥哥道歉,还无师自通地鞠了个躬。 绿黑哥哥看着那一大筐的鱼咽了咽口水,「倒、倒也不必这么客气。」 吸熘,好吃的鱼鱼。 勐崽坚持让他收下,还亲自给他擦了点药草汁后,才安心回了家。 绿黑晚上吃着鲜嫩的鱼肉,看向一旁一口一半鱼的大老虎哥哥,十分真诚道,「哥,你再让老大咬一次尾巴呗!这样我们天天都能吃到老大捞的鱼!」 不等他哥哥回话,一个大虎爪子就落在了他脑袋上,绿黑眼泪汪汪地抱着脑袋侧过头,就对上他阿父那张臭臭的虎脸,「还说你哥脑子不好使,我看你的脑子也不好使!」 绿黑哇的一声哭出来,「才没有!我没喝过那个饮子,我脑子肯定比哥哥好使!」 他阿父:...... 他哥哥:...... 或许是虎族部落那天在集会上拿出来交换的鱼,新鲜不说量还多,所以离他们比较近的熊族就上门来了,想跟他们长期换鱼。 第09章 兽世 熊族和虎族虽然是邻居,可两个部落的来往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没什么来往。 这忽然不打招唿就来了熊,让族人们有点摸不着虎脑。 作为部落里面的捞鱼达虎,黑自然把勐崽叫过来旁听了。 幼崽狩猎队的崽子们看着老大迈着嚣张的虎步进了族长他们谈事的洞后,纷纷露出勐崽同款的得意外加虎步。 看得虎族族人嘴角勐抽。 毕竟是忽然跑过来的,所以熊族族长只派了两只熊来到虎族,多了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勐崽站在黑的旁边,抬起小脑袋瞅着这两熊,一黑,一棕,长得又高又壮,都是兽形。 说话的是棕熊,声音大得哟,勐崽忍不住伸出小手揉了揉耳朵。 「不是我不愿意换,而是你们熊族不是会抓鱼吗?」 黑侧目看到后,将他抱在怀里,勐崽毫不客气地挪了挪小屁股,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安安心心听他们说话。 月和青来到这边,就看到这一幕。 月:...... 「我们会抓鱼,不代表我们擅长抓鱼啊,」棕熊挠头。 「……我们虎族怎么也没你们能抓啊。」 黑无语了。 黑熊说话了,「但你们在这个时候,居然敢下河抓鱼,那说明你们比咱们擅长,所以我们想跟你们长期换物。」 有虎族兽人忍不了了,翻了个白眼道,「抓鱼多危险你们不知道啊?就想让我们虎族下河受伤丢虎命,你们美滋滋地吃鱼呗。」 「我们又不让你们白干,」棕熊笑了笑,提出他们能交换的东西。 勐崽很多都听不懂,但知道糖浆,这属于熊族的特产,幼崽狩猎队有个小傢伙就有幸吃到过糖浆,他说自己虎生都没有遗憾了,可见是多么的好吃,勐崽忍不住吸熘了一下口水。 棕熊发现后双眼一亮,「小虎崽听了也心动吧?让你们族长跟我们长期交换东西怎么样啊?」 一时间,洞里所有的虎族族人都看向了族长怀里的勐崽。 勐崽直接扭过身把小脑袋埋进黑的怀抱中,黑见此笑弯了眼,将他轻轻拥住,当初白魂归兽神,他成为新族长,自然想要守护白的伴侣和孩子,但月拒绝了他,且这几年把孩子和自己都照看得挺好的,黑心里很欣慰。 但勐崽像今天这样对自己这么依赖还是第一次。 「说事就说事,你怎么还哄骗我们的幼崽呢。」 黑冷淡道。 「就是,不要熊脸!」 「人家熊脸大,不怕丢。」 第17页 这话把两熊说得有点脸热。 棕熊赶忙找补,「黑,你好好考虑一下,五个太阳后,我们再过来细谈,我们熊族是真心诚意想要跟你们长期交换东西的。」 说完,二人把带过来的礼放下,便离开了。 两熊一走,勐崽就从黑的怀里跳了下去,然后跑向月,牵住对方的手。 月蹲下身给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兽皮,「真乖。」 崽没有乱说话,就是最乖的。 勐崽刚才没说话,只是单纯的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不管怎么样,被夸后他还是很高兴的。 出了虎族部落后,黑熊有些茫然地看向棕熊,「族长为什么要和虎族搞这个东西啊?」 棕熊深吸了一口气,「在那说了半天,结果你自己都没弄明白?」 「没啊,」黑熊老实点头。 棕熊实在没忍住,给了他一熊爪子。 「为抓鱼!我们熊族好些熊都被河里的大傢伙撕咬过,有些没死也缺胳膊少腿的,可虎族这次忽然搞了那么多鱼去集会,那自然是有自己抓鱼的法子不是?你刚才也没闻到什么血腥味吧?说明他们抓了那么多鱼,都没虎受伤!」 「我们干脆逼问他们用了什么法子呗,为什么要交换?」 黑熊抬起爪子拍在自己结实厚重的肚子上,还是不理解。 棕熊:「……你以为虎族好惹吗?!」 「我觉得我能一熊打五虎!」 「滚!」 棕熊气唿唿地往前走,他就说这熊笨得离谱,也不知道族长为什么老喜欢让自己带着对方谈事,真是气死熊了! 黑熊巴巴地追上去,「为什么呀?你还没说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打?我可以的!」 棕熊闻言索性四只脚用上拼命往前跑,见此,黑熊也赶紧追上去。 很快两熊就不见踪影了。 放哨的青少虎赶紧跑回去跟黑说起这个事,「族长,他们似乎起了争执,然后跑掉了。」 黑沉默了一阵,一红虎见此上前道,「族长,我们要是答应了,那可把勐崽累死咯。」 「是啊,他虽然捞鱼厉害,可他还是幼崽啊!集会那天他胳膊都捞肿了,这要是跟熊族长期交换,他胳膊还能用吗?」 「就是,而且熊族到底是不是为了交换鱼,我们还不清楚,得防着点。」 「对,你这虎就是考虑得周全,什么都想到了。」 族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熊族到底打着什么主意,这越说洞里就越吵,听得黑额角的青筋勐抽。 「好了!」 族长一声吼,其余虎全部闭上了嘴,齐刷刷地看向他。 「熊族跟我们长期换物,方便得利的多是他们,我们就算不和他们换物,部落的生活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所以五个太阳后,即便熊族再来熊,我也不会松口,」黑站起身走动了几步,「熊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得找只好虎去他们的地盘观察观察。」 「我去,」一只黑虎走出来,「我善于隐藏。」 「记得用青草把自己裹一裹,别露出味儿了。」 熊族的鼻子还挺厉害的。 勐崽不知道他们商议了什么,此时正坐在自家洞里捣鼓着草藤筐,月又扯了些干草藤回来,勐崽正手脚熟练地编着草藤筐。 幼崽们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心灵手巧的老大正在那忙活。 然后月就对上十几双渴望的小圆眼。 月:...... 不一会儿,虎崽儿们就挤满了月家的洞,在那笨手笨爪地跟着勐崽学习编草藤筐。 勐崽一脸严肃地教着,「不要用爪子,用手。」 闻言,其中两虎崽儿立马化成人形,在那用小手费力弯曲着干草藤。 「不要太用力,不然会断,」勐崽的话音刚落,其中一幼崽手里的干草藤就啪嗒一声断了。 「呜呜呜老大,它断了呜呜呜。」 幼崽哭泣。 勐崽嘆气,「重新再拿一根就是了,不要哭!跟我的崽,怎么能说哭就哭呢!虎崽流血不流泪,知道吗!」 「知道!」 洞门口的月:...... 「虎崽流血不流泪?有道理!」 青探头看了眼屋子里的虎崽儿们,乐滋滋地走到月身旁,「想不到勐崽这么小,能说出这么有气势的话呢!」 月:「……呃,不是的,这话他之前也说过,但不是他自己说的,说是没出生的时候听到的。」 「啥?在肚子里的时候就能听到外面说话啊?勐崽可真厉害!」 「……我觉得他是自己做梦梦到他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听到的吧?」 「你说得好拗口,我不管,这就是勐崽说的,我要回去跟我家小亚人说,你是不知道,她的手碰破了一点屁就在那嚎个不停,烦死了,」说完,青就大步回到自己的洞中,抱起自己的小亚人就在那反覆跟她说这句话。 小亚人压根不听,扯着嗓子在那嚎,勐崽他们这边都听到了。 一时间所有虎崽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小亚人哭起来可真大声。」 编着编着就用干草藤磨牙的虎崽嘀咕道。 「我家的小亚人也是,她最近就爱抓我的尾巴,我不让抓阿母还揍我。」 家里有小亚人的虎崽儿愤愤不平。 第18页 「你跑啊!她那小胳膊小腿怎么跑得过你!」 红虎崽儿拿着干草藤去敲对方的脑袋。 「咿,你这样说话,小心长大以后找不到伴侣。」 坐在勐崽身旁的黑白虎崽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红虎崽儿说道。 「我才不怕呢,我阿父说了,只要是勇虎,就不怕找不到好伴侣!」 红虎崽轻哼一声,拍着自己肉乎乎的胸膛大声道。 勐崽听了一会儿就继续忙自己的了,老族长可说了,毛都没长齐的虎就不要去想找伴侣的事儿,先把小肚子吃饱,长壮实了再想别的吧。 五天后,熊族又来熊了,这次来了四熊,他们背来的礼比上次还要多。 勐崽这次没坐在黑的怀里,而是和其余小伙伴一样在大兽人们的脚边探头探脑的。 这么多的小幼崽凑在一块儿,瞧着挺喜熊,其中新来的一白熊就瞧见了这群小虎崽里面的小白虎。 他趁着棕熊和虎族族长谈话,偷摸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沖勐崽招了招爪子,见勐崽不过去,他还把爪子伸开,露出里面比猴族饮子还要黄灿灿的一块东西。 幼崽们纷纷看过去,只因为他们闻到白熊爪子里面的香甜味儿。 勐崽警惕地看着白熊手里的东西,然后压低嗓子跟幼崽们道,「瞧见没?」 「瞧见了老大。」 勐崽欣慰,继续道,「那熊爪里的东西你们觉得眼熟不?」 「没见过。」 「好好闻啊,想吃。」 勐崽生气,对着那个想吃并且流口水的幼崽指指点点,「你脑子真是闻猴饮子闻多了,都笨了!年纪小小,脑子这么新,怎么会这么快就笨了呢!」 已经被幼崽们的声音所吸引看过来的虎族族人,以及四熊默默地看着这群小傢伙。 想吃的幼崽立马反思自己,并且流下悔恨的口水,「是我错了老大!」 勐崽欣慰,并且继续跟他们道,「怎么会没见过呢?那东西就和猴饮子的颜色差不多嘛,这白熊心眼坏得很,想让我们幼崽去吃那个东西,然后脑子就不聪明了!」 「哟豁!原来是这样!」 一虎崽咬牙切齿。 「我就说眼熟!老大,这白熊长得浓眉大眼,结果心这么脏呢!」 一虎崽学着老大的样子,对着白熊指指点点。 「可不就是,可不就是!咱们离他远点,不能闻太多,更不能吃,小心脑子变得不聪明!」 勐崽点头,招唿着众小弟后腿。 「是了、是了,老大说得对,走走走。」 「哎呀,我哥站在那白熊的后面,他不会闻多了那玩意儿脑子变傻吧?」 正跟着勐崽后腿的绿黑眼泪汪汪。 「不会,你哥本来脑子就不好使。」 「也对哦。」 才养好尾巴的绿黑哥磨了磨后槽牙:...... 只是想给小白虎投餵点糖浆的白熊:...... 第10章 兽世 勐崽带着小弟们缩到虎族兽人身后,一群小崽子警惕地看着大爪子还伸在那的白熊。 黑忍着笑,示意一个虎族人把小崽子们带出去玩儿,知道勐崽是个有主意的,那虎族兽人弯下腰在勐崽耳边低声道,「族长要跟熊族来的熊谈大事,咱们先出去等他们慢慢谈好不好?」 「好。」 勐崽点头,小爪子一挥,就把十几个小崽儿带走了。 棕熊瞪了一眼尴尬的白熊,「逗崽都不会逗!」 「这么机灵的崽儿,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白熊将糖浆块丢进嘴里,两下就吃下肚,然后乖乖站在黑熊的身后,黑熊想到刚才那些崽儿的行为就觉得好笑,忍不住看了白熊的爪子两眼,被白熊踢了一下小腿。 棕熊不去看他们嬉闹,转头对着黑继续道,「我们的诚意很足,希望你们也能慎重考虑。」 「我们虎族不擅长抓鱼,」黑依旧没有松口,「你们找我们,不如去找猫族。」 「猫族自己都不够吃呢,还能帮我们?」 棕熊只觉得虎族人一点都不实诚,一气之下带着熊就走了。 「慢着,」黑叫住他们,让族人把他们几天前送的东西也拿出来,「我们也没帮什么忙,这些东西,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不用了,就当送给你们虎族幼崽了。」棕熊看了眼坝子里你追我赶的小虎崽子们,冷哼一声带着其他熊大步走出了虎族部落的大门。 「族长,难道咱们误会了?他们真是为了吃那点鱼?」 熊族有这么馋鱼吗? 「就算是为了吃鱼,咱们勐崽才多大?他但凡是成年虎,我都能考虑一下,这么一个矮墩墩的小幼崽,让他天天给熊族那些大块头捞鱼去?一头熊吃多少草藤筐的鱼啊,把勐崽累趴了都满足不了一头熊的胃口!」 黑直接表明不会再跟熊族谈这件事,「这些东西不收,就送点别的过去,肉干什么的,咱们虎族可不会吃人家白食。」 「是。」 勐崽看到那几头熊气唿唿的离开后,还跟小弟们讨论呢。 「他们肯定很失望,没把我们这些幼崽吃笨。」 「对!」 「难怪他们气唿唿的,这些熊真是奇怪,等我长大了,我也拿猴饮子给他们部落的小熊吃,让他们也变笨!」 「你们见过小熊吗?他们长得好不好看呀?」 第19页 一时间幼崽们的兴趣又转到熊族幼崽身上了。 等聊完天,勐崽跑回家吨吨吨地喝了两大碗水,「阿母,熊族的小幼崽厉害,还是我们厉害呀?」 月正在磨红果粉,听到这话想了想道,「各有各的厉害吧,不过熊族天生就是大块头,力气也大得很,要不是他们不好战,咱们住得这么近,两个部落肯定会经常打架的。」 「他们也有猴饮子吗?」 「没有,」月摇头,「猴饮子只有猴族部落才有,别的部落都没有,要想喝饮子,就得拿东西去猴族部落换才行。」 「我才不要换呢,」勐崽轻哼一声,「喝了脑子就不聪明了,我不要脑子不聪明。」 月忍着笑,「乖,等你长大了再喝,就不会不聪明了。」 「长大了?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勐崽有些烦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有些忧愁道,他每天都有好好吃肉,为什么就是长不大呢。 「很快的,你刚出生的时候,才这么大点,现在才过多久,你就有这么高了,是不是很快?」 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给他形容了一下小时候的勐崽有多大,现在的勐崽有多高。 「好像是哦。」 勐崽从来到这个世界起,所有事情都记得,他更记得自己的原身还在蛋里面没出世,得轮迴完了才能回去。 即便这样,他也爱这个世界的阿母,因为轮迴也是他的一生嘛,想到这,勐崽又凑过去抱住月,但因为手太短,只能搭住对方的肩膀。 月体贴地弯下腰让他的两只小胖手能环住自己的脖颈,等崽儿撒娇完了后,才笑了笑,「真乖,来帮阿母磨红果粉?」 「好呀。」 勐崽乖巧点头。 人形跑到旁边自己的专属洗手小石槽里把手洗了,接着站在一旁疯狂甩着小胖手,等手上的水没了后,才哒哒哒地跑到小石凳上坐下,接过月递过来的一个晒干红刺果,在磨粉的那个小刻板上卖力地磨着。 他干起活的时候小脸严肃得很,那肥嘟嘟的腮帮子瞧着更明显了。 月温柔地看着吭哧吭哧磨着红果粉的崽,「崽儿真棒。」 「嘻嘻,我很厉害哦。」 勐崽露出小虎牙,一脸骄傲,手下动作也没停,瞧着就是一个勤劳又老实的崽。 吃过香喷喷的红刺果粉炖长牙兽肉后,勐崽帮着把石锅刷干净,然后挺着圆鼓鼓的小肚子跟着月出门挑水去。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月给他搞了个小木桶,即便挑回来的水只有那么点,但勐崽还是很高兴。 虎族部落挑水的地方还是那条大河,但不是大河中间位置,而是旁边流出来的小溪,偶尔这里面也会有几条鱼,但很快就会被天上飞的或者是地上跑的野兽搞走。 但今天勐崽他们到小溪边的时候,眼尖的勐崽看到了一个红红的大东西。 他眉开眼笑地将其举起来给月看,「阿母!这个很好次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它好吃,但勐崽就是知道。 月被他手里的大傢伙吓一跳,这傢伙浑身发红,有着多脚兽一样多的脚,而且前面那两只大钳子瞧着特别吓虎,就是动作慢吞吞的,嘴巴只会动,没有尖锐的牙齿。 「快放下!这东西的脚夹着可疼了!」 生怕崽被夹的月紧张道。 「不要怕,」勐崽三两下就把那两个大钳子给扭断丢进了自己的小木桶里了,「看,它不会夹虎了。」 果然,那红傢伙的其余小脚压根没什么用,被勐崽反放在地上许久也没能翻过身来,瞧着笨笨的。 月小时候就被这玩儿夹过手,眼下见崽儿玩得那么快乐,还一点事儿都没有,忽然悟了,「原来它就那两个大脚厉害啊,玩会儿就放回水里吧,这东西硬邦邦的,也没多少肉。」 「啊?」 勐崽疑惑,「有肉的呀,阿母,它的肉肉在这个脚和身体里,可好次咯!」 他忍不住吸熘了一下。 「你啥时候吃过啊?」 月一边往桶里舀水一边笑问道。 「没次过,但我知道它是好次的,阿母,我想次嘛。」 说到吃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好,那就带回去。」 月很宠她家的小崽儿的。 「那我再去抓几只!」 勐崽激动,接着虎形跳进小溪里,月让他小心点,同时盯着旁边大河的口子处,就怕有大傢伙跑到勐崽身旁。 勐崽一心想着吃那个大红傢伙,可在溪水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第二只,就当他垂头丧气的时候,听到月着急地叫他快点上岸。 「崽快回来!好多红傢伙从那个河口子跑进来了!」 勐崽冒出头一看,顿时龇着大牙乐得不行,「阿母不要怕!我来抓它们!你帮我检一下嗷!」 「啥?」 月看着勐崽直接游向那些红色的傢伙,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但很快她就放下心了。 因为勐崽动作非常熟练,抓起一只红傢伙就利索地折断它前面那两只大钳子,然后连带着钳子和红傢伙一块儿丢到月的身边,接着又伸出爪子抓向另一只…… 很快月的脚边就堆了十几只大红傢伙。 月:...... 这时候青也出来挑水,瞧见这一幕后乐了,「勐崽玩得真开心啊,这傢伙我小时候也经常玩儿,最爱的就是把它们的脚全部弄断。」 第20页 「那你吃过吗?」 月一边把勐崽丢过来的红色傢伙装进木桶里一边好奇地问道。 「这玩意儿没啥肉,壳也硬得很,」青摇头。 见月把打好的水全部倒掉,都装进那些红色傢伙后,顿时惊讶道,「你们要弄来吃啊?」 是洞里没吃的了吗?哎哟,这月家的日子真是难啊。 可不对啊,勐崽这些天撒欢地带着小虎崽们抓这个,弄那个的,咋也不应该缺这一口吃的呀。 「是我想次的,」勐崽把最后一只大红傢伙提上岸,一脸认真地跟青说道,「等我们做好了,给你们送点尝尝。」 「啊?」青顿时明白了,这是月在配合崽子玩儿呢,她温柔道,「好啊。」 心里想着等崽子送这玩意儿过来的时候,她多装点肉干让崽子带回家去,就当磨磨小虎牙了。 勐崽的两只小木桶里装的全是大红傢伙们的红钳子,而月的两个大木桶里,装的则是被扭断大钳子的红傢伙们。 老大从河里搞了红壳夹虎的傢伙回来,幼崽们全部过来看热闹了。 「呀,它们的大脚都没了!」 「在这呢!大脚全在这!」 「哎呀,这样瞧着它们好丑哦,老大,你弄回来给我们玩儿的吗?」 勐崽轻哼一声,「就知道玩儿!老大我是那种只知道玩儿的虎吗?」 月笑着挑着洞里另外两个木桶出去了,走之前跟勐崽说了一声,勐崽大声道,「待会儿崽给阿母做好吃的!」 「好。」 其余幼崽一听,老大居然要吃这种壳硬邦邦的东西,顿时心疼地看了过来。 「老大,我家有肉,我给你拿肉去!」 「就是,吃这玩意儿费虎牙,还是吃肉好,我阿父昨天打了哌哌兽回来,可嫩可好吃了,我给你拿去!」 勐崽叫住他们,「别去,你们信不信我?这玩意儿真的好吃!你们都过来,我给你砸一条腿尝尝。」 说完,他就找了个坚.硬的石头,选了一只大钳子,啪啪两下,就把大钳子敲出几条裂缝,勐崽丢下石头,用干净的手轻轻一掰,里面鲜嫩微红的肉肉就呈现在各崽的面前了。 「来,每个虎崽只能尝一点点哦。」 众崽齐齐对着那些肉肉嗅了嗅,然后双眼放光地排着队,一个拿了一点点肉肉放进嘴巴里。 「真好吃!」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肉!」 「哎呀,我还没尝到味儿呢,它就跑进我的肚子里面了!」 勐崽也吃了一点,他被嘴里鲜美甜嫩的肉肉所征服,「真好吃!我就说它好吃吧!来,都帮我干活,把这些大脚里面的肉肉全部敲出来,放在这个木盆里,知道吗?」 「知道!」 一群幼崽齐刷刷地照做,勐崽敲两下就能裂开的钳子,到他们手里就得敲十几下。 勐崽看完后嘆了口气,「算了,还是我来砸,你们来挖肉吧。」 「老大真好!」 「老大,我可以一边挖肉肉一边吃一点吗?」 见小虎崽们口水巴拉的样子,勐崽便道,「这样,你们一虎选一条大红脚过来,我帮你们敲开,你们慢慢吃。」 作为老大,当然要照看好这些小弟咯。 红傢伙的身子还在那边呢,那里面也有好吃的肉肉,这些大钳子就给小弟们解解馋吧。 「啊啊啊老大对我们真好!」 「老大先给我敲,我可馋了!」 「老大老大,我们把最大的那条腿给你留着嘻嘻嘻嘻。」 勐崽在那敲了十几条红腿给他们,然后把那条大的砸开后,自己却没吃,而是把它拿回洞里放好,然后又去选了条红腿敲开,美滋滋地跟着小弟们坐在地上一边挖里面的肉肉一边嗷呜嗷呜地吃着。 黑老远就看到这群小崽子围着一个圈儿,手里抱着一个红壳兽的前腿挖着什么,「他们在吃什么呢?」 「红壳兽前腿里面的肉,我家崽子给我尝了一口,这水里的兽就和岸上的味道不一样,真好吃,就是肉太少了,幼崽吃还行,我们这种虎,一条腿下肚都没尝出啥味儿来。」 「我小时候怎么就没找到这种吃法呢?」 「就是,回头我也去抓几只尝尝。」 黑闻言笑了笑,看着坐在最中间的勐崽,脑子里浮现出白小时候的样子……呃,印象中只有对方在泥地里快乐打滚,然后被他阿母打得嗷嗷叫的场景了。 第11章 兽世 红壳兽的腿全部被这群小崽子吃完了,月回来的时候,勐崽正带着小弟们把红壳兽的身子敲开,将里面能吃的肉肉全部挖出来放进木盆里。 「阿母,里面给你留了红壳兽的腿,可好吃了!」 勐崽一边敲着壳,一边对月道。 月看着这一群忙碌的幼崽,笑应着,「好,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 她家崽自小就是一有主意的,很多时候月都会徵求他的意见。 「不用,」勐崽得意道,「晚饭我们幼崽来做!」 「对,我们来做!」 「老大说这东西可好吃了,吸熘。」 「口水不要滴进去了!」 勐崽眼尖地瞅见小弟嘴角的口水后,立马提醒道。 「好吸熘好。」 尝过红壳兽肉的味道后,很少有崽子忍得住,但是他们很听勐崽的话,所以即便闻着红壳兽鲜美诱虎的肉肉,他们也努力让自己吸熘着口水忍着。 第21页 所有红壳兽处理好后,他们收穫了两大木盆红壳兽的肉肉,勐崽一挥胖手,几个幼崽抱着壳子去丢,几个幼崽留下帮忙干活。 勐崽为了让阿母多吃点,所以选择了做熟食。 把红壳兽的肉肉全部搅拌成有弹性后,再选出两手灵巧的崽儿跟着勐崽往烧开的青草汤里面丢小拳拳大小、圆熘熘的肉丸子进去。 其中一崽儿在勐崽的提醒下,小心翼翼地抱着干净的木勺,轻轻搅拌着锅里,老大说了,这是为了防止粘锅,虽然他也不懂什么叫粘锅,但是老大说的都是对的,他照做就是了。 勐崽是见过月给他做过肉丸汤,所以才这么让小弟干的。 「我家没有这么多木碗,你们回家去拿自己的木碗过来,我挨着给你们舀丸子!」 勐崽见两个大石锅里面的肉丸子都差不多后,便高声道。 幼崽们迫不及待地化作虎形往家里跑。 绿黑哥哥见弟弟回来,便招唿对方过去吃阿父刚打回来的长牙兽肉,「我都给你撕成小肉条了,快过来吃。」 「我要去老大家里吃吸熘好吃的吸熘。」 绿黑抱着自己的大碗和勺子就跑了。 一阵风似的来回,让正准备投餵弟弟的哥哥愣在那。 他跟出去一看,好傢伙,十几个小幼崽嘴里叼着木碗正往勐崽他们洞的方向跑去呢。 和他一样好奇的各位家长也从自家洞里出来张望着。 「啥好吃的?」 「月家的崽今天搞了很多红壳兽回来,听说是吃那玩意儿呢。」 「那玩意儿全是壳,硬邦邦的有啥好吃的?」 「我家崽说可好吃了,不知道啥味儿,我小时候只顾着玩它们的腿了。」 「……」 月吃了勐崽给她留的红壳兽腿肉后,也是满脸惊异,没想到这玩意儿的肉这么好吃啊? 亚兽人虽然喜欢吃熟食,但偶尔吃一点生食也是常有的事。 月是因为身体比一般的亚兽人差一点,所以极少吃生食,但这红壳兽的肉生吃起来一点都不腥臭,反而带着点甘甜,月非常喜欢。 等所有幼崽狩猎队的崽们排着队等吃食时,月笑着过去帮着勐崽给大家舀肉丸子。 原本排成一列的队伍,瞬间变成了两列。 动作迅速且极其熟练。 等所有幼崽都捧着碗坐在月家洞门口吃肉丸子的时候,那场面瞧着就让人心喜,这么多幼崽聚在一起吃饭,多乖巧啊。 吃完软糯又有劲道的肉丸子再喝一碗肉汤,幼崽们拍着自己胀鼓鼓的小肚子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月也吃得发了点汗,勐崽就更不用说了,他挥舞着自己的小勺子吃了个肚儿圆,饭后瘫在石床上都不敢动,太涨了。 月笑着收拾好他们母子的碗筷,石锅里面的汤一口都没剩,所以清洗起来也很迅速。 等她收拾好坐在石床边,伸出手给勐崽揉肚子的时候,勐崽忽然坐起身,「啊!忘记给隔壁送肉肉了!」 之前答应过青,做好了后给他们尝尝的。 「我舀了一大碗送过去,青家的小亚人可喜欢吃了,你放心吧,」月笑道。 「还是阿母细心,」勐崽很不好意思地躺下,「有阿母在,勐崽好安心呀。」 「阿母也是,勐崽总是那么厉害,」月也夸道,把小白虎夸得一扭一扭的,「真让阿母高兴又安心。」 「阿母,」勐崽把脑袋放在她的手心里蹭了蹭,「红壳兽的肉肉好吃吗?我明天再去给你抓!」 「好吃,但最近大雨多,河水也会跟着上涨,得小心点。」 「好。」 勐崽享受着阿母给自己揉肚肚,很快就睡着了。 等他第二天醒来时,首先听到的就是洞外传来的雨声。 勐崽一下就清醒了,他跑到洞门口一看,外面正下着大雨,一旁正在炖肉的月见此道,「这么大的雨,就别出去了,小心毛毛湿了。」 「好,」勐崽虽然很想出去蹦跶,但还是听阿母的话。 小胖娃跑向月,月赶紧给他围上了兽皮。 勐崽吃了肉,喝了点汤,又生嚼了一把清理口腔的香香青草,然后就抱着树根凳坐在洞门口,仰起小脸看着外面的雨。 「阿母。」 「嗯?」 「好大的雨呀。」 「是啊,这雨真大,」月应着。 勐崽双手捧住圆乎乎的下巴,感受着外面吹进来的风,偶尔还夹杂着一点雨,他立马抬起小屁股,把树根凳往后面移了移,这下就只感受到风,没有雨了。 「阿母呀。」 「嗯?」 「为什么树淋了雨可以长高高,崽淋了雨就会热乎乎呢?就是青家的小亚人,热乎乎。」 勐崽疑惑地看向她。 正在缝制兽皮衣的月一下就听明白了幼崽的童言稚语。 前不久青家的小亚人在下雨的时候,偷偷跑出去淋了雨,还在地上打了个滚,被青发现后,立马就带回洞里了,但半夜他们听到动静,青他们家的小亚人浑身发热,惊动了大巫过来为她祈福。 折腾了好几个雨天,小亚人才好起来。 「亚兽人和兽人比起来,是很脆弱的,」月耐心解释,「但不管是亚兽人,还是兽人,一旦热乎乎起来,就会很难受,有些幼崽没挺过来,就魂归兽神了,至于树,它们需要水,喜欢水,对它们来说,下雨就像是喝水一样。」 第22页 「嗷,」勐崽双眼一亮,点了点头,「就像崽天天吃肉肉喝汤汤一样,每天都在吃,每天都在一点一点地长大。」 「对,」月点头。 勐崽回过头继续看外面的雨,当他瞧见有大兽人在雨幕中打滚时,顿时着急了,他站起来,胖墩墩的手指着外面撒欢的大兽人,「阿母!他们不听话!会热乎乎的!」 月凑过去看了看,「不会,他们是在洗澡呢。」 还有这种好事儿?勐崽当下就化作小白虎,想要加入他们。 结果被月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脖子上的软肉。 「不可以。」 「为什么不阔以?」 「因为你是幼崽,幼崽是很脆弱的,一不小心就会热乎乎哦。」 月耐心回答。 「为什么幼崽就不能这样洗澡?」 勐崽震惊。 「……因为幼崽很脆弱,等你也长成他们那么大个后,你就不用担心了。」 月轻抚着他的脑袋。 勐崽嘆气,「什么时候才能长那么大呀?咿!白蓝也在外面洗澡!」 他指着在大兽人脚边快乐撒欢的小蓝虎大声道。 「你接着看。」 月倒是很淡定。 然后勐崽就看到一大白虎气势汹汹地沖了过去,拎起那只小蓝虎就是几爪子。 小蓝虎被揍得发出嗷呜嗷呜的哭叫声。 勐崽呀了一声,然后快速把眼睛蒙住,接着将胖乎乎的手指展开,从缝隙中看小弟被他阿父暴打的惨状。 「哎哟!真惨呀!」 他歇了跑出去一起撒欢的念头。 雨下了一天,勐崽就在洞里乖乖待了一天。 晚上雨虽然停了,可外面坝子上泥泞不堪,勐崽便没出去,继续在洞里玩耍,月留下了一个红壳兽的背壳,这是唯一一个完好的壳子。 勐崽挥舞着小爪子,将壳子反放着,爪子用力扒拉一下壳边,这壳子就会唿啦啦地转悠,可好玩儿了! 青家的小亚人跑过来找他玩儿,就瞧见这个好玩的东西,她一下就移不开眼,眼巴巴地站在一旁。 勐崽见此将壳子稳住停下,「来,你来。」 小亚人双眼一亮,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将壳拽动起来,但这转圈圈的速度就比勐崽玩的时候慢多了,即便这样,小亚人也很高兴,快乐的声音充斥在洞里。 勐崽也不跟她抢,等小亚人玩累了,青也找过来了,熟练地把小亚人一抱,不等小亚人反应就把她带回去了。 第二天没下雨,勐崽就带着小弟们在坝子里玩红壳兽的壳子,这群小崽子们快乐得不得了,没几天,这壳子就被他们玩坏掉了。 于是勐崽大手一挥,「走!去抓红壳兽!」 这回跟着他们去的是绿黑哥哥还有白蓝的哥哥,这两青少虎也想尝尝红壳兽的味道。 有勐崽在,他刚下溪水没多久,那河缺口处就跑进不少鱼和红壳兽。 小弟们也下水帮着抓,有些被红壳兽的钳子夹得嗷嗷哭,有些学着勐崽去拧断红壳兽的大钳子,结果一只红壳兽的钳子还没拧下来呢,另一只红壳兽就举着大钳子过来夹住他们的尾巴或者是身上的毛毛。 一时间这小溪里全是幼崽们虎哭虎嚎的声音。 勐崽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被这群小弟们叫聋了。 第12章 兽世 「都上岸去!」 勐崽大吼一声。 幼崽们哭唧唧地往岸上跑,有一小黑虎因为后腿被红壳兽的钳子夹住了,这会儿一边抽泣一边费力地往岸边扒拉,越想快点上岸,这胳膊小腿就越没有力气,搞得小黑虎嗷呜嗷呜地哭。 勐崽嘆了口气,把手里拧断了钳子的红壳兽丢到岸上,然后快速游到小黑虎身旁,轻而易举地将那大钳子从他腿上弄下来,「上去吧。」 「呜呜呜谢谢老大呜呜呜呜,这红壳兽给我留着,我要次它的肉!喝它的汤!」 小黑虎抹着眼泪道。 勐崽面无表情地拧断钳子,再把这红壳兽所有的脚脚都掰断后,将大钳子连带着红壳兽的身子塞到小黑虎的怀里,「给。」 「嘻嘻嘻老大真好。」 小黑虎已经在岸上了,抱着那些东西,冒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黑乎乎的小脸上全是幸福。 惹得其余哭唧唧的幼崽们眼巴巴地看向水里的勐崽。 绿黑哥和白蓝哥都不敢说话,他们可不想哄幼崽,主要是哄了一个,就会凑上来一群,可怕得嘞。 「都给我在岸上待着!我丢一只红壳兽你们就捡一只,然后装进木桶里,知道了吗?」 「知道了!」 幼崽们齐刷刷地点头。 勐崽满意了,他小手卖力地拧断红壳兽的大钳子,动作迅速极了,岸上的幼崽们都捡不赢他丢上去的红壳兽以及钳子,一个个哪里还顾得上哭,全都眉开眼笑地去捡着。 小溪里忙碌的小身影看得绿黑哥俩青少虎一愣一愣的,刚才恨不得夹死幼崽们的红壳兽,不要命似的从河口那边不断爬到小溪里来,然后排队似的被勐崽一抓一个准,那大钳子都不挥舞了,瞧着十分乖巧。 等他们提着大桶带着一群提着小木桶的幼崽们回部落时,还有些没缓过来。 「勐崽可真厉害啊。」 「那小手力气真大,以后长成成年虎了,那得多勇勐啊。」 第23页 「是啊、是啊。」 「就是这些红壳兽咋回事啊?没一个夹他的,全傻乎乎地凑过去,这么笨的红壳兽真的能吃吗?」 绿黑哥犹豫。 「反正我要尝一口的。」 白蓝哥说道。 勐崽带着幼崽们小心翼翼地搞了十几个完整的红壳兽壳子下来,然后和那天一样,跟崽们分享钳子鲜肉,再打肉丸子,煮丸子汤。 两青少虎虎皮还是没有那么厚,只一虎拿了一根红壳兽的大钳子尝了点味儿后,便结伴去溪边抓红壳兽了,可他们等了半天,一只红壳兽都没从河口那边爬进来,倒是溪水里方才进来的那些小鱼被他们当零嘴一样吃完了。 而这边勐崽带着小弟们和月坐在一起吃完肉丸子后,每个幼崽都拿着一个红壳在坝子里玩着,幼崽们的欢叫声让族人们也跟着笑起来。 一直到族长黑领着狩猎队满载而归,勐崽才把红壳放回家里,跟其余幼崽一起凑上去看他们打回来的猎物。 今天狩猎队的收穫非常大,他们围猎了一头四角兽,足有部落大门那边宽,是个大傢伙,肉很有嚼劲,很受虎族的喜欢。 但也有坏消息。 「小巫,白黄受伤了。」 黑忍着悲痛让兽人将一大黄虎放下。 勐崽凑过去看,只见这大黄虎的腹部有一道大血口子,此时他肚子上的黄毛都被染红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让幼崽们害怕地跑到自家阿父、阿母身边,只有勐崽凑过去嗅了嗅。 月瞧见后赶忙把他招唿到自己身旁来。 勐崽看着小巫严肃着一张脸,让几个兽人将那大黄虎抬到大巫的洞里去,有些担心地抬起头看向月,「阿母,他会被兽神带走吗?」 他常听小巫说,一旦受了伤,而且很严重的话,就会被兽神带走。 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想到白被抬回来的样子,眼泪无声落下的同时,将小胖娃抱起往自家洞里走,「但愿兽神让他好起来。」 白黄是白蓝的另一个哥哥。 白蓝一家泪巴巴地跟着去了大巫洞里,大坝上一群族人继续分解带回来的猎物,很多族人都时不时往大巫的洞那边张望,偶尔行一兽礼,祈祷兽神能够让受伤的兽人好起来。 勐崽被月抱回洞里,他感受到月的眼泪后,乖乖地窝在她怀里没有动。 一直到月平静下来,「崽啊,害怕吗?」 「不怕。」 勐崽摇头,说完又道,「阿母也别怕,崽很厉害,会保护好自寄的。」 月捧起他的小胖脸,在他白嫩的额头上亲了亲,「崽这么想,阿母很高兴,也很欣慰。」 过了一会儿后,月拿着家里的东西去换肉了,勐崽忽然想起老族长给他的东西,他跑到角落里,扒拉开木块,露出自己的专属小藏洞,从里面掏呀掏,最后掏出一把黑漆漆的灰捏在手心。 想到大黄虎肚子上的伤口,勐崽怕不够,于是把里面藏着的黑灰全部掏出来了,装进小木碗里面后,他还找了东西将碗盖起来。 「阿母我出去一下!」 在月提着换好的肉回洞时,勐崽风抱着木碗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记住别出部落大门!」 月叮嘱道。 「好!」 勐崽的小短腿倒腾得快极了,他挤进大巫的洞里,此时大巫已经将白黄的伤口用肠线缝起来了,她双手沾满了鲜血,苍老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疲倦,瞧着有些吓虎。 「只要不发热,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白黄的家人闻言纷纷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兽神在上,请您降下仁慈……」 见勐崽出现在这里,小巫赶忙蹲下身准备把他抱出去,白蓝那只小虎都被带走了,可不敢吓住这勐崽。 「这是老族长给我的,」勐崽躲开她伸出来的手,踮起脚将盖子挪开,捧起木碗给大巫看里面的黑灰,「老族长说,这个可以救虎一命。」 大巫看到木碗里的东西后双眼一亮,「兽神佑护……」 「是老族长佑护。」 勐崽小眉头一皱。 「好崽,是老族长和兽神的佑护,有了这个,白黄一定能好起来的!但这是极为珍贵的药灰,勐崽,这可以在你受到伤害的时候救你一命,你真的愿意拿出来给白黄用吗?」 白黄的家人看过来,他们即便希望勐崽愿意,也没有出声哀求,怕吓住幼崽。 「就是用来救虎的,」勐崽点头,「这是老族长的护佑。」 想到那已魂归兽神的老族长,黑他们眼睛一酸。 「去,让月过来。」 大巫想了想吩咐小巫道。 小巫很快就把月带过来了,月已经在过来的路上得知这件事,老族长什么时候给勐崽这东西她都不知道,她甚至想到了受伤的白,那个时候…… 但不等她多想,在进大巫洞和勐崽对视了一眼后,月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她直接点头同意。 白黄的家人对着他们母子不停地磕头,被月拉了起来。 大巫让小巫接过木碗,往里面倒了点清水,然后轻轻搅拌成煳状后,小心翼翼地将黑煳煳抹在大黄虎的肚皮上。 刺痛让原本奄奄一息的大黄虎惊醒,他张开虎嘴发出低沉又刺耳的虎啸声。 月立马将勐崽的耳朵捂住,本害怕吓住他,想将他抱出去,却被勐崽拒绝了。 第24页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大黄虎的肚皮,眼看着那些黑煳煳在对方的痛喊声中渐渐成了白煳煳,随着白煳煳被小巫小心翼翼地擦掉后,原本狰狞可怖的血口子也变得苍白,不再血淋淋的那么吓虎。 大巫洗了手过来,让大黄虎忍着点别动,「有这药灰在,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大黄虎疼得浑身发抖,他此时神志清醒,缓缓看向盯着自己肚皮看的勐崽,「兽神在上,我、我白黄的命以后就是勐崽的。」 这表明以后他愿意为勐崽做任何事。 勐崽闻言转头看他,「勐崽不是兽神,勐崽不会要你的命。」 被兽神要走命的虎,都和阿父还有老族长一样埋在土里了,勐崽才不要当兽神。 「好崽,」月将他抱起来,努力让自己笑出来,「不是这个意思,但阿母听了后非常高兴,真是阿母的好崽。」 「是好勐崽。」 勐崽伸出小短手环住她的脖子强调道。 奶声奶气的声音让在场的族人差点泪目,这么小的幼崽,或许他不知道自己拿出了什么东西,或许他知道,但他和月都选择拿出来救族人。 白黄需要休息,所以黑带着族人们对两巫行了收礼退出了洞。 月在白黄伴侣和孩子们沖他们再次磕头的时候抱着勐崽避开,「别这样。」 白蓝哥几个看向她怀里的勐崽,没当着他面说自己的虎命属于他,但心里却是这么想的。 黑送他们母子回洞的路上,忍不住道,「当年白……」 老族长有这药灰,当年却没有拿出来给白用,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月平静些。 月抱紧勐崽,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 勐崽听明白后,嘟起小嘴亲了亲月微凉的脸颊。 「黑灰是老族长跟着兽神离开前的雨季弄出来的,就那次出远门,我跟着他走了很久很久的路那次,」勐崽指了指他们走的方向,努力让月想起来。 月果然想起来了,那时老族长说要带着勐崽出去见见大东西,去观察六蹄兽的,这来回就是好几个太阳,她在家里可担心了。 黑闻言也高兴起来,「我就说嘛!要是白出事的时候,老族长有这药灰,一定会拿出来给白用的!」 老族长一点私心都没有,他甚至在自己不行的时候,把药灰给了勐崽护身,可见他有多疼爱勐崽。 月闻言也为自己方才的愤恨而羞愧起来,她放下勐崽,跪在老族长安身的方向,磕头行手礼。 「崽,跟着我做。」 月说道。 勐崽把小碗放在一旁,跪在她的身旁照做。 等回到洞里后,月又细细问了勐崽,才知道他和老族长快到六蹄兽所在的位置时,发现了几株黑乎乎的草,老族长可高兴了,还很紧张,当下就偷摸烧成灰,然后用兽皮小心翼翼地包起来,六蹄兽都没观察多久,就连夜带着勐崽回了部落。 还交代勐崽别跟任何族人提起这件事。 在他身体越来越不行的时候,他迈着蹒跚的步伐来到洞里,亲自把这些黑灰给了勐崽,交代他如果受了伤,就用这黑灰涂抹伤口,会救虎一命。 「我还问了老族长,如果是别的虎受伤了,我阔不阔以拿出来给虎用。」 勐崽还指了指他们当时在洞中哪个位置说的话。 「然后老族长怎么说?」 月小声问道。 勐崽举起小短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老族长摸了摸我的头,笑了几声,什么话也没说就让我把东西藏好,扶着他回去了。」 他觉得老族长是同意的意思。 「老族长很疼爱你,不管过去多少雨季,多少太阳,你都要永远记住老族长,知道吗?」 「嗯,阿母,」勐崽提出自己的疑惑,「那个黑灰很厉害吗?」 「很厉害,」月点头,「它长得黑漆漆的,焚烧后也是黑色的灰,它是兽神药草,传说是兽神遗落在大地的救命药草,有了它,不管受多重的伤,都可以救回一条命,可惜这兽神药草可遇不可求,只有有缘的兽人或者是亚兽人才可以遇到它。」 她没想到老族长和勐崽会碰上它! 老族长甚至把这个留给了勐崽保命! 「那阿母吃了它身体会好吗?」 勐崽问。 月摇了摇头,「阿母也不知道,不管怎么样,崽,你做得对,你知道吗?白黄的阿爷,和你的阿爷是同胞虎,我们本是一家。」 只是白这一支只剩下他们母子了,而白黄那一支虎还很多。 白魂归兽神后,他们母子也很受白黄一家的照看,如今也算是还了虎情了,虽然白黄他们想报恩,但月觉得他们目前还用不上。 勐崽还这么小,等他长大了,白黄他们也不是那么年轻,也就白蓝和勐崽虎龄差不多,但就目前来看,部落中的所有幼崽,都没有她家的崽厉害啊…… 第13章 兽世 勐崽今天又是和小弟们抓红壳兽,又是玩红壳兽壳的,在月温暖柔软的怀里窝了没多久便睡着了。 月轻柔地将他放在石床上,拉过勐崽的小兽皮被给他盖上,看着唿唿大睡的勐崽,月的眼神温柔极了。 第二天一早,月刚起床,就发现他们家洞门口放着一头长耳兽,长耳兽的肉和鱼肉一样鲜嫩细腻,是很多幼崽和亚兽人都喜爱的肉。 第25页 她蹲下身,在长耳朵的脖子上看到了一根蓝色的虎毛,不用猜就知道是白蓝哥送过来的。 月抬起头看向白蓝他们洞,只见白蓝的阿母就站在洞门口,对他们这边磕头呢。 见此,月只好拿出石刀处理起长耳兽。 勐崽在肉肉的香味中醒过来,他坐起身,小胖手揉了揉眼睛,「阿母,早上吃肉肉吗?」 「是长耳兽,白蓝的二哥送过来的,」月正在往石锅里丢洗干净的香香草,香香草不仅可以清洁口腔,还能做调味,它能让肉腥味散去,还带着一股特有的香味,所以族人们炖肉的时候,就爱往里面丢香香草。 勐崽也爱吃。 听到月这么说,勐崽一个翻身就跳下石床,他哒哒哒地跑到石锅前,伸长了小脖子看了看里面已经快熟了的肉肉,「长耳兽呀!好久没吃了,他们为什么给我们送肉肉啊?」 「因为我们崽做了好事,不过你待会儿去找白蓝,跟白蓝说以后让他们别送了,白黄现在身体弱,他应该多吃点才好,记住了吗?」 月看着站在木桶面前,洗手擦脸的勐崽叮嘱道。 「好哦。」 勐崽点头,又抓了一把干净的香香草在嘴里嚼。 吃过早饭后,勐崽正撅着小屁股帮着洗碗呢,就听到白蓝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老大……」 白蓝怯生生地蹲坐在老大家门口,不敢直接进去。 他听阿母和阿父说了,要不是他老大拿出好东西救大哥,大哥可能就要跟着兽神离开了。 白蓝是家里最小的虎,家里阿父阿母还有两个哥哥都很疼爱他,一想到以后没有大哥,白蓝就伤心得不行,昨晚他们还不让他去看大哥,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白蓝胡乱吃了点东西,被拒绝进大巫洞后,他垂头丧气地来找老大了。 「去吧,记得阿母跟你说的话,」月笑道。 「寄道咯。」 嘴里还嚼着香香草的勐崽应着。 他还是把碗洗好以后再出去的。 「瞧瞧你这虎样儿。」 看着一晚上没见的小弟,身上的小蓝毛都没啥光泽了,勐崽上前给他拍掉背上沾上的泥灰,「去哪里打滚了?」 白蓝不好意思道,「……阿母不让我去看大哥,我就在地上撒泼打滚,结果他们都不理我,老大,为什么不让我去看大哥啊?大哥是不是哇呜呜呜呜……」 越想越害怕的白蓝哇哇哭。 「丢虎,」勐崽化作小白虎,带着白蓝往部落大门外走,路过守门的青少虎时,还道,「我们就在这外面玩。」 「去吧、去吧。」 红色的同胞青少虎笑着点头。 族人们都知道勐崽把老族长给他保命的药灰拿出来救虎了,对勐崽的喜爱更甚,这样的崽谁不爱啊? 小蓝虎乖乖地跟着老大来到一棵大树下,结果看到老大三两下就爬上了树,见他没跟上,还冲他招爪呢。 比起动作利索的勐崽,白蓝的动作就有些慢了,他小心翼翼地爬上树,来到小白虎身旁抱住树干眼巴巴地瞅着他。 「老大……」 「他们不让你去大巫洞里看,是怕吓着你。」 勐崽安抚道,他站得高看得远,这会儿正在四处张望周边的动静。 「我不会害怕的!」 白蓝大声道。 「是吗?你大哥被抬回来的时候,你都躲到你阿母身后发抖咯。」 勐崽可看得清清楚楚,见白蓝眼圈一红,他又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我相信老大,老大说话最管用了!」 白蓝使劲儿点着小蓝脑袋,心里没有那么沉重后,他也跟着勐崽四处张望起来,「老大,咱们在这干什么呢?」 「我在看咱们部落附近有没有那种神草。」 「那不是灰吗?」 白蓝听他二哥说了,说是黑色的灰呢。 「傻虎,」勐崽嘆气,「那得用火烧了以后,才会变成灰,人家刚开始是草。」 「哦哦,那是什么颜色的草我也跟着找找!」 「你眼神没我好,看不到的,」勐崽眯起眼把周围看了个遍,「没瞅到神草。」 他想找点回家给阿母吃,阿母吃了身体就能好起来了。 知道老大的眼神向来比他们这群小崽子好的白蓝,乖乖地抱着树干等着老大。 「走,」勐崽蹿下树,「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去抓鱼。」 「啊?老大,你之前不是说咱们幼崽不能去河边吗?」 白蓝跟在后面疑惑道。 「我说的是你们,」勐崽带着他来到小溪边,让他就在那玩水,自己到河边蹲坐了一会儿,就捞了一条有他虎形半个大身子的鱼上来。 白蓝的虎脸上全是崇拜,老大可真厉害! 就在两虎准备回部落的时候,忽然,勐崽将鱼放下,勐地蹿到河边林子里,按住一头小白熊左右爪啪啪啪地打在对方身上,小白熊被打得嗷嗷叫。 「呜呜呜呜别打了别打了!我就是想吃鱼!」 勐崽闻言停下手,主要是这熊没有还手,光是挨打,他警惕地看了两眼这头虽然是白毛,但却脏兮兮的小熊,「你打哪里来的?」 白蓝这会儿叼着鱼跑过来,就看到那头小脏熊缩在地上小声地回着他老大的话。 「就那边,」小白熊老实地指了指自己来时的方向。 第26页 白蓝放下鱼,小白熊的视线便落在那条鱼上,然后吸熘吸熘地流口水。 「老大,那是熊族部落的方向。」 白蓝见小白熊垂涎他老大抓的鱼,立马动作迅速地将鱼扒拉到身后不让他看。 「只有你一头熊?」 勐崽嗅了嗅四周问。 「嗯,」小白熊怯生生地点头,他眼巴巴地看着挡住鱼的白蓝。 他闹着要吃鱼,却被阿父揍了一顿,越想越伤心的小白熊就离家出走了,他记得阿父说虎族部落有虎擅长抓鱼,于是他就往这边来了。 但因为胆子小,又累又饿,所以他就藏在河边的林子里。 因为没瞅到两小幼崽的身影,一红虎找过来看到这一幕后松了口气,看到白蓝身后的大鱼嘴角一抽,「幼崽不能偷偷去河边,你们忘记啦?」 「我们在小溪那边抓的。」白蓝为老大打掩护。 红虎闻言也没多想,毕竟勐崽在小溪里洗个澡都能抓好些鱼,但也没有这么大的啊?难道今天从河口跑进小溪的鱼就这么大的? 勐崽见他对小白熊并不是很在意,便问道,「你们知道他在这呀?」 「勐崽,你这可是小看咱们这些青少虎了,」红虎嘚瑟道,「打这小白熊进咱们领地,咱们就发现了!族长说它只要不干坏事,就别理会,不然我们早把他赶出去了。」 虽然在部落外面,但这外面很多地方,都属于他们的领地。 「我不干坏事,我就想吃鱼!」 小白熊眼看着鱼就在眼前,却吃不到,顿时委屈了,在地上撒泼打滚,本来就脏兮兮的小白熊瞧着更脏了。 勐崽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看向白蓝,「你早上也是这么打滚的?」 白蓝虎脸一红,「我比他少滚几次。」 「吃鱼?」 红虎倒是疑惑,「你们熊族一头抓鱼的熊都没有吗?」 「没有,没熊敢下河抓鱼了,河里全是大东西!」 小白熊哭唧唧地说道。 「……那会不会是你们把河里的鱼都抓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那些抓不到还会伤害熊的大鱼了?」 红虎嘴角一抽说道。 小白熊不听他说话,他躲在这边的时候可看见了,是这小白虎抓的鱼,于是小白熊扑向勐崽,想跟他撒娇好吃鱼,但他的体型可比勐崽大多了,勐崽想都没想,跳起来一脚就把小白熊踹倒在地。 「你干啥!」 白蓝和红虎也吓一跳立马挡在勐崽身前,但是看到小白熊倒在地上很久都没爬起来后,三虎对视一眼。 「不会嘎了吧?我就用了五成力。」 勐崽难得有些慌。 「我去看看,你们就在这,」红虎严肃道。 别看勐崽小,他力气可不小,可以说比他们这群青少虎都大。 红虎来到小白熊跟前,见对方胸口还有起伏后,也松了口气,这要是熊族的幼崽在他们虎族部落出了事,两族怕是要开战了,幼崽和亚兽人都是部落的保护对象。 「昏过去了。」 红虎猜测道。 于是白蓝叼着鱼,红虎背着这小白熊,勐崽则是跑在最前面,他本想去找黑,但黑不在,他带着狩猎队的兽人出去了,于是勐崽就找到小巫。 小巫一听那头在部落外面徘徊几个太阳的小白熊被他打晕了后,快速起身跟着他去迎背着小白熊刚进部落大门的红虎。 见到小白熊,族人们都围了上来。 「真脏啊。」 有族人看了看浑身白毛好看又有光泽的勐崽,又看了看被红虎放在地上,浑身脏得只能从有些地方看出他是一头小白熊的熊族幼崽道。 第14章 兽世 月着急忙慌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对比鲜明的崽。 她顿了一下,还是上前把勐崽拉到身旁,问他怎么回事。 勐崽扭扭捏捏地指了一下白蓝身边的鱼,「我们去抓鱼,然后我发现这头熊藏在河边的林子里,我们就……」 月听他说完后,伸出手在他屁股后面打了两下,「之前怎么说的?幼崽不能随便去河边!你还带着白蓝去!」 勐崽也不觉得疼,只是心虚地垂下了头。 「崽错了。」 白蓝赶紧蹭过去,「打我,打我,是我不开心,所以老大才给我抓鱼的。」 鱼抓起来的时候勐崽就要给他,白蓝自然知道老大是什么意思,所以赶紧过来让月别打老大。 小巫刚给小白熊检查完,见此笑道,「月,勐崽可是咱们虎族最勇勐的崽,他知道分寸的,勐崽,你阿母很在乎你,你可别让阿母担心哦。」 「好。」 勐崽撒娇地抱住月的腿,小脸还蹭了蹭,「阿母~」 白蓝见月气消了,又抱着鱼躲在一旁,警惕地看着那头小白熊,「小巫,他还想抢我们的鱼呢!」 「小巫,这头崽是怎么回事?」 月担心问道,万一被勐崽打坏了,这熊族部落可不会善罢甘休。 「小肚子饿扁了,加上勐崽给了他一脚,正好倒在地上撞了头,就晕了,没什么大事,大伙儿都去忙吧,」小巫让族人们散开,也没让别的虎将小白熊背到洞里去,而是任由他在大坝上躺着。 这天不冷不热,躺着也没事,虽然是幼崽,但也是头熊,比起他们虎族的幼崽来看,这幼熊的威胁可要大一些。 第27页 「我守着他。」 勐崽道。 白蓝把鱼送回去后,也跟着老大一起坐在那守着。 月要跟几个亚兽人去部落外面採摘食物,所以叮嘱了勐崽几句后,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青见此安抚道,「月,不用担心,勐崽每次到河边,他刚站在那,就有鱼围过来,兽神一定很爱护这幼崽,不会让他受到伤害的。」 其实勐崽这让虎惊奇之处,族人们多少知道一点,他们也不想看到可爱又懂事的勐崽被揍,所以尽量在月跟前说些勐崽的好话。 「我就是怕……这崽懂事的时候是真懂事,但他脑瓜子有主意着呢,我就怕他带着族里其他幼崽弄出别的事来。」 月担心道。 「我倒觉得你想多了,」另一个比她和青都高大许多的亚兽人笑道,「白蓝这小崽儿家里出了事,他肯定担心着呢,他们出部落的时候我都瞧见了,白蓝那小脸耷拉着,瞧着可难过,我看勐崽是为了哄他,才带他去抓的鱼。」 月在白蓝跑出来护着勐崽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点了,但她不好说呀,「知道你们怕我回去再揍他,我不揍了,但回去也要好好跟他说说,比起成年虎,他还嫩着呢,万事都得小心才好。」 十几个亚兽人提着草藤篮子出了部落大门,勐崽的小弟们此时也全部围着昏迷的小白熊看。 「他好脏哦。」 同样脏兮兮的橙色幼崽伸出小胖爪指着小白熊道。 「他比咱们高,比咱们壮实,你们看他的爪子,」勐崽伸出自己的小爪过去跟小白熊的熊爪对比了一下,让小弟们看得惊嘆不已。 「兽神在上,他的爪好大哟!」 「和我二哥的爪差不多大,」白蓝瞪圆了虎眼。 「是不是他们熊族的幼崽都长这样?」 勐崽收回爪子端正地蹲坐在那,「要是两族的幼崽打架,我们肯定打不过。」 「老大这么厉害,老大肯定能打过!」 白蓝等崽拥护着他们的老大,一脸骄傲道。 「我是打得过啦,」勐崽轻哼一声扬起下巴,「但是你们呢?瞧瞧你们这些崽,三崽加起来还没他一半大呢!」 「是哦,他真的比咱们三个大,欸,」白蓝想起那天来他们部落的几头大熊,「那天来的熊,你们也瞧见了,比咱们虎形兽人来说也高大很多,真要是打起架来,咱们还真可能打不过耶。」 「我们要跟熊族的幼崽打架吗?」 黑幼崽瑟瑟发抖。 「现在不打,不代表以后也能和谐相处下去,」勐崽拧起眉头,「咱们要时刻保持警惕之心。」 结果小白熊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继续打滚撒泼要鱼吃。 那劲儿瞧得虎族族人都想抽他两下。 小崽子们更是对他指指点点。 「老大,就这样的熊,我觉得打架的时候都不用怕!」 勐崽点头,「往他们中间丢几条鱼,他们就能抢得头破血流。」 这熊崽闹腾得实在厉害,最后白蓝那条鱼还是进了他的肚子。 「老大,他生啃啊。」 见小白熊抱着那条鱼啃得嗷嗷叫,白蓝倒吸一口凉气,那鱼头对他们这些小幼崽来说还是挺硬的,一般阿母们都喜欢把鱼头弄来炖汤,可这小白熊厉害啊,一口下去,那尖锐的小牙就啃下来半个鱼头,然后美滋滋嘎吱嘎吱地嚼着。 看得出来,这熊是真喜欢吃鱼,内脏和尾巴都没放过。 那尾巴上还有尖刺呢! 勐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头熊,发现他是真蠢后,才没有过多关注了,「等族长回来,就有兽人把他送回去了。」 留下熊崽这是不可能的,最好的办法就是送回去。 月提着草藤篮回来的时候,勐崽挥别小弟们,快乐地奔向月,后面跟着一头还没吃饱的脏小白熊。 月看了眼那头小熊,低声问勐崽,「咋回事?」 「他还想吃鱼,」勐崽也小声回着。 「不准去抓了,」月想起熊族之前来熊提的事,说完又怕委屈了自家崽,于是又低声道,「等他走了后,你想吃鱼,阿母陪你去小溪里抓,小鱼也是鱼嘛。」 「好。」 勐崽非要帮她顶一下草藤筐,让她不那么费力,看得月眉眼弯弯。 小白熊被勐崽踢了一脚后也有点怕他,所以他跟着母子来到洞前也不敢进去,而是乖乖坐在勐崽他们家门口。 月做饭的时候,小白熊含着爪子流着口水看着。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肚子咕咕直叫,听得月都不好意思了,于是给他舀了一大碗吃食。 小白熊看向勐崽,勐崽小胖手一挥,「吃吧,我们两族离得这么近,也算是兄弟部落,你来了我们虎族部落也别客气,把这当你半个家,吃好喝好睡好。」 「你真好!」 小白熊说完后又道,「可以抓鱼给我吃吗?」 他比较喜欢吃鱼,别的吃不下去。 勐崽热情的小胖手紧捏成拳,「你想不想挨揍?」 小白熊不敢说了,畏畏缩缩地埋头吃起碗里的东西。 看他这没出息的熊样儿,勐崽把屁股对着他坐着吃自己的食物。 黑带着狩猎队回来,就被小巫告知那头小白熊的事,黑特意来到勐崽他们这边,见那头小白熊正在洗碗时还有些纳闷。 第28页 勐崽却道,「不能吃白食!」 自己吃的碗自己洗,没毛病。 「我会派兽人把他送回去的。」 黑摸了摸勐崽的脑袋。 结果小白熊听到后不乐意了,哇的一声哭得不行,然后在地上打起滚,那熟练的动作看着就知道是常干的。 「族长,熊族那边来熊了。」 一大青虎走过来低声道。 「……请进来,正好让他们把幼崽带回去。」 看着还在嗷嗷叫打着滚的小白熊,黑深吸一口气道。 他们部落从没有这么撒泼的幼崽。 熊族那边来了两头熊,一黑一白,本来他们过来是想打听打听有没有小白熊的下落,结果站在虎族部落大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他们幼崽的哭声,这还得了? 他们以为幼崽是被虎族部落的兽人抓起来了,刚要狂怒暴打守门的少年虎泄愤时,一头青虎快步而来,「你们总算找过来了,再不过来我们都要把你们的幼崽送回去,快去哄一哄吧,我真没见过这么作的幼崽。」 黑、白熊闻言一愣,暂时把怒气压下去,然后快步跟着大青虎进了虎族部落大门。 然后就看到那头脏兮兮的小白熊在打滚撒泼,嘴里还叫着,「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要跟着勐崽!我不回去!我要吃鱼!吃大鱼呜呜呜呜……」 黑、白两头熊臊得熊脸红彤彤的,都不敢直视虎族人的脸。 勐崽看了眼那头大白熊,可不就是上次来部落给他吃东西那个? 「你的崽啊?」 勐崽指着那头越打滚身上越脏的小白熊问道。 大白熊轻咳一声,看天看地就是不去看那头脏兮兮的熊崽,「是我们大巫的崽,他最爱吃鱼,之前想跟你们虎族部落交换鱼,也是因为他。」 巫在部落的权力是很高的,比族长还要高,满足巫的要求,是族人们应该做的事。 这么一听,黑便明白过来他们为什么要交换了。 「带回去吧。」 黑被吵得耳朵都有点疼了,他说道。 大白熊示意大黑熊上前抱走小白熊,结果大黑熊过去,这还没碰到小白熊呢,小白熊就发出悽厉的叫声,好似被人揍了一般,这可把月等人族人吓一跳,她下意识地抱住勐崽,可别是被勐崽打出什么毛病了! 黑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小巫更是皱起眉头,她检查过这小白熊除了饿了点,后脑勺有个撞出来的小肉包外没别的毛病啊。 勐崽在月的怀里探头,不明白这头小白熊在干什么。 见虎族人脸色凝重,大黑熊赶忙退后,小白熊顿时不悽厉地叫了,继续跟之前一样一边打滚一边哭喊不回去。 「别误会,他就是这样,不愿意被熊碰的时候,就会这么叫,我们都习惯了。」 大黑熊尴尬解释。 大白熊更是背过身,「别管这么多了,硬抱着他走!」 真是太丢熊脸了! 大黑熊咬了咬牙,上前将小白熊抱起,小白熊见悽厉的叫声也不管用,索性对着大黑熊又抓又咬,勐崽看见大黑熊的肩膀都被他咬出血了,大黑熊龇牙咧嘴却不敢打这幼崽,只能连忙跟着大白熊谢过黑他们后,带着哭闹的幼崽赶紧赶往熊族部落。 「……熊族的幼崽真让虎头疼啊。」 「是啊,要是我家的幼崽,我一天打三顿!」 勐崽倒是没受对方影响,拉着月去交换狩猎队他们打回来的肉肉,白蓝的阿父送来一头长耳兽,说是他们自己单独打过来的,不用上交部落。 月和勐崽没收,最后磨了半天,答应用东西跟他们换,这才把长耳兽带回家。 勐崽蹦蹦跳跳地从家里拿出红壳,和小弟们在大坝上玩耍起来。 比起那头小白熊,他的小弟们又乖又听话,可好了! 第15章 兽世 「老大!老大!」 白蓝找过来的时候,勐崽正在叠自己的小兽皮被子,他是个很爱干净的崽。 「咋啦?」 满意地看着自己叠好的小被子和阿母的大被子挨在一起后,勐崽才挺着刚吃圆了的小肚皮走出洞问道。 「那头小脏熊又来了!这次瞧着比上次还要脏呢!」 白蓝本来是跟着他阿母在部落外面的林子里转悠玩耍呢,结果就瞅见那头小白熊,一见到他,小白熊就叫着要找勐崽,他要吃鱼。 「熊呢?」 勐崽惊讶地问。 「族长不是在吗?把熊叫到他洞里去了,」白蓝则是快速跑过来告诉老大这件事,「老大,他为了吃鱼肯定会缠着你的!咋办啊?」 「哼,」勐崽背在身后的小胖手收回来放在自己的小胖肚上拍了拍,「族长才不会让他在咱们这待着呢,肯定会让兽人把他送回去!」 「送回去再跑过来咋办?」 白蓝担忧道。 「笨虎,」勐崽短手叉腰,声音洪亮,「让熊族把熊看住咯!这一次两次过来没事,可万一下次在过来的路上出了事,指不定熊族会怎么怪咱们呢!」 青的伴侣正在他家洞门口打盹儿,闻言虎眼微微眯起,「勐崽说得对,我这就去跟组长好好说说。」 说完就迈着大虎步子往黑所在的方向去了。 白蓝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勐崽,「老大真厉害!」 他们幼崽说的话,大兽人压根不会当回事,偶尔敷衍地回两句都是逗弄他们的,但是老大不一样啊,老大说什么,大兽人们都会仔细听,真不愧是他们的老大! 第29页 「把幼崽们叫上,咱们好些个太阳没出去狩猎了,今天去围猎叽叽兽!」 勐崽一声吼,小弟满地走。 幼崽狩猎队雄赳赳气昂昂地整队出了部落大门,后面跟着白蓝二哥这个青少虎。 小白熊听到勐崽的声音后,想要跑出去,却被青的伴侣一把提起了脖子上的软肉,小白熊不敢动,只在那泪汪汪地喊着勐崽。 「族长,我这就把他送回去。」 黑却不放心,点了另一个兽人跟着一起,「这熊崽子太能跑了,万一在你们送回去的路上出了事,那可真怪在咱们虎族身上了。」 「行,我们俩一起把他送回去。」 因为见识过这小白熊抓咬的本事,黑果断地把他打晕了,虽然扛着沉了点,但也比一路上吱哇乱叫的来得轻松。 勐崽正站在地上盯着小弟们上树呢,瞅见他们扛着小白熊路过,还疑惑道,「他睡着了?」 「对,睡着了,」两个虎兽人也没说实话,叮嘱白蓝二哥把这群小崽子看住后,便大步往熊族部落去。 走到半路上,遇到了来找幼崽的棕、白两熊。 这会儿小白熊刚醒过来,见自己没在虎族部落后,正在地上打滚呢,「我要回去!我要找勐崽!我要吃鱼!」 棕熊深吸一口气,「麻烦你们了。」 「不是我说哈,」青的伴侣有些不耐烦,「你们熊族怎么看个崽儿都看不住啊?这要是在路上出了事,这到底算谁的?你们把他看紧点嘛!」 「回去一顿打,然后关在部落里就是了,你们就是太溺爱这熊崽了。」 另一个虎兽人也道。 「你们不知道,」棕熊嘆了口气,「我们大巫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这小崽是她的幼熊,当然疼爱了些,大巫为部落付出了太多,我们总不能连她的幼熊都照看不好吧?」 「反正你们自己看好点,别让熊又跑了,这路上出了什么事,也被怪在咱们虎族头上。」 「知道了。」 就这样,上午勐崽带着小弟们撒欢地围猎,下午他们就在坝子上玩耍,晚上勐崽就靠着月听她说一些和阿父的事,然后洗白白睡觉觉,转眼又是一年冬季。 这几天冷得很,族长带着狩猎队的人出去几天回来一次,一心想让族人们过一个好冬。 勐崽和亚兽人狩猎队一起在河边捞鱼,小幼崽们在小溪那边捞小鱼,忙忙碌碌一直到下起大雪,没办法出去狩猎和捞鱼后,族长下令把部落大门封上,巡逻的青少虎也全部换成经验老到的成年虎。 毕竟不用出去狩猎,全窝在洞里,成年虎的精力旺盛,自然愿意接替青少虎身上的活儿。 勐崽正坐在小火堆边上跷着脚脚,嘴里嚼着劲道十足的肉干,听月和青在那聊天。 「前不久白黄送来好几头猎物,我和勐崽收拾了几天才收拾好,加上之前勐崽捞的鱼,这个雪天我们母子的日子比起前几次好太多了。」 月轻声道,「其实白黄他们已经给了太多狩猎了,再给我真觉得不好意思,偏偏他们一家子都是把猎物一放就走,说起来还真有点头疼。」 「我说你就是想太多,」青可太了解她了,「你就是不想欠虎情,什么都想靠自己,可白黄这条虎命,那不是一点小虎情,人家记着呢,他们不做点什么,这心里都过不去,你再看看咱们勐崽,有白黄他们送过来的猎物,这小崽儿都长了不少,多喜虎啊。」 勐崽立马伸出小胖手拍了拍自己围着兽皮的小肚皮,「我很快就会吃成大兽人了!然后去更远的地方狩猎,把阿母也餵得胖胖的。」 月和青闻言都笑了。 月的身体不好,在亚兽人里算是比较清瘦的,怎么吃都不胖。 青就壮实了,她瞧着有两个月这么大。 「老大!出来打雪球啊!」 有幼崽跑过来喊道。 勐崽三两下把嘴里的肉干吃下肚,在月笑着让他去玩的时候唰地一下就化作小白虎跑了出去,他们洞门口的积雪上放了不少大鱼和肉,都是他们冬天的粮食。 打雪球勐崽就没输过,他尾巴灵活得很,甩起雪球来利索得很,加上动作灵活,在滑熘熘的雪地上也能唿啦啦地来回跳跑,这群幼崽就没有一个能打过他的,实力碾压了全崽! 这个时候,准备一起打雪球比赛的青少虎因为少一虎,于是就盯上了勐崽。 白蓝二哥笑嘻嘻地凑上前,「勐崽,别跟白蓝他们一起玩儿了,他们不行,你看你一个雪球打出去,他们一群幼崽都抢不到,太没意思了,来,跟着我们打,我这队缺一虎,你正好补上。」 白蓝一听不乐意了,上前抱住勐崽的右腿,「二哥你咋跟我们抢老大呢!」 勐崽眼珠子转了转,双爪叉肚,「我打也行,但是我要是带你们赢了,你们所有青少虎都得管我叫老大!」 机灵的红虎崽一听老大这话,立马把拖后腿的白蓝拉开了,「你个傻虎!老大收小弟呢,你别打搅老大!」 白蓝立马抬起爪子捂住虎嘴,后面跟着一群动作一致的小傢伙。 他们全都虎眼亮晶晶地看着勐崽,只觉得勐崽小小一虎瞧着格外高大。 「当我们的老大?」 一粉色青少虎将白蓝二哥挤开,「那可巧了,我是所有青少虎的老大,正好我在另一队,你要是在白蓝哥这队打赢了我那队,我就把老大这个位置让给你,而且我也叫你一声老大。」 第30页 白蓝的二哥也是蓝虎,索性大傢伙儿就叫白蓝哥了, 这粉毛虎别看长得粉唧唧的,打架那是一头好虎,不然也不会当老大了。 「好呀,」勐崽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会吃亏,直接点头应下,他赢了,就是所有未成年虎的老大,他输了,那还是幼崽们的老大嘛。 「老大沖呀!」 「老大跑快点!再快点!」 「老大你最厉害!你就是所有虎的老大!」 幼崽们的助威声让假寐的大巫睁开眼,「勐崽他们又在玩什么?」 小巫笑着进来,「打雪球呢。」 「这崽子精力真多,」大巫想起小时候的白,「他阿父小时候莽得很,只长个头不长脑子,勐崽和他不一样,有胆识,能团结虎,所有幼崽都心甘情愿地跟在他身后。」 黑虽然也不错,但到底不如白,眼目前瞧着,甚至还不如长大后的勐崽。 见大巫沉思,小巫上前给她捏着肩膀。 许久后,小巫听到大巫道,「咱们虎族部落,说不定还要靠勐崽呢。」 青少虎全部都上场了,自然没有给他们助威的,旁边十几个小崽子嗷嗷叫着给勐崽他们那队加油,听得好些族人都从洞里出来看热闹。 粉虎咬牙跟勐崽对上,结果被勐崽打了好几球,而他丢过去的雪球全被这小崽儿灵活地躲开了。 反倒是他,因为快成年了,这虎身越来越壮实,小勐崽一丢一个准,打到最后,勐崽在众小弟的惊唿声中,用尾巴捲起一个大雪球快狠准地丢在了粉虎的大脑袋上。 「赢了!!!」 「老大!老大!老大的尾巴最大!!!」 「老大勐!老大强!老大就是我们崽中的王!!!」 白蓝的喊得最大声。 他二哥虎爪挠地,这些话听起来好尴尬啊。 粉虎倒也输得起,上前用粉色的脑袋轻轻顶了一下小白虎,「老大,你可真厉害。」 勐崽得意地仰起小脑袋,「那是,我可是勐崽!」 月和青站在洞门口看着幼崽们和青少虎全都围着勐崽夸。 「你把他养得很好。」 青说道。 月抿嘴一笑,「是他自己长得好。」 勐崽多了一群大小弟也高兴,让幼崽们把红壳兽的壳全部拿出来,大、小虎们一起用红壳子在雪地上熘着玩,谁熘得远,谁就赢。 还是勐崽会玩啊,这个游戏一直到冬天结束,壳子全都玩坏了后才停止。 第16章 兽世 积雪融化后,族长和大巫进行了兽神祝福仪式,便带着狩猎队出门狩猎去了。 而勐崽则是带着十个青少虎提着大草藤筐来到河边,勐崽捞鱼,身旁站着白蓝二哥和粉虎帮忙装鱼,装好以后其余青少虎提着装满鱼的草藤筐回部落。 粉虎的名字叫黑粉,他阿父是黑虎,他是粉虎,所以叫黑粉。 黑粉装鱼装得可得劲儿了,渐渐地他就发现,自己装鱼的速度还没有勐崽捞鱼的速度快。 白蓝二哥倒是习惯了勐崽这抓鱼的速度。 每次勐崽来河边一站,一会儿后一群群鱼就游了过来,看着河面上一堆鱼脑袋,瞧着还挺吓人。 但勐崽却像是无情的捞鱼虎,两爪子一起上阵,左右两边的青少虎忙得不行。 活鱼到底比冻鱼好吃,而且部落里又出冬日出生的虎崽儿,给他们炖点鱼肉汤喝也不错。 忙了一上午,勐崽被白蓝架在脖子上带回部落。 他刚被放下来,黑粉就殷勤地上前给他捏肩捶腿的,月递过来一碗温水,勐崽吨吨吨地就喝光了,接着白蓝塞过来一根肉干,勐崽一脸高兴地嚼着,快乐得不行。 月只给家里留了一草藤筐的鱼,其余全部交了上去,等狩猎队回来,她再换鲜肉回来,一天换一点,也够他们母子吃好些天了。 「今天没有红壳兽。」 勐崽有点遗憾。 「老大放心,过段日子就有了,到时候你想吃多少吃多少,咱们还可以多弄点壳子,之前的壳子都被咱们玩坏了。」 白蓝想到自己家里的红壳子,有些心疼道。 「行,」勐崽快乐点头。 然后就有青少虎跑来告诉他们,那头小白熊又又又来了! 「这回他不是一头熊来的,还有上次来咱们部落的那头大白熊!」 有幼崽在大门口那边玩儿,瞧见小白熊的样子,于是也跟着跑过来说道。 「他现在好瘦哦。」 「是啊,感觉少了一个虎崽儿的肉呢!」 勐崽听得不高兴了,「不能这么形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了咱们一崽呢。」 「不说了不说了。」 「老大,去看看呗。」 勐崽瞅见有族人把小巫请过去后,便跟月说了一声,带着大、小弟们来到部落门口。 「勐崽!」 看到勐崽的小白熊欣喜道。 「你咋啦?」 看见瘦了不少的小白熊,勐崽有些吃惊,听到是一回事,看到又是一回事。 小白熊哇的一声哭出来,「我想吃鱼!」 大白熊尴尬地跟小巫见了手礼,然后把带来的东西递给勐崽,「这都是我们熊族的一点心意,这熊崽一个冬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所以才瘦得这么厉害,他就爱吃鱼,能不能麻烦你……」 第31页 勐崽也不是狠心的崽,加上大白熊拿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于是他看向小巫。 小巫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做主就好。」 「行吧,带着东西跟我走,还有你,脏小熊,不要哭了,我不喜欢哭哭唧唧的崽儿,」见小白熊还在那哭嚎,勐崽立马道。 小白熊哭声一顿,眼泪还挂在熊脸上呢。 这些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极少化作人形,都是以兽形走动。 勐崽带着小白熊和大白熊回到自己家里,月听了勐崽的话后,把他们留下的那筐鱼给了小白熊,见大白熊鼻子都是干巴巴的,于是又给对方端来一碗清水。 大白熊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了谢,然后喝了水就在旁边看着狼吞虎咽的熊崽。 「我们大巫魂归兽神了,」大白熊忽然对勐崽母子说道,「这是最后一次送他过来,以后他再想来,就没熊管他了。」 大巫已经离去,新上任的巫不会纵容小白熊这么胡闹。 「他只吃鱼吗?」 勐崽好奇地问道。 大白熊笑了笑,「别的也吃,但他生下来就爱吃鱼,这些年为了给他抓鱼吃,族里被河里大傢伙伤到的族人不少,说不好听的,没有哪个熊愿意为他冒险,但大巫在,我们就得听她的。」 如今大巫不在了,自然不会有熊愿意给小白熊抓鱼。 「他阿父呢?」 月轻声问道。 「给他抓鱼的时候,被河里的大傢伙吃掉了。」 大白熊的眼睛有点红,小白熊的阿父,是他的亲哥哥。 月看着那个连着鱼骨头一起嚼的小白熊,眼里带着不忍,「那这次回去,他又不吃别的怎么办?」 「那就打,」大白熊咬牙道,「否则他只有饿死!」 但谁也没想到,小白熊吃完那一筐鱼后,起身来到勐崽面前,勐崽盯着他的肚子看了看。 「你真厉害,我一顿只能吃两条大鱼。」 随着年龄的增长,勐崽的食慾也有了变化,但也没小白熊这么厉害,一吃就是一筐的大鱼。 小白熊伸出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这是我最后一次吃鱼了,勐崽,谢谢你,等我以后长大了再过来找你玩儿。」 他现在太小了,族里不让他随便出门。 阿父和阿母都不在了,小白熊这个冬天过得不是那么好,原本不敢欺负他的其他小熊在阿母魂归兽神后,便开始欺负他了。 大白熊闻言心里有些难受,他带走小白熊之前,还是跟勐崽道,「以后我过一段时间就过来跟你换鱼好不好?」 「不好,」勐崽摇头,指着小白熊道,「他都能管住自己的嘴了,你不要这么顺着他,会让他回到从前的。」 见小白熊没说话,大白熊便歇了这个心思,再次道谢后,便带着小白熊回去了。 他送过来的东西很多,有肉干,也有一头新鲜的三角兽,还有一大块黄灿灿的东西,嗅起来也很好闻。 月告诉勐崽,这是熊族能掏到的一种糖浆,很受幼崽和亚兽人的喜爱,还说对身体很有好处。 当下就取了一点下来,兑了热水给勐崽喝了一口。 勐崽喝完后却摇头,「我不喜欢这个味道,阿母自己留着喝吧。」 月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喜爱之色后,才无奈地喝了剩下半碗甜水,「那这么大一块呢,咱们拿出去跟部落换肉?」 「不,阿母身体不好,多喝这个,不是说这个对身体好吗?」 勐崽摇头,让她留下来自己兑水喝。 月在犹豫的时候,勐崽伸出小短手指了指他们洞里放的肉干,以及外面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三角兽以及白黄一早放在他们洞门口的一堆哌哌兽,「阿母,咱们家不缺吃的,崽希望阿母健健康康,多陪崽长大。」 闻言,月不再纠结,答应不换肉,自己留着喝。 勐崽见此快乐地跑出去玩儿,他出了洞,才吸熘了两下口水,好好喝呀,但他身体倍棒儿,还是留着给阿母喝,阿母身体好,他就高兴。 「老大,去掏树鸟蛋不?」 一幼崽跑过来问道。 「去!」 树鸟不好吃,但是它的蛋好吃,树鸟的颜色和树叶一样,站在树上不动,眼神不好都忍不住它来,它喜欢在树上做窝,一个数鸟蛋有勐崽的虎脑袋大。 勐崽可喜欢吃树鸟蛋了。 但是它们只在叶子刚绿起来的时候生蛋,其余时候都没有。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勐崽就带着一群幼崽掏树鸟窝,至于刚收不久的黑粉他们,则是继续在部落巡视,守门。 月知道勐崽喜欢吃树鸟蛋,所以每天只要勐崽抱着蛋回来,她就给勐崽做蒸蛋,做法很简单,石锅里加满水,然后将树鸟蛋上方敲出一个小洞,拿出长筷子往里面搅拌,一直到蛋清和蛋黄全部融合以后,又往里面加一点磨好的盐。 这样蒸出来的树鸟蛋嫩得哟,勐崽吃一半,再给月吃一半,接着喝点香香草肉汤,以及一点炖肉,吃得勐崽肚皮圆滚滚的。 小白熊果然没再往这边跑,集会的时候勐崽跟着黑等兽人一起去的,在那遇见了大白熊,大白熊说小白熊现在什么都吃,也不怎么哭了,更不往地上打滚,「长大了。」 勐崽在一旁听着,原来什么都吃,不哭不打滚就是长大了? 第32页 「我早就长大了!」 勐崽得意,短手叉腰。 白黄立马明白勐崽话里的意思,立马附和道,「当然,勐崽出生后就没怎么哭过,更没有打过滚,更不会挑食。」 勐崽更加得意。 大白熊摸了摸鼻子,「那什么,你们这次带鱼过来了吗?」 「没有,鱼没有那么好抓,」黑留了个心眼子,所以今年没让勐崽捞鱼过来换东西。 大白熊虽然听小白熊说勐崽捞鱼很厉害,但大白熊并不是很相信,毕竟勐崽太小了。 没说几句话,大白熊便回他们部落换物的地方去了。 勐崽这次出来是黑的意思,他想带勐崽多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那是什么?」 见不远处来了个顶着长鼻子的兽人,勐崽好奇地问白黄。 「那是象人,他们人形鼻子收不回去,就跟狐族一样,收不回尾巴,猫族收不回耳朵一样。」 白黄解释。 「就是兽形很大很大的象族人?」 勐崽惊唿。 他听小巫提过。 「对,勐崽你看那边,」白黄指了指一边脖子很长的兽人,「那是长脖族,他们兽形的脖子老长了,打架的时候也用脖子打。」 「把脖子甩起来吗?」 勐崽捏起小拳头问。 「不,就是互相撞。」 白黄拉过白蓝二哥,二人故意撞了撞对方的脖子,结果被那长脖族的兽人瞧见了,顿时脸色不是很好看地走过来,「你们在模仿什么?」 「阿叔,」勐崽仰起头看着他长长的脖子,眼睛都不眨一下,「是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战斗的,所以我的族哥哥们在给我演示,你们可真厉害啊,脖子好长呀!我对我的脖子就不是很满意,有点短了。」 看着小豆丁的胖脖子,长脖族的兽人气也消了,他把自己的脖子扭成麻花似的逗得勐崽叫个不停,「你这崽真招兽人喜欢,啥时候得空去咱们长脖部落玩,来,送给你。」 他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果子给勐崽,白黄立马把他们族拿过来交换的东西抓了一把给对方,「你也尝尝我们部落的东西。」 长脖兽人气唿唿地来,笑眯眯地离开了。 勐崽把果子分给白黄他们,自己往嘴里塞了一个,刚咬破果皮,一股酸味儿就让勐崽面色扭曲,「好酸哦。」 白黄等兽人一边龇牙咧嘴地感受着这股酸味儿,一边跟勐崽解释,「长脖族就爱吃酸果子。」 每年集会过来换物,都没啥人跟他们换。 第17章 兽世 果子虽然长得好看,但因为太酸了,勐崽的小虎牙有点受不了,于是有点心虚地把嘴里那颗果子囫囵咽下去后,就不再吃了。 他把果子放进兽皮兜儿里,这是他拜託阿母给他缝制的,就是为了揣东西。 「哟,长尾兽啊,你们在哪抓的?」 这时,那个刚被勐崽他们讨论过的象族兽人熘熘达达地走了过来,指着白黄他们面前摆着的猎物问道。 「运气好,在大黑山那边搞到的,」黑上前跟对方打招唿,「听熊白说,你们族要选新族长了?」 象族长闻言点头,「是啊,我们老族长年纪也不小了,该在部落里养老咯,哟,你们怎么来集会还带小崽子啊。」 他瞅了一眼盯着自己看的勐崽笑眯眯地问道。 「带崽儿出来见识见识,」黑对着勐崽招手,勐崽迈着小步子来到他们跟前,「这是象族的二把手,你就叫他长牙叔吧。」 长牙叔? 勐崽盯着面前的象族兽人看,他们虎族也有个长牙叔,所以勐崽开口道,「象牙叔。」 黑和象兽人听得哈哈大笑。 黑一把将勐崽抱起来,勐崽的小脚不小心碰到了象兽人的长鼻子,他有些害羞地缩起小脚脚。 象兽人伸出手捏了捏他胖墩墩的小脚丫,「这崽子好,你的崽?」 「白的崽,」黑笑道。 「白?」 象兽人立马记起那个威勐十足的大白虎,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勐崽的脑袋,然后给他塞了一把好看的小果子。 勐崽看了一眼,和长脖兽人给他的一模一样,他点着小脑袋道谢,「谢谢象牙叔。」 「乖崽,」象兽人用东西换了他们摆在那的长尾兽,笑眯眯地提着猎物离开了。 黑把勐崽反手一举,勐崽就骑在了他的脖子上,「走,带你出去逛逛。」 白黄他们立马表示会把摊子看好。 勐崽乖乖地抱住黑的大脑袋,这个高度是他以前除了爬树外没有过的,勐崽不需要伸着脖子就能看到周围的兽人和放在地上的猎物和果子。 「族长,那是什么?」 头上传来勐崽疑惑的小奶音。 黑顺着他的力道看过去,只见是羊族部落的人在那摆放羊毛,黑跟勐崽解释了一下。 「毛毛也能揪下来换东西?他们没秃吗?」 勐崽震惊。 「他们部落的兽人和咱们不一样,」黑一边笑着解释,一边往那边走去,「他们换毛太厉害了,这些毛柔软极了,很多亚兽人都喜欢。」 说话间,勐崽就见羊族部落的摊子被好些兽人围了起来。 「给我换这么多,我家小亚人雪天出生的,正好给她织个小被子。」 「我家亚兽人让我换些回去,她就喜欢你们羊族的这些毛,我的毛她嫌弃得很。」 第33页 勐崽盯着那兽人看了看,发现他头髮直熘熘的,身上也没有别的兽形特徵,于是抱着黑的脑袋,偏了偏头在对方耳边小声问道,「族长,那是哪族的兽人呀?」 「刺兽人,他们的兽形全是刺,和刺刺兽差不多。」 黑小声解释。 等前面排队换完东西的兽人走了后,黑把勐崽放下来,牵着他的小胖手蹲在地上看那些白如雪的羊毛。 勐崽看了眼招唿他们的羊族兽人,「我可以摸一下吗?」 「可以,随便摸,」羊族兽人笑盈盈地摆了摆手。 勐崽小心翼翼地抓起一把捏了捏,顿时双眼一亮,「好软哟!」 阿母一定喜欢! 但他没有东西换呀。 勐崽轻轻地把羊毛放下,抱着小手站在那,瞧着乖巧又可爱。 黑正在选羊毛,他有两个亚兽人,两个亚兽人都给他生了崽,他想给她们换点羊毛回去。 等黑选好羊毛后,便带着勐崽回他们部落摆摊的地方,又换别的兽人出去转悠看看有没有需要交换的。 于是勐崽又被白蓝二哥架在脖子上带出去了。 这次勐崽看到了猴族带来的饮子,白黄换了一竹筒,白蓝二哥在旁边使劲儿嗅着,结果被勐崽一把捂住了鼻子。 他就在白蓝二哥的脖子上骑着,小手很容易就捂住了。 「不能闻!你还是青少虎呢,还是小崽,咱们小崽都不能闻不能喝这猴饮子,不然会变笨的!」 猴族的那几个兽人闻言相视一笑,这种哄崽子的话,很多部落的兽人都这么干,他们也不会拆台,反而让白蓝二哥带着勐崽站远点,「闻多了,可会笨的。」 白蓝二哥知道这是哄他们的话,但勐崽不知道呀,他还使劲儿扯着白蓝二哥的耳朵,「你是我的小弟!走走走!我不要笨小弟!」 他还屏住唿吸,生怕自己闻多了,变成了笨崽。 白蓝二哥哭笑不得地带着他后退了几步。 「去那边,」勐崽瞅到旁边有部落面前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亚兽人后,有些好奇地让白蓝二哥过去。 但这次白蓝二哥没听他的话,反而转身往另一边走,「老大,那边不是我们能交换的。」 「他们交换的东西是什么?」 勐崽没过去倒也不生气,而是好奇地转过头去看,明明只有几个亚兽人呀。 白黄这会儿跟了过来,闻言往那边看了几眼后,便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多半是部落里的日子难过,所以只能交换亚兽人。」 「族人也可以用来交换吗?」 勐崽生气。 族里的伯伯叔叔婶子们对他可好了!他才不要交换呢! 「有些小部落的日子难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除此之外,还有俘虏,我看那几个亚兽人身上没有伤,估计是自愿出来交换的,」白黄已经是成年虎了,他知道的事更多一些。 勐崽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边,只见其中一个亚兽人被一个狐族兽人交换走了。 那亚兽人离开前,轻轻抱了一下一个没有左胳膊正在抹眼泪的老亚兽人。 勐崽忽然觉得很难过,他转过脑袋不再去看,接下来他们又看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和猎物,但勐崽的兴致都不高。 他这会儿在白黄的脖子上,小脚圈着对方的脖子,小手抱着对方的脑袋,下巴顶在白黄的脑壳顶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蓝二哥是最先发现小崽儿情绪不高的。 集会要开三天,所以这三天他们都会在摆摊的位置休息。 晚上白蓝二哥化作大蓝虎,小心地把勐崽圈在毛茸茸的身体里,他小声问道,「老大,你心情不好?」 「我不想族人被交换走,」勐崽泪巴巴地说道。 白蓝二哥立马哄着,「不会,我们部落强大得很呢,才不会出那种事,老大你就放心吧!」 勐崽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闷声说,「我希望族人们都好好的。」 「一定会的,」白蓝二哥听得心里暖乎乎的,他抱紧怀里的幼崽,「快睡吧,明天咱们再出去逛一逛。」 翌日,勐崽跟着族人们吃过东西后,又和昨天开始,跟着族人轮流出去逛摊子。 第二天集会的人少了一些,羊族部落的人交换完他们带来的羊毛就回部落了,勐崽得知后拉着白黄道,「下次集会我还想来!」 他也搞点东西过来,好跟羊族兽人交换。 「族长一定会带你来的,」白黄隐隐能感受到黑的意思,他想把勐崽当成继承崽,下一任族长很可能就是勐崽。 回到部落后,一群幼崽吃着老大带回来好看又很酸的果子,围着勐崽问起集会的事儿,勐崽绘声绘色地说着,月给他端来一碗温水,他吨吨吨地喝了个干净,然后继续跟小弟们比比划划的。 听得幼崽们心生嚮往,于是回家后都缠着自己的阿母和阿父,想要去集会。 阿母还会耐心地哄一哄孩子,阿父可没这么好的脾气,解释了好几遍集会一年只有一次,崽子们还觉得他们骗虎哇哇哭着闹着要去,结果就被阿父们一顿揍。 勐崽洗白白后,躺在石床上,身上盖着小兽皮被子,挨着月奶声奶气地说道,「阿母,我下次去集会给你换东西回来。」 「好啊,你想拿什么东西去换呢?」 第34页 月没有打击崽,而是温柔地问道。 「……拿草吧,」勐崽早就打听过了,羊族兽人最爱吃草,各种口味的草都喜欢。 「草?」 月一愣,「那你想找什么样的草呢?」 「要是能找到神草就好了。」 勐崽说。 「拿神草去跟羊族兽人换羊毛?」 月的声音都拔高了。 她的崽不会这么傻吧? 「当然不会了!」 勐崽一屁股坐起来,小手把石床都给拍响了,「有神草崽肯定给阿母养身体啊!」 之前他不知道那些黑灰作用那么大,全给白黄用了,现在想起来虽说不上后悔,但如果知道的话,也应该给阿母留一些的。 「乖崽,我的身体这几年都好多了,你放心吧,」月笑眯眯地拉着他躺下,「只要崽高高兴兴的,一天比一天长大,阿母心里高兴了,身体也就更好了。」 「好哦。」 勐崽点了点头,晚上他梦到自己在飞,飞着飞着他就到了一堆满是神草的地方,可把他高兴坏了,他现场寻了干草藤,编了好多个大草藤筐,然后把所有神草都带回了部落…… 第18章 兽世 这天天气极好,勐崽短手插兽皮兜儿,准备跟黑粉这几个青少虎出去转一转,能打点猎回来就更好了。 比起小幼崽,青少虎的活动范围就广多了,但前提是他们都聚在一起,如果是单独出去,族长和大、小巫是不会同意的。 勐崽正在等磨磨唧唧的其中一个青少虎过来集合时,就见白蓝一边哭一边往洞外跑。 身后是他阿母手提着一根棍子追出来,「这么大的虎了,还尿床!」 白蓝哭得更大声了。 黑粉几个青少虎见此哈哈大笑。 「白蓝都快五岁了吧?居然还尿床。」 「是啊,真丢虎。」 「我三岁前就不尿床了。」 「你能不能不要吹?三岁前你指定尿床!」 「错了错了,是三岁后就不尿了。」 旁边的勐崽悄悄红了脸,他想起从集会回来的那天晚上,他做梦梦见自己飞飞,然后采神草,半夜的时候被阿母抱起来放在一旁,他迷迷煳煳睁开眼,正好看到阿母在收拾石床。 而他则是光着小屁股。 勐崽当时捂住脸不敢出声,现在见小弟尿床还被他阿母抖搂出来了,勐崽下意识地看向洞门口正在翻晒红刺果的月。 月感受到他的视线后,笑着看过来,然后对勐崽招手。 勐崽别别扭扭地来到月跟前,小脚踢踢踏踏的,「阿母……」 「跟黑粉他们出去不能落单知道吗?青少虎去的地方可比你们幼崽去的地方远,不属于部落这边了,」月其实不太愿意勐崽跟着去的。 可之前黑和大巫找过她,对于勐崽,他们的期望很大,所以想让他多跟着青少虎跑一跑,等勐崽再大一点,黑就亲自带他。 所以这次勐崽要跟着黑粉他们出去狩猎,月虽然担心,但还是答应了。 勐崽闻言点头,「阿母放心,崽不会乱跑的,我会学习他们的狩猎方式和技巧,老族长教我的也没忘记,如果他们不会,我也可以教他们。」 集会交换族人的事对勐崽的影响挺大的,他不愿意族人弱小,只希望他们越来越强大,才能让部落更强,让族人的生活也更好。 「好,」月亲了亲他的红脸蛋,悄声道,「阿母不会把崽尿床的事儿说出去的,这是我们的秘密。」 勐崽小手揪在一起,也小小声道,「崽、崽以后不尿了。」 月忍着笑安抚了几句,见青少虎都到齐了,便不再跟他多说什么轻轻推了推他的小肩膀,看着他的小身影跑向黑粉他们,跟着出了部落大门后,她才垂头继续忙自己的。 旁边的白蓝正抱着橙色幼崽哇哇哭,「太丢虎了呜呜呜居然把我尿床的事儿说出去了,我以后还怎么做虎啊!」 月忍不住扑哧一笑,幸亏白蓝没听到,不然会哭得更大声。 勐崽虽然是一群虎中最小的那个,但他化作兽形跟在一群青少虎中间速度是一点都没落下,反而是其中一绿虎刚跑出部落安全距离就跑不动了,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虽然大伙儿因为上次的打雪球比赛,黑粉把老大位置让给了勐崽,但眼下他们出了部落,勐崽在黑粉看过来的时候,直接让他做主,「等我在外面跑熟悉了,我再来做老大。」 黑粉忍着笑点头,招唿着其余九虎围着那喘气的绿虎趴下休息。 加上勐崽,他们一共出来十一个虎。 部落里巡逻的还有十几个青少虎。 勐崽左右看了看,发现这边的树木更高大,草丛也更茂盛,四处还有不少粪便,都是一些兽类留下的,可不过瞧着并不是很新鲜,所以周围没什么野兽存在。 等绿虎缓过来后,他们继续往前跑。 勐崽一点都不觉得累,他快乐地在众虎的保护圈中奔跑着,四肢充满了力量。 中间绿虎歇息了五回,他们终于停下了。 勐崽眯起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地方他没跟老族长来过。 黑粉带着他们选了一棵巨大的树爬了上去。 勐崽第一个上,他爬得最高,看得更远。 「那是什么兽?」 第35页 他瞧见远处有十几头黑黢黢的兽,头上长着四只耳,腿非常短,但是很粗壮,每一头个头都很大,如果要对比的话,有白蓝二哥的虎形那么大。 「这是双耳兽,味道很不错的,」黑粉激动道,「咱们今天运气好,遇到十几头呢!怎么着也能搞下一头吧?」 一头也够他们几虎吃了。 「一头?」 勐崽很不满意,小爪子在树干上挠了挠,「咋这么没追求呢?」 「就是,老大说得对,怎么着也要搞两头回去嘛!」 一虎高声附和勐崽。 「要我说,五头都算少!」 「得了吧,你气都喘不过来,不说我说你,你这体力也太差了,你得练啊!」 说的就是绿虎。 绿虎垂下头,声音有点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我个头不算小,咋就这么弱呢?」 「你不弱,」勐崽蹿到他旁边安抚着,「你没发现你的嗅觉很敏锐吗?至少比其他虎厉害,是你最先闻到双耳兽粪便的味道,我们才会往这边跑的。」 黑粉也道,「就是,你别小看自己,有你在,咱们还愁找不到猎物?」 其余虎也跟着夸赞起来,绿虎原本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来,然后在小伙伴们的夸赞中越抬越高,最后被勐崽一爪子按下去了,「你再使劲儿嗅嗅,如果周围没有双耳兽以外的野兽,咱们就开始制定围猎计划了。」 「好!」 绿虎是个行动派,他先下树围着那十几头双耳兽跑了一大圈回来,然后肯定道,「除了双耳兽的味道外,没别的了。」 这样他们狩猎的时候也不怕忽然窜出来个什么,打乱他们的计划。 「行,」黑粉经常带着青少虎出来狩猎,所以很有经验,他迅速判断出双耳兽所在位置的利弊,然后低声交代大伙儿该怎么围剿,怎么合作,轮到最后一个勐崽的时候,黑粉犯难了。 「老大你……」 也不是看不上勐崽,是真不知道给他安排什么位置好,他们首次出来狩猎,可以说毫无默契。 勐崽抬起小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们先上,我断后。」 「好,你注意一点,遇到危险就跑!」 黑粉等虎反覆叮嘱了勐崽后,众虎下树,悄无声息地分散开,然后潜伏在安排好的位置,等待时机成熟后,黑粉率先冲出去,其余虎也跟着迅速出击! 勐崽的目标是双耳兽堆里的那头小个子,在黑粉他们围剿大双耳兽的时候,勐崽飞扑到小双耳兽的身上,一口下去狠狠咬断对方的脖子,得亏这双耳兽皮不是那么厚,他很轻易地扭咬了一头猎物。 确定身下的小双耳兽断了气后,勐崽抬起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继续扑向另一头仓皇逃跑的小双耳兽。 黑粉他们野心大,另外也想在勐崽面前表现一下,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最大那头双耳兽,其余窜逃的双耳兽他们看都没看一眼,齐齐攻击这头大的。 忙活了好久,这头双耳兽顶着一身虎牙和爪子弄出来的血窟窿倒下了。 「老大!你看!这一头双耳兽顶两头中大的呢!」 黑粉得意地高声喊道。 「是啊,老大!快过来吃,我给你撕成小肉条!」 兽人大多数都喜欢吃生食。 「老大呢?」 没看到勐崽的虎们慌张起来。 「这呢,」勐崽姿势优雅地从自己叠起来的三头小双耳兽尸体后面走出来,「我搞了三头小的,肉嫩,咱们分一头一起吃,剩下两头一头给我阿母带回去,一头给幼崽们尝尝。」 一头小双耳兽有小白虎两个大。 黑粉等虎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三头小双耳兽。 他们十个虎才搞一头,人家一个虎就搞了三头!还个个比他身体大,多勐啊! 第19章 兽世 「老大你可真厉害啊!」 「老大,我给你撕成小肉条,你慢慢吃。」 「你爪子多脏啊,老大我来,你看我爪子,我刚才在那边的溪水里洗过了,多干净啊。」 勐崽蹲坐在一旁,享受着黑粉等虎的投餵。 他没发现,青少虎们也享受着投餵小幼崽的幸福,细嫩的肉条刚撕好递过去,粉粉嫩嫩的小嘴巴就张开吃下,然后发出愉悦的小唿噜声,听得他们眉开眼笑的。 回到部落的时候,勐崽给了白蓝等小幼崽一头小双耳兽,剩下那头带回家给月吃。 月一边处理小双兽耳,一边听小白虎在一旁绘声绘色地说起自己捕猎的过程。 「崽这样,然后这样,嗷呜一口,就咬断了那头小兽的脖子!」 「崽一时间不敢松口,一直到小兽的脖颈和四肢都没动静后,崽才轻轻松开,继续盯着下一头小兽,」勐崽来回跑,给月演示自己威勐的姿势。 「崽真棒,」月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阿母就靠崽养着咯。」 勐崽立马抬起爪子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阿母放心,有崽在,阿母会把肚皮吃得饱饱的!」 他咬重饱饱二字。 月很配合地点头,「我相信崽。」 勐崽闻言特别高兴,化作小娃娃,洗了手后跑过去帮着月收拾猎物。 母子一起把小双耳兽处理出来,用红刺果粉和香香草炖了一条后腿,勐崽是小崽子,虽然在回来之前的路上就吃得饱饱的,但是一路回来,又过了一些时候了,在月温柔地给他舀了一碗肉肉的时候,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来。 第36页 「崽多吃点,才长得更高,更壮实,跑得更快,」月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说道。 「好,阿母也吃。」 勐崽点头,端着一大碗香喷喷的肉肉嗷呜嗷呜地挥舞着小勺子吃着。 月也吃得很开心,母子一起把石锅里的肉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吃完晚饭的勐崽迈着小步子跟着月一起收拾石桌和碗筷,月亮出来的时候,他欢快地跑去洞门,和小幼崽们聚在一起藏虎虎,青少虎们倒是没跟过来一起玩。 黑带着狩猎队回来了,他们在帮忙分割猎物,属于勐崽他们那一份,是被黑粉特意拎出来送到月手里的。 白蓝这小崽子吃了老大带回来的双耳兽后一直念念不忘,这不,玩到最后,就缠住勐崽在那念叨,「老大老大,我也想去狩猎双耳兽,带着我一起去好不好?」 「老大,我也想去!」 「白蓝上树都不利索,他能去我也能去!」 「就是就是,老大看我看我!」 「安静!」 勐崽吼了一声,小弟们全部闭上嘴,乖乖地围着勐崽坐在一起,听他说话。 「你们太小了,白蓝爬树还不够好,黑青你体力不好,粉黄你虎牙都没长全呢,还有蓝橙,你爪子刚受了伤……」 勐崽把十几个小弟全部说了一遍,最后就是两个字不行。 白蓝等幼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那等我们长大一点,变得更强了,是不是就可以跟着老大一起去了?」 「就是,老大本来就是我们幼崽的老大,黑粉他们跟我们抢了老大,真不高兴!」 「黑粉他们都快成年了,咋还缠着我们老大呢?」 「笨,我们老大多厉害啊,他们怎么能比得上咱们老大呢!」 「就是就是。」 一群小崽子又兴高采烈地讨论起来。 勐崽想了想后说道,「以后我每隔一个太阳,就跟着青少虎们一起出去狩猎,其余时候我会带着你们在部落附近训练,你们要跟着我说的来知道吗?不可以偷懒。」 「知道了老大!」 有个小亚人偷摸混在他们中间,慢了一拍点头道,「几道啦!」 勐崽早就看见这个小亚人了,直接上前化作小娃娃把她抱起来,这小亚人瞧着跟勐崽人形差不多,但勐崽力气大,发现手太短抱着对方,小亚人比较难受后,直接把她背起来,送到她阿母身边。 小亚人不乐意,硬是要拉着他一起玩。 「乖啊,咱们吃肉肉了,香香草炖肉肉哟,」她阿母轻声哄着。 在小亚人流口水的时候,勐崽迅速逃离。 跟着白蓝他们又在部落里四处跑了几圈后,才迈着快乐的小步子回到洞里洗白白,然后裹上干净的兽皮乖乖躺下睡觉觉。 月坐在一旁,看着勐崽瞬间入睡,她给勐崽拉了拉小兽皮被子盖住他露出来的小肚子,在勐崽哼哼唧唧的时候,轻柔地唱起他们虎族部落的歌谣,在阿母的歌声中,原本快醒过来的勐崽瞬间睡沉了。 第二天下起了大雨,勐崽呆呆地站在洞门口看着外面的大雨,小嘴撇了几下。 月瞧见后安抚道,「说不定下午就停了,你们依旧可以在部落周围狩猎呀。」 勐崽却摇了摇头,他盯着黑沉沉的天看了看,「这雨可能要连续下几天。」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笃定,但就是知道这雨不会那么快停。 「崽真厉害,」月已经是勐崽夸夸中的一员大将了,甭管勐崽说什么,做什么,她第一个反应都是夸夸。 勐崽短手叉腰,非常喜欢阿母的夸夸,有些得意地点着小脑袋,「那是当然咯!」 月正准备用木钻火的时候,勐崽兴沖沖地跑过去,「阿母我来!我来起火!」 「好,」月把木棍给他,自己去一旁拿起石刀切肉。 勐崽嗷呜一声,用了所有力气,小胖手唿啦啦地来回搓着,不过片刻,就燃了,他赶忙把小木棍放好,小心翼翼地将易燃的干树叶放在小火苗上面,等小火苗变大以后,再往上面放干树枝,最后才放上小木块的柴。 「阿母,火好咯,」勐崽哒哒哒地跑到放草藤筐那一角,从其中一个草藤筐里选了两个中大的蓝色果子出来,然后埋在火堆里,「我烧两个瓜吃。」 「埋深一点,不然不熟,」月叮嘱着。 「好哦。」 勐崽小手利索得很,把瓜埋好后,他的小手也脏兮兮的了,勐崽不想用洞里干净的水,他眼珠子一转,提起一个空木桶放在洞门口,等雨水满了小半桶后,快速把木桶提进来,然后撅着屁股在那搓手手。 月把石锅架在火堆上,开始炖肉。 勐崽洗完手,见里面的水黑了后,索性就把水倒了,然后又接了半桶,他提进来放在一旁,叮嘱月待会儿洗手就用雨水,洞里其余两桶干净的河水先不用。 月自然应着。 吃过早饭后,雨不仅没停,反而下得更大了,风也大,月赶紧将木门推上,这木门还是白在的时候做的,平日里没用的时候就靠着墙,下大雨或者是大雪的时候就轻轻推过去,正好把洞门遮住,不过这样洞里就没什么光亮了。 好在他们的火堆还在,勐崽就跟在月身后,月推木门的时候,勐崽也跟着推。 木门很大,很厚,一推上,外面的风雨声顿时小了很多。 第37页 月牵着勐崽的小手来到火堆边上坐下。 勐崽满是依赖地靠着月坐下,月抓起一把昨天就洗干净放在一旁的香香草跟勐崽分着吃。 「阿母,果子好了吧?」 心心念念着自己的烤果子,勐崽吃完香香草就指着火堆。 月哎呀一声,「对啊,还有烤果子,应该吃了果子再吃香香草的。」 「没瓜系,」勐崽咽下最后一口香香草,「崽可以吃了烤果子以后,再吃点香香草,崽会好好保护小虎牙的。」 「崽真乖,」月把烤果子扒拉出来,小心地给勐崽剥开,然后放在他的小胖手上捧着。 「阿母先吃,」勐崽举起烤果子递到月的嘴边,月小咬了一口,她刚吃过肉,又喝了汤吃了香香草,这会儿一点都不饿。 「阿母的嘴巴真小,」勐崽借着火光看到上面那小小的缺口咧嘴一笑,「白黄的嘴巴可大咯,他一口能吃一个大果子!还有族长,我亲眼看到他吃他家小亚人的果子,一口下去就是一半边,他还说自己只吃了一小口,把他家的小亚人都气哭咯。」 勐崽啃着香甜软糯的果子,跟月说起那些大兽人的嘴巴有多大。 月笑盈盈地听着,时不时帮他整理一下身上的兽皮。 雨接连下了五天。 期间黑粉和白黄分别给他们送来了狩猎队带回来的肉,以及他们去河边打回来的清水。 勐崽看着洞门口湍急的雨水流,总觉得心里不安,他把门往旁边推了一点,将脑袋探出去,风雨扑打在他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寒意。 「崽,不可以把头伸出去哦。」月喊道。 「阿母,我看看,」勐崽眯着眼迎着风雨往远处看了看,他一下推开木门,在出去前跟月喊了一句,「阿母我去族长那边有事儿!等我回来哦!」 「欸,」月起身的时候,勐崽已经不见踪影了,月见洞里的东西被风吹得乱动,她赶忙将木门推过去一点,只留了一条缝隙,又怕勐崽回来自己不知道,索性就坐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黑今天没有出去狩猎,下了好几天的雨,他心里也有些不安。 见勐崽冲进来,黑惊讶地看着浑身都湿了的小崽,「怎么过来了?」 黑家的小亚人见到勐崽,顿时蹬着小短腿跑到他跟前想要抱住他,勐崽赶紧躲在黑的身后,对小亚人道,「我身上湿,不抱抱哦。」 小亚人的阿母听勐崽这么说,上前抱起不乐意的小亚人,「勐崽真体贴,以后做我家小亚人的伴侣怎么样?」 「我还小呢,」勐崽短手叉腰,不去看鼻涕都冒出来的小亚人,他仰起头看着疑惑的黑,「族长,我们得迁去老族长之前给大伙儿找的避水洞里才行,这雨会下很久,再在这待下去,我们的洞都会被淹了的!」 黑一愣,「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勐崽也说不清楚,他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瓜,「我就是知道!如果族长不迁的话,我就先带着我阿母还有小弟们去避水洞,如果能劝走大巫和小巫,我也会把她们带走的,族长,最迟今天晚上,雨水就会漫进洞里。」 他阿母身体差,不能在满是水的洞里待着,会热乎乎的。 黑惊奇地蹲下身,看着自己就做了决定的小幼崽,「你真的是小幼崽吗?」 勐崽揪起小眉头,把自己的小短手伸过去,「我倒是想一下子就长大呢,这样我就可以驮着我阿母到处走了。」 黑的两个伴侣闻言扑哧一笑。 「勐崽可真是,不管做什么都想到月呢。」 「是啊,也不知道月怎么养出来的,又聪明又有主意。」 黑笑着捏了捏勐崽的小胳膊,「好,你先带着他们走,我留下来打包东西。」 既然会淹洞,那洞里大部分的东西都得带上才行。 黑知道自己很多地方不如白,更不如老族长,就连勐崽……对方长大后,自己也比不上,他愿意听幼崽的话,毕竟这雨真的很大,他不敢拿族人的命来冒险。 最后,大巫和勐崽母子还有幼崽狩猎队以及青少虎狩猎队、白黄等八个大兽人带着族里的小亚人们先一步撤离部落,往山上老族长之前带族人们开凿出来的避水洞里去。 黑带着剩下的族人将部落里的食物全部装好,又将洞里不能被水泡的东西能拿的都拿上,有宽大隔水的兽皮盖在上面,即便在大雨中穿行,里面的东西也不会那么容易湿的。 等族人们全部进避水洞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狂风不断,远处的森林里还传来野兽的嘶吼声,雨大得让兽人睁不开眼,守在避水洞门口的两个兽人化作人形,在那站了一会儿,就像是从水里刚出来似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干的。 闪电不断地出现在黑沉沉的天空中,如一道道火刀般将天空噼得四分五裂,一道雷刚炸开,下一道雷电紧跟着又来了。 小亚人们窝在阿母温暖的怀里吓得发抖。 小幼崽们则是紧紧贴在勐崽周围,月和一些刚生产不久的亚兽人坐在火堆的最前面烤着火。 听着外面的动静,族人们都安静得厉害。 避水洞就是一个大洞,所有族人都挤在这里面,睡觉也是紧挨着睡在一起,小巫让兽人们睡在最外围,亚兽人和年纪大一点的兽人睡在中间,没成年的幼崽们睡在最里面。 第38页 大巫看着熟睡的族人们,目光顺着火光看向睡得脸颊红红的勐崽。 正在守夜的黑和几个兽人也跟着大巫的目光看了过去,一时间他们的眼神都柔和极了。 族人们都知道,是勐崽建议大家撤离部落的。 「他是我们虎族走向强大的未来。」 大巫的声音在避水洞里响起。 黑等几个兽人纷纷跪下,向大巫行手礼,表示他们会保护好勐崽。 就这样,勐崽他们在避水洞里待了近半个月。 其间黑带着大兽人狩猎队出去狩了几次猎,因为这个天的关系,有些惧怕雷电的野兽在奔跑中出现踩踏,一些野兽当场被擦嘎了,倒是让他们捡了些便宜。 吃了半个月的大锅饭,勐崽格外想念阿母炖的肉肉,等雨停了两天一直是大太阳后,虎族人带着东西回到部落。 看着部落里的东西被水沖刷得乱糟糟的模样,大伙儿先把东西集中放在一起,然后开始一起动手收拾起来。 月和勐崽回到他们的洞,勐崽跑到自己藏东西的洞洞处蹲下,他走的时候盖在上面的木板已经被水冲到一边了,勐崽把手伸进洞里,结果摸了一手的泥。 他轻哼一声,拿了个没用的小木勺,撅着屁股把里面的泥水全部挖了出来。 母子收拾了大半天,才把洞全部清理干净,就这样他们也没立马住进来,而是和族人们在大坝上睡了两天,等太阳将部落里的洞都晒干后,才将东西搬回洞里,继续过小日子。 「老大呜呜呜呜,我的红壳没有了呜呜呜……」 「老大,你给我弄的小圈圈也没了哇呜呜呜呜……」 勐崽也很难过,阿母给他编的草勐崽也没了,但他是老大,得安抚住小弟们。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我给你们抓更大的红壳兽,咱们吃了肉肉再玩壳!」 「小圈圈没有了也没关系,我以后给你们做更好更结实的!咱们天天都能滚着玩儿!」 一群幼崽双眼亮晶晶地听着勐崽在那挥舞着小短手跟他们保证着。 「老大!老大!老大的尾巴最大!」 「勐崽好!勐崽强!勐崽就是咱们虎族部落的强强强!」 崽子们尖声叫着拥护着他们的老大。 把勐崽夸得小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旁边一群青少虎不断地用爪子挠地。 「不管听几次,都觉得好尴尬啊。」 黑粉抬起头干巴巴地说道。 「也不知道白蓝从哪里学的话,真的很丢虎啊。」 白蓝二哥爪子都挠出一个坑了。 「欸,我倒是想我弟弟也这么夸我。」 一黑虎瞅着幼崽堆里的黑胖弟弟,眼巴巴地说道。 「滚,你能跟咱们老大比吗?」 拥护勐崽的紫虎用屁股顶了他一下。 「咿,你他虎的昨天就成年了,你还装未成虎呢?」 有虎指着那黑虎大声道。 黑虎梗着脖子死不承认,「我不管!大兽人狩猎队都没收我进去,那我就是未成虎!」 「呸!不要虎脸!」 几虎上前嬉闹起来,黑粉等他们闹够了以后,开始分配今天巡逻的虎,以及守大门的虎。 很快青少虎们就散开了。 「大巫,」小巫快步提着水走进大巫的洞里,「熊族那边来熊了。」 「怎么又来了?」 大巫撑起身体,她的伴侣上前将她扶起来。 「这次不是因为他们族的幼熊来的,说是得到一个消息,想问咱们虎族这边是怎么想的。」 小巫行了手礼后说道。 「消息?」 大巫垂下眼思索了一会,「把熊请过来吧。」 勐崽看到大白熊跟着小巫往大巫洞里去,疑惑地瞅了那大白熊几眼,大白熊对他挥了挥熊爪。 勐崽下意识地看向部落大门外,白蓝瞧见后,快步跑到大门口跟守门的青少虎说了几句话后又跑回来,他跟勐崽道,「就他一熊来的,没别的熊了。」 「那就不是因为小白熊,」勐崽道。 「勐崽!」 就在这个时候,小巫出洞沖他招手,勐崽跑过去,「小巫。」 「大巫让你旁听,待会儿别说话,仔细听着就好,知道吗?」 小巫叮嘱着。 「好。」 勐崽点头,跟着小巫进了大巫的洞。 大白熊正在跟大巫说话。 「据说狼族发现一种黑色能燃烧还有毒的石头,他们还偷袭了狐族,趁着他们熟睡之际,把那燃烧的石头从他们洞门口塞进去,已经毒死了好几个狐族族人。」 「黑色能燃烧的石头,还有毒?」 大巫听了大白熊的话后愣了愣,「这兽世间还有这种石头?」 「我初次听到这个事也很震惊,但它确实存在,」大白熊拿出一块黑漆漆的石头放在地上,「就是这个,这是我们追赶狼族人的时候,他们不慎掉落在地的。」 小巫立马挡在大巫面前,警惕地看着大白熊以及地上那块石头。 大巫的伴侣以及两个青少虎则是挡在勐崽面前。 「我没有恶意。」 大白熊赶忙往后退了几步,「我只是让想大巫知道,这种石头确实存在,我们是兄弟部落,我也知道狼族跟你们虎族的恩怨,当然,我们熊族和狼族也不对付,所以我们族长希望你们也能警惕狼族。」 第39页 勐崽把脑袋从青少虎的脚边探出去,盯着那块黑色的石头看了看。 「如果狼族真拿着这种有毒的石头袭击我们,」大巫的脸色很难看,「那确实很危险。」 小巫更是恨得牙痒痒,「狼族真是坏透了!」 勐崽却道,「这简单啊,不让石头燃起来就好了呀。」 「啊?」 大白熊和大巫等族人一愣,纷纷看向这个还没有青少虎腿高的小崽子。 勐崽以为他们不明白,干脆挤出来,挺着圆滚滚的小肚皮,短手指着那块黑色的石头奶声奶气道。 「燃起来的石头才有毒,就算他们拿着石头来袭击咱们,咱们用水一泼,石头燃不起来,那就没有毒了嘛,咱们还可以捡起石头去砸狼族人的脑袋!我力气大,可以把他们的脑袋砸出血窟窿!」 大白熊傻乎乎地挠了挠耳朵,「好像、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哦。」 「至于他们偷偷放燃烧的石头,咱们加强巡视就行了,再说了,咱们也可以在部落附近布置陷阱,」勐崽觉得他们这些成年兽人有点笨。 「老族长不是教过大家做陷阱吗?狼族人一落入陷阱,要不就是死,要不就会嗷嗷叫,他们一叫,咱们就能听见,做好防备或者是主动出击!狼族人怕火,咱们可以用燃烧的粪球,打在他们身上,不烧死他们,也能乱他们的狼脚!到时候咱们一起上,绝对让他们有来无回!」 勐崽的声音越说越大,最后还握起小拳头看向大巫,「大巫,咱们什么时候布置陷阱?」 大巫:「……啊这个,等族长回来我们再商议。」 两个青少虎满脸崇拜地看着勐崽,「老大,你说话好清楚哦!都不打结了耶!」 「辣是当然啦!」 勐崽得意,短手叉腰。 听他舌头又搅在一起,青少虎忍着笑,上前抱起来抛了几下,勐崽乐得不行,嗷呜嗷呜叫,青少虎们瞅到小巫让他们出去玩的动作后,行了个手礼,抱着勐崽就跑了。 大白熊看着勐崽快乐的小身影,忍不住道,「这样聪明的幼崽,要是降生在我们熊族该多好啊。」 小巫面带骄傲,大巫笑了笑转移话题,「上次来咱们部落的小白熊过得怎么样啊?」 熊族虽然强大蛮横,但他们不会主动挑衅别的部落,虎族也愿意跟他们交好,当年两个部落挨着一起落族,也有互相扶持的意思。 大白熊闻言嘆了口气。 「自从我们老巫魂归兽神后,小白熊在族里的待遇大不如从前,因为他之前比较混,让不少幼熊看不过眼,如今也没有幼熊愿意跟他一起玩,他倒是长大了很多,但越来越沉默,远不如之前活泼,我看着心里也不好受。」 但他也有自己的幼崽和伴侣,再照看也不过是把他们的猎物分一些给小白熊,他又要跟着狩猎队出去狩猎,不能时时刻刻带着小白熊,所以每次回部落,看到身上又带了小伤的小白熊,大白熊心里也难过。 大巫轻嘆一声,「但凡你们老巫之前不那么由着他混,现在也不会招得其他幼熊嫌弃。」 大白熊尴尬地挠了挠头,他们也劝过,但是老巫不听啊。 因为黑和狩猎队还没回部落,所以小巫暂时将大白熊安顿在待客的洞里休息,还让人送去了水和食物。 不管怎么说,熊族来告知他们这件事,也是一种帮助,他们愿意接受熊族的好意,自然也愿意好好招待这位熊族来的兽人。 第20章 兽世 勐崽和两个青少虎追玩了一会儿后,便回到小幼崽们的身边,继续和他们吹虎打盹。 等天色渐晚,勐崽背着小短手回到洞里,看着正在炖肉的月,视线从飘着肉肉味道的石锅移到下面正在燃烧的木柴上。 「怎么了?」 见他盯着火堆不说话,月好奇地问道。 勐崽哒哒哒地跑过去挨着她坐下,然后小声地把大巫洞里发生的事和对话说给月听,月听完后脸色有些难看。 她极恨狼族,当初虎狼之战,她的阿父就战死了。 尸骨都被狼族兽人撕碎。 「阿母,」勐崽不知道这事,他从在大巫洞里看了那个黑漆漆的毒石头后,就总觉得眼熟,「我应该见过那种毒石头,但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月闻言赶忙让他慢慢回想一下,「你去过的地方并不多,一般就是在咱们部落附近,或者是老族长、黑粉他们去过一些稍微远点的地方,最远的,也就是上次跟族长他们去集会那次了。」 「嗯,」勐崽小手捧着圆乎乎的脸,「我仔细想想哈……」 「慢慢想,」月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然后用木勺搅拌着石锅里的食物。 这边黑和兽人狩猎队带着猎物回来,就被小巫简单地告知了大白熊过来说的事,黑本就黝黑的脸一下变得更黑了。 他让人从猎物身上割下了最好的肉,处理好皮毛后,亲自端到大白熊所在的洞里,和对方大口大口地嚼着肉。 吃好后,两个兽人才谈起狼族。 「我们熊族早就看狼族不顺眼了,他们贪婪残暴,争强好胜,」大白熊想到出部落时族长叮嘱自己的那些话,看着面前的大黑虎缓缓眯起小眼睛,「黑,你想除掉他们吗?」 除掉狼族? 黑当然想。 但他也不是没有脑子的虎,虎族部落经不起第二次战斗了,上次与狼族大战,损失了不少勇勐的兽人,如今他们需要休养生息,「熊白,狼族不好惹。」 第40页 「是不好惹,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那么会生!狼崽儿一窝一窝的,」大白熊骂了几声,而且狼族的幼崽生长得也比熊族的快,他们熊族幼崽完全成年,需要二十五年,而狼族幼崽只需要十年。 「狼族惹了狐族,狐族生性奸诈记仇,他们不会放过狼族的,」黑的脑瓜子快速转着,「或许用不着我们动手,狼族的麻烦就不少。」 「就算不少,他们也能来噁心一下你们虎族,别忘了,你们上次大战的时候,狼族的损失比你们更严重。」 所以就算是知道再次开战自己落不到好,狼族也会用毒石头过来搞一搞虎族。 黑闻言却笑道,「勐崽的主意好,外围布置陷阱,内里准备好水,狼族有准备,我们有防备,谁让我们部落外面就有一条取之不尽的大河呢?」 大白熊无话可说。 熊族族长的意思,是虎族能沖在前面和狼族纠缠在一起最好,他们熊族后面再冲出去……但黑不傻,他不愿意。 大白熊只能收了话头,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食,就跟黑告辞了。 「等一等!」 勐崽提着一个草藤筐跑到他跟前,里面装了两条大鱼,「鱼不多,送给小白熊吃。」 大白熊闻言笑了笑,蹲下身和勐崽对视,「小虎崽,有机会去我们熊族做客怎么样?」 黑和月默不作声,齐齐站在了勐崽的身后。 「等我长大了再去,」勐崽认真道,「让小白熊好好活着,不要调皮自己下河抓鱼,会死熊的。」 大白熊揉了揉他的脑袋,「他不会,他长大了。」 他提着装有草藤筐的鱼离开了虎族部落。 走了两天回到熊族部落时,先把鱼给小白熊送过去。 刚被其他幼熊欺负了的小白熊正躲在洞里哭,大白熊脚步一顿,「熊小白。」 小白熊抽噎着转过身,他浑身脏兮兮的,瞧着像黑熊。 「勐崽让我给你带的,」大白熊把草藤筐放在他面前,里面的鱼已经嘎了,好在没臭掉,「他让你好好长大,等他长大了就过来找你玩儿。」 小白熊双眼一亮,「勐崽给我抓的?」 「嗯,」大白熊蹲下身,揉了揉他的小熊耳朵,「别难过了,你也有朋友不是吗?他还给你抓鱼。」 「嗯!我有朋友!」 小白熊快乐地吃了鱼,然后跑到小溪边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他想到勐崽身上的虎毛永远都是那么干净漂亮,作为他的朋友,自己也不能脏兮兮的。 他很认真地清洗着自己身上打结的毛毛,没有理会故意让他身上泼水的几头小熊。 看着水面上越来越干净的自己,小白熊咧嘴一笑。 黑带着族长开始在部落四周设陷阱,所有未成年的虎都被禁止出部落,全部乖乖待在部落里。 勐崽眼巴巴地看着白黄他们出门。 一旁的白蓝舔着爪子,「老大,等狼族来的时候,我会保护你的!」 勐崽还没说话,橙虎就嫌弃道,「你保护老大?说什么虎话呢,老大保护你还差不多。」 「就是,」黑小虎蹭到勐崽身旁学着他的样子蹲坐下,「老大,到时候我绝对不给你添乱,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我也是!」 白蓝赶忙撑起身过去蹭了蹭勐崽的脑袋,小奶音软乎乎的,「老大,我帮你丢石头!」 勐崽回蹭了他一下后,双眼亮亮道,「我想起在哪里见过那种毒石头了!我要去找大巫!」 说完就跑了。 小弟们你看我,我看你。 「老大说什么?」 「老大说他见过那种毒石头!」 「老大记性可真好!不过在哪里见到的呀?」 「不知道,等老大回来咱们就知道了,」白蓝让幼崽们乖乖在原地等老大回来。 大巫正在给一亚兽人看肚子,她怀孕了,有点不舒服。 「大巫,勐崽来了,他说他见到过狼族用的毒黑石。」 小巫面带惊喜地进来。 大巫让亚兽人先在这里面等自己,扶着小巫的手,有些着急地走到外间,看着那个站得笔直的小白虎急切问道,「勐崽,你在哪里见过那种毒石头?」 「和黑粉他们一起捕捉双耳兽的地方,」勐崽很确定自己没有搞错,不管是模样还是石头的味道,都和那边自己不小心刨出来的石头一样。 「快,快去把族长找回来!」 大巫立马让小巫去找黑,「把黑粉也找过来!」 「黑粉就在部落里,我去找!」 勐崽转头就跑。 小巫也去部落外找正带着族人布置陷阱的黑。 等黑和黑粉都到了大巫洞里,得知勐崽见过那毒石头后,黑立马带着黑粉、勐崽以及白黄等八头虎叼着草藤筐往双耳兽所在方向奔去。 勐崽的记性非常好,他到了那边,小鼻子轻轻动了动,就跑在最前面带着黑他们找到了自己见过毒石头的地方。 「就是这个!」 他把之前自己玩了一会儿就丢到一旁的黑石头扒拉出来给黑,接着又疯狂刨地,速度快得泥土像是从飞起来似的,白黄等大兽人也过去跟着刨,然后刨出了一个大坑,坑里全是大大小小的毒石头! 黑粉咽了咽口水,只觉得一阵后怕。 他们带着勐崽出来狩猎玩儿,结果这块地下全是毒石头,得亏当时他们没想着煮熟肉吃啊!那火要是带动着地下的石头燃起来,怕是一群未成年虎都不能回部落,全在这魂归兽神咯! 第41页 「黑粉,勐崽,你们站到一边去,把爪子洗干净,不准再过来了知道吗?」 黑赶忙让这两未成虎去一旁,依照大巫的要求,确定这些都是毒石头后,他们把带过来的草藤筐全部装满了带回部落。 大巫看着被他们带回来的几大筐毒石头,再对比自己手里大白熊之前留下的石头看完后,点了点头,「是一样的。」 小巫立马让两个兽人拿了一块兽人拳头大小的毒石头跟着她走。 勐崽好奇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看老大回来就凑过来的白蓝小声道,「我看到小巫抓了好多小地兽,应该是要用它们试毒。」 勐崽听到这话也明白了,他小脸有点严肃,「如果它们没有毒就好了。」 「为什么?」 白蓝不解,没有毒,就不是毒石头了,狼族就不能用它害族人们了吗? 「一般的石头燃烧起来,离开火就熄掉了,变得冷冷的,但是大白熊不是说了吗?这种毒石头能燃烧很久,如果它没有毒,咱们雪天的日子就好过了,咱们可以用它来取暖,」勐崽伸出自己的小爪子,「一块我爪子大的毒石头,是不是就可以让我们的洞温暖一晚上?」 白蓝听得一脸嚮往,「那得多舒服呀,我就不用再被我二哥圈着睡觉了,他不爱干净,一到雪天身上的毛毛都是臭臭的。」 说完后,白蓝脸上全是嫌弃。 白黄当作没听到,可白蓝二哥就不行了,他在旁边气得跳脚,「可恶!白蓝!你雪天的时候别想我给你取暖!」 大巫倒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的毒石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白黄提过来一大块肉,说是奖励勐崽找到毒石头,大巫让给的。 勐崽欢喜地接过,月冲着大巫洞放心行了个手礼,立马就洗干净分割好,一部分炖着吃,一部分撕成小肉条给勐崽吃。 勐崽美滋滋地吃着,他坐在有些高的石凳上,小脚丫欢快地晃着,「肉肉真好吃呀。」 「那就多吃点,」月又取了点肉干下来,清洗干净后放在木碗里,等勐崽吃完新鲜的肉条后,就去嚼肉干。 「崽吃得饱饱的,才能长得跟白黄他们那样大,」勐崽心生嚮往道,「然后给阿母带很多很多的肉肉回来,把阿母也餵得大大的、壮壮的。」 月抿嘴笑,「阿母是亚兽人,亚兽人再壮实,也壮不过兽人。」 「但是亚兽人很能干呀,」勐崽掰着小胖手在那算部落里很厉害的亚兽人们,听得月眉开眼笑的。 吃了肉干,又喝了一大碗肉汤的勐崽无比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阿母。」 「嗯?」 月吃东西比较慢,她端着碗看向叫自己的勐崽。 「等我长大了,我就去打狼族,把狼族打得一个不剩!让其余狼族也不敢出现在咱们这个方位,」勐崽能感受到月对狼族的憎恶,这两天月的精神都不是很好,吃东西都没有以前多了。 月闻言扬起温柔的笑,「好,阿母等着。」 晚上守夜的兽人比以往多了一倍,狼族最爱在夜里突袭,所以他们晚上更加警惕。 勐崽今天也累了,洗白白后就上床休息了。 半夜的时候,他听到部落外传来动静,立马警觉地坐起身,一旁的月还在熟睡,勐崽直接把她唤醒,「阿母!」 月惊醒,听到外面的动静后赶忙把勐崽抱住,但勐崽却轻轻挣脱开,「我要去帮忙!阿母你放心,我不会出部落的,我就拿着东西去砸他们心里也痛快!」 月赶忙跟上。 狼族果然夜里来偷袭,但大部分狼族人都被陷阱困住了,黑带着族人们拿着矛往陷阱里狠扎,来势汹汹的狼族兽人死了一大半。 剩下的想要跑,却被站在部落高处的虎族人用各种东西往他们身上砸。 别看勐崽小,眼神和力气一点都不比成年兽人差,扔出去的东西一砸一个准! 他刚把狼族人砸趴下,追在狼族人身后的虎族兽人就兇勐地扑上去撕咬,很快,所有夜袭的狼族人都嘎掉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嗷呜!」 「嗷呜!」 黑带着族人们狂欢似的大吼着。 勐崽稚嫩的声音也在其中。 月看着站在高处的小白虎露出欣慰的笑。 大巫让族人连夜把狼族人的尸体堆在一起烧了个干净。 火光映红了半边山,惊动了不少野兽,以及因为想拉粑粑而没有跟上队伍的一狼族兽人。 他哆嗦地看着被烧成灰烬的族人们,连跑带跑地回到狼族部落,把族人们的惨状告诉给他们的老狼王听。 老狼王当场晕了过去,这次夜袭虎族的狼族兽人中,有他的三个儿子,他一共六个儿子,上次跟虎族大战死了三个,如今这三个儿子也没了,其中一个还是他的继承人。 如今继承人没了,他又老了,原本就想篡位的精壮狼人直接将他嘎掉。 天亮的时候,狼族已经换了新狼王。 第21章 兽世 但没等新狼王整顿狼族,虎族人便破狼族部落大门而入,厮杀过后,虎族压倒性胜利,毕竟昨晚他们才搞了狼族那么多兽人,留在狼族部落的兽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幼崽或者是亚兽人。 新狼王狼狈地被黑拖拽回了虎族部落。 大巫和小巫脸上抹着鲜红的兽血,勐崽和月等族人围着篝火而坐。 第42页 黑将新狼王推倒在地,迫使对方向大巫跪下。 月一下就认出这新狼王了,就是他!他杀了阿父!再撕碎了阿父的身体! 发觉阿母情绪不对的勐崽立马抓住她冰冷的手,「阿母。」 「我在,」月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紧紧地握住崽的小胖手,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在大巫和小巫吟唱了告慰虎族兽人灵魂的咒语后,大巫双臂振唿道,「杀!」 「杀!」 在虎族族人充满仇恨和快意的唿声后,新狼王被黑砍下了头颅。 月下意识去看崽的反应,见他一点都不害怕后,才松了口气。 虎族也有伤亡,但比起全族覆灭的狼族,他们算是完胜。 从狼族缴回来的食物和武器全部充进了虎族的仓洞中,篝火连着烧了三天三夜,这场胜利的狂欢才结束。 与此同时,小巫也在地兽的实验中发现,这毒石头如果在封闭的环境下燃烧,是有毒的,但如果燃烧了一段时间再放进封闭的洞里,那就没什么问题。 这个发现让虎族人欣喜若狂,在大巫的安排下,众族人开始去双耳兽所在区域刨毒石头回来,这样他们过冬就不会那么冷了。 勐崽每天都跟着去,他化作小白虎,身上有月特意给他编织的草藤双筐,中间用野兽的筋连接,他前爪穿进那两个小孔,草藤双筐就像是被他背在身上似的。 亚兽人给他装黑石头的时猴,左右两边装一样的重量,他跑起来一点都不觉得重,快乐得很。 因为发现毒石头有妙用,所以他们部落不再叫它毒石头,转而叫它黑石头。 「我还跟我阿母说,等我长大了,就去打狼族呢,结果我还没长大呢,就打完了。」 勐崽有些失落地一边跑着一边跟小伙伴唠道。 白蓝气喘吁吁地背着东西在一旁跑着,他没有老大这么好的体力,即便身上的装备跟老大是一样的,但是对他来说还是有点累,「没、没瓜系,族长他们打的只是挨咱们最近的狼族,别的地方还有呢,等咱们长大了,再去打也、也不迟。」 「……你要不要歇一歇?」 见他舌头都甩在外面了,勐崽忍不住问道。 「歇!」 其余跑得说不出话的幼崽们立马应道,于是一群崽子就停下来了,跟着他们一同回去的几个青少虎和两个兽人见此也停了下来。 发现这群幼崽里只有勐崽像个没事儿虎后,其中一个兽人就劝白蓝他们这些小幼崽,「你们还是别跟着去了,回部落后就待在家里吧。」 白蓝不乐意,轻哼一声挪了挪身体,用屁股对着那位大兽人。 其余小崽子也当没听到。 勐崽开始跟着运黑石头的时猴,一群小崽子就心生嚮往,磨了家里阿父阿母好几天,才得了机会跟老大一起来回跑,这才跑一次就不干了?那多丢虎。 「可你们速度太慢了,」一个青少虎忍不住道,「还不如等你们再大一点的时猴跟着跑。」 白蓝委屈了,眼巴巴地看向勐崽,其余小崽子也动作一致地看了过来。 勐崽看着有些幼崽的爪子都跑出血泡了,想了想后道,「这样,你们回去帮忙炖肉,我们回去就好有吃的呀。」 因为三分之二的族人都出来运黑石头了,所以大巫就让部落这几天都吃大锅饭,全部聚在一起吃。 「等我运完了黑石头,我再带你们练习,你们肯定会越来越强的!」 「好,听老大的!」 于是这次回去后,白蓝等小崽子就留在了部落,勐崽背着空筐,又跟着族人走了。 「老大真厉害。」 「是啊,不愧是咱们的老大,他跑起来又快,耳朵又灵,附近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他一下就能发现。」 「是啊、是啊,老大真厉害,我要做他一辈子的小弟。」 收拾食材的月和几个亚兽人在一旁听到后,纷纷笑了起来。 把族中两个大深洞都装满了黑石头后,黑让族人弄了两个大木门把洞掩上,交代族人没有得到吩咐不可以随便靠近这。 熊族那边得知狼族被灭,而且虎族还找到了毒石头运回部落时,立马有了紧张感。 「族长,不得不防。」 黑熊满眼严肃地跟一有小山高壮的大红熊道。 大红熊的声音很是洪亮,「我们和虎族并没有什么仇怨,不过他们既然在别的地方发现了毒石头,还运回了部落,这的确让熊奇怪,熊白,你带两个兽人,拿点糖浆打两头猎物送过去。」 大白熊站出来行了手礼,「是。」 「慢,」熊族新任大巫睁开眼,「族长,若虎族生了祸心,熊白他们这一趟可就危险了。」 「那不就正好,」大红熊笑道,「他们敢动熊白,我们就敢动虎族!」 熊白几个兽人并不惧怕去虎族会有什么危险,他们见大巫阖上眼没说话后,便退出去准备了。 小白熊得知他们要去虎族,有心想给勐崽送点什么,但大白熊却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次不方便,下次再带好不好?」 「好。」 小白熊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撒泼打滚不讲道理的幼熊了,他乖巧地点头,看着大白熊和其余两兽人一同离开部落。 熊族来熊,黑并不惊讶,他亲自出去迎接熊白他们。 第43页 见黑面带微笑,瞧着红光满面的,熊白三兽人也略微放下了心。 「族长听闻你们向狼族报了仇,特让我们送点薄礼过来恭贺。」 熊白笑着让族人把东西卸下放在地上。 熊白在黑的默许下,他笑着沖勐崽招手,「勐崽你过来。」 勐崽见黑对自己点头,于是走到熊白面前。 熊白先是稀罕了一下勐崽身上顺滑漂亮的小白毛,然后让他尝一口熊族的糖浆,「上次送给你的糖浆吃过了吧?不是猴饮子那类的东西,上次你给小白熊的鱼他很喜欢,所以这次来,小白熊让我给你捎带了些糖浆过来。」 本来小白熊没什么东西给,熊白又怕这回出意外,所以也没让他给,但进了虎族部落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后,他索性就把自己那份糖浆拿出来哄小白熊的朋友了。 「很好吃。」 勐崽见族长点头后,这才凑过去,叼起熊白手里那一小块黄灿灿的东西到嘴里,然后双眼就亮晶晶地道谢。 「这些都拿回去吧,」熊白拿起一大块糖浆放在他的手心里,他也知道勐崽和阿母相依为命,「给你阿母带回去一起泡水喝。」 「好哦,谢谢你,」勐崽严肃道谢,被熊白rua了一把虎脑袋。 勐崽抱着糖浆乐颠颠地跑回去交给月,说明糖浆的来源,「阿母,你泡着水喝,对你身体好嗷。」 月听完后把糖浆放好,上前抱住勐崽,「既然是小白熊托熊白带给你的,咱们也得回礼才是。」 勐崽点头,「小白熊喜欢吃鱼,我给他捞鱼。」 「好,我去打听一下他们什么时猴走。」 月亲了亲他的小脸蛋便出去了。 黑有心跟熊族交好,熊白又带着族长叮嘱的任务,所以他们乐呵呵地聊了一会儿后,一个挽留他们住下,一个便顺着梯子点头了。 得知他们会留两天,月就没有着急,但勐崽想着也给熊白他们来这的几头熊抓点鱼,于是就跟月出去捞鱼了,他们不敢多捞,只捞了六条,一头熊两条鱼分着吃就行。 晚上篝火大会,熊白他们就看到勐崽拖着一个大草藤筐过来,指着里面还活蹦乱跳的鱼对他们道,「给你们吃,谢谢你们的糖浆,我阿母都很喜欢。」 熊白挑眉,「你抓鱼这么厉害?」 「不厉害,我们好几虎一起抓的,只抓到这么几条,你们凑合着和肉肉一起吃吧。」 勐崽指了指他们面前的野兽肉道。 他可不傻,族长交代了,不能让熊族人觉得他们虎族有他这么厉害的抓鱼虎。 「谢谢,」熊白闻言没有多追问了,他们的确爱吃鱼,很快几条鱼就被他们三熊吃得干干净净,鱼骨头都给嚼烂了吞下,看得偷偷打量他们的白蓝一脸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 「阿父,他们吃鱼都不吐刺的!」 白蓝拉着自己的阿父道。 「这有啥,只有你们牙齿不锋利的小崽和亚兽人才会吐刺,我们这些大兽人都不会吐的。」 他阿父不以为然。 白蓝盯着他阿父的牙齿看了看,「那等我长大了是不是也不会吐刺了?」 「当然,」他阿父给他塞了一块肉,「所以你要多吃多睡,才能更快地长大。」 「嗷嗷嗷。」 回应他的是白蓝的干饭声。 这边勐崽已经回到月的身旁,大口大口地吃着月给他撕碎的肉肉。 「熊白,」因为吃了鱼而有些美滋滋的蓝熊忽然用爪子拍了一下身旁的大白熊,「你看虎族大巫面前放着的,是不是毒石头?」 熊白和另一头熊纷纷看了过去。 只见虎族大巫面前正燃烧着几块石头,石头虽然烧着,却没有变形,瞧着红彤彤的,而虎族大巫正满脸舒适地坐在那跟前,手时不时在上面烤两下。 如今的天说不上冷,但绝对不热,大巫这种年纪的老亚兽人最怕冷了,她取暖也是能理解的,可那是毒石头啊!那玩意儿不是有毒吗?能用来当柴火? 就在熊白三熊怀疑熊生的时猴,黑出现了,他笑眯眯地解释道,「那确实是毒石头,但我们现在不叫它毒石头了,就管它叫黑石头,这黑石头用得恰当了,可是有妙用的。」 熊白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毒石头用巧妙了,能取暖,比起不怎么耐烧的柴火,这确实是好东西。 「难怪你们找到毒石头后,往部落里搬呢。」 黑并不意外熊族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其实他们也有族人在监视熊族,知道熊族新上位的大巫手段就比不上以往那个老巫,在熊族并不是很得族人的心。 「我们可以合作,」黑邀请熊白来到大巫跟前,指着那红彤彤的石头笑道,「我们负责刨石头,你们负责拿出去换东西,换回来的东西我们两族平分……」 月见勐崽盯着正在说话的族长他们看,有些好笑道,「这么远,你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呢?」 「我听不到,但是我能看到,」勐崽点头,「他们在说把黑石头拿出去换东西的交易,我们虎族负责刨黑石头,他们熊族带出去换,得来的东西我们平分。」 白蓝的阿母就坐在一旁,闻言惊奇道,「勐崽,你光看着他们就能知道说的什么了?」 「通过嘴型就知道了呀,」勐崽更惊奇了,「你们都不行吗?」 第44页 月:...... 白蓝阿母:...... 不行,她们办不到。 「不过用黑石头出去换物的话,我觉得行,离雪天不远了,肯定有很多部落需要黑石头,」白蓝阿母转移话题。 「对,」月点头,「双耳兽那片山全是黑石头,就算刨到勐崽成年,都刨不完,如果能换物,那就再好不过了。」 「给阿母换猴饮子!」 勐崽双眼亮晶晶地说道。 「还有羊族部落的毛毛!」 「要是能换神药草就好了,阿母的身体就能越来越好。」 听着勐崽这番话,月脸上的笑意加深,她揉了揉勐崽的脑袋,「别光想着给阿母换东西,也想想给你自己换什么呀。」 「阿母身体好了,就是崽最想换的东西。」 勐崽直接道。 白蓝阿母听得心都化了,她把白蓝招过来,问他,「你要是能用黑石头换很多东西,那你想换什么呢?」 白蓝直接道,「换红壳兽呀!不仅可以吃肉肉,还能玩壳子!」 他阿母嘴角一抽,「还有别的吗?」 「还有猴饮子吧,」白蓝笑嘻嘻地指了指凑过来的二哥,「反正二哥的脑子都因为喝猴饮子喝笨了,还不如多给他换点回来喝呢。」 「好啊,你还说我笨!」 白蓝二哥一脸狰狞地扑倒他。 白蓝阿母索性不去看这两个傻儿子,而是拿起鲜嫩的肉给勐崽撕条餵他,「还是咱们勐崽乖。」 第22章 兽世 勐崽快乐地接受白蓝阿母的投喂,白蓝也不跟自己二哥玩闹了,避开对方直奔勐崽这边来。 他也不跟勐崽抢食,而是乖乖地蹲坐在勐崽身旁,努力让自己的口水不流下来。 白蓝阿母故意不理会这小虎崽子,把肉条一个劲儿地往勐崽那边喂,勐崽吃了一些后,就上前用虎脑袋蹭了蹭白蓝阿母的手心,软乎乎地说道,「我吃饱啦,白蓝吃。」 然后他就让开了。 白蓝眨了眨圆熘熘的虎眼,在老大的眼色下,也凑上去蹭了蹭自己的阿母,然后被阿母投餵肉肉。 今晚的月亮特别大,特别的圆。 勐崽和一群小崽子围着一位老亚兽人,听她讲月亮的故事。 「月亮上啊,住着咱们的兽神,他晚上住月亮,白天住太阳里。」 勐崽就问了,「那没有月亮和太阳的时候,兽神住哪里呢?」 「好勐崽问得好,」老亚兽人微微一笑,慈爱地看向他,「没有月亮和太阳的时候,兽神就在守护兽世,帮助受苦难的兽人和亚兽人们……」 勐崽觉得不对,他抬起头看向夜空中被繁星围绕着的大月亮。 感觉月亮就在眼前,可仔细一打量,又发现它好像离得很远。 「阿母,」回到洞里的时候,勐崽洗了脚脚擦了脸,乖乖地被月放在石床上,他趴在小被子上,仰起头看月。 月一边擦脸一边应着,「怎么了?」 「月上和太阳上真住着兽神吗?」 他觉得没有,他甚至怀疑兽神到底存不存在,因为如果兽神真的存在,真的守护着他们的兽世,那他们和狼族大战的时候,为什么兽神没有出现? 阿父重伤的时候,兽神为什么没有帮助他? 勐崽伸出小短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怎么也想不通被族人爱戴崇敬的兽神,到底是什么样的,到底有没有帮助他们,有没有存在。 月笑了笑,把水倒了后,推上木门,躺在勐崽的身旁。 「其实我小时候也这么问过我的阿父和阿母,他们对我说,兽神无处不在,只要我心存敬意,兽神就会一直保护我。」 她轻拍着勐崽的小肉背。 勐崽张了张嘴,想到阿母对阿父感情那么深后,他又把为什么兽神没有保护阿父这话咽了下去,「阿母,兽神要保护的兽人和亚兽人实在是太多了。」 「嗯。」 月点头。 勐崽靠在她的怀里,小短手轻拍着她的胳膊,声音又软又烫月的心,「还是崽来保护阿母,阿母,你信崽,崽只保护你和咱们的族人。」 「……好。」 月将勐崽抱紧,觉得还不够,于是亲了亲他的小脑袋,「快睡吧,明天还要去背黑石头呢。」 「嗯,」勐崽可以说是秒睡,他的睡眠质量一向极好。 月却久久不能入睡,她怎么会生出这么疼亚兽人的崽啊…… 勐崽天天跟着族人们去背黑石头回来,族长和熊族那边谈了四回,先是熊族来熊,再是族长带着虎去熊族那边谈,最后定下来了。 熊族来虎族这边带走黑石头前,就需要拿出能交换的东西,就这样,他们一直交换到了雪天。 熊族族人需要休眠的时候,这场维持了几个月的交易才暂停下来。 黑带着族人把交换来的食物或者是野兽皮毛等东西全部清了一遍,最后按照族人们对部落的贡献,一一分给他们等量的东西。 勐崽母子排在中间,东西搬了好几次才搬完,其中还有白黄他们的帮忙。 之前涨水就有勐崽提醒的功劳,族人们都记得呢,而且据说小巫能发现毒石头能取暖,也是因为听到勐崽的话,所以族人们对他们能分到那么多东西并不觉得惊异,也没兽人嫉妒。 「阿母!族长给我们分了好多羊毛!」 第45页 勐崽最快乐的事就是羊毛,还有熊族糖浆和猴族饮子,饮子他不敢多闻,把竹筒塞住就放在一旁了。 「真多,阿母给你编一条羊毛毯子。」 月高兴道。 「我不怕冷,」勐崽摇头,比划了一下,「给阿母自己编毯子,再编一块毯子围着穿,这样阿母就不怕冷了。」 月摸了摸他的小脸,「羊毛这么多,我编一张大毯,我们一起盖,如果有剩下的,我再编来穿来身上好不好?」 「好,」勐崽又指了指糖浆,「阿母喝。」 接着又忍着嫌弃看向竹筒,「也给阿母喝。」 这个竹子可不小,勐崽双手才能抱住的竹筒。 「糖浆我们一起喝,」后来才知道勐崽其实喜欢糖浆的月摇了摇头。 「族长又发现了一座黑石头山,等雪天过去,树冒枝芽的时候,熊族又会过来跟我们换黑石头,我们还会得到很多的东西,所以不用让给阿母喝。」 勐崽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小红脸,小声问道。 「阿母什么时候知道我爱吃糖浆的?」 「上次熊白给你吃了糖浆,你回来的时候小嘴边还有糖印子呢,」月当时发现的时候心里可难受了。 闻言,勐崽的脸更红了,随即抬头挺胸,「那我等叶子绿起来的时候,再背更多的黑石头回来!」 「好,来,」月看着堆了满洞的东西也高兴得很,「帮着阿母一起整理,洞里乱糟糟的看着可不舒服。」 「崽是爱干净的,崽会整理!」 勐崽立马用小嗓音喊道。 他们忙忙碌碌了大半天,才把洞里收拾出来,该冻在洞门口的东西也被他们放好了,大雪还在下,没多久就把他们放在洞门口的那一堆肉冻得梆.硬。 勐崽扒着木门看外面的雪,见又有大兽人化作虎形在雪地里打滚洗澡后,双眼亮晶晶地瞧着。 青把自家调皮的小亚人提回洞里,就看到隔壁勐崽扒拉木门的手,她喊道,「勐崽,可不能学那些大兽人,他们皮糙肉厚,你还小,嫩着呢,小心热乎乎哟。」 小亚人听到热乎乎三个字,立马皱着脸捂住自己的额头,她知道热乎乎,可难受了! 还要喝大巫熬的苦汤。 「我不去,」勐崽立马回道,「我不要热乎乎!」 说完就把木门推到只有两个他小拳头宽的位置,可以透风进来,但又不会吹太多的雪进洞。 现在族人的洞里都找了合适的位置,往地上打了一个石坑,每天早上小巫都会在部落中央的位置,扫了积雪,放上柴火,将黑石头丢进去。 等黑石头燃烧了一会儿后,族人们再排着队去把烧红且没有毒的石头带回家,放进石坑里,上面再放一点柴火维持住黑石头继续燃烧,这洞里没多久便温暖起来了。 在石坑上面架起石锅,到了饭点就做饭,吃过饭就把石锅挪开,直接取暖就行了。 因为黑石头燃烧起来的时候很亮,所以月坐在温暖的石坑边用羊毛编毯子也不会觉得黑。 羊毛其实很细,但是很长,月用三股羊毛搓成一条长毛,再接着往下搓,就能搓成一条想要多长就多长的羊毛线。 勐崽就负责把差不多长的羊毛找出来递给月,月负责搓,搓了两天觉得差不多后,月就开始编毯子。 「想学?」 见勐崽伸长了脖子看,都不去跟小伙伴们打雪球,月笑问道。 「嗯,」勐崽咧嘴一笑,「想学。」 「这样,你去那找三根干草藤过来,我教你,你用那个练一练也是一样的。」 月指了指角落里整齐堆放在一起的干草藤。 「好嗷。」 勐崽应着,屁颠颠地跑去找了三根长短一致的干草藤拖到月的跟前。 月细心地教着,勐崽自己编了一次,就会了,速度也越来越快,没多久那三根干草藤就成了一股麻花辫似的大绳子。 知道自家崽聪明的月还是把勐崽狠狠地夸了一遍。 勐崽得意叉腰。 接着他蹲在那大绳子面前皱起小眉头,最后,他把这大绳子拖到大坝上,这会儿没下雪,大坝上的积雪已经被大兽人们合力弄出部落外了。 勐崽把围过来的小弟们分成两队,他在大绳子中间用野兽血做了个记号,然后让两边小弟用力往他们各自的方向拉,做了记号的地方往哪边去了,哪边就赢了。 这群小崽子一听有输赢,二话不说就开始用力拖拽大绳子。 勐崽知道自己力气大,所以没参加,他就在中间站着。 「白蓝他们快把绳子拉过去咯!」 「青橙他们又把绳子反拉过去咯!」 勐崽的声音激动极了,小弟们也激动极了,特别是被他提到名字的崽,那是小脸都憋红了也要使劲儿把绳子往自己所在的方向用力拉啊。 青少虎们还有几个大兽人也凑了过来,亚兽人多数怕冷,就站在自家洞门口往这边张望。 「白蓝,你这小虎行不行啊!」 白蓝二哥见白蓝他们这队快输了,急得哟,恨不得自己上场。 「青橙,你们要是赢了,等叶子绿起来,我就抓红壳兽给你吃!」 青橙的阿父也在那大叫。 其余崽子的兄长或者是姐妹也在那为他们吶喊助威。 第46页 最后还是青橙他们那队的崽赢了,一个个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好累,但是他们赢了! 勐崽对上他们看过来的虎眼睛,给予了小弟们应有的表扬,然后看向哭唧唧的白蓝那一队。 「你们会输,其实不在力气上,而是你们不把劲儿往一处使。」 勐崽说完,自己拿起青橙他们那一头绳子,让白蓝他们重新拿起他们那边的绳子。 「你们用力啊。」 勐崽示意他们用全力,在白蓝他们咬住小虎牙使劲儿拽大绳子的时候,围观的虎就看到勐崽两短手死死抓住绳子,小脚分开而站,然后大吼一声,小胳膊小手往身后用力一拽,白蓝等幼崽就趴在了地上。 啧,赢得也太轻松了。 围观虎用力拍手夸赞。 勐崽让白蓝他们起来,又指点了一下他们错误的站姿以及用力的时候不齐全的问题,然后让他们再跟自己比一回,这回勐崽明显比上一回吃力多了,费了一点劲儿才赢。 但白蓝他们已经很高兴了,他们蹦蹦跳跳地和青橙他们一起围着勐崽叫喊。 「老大、老大!老大的尾巴最大!」 「勐崽威,勐崽武,勐崽就是我们崽中最厉害的虎!」 白蓝二哥等青少虎又忍不住虎爪扣地了。 大巫洞门口,大巫跟族长黑并肩而站,他们笑看着勐崽又把青少虎分成两队在那拉绳子玩了。 「勐崽真的很聪明,小虎崽们都愿意听他的话,并不是因为他自己的能力强,更多的是他在乎每一个幼崽,会注意到他们的优点和缺点,优点给予表扬,缺点就指出来帮助对方改正,黑,」大巫侧头看向这头黑虎,「我们的眼光不会错的。」 黑点头,「如大巫所说,勐崽的确是我们虎族未来强盛的希望,我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勐崽搞出来的大绳子,被未成虎玩了一天不到就坏掉了,在小幼崽们泪巴巴指责青少虎们的时候,勐崽淡定地从自家洞里拖出三根干草藤,当着他们的面快速编了一根新大绳子出来。 「玩儿去吧。」 勐崽丢开大绳子,很是豪迈地挥了挥小短手。 看得黑粉他们一阵喜爱。 「老大,你跟我们比比呗。」 「对,我们六青少虎,你在其余青少虎或者是小幼崽里面挑几个凑成六个,咱们比一比。」 白蓝第一个跳出来,「老大,选我!」 青橙直接把他挤开,「老大,我力气比白蓝还要大!」 青少虎里面也有几个举起手,双眼亮晶晶盯着勐崽看的。 最后勐崽选了白蓝,以及四个青少虎,在青橙有些失望的时候,勐崽指了指他有些发红的小手,「你再用力下去,手心都要被划破了。」 青橙垂头一看,他胖乎乎的手心不仅发红还有些发肿,瞧着的确不能再用力了,他的姐姐跑出来捏了捏他的小脸,「勐崽说得不错,乖啊。」 「哼,」青橙一脸嘚瑟地叉腰,「老大这么关心我,我高兴得很呢!」 白蓝闻言龇牙咧嘴地瞪了他一眼,「老大还选我了呢!我和老大一起战斗 」 黑粉见此趁机拉踩这些小幼崽,对他们指指点点,「老大,你看他们多不成熟,还是我们青少虎好,以后带我们玩儿,不带他们。」 白蓝和青橙等幼崽一听,顿时不得了咯,追着黑粉扑咬。 勐崽看着他们追赶的样子,忍不住嘆了口气,「做老大可真不容易啊。」 第23章 兽世 勐崽搞出来的拉绳玩法,成了虎族部落大小都爱参与的游戏。 只要没下大雪,部落坝子中间就有大兽人把积雪清理掉,给玩拉绳的族人清理出一个好位置。 勐崽偶尔参加,多数时候都是在中间判定哪边赢,哪边输。 他的兽皮小兜里总是塞满小弟们的「孝敬」肉干,小嘴就没停过,一直在嚼吧嚼吧。 回到洞里面对月递过来的肉汤,勐崽也不会拒绝,他用小胖手捧着大木碗,仰起头吨吨吨喝了个干净,然后打一个大嗝儿。 逗得月咯咯笑。 「来,盖上。」 这天晚上,等勐崽用厚实的兽皮把石床铺上后,月将可以盖了的羊毛大毯子抱了过来。 勐崽迅速躺平,任由月将温暖厚实的而且经过处理没有异味的羊毛毯子盖在他的小身板上。 「阿母,好暖和呀!」 勐崽快活地在毛毯下活动着四肢,「真舒服,软绵绵的,就好像我抱着一个羊族小兽人一样。」 「这么说你抱过羊族的小兽人?」 月也跟着躺下,将他拉到自己怀里轻笑着问道。 「没有,但是我在集会上的时候,有偷偷摸过羊族兽人的毛毛哟!」 勐崽把小手掩住嘴小声道,「不是他们掉下来换的毛毛,是他们身上的,我感觉比换的毛毛还要软和温暖。」 「羊族的处境其实并不是那么好,他们温暖的羊毛,也给他们带来了危险,」月细细跟勐崽说起羊族部落曾经发生过的事。 「狮族,狼族,猿族,甚至还有蛇族,他们都攻打过羊族……」 勐崽静静听着阿母说起羊族的遭遇,听到最后,勐崽来了个总结。 「只有我们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威慑外族,只要我们的虎牙够硬,没有哪个部落敢来招惹我们。」 第47页 「崽说得很对。」 月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我们把狼族打了,原本徘徊在我们部落周边,想要探寻情况再伺机行动的其他部落,也把那些兽人叫了回去。」 「这就是一种威慑,他们不敢对我们下手。」 之前虎狼大战,本就两族伤亡惨重,后来狼族又来偷袭,结果被他们反杀。 围观的外族兽人没能捡到下手的机会,见虎族依旧威勐可行后,自然隐入黑暗,不再冒头。 「老族长说过,他老年轻的时候呀,咱们虎族其实很大很大,有很多的族人,后来遇到大旱,中途就分成几个小虎族部落……」 「对,我们只是大部落里面的一个小分支,」月听着勐崽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胖手。 「等你长大了,或许就有机会前去大虎族部落那边,拜见我们的虎大王。」 「虎大王,」勐崽哇了一声,「听起来就还厉害嗷,比族长听起来厉害多咯。」 「族长也很厉害呀,」月伸出手点了点他的小脑袋,「只不过我们虎大王管着我们兽世所有的虎族,所以他被称为虎大王。」 「哇,」勐崽双眼亮晶晶的,「阿母,要怎么样才可以当上虎大王呀?」 他想当。 这个月还真不是很清楚,他们这个部落已经跟大部落分开好些年了。 「我听我阿母说虎大王有很多孩子,他会从众多孩子里选一个最厉害的做自己的继承人,我想那就是未来的虎大王吧。」 「啊?那我不是虎大王的崽,就不能当虎大王咯?」 勐崽失望,当然,失望的是不能当虎大王。 「阿母也不知道到底需要怎么样才能当虎大王,」月捏了捏他的小胖手,「我都是听我的阿母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也不知道,等崽长大了,自己去探索真假怎么样?」 勐崽立马充满了希望,「好呀好呀。」 有毛毯子盖在身上,洞里的石坑里还有几颗正在燃烧的黑石头,他们母子睡得特别好。 早上听到外面有族人在嬉笑打闹的时候,月勐地坐起身,勐崽眼睛都没睁开,身体极快地做出反应。 「怎么了阿母?」 他挡在月的身前,亮出锋利的虎爪警惕道。 见勐崽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月好笑地抱住他,将其塞进被窝里,「没事儿,就是昨晚睡得太沉了,被族人的声音惊醒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闻言,勐崽把爪子收了回去,又化作胖乎乎的小娃娃继续唿唿大睡。 「真、真暖和。」 他嘬了两下小嘴巴含煳道。 月轻手轻脚地起身,又给毯子往他那边拢了拢,这才去推开木门,看到族人们在排队领燃烧的黑石头后,她赶紧拿上工具出去,还不忘把木门拉上。 等她把石坑温暖起来,煮上香香草肉汤的时候,勐崽翻身而起。 「嗷呜!」 小白虎在石床上快活地打了个滚儿,然后扬起小毛脑袋在那嚎了几嗓子。 听到老大叫声的白蓝等幼崽也跟着嗷呜嗷呜地叫,听得兽人和亚兽人们眉开眼笑的。 幼崽们活泼又可爱,他们看着心里就高兴,这都是虎族未来的希望啊。 勐崽吃完东西,蹦蹦跳跳地和小弟们玩耍去了。 又过了一些日子,外面的大雪一直在下,幼崽们都被长辈们管制着,除了拉臭臭外,都不允许出去玩儿了。 勐崽也是。 他每天就蹲在门口探出半边脑袋往外面看,那小模样看得月都快心软了,但勐崽自己却没有贸然跑出去。 因为他知道,这么冷的天,幼崽很容易被冻住,会热乎乎的。 勐崽不愿意看到阿母为自己担心流泪,所以他知道幼崽到了不能出去的天时,就会老老实实地待在洞里。 「勐崽!」 白黄叼着东西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月家木门边上露出半边小脑袋,他迈着轻快的步子凑近,将嘴里的东西放下,「给你吃。」 勐崽用力地把木门往旁边推了一点,垂头去看他放在地上的地方。 是一种地兽,嫩肉味美,幼崽吃着也不会费虎牙,深受小幼崽和老兽人等的喜欢。 「白黄哥哥,你在哪里抓到的?」 这么冷的天,抓这玩意儿可不简单。 「出去熘达的时候正好瞅见这小东西打雪洞,拿去打打牙祭,我回去了。」 说完,白黄就走了。 勐崽也没客气,快速将那冻僵了的地兽扒拉进洞,然后推上了木门。 因为地兽被冻僵了,稍微在火上烤一烤,就能很轻易地把它的皮剥掉。 勐崽也不让月帮忙,自己快速地把地兽的皮处理好,又将它放在干净的木棍上穿好,然后滚动着地兽均匀地烤着。 月在给他做兽皮衣,见勐崽在一旁忙,就坐在那笑盈盈地看着他。 「撒点石盐?」 月道。 勐崽煞有其事地摇头,「老族长说,要先烤一烤,然后再撒石盐,这样更好吃,阿母你等着,崽给你烤好吃的地兽。」 他还大声强调道,「全虎族最好吃的烤地兽!」 「好,」月温柔地应着,「崽真棒。」 被夸的勐崽得意不已,他烤出来的地兽的确香脆可口。 第48页 母子分着把这头并不是很大的地兽吃得干干净净,骨头都被勐崽嚼碎了。 这种地兽的骨头并不尖硬,幼崽也是能轻易嚼碎的。 见勐崽吃得香,下午月拿着肉干出去,跟有抓到这种地兽的族人交换了两个带回家,用香香草炖着给勐崽吃。 勐崽眉毛都快活地飞起来咯。 他抱着大木碗,坐在明亮的火堆边上,小木勺挥舞得飞快,不一会儿,一大碗的兽肉就没有了。 「阿母,等外面没下那么大的雪时,我可不可以跟着大兽人出去抓这个?」 勐崽喝完肉汤后,咂巴着小嘴跟月打商量。 「我们可以跟族人换。」 月有些犹豫。 「阿母,我可以自己抓,自己抓的更好吃!」 勐崽抱紧木碗,「等外面不下雪的时候,崽再去好不好?」 大雪天他就不去,怕阿母担心。 「那就等不下雪的时候,阿母再给你回答好不好?」 「好嗷。」 勐崽并不觉得失望,他觉得阿母已经心软了,但因为担心自己,所以还有点犹豫,只要让阿母知道自己不会热乎乎的,身体棒棒,明年雪天不下雪的时候,他就可以顺利出去抓雪地兽了。 这种雪地兽,只有雪天的时候才会出来。 又过了一段日子,头一天没下雪,虎族部落坝子上的积雪因为每天都有族人在清理,加上这天没下雪所以坝子上干干净净的,月看了看后,没有提起让勐崽出部落抓雪地兽的事。 勐崽也没提,他跟幼崽们在坝子上拉绳子玩。 看着兴高采烈的勐崽,月站在洞门口微微笑着。 第二天也没下雪,见白黄几个大兽人准备出部落放放风,月赶忙叫上勐崽,将他托给白黄他们带出去玩一玩。 勐崽什么也没说,只是上前轻轻抱了抱月的腿,然后用白皙的小脸蛋蹭了蹭后,化作小白虎跟在白黄他们身后跑向部落大门那边。 月站在洞门口,只觉得心都快被勐崽蹭化了。 青正在拉扯自家不听话的小亚人,母女俩正在拉扯,最后还是小亚人用尖叫攻击她阿母,然后趁着青捂耳朵的时候,小亚人乐滋滋地跑掉了。 「这个小崽子!」 青放下耳朵的时候,小亚人已经在和其他几个小亚人快乐玩耍了。 见月独自站在洞门口,青便走过来,「你们家崽呢?」 「跟白黄他们去部落外放风了,」月有点心疼自家小勐崽,「大雪下了那么多天,他也憋坏了。」 「勐崽身体那么好,不会有事,今天又没下雪,你就放心吧。」 青安抚道。 月点头,余光瞥见青有些鼓起来的肚子,忍不住道,「有了?」 青轻咳一声,「还不是我家那兽人爱折腾,这不,揣上了,我倒是想生一个和勐崽那样的小兽人。」 她前面已经生了三个小亚人了,最大的女儿前年跟部落一个青年虎成了家,还生了一个小崽,如今也是跌跌撞撞跟在勐崽身后,想认他当老大呢。 「好好养着,」月轻轻摸了摸她微微鼓起的肚子,「一定是个健康壮实的崽。」 青闻言咧嘴一笑,她喜欢这样真挚的祝福,「兽神在上,希望让我如愿生个小兽人。」 勐崽跟着白黄他们在外面先欢快地跑了几大圈,这才跟着有经验的白黄开始找雪地兽的洞。 白黄教他怎么找,什么地方是死洞,什么地方是藏着雪地兽的洞。 勐崽一教就会,还会举一反三,不仅抓住了六头雪地兽,还上树扑抓了一鸟兽,这鸟兽尾巴上的羽毛特别好看,勐崽想拔下来处理好后给阿母做头饰。 亚兽人们也喜欢打扮自己的,她们会用漂亮的石头或者是野兽磨得十分光滑的骨头,以及各种野兽的毛髮、羽毛等做装饰自己的东西。 白还在的时候,月也喜欢装扮自己,自从白魂归兽神后,月就把那些东西全部放了起来,只有她想白的时候,在深夜里,对着月光,将那些一一拿出来,满眼思念地看着、想着。 勐崽带着雪地兽和鸟兽快乐地蹦跶回家,得意地将自己的猎物放在地上给月展示。 「我抓的!这一头雪地兽最狡猾了,我抓了好久呢!这几头比较笨哦,他们一出洞就被我咬住了脖子,然后我一用力,这样,嗷地一下!它们就断气了。」 小白虎来回跳跃着,给阿母展示自己的威武。 最后小爪子指着那头鸟兽,「这头鸟兽,算是意外的收穫,它好像冻得飞不起来了,就落在那棵大红刺果树上。」 勐崽怕月不记得,还特意说起那棵红刺果树的位置,在月点头表示自己记得后,勐崽才继续。 「我路过的时候,发现它缩在树杈上,它尾巴上的羽毛可真好看呀!」 勐崽指着鸟兽垂在地上的尾巴,那羽毛五颜六色的的确好看,月点头。 「我就想给阿母做头饰,然后我就噌噌噌地上了红刺果树,一口就把它咬住下了树,」勐崽还拎起鸟兽的脖子,「阿母,我很小心,没有把它的脖子咬破皮,只是隔着皮咬断了它的骨头。」 这种鸟兽流血后的味道比不流血时的味道难吃,勐崽都记着呢,所以很小心没有咬破皮。 「崽真厉害,控制得真好,你阿父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做不到这一点,」月蹲下身看了看鸟兽的脖子,大力摸着勐崽的脑袋錶示鼓励,「他总是带回血迹斑斑的鸟兽。」 第49页 「阿父没有崽厉害哦,」勐崽化作小娃娃,快速将兽皮穿上,然后得意地上前开始拔羽毛,「崽给阿母做头饰,阿母这么好看,戴上崽做的头饰,就更更更好看嗷!」 月没有拒绝,她亲了亲勐崽的小脸,「好,那阿母去处理那几头雪地兽咯。」 「好嗷。」 勐崽点头,示意她去忙。 他拔毛的小胖手快狠准,羽毛拔出来了,根部都没有见血,每拔出一根,他就得意地嗷呜一声,听得月眉开眼笑的。 六头雪地兽,月全部处理出来,知道自家崽喜欢吃新鲜的,所以没有拿去冻,准备中午炖三头,晚上再炖三头,她麻利地拿着石锅炖上了。 那鸟兽被勐崽拔了漂亮的毛毛后,就用东西裹起来,扔在火堆边上烤,时不时给它转动一下方向就行了。 「崽,给白黄家的幼崽送去。」 白黄总给勐崽带零嘴过来吃,月都记着呢。 「好嗷。」 勐崽接过那一大碗雪地兽的炖肉,迈着小步子往白黄家的洞走去。 白黄家的小崽刚会在地上爬,可爱极了,勐崽把木碗递给白黄的伴侣后,蹲下身逗了逗这小黄虎,他的颜色跟白黄一模一样,瞧着就像小号的白黄。 白黄的伴侣笑着把雪地兽肉倒进自家木碗里,然后从石锅里舀了一碗汤给勐崽,「这是苦汤,回去跟你阿母分着喝,对身体好知道吗?」 勐崽闻言小脸一皱,轻轻将扑过来的小黄虎稳住,等白黄上前将小崽子拎起来的时候,才接过那碗散发着苦味的肉汤结果,「好嗷。」 「好嗷,」白黄学着他说话,「这可是好东西,一定要喝知道吗?」 「嗯,」勐崽怕他们不相信,于是自己先喝了一大口,然后忍着不皱小眉头,使劲儿咽下去,「喝掉咯。」 「真乖,」白黄伴侣忍住想要亲亲他的冲动,让他赶紧端回去,这天冷,苦汤本来就苦,凉了以后就更苦了。 月看到他端回来的苦汤倒是挺惊喜的,苦汤清热解毒,对亚兽人来说作用就更大了,但雪天熬汤的苦草不好找,这苦汤自然就稀有了。 「来,我们分着喝。」 月让勐崽拿自己的木碗过去分苦汤。 勐崽照做,然后在月往自己木碗里倒汤的时候扭捏道,「阿母,我已经喝过一大口咯,这么~大一口嗷!所以可以少分给我一点点。」 「好,」月果然少倒了一些给他,勐崽咧嘴一笑,他喜欢阿母对自己的信任,当然咯,勐崽除了上次说不喜欢吃糖浆外,也没对月撒过谎。 母子面对面坐着喝了苦汤后,再把石锅里的雪地兽肉分着吃完。 至于火堆边上烤着的鸟兽,就当勐崽的小零嘴,他玩饿了跑回家,月就将包裹着鸟兽的东西拆开,将鲜美的鸟兽肉撕碎餵给他。 勐崽吃着烤得喷香的鸟兽肉,小脚轻轻晃动着,瞧着就是个惬意的小崽。 第24章 兽世 雪天过去的时候,勐崽感觉自己人形长高了一点点,虎形除了肚子圆润了些外,并没有什么变化。 倒是月瞧着胖了些,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 积雪融化后,月头上别着勐崽给她做的羽毛饰品,带着勐崽在部落周边寻找鲜嫩的香香草。 勐崽挎着自己的小草藤筐,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 他左右张望,鼻子时不时动两下,发现有香香草后,便沖身后的月招手,「阿母!这边有香香草!」 月应着,快步上前。 发一棵巨树的后面生长了一大片香香草,有勐崽小腿高,她眉眼间全是喜色,放下提着的草藤筐,招唿着勐崽快收这些香香草。 勐崽动作麻利得很,两小胖手挥舞过的地方干干净净的,只剩下一点草根在那。 月见此干脆接过他递过来的香香草,将夹杂在里面的泥土拍干净后,整齐地堆放在他们带来的三个草藤筐中。 等草藤筐都装满了后,月便招唿着勐崽回部落。 勐崽非要自己提自己的草藤筐,月只能退步,「慢点。」 「我知道。」 勐崽弯下腰,很轻松地就把那一筐香香草抱了起来,「阿母,崽的力气很大的,所以阿母不用担心。」 「好,」月笑着点头,提着两个草藤筐跟在他身后,勐崽走在她后面她不放心,还是时时刻刻能看到勐崽,这心里才踏实,「这刚生长出来的香香草炖肉可香了,等狩猎队回来,阿母去换点鲜肉炖给崽吃。」 「好嗷。」 勐崽想到香香草炖鲜肉的味道,忍不住吸熘了一下口水。 整个冬天他们就吃了几回雪地兽的鲜肉,其余都是肉干,或者是冻肉,对兽人来说,还是鲜肉更好吃一些。 回到部落后,勐崽帮着把草藤筐里面的香香草全部捡出来,放在一旁的垫子上。 母子喝了点早上烧的温水后,月又提着木桶准备去溪边打水,勐崽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阿母!好多鱼!」 在溪边舔了几口水喝的勐崽一抬头,就看到自己面前来了一群肥美的鱼,大河那边的冰还没怎么融完呢,这些鱼还是从河水那边的豁口自己跳过来的。 月和族人早就发现河里的东西很亲近勐崽,所以见到这一幕也不觉得惊讶了,「是啊,真多,哎哟,还有一小红壳兽呢。」 第50页 勐崽粗鲁地把鱼扒拉开,将挤在鱼群中间的小红壳兽提了起来,「好小。」 他直接把小红壳兽丢到河里去了,「等你长大了,我再次你!」 过来提水的族人见此纷纷笑起来。 勐崽招唿族人们过来抓鱼,很快小溪里面的鱼就被分抓干净了,勐崽也抓了两条大肥鱼,放在自己提过来的木桶里,带回了部落。 幼崽们围了过来,口水巴拉地盯着木桶里的鱼。 「老大真厉害,一出去就能抓到鱼。」 「我阿母去打水,老大让她抓了一条回家,我啃了一口,好吃得嘞。」 「老大,有红壳兽吗?」 勐崽把兽皮衣服穿好,「有一小小的,还没我拳头大呢,我就放走了,等它长大了,我们再抓它。」 「好哦!」 幼崽们乐滋滋地点头。 月指着其中一条鱼道,「我给你们炖了一起喝点汤怎么样?」 幼崽们看向勐崽。 勐崽小手一挥,「阿母,这两条不用动,白蓝,你去把黑粉和你二哥叫过来,咱们去小溪那边重新捞鱼,然后在坝子上烤鱼吃!」 白蓝撒腿就跑,其余小崽围着勐崽转圈圈。 「嗷嗷嗷嗷嗷!」 「嗷嗷嗷嗷嗷!」 勐崽得意,短手叉腰,「瞧瞧,你们就这点出息。」 「什么叫出息呀?」 去年出生,今年能自己跑就加入他们的幼崽啃着小手问道。 「就是唿吸,」青橙觉得他好笨啊,「不是说刚出生的崽脑子比我们好用吗?你脑子咋不行啊。」 小幼崽急了,踉跄上前抱住勐崽的小短腿,跪在地上嗷嗷哭,「老、老大,我脑子行呜呜呜呜……」 勐崽弯下腰,很轻易地就把小胖崽抱了起来,「好了好了,脑子这个东西得练你知道吗?还要记住,离猴饮子远一点,咱们会越来越聪明的。」 「呜呜呜真哒吗?」 「真哒!」 把小小弟哄好后,勐崽又拍了拍青橙的小肩膀,「咋能这么说小幼崽呢,他听得懂,会难过的。」 青橙也有点后悔,他主动上前想要牵着小幼崽玩,结果发现他把手指又塞进嘴里了,青橙唰地一下收回自己的小爪子,嫌弃地躲在了勐崽身后。 白蓝二哥和黑粉今天没有巡视,所以很快就跟着白蓝来了,他们还一虎提着一个大木桶。 「老大我们准备好了,你尽管负责捞鱼,我们来提,那一群青少虎都馋着呢。」 黑粉嘿嘿笑道。 白蓝二哥也吸熘了一下口水,「得亏我明年才成年,还能跟着老大混吃混喝,明年脸皮就没这么厚咯。」 一群小崽子对二虎怒目而视。 勐崽倒是高兴,他的声音洪亮、稚嫩,却让所有小弟们都欢唿不已。 「你们一天是我的小弟,那一辈子都是我的小弟,就算你们老掉牙了,想吃鱼,老大我也给你们抓去!」 月笑看着他们簇拥着勐崽往部落外去。 青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了,她家的小亚人也吵着要跟着去,被青拦住,「你看青橙都没去,他听他老大的话,在部落带小小崽呢。」 青橙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是他把其中一个小小崽逗哭了,所以主动留下来照看这些还不被允许出部落的小小崽们。 勐崽他们到了溪边后,先等族人们打完水,然后勐崽才下水,很快鱼就从豁口那边涌过来了,他带着白蓝他们在溪水里抓鱼丢上岸,黑粉和白蓝二哥两青少虎麻利地把正在跳动的鱼捡进木桶里。 等桶里装满了,其中一个就提着两个大桶跑回部落放好,再提着空木桶回来。 一共抓了六个大桶的鱼,勐崽顺带洗了个白白,然后带着白蓝等虎崽儿蹦蹦跳跳地回了部落。 月和几个亚兽人都开始刮鱼鳞了,旁边的大锅里已经炖了几条鱼,剩下处理好的鱼全部按照勐崽的要求抹了点石盐和香香草摆在旁边。 勐崽洗了手后,招唿着小弟们开始烤鱼。 小小幼崽或者是老兽人、老亚兽人们就喝鱼汤吃炖鱼肉。 幼崽狩猎队和青少虎以及一些亚兽人就吃烤鱼。 分到族人的手里其实并不多,但大家都觉得高兴,一顿热热闹闹的鱼宴就在幼崽们的快乐欢唿声中结束。 晚上勐崽把家里那两条鱼烤了,月则是在石锅里用香香草炖狩猎队那边换回家的鲜肉,还单独给勐崽留了一块生肉,勐崽想要自己撕成肉条吃,所以月没帮忙。 「熊族那边为什么还没来熊换黑石头呀。」 勐崽喝着美味的肉汤,疑惑地问道。 「听小巫说,还要跟熊族新的交换条件,我想过几个太阳他们就会过来。」 月轻柔道。 「也不知道这回小白熊会不会来,」勐崽想起那头撒泼打滚的小脏熊,「不知道他长得多高了,我想知道自己跟他的差距。」 「熊族和我们虎族的生长速度不同,擅长的事也不同,崽,」月知道自己的崽是个好强崽,于是轻声安抚着,「咱们不一定要盯着他们对比。」 「我知道,」勐崽把剩下的肉汤喝完后,点了点小脑袋,「我只是好奇熊族的幼崽长得有多快,而且我听说熊族族长又高又大,像小山似的,小山呀,那得多大嗷。」 「我们虎大王也很威武啊,听说也有小山大呢。」 第51页 月努力让虎族的兽人形象高大些。 「那熊族有熊大王吗?是他们的熊大王厉害,还是我们的虎大王厉害呀?」 勐崽好奇地扒拉着月追问。 月:...... 「这个我倒真不知道,小巫或许知道。」 于是帮着收拾好石锅和木碗后,勐崽就去找小巫了。 小巫听了勐崽的疑惑后,拉着他坐下,自己慢慢讲给他听。 然后勐崽就知道,原来除了每个部落有个王以外,还有个兽大王,兽大王管所有的部落王,部落王则是管自己族里所有的分散部落。 「兽大王是什么样子的呢?」 勐崽问。 「兽大王每隔二十年更换一次,是在所有部落王里面选出来的,上一个兽大王是鹰族的,目前是象族的,下一个兽大王小巫就不知道咯,他们还没开始选呢。」 小巫摸了摸勐崽的小脑袋。 勐崽轻轻蹭了一下她的手心,「小巫,你刚才说有些部落王,会让下面的小部落上供,我们部落需要向虎大王上供吗?」 「需要,但我们是五年上供一次,对于虎大王来说,我们这边太偏远了,也没什么好东西,所以只需要五年一次。」 小巫解释道。 难怪自己不知道,勐崽掰着小胖手在那算了算,他出生总共才五个年头呢。 在小巫这里得到了自己需要解惑的答案后,回去的勐崽步子迈得都挺张狂的,然后就被路过的黑带走了。 「以后你每天晚上都要跟着我学兽文。」 黑把勐崽领到自己的洞里,拿出一张兽皮,指着上面鲜红的文字,对他和蔼道。 勐崽惊奇地看着那些自己一个都不认识的文字,「这是什么?」 「这是兽文,」黑顿了顿又道,「只有巫和族长才能学习的兽文。」 「为什么其他族人不可以学习?」 勐崽听到后并不觉得自己被黑选成继承者有什么不对,反而问道。 黑闻言解释不出来,「反正自古以来的规矩就是这样的。」 「那可以让其他族人跟着我一起学吗?族长,万一以后我去当虎大王了呢?咱们部落还得要族长,所以最好多抓几个崽子来学兽文才行。」 勐崽想要大家一起学,于是努力找说辞。 黑招架不住,他直接把勐崽又提到了大巫面前说明情况。 大巫被勐崽那双大眼睛盯着,沉默了一会后道,「这样,你以后每天晚上过来跟着我学兽文,然后你要是能教会其他崽子,你就自己教。」 黑和小巫震惊地看向大巫,大巫示意他们先别说话。 「好!」 勐崽点头。 大巫接过黑递过来的兽皮,对勐崽念了一遍,然后指着每个文字,解释它们的含义,勐崽安静地听着。 「好,你把你能记住的文字还有含义解释给大巫听。」 大巫把兽皮给勐崽,接过小巫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口后,对勐崽笑道。 勐崽努力让自己的小短手把兽皮拉开,小巫贴心地把火把往他这边移了移,勐崽大声地读着,每读一个字,就把这个字的意思简单地说出来,比大巫说的还要简洁明了很多。 大巫张着嘴端着水碗,小巫手里的火把差点落下来,再看黑,黑狠狠把下巴合上去, 他当初学一个字,用了几个太阳来着?然后又用了几个太阳才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没过几个太阳,他又给忘干净了。 「勐崽啊。」 大巫合上嘴,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身体都轻松许多了,她还能为部落多干好几年嘞,「你真是个聪明的崽!」 「确实聪明,你脑瓜子怎么记住的?」 黑很确定,大巫就念了一遍啊。 勐崽茫然地看着他们三个,「一听就记住了呀,有什么难的?」 小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瓜,「等你得空去教其他崽儿的时候,你就知道你有多聪明了。」 想到自己挨大巫揍的场景,黑顿时满脸怜爱地看着勐崽。 勐崽很自信地把兽皮裹起来交还给黑,接着勐拍自己的小胸脯向他们保证,「我一定把他们教会!」 这么简单的文字,一天认识一行那不是有脑子就行? 大巫他们笑而不语,勐崽是聪明,可这么聪明的崽几十年也难见一个,多的是那种脑子愚笨,一年也记不住一个字的崽哟。 勐崽回家了,他喜气洋洋地用小木棍在地上划拉出一个字,教给月,「阿母,这是兽字,兽人的兽,也是野兽的兽。」 月知道自家崽早晚都会学兽文,但不想他学了以后还回来教自己。 月赶忙阻止,「只有巫和族长才能学兽文。」 「阿母别担心,」勐崽见她慌张推上木门,还想把地上的字给抹平后,奶声奶气地把大巫洞里发生的事说的话都跟她说了。 听完后的月有着和小巫还有黑一样的迷茫。 此时大巫正在跟小巫还有黑解释。 「我们部落分离虎大王部落太久太久了,连上供不是每年去,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们部落会被虎大王遗忘抛弃,」大巫想到勐崽,眼神柔和道,「勐崽这样的虎崽子,就是在大部落都非常出彩。」 「的确,他太聪明了,而且对幼崽们也很好,他有仁善之心,也能分辨善恶,一心守护我们部落,我们族人。」 第52页 黑点头。 小巫也道,「大巫,让其他幼崽学兽文,是不是也是因为我们部落在大部落面前太过弱小,所以才……」 大巫阖上眼,苍老的手指轻点着石椅。 「上次熊白过来的时候说,他们族长打听到了一个消息,说大部落那边的幼崽们,都会跟着学兽文,然后再从里面挑选出学得最好的崽子出来,不管能不能成为族长,他们以后都是族长的助力。」 小巫跟黑对视一眼后,纷纷垂头行了手礼。 「我们明白了。」 「大巫放心,我们会守护好勐崽他们的。」 这边月想不明白,索性就叮嘱勐崽,「既然大巫他们这么说了,那你就按照他们的意思来。」 「嗯嗯,阿母,跟着我学兽文吧,」勐崽重新把字写在地上。 「我们一天学一行,一行大概……」 他想了想兽皮上那一行的字,唰唰唰地全部写上了,「这么多,阿母,我们一个一个来嗷。」 觉得它们都长得差不多的月,此时盯着那些字,感觉脑子有点发晕。 「……那什么,崽,我们一个一个来怎么样?」 月夸张地轻拍着自己的胳膊,「有点累,想早点学完早点睡觉呢。」 「好嗷,」勐崽对自己阿母还是很宠的,他把其他字全部抹平,就指着那个【兽】字,让月跟着读,然后在旁边用小木棍把它写一个出来。 月接过他递过来的小木棍,僵硬地蹲在勐崽写的那个【兽】字跟前。 勐崽也不催她,反而体贴地去拖了一根木凳过来,让她坐下慢慢写。 月:...... 好想走哦,却走不掉。 她咬了咬牙,照着勐崽写的那个【兽】字,颤颤巍巍地在旁边「画」了一个又大又丑可以说完全不像一个兽字的【兽】出来。 勐崽揪着小眉头,盯着那个大丑字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贊同她写出了一个【兽】字。 「不错,阿母很不错嗷,」勐崽拍着小肉手大声夸赞着,「要是能写得再近一点,再靠拢一点,再小一点的话,那就更好咯。」 然后他就眨巴着眼睛盯着月。 月:「……我、我再试试。」 她刚要把写的那个丑字抹掉,就被勐崽拦住了,只听她的小崽轻声道,「阿母,咱们留下来才知道后面进步有多大。」 月闻言便往旁边挪了挪,这次努力让自己的手不那么抖,按照勐崽的要求,「画」得近一些,别挨那么远,这凑在一起甭管横竖好不好看,反正比起她第一个【兽】字,瞧着就是进步了很多! 「阿母真厉害!」 月露出一抹羞涩的笑。 然后在勐崽的各种夸夸声中,又「画」了好几个【兽】字,一个比一个进步,自然一个比一个好看,写到最后,勐崽瞅到她脸上都有点汗水了,便叫了停。 他拧干兽皮帕子给月擦汗水,「阿母辛苦啦。」 「不辛苦,很有趣,而且崽教得很好,」月捧着他的小脑袋亲了一口,满脸肯定道,「你一定能把其他崽教出来的。」 她想起白当年被老族长教兽文的时候,每次回家都顶着满头青包,再看勐崽,脑袋瓜上啥也没有,刚学就会写,还回来教自己,真的比白强很多。 「阿母,洗脚脚睡觉咯。」 见月看着自己发神,勐崽已经见怪不怪了,肯定是在想阿父呢,于是他伸出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月回过神后,立马牵着他的手去洗。 等躺在石床上的时候,旁边的勐崽沾床就打起了小唿噜,而月则是瞪着眼睛还在念那个兽字,手还在石床上轻轻划着名,害怕明天自己就不记得了。 或许是睡前都想着写字的事,夜里月做梦都梦见自己跟勐崽学兽文,学到一半,老族长忽然出现了,然后指着她说你居然偷摸学兽文。 月吓得在地上磕头,请求老族长不要责罚勐崽,是自己非要学的,然后勐崽冲到自己面前拦住老族长,接着白又出来为自己求情,总之梦的最后,她还是在写字,那个字是什么来着? 怎么想都没想起来,梦里月可着急了,然后就惊醒了。 她坐起身的时候,抬起手一擦额头,好傢伙,一手的汗。 月扭头看睡得正香甜的勐崽,没有惊动对方,轻手轻脚地下了石床,推开木门出去洗脸去了,这会儿天刚亮,狩猎队正准备出发。 跟着族人一起将狩猎队送出部落大门后,月赶紧回到洞里,拿起木棍在地上凭藉着记忆「画」出了一个【兽】字。 她看着那个丑巴巴的字,心里大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还记得这个字。 月心情愉悦地开始做早饭。 勐崽在喷香的早饭中醒来,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然后撅起屁股撑起身,麻利地把毛毯叠好,这才跑下床化作下白虎伸展了一下四肢。 「去洗脸哦。」 月轻柔道。 「好嗷,」勐崽应着,他跑向洗脸用的木桶,又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了。 月很爱干净,母子用的兽皮帕子都是不一样的,分别挂在旁边,还有一张干净的,月每天早上的时候都会一块儿洗一洗,那是白生前用的兽皮帕子。 勐崽过去吃肉肉的时候,月有些骄傲地告诉他,「我今早上起来,用木棍写了好几个【兽】字,我已经把它记下来了。」 第53页 「阿母真厉害!」 勐崽惊唿,那小模样似乎是他阿母做了很大的事似的。 月脸红红地接受了他的称赞,「我想学更多的兽文,想学会我们一家三口的名字是怎么写的。」 「崽教你,」勐崽喝了口肉汤,十分大声道,「我会去大巫那边认识很多的兽人,然后回来教给阿母。」 「阿母也会好好学的,」月保证着。 饭后,勐崽先跟着黑粉他们去河边提了一桶水回来,然后跟在他们身后转了转,知道今天不去背黑石头后,便扯着嗓子把幼崽狩猎队的小崽子们叫到坝子上。 白蓝的动作最快,青橙在第二个,其他崽子紧跟其后。 一群崽子看到等在坝子中间的勐崽后,全部跑到他跟前,围着蹲坐下,全是虎崽子的样子。 勐崽数了数,发现小弟们都在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来说说今天的安排,上午跟着我去围猎叽叽兽,下午我们在部落学别的,出了部落后,一定要紧跟着我,记住了没?」 「记住啦!」 崽子们大声回着。 「出发!」 勐崽一挥爪子,带着小弟们往部落外面沖。 最后面自觉地跟着两个青少虎,族长说了,只要勐崽带着小崽子出部落,近一点的时候就跟着两个青少虎,远一点的时候,就再加几个大兽人。 叽叽兽部落附近就有,加上勐崽知道刚过雪天,很多野兽都会出来觅食,所以他不会冒险带着小弟们走太远的地方。 上午勐崽指导这个,锻鍊那个,最后回部落的时候,一群崽子扛回来三头叽叽兽,勐崽没有帮忙,全是小弟们自己围猎的。 这让幼崽们激动极了。 月在家里炖了肉肉,勐崽一进洞门就闻到香味儿。见地上还写着几个【兽】字,勐崽又对着月勐夸,「阿母真厉害,多记几次,晚上崽再教阿母另一个字,就教崽字吧,我昨天在兽皮上学过了。」 勐崽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脑瓜子,「记得很清楚哟。」 「我、我想把这个字多熟悉几天后,再开始下一个字,」月害怕自己过两天就把第一个认识的字给忘记了。 「也可以,阿母已经很厉害了,所以慢慢来也没有瓜系。」 勐崽洗了手端起木碗,避开月想要给他舀的动作,双眼眨巴道,「我想自己舀。」 「那你小手稳一点,」月笑着把木勺子给他使。 勐崽还没有石锅那么高,因为这下面石坑处有悬空,石锅又高又宽,所以勐崽得踮起脚才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他很不认输地想要自己来,只因为听白蓝说,他现在都是自己舀肉肉了。 作为老大,他怎么能比小弟差呢? 这不行! 月在一旁盯着勐崽拿着木勺的小胖手,就怕他没拿稳然后木勺落进石锅里面,肉汤溅出来烫到他。 但勐崽的手非常稳,他舀起来的第一勺不是往自己碗里倒,而是喊了一声阿母。 月赶忙把自己的木碗递过去,勐崽稳稳地给她舀了三大勺。 「好了,都快溢出来了,」月笑道。 「好嗷。」 勐崽把脚落地,唿了一口气后,再次踮起脚给自己碗里舀,一半肉一半汤,还有些香香草。 自己舀的好像特别好吃! 勐崽挥舞着筷子吃着,「阿母,今天的肉肉特别好吃嗷!」 「是啊,阿母也觉得,」月点头。 勐崽高兴极了,「阿母炖的肉肉就是好吃,崽舀起来以后就更好吃了,我们家的肉肉是全部落最好吃的肉肉!」 月有点脸红,倒也没有这么厉害,但她还是很高兴,等勐崽吃完后,拿起勺子给他舀了两勺。 这回勐崽没有坚持自己来,因为他看得出阿母很想给他舀肉肉,所以勐崽就顺着阿母咯。 吃过东西,勐崽帮着收拾完,便提着找好的小木板,拿着木炭来到坝子上了。 白蓝蹲在自家洞门口吃的东西,刚抹嘴就瞧见老大从洞里出来了。 于是他把碗直接放在地上,准备跑向老大,结果被他阿母一把揪住身上的兽皮,「给我把碗放过去!」 「好哦。」 白蓝乖乖照做,然后跑了。 他二哥在那嘎嘎笑,被他阿母瞪了一眼,「都是跟你学的!」 白蓝二哥丧着一张虎脸,「冤枉啊!我不是那样的崽!」 所有幼崽都出来后,勐崽让他们蹲坐成三行,六列,然后轻咳一声,「从今天开始,只要没下雨,下雪,我就在这里等你们过来,教你们认识兽文。」 路过的兽人或者是亚兽人闻言一惊,但这个时候小巫过来,对他们轻轻点头后,族人们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也没出声打搅这群小傢伙。 「兽文?什么是兽文呀?」 青橙疑惑。 「是和兽皮一样的东西吗?老大你要教我们辨别兽皮?」 白蓝举起小手。 全是小崽子,一个青少虎都没有,最大的也就五六岁,啥也不知道。 「兽皮?我们家雪天来临前分到了四张大兽皮!晚上盖着可暖和咯!」 「我们家也有,我和我哥哥盖一张,他老是抢我的兽皮被子,可讨厌了!」 「兽皮,我会认好多张哟。」 小崽子们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第54页 小巫站在一旁,感觉自己耳朵都被这群小崽子吵疼了,她转头去看勐崽,却见勐崽依旧站在最前面,就那么看着小崽子们,没说话,也没叫他们安静。 等小崽子们讨论完了,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兽文的时候,勐崽才拍了拍小手,让小弟们看过来。 他拿起脚边放着的木板,用木炭在上面写了一个【兽】字,将木板放在身前,对着小弟们指着那黑色的字大声道,「这就是兽文,你们要跟着我学的就是这个!」 小巫惊呆了,昨晚上才学的,今天就能写了? 真是聪明啊。 「哇!老大,你用的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可以在木木上变出来呀?」 「是黑色的!和族长身上的毛毛一样耶!」 「那这个兽文,就是族长吗?」 「不不不,我脚得是黑虎的意思!」 小崽子们又是一阵讨论,勐崽非常有耐心,和上次一样,等他们平静下来后,才继续举着木炭说。 「这是干树块燃烧后留下的,叫木炭,老族长用这个做过几号,你们家里应该也有兽人或者是亚兽人用过,但是你们没有发觉。」 「哇,好神奇!」 「老大,我知道了!」白蓝勐地站起身,指着勐崽脚边的木板,又指了指他手上的木炭,「板板上的黑色东西,就是老大手里这个木炭的意思是吗?」 其余小崽子恍然大悟,纷纷看向勐崽,等待他解答。 「不,」勐崽摇头,「木炭只是一种工具,就好像我们狩猎,会用上一些工具一样的存在,明白吗?」 白蓝脸一红,立马蹲坐下去。 「明白了!」 小崽子们大声道。 「兽文,就是一种嗯……很厉害的东西,我们以后去了大部落可以用上的东西,所以我们要雪!」 勐崽使劲儿想大巫说的那些话,然后结合自己的想法,跟小弟们解释着。 「我现在用木炭写在木板上的兽文中的一种字,读作兽,就是野兽、兽人、亚兽人的兽。」 「兽?」 「原来兽长这样啊,它为什么没有肉肉在身上呢?」 「野兽的兽和我们兽人的兽是一样的吗?」 一时间小崽子们迷茫起来。 勐崽叉腰,「看看,这就是没有学过兽文,所以一问三不知,而且你们还不知道这些文字代表着什么,这不利于我们以后闯荡兽世!」 「兽世的兽是这个兽吗?」 青橙若有所思地举起手问道。 「对,」勐崽满眼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青橙立马得意地仰起头,感受到身旁崽子满眼崇拜的眼神后,就更得意了。 白蓝哼了一声,竖着毛茸茸的耳朵继续认真听老大讲话。 勐崽解释了兽字的来源和含义后,便让每个崽上前,拿起木炭,在他写的兽字旁边,再写一个小小的【兽】字。 白蓝本想第一个来,但勐崽让他们从第一个开始,依次上前。 第一个小粉虎紧张得不得了,他捏着木炭的时候,在上面努力盯着勐崽写出来的兽字在木板上画着,因为写得太小,白蓝他们看着就像是一坨黑色的小点在那。 有小崽子就纳闷了,「他在那戳一个点点干什么?」 「是啊,跟老大写的兽字不一样啊。」 小粉虎都快哭了,站在木板面前,捏着木炭垂头丧气着。 勐崽上前揉了揉他的粉色脑袋,「你虽然写得小,但是我有看你怎么写的,你写得还算可以啦,下去多练练,明天下午再上来写,就不是小点点咯。」 「好!」 小粉虎带着哭腔用力点头。 等他把木炭给下一个崽的时候,发现自己手心都是黑乎乎的,小粉虎顿时破涕而笑。 他坐下去后,还用小手指在地面上努力写着【兽】字,看到这一幕的小巫露出笑颜。 而小粉虎的阿母瞧见后心里也软乎乎的,「我们家这虎崽性子倔得很,跟牛族人似的,认定的事儿没做成就不会回头。」 「多认真啊,你再看我的崽,」刚上去捏着木炭写字的小红虎,他阿母指着他的背影道,「肯定是乱画一通。」 果然,勐崽用兽皮打湿了后,让小红虎将刚才写上去的那一坨擦干净,等那块干了后,再重新写。 小红虎不敢抖机灵了,老老实实地照着老大的字写出来,虽然丑,但比小粉虎写得好。 「下一个。」 勐崽高声道。 就这样,十几个小崽都上前在木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兽】字。 勐崽将木板放好,带着他们玩了好久的拉绳,就在天快黑的时候,他让所有崽子就在地上写一个【兽】字,他检查一个才能回家一个虎。 结果勐崽就发现,除了小粉虎,其余小幼崽全部把这个字给忘掉了。 勐崽: 对上小弟们迷茫的眼神,勐崽大惊。 这就是族长说的笨崽吗?! 小粉虎并没有得意,而是努力让大家想起【兽】字的写法,他甚至把勐崽说的含义都磕磕绊绊地说出来了。 但是!没有一小虎想起这个字是怎么写的! 白蓝有心去瞅老大刚才用的木板,却发现那木板干干净净,上面的黑色字全部没有了。 勐崽绷着一张小虎脸,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下午教一个字,十几个小弟,居然只有一个小弟记得那个字。 第55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勐崽盯着小弟们的脑袋瓜看。 老族长有时候也会骂族人,比如他就听到老族长骂白黄虎脑子里全是嘟嘟脑,他还曾经问过为什么骂他脑子里有嘟嘟脑,老族长说因为嘟嘟兽最笨,脑子当然也是最蠢的。 勐崽没有骂小弟们嘟嘟脑,他准备再给小弟们一次机会,「明天我们继续,散了吧。」 他抱上小木板,脸色奇怪地回家了。 小巫忍着笑,转身去大巫洞里,把勐崽教幼崽学兽文的事说给她听,大巫听得直乐呵,「勐崽啊,还是幼崽嘞,到底年轻。」 月下午也在旁边看勐崽教小弟们,她还在旁边偷摸听呢,回到洞里,拿起木棍来回地写那个字,就怕自己忘记了。 见那群小崽子只有一个记住那个字的时候,月有点心虚,她差点也没记住,梦里就是没记住,把她吓得起来赶忙努力想起来。 「多吃点,」月给勐崽舀肉肉,「慢慢来,他们还小呢。」 勐崽嘆气,都不嚷着自己舀肉肉了,「难怪我说教他们的时候,族长和大巫的脸色有点怪呢。」 月干笑,然后母子就听到族里各个洞里传来打虎崽儿的声音。 原因也很简单,狩猎队的兽人们回来了,刚进洞就听自家亚兽人说勐崽教他们的崽儿学兽文,甭管大巫他们什么意思,但既然愿意让崽子们跟着学,这就是好事! 想当年,他们这些虎别说学了,长大了才知道那是啥玩意儿,所以在他们的心中,兽文是很神圣的存在。 于是他们就逗自家崽子,让他们把学到的兽文在地上写下来,给他们看看,也见识见识。 结果除了小粉虎家其乐融融外,其余幼崽家中,崽子们一个个憋红了小虎脸,就是写不出一个字。 结果就被阿父们收拾了。 听到小弟们的哭嚎声,勐崽忽然觉得胃口上来了,他唿啦唿啦地吃着肉肉,还吃了两大碗呢! 饭后,他的心情已经恢復了。 一定是小弟们的脑子问题,不是他教得有问题。 他勐崽可是很厉害的崽呢! 第25章 兽世 翌日,勐崽吃了东西就跑到大坝上嚎了一嗓子,很快各个洞里就跑出不同颜色的小虎崽,有些小虎崽跑得一瘸一拐的,因为昨晚上挨了打。 白蓝他们见老大身边没有带木板和木炭后,在心里松了口气。 小粉虎倒是一早起来就在地上写那个【兽】字,确定自己没有忘记后,才放下心来。 「全到齐了吗?」 勐崽短手揣兜,轻声问道。 「到齐啦!」 众崽子你看我我看你,发现小伙伴们都在后才大声回道。 「身上还疼的崽子出来,」勐崽指了指旁边的空地。 白蓝第一个走过去,他的小虎脸通红。 紧接着青橙也过去了,然后是小黑虎,小黄虎……一共过去站了十个小虎崽。 幼崽狩猎队一共才十几个幼崽。 勐崽仰起头看向雾蒙蒙的天,立马有了决断,「今天天也不是很好,上午就不出部落了,你们顺带养养伤。」 众小弟不敢说话,生怕老大下一句就是咱们来学习兽文。 兽神在上!他们昨天真的有认认真真地听讲,还上去用木炭写了嘞,咋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众崽拧着小眉头很是疑惑。 勐崽挥了挥爪子,「自由活动吧。」 「老大,那个,」青橙扭捏地过来问道,「下午还学兽文吗?」 「学啊,」勐崽点头,「小小粉,你去把没事儿干的青少虎全部喊过来,我要教他们兽文。」 小小粉就是那个唯一记住了字的小粉虎。 「嗷!」 小小粉得到老大的命令后,小短腿捣鼓得可快了。 很快就有十个青少虎过来了。 黑粉和白蓝二哥都不在,他们今天巡逻。 自由活动的小幼崽们也没离开,而是眼巴巴地坐在一旁,看老大教青少虎们。 「我就不信他们的脑瓜子比我们的好使!」 白蓝捏了捏自己肚皮上的肉肉,酸熘熘地说道。 「对,」青橙抬起胖手摸了摸自己的脑瓜子,「老大说了,我们刚出生不久的脑瓜子最好用了,他们都这么大了,肯定没咱们的好使。」 小小粉却没想这些,他继续听勐崽讲那个【兽】字的含义。 勐崽和昨天一样,说完后,让青少虎挨个上前在地上写出那个字,没用木板,因为青少虎的个头大,爪子也大,小木板不适合他们。 「你在干什么?」 见小小粉忽然蹲下身,伸出小手在那划拉,青橙疑惑地看向他。 「老大在教,我现在再记一遍,这样下午我就不会忘记了,你们也快记啊。」 小小粉道。 完蛋。 刚才他们都冲着青少虎们酸言酸语去了,都没有听老大说话,这会儿见小小粉这样,一个个都慌了,赶忙也蹲在一旁,瞅着小小粉写的字,在一旁费力地划着名。 「我好像记起来这个字该怎么写了。」 「我也记起来了!」 「这个字念什么啊?」 「对啊,念什么啊?」 「兽!这个字念兽!」 小小粉赶忙教大家,还把含义说了一遍。 第56页 众崽子们听得眼前一阵一阵地晕,最后索性不管了,反正记住这字怎么念就行了。 青少虎们的脑子比小幼崽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甚至还不如小幼崽。 看着他们写出来的【兽】字,勐崽陷入了沉思。 照着自己写出来的都能写得缺胳膊少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咳咳,老大,据说啊,据说,」有一青少虎很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兽文啊,是很神圣的存在,所以一般没有兽神点化过的兽人们都学不好。」 「对对对,我就说我怎么这么笨呢,原来是兽神没有点化过我!」 「是啊老大,我宁愿去打一头野兽,也不愿意认这个玩意儿。」 「老大,你脑子真好使,真是因为刚出生不久,是新脑子,所以好用吗?」 勐崽短手环胸,「散了吧,明天换另外一批过来。」 青少虎们唰地就跑了,没有一点犹豫。 开玩笑,昨晚那些小崽子挨打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今儿可不想轮到他们。 小巫提着一篮子香香草路过,看到勐崽在那垂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她洗了一把香香草,招唿勐崽过去吃。 勐崽也没客气,大口大口地嚼着香香草。 刚冒头的香香草就是好吃,鲜嫩可口,还带着汁水,甜丝丝的。 勐崽的心情随着嘴里的美味慢慢好起来。 「勐崽,」小巫笑道,「还想教他们吗?」 勐崽点头,「教,就算他们很多个太阳才学会一个字,我也教。」 小巫揉了揉他的脑袋瓜,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多吃一点香香草。 下午勐崽让小弟们上前写【兽】字,没出意外,只有小小粉一虎写出来了。 勐崽什么也没说,继续指着那个【兽】字,跟他们讲含义,解释来源。 他这样,白蓝等幼崽却很不是滋味。 散开的时候,白蓝和青橙对视一眼,和其他幼崽将小小粉围住。 小小粉茫然地看着围着自己的幼崽们。 「你、你阔不阔以教教我们怎么写。」 「是啊,小小粉你是怎么记住的呀?我们听过就忘记了。」 「看着的时候知道怎么画出来,但是闭上眼再睁开,我就忘记了。」 「我也是……」 小小粉咧嘴一笑,一对小虎牙特别好看,「没瓜系,我来教你们!」 熊族来熊的时候,黑正好在部落,他们又谈了一次,黑石头也开始背起来了。 勐崽上午跟着背黑石头回部落,下午教青少虎和幼崽们兽文。 虽然很多天才学会一个字,但勐崽并不着急。 他倒是把大巫那边所有的兽文都学完了,最近正在打熊族那边兽文的主意,他想知道部落不同,兽文是不是也不同。 但黑却告诉他,兽文都是一样的。 「而且……熊族更笨。」 勐崽反射性地往后一退。 没办法,最近被小弟们笨到了,一听到笨字就觉得难受。 黑被勐崽的动作笑到了。 转而说起上供的事。 「五年前你还在你阿母肚子里的时候,我们就曾经向虎大王上供过了,而今年到了我们部落再次上供的时候,勐崽,想跟我去向虎大王上供吗?」 勐崽才不上他的当,「大巫说了,我们上供的东西是给比我们大一点富裕很多的部落,并不是直接到虎大王面前。」 少骗小虎。 黑轻咳一声,「大一点富裕很多的部落,你也没见过是不是?咱们可以去看看,长长见识,以后回部落,你也是个有见识的崽了。」 勐崽闻言觉得的确如此。 「好,我去。」 把一座山的黑石头挖了三分之二后,黑带着十个大兽人、四青少虎以及勐崽准备第二天一早出发。 月炖了勐崽爱吃的肉肉,给他洗白白,为他擦毛毛。 勐崽在阿母的温柔照顾中熟睡。 第二天一早,勐崽提着自己的小兽皮包准备去大坝上集合前,转身抱住了月的腿蹭了蹭。 「阿母,崽会照顾好自己的,阿母在家也要好好的,知道吗?」 「好。」 月蹲下身,轻轻抱住小崽。 「阿母乖乖的,崽给阿母带好玩的好吃的回来嗷。」 「好,阿母也会在家熟记那些兽文,等崽回来写给崽看。」 「好嗷。」 勐崽满是依赖地蹭了蹭月的脸蛋,月忍着不舍,轻轻推了一下他的小肩膀,「去吧,族长他们在等你。」 「阿母,好好的嗷。」 勐崽扛着兽皮小包,一步三回头地叮嘱着。 「好。」 在月快忍不住要哭出来的时候,勐崽的小身影进了那些大老虎的中间。 大兽人们身上驮着东西,其中有一半是黑石头。 勐崽不让他们驮自己,他能跑! 见识过勐崽来回跟着背黑石头跑的族人们,也没坚持,只是将他和四青少虎围在中间往前赶路。 他们跑出了背黑石头的地方,勐崽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默默记着这些山行,回去后好跟没去的幼崽们说说。 他们白天赶路,晚上休息。 出发时,勐崽鼓鼓囊囊的小兽皮包也扁了一些,里面都是阿母给他装的肉干,勐崽饿了就掏出一根嚼吧嚼吧。 第57页 虽然族人路上会打猎,他们有新鲜的肉肉吃,但勐崽还是会想阿母,这是阿母给他装的,他想阿母了,就吃一根。 又过了几天,他们来到了一处大河。 要是往年,黑他们还会在这耽搁几天,因为要弄合适的东西铺在河水上才敢过去,但现在有勐崽在。 他们下水也没事儿,河里原本兇勐的大鱼都没有攻击他们,所以他们很轻松地渡过了大河。 甚至还在过河后,抓住鲜嫩的鱼美美地吃了一顿。 又过了几天,他们来到了一大片丛林。 没什么见识的勐崽以及四青少虎们,张大了虎嘴哇哇哇地围着那些没怎么在虎族部落见过的大树直看。 勐崽还选了一棵大树爬到了树梢,然后哇哇得更大声了。 「老大!你看到什么了!」 黑粉着急得很。 「你们上来就知道了!」 于是黑粉四青少虎就爬了上去,但他们没勐崽的胆子大,爬到差不多能看清外面的全貌后,就不爬了。 「哇,这个林子好大啊!」 「里面肯定有不少野兽!」 「得打起精神,老大,待会儿你就在我们中间。」 「就是、就是。」 黑他们都是成年大虎了,倒是没有他们这些小虎激动,他们放下东西后,原地休息了一会儿。 等勐崽他们兴奋过了后,才继续赶路。 「这片大林子里住着不少猿族和猴族。」 黑跟勐崽说道。 勐崽想起猴饮子,「他们会用猴饮子害我们几个未成虎脑子变笨吗?」 白黄第一个笑出声,被黑瞪了一眼后立马闭上嘴。 黑笑道,「他们不会的,我们虎、猴族之间没有什么矛盾,所以你不用担心。」 「好嗷。」 勐崽点头,跟着族人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天多,勐崽看到了住在这里面的猴族人以及猿族人。 他们长得有点像,但猿族人比较大个,脾气也更加暴躁。 两边都是兽形,全部在树上跳来跳去,有老有少,还往对方身上扔东西,砸得砰砰响,听着就疼。 勐崽看得津津有味,在两族即将干起来的时候,黑走过来,轻轻碰了一下吃瓜崽,带着他悄声跟上族人离开了。 「族长,」等走出去很远后,黑粉才开口,「他们两族经常干架吗?」 「嗯,」黑点头,「但也团结,面对两族外的部落,他们是很兇勐的。」 「我也勐,我也勐。」 勐崽立马凑过去。 族人们闻言轻笑,纷纷夸起勐崽,勐崽得意地尾巴朝天往前走。 在路过一片沼泽的时候,黑让族长们注意点,勐崽和黑粉他们都被围在中间。 勐崽无意间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竖瞳。 他嗷了一声,直接跳起来藉助大树勐地蹿上去,沖那竖瞳的主人的身体狠狠地咬了下来。 结果勐崽发现自己咬不动!他居然咬不动! 勐崽震惊! 于是他加大力度咬,还是咬不动! 怎么回事! 「你这虎崽倒是有意思。」 被他咬住身子的黑蛇吐了吐滑.腻猩红的蛇信,眼看着那黑壮的蛇躯就要盘上小白虎的时候,黑上前轻轻捏了一下勐崽的后颈。 勐崽松开小虎牙,被黑以及围过来的族人们护在中间。 他茫然地抬起小爪子,碰了碰自己有些酸的小虎牙。 「抱歉,族里第一次出来的小崽,还没见过蛇族的兽人呢。」 黑笑道。 那蛇族兽人也没生气,懒洋洋地盘迴巨树上继续睡觉,「小崽子,我的鳞片,可不是你这么小的崽咬得穿的。」 勐崽看向黑。 黑别过头,「我没咬过。」 其他大兽人也忍着笑纷纷摇头,表示他们也没咬过。 真要是咬了,那就是虎、蛇大战了。 「真咬不动啊?」 黑粉小声问道。 他可知道自己这个小老大,虽然看着小,可力气一点都不小,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咬不动的东西! 「嗯,滑腻冰凉得很,虎牙刺不进去。」 勐崽舔了舔小虎牙,「我还是太小了。」 「老大别泄气,等你成年后,咱们再过来咬他一口!」 「咳咳咳!」 黑用力地瞪了眼那青少虎,跟黑蛇说了几句话后,便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勐崽回头去看那条黑蛇,对方也在看他,甚至还故意张大嘴在自己的尾巴尖上咬了一下,然后做出咬不动的样子。 勐崽:??? 生气! 这蛇兽人真坏! 看着被黑他们保护着的小白虎气唿唿地往前走了后,黑蛇才闭上眼睡觉。 这虎崽真有趣。 又过了几天,他们总算出了林子。 心眼并不大的勐崽回头看了看那片大林子,「族长,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也走这边吗?」 「回去的时候,我们走熊族那边的山,」黑摇头。 勐崽有些失望,他不能再咬那蛇兽人了。 黑粉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上前安抚着,「老大,咱们回部落以后,吃好喝好,把自己养得壮壮的再来报仇!」 勐崽不信邪地拿起一块石头咬了一下,石头嘎嘣脆,他的小虎牙还是很厉害呀! 第58页 白黄解释道,「蛇族人身上的鳞片就像是一层保护甲,不是那么容易被破开的,就算让我上,我都不一定能咬穿他们的鳞片。」 「听起来好厉害啊,」有青少虎道。 「确实厉害,他们盘踞在这片林子里,和猴族、猿族一起生活在这片区域,但猴、猿族不管怎么闹腾,都没有进过蛇族所在的地方。」 可见他们是有所忌惮的。 或许是对自己的小虎牙第一次受挫而耿耿于怀,在他们经过美丽又宽阔的大草原时。 勐崽跟着族人们一起捕捉猎物,他第一个蹿上去快狠准地咬断了对方的脖子,一直到猎物没有动静后,他才松开。 然后满意地看了看被自己咬出来的血洞。 「我的小虎牙很好用嗷。」 他这么说。 白黄等族人一顿夸夸。 这边没有香香草漱口,勐崽就去找其他可以代替的青草。 他认认真真地清洁牙齿,然后回来露出一个小虎牙对族人们道,「我有好好爱护虎牙嗷。」 本来想躲懒的几个兽人见此不好意思了,也纷纷去找了青草嚼吧嚼吧。 草原非常广阔,一眼都望不到头。 勐崽和黑粉他们跟着黑学习怎么分辨他们要去的方向,又怎么防护敌人的来袭。 反正他们学到了很多。 他们在草原上走了好几天才走出去。 然后又是渡河,吃鱼鱼,渡河,吃鱼鱼,渡河,吃鱼鱼,然后就到了。 「哇!」 勐崽和黑粉他们看着不远处的石屋发出没有见识的惊唿声。 「这边的兽人都是住这种石屋,他们把石屋修得很漂亮,风吹雨淋都不会怕的。」 黑有些羡慕地看着那些石屋。 白黄他们虽然之前来过,但再次看到,还是觉得很厉害。 和他们一样来到这边上供的虎族部落有好几个。 黑和那些老巴巴的族长们打招唿,并且把勐崽带上。 那些老族长们纷纷摸了摸小白虎的脑袋。 「我的继承者还没定下,实在是我那几个孩子都不是当族长的虎,只能在族里重新选一个了。」 「谁说不是呢,我们部落也差不多。」 勐崽趁着他们说话的时候,打量着四周,他发现这边的虎族人身上的兽皮不像他们部落,围上和下就行了。 他们会做成合身的兽皮衣,瞧着干净又保暖。 勐崽盯着他们的兽皮衣看了看,接着这边有一堵石墙上刻满了兽文,上面的兽文勐崽全都认识,大概就是赞美兽神的话。 「真穷啊,你们是没看见,他们居然带黑石头过来,真不知道那东西能用来干什么。」 「就算打两头野兽过来也比带石头强啊,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啊?这种东西,我们族长都不会往虎大王面前送。」 「谁敢送石头给虎大王啊!」 勐崽听到有当地的几个青少虎,正对着他们带来的黑石头窃窃私语。 他拧起小眉头,没有上前与其争执,甚至还拦住了气得不行的黑粉四青少虎。 「他们不知道黑石头的好,我们不用费力跟他们争执,」勐崽轻声道,「而且他们越看不上黑石头,族长解释完后,越打他们的脸。」 谁没见识?他们才没有见识呢! 果然,轮到黑上前给大族族长看他们带来的东西时,所有虎都疑惑地看着那几草藤筐的黑石头。 黑淡定地给他们演示了一遍,在空地上燃烧后,再装进一干燥的土坑里。 「这样后就不会带有毒气了。」 大族族长满脸惊异地上前,感受了一下黑石头的温度后,发出惊喜的大笑声,他拍着黑的肩膀,「干得不错!大王一定高兴!」 留下东西后,他们在这休整了两夜。 勐崽也跟着族人在这边逛了两天,回去后他摸了摸自己的小兽皮包,里面还有两块肉干。 他想阿母了。 这边再好,也没有阿母。 勐崽开始收拾自己换回来的东西,有好看的壳子,也有白色亮眼的小珠子,回去给阿母做饰品。 他已经知道这边的亚兽人是怎么做兽皮衣服的,回去他就给阿母做一件。 阿母穿起来一定也很好看嗷。 看着忙碌收拾东西的小崽子,黑和白黄对视一眼。 这么乖的崽,是他们部落的,真好。 回去的路不是他们来时的路,走的全是山林。 翻山越岭来形容刚好。 勐崽看到了翱翔在天空中的鹰族兽人,他恨不得自己也能长出一双翅膀。 跟黑粉他们笑嘻嘻地假装有翅膀然后追赶对方。 勐崽还看到老实憨厚的牛族人,他们从人家部落门口路过,牛族族长热情地让他们在部落里留宿。 他们族和羊族一样都喜欢吃青草,勐崽在这里尝到了很多味道不一样的青草,很好吃嗷。 又走了几天,勐崽他们遇到了象族狩猎队,他们的鼻子大小不一,但都是长长的,勐崽忍着没上前扑咬。 长脖子族勐崽也遇见啦,两个长脖子兽人正在干架,他们用长长的脖子相互撞击,看着勐崽他们一愣一愣的。 「为啥不咬呢?」 黑粉不理解。 「不知道耶。」 勐崽也很疑惑,不过看了一会儿就没意思了,他们只知道用蛮力去撞,听黑说这么干架能干几天几夜后,勐崽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第59页 他才不要看这么久嘞! 看着他没有犹豫转身就走的小身影,黑等族人笑了笑,跟了上去。 终于,他们来到了熊族所在的那片山,勐崽想起那个小脏熊。 「走,去熊族看看。」 熊、虎两族的关系因为合作黑石头的关系,所以更好了,走了这么久的山林,黑也想让族人们好好休息一下,于是他们来到了熊族。 巡视的熊白髮现了他们,热情地带着他们回了部落。 然后勐崽就看到了一点都不脏,而且长大了很多的小白熊。 小白熊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小白虎,「勐崽!」 「小白,」勐崽唤了一声,和黑粉一起围着小白熊转了转。 「熊族的崽长得可真快啊,」黑粉想起之前这小白熊在虎族的模样,有些惊讶地打量着他。 小白熊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我有好好冬眠嗷。」 「你长高了好多,」勐崽很是羡慕,「你过得怎么样?」 「很好,」小白熊扬起笑,没有跟朋友说自己不高兴的事,「我没想到你们会来,真高兴!」 能看到勐崽,开心! 小白熊带着勐崽和几个青少虎在熊族部落附近玩儿,当然是两边的族长都答应后。 看见熊族部落附近的那条大河,勐崽凑过去看了看,好傢伙,里面全是大傢伙,很兇恶的那种鱼。 勐崽轻拍了一下水面,那些想要围过来的大傢伙们一下就散开了。 「下次你去我们虎族,我给你抓鱼吃。」 勐崽对小白熊道。 「好。」 小白熊点头,「走,我带你去吃糖浆!」 「好嗷。」 晚上勐崽跟着小白熊一起睡觉的,当然,黑粉他们睡在洞门口,他们可不放心勐崽跟外族崽单独睡觉。 小白熊不在乎这些,他看到勐崽就觉得好高兴好高兴。 「之前我们族的幼崽都说我吹熊,说我没有虎族朋友,现在你来了,他们知道我不是吹熊了!」 小白熊一扭一扭地说道。 「他们还欺负你吗?」 勐崽知道一点他的处境,于是问道。 「没有了,他们之前打我,被族长看到了,之后就没再打过我,」小白熊抱着爪子道,「但是他们也不会跟我玩。」 「那就自己玩,」勐崽轻轻拍了一下他粗胳膊,「我们老族长说过,强者都是孤独的!」 小白熊唰地一下就坐起身了,熊眼亮晶晶地看着勐崽,「强者都是孤独的?」 「嗯啦!你就是强者!」 勐崽夸夸。 小白熊嗷嗷叫。 听得黑粉几青少虎哭笑不得,但他们没有阻止两个小崽子玩乐。 等勐崽他们离开熊族部落后,有小熊上前跟小白熊搭话,想问他跟那小白虎是怎么认识的,可小白熊却丢下一句话扭头就走了。 那小熊回到幼崽堆里,面对小伙伴们的熊脸,有些茫然道,「他说,他是强者,所以不和我们玩儿,还让我们别打搅他变强?」 「啊?」 幼熊们疑惑地面面相觑。 「阿母!阿母崽回来啦!阿母!」 眼看着部落大门就在前方,勐崽加快小短腿奔跑的速度,在守门的青少虎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唰的一下蹿了进去。 月正在晒这几天摘回家的红刺果,听到自家崽的声音,她连忙放下红刺果看过去,然后就被一小白虎撞了个满怀。 勐崽知道收力道,所以没有把月撞疼或者是撞后退。 「阿母~有没有想崽呀?崽很想很想很想阿母嗷。」 勐崽撒娇。 月紧紧地抱着他,「阿母也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崽哦,来,让阿母看看。」 嗯,好像没什么变化。 月让他化作小娃娃又看了看,好像小肚皮胖了一些。 她轻轻地揉了揉,勐崽痒得嗷嗷笑。 「阿母嗷~」 「乖崽。」 第26章 兽世 回到家的勐崽快乐无比。 他吃着阿母炖的肉肉,小脚晃动得十分欢快。 「崽看到了好多好多和虎族不一样的部落,还看到长脖子兽人打架。」 勐崽举起勺子,很是激动道,「他们真的用脖子打架嗷!」 「是吗?那谁打赢了?」 月笑问道。 勐崽放下勺子嘿嘿一笑,「因为族长说他们可能要打很久,所以我没耐心看,直接就走咯。」 他又提起象族,牛族。 最后提起那个让自己挫败的蛇族兽人。 「崽咬不动他的皮。」 勐崽嘆气。 「你是小幼崽,他可是成年兽人,蛇族的成年兽人,那皮可是很坚.硬的,崽现在咬不动,等你也成了大兽人,就能咬动啦。」 月安抚道。 「族长他们也是这么说的,」勐崽挥舞着勺子继续吃肉肉,「我一定要多吃点,然后长得壮壮的!」 「好,再来一碗?」 月拿起石锅里面的大木勺笑问。 「好嗷。」 勐崽把碗里的汤汁喝干净后,就把碗捧到月的跟前,月又给他舀了两大勺。 「勐崽不在家的日子,阿母也有好好记、写兽文,要是记不清楚,阿母就去找小巫请教……」 月把自己在部落的日常分享给勐崽听。 第60页 勐崽听得很认真,一直到月说完都没有插话。 「阿母好好的,崽就高兴。」 已经吃完第二大碗的勐崽又被添了一碗肉汤,他吨吨吨地喝下后,把碗勺一放,扭着小身子去把自己的小兽皮包打开。 「阿母,这都是从大族那边换来的东西。」 勐崽一一展示给月看。 月每一样东西都很喜欢,她弯下腰亲了亲这个小崽,「勐崽眼光很好哦,阿母非常喜欢。」 当天她就做好饰品戴在了身上,受到了族里好几个亚兽人的称赞。 勐崽还给小弟们带了些小玩意儿,分给他们玩儿,青少虎那边黑粉他们带了,所以勐崽就照顾小幼崽这边。 小幼崽们听老大说,大族那边的族人都是住石头修起来的房子时,一个个都没办法想像石头怎么能当做家住。 于是勐崽拿起小木板,用黑炭在上面简单地画了一下石头屋的样子,看得小幼崽们惊唿不已。 「哇,石头还能这么搞?」 「真好看啊,比我们的洞明亮多了,而且就算下大雨,他们也不用避。」 「是啊是啊,看起来好好哦。」 等他们稀罕够了后,勐崽又道。 「他们那边还有一堵石墙,」勐崽拿着木炭笔又在旁边画了一堵石墙,「这上面全刻满了兽文,大族那边的族人应该都可以学习兽文,所以我们也应该学。」 一听到这话,白蓝等小崽子有些心虚地垂下头。 老大和族长他们离开部落后,刚开始那几个太阳,他们是有好好记兽文的。 后来嘛,就开始各种玩了。 这不,除了小小粉,其余崽子把之前学的兽文全部忘了个干净。 勐崽抽取青少虎的时候,发现他们也是一样的。 一时间,勐崽脸色有点发沉。 大巫站在不远处,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看的勐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拿起小木板,又开始从之前教过的兽文开始教小虎崽们。 「勐崽可真有耐心啊。」 大巫嘆道。 「是啊,他也不会骂幼崽们蠢笨,」小巫点头,「要是我,我一天能骂好几回。」 「当年我教白的时候,」大巫想起来就觉得脑袋有点疼了,「我打一顿,老族长打一顿,他回家后被他阿父阿母再打一顿,结果第二天早上一问,还是啥也不记得了。」 还有黑。 因为白除了以外,黑战胜了族人顶了上来,他虽然是成年兽人,可这脑子还是不行,勉强认识几个兽文后,就不再过来学习了。 「像勐崽这样聪明、记性又好的虎崽,真不多见。」 「不过我听熊族那边的崽子更笨,这么一对比,忽然就舒服多了。」 听大巫这么说,小巫掩嘴一笑。 回部落没多久,勐崽就跟着继续背黑石头。 他已经把大巫那的兽文学习完了,所以除了背黑石头,教其他小弟学习兽文外,并没有其他事儿干。 部落外的大树叶子黄起来了,天逐渐阴冷起来,时不时就来一场大雨,一下就是好几天。 这不,早上起来外面又是雨。 勐崽吃了东西后,跑去把所有青少虎和幼崽们叫到大巫洞里。 然后让他们找位置蹲坐好,自己念一个兽文,就让他们在地上写一个出来。 大巫笑眯眯地看着,全由着勐崽做主。 最后只有两青少虎和三小幼崽写对了一半。 其余虎要不就是全错,要不就是对一点点。 勐崽也不失望,他对大巫道,「比起之前他们什么都记不住的时候,好多了,至少现在有几虎是记住了兽文的。」 大巫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天冷起来后,熊族来熊更勤了,天越冷,他们拿黑石头出去就能换更多的东西回来。 小白熊也跟着来了两次。 勐崽热情地招待了他,给他抓了不少鱼吃。 小白熊瞧着又长高了一些。 真羡慕啊。 勐崽眼巴巴地对比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差距。 小白熊毫无察觉,他正美滋滋地吃着鱼呢,「我现在在部落可受欢迎了,因为那些幼崽都知道我是强熊。」 「那很好呀,」勐崽点头。 「但是我不跟他们玩儿,」小白熊轻哼一声,「他们之前欺负我,我还记得呢。」 「那就不跟他们玩儿,」勐崽觉得小白熊虽然瞧着大个,但其实比自己的小弟们还要小的感觉,说话的时候大多数都是顺着对方的。 「勐崽你真好。」 小白熊就爱跟勐崽一起玩儿,「我回去给你攒更多的糖浆,下次再给你带过来,等雪天一到,我就要冬眠了。」 「那等你下次来,我送你一些鱼干吧。」 「好哦,勐崽真好。」 小白熊抱着他贴贴。 勐崽费力地伸出小短手拍了拍小白熊粗壮的大胳膊。 真壮实啊。 等小白熊跟着熊白他们走了后,勐崽举起自己的小胳膊看了看,又捏了捏后,越发不满意了。 于是他跑去找族里个头比较大块的虎兽人。 「阿叔,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被他问道的阿叔有些得意,「阿叔也不知道,反正吃了东西就自己长呗。」 他伴侣翻了个白眼,阿叔见此举起胳膊,露出自己的肌肉,「还不信呢?你们看看,多结实!」 第61页 勐崽上前抱住他的大胳膊拍拍,「哇!」 好结实,好有力量嗷! 阿叔有心在小崽子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身体素质,于是单手将勐崽举到空中,把勐崽高兴得哇哇大叫。 等回到家的时候,勐崽就问月,「崽什么时候可以长得那么高,那么壮呢?」 「只要崽吃好喝好睡好,你就一天比一天长得高,长得壮。」 小崽子总是喜欢问这样的问题,月都不知道跟他解答了多少回了。 但只要勐崽拉着她问,月就会轻声跟他这么说。 勐崽吃过饭后,忽然来到门口,把木炭笔给月,「阿母,帮我划一下。」 月笑着伸出手到他头顶位置。 勐崽还紧张道,「一定要和崽一样高嗷。」 「好。」 月比着他的小脑袋,在上面划了一道黑色的痕迹。 然后退开让勐崽自己看。 勐崽扭头一看,伸出小短手在自己的脑袋上和那道痕迹来回比了比,然后点头,「是一样高的。」 「老大,你在做什么?」 「老大,你要写兽文吗?」 有小弟看到他们这么干后,迈着小步子凑过来问。 勐崽就说在记录自己的身高。 小弟们一听觉得好有趣,于是便想跟勐崽一起在他家门口划一道。 勐崽短手叉腰劝道,「你们回自己家的门口划去,这样方便你们后面对比。」 「好嗷。」 于是几个小弟就跑回家,要自己的阿母也给他们在家门口划一道。 黑粉他们得知这个事儿的时候,所有幼崽都在自家门口划了一道了。 「我们就不必了吧。」 「就是,都快成年了,长不了太高,还是往壮方面发展比较好。」 「欸,黑粉,我们再打一架,昨天那架我没发挥好!」 青少虎们很快就聚在一起打了起来。 勐崽听到动静后,跑过去围观。 看着两青少虎用力地往对方身上攻击,勐崽一边看,一边暗自学习。 大兽人也会打架,不过多数都是为了伴侣权。 勐崽也会一边看一边学习。 黑粉还是要厉害一些,很快就把对面那头虎打趴下了。 「还有谁来!」 打上头的黑粉嚣张地仰起虎头。 一小白虎优雅地走上场,「我来!」 「老、老大?」 黑粉慌张,这可是未来的族长,他不敢。 不等黑粉和围观者反应过来,勐崽就主动出击了。 他的动作极快,黑粉本能地闪开,还想说什么,勐崽又扑了过来,几次过后,黑粉也不敢小瞧勐崽,打起精神和对方来回拉扯。 然后黑粉就发现,勐崽虽然小,但他特别灵活,自己挨了好几下爪子,但他想要攻击勐崽的时候,对方熘得特别快,这转来转去,倒是把黑粉自己的脑袋晃得有点晕乎了。 「黑粉小心!」 有虎大声提醒道。 黑粉放眼一看,面前并没有小白虎的身影。 他刚准备迅速转身,就感觉一阵凉意从身后袭来。 接着他就被小白虎狠狠扑倒在地,脆弱的脖颈处被一对小虎牙不重不轻地咬住了。 黑粉还能听到他小老大冷静又持久的唿吸声。 就、就有点害怕。 随着围观虎的欢唿声,勐崽松开了牙,从黑粉身上下来了。 黑粉赶忙起身,爪子下意识摸了一下后劲,「老大,你什么时候跑到我身后去的?」 「在你晕头转向的时候。」 小白虎唿吸都没乱的样子,让黑粉很不好意思,他知道小老大厉害,但没想到打架自己都打不赢。 第27章 兽世 白蓝二哥瞧见黑粉的红虎脸后,笑嘻嘻地出来道,「黑粉,轮到我咯。」 黑粉轻哼一声,甩了甩粗壮的尾巴,「你可不是小老大,可别被我揍得太惨。」 「来!」 二虎狂啸一声,撞到一起,比起勐崽的灵活,白蓝二哥就是硬刚硬的那种,而黑粉也比较喜欢这种战斗,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白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小白虎的身旁,他垂头轻轻蹭了一下勐崽。 「你很厉害,勐崽。」 勐崽坐得很端正,闻言自信道,「那当然咯,我从来不会怀疑自己!」 白黄微微一笑。 「我想你可以多和青少虎们切磋,实战中出经验,你会学到更多的东西。」 「我也是这么想的。」 勐崽点头,他眼里带着厉光,「等我把他们打趴下后,我就找你们大兽人。」 白黄倒是没有笑嘻嘻地应付他,而是严肃点头,「我们等着你。」 于是在大雪来临之前,每天勐崽都会找一青少虎切磋。 青少虎都是黑粉和白蓝二哥那种打架不动脑子的,勐崽就没输过。 这也让青少虎们憋了一口气,不等勐崽主动找他们,他们就会轮番找到勐崽。 月刚开始还很担心,可眼看着自家崽总是赢了回家后,她就有些担心那些青少虎了。 输给只有五岁的小幼崽,有些青少虎的心里的确难受。 可黑粉这几个带头的虎都不觉得有什么,渐渐地那些心有别扭的青少虎也抛开杂念,一心一意地跟勐崽对练起来。 第62页 可以说双方都有收穫。 比如黑粉和白蓝再干架,他们就不会一直硬刚硬,而是会用点技巧。 在和勐崽对招的时候,总会猝不及防,渐渐地他们也多了几个心眼子在身上了。 勐崽嚼着香香草,揣着小短手站在一旁看他们打抖。 最后黑粉获胜,众虎为他们送上欢唿与夸赞。 就在大家要散场的时候,刚成年没几年,已经成功加入大兽人狩猎队名为黑蓝年轻兽人来到了勐崽面前。 「勐崽,来一场?」 正在和青说话的月看了过去。 青抱着她刚出生不久的小亚人拉着月过去围观。 勐崽盯着黑蓝看了看,「好呀,你可别留爪。」 「我不会。」 黑蓝往大坝中间走去,青年瞬间化作一背为黑色,头和四肢为蓝色的大虎。 勐崽扭了扭脖子,刚要走过去,黑粉和白蓝二哥就凑到他身旁叮嘱着。 「小老大,我哥这虎擅长偷袭,你小心点。」 黑蓝是黑粉的哥哥。 「小老大,黑蓝怕痒。」 白蓝二哥嘿嘿笑道。 勐崽点头,化作小白虎走到黑蓝对面,一大一小虎一动不动地对峙着。 月有些紧张地捏住手里的兽皮。 黑和大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我不会留手的。」 黑蓝再次道。 「废话真多,」勐崽唰的一下就沖了过去,他的目标是黑蓝的背,可黑蓝比起那些青少虎们机灵多了。 黑蓝翻身一跃,纵首张大嘴发出巨大的虎啸声,那森然可怖的血盆大口要看着就要咬住小白虎!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虎,狩猎队围猎的时候会有什么突发情况发生,要是没点本事,黑蓝早就被野兽撕碎了! 小白虎动作也是极快,他后脚往黑蓝眼睛上一踹,趁着对方吃痛之际又蹿到了对方身后。 勐崽的唿吸微沉,不过交锋一回,他就知道黑蓝比起青少虎厉害太多了。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勐崽舔了舔嘴角,扭头躲过了黑蓝踢过来的后腿,在黑蓝袭击过来时纵身一跃跳到了黑蓝的背上。 他爪子紧紧抓住黑蓝的毛髮。 黑蓝左右使劲儿晃动,勐崽就像是黏上去了一样,就是甩不下来。 于是黑蓝前脚倾起,准备后倒在地,这下去不把勐崽压个半死才怪! 黑粉等虎惊唿不已,紧张又害怕地看着这一幕。 月更是捂住自己的嘴。 即便她担心自己的崽,可也知道规矩,不会在这个时候冲出去打搅他们。 勐崽在黑蓝即将倒地之际滑熘地顺着他的后背,来到了黑蓝的下颚方想要咬他的喉管。 黑蓝却没让他得逞,一个侧身勐甩,勐崽在空中翻了两下四脚落地。 两虎隔着一段距离,警惕地盯着对方。 勐崽垂在身后的尾巴微微晃动了一下,和黑蓝打架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黑蓝从不会轻视勐崽,因为不管是族长还是大巫小巫,都对勐崽有极高的评价,而刚才那番纠缠,也让黑蓝清楚地认识到,勐崽的确不简单。 两虎对对方的打量并没有多久,便再次纠缠到一起。 勐崽这回的目标是黑蓝的腹部。 他极其灵活,在黑蓝来不及甩开他的时候,就已经咬住了黑蓝的肚皮。 黑蓝惊叫一声,咬住虎牙在地上疯狂翻滚,想要将勐崽踹开,可勐崽滑熘得很,他还真甩不掉! 他弟弟黑粉看得咯咯笑,「小老大就是厉害!」 勐崽攻击黑蓝脖子的时候,被黑蓝甩开。 他再次向黑蓝的腹部发出攻击。 勐崽的个头小,黑蓝站着他都可以从对方肚子下面路过,还不会碰到对方的肚子。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勐崽极其容易攻击到黑蓝的腹部。 这让黑蓝烦不胜烦。 他越发暴躁的时候,勐崽趁其不备做了个假动作。 让黑蓝误以为他还要攻击自己的肚子,在黑蓝蹲下身死死防护自己肚子的时候。 勐崽在空中换了方向,直接跳到黑蓝的背上,然后快狠准地咬住了他的脖颈! 刺痛让刚起身准备回击的黑蓝停了下来。 一旦最软弱的地方被控制住,就意味着这场打斗有了结果。 「我输了。」 黑蓝认输。 勐崽听到后,松开嘴从他身上跳了下去。 众虎围着他们嗷嗷叫。 黑蓝伸出爪子拍了一下黑粉,「就你叫得最厉害!」 黑粉才不管他,抱着勐崽使劲儿蹭了蹭,「小老大就是厉害!」 勐崽看向不远处站着的月,对她微微一笑。 月也跟着笑了。 晚上有勐崽爱吃的野兽肉,月一边投餵小肉条,一边夸道,「勐崽,最后的时候,你怎么想到跑到黑蓝背上去的?」 「我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的脖子。」 勐崽嚼着肉肉道,「但是他不给我机会,我只能自己找。」 白蓝二哥说黑蓝怕痒,但勐崽没办法想像以挠虎痒痒为胜。 脖子和腹部是兽人最脆弱的地方,勐崽自然选择攻击这两处。 「如果再多打一会儿,我不一定有胜算,」勐崽拧起小眉头,「他比我强壮,耐力也比我好。」 第63页 「那你发现没有,」月笑问道,「你没有对黑蓝用多大的力气。」 勐崽的力气是很大的,如果他真的用了力,两虎就打不到那么久了。 「嗯,」勐崽点头,「打着打着就忘记了。」 他想着以自己的灵活和小巧来取胜,没有想直接邦邦揍虎。 「我明天还跟黑蓝打。」 勐崽道。 黑蓝回到家,被黑粉扒拉他肚子看,「小老大都没怎么用力,你是不知道,他力气特别大。」 「所以他还留爪了,」黑蓝嘆气,「开始前,我还说我不留爪呢,真丢虎。」 黑蓝的伴侣闻言笑了笑,「勐崽可不是一般的小幼崽。」 「我告诉自己不要轻视他,」黑蓝想了想说,「但真打的时候,或许是他个头太小的关系,我总会下意识地觉得他不足为惧。」 「然后就被打败了。」 黑粉无情补刀。 黑蓝深吸一口气没理这个糟心弟弟继续道,「他轻飘飘地落在我身上,爪子也不知道怎么抓的,就是很紧,我怎么甩都甩不下来。」 「然后就被打败了。」 黑粉再次道。 黑蓝嗷呜一声,双耳竖起来怒瞪他。 黑粉闭嘴,「按照小老大的性子,明天他还要跟你打。」 「那就太好了。」 黑蓝也想跟勐崽多打几次,最好对方能用尽全力,他想知道勐崽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然后勐崽和黑蓝就干了几次架,已经很熟悉对方的招式和习惯后,两虎尽力地打了一架。 以黑蓝被勐崽打断了后右腿结束。 「力气是真的大。」 黑蓝对弟弟黑粉道。 黑粉看着疼得龇牙咧嘴的哥哥,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巫正在给他处理腿上的伤,「勐崽有分寸,只是力气大了点,没把你骨头打歪,养一段日子就好了。」 勐崽身上也带了些伤,浑身的小白毛也脏兮兮的,瞧着像流浪的小兽人。 他跟月一起来到小巫洞里看黑蓝。 「是我让你用全力的,」黑蓝抬起手揉了揉勐崽的脑袋,「这架打得很畅快,等我腿好了,咱们再来!」 「好嗷。」 勐崽心虚地看了眼小巫手下的虎腿,又红又肿,瞧着好可怜。 于是勐崽没去背黑石头的时候,就跟幼崽狩猎队在附近围猎,然后时不时给黑蓝投餵。 这天,大族那边来了虎,大巫和小巫还有族长亲自接待。 勐崽也被大巫带在身旁。 大族那边来虎,是为了虎大王看了黑色石头后,非常高兴,且准备长期跟他们换黑石头。 按理说他们可以什么都不要,但虎大王得知是一偏远贫穷的小族部落后,便想着拉他们一把,让大族的族人过来收黑石头,不能欺负这个小部落。 大巫他们明白过来后,也没假矫情。 主要是他们确实有点穷,人家族人都住石头房子了,他们还在山洞里住着呢。 等小巫带着大族那边的族人下去休息时,大巫对勐崽道,「你可以多向大族那边的族人讨教兽文,他们懂得可比我们多多了。」 「是。」 勐崽就真去了,他是拖着刚捞上来的一草藤筐大鱼去的。 大族这边来的族人全是红虎,年纪也差不多,勐崽都分不清谁是谁。 但红虎们对这个机灵的小幼崽十分喜欢,得知他来讨教兽文后,几虎惊讶地看着他。 「你已经开始学兽文了?」 「嗯,」勐崽点头,「我们部落的兽文我都学完了。」 一红虎想了想后,拿起一根棍子在地上写了几个字,让勐崽过去认,勐崽全都认识,一一念出来,还给他们解释了含义。 「真是个聪明的虎崽儿。」 领头的那红虎若有所思地看着勐崽道。 等他们准备离开时,领头红虎就跟大巫还有黑商量,把勐崽带到大族那边学习兽文,这么聪明的小崽子,谁不爱啊? 大巫和黑不放心勐崽一小幼崽过去,而且就快入冬了。 不过他们都知道勐崽是个有主意的,于是小巫去将勐崽母子请了过来。 月听完后看向勐崽。 勐崽沉思了一会儿,「要学很久吗?」 「按照你学兽文的速度,我想并不会很久,」领头红虎笑道,「或许叶子绿起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学完了。」 「我想带小小粉还有几个青少虎一块儿去,也可以吗?」 勐崽问。 「可以,」领头红虎扭头看向大巫他们,「为保护幼崽,你们可以派几个成年兽人跟着一道去,还可以照看他们。」 于是黑就选了四个兽人,跟着勐崽他们往大族那边去。 「阿母,这些鱼干,等熊族那边再来熊的时候,就交给他们给小白熊带回去。」 勐崽叮嘱道。 「好。」 正在给他收拾东西的月满心不舍,但她也知道这是一件大喜事。 大族那边和他们部落多年没有接触了,要是勐崽能在那边学到些东西,对勐崽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阿母,你要好好的等我回家嗷。」 勐崽挺着圆乎乎的小肚皮站在月跟前道。 「好,」月再次点头,「阿母会在部落等着你回来。」 第64页 这次他们去大族那边,方向是之前去那边的路是一样的。 不过这次勐崽没在沼泽地那边瞅见那个蛇族兽人,倒是看到了几条小蛇兽人。 到了大族那边,大族长接见了他们,勐崽等虎饱饱地吃了一顿后,就去了大族给他们安排的石屋睡觉了。 石屋够大,勐崽他们几虎完全住得下。 小小粉第一次出远门,很是依赖勐崽,晚上睡觉都是抱着他胳膊睡的。 勐崽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看到要哭不哭的小小粉还吓一跳,「你咋了?」 「老大,」小小粉抹着眼泪,「我想阿父和阿母了。」 「乖啊,等我们学完兽文,我们就回去。」 勐崽哄着自己的小弟。 兽人已经把早饭做好了,进来见小粉虎崽哭,也知道他年纪小在想家,于是道,「听说这边有种果子特别好吃,待会儿我们去跟他们换一点回来尝尝。」 「好,」勐崽应着,让小小粉也赶紧起来了。 吃过早饭,勐崽就带着小小粉还有四个青少虎,来到大族这边学习兽文的地方坐下。 也是一个大石屋,里面已经坐满了未成年虎,小的和勐崽他们一样,大的也和他们的青少虎差不多年纪。 教兽文的是一位瞧着很老的兽人。 勐崽专心致志地听着。 然后他就发现,老兽人两天教一个字。 勐崽:? 他很痛苦,他不乐意。 于是他请求见大族族长。 「你是说,你觉得老兽人教得太慢了,你想学得更快一些是吗?」 大族族长有点震惊,因为没有族人会跟他嫌弃兽文进度太慢,他们甚至觉得进度太快了! 「嗯,」勐崽嘆气,「我想学得快一点。」 大族族长也知道勐崽是小部落非常看重的崽,见他也不是胡来的崽子,于是道,「那不如,你跟着我们小巫学兽文如何?」 「好!」 只要不是几天学一个字,勐崽都觉得行。 大族小巫是一个中年亚兽人,她十分温柔,教了勐崽半天,便知道这是个与众不同的崽。 她教得更用心了,等第二天考察勐崽的时候,发现他把昨天学的那些记得清清楚楚后,更是惊喜。 大族小巫将勐崽的情况禀告给她的大巫和族长。 他们让小巫好好教这个崽,能学多少是多少。 勐崽也的确老老实实地跟着学习。 天越来越冷,很快就下起了大雪。 勐崽每天早上吃了东西,就去大族小巫那边学兽文,中午就在那边吃,傍晚才回到石屋这边吃晚饭。 比起日子轻松充实的勐崽,小小粉和几个青少虎就痛苦了。 「老大,我感觉我跟不上。」 「是啊,老大,以前你在部落教我们的时候,细心得哟,现在我们在这学,多问两句就会被骂蠢,当然咯,其余虎也被骂了。」 老兽人可以说是一视同仁。 「哪里不动就回来问我,」勐崽拍了拍胸口,「既然来了,就好好学。」 小小粉使劲儿点头,「老大说得对!」 或许是住在石屋的关系,加上有黑石头取暖,所以感觉比部落里过冬还要舒服。 勐崽伸出手摸了摸石墙,确实比他们的洞扛风保暖。 等回去后,他也跟族长说说,也让族人们住石屋。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转眼冬天就过去了,勐崽从跟着大族小巫学兽文,再到跟着大巫学药理。 勐崽才知道,原来当初他拿出来救白黄的那个黑乎乎的药,名叫止血草。 倒也不算罕见,只是说在他们这边比较少,但是在另一个方向就常见多了。 再比如,阿母的身体是先天生下来就不好,非常难以调理,得慢慢来,不能累着,不能冷着等等。 勐崽学到了很多很多东西,但也非常想阿母,想小弟们,族长,大巫、小巫,还有其他族人们。 月也很想勐崽。 叶子绿起来后,黑他们准备带一些黑石头送到大族那边去。 月请黑告诉勐崽,自己一切都好,让勐崽好好学东西,照看好自己。 等黑他们到了大族这边,才知道勐崽不是跟在大族的幼崽们学兽文,而是去了大族小巫的身边,然后学完大族这边的兽文后,又跟着大族的巫学习药理,总之,就是很厉害一虎崽。 黑有些骄傲,在勐崽他们石屋等幼崽们回来。 勐崽回来得比较晚,这会儿小小粉他们都回来了,正围着族长他们说话。 「族长!」 勐崽一脸惊喜地凑过去。 「长高了,也胖了,」黑见勐崽还是那么神采奕奕,心里也高兴,把月让自己带的话说给勐崽听,勐崽笑嘻嘻地捂住嘴。 「族长,大巫今天才跟我说了,我可以回部落咯,我已经学完啦!」 勐崽得意叉腰。 小小粉他们更是双眼一亮。 「老大,我们可以回部落了吗?」 「啊啊啊啊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我宁愿回去跟黑粉他们打架,也不要继续学兽文了!」 他们早就想回去了,但一直不好提,本来就是跟着小老大出来长见识的,结果被老兽人教兽文教得虎眼冒金星。 黑闻言倒是愣了一下,他去拜见大族族长的时候,确实听对方夸了勐崽很多,但没想到勐崽这么快就学完了。 第65页 「我还知道怎么修石屋哟,族长。」 勐崽趴在他耳边说道。 黑双眼瞪圆。 勐崽又道, 「是大巫教我的。」 「回!」 黑立马拍板。 他们带来的黑石头全部送给大族,感谢他们对勐崽和其余未成虎的照看与关爱。 勐崽愉悦地跟在这里交到的朋友告别,大巫和小巫也纷纷摸了摸他的脑袋。 「兽神在上,愿他保佑你。」 「期待下次见面,勐崽。」 勐崽一脸认真地行了手礼。 等勐崽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后,大巫嘆了口气,大族族长看过来,「怎么了大巫?」 「多好的孩子啊,」大巫道,「要是能永远留在我们这就好了。」 大族族长哈哈大笑,「他本就是我们虎族的幼崽,不管他住在哪里,他都是虎崽子!」 「这倒是,」大巫闻言也笑了。 这样的幼崽谁不喜欢呢?还好,是他们虎族的幼崽。 赶路回家的时候,勐崽觉得整个虎都快活起来了,他一路还採了不少药草,每采一有用的药草,就跟小小粉他们解释,这都是什么药草,有什么用。 黑等族人既惊喜又惊异地看着勐崽。 看来这回让勐崽去大族,的确是正确的。 回到部落后,勐崽和上次一样蹿进大门,结果月不在家,听隔壁的青说,她跟着族里几个亚兽人出门找香香草去了。 于是勐崽抓了两条大鱼回家。 去年还需要踮着脚才能看到石锅里面,今年不用了,他站着就能看到。 等月回部落的时候,知道勐崽他们回来了,快步回到家,就闻到一股鱼香味儿。 「阿母!尝尝我炖的鱼嗷!」 勐崽还认识了几种调味草,回来的时候采了不少,放进去跟鱼一起炖,味道可比以前的好吃多了。 「长高了,也胖了,」月说了和黑一样的话。 她上前抱了抱勐崽,「咋不能阿母回来炖?」 「好久没见到阿母,想让阿母尝尝我炖的鱼,」勐崽伸出小短手环住月的脖子,「阿母,崽很想你嗷。」 「阿母也很想崽,每天都在想,」月紧紧抱着他,「这次怎么跟着族长他们回来了?什么时候再去大族那边?」 「暂时不去了,大族的大巫跟我说,没什么可以教给我的了。」 勐崽有些得意,也说起自己在大族那边的生活。 「他们都对我很好哦,我不会的都会很耐心地教导我,对了阿母,我还在那边收了几个小弟,他们也很乖,我很喜欢……」 而幼崽狩猎队的崽从小小粉那得知,老大在大族那边有了小弟后,都害怕勐崽被抢走了。 于是纷纷上门主动要学习兽文。 但没想到他们还没来得及学,大巫就来把吃了炖鱼的勐崽带走了。 大巫和小巫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茫然的勐崽。 「听说大族大巫教了你很多药理?我、我们可以学吗?」 大巫、小巫有些忐忑地等待着勐崽的回答。 勐崽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这个事儿,「可以!我这就教你们。」 他跑回家,把这一路採回来的药草,一样拿了一份过去,一一教她们识药草,以及这些药草都是什么作用。 大巫和小巫的脑子那自然是比较好用的,不然她们也不会成为部落的巫了。 勐崽教得很起劲儿,大巫她们也学得很认真,不过几天就把那些药草认熟了。 「还有很多种药草,我们这边生长得比较少,但是大族那边就有很多,不然我就可以在咱们这边找来给你们认识了。」 勐崽有些遗憾道。 「兽神在上,勐崽,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 「是啊勐崽,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我能学到这么多药理,大部落就是大部落,的确比咱们这偏远的小部落东西齐全多了。」 小巫也点头。 「那大巫,小巫,我们可以建石头屋子了吗?我知道怎么选石料,怎么修石屋了哟。」 勐崽举起小手双眼亮晶晶地问道。 「这件事我已经听族长提过了,眼下正是刨黑石的时候,咱们再等些日子吧。」 象族那边要的黑石头多,黑又带着一些族人去大族那边送黑石头了,其余兽人便留在部落中保护他们,所以还没给象族交黑石头呢。 「好!」 只要能建石头屋子就行。 大族大巫说,他阿母的身体最好别长期睡石床,可以睡木床,上面铺上暖和的干草,这样对阿母的身体才好嘞。 而且石屋只要留了透风口,採光通风都比洞里好,对阿母也有好处。 为了早点建石头屋,勐崽背黑石头可卖力了。 月卯足劲儿给他做好吃的,每顿尽量都有肉。 天热起来的时候,就停止刨黑石头了。 黑带着十几个大兽人跟着勐崽在附近找合适的石料,然后勐崽带着他们找到了一座石山。 「试试。」 等他们打下一块大石头后,黑对一大兽人道。 大兽人点头上前,一拳头狠狠地砸在石头上,只出现一个坑后,黑点头,「这石料不错。」 勐崽也点头,「我们之前来这边玩儿的时候发现的,这里的石头特别坚.硬。」 第66页 黑揉了揉他的脑袋,「不错。」 部落其实挺大的,属于虎少地广。 黑让大家暂时搬到之前的避水洞里住着。 白天一部分兽人出去狩猎,一部分兽人带着青少虎和幼崽们,听从勐崽的话,将石头打成需要的样子,然后拖回部落里。 原本族人们的洞穴,全部被敲凿开了,使得原本就宽阔的坝子眼下更是宽了许多。 勐崽做事很严谨,他请大兽人帮自己做了一块很大很大的木板,用木炭在上面将部落的样子画出来,然后将石屋的位置标好。 基本是按照之前族人的洞穴方向给他们安的位置。 族人们都很喜欢。 熊白闲着没事儿,带着小白熊过来串门,结果被抓了壮丁。 勐崽想了想后,跟小白熊道,「你跟你阿叔说,再带点熊族族人过来帮忙干活,我就每天想办法给你们抓鱼吃!」 小白熊很心动,转头跑去找熊白。 熊白摸了摸下巴,反正这天热起来也没啥事儿,索性把小白熊留在虎族部落,自己回去拉了三头熊过来帮忙,黑、棕、红三熊,其中黑、棕熊还是老熟熊。 这些熊干活嘎嘎勐,扛石料这事儿交给他们后,虎族兽人都轻松了许多,专心按照勐崽的要求修起石头屋。 小白熊不是很能理解勐崽他们为什么放弃洞穴不住,住石头屋子。 他们熊族就爱住洞穴,冬眠的时候把洞门一堵,睡一个雪天可舒服了。 兽人多这力量就大,部落外叶子开始黄的时候,虎族部落里就多了一排排漂亮结实的石头屋子了。 勐崽家的石屋有三间屋子,大门进去是做饭放杂物的大屋,右手方进去是月的房间,左手方进去是勐崽的房间。 在勐崽的建议下,所有族人都睡上了木床。 亚兽人和幼崽非常喜欢。 但兽人就更喜欢石床,于是有些机灵虎,就在屋子里放了木床,又搞了石床。 勐崽每天早上都会在部落外面找好看的花花回家装扮屋子,月也会编好看的帘子做装饰,漂亮的野兽也辉穿在一起挂在石墙上。 青带着最小的小亚人过来串门的时候,看到他们的屋子喜欢极了。 「还是你们会收拾,多好看啊,勐崽也爱干净,不像我家的崽,把什么都搞得乱七八糟的。」 勐崽上前仰起头看她怀里抱着的小亚人。 这个小亚人是青最小的孩子,比起上一个小亚人,她很安静,也不爱下地爬行。 青蹲下身,把小亚人交给勐崽照看。 勐崽很熟练地将小亚人抱好,带她去看自己捡回来的,亮晶晶特别好看的石头。 「给你看嗷,好看吧,你可以选两个带回家嗷。」 勐崽大方地给小亚人展示自己的宝藏,之前他都放在洞穴里面的小藏洞里,现在他放在自己房间里。 小亚人伸出小手轻轻拿起一个,然后举在眼前看了看,下意识地就要往嘴里塞。 勐崽赶紧拦住她,「不可以吃嘴里嗷,脏脏,肚肚会疼,会热乎乎嗷。」 小亚人眨巴了两下眼睛,「嗷呜。」 「嗯啦,你最乖啦,」勐崽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 最后小亚人玩了一会儿石头,一个都没带走,而是递给了勐崽,放在他的手心,对他露齿一笑。 勐崽哇了一声,把小亚人给青后,就提着木桶跑出去了。 等他回来时,就送了两条鱼到隔壁,又得到小亚人无齿的笑容一个。 剩下的鱼勐崽母子炖来吃了。 自打勐崽教给族人可以当调料的东西有什么以后,他们出行遇到了就会採回来,然后加进去炖肉,味道确实提升了不少。 「明天又要开始背黑石头了?」 月看着吃得抬不起头的勐崽笑问道。 「嗯,天冷了,用黑石头的部落越来越多。」 也是他们部落附近黑石头山多,如今又和大族那边联繫比较密切,又有熊族做兄弟部落,不然还真会别的部落来打他们的主意。 正说着话呢,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 勐崽喝完碗里最后一口肉汤,「阿母,你就在家里别出去,我去看看。」 他跑出去一看,只见坝子上的族人们正抬起头看着天上。 勐崽也跟着抬头,然后就看到十几个鹰族人一一收了翅膀,落在他们部落大门口。 「这是什么野兽?他们会飞!」 没见过鹰族人的幼崽惊唿。 勐崽赶忙道,「他们是鹰族部落的,快,去请大巫小巫还有族长!」 「欸!」 小幼崽撒腿就跑。 勐崽直接来到部落门口,让因为守在大门口,此时正满脸警惕的黑粉和黑蓝兄弟先别动手,直接大声问道,「鹰族的客人,你们来我们虎族部落有什么事吗?」 鹰族领头的那人鼻子像钩子,双眼单吊着,瞧着很不好惹的样子。 「小崽子,我们是来找你们族长谈事的。」 勐崽听族长说过,鹰族人向来高傲,倒也没在意对方的语气。 「这边请。」 勐崽示意黑蓝他们继续看守大门,带着几个鹰族人往特意建立起来的议事大石屋走去。 黑和大巫她们匆匆赶来,就看到勐崽已经把鹰族人带进大石屋了,问了跟在后面的族人,才知道鹰族人是特意上门的。 第67页 「你倒是胆子大,」鹰族一兽人垂眼看了看这个小虎崽,「多大了?」 「六岁啦!」 勐崽骄傲挺胸。 好像六岁是很了不起的事。 另一个鹰族兽人闻言笑了笑,「还是小虎崽呢。」 「我会长大的!」 勐崽严肃道。 领头的鹰族人坐下后就没说话,他们在空中俯视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小部落大变样了,以前住的是洞穴,而如今,倒是和那边的虎大族一样,住上了石屋。 看来谈黑石头得态度软和些。 有亚兽人端上新鲜的果子和干净的水上来。 紧跟着小巫扶着大巫,后面跟着黑和几个大兽人也进来了。 勐崽来到黑身后,跟几个大兽人站在一起,因为他个头小小的,所以被前面高大的黑挡住了所有视觉。 大巫见此,笑着让他来到自己身边,「我们这小部落,多年不见鹰族的客人了。」 「我们想要换黑石头。」 鹰族领头兽人也不耐烦说废话,「长期的那种。」 大巫没说话,看向黑。 黑上前道,「你们要多少?」 鹰族领头兽人想了想道,「叶子开始黄到雪天到的时候,我们鹰族兽人会过来换黑石头。」 他们鹰族是大族,能分开出行,加上有翅膀在身,赶路也比别的兽人快。 「可以,东西到了,我们就给你们换黑石头。」 黑点头。 「兽神在上,虎、鹰契约于此生效,违背者将被兽神抛弃。」 「兽神在上,鹰、虎契约于此生效,违背者将被兽神抛弃。」 勐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大巫温热苍老的手轻轻抚着他的小肉背。 鹰族人这次过来带了些东西,他们换了一些黑石头带走。 看着他们飞上天时,虎族幼崽们哇成一片。 勐崽小声问小巫,「契约都是这么立的吗?不用写兽文契约吗?」 「不用,」小巫笑着解释,「因为我们是他们给多少东西,我们就换多少黑石头给他们。」 「但如果是他们托我们照看什么东西,或者是幼崽,就需要用兽文契约。」 小巫没想到大族那边的巫连这些都教了勐崽,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 「这样啊。」 勐崽明白了。 他回家的时候,见月就站在大门口,一副很乖的样子,「我没有出去。」 「阿母哟!」 勐崽被她逗笑了,扑上前和她玩闹了一会儿。 月已经知道鹰族人是为了黑石头而来。 「阿母,鹰族那边有什么东西啊?」 勐崽好奇地问道。 「他们部落有一种味道很鲜美的野兽,只有鹰族部落的地盘才有,也只有他们能捉住,我想那就是他们鹰族最出名的东西吧。」 月说。 「那他们肯定会拿那野兽过来换黑石头的,到时候我们也尝尝味道。」 「好。」 鹰族再次来鹰兽人也很快,这次他们来了四十多个兽人。 带来了一大批东西,其中有不少药草,勐崽眼尖地认出了好几种止血,以及能治热乎乎的草药。 大巫特意带着他来检查东西,勐崽踮起脚,小声地跟大巫说了那些药草。 大巫点头,示意小巫将那些药草收好。 等鹰族兽人离开后,黑通知族人晚上办篝火大会,就用鹰族送过来的那些野兽做大菜。 勐崽和月分到了一大碗肉肉。 勐崽尝了尝,顿时双眼一亮,「阿母,好吃!」 「那就多吃些,」月刚要把自己碗里的夹给他一点,就被勐崽躲开了。 「阿母吃,我碗里有很多,够吃的,不够我去大锅里舀,阿母快吃。」 月见此便没再给他。 吃过东西后,有大兽人拿出猴饮子。 勐崽瞧见后带着幼崽们躲得远远的,他们跟在亚兽人身后围着篝火跳舞,也不愿意搭理那些喝猴饮子的大兽人们。 「以往我们哪里能随便喝这些猴饮子啊。」 小心翼翼倒了半碗猴饮子的虎兽人咧嘴一笑。 「是啊,眼看着我们部落的日子越过越好,我这心里真高兴啊。」 白黄点头。 「鹰族都上门来了,他们以前多傲气啊,看到我们都不带低头的,现在居然主动找我们换东西。」 曾经见过鹰族人的虎兽人啧了一声。 「说来也是勐崽聪明,要不是他说这黑石头可以取暖,小巫她们也不会想办法把毒气散掉。」 黑粉的阿父灌下一大口猴饮子,满脸畅快地说道。 「是了是了,勐崽真是好崽!」 白黄连连点头。 第28章 兽世 因为多了鹰族那边要的黑石头,象族以及大族那边也都需要,虎族兽人就难免有些忙不过来了。 于是黑托鹰族兽人向虎大族部落那边带了话,请大族过来一些兽人帮忙。 过了一段时间,大族那边一共来了六十多位虎兽人,三十多位先弄一批黑石头回大族,剩下的全在这边帮忙。 看到小部落也住上了石屋,大族那边来的虎族兽人还有些高兴。 「早该住石屋的,洞穴对亚兽人和幼崽来说还是潮湿了些。」 「是啊,以前我阿母住在洞穴的时候,到了雪天,这胳膊和腿就疼,住进石屋后,嘿,她就没事儿了。」 第68页 白黄他们闻言惊唿。 「还有这种事啊?」 「那我阿母雪天身上疼的问题不就能好些了?」 黑观察了几天,发现两边兽人都和谐相处,没有发生什么矛盾后,才松了口气。 毕竟是大族那边来的族人,得罪了也不好。 勐崽没有继续背黑石头了,他和小巫以及几个青少虎在採摘药草。 这几个青少虎都是记药草记得比较牢的,另外也是为了保护勐崽和小巫。 「小巫,」勐崽走着走着,嗅到一股香甜味,他蹲下身扒拉开草一看,只见一个红色的瓜露在外面,已经被什么野兽啃了半边了,露出里面鲜红的果肉,「这是什么瓜?」 小巫过来一看。 「不认识。」 勐崽把它刨出来,一青少虎见此也在周围找了找,然后刨出一个完好的红瓜。 他们将这个红瓜带回了部落。 大族那边的兽人回来时,勐崽就抱着这个红瓜过去给他们瞧。 「阿叔们,你们见过这种红瓜吗?」 大兽人们垂头一看,纷纷笑了。 「这瓜可以吃,它不同于别的瓜长在藤上或者是树上,因为它生长在地里,所以我们叫它地兽瓜。」 毕竟只有地兽才会在地里待着。 一听可以吃,小巫双眼一亮。 当然,她也没有立马让勐崽打开分着吃,而是先抱回自己洞里,用她圈养的小东西吃过以后,过了好几个太阳都没问题,这才让族里的亚兽人们去寻找地兽果。 然后她们就发现,部落附近的地兽果并不少,只是因为它生长在地下,所以不被族人们发现。 月也跟着出去找了,家里堆放了不少地兽果。 勐崽每天都和月分着吃。 转眼便到了雪天。 黑石头暂时没刨了,族人们都乐呵呵地在部落里窝冬。 大族那边的兽人在下雪之前,就带走了最后一批黑石头回去了。 勐崽将透风的口子轻轻盖住,只留下一点点缝隙。 月穿着羊毛编的衣服,坐在温暖的石坑边上打瞌睡。 「阿母,回屋子里睡吧。」 勐崽瞧见后,上前轻轻推了一下她。 月打了个哈欠,「不能睡,不然晚上睡不着。」 「那就去找其他亚兽人说说话。」 勐崽提议。 「行,我去找青。」 月起身推开木门出去了。 风雪一下就顺着门开的时候吹了进来,勐崽上前将木门推上。 他独自在石坑旁边等了一会儿后,幼崽狩猎队的小崽子便全来到了他们家大屋这边蹲坐上了。 「来,我们学这个……」 勐崽开始今日教学,崽子们打起精神听,不然回家又要挨阿父阿母的揍。 老大说了,大部落的族人都在学习兽文,要是他们不抓点紧,以后闯荡兽世的时候,是会被其他部落的兽人看不起的。 所以雪天一到,他们就被赶过来学兽文了。 学完以后回去还要给阿父阿母他们写来看才算完。 取暖的黑石头很快在兽王面前得到了夸赞,兽世也颳起了一股黑石头风。 然后就发现只有勐崽他们这片大区域才有黑石头山,其余地儿要不就是不集中,要不就是质量上差一点。 虎大王当机立断,对勐崽所在的虎族部落加大保护。 另外所有虎族族人,在雪天过去后,都前往勐崽所在的部落那边帮忙刨黑石头,和外族进行换物。 所以当积雪还在融化,族里来了一大群眼生的虎兽人时,勐崽他们是茫然的。 得知是虎大王的命令后,黑和大巫又惊又喜,有虎大王看顾他们部落,就不怕外族部落对他们下手了。 因为来的虎兽人太多,部落也住不下,索性这群虎兽人就在黑石头山附近挖了洞穴住,倒是方便干活。 随着交换到手的东西越来越多,勐崽他们部落也越来越富。 月头上的装饰以及身上的衣服也多了起来,这就是代表之一。 勐崽最喜欢混在那些虎兽人中间,向他们打听各个不同虎部落的事,回来后讲给族人们听。 渐渐的,族人们的眼界也随着勐崽说的那些事开始放开了。 甚至还有青年虎经过其他部落的族人介绍,有了伴侣。 「老大!老大!听说大王要来咱们部落这边呢!」 这天,勐崽正在家里,小弟们急匆匆地跑来。 「虎大王吗?」 勐崽抬起头问。 「对!」 白蓝等小弟点头,七嘴八舌地把他们听到的话全部跟勐崽讲了。 勐崽双眼微亮,「那我们就能看到大王咯?」 「是啊、是啊!」 「老大,你说咱们的大王长什么样子啊?他是什么颜色的虎?」 「这你都不知道,是黑虎!」 「可我阿母说是白虎。」 「那肯定是你阿母记错了,我阿父说咱们大王就是黑虎!」 小弟们开始议论纷纷。 勐崽短手捧着脸,也在幻想虎大王的模样。 不过等见到虎大王的时候,这群小崽子失望了。 因为虎大王没有展示兽形,他一直都是人形,瞧着也普普通通,没有想像中的威武霸气。 不仅虎大王,他的随从也都是人形。 第69页 听说越有实力的兽人,越喜欢人形,不会轻易显示自己的兽形。 大巫警告他们道,「别以貌取虎,咱们的大王厉害着呢。」 和其他虎族部落日益亲密后,大巫也知道了很多事,比如他们的虎大王就有意争夺兽王之位。 黑石头无疑成了虎大王一大助力。 一旦他们虎族出了兽王,这将是全虎族的荣誉!兽神在上,请一定让他们的虎大王如愿以偿。 勐崽跟着大巫在虎大王面前露了个小虎脸,啥感觉也没有。 等虎大王离开后,勐崽还是跟之前一样,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小白熊也过来了几次,勐崽每次都给他抓鱼吃。 「我听我阿叔说,大熊族那边的族人准备迁徙到我们部落周边落住,」小白熊嚼着香喷喷的鱼,含煳地跟勐崽说道。 「因为黑石头?」 「嗯。」 小白熊点头,「黑石头出大名咯,我们族长说,靠着这些黑石头,住在这大片的部落日子都会好过起来。」 熊族那边也发现了一座黑石头山,但目前为止黑石头山发现得最多的,还是勐崽他们部落。 原本这片地,有狼族、熊族、狐族和虎族。 狐族被狼族偷袭后活下来的狐族人能逃的都逃走了,而狼族被虎族灭了。 如今这一大片地儿,就只有熊族和虎族两个部落。 勐崽点头。 小白熊疑惑,抱着鱼狂啃,「你们大族那边不是来了很多族人吗?你们大王都来了,是不是以后会有更多的虎族部落迁过来住?」 「这个我不知道。」 勐崽摇头。 不过看虎大王的意思,他们这地儿虽然因为有了黑石头得了益,但到底太偏远了,并不适合掌位者住。 他虽然是小崽子,但也知道兽王那个位置有多让兽人眼馋,虎大王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盯上那个位置,只不过新兽王才登上去没几年呢,还早嘞。 小白熊回熊族后,勐崽就不去抓鱼了。 部落的生活越来越好,早就学了很多东西的勐崽除了教小弟们外,也没别的事儿可干。 他有点……无聊了。 于是勐崽每天晚上找虎干架。 对上成熟稳重的大兽人,极限拉扯后多半还是会输,但勐崽有狠劲儿,来回逮住对方干架,一直到和对方平手或者是险胜后才找下一个虎。 月每天就给勐崽做好吃的,给他补身体。 才过两年,勐崽就长高了两大寸,而此时他们的部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只有一百多族人的部落,如今发展成两千多族人的中部落,其中还没算未成虎进去。 勐崽的小弟们也越来越多,现在全部落的未成虎都管他叫小老大。 小老大挺着刚吃得圆熘的肚子出门找虎干架去了。 身后跟着一群为他助威的小弟们。 瞧着像是去打群架的。 已经成年一年,但还是喜欢凑过去看热闹的黑粉笑眯眯地跟在后面。 勐崽和一虎打完酣畅淋漓的一架后,开始准备篝火大会。 勐崽主动接下来捞鱼的活。 部落里谁不知道勐崽捞鱼厉害啊,每次熊族那边有贵客过来,都是勐崽去捞的鱼。 这个贵客指的是迁徙到这边熊族部落的熊大王。 月则是跟着族中的亚兽人们准备香香草,红刺果,还有分割野兽肉。 入夜后,篝火大会开始了。 勐崽和小弟们快乐地牵着小手围着篝火跳舞。 偶尔回头去看同样和亚兽人们跳舞的月,母子对上视线后,还会对对方笑一笑,挥挥手什么的。 篝火会燃烧一夜,狂欢的族人们会停留在大坝上,求偶,切磋,跳舞,做什么的都有。 月和勐崽不习惯熬夜,月上梢头的时候,他们便往自家石屋走。 「阿母嗷。」 勐崽牵着月的手,轻声唤道。 「嗯?」 月侧头笑看着自己的小崽。 「崽觉得好高兴好高兴,崽会一直陪着阿母的。」 「阿母相信勐崽。」 月轻轻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瓜,「阿母能有崽这么又乖又聪明的虎崽,是阿母的骄傲,你阿父也会很骄傲的。」 勐崽咧嘴一笑,指着夜空中圆乎乎的月亮道,「那阿父是不是在天上看着我们?」 月抬起头看向被繁星围绕着的月亮,「或许是的。」 「阿母嗷。」 勐崽摇头晃脑地唤着。 「嗯?」 「阿母嗷。」 勐崽就是想叫她两声。 知道自家崽性子的月扑哧一笑,握紧他的小胖手,「嗯,阿母在。」 「嘻嘻嘻嘻……」 头顶是明亮又好看的夜空,身后传来的是族人们幸福又安逸的笑谈。 这对母子一边往前走,一边有说有笑。 夜还很长,勐崽的未来也会很精彩…… —————————————— 多年后的兽世。 某虎族学校中等部正在上兽世歷史课。 「勐兽王,相信大家对这位兽史上有着鼎鼎大名的兽王不陌生吧?」 老师写下这两个字,面向下面头髮颜色不一的虎同学们。 「勐兽王!谁不知道他啊!他可是我们兽世出了大名的兽王!」 第70页 一红髮同学高声道。 「是啊,还没成年就打败了当时所有的竞争者,成为虎大王!成年后的第二年就把当时残暴篡位的兽王砍了头,成了兽史上最年轻的兽王!」 一白髮同学有些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髮,他是小白虎,这位有名的兽王也是小白虎呢! 「他还把咱们兽界地图都扩大了好多呢!」 「就是,这么厉害的兽王,难怪会有那么多的小弟愿意诚服他,就比如熊族那位有名的白熊!每次勐兽王征战,他都跟随在身旁,立下了不少功劳!」 「勐兽王座下的白蓝、青橙、还有黑粉等,也是一等一的勇虎!」 「还有蛇族和鹰族,也有好多勐兽王的小弟呢!」 「据勐兽王原部落兽皮留下来的记载,勐兽王还是幼崽的时候,就喜欢收小弟,可以说是从小部落,收到大部落,再收到全兽界去了!」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一想到这位兽王的生平,他们就觉得热血沸腾。 老师任由他们讨论完了后,才出声道,「今天,我们就来说一说这位年纪轻轻就成为兽王,带着我们兽人抵御外敌,并且把敌人打得再也不敢犯过来的威武勐兽王。」 同学们个个精神抖擞,竖着耳朵认认真真地听着。 「这勐兽王啊,原名勐崽,据说,这个勐字,还是他自己取的,他一出生就很不平凡……」 「据记载,他也是咱们虎族最会抓鱼的虎……」 「也有野兽史记载,这位勐兽王,勇勐又好战,而且特别孝顺。」 老师说得很细。 「他的阿母是一名虎寡妇,身体又不好,勐兽王还是虎大王的时候,当时残暴的兽王无意间见到了他的阿母,要求勐兽王送自己的阿母去伺候他,然后当天夜里,勐兽王就独自进了兽王宫,砍下了那位残暴兽王的脑袋,自此称勐兽王。」 「干得好!」 「就是,要是谁敢这么欺辱我的阿母,我也把他脑袋砍下来!」 「勐兽王好样的!」 同学们嗷嗷叫。 老师继续。 「因为前兽王实在残暴,让原本还算平和的兽世一团糟,所以勐兽王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废除每月的上供,将兽王宫被抢进去的亚兽人们纷纷放回了她们的部落。」 「之后,勐兽王用两年时间,将兽世治理得非常好,原本怨声载道的各个部落,都在勐兽王颁布的各种条令下,恢復了生机,由此,勐兽王得到了所有部落的认同、尊敬与爱戴。」 同学们点头,这些他们都知道一点,主要是勐兽王太出名了。 「那我再给你们讲个兽史记载的小故事。」 老师背着手又走了回去。 「说这勐兽王当兽王的第三年,各个部落都派兽人去朝拜他,然后咱们勐兽王就当众点了一蛇族兽人出来,和他打了一架。」 「打完后,勐兽王笑称他当年还是幼崽的时候,曾经因为咬不动这蛇族兽人的皮,而沮丧难过,如今可算是了却了小时候的心愿了。」 「哈哈哈哈勐兽王好可爱啊!」 「老师,」一亚兽人举起手,「兽史上勐兽王并没有伴侣记载,这是真实的吗?」 「对啊老师,要是勐兽王有伴侣,有后代,那这后代没有勐兽王那么强,也有他一半强吧?」 「可勐兽王原部落的兽皮记载,这位有名的兽王就是没有伴侣,甚至连亚兽人的手都没碰过呢!」 「哇!这么守虎德的吗?」 「那也不用守一辈子吧?太可惜了,这要是有后代,咱们就能从他后代身上,瞧瞧当年勐兽王的风姿了。」 「能一样吗?」 「至少有两分相似吧?」 等他们说完了,老师才继续道。 「对,这位勐兽王一生都没有伴侣,这就有另一个小故事了,据说啊,有老亚兽人去向他的阿母打听,这勐兽王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亚兽人。」 「结果他阿母说,勐一直觉得自己还是个崽,所以不愿意成家。」 这话逗得同学们嗷嗷乐。 「老师你是从哪里看的野兽史吧?这也太野了吧!」 「就是,勐兽王那么勐的一虎,居然还觉得自己是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要是勐崽的意识还在这个世界的话,他一定会告诉这群小虎崽,这是真的。 他确实还是崽嘛,没破壳的那种嗷。 勐崽离开兽世后,意识便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他感受着周围熟悉的气息,环视着让他心生喜悦与亲近的环境,蛋外还传来那金龙吹嘘自己多厉害多厉害的声音,勐崽点着小脑袋,他确实厉害嗷。 打了个小哈欠,一阵困意袭来,勐崽迷迷煳煳地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勐崽被东西砸醒了。 他茫然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很高的野草中,刚才砸自己的东西是一块圆嘟嘟的石头。 不等勐崽拿起石头打量,下一块石头就再次往他身上砸了过来。 睡得好好的被砸醒,还要被砸第二次! 勐崽一下就怒了,一屁股坐起身,又瘦又小的手抓着那两块石头顺着砸过来的方向狠狠反砸了回去! 「啊!」 被砸的那个发出一声痛叫,然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第71页 因为勐崽太矮了,野草又高又茂盛,所以他没看到砸自己的是谁。 但听到声音知道自己砸中了对方后,勐崽立马得意叉着短手。 接着开始环视着四周,野草很高,树也很大很粗很茂盛,天气也不错,但这里是哪里? 啊!他伸出小短手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记起来了。 自己叫勐崽,是族中最兇勐的崽,族就靠他咯,但他还没有出壳,龙父说只有他歷练结束后才可以。 这就是自己歷练的世界吧? 勐崽垂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光熘熘的,还很瘦巴。 崽怎么能这么脏这么瘦呢! 他可是勐崽! 于是勐崽一把掀开面前挡着的野草,迈着又短又瘦的腿,走了一会儿才走出了这片野草区。 「啊!」 勐崽看着野草外的环境发出没见识的啊声,真漂亮。 只见野草区外面是一个小悬崖,悬崖下方有着一大片树林,树上小鸟成群,叽叽喳喳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那些树长得又高又粗。 从勐崽这边的视觉还能看到,地上铺满了以往落下去的干枯树叶,有些小动物在上面穿行着。 小悬崖的侧边还有一条瀑布,勐崽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小身子后,迈着小瘦腿往瀑布上游走去。 果然,那有个小水潭。 勐崽双眼一亮,快活地往那边奔跑。 洗白白咯! 他像一条灵活的小鱼啪嗒一下就钻进水里了。 这让躲在大树上看到这一幕,身上有着黑色毛毛的人瞪圆了眼。 见这小娃娃在水里欢快极了,都没有被溺住后,这人才松了口气,继续暗中偷看着这个忽然出现在自己[领地]的小娃娃。 真的好矮哦,虽然洗干净后瞧着比之前好看了些,但是他没有毛,好可怜。 这人一脸肯定地点头,猜测这个小娃娃一定是因为长不出毛毛,所以才会被遗弃,就跟他两只手都多出一根手指一样。 勐崽在水里游了一会儿,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把树上那人的心也看得一上一下的,生怕他一个不注意,这小娃娃就把自己溺嘎了。 洗干净后的勐崽爬上岸,水里没有活物,自然也没吃的。 他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小肚子。 树上那人瞧见后,悄无声息地纵身一跃到了另一棵大树枝上。 他像小鸟一样轻盈,树枝除了晃动了一下发出簌簌的声音外,别的声音一点都没有。 勐崽准备往悬崖下的树林里去寻找食物。 因为悬崖上除了一大片高高的野草和十几棵大树以及一个小水潭外,便没有别的了。 正当他准备寻找下去的路时,他又被东西砸了一下。 勐崽生气! 他一边气唿唿地看着周围,一边蹲下身摸索刚才砸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准备对方再砸自己的时候丢过去,却不想拿到跟前,发现是一个青色的小果子。 咿? 勐崽拿着青色小果子,茫然地环顾着四周。 这次不是砸他,是给他送东西吃呀? 勐崽想问是谁,但他张大嘴的时候,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啊啊哦哦的声音,不能说话。 为什么不会说话呢? 勐崽短手抱住脑袋,脸上的茫然之色更深了。 躲在暗处的人见此也愣了,这小娃娃居然还不会说话?咿,好可怜! 又没有毛毛,又不会说话,难怪会被族人遗弃。 想到这,他也不躲了。 一只手抱着剩下的青色果子,一只手扒着树干,从树上下来。 他动作敏捷快速,落地的时候都没什么声音,但勐崽看到了他。 「啊?啊!」 勐崽看到不远处的大树上蹿下来一个人。 这人浑身都长满黑色的毛毛,不是很长,但除了那张脸外,浑身都有毛毛。 看着比自己高两个头,是个哥哥。 他的下身还围着树叶。 也不知道在哪里找的叶子,特别的大,加上这人瘦巴巴的,所以能把他的下半身全部遮盖住。 这个浑身长满黑毛的哥哥怀里有着勐崽手里一样的青果子。 勐崽便知道自己之前砸中的那个人是他,给自己送果子的也是他。 「我叫阿毛,你叫什么?」 阿毛盯着这小娃娃看了看,发现他没有害怕自己后,才大声问道。 勐崽只听到对方叽里哌啦地说了一句什么话。 他有些苦恼地皱起小眉头。 听不懂哦,这个黑毛哥哥在讲什么东西? 见小娃娃皱着眉头没说话,阿毛想起对方不会说话,有些歉意地往勐崽那边试探性地走了两步。 见勐崽没有跑的意思,这才一步一步地走到勐崽面前,把自己抱着的青果子全部放在了小娃娃的面前。 见勐崽盯着自己怪异的双手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他的,却什么也没表示后,阿毛心下一松。 「这些都是可以吃的,下面太危险了,你太小,不能去,会被野兽撕碎的。」 阿毛想着,对方虽然不能说话,但应该能听得懂吧,所以说道。 勐崽很聪明,从这个黑毛哥哥出现,到他说话,勐崽都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 他想帮助自己。 勐崽虽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但还是对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第72页 阿毛见听着自己说话,忽然就沖自己笑起来的小娃娃,脸顿时一红。 他一出生就被族人认定是个不祥之人,因为他生来就比别人多两根手指。 要不是他母亲是首领的女儿,拼命拦着首领,他早就在出生那天就被掐死了。 母亲偷摸养到他能自己找吃的后,才在族人的愤怒与压迫下,将他送出了部落。 除了母亲,没有谁对他这么笑过。 「你笑起来真好看。」 阿毛红着脸夸道。 勐崽听不懂,他把手里的果子递给阿毛,在阿毛疑惑地接过去后,他才蹲下身把地上那些青果子抱到水潭那边。 在水潭边上扯了一张不知道什么藤的大叶子放在较平的石头上,撅着小屁股,把所有青果子都洗干净放在大叶子上面后,勐崽才对阿毛招手。 「啊!」 阿毛拿着那颗青果子,一路跟着他来到水潭边,见小娃娃洗了青果子,连忙也把自己手里那颗洗干净。 见小娃娃沖自己招手,阿毛边拿着青果子来到了他的身旁,学着小娃娃的样子蹲坐下。 「吃吧。」 阿毛把手里那个洗干净的青果子放在大叶子上。 他特意把自己的手指张开,让勐崽能够完全看清楚。 结果勐崽眼里只有果子,他将青果子拿了起来,接着重新放在阿毛的手心,自己也拿着一个青果子塞进嘴里,「啊!」 吃吧,一起吃! 阿毛一愣,见勐崽眼里的确没有厌恶与害怕之色后,才尝试性地将手里的青果子往嘴里嘴边拿。 见小娃娃依旧笑眯眯地吃着果子,没有阻止自己后,他才知道对方不但不害怕自己的双手,还有跟自己分享食物这个意思。 「你真是个好娃。」 阿毛心里高兴得很,脸上露出傻乎乎的笑来,他大声夸赞着勐崽。 明明是他拿过来的果子,在被对方邀请一起吃后,还夸对方是个好娃。 勐崽也是听不懂他说话,不然会觉得这个哥哥有点笨哦。 一大一小面对面地坐着,阿毛只意思意思地吃了两个果子就没吃了,关键第二个果子还是勐崽见他不伸手,自己塞过去的。 后面勐崽再给他,阿毛说什么也不吃了后,剩下的才被勐崽包圆了。 这青果子味道清甜,水分很足,勐崽还是比较喜欢的。 他吃得很香,小嘴动着也没吧唧声,青果子就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阿毛怀疑要是青果子有核,这小傢伙都能把核一块儿嚼下去咯。 不过看起来吃得好香啊。 其实也有一点饿了的阿毛扭过头偷偷咽了咽口水。 勐崽炫完青果子了,但是他还没有吃饱,他摸了摸自己还没鼓起来的小肚皮。 阿毛也没想到这小娃娃食量这么大。 他想了想后对勐崽道,「你在这边等我,我去下面找吃的回来,你别乱跑哦!」 说完,阿毛就准备往悬崖下去。 见他对自己挥手,还指着自己之前躺过的野草区,勐崽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别跟来啊,很危险的!现在是春天,很多野兽都会出来觅食。」 见小娃娃颠颠地跟在自己身后,阿毛慌了,停住脚,弯下腰盯着小娃娃水汪汪的大眼睛,试图跟他解释。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太危险了那边,我知道哪里还有果子,摘了果子我就回来!很快的!」 阿毛指了指下面的树林,又指了指野草区那边,「等我回来好不好?」 勐崽摇头,上前死死抱住他毛茸茸的腿。 看着刺刺的毛毛,抱上去后发现软乎乎的,勐崽下意识地蹭了蹭,把阿毛蹭得心都化了。 这么可爱的小娃娃,他的族人怎么捨得丢弃的,不过是不长毛毛,不会说话而已。 「乖啦,」就算很高兴对方亲近自己,但生活在野外没有族人保护,已经有十几年独身经验的阿毛还是不敢带小娃娃一起去。 就在阿毛口水都快说干了的时候,他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见小娃娃一直茫然地看着自己。 阿毛咽了咽口水,「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说什么啊?」 难不成不是哑巴,是个脑子不好的?听不懂话,也学不会说话。 勐崽确实听不懂,他就是想跟着去,于是催促地拉着他的手,要跟着下悬崖。 阿毛见此嘆了口气,看来是真的听不懂。 于是,他来了个现场表演。 一阵手忙脚乱的操作后,勐崽看明白了。 这是怕他拖后腿啊! 在阿毛不知道他看懂没有,还准备表演一下的时候,只听勐崽轻哼一声,然后转身指了指身后一块怪石。 阿毛疑惑。 勐崽回过身一拳砸在怪石上,那怪石成了碎石头的时候。 阿毛震惊。 就这样,两人结伴一起下了悬崖。 阿毛本想背着或者是牵着勐崽从他常走的陡路下去,但勐崽不等他开口,就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了。 虽然路陡峭,可勐崽如履平地,瞧着轻松极了。 甚至见他没跟上,还回来牵他。 把阿毛感动坏了,多好的孩子啊。 虽然脑子不怎么好,可有一把好力气,性子也不错,咋就被遗弃了呢? 第73页 阿毛再次疑惑,同时也有点愤怒。 他前两天为了追赶一头打架受伤的野兽,所以不在[领地]结果野兽被他母亲那个部落的打猎队给截了,他只能摘了些果子在路上吃,还带了一些回[领地]。 今天一回来,就发现野草区里多了个孩子。 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诱饵,」毕竟悬崖下面的林子里住着几个部落,其中两个部落有食两脚羊的习惯,所以他才用小石块丢这孩子试探。 好在这孩子是活着的,而且还这么健康,就是不知道是哪个部落遗弃的孩子。 甭管哪一个部落遗弃的,从今天开始,这个小娃娃就是他的同伴! 阿毛高高兴兴地跟在勐崽身后,时不时叫住勐崽给对方指路。 没什么心眼的阿毛觉得自己有了同伴,他很开心! 勐崽也觉得这个黑毛哥哥很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手指比他多长了两根。 真好啊。 勐崽有点羡慕。 待会儿摘果子的时候,黑毛哥哥是不是就可以多捧几个了? 嘿嘿嘿嘿嘿。 第29章 原始 勐崽和阿毛快乐地往山下跑,他们一前一后,阿毛时不时跟他说两句。 每次阿毛说什么的时候,尽管勐崽听不懂,但都会回过头看向他,等他一边比划一边说完后,才啊两句表示自己知道了。 瞧着并不远,但走起来还是花了一点时间的。 勐崽到山下的时候,感觉肚子更饿了。 他左右看了看,来到一片嫩草面前,小手齐根掐了两把嫩草下来,还分了一把给阿毛。 阿毛连忙指了指前方道,「最近的青果树就在前面,咱们去前面吃果子去,别吃草了。」 这草越吃越饿。 勐崽见他不吃,还往前面指,犹豫了一下后,跟着他继续往前。 但在阿毛没看见的时候,勐崽三两下就把那两把青草给塞嘴里了。 就是普通的青草味。 勐崽咂巴了两下小嘴,说不上好吃不好吃,反正就是草味儿。 听到身后传来小娃娃轻轻嚼青草的声音,阿毛心疼坏了,瞧把孩子饿成啥样子了。 「到了!」 阿毛看到前面那棵大青果树,面露微笑,「我上去给你摘果子!」 结果身后的小身影唰地沖那青果子树跑去,然后在阿毛的目瞪口呆下蹭蹭蹭快速爬上了那棵大树。 勐崽看到青果子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啊,直接上树! 他灵活极了,在粗壮的树枝上跳动,摘到青果子就往树下扔。 「啊!」 快捡啊! 见阿毛傻愣愣地站在那,勐崽忍不住叫了一声。 回过神的阿毛赶忙冲过去捡青果子。 勐崽见树上的青果子都挺干净,索性摘下一个三两口吃掉,接着又摘第二个。 等肚皮圆滚滚了后,勐崽又继续往树下扔青果子。 他用的力气很巧,青果子扔下去也不会砸坏。 加上有阿毛这个手脚灵活的,青果子有时候还没落下地就被他接住了。 「够了!很多了!」 阿毛见地上的青果子都快堆成小山了,赶忙沖还想往树上方爬的勐崽儿喊道。 勐崽扭头一看,见确实有点多了后,这才放弃继续摘青果子的想法,麻利地下了树。 「这么多,来回跑也费劲儿,我去找大叶树的树叶来包!」 大叶树的叶子非常大,能装好多东西呢。 阿毛知道附近哪里有大叶树,他让勐崽去树上待着,万一有野兽过来,也能避开。 勐崽看他指了指树上,又做了个爬的动作,再指了指自己后,勐崽明白了,乖乖地上了青果树。 「我很快就回来!」 阿毛沖树上的小娃娃挥了挥手,便跑开了。 勐崽啊了一声,抬起小脑袋往上看。 他刚才往上爬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草窝。 此时也没别的事,勐崽快速往上爬,那草窝有他脑袋大,里面有六个蛋,一个蛋有阿毛拳头大。 「啊!」 好大! 勐崽吸熘了一下口水,刚准备伸出一只手去掏蛋,就听到有什么东西往这边飞过来,还发出尖锐的鸣叫声。 「啾啾!啾啾啾!」 勐崽侧头一看,只见一只白色的大鸟一边愤怒地鸣叫,一边冲着他脑袋这边飞扑而来! 「啪!」 勐崽淡定地给了对方一巴掌。 直接把大鸟拍得晕晕乎乎的,翅膀都停止扇动,好在很快反应过来,不然就掉树下去了。 大鸟很识时务,发现自己干不过对方后,立马掉头就飞走了。 勐崽见此继续伸手,结果其中一个蛋忽然发出啪嗒声,然后里面露出一点小毛毛。 勐崽:??? 他小脸一皱一个蛋也没拿,双手双腿利索地往下缩,在倒数第二根的大树枝上坐着等阿毛回来。 大鸟躲在不远处的树上,见他往下手里也没拿自己的孩子后,很快就飞回草窝,正好小雏鸟破壳,喜得大鸟发出美滋滋的鸣叫声。 勐崽摘下一个青果子,带着些气闷啃着。 那边的阿毛已经摘了两张大叶树的叶子往这边赶了。 他怕小娃娃一个人在那边待着有危险,所以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很快就回来了。 第74页 勐崽坐在树上,看得远,见他往这边跑,立马下树跑了过去。 阿毛看着小娃娃沖自己跑来,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了,「别跑!我跑过来就是了!」 勐崽听不懂,直接到了他跟前。 阿毛喘了口气,揉了揉他的脑袋瓜,扛着树叶和他往回走。 两张树叶,将所有青果子都装了进去。 阿毛熟练地扯了几根坚韧的野草捆住后,准备扛一包,再抱一包。 结果他刚扛起一包,旁边的勐崽就将另一包学着他那样子扛在了身上。 不等阿毛说话,勐崽就往来时的路走去了。 小娃娃那么矮,又那么瘦,一大包青果子在他身上,不像是被扛着走的,像是树叶包长了腿自己往前走。 看得阿毛好笑又心疼。 他快步跟了上去,「你行吗?」 勐崽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听出了他对自己的质疑。 于是勐崽轻哼一声,脚下加快了速度。 阿毛一愣,也跟着加快脚步,结果就是追不上!怎么也追不上! 每次看到前面的小娃娃见自己没跟上,故意站在那等自己的样子,阿毛悟了。 「你行!你可行了唿唿唿……」 上悬崖的路比来时还要陡峭,阿毛也有点吃力。 但这个地方安全,他当初躲了不少地方,只有这悬崖上,才是安身之地。 所以这里也被阿毛视为自己的[领地]了。 原来只有他一个人,现在好了。 阿毛看着前面,等在那看着自己满头大汗的小娃娃,再次往前走的时候,速度就慢下来了。 这娃娃真好! 阿毛美滋滋地跟在后面。 上了悬崖后,阿毛示意勐崽跟着自己走,不再去野草区那边。 阿毛就住在水潭旁边第二棵大树上。 这棵树非常大,几个阿毛才能环起来。 但这棵巨树中间位置却是空的。 勐崽仰起头看着大树中间那个洞,脸上带着惊讶。 「来,咱们把果子放在下面,慢慢拿上去,」阿毛休息好后,去水潭边洗了个脸,跟勐崽比划道。 勐崽点头,用小一点的叶子,包着十几个青果子,跟着阿毛上树。 从树洞进去,勐崽发现洞里很干净,里面有阿毛的生活痕迹。 更让勐崽惊嘆的是,这树墙很坚硬! 阿毛见他去摸树墙,手还没开始比划呢,嘴就开始说话了。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这棵大树的,刚开始住进来,我还担心会不会断,毕竟这上面还是生的,但没想到我住了这么多年一点事都没有,所以你不用担心。」 他比划了半天,勐崽也没看懂。 主要是这解释不知道怎么比划才好明白。 勐崽索性自己出去,顺着树干往上爬,发现上面树枝树干都是好的,只有下面那个洞周边瞧着像是枯了。 真神奇。 勐崽又在阿毛眼巴巴的注视中下去了。 「啊!」 勐崽让他就在上面,自己顺着树下去,用叶子包了十几个青果子团吧团吧,保证青果子不会掉出来后,就往树洞方向扔。 阿毛眼疾手快地接住后,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可真聪明!」 阿毛双眼一亮,见勐崽指着自己手里的叶子,又赶紧把果子倒出来,把叶子丢下去。 就这样,他们只留下一些今天吃的青果子在下面,其余青果子全部弄回了树洞里。 摘青果子这一来一回,勐崽身上就已经脏兮兮的了。 于是他钻进水潭里洗白白。 阿毛也跟着下去了。 二人打了一会儿水仗。 然后光熘熘地坐在水潭边上晒着太阳,吃着青果子。 「小傢伙,你一点都不笨,」阿毛又觉得自己误解了什么,他认真对啃果子的勐崽道,「我教你说话吧。」 想到勐崽的力气和身体的敏捷,阿毛觉得或许勐崽刚长大不久就被部落遗弃了。 因为没人教他说话,所以才不会说。 「阿毛,我叫阿毛,我母亲给我取的。」 阿毛指着自己跟勐崽说。 勐崽盯着他。 「阿毛。」 阿毛再次重复着。 几次后,勐崽明白了,这个黑毛哥哥在教自己说话呢。 「阿、阿毛。」 勐崽张了张嘴喊道。 然后他就看到阿毛忽然双眼一红,然后跳进水潭里怎么都不愿意冒出头。 勐崽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也跟着下了水,钻到水下去拉阿毛的手。 阿毛顺着他的力气浮上水面。 上次这么唤自己的人,还是他的母亲。 可,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了。 「阿毛。」 勐崽做了个不哭哭的表情,逗笑了阿毛。 「对,我叫阿毛。」 阿毛想了想又道,「我是哥哥!你得叫我阿毛哥哥!」 他教了两次,勐崽眨了眨眼,「毛哥!」 阿毛:??? 也行吧。 「毛哥,毛哥,毛哥……」 勐崽激动地围着他游了一会儿,阿毛也跟着游来游去。 眼看着天都快黑了,阿毛赶紧带着勐崽回了树洞里。 树洞里有几张野兽皮,阿毛骄傲地比划给勐崽说,这是他自己搞到的猎物,然后剥下来的皮毛。 第75页 勐崽给予热烈的鼓掌。 然后缠着他教自己说话。 阿毛也想快一点跟他沟通,于是就教到了半夜,一直到悬崖下的森林里传来野兽的声音时,阿毛才打了个哈欠,将勐崽抱在怀里,「睡觉了。」 「好。」 勐崽已经会简单的对话了。 他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身下是阿毛给他垫的兽皮,很温暖。 阿毛把所有的兽皮都给他做垫子了。 这是他能给出的,最好的东西。 第30章 原始 虽然他们半夜才睡着,但这天晚上二人都睡得很好。 特别是阿毛。 怀里多了一个软绵绵、热乎乎的小娃娃,阿毛心里可满足了。 早上天一亮,阿毛就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垂头看了看怀里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勐崽,确定对方是真的存在,不是自己做梦后,才咧嘴一笑。 阿毛小心翼翼地起身,顺着树下去了。 他围上大叶子,麻利地往往常打猎的地方跑去,前几天他挖了几个陷阱,去瞧瞧有什么收穫。 勐崽醒来的时候,阿毛正在水潭边上给早上抓住的小野鸡拔毛。 「毛哥!」 勐崽将小脑袋从树洞那探出来,找到阿毛并不是很高大的身影后大声喊道。 「欸!在这呢!」 阿毛眉开眼笑地应着。 他一脸激动地沖树上的小娃娃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小野鸡。 「瞧瞧我今儿抓到了什么!快下来!」 他说的话,勐崽有些听懂了,有些没听懂。 不过他还是利索地下了树。 勐崽凑到阿毛面前,看了看那被拔了一半的小野鸡后,对阿毛大声夸道。 「毛哥,厉害!」 阿毛得意得头髮都飘起来了。 「那是!你去旁边坐着,我来收拾。」 说完便继续蹲下,然后在那仔仔细细地拔毛。 勐崽乖巧地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后,又跑去摘了点青草在嘴里嚼吧嚼吧,然后把青草吐掉,接着在水潭上游一点的地方洗了脸。 阿毛瞧见后,心想这娃娃还真爱干净,于是对勐崽说。 「看见那边那棵大树没?去嚼那棵树的叶子,对牙齿好。」 阿毛比划着名。 勐崽明白后,倒腾着小短腿往那棵大树跑去。 他摘了好几张树叶回来。 在水潭里洗干净后,才一张一张地往小嘴里面放。 咿!这叶子嚼起来好清爽呀! 勐崽惊奇地看着小手上洗干净的其余树叶,然后哒哒哒地跑到阿毛前面,举起一张树叶递到他的嘴边。 「毛哥,吃!」 「好,」即便已经嚼过这树叶的阿毛也没有拒绝,他叼进嘴里跟勐崽一起嚼吧嚼吧。 两人嘴巴同时嚼巴着东西,瞧着有点好笑。 勐崽可不是懒崽,他见阿毛拔毛,自己也闲不下来,于是就凑过去帮忙。 别看他人小,眼神好,手又有劲儿,这拔毛速度可不是阿毛能比的。 没多久,一只光熘熘的野鸡就收拾出来了。 瞧着有点瘦,但勐崽和阿毛都盯着它默默地咽口水。 「我去生火。」 部落里生火很简单,因为他们有火种,但阿毛就不行了。 他生个火最慢的时候差不多要小半天。 手被木棍都搓红了,下面还不见火星子冒出来呢。 勐崽蹲在一旁好奇地看着阿毛钻木取火。 看了好一会儿,见阿毛额头上的汗水都冒出来了,这玩意儿还是没啥动静后。 勐崽挠了挠小脸,起身上前,「毛哥,我。」 「快好了,快好了,你就等着哥给你做好吃的吧!」 阿毛喘着气道。 勐崽又蹲下身,继续看着他操作。 然后阿毛手都开始打颤了,还是没啥动静。 勐崽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再次上前推了推他,「毛哥,我,我。」 他来。 已经有点疲惫,被勐崽这么一推差点摔倒在地的阿毛有些不好意思。 「那、那你试试。」 勐崽严肃点头,他学着阿毛的姿势,小手开始用力且快速地搓起那木棍。 阿毛看着很快就冒起青烟,接着一簇簇小火星也跟着冒了出来后,也顾不得惊讶了,赶紧把一旁准备好的干草放上去。 勐崽也没停下速度。 一直到火完全燃起来后,他才拿起小木棍退到了一旁。 看着阿毛往上面小心翼翼地放掰断的干树枝。 「你可真厉害!」 在火堆起来后,阿毛大声地夸赞着勐崽。 勐崽听懂了,有些得意地仰起头,「以后,我。」 「你来,以后你来!」 阿毛又教了他几个字,勐崽满足地坐在一旁啃着洗干净的青果子,看着阿毛在那烤野鸡。 野鸡个头不大,所以没多久便烤好了。 阿毛把比较嫩的肉全部撕下来给勐崽吃,自己吃比较边角的肉。 勐崽想跟他分享,但是被阿毛拒绝了。 「你太瘦了,得补一补,」阿毛乐观道,「等以后再抓到猎物,我们再一起吃。」 勐崽没再继续邀请他吃,自己大口大口地吃着没什么味道,但是很香的肉肉。 第76页 骨头都被他嚼下肚了。 阿毛也是如此。 吃过东西后,将火灭掉后,他们在水潭边嘻嘻哈哈地洗了脸,又嚼着树叶往山下走。 阿毛说家里的东西不多,得去狩猎。 勐崽不是普通的小娃娃,阿毛觉得他们这次下山能比自己一个人搞到的东西多。 「我、厉害!」 勐崽一边迈着小短腿,一边还在用刚学的话语吹嘘自己。 疯狂给阿毛画大饼。 「给毛哥,抓好吃的!」 「我信你!」 「给毛哥,抓很多!」 「我信你!」 阿毛疯狂吃大饼。 他特别佩服这小娃娃,干啥都厉害,除了没毛毛,一点问题都没有。 阿毛带着勐崽来到林子一觉,他们先上了树。 各自抱着一根粗壮的树枝,默默看着下面。 勐崽虽然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但见阿毛让自己不出声,他就安安静静地抱着树枝。 耳朵和眼睛也没闲着,仔细打量着林子四周。 啥也没瞧见。 勐崽伸出小手挠了挠脸,看向阿毛。 阿毛正一脸紧张地看着下面。 勐崽见此也一脸严肃地看向地面。 很快,勐崽就发现有些枯叶在缓缓移动,他双眼一亮,指着移动的枯叶看向阿毛。 阿毛点头,拿出自己的骨刺,勐崽也被分了一把,二人同时从树上跳了下去。 他们的目标不同,但手里骨刺刺向的东西都是刚才在移动的枯叶。 勐崽下手可准了,一骨刺下去,枯叶就被下面东西的血溅红了。 确定下面的东西没动静后,勐崽才抽出骨刺,把枯叶挪开,就见下面有他脑袋大的小兽。 他提起来甩了甩,已经断气了,瞧着还挺肉乎。 勐崽扭头去看阿毛,阿毛那边也搞到了一只小兽。 他兴高采烈地来到勐崽身旁。 「这玩意儿叫地鼠,骨头脆,肉也嫩,它们最喜欢藏在枯叶下面,眼神不好的还真抓不到!」 「地鼠。」 勐崽学着叫了一声。 「对,地鼠,每年春天才会出现,走,咱们再去抓。」 阿毛熟练地把两只地鼠的尾巴打了个结,直接扛在肩膀上,招唿着勐崽换个地方继续上树等着。 勐崽悟了,麻利挑了棵树爬了上去。 知道怎么找地鼠后,勐崽就知道这玩意儿难在哪里了。 难在它会躲藏,速度也快,能跑。 林子很大,树枝茂盛的同时,林子里也显得比外面暗很多,所以很不容易看到哪些枯叶在动。 不算第一次,阿毛下树三次,搞到一只地鼠。 勐崽下树三次,搞到两个地鼠。 其中一头还是阿毛没刺住,跑的时候被勐崽丢过去的骨刺刺中的。 眼瞅着天快黑了,阿毛怕大东西出来觅食,于是招唿勐崽把地鼠全部带上,准备回悬崖那边。 谁知道他们刚把地鼠打好结,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围猎的声音。 阿毛脸色一变,催促着勐崽往林子外跑。 勐崽跑得快,阿毛的速度也不慢,他们很快就跑出了林子。 阿毛拉住勐崽的小手,躲在旁边一大片草藤里面,他们透过草藤的缝隙往外看。 只见林子里很快就跑出了一大东西,它受了伤,身上带着不少血,后面追着一群用兽皮围住下半身的毛毛人。 比起阿毛,那些毛毛人长得又高又壮,他们手里拿着又长又尖的东西,嘴里嗷嗷叫,配合得很默契,很快就把那头大东西围住,配合着手里的东西将其刺死。 血腥味浓郁到勐崽皱眉。 阿毛紧张地捂住他的嘴,就怕被那群人发现。 好在那群人围着猎物欢唿过后,迅速肢解了猎物,扛着东西从另一边快步走了。 等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阿毛才抖着手松开勐崽。 「走。」 阿毛起身抹掉脸上的冷汗对勐崽道。 勐崽看了眼那群人离开的方向,又看向脸上还带着惊惧的阿毛,明白阿毛很怕他们。 回悬崖的路上,阿毛小声跟勐崽说起那群人。 「他们就住在森林里,他们部落的首领喜欢吃蛇,所以以蛇为部落标志,就管他们叫蛇部吧。」 「蛇部的人都不是好人,他们没有食物的时候,」阿毛抿了抿唇,「会以部落里没什么贡献的老人为食。」 阿毛有一次打猎的时候和他们碰上,差点就被蛇部的人抓去烤咯! 所以阿毛很惧怕他们,特别是他身边现在有个小娃娃,更怕蛇部那些人把他们当成食物带回去加餐。 好在他们没被发现。 勐崽静静地听着,很多话他都听不懂,但他大概明白了,那群人不是好东西,他们欺负过阿毛。 「我、打他们!」 勐崽拉住阿毛的手皱着小眉头道。 阿毛闻言一愣,接着露出大大的笑,「打他们脏手,等我们长大了,再报仇!」 「嗯,报仇!」 勐崽点头。 刚才遇到蛇部那群人而心情难受的阿毛立马就高兴起来了。 他有同伴了,这个同伴虽然小,可对他好,阿毛高兴得不得了。 「毛哥。」 「我在呢。」 第77页 「肉肉。」 勐崽眼巴巴地看着阿毛扛在身上的几只地鼠。 「回去就给你烤,上面淋上一点青果子的汁水,烤出来可好吃了!」 阿毛想得直咽口水,两人加快脚步往上爬。 第31章 原始 到了悬崖上后,勐崽积极地迈着小短腿去旁边的小林子里面找枯枝枯木。 阿毛则是喜滋滋地蹲在水潭边上,处理带回来的五只地鼠。 悬崖上不仅有枯木,还有很多枯草。 勐崽的眼睛贼尖,先把干枯的树枝弄下来捆了一小把,又去薅了一大捆枯草。 瘦弱的肩头扛着枯枝,另一小手提着一大捆枯草,两条小细腿跑得飞快,一下就到了水潭边。 见阿毛已经快把地鼠收拾完了,勐崽立马开始钻木取火。 「真厉害!」 尽管已经看过一次小娃娃生火的阿毛,侧头再次看见那快速冒出火星的木头后,还是忍不住夸道。 被夸贊了的勐崽有些得意,他快速将枯草团吧团吧地放上去,接着又往上面放枯干。 很快火堆就燃烧起来了,映红了二人欢喜的脸庞。 阿毛也是个手脚麻利的,很快就弄好地鼠在火堆上烤上了。 勐崽记得他说过,往上面淋一些青果子的汁才好吃,于是他爬进树洞里,拿着几个青果子下来。 「我来翻,你来淋汁。」 阿毛立马道。 「好!」 勐崽点头,在阿毛翻地鼠的时候,勐崽就小心翼翼地往上面挤青果子,汁水撕拉一下淋在烤出香味儿的地鼠肉上,这飘散出来的香味儿,让二人狠狠咽了咽口水。 「很快就好了。」 阿毛安抚流口水的勐崽,也安抚着自己。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今天的烤地鼠特别香! 二人吸熘吸熘地盯着烤地鼠好一会儿,等全部的烤地鼠都熟了后,勐崽扯了一张大树叶去洗干净,然后铺在地上,和阿毛一起把所有烤地鼠都放上去。 「吃!」 阿毛一挥手大声道。 勐崽嗷了一声,拿起一只烤地鼠就啃,阿毛也是如此。 一共有五只烤地鼠,二人分着吃,一人两只半,吃完后,还把剩下的青果子都吃进肚子里了。 最后,阿毛去摘了几片清洁牙齿的叶子回来,在水潭边上洗干净后,二人一同嚼着叶子,满脸开心地仰起头看向夜空。 感觉今天也没做什么,天就黑了。 勐崽嚼完了叶子,就下水洗白白了。 阿毛往火堆里又加了点枯木后,这才下水跟勐崽一起泼水玩儿。 「嗷嗷嗷!」 勐崽往阿毛头上泼水成功,兴奋地嗷嗷叫。 「嗷嗷嗷!」 阿毛见此立马泼了回去,见勐崽一脸懵也嗷嗷叫。 勐崽又嚎了一嗓子,小手扑哧扑哧地往阿毛那边泼水。 阿毛也不让着他,就是干! 一直到二人玩累了,才从水潭里爬起来,坐在火堆边上把身上烤暖和后,这才灭了火源,进树洞睡觉去了。 睡觉前,阿毛又教了勐崽很多话,勐崽认真地学着。 一直到二人都开始打哈欠后,阿毛才道,「睡觉睡觉。」 「好哦、好哦。」 勐崽窝在阿毛暖乎乎的怀抱中,没多久便睡着了。 阿毛也打起了小唿噜。 月上梢头,森林里偶尔传来野兽厮打的吼叫声,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些夜行的鸟类在鸣叫。 翌日,睡饱了的勐崽闭着眼伸展着四肢。 等他在兽皮上翻来覆去好几次,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后,勐崽才坐起身。 他看了看四周,阿毛已经不在树洞里了。 勐崽撑起四肢站起来,先把兽皮叠好放在一旁,然后围上自己的树皮,利索地下了树。 「毛哥!」 水潭边上也不见阿毛,勐崽便喊了几声。 「我在这!」 阿毛今天早早地就起来了,他去最近的地方摘了些果子,估摸着勐崽快醒了,便赶紧往这边走,快到的时候正好听到小娃娃喊自己的声音。 他满头热汗,怀里抱着用大树叶包裹起来的果子。 「毛哥自己去!不带我!」 短手叉腰的勐崽气唿唿地大声道。 「不远,而且你还小,长身体,得多睡。」 阿毛嘿嘿笑着,上前宝贝似的拉开树叶一角给勐崽看里面的果子。 「这果子比青果子还要好吃,刚成熟的!」 勐崽顿时忘记生气了,踮起脚伸长了脖子看里面的果子。 这果子是黄色的,比青果子要大很多,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香甜味儿。 刚起床的勐崽肚子立马咕咕叫了起来。 听得阿毛又是一笑,「我去洗黄果子!」 说完就往水潭那边跑去了。 勐崽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角,发现口水没流下来后,才高高兴兴地去摘了树叶子嚼吧嚼吧,然后又去水潭边上洗脸漱口。 「来,尝一尝。」 阿毛学着他的样子,把洗干净的黄果子放在同样干净的树叶上,招唿着勐崽过去吃果子。 「真好吃!」 酸酸甜甜的,汁水比青果子还要多,勐崽吃了一个就喜欢得不得了。 「那待会儿我们再去远一点的地方多摘点回来,」见他喜欢,阿毛眉开眼笑道。 第78页 「好哦,好哦。」 勐崽大力点头。 肚子吃饱后,二人收拾了一下就往有黄果子的地方去。 路过阿毛刚摘过的那棵黄果子树时,他给勐崽指着看,「这棵黄果子树离我们最近,上面还有一些黄果子没成熟,等成熟了咱们再来摘。」 「好。」 勐崽仰起头看了看树上的小黄果子,想到它的味道,又咽了咽口水。 等到了阿毛说的第二棵黄果子树时,发现有很多鸟停留在树上,正在疯狂啄那些黄果子。 二人慌了,立马麻利上树,把那些鸟赶走,然后着急忙慌地摘黄果子。 「它们最喜欢吃果子了,不快点摘,待会儿鸟一多,咱们脑袋都会被啄出血的。」 阿毛一边跟勐崽说一边快速摘果子。 勐崽已经听得懂大半他说的话了,闻言一边摘黄果子,一边对想要凑近的鸟儿龇牙咧嘴地凶。 等手里都抱不住黄果子后,二人才下了树。 「我去找大树叶。」 见鸟儿在他们下树后,又扑上去啄黄果子,阿毛很是心疼道。 勐崽却拉住他,然后来到长满草藤的地方哗啦哗啦地拉扯,在阿毛的眼皮下快速编出了一个又大又结实的草藤筐出来递给他。 「你真厉害!谁教你的?」 阿毛脸都兴奋红了,接过去后看了看去的惊唿。 勐崽愣了一下,看着他手里的草藤筐,「我忘记了。」 但一定是一个很爱很爱他的人教他的。 勐崽的眼睛在不知不觉中红了起来。 阿毛见此赶忙不再问,「我拿着这个上去摘果子,你在这再多编几个。」 「好。」 勐崽点头,继续扯草藤编草藤筐。 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边树上的阿毛靠着大大的草藤筐,摘黄果子那叫一个快,鸟儿还没啄几个黄果子,他提着的草藤筐就装满了。 阿毛喜滋滋地下了树,把沉重的草藤筐放在勐崽身旁,接过勐崽递过来的第二个草藤筐,阿毛拦住想要一起上树的勐崽。 他指了指那些鸟,「你就在这看着咱们摘下来的果子。」 「好哦。」 勐崽点头,等阿毛一上树,他赶紧将编好的第三个草藤筐,将刚才他们第一次上树摘下来的黄果子全部装好,然后继续编草藤筐。 有鸟儿见勐崽一个小娃娃守着两大草藤筐的黄果子,立马就动了心思。 沖同伴们鸣叫几声,一群鸟儿就往勐崽那边飞去。 阿毛忙着摘黄果子,又背对着勐崽,所以没看到。 但勐崽瞧见袭击过来的鸟群却没怕,反而双眼一亮。 他放下编到一半的草藤筐,在鸟儿袭击过来时,一手抓住一个,然后小手一用力,手里的鸟儿就断了气。 把手中断了气的鸟儿一扔,勐崽又是几个狠抓,领头的鸟儿一看这小娃娃几下就搞了它们好几只鸟后,立马带着鸟群离开了。 勐崽看着地上那六只鸟,高高兴兴地坐下积雪编草藤筐。 阿毛提着又装满了的草藤筐下来时,就看到勐崽塞到草藤筐上面的几只鸟,「这是哪里来的?」 勐崽指了指不远处树上躲着的鸟群,「它们偷果子,我抓的。」 阿毛双眼一亮,「嗨呀,它们居然敢惹你!这就是下场!」 他很是得意地提起一只鸟,看向那边的鸟群。 这棵黄果子树,让他们摘满了三大草藤筐,另外还收穫了六只鸟。 「走,去那边摘点青果子咱们再回去。」 见勐崽编的草藤筐还剩下一个,于是阿毛指了指另一边道。 「好!」 阿毛自己提着两大筐,勐崽提着一筐,还有一个没装东西的草藤筐,二人来到青果子树下,或许是青果子没有黄果子好吃,所以青果子树上只有几只鸟。 「我上去摘果子,你等我。」 阿毛提着草藤筐上了树。 勐崽在下面守着黄果子筐。 很快阿毛就摘好一筐青果子下来了。 二人美滋滋地提着青、黄果子回到悬崖上。 先洗了几个黄果子吃了后,他们才开始把剩余的装满果子的草藤筐放到树洞里。 然后下树把那几只鸟给烤来吃掉,又在水潭里嬉戏玩耍了一会儿后,勐崽指着悬崖下的森林道,「毛哥,抓猎物!」 阿毛二话没说就跟着勐崽上了岸,他们收拾好自己后就往悬崖下跑。 这次他们的目标还是地鼠。 结果地鼠才抓到四只,他们就遇到了几只大兔子。 阿毛咽了咽口水,和勐崽对视一眼后,他们把地鼠扔进草藤筐里,然后一左一右地往兔子所在的地方围了过去。 抓地鼠的时候,他们就有一点默契在身上,所以决定抓兔子的时候,二人只要给对方一个眼神,就知道该怎么配合对方。 阿毛先把出现把兔子往勐崽所在的地方吓过去。 等兔子仓皇地跑到勐崽所在的位置时,勐崽一个勐扑,左右手上的骨刺瞬间刺进其中两只兔子身上,接着迅速拔出来,在阿毛驱赶另外两只兔子过来时和之前一样勐扑上前。 四只肥美的大兔子就到手了。 勐崽提起最小的那只感受了一下,咿,还有点沉,一只就够他们两个人吃一顿了。 第79页 他们下来的时候勐崽找了草藤又编了两个大的草藤筐,其中一个装了四只地鼠,另一个就装满了四只大兔子。 「再去抓,这个。」 勐崽指了指没被装满的地鼠草藤筐,眼巴巴地看着阿毛说道。 没想到意外之喜得了几只兔子的阿毛美得很,闻言二话没说,就带着勐崽去另一个地方抓地鼠了。 「你真厉害,要是我一个人,顶多能抓到一只兔子。」 阿毛对勐崽夸了又夸。 勐崽骄傲地挺起胸膛,「我,养毛哥!」 阿毛一愣,然后露出大大的微笑,「你这娃娃,哥应该养你才对!」 「我养,我厉害。」 勐崽又刺中一只地鼠丢进草藤筐里,很是淡定道。 阿毛:...... 确实厉害。 等他们回到悬崖上时,阿毛把两个草藤筐里面的猎物全部倒了出来。 阿毛不会数数,但是勐崽会。 兔子就是四只,很容易算。 重点是地鼠。 勐崽放一只地鼠在旁边,嘴里就念一下,「一、二、三……二十二。」 阿毛呆呆地看着数数的勐崽。 「毛哥,二十二只地鼠!」 勐崽乐滋滋地对他道。 阿毛啊了一声,然后嗷了一声跳了起来,指着勐崽激动道,「你、你会数数!」 勐崽茫然地看着他,「对啊。」 「你是祭司?」 阿毛又嗷了一声,激动得浑身颤抖,仿佛数数是会多厉害的事。 勐崽挠了挠小脸,「什么似大鸡师?」 「大祭司,」阿毛见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赶忙坐下跟他细细解释,「大祭司就是部落里最厉害的人!他们什么都会,会救人,会数数,会很多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事!」 「你会数数!我只见过大祭司会数数。」 他母亲部落的大祭司,已经很老很老了,所有人都很尊敬对方。 勐崽继续挠脸,「我是大祭司?」 「对!」 阿毛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指着周边大声道,「这是我们的部落!」 然后指着勐崽,「你是我们部落的大祭司!」 勐崽明白了,学着阿毛那样指着他大声道,「毛哥是族长!」 阿毛神情一肃,矜持而激动地点头,「对,我是族长!」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不知道谁噗嗤一声,阿毛和勐崽都哈哈大笑起来。 勐崽去收拾地鼠,阿毛则是收拾兔子,二人在水潭边上挨着,一边收拾猎物一边说话。 「那我们的部落叫什么名字好呢?」 阿毛兴致勃勃地问道。 勐崽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毛勐部落?」 「你叫勐?」 阿毛立马明白过来,这是以他们的名字来取的部落名。 勐崽点头,骄傲道,「我叫勐崽!」 「真好听!」 阿毛夸赞道,「毛勐着拗口,不如叫勐毛部落怎么样?」 「好呀好呀。」 勐崽没有意见,觉得这名字可好听了。 「勐毛,嘻嘻嘻真好听,」阿毛也高兴,他终于有接纳自己的部落了,虽然这个部落只有他和勐崽两个人,可勐崽厉害得很呢! 阿毛笑盈盈地看向麻利收拾地鼠的勐崽,「我的大祭司嘿嘿嘿。」 勐崽闻言也嘿嘿笑,「我的族长嘿嘿嘿。」 两个人像傻子一样你笑一会儿,我笑一会儿。 第32章 原始 「烤一只兔子,四只地鼠怎么样?」 阿毛等勐崽把火弄起来以后,对被火光映红了小脸的勐崽问道。 勐崽满脸期待地点头,「好啊好啊!」 阿毛选了一只最大的兔子烤上,勐崽则是在一旁烤着四只地鼠。 地鼠先烤好,勐崽和阿毛一人两只,啃得不亦乐乎。 「真好吃!」 勐崽啃两口就大声道。 阿毛闻言也高兴,「都是你厉害,不然我们没有这么多的猎物。」 「都厉害!」 勐崽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都很厉害!」 阿毛见此咯咯笑,「好,都厉害。」 地鼠不大,很快他们就吃干净了,然后目光都落在还没熟的兔子上。 「还有多少只地鼠来着?」 不会数数的阿毛问道。 「十八只。」 勐崽往兔肉上面挤了点青果子汁后说道。 阿毛小心地翻转着兔子,闻言咧嘴一笑,「待会儿我们把地鼠熏一熏,这样挂在树洞里能放好几天呢,兔子也是。」 「好。」 勐崽都听阿毛的。 他现在满眼都是眼前的烤兔子。 阿毛也有点馋了,有同伴在一起吃东西感觉就是不一样。 等兔子肉烤好后,阿毛把最嫩的肉撕下来放在勐崽面前的干净树叶上,笑盈盈地看着他,「快吃吧。」 「毛哥也吃。」 勐崽鼓起腮帮子吹了吹滚烫的肉肉,还不忘招唿阿毛。 「吃着呢,」阿毛也给自己撕了一些肉放在树叶上,然后拿起勐崽做的树筷子夹起又香又脆的兔肉吃了起来。 「毛哥烤的,」勐崽摇头晃脑地夸赞着阿毛,「真好吃!」 「嘿嘿,」阿毛有些骄傲地直起身体,又给勐崽撕了不少兔肉放在他跟前,「不是我自夸,我烤的肉骨头都能让你吃下去呢!」 第80页 「吃咯吃咯,」勐崽点头表示了肯定,要不是爪子油乎乎的,他都想拍一拍自己的肚子表示一下。 阿毛傻乎乎地笑,往嘴里夹兔肉,真香啊,以前的兔子肉虽然好吃,但也没有今天的香啊。 一只大兔子被他们分食干净后,二人都躺在草地上,挺着圆乎乎的肚皮在那看着天上的星月。 「毛哥,好撑哦。」 「我也是。」 阿毛说完还打了个嗝儿,「这么大的兔子,我们全都吃完了,能不撑吗?」 「好吃,」勐崽嘿嘿一笑。 阿毛闻声也笑。 今晚的夜空还是那么明亮好看,繁星点点,月亮又大又圆。 勐崽眯起眼,小手圈了一下放在眼前,就感觉夜空中那美丽圆乎的月亮在自己手心里似的。 他发现后,立马起身来到阿毛身旁躺下,然后教对方怎么把月亮「握」在手心里。 阿毛照做后,在那吱哇乱叫,兴奋得像猴子。 「真的耶!感觉月亮就在我的手心里面!」 「好看!」 勐崽使劲儿点头。 两个人肩并肩地躺在一起,手都放在眼前,不过勐崽太矮了,他的脚只到阿毛的大腿处,时不时还因为过于高兴而小脚蹦两下。 有时候还会踢到阿毛,也不疼,阿毛咯咯笑。 「这样看。」 阿毛两只手都圈在眼前,示意勐崽照做。 勐崽抬起另一手放在眼前时,小鼻子一动,「油乎乎。」 阿毛把手拿开,看了看手上的油,扭头去看勐崽,小脸也是脏脏的,他连忙道,「我们去洗洗吧。」 「好哦。」 勐崽是个爱干净的,索性跳进去洗白白,阿毛见此也照做。 不过今天晚上他们没闹多久,因为他们还要处理兔子和地鼠肉呢。 所以玩闹了一会儿后,便一起上了岸,烤干身子,开始弄熏兔子和熏地鼠。 这个阿毛有经验,勐崽只需要给他打下手。 简易版的燻肉,就是把肉往火堆上烤一烤,收一收水分就成了。 把东西装进草藤筐放进树洞里后,二人排排躺下,又开始睡前教学。 勐崽学得很认真,没几天,就能和阿毛无障碍沟通了。 最后一只兔子吃完了后,家里的果子也只剩下半筐黄果子了。 二人吃饱喝足后,准备去森林狩猎。 这次,阿毛和勐崽都带着两把骨刺。 他们精神抖擞,非常有精神,正在往阿毛比较常去,熟悉且比较安全的地方去狩猎。 一路上勐崽看到了好多好看的野花,还有些漂亮的野果子。 但是阿毛告诉他,哪些是有毒的,哪些瞧着好看,其实果子很酸很难吃的。 勐崽都一一记在心里。 快到的时候,阿毛扯了两根青草给勐崽吃。 青草瞧着丑叽叽的,但是今早下过雨,所以还算干净,见阿毛直接塞进嘴里嚼,勐崽便照做。 「哇!甜的!」 尝到味道的勐崽双眼一亮。 「好吃吧?这叫甜杆儿,以后瞧见了可以扯来尝尝味儿。」 阿毛笑眯眯地跟勐崽说道,「不过只能嚼味儿,不能吃下去哦。」 「好。」 勐崽找到新的甜杆儿还分了几根给阿毛。 二人嚼着甜杆儿,来到阿毛的狩猎点。 「这里有蛇,现在正是蛇出来晒太阳的时候,比较好抓。」 初春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蛇刚过了冬,可不就爱阳光? 「好。」 勐崽严肃点头,跟着阿毛躲在一旁暗中观察着四周。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大蛇。 一条有勐崽腰粗的白色蟒蛇吐着蛇信子从一棵大树上缓缓往下。 阿毛看到那肥美的白色蟒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跟勐崽对视一眼后,勐崽悄无声息地绕过几棵大树,来到白色蟒蛇所在那棵树的身后。 阿毛则是大摇大摆地从躲藏的地方出来,引起了那白色蟒蛇的注意。 「嘶!」 白色蟒蛇缓缓直起上半身,阴冷的目光在阿毛身上游移着。 阿毛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向白色蟒蛇发出攻击,惹怒了白色蟒蛇后,他直接往空旷的地方跑,白色蟒蛇的速度还挺快,但是勐崽比它更快。 趁着它对阿毛髮出攻击时,迅速从树上跳下来,手里的骨刺分毫不差地刺进了白色蟒蛇的七寸。 「嘶!嘶!嘶!」 剧疼让白色蟒蛇瞬间转头想要袭击勐崽,可勐崽已经跳到老远的地方了。 它喷出来的蛇液一滴都没有沾到勐崽的身体。 打蛇打七寸可不是说着玩的,在阿毛紧张的期待下,白色蟒蛇很快便瘫在地上不动弹了。 确定它嘎了后,勐崽立马在附近找了草藤快速编起草藤筐。 阿毛则是上前抽出白色蟒蛇身上的骨刺,他踢了踢对方确定完全嘎了后,才拽起白色蟒蛇的尾巴拖到勐崽这边来。 「这蛇好吃得很,可惜咱们没有石锅,不然就能给你炖蛇汤了。」 阿毛有些遗憾道。 石锅得要一定手艺的人才能做出来,他记性好,还在阿母部落的时候吃过炖的,后来出了部落,没什么捕猎能力的时候,他吃生食的时候比较多,后来慢慢地变成烤食。 第81页 勐崽抬起头,「我们可以跟他们换吗?」 「他们?」 「就是住在森林里的那些人。」 勐崽说。 阿毛沉默了一下,他蹲坐在勐崽身旁,看向不远处的大树,「勐崽,有时候不是我们想就能行的,我们这种属于流浪人,是被部落抛弃的,带着厄运的存在,他们遇到我们,不是打就是杀,要想换东西……」 他摇了摇头,恐怕还没提出请求,就被他们嘎掉了。 「可是,」勐崽一边麻利编大大大大草藤筐,一边对阿毛道,「我们不是流浪人,我们有部落了,我们的部落叫勐毛。」 「是啊!我们是有部落的人了!」 阿毛双眼一亮,揉了揉勐崽的脑袋带着些许希望道,「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但就算试,阿毛也没想过找待在部落的那些人。 「我们去老山那边找人换石锅。」 「老山是什么地方?」 勐崽好奇。 阿毛小声地告诉勐崽,老山,就是一座住满老人的山。 「都是部落里一些年老,不能出去狩猎的人,他们到了年纪,就会主动去老山那边生活。」 阿毛还想过,等他母亲去老山生活的时候,他就去把母亲接到身边来照顾。 「小的不养老的吗?」 勐崽问。 阿毛惊讶地看向他,「规矩就是这样的,虽然我也觉得我能养我母亲,但规矩就是这样,你之前的部落是可以小养老吗?」 之前的部落? 勐崽手上的动作一顿,「我忘记之前的部落是什么样子的了,但我觉得就是小养老,而且很团结,一致对外,是个很欢乐的部落。」 阿毛面带嚮往,「这样的部落真好啊。」 或许只有这样的部落,不会把他这种多了两根手指的人赶出去吧。 「据我所知,森林里只有族长和大祭司,在年老后可以在部落继续待下去。」 阿毛跟勐崽说起他知道的情况。 「那我们的勐毛部落可以按照我们的想法和规矩去做,」勐崽看向阿毛,「我们部落不会驱赶年老的族人,我们可以小养老。」 阿毛的双眼随着勐崽的话越来越亮,「是哦,我们有自己的部落,我们的部落,我们两个人做主。」 规矩? 他们说的就是规矩,不是吗? 第33章 原始 决定好去老山那边找人交换石锅后,二人合作再次抓到一条青色蟒蛇,比那条白蟒还要大一些。 勐崽这次编出来的草藤筐特别大,装两条大蟒蛇进去一点都不费劲。 阿毛带着勐崽往老山方向走去。 老山不在森林中,得越过山沟,翻过一片山才到老山。 勐崽他们在路上摘了点青果子随便吃了些填饱肚子,到老山山脚下的时候,勐崽发现有些大树的根部处,埋着尸骨,应该是被野兽扒拉出来了,所以露出了几根肋骨,还有半边骷髅头。 阿毛嘆气,「这都是老山的老人。」 如果有相熟的老人,对方嘎了后,相熟的就会帮忙掩埋。 如果没有,那就哪里死待在哪里。 勐崽想到阿毛提过的食.人部落,凑到他身旁小声问了一句,「那他们会吃吗?」 阿毛摇头,「不会,进了老山的人,就不会食人了。」 「就在这,别上去。」 见勐崽想要往上爬,阿毛赶忙叫住他,然后爬上一棵大树,在那哇呜哇呜地吼了几嗓子。 「我也要!」 勐崽也爬上去,然后发出稚嫩又响亮的哇呜声。 很快就有几个老人从山上下来了。 「谁?!」 阿毛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老人,是他母亲部落里的。 勐崽探头一看,只见这几个老头子都瘦瘦巴巴的,脸颊凹陷,身上裹着草裙,瞧着滑稽又可怜。 阿毛下意识地藏在茂盛的树叶中,勐崽眨了眨眼,直接跳下树,大声道,「我想跟你们换石锅,行吗?」 见这么一个没毛的小娃娃从树上下来,领头的秃顶老人眯起眼,「还有一个呢?」 「他是我哥哥,他害羞,」勐崽从草藤筐里拽出青色蟒蛇,「我用这个跟你们换,有谁要跟我换吗?」 「你怎么没有毛?」 「我还小呢,长大了就有毛了,你看我这条大蛇,够你们吃好几天了,可以换石锅吗?」 看见那条肥美的蛇,几个老头子都咽了咽口水。 他们年纪大了,围剿猎物比较困难,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肥的蛇了。 阿毛见勐崽下去了,还这么体贴地维护自己,他眼圈一红,却不敢下去,因为有认识他的老人,万一觉得他不祥,不愿意把石锅换给他们就不好了。 几个老头子背对着勐崽他们嘀咕了一阵后,领头的老头子点头,「行,可以换,但你这条蛇只能换一个小石锅,不过是新的,我们刚搞出来的。」 勐崽点头,「好,换。」 一个老头子转身往山上走。 其余老头子继续站在那打量着勐崽,以及他身旁那棵树上躲着的人,可惜树叶太茂盛,他们只知道树上有个人,却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样子。 「你这娃子是哪个部落的?」 脑袋中间秃了一点的老头问道。 「勐毛部落!」 第82页 勐崽一脸骄傲地大声说道。 「勐毛?这是哪个部落?」 「没听说过,我们这就四个长居部落,勐毛?你听说过吗?」 「没有,估计是小部落,迁徙的吧?不然怎么会让这么小的娃子出来换东西。」 「也不怕我们抢了东西不给他锅。」 勐崽听到这话,顿时眯起眼。 他看了看那几个老头子,转头一拳砸在旁边的石头上,石头顿时崩裂成碎石散落在地。 勐崽嚣张地吹了吹自己的小拳头,「老头儿们,可别小看我,我很厉害的!」 几个老头子一脸惊骇,接着看向勐崽的眼神都发着光。 阿毛警惕地看着他们。 「这娃子真厉害啊!」 「可惜了,不是我部落的崽。」 「哎,小傢伙,你们勐毛部落是在哪个位置啊?」 秃子老头高声问道,他是真好奇。 勐崽短手叉腰,一本正经道,「族长说了,不能随意透露部落的位置,你们别想在我身上套话,石锅咋还没来呢?」 「我们都是老头子了,爬得慢。」 「对,再等等。」 勐崽索性提着草藤筐上树等着了。 他和阿毛挨得很近,得知秃子老头是阿毛母亲部落的人后,勐崽把草藤筐给阿毛提着,自己又下了树。 「你们部落一共有多少老人在老山啊?」 勐崽也不怕他们,直接来到那秃顶老头的面前问道。 「有多少?我不会数数,但除了以外,还有几个,」秃顶老头蹲下身和他平视,「你会数数?」 其余老头都看了过来。 「这有什么难的,」勐崽矜持点头,「你离开你们部落的时候,你们部落的阿梅过得怎么样?」 「阿梅?你怎么知道我们部落有个叫阿梅的?」 秃顶老头一愣,他知道阿梅有个不祥的孩子,但这年龄对不上啊,那个孩子如果还在,肯定比这娃娃大多了。 「我就是知道,」勐崽掏出两个青果子递过去,「所以她过得怎么样?」 秃顶老头接过青果子,树上的阿毛竖着耳朵听。 「不怎么好,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来老山。」 阿毛闻言一惊,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下树激动追问,「她怎么了?她还不算老,怎么就要来老山了?」 秃顶老头一眼就看到阿毛提着草藤筐的手,「是你!你是阿梅生的那个多指孩子!」 其余老头闻言看向阿毛的手,果然比他们多出两根手指。 他们顿时往后退了几步。 这种孩子是不祥的。 「是我,阿伯,求求你告诉我,我母亲为什么要来老山了?」 阿毛哀求道。 秃顶老头嘆了口气,「她病了,你阿爷已经不是族长,你阿父有了其他女人和孩子,怎么顾得上你母亲。」 「我那两个哥哥呢?」 阿毛红着眼问。 「他们也有自己的妻儿。」 没有小养老的规矩,阿梅病了,她的食物吃完后,就会自己离开部落,来到老山过最后的日子。 「母亲……」 阿毛哇的一声就哭了。 勐崽见此上前拉住他的手,「毛哥不要哭!我们可以把母亲接回去我们部落呀!我们给她治病,养老。」 秃顶老头几人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们。 「这可不是你们能决定的,你们部落能答应吗?」 「是啊,治病得请求大祭司,养老……我们没听说过。」 「老了就没用了,干不了什么活,也不能出去打猎,会拖累部落的。」 「是啊,是啊。」 阿毛却被勐崽的话惊了希望,是啊,他们可以把母亲带回部落去。 即便部落只有他们两个人,但那也是部落! 阿毛不再说话,正好拿石锅的老头子下来了,阿毛和勐崽提着草藤筐抱着石锅离开了。 但是他们并没有走远。 他们就在小溪沟那边找了个地方暂时住下。 阿毛处理蛇肉,勐崽在附近找了些青果子回来,又把火生好,很快石锅里就炖起了蛇肉。 这条蛇很大,一锅根本炖不完,所以其余蛇肉都分段放在一旁,下一顿再炖。 「真好吃!」 细嫩的蛇肉让勐崽双眼亮晶晶的,「我们还去抓蛇!」 「抓!这个天出来的蛇可多了。」 阿毛点头,「不过有些蛇是有毒的,咱们最好抓没毒的蛇吃。」 「好!」 炖好的蛇肉二人分着吃得一干二净,汤都没剩下。 把石锅和剩下的蛇肉藏好,二人就在附近抓蛇。 过了两天,秃顶老头找到他们,也好找,他们没有特意躲避,而且生了火,白天或许不显眼,晚上一眼就能看到,住得太近了。 「你们为什么还在这?」 秃顶老头问道。 「我要等我母亲,」阿毛说。 秃顶老头沉默了一下,「我能跟你们再换点蛇肉吗?我有石盐。」 他拿出一小块白色的石头。 勐崽嗅了嗅,看向阿毛。 阿毛点头,「可以。」 他们这两天抓蛇抓得多,阿毛直接提起两条大蛇塞过去,「还有别的可以跟我们交换吗?」 「你们想要什么?」 第83页 秃顶老头问道。 「石盐,」阿毛想了想说。 猎物他们自己会抓,就是少盐。 「这块是我从部落出来时,我女儿塞给我的,只有这么一块,」秃顶老头有些为难,「我伴侣跟我一起出来的,她喜欢吃蛇肉,我才咬牙过来拿石盐跟你们交换,已经没有了。」 「别人要是有也行,」勐崽道。 「那我回去问问。」 秃顶老头和阿毛都没抱什么希望,从部落出来的老人,大多数只带一点点东西,其余东西大多数留在部落,希望年轻的族人能用得上。 等秃顶老头走了后,勐崽从阿毛手里拿过那块石盐,他戳了一点尝了尝。 「这东西好,放了这个在锅里,肉吃起来就更好吃了!」 阿毛喜滋滋地说道。 勐崽盯着这块石盐看了看,记住了它的味道和模样后,和阿毛在不远处摘青果子去了。 晚上吃了加石盐的蛇肉后,勐崽双眼亮晶晶的,「好吃!」 「要是我们能换更多的石盐就好了。」 阿毛道。 「毛哥,别的部落去哪里换石盐?」 勐崽问。 「我不是很清楚,」阿毛有些羞愧,「我离开部落的时候太小了,很多事都不记得。」 而且换石盐这种事,算是比较机密的,他母亲都不知道。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们的部落也会越来越好。」 勐崽倒是不失望。 阿毛闻言笑了,「勐崽,我就喜欢你这一点,看待事情,你总会看向好的一面。」 第34章 原始 被夸的勐崽傻笑了几声,「毛哥,咱们就得往前看,我们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还长着呢,」阿毛想到他们部落如今才两个人,也是十分有干劲儿了,「我们的部落还要靠我们壮大呢!」 「壮大壮大!」 勐崽连连点头。 灭了火,他们爬上侧边的大树上,就那么靠在粗大的树干上眯着眼睡去了。 暂时住在这边,夜里在平地上睡着只有他们两个人并不安全,所以他们这两天都歇在树上。 二人虽然年纪小,但警惕性极高,睡觉的时候也没睡沉,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就醒了。 秃顶老头再来的时候,带来一张黑黢黢的兽皮,他脸上带着几分赫然。 「我都问过了,大家没有石盐,这兽皮你们需要吗?别看脏了些,拿回去洗干净一样暖和得很,这可是虎皮!」 虎皮? 原本有些看不上那脏兮兮兽皮的勐崽和阿毛顿时凑了过去。 「我们能看看吗?」 勐崽问。 「可以。」 秃顶老头把兽皮递给他们。 阿毛这才从勐崽手里掀起一角兽皮仔细打量起来,他之所以没直接从秃顶老头手里接过,也是因为他的手指不一样。 勐崽却没想这么多,在他看来,毛哥多出来的手指整个手都比他大那么多,这才好呢,抓东西都能多抓一小些。 「想换什么?」 阿毛问,如对方所说,这虎皮虽然脏了些,但没坏,洗干净后照样能用。 秃顶老头见他们愿意换,心里也一阵欣喜,「肉,什么肉都可以。」 「这张虎皮不大,」阿毛拉着兽皮在勐崽身上围了一圈,「也就够我弟弟穿,就算当被子盖,也只能勉强盖住两个,要是翻了个身还盖不住。」 他这意思秃顶老头也明白,「十条大蛇。」 「八条。」 阿毛摇头。 勐崽在旁边看着他们讲换条件。 「九条。」 秃顶老头咬牙,「再少我就不换了。」 阿毛啧了一声,瞪着眼看着手里的虎皮,想要从上面找出比较差的地方,然后好再少一条蛇。 可他硬是没找到,于是看向勐崽,「换吗?」 勐崽挠了挠头,「可是这么脏,我们能洗干净吗?」 「这有啥,」秃顶老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林子,「你们随便找点泡泡树的叶子,回去狠搓一通就干净了。」 「泡泡树?」 勐崽茫然地看向阿毛,「那是什么?」 「就是一种树,它的叶子可以洗兽皮,」阿毛趁机教了他一个新词语,「跟我学,泡泡树。」 「泡泡树。」 勐崽老老实实地跟着学。 旁边的秃顶老头只觉得这画面有点怪异,但听到阿毛说愿意换后,他又没多想了。 勐崽上树把大草藤筐拖下来,里面有三条大蛇,是他们今天早上抓到的。 「你先带回去,下午你再来。」 阿毛道。 「这个可以借给我吗?我下午送回来。」 秃顶老头有些为难地看着那三条大蛇,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子怎么抓的,一下就是三条,他拖拽着两条回去都难,别说三条了。 「行,别弄坏了,」勐崽大方地点头。 「我会小心的,」秃顶老头咧嘴一笑,带着三条蛇回老山了。 「走,咱们抓蛇去。」 阿毛把虎皮藏好,和勐崽去抓蛇了。 抓了两天,把欠秃顶老头的七条蛇还了后,他们刚把火生起来,准备烤地鼠吃的时候,勐崽就听到有脚步声从下方传来。 他立马直起身,还拉了一把阿毛。 第84页 阿毛紧张地和他一起藏在草里往下看。 就见一枯瘦的女人,手拄着木棍,双腿打战地走着。 「母亲!」 阿毛的眼泪一下就滑落出来了,这是他的母亲,可比记忆中的母亲老了很多,还瘦了很多,他飞扑下去跪在那女人面前,抱住对方的腿大哭不已。 勐崽想了想没有跟下去,而是麻利地串上地鼠开始烤肉。 阿梅一早就从部落出发了,她病得不轻,肚子里也没食,走之前两个儿子给她端来点吃的和一碗水,阿梅没要吃的,只喝了点水便上路了。 她来过老山,年轻的时候也跟着族人在外面打过猎,经过好几次老山。 这次她独自过来,明明以前半天就能到的地方,她硬是走了一天。 眼瞅着老山就在跟前,她实在是走不动了,可阿梅心里憋着一口气,她想着,就是死,也要到老山山脚下死才行。 结果忽然蹿出一个人,抱着自己大哭。 阿梅听到对方喊自己母亲时,她顿时想起那个一出生就比别人多两根手指的孩子,她丢掉木棍,抖着手捧起阿毛的脸,仔细看了看后,又拉起他的手看,「是了,你是我的阿毛。」 「是啊,我是阿毛!我是阿毛!」 阿毛抱住她,「母亲,阿毛每天都在想你,每天每天都在想你!」 阿梅的眼泪也跟着落下来,「好孩子,好孩子,你不怨母亲就好,母亲也是没法子啊,你要是继续留在部落,他们不打死你,也会把你拉出去换肉吃。」 他们部落是不吃同类,可别的部落会吃啊。 阿梅再捨不得阿毛,也不敢把他留在部落了,就是出去被野兽吃了,那也比被人折磨死强。 「不怨母亲,母亲对我很好,母亲,我有伴儿了,他叫勐崽!勐崽!」 发现勐崽不在的阿毛喊了一声。 勐崽从上方探出一个脑袋,「我在这,我在烤地鼠!母亲上来吃肉啊!」 看到这身上没毛的小娃娃,阿梅立马明白了,这个小娃娃和当年的阿毛一样,也是被部落赶出去的吧。 「我不吃,」阿梅拒绝道,「你们吃,我要去老山,你们好好活着,知道吗?」 阿毛却不听她的话,直接把人背着上了勐崽烤肉的地儿,不顾阿梅的挣扎与拒绝的话语,「我们是从大牙伯那知道你可能会来老山,所以故意等在这儿的,母亲,你跟着我们回去,我们来照顾你。」 「对,母亲,毛哥是我哥,你也是我母亲,我们养你。」 勐崽拍着小胸口大声道。 第35章 原始 阿梅挣扎不过阿毛,被强行带到火堆旁坐下。 正想爬起来离开,就被勐崽这话惊住了。 「啥?」 「我们养你,母亲,」阿毛抓住她的手,泪巴巴地求着,「别去老山,跟着我们好不好?」 「是啊母亲,」勐崽已经叫顺熘了,要不是手上还需要翻转地鼠,他也和阿毛一样上去抓住阿梅的手了,「毛哥跟你分别那么多年,你现在既然出了部落,那就去我们部落,我们一起生活!」 「是啊是啊,」阿毛使劲儿点头,眼巴巴地看着阿梅,「我很想你的母亲。」 阿梅抿了抿干裂的唇,「部落?你们进了哪个部落?」 「我们自己的部落,勐毛部落,毛哥是族长,我是大祭司!」 勐崽挺起小胸膛,有些得意道。 「对,我们是勐毛部落的!」 阿毛也很骄傲地说道,「母亲,我现在是族长,勐崽是大祭司,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部落的规矩就是可以小养老,所以母亲,你跟我们回去吧,我们养你!」 「对,我们养你!」 勐崽紧跟着道。 「……两个人的部落?」 阿梅茫然地看着面前这两个还没成年的娃子。 「对啊,别看我们部落现在的人少,母亲你进了我们部落,我们就是三个人!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族人!」 勐崽双眼亮晶晶地跟阿梅画饼。 阿毛使劲儿点头,他不会画饼,但是他爱吃勐崽画的饼。 每天晚上二人都会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幻想一番他们勐毛部落的未来,一定是强大的,繁荣的,积极向上团结友爱的部落! 阿梅看着面前两张充满期待的小脸,心里的酸涩控制不住地往外溢。 她一手摸了一个的脑袋。 「你们啊,还太小,不知道一个部落建立起来有多难,母亲年纪大了,又病了,跟着你们只会拖累你们,你们还年轻,不应该带个拖累。」 「母亲,你才不是拖累,你是我的母亲!」 阿毛上前抱住她,「我不管!你一定要跟着我们回去,不能待在老山!」 「就是就是,母亲你不要说话了,你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我们爱听的,」勐崽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气,「毛哥,石锅里的蛇肉炖得差不多了,快给母亲舀一竹碗。」 阿梅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又饿又病的,得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才行。 「对,你别说话了。」 阿毛抹掉眼泪,麻利地起身到石锅处,拿起自己用的竹碗,用竹铲舀了满满一碗蛇肉,将竹筷和竹碗一起放在阿梅的手里,「母亲快吃,吃了以后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们就回部落。」 第85页 「对,明天就回去,我们都出来好几天了,」勐崽见阿梅迟疑,他又道,「我们本来是过来换石锅的,听牙伯说母亲可能会来老山,所以我们特意在这边等着的。」 「你们在这等了好几天了?就为了等我?」 蛇肉鲜美的味道飘进鼻子,但阿梅却只听到勐崽说的那几句话。 「对啊,我可想和母亲在一起了,」阿毛笑嘻嘻地点头,「见到母亲,我开心得很,所以你别想在老山待着,我们就是把你打晕,也要把你扛回部落!」 「不听话就打晕!」 勐崽贊成阿毛这话。 阿梅:...... 她觉得好无奈,这两个小子根本不知道多她一个人,日子会过得多不容易。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阿毛催促着。 阿梅看着碗里的蛇肉,「太多了,我喝点汤就行了。」 「不多,母亲你看那,全是我们今天抓的蛇,」阿毛指了指不远处草丛里的草藤筐,「我们还跟牙伯换了一张虎皮呢,已经洗干净晒干了,晚上母亲就盖那个。」 「对,暖和!」 勐崽点头。 阿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端着蛇肉就是不动筷子。 于是勐崽道,「你再不吃我就给你灌下去!」 阿毛双眼一亮,「这个法子好,母亲,我来给你灌!这蛇肉细嫩,骨头我们都剔掉了,直接灌下去也不会伤了你的喉咙。」 说完就要动手。 阿梅被这两个熊孩子吓住了,赶忙护着竹碗,「我吃,我马上吃。」 好傢伙,不吃东西会被灌,不跟着去他们的部落就要被打晕,阿梅无奈极了。 可心里却莫名其妙地觉得好暖。 地鼠烤好了,阿毛和勐崽坐下吃地鼠肉,把石锅里的蛇肉全部留给阿梅吃。 「母亲你要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见同样瘦巴巴的勐崽劝自己多说,阿梅的心软得不行,不过她吃了一碗蛇肉,喝了一碗蛇汤后就不再吃了。 阿毛他们还要劝的时候,阿梅温柔道,「我已经吃饱了,饿了太久,一下吃太多也不好。」 她就见过有族人大病刚好,因为贪嘴,把自己撑死了。 阿毛上前隔着草裙摸了摸她的肚子,发现确实鼓起来以后才作罢,和勐崽一起吃完地鼠,就把石锅里面的蛇肉分吃了。 见到阿梅后,二人都放下心来。 晚上也不上树睡了,他们陪着阿梅就在火堆边上睡。 勐崽守前半夜,阿毛守后半夜。 阿梅身上盖着兽皮,不远处还有火堆,身旁还躺着叽叽喳喳个不停的阿毛,她忽然觉得这辈子值了,能在快死之前再见到自己的孩子,而且孩子还有了个同伴,真好啊。 等阿梅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正被阿毛背在身上,勐崽提着草藤筐走在前面,刚要离开老山。 「母亲醒了?你再睡一会儿,我们的部落离这不是很远,很快就到了。」 阿毛侧头笑道。 阿梅刚要说话,就看到不远处出来两个人。 勐崽和阿毛也看到了,他们看过去,秃顶老头牵着一个小老太太走过来。 他们是早上的时候,在山上看到勐崽他们这多了一个人,心想是不是阿梅,所以过来看看。 发现阿毛背着的真是阿梅后,牙伯露出一抹笑,「真的是阿梅。」 「牙叔,牙婶。」 阿梅让阿毛把自己放下来,她身体虚,走路还不是很稳,阿毛小心地扶着她来到牙伯夫妇的面前。 在部落的时候,牙婶对她不错,阿梅心里都记着呢。 她对阿毛道,「你小时候还被牙婶照顾过呢。」 阿毛自然不记得,但是他看了看牙伯和满是笑容的牙娘后,扭头去看勐崽,勐崽唰地跑到他们跟前。 「牙娘,牙伯,跟我们走吧,加入我们的部落!」 牙伯二人一愣。 「你们部落还收没用的老人?」 牙伯惊讶。 「你们才不是没用的老人,」勐崽拧着小眉头纠正道。 「你们有丰富的打猎经验,可以教我们,你们还认识很多可以吃的,用的东西,也可以教我们,你们很有用的!」 「我们不在部落的时候,你们还可以守在部落,我们回部落的时候,还能有口热乎吃,」阿毛也跟着道,「走吧走吧,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没?没有就直接跟我们走。」 「就是,走走走。」 勐崽去拉牙娘,牙娘无措地看向自己的男人。 牙伯赶忙道,「你们做不了决定的。」 「我们可以!我是族长!」 「我是大祭司!」 阿梅便跟他们解释,勐崽他们的部落叫勐毛部落,部落里就他们两个人。 自己本不想跟着去成为他们的拖累,可要是不去,他们都商量好了,要把她打晕了带走。 听完阿梅的话,牙伯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瞧着精神头还真不错。 牙娘笑道,「阿毛是捨不得你在老山住着呢,我们就不去了,阿毛,要是哪一天,你们的日子过不下去,就把阿梅送过来吧,我们活着一天,就会照看她一天的。」 他们虽然老了,不中用了,可相熟的人在老山总有互相照顾的时候。 见他们真不想去勐毛部落,勐崽和阿毛都有些失望。 第86页 走的时候,勐崽从草藤筐里拽出一条蛇送给他们,希望他们能好好考虑。 牙伯他们看着阿毛背着阿梅带着勐崽离开后,对视一眼笑了笑,也回老山去了。 「是阿梅吗?」 他们爬上山来到一个不大的山洞,里面坐着三个老头,都是他们部落里出来的老人。 「是,阿毛把她带走了,那孩子捨不得阿梅来老山,硬是要她跟着一起过日子呢。」 牙婶笑道。 牙伯把蛇放下,「那个小娃娃还给了我们一条蛇,够我们几个老傢伙省着点吃几天了。」 几个老人对阿毛还是有印象的。 「没想到他出了部落后还能活着。」 「是啊,还记得阿梅,是个好孩子。」 「希望阿梅能把身体养起来,她可不是我们这些老傢伙,只是病了,吃点好的,慢慢养就养起来了。」 说是病,其实大多数都是饿的,越饿越病,最后精神气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活头哟。 这边阿毛他们回勐毛部落的路上,勐崽也没闲着,看到啥就抓啥。 野鸡,野兔,地鼠,还摘了青果子和黄果子。 除装了蛇的草藤筐,勐崽又找了草藤编了一个大草藤筐出来,把其余东西全部塞了进去。 阿梅没想到这么小的娃娃,会这么厉害。 阿毛很是骄傲地指着前面大包小包的小身影,「这就是我厉害的大祭司!」 第36章 原始 阿梅一路看过来也对勐崽的实力十分震惊。 这么小的娃娃,就这么厉害,就算没有毛,那部落看在娃娃这么厉害的份上,也不应该把他赶出来啊! 于是趴在阿毛背上的阿梅就小声问道,「勐崽以前的部落是哪个啊?他这么厉害,咋就把他赶出来了?」 阿毛听勐崽说过自己虽然忘记部落是哪个了,但他的部落一定是很好的。 所以阿毛低声道,「我估摸着勐崽不是被赶出来的,或许是他的部落出了什么大事,他是被族人带逃出来,但因为年纪小,不记事儿,或者是惊吓过多忘记了很多事。」 「所以他也不记得自己的部落是哪个了,但是他说他的部落很好,都是小养老。」 阿梅闻言看向前面那个小身影,有些心疼道,「这么说倒是有可能。」 部落出了大事,能活着就不错了。 被敌对的部落带回去,老人孩子多半被杀,青壮年直接被压着做最低贱的奴隶,要是部落没吃的了,直接把奴隶宰了,或者是拿出去换吃食都是很平常的事。 而女人会被留下,为那些仇人生儿育女。 阿梅这么想着,就越发觉得勐崽不记得了也是一件好事。 「不记得了也没关系,这娃娃好,对你也好,对我也好,阿毛啊,你可得好好对他,母亲要是不在了,你和他也有个伴儿。」 阿梅在阿毛耳边低声叮嘱着。 阿毛听得双眼发红,见勐崽跳起来抓蝴蝶,蝴蝶飞走勐崽就乐颠颠地追在后面,身上那么多东西感觉跟没有似的,瞧着傻乎乎的。 「母亲你别说话了,我一句话都不爱听,」阿毛觉得勐崽这话太对了,所以他直接用来对付阿梅。 阿梅啧了一声,轻轻捶了他肩头一下,「母亲的话你要记在心里。」 阿毛不吱声,背着她大步往前走。 小时候一直是母亲背着他,阿毛觉得母亲的背虽然瘦,但很宽很有安全感。 如今他背上了母亲,却感觉母亲轻得不行,身上的骨头都在硌人。 阿毛心里不得劲儿,更不愿意听母亲说生啊死了的话。 「毛哥!母亲!我们在这歇一歇吧,吃点果子,喝点水再走。」 勐崽瞧见前面有条山沟后,转头对他们喊道。 「行,」阿毛大声应着。 阿梅也笑着点头。 三人在山沟处排排坐着歇息。 阿毛和勐崽从装有果子的草藤筐里面拿出十几个黄果子,清洗干净后,三人分着吃。 勐崽虽然嘴巴小,但是他动作快,三两下就吃完一个黄果子。 阿梅瞧见后,把自己手里的五个黄果子塞了三个到他手里,「多吃点,你正长个头呢。」 「母亲真好,」勐崽没有拒绝,咔咔咔地就把那几个黄果子吃完了,然后又洗了十个,塞给阿梅五个。 阿毛看着他们两人在那一边啃果子一边傻乐。 吃完果子,喝了点水后,他们继续往前走。 天快黑了,所以勐崽他们也加快了速度。 等他们到悬崖这边的时候,已经月上梢头。 随便烤了点肉吃后,阿毛背着阿梅,勐崽把剩下的东西拿上,三人一起进了树洞。 「这就是我们住的地方。」 阿毛笑嘻嘻地跟阿梅介绍他们的树洞。 包括洞里那些熏兔子什么的。 阿梅惊奇地看着洞里的一切,刚才在树下得知他们住这上面的时候,她就好奇这里面是什么样子,如今上来了,才发现这真是一处好地方。 「真好。」 阿梅笑着点头。 勐崽人小,很快就睡着了。 阿毛给阿梅重新铺了垫子,等她躺下后,自己才美滋滋地躺在她和勐崽中间,「母亲,我们会越来越好的,你信我和勐崽,别偷偷回老山。」 第87页 他还是不放心,于是叮嘱阿梅道。 「好,母亲不走,母亲守着你们。」 阿梅的声音轻轻响起。 阿毛高兴地咧嘴一笑,没多久也睡着了。 阿梅侧头看着两个睡得脸红扑扑的孩子,心想算了,留下吧,好好养着身体,能多陪他们一天是一天。 翌日,勐崽和阿毛醒来的时候,发现旁边的阿梅不在,顿时慌了。 他们大声喊着母亲,慌张地下了树。 「在这呢,」阿梅正在溪水边清洗刚才在不远处找到的鲜嫩野草,听到他们惊慌的声音,赶忙应着。 「吓我一跳。」 阿毛看到阿梅没走,心里一松。 勐崽也露出笑,屁颠颠地跟着阿毛跑过去,「母亲,你拿着的是什么?」 「这叫水菜,可以吃的,」阿梅立马跟他们道,阿毛离开部落的时候太小,很多野菜他都不知道,「来,你们好好认一认,以后瞧见了就带回来。」 阿毛和勐崽上前仔细看着。 「这玩意儿居然能吃啊?」 阿毛瞅着这水菜,只觉得眼熟。 「那边一大片呢,」勐崽认出来后,指着他们常摘树叶清洁嘴巴的地方。 「对对对,就是那边!很大一片,全都是!一直到入冬了都还有呢!」 阿毛跳起来道。 阿梅闻言倒是惊喜得很,「是吗?那可太好了!这样我们冬天都不缺菜吃!」 「是了是了,」勐崽短手叉腰,「我们把那一片围起来,当我们的菜园子吧。」 「怎么围?」 阿毛问。 「那边不是有竹子吗?我们用竹子围。」 勐崽指着悬崖下方不远处的竹林道。 「成。」 阿毛知道勐崽厉害,他的以前的部落肯定也不小,知道的东西多。 毕竟这么小的娃娃都会数数,那肯定是很强大的部落。 阿梅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商量怎么围起那边水菜,她只觉得自己精神好得不行,看啥都觉得顺眼。 这日子真有盼头。 「你们去弄,我来做吃的。」 阿梅道。 于是勐崽和阿毛就乐颠颠地去了竹林那边。 他们没有石斧和石刀,但有一把子力气。 二人直接拔竹子。 一人一回拖拽着十根回来,来回几次,阿梅叫他们吃饭后,才去溪水边洗了脸,吃了点树叶,这才来到石锅处。 阿梅生火可比阿毛利索,都不用勐崽帮忙就生起来了。 她用石锅炖了六只地鼠,里面加了水菜,放了点石盐。 吃得勐崽二人抬不起头。 「真好吃!」 勐崽又喝了一大竹碗汤。 阿毛嘴里不得空,只能疯狂点头。 「母亲多吃点,」见阿梅今天气色都好了很多,阿毛又给她舀了一点地鼠肉。 「好。」 阿梅笑着。 吃过东西后,阿梅让他们别管,自己来收拾。 于是二人就跑去围菜园子了。 勐崽的力气大,阿毛用骨刺把竹枝弄掉后,勐崽接手过来将竹子放在地上,他一拳头砸下去,竹子就成了两半,再用力一撕扯,竹子就成了两块竹片。 阿毛接过竹片麻利又用力地插/在水菜的边缘处。 二人分工合作,很快水菜那一片就被围起来了,只留下一个人能进去的位置。 收拾好石锅和竹碗的阿梅拄着棍子走来,见他们站在那位置看,便道,「可以弄一个简单的竹栅栏在那,进去的时候直接拉开栅栏就成了。」 「什么是栅栏啊?」 阿毛问。 阿梅便跟他们细心地说,竹栅栏是怎么做的,有什么用,还说她以前的部落附近有比这大很多的竹子,他们还有竹屋呢。 而且竹子的竹笋也很好吃,初春的时候嫩得很,是最好吃的时候。 听得阿毛和勐崽口水巴拉的。 最后勐崽一拍手,「我们部落可以用竹栅栏围起来,从那边,到那边。」 他伸出手,从悬崖上来的地方,转了一圈,「围起来,正好就是一大圈,这就是我们的部落!」 「等竹栅栏弄好,咱们也弄两间竹屋出来,天热的时候咱们就在竹屋里睡觉,等天冷了,咱们就睡树洞。」 阿毛双眼亮晶晶地说道。 冬天睡地上他总觉得不安全,睡树上好,晚上也不怕有东西突袭他们。 阿梅一听他们这打算,也有些起劲儿。 阿毛离开她的时候太小了,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也不会,勐崽忘记很多事,加上年纪小,知道得也不多,这不就需要自己来教吗? 觉得自己有用的阿梅吐出一口浊气,「先把这道栅栏做出来,至于部落的栅栏,咱们最好用石料或者是木料,竹栅栏不顶用。」 「石头好!」 勐崽举起小手,「石头结实,就算是吹大风,下暴雪也不怕倒。」 「是这么个道理。」 阿毛指着溪水的上游,「这上面就有很多的石头!」 阿梅想起牙叔,他挑石料可是一把好手,以前部落的围墙就是他带着族人弄的。 但…… 阿梅看了看蹲在那搞竹栅栏的勐崽二人。 加她一个已经多了一张嘴,牙叔过来,那肯定是要带牙婶的。 第88页 阿梅今早已经知道他们的吃食有多少了,可以说一点存粮都没有,多两张嘴,不一定能养得走。 算了,一步一步地来吧。 阿梅在这边帮不上忙后,就拄着木棍在周围转,看看还有什么能吃的野菜。 她打不了猎,找野菜还是能的。 「母亲别下悬崖哦。」 勐崽侧头看她往那边走,于是叮嘱道。 「好,我就在这边转一转。」 阿梅眉眼弯弯地应着。 「勐崽,我弄好了,你看,这样就很结实,」阿毛用竹片来回编着,然后弄成了结实的结构,给勐崽看。 勐崽立马鼓掌夸夸,「毛哥真厉害!」 「一般啦,来来来,继续。」 没多久他们就把栅栏安上了。 二人来回进出。 拉开栅栏门,进去,又笑嘻嘻地出来,然后换上另一个人。 瞧着就很傻。 第37章 原始 菜园子被围起来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勐崽他们都是上午去悬崖下的森林打猎,下午去溪水的上游搬石头。 至于竹屋,阿梅说悬崖边上的竹子太小了,不适合做竹屋。 想要搞坚实的竹屋最好用大竹子。 阿毛知道哪里有大竹子,但是有点远,所以他们才决定先把石墙弄出来,这样他们就算一天都在外面,阿梅一个人在部落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阿梅也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她觉得比起在原来部落的日子还要好。 她每天就在部落里给勐崽和阿毛做饭。 没事儿的时候,就把野兽皮毛收拾出来,给勐崽和阿毛一人做了两身兽皮围裙,她自己也有一身换洗的。 部落里的东西一天一天变多,勐崽和阿毛都很有成就感。 眼瞅着石头堆得也差不多了,勐崽他们准备砌石围墙。 可他们都不会,上手的第一天,半人高的石墙都没弄结实。 一旁看了一天的阿梅见此微微摇头,「还是不行,如果不弄结实,大风都扛不住,会倒的。」 「是啊,」阿毛挫败地看着面前的石头,「咋就弄不坚实呢?」 「让我拍石头我是一拍一块碎的,」勐崽揪着小眉头,「我居然有不会的事儿?」 不应该啊,他这么厉害。 勐崽短手叉腰,一脸不爽。 阿毛闻言忍着笑,「也就是没人教,要是有人教,你不就会了吗?」 「是哦,」勐崽双眼一亮,「可找谁呢?我们要是拿着猎物去找那些部落里的人帮忙,很大的可能就是把我们的猎物抢了,运气好只揍我们一顿,运气不好还会把我们抓去换肉吃。」 「不能找部落里的人。」 阿毛想都没想便摇了头。 「那老山那边有老人会砌石墙吗?」 勐崽也知道找部落那边的人不可靠,所以想到的就是老山那边的老人。 听到这,阿梅忍不住了。 她走上前,「其实你们牙伯年轻的时候在部落里是砌石墙的一把好手,原部落现在的石墙都还坚实着呢,一点小问题都没有!」 「牙伯这么厉害呢?」 阿毛惊唿。 勐崽立马道,「把牙伯和牙娘带回咱们部落来,他们要是能留下最好,不愿意留下,我们就拿东西跟他们换嘛。」 「对!」 阿毛连连点头,「他们一定缺吃的!」 「那我明天一早就去老山那边找人,毛哥你在部落照顾好母亲。」 勐崽拍了拍小胸脯说。 「行。」 阿毛和勐崽相处了这么久,早就知道他本事大,一般的野兽只会成为他的肚中食。 而且就算遇到大东西,勐崽跑得极快,根本不用他担心。 第二天一早,阿梅就起来做早饭了。 等勐崽吃完早饭,阿梅给他装了一兽皮包的肉干让他带上,「路上饿了吃。」 「母亲真好。」 勐崽美滋滋地收下,上前抱了抱她,「等我回来嗷。」 「好,等你回来。」 阿梅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一路上小心,遇到大东西就躲知道吗?」 「知道。」 勐崽点头,跟阿毛说了几句话后便下悬崖了。 阿毛和阿梅跟着走了一段路,一直到勐崽的小身影都看不到了后,才转身回去。 勐崽一路小跑,饿了就停下来吃点肉干充飢,摘点果子解渴。 到了老山这边,勐崽压根没在山下等,而是直接爬上了山。 「老牙,算了吧,救不了了。」 「不,她就是饿了,我去给她找点吃的回来,你们帮着看着她,我去去就回。」 「你可别去了!你省点力气吧!」 「是啊,你现在也饿呢,这要是出去,被大东西填了肚子,那可比你老伴儿先走一步!」 勐崽刚看到几个山洞面前坐着人,还没走近就看到秃顶老头和几个老头在那拉扯。 「你们干啥呢?」 勐崽跑上前,乌黑的眼睛疑惑地盯着这八个瘦巴巴的老头子。 「勐崽?你咋来了?」 牙伯一愣,一脸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小娃娃。 勐崽挠了挠头,「我来找你的,牙伯,听母亲说你会砌石墙啊,我们部落需要砌石墙,你带着牙婶跟我走一趟呗,你们也看看我们部落,要是觉得好,就留下,要是觉得不喜欢,我们就拿猎物请你们帮忙。」 第89页 牙伯先是双眼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下来了。 「我不能去,我老伴儿病了,她离不得我。」 其余老头没说话,他们还在惊讶勐崽说的话。 这小娃娃的部落,还要没用的老人吗? 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真没听说过这样的部落。 不会想把他们骗过去吃了吧? 一时间其余七个老头看向勐崽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警惕。 「是啊,他去不了,他老伴儿病了好几天了,现在都起不得身。」 「就是,不信你看,就在这洞里躺着呢。」 有老头指了指他们斜边的山洞。 勐崽走进去看了看,只见面色苍白的牙娘躺在地上,身上盖着大树叶,瞧着有进气没气出的模样。 「牙娘?」 勐崽轻声唤着。 牙娘眼皮子动了动,想要睁开眼,却因为没有力气,只能作罢。 「老伴儿……」 牙伯抹了把眼泪,「你别怕,我会陪着你走的。」 勐崽却觉得牙婶这模样,倒是有点像他第一次看到母亲的时候,母亲的脸色就是这样子的。 「她是饿了吧?」 勐崽说。 牙伯嘆气,「这附近的野兽小的都没什么了,大的我们又抓不住,野果子挂在树上,太高的地方我们也打不着,好不容易爬上去吧,好些都让鸟儿给啄没了。」 「至少近一点的地方,野菜都被找光了。」 毕竟这里是老山,老山多的是老人,老人没有围剿猎物的本事,那可不得找野菜充飢吗? 勐崽眉头一皱,起身道,「牙伯你安心守着牙娘,我去打猎,回来再跟你商量去我们部落的事。」 说完不等牙伯应话,就跑下山了。 他一走,刚才劝牙伯的几个老头子顿时凑了过来。 「老牙,这娃子的部落可靠吗?」 「你可别为了一口吃的带着你老伴儿去啊,可算那就算了,有个容身之地,可要是跟蛇部那边一样,有食人的习惯,那你们可就成了他们的口粮咯!」 「是啊老牙,你可长点心,别被忽悠去了。」 牙伯自然知道他们是一番好心。 「放心吧,这勐崽啊,是阿梅的儿子认下的弟弟,阿梅就是跟着他们回了部落,我想他们是没有那种习惯的。」 「阿梅的儿子?那倒是有几分信。」 毕竟阿毛带着小娃娃在这附近住过几天,就是为了接走阿梅。 这几个老头里面有两个就是阿梅原来部落的老人,还有五个是森林中另外一个部落的老人,都没有食人的习惯,所以他们玩得比较好,也都住在一起,就怕其他有食人习惯的老人打他们的主意。 很快勐崽就提着四只肥美的大兔子回来了。 他把兔子丢给几个老头收拾,又下山摘了一草藤筐的黄果子回来。 「老伴儿,吃吧,吃了就有力气了。」 等兔子肉炖好后,牙伯赶紧扶起牙娘,给她餵兔子肉。 勐崽则是跟另外七个老头一起吃兔子。 「你这么小,咋这么能干呢?」 「是啊,你才出去多久,就抓到四只大兔子,就我年轻的时候,我也没你这么快啊。」 「难道是因为你没毛?」 勐崽咧嘴一笑,「我打小力气就大,跑得也快,吃得也多,干啥啥行,可厉害了。」 「哎哟,就没见过你这么爱自夸的娃娃。」 一群老头被他逗得嘎嘎乐。 牙娘吃了东西,脸色肉眼可见的好看了一些。 牙伯扶着她躺下,让她好好休息。 走过来也是满脸带笑。 「勐崽,我带着你牙娘跟你回部落帮忙,就跟你说的那样,要是觉得合适,我们就留下,要是不合适,我们帮完忙就回老山。」 能换点吃的回来也不错,至少能多活一些日子。 谁不想活着呢? 「好啊,不过我看牙娘身体还有点弱,我太矮了,不好背,咱们就再待两天,等她好些后,我们再走吧。」 「行。」 牙伯闻言心里更高兴了。 其余老头在一旁静静听着,眼里带着几分羡慕。 勐崽吃完后一抹嘴,拿起一个洗干净的黄果子啃着。 「你们呢?你们想不想去我们勐毛部落?」 「你问我们?」 「对啊,问你们。」 勐崽点头,「说说你们除了打猎都会干什么,我们部落缺人,不过有一条啊,吃过同类的,我们可不收。」 这是他和阿毛商量过定下的规矩。 「那你放心,我们这几个人都没那习惯,」牙伯立马道,「那些人住在山的另一面,我们都避着呢。」 「是啊,我们可不敢跟那些人住在一起,就怕半夜被嘎了都不知道。」 「对对对。」 「那行,你们说说自己都会干啥。」 勐崽点头,示意他们继续。 「我会造房子,」一个老头举手道,「竹屋和土屋我都会,这是我同胞兄弟,他也会。」 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老头腼腆地点头,「对,我也会。」 「我们三个会打石锅。」 另一个干瘦老头也举起手,指了指身侧另外两个人,「上次你来换的石锅,就是我们三个弄出来的。」 第90页 勐崽双眼一亮,「不错不错,你们呢?」 被他盯着的两个黑脸老头儿垂下头。 「我、我年轻的时候打猎是一把好手,但我现在……好像什么都不会。」 「我也是。」 牙伯嘆了口气,「你这两个伯伯和我们还有阿梅都是一个部落的,他们年轻的时候,那可是部落打猎的一把好手!」 现在嘛,确实年纪大了,加上年轻的时候受过伤,这身体自然不怎么行,打猎不行咯。 「这有啥,你们可以教我和毛哥怎么追踪猎物,什么样的猎物该怎么对付,这都是你们生死后得出的经验啊,这就是用处!」 随着勐崽的话,原本垂着头一脸惭愧的两个黑脸老头顿时双眼发光地抬起了头。 「这倒是!我可以教!」 「我也可以!我年轻的时候,可打过熊!」 哇! 这回轮到勐崽双眼冒光了。 第38章 原始 打定主意要把这几个人一起带回部落后,勐崽又去打了两趟猎,回来把这八个老头外加牙娘都餵得饱饱的。 牙伯他们有石锅,老了,牙也不如年轻的时候好,所以多是吃炖肉。 好在他们这有会弄石锅的老头儿,所以并不缺石锅。 肉炖上后,这片山充斥着浓郁的肉香,很快就让另一片山住着的十几个老头闻到味儿了。 他们那边只有老头,没有老婆子。 「好香啊,老牙他们还能打到猎物?」 「我觉得不是,要是能狩猎,还能饿得那么瘦巴巴的?」 「对啊,如果还有用处,就不会来老山了。」 「等等,」一老头眯起眼,「前天我去那边转悠的时候,那老牙婆娘就不行了,你们说,这香味儿是不是那个老婆娘的?」 「他们不是不吃吗?」 有老头咧嘴一笑,露出发黑的牙龈。 「这肚子饿了,那可是什么都吃的。」 一时间几个老头儿纷纷笑了起来。 他们甚至结伴来到了勐崽他们这边,想着分一口吃,反正都是一样习惯的人了,能一起打交道,以后老山来了「新人」他们还能一起「狩猎。」 勐崽第一时间发现了这群老头。 他们贪婪而兇恶的眼神让勐崽冷了脸。 牙伯瞧见后立马吼了一声,「有事儿?」 「你们在吃什么?」 领头的老头儿问道。 「兔子啊,」勐崽左手边的老头举起兔子皮晃了晃,「不然你们以为我们吃什么?」 「这没毛的娃子哪里来的?长得可真嫩啊。」 牙伯等人脸色一变,就是刚能坐起身精神好了许多的牙娘也惊住了,赶忙撑起身将勐崽抱住。 看见前两天还奄奄一息的老婆子,这会儿居然能起身了。 这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离开了。 牙娘松了口气,叮嘱勐崽,「晚上你挨着我睡。」 「对,我们围在外面,你们睡里面,他们就是有什么坏心思,也不怕。」 牙伯道。 「咱们轮流守夜,他们也有两天没吃东西了。」 「说得对,得防着点。」 勐崽轻哼一声,「到时候不一定谁打谁主意呢。」 「知道你厉害,可他们这些人……能不沾惹就不沾惹。」 「是啊,你还小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又是什么部落长大的,在他们眼里,就是死了,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在嘴里含着。」 牙娘更是低声叮嘱勐崽。 勐崽点头,他知道牙娘他们都是为自己好。 入夜后,牙伯第一个守在火堆边上,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勐崽靠在牙娘身侧,轻轻地跟她说阿梅在部落里每天都在干什么,人如今怎么样,吃东西又如何。 得知阿梅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牙娘和不远处的几个老头儿都挺高兴。 这意味着勐毛部落是真接纳弱者。 第一晚没有发生什么。 到了第二天白天,勐崽一大早出去打了足够他们这群人一天的猎物回来后,便没有再出去了。 他不放心留下牙伯他们一行人。 入夜后,依旧是山洞外面留个老头守夜,勐崽和牙娘睡在山洞最里面。 「有动静。」 守夜的老头忽然沖洞内低声道。 勐崽第一个蹿起身,来到守夜老头的身旁,他一眼就看到藏在不远处那山石后面的人。 「我去。」 说完就沖那边跑了过去,牙伯他们拿着棍子冲出来的时候,勐崽已经把那两个偷窥他们的老头打得嗷嗷叫了。 「别打了!别打了!」 「我们什么都没干啊!」 勐崽一听,那拳头落得更有力了,「啥?你们还想真的干点啥?」 「我们不干啥!啥也不干了!」 被揍得嗷嗷叫的两个老头跪地求饶。 勐崽也没把人揍死,丢下一句再敢过来就弄死他们后,这二人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打得好!」 牙伯大声夸赞。 「勐崽的速度真快啊!」 「是啊,我眼前一花,他就没了踪迹,要不是那两个人叫嚷,我都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勐崽!我就没见过和你一样大,还这么厉害的娃子!」 第91页 勐崽得意得不行,短手叉腰道,「你们都进去睡,我来守夜,明天我们一早就出发!」 大伙儿也没跟他客气,毕竟他们现在的脚程可比不过勐崽,好好休息明天路上也不会拖后腿。 挨了一顿打跑回去的两个老头手舞足蹈地说勐崽。 「那没毛的娃子厉害得很!」 「他一眼就看到我们藏在哪里,上来就给我们一顿捶啊!」 其余老头闻言立马打消了脑子里的念头。 「不去了,不去了。」 「睡吧睡吧。」 天一亮,勐崽他们把最后一点肉吃掉后,就准备出发了。 牙伯看着面前的三个大石锅,脸上带着犹豫。 还是会打石锅的那个老头上前道,「老牙走啊,这石锅咱们不带了,只要有合适的石头,我们就能打新石锅。」 「也是,走吧。」 牙伯心里已经决定不管那边怎么样,只要愿意收纳他们,他们都留下,自然也不会惦记着几个石锅了。 来时勐崽一路跑,回去的时候勐崽可不能跑了。 牙娘身体还虚,牙伯和几个老头轮流来背着她。 等他们到悬崖下方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可见他们走得有多慢。 「我们的部落就在悬崖之上,很安全的!在上面能俯视整个森林!」 勐崽十分骄傲地指着高高的悬崖对牙伯他们说道。 牙伯他们抬起头,只觉得脖子都快仰疼了。 「好高啊。」 「这么高,倒是安全。」 「上面有水没?不然这吃水是个大问题啊。」 「有溪水,」勐崽赶忙道。 「那行,走,希望天黑前我们这群老骨头能爬上去。」 「能的。」 勐崽很自信。 带着他们慢慢往上爬。 阿毛和阿梅自打勐崽出发后就一直惦记着他。 隔一段时间就会到悬崖处往下张望。 在发现勐崽的小身影以及身后那一串人后,阿毛欢唿一声,跟阿梅打了声招唿便跑下去迎他们了。 「牙娘,我来背你。」 阿毛接替了牙伯,将牙娘先一步背上悬崖。 阿梅看到脸色不如在老山见面的牙娘,双眼顿时一红,上前帮着将其扶下来。 牙娘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其他族人呢?」 「咳咳,」阿梅很不好意思道,「就我,阿毛还有勐崽三个人,阿毛是族长,勐崽是大祭司。」 「啊?」 牙娘愣住了。 牙伯几人上来后得知勐毛部落的族人只有三个的时候也愣住了。 「难怪你们说部落一定会接纳我们呢。」 牙拍一拍大腿,这总共才三个的人部落,那可不就是他们三个人说了算吗? 「伯伯们也不要失望嘛,」勐崽给他们画饼,「我们部落原本只有毛哥一个人,后来多了我,多了母亲,现在又多了你们九个人,这一下就有十二人了啊!」 「以后我们的族人会越来越多的,你们安心住下,帮忙建造我们的部落,白天我和勐崽出去狩猎,保准让大伙儿吃得饱饱的!」 阿毛也高声加入画饼队伍。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啧了一声。 「行,留下吧!」 「今天天色也不早了,这样,明天我们三个去选石头打石锅。」 「这石头都堆好了,那我们几个好傢伙就一起砌石墙,」牙伯对另外几个老头道。 「我们两个不会砌石墙,那就教你们一些狩猎技巧吧。」 「行,就这么定了。」 阿毛和勐崽没有意见。 这天也不冷了,索性睡觉的时候阿毛,勐崽还有牙娘和阿梅就睡树洞里,牙伯几人就睡在火堆边上,这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东西的阿毛和勐崽便下悬崖狩猎去了。 牙娘和阿梅在周围找野菜。 牙伯几人开始规划怎么砌石墙才最稳固,一时间悬崖上面一片热闹。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 勐毛部落的又高又坚实的石墙全部砌好了,上面还有望风台,每晚都有两个人上去守夜。 有牙伯在,他们都没弄竹屋了,直接造的石屋。 六间大石屋联排坐落在中间,左边是溪水,右边是菜园子,后面的几棵树全部石斧砍掉做了床,还有木碗木筷和木桌。 石墙中只有一棵大树还在,那就是有树洞那一棵,如今只有阿毛和勐崽住上面了。 当初勐崽醒来的那片地方,在石墙外面。 此时勐崽和阿毛正在对打。 两个有着丰富狩猎经验的老头正在指导他们。 「好了,该我当猎物,你当猎人了。」 阿毛在地上瘫了一会儿后,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 勐崽出汗不多,他在原地跳了两下,「好。」 牙伯和牙娘坐在不远处笑盈盈地看着。 勐毛部落的生活,比他们原来的部落还要和乐团结,这样的部落他们非常喜欢。 其余老头子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把部落里外都打整得很干净,瞧着倒是有几分小部落的样子。 吃晚饭的时候,牙伯来到阿毛和勐崽身旁坐下。 「族长,大祭司。」 第92页 他们都改了口。 阿毛和勐崽双眼亮晶晶地看过来。 牙伯失笑,每次他们这么称唿这两个小娃子的时候,他们都是这副表情。 「牙伯,你要跟我们说什么吗?」 勐崽满脸好奇。 「牙伯,都是一个部落的人,你别不好意思,有啥话直说,我和大祭司会考虑的。」 阿毛学着以前听到的那些话说道。 牙伯忍着笑,说起正事儿,他指了指长桌那边吃饭的人,「大祭司,族长,我们部落的人太少了,不仅太少,能出去打猎的,只有你们两个人,现如今还没什么,可到了冬天,这日子就难过了。」 「你们两个人养我们十个人过冬,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冬天的猎物会藏不说,还比其他时候更加兇恶。」 即便现在还不到夏天,但牙伯已经开始担忧了。 「牙伯的意思是,我们再去老山看看?带回几个没那习惯的老人?」 阿毛问道。 老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老人过去。 「那边倒是不着急,我和你们牙娘离开原来部落的时候,那并没有和我们一样岁数大的,」牙伯摇头,「族长,你在外这么多年,可有见过其他浪人?」 浪人,就是和阿毛这样被赶出部落的人。 阿毛挠了挠头,对上勐崽更加好奇的眼神,点了点头,「遇到过几个,凶得很,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那个习惯。」 「如果食过同类,他们的牙齿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牙伯说这个不用担心,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我们去瞧瞧那些浪人?」 勐崽举起小手。 「我有点不放心,」阿毛眉头紧锁,「倒不是我看不起浪人,我以前也是他们那样的人,可对不熟悉的浪人,不知道他们的品性,带回来怕出事。」 「族长考虑得真周到,我也是提一提,要是遇到合适的,就带回来,毕竟离冬天说远也不远了。」 牙伯这几天为了这个事儿都睡不好觉。 「没事儿,带回来要是坏蛋,我就把他打一顿,然后丢出去。」 勐崽说。 「对啊,有我们大祭司在,我们不用怕。」 阿毛对勐崽是充满信心的。 这两个多月,阿梅和牙娘把没吃完的猎物,用他们原来部落的保存方法,给保存下来了。 所以勐崽和阿毛出去狩猎,给部落留下三天足够吃的猎物后,便出发了。 按着阿毛曾经遇到过浪人的方向而去。 第一天他们就遇到了三个浪人。 勐崽直接跑出去一打一个趴下,然后和阿毛一起看他们的牙齿,发现只有一个中年男人的牙齿没问题。 「你是因为什么成为浪人的?」 勐崽问道。 男人脸色怪异地看了眼勐崽,怎么这个没毛的娃子这么厉害。 「我认得你。」 他看向阿毛。 「我也见过你几次。」 阿毛点头。 「问你话呢,」勐崽戳了男人肩膀一下。 「……因为我围猎中重伤,族里的大祭司说救不了我,族长留着我怕浪费吃食,就把我丢出了部落,结果我没死成。」 部落也回不去了,索性运气好,没死成,就做了浪人。 「你叫什么名字?」 「大石。」 大石看着勐崽二人,「你们也是浪人,还结伴了?」 浪人从不结伴。 「谁说我们是浪人了?我们现在有部落!」 阿毛大声道。 「我们的部落叫勐毛部落!」 勐崽也很骄傲地介绍他们的部落,「大石,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我?」 大石一愣,「你们现在的部落,还能接受浪人吗?」 「当然!只要不吃同类,能干活,没有坏心思,那就很欢迎加入我们部落。」 阿毛点头。 「如果心坏,不老实,」勐崽捏起拳头,「我就把对方的骨头打断,然后丢到森林里餵那些野东西!」 大石看着他的小拳头咽了咽口水,就是这么小的拳头,把他打得嗷嗷叫。 「我要是不加入……会挨打吗?」 「不会。」 勐崽和阿毛摇头。 大石又是一愣,最后点头,「好,我加入你们。」 勐崽二人高兴极了,上前将他扶起来,一口一个大石兄弟,把大石弄得十分懵逼。 得知大石认识附近两个浪人后,他们就跟着去找寻看看。 「我和他们的关系,就和阿毛一样,见过,但是没发生过冲突,都知道住在附近,但我们互不打搅。」 大石跟他们解释道。 勐崽和阿毛点头,表示明白。 还是勐崽跑出去抓的人,前后抓来看了,两个牙齿都没问题,被赶出部落的原因也不是很大的问题,他们也愿意加入勐毛部落。 等勐崽和阿毛带着人回部落的时候,望风台上的牙伯看到他们身后扛着猎物的五个人双眼一亮。 两个中年人,三个青年人。 好啊,好! 五个人一进部落大门,刚把身上的猎物放下,就被一群老头围住了。 「嗯,长得都强壮。」 「牙齿都没问题。」 「哟,这小子我认识,」牙伯指着大石,「你是虫部的吧?」 第93页 大石一愣,「对,我原来的部落是虫部。」 「我见过你,之前去你们部落交换冬物。」 牙伯满意点头,「你很厉害。」 咋会成为浪人呢? 大石几人也没想到他们新加入的部落,居然人这么少,而且还有这么多的老人。 但这几天勐崽的武力值已经让他们心服口服。 所以很快就融入了勐毛部落。 六间大石屋,一间屋子能住六个人,所以现在这几间石屋完全能住下他们。 而且还不拥挤。 「我带着他们出去狩猎,毛哥,你在部落守着。」 晚上勐崽和阿毛进了树洞后,勐崽对阿毛道。 阿毛点头,他知道自己打猎不如勐崽,留在部落反而会让勐崽安心些。 「六间石屋倒是够住人了,但是牙伯说我们可以再造一间大石屋出来,用作存粮。」 阿毛想起牙伯跟自己说的话,转头对勐崽说。 「好,你们就在部落忙这个。」 勐崽欢快地举着手数着部落里的人。 「这样的话,我们狩猎队一共就有七个人了,即便我或者你留一个人在部落,那也还有六个人,六个人出门狩猎,那收穫可比我们两个人多。」 「是啊,真期待。」 阿毛双眼亮晶晶地点头。 他们的部落越来越好了,可之前他们憧憬的时候是一样的。 作为浪人,而且是成年人,大石五人的狩猎经验那可谓相当丰富。 特别是大石。 他是五人中最勇勐善战的一个。 勐崽和大石主攻,后面四个人副攻,一上午过去,就扛回两头大野猪,一头鹿,一头狍子,以及几只肥美的兔子。 大野猪都没死,留了一口气扛回部落收拾。 这样好放血,野猪的味道也会更好。 食物他们是不缺的,菜园子里的水菜可以常年吃,肉食有勐崽就没缺过。 但是他们缺石盐。 晚上,围着篝火席地而坐的时候,大石就提到了这个问题。 「我们必须找部落换石盐。」 牙伯也举起手,「对,石盐这个事儿我们得提上进程。」 勐崽和阿毛对视一眼,阿毛点头表示贊成。 现场坐着的人里面,只有牙伯、大石跟着原来的部落出去换过石盐。 牙伯和大石去的地方方向一致,但部落不一样。 他们合计了一下,大石去过的那个部落,换石盐更划算些。 「野猪这么大的猎物,能换我一个拳头大的石盐,省着点够我们部落的人吃十天左右。」 大石把手捏成拳头,给大伙儿看。 他身形高大壮实,拳头也很大。 都知道石盐这玩意儿精贵,一头野猪换一大拳头的石盐倒是不为过。 「我带队去。」 勐崽站起身大声道,「我们这次去,至少打五十头野猪的量,换五十块石盐回来!」 大石等人振臂欢唿。 他们相信勐崽的实力。 入夜进了树洞,勐崽却贼兮兮地趴在阿毛耳边小声道。 「毛哥,石盐在哪搞,怎么搞的?我想去弄明白。」 第39章 原始 本来还在想换石盐该准备些什么的阿毛瞪大眼。 他一下就坐起身。 勐崽也跟着坐了起来。 一高一矮在树洞透进来的月光下对视着。 「……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很危险的。」 不可否认,石盐的诱惑很大,但阿毛不愿意勐崽身处险境。 「那东西如果是他们自己弄出来的,我也不会抢,不会偷,直接换就是了。」 勐崽轻声道,「如果不是他们弄出来的,是在哪里发现然后弄回部落,再跟其他部落交换的,那我也可以去找一座石盐山,不断他们的交换,只供我们勐毛部落食用。」 「石盐当然不是自己搞的,」阿毛闻言松了口气,「我听牙伯提过,发现石盐的部落已经有一百多年了,他们一直守着石盐山的秘密,只有他们才知道。」 其余部落也曾经在那些有石盐的大部落附近查找过,但都没有发现新的石盐山。 「所以我说过去瞧瞧,万一被我发现了什么呢。」 勐崽想到加了盐的食物,吸熘了一下,「我想吃加了盐的肉。」 「我也想。」 阿毛也吸熘了一下。 他抱着肚子,「我饿了。」 「我也饿了。」 二人对视一眼,麻利地下了树,去存放食物的地方拿了一块肉后,二人在石墙外面找了个地儿烧火烤肉吃。 他们还给望风台的两个族人送了点过去。 「少年人在长身体,晚上饿了是正常的。」 两个族人宽慰他们道。 勐崽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深以为然地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他才不是馋嘴呢,他是因为长身体,所以饿得快。 五天后,一切准备就绪的勐崽带着大石四人离开了部落。 阿毛等人眼巴巴地将他们送出部落。 「知道你本事大,但出门在外还是得多加小心。」 「遇到不认识的人,要是给你肉吃,你可不能要,知道不?」 「还有,有些部落心眼子黑得很,会故意让部落的奴隶装弱勾人同情,然后对伸出援手的人下手,你可被别骗了。」 第94页 阿梅拉着勐崽的手可以说是千叮咛万嘱咐。 那是一百个不放心他去这么远的地方。 「我知道的,母亲放心,我们这一来一回,不会超过一个月。」 想到她不怎么会数数,勐崽又换了个话,「毛哥知道数日子的。」 他教过阿毛。 「好,好。」 阿梅点头,看着勐崽他们离去。 等人都看不到了后,他们才回到部落。 「族长啊,大祭司身上没毛,出去会不会被人欺负啊?」 「是啊,可不要看他没毛,就鄙视他。」 阿毛轻哼一声,昂首挺胸道,「我们的大祭司能让人欺负?让人鄙视?他两拳头就能把对方打死你们信不信!」 「……信的。」 大石带路,勐崽他们跟着走,路上饿了就去打猎烤着吃,他们没带石锅,那玩意儿重。 走了十几天的路,他们终于到了大石之前换盐的大部落。 这大部落附近有一深山,里面的东西多得很,但十分兇恶。 要想换盐,最轻松的办法,就是去那边打猎。 如果怕危险,就去远一点的地方找猎物。 这石盐部落看猎物也是有条件的,不新鲜的他们不收,所以远也远不到哪里去。 「我们现在就进去吗?」 大石身后的青年低声问道。 大石看向勐崽。 勐崽摇头,「你们看周围有火堆的痕迹,说明来换盐的,身份不够的,都是部落外面自己扎地休息,有了猎物扛过去换了石盐就走。」 大石已经很久没来这边了,闻言点头,「大祭司细心。」 「先找地方休整,」勐崽嗅了嗅空中的味道后说道。 「是。」 赶了这么多天的路,除了身体素质极好的勐崽外,其余人都有些疲惫。 找好地方吃了点东西,没多久就互相靠着睡着了。 入夜后,勐崽跟大石说了一声,便熘出去了。 大石担心得不行,也不敢睡,就坐在火堆边上守夜,听着伙伴们的唿噜声,他心里担忧得很。 天快亮的时候,勐崽回来了。 他脸上带着几分茫然。 「大祭司,怎么了?」 大石低声问道。 勐崽看向他,「最先说石盐生长在山上这话的?」 大石一愣,「就石盐部落自己说的啊,几个大石盐部落都是这么说的。」 「他们都是一家吗?」 「算是吧,他们的祖先是几兄弟,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各自去了不同的方向发展部落,但都是以换石盐为生……」 大石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勐崽。 勐崽小脸一皱。 他昨天刚到这石盐部落附近,就闻到一股咸味儿,和石盐的味道又不是很相像,可大差不差。 昨夜勐崽把这周围逛了个遍,要回的时候路过一片湖,那里的咸味最重。 石盐,十有八九就出自那片大湖。 可这么重要的东西,石盐部落居然没派个人在周围守着,勐崽更不明白了。 「大石,你会入水吗?」 勐崽问。 「会。」 大石点头。 「那你今夜跟我去一个地方。」 「好。」 其余人都上了山,勐崽特意交代他们就在森林外围打点小东西就行了,不要进太深的地方。 他们虽然不解,但都知道勐崽的本事,很是听他的话。 入夜后,勐崽带着大石跳进那片湖。 勐崽在前,大石跟在他后面。 这湖很大,勐崽入水后唿吸自如,可大石不行。 而且勐崽想要去湖底看看,大石就更不行了。 看他都快憋出白眼了,勐崽对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去岸上等着自己。 大石也没想到自己连入水都不如他家大祭司。 上了岸后,躲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气。 而勐崽轻而易举地来到湖底,他捡起一块石头,看着上面浮着的石盐,明白了。 难怪不让人守着,石盐全在湖底的石头上覆着,水性再好,没有接应,几个人都下不来。 勐崽带着颳了一小把石盐带上了岸。 看到自家大祭司小手心里面捏的是什么后,大石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长在山上的吗?」 「被骗了,不是山上,是水底。」 勐崽摇头。 大石恍然大悟,「难怪没人守着,这普通人根本下不去湖底。」 勐崽去看向那湛蓝的湖泊,「水底的石盐不是真正的盐。」 「这话怎么说?」 大石一惊。 他今晚上受到的惊吓太多了。 勐崽没说话,他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觉得,湖底那些盐,只是小头。 「等他们回来,我们继续往前走。」 勐崽看向另一个方向,对大石道。 「好。」 大石对勐崽佩服得不行,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天亮后,其余人回来了,把猎物收拾好,用勐崽带回来的那些石盐烤上肉美美地吃了一顿后,便跟着勐崽继续往前走了。 「他们没换盐?」 石盐部落的人瞧见他们往前走了后,问部落望风的人。 「没有,不过他们上了山,只弄到了小猎物,我想是知道自己猎不到大东西,放弃了吧。」 第95页 「也是。」 石盐部落的人都没想过勐崽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他们很自信,毕竟外面的人都知道,石盐生长在山上。 第40章 原始 勐崽迈着小短腿在前面走得飞快。 他顺着那股咸味儿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觉就把奋力追赶也追不上他的大石几人抛在了身后。 大石几人上气不接下气,步子往前两步,感觉喉咙处都带着一股腥气了,他们想喊住自家大祭司都没有力气。 啪嗒一声。 最先没扛住的是阿元、 阿元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布了满脸,眼神溃散,像是遭受了什么似的狼狈。 大石见此索性让其他人围着阿元一起躺下。 等他们缓过来的时候,发现族人没在身后折返回来的勐崽正疑惑地看着他们。 「你们咋了?」 阿元脸一红,其余人也不好意思面对勐崽。 「大祭司,你走得太快了,我们跟不上。」 大石到底是个老实汉子,想了想还是涨红着一张黑脸说道。 「我走得也不快啊。」 勐崽短手叉腰,一脸疑惑。 这让大石他们更不好意思了。 见他们纷纷红着脸垂着头不说话,勐崽子挠了挠脸颊,「算了,慢慢走。」 接下来勐崽的步子就没有之前那么快了。 大石他们也跟得上。 他们走了三天。 大石他们也不问勐崽为什么不去打猎换石盐,而是往前走。 「今晚就在这歇息,我去弄点东西回来,你们歇着。」 勐崽满意地看着前面湛蓝的水,这片水域不大,但咸味儿最大。 他出去没多久,就弄回一头狍子,已经休息好的大石几人赶忙上前接过猎物,几人抬着狍子去水那边收拾猎物。 其中阿元觉得口渴,就捧起水喝了一口,他愣在那。 「咋了?」 大石不解地看过来。 「这、这水是咸的!」 阿元震惊道。 其余人闻言赶忙也捧起一手的水喝了一口,喝完后脸上和阿元一样,都很震惊。 「大祭司!」 大石喊了一声。 勐崽走过来,得知水是咸的后,勐崽并不意外,「我来这边就是找它的。」 「这是什么盐?水盐?」 阿元简直不敢相信,这水怎么能是咸的呢?可它就是咸的,既然不是山里生长的石盐,生在水里,那就是水盐咯? 「水盐?听起来好像是的。」 「那我们刚才收拾狍子,就用这里的水,直接烤出来是不是就有盐味儿了?」 「可这水是咸的,没看到盐啊。」 「你真笨,这水就是水盐嘛!」 「那我们怎么带回去?」 一时间议论完了后,震惊和兴奋渐渐散去,开始升起苦恼。 勐崽让他们先把狍子烤出来。 他没下水,就在一旁站着。 即便这样,也有很多鱼往他站的这片水区涌了过来。 「好多鱼!」 「天,这么多鱼往大祭司那边去了!」 「这鱼咋能生活在水盐里?它们不会被腌着吗?」 「是哦,咋回事啊?」 勐崽对这些鱼没有兴趣,他蹲下身摸了几条鱼的脑袋后,就收回手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那些鱼也渐渐散去。 大石等人看到这一幕,对自家大祭司的能力有了新的理解与佩服。 很快,狍子就被烤上了。 勐崽等人发现,这狍子的表皮那些水被烤干后,出现了白色的东西。 勐崽撇了一点在嘴里尝了尝,顿时双眼一亮。 「是盐!比石盐更好吃的盐!」 其余人也照做,也惊唿出声,高兴极了。 「原来水盐是从水变成盐的!」 「天哪,大祭司,这么好吃的水盐,被你找到了!」 勐崽立马招唿大石,二人去找了一块合适的大石头,吃了东西后,就开始搞石锅,石锅搞好已是深夜,但他们没有一个人犯困。 舀了一石锅的水夹在火上,等水烧干后,石锅底面就出现一层白色的盐。 勐崽眯起眼,「拥有这片水域,就拥有取之不尽的盐,我们得把部落搬过来。」 大石等人双眼亮得不行。 几天后,勐崽将大石等人安顿在林子比较隐蔽的地方后,便一个人赶回部落。 阿毛等人看到他一个人回来时,吓得不行。 勐崽却一脸喜色,「放心,大石他们好着呢,我们发现了水盐!很大一片水盐!这是我们弄出来的水盐,你们看。」 他从身上拿出一小包兽皮块包裹着的盐给大伙儿看。 牙伯几位老人先尝了尝。 「是盐!而且比石盐好吃!」 阿毛尝过后也高兴极了,「水盐,是在水里生长出来的吗?」 「可以这么说。」 勐崽点头,他看着刚有雏形的勐毛部落,十分不舍,但还是下定决心。 「族长,我们必须把部落迁过去。」 那不仅是盐,还是一笔让他们部落生活得更好的财富。 或许别的小部落守不住,但勐崽可以。 牙伯第一个举手贊成,「有大祭司在,我们完全可以迁过去!」 第96页 「有了盐,我们就可以买强壮的奴隶,部落的安全也会大大加强!」 阿毛也举起手。 其余人越想越激动,根本不用勐崽他们劝说,就已经举起双手贊成了。 阿梅和牙娘收拾东西的时候,一边想着新部落是什么样子,周边是什么环境,一边又对这里依依不捨。 等他们把东西全部收拾好准备出发时,阿毛抱了抱那棵他睡了多年的大树。 「族长,大祭司,这里还留吗?」 牙伯问。 勐崽和阿毛同时点头。 「留!」 「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留!」 阿毛和勐崽说完后,都看向了对方,然后相视一笑。 「就算我们以后不住这里了,有其他浪人过来住,那也是一个安身的地方啊。」 阿毛这么说道。 勐崽侧头去看他,只看到对方满脸灿烂的笑容。 这回过去,队里多老人,所以他们的脚程也慢了。 勐崽走之前,就跟大石他们交代过,回来会比较慢,所以大石他们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安全的地方。 每天除了打猎就是偷摸弄水盐出来。 等勐崽他们到这边的时候,大石他们已经弄出一大包盐了。 「这里好,」牙伯环顾着四周,「这片水域可以出盐,背后那条河水就是普通的河水,可以供我们部落的日常用水,周围山林不少,狩猎也方便,这里有这么大一块平地。」 牙伯指着水域上面一点的平地,要是建部落起来,这能容纳几百人。 阿毛和勐崽已经商量过了,他们准备在水域上方的平地建立部落。 「我们把这里围起来建好,留一条后门路,可以直接去取水,」勐崽比划了一下,「我们的部落就像是前门,挡住了这条水域,要想下水,除了我们这个前门,就只有旁边的山林。」 他指了指水域周边的山林。 大石和牙伯等人有些担心。 「他们从山林下去取水,如果取得不多,这么远我们也难以发现啊。」 「是啊大祭司,有一个人偷水盐,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勐崽笑了笑,他走到水边,将手放在水里搅动了两下。 众人便见那水域中间忽然翻滚起大水花,接着十几条浑身黑鳞的,满口利齿的大鱼缓缓冒出头。 它们一条就有原部落一间石屋那么大! 一时间阿梅等人尖叫不已,他们喊着勐崽快上来。 阿毛和狩猎队人更是直接来到勐崽身旁,想把他带走。 「不用怕,」勐崽把手收回来,那十几条大鱼也悄无声息地沉入水域之中,「我原来的部落应该是可以御水兽的。」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水里的东西很听他的话,他隐约也知道有些大傢伙在想什么。 这十几条大鱼怪,是他刚来这边时,蹲下身摸小鱼脑袋的时候就感知到了的。 冷汗连连的阿毛等人见到这个场景,又听勐崽这么说后,先是一愣,接着发出欢唿声。 他们把勐崽抛起来又接住,然后又抛起来,把勐崽逗得咯咯笑。 牙伯想得更多,他等族人们激动完了后,才对他们道。 「既然这水中有大鱼在,又要守护这里,那我们就不打这水域中的鱼虾吃了。」 众人皆贊成,勐崽也没说别的,点了点头。 或许知道水里有东西守护他们,所以晚上族人们吃了东西后,就围着篝火直接睡在地上了。 他们甚至还睡得很香。 勐崽见阿毛激动得睡不着,于是拉着他来到水边坐下,无声召唤了一条大鱼怪来到他们跟前。 「毛哥,你慢慢看。」 阿毛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勐崽发现了。 他的确对水里的大鱼怪好奇不已,一直在想要是近一点看看就好了,所以翻来覆去都没睡着。 此时面前忽然浮起大鱼怪的半边身子,阿毛赶忙捂住嘴才没有叫出声惊醒族人们。 「别怕,它们很乖的。」 勐崽能感受到这条大鱼怪的喜悦,「它告诉我,刚才和其他小伙伴争辩了一番后,才轮到它来见我们的。」 这么一听,面前狰狞可怖的大鱼怪,倒是有几分呆萌可爱。 阿毛深深吸了几口气后,抖着手凑上前,轻轻摸了摸大鱼怪。 大鱼怪浑身都是鳞片,摸上去凉飕飕的。 他只摸了两下就收回手了。 勐崽也凑上去摸了摸大鱼怪,大鱼怪明显高兴得多,巨大的鱼尾在水中轻轻摆动着。 「真乖。」 二人蹲在大鱼怪面前叽叽喳喳了说了一会儿话,勐崽又摸了摸大鱼怪后,大鱼怪便沉下水不见了。 「这么大的东西,还那么多条,这水能多深啊。」 阿毛和勐崽洗了手后,回到族人身旁躺下,又开始窃窃私语了。 「很深,」勐崽看了看附近的树,最后指了两棵最高的,「有几十棵这么高树的深度,不过在最中央的位置,周边就是普通深浅。」 阿毛倒吸一口凉气,「好深啊!难怪有这么大的东西在这里面生活。」 「是啊,」勐崽点头。 阿毛又问,「你原来的部落居然会御水兽,真了不起啊,你原来的族人们是不是都没有毛?」 「应该?」 第97页 勐崽不记得了,但是他觉得应该和自己长得差不多。 阿毛点头,「难怪,这水里的东西多数都是没毛的,你原来的部落都是没毛的人,难怪能御水兽,真厉害啊!」 勐崽茫然地挠了挠头,没毛能御水兽,是这么个意思吗? 「你说我要是把身上的毛烧掉了,是不是也可以御水兽呀?」 阿毛开始异想天开。 勐崽劝道,「还是不要了,你听不懂它们的意思,就是没毛,也不行。」 「也是哦。」 阿毛顿时十分失望。 但一想有勐崽在,他想看大鱼怪就看,也和御水兽没什么区别了,顿时又高兴起来。 第41章 原始 第二天天刚亮,牙伯他们就起来忙碌了。 阿毛和勐崽听到声音也不想动,在平坦的地上翻来覆去的,就是不起身。 牙娘和阿梅把早饭都做好了,他们才慢吞吞地起来,先去小河那边洗漱,再回来吃东西。 「我和大石去河边看过了,那边的时候可比原部落溪水那边的大,咱们先把石墙砌好,再建这里面的房屋。」 「对,石墙在,我们也安全些。」 勐崽让阿毛决定,自己带着阿元三人出门狩猎了。 既然要干活,那就要吃得饱饱的才行。 「大祭司,这几天我们偷摸把这附近山脚都逛了逛,这边野物的粪便还挺多,但不见人,也没看到什么部落,就连脚印都比较少。」 阿元跟勐崽说着情况,就算有脚印,那也是外山处大路路过的,这边只有他们自己人过来的脚印。 「这样更好,」勐崽对此很满意,「没什么人就我们一部落独大!」 阿元担心的是换盐的问题。 「可没人,我们的水盐怎么换出去?」 「简单,我们先拿着盐出去跟人换,他们再想换盐,就来找我们,」勐崽想了想又道,「以后不要说水盐了,就说盐。」 「我们明白。」 阿元几人严肃点头。 「有鹿,」听到动静的勐崽扭头一看,一山鹿从草林中一闪而过,「阿元,按照之前的猎鹿阵来。」 「是!」 阿元深吸一口气,一挥手,另外两个汉子就跟着他先去了。 勐崽动作快,早就越过他们断了那山鹿前路,结果勐崽发现这不是一头山鹿,是一群。 勐崽咽了咽口水,抡着拳头就沖了上去…… 「慢着点!这块石头一看就是做石锅的料,可不能摔着了!」 会做石锅的那几个老头,盯着两个汉子一起扛过来的石锅紧张兮兮地道。 「慢着呢,我们可小心了。」 「就是,你们放心。」 等那块厚重的石头被放下来后,几个老头就拿着东西开始凿石锅。 牙娘和阿梅在不远处的山脚下找野菜。 别说,这边的野菜还挺多。 「我昨儿晚上做梦都梦到那些大鱼。」 牙娘看了眼那片水域,小声对阿梅道。 阿梅点头,「我也是,我也梦到了!大祭司可真厉害,你说他原来的部落怎么会没落呢?」 以往她还叫勐崽,可看到对方有这种大本事,阿梅已经满心敬仰,不敢把对方当作孩子看待了。 牙娘到底年长,她轻声道,「大祭司总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们这些小部落一辈子都只围着几座山头过日子,可那些大部落呢?」 「是啊,我们知道的大部落,也就是那几个石盐部落了。」 阿梅应着,随手将不远处的水菜摘进竹筐里。 这竹筐还是勐崽教他们的呢。 「不管大祭司以往的部落如何,他都是我们部落的大祭司。」 牙娘说。 阿梅严肃点头。 石锅凿好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大坝上也多出许多阿毛等人从河边扛回来的石料。 「大祭司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是啊,都这么久了,不会出事吧?」 「不会!大祭司那么厉害,谁出事他都不会出事。」 「也对,我们相信大祭司的能力。」 想到自家大祭司的实力,大伙儿都安下心,将火生起来,架上石锅,刚往里面加了水,就听到阿元咋咋唿唿的声音从远到近。 「来人啊!来人啊!来扛猎物啊!」 阿毛带着狩猎队其他人,跟着阿元往山上跑。 「我们的运气好极了,上山不久便碰到一群山鹿,大祭司带着我们刚把山鹿围剿完,又蹿出一群山猪!」 阿元的声音激动极了。 「山猪刚倒地完,好傢伙,又来了一群狼!个个毛色好极了,大祭司捨不得走,我们也捨不得,跟狼□□战了好久,才把它们弄趴下!」 阿毛等人听得目瞪口呆,随之而来的是满心的欢喜。 「有人受伤没有?」 阿毛问。 「除了阿大腿被咬了一口外,其余人都没事,他也是自己作的,大祭司明明都把狼锤晕了,他倒好,也和大祭司那样去锤别的狼,这力气能一样吗?」 阿元咧嘴一笑,「狼被锤了一脑袋,就更生气了,追着他咬,要不是大祭司,他伤的就不是腿咯!」 众人一听大伙儿都挺好,阿大的伤也不打紧后,纷纷大笑出声,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第98页 勐崽几人等到阿毛他们后,赶忙让他们将早就捆绑到一起的猎物拖下山,「天快黑了,再不下山,会引来别的野物。」 猎物不少,好在勐崽力气大,他一个人就拖拽了好几头猎物,其余人的力气虽然不如他,可也拉得动。 用阿毛的话来说,看到这些猎物就心生喜悦,那身体里就好像有无尽的力气似的涌来。 等他们把所有猎物拖到大坝上的时候,牙伯等人笑得不行,纷纷上前让他们好生歇息一下,他们来收拾猎物。 「哎哟!这几头狼的毛色真不错,你们小心剥皮,这皮毛收拾出来,给大祭司还有族长做一身漂亮的毛衣!」 「这山鹿可真大!比咱们原来部落周围的山鹿大好多呢!」 「山猪也是!好肥!」 「看来这几座山的猎物没人打,所以才会养得这么肥。」 勐崽点头,「山鹿的血引来了它们。」 猎物闻到血腥味就不管不顾地赶来,只能说它们没被收割过,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凑过来。 「离这里最近的石盐部落背靠深山,他们的族人依靠盐换来猎物,根本不用外出狩猎,所以这边的猎物才能养得这么好。」 大石眯起眼,「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件大喜事!」 「是啊,石盐部落靠着石盐把猎物腌制好,一年到头也不缺吃食,我们现在也有盐了,」阿毛咧嘴一笑,休息好了后也跟着去收拾,「大祭司,你把弄盐,我们把猎物收拾出来。」 勐崽应着,用今天才凿出来的大石锅开始炼水盐。 大石锅不得空,牙娘他们就接过切割好的猎物在一旁夹着木架烤。 一时间勐毛部落的人都忙碌了起来,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原本从老山来的那几个老头儿也精神得不行。 忙热了,把身上的兽皮衣一脱,露出精瘦的身体,牙伯和另外几个老头儿还有四块腹肌呢。 忙了没多久,阿梅喊着他们先吃点东西再忙。 勐崽大口大口地吃着肉,阿梅给他舀了一大竹碗的水菜汤,「鹿肉燥热,你喝点水菜汤降降。」 「好。」 勐崽吃完肉,又吨吨吨地喝了一大竹碗的水菜汤,站起身的时候,那小肚子肉眼可见的圆滚。 他来到狂吃肉的阿大面前,看了看他敷了药的伤腿,「问题不大。」 阿大嘿嘿一笑,「我好着呢,大祭司放心吧!」 勐崽闻言轻哼一声,「下次你再这么莽,我可不管你!」 「不敢了,没有下次!」 阿大立马严肃道。 勐崽满意点头,跑到水域边上,召出大鱼怪和它们泼水玩儿。 即便昨天已经看到过这些大傢伙,今儿再看到,阿毛等人还是觉得震惊又刺激。 等人全部吃好后,勐崽才起身上来继续弄盐,其余人则是继续收拾猎物。 大鱼怪在水面上游动了一会儿后,悄无声息地沉下水,水面上只留下淡淡的水纹波动着。 第42章 原始 猎物实在多,但激动与喜悦让族人们充满力量,即便他们分工明确,收拾完时也已经半夜。 勐崽已经哈欠连天。 阿梅快速把最后一块肉抹上盐后,大声道,「挂起来就能睡觉了!」 大石他们在附近弄了一些竹子回来,搞了个大竹架,所有抹了盐的肉全部挂了上去,皮毛则是放在另外一边,白天再来收拾了。 「睡觉,睡觉!」 阿毛也快撑不住了。 拉着勐崽往铺好兽皮的地上一倒,没多久便睡着了,其余人也差不多。 第二天族人们都起晚了。 因为勐崽他们带回来足够吃好几天的猎物,所以暂时不用去狩猎,全都去河边搬石头到平坝上来。 等肉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勐崽带着除了大石外的狩猎队全员上了山。 阿毛紧跟着勐崽,双眼观察着四周,发现这边的树比他们之前住的周围要高很多,走在林子里,都没什么遮挡。 因为树太高,树干也高,人太矮,走在下面光秃秃的,自然觉得没有遮挡。 「越往上,杂草越少。」 阿元低声道。 「是啊,悬崖那边到处都是杂草,这边只有山脚往上一点多。」 「我也发现了。」 很快他们就发现原因了。 看着不远处那一大群野牛,勐崽咽了咽口水,「这么多,够我们吃好久了。」 阿毛等人也使劲儿点头,「是啊!」 这群野牛长得十分膘肥,除了牛崽子外,最小的成年牛瞧着怎么也有四五百斤。 勐崽拉着众人躲在旁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的围猎策略。 这么多野牛,他们肯定一时半会抓不完,可不全部抓走,勐崽又觉得不爽,所以他们决定全都抓走。 根据族里老头儿教的,野兽成群的时候,里面必有头儿。 勐崽等人趴着看了好半天,才确定哪一头是头牛。 「你们待着,我去驯服它!」 勐崽摩拳擦掌道。 「好,你小心,我们不拖你后腿!」 阿毛严肃道。 勐崽唰地一下便蹿了出去,在头牛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跳到了它的背上,小手用力地抓住头牛结实而有力的长角。 头牛暴怒,前蹄扬起,整头牛疯狂甩着身上的勐崽。 第99页 勐崽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就是纹丝不动。 头牛愤怒得哞哞叫,引起野牛的躁动,但老头儿说得没错,头牛在这,一头野牛也没跑。 勐崽和头牛僵持了好一阵,看得阿毛等人都出汗了,生怕那巨硕的头牛把勐崽甩到地上践踏。 等头牛开始服软的时候,勐崽从头牛身上跳下来,在头牛四蹄刨地,鼻子煽动往他身上撞的时候,勐崽一把抱住它一条腿,扭头一倒,头牛被他摔倒在地! 十几次下来,被摔得头晕眼花的头牛趴在地上不动了。 勐崽骑上去,拽住它的角,迫使对方站起身,「走!」 头牛乖乖往山下走,身后跟了一群野牛。 阿毛等人乐颠颠地跑上前来,也想找一头野牛骑上去,结果自然是没成的。 勐崽沖阿毛伸出手,阿毛屁颠颠地上来,和他一同骑在头牛的身上。 「我看这头牛不错,给你当坐骑怎么样?」 阿毛小心地摸了摸屁股下面结实的牛背,对勐崽道。 勐崽摇头,「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坐骑?」 阿毛好奇。 勐崽挠头,「没想过,如果真的要坐骑,老虎或者是豹子吧,熊也不错,就是不好坐。」 坐在熊的脑袋上?或者是肩膀上? 有点怪嗳。 「熊多好啊,」阿毛吸熘一下,「我还没吃过熊呢。」 勐崽闻言也馋了,「我也没吃过。」 他们带着一群野牛回去的时候,自然引起族人们的欢唿。 教勐崽他们狩猎技巧的老头让勐崽把头牛拴在附近,野牛群便安安静静地自己找草吃,没有一个跑掉。 「哎哟,还有十几头母牛正在下奶呢!」 牙娘眼尖地发现后满脸惊喜道,她看向阿毛和勐崽,「野牛奶可是好东西,你们多喝,长个头呢。」 族里就这两个小傢伙,还瘦巴巴的,可不得多吃点好东西。 「我这么大了,还喝奶呢?」 阿毛耸了耸鼻子,很不乐意。 勐崽倒是好喂,他只问道,「好喝吗?」 阿梅闻言一笑,「我给你们煮一锅尝尝。」 结果自然是不好喝的。 一股腥味儿,里面加了盐以后又腥又咸,阿毛和勐崽喝了一口都没咽下去,全吐了。 看着他们满脸拒绝地跑开,牙娘和阿梅无奈一笑。 牙伯他们倒是挺喜欢,分着喝完了。 因为下奶的母牛多,所以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族人们身上都带着奶腥味儿。 他们恨不得把牛奶当水喝。 阿毛和勐崽很不能理解。 但是他们尊重族人,不靠近,不阻止。 三个月后,围绕着水域前坝的石墙建好了。 石墙很高,砌得很厚实,望风台有六个,前面两个,左右两个,后面还有两个。 石墙与水域呈半弧形状,弧形中间就是部落族人居住的地方。 此时空荡荡的一片,但部落很大,很宽。 牙伯伸长了胳膊在那兴奋地比划着名,「就是盖三百人住的石屋也是足够的!」 勐崽黑了不少,现在天热得不行,他们又卯足劲儿帮着砌石墙,能不黑吗? 「今天大伙儿好好歇息,明天我们再盖石屋!」 阿毛大声道。 他长高了,也壮了,瞧着是个精壮少年。 勐崽长高了一点点,但不多,除了黑,没有别的变化。 他正站在大门口看石门。 部落大门的是石门,这石门就花了他们差不多十天的时间。 好在结果是不错的。 勐崽笑盈盈地伸出小手摸了摸厚重的石门。 守门的是教他和阿毛狩猎技巧的那两个老头。 他们胖了,此时正一人端着一竹碗牛奶喝着。 「就这门,没触碰到老牙弄的推石,就是二十个人也推不开这道门!」 「老牙真有一套,这老小子真不错。」 勐崽是看着石门弄起来的,自然知道它的玄妙之处。 简单地说,就是牙伯搞了个小机关,只有机关被触碰到了,石门才会被打开。 「大祭司,族长,」晚上族人们围着篝火跳舞唱歌的时候,牙伯和大石一起来到勐崽他们跟前。 「要想在入冬前把石屋盖得足够多,还是得增加人才行。」 「我们的盐已经有不少,可以出去换奴隶了。」 二人的话引起勐崽和阿毛的沉思。 「奴隶可靠吗?」 勐崽问。 牙伯和大石对视一眼。 「除了奴隶,就只有浪人会自愿进部落,没被部落抛弃的人很难融入新的部落,就算是进来了,我们也不放心。」 牙伯说道。 「这倒是,」阿毛点头,「那就换,去哪里换啊?」 「奴隶交换场,那里每年都有人换奴隶。」 牙伯年轻的时候去过好几次,所以记忆深刻。 「我和大祭司看人不咋准,牙伯你眼力好,挑选奴隶还得看你。」 阿毛说的是实话,一旁啃肉骨头的勐崽狂点头。 「那我和大祭司去?」 牙伯问。 他也不敢带太多人走,本来部落的人就不多,勐崽又跟着走了。 「行,」勐崽直接点头,「我们去换奴隶,毛哥带着大石他们驻守部落。」 第100页 野牛压根没吃几头,还有一大群呢,这些日子勐崽时不时就进山狩猎,部落并不缺吃的。 决定好了后,第二天一早,勐崽和牙伯就准备出发了。 阿毛叮嘱勐崽,「你们一老一小出去,肯定惹人眼,能动手就不要多说话,打!把对方打得不敢再犯!」 「好!」 勐崽挥了挥小拳头,大声应着。 牙娘也在叮嘱牙伯,「别拖大祭司后腿,大祭司让你干啥就干啥,知道不?」 「知道。」 牙伯也是很认真地点头,「你没事儿别出部落。」 「好。」 牙娘抬起手碰了碰牙伯黝黑苍老的脸颊,「我在部落等你回来。」 牙伯露出笑,将人抱了抱,一旁的大石等人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腻歪。」 「就是,我还没伴侣呢。」 「欸!牙伯,你这次出去能不能换几个女奴隶回来?只要她们真心归部落,我们就和她们结为伴侣,她们也不再是奴隶了。」 「就是、就是。」 牙伯轻哼一声,「你们见过有几个女奴隶的?就算是有,那多是病得不能起身的才会被拉回来换。」 战败的部落,青壮年和孩子才成为奴隶出去换吃食,女人都是被留在战胜的部落里。 「走吧。」 勐崽牵了一头比头牛稍微小那么一点的大牛过来。 他一个人赶路还好,有牙伯在,还是骑牛快一点。 牙伯被大石举起来骑在大牛身上,勐崽是自己跳上去的。 他总是那么灵活。 「早点回来!」 阿毛在望风台上对他们挥手。 「好!」 勐崽扭头笑嘻嘻地抬起手挥了挥。 他们骑着牛走了三天到了最近的一个奴隶交换场。 看着那些被鞭打,浑身伤却神情麻木的奴隶们,勐崽眉头一皱。 牙伯一手牵着牛,一手牵着他家大祭司。 正走着呢,就有一个围着兽皮裙的壮汉上来指着勐崽道,「一块肉,换这小娃子。」 他双眼泛黄,牙龈猩红,一看就是没少吃同类。 牙伯忍着怒色,「不换!」 那汉子呸了一声,骂牙伯老傢伙,上前想要揍牙伯,「就你们这样的也敢来咱们这地方?把你打死了,这小娃子和这头野牛还不是我的!」 在他动手前,勐崽便挡在牙伯跟前,一脚狠踢到对方的下三路处,隐约听到嘎吱一声,牙伯双腿夹住,咽了咽口水。 那壮汉倒在地上夹腿哀嚎的时候,才引起周围贩换奴隶人的注意。 很快壮汉的同伴就气势汹汹地赶来,来一个勐崽揍一个,很快地上就倒了十几个人在那一起跟着壮汉哀嚎。 勐崽短手叉腰,微微扬起下巴,「还有谁?」 第43章 原始 「前面咋了?」 有汉子发现前面那块地儿围了不少人,便好奇地拉扯住旁人问道。 「栓三他们被一个小娃娃干翻了!那小娃娃真是厉害,还没有栓三的大腿高呢,把他们一群都打翻在地,现在都爬不起来!」 「那栓三等人都不是好东西,被打了也活该!」 「就是,他手里的奴隶,惨得要命,去年你们记得吧?他硬是把一个奴隶一块肉一块肉地吃着,活生生地把人养吃死了,现在说起来我都觉得渗人!」 一时间大伙儿都打了个寒颤。 越见过世面的部落,越禁止食同类。 他们贩换奴隶不假,奴隶不听话,鞭打也有,但没人像栓三那群人一样去折磨奴隶们。 此时听栓三等人被一个小娃娃打翻在地站不起身,谁听了不痛快啊! 「听说栓三的命根都断了!」 「嘶——」 「真的假的?」 「真的!他叫得最大声,你们听,还叫着呢!」 挤不进去的大伙儿侧头一听,可不就是栓三的惨叫声最大吗? 揍了人的勐崽见没人上前后,直接走到栓三面前,对上栓三恶毒仇恨的眼。 「不服气?不服气就站起身,我们再打。」 勐崽示意他站起来。 栓三不说站了,他疼得浑身冷汗,就是稍微动一下,月夸下都是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你、你敢惹我栓三!你们别想活着走、走出去!」 栓三一边哀嚎,一边恶狠狠地说道。 「啧。」 勐崽直接走到他脚边,抡起栓三一只脚,跟摔打什么东西似的,把人摔得啪啪作响。 围观的人只看到这小娃娃力大无穷,直接抓起栓三一只脚,把人飞抡起来东砸一下,西摔一下。 那栓三刚开始还惨叫呢,后面一点声都没了,倒是被砸过的地面,沾了不少血。 众人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往后退了退。 勐崽把人一丢,栓三比死狗还要安静。 他的人全部在地上装死,特别害怕勐崽也抓起他们的脚来一顿摔。 等勐崽和牙伯牵着牛离开后,栓三的人才快速爬起来,将栓三一併背上跑掉了。 他们手里的奴隶已经出手,是栓三自己「嘴馋」去招惹那小娃娃的。 到了没人的地儿,他们把栓三放下,仔细检查后,发现人还有气,但手脚都断了,身上的骨头也断了好些根。 第101页 「能活,但是没用了。」 一个脸被勐崽打肿的汉子摇了摇头。 「啧,活着也浪费吃食,丢了吧。」 另一个被打断手的汉子皱起眉。 「丢了多不划算,把他拿去换点吃的。」 能和栓三称兄道弟的人,能有几个好东西? 等栓三醒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陌生人锋利的石斧。 而他的族人回部落后,只说栓三惹了人,被人弄死,这种事常有发生,死伤不大的时候,部落为了顾全大局,不会为一两个族人出头的。 牙伯在勐崽大出风头后,笑着跟人他们是来换奴隶的,用好盐换。 一听用盐换奴隶,那些把奴隶带出来换的人赶忙推荐自家的奴隶。 「两位你们我部落的奴隶,这牙,这眼,都是干净的!」 看出勐崽二人眼和牙没问题的人赶忙扒开自家奴隶的牙和眼给他们看。 「我们部落的奴隶也是干净的,瞧瞧这身板,多壮实啊!换回去能干好多活儿!」 「我们部落的奴隶八块腹肌!」 「我们部落的奴隶吃得少,干得多!还听话呢!」 牙伯一一看人,勐崽左右观察。 如大石他们所说,这边没看到女奴隶,全是青壮年和小孩。 勐崽随手拉住一个人道,「这里没有女奴隶吗?」 被拉住的人吓一跳,生怕被这小娃娃揍一顿,闻言赶忙满脸堆笑道,「女奴隶很少有部落带出来换,她们很珍贵的。」 勐崽松开手,牙娘也是这么说的。 牙伯有一双利眼,他挑选出来的奴隶身形就不用说了,皆是虎背熊腰的青年或者是汉子。 「能、能把我两个儿子一起换走吗?他们很能干活的!」 就当牙伯觉得差不多的时候,被点留下的一个汉子跪在地上磕头道。 「你儿子是哪两个?」 牙伯问。 汉子赶忙指了指奴隶堆里面正泪巴巴看着这边的两个孩子,瞧着也不小,十一二岁的样子。 兄弟二人长得一模一样。 「双啊?」 牙伯有些惊讶。 「对,我伴侣生他们的时候大出血没了,我们部落被打败,就成了奴隶。」 汉子再次磕头,求牙伯和勐崽把他儿子也换走,他们父子三人什么活儿都做的。 「过来。」 牙伯沖那对双生子招手,把他们带过来给牙伯二人看的人立马推着双生子上前。 「张嘴。」 牙伯看了看双生子的牙,又上前捏了捏他们的骨头,嗯,长高了跟他们爹一样,是个壮实的,「行,留下吧。」 父子三人激动极了,跪下又磕了几个头,才老老实实地排在牙伯留下的奴隶中。 勐崽在牙伯跟那些人算盐的时候,忽然看到奴隶中有个汉子脸都烧红了,倒在地上没有一点动静。 他凑上前戳了戳对方。 旁边的奴隶小声道,「他病了,病了好些天,就快不行了,换我吧,我比他强,我没生病。」 勐崽看了看他,「你没他壮。」 那奴隶垂下头,他确实很瘦弱。 「而且你刚才一直踢他,你心坏。」 勐崽把他干的事儿指出来后,那奴隶直接被部落的人拉走了,「这奴隶病了,也不用你拿钱换,直接带走,送你们了,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 牙伯在他手里换了十个奴隶,这人也很大方,愿意做个人情。 「好,谢谢。」 勐崽把那高大的汉子提起来,反手就丢到牛背上。 就这样,那趴在牛背上的汉子也没动静。 牙伯走过来摸了摸那汉子的额头,「太烫了。」 「回去的路上给他弄点退热草吃。」 勐崽伸出手,「我也摸过了,他会很壮实的。」 牙伯:「……这人都成年了,而且他本来就很壮实,只是因为病了,所以瘦得很,养起来就好了,大祭司选得很好,而且不要盐。」 「是啊。」 勐崽骄傲叉腰,「不要盐,送的!」 他真会省盐。 如果勐崽没有打栓三那一群人,或许大伙儿还会对这一老一小身上的盐起心眼。 但勐崽出了手,大伙儿都知道这小娃子不好惹,而且老的还没出手,这么老的人还出来干事儿,那肯定有两把刷子,所以即便看到他们拿出比石盐还要白还要好吃的盐,他们也不敢生起别的心思。 勐崽他们带着换来的奴隶,很快便离开了这里。 一共换了二十一个成年奴隶,其中一个还是不省人事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的,另外还有那对双生子。 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伤。 走了半天不到,勐崽就听到有奴隶的肚子在叫了,而且这一开口,一群肚子都在叫。 双生子的肚子也在叫,他们死死捂住肚子也没用。 「再往前走一走,前面有条溪水,」牙伯大声道。 奴隶们闻言加快了脚步,没有什么吃食,喝水也能把肚子撑一撑。 很快他们就到了溪水边,牙伯把牛拴在旁边的树上,让一群人坐下歇息,今晚就在这过夜。 勐崽去旁边找到退烧草,将牛身上的小石锅取下来,生了火熬了草药,给那不省人事的灌了下去。 第102页 然后勐崽点了十个汉子,跟着自己去附近打猎。 牙伯带着剩下的人在原地等他们。 「主人,那边有野菜,我们可以去採摘吗?」 双生子上前一脸忐忑地问牙伯。 牙伯点头,「去吧。」 其余汉子也没歇着,他们看到溪水里有小鱼,便在那边抓鱼。 牙伯跟他们聊天,才知道这群人,虽然有些人被一个部落手里带出来交换,但他们的原部落并不是一个。 这让牙伯心里更加轻快,就怕几堆人的原部落都是一个,那就不好管了。 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想翻滚也没机会。 勐崽他们扛着一头大山猪回来时,奴隶们都露出欣喜地笑。 山猪这么大,他们还要赶路,主人肯定能给他们吃几口。 勐崽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处理好出来烤上,大伙儿都有份,给我吃得饱饱的,好好睡一晚,明天一早继续赶路!」 「是!」 双生子找回来的野菜,勐崽让他们把野菜炖在石锅里,再往里面加了点山猪碎肉,然后给那个还没醒过来的人灌下去。 「主人,他醒了。」 双生子中的哥哥跑过来对啃肉的勐崽道。 勐崽起身过去看了看那汉子,确实醒过来了,但双眼迷离,脸还红着,看样子还不是很清醒。 于是吃好东西的勐崽又去找了点退烧草,双生子熬好以后餵他喝下。 睡觉前又餵了一些。 半夜勐崽出去嘘嘘回来的时候,摸了摸那汉子的额头,已经退热了。 清晨时,那汉子已经完全清醒,吃肉的时候也是大口大口的,他叫阿梦,说是他母亲生他那天做了个梦,所以取名阿梦。 昨儿扛回来的山猪二十几个人也没吃完,剩下的牙伯让他们分着扛在身上前行。 奴隶们就没有不愿意的。 阿梦已经能行走了,他吃了肉,退了热,觉得力气也慢慢回来了,便不愿意骑牛。 于是勐崽和牙伯就骑着牛,奴隶们跟在周围往前走。 「族长!大祭司他们回来了!带回了好多奴隶呢!」 三天后的下午,望风台的阿元眼尖地发现了勐崽他们,立马转身对部落里正在盖石屋的阿毛等人大喊道。 「开石门!迎大祭司!」 阿毛听勐崽他们回来了,心里松了口气,然后扬起笑朗声道。 「是!」 大石门被推开,阿毛带着人站在部落大门口。 勐崽翻身下了牛,小短腿倒腾得飞快,几下就跑到阿毛他们面前,扑到阿毛的背上喊道,「我们回来咯!」 阿毛被他勒得双眼翻白,好在手快,直接把背上的勐崽兜住,这才没继续窒息。 「一共换回来二十一个奴隶,这三人是一家,双生子,还算稀罕。」 牙伯指着那明显矮别人一头的双生子对阿毛道。 阿毛看了看带回来的这些奴隶,嗯,不错,都很健壮,那对双生子骨架也大,「不错,辛苦牙伯了。」 「我有啥苦的,」牙伯咧嘴一笑,对上大石几人眼巴巴的眼神后轻咳一声道,「不是我们不换,是没有。」 大石几人嘆了口气。 不过他们本就没抱多大的期待,所以失望也不大。 奴隶们看到石墙的时候,也是吓一跳,他们的新部落看起来很厉害啊。 不过转念一想,能拿盐出来换奴隶,那肯定是很富裕的部落,而且大祭司年纪那么小,就那么厉害。 和他们见过的大祭司都不一样。 他们见过的大祭司都是柔柔弱弱的,几乎不出部落。 进了石门,看到乱七八糟的内里,阿梦等奴隶愣住了。 这里外差别咋这么大呢? 看样子还在盖石屋,而且部落的人也太少了,还有那么多老人。 阿毛拍了拍手,让奴隶们都站过来,给他们来了一番热血的动员词。 大概就是你们只要归顺我们勐毛部落,没有二心,老老实实地在这生活,就可以让他们不再是奴隶,成为和大伙儿一样的族人。 勐崽问过牙伯,怎么判断一个人是奴隶。 牙伯说,奴隶的后背上,有被用特殊颜草画上去的图腾,只有洗去这些图腾,他们才脱离奴隶的身份。 至于怎么洗去,那就得让大祭司想办法了。 勐崽挠了挠脸,看向被阿毛说得热血沸腾的阿梦等奴隶们。 他也不知道洗啊,要不去别的部落问一问别的大祭司? 这好像行。 想到办法的勐崽得意极了,他迈着八字腿,短手嚣张叉腰,在心里夸自己真是聪明! 有了这二十多个奴隶,族里盖石屋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加快。 其中那双生子的父亲阿桦还有阿梦,是奴隶中最突出的存在。 勐崽第一次带着阿桦去打猎的时候就发现,阿桦的反应速度非常快,而且很会隐蔽,适合偷袭。 阿梦则是有一身好力气,虽然比不上勐崽,但也比勐毛部落的其他人厉害。 他一拳头可以打晕一头野牛,而勐崽可以打死一头野牛。 在阿梦和阿桦比划过后,由阿梦来管理和训练所有奴隶。 再往上就是大石来管阿梦,阿毛管大石。 勐崽管所有人。 谁让大祭司是部落里最顶尖的存在呢? 第103页 加上阿梦他们,勐毛部落一共有三十三个人。 青壮年一共有二十四个,未成年四个:勐崽,阿毛,双生子。 石屋建到二十间屋子的时候,周围山林的叶子已经凋落。 天也越来越冷。 部落暂时不缺屋子住,但牙伯他们并没有停下建石屋的脚步,他们还要建一个大的仓库石屋,以及一个专门制盐的屋子。 等来年春天,再继续建人住的石屋。 部落冲突发生最多的时间就是冬天。 而他们部落的人只有三十三人,其中能干架的只有二十二个,双生子还太小。 「我们还要换一些奴隶回来才行。」 阿毛想了想跟勐崽道。 勐崽没有意见,「部落人越多,我们就越有保障,这回让牙叔,还有阿梦跟我去。」 「好。」 第44章 原始 阿梦得知自己要跟着大祭司出去换奴隶,高兴坏了,晚上多吃了一碗肉。 第二天一早,就跟着勐崽他们出门了。 这回还是牙伯和勐崽骑在牛上。 阿梦的脚程快得很,干活儿也麻利。 一路上都是他打猎烤肉,勐崽和牙伯张着嘴吃就行了,什么都不用管。 三天后,他们再次来到奴隶交换场。 比起上次来,这次的奴隶就更多了。 阿梦老老实实地牵着牛跟在勐崽身后,牙伯背着手环顾着四周。 「为什么现在的奴隶比上次要多?」 勐崽疑惑。 阿梦闻言低声道,「回大祭司,那是因为天越冷,部落之间的战斗越多,战败的部落多了,奴隶也就多了。」 「哦,」勐崽明白了。 认出他们的人笑盈盈地上前招唿着。 「哟,又来换奴隶啊?咿,这奴隶不是我上次送给你们的吗?活着呢?哎哟,真好,今儿再看看我们部落的奴隶不?」 其中把阿梦送给他们的那人也在其中。 阿梦目不斜视地站在勐崽身后,对那人的话没什么反应。 他早就从阿桦那得知当初自己被送的原因了。 要不是大祭司,他早没了。 如今进了勐毛部落,还有机会脱离奴隶之身,他自然满心都在勐毛部落。 牙伯跟着那人去挑奴隶了,有几个人见他忙,便凑到勐崽面前。 「吃瓜吗?我们有瓜可以换。」 「你好意思,用瓜来换盐!这不是欺负人家小娃不懂事吗?我们部落带来了不少皮子,要不要看看?都完整得很,冬天盖着垫着别提多舒服了!」 勐崽被这话引起了兴趣,便让那人把皮子拿过来瞧瞧。 皮子很快被拿过来,勐崽翻看了几张,都是虎皮,确实收拾得很不错。 阿梦也跟着掌眼,瞧着确实行,就对勐崽点头,「主人,不错的。」 「怎么换?」 「你们的盐比石盐好吃,我也不框你,就你小拳头这样的,来三拳头这三张虎皮就换给你。」 阿梦闻言眉头一皱,有点划不着。 勐崽也摇头,「不行,太多了,两个拳头还差不多。」 那人也犹豫了,见他不说话,另一个人直接把他挤开。 「看看我家部落的熊皮!这熊可是我们部落二十个勇士抓到的!为了让熊皮完整,只打了熊的脑袋,身子都是完整的,你看这熊皮多完整啊!两个拳头的盐,我跟你换!」 熊皮又不带熊肉,两个拳头的好盐也不吃亏。 「好!」 勐崽喜欢那熊皮,痛快地跟他换了。 之前那换虎皮的瞧见后,赶忙道,「两个拳头我这三张虎皮给你了。」 勐崽有了喜欢的熊皮,也看不上那几张虎皮了,直接带着阿梦去了另外一边看别的。 这不仅是奴隶交换场,也有部落带着东西过来跟人换,所以种类还比较多。 那个瓜勐崽也看到了,绿色的瓜,勐崽走过去手贱地敲了一个,本想听听声音,结果轻轻一敲,瓜一下就裂开了,露出里面鲜红清香的果肉。 勐崽:...... 换瓜的人立马指着那瓜大声道,「你可把它敲开了啊!这瓜就是你的!得换!」 阿梦也没想到自家大祭司敲一下就敲开了一个瓜,他本以为是这人搞了什么鬼,上前戳了一下那瓜,结果咔嚓一声,另一个边也裂开了。 「这瓜熟透了。」 已经选好奴隶的牙伯身后跟着三十个奴隶,此时凑过来看了两眼后笑道。 「大祭司,这瓜好吃得很,可以换来尝尝。」 勐崽闻言便抓了一丢丢盐跟对方换了三个大瓜。 他们三人一个一个瓜,坐在一旁吃完了以后,才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继续逛。 「真好吃。」 勐崽又看了一眼那剩下的瓜。 但是带回部落就有点麻烦了,这瓜熟透了,一不小心就会裂开,怕是半路就得吃光。 「有这瓜的种子换吗?」 勐崽又问。 「有,种子全在这,你撒在向阳的地方,明年就能长出大瓜了。」 那人掏出树叶包裹着的,有成人拳头大小的种子给勐崽看了看,「一小把盐就成。」 「我的一小把吗?」 勐崽伸出自己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成,这些种子你别全撒了,撒一部分,留一部分,春天的时候撒,你要是撒完了,不会留种,就再来找我们换。」 第104页 「你们是哪个部落的?」 「我们是绿瓜部落,就是这个绿瓜,」绿瓜部落的人指着面前那堆瓜,「我们部落在前面那座大山的山脚下。」 也算是大部落了。 勐崽他们把部落位置记下,带着绿瓜种子继续往前走。 「牙伯来撒种子吧。」 勐崽觉得牙伯干什么都是一把好手,虽然年纪大了,可人有经验在身上,就是厉害。 「好,明年秋天一定让大祭司吃绿瓜。」 牙伯拍着胸口道。 勐崽已经充满期待了,不知道他们自己种出来的绿瓜是什么味道,有没有这么甜。 「主人,有女奴。」 路过一个部落的时候,阿梦眼尖地看到他们奴隶中的几个女人,赶忙跟勐崽道。 勐崽和牙伯看过去。 确实有女奴,但和阿梦之前一样,病了。 「这四个女奴是病奴,我也不跟你们喊多了,一个女奴,我一拳头的盐。」 那人把手握成拳头给他们看。 勐崽眨了眨眼,看向牙伯,牙伯弯下腰附到他耳边小声道,「健康的女奴,要不就是换不了,要不就是两个成人拳头的盐。」 「那就换,」勐崽瞅了几眼这四个女奴,身上暧昧的伤痕比较多,瘦得可怜。 「不是饿瘦的,是病瘦的。」 那人见勐崽盯着女奴眉头紧皱,赶忙解释,「不然我们不会换她们,女奴也是很珍贵的。」 女奴全都趴在牛背上,离开奴隶交换场后,到了当初给阿梦找退烧草的地方,一群人原地歇息。 阿梦点了十个奴隶,跟着自己去打猎。 勐崽给这四个女奴分别看了看,然后对牙伯道,「比阿梦之前还要病得严重,退烧草的作用不大,等阿梦回来,我再去找草药。」 「好。」 牙伯应着。 勐崽不仅识字还会找草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些,好像是原来的部落里学的,反正他就是会。 阿梦他们回来得很快,扛回来两头山鹿。 勐崽让阿梦看好奴隶,保护好牙伯后,便快速离开了。 第45章 原始 勐崽把药弄回来后,阿梦便接手去熬药了。 药熬好后,牙伯捏住女奴的嘴,勐崽扶着,一个一个地把药灌了下去。 她们的身体可比之前生病的阿梦差很多,一晚上灌了三次药,第二天虽然有了意识,但都没醒来。 本来要把人和昨天一样放在牛背上趴着,可牙伯见她们趴在上面眉头紧皱,还想吐后,赶忙指了四个男奴将人背上。 第三天的早上,四个女奴才睁眼能说话能吃东西。 下午回到勐毛部落的时候,不提大石他们看到女奴有多激动,牙娘和阿梅已经将她们安顿在一个石屋里照顾。 阿毛对带回来的男奴如上次那般激励讲话,快结束的时候,牙娘上前低声跟阿毛提了点建议。 阿毛顿时清了清嗓子,让所有族人都集过来,强调不能伤害女奴,不能强迫女奴,发现了后打断四肢丢进深山! 大石等人自然大声应着。 他们才不会这么干呢。 四个女奴完全好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了。 她们干活很麻利,每天都跟着阿梅和牙娘打下手,还把部落装饰得十分好看。 这让阿毛知道原来男人和女人住在一个地方,是有很大区别的。 男人们才不会管好不好看的问题,只在乎够不够安全。 反正就是很糙。 库房和制盐石屋建好的时候,已经入冬了。 勐崽带着阿梦他们每天进山狩猎,猎物带回来后,由着族人们收拾出来抹上盐挂在库房那边当存粮。 光是肉也不行,勐崽听牙娘的话,看到什么能吃的野菜也全部带回来了。 牙娘她们将素菜收拾好装在竹筐里,要吃的时候抓一把出来泡开,煮进肉汤里,加上盐,味道也很好。 野牛群也有地方待。 是牙伯他们特意用木桩围起来的牛圈,就在部落的侧方,其中一个望风台正对着牛圈,有什么风吹草动,一下就知道了。 「大祭司,这是月她们给你做的兽皮衣,试试是否合身。」 阿梅抱着两身兽皮衣过来,让勐崽试穿。 勐崽乐颠颠地穿上,非常合身,这是他换回来的熊皮,穿上十分温暖,他左右扭了扭,一点都没拘着他,很舒服。 「我很喜欢。」 勐崽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阿梅道。 「喜欢就好,」阿梅笑着点头。 阿毛也有,不过他的是狼皮衣,就是上次勐崽打的那一群狼,他可喜欢了。 勐崽换回熊皮要跟他分享,被阿毛拒绝,阿毛说下一次他要打了熊,再做熊衣。 第一次有人上门来换盐时,正好下起大雪。 勐崽跟双生子还有阿毛正在部落里打雪仗呢,就见望风台上的阿桦下来禀告,有人来了,带了很多东西。 牙伯在奴隶交换场和人交流的时候,就留下他们部落的位置,要想换盐就来部落。 阿毛他们得知有人上部落换盐时,自然是高兴的。 「族长,不迎进来,就在部落门□□换,」牙伯提议道,「就跟石盐部落那边一样,可以在部落外自己找地方住,但不能进部落。」 第105页 「对,」勐崽点头,「这样好。」 阿毛敲了敲脑袋,「还是牙伯提醒得好,行,大祭司,牙伯,大石,我们一起出去。」 厚重的石门被推开,阿毛和勐崽并肩而行,身后跟着牙伯和大石。 来交换盐的这群人其中领头的那位勐崽一下就认出来了,他们曾在对方手里交换过奴隶。 「勐毛首领,大祭司安好,」满脸络腮鬍的汉子得知面前这少年和小娃子居然是该部落的族长和大祭司时,即便惊讶,也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向他们行礼问安。 跟着来的族人瞅见勐崽这个没毛的娃子,以及阿毛异于常人的双手时,也不敢议论,只是垂下了头。 「我们是青部落的,想跟你们换盐,这是我们带来的东西,请查看。」 络腮鬍汉子侧身,让族人们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放在勐崽他们跟前。 牙伯和大石上前把兽皮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大大小小的珍珠,以及各类兽角。 「我的族人已经山上狩猎,猎物随后就送来。」 络腮鬍汉子又道。 勐崽接过牙伯递过来的珍珠看了看,这东西给阿梅她们一定会很喜欢。 「可以缝在兽皮衣和兽皮鞋上,很好看的。」 牙伯笑道。 勐崽不是很感兴趣,阿毛倒是觉得不错。 「那就等猎物到了后,我们再一起交换,」阿毛对络腮鬍汉子说,「你们就在附近休息吧。」 「是。」 络腮鬍汉子很识趣地带着珍珠等东西,和族人选了一处离勐毛部落不远不近的地方扎兽皮营休息。 望风台能清楚地看到他们在做什么,所以也不用担心他们意图不轨。 得知来人带了不少珍珠和兽角时,牙娘和阿梅还有月四人都很高兴。 「珍珠可是好东西!兽角也不错。」 「是啊,兽角可以装饰族长和大祭司的屋子,也可以做成装饰戴在身上,头上。」 「珍珠缝制好,不管是兽皮衣还是兽皮鞋都能好看不少,还能做族长和大祭司冠!」 「族长和大祭司身上确实素了些,得装扮得好看威武些才好。」 勐崽听了一耳朵就去找双生子堆雪人去了。 阿毛倒是挺感兴趣,他是个爱美的少年,跟阿梅她们在那叽叽喳喳了好久,才心满意足地去找勐崽玩儿。 第二天下午,络腮鬍的族人扛着猎物回来了。 他们带来了五头大山猪,两头大野牛,六匹狼,一头虎,两头狍子,还有小动物一大堆。 勐崽和阿毛对这种送上门来的猎物十分满意,他们爽快地结算了盐。 等青部落的人一走,阿毛让三十个男奴把猎物弄到河边收拾干净后,再抬回部落。 五头大山猪当晚就被分割好,有的烤,有的炖,篝火烧得很旺,族人们也不觉得冷,笑嘻嘻地忙活着。 吃了一段时间的燻肉,这鲜肉还真有点想念。 「我算是感受到石盐部落的快乐了。」 阿毛啃着山猪骨头满嘴油汪汪地说道。 「是啊,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出点盐,就能拥有这么多猎物,咱们的族人也不担心狩猎受伤,真好啊。」 「是啊是啊。」 勐崽也觉得好,但他还是喜欢自己狩猎,「不能懈怠,等开春后,我们还是得上山狩猎,我们可以享受,但自身也必须强大起来,才能让那些盯着我们的部落退回去。」 「没错,」阿毛点头,「我们换盐的事儿很快就会传开,我们的盐比石盐好吃,我想离我们最近的石盐部落会最先盯上我们。」 一时间族人们都看了过来。 「如果他们好好说话,我们也好好说话,如果他们想打架,」小嘴油汪汪的勐崽眯起眼,「我可以沖最前面!」 第46章 原始 青部落是个大部落,络腮鬍等人换好盐回到部落的时候,他们交好几个部落族长正好过来谈事,络腮鬍把盐带回来自然被他们看到了。 「这盐瞧着不像石盐,倒像是之前我部落的族人从奴隶场那边换回来的。」 头上戴着羽毛饰品的中年男人,走上前瞅了瞅后说道。 「我们部落也换了一点,比起石盐,这个盐的味道更好些。」 「你们是从哪里换的?我们部落一直吃的石盐,换的也是石盐,没换到你们说这种盐。」 在自家族长的示意下,络腮鬍把勐毛部落的位置告知各位交好的族长们。 于是很快,勐毛部落就迎来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的换盐行动。 「族长,大祭司,库房那边都装不下了!」 阿元兴沖沖地跑到议事的大石屋来,跟勐崽他们激动道。 牙伯露出笑,「这几次换盐,都是用兽皮袋来装的,送来的猎物也多得不行,库房装不下,是意料之中的事。」 阿毛脸上也全是笑,「库房装不下,就放在库房侧边的架子上,这大雪一下,肉一下就被冻住了,也不会坏。」 「是!」 勐崽双手撑着下巴,听阿毛他们继续说事儿。 他双眼放空,一看就知道在走神。 阿毛他们也不会打搅勐崽,等他们说完事回头一看,勐崽已经缩在火堆边上睡着了。 「还是个孩子呢。」 第106页 大石双眼柔和地看着睡得打小唿的勐崽。 阿毛上前将勐崽抱起来,送回他的房间,将厚实的兽皮毯盖在勐崽身上后,才悄声离开。 「最近上望风台的人都警惕些,」阿毛叮嘱众人,「我们这边换盐动静这么大,石盐部落肯定有所行动。」 「是!」 这几个月不缺吃食,勐毛部落的人个个每天都吃得饱饱的,本来就壮实的人长得更结实了,而原本因为饿肚子的奴隶,来了这里吃好喝好,个头也回到原来的强壮。 就连月她们都胖了很多。 牙娘和阿梅也肉眼可见的精神。 勐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族人们正在烤肉。 勐崽嗅了嗅空中飘进来的肉香味儿,穿上兽皮鞋乐颠颠地出去了。 而离他们最近的石盐部落族长和大祭司,正在讨论这忽然出现的盐邻居到底是什么来头。 「据说他们的盐就叫盐,而且比我们的石盐更好吃,也更白。」 石盐族长很不爽,有好几个部落都没来他们这边换盐了,全去了那勐毛部落。 「让我们的人过去换点盐回来看看就知道了。」 石盐大祭司掀开眼,「如果是从我们这里偷取的石盐制出来的,就立马传口信给其余石盐兄弟部落,把勐毛部落直接踏平!」 敢跟他们抢盐,不想活了! 「大祭司说得有理,我这就去办!」 三天后,望风台上的人发现又有人拉着东西来了,立马下石墙禀告。 「大雪已经下了一个月了,这个时候很少有部落会出来换盐吧?」 勐崽看向最有经验的牙伯。 牙伯眉头紧皱,他身旁的大石直接道。 「不应该是换盐的,换盐的规矩是雪行半月不出门,这冬日里不说赶路艰难,遇到大雪,很可能直接冻死在路上,为了换盐,把出行的族人冻死,盐也没换到,这种事哪个部落都不会做。」 「是啊,」阿桦也点头,「我看多半是那面山的石盐部落过来打探消息的。」 「但是他们确实拉了很多东西来。」 阿元爬上墙偷摸瞧了瞧后,回来道。 「他们想换我们的盐,」勐崽站起身,「想知道我们的盐和他们的盐有什么不一样。」 「他们不是真心换盐的,他们是来试探我们勐毛部落深浅的,」阿毛立马点了二十个人出来,全都是彪形大汉。 「走,出去看看。」 勐崽和阿毛带着这二十个大汉走出部落大门。 已经等了一会儿,冷得不行的石盐部落那些人,都快跳起来骂人了,见他们出来了人,强行压住不悦,上前与他们交谈。 结果他们还没说话呢,就见那个包裹得十分严实的小娃子看着他们道,「是石盐部落来的吧?」 石盐部落的带头人一惊,刚要否认,那小娃子就指着他们身后冻得硬邦邦的咸肉,「你们也太笨了,哪有用盐腌过的咸肉过来换盐的,这不就暴露了吗?」 啊? 石盐部落的人一愣。 回头看了看他们带过来的东西,好像确实不应该这样。 阿毛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气得那群人脸都扭曲了。 「我们是石盐部落的又怎么了?我们难道不可以跟你们换盐吗?还是说,你们的盐和我们石盐部落的盐有什么相似之处?」 领头的气极,直接认下了。 石盐部落风光了这么多年,自认为族人众多,又有兄弟部落兜底,当然傲得不行。 本来就觉得勐毛部落不足以为惧,被勐崽戳破身份后,羞恼的同时,自然也不顾别的了。 「别挨我们的盐哈,我们的盐可比你们的石盐好吃,」勐崽毫不客气,「你们要换盐也可以啊,但我们不缺咸肉,我们想吃新鲜的,要想换盐,就去打猎物送过来。」 石盐部落的人,多年都没有进过山了,全靠那些换盐的部落送肉过来。 这大冬天的他们更不可能去打猎物,领头气得破口大骂,听得阿毛和后面的男奴们一脸愤怒。 勐崽指着他。 「警告你一次,不要骂了,不然我会打人哦。」 领头的翻着白眼继续骂。 「警告你第二次,不要骂人,不然我会把你们打残的。」 领头的跳起来骂,身后的族人也在骂。 「事不过三,」勐崽点头,「我要打人了。」 说完就一拳砸在领头人的肚子上,领头人唰地一下就从跟前「飞」到了十丈远的地方,砰的一下砸在了那棵大树的树干上,然后慢悠悠地滑落到雪地中。 下一瞬,扑哧一声,吐了好几口血出来。 不等石盐部落其余人如何反应,勐崽已经一拳「飞」走一个人,等他收了拳头的时候,石盐部落的那些人全都趴在那棵大树下半死不活了。 雪地上嫣红点点,是他们吐出来的血,但很快大雪就掩盖了这一切,只看到一群人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身上很快就覆了一层雪。 「这些东西也收了,就当他们骂我们的赔礼。」 阿毛手一挥,身后的男奴们便欢天喜地地把那些咸肉拉进了部落。 「死了吗?」 阿毛凑到勐崽面前低声问道。 「没有,我都留着一口气呢,」勐崽摇头。 第107页 出来的大石闻言立马叫了阿梦等人,出去把那些人捆起来,丢在牛圈那边躺着。 「会不会冻死啊?」 阿元担心道。 这死了人,石盐部落那边可不好交代了。 「不会,我吃了午食,就把他们送回石盐部落,」勐崽短手叉腰,「大冷天的也不让人好好窝冬,找麻烦谁不会啊。」 阿毛赶忙让月她们炖肉。 「多加一点水菜,最近大祭司就爱吃水菜炖肉。」 「肉选那种半肥半瘦的。」 「盐放多一点,我们大祭司的口味比较重。」 月四人欢欢喜喜地忙碌起来。 自从进了勐毛部落,族长和大祭司特意定下规矩,男人们虽然向她们示好,却不会对她们动手动脚,让她们过上了许久没有的安稳日子。 加上她们知道是大祭司救了她们的命,不管是做吃食还是做衣服鞋子,她们都非常尽心。 勐崽吃过香喷喷的水菜炖肉后,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转头对喝汤的阿毛道,「我带着阿梦还有大石,以及二十个男奴过去,其余人留下部落守着。」 「好,」阿毛没有意见,「小心点,石盐部落的兄弟部落有五个,虽然远,但这边出了事,兄弟部落一定会赶过来的。」 「赶过来也不打紧,」勐崽嚼着树叶,「他们离得远,每个部落过来的时间也不一样,只要错开了,来一个部落,打一个部落就是了。」 「也是,」阿毛对勐崽的武力值是很信服的,加上部落那些人几乎隔一天就会被勐崽揍一顿,眼下他们勐毛部落的族人虽然少,可一个人打三个不是问题。 这都是勐崽虐出来的。 勐崽带着人离开了勐毛部落。 阿毛站在望风台上,目送他们离开。 石盐部落的那些人,被男奴拖着走,等到石盐部落大门口的时候,这些人倒也还活着。 因为路上勐崽他们进食的时候,也会给他们灌点肉汤进去吊着命。 石盐部落巡视的人发现了他们这群人,以及几天前出去换盐,如今却十分狼狈的族人们。 很快石盐部落的族长就气势汹汹地带着一大群人出来了。 他们手持石矛,个个……长得都很肥。 不是壮,就是肥。 勐崽指着石盐部落的那些人,扭头对大石他们道,「好像山猪成精哦。」 大石等人纷纷大笑。 比起他们精壮魁梧的身躯,石盐部落的那些人的确是一身的肥肉。 其实也不奇怪,毕竟他们多年不曾自己狩猎,靠着石盐换猎物,日子长了,自然养出一身的肥膘。 「勐毛部落的?」 石盐部落族长气得发抖,臃肿的身体在雪地里行走,瞧着很是笨重。 「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们的族人!」 「他们先骂我们的,我警告了他们两次,不信你问他。」 勐崽指了指那个领头的,大石直接把人拎起来丢在石盐族长的面前。 「你干的这是什么事儿!」 石盐族长抓起那人的头髮,却见对方面色青白,一副饱受摧残的模样。 盐没换到,带出去的咸肉也没了踪影。 这简直是丢了人,又丢了肉。 石盐族长大喝一声,振臂一挥,身后的人就拿着石矛沖了上来。 勐崽都没上,大石和阿梦带着人嗷嗷叫着迎了上去。 怎么说呢,来之前勐崽还想出手的。 可来了之后,看着那群满身肥膘的人,勐崽一点出手的欲.望都没有。 大石他们也没想到这石盐部落的人这么不经打,一群刚打趴下,又涌出一大群,大石他们打得热血沸腾,石盐部落的人却不行了。 他们被勐毛部落的人轻松地夺走了石矛。 勐毛部落的人都不用石矛对付他们,几拳头下去就疼得他们惨叫连连。 然后拼命地往石盐部落大门的方向跑。 混乱中,阿梦眼疾手快地将同样想要跑的石盐部落族长给抓住了。 「快、快去请大祭司!」 见族长被抓,族人们惨伤大半,石盐部落的人赶忙大喊。 很快年迈的大祭司就被背过来了。 看着满地哀嚎的族人们,以及被几把石矛顶住脖子的自家族长,石盐部落大祭司嘴角一抽。 「你们想怎么样?我们石盐部落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们的兄弟部落众多,勐毛部落的人,你们可想清楚了,非要跟我们成为敌人吗?」 勐崽轻哼一声,走上前,「你这老头子说话真有趣,不是你们先沖我勐毛部落来的吗?我们打过来还有错?」 「就是!」 大石用力点头。 「再说了,你们兄弟部落多,可眼下他们也没来啊,」勐崽又拍了一下石盐族长的胖肚子,「而且如果你们兄弟部落的人,都和你们这些人一样,一身的肥肉,就是一块赶来,我们都不带怕的。」 「就是!」 阿梦也勐点头,「我一个就可以打十个!」 「石矛都抓不住,我轻轻一用力就夺过来了,太弱了!」 「真不行,我还以为这种大部落多厉害呢,结果全是废物!」 「欸,大祭司,我们干脆把石盐部落给端咯!」 有个男奴高声道。 这话引起大石等人的注意,随即点头,这个想法不错啊。 第108页 见勐崽摸着下巴在那思索,石盐族长赶忙沖自家大祭司使眼色,可不能得罪咯,不然全族都没咯! 「等等,」石盐大祭司赶忙道,「我们派人过去换盐,只是想看看你们的盐是什么样子的 ,并没有其他意思,如果冒犯了你们勐毛部落,我在这向你们道歉。」 说完还行了个手礼,表示歉意。 他是看明白了,自家族人再多也比不得人家这一群,享受了太多年,除了养一身的肥肉外,没别的本事了。 大意了,真是大意了啊! 石盐大祭司悔不当初,可眼下只能对这个小部落低头。 勐崽扬起下巴,「道歉也得有所表示,拿出来瞧瞧。」 「就是!」 「别看我们大祭司年纪小,就煳弄他,我们大祭司厉害着呢!」 「快点,拿出你们的诚意!」 勐毛部落的人有勐崽撑腰,那底气可足了,这会儿叫得很厉害。 石盐部落大祭司脸都绿了,这么小的娃娃居然是勐毛部落的大祭司? 可眼下他们部落的人伤得严重,根本无力可击。 「女人,我们的女人,你们随便挑。」 大祭司咬牙道。 石盐部落族长也勐点头,「对对对,我们有女人,很多的女人!」 勐崽看向大石,大石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勐崽便道,「你们这个冬天换来的女人,把人叫出来,我好挑选。」 石盐部落大祭司不敢煳弄他,随即让族人带出二十个女人出来。 这二十个女人和初见月她们的时候是一样的,身上暧昧痕迹多,神情麻木。 她们是被原来的部落送过来换盐的,女人换盐,能让部落一个冬天都不缺盐。 而这些女人,都不是自愿来的,但她们没有选择。 大石说只有没在石盐部落待太久的女人,才是最好归顺他们勐毛部落的。 勐崽看过这些人后,对大祭司道,「你们觉得,你们族长,够换这二十个女人吗?」 这意思是这二十个女人他全要? 石盐大祭司和族长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二十个女人,这也太多了。」 石盐族长的大儿子眯起眼,十分不乐意,他来到自家大祭司跟前,「大祭司,我阿父年纪这么大了,用二十个女人换,不值得。」 石盐大祭司也有些犹豫。 「依着我看,把那小娃子抓住,我们也能威胁勐毛部落。」 石盐族长的大儿子看了一眼没什么杀伤力的勐崽,继续道。 他家大祭司双眼一亮,「有道理,趁着换人的时候,把人抓住!」 「是!」 于是他们大声地表示可以交换,但因为勐毛部落的人实在太强壮,他们指着勐崽,让他带着石盐部落的族长过来,跟他们交换女人。 「大祭司,他们不怀好意。」 大石觉得不对,赶忙提醒勐崽。 「没关系,我过来后还没打过人呢,」勐崽正好手痒。 他依言抓着石盐族长的手腕往那边走,石盐族长的大儿子带着二十个女人过来,在交换的时候,本该抓住自家父亲的男人勐地把手抓向勐崽。 他满脸狠厉,下手又快又急,本想扣住勐崽的脖子,结果勐崽一脚踢在他下三路,在人蹲在地上哀嚎的时候,扯着那人的头髮将人抡起来在地上摔打。 很快男人的头髮就被勐崽抓掉了。 露出冒血的头皮。 整个人也被摔打得不成样子。 大石等人看到那吱吱冒血的头皮,哎哟哎哟地捂住自己的脑袋。 「真疼啊。」 「看着就吓人。」 「还想偷袭我们大祭司,被收拾了吧?」 「哈哈哈好惨,可是好爽啊!大祭司不愧是大祭司,就是厉害!」 石盐部落的人没想到是这个走向。 那男人被勐崽丢在石盐大祭司的面前时,他们的大祭司浑身发抖。 「换!换!还有什么东西,我们都给!」 「除了肉,你们还有什么吃食?」 勐崽让大石把那二十个女人带到身后去,然后问那摇摇欲坠的大祭司。 至于石盐部落的族长,在勐崽摔打他儿子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那不动弹。 直到儿子半死不活地被丢到自家大祭司跟前,女人们也被带过去后,他才快步来到自家大祭司跟前站稳脚跟,瞟了一眼自己大儿子的惨状后,偷偷松一口气。 「有一种食物,用石头碾碎,加入水揉成一团,在石锅里煮着吃,味道还不错。」 石盐大祭司让族人拿出一兽皮袋给勐崽看。 「大石,见过吗?」 勐崽对大石招手。 大石凑上前抓起一把看了看,顿时双眼一亮,「这是麦子,可以换!」 「换,拿出来吧。」 勐崽点头。 这下石盐部落的人都不敢玩心眼,把族里所有的麦子的都拿出来了,一共有二十兽皮袋。 一袋差不多有勐崽高,阿梦的腰那么粗,估摸着一袋有一百斤。 这些兽皮袋都是小猎物的皮子缝制而成的,勐毛部落也是换盐的时候收到了很多小猎物,才有了几个兽皮袋。 勐崽十分不客气地,让大石他们全扛走了,没说把兽皮袋给石盐部落的人。 第109页 「那行,今儿我们的恩怨也算是扯清了,」勐崽很满意今天的拉扯结果,「如果你们的兄弟部落来了,就直接去我们勐毛部落,我不能光要你们的东西,不要他们的吧?」 「不会不会,我们不会跟兄弟部落说的,我们两部友好相处,友好相处。」 石盐部落大祭司吃了这么大的亏,哪里敢把自家兄弟部落拉下水。 就算要找勐毛部落算帐,那也得从别的地方下手,比如找那些向他们换盐的部落,让他们出手。 石盐部落大祭司垂下的眼,闪过狠毒之色。 「那真是可惜了,」勐崽嘆气,又对不说话的石盐部落族长道,「你这个大儿子想让你死啊,你家大祭司也是,可能是觉得你老了没用了,儿子想当族长,大祭司想重新换一个年轻的族长吧。」 说完,他就带着大石等人离开了。 石盐部落族长脸色发青地看向自家大祭司。 却被训斥他别被勐崽挑拨了。 到底是不是挑拨,石盐部落族长还是有几分脑子的。 他不能打骂大祭司,还不能打骂自己儿子了? 直接就往自己大儿子身上勐踢,「想当族长?老子还没死呢!」 说完,又看向大祭司跟前扶着他的那个青年,这是大祭司选的继承人…… 老祭司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族长能换年轻的,大祭司也能。 第47章 原始 勐崽不知道石盐部落即将内斗。 他们换了这么多麦子,还有二十个女人,得赶紧回部落。 女人们瞧着身体都不是很好,路上走得也比较慢。 原本三天的路程,走了五天。 等到勐毛部落后,阿毛等人看着他们带回来的人和东西都傻眼了。 「难怪你们会迟回来。」 「这些女人?」 「不是女奴,是别的部落跟石盐部落交换盐的。」 勐崽说清她们的身份。 牙娘立马带着月她们将这些女人带到温暖的石屋里,给她们烧了热水洗澡洗头,把干净的兽皮拿出来快速缝制好衣服给她们穿上。 牙伯他们炖好肉后,送了两大石锅到那边给她们吃,吃过后就睡下了。 「瞧着精神都还行,希望别发热,不然这大冬天的,可不好找药草。」 阿梅嘆气。 「我之前带回来的药草还在,只要没坏,都能用。」 啃着山猪骨头的勐崽举起油乎乎的手道。 「母亲的意思是,用不上最好,没人生病最好。」 阿毛给他擦了擦嘴,笑道。 「也是,」勐崽明白了,继续啃骨头。 这山猪骨头上面的肉,牙伯没有剔掉,炖得有盐有味的,可好吃了。 大石他们正手舞足蹈地跟族人们说起,大祭司在石盐部落那边干的事。 「石盐部落真不行,个个都跟大祭司说的那样,山猪成精似的,胖得很,也虚得很,一拳头下午就哭嚎不已。」 「还是大祭司说得对,我们靠着盐不缺吃食,但不能懒怠,我这一身漂亮的腱子肉要是成了肥肉,那可不行。」 「我也是、我也是!」 一个大石屋,里面坐满了人,最中间是火堆,上面架着两个大石锅,里面正炖着肉。 勐崽啃完骨头,又去舀了一竹碗的肉吃着。 阿毛听大石说起麦子的时候,问勐崽,「麦子好吃吗?」 「没吃过,大石说好吃。」 勐崽喝了口肉汤,只觉得浑身都暖起来了,「明天可以做来试试。」 「这麦子大部落的人常吃,我知道怎么做,」阿桦举起手。 牙娘闻言立马道,「那你明儿跟着我们,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阿桦看了眼她身旁的阿梅,红着脸点头。 阿梅侧过头,只当没看见他的眼神。 其实阿桦虽然是男奴,但进了勐毛部落后,男奴和女奴都觉得他们没有被当成奴隶对待,这让他们对勐毛部落更有归属感。 也期待着自己立功后,能抹去奴隶的标识,成为自由人。 阿桦狩猎、盖房子出力不少,按照阿毛他们规定的,他离恢復自由人不远了。 可勐崽还不知道怎么抹掉奴隶图腾。 「早知道就应该在走的时候,问一问石盐族的老头了。」 勐崽有些后悔。 「不着急,总有机会的。」 阿毛安抚他。 勐崽今晚挨着阿毛睡,他们很久没有挨在一起睡了。 所以说了很多很多悄悄话,半夜才睡,第二天早上自然没起来。 好在冬天也没什么事干,睡大觉也没关系。 牙娘她们天一亮就起来了。 先去隔壁屋子看了看新来的那二十个人,发现只有一人发热后,立马给她煮了退烧草喝,吃过早食后,那人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牙娘将族里的规矩跟她们说了后,个个都不敢相信。 「不会强迫我们?」 「我们不容易就不会对我们动手动脚?」 「只要我们中意,就能选一个人过日子?」 牙娘连连点头,「是的,所以你们别惊慌,我们勐毛部落的规矩好着呢。」 「那、那会把我们拉出去换盐吗?」 有个女人举起手低声问道。 第110页 「换盐?」 月一愣,「你们不知道我们勐毛部落是干什么的吗?」 她们摇头,在石盐部落的时候整日浑浑噩噩,对生都没有什么欲望,更别提别的。 「我们只知道我们被石盐部落的人带出来,然后就跟人交换了,我们跟着回来。」 「我们勐毛部落有盐,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会被拉回去换吃食或者是盐,你们安心在部落住下,只要不生二心,就不会被赶出部落。」 牙娘严肃道。 「是,我们会的。」 只要那些规矩是真的,她们愿意归顺勐毛部落,永远在这待下去。 阿梅在阿桦的指点下,做出了麦饼。 勐崽和阿毛最先吃上。 麦饼里面加了肉末,还有盐,阿梅还用山猪油煎了一下,吃起来脆香脆香的。 二人都很喜欢。 见他们喜欢,牙伯便叮嘱大石,把所有麦子都放好,只给族长和大祭司吃。 「可以种吗?」 大石问。 「不是麦种,」牙伯已经看过了,「生不了。」 闻言,大石满脸可惜。 牙伯却笑了,「我们有盐,有盐就不会缺麦子,总有部落愿意跟我们交换的。」 「也是。」 大石又笑了起来。 见阿桦那小子又跟在阿梅身后献殷勤,大石立马凑了过去。 牙伯乐淘淘地看着他们争着给阿梅做事,背着手去找牙娘了。 又过了半个月,那二十个人渐渐融入勐毛部落,其中有两个女人还和狩猎队的两个男人看对了眼,凑在一起过上了日子。 天越来越冷,水域面上都结冰了。 勐崽在上面滑了几回,随便他怎么跳,那冰都没有碎开。 阿毛还担心大鱼怪被冻上了。 可当勐崽把小手贴在水面上,水下显现出大鱼怪的身子时,阿毛才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上面结了冰,下面还是流动的。」 阿毛觉得有趣,他住在悬崖上的时候,溪水虽然结冰,但不会这么坚实,用石头敲几下就破开了。 「是啊,真有趣。」 勐崽点头。 「大祭司,族长,你们又在水面玩儿!这要是不小心掉进去,那可是冷得很呢!」 望风台上有人发现他们在水面上后,立马高声喊道。 二人麻利地爬上坎,跑进石屋不再出来。 吃午食的时候,阿梅一脸不贊同地看着他们。 二人也不说话,垂头吃东西,心虚的样子让人看了就觉得好笑。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还是两个孩子呢。 第48章 原始 冬天没啥稀奇的事儿,加上他们部落离别的部落也远,最近的也就三天路程的石盐部落,以及那个奴隶交换场了。 不过勐崽听牙伯说,奴隶交换场下大雪后也不会再出来,只有等开春的时候才会带着奴隶出来交换。 勐崽趴在自己的木床上扒拉着珍珠玩儿。 阿毛跑进来,「勐崽,走,堆雪人去呗!」 「不去,你们太菜了。」 勐崽有些嫌弃地看向他,「我堆好十个,你们一个都没堆好。」 阿毛脸一红。 「而且我堆的雪人跟真人差不多,你们堆出来的圆滚滚的,谁也不像,瞧着怪模怪样的。」 勐崽把头一扭,继续在那弹珍珠玩儿。 「我们学嘛,」阿毛爬上床,挨着勐崽说话,「再说了,你可以帮我们选哪一个雪人堆得最好。」 「我堆得最好,」勐崽得意道,「你们都不行!」 阿毛嗷了一声,去抓勐崽痒痒,结果被勐崽反手困住手脚,抓他嗷嗷叫,最后眼泪都笑出来了,勐崽才放开他。 「那你说玩什么?太无聊了,我在房里睡觉都睡得头晕眼花的。」 阿毛缓过来后,撑起下巴看着继续弹珍珠的勐崽。 「我也是,这珍珠都被我弹坏了。」 勐崽苦恼地捡起一个给他看。 阿毛凑过去仔细一看,果不其然,这颗珍珠的表面都坑坑洼洼的,瞧着有点埋汰。 「那打雪仗?」 「不打,你们都打不过我。」 勐崽嘆气,「太强了,也是一种寂寞啊。」 阿毛也嘆气,「我要是能比你强,一定天天抓着你打。」 「可你没我强,」勐崽扬起下巴,「我天天揍大石他们都揍烦了,一点都不抗揍。」 「是啊,」阿毛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今早你揍的地方还疼着呢。」 勐崽一拳头自己都扛不住,真丢人。 「那继续睡觉?」 「不睡了,睡得头晕眼花,」勐崽看向水域的方向,阿毛立马摇头。 「别想啊,万一掉下去了,一定会挨骂的。」 勐崽失落,趴下去不说话了。 他们正无聊的时候,牙伯冷着一张脸进来了,「族长,大祭司,有探子藏在水域林边被抓住了!」 二人立马精神了。 动作迅速地下床穿上鞋子,跟着牙伯来到那探子面前。 「他咋了?」 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男人,勐崽疑惑。 「咳咳,应该是冻住了,要不是我们发现他,他能直接被冻死!」 大石轻咳一声道。 阿毛上前戳了那男人两下,男人浑身发抖地动了动,似乎感受到旁边火堆的温暖,眼睛都没睁开,就知道往火堆边爬。 第111页 几人看着对方爬到火堆边上便不动了。 「身上搜出什么东西了吗?」 勐崽问。 「只有这个,」大石拿出一个竹筒递过来。 里面啥也没有。 阿毛和牙伯都看不出竹筒有什么用。 勐崽却眯起眼,「他想取水域里面的水带回去吧,可水域现在结冰了,还很厚,他出现的附近有砸过水面的痕迹吗?」 「没注意看,我这就过去瞧瞧!」 大石跑出去了。 「取水带回去,大祭司,你怀疑这人是石盐部落的?」 「除了他们,谁会对我们身后的水域感兴趣呢?他们的石盐就出自湖底的石面,或许觉得我们这片水域和他们那边的湖泊一样。」 勐崽把竹筒捏碎,「不能让他们带水回去。」 直接看倒是没什么。 可他们要是烧上了呢?水一干,盐就出来了。 阿毛和牙伯立马满眼警惕地看着那昏迷的男人。 「先绑起来。」 阿毛一挥手,阿梦和阿桦二人便上前将那男人绑在了柱子上。 就这么折腾,男人都没醒。 大石很快便回来了,「族长,大祭司,在他不远处的水面上,有石头和水面被凿过的痕迹!但因为冰太厚了,他没凿开。」 勐崽眨了眨眼,想到了一个主意。 「把人带上。」 阿桦直接把人背上,跟着勐崽来到那人砸水面的地方。 勐崽蹲在岸边,几拳头用力砸下去,围着他那圈的水冰便全被凿开了。 阿毛双眼一亮,凑过去看了看那些往上涌的小鱼,「你想让大鱼怪吓他?」 「嗯,来了一次,就怕来第二次,还不如让他不敢来,回去跟人说了,那些人也不敢来。」 勐崽示意阿桦把人放下。 他的手在水里搅动了几下,感受到大鱼怪的回应后,一群人便离开了。 没过多久,那人缓缓醒来,他撑起身体,哈着气把自己缩成一团,太冷了。 他记得自己在凿冰,然后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想起凿冰,他赶忙看向水面,结果看到一大片已经没了冰的水面。 他心中一喜,摸索着身上,想要拿出竹筒舀点水回部落。 可怎么也没找到竹筒。 正当他疑惑地垂头翻找的时候,水里传来一阵动静,水面忽然汹涌起来。 男人咽了咽口水,看向水面。 唰的一声,有个大傢伙破水而出! 那黑色吓人的鳞片,锋利骇人的利齿,以及半人高的鱼眼,无一处不吓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尿都吓出来了。 他撒腿就跑。 结果那怪东西居然张开了嘴,伸出几米长的大舌头捲住了他的身子! 男人疯狂挣扎,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布满了难闻的气味。 要死了要死了! 男人怎么都挣脱不开那怪物滑腻冰冷的舌头,正当他觉得没有生还希望的时候,那怪物忽然松开了舌,男人坠落在地上,不等怪物甩舌跟上,男人唰地一下便跑得没影了。 暗处藏着的勐崽等人木愣愣地看着大鱼怪收回嘴里的长舌头。 阿毛抖着手指了指大鱼怪消失的水面,「它、它的舌头怎么那么长!」 阿桦和阿梦都是第一次看到大鱼怪,这会儿已经吓傻了。 大石和牙伯虽然见过几次,但也没想到这大鱼怪有这么长的舌头啊! 勐崽:...... 「呃,我也是才知道。」 好长的舌头啊,有三米长吧? 勐崽挠了挠脸想着。 「太可怕了。」 阿毛咽了咽口水,但双眼却极亮,「这么厉害的大鱼,是我们部落的,哎哟,这么一想,我忽然觉得我们部落好厉害哦!」 「啥?这大鱼是我们部落养的吗?」 「它、它吃人不?」 阿桦和阿梦惊醒,带着后怕问道。 「不吃,它们就吃水域里的东西,」勐崽摆手,「不用怕,它们都听我的。」 阿桦和阿梦顿时双眼放光地看着自家大祭司。 大石和牙伯冷静下来后,也觉得这是好事儿。 「原本我还想,大鱼只能在水里吓人,可它现在有这么长的时候,那一般人就更不敢来了。」 大石露出灿烂的笑。 「对,就是不知道那人把话带回去,他的族人信不信。」 牙伯摸了摸下巴。 「不信就再来人呗,来了人,就让大鱼继续吓唬他们,」勐崽忽然找到了乐子,「毛哥,以后我们就在望风台上盯着水域这边,看有多少人过来。」 「好!」 阿毛也激动极了,恨不得现在就有人过来,然后看到他们被大鱼怪吓得屁滚尿流。 二人相视一笑,各自发出瘆人的笑声,并肩往前走了。 大石跟牙伯对视一眼,紧跟其后。 阿桦和阿梦咽了咽口水,你扶着我,我搀着你,已经开始同情那些探子了。 那男人一路狂奔,跑了两天一夜回到石盐部落的时候,整个人还在惊恐中。 可别人看他,却吓得不行。 只见这人面含青白,唇干裂出血且发乌,头髮乱糟糟的,身上露出来的皮肤都被冻得青紫,鞋子也跑没了,露出伤痕累累且同样青紫的双脚。 第112页 「族、族长,有怪物!他们部落后面的水域里藏着怪物!很大很大的怪物!还有一条很长很长的舌头!它用舌头缠住我的腰!我差点被它卷下肚吃咯!」 男人惊恐道。 石盐族长与刚上任不久的年轻大祭司对视一眼,大祭司示意族人把男人的兽皮扯开,果然看到男人腰上有一圈青紫。 「是什么样的怪物?」 石盐大祭司问。 男人却反覆说着刚才那些话,几次过后,直接晕了过去。 石盐大祭司给他检查了一下,抬起头对石盐族长道,「惊吓过度。」 「抬下去,好好照看。」 石盐族长让族人们把男人抬走。 二人静默了一会儿后,石盐族长问,「大祭司觉得,他的话有几分真?」 「八分。」 石盐大祭司脸色发沉。 「他在这么短的时间赶回来,可见当时受到的惊吓有多大,他不敢停下脚步,一直觉得身后还有那怪物跟着,而且族长,他腰上的青紫没办法作假。」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会被勐毛部落养在他们部落后面的水域里?如果真的是怪物,我们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发现?」 「族长,我们多年都靠着换盐为生,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怎么会察觉那边有怪物呢。」 石盐大祭司想了想说道,「再派几个人过去,一个人或许是看花了眼,说谎,那好几个人,总有没眼花的。」 「我那大儿子最近想立功赎罪,就让他带十个人过去吧。」 石盐族长冷笑一声,做了决定。 第49章 原始 石盐族长的大儿子叫盐大。 盐大在上次被勐崽狠揍了一顿后,刚清醒过来没多久,便被伴侣告知老祭司病没了。 他阿父火速将老祭司的继承人推上了位。 盐大虽然蠢,但还是有一点点脑子。 他立马老实下来,并且在石盐族长过来看他的时候,把一切都推到老祭司的身上,都是那老东西的主意。 石盐族长自然不信,盐大也知道他阿父不好煳弄,于是摆出一副虽然不是我的错,但我也要为之前的行为赎罪的姿态。 这不,被派去当探子的盐大立马点了九个人,往勐毛部落的方向出发了。 三天的路,他们硬是走了五天。 主要是太久没出院门,又一身肥膘,哪里走得快。 到了勐毛部落附近,盐大带着人躲在一片林子里,入夜后他们偷摸顺着林子往勐毛部落后面的水域方向而去。 「好多野牛!」 「勐毛部落居然圈养野牛?」 「老天,这些野牛好肥啊!」 「盐大,待会儿我们顺走几头牛怎么样?」 「就是,不但能带回去吃肉,还能骑回去呢!」 这话让盐大十分心动,「安静!先办事儿,取了水再顺野牛。」 石盐部落的人闻言露出笑容,他们已经开始隔着老远挑选牛圈里的野牛了。 望风台上的人早就发现他们了,但想起族长和大祭司的话,硬是装作没看见。 所以盐大他们很顺利地来到了后面的水域林子里。 「盐大,这边有水,面上的冰被凿开了,多半是我们之前派来的人。」 盐大带着人过去一看,果然有好大一片水没有冰。 这都是勐崽每天过来砸的。 毕竟在下雪,隔一晚上这冰就结上了,石盐部落的人几天都没到,勐崽可不得天天出来砸吗? 「看仔细点,我就不信勐毛部落会驯服怪物!」 盐大冷哼一声,示意身旁人拿出竹筒去取水。 谁知道那人刚过去,一条猩红的舌头就从水里伸了出来,直接把他卷下了水! 「天!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好长的舌头!」 「盐山被吃掉了!被怪物吃掉了!」 盐大几人吓得不行,接着那个大怪物就从水里浮了起来,嘴里还露出盐山的半截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 盐大等人撒腿就跑。 大鱼怪把嘴里的人吐上岸,伸出长舌将盐大卷了回来。 「救我!救我啊!」 盐大唿喊着族人,可族人哪里敢回头,都拼了命地往前跑呢! 大鱼怪用舌头缠着盐大甩得他晕头转向,然后丢在盐山身旁,又沖他们吐水。 盐大掉在地上的时候,正好对上盐山那张青白的脸,盐大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勐崽和阿毛等人从暗处出来。 大鱼怪的尾巴轻轻摆动了几下后,便沉下水了。 「把他们捆起来。」 阿毛挥手。 阿梦和阿桦一人抓起一个回了部落。 至于其余跑掉的石盐族人,他们并没有去追。 盐大和盐山二人被丢在竹棚里,他们身上湿漉漉的,怕人死了,有男奴过来在他们跟前生了点火。 确定人绑得很牢实后,留下两个男奴看着,其余人便回去烤火取暖了。 「我觉得石盐族长不会用东西来交换这两个人,」大石摸了摸下巴说。 「那个胖一点的,不是他大儿子吗?」 「是啊 ,那天我们亲眼看到的,咱们大祭司还说你儿子想要做族长呢。」 「笨!就因为他想当族长,那天没管他阿父的死活,所以这回他阿父肯定也不会管他死活!」 第113页 有道理哦。 一时间大伙儿都觉得有点不划算了。 勐崽背着小手走了两步,「别给他们吃太多东西,吊着命就行了。」 「对,别浪费我们的吃食,」阿毛十分贊同这个话。 「石盐部落的人,或许以为他们都被大鱼吃掉了,」牙伯想了想后对勐崽二人道。 「这两个人留着也没多大用处,就跟他们说的那样,就算知道这两个人还活着,他们族长也不会拿东西换他们。」 「他们不会拿东西过来换,我们可以把人送过去,」勐崽捏了捏手指,「总不能到了他们部落门口,都不愿意换自己亲儿子吧?」 「这话有道理!」 「还是大祭司想得周到!」 「现在就送过去?」 勐崽看向阿毛。 阿毛思索了一下后,摇头。 「再等几天,等他们没来人以后,我们再把人送过去。」 「行,就这么办!」 不说盐大二人醒来有多害怕,勐崽和阿毛没事儿就去竹棚那边戏弄他们。 「看到了什么?是不是看到我们勐毛部落养的小傢伙了?」 盐大和盐山脸色发白,闻言更是惊悚。 小傢伙?那是小傢伙吗? 「放心,只要你们乖乖的,我们是不会把你们丢进水里餵那群小傢伙的。」 阿毛咧嘴一笑。 一群? 盐大和盐山脸更白了。 阿毛背着手围着他们转圈,「上次你阿父可换了不少东西,你觉得你能换多少东西呢?」 盐大扯了扯嘴角,「您说笑了,我又不是族长,换不了什么东西。」 「那就丢进水里餵小傢伙吧,」勐崽一脸不高兴,「都换不了什么东西,活着也浪费我们的吃食,丢了丢了。」 「不不不不!我能换东西!我能换东西!我自己就有不少好东西,我阿父就算不拿东西换我,我伴侣和孩子们会拿的!」 盐大一点都不想被丢进水里餵那个大东西,他想要活! 盐山也赶忙道,「我也有伴侣!我也有孩子!我也能换东西的!」 「是吗?」 勐崽眯起眼一脸不信,阿毛也满脸怀疑。 「是的!是的!我伴侣会拿东西换我的!」 「我也是、我也是!」 「行吧,」阿毛敷衍地点头,「如果他们不拿东西换你们,我们就把你们拉出去跟别的部落换东西。」 说完就和勐崽迈着嚣张的螃蟹步离开了。 盐山看向和自己绑在一起,满头冷汗的盐大,「要是我们伴侣拿出来的东西不够他们要,族长会换我们吗?」 盐大抿了抿青白的唇,「不会。」 他算是明白了,这次阿父派他出来,或许根本没想过他活! 盐山闻言眼前一黑。 族长连自己亲儿子都不管,还会管他吗? 一时间盐山哭了起来。 挺胖一男人,哭起来更丑了。 「欸,你们咋吃得这么胖啊,石盐部落的伙食这么好吗?」 守着他们的男奴一问。 「是啊,你们真的好胖哦,」男奴二点头,「如果把你们送到栓三部落换东西,一定很受欢迎。」 盐大二人闻言又惊又恐。 作为富裕的大部落,他们自然知道栓三部落是哪一个,又有什么习惯。 入夜后不久,男奴一就跑到阿毛和勐崽跟前道,「族长,大祭司,那两个人发热了。」 「咿,」阿毛眉头一皱,「不是给他们生了火吗?」 「族长,我觉得他们是被我们吓坏的。」 男奴一很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把他和男奴二恶意恐吓盐大他们的那些话说给他们听。 阿毛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好!」 「就是,多吓吓他们,」勐崽说,「如果他们病得厉害,我们直接就送去别的部落,都不拿他们去石盐部落换东西了。」 男奴一跑回去跟盐一二人这么一说,本来有点发热的他们顿时精神了。 男奴二给他们喝热水的时候,两个人都积极得很。 能喝多少喝多少,反正不能在这病了。 几天后,跟着盐大的那群人回到了石盐部落。 石盐族长和大祭司听了他们的话后,顿时一惊。 「我就说小小的勐毛部落怎么敢对抗我们,原来他们养了怪物!」 石盐族长压根没去管自己的好大儿死活,而是对勐毛部落十分警惕。 「我们两个部落之间没有大仇,」大祭司想了想说,「他们换盐,我们也换盐,我们可以降低换盐猎物的数量。」 「有道理,」石盐族长露出笑,「盐嘛,不都是那样,哪个部落猎物少换盐多,就在哪个部落换呗。」 二人同时决定,不再招惹勐毛部落,而是从换盐处着手,保住他们的利益。 一个人说勐毛部落养了怪物,那可能是看错了,可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而且族长的亲儿子很可能被怪物吃掉,这就让石盐部落的人明白,勐毛部落的确养了怪物。 回来的人努力回想着那怪物的模样。 七嘴八舌地跟族人们说起那怪物有多大,有多丑。 等勐崽带着人押着盐大二人来到石盐部落大门口的时候。 巡视的石盐部落族人连滚带爬地去找他们族长和大祭司。 第114页 「那、那个小娃子,带着盐大和盐山,这会儿正在我们部落大门口站着呢!」 石盐部落族长和大祭司立马起身。 「还活着呢?」 「他们说了什么?」 石盐部落族长的话让族人侧目。 他赶忙轻咳一声,十分夸张地摸了摸眼角,「我就知道我儿不会有事!」 「回大祭司,他们说,」族人看了一眼自家族长垂下头,「他们说想要盐大他们进部落,就拿东西去换。」 大祭司看向石盐部落族长,「这可是你的亲儿子,你来做决定吧。」 至于盐山那份,大祭司给出了。 石盐部落族长也忍痛让人准备了东西,即便不待见这个大儿子,可在全族人,以及勐毛部落人的面前,他不能做这么绝。 勐崽也没说要什么,全靠他们自觉,见他们拿出的东西不少,而且都不错后,勐崽满意点头。 让人把盐大他们放了。 「我们部落的小傢伙淘气,把他们吓坏了,以后可不能不请自来哦,这次是小傢伙还没来得及吃下肚,下次我可说不清楚了。」 勐崽说完又走到石盐部落大祭司的跟前。 「哟,换大祭司了?这个好,这个年轻,也不是很胖,很好。」 勐崽满意点头。 石盐部落大祭司闻言嘴角一抽,「过奖了。」 「那什么,我有个事儿,想请教你。」 勐崽小声道。 石盐部落大祭司一愣,随即蹲下身,示意勐崽说。 勐崽小声问他怎么抹去奴隶身上的图腾。 石盐部落大祭司也没瞒他,愿意交个好,于是就低声跟他说了,其实想要抹掉图腾非常简单。 用草药擦过之后,再用火烤一烤,三次下来,图腾就没了。 好简单哦。 勐崽小小的脑袋生出大大的疑惑。 这么简单的法子,奴隶们难道不会自己抹掉吗? 回到部落跟阿毛还有牙伯一吐槽,牙伯却笑道,「就说那种草药,除了大祭司,认识的人不多。」 「而且寻常人都只想到用水把图腾洗掉,只能想到水,哪里会想到火呢?」 这就是难点。 勐崽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这个难,是我们想复杂了。」 经过这次的事儿,石盐部落彻底安静了。 勐崽和阿毛又开始天天睡大觉。 一直到开春,他们才活跃起来。 「走,上山!」 憋了一个冬天没狩猎,勐崽和阿毛等人都憋坏了。 牙伯笑看着部落的狩猎队带着二十个男奴进了山。 牙娘把绿瓜的种子拿出来,问牙伯,「可以撒种了吗?」 「再等等,积雪还没融化完呢。」 牙伯指了指山顶的积雪。 牙娘又把绿瓜种子放了回去。 阿梅忽然跑过来,跟牙娘说那两个成了家的女奴,有了身孕。 「喜事儿!」 牙娘勐拍手。 勐毛部落成立至今,还没有诞生过孩子呢! 勐崽他们带着猎物回来,便得知了这个好消息。 阿毛和勐崽商量后,觉得这两个女奴来部落后做得也不错,便抹去了她们的奴隶图腾,和她们的男人一样,成为部落自由人。 两对夫妻高兴坏了,跪下来磕了好几个头。 其余男奴女奴瞧见后,也对成为自由人充满了期望。 虽然在部落里,他们跟自由人差不多,可心理上总是不一样的。 很快勐崽和阿毛,就察觉到部落里好些人都充满了干劲儿。 对此,他们觉得非常好。 积雪融化,万物復甦。 牙伯在喝河边选了一块地,撒上了绿瓜种子。 勐崽和阿毛没事儿就往水域边的林子里跑,后面跟着双生子兄弟。 他们抓蛇吃。 这边林子里的蛇,可比原来部落那边多了不少。 阿毛肉眼可见的胖了。 「怪了,吃别的不见长肉,吃蛇肉倒是胖了一点。」 阿梅觉得惊奇,拉着阿毛看了好半天。 阿毛脸红彤彤的,好不容易从阿梅手里逃掉,他跑去找勐崽对练。 「上午不是练过了吗?」 啃着蛇骨的勐崽疑惑地看着阿毛问道。 「我胖了,我不想和石盐部落那些人一样,」阿毛满脸惊恐。 他不敢想像自己胖成山猪的样子。 勐崽被他逗笑,三两下把蛇骨啃完,洗了手就跟阿毛去坝子上对练去了。 即便他留了手,阿毛还是被打得嗷嗷叫。 族人们目不斜视地路过,早就习惯族长被大祭司虐了,不只是族长,他们也天天被虐。 「族长,大祭司!」 有两个老头儿提着竹筐从部落外回来。 他们刚在大路那边去找野菜,看到有一群人过来,便大着胆子上前问他们是不是要换盐。 「我们本来想把人带过来的,结果他们说要去石盐部落,说那边现在换盐很划算,一头山猪就能换成人拳头大小分量的盐!」 「族长,大祭司,石盐部落是故意这样降猎物数量的!」 两个老头着急得很。 阿毛让他们先平静下来,别喘没了。 「我们的盐比石盐部落的好吃,这事儿我跟你们大祭司早就想过了,没事儿,别担心。」 第115页 勐崽直接把大石和阿元叫过来,「一人带两个人,端一竹碗盐分着方向站在大路那边,有人路过,就让他们尝尝我们的盐。」 「是!」 大石他们去找牙伯领了两竹碗盐便往大路那边去了。 牙娘她们焦急地等着,一直到快吃晚饭的时候,大石他们带着一群人回来了。 「换盐的。」 大石来到阿毛和勐崽身旁小声道,「是大部落。」 「我们是青部落那边介绍过来的。」 来人笑道。 阿毛热情招唿着他们,把换盐的猎物数量跟对方交涉清楚后,那群人便在附近找地方扎兽皮营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勐崽上望风台张望,双生子兄弟告诉他,那群人已经进山狩猎去了。 勐崽背着小手,「不知道他们能打什么猎物回来。」 「我猜是山鹿,我发现部落周围的山林里,山鹿最多了。」 「野牛也有可能,之前大祭司进山,不是发现了另外两个野牛群吗?要不是我们牛圈关不下了,肯定把那些野牛带回来!」 勐崽听双生子在那猜,他捧着小脸忽然道,「万一打了熊呢?」 双生子对视一眼,然后疯狂摇头。 「不可能!」 「就是,大祭司打熊还差不多,他们才不行呢!」 双生子可崇拜勐崽了。 「冬眠过后的熊饿得兇狠,但也虚弱,」勐崽背着小手看向不远处的山脉,「我倒是想他们能打一头熊回来,我还没吃过熊肉呢。」 双生子咽了咽口水,他们也没吃过。 听部落的老人说,熊掌可好吃了。 这队人进山两天下来,打了不少野鹿、山猪,除此之外就是蛇和兔子。 「兔子你们不要的话,我们就带走路上吃。」 看着那一小堆兔子,领头的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道。 「要,一起算进去吧。」 勐崽来者不拒,而且兔子毛也是好东西呢。 把盐装好交换完了后,勐崽笑盈盈地对领头人道,「还有个事儿,我们可以坐下来聊一聊。」 那人一愣,和族人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 大石和阿元从部落里端出几根木凳,勐崽和阿毛与那人呈三角形坐下。 阿毛笑道,「是这样,你们部落帮我们介绍一个部落过来换盐,而且成功交换了,我们就送你们部落一拳头大小的盐,」 领头人顿时双眼一亮,「真的?那我们要是介绍了十个部落和你们成功交换了吗?」 「那就送给你们十拳头的盐。」 勐崽大声道。 「好!这事儿我们部落干了!」 「那怎么才知道是我们部落的人介绍过来的呢?」 那人的族人上前问道。 勐崽伸出手,月送上一小兽皮包的珍珠。 珍珠很好看,但是上面刻了奇怪的文字。 勐崽给领头人看,「介绍一个部落过来,让他们拿出一颗我刻了东西的珍珠过来,头天晚上在我们部落附近住下,我们送他们一顿吃食用的盐。」 「明白了。」 那人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包兽皮。 「不要学着我刻下的东西在别的珍珠上刻哦,我认得出来,而且这里面有几颗珍珠,我也知道。」 勐崽提醒道。 「我们不会干这种事儿的,你们请放心。」 说完,他们便告辞了。 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地说能把哪些部落介绍过来。 他们又能得多少,不用猎物交换就能到手的盐。 阿毛看着他们快乐的身影,又见自己的族人吭哧吭哧地抬着猎物去小河那边收拾,忍不住对勐崽道,「有盐真的,得到猎物太容易了,难怪石盐部落长得那么胖呢。」 「是啊,」勐崽拍了拍他的肚子,「小心你以后也挺着个肥肚子到处跑。」 「我才不会!」 阿毛追着打他。 勐崽跑得飞快,他一根头髮都碰不着。 水域里的大鱼怪在水冰融化后,便时时涌上水面来。 勐毛部落的人刚开始还挺害怕,后来看习惯了,每天都会爬上望风台往水域那边看。 「今天大牙怎么没出来?」 牙伯背着手打量着那群大鱼怪,没发现自己喜欢的那条大鱼怪后,疑惑道。 「牙叔,你咋给人家取这个名呢?」 阿桦不解。 「你懂啥,那大鱼的牙齿是这群大鱼中最大颗的,那肯定得叫大牙啊。」 双生子闻言瞪大眼看那群戏水的大鱼怪。 觉得它们的牙齿都长得差不多,颗颗牙都尖锐极了,哪分什么大小啊。 「来了来了,我就说嘛,大牙最活泼了,怎么可能不上来玩儿。」 看到大牙的牙伯心满意足地下瞭望风台。 阿梦来到他刚才站的位置,虚着眼打量那个叫大牙的大鱼怪,「也不知道牙叔怎么看出它牙齿大颗的。」 第50章 原始 勐崽送出去的珍珠,在几天来还回来一颗。 来的这群人刚开始在大路那边还找不到路,得亏勐毛部落那些没事儿干的老头子时不时就去大路那边张望,不然还真错过了这群人。 将人带到部落大门口后,这几个老头儿又往大路那边去了。 勐崽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珍珠,看了一眼确定是自己手里送出去的后,便对阿毛点头。 第116页 有了这个开头,后面那些珍珠也渐渐回到勐崽手里。 部落交换来的猎物也越来越多。 眼瞅着天快热起来了,这猎物这么多也吃不了,于是牙娘她们开始做肉干。 一时间部落的女子都忙碌起来,男人们给她们打下手,怎么宰肉,怎么割肉,她们怎么说,男人们就怎么做。 「勐崽,你看什么呢?」 阿毛在坝子和房间里都没找到勐崽,爬上望风台,才看到他站在那看望大路方向。 「毛哥,我觉得咱们部落大门往大路这段路可以修一下。」 勐崽伸出小手指了指那乱糟糟的泥巴路,「眼下我们不是在盖石屋吗?多出来的碎石头,就用来修铺路,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阿毛也觉得他们这条路瞧着很难看不说,遇上下雨天,走出去就是一脚的泥。 双生子立马上前。 「族长,大祭司,让我们来吧!」 「对啊,我们一定把这条路修铺好!」 「你们俩太慢了。」 阿毛摇头,「再找两个人帮你们。」 「是!」 双生子一脸高兴地下去了。 勐崽转身看向部落内里。 天暖和起来后,牙伯就张罗着族人,继续盖房,库房如今对他们来说太小了,所以牙伯首先要盖的就是更大的库房,随后再一点一点盖人住的石屋。 如今牙伯他们正热火朝天地帮着呢。 族人们吃得好,休息得也好,个个精神抖擞,时不时还跟旁边的人斗上两句嘴,一片祥和之色。 「去打猎吗?」 阿毛忽然道,「就我们两个。」 勐崽回头看他。 「你这两天好像有点不开心,」阿毛走过来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出去散散心呗。」 勐崽眨了眨眼,「倒也不是不开心,我就是觉得盐换来的猎物太多了也不好处理,肉干,咸肉,偶尔吃还行,一直吃就腻味了,还不如鲜肉好。」 「这事儿我也想过,」阿毛拉着勐崽在一旁坐下,「你还记得上次从石盐部落带回来的麦子吧?我想,我们可以跟那些部落换一些可以种下地的东西。」 「猎物我们可以自己打,这周围的山脉虽深,猎物也多,可随着换盐部落的增加,外层的猎物肯定会越来越少,往里面走,那就更危险了。」 阿毛压低声音,「我主要还是觉得,挨着我们的山脉,就应该我们部落的人来狩猎,可以锻鍊我们的族人,也可以保证我们猎物的来源。」 来换盐的部落虽然可以给他们打猎,可就如勐崽说的,猎物太多的时候,根本吃不过来,那咸肉和肉干太多可不好。 「毛哥,你的想法好欸!」 勐崽听得双眼亮晶晶的,满是崇拜地看着他。 阿毛被看得很不好意思,「不是我的想法好,而是我们一开始,就顺着石盐部落的换盐方向去学的,他们是懒,一点山都不愿意爬,一点伤都不愿意受,所以任由别的部落在他们周围的山脉打猎,我们不应该走他们的路才对。」 「这也是从你送珍珠出去的时候,我想到的,我们勐毛部落应该有自己的规矩。」 「对,我们应该有自己的规矩,我们族里的老人可以在族里待到闭眼,小养老的规矩,是我们给族里定下的第一条族规,」勐崽有些激动地站起身。 「毛哥,我们差点就把建立勐毛部落的初衷忘记了,我们要建立的是一个与其他部落不一样的部落!要是都一样,那就不是我们心中的部落了!」 勐崽高兴极了,拉着阿毛蹦蹦跳跳地说话。 阿毛看着眉开眼笑的勐崽,也跟着笑,「所以下次有部落过来换盐,我们就跟他们说清楚,等他们再次来的时候,就会带来别的东西跟我们交换盐了!」 「好哦!」 勐崽欢快点头。 这说起头了,二人索性就去议事的石屋好好讨论一下他们勐毛部落的族规。 说着说着,勐崽就忽然拿起火堆里的烧火棍出来,然后在地上写了四个文字。 阿毛不识字,他疑惑地指着地上的「画」问,「画的什么?」 「这不是画,这是字,我在珍珠上刻的是教给你的数字,我现在写的是文字,就是我们说的话,可以写成字。」 勐崽恍惚了一下,「我也不记得谁教我写的字,但是我会。」 阿毛闻言心疼地抱住他,「一定是你以前的族人,不过你真厉害啊,这么小,就会这么多,别的大祭司也会写一些东西,但每个部落的大祭司会的都不一样。」 说完,阿毛让守在大门口的人去把牙伯请过来。 「牙伯知道得多一些,我们可以问问他,对了,你写出来的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勐毛部落,」勐崽用烧火棍一个指着一个教给阿毛听,「这是我们的部落名字。」 「勐、毛、部、落,哎哟,勐崽,你的勐好难画啊不是,好难写哦!」 他的毛就简单多了。 阿毛拿起另一根棍子在旁边学着勐崽写的字写了起来,他的手有点抖,写出来的字扭扭歪歪,十分丑陋。 勐崽看着他棍下丑得不行的字,忽然觉得有点心慌。 咋回事? 勐崽挠了挠头,似乎以前教过谁写字,可他们都好笨,学很久很久才会记得一个字…… 第117页 牙伯过来的时候,就见他们大祭司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小脸皱巴巴的,瞧着很难过的样子。 而他们家的族长,正艰难地拿着烧火棍在地上划拉什么。 「族长,大祭司。」 「牙伯,你快看!这是勐崽写的字,字就是我们说的话,」阿毛大声解释。 「字?是符的意思吗?原来部落的大祭司就会画符,符就是我们说的话。」 牙伯闻言蹲下身,直接忽略掉阿毛丑得看不出什么的字,盯着勐崽写的那四个漂亮大字看,「和原来部落大祭司的符有点像,大祭司,你居然会写符,啊不,会写字!」 「对啊,我真厉害!」 勐崽回过神,迎上牙伯的夸奖,立马得意叉腰,「我会很多很多的字,我来教你们吧!」 「这可不行!只有大祭司才能学,别的族人都不可以。」 牙伯赶忙阻止。 「为什么?」 阿毛好奇地问。 「就像识草药,那也是大祭司的本领,不是继承人的族人要是会了,那就是偷学,会被打死的!」 牙伯想起原来部落的规矩,仔细跟他们解释道。 「我们勐毛部落没有这种规矩,」勐崽和阿毛对视一眼后,勐崽说道,「今天傍晚,我就教大家识字。」 「等等,」阿毛举起手,「先别忙让大家识字,先把数数学会了再说吧。」 「对哦,」勐崽一拍手,「好多人都不会数数呢,那我就教大家数数吧!」 牙伯想劝说他们不可以这样,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罢了,本来他们部落的族规就跟别的部落不一样。 「大祭司,就算学字,我觉得还是先挑选几个人跟着你学,等他们学会了,可以让他们再去教其他人,这样你也不用那么累。」 牙伯想了想后提出建议。 勐崽点头,「好,那就先从毛哥,你,牙娘,母亲,还有大石开始吧,咱们先学数数,再学字。」 牙伯一愣,他和老伴儿都这么老了,还要学这些吗? 第51章 原始 「当然,牙伯你很聪明,」勐崽夸道,「聪明的人,就应该多学东西,然后再教别人嘛,像我,就是这样。」 阿毛疯狂点头,「没错、没错!勐崽可聪明了!」 勐崽嘻嘻笑,上去和阿毛你戳我,我戳你。 于是当天吃了晚饭后,牙伯几人便来到议事大石屋这边,跟着勐崽学数数。 阿毛已经能从一数到一百了,所以他在旁边当小监工。 谁数不动了,就找他问。 勐崽给牙伯他们每个人发了一五十根小木籤,教他们怎么数,怎么算。 牙伯还好,他学得起劲儿,加上脑瓜子好使,很快就能从一数到二十了。 可牙娘、阿梅还有大石就不行了。 「一、二、三、四、六、十,咿,我刚才不是数了个十了吗?」 牙娘疑惑地看着手里的木籤。 「不对,你刚才数的是四,这四是四,十是十,它们不一样的。」 她身旁的牙伯听到后,立马出声纠正她。 「啥啊?什么四是十十十四啥啊?哎哟,我的头好疼,好晕。」 牙娘一脸痛苦地捂住脑袋。 牙伯:...... 阿梅和大石坐在另一边。 阿梅数到六就不行了,大石数到八。 「六后面是几?」 「是七。」 大石小声提醒,然后闭着眼又在想自己的八后面该是什么数了,想不出来后,他就眼巴巴地看向阿毛。 阿毛指了指他手里的木籤。 「大石,你要学会用你手里的木籤啊,阿母你也是,别闭着眼回想,要学会数木籤,很快就会了。」 勐崽看了眼抱着头十分痛苦的牙娘,又看了看拿着木籤一脸茫然的阿梅二人。 忽然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心慌了。 他轻咳一声,「毛哥,你已经能数到一百了,在他们没学会一百以外的数之前,你就先教他们吧,至于你,每天早上我教你数数。」 阿毛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直接点头应下了。 勐崽直接走人,找族人对练去了。 等他揍完人,洗漱好路过阿毛房间的时候,走进来问道,「毛哥,他们学得怎么样呀?」 阿毛木愣愣地瘫在自己的床上,旁边的火把把他难看的脸色映入勐崽眼底。 有点心虚的勐崽脚步一顿,但很快他又大摇大摆地过去了,「头一天学不会也是正常的,慢慢来嘛。」 「勐崽啊,我觉得我脑子其实都不怎么好,但我没想到啊,」阿毛坐起身,「除了牙伯外,阿母他们三个的脑子比我还不好。」 勐崽摸了摸鼻子,干巴巴地为他打气,「你可以的,你能行!」 「我肯定行!」 阿毛咬牙切齿,满眼斗志,「我就不信我教不会他们数到五十,还不能数到二十了?」 第二天早上,勐崽教阿毛数了十个数。 当天晚上,勐崽正和双生子在坝子里快乐玩耍的时候,议事大屋那边传来阿毛崩溃的叫声。 「牙娘啊!四是四,十是十啊!九后面怎么会是四呢!」 牙娘痛苦的声音也传来了。 「族长啊!我都这把年纪了,可别再折腾我了哟!」 第118页 族人们纷纷往那边看去。 族长和大祭司教牙伯他们数数,他们是知道一点的,没想到今儿学成这样。 「哎哟,族长的声音听起来好暴躁哦。」 「牙娘的声音听起来也很难过。」 「这数数到底是什么啊,能让他们怎么难受?」 「不知道啊,反正别选中我去学,我不行。」 「我也不行。」 一旁听族人议论的勐崽扶住额头。 「阿母啊!!六后面是七!是七!怎么数到四去了!」 「大石啊!!你咋跟牙娘一样,十和四都分不清啊!」 听到族长持续不断的吼声,双生子咽了咽口水。 好、好可怕。 勐崽都不敢去找阿毛了。 洗漱完直接回自己房间,踮起脚把房门闩上,侧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后,才上床睡觉。 翌日早上,勐崽不敢抬头看一晚上仿佛就老了好几岁的阿毛。 「勐崽啊。」 阿毛端着竹碗也不吃东西,忽然唤了勐崽一声。 勐崽正喝野菜汤呢,听到他的声音差点呛住了,「啊,啥事儿?」 「牙伯能数到五十了,你觉得他来教牙娘他们三个人怎么样啊?」 阿毛沉思。 勐崽立马点头,「好啊,好啊!你做决定就好!」 「那就这么干!」 阿毛顿时的心情顿时轻快了,「就牙伯带着他们去别的屋子学吧,我们再挑选几个人跟着我们学数数。」 「好,先把狩猎队的人教会。」 勐崽还是有点心虚,不敢看他,继续垂头喝汤。 「我去挑人吧,」阿毛精神了,说话都大声起来了,和刚才那虚弱的样子判若两人,「我挑年轻一点的,年轻一点的或许就跟我们一样,脑子比较好用一点。」 「好、好哦。」 勐崽依旧不去看他,只顾点头。 跟着勐崽又学了十个数的阿毛跑去找狩猎队的人了。 「阿元,」阿毛点了最后一个人的名字后,满意点头,「你们四个今天晚上到议事大屋来,学数数。」 阿元四人想到昨晚上议事大屋传来的动静,纷纷摇头。 「我、我打小学东西就慢,我怕学不好!」 「我、我小时候摔过脑子,脑子不好,不能学!」 「我、我屁股长冻疮了.....」 「我、我也长了……」 这理由听得阿毛额上的青筋乱跳。 「春天都到了,冻疮还没好呢?再说了,屁股长冻疮,跟你们脑子有什么关系!」 四人垂下头。 「晚上天一黑就过去,记住了吗?」 「记住了。」 阿毛闻言,满意地离开了。 阿毛去找牙伯,跟对方说了接下来由他教那三个人数数时,牙伯脸皮抽了抽。 「族长,我怕是不行。」 「你行,你才学了两天就能数到五十了,你多聪明啊,我看好你哦。」 阿毛学着勐崽那样鼓励牙伯。 牙伯脸都扭曲了。 别人不说,就他老伴,昨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跟他说呢,今晚就装病不去学数数了。 啧,现在换他来教了,这可咋整。 夫妻教学的结果,就是吵架。 勐崽轻手轻脚地从牙伯他们学习的屋子走了过去。 里面牙伯和牙婶在吵架,阿梅和大石在劝架。 勐崽都不敢停下脚步,快速跑开,来到议事大屋。 阿元四人已经老老实实坐在那了。 阿毛也已经到了。 勐崽进去后坐下,跟阿元他们教了个开头,怎么数数,怎么用木籤。 然后就该阿毛上了。 阿毛自认自己选的人,还都是年轻人,那怎么也比牙娘他们好。 结果这四个人的水平和大石一样。 阿毛狠狠闭上眼,把手里的木籤一丢,自闭了。 勐崽、勐崽又熘了。 于是族人们左耳听牙伯他们屋子老夫妻因为数数吵架的声音,右耳听议事大屋那边传来族长嘶吼训人的声音。 再看大祭司,哦,跑去水域那边和大鱼怪泼水玩去了。 几天下来,阿元和大石等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牙伯看起来更苍老了。 阿毛瞧着也没什么精神。 无奈之下,勐崽不得不跟阿毛重新商议数数学习这个事儿。 「算了,实在数不清的,数到十就让他们散去,咱们重新选人学习就是了。」 阿毛嘆气,「不算也不行啊,再学下去,牙娘都不跟牙伯过了。」 「为啥?」 勐崽震惊。 阿毛低声道,「因为牙伯跟牙娘回他们屋子睡觉的时候,牙伯都在牙娘耳边教她数数呢!」 「丧心病狂!」 勐崽瞪眼。 阿毛深以为然。 来换盐的部落得知下次来要用别的东西来换时,还松了口气。 勐毛部落附近的山脉猎物多,但也危险啊,能用别的东西换,他们自然愿意。 半个月后,部落大门口的那条石子路铺好了,勐崽大大地夸奖了双生子和另外两个人。 另外还有个惊喜,月的数数能力非常厉害。 现在是勐崽教她数数,已经能数到五百了,于是勐崽就教她记录一些简单的东西。 第119页 「月,以后别的部落拿东西来换盐,就由你清算那些东西,然后记录在兽皮上,」勐崽交代她,「等你上手后,我给你抹掉图腾。」 「是!」 月激动不已,大声应着。 阿毛被月刺激到了,正在自己偷偷数木籤呢。 他如今只能数到二百。 「双生子的数数也不错,可以和牙伯一起,给月打下手。」 勐崽跟他商量。 「行。」 阿毛点头,「咱们要去奴隶市场换奴隶回来不?」 他们部落的人还是少了些。 「先不忙,」勐崽想了想跟阿毛说,「等部落的奴图腾去掉一大半后,再换奴隶回来。」 「好。」 阿毛继续和木籤较劲儿。 「昨天教你的字还记得吗?」 勐崽问。 阿毛点头,「记得。」 他用木籤在地上写了出来。 勐崽满意点头,「毛哥真厉害!」 「还行吧,比部落有些人聪明,」阿毛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也看出来了,脑子和勐崽一样的,没有。 和他一样的,有几个,更笨的有一大群! 几天后,牙伯满脸激动地找到在水域边玩耍的勐崽,「有部落拿来两大袋麦种!他们说现在就可以种下,秋天的时候就能收麦子了!」 勐崽顿时直起身,指着不远处的平地,「就在这种麦子!我来种!」 「他们人还没走,要不要跟他们多打听打听怎么种?」 「好,」勐崽跟牙伯来到部落大门口,跟对方进行了友好的种麦交流,「下次还有多的麦种都送过来,我们全要。」 「好好好。」 来人眉开眼笑地和族人带着交换到手的盐走了。 勐崽提着麦种来到那片平地,拿起石斧开始翻地,他速度很快,一上午就把麦种全部种下去了。 下午阿梦他们弄了不少竹子出来,做了竹栅栏,把麦子地围了起来。 勐崽每天都会去看两眼。 一直到麦子发芽后,他才放下心,「都是好种子。」 发现有鸟啄麦子秧吃的时候,勐崽可气了,进山抓了两只大猴子出来。 在麦地旁边给它们弄了住的小木屋。 前两天还用草藤拴着它们,每天给送吃食,等两只大猴子习惯后,就把草藤收了。 有固定的吃食,它们也不走了,就在附近活动,爬爬树,抓抓鸟。 双生子每天最爱的就是给大猴子送吃的。 「真大啊,比我们还高。」 「是啊,大祭司真厉害,这么大的猴子都能抓回来。」 双生子蹲在那看大猴子把东西吃完后,才意犹未尽地起身离开。 勐崽正在大路上背着小手走着。 身后跟着阿梦。 「大祭司,咱们这条石子路这从延到我们部落后,来换盐的人都知道怎么走了,真好。」 阿梦笑眯眯地看着身后那条宽大的石子路。 勐崽点头,「知道是你们几个弄的,很不错,很好。」 得到勐崽夸奖的阿梦更高兴了,「大祭司,我们来这边干什么啊?」 「转悠转悠,」勐崽继续往前走,「那边不是有条河吗?我们还没去过呢。」 那条河和他们部落旁边的那条河不同流,也是几个老头儿发现后,回来跟勐崽他们说的。 阿梦闻言紧紧跟着勐崽。 这条河是在山坡对面,从大路走的时候,被林子遮挡了视线,不从山坡翻过去,还真看不到。 勐崽和阿梦走了有一会儿,才到这条河面前。 「好多鱼!」 阿梦看着河里不一会儿就涌到勐崽脚边的鱼高声道。 勐崽弯下腰,伸出手在水里搅了搅。 很快便感知到这条河里有不少大鱼怪,他没有召唤那些大鱼怪,而是带着阿梦往河流上游走。 一直到前面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后,他们才停下来。 勐崽蹲下身,才河岸边上翻石头。 阿梦不知道他做什么,也跟着一起翻。 「大祭司,你找什么东西,我帮你。」 「我找石头,黑色的石头。」 勐崽轻声道,「昨晚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和我原来的族人靠黑色的石头取暖,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可黑色的石头,我记住了。」 阿梦闻言二话不说,便跟着找黑石头。 他们把找到的黑石头带回部落。 晚上勐崽把石头一个一个地放进火堆里,没有一个和梦里那样的石头一样燃烧起来。 他默默地把那些废石头用烧火棍扒拉出来,装进竹筐里,准备明天拿去外面的石子路上铺路。 阿毛髮现勐崽今晚的话比较少。 在他睡了后,便去找阿梦了解情况。 阿梦就把勐崽说的话跟阿毛说了。 阿毛嘆了口气,勐崽是想起以前的族人了吧。 「这样,大石,你和阿梦跟族人们说一声,外出的时候要是看到黑色的石头,就带回来交给大祭司。」 「好。」 大石和阿梦去找族人们了。 阿毛转身来到阿梅的屋子里,跟她坐下说话。 「是有什么心事吗?」 阿梅问道。 「阿母,」阿毛侧头看她,想到勐崽的亲人或许都不在了,他多幸运啊,还有阿母陪着自己,「阿桦和大石,你喜欢谁?」 第120页 阿梅一愣,随即别开脸,「你问这个做什么?」 「给你找个伴儿呗。」 阿毛笑嘻嘻地说道,「你都离开那个部落了,也该有自己的新生活。」 阿梅闻言扑哧一笑。 「我都多大年纪了。」 「跟年纪没关系,」阿毛劝道,「要是觉得合适,就定下来,过自己的日子呗。」 「其实他们都挺好,就是年纪比我小,」阿梅皱了皱眉。 阿桦比她小六岁,大石比她小四岁。 阿梅看着苍老,其实年纪并不是很大,她和第一个伴成家早,所以孩子都生了三个了,三个孩子除了阿毛外,另外两个也已经有了自己的伴侣。 后来她阿父没了,伴嫌弃她老了,就找了别的女人过日子。 想到这些,阿梅垂下眼,「我能跟你重逢,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别的我不求。」 阿毛直接略过她的话,在那给她提建议,「我觉得大石不错,比较适合你,阿桦嘛,虽然也不错,但比起大石,还是差一点。」 阿梅瞪了他一眼,「再过几年,你也得该成家了。」 阿毛直接熘了。 阿梅倒是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第二天早上,看到大石又早早地去河边挑了水给她用时,阿梅便道,「我们一起过日子吧。」 大石先是一惊,接着是大喜,「好!」 族人们看到大石把自己的东西搬到阿梅的屋子里后,便知道他们在一起了。 阿桦很伤心,中午只吃了一点东西。 双生子先是恭喜了大石和阿梅,然后去安抚他们的老父亲。 勐崽看了看角落里伤心的阿桦,又看了看喜气洋洋的大石,最后端起肉汤喝了一口。 啧,大人们感情哟。 「大祭司,你看这些石头有没有用,」阿梦抱着一大竹筐的石头放在勐崽面前笑道。 勐崽站起身,「你去找的?」 「族人们一起找的,」阿梦挠头,「看到有黑色的时候就揣回来。」 勐崽心里一暖,吃了东西后,就在坝子里的火堆处丢石头进去烧。 阿毛坐在一旁帮忙看。 「没燃,」说完,阿毛就用棍子把石头扒拉出来。 勐崽继续往里面丢第二块黑色石头。 「这群笨的,」阿毛翻了翻竹筐里面的黑石头,「好几个石头都是一样的。」 「没关系,」勐崽咧嘴一笑,「这些石头还可以用来铺路嘛。」 「也是,」阿毛看了眼和大石笑盈盈说话的阿梅,凑到勐崽身旁得意地把昨晚的事说给他听。 勐崽小声问,「为什么觉得阿桦不适合阿母呢?」 「怎么说呢,」阿毛挠了挠下巴,「不够细心,大石每天早上、中午、傍晚,都会挑水给阿母用,阿桦不会。」 勐崽恍然大悟。 他记得冬天的时候,大石还会贴心地把水烧热后,再提给阿梅用。 啧,这么想来,阿桦输给大石也正常了。 第52章 原始 「我阿母在原来的部落日子过得挺苦的,」阿毛看着火堆发神,声音干涩极了,「没生我之前还好,生了我之后,因为我异于常人的手,让她备受责骂。」 那些人都说,是她做了不好的事儿,上天才会让她生下一个怪孩子。 「听牙娘说,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爹和阿爷就想把我掐死丢掉,是刚生产完的阿母跪在地上,把额头都磕青了,才把我留下来。」 阿毛的眼眶红了。 「我的那份口粮,是她自己节省出来给我的,把我养到能跑能跳了,在小屋子里待不住总想出去和族里那些小孩子玩,结果一出门就被打。」 阿毛抹了把眼泪。 勐崽捏着黑石头看着他。 「我还记得她送我出部落的时候,我还没哭呢,她就哭得不行,还偷偷跟我说,她在什么地方藏了吃食,让我饿了就去那拿。」 「后来我饿了就去拿,几次后,被人发现了,牙娘说,她被我的阿父打得几天都下不了床……」 后来他就自己找吃的,什么都吃,刚开始吃生食,后来遇到一个老浪人,教他怎么生火,怎么烤东西吃。 阿毛吸了吸鼻子,「阿桦很好,可大石更好,大石把她照顾得很好,我不希望阿母再去照顾别的人了,我希望她后面的日子,都是被照顾的。」 「嗯,这样好。」 勐崽用力点头,「很好。」 阿毛露出笑看过去,「我哭你会不会笑话我?」 「不会。」 勐崽摇头,「你哭吧,我帮着挡着。」 「……那倒不用了。」 阿毛把脸擦干净,继续用木棍扒拉出没燃起来的石头,「勐崽,如果以后遇到你原来的族人,就让他们进勐毛部落吧,我们一起过日子。」 「好。」 勐崽鼻子一酸,他觉得他原来的部落……应该早就不在了。 或许他真的经歷过那些人,可他不记得了。 勐崽越想越难过,索性扑到阿毛怀里小兽似乎地嗯唔嗯唔地哭。 阿毛轻轻拍着勐崽的背,无声地安慰着他。 牙伯他们老远看到后,都避开了。 别看他们的大祭司人小,还是很爱面子的。 后来阿毛和勐崽跑去部落外的小河里洗了个澡,回来把头髮烤干,便去勐崽的屋子一起睡觉了。 第121页 勐崽叽叽喳喳地跟阿毛说起自己梦里梦到的事儿。 阿毛静静听着。 不知不觉中,身旁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传来小唿噜声。 阿毛侧头一看,勐崽已经睡得小脸红扑扑的了。 他笑了笑,把兽皮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勐崽的小脖子,也闭上眼睡了。 转眼便是夏天。 麦子长得很好,上面都结穗了。 拿麦种过来换盐的人后面又来了几次,虽然没带麦种,但带了别的东西。 勐崽请对方帮忙看看他们部落种的麦子长势如何,对方也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教给他。 阿毛高兴,送了对方半拳头的盐。 「大祭司,这是今天他们带回来的黑石头。」 阿梦将一大竹筐的黑石头放在地上。 勐崽睡得晕乎乎,听到阿梦的声音,迷迷煳煳地坐起身。 那茫然的小模样,让阿梦看得心都化了,「这是阿桦他们今天去东山打猎的时候,顺带捡回来的。」 「有人受伤吗?」 勐崽从舒服的竹床上坐起身,这是牙伯给他做的竹床。 「有几个,但不严重,」阿梦应着。 勐崽闻言起身洗了脸,跟他去看受伤的族人。 有人伤胳膊,有人伤腿。 勐崽将昨天弄回来的草药碾成汁给他们敷上,「怎么受的伤?」 两头山猪,怎么会伤成这样。 几乎天天被他虐菜的族人,往常就是打一群狼都没受伤这么多人。 「我们发现熊了!」 「很大很大的黑熊!」 「它忽然蹿出来,刚被我们打趴的山猪就躁动不已,我们闪躲的时候,就被山猪弄受伤了。」 勐崽一听熊,愣了一下。 阿梦更是惊唿,「熊?你们碰到熊了还能活下来,真厉害!」 「它嘴角和爪子上带着血,」阿桦轻声回着,「应该是刚进了食,所以没理会我们,直接从旁边的大摇大摆地走了。」 「得亏它吃了东西,不然就该对我们下手了。」 阿元轻嘆,但还是很兴奋。 熊欸,他们看到熊咯! 牙伯都被这边的大唿小叫吸引过来了。 「熊吃饱了不会主动袭击人,幸好你们没去挑衅它。」 听完后,牙伯一脸庆幸道。 「我的好牙伯,我们怎么敢挑衅它?不躺在地上装死就不错了。」 阿元叫道。 「为什么要装死?」 勐崽好奇地问他。 「听说装死,熊就不会吃了。」 「乱说,」勐崽警告他们,「有些熊饿了,可不是管太多,拎起来就往嘴里塞,就是尝尝味道,那时候也晚了。」 「哎哟,大祭司你这话听起来就让人害怕。」 「是啊,把我们拎起来,还尝两口,那熊嘴多大,牙齿多利啊,就是尝一口我半边脑袋都没咯。」 「是了、是了。」 勐崽被他们逗笑,将伤员都处理好了后,问起熊的方向。 阿桦在地上画了山脉图。 经过几个月的学习,他们倒是都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短的人倒是比较多,阿桦的长处是他的记忆特别好,走过的路一次便能记住,甚至周围是什么情况,他都记得。 「你们今天走得太深了。」 阿梦一看阿桦画出来的路线,就知道他们往深山里面走了。 「山猪拼了命往里面跑,我们一心追,不知不觉就进去了。」 阿桦挠了挠头。 「这里面你们不常去,」勐崽严肃道,「以后猎物跑了就跑了,别追。」 「是。」 知道大祭司关心他们的阿桦等人纷纷点头。 勐崽跑回去看黑石头了。 天热,他就没在坝子上生火,而是来到部落后面的水域边上烧。 双生子紧跟着他过来。 帮着扒拉没烧红的石头。 竹筐里面的石头烧到一半,勐崽的鼻子动了动,看向刚被丢进火堆的那块黑石头,不,应该说是黑石块,在大火中燃烧起来,和梦里的黑石头一样红彤彤的。 第53章 原始 双生子也看到了,他们双眼顿时一亮。 「大祭司,这是你想要的那种黑石头吗?」 勐崽点头,「这种石头刚开始燃烧起来的时候,有点味道,就是这种味道。」 他找到梦里会燃烧的石头了! 双生子中的弟弟欢唿一声,跑去把阿毛请了过来。 阿毛得知找到勐崽想要的黑石头后,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情赶了过来。 「找到了?」 他看起来比勐崽还要激动。 「嗯,找到了!这种黑石头可以取暖,」勐崽盯着火堆中烧得越来越红的黑石头,「几块黑石头就可以燃烧很久,目前这里面放了一块,这还有三块。」 他刚才翻找了一下竹筐,把同样的黑石头全部找出来了。 「阿梦!」 一听黑石头的用处这么大,阿毛大喊了一声阿梦。 正在望风台和牙伯一起看大鱼怪的阿梦快速下来,「族长?」 「把这个石头拿出去问今天外出的人,在哪里找到的。」 阿毛从勐崽手里接过一块黑石头递给阿梦。 「大祭司想要的黑石头找到了?」 第122页 阿梦一脸欣喜。 这些日子只要有族人外出,就会往部落里带黑石头,可大祭司一直没找到他想要的那种黑石头,不想今天忽然找到了! 真是太惊喜了! 「嗯,找到了。」 勐崽扬起嘴角,也十分开心,「没人记得也没关系,他们今天去哪里捡了石头,把大概位置说清楚都可以。」 梦里这种黑石头是埋在地里,一片一片连着的。 能找到一块,说明那一片地儿的地下都有可能是黑石头。 「是!」 不过好消息是,黑石头是阿桦找到的,他记忆好,能准确地说出捡到黑石头的位置。 于是勐崽和阿毛就带着几个人,跟着阿桦去他捡到黑石头的地方。 勐崽他们还带了石斧。 阿桦是在回来的山脚下捡到那几块黑石头的,他们狩猎的这片山离部落有一点距离,但勐崽他们脚程快,到的也快。 「就是这。」 阿桦指了指某处。 「挖。」 勐崽说完,就对着那处开始挥舞着大石斧。 阿毛等人也照做。 没挖多久,他们就挖到一片大黑石头,前面他们挖出来的都是泥。 勐崽面露惊喜,「好大啊!」 「是啊,这么一连片,」阿毛蹲下身摸了摸那块大黑石头,「得敲碎了才能带回部落。」 「现在天热,」勐崽又把泥堆了回去,「等秋天的时候,再带着族人过来挖黑石头回去放着。」 「行,」阿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点头。 反正这片山就在他们部落范围内,别人也不会发现什么。 就算发现了,勐崽也会把人打走。 勐崽为了验证梦中的事,让阿桦他们分开在这片山不同的地方挖了挖,得到的回话是,挖下去没多久,下面都出现那些黑石头。 这说明这片山下面都是这种黑石头。 勐崽眉开眼笑地点头,「好!」 「阿桦这次可立了大功!你想要什么?」 勐崽问。 阿桦身上的奴腾已经被勐崽抹掉了,他如今是自由人。 阿桦闻言挠了挠头,「大祭司,能为你做事,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我现在什么都有,孩子们也很健康,我什么都不缺。」 「是啊,我们什么都不缺。」 双生子异口同声道。 勐崽咿了一声,看向阿毛,眼神示意:咋整? 找到这么好东西,怎么也要奖赏一番啊。 阿毛也不知道给阿桦什么东西好,于是回了勐崽一个回去后再商量的眼神。 回到部落后,二人就到勐崽房间嘀嘀咕咕去了。 商量了半天,勐崽直接拍手决定道,「带他去打那头熊吧!那头熊归他。」 「我也要去!」 阿毛双眼一亮,熊啊,打熊啊! 「行。」 勐崽有自信可以保护他。 第二天一早,勐崽和阿毛把阿桦等二十个人叫到坝子上。 「阿桦找到了我想要黑石头,这种黑石头对我们部落有极大的作用,阿桦却什么都不想要,我和族长商量后,决定带阿桦去打熊,你们呢也跟着去长长见识。」 勐崽插着手在前面大声道。 阿桦先是一愣,随后一惊,接着是狂喜。 被大祭司带着去打熊,这可比什么奖励都要让他兴奋! 「打了熊后,熊归阿桦处理。」 「是!」 一群人准备好后,便出部落往那片山去。 阿梅和牙娘站在望风台上看着他们远去。 「大祭司可真厉害啊,说打熊就打熊。」 「是啊,真厉害,哪个部落的大祭司能有我们部落的大祭司厉害?没有!」 二人脸上带着对勐崽的信服与尊敬。 勐崽他们这次出去,跟牙伯他们也打了招唿,回来得早,或许两三天就能回部落,如果晚,那就说不准了,十天都有可能。 族长和大祭司都不在部落,牙伯和月将部落看得死死的。 有人过来换盐,他们也和往常一样跟人在部落大门□□换,等东西搬进部落后,月把所有东西都记录好,再让人将东西放进大库房里。 如今他们部落一共有三间库房,第一间是最开始建出来的,比起后面那两间库房,要小一些,此时已经装满东西。 第二间和第三间库房是今年开春后建出来的,两间库房都特别大! 其中第二间库房也装满了东西。 如今第三间库房刚开始往里面搬东西。 就这样,牙伯都在考虑,要不要再建一间大库房。 勐崽他们进山的第二天晚上,发现了熊的粪便。 第三天早上找到了那头熊,应该说,是他们顺着踪迹来到附近的时候,听到熊嚎,勐崽耳朵一动,神情有些严肃地看向族人,「两头熊,应该在打架,走。」 阿桦等人快速跟着他往熊所在的方向赶去。 等他们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往那边看时,只见两头大棕熊正在打架。 它们兇勐地往对方身上撕咬,两头熊身上都带了伤,血迹斑斑,但没有太狰狞的伤口。 这点伤只会激发两头棕熊的血性,让它们更加发狂和兴奋。 勐崽他们就躲在那看了大半天。 一直到两头熊不分胜负,都带着疲色,渐渐分开想要休战的时候,勐崽带着人沖了上去。 第123页 勐崽打头阵,让阿桦主要配合他,其余人只需要在安全范围内,牵制住两头熊就行了。 有勐崽在,阿桦只被熊抓出一点轻伤,二人配合得非常好,很快就击倒了一头棕熊。 剩下那头棕熊发狂似的朝阿毛他们冲过去。 勐崽直接跳到那头熊的脑袋上,抡起拳头就往熊头上捶得邦邦响。 捶打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清脆。 阿毛抡起石斧砍向棕熊的脚背。 「吼!」 棕熊脑袋被大力捶着,本来就晕乎了,脚再被刺,剧疼让它疯狂晃动,勐崽却像粘在它背上似,怎么都甩不下去。 阿桦等人配合着他们攻击棕熊的后背。 阿毛还在那叫着呢,「别刺穿了!不然熊皮就不好看啦!」 因为勐崽重击熊的脑袋,所以即便他们不刺熊别的地方,问题也不大。 很快,那头熊也倒下了。 勐崽在棕熊倒下之前便轻巧地跳下地。 族人们围着那两头熊欢唿不已。 「抬上,下山!」 勐毛部落的族人看到勐崽他们抬回来的两头棕熊更是欢喜。 坝子上燃烧着两堆篝火,族人们热火朝天地收拾着猎物。 第一头熊是阿桦的,阿桦带着人收拾,另一头勐崽让阿毛带着人收拾。 阿毛老早就想要熊皮了,这回可顺了他的心。 「这是熊啊!还是两头!你们才二十多个人就打了两头!」 「都是大祭司厉害!大祭司那力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跳到熊背上,抱着熊头哐哐揍,那熊再厉害,脑袋也扛不住这么揍啊!」 「难怪这两头熊的脑袋都扁扁的呢,原来是被大祭司揍的啊!」 勐崽困了就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面前就被牙娘放了一个大木盆,里面是烤熊掌。 勐崽啃得满脸是油。 阿毛也在啃,一边啃一边夸赞着勐崽。 「嗯嗯嗯。」 勐崽略敷衍地应着他的夸奖,眼里只有熊掌。 真好吃! 勐崽乐得双眼弯弯。 又过了几天,牙伯过来找勐崽还有阿毛商量换奴隶的事。 「族中一大半的奴都抹去了奴腾,可以换奴回来了。」 勐崽这次不想去了,阿毛想去。 「那这次就我和牙伯去挑人吧。」 阿毛乐滋滋地说道。 「好,挑几个勇勐的族人陪着你们去。」 勐崽不跟着,那就不能只有他们两个人去了。 「大石,阿梦,阿桦.....还有树大,加上我和牙伯,一共十二个人,够了吧?」 阿毛想了想,点了几个人的名字。 「可以,」勐崽点头,「早去早回。」 阿毛他们这一去就是六天,可把勐崽等人担心坏了。 结果他们不但安全回来了,除了奴外,还带着很多东西回来。 「也是我们赶上了,部落交换大会,这些东西全是我们在那交换来的,」阿毛在外面晒了几天,瞧着更黑了,「得亏我们出发的时候带的盐多,不然还真换不了几样东西。」 他们一共带回三十个男奴,还有两百多斤交换回来的东西。 有吃的也有用的。 勐崽在里面挑挑拣拣,阿毛在一旁给他介绍。 「这几包种子是果子种,就是刚才你吃的那几个果子,味道不错吧?所以我换了点种子回来,牙伯是种东西的一把好手,说不定我们明年就可以吃到牙伯种的果子了。」 勐崽小眉头一皱。 「毛哥,果树要好几年才会长大结果子的。」 「那总会开花吧?前几年吃不到果子,看花也不错嘛。」 阿毛并不失望,反而期待起这些果树开的花是什么样子,什么味道。 「月上次不是往麦子里加了桃花吗?做出来的饼子有股桃花香,还挺好吃耶。」 他们附近的山上有很多山桃树,没到开花季节,一眼望去能看到好多桃花呢。 「是哦,」勐崽也被他勾起兴趣了,他小心地把种子放在一旁,「待会儿就交给牙伯。」 「还有这个,勐崽你看,」阿毛从旁边拿起一件麻布裙,「你看,这不是兽皮做的,这是布,跟我交换的那个人说这是麻布,夏天穿在身上可舒服了。」 勐崽接过摸了摸,然后拿到鼻间嗅了嗅,「麻布,不是兽皮,那是什么做的?」 「他没说,但肯定不是兽皮,一摸就知道了。」 阿毛换了十件麻布裙回来。 勐崽在那翻看了一下布裙,总觉得这东西闻起来有股草味儿。 「有草味儿,那说不定就是草做成的。」 勐崽来了兴趣,选了一件麻布裙,他剪了一小块麻布拿来研究。 放水里洗了,然后晾干看。 或者是刚晒干,又放进水里来回搅动,看到那丝丝缕缕散开的麻布,勐崽又捞起来晒干,在外人看来就是来回的折腾。 阿毛他们也不管勐崽,反正他想怎么玩儿都行。 阿毛还把自己的麻布裙送给勐崽,让他拿去泡,拿去洗,拿去拆。 勐崽没要,他自己的麻布裙还没拆呢。 转眼便又过去半个月。 「族长,大祭司,有个大消息!」 月刚跟人交换好盐,从那人嘴中得知消息后,急忙进来跟勐崽他们说。 第124页 「什么事儿?」 阿毛抬起头。 勐崽捏着麻布在那扯扯拉拉的,听到月的声音也看了过去。 「石盐部落要迁徙了。」 月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 「听青部落的人说,他们要去兄弟部落那边。」 阿毛和勐崽闻言一愣。 「他们的石盐怎么带走?」 「是啊,举族搬迁,那盐咋整?」 月道,「应该是没有石盐了,所有石盐部落在一个地方住了多年后,都会举族迁徙去下一个地方。」 「啊?」 勐崽满脸茫然,还有这事儿? 「我去问问牙伯。」 阿毛爬起来去找牙伯了。 牙伯和大石带着人盖石屋,部落的人越来越多,石屋也越盖越多。 「全族迁徙?」 牙伯听了阿毛的话后想了想,「月说得也没错,石盐部落的确有这种习惯,可这么巧?石盐部落那边就没石盐了?」 「或许被我们吓住了,加上越来越多的部落跟我们换盐,他们那边受到影响,所以离开了?」 阿毛猜测道。 「说不准,」牙伯想到石盐部落之前在他们大祭司手里吃了不少亏,要是想避开他们所以迁走,那也有可能。 「这样,」阿毛想了想叫来阿桦和阿梦,「你们偷摸去石盐部落那边瞅瞅怎么回事。」 「是。」 几天后,阿梦二人回来了。 「族长,大祭司,石盐部落原来那位老族长没了,现在石盐部落的族长是老族长的大儿子。」 阿梦快速道。 「而且他们似乎制不出盐了,所以才选择全族迁去兄弟部落那边。」 阿桦补充。 「我们出发的时候,大石让我们去石盐部落时,注意一下他们那边的湖泊,我们过去看了看,那片湖泊干涸了。」 勐崽顿时明白了石盐部落为什么制不出盐了。 「湖泊干涸了?那片湖虽然不大,可也不小啊,怎么会干涸呢?」 「回大祭司,我们查看了,湖底有两个暗洞,湖水就是因为它们干涸的。」 阿桦回道。 勐崽摸了摸下巴,「算了,搬就搬吧,反正跟我们部落也没多大的关系。」 「没错,」阿毛还挺高兴他们搬走的,「这样我们附近就没别的部落换盐了,只有我们勐毛部落!」 「我们走的时候,看到他们一把火烧了原来的部落。」 阿梦又道。 「烧了是正常的,不然别的部落住进去捡了个漏,他们心里也不爽。」 阿毛表示理解。 石盐部落的房子可不像他们悬崖上的简陋住房。 白白留下便宜别人,石盐部落的人是不会愿意的。 「去歇着吧。」 见二人灰头土脸的,阿毛笑道。 「是。」 等人走后,阿毛凑到勐崽身旁小声道,「欸,勐崽,他们的湖泊会干涸,我们水域这边会不会啊?」 他开始担心起来了。 「不会,」勐崽跟他解释,「我不是说过吗?在水域的中心位置,往下有好几棵树那么深,如果说石盐湖泊干涸是因为有了暗洞,那我们水域就是因为地下有不断往这边送水的暗洞,才会形成这么一大片水域。」 听了这话,阿毛顿时安心了。 「我感觉我晚上能吃三碗肉。」 勐崽笑嘻嘻地回着,「还可以加一根骨头。」 「是啊是啊。」 阿毛嘿嘿笑。 见他又在折腾那些麻布丝了,他又凑过来。 「摸索了这么半个多月,有什么发现吗?」 「有,」勐崽得意道,「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草做的,但怎么编出来的我知道了,就是左左右右、上上下下,这样弄出来的麻布就结实了,虽然我一用力还是会扯坏。」 「这东西不如兽皮衣,脆弱的得很,」阿毛已经不喜欢穿这玩意儿了,「天热的时候我们还是打赤膊舒服,倒是阿母她们挺喜欢的。」 「我准备在附近找些草来试试。」 勐崽除了狩猎外,也没别的事儿,所以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需要帮忙吗?」 「不,我自己来。」 勐崽找了几个木盆,每天往里面丢草,什么草都丢,泡几天发现韧性不够,或者是没什么变化的,直接丢掉,再带回新的草继续丢进去泡。 就这样,秋天到了。 牙伯种的绿瓜熟透了,麦穗也要收了。 勐崽他们按照给他们麦种那人说的,小心翼翼留了明年的麦种,剩下的全部收进库房,时不时拿一点出来吃。 绿瓜结瓜多,而且都长得很好。 手指轻轻一弹,绿瓜就裂开了。 族人们每人分半个坐在坝子上笑嘻嘻地吃着。 双生子吃得满嘴汁儿,阿桦在一旁笑看着自己的孩子们,「慢点吃。」 「阿父,这个绿瓜真的好好吃呀!」 「大祭司真会换东西,听说今年又跟人换了不少绿瓜,明年牙伯准备种更多,到时候我们就能分更多的绿瓜吃了。」 「是啊、是啊。」 那守麦地的两大猴子也有绿瓜吃。 它们已经完全适应了山脚下的生活,还生了两只小猴子。 勐崽时不时就过去看看它们,已经和他们混得很熟了。 第125页 给大猴子送了绿瓜后,勐崽发现小猴子手里攥着一绿色的草,叶子还挺大,他上前抓起那根草,发现根.茎处的皮破开了,露出一点草肉。 他鼻子一动,使劲儿嗅了嗅草肉的味道。 咿,这不是那麻布上面的味道吗? 只不过那味道很浅,这草的味道很浓郁。 「这是哪里弄来的?」 勐崽点了点小猴子的脑袋。 小猴子正在啃香甜多汁的绿瓜呢,闻言都不搭理他。 勐崽也没着急,而是等它把绿瓜吃完了,才继续指着手里的草重复了一遍。 小猴子机灵着呢,舔着手指直起身就跳到不远处的树上,还回头看勐崽。 勐崽快速跟上。 小猴子把他带到一片和手里草一样的草林处。 勐崽摸了摸小猴子凑过来的小脑袋,脸上露出大大的笑,「真乖,明天我再给你带一个绿瓜吃。」 小猴子喜得唧唧叫,扒拉着勐崽的小腿也不走,就这么黏着他。 勐崽扯了一根草往回走,小猴子干脆爬到他的肩膀上,小手抱着他半边脑袋,再把自己的小猴脑袋抵在勐崽毛茸茸的脑袋上蹭来蹭去的。 可爱极了。 勐崽时不时抬起手摸摸它的小腿。 他就这么带着小猴子回到部落,大猴子们也没管,族人也习惯了,这粘大祭司的小猴子。 来到木盆处,勐崽把里面的草连带着水倒掉,然后加了清水,再把带回来的草放进去泡。 连续泡了三天,这草都没泡烂。 勐崽也没着急,就任由它继续泡着。 小猴子倒是记住这个地方了,时不时自己翻过石墙跳到木盆这边坐着看水里的草。 刚开始发现小猴子的月,还害怕它乱碰里面的东西,后来发现它只是看看,很乖巧后,便没再关注了。 又过了几天,勐崽和小猴子过来看草,发现草皮已经泡开,里面的草肉变成麻布一样的颜色。 挑起来扯了扯,韧性不错,勐崽便知道自己找对了。 「找到它了。」 第54章 原始 小猴子乖巧地蹲在一旁,看勐崽在那忙碌。 月带着兽皮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勐崽在忙那泡了好几天的草。 「大祭司,这是这个月所有入库房的记录。」 勐崽让她放一边,自己待会儿看,他捏着草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弄成做麻布的麻。 月把兽皮放在一旁,刚准备走。 「等一下。」 勐崽叫住她,想起对方做兽皮衣非常厉害后,他把位置让出来。 「你来,这是我找到的,做麻布裙的草,你看这些东西该怎么弄出来。」 月闻言双眼一亮,她对族长带回来的麻布裙非常喜欢,得知勐崽找草想做麻布的时候,她也找了不少草过来给大祭司泡的。 所以听到勐崽子这么说后,月立马蹲下木盆边捡起里面的草细细查看着。 最后月把泡融的叶子丢掉,草皮还有里面的草肉留下来了。 她反覆清洗,瞅到一旁处理兽皮的竹刮片,想了想后,拿起来在草皮上轻轻颳了两下。 然后勐崽就看到那草皮外面的杂物就被清理掉了,露出和麻布一样颜色的东西。 月也很惊喜,「大祭司,这是麻吧?」 「咿,应该是,」勐崽摸了摸下巴,「这方面你比我有天赋,我再去找点草回来,怎么弄出麻,就看你了。」 他得承认,在某些方面,自己不如月。 「是!」 月充满干劲儿,这要是把麻做出来了,他们部落的女人就可以做更多麻布裙或者是麻布衣来穿了! 男人们不喜欢,她们喜欢啊! 勐崽出去搞了一大把草回来。 月把那些草全部泡上,然后继续弄那根草。 第二天中午,月拿着几缕麻找到勐崽。 「大祭司,这是那根草弄出来的,我和牙娘已经确定过了,就是麻布里面的那个麻料。」 「也不知道是什么草,它能造出麻,就叫它麻草吧。」 勐崽取名非常粗暴。 「是。」 接下来的几天里,月和牙娘就一直和麻草较劲。 直到她们用晒干的细麻搓成小股,然后按照麻布上面的编制结构,笨拙地弄出了一条麻布裙。 说实话,没有换回来的麻布裙好看,但这也是很大的成功! 阿毛和勐崽大力地夸奖了她们,还从库房挑了些东西给她们当奖励。 小猴子找到的那片麻草地,由牙伯带着人去收割,他会留麻草种,这样来年也不会绝种。 月他们第二次做出来的麻布裙就好看多了,第三次更加顺手,第四次已经弄出麻布衣,第五次便已经很熟练了。 勐毛部落里的女人开始里面穿麻布衣、裙,如果冷,就在外面套一件兽皮衣。 别说,瞧着还挺好看。 部落里结为伴侣的人也越来越多。 怀孕的人也多了,开春前怀孕的那对,已经生了,两个都是女孩,勐崽和阿毛去看过。 感觉皱巴巴的,像刚出生的小猴子。 但过了一段时间,就不皱巴了,瞧着还挺好看。 勐崽见天越发冷了后,便带着人去挖黑石头回来堆放在坝子一角。 他敲碎了一块黑石头,在坝子上的土坑里用柴火引燃,等柴火燃烧完,里面就只剩下燃烧的黑石头,坐在边上浑身都暖烘烘的。 第126页 「这东西刚开始烧的时候得在外面放一放,等刺鼻的味道散了后,才可以夹进石屋里面的土坑里取暖。」 勐崽提醒着族人们。 「是,大祭司。」 勐毛部落族人对黑石头爱得不行,每天都自髮结队去挖黑石头回族里堆着。 下雪前,勐崽带着人进山狩猎,带回来很多猎物放在库房外面,几天下来,猎物堆成了一座小山,大雪一来,只不过一个晚上,猎物全部冻上了。 要吃的时候拿回温暖的石屋里放一会儿,便解冻收拾可以做出来吃了。 大雪来了,换盐的部落也不再过来,勐毛部落的族人们全部窝在部落里过冬。 勐崽又过上了睡大觉,每天和族人们对练的日子。 冬天过去的时候,勐崽也长了个子,阿毛更是长得快,现如今已是一个高高壮壮的少年了。 勐崽站在他身旁还是个小娃子。 他抬起手捏了捏自己软乎乎的肚皮,又拍了拍身旁拥有八块腹肌的阿毛。 脸上带着深深的不解。 「我的肚子为什么一直软乎乎的。」 阿毛安抚道,「因为你还小嘛,肚子还在长,所以才会这么软,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真的吗?」 勐崽满眼怀疑地看向他。 「真的,我跟你认识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过我的肚子。」 阿毛给他举例子。 「好像是真的。」 勐崽使劲儿回想后,点头认同了他的话,「那就等我长大一点,再跟你们拥有同款硬肚子吧。」 牙娘和阿梅听得发笑。 去年部落留了麦种,又跟几个部落交换了不少麦种,所以今年要种的麦子就很多。 勐崽干脆带着人把原来的麦地周围开荒了。 大猴子它们就负责守麦子地。 绿瓜那边也种下了,还有阿毛带回来的果种,牙伯围着水域种下。 大鱼怪浮出水面,看着那群两脚兽忙碌着。 要是看到了勐崽,它们就会喷点水上来打招唿。 如果没看到勐崽,它们在水面上游动一会儿便沉下去了。 勐毛部落的族人已经和大鱼怪很熟了,见怪不怪。 新进来的男奴们见旁人都这么淡定,他们也渐渐习惯起来。 这天,勐崽他们刚狩猎回来,阿毛就找过来了。 「勐崽,今天有部落过来换盐,你猜是哪个部落的?」 勐崽端起茶碗喝了口水,闻言看过来,「阿母原来那个部落的人吗?」 阿毛哎呀一声,「你咋这么聪明呢!我还想让你吃惊一下呢。」 「很容易就猜到了。」 勐崽略得意道,「咱们旁边的石盐部落搬走了,能换盐的就咱们这边,还有悬崖方向的另一边,他们如果不去那边,就只能到我们这边来换盐。」 「是啊,」阿毛点头,「竹部落的人来换盐的时候,正好月不得空,牙伯去跟他们交换的,他们认出了牙伯。」 「竹部落?阿母原来的部落是这个名字啊?」 「对,因为部落周围有一大片竹林,」阿毛点头,「接着听我说。」 「好,你说。」 勐崽乖巧坐下,听他说话。 阿毛嘿嘿一笑,「他们震惊牙伯居然在这,就问他什么时候从老山到咱们勐毛部落的,为什么我们勐毛部落会收他,牙伯没解释,只是把当初跟着我们来的那群老人都喊出来。」 「阿母也出去了,」阿毛说这话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我才知道,竹部落来的人里面,有一个是我二哥,他还跟阿母说了话,阿母问了一下竹部落的大哥,别的就没说。」 「倒是二哥问她如今有没有伴侣,还说那个男的在她离开后,还怪想她什么的,听得我都偷听不下去了,我就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阿毛站起身,把双手交握在身前,跟勐崽演示他就这么出去的。 「我当着他的面喊阿母,故意让他们看到我的手,他们看到我的手也把我认出来了,那神情,可以说害怕多一点,还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个时候,」阿毛唰地又回到勐崽身旁坐下,双眼贼亮,「牙伯大声地喊我族长!哎哟喂!看到竹部落那几个人变来变去的脸色,可把我爽到了!」 阿毛说完就在那咯咯咯地笑,高兴极了。 勐崽听着也觉得高兴,拉住他的手追问道,「然后呢?然后呢?他们还换盐吗?」 「换啊,不仅换,还问牙伯呢,可不可以看到是熟人的份上,多给她们换点盐,」阿毛轻哼一声,「我直接拒绝了,我就算了,可阿母在竹部落也被有些人欺负过,我没报仇就不错了,还多换盐?不可能!」 「阿母说话了吗?」 「阿母更厉害,」阿毛又笑了,「我二哥不是提起那个男的,说他怪想阿母吗?然后阿母就把大石叫出去了,拉着大石的手,让二哥叫他阿父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勐崽也迸发出大笑声,捂住自己肚子笑的那种。 「你是没看到我那二哥的脸,黑得哟!」 阿毛可爽了。 「虽然他没欺负过我,可他对我也不好,我都记着呢,大哥那会儿还央求阿母把我快点丢掉,因为我,族里好些小孩子都不跟他们玩儿。」 第127页 阿毛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我们和阿母现在都活得很好,是他们想要攀关系都攀不上的咯!」 「说得没错,毛哥,我们要往前看。」 勐崽站起身,指着门外,「看看我们现在的部落,多好啊,族人们也多,老人,孩子,都活得好好的,和我们当初在树洞里幻想的部落没差多少。」 「是啊,真好,」阿毛来到他身旁看向外面的坝子,刚狩猎回来,族人们正热火朝天地收拾猎物呢。 「勐崽,这一切都是你带来的,遇到你,我真是太幸运了!」 阿毛垂头揉了揉勐崽的脑袋,高兴道。 「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过得很好,」勐崽却不这么认为,「当然啦,我们遇见后,我们就过得更好咯。」 阿毛闻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勐崽抱起来,带着勐崽出去选最新鲜最鲜嫩的肉,给勐崽烤着吃。 第55章 原始 竹部落出来换盐的人回到竹部落后,把在勐毛部落遇到牙伯、阿梅等人的事儿跟部落的人说了。 竹部落族长十分震惊。 「阿父,确实是阿母,我们还看到了阿毛,阿毛现在是勐毛部落的首领!」 阿毛的二哥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怎么那个被他们部落嫌弃丢弃的弟弟,转眼成了拥有盐部落的族长了呢? 盐啊,那可是盐啊! 竹部落族长也很震惊,他扶着石凳坐下,「阿毛……那个生下来就比别人多两根手指的?」 「对,就是他!」 跟着去的族人点头,「我看了好几眼,的确是他,他的双手是什么样子的,我一直记得。」 毕竟一出生就这样的孩子,并不多。 「牙伯他们原本在老山的人,现在也跟在阿毛身边,还有阿梅,」一中年男人看了眼他们族长,「阿梅已经有了新伴侣。」 而且看上去年轻了许多,还胖了。 一看就知道,阿梅在勐毛部落的日子过得很不错。 不只她,牙伯等几个老傢伙也很精神,一看肚子里就没少过食儿,可见勐毛部落很养人。 「阿毛、阿梅,」竹部落族长只觉得这个消息让他头脑发胀,「等等!阿梅当初离开我们部落是去老山的,她还是我的伴侣啊!」 「啊?」 阿毛二哥茫然地看过去,特别老实地问道,「可当初你有了新伴侣,不要阿母了啊。」 他和大哥还为此跟阿父闹过,可阿父已经是他们部落的族长了,有些事不是他们不愿意就能成事儿的。 而且阿父现在又有了几个孩子,他和大哥在族里并没有因为是族长的儿子,就有所优待。 竹部落族长闻言瞪了一眼这个傻儿子。 「我是族长,族长有几个伴侣不是很正常的吗?收拾东西,不,是准备好东西,我亲自去接你们阿母回来。」 只要阿梅还是他的伴侣,那他们竹部落和勐毛部落就会因为阿毛这个儿子,捆绑在一起,那时候他们想要盐,不就是伸手就有? 竹部落族长越想越激动,赶忙让族人们忙碌起来,他要风风光光地把阿梅接回来。 至于阿梅现在的伴侣…… 反正他们也没孩子,没有孩子的伴侣,是不长久的,阿梅可是和他有三个儿子的人! 竹部落族长对阿梅现在的伴侣非常轻视。 阿毛二哥见阻止不了,就和阿毛大哥回到他们的竹屋说话。 「我还当着阿母的面说阿父想她呢,现在搞成这样,好丢脸。」 「确实想了,可那是以为阿母在老山没了,才想起她以前一些好而已,」阿毛大哥冷着脸,「咱们的阿父,当年和我们阿母在一起,不也是因为我们的阿爷是族长吗?」 阿爷没了,阿父成了族长,当然本性暴露,只顾新欢,哪里想得起陪了他多年,为他生养孩子的阿母。 「大哥,我觉得阿母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的,我不想她回来。」 阿毛二哥想到之前见过的阿梅,转头对他大哥说道。 阿毛大哥垂下眼想了想,「立马找一个藉口出部落,找到阿母,跟她说清楚阿父的打算,让她和……阿毛早做打算。」 阿毛,好多年都没提过这个名字了。 「我这就去!」 阿毛二哥也不嫌刚回来就累得慌,他就怕阿父打搅了他阿母的生活。 至于阿毛大哥,他最近在帮着盖石屋,如果不在部落,一定会引起他人注意的。 所以去的人,只能是阿毛二哥。 勐毛部落。 勐崽和阿毛正在试穿阿梅给他们做的麻布褂子。 「你们总说夏天热,这衣服穿着不热了吧?打赤膊还是不太好,你们一个是族长,一个是大祭司,在外来部落面前,怎么也要端着点,才有威严。」 阿梅笑看着他们身上的麻布褂子道。 「威严?」 阿毛抬手揉了揉脸,摆出一张冷脸,「这样吗?」 「毛哥,你这叫冷脸。」 勐崽看得咯咯笑。 「那你来。」 阿毛不服气道。 「我还是小孩子,」勐崽理直气壮道,「我这张脸,再怎么威严,在他们眼里还是小孩子,只有我动手把他们打得嗷嗷叫的时候,他们才知道我不好惹,但也只是不好惹的小孩子。」 第128页 「好有道理哦,」阿毛乐了,上前揉他的脸,二人凑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笑。 阿梅也在一旁掩嘴笑。 「对了阿母,」勐崽和阿毛闹了一会儿后,跑到她身旁坐下,「竹部落的人,要是知道你们在这,阿毛也在这,他们会不会找过来?就是那个老东西。」 老东西说的就是阿毛的阿父。 牙伯这么骂过,所以勐崽就记住了。 阿梅听得一愣,对勐崽说的老东西也不在乎,本来她出部落的时候就已经对那个人没什么感情可言了。 「极有可能,族长,大祭司,你们千万不要因为我,而答应他们的任何要求!」 「我们才不会!」 阿毛气道,「他们有脸来带你走,来一个我们打一个!」 「打了以后也不要放他们走,把他们压下来给我们盖房子,一天只给他们吃一丢丢东西,把他们累得半死,再把他们赶回去!」 勐崽只想给阿梅出气。 阿梅闻言轻轻一笑,「我可不想看到他们。」 「那就让他们在牛圈那边帮我们盖竹棚给野牛冬天避雪住,不进部落,阿母就看不到了,反正不能那么轻易地放走他们。」 阿毛咬牙切齿。 「毛哥说得没错,说不定别的部落还在暗中观察我们呢,我们要是让竹部落欺得软乎乎的,指不定其余部落会打什么主意,」勐崽咧嘴一笑,「还不如我们把竹部落的人打得惨兮兮的,让人知道我们不好惹!」 说完,勐崽就和阿毛凑在一起叽里哌啦地说起要是竹部落来人,他们要怎么收拾那些人什么的。 阿梅没再打搅他们,回到自己的屋子时,见大石正在床上加晒干的青草,青草垫在石床上,上面再铺上一层兽皮,说起来可舒服了。 看着忙碌的大石,阿梅只觉得现在的生活非常好,她就是死,也不会回竹部落的。 勐崽和阿毛在部落等了十几天,等来了通风报信的阿毛二哥。 他一个人赶路过来,路上虽然没遇到什么野物,但晚上休息不好,这十几天下来瞧着狼狈极了。 望风台上的人发现他后,立马带着族人将他拦住。 阿毛二哥撑起一口气,把竹部落的人即将过来带走阿梅的话说完,就双眼一翻晕过去了。 勐崽和阿毛出来看了人,听了族人说的话后,一挥手,让族人把他带回部落,随便找个屋子睡下。 阿梅得到消息赶过来,看到灰头土脸的二儿子,以及得知竹部落族长正往这边来时,她冷笑道,「人来了,我正好可以练练手。」 大石和她一起过日子后,教她怎么打弹弓,这弹弓还是勐崽搞出来的。 勐毛部落的女人们没事儿时,就拿着弹弓在林子里打鸟,阿梅的准头还不错。 「打!就站在望风台上往下打,等阿母打完了,我们再出部落打他们!」 阿毛大声道。 「族长,我想跟他打。」 大石是知道阿梅在原部落时发生的事的,他可心疼了,现在那个老东西既然要送上门来,他可不得使劲儿揍? 「对,你来!」 阿毛闻言顿时双眼一亮,「让那老东西也看看,咱们阿母现在的伴侣有多精神,多厉害!」 阿梅脸一红,大石倒是十分骄傲地挺了挺结实的胸膛。 勐崽不懂那些,就在旁边拉着阿梅说,「如果来人里面有之前对你照顾的人,你指出来,我们打的时候就避开他们,要是他们动手,我们还是会还手的,只是不往死里打就是了。」 「……除了我那两个儿子外,也就牙伯他们对我不错,其余人,都差不多吧,这些倒是不用管,那老东西来了,你们多揍几下,我看着就高兴。」 「好!」 阿毛二哥醒来后,先是被带去从头到尾洗了洗,然后被人塞了一大碗肉,吃完以后又喝了一大碗肉汤,整个人才活了过来。 他没在勐毛部落多待,出屋子也没东张西望,跟阿梅告别后,便要回去。 阿梅叫住他,给他装了不少肉干,「回去吧。」 阿毛二哥闷闷地应了一声,「阿母,我和大哥都希望你在这好好地过日子,别回去。」 「嗯,」阿梅应着,「回去吧,你们也好好的。」 他点了点头,带着肉干大步出了勐毛部落的大门,很快便消失在望风台上阿毛和勐崽的视线里。 在阿毛二哥离开的第三天,竹部落族长带着三十个族人以及一大堆东西过来了。 竹部落族长在勐毛部落的大门口,大声地感谢勐毛部落收留了他的伴侣,话还没说话,就被望风台上打出来的石子儿,崩了右眼。 他惨叫一声,捂住眼睛,鲜血从手指缝处流了出来。 「谁?!」 「保护族长!」 竹部落的人大惊,他们没想到阿毛会直接让他的族人对他们竹部落族长下手。 「是我,」阿梅一出声,竹部落的人抬起头才看到她。 阿梅手里还拿着弹弓,此时正准备发第二枚石子儿,「我早就不是你的伴侣了,你怎么还有脸过来找我?还要带我回去,你可真不要脸!」 打到那老东西一只眼的阿梅只觉得畅快极了。 「阿梅,我一直很想你,你别激动,我们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你跟我回部落吧,你住的地方我都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我们回去好好过日子。」 第129页 竹部落族长忍着眼睛疼,故作深情道。 然后他另一只眼睛就看到阿梅身旁蹿出一个小娃子,小娃子面无表情地大喊一声,「给我打!」 接着勐毛部落的石门就被推开,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带着一群同样魁梧的汉子出来了。 大石目标明确,直接上去把竹部落族长薅住,把人打得嗷嗷叫。 竹部落的族人瞧见后,要去护着自家族长,结果被勐毛部落的人三两下就给打趴下,然后用草藤把他们全捆在一起,丢到一旁。 接着一群人笑嘻嘻地围着大石和竹部落族长,围观大石揍人。 「打!大石你是不是没吃肉啊!」 「就是,用点力气啊!」 「啧,怎么牙齿才掉一颗?你行不行啊大石!」 大石下手越发狠了。 一直到手下那人软绵绵的后,大石才疑惑地抓起对方的头髮看了看那鼻青脸肿的老傢伙,「晕死过去了。」 「啧,真没用,你们族长平时都不练的吗?」 「就是,这才多久啊。」 「不过你们也不抗揍,怎么几下就被我们打趴了?」 「唉,我还以为能大干一场,结果就这?就这?」 「还是大祭司把我们训练得太厉害了,不然哪有这么轻松的。」 「嘿嘿嘿,这倒是,真好,明天早上我还要请大祭司练我!」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又进了勐毛部落。 那被捆在一旁的竹部落等人,面色铁青,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谁知道勐毛部落的人这么厉害? 那拳头太硬了,还那么有力。 自己的拳头还没挥出去呢,人就已经挨了好几下了。 还能打得过吗? 大石把竹部落族长也捆住了双手,然后像丢什么东西似的,直接把晕死过去的人丢在他们面前。 「大石,回来吃肉了,我给你炖了鱼肉。」 望风台上传来阿梅温柔的唤声。 「来了!」 大石乐颠颠地进了部落大门,石门当着竹部落等人的面,重重地推上了。 望风台上阿梅也离开了,只有一个小娃子,还有两个健壮的青年站在那。 竹部落的人定定地看着,很快小娃子身旁就多了一个少年。 少年只看了他们一群人两眼,就把小娃子带走了。 「那人……是不是阿毛?」 「我不记得那个怪物的模样了。」 「是啊,只记得他的手跟我们不一样。」 一嘴角带血的汉子,听身旁人被捆了还在说以前那个小娃子是什么模样,顿时急道。 「哎哟,你们还有心情讨论这些?瞧瞧族长的样子,我们该怎么办吧!」 和他背靠背的汉子闻言也紧张起来。 「是啊,我们是把勐毛部落给得罪了,现在他们要是不放我们走,我们就完蛋了!」 有人闻言轻哼一声,「怎么个完蛋?这是他亲爹!」 「亲爹怎么了?亲爹当年也把他儿子丢咯!」 「……」 是啊,亲爹也把儿子丢了,伴侣病了也没管,看着她一步三喘地离开了部落。 一时间竹部落的人都不说话了。 「我看就不应该听族长的话来,他怎么就觉得阿梅会跟着他回去,阿毛还会记得他是亲爹呢?」 「可能是人老了,脑子不清醒吧。」 「算了,等勐毛部落的人愿意见我们,我们一定要好好赔罪。」 勐崽和阿毛本来想出手的,结果大石打个头阵,这些人就趴了。 真的很没有意思。 吃过东西没多久,阿梅过来跟他们商量事。 「阿母,你不会想跟他回去吧?」 阿毛一惊一乍道。 被阿梅用力拍打了一下后背。 「胡说什么呢!我来是跟你们商量,趁着这个机会,把那个老东西从竹部落族长的位置上拉下来,让老大或者是老二坐上去,」阿梅说这话的时候看向阿毛。 阿毛挠头,「行啊,阿母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知道你记事早,你大哥二哥小时候欺负过你,」阿梅轻嘆。 「阿毛,我不说让你原谅他们的话,都是孩子,他们也受族里那些孩子的影响,所以对你没有好脸色……但他们是你的亲兄弟,能坐上那个位置,对你和勐崽有好处,他们会听话的。 」 「而且,」阿梅想起往事,又嘆了口气,「给你藏吃食的地方,其实是他们在外面挖好以后,回来跟我说的,那个时候族人已经在逼我把你赶走了。」 勐崽看向阿毛。 阿毛满脸惊讶,他确实不知道这个事。 「难怪,难怪那个洞,不仅可以藏吃的,我钻进去还能容身。」 因为是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挖出来的,自然能钻进去。 「勐崽,你怎么想的?」 阿毛并没有立马做决定,而是看向勐崽。 勐崽想起他二哥赶路过来跟他们通风报信,对此阿梅提出的想法没有意见,「我觉得可行。」 这件事由牙伯出面,跟竹部落的人交涉。 不过在交涉之前,阿毛和勐崽硬是逼着他们把牛圈那边的竹棚子搭好,才满意放他们自由。 至于那个老东西,眼睛瞎了一只,被大石狠狠揍了一顿后,又没人给他治,现在半死不活的,干活都是族人们帮着干,他养着。 第130页 牙伯这个时候带着肉干出来,笑盈盈地跟他们打招唿。 都是老熟人。 竹部落的人对他和阿梅怎么进勐毛部落,阿毛又怎么成为族长的事儿好奇极了,可这老傢伙嘴严得很,一点都不跟他们透露。 「我们族长对你们族长非常不满意,如果他继续当你们族长,或许我们勐毛部落,会找个不错的天,去你们部落坐一坐,可就是不知道这一坐,你们竹部落还存不存在了。」 牙伯的话让竹部落的人毛骨悚然。 「牙伯,我们可是一个部落的人啊!」 「不,我现在是勐毛部落的人,」牙伯脸上的笑不见了,「就是因为我们是老熟人,不想让你们受大罪,所以才来提醒你们。」 牙伯指了指一脸阴沉的竹部落族长。 「他要是不当族长,有竹叶或者是竹根当,我们勐毛部落还是很愿意跟你们竹部落好好相处的,甚至还会给你们一个盐低换,你们这次带过来的东西,我们可以换成盐,让你们带回去。」 「如果你们把盐带回去后,这人还在,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们族长一定会带着族人去你们部落看看的,你们想想,明天一早,我想得到你们的回答。」 说完,牙伯便离开了。 他年轻的时候,没少为族里效力,可到老了呢?明明答应过他,只要他和老伴不是老得掉牙,就不用去老山,却因为他老伴儿病了一场,竹部落族长硬是把他们赶出去了。 如今再相遇,牙伯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们是故意的!你们难道会因为他们的话,真不要我这个族长了?」 「族长,你不能只考虑你自己,你也要考虑我们的族人。」 「是啊,竹叶和竹根是你和阿梅的儿子,他们两个都不错,勐毛部落的族长还是他们的亲兄弟,这件事我觉得是件好事。」 「你也老了,该退了。」 「……」 勐崽听了一耳朵,等牙伯回来时,他好奇地问,「竹叶和竹根是阿母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吗?」 「对,」牙伯笑着点头,「就是他们的名字,这名字是他们阿爷取的。」 而阿毛这个名字,是阿梅取的。 勐崽眨了眨眼,晚上硬是要挨着阿毛睡觉。 他抱着阿毛的胳膊,小脸贴在上面小声道,「要不要出去把那老傢伙打一顿?我们去打。」 「不用,」阿毛笑了笑,「我打他还觉得脏了手呢,就让他自生自灭吧,牙伯跟竹部落的人说了那些话,他这族长的位置肯定没了,人也只有去老山的份。」 「老山那边也挺危险的,」想起那几个牙银泛红的老头儿,勐崽又贴了贴他的毛哥,「那就睡觉吧。」 「嗯。」 阿毛应着,将勐崽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和他们在树洞里睡觉的时候一样。 等他们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牙伯就笑着过来跟他们禀告。 竹部落那些人已经换了盐,绑着他们的族长离开了。 「他们说等处理好族里的事情后,会由新任族长到我们部落拜访。」 「不知道树叶和树根谁会当族长。」 勐崽喝着水菜肉汤道。 「不是树叶、树根,是竹叶、竹根。」 阿毛好笑道。 「啊,我记错了,」勐崽嘿嘿一笑,「我们这附近没啥竹子,脑子里全是树的名字。」 「竹林阿梦他们发现了一大片,只不过离我们部落有些远,」牙伯闻言又道,「竹部落那些人就是从那边把竹子扛回来,建的竹棚。」 阿梦是故意折腾他们的。 勐崽和阿毛都很满意。 「干得好,去库房挑选一张好皮子给阿梦。」 「是。」 阿梦拿到好皮子的时候,脸上全是得意,他十分殷勤地把好皮子送到月那。 月接过皮子的时候,牙娘她们在一旁取笑她。 勐崽这才知道,阿梦和月正在接触中,他们想着要是接触中没有什么大问题,就结为伴侣,住在一起过日子。 「我们部落的伴侣越来越多了。」 勐崽看到坝子上带着小傢伙学走路的族人,余光又扫到几个男人正小心地扶着肚子微微挺起的女人们,脸上带着笑。 「是啊,晚上孩子一哭,我这边都能听见,」阿毛不是很喜欢吵闹的小傢伙。 「毛哥,阿母是不是跟你说,让你看着点,要是有投缘的,就结伴侣了?」 勐崽想起那天听到的话,拉着阿毛追问。 阿毛闻言脸立马就涨红一片。 他跳起来大叫道,「我还小呢!我不着急!」 勐崽咿了一声,「结伴侣不是很开心的事儿吗?你为什么不愿意?」 「我不想生娃娃,」阿毛一脸害怕,「你没听到族里那些娃娃晚上哇哇大哭的声音啊?真的很吵耳朵,要是我有了娃娃,天天晚上在我耳边哭,那日子,我想起来就觉得害怕!」 「可娃娃很快就会长大,他们长大了就不会哭了,还会软乎乎地叫你阿父,软绵绵香喷喷的小身子依偎着你,可舒服了。」 勐崽抱过族里的小娃娃,他还是比较喜欢的,时不时就去亲他们几口,给他们带去鲜嫩的肉肉,让他们阿母给捣成肉末,蒸了或者是煮成肉羹餵给他们吃。 「不要,我觉得我现在的日子就很不错,」阿毛还是一脸抗拒,「大石这么大把年纪了才和阿母在一起,他日子过得不也很舒服?我就等着到了他那个年纪,再找伴侣。」 第131页 勐崽却在一旁想了想说,「等你那把年纪的时候,族里的孩子不就更多了?哭声不就更大了?」 阿毛:...... 「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说话了!你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我爱听的!」 「说到字,我昨天教给你的字还记得吗?快写给我看。」 勐崽立马道。 阿毛转身就跑。 勐崽撒腿在后面追。 如牙伯所说,一个月后,竹部落的新族长就带着人过来拜访勐毛部落了。 竹部落的新族长是竹根,就是那个过来通风报信的二哥。 竹根老实地拜过阿毛和勐崽后,便去找阿梅说话了。 「大哥说他没有当族长的心,我胆子比他大,打猎的本领比他好,所以他让我当族长。」 竹根老实地把大哥说的话,跟阿梅说。 阿梅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其实她清楚,是老大觉得自己小时候欺负阿毛多一些,所以不想招阿毛的眼。 「那就好好做族长,不要像那个人,知道吗?」 「嗯,」竹根点头,看了眼面色红润的阿梅后,又道,「在我当族长之前,族里就把他送去老山了,他后面的伴侣和孩子都不愿意跟着他走,留在了部落。」 「他们没有什么错,」阿梅脸色很平静,「这些事儿都过去了。」 「嗯,」竹根跪在阿梅身前,伸出手抱住她的腿,「阿母……」 阿梅笑着伸出手轻轻揉着竹根的脑袋。 竹根上午到的,吃过午食后,就带着族人和换到手的盐离开了。 「竹部落算是我们的兄弟部落吗?」 勐崽想起石盐部落的兄弟部落,转头问牙伯。 「不算,」牙伯摇头,「他们自愿依附我们部落,每年冬天都会送来东西,算是我们的附属部落,很多大部落下面都有附属部落,他们遇到事情的时候,我们出手护一护就行了。」 「我明白了,就是我们的小弟嘛。」 勐崽点头。 阿毛不解,「小弟和兄弟部落,听起来是一样的。」 「不,兄弟部落是平等的,不管是实力还是权利,」阿桦摇头,「小弟就是我们部落手下的部落,他们听我们部落的话,我们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懂了。」 阿毛恍然大悟,「难怪阿母说竹叶或者是竹根当族长,会很听话了。」 「就是这个意思。」 牙伯笑着点头。 天越来越热,牙伯和阿桦又带着人出去换奴隶了,勐崽和阿毛都没去。 他们就在部落里待着。 而这次牙伯他们回来也有惊喜。 「所有大部落聚集在一起的交换集会?」 阿毛听得双眼冒光。 「在哪里?远不远?」 勐崽也很感兴趣。 「对,去的全是大部落,小部落要去也行,但是进集会城要交足够的东西才可以。」 牙伯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激动,趁着族长和大祭司还年轻,就应该让他们多出去见世面,这样才会带回更多的见识,让部落也跟着越来越好。 「来回要两个月,中间在集会城再待一些日子,那就是两个多月了。」 「那确实挺远的。」 阿毛啧了一声,看向勐崽,勐崽看过来。 「毛哥,我想去。」 「我也想,」阿毛捧着脸,「但我们要是走了,族里会不会有事儿?」 「不会吧,」勐崽看向阿桦等人,「他们已经被我训练得很好了,再说了,如果有什么情况,大鱼怪们会出来的,它们有那么长的舌头,吓都能把偷袭我们的部落吓死!」 「这倒是。」 阿毛闻言十分贊同地点头。 「不过,」勐崽小手抱在一起,一脸沉思,「走着去,差不多来回两个月,可我们要是骑着什么过去呢?」 「大祭司想骑着野牛过去?」 阿梦问。 他们部落养得最多的就是野牛了。 野牛下了崽,崽子长大没多久,又下崽了,而他们大祭司经常带着他们进山狩猎,很少抓族里的野牛吃,所以这野牛就越养越多。 「牛不行,它们还是慢了点,」勐崽摇头。 「豹子快,就是不好抓。」 阿毛说。 「......豹子驼人也不行啊。」 第56章 原始 「豹子?你们想得可真美啊,豹子只要活着,就能伤人,它才不会乖乖驼人呢!」 「就是,老虎豹子这类的勐兽,除非大祭司出手驯服,别人根本不敢骑上去!」 这时候就有一个刚恢復自由人的中年人举起手了。 「大祭司,族长,可以骑马去。」 「马?马是什么?」 阿毛没听说过。 勐崽也不知道马是什么。 「马就是比牛长得高,脖子很长,跑得很快!」 那中年人努力给不知道马是什么的族人们,形容着马的长相,和速度。 勐崽和阿毛越听越感兴趣。 得知哪个地方的部落有马后,勐崽决定带着人走一趟。 他们带上盐,还有牙娘等人准备的肉干,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 「咿,我们这一来一回,那会不会错过集会啊?」 阿梦紧张道。 「不会,你没认真听牙伯说啊,集会是明年春天开始。」 第132页 「啊,我确实没听到这个。」 阿梦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他们走了一个月,来到了有马的部落。 得知他们想要拿盐换马,那个部落的人非常热情地招待了他们一顿好吃的,然后带着他们去挑选马。 马长得高高大大,十分健壮,小马驹瞧着也很可爱。 勐崽站过去,他的身高瞧着只有小马驹能让他骑上。 但他直接来到一匹黑马身前,伸出手拍了拍黑马结实的大腿,在黑马马蹄踢过来的时候,直接跳到黑马身上,然后抓住马脖子上的毛。 「危险!」 「放心吧,我们大祭司厉害着呢!」 阿梦笑道。 见这群人一点都不担心那个小娃子,还叫那小娃子大祭司后,他们也很惊讶,但更惊讶的是,短短的时间里勐崽把黑马驯服了。 勐崽直接骑着马在草原上熘了一大圈,他欢快极了,声音远远地传来,让阿梦等人眉开眼笑的。 「真厉害啊,难怪这么小就成为你们部落的大祭司。」 「不过大祭司不是都很受保护吗?你们怎么带着他就出来了,多危险啊。」 大石闻言一脸骄傲。 「我们的大祭司可不是那种娇弱的大祭司,他拳打棕熊,脚踢野牛,厉害着呢!」 拳打棕熊,脚踢野牛? 就这么一个小娃子? 一行人满脸不信,但大石等人也不再多说,而是去挑选别的马。 他们带来的盐,能换四十匹马。 勐崽驯服马只用了那么一小会儿,阿梦他们驯服马则是花了三天的时间。 几天后,一行人骑着马往回走。 原本走了一个月的路,骑着马回去只用了十二天。 这可太快了! 「族长!大祭司他们骑着马回来了!」 望风台上的人瞧见勐崽一群人骑着怪模怪样的动物回来后,便知道那就是马,赶忙下来禀告族长。 「回来了?这么快?」 阿毛闻言十分惊讶,他还以为还有十天才能赶回来呢,这马骑起来这么快的吗? 「毛哥!」 勐崽从黑马身上跳下来后,从阿桦手里牵出一匹红马走到他跟前。 「这是我为你挑选的,你练练,骑马真的很快,我们明年春天去交换集会来回差不多只用一个月呢。」 「真的那么快?」 阿毛小心翼翼地去摸红马,红马打了个喷嚏,往后退了退。 却被勐崽一把拉上前,「当然!毛哥,你要跟它熟悉起来,以后它就是你的坐骑。」 他们去换马的时候,一共去了二十个人,换了四十匹马回来,其中有二十匹马全是勐崽驯服后,让族人们骑着马,牵着带回来的。 等到了部落后,要骑上这二十匹马,就看族里人的本事了。 阿毛让所有族人出来,只要能驯服这二十匹马中的一匹,就归谁骑那一匹。 这可让族人们高兴坏了,一个个摩拳擦掌,开始选中自己喜欢的马上前。 驯过马,知道有多难的阿梦等人笑盈盈地在旁边看他们的笑话。 果不其然,这群人全被马甩下背,摔得惨叫连连。 而阿毛已经跟着勐崽在水域旁边找了地方驯马了。 阿毛也摔跤,但越摔越勇。 每天都摔得一身伤回部落。 其余族人也差不多。 几天后,有人驯服了带回部落的第一匹无主的马儿。 阿毛更努力了,好在他和勐崽没在部落里驯马,没人看到他的狼狈,又过了两天,阿毛驯服了那匹红马。 每天早晚都会跟勐崽一起,骑着他们各自的马儿出去闲逛,顺带让它们吃得饱饱的再回部落。 一个月后,最后一匹无主的马儿被驯服了。 勐崽和阿毛让人准备了篝火,庆祝一下。 乐完了后,又开始在部落侧边盖马房。 阿桦的记忆好,把养马部落的马房记得很清楚,回来就跟牙伯画出来了。 所以勐毛部落的马房很快也建起来了。 从部落的石墙选了一处开了一道门,打开进去就是马房。 如果有时间,主人就带着自己的马出部落熘达吃草,如果没时间,就由部落的人割草回来一起餵。 勐崽和阿毛都是带出去餵的,其余人见此也捨不得自己的马儿在马房待着,纷纷照做。 一直到天冷了,外面没什么青草可吃,才没再出去熘达。 虽然没有青草,但牙娘她们晒了不少干草,干草里面加点骨头渣,马儿们也吃得很欢快,等石槽里面的东西吃完后,再给它们倒上温水。 马粪干了后可以当柴火,一点都不浪费。 转眼便是开春。 勐崽和阿毛带着三十八个人,带着盐和肉干往大部落集会的方向赶去。 他们一路上骑着马,屁股虽然有点疼,但也比走路强。 白天赶路,晚上休息。 半个月后,他们就来到了集会城。 「好傢伙,这只是一个集会城吗?看起来就好像一个非常大的部落啊!」 看着集会城结实的城墙,阿梦等人恍然道。 「你们看进城的路,全是黏土和石子儿修出来的,好平整啊!」 「昨儿下了雨,今天都看不出多少泥泞,这个路真好!」 第133页 族人们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他们身上穿着麻布和兽皮做的衣服,旁的部落瞧见后,心想又是一个来见世面的小部落。 但看到他们身后吃草的马儿们时,又有点不确定了。 这么多匹马,可不是小部落能拥有的。 「或许他们就是用马过来做交换的呢?」 有人道。 「有道理,走,去问问,咱们现在把马儿换过来,他们还能早点回部落。」 都不用进集会城了。 毕竟进集会城要交很多东西。 第57章 原始 那几个人一靠近,勐崽就发现了。 他皱着小眉头看过去,「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阿毛等人也不盯着城墙讨论了,全部站起身看了过去。 「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春部落,就在城东,我叫初,」初是个中年汉子,他身后跟着四个和他差不多大年纪的汉子。 「春部落?」 勐崽没听说过。 其余人也没听到过,他们毕竟是第一次来这边,哪里知道这边有什么部落。 不过看初等人身上的穿着,以及头上、手腕上的装饰品,便知道这个春部落不是一般的小部落。 「对,你们或许没听说过,」初有些骄傲道,「我们部落有一千两百多的族人,是大族部落。」 「哦。」 阿毛哦了一声。 勐崽也跟着,「哦,人真多。」 初几人:??? 就这么个反应? 不应该上前巴结他们吗? 「那什么,你们是来参加交换的吧?知道进集会城,要交一部分东西吗?」 初数了数勐崽他们这一群人,好傢伙,几十个人呢。 「知道。」 阿毛应着。 「你们这么多人全部进去,那至少要交两匹马才行。」 初说道。 勐崽和阿毛对视一眼,好多哦。 阿梦等人更是惊唿不已。 「两匹马?怎么交这么多?」 「对啊,两匹马呢!」 他们一匹马就用了四大拳头的盐。 两匹马,就得八拳头的盐。 这可不少! 「所以,」初露出温和的笑,「你们现在就可以把马交换给我们,就不用进城,交两匹马了不是吗?」 「啊?」 阿毛总算知道他的目的了,「不是,我们不交换马。」 「不交换,」勐崽摇头,严肃道,「马是我们跟别的部落交换过来的坐骑,不是我们要交换的东西。」 「那你们带什么东西来这边交换的?」 初几人也愣住了。 他们打量了一下这几十个人,发现他们每人腰上都别着一个麻布袋,里面装了二十斤左右的东西。 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反正我们现在是不打算交换的,我们要进集会城交换,听说里面的好东西多得很。」 勐崽略带警惕地看了初几人两眼,绷着小脸道。 「对,我们要进去交换。」 阿毛也点头。 他们出门的时候,牙伯就交代过,一定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小心被骗得啥也不剩。 见他们皆一脸不相信地看着自己,初几人也怒了。 「一个不知道哪个旮旯来的小部落,居然这么不识抬举。」 「就是,我们是为了你们好,进集会城交那么多东西你们不心疼啊?」 「帮你们居然还不乐意。」 「初,我们走,这群傻傢伙进集会城就进吧,我看他们交了那么多东西进城,没别的东西去交换才亏得哭哦。」 几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这大部落的人,骂人还没我们脏呢。」 阿梦听完后,有些得意道。 「这有啥好比的,」大石很不理解地看了他两眼,「不过咱们都小心点,城门没开之前,我们白天晚上都得当心些。」 「对。」 「来,我们商量一下守夜的人,阿桦,你带着阿元这二十个人守上半夜……」 阿毛开始安排了。 勐崽选了一棵树爬到高处,把周围都打量了一番,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和他们这样几十个人扎堆的也不少见。 勐崽下了树,把情况跟阿毛等人说了。 「警惕些总没错的。」 「唉,可惜大鱼怪不能跟着我们来,不然谁敢打我们主意?」 阿元一脸可惜道。 结果勐崽却双眼一亮,「走,那边不是有条大河吗?我们就在河边休息,晚上都不用守夜了,睡咱们的就成!」 阿毛一拍大腿,「对啊,勐崽你能御水兽,这有水的地方就是你的地盘,大伙儿骑上马,走!」 「是!」 阿元等人也激动起来,麻利地上了自己的马,跟着勐崽和阿毛来到不远处的河边。 勐崽先下马,来到河边,把手放在水里搅了搅,感受到河里有东西后,转头对阿毛等人点头,「有,不过不是大鱼怪那种,但也不差。」 「那就行!」 「大祭司真厉害!」 「饿了饿了,来来来,阿梦我们去打猎。」 「族长,大祭司,我和大石他们十个人就在附近放马。」 「行,去忙吧。」 阿毛和勐崽应着。 二人把石锅从马上放下来,有族人手脚麻利地拾来柴火,很快石锅就烧上水了。 第134页 一行人也渴得厉害,几个石锅很快烧好水,族人们拿出自己的竹碗,排着队舀水喝。 大祭司说了,要喝熟水才不容易生病。 打猎的族人回来后,很快锅里就炖上了肉。 美美地吃过一顿后,勐崽和族人们围着火堆席地而坐。 「大祭司,我们打猎的时候,遇到了和我们差不多人的部落,我就向他们打听了一下春部落,确实和那个初说的一样,是城里的大部落。」 「而且他说的只是族人,没算奴隶,加上奴隶快有两千人了,这人真多啊。」 他们部落才一百来人。 「是啊,人真多,」勐崽咂巴了一下小嘴,「一天得打多少猎物才能养活一个部落的族人啊。」 阿毛闻言扑哧一笑,「你倒是想这上面去了。」 「你和我都是族里最有权力的人,他们都靠我们吃喝呢,怎么能不想这些呢。」 勐崽立马对阿毛指指点点起来。 阿毛哪敢说别的,赶忙认错,保证自己会面面俱到。 勐崽满意了,收回小手,直接靠在他身上,「你说那个初跟我们交换没成,会不会半夜偷袭?」 「应该不会吧,这种大部落在交换集会干这种事,那以后小部落谁敢来啊,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阿毛可是跟着牙伯学了不少东西,他想了想后摇头道。 「也对哦。」 勐崽用力拍着阿毛的胳膊,「毛哥真是越来越像一个族长了。」 「你这个大祭司做得那么好,我能落后?我怕被你丢下了。」 阿毛最后那句话说得很小声,但勐崽还是听到了。 他有些惊讶地看向阿毛。 「毛哥,你怎么会这么想?」 阿毛捏住他的脸往旁边扯,随即被滑稽的勐崽逗笑,「怎么不会这么想?人嘛,总会比较的,我怕追赶不上你的脚步,你会嫌弃我笨。」 不配当族长。 从学数数和字来时,阿毛就知道自己不怎么聪明,至少在族里,除了勐崽和牙伯外,还有好几个比他脑瓜子好使。 这让阿毛产生了危机感,以及自卑感。 「我们去那边聊。」 勐崽觉得事情蛮严重,直接拉着阿毛去不远处聊着。 「咿,族长和大祭司在聊什么?」 「不知道,不过看大祭司的脸好严肃哦。」 「大祭司不管怎么严肃,看起来都好可爱。」 「你有本事当着大祭司面说,看他把你打不打死就行了。」 「……」 这边阿毛有点不敢看勐崽,梗着脖子看这因为天暗下来,而显得有些瘆人的河面。 「你刚才说河里有不同于大鱼怪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呀?」 「毛哥,你不要转移话题。」 勐崽轻哼一声,拉着他坐下,「毛哥,对我来说,你一直很厉害,我也只认你当族长,别人再聪明,那也不能越过你。」 阿毛闻言鼻子一酸。 「你不觉得我不配做族长吗?」 「怎么会不配?勐毛部落就是你配当族长的证明,」勐崽看向他,「我是你带大的,我说话也是你教的,你还带着我去打猎,跟我说很多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没有你,我可能还像猴子一样在山里住着。」 「没有你的陪伴,没人教我说话,我只会跟猴子一样嗷嗷叫,我是因为你成长的。」 「毛哥,你最大的骄傲就是我,你有什么不配做族长的?」 勐崽满脸疑惑。 阿毛被他逗笑了,「你是转着弯儿地夸自己啊。」 「我很棒,很厉害,我当然很得意咯。」 勐崽嘻嘻一笑,凑到他跟前,抱住他的胳膊,「毛哥,你不要想太多了,我永远都在你身后支持你。」 「呜呜呜我好感动。」 阿毛抹着眼泪,「你就是故意想让我哭。」 「哭就哭嘛,我帮你挡着。」 勐崽起身来到他的另一边,故意挡住族人的视线,「就跟有一次我哭一样,毛哥还帮着挡着呢。」 「你是小孩子,不一样。」 阿毛哽咽道。 「你也不大啊。」 勐崽随口接了句。 「什么不大?男人不能说不大!我可大了!」 知道些乱七八糟的阿毛反应激烈。 勐崽不明所以,但他还是顺着对方的话点头,「行,你最大了,我们勐毛部落没人比你大。」 阿毛脸一红,知道勐崽不懂,「这还差不多,勐崽,陪我坐一会儿。」 「好。」 勐崽坐下,靠着他的胳膊看向水面。 「毛哥,想知道这河里有什么东西吗?」 「想,」阿毛把脸上的眼泪擦掉。 「那我召出来给你看,」勐崽把手放在水里,很快河面便汹涌起来,勐毛部落的族人纷纷紧张地围了过来。 得知是大祭司召水里的东西后,他们紧张又期待地看着水面。 很快一个冰冷滑腻的巨大蛇头就从水面上冒了出来。 「嘶——」 第58章 原始 族人们发出难以抑制的惊唿声。 阿毛等人看着水中露出眼睛以上部位的巨蛇头,仅仅看到这么一点部位,大伙儿都能想像这傢伙在水下的身躯有多庞大。 第135页 只见它鳞片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散发出一种令人战慄的惊骇。 和他们日常见到的蛇不一样,这蛇身上的鳞片一看就坚不可摧,而且那冰冷的赤眼好似黏在他们身上一般,让他们想动都不敢动。 「好了,睡觉去吧。」 勐崽见阿毛他们有点害怕,便向巨蛇的脑袋泼了点水过去。 巨蛇悄无声息地沉下水,阿毛等人唿啦一声,开始起伏不定地各自坐在地上喘息着。 「比、比起大鱼怪,这东西更让人害怕。」 「大鱼怪的眼睛看久了觉得呆呆的,这蛇的眼睛只看一眼,就感觉我们成了它的猎物似的,敢动它就敢冲过来把我们吞咯!」 阿毛也轻抚着胸口,无比佩服地看向勐崽,「我的大祭司啊,真是厉害。」 「是啊,这下我们可以安心睡觉了。」 阿梦等人缓过来后,又高兴了。 之前赶路的时候,也是轮流守夜的,如今大伙儿都可以安心睡一晚了。 「明天一早,我们就进城。」 勐崽宣布道。 「是!」 勐毛部落的人围着火堆靠着河,人挨着人很快便安心睡着了。 阿毛身旁躺着勐崽,二人小声说了会话,也睡着了。 不远处有个十几个人往这边一看,见他们一个守夜的人都没有,有些奇怪。 「他们咋没人守夜呢?」 「是啊,这么多人,怎么也要两三个人守夜吧,还有带着马出来。」 「唉,一看就是不知事儿的,就不怕夜里被人把马抢走了。」 「是啊,我们几个今晚守夜看着点,要是有人牵他们的马,就吼一嗓子。」 「行。」 是个很心善的部落呢。 夜里果然有人盯上了勐毛部落的马匹。 但那几个人刚到河边,就感觉水面上有什么东西盯着他们,几人回过头,那巨大冰冷的蛇头近在咫尺,几人双眼一翻,一点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晕过去了。 巨蛇悄无声息地沉入水中,几十匹马儿有些躁动,等蛇头消失在水面上后,马儿们才安静下来。 而那边善心部落守夜的人正背对着这边,什么也没发现。 等那几个人半夜醒来后,也顾不得马儿了,直接掉头就跑。 好好休息一晚上后,勐毛部落的人第二天早上起来都十分精神。 他们把剩下的猎物收拾好,炖来吃了后,勐崽让他们把马儿放了。 「放心,有小蛇看着,不会让它们跑远的。」 阿毛等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一直到那些马儿都乖乖沿着河岸吃草往前熘达,而水中时不时露出一点点眼熟的鳞片后,他们才笑眯眯地跟着勐崽往集会城那边去。 见他们都不管马,昨晚上那个善心部队的领头人忍不住提醒他们,「来集会城的部落有好几十个呢,人混乱得很,你们的马儿不带上很可能出事的。」 「谢谢你的提醒,」阿桦笑道,「我们还有族人在暗处,所以不必担心。」 勐崽和阿毛闻言纷纷赞赏地看了眼阿桦。 阿桦轻咳一声,挺了挺结实的胸膛。 只要是大祭司能管教的,那都是他们的族人。 大鱼怪是,巨蛇也是。 「这样啊,难怪你们昨晚都没一个人守夜呢,」那人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一看就是个爽朗性子。 阿桦便趁着这个机会跟对方聊了起来,反正这会儿城门还没开,前面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了。 得知他们来自日部落时,阿梦凑了过去,「你们部落是不是有个叫日圆的人?」 日生闻言点头,「对,有一个,长得圆乎乎的,个子不高,你们认识?」 「巧了,」阿梦应着,「小时候见过几次,因为他的名字还算特殊,所以我一直记得。」 他原来部落还在的时候,和日部落关系还算好,族人之间有走动。 其中日圆就是阿梦认识的。 「日圆!」 日生沖自己的族人堆喊了一声,一个矮墩墩胖乎乎的男人便跑了过来。 勐崽和阿毛都好奇地盯着那个男人看。 果然浑身上下都圆乎乎的。 「干啥?」 「是我,日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阿梦!」 阿梦见到故人,也很激动,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 「阿梦、阿梦,啊!你是阿梦!」 日圆瞪圆了眼,他看了看阿梦身后的勐毛部落族人,脸上的惊喜慢慢变成疑惑,「你们部落不是已经被……」 被打败,然后全族沦为奴隶被带走了吗? 可见阿梦现在的体格和精神状态,怎么也不像是奴隶啊。 「这是我现在的族人,我们是勐毛部落的。」 日圆还没说话,日生就把他挤开了,拉着阿梦的手满脸惊喜,「勐毛部落?你们部落出盐是不是?比石盐还要好吃的盐!」 「对,你们想要换盐可以去我们部落,我们部落在……」 阿梦热情地把部落位置告诉日部落的人。 排在不远处的一群人听到后对视一眼。 「原来他们就是勐毛部落的人。」 「也怪我们的人不争气,刚好那地儿也不出石盐了,只能迁走。」 「听盐一那傢伙的意思,这部落的人不好惹,我们出来是为了换种子的,别惹事。」 第136页 「是。」 原来这是盐一那个石盐部落兄弟部落之一的人。 因为勐崽挺矮的,来这边的部落除了他这个小孩子外,别的部落都没带孩子来。 阿桦见自家大祭司东张西望看到的全是各种屁股和身影后,索性将他抱起来,让勐崽坐在他的肩膀上。 勐崽笑了一笑,抱住阿桦的脑袋,这个视野非常不错,还能眺望到城门口呢。 他看到有人在一旁数进城的人,然后走在最后的那个人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交给对方,这才继续前进。 阿毛已经凑到日圆他们那边,跟他们小声打听起进城需要给多少东西了。 「其实和往年差不多,往年的交换集会只通知大部落,小部落只能在城外交换,我们部落倒是来过几次。」 日圆低声跟阿毛说着。 「像你们这种盐部落,就算你们几十个人进去,其实也交不了多少东西,一拳头的盐就成了。」 「啊?」 阿毛震惊,「昨天有个春部落的人,想跟我们交换马,说我们想进城,最少也要交两匹马上去呢!」 「那你们是被骗了,不会那么多的,」日生闻言扭过头跟阿毛道,「别相信那些人,这里的人狡猾着呢。」 阿毛严肃点头,来到阿桦身旁,抬起头跟勐崽小声说着他们差点被骗的事。 勐崽捏起小拳头,「我就说嘛,怎么要交那么多东西,盐可不是一般的东西,马儿也不常见。」 「就是,太坏了,得亏我们没信他们的。」 阿毛一脸后怕。 排了好一会儿队,终于轮到他们勐毛部落的时候,阿毛、阿桦还有勐崽让族人们先进去。 「你们一共四十个人啊,交什么东西?我好估算。」 「盐。」 阿毛有些紧张道。 「我这个拳头,一拳的量就行了。」 阿毛看了一眼那人的大拳头,然后看向阿桦。 阿桦的拳头跟对方的大小差不多,他把腰间别着的麻布袋解开,从里面抓出足够的盐放在那人递过来的木碗里。 「行,进去吧,天黑之前要出来,第二天进去的时候如果还是这么多人,也是一拳头的盐。」 听到这话,已经往前走的阿毛跟勐崽嘀咕道,「这么算,好像春部落的人也不算骗人。」 「如果我们在交换集会期间每天都进来,那可能还要交得多一些。」 勐崽也点头。 想到方才他们还对春部落那个人骂了好几句,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加心虚。 阿桦见到后安抚他们道,「快进去吧,阿梦他们在等我们呢。」 「对哦,走走走。」 阿毛加快脚步,「我们主要交换的是种子,一定要好好看!」 「对!」 勐崽一蹦一跳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城门后,就看到阿毛等人正在不远处一边看周围的环境,一边在乖乖等他们。 阿毛怕勐崽跟丢,索性牵住他的手,走向族人们。 「这里面真大啊。」 「好多人!」 「看到没有,他们的眼睛跟我们不一样,听说是从草原的另一边来的。」 「哇,是蓝色的耶!好好看!」 「长得也高,哇,看那边,那个瓜好大哦!」 族人们激动又谨慎地护着腰间的盐包逛着集会城。 一圈儿下来,他们手里都提了不少勐崽和阿毛换来的东西。 中午阿毛换了点瓜回来,一人抱着一个瓜啃完,又继续逛。 此时他们的马群正在河边优哉游哉地吃草。 习惯了水里那个傢伙后,它们也不怕了。 昨晚不信邪的几个人又来了,这次他们先是往水里扔石头,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后,才松了口气去牵马。 结果手还没碰到马呢,就感觉头上湿漉漉的。 一人抬起头,只见一巨大的蛇头立在他们脑袋上,滴下来的东西,是它的口水。 「啊啊啊啊啊啊!」 几人吓得不行,用尽所有力气往前跑。 巨蛇也没追上去,而是用蛇尾拍了拍水,淋了面前这群马儿一身,惹得马群叫个不停。 第59章 原始 被巨蛇吓得魂飞魄散的人,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惊惧后本能地奔跑。 跑! 得赶紧跑! 一直到他们双腿酸涩屋里,气喘如牛无法前行时,才齐齐倒在地上。 汗水流了一身,脑子发昏,大口喘气时,喉间感觉到一股血腥气。 好不容易缓过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那、那是什么东西?」 有人想起方才那个大傢伙,略带干涩道。 「蛇,巨蛇!」 「那么大的蛇,昨晚我、我看到了,可我以为是看错了呢!」 说这话的人,被族人艰难爬起身揍了几下。 那人哭唧唧地抱着头,「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蛇!它身上的鳞片,瞧着还能像蛇吗?肯定不是蛇!」 「可惜了那些马,」有人舔了舔干裂的唇,「肯定被那大傢伙全部吃掉了。」 「我觉得那东西不吃人,带着马来的那群人,他们昨晚就睡在河边,一个都没被吃掉。」 「对哦。」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 「要不,我们再回去试试?」 第137页 「试个锤子!我不回去!」 「那总得跟族人会和吧?」 这倒也是,他们撑起身体,左右看了看,想着往哪边走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对周围一点都不熟悉了。 「这是哪里?」 「……不知道啊。」 被吓得光顾着跑了,哪里会在意周围的环境。 勐崽他们带着交换到手的东西,大包小包地提着出集会城的时候,就听有部落在四处寻找自己族人。 「听说他们部落有五个人不见了!」 「天,在这齣事,那肯定是被人弄走了啊!」 「啥意思?」 阿梦凑过去好奇地问道。 那几个正在谈论的人见他好奇,便主动跟他解释。 「几年前,这边几个大部落刚迁徙过来,有小部落的族人路过,结果就被他们当成浪人抓去当奴隶了!」 阿梦倒吸一口凉气,「说抓就抓?」 「可不就是!」那人左顾右盼就怕被大部落的人听到,「就算你不是浪人又怎么样?人家以为你是,那你就是!」 小部落不会为了一个族人,去得罪大部落的。 「不然你以为他们的奴隶为什么这么多?」 「欸,你手里提着这么多东西,你族人呢?可得好好跟着你族人,瞧你这体格,万一被抓走了,你一定会被累死的!」 阿梦谢过他们的好意,表示族人就在不远处等自己,便告别离开了。 回到勐崽他们身旁后,阿梦把事情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他们认为是这边的大部落把人掳走当奴隶去了。」 阿桦等人啧了几声。 在阿毛的眼神下,没再议论什么。 他们快步回到河边,没看到马群的勐崽把东西放下,然后把手伸进河水中搅动了几下,很快马群就在巨蛇的一路泼水下,往勐崽他们所在的方向沿着河跑了回来。 巨蛇在人多的地方并没有露面,一直藏在水中。 「去哪里放风了?」 阿毛笑眯眯地去摸了摸自己的马儿,「肚子胀鼓鼓的,一看就是吃饱了。」 「我的马儿也吃饱了。」 「我的也是。」 「大蛇真会遛马。」 族人们纷纷夸赞着那条大蛇。 勐崽笑眯了眼,「它可会了。」 一行人嘻嘻哈哈地跟自己的马儿玩了一会儿后,便坐下来歇息了。 本来准备去打猎的,结果那条蛇尾巴一拍,趁着外人不注意,给他们拍上岸十几条大鱼。 一群人便乐滋滋地捡起来刮鳞取内脏,该炖的炖起来,该烤的烤起来。 他们手里又不缺盐,很快鱼就烤、炖好了,飘出一阵阵的香味儿到附近歇息的那些部落鼻中。 不过这些部落离河那边有点距离,只闻到鱼香味,看不到勐毛部落他们吃的鱼有多大。 「这部落一看就是头一次出来,不然怎么会住在河边?」 「对啊,河边不安全。」 「为什么不安全?取水近,还能抓鱼吃,多好啊。」 小年轻茫然发问。 「要是有人起了歹心,从后面靠近人,一抹脖子把人丢进湍急的河里,尸体跟着河水就被沖走了,早上我们或许只能根据他们昨晚烧过的火堆,知道那曾经有人歇息过……」 小年轻被长辈吓得瑟瑟发抖。 勐崽他们倒是很快乐,吃完东西,就围着火堆席地而坐,在勐崽的带领下,开始清算他们还剩下多少盐,换来了多少东西。 「明天我带两个人守着东西,族长带着其余人进集会城交换东西。」 勐崽说道。 「可以,」阿毛没有意见,他们换来的东西不像马儿,可以被大蛇看管着,这里面有很多种子,说不定外人没来偷,倒是被马儿给吃掉了。 「欸,阿梦,继续说刚才你打听的事儿呗。」 有人拉着阿梦问。 他们太好奇了,那几个不见了的人,到底是不是大部落抓走了。 这会儿他们周边也没别的人,离得最近的那十几个人昨晚还在这边,今儿都去另一边了,远得很。 阿梦便再次说了一遍。 「这么不讲道理,那或许还真是那些大部落把人掠走了,」阿桦咋舌。 「我在悬崖那边当了这么多年的浪人,」阿毛也觉得可怕,「都没有被部落抓回去当奴隶,或者是吃掉。」 「大部落不一样,」有族人嘆气,「就我们议论的那几个人,就算他们的族人知道是被大部落带走了,他们也不会为了这几个族人,去得罪大部落。」 「这倒是。」 「不过他们这么干,每年都从小部落里这抓几个,那抓几个,那几来,手里的奴隶也不知道有多少哦。」 勐崽静静听族人们议论,他倒是不认为那几个人被大部落带走了。 因为大蛇传来的信息告诉他,那几个人被它吓走了。 或许是因为被吓得魂不守舍,所以跑得太远,所以没回来? 勐崽想到这,便打了个哈欠。 坐在他身旁的阿毛还有阿梦瞧见后,便劝他去睡觉。 还是个孩子呢。 勐崽盖住自己的小兽皮毯子,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阿毛带着其余族人去交换东西,勐崽带着阿梦和阿海在河边守着马群和东西。 第138页 三人正在往河里丢石子儿,打水漂呢,不远处就走来十个彪形大汉。 阿梦和阿海见他们来者不善,直接挡在勐崽面前。 「有事儿?」 来人咧嘴一笑,打量了一下阿梦还有阿海,「体格不错,带走。」 「这还有个小娃子呢?」 那人闻言盯着勐崽看了看,最后摇头,「太小了,没啥用,回去养着也浪费粮食,就带走这两个大的。」 阿梦和阿海闻言顿时一惊。 「你们想抢人?」 「你们是哪个大部落的?」 「哟,知道我们抢人呢,我们抢你们,是你们的福气,去了我们大部落,你们的日子可比在小部落好过,带走。」 领头的一挥手,身后的汉子便冷笑着朝勐崽他们走来。 阿梦和阿海磨了磨牙,抄起地上的木棍就跟他们干了起来。 他们在勐崽的训练下,一个人不说打十个,五个是没问题的。 这十个人很快就被二人干趴下了。 「把人绑起来!」 勐崽短手叉腰,挑眉看着这十个大汉,「啧,我们也多了十个奴隶呢。」 阿梦二人乐滋滋地把人绑起来了。 不听话还想挣扎地直接被他们敲晕。 「你们知道我们是哪个部落的吗?」 一鼻青脸肿的汉子龇牙咧嘴地吼道。 「哟,那你倒是大声说说,」勐崽掏了掏耳朵,「我也想知道哪个大部落不要脸,到处掳小部落的族人回去当奴隶呢。」 那汉子一下就闭上嘴了。 显然他们部落虽然示意可以掳「奴隶」回去,但却不想「破坏」自己部落的名声,自然要保密的。 「打!」 勐崽指着他对阿梦二人道。 那汉子懵了,「我都没说了还挨打?」 「你长得不好看,我不喜欢,」勐崽理直气壮道。 阿梦和阿海一人给了那汉子一个大耳刮子。 河边的动静还是被留守看东西的其余部落族人发现了。 有人大着胆子上前打探消息。 「这是咋了?」 不用勐崽开口,阿梦二人就把这十个汉子想掳走他们的事儿说了。 他们还特别大声地跟这人说,「可得小心些!不然一不留神,就成了大部落的奴隶!」 来人倒吸一口凉气,恶狠狠地瞪了几眼那十个或晕或醒的汉子,跑回自己族人身边跟他们叮嘱交代着。 他们还挺好心,还有人跟相近的部落说了这事儿。 等阿毛他们从集会城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外面原本各自分散开休息的部落,忽然离得很近了,老远看过去,像是抱了团的大部落。 「咋回事?」 「咱们快点回去,看看大祭司他们就知道了。」 然后就看到那十个汉子。 阿毛听完勐崽的话后,直接把那醒着的几个汉子打晕了。 「这种奴隶带回部落也是祸害,不如到了奴隶交换场,跟人换奴隶算了。」 「可以,」勐崽举起小手,表示贊成。 与此同时,等到天黑也没见自己族人回来的狼部落也疑惑起来。 派人出去打听,才知道那十个蠢货不仅没掳「奴隶」回来,还把自己「赔」进去了。 第60章 原始 身为大部落,狼部落可不愿意吃这个亏。 所以当晚狼部落就去了五十个人,要跟这个小部落「讲道理」然后把他们那十个族人带回部落。 结果一晚上了,这五十个族人也没回部落。 这下狼部落的族长都惊动了。 「派人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 派出去的族人有三个,他们机灵地混在不同小部落中打探消息。 「哎哟,你是不知道,昨天下午有个大部落派人出来掳人,结果被勐毛部落的反手给打趴下了!」 「那被打趴下的人呢?」 「当然被勐毛部落的人给捆起来咯,就该这样,那些大部落不要臭脸,每年都趁着交换集会的时候四处掳小部落的族人回去当奴隶,这回知道厉害了吧?」 打探消息的某人干笑两声,不再说话。 另一边打探消息的狼族人,这会儿也知道勐毛部落那个小部落的厉害了。 「后面来的那五十个人,说是误会,要勐毛部落的人交出他们那十个族人,我呸!」 络腮鬍大汉呸了一声,狼族人忍着嫌弃继续问,「后面怎么了?」 「他们说是误会,结果五十个人把勐毛部落的人团团围住,就是以多欺少呗!」 络腮鬍大汉啧了一声,「可这勐毛部落别看是小部落,那族人,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这不,后来的那五十人也被打趴下了,这会儿还在勐毛部落歇息的地方捆着呢。」 狼族人:...... 三人会合后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一一交流了一下,发现事情严重,三人立马回到狼族部落禀明他们族长。 狼部落族长大怒。 「都是干什么吃的!五十个人,加上前面十个,一共六十个人,干不过人家四十个人?」 「族长,听说那勐毛部落的族人,一个能打五个呢!」 「一个打五个?」 狼部落族长冷笑,指了一个自己的心腹汉子,身高接近两米的黑脸大汉。 第139页 「你,带两百人过去,把勐毛部落的人全部带回来,就说我们请他们过来做客。」 至于做客以后还能不能回去,那就不知道了。 「是。」 黑脸大汉声音如雷,很快便点了两百人出发了。 勐崽和二十个族人坐在河边吃吃喝喝。 其余人跟着阿毛进城里交换东西去了。 每天都有新部落进城,交换的东西也跟着在变,所以阿毛他们每天都会带着人进去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大祭司,我们抓了大部落六十个族人,他们会不会还来人啊?」 阿梦兴致勃勃地问靠着阿桦打瞌睡的勐崽。 「会,」勐崽点头,「不然我今天会留这么多族人守在这?」 昨天可只有他们三个在这守东西。 「大祭司的意思,这回他们的人来得更多?」 阿桦双眼一亮。 昨天他还没打过瘾呢,族人们干劲儿大,他就抢了三个人揍。 「嗯,」勐崽应着,今儿太阳不错,晒在身上暖乎乎的,好想睡觉哦,「人来了跟我说,我睡一会儿。」 「是。」 自家大祭司要睡觉,勐毛部落的人干什么都轻手轻脚的。 阿梦走到那捆绑的一群人身旁坐下,乐滋滋地跟他们说话。 「欸,你们到底是哪个大部落的?」 没人应答。 他们身上疼得厉害,而且被捆绑下来后,就没吃没喝,想撒尿都被看管着撒完了又拉回来继续绑着。 「大部落少五六十个族人,应该不觉得怎么样吧,你们的族长会不会不管你们?」 还是没人应答阿梦。 阿梦也不失望,反而兴致勃勃地跟他们讨论。 「要是不来,你们就是我们勐毛部落的奴隶了,哎哟,你们这群奴隶好啊,人高马大的,带回去能换不少粮食或者是别的奴隶。」 「欸,你成家了吗?你要是成了奴隶被我们带走,你就一辈子都看不到你的家人了。」 「欸,你有伴侣和孩子吗?你这跟着我们一走,你伴侣就是进别人的被窝咯,你的孩子就管别人叫阿父咯。」 「……」 阿梦的「输出」也不是没有效果,很快就有汉子低低地哭了出来。 看到自己想看的后,阿梦心满意足地回到族人身边。 阿元戳了他结实的胳膊一下,「你说话真好听,瞧把他们哭成啥样子了。」 「嘿嘿嘿,都是大祭司教得好。」 阿梦咧嘴一笑。 阿桦闻言也笑了,他想起自己那双生子,也不知道在部落好不好。 勐毛部落。 牙伯和月刚送走一群来换盐的人。 他们也惦记着族长和大祭司等人。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有马,快得很。」 牙伯又带着族人该石屋了。 月她们则是忙着做麻布衣服。 族里一切都好,只是没有大祭司和族长在,部落没有那么热闹。 「大祭司,他们来人了。」 阿桦看到那乌泱泱往这边来的人时,赶忙唤醒靠着他的大祭司。 勐崽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被阿桦扶起身。 勐毛部落的族人全体起立。 被捆绑在一边的那些人则是满脸激动。 族里来人了!来了这么多人,他们一定能被救回去的! 离勐毛部落有一段距离的十几个小部落瞧见后,纷纷紧张起来。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这次勐毛部落能打赢吗?」 「天哪,这就是大部落的实力吗?损失了六十人,今儿来了两百人……」 「我们躲远点吧,不然他们把勐毛部落打赢了,连带着把我们掳回部落怎么办?」 众人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慌张。 勐崽却不怕,他走在族人的前面,指着狼部落领头的黑脸大高个,「你哪个部落的?」 黑脸大汉冷冷地扫了一眼勐毛部落身后捆绑着的族人们,转而高声对勐崽道,「我们族长想请你们勐毛部落去做客。」 这声音足够让偷摸靠近这边,想打听消息的那些小部落的人听到。 「做客?有去无回的那种吗?」 勐崽也高声回着。 一群小部落的人纷纷点头,肯定是这种做客! 「怎么会呢,我们一定会让你们部落高高兴兴地留在部落里做客的。」 黑脸大汉狞笑道。 「哦,」勐崽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看对方丑陋的笑容,「那我们也请你们留下来做客吧,阿桦,阿梦,你们带着人先上,我看着来。」 他话音刚落,阿梦等人就沖了上去,和那二百多人干了起来。 黑脸大汉则是目标明确,直接过来抓勐崽,结果被勐崽一脚提到命根子上,他脸扭曲得不成样子跪在地上时,勐崽一拳头砸在他后脑上,人就这么晕倒了。 被捆绑住的六十个人:??? 转眼就被阿梦等二十个人打趴下一般的其余狼族部落的人:??? 不是,你咋两下就被小娃子打趴下了? 没多久,这刚来的二百个人全趴下了。 阿梦他们手里的草藤都不够用,热心的旁观小部落们,纷纷献上他们找来的草藤。 第140页 于是这二百人也被捆绑留下来了。 阿毛等人回来时,看着多了几倍的捆绑人数陷入了沉思。 「本来明天就打算走的,」阿毛有些犹豫了,「要不再待几天吧。」 「我也是这么想,」勐崽快乐点头,「我倒要看看,这个大部落到底是哪个部落,明天会不会来更多的人。」 对他们来说,这来的人都是能换东西的奴隶啊!! 当天傍晚,有人来到勐毛部落歇息的地方,笑盈盈地跟勐崽还有阿毛打招唿。 勐崽觉得领头的那人好眼熟。 「这不是我们刚来第一天,想跟我们换马的那个春部落,他叫初。」 记性最好的阿桦把领头人的名字点了出来。 「对,我是初,」初心里庆幸他们那次没有多得罪这个小部落,「是这样的,我们族长得知你们最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所以派我来跟你们解惑。」 「初,你这个蠢货!」 「你以为得罪我们部落,你们春部落就会好过吗?」 「叛徒!你们春部落也没少干掳走的事!」 不等初说完,被捆绑住的那群人就开始骂了。 「叛徒?哎哟,我又不是你们狼部落的人,」初大声地道出这群人身后的大部落叫什么名字,「再说了,我们可没有掳走,你们可别乱说。」 勐崽和阿毛对视一眼。 「你们春部落跟狼部落不和?」 「大部落之间,除了利益能绑在一起做兄弟部落外,只有附属部落,」初倒是坦然,「狼部落的人,就跟他们部落信奉的狼图腾一样,狡诈狠毒,没一个好东西。」 「当年我们春部落和他们狼部落有过交易,可他们倒打一耙,害死了我们春部落不少勇士,这回他们在交换集会的档口,做出这种掳人回部落的骯脏下贱的事儿,我们春部落实在看不过眼,所以才来提醒你们勐毛部落,一定要小心狼部落啊。」 初的声音越来越大,确定偷听的那些小部落都把自己的话听进耳里后,才留下几个绿瓜,心满意足地带着族人离开了。 「原来是狼部落的人啊。」 「我知道这个大部落,坏得很!」 「春部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没看出他们的意思是让勐毛部落对付狼部落啊?」 「咿,好像是哦。」 第61章 原始 「勐崽,初的话不能全信,」初走后,阿毛在勐崽身旁坐下,小声提醒着。 「当然不能全信,」勐崽捡起一颗石子上下抛着,「我们可不是傻子。」 「狼部落那边肯定有人盯着我们,」阿毛环视了一下四周,「春部落的人在这个时候接近我们,狼部落那边肯定也会收到消息,就看狼部落怎么做了。」 狼部落族长得知春部落把他们的部落名捅了出去,这下是上不得,下不得。 「现在有所来集会城的人部落,都知道我们狼部落掳人的事了。」 「有两个中大部落本来已经快成为我们的附属部落,因为这件事,他们选择了春部落。」 「族长,再不出手,我们狼部落的名声,就完了。」 随着完的还有交换,春部落踩着他们部落上位,好些部落都选择跟他们交换东西,狼部落会损失很多。 「那些族人,只能捨弃了。」 狼部落族长想了一个下午,做出了这个决定。 「让族人们别再出去,等交换集会过了后再说。」 「族长,勐毛部落手里有盐,既然选择捨弃那两百多个族人,我们也不能太吃亏才对。」 有个中年汉子起身道。 于是勐崽他们等来了狼族部落大祭司的徒弟。 他们想用这二百多个族人,跟勐毛部落换盐。 勐崽挑眉,「这二百多个人,是我们的俘虏,如果想换盐,你们得拿别的东西或者是族人来换才行。」 狼族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我们族长已经退了一大步了,要是你们还不知道好歹,交换集会后,能不能回部落,那可不一定了。」 「嗯,你的话我不喜欢,」勐崽扫了一眼刚来的这群人,一共二十多人,「阿桦,把他们按住。」 阿桦等人唰地上前,将这二十多个人绑了。 「我可还是狼族大祭司的弟子!你敢绑我!」 「狼族部落才不是那种四处掳人,还各种威胁人的部落呢,你可别给狼部落招黑啊。」 阿毛声音巨大地说道。 那人也是个聪明的,只能黑着脸不再说话。 得知大祭司弟子办事不力,威胁对方不成反被抓后,狼族部落族长嘴角抽搐了两下,他默默地看向了自家大祭司。 狼族大祭司的脸色也不好看,「蠢货。」 「这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想要保住我们狼族部落的名声,就当不知道呗,」狼族大祭司咬牙,「两百多个族人,没了就没了!」 「勐毛部落也说他们不是狼族部落的人,现在外面的小部落也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春部落故意胡说的,对我们部落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了。」 有族人道。 「那就听大祭司的,勐毛部落那边抓的人,我们不再过问,让族人们出门的时候多做点好事,时不时再说点春部落的坏话。」 狼族部落族长心累道。 第141页 「是。」 勐崽他们等了两天,还是不见狼族部落那边来人。 这东西也交换到手的差不多了。 勐毛部落决定收拾好东西,回部落了。 那二百多个俘虏,被他们捆绑成一长串,前面阿毛带着二十个族人开路,中间是那些俘虏,最后的是勐崽带着族人断后。 「大祭司,那条大蛇,真的会跟着我们回去吗?」 出发的时候,有族人问起巨蛇,勐崽说巨蛇会跟着他们前行,他们走大路,巨蛇走水路。 「会的,等到部落的时候,就能在水域那边看到巨蛇了,」勐崽说完后又摸了摸下巴,「也不一定在水域,它生长在河里,应该会在我们部落附近的河水中生活。」 「那也好啊,只要离得近,随时能瞧见就好。」 阿梦嘿嘿一笑。 那巨蛇只是喜欢在水里,但它能上岸啊! 可比大鱼怪的活动范围广多了,这对他们勐毛部落来说,就是一件大好事。 一行人骑着马走了两天,到了一个大型奴隶交换场后,就把这两百多人换了种子和食物还有肉干。 这让勐毛部落简直收穫满满。 他们没换新奴隶,因为阿毛后来想起,他们看人的眼力不如牙伯。 万一选到那种搅事精回部落,多糟心啊。 这选奴隶还是得牙伯来。 换好东西后,勐毛部落的人就在奴隶交换场附近找了个地方过夜。 快睡觉的时候,出去方便的阿桦忽然跑了回来。 「族长,大祭司!我们交换出去的那两百多个人,被狼部落的人交换回去了!」 他亲眼看到那个自称大祭司弟子的人,恭敬地叫对方少族长! 勐毛部落的族人们纷纷精神了。 「我还以为他们不管这两百多个族人了呢!」 「少族长?那应该是狼部落族长的继承人吧。」 「咿,可他们已经有奴隶腾了,回去后是自由族人,还是奴隶啊?」 勐毛部落把人一交换,那些奴隶主就给那二百多个人弄上了奴隶图腾。 「多半成奴隶了,」阿毛道,「他们本来是想掳我们的人,结果被我们抓了,然后现在又被带回去,费了狼部落不少东西吧?那肯定是奴隶。」 「我也觉得,」勐崽打了个哈欠表示贊同,然后挨着阿毛躺下了,「睡觉了,反正他们要是敢来打我们,我们打回去就是了,要是不来,这事儿也就了结了。」 「也是,大家快睡吧,明天还是赶路。」 因为不远处有条河,傍晚的时候巨蛇露过面,所以大伙儿都能安心睡觉。 十几天后,勐崽一行人回到部落。 牙伯等人欢天喜地地迎接他们。 带回来的东西全部被牙伯和月记录保存。 阿梅和牙娘带着人给他们炖肉吃。 吃好喝好洗了个痛快澡,勐崽抱着暖乎乎的兽皮毯子睡到第二天下午。 等他起来的时候,阿梅端来一大盆水菜炖肉,「瞧瞧你,都瘦了,多吃点。」 勐崽闻言摸了摸自己圆乎乎的小脸,「阿母你又乱说,我分明胖了些。」 「我不觉得,」阿梅觉得他瘦了。 「毛哥他们呢?」 「去河边看大蛇了,哎哟,你们这回带回来的大傢伙,那叫一个大哦,我早上去看了一眼,」阿梅有些害怕又带着几分敬意,「像我这种体格,它一口就能把我吞咯!」 「它不吃人,」勐崽看出她的害怕后安抚道。 「我知道,」阿梅笑了,「部落里那些小娃子倒是很喜欢。」 出生在勐毛部落的小娃娃们,自打睁开眼,就时常在部落水域看到大鱼怪。 在他们看来,大蛇都不算吓人,反而觉得它威武凌人,霸气得很。 勐崽吃过东西不久,阿毛也回来了。 「起来了,」阿毛笑嘻嘻地凑过去,「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离开这些日子,部落又多了三个附属小部落。」 「真的?」 勐崽惊讶地看过来,「哪几个?」 「都是以前来换过盐的部落,东边来的那几个,」阿毛有些神气地叉腰,「勐崽,我们部落现如今有四个附属部落了!」 「那我们也算是中大部落咯?」 「当然!没有附属部落的部落,那就是小部落,我们现在有四个附属部落,完全能被称得上是中部落!」 「早晚有一天,我们勐毛部落会成为大部落!有很多很多附属部落!」 勐崽欢唿。 阿毛大叫,「那是当然的!」 转眼便是冬天。 第一场大雪来临之际,牙伯和月也开始为附属部落过来的篝火聚会做准备。 阿毛和勐崽揣着手上午去看大鱼怪,下午去河边看巨蛇。 偶尔还会带着自己心爱的马儿出去熘达。 「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像族长和大祭司啊,别家的族长和大祭司都很忙的。」 阿毛捏起一团雪,扭头问勐崽。 勐崽闻言停下捏雪人的小手,茫然地看过来,「可我觉得,族长和大祭司就应该小事儿上轻松,大事的时候才轮到我们处理。」 「有道理,」原本还觉得牙伯他们辛苦了的阿毛顿时没有心理负担,快乐地跟勐崽继续堆雪人了。 四个附属部落带着东西来到勐毛部落的时候,勐崽和阿毛穿上阿梅她们做的新衣服,头上和手腕上都戴着兽骨和羽毛、珍珠做的饰品。 第142页 勐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布灵布灵的。 阿毛跟四个附属部落的族长在那尬聊。 小孩子形象的勐崽在旁边没心没肺地撕着羊肉吃。 烤全羊好好吃嗷! 勐崽吃得一脸满足。 等阿毛跟他们尬聊完了后,也开始吃东西,吃饱喝足,阿毛让族人们带着四个族长和他们的族人去准备好的石屋里休息。 一直到议事厅只有勐崽后,阿毛才哇的一声去瘙他痒痒,「你咋不说话啊!就我一个人在那说!」 「你是族长呀!我一个大祭司,当然吃吃喝喝咯!」 勐崽理直气壮,并且对阿毛指指点点,「坐在那的四个都是族长,没有带他们的大祭司来,要是有大祭司,我肯定会跟那些大祭司说话的。」 「真的吗?」 阿毛死鱼眼,满脸怀疑。 勐崽打了个饱嗝儿,「当、当然咯!」 「那下次让他们把大祭司也带来,那些大祭司就拜託你招待咯。」 阿毛狞笑。 勐崽又打了个饱嗝儿,「毛哥,我觉得下次我能跟你一起招待那些小族长了。」 第62章 原始 附属部落的族长们并没有在勐毛部落待太久,几天后,他们便要离开了。 关于回赠礼该准备什么,阿毛和勐崽晚上睡在一起也偷摸讨论过。 「他们缺盐,我们盐多,就回赠盐好了。」 「也对,」阿毛觉得勐崽说得很有道理,「盐不管怎么说,都是珍贵而稀有的,对他们来说是好东西。」 「那以后的每年,我们给附属部落的回赠礼都选择盐吧。」 勐崽双眼亮晶晶地看向阿毛。 这样他们每年都不用纠结回赠礼该送什么了。 「好!」 阿毛也觉得不应该在这种小事上纠结太久。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睡觉吧。」 勐崽快乐地盖上自己带过来的小兽皮毯子,阿毛也迅速躺下了。 二人没再说话,很快便各自睡去。 等那四个附属部落准备离开的时候,牙伯和月给他们送上盐袋。 这让他们惊喜又高兴。 对勐毛部落的忠心,也随着这份回赠礼而更加真诚。 阿梅裹得厚厚的,和大石一起站在望风台上,看着她二儿子和族人们踏雪远去。 她对如今的生活很满意,在望风台上站了一会儿后,便和大石下去了。 转眼便是春天。 在交换集会城的时候,勐崽他们跟那些部落交换时,拿出来的盐又好又多,也留下了勐毛部落的方向和具体位置,所以一开春,就有很多部落过来换盐。 牙伯他们忙着记录交换盐等,勐崽则是带着阿梦他们上山打猎,而阿毛就要带着其余族人开垦荒地,然后把在集会城交换回来的各种种子种下。 一时间勐毛部落忙得不可开交。 「牙伯,我们部落的人还是太少了,得去奴隶场换奴隶回来才行啊。」 吃饭时,阿毛端汤碗的手都累得发抖,他忍不住对下面坐着的牙伯说道。 牙伯两只手端着汤碗喝着肉汤,闻言嘆气,「最近来换盐的部落太多了,另外我要是带着人去奴隶场那边,月忙不过来不说,这地里也缺了人啊。」 阿毛闻言手更抖了。 「最近学数数的人里面,也没有比较厉害的。」 勐崽嘆气。 「其实还有个办法可以扩大我们的部落人数,」牙伯想起这段时间跟他打听事儿的那些小部落,抬起头说道。 「什么办法?」 阿毛和勐崽唰地一下看了过来。 牙伯便把小部落想要融入他们部落的事说了。 「直接加入我们部落?」 「和附属部落有什么区别吗?」 「有,加入我们部落,就是解散他们原来的部落,全族人都成为我们勐毛部落的族人,」牙伯跟自家大祭司还有族长解释道,「附属部落还是在自己原来的部落生活,这就是区别。」 「可加入我们,」阿毛比较担心新加入他们的那些部落人的品性,「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好人呀。」 「这个我倒有办法,」勐崽举起手,大伙儿都看了过来,「新加入我们勐毛部落的族人,刚开始不能直接住进石墙内,他们可以在石墙外挨着我们建房子住下。」 「这办法倒是可行!」 阿毛拍手贊成,「反正我们部落也要壮大,就石墙内肯定不够住的。」 「确实是这样。」 牙娘等人议论了一会儿后,纷纷点头。 「条件还是之前那样,没食过同类的排在第一位。」 阿毛叮嘱牙伯选部落的时候,一定要谨记那几条规矩。 牙伯起身行了手礼,「族长放心,我会照做的。」 牙伯放出口风,很快就有十几个小部落留下了他们原部落的名字。 勐崽得空的时候,就骑着马儿去这些部落附近偷摸观察。 确定好哪些小部落是可以融入的后,才让牙伯带着族人过去细看,然后带回那些部落的人,在勐毛部落石墙外修房子落住。 还没到秋天,勐毛部落就吸纳了十个小部落到附近落住下。 如今的勐毛部落已经有一千多的族人。 之前交换回来的奴隶,也凭藉着自己的奴隶和功劳,去掉了奴隶图腾。 第143页 所以如今的勐毛部落没有奴隶,全是自由之身的族人。 族人的增多,也让勐崽和阿毛忙碌起来。 好在他们的族规管得比较严,所以族人们之间摩擦有,但是大矛盾没有。 有些族人品行不端的,勐崽直接把人抓住一顿揍,简单粗暴,不改就丢出去当浪人。 制盐只有牙伯几个比较亲近的人知道,其余族人都不清楚他们部落的盐从哪里来,怎么做的。 但大鱼怪和巨蛇的存在,族人们都知道。 也是因为见识过这两类大傢伙,原本加入有些小心思的族人立马老实起来了。 得知竹部落的人想要融入他们部落后,勐崽跑去找阿毛,「毛哥,你想让他们融入我们部落吗?」 毕竟竹部落的族长是阿毛的亲二哥,族人里面还有亲大哥呢。 「你放心,就算他们融入我们部落了,也不会主动亲近我,或者是利用同胞兄弟的关系做什么的。」 阿毛已经跟阿梅谈过了。 竹部落想要融入他们勐毛部落,没有什么小心思,只是想完全依附于他们勐毛部落。 毕竟如今的勐毛部落,在外部落眼里,已经是大部落的存在了。 如果一直做附属部落,竹部落还是太小,继续下去,肯定会被其余附属中部落压下去,渐渐失去该有的资源。 「毛哥,你越来越像一个族长了。」 勐崽夸道。 「真的吗?」 阿毛听到这话很高兴,「也不枉我天天跟着牙伯他们学习。」 勐毛部落第一次有老人去世,是在刚入冬不久的时候。 这两位老人是当初,被勐崽从老山带回部落,教勐崽和阿毛狩猎技巧的那两位。 两位老人的关系极好,在竹部落融入进勐毛部落后,他们的亲人也时常和他们见面,这几个月过得很舒心。 但因为年轻的时候受过太多的伤,即便在勐毛部落养得很好,还是离开了。 牙伯一手教导的阿桦出来,给这两位老人举办了送行礼,他们被葬在巨蛇所在那条河的对面山上。 阿毛偷摸躲在房间里哭的时候,勐崽抱着自己的兽皮被子过来挨着他睡觉。 勐崽的眼睛也很红。 谁也没说话,他们背靠着背,默默流着泪在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决定不出房门,牙伯给他们送食物进来的时候,看到他们肿得不成样子的双眼,轻声安抚着。 「如果没有勐毛部落,我们或许已经成为老山的一堆土了,你们别太难过,或许我们这些老傢伙的日子不多了,但我们在勐毛部落的日子,比在原部落的日子过得还要高兴,还要自在。」 牙伯满眼慈爱地看着他们。 「快吃吧。」 「嗯。」 二人异口同声地应着,拿起竹筷子,开始大口大口嚼着麦饼,喝着肉汤。 转眼又过了两年。 勐毛部落已经成为参与交换集会城的大部落之一。 族里的勇士越来越多,勐崽不用每次都跟着外出了。 他长高了一些,但还是个孩子。 阿毛却已经成年,他如今长得十分健壮,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大部落族长了。 这天,勐崽揣着手带着自己的马儿出部落熘达,他先到几个猴子的木屋处看了看,发现他的猴子一家欢快地跳下地,围着他嗡嗡嗡地叫着。 「乖啊。」 勐崽挨个摸了摸它们的脑袋。 这两年猴子家族又多了几只小猴子,勐崽发现之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猴子,如今都长高了不少。 他不信邪地和它们比了比。 然后自觉比两只小猴子高大后,心满意足地揉了揉它们的小脑袋,叫上旁边吃草的马儿离开了。 养得十分膘肥的马儿吃饱肚子后,都不用勐崽招唿,一直乖乖跟在他身旁。 勐崽个子不大,迈的步子也不大。 马儿就在一旁熘熘达达地走着,配合着他的小步子。 勐崽来到河边,召出大鱼怪,跟它们玩了一会儿,马儿有些害怕这些大鱼怪,就在不远处甩着尾巴等着主人。 从水域那边出来后,勐崽带着马儿来到河边。 还没走近,一个硕大冰冷的蛇头就冒了出来,还调皮地吐了一股河水在勐崽面前。 它很有分寸地没有打湿勐崽的衣服。 勐崽背着小手过来,巨蛇整个头都露出来了,然后身子顺熘地弯向勐崽,被勐崽摸了几下嘴边的鳞片。 巨蛇愉悦地动着河水下方的尾巴尖儿。 冰冷的蛇眼带着几分得意扫到不远处不敢靠过来的马儿。 马儿直接把屁股对着它,乖乖地等待着主人回来。 「你不睡觉的吗?冬眠。」 勐崽好奇地收回手,在水里洗了洗后,才仰起头问巨蛇。 巨蛇吐了吐猩红的蛇信,发出嘶嘶的声音。 勐崽脸上的疑惑在听完后,变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巨蛇的意思是,它本来是在河底下睡大觉的,但是感受到他的召唤,便上来了。 「那你继续睡吧,」勐崽扭过小身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转过头来叮嘱了一句,「这个冬天我都不会过来了,你好好睡吧。」 巨蛇盯着他看了许久,一直到勐崽子和那匹丑马不见身影后,它才在河里翻滚了几下,搅得小鱼们晕乎乎地浮上水面,才沖向河底,盘住下面的巨石闭上眼睡觉。 第144页 回石墙内的路上,不少族人都跟勐崽行礼打招唿。 勐崽一一点头,带着马儿回到石墙内,很快双生子的哥哥就把马儿牵走了,弟弟为勐崽拍了拍肩膀上的积雪。 「大祭司,族长在议事屋那边等您。」 「好。」 勐崽转身往议事大屋那边走去。 刚进屋,就感觉到黑石头带来的温暖。 高大的青年正在兽皮上写着什么,勐崽一屁股在对方身旁坐下,凑过去看了看。 「附属部落不是在入冬前就记录过了吗?」 「阿桦说这几个部落想要融入我们,可我们这附近没有平地给族人建屋子住下了。」 阿毛带着几分烦恼道。 「想要融入我们的部落越来越多,部落里出生的孩子们也越来越多,不过现在,再过几年,我们这边都不够住。」 「咱们附近还挺大的,」勐崽提醒他,「往平顺的地方一路建屋子过去,地儿大着呢,就咱们这,到以前石盐部落那边,那么远的距离,都可以建屋子的。」 「你的意思是,」阿毛恍然大悟,看向陪伴自己多年的弟弟,「以石墙为中心,建立一座勐毛部落城吗?」 「城倒是不行,我们这周围的山脉太多,但地盘可以加大,我们是中心就是了。」 「你细说,我画来看看。」 阿毛对他们附近的山脉和平地熟悉得很,勐崽说起哪里可以建屋子,他就在哪里做标记,屋外大雪纷飞,屋内二人正为勐毛部落未来发展而相互讨论,展望着。 就如当年小小的他们,躺在简陋的树洞里,你一句我一声地说起他们未来的部落是什么样子: 小养老,老教小,族人们团结互助,部落变得越来越好、地盘越来越大,到最后成为强大不容外部落欺凌的大部落…… 第63章 原始 一千五百年后的勐毛部落有了新的名字:勐毛大陆。 族人已经超过五百万人,他们聚集在一方,从部落一步一步走向城池,最后迈向一方大陆。 他们团结友爱,他们勇敢好学,他们强大到威慑四方,吸引不少外族人前来朝拜与学习。 「从这走过去,到了大城门亮出你们的学生证明,就可以进去了。」 城河处的大船停下,不少人拿着行李下来,其中有一十五人的小队,他们是从西方来的,到勐毛大陆某城池的学院学习。 「谢谢。」 一头金髮的肖恩诚挚地向这位老人道谢,然后招唿着同伴们,带上自己的东西往大城门的方向走去。 看着近,走到那巨大的城门前时,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 肖恩等人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城门,难怪从远处看过来并不远,这城墙得有七八十米吧? 守卫的士兵检查完肖恩他们的身份信息后,并没有任由他们直接进城,而是有专门迎接外族人的勐毛大陆族人,将他们带到集中休息的地方。 肖恩等人乖巧无比,出发时他们的导师就再三叮嘱过。 进了勐毛大陆,一定要收起自己所有的脾气,不然被丢出来,那丢脸的可不是自己,而是他们身后代表的家族。 翌日,他们跟着引路人来到学院报名。 领了宿舍牌后,十几个人被分到一层楼,他们放好东西后,又聚集在一起,不过这次放松多了。 「我们去学院博物馆看看吧。」 肖恩提议道。 后天才开始上课,他们还有两天的时候了解更多关于勐毛大陆的事。 「不知道学院博物院有没有勐毛部落时期的记录。」 「我也想了解勐和毛的故事!」 据说,勐毛大陆歷史悠久,其中勐和毛是最开始的部落开扩者。 勐是部落的大祭司,毛则是族长。 到了学院博物馆后,肖恩和同伴们挨着顺序参观摆放出来的东西。 每一样东西旁边都有文字记录。 「咿,这是什么?」 同伴看到博物馆玻璃展示橱里面,有一条巨大的鱼骨架子。 「我知道,这是传说中那位大祭司养的鱼宠物!」 「不应该啊,这都多少年了,还能保存得这么完好?」 「这边有文字记载,都过来看。」 肖恩招唿着同伴们过去。 看完后,肖恩等人明白了。 这不是勐大祭司的鱼宠物,但是他鱼宠物的后代。 意外身亡后,就被收到这边来展示了。 「好傢伙,你们看这里,这个鱼骨架只有它祖先的三分之一大,我草,那勐大祭司的鱼宠物得多大啊?」 「不敢想像。」 「这还有记载,勐大祭司还有一宠物是巨蟒,不过巨蟒没有后代,它的尸骨现在保存于勐毛大陆的首都博物馆!」 「可惜了,」肖恩心生嚮往,却也知道分寸,「外族人只能到城池交流学习,没有允许,是不能踏进勐毛大陆的首都的。」 他们继续往前走,看到了一大面墙,墙上都是壁画。 从文字介绍上来看,这是勐毛部落发展成勐毛大陆的歷史。 勐大祭司是个不同于别族大祭司的存在。 传闻中他骁勇善战,力大无穷。 他喜欢带着族人们狩猎,喜欢骑着爱马带着自己的宠物们四处游歷。 遇到不平的事,勐大祭司会直接出手,他救过的人数不胜数,而被他救过的人或者是部落,都自愿加入勐毛部落。 第145页 毛族长在部落里忙的就是收纳自家大祭司救过的人,把他们整队训好,完全融入他们的勐毛部落。 「一个主外,一个主内。」 「有点这个意思。」 「但不管勐大祭司去多远的地方,他都会在年底回部落和毛族长相聚。」 「每年都是吗?」 「每年都是。」 他们又看到一棵树的壁画,巨大的树,但是树中间是空的,有个树洞。 根据记载,这是毛族长和勐大祭司住过的树洞。 壁画到后面就有些乱了。 勐毛部落壮大后,被其余大部落忌惮,联合在一起要灭了勐毛部落。 这个时候勐大祭司带着族人抵御外敌,他把那些部落打败后,勐毛部落也成为一方大族。 部落的地盘越来越大,族人越来越多,毛族长也越来越忙。 勐大祭司前几年还在外面探索山脉,寻找能让族人迁出去更好生活,而可以坐落修建的城池。 可城池才修六个,壁画中苍老的毛族长便倒下了。 勐大祭司回到了毛族长的身边,陪着他走完最后两年。 肖恩看着壁画上站在坟包面前的人影,鼻子顿时一酸。 后面的擘画中,勐大祭司很长时间都没有离开部落。 他辅佐教导着小族长,小族长能扛事儿后,勐大祭司就让位给新祭司,带着自己的宠物出门游歷,再也没有回去。 「好多人都研究勐大祭司最后的去处到底在哪里,可没人知道。」 「他的宠物倒是经常在大河里出现,但没人再见过勐大祭司。」 「你们看这,勐大祭司和毛族长的石像也在首都,这里说只有勐毛大陆的强者才能进去祭拜。」 肖恩听同伴这么说,也挤过去看。 后来他们又看了很多关于勐大祭司和毛族长的復刻品。 等他们参观完博物馆去食堂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勐毛大陆首都。 勐二十代大祭司和毛二十三代族长,正在商量内部祭祀第一代勐大祭司和毛族长的事宜。 「在往年的贡品基础上,再加两样食物,这是刚发现的东西,他们看到了一定很高兴。」 毛二十三代族长笑指着贡品单子对身侧的人说道。 「今年参加篝火大会的人可以多一点。」 勐二十代大祭司笑着点了点参加篝火大会的名单。 「勇士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比斗一番。」 「还有石像需要进一步修理,这可是大事,我要亲自盯着。」 勐毛大陆只能在他们这些后辈手中越来越好,不能倒退一步,不然他们嘎了后,都没脸面见两位先者。 祭祀那天,巨大的两个石像被装扮得很好看。 他们头顶戴着巨大的花环,手中持着大祭司和族长的幡。 现任族长和大祭司,引领着勐毛大陆各个城池赶过来的城主和勇士们,对着石像虔诚地叩拜: 祭祖祈福。 愿勐大祭司与毛族长庇佑勐毛大陆的族人们。 吾等后辈以最虔诚的心,敬奉二位先祖,祈愿先祖安息,照拂族人们安康和睦。 乌泱泱的族人们围着两座石像,跪满了整个首都城。 与此同时,勐毛大陆的各个城池中的普通族人们,也对着小石像虔诚叩拜。 微风拂过族人们的身体,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似先祖温柔的回应。 第64章 异世 万雾森林对锦茳大陆的人而言,是危险和财富的象徵。 里面有数不尽的珍贵药材,但凡能活着出来,只要带出一样,这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里面的野兽更是多得吓人。 吃了能让人精力充沛的一、二阶野兽在这里数不胜数。 脑子里长出兽核,有了人性的三阶野兽更是多见。 可以半拟人的四、五阶野兽也被擒兽师发现,他们付出惨痛代价将其带出万雾森林,送到贵族那卖出了天价,后面更是传出吃了四、五阶野兽的肉,可以增长寿命的话。 这让所有锦茳大陆的人都疯狂起来了。 贵族贪生怕死,但他们拥有数不尽的财富。 所以他们抛出令人咋舌的酬金,只为吸引擒兽师进万雾森林,寻找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万雾森林之所以危险,除了里面的野兽众多外,便是围绕着群山终年不散的毒雾。 没有一点本事,普通人是不敢靠近万雾森林的。 离万雾森林最近的镇子叫青石镇。 别看这只是一个镇子,可人流量可以和外面的城池相比较。 这里鱼龙混杂,常有争斗,杀人越货也是常有的事儿。 但一点都不影响它的繁华。 这一切都是万雾森林带来的。 「去年有擒兽师从万雾森林带出了一只五阶巨蟒,今年不知道有没有人带出五阶野兽。」 青石镇某酒馆里,有一队刚到镇上的擒兽师一边喝酒,一边说起去年发生的大事。 「五阶算什么,据说还有六阶野兽呢!」 给他们上酒的老人咧嘴一笑。 「六阶我只在书上看到过,」一大汉接过酒,想起书上对六阶野兽的描写,「上面说,六阶野兽可以化作人形,混在人类中间,和人类没什么两样,但它们惧怕月圆之夜。」 第146页 月圆之夜,它们会现出原形,性子并且十分暴躁。 之所以容易被发现,是因为六阶野兽的原型巨大,那可不是想藏就能藏起来的。 「这都是人杜撰出来的,要是真有六阶野兽,这些年人类多次冒进万雾森林,六阶野兽早该怒了,可它根本没出现过,所以这就是那些贵族杜撰出来而已。」 「我也这么觉得。」 「反正我们没亲眼见过,就不信这世界上有六阶野兽!」 「喝!今晚找个地方好好休息,明天去请一位对那些毒雾熟悉的医师,把装备准备妥当后,明天上午就进山!」 此时万雾森林的深处,一匹灰色的巨狼正慢悠悠地穿行着。 它瞧着有半棵树那么高,从皮毛和身体素质上看,这已经不是一匹身强体壮的狼了。 它露在外面的利齿都已经掉了一颗。 如今只有另外一颗泛黄的利齿孤零零地露在外面,还因为打架被磕断了半截,只露出一点点在嘴边。 它是一匹三阶的老狼。 自从伴侣被人类猎杀后,它在森林里便一直独来独往。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老狼极少往森林外围去,它每天都在自己熟悉的内围活动。 一只身形庞大的黑色大猩猩从树上跳了下来。 它和老狼算是邻居。 「你两天没出现,我以为你被那群愚蠢恶毒的擒兽师弄死了呢。」 大猩猩一开口便充满嘲讽。 老狼冷笑,「你都没被弄死,我还早着呢!」 它们说的并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兽语,三阶后的野兽都是可以用兽语交流的。 在人类耳里,它们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真遗憾,」大猩猩又瞅了一眼老邻居的皮毛,「你的毛又变灰了些,谁能看出来,你是一匹黑狼呢?」 「废话真多,让开,我要去觅食。」 老狼并不想跟他唠嗑,高冷地越过大猩猩继续往前了。 「啧,臭老狼。」 大猩猩对着老狼的声音狂吠一声,然后头被树上丢下来的大果子砸得嗷嗷叫。 「叫个锤子!上来睡觉!」 巨树上一只体型和它相差不大的母猩猩叫骂道。 在老狼面前尖酸刻薄的大猩猩一句屁话都没有,麻利地上了树。 「来了来了。」 大猩猩讨好的声音传进老狼耳朵,它露出嫌弃的表情,加快步子往往日狩猎的地方而去。 刚到附近,老狼就发觉不对劲儿。 和往日相比较,这周围太安静了些。 老狼警惕地隐藏好,鼻子微微动着,除了野兽的粪便味儿外,只有一股淡淡的奶香。 奶香? 老狼眼中闪过几分迷茫。 只有幼崽身上才有这种味道,而且是三阶往上的幼崽身上才有。 「嗷、嗷呜。」 忽然,前方的草丛里,传来稚嫩的狼崽声。 老狼没有犹豫,迅速往那边靠近。 三阶后的野兽子嗣比一般野兽困难,它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幼崽的声音了。 等老狼靠近后,它伸出巨爪拨开半腿高的野草,就看到里面躺着一黑色的小狼崽儿。 小狼崽儿闭着眼在草丛堆里,四脚朝天看起来不是很聪明地躺着。 小嘴发出嗷呜嗷呜的狼叫。 老狼的心一下就被眼前的小狼崽戳化了。 这是谁家的幼崽,珍贵的幼崽应该好好保护才对,怎么能把幼崽单独丢在这? 老狼没有靠近,有了人形的野兽都很建议自己的所属物被外来气息染指。 它往后退了几步,眼睛却一直放在那小狼崽身上。 小狼崽却感受到它的气息,挣扎着起身,一摇一摆地来到老狼身上,啪叽一下就抱住老狼一只大爪,还没长齐毛的小脑袋撒娇似的蹭着面前的大爪子。 痒痒的,但崽子很软乎,奶香味也很好闻。 老狼不敢动,左右看了看,发出几声狼吼。 结果没引来狼崽的亲属,反而引来了两只大黑猩猩。 「怎么了老狼?」 刚才跟老狼斗嘴的公猩猩警惕张望四周。 「哎哟,是狼崽儿!老狼,你背着我们在外面有了伴侣,还生了崽儿?」 母猩猩一眼就看到老狼前右爪上趴着的小傢伙,又是惊唿不已。 老狼:...... 它索性叼起又在嗷呜嗷呜叫着的小傢伙,没理会那对猩猩夫妻,快步跑了。 勐崽只觉得自己好饿,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了,他只知道自己要歷劫才能出生,这个世界是他歷劫的世界之一。 唔……他还记得,自己叫勐崽。 感觉到同类的气息后,他毫不犹豫地眯着眼蹭了上去,扒拉住对方的大爪子就不动了。 赖上了。 肚子饿,想喝奶。 第65章 异世 老狼叼着软乎乎的小狼崽在森林里穿行。 巨树随处可见,重重的树影和浓厚的雾气形成了一幅阴暗又寂冷的画。 老狼路过虬结粗壮的藤蔓,踏过厚重的苔藓,越往前走,树越高如云,透进来的阳光也越来越少。 渐渐地周围变成漆黑,老狼狭长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绿光,它停了下来。 小心地将嘴里哼哼唧唧的小狼崽放在一旁的厚重的绿叶上,然后低低吼了一声。 第147页 很快,周围便露出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它们在黑夜中不断靠近,悄无声息,若是人类在这,不是被这群巨狼吓死,就是无声地被猎杀。 「独狼?」 同样是黑狼的狼主缓缓踏步出来,它疑惑地看了眼忽然造访的老狼,「你来做什么?」 老狼还年轻的时候,三阶狼族群也想让它回到族群中,但老狼拒绝了,自此以后,两边也很少联繫。 只是外面人类过多的时候,老狼会给狼群传递消息。 「捡到一只小狼崽,是狼族的吗?」 老狼虽然喜欢这只小狼崽,但也知道崽子是很珍贵的存在,它没有过崽子,不知道怎么养,还不如交给狼族。 狼主这才将目光看向老狼脚边的小傢伙,它来到勐崽面前轻轻嗅了嗅,勐崽也不怕,撑起软乎乎的四肢,啪叽一下拍了一下凑过来的狼主。 「嗷、嗷呜!」 走开。 狼主和身后的众狼纷纷一惊。 「三阶幼崽?」 「对,」老狼点头,「它不是普通的小狼,是一出生就是三阶的狼崽。」 「不,」一匹身上带着几道狰狞伤疤的银色巨狼走了出来,「它或许不只是三阶。」 狼主眯起眼,凑过去嗅了嗅勐崽,得到勐崽再一次回过来的小爪子一枚。 其余狼也纷纷过来,挨个嗅着勐崽。 小狼崽被一群巨狼你挨一下,我舔一下的,原本站着就晃晃悠悠,此时更是动不动就被弄趴下。 勐崽觉得它们好烦,虽然知道它们是同类,可他还是最喜欢遇到的第一个,于是勐崽直接扭头扑向老狼。 扒拉住老狼的巨爪就往上爬,老狼见此干脆蹲下身,让小狼崽费劲巴力地爬到它宽厚又温暖的背上后,才站起身。 「不是狼族的崽,它又不愿意跟你们,我带走了。」 「等等!」 一匹母狼拦住它,「你会照顾幼崽吗?它饿了,需要喝奶。」 「是啊,你是公狼,哪里来的奶?幼崽需要进食,」另一头母狼也走了过来,「想喝就喝,你满足不了它。」 老狼抬起的爪子又放下了。 他扭过头去看背上趴着的小狼崽。 勐崽往前爬了爬,再次发出奶声奶气的兽语,「我、我饿了。」 狼主立马让狼群中有幼崽的母狼去餵它。 即便没有狼主的示意,它们也是愿意的。 于是刚爬上去没多久的勐崽,很快就被一匹温柔的母狼叼走了。 不等勐崽反抗大叫,它就喝到了香甜的奶.水,勐崽顿时安静如鸡,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母狼见此温柔地安抚着它,让它别着急,满满喝。 狼群中被护得很好的十几只小狼崽纷纷围住母狼,好奇地看着它怀里的勐崽。 「独狼,你看到了吗?让它留下来是最好的选择。」 狼主开口。 老狼没吭声,它就站在那,等勐崽喝饱打嗝的时候,刚准备离开,就听到母狼和小狼们的惊唿声。 只见那小狼崽正冲着老狼的方向一晃一晃地跑过来。 可爱极了,也笨拙极了。 似乎还没学会怎么用四只脚走路。 老狼迎上去,被勐崽熟练地爬上了背,然后开始唿唿大睡。 狼主和其余狼对视一眼,眼里带着无奈。 三阶狼崽有自己的主意,它们如果强制对方留下,或许得不到它的好感,反而是厌恶。 「你就在附近找地方住下吧,」狼主提议道,「总不能让幼崽饿肚子。」 一出生就是三阶的狼崽并不多见,至少它们狼群只有四只小幼崽是三阶的,其余要不就是普通狼崽,要不就是后面长着长着才开了窍。 况且,有狼说它还不一定就是三阶,那这幼崽註定不平凡。 「好。」 老狼没有拒绝,它带着勐崽离开了狼族中心位置,找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将山洞清理好后,才趴在地上,回头将唿唿大睡的勐崽叼下来放在自己前爪上,然后温柔地舔舐着它。 勐崽舒服地伸展着四肢,然后睡得更沉了。 老狼只觉得心里空了很久的位置,此时被这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狼装满了。 它或许孤单太久了,或许是这小狼崽太可爱。 反正老狼捨不得放走它,而它又愿意跟着自己。 真好。 洞口被老狼布置过了,所以即便入夜后也不会有狂风进来。 勐崽睡醒的时候,他正躺在老狼的背上,被对方带着去狼群喝奶。 「醒了?我送你去填饱肚子,再去接你好不好?」 勐崽听到自己认同的同族这么问自己。 他疑惑地抬起小脑袋,「你能听懂我说话呀?」 「当然,」老狼听到他奶唿唿的声音微微一笑,「我们脑子里有一样的兽核,所以不管你说兽语还是狼语,我们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哇,好厉害!」 勐崽往前拱了拱,「我饿了。」 「我知道,马上就到。」 老狼应着,它又问,「你还记得自己从哪里来吗?你的狼母和狼父呢?」 「我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我叫勐崽!」 勐崽大声道。 早就等在外围的母狼听到勐崽的声音后,迅速上前,「勐崽?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第148页 勐崽看过去,只见一头白狼正满眼温柔地看着自己。 入夜后森林里有很多萤火虫,以及泛着光的植物,瞧着其实比白天还要好看。 不过狼族本来晚上就可以看清楚,有没有光都没关系。 「我叫白妮,」白妮没有贸然上前叼走勐崽,而是先介绍自己,得到勐崽的同意后,才上前带走他。 「我去觅食,等我回来接你。」 老狼看着被叼着,也频频回头看自己的小狼崽,温声道。 「好嗷!」 勐崽听到这话放心了,快乐地任由白妮把他叼回狼群中心。 他先喝奶,肚子饱饱后,就在众狼中蹦来蹦去的。 得知他不记得自己的狼父狼母,众狼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怜爱。 勐崽来到一匹浑身有不少疤痕的巨狼面前,他凑过去嗅了嗅对方,「我记得你,你之前嗅过我嗷。」 疤狼闻言咧开大嘴,似乎在笑,但有几只没开窍的小狼看到后,纷纷从勐崽身后跑开,它们害怕这匹疤狼。 「叫我疤。」 疤狼见勐崽没走开,反而爬到它身上蹦跶后,开口道。 「疤,你好强壮,身上的毛毛虽然秃了几块,但是身上的肉肉很有力量嗷!」 勐崽一边在它身上蹦跶,一边夸奖着。 白妮等狼闻言纷纷一笑。 狼主都打趣着疤狼,「难得有幼崽不怕你呢。」 疤狼也很高兴,等勐崽蹦完了后,将他叼到自己面前,用大脑袋拱了拱他。 「勐崽,我见过很多三阶幼崽,」不只是狼族的幼崽,「你身上的气息,比三阶还要高,你能拟人化吗?」 「什么是拟人化?」 勐崽疑惑。 狼主闻言起身走了过来,「像这样。」 勐崽眼睁睁地看着这匹巨狼一边走,一边变成了一个中年,只是它的耳朵和尾巴还在,双手和双脚的爪子也收不回去,看起来狰狞又可怕。 「我是五阶,身上的兽体越少,兽阶越高。」 狼主解释了一下。 勐崽挠了挠耳朵,「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 一头母狼上前蹭了他一下,「不着急,你还太小,慢慢来。」 「勐崽一定是很厉害的狼!」 跟在它身旁的小狼也夸道。 勐崽眨了眨眼,「我肯定是哒!」 他可是勐崽! 老狼过来接崽的时候,就看到勐崽蹲在疤狼的身旁,正眼巴巴地往这边看。 看到它的身影后,勐崽飞扑而来,「狼父!」 老狼一个踉跄,差点来了个平地摔。 它很不自在地任由勐崽爬上背,只是对着疤狼不满,「你们教了它什么啊!」 「你既然要养它,那你就是它的狼父,」疤狼啧了一声,「你要是不愿意,就让勐崽跟着我好了,勐崽!」 它喊着,老狼直接带着勐崽就跑了。 「啧,别扭的老狼。」 疤狼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去了。 勐崽太小了,还没到他们住的山洞,老狼就听到背上传来幼崽的唿噜声。 它的脚步放得平稳了些,到了山洞,老狼将勐崽放在自己温暖的腹部圈了起来。 勐崽的小身子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又陷入沉睡。 好几天不见老狼的大猩猩有些担心。 它跟伴侣道,「我去老狼住的地方看看去。」 「去吧。」 大猩猩在巨树上来回弹跳,它灵活得很,并不会因为身子大,而把巨树晃出大动静。 相反,它的跳跃和松鼠一样轻盈。 很快它便来到了老狼长住的石洞。 可老狼不在,大猩猩在这守到天黑也不见对方回来,它更担心了。 一只火红的三尾狐狸路过,看到大猩猩一脸严肃地坐在石洞门口,便问道,「黑子,你蹲在老狼洞门口干什么?」 「是你啊三尾,很久不见,最近去哪里了?」 大猩猩看到同样好久不见的三尾狐狸,热情地打招唿。 这附近住着的三阶兽也就那么几个,它们之间的关系也不错。 三尾狐嘆气,「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在森林里遇到了一只同样火红色的三尾母狐狸吗?它就是我的理想型啊!我去追它了。」 「然后呢?」 大猩猩好奇地追问。 「然后它有好几个伴侣,问我如果愿意加入,就跟它们一起住,要是不愿意,就走,我就走了。」 三尾狐泪巴巴地看向大猩猩,企图得到大猩猩的安慰。 大猩猩却啧了一声,「也是你以前当渣狐的报应了。」 三尾狐以前没少招惹小狐狸,可没多久便跑掉了,留下伤心欲绝却怎么也找不到它的小狐狸们。 「啧,真是猩猩嘴里吐不出好话,你呢,在这干什么?」 说起这个大猩猩就满是担心了,它把好几天没看到老狼的事说给三尾狐听。 三尾狐听完后一脸凝重。 「最近山里又进来好几拨人类,我回来的时候遇到过其中一拨,好在我躲得快,不然难逃被抓的命了,希望老狼没遇到他们。」 「老狼都这么老了,对人类来说还有用吗?」 「你咋能这么说呢,」三尾狐对它指指点点,「对人类来说,或许年纪越大的兽,身上的东西越被他们利用得干净,他们可是很可怕的存在!」 第149页 大猩猩和它对视一眼,此时更担心了。 天黑了,它们不再交谈,各自往自己的住的地方而去。 勐崽此时正在等老狼来接自己。 可天都黑尽了,也不见对方的身影。 疤狼看着焉巴巴的小狼崽抿了抿狼嘴,「或许是因为什么事儿耽搁了。」 「嗯,」勐崽点头,「我等它。」 白妮却有些担心,她来到自己伴侣身旁,小声道,「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它的伴侣是紫狼,闻言看向以往老狼走的地方,「巡视的狼说过,最近有几批人类进来了,而且实力不差。」 能进内层的人类,都是有本事的。 「希望独狼没事。」 白妮可捨不得幼崽难受。 老狼的确遇到了人类,但不是一群,而是一个。 一个被同伴抛弃了的中年男人。 他们应该遭到了兽类的袭击,这个男人伤了腿,无法前行,所以他的同伴为了不带拖后腿的,就把他丢下了。 老狼躲在阴暗处,把这个男人被丢下的过程全部看到了。 它对人类没有任何的好感。 所以那些人走了后,老狼没有管这个中年男人,它转身离开了。 但它没有往狼族方向走,而是远远地跟着那群人。 它跟了一路,已经到了半夜。 因为勐崽在狼族,所以老狼很放心。 搞清楚这群人进内层山的目的后,老狼先去找大黑它们。 大猩猩夫妇也没想到昨天还担心的邻居,今天回来了。 还带来一个消息。 「有一群人,他们进了内层,寻找皮毛鲜亮、带利齿的兽类。」 老狼看了眼大黑夫妇露在外面的利齿,「你们得搬家了。」 「三尾也回来了,」大黑冷着一张黑脸,「得跟它说!」 老狼点头,示意它们收拾东西,自己去找三尾狐。 三尾狐正在自己的窝里唿唿大睡,老狼一踏进它的领地,三尾狐便惊醒了,发现是老狼后,它松了口气。 结果气还没松完,就得知有人类进内层,而它的皮毛自然是漂亮的,于是跟在老狼身后,和大黑夫妇会合后,一起来到狼族边缘的地方找地方住下。 「原来你这段时间都在这呢。」 大黑看到老狼的山洞,发现里面有居住的痕迹后,惊讶道。 「嗯,我有了狼崽,它需要喝奶,所以住在狼族附近方便,我先去接崽,然后跟狼主说明情况,它不会赶你们的。」 三阶以上的兽类,不会存在天敌和食物之说,它们其实很团结,特别是在人类的面前。 勐崽昨天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白妮把他叼到了自己和伴侣的洞里睡的。 狼主正在和众狼商议,天亮后出去找老狼。 森林夜晚很危险,即便是五阶的狼主,也不敢让狼群出去。 危险的不是有兽核的兽类,而是那些无意识攻击任何生物的植物。 只有白天,它们才会安静地当「无害」的植物。 「独狼来了。」 一直守在外面的疤狼道。 狼主立马让老狼进洞。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遇到一群人类,」老狼把那群人要干什么的事说了。 狼主磨了磨爪子,「人类,真贪心啊。」 狼不仅有美丽的皮毛,它们的爪子和牙齿同样锋利,甚至它们狼血和狼骨都是好东西,所以很多人类的目标都是它们。 「埋伏他们,干掉他们!」 疤狼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唇,阴森道。 「不,」老狼摇头,语气沉重,「他们带了一个很厉害的医师,我亲眼看到那个医师用一点点药粉,干掉了一条二阶巨蟒。」 「又是医师!要不是有医师在,人类根本不敢进我们的森林!」 「是啊,我们森林的毒雾那么厉害,偏偏那些医师找到了针对的药,真是气死狼了!」 「狼主,我们即便不能袭击他们,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对,不能让他们在内层活动太久。」 狼主甩了甩头,「那就把他们引入沼泽地,那边的东西可是很久都没进食了。」 沼泽地里全是软乎乎黑黢黢的东西,除此之外生长在沼泽地周围的植物,全都是那种「来者不拒」的东西。 就连它们兽类都不敢轻易靠近的地方。 「我去。」 疤狼走出来,「我对那边还算熟悉。」 它憎恨人类,它的伴侣死在人类的手里,它身上的伤也全是人类留下的。 狼主对上疤狼满是仇恨的眼神,点了头,「好。」 老狼后面一直没说话,等它们商量好了后,才过去接勐崽。 勐崽睡得很熟,但他感受到老狼的气息后,立马就醒了。 小狼崽迷迷煳煳地撑起身体,一摇一摆地走到老狼面前,亲昵地蹭了蹭对方的大腿,含煳道。 「你怎么才来呀。」 老狼疼惜地反蹭了一下对方,「抱歉,我来晚了。」 第66章 异世 被老狼接回山洞的勐崽继续唿唿大睡,而找到合适住所的大猩猩夫妇还有三尾狐却没有睡意,它们索性来到老狼的山洞。 结果就看到老狼正团巴着巨大的身体,里面藏着一只小黑狼崽儿。 第150页 大猩猩夫妇一眼就认出老狼团住的小狼崽,就是前几天看到的那只。 大黑满脸怀疑地看着用眼神让它们出去的老狼。 等它们出了山洞后,大黑抬起手挠了挠满是毛毛的脸,「你们说,那小崽子真不是老狼在外面跟别的母狼生的吗?」 三尾狐也表示怀疑,它是第一次看到勐崽。 「是黑色的狼崽,瞧着确实像老狼。」 老狼现在的毛髮虽然成了灰色的,可它记得年轻时候的老狼,那可是一匹黑狼。 「别乱说,」大大黑,也就是大黑的伴侣摇了摇头。 「狼族对伴侣是非常忠诚的,即便伴侣离开了它们,它们也不会再找另一个伴侣,所以这只狼崽绝对和老狼没有关系。」 「我嗅到了那崽子的气息,不是普通的狼崽,」三尾狐一下就跳到最近的树杈上蹲着,两大猩猩也随着用自己的长手攀跃上去。 三兽排排坐着。 「怎么说?」 完全没去嗅小崽子的大黑心虚请教。 「至少是个三阶崽。」 三尾狐说。 大大黑眨了眨眼,「那老狼可捡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崽子呢。」 「真好啊,我们也四处看看,能不能捡到一个猩猩崽吧。」 大黑眼巴巴地看向伴侣,被大大黑追着暴揍了一顿。 看着远去的猩猩夫妇,三尾狐打了个哈欠,回到自己的新窝趴着发神了。 也不知道那群人类什么时候能离开,好烦。 天亮前,疤狼独身出了狼族的领地。 它很快就追上了那群人,夜里的万物森林充满了危险,也就是这群人找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后,便歇下了。 疤狼故意发出动静,引起了守夜人的注意。 「有动静!都起来!」 一时间那十几个人全部戒备着围成圈打量着四周。 疤狼的双眼在黑夜中绿汪汪的,很快就被那些人发现了。 「是狼!」 「注意!可能不止一匹狼!」 「狼是群居兽,一定有其他狼在暗处,大家小心点!」 医师拿出装有药粉的小瓶子,想找机会迎风用药粉搞那匹被他们发现的狼。 可疤狼却避开了医师,它直接锁定人群中一个子稍矮的男人,飞扑出去咬住对方半个身子,然后往沼泽地方向狂奔。 「追!」 一群人追在身后。 到了沼泽地附近的时候,疤狼被嘴里半死不活的那人丢在地上,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疤狼悄无声息地绕开,走向那群人的身后。 对着他们发出狂吼声,逼得那群人以为后面是狼群的其他狼追了上来,慌不择路地往前使劲儿跑。 「人在这!」 看到被狼叼走,腰部被利齿咬出血洞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同伴,有人大喊道。 疤狼没再追,确定他们进了沼泽地内圈,听到那些人被植物攻击后发出的哀嚎声后,满心畅快地离开了。 它回到狼群中心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勐崽刚填饱了肚子,此时正在跟狼群里的小狼崽们玩耍。 老狼就趴在不远处看着他。 见疤狼回来,身上还带着血腥味,老狼凑过去嗅了嗅,是人类的血。 狼主看过来,疤狼悠哉地坐下,「那群蠢货,不堪一击。」 只要不跟医师对上,很难有擒兽师能对付三阶以上的兽。 狼主闻言伸展了一下四肢,「最近除了狩猎外,别去太远的地方。」 其余狼纷纷发出应声。 勐崽玩耍累了后,就跟着老狼离开了狼群中心,回到他们住的山洞。 看到三尾狐正在吃一只普通兔子的时候,勐崽好奇地凑了过去嗅了嗅。 「勐崽要吃吗?」 三尾狐用利爪撕下一条鲜嫩的兔子肉递到勐崽嘴边。 勐崽闻着好香,便咬住仰起小脑袋嚼吧嚼吧地吞了下去。 入口滑嫩鲜香,很好吃! 勐崽立马看向老狼,然后扑到它的大爪子上,眼巴巴地看着它,「想吃。」 「再等等,」老狼舔了舔勐崽的脑袋瓜,「白妮说,如果吃了鲜肉不拉肚子,你就可以混着奶和鲜肉一起吃。」 三尾狐听到这话看了过来,「老狼你带崽子还真是细心呢。」 老狼没有理会它的打趣,只是告诫对方不要去太远的地方狩猎。 那群人类虽然被疤狼暗算掉了,可还有其他人类在内层活动。 三尾狐点头,表示自己不会走远的。 它的战斗力可没有狼厉害,为了自己漂亮的皮毛不被人类剥掉,血肉不被人类所食,三尾狐自然知道怎么样才是最安全的。 勐崽很听老狼的话,他就围着山洞玩耍,一会儿扑扑自己爪子大的蚂蚁,一会儿在巨树下跳来跳去。 用尽力气想要用爪子爬上树,但刚离地面一点点,整个身子就没稳住倒了下去。 每次要落地的时候,一只大爪子总会及时出现,稳稳地接住他的小身子。 勐崽快乐地回头,对老狼发出奶声奶气的狼婴声。 老狼凑过去蹭了蹭他毛茸茸的小脑袋,然后等勐崽站稳后,收回爪子,继续蹲坐在那,看着小崽子再次费力爬树。 树上的大黑夫妇满眼慈爱地看着那只小崽子。 「真可爱啊。」 第151页 「是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崽子呢?」 「走,造崽子去!」 「走!」 老狼闻言抬起头看过去,「去远一点的地方,别带坏我的崽。」 「咿。」 「咿。」 猩猩夫妇发出怪叫,长臂攀在粗壮的树枝上跳远了。 因为没有拉肚子,勐崽就得到了老狼的肉肉投餵。 渐渐地,勐崽也习惯了自己眼下的生活。 每天早上被老狼送去白妮那喝香甜的奶,老狼离开去狩猎填饱自己的肚子,回来接他的时候,会带回最鲜嫩的肉,勐崽回到山洞慢慢享受自己的肉肉。 下午老狼会教它怎么躲避人类,怎么发现人类的踪迹,又怎么袭击人类。 勐崽学得很认真。 三尾狐和猩猩夫妇也会教他一些东西。 勐崽很聪明,一学就会。 疤狼也爱教他,勐崽也喜欢围着它转悠,但是他最喜欢的还是自己的狼父。 第67章 异世 「勐崽,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呢?」 这天,和往常一样来到白妮这里的勐崽,被几只小狼崽子围着问。 「我要和我的狼父在一起。」 勐崽晃了晃小脑袋,「就跟你们会跟自己的狼父狼母住在一起一样哒。」 「我们都是狼,为什么不可以住在一起呢?」 其中一只小狼崽还挺聪明,劝着勐崽,「让你的狼父住进来,你不就能一直在这里了?」 「不要,」勐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狼父喜欢自由。」 「在狼群住着就不自由了吗?」 狼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后,带着几分惊异问道。 「那不一样的,」勐崽也说不清楚,他直接用屁股对着狼主,「不要哄骗小崽嗷,狼父说了,有什么大事就跟它说。」 「我哪里哄骗你了,」狼主闻言哭笑不得,上前抬起爪子给了勐崽小屁股一下,力道很轻,但勐崽还是迅速转身,然后挥了它大爪子一下。 崽子的力气在狼主看来实在不够看,它也不在意,迈着步子去了另一边。 老狼和大黑夫妇在巡视狼群居住地的外围。 既然住在人家的地盘,有些事不用狼主吩咐,它们也会做好。 三尾狐守在山洞那边,以防窝都偷家了还不知道。 「有人类的味道。」 老狼停下脚步,立马让大黑夫妇折回,它们一路狂奔到狼群中心,把在外围发现人类踪迹的事告知狼主。 狼主起身,让白妮和一群母狼带着幼崽们回洞里,其余狼全部跟着它出去。 老狼也想跟上去,却被疤狼拦住了。 「但凡你毛色还是黑的,我都不拦着你,」疤狼示意它看向不远处站在那看他的小勐崽。 「当然,如果你想让勐崽以后成为狼族的一员,我也不拦着你。」 老狼的爪子在地上划了划,最后走向勐崽,「上来。」 勐崽麻利地爬上了它的背趴着。 疤狼随着狼群出去了。 大黑夫妇也跟了上去,它们算是中年兽,又能在树上轻松前行,可以做前锋打探人类踪迹。 老狼驮着勐崽去把三尾狐接到狼族中心,然后趴在地上,看着勐崽追着自己的尾巴玩儿。 三尾狐看了老狼几眼,「你想去啊?」 老狼垂下眼,「想,但我老了。」 它真的老了,疤狼说得没错,现在它有了勐崽,就不能跟以前那样,想沖就沖。 「你确实老了,」三尾狐点头,说着戳老狼心的实话,「勐崽多乖多可爱啊,你捨得让他哭吗?」 不捨得。 老狼把目光重新放在快乐的勐崽身上,崽子或许还不知道人类的兇恶,更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 它得活久一点,至少看到勐崽长大,能独立觅食。 勐崽的爪子因为玩泥巴玩得脏兮兮的,他蹦跶这,蹦跶那,只觉得浑身的精力都用不完似的。 转过身见老狼和三尾狐满脸慈爱地看着自己,勐崽有些心虚地把脏兮兮的小爪子藏在身上。 三尾狐见此走了过来,领着他去旁边的小水坑处清洗爪子。 洗干净后,三尾狐直接把他叼到老狼面前,老狼温柔地给勐崽舔舐着还有些湿漉漉的小爪子。 勐崽眯着眼,小脑袋一晃一晃的,很快就坚持不住,整个小身子啪叽一声倒在了老狼的大爪子上,接着打起了小唿噜。 老狼扒拉了一下,将他扒拉进自己前胸的位置,让勐崽睡得更舒服。 白妮出来看了两次,见勐崽一直在睡觉后,便没过来。 狼主等狼回来的时候,勐崽已经再次填饱肚子,和小狼们你追我赶地玩着了。 嗅到一股陌生的血腥味,勐崽浑身的绒毛都炸了起来,迅速来到老狼的身旁,警惕地看着狼主它们。 「鼻子还挺厉害,」狼主笑了笑,它没受伤,但身上带着人类的血,其余狼身上有些带着伤,但更多的还是人类的血。 疤狼身上的味道最重。 勐崽见它回来后,有些疲惫地趴着舔舐着自己的胸口,凑过去一看,才看到疤狼胸口处狰狞的剑伤。 「疤叔。」 勐崽的眼眶一红,颤着小嗓子喊了一声。 「嗯?」 疤狼动作不停,示意他说。 第152页 「你会不会死啊?」 疤狼:? 其余狼闻言扑哧扑哧地笑个不停。 「这么点小伤,你疤叔还是能扛住的。」 「小勐崽,我这也伤了,你怎么只为了你疤叔呢?」 「是啊,看看我的尾巴,被人类用取毛的东西给我颳了一大片去,都秃了!」 其中一匹银狼,气唿唿地用爪子指着自己秃了一半的尾巴大声道。 疤狼见勐崽还蹲在那等着自己回答,便道,「不会死。」 「好哦。」 勐崽听到它有力地回答后,便跑去看那匹秃了尾巴的狼。 他站在那大尾巴面前惊唿不已,「哇,好秃好丑嗷。」 秃尾巴狼:...... 这小崽子偶尔还是不可爱的。 老狼笑着把勐崽唤回身边,大黑夫妇就在老狼旁边坐着,它们身上没有伤,也没有人类的血。 「我们逼问出一些事。」 狼主的声音很严肃,勐崽竖着耳朵听。 「这次之所以有这么多人敢进内层,是因为他们的主人想找到六阶兽。」 一时间在场的兽都沉默了。 六阶兽? 那的确是存在的,但如今的万雾森林,根本没有六阶兽了。 「我年幼时曾见过六阶兽,」狼主带着几分怀念道,「它们身上没有一点兽类的遗留,和人类一模一样。」 这样的六阶兽,能轻易地进入人类的世界生活。 但偏偏上天还是给兽安排了不一样的东西,它们惧怕月圆之夜。 勐崽听得一愣一愣的,在狼主说完月圆之夜六阶兽会被迫现出原形的时候,他举起小爪子问道。 「狼主,那些六阶兽去哪里了呢?」 「不知道,」狼主摇头,「自我长大后,万雾森林便没有六阶兽的身影了。」 五阶兽也只有一百来个,都分散在万雾森林的各个方向。 「它们会不会去了人类的世界,」勐崽想了想说,「成为狼主说的贵族呢?」 从另一方面来看,贵族也有兽类一样的私人领地,如果在私人领地现出原形,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狼主没想到勐崽会这么想六阶兽的去处。 「不可能!人类是那么可恶又可怖的东西,我们兽类敬而远之,怎么可能融入他们?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贵族? 狼主最厌恶的人类就是贵族。 要不是贵族召集那些擒兽师,还有那些医师,那些人类怎么可能进入万雾森林,怎么有机会迫害它们的同类! 勐崽重新趴下,狼主也不再说这个,转而说起别的,它们不能坐以待毙,得联繫周围的三阶兽群,一起向人类发出攻击,让他们离开万雾森林。 而老狼它们暂时就在狼族这边住下,毕竟人类都找到外围了,它们要是出去,那是不安全的。 晚上趴在老狼怀里的勐崽小声地跟它交流着六阶兽。 「狼父,如果六阶兽没去人类的当中,那它们会在哪里呢?」 老狼轻轻蹭了蹭他的小脑袋瓜,「或许你想得也对,六阶兽的情况和我们不一样,它们有更好的条件接近人类,人类世界有很多东西,是万雾森林没有的。」 或许六阶兽被人类世界的东西迷了眼,所以它们选择留在人类中,不再回到万雾森林。 「在六阶兽的眼中,所有在它们兽阶之下的兽,都是它们藐视的存在,如果它们成为人类中的一员,利用人类来万雾森林取走它们想要的东西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六阶兽好坏哦,我希望它们不是这样,而是去了更远更好的森林生活。」 勐崽闷闷道。 「那也说不准,」老狼温柔地安抚他,「毕竟我们都不知道六阶兽到底去了哪里,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 「嗯,」勐崽翻了个身,找到舒服的睡姿后,便满是依赖地靠着老狼睡去了。 老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才合上眼。 大猩猩夫妇就在旁边互相依偎着睡觉。 三尾狐抱着自己的尾巴,脑袋放在尾巴上,狭长的双眼闪过深思。 比起勐崽后面的猜测,它更觉得前者是六阶兽的归宿。 毕竟在六阶兽完全消失在万雾森林后没几年,人类的医师就有了对付毒雾的药物。 那真的是人类自己研究出来的吗? 三尾狐对此报以深深的怀疑。 与此同时,狼主也没睡。 它的伴侣轻轻靠近它。 「在想勐崽说的那些话吗?」 「对,」狼主温柔地蹭了蹭身旁红狼的身子,「其实我以前也这么想过,毕竟毒雾的克星,只有我们这些万雾森林五阶以上的兽才能分辨,人类的药出现得太快了。」 红狼嘆气,「不仅出现得快,而且只针对我们万雾森林的毒雾。」 这很难让它们不去怀疑,这里面没有六阶兽的踪影。 「可是为什么呢?」 狼主眼中闪过迷茫。 「我们是同类啊,如果真的是六阶兽背叛了我们,那它们是为了什么呢?」 红狼也不知道。 它想起勐崽不同于一般幼崽的气息,「勐崽到底是几阶兽呢?我真是期待啊。」 「那小崽子,」狼主想起勐崽也笑了,「肯定不是三阶。」 第68章 异世 第153页 勐崽半夜饿醒的时候,也乖乖躺在狼父的怀里没乱动。 狼父在睡觉,勐崽不想惊醒它。 最近这段时间,勐崽总觉得自己容易饿,而且情况好像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他趴在狼父暖洋洋的灰毛里沉思着。 比如他早上天刚亮去白妮那填饱了肚子,回来玩耍的时候,就感觉肚子饿了。 夜里是饿得最快的,有时候一晚上醒三次。 但勐崽一直很小心没有惊动狼父,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只有眼珠子在转悠。 最近狼群联合附近的三阶兽群击退了三拨人类,气氛紧张又危险,勐崽知道分寸,所以更加乖巧了。 他如今太小了,帮不了狼父它们,真不高兴。 勐崽闭上眼,可下一瞬小肚子就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他只觉得毛脸一下就热起来了,紧张地缩紧身体,眼睛抬起,小心地去看老狼有没有被自己肚子的叫声惊醒。 老狼的确醒了,它睁开眼便对上自家小崽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同时对方小肚子的动静再次传来,让老狼听了个正着。 不是在做梦,自家崽饿醒了。 「怎么不叫我?」 老狼有些不高兴,不高兴自己没把崽子照顾好。 「我也是才醒的,」勐崽奶唧唧地贴贴它,「狼父,我为什么这么快就饿了呀?我睡觉前还吃了一块兔子肉呢。」 老狼也不知道,但饿了就要吃东西,这会儿天还没有亮,老狼不敢带着勐崽出去觅食,它把勐崽交给大黑夫妇照看,自己出去了。 大大黑抱着勐崽,「幼崽在长身体,是最容易饿的,你饿了就要说,不然你以后长不壮,那可不好了。」 「没错,我幼崽时期恨不得整天都把肚子装得满满的,」大黑伸出黑乎乎的爪子揉了揉勐崽的毛脑袋,「兽阶越高,生长期需要的食物就越多。」 勐崽恍然大悟,「所以我很强咯?」 「当然,你是个很强壮的崽子。」 大大黑笑道。 「我长大后也是最强的!」 勐崽扬起小脑袋强调着。 「是是是。」 大黑赶忙点头,「我们勐崽最厉害了。」 勐崽满意地咯咯笑。 老狼不敢走太远,一是夜晚的森林危险,二是最近进山的人类比较多,所以它抓了条一阶蟒蛇后便回来了。 一阶蟒蛇的个头比普通的蛇类大很多,肉质更加鲜嫩,蛇肉里面有普通蛇类没有的能量。 勐崽扑上去,吱哇吱哇地吃掉比自己身体大一点的肉肉后,肚子就饱了。 老狼把剩下的蛇肉放在洞里,天亮前勐崽又醒了一次,他熟练地过去继续吃蛇肉,吃饱后又回到老狼怀里睡觉。 天亮出发去找白妮的时候,勐崽又吃了一顿,这一阶蛇被他吃得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剩下的他让老狼吃掉了。 到了白妮那,老狼看着勐崽跟着对方进洞,自己则是去找狼群中比较年长的母狼请教崽子恶醒的事。 「或许疤狼说得对,勐崽不是三阶幼崽,他的食量,超过三阶幼崽了,」年长的母狼看着它,「你需要准备更多的食物,普通猎物不能满足他,至少也是一阶的猎物才行。」 「当然,二阶的最好。」 一、二阶的兽类依旧是野兽和底层食物,三阶以上开了灵智,它们不会把目光看向开了灵智的兽类,或许它们因为种族不会聚集在一起,但它们也不会像那些没开灵智的野兽一样厮打伤害对方。 老狼明白了,把勐崽託付给白妮后,它便出去狩猎了。 同行的还有大黑夫妇和三尾狐。 如果是往常,老狼自己填饱肚子,它的目标只要是能填饱肚子的就成,但现在不一样,幼崽需要能量强一些的一、二阶野兽,同伴越多越好。 几个老邻居还是第一次结伴而行,挺新奇的,但效果却十分不错。 老狼把勐崽接回山洞的时候,勐崽看到了洞门口丢着三头二阶鹿。 老狼把二阶鹿的肚子撕开,让勐崽可以吃到最鲜嫩的肉肉。 勐崽吃得满嘴是血。 「狼父,鹿肉好好吃嗷!」 「多吃点,」老狼温柔道。 三尾狐它们也在大快朵颐着。 二阶兽的肉更加饱腹,勐崽吃了自己脑袋大块的肉,就感觉饱了。 他欢快地跑去一旁的小溪喝水。 见嘴巴上全是血,勐崽索性跳进溪水中洗澡。 它在水里游来游去,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屁股后面动,勐崽勐地回头,就和一只金色的蟾蜍对上了眼。 金色蟾蜍眨巴着眼睛,「你好呀,狼崽。」 它有两个勐崽大,半边脑袋在水上,其余全没在水中,瞧着还挺有些瘆得慌。 但勐崽不怕,他好奇地转过身围着金色蟾蜍转悠,「你好呀,你真漂亮。」 金灿灿的,真好看呀。 金色蟾蜍闻言很是高兴,「你真有眼光!」 然后干呕一声,吐了几块金灿灿的金子出来,用爪子托住,递给勐崽,「送给你嗷。」 勐崽有些嫌弃,「你肚子里的东西怎么给我吃?」 「这可不是吃的,」金色蟾蜍用溪水洗了洗,然后再次递到他跟前,「这可是金子,你知道金子吗?在人类世界,金子是贵族的象徵,他们为了金子才进万雾森林的,我这种会吐金子的四阶蟾蜍他们想要我都不给呢!」 第154页 「哇,你是四阶兽呀。」 勐崽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它,「你能化人形吗?」 「能呀,可我人形不好看,」金色蟾蜍见他接了自己给的金子,更高兴了,「我也不喜欢化人形,跟人类长得像一点都不好,我不喜欢人类。」 「我也不喜欢,」勐崽点头,「他们太贪心了,总来打搅我们的生活。」 「是吧是吧?你这狼崽真对我胃口,」说完又想吐金子给他,被勐崽快速捂住了嘴巴。 「不要了!这几块够我玩了!」 「好吧。」 金色蟾蜍有些失望,但没吐金子了,「走,我带你去那边玩儿,那边下面有很多金沙,我们堆东西玩儿呗。」 勐崽想了想指了指山洞那边,「我得跟我狼父说一声。」 「行,我等你嗷。」 金色蟾蜍点头道。 狼崽跳上岸,欢快地去找进食的老狼它们。 「狼父,我想跟新朋友去玩金沙子!」 「新朋友?」 老狼疑惑,小崽子的朋友都是狼族那些小崽子,哪里又多了个新朋友? 「金沙?是溪水那边住着的四阶金蟾蜍吧,」三尾狐一下就知道勐崽交的新朋友是谁了。 一听是那蟾蜍,老狼也知道了,他叮嘱了勐崽一句,就让他去了。 等勐崽快乐离开后,大大黑才小声道,「是不是那个被人类抓住,然后被逼着吐金子,结果把金子全部吐到人类肚子里,让人吞金而亡的那个四阶金蟾蜍?」 「就是它。」 老狼点头。 大黑倒吸一口凉气,「自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打金蟾蜍的主意,说起来金蟾蜍也厉害,能控制吐出来的金子往哪里去,这人类就是闭上嘴,也能从屁股钻进去。」 「哎哟,人家吃东西呢!」 大大黑给了它一下。 「嘿嘿嘿,我就是佩服它嘛,」大黑挨了打也不在意。 金蟾蜍这类兽在万物森林并不多,至少四阶的金蟾蜍,目前老狼就知道和群狼做邻居的这个。 对方就住在溪水底,偶尔浮出水面也是懒洋洋的样子,老狼路过的时候,它还会跟老狼热情地打招唿。 勐崽和对方玩儿,老狼并不担心。 金蟾蜍的确很喜欢勐崽,而且让它惊奇的是,勐崽在水下居然能自由唿吸! 「好厉害,别的狼都不会的!」 金蟾蜍震惊地看着在水里来去自如的勐崽。 勐崽眨了眨眼,「就我会吗?」 「目前为止,我只看到你这狼崽可以在水下面唿吸。」 金蟾蜍说。 「那我真是厉害!」 勐崽得意叉爪。 「确实厉害,」金蟾蜍嘿嘿一笑,就和他在水底玩金沙子。 要是人类看到了,怕是挪不开腿,因为这金沙子,一点普通沙子都没有,全是金色的一片。 勐崽只觉得金沙子的手感好极了,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想到狼父会不会过来找自己,勐崽便偶尔冒出脑袋在水面看了看四周。 在第三次冒出水面的时候,勐崽和有些慌张在溪水边唿唤它的老狼。 看到熟悉的小毛脑袋,老狼松了口气。 「你咋去水里了?」 「我能在水里待很久嗷!」 勐崽有些得意地游到它跟前。 金蟾蜍从后面冒出半边脑袋,闻言作证道,「你家崽真不是一般的狼,它和我一样,能在水里说话唿吸,真厉害啊。」 老狼惊讶的同时也觉得骄傲,「我家崽一直很厉害。」 「狼父,我饿了。」 勐崽本来想钻进水底继续玩儿的,忽然感觉肚子有点饿,于是爬上了岸,「老金,我待会儿来找你玩嗷。」 说完就跑回山洞那边进食去了。 金蟾蜍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扭头对老狼道,「你家崽,至少是个五阶崽。」 「五阶?」 老狼震惊,「你确定?」 三阶崽子还算多,四阶崽也有但很少,五阶崽他就没听说过。 因为五阶以上的兽类就很难有后代了。 就有算有,生出来也多是三阶的崽子,没有生出五阶的崽。 「我确定,五阶兽类,可以在水里来去自如,」金蟾蜍严肃道,「你们的狼主就可以,但它极少下水,因为它不喜欢。」 刚才它跟勐崽说没见过他那么厉害的狼崽,把狼主排除在外,也是因为它是五阶成年兽,不算在幼崽中。 不算撒谎吧? 金蟾蜍毫不心虚。 「可狼主说,它不知道勐崽是几阶兽。」 「如果五阶兽都不能感知出来,」金蟾蜍做了个大胆的设想,「那你家崽极可能是一出生就是六阶兽。」 老狼:?! 第69章 异世 很快吃完东西的勐崽就回来了。 他和金蟾蜍重回水底下快乐玩金沙。 老狼蹲坐在溪水边很久也没有离开。 三尾狐熘达过来见它这模样,便问道,「那只蟾蜍把崽带去哪里玩了?」 「在水底。」 老狼道。 「水底哦,」三尾狐笑眯眯地坐在它身旁,可良久都没看到崽上来后,有些着急了,「不会出事了吧?」 「没有,」老狼摇头,别的什么都没说。 第155页 可三尾狐的脑瓜子太聪明了,它一下就坐起身,在老狼身旁来迴转悠,「我的天!崽、崽子到底是几阶兽啊!」 老狼声音发沉,「不管他是几阶兽,都是我养的崽!」 三尾狐却摇头,严肃地走到它跟前,对上那双锐利又狭长的狼眼道。 「不,如果他是五阶以上的崽,那就不是你一狼的崽子了,它将是万雾森林所有三阶以上兽的崽,是我们万雾森林未来的王!」 万雾森林太需要一个六阶兽当王了,它们得团结起来,在王的带领下,和人类做抗争! 「三尾,」老狼站起身,庞大的身影将三尾狐笼罩其中,「崽这么小,什么都不能确定,你不能这么想!他还是幼崽!」 「就因为他还是幼崽,所以他需要学的东西更多,」三尾狐毫不退让,直视老狼,「你不过是害怕他受累受苦,可他要是六阶崽,他的命运就是如此!」 天生的六阶崽,生来就是万雾森林的王! 「别再说了!」 老狼发出低吼。 「老狼,我能理解你心疼崽,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崽长大了,在人形和兽形中来回,那些人类发现它的存在后,会怎么对他?」 三尾狐眯起眼,声音虽小,却让老狼后退了两步。 它狼狈地躲开三尾狐的眼睛。 「我……」 「只有崽自己越强,我们想的可能才会越低,告不告诉狼主,决定权在你手里。」 说完,三尾狐便转身离开了。 老狼虽然是独狼,可这些年它没少跟狼族报人类的踪迹,狼主是附近唯一的五阶兽,由狼主出面,会联繫到更多首阶高的同类,到时候……大家才能齐心培养崽。 三尾狐的话让老狼浑身难受。 等勐崽再次饿了,浮上来的时候,老狼还在看着远处发呆。 「狼父,你在这里守着我呀?」 小狼崽浑身湿漉漉的,平日里干燥的毛毛显得身体胖乎乎的,可打湿了后,毛全部披在身上,倒是比想像中的小只。 老狼看着他乐滋滋地蹭到自己身旁,还调皮地想要把身上的水蹭到自己身上。 「崽啊。」 「嗯?」 偷偷蹭了狼父的勐崽抬起脑袋。 「你觉得,你是几阶兽啊?」 老狼干巴巴地问道。 勐崽一边往山洞那边走,一边对跟在身旁的老狼说,「我觉得,我肯定是五阶以上的兽。」 刚才金蟾蜍已经跟他说了,关于五阶兽在水底唿吸自如的事,还暗示他极可能是六阶崽子。 「那只蟾蜍跟你说了什么?」 「就说我不是一般的崽,」勐崽很高兴,在前面一蹦一跳地跑着,它个头小,不管怎么跑,老狼几步就能跟上。 「我要是六阶崽,那我得多厉害!」 勐崽欢唿。 「我可听疤叔说过,之前存在的六阶兽,多数是五阶升上去的,可我要是一出生就是六阶,那我不是很厉害吗?」 老狼点头,附和崽的话,同时也提醒他。 「可六阶崽的话,你要承受的东西就多了,你再也没什么空闲到处玩耍,你会学很多的东西,很累,还不能撒娇耍赖说不学了。」 「你背负的东西也会越来越重,整个万雾森林,都指望着你。」 老狼说着,声音也越发沉重。 毛脸上的神情都严肃起来了。 勐崽停下了脚步,等老狼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才道,「狼父,学东西对我来说,是一种乐趣,不学东西,我也可以自己找地方玩耍。」 「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啦。」 说完就继续往前跑了。 老狼定定地看着小狼崽欢快的背影,想了想后,让三尾狐在溪边守着勐崽他们玩儿,自己则是去找狼主。 三尾狐笑盈盈地对它挥爪,「去吧。」 老狼冷哼一声,扭头便走了。 「你狼父啊,真是一匹别扭的狼呢。」 三尾狐对勐崽道。 「狼父很好哦,它的心很柔软,」勐崽满眼喜爱。 三尾狐什么也没再说,用其中一条尾巴揉了揉勐崽的脑袋,让他下水继续玩去。 狼主这些天也在思索勐崽的兽阶。 在听了老狼的话后,狼主勐地起身,它几乎是跑到溪边的,老狼紧跟其后。 此时勐崽已经和金蟾蜍在溪边玩了。 见它们忽然跑过来,金蟾蜍倒是明白过来,它看向勐崽,正要跟他说两句的时候,就见勐崽起身走到目光灼灼的狼主跟前。 「虽然我也很想是六阶崽,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哦,如果不是,你会失望吗?」 他没问狼父,因为自己就算是小废狼一匹,狼父也不会嫌弃他的。 「不会,」狼主摇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管你是不是,对我们来说都很珍贵,之所以激动是不是六阶,那是因为,我们万雾森林,太久没出现过六阶兽了。」 狼主深吸了一口气。 六阶兽的出现,对万雾森林有兽核的同类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那怎么才知道我是不是呢?」 勐崽也很好奇。 「你还太小,」狼主虽然心急,但也不是那种只知道达到目的去压迫崽的人,「吃好喝好,再长大一点,我就教你怎么化形。」 第156页 「好哦。」 勐崽点头。 第二天,疤叔就在他们山洞附近找了个洞住下了。 它每天都跟老狼等兽出去狩猎,每次都给勐崽带回二阶兽。 勐崽吃了一个月,整个身子胖了一大圈儿。 炸毛的时候像个肥坨子。 勐崽看着溪水面上自己的身影,左右动了动,然后扭头对身旁的老狼道。 「我就算胖了,也是最好看的崽!」 「当然,你是最好看的,最机灵,最厉害的崽。」 老狼毛脸真诚地夸赞着。 勐崽坦然接受狼父的夸赞,然后扭头看向另一边。 疤狼用力点头,「它说得对!」 看着勐崽跳进溪水中找金蟾蜍后,老狼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接一句我说得对?」 「难道你说得不对?」 疤狼啧了一声,悠哉地走到另一边,甩着狼尾躺下晒太阳了。 老狼:好气哦,但又不能反驳。 第70章 异世 又过了一个月,勐崽跟着狼主学习怎么感知身体的能量,然后化人形。 没有任何意外,聪明的勐崽第一次就成功了。 他化作了一个三岁左右的奶娃娃。 狼主和老狼一起把光熘熘的勐崽翻来覆去地检查,最后确定,勐崽身上一点兽类痕迹都没有留下,他就是天生的六阶崽。 狼主直接看向老狼,「你必须,回到狼族,为了他。」 老狼没有拒绝。 勐崽好奇地转动着自己的四肢,然后伸出白嫩嫩的手扒拉住老狼的大爪。 老狼动都不敢动。 「啊,啊呜。」 勐崽张开嘴,却发不出兽语。 狼主慈爱地看着他,「你现在是人形,得学习人类的说话方式。」 勐崽挨着老狼的大爪子,圆滚滚的小肚皮露出来,可爱极了。 但转眼他就变成了小狼崽,「那我跟谁学呢?」 「放心,会有兽教你的。」 狼主开始忙碌起来,他亲自去见万雾森林那些五阶同类兽。 到了五阶,它们大多数都是自己兽族的首领,为了抵抗人类,它们和狼主也有联繫,狼主亲自上门,这些五阶兽都很惊讶。 得知狼族中出了一个天生六阶的崽,它们先是不相信,但接着却是激动。 「必须保护起来!」 「教他的兽得好好筛选才行!」 「我们有王了!」 几十个五阶兽来到狼族中心,亲眼看到那小黑狼崽变成人形奶娃子。 一时间,它们都激动了。 「得迁地,所有兽族,全部迁到沼泽地后面那片山!」 熊主那双不大的眼睛此时瞪得很大,「沼泽地无人敢进,它后面那片山脉,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不过因为沼泽地太过危险,一般情况下,兽类根本不敢靠近,而五阶兽又要照看族群无法离开,所以这么多年,没有兽去过那片山脉。 「我贊成。」 「我也贊成。」 「等一等,」狐主打断它们的谈话,「如果三阶以上的兽族全部搬到那边去了,这动静太大,会引起人类的注意,你们别忘了,山里还有人类,我们还没清理干净呢。」 勐崽窝在老狼温暖的怀中,听它们商量,去沼泽地后面山脉得多少兽,又得留下多少兽等等。 听着听着他就睡着了。 听到勐崽的小唿噜,狼主示意其余兽主压低声音。 看着唿唿大睡的小狼崽,所有兽主都面露慈爱。 「真乖啊。」 「也很聪明。」 「听狼主说,他第一次就感知到该怎么化作人形了,说明我们未来的王,身体非常有天赋。」 「我们万雾森林,被人类迫害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另一道希望了。」 「希望」睡得很香,半夜饿醒干了几块二阶兽肉,又迷迷煳煳地躺了回去。 「狼父。」 「嗯?」 老狼把他团吧团吧,确保崽不会被夜风吹到后,才应了一声。 「不要离开我嗷。」 「你不赶我走,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你是我捡到的崽啊。 老狼温热地舔了舔勐崽毛茸茸的小脑袋。 得到勐崽幸福的唿唿声。 狼主等兽主选择好路线后,先派出自己族中的勇兽组队去探路,再派混合组在一起的几兽队,在万雾森林清理那些进山的人类。 除了兽主外,其余兽都先回之前的领地。 而留下的各兽主,都当了勐崽的老师。 它们把自己的能力全部教给勐崽。 勐崽天一亮吃过东西就要去学习,晚上天黑了,才填饱肚子舒服地躺在老狼的怀里睡大觉。 短短半个月过去,老狼就觉得勐崽瘦了。 它很心疼勐崽,可勐崽自己沉浸其中,而且学得特别好,这种情况,老狼只能竭尽所能把勐崽的生活照顾好。 这万雾森林的动静,还是被敏感的人类发觉了不对劲儿。 还没到森林内层的平地上,或坐或站着二十多个人。 领头的是曾经抓过几次五阶兽的擒兽师,他的医师是他的伴侣,一个小麦色身段极好的女人。 二人正在讨论进山后发现的异常。 「它们似乎在有意识地驱赶、清理靠近内层的人类。」 第157页 女人微微皱眉,「以往只会一个兽群出现,可最近我们碰到的擒兽队,大多数遇到的都是各种兽一起的兽群。」 「它们开始合作了。」 男人眼神幽深,看向森林深处,「是什么,让它们忽然不顾兽族不同,而集合一起对付人类呢?」 「之前抓到的五阶兽,被拷问的时候不是说过吗?和人类一样,当它们兽群有了共同的利益时,它们也会和我们一样,放下一切芥蒂,一致对外。」 女人倒是挺感兴趣的,「这次的贵族,只要一个五阶兽,我们抓住后立刻拷问,或许还能问出别的惊喜。」 说着,她从腰间拔出一把刺骨冷然的骨刀,「五阶兽的骨头真是个好东西,拉西,我还想要更多骨刀,还有骨饰,它们的血也很好喝。」 「我会给你抓,」那叫拉西的男人揽住她的腰肢,狠狠地吻了吻那双红唇,「要是能抓住四阶或者是五阶的幼崽,那就更完美了。」 女人闻言一脸狂热。 「崽子好啊!之前有贵族收到过擒兽师送来的四阶母狼兽,他们破开了那母狼兽的肚子,取出了那个小狼崽,可惜不知道什么原因,尽管受到了精心的照顾,那个三阶小狼崽还是没能活下来。」 「活下来了,就可以当成血包。」 「我们要是有一带着兽核的崽子,就可以养在身边,天天放一碗血来精养你我的身体。」 拉西被女人说得也很意动,「还可以等它长大了,跟我们抓回去的兽生崽子,到时候,我们想喝多少兽血,做多少把骨刀都没问题!」 离他们休息地有段距离的高处草林里,藏着一匹浑身是疤的狼。 它盯着远处那对厮磨的男女,露出了仇恨的目光,巨大的爪子不受控制地在地上磨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疤,」一头巨熊见它状态不对,赶忙伸出爪子按住疤狼的背,「冷静。」 疤狼猩红的舌舔了舔嘴角,「我当然要冷静,这可是我盼了好久的仇人呢。」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巨熊疑惑地看了眼它的背影,倒是后面藏着的几兽嘆了几声气。 「那群人类杀了疤什么兽吗?」 「他们抓走了,疤怀有崽子的伴侣。」 第71章 异世 火堆燃得很旺,拉西二人钻进搭建的兽皮帐篷中缠绵过后便睡过去了。 有守夜的人,他们并不担心。 但今夜似乎有所不同。 守夜的六个人闻到一股奇香,不知不觉中便昏睡倒地。 帐篷外其余靠着树将就睡的人也同样唿吸加重,睡得更沉了。 只有帐篷内的拉西夫妇,在听到守夜人倒地的时候,拉西迅速给自己和伴侣吃下一颗红药丸。 火堆的映衬在帐篷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从四面包围过来的野兽们。 拉西二人屏住唿吸,拿起武器横在胸前,拉西更是一手扒开了药瓶塞子,只要勐兽来袭,她就把这些撒回去。 这一瓶的药粉,足够药倒二十头勐兽。 骇人的骨断声传来,接着是浓郁的血腥味。 那些鲜血溅在帐篷上,拉西他们动都不敢动。 很快鲜血从帐篷地下浸了进来,脏污了他们的兽皮毯子和丢在一旁的衣服。 疤狼舔掉嘴边的鲜血,三阶以上的兽会杀人,但它们不会食人。 即便它们恨不得把这些仇人一点一点地嚼碎,吞入腹中。 巨熊先一步上前,一把撕开帐篷面,在拉西准备投掷药瓶的时候,疤狼疾速上前,咬断了她的手,药瓶落地,药粉没能飘散在空中,反而被地上汹涌的鲜血所融。 「啊啊啊啊啊!」 断手的痛让拉西发出惨叫,但她一眼就认出了疤狼,「是它!那头母狼的伴侣!」 她的男人抄起长而锐利的骨刀沖疤狼刺了过去。 疤狼躲避之时,嗅到那骨刀的熟悉气息后,暴怒一声,扑上去将男人撕得粉碎…… 勐崽半夜惊醒的时候,老狼赶忙将他往怀里团了团了。 「怎么了?」 勐崽眨了眨眼,「做了个噩梦,梦到疤叔身上好多好多血。」 老狼闻言一愣,旁边挨着他们睡的三尾狐笑道,「梦都是相反的,不过你真厉害,居然会做梦。」 「你们不会吗?」勐崽好奇。 「不会,」三尾狐摇头。 老狼也摇头,「没做过,什么感觉?」 「就是,像现实中发生的事,但到惊险的时候,一下就醒了。」 勐崽描述着,「为什么我会呢?」 「因为你是六阶崽。」 三尾狐觉得一切回答不上来的都可以用这个回答。 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正说着话,狼主那边传来喧譁声。 勐崽立马起身,撒娇似地蹭了蹭老狼,老狼直接趴在地上,勐崽美滋滋地爬上它的背。 老狼和三尾狐等兽快速来到前面。 看到了回来的疤狼等兽,巨熊把身上扛着的拉西扔在地上,她浑身赤裸,但在兽类的眼里,和它们之间没有什么区别。 勐崽看到疤狼那一身血,快速跳下,跑到疤狼跟前使劲儿嗅嗅,「疤叔,你受伤了吗?」 「没有,这是丑人的血。」 疤狼的声音很低哑。 勐崽和它对视的时候,觉得疤叔好难过啊。 第158页 巨熊把它们突袭人类的事告诉各位兽主。 狼主的目光落在疤狼背上的那把骨刀上,疤狼平静道,「是我伴侣的嵴梁骨。」 众狼发出低低的悲鸣声。 疤狼的伴侣,是它们狼族唯一懂药草的母狼,救了很多同族。 狼主来到瑟瑟发抖的拉西身旁,「怎么不杀了她?」 「带回来拷问拷问,或许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疤狼道。 拉西听不懂它们说什么,但能看出来,它们在交流。 她环顾着四周,这么多不同类的兽,居然聚在一起,它们到底想干什么? 「勐崽,过来。」 老狼见这个人类的眼神落在勐崽身上后,立马唤了勐崽一声。 勐崽确定疤狼没事后,便跑回老狼身旁,躲在它的前脚下。 拉西盯着勐崽看了看,只觉得这小狼崽被养得油光水亮的,这样的狼崽肉最嫩,血也好喝。 她略带贪婪的目光落在勐崽身上,所有兽都发现了。 疤狼冷哼一声,上前咬断了她另一只手。 拉西疼晕过去了。 「带去地洞,疤,你来拷,我来问。」 狼主看向疤狼。 疤狼应下。 巨熊笑眯眯地来到狐主面前,「狐主,你那药可真厉害啊,还有没?我们熊族可以拿东西跟你们换呀。」 熊主闻言挑眉,「怎么,那香喷喷的玩意儿很好用?」 「好用啊!熊主,就那么一点点,随风飘过去,帐篷外面的人全部晕过去了!」 巨熊手舞足蹈。 狐主转身就带着自己的族人走了,那玩意儿它们自己都不够用,换个屁。 熊主很不要脸地跟了上去,「哎哎哎,我们商量商量啊。」 「滚。」 勐崽的肚子咕咕叫了,老狼带着他去吃了肉肉后,才回去继续睡。 三天后,疤狼将拉西的尸体平刨到野外,亲眼看着那些没开智的勐兽将其吞噬掉后,才转身回到狼群。 勐崽看到它后,举起一个东西递给它,「可以装那个。」 疤狼一愣,随即把背上的骨刀弄下来,放进那个竹筒中,然后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勐崽盯着它看了看,满意点头。 竹筒对他来说有点高,但挂在疤狼脖子上,就刚刚好,它身躯巨大,看起来像竹筒项鍊。 「勐崽,谢谢。」 疤狼垂下头,蹭了蹭他的小毛脑袋。 勐崽太小了,被它蹭得倒头不起。 老狼迅速跑过来把崽子弄起身,然后瞪了一眼疤狼。 疤狼发出狼笑声,惹得和其余兽主说事的狼主回头看了一眼。 「要不是那些人类,疤也不会失去伴侣,还有它们未出生的孩子。」 狼主的伴侣双眼含泪道。 根据拉西交代,疤的伴侣被活生生地剖开,取出了狼崽。 母狼的皮毛被做成了华丽的狼皮衣,骨头被炼制成骨刀,其中嵴梁骨被贵族赏给拉西男人做配骨刀。 狼头骨成为贵族观赏的骨灯,狼血被那些贵族喝得一滴不剩。 狼崽没能活下来,它的骨头太嫩,所以被煲成了汤,连着骨头都被嚼碎吃掉了。 人类啊,真的贪婪残忍到它们不可想像的地步。 「那个人类说,贵族一共派出了两种人类进山,一种,找皮毛漂亮和牙齿锋利的兽,一种,也就是我们抓到的那个人,找幼崽,四阶以上的幼崽,全部带回去,活的赏赐更多,死的,也要带回去。」 狼主露出锋利的狼爪,「他们想囚养幼崽,驯服成人类的坐骑,和血包。」 第72章 异世 「还有这个,」疤狼走过去,扒拉出一个木瓶,「这里面的药.粉,是专门用来对付幼崽的,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迷晕它们,不管是多少阶的崽子。」 一时间,各兽主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被人类抓走的幼崽极少,抓走的大都是怀孕的母兽,」狐主眯起眼,「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快,弄出针对兽阶幼崽的药粉?」 「……人类中,真的没有六阶兽在里面吗?」 熊主沉吟道。 「或许,」鹰主从巨树上飞落在旁边,「把这些药粉弄出来的,就是六阶兽。」 只有它们万雾森林的兽,才会那么了解每种兽类的习性,以及幼崽脆弱的地方。 「那个人类说,她一开始也不是医师,而是被贵族召集在一起,确定有医师的天赋后,才让人训练、教导他们,有些药.粉是他们自己按照药方子制造出来的,而有些……」 疤狼踢了一下地上的木瓶,「则是贵族赏赐的极品药。」 勐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它们脚边,静静地听着。 「看来我们的敌人,不仅是人类,还有昔日我们的同类。」 豹主看向鹰主,「可惜了,他们现在弄出了针对你们鹰主的东西,不然,你们能轻易飞到贵族所在的城里,探探情况。」 勐崽看向浑身黑羽,身形比起狼族也不逊色的鹰主。 「是啊,如今只要在天上飞的,都会被他们打下来,一对带翅膀的兽,即便是普通的鸟兽,也能换来一锭银子,可笑啊。」 在金钱的诱惑下,万雾森林的上方,已经没有飞禽了。 它们鹰族,被迫和走地鸡一样,在树丛里窜来窜去,何其耻辱! 第159页 勐崽忽然觉得好难受,他走上前,用尾巴轻轻蹭了一下鹰师父的羽毛。 鹰主慈爱地看着他,「勐崽,你是我们的希望,要好好地学哦。」 「走吧,今天该我带你了,」有着冰冷五蛇头的蛇主游上前,吐着猩红的蛇信道。 「好哦。」 勐崽屁颠颠地跟着蛇师父离开了。 其余兽主继续商量进沼泽地那边的事,以及驱赶人类出内层。 转眼便是一年。 原本的小狼崽,已经长得威风凛凛,个头和老狼差不多大了,可他的人形只是五岁奶娃娃大。 但这并不影响勐崽如今的实力,他的人形和兽形,实力都很强。 如今的勐崽和众兽主一起比划,也能游刃有余地脱身。 而这一年中,贵族派进山的擒兽师越来越多,但因为众兽的大部队已经搬到了沼泽地后面的山脉。 所以人类即便进了内层,九成也会死在那些兇勐的植物「口」中,剩下一成则是被内层没有开灵智,但极其兇勐的恶兽所吞噬。 「他们有针对那些植物的药粉了!」 「到底是哪个六阶兽背叛了我们!」 勐崽蹲坐在老狼身旁,听众兽主在那骂骂咧咧。 老狼看起来倒是和去年没什么改变,它嘆了口气,「如果之前是多想,那现在出现的药粉,就不得不让我们怀疑,人类中真的有我们的同类。」 勐崽想了想举起手,「师父们,让我混进人类中去吧!」 「不行!」 狼主等兽异口同声地回绝了。 勐崽抬起爪子揉了揉毛茸茸的脸,「可我们在人类那边没有眼线,这对我们很不利。」 「你是珍贵的六阶兽崽,是我们的王!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怎么办啊?」 狼主苦口婆心地劝着。 其余兽主也很不贊成他有这个念头,甚至叮嘱老狼多看着点他。 老狼严肃应着。 「那我们换个思路,」勐崽嘿嘿一笑,「我们的敌人,没有自己来,而是指使那些擒兽师,靠着敌人给的极品药粉,在我们万雾森林穿行。」 「或许敌人就是不愿意远行只有权力和金钱的贵族,或者敌人是伪装成贵族的六阶兽同类,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会亲自来万雾森林,如果我们把那些进山的擒兽师们,来多少,抓多少呢?」 「厉害的擒兽师并不多见,」勐崽在这一年中已经观察过了,「大多数有过经验甚至抓过我们兽族,比较厉害的擒兽师就那么几个,他们教出来的徒弟,也比普通擒兽师厉害,这些人,我们要是来多少抓了多少,敌人那边,来能派什么人过来?」 「他们会不会,」勐崽对上众师父的兽眼,「自己来?」 既然一直派人进来,还要寻找幼崽,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如果得不到,那背后的敌人,只能自己来。 「如果来,多半就是背叛我们的兽了,」鹰主愉悦地点头,「如果来不了,那就是人类贵族,他们娇生惯养,没有了好用的擒兽师,只能重新培养,那至少要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足够我们培养下一代,足够我们的王成长得更厉害。」 豹主也笑了,「那么,诸位,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抓走那些擒兽师吧。」 「我来引诱,」和勐崽差不多大的小狼站了出来,它是狼主的崽,叫强崽,名字是缠着狼主,跟着勐崽的名字一起改的,是一四阶幼崽。 「好崽子,」狼主上前亲昵地舔了舔它的脑袋,「一定要注意安全,引起他们的注意后,你就往我们埋伏的地方跑。」 「是。」 很快进内层的一队擒兽师就发现了一匹四阶小狼,他们激动万分。 要知道这一年来,不管是他们,还是别的擒兽师队,都没有什么收穫,反而被众兽杀的杀,残的残。 「追!」 「医师,你的药.粉呢?」 「准备好了!」 「全都有!你带着人往左边绕过去,你带着人往右边,最后的人跟着我直接追!」 强崽很会演,装作不小心遇到人类的样子,十分惊慌、害怕,还发出尖锐而刺耳的惊叫声。 躲在暗处的勐崽看得哇哇的,「强崽真会演啊,我也想去。」 「不行,你但凡是个五阶崽,我都不会拦着你。」 六阶兽一出,那些人类以及背后的贵族们怕是会更狂热。 熊主亲自过来带队,闻言给了勐崽脑袋一下。 可把老狼心疼坏了,赶忙护着他,「熊主,你爪子这么大,轻一点。」 勐崽装得很疼的样子,扑在老狼身上嗷呜嗷呜地低声叫着。 熊主的小眼睛翻了个白眼,带着其余兽悄无声息地绕后包围住那群擒兽师。 勐崽见此也不装了,躲在高处,拿出之前疤狼从擒兽师那搞来的射.弓,化作人形,快狠准地拉弓将沾有蛇族毒液的木箭,射.向了那位追强崽,追在最前面的那个中年擒兽师的身上。 「啊!」 「师父!有埋伏!趴下!戒备!」 勐崽莲藕般胖乎的手没有停下,往身旁一伸,老狼熟练地叼出一根木剪放在他的小手心中。 这一年来,勐崽没少偷摸用这玩意儿练习,今天能打头阵,他高兴得很呢。 第160页 第73章 异世 擒兽师们因为领头人半死不活,开始方寸大乱。 熊主带着兽们轻易将他们团团困住,为防止他们逃跑,咬断了这群人的脚筋。 「带去囚人洞。」 熊主道。 「是。」 几头巨熊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拖拽着人类的其他兽。 当他们看到那匹被他们追赶的小狼,乐滋滋地来到他们面前转悠时,才知道他们上当了。 「怎么、怎么会……」 再怎么通人性,它们也是畜生啊!为什么知道引诱他们? 而他们还上当了! 强崽对他们咧嘴,发出低低的狼吼声。 疤狼上前,强崽走到它身后,随即便消失在了丛林中。 强崽和勐崽会合,勐崽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射.弓,「我用得不错吧?」 他说的人类语言,强崽听不懂,但是从勐崽的举止上还是明白了,「很厉害!你一下就打中那个人了!」 勐崽嘻嘻笑着,把射.弓给强崽带着,自己则是爬上了老狼的背。 老狼带着他和强崽回到了沼泽山脉。 这次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强崽得到众兽主的大力赞扬。 勐崽跟着起闹欢唿,强崽乐得不行,和一群小狼打闹到一块儿。 「我也想去引诱人类!」 「我也想!」 一时间各族的小傢伙们,都想要和强崽一样厉害。 「可以,」狐主笑眯眯地看着这群小傢伙,「但你们得在我们兽主跟前,逃得掉才行。」 一时间小傢伙们跃跃欲试,可实际操作下来,却只有熊族的一个小傢伙通过了选拔。 于是强崽和熊崽就开始引诱人类上当受骗之路。 效果非常棒,不到一个月,就没什么擒兽师进万雾森林了。 山脚下的镇子人还是很多,但大家都是惊慌的。 因为这些日子,他们在亲眼看到好几个大擒兽师队伍进山后,却再也没出来。 一个人都没出现。 后面的小队伍也有不信邪的,进去了十几个队,依旧没人出来。 胆小的队伍见此直接收回了上山的脚丫子,在镇上坐等,想知道那些进山的擒兽师到底是嘎了,还是找到什么一直没出来。 「我记得月前,第一上山的擒兽师大队,是当年亲手抓到三头四阶兽的上官宏领队的吧?」 「就是他,他可是我们大陆出了名的擒兽师,他队里不管是医师还是徒弟,都算是顶尖的了。」 「可这么厉害的擒兽师队伍,怎么就一个人都没出来呢?」 「是啊,万雾森林到底发生了什么,真让人好奇……又害怕啊。」 一时间大伙儿议论得更厉害了。 角落里,衣着灰扑扑的,面容普通的男人听完后,起身离开了。 他快马加鞭三天三夜,跑死了五匹马,才到最繁华的城池,面见城主。 城主是个很美丽的女人,她身姿婉约柔美,起伏有致,气质高雅如鹤,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如何?」 她的声音婉转动听,如同天籁。 跪在下方的男人满眼痴迷,他匍匐在地,姿态极低,「回城主,月前进山的擒兽师,不管大、小队,无一人出。」 女人闻言轻嘆,「真是不顺啊。」 她派出去的擒兽师,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可如今,一连派出去三队,全部杳无音讯。 「属下认为,不能再派擒兽师进山了。」 「可不进山,又怎么给本城主找到想要的东西呢?」 女人起身,她比一般女子高很多,俯视下方的时候,男人有种控制不住想要诚服的冲动,即便他早已诚服。 「我们得力的擒兽师都被派出去了,剩下的……实在不堪大用,必须休养生息才行。」 男人说的是实话,可女人不想听到这个回答。 她眼中闪过几分不耐烦。 弱、太弱了。 这些人都太弱了! 可她如今处境大不如从前,很多事,都不能亲力亲为。 「罢了,先让人准备着,另外再去聘擒兽师。」 「是!」 女人抬起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月圆之夜快到了。 「吩咐下去,准备好车马,两日后,我要与夫君去郊外游玩,和以前一样,只我与夫君二人出行,其余人留在城府中,不是什么大事,不要打搅我们。」 「是!」 等男人退下后,女人起身来到后院,伺候的婢女们盈盈行礼后,便脚步轻盈地下去了。 她推开主屋大门,听到动静的白髮清瘦男子缓缓转过身来,「鹤娘。」 「夫君可好些了?」 鹤娘露出笑颜,迈着莲步来到他跟前,满眼心疼地伸出手,轻抚着他消瘦的面容。 即便带着病容,男人也依旧俊美不减当年。 「好些了,你找来的药引子,用过后,我感觉极好。」 男人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鹤娘满脸依赖地蹭了蹭他瘦得硌人的胸膛,「夫君,两日后,我们去郊外的庄子上吧。」 男人温柔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眼里带着鹤娘没看到的痛苦,「好。」 按照人类的寿命,他早该魂归乡土了,可鹤娘捨不得他,用尽办法,将他留在身边。 第161页 他也捨不得鹤娘,但强行续命带来的痛苦,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的,他都快承受不住了。 鹤娘啊,我们是不是该放手了? 我们是不是……不该继续作孽了。 勐崽化作人形,坐在小熊的肩膀上,跟着一群崽子去囚人洞看人。 人类觉得兽稀奇,喜欢看他们的热闹,可兽也觉得人稀奇,也喜欢看他们的热闹。 当然,这是小崽子们,成年兽一般是先把人嘎了后,才好奇地扒拉来看。 「哇,这就是人啊。」 没见过真人的一个小崽子眨了眨眼,「我感觉跟勐崽现在的样子差不多嘛,只是他们看起来要大一点,身上臭一点而已。」 「哪里和勐崽一样了!他们多难看啊!脸上的毛只长在嘴边,真难看!」 一小猴崽十分嫌弃道。 毛嘛,就应该跟它们一样,长得满脸都是才对! 勐崽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起狼主的话,那其实是人类的鬍子啦。 「你们怎么来了?」 发现这群躲在暗处的小崽子后,疤狼皱着眉走了过来。 「我们来看人。」 小熊老实道。 「人有什么可看的,」疤狼不理解崽子们,不过在看到勐崽的人形后,它忽然上前叼住勐崽的后脖子。 不疼,勐崽乖乖地被它叼走了。 剩下的崽子们,由别的成年兽带到一旁去了。 第74章 异世 勐崽现在就是个奶娃子的人类幼崽模样。 被疤狼叼到那群人类面前的时候,勐崽装作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这是哪里来的孩子?」 「天,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被野兽带过来?」 「有人上山带孩子吗?」 疤狼粗鲁地拍了一下勐崽的小胳膊,勐崽哇哇哭,一边哭一边喊着爹娘。 可他越哭,那巨狼就似乎越高兴,发出骇人的狼叫声,看那抽动的嘴角,似乎在笑。 接着又用尾巴把那小娃子圈起来上下抛着,那么高啊!小娃子吓得哇哇大叫,那声音可惨了! 被关在那的人看到这巨狼居然这么对待小娃子,像是逗小猫小狗似的态度,让他们确定这就是人类的孩子。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这群野兽带到了万雾森林。 勐崽快乐极了,他最喜欢跟疤狼玩这个上下抛抛的游戏。 但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他快活的叫声变成了又惊又恐的叫声。 等疤狼和勐崽玩耍得差不多的时候,疤狼把勐崽丢下,自己在不远处趴下,似乎在睡觉。 勐崽小心翼翼地看了它一眼,似乎觉得对方不会伤害自己了,才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到那群人跟前蹲下。 「别怕,好孩子,你怎么会在这?」 勐崽没有人类的衣服,身上因为刚才的玩耍,被洞里的灰尘弄得脏兮兮的。 此时听到有人问自己,抬起头时,露出脏兮兮的小脸,以及那双充满害怕的眼睛。 问他的人一下就心软了。 可也有人觉得不对。 「万雾森林的毒雾可不是一般孩子能承受的。」 这句话,让其余人惊醒。 是啊,如果没有医师的帮助,他们都不能进入万雾森林,何况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 勐崽早就学会了人类的语言,闻言他天真无邪道,「我喝了血,就不怕那些毒雾了。」 「血?什么血?」 「我不知道,是它给我灌下去的,」勐崽委屈巴巴地指了一下疤狼。 「你被带进来后,它们是怎么对你的?」 一个中年男人爬上前问他。 勐崽吸了吸鼻子,「把我抛起来玩儿,我要是听话,就不会管我,我不听话就会饿着我。」 果然当成小玩意儿了。 「你帮我们办一件事,帮了我们,我们就带你出去,帮你回到你爹娘身旁。」 最先质疑勐崽的那个医师,偷摸给了勐崽一个药瓶,这是他好不容易藏起来,没被那群野兽弄走的东西。 「我要怎么做?我想回家。」 勐崽眼巴巴地看着他。 在其余人的掩护下,那医师叮嘱道,「把这个东西下到它们的食物中。」 勐崽摇头,「我不行的,它们都是在外面抓到食物就吃了。」 「这样的确不好下药。」 「是啊。」 「等等,食物不行,水呢?它们睡觉的地方有睡吗?」 「有的。」 勐崽点头。 众人一喜。 可接着大伙儿看着光熘熘的勐崽,又开始犯难了。 药瓶应该藏在哪里呢? 结果不能他们想好,疤狼就过来了。 故意挡住勐崽的人全部迅速地爬了回去,顺带拿走了药瓶。 勐崽被疤狼耀武扬威地带走了。 「疤叔,我们这样的目的是什么?」 出了囚人洞,化作小狼的勐崽问道。 刚才进去前,疤狼让他故意透露自己是喝了血所以不怕毒雾的。 「已经有段时间没人进来了,」疤狼心里藏着恨,他很想抓到这群擒兽师背后的人。 「如果有人来救他们,或者是他们中间有人跑出去了,这个消息,可以让他们更加狂热。」 只要知道是什么血,那以后就算是普通人,也不用医师就能进万雾森林了。 第162页 勐崽上前蹭了蹭它,勐崽知道它恨人类,它的伴侣,还未出生的狼崽,都死在人类手里。 疤狼低下头反蹭他,「勐崽很聪明哦。」 「嗯,我最聪明了。」 勐崽点头。 晚上挨着老狼睡觉的时候,他跟对方说悄悄话。 老狼说,「其实疤狼也不年轻了,我想啊,它之所以这么着急,也是怕自己报不了仇,到了下面无法面对它的伴侣和崽子吧。」 「啊?」 勐崽一下就明白,疤狼为什么这么急切了。 刚开始,兽主们的意思,就是合作把进山的擒兽师们全部抓起来,让他们不能离开,在他们的看管下自生自灭。 为还没长大的崽子们,争取更多成长的时间。 可疤狼想要吸引更多的人进来,它觉得自己等不了那么久了。 勐崽重新趴下,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于是他去找了狼主等兽主,接着又去找了疤狼。 他们又在人类面前演了一番戏。 这次勐崽被「欺负」得更可怜。 几次下来,那些人似乎明白过来了。 疤狼在他们面前欺负人类幼崽,是故意的。 「可怜的孩子。」 「造孽哦。」 不过他们感慨归感慨,更多的还是想利用勐崽对兽群投药。 勐崽没有投药成功,但是他带来了一点点血,「就是这个,我喝了以后,就不怕毒雾了。」 十几个医师凑过来看。 他们分辨不出这是什么血,可机会就在眼前,即便这可能是个骗局,可同样也是他们的机会之一。 「这点血,只够一个人喝。」 勐崽是用小竹筒装上带过来的。 他用大叶子当成裙子,竹筒就放在裙子下面。 最后他们选了一位医师喝下。 没多久,那位医师就在其余人的帮助下,以及看守兽的「疏忽」中,仓皇逃离了囚人洞。 从洞里跑出去的医师身上也是光熘熘的,因为兽们知道人类狡诈,所以为了不让他们有什么藏东西的地方,每次抓住人,就把人衣服弄走了。 医师站在毒雾中,确定自己吸入肚子也没被毒死后,他激动得眼泪横流。 他跑了三天三夜,出万雾森林的时候,他身上没一块好肉,脚也破烂得不成样子。 但是他很快,就被守在外面的人救走了。 从他那得知野兽将那些擒兽师囚在一个地洞里,而他又是喝了神奇解毒的血才不惧怕毒雾跑出来后。 那人把他的伤治好,给了他一大笔钱财,说明自己的主人是谁后,这医师自愿跟着他去见主人。 于是,他带到了鹤娘面前。 「囚人洞啊。」 鹤娘听了医师的描述后,有些失神。 看来它不在山中的这些年,山里的变化也不少啊,那群小阶兽,也开始聪明起来了。 不知道如今的万雾森林,有多少五阶兽了。 至于六阶兽,鹤娘非常自信,这天地间,除了它以外,再也没别的六阶兽了。 因为当年实力最强的六阶熊主一死,它就跟着,早想进入人类世界生活的其余六阶兽出了山。 那时候它还是五阶兽。 六阶熊主认为兽就是兽,可它那个老东西怎么会懂别的六阶兽怎么想? 天天待在阴森森的万雾森林,那种不见天日的日子,它们受够了。 至于那些出山想要享受人间生活的六阶兽们,不是因为信任它,被它毒死了,就是都成为了它夫君续命的药引。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药引已经用完了,毕竟六阶兽实在不多。 所以它成了新的续命药引。 但鹤娘还想和自己的夫君长长久久,所以除了它外,还需要配合更多的兽血才行。 三、四、五阶的兽血,是比不上六阶兽,但它们只要有用,那就可以作为续命的药引。 这些年,鹤娘做了无数次试验,它发现,用自己血养出来的阶兽崽,药效会更好。 所以鹤娘花了很多钱财,召集很多强大的擒兽师进山,明着是抓皮毛好看,有利齿的阶兽,其实暗里是寻找幼崽。 可惜,那些没用的擒兽师不但没有完成它下的任务,还被山里的阶兽关起来了。 「是,我还在那看到了一个小娃娃,是阶兽抓回山当玩物的,他就是被阶兽餵了不怕毒雾的血,所以能自由地在山中唿吸。」 「到底是什么血,居然不怕毒雾呢。」 鹤娘喃喃自语。 它想遍山中的所有的阶兽,也没想到哪一个的血,能让人类不惧毒雾。 而且阶兽,会抓人类的崽子玩耍吗? 鹤娘沉思。 但它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索性归结在阶兽对人类的憎恨下做出来的事。 眼下重要的,还是这医师喝下的到底是什么血。 它来到医师跟前,医师规规矩矩地跪着,头也不敢抬。 「我会给你一大笔金银财宝,也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医师面如死灰,但不敢反抗,他进了城主府,就知道不是自己想离开就能离开的了。 「……谢城主大恩。」 医师被带了下去,鹤娘净手后,亲自将他剖了个遍。 它尝了医师的血,惊异地感觉到身体舒服了几分。 第163页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让这个人类的血像极了阶兽的? 鹤娘接了一碗他的血,加上自己的一点血,给夫君端了过去。 白髮男人喝完后,苍白的脸色奇异地红润起来。 鹤娘双眼一亮,「看来,这次的药引,很有用。」 当然有用。 这是狐主炼出来的,五个五阶兽主的放出来的一碗水血,最后炼成那么一点,可以说是精华。 勐崽找它们的时候,它们其实不同意。 但勐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背后的人,那么迫切想要兽血,无非就是为了长寿,或者是续命。」 他虽然还小,可力量却不是一般阶兽可以比的,他有自信对上背后的人,或者是六阶兽。 鹤娘决定亲自去一趟万雾森林。 万雾森林已经多年没有六阶兽了。 它回去,肯定受到所有阶兽的尊敬。 安顿好一切后,鹤娘跟白髮男子说清楚,便准备离开。 白髮男子拉住它,「鹤娘,我……」 「你要活下去,除非你想让我跟着你一起死,」鹤娘温柔地靠在他怀里,「你知道的,你死了,我也不想独活。」 「……早去,早回。」 鹤娘满意了,她亲吻了一下对方,消失在黑夜中。 深夜的万雾森林,兽群大多数都在熟睡。 勐崽饿了,这会儿正在吃肉,忽然,一股奇异的感觉袭来。 勐崽顿住,然后第一次发出幼崽的尖锐叫声,把所有兽都吸引了过来。 兽主们跑在最前面,而老狼就在勐崽跟前,还以为那肉有问题,想要抠他的嗓子,把肉弄出来。 勐崽费劲抱住它的爪子。 「怎么了?」 「出什么事儿?」 看着赶过来的兽,勐崽的声音冷得很,「我感受到,另一个六阶兽的气息。」 狼主等兽主先是一愣,后是一惊,接着迅速安排好五阶以下的兽群,让它们躲藏起来。 至于囚人洞那边,直接把洞口封掉,是死是活就看他们的命了。 留下的五阶兽,堪堪一百多的数。 老狼和疤狼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勐崽上前轻轻蹭了一下老狼,「狼父,你相信我,你藏好了,我才会安心。」 老狼第一次痛恨自己只有三阶,它也怕自己成为崽的软肋,最后一步三回头地跟三尾狐它们离开了。 至于疤狼,没有兽去劝它。 因为它内心的仇恨,已经点燃了双眼。 六阶兽之间是有感应的。 勐崽在这个时候感应到对方,毫无疑问,这就是他们钓出来的背叛者。 「它没有给我回应,是感受不到我吗?」 一切准备好后,对方一直没有回应,勐崽疑惑。 「六阶兽只有一种可能回应不了对方。」 年纪最大的鹰主道,「那就是它虽然是六阶兽,但实力不足,或许身体很虚弱。」 勐崽甩了甩尾巴,若有所思。 「我们炼出来的精血,可以让身体虚脱的人或者是兽恢復元气,它这么快找过来,估计就是它身体虚弱?」 想要搞到那种血,尽早恢復。 「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狐主指了指天上,「来了。」 巨大的风随着鹤娘翅膀的煽动钻进森林。 鹤娘仰起头髮出兽语,「多年不见,你们还好吗?」 「是鹤娘!」 当年喜欢过对方的鹰主气得浑身发抖,第一个冲上天,「鹤娘!」 「鹰主啊,好久不见。」 鹤娘以为它是来迎接自己的,优雅地落在巨树上,对它轻声道。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你呢?你过得怎么样?」 鹰主落在离勐崽他们远一点的另外一棵巨树上,压下自己所有的情绪,反问着对方。 「当年我受了重伤,寻了一个比这更适合我养伤的地方住下了,这些年一直在疗伤,勉强成为六阶兽后,才恢復五成。」 鹤娘的兽形是白鹤,优雅而华美,它一开始是五阶兽,即便如此,也是万雾森林最美的白鹤,如今成了六阶兽,那就更美了。 可不管在鹰主眼里,还是下面众五阶兽的眼中,它都兽形可憎。 「它在森林里很出名吗?」 同为六阶兽,一个是天生的,一个是后面升阶的。 勐崽打量了对方一眼,就知道鹤娘为什么无法回应自己了,「它不是自然升阶的。」 自然升阶,就是修炼到了一定地步,突破了心境后,便自然升阶了。 「靠着歪门邪道升阶的,难道实力还不如它五阶的时候,」狐主冷笑。 「就是这样的阶兽,害了我们众兽这么多年!杀了我们那么多同类!」 它们想过无数次,是哪一个六阶兽藏在人类中对付它们。 可万万没想到,会是一个五阶实力,利用旁门左道才升为六阶兽的东西。 「把它引下来。」 勐崽磨了磨爪子,「它现在这个境地,看不出我是六阶崽。」 六阶的状态,五阶中等的实力,不说别的,作为五阶巅峰实力的狼主都能把它打得跪地求饶。 疤狼舔了舔唇,声音干涩又充满仇恨,「我要咬断它的脖子。」 「疤,死亡很简单,你应该找到白鹤所珍惜的东西去折磨它。」 第164页 熊主忽然开了口,「白鹤当年受伤,是当年我族的六阶熊主打的,原因是,它爱上了一个人类。」 六阶熊主以为能把它打醒。 而不久后,六阶熊主寿命已到,离开了它们,在这不久,森林里的六阶兽,就一个一个地不知道去了哪里,再也没回来。 最后万雾森林再也没有六阶兽了。 「人类啊。」 勐崽咿了一声,盯着巨树上,没往它们这边看,依旧和鹰主半真半假说着话的鹤娘。 「和人类在一起生活,和心爱的人一起厮守,必须成为六阶兽吧?不管是隐藏自己的身份,还是为了爱人,不过它离开森林多少年了?那个爱人还在吗?」 「很多年了,」熊主道,「五阶以上的兽,自然寿命能活到三百岁,而她离开了一百多年了。」 「那如果那个男人还活着,就是它的功劳咯?」 勐崽的话,让众兽眼中的仇恨更深。 或许它们找到鹤娘,背叛它们的原因了。 第75章 异世 但凡鹤娘多一分耐心,都会看出对面的鹰主眼里藏着对它的愤恨。 但它刚愎自用,自觉如今以六阶兽回到现在的万雾森林,对这些同类来说,是一种惊喜与仰望。 所以它巴拉巴拉说了,自己养伤又升阶独自过了多年的日子后,轻嘆道,「如今想来,还是这里让我无法忘怀,万雾森林才是我的归宿。」 「是吗?」 鹰主率先往下飞,「那就去看看它们吧。」 看看如今的万雾森林,还剩下多少你眼熟的兽。 不知道你是否会在发现少了很多眼熟的兽时,想起自己做过的孽。 鹤娘优雅落地,但它落地后,便是人形,这是六阶兽的象徵啊。 它自觉高雅地抬起头,勾人魅惑的眼神扫了一眼在场的五阶兽。 除了疤狼几个平静地直视它外,其余对鹤娘有恨,怕露出端疑的兽都纷纷垂下头,做出不敢直视它的尊敬模样。 「咿,这小娃娃就是你们从人类那抓过来玩?」 看到熊主身边光熘熘的小男娃,鹤娘脱口而出,说完才惊觉不对,赶忙又补了一句。 「我来时的路上,听人提起森林里有个不怕毒雾的人类小娃娃,不想还真有啊。」 「对,我不怕毒雾,」勐崽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上前,「我很厉害哦。」 所有兽都盯着鹤娘。 鹤娘收起眼底的贪婪,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倒是不怕我。」 「姐姐这么漂亮,我为什么要害怕?」 没有兽或者是人被夸贊漂亮的时候不高兴。 鹤娘刚露出笑,又听这孩子道。 「不对,你都活了一百多年了,我不应该叫你姐姐,」勐崽抬起小手敲了敲光洁饱满的额头,「叫你老太婆怎么样?」 「你在说什么?」 鹤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勐崽咧嘴一笑,「老太婆,没见你之前,我真是太高估你了,结果你就这水平?真是失望。」 说完就沖了上去,他速度极快,鹤娘反应过来想要避开时,已经被勐崽飞起一脚踹在肚皮上,飞出去三丈远。 「噗!」 鹤娘如今的实力,在经过兽主训练后的勐崽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加上它这些年一直在给那个男人供血,身体瞧着光鲜,其实内里早就败了。 被一个小娃子,轻而易举就踹飞的鹤娘吐出一口黑血,随即被在场一百多兽团团围住,鹰主带着十几个五阶族人飞到上空,断了它逃走的路。 「你、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六阶兽!你们这些低等的阶兽,应该臣服于我!」 被截了后路的鹤娘一惊,当它对上阶兽们憎恨的眼神时,就知道自己可能上当了。 「不,即便如今森林里的六阶兽只有一位,那也只能是我们的勐兽王。」 狐主说完后,率先沖勐崽行了兽礼。 其余阶兽纷纷如此。 勐崽双手叉腰,小眉头拧得紧紧的,「不是吧!你这么不抗揍吗?你都不还手的吗?!」 这算什么六阶兽? 好弱啊! 之前戒备了那么久,满怀警惕,见面了也有点期待,结果上手就这?就这? 玩儿呢! 勐崽的嫌弃,众阶兽对他的尊敬与称唿,让咳嗽的鹤娘瞪圆了眼,「你、你是六阶崽?!」 「你太弱了,不想和你说话,疤叔,和它过两招。」 疤狼求之不得,它缓缓上前,直逼鹤娘,「鹤娘,还记得你当初派人抓回去的四阶青狼吗?它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狼崽。」 鹤娘知道自己今天是难以脱身了,但它不能就这么死了,夫君还在城府里等着它呢! 于是它尖声道,「我知道怎么升阶!我之前是五阶,现在是六阶你们不好奇为什么吗?因为我知道最快的升阶办法!」 它指着坐在熊主肩膀上,扯着对方小耳朵的勐崽,「只要吃了六阶兽的兽核,就可以升级!」 在场所有兽都惊呆了。 它们怔怔地看着还在那教它们,怎么吸收兽核,怎么升阶的鹤娘。 它们想到了那些消失后就没再出现的六阶兽们。 可是为什么啊? 当初还是五阶兽的鹤娘,怎么会把那些高高在上,实力强大的六阶兽给…… 第165页 「所以,你吸收的,是哪一个六阶兽的兽核。」 狼主质问道。 鹤娘被兽群锐利仇恨的目光刺了一下,立马闭上了嘴。 「疤,留一口气就行了。」 狼主闭上眼,喊了一声疤狼。 别看疤狼兽阶不如鹤娘,却能把它揍得半死不活。 鹤娘不再说一个字,刚开始还反击,随着加入的兽越来越多,它被打得惨叫连连,却还是不敢说当年的事。 所有兽都红着眼上前了,原本高洁美雅的鹤娘,衣服破破烂烂,上面沾满了鲜血,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全被揍得青紫一片。 「背叛者,要进沼泽池的,」熊主带着勐崽走上前,居高俯视她,「不仅是你,还有你的人类爱人。」 「不!」 鹤娘终于说话了,它的声音嘶哑难听,充满了哀求,「你们可以随便惩罚我,但不能找他!」 勐崽捂住脸,「她好蠢啊。」 这么蠢笨的东西,一想到自己和兽主们之前那么戒备,就觉得它们好傻哦。 「是啊,好蠢。」 狐主化作人形,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她身后有五条毛茸茸的尾巴。 「把它带下去,把当年的一切都撬出来。」 见鹤娘心存死志,狐主又笑道。 「如果它死了,所有兽就算翻遍全大陆,也要把那个男人找出来,拔骨抽筋,放干他的血,让他用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是!」 疤狼与几个阶兽把鹤娘带走了。 勐崽和留下来的兽们沉默良久。 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嘆气的,勐崽也跟着嘆了口气。 接着又有兽发出悲鸣的哭声。 勐崽的眼圈也红了,他从熊主身上跳下来,一边往老狼所在的方向跑,一边大喊着狼父。 老狼听到他的声音,立马就从藏身之地跑了出来。 它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然后被小黑狼撞倒在地,狠狠蹭着。 「狼父,狼父……」 「没事吧?崽。」 「没事儿,就是觉得好想狼父,」勐崽撒娇,「那个白鹤已经被抓起来了,没事了。」 虽然知道外面还有人类对它们虎视眈眈,但没有最了解它们的同类背叛后,一切都是不足为惧的。 鹤娘再次见到它的夫君时,对方的惨状不亚于它。 「你、你们怎么敢啊!!!」 鹤娘看着只剩下一口气的白髮男人,只觉得肝肠寸断,它如今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巨大的白鹤应该是美丽的。 可它瞧着,还不如乡下圈养的杂毛鸭子,浑身伤痕和血污,翅膀也被折断,并且上面锋利的羽毛全都不见了。 「再问你一句,」把男人找到并且带回来的狐主牵着勐崽,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羽刀比在男人的赤裸的胸膛上,「当年,你是怎么离开森林的,和你一起离开的六阶兽,都去了哪里。」 「我念一个兽的名字,你就说它的下落,你要是敢撒谎,或者不说……」 狐主笑了笑,手里的羽刀被勐崽接过,刺在了男人的胳膊上。 白髮男人闷哼一声,虚弱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都没办法睁开。 「下一次,我就刺他的胸膛。」 勐崽抽出羽刀,「人类的心脏,在胸膛处吧?我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要是刺错了,人没了,你可别怪我哦。」 「它怎么敢怪你呢?它是罪兽,而你,是我们万雾森林的王啊。」 狐主笑盈盈地与鹤娘对视着。 鹤娘泣不成声,趴在地上苦苦哀求,「我说,我都说!」 狐主开始念名字。 「它一个死在我手里,它太相信我了,我只是想让它昏迷,没想到它那么容易就……」 「它是第二个死在我手里的,在森林里的时候,它就喜欢欺负我,所以我杀了它后,就挖开了它的脑袋,吃下了它的兽核,然后我就发现自己实力大涨……」 「它是被我哄骗到人类布置好的机关中被射杀的……」 「它,它也爱上了一个人类,我告诉它,只要它肯配合我,我就帮它,我们合作后,剩下几个六阶兽自然活不了。」 当然最后,和它合作的那个兽,也死了。 勐崽转着手里的羽刀,在它交代完了的时候,把那个白髮男人拖到了它的跟前,然后将羽刀丢给它。 鹤娘想化作人形去拥抱自己的夫君,可它已经没办法化形了,它只能用自己尖锐的嘴轻轻触碰对方。 嘴里喊着,夫君啊,夫君,你睁眼看看鹤娘好不好。 「这是你的羽毛制成的,」勐崽指了指那把羽刀。 说完就和狐主还有另外暗中看了很久的兽主离开了。 这里只剩下疤狼。 疤狼上前,在鹤娘来不及阻止,也根本阻止不了的时候,狠狠咬断了白髮男人的右手。 「不!」 鹤娘想要阻止,却被疤狼狠狠踹开,砸在地上吐出带有破碎内脏的黑血。 「痛苦吗?」 疤狼再次垂头,把白髮男人的另一只手也咬断了。 这一次,白髮男人疼醒了,发出了低低的叫声。 鹤娘挣扎着往这边爬。 疤狼将嘴里的碎肉吐掉,冷冷地看着往这边爬行的鹤娘,「你说,我剖开他的肚子好不好?」 第166页 「不、不!求求你,我求求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鹤娘流下血泪,「你想怎么这么我都行,别再碰他,他是无辜的!」 「无辜?无辜早该死了,哪能活到现在呢。」 疤狼用巨爪粗鲁地把白髮男人脸上的头髮弄开,让鹤娘看一看那张,没有药引子而苍老得不成样子的脸。 「真丑啊,鹤娘,我们把他脸上这张皱巴巴的皮剥下来吧。」 「不、不!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都答应你,你别再伤害他了!」 鹤娘爬到跟前,费力地直起身给疤狼跪下磕头。 「我想要我的伴侣,」疤狼红着眼道,「我想要抱抱……我们那还没出生,就被你让人活活剖出来的小崽子。」 鹤娘抬起头,鹤头血迹斑斑,此时正滴着血。 「那你杀我啊,你想怎么杀都行,好不好?」 「我的肚子给你剖,你放了他,我们做个交易!我把我人间所有的财富都留给你。」 鹤娘对上白髮男人痛苦的双眸,温柔道,「你帮我把他放走,只需要每年给他送一点兽血,让他能活下去好不好?」 疤狼没说话,只是把勐崽放下的那把羽刀丢在了白髮男人面前。 然后退开了。 它一退开,鹤娘就赶忙爬到白髮男人面前,想给他疗伤,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它兽形的嘴太尖利,连一个吻,它都不行。 「鹤娘,」白髮男人从未看过这么惨的鹤娘,这或许就是他等了多年,害怕了多年的报应,「杀了我吧,用你的羽刀,杀了我。」 没了双手,他想自杀,都做不了。 疤狼的意思他很清楚,让鹤娘自己解决他。 虽然知道这会让鹤娘很痛苦,可白髮男人宁愿死在爱人的手里,也不想被拖出去,死在那些勐兽的口中。 「不!!」 鹤娘仓皇后退,「我为了让你长长久久地陪着我,我杀了那么多的同类啊!你怎么可以让我亲手杀了你!」 它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 鹤娘看向一旁的疤狼,尖锐地咒骂道,「你好毒的心啊!」 「过奖了。」 疤狼矜持点头,收下了它的夸赞。 「鹤娘,这么多年我一直听你的,你也听我一次好不好?」 白髮男人的声音不大,还很虚弱。 却让鹤娘定定地看了过去。 「你忍心让我,死在你的同类手里吗?」 白髮男人的这话,让鹤娘沉默了很久。 最后,它叼起了那把从自己翅膀上扯下而炼成的羽刀,精确无比地刺进了爱人的心脏。 「真好……」 白髮男人发出一声解脱般的嘆息,唿吸很快就停止了。 「夫君,我这就来陪你。」 鹤娘用嘴抽出羽刀,在弯头准备刺进自己的身体时,被疤狼狠狠踹开了羽刀。 接着进来几个五阶兽,将发狂想要自杀的鹤娘狠狠按住。 鹤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疤狼拖走了它爱人的尸体。 「不要!不要!不要啊!」 鹤娘知道被拖走的爱人会是什么下场,他会被没有开灵智的野兽撕碎,一点一点地吞入腹中,落得尸骨不全的下场。 「它除了喊不,不要,就不能说别的了吗?」 熊主揉了揉耳朵,听到里面鹤娘尖锐悽厉的声音,觉得无语。 勐崽挠头,「是哦。」 「兽王,我进去给它餵药。」 蛇兽主笑盈盈地进去了。 它给鹤娘灌下了它来寻找的东西,一口精血,就能让鹤娘身上的伤恢復五成,怎么都死不了。 这些日子,它都是这么过的。 所有五阶兽,每天都心甘情愿地出来五个,献出自己一点鲜血,请狐主炼好后,给鹤娘灌下去。 它们不会让鹤娘那么轻易地死去。 因为死,对它来说是解脱,是和爱人团聚。 疤狼看着被灌下精血,身上的伤缓缓癒合了一半,却躺在地上双眼无神,一动不动的鹤娘笑了笑。 「你犯下的罪,是不可饶恕的。」 所以,你别想这么容易地死去。 第76章 异世 鹤娘夫妻不见后,城主府很快被早有野心的其他人占据,新城主上位后,忙着清除鹤娘的人,倒是没有召集擒兽师进万雾森林。 另外鹤娘在的时候,总会召集擒兽师进森林内层才行,别的贵族不知道内层有什么东西,只知道越往里面走越危险。 一般擒兽师说去不了,他们就会退而求其次,去能去的地方,只要能运出东西,都不算亏本。 所以勐崽能明显感觉到,进森林的人类越来越少,它和老狼跑到森林外层来,都没看到什么人。 而入冬后,森林的毒雾就越来越浓了,这个时候外层都不敢进人。 「冬天的毒雾是最强的,」老狼和勐崽在雾中穿行着,「没有鹤娘搞的药,人类再很难进来。」 去年依旧有擒兽师进来,那是鹤娘派来的人,有它弄出来的防毒雾的药。 现如今鹤娘被关在沼泽池那边,每日受尽苦楚,在临死的边缘,又会被灌下精血,救回半条命,然后继续受折磨。 「没人进来的日子真好。」 勐崽从一条没有开灵智的巨蛇身上跳过,巨蛇想要攻击他,被勐崽一把抓住七寸,然后直接甩了出去。 第167页 巨蛇气得不行,迅速游过来的时候,却没再看到勐崽了。 勐崽对蛇总带有一种调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逗弄蛇,好像很早以前被蛇吓到过? 可他胆子这么大,怎么会被蛇吓住呢。 真是奇怪的印象。 勐崽又调皮地往老狼身上爬,他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小狼崽咯,身形压在老狼身上能把它压得站不起身。 老狼倒是挺想背起他,它觉得自己还不老,还能带着勐崽奔跑。 他们嬉闹了一会儿后,回到之前住的狼群之地,勐崽去找金蟾蜍。 众兽搬去沼泽后山的时候,金蟾蜍没有跟着走。 它喜欢这里,人类就算来了,它也能躲在溪底,只要钻进沙子里,就没人发现它。 除非有手贱的去扒拉沙子,但会被它吐一肚子的金嘎掉。 「勐崽!好久不见啊。」 看到来找自己的小狼,金蟾蜍很高兴地跳出来。 老狼在一旁找了个位置趴下,没有打搅勐崽和朋友相会。 「你最近好吗?我跟你说嗷,我在那边可好玩儿了,你真的不搬过去吗?」 勐崽热情地对金蟾蜍道。 「不去,我在这边习惯了,」金蟾蜍嘿嘿一笑,然后后腿在水里动了动,很快它的身旁冒出一个同款金色蟾蜍,只不过个头比它小一点,是个三阶金蟾蜍,「这是我的伴侣。」 对方羞涩地跟勐崽还有老狼打了个招唿。 这把老狼都吸引过来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地方居然还有第二个阶兽蟾蜍? 「我去森林大河那边拐来的,」金蟾蜍得意道,它的伴侣很害羞,打完招唿就进水里了,「好看吧?嘻嘻嘻。」 「好看,」勐崽夸着,「真好啊。」 「等你长大了,也可以找伴侣,你可是我们的兽王。」 金蟾蜍和蔼地看着他。 「我还小呢,很小很小,还不能找。」 「不小了,你的兽形可比以前大。」 勐崽摇头,「我很小的。」 他还没破蛋呢,如今在歷劫,不管歷劫的世界他长多大,都还是蛋里的崽。 「总有一天会长大的,」金蟾蜍哈哈笑。 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后,勐崽和老狼便回去了。 勐崽今天难得出来玩,他还要学东西呢,所以一回去就被今天的教他的鹰主带走了。 老狼跟三尾狐它们八卦,「金蟾蜍有伴侣了。」 大猩猩夫妇为以前的邻居高兴。 「我们什么时候能有个崽就好了,一定是大黑不够努力,所以我揣不上崽。」 「谁不够努力了?走,再来!」 猩猩夫妇说着就去找合适的树运动去了。 三尾狐惆怅道,「我最近和狐族的三尾雌狐感情不错,但它说,要想和它结为伴侣,就必须回到狐族。」 它不想回去,族里的规矩大,它习惯了自由。 这事儿老狼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毕竟它的伴侣是脱离狼群跟着它的。 想到自己的伴侣,老狼面露温柔。 三尾狐巴拉巴拉半天没听到它跟自己说话,扭头一看老狼那样,就知道它在想什么。 「啧。」 三尾狐抱着尾巴走了。 勐崽的兽王居住地,在春天来临的时候,被众兽收拾出来了。 是一个巨大的山洞,里面被布置得很舒服。 勐崽很喜欢,它拉着老狼一起住。 众兽主也没有意见,毕竟老狼对勐崽来说是不一样的。 住进去后,森林里有什么事儿发生,都会被其他兽主禀告,以往都是它们商量着怎么做,现如今交给勐崽自己思考。 勐崽是个聪明崽,很快就上手了,效果还不错,这让众兽更加欣慰和高兴。 「疤叔呢?」 这天,没看到疤狼的勐崽问旁边的兽。 那兽笑道,「去沼泽池那边了。」 如今它们不惧怕沼泽池,因为勐崽找到一种植物的汁液,只需要在身上抹一点点,就可以让沼泽地那边兇恶的植物对它们视而不见。 疤狼每天都会来沼泽池,它就喜欢看被吊在那,有一半身体在池中的鹤娘。 鹤娘如今瘦得不行,但它就是死不掉。 「杀了我吧。」 看到疤狼的鹤娘哀求道。 「做梦。」 疤狼欣赏着池中的无骨之物攀附在它下半身啃噬着,鹤娘刚开始会疼得惨叫不已,后来它熟悉了这种疼痛,麻木了。 「后悔吗?」 狼主从疤狼身后走出,问鹤娘。 「后悔?不,我只后悔当初没有把你们杀掉。」 鹤娘发出嘶哑的笑声,它的爱人啊,被它亲手了结了生命,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要是它谨慎一点,不那么自大独身来到森林,它的爱人就活得好好的。 「往下降。」 狼主示意巨树上的大蛇松一松尾巴。 鹤娘是被三条蛇尾缠住上半身的,很快它的身体就往下沉了沉,更多的无骨之物迅速缠了上去,鹤娘发出悽厉的叫声。 「我不后悔!我不后悔!」 它有什么错?它只是想跟自己的爱人厮守终生!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它! 鹤娘不知悔改的样子并不让狼主惊讶,它就是这种兽,没什么意外的。 第168页 就算它喊着后悔了,那也没用。 勐崽有时候也会跟着疤狼过来。 看到勐崽的时候,鹤娘总会哄着他。 「除了我,你是森林里唯一的六阶兽,你可以吃更多的五阶兽核,加强你的实力。」 勐崽啧了一声,「我已经很强了,倒是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如二阶没开灵智的兽呢。」 鹤娘并没有放弃。 没有兽不想变得更强,勐崽是强,但他小啊,只要自己时常给他灌输杀兽的思想,等勐崽野心更大的时候,森林的五阶兽就要遭殃了。 勐崽想了想,以免它哄骗其他小兽,于是去找药将它毒哑了。 鹤娘从此只能发出一点气音。 它更恨了。 可它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日復一日地受着折磨,靠着对爱人的回忆抵抗被啃噬的痛苦。 上一个兽王是熊族的六阶熊。 勐崽从如今的熊兽主那得知,万物森林的毒雾,其实是和兽王有关系的。 上一个兽王留下的东西,让毒雾继续产生保护着森林群兽,但时间越长,留下的东西也坚持不了太久。 所以勐崽要接替这个任务。 其实还蛮简单的,就是一块萤光色的石头,勐崽把爪子放上去后,往里面输兽力。 石头吸引完了后,第二天森林的毒雾就加重了许多,比冬天的时候还要浓。 输一次兽力,能加强一个月。 勐崽就每隔一个月输一次。 这导致那些医师弄出来的药都不怎么管用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了出去。 有些人不信邪,可刚进森林不是嘎了就是毒雾弄残,跑出去只剩下半条命。 没有鹤娘这个搞特效药的叛徒,那些医师不管怎么研制,就是弄不出抵御毒雾的药来。 万雾森林成为禁地。 再也没人敢进入它。 山脚下的镇子渐渐地也没了人类的踪迹,原本热闹繁华的大镇,如今荒芜一片,很快就被森林外层的小兽出来盘踞了。 勐崽将众兽管得很严,严禁它们进入人类生活的地方,但与此同时,它也在训练众兽。 不接触人类是一回事,提升实力是另一回事。 转眼便是五十年过去了。 万雾森林成为人类记在书上的文字。 即便知道它的位置,和里面无数的珍贵药材,以及让人心动的各种阶兽,但很少有人组队过去了。 因为有自认是擒兽师后代的人跑去,刚到那万雾森林山脚下的镇子,就嘎了。 堆在镇子口的尸骨越来越多,人类的畏惧也越来越重,自此,再也没人敢去了。 除非不想活,又想看一看曾经繁荣的镇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才会跑去。 毒雾浓重的沼泽池中,一条粗壮的藤蔓吊着一只剩下骨架的白鹤,在旁边的山洞,趴着一匹毛髮灰白,但依旧很精神的巨狼。 远看那吊着的白鹤就是一死物,但近看,就能发现对方还活着。 鹤娘还活着,活得痛苦又不得解脱。 以前还需要蛇主派族兽过来缠吊着它,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一把骨头,跑也没有力气跑了。 每日有兽守在旁边就是,疤狼老了后,就在这边常守着对方了。 微风拂过,疤狼神情惬意,在小兽过来送肉的时候,它大口大口地吃着。 它要活得长一点,至少要活过鹤娘。 第77章 修真 修真界如今并不太平,但凡有点名头的宗门都参与了一场大战。 十几位化神大佬打群架,打了半个月,很多境界不如他们的,不是被打嘎了,就是重伤,不回去闭关个几十年是好不了的。 本来如今的修仙者就不多,灵气也没有几百年前足,这次群架更是把修真界的水平又往下拉了一大截。 这可把很多普通人高兴坏了,谁让进入修真界的人都自命不凡,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呢? 普通人没少受到欺凌,毕竟一个家族能出一个有灵根的人,那未来几十年都能在普通人的世界作威作福。 不过这次受损严重的,还是那些在修真界有些名头的宗门,很多小宗门,以及小小宗门并没有参与。 但战乱后,他们开始偷摸去打群架的地方捡东西,但凡能有点用的,都扒拉回自己的宗门,希望能让宗门里面的人日子好过一些。 飞龙宗便是小小宗门一个。 全宗门一共就五个人,其中宗主裴胜有灵根,但不多,是能进入修仙门口的废灵根,四十多岁了还是个练气中期。 他夫人杨如月也是废灵根,修为为鍊气初期,也就是刚入门的水平。 其余三人都是普通人。 做饭的陈婶,打杂的陈伯,二人是一对夫妻,他们有个儿子,是个二十多岁的傻大个,叫陈大山,跟着他们一起在飞龙宗门生活。 此时裴胜夫妻和陈大山,正在坑坑洼洼的山谷里捡东西。 好东西都被捡走了,如今剩下一些腐烂的尸骨,以及破烂的衣服靴子什么的。 他们一点都不嫌弃,快快乐乐地扒拉进带过来的麻袋中。 有别的人路过瞧见他们这行为后,露出怪异的神色。 「你们宗门那么穷吗?这些破烂都捡?」 裴胜直起身,一张刚毅的脸露出傻笑,「虽然破了些,但拿回去洗一洗,再缝缝补补一下,还能用呢。」 第169页 「是啊,」杨如月眼尖地瞧见一块碎玉,赶忙扒拉进自己手里,「我缝补的手艺可好了!」 陈大山使劲儿点头,一米九几的大个头憨憨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补丁衣服。 「我身上的衣服就是夫人给我缝的,我穿了三年了,还结实得很呢!」 路人:......这真的是宗门,而不是普通农家人吗? 再定眼看了看他们三人的修为后,撇了撇嘴走了,难怪这么穷,最高修为才练气中期,搁在大宗门里,守门的修为都比他高。 裴胜他们才不在乎外人怎么看自己呢,他们飞龙宗门一代传一代,都快十代了,一直都穷巴巴的,习惯了,习惯咯。 「没啥东西了,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回去吧。」 一上午过去,三人带来的补丁麻袋都只装了半袋子,杨如月看了看那些惨不忍睹的残肢道。 他们宗门离这还有点远,赶过来捡漏的时候,已经离大战过了快半个月了。 在这扒翻了三天,也就勉强有六个麻袋的东西带回去,值钱的都没有,全是些人家嫌弃不要的。 没办法,宗门消息闭塞,要不是裴胜打猎到镇子上卖钱,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好。」 裴胜点头。 三人去溪边洗了洗手和脸,提着补丁麻袋回到这几天暂住的小山洞,把捡来的东西全部扛上后,便往宗门方向走。 要赶三天的路才能回到宗门里。 走累了他们就停下来歇息,饿了就随手找点没什么灵气的山果子饱腹。 没灵气的东西没人摘,所以随处可见。 但接近普通人的地方就不行了,他们会摘得干干净净,不是拿出去卖几个钱,就是带回家给家里的孩子甜甜嘴。 走了两天在一片山休息的时候,陈大山去山坡上摘山果子,在树下发现了一个光熘熘的孩子。 陈大山吓一跳,把山果子往兜里一塞,疾步上前把孩子翻过来看了看。 瞧着七、八岁的样子,瘦巴巴的,但是长得极好。 他试了试鼻息,人还活着。 陈大山抱起孩子一路飞奔到裴胜他们休息的地方,「宗主!夫人!我捡到一个光熘熘的娃!」 「啥?」 「娃?」 二人赶忙迎上去,帮着把那小娃放下查看起来。 裴胜摸了骨,「是个奶娃子,没有修为,应该是普通人的孩子。」 「身上没有伤,唿吸也正常,」杨如月的爹以前是开医馆的,所以她会一点医术,「不知道什么原因昏迷了。」 陈大山满眼喜爱地看着这个小男孩,「他身上啥也没有,附近也没看到衣服,很可能是被人丢掉的,我们捡回去养着吧。」 裴胜夫妇没有娃,看见这么好看的小娃子,闻言也难免激动。 但理智战胜了他们。 「不行,这要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丢了娃,得多难过啊。」 「对啊,还是等他醒来问问清楚吧。」 勐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一个人背着走。 他茫然地抬起头环顾着四周,这是哪里?背着自己的人是谁呀? 「他醒了!」 背着他的人停下脚步,然后一脸激动,小心翼翼地将他放下地。 「醒了就好,娃子你叫啥?还记得自己怎么来这边的吗?」 杨如月把特意留的山果递给勐崽,然后蹲下身温柔问道。 裴胜和陈大山也跟着蹲下,盯着他看。 哇,睁开眼了以后,这娃子看起来更好看了呢。 勐崽接过红彤彤的山果子,茫然地看着他们三人。 「我叫勐崽,我不记得自己怎么来这了,但是我好像是来这里歷练的。」 他一边啃着略涩口的山果,一边回道。 「歷练?」 三人惊唿。 谁会把自家孩子,丢到刚刚发生过大战的地方歷练啊? 「你还记得些什么呢?比如你的父母,你的家族?」 杨如月问着,又递过去一个山果。 勐崽刚吃下最后一口果子,顺手接了过来,又继续啃,「不记得了。」 其实记得,但好像不能说父母的身份,勐崽意识到后,便撒了谎。 「这可咋整。」 裴胜皱眉,「我们在这守着?等人找过来。」 「他们不会来找我的。」 勐崽摇头道。 「为什么这么说?你是被丢到这边的吗?」 陈大山满眼心疼地看着他。 「算是吧。」 来小世界歷劫,好像也算是被丢过来的? 杨如月三人瞪大眼,然后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看来不是被丢过来歷练的,是直接被丢了!」 「这么好看的娃娃,怎么捨得丢啊?」 「不仅捨得丢,还剥光了他的衣服丢的,啧,心真狠啊!」 三人对视一眼,顿时心疼起这个还在啃果子的娃娃了。 「身上没有挣扎过的痕迹,看来衣服是在他清醒的时候剥走的,」杨如月眼睛都红了,「得亏这边有化神尊者遗留下的气息,野兽都不敢靠近,不然这娃子就没命了!」 「可不就是,可不就是!」 陈大山用力点头。 裴胜则是抹了把眼泪,「呜呜呜夫人,我们把他带回去养着吧。」 第170页 于是杨如月哽咽地问勐崽,要不要跟着他们回去,做他们的儿子。 勐崽舔了舔手指上的汁水,闻言眨了眨眼,「好呀。」 然后就被他们快快乐乐地裹住,带回了宗门。 第78章 修真 要不是院门口上方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飞龙宗。 别人还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农家院子呢。 还没进门,陈大山便扯着嗓子喊爹娘,陈婶夫妻正在后院拾掇菜地,听到儿子的声音立马放下锄头,欢欢喜喜地迎了出来。 「宗主,夫人!」 裴胜和杨如月连连应着,然后对被他们牵着手的勐崽介绍着,「这就是飞龙宗,这是陈婶,陈伯。」 勐崽眨巴着大眼睛,和陈婶他们对视着。 「这孩子长得可真俊啊。」 「是啊,这是?」 裴胜搔了搔头,和夫人对视一眼后朗声道,「这是我和夫人的孩子,他叫勐崽!」 勐崽点头,「对!」 虽然不知道这孩子的底细,但一听是他们宗主和夫人的孩子,陈婶二人也是欢天喜地地喊着少爷。 然后一个去烧洗澡水,一个去菜园找菜回来做饭。 陈大山和裴胜则是把他们带回来的东西,全部带到后山山脚的河水里清洗。 洗澡水烧好后,杨如月先给勐崽洗,陈婶找了一身陈大山小时候穿的衣服给勐崽换上。 穿上满是补丁的衣服,勐崽依旧很好看,他吃着放了很多猪油的饭菜,小嘴油汪汪的。 杨如月笑盈盈地看着他,勐崽干完一碗饭后,没有羞涩,而是大大方方地道,「娘,我还想吃一碗。」 「好好好,吃,多吃点,看你多瘦啊,」杨如月咯咯咯地笑,眼角的细纹都露出来了。 吃饱喝足后,勐崽跟着杨如月他们去了后山山脚。 带回来的东西上沾满了血迹,得好好清洗才行。 陈大山带来的皂角用得干干净净,洗到天黑,才把那些东西带回院子里。 勐崽帮着从桶里提出来,陈大山他们接过后便晾在竹竿上。 「好多呀。」 勐崽看着满院子晾上的东西道。 「是啊,收穫还不错,」裴胜满眼喜悦,他指着其中几块不错的料子,「这几块等晒干了后,就让你娘给你缝两身衣服出来穿。」 「好呀。」 勐崽欢喜点头,右手晃了晃杨如月抓住自己的手,「谢谢娘。」 「一家人说什么谢谢,」杨如月笑得合不拢嘴。 勐崽是个不怕生的性子,胆子又大,很快就和飞龙宗的人熟悉起来。 陈大山带着他不是上山打猎,就是下河摸鱼,他比较傻,没有发现只要带着勐崽下水,就能收穫很多大鱼。 只是觉得带回家的鱼肥得很,怎么吃都吃不完,索性就带到普通人的镇子上去卖。 能换些铜板买点生活用品回来,他每次回来都会给勐崽带普通小孩吃的零嘴儿,勐崽非常喜欢。 今天陈大山带回来两串糖葫芦,勐崽给每个人餵了一颗,剩下的别人不再吃第二口,便全部进了他的肚子。 「真好吃呀,大山哥,镇子是什么样子的呀?很热闹吗?」 勐崽坐在大石头上,双腿悬在半空中,随着嘴里的甜味,高兴得一晃一晃的。 「镇子啊,就是房子多了点,人多了点,」陈大山仔细回忆着,「时常听人吵架,我能停下来看好半天呢。」 「吵架?因为什么吵?」 勐崽好奇极了,整个人从大石头上跳下来,一屁股坐在陈大山身旁问道。 「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我们迎面路过,然后我不小心踩了你一下,就吵起来了。」 「又或者,我的衣服比较寒酸,你的衣服比较贵气,我不小心擦着你的衣服过,也会吵。」 「又或者讨价还价的时候,你往低处讲,我不让步,说到激动的时候,不仅会吵架,还会互相推搡呢,总之什么都能吵起来。」 陈大山想起自己碰到的那些吵架场面,那嘴巴巴拉巴拉地就没停下过。 勐崽捧着小脸听着,时不时惊唿两声,然后追着问,「然后呢?然后呢!」 原本不怎么善言辞的陈大山,在勐崽的眼神下越发嘴皮子顺熘了。 最后说得口干舌燥,见勐崽还意犹未尽,便道,「要不下次你跟我一道去镇上看看吧。」 「好呀、好呀。」 勐崽连连点头,转头就去找裴胜他们问,自己可不可以跟着陈大山下山逛。 裴胜和杨如月对视一眼后,杨如月说,「可以,我们一道去吧,顺带把上次带回来修復好的玉器带下去卖掉。」 即便有点灵气,但玉一碎即便修復了,也和普通之物无二。 所以干脆拿到当铺去换点碎银子。 又过了两天,裴胜和陈大山背着山货,勐崽被杨如月牵着,四人一起下了山。 勐崽还回头沖陈婶他们挥手,「我会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哒!」 「好好,路上小心。」 陈婶夫妇笑着沖他们挥手。 自打飞龙宗有了勐崽后,倒是热闹了很多。 下山用了一个半时辰,到镇上还有小半个时辰,等走到镇子大门口的时候,勐崽依旧神采奕奕,不见一点疲惫。 第171页 「累不累啊?累了一定要说,爹背你。」 裴胜一路上都不知道问了多少次了,但勐崽每次都说自己不累。 因为他们夫妻修为很低,加上穿着和普通乡下人没什么区别,所以没人把他们当修真者。 进了镇子后,勐崽就被食物的香气所吸引,但是他没有乱跑,爹娘说了,他长得这好看,容易遇到抢小孩的,他得跟紧爹娘。 裴胜他们去卖山货,杨如月带着勐崽去当铺把修復好的几件玉器全部卖掉。 「虽然成色不错,但这里面有线,是碎过吗?」 掌柜的眯起眼,手拿着玉,照着光看了一会儿后问道。 「对,修復过。」 杨如月是个老实人,有啥说啥。 掌柜的闻言点头,然后给了一个数,在杨如月的预想数之内,她点头,「死当。」 揣着十几两碎银子,杨如月牵着勐崽出了当铺,「走,娘带你去买大包子吃。」 勐崽双眼一亮,「好哦!」 勐崽吃着包子,跟着他们去买生活用品后,回去的路上,裴胜和陈大山背上的竹篓塞得满满当当的。 小孩子在前面一跑一跳,时不时转过身来等他们,「爹娘,大山哥哥快点来嗷。」 「来了,来了。」 第79章 修真 自打发现镇上卖鱼收入还不错后,勐崽就喜欢拉着陈大山去后山河里抓鱼。 陈大山从几天去一次镇上,变成每天都要去一次。 不然这鱼太多,家里的水缸都放不下去,很容易死,那还不如背到镇上换点钱。 陈大山卖的鱼肥美而且不压秤,很受老百姓的喜欢,注意了他一段时日的望江酒楼找到他,希望长期收他的鱼。 价钱可比他自己卖要多好几文。 望江酒楼也是这镇子上最大的酒楼,开了二十多年了,自打陈大山懂事开始就在,所以陈大山很快便和帐房先生签了协定。 「以后鱼送过去,结了帐就能回来了,不必卖那么久,」陈大山一边在院子里举着石头一边笑道。 他没有灵根,又不会武功,所以只能炼体。 勐崽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后,也要加入。 陈伯给他找合适的石头去了,勐崽听爹娘夸赞着陈大山。 「最近也不知道咋回事,那河里的鱼怎么都抓不完,个个都是大鱼。」 陈大山举得差不多了,就把石头,举起另一个更大的石头。 「是啊,以前我们都没发现河里那么多鱼。」 「可不,趁着现在鱼多,我和大山多去抓几回卖。」 在杨如月夫妇说话的时候,勐崽过去把陈大山刚才放下来的石头抱了起来。 嗯,不重嘛。 他学着陈大山那样,双手将石头举起来,然后上下举着,「爹,娘,大山哥!你们看我!」 勐崽大声道。 「哎哟!这么大的石头,小心伤到了!」 「快、快放下来!」 「我来帮忙!」 三人着急地走过来,结果勐崽往后一退,轻松地单手抱着那几十斤的石头,「不重的。」 杨如月和裴胜见他真觉得不重后,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有灵根的人,和没有灵根的普通人,身体素质方面有着很大的不同。 比如有灵根的人,力气更大,速度也快。 于是接下来,还在担心勐崽的陈大山,就见宗主让勐崽放下怀里的石头,去旁边选择更大的来举。 从一开始的五十斤,到后面的三百斤。 那三百斤的巨石,是裴胜给陈大山特意带回来的,到现在陈大山都不能举起来呢! 他顶多举起两百五十斤的石头。 「勐崽!你一定有灵根!你可以修行!」 陈大山脑瓜子转过来后,立马丢下怀里的大石头,欢唿地抱起勐崽转圈圈。 勐崽也不觉得晕,而是觉得好玩儿,在他手里哈哈大笑,「修行?那是什么?」 裴胜和杨如月也激动得双眼含泪。 他们等陈大山和勐崽激动完了后,才细细跟勐崽说修行的事。 「可惜我们没有测灵根的东西,不然就知道勐崽是什么灵根,能主要往哪方面修行了。」 两根分为六种,最好的便是金、木、水、火、土,最差的是五灵根,也就是裴胜他们这样的废灵根。 勐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应该怎么修炼呢?」 「我来教你,你爷爷之前是筑基,他留下了一些书,我和你娘灵根差,但带你入个门是没问题的。」 裴胜牵着勐崽进了屋。 杨如月没去打搅,她温柔地看向满脸为勐崽高兴的陈大山。 「大山啊,我们一定会给你买下淬体丹,那时候,你也能跟着修行了。」 淬体丹,是可以把普通人引到修行门槛上的东西,但如果自身还是没有灵根,即便引过去了,那也白费,但总能淬体,可以走体修之路。 但是这玩意儿吧,得一百金一颗。 飞龙宗本来就穷巴巴的,这些年他们更是节俭,就是想攒下钱给陈大山买淬体丹。 之前没有勐崽是这么打算的,有了勐崽依旧是这打算。 陈大山闻言咧嘴一笑,「夫人,我这样就挺好的。」 「说好的事,可不能反悔,」杨如月早也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待,「大山,我和你裴叔走了后,飞龙宗还要靠你和勐崽撑着呢。」 第172页 「我不爱听这话,夫人别再说了。」 陈大山直接转身去举自己的大石头了。 看着他倔强又生气的背影,杨如月和陈婶都笑了笑。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传来裴胜的大叫声。 不等他们冲进去,裴胜自己就红光满面地跑了出来,「我的天哪!夫人!我们勐崽是个天才!天才!」 「怎么说?」 「勐崽呢?」 「宗主你说清楚一点啊!」 宗主说不清楚,他满院子地跑着,只觉得自己要爆了。 勐崽从屋子里出来,杨如月赶紧拉过他看了两眼后,红唇也抖得不行。 「咋、咋一会儿不见,就、就练气中期了?」 「不知道呀,我就按照爹说的去感受周围的[气]然后他就叫着跑了出来。」 勐崽十分茫然。 「天才啊!!」 陈大山反应过来后,和杨如月一起跟在裴胜屁股后面转。 陈叔费力抱着石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满院子蹿的三人。 「这是咋了?」 陈婶对修行的事一窍不通,闻言茫然摇头。 身旁的勐崽忽然哇了一声,「啊啊啊啊我好脏啊!」 众人围过来一看,只见原本干干净净的勐崽浑身流出脏兮兮的东西,黑乎乎的,还带着一股恶臭。 「我的爹啊,」裴胜咽了咽口水,「这场景我只在爹进筑基的时候看到过。」 「刚才还是练气中期,这会儿、这会儿咋就筑基了?」 杨如月尖叫,激动的。 「我就一直在吸那些[气]然后就这样了,」勐崽都不敢动,怕脏了别的地方,「我要洗澡呜呜呜呜……」 「洗!」 这天比较热,裴胜一点都不怕脏,直接抱起勐崽就往后山河边沖。 杨如月他们紧跟其后。 到了河里,勐崽和裴胜都跳了下去,这次有鱼过来,勐崽直接大喊一声走开,所有鱼都远去了。 这场景让裴胜等人看得清清楚楚。 「原、原来这些鱼,都是勐崽吸引过来的?」 陈大山倒吸一口凉气,老天鹅,他们到底捡回一个什么样的娃娃哟! 勐崽洗干净自己后,穿上杨如月带来的干净衣服,被她轻轻地擦拭着头髮。 「勐崽,」杨如月和裴胜激动过后,还是决定跟勐崽好好谈一谈。 「你的天赋很强,据我们所知,修真界还没有你这么快就从什么都不会,一下就进入筑基的孩子,你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勐崽听到这话很高兴,「我可是勐崽,这么厉害,是肯定的!」 裴胜他们被这话逗笑,但很快便跟着点头,很是骄傲地认同他的话。 「但就因为这样,」杨如月忍着难受继续道,「你应该去更大的宗门,让强者引领你前进,我和你爹,能力太弱了,我们一辈子或许都到不了筑基。」 「是啊,勐崽,」裴胜慈爱地揉了揉茫然的勐崽,「这段时间我们生活得很开心,但你不能留在这耽搁了大好前途,过两天,爹就送你去天玄宗。」 「天玄宗是修真界第一大宗门,他们的宗主是一位化神强者,长老也有三位化神强者,你要是能拜宗主为师,那你就能大放光彩,你能得到最好的资源,专心修炼。」 「我不要。」 勐崽生气地转身扑到杨如月的怀里,「我哪里都不要去,我就在这跟你们在一起。」 「可是我们教不了你什么啊。」 裴胜和杨如月只当他什么都不懂。 「我自己学啊,我现在就在修炼,我一直在吸收那些[气]进入身体,我感觉自己现在的修为比刚才要高一点了。」 勐崽跟他们形容着,「我觉得我已经学会了怎么修炼了,不用去拜师。」 「啊?」 「你能随时随地地吸气修炼?」 老老实实静下心,才能感受[气],然后费劲巴拉地吸收一个月也没多少进步的夫妻茫然对视。 「难道你们不是吗?」 勐崽惊讶地探出头。 「……」 然后他们仔细看了看勐崽,发现已经看不出对方的修为了。 刚进筑基的时候,裴胜还能看出点,现在他都看不出了。 这说明勐崽的实力的确唰地一下就高过他们许多。 「勐崽,你把身上所有的气沖我和你爹发出来。」 杨如月想知道他现在的实力到底如何。 「好哦。」 勐崽照做,然后站着的二人直接趴在地上,身上还冒出血珠,勐崽吓得赶忙收了气,抱着他们哇哇哭。 可杨如月他们却笑了。 勐崽,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天才。 然后第二天勐崽睡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裴胜背着,他们夫妇正在前往玄天宗的路上。 勐崽生气,闹腾,但二人就是不松口,还反过来哭诉。 「你难道进了玄天宗就不是我们的孩子了吗?」 「对啊,你只是去拜师,以后你得空了还能回来看看我们。」 其实不能,进了宗门,就是宗门的人,以前的亲人,只要实力不强,都不可能被宗门认同。 可即便无法再见面,他们也不愿意让勐崽这样的天才,被他们耽搁了。 勐崽不懂这些,被他们哄得点了头。 第173页 看着乖巧的勐崽,裴胜和杨如月二人背着他哭了好几次。 他们没有飞行灵器,所以靠着走路,走了三个月才到飞玄宗的大门口。 可守门的却不让他们进去,更不给他们通报。 「走走走,什么天才,再天才能有我们大师兄天才?」 「就是,一个小练气,还敢口出狂言,走开走开,再不走,我可要请内门师兄来揍你们了。」 「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裴胜二人哀求他们看看勐崽这孩子,他已经是筑基实力了。 可这守门的几人也才不过练气后期,咋能看出筑基实力啊,只当他们夫妻为了送孩子进宗门胡乱编造些话。 「爹,那有人。」 勐崽发现头顶上有个人御剑而行,此时正停在空中,看着他们。 觉得惊奇的勐崽伸出手拉了拉爹娘的衣角。 「是大师兄回来了!」 「大师兄!」 那位俊美少年并没有下剑,而是漠然地看着这勐崽三人,「这是在闹什么?」 不等守门的人解释,裴胜夫妇就跪下求这位天才大师兄,能给个机会让勐崽去测灵根,他们刚才就听守门的人说了,这位天才大师兄已经是金丹实力,肯定能一眼看出勐崽的实力。 可少年听完后却冷笑,「胡说八道,把人赶出去,再来纠缠,打死了算我的!」 言罢便御剑离开了。 「听到了吧?再不走,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裴胜夫妇或许实力低微,但他们不是看不懂眼色的人。 之前缠着守门的人,是想着有个实力强的看出勐崽的境界,一定会惜才带走他。 但刚才那位天才少年的眼神,让他们浑身发冷。 这样的大师兄,勐崽又这么年幼,即便进了天玄宗,真的能好好活下去吗? 勐崽不喜欢这,他把爹娘拉起来,小小温暖的手牵住他们冰凉的手,「爹,娘,我们回去吧,我自己学。」 「好。」 「回去,我们回去。」 夫妻二人不需多言,对视一眼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们再次回头看了眼天玄宗巍峨的山峰,牵着勐崽一步一步远去了。 回程的路上,勐崽肉眼可见的开心。 爹娘对他说的话,他从不怀疑,但爹娘偷偷哭红的眼睛告诉他,那些话或许不是那么简单。 是什么让爹娘哭呢? 勐崽偷偷躲在被窝里想,那肯定是分离。 爹娘很爱他,勐崽能感受到的。 分离不是一时的,很可能是一辈子。 所以勐崽在守门的人为难他们的时候,没有出手教训他们,也知道不能出手。 因为爹说这个宗门非常厉害,里面的大佬很多,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还能打一打,但有爹娘,他不能让爹娘受伤。 而且…… 勐崽有些心虚地抱住自己的小胖手。 他想利用那些人,让爹娘放弃他拜师的想法,他想跟着爹娘回飞龙宗。 他喜欢和蔼可亲的陈伯,喜欢总给自己做好吃的陈婶,喜欢傻乎乎但很爱护他的大山哥哥,喜欢温柔哄着他睡觉的娘,喜欢笨拙却愿意给他所有的爹。 他今天做了个坏小孩,但他不后悔。 勐崽往爹娘身上蹭了蹭,把眼睛闭上了。 过了一会儿,杨如月看了他两眼后,才小声跟裴胜道。 「我们想得太简单了,大宗门里面的阴私那么多,现在勐崽还小,不如等宗门招弟子的时候,再送他去。」 「只能这样了,可惜你我二人修为太低,不然一定能给他更大的帮助。」 裴胜嘆气。 「是啊,」杨如月第一次为自己的废灵根难受。 夫妻二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很快便睡着了。 但很快。 一只小胖手轻轻盖在了他们的手背上。 返程的第十天,勐崽找地方嘘嘘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浑身酒味的老头子。 他上前推了推对方,结果老头子没动静。 勐崽又试了试他的鼻息,发现人还活着,便放心地去旁边嘘嘘了。 嘘嘘完了后,勐崽见太阳那么大,老头子脸都被晒红了,于是从旁边摘了一张大叶子给他盖在头上。 「小子,」老头子忽然开口,「我有点难受,把我扶到路边去好不好?」 「好哦。」 勐崽觉得自己之前做了坏事,这会儿做点好事,也能弥补一下,于是就过去,矮墩墩的身体哪里能扶什么人呢。 老头子把自己的手放在勐崽圆乎乎的脑袋上,当成小拐棍往前走。 裴胜夫妇刚把洗好的山果子放在干净的叶子上,等着勐崽回来一起吃,见他带着一个老头回来,先是吓一跳,可把老头儿认出来后,又是一惊。 「上官尊者?!」 上官老头一愣,居然还有人认识他? 裴胜赶忙解释,「多年前,我与家父有幸去过玄丹宗,在那见过您一面。」 他又跟勐崽还有杨如月,解释和介绍这位臭烘烘的老头儿。 勐崽茫然地看着这不修边幅的老头子,居然是炼丹的大佬? 可他好臭哦。 勐崽扭了扭脖子,快速跑到爹娘身后。 上官老头儿苦笑着挥了挥手,「当年的事儿,过去了,我如今修为全无,也不是玄丹宗的人了,就是个爱喝酒的糟老头子。」 第174页 即便这样,裴胜夫妇已经对他很尊敬。 这样的人物,即便落魄了,他们也觉得对方很厉害,值得尊敬。 上官老头看出来后,索性去看躲着自己的小娃子。 「你为什么躲我?」 勐崽实话实说,「你有点臭。」 上官老头臭脸一红。 「咳咳,我去那边洗洗。」 说完就跑了,那速度还挺快。 裴胜和杨如月没有教训勐崽刚才出言不逊,他们只是轻声告诉勐崽,要对这样的上官温柔一点。 勐崽点头,也猜出对方经歷过很多不好的事,于是决定把自己的果子分对方一半。 上官老头回来后,就收到了勐崽的果子。 「一起吃。」 勐崽说完就往自己嘴里炫了一个果子。 真好吃。 「其实我刚才就觉得你们家小子很有灵气,」吃完果子的上官老头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道,「我虽然没有修为,但炼丹还是没生疏可以指导一番,不知道,你们可愿意让我给这小子入个丹门?」 「勐崽,」裴胜他们当然愿意,但还是让他自己来决定。 「那我跟着你学了后,就会炼出淬体丹了吗?」 勐崽举起小手问。 「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上官老头啧了一声,那玩意儿他刚入丹行的时候随手就能炼出一大瓶。 「筑基丹呢?」 「洒洒水就能行的啦。」 上官老头再次挥手。 「那好吧,我跟你学。」 勐崽点头,这两样都是大山哥哥还有爹娘需要的东西。 「你什么修为?」 上官老头问。 「我不知道。」 勐崽摇头,「但是我进了筑基。」 上官老头吓一跳,求证似的看向裴胜夫妇,得到二人骄傲的笑颜。 「天才啊,」上官老头后面得知他们住在东边,来西边去天玄宗却被拒,所以回程后,他一脸庆幸道。 「得亏你们没把他送进天玄宗啊,天玄宗里面烂得不行,这孩子进去了,恐怕凶多吉少。」 以前的大佬都这么说,裴胜夫妇自然是一阵后怕,然后庆幸勐崽没进去。 上官老头现在说难听点就是个流浪汉,他没地儿去,有了个小徒弟,便跟着他们一道往飞龙宗走。 路上,上官老头儿一直跟勐崽说炼丹东西。 他的确厉害,没有书在手,嘴里就能道出很多东西,但勐崽也没有让他失望。 勐崽听过就记住了,这让上官老头更加惊喜。 对勐崽的教导也非常尽心尽力。 不知不觉中,他们便回到了飞龙宗。 陈婶他们看到回来的几人十分高兴,得知上官老头是勐崽的丹师父后,也很尊敬他。 关于上官老头以前的身份,他们就不知道了。 上官老头看到飞龙宗的时候,神情十分恍惚。 等吃过晚饭,洗了澡,躺在木板床上,旁边睡着打唿噜的陈大山时,上官老头还有些懵。 飞、飞龙宗,好穷啊。 但就是这么穷的地方,出了一个天才娃娃。 上官老头轻嘆一声后又笑了,没想到到了这把年纪,倒是遇到了奇事儿,而且那个孩子还成了自己的徒弟。 回到飞龙宗后,勐崽上午跟着上官老头在周围山里找药材,下午跟着陈大山抓鱼。 日子过得还挺快乐。 但是有一天,勐崽发现自己身体里多了个金色的东西。 他便跟爹娘还有上官老头说了。 「就是亮晶晶的,金色的,很好看,在我这里。」 勐崽指了指丹田位置。 上官老头:...... 裴胜夫妇:...... 「就是说,」上官老头艰难地看向裴胜夫妻,「他之前没有什么雷劫吗?」 升筑基没动静就算了,咋金丹了,还没动静? 「没、没有啊。」 他们也很懵逼。 勐崽也茫然地看着他们,「所以这是什么东西?」 「是好东西,你别管他,按照你自己的修炼来。」 指望不上这对夫妻,上官老头想了想后,对勐崽道,「好了,去找锄头,我们要上山採药了。」 「好哦。」 勐崽一听这不是什么坏事,便放心地去找锄头了。 看着勐崽矮墩墩的身体,上官老头啧了一声,「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小娃娃,才进门几个月,就修成了金丹呢?」 第80章 修真 勐崽拿上锄头,背着陈大山给他编的小竹篓,跟着上官老头往后山走。 他一点都不觉得累,走起来轻轻松松,很快就把老头丢在了后面。 等勐崽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在山顶了。 「师父!你走到哪个位置了!」 勐崽双手放在嘴边,沖山下喊着。 上官老头失去了修为,即便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那也比不上现在金丹期的勐崽,他听到小娃子的唿唤声后,拄着拐棍一屁股坐在地上。 摆烂了,不走了。 「臭小子,走那么快!不知道回头看看你师父有没有跟上啊!」 他腿都快跑断了,都没跟上那个小身影。 想要知道这娃子,什么时候才知道把自己甩开的上官老头也不喊勐崽,就在后面气喘如牛地跟着。 第175页 结果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一熘烟地不见人影了。 「可恶!」 上官老头骂骂咧咧,「快回来!我们是在山上找药材,又不是直接去山顶!快给老子回来!」 勐崽耳力惊人,闻声便跑了回来。 「师父,」勐崽看着一头热汗,背上衣服都浸湿了的师父,有些不好意思地靠近,「我明明刚开始还想着你的,后来看到前面有鸟儿很漂亮,就追着它们跑了。」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山顶,」勐崽上前,把别在身后的蒲扇拿在手里,轻轻给上官老头儿扇风,「师父你别生气了,本来就老,生气会变得更老哦。」 「你说得我更气了!」 上官老头瞪了他一眼,随即一脸傲色,「你是没看到我修为还在的时候,那叫一个仙风道骨啊,长得也是人模狗样的。」 「模样只有二十多岁,浑身肌肉,」上官老头撑着拐杖起身,「那年轻的女修从一旁路过看我一眼都会红脸,那些年轻身上没有二两肉的男修,也会满脸崇拜地看着我。」 「可惜了,如今修为不在,身体也老化了,再也没有当年的容貌和身形。」 勐崽依旧在扇风,闻言直接道,「怎么样才能重新拥有修为呢?」 上官老头愣了一下,然后看着群山嘆了口气,「无法拥有了,我的灵脉全断,元婴也干煸了。」 跟干葡萄似的,没有一点生命力。 「那就把灵脉接上,给元婴餵东西,把它养胖。」 说完,勐崽又问,「什么是灵脉?什么是元婴?」 于是上官老头又跟他解释,灵脉是修行者身上的经脉,元婴是到了元婴境界后,丹田处出现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娃娃。 勐崽咿了一声,「我本来就小,那我的元婴能小到哪里去?」 「……大概是个奶娃子吧,」想到徒弟的修炼速度,上官老头叮嘱着,「你丹田有小娃娃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哦。」 真期待啊,修真界以前最年轻的元婴是四十岁。 那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天才了。 不知道勐崽几岁能达到。 「好哦。」 勐崽应着,见他歇得差不多了,便催着对方去找药材,「我们要多攒钱,然后去搞一个炼丹炉,师父你不是说,一个炼丹师没有炼丹炉,就好像我们出去游玩的时候没穿衣服吗?」 「我们得赶紧给自己买衣服。」 上官老头嘆气,往旁边的小山路走去,「想当年,老夫最差的一个丹炉,扔在外面都是闪瞎人眼的宝贝,如今一个最差的丹炉,我都居然都买不起。」 「对啊,你以前的丹炉呢?有没有藏起来的?」 勐崽跟在他屁股后面问。 「没了,全部葬送在那场大战中了。」 上官老头摇头,「打、打、打!打他娘的群架!遭殃的还是我们这些没到化神境界的修行者!」 「对对对。」 勐崽抓起旁边的野花,在鼻间嗅了嗅,然后轻轻放开,嘴里附和着师父骂人的话。 「现在好了,我落成这个下场,那些养伤的人不嗑丹能好到哪里去?如今就是求我,我都炼不成丹药了!他们这叫什么你知道吗?」 「自掘坟墓!」 勐崽很大声。 「没错!他们就是自掘坟墓!」 上官老头哈哈大笑起来,身影却更加佝偻了。 勐崽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看,然后跑上前,「有可以养你灵脉的丹药吗?你灵脉好了,能修炼了,元婴也能好了不是吗?」 「你炼丹都没练过,少操心这些事,」上官老头揉了揉他的脑瓜子,「还是先想办法,买到一顶便宜的炼丹炉吧,等你炼出修行者需要的丹药,有了灵石,就能去买更好的炼丹炉了。」 「哦。」 勐崽挠了挠脸,「那我努力。」 「你可以的,勐崽,」上官老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语气认真道,「你是个天才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 勐崽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师父我饿了,我去抓几只兔子,我们烤着吃吧。」 上官老头深吸一口气,别过了头,「……行,抓嫩一点的,老的肉太柴,我不爱吃。」 「好哦。」 勐崽飞快地蹿出去,转眼手里就多了几只灰扑扑的野兔儿。 师徒二人在山溪边处理了兔子,然后在旁边架起火,开始烤兔子肉。 「放点盐,还有这个,」上官老头拿出调料,盯着勐崽放,香味儿烤出来的时候,二人盯着兔子肉咽口水。 「师父,你先吃。」 烤好后,勐崽把最嫩的那只兔子给了上官老头,「多吃点,把身体养好,等你有修为的时候,你又是让男修和女修移不开眼的上官尊者了。」 上官老头:...... 狠狠吃肉。 咿,他带来的调料烤出来的兔子肉就是香。 上山这么久,一点药材没找,先干了几只兔子。 不过等他们下山的时候,勐崽和上官老头的竹篓都是堆满了的。 到飞龙宗后,勐崽和上官老头开始炮制药材。 过两天等药材成了后,裴胜再背到修行者比较多的那个镇子卖。 就这样搞了一年。 裴胜终于买回来一黑乎乎的炼丹炉。 第176页 勐崽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破烂。」 「爹,这里咋有个豁口嘞?」 勐崽指着那个大豁口问道。 裴胜脸红地回着,「我们带过去的银子不够,只有这个处理的,刚好能买下。」 杨如月揪着心看向上官老头,「能用吗?」 「能,」上官老头点头,对勐崽道,「今晚我们就炼丹,我说,你来做。」 「好哦。」 勐崽应着。 陈大山把丹炉洗干净,然后抱到后院一个专门搭建出来的竹屋里放好。 「勐崽,你一定可以的!」 吃晚饭的时候,陈大山给勐崽打气。 勐崽吃得喷香,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我肯定可以的。」 其他人纷纷一笑,都给他夹菜。 勐崽来者不拒,吃了个肚儿圆,然后躺在竹椅上一脸悠哉地拍着小肚子,拍着拍着,他忽然对坐在一旁的上官老头道。 「师父啊。」 「嗯?」 「去年你说那个丹田小娃娃,我已经有了。」 上官老头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这会儿门口就他们两个人。 「师父,你咋摔了?」 勐崽起来拉他。 上官老头揉了揉屁股,倒吸一口凉气,拉着他问,「真有了?」 「有了,」勐崽应着,「这么大点,一两岁的样子,闭着眼睛坐在那,我感知他的时候,他才睁开眼看着我,真的和师父说的一样,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就是不会笑。」 「那就是了。」 上官老头缓缓坐下,「我的天啊,普通修行者,金丹到元婴,有些一辈子都上不去,有些天赋好的,也要十几二十年,你这才一年,就元婴了?」 这太离谱了。 「而且你一点动静都没有!你的雷劫呢!」 别人进阶,那叫一个天雷勾地火啊。 到了勐崽这,啥动静都没有。 这真的是正常的吗? 上官老头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 勐崽指了指天,「你是说天道吗?它不敢噼我。」 「啥?!」 「它不敢,」勐崽重复,「放心吧师父,我不会挨雷噼的。」 上官老头抚着心口,想让小徒弟不要信口雌黄,可他看着勐崽淡定的样子,又不得不多想。 难不成,小徒弟是什么上界的? 「你知道上界吗?」 「那是什么?」 上官老头解释,「传闻说,几千年前,我们这个世界,和上界是有联繫的,有个登天梯,就是给修为到了顶峰的修行者用的,他们上了登天梯,就修成了正果,从此便是上界的仙人了。」 「咿,那登天梯呢?」 勐崽好奇地追问。 「不知道,」上官老头摇头,「几千年前的事,谁知道是真是假?如今的修真界,最高修为也才是化神,化神后期的修行者都少得可怜,再也不是以往那个辉煌的修真界了。」 就这样拉胯的修真界,还打群架。 这一打,修真界更拉了。 「既然是听说的,那就不去管,师父,我们去炼丹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勐崽觉得自己消化得差不多了。 二人往竹屋那边走的时候,上官老头还问呢,「你都元婴了,怎么还会吃东西啊?」 「啊?不能吃吗?」 勐崽一脸惊恐。 「可以吃,但倒是元婴这个境界,普通的饭菜给不了你能量,你就是几十年不吃东西,也不会觉得饿的。」 「我饿啊,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勐崽放下心了,「师父,我可能和别人不一样,你就把我当普通孩子对待吧。」 …… 有你这样的普通孩子吗? 「你爹娘那先瞒着吧。」 上官老头叮嘱道。 「为什么?」 「我怕他们知道你现在的修为,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 元婴,那可是裴胜他们遥不可及的目标。 「好。」 第81章 修真 勐崽跟着上官老头进竹屋后,把门一关,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炼丹是要有修为的。 上官老头没有修为,所以他只是在旁边指导,只比炼丹炉高一点的勐崽来操作。 他们没有异火,只能用柴火,柴火掌握得好了,炼一些低级的丹药还是成的。 陈大山他们不懂炼丹之术,就坐在外面守着、等着。 一直到月上枝头,竹门才被上官老头推开。 他满身热汗,气喘吁吁,后面跟着除了脸黑了一点,没别的异常的勐崽。 裴胜夫妇满脸期待地凑上去。 「成了吗?」 「没事吧?」 上官老头多的都不想说了,直接点了点头,就在门口坐下了。 他抹了把脸,还是觉得神奇。 弟子炼丹居然也那么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还以为丹没成呢,结果小徒弟直接把盖子掀开,然后跟舀剩饭似的,把那一炉子低级极品益气丹,舀到旁边的碗里放好,然后往炉子里继续放药材。 就这样,他们把所有药材全部用光了。 炼了十瓶益气丹,每瓶里面有十颗极品益气丹。 成丹率百分之百,成极品丹率也是百分之百。 第177页 上官老头看向正在旁边用帕子搓脸的勐崽,他到底收了个什么徒弟啊。 用柴火炼丹,还能炼得这么牛批。 勐崽倒是没觉得自己牛批,他又没看过别人炼丹。 把脸洗干净后,勐崽又去洗了个头,搓了个澡。 等他回到堂屋时,裴胜夫妻还有上官老头和陈大山正围着桌子看那十瓶益气丹。 「上官先生真厉害啊。」 「对啊,第一次教勐崽就炼出了这么好的益气丹。」 夫妻二人大力夸夸。 「真厉害!」 跟着夸夸的陈大山。 上官老头嘴角一抽,看到勐崽来了后,赶忙把他扯到自己跟前,「都是他自己的造化。」 天道都不敢批的小徒弟,来歷肯定不简单,他可不敢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都是我练出来的,爹,娘,留四瓶你们吃,剩下的都卖了吧,我想买药材回来炼淬体丹,到时候大山哥哥就能跟着我们一起修练了。」 「啊?我不着急的。」 陈大山笑着挠头。 「急的,你早点修练起来,咱们飞龙宗才会更好。」 勐崽打了个哈欠,「我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睡哦。」 说完就真的去睡觉了。 上官老头努力让自己心情平静,「你们也服用丹药去修炼吧。」 「是。」 裴胜夫妇一人吃了一颗丹药,便回房修练去了。 陈大山是个倒头就睡的人,上官老头躺在床上却久久没能睡着。 他的徒弟,到底是咋回事呢? 到底是来自何处,以后又会是什么造化呢? 上官老头激动得睡不着。 其余人倒是一夜好眠。 虽然是低级丹,但因为都是极品,一晚上没睡的上官老头,得知裴胜准备去卖的时候,把人叫住。 「带上勐崽吧。」 勐崽正在看陈大山举石头,闻言看了过来,「我可以跟着去吗?」 「可以,你要保护你爹。」 上官老头严肃道。 勐崽立马站得端端正正的,「我一定会保护好爹的!」 然后跑去换了一身衣服,牵着裴胜温暖的大手乐颠颠地往山下走。 他们这次去的不是之前勐崽和陈大山去那个镇子,而是另一个修行者比较多的地方。 勐崽的修为只要他不愿意,没人能看到,所以大多数人都只看到练气后期的裴胜,并没有在意他牵着的小娃娃。 「爹,那是什么,亮晶晶的。」 勐崽看到有个女修拿出一个亮晶晶的石头给旁人,顿时好奇地拉着裴胜问。 「那就是灵石,」裴胜蹲下身,跟他解释,「灵石的用处有很多,可以布阵,也可以买修行者需要的东西。」 一颗灵石,等同于普通人五十金。 勐崽听完后,哇哦哇哦了半天,很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让路过的修行者纷纷发笑。 裴胜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总有一天,我们勐崽也会有很多灵石的。」 「呵,说什么大话,」一个胖乎乎的少年路过的时候听到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勐崽二人,「看看你们身上穿的什么东西,身上怕是一灵石都没有吧?」 「对啊,你怎么知道?」 勐崽疑惑。 那少年一愣,「因为你们穿得就很穷啊。」 「原来穷是可以穿出来的哦。」 勐崽受教了,他看了看周围,然后忽然指着茶铺处喝茶的一个老汉。 那老汉是个剑修,浑身上下就那把剑瞧着贵,身上的衣服也和他们父子一样补丁巴巴的,「那他也很穷吗?」 「剑修,」少年啧了一声,声音老大了,「可是修真界出了名的穷·比!」 唰的一声。 少年感觉有什么从自己脑袋上晃了过去。 他咿了一下,抬起手想摸一摸头,结果刚碰到头髮,那满头青丝便轻飘飘地飞落在地。 好好的一个发量少年,一眨眼就成了一个秃顶少年。 「好丑哦。」 勐崽刚说完,就被裴胜眼疾手快地捂住嘴躲去了一旁。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穷剑修,我要宰了你!」 那少年悽厉叫完后,身边的护卫便沖那个老汉出了手。 结果老汉剑都没拔出来,赤手空拳把人打得嗷嗷叫。 「居然是元婴强者!」 「天,这宋家小少爷踢到了铁板,那可是解文海!」 「解文海?那个一到元婴就宰了他师父的解文海?」 「啥?把师父都杀了?这是什么人啊!」 「也不能怪他,他师父夺宝杀了他爹,然后把不懂事的他带回宗门收为徒弟,还在解文海长大后,让他去清理剩下的族人,要不是族人认出他告诉他真相,还会继续认贼作父下去呢!」 「原来如此。」 「听说他离开了原来的宗门后,居无定所,穷得有时候都要睡马房呢。」 勐崽和裴胜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原来那个穷巴巴的老头儿叫解文海哦。 勐崽盯着他看。 解文海一出手,那宋家小少爷从旁人嘴里得知这是谁后,也不敢再放肆,他家老祖宗才元婴。 他麻利地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灵石都送给了解文海,然后带着浑身是伤的护卫们跑路了。 第178页 解文海直接揣着灵石进了剑阁,等他出来的时候,勐崽发现他身上的佩剑剑鞘变了一个,看着更华丽了。 而解文海手里那个钱袋子,已经扁得不能再扁了。 「剑修用灵石的地方非常多,」裴胜跟勐崽解释。 「这样哦。」 勐崽还在盯着对方看。 解文海看了过来。 二人对视,解文海慢慢走到他们跟前,裴胜一阵紧张,赶忙挡在勐崽面前,向他道歉,「刚才真是对不起,我们真没有别的意思,小儿……」 「你是修行者吗?」 解文海伸出手打断裴胜的话,他问勐崽。 勐崽眼珠子转了转,背着手挺起胸膛道,「我们来打个赌吧,你要是猜对了,我就给你一百灵石,你要是猜错了,你就跟我们回去。」 「一百灵石?你有吗?」 解文海挑眉,看了眼冷汗连连的裴胜。 「我可以赚啊,」勐崽大言不惭,「赌吗?」 「赌。」 「我是修行者,你猜我是什么境界吧。」 勐崽说。 解文海一愣,他的确觉得这个小娃子身上的气息不一样,所以才会走过来问一问。 但具体是什么境界。 他看不出来。 裴胜想说话,但见儿子给自己使眼色后,他立马闭上了嘴。 夫人和上官先生都说过,在外面要听勐崽的话,他可聪明了。 「过两招?」 解文海道。 「那就是作弊了。」 勐崽严肃摇头,「不能哦。」 解文海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他的脑子里只有自己的剑,解决了仇人后,更是如此。 这么看真的看不出来后,解文海直接认输,「我输了,我跟你们走。」 勐崽快乐地蹦跶了一下,然后一点都不怕生地去牵住解文海满是茧子的手,「我们要去卖丹药,卖完我们就回宗门,你以后就是我们飞龙宗的人咯。」 「好。」 解文海点头,牵着他往卖丹药的地方走去。 后面的裴胜石化了。 就、就这么简单认输了? 就、就这么什么都没问便跟着他们走了? 这真的是元婴大佬吗! 「爹,快点来呀。」 勐崽见他没跟上,还转头喊了一嗓子。 裴胜抖着腿往前走,「来、来了。」 六瓶丹药卖了六十颗下等灵石。 这还都是因为全是极品的关系。 掌柜的笑得很灿烂,「下次再有什么丹药,尽管送过来,我们什么丹药都收,药材我们这也有,如果炼出来能卖到我们这,药材还可以给你们便宜点。」 「那我们要淬体丹的药材。」 勐崽踮起脚道。 「对,麻烦给我们那些药材,」裴胜把灵石推了过去,掌柜的收了四十灵石,剩下的还给他们。 收好药材后,他们去找了个地方吃饭,解文海已经不需要进食了,他只喝半碗水。 勐崽和裴胜却吃得很香。 因为吃的都是普通食材,没带什么能量,所以只花了五十文钱。 吃过饭,他们就往回走。 解文海的话很少,一直都是勐崽和裴胜在说话。 上官老头心系徒弟,一直在山口张望,当看到他们回来时立马松了口气,可当他看到跟在后面的解文海时,却是又惊又喜。 「解文海!」 解文海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上官老头,他们之间其实就是萍水相逢然后聊得很投机,说起来也有二十年没见了。 「上官!你怎么在这?」 故人相遇都是激动的。 得知双方的情况后,上官老头嘆道,「缘分啊,没想到最后,我们成了一个宗门的人。」 解文海露出浅浅的微笑,「是啊,真好。」 虽然他从没见过这么破旧的宗门,但有老友在,他倒是觉得这里挺好的。 第82章 修真 勐崽并不觉得他们宗门穷。 他吃得饱,穿得暖,只要想吃肉,去山里走一遭就行了。 这算什么穷?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婶他们高兴飞龙宗又多了一人,所以抓了几条鱼做了酸菜鱼,勐崽吃得很香。 故友重逢,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裴胜把去年过年的时候没喝完的酒拿出来,给上官老头他们喝。 解文海端起粗糙的木碗,上官老头笑着给他倒酒,「这就叫二头春,是粮食酒,味道别有一番滋味。」 别有一番滋味? 解文海喝了一口后,咂了咂嘴,怎么说呢,有点苦,酒味儿也有,但对他们这种修行者来说,并不是很浓郁。 不过看着面前坑坑洼洼的木桌,还有屁股下面有些歪歪斜斜的木凳,解文海脑子再白,也知道不能说实话。 于是他点头贊道,「不错。」 「不错吧?多喝点,然后好好睡一觉。」 上官老头热情地给他满上,「飞龙宗是个好地方,你会喜欢上这儿的。」 「我会的。」 解文海应着。 他们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当年分开后,各自身边都发生了什么事。 「我被宗门背刺,拉出来做了个垫背的,去那十几个化神当治伤的,结果伤还没治什么,我就先被他们殃及,修为什么的都没了。」 第179页 「一个没有修为的炼丹师,即便有经验,脑子里的丹方子不少,对玄丹宗来说,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我也不用他们赶,自己就走了,没想到会遇到我这个小徒弟。」 上官老头笑盈盈地指了指吃完饭,坐在旁边捧着脸看他们喝酒聊天的勐崽。 「文海,」上官老头大笑,「我自觉在丹道也是个天才,可遇到我徒弟后,我算个屁啊!」 解文海额角勐抽,「你喝醉了。」 没有修为在身,这样的酒都能把老友醉倒。 「不,我没醉!」 上官老头拍着他的肩膀,「文海,我从未见过天赋这么强的孩子,他和我们简直是两条修行道。」 「对勐崽来说,修行就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他很厉害的,你要相信,飞龙宗会在勐崽的带领下,一飞沖天!成为修真界第一大宗门!」 上官老头越说越激动,拍打解文海的力气也越来越重。 得亏解文海不是一般小老头,所以稳稳地坐在那,任由老友激动拍打。 「嗯,我相信。」 他看了一眼勐崽,脸色平静道。 勐崽见他看自己,露出大大的笑。 看起来有点傻。 解文海沉默喝酒,上官老头还在那幻想飞龙宗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裴胜他们早就回房吃了丹药修炼去了。 陈大山则是在院子里举石头。 见时候不早了,勐崽推着上官老头去睡觉,陈大山洗了澡也进来了,他后面跟着解文海。 「解叔,你就睡这。」 陈大山指了指上官老头旁边的木板床。 「好。」 解文海点头。 然后就看到陈大山从外面抱了两块木板进来,直接放在地上,接着躺下就开始打唿噜了。 解文海:? 他把剑小心拿下来,想找个地方放,但环顾四周,还真没有合适的地方,于是就和以前睡在荒郊野外一样,抱着剑躺下了。 「文海,我说的是真的,你信我。」 身旁传来上官老头的声音。 说完便打起了唿噜。 解文海摩挲着剑身,轻轻应了一声。 就这样,解文海成为飞龙宗的一员。 可惜全宗上下,没有一个会剑的。 解文海只能天天去后山练剑。 时不时捞点鱼回宗门里,给勐崽他们打打牙祭。 勐崽把淬体丹炼出来了,在掌柜那买来的药材,用上官老头的话来说,可以炼出二十颗。 勐崽炼出了三十颗淬体丹,全是极品。 站在竹屋门口为他们看守的解文海,抱着剑站在那闭目养神。 等勐崽推开门出来,跑去洗脸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是出来松快松快。 毕竟是个小娃娃,炼丹不是那么容易的,在里面憋了半天,什么动静都没传出来,可见是还没开始。 可看到上官老头乐滋滋拿着三瓶东西出来时,解文海有些疑惑。 「你怎么也出来了?」 「炼好了啊,我跟你说了我徒弟很厉害的,给,瞧瞧我徒弟炼的,」上官老头带着炫耀把三瓶淬体丹递给他,「都是极品。」 瓶身还有些余热,打开后,一股浓郁的丹香味儿便蹿入了鼻间。 这一看就是刚炼好的丹药。 解文海捏紧药瓶,死死盯着得意的上官老头,半晌后才艰难道,「我没听到任何动静。」 「所以我说我这个徒弟不一般,」上官老头嘴角疯狂往上扬,「这下你知道他的厉害之处了吧?」 「奇人。」 解文海见过不少人炼丹,但像这种无声无息就把丹炼出来,还颗颗极品的,除了勐崽外,没有第二个人。 勐崽发现解文海盯着自己看的时候,也大大方方地让他看,还走到他跟前转了个圈。 「解叔,你看我好看吗?」 「好看。」 解文海顺着他的话点头,然后道,「你到底是什么修为?」 结合前面上官老头说的,以及他看不出勐崽修为这件事,解文海对勐崽的真实修为有了极大的好奇心。 「比你高一点。」 勐崽看了看他后说。 「不可能!你这才多大?」 解文海不信。 「那就去后山比划比划吧。」 勐崽还挺好奇其他元婴修为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实力。 「走。」 解文海拿着剑唰地就不见了。 等他闪现到河边的时候,勐崽已经站在那了。 解文海眼眸狠狠一缩。 「来!」 勐崽从那边过来的时候,顺手从屋檐下拿了根烧火棍,就这么跟解文海打了起来。 解文海本不想出剑,但勐崽释放出来的压力让他本能地抽出剑,可剑气还没噼出去,他的脖子就被烧火棍抵住了。 如果这是剑,他已经死了。 解文海憋闷地站在那。 「再来!」 勐崽闻言退开,在解文海剑来的时候,又一烧火棍抵住了他的后腰。 解文海:...... 「解叔,你速度太慢了。」 勐崽觉得没意思,拿着烧火棍去旁边戳河泥玩儿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旁边传来上官老头的大笑声。 解文海利索地把剑放回去,瞪着一边往这边走,一边笑得直不起腰的上官老头。 第180页 勐崽已经习惯自己师父时不时就抽风的行为了。 他丢开烧火棍,上山去打猎了。 「我不敢相信。」 解文海努力让自己平息下来,「他十岁都不到!怎么会……」 他毫无还手之力! 「我说了,修行对他来说,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上官老头得意叉腰,「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飞龙宗以后一定会成为修真界第一大宗门!」 解文海看着山峰不说话。 他脑子里在回忆刚才勐崽的出手动作。 非常简单,以速度为主,直击他的要害。 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功法,就是干! 解文海磨了磨牙,「输了就输了,偏偏还输得那么没劲儿,我一招都没落在他身上,我就输了。」 「我看到了。」 上官老头道。 「我的剑很不错的,你是知道的对吧?」 「我知道。」 上官老头点头。 解文海走过去捡起勐崽丢下的烧火棍,「这明明就是普通的烧火棍,怎么到了他手里,就那么厉害呢?」 「因为他境界比你高,」上官老头啧了一声,上前拍了拍解文海的肩膀,「输了就是输了,但我觉得你还可以压他一头。」 「怎么说?」 解文海双眼一亮,转过头问。 「当他师父,教他习剑,从此他就算剑道上超越了你,也得叫你一声师傅。」 上官老头严肃地说。 解文海:? 「我怀疑你早就是这么打算的。」 「那你自己说,愿不愿意吧。」 「……愿意。」 解文海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苗子。 既然炼丹都行,那习剑也不会差吧? 事实证明,勐崽学啥都行。 在解文海表示想收他为徒的时候,勐崽乖乖行了拜师礼。 等解文海要教他的时候,勐崽说,「我之前见过解师父练剑,我练给你看看?」 「好。」 解文海点头,也想看看他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然后勐崽就用竹竿唰唰唰地,把解文海的招数一招不差地比划了一下。 他没有用任何内力,就普通比划,解文海都看到了剑意。 解文海:...... 他目光幽怨地看向了上官老头。 到底谁当师父? 有初学者一出手就带着剑意的吗?都不用参悟领会几十年吗? 上官老头震惊过后,被解文海看得抬起头望天,「别看我,在丹道他也差不多。」 不管怎么说,这个师傅解文海是当定了。 等勐崽耍完回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解文海时,解文海昧着良心道,「还行,但还有得练,以后上午你跟着上官师父,下午跟着我。」 「好哦。」 正说着话呢,陈大山屋子传来动静。 勐崽炼出来的淬体丹,陈大山当天晚上就吃下去了,这会儿才传来动静。 裴胜和杨如月一直守着他。 此时的陈大山就是个脏泥人,但他激动的是自己手心能出水! 「是水灵根!」 裴胜大喊道。 勐崽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灵根呢。 见陈大山手里能出水,于是也把自己的手伸出来,脑子里一直想着水水水水,然后他也出水了。 「勐崽也是水灵根?!」 杨如月抚住心口。 「等等,」让解文海在旁边指导陈山怎么引水清洗自己的时候,上官老头按住勐崽,「我教你怎么试金、木、火、土灵根,你来做。」 「好。」 勐崽点头。 然后勐崽啥灵根都有。 上官老头扯了扯鬍子,「什么灵根都有,那不是废灵根吗?」 「对啊,我和夫人就是废灵根。」 裴胜也懵了。 「勐崽这不叫废灵根吧,他啥都行啊,」杨如月说。 「是啊,啥都行,」上官老头觉得自己脑子里的知识不够用,在勐崽身上,啥都套用不上去。 而此时勐崽确定自己什么都能用后,索性就去帮陈大山浇水洗去身上的污垢。 「大山和勐崽不一样,他需要有人引导入门,我是剑修,」解文海摇头,「教不了他。」 「我修为还在的时候,是火灵根没错,但我现在没有修为了,」上官老头也有点发愁,「也教不好他。」 「那就招人嘛,」勐崽站在穿上新衣服,整个人精神抖擞的陈大山身旁,「招一个水灵根的人进门不就行了?」 「……勐崽啊,」看着自家宗门破烂的样子,裴胜艰难道,「招人进宗门,还是带灵根自己修炼的,恐怕有点难。」 「这种一般都是散修,」上官老头理解裴胜的意思,他委婉地告诉勐崽,「散修注重利益,我们要给出他们需要的资源,人家才愿意进门的。」 「资源?」 勐崽把目光落在解文海身上,然后露出灿烂的笑容,「解师父。」 解文海浑身紧绷,「我是剑修。」 水灵根的修行者和他不沾边,也不会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那一换一呢?」 勐崽摸着下巴道。 「什么意思?」 上官老头坐下,示意他多说点。 「就比如,一个水灵根的修行者,他身边有个剑修,需要找人指导,那不就行了吗?」 第181页 勐崽解释。 裴胜夫妇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上官老头盯着解文海看,解文海浑身不自在,但这个方法听起来的确不错。 说起来还是宗门太穷了,不然也不会用到这种办法。 「我愿意配合,可人去哪里找?」 解文海对陈大山这个小辈还是很喜欢的,能帮助对方,也是壮大他们飞龙宗嘛。 见解文海不排斥,上官老头笑了,「人好找啊,你只要放出风声,总有人找上门来的。」 于是解文海就下山去了。 勐崽则是跟着裴胜去把其他淬体丹全部卖掉了。 这玩意儿对陈大山那种有用,但是对裴胜夫妇这种废灵根是没有用的。 对他们有用的是筑基丹。 他们这次过来,就是把剩下二十九颗极品淬体丹卖掉,买筑基丹的药材回去。 掌柜的一双厉眼,看出裴胜是练气后期,想来这筑基丹是为裴胜所炼。 「淬体丹的灵石只够五份筑基丹的药材,确定全部换成药材吗?」 「确定,麻烦了。」 裴胜笑道。 掌柜的也笑了,让伙计去拿药材,「你们送来的丹药都是极品丹,这位炼丹师真是厉害,如果筑基丹炼出来有多余的,可以送过来,我们高灵石收。」 很多人都卡在筑基,金丹处,筑基丹和进金丹是目前修真界面上最受欢迎的丹药。 「如果有,我们一定选择你们这,」裴胜笑道。 勐崽背着手左右看,等收好药材后,父子二人才出大门。 伙计来到掌柜面前,「要不要跟上去瞧瞧,是什么人物炼的丹药?」 「颗颗都是极品,这种炼丹师不能得罪,」掌柜的摇头,「得交好才是。」 「是,」伙计退下去继续忙去了。 裴胜给勐崽买了一串糖葫芦,勐崽一口就是一颗酸酸甜甜的山楂,他吃得很香,把路过的小孩都馋得流口水了。 看到眼巴巴盯着自己糖葫芦看的小孩子,勐崽就会加快进食速度。 裴胜就喜欢他大口大口吃东西的样子,「再来一串?」 「不了,」勐崽把木籤丢掉,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饱了。」 裴胜最后还是给他再买了一串,想着回到宗门后再吃。 回到飞龙宗后,勐崽就在上官老头的看顾下,炼出了八颗筑基丹。 比掌柜预想中的多了三颗。 因为裴胜已经是练气后期,所以他当晚便服下了筑基丹,勐崽和杨如月看着他。 裴胜的天赋的确不强,一直到五天后,他才冲到筑基,一身脏兮兮地笑跑去后山河里洗澡。 陈大山等人都高兴得咧嘴。 勐崽也高兴,「娘,你也要努力哦。」 杨如月充满了干劲,「我会的!」 筑基丹得练气后期吃才有用,她还早呢。 解文海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对父子。 父叫郑东来,是金丹境界的水灵根,子叫郑向阳,是个筑基初期境界的剑修。 看到破破烂烂的飞龙宗,郑东来父子的脚步是犹豫的。 「师父,这真的不是农家小院吗?」 郑向阳咽了咽口水,问前面身影笔直的解文海。 解文海高深莫测道,「别小看这地方,虽然破烂了些,但卧虎藏龙。」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决定相信解文海。 他们跨进院门,迎来了勐崽等人的热烈欢迎。 「解师父,这就是我的小师弟吗?」 勐崽盯着郑向阳看。 郑向阳在拜师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个大师兄,但没想到大师兄年纪这么小啊!! 都不用摸骨,就知道这是个小娃子! 有些老毕登喜欢在元婴后,喜欢装嫩,就会化作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但那双沧桑的眼睛是怎么也装不住的。 「小师弟,有什么不懂的,你尽管来问我。」 勐崽拍着自己的小胸膛,「我超厉害的!」 「他说得对,你找他没有错。」 解文海点头,然后和裴胜聊天去了,几天不见,对方是筑基了,他想知道是什么情况。 郑东来站在上官老头面前,激动得浑身发抖。 「上官尊者!没想到能在这遇到您。」 「别这么叫我,」上官老头有点不好意思,「就叫我一声老先生吧,进了飞龙宗的大门,那就是一家人,不要这么拘束。」 「是,是,」郑东来看向同为水灵根的陈大山,便知道这是自己要教导的孩子了。 晚上休息时,郑向阳小声问郑东来,「爹,藏的龙是上官先生,那虎呢?」 「我也这么问了你师父,可你师父说,虎才是上官先生,龙不是。」 郑东来也纳闷呢。 他们现在住在竹屋,因为别的地方没有住的,毕竟自打解文海来了后,陈大山每天都在打地铺呢。 第83章 修真 郑东来是个很好的师父,陈大山脑子其实很简单,但还是被他引上了路。 刚开始用家里木盆里面的水来练习,后来就去后山脚下的河里引水练习。 解文海还有郑向阳也在河边练剑,郑向阳练得浑身是汗的时候,自己的大师兄抱着山里摘的果子,坐在树下吭哧吭哧地啃着。 郑向阳有些羡慕地看过去。 第182页 解文海轻哼一声,「你也想歇?」 郑向阳满眼期盼地看过去,「可以吗师父?」 「不可以,」解文海打破他的期盼。 几日下来多是如此,郑向阳就没看到过勐崽练剑,整天就知道上山採药,回来以后就开始玩耍,啥也不干。 郑向阳有点不爽了,「我看你还是不要当我大师兄了,你当我小师弟吧。」 啥也不干的大师兄,凭什么当大师兄啊。 勐崽闻言把嘴巴里最后一个果子嚼下肚,然后站起身,双手叉腰围着郑向阳转了一圈。 「你凭什么当我大师兄?你拜师比我晚,修为也比我低。」 「我修为比你低?」 郑向阳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对啊,你比我低很多哦。」 勐崽点头,一脸笃定道。 「不可能!你可知道,我是筑基!」 郑向阳抬头挺胸道。 「我知道啊,」勐崽点头,「所以我才说你低我很多嘛。」 郑向阳磨牙,「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修为?!」 勐崽想了想后,简单粗暴地对他释放了一瞬压力,郑向阳扑通一下趴在地上,一身冷汗,浑身发软。 「就是这样的修为,」勐崽说完还蹲下来,捏起他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所以,你该叫我什么?」 「大、大师兄。」 郑向阳略带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小娃娃,抖着声音喊道。 「真乖,起来吧,」勐崽把他轻轻松松地拉了起来,然后背着手走了。 郑向阳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不敢动,没力气动。 天啊,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没命了! 「被收拾了?」 解文海抱着剑出现在他身后。 「师父,」郑向阳咽了咽口水,「大师兄的修为,是不是比你高?」 他感受过解文海的实力,勐崽绝对比师父强! 「所以这声大师兄,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解文海没有正面回答。 「是。」 郑向阳大力点头,撑起身拔出剑继续练,「我一定要追上大师兄!」 解文海点头,「你继续做梦。」 郑向阳:...... 这是真的师父,说的也是真的实话。 虽然不中听,但是他会努力的! 晚上郑东来问儿子,「你昨天还对你大师兄不满,怎么今天看你跟屁虫似的跟在人家身后?」 「爹,你不懂,」郑向阳严肃道,「飞龙宗的龙,就是我大师兄!」 郑东来沉默了一会儿后,抬起手摸了摸好大儿的额头,「你莫不是煳涂了吧?」 「爹!我是认真的!我大师兄厉害极了!他比师父还要厉害!」 郑向阳却没有跟他爹说大师兄的修为,因为他下午跟陈大山套话的时候,对方也不知道勐崽的修为是什么。 所以郑向阳有种隐秘的刺激,「爹,你信我,儿子不会骗你的。」 「……早点睡吧,看你练剑都练出幻觉了。」 他爹并不相信。 郑向阳只能自己在心里快乐,啊,他的大师兄,真是个天才! 裴胜留下了几颗筑基丹,剩下的拿去掌柜那卖掉了。 这次他们没有买药材。 因为再好一点的丹药,用柴火就炼不出来了。 上官老头告诉勐崽,「我知道有一秘境,里面异火众多,你随便进去挑一类融合在身,都能让你炼丹技术大涨。」 勐崽愣愣地点头,「我身上不是有火灵根吗?」 「傻孩子,炼丹的人,火灵根只能说是如虎添翼,你要是身上有了异火,就可以和你的火灵根融合,」上官老头揉了揉他的脑袋,细细跟他交代要怎么融合异火。 「那怎么挑选合适我的异火呢?」 「只要它亲近你,不烧你的手,那就是你的异火。」 「那如果所有的异火,都不烧我的手呢?我可以全部吸收掉吗?」 勐崽举起手又问。 上官老头卡壳了。 「我是没有见过吸收了一种异火,还能吸收第二种的,如果你碰到可以让你吸收的,倒是可以试试,身体没有异常的话,就可以继续。」 「好,师父我记下了。」 勐崽满脸认真地点头,「这个地方离我们这,就算御剑飞行也要半个多月,我自己去还是带谁去?」 「让你解师父带你去吧。」 于是勐崽就去找解文海。 郑向阳正好在,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师徒二人,「我、我也想去!」 「带他吗?」 解文海问勐崽。 勐崽看向郑向阳。 「大师兄!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一定要带我去啊!」 郑向阳就差给勐崽跪下了。 「带我去见见世面吧!」 郑向阳跟着他爹,从来没受过什么苦和累,对于秘境这种传说中的存在,他倒是想去,可他爹不带他。 眼前有这个机会,郑向阳自然不想放过。 「大师兄!」 见勐崽不说话,郑向阳夹子音都出来了。 解文海面露嫌弃,然后往后退了两步。 「好吧,看你这么想当我小师弟的份上,」勐崽矜持点头,「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这就出发,你会御剑吗?」 第183页 「我会!」 「那你自己飞,师父带我哦。」 勐崽看向解文海,解文海点头。 其实勐崽也想学,但是他没有剑。 飞龙宗太穷了,买不起第二把可以用玄力放大做飞行的剑。 勐崽在上官老头那得知,那玩意儿老贵了。 最低也要一百颗上等灵石。 杨如月给勐崽收拾了两身换洗的衣服,还和陈婶一起做了很多饼子让他们带上。 「一定要听你解师父的话,不要乱跑知道吗?」 「知道了娘。」 「早点回来啊,等你回来了,爹给你烤羊吃。」 裴胜昨天从山里抓回两头野山羊,本来想今天烤了的,结果勐崽他们要出远门。 「好哦。」 勐崽咽了咽口水。 解文海抱着勐崽,御剑先一步走了。 郑向阳摇摇晃晃地跟在他身后。 勐崽喝了一路的风。 只有吃东西的时候,解文海才会找个地方停下来,喝喝水,吃个饼子,歇息一下。 晚上会找棵大树靠着睡觉。 第二天继续御剑飞行。 勐崽还看到了其他御剑飞行的修行者。 大多数都是和解文海一样,穿得穷巴巴的,剑倒是不错,年纪也比较大。 有些认识解文海的,都会停下来和他寒暄两句。 解文海也会大大方方地给他们介绍,自己的两个徒弟。 勐崽和郑向阳也会乖巧地跟那些剑修打招唿。 就这样,半个月后,晒得皮肤发红的勐崽,以及晒得更加黑的解文海还有郑向阳,终于到了上官老头说的异火秘境处。 有些秘境,随时都可以进。 但是那种秘境里面大多数都没有什么好东西,毕竟时不时就有人进去,那里面的东西都没有周期成长。 但有些秘境就不一样了,好一点几百年开一次,那是大宗门都会派人来守着的程度。 一般的几十年开一次。 上官老头说的这个异火秘境,就是三十年开一次。 他们到的时候,秘境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了。 有些衣服一模一样,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个宗门的。 勐崽垂头看了看自己只有一个补丁的衣服,以及解文海七八个补丁的衣服,再看郑向阳的衣服,他的一个补丁都没有。 「什么时候我们飞龙宗也有宗服就好了。」 勐崽背着小手感慨着。 「宗服是什么?」 郑向阳疑惑。 「就是他们那样的一模一样的衣服,一出门就知道是哪个宗门的。」 勐崽示意郑向阳他们看那些大宗门的人。 「咿,」勐崽看到那个天才大师兄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他怎么也在。」 玄天宗的那个,他爹娘带着他去拜师那次见过的那个少年天才。 「每个宗门都会有炼丹师,但多数炼丹师的修为都比较低,出门时需要人护送。」 解文海对勐崽还有郑向阳解释道。 郑向阳父子是散修,所以他对这些也不是很懂。 「那边的是散修,」解文海又让他们看旁边林子里或露出身影,或藏起来的人,「像我们这种的小宗门,很少会有炼丹师,所以基本不会来。」 勐崽和郑向阳恍然大悟。 那些大宗门的人也看到了勐崽三人。 盯着勐崽看了一会儿,确定他是个小娃娃后,有些惊讶。 「怎么还带孩子来?」 「瞧着没修为,不像是修行者。」 「真是的,也不怕孩子受伤。」 「欸,那剑修我知道,是解文海!」 「解文海旁边那个小子也是个剑修,应该是他前些日子收的散修徒弟,」有消息比较灵通的散修对身旁的朋友道。 「那那个小娃娃是谁?」 如果是徒弟,那也应该收一个有灵根,有点修为的傢伙,而不是一个普通人吧? 「或许是,」那散修挠了挠头,「是解文海的儿子?」 「……你不要太离谱。」 「就是,剑修自己都养不活了,还跟人生儿子?况且他是剑修啊!剑修的道侣就是他的剑!」 「……」 第84章 修真 勐崽的耳力如今惊人得很,只要他想听,附近那些人的话,就躲不过他的耳朵。 他听完后,目光落在解文海抱着的剑上面,「这是,师娘吗?」 解文海没有反驳,只是温和道,「不能这么叫。」 勐崽大为震惊。 旁边的郑向阳却热情地给他介绍自己的剑,「我倒是没有把它当成伴侣,但一定是我的好兄弟!它叫清锋,好听吧?跟了我十几年呢。」 郑向阳说着,还一脸温柔地摸了摸剑鞘,然后抱在怀里蹭来蹭去。 哪里像是好兄弟了。 勐崽发出怀疑的哈声,他就不会对好兄弟这样蹭。 陈大山就是他的好兄弟,可他们之间不会抱着蹭来蹭去的。 想到这,勐崽有些嫌弃地离郑向阳远了一点。 郑向阳见此轻哼一声,「大师兄,你一点都不懂我们剑修。」 「我不懂。」 勐崽诚实摇头。 「可你也走剑道啊,等你以后寻到了属于你的那把灵剑,你就明白我们剑修的感受了。」 第184页 郑向阳一脸笃定。 「……你闭嘴。」 勐崽不想听他说话。 前面传来喧譁声,解文海眼眸一闪,「勐崽,准备好进秘境。」 「要开了吗?」 郑向阳满脸激动。 「快了。」 解文海说。 勐崽索性爬到他身上往前看。 解文海一动不动,没有把他抓下来,很纵容的样子让那些知道他的散修还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呢。 「到底是不是他儿子啊?」 「我觉得不是,长得就不像。」 「说不定长相随了母亲呢?」 「咿,这话也有道理吼。」 勐崽瞪了他们几眼,然后大声喊了解文海一声师父。 那些说闲话顿了顿,接着去秘境那边排队去了。 大宗门的人自然是走在最前面,接着是小宗门的,勐崽他们就是小宗门,即便有些散修不信,但看到解文海的实力,他们还是乖觉地排在了勐崽三人身后。 进秘境其实很简单。 秘境打开的时候,会有一道光门,人直接进去就是了。 当然了,里面发生夺宝抢杀的事件也是常见的,所以一般进去后,都会尽快找到自己的同伴,然后组队走在一起,就怕被人偷袭。 勐崽进了光门后,发现来到一条地河。 周围黑黢黢的,勐崽从怀里拿出打火石,引燃了竹筒,竹筒里面有解文海弄的灯油。 这下周围亮了起来。 勐崽静静侧头听了听,发现这地方只有他一个人后,他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起来。 地河附近很阴冷,河里有乱七八糟的鱼类。 那锋利的牙齿瞧着就吓人。 但勐崽不觉得,他直接走到河边,蹲下身把手放进河里晃了晃,很快一群怪模怪样的鱼类就凑过来了。 勐崽和它们沟通了一下,得知地河没有什么东西后,便起身往它们说的出口走去。 他的速度极快,几分钟后就走出了地河。 出来时就看到一片荒漠。 远远看过去,看到几个衣服一模一样的人正在东张西望的,似乎还没确定往哪边走。 勐崽没有靠近他们,而是靠着自己的直觉往想去的方向走去。 他的身影太小了,加上还有时不时吹起来的风沙,所以那群人并没有发现他。 中途遇到一条大蟒蛇,勐崽正好肚子饿了,就把那条巨蟒打来烤上了。 上官老头给他准备了很多调料带上,这条蛇被烤得很美味。 吃到嘴里的时候,勐崽惊唿一声,双眼瞪得老大,他发现这条蛇不一般哦。 和一般蛇肉不一样,这条蛇吃了两口就感觉肚子里有东西了。 身为修行者,勐崽吃普通食物是没什么饱饿的,只觉得过嘴瘾,但这条蛇身上有灵气。 对他的修为有帮助。 勐崽哐哐炫了起来。 一边炫一边可惜师父和小师弟不在身旁,不然就可以一起吃了。 炫完那条巨蟒的勐崽,肚皮挺得老大了。 他打着饱嗝,解开上衣,让肚子能舒服点,然后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天,天也黑了,勐崽准备找个地方睡觉的时候,遇到了和那位玄什么宗天才师兄对峙的小师弟。 「你们在干什么?」 勐崽好奇地凑过去。 郑向阳看到自家大师兄,立马跟有了主心骨似的跑到他身后站着,「大师兄,这个人跟我抢异火!」 「异火没有主人,说不上抢。」 那天才大师兄硬声道,他也认出勐崽了,「是你。」 「是我,」勐崽点头,「你们说的异火在哪里?」 「在那!」 郑向阳指了指不远处光秃秃的树上,「它躲在那树干里!是红色的!」 勐崽好奇地往那边走,被那位天才大师兄用剑拦住了。 「你干什么?」 勐崽疑惑。 「我大师兄可厉害了!你小心挨揍哦!」 郑向阳见对方如此对待自己的大师兄,立马火了,「你都说了异火如今没有认主,那你凭什么拦着我大师兄!」 「异火是没有认主,但我要守到它认主为止,我觉得我们宗门的丹师就极可能成为它的主人。」 那少年高傲道。 勐崽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他的剑夺了过来,然后啪的一下折断了丢在那少年面前,「一边玩去。」 郑向阳倒吸一口凉气,这把剑可不是凡品! 剑也分等级,地、玄、天,这把剑可是玄品啊! 要几千上等灵石才能买到的! 结果就根树桠一样,被他家大师兄轻轻松松地折断了? 郑向阳看向脸色极其难看,处于暴怒却因为忌惮勐崽实力没有动的少年,「你这把剑,真的是玄品吗?」 「这是我师父送我的,绝对是玄品!」 少年恶狠狠地看着勐崽。 「玄品?」 勐崽听解文海说过灵器的品阶啦,对少年的话,他也表示了怀疑,他用脚踢了踢那分开的剑「尸骨」道,「这么容易被我折断吗?你师父是不是哄你的?」 「对啊,」郑向阳蹲下身拿起一边看了看,还敲了敲,「这把剑……」 那少年啪地打掉他的手,直接把剑骸捡了回去,「你叫什么名字?」 第185页 他技不如人,实力不行,剑被毁了,也只能认。 但他不服,凭什么一个一点修为都没有的小娃娃,就把他的剑给折了! 「勐崽,你呢?」 勐崽有点心虚地看了看他手里的断剑,「你要是不用这玩意儿抵住我的脖子,我也不会折断它。」 对方深吸了一口气,「我叫肖天宇,你记住了。」 说完就走了。 只能走啊,他如今的剑都没用了,不能飞行。 勐崽挠头,「我以为他会骂我,打我呢。」 「大师兄,像他这种人呢,知道进退,」郑向阳有些佩服道,「刚开始他以为你是弱者,所以想要压制你,威胁你放弃异火,但没想到你这么牛皮,他只能认怂走了。」 如果他宗门的人在,或许还会打一架。 可惜了,肖天宇一个人,自知找不回场子,所以就走了呗。 「大师兄,你可真厉害啊,徒手摺断一把玄品剑!!」 郑向阳满眼崇拜地看着他。 「他不把剑抵住我的脖子,我也不会这么干。」 勐崽往异火所在的树干走,「他刚才带着杀气,如果我往前走一步,他绝对会把我的脑袋砍下来。」 「折得好!」 郑向阳闻言立马道。 勐崽围着树干转悠,「怎么把它逼出来?」 「我不知道啊。」 郑向阳是个剑修,他跟着出门,也是和师父还有大师兄见世面的,对异火一无所知。 勐崽回头对上郑向阳那双清澈但很愚蠢的双眼,「行吧。」 这小师弟真的干啥啥不行,脑子一片空空。 解文海就是这个时候御剑飞行,看到两个徒弟落下来的。 「那个人不是玄天宗领头的天才大师兄吗?你们没碰上吧?」 在上头发现往勐崽他们反方向走的肖天宇,解文海问道。 「碰上了师父!我跟你说师父,大师兄他啊……巴拉巴拉,大师兄他就……」 郑向阳双眼亮晶晶的,说了勐崽方才对上肖天宇后干的事。 解文海听完后沉默了一阵。 「那真的是一把玄品剑吗?」 「我和大师兄也是这么怀疑的,会不会是他师父哄骗他,给的地阶剑啊?」 「……就算是地阶品,一下就折断了,也有点离谱啊。」 解文海扶住额头。 「是哦,大师兄真厉害!」 郑向阳已经成为勐崽的无脑吹。 勐崽围着树干转了几圈后,想了想伸出手,用自己的火灵根放了一点火苗出来,靠近树干。 然后解文海二人就看到一红色的异火唰地从树干中钻了出来,接着靠近勐崽手心那簇火苗,跟扭麻花似的缠绕在一起。 「咿。」 勐崽盯着那红色的异火,结果就看到那异火跟自己的火灵根缠吧缠吧,就没了。 而他手心的火苗倒是壮大了一些,活跃地飘动着。 「这是,被大师兄放出来的火给吃掉了吗?」 震惊完了后,郑向阳咽了咽口水说道。 「好像是,」勐崽收了火,「我感觉还不错。」 「和你上官师父说的,收异火的方法是一样的吗?」 解文海问。 「不一样,但结果是一样的。」 勐崽再次感受了一下后,对他们点头,「是这样没错,走,再去找找看,我觉得我还能吃更多,然后就可以用我自己发出来的火来炼丹了。」 「……就是用你身体里的火,吃掉那些异火?」 「对。」 郑向阳无话可说了,他竖起大拇指,自己从没见过这样的收异火方式,但大师兄就是大师兄,与众不同,厉害! 解文海垂下眼,压住心里的震惊,他这个徒弟真牛皮。 飞龙宗日后绝对会成为修真界的一个大宗门! 老友说得没错,他该信的。 因为异火藏得比较深,所以解文海没有提出御剑飞行。 毕竟之前他这么做,是为了找到两个徒弟。 现在三人会合了,倒也没有这个必要。 所以他们徒步往前走。 勐崽身体里有了异火的存在,他倒是能感受到一些别的异火,所以三天的时间里,他「吃」了六簇异火。 什么颜色的都有。 而且都是自愿靠近他冒出来的火苗,被「吃」掉的。 第85章 修真 吃的异火越多,勐崽就更能感受到其余异火位置的存在。 所以他带路走在最前面,没一会儿就能逮住一簇异火。 在郑向阳二人麻木的眼神下「吃」掉,然后往下一个方向走去。 十天的时间,他们把整个秘境逛了个遍。 除了最开始跟着进去运气好,得到了异火的人外,只要在勐崽后面一点的人,异火的尾巴都没看到。 「这真的是异火秘境吗?」 「对啊,都封闭了几十年了,不可能没长出新异火,怎么大伙儿都空手而归呢?」 「奇怪了。」 「还有更奇怪的呢,那玄天宗的天才大师兄肖天宇你们知道吧?」 一个散修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 「知道啊,他怎么了?」 「他进秘境的时候,手持一把玄品剑,可出来的时候,」那散修啧啧两声,「什么也没有。」 第186页 「肖天宇虽然算不上剑修,但这佩剑不可能一下就离身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可玄天宗的人嘴巴紧得很,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是啊……」 勐崽坐在高高的山包上,听那群散修在那八卦。 他们刚从秘境出来,勐崽啃着师弟摘回来的果子,脑子里想的都是那条带着灵气的巨蟒。 「真好吃啊。」 勐崽咽了咽口水说。 郑向阳是进了飞龙宗以后,才跟着吃这些没有灵气的玩意儿的,现在看到红彤彤的山果子,他就下意识地摘下来洗干净给师父还有大师兄分一分,尝一尝。 「还好吧,我觉得还是带灵气的东西最好吃了。」 毕竟不是普通人,普通的东西进肚子里都没什么感觉。 「师父,有灵气的东西是不是卖得很贵啊?」 勐崽看向靠着树的解文海。 「就算是灵蔬或者是灵果,也要好几下等灵石一斤。」 解文海道。 他就是太穷了,有点灵石都拿去保养剑,加上他这个修为一年半载不吃东西也不会怎么样,所以很少去买那些东西。 勐崽听得直咽口水,「好贵哦。」 「大师兄,你现在异火在身,可以炼更多的丹,这丹药一卖,多少灵石都能赚回来的!」 郑向阳道。 勐崽惊唿,「也是哦,可我们没有本钱去买药材炼丹啊。」 「这有什么难的,」郑向阳轻笑,「有人出药材,炼好的丹,分他一颗,剩下的全是大师兄礼自己的,那不就可以卖了吗?」 「好有道理,回去跟上官师父提一提,」勐崽心系飞龙宗,「有了灵石以后,把飞龙宗修一修。」 「如果不是建防御墙,普通金银就可以建飞龙宗了。」 解文海道。 他也想让飞龙宗变得更好一点,天天跟上官老头还有陈大山住在一间屋子里,有点挤啊。 「那就回宗门吧。」 勐崽拍了拍手起身。 郑向阳把最后一个果子塞进嘴里,拿出自己的剑,跟在师父后面,御剑而去。 肖天宇脸黑黑的站在飞船上,因为没有剑,他想自己先回宗门都不行,只能坐宗门的飞船器。 「大师兄,我们出来这么多人,没有帮一个丹师拿到异火,」一个黑脸汉子走过来,「回去后,该怎么办啊?」 「自当请罪。」 肖天宇吐出四个字。 那汉子闻言一噎,那谁去请啊? 大师兄虽然年纪小,却从小就被宗主收在身旁,他们这些弟子都是后来拜在宗主门下的。 每每出事,都是他们受罚,大师兄顶多被骂两句。 想到这,那汉子脸色更不好看了,又不敢跟肖天宇多说什么,只能垂着头去了另一边。 这些天,肖天宇脑子里全是勐崽折断他剑的场景。 他还是无法相信,那个没看出什么修为的小男孩,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可对方明明没有修为啊。 而且异火也奇怪。 他离开后,那异火应该会被那小男孩二人收走,但出秘境的时候,肖天宇并没有在勐崽身上感受到异火。 他立马折回去看那棵树,却什么也没有了。 肖天宇闭上眼,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个青年叫他大师兄,那就是有宗门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宗门,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回到玄天宗后,先是请罪被骂了一顿,接着肖天宇留下,跟玄天宗宗主说了佩剑的事。 「师父,会不会是修炼了什么秘法,让人看不出他的修为?」 肖天宇只能想到这个。 玄天宗宗主背着手走了几步,沉吟道,「这种秘法我倒是不曾听过,不过他能轻易折断你的佩剑,就算身上没有修为,那估计是天赋异禀,天生力大无穷?」 「我倒是没有试探过他的力气如何,但他的师弟对他很尊敬,」肖天宇把郑向阳的大概年纪,说给玄天宗宗主听。 对方听完后,对肖天宇道,「这是个好苗子,应该是被小宗门的人收去做了徒弟,下次要是遇到了,你问问他来不来玄天宗。」 肖天宇闻言有些心虚,上次勐崽一家三口来到他们宗门口,求见人收勐崽为徒,是他把人赶走的。 「是。」 「另外,」玄天宗宗主又道,「年底武法赛,你一定要稳拿第一,这一次,几大宗门都会拿出好东西做彩头。」 「是。」 肖天宇双眼一亮,应的比刚才大声。 他们有飞船,两三天就到宗门了。 勐崽三人还在路上飞着呢。 偏偏还遇到大雨。 得找个地方避雨。 可落下去才发现是森林,于是解文海暴力地把山洞中的狼赶走了,他们进去避雨。 这洞里还挺干净,没有粪便等怪味儿。 勐崽把衣服换了,郑向阳生了火,三人围着火堆坐着。 洞外是瓢泼大雨。 勐崽捧着脸看着外面的闪电。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快入秋了,这雨水就多了,」解文海拿出饼子,串在棍子上烤着。 「唉,」勐崽惆怅,「要是我们也有飞船就好了。」 玄天宗的人抛出飞船的时候,勐崽和郑向阳的眼睛都快绿了。 第187页 「那玩意儿贵得很,」郑向阳伸出手指,「起码得这个数的上等灵石。」 「五百?」 勐崽盯着他的手。 「五万。」 勐崽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 「对啊,可贵了。」 郑向阳嘆气,「而且这几年灵器师越来越少,修真界的好灵器不多,这价钱也被炒得更贵了。」 「灵器师?」 勐崽看了过去。 「对啊,灵器也是需要人炼出来的。」 郑向阳解释了一下。 比起炼丹师,灵器师更少,很多灵器师一开始就是打铁出身的,他们打着打着,手下的器皿就有了灵气。 「我想学。」 勐崽殷切地看向解文海,「我要是成了灵器师,我们飞龙宗想要什么灵器都可以。」 解文海嘴角一抽,「我不会啊。」 「那师父你有认识的灵器师吗?我觉得大师兄不是普通人,他一定能学会的!」 郑向阳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解文海。 「倒是认识一个,不过他是地阶灵器师。」 解文海犹豫道。 「那也不错啊!至少能让大师兄入个门,大师兄多聪明啊,入个门足够让他自学成才了!」 郑向阳大声夸赞着勐崽。 勐崽被夸得很开心,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我要是学会了,小师弟你想要什么灵器,我都给你炼!」 「好哦!好哦!」 郑向阳欢唿不已,好像自己的灵器已经在沖他挥手了。 解文海轻咳一声。 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勐崽。 勐崽贴心道,「师父也是,想要什么剑都可以。」 「剑我还是喜欢我这把,」解文海自认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到时候找到合适的灵料,帮我把剑提一下阶就行了。」 这把剑是他师父传给他的,是一把玄品剑,他师父虽然是他的仇人,但的确把他养大了。 解文海亲手杀了对方,给自己全家报了仇,用的就是这把剑。 「好!」 勐崽大力点头,「我会努力的!那我们暂时不回宗门,去拜访那位灵器师?」 解文海虽然现在是散修,但之前还是宗门里的人,他想了想对勐崽道。 「我们先回飞龙宗,那位灵器师的道侣身体不是很好,你要是能炼出固元丹出来送过去,拜师的事就好说了。」 「固元丹?」 勐崽一听这名字,脑子里就闪过它的用法和品阶。 这东西是用来增加元气稳固寿命的。 「我明白了,那就先回飞龙宗。」 好在半夜雨便停了,三人休息到天亮,把火堆熄灭,御剑离开。 他们离开后不久,躲了半夜雨的狼群才骂骂咧咧地回到山洞。 又赶了几天路,他们总算到了飞龙宗。 看到他们回来,陈大山撒欢似的到处把人喊回宗门。 陈婶夫妇去灶房烧水做饭去了。 其余人全在堂屋听解文海说秘境里的事。 解文海本就不善言辞,想了想后说道。 「我们到的时候,正好碰到秘境开启,进去后,我和勐崽他们分开了,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勐崽收了第一簇异火,然后他一路走一路收,收完了秘境里的异火,我们就出去了,然后就回来了。」 一脸激动和好奇的裴胜等人:? 「我来说、我来说!」 郑向阳觉得他师父真不会说事儿,一点起伏都没有,半点没有把大师兄的英姿形容出来。 「你来。」 上官老头笑眯眯地让郑向阳说。 郑向阳说得可比解文海精彩丰富得多了。 把勐崽怎么折断玄品剑,又怎么收异火,关于拜灵器师的事也说了。 听得大伙儿惊唿不已。 「勐崽,给我看看你融合后的异火。」 上官老头对勐崽道。 勐崽伸出手心,五颜六色瓷碗粗的火一下就蹿了出来。 靠得稍微近一点,都觉得灼热无比。 上官老头如今没有修为,被烧得往后退了几步,其余筑基以下的也都往后退了几步。 「好,好!不管你怎么融合的,你这异火,绝对不比我当年找到的绝品异火差!」 杨如月欣喜的同时,也忍不住问了一句,「咋五颜六色的?」 「可能异火太多了,」勐崽收了彩色异火,「什么颜色的异火,我都没有放过。」 第86章 修真 上官老头还是有点担心,勐崽吸收了太多异火对身体不好,所以他仔细地给勐崽检查了一番,因为他如今修为全无,所以他口述,解文海来帮着查看。 在众人紧张的眼神下,解文海摇头,「没什么问题。」 上官老头等人松了口气。 「看来勐崽的确不一样。」 勐崽点头,「我觉得我很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行吧,走,去试一试异火炼的丹。」 上官老头起身,勐崽跟上,还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 竹屋里面的床被收了起来,就成了炼丹的地方,等炼丹完了再把床放下就成了郑向阳父子的房间。 「这是筑基丹的药材,之前的筑基丹卖掉后,你爹从掌柜的那领回来的,我们可以留下两颗,剩下的卖给药坊。」 第188页 上官老头把情况说给勐崽听。 勐崽洗了手过来,「好。」 第一次用异火炼丹,勐崽并没有一丝慌乱,他非常稳,上官老头在旁边说放什么,他就往里面放,时间掐得很好,火也收得极好。 这次出炉的极品筑基丹上面,居然还有纹路。 「极品纹丹,」上官老头倒吸一口凉气,「这东西没有丹毒,吃下去对身体一点坏处都没有!勐崽啊,老夫炼了这么多年的丹,极品纹丹也只出过两次,而你短短时间就炼出来了!」 勐崽咿,「这么难吗?我感觉和之前用柴火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啊。」 上官老头一噎,所有情绪都被小徒弟这淡定的神色拍没了。 他狠狠揉了一把勐崽的脑袋,「行,你最厉害!」 勐崽顿时得意叉腰,「我超级厉害!」 这批筑基丹送过去,可把掌柜的乐坏了。 所以当裴胜拿出单子,需要固元丹的药材时,掌柜的二话没说就让伙计配齐全了,「还是老规矩,药材我们出,出丹后,你们留一份炼出来的丹药,剩下的我们高价收丹。」 裴胜笑眯眯地点头。 然后退了其中一颗中等灵石。 「劳烦掌柜的给我换成俗银。」 掌柜的什么都没问,让伙计去拿金子过来给裴胜。 裴胜挠头,「劳烦掌柜的换得再小一点吧,我们想请普通人干活儿。」 掌柜的明白了,又让伙计换成小额银票。 「多谢掌柜的。」 裴胜这才带着东西回飞龙宗。 杨如月夫妇带着陈大山他们负责找更宽大的地方修飞龙宗,勐崽和上官老头则是把固元丹炼了出来。 还是带纹的极品丹。 上官老头狠狠抹了把脸,「习惯就好。」 为了宗门以后吸收更多的灵根弟子,后面勐崽又练了很多筑基丹。 然后才跟着解文海还有郑向阳出门,去拜访那位灵器师了。 那位灵器师叫左思泉。 他夫人进阶金丹的时候遭人暗算,虽然修为还在,却跌到筑基初期,身体也大不如从前,所以她需要长期服用固元丹。 得知故人上门,左思泉还在想哪个故人?他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不对付的人有不少,故人还真没几个。 在看到解文海的时候,左思泉一拍手,「是解兄弟啊!多年不见,我倒是听闻了你一些事,你如今如何?来找我是?」 「我大徒弟对炼器很感兴趣,想请你帮忙引个门,」解文海也不说废话,把勐崽往左思泉面前一推,又往对方手里塞了一大瓶固元丹,「二十颗固元丹。」 一颗能养左夫人一个月的身体。 拒绝的话直接咽了下去,左思泉对勐崽十分热情,一边引着他们往屋子里走,一边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左思泉没有加入任何宗门,他这些年靠着炼器还是攒了不少家底,但左夫人每月都要一颗固元丹,也让他往里面填了不少灵石。 他没有收弟子,府上都是些下人。 宅子也很气派,勐崽看得双眼亮晶晶的。 察觉到勐崽想什么的郑向阳小声道,「大师兄,私宅这么看是好看,可宗门不能这么修。」 大师兄? 这孩子居然是大师兄。 左思泉听到郑向阳对勐崽的称唿后,有些惊讶地看向身侧的解文海。 解文海倒是实诚,跟他介绍道,「勐崽是我大徒弟,向阳是我二徒弟。」 「哦哦,」左思泉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解兄弟好福气啊,两个徒弟都不错。」 这场面话解文海平日肯定是不回的,可眼下他却很认真的点头,「确实都不错。」 左思泉一愣,接着又是一笑。 进了炼器的地方后,左思泉就跟勐崽说起炼器用的工具,然后一般选什么材料,怎么烧,怎么捶打,怎么成灵器。 「最后这一步,就看灵器自身的造化,」左思泉就是个地阶灵器师,他活到现在也没炼出超过地阶的灵器。 勐崽用一天的时间,把左思泉炼器的玩意儿琢磨得透透的。 第二天就和郑向阳出去买材料,准备回来搞一搞。 「要是不小心搞出天阶灵器出来可怎么办啊!」 郑向阳可相信他的大师兄了,整个人美滋滋地扛着材料,「到时候可不可以送给我啊大师兄!」 「你不要这么看得起我,」勐崽空着手走在前面,时不时还踢一下石头子儿,「吹牛吹破了,很难收场的。」 「就是炼不成我也觉得大师兄厉害,」郑向阳闻言怕刚才的话给了他太大压力,于是改了口,「大师兄,你已经很厉害了,又会炼丹,修为还那么高,还会剑术,多厉害啊。」 「是吗?我很厉害吗?」 勐崽最喜欢被人夸夸了。 「当然,我郑向阳可不会说假话!」 郑向阳大力点头。 回到左思泉的宅子后,勐崽跟着他学习炼器。 左思泉其实是不愿意他现在就炼器的,因为炼器需要一把好力气。 这勐崽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呢。 结果就看到勐崽抡起比他自己还要高几分的大铁锤,在那锤得梆梆作响。 左思泉:...... 发现勐崽没有身体上的限制后,左思泉也静下心来仔细地教他。 第189页 两天后,勐崽拿着一把匕首出来了。 一直守在外面的解文海和郑向阳立马上前。 「怎么样?」 「大师兄,有炼出灵器吗?」 郑向阳虽然这么问,但心里却知道没有,因为出灵器的时候,是会有动静的,可刚才什么声音都没有。 解文海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知道勐崽炼丹和进阶的时候,同样无声无息。 「地阶的匕首。」 勐崽递给他们看,「我不是很满意。」 他要再炼几次。 「地阶?!你两天就炼出了地阶?一般出地阶不是要一个月吗?」 郑向阳惊唿。 「是,地阶灵器要一个月,玄阶灵器半年,天阶灵器我也估算不到时日,」后面一脸恍惚的左思泉出来了,「可勐崽只用了两天。」 「这真的是地阶吗?」 郑向阳唿吸加重。 「试试就知道真假了。」 已经试过的左思泉眼神复杂地看着勐崽。 郑向阳在一旁试过后,果然是地阶匕首。 他爱不释手,上前缠着勐崽,「大师兄,给我呗。」 「拿去玩儿吧。」 勐崽摆手,郑向阳欢唿。 「你这徒弟,真是怪才,」左思泉想了想后对一脸骄傲的解文海道,「我教不了他东西了,但我可以推荐你们去找一个人,或许他能帮助勐崽更多。」 「谁?」 「灵器怪才,温鹤。」 温鹤? 解文海对这人也是有所耳闻,温鹤和上官老头全是齐名。 上官老头在丹道,而温鹤则是在灵器上。 不过温鹤这个人脾气十分怪异,很不好相处,他又是独来独往的性子,加上他炼出过天阶灵器,所以修真界很多人都在追捧他,讨好他。 所以想要找到温鹤这人也挺难。 只要他想,就能被强者藏起来,一心炼器,一直到有灵器出世,他的位置才会暴露。 「找不到人。」 解文海摇头。 左思泉道:「他最近在酒山。」 酒山? 解文海看向勐崽,然后对他招手,勐崽过来后,听他和左思泉说了温鹤这个人的情况。 「他就算现身了,周围也一定有人保护他,」勐崽并不想去找温鹤,「而且上官师父提过他,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他既然拜了上官老头为师,温鹤那边就算了。 「上官师父?」 左思泉惊异道,「可是我想的那位?」 「对,」解文海点头,「就是那位。」 左思泉扶着椅子坐下,难怪他们一出手就是那么多的固元丹,原来身后有上官尊者啊! 「他不是被丹宗除名了吗?听说他修为全失,还能炼丹?」 左思泉忍不住问道。 「他不能,但是他的徒弟我能啊,」勐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还想炼几次灵器,可否借左伯伯的炼器室用一用?」 「可,」左思泉点头,材料都是勐崽他们自己备下的,他有什么不能同意。 等勐崽拉着郑向阳去买材料的时候,左思泉才拉着解文海追问,「勐崽炼丹也很厉害吧!」 「嗯,很厉害。」 左思泉咽了咽口水,「刚才在里面,我跟他聊了聊,他说你如今在他们飞龙宗?」 「对。」 解文海应着。 「听说你们飞龙宗缺人?」 「缺,不过有点穷,你们夫妻要来吗?」 解文海说实话。 左思泉苍蝇搓手,「穷没关系,只要不缺固元丹,我们夫妻甘愿入飞龙宗!」 第87章 修真 解文海闻言脸上多了几分笑,「真的?」 左思泉用力点头,「我还能说假话不成!」 「那等勐崽玩够了,就请你们跟我们回飞龙宗吧。」 解文海说完又道,「目前宗门里有点乱,还在修,你们先跟我们回去入个宗,再回来等着宗门修好后,正式住在那边吧。」 主要是左夫人的身体不是很好,解文海觉得还是得小心一点。 「还在……修宗门?」 左思泉结巴了。 「嗯,之前宗里很穷,没银钱修缮,现在有了一点收入,所以就把宗门扩大一下。」 解文海含煳道。 「这样啊,」左思泉不敢想飞龙宗到底有多穷。 趁着勐崽他们还没回来,左思泉去正院寻找左夫人。 左夫人眉眼如画,是个病美人,听了丈夫的话后,左夫人惊讶道,「我从未听说过这个飞龙宗。」 「是小宗门,」左思泉已经把飞龙宗目前有多少人,问清楚了,「有点穷。」 「小宗门哪有不穷的。」 左夫人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左思泉轻咳一声,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哈。 「不过夫人,」左思泉把上官老头和解文海都在飞龙宗的事说了,「另外那个孩子,就是解兄弟的大徒弟,勐崽,是个非常不错的苗子,听解兄弟说,他的修为比解兄弟还要高!」 「是吗?我没发现勐崽的修为是何啊。」 左夫人震惊。 「人不可貌相,再说了上官尊者以前那么风光,手里肯定有秘法,说不定勐崽就是修了那秘法,才会看起来和普通人无异。」 第190页 「倒是有几分道理,不管怎么样,夫君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左夫人柔声道。 左思泉顿时泪汪汪地握住她的手,「夫人。」 勐崽和郑向阳买好材料回来后,就进了炼器院子,又是几天没有出来。 郑向阳都在里面给勐崽打下手。 他眼睁睁地看着勐崽搞出好几个地阶灵器。 把材料用完了后,解文海就把那些地阶灵器拿到拍卖行卖掉,然后又去买好一点的材料回来,给勐崽继续炼。 等勐崽炼出玄阶灵器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了。 「啊啊啊啊出玄阶了!」 郑向阳的喜悦声传到了前院,正在和左思泉喝茶的解文海立马提剑而来,后面跟着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左思泉。 「师父,你们看!大师兄炼出来的!」 郑向阳拿出一个球给他们瞧。 左思泉直接把解文海挤开,小心地接过那个泛着银光的小球,细细看过后,才点头,「的确是玄阶灵器,不过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球?怎么打人? 「我刚才看大师兄示范了一下,」郑向阳说,「这球注入灵力后,就会泛光,那光耀眼极了,触到皮肤就能伤人。」 解文海:? 左思泉倒吸一口凉气,「妙啊!」 哪里妙了? 解文海眉头紧皱。 他还是喜欢剑。 「勐崽呢?」 解文海问。 「洗了澡去睡觉了。」 郑向阳立马道。 解文海点头,从左思泉那接过球,「我拿去拍卖行。」 结果拍出了高价。 解文海抱着一袋子上等灵石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那就是一个球而已,怎么会这么多人要?」 即便是玄品,他也觉得很鸡肋,没什么爆发力啊。 「灵力越高,这球就跟一个太阳一样射.出光芒,这光只要接触到就会受伤,你觉得这东西能便宜?」 左思泉骂了他两句,「剑修就是不懂!」 郑向阳立马举手,「左伯伯可别把我算进去啊,我就觉得这球很厉害的!」 不管怎么说,勐崽这回炼出来的灵器非常好。 已经有人在暗中打听是哪一位灵器师,炼出这么好的东西了。 解文海把材料给勐崽后,就和之前一样,跟左思泉去前厅喝茶。 勐崽检查了一下材料,发现这一次解师父买回来的材料品质更好了,想来这几次卖掉的灵器都不错,所以才会买好材料回来。 「这一次我一定要搞出天阶灵器出来。」 勐崽气势汹汹道。 郑向阳在旁边疯狂点头,「大师兄你一定可以的!大师兄,炼剑怎么样?」 「好。」 勐崽应着。 郑向阳双眼放光。 这边左思泉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地阶灵器出来的时候没有动静,玄阶灵器也没动静,他搞出东西来的时候,都没一点动静吗?」 「没有,炼丹也是如此,」解文海点头。 左思泉一脸羡慕,「这样的人,走丹道和灵器简直太合适了!」 像他们这种,搞出点动静,就会引来天雷,那多惹人注意啊。 这简直就是在告诉大伙儿,他搞出了好东西。 然后还没收拾好呢,就有人上门来买东西了,有些时候还有强行买的人。 那种感觉十分不好。 「你想过收勐崽为徒吗?」 解文海问。 左思泉摇头,「我不配。」 解文海埋头喝茶,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也觉得自己不配,但被上官一忽悠,就硬是占了一个师父的位置,惭愧啊。 勐崽觉得熟能生巧,他这段时间已经掌握了炼器的要领,这一次他做好准备后,过了五天时间,果然炼出了天阶剑。 无声无息,就这么成了,剑身上还带着神秘的纹路。 左思泉看了一眼就晕了过去,被左夫人左右开弓甩了几巴掌醒来后,顶着一张肿脸,抖着手去碰,结果还没靠近,手就被剑气所伤。 他更加狂热了。 不仅是左思泉,身为剑修的郑向阳还有解文海也十分激动。 甚至他们手中的剑,都在发出低鸣。 「好剑!好剑啊!」 左思泉夸赞完了后,直接跪在勐崽前面,「师父,请收我为徒吧!」 左夫人见他跪下,也跟着跪下了。 勐崽跳得老远了。 「我不会教人!我自己就这么东搞搞,西搞搞的,感觉对了以后,就搞出好东西来了,让我教人,我不行。」 勐崽甚至有一股很慌张的感觉,似乎教人干什么,是一件非常恼火的事儿。 勐崽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了,他直接摇头,不干,不能当师父! 「左兄弟,」解文海也赶紧把二人扶起来,「勐崽如今的确不适合收徒,他自己都没搞明白呢。」 「是啊,我大师兄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小天才罢了。」 郑向阳嘴角都压不住了,疯狂上扬道。 左思泉满是羡慕地看着勐崽,「真是天道的宠儿啊。」 勐崽闻言得意叉腰,「我和天道的确是有几分交情的。」 这话听到解文海他们耳里,只觉得是孩子夸大的话。 第191页 勐崽也没多解释,「既然这剑师父和小师弟都不要,那就劳烦师父帮我送去拍卖行吧,再帮我买点材料回来,我多搞一搞,等稳定下来后,我们再回去。」 说完就去洗澡睡觉了。 「你们为什么不要?」 左夫人惊唿。 「对啊,这可是天阶剑!!还带天纹的!这是极品啊!」 左思泉一脸痛心地看着他们。 郑向阳脸红地垂下头,「左伯伯,不是我不想要,是我拿不住这把剑,它不让我碰。」 「我也是。」 解文海嘆气,「说明我们师徒都不是它的选择。」 「大师兄倒是拿得住,但是大师兄说它不好看,就不想要。」 郑向阳这话让那把剑发出一阵悲鸣。 似乎在委屈。 左思泉夫妇听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这一次去拍卖行,除了勐崽,其余四人都去了。 早上拍卖行验货,接着就把消息传了出去,还邀请了不少剑修大佬过来。 下午就开始拍卖。 郑向阳激动地侧耳听着外面叫喊价钱的动静。 「十万上等灵石!」 「十五万上等灵石!」 「二十万上等灵石!」 「他娘的,三十万上等灵石!!」 郑向阳扶住心口,听到外面还在不断往上喊的灵石,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梦中。 「师父,听到了吗?」 解文海勐喝水,「听到了。」 他们有灵石了,很多很多的灵石! 「我们不穷了?」 郑向阳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得到解文海肯定的回答时,他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呜呜呜再也不是穷比了! 左思泉翻了白眼,「你们剑修也太穷了,这就叫不穷了?天阶灵器,要是去大一点的城池,怎么也会拍出几百万灵石。」 「啥?那我们不是亏了吗?师父,我们不卖了!」 郑向阳的声音刚落,就听到一个略耳熟的少年音喊道,「一百万上等灵石!」 「好耳熟,」郑向阳拼命想着这人是谁。 解文海眯起眼,「玄天宗,肖天宇。」 「是他啊!」 郑向阳一拍手,「这不就是巧了吗?大师兄之前折断了他的剑,现在他买了大师兄炼出来的剑,咿,缘分啊。」 本以为一百万上等灵石就打住了。 结果出现了另一个竞争对手,和肖天宇喊到了两百六十万上等灵石。 郑向阳他们屏着唿吸,听着这二人来回竞价。 最后还是肖天宇更胜一筹,用三百万上等灵石拿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我要回去跟大师兄说,是谁买下了这把剑!」 郑向阳嘎嘎乐。 第88章 修真 肖天宇是得到拍卖行的传信后,被他师父用阵法传送到这边来的。 他的剑没了后,师父就一直在为他寻合适的剑,可惜一直没有消息。 所以当拍卖行这边有天阶剑拍卖的消息传来时,肖天宇就被他师父迅速传了过来。 没想到他的死对头也得到消息,跟肖天宇较着劲儿,硬是把价抬到了三百万。 好在他把这把剑拿下了。 等掌柜的把那把剑送到包房时,肖天宇心情澎湃地伸出手,结果被剑气所伤。 「好剑!」 肖天宇不怒反喜,他这次来对了! 现在剑还没有承认他,这让肖天宇起了征服之心,看那把剑的眼神也更加火热。 郑向阳他们在结算了拍卖行的款以后,又去买了不少炼器的好採莲,这才带着二百多万上等灵石回到了左家。 「拍卖行居然还送了我们一个戒指,」郑向阳捧着那平平无奇的戒指细看,「真好啊。」 勐崽过来的时候,手里就被塞了一枚戒指,得知里面有多少上等灵石的时候,勐崽双眼亮了起来。 「暴富了!」 郑向阳跟着叫,「暴富了!」 勐崽快乐不已,「那我想试试做飞行船!」 上次看到肖天宇他们那个船,他可羡慕了。 想要拥有。 「来来来,」左思泉闻言二话不说就站了出来,「材料我们买得多,所以你放心造,我来跟你说说飞行船的锻造。」 勐崽立马凑了过去,抓着左思泉的手往炼器的院子走去。 郑向阳美滋滋地跟在后面,「大师兄,等等我!」 左夫人回正院休息去了,解文海想了想后,叫住郑向阳,「我回宗门一趟,很快就回来。」 「好,我会跟大师兄说的!」 郑向阳拍着胸口保证。 解文海点头后,便御剑离开了。 勐崽跟着左思泉学了半天,之后便自己开始琢磨起来。 郑向阳神采奕奕地站在一旁,只要勐崽需要什么东西,张口说一声,他便迅速递到勐崽的手里。 忙起来的时候,勐崽是不吃东西的,所以左思泉不会去打搅他们,但是会准备一些灵水,送进去后便离开了。 解文海回到飞龙宗的时候,上官老头见他一个人回来,还揪着心。 得知勐崽在左思泉那边干了什么事儿后,上官老头让陈大山扶着自己坐下。 「这小崽子,厉害啊,你们说,」上官老头很是骄傲地看向二人,「他还有什么不会的?」 第192页 「勐崽什么都会,很厉害!」 陈大山也很骄傲。 解文海也是这种心情,见其他人不在,便去新的飞龙宗看了看,发现普通人多得很,正热火朝天的干着活。 因为手里有钱,所以底气十足的裴胜夫妇重建飞龙宗一点都不小气。 得知他们这次赚了很多上等灵石后,杨如月立马拿出建造图重新改了改。 解文海就是回来看一看,得知一切都好后,他便又赶回左思泉那边。 这一来一回,也有一个月的时间。 而勐崽已经搞出了三艘飞行船了。 「都是天阶飞行船,这个最大,这个最小,」左思泉已经激动完了,所以很淡定地给解文海介绍面前的三艘飞行船。 在没注入灵力的时候,这三艘飞行船,放在手心上看都没有问题。 解文海深深吸了几口气后,才一一拿起来看。 外形很精美。 「为什么个个都是龙形的?」 三艘飞行船,全是龙的造型。 「飞龙宗嘛,那不得是龙飞行船?」 郑向阳理所应当地说道。 「确实有道理,」解文海左右看了看,「勐崽呢?」 「去睡觉了,他说短时间内不想炼器,然后这个,」左思泉把最小的那飞行船给解文海,「这是他第一个练手出来的,让我们拿去拍卖行卖掉,顺带把拍卖行要拍卖的丹炉买回来。」 郑向阳也拿出一张单子,「这是大师兄需要的灵药材,我们也要买回来。」 灵药材可比普通药材贵多咯。 可见勐崽要炼的丹药不是普通丹药。 「走。」 解文海提起剑,小心翼翼地把飞行船放好,便带着他们出门了。 这次左夫人没去。 她在看到勐崽炼出那么多的天阶灵器船后,激动得不得了,因为太过激动,身体有点不舒服,这不,躺着呢。 勐崽睡得很安稳。 它甚至还梦到了自己在蛋里的时候。 【崽啊,你的歷劫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巨大的龙头围着那颗龙蛋蹭来蹭去的,搞得勐崽都跟着晃悠起来。 他不满地操纵着龙蛋撞了龙父几下。 龙父感受到他的回应后哈哈大笑起来,【快了快了,你就快回来了,崽啊,龙父和其他族龙们都期盼着你回来呢。】 勐崽愉悦地晃着蛋身,不会等太久啦,他能感受到,自己快要歷劫满啦,很快就会回去咯。 等勐崽醒来的时候,手里抓着一片金色的龙鳞片,他抬起手放在眼前看了看,那片龙鳞便散成点点金光不见了。 「哼哼哼。」 勐崽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快乐哼唧着。 其实刚来这个世界,勐崽就知道自己的歷劫要结束啦。 飞龙宗,他可不就是要飞了吗? 天道的回应也让勐崽有所感受。 在床上快乐哼唧完了后,勐崽起来了。 他自己出去逛了一圈,吃了很多小吃,看了很多杂耍,天都黑了,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左家。 没等多久,解文海他们便回来了。 「大师兄,你绝对想不到,我们的飞行船拍了多少上等灵石出来!」 郑向阳到现在脸都还是红的。 「五百万?」 勐崽大胆猜测。 「不止,」左思泉深吸一口气,对勐崽道,「天阶的灵器越来越少,所以现在价极高,你炼出来的飞行船极好,加上上次出手的天阶剑,这次拍卖行附近围了不少世家的耳目,拍卖行的人一把消息传出去,就来了不少人。」 「出手极为阔绰,一开始的喊价就是三百万上等灵石!」 「他们叫价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买菜,」郑向阳拍着心口。 解文海端起茶的手都在抖,「暴富了,真的暴富了。」 勐崽好奇极了,「到底拍出了多少上等灵石?」 「一千五百万上等灵石。」 解文海深吸一口气回道。 「哇!暴富了!」 勐崽震惊,「灵器和丹药都这么值钱吗?」 「很值,」左思泉点头,「不然为什么丹师和灵器师那么受人追捧。」 「那我就是香饽饽啊,」勐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道。 「可香了!已经有人在打听是谁炼出那么好的东西,不过我们这边没有异常,所以他们认为灵器师不在此地。」 左思泉这个时候觉得勐崽闷声不响就搞出大事儿的本事,简直不要太香。 激动过后,勐崽拿到了解文海他们拍回来的丹药炉。 「一百五十万上等灵石,很不错吧?」 「不错,」勐崽感受了一下,注入灵气还能变大变小呢。 「真好,灵药材买回来了吗?」 「买了,都放在戒指里。」 解文海道。 勐崽顿时干劲儿满满,「那我就去炼丹啦。」 「大师兄,我来给你打下手!」 郑向阳急急跟了上去。 左思泉拉住解文海的手,「什么时候带我们回宗门啊?我和夫人归心似箭,一心想要为宗门做点事呢。」 解文海嘴角微抽,「放心吧,我看勐崽的意思是,把那些灵药材炼完后便回去。」 勐崽的确是这么想的。 第193页 他要炼的是恢復灵脉的丹药,给上官老头炼的。 已经炼过不少丹药的勐崽,非常熟练地掌控着丹炉和灵火,控制着旁边放好的灵药材往炉子里钻。 一阵阵丹药香飘进郑向阳的鼻间,他忽然觉得自己要进阶了,跟勐崽说了一声后,便御剑到了后山。 解文海跟了上去,给他护法。 随着后山一阵雷声,勐崽的丹药成了,郑向阳也到了筑基后期。 他美滋滋地跟着解文海回到左家。 本来想继续给勐崽打下手的,结果勐崽已经炼完了。 「所有灵药材都炼完了?」 「嗯,完了,」勐崽点头,指了指手上的戒指,「丹药都放了进去,等回到宗门,就给上官师父用。」 「那我们明日一早出发。」 解文海提议道。 「行,」勐崽没有意见。 左思泉夫妇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翌日一早,勐崽把飞行船一号往空中一扔,几人便飞身进去,往龙头方向丢一颗上等灵石,飞行船便会自己往飞龙宗的方向飞去。 这么大的飞行船,一下就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 他们偷偷跟上,看到飞行船进了一山脉中后消失,立马回去禀告主人。 勐崽回到飞龙宗,得到大家的热烈欢迎,接着陈大山他们围着飞行船吱哇乱叫了一通,这才心满意足地从船上下来。 而此时的勐崽,正在给上官老头护法。 上官老头是没想到,勐崽炼出了他需要的丹药。 他也不矫情,立马吃下丹药打坐,有勐崽在一旁守着他,上官老头便专心修復着自己断了的灵脉。 解文海他们则是去帮忙修房子,有他们的加入,速度会更快一些。 上官老头这么一坐就是两个月,其间睁了三次眼,吃了三颗丹药,闭上眼继续修復灵脉。 勐崽一步不离,一直守着他。 「怎么样?」 见上官老头睁开眼,勐崽凑过去问道。 上官老头哈哈大笑,飞身而起,他不仅修復了灵脉,干煸的元婴也水盈盈的了。 他对着暗处的人一发力,那些偷探了几个月的人全部负伤离开。 勐崽知道有人偷窥他们,但解师父说都是一些小啰啰,没什么好收拾的,所以勐崽就没管。 上官老头把人弄走后,心情愉悦地落下地,「修为全部恢復了。」 他每走一步,人就年轻几岁,等他走到勐崽面前时,已经是青年模样了。 「哇,真的有肌肉,」勐崽伸出手去戳他的腹肌。 上官老头得意不已,「那是当然!」 他刚才搞出来的动静引来了解文海等人。 看到面前熟悉又陌生的青年,解文海面露惊喜,「成了?」 「成了。」 听出他声音的陈大山等人哇了好几声。 「这么年轻?」 「师父,你也变年轻点呗,」郑向阳对解文海道。 解文海抱着剑,「我现在就很好。」 勐崽解决了上官老头的问题,就开始给解文海还有郑向阳等人重炼灵器。 就在他们原有的剑上面重炼。 离开左家的时候,左思泉把他炼器院的所有东西都带上了。 新的飞龙宗已经修好,阵法也在解文海和上官老头的共同努力下设下。 勐崽在飞龙宗的炼器院开始干活。 一天不到,就把解文海等人的灵器升级了。 个个都是天阶。 裴胜夫妻还有陈大山的实力比较低,所以勐崽给他们重新练了合适他们的地阶灵器。 另外杨如月已经快到筑基了,上官老头多次指点她后,杨如月终于进阶到了筑基。 这是一件喜事儿。 「我们要招收弟子,充盈我们飞龙宗。」 开会的时候,上官老头说了重点。 勐崽左边坐着陈大山,右边坐着郑向阳,他拿着糖葫芦吃着。 灵根石他们已经买回来了,可以进行测灵,勐崽第一个试用了一下,他和裴胜夫妇一样是废灵根。 但他很强。 上官老头偷摸带着他去很远的荒芜之地,让勐崽使出全力搞事,结果惹得地动山摇。 上官老头赶紧带着他跑了。 后面好几个化神境界的大佬赶过来查看情况。 最后确定修真界出了一名大乘尊者。 元婴上面是化神,化神上面是大乘,再后面便是地仙,传说中能登入天界的修为。 「那我把消息传出去,」解文海道。 「恐怕来的人不会很理想,」左思泉建议道,「不如先让我们飞龙宗在各大宗门面前露露脸,这宗门有了名声,还怕没人过来拜入我们门下?」 「有道理。」 「的确是这么回事。」 「那怎么出名呢?」郑向阳看向勐崽,「大师兄,你出去搞个事儿呗!」 勐崽啃着山楂,「怎么搞?」 「年底的武法大赛,勐崽,」上官老头看向他,「你能拿第一吧?」 「能,」勐崽点头,「你不是说我这个修为,修真界没有对手了吗?」 上官老头一噎,其余不知道勐崽到底是何境界的人都看了过来。 「大师兄,你到底是什么修为啊?」 郑向阳咽了咽口水。 第194页 「反正我看不出来。」 解文海摸了摸下巴。 元婴后期都看不出来的境界,众人唿吸一重。 上官老头赶忙敲桌子,「这不是重点,勐崽是我们飞龙宗的台柱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现在我们来说说武法大赛,勐崽是一定要去的,谁带队?」 「大师兄要去,就大师兄带队呗。」 郑向阳举起手。 「我带大山哥还有小师弟去吧。」 勐崽想了想说。 「也行,你们要听勐崽的话哈,」上官老头见其他人没意见后,便叮嘱陈大山二人道。 「离武法大赛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你们要好好修炼。」 解文海和郑东来纷纷盯着自己的徒弟。 陈大山和郑向阳顿时缩了缩脑袋。 勐崽继续吃糖葫芦。 宗门还有很多事,裴胜他们都忙得很。 为了后面收弟子能有大的活动范围,所以飞龙宗还要继续修,从中心往外延展开,光是这个就挺忙,裴胜夫妇自认修为不高,便接了这个活儿。 另外掌门之位,裴胜找了个时间,传给了勐崽。 转眼便是武法大赛。 勐崽三人坐着飞行船来到武法大赛的位置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特别是这么大的飞行船,只下来了三个人。 两个青年一个小娃娃,其中修为最好的还是筑基。 「报名,飞龙宗三人。」 郑向阳来到报名处,递出去三枚上等灵石。 「飞龙宗?你们听说过吗?」 「没有,是小宗门吧。」 「可哪有小宗门搞这么大的天阶飞行船的!!」 「难道是隐秘的宗门?」 「……不会吧,上次打群架的时候,还没炸出隐秘的宗门来?」 一时间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的各个宗门弟子,都在议论纷纷。 勐崽三人好奇地张望着四周,活生生的三个土包子。 「玄天宗的人来了。」 「哇,那个肖天宇手里抱着的天阶剑!好羡慕啊!」 「听说用了三百万上等灵石才拍下来,接着又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成为那把剑的主人呢!」 「天阶灵器可不是凡品,自然是要选主人的。」 勐崽想起来了,「对哦,你上次跟我说,拍下剑的是他。」 「对啊,」郑向阳美滋滋地弯下腰跟勐崽道,「他给我们宗门带来了不少上等灵石呢。」 勐崽顿时面带欣慰地看向人群中的肖天宇,「是个好人。」 陈大山则是看到体修宗门那边,发现那边的人个个都比他大好几个块头,顿时嘆气,「我还是太小个了。」 「大山,你现在又不走体修了,」郑向阳安抚道,「你是水灵根。」 「对哦。」 陈大山又把自己主修的路给忘记了。 肖天宇也看到了勐崽。 他对勐崽的心情很复杂,但看到对方来了这,倒是挺高兴,他直接来到勐崽跟前,「这一次,我一定要和你一决高下。」 「那你完蛋了,」勐崽把点心咽下去,「我来了,你只能往后排。」 「对,我们大师兄绝对是第一!」 郑向阳高声道。 「对!」 陈大山附和。 本来肖天宇来到他们跟前就现眼了,结果他们这对话,让众人更加惊讶。 「那几个小子没事儿吧?最高修为才筑基,人家肖天宇可是金丹中期!」 「对啊,他们在搞什么?」 「自取其辱。」 玄天宗的其余弟子更是气愤,但都被肖天宇挡住了。 「你很强,我知道,但我也不差。」 「你是说你那把地阶剑,一下就被我大师兄折断的不差吗?」 郑向阳轻哼一声,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上官先生说了,他们表现得越狂越好。 「什么?把地阶剑折断了?」 「真的假的?」 别人不怎么相信,可天玄宗的人相信了。 因为大师兄的剑,的确断了,所以才会去拍卖行拍下现在这把剑。 他们对视一眼,警惕地看着勐崽三人。 肖天宇对着他们冷哼一声,抱着剑便带着玄天宗的人走了。 今天是报名,明天才是正式比赛。 场地附近有客栈,勐崽三人却没去,而是把飞行船放在空中,在里面睡了一晚上。 不过他们张狂的样子很快就在各个大小宗门中传遍了。 玄天宗的二师兄怎么想都想不起哪里有个飞龙宗,于是派人连夜去查,结果第二天早上也没得到准确的消息。 「要么就是隐世宗门,要么,就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宗门。」 也有人知道飞龙宗的位置。 「就是之前我们跟着飞行船过去,看到那坐落在山脉中的一个小宗门。」 「小宗门的人怎么会如此猖狂?还敢惹玄天宗?」 「上官尊者,在里面。」 这话引起那人的注意,「上官不是被废了吗?」 「又好了,我们的人就是被他伤了的,他可是修真界出了名的丹药师,就算被废了,也能炼出丹药恢復吧?」 「蠢货,灵力不在,他就算想要炼出恢復灵脉的丹药也是不成的,除非有人帮助他,盯着点。」 第195页 「是。」 勐崽三人起床后,先吃了陈大山做的饭菜,然后收了飞行船进场地。 场地很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很多座位,最下面则是一个高台,那就是比赛场地。 从小宗门开始比。 勐崽他们就是小宗门。 他们是第三场。 郑向阳第一个出场,对方也是筑基,打了好一会儿,郑向阳险胜。 「就这水平啊?」 「在小宗门或许不错,但对上我们就太菜了。」 这是实话。 轮到他们宗门第二轮的时候,陈大山更是没上场,因为他修为太低了,才鍊气中期。 勐崽上去了。 「能把地阶剑轻松折断,难不成天生神力?」 「仔细看看。」 勐崽对上的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者,他按照要求行了礼后,一拳就把人拍下去了。 现场静默了几秒。 然后嘈杂声顿起。 「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他一招就把人打趴下了!」 「我草!我都不知道他是体修还是法修!」 「没感受到灵力,是体修吧?」 勐崽拍了拍手下了场。 肖天宇抱着剑打量着对方。 第89章 修真 「大师兄,这孩子有点奇怪,」站在肖天宇身旁的青年低声道。 「不然他能折断我的剑?」 肖天宇轻哼一声,「看着吧,一般人打不过他。」 如肖天宇所说,一般人还真打不过勐崽。 接下来的几天里,但凡是飞龙宗出赛,都是勐崽上场,郑向阳和陈大山就是气氛组,在外场给勐崽加油打气的。 「几天好几场了,从最开始的筑基,到现在的金丹中期,只要飞龙宗那小子一上场,无一例外,全被他一掌拍了下去!」 「这小子到底是体修还是法修啊?」 体修那边的人也纳闷呢。 「感觉是个体修,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你们能一巴掌打趴一个金丹修行者吗?」 众人齐刷刷的摇头。 「我不行。」 「再怎么强,金丹也不能一巴掌拍掉的吧?我觉得那小子有点怪。」 「会不会是体法都修?」 「那他的修为倒是展现出来啊,到目前为止,我们都不知道他什么修为!」 「真是奇了。」 郑向阳和陈大山简直要把嘚瑟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大师兄,我们一定能稳拿第一!」 「勐崽,你是最强的!」 之前陈大山叫勐崽宗主,勐崽不喜欢,所以出门在外的时候,陈大山就叫他勐崽,但是回了飞龙宗,他就坚持叫宗主。 用陈大山的话来说,以后宗门弟子越来越多,他要是一口一个勐崽。 这让宗主威严何在呢? 勐崽听了他们的话后笑了笑,「主要是他们太弱了。」 这最强的也就是肖天宇金丹后期。 可到了晚上,肖天宇他们住的客栈发生了很大的动静。 三人从船舱出来,把着船墙往下看。 只见肖天宇飞速从客栈往空旷的地儿去,然后玄天宗的人围着他护法。 「这是要进阶了啊。」 感受到雷劫即将出现的郑向阳惊唿。 「要进元婴了!」 陈大山咽了咽口水,没想到他还有能这么近距离观看别人进阶元婴的时候。 肖天宇进阶元婴只用了一个晚上。 周围的人大力夸夸。 勐崽这才知道,一般人进阶元婴,怎么也要被批十几道天雷,但肖天宇似乎有法宝在身,所以雷也不多,进阶自然就快些。 再想想自己无声无息地就到了元婴,勐崽抬起头看向天空。 天上顿时出现一抹彩虹,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玄天宗有人就大喊道,「看,难老天都为我们大师兄高兴!」 话音刚落,彩虹就消失了。 玄天宗的人:...... 勐崽轻哼一声,背着小手跟着人进场了。 得亏肖天宇没有进阶多天,不然他就错失后面的比赛咯。 「大师兄已经是元婴,那飞龙宗的小子不足为惧!」 「就是,大师兄,拿下第一!」 今天是勐崽和肖天宇对战。 肖天宇上场时,众人都在欢唿。 勐崽和之前一样,慢慢地走上场,行礼。 「终于能和你一战了。」 肖天宇满眼战意。 勐崽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 「要不你自己认输吧,不然被我拍下去有点丢人。」 在场哪一个不是耳聪目明的,听到勐崽这么说,那些人顿时皱眉,只觉得这小子太狂了。 但也有人道,「他之前打了那么多场,都是一巴掌就把人打趴了,确实有狂傲的资本。」 「呵,年轻人还是谦虚点好。」 「就是,之前那些金丹,能和元婴比较?」 「你们怕是没被元婴大佬打过!」 他们还在议论的时候,场上就已经结束了。 肖天宇直接被拍到了玄天宗人的面前。 等大家发现勐崽一个人站在场上的时候,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陈大山和郑向阳手忙脚乱地拿出一块写满字的布,拉扯开以后,疯狂示意勐崽照着上面的字念。 第196页 勐崽清了清嗓子,用上灵力,让全场的人都能听到他的话,包括那些外场的普通人。 「我飞龙宗于一月后大开宗门收弟子……」 把飞龙宗位置在何处说完后,勐崽便扯下场上的红带子下场了。 这是最后一场比赛,勐崽得了第一,自然拿走了红带子。 几大宗门的长老面面相觑。 其中玄天宗的长老脸都青了。 当场带着人离去。 「咳咳,那么,这一次武法大赛,就由飞龙宗这位小友第一了……」 第一的奖品也被勐崽收进了戒指,没有其他事儿要忙了后,他们便上了飞行船,回飞龙宗去了。 后面跟着一串小尾巴。 「不用在意,这一次出了风头,飞龙宗自然要被人注意。」 勐崽说完就去睡大觉了。 陈大山二人倒是警惕地站在外面。 肖天宇趴在那后,就被他的师弟们扶起来藏在了身后。 他没有挣扎,或者是他回到玄天宗,被师父满眼失望地看着的时候,肖天宇都还没缓过神来。 「他一巴掌就把我打飞了。」 肖天宇白着脸道,「他是化神修为吗?」 玄天宗宗主也没想到,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怎么肖天宇会被一个无名的小娃子给打趴了。 还仅用了一招。 「我还怕他不出全力,还在他面前挑衅,说了些过分的话,结果,笑话原来是我自己。」 肖天宇哈哈大笑起来,瞧着有几分癫狂。 勐崽之所以下手那么快,直接把人拍到飞龙宗那边,也是因为肖天宇提了裴胜夫妻,他说当初你父母跪在我宗门大门口的样子,真想再看一眼。 本来还觉得对方是「客户」的勐崽,自然不会心慈手软了。 「天宇,你不到二十岁就是元婴,你已经很厉害了。」 怕他走火入魔的玄天宗宗主安抚道。 「那他呢?他还不到十岁呢,」肖天宇红着眼厉声道。 玄天宗宗主没有见过勐崽,所以他是对勐崽的年纪抱有怀疑的,「他真不是老骨头装嫩吗?」 「骨相能看出,他的确是个孩子。」 那位长老黑着脸回着。 「那有没有可能是被人夺舍了?」 玄天宗宗主猜测道。 「这倒不清楚,不过,」另一位长老皱着脸提醒着,「即便是被夺舍了,拘在那么小的身体里,也不能修为超过元婴啊!」 这倒是。 况且夺舍也只是传说中的事,根本没有人遇到过。 见肖天宇跪在那里一动不动,长老嘆了口气。 这个坎儿能过去,修为肯定能大进一步,要是过不去,就麻烦了。 或许一辈子都在元婴不能再往前。 对一般人来说,或许一辈子能到元婴就极不错,可肖天宇不是普通人,是他们玄天宗公认的天才啊。 不到二十岁的元婴,要是就这么毁了,那实在可惜。 勐崽回到飞龙宗后,就跟陈大山去后山打猎去了。 一般情况下,他不喜欢用灵力,所以玩得很开心。 等傍晚回到飞龙宗的时候,就听郑向阳说今天宗门外面就来了不少拜访的人。 全部由裴胜和上官老头一同接待。 飞龙宗长老有上官老头这件事,以极快的速度传了出去。 上官老头在修真界谁不知道啊? 可他被原宗门废了修为逐出宗门的事也是真的。 一个丹师没有灵力,即便他脑子里有不少好东西,也没有用处。 所以当时其余宗门的人得知他被废了后,也没有人伸出援手。 关于上官老头和原宗门那点恩怨,他也跟勐崽稍微提过。 「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我也算是还了师父和师祖当年的培育之恩,以后我和他们再无瓜葛。」 意思就是放下了。 勐崽不是很明白,要是他,一定会在灵力恢復后,跑回去大闹一场才舒服。 但上官老头却说他心境修为还不到家,还是个孩子呢。 勐崽索性不管这事儿了,反正那些人要是敢来,来一个他打一个。 丹宗那边的确没人过来。 即便他们确定上官老头恢復了修为。 在所有宗门都派人去飞龙宗道贺武法大赛取得第一的时候,只有丹宗没有动静。 甚至有人发现,丹宗还闭了宗门,谁也不见。 「上官尊者可不好惹,他现在不计较往事,丹宗这样不贴上去,倒也是聪明的行为。」 「我真的很好奇,上官尊者怎么恢復灵力的,我知道有那种丹药,可这么多年,没听谁炼出来过啊。」 这的确是让大伙儿惊讶的事。 有人便求到上官老头那,想要恢復灵力的丹药。 送来的诚意也很足。 勐崽就坐在上官老头身旁,静静听这位老者说起自己的儿子。 「当年他也是受了我的牵连,才被我仇家废了灵脉,被废后他也没有放弃,而是走了体修之路,可成效却不好,老夫最放不下的,就是他了,如果他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也就罢了,偏偏他是个上进的,老夫实在不忍心他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 上官老头等他说完后,侧头对勐崽介绍道,「这是天土宗的宗主,他们宗门只收土灵根的弟子。」 第197页 「哇,」勐崽惊奇地看了那人两眼,「那要是生的孩子不是土灵根怎么办?」 逐出宗门吗? 天土宗宗主轻咳一声,「像这种情况,我会把他们送到相熟的宗门拜师。」 「这样哦,」勐崽点头。 天土宗宗主看向上官老头,紧张又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 不料上官老头却含笑问他身旁的小男孩,「我和他虽然没什么交情,但也知道他的为人和门下弟子的品性都不错,勐崽,你愿意为他儿子炼復灵丹吗?」 天土宗宗主闻言大惊。 復灵丹居然出自这个孩子之手吗?! 第90章 修真 勐崽觉得他的上官师父好会装哦。 明明上次炼出来的復灵丹还有好几颗,在那放着没动呢。 天土宗宗主见勐崽皱着眉没说话,赶忙上前拱手把他们准备好的「谢礼」送上,一个空间戒指,注入灵视能看到里面有不少好东西还有很多灵药材。 「……所有灵药材我天土宗出,只需要给我们一颗復灵丹即可,其余復灵丹和灵药材就请您笑纳。」 勐崽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行。」 「那一个月后,你再来取丹药吧。」 上官老头笑道。 天土宗宗主道完谢后,便美滋滋地离开了。 勐崽继续扒拉那戒指里面的东西。 「你可要收徒?」 上官老头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问道。 「不要,」勐崽摇头,「我自学成才。」 「哈哈哈我徒儿说得好!」 上官老头大笑,「那可介意我和你解师父收徒?」 「不介意,」勐崽甚至还有点高兴,「那我就有很多小师弟了!」 「我们可不会收一大堆,品行不端的更别想进我们飞龙宗的大门,你就等着看小师弟吧。」 「好!」 勐崽还是去把新鲜的復灵丹炼出来了,只不过他炼丹没有动静,所以飞龙宗除了知道这一点的人外,其余人都不知道他炼好了。 飞龙宗收徒的消息以及勐崽出了大风头这件事结合在一起,倒是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测灵根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考验心性,第三则是由上官老头带着勐崽还有解文海设了小幻境,以此考验人性。 声势不算浩大,但吸引了不少人前来飞龙宗,裴胜夫妻忙得不可开交。 飞龙宗说到底是裴胜祖宗创立下来的,勐崽虽记在他们名下,有子缘,但他们也不会在飞龙宗好起来的时候,把裴胜夫妻丢掉。 他们在飞龙宗的地位仅次于勐崽。 对于这一点,裴胜夫妻只觉得羞愧,因为他们心里清楚,飞龙宗能够有如今的样子,都是因为勐崽和上官老头他们。 不过勐崽让他们放宽心。 不仅是丹药,飞龙宗如今也有了修灵阵,他们如今不缺灵石,虽比不上大宗门,但也能维持弟子们的修行。 所以裴胜夫妻白天在忙,晚上也在修行,杨如月如今已是筑基中期,裴胜也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了。 他们的资质差,这都是在勐崽给的丹药以及他们自身努力下进阶的。 这也是勐崽炼出来的极品丹药没有丹毒,不然长期嗑.药攒下的修为,那和真正自己悟道而出来的修为,对上后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飞龙宗这次收了一百名内门弟子,两百名外门弟子。 上官老头门下专炼丹,收专传弟子三名。 解文海剑修专传弟子一名。 左思泉灵器专传弟子一名。 勐崽一一见过自己的师弟们。 得知自己的大师兄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也没人有任何轻视。 毕竟勐崽在武法大赛上的表现,已经传出。 勐崽闲来无事,还会去指导一下师弟们。 郑向阳对勐崽那叫一个喜欢,可以说是霸道。 他很害怕别的师弟把勐崽「勾」走了,所以这段时间郑向阳对勐崽格外缠。 勐崽发现后,对郑向阳道,「你目前比不过我是没什么啦,可你要是被后面的师弟超过了,那你这个二师兄可不好做。」 这让郑向阳立马收了心,专心修炼起来。 天土宗宗主到了日子后,便带着儿子来到了飞龙宗。 看着儿子吃下復灵丹后,便为他护法。 裴胜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小院子,正好便利他们。 半个月后,天土宗宗主带着恢復灵脉的儿子再三感谢,这才一同离开。 与此同时,飞龙宗宗主是上官尊者的亲传大弟子,并且炼出復灵丹的消息,也在修真界传开了。 一时间上门拜访的人更多了。 勐崽也不出面,全由着裴胜夫妇接待,然后将人带到上官老头面前,这个时候勐崽才出来收收东西,表示会给他们炼丹。 「怎么这么多灵脉被废掉的人?」 勐崽这几个月已经给出了不少復灵丹了。 于是他好奇地问上官老头。 上官老头道,「修行者大多数都是高傲的,特别是天赋高的,更是自负,目中无人,这样的人,很容易招人眼,也最容易被人暗算。」 看着师弟们恍然大悟的样子,勐崽摩拳擦掌,「为什么没人对我下手?我好期待哦。」 然后被上官老头锤了一下脑袋。 第198页 勐崽捂住头,「我就想打架!上次在武法大赛上,我一共才打出几个拳头,一点都不爽快!」 「你要是动起灵力,」上官老头黑着脸骂道,「和之前那场群架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大师兄到底什么修为的师弟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是不知道大师兄的修为,可知道前面那场群架啊!那破坏力可不是一点点! 大师兄到底是何修为啊? 真是好奇。 勐崽还在嘆息没人找自己麻烦。 裴胜便过来了。 「新发现的秘境?」 上官老头挑眉。 「对,是天土宗传来的信,」裴胜点头,「据说百年难得一遇。」 「那我带着人去吧,」勐崽举起手,「反正復灵丹也有很多,有人来直接给就行了。」 「的确要去,」上官老头背着手想了想,「还要从内门弟子里选一些人跟上,也算是去见见世面了。」 「行,安排好了跟我说,」勐崽愉快地跑出去玩耍了。 一群师弟眼巴巴地看着上官老头、解文海。 只有左思泉的徒弟没在这,沉迷灵器不可自拔中。 「表现得好,就让宗主带你们出门。」 「是!」 一时间大伙儿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等一切都安排好,并且把名单确定下来后,裴胜才让人请来勐崽。 勐崽看完后,在上面加上了陈大山的名字。 「大山说他想更进一步后,再跟着一道去。」 裴胜小声跟儿子道。 「大山哥这段时间修炼非常刻苦,也该出去走走,」勐崽很喜欢陈大山,「就让他跟我一道去吧,我这就去找他。」 说完就跑掉了。 裴胜伸出的手都没碰到勐崽的衣角,「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修为了?」 杨如月在一旁偷笑,「这可是飞龙宗好多人的未解之谜呢。」 「也是,」裴胜轻笑,「不管什么修为,他都是极好的。」 「是啊,」杨如月准备给勐崽做两件衣服,这可是灵衣,防御力很强的。 陈婶端来茶水。 陈叔和陈婶是飞龙宗的普通人,裴胜他们多年相处下来,自然也捨不得陈叔他们去大杂房,所以把人留在了身边。 因为他们闲不下来,所以时常找琐事做。 勐崽找到陈大山的时候,他正在御水。 于是勐崽也没有打搅他,而是坐在一旁看着。 郑东来向勐崽行了个礼后,便继续指导陈大山。 许久后,陈大山才停下来歇息,郑东来示意他看后面。 「宗主!」 陈大山看到勐崽后,十分惊喜地过来。 宗门扩大后,二人见面的次数反而少了,陈大山用了一段时间才慢慢习惯。 「这次出门,大山哥跟我一道去吧,」不等陈大山犹豫,勐崽便道,「到时候你东来师父也跟着一起,路上也不会耽搁你修炼的,我想和大山哥一起出去玩儿。」 对他来说,可不就是玩儿吗? 陈大山最受不了勐崽这样子,顿时红着脸点头,「好。」 郑东来看到后嘴角一抽,他这个弟子啊,脑子简单得很,一点心眼子都没有,得亏宗主护着他啊。 出门那天,勐崽把大的飞行船放出来,带着几十号人上去往秘境方向而去,这次除了勐崽外,只有郑东来修为最高。 这也是上官老头他们故意安排的。 不能每一次出门,都让长老级别的人跟着吧。 还有宗主,勐崽虽然年纪小,可他到底是一宗之主啊。 自己出去浪他们不担心,带着人出去浪,那就怕其余人拖后腿,让勐崽玩得不开心了。 有点偏心的上官老头他们就是这么想的。 第一次坐飞行船的弟子们双眼都亮晶晶的。 他们在勐崽的示意下,四处行走摸索。 「这样大的飞行船,得多少灵石才能买下来啊!」 「是啊,上次我下山遇到别宗的弟子,还说我们飞龙宗穷呢,啧,到底是谁穷啊,我们飞龙宗富得很呢!」 最清楚飞龙宗之前有多穷的陈大山不敢吱声。 勐崽就坐在他的身旁。 「大山哥,这次出来,也是对你的锻鍊,一味地在宗门憋着修炼也不行,要多实战,你打不过,我来帮你打!」 勐崽拍着他结实的胳膊道。 陈大山无奈地看着他,「宗主,这又不是要出去打群架。」 「抢资源就是要打群架的,」勐崽摇头,「上官师父可说过,为了一点灵物,死几个人都是很平常的事,我们得小心,一个不落地带回去才好。」 「我听你的,」陈大山立马改口。 郑向阳看着那群叽叽喳喳的师弟们,走到勐崽身旁低声道,「要是让他们知道,这是宗主炼出来的灵器,怕是不知道乐成什么样子。」 第91章 修真 勐崽闻言笑了笑,「我想过了,以后多练些灵器放起来,每年年底看谁的贡献最多,就让谁去选一件他有缘的灵器。」 陈大山和郑向阳顿时双眼一亮。 「这个办法好,可以调动大家的积极力。」 「不说别人,我现在听到这个消息都很激动,」陈大山脸都红了,「恨不得现在就为宗门做大贡献呢!」 第199页 勐崽咧嘴一笑,「那看来我这个办法的确不错,大山哥,你要加油啊。」 「我会的!」 陈大山神采奕奕地点头。 飞行船半天不到就到了他们要去的秘境之地。 天玄宗等几大宗的人还没到。 周围离得近的有几个小宗门倒是到了。 勐崽看了看下面的情况,见人不多,便驱使飞行船下地,所有飞龙宗的弟子立马整理衣衫,然后跟在勐崽的身后,目不斜视地下了飞行船。 寻了个好位置后,飞龙宗的人便列队站好了。 郑东来维持秩序,陈大山和郑向阳则是一左一右地站在勐崽身旁。 勐崽从空间戒指里拿出躺椅,直接躺在上面,郑向阳嘿嘿一笑,拿着扇子给他扇风。 这副做派让人看得眉头直皱。 「这是哪个宗门的?」 「那小娃娃怎么这么受尊重?」 「不知道啊,没见过。」 飞龙宗的弟子们服装髮型都是统一的。 但因为飞龙宗还不是人人皆知,所以很多小宗门并不认识他们。 「我们也成了比较大的宗门了。」 听到他人的议论,陈大山很是感慨道。 想当年,他和宗主还有宗主夫人,可是去人家打群架以后的地方捡垃圾回宗门呢。 那日子过得可难过了。 多亏了勐崽,他们飞龙宗才有今天的好日子呢。 下午的时候,空地上就已经挤满了人,玄天宗、天土宗、玄丹宗等宗门的人都到了。 玄天宗有人上前跟勐崽打招唿。 勐崽看了一眼凑上来的老头儿,他记得这是之前跟在肖道友身后的长老之一。 「你们宗门的大师兄怎么没来?」 「他在闭关。」 玄天宗长老嘴角的笑一僵,随即回道。 其实是道心不稳,被宗主强逼着面壁冷静去了,没有十几年,怕是走不出来。 但这也比直接废了强,总有一天,他会想明白的。 「哦,祝他早日闭关出来。」 勐崽说完后,又闭上眼睛了。 那长老也不是个没眼色的,见他没有多话,便回玄天宗了。 飞龙宗虽然是新宗门,但不可小觑啊。 出门前宗主就交代过,即便和飞龙宗对上,也要礼让三分。 大徒弟有了心魔,新一代的弟子没有比大徒弟更优秀的了,可飞龙宗那个孩子,却还在成长。 秘境是三天后开的。 勐崽第一个带着人飞身进去,飞行船被他一收,一个人都没留下,全进了秘境。 进去后飞龙宗的人都分散了。 勐崽和郑东来以最快的时间,将所有飞龙宗的弟子找全,然后一起前进。 之所以能这么快的找到他们,是因为勐崽在他们身上挂了他自己炼制的香丸。 勐崽一嗅,就知道飞龙宗的人在哪里。 人齐了后,勐崽倒是不管了,让他们自己前进探寻宝物,他悠哉哉地跟在弟子们身后。 郑东来则是带头的那个,陈大山和郑向阳二人在勐崽前面。 他们遇到的第一个怪物,就是沼泽地一三头蛇怪。 「沼泽里有东西!」 「我也看到了!」 弟子们既激动又害怕。 郑东来扬声道,「把这头蛇怪灭掉,你们就能得到沼泽里面的宝物!」 说完,就让弟子们自己想办法攻击这三头蛇怪。 出来就是要歷练的,不能什么都他们来。 勐崽揣着手在旁边看着。 「你攻它眼睛!你攻它舌头!其余人跟我攻击它的七寸!」 几次失败后,眼见受伤人的越来越多,其中一个青年大吼一声道。 「好!」 「我们助你!」 在一群人的齐心合力下,三头蛇怪被灭。 一群人又笑又哭。 「我们做到了!」 接着就是收穫宝物的时候。 里面的东西不少,一群人都分了些,倒是让人身上的伤都没什么大不了了。 勐崽没有给他们磕丹药,陈大山和郑向阳帮着给大家上药,等人歇息了一阵后,一群人接着往前走。 就这样,他们灭了好几头怪物,东西都快揣不住了的时候,眼前出现一头巨兽。 「这是什么东西?!」 「全身都是疙瘩,好噁心啊!」 「我的天,它的气息好强!」 郑向阳一脸凝重,「是金丹境界的怪物。」 弟子中最高的修为也才鍊气后期,郑向阳是筑基,在场金丹的就郑东来一个。 至于勐崽,大伙儿都不知道他的实力。 「怎么办?」 「我们要死在这了吗?」 「我们这么多人,总能给它一击吧?」 「做什么梦?!金丹境界的怪物,一巴掌就能把我们鍊气的扇飞!」 「怎么办?怎么办?」 有人哭,有人叫,有人准备拼死一站,还有人注意着四周,准备找机会带着大家逃跑。 可惜在他们进入这里的时候,入口就被这怪物用黏煳煳的东西封住了。 一时间只有天上一个洞口有光照进来。 「不要怂,」郑向阳抽出剑,「我来跟它比划比划!」 「比划个屁!老子来!」 第200页 他老子一脚踢开碍眼的郑向阳。 只见郑东来气势大开,让大伙儿聚力给那怪物一击,接着控制那怪物伤口流出来的血液,想要将这怪物「抽血」而死。 结果那怪物忽然从身后长出了触手,直接把伤口煳住了。 得了,血没了。 郑东来没法子再攻击,倒是把这怪物惹急了,开始操纵着触手朝飞龙宗的众弟子挥去。 「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大家抱头往入口那边跑的时候。 勐崽大吼一声,「转头看我怎么打!我只教一次!」 这声音洪亮如雷,郑东来等人不由自主地就转过身看了过去。 只见那小娃子飞身一跃,小小的拳头金光一闪,在那怪物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那怪物就啪地往下倒了,倒在地上之前,那脑子炸开了花。 入口的东西也全部散开了。 四处都有了光亮。 只是那怪物死得不能再死。 「下次就这么打,记住了吗?」 勐崽悬空,双手叉腰大声道。 众人:...... 不,他们记不住,也学不会。 第92章 修真 勐崽带着大家走出去后,找了个地方坐下让大家休整一下。 陈大山几人来回看了看,把受伤比较重的人领到一旁去,给他们吃下止血丹或者是补气丸。 「宗主,有两个受伤比较重,需要送他们出秘境吗?」 郑东来过来问道。 勐崽看向那两个人,他们眼巴巴地看着勐崽,在勐崽看过去的时候勐摇头。 「宗主!我们绝对不会拖大家后腿的!」 「宗主!请让我们继续跟着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秘境虽然危险,刚才大家还差点丧命。 可见识了宗主的威武后,他们谁也不想走,就想跟着大家,哪怕后面捡不到什么好处,见见世面也好啊!! 回宗门后,跟那些没出去的兄弟们吹牛都不用打草稿的。 「行,那就跟上吧,你们走在队伍中间。」 勐崽还是很有自信地保护好大家的,但以防万一,还是让他们走在中间位置。 「是,宗主!」 那二人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只觉得身上的伤都不疼了。 其余人也士气大涨。 等修整好了后,郑向阳几人开始讨论往哪边走。 这些勐崽都不参与,本来这次出来就是锻鍊大家的。 他只需要把人怎么带出来的,就怎么带回去。 接下来的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几次大怪物,每次在大家坚持不住的时候,勐崽才会出手。 当那庞然大物倒地不起的时候,勐崽凌空而行,对飞龙宗的大家大声道。 「不要心存侥倖,你们要使出自己的全部力量,那种知道我要出手,就躲在同伴身后的,就算保住命,也收穫不了什么!」 有几人目光闪烁地垂下眼。 「来这里是让你们开眼界,锻鍊你们的,如果只知道躲着,下次乃至今后,这种人我都不会再给他机会去别的秘境歷练,我说到做到,听清楚了吗?」 勐崽的声音不够威严,但大家却不敢煳弄,纷纷大声应着。 「是,宗主!」 郑东来接着道,「伤重一点的先在这边疗伤,轻伤的过来帮忙,收拾出来的东西,会分给大家,当然,刚才躲着的人没有。」 那种心里敞亮不心虚的就好奇地讨论起来了。 「欸,怎么知道那些人是谁啊?」 「你笨啊,到了宗主那个境界,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老老实实的不要有小心思,不然倒霉的只有自己!」 「我当然很老实啦!我可不是那种懦夫,放心吧。」 而那种心里有鬼的,这会儿可积极了,干活都不用人喊,怎么积极怎么来。 勐崽和郑东来将这些人的表现看在眼里。 转眼十天就过去了。 以为大家的收穫太多,一行人提着拎着都没办法拿,于是勐崽拿出一枚空间戒指,让大家把自己的包裹打上记号,然后统一收进空间中。 这样大家身上少了些包袱,赶路寻宝的时候就轻松多了。 其间他们也遇到了其他宗门的人。 不过就那些人手里的怪,根本不值得飞龙宗的人多看一眼。 所以那些人就看到飞宗门的人个个身上都带着伤,衣服都破破烂烂了,虽然精神气不错,但身上都没带什么东西,可见没有收穫什么。 但就这,他们还一副看不起自己宗门围攻的怪物,实在让人气闷又疑惑。 「差不多了。」 勐崽带着飞龙宗的人,已经把这个秘境转了个七七八八。 「出去吧。」 「是!」 大家都没有意见,他们对这次的秘境之旅非常满意。 勐崽修为最高,直接撕开秘境对外的空间,带着飞龙宗的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去了,勐崽走在最后,他一出去,那条空间空隙立马闭合。 秘境外还等着很多人。 有那些宗门留下的长老或者是普通弟子,也有很多心怀不轨的散修或者是邪修躲在暗处,就想着待会儿能劫他人的「富」济自己的「贫。」 勐崽一行人可以说一个不落地出来了,经歷过生死的弟子们虽然衣服破烂身上带伤,但是气势很足,而且他们一出来就进了勐崽放出来的飞行船走了。 第201页 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压根没机会「抢劫。」 等勐崽带着弟子们回到宗门后,把公家的东西拿出来入库房后,其余全部分给了同行的弟子,当然他们自己搞来的小东西,按照他们做的标记,把包袱纷纷发给了他们。 「怎么样这次出去?」 没去的弟子眼巴巴地拉着自己相熟的兄弟追问。 「看我这些收穫就知道很不错啦!」 「四师兄,你不是刚回来吗?你去干什么?」 「六师弟啊,我好像要突破了,得去闭关!」 「我也感觉要突破了,走走走。」 「巧了,我也是。」 上官老头看到这一幕十分高兴,「看来这次出行,收穫极大啊。」 「还行吧,反正大头都被我们收了,」勐崽吃着娘亲煮的爱心面条。 而几天后那些秘境出来的其他宗门弟子,在迎来各自的长老时,脸上带着郁闷。 「这秘境瞧着有百年之久,为什么里面的奇珍异兽极少?」 「就是啊,感觉还不如那种小几十年的秘境收穫多。」 「一个大的东西都没遇上,我还带着我爹给的空间戒指,结果就这?」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这秘境里面的东西咋这么拉胯。 只有飞龙宗的弟子们闷声发了一笔大财。 跟着勐崽出行了一次的人,纷纷对他这个小宗主佩服得不行,在宗门里老远看到勐崽,都会纷纷行礼。 没去的弟子们,在听了那些弟子回来吹的牛皮后,对勐崽的实力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修真界最是慕强,所以很快勐崽就发现,宗门里的弟子们对自己好像很崇拜的样子? 勐崽有点骄傲,但却不自大。 时不时指点一下自己的师弟们,或者是不得诀窍的内门弟子。 渐渐的他在宗门里的威望就更深了。 转眼又是两年。 比两年前高了一点的勐崽忽然对上官老头道,「我可能要飞升了。」 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越发不受控制,天道也在警示他,该离开了。 上官老头的手一抖,「这么快吗?」 这两年飞龙宗已经成为一方大宗门,内门弟子超五千,外门弟子超一万。 勐崽更是从外「捡」回不少天赋极好的人,眼看着飞龙宗越来越好,可勐崽却要离开了? 「如今的飞龙宗,已经是修真界不可小觑的宗门,即便我飞升了,宗门也会发展得很好。」 何止好啊。 一人升道,全宗门受益,这可不是空口白话。 更何况这些年来,修真界已经多年没人飞升。 他们都快质疑那书上写的天界和天梯是不是真的了。 「那就把大伙儿都叫来,告个别吧。」 上官老头看着自己的关门弟子,也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眼眶都红了。 捨不得啊。 「向各大宗门送帖,」勐崽点头后,又对他道,「我要当着各大宗门的面飞升,这样即便我不在宗门,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是,宗主。」 上官老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下去照做了。 当天晚上,勐崽的屋子里坐满了人,裴胜夫妇,陈大山一家,郑东来夫子,解文海等人都在。 这全是宗门初期的时候,互相扶持的那一批人。 等勐崽说明情况后,大家又惊又喜又为即将的分别而难过。 「我会在宗门百里设下三道禁界,可保宗门三百年无忧。」 这也是勐崽最后能为宗门做的事了。 上官老头他们见勐崽拉着裴胜夫妇的手,就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于是大家很有眼色地离开了。 「爹,娘,」勐崽跪在二人面前,磕了几个头,「儿子不孝,要先行一步了。」 「你哪里不孝!」 裴胜一把将他拉到身旁坐下,「再没有比你更孝顺更贴心的孩子了。」 杨如月已经泣不成声,但她闻言也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勐崽,你是我们夫妻的骄傲,你也是整个飞龙宗的骄傲,放心吧,我和你爹会照顾好自己,你放心吧。」 说着,眼泪又下来了,她把勐崽抱在怀里,再多想说的话,都变成了让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三天后,飞龙宗迎来了修真界有头有脸的各大宗门。 同时来到飞龙宗的人也纳闷了。 这飞龙宗四处挂着红布,这么喜气洋洋的装扮,难不成是宗主成亲? 可飞宗主的宗主还是个娃子啊。 大家都不知道情况,也在心里多了几分警惕,就怕被飞宗主的宗主一锅端了。 毕竟这两年勐崽的威名传得四处都是。 他小小的年纪,高深莫测的修为,哪一点都值得大家议论。 「今日,我飞龙宗宴请各位不为别的,只为我即将飞升,来与各位见上最后一面。」 酒过半巡,勐崽起身,用灵力将声音传遍了整个飞龙宗。 「飞升?!」 「真的假的?!」 「还能飞升吗?!」 有化神修为的几位老者闻言一惊。 纷纷看向上位的勐崽。 勐崽笑道,「当然能飞升,飞升的天梯一直都在,只不过这个世界的灵力越来越少,大家的修为进阶的太慢,所以才会看不到天梯。」 第202页 「天梯一直都在?怎么可能!」 「实不相瞒,我宗的大长老已经是可以飞升的境界,却一直不得飞升之法,这又是何故?」 说话的是玄天宗的宗主。 勐崽看了他一眼后问,「嗑丹药上去的,还是自己修上去的?」 玄天宗宗主闭上了嘴。 那什么,的确有嗑点丹药啦。 「反正境界上去了。」 「看不到就是本事不够,」勐崽背着手,俯视着众人,「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我是如何飞升的。」 时辰一到,勐崽一行人来到大殿外。 他看了一眼裴胜等人后,便凌空而起来到飞龙宗上空。 轰隆的雷声不断响起,原本大晴的天空也忽然出现数道闪电。 这番异响不仅飞龙宗的人看到了,所有修真界的人都纷纷往这边赶来。 「是雷劫。」 上官老头的话音刚落,数十道雷劫便击在了勐崽小小的身影上!一道比一道厉害,天地间都变了颜色! 修为低的人被震得吐了血,但很快勐崽就将那些落下的雷抗住了,让下面的人纷纷得到喘息。 「勐崽!」 杨如月见勐崽的身影渐渐被惊雷所掩,控制不住心里的担心大喊了一声。 就在众人以为他飞升失败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稚嫩的龙吟。 接着雷鸣渐停,闪电消失。 乌黑的天空湛蓝一片,一条金龙在天空中盘旋,随即一道道天梯出现在众人眼前,那金龙对着众人发出一道颇有威严的龙吟后便顺着天梯直入云霄。 「恭……飞……升……」 随即那条金龙消失在云霄,天梯也逐渐消散。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空中出现的彩虹,听着周围传来的百兽齐鸣声,以及一道古老又神秘的恭贺声,只可惜那声音似乎太远,他们只听到几个字。 但这也足够让他们相信,飞升之事并不是祖师爷在书上的寥寥几笔而已,这是真的。 飞龙宗,真的有飞龙飞升了。 不管勐崽是何身份,是人是龙,他们都不敢对飞龙宗有任何不轨之心。 送走那些大受震撼的客人后,上官老头抬起头看向万里晴空,「勐崽啊,你可真让大家大开眼界。」 果然,自己这个弟子不是凡间之物啊。 杨如月等人抹干眼泪后,开始为勐崽塑金身。 勐崽的离开并没有让飞龙宗衰败,反而一举成为修真界的龙头宗门。 再也无人敢小看飞龙宗,即便是敢杂活的小弟子,出门时也备受尊重。 与此同时,上官老头等人也越发约束飞龙宗的弟子,也是因为这样,飞龙宗维持了几百年都没有衰退。 主世界的深海中。 随着勐崽歷劫结束,那颗被龙父小心呵护的龙蛋终于破壳了。 一米多的小胖金龙大口大口地吃掉自己的壳,然后被赶过来的众龙围着嬉闹。 「吾儿威勐,似吾当年。」 大金龙亲昵地蹭了蹭小金龙胖乎乎的身子。 小金龙纵身一跃到众龙上空,挥舞着爪子盘旋几圈后发出稚嫩的叫声,「吾名勐崽!是最勐最厉害的崽!」 接着发出稚嫩的龙吟声。 众龙慈爱地看着这千年才得来的幼崽,纷纷张开龙嘴发出更加悠长浑厚的龙吟声,附和着活力满满的小金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