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无可救药》 1.别摸x1 http://.biquxs.info/

一 十月底,高温的尾巴渐渐被拉长,晨晚留了个小尾巴尖儿,凉得紧。 温饮逛了半圈超市,正在琢磨买点儿什么零食,弟弟温时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现在在哪儿。 她抬头看了眼标志性的提示牌:“我在坚果区。” 温时很快就找到她。 大男孩体温高,大冷天穿着白色卫衣和黑色牛仔裤也无所谓,一身清清爽爽的装扮。 温饮拉开购物车,冲他笑了笑,抬手从货架上拿下一袋开心果,看了眼日期。 “你这次回来得挺早。”她问。 温时前两天跟他研究生导师去a市做项目,他今年读研二,跟着导师出了好几次项目,这次算是时间比较短的。 温时单手插/进卫衣兜里,他个子高,从上面的货架取下一盒混合果仁,回答说:“今天搭了祁老师的顺风车回来,话说回来,我才知道祁老师就住在我们隔壁那个小区。” 祁老师就是温时的大学导师,温饮听他提起过许多次。 温时研究了下混合果仁的成分,他是学化学的,看见这些东西就忍不住去琢磨。 “哎,姐,这个果仁味道好像不错,吃不吃?” 见温饮不反对,他顺手就把果仁扔进购物车。 温饮点了点车里的小零食,转头往隔壁的鲜奶区看了眼。 “差不多够了,对了,去那边给你买盒牛奶吧。” 温时不像别的男孩子喜欢喝碳酸饮料,反而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喜欢喝牛奶,还偏偏只认准一个牌子的。 牛奶专柜的阿姨认识他们俩,习惯性露出和蔼的笑。 两年来姐弟俩基本都在这儿买的牛奶,加上两人相貌颇为出众,温时嘴又甜,见着人就喊好,阿姨想记不住都难。 “哎,赵阿姨又变漂亮了呀,皮肤真好!跟我姐一样漂亮呢!” 温时把牛奶放进购物车里,顺口夸赞了一句。 “哎呀,瞎说什么大实话。”赵阿姨特别喜欢这个小伙子。 温时露出两颗小虎牙,正要走开时,身后忽然有人犹疑地喊了他一声。 “温时?” 温时应声回头。 “白酥?”他扬眉,微讶,“好巧啊,你也来买东西?” 温饮偏过身,看见来人。 是个挺白净的姑娘,穿着深蓝色jk制服,栗色的头发,化了淡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疲惫得像是几天没睡好觉。 白酥点头:“嗯,来买点零食和酸奶。” 温时“哦”了一声:“正好我也是来买零食的,那边坚果区好像上了几种新款,你要不要去看看?” 白酥勉强笑了笑:“不了,我已经买好了。” 温时低眉瞧了眼,发现她购物车里基本没什么东西。 温饮显然也察觉到违和,温和道:“小时,不介绍一下吗?” 温时拍了下购物车把:“哎,差点忘了。这是我研究生同学,白酥,一个班的。”他看向白酥,“这是我姐,亲姐姐,温饮。” 温饮冲白酥笑了笑:“你好。” “您好。”白酥连忙站直身体,有点不好意思,“一直听说温时姐姐很漂亮,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真人,真的很漂亮。” “……” 温时这两年在学校到底说了些什么? 她轻咳一声,温温道:“谢谢,你也很年轻漂亮。” 女孩子通常不会不喜欢被人夸赞,但白酥听了温饮的话,不仅没有表现出半分喜悦,反而变得有些焦灼。 温饮和温时对视一眼,温时问:“白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白酥顿了顿。 片刻后,她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镇定地笑笑:“没什么,对了,我刚想起来等会儿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逛?” 温时奇怪地皱起眉,和温饮两人目送她离开。 “感觉她好像有什么心事。”温时说。 “嗯?”温饮看他。 “算了,没事,你们女生就是心事多。” 转过身的一刹那,温时忽然觉得后背窜起一阵凉意,他回头看了眼四周,直到温饮催促他时,他才慢慢回过神。 “看什么呢?”温饮问。 “没啥。”温时挠了挠头,“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我一样。” 温饮:“附近都是人,盯你长得帅。” 温时嘻嘻一笑,那些不舒适的感觉一扫而空:“姐,我跟你说,我这次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甜点?蛋糕?” “你怎么都猜到了?”温时一脸沮丧。 “你每次出门回来,除了带蛋糕就是甜点,这很难猜么?” “嘁,这次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这次蛋糕上镶金了?” 温时:“金倒是没镶,不过这次是祁老师给我推荐的甜点店,a市有名的since甜点店,味道真的很不错,我这种不爱甜食的都吃了一大块。” 温饮敷衍地点点头,往购物车里扔了两块大骨,等会儿回去炖骨头汤:“好了,差不多了,去结账吧。” 快到收银台的时候,温时忽然想起来少买了两样东西。 “你先去排队,我去买点玉米和冬瓜,炖骨头汤怎么能没有冬瓜?”说着就转身往蔬菜区去。 温饮只好推着购物车,挑了个人比较多的队伍排队。 她琢磨着等温时称完东西回来差不多就能排上她,没想到前面的人都排完了,温时还没来。 她只好给后面的人让开位置,有点惭愧:“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点东西没买,您先结账吧。” 后面的男人没有推辞,温饮推着车从他身侧让开,抬眸看了他一眼。 她只能到他肩膀偏下的位置,看他时需要稍稍仰头。 男人穿着简单的薄款外套,微垂着头点开支付宝,眼尾狭长,低眉时,漆黑的眼睫便稍稍向上抬起,像冬日阳光下古建筑的一角屋檐。 他似乎察觉到被近距离注意的视线,偏眸对上她的目光。 温饮顿了顿,冲他礼貌性扬了扬嘴角,侧身走到队伍最后排。 这次终于在排到她之前,温时赶来了。 他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刚才有两人搁那打架了,因为就剩一块骨头了,幸好我们买得早!” 温饮戳着微信付款条形码,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结完账两人提着东西出来,走出一小截距离,温时偶然回头,发现身后不远驶去一辆黑色辉腾。 他诧异地“哎”了一声。 温饮顺着他目光看去,后面车来车往:“怎么了?” “我刚才好像看见祁老师的车了。”温时摸了摸头,自言自语,“看错了吧大概。” 2.别摸x2 http://.biquxs.info/

翌日一早,温饮接到s市刑侦队队长唐队的电话。 说起唐队,温饮五年前就和他打过交道。 这人担任s市刑侦队队长一职已有十几年,这次事件的具体情况唐队在电话里没细说,温饮保守地没多问,挂断电话立刻打车去刑侦局。 温饮到的时候温时正在审讯室录口供。 审讯室外站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高个儿男人,白净的手里端着一次性纸杯,里面的水还热着,水雾氤氲。 有点眼熟。 温饮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随即愣住。 居然是昨天在超市碰见的那个男人,就排在她身后的那位。 对方似乎也认出了她,大约没想到竟能在警察局再见,漆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也只是轻描淡写冲她点了点头。 温饮心说真巧,警察局居然都能碰见昨儿排队遇见的陌生人。 兴许回头买个彩票还能中奖。 温时从审讯室出来,先看到的是正门前的白大褂男人:“祁老师。” 被称作祁老师的男人冲他颔首:“没事吧?” 他的声音略微低哑,还带着点儿轻微的鼻音,听起来像是感冒引起的。 “我没事,祁老师,您怎么还没回去?” 温时早上过来的时候发现祁老师居然比他先到,而且刚从审讯室出来。 祁邀喝了口茶,压着嗓子说:“看你没事就行。” 温时愣了愣:“祁老师,你在等我?” 祁邀摆摆手,侧身,温时下意识转头,发现他姐姐居然也在,还一脸淡漠地注视着他,心里登时一紧。 “姐,你怎么也来了?!” 温饮还没说话,唐考就拿着东西从询问室里出来了:“温饮。” “唐警官。”温饮绷着脸。 “耽误你们时间了,”唐考说,“这次事情比较严重,希望你能……” 温时压着不快打断道:“唐警官,白同学的事我都跟你们说过了,我姐昨天跟我一起的,她知道的跟我一样,你们……” 温饮拉了拉他袖子,温声道:“我没事,小时,注意礼貌。” 温时还有些愤愤。 祁邀在一旁看了会儿。 他敛睫,想到昨天从a市回来之前,温时眉飞色舞说要给他姐姐买甜点,他路过刚好听见,就给他推荐了一间以前同学开的since连锁店。 原来她就是他姐姐。 昨晚去收银台排队时就排在他前面的那女孩。 他捧着茶杯,嗓子有些难受,这些天感冒了,一直拖着,到现在还没好,于是总爱漫无目的地想些乱七八糟的。 昨儿晚上去超市,她就排在他前面,事实上,他去生活区买毛巾牙刷时,就碰见她站在坚果区仰头盯着上面那排货架上的坚果。 大概是身高不够,她盯了一会儿,发现没人过来给她取东西,只好退而求其次拿了下排的坚果。 他低垂着眼皮从她身边慢吞吞走过,最后又在收银台碰见她。 温饮揉了揉脸颊,暗暗给自己打气:“我真没事,唐警官,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就可以问了。” “姐……” 她拨开温时的手,走进审讯室。 唐考惭愧地看了温时一眼:“抱歉,人命关天,希望你能谅解。” “温饮,放轻松,这次的事和你没多大的关系。” 审讯室里,唐考试图安抚温饮的情绪,他最了解她的过去,所以总对她顾虑得多。 这次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把她带来警局,但人命关天,一点蛛丝马迹他们都不能放过。 温饮揉了揉手腕,这是她的小习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会揉一揉。 “我明白,唐警官,您想问什么,尽管问,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您。” 唐考斟酌了一下,选择开门见山:“s大的研究生,白酥,你认识吗?” 白酥? 温饮愣了愣,保守道:“不算认识,只是昨天在超市见过一次,我只知道她是小时同班同学。” 唐考说,“白酥死了,今天早晨有人在她宿舍发现她的尸体,窒息而死。” 而温饮和温时,是最后和她说话的人。 “在你们之前几分钟,白酥在同一间超市,碰见了她和温时的大学导师,祁邀,就是刚才在门外那位。” 温饮下意识转头去看审讯室外,只看见温时一个人。 祁邀已经被询问过了,没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唐考把白酥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白酥隔壁宿舍同学说,白酥室友这周回家了,宿舍就白酥一个人。 昨天白酥出了趟门,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大家都没怎么注意,早上有人敲门想找白酥借东西才发现她已经死了。 唐考接着又问了温饮几个问题,温饮一一作答,末了,唐考问她:“之前问温时,他说昨天看白酥脸色不太好?” “嗯,看起来的确不太好。” “那你知不知道你们和白酥分开后,温时感觉附近好像有人在盯着他?” “他说了。”温饮迟疑道,“但我们当时没想那么多,是不是和白同学的……死,有关系?” “有可能吧。” 唐考也说不准,只能先找人把那天超市的监控再仔仔细细看一遍,辨别一下温时为何会产生那种感觉。 总之现在该问的,已经问的差不多了。 温饮出来后,温时立刻迎上来,抓着他姐左看右看生怕掉了一块肉。 “我没事。”温饮哭笑不得。 “最好没事。”温时拉着她赶紧离开警察局。 今儿阴天,温度有点低,冷空气不由分说扑过来,温饮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温时给她递了张纸巾,这才想起来他口袋里还放着一颗糖,顺手也给递了过去。 “奶糖?” 温饮接了过来,熟练地剥开奶糖塑料包装,放进嘴里,甜味在湿润的舌尖慢慢晕开,她感到几分满足。 “挺好吃的。” “好吃?我看看什么牌子,下次给你买一盒存着。” 温时拿着她手里的包装纸看了下,暗暗记住。 温饮:“糖是你买的,你不知道什么牌子?” 温时理所当然道:“不知道啊,我又不吃糖,而且糖也不是我买的,我怎么可能随时随地往兜里揣糖?” 温饮咬糖的动作一顿:“那这糖是谁的?” “祁老师啊。”温时说,“就刚才门口那个帅哥,是不是很帅,帅吧?祁老师可是我们学校的校宝,哎,刚才也没给你们介绍一下……” 温饮心想刚才人命关天的场景,他要真敢兴奋介绍他老师多么多么帅,估计他会被别人白眼淹死。 温时观察着她的脸色,说:“祁老师说你看起来有些不舒服,就给我一颗糖,让我给你,他说甜味能安抚人的情绪。” 舌尖卷着的奶糖越来越甜,温饮舔了舔口腔上颚。 情绪的确差不多平静了下来。 她恍惚想到昨晚在超市收银台前,无意之间瞧见他狭长眼尾之下微微翘起的长睫。 古建筑红砖绿瓦构建的屋檐格外美丽,而朝着苍穹微微翘起的四角更是替它们添上一层优雅的美。 祁邀给她的感觉,格外像冬日飞雪飘零之时,那沉默而又美丽的古建筑。 3.别摸x3 http://.biquxs.info/

白酥事件的后续温饮没去打听,周一照常去市医院上班。 温饮的本职工作是市医院儿科医生,虽然只有二十六岁,资历算不得深,但在市里还算小有名气,颇得院长器重。 早上时针指向十,儿科室来了位带着七八岁男孩的母亲,男孩脸颊有些红,咳嗽不止。 温饮问了些孩子的情况,又看了看孩子的舌头。 温度计显示36.4,没发烧。 “最近温度忽高忽低的,早晚温差大,孩子着凉了,我给你开点药,回去按时吃就行。” “不用吊水打针吗?”母亲问。 男孩一听吊水打针,顿时一抖,眼含希冀地望着温饮。 温饮笑了笑:“孩子没有发烧,也只是轻微的咳嗽,吃药的话,三四天就好了,孩子小,能不打针不吊水最好。” 母亲看了眼孩子,说了声好,就带着孩子出去了。 温饮低头记录着别的东西,有人敲了敲门,推门而入,外科女医生叶水临。 “来给你送份文件。”叶水临晃了晃手里的文件。 “放这就好。”温饮提醒她,“你的发夹歪了。” 叶水临随手扶正发卡:“东西放这了,不耽误你了啊,晚上有空没,一起吃个饭?” “行啊。”温饮翻了翻文件,漫声道,“下班见。” 叶水临便不再耽误她,转身离开。 这些天的病人大多是季节性感冒发烧,极容易传染,温饮和叶水临她们聚完餐,各自散了。 温饮到路边准备拦辆出租,车前灯扫过来时她忽然注意到路边蹿出来一个小男孩,心里大惊。 她离得远,小男孩追着滚到路中间的足球跑,也没留意冲出来的车,等他快要沾着足球时才发现车已经离他很近了。 温饮感到全身血液迅速倒流,下意识向前迈出一步,一眨眼的功夫,小男孩就被突然出现的男人整个抱走。 私家车发出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停下,拉出一大截刹车痕迹。 温饮能听见仍然加速跳动的心跳声。 男人只有半个侧面,轮廓略微模糊,身形修长,一双长腿格外惹眼。 他把小男孩放到地上,弯腰说了些什么,小男孩怯怯点点头,抱着足球噔噔跑了。 旁边的路人凑成一小堆说着什么,男人仿佛已经忘了刚才发生的事,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温饮这才看清他的正面。 祁邀。 汽笛声再次尖叫着划过去,她有些恍惚地拦下出租车,坐进去的那一瞬间,脑海倏然闪过男人微微抬眼时那一双狭长眼尾,以及浓黑的长睫。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睫,心想,男人长成他那般模样,实在要命。 隔天晚上她下班到家,打了个喷嚏才发现自己浑身不得劲儿。 身为医生,她当然明白这可能是感冒的预兆,只好翻了翻家里的药柜,想找点九九九或者板蓝根之类的喝点儿预防一下。 不巧的是,这俩都没了。 她思考了一下,想起上次回来后,她好像把那俩样东西顺手塞给了温时,还叮嘱他最近天气变化严重,要多注意身体。 忘了给自己也留点儿。 让温时知道,不得唠叨死她。 鼻腔再次发痒,温饮揉了揉鼻子,无奈,只好先下楼去小区外面的药房买点九九九。 药房离小区很近,就在和隔壁小区的旁边,这两天感冒的人估计不少,药房里买药的还挺多。 温饮拿好东西去柜台结账,前面有两位大姐,她只好等一会儿。 这时好友舒伽颜打来电话抱怨练瑜伽把腰扭了,温饮嘲笑了两句,说有时间去看看她。 她正盘算着下周有没有时间去x市探望舒伽颜,药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恰好屋外一声汽笛长鸣,温饮被惊醒,偏头往门口看了看,微微一怔。 推门而入的是位年轻男人,穿着简单的薄款黑风衣,身形修长,白皙五指轻扣住铝制门把,进门即松,袖口朝上牵了牵,露出一小截修韧的手腕。 似乎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他轻蹙起长眉,锋利眉尾悄悄隐入发梢,抬手揉了揉喉咙,低低咳了声。 从温饮这个角度看去,他逆着光的眉眼格外漂亮。 是祁邀。 4.别摸x4 http://.biquxs.info/

温饮本想同他打个招呼的。 对方既是温时老师,前天又顾着她情绪让温时给了她一颗糖,于情于理也不应该当做没看见。 只是祁邀看起来似乎不太舒服,进了门连看都没往柜台看一眼就直接进了货架。 温饮只好安安静静等在柜台前,想着结完账就早些离开吧。 说来有些不巧,轮到温饮结账时,收银小姐姐扫了几次都没扫出这盒九九九的条形码,只好歉意地问她要不重新换一盒。 温饮无奈,折身回了货架。 这回可没办法了,同祁邀打了个正正的照面。 见到她,祁邀稍稍抬了抬眼皮子。 他知道她是温时姐姐。 “祁老师。”温饮大大方方率先打了招呼,“那个,我是温时姐姐,温饮。” 祁邀敛眉,点点头,嗓音沙哑:“常听温时提起。” 是真的常听温时说起他姐姐。 一时之间断了话题,有些尴尬。 祁邀看了眼她手里的九九九,缓声道:“温小姐也感冒了?” “哦,那倒没有,”温饮低头看着九九九的条形码,“感觉好像有点预兆。我是医生,自己感冒没什么,要是传染了病人就不太好了,所以来买点药预防一下。” 祁邀侧眸。 “祁老师的声音……”温饮看着他手里的阿司匹林以及几盒普通感冒药,想着他刚才说话时低哑到几乎沙哑的嗓音,迟疑道,“不用去医院看看吗?” 作为医生,她当然知道感冒这种事拖得越久越不好,一不注意搞不好就发展成肺炎,到时候治起来更浪费时间。 祁邀小幅度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喉间,尽量缓慢道:“老毛病,不需要特地去医院。” 温饮没再多说,从他左手边又拿了一盒板蓝根,两人一块往柜台走。 “上次在警局,”排队的时候,温饮偏头看了他一眼,口吻真挚,“谢谢你的糖。” 祁邀大约是感冒感得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停滞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糖的事,不甚在意道:“不客气,我身上当时就只有糖。” 敢情要是他那时候拎了个蛋糕,还能把蛋糕给她么? 真是个好人。 温饮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感到更加莫名其妙。 结完账两人一起出了门。 傍晚的低温挺不好受,他们俩不走一个方向,温饮刚要出声说再见,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忽然响起一道粗鲁的男音。 “让你跑!让你跑!你再跑!” 温饮抬眼看去,深深蹙眉。 街道上停了一对男女,男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面相很是凶恶,地上蜷缩着一个女人,塑料袋被踢到一边,里面的东西零零散散滚落一地。 女人自始至终都抱着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温饮刚抬起脚,祁邀就已经大步迈了出去,动作敏捷地拽开粗鲁的男人。 男人被祁邀一把拉开,满脸不爽,用力一挣:“你谁啊管我们的事?” 祁邀没有同他纠缠的打算,拉开人就行,顺手松开,往侧让了一步。 温饮连忙扶起地上的女人,她的脸色苍白,头发凌乱,额角微微显出一片青色,应该是刚才被打的。 男人踢她时没有顾忌,女人的上半身可能积了不少於痕,温饮扶她时碰到了她肩膀,她立刻瑟缩了一下,又抬手捂住腹部,很痛苦的样子。 “还能站起来吗?”温饮低声问。 那边男人还想冲过来,祁邀往中间一站。 他面容生得很有优势,一旦冷下脸,面部轮廓就显得凌厉,衬着一双幽深锐利的眸子,莫说大学生怕他,就是成年人也容易对此产生三分畏惧。 男人犹豫了一秒钟,最终还是没有冲上来,扬高声音骂道:“你们是什么东西,这是我自己家的家事,你们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家事?!” “不是……” 眼前依然有些晕眩,被踢打的女人闻言却还是下意识出口反驳,温饮扶紧她,她缓了过来,冲着温饮感激地笑笑,咳了一声。 “我是被他骗婚的!” 男人冷笑:“结了婚你就是老子的女人,什么骗婚?你就是要跟老子的姓!” 女人咬了咬牙,愤怒地瞪他:“我根本就不想跟你过!我早就想跟你离婚了,是你一直不离,还把我锁在屋子里天天打我!” 温饮心神一凛。 骗婚,家暴,非法软禁。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女人终于压抑不住,抓紧温饮手臂,崩溃地大哭起来,“因为你我连家都不敢回,连我爸妈都不敢联系!好不容易活下来了,你这个恶魔为什么又出现了!为什么啊!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男人看起来更加暴怒了,往地上啐了口口水,几步迈上去就要抓过她:“你敢跑我就要把你抓回去!走!跟我回去!你是我明媒正娶娶回去的,就是死也是我李家的女人!” 女人挣扎着甩开温饮,温饮没站稳,踉跄了一步,祁邀手快迅速扶住她的腰,待她站稳便收手往半空一抓,硬生生扣住男人粗壮的手臂。 男人用力一甩,竟然没甩开,怒火蹭蹭蹭往上窜。 他刚要对这个小白脸拳脚相向,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点冷光。 女人情绪彻底崩溃,抓起地上的水果刀就往男人肚子捅过去。 男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身体行动被祁邀限制住,眼见着水果刀就要扎进男人肚子。 温饮睁大眼,手脚僵硬得要命,大脑一时之间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5.别摸x5 http://.biquxs.info/

警察局。 唐考一脸无奈。 温饮和祁邀并排坐在长椅上面无表情与他对视。 半小时前,被家暴的女人拿刀捅向男人时,祁邀手快夺下了刀,虽然没留神害得手背被划了个口子,不过幸好没闹出人命。 路过的两个路人看情况不对劲赶紧报了警,然后又摁住家暴的男人一路给扭送到警局。 作为间接当事人,温饮和祁邀自然也要跟来录个口供,哪怕温饮再不愿意面对警局,也还是不得不跟来说明情况。 祁邀手受了伤,温饮去药店买了些纱布和消毒水,所幸伤口比较浅,不需要缝针,否则祁邀这回真是太遭罪了。 处理伤口的时候祁邀一声不吭,全程闭着眼,温饮以为他晕血,一直没敢跟他说话。 等处理完了发现他仍然没反应,她有些担心,就凑过去喊了他几声,然后就看见他睁着一双看起来好像刚睡醒的眸子迷迷瞪瞪地看着她。 她心里一缩,忽然感到不自在,退开一步。 祁邀很快就恢复清醒,哑声同她道了谢,之后警察就赶来了,把一群人都给带了回去。 家暴的男人究竟会被如何处置,温饮和祁邀没有问。 唐考倒是提了提被家暴的女人,说已经通知她的家长,最迟明天对方就会过来接走女儿,他们会尽量让家暴男人在里面待久些。 录完口供两人就离开了警局,祁邀出门就打了个呵欠,头也有些疼,感觉眼睛都睁不开了。 温饮看了看他缠着纱布的右手,有些不放心:“真的不用去医院再处理一遍吗?” “嗯,不用,之前麻烦温医生了。” 被处理伤口之前她就说她本职是名医生,难怪面对这种事如此镇定。 “我没什么,但是你看起来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了。 祁邀耷拉着眼皮,睡意一阵接一阵涌上来,他动了动嘴角,连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停下,抬手扶住墙,阖了阖眸。 “祁老师,你……”温饮下意识伸手,生怕他没稳住一头栽下去。 “我没事。”祁邀没栽下去,只是顺着墙往下滑了滑,彻底阖上了眼,低声自言自语似的说,“嘶……我先睡会儿,你……” 随意就好。 最后四个字没来得及脱口,他就直接陷入了久违的睡眠之中。 温饮愣在原地。 他睡着了? 直接就在这种地方睡了? 温饮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吸了口气,用力眨眨眼。 真不是做梦。 祁邀就随便挑了个地儿靠着墙睡着了。 睡着了…… 他也太放心这世上的路人了吧? 还是说他对她太放心了? 温饮待在原地发了会儿愣,感到哭笑不得,然后蹲在他面前。 祁邀的确很好看,醒着的时候眉目淡漠,唇线抿得平平的,不苟言笑的模样总给人一种远山之景的朦胧感。 然而此时他毫无防备地睡着了,眉眼却透露出浓浓的孩子气,眼睫长而浓密,大概是极度缺眠,脸色显出不健康的苍白。 总体来说,睡着的他与平日的他截然不同。 温饮摸了摸他的额头,叹了口气,心想欠他的一颗糖这次倒是能还上了。 他发烧了。 温饮起身去路口拦了辆出租车,司机帮忙把他送上了车,中途他不舒服地皱了几次眉,差点被弄醒,温饮只好让司机再轻点。 他终于平静下来。 到了医院温饮又忙前忙后给他安排了病房吊水,她不知道祁邀手机密码,没办法联系到能照顾他的人,只好在病房待了会儿。 她是这医院的工作人员,安排个手脚麻利的小护士来看着他也不是不行,不过他都烧到了38度,温度不降下来她不怎么放心,只好待了两个小时。 拔了吊针发现他仍然没有醒的迹象,温饮喊了个熟练的护士叮嘱她照顾好祁邀。 对方大概误会了他们的关系,直说好的好的,还挤眉弄眼的。 温饮说那是她朋友,小护士笑嘻嘻地说知道知道,朋友嘛。 显然还是不信。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八卦。 温饮懒得仔细解释,再次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侧身看了下病床上睡得安稳的男人,叹了口气,离开了。 // 祁邀醒的时候正好是早上八点半。 一睁眼发现周围充满白色,他一时之间有些茫然,嗅到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他躺着缓了一会儿,慢慢坐起身,注意到左手手背贴了个吊完水后留下的胶贴。 旁边的柜子正对着他枕头的位置贴了个浅黄色便利签,说手机在抽屉里。 字迹清秀,笔锋干净,行楷写得丝毫不拖泥带水。 祁邀拉开抽屉,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八点四十四。 未接电话六个,静音。 他还没解开看看谁给他打的电话,门被人推开了,圆脸小护士抱着文件板走了进来,见他醒了不由自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您醒了啊。” 祁邀点点头,问:“送我来的那个人——” 他没说完,小护士就笑眯眯地接了过来:“是我们温医生哦。” 意料之中。 祁邀无奈地揉了揉头发。 “温医生昨天照顾了你两个多小时,水吊完了她才走的呢。”小护士高兴地说,“还让我们重点照顾你的呢。” 祁邀低眉,手指摩挲着凉凉的手机,听着小护士絮絮叨叨地说着温医生怎么样怎么样。 “你们温医生很好。” 他用的是陈述句,小护士却以为他用了疑问句,立刻强调道:“我们温医生超级好,对待病人特别有耐心,院长可喜欢她了。温医生对我们也都非常尊重,从来不会让我们跑腿,有空还会给我们带小零食什么的,遇到难缠的病人她几句话就能说得对方没脾气。” “这么厉害。”这倒是让祁邀微微诧异了。 温饮看起来顶多二十五六岁,做医生的,按理说资历越老越吃香,温饮人缘这么好,看来工作方面没什么问题了。 “可不是嘛,而且温医生早上来上班的时候还带了早餐……” 说到这,小护士骤然想到另一件事,猛一拍脑袋,懊恼道:“温医生说等你醒了把早餐给你热热拿来,我居然给忘了!” 祁邀怔了怔。 小护士忙道:“你等等啊,我马上就去拿来!” 祁邀没来得及喊住她,只好先把注意力转到另一件事上。 未接电话都是学校的领导打来的,估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他拨了回去,先解释了一遍自己这边的情况,领导善解人意让他注意身体,最后又说y大化学院想请他去做个讲座,问他有没有空。 祁邀算了算时间,估计那时候他差不多已经好了,便应了。 小护士手脚麻利,很快给送了早餐过来,他边吃着边安安静静地听小护士夸温饮,全程神情淡淡,偶尔插个几句问问温饮的情况。 到最后他无意之间也算掌握了不少关于温饮的情报。 挺让人哭笑不得的。 // 处理好一些后续,祁邀去了温饮所在的儿科室。 走廊坐了不少人,父母带着孩子低声抚慰,有的小孩精神萎靡不想说话,有的精神抖擞蹦?蹦?的。 祁邀来之前就在心里做了些建设,努力说服自己不要一见到这么多小孩就转身走人,好不容易走过来了,见到一群小孩,他还真的有些后悔。 他正低头思考要不要等温饮下班再来找她,关着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他抬眼往里看了看。 温饮低着头在写东西,喊了下一位病人的名字,抬头。 两人就在这种情况下猝不及防对视了。 走廊里的背景音仿佛忽然被淡化。 被喊到名字的家长忙站起来,边说着不好意思让一下,边带着孩子走了进去。 温饮抬了抬手,及时笑了笑,表示他醒了就好。 门关上了。 祁邀盯着那扇门看了片刻,感到有什么地方在悄悄发痒,却又摸不清究竟哪里痒。 他回忆着刚才温饮被光线柔柔笼罩的白净笑脸,没忍住轻轻笑了笑。 6.别摸x6 http://.biquxs.info/

十一点半下班,温饮打开手机发现温时给他哒哒哒一连发了好几条微信。 【小时:姐!!你和祁老师是怎么回事!?!】 【小时:你们才认识几天!!!】 【小时: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小时:祁老师突然找我要你的微信,吓死我了!】 【小时:你该不会搞定了我们祁老师吧?】 【小时:不会这么快吧?不会吧?】 【小时:你快回我啊啊啊我不敢问祁老师,急死我了!!】 温饮:“……” 虽然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不过温饮倒是很淡定点了退出,发现通讯录一栏的确多了个好友申请验证。 这人头像白底黑字,就一个大大的邀字,微信名叫乐诉。 温饮多看了两眼他的微信名,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琢磨出这么个名字可能蕴含的意思,手下点了通过。 然后回头给温时??o舌碌男踹痘亓颂跸?1 【林饮:我,见义勇为,乐于助人,慷自己之慨,而已。】 手机震动,又有新消息进来了。 是祁邀。 【乐诉:温医生_】 温饮顿了顿,盯着那个笑脸颜符号瞅了瞅,再想想祁邀总是一本正经的脸,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低微的“啊”。 啊完之后赶紧给人回了过去。 【林饮:祁老师_】 【乐诉:抱歉,昨天的事,十分打扰你。】 【林饮:没什么的,我也是名医生嘛。】 【乐诉:_】 又见到这个笑脸符号,温饮没忍住按了按嘴角。 【林饮:哦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乐诉:托温医生的福,感觉好很多。】 【林饮:哦,那你手上的伤?】 【乐诉:过两天就能好了。】 温时这时忽然回消息。 【小时:姐你这啥意思啊?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给个准话成不?】 【林饮:没事,谢谢关心:)】 【小时:……】 【小时:那祁老师还问了你支付宝账户怎么回事啊?你们还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金钱交易?】 支付宝账户? 温饮愣了愣,打开支付宝一看才发现账户里多了不少钱,转账人头像也是一个白底黑字的“邀”。 可能是还她昨晚垫付的医药费之类的。 但给的太多了。 温饮想了想,没有直接去问祁邀,毕竟对方默默转给她之前也没说什么。 老实说,要是温时不提,她都没发现账户进账,她对支付宝账户里的余额一向不大关心,也没开启到账通知什么的。 她把多出来的部分一分不少给转了回去。 这时,祁邀又给她发了条消息。 【乐诉:我朋友前段时间刚好开了家甜品店,听说味道不错,温医生要不要去尝尝?】 温饮犹豫了下。 他先划的界限,现在又提出这种问题,温饮不太明白他说这番话的真实意思是什么。 人都有客套的时候,既然金钱能解决一切问题,再邀人吃个甜点岂不是多此一举。 可是转念一想,祁邀给她的感觉又不像那种人。 正踟蹰之间,手机屏幕忽然蹦出舒伽颜的名字。 温饮接了。 “阿饮阿饮,你和温时上回是不是跟我说过那个s大女研究生宿舍死亡事件?”舒伽颜一接通电话就迫不及待地发问。 “啊,对。”温饮一头雾水,当时只是为了解释他们不小心放了她鸽子的事才提到的,“怎么了?突然问我这个?” 舒伽颜说:“我知道杀那女生的凶手了。” 温饮这回是实打实吃了一大惊:“你怎么会知道?” 舒伽颜完全跟这件事没有一毛钱关系,而且她人还在x市,怎么会知道? 舒伽颜语气沉重:“白酥爸妈来找我做律师委托,把白酥的事全告诉我了。” 白酥爸妈觉得白酥都二十多岁了仍然单身说不过去,就想着给她安排个相亲,经人介绍,白酥大半个月前去相了一次。 对方是个家世平凡的小子,长相也平平无奇。 说实话,白酥本人并不在意这些,但那男人的素质实在不太好,相亲中就对服务员甩脸色,装大款,还总问白酥一些大男子主义的问题。 理所当然,那次相亲就告吹了。 大家都以为相亲结束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既然并非你情我愿的事,也没必要死缠烂打。 但谁知道那男人竟然看上了白酥的家世,打着傍富婆的算盘,总是私下骚扰白酥,惹得白酥不胜其烦,却总也甩不掉对方。 那次在超市,白酥遇上温时,他们都不知道相亲男就偷偷跟在白酥后面,见着白酥和温时说话就认为白酥不洁、不要脸。 后来相亲男发现白酥宿舍就她一个人,当天晚上就从别人手里搞到了药,深夜爬进白酥宿舍,奸杀了她。 s大宿舍老旧,虽说前几年翻新了一遍,但并没有在女生宿舍装监控的意思,所以找出凶手花了挺长时间。 原本凶手就应该被当即定罪,但谁知他家人突然拿出一份精神病鉴定报告,说他们儿子有精神病,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 这一出来得措手不及,警方验证了那份鉴定报告,果然不假。 案件陷入了胶着中,警方人员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白酥父母实在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托人几经辗转才找到舒伽颜这个专门为女性抱不平打官司的律师。 舒伽颜听完后气得不行,只恨不得自己不是个警察,要不然非得抓住那个凶手暴揍一顿,再扔进精神病院暴躁症患者那边,让他好好体验一番什么叫精神病。 温饮心里也不好受。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想到另一件事。 “你刚才说精神病鉴定报告?” “对,但是报告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警方验证过了,是真的。” 温饮沉吟片刻:“鉴定报告是真的,但如果进行鉴定的精神病医生没有按真实情况来鉴定的话……” 舒伽颜语带怀疑:“不可能吧?好几位权威精神病医生都说凶手有精神病,这不可能作假吧?那个凶手的家庭环境并不算富裕……” “那怎么能请得起权威专家给他们做鉴定呢?” “我查过了,他们家倾家荡产请的专家,真是不择手段也要保那个傻逼儿子,都是傻逼!傻逼精神病草鸡!” 温饮闻言只得泄气,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就算气得想揍人也无法做任何有益的事。 结束通话,页面自动显示与祁邀对话的对话框,她怔了怔,发现手机键盘是开着的,这说明在对方那边,她一直处于“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 温饮连忙给回了条消息。 【林饮:抱歉,刚才接到个朋友电话,才挂掉。】 等了两分钟对方依然没有回复,温饮心下忐忑,希望祁邀不要认为她是故意的才好。 她看了眼祁邀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我朋友前段时间刚好开了家甜品店,听说味道不错,温医生要不要去尝尝?】 温饮息了屏,去倒了杯温水,回来见祁邀仍然没有回应,她思索着,重新输入。 【林饮:有时间的话,一起去你说的那个甜品店吧_】 祁邀开完会就已经两点多了,刚出来学生就迫不及待拉着他去搞项目,说是项目出了点小问题,他解决完手边大大小小的问题差不多就四点了。 偶然碰见温时他才想起来之前在微信上问了温饮要不要去甜品店,而对方很久没有回应。 “祁老师,作业都发你邮箱了。” “嗯,我回去看。” 他拿着车钥匙往停车场走,进了车解开手机,温饮早给他回了消息,也就是说他无意之中晾了她几个小时。 盯着她的笑脸符号看了会儿,祁邀双手搭上方向盘,盯着右手背上的绷带,无奈地叹了口气。 温饮两条微信消息中间隔了好几分钟,估计一开始是想直接拒绝他的提议,后来发现他一直没回应,她可能产生了什么误会,所以后来又补充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既给他留了面子,也表达了她话中含义。 其实她只是在含蓄地表达拒绝的意思。 【乐诉:好_】 祁邀喜欢用颜符号的习惯其实是跟学生学的,以前有位学生说他讲话简洁干净,老给人一种不高兴的错觉。 后来他琢磨几天,觉得颜符号挺可爱的,就试着说完一句话加个颜符号,虽然一开始学生不约而同问他是不是被盗号了,但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习惯了。 温饮收到祁邀的消息时正好处于休息的间隙,她往茶杯里放了袋花茶茶包,正准备去接热水,手机震动了一下。 倒完开水回来她就看见祁邀发的消息。 她笑了笑,没回,退出之后就把和祁邀的聊天对话框删了。 微信界面里只有温时和舒伽颜的对话框,还有一个群聊天,她习惯删除交流并不频繁的对话框,界面清爽干净,她看着舒服。 而且,她并不认为她和祁邀未来还会产生什么特别的交集,至于去甜品店的约定,估计也要无限推迟了。 毕竟在她眼里,祁邀可是属于相当理性且克制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毒性太大。 7.别摸x7 http://.biquxs.info/

接下来过了几天平凡无奇的日子,温饮和以前一样上班,下班,偶尔听听舒伽颜的抱怨。 周二上午,外科医生叶水临拿着一沓文件过来串室。 “不工作跑来窜室,被逮到要被投诉扣工资的。”温饮打趣她。 “我这次可是光明正大来的。”叶水临冲她挥了挥手里的文件,“来给你布置任务!” 温饮茫然:“你给我布置什么任务?” 一个成人外科医生,一个儿科医生,哪能扯上什么关系?能一起出趟门参加个交流会都不错了,还布置任务? 叶水临耸耸肩,把文件递给她:“刚开完会,上面说y大医学院想找个年轻有为毕业生医生去给大一新生们开个讲座。” “哦。”温饮老神在在喝茶,“关我什么事?” “你不就是y大毕业的么?” “我又不是什么优秀毕业生。” 平平无奇地毕了业,平平无奇地工作,平平无奇地赚钱养生。 “据说你那是低调行事。”叶水临双臂环胸,挺好奇的,“我们那有个y大毕业的同事,比你低一届,说你大一大二那两年成绩流弊得很,随便写一篇论文就能拿国奖。” 温饮喝茶的动作微顿,笑了笑:“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叶水临说:“不过听说你大三大四突然就不出头了,连比赛也不参加了,毕业论文也只是普普通通地过,为什么啊?” “年纪大了,拼不动了呗。”温饮心不在焉地笑,“机会都是要留给年轻人的。” “你,二十六岁,”叶水临伸出食指指了指温饮,又指了指自己,“我,二十九岁。” 温饮咳了声。 叶水临一脸狰狞:“你再敢在我面前说你老,信不信我拿手术刀扎死你?”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说了,成不?”温饮大大方方把自己喝了一半茶的茶杯递给她,满脸真诚,“来,喝点菊花茶降降火气。” “什么茶?” “菊花茶。” 叶水临嫌弃的表情充分诉说了她对于菊花茶的避之不及。 “说正题,这次去y大讲座的机会我给你争取来了,你不去也得去。”叶水临指着她鼻子怒其不争。 温饮蹙眉:“你给我争取这个机会做什么?” 她不喜欢给人讲座,要提前做准备,很累。 “开讲座有钱啊。”叶水临理直气壮,“可惜我不是y大毕业,我要是y大毕业,这次机会还能给你?” 温饮忍俊不禁:“那要不然你顶替我去吧。” “自己的事自己做啊温饮大宝贝。”叶水临小算盘打得啪啪响,“你出力,还赚钱,我呢,就等你赚到钱去蹭你一顿火锅,中间我甚至不用出一分力,多棒的以逸待劳啊!” 温饮:“……” 叶水临越说越高兴,甚至已经准备拉着她下班了。 温饮拽着她白大褂给扔到门外:“你可别留在这吓着我接下来的病人,小孩子不禁吓。” 好说歹说,温饮终于还是答应去y大开个讲座。 y大周三下午全校休息,医学院就挑了周三请人来讲座。 温饮毕业整三年,这期间从未回来探望母校,同学会之类的聚会也被她找借口能推就推了。 明明就在一个市里,这么久不曾踏足这片区域,三年后回来却是为了开讲座。 温饮瞅着y大的大门,内心唏嘘不已。 她本来以为再回到这里心境也许会产生不小的波澜,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三年了,她似乎对于那段过去也放下了些。 她举着手机对着y大校名拍了张照,发了朋友圈,配字:好久不见:) 刚发出去舒伽颜就留言了。 【伽颜:你怎么回去了?】 温饮还没回复,温时的留言紧跟着就来了。 【小时:姐,你也去y大看祁老师的讲座啊?】 温饮愣了愣,给俩人回复了同一句话。 【我来y大医学院开讲座。】 有人在门口等着她,她收了手机跟人去了讲座厅。 y大倒是没怎么变,但她已经记不太清这里的路或者建筑了。 才二十六岁记性就开始衰退了,温饮感叹,果然老了。 而后又打起精神,叶水临要是知道她仍然抱有这种想法,怕是真要一手术刀扎死她。 原本温饮以为这次讲座没那么正式,因此没考虑过可能会在学校碰见熟悉的老师。 谁知她刚到讲座厅,就看见曾经与她关系比较亲近的刘问后教授端坐在第一排,神情严肃,精神矍铄,与几年前相差无几。 老当益壮啊刘教授! 温饮内心呐喊了一句,差点就准备转身跑路。 她没敢跑,刘教授已经看见她了,甚至起身往她这边来了。 她暗暗苦笑,强自按下躁动的心,露出一个正常的笑来,特别乖巧。 “刘教授。” “温饮啊,你终于愿意回来了?”刘问后敛起锐利的眼神,尽量保持温和。 “嗯,朋友给我争取的机会,我不好意思拒绝。”温饮干笑。 刘问后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你肯回来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温饮默然。 “不说这个了,这次听说是你要来,我推了个会才赶过来。” 温饮惭愧道:“对不起。” “这有什么可道歉的。”刘问后瞪了她一眼,“你愿意回来我都不知道多开心,当年你要是继续参加那些比赛,说不定……” 说不定比现在的成就更高。 温饮知道他的意思,但她并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有哪里不好,不过老人家喜欢说就听他们说吧。 温饮说:“这么久没回来看您,很对不起您当年的悉心教导。” 刘问后停了下,打量着她的神色,最终叹息:“你啊……” 随后转移了话题,刘问后关切问:“对了,你这次的讲座准备得怎么样?” “有一点紧张。”温饮摸了摸手心。 虽然以前也去别的学校讲过几次,不过当时底下没有认识的人,今天刘教授却在,看见他她就总能想到以前的事,情绪上的波动稍微剧烈了些,不知道真正上台后会怎么样。 “不用紧张。”刘问后安抚她,“都是大一的新崽子们,你都毕业这么久的人了,还hold不住一群大一小崽子吗?” 温饮:“刘教授您真时髦。”还hold住。 刘问后:“学生天天说,没留神就学过来了。” 温饮忽然想到祁邀也是名教授,身边跟了那么些学生,他发微信带颜符号的习惯,该不会也是无意之中学他那些学生的吧? 两人又聊了几句,旁边有人凑过来问刘教授怎么会认识主讲人,刘教授就把温饮天花乱坠地夸了一番,搞得温饮十分不好意思,老想转身跑路。 好在讲座时间就快到了,她得去准备准备。 站在主讲台上,面对底下几千的学生,温饮是真的觉得有一点点紧张,她先说了些惯常开头要说的话,等情绪渐渐平缓下来后,思维终于跟了上去,越往下说越顺。 她讲得正到兴头上,无意之间往大厅靠墙的角落瞅了一眼,口中的话登时卡了一瞬。 那个角落位置不太好,正常情况下,连学生都懒得坐那种位置,然而此时,那边的位置居然有人。 而且对方听得格外认真。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温饮认识。 就是那位她自认为以后不会再跟他产生交集的s大知名化学教授,祁邀。 见她终于看见了自己,祁邀挺无奈的,他本想找个不起眼的位置等她讲完的,没想到她眼这么尖,刚开始没多久就看见他了。 他更没想到,骤然瞧见他,她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大,竟然都忘词儿了。 温饮卡了几秒钟后终于找回了魂儿,也许是因为想到删了他的微信聊天对话框,心里不由自主产生了微妙的负罪感。 真是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为什么要感到惭愧呢? 脑子卡壳几秒,抽回神之后面对一群或疑惑或无谓的面孔,温饮轻咳一声,镇定下来,泰然自若地继续往下讲。 她那副强自镇定的模样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祁邀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下。 讲座结束之后温饮并没有立刻离开,有些学生会过来找她问问题,耐心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刘问后过来说学生有点事要处理,他得赶紧走了,还让温饮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再回来看看他,顺便去他家吃个饭,她路师母很是想念她。 温饮感到喉咙发紧,清了清嗓子后笑着答应了,说以后一定要上门去负荆请罪。 学生越来越少,问的问题也越来越大胆,有个男学生见温饮耐心一直很不错的样子,骤然出声提问了个完全与讲座无关的问题。 “学姐,你介意姐弟恋吗?” 温饮闻言连眼皮都没抬,随口一句“介意”就给顶了回来。 男学生依然不死心:“为什么呢?” 温饮怜惜地抬起眼:“因为我不喜欢总问为什么的弟弟。” 男学生梗了梗。 旁边的女学生解围似的说:“学姐这么优秀,肯定已经有男朋友了!” 哦,那还真没有。温饮想。 不过她不打算反驳,就默认好了。 男学生嘀咕了一句什么温饮没听清,只听见女学生语带钦羡地说:“你看学姐男朋友不就在那边等着呢么?你怎么这么不识趣?” 温饮心说我哪来的男朋友等我? 边抬起头往侧门口瞅了眼,顿时无言以对。 祁邀正站在不起眼的昏暗位置往她这边看,从门外照射进的阳光划开一半的阴影,他身形清俊,目光认真。 见她看了过去,他轻扬唇角,罕见地冲她笑了笑。 8.别摸x8 http://.biquxs.info/

温饮怔住。 见面好几次了,他这是第一次笑吧? 她感到几分不自在,移开目光,最后两名学生问完问题就走了,男学生走之前还想要温饮的联系方式,温饮大方给了他温时的微信号。 温时可是非常见不得这些个小崽子招惹温饮的,他觉得比他小的没一个能配得上温饮。 把温时微信号给那学生,估计能很好地解决后续问题。 祁邀走了过来。 “温医生讲得很好。” 温饮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才是正经大学教授,而且听说还拿过不少大奖,论讲座,他才应该是专业的。 “祁老师,你就别说了,感觉我像是班门弄斧。”温饮索性直接说了,表情透着几分无奈。 祁邀笑了笑,与前段时间感冒时的低哑不同,如今他的嗓音低沉清晰,很像他这个人。 温饮说:“上次在药店前面,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祁邀抬手晃了晃,伤口已经结痂了:“过两天就能退痂。” 温饮嗯了一声,祁邀没就伤口问题再继续下去,话锋一转道:“接下来有时间吗?” 温饮想了想,老老实实说:“应该是有的。”看着他的眼睛,又说,“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吗?” 祁邀一脸认真严肃:“嗯,挺重要的。” 温饮觉得她和祁邀可能谁的理解能力出了问题。 她所说的重要的事是指那种通俗意义上的重要,而祁邀说的重要,却是带她去甜品店。 along,祁邀说的他朋友前段时间新开的甜品店。 “想不到你居然会过来。” 祁邀朋友,梁禾书看见推门进来的人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祁邀:“你该招呼的应该是客人。” 粱禾书笑了声,既然是祁邀亲自带来的人,岂能随意用客人来称呼。 “你不介绍下?” “温饮,温酒一壶的温,举酒共饮的饮,我一位学生的姐姐。”祁邀说得十分自然。 温饮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介绍,温酒一壶的温,举酒共饮的饮。 有点奇怪。 祁邀抬起下颌点了点穿着随意的粱禾书:“粱禾书,我一起长大的朋友。” 温饮朝粱禾书点了点头:“你好。” “你好。”粱禾书颔首,笑说,“第一次见乐诉带朋友过来。” 温饮疑惑:“乐诉?” 祁邀看了她一眼。 粱禾书有些诧异她竟然不知道乐诉,怪异地瞅了瞅泰然自若的祁邀,扬了扬眉,解释道:“乐诉是祁邀小名儿,如果我没记错,他微信名也叫这个吧?” 乐诉。 温饮想起来了,当初她还疑惑这个微信名的含义,没想到居然是祁邀的小名? “又来客人了吗?” 内室传出声音,女性温温柔柔的音调引得温时不由将目光投过去。 怔了怔。 女人长发披肩,眉目温和,坐在金属轮椅上,腿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毛毯。 见到温饮,她笑了笑。 温饮也回了一个笑。 粱禾书走过去,提了提她腿上滑了点儿的毛毯,又绕到她身后,推着轮椅过来。 “这是我太太,钟凉意,也是along真正的老板。” 听见最后一句话的钟凉意忍俊不禁:“投资人这么说我可受不起,万一破了产多不好意思。” 粱禾书耸耸肩:“那就再开一个呗。” 钟凉意摇摇头,抬眼看了看温饮,又看了看祁邀。 祁邀:“温饮,我朋友,喜欢吃甜点,我就带她来看看。” “你好。”钟凉意伸出手。 “你好。”温饮笑着和她握了握手。 钟凉意的手很热,也许是在室内捂的,相比较起来,温饮的手指有点凉。 “总觉得你这位朋友很不得了。”钟凉意看了眼祁邀,开玩笑似的说,“专攻甜品,搞得我都紧张了。” 温饮有些不好意思,祁邀说:“不用紧张,我们没打算砸你家场子。” 粱禾书:“……” 钟凉意:“……” 温饮:“……” 粱禾书皮笑肉不笑:“门在那边,你走吧。” “尝都没尝一口,你就把客人赶出去,不太好吧?”祁邀说,“你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粱禾书:“不想,你滚。” 钟凉意不得不打断:“你们够了啊。”两人这才消停下来,她转向温饮,“温小姐,你喜欢什么口味呀?我给你推荐,还是你自己看着挑?” 温饮往玻璃柜里看了看,里面的蛋糕、甜点之类的品种很多,而且大多是她寻常没见过的。 她笑了笑:“钟老板给我推荐几款吧,你们家的甜品款式我以前都没见过,挑起来真有点选择困难。” 粱禾书插话:“店里的甜点全是我太太自己设计的。” “果然如此。”温饮一脸意料之中,无奈道,“那,钟老板,要不你推荐几款吧?我真看花眼了,挑不过来。” 钟凉意欣然应允,两手搭在轮椅扶手上,话却是对着粱禾书说:“去里面看看我那蛋糕吧,时间快到了。” 粱禾书二话不说拽着祁邀一起走:“走吧,一起,正好我有话要问你。” 祁邀目带嫌弃,不想随他走,停顿了一下敛眉望向温饮,她还在认认真真地盯着小蛋糕瞧。 他知道粱禾书想问什么,早问晚问都是问,而且不解释清楚,搞不好还容易造成大乌龙,只好先跟进去私下谈谈。 没了干扰视线的两个大男人,钟凉意和温饮都轻松了不少。 玻璃柜的糕点都是今天现做的,along并不大,店里只雇佣了一位工作人员,但那姑娘今天请了假,所以粱禾书就来帮忙。 店小,工作量也少,钟凉意身体状况不允许她过度疲劳,小小一个店她开着就当做培养兴趣,整天坐着轮椅待在家里非常无聊。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粱禾书才给她盘了一个店让她做着甜点玩儿,纯粹当打发时间了。 店里糕点也都是钟凉意自己设计、自己烘焙,所以她对于每种糕点什么口味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奶油多一点儿的蛋糕啊……”她想控制轮椅转个身,奈何过道略小,拐弯的时候没留神碰上柜子,发出一声微妙的碰撞。 温饮眼疾手快稳住轮椅,伸手把凸出来的玻璃盖子推回去。 “我来推着吧。”她提议,偏头往另一个柜子看了看,好奇道,“那是什么口味的呀?看起来很漂亮。” 她是站着的,钟凉意想看她只能稍稍仰头,闻言顺着她目光看过去,详细解释道:“mix,用蓝莓做的,中间那层就是蓝莓,不过看起来不太像吧?” 温饮点头,有点惊奇:“你不说我都没看出来,感觉像是一层比较特殊的奶油。” 钟凉意笑,忽然道:“?g,你喜欢做甜点吗?” 温饮想了想:“有时间会自己学着做一些,不过味道,嗯……” 味道很微妙,就不说了。 钟凉意一拍手掌,高兴地提议:“你要是不介意,以后我教你做吧?” 温饮:“太麻烦你了吧?” 钟凉意:“不会!我每天都好无聊,你要是下次有空就过来,我们一起做啊!” 温饮不再推拒,欣然同意:“那,到时候就麻烦你啦,我手笨,老是会做坏掉。” 钟凉意冲她眨眨眼:“手把手教学,包学包会!” 温饮笑了:“那我是不是应该喊你一声师父?” 钟凉意眉开眼笑:“乖徒弟。” 原本听见轮椅与柜子发出的碰撞声而打算出来看看情况的粱禾书默默缩回了脑袋。 粱禾书:“我老婆很喜欢你朋友。” 祁邀:“我朋友也很喜欢你老婆。” 粱禾书:“你呢?” 祁邀:“我是那种肖想自己朋友老婆的人?” 粱禾书冷笑一声:“别装傻,你还能不知道我在问什么?” “……”祁邀指了指烤箱,“时间到了,蛋糕该拿出来了。” 粱禾书只得先去拿蛋糕,不忘追问:“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了?” “没有。”祁邀心不在焉否认。 “那你老实说说,你今天这算是什么个意思?”粱禾书就奇了怪了,“这么多年,你这还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对异性称呼朋友的吧?以前你全用同事或者同学笼统概括,最不济就直接介绍人家的职业。今儿可不一样……” “医生。”祁邀懒洋洋说,“你要是喜欢,那就叫她温医生吧。” 粱禾书怒了:“姓祁的,这对话还能不能继续下去了?” 祁邀看了眼他手底下的蛋糕,极度怀疑再说下去那蛋糕是否还能安好无损。 “禾书,凉意是那种短短半个小时就会对人产生好感的人吗?”祁邀把烤盘拿到一边。 “当然不是。”粱禾书就是对此想不通,“我还想问你,你朋友到底什么来头,凉意居然对她半点防备也没有。” 钟凉意因为双腿残废的事曾经消极过很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从阴影里走出来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外人产生了那么强的防备心理。 但是看钟凉意今天和温饮的对话,钟凉意甚至主动提出要教温饮做甜点,哪还有一点防备? 祁邀回想着她们俩刚才在外面的对话,沉默片刻。 “我想我已经知道原因了。” 他之所以带温饮过来,除了想送她甜点当做谢礼外,还有一点。 他想知道温饮的过去是否如他猜想那般。 温饮和钟凉意,也许是那种特殊的同类吧。 虽然事实可能和他猜的有些不同,但性质估计差不多。 正因为性质差不多,日后若是还有机会与温饮见面的话,他必须得顾及一些外部因素了。 粱禾书催他继续说,他迫切想知道自家老婆为什么会产生那种莫名其妙的变化。 “因为相互吸引。”祁邀模棱两可地说。 同性之间的相互吸引? 粱禾书大惊。 祁邀嗤了他一声,总结道:“粱禾书,傻的,鉴定完毕。” 气得粱禾书差点抄起蛋糕砸他一脸。 说到底,任粱禾书如何作为,祁邀最终还是没给出个准确答案。 9.别摸x9 http://.biquxs.info/

走的时候,温饮拎了两大盒甜点,钟凉意本不要收钱,但温饮坚持,毕竟她买蛋糕还有别的用途。 钟凉意只好额外送了她一合小饼干以及两个along里的小蛋糕挂件,意犹未尽地目送她和祁邀一起离开,强调她有时间一定要过来转转。 祁邀和温饮住相邻小区,他索性将她送到她小区楼下。 温饮提着俩盒子下了车,关上车门之前她迅速将其中一盒蛋糕放到副驾驶座位上。 祁邀想开口说话,她早有准备,提前道:“这是祁老师今天带我认识了凉意的小谢礼,一个蛋糕交一个朋友,怎么算都是便宜我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和钟凉意已经开始用昵称称呼对方了。 温饮那番话说的,哪怕祁邀不喜欢甜点,也不得不收下这份谢礼。 的确是事实,温饮与钟凉意今天的相识几乎算得上相见恨晚,连粱禾书都感到不可思议。 一个蛋糕换一个朋友,的确是温饮占了便宜。 温饮站在车外冲他挥了挥手,拎着蛋糕进了小区。 祁邀将车开进停车场,熄了引擎,偏头看了看副驾驶座位上的蛋糕盒子。 盒子封口是镂空的,钟凉意送给温饮的两个小蛋糕挂件正好一盒一个挂在镂空的交接处。 两层小蛋糕滴胶挂件色彩明暖,挺可爱的。 祁邀取下车钥匙,伸手拿起蛋糕盒子,三两下摘下小蛋糕挂件往兜里一揣,推门下车。 小孩儿应该挺喜欢这种东西的吧。 过些日子,温饮下班之后从外科室路过,闲闲朝里面瞅了一眼,还有几位病人,叶水临正忙得不可开交,一抬头瞧见她犹如见着救星。 “阿饮!你下班了?” “嗯。”温饮应了声。 “快来帮我个忙,快快快!” 温饮一头雾水地走了进去,这才发现坐在另一边椅子上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位更是位熟人。 祁邀。 她诧异了两秒钟,被叶水临拉过去,避开病人小声说: “帮我个忙,求求你,帮我接个手吧!还有三个病人,都是皮肉伤,你帮我给他们处理一下后续吧!” 温饮:“我是儿科医生啊。” 叶水临急了:“我知道你以前学的是外科学,处理这些肯定不是问题!” 温饮:“……” 叶水临卖惨:“我今天和男朋友约好了见家长,我这都下班四十分钟了,再拖下去就真的要迟到了!到时候人爸妈对我第一印象就不好!这事关我的幸福啊,阿饮帮个忙!” 温饮无奈:“别告诉别人啊。” 被别人知道这件事,估计俩人都要挨批评。 “怕什么,反正院长一直想把你调到外科室。”话虽是这么说,叶水临还是亡羊补牢接着说,“我不说你不说,他们也不知道你是儿科那边的,还有谁能知道?哎就这么定了,我先走了,这里交给你了!” 没等温饮再说两句,叶水临一脱白大褂揣她怀里,从桌上摸过手机和钥匙,拔腿就往外冲。 温饮:“……” 不是,这里还真有一个知道她不是外科医生的。 她看了看祁邀,后者轻轻颔首,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年轻学生,大概是胳膊的伤,似乎已经简单处理过了。 那边有病人家属着急,硬是把温饮拉了过去。 今天化学实验课,祁邀班里一位同学没留神碰倒一个空试管,试管放的比较高,被碰下来时正好撞到铁杆碎了,于童就在前面,听见声音下意识回头,动作幅度带领手臂转动,他今天做实验特地卷起了袖子,结果碎片恰恰划过他手臂。 血哗哗地流。 当时全班都愣了。 还是祁邀反应快,尽管只是个空试管,但他还是给他仔细清洗了下伤口,校医院医生的处理他不放心,之后他又送于童来了正规市医院再检查一遍。 没想到温饮居然阴差阳错过来帮了忙。 听说具体情况后,温饮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重新处理好于童的伤口。 “好了。”温饮拿着剪刀,直起身,“校医院的处理没有大问题。要注意避免沾水,这几天也不能用力。” 于童默默盯着她的脸,出了好久的神,他总觉得这位漂亮女医生有点眼熟。 祁邀:“于童。” 于童条件反射立定大喊:“到!” 祁邀:“……” 温饮:“……” “你的学生很懂礼貌。”温饮矜持地说。 “嗯。”祁邀意有所指,“被点了几次名之后就养成了懂礼貌的好习惯。” 于童:“……” 温饮:“……” “祁老师,我已经很久没逃课了。”于童真诚地说。 祁邀拍拍他的肩:“你很给我面子,我知道。” 弦外之意是,除了他的课,于童别的课照逃不误。 于童张了张嘴,试图反驳,最后发现祁老师说得太有道理了,他无从反驳。 只好悻悻低下了头。 温饮说:“既然都已经处理好了,那……” “咕——” “咕咕咕——” 祁邀转头。 于童摸了摸肚子,一脸羞愧:“祁老师对不起,我的肚子它太不争气了。” 祁邀:“它要是太争气,那还得了。” 太争气的肚子,莫非是要生个孩子出来么? 于童:“……” “行了,”祁邀无奈,看了眼他的手臂,说,“等会儿吃完午饭我送你回学校。” 于童:“那我要意思意思推拒一下吗?” 祁邀:“可以。” 于童郑重道:“好的,蹭老师的午饭多不好意思,所以请务必让我多吃一点!” 温饮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祁邀摇摇头,抬眼,目光凝了过去。 温饮长相柔和,面容白皙,虽算不上惊艳,却十分耐看,尤其是笑的时候,眉眼弯弯的模样十分漂亮,耳鬓落了两缕碎发,格外秀气。 祁邀无声弯了弯唇角。 不巧,这一幕刚好被于童撞见。 祁老师……笑了? 那个不苟言笑的祁老师居然笑了? s大女生们心目中不可侵犯的男神,祁邀,他真的笑了? 于童感到这世界是如此的不可思议,震惊过后他小心翼翼瞄向笑眉笑眼的女医生。 啊!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她眼熟了! 10.别摸x10 http://.biquxs.info/

微信群。 于童:跟你们说件事,不要太嫉妒我。 睿阳:你以为你是超级英雄? 于童:我不是超级英雄,但是说出来嫉妒死你。 何宇:你和祁老师去医院还没回来?伤怎么样? 于童:正和祁老师吃午饭,小伤,没事! 于童抬眼看了看正在点菜的祁邀,偷偷摸摸低下头继续发微信。 于童:我!可能是全校到目前为止,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看见祁老师笑的人!!! 睿阳:??? 何宇:你疯了吧?祁老师笑给你看?臆想症? 于童:我就说你们会嫉妒我!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 睿阳:看,天还亮着,别做梦了。 何宇:祁老师真要笑给你看,我直播给我女神告白。 于童:呵呵,你个怂逼还敢告白?另外,祁老师不是笑给我看! 何宇:怂逼怎么了,怂逼还能拯救世界呢! 睿阳:祁老师笑给谁看? 于童:一个长得特漂亮的女医生,给我处理伤口的外科医生! 睿阳:…… 何宇:…… 于童:哦对,忘了告诉你们,给我处理伤口的女医生就是! 于童:论坛里的那个神秘女医生! 睿阳:??? 何宇:你他妈在逗我??? 睿阳:有这么巧的事??? 温时:什么论坛?什么女医生? 于童:姐控时,你论文写完了? 温时:还有一点就差不多了,你们说什么论坛帖子? 于童二话不说甩了链接上去,原本正在电脑前奋战的温时一头雾水点进去,看完之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套红的帖子在上面飘啊飘。 【s大著名化学教授祁邀来y大开讲座原来是为了她!![图片][图片]】 “什么?s大居然还有这么帅的教授?” “我靠,我现在往s大考研行不行?” “这不是今天给我们开讲座的教授吗?” “画面引起极度不适!强烈嫉妒s大居然还有这么个宝贝教授!” “我们祁老师又被学校领导出卖色相了。” “淡定,淡定,只要你们y大出的起钱,我们祁老师说不定还会去转一圈。” “为什么我们y大的论坛混进了s大的奸细?” “说,你们是不是对我们图谋不轨?” “你们都歪楼了吧?帖子主题讨论的明明是s大教授为什么要来我们学校开讲座!” “废话,还不是为了钱。” “???有没有搞错,我们祁老师钱多得两辆辉腾换着开,随便一项研究就能获得国际大奖,随便一个脑洞发明就有人赶着要给他专利费,他会为了钱这么粗俗的东西出卖色相?” “他再流弊也只是个教授而已,学校领导让他做什么,他能拒绝么?” “喂喂喂,别开玩笑了,整个s大谁不知道当初校长究竟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祁老师请来s大?” “祁老师还有那么流弊的过去???” “我靠了,你们s大的空降能不能收敛点,好歹这是我们y大的地盘!” “哦……” “话说,你们为什么都不问问照片里那女的是谁?s大的出来解释下,你们祁老师有女朋友了?” “没有!胡说!不实谣言!” “臣附议!” “不瞒你们说,祁老师女朋友就是我!” “楼上滚开,明明是我。” “靠了,s大的怎么这么嚣张,好烦啊,对这个小白脸路转黑。” “楼上傻逼。” “有没有认识照片里那女医生的人?” “好像也是来开讲座的。” “给大一崽子开讲座的医生,我男朋友刚刚和我说了。” “所以,s大的教授为什么要去听一个女医生的讲座?他们认识?” “很明显认识啊。” “说不定只是人家女医生比较有名,s大教授去旁听而已,你们脑洞怎么这么大。” “拜托看一下第二张图好吗?第二张明明就是s大教授和人家女医生一起往门口走!” “显然关系不一般!” “我不信我不信,我绝对不相信我们男神名草有主!” ………… 回帖的数量已经快到了八百,这才短短几天,热度居然丝毫不减。 s大研究生宿舍以前是四人间,这两年翻修宿舍后就改成了二人间。 原本温时、于童、睿阳和何宇他们四人是住一个宿舍的,后来分了宿舍温时就和睿阳一间宿舍,于童和何宇一间。 不过微信群倒是没解散,仍然像一个宿舍的每天扯扯淡开开黄段子。 温时一脸严肃,给于童私发了条微信。 【你确定给你处理伤口的女医生就是论坛里照片上那位?还是外科医生?】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你不信?美女医生也和我们一起吃饭,我等下偷偷拍一张给你。】 【行。】 温时捧着手机,目不转睛盯着聊天界面看啊看。 那边于童瞅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拍一张发送过去。 一张只有侧脸的照片。 太熟悉了。 温时敢说,这世上没有比他更熟悉这张脸的人了。 他亲姐,温饮。 为什么温饮会和祁邀一起吃饭?! 为什么论坛里的猜测走向那么迷?! 于童发微信说:这回信了吧?是不是一个人。 温时面无表情回:不是。 于童:??? 温时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按:不、是、外、科、医、生。 于童:?????? 温时是怎么也想不通,送个学生去医院而已,祁老师又是怎么碰上他姐的?而且他姐明明不是外科医生,于童三人都知道他姐在市医院做儿科医生,既然如此,那于童为什么还说给他处理伤口的是名外科医生? 这世界这么玄乎的吗? 温时冥思苦想着,打开他姐的聊天框。 【姐,你现在在哪儿?】 那边温饮正低头喝茶。 【在吃饭,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感觉就你一个人去吃饭不太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 温饮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祁邀,后者正在就吃饭玩手机问题与于童亲切交流,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微微偏转过头,宁静的目光透出几分不解。 温饮突然有些心虚,没说什么,低头吃了口饭,没留神夹到一块红辣椒,到了嘴里味觉顿时被刺激到,猛地呛了起来。 祁邀给她推了杯温水过去。 “谢谢……”喝完水后嗓子好了不少,温饮眼角都咳出了生理泪水,水润润的,显得整个人多了几分孩子似的娇气。 “不客气。” 祁邀目光微滞,很快就转头继续和于童谈论起别的事。 温饮便低头给温时发微信。 【没什么事,我和朋友一起吃的饭。】 【朋友?我认识么?】 温饮几不可察蹙了下眉,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也许是她多心了。 口腔还有些热辣辣的,她敛眉思索了一下,觉得要是说“认识”的话,温时可能还要继续穷追不舍地问下去,索性毫不客气地回了“你不认识”四个字。 温时果然没有再回复。 她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揭过去了,孰知温时早就知道她此时正和祁邀在一块儿吃饭,看她回复的消息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和他老师吃饭就吃饭嘛,哪里见不得人了?瞧瞧,他姐都学会对他撒谎了。 亲姐! 而且还是这么拙劣的撒谎技术! 亲姐! 于童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他都没看,只挑了最后一条回了。 【那是我姐,我亲姐!你给我盯好了,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组织汇报!】 哪怕是他最敬爱的老师,也不能不防! 于童一口水喷了出来,愕然抬头望向对面的漂亮女医生。 不是,怎么就是温时他姐了? 温时他姐不是儿科医生吗?怎么就成外科医生了? 不不不,不对,现在重点是,温时他姐和祁老师怎么会认识?通过温时认识的? 所以他们俩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那论坛里的帖子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不对不对,听温时他姐和祁老师的对话也不像那么一回事啊。 所以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啦? 于童着急之下居然在心里自己跟自己撒起了娇。 不过看起来,美女医生的容貌和温时的确有几分相似。 于童震惊而变幻莫测的目光叫温饮内心愈发迷惑,她不由坐直了身体,神情严肃。 祁邀淡淡说:“于童。” “到!” 曾经备受化学老师摧残的于童立刻条件反射答,回过神之后又连忙拿纸巾擦了擦桌子上的水,赶紧道歉:“抱歉抱歉,祁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所幸他喷的少,只有几滴落到他面前的一块区域上。 祁邀便也没揪着这种事不放,然后听见于童小心中带着怪异,怪异中带着好奇,小声地问:“那什么,温医生,你是外科医生吗?” 温饮顿了顿,放下筷子,抬眼注视着他,干净的眼底充斥着坦荡荡的认真。 “不是。”她诚实回答。 她本以为于童会产生什么剧烈的反应,不曾想对方只是意料之中地点点头,随后便埋头开始吃饭。 倒是祁邀开了口,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于童,你怎么知道温医生姓温?” 温饮愣住。 说得对啊,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和祁邀之间的对话就没提起过对方的称呼,祁邀没喊过她“温医生”这个称呼,她给于童处理伤口时也没戴胸牌。 按理说,于童不应该知道她的姓氏才对,所以,究竟是为什么? 于童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支支吾吾了几句,终于扛不住祁邀看似平淡实则压迫力十足的目光审视。 他抬起头,一脸悲壮宛如即将英勇就义,用一种堪称破釜沉舟的口吻艰难坦白。 “是温时告诉人家的啦!” 一瞬间寂静。 11.别摸x11 http://.biquxs.info/

于童很想一头撞死在擎天柱上。 是温时告诉人家的啦! 温时告诉人家的啦! 告诉人家的啦! 人家的啦! 啦! 啦你妹啊啦!放飞自我也不带这么放飞的! 眼见着温饮和祁邀两人不约而同换上一副一言难尽的神情,于童很想大喊一句“对不起祁老师我吃饱了先回去了”就站起来跑路。 但不行。 祁邀选的餐馆环境非常好,挑的座位也十分适当,于童坐在里面,祁邀坐在外面,温饮坐在对面。 只要祁邀不站起来,于童根本出不去! “不、不是……”于童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艰难地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祁邀一脸平静:“嗯。” 温饮欲言又止:“哦。” 于童崩溃:“我和温时不是那种关系!我们都是直的!绝无虚假!”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美女医生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浸淫二次元多年的于童表示他很懂女性的奇怪口味! “哦。”温饮说,“你们喜欢就好,我不会阻拦的。” 于童:“……” 温饮笑了:“抱歉,其实我没有那么想。” 于童吁了口气。 温饮吃了一口茄丝,慢吞吞问:“于同学和小时很熟?” 于童:“同班同学,以前还是室友,今年换了宿舍就住隔壁宿舍了。” 温饮瞥了眼手机,内心暗暗叹气。 估计温时已经知道她今天和祁邀一起吃饭的事儿了。 早知道之前就不骗温时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谁知道回去之后他会怎么唠叨她。 祁邀注意着她的动作,不动声色之间将她喜欢的菜往她面前推了推,看她杯子里的水没怎么动又要了两小瓶益生菌。 于童默默摸了把手机,心说这算不算什么风吹草动,是否要向组织报告一下? 温饮今天中午本打算在医院食堂随便买点吃,但在祁邀学生,于童的热情以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兼感谢之下,她完全没有开口打断的机会。 于童这口才,没入传销真是我国之幸。 温饮给温时解释了一遍中午的事后,捧着下巴陷入沉思。 这顿饭是祁邀提前付的钱,她算是蹭了他一顿饭,但二人交情远没有到能互相蹭饭的地步,那么这顿饭欠下的是怎么个意思? 人情?金钱? 思来想去还是要怪自己意志力不坚定,年轻人说来说去差点没把她说懵,祁邀又在最后推波助澜,如此下来,她若是当真推拒才叫不近人情。 “啊……” 温饮低头抵住桌子,愁眉苦脸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把欠下的还给祁邀。 直接转钱过去,显得自己冷漠虚伪,毕竟答应去吃饭的是她,转头就把钱转回去的还是她,可不就是虚伪么? 但若是叫她就这么受着一个情,内心太煎熬了。 正这时,手机忽然响铃,清脆的虚拟歌姬的声音蓦然敲开她的思绪。 “伽颜?” “阿饮,你这周周末有没有空?” “有啊。” “这周六瑶瑶到我们这出差,正好来看看我,你要不要一起来聚聚?” 瑶瑶全名叫卞瑶,和温饮、舒伽颜是初高中同学,关系很是不错,不过大学之后三人各自去了不同的城市,仔细算算,她们仨也有一年多没有好好聚聚了。 “行。说起来,瑶瑶快订婚了吧?” “大概年底吧。”舒伽颜也不太确定,“具体时间还没定下来,不过瑶瑶已经确定要嫁了。” “嗯。” 一年多前卞瑶男朋友请她们吃过一顿饭,为人感觉还行,虽然样貌普通,但身高优,性格实诚,家里父母也都很喜欢卞瑶,卞瑶嫁过去应该不会受委屈。 “你腰怎么样了?” “又没伤筋动骨,修养两星期就好了,现在就是太长时间动不了感觉有点僵硬,活动活动就行了。” “嗯,你这几天可别再练什么瑜伽了,活着不好吗?” “你不关心我就算了,还嘲笑我?你是魔鬼吗?” “是的,请叫我魔鬼饮。” “吃我一记炸/弹!” “啊,我死了。”温饮棒读似的敷衍,“你好棒棒哦。” 舒伽颜又扯了几句,这才心满意足地结束通话。 温饮手指敲了敲手机屏幕,手机锁屏是一位扎着两只发髻的女孩子,可爱到爆炸。 温饮抵了抵下颌,开始思考另一件事。 突然想到用什么来还祁邀一顿饭的人情了。 隔天下班,温饮在电梯旁碰见了来医院复查的钟凉意和粱禾书。 “阿饮?”钟凉意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温饮应声回头,诧异:“凉意?” 钟凉意夫妻二人就在两步远的地方,看起来要往什么科室走,天气越来越凉,钟凉意腿上的毯子已经换成了厚一点的毛绒毯。 看得出来,粱禾书在照顾钟凉意方面上,当真是无微不至。 粱禾书笑着和温饮打了声招呼,钟凉意拍拍他推着轮椅的手,说:“蛋糕呢?快给阿饮。” 粱禾书一愣:“哎,还在医生那边,走的时候居然忘了拿过来,我这记性!” 他说着就要走,温饮连忙上前拦住:“哎,不用不用!” 钟凉意拉拉她的衣角,笑:“本来就打算送给你的,正准备去儿科室去看看你,没想到在这碰上了。”上次在along里,钟凉意差不多摸清了温饮基本情况,她转向粱禾书,催促道,“快去快去。” 温饮无奈,只好面向钟凉意,见她膝盖上的毛毯滑了下来,她弯腰给往上提了提。 “你们怎么会来医院?哪里不舒服吗?”她推着轮椅往边上走,停在过道容易挡路。 钟凉意拍了拍自己的腿:“来复查一下腿,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 两人又聊了几句,温饮忽然想起一件事:“凉意,along可以做生日蛋糕吗?” “可以啊。”钟凉意问,“你要过生日啦?” “是我弟弟。”温饮笑了下,“他下个月就要过生日了。” “这样啊,不如你来along,我教你diy吧?” 温饮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我还是不要做了,蛋糕是要给我弟他同学和朋友一起吃,我做出来的蛋糕,败兴。” “叮” 电梯门开了。 小男孩嘻嘻笑着,看也没看就贴着墙往外跑。 温饮迈上前一步,及时扶住小孩肩膀,以免他停不住脚而撞上钟凉意的轮椅。 男孩妈妈注意到自家孩子的粗鲁,急忙把孩子拉过来斥了两句,抬头冲温饮和她身后的钟凉意惭愧地道歉。 “没事。” 钟凉意摇摇头。 小男孩被斥责得委屈,从母亲身后探出个头,好奇地盯着钟凉意的轮椅。 “妈妈,阿姨为什么要坐在这个轮子上呀?” “……”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尴尬,男孩妈妈张了几次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了。 “因为阿姨太累了。”温饮单手按在钟凉意窄瘦的肩头,以示安抚。 钟凉意其实并不在意被人问双腿的问题,残废了这么久,她早就习惯了,更何况对方也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那妈妈以后也可以坐嘛?”小男孩继续童言无忌。 男孩妈妈:“……”真是要被这熊孩子气笑了。 “当然不可以啦。”温饮说。 “为什么?”小男孩不解,“我妈妈每天也很累的呀。” 男孩妈妈:“……”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温饮上前一步,弯下腰,和小男孩保持同一个水平线,面对面凝视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因为妈妈要照顾孩子呀,只有不调皮捣蛋的孩子的妈妈,才可以坐下休息。所以呢,你以后也要乖乖听话,不给爸爸妈妈添麻烦,爸爸妈妈才不会累的哦。” 男孩妈妈愣住。 她低头看向温饮,后者依然在和小男孩你问我答地对话,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别人的目光。 钟凉意看着看着就无声地笑了。 三人不顺路,加上钟凉意身体不好需要早点回去休息,出了门便各自道了别。 停车场。 粱禾书小心翼翼把钟凉意抱进副驾驶,整理好毛毯,扣上安全带,这才上车。 “禾书,上次在along里,你和祁邀说了些什么?”钟凉意歪头问。 钟凉意与祁邀不算特别熟,毕竟她只是在和粱禾书交往之后才同祁邀认识的,他们俩关系普普通通,有些话无法当面询问。 “你想问关于温医生的事?”粱禾书自然了解妻子,见她不置可否地笑笑,便叹了口气。 “我问了乐诉他那天什么意思,他没明说,不过根据我对他十几年的了解,估计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粱禾书启动车子,没有说那天他和祁邀还聊了凉意和温饮的事。 “哦。”钟凉意若有所思。 “怎么了,你想撮合他们俩?”粱禾书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你和温医生认识才多久,就把人家人生大事放心上了?” 钟凉意脸上的笑淡了下去,她思索着,说:“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我就很有好感,她的眼神让我觉得特别熟悉,看见她就好像……” 粱禾书等她继续说。 “就好像看见了一条生命力坚韧的藤蔓,能把人从深渊拉出去的那种藤蔓。” 粱禾书一愣。 钟凉意双手搭在没有知觉的双腿上,摩挲着绒绒毛毯,不知不觉扬起了嘴角。 “我觉得,她能治好我的病。” 祁邀这边刚挂了家里人催他周末回家的电话,那边粱禾书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乐诉,你的春天要到了。”粱禾书开门见山。 祁邀往柔软沙发里一窝,跟只没睡醒的猫似的,语气也和平日在外人面前的冷淡正经截然相反,透着股淡淡的慵懒。 “你穿越了?冬天还没到你就看见了春天?” “我这是在为你的终生大事考量,你严肃点。”粱禾书说,“我今天在市医院碰见温医生了。” 祁邀稍稍正了正态度:“然后?” “凉意对她评价特别高。”粱禾书语气沉重,“你说你单身二十八年,总说没碰见心动姑娘,但这次我怎么觉得人温医生有点让你心动了?” “狗鼻子挺灵啊。”祁邀毒辣地评价。 “滚你丫的,老子好心好意替你着想,你居然还骂我?”粱禾书呸了一声,“你承认看上人家了?” 祁邀垂下眼睫,手托着下颌微微沉思,片刻后,冷静地回答:“我和她不合适。” 粱禾书:“???”他简直要骂爹,不合适他干嘛撩人家清清白白一姑娘? 祁邀望了望天花板,语气轻飘飘的。 “她是儿科医生,喜欢小孩子,但是你知道,我非常讨厌小孩。” “……” 粱禾书大骂他一句神经病,果断结束通话。 祁邀倒是不在意,把手机往沙发另一头扔,发了会儿呆,又慢吞吞摸过磨砂抱枕往脸上盖。 半晌,他长出一口气。 他和温医生确实不合适,但并非所有的不合适都只能走向be的结局。 12.别摸x12 http://.biquxs.info/

温饮和舒伽颜约好周末见,温时这周刚好得空,舒伽颜就强调一定要让温时过来,温时十分清楚舒伽颜如此强调的内在含义。 给她们当免费劳力。 每年他都要悲惨地替她们出劳力! 女孩子了不起?女孩子就一定要逛街?女孩子逛街就一定要买那么多东西?女孩子买那么多东西就一定要让男孩子拎? 舒伽颜说,当然不一定,但是,谁让他这么巧就碰上了这么三个“一定”的姐姐们呢? 温时再次落败。 因此,周六清晨,温时在s大门口等候他姐的到来这段时间,内心是十分凄凉的。 舒伽颜真是他的克星。 他不止一次在心里吐槽。 s大离高铁站更近,温饮打车到了s大校门口时,温时已经等在了标志的路口。 巧的是,他面前停了一辆温饮有点眼熟的黑色辉腾。 再看车牌。 温饮可以确定那车里的人就是祁邀无误了。 温时正弯腰和车里人说什么话,脸上的表情有点纠结。 温饮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 “姐?”温时抬头。 温饮点点头,往车里看了下,果然是祁邀。 “温医生早。”祁邀率先开口。 他今天穿着燕麦色的短款外套,衬着一件黑色圆领内衫,整个人显得年轻利落又帅气。 温饮弯了弯嘴角:“早,祁老师。” 祁邀说:“刚才温时说你们也要去x市?” 温饮愣了愣:“也?你也去x市?” 祁邀“嗯”了一声:“既然顺路,不如一起走?” 一起坐他车么?可是她高铁票已经买好了。 温饮终于知道温时刚才一脸纠结是为什么了,她犹豫了一下,温时却突然把手搭上祁邀的车窗沿,郑重而又严肃地说:“那就麻烦祁老师了!” 温时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上次于童回来跟组织详尽地报告了那顿饭之后,他就对祁邀抱有一种莫名的考量心理。 虽然说研究生这两年的相处他能真实感受到祁老师的优秀,但仅限于祁老师在外人面前的模样,他根本就不了解祁老师在自己人面前或者说真正放松时是个怎么样的人。 毕竟事关他姐的终生幸福,总得多方面计较计较,万一碰上个人面兽心的禽兽——尽管祁老师并不像那种人——总之,他必须要仔细观察祁老师! 所以,像今天这种能够近距离观察并且套话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正好,他也可以亲自观察一下他姐和祁老师之间的相处模式,好早早做个心理准备。 话说回来,他姐对祁老师有没有那种感觉? 温时心里盘算得有条有理,甚至到了有滋有味的地步,然而真等他上了车,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从何开口。 好歹这是他老师啊!平日里尊敬他还来不及,哪怕偶尔会开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今日这件事儿,怎么看都不像是开玩笑的契机。 倒是温饮挺自在的,反正欠一个人情也是欠,欠两个也是欠,欠的多了索性日后找机会一次性还上。 她退了高铁票,抬头时身体微微前倾。 “祁老师今天是去x市出差吗?” 她和温时坐在后排,温时就坐在祁邀正后面,她坐在另一边,祁邀稍稍偏头就能对上她的目光。 “我家在x市。”祁邀说,“家里前两天添了新小辈,我回去看看。” 但老实说吧,他对小孩子当真是唯恐避之不及,家里人心知肚明,却还是要时不时抓住机会逼他和孩子多多相处,美名其曰克服恐惧心理。 真要那么容易克服就好了。 他暗暗叹气,想到回去后又要被几个小家伙缠着,他就禁不住头疼。 温时这边终于抓住机会,探出个脑袋,好奇问:“祁老师住在x市,为什么要来s市当老师啊?” 明明x市也有非常不错的大学,而且离家更近,想不通为什么祁老师要舍近求远。 “因为s大工资高。”祁邀面不改色回答。 温时:“……” 他们祁老师再也不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师了!居然为了区区五斗米而折腰?! 温饮摇摇头,显然看出来祁邀是在胡扯。 这回温时找到了机会,见缝插针有意无意地就将话题渐渐引导到恋爱的话题上。 “恋爱?”祁邀挑了挑眉,从后视镜若有所思地瞅了温时一眼,口吻平淡,“顺其自然吧。” “那祁老师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温时这可是真的好奇,全校都知道祁邀不近女色,哪怕是女同事,他也甚少与她们交谈。 简直都让人怀疑他的性取向了。 祁邀神情平静,把着方向盘拐了一个弯,漫声道:“没有比较特别的类型,我喜欢就行。” 问题是他究竟喜欢什么样的? 套话失败的温时有些不甘心,偶然一抬头,从后视镜里瞅见自家老师漫不经心扫过来的一个眼神,心里登时一紧。 他怎么感觉祁老师已经猜出来他的意思了呢? 温时摸了摸鼻子,讪讪闭紧嘴巴,不再多言。 两个小时的路程,温时就托着下巴听祁老师和他姐讨论甜品的问题,内心十分沧桑。 他姐喜欢吃甜点,了解甜点很正常,但是祁老师平时并没有表现出喜欢甜点的意思啊,怎么就对甜点的专业知识了如指掌呢? 他越想越觉得祁老师意图不轨,但仔细一想,祁老师人品真的非常好,而且颜值高身材棒家世好,应该算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类人。 如此优秀的人配上他姐姐,其实在外人眼里绝对算得上天作之合。 但是温时就是不放心啊!虽然他总催温饮找个男朋友,但是男朋友哪里那么好找?那可是要过一辈子的人,稍有不慎他姐就要受伤,不谨慎一点不行。 唉,感觉他这个做弟弟的都快操碎了心。 中途温饮有点口渴,祁邀从车里摸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给她。 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互动让温时一时摸不准头绪,只好一路沉思到x市。 祁邀顺路把他们送到了舒伽颜家附近的步行街,舒伽颜之前发短信说在步行街那边的咖啡店见面。 很快,温时头脑里那点杂乱的分析就被舒伽颜的一阵损给搅得半根毛也不剩。 一行四人逛了两小时,临近中午就近挑了个烤肉店解决午餐的问题,温时累得连吃肉的力气都快没了,特别想找个人专门往他嘴里塞肉,然后被舒伽颜一巴掌拍清醒了。 由于卞瑶这次只是来出差,吃完午餐领导就喊她回去处理事情,她只得先离开。 舒伽颜见温时脸苦得跟哈巴狗似的,终于善心大发,挥挥手就放他自由行动。 大男孩闻言登时充满活力,一跃而起,神采奕奕,瞥见舒伽颜似笑非笑的脸又赶紧耷拉着脑袋往外面冲。 废话,跑慢一步指不定又要被舒伽颜拖走。 温饮和舒伽颜不约而同逛向商场男士区,转了两圈后,温饮挑了双真皮毛边手套,付款结账。 “再过一个月,温小时就二十三了吧?”舒伽颜正在观察男士打火机,她在琢磨给温时准备什么生日礼物。 先前之所以放温时一条“生路”不过是为了替他准备生日礼物罢了。 “嗯。”温饮拎着工作人员包装好的礼品盒,脑袋凑过去,观察了一下,“小时不抽烟,你看打火机干嘛?” “男人嘛,可以不抽烟,但是不能没有个牛逼的打火机。”舒伽颜说得条条是道,“二十三了都,还跟个没长大孩子似的,不知道以前是谁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姐姐,结果呢?我看明明是你保护他才对。” 温饮挺无所谓的,亲姐弟,哪分的来保护不保护的? 舒伽颜挑了个棕色的打火机,让人拿出来给她瞧瞧,转头对温饮说:“哎对了,这次生日,温小时回不回w市?” “应该不回吧。”温饮不太确定,“看小时的意思了,不过上次贝贝打电话说想小时了,想让他回去看看她。” 提到这个贝贝,舒伽颜就撇嘴:“你还真是好脾气,贝贝贝贝,真亲昵。” 贝贝全名叫温贝贝,是温饮同父异母的妹妹。 温饮爸妈在她小时候就离了婚,温时跟她爸,没几年,她爸就娶了新妻子,生了个女儿,就叫温贝贝。 温家的宝贝女儿,温贝贝,名字真是惹人怜惜。 “她们母女挺好的,对小时也不错。”温饮客观地评价。 她说的是实话,虽然她没有跟她爸过日子,但她爸新妻子对温时的确不错,而且最近几年经常悄悄往温饮卡里打钱,虽然每次她都会退回去,但是那位继母仍然坚持不懈给她打钱,甚至时不时就往她家寄一些小零食和营养品。 比她亲妈还在意她。 温饮见过那位继母,长得虽然一般,但胜在气质佳,说话做事温温吞吞的,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不过,能当上温家主母的女人,肯定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要不然光是应付长辈就够她呛的了。 温时跟爸爸走的时候年级还小,才三四岁,甚至都记不得亲妈长什么模样,继母嫁进来后就把他当亲儿子养,推己及人,温时也毫无顾忌地将继母当亲生母亲对待。 温贝贝比他小五岁,同他关系十分不错,知道温时考研要往s市考还哭过很长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温时格外苦恼,既舍不下温饮这边,又不放心温贝贝那边,但是都已经考到了s市,想回去也是不可能的。 无法,温贝贝只好一逮到机会就往s市跑,顺便瞧瞧她那位从出生起就没见过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温贝贝和温饮关系一般般,毕竟她们笼统也没见过几次,但由于温贝贝亲妈的缘故,温饮对温贝贝也是能帮就帮。 而且温贝贝并非普通意义上的家族小公主,准确来说,她这位公主,当的挺并不情愿。 舒伽颜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结了账之后两人就出门了。 走了一段距离舒伽颜忽然注意到一家儿童玩具店,她托着下巴深沉地思考了一秒钟,兴奋地拉着温饮进去了。 “快,我们去看看里面有没有适合温小时那个长不大的孩子的玩具!” 温饮:“……” 她弟已经二十三了,送他儿童玩具? 舒伽颜真是有头脑。 她哭笑不得跟了进去。 舒伽颜研究儿童益智玩具研究得兴起,温饮便去另一边淘淘,刚走过两个过道,前面忽然传来清脆脆的女童音。 “小叔叔小叔叔,小五想要那个。” “小叔叔,小四也想要……” 温饮一开始并没在意这两道童音,只是接下来的一道嗓音却叫她微微偏了头。 “先松手。” 低沉冷淡的男音似乎有些不太自然,像是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淡然的态度,音调显得有几分僵硬。 温饮沉吟一秒钟,怀着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思,慢慢从过道探出头。 还真是祁邀。 13.别摸x13 http://.biquxs.info/

祁邀侧站在一排架子前,左右腿边各站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生得一模一样。 女娃娃一人揪着他一条裤腿,肥嘟嘟的小手指倔强地指着架子上的某些玩具。 祁邀的脸色冷得像块冰,细细观察其实能看出来那并非冰冷,只是僵硬得过了头才显得颇为不近人情。 他似乎并不喜欢被孩子揪着裤子,稍稍一抬脚,两个女娃娃就不约而同紧紧抱住他的腿。 “小叔叔你是不是不想和小五玩呀?”抱他左小腿的女娃娃头上夹着一个蓝色的小鱼发卡,一脸委屈,奶声奶气地吐字,“小叔叔,小五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呀?” 右腿边的女娃娃头上夹了个粉色小鱼发卡,看起来比左边的内向,听见蓝色小鱼如此说,吓得紧紧抱紧男人小腿:“小叔叔,你不要不喜欢小四……” 祁邀僵了僵,头疼地抬手捏了捏眉心,放下手突然看见前面货架探出个脑袋。 “祁老师,好巧呀。”温饮索性走了出来,抿着嘴唇笑,目光似有若无地飘向他腿边的两个女娃娃。 祁邀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被她撞见这么个丢人的场面,有些挫败。 “小叔叔……” 蓝色小鱼祁小五牵牵他的裤腿,圆溜溜的大眼睛亮晶晶盯着温饮,丝毫不怕生地问:“姐姐在跟你说话哦,妈妈说别人和你说话你不回答就是不礼貌。” 祁邀:“……” 见着生人就有些害怕的粉色发夹祁小四默默往他腿后边缩了缩,却不忘附和自家妹妹的话:“对的。” 祁邀:“不是姐姐,喊阿姨。” 辈分可别弄乱了。 祁小五眨巴眼:“可是姐姐很年轻呀。” 祁小四默默探出脑袋,认真地打量着温饮,郑重地点头:“好看。” 祁邀单手扶住货架,感觉心很累。 老实说,温饮算是少数几个能见得到祁邀不一样一面的人。 在旁人面前,他总是一副冷淡自持的模样,最初温饮对他的评价亦是如此,只是经过上次警察局外面祁邀随处一靠就睡过去的那出,她对祁邀就莫名其妙改变了些许观点。 这是个表面严肃,但内心也许像个孩子的男人。 大概吧。 她想着,弯下腰,双手扶住膝盖,含笑看着两个小娃娃。 “小朋友是谁家的孩子呀?怎么这么可爱呢?” 祁小五脆生生答:“是爸爸妈妈家的孩子哦。” 祁小四眨眨眼,用力点头。 温饮继续笑:“那爸爸妈妈家的小朋友,你们俩出门穿的这么少,不怕回去生病嘛?” 小娃娃只穿了简单的短外套,也许是因为下午气温偏高,祁邀被三哥三嫂塞了孩子硬撵出门之后便没有注意气温的变化。 临近三四点的时候气温就已经开始下降了,再拖两小时再回去的话,估计温度就要下到十度了。 祁邀闻言,这才察觉到自己的粗心大意,忙低头查看两个小娃娃的身体温度,还好,都很温暖。 温饮稍稍直起身凑近祁邀,小声问:“我可以摸摸她们的头吗?” 乌溜溜的黑眼睛仍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两个孩子,看得出来,她的确发自内心喜欢这两个孩子。 她离得有点近,虽然不至于近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但祁邀仍然能感觉到她说话时淡淡的吐息,可能是他太敏感,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他隐隐嗅到女孩子身上迟缓飘来的混杂着牛奶甜的柠檬香。 他无意识咬了口下唇软肉,感到喉咙一阵甜。 “嗯。” 他发出一个单音节,低眉看着她小心翼翼伸出手。 纤细手腕凸出一小块手腕骨,像一朵漂浮在牛奶杯里的小泡泡。 她的手背干净白皙,无名指细长而漂亮,指尖揉进小娃娃细软的发丝中,若有似无的小动作带动发丝的浮动,像哪里飘来的羽毛尖悄悄撩拨着什么东西。 祁邀缓缓抬眼,她眉眼弯弯,长发从右肩滑下,泛着淡红色的发尾在空气中晃呀晃的,晃呀晃的。 “我就说小叔叔很关心我们的!”祁小五挺胸抬背,揪紧祁邀裤腿,语气不由自主掺了三分紧张,“是不是呀小叔叔?” 祁小四攥紧祁邀裤腿,见祁邀久久不言,失望地垂下眼睛:“小叔叔,小四听话。” 祁邀没吭声。 祁小五不由失落,将最后的希望全寄托到这位漂亮的大姐姐身上:“姐姐,我们说的不对吗?” 祁邀:“叫阿姨。”他坚持辈分不能乱喊。 温饮直起身,若有所思。 祁邀看着她,目光中隐隐带着几分希冀——希冀她能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温饮挑了挑眉,他也稍稍挑起一边长眉,温饮便噗嗤一声笑了。 “当然对呀,你们小叔叔很关心你们哒。”她故意使用了卖萌的语气,看见祁邀微微掀动的薄唇,心下好笑,迅速补充了一句,“小叔叔不关心你们的话,怎么会带你们一起出来玩呢?” “可是,”祁小五着急了,“可是小叔叔都不和我们说话。” “小叔叔不说话。”祁小四低垂着脑袋。 祁小五:“小叔叔一定是不想理我们。” 温饮古怪地瞄向祁邀,后者已经决定听天由命了,一脸冷漠。 “怎么会呢?”她摸摸祁小五脑袋,“小叔叔刚才听说你们穿的少的时候很紧张呀。” 祁小五歪了歪脑袋:“可是小五没看见呀。” 祁小四仰头:“小四也没有看见。” 祁小五耷拉下脑袋,沮丧:“而且小叔叔从来都不会对我们笑。” 祁小四更沮丧:“小叔叔不喜欢我们。” 温饮这回是真的感到不太妙了,她想到与祁邀见面的这几次,他虽然总一副冷淡正经的模样,但也不是不会笑。 但是这两个小娃娃嘴里的祁邀却,与她以为的那个祁邀截然相反。 祁小五松开祁邀的裤腿,转而拽住温饮的裤腿,仰起小脸蛋,认认真真地问:“姐姐,你看见过小叔叔笑嘛?” 祁邀:“叫阿姨。”这俩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她迟疑地对上祁邀无可奈何的目光,还没想好应该怎么说,祁小五又拽了拽她的裤腿,委屈巴巴。 “漂亮阿姨。” 大眼睛水汪汪的,看得人心都软了。 温饮:“……看、看过。” 祁邀心想这下完了。 果不其然,两个小家伙个个瞪大了眼睛看他:“小叔叔果然不喜欢我们!” 祁小五都快哭了:“阿姨一定在骗我们!” 祁小四揉揉眼睛:“骗人!” 温饮:“……”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补救这个尴尬的场面,那边祁小五瞬间变脸,紧紧拽住她裤腿,小脸严肃:“漂亮阿姨,小叔叔笑起来好看嘛?” 祁小四也眼巴巴望着她。 温饮张了张嘴,有些哭笑不得。 让她当着当事人的面说人家笑得好不好看,的确是为难她了。 祁小五看起来又要哭了:“阿姨骗人。” 温饮无奈看了祁邀一眼,后者已经偏开了头假装在观察架子上的玩具,她只要硬着头皮,微笑。 “哎,你们小叔叔笑起来可好看啦,没骗你们哦。” 祁小四瞪大了眼睛,立刻扯了扯祁邀右腿裤子:“小叔叔,你笑一个嘛。” 祁邀扭头,一脸淡漠。 祁小五哒哒哒跑回来,也扯了扯他左腿裤子:“笑一个嘛,小叔叔,小叔叔,笑一个嘛。” 祁邀依然一脸淡漠。 温饮欲言又止:“祁老师……” 祁邀顿了顿,偏头,抬起眼,对上她含笑的柔软目光,仍然一脸淡漠。 温饮眨了眨眼:“祁老师笑一个嘛。” 见他蹙着眉久久没有表示,温饮再也无话可说了,沉思片刻,往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个小蛋糕挂件。 “你们喜欢这个小玩意吗?” 祁小五和祁小四睁着大眼睛用力点头。 温饮笑:“那阿姨再买一个这样的,送给你们一人一个好不好呀?” 她正准备去另一边看看有没有类似的小挂件,突然发现祁邀慢吞吞从口袋里摸出了个什么东西。 他把手伸到温饮面前,手心赫然正是和她同款的小蛋糕挂件。 上次温饮和他从along回来后送他一盒蛋糕和一个挂件,原以为他不会喜欢这种小玩意,没想到他居然和她一样随身携带? 祁小四和祁小五拿到了一样的小挂件,兴奋得手舞足蹈。 温饮转念想到第一次在警局时,她从审问室出来,温时递给她一颗糖说是祁邀给的,莫非—— 她低头对着两个小娃娃说:“小朋友,你们喜不喜欢吃糖呀?” “喜欢呀。”两人异口同声,“喜欢奶糖(水果糖)!” 温饮意料之中地望向祁邀,只见后者顿了顿,重复了之前的动作,伸手往外套口袋里摸了摸,顺利摸出两颗不同口味的糖,正好一颗水果糖一颗奶糖。 温饮:“……” 要说这位小叔叔不喜欢这俩孩子,打死她都不信。 祁邀偏过头,假装没看见她戏谑的目光。 俩娃娃得了小挂件又得了糖果,高兴得不行,直扯着祁邀裤腿表达她们对小叔叔的喜爱之情。 祁邀头又开始疼了。 温饮忍了忍,终于没忍住,弯起了嘴角。 她因为觉得笑出声不好意思,所以先撇开了头,侧脸的弧度温而韧,眼角眉梢都散发着愉悦的笑意。 她似乎是觉得不能再笑下去了,轻咳一声重新转过头,猝不及防撞进祁邀漆黑的眸底。 小孩儿抬动肉乎乎的手臂,迎着店里冷色的光源举起了挂件,一掌而障目。 无声对视片刻。 温饮眨了眨眼,从架子上拿出一个微笑抱枕,手指揪着抱枕两端在他眼前晃了晃。 “祁老师,笑一个?” 这个抱枕实在太滑稽了。 祁邀绷起唇角。 半晌,他终于没能绷住,缓缓勾起了唇角。 祁小五手里的挂件掉到地上:“小叔叔……” 祁小四手里的奶糖掉到地上:“……笑了?” 14.别摸x14 http://.biquxs.info/

祁邀前腿刚出玩具店大门,舒伽颜后腿就从温饮背后冒了出来。 “有情况?”她发挥律师的敏锐直觉犀利,凑上前发问,“熟人?心上人?暗恋的人?” 温饮白了她一眼,从架子上拿了本益智图书瞅了眼:“熟人。” 舒伽颜啧了声:“看起来挺不错的一人,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我喜欢什么类型?”温饮反问。 “你都没喜欢过什么人,我怎么知道你喜欢的类型?”想想也不对,舒伽颜语气沉痛,“你喜欢洛天依那样的类型。” 手机铃声手机锁屏这么多年都是洛天依,说是真爱都不过分。 “还有阿绫。”温饮补充,“还有言和……” “得!你别说了,除了洛天依别的我都不认识。”舒伽颜举手打断,认识她这么多年都没搞清楚虚拟歌姬,投降道,“走吧走吧,去逛逛别的。” 祁家是个历史相当古老的大家族,家庭关系盘根纠错。 原本应是个充满恩怨情仇的好门市价,但也许是祖辈积下的德着实深厚,这么多年,祁家的主族关系十分融洽,并没有电视剧里上演的那种为了抢夺家产而斗争不止,更没有长辈非要孩子继承家业而强迫孩子学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因此,祁邀这一辈兄弟四个,个个都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职业从事。 祁家二哥前几日添了个新宝贝女儿,乐得不行,非要把祁邀喊回来见见他女儿。 一家几十口人难得聚在祁家老宅,祁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彻底摆脱孩子们的包围圈。 家里小一辈也就祁小四和祁小五年纪小了点儿,二哥家的儿子都上中学了,能把祁邀缠得一进家门就往楼上窜的小孩儿,估计整个祁家就只能找出小四小五这俩孩子。 那边他刚上楼锁上门,这边祁小四祁小五立刻兴奋地飞奔向自家爸爸妈妈的怀抱,将下午在儿童玩具店发生的事添油加醋描述给全家人听。 说是添油加醋,其实只是孩子词汇匮乏形容不好具体情况罢了。 但即便是这样,等她俩说完,祁家一大家子仍然通通感到不可思议。 十多年来祁邀哪怕是在家里也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冷淡模样,不论几位哥哥嫂嫂如何作为,他依然保持油盐不进的冷淡脸,着实令人恨得咬牙切齿。 但碍于某些原因,他们无法去指责他,只好采取迂回对策,希望孩子的童真能够稍稍改变他。 却没想到,结果竟然适得其反。 祁邀对孩子是愈发的唯恐避之不及,若非硬塞给他,他必然像今日这般一个人默不作声溜进房间锁上一下午。 因此,当祁小四祁小五告诉他们,祁邀居然笑了这件事时,整个祁家登时沸腾了。 是谁? 究竟是谁居然感化了他们家这块一成不变的盐头? “漂亮姐姐?什么样儿的漂亮姐姐?”祁家三哥迫不及待。 “是漂亮阿姨。”祁小四奶声奶气纠正,“小叔叔不让我们喊姐姐。” 祁小五撅噘嘴:“哦,漂亮阿姨还给我们送了这个呢!”她举着小蛋糕挂件美滋滋的。 祁小四也赶紧摸出祁邀送的小蛋糕挂件:“小叔叔也有个一样的呢。” 祁家哥哥嫂嫂们:“???” 都已经开始使用情侣挂件了吗? 铁树要开花了吗? 太阳明天要从西边升起来啦! 突然感动到想哭! 祁家三哥将俩宝宝抱上沙发,一群人团团围了过来,仔仔细细询问了一遍她们下午和祁邀逛街的细节。 询问完之后一个个激动到不行,祁家大哥甚至一度想开后门使用权限去调查一下那位“漂亮阿姨”的身份,幸好被祁家大嫂一句“个人隐私”给打了回来。 于是一群人趁着当事人不在,七嘴八舌讨论怎么样才能正大光明地找出那位漂亮阿姨,并且摸清祁邀和她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 因此,晚饭期间,祁邀明显感觉到家里的氛围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热烈,内心总有种忐忑不安的错觉。 好像被什么给盯上了似的。 “乐诉啊。”实在忍不住的祁家三哥决定先从自家亲弟弟这边套话,“最近有没有打算回x市发展啊?” 祁小四祁小五说祁邀是在玩具店和漂亮阿姨碰上的,说不定人家就是x市本市的人。 祁邀不动如山:“s大挺好的。”让他回x市,然后继续被孩子缠着吗? 啊,想想就觉得简直是暗无天日。 他面无表情咀嚼着一片土豆。 祁家三哥有些着急:“你看你也28了,有没有想过定居下来?” 祁邀低眉仔细想了想,说:“想过。” “那……” “我觉得s市挺好。” “……” 祁家二哥干咳一声:“s市的确蛮好的,乐诉有定居的想法也挺好的。” 祁家二嫂立刻听出话中深意,紧接着道:“这么说,乐诉以后结了婚也会留在s市?” “嗯。” 祁邀瞄了眼正天真烂漫喝饮料的祁小四和祁小五,心下明了,这俩孩子怕是早就把下午的事通通给抖了出来。 也不知道她们怎么说的,他哥哥嫂嫂貌似误会了什么。 之后一个个又似是而非地试探了几句,祁邀保持油盐不进的态度,坚持说以后会留在s市,而且s市和x市并不远,有时间他就回家看看。 说到最后,祁家大小仍然没从他嘴里挖出一星半点关于“漂亮阿姨”的话。 第二天下午温饮和温时就坐高铁回了s市,毕竟还要上班上学,耽误不得。 这回他们可没那么巧又碰上祁邀。 说到巧,最近总是能碰上祁邀,温饮都觉得不可思议。 温时幽幽感叹说,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温饮白了他一眼,撵他回去上课。 温时收拾完东西真要走的时候,温饮突然喊住他。 “这两天你请你们祁老师吃个饭吧,这次搭了他的顺风车蛮不好意思的。” 温时想也没想就否定了:“祁老师从不接受学生的约。” “男学生也不行?” “不行。”温时感慨,“他连领导之间的聚会都不参加,更别说学生的邀请了,他请学生吃饭的几率都更大些。” 也是。 上次还请了于童吃饭。 温时犹豫了一下,说:“其实,姐,你想感谢祁老师,不如自己请?” 他请的话,祁老师肯定不会接受。 “你们祁老师可能不会接受吧。”温饮笑了笑,“连领导聚会都不喜欢参加,一个小小的感谢餐估计也没多大兴趣。” 这下连温时也有些拿不准了。 这么一通分析下来,怎么感觉祁老师的脾气有些怪呢? “那咋办?”温时想了想,“祁老师应该不会在意顺风车的事?” “但是我在意。”温饮皮笑肉不笑。 ……早知道后续这么麻烦,当时就不坐顺风车了。 转念一想搭了顺风车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确定祁老师和他姐之间的确有点猫腻。 温时摊手:“要不用你的名义清?” 温饮说:“不好吧?” 温时诧异:“哪里不好了?我请祁老师,祁老师肯定不愿意。” 温饮试图露出一个坦然的笑容:“我是女孩子,请你老师吃饭会不会显得居心不轨?” 一句话出来,温时的眼神登时变了。 他姐以前从来不会有这种顾虑的,她对待每位认识的男性都坦坦荡荡,才不会产生这种欲盖弥彰的情绪。 温时心情复杂:“那个吧……” “嗯?” “我觉得吧……” “什么?” “就是……” 温饮面无表情。 温时立刻坦白:“在外面吃,祁老师肯定不接受,要不然把祁老师请到家里,我亲自下厨吧!” 为了彻底弄清楚他们俩的小心思,温时不可谓不辛苦。 “行得通么?”温饮怀疑。 “应该吧。”温时不确定。 但是,请个男人到自己家吃饭,看起来好像比请他出去吃饭更严重? 温饮仔细掂量了一下,请祁邀出去吃顶多只算是还上搭顺风车的情,但若是请来自己家吃饭,倒是顺带着将上次在医院那次情给还了。 只是后者的意味怎么想怎么奇怪。 温饮沉思了很久。 总的算来,祁邀前前后后帮了她不少次,而且钟凉意这位新朋友,也多亏了他的介绍……真要计较起来,一顿饭根本就还不完他的人情。 温饮揉了揉手腕,长出一口气。 “行,就请祁老师来家里吃,诚意也很足。” 温时立刻摸出手机:“那我现在就问问。” 温饮:“……”行动派的可怕。 不知道温时怎么问的,祁邀那头很快就给了答复。 温时把手机揣回兜里,神情变幻莫测。 “祁老师,他居然……” “怎么样?” “居然真的答应了?” “……” 温时开始盘算:“这次祁老师来吃饭绝对不能让学校其他人知道,要不然不知道得传成什么样,对,也不能跟睿阳他们说,于童那个大嘴巴,告诉他就等于告诉全校人,何宇约我去钓鱼,我想想找个什么理由推掉。” 温饮:“……” 一顿饭的事,怎么搞得跟领导视察似的? 哦,祁邀好像的确算是温时领导。 15.别摸x15 http://.biquxs.info/

吃饭的事儿虽然定了下来,但温时这两天有点忙,着实抽不开身,只好先把时间暂定到周三晚上。 十一月初的气候不太讨喜,说冷不冷,说暖不暖,穿毛呢大衣显得太过,穿薄外套又有些扛不住。 温饮只好内套了件薄毛衣,外面穿着加厚的浅绿色卫衣。 二十五六岁的人穿上卫衣倒是没有半分违和感。 下班时间是六点,暖气的尾巴都被揪得半根毛不剩,温饮揉了揉手指,坐公车到了市中心,她打算买件新毛衣。 快八点了。 她琢磨着从附近打辆车回去,路过广场中央的喷泉时微微一愣。 喷泉石阶上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是叶水临。 温饮迟疑了一下,慢慢走过去,刚走近就嗅到一股子熏天的酒气。 叶水临双眼朦胧,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察觉到温饮的靠近她也没什么反应。 温饮在她面前蹲下。 “水临?”她轻声喊。 “嗯。”叶水临声音不像是醉了,但表情看起来却醉得不轻。 “怎么喝这么多酒?”温饮问,“都八点了,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叶水临抬起眼,茫然地盯着她看了会儿,身后的霓灯在忽上忽下的喷泉水中折射出一道道绚丽光彩。 她似乎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谁,后知后觉地瘪起嘴巴,一股脑扑进她怀里,呜咽了起来。 “阿饮,我失恋了。” 失恋的具体经过叶水临没有说,温饮不打算问,叶水临哭闹说她不要回家,温饮只好把她带回自己家。 酒的后劲缓缓发作,叶水临刚进温饮家门就跌跌撞撞摸到卫生间吐了起来,久久没有出来。 温饮推门进去给她清理了一遍,带出来放到床上,又找了些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 叶水临睡梦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哭。 温饮叹了口气。 上次她还欢欢喜喜说要和男朋友去见家长,转头就失恋买醉。 世事无常。 温饮虽然是医生,但她没有备醒酒药的习惯,等叶水临看似睡熟后她才带上手机钥匙出了门。 买完药回来的路上她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走走停停了两次,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愈发深浓。 晚上□□点的时间,小区附近人比较少,温饮哪怕察觉到不对劲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 好容易瞧见光更亮的地儿,她脸色难看地再次加快步伐,没留神刚转弯就撞上一个人。 额头正好抵到对方大衣冰凉的纽扣上,温饮受了一大惊,急忙后腿一步,抬起头,看清对方的脸之后,迟缓一秒钟,终于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怎么了?”祁邀刚从超市买完东西回来,没成想居然在这儿碰见温饮,而且她还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温饮皱眉。 “你脸色不太好,遇到什么事了?”祁邀蹙眉,沉声问。 温饮往后看了看,踟蹰道:“我好像,被人跟踪了……” 祁邀眼神微变,抬头瞧了眼,一片翠木茂盛,能藏人的地方不少。 低头,温饮紧紧绷着小脸,脚尖不住往前蹭,看起来似乎很想往他身后躲。 祁邀接过她手里的醒酒药袋子,和他右手拎着的超市袋子放到一起,低声安抚她:“没事。” 温饮抬头。 他顿了顿,又说:“我在。” 说着,他抬手轻拍她肩头,指尖碰到她的长发。 “我送你回去。” 温饮动了动手指,很想伸手揪住他大衣衣摆,喉咙梗了梗,乖巧地嗯了一声,走了两步又低声补充:“谢谢。” 祁邀没说话。 的确有人在跟踪她。 将她安全送到九楼家门口,温饮掏钥匙开门,再次真挚地感谢他,问他要不要进来坐坐,祁邀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还怕吗?” 温饮一滞,吸了口气,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她对这种事存有阴影,不可能不害怕。 祁邀抿了抿嘴唇,将手里的东西全部塞给她,低沉道:“别担心,我来处理。” 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处理,温饮攥紧手里的袋子:“可是……” “没事。”祁邀猜到她在担心,缓声道,“你先进去吧,等会我再回来拿东西。” “那你……” 温饮张了张嘴,祁邀已经伸手将她推了进去。 “快进去吧。” 他带上门。 温饮对着关上的门愣了会儿神,清醒过来连忙打开门,祁邀早就不在了。 卧室忽然传来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一声“咚”,温饮心里一紧,咬了咬牙,只好跑着去卧室。 温饮家小区门口有一块圆圈的绿茵地,树木葱茏,如果想要正面观察这所小区,那块区域应该是绝佳之地。 祁邀知道除了刚才和温饮过来的那条路之外,还有一条小路能绕到那块绿茵地后面。 假如绿茵地当真有人埋伏,他从小路绕过去基本不会被人发现。 他神色自若地走了很远一段距离,然后绕小路回到小区门前。 果不其然,在那块绿茵地,他瞧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叶水临睡得不舒服,滚来滚去就从床上翻了下来,脑袋撞到地板上依然没舍得睁开眼。 温饮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想到祁邀独自一人出门心里就愈发不安,等她把叶水临扶到床上,被子掖好,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了才重新出了门。 她打算去门口看看,门卫还在门口,至少有一点安全感。 她不放心祁邀一个人下去。 结果刚下楼,祁邀电话就打来了。 “温医生。” 他的声音平静,听起来大约没什么问题,温饮松了口气,应了一声,人已经往门口走了。 “郭天世这个名字,你听过吗?” “郭天世?”温饮奇怪,“没有啊。” 说着,她走到大门口,门卫居然不在,她出去看了看,发现前方不远居然站着三个男人。 门卫正拉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激烈争论着什么,祁邀站在一旁,拿着手机打电话。 温饮挂了电话,急忙跑过去。 “你有没有事?”她紧张地看着他。 “没事。”祁邀低声说着,微抬下颌点了点正和门卫争论的陌生男人,“跟踪你的人抓到了。” 温饮确定他真的没事才扭头去看那个跟踪的人。 二十多岁的样子,正常穿着,没什么特别讨厌的点。 男人想拽开门卫的手,焦急解释:“温医生,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 温饮面无表情:“哦。” 跟踪肯定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嘛,连她姓氏和职业都知道了。 祁邀稍稍往她面前站了一步,温饮看他一眼。 “他说是你们医院的。”他敛眉注视她,“叫郭天世。” 温饮皱眉,毫不客气:“没听过。” 郭天世:“温医生我真是市医院的,没骗你,我以前是外科室的,真的真的!” “外科室?”那不就是叶水临那个科室? “真的!你信我,我现在调到医药科了,”郭天世把身份证掏出来,努力辩解,“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医药科的值班人员,我真的没骗你!” 温饮狐疑,接过身份证看了看,又找到医药科值班电话,问清楚之后对方还给她拍了张郭天世的照片。 对比之后,确实是本人。 “姑且先信了你。”温饮依然无法松懈下来,“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郭天世眼神躲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门卫一扭他胳膊,斥了声,他忙不迭叫疼大喊:“我、我不是跟踪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这人婆婆妈妈的,话都说不全,难怪外科室不要他。 “我、我……”郭天世咬咬牙,闭眼一股脑道,“我是跟着叶医生来的!” 温饮:“……” 饶是她教养好,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想爆粗。 大晚上的偷偷摸摸跟着姑娘跑到姑娘家门口,还说是为了另一个姑娘,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把两个姑娘都吓到么? 该说他没脑子还是太痴汉? 经过一番解释总算把事情搞清楚了,这个叫郭天世的小子只是因为暗恋叶水临才跟踪温饮罢了。 他今天出门偶然碰见叶水临坐在喷泉旁发呆,正犹豫要不要上去看看情况,没想到温饮先过去了。 他不好意思走出来,只好暗中跟着她们俩到了温饮家门口。 在下面等了会儿看见温饮又下来了,跟着她到药店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出来问问叶水临的情况,他很担心叶水临。 还没等他想好,祁邀就从拐角出来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他们俩是男女朋友关系,就更不好意思出来了。 真相是否如他所说暂时还无法了解,叶水临醉得不省人事,温饮还得回去照顾她。 她没追究郭天世的跟踪,只让他赶紧回去。 祁邀将她送到家门口,温饮去卧室把他的东西拎了出来,这个时候连感谢的话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谢了太多次,总觉得再干巴巴的道谢着实敷衍。 祁邀倒是不在意,不过见她依然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沉吟后从口袋里摸出两颗奶糖。 温饮愕然。 祁邀把糖放到她手里,指尖在两颗糖中间重重按了一下,然后又从超市塑料袋里拿出一小罐同款奶糖放进她另一只手里,认认真真地注视着她。 “晚上吃两颗就够了,这一罐留着明天再吃,知道吗?” 16.别摸x16 http://.biquxs.info/

叶水临醉了一整夜,第二天自然没办法去上班,温饮提前给她请了假。 她给叶水临发了条短信告诉她假已经请完了,如果她醒了就去厨房吃点东西,醒酒药也在那边。 然后她又去医药科转了一圈,发现郭天世果然是医药科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等她回到儿科室,才发现院长居然大驾光临了。 “院长?”温饮有些诧异地停住脚,“您怎么来了?” 院长今年五十多岁,但日常保养得好,看起来却三四十岁似的。 “院里这周末有个w市的交流会,”院长站起来,“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去。” 一个交流会的名额,劳驾院长亲自过来? 院长看出她的意思,微微叹气:“水临之前申请了一个名额,她最近心情不太好,路上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话点到这里温饮就明白院长想说什么了。 “我明白了。” 温饮点点头,医院里的人都知道叶水临和她关系最好。 院长的意思呢,就是希望她一起去w市的时候能多照看下叶水临。 毕竟,叶水临是她唯一的女儿。 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了,温饮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院长叶水临昨天喝了个酩酊大醉,至今仍在她家里睡着。 但想到叶水临昨天死活不愿意回家的情形,估计她并不想让父母知道她买醉的事,只好暂时按压下心思,送院长出了门。 中午回到家叶水临还没醒,可想而知她昨天醉得多厉害。 温饮去厨房蒸了米饭之后又煮了点粥,刷锅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不太稳的脚步声,一回头,叶水临正头发乱翘地站在厨房门外。 “醒了?”温饮指了指微波炉,“醒酒汤还要喝吗?” 叶水临茫然了一会儿,醉了一宿,头疼得紧,皱眉思索,但她昨天喝断片儿了,压根想不起来喝醉之后干了些什么。 肚子叫了几声,叶水临摸了摸肚子,眼巴巴望着温饮锅里的粥。 温饮哭笑不得:“去刷个牙洗个脸,东西都买好放浴室了。” 叶水临“哦”了一声,转身回去。 吃午饭的时候温饮没问她昨天买醉的事儿,只提了一次早上院长过来找她去w市参加交流会的事儿。 “我没说你在我这儿。” “哦。”叶水临喝了口粥,沉默片刻,说,“谢谢。” “真要谢我的话,就把萝卜给吃掉。”温饮挑眉,“你都多大人了,还挑食?” 叶水临:“……你比我妈还??隆! “嫌??履憔捅鸪浴! 温饮从她面前拉走一盘菜,叶水临忙求饶。 酒足饭饱后人总显得倦怠,叶水临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往沙发上赖,听着温饮在厨房洗碗的声音,扬声道:“真的不用我帮忙吗?” “看你的电视去。” 叶水临坐不住,从沙发上捞起一个抱枕,扭头。 温饮背对着她正在擦碗。 曾几何时,她和男朋友也是这么过来的。 哦,温饮不是她男朋友。 叶水临有些伤感。 “阿饮,我失恋了。” “我知道。”温饮头也没抬。 叶水临就喜欢温饮这一点,不管什么事,温饮都不当回事,准确来说,但凡涉及到他人的私事,温饮就会特别自觉划分好距离,不远不近的,从不随意插手。 然而,一旦他人需要帮助,她就总默不作声过来搭把手,不询问不抱怨,就好像一切只是她应该做的而已。 几年前,整个医院都碍着她院长女儿的身份不敢接近她,直到后来医院来了位新医生,开会的时候在纸上百无聊赖地画井字棋,自己跟自己画着玩儿。 她瞧见了,摸出一根笔,凑上去给她画了个叉。 那医生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执笔往上画个圈,拦死了她的路。 来来去去几盘下来,叶水临对这位新医生印象深刻。 她既不会特殊对待她,也不会刻意忽略她。 挺有意思的。 叶水临于是渐渐同她走得近了。 叶水临说:“他爸妈说医生太忙了,希望我能辞职换一份轻松的工作。” “嗯。”温饮敷衍地应声。 叶水临丝毫不在意,自顾自说:“但是我喜欢医生这个职业。” 要不然她也不会顶着那么大的压力来亲妈手底下的医院工作。 “我说我不会辞职,他爸妈有点不高兴。之后我又见了她妈妈一次,临时接到医院的通知赶了回去,他妈妈就觉得我这份工作更不行了。” 医生,是永远将生命放到第一位的职业,本应得到无上的颂美,但搁到现实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推己及人。 “然后他就扛不住家庭的压力跟我提了分手。” 叶水临大概觉得说出来之后感觉好多了,于是去倒了杯水,停了会儿继续说。 “前几天刚分的,分手的时候我给了他一巴掌。” 说到这,她苦笑一声,恋爱三年,本来以为能顺利结婚生子,没想到最后居然得了这么个结果。 “阿饮,你说,医生真的不适合谈恋爱么?” “不是。”温饮擦好碗,一个一个摆放起来,脱下围裙,慢吞吞走出来,“只是有些人不适合和医生谈恋爱而已。” 叶水临怔了怔,看着温饮认真的表情,用牙齿咬住杯子边缘,忽然就笑了。 “你说得对,他只是不适合和我谈恋爱而已。” 既然恋失都失了,工作可不能不好好干,毕竟叶水临就是为了这份工作才失的恋,转头再丢了工作,多得不偿失? 知道那天晚上郭天世居然跟踪她们时,叶水临笑了好一会儿,笑完她才说那个郭天世以前是y大的,比温饮低一届,就是他告诉叶水临,温饮大一大二多流弊一人。 温饮嗤之以鼻,被人跟踪这件事让她非常不舒服,再说了,郭天世暗恋的可是叶水临,叶水临又刚失恋,谁知道后面会如何发展。 叶水临无所谓,她可不喜欢比她小的。 周三下午刚下班到家,温时就打电话说他和祁老师正在路上,很快就能到。 温饮让他先带祁老师回家,她去超市买点东西,结果刚下楼就碰见等在小区门口的俩男人,温时正跟门卫有一搭没一搭地扯淡,充分将他嘴甜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致。 门卫的眼神让温饮感觉多说多错,赶紧拉起温时就走。 原本这顿饭就是特地做给祁邀吃的,想吃什么由他来选倒是方便不少。 上次和祁邀一块儿吃饭,温饮偶然注意到祁邀挺喜欢香浓味儿的汤,于是这次她打定主意至少要煲个汤。 祁邀似乎对于吃的方面并不挑剔,温时或者温饮每拿起一样食材询问他的意见时他就点点头,路过海鲜区,温时本打算捞两只帝王蟹,祁邀说帝王蟹做起来费劲又费时,索性换了两斤小米虾。 温时咂摸着不对,问:“祁老师,你也会做饭?” 祁邀之前主动推了手推车,这时温饮和温时正一左一右站他身旁。 听见温时那么问,祁邀偏了偏头,一本正经地反问:“温同学,你对老师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没有,绝对没有。”温时还是很好奇,“所以祁老师,你真的会做饭?” 而且还弄过帝王蟹这么牛逼的食材? 祁邀慢吞吞地说:“一点点。” 温时其实是不信他只会做一点点的,不过光凭会做饭这一点,他对祁老师的印象就更好了。 毕竟,从小到大,他认识的男性同胞中,只有他一个会亲自下厨做饭的! 孤零零地挣扎了这么多年,他总算碰见个同道中人了。 不容易。 温饮瞅了祁邀一眼,他正好偏过了头。 她笑了笑。 鲜奶区,工作大妈见着温时就笑开了脸,高兴道:“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三个人一起来啊,小伙子,终于有姐夫啦?” 温时:“……” 温饮:“……” 祁邀:“……” 看起来好像是这个搭配。 温时义正言辞:“这是我老师,是不是很帅?” 大妈:“……哈哈哈,很帅,很帅。” 温饮啼笑皆非,拿了盒牛奶放进购物车。 离开之后温时暗搓搓瞄了瞄旁边的俩人,收回目光,没忍住又瞄了瞄。 别说,还真挺像一对儿。 他磨了磨牙,心说不行,他不能就这么简单地屈服在祁老师的魅力之下……话说回来,祁老师真的不喜欢他姐吗?他姐辣么辣么优秀,辣么辣么漂亮,辣么辣么独一无二。 作为男人,不喜欢他姐,简直天理不容。 姐控表示这种想法就是理所当然的,绝对不允许任何反驳,在他眼里,他姐就是完美的,就是至高无上的。 作为三人中唯一一名女性,温饮受到了极佳的待遇,空手回家。 两位男性手里分别拎着两个大袋子。 不知道为什么就买了这么多东西,好奇怪哦,女人真的天□□购物吗? 温饮进了电梯就自觉往后退,前面的位置留给两位男性,温时进去之后也主动往一边站,祁邀自然而然站在了另一边,抬手按下“9”号数字。 大概是祁邀给人的感觉格外可靠,因此这姐弟俩进去后想也没想就自动将按数字的任务挪了出去。 等温时反应过来祁老师并没来过他姐姐家所以肯定不知道要按几楼的时候,祁邀刚好按下了数字“9”。 红色指示灯亮了。 温时也愣住了。 17.别摸x17 http://.biquxs.info/

温时心事重重地进了厨房,洗菜,择菜,上锅,整个过程一直保持一言不发的状态。 温饮去厨房冰箱翻饮料,温时让她递个盘子过去。 菜入油锅的滋啦声持续着,温饮手刚碰到盘子,温时又说:“姐,你想谈恋爱吗?” 温饮动作一顿,没等她回答,温时笑了一声:“好吧,其实是我想谈恋爱了。” 温饮:“……” “哦对了,顺便把盘子擦一下。”温时补充。 温饮拿着盘子转身,面向温时。 大男孩快二十三了,身体发育得正好,一米八的大个儿挡住大半从窗子里漏出来的光,油烟翻腾而起,下一秒就全部卷入吸油烟的机器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孩子就长大了,她记得以前暑假的时候他还总是跟在她和舒伽颜身后一口一个姐姐,被当地人欺负了也只会哭鼻子,然后她和舒伽颜就会捋起袖子恶里恶气地带他打回去。 什么时候,他都长这么高了? “小时。” “什么?” “你想回w市吗?” 温时动作停住。 温饮温声说:“两年了,差不多就回去吧……” “我说过不走的。”温时打断,重新翻炒起菜,“我走了,你又会是一个人。” 温饮把盘子放到台子上,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现在几岁啦?一个人就没办法过了?” “那不一样。”温时摇摇头,“总之我现在不可能回去,再说了,我还在s大读研究生好不好?现在哪能回去?” 温饮没再说话。 窗外阳光大好。 本打算进去看看能帮什么忙的祁邀慢慢从门口退开。 之后温饮就被温时从厨房赶了出来,说是留祁老师这位贵客一个人待在客厅不好,让温饮好好招待人家。 温饮觉得两个人独处有点尴尬,斟酌了一会儿决定就从温时在学校的行为聊起,于是这两人就像搞起了家访,话题严肃得不行。 最后是祁邀没忍住漏了一个笑音,温饮一脸茫然看着他。 他用手撑住左半边脸,黑发从侧脸滑落,发梢微微向内拢。 “温医生一直这么严肃么?”他问。 温饮莫名其妙看着他,然后学他用手撑住右半边脸:“祁老师在学生眼里应该更严肃吧。” 祁邀沉吟片刻,有模有样地询问:“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装一下?” “不用装了,我已经看穿了。”温饮坐直身子,摆了摆食指,笑,“随便找个地儿都能睡着的祁老师,明明就一点也不严肃嘛。” 反而随意得很。 厨房门口,温时默默缩回了偷看的脑袋,揉揉脖子,盯着从锅盖底下冒出来的白烟,叹口气。 没过两分钟,祁邀和温饮一起来了厨房,温时赶也赶不走。 祁邀最后做了份红烧排骨和酱虾,一顿饭的功夫再次加重了温时心里那杆天平的砝码质量。 温时晚上回学校收到温饮的微信消息,她说她这周末去w市参加交流会。 温时皱紧了眉。 w市,温家的所在地。 他思考了半分钟,看见朋友圈出现了红点,心不在焉点进去,发现温饮发了条关于w市的朋友圈。 【截图为证[图片]】 温时点开图片,发现对话是这样的。 叶水临:我记得我朋友说w市是著名的脱单之都,我们这次去,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脱单? 温饮:没有。 叶水临:嘿,你这话说的,瞧不起谁的颜值? 温饮:w市的男人。 叶水临:我就喜欢你的直白。 温饮:请继续保持_ 叶水临:那么美丽的温小姐,你愿不愿嫁给叶小姐?叶小姐有钱有糖,可以包你下半辈子的所有甜品哦~ 温时默默点了个赞。 第二天一早,他发现祁老师在项目组群里发了条消息。 【祁老师:这周末去w市接洽新项目。】 这种话温时见过几次了,祁老师没有说完的是,报名迅速。 再一看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估计他就算报名也没有多余的名额了。 不过,w市啊…… 睿阳端着盆从浴室出来,见他醒了,抬起下颌点了点桌子:“给你带了早餐,还热着,趁早起来吃了,凉了不好吃。” “哦。”温时揉揉头发,坐起身。 睿阳边晾衣服边说:“哎对了,姐控时,你这次从w市回来的时候记得多带点特产,就你上次回来带的那种手工肉脯,味道不错,反正坐祁老师顺风车,多带点啊。” 温时茫然地“啊”了一声,疑惑:“什么?” w市?祁老师?项目?肉脯?都什么跟什么? 睿阳挑起内裤拧了拧,美滋滋地挂到有太阳光的地方:“你是不是一觉睡糊涂了,周末祁老师去w市出项目,这次带你和于童一起去。” 温时:“???” 他是不是一觉就睡过去一个世纪了? 周五晚上入住w市某酒店,温时心情复杂地给温饮发微信说他现在人在w市,和祁老师出项目了。 温饮没回复。 于童从祁邀房间回来,说祁老师还在打电话,让他们先去餐厅吃饭。 温时被他拽了出去,手机丢在柜子上忘了拿。 祁邀搁床沿坐了会儿,从昨晚看见温饮的朋友圈之后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w市的这个项目谈不上好不好,只不过既然接了那就要做到底,合作方原本给他订了别的酒店,但他查到s市市医院每次来w市交流会的时候都是入住这间栖绅酒店,便婉拒了合作方的好意。 现在头脑冷静下来了,仔细想想反而有点想笑,如此冲动地就往w市跑,还开后门带了温时和于童两人,也不知道他这一次究竟算个什么意思。 他揉了揉手腕,偏头看了看床单上的手机,微信聊天页面是周三晚上他和温饮的几句简短的对话。 什么晚饭味道很好,谢谢啊不客气啊晚安啊之类的客套话。 网络上的聊天居然还比不上现实生活中来得自在。 他沉吟片刻,拿起手机,刚想给温饮发微信,后者感应到了似的提前一秒推入新消息。 【林饮:祁老师在w市吗?】 他猜也许温时已经给她发了微信。 【乐诉:嗯,接了个项目。】 【林饮:小时也来了?】 【乐诉:刚到,他现在应该和于童去酒店餐厅吃晚饭了。】 【林饮:那就好。】 【乐诉:怎么了?】 【林饮:[微笑]小时发消息说他在w市,我没看见,刚才打电话给他没人接,有点担心。】 祁邀皱了下眉,给于童打了个电话,确定温时和他在一块儿吃晚饭就放心了。 隔了一会儿温饮又发来一条消息,询问他方不方便透露他居住的酒店,她打算过来看看温时。 祁邀笑了下,这哪有什么不方便的? 温饮一开始收到栖绅酒店地址并未多想,她同叶水临说要去酒店找她弟弟时,叶水临还有点诧异。 “原本我们订的就是栖绅啊。”叶水临说,“以前我们医院都是订的栖绅,今年我妈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大出血给换了边原,唉,要不然你就能和你弟住一家酒店了。不过栖绅和边原离得不远,打车也就十分钟吧。” 叶水临说着还想跟她一起去,温饮佯装惊恐:“你已经把脱单的算盘打到我弟身上了吗?” 叶水临大怒:“我还没有那么畜牲!” 于是不了了之。 叶水临是明天交流会的主角,今晚还有很多事要准备,温饮并不想耽误她的时间,去栖绅的话,她一个人就ok了。 温饮到了栖绅之后第一时间就给祁邀打了电话,她知道温时没带手机,却没想过祁邀把温饮要来这事儿告诉温时之后,温时就拔腿往房间跑。 她来得巧,卡着点到了,温时那时候正好出了电梯准备回房间拿手机。 于童听说美女医生也来了,高兴得不行,和祁邀一起往外走,离得老远就看见门口站了个窈窕的身影,兴奋得挥起了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温饮弟弟。 祁邀偏头瞅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于童直觉敏锐,干咳一声立刻收起胳膊,顶着一脸真诚无虚的笑容对着温饮左一个姐姐右一口美女医生。 叫得温饮脸都快红了。 上次见他还没这么热情啊,今天怎么回事? 她哪知道,上次于童只是因为没发现她和祁老师之间的猫腻,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既然逮着了一点猫腻,他怎么都要拿放大镜瞅个一清二楚。 要不然岂不是愧对了他祁家班名侦探的名头?好歹他可是目前全校唯一一个见过祁老师笑容的校宝! 祁邀轻飘飘瞅了他几眼,还没说话,温饮就把从外面带来的一些小吃分给了于童。 她买的小吃大多是温时爱吃的,不过自从他读了研究生似乎就很少碰这些东西,也许是没时间,也许是口味换了。 正说着,温时拿着手机兴冲冲跑了下来,远远看见于童正冲他姐献殷勤,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飞奔过来就是一脚踹上于童屁股将他踹远了。 “卧槽,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敢肖想我亲姐!” 于童揉着屁股十分委屈:“什么肖想!我把你当兄弟,你姐就是我姐,我孝顺一下姐姐也不行?!” 再说了,指不定以后就是师母了,趁早献殷勤,好在祁老师面前能搏得更多的好感。 这个死姐控,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他姐姐一个女人!他喜欢的是小学妹啊,娇嫩似水的小学妹啊! 温饮斥了温时一句不礼貌,温时撇嘴:“都认识两年了,还讲什么礼貌啊,又不像你和祁老师,天天谢谢来谢谢去的……” 祁邀从于童手里接过小吃,递到温时面前:“你的。” 温时下意识接了一句:“谢谢祁老师!” 于童大喊:“都认识两年了还谢什么!” 温时:“……” 温时大怒,扭头对着他又是一脚:“外人别乱插嘴!” 于童不满:“我怎么就是外人了?我们还一起睡过呢……” 温时想一巴掌把他摁进地下。 于童仍然喋喋不休:“再说了,还有祁老师呢,祁老师说话就行,为什么我不行?温时,你睡都睡过我了,怎么唔唔唔……” 温时从袋子里摸出根烤香肠,面无表情塞进于童嘴巴里。 终于清净了。 祁老师现在还只是个挂名外人,以后指不定就是内人了。 祁老师跟于童那个二货能相提并论吗? 能吗? 他们在门口闹得欢,其实动静算不上大,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有位刚进来的中年男人却频频往这边瞄。 温时和于童人手一根烤香肠,往酒店里走——烤肠和五星级酒店实在不搭,祁邀落后一步与温饮并排走。 温饮看着温时的背影,想着他小时候总被人欺负还不敢还手的场景,刚陷入一点物是人非的情绪,祁邀就伸过来一只手。 她瞅着他的手发呆。 温饮其实老早就发现祁邀的手特别好看,上次坐他车去x市时,她偶然注意到他搭在方向盘上的双手。 骨节匀称,修韧有力,不太像弹钢琴的手指。 那个时候她尚未想出精确的例子来比喻,然而这个节骨眼上,她莫名就从脑海纷乱的记忆中抽出那么一个挺不错的对比性比喻。 像是打职业电竞比赛的大神的手指。 经常弹钢琴的人的手指也许自带一股子文艺干净的气息,让人一看便下意识想到“这个人适合弹钢琴吧”,而打职业电竞比赛的人的手指,许是在游戏战场厮杀得久了,以至于他们的手指也在潜移默化中不知不觉裹上了一层少见的气息,清凛而强韧。 祁邀的手指便是如此。 手心里安静地搁着一块圆形小饼干,用透明塑料包装包裹起来的,看起来应该是奶油味。 “祁老师,”温饮抬头,一脸困惑,“我有点好奇,你平时很喜欢吃小零食吗?” 要不然为什么总随身携带糖果和饼干? 祁邀面不改色:“只是觉得这些小玩意长得挺别致,随手就买了点儿。” 温饮:“……” 这是“小东西你长得真别致”的梗么? 温饮很给面子地忍住没笑出声,祁邀两指捏着饼干的锯齿包装口往她眼前晃,一本正经地诱惑她:“奶油味儿的小饼干,尝尝?” 18.别摸x18 http://.biquxs.info/

她抬头去看他。 祁邀脸上没有显露出明显的笑意,夜晚的灯光从侧面铺下来一层薄薄的影,平日冷淡的眉眼此时稍稍柔和下来。 于童叼着串串,无意间回了次头,瞅见后面俩人莫名暧昧的氛围,精神登时为之一振! 温时想回头喊他姐快点,于童眼疾手快单手揽住他脖子将他硬生生往前拖,含含糊糊道:“走走走,咱们赶紧去占个电梯!” 温时:“???” 他以为电梯是公共厕所么?还要占什么位儿? 到了大厅门口,温时嫌弃地甩开于童胳膊,回头去看温饮。 结果迎面就是一张有些熟悉的中年男人的脸孔。 “果真是你啊,小时。”中年男人大步走上前。 温时一愣:“赵叔叔?” 中年男人是温时父亲生意上的伙伴,叫赵远辛,逢年过节就会拖家带口上温家拜访,久而久之,温时就记住了他。 哦,他对赵远辛印象深刻其实来源于另一方面。 赵远辛总想把他和他女儿凑一对儿。 然而温时对赵家女儿半点不感冒,见着也总是能躲就躲,实在躲不开就只能认命地应付过去。 温时心里暗暗叫苦,他回来w市的事没和家里说,毕竟是来做正事的,哪有给他回家探亲的时间?原本他打算事情结束要是还有时间就回家看看,实在没时间就算了。 但是今儿直接就碰上赵远辛,估计不出半小时,整个温家都知道他回来了。 知道他回来倒是不打紧,但要是让家里人知道温饮也回来了,估计那里面的人得搞出不小的麻烦。 好气啊! “小时从s市回来怎么也不和赵叔叔说一声?”赵远辛佯装不高兴,随即笑开,看向于童,“这位是小时的朋友?” 于童瞅见温时不太美妙的脸色,说:“我们是同学,这次是跟着导师来w市做正经项目的。” “原来是这样啊,”赵远辛拍了拍温时肩膀,“温家小时的能力我们都知道,不错,真不错。” 温时呵呵笑,敷衍道:“赵叔叔过奖了,赵叔叔才是人中龙凤。” 赵远辛脸上笑开了花:“这么久不见,小时还是这么嘴甜啊。” 温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性格从小就练了出来,其中大部分得归功于他爸生意上来往的朋友。 温时说:“赵叔叔怎么有空来这儿啦?” 赵远辛家就在w市,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跑到酒店夜宿,除非他被夫人赶出了家门——这大概不太可能,赵家夫人性格柔软,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赵远辛闻言,脸上露出一星半点的尴尬,很快恢复如初:“赵叔叔只是来谈点生意。” 大晚上到酒店谈生意?还是独身一人什么文件也不带地过来? 那一脸的春风满面可是连皱纹都遮不住的啦。 温时内心笑了声,于童瞅着赵远辛刚才一瞬间闪过的不自然神色,大约也想到了另一层含义,牵了牵唇角,没有发表任何不符合他身份的言论。 赵远辛还想说些什么,祁邀和温饮走了进来。 温时往祁邀那边挪了两步,语速很快地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学导师,祁老师,我们这次就是跟祁老师过来出项目。祁老师,那位是我爸生意上的朋友,我赵叔叔。” 两人相互颔首,赵远辛盯着祁邀看了会儿,有些不太确定:“小时说的这位祁老师,莫非是……祁家那位?” 温时观察着祁邀的脸色,略显冷淡,丝毫看不出他有没有不高兴。 他摇摇头,模棱两可地说:“我不知道赵叔叔在说什么,祁老师就是我老师啊。” 赵远辛欲言又止。 温饮这时抬手拽了拽祁邀的外套衣角,声音放低,听起来透着几分柔软:“祁,你还有小饼干吗?我饿了。” 祁? 祁邀略微垂下眼,长睫轻覆,眼睑扫过两排小小的光影。 温饮眨眨眼。 她眼睛乌黑,瞳孔迎着大厅里三百六十度的光,亮得有些扎眼,揪着他衣角的手指细长,却并不苍白,反而透着一股生命力的顽强。 她今天穿着短款红白条纹的薄毛呢外套,颈项的翻领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像极了女孩子特别喜欢的白色毛绒绒玩偶。 祁邀沉吟片刻,从右边口袋摸出来好几袋和之前给她那袋一样的小饼干,低声问。 “喜欢哪种口味?” 他手里有蜜桃味儿,柠檬味儿,草莓味儿,还有巧克力味儿。 花样如此多,选择困难症即将发作。 温饮当真盯着那几袋小饼干陷入了沉思,三秒钟后,她伸手,想悄咪咪一把承包四袋小饼干。 祁邀意料之中地攥起手,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情:“晚上少吃点甜的,你刚才已经吃了一袋,现在最多只能挑一袋。” 想法落空。 温饮收回手,抬头瞄他,意思是我帮你解围你居然就只给我一袋小饼干,抠不抠啊? 祁邀保持着八风不动的态度,坚决不愿意退步。 温饮纠结了半晌,最后使用点点点的土方法选择了草莓味儿的。 祁邀感觉还蛮可惜的,其实他想给她柠檬味儿来着,因为她身上就有一股子淡淡的柠檬香。 旁边被迫围观了全过程的温时:“……” 围观的同时不忘摁住温时以防他暴走的于童:“我也饿了。” 被众人忽视的赵远辛:“???”为什么没人理他?他做错了什么还要站在这里吃狗粮? 被这么一出打断,赵远辛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祁邀是否是祁家那位小公子,反而有些好奇地打量起温饮。 他觉得这女人有些眼熟,但想秃了头也想不出哪里眼熟。 电梯里,温时同赵远辛又聊了几句,保证以后一定会去赵家拜访,赵远辛几次三番想同祁邀搭话,还没等他开口,祁邀就和温饮低声说起了话,外人一看就知道无论如何也插不进去他们之间的气氛。 温时只好又和他你来我往交谈了一会儿,赵远辛的楼层终于到了,这段令人窒息的对话可算是走到了尽头。 赵远辛走出电梯,冲温时笑了下,打个招呼就想转身离开,眼角余光忽然瞥见站在角落的温饮,她微仰头同祁邀说话,露出半边侧脸,长发落在肩后,下颌线柔韧。 电梯门缓缓合上。 电光火石之间,赵远辛猛然想起那女人究竟为何令他感到眼熟了。 温谈鹤! 温时他爸爸! 温饮出了电梯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她要跟着进来?明明她只要把小吃递给温时,见到他安然无恙之后就可以离开的。 那么,追根究底,她怎么跟喝醉了似的晕乎乎就跟着他们仨往酒店里走了? 仔细想想,当时的情形是,温时和于童闹了起来,她没法打断,然后那俩人自顾自往里走,祁邀又大大方方地递给她一袋小饼干…… 所以她就这么被一袋小饼干收买了? 还只是一袋而已? 不,顶多两袋,就两袋。 温饮凝视着手里只剩下外面一层的包装袋,五味杂陈。 从没发现原来她这么容易被带偏? “对了,姐,你吃晚饭了没?”温时回头,突然问。 “吃了一点。” 她之前和叶水临等人公款吃了西餐,但西餐不顶饿,而且她不习惯吃西餐,勉强吃了一小半,中途联系不到温时就先告辞离开了。 “那就是没吃饱?”温时转身就想往回走,“走,去外面看看还有什么能吃的,这才九点多,饭馆肯定都还没关门……” 温饮哭笑不得地拉住他:“我又不饿。” “你刚才在楼下不还说饿了吗?” “……” 她那只是想替祁邀解围而已啊。 于童瞅了瞅祁老师,灵光一闪:“祁老师不也没吃晚饭么?正好和温姐一起去吃嘛。” 温时斜他:“喊谁姐呢?这么亲近?” 于童嬉皮笑脸:“咱们都亲兄弟了,你姐可不就是我姐么?” 温时冷笑:“滚。” 说是这么说,饭还是要吃的。 温时不放心他姐跟祁老师单独出门,欲跟着一同去,于童察言观色的能力飞速增长,一把勾上他脖子,摇头叹气:“唉,我们项目计划书还没写完,走了走了,赶紧写计划书去!” 温时挣扎:“不是,我写完了!” 于童义正言辞:“我还没写完,再说了,写完了好好检查一下才是好学生。” 温时气死了都:“你是高中生吗?还检查检查?” “做事认真的才能干大事,你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我姐饿了,我要带她去吃饭。” “你都吃过了,还能去看着温姐吃不成?坐人家饭馆里,只看不吃,多尴尬?” “……”他不管,他就要跟去! 温饮感到好笑:“行了,小时,你赶紧回去准备你们的项目吧。” 于童附和:“可不是,等下好忙的。” 于童将温时推进房间,趁机回头冲祁老师眨了眨眼,意味深长:“祁老师和温姐吃好喝好啊,听说w市的腌肉特别好吃!对了,温姐等会还要回去吧?祁老师正好有车,送温姐一程呗?” 温时挤了个脑袋出来,甩开于童的手:“行了行了,我不跟去还不行么?” 他有点不爽,明明他才是温饮亲弟弟,怎么陪着温饮的反而成别的男人了? 突然觉得祁老师非常不顺眼。 于童这个王八蛋,回去之后就等死吧。 “祁老师,等会麻烦你了。”温时严肃道,“请务必!将我姐送到她住的酒店!” 温饮:“……啊?” 祁邀:“嗯。” 19.别摸x19 http://.biquxs.info/

赵远辛靠着软皮床头,点燃一支烟,朦胧烟雾袅袅升起,粗圆的光裸手臂上懒懒挂着一名年轻的貌美女性。 “赵总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心事?”女人以前是一名十八线小女星,经过赵远辛的大捧之后,迅速跻身娱乐圈二线。 赵远辛拨开她指甲鲜艳的手,缓缓吐出一口烟,沉思半晌,才有些不得解地问:“你说,如果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长得很像,那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小明星冲他胸膛轻吐兰息:“也许有,也许只是巧合。” 赵远辛皱起短粗的眉,喃喃自语:“我感觉没那么简单……说起来,温谈鹤以前离过婚吧?” 小明星愣了愣:“温谈鹤?温氏集团那位温总?” 赵远辛耷拉下松垮垮的眼皮,眼神有些阴郁:“怎么,我满足不了你?想爬温谈鹤的床?他你可就别想了,人家夫妻关系好得很。” 小明星被他这眼神瞧得心里一惊,忙不迭地摆手:“不不不,怎么会呢!”她娇笑着伏在男人胸膛,指尖一圈一圈地划着,“赵总如此威武勇猛,我都有些吃不消呢。” 赵远辛嗤了声,一把推开她:“行了,少说谄媚的话,你刚才说温谈鹤,怎么,你认识他?” 小明星神情犹豫。 赵远辛沉下脸:“让你说的时候就不想说了?” 小明星登时摆出一个笑:“那倒不是,只是在想应该怎么说。” 她想了想才继续说:“温谈鹤以前确实结过一次婚。我哥哥和我说过,他和温谈鹤前妻林竹声还是大学同学呢。当时林竹声在我哥哥他们学校挺出名的,成绩好人也漂亮,后来不知道怎么和温时集团的继承人勾搭上了,大学毕业就嫁入豪门。不过有一次同学聚会的时候,有人问林竹声嫁入豪门什么感觉,林竹声就坦白她已经离婚了。” “林竹声?”赵远辛慢慢咀嚼着这个名字,“这名字好像有点儿耳熟。” “林竹声,曾经闻名全国的美女医生啊。”小明星口吻还挺艳羡的,“别说国内的大奖,就连国外的大奖她都包了不少,不过啊,就是后来太可惜了……” “怎么?”赵远辛挑眉。 “林竹声被爆出丑闻,说是和别的男人半夜去酒店,而且还不止一次,每次都是和不同的人,还被人拍到了照片。”小明星说,“温家的名声那时候不也一跌千丈吗?然后林竹声就和温谈鹤离婚了,再之后没几年,林竹声就自杀了。” 林竹声居然自杀了? 赵远辛倒是没打听过这些事,那时候他还在别的城市拼搏,这些年才来w市发展,没想到温谈鹤居然还有这段过去。 他想到刚才在酒店门口碰见的那个女人,以及那位姓祁的老师。 如果那位祁老师当真是祁家的小公子,而那女人…… “温谈鹤前妻有没有生过孩子?”赵远辛问。 小明星点点头:“听我哥说,她生了一对儿女,离婚之后,女儿跟她,儿子被温谈鹤抱走了。林竹声死后,她女儿就被送到她爸妈那里养着了。” 她哥当初可喜欢林竹声了,一听说林竹声离了婚,他马不停蹄买票跑到林竹声所在的城市,后来林竹声死了,他还消沉过好一段时间呢。 小明星心下唏嘘,感情这种玩意儿,太脆弱了,还不如一把一把的钞票来得实在。 比起那种轰轰烈烈的不真切爱情,她更喜欢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开开心心地数钞票。 赵远辛用手指敲了敲身前的被子。 刚才见到的那女人很可能是温谈鹤的那位女儿,现在仔细想想,那女人不仅和温谈鹤像,与温时那小子也有几分相似。 他们温家的人生得可真是不错。 至于那位祁老师。 看那时候的情形,姓祁的似乎与那女人关系匪浅,若是日后祁家同温家结了亲,那么温谈鹤岂不是愈发权势滔天?而且温时现在又是姓祁的他学生,近水更可得楼台。 这样下去可不行。 他拿出手机,吩咐手下的人去盯住那个姓祁的和他身边的女人,一但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他汇报。 放下手机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之前有谁在他耳边提起,祁家那位三公子似乎也来w市谈生意了? 祁执搁下牛奶杯——他老婆不让他晚上喝咖啡,因此哪怕是谈生意,他也只能在咖啡店里点一杯牛奶。 他对面坐着一位神采奕奕的中年男人,容貌端正,气质不凡。 正是温氏集团的现任总裁,温谈鹤。 祁执对他印象挺不错,生意谈得也算顺利。 生意正式谈完后,两人相互聊了几句,助理这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三少,楼下那位好像是四少?” 祁执愣了愣,祁邀?他怎么会来w市? 助理又说:“四少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祁执:“???” 妈的祁邀那家伙真谈女朋友了?可算叫他撞见了!此时不去逮更待何时?! 于是匆匆结束交谈,温谈鹤眼光多毒辣,一眼就看出祁执的情绪变化,含笑主动提出告辞。 祁执忍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一溜烟窜到玻璃窗边,低头在街上彩灯变换的人群里仔细寻找。 好在他家弟弟生来就鹤立鸡群,一眼望去最出挑的肯定就是祁邀没错了。 祁执差点想砸了玻璃跳下去抓住祁邀肩膀摇晃大喊“我的亲弟弟啊你终于开窍了,终于肯找女朋友了是吗?三哥太欣慰了”。 他让助理留在上面盯住了祁邀,自己则争分夺秒往楼下窜。 温饮吃完晚饭并没有让祁邀开车送她回去,毕竟开车就十分钟的路程,这个城市说不定还容易堵车,走回去最多就半个多小时,正好走走消消食。 祁邀倒是没坚持开车,只是闲闲淡淡地同她一起沿着马路边缘走,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从她刚入职认识叶水临的小事,一直聊到如今小有成就到能获得资格来参加交流会。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说说医院里遇见的一些奇葩事件。 做医生的,遇见的奇葩的确挺多,温饮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祁邀不常说话,但他接话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想笑又忍不住憋笑的纠结感,明明看起来是个特别严肃正经的男人,脑细胞倒是挺有诙谐的潜力。 九点半的时间,路上的人还有不少,路过一个大广场的时候,温饮看见广场那头热闹得很,一群穿着特别服装的青少年男女们凑在一起开心地摆pose拍照。 温饮停下脚步,多瞧了那边两眼。 人群里有个扎着两个发髻的可爱小姑娘,那是洛天依的装扮,她对面的摄影师正举高一只手示意她往另一边偏偏。 温饮自认为自己年纪大了,cosy什么的对她来说实在太遥远,大学的时候倒是见过不少,她曾经还和一位cos洛天依的做过一段时间的朋友,后来出了点事,就没了联系。 她想得远了些,最后是被那边一句响亮清脆的“大河向东流哇”给唤回的神。 是个小男孩的声音。 紧接着,那边就有女生兴奋地接了一句“天上的星星参北斗”。 温饮愕然。 接话的女孩子就是拿着单反负责给coser拍照的摄影师,听见小男孩大声唱了上一句却接不上下一句,顿时撩开嗓子嚎了一句。 “年轻真好。”祁邀幽幽感慨。 温饮:“祁老师,你多大?” 祁邀:“二十八。” 温饮:“还好。” 祁邀挑眉:“怎么?” 温饮一脸真诚:“你刚才的口吻,我险些以为你已经八十二了。” 八十二? 祁邀都要笑了:“我大概返老还童吧。” 温饮真心实意地请教:“能请祁前辈将返老还童的秘法低价卖给我吗?” 祁邀也真心实意地回答:“我打算copy几百份到街头去贩卖,高价贩卖。” 女孩子可喜欢这种秘法了呢,绝对清售一空。 “就几百份?” “毕竟物以稀为贵。” “那我第一份,可不可以打折呀?” 有上了年纪的大妈从他们身边经过,看了眼广场那头奇装异服的男女孩子们,撇着嘴,目露讥讽。 “穿着这么暴露,简直伤风败俗,不知羞耻。” 温饮话音戛然而止,偏头去看大妈。 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大妈,像极了生活中最为常见那一类人,一旦略微发福的身影淹没在人海中,就再也挑不出来的那种。 讥讽的话只有祁邀和温饮听见了,那边的女孩还在和不知道哪家的小弟弟全神贯注地一人一句唱着《好汉歌》。 祁邀说:“有些人一旦上了年纪似乎就总喜欢对别人评头论足,温医生,这么看来,我们应该还算是年轻人。” 这话明显意有所指。 路过的“老年人”大妈闻言圆眼一瞪,看见对方是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气焰顿时减灭三分,骂了两句就灰溜溜离开了。 祁邀抬眼瞧了瞧对面仍然一无所知的少男少女,正好同那位拿着单反的女孩对视。 那女孩举着相机,镜头冲着这边,看起来似乎是在拍照。 见祁邀看了过去,她以为自己偷拍被当事人发现了,特别尴尬,犹豫了半秒钟,拿着单反跑了过来。 她满脸真挚的歉意,微微鞠躬:“非常抱歉刚才偷拍你们!” 她不说温饮根本没发现偷拍的事,她一直在琢磨祁邀刚才随口怼大妈的那段话。 祁邀当真是真人不露相,冷淡起来,全校都怕他,怼起人来,连大妈都不放过。 二十八岁的大男人,为了些陌生人而意味深长地去怼人。 突然觉得有点可爱怎么办? 女孩直起身,依然满怀羞愧,她刚才只是偶然瞥了过来,觉得他们两之间的氛围特别令人舒服,而且两人长得又那么好看,摄影师的天性促使她想也没想就举起了相机按下了拍照。 画面定格一秒钟,她再抬眼就发现其中气质冷淡的男人正淡淡瞧着她。 被看穿了! 好羞愧啊! 越想越羞愧! 祁邀看温饮,他尊重她的意见。 温饮见他并不介意的样子,沉吟了两秒钟,客气地询问道:“我可以给你们拍张照吗?” 女孩愣了愣,用力点头:“当然可以啊!我们本来就是随便别人拍不拍的。” 温饮笑笑,拿出手机冲远处的男男女女们拍了张远景照,她没有美颜相机,回去后用ps修修吧。 女孩踟蹰着凑上前来:“小姐姐,可以加个微信吗?” 温饮挑眉。 女孩忙摆手:“那什么,我刚才不是拍了张你们的照片吗?我想回去修一修给你们发过去,照片很好看的,我很少能拍到那么好看的照片。” 摄影师对于照片总是怀有一种莫名的执念,就想调音师乐师总对音乐抱有放不下的怀念。 温饮便加了她微信。 女孩走了之后,温饮就和祁邀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了,恰好同匆匆赶来的祁执错过。 20.别摸x20 http://.biquxs.info/

祁邀接到他三哥电话时正同温饮拐过第二个路口,前面停了辆私家车,有位看起来气质不俗的中年人正弯腰坐进去。 他接起电话下意识看了眼温饮,发现她神色不知何时略微产生变化,整个人甚至无意识停住了脚。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见那辆黑色私家车关上了车门。 温饮偏过身体,往他身后藏了藏。 祁执说了些什么他都没听清,只是忽然发现温饮原先还不错的情绪莫名跌落下来。 私家车调转车头往正前方驶去,w市本地的车。 他记下车牌号。 “……所以你现在到底在哪?”祁执在那头焦灼地问。 祁邀:“我在上课,先挂了,有时间就回家看小六。” 祁执:“???” 他把他当瞎子是吗?而且什么有时间就回家?他根本没提回家和小六的事儿,所以乐诉那家伙根本就是摆明了敷衍他对吧? 祁执大怒,喊来助理上天入地也要逮到祁邀的所在地,他要亲自去质问他。 祁邀结束通话,转身,低头,与温饮无辜的眼神撞上。 “这儿有卖瓜子的诶。”温饮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望着他,“核桃味儿和焦糖味儿,你喜欢哪一种?” 她兴许并不擅长撒谎,找借口的表情掺着几分讨好——虽然祁邀不太懂她为什么要讨好他,她的想法时常流露在脸上,祁邀看一眼就能猜到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与其说是讨好他,倒不如说希望他不要追问她刚才为何要藏到他身后的事。 祁邀抬眼看了看她身后的瓜子店,以前听说过很多女孩子喜欢看电视剧的时候嗑瓜子,不过瓜子嗑多不太好,容易口渴,而且嘴唇会起皮。 他想到这,下意识将目光移到温饮的唇上。 她今天出门化了淡妆,但可能路上奔波得久了,妆容愈发的淡,来的时候估计忘了补妆,连口红和唇膏都没有重新涂上,嘴唇显露出最本源的颜色。 他忽然就想不起来平时见着她时,她是否涂了口红。 他偏开头,顿了顿,又转过来,倾身,微微俯首,嗅到一股子熟悉的掺着牛奶甜的柠檬香。 喉结轻轻滚动,他的嗓音揉进几分低低的哑。 “那,有柠檬味儿的瓜子么?” 温饮提着两包瓜子回到边原,祁邀看着她进来之后就回去了。 叶水临敷着面膜,小心翼翼地张嘴,以防面膜掉下来。 “买的什么啊?” 这次她们两人一间房,她和温饮理所当然被分到一间。 “瓜子,核桃和绿茶味儿。” 温饮脱下外套,从行李箱翻出换洗衣物。 叶水临坐起身:“看电视剧嗑瓜子?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视剧么?” 温饮挑了挑内衣:“不知道啊,我很久没看过电视剧了,不过你要是想看,给你推荐《法医秦明》。” 叶水临:“……” 温饮收拾好衣服,往浴室走:“《大宋提刑官》也蛮好看的。” 叶水临:“阿饮,你要记住,你是儿科医生,你不是法医。” 温饮已经进了浴室,闻言回头冲她灿烂一笑:“我以前旁听过一年多的法医学,也算半个法医学生了。” 叶水临:“……” 她开始担心晚上睡着之后,温饮会不会摸出一把手术刀把她给解剖了。 第二天忙完回到栖绅酒店后,温时打开手机发现他爸给他打了两个电话。 估计赵远辛把他回w市的跟他爸提了。 “喂,爸。” “回w市了?” “嗯,跟导师来做项目,抽不出时间,所以就没跟您说。” “现在忙完了?” “算是吧。” 温谈鹤沉默了一会儿:“小饮也来了?” 温时皱起眉,没吭声。 他没想到他爸这么早就知道了,明明赵远辛并不认识温饮。 “你爷爷奶奶前段时间去意大利旅游了,不在w市。”温谈鹤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有时间你回家一趟,贝贝很想你。” 温贝贝都十八了,还能像小时候那样撒娇么? 温时笑了笑:“知道了,等会我去问问祁老师接下来还有没有什么事。” 他把这事和祁邀提起的时候,祁邀罕见的没有第一时间出声。 温时有些忐忑,心说接下来该不会还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吧? 下一秒,祁邀就开口了:“你家就住在w市?” “是啊。”温时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祁邀顿了下,似乎是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询问。 “你家人,现在都在w市?” “也不是全都在,爷爷奶奶去了意大利,爸妈和妹妹现在都在w市。” 祁邀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w市的记忆,国内顶尖集团排名中,温氏集团倒是排在前几。 而且,据他所知,w市有个大家族就是温姓。 他没想到温时居然是那种大家族出来的孩子,他身上太干净了……哦,他们祁家好像也差不多。 这么说,温饮也是温家的人? 但是,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中间存在某种违和感? 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他批了温时小半天的假。 等温时走后,他就在网上搜了下w市的温家。 温氏集团现任总裁温谈鹤的照片跃然于屏幕之上,五官端正,那张脸同温饮至少六分像。 昨天晚上在瓜子店前面,他看见那位坐进私家车的中年男人,刚好同这张照片里的男人一模一样。 温谈鹤。 果然是温时温饮的亲生父亲。 但为什么温饮看见亲生父亲,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打招呼,反而小心翼翼往他身后躲? 祁邀攥紧了手机,想到温饮昨晚仰头冲他心虚又讨好的笑,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酸酸的。 他回到房间,用了些手段翻出温谈鹤当年的一些事,看见林竹声的名字时他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温饮的微信名叫做【林饮】。 温饮她也许想跟着母亲姓,但不知为什么到了现在依然使用温姓。 他合上笔记本,沉默地坐了好长一段时间。 酒店窗外车水马龙,天气愈发地冷,有些人已经围上了围巾,而有的人仍然穿着冬季长裙,精神抖擞地在大街上晃悠来晃悠去。 祁邀摸起手机,正准备给温饮发微信时,他三哥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乐诉你最近有没有碰见过什么人?”刚接通,祁执就劈头盖脸一句话。 祁邀皱了皱眉:“什么人?” 祁执说:“你被人盯上了。” 祁邀下意识往窗外看。 “不用看了,盯你的人已经被我派人搞定了。”祁执仿佛能看见他似的。 祁邀面无表情:“你派人盯我?” 祁执:“没有!我在帮你解决麻烦!” 祁邀轻吸了口气,决定不就这个问题继续和他三哥纠缠,话锋一转:“盯我的是谁的人?” “我要是知道还会问你?对方跑得快,我这边也是在找人盯你的时候偶然发……” 话音戛然而止。 一阵沉默。 祁邀:“你不是说没派人盯我?” 祁执打了个哈哈:“那什么,我不是昨天看见你了么,谁让你挂了我电话的?你直接告诉我你人在哪里,我不就不用浪费人力物力去找你了么?” 祁邀都能被他气笑,忽然之间,他想到另一件事。 心里登时一沉。 “你还派人盯谁了?”他问。 祁执这是猜到他的意思,撇了撇嘴,老实说:“就盯你了,没经过你同意,我怎么会随便派人盯你身边的人?” 他们祁家人办事可没那么下三滥。 祁邀觉得不太妙,既然有人盯他的梢,那昨晚他和温饮在一起的时候很难说有没有被人盯着。 要说来了w市之后谁有最大可能盯他,除了昨晚遇见的那个姓赵的,不做他想。 他把情况简要叙述完,穿上外套,拿起手机,边打电话边快步出了门。 他不放心温饮那边的情况。 温饮结束交流会回到酒店之后就爬上了床,打开ps准备修修昨晚拍下的少男少女们的照片。 修了一半的时候,祁邀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 她只好暂时停下手头上的事。 “祁老师?有什么事嘛?” 她和祁邀很少通电话,祁邀主动打过来的情况更少。 那头沉默了两秒钟,似乎莫名地松了口气。 有淡淡的风声传来,接着是车门被关上的声音。 祁邀扣上安全带,缓声问:“你现在边原吗?” “在啊。” “在房间里?” “是啊。” “一个人?” 温饮觉得奇怪,但还是诚实回答了:“嗯,一个人。” 叶水临跟医院里的一些人去交流别的事了,中间没她什么事,于是就先回来了。 祁邀启动车子,把手机移到另一只手里:“接下来有时间吗?” 温饮看了眼时间,算了算今天的行程,轻快答道:“有啊,今天的事儿差不多结束了。” 她似乎听见祁邀笑了声,然后他又说:“那等会儿我请你去吃柠檬味儿的瓜子,好不好?” “柠檬味的瓜子?”有这种口味的瓜子吗? “是啊,柠檬味的,你有没有吃过?” “这个真没有。” 老实说,昨晚买回来的核桃和绿茶味的瓜子她还没吃完,今天祁邀就要请她吃柠檬味儿的,嗯,有点浪费。 “那你这次可有口福了,我请你吃的柠檬味的瓜子,在这世界上,可是独家一份。” 手机总是容易将人类的声音加以修化,但她此时听着,却觉得通过电波传来的声音与祁邀平日的声音没什么异样。 她抬手摸了摸耳朵,莫名有些烫。 “行,不过这可是你说的独一无二的瓜子,不能骗人啊。” “不骗你。”祁邀说,“骗谁都不骗你。” 21.别摸x21 http://.biquxs.info/

祁邀带温饮去的地方距离边原酒店足足有大半小时车程,他开车带温饮过去时,正好是人流较少的时段,再加上这地儿较为幽静偏僻,一路上很少碰见什么人。 辉腾穿过两条青石路,缓缓停在一个路口,看起来,这个位置属于私人停车场。 温饮跟着祁邀下了车,沿着青石路拐入一条较为狭窄的石子路,周遭翠木葱茏,繁茂枝叶掩映之下,苍穹若隐若现。 老实说,这个地儿挺适合行凶的。 温饮被自己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给逗笑了。 前方豁然显出一幢幽雅小屋,小屋门前挂着一块用毛笔写上的大大两个字。 神图。 祁邀带温饮来的地方叫做神图。 市区很少会出现低矮的房子,但这里却属于较为偏僻的深林区,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翠绿,愈是往前,愈是容易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清新湿润。 旧式翻新的木屋子横压在数十米之宽的小河上,沿着河床向下游延伸,粗略估计,相连在一块儿的木屋子足有数十长之远。 温饮面露惊叹,这看似古旧的建筑,工程必定相当庞大,而且又是仿古风,想必设计出这种横压风格的设计师耗费了不少心血。 祁邀对此早已见怪不怪,领着她推开最前面的大门。 大门是暗红漆木门,手环是铁质的,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上面已生了些许锈迹,瞧着颇有年代感。 进去之后眼前登时焕然一新,内部装饰与摆设充满现代风,与外面的景象截然相反,给人瞬间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门口的柜台前坐着一位正在玩手机的年轻大男孩,听见推门声他懒洋洋抬起头。 即刻大惊。 “四、四少爷!”男孩连忙站了起来,慌手慌脚收起手机,中途险些摔了,结结巴巴地说,“您您您您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工作时间玩手机被老板逮到,可真是有本事。 男孩心里简直要羞愧死。 “我来看看,你继续玩你的。” 祁邀冲他点了点头,他知道来神图玩的人比较少,一般人在这种地方工作会产生偷懒心理情有可原。 他从柜台上拿了一些东西和钥匙就冲温饮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他走。 温饮看了大男孩一眼,对方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她,隔壁有扇半开的门,里面伸出两个脑袋,也是一脸好奇。 她跟上祁邀的脚步,穿过一个木质长廊,看着他缓缓推开长廊尽头的一扇门。 房间里的温度有些低,空空旷旷的,只有几张高脚凳子和一张较大的原木桌,对面镂着一扇古老的木质窗,窗台摆着两盆小粉花,窗帘被拉到两边,窗子半开,有风灌了进来。 温饮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天气有点冷。 祁邀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关上了窗,回身问:“窗帘要不要拉?” 温饮莫名有种他在问“灯要不要关”的错觉。 ……这种想法太丢人了。 她干咳一声:“都行。” 祁邀顿了一下,顺手拉上了窗帘。 啊,那种想法又出现了。 光线减暗。 温饮有些懊恼地骂了自己一句,那边祁邀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她转过身,假装正在观察屋子内的装饰。 乍一看,屋子和外面似乎没什么不同,但仔细观察,却发现四周墙壁有些奇怪。 她被几面墙给吸引了注意力,走到最近的一扇面前,伸手在上面摸了摸,触感很奇怪,不像是普通墙壁。 这墙没有贴壁纸,也没有过度粉刷,只显示出最初的纯白色。 祁邀走到她身边:“发现什么了?” 忽然靠近的男人让她心里一惊,她保持着面上的平静,心脏跳得有些快。 缓了会儿,她说:“这扇墙壁好像和正常的墙壁不太一样?” 祁邀不置可否,温饮也只是一时奇怪而已,转念想到刚才进来时那男孩说的话。 “祁老师,你认识这家店的老板?” 要不然那男孩怎么喊他四少爷? “嗯。”喉咙发出一个单音节,祁邀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神图的老板是我三嫂。” 温饮:“?” 祁邀却没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给她递了一支笔,诱惑她:“来,在墙上画个东西。” 温饮“啊”了一声。 祁邀说:“神图里的所有房间都是给人自由涂鸦的,有些人会特地过来画着玩儿。” 温饮垂眼瞅着手里的红色颜料笔,又抬头瞅了瞅面前白如雪的墙壁。 突然心疼这扇墙壁。 她不会画画啊。 让她就在这般干净的墙上动手,太有愧疚感了,简直就像是可恶的恶魔奸笑着糟蹋了纯洁的天使。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祁邀拉上窗帘之后,她脑子里就总容易蹦出这种不正常的想法。 惭愧,惭愧。 反思,她要反思。 温饮尴尬地把笔还给他:“这样不好,我又不会画画,弄脏了这墙还要重新粉刷,多不好意思。” 她以为祁邀的意思是有些艺术家会抽时间过来在神图的墙壁上作画,毕竟墙这种东西,上了一层色就不好再多涂第二层。 祁邀没有接画笔,反而伸手扣住她手腕,隔了几层衣料,没有肌肤的直接接触,倒是不怎么尴尬。 温饮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懵逼地由着他攥着她手腕,将她握着颜料笔的手往墙上摁。 下一秒,一大坨红色就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了雪白墙壁上,抠都抠不下来。 这视觉冲击,太强烈了。 温饮瞪着眼睛盯着那坨红色看了足足半分钟,祁邀做完坏事就主动收回了手,垂睫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 唔,这种懵懂的样子好像有点可爱。 他想。 温饮抖着手,战战兢兢地转头望向罪魁祸首。 “这是要我,画抽象画?”她想这不对,明明是他说要请她吃独一无二的柠檬味瓜子,怎么就跑到这个僻静的地儿来画抽象画了? “我的柠檬味瓜子呢?”她瞪着他,“你不是说不骗我的么?” 祁邀端着颜料板正低眉调着颜色。 “当然不会骗你。” 他卷了卷袖子,露出一节干净修韧的手腕,走到桌边拿起颜料笔,蘸了蘸颜料板里的橙金色颜料,掀眸。 温饮第一次发现原来祁邀还会画画,而且看起来很像是老手,执笔,蘸起颜料,落笔,笔上的色彩顿时宛如活了过来,以笔尖为中心不知不觉向四周晕染开。 纯白色墙壁很快就染上了一层流光溢彩。 行云流水一整套下来,温饮看得都忘了她手边那一坨扎眼的鲜红色。 祁邀画画和他本人的风格很像,线条简洁,看似冷淡的笔尖走锋却处处透露出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慵懒,他偏爱冷色系,以至于全套下来,半边墙上的整个画面都散发着流水般的清爽。 温饮眼睁睁看着他蘸起颜料,将她留下的那一坨红色加以装饰,几分钟后,红色渐深,极似夕阳之下的暧昧阴影。 中间连半秒钟的停顿也没有,笔尖凝住灰白的颜料向上利落地勾勒,片刻后,肥圆的小盆栽便跃然于画面上。 温饮此时已经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 祁邀画完最后几笔,退后几步打量了一会儿,放下手里的东西,清洗着手指沾上的一星半点的颜料。 他倚着中央的原木桌边缘,抬眸凝视她的侧脸。 温饮仍然盯着他的画发呆。 对面那扇墙几乎被划分成两个部分,一半纯白,一半色彩交错。 祁邀画了半面墙,场景很简单,只是一张临窗的书桌,但他将桌上的各种细节都给点了出来,麦色窗帘被风吹起了几层淡淡的褶皱,桌上放了好些书本,电脑是开着的,音乐软件被打开,歌词显示是纯音乐。 桌前摆置着一张半偏转的软椅,从侧面露出书桌上吃了几口的小蛋糕,蛋糕左边搁着一只小勺子和一杯牛奶,牛奶还热着;左边则是两只签字笔和几张草稿纸,纸上乱七八糟画了好几条线,也不知道主人究竟想画些什么。 而温饮留下的那坨红色被祁邀画龙点睛,将将好落在窗台上那盆小盆栽的下方,窗外的夕阳已陷入一半的海平线,橘红的光辉斜斜洒下,将小盆栽的影子拉长——这影子正是温饮点下的鲜红色抽象画。 只不过经过祁邀的加工,抽象画再也称不得抽象了。 整个画面中的色系,大概只有夕阳光才属于暖色系。 温饮盯着桌子上的小蛋糕看了很久,猛然转头,正好与祁邀专注的目光交汇。 祁邀勾了勾唇角,站直身体,嗓音透着淡淡的懒散:“我有没有骗你?” 他说要请她吃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柠檬味瓜子。 他在墙上画了一大片的画,主要凸显的却仅仅是书桌上那一小块被吃了两口的小蛋糕。 小蛋糕周身橙金,是瓜子的形状,被吃掉的边缘却留下一小片类似柠檬切开后内部条纹的形状。 本应是相当怪异的组合,叫祁邀这么一画,居然充满了幸福感。 温饮久久没有言语,只是很认真地望着祁邀。 窗外有不知打哪来的冬日鸟雀高亢地鸣叫起来,隔壁有人打开窗兴奋地大叫了一声,尾音夹杂着湿润的空气渐渐消散在一帘葱翠中。 温饮用手背遮住双眼,弯了弯嘴角。 “祁老师,柠檬味的瓜子,好像有点儿酸。” 22.别摸x22 http://.biquxs.info/

温谈鹤对着手机通讯录的那个号码看了足足五分钟,他拨出去三次,每次都在拨出去之后就立刻掐断。 妻子见温时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特地带着贝贝和温时一块儿出去玩,正好回来之前也可以买点食材,给温时做点好吃的。 一家四口一块吃顿晚饭,本应是理所当然。 假如温饮没有回到w市。 本应是理所当然。 可他温谈鹤还有另一个几年未见的亲生女儿。 他狠了很心,再次拨出温饮的手机号。 保姆忽然敲门问他需不需要咖啡。 温谈鹤下意识将手机反盖到桌上,扬声回了句不用,语气带着点懊恼。 保姆便离开了。 再翻开,手机里传来的只是一道冷冰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他结束通话,沉默地等了三分钟,再次拨过去。 虽然已经有了一次经验,但他还是很紧张。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他按下红键,结束通话。 妻子打电话过来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他说都行。 他估摸着几分钟的时间,重新给温饮打了电话,依然是通话中。 隐隐察觉到也许事实并非如此,温谈鹤用胳膊撑住书桌,换了工作号码给温饮打了过去。 他感到心脏跳得很快,一缩一缩的,就算是谈着几千万的大生意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接通了。 “你好,请问你是?” 女孩的声音干净而清凉,听在温谈鹤耳朵里反而似一把泛着冷光的刀刃,生生切开他早已皱巴成一团的心脏。 他狼狈地结束通话。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跳过一个数字,他脸上慢慢露出遮也遮不住的疲惫。 半晌,苦笑。 他这是自作孽。 接到个打过来却一声不吭的陌生号码,温饮并不觉得好奇,反正推销电话她也接过不少。 她和祁邀正往外走,手机黑名单拦截消息跳了出来,她点了忽略。 神图是个很奇妙的地方,有不少人愿意花一个下午的时间来这儿对着一面墙胡乱涂鸦。 祁邀说,他三嫂特别喜欢幽静的地儿,更喜欢画画,当年他三哥为了追他三嫂,把二十几年的私房钱全掏出来投入建设神图了,有一段时间穷得天天来找他蹭饭。 更令温饮吃惊的是另一件事。 神图内部用来画画的墙壁,其实并非普通的墙壁,那是一种非常适合涂鸦的合成材料,无论任何颜料涂上去,最多两个小时,颜料就会被墙壁彻底吸收,之后墙壁便会重新呈现出最初一尘不染的模样。 温饮听见他说墙壁上的画会被彻底吸收的时候,心里不由感到惋惜,她很喜欢祁邀的画,但是却无法保存下来,两个小时后,那间屋子将会再次陷入最初。 祁邀没告诉她的是,他用的画笔和颜料都是特制的,涂在合成墙壁上永不褪色,甚至包括神图最为出名的合成材料墙壁,也是他当年被三哥缠得受不了才埋头研究出来的。 专利,不卖。 算是他送给三哥三嫂的结婚礼物。 这也是神图出名的原因之一。 温饮到了酒店迎面碰见下楼的几位同事,她们正准备去吃晚饭,见温饮满面笑意地回来就问她要不要一起。 温饮说她已经吃过了,看了圈没发现叶水临,顺口问了句。 同事陆续地笑了,说叶水临今儿个可算是碰上对手了,交流会上始终被一位一表人才的年轻医生压了一头,搞得她很没有面子,发誓以后有机会必须要一雪前耻。 较为年轻的一位同事说:“不过你们别说,人家陆医生挺帅的。” “可不是么,要是长得不好看,就冲他那高傲又嘲讽的模样,叶医生估计早就一拳头上去了。” “唉,这年头,脸真的能当饭吃。” 温饮听得一头雾水,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她离开之后叶水临他们又去了另一个地儿,碰上个本领非凡的青年医生,叶水临被对方狠狠压了一头,气得不行,此时正在房间里埋头修炼。 温饮回头买了点儿东西回来,估计叶水临今天是不会再出门了,买点东西给她充充饥。 交流会回到s市后,温饮就忙着写资料和心得,中途抽了时间把在w市小广场上拍到的少男少女们的照片修完发到朋友圈,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 由此引来叶水临的数条评论,都是在指责她意有所指嫌弃她年纪大。 温饮愉快地甩了张截图过去,说你还没脱单,赶紧准备好钱买甜点吧。 叶水临二话不说给她网购了三大箱酸奶面包。 温饮从超市回来,顺手买了袋冲饮麦片,到小区门口,保安忽然喊住她,给她递了一大束玫瑰花。 温饮愕然地后退一大步。 保安:“……” 他赶紧解释:“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有人把花放在这说是送你的。” 由于温时的能说会道,保安早就认识了这姐弟两。 温饮指了指自己,莫名其妙:“有人送花给我?” 保安忙不迭点头:“对,十几分钟前,送花小哥留了你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就走了,我给你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 温饮摸了摸口袋,出门忘带手机了。 她迟疑着接过大束红玫瑰花,在最上面发现一张浅蓝色的贺卡,她把麦片用胳膊夹住,腾出一只手拿下贺卡,掀开。 “我喜欢你。” 只有四个字。 打印下来的黑色宋体,根本无从分辨字迹来源何人。 温饮低头,眼底烙印着红色的玫瑰花纹。 她点了点头道谢后便走向大楼,到了垃圾桶边随手把玫瑰花和贺卡扔了进去。 第二天,下班回来,保安再次给她递了同样的玫瑰花。 这一次是红色的贺卡,上面写着: “为什么扔了我的花?” 温饮心头一跳。 她问:“大哥,送花的人你看清了吗?” 保安说:“就是昨天那个送花小哥。” 温饮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翻了翻玫瑰花,从下面找到花店的号码拨了过去。 对方说他们只负责送花,顾客是从网上订的花,具体信息无法向她透露。 温饮只好挂断。 第三天玫瑰花依然风雨无阻地送来了,这一次保安在温饮的叮嘱下死活拦住了送花小哥。 温饮提前下了班,见到送花小哥确定自己不认识他,小哥也说他只是个送花的,别的都不管,而且他在花店工作好多年了,不信就去花店问老板。 温饮跟着他去了花店,一番调查之后,不得不不甘心地承认,送花小哥可能真的和这几天的玫瑰花没关系。 她照例把花扔进了垃圾桶,这一次的黄色贺卡却留了下来。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一直都很喜欢你……” 整张贺卡,边边角角都写满了“喜欢你”三个字,乍一看密密麻麻的特别渗人。 温饮这一晚做了个噩梦。 梦到五年前,那个黑暗的地下室,满地的杂乱垃圾。 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低吼粘稠地混杂在一起,宛如空气,无孔不入地钻进她身体里,将她全身的血液都搅了个天翻地覆。 她的胳膊被人掐出了血,女人压抑不住的哭声犹在耳侧。 “救命!救命!来人啊!救命啊!”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过来!” “不会有人来的,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 她喘息着醒来,睁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额头冷汗岑岑。 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 不太妙,真的不太妙。 她扭开床头灯,坐起身。 冷汗褪去,身体渐渐变得冰凉,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钱保安在这片小区工作了很多年,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人物他见过不少,眼光也毒辣得很,尤其当小区里的人家与他混熟之后,他多多少少都会注意着熟人。 上次九楼那姐弟俩带了个俊挺的男人回家时他就记住了那人,老实说,那人当真是气质不凡,相貌无双。 这些天九楼那姑娘被人送了好几次玫瑰花,看着像是被追求,但姑娘脸色瞧着却不太好看,估计她是觉得被打扰了吧。 但想想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九楼姑娘好像并不喜欢这种送花告白方式。 钱保安唉声叹气抬起头,正好看见门前走过一位手里提着东西的高个儿男人。 男人穿着长款风衣,腰后的装饰性腰带垂在腿边,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正是九楼姑娘很久前带回家的那一位。 钱保安想,既然姑娘都能把个大男人带回家吃饭,那必然关系匪浅。 他还没想好是否要出声喊住男人,脑袋已经不受控制伸出了窗外,嘴巴一张就喊了一声“哎”。 祁邀回头。 钱保安有些尴尬,转念一想,喊都喊了,说两句也没什么吧?更何况上次他们俩还一起逮过“跟踪狂”呢。 男人十分礼貌,虽然总有种疏离感,但搁到他身上,却并不令人反感。 钱保安犹豫了一下,委婉问:“先生,你最近买过玫瑰花吗?” “没有。”祁邀客气地问,“怎么了吗?” 钱保安抓了抓耳朵下的头发,琢磨着九楼姑娘与他的关系,终于狠了心,断断续续把这些天遇见的事儿跟祁邀说了,包括温饮早上出门时脸色不太好看的事儿也给一并讲了出来。 祁邀听着听着就蹙起了眉,抬眼看了看温饮居住的楼层。 小区楼层都长得差不多,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 下午六点二十一分,温饮下班已经二十一分钟了。 按照正常时间来算,最多再有十分钟,温饮差不多就该回来了。 23.别摸x23 http://.biquxs.info/

祁邀第一时间想到的是w市那位赵远辛。 但祁三哥办事的手段他非常了解,绝对不会拖泥带水,更别说藕断丝连,祁执亲自出手,赵远辛哪怕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s市。 况且,匿名给温饮送花这事儿,怎么想都更像追求者的做法。 叶水临最近惹了个大麻烦。 上次去w市时招惹到的那个姓陆的麻烦医生,居然被她亲妈给挖角挖到了她们家的医院来。 陆长衡,骨科医生,她的邻居。 一出门抬头就能撞见令人讨厌的家伙,叶水临感到非常烦躁,尤其当对方挑眉冲她嘲讽地笑时,她只恨不得拿起手术刀捅死他。 她故意拖迟下班时间,宁愿多工作一会儿也不想碰见这家伙,没想到居然在门口碰见温饮。 她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眉眼略显疲惫。 叶水临顿时将连日的不爽抛之脑后,忙问温饮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温饮摆摆手说没什么,按了电梯。 叶水临还想说些什么,陆长衡那家伙居然跟嗅着味儿的狗似的,慢吞吞晃悠了过来。 电梯站了好几个人,叶水临就顾着跟陆长衡吵架了,温饮什么时候出去的她都不知道,等反应过来时,电梯里只剩她和陆长衡两个人。 “阿饮什么时候走的?!” “早走了。” 叶水临大怒:“该死的!都怪你这混蛋!” 温饮没有直接回家,或者说她心里很排斥回去,她在外面坐了一会儿,风从脖子里灌进去,直灌到脚底。 她漫无目的地想,是时候买条围脖了。 不知道哪家的小孩抱着足球往回家的路跑,身后跟着一条小小的狗狗。 温饮低头往手心吹了口气,搓了搓手背,重新将手插回兜里。 这么多年来,她总是一个人,舒伽颜去了x市,早晚也会嫁人,温时虽然目前还在s市,但总有一天他要重新回到温家,他家里还有很多人在等他。 她歪着脑袋想了一圈,自嘲地笑笑。 好像自从外婆外公去世后,就再也没人愿意默默等着她回家了,外公外婆生前留在s市的那间公寓,人气太淡了,她住着,偶尔也会感觉很冷。 她站起身,厚实的衣角撩动花坛边的树叶。 她找了个最近的公交车站,投币上车。 六点半了。 公车车窗关得严严实实,半丝风也没有。 她靠着车窗往外看。 冬日的天黑得快,这时候道路渐渐变得灯光迷幻,她看见路口坐着几个断手断脚的乞丐,这么冷的天依然衣衫褴褛的模样;还看见人行道上有位戴着墨镜的盲人牵着导盲犬一步一步缓缓地走着。 她在想,她要不要也养一只宠物呢?好像现在很多人都特别喜欢猫,那种柔软的胖乎乎的小猫咪,摸起来的确挺治愈的。 她打定主意,决定去宠物店买只猫咪,下一站就下了车。 也许是缘分作祟,往前再走几步就是钟凉意的along甜点店。 她站在外面看了会儿。 along两扇玻璃门紧紧合上,暖黄的灯光透过玻璃折射出来,在她眼底圈出两个小圆圈。 里面站着一位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女孩,钟凉意不在,或许正在后面做甜点。 年轻女孩抬眼注意到了她,好奇地歪了歪头。 温饮推开门进去了。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年轻女孩立刻迎上来礼貌地询问。 “你老板在吗?”温饮问。 年轻女孩愣了愣:“您认识我们老板吗?” 温饮点了点头:“她在忙吗?” 年轻女孩回答:“老板在给梁先生做宵夜。” 梁先生就是钟凉意丈夫粱禾书了吧。 温饮往内门看了眼,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忽然震动。 她掏出来看了眼,有些诧异。 这么晚了,祁邀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祁老师?” “下班了?” 她看了眼时间:“下班大半个小时了。” 祁邀问:“那,你现在在哪儿?” “在外面闲逛,刚到了凉意家的along。”她问,“祁老师有什么要紧事吗?” 为什么他会突然问这些问题呢? 祁邀并未直接回答她,沉吟片刻,说:“我有点想吃甜点了,你帮我看看凉意店里有什么味道不错的,行么?” 温饮爽快点头:“行啊,那我等会买了直接给你带回去吗?” 反正他们俩住得近。 祁邀缓声道:“不着急,我还没回家,你在along多看会儿,好吗?” 好吗。 温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她觉得祁邀在说最后两个字时,尾音竟掺了几分无法言喻的温柔,绵绵软软的,特别戳心。 她像被烫到,连忙将手机拿开,一时之间没顾得上回答他。 祁邀又问了一遍:“在那儿多待一会儿,行吗?” 这次是“行吗”。 温饮不自觉用食指指尖挠了挠下颌骨。 “行,那等你回家了再给我打电话?” “嗯。” 年轻女孩穿着工作服,充满活力的大眼睛眨巴着看她。 温饮询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你老板吗?” 年轻女孩有些犹豫,虽说对方嘴上说着跟老板认识,但梁先生叮嘱过她,万事小心,不要随便轻信任何一个人。 如果随随便便就让人进去内室,万一来者来意不善该如何处理?万一对方正好是对家,嫉妒眼红她们along的好生意,故意来砸场子怎么办? 话说回来,这个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不像是会砸场子的啊。 年轻女孩纠结了一会儿,温饮有点不好意思。 “那我等会儿吧,正好看看……” “阿饮?”内室门被拉开,钟凉意一手握着手机,一手转着轮椅轱辘,慢吞吞滑了出来。 她没来得及往腿上盖毛毯。 “……嗯,好,我知道。”她同手机那头说着,很快就结束通话。 温饮几步走过去:“怎么穿这么少?” 钟凉意就穿着一件薄毛衣,袖子还捋到了手肘,手腕沾着薄薄一层面粉。 手上没有,大约是出来前清理过一遍,但没来得及清理手腕上的。 “店里开了暖气,不冷啊。” 钟凉意说着,把手机放到轮椅旁边的小袋子里,那个袋子专门用来给她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想吃什么?你看看?”钟凉意指了指离得比较近的柜子,“香槟玫瑰味儿的,这段时间比较受欢迎的,你觉得怎么样?” 玫瑰? 温饮脸色僵了僵,摇了摇头:“换一种吧。” 钟凉意觑了眼。 刚才祁邀给她打电话,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将温饮留下,等他过去接她。 她原本还以为祁邀这回果真打算出手了,转头瞅见温饮的神情,发觉这中间的事儿大概没那么简单。 “这个呢?”温饮没留意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瞥见对面的柜子里搁着的抹了一层橙金色的甜甜圈,指尖点了点,唇角沾了一点笑,“这个是什么味儿的?” “牛奶柠檬的。”钟凉意凑过去看了眼,“酸甜的味儿,很多人都吃不惯。” 她说牛奶柠檬的时候,温饮就决定今晚买这个甜甜圈了。 祁邀推开内室的门,入眼是两个女孩子一高一矮的背影。 钟凉意正在教温饮做些什么,听见推门的动静回过头,笑了。 “终于来了啊。” 温饮跟着回头,愣了愣。 祁邀说他下课之后没什么事,索性就直接来了along,钟凉意听见这话只抱着胳膊微微笑。 温饮提了两盒甜甜圈跟着祁邀出了门,屋子里暖气打的足,刚出门就迎面一阵冷。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祁邀往她身前站了站,低声问:“冷?” 她揉了揉鼻子:“感觉不冷。” 是真的不冷。 但突然就打喷嚏? 也许是感冒的征兆。 她抬起头,看见祁邀微微蹙起的眉,心头一跳。 “真的不冷。”她弯弯嘴角。 祁邀展眉,神情平淡,她以为没事了,未曾想他居然脱了外套直接披到了她肩头。 温饮吓了一跳,连忙要取下肩头的衣服还给他。 祁邀按住她手腕,接过她手里的盒子,淡淡说:“这边没有停车位了,我把车停在旁边那条街,走过去还要几分钟。” 这几分钟她还要继续吹着风,披着他的外套就当以防万一好了。 温饮整个人都裹在他的黑色风衣里,风衣腰间的装饰性带子几乎垂到她脚踝。 她这才清晰地意识到,他们俩身高差实在太大了。 祁邀往前走了几步,回头:“愣着做什么?” 他里面穿了件白衬衫,衬衫外是无袖马甲薄毛衣,马甲素来修饰腰身,更别说这种收束得更紧的马甲毛衣。 温饮盯着他的腰看了半分钟,慢慢将目光移到他脸上。 她逆着光,祁邀迎着光,她看见他漆黑的眸底静静飘着两粒小小的暖黄色光斑。 “温饮?”他突然喊出她的名字,尾音上扬,似是不太明白她此时在发什么呆。 温饮骤然抽回神,干巴巴地“啊”了一声,脚忙不迭地迈出去,很快就上前踩住他的影子。 感觉他的影子很好看。 温饮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想。 她拽了拽有些下滑的风衣,脑袋偏向道路一侧。 “祁邀。”她喊他。 祁邀微垂眸,看着她毛绒绒的后脑勺,脑子里闪现一秒钟给她戴顶毛绒帽子的想法。 温饮转过了头,有些忐忑地问他:“你真的喜欢这个牛奶柠檬味的甜甜圈吗?” 钟凉意说许多人都吃不惯这个口味,她担心祁邀只是给她面子才没有拒绝。 祁邀想说,他不喜欢吃甜点。 但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我喜欢牛奶柠檬。” 喜欢她身上的牛奶柠檬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