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人拯救世界[综英美]》 第1页 [无cp向] 《（同人）雾中人拯救世界[综英美]》作者：流离不冻港【完结】 文案：洛克希·安德利亚，一个平平无奇的准大学生，日日夜夜沉浸在大学入学前的打工之中，一直到被自称为the entity的恶灵找上门，才被迫踏进了非人的世界。 哈登菲尔德游荡的恐怖罪犯、手持着骷髅丧钟的幽灵杀手、追随着导师事业的竖锯门徒......。 属于恐惧的阴影缓慢的攀爬而上，世界将被迷雾所占领。 洛克希:给我停一停，你说了不算。 高举着厨刀的麦可·迈尔斯面罩下的脸笑得能吓哭五百个小丑，谁说雾中人不能拯救世界了！ § 阅读须知: ◎综英美剧跟各种超英，游戏设定dbd，没玩过也可以阅读。 ◎内含私设。 ◎，但有对主角单箭头，主亲情友情剧情日常。 ◎日常跟剧情乱飞，看得高兴就好，不高兴就快跑。 ◎会胡乱切换第一人称跟第三人称！ 内容标籤： 英美衍生 超级英雄 正剧 主角：洛克希·安德利亚 一句话简介：蹲起蹲起手电挑衅我是没用的！ 立意：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无论是拥有什么样的能力都不要错失一颗善良的心。 第1章 第1章 大家好，我是洛克希·安德利亚，时隔四年之后终于又回到人挤人的纽约。 当我气喘吁吁的将自己塞进公交车的时候，实际上我才刚刚从纽约市警局第十三分局出来，把自己在失踪了整整四年之后才出现所带来的麻烦程序给结束。 「我们很高兴你平安无事，安德利亚小姐，关于详细的绑架线索如果您有更多的资讯请第一时间提供给市警局。」笑容甜美、一看就是负责安抚受害者的金髮女警目光中带着浓厚的真诚，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确实很心疼我的遭遇，我胡乱的点了点头，敷衍地将整件事情带了过去。 非要说的话，我已经很久没有经歷过这么嘈杂的生活了，麦克米伦庄园的铁桶篝火里发出的噼啪燃烧声、浣熊市警察局中疯狂撞击铁窗的丧尸嚎叫似乎还充斥在耳边。 伴随着铁钩晃动的声音跟寂静后勐然响起的尖叫哀号声。 此刻正值上班时间，我知道自己这两天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办，已经没有时间给我浪费了，必须要尽早回归到正常人类的生活才行。 当然，我完全能想像到所有人都是什么想法。 无非就是绑架、囚禁等等，或许在许多人的眼中还伴随着性侵害、虐待，所以他们总是这么……小心翼翼。 虽然非要说的话，除了性方面之外，其他的事情确实都很符合旁人的猜想就是了。 我舒展了下筋骨。 奔波了一整个上午的身体没有感到一丝的疲惫，我坐在公交车最末尾的角落位置，由于时间关系，公交车上的人寥寥无几，也没有什么人环顾四周。 望着自己摊开的手掌，我缓慢的动了动手指，黑色的雾气在这一瞬间从我的指尖蔓延了开来，萦绕在面前，形成了迷你的勾爪，看上去阴森恐怖。 四年前，我还是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准大学生，勤工俭学了一整个暑假之后终于入学帝国州立大学，然而在经济管理学院的迎新派对上，当我端着盘子里的小蛋糕兴致勃勃的窝到角落时，却在一瞬间被一阵冰冷的雾气给包裹住，就在那一瞬间，眼前的一切热闹就像是另一个世界，所有人都消失了。 听上去还有点像死神小学生的开场对白。 四年前发生的一切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也依然清晰，眼前一黑的瞬间，人影重重的摔落在草地上，带着湿润草腥味的泥土有效的减缓了落地的力道，篝火发出的木头噼啪声显得有些遥远，最起码没有物体重重摔落的声音要大。 「……快看，又有新人来了！」一个听上去十分年轻的女声响起，紧接着我就听见了匆忙杂乱的脚步声。 「你还好吗？」一个沉稳温柔的男声接近的最快，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隐密的疼痛比刚摔落的时候更加清晰，我茫然地抬起头，穿着皮夹克的青年在面前蹲下，「……我在哪里……你是谁啊？」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的名字是里昂·s甘迺迪。」他停顿了下，在明明灭灭的篝火中，灿金色的头髮看上去温暖如火，「你可以叫我里昂。」 套个动画的中二配音，那可以说是梦开始的地方。 「嗡嗡……嗡嗡……」就在这时，被调整成震动的手机在兜里开始剧烈的晃动，我勐的抬头，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四周，回过神来之后才摸向外套的口袋。 有人给我打了电话。 离开了四年就像是跟这个世界完全脱节了一样，手上的手机还是回来之后好友给买的最新款，耳提面命的要我随身携带，只要到家就必须要充上电什么的。 那傢伙，根本没有考虑到我已经四年没用过手机这件事吧！ 我大约在十秒后才手忙脚乱地接起了电话，另一头响起的男性声音有些焦急，带着浓厚的躁动，「我已经找了你半个小时了，你到底在哪里！」 「呃，我今天要来警局办一些手续，昨天已经跟彼得说过了啊？」是哈利。 我有些茫然地开口，「我在公交车上，马上就到你的公寓了。」 第2页 「我昨天不是说了要带你去吗？！绑架犯又还没抓到，你还敢自己一个人随便乱走？」对面的声音停顿了下，似乎试图掩饰自己气急败坏的声音，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对声音的敏感程度是此刻所有人都无法想像的。 所以对面极其细微的、几不可闻的哭腔也被收入耳中。 我只能嘆了口气。 「我已经回来了，不会再消失了，哈利。」 x 在失踪前租的小套房早就已经被房东给回收了，好在房东先生是个蛮厚道的人，并没有收缴我的私人财物，而是在彼得跟哈利找上门的时候就爽快的交给他们保管，因此四年前的衣物此刻依旧被完好的保管在哈利双层公寓的客房里。 「我不会在你这里住太久的，哈利。」把封装在箱子里的衣物拆了几件出来，我冲着双手抱胸站在房间口、一语不发的哈利·奥斯本这么说道，「学校有专门的紧急救助金，负责的工作人员已经通知我过两天就会拨款了。」 在纽约的大学之中，这样的紧急危难救助金很常见，毕竟学校天天经歷三天一小炸五天一大炸的日子，还有众多莫名其妙、尚未抓捕的连环杀人犯在全美各地四处游荡。 虽然如此，但这种救助金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好申请的，如果不是我所在的经济学院是整个州立大学最有钱、人脉也最广的学院，并且还是在学长姐们好心准备的迎新派对上直接被绑走，让这些未来的经济支柱面上无光的话，恐怕至少得再跟基金会工作人员磨好几周的洋工。 「你休想。」一身西装笔挺的哈利是从家族企业的会议上赶回家的，奥斯本工业在全世界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企业，在生物科技方面拥有着全球最顶尖的技术，但比起做研发，哈利更擅长经营方面的事情。 虽然一个超级富家公子跟我这个家贫之间隔着马里亚纳海沟一般的距离，但架不住哈利大少爷从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并且我们从小学开始就认识，跟着另一个共同好友彼得·帕克一起升入中城高中，为坚实的友谊打下基础。 至于为什么在我回来之后，哈利一副关心过度的样子，或许就要说回到当初的迎新派对上。 共同好友彼得·帕克虽然跟我们一起同步进入了帝国州立大学，但选择的是隔壁的物理学院，那种需要智商跟想像力的地方不是我这种菜狗可以进的，况且我对物理也是没有一星半点的兴趣。 物理对我来说更像哈利波特的魔法，不是都说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吗？科学可以解释的东西在我这里已经行不通了！ 总之，在同班了十二年之后，我们跟彼得终于因为智商的差异而在大学分道扬镳，但哈利还是跟我一个学院，因此那场天杀的迎新派对也是他跟我一起去的。 我只不过是指使哈利去帮我拿两瓶根汁啤酒，他拿到之后隔着人群还跟我挥了挥手，结果下一秒我就消失了。 换我是哈利的话，我可能也会ptsd吧？ 「这间公寓算我租你的，我跟彼得都已经大学毕业了，我爸要我回去公司帮忙，不会住在这里了。」哈利停顿了下，语气有些怪异的说道，「彼得的新租处离这里不远，他有个新朋友蜘蛛侠在听见你的事情之后答应有空就过来看看。」 ？ 等一下，给我等一下！ 你不要若无其事地把彼得的新朋友蜘蛛侠这种事情漫不经心的带过啊！那个人不是在我们高中时候就已经在皇后区行侠仗义了吗！彼得有这么个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也许是我眼中的问号太多太密集，哈利干咳了两声，十分没有技巧地把话题转移了，「总之，大学期间你给我好好住在这里，我已经搭载了我家最新的防盗装置，门禁时间十点。」 「十点？！」我大声尖叫，「我高中的时候都没有十点前回过家！你听上去就像是我素未谋面的老爸！」 忍不了！忍不了一点了！ 「那么你最好乖乖听爸爸的话。」哈利露出了冷酷的笑容，「十点，没得商量。」 「最近纽约可不怎么安全，有人看见了……」他停顿了下，我眨眨眼睛好奇的问道，「看见啥了？」 「你知道1978年发生的哈登菲尔德谋杀案吧？」 「有人看见了他。」 「麦可·迈尔斯。」 第2章 第2章 在耳提面命要求我不要随便出门的哈利终于被我送走之后，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倒不是因为被那个麦可·迈尔斯吓的，虽然那确实是70在哈登菲尔德引起恐慌的超级杀人魔……呃，也不能说跟对方半点关系都没有吧。 因为那个被目击到的麦可·迈尔斯，似乎、也许、应该，恩，就是我本人。 关于我是怎么从柔弱可怜无助的女大学生变成两米体育生…不是，两米杀人魔的，主要还得从四年前我离奇从学院迎新派对上消失这件事情开始说起。 当我晕乎乎的从摔落在地面的疼痛之中缓过神来，面前半跪着的灿金髮大帅哥——据他所说，名字是里昂·甘迺迪——把我从地面上拉起来，配合着我的速度把我从有些湿润的草地带到了噼啪燃烧着的篝火边上，这里已经七七八八的围着好几个人，我注意到其中几个望向着我的目光还带着不忍跟痛惜。 其他人似乎能把情绪隐藏的更好，但同样看上去像是我已经嘎了十年，此刻借尸还魂来到了充斥着魔鬼的地狱一样。 第3页 「……所以，可以告诉我我在哪里吗？」面对着这样紧张严肃的氛围，我骨子里的社交达人细胞依旧缓缓冒头，总不能每个人都庄严肃穆的像是死了全家一样吧？ 身为一个从出生就被抛弃的孤儿来说，拿死了全家做比喻真是另类的地狱笑话。 在我的提问下，几个人面面相觑，我将目光投向里昂，以及坐在离他两个身位旁的超美黑髮红色短裙大姐姐身上。 随后我就听到了一个在我生命中最荒谬绝伦的故事。 简而言之，我在现实世界之中被黑雾笼罩并不是意外，一个名为the entity的邪神会将普通人抓到这个奇怪的来，跟他手底下奴役的变态疯狂杀人魔们玩大逃杀。 而死亡或逃离追杀都不能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被抓进来的人们只能日復一日的怀抱着逃离的希望，然后在与屠夫的追逐中尽力逃离被挂上钩子，经歷尖叫以及撕裂般的疼痛之后被当作the entity又一餐美味的下午茶。 「会被追杀，但不会死？」我停顿了下，「挂上钩子是什么意思，像耶稣那样？」 「我们不知道。」一个有着干练短髮的大姐姐，身上穿着类似医护兵的服装，我记得他的名字，她叫蕾贝卡，「也有可能某一次被献祭就是真的死了，没有人敢赌恶灵的心理状态。」 这倒是实话。 出乎意料的是，我接受现状的速度非常快，刨除了我被莫名其妙的电视节目绑架，扔到深山老林里玩大逃杀出洋相的可能性，我竟然十分相信面前这群人的话。 就好像我已经在等待永恆不变的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一样。 我肯定是根汁汽水喝多了，明明是无酒精饮料！ 最后，歷经了千辛万苦，通力合作的我们终于逃出了那个被the entity统治的地方，而我也因祸得福，获得了那么一点点的小小超能力。 哈哈！没想到吧！你的杀人魔现在都是我的啦！ 然而那个时候的我显然没有预料到，我连这些杀人魔以前的锅都得背。 等等，哈利这傢伙是不是说蜘蛛侠有空还会到我家来关注一下我的状态？ 完蛋了家人们，有没有人能告诉我，拿厨刀的傻大个要怎么打过灵活又经验丰富的超级英雄啊？ 重点我还是个冒牌货！ 过了一天，我必须承认是我的思想狭隘了。 麦可·迈尔斯这傢伙在黑雾世界中的时候就已经完美的展现了他的特性，我怎么能忘记这件事呢？ 表面看上去他是一个两米的傻大个，永远都慢吞吞的走路、没有奔跑起来的时候，但实际上他的步伐大的惊人，光是走路的速度就能追上我们这些普通逃生者狂乱奔逃的速度，甚至还能有余力进行他的尾随大业。 没错，追根究底，麦可·迈尔斯──或者说这些被the entity奴役的杀人魔们──根本就不是需要暴露在阳光下的角色，况且我获得的小小超能力是可以通过黑雾拟态成这些杀人魔的样子，从而使用他们的特殊能力。 这看上去简直就是王道流的设定，真要说的话，就算迈扣真的那么倒霉，在外游荡的时候被闲得发慌的蜘蛛侠抓到，那我也多得是逃出来的技能。 别的不说，如果切换成贞子的话，我可是能够穿梭在电视机之中的，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这么一想，我那紧绷的心灵就瞬间放了下来，而俗话说的好，人放松了就会饿，本来昨天搬进来之后我还因为烦恼蜘蛛侠的事情而寝食难安，今天我就头痛的安抚着嚎叫的胃，看上去像是什么怀着胚胎的母亲一样慈祥。 「今天吃点什么好呢？」我喃喃自语的这么说道，然后决定上街走走。 x 我就不应该上街。 「都给我闭嘴！」持枪抢匪冲着天花板砰砰的开了两枪，似乎是期望这样就能把所有人吓到缩成一团一样。 好吧，如果我没有天天在黑雾世界里被死亡枪手的钩索枪人体描边的话，我可能真的会跟旁边缩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不敢说话的民众一样，但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 几不可闻的抽泣声在我前方的拐角响起，自从我进入黑雾世界之后，我的五感就好了很多，毕竟很多时候，我们想要逃离杀手的追杀，就必须靠着空气之中细微的震动、微弱的脚步以及喘息声，还有隐隐约约的杀手身影来判断杀手所在的位置。 所以即便是普通人类听不见的声响，在我的眼中跟耳中也清晰地就像是贴近在我身旁一样，这是我跟黑雾世界里的朋友们学习的能力所带给我的。 例如现在，即便我闭着眼睛，利用梅格·托马斯教我的能力隐藏在角落，依旧能够清晰地听见抢匪脾气暴躁的用枪托给珠宝店店员来了一下，恶声恶气的告诉他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装进袋子里，并且把在场所有人身上值钱的项鍊、钱包、手錶等物都一一收拢。 我知道他们找不到我，但那个缩在角落低声哭泣的小孩如果还不闭嘴，那么找到他只是迟早的事情。 惊恐的低泣声甚至还有变大的趋势，我站在角落，那个押着珠宝店店员的抢匪已经朝着哭泣小孩的方向过来了。 我靠在橱窗无法观测到的死角，身上的黑雾随着心意蔓延四起，下一秒我就消失在了原地。 我获得的小小超能力，可以让我拟态成各式各样的杀手，当我刚离开黑雾世界的时候，唯一使用过的杀手就是麦可·迈尔斯，1978年曾经在哈登菲尔德游荡并且因为肆意杀人而引起恐慌的恐怖杀人犯，曾多次作案。 第4页 只是没想到那短暂的使用时间也能倒霉的被目击者撞见。 由于麦可·迈尔斯也曾经留下过影像资料，况且他那个超级高大的两米大壮汉，单手能把我们逃生者中最强壮的大卫·金给举高高，来个爱的抱抱。 唔，最好别让大卫知道我现在想到的东西，不然他那个碗大的拳头可能就不止落在地下拳赛的对手脸上了。 因此虽然我想要偷偷摸摸的，但拥有隐身buff却超级高大的迈扣显然并不符合现下的情境。 那就......。 我心情复杂的隐入黑夜之中，黑色的雾气化作披挂在身上的黑色裹布，黑色的飘带在我身后垂坠而下，我还没想过我有一天能穿上这套衣服。 实话说，每次只要我在对局之中遇见这玩意，我都会直接原地尖叫飞天，基本没几次能逃过他的追杀。 当然了，这傢伙实际上比起杀人更喜欢玩弄猎物的感觉，所以有的时候他甚至会蹲下来帮我们修机子，偶尔也会在三个人被恶灵吞掉之后把我扛到已经打开的地道前面，让我在地上像条虫一样的爬进去。 还好我这辈子应该是遇不上这傢伙了。 我套着黑色的裹布在原地蹲了下来，隐藏在角落之中，那群抢匪的声音越靠越近，很快就发现了逐渐变大的抽泣声，「还有个小鬼？」 伴随着没有任何掩饰的脚步声，抢匪一边将手上的手枪摁在珠宝店店员的脑袋上，一边押着他加快脚步朝着拐角的方向飞速前去，经过我蹲着的柜檯边时甚至都没费心看上两眼。 很快的，独属于孩童的尖叫声就从不远处的拐角后响起，被控制着的珠宝店店员似乎是在这个时候燃起了细微的正义感，试图阻止抢匪把那个小孩子从地上拎起来，随后吃了个枪托之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进入了隐匿模式，追随着方才抢匪路过的道路而去，脚步声在刻意放慢的速度下完全消失，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唿吸声正在斗篷跟面具下轻轻响动。 拟态成为杀手的感觉很奇怪，我没有独属于他进入黑雾之前的记忆，但就像是本能一样，我知道该怎么踏步才能隐藏所有声音、知道该怎么举刀才能一击毙命。 在这一瞬间，我就是他。 我无声的跨过拐角，身下破烂的黑色裹布像是蛇一样划过昏迷不醒的珠宝店店员，沾染上他的血迹，在地面上拖拽出隐约可见的踪迹。 阴影给了我完美的隐匿空间，然而当我面前的小孩子惊恐的尖叫时，那个无知的抢匪却以为他是被自己给吓到，有些得意的笑了出来，「小鬼，你的──」 我伸出手，包裹在黑色手套下的手掌似乎蔓延着无尽的力气，我可以轻易地扼住抢匪的喉咙，将他脆弱的颈骨给折断，像是拗断一根可怜的筷子。 但是我没有。 我只是伸出手，在抢匪的肩上轻快地点了两下。 那人下意识的回过头，我在他面罩──那种典型的黑色抢劫布巾头罩，说真的，这是什么经典抢劫电影吗？──下方的那双黑色眼睛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就好像回到了佛罗里达州湿热的午后，黑色的裹布、白色的哭脸面具。 我是丹尼·詹森。 我是鬼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抢匪尖叫的像是我手上的刀已经捅进他的肾里了一样...哦，等等，我确实已经捅进去了。 「你好，亲爱的。」我轻快的开口，模仿着当初那死傢伙调戏我时候的样子，「真高兴能看见你……这地方是你的肾吗？」 第3章 第3章 提姆·德雷克在经歷他普通而又充实的一天。 这包括了出差间隙到商场进行人类必要的咖啡因摄入，然后在人才济济的纽约遭遇必经的被抢劫经歷。 啊，多么符合他人生的普通而又充实的日子。 由于提姆是自己出来咖啡厅补充必备咖啡因的，因此现在的他一边面无表情的握着被命名为──被他自己命名──生命之水的冰美式，一边发挥着自己的超能力，隐蔽的朝着没人的角落缩去。 虽然现在正值午后，咖啡厅里面正是人多的时候，但提姆从导师那里继承的隐蔽技巧以及转头没的功夫却依旧精熟，因此他很确信自己可以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转变成自己的秘密身份红罗宾，然后靠着整整两天没有入睡的怨气来把那帮抢匪的锁骨通通敲断。 他平静的一口将冰美式干了，空的杯子被随手放在了慌乱的找不着北的咖啡店员面前，然后才闪身来到墙角，先前注入的能量舒缓着他的精神，在这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就是最强的，就连超人来都得叭叭挨他两拳！ 附近的人群已经在几声威吓般的枪响下恐惧的蹲下身，双手抱着头向抢匪示意自己并没有任何威胁性，而在抢匪注意到自己之前，提姆早就已经踩着建筑物的阴影，离开了咖啡厅内部，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商场的顶层，钩爪枪无声的收拢，他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的一切。 问题不大，劫匪有五个，看上去合作无间训练有素，实际上在红罗宾本人的眼中错漏百出，可以看出虽然持枪在大厅中央来回巡视的蒙面绑匪是其中身手最好的，大概率是个僱佣兵或是海军陆战队退役成员，但运筹帷幄的人实际上正站在商场三楼的角落里，鬼鬼祟祟的朝着下方望去，手中还握着个对讲机。 第5页 看上去有组织，却又没什么逻辑，就算不是提姆恰好出现在这里，过没多久，一直常驻纽约的者们也可以轻松的处理掉这件事情。 事实上，他已经通过监视器看到往商场的方向匆匆赶来的蜘蛛侠了。 彼得·帕克已经提前进入了研究所，同时也准备在好兄弟哈利·奥斯本的资金支持下创办帕克工作室，依照对方的研发能力，就算站在单纯的投资者角度，帕克工作室也是一个十分具有前景的项目。 这就意味着既是研究生又是工作室老闆的彼得·帕克那是真的忙的飞起。 更不用说还要兼顾着──甚至可以说花了最多时间在上头，严格来说算是正职──秘密身份的那部份工作了。 然而距离抢案发生的时间才过去五分钟，照理来说忙的要死的蜘蛛侠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出现在皇后区的，就算他像个泰山一样从曼哈顿盪过来也不可能──不要问提姆为什么会觉得蜘蛛侠应该在曼哈顿而不是皇后区，身为红罗宾他当然知道彼得·帕克每周的课表了──所以他翘课？ 尽管每天都被义警职责还有工作室的研究压的喘不过气，但提姆可以确信，蜘蛛侠是很少翘课的，除非有重要的毁灭性危机出现，否则提姆甚至不得不承认，在学习上头，彼得真的比他自己有冲劲，他光是在上班之余拨出时间去学校考个试就需要祈祷阿卡姆里面的罪犯们不要心血来潮的越狱。 虽然蝙蝠侠本人会要求他考完试再说，但是罗宾守则第一条──听蝙蝠侠的话，别全听。 这似乎是从迪克那个年代传下来的至理名言。 既然纽约本土的超级英雄已经准备要处理这场抢案了，照理说提姆是不会伸手干涉的，毕竟他们家族对于哥谭的事务也一向很排外，蝙蝠侠虽然没有亲口说出「滚出我的哥谭！」这种话，但光是看着面罩上那微微眯起的白色眼睛，正常人都会识趣的放手。 提姆站在商场的顶层居高临下的嘆了口气，好在彼得本人确实是一个超级老好人，青涩又友善的少年面对同为义警的红罗宾向来欢迎，就算他插手也不会摆脸色，但他千辛万苦的从咖啡厅里挤出来换上战衣，现在又要换回去并且装作柔弱的再回归到恐慌的人群之中，还不能引起他人的注意。 他明明只是出来喝咖啡的，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提姆漫不经心的想着，目光斜斜的扫过下方正在巡视的持枪抢匪，就在一瞬间，他的目光凝聚到了一起，下一秒，他飞速的从楼顶一跃而下，隐蔽的在黑影之中前行，朝着先前望向的方位而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惨叫声划破天际，提姆手中钩索枪飞射而出，拽着他向前方直冲而去，然而等他落地的时候，红色的翅膀在空气中划过发出了嗖嗖的破空声，地面上却只躺着一个奄奄一息、正在痛哭嘶鸣的持枪抢匪，以及呆呆傻傻站在原地、脸上泪痕都还没干掉的小男孩。 先前的黑影消失无踪。 提姆一脚踹开了抢匪的枪，这傢伙的惨叫声太响了，很快就会有人查过来的，在那之前得先把大厅中央的战斗人员以及商场高层监视着一切的组织人员解决了才行。 至于躺着哀嚎的这傢伙，精通人体构造的提姆一眼就能看出他被精准的捅入了肾脏，但避开了会大出血的地方，显然对方要让他难受，却又不至于杀了他。 能做到这一点的，要不是有相关的医学背景，就是──。 就是对捅人这件事已经十分、特别的在行。 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是他之前想的那个人吗？ x 我从家里的电视机里爬了出来。 你没听错，我从家里的电视机里爬了出来。 我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哈利买的这栋房子距离我们曾经要一起上学的帝国州立大学自然很近，毕竟他是个不缺钱的超级大少爷，跟我这种学校宿舍还要靠抽籤抢的贫苦女大学生自然不一样。 帝国州立大学位于曼哈顿的上城区，这里的房子都不是穷人能住的起的，而哈利考上大学之后，他的爸爸──奥斯本集团的掌权人──当即就给自己优秀的儿子买了一栋在学校不远处的房子，这样无论他是想要上学、玩乐还是开派对都能满足。 在我的记忆里，诺曼叔叔向来不是一个对孩子十分温和的家长，他会要求哈利做这个、做那个，直到满足他苛刻又无理的要求，成为最优秀的那个人，这时候诺曼叔叔才会给与哈利些许关怀。 就像我仰躺在地上，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一样，在这一瞬间显得刺眼又温暖。 对不起，犯了伤春悲秋的老毛病，实际上我还在回忆刚刚把刀捅进那个想拿小孩开枪的傻逼肾脏里的事情。 我被影响了。 我绝对被影响了。 在刀子捅入肾脏之前，我实际上想要瞄准的地方毫无疑问是心脏，就在我接近那个傢伙的一瞬间，看到那个高大的、持枪的蠢蛋的瞬间，他身上的肌肉骨骼就像是3d扫描过一样投射在我的双眼之中，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每一根血管分布的位置、颈部大动脉搏动的瞬间。 我可以简简单单的一刀就取走他的性命。 【为什么不行呢，亲爱的？】充斥着诡异甜腻又柔软的声音在耳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环绕着，我记得这是谁的声音。 第6页 【你当然记得。】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先前的温柔甜腻一扫而空，带着慑人的恐惧对我说着，【这是你欠我的。】 【这是你欠我们的，洛克希。】 「你知道吗，你们早就该死了，丹尼。」我伸出手，刺眼的灯光在伸手的瞬间被我遮挡住，「你们带来的恐惧、绝望跟痛苦，早就已经死了。」 【真希望你能坚持这个想法直到最后一刻。】阴冷的嗓音带着我读不懂的情绪，但我根本也没想读懂他，毕竟鬼面这傢伙就是个疯子，他覆着魔鬼的面具，一字一句都在诱哄着人心，稍有不慎就是在跟恶魔做交易。 但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我们才是最后的赢家！ 当终年笼罩着所有人的黑雾终于散去，当那片永恆燃烧着篝火的野营地消失在视线中，当我的战友们──里昂、梅格、艾达、劳丽、凤敏......──当他们消失在我的眼中时，那一切的噩梦就已经远去。 而我所付出的代价不过尔尔。 我从地上勐地直起了腰，就在这一瞬间，我听见了「噼啪」的声音。 瞬间的恐惧攀上我的心脏，直到下一秒我才发现我真的是疯魔了。 那不是麦克米伦庄园的篝火之中燃烧木头的声音。 恩，那是我坐得太急了，我的腰闪到的声音。 我尴尬的原地左右转了两次头，还好哈利本人郑重的发过誓他绝对没有在家里装什么监控，不然我的蠢样怕是...等等，我刚刚从电视里爬出来，还好没监控！ 确信没有哪怕一只蚂蚁看见我──我甚至用了感知能力，谢谢我的巨大战友群们，每个人都有独特技能──这丢人的样子之后，我维持着坐姿，伸手从包里抽出了刚买的手机，给彼得拨了电话。 哈利今天去伦敦开会了，跟我关系最好的人就只剩下彼得，我不找他找谁！ 电话响了好几次才接通，对面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喘，「洛！嘿，怎么了？你还在外头吗，你之前发的动态说在皇后区，我恰好也在这......」 「啊？我回家了啊。」那动态不是两个小时前的事情吗，那会我都吃完饭了，「你现在能来我家一趟吗。」 「出事了？」彼得的声音在那一瞬间听上去似乎有些慌乱，但我还是可以理解，要是他跟哈利其中哪个人莫名其妙失踪四年，我也会有这种过度保护的心理。 所以我十分自然，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对着彼得缓慢的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刚刚从地上坐起来的时候太急了。」 「...闪到腰了？」 「闪到腰了。」 你看，好兄弟都不用你开口！ 第4章 第4章 「我才刚刚离开纽约，大小姐。」视频那头的哈利看上去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我讨好的笑了笑，伸出手把无辜站在一旁的彼得拽到自己面前挡着，四年过去了，难道男孩子上了大学之后还没离开生长期吗？彼得怎么比刚上大学的时候至少还得高上快一个头？ 「我又不会做饭，出门吃点东西，商场出事的时候我也不在里头啊！」我本来是真的想解释的，后来越想越理直气壮，于是我就从彼得身后探出头来，大声的冲着哈利嚷嚷，「我只是在家里躺着滚来滚去，谁知道会闪到腰啊！」 今天下午彼得在我挂了电话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哈利的家里，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腰已经好多了，应该也没有伤到根本的部位，可能就是某个起身的姿势不太对劲，所以虽然彼得想要拎着我去诊所，但我还是坚强的拒绝了他，晚上的时候腰就已经不太疼了，但这两天为了休养，估计我得在家里呆着，哪都去不了。 「你还想去哪？」哈利没好气的开口，视频那头的他看上去有些疲倦，纽约跟伦敦有五个小时的时差，现在我们这头是晚上七点，他那边应该刚过了十二点。 他身上还穿着套西装，但领口已经解开了两颗扣子，领带也被胡乱的解开扔在酒店的大床上，这一瞬间忽然有种时光荏苒的感觉，距离我们刚进入大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四年。 但在黑雾之中，在the entity的掌控之中，时间是不存在的概念，里昂他们在篝火旁边记录下的日期很有可能全受到了恶灵的操纵，他想让我们见到白天那就是白天，想让我们沉入无边黑暗，那就是黑暗。 所有人都平等拥有的时间在邪神的控制之下变得像是笑话，我们一笔一划在篝火旁的大石头上刻下的字样，在恶灵看来或许是无用又可笑的挣扎。 赢得最后胜利的那一天，在记录中，我已经进入黑雾世界长达十年了。 更不用说里昂他们。 但回到现实世界中，一切能够证明我曾经被拖拽进迷雾之中的证据都已经不復存在，没有从钩子上被队友生拉硬拽抱下来之后穿透骨髓的疼痛、没有被一刀刀砍出来的骇人伤口，我就像是初进入大学时那样，只有无处不在且随我心意的黑色雾气能够证明，这一切都不是一场噩梦。 他们所有人都变了。 我也变了。 「你看起来真的长大了，哈利。」我忽然感嘆道，「以前说到要继承家里的集团，你总是第一时间露出怀疑自己又嫌恶的表情。」 现在的哈利却完全不同，他看起来似乎已经抹去了所有的自卑与张狂，他变得成熟稳重，变得潇洒自信。 第7页 「我跟我爸爸稍微有了一点谈话...彼得也帮了一点忙。」哈利停顿了几秒之后才这么说道，「你呢，洛。」 我呢？ 我伸出脚踹了踹彼得的小腿，这傢伙看上去挺瘦的，但是小腿肌肉却硬的像块石头，要知道高中时期他可是我们三个里面最弱小的，所以那个肌肉傻大个闪电才那么喜欢欺负他，我跟哈利还老是替彼得骂弗莱许呢。 「你们都变了，我说我没有，你们也不信吧？」我避重就轻的开口，「不过事情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交了很多的朋友。」 我从来都是一个善于交友的人，高中的时期虽然哈利跟彼得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无论是学长姐、学弟妹还是同级的学生，几乎就没有一个是跟我说不上话的。 就连闪电也不会在我制止他欺负彼得之后转而找我的麻烦。 如果不是要勤工俭学，并且我也没有闲钱去买礼服参加返校日舞会，皇后的位置几乎非我莫属。 恩，感谢我从不知道亲爹还是亲妈那里继承的无敌美貌，曾经还有文採过人的学长给我写了赞颂诗，就为了夸赞我那【胜过天堂的蔚蓝眼眸】等等，我没听完就被旁边彼得跟哈利的狂笑声气得追着他们揍人去了。 我可不是会吝啬于夸赞自己美貌的人，但即便是这样，赞颂诗也绝对太超过了，我上次听见这种让人脚趾抠地、头皮发麻的赞颂诗还是哥谭王子布鲁斯·韦恩甩掉的前女友在人前对他赞不绝口的时候说的。 甚至包括他一夜三次从晚上一直努力到早上这件事情。 不过哥谭人嘛，也不是特别意外，每个人都疯疯癫癫的。 哈利跟彼得似乎想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对视好几眼，要不是我感知能力过人、甚至传授给我战友们的个人能力里面就有【侦探视角】的话，我可能还发现不了。 「都说了别想太多！」他们的想法我用膝盖就能猜到，无非就是我被绑架了之后各种关于性方面的侮辱跟对待。 但真要说的话，且不说我们一群人天天被恐怖杀人魔追杀，根本就没有那种方面的精神，就连那些杀人魔也是被恶灵奴役的，十几年来都玩一种游戏也是会累的好吗！就连鍊金术师先生[1]都癫到去抓同行们来做实验了！ 「我们没想，没想！」彼得向来是最先认怂的那个，尤其此刻他还跟哈利不一样，并没有隔着屏幕跟我对望，所以他连忙对我笑了，「今天晚餐梅姨说了要带过来，她想你很久了。」 「……告诉我，彼得。」我停顿了下，「梅姨做的是咖哩还是派？」 他也诡异的停顿了一下，就像是什么说话前的仪式一样，然后悲痛的开口，「梅姨说她从同事那边得到了一个新的菜谱……是咖哩派。」 视频那头的哈利笑得他方圆十里的住户下半辈子要靠助听器生活，而我愤愤不平的把电话挂断了，久违的笑意在笑声的推拉之下涌上心头，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令人感到平静，更能够清晰地告诉我自己。 我已经回家了。 晚饭后梅姨拎着彼得回家，而我捂着有些反胃的肚子瘫坐在沙发上，打开了家里的电视机。 集团大少爷的房子配置自然也是最好的，哈利的家里有电竞房、有桑拿房、有游泳池等等豪华配备，虽然比不上他们家的超大豪宅，但这毕竟是在曼哈顿的上城区，寸土寸金的地方还能给他整个别墅跟花园，这含金量我这辈子都达不到。 好在即便是有钱人，也没有一年换一台电视机的习惯，因此我熟门熟路的打开了哈利家的电视机。 对，就是我昨天像个鬼一样从里头爬出来的那一台。 本来打开电视机是准备追剧的，四年前就听说权力的游戏要完结了，我可是专门攒着，准备等完结的时候一次看的，但打开之后电视恰好就在新闻播报页面，现在正是晚间新闻重播的时候。 【连环杀手重出江湖？接连目击哈登菲尔德杀人魔、罗斯威尔杀人魔！】硕大的标题就这么横亘在巨型电视上头，我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上面，移都移不开。 果然鬼面也已经被查出来了，毕竟我白天行侠仗义的时候，也没先捂住那个小男孩的眼睛──况且那个被捅的抢匪也看见我了──而身为臭名昭着的罗斯威尔屠杀案的兇手，化名为杰德·奥尔森的新闻记者策划了一篇故事，并且通过杀人的手段将自己的谋杀故事一一实现，最后在揭穿了这一切之后潇洒的离开了罗斯威尔，只留下了能止小儿夜啼的恐怖传说。 那是1993年的事情。 两个不同年代的连环杀手在同一时间出现在纽约，即便只有目击证人而没有实际证据，但大家都喜欢新鲜又刺激的故事，虽然这一次鬼面的出现只捅了一个死有余辜的抢匪，但压力想必又已经落到了警局方面。 我一边漫不经心的想着，黑色的雾气从我的指尖溢出，曾经只会尖锐刺进我胸口、腹腔的钩爪在这个时候听话的像是奴隶，轻柔的在我吃撑了的肚子上滚来滚去。 我轻轻地抚了钩爪两下，目光定定的落在依旧十分尽责报导新闻的主播、以及他旁边那不断显示出採访画面的荧幕上头。 就在这时，我新买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应该是哈利或彼得？再不然就是学校或警局那边，毕竟我的手机才刚买，还有谁能有我的电话？ 第8页 我漫不经心的接了起来，「你好，请问是哪位？」 我并没有先说我自己的名字，这是预防有人套话，顺着我的话继续说下去的基本技巧，也是在黑雾世界闲得慌的时候，里昂跟艾达[2]教我的小技巧。 「你好，请问是洛克希·安德利亚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了有些侷促的声音，听上去似乎还有点耳熟。 「请问您是……？」 「我的名字是布鲁斯·韦恩，有点事情想跟你谈谈。」 布鲁斯·韦恩？那个哥谭王子、顶级大富豪、出门开一台车撞一台车的傻大个？ 「谈什么？不会我是神奇女侠的事情被你发现了吧？」 还布鲁斯·韦恩呢，我看上去像傻子吗？ 第5章 第5章 我是大傻逼。 电话那头的人真的是布鲁斯·韦恩，要说为什么我会这么快就承认的话…。 因为我敷衍的把电话挂断之后，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哈利家的门铃就响了。 我当然没有放松警惕，但是以我的能力，如果找上门的人是抢匪或坏蛋，他们只有可能被我打成十分之九死，然后被我挂上黑雾拟态的钩子，我都已经在黑雾世界被追杀十年了！什么恻隐之心、心软在我身上通通不会出现！ 总而言之，如果找上门的是坏蛋那就算他倒霉，但为了维持一下单身独居女性的人设，我还是拎上了彼得来的时候顺带拎过来、放在门口的棒球棍藏在身后，才拉开了门。 门后站着的人光彩夺目，蓝色的双眸靓丽的像是一汪湖水，年龄并没有给他带来岁月的痕迹，他依旧完美的像是我高中时期见过的报纸，活在那个纸醉金迷的黄金岁月。 他是布鲁斯·韦恩。 说实在，我实际上是有一点脸盲的，但十年的黑雾生活显然治好了我这个小小的疾病，况且布鲁斯·韦恩那张靓脸看过的人应该都忘不掉吧？就像即便过去了四年，我依旧记得被小报怼着拍的超人胸肌究竟有多大一样。 真的很大。 而面前的布鲁斯·韦恩那张仿佛被维纳斯亲吻过的脸，也真的很帅，就算他的年龄已经大到能成为我那素未谋面的老父亲，也依旧无愧于哥谭第一脸这个名号。 我默默的把颜控的泪水小心的从嘴角吸了回去，这才想起来问这位大美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门口。 等等，我刚刚是不是挂了一个自称为布鲁斯·韦恩的傢伙电话？ 「啊？你是真的？」我的嘴比我的脑子更有发言权，所以在脑子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我的嘴已经快人一步，先把不长脑子的话说了出口。 「…？」我甚至能看见巨大的问号就那么浮现在他脑袋上，就像是我玩最终幻想十四的时候发的疑问表情一样。 「对不起，我刚睡醒。」我晃了晃脑袋，这个藉口也不能完全说错，毕竟我挂了那通电话之后确实打了会瞌睡，醒过来之后又在沙发上头赖着没动，这种没有杀人魔在你后面追着砍的松弛感真的很美好，多多益善。 要不是回归现实世界之后，我全靠危难救助金跟土豪朋友接济过日子，并且先前找的打工早就已经有其他人在做了──毕竟都已经过去四年了──况且依照现在哈利跟彼得那就差把我挂在裤腰带上的紧张劲，恨不得借我十年的生活费然后把我捆死在这栋大豪宅里的样子，我觉得短时间内我除了校内教授的助理之外应该找不到其他工作。 很有可能连教授助理都不让我做，毕竟听说我们大学前两年还有个博士为了治疗癌症把自己治疗变异了，现在天天为了抢银行的钱当研究经费跟蜘蛛侠大打出手。 不是，哥，你有这研发实力，你就不能找俩冤大头，比如什么斯塔克工业、奥斯本企业、韦恩科技之类的吗，尤其是第一个跟第三个，那是超着名冤大头啊！ 哦，对了，此时此刻还有一个冤大头就站在我面前。 将发散的思维在一瞬间拽回我自己的身体之后，面前的哥谭王子看上去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停顿了两秒，然后开口说道，「就如我在电话里说的，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谈谈。」 「现在？」我环顾了下四周，哈利的别墅区隐蔽性还是挺好的，所以即便超级花花公子布鲁斯正站在门口，也没有吸引到什么人的注意力，「现在是晚上十点。」 这也正常，毕竟能在这里买房子的人，我记得大多数都不住这里，就算住在这，也不可能像是穷逼的我那样围观有钱人，他们通常要脸。 不像我，通常只在乎美色。 但就算是隐蔽性好，他一个大美人随便进别人的家里就不怕自身难保吗？要知道在经过了大卫[1]的拳击教导之后，我打人可是很痛的！ 「……」他又沉默了好一会，才看上去有些艰难的开口，似乎跟花边跟八卦新闻报导中的浪荡公子哥形象有点出入，他到底有什么话是说不出口的？ 总不能他是那抛弃了我二十一年，素未谋面的亲爹吧？ 「我本来想通过电话先…总之，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当面跟你谈。」他一直放在身侧的右手上头拿了一个牛皮纸袋，看上去似乎有着什么实验室还是检验机构的标志，我有些不明所以的接了过来。 然后他盯着我，我盯着他，我跟哥谭首富玩起了大眼瞪小眼。 第9页 「还有什么事吗？」 「你不准备看吗？」 啊？还要先看吗？说真的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毕竟我感觉cpu都要给自己转冒烟了，也没想到为什么布鲁斯·韦恩会出现在我寄住的家门口，还拿了一个看上去挺重要的文件给我。 纵观我过去的人生，除了长的美若天仙之外，一直活的很平凡，为了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找到一份可以让我在五十岁之前财务自由、退休就可以躺平的工作，除了上课之外就是打工，为了薅到打工地点老闆的羊毛，脸皮也日渐厚了起来，早就学会了蹭吃蹭喝这种人生必备技能。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十八岁…过去四年了，那是二十一岁美少女而已，除了失踪──。 等一下，他不会是因为我失踪那些事情来的吧？难道黑雾世界里面逃出来的人们还有跟我同一个宇宙的？ 我表面平静实则心脏已经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捏住牛皮纸袋的手微微的用力，但我很快就察觉了因为我的情绪起伏似乎已经隐隐在黑夜之中逸散开来的黑雾，有些惊慌的控制住了四散的雾气。 「那我…现在看？」我把自己脑海中的想法给打飞出去，一边打开牛皮纸袋，一边随口问道，「能够请问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吗，韦恩先生？」 他又沉默了。 他真的很会沉默！我一向都跟人很聊的开的，这究竟是为什么？ 「血缘鑑定报告。」就在我一边把牛皮纸袋中的文件抽出来，想藉由身后门厅透出来的灯光映射看清楚文件标题的时候，沉默先生忽然开口了。 「是我与你之间的血缘鑑定报告。」 …？ 牛皮纸袋应声而落，我手里的文件却被我拽的死死的，感觉就像是在握着什么烧烫的烙铁一样，逼得我想松手，但在阶梯下方的男人稍稍仰起头望向我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之中有些不显眼。 我发现我的手指并没有在颤抖，我先开那厚厚一叠的纸页，第二张的开头就十分点题。 就算我没真的认过亲，也看过各种狗血电视剧啊，特喵的亲子关系概率值高于99.99%以上那就是铁打的啊！ 我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大概站了有多久，可能有那么三五分钟吧，而布鲁斯·韦恩似乎也很理解自己带来的究竟是什么惊天大消息──最起码对于我来说是──他很善解人意的没有催促我，而是又退了半步，往后再站进了阴影里。 我也退了半步。 再退了三四步。 「这不是整人节目，对吧？」我谨慎的问道，感觉警惕在这一瞬间都蔓延到了四肢。 大帅哥──大帅叔──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对于结果很确信，我是不会贸然上门的。」 我猜也是。 「那、你要进来坐一下吗？」对不起，因为我真的是人生第一次认亲爹，对于流程的把控不太熟悉。 这种事正常也不会有人熟悉吧！ 「…谢谢。」我觉得布鲁斯·韦恩今天沉默的次数可能比他前半辈子都要多，没想到我有朝一日也能物理意义上的把人干沉默了。 当我翻箱倒柜的把哈利橱柜里看上去最贵的茶叶泡上的时候，首富先生看上去已经自在多了，他甚至还稍稍提高音量对着正在泡茶的我说道，「洛克希，你的电话响了。」 对，我让他喊我洛克希，总不能亲生父亲上门认亲，然后我让他喊我孤儿院院长为了让我上学给我上的姓氏吧？ 「哈利？」我匆匆的端着托盘放到茶几边上才接通了视频，那头的哈利看上去似乎才刚从床上坐起来，眉头紧锁，「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哦，我刚刚在泡茶。」 「你什么时候有英国人血统了，你不是最喜欢加一堆奶的美式吗？」他嗤之以鼻，「安保公司说刚刚家里的门开了十几分钟，是你开的吗？」 哦，狗屎，我说怎么现在应该是正在美梦中的哈利会忽然打电话过来。 我怎么把保全监控公司给忘了，门口肯定也安了监视器，这傢伙现在打过来肯定抱着把我的藉口全部堵死的想法。 狗东西，我在黑雾里面跟杀人魔们玩心理博弈的时候你还在教室里面睡大觉呢！ 「是啊，刚刚有个超级大帅哥上门来找我。」我漫不经心的开口，一屁股坐到了我老爸身边，让他直接入镜，「比你帅还比你有钱，羡慕吗？」 「等、布鲁斯·韦恩？！」 「对啊。」我贱兮兮的笑了，「我在想是不是过两天就搬去他家住了…可以吗，韦恩先生？」 「……当然可以，洛克希。」布鲁斯·韦恩看上去有点无语凝噎的样子，但他真的很懂，一瞬间就get到了我想耍哈利的想法，配合度max！ 「你是不是疯──」 「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 第6章 第6章 「哈利已经整整三天没有理我了。」我嘆了口气，对着电话那头的彼得说道，而本该跟我一起同仇敌忾的帕克先生却又没礼貌的笑出了声，过了两秒努力将笑意压制住后，才对我说，「换成是我也会懒得理你，实际上哈利在打电话给你之前已经提前告诉我要去你家里一趟，他很担心你。」 「我知道。」 我还知道彼得自己虽然没说，但实际上他似乎比哈利的保护欲更强烈，这傢伙是不是有去练过自由搏击？每次我们一起出门，他站的位置都是第一时间就能把我拽走或是能够有效反击的地方，这种战斗意识可不是轻易就可以培养出来的，我在黑雾世界里面的时候还是里昂、艾达跟大卫他们手把手教的。 第10页 根据艾达的测验结果，我回到现实世界中如果身体素质能够恢復到黑雾中那么强悍，就算入职fbi也不是问题。 说完她还看了里昂一眼，带着揶揄的开口，「毕竟你都已经可以打败身经百战的联邦特工先生了。」 那叫什么打败！里昂跟我对打都快放海了！艾达姐姐你醒醒啊！ 好在大卫就不是那种会宠小孩子的性格，同样身为教练的他在一旁双手抱胸，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洛克希，别想偷懒，还有一百二十八次。」 甚至还有点想念大卫那张硬汉脸了，在每一次的对局开始之后，如果小队成员里面有大卫，虽然这傢伙从来不说好听话，但总是不放弃任何一次拯救队友的机会，也会身先士卒的跳出来吸引屠夫的注意力，包括但不限于用从里昂那边薅来的闪光弹炸屠夫、用从储物箱中发现的手电筒闪瞎屠夫的双眼或是趁着屠夫把我拎起来的时候狠狠砸他一板等等。 以至于到了最后，大卫在屠夫那边的仇恨值总是最高的，其他心理比较成熟的杀人魔们还好，但是军团那四个人[1]就不一样了，尤其弗兰克总是会被气的捏着小刀站在钩子前头硬生生的把大卫守到上天。 我们通常戏称为【意识逐渐模煳，目标逐渐清晰】。 苦痛的花园之中也会开出灿烂的花瓣，但没有一个人会想念荆棘缠身的日子，因此我脑海中闪回的记忆只不过是窜过那么一瞬，就被我抛在后头，我有些懒散的躺在床上，床垫轻柔的托着我，鼻尖还传来若有似无的玫瑰香气。 「我知道你们会担心，但是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彼得。」我认真的说道，虽然现在的形象看上去似乎跟认真没有半点联繫就是了。 「我没办法告诉你我曾经去过哪里，在那里做了什么，但我可以发誓，那些试图伤害到我的东西没有成功，我依然还是我。」 电话那头的彼得沉默了好半会，如果是旁人我可能就以为他已经离开电话旁了，但那是彼得，虽然看上去冒冒失失的，但实际上心思无比细腻的彼得。 「我们……做不到。」彼得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颓然，跟以往活泼开朗的语气不同，他在这一瞬间就像是被生活压弯的嵴背的人，细微的哑在喉头却瞒不住，「一开始是惊慌。」 「接踵而来的是愤怒跟恐惧，最后席捲一切的是绝望。」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也没有接过话，沉默在我们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而从双脚落地、回到这个世界扎实的泥土上之后，我就知道这一天的来临已经不远了。 他们会为我痛苦、为我绝望、为我恐惧，再也不会像曾经那样嬉笑打闹。 我会像个玻璃娃娃一样，时刻处在他们的保护之中，哪怕我其实并不需要，哪怕现在的我已经成为了此界事物根本无法触碰到的强大。 「我爸爸跟我提过让我转学到哥谭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了。」我没有停顿，没有像往常那样给与彼得接话的机会，也没有说实话。 「二十一年了，我第一次能感受到家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我想要试一试，彼得。」我微笑着，哪怕此刻偌大房间里面的人只有我一个，「你跟哈利都会支持我的，对吧？」 我知道哈利就在他旁边，他两天前就从伦敦回到纽约了，但就算是我拎着没什么东西的行囊离开的时候，他也没有出现。 明明在我脑子里滋哇乱响的警铃就在尖叫着有人在偷偷看我。 我不可能从一个牢笼里出来，就义无反顾的跳进另一个──即便哈利跟彼得的牢笼以爱为名。 我已经错过活着的世界太久太久了，我想去看看。 「当然。」彼得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听上去似乎有点干涩，「我跟哈利肯定都会支持你的……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认真的说，没有夹带一丝一毫的夸张。 他们是我永恒生命之中无可取代的友人。 x 挂断了电话之后，我依旧仰躺在床上，手机似乎随意的被我放到了床的某个地方，我已经懒得去找了，目光直愣愣的落在了雕刻着繁复花纹、看上去在打扫的时候绝对会非常难清理的天花板上。 没想过这辈子我还能过上比哈利·奥斯本更富的生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有半个小时──「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我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急急忙忙的扒拉我乱七八糟的头髮，一边对着门口的方向喊道，「门没有锁！」 伴随着「咔哒」一声，开门进来的人是我眼熟的、韦恩庄园的老管家先生阿尔弗雷德，他手上还托着一个银色的托盘，在卧室的灯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泽。 「或许您会想要来一点下午茶？」彬彬有礼的老管家托着银托盘的手戴着白色手套，看上去真的跟那些老钱家族里面一板一眼的管家们一个模样。 哦，对哦，韦恩家族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钱家族。 我匆匆的点了点头，奶油曲奇的香气已经霸道的在房间中散了开来。 穷了整整上半辈子的我幸好有一个富哥朋友，所以即便住进了这种厕所比我以前租的房子都大的超级豪华卧室，我也依旧能够绷得住，「谢谢你，阿尔弗雷德，你想要一起尝尝吗！」 我本来也是想要矜持一点的，但我来到韦恩庄园已经两天了，第一天的时候我肚子饿，偷偷摸摸窜进厨房被吓了一跳之后，我就把维持形象这种事情彻底忘干净了。 第11页 叫自己亲老爸烂厨艺妖怪，导致他陷入兄弟们嘲笑这件事，我觉得在耻辱柱上已经无法抹去了。 打不过就加入！所以就算我现在头髮因为在床上滚来滚去有些乱糟糟的，身上穿的也是普通的棉质家居服，我还是很勇敢的邀请了一身黑白色燕尾服、衣装笔挺的老管家一起入座。 阿尔弗雷德露出了有点遗憾的表情，「非常感谢您的邀请，但恐怕我在三个小时内都没有办法抽出时间，或许我可以向您提供另一个建议？」 「是什么？」 「布鲁斯老爷明明已经年过半百，却依旧学不会绅士礼仪──比如在正确的、应该用早餐的时候起床──也许您愿意帮我这个小忙，并且让布鲁斯老爷在晚餐准备好之前不至于因为飢饿难耐而进行摧毁厨房的动作？」阿尔弗雷德偷偷摸摸的眨了下眼睛，我愣了两秒之后咧开嘴。 多损啊，叫家人起床这种事情我可还没试过呢！ 我兴沖沖的答应下来，黑雾世界里可没有这种闲心，每天光是训练自己体能以便可以逃脱杀人魔攻击就已经很痛苦了，哪里还有时间开什么睡衣派对。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叫亲爹起床也不能说是睡衣派对，但他穿着睡衣，我开心的像是开了派对，勉强也能够上！ 阿尔弗雷德十分有耐心的敲了九下老爸的房门，但房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老管家退了一步，优雅的手心向上，像是在邀请我去踹开那扇大门一样，但我才刚回到家里，最熟悉的人除了阿尔弗雷德之外就只有老爸了，为了挽救一下我的形象，我偷偷摸摸的把门开了个小缝，冲着里头向内望去。 屋内漆黑一片，窗帘拉的死紧，哥谭难得灿烂的阳光没有一丝一毫照射进来，这里就像是个怪物巢穴一样，总觉得踏进去的下一秒，影魔就会在里面笑我们亲自送上门一样。 但我畏惧什么也不可能畏惧黑暗，现在的我跟黑暗简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因此我确认了屋内没有传来什么洗澡声或是少儿不宜声──虽然阿尔弗雷德会让我进来就表示我老爸昨天肯定没有带封面女郎回家──但我还是个宝宝，不想有任何机会看到那种场景！ 我垫着脚尖，回头在阿尔弗雷德的微笑上搜集了一些勇气，甚至用上了梅格教给我的急速静谧技能，悄无声息的朝着卧室中那张巨大的床摸了过去。 我伸出手快乐的朝着墨绿色的被单抓去，但都还没碰到被子，一只看上去比大卫还特么粗壮的手臂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扣住了我的手腕，给我吓得抖了下，他是怎么知道的！那些屠夫连我偷偷进柜子躲都察觉不了！ 一抬头，我就撞进了一双蓝色的眼里，在黑暗中，这双蓝色显得有些慑人，像是永恆冰冻的海洋，而我背上的寒毛也勐地窜起，就像是──。 就像是，我在黑雾世界之中被屠夫直视时感受到的、无与伦比的恐怖。 第7章 第7章 半个小时后，我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大快朵颐，而我对面的老爸正在一边睏倦的喝咖啡，一边跟我的三弟提姆进行一个极致的拉扯。 拉扯什么呢？两个人都不想去公司开一个月一次的董事会，一开始提姆提出的论据非常有力，那就是公司明明就是我老爸自己的，而且他已经连续去了三个月的董事会了，这一次应该轮到我老爸了。 他说的真的很有道理，但我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场高手过招，因为我老爸显然深谙打不过就发疯这样的道理，直接提出了要把董事长的位置交给提姆。 天可怜见的，提姆明明才二十岁，却已经要用那单薄的肩膀扛起年轻人不该负责的重担了。 试图以将责任外包的方式成功甩锅的老爸被狠狠地拒绝了，提姆看上去气得都要清醒了，他勐地站起身象是想要说些什么，在一瞬间我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落在了我的身上，紧接着他嘴里的话勐地憋了回去。 是什么，好好奇！ 大约在半分钟后我就一点都不好奇了，因为提姆又坐了下来，用着不符合他年龄、十分和蔼的口吻对着我开口，「所以，洛克希你之前大学的志愿是帝国州立大学的经济学院？有任何细分的专业倾向吗？」 「……还、还没想好。」我警惕的望着提姆，他微笑的表情跟艾达姐姐要坑人的时候有点相似，「其实我有点想转学院。」 「经济学院多好啊，如果──」他微笑着说，甚至上手给我杯子里的咖啡又添了一点，沖淡了我加爆多牛奶的拿铁，「你对企业管理感兴趣，那就更好了。」 你小子在说什么屁话！就算我再单蠢都听出来了你想要把韦恩集团这个大锅推到我的身上，不是，你们豪门难道不争产的吗？！ 我眼睛滴熘熘的转了两眼，落在了看上去似乎已经开始沉思的老爸身上，我草，他不会真的听进去了提姆的提议吧？就算我已经是大学该毕业的年纪了，但我刚刚暴富，我的快乐生活都还没过上一周，我是绝对不会工作的！ 我勐地抬起头，夸张的抽泣了一声，试图挤出一星半点的泪水来，不至于看上去像是在干嚎，谢谢凯奇叔叔在迷雾世界的教导，让我至少从演技白痴的身份毕业，至少拥有了青春偶像剧演员的实力。 「我、我已经不想要再踏进经济学院了──」没错，就朝着ptsd的方向去演，「万一、万一又……」 第12页 后面我没说出口，因为我老爸先前有些动摇的神色在我扁着嘴干嚎的时候就已经转变成了严厉并谴责的目光，落在了提姆的身上。 然后他嘆了一口气。 「然后呢，然后呢！」黑髮蓝眼的大美人勐地从沙发上坐起身，一双仿佛能沉进无数宝藏的海蓝眼眸熠熠生辉，「布鲁斯说什么了？！」 这个笨蛋美人是我的大哥哥，今年已经逼近三十的隔壁布鲁德海文警花，名叫理察·格雷森，喜欢别人喊他迪克。 「我才二十七！二十七！」他抗议的说，我才意识到我把刚刚的吐槽说了出口，然后我死鱼眼的看着他，「迪克，你完全不打算反驳笨蛋美人跟警花这件事吗？」 「我知道你在夸我帅，哼哼。」他骄傲的抬起头，一旁跟他一样赖在沙发上的青年飞起一脚踹在他肚皮上，「你差不多得了，别妨碍我听故事。」 「所以，布鲁斯做了什么？」 这个坐在沙发上还能用一双大长腿踹得迪克痛苦弯腰的肌肉勐男杰森·陶德是我的二哥，据说跟哥谭□□有那么点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所以已经通过手段抹去了跟我们的联繫，简单来说就是身份假死，名义上不是我哥。 因为这个缘故，常年不在家也是正常的，这次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在韦恩庄园连待三天，不过今天就要离开了。 说他混黑我真的完全相信，他看上去像是能一拳打死三个罗宾。 没有侮辱罗宾的意思，但第一次见到杰森，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大卫在他面前都撑不过三拳。 罗宾还那么瘦，看上去就跟个小孩子似的。 「洛克希真是太聪明了。」另一位同样瘫在沙发上的正是方才引起争端的提姆，他的目光之中带着浓厚的感激，「我把话题引过去的瞬间，她就意识到了我想做什么。」 好说，好说。 被跳级读完大学、现在已经是一家50强企业实质经营者的提姆夸奖脑子好使，就算是我这种厚脸皮也有点遭不住啊。 虽然我觉得老爸可能也看出来了，但或许这就是父爱如山吧，暂时还没滑坡，所以我跟提姆的阳谋就得逞了，老爸老老实实的去公司开会，留下四个孩子在家里睡大觉、侃大山。 什么，要问我最小的弟弟达米安呢？ 根据杰森说的，他估计是跑去健身房维持那身中看不中用的肌肉了。 虽然我觉得再怎么不中用，已经快跟杰森一般高的达米安甩个巴掌之后都得跪在地上求我不要死。 「所以，你是真的想转学院？」又聊了几句，迪克忽然转移话题，目光落在我身上好奇地问道，「之前布鲁斯提议要让你转到哥谭大学，你不是还挺不乐意的吗？」 那会我也没发现哈利跟彼得的心理问题有点严重啊，我要是不离开，他两迟早小病成大病，这会只是要给我门禁跟日常报备，说不定一个月后就要我除了上学之外别出门了，毕竟纽约那个地方谁待谁知道，没有精神衰弱也得给那些反派吓出衰弱来。 当然哥谭罪恶之都的名头比起纽约那是更加耸动，但我的兄弟老爸们看上去可没有那么强的控制欲跟保护欲啊，至于人身安全我倒是真不怕。 想要杀死现在的我可没那么容易。 我当然也没打算瞒着迪克他们这件事，所以眨了眨眼之后，就小声的开口，「我不想要被当成搪瓷娃娃，哈利跟彼得──我的朋友──他们从我逃出来后就有点紧张过度。」 他们都很聪明，所以迪克、杰森跟提姆都听懂了。 杰森看上去像是有点不以为意的样子，「这样说的话，呆在老头子身边也没有比较自由。」 「啊？」我笑了，他跟我开玩笑呢，「我好歹也看过新闻的，布鲁斯·韦恩不就是自由的代名词吗？」 【不，你也可以是自由的代名词。】熟悉的声音又再次不合时宜的响起，我努力抑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忽视了鬼面的搭话，但这傢伙显然不怎么喜欢被忽视。 【你总有一天会暴露的，甜心。】他的语气中带着浓厚的笑意，就像是我第一次遇上他的时候正在自己一个人修发电机，他穿的人模狗样摸过来蹲在我旁边，伸手就开始帮助我，当时才刚到黑雾世界不久的我根本就没认出来他是不是我那换了身衣服就跟换了个人一样的战友们，看见有人帮忙就很高兴的修发电机，一边修还一边唠嗑。 「你说这局的屠夫今天心情是不是挺不错的啊，看上去好像准备把我们四个都放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刚来这个地方没有认全。」 「难怪我第一次看见你呢，我的名字是丹尼。」那个时候的他就蹲在我对面，隔着一个巨大的发电机我根本看不清楚。 「我是洛克希！」我压低声音，但快乐的回答着，那个时候还充斥着对逃过一劫的希冀，「如果是要放就太好了，我刚进过几次而已，挂上钩子太疼了…」 「是吗？」他的声音带着点拖沓的长调，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倒在地上了，被捅穿的肺部在艰难的向大脑传递着痛楚，而身穿黑色残破衣袍、戴着白色鬼脸面具的高大男人，蹲在我的面前歪着头。 「不喜欢上钩子的洛克希，我记住了。」 那一天，我的另外三个队友们被接二连三的挂上钩子，几次三番试图帮我包扎的里昂最惨，在我面前不远处的钩子硬生生的挂到恶灵的触手从无到有生长出来，然后在他的奋力挣扎下扎进腹腔。 第13页 那一天，我在地上流干了最后一滴血，而丹尼──鬼面杀手──在我面前捧着脸歪着头，高兴地唱着歌。 「十个小黑人外出吃饭，一个噎死还剩下九个。」 「九个小黑人熬夜到很晚，一个睡过头还剩下八个。」 …… 他是无可比拟的恶、是无可救药的恶、是自我满足的恶。 我讨厌恶人。 鬼面的声音被我彻底的无视，但我知道我的脸色肯定不会多好看，因为我又走神了，迪克的声音忽远忽近的响起。 「洛克希？」一只手勐然拍上我的肩膀，我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晃了晃脑袋，细碎的髮丝在颈侧划过，扎的肩膀有些痒痒的。 声称从歹徒那里逃出来的时候，我把自己的头髮割的像是狗啃似的，一撮长一撮短的，上头也扑了好些灰尘，还在树丛里来回疯跑了一段时间，感觉肺都在烧的时候才停下。 直到回家的时候，哈利他们带我去剪头髮，两个大男生看上去比我自己还难过，彼得似乎都快哭了，一边看着落地的头髮一边小声嘟囔，从小他跟哈利就比我自己都宝贝我的头髮，学校如果有人想要抓的话就会被小霸王哈利无情制裁。 「你还好吗？」同样黑髮蓝眼的人蹲在我面前，沉浸着血腥气味的记忆好像又被挥散了，迪克有些担忧的开口，「你刚刚有点恍惚。」 「我没事！」我勐地打了个哈欠，用力的眯起眼睛，「昨天睡太晚了有点困！」 「放心吧，我没事的！」 第8章 第8章 「提姆。」坐在蝙蝠电脑前面的提姆早就知道有人进入了蝙蝠洞，但他只是头也不抬的埋在桌子前面，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发出悦耳又有节奏的咔咔声。 「小丑的行踪有任何线索吗…你这是在查什么？」来的人正是迪克，他身上还带着风尘僕僕的细微沙尘，黑色的紧身战衣上头沾着些血渍，此刻他正顺手抄过桌上的奶油饼干塞进嘴里，并同时摘下了自己的多米诺面具。 「有些好奇的传闻。」提姆动都没动，往常抢成一团的奶油饼干现在在他面前没有丝毫的吸引力，而蝙蝠电脑的巨大屏幕上正飞速闪过各种各样的报导，无论是有公信力的报纸还是无良小报、论坛讨论的帖子还是暗网之中悬赏的画面，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眼睛。 闻言，迪克也好奇的凑到了提姆的身侧，过了大约两分钟之后就知道是什么吸引了自己三弟的注意力，「几十年前引发恐慌的杀人魔重现江湖？应该是什么模仿犯吧。」 「麦可·迈尔斯还有鬼面杀手。」 「一个在伊利诺斯州的哈登菲尔德血腥屠杀，另一个则在佛罗里达掀起了恐惧浪潮，两人犯案的中间时隔十五年，无论是指纹比对还是作案模式都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却在几十年后的现在忽然一起出现在纽约。」 他的结论还没说出来，迪克就已经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了。 无论是麦可·迈尔斯还是杰德·奥尔森──鬼面杀手目前已知的假名──都已经多年未犯案，如果是本人的话，那么受年纪影响绝对无法那么矫健的行动，又不是每个人都是蝙蝠侠，常年锻鍊天天揍人。 而如果是模仿犯的话，却没有发生任何命案，唯一受伤的傢伙还是商场的抢匪，根据营救出来的小男孩语无伦次的解释，甚至可以说鬼面杀手救了他一命，虽然讲出来的话简直变态到不得不怀疑他确实是个连环杀手。 看到迪克的表情，提姆就知道他已经联想到正确的方向，但同时他也理解迪克的顾虑。 这两个戴着面具的假杀人犯出现在纽约，别说犯案了，甚至还行侠仗义过，显然并不是他们追查的首要目标，毕竟前两天小丑又越狱了，这也是布鲁斯急着把洛克希带回家的缘故，既然他能够从警察局那边搜查到这个奇蹟生还者的dna，那么小丑也能做到。 他们要查的人应该是小丑才对，这也是迪克临时从布鲁德海文请假回到哥谭的原因，除了追查小丑的人之外，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肯定要留个人守在韦恩庄园。 小丑通常不会针对布鲁斯的真实身份做文章，这是因为他想要击溃的是蝙蝠侠，而不是布鲁斯·韦恩。 在小丑发现洛克希之前，他们甚至在思考要让洛克希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在必要的时候也不可能隐藏家族事业，但…… 但洛克希的情况不一样。 光是从那莫名失踪四年的卷宗，以及她被人发现倒在路边、身上就没有几处完好的皮肤的报告，就证明了洛克希将是他们家最脆弱的一部份，她被折磨、被虐待了四年，别说训练了，她怕是见个身高高点的男性都会应激。 他们本来是这么想的，就连达米安在洛克希回家的时候都格外温柔──姑且就称没有上来给两拳是温柔吧，毕竟达米安跟家里每个人初见的时候都进行了斗殴行为──然而洛克希看上去似乎没有过于严重的ptsd，在跟布鲁斯、杰森、达米安这三个明显高于普通男性标准身高很多的壮汉也没有应激。 只是她偶尔会恍惚。 像是听见了从不存在的声音、被拽进了梦魇永远也醒不过来。 像是看见了某个不该看见的人。 他们曾看过洛克希失踪前的卷宗，她并不是一个问题女孩，学校的师长跟同学都很喜欢她，她有两个最要好的朋友，在她失踪之后奥斯本家的孩子砸下了一堆钱就为了找她，而那个彼得·帕克──真实身份是什么他们都清楚──在復仇者跟正义联盟这里都託过人帮忙。 第14页 洛克希曾经开朗、阳光又活泼，而那四年绝对在洛克希的身上刻下了永恆的烙印，无论她究竟经歷了什么，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疯子找上家门。 「只是看看而已。」提姆平静的说道，目光却落在当年罗斯威尔屠杀案的报导上。 与迪克的想法不同，那天他见到的人绝对就是真人，而不是什么模仿犯。 绝对就是鬼面杀手本人。 x 我以前老是听人说，金钱是无法买来快乐的。 以前我很认同，因为即便我是个穷鬼，我身边依然被快乐所笼罩，我有关心自己的朋友，虽然不说过上豪华的生活，但勤工俭学下至少也衣食无忧。 但现在，我觉得肯定是说这话的人，要不是在假惺惺，要不就是没富过。 我简直是太快乐了好吗！ 我兴奋地坐在马鞍上，望着牵住缰绳的阿尔弗雷德开口，「这匹马真的要给我吗？是爸爸说的吗？」 「当然。」我甚至能从老管家的眼中看出浓厚的慈爱来，他一边稳稳地牵住缰绳带着马慢慢地走，一边开口说道，「如果您有需要的话，可以为您安排马术课程。」 我倒也说不上喜欢骑马，毕竟是我人生中见过的第二只马──第一只是在坎贝尔神父的教堂里面的小丑棚车边上，被啃得开肠破肚却还奄奄一息的、名叫莫里斯的马──更多的是新奇。 我见过的东西很多，除开前十七年平凡的生活之外，另外的那四年里，无论是丑东西还是韩流偶像我都见过──虽然不是拿刀、拿电据、拿棒球棍就是拿斧子──阅歷也算是很丰富了。 但在坎贝尔神父的教堂旁时，我不会伸手去触摸莫里斯，即便他发出的嘶鸣带着永远不会断觉得痛苦与绝望，浓重的血腥气萦绕在场地上头的每一处，篝火里面噼啪燃烧着的柴火似乎都带着细微的哭声，钩子上头未干的血迹一字一句的控诉着绝望。 「他叫做奥古斯都？」我轻声的问道，伸手小心的摸了下马鬃，生怕扯到一丁点毛髮，把这头白得发光的马给扯疼了。 「是的。」阿尔弗雷德的语气之中带着笑意，「他似乎很喜欢您。」 韦恩庄园所在的韦恩岛仅有一条巨大的桥连接着哥谭本岛，即便韦恩岛的面积巨大，但居住在哥谭的这一周就让我感受到了这里的风向来凛冽，即便带着热意吹在身上也好似刮过皮肤的细刃。 像活着的感觉。 「我喜欢他，他会一直在家里的马场对吗？马术课可以安排在每周二下午吗，我那个时候没有课！」被阿尔弗雷德牵着缰绳带我在马场里面绕了好几圈之后，我在老管家的帮助之下翻身下马，在马场管理员将奥古斯都牵走之后，跟阿尔弗雷德一边朝着先前高尔夫球车停靠的地方走去，一边连珠炮似的询问着。 对，在庄园里面走路会死掉，老爸给我买了一台粉红色的高尔夫球车。 粉红色的！虽然那个粉真的很漂亮，一点都不艷俗，但是感觉要开出去耻力就已经很足够了。 好在后来阿尔弗雷德解释了之后，我才知道那是专供在庄园里面赶路用的，如果不想开高尔夫球车的话，也可以打电话通知家里聘请的司机过来，据说那几个高薪聘请的司机都是任职于国际安保公司的，所以嘴上说是司机，实际上是给我聘的保镖。 我见过其中两个，长的真的很有安全感──不是女友会有的那种安全感，实际上人家长的挺帅的，但我的注意力全在那些比我头都大的肱二头肌上，感觉他能一拳打爆杰森的肱二头肌。 没有说杰森的肱二头肌不行的意思，但是那两位保镖真的壮的很夸张！ 「只要您需要的时间都可以，我还是稍懂马术的。」阿尔弗雷德对我眨了眨眼，我惊讶的睁大双眼，紧接着就开始感嘆我们家族到底是走的什么狗屎运，能够拥有阿尔弗雷德这种t0级别的管家。 就这时候，我大概懂我以前看的那些电视剧里，为什么有的富家太太在老公外遇的时候都没生气，结果别人挖他的保姆就气得扑上去抓花人家的脸了。 外遇的老公大不了当钱包使，但一个全能的保姆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遇上的！ 我一边这么感嘆着，一边兴致勃勃的控制着高尔夫球车，本来阿尔弗雷德是想要当司机的，但我还没有开过，我想开！ 就在把车停好，从地下停车场回到主宅一楼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急匆匆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我好奇的跟了上去，看见一台骚包的红色跑车停在家门口，倚在车边的人面上还戴着墨镜，听见动静正在朝大门的方向望过来。 「我给布鲁斯打过电话，他还在公司？」来人将墨镜向下扯了扯，目光落在我身上。 而我同时也望向了他。 「洛克希小姐，这位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钢铁侠！我是你的粉丝可以给我签名吗！」 第9章 第9章 托尼·斯塔克是纽约女孩的梦想！ 当然了，我这部份的梦想是很纯洁的，跟带点颜色的那种完全不相干。 而且我曾经所在的安德利亚孤儿院是斯塔克企业私人拥有的，在里面的生活虽然不能说优越，但绝对是能够吃饱穿暖的，并且最好的一点就是，如果孩子不愿意进入寄养家庭或是被收养，那么安德利亚孤儿院是不会赶走我们的，一直到十八岁都可以安心的住在里面。 第15页 但虽然是个慈善机构，为了防止有人随意抛弃子女在孤儿院的门口，安德利亚孤儿院的孩子们通常是从纽约市的其他市立孤儿院中接收孤儿，而不会直接对接社会福利中心，基本上都是经济状况无法继续支撑下去的孤儿院才会分出孩子送到这里来。 我是在五岁的时候从另一家位于布鲁克林的孤儿院被送到这里来的，孤儿院的院长本身就是一位退休后投身于慈善事业的大学教授，在孩子们上学之前会冠上院长的姓氏以便就学，基本上只要看到同姓的就是我们安德利亚孤儿院出来的。 甚至能说得上是惊人的人脉网络，因为光是我曾经准备就读的帝国州立大学之中，就有好几个安德利亚，在被黑雾不讲理的绑架之前，我甚至还已经被他们拉进了学校的小群组里，前段时间回来之后他们也发过关心的简讯。 总而言之，托尼·斯塔克不但是我的偶像，还是我曾经的金主爸爸，我一直很想见到他！ 虽然创立孤儿院的是斯塔克先生的父亲，老霍华德·斯塔克，但即便在老斯塔克先生去世之后，尚才大学毕业的、被媒体斥为荒诞的托尼·斯塔克，也没有停过任何一次孤儿院的资金。 无论是成为钢铁侠之前还是之后，托尼·斯塔克都被漫天的谩骂所笼罩，但我们出身安德利亚孤儿院的孩子们都知道。 托尼·斯塔克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我知道你。」斯塔克先生挑了下眉之后开口说道，而他的司机──哈皮·霍根先生──则熟门熟路的将车开像我们家的地下停车场，一看就已经来过韦恩庄园不少次了。 「啊？」我有些茫然，而阿尔弗雷德已经微笑着将家里的大门打开，老爸还在公司，回家需要一段时间，迪克虽然今天放假，但似乎在家里的私人练习室里打沙包，而其他人则早早就出门了，不在家里。 阿尔弗雷德肯定会通知迪克，但他刚刚还在打拳，总不能一身汗的见来家里拜访的纽约首富吧？就算是我这种没学过基础礼仪的傢伙都知道这样很没礼貌。 于是我准备跟斯塔克先生尬聊一段时间，直到迪克整理好自己，或是老爸从公司赶回家。 「彼得那个失踪了四年的好朋友，你回来那天他高兴地都哭了。」他有些调侃的说道，「我说的可不是偷偷流眼泪那种，他是雷声大雨点也大。」 「……」大概能想像出来了。 彼得在高中的时候就通过一个什么资助计划的进入了斯塔克工业做实习生，听说即便现在他已经自立门户创办了工作室，依旧跟斯塔克工业有着密切的研究交流，而且在高中的时候我就常常听他说斯塔克先生很关照他。 人跟人怎么就这么不一样，这些聪明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么一看我不但外貌像我老爸，就连脑子也挺像的，不是说布鲁斯·韦恩天天被说草包美人吗？ 现在想想感觉好像一起骂到我了！ 「他就是太关心我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听说他还要拜託蜘蛛侠在巡视的时候过来我家看两眼，这不是太麻烦人家了吗，那可是超级英雄！」 话一出口我就想起来蜘蛛侠可是復仇者的成员，而面前这位钢铁侠先生可是创立復仇者的元老，我在人家面前多管闲事似乎不太好的样子，好在斯塔克先生似乎不怎么在意，他甚至看上去有些想笑，「那小子不嫌麻烦就好。」 他一边说着，并没有忘记我说想要签名的事情，从西装口袋中翻出了名片跟一只笔──托尼·斯塔克居然会随身携带名片，这世界上有人会不知道他是托尼·斯塔克吗？！我老爸出门买东西连黑卡都不带的！──飞凤舞的在名片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后递给我。 呜呜呜，他真是个好人！ 我感觉自己感动到痛哭流涕，以至于门口传来声音的时候我甚至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才把脸转过去。 「你在欺负我女儿吗，她看上去为什么像要哭出来一样？」我老爸站在客厅的门口，帅的惨绝人寰，蔚蓝的双眼之中带着细微的笑意。 他们似乎关系真的不错。 「关你女儿什么事，我只是在给钢铁侠的粉丝一点粉丝福利，你们哥谭的老蝙蝠会有这种小美女当粉丝吗？」斯塔克先生翻了个白眼，「人人都爱钢铁侠！」 没错！铁门！ 也不知道老爸跟斯塔克先生到底要说什么，侃了两句之后两个人就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斯塔克先生估计真的来了韦恩庄园不少次，在家里熟门熟路的样子，我都还要想个几秒才能从之前看见的地图里想起那里是书房的方向。 家里的大人回来之后，招待人的事情自然就不需要我们这种小孩子来做了，况且老爸也把人带走了，因此我宝贝的将那张名片拿回房间装进相框里之后摆好，美滋滋的拍了张照片传给了彼得。 【你看，斯塔克先生给我的亲笔签名！】 彼得:【！！！你见到斯塔克先生了？】 我得意洋洋的炫耀了一番，虽然我知道彼得在斯塔克工业也见过好几十次托尼·斯塔克了，亲笔签名什么的自然也帮我要过，但是我自己要到的签名跟别人帮我拿的那能一样吗！这可是斯塔克先生亲手递给我的！ 在跟彼得进行了一番粉丝之间的脑残交流之后，我满意的放下了手机，环视了一下四周。 第16页 此刻我正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头，原先看上去简洁大气的房间已经被兄弟姐妹──对，我还有个妹妹叫做卡珊德拉，现在住在香港──送的小礼物给装饰的满满当当的，放在床上的巨型泰迪熊毛绒绒的，我晚上睡觉天天都要抱着。 也不知道我爸爸跟斯塔克先生到底要谈什么，难道是什么韦恩企业跟斯塔克工业强强联合，把其他公司通通打趴下的霸道剧情吗？ 没想到我老爸人至中年了还有这番雄心壮志，跟他的草包美人人设不太符合啊。 我百无聊赖的胡思乱想，在床上滚来滚去，感觉今天似乎做什么都不太有趣的样子。 说起来，今天去马场之前，阿尔弗雷德好像说过家里有一个小型的电竞房来着？ 我翻身下床，在床头柜里面找出了地图。 对，这个大到离谱的庄园当然有地图，不然像我这样初来乍到的人，难道要什么事都去麻烦阿尔弗雷德吗！ 地图分为室内以及室外，室外是俯瞰的等比例地图，无论是我今天去过的马场还是昨天去的无边际游泳池都标在其中，而室内的则分为两层楼，通常一楼都是各种设施，毕竟主宅的房子一楼挑了得有三楼的高度，至于二楼的卧室就比较正常一点。 我很快的就找到了电竞房的位置，虽然我在房间里也可以玩，毕竟老爸给我新装的电脑性能跟电竞房里的应该是差不多的，但这不是刚到韦恩庄园来，什么神奇的东西我都想尝试一下子吗？ 我兴沖沖的朝着一楼的电竞房出发，然而踏进去之后却发现里面早早的就窝了一个人。 「迪克？」我高兴地喊道，「你不是在健身吗？」 「洛？」嘴上叼着根棒棒糖的迪克在看上去就很舒服的电竞椅上头侧过脑袋，有些含煳不清的开口，「托尼去找布鲁斯了，我懒得再沖一次澡，就想打个游戏。」 「你在打什么！」我凑到大哥的身边，虽然说迪克是我们家年纪最大的同辈，但我总觉得他的心理年龄分外的年轻，简单来说就是即便已经要三十岁了，还是很能融入我们二十岁的小孩群体。 被关在黑雾里面的十年不能算！我真的要说的话才二十一岁而已！ 我的话音刚落，迪克的双眼就放出了闪烁的光芒，像是终于抓到一个冤大……愿意听他说话的人一样，他勐地从椅子上翻身而起，抓住我的双手大声喊道，「亲爱的洛克希，你愿意加入我的行列，拯救费伦大陆吗？！」 「啊？」 他一通操作将游戏退出到主界面，然后哐哐一顿点击，紧接着我就被摁到了电脑前面，面前是创建人物的画面。 迪克笑嘻嘻的开口，「玩博德之门吧！」 「博门永存！」 第10章 第10章 大家好，我是洛克希·韦恩，半天前我还在怀疑这种回合制dnd游戏能有多好玩，半天之后我就死赖在电脑前面，任凭迪克怎么哄都不愿意去吃晚饭。 「等你吃完晚饭之后再回来玩就好了，我刚刚已经帮你在steam上买好了，你房间里的电脑也下载到一半了！」迪克拽着我的肩膀，而我死命的赖在了电脑前面，画面上靓丽的法师队友盖尔正在跟我的主控角色对话，而我沉溺在他美丽的容貌跟温柔的嗓音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须臾，我抖了抖肩膀，把上头属于迪克的手给抖掉，然后义正言辞的开口，「迪基。」 「恩？」迪克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大约在半个钟之前他就被阿尔弗雷德阴阳了两句，大意就是没想到年纪已经趋于成熟的大少爷回家里第一件事情是拐带小妹不吃饭打游戏什么的。 「我找到真爱了。」 「别开玩笑了！快点起来吃饭！」 「再十分钟，十分钟就好！等等，我好像又找到真爱了，阿斯代伦好可爱啊！」 「你十分钟前已经找到过了，你到底有几个真爱啊！」 最后我是被迪克从舒服的电竞椅上头拔起来的，他到底是什么怪力选手，我可是整整一个一米七、肌肉匀称的二十一岁美少女，就算要拎起来也绝对没那么轻松吧？但我在迪克手里就像是被麦可·迈尔斯单手抓起来的凤敏一样！ 当迪克没好气的把我放在餐厅的椅子上时，坐在餐桌边上的人只有我老爸，至于今天来韦恩庄园的斯塔克先生在我打博德之门正忘我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听阿尔弗雷德说迪克带坏了你？」我老爸面上似乎带着一点忧愁，「他玩的是比较开，不过你是女孩子，虽然──」 「啊？」我愣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勐地憋住笑，「噗……不是，迪克没带我去泡妞，他只是带我打游戏而已！」 而一旁的迪克正满脸受伤的盯着老爸，「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布鲁斯。」 「不然呢？」我老爸也没怎么给大哥留面子，毕竟都要三十的人了，总不会还要年过半百的老父亲哄吧，「你十六岁的时候偷偷熘去酒吧玩，满脸口红印回家的时候还是我给你递的湿巾。」 哇，原来这是我大哥纵横情场的故事，老爸你嘴别停啊，你多说点啊！ 然而似乎脸皮厚这种事情一脉相传，在没套路到老爸之后，迪克的脸迅速的恢復成了普通的表情，他捲起一坨意面塞进嘴里，家里的用餐礼仪看样子维持最好的人还是我爸爸，「是啊，要不是我十一岁的时候就看见你西装领带上印着四个口红印，我也不会学坏。」 第17页 我草！打起来，打起来！ 我兴奋地往嘴里勐地塞了一口意面，双眼漂移在我老爸跟大哥之间，在迪克的话音落下之后，我的耳边仿佛响起了「纷争开始了！」的启动音效，紧接着我就听见了过去近二十年来的各种黑歷史，包括但不限于老爸带美女回家之后临时有事要出门被甩了两巴掌、迪克的前女友把他摁在墙上啃了两口之后霸气的甩了他等等。 一直到阿尔弗雷德清嗓子的声音响起，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勐地停了下来，在这一瞬间，老爸跟迪克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然后勐地朝我的方向望了过来，直愣愣的盯着我看。 这、这是要灭口？ 我瑟缩的把盘子里最后一口意面给干掉，然后端起一旁的气泡苏打水一饮而尽，站起身勐的大喊，「至少你们不是母胎单身！我也想要谈恋爱！」 「噗。」迪克的喷笑声在这一瞬间显得很出彩，但我的话还没说完。 「感谢大哥让我找到了真爱！从今天开始我要研究去到费伦大陆的方法，谢谢大哥！」我一边远离战场，一边大声道出我的感谢，「但是我不想重开一个档，所以迪克你的steam帐号现在是我的了！我现在就去改密码！」 「什么？等、等一下！布鲁斯你别抓我──」 我一边逃跑一边回头，我老爸那只拥有着巨型肱二头肌的右手正紧紧的捏住我大哥那拥有怪力的左臂，他坐在主位上微微一笑，尽显心脏人的风采。 「身为兄长疼爱妹妹是理所当然的吧，迪克。」 「我的号！你知道荣誉模式有多难打吗！救命啊──！」 我咚咚咚的上楼，嘈杂声留在了身后，感觉那萦绕在梦境里、从来就没有消失的篝火噼啪声已经离我远去。 像是那样的绝望从来就不曾存在。 x 「演技有待提升，夜翼。」当布鲁斯·韦恩给自己套上了蝙蝠侠的战衣之后，一边给自己的万用腰带里面补充装备，一边语气平静的说道，而被称作夜翼的迪克则看上去十分认真的开口，「我们都能看出来，洛克希有着很严重的创伤症候群。」 布鲁斯还没戴上面罩，闻言原本还有些柔和的面孔瞬间冷厉尖锐了起来，在这一瞬间即便没有面罩，也像是完全披上了蝙蝠侠的外壳，「我们总会找到的。」 他没有说找到什么，但无论是迪克，还是在家族频道里的几个人都清楚他的意思。 有事回了一趟刺客联盟的达米安今天刚刚回到哥谭，已经长大成人的少年语气之中依旧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但已经充分融合了独属于人类的情感，十七岁的他不再是曾经被杰森讽刺的小矮子，高大的身形让他脱离了原本罗宾旧有的战衣。 如今的他披着灰黑色的立领风衣，虽然依旧顶着罗宾的名号，但似乎整个哥谭的地下世界都知道，曾经活跃于哥谭上空的鲜艷撞色小助手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活力双雄了。 罗宾长大了，蝙蝠侠自然也老了。 这样的流言在近几年甚嚣尘上，然后被企鹅人、黑面具等第一线受伤人士愤怒的驳回，扬言要对造谣的人提起诉讼，并且在地下世界给他们来几手狠的。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当然不是因为哥谭人均蝙蝠粉丝，而是他们在谣言四起的时候轻信了这些话，做坏事被蝙蝠找上门然后体会了一下什么叫做【自然老了的蝙蝠侠】那跟碗口一样大的拳头究竟有没有老。 在看见几个人被鼻青脸肿的送进了阿卡姆精神病院之后，一时间这样的谣言就消停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被高大勐男堵在家里，用低沉的烟嗓问候──不是爹妈，蝙蝠侠不干那么无耻的事情──你以及你干过的坏事，然后被堵住的人就会在识相招认跟被痛打一顿之后招认之间抉择。 语音频道里的达米安通常不太管这些事情，但今天他破天荒的开口了，「刺客联盟那边似乎有探查的意向。」 「探查？你说的是洛还是──」迪克有些疑惑的问道，而达米安则语气平平的继续回答，「显然不是。」 「跟这次雷霄古喊你回去的原因有关？」提姆好奇地问道，与年少时不同，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模式好了很多，虽然讲话依旧夹枪带棒的，但至少不会见面就想要把对方打个十分之九死然后挂在路灯上。 「显然如此。」达米安冷哼了一声，「有人动了刺客联盟在墨西哥的军火生意，三个厂房的军火被搬空，却没有惊动半个巡视的人。」 「祖父很生气。」 雷霄古生气还是挺正常的事，倒不是那些军火生意有多值钱，但驻扎在厂房附近的刺客联盟成员被轻易地放倒、甚至没有任何人在天亮之前发现这件事，这才是让雷霄古勃然大怒的原因。 整个刺客联盟在这时候竟然宛若一盘散沙。 雷霄古砍了几个人不知道，然而达米安确实是被骗回去的，因此他只是冷漠的听完了自家祖父的叙述之后，一如既往的驳回了雷霄古要求他回到刺客联盟继承家业的命令。 这一次雷霄古甚至还提起了洛克希的存在，仿佛他有一个早他很多年出生、流落在外的姐姐是父亲对不起他的证明。 真要算的话，洛克希出生的时候，身为大哥的迪克甚至才六岁，根本还没被布鲁斯领养，洛克希才是布鲁斯·韦恩的第一个孩子。 第18页 哪有谁对不起谁，他还是他母亲从父亲那里拿的dna培育出来的孩子，像他这样的他母亲培育了一整个岛。 所以面对雷霄古的说辞，达米安不耐烦的听完之后就视作耳旁风，巡视了下刺客联盟并且看望了母亲之后便离开了，这一次塔利亚倒是没有对他的决定说三道四，甚至还认同了他的观点。 「我这次的感觉不太对劲，达米安。」无论过去了多少岁月，塔利亚的美貌依旧无比惊人，她的头髮散绑成松散的辫子垂落在身后，身上墨绿色的战袍优雅华贵，而此刻的她就像是普通人家的母亲一样，骄傲的替自己高大的儿子整理了一下衣角之后说道，「很危险。」 他的母亲不会畏惧，但刺客联盟喜欢规避风险，不踏足会让自身毁灭的东西是他们的信条，塔利亚也同样有着敏锐的直觉。 雷霄古肯定也是如此，但他还是把达米安喊回去要他回归刺客联盟并处理这次的事情。 达米安讽刺的思考着，真是令人安心的家园，从来没有改变过。 而达米安向来是个大孝子，因此在刺客联盟逛了一圈，看望了两眼自己的母亲之后，他施施然的拷走了相关的情报，果不其然回到了蝙蝠洞之后就有意外的收穫。 蝙蝠洞里正在针对这份情报进行解析，而他们头顶上本应该打游戏打到忘我的洛克希则勐地从电脑面前抬起头，地精的头目正在荧幕前哀嚎着倒地，而洛克希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身体内的黑雾在涌动着，像是翻飞的云雾，与此同时她听见了从未听过的、祈求的声音。 【救救、救救我…】 【神啊，请救救我吧……】 第11章 第11章 我偷偷摸摸的站在巷子尾，虽然今天白天的阳光明媚，但夜晚的哥谭却依旧无比幽深，浓重的雾气阴沉沉的覆盖在天空之中，看上去甚至有点我还在黑雾世界时的感觉。 这样的雾气在我通过电视机偷偷摸摸爬出家里的时候给了我额外的掩护，当我利用贞子的能力从商场中保安室的电视机里爬出来的时候，那个保安恰好踏进了厕所里头，好在贞子的能力还包括隐身，在保安从厕所出来之前，我就通过能力穿墙而出，同时确保没有人看见我的行踪。 贞子的隐身跟幽灵杀手不一样，并不是只要在隐身状态就无时无刻都存在，而是会在隐身的时候于空气之中闪烁，对别人来说就是时有时无的状态，那如果真是普通人见到了，怕是尖叫能震踏三个復仇者大厦。 没有说復仇者大厦建材不行的意思，但是贞子是真的很可怕，跟鬼面名列我最不想遇见的屠夫榜首。 虽然榜首还有不少人，倒不如说哪个屠夫我都不是很想遇见，毕竟他们砍人真的很痛，恶灵没有在给我们痛觉豁免的，毕竟他想要的就是我们从能够逃脱的希望之中逐渐绝望的这种过程。 流失的希望像河水一样涌入恶灵的核心，那是唯一能够餵饱它的东西，真是变态。 感觉自己光是想想那东西都好像脏了一样，我勐地晃了晃脑袋。 离开了商场的监控范围之后我就取消了贞子的变身，要隐藏身形的话果然还是幽灵杀手更好用一点。 幽灵杀手，全名菲利普·奥乔莫，是这场恶灵游戏之中少数被我们逃生者不太厌恶的屠夫之一。 当然了，他作为屠夫天生就跟我们这些想要逃出去的人是对立面，但幽灵杀手通常不会採取让我们痛苦的方式进行，痛感当然是不可避免的，但把人扛在肩上的时候，他通常走路的动作会放缓，尽量不让移动牵扯到已经在哐哐流血的伤口。 他的能力基本上就是可以通过敲击幽灵丧钟来隐藏自己的身形，虽然在移动的时候依旧会有模煳的空气流动，但不仔细看很容易忽视掉，而如果在隐身状态直接站定不动的话，就连空气波动的画面都没有了。 由于幽灵杀手使用能力需要敲响丧钟，因此我们私底下都偷偷的喊他小叮噹。 他可能也听过我们这么喊，但基本上都不在意，有的时候还会拿奥托海文废车厂内的辣热狗给我们吃。 可以说算是一个非常正常人的屠夫了，不过小叮噹不说话，所以关于他过去的故事我们也是拼凑得来的，听上去简直是一款暴力犯罪防治片。 简单来说，菲利普·奥乔莫在一家废车厂工作，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将送来报废的车辆压成废铁，这本来是一件十分普通的工作，直到有一天他听见了模煳的求助声，打开一辆即将进入机器的汽车后车厢后却发现了一个流着鲜血的青年正被捆住手脚困在里头。 奥乔莫将那个人放开，但就在青年朝外仓皇奔逃的时候，却被废车厂老闆一枪给杀掉了，这时候奥乔莫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工作实际上就是替□□处理尸体的清道夫，在得知了这一切之后，他将老闆塞进了那辆车子里，推进机器中，最后在残骸里抽出了废车厂老闆残存的嵴椎以及头骨，制成了自己的钟锤。 这简直就是暴力美学的典范，我当初听见这个故事的时候还有点不能理解，毕竟在我的观点里，小叮噹顶多就是做事残忍了一点，但那个废车厂老闆不是自己活该吗，他可是以欺骗的手段让奥乔莫染上了罪恶。 因此小叮噹砍人的时候通常看他心情，反正即便恶灵是顶头上司，也没法天天催他业绩。 第19页 可以说小叮噹算是跟我们逃生者的关系难得不错的屠夫之一了。 我一边漫不经心的想着，感觉到细微的唿吸声在脑海中响起。 幽灵杀手不说话，最起码我没听见他说过话，但从黑雾世界里面离开之后，只要在寂静的地方，我总能听见这样细微的唿吸声。 我永远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了，永远不可能无视世界的黑暗面，永远不可能笑着说超级英雄一定会拯救我们的，永远不可能心存希望。 希望就是将我拉进绝望深渊的罪魁祸首。 但至少我可以留住别人的希望，不让恶人将其夺走。 我以前曾经说过的吧，我讨厌坏蛋。 站在巷子尾，我无声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切，昏暗、阴森又潮湿的小巷子里，一个昏迷过去的女性正被高大的男人扛起，被长裤裹住的裤子粘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很明显是从那破开的脑袋豁口洒落出来的，颜色还很新鲜。 而高大的男人则像是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一边将人扛起，一边还轻佻的拍了拍女人的大腿，对着自己的另一个瘦长同伙开口说道，「值好几万呢，可不能让她跑了。」 「怎么才好几万，这不是高级货吗？」瘦长男人闻言有点不悦，他停下朝着巷子外走去的脚步，站在原地盯着高壮男人，「当初说好的，高级货可是二十万，你想要黑我的钱？」 「本来要高级货、在钻石区的那间店前两天被蝙蝠侠捣毁了，现在只剩下东区的鲍瑞街了，那边就算要货也不可能给出那么高的价格，但有总比没有好。」高壮的男人解释道，显然这个解释能够收服瘦长男人，最起码再加上那碗大的拳头之后，瘦长男人只是不悦的耸耸肩，就默认了这个建议。 而我，我快要气炸了。 我从小生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温室，社会的黑暗面说不上见得全面，却也多少知道一点，更何况我在进入到黑雾世界的四年之间，从来到这里的逃生者们口中或多或少都能听见各种离奇的故事，比如感染病毒之后会吃人的丧尸、古巴比伦年代感染了瘟疫的大祭司等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我都见过。 但我确实能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说哥谭是世界黑暗面的体现，而我眼前见到的这一幕很有可能连冰山一角都称不上。 但我，还是，很生气！ 我向来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除非真惹到我头上了，不然我通常都不会太上心，就连在黑雾世界之中老是戏耍我的鬼面，面对他我日常涌上心头的情绪也不是生气而是厌烦。 毕竟我们天生就处在对立的位置，他有上司盯着，不杀人就等着进异空间无聊一辈子，而我更是没有任何抉择的余地，既然是天生就是敌对的，那么无论是他杀我还是我踹他，我们都不会对彼此有任何怨言。 但眼前这些人，他们明明有其他的选择。 瘦长男人手上的金表说不上价值连城，但供人吃穿十年、几十年不成问题，他们根本不需要那几万美金，根本不是因为没有那几万美金就会活不下去。 他们只是贪婪而已。 【你要以何为食！】尖叫声仿佛还在我的脑海里响彻，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只是对着恶灵嘶吼尖嚎。 【反正不会是希望，我永远不会夺走任何人的希望！】 现在的我似乎有些想法了。 「你确定吗，洛克希？」里昂担忧的声音远远的响起，那是我们逃出黑雾世界的前一天，在制定计划的时候他对我说的，而我只是用力的点点头，「我们所做的一切，你们找到的所有线索都在支撑着这个结论。」 「我可以做到这件事，里昂，我可以拯救所有人。」 印象中里昂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艾达姐姐在一旁双手抱胸，倚着门框低声的说道，「那个笨蛋想说的不是这个……你可以拯救所有人，但你能拯救自己吗？」 我没有想过。 不是我真的心大如斗，但我总是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因为想这些根本就没有意义，最终我还是会做下一样的决定，还是会想要逃出去，还是会想要把黑雾世界里面所有的人都带出去。 我想回家。 恶灵的声音即便在它消散之后，也像是鬼祟一样无时无刻都跟随在我的身边，它的质问从没有任何一瞬间离开过，但从没有任何一刻如同现在这般，我感觉自己的回答就在嘴边，即将脱口而出。 【你要以何为食！】 我要以何为食？ 不能是希望，它在世界的萧瑟风中明明灭灭，即便闪烁无力却永恆存在，那是人类的火种。 我望着眼前令人失望、无比失望的一切。 「当、当、当。」骷髅丧钟被敲响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巷之中幽幽的响起，令人毛骨悚然。 我站在瘦长男人的身后，高高举起了手里的碎颅者，那是以奥托海文废车厂老闆阿扎罗夫的头骨与嵴椎、刀片结合在一起的致命钟锤。 【你要以何为食！】 我低声的呢喃着，知道只有我自己可以听见那无比细微、从不存在的声音。 ──我将以恶为食。 第12章 第12章 我偷偷摸摸的──怎么感觉今晚好像一直在偷偷摸摸──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并没有发生诸如【房内的转椅慢悠悠的转过来，坐在上头的布鲁斯·韦恩正神秘莫测的望向门口，低声开口，「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这样的情况。 第20页 看上去我的夜晚行动分外成功，并没有惊醒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回家的时间毕竟还短，不会有像是电视剧里头那样，大晚上的还有父母敲门进来看看你睡了没、给你盖个被子。 我晃了晃脑袋，将发散出去的思维全部又收束回来，本来出门之前还准备进行一个熬夜打博德之门的大动作，现在也一点都没有想法了，我打开灯，明亮的灯光洒落在房间之中，照亮了整个屋子，也照亮了我此刻有些难看的脸色。 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头，手微微的举在眼前，温热的感觉似乎还残存在指尖，就在这一瞬间，我无比的庆幸自己刚刚选择的是幽灵杀手，而不是鬼面。 实际上鬼面如果要隐匿在巷子之中也是非常好用的，不过我那个时候顾虑到了前段时间才在纽约用过鬼面，况且还至少有两个目击证人，为了不生出事端，我才用了幽灵杀手。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我简直是明智到了极点。 每个屠夫都有自己的性格，幽灵杀手的杀戮欲望跟鬼面比起来那几乎是微乎其微，如果我在今晚用的是鬼面的话，怕是没把他们捅个十成十死是不可能离开的。 但使用幽灵杀手就可以很好的压制这样的杀手本能，归根究底就是鬼面那傢伙太不讲究了！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无视了在我脑海中听见嫌弃之后开始冷嘲热讽的鬼面，脸还是那张脸，从小到大都被夸贊漂亮到了极点的脸，但此刻我却觉得不久前奋力挣扎、击打在我脸上的拳头触感似乎依旧还在。 我做的应该是对的吧？ 压抑下内心的些许不安，这也不是我第一次砍人或是捅人了，虽然之前一直是被追杀的那个，现在角色互换之后还有点不习惯，但一想到我把那个无辜遭殃的姐姐安全的放到了警局门口，成功帮助一个人的感觉在胸口有些暖意，像是要满溢的泉水一样鼓胀起来。 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这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不过起始地点可能不太妙就是了，身为一个在纽约土生土长的人，来到哥谭之后我一直没怎么离开过韦恩庄园，对于哥谭的暗夜传说蝙蝠侠也只是有所耳闻。 或是看过他在正义联盟对外讲话的记者会上沉默的坐在一旁，看上去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 我对蝙蝠侠不太熟悉，但他看上去就没有超人那么好相处的样子，没经过对方的同意在哥谭里扁人，不知道会不会被蝙蝠侠给盯上。 他打人看上去真的很痛。 不是说经由黑雾改造过后的屠夫还会畏惧普通位面的物理攻击，但那毕竟是在哥谭已经统治黑暗二十余年的蝙蝠侠，我就算有那么点怂应该也很合理吧！ 算了，这些事情就交给被蝙蝠侠盯上之后的我去思考好了，与现在困到不行、还总感觉身上有点黏腻的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美美的踩进超大浴室里头的镶嵌式浴缸，整个池子最起码可以容纳下七八个人都绰绰有余，不太清楚当年我们家祖辈到底为什么要在每个房间都建这种浴缸，可能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吧？ 总之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现在享受这个大浴缸的人是我，当温热的水几乎没过我肩头的时候，久违的寒冷气息终于被驱散开来，黑色的雾气在空气之中缓慢逸散，我将自己再向下沉了沉，鼻子浸入水中，开始朝外喷着气泡。 咕嘟咕嘟的气泡声在浴室里响起，我傻乐着在没气之前把头抬起来，重复这个在旁人看来绝对很愚蠢的操作。 半个钟后，我神清气爽的离开了浴室，洗了澡的好处是最起码身体不会有黏腻的感觉，但坏处就是──我清醒了！我不困了！ 坏消息：我不困了。 更坏的消息：我还饿了。 自从离开了黑雾世界之后，我就基本陷入了常年飢饿状态，这种飢饿确实是可以靠着普通的食物解除的，所以我顶多就是食量大了点，但在被我老爸拎回韦恩庄园之前，我可没有办法养活食量巨大的自己。 即便回到了家里，我也不太习惯暴露自己的食量，只要差不多能填下肚子我就会停手。 但阿尔弗雷德真的是个很敏锐的人，在回家的第二天晚上，他就委婉的询问我是不是没吃饱，那会我还挺不好意思的，但阿尔弗雷德真的很善解人意，从此以后除了晚餐之外他还会另外给我准备一份夜宵，今天我当然也是吃过了夜宵才回房间的。 但架不住我今天出门去打人了啊！古人曾经说过，只要动了就会饿，这是上帝的指示！ 总之，凌晨四点半，我从自己的房间悄悄的摸了出来，走廊的灯光很明亮，把哥谭的漆黑似乎都赶走了大半。 我朝着厨房的方向蹭了过去，这还是我第一次半夜──也不能说半夜，都四点半了──到厨房去找东西吃，好在我的厨艺虽然说不上很好，做出来的东西也算是能吃，不会发生那种把鸡蛋放进微波炉里的蠢事。 然而当我悄咪咪摸到厨房门口的时候，门却先一步的从里头被拉开了。 一、二、三、四，除去站在门口的迪克，另外四个在厨房内的人正整齐划一的朝我的方向望来。 除了达米安之外的人都在，我老爸手上的叉子还戳在火腿上头，挑着眉望向我。 我先声夺人，「你们怎么背着我跟达米安做这种事情！」 第21页 等到我睡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钟了，我觉得阿尔弗雷德应该猜到了我昨晚通宵，很有可能是觉得我新接触到了博德之门之后上瘾，打到了四点半才偷偷摸摸下楼找吃的。 总之，我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才迷迷煳煳的醒了过来，几丝阳光通过窗帘洒落在巨大落地窗的边缘，但整个房间内黑漆漆的，毕竟我从小就不习惯在有光线的地方睡着，而过去四年甚至让我睡觉时连听见细微的声音都容易惊醒了。 很多人说露营的时候燃烧着的篝火是可以助眠的白噪音，但常年不断的噼啪燃烧声穿插着偶尔嘎嘎叫的乌鸦，即便知道篝火旁边是不会有屠夫过来把我们抓上钩子的，我依旧没法睡得很熟。 现在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了，这样的习惯却改变不了，好在韦恩庄园真的很大，别说乌鸦的声音了，就连蝉叫我都没听见过，而房间里的窗帘又十分厚实，仅有几丝光线能够透过窗帘的最下方洒在地面上，对于我来说影响不是很大。 这里简直就是补觉人的圣地！自从回家之后我每天都睡得很好──没有说哈利的家不好的意思，但那里毕竟是纽约的蛋黄区，即便是拥有庭院的别墅，也不能要求周遭的声音接近于无。 但我家里就不一样了，虽然看上去挥霍无度，但我爸出门实际上不太开那些贵得要死的跑车，就是他开的时候，我基本也都已经起床了，引擎的轰鸣声无法影响我的睡眠。 我打着哈欠，感觉自己在雾气里头无药可医的失眠已经开始痊癒了，哪个失眠的人能像我睡得这么好啊，说出去我可能都要被围殴。 「你的神经太紧绷了。」蕾贝卡按着我的脑袋，没好气的开口，她实际上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但可能在我因为失眠而翻来覆去好几周之后，她终于还是没忍住。 对，在恶灵的国度，我们是不会因为失眠而死掉的，所以即便我失眠了几周，还是能顽强的在一局又一局的追杀之中奔跑下去。 身体可以撑得住，但我的精神绝对已经濒临极限，困意充斥在脑海中，但却很清醒的感觉无时无刻都存在着，那是初到黑雾世界之中的人共同的通病。 一直到我有一次在对局中对着鬼面破口大骂了两分钟，而他站在原地歪着头看上去甚至有点可怜的样子，我才终于从过度紧绷的状态中脱离开来。 虽然那天他还是让我流干了最后一丝血，但或许是破罐破摔的心态转变，从那之后我该修发电机就修，该跑路的时候就跑，挨刀了之后还会学着大卫教给我的技巧绷紧肌肉，这样可以在短时间内承受更多的攻击。 有的时候是梅格·托马斯教给我的爆发式起步跑法，可以把偷偷摸摸蹭过来的屠夫远远地甩在后头。 我开始脱离自己曾经的身份，开始学会直面我自己的恐惧。 可惜的是，恐惧永远没有消失的一天。 谁能想到离开那个破地方，像个痼疾一样困扰了我十年的失眠症居然不药而愈了？ 都怪恶灵，我真是染上脏东西了！ 我忿忿不平的想着，身体却很诚实，由于足够的睡眠而心情愉悦，洗漱了之后我就踏着愉快的步伐蹦蹦跳跳的下楼进了厨房。 虽然我睡前才吃过夜宵，但我真的很容易饿！之前在家里的健身房测过的体脂率还偏低了，所以目前我算是有狂吃特权的！ 然而令我有点意外的是，无论是阿尔弗雷德还是家里的其他人都不在厨房中，我疑惑的在家里晃来晃去，在踏进老爸的书房之前想到他曾经说过家里有的地方因为年久失修而有塌陷的风险，南侧的书房跟旧的宴会厅目前暂时不要进去。 真奇怪，家里居然空无一人，阿尔弗雷德难道是上街採买了吗？ 我坐到了客厅的电视前头，一边打开电视准备听下新闻──住在哥谭这种地方，家里还有高危职业公司总裁，关注新闻是必要的──同时打开了手机，准备问问我老爸他们都在哪里。 照理来说老爸那么喜欢赖床的人，怎么可能会提前醒来？ 放下手机，我的目光落在了有些杂乱的电视画面上头。 「最新消息，哥谭市警局侦破拐卖案，其中两位嫌疑人在警察抓捕前已经身受重伤，根据连线记者的独家报导，他们在重症病房中疑似还出现了精神方面的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究竟遇见了什么？」 第13章 第13章 「他们到底遇见了什么？」 还能遇见什么，遇见活冥神了呗。 我翻了个白眼，不就是被幽灵杀手砍了一下，至于吓出精神疾病吗？这些哥谭人的精神耐受程度怎么这么差，不是说哥谭遍地都是疯子吗？他们还不如去隔壁布鲁德海文呢，听说那里都是在哥谭混不下去二线反派斗争失败之后去的地方。 那两菜的刚好可以去给他们噹噹小弟。 好在哥谭确实是个一天出四百次事故的地方，这则报导不过在新闻中占据了五分钟的位置，抛下了问题之后，女主播就施施然的继续了下去，那两个被吓成精神病的傢伙并没有在导播的心里占据太大的地位。 除了那则跟我稍稍有关的报导之外，重播的午间档新闻似乎没有其他的事情，既没有阿卡姆越狱事件，也没有港口□□火拼伤亡统计，看上去昨晚的哥谭确实十分和平，出现的大概率都是小打小闹。 第22页 新闻播了得有一个钟头，等到我又重新看到那则关于两个拐卖嫌疑人被吓疯的报导之后，我就知道除非有什么突发新闻，不然在我昏睡期间发生过的事件已经通通结束了。 我关掉电视，打开的手机上是通讯软体的图标，里面有彼得在三个小时前给我发的信息，但我还没想好怎么回他，只好偷偷摸摸的看了之后又关掉，好在软体没有什么已读、未读的显示。 彼得倒是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但我能猜到这绝对是哈利用彼得的手机发的，因为这些问题早在我初来到哥谭的时候彼得就问过了，他的记性很好，又是我们三个里最聪明的一个，不可能连我都还记得的事情他却忘了。 哈利这傢伙是不是权力斗争剧看多了？居然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我家里有没有人排挤我？ 说真的，我感觉无论是我爸还是提姆，这两个真正在韦恩集团管事的人似乎都想要把工作扔到我头上，我刚回家没几天，我爸就找了律师到家里来，给我转让了5%的集团股份跟十几条分布在全美各大城市的商业街。 对，他买了十几条街给我，感觉像是怕我因为太废物饿死在家里一样。 所以我即便不在家里混吃等死，也已经是身怀巨款、每天进帐几百万美金的超级狗大户了，车子可以买一台扔一台，再给彼得送一台。 当然了，我感觉一朝乍富之后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花钱，毕竟忽然得到一千块跟忽然得到一千万，我觉得还是前者我比较知道怎么花。 所以现在的我资产虽然急速累加，但是每天花的钱几近于无，毕竟吃喝都在家里解决，出门买东西我爸也从不让我一个人去，估计是觉得哥谭这各人杰地灵的地方对我这个曾经被绑架的人来说危险性简直是超级加倍，反正他如果自己没时间，也会让那几个大肌肉保镖带我去，付款当然就用不着我自己来了。 嘿嘿，有黑卡。 跟我爸出门血拼了两次之后，我已经在哥谭的各大媒体头条上闪亮登场过了，估计是我爸要求过警方那边，关于我曾经被绑架失踪四年这件事情居然没有什么媒体报导出来。 不过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去挖的媒体很多，但没有一个敢报导的，毕竟我失踪这件事情在帝国州立大学实在算不上是隐秘的事情，跟我同届的人、或是学院的学长姐们实际上都知道，狗仔们要挖出来很简单。 但只要是人就要吃饭，狗仔也要。 挖出这些事的新闻报刊自然也有跟韦恩家族交好的几个，在他们委婉的提醒过我老爸这件事情之后，我爸可能是跑去警告过他们，利诱跟威吓并行进展，愣是做到了在哥谭只手遮天。 但我实际上是真的不在意自己以前的那些事被爆出来，先不说我其实是被邪神绑走去当祭品的，他们臆测的那些事情实际上没有发生在我身上，就算真的有，那也不应该是检讨我这个受害者吧？ 就连皇后区的纽约好邻居都有一个爱他爱的深沉的jjj日以继夜的在黑他，我又不是美金，难不成还期望大家都喜欢我？ 我知道人性是没有办法挑战的，隐藏在网络背后的人撕去了现实的面具之后就会变得面目可憎，将现实中无法发泄出来的戾气都化作尖刃刺向无辜的人。 但问题是……我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啊。 所以，虽然我老爸为我做的事情让我很感动，但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会有为了抢流量的人将事情公之于众，尽管我不知道那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会到来，但我已经替那些人想好惩罚了。 一边想着，我一边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手上举着的手机晃晃悠悠的，伴随着我的睡意摇来晃去，这部悬疑剧确实不负那5.7的评分，前期铺垫的时间又长又无趣，看得人差点昏过去。 「洛克希？」一声唿喊吓得我一个激灵，手上的手机一时没拿稳就冲着我噼头盖脸的砸了下来，就在即将重击我鼻樑的瞬间，一只手横过将手机硬生生拦住，挡在了我的鼻子跟手机之间。 我愣愣的看着黑影，他站起身，用拇指跟食指夹住我的手机，有些无奈的开口，「你发什么呆呢？」 是杰森。 我伸手接过手机，顺手在他的手腕上抓了一下，趁着这股力道坐起身，然后才回答道，「明明是你刚刚吓了我一跳，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停顿了两秒，我又开口，「对不起，应该是我没听到，你走路不太可能没有声音。」 「餵。」杰森翻了个白眼，显然听出来了我在内涵他两百磅的体重，他重重地在我旁边落座，感觉他坐下的瞬间，我这头的沙发也被带的往下沉了沉。 我还真没胡乱内涵他！ 但依照杰森的身高跟那一身腱子肉，他两百磅的体重显然是很合理的，如果脱光了应该看不见一丝赘肉。 没有说我想要看他脱光的意思，我们之间有伦理方面的问题！ 「你今天怎么忽然回家了，不是一个月回一次吗？」我疑惑的问道。 「谁跟你说我一个月就回一次的？」 「迪克啊。」 「晚点去把他家厨房掀了……老头子说你今天要去哥谭大学报到。」 哦，对哦，我是转学，不是休学来着，因为学校那边要跑程序，所以我在家里躺了两个星期，但该去学校还是得去的。 第23页 呜呜，怎么就到了要上学的日子了？还要通勤！ 要知道韦恩庄园可是自己在韦恩岛上的！而哥谭大学所在的伯恩利区是哥谭市的中心地带，要是遇上早高峰什么的，我塞两小时的车才到学校也是有可能的！ 这里可是哥谭，街上出现疯子炸街、银行抢案导致警察封路什么的都是很正常的！ 不对，等等，我好像记得我老爸给我买的街有一条就在伯恩利区来着。 虽然没有韦恩大楼所在的钻石区那么豪横，但伯恩利的住宅也是寸土寸金，应该有没租出去的房子可以让我住。 我准备晚点去翻一下我的地契，但在此之前…… 「所以，你要送我去上学？」我神情有些复杂的说道，别说大学了，就连小学我都没有让人送过，孤儿院的小孩子们都是结伴去上学的，没有多余的人力可以分出来带我们去学校。 就连彼得跟哈利都没特地送我去上学过，毕竟我们虽然都是一个年级的，但高中选修课程不同，自然是有时间才会凑在一起放学或是吃午餐。 哈利通常有他们家的司机接送，而彼得高中时期特别喜欢赖床，每次都是赶在上课之前踩点进教室，别说一起上学了，我那会要遇见他都很困难。 杰森耸了耸肩，用一个词解释了全部的问题，「哥谭。」 是啊，这里是哥谭，而我已经因为我老爸带我去购物而上过了头版头条，大家都知道这个看上去连鸡都杀不了的美少女是韦恩家的小女儿。 这放到那些刀口舔血的罪犯身上那就是超级大肥羊，毕竟没有人知道我实际上可以是一刀嘎一个的两米高杀人魔。 这里是哥谭。 我查看了下邮箱，发现确实有哥谭大学给我寄的邮件，告知我在下周二之前要到教务处去办理最终的转校手续，带上身份证明，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带钱去提前缴清学杂费。 下周二，那时间还早着呢，今天才周三而已，杰森火急火燎的赶回来，我还以为明天不去就没法入学了呢？ 虽然潜意识里觉得这种担心应该是多余的，毕竟我能够进入帝国州立大学，成绩自然还不错，但转到哥谭大学之后选择的专业并不是原先的经济学，而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犯罪学。 哦，我当初说要学这个的时候，我感觉我老爸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是想要针对我过去的四年跟我谈心。 就连提姆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在我老爸走了之后他还委婉的过来询问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我选犯罪学的原因其实还蛮简单的，因为我觉得对我来说应该蛮好毕业的。 犯罪心理学主要研究罪犯在犯行前后的心理、犯罪者的性格特徵等等，那不妥妥的让我沉浸式体验吗！ 谁能像我一样天天跟一堆连环杀人犯共鸣啊，我想怎么体会就怎么体会，比如拟态成麦可·迈尔斯的时候，杀人对他来说实际上就跟喝水一样，是想做就做的事情，是不需要思考的事情，他就是一个行走的杀戮机器，根本不会去思考为什么我要这样做。 几乎每个我能够拟态的杀人魔们都有不同的动机与性格，我太了解他们了，我这不天生就是该学犯罪心理的吗？ 但一年级的新生还没有进行专业的细分，需要到二年级下学期之后，将所有通用的学院专业课都学习完才会细分专业，诸如审判心理学、被害者学、矫正心理学、犯罪心理学等等。 我浪费了四年的时间，那些傢伙总不能一点忙都派不上吧？ 虽然在哥谭大学学习犯罪心理听上去确实像个地狱笑话，毕竟上一个研究穷凶极恶罪犯小丑的心理医生已经画上浓妆、绑着两根高马尾辩在哥谭拿大锤子砸人脑壳了。 我懂了，或许我老爸怕我也变成那样？ 反正在我的无声坚持下，他们并不明显的委婉劝阻并没有生效，而今天杰森出现在这里要带我去学校报到，显然就是老爸放弃挣扎了。 我飞快的换好衣服，蹦蹦跳跳的下楼，杰森已经在地下的超大车库里挑好了一辆双人的敞篷跑车，鲜艷的红色像是火一样静静地燃烧着。 人美腿长的超级大靓仔靠在车门上双手抱胸，我则扫了一眼那辆劲爆的跑车，「这不是前两天老爸刚到的车吗？」 全球限量十台，一秒内可以加速至三百七十公里每小时，虽然我很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人会做这种事。 「对，你上不上来？」他没好气的开口，我当然要上去了。 等我兴高采烈的坐上跑车，引擎轰鸣着就飞速驶出了韦恩庄园。 半个小时后，我手上端着两杯咖啡，一杯美式一杯糖奶加爆的拿铁，身边的杰森拎着三个甜甜圈跟两份辣热狗，站在人行道上目瞪口呆。 面前是已经被机关枪扫射过后、留下密密麻麻弹孔的可怜跑车。 享年三天。 第14章 第14章 「那是……企鹅吗？」我有些不解的问道，而一旁的我二哥看上去似乎快要气炸了。 「什么企鹅。」他冷笑一声，一股黑帮大佬的气质扑面而来，感觉下一秒就会挥舞着两把□□把那只黑漆漆胖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给宰了，「我没看见什么企鹅，那不是一只死鸟吗？」 冷静一点啊！虽然死鸟，啊不是，企鹅把我们家刚到的、价值不知道几个亿──还是几十个亿？我也没买过这种好东西，不知道啊──的新跑车给打成筛子，但你在哥谭这里住这么久了，这不正常吗？ 第24页 就连以前在纽约，我也天天见蜘蛛人跟金并在打架，然后金并的手下开枪打爆了好几栋楼跟豪车，据说哈利他们家好几辆车就是这么报废的，也没见奥斯本先生去跟金并打架啊！ 虽然蹦出这种想法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蠢，诺曼·奥斯本那种精緻利己的瘦弱资本家，拿什么跟几乎有三个美国队长那么宽的金并打架啊，他又不是绿魔！ 总之，那只企鹅一边狂徒飙车，一边在大街上砰砰砰的胡乱扫射，好在哥谭人民们似乎是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熟练地找好掩体蹲下之后，我甚至还看见有人悠哉的在刷手机，手机的镜头朝着天空拍去。 大概两秒后我就知道他们在拍什么了。 黑色的阴影从上空掠过，大张的翅膀象是要笼罩住整个城市一样，我眨了眨眼睛，有些兴奋地对着杰森开口说道，「是蝙蝠侠耶！」 「怎么，你是他的粉丝？」杰森看上去似乎是有些不爽的样子，一边没好气的问我，一边松开了先前企鹅扫射的时候把我摁进掩体里的手。 「那倒不是，但是我从来没有在白天见过真的蝙蝠侠！」那些在正义联盟发布会上的不算，那会的蝙蝠侠就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地，看上去像一座雕塑一样，况且我昨晚才在哥谭第一次行侠仗义，还不知道我干的那些事情会不会让蝙蝠侠反过来盯上我呢！ 不过最起码现在不会，因为很明显那只又肥又秃的企鹅正在勾，不是，吸引蝙蝠侠的注意力，这很好，我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去摸索哥谭这个地方，据说正义联盟的超级英雄们很流行【城市英雄】的概念。 我觉得或许跟他们的政府合作程度有深刻的影响，即便我对于超级英雄并没有那么热衷，但也架不住我有一个从初中开始就很喜欢超级英雄的小伙伴彼得·帕克先生，他常常跟我讲一些诸如正义联盟、復仇者联盟、天眼局、神盾局等等的东西，有的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天生成为卧底记者的料子，到底是从哪里搞到那么多内部消息的？ 总之，虽然彼得的政治敏感度真的不怎么样，但我又不是笨蛋，光是从他的只言片语之中就能分析出来，因为与政府的合作程度不一，也就导致了正义联盟与復仇者联盟之间极大的不同。 復仇者联盟基本上是个半政府组织，在对付超级反派的时候拥有大部份时间的开火权，即便他们击杀了罪犯，也很少因此而惹上麻烦，但相对的他们就要应付美国政府、联合国成员等各方的压力，变相的被束缚上了政治的枷锁，他们需要很小心才不会成为政府的工具。 正义联盟则不同，里头的超级英雄们几乎全都拥有着自己的秘密身份，即便政府方面猜出来了面具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但因为正义联盟是个非政府组织，顶多只会与各国政府进行合作救助，因此政治上对他们的限制是远比復仇者联盟要小的。 各自有利有弊，但正义联盟的超级英雄们很多都会长期驻扎在一个城市中，而不是像復仇者们大多数都在纽约，离开的时候通常都是去做任务的。 要说纽约的城市英雄，大多数人可能都会说是蜘蛛侠，毕竟他是纽约人民的好邻居，而钢铁侠、美国队长等鼎鼎大名的超级英雄们反而常年在外奔波，虽然出现在纽约行侠仗义的次数也很多，但通常都是因为──纽约真的是外星人最喜欢进攻的一个城市。 所以一个活生生的、能在空中活蹦乱跳的蝙蝠侠，我像个看戏的大爷一样惊唿不是很合理的事情吗！ 「蝙蝠侠多帅啊！听说他跟老爸还有一点花边新闻，是真的假的？」我小声的说道，实际上蝙蝠侠跟布鲁斯·韦恩之间的新闻一直是各种小报的报导焦点，无论说他们之间有着无比复杂的情感纠葛，还是布鲁斯·韦恩因恨生爱的戏码我通通都见过。 别的不说，小报写的是真的很精彩，堪比网飞狗血青春少年电视剧。 我二哥在旁边看上去似乎有点想打我，但看在我是可爱善良的小妹妹之后还是放弃了，他嘴角抽了两下，过了两秒之后才开口，「你可以直接去问老头子。」 「我倒也没那么欠打。」我小声的抗议，被杰森单手按在头上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蹂躏。 最后顶着一头杂乱无章的头髮，愤愤的抬脚朝着杰森踹了过去，他哈哈大笑，在方才被枪战洗礼过的、仿佛废墟一样的大街上，我们两个看上去格格不入。 我们把老爸那辆豪华名贵的车子弃置在原地──但我还是有把门锁上，谁知道车子内饰会不会被哥谭名产给抠下来卖废铁，但杰森说会有人来善后──然后跟着杰森跑来跑去。 好在我们是先去哥谭大学办理手续的，虽然所谓的手续就是我到了教务处之后签个名，然后听他们对我老爸的各种溢美之词以及感谢他对哥谭大学的慷慨。 大概知道了我爸为了让我入学花了多少钱，感觉有点愧不敢当了，但回纽约是不可能的，彼得跟哈利虽然没有亲口说出来，但是如果我在他们身边，他们两个就变得越来越不像曾经的自己，我被绑架的真相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但至少我知道这与他们毫无关系，只不过是一场邪神的游戏。 至少我家里人没有那么强大的控制欲。 穷这件事情果然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我老爸是哥谭首富，我这辈子可以躺在钱上花一半送一半，但我还是对老爸捐赠的图书馆跟教学楼抱有些微的内疚。 第25页 这种情况在我跟杰森换了家下午茶店，他跟我说他们小时候在家里做家务一周只有五美元的零花钱之后达到了最盛。 「别想太多。」似乎是看到了我的眼神有点奇怪，杰森停顿了下之后才开口，「你以后就知道了。」 「干嘛讲得好像我现在才五岁。」我抱怨道，「我已经二十一岁了！」 「你不是饿吗？」他翻了个白眼，头朝着桌上的英式三层下午茶点了点，「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没有阿尔弗雷德做的正宗。」我小声的挑刺，实际上这东西确实很好吃，不负我们在yelp上头找到的评价，要知道很多yelp上头的评价都是刷出来的，说很好吃的甜点实际上都只有浓腻的甜味，而没有特有的香气。 但我向来是不怎么挑食的，况且这家甜品店的食物确实超出普通的水准，湿润的海绵蛋糕体外头点缀的鲜奶油甜而不腻，用料大胆的草莓颗粒几乎铺满了整个蛋糕表面，像红艷艷的碎钻一样。 酸甜口的草莓将鲜奶油的甜味调和的十分到位，虽然拿阿尔弗雷德跟他们对比属实有点欺负小孩，但甜品确实做的还可以。 「那也正常。」杰森的回覆似乎带着细微的骄傲，他看了看时间，「我等下还有事，你…」 「砰！」巨大的炸裂声从远处的建筑物传来，我下意识的一个翻滚，十分顺滑的缩到了沙发的后面，而杰森的动作也很迅速，他抬脚直接踹翻了那张看上去就很贵的桌子，下一秒枪声大作，霹雳啪啦的击打在防弹玻璃上头。 那到底是什么子弹，为什么连防弹玻璃都打的穿……为什么这家甜品店的所有玻璃全是防弹玻璃啊！ 「躲好！」杰森厉声喊道，右手扯过他先前坐着的、被吐槽全是粉红色泡泡的椅子挡住我露在外头，然而他自己却朝着外头直接沖了过去。 「杰森！」 「躲好！不准给我出来！」他的声音远远地落下，在枪声大作伴随着炸药的轰鸣声中，显得越来越远。 他朝着战场的方向直奔而去，我在沙发后头探出脑袋，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一片残骸，也许是因为我们刚刚坐的这个位置是特别要求过要偏一点的，因此即便甜品店在枪声跟炸药…那到底是什么东西？rpg吗？！ 从学校出来没多久就被打成筛子的车子、刚坐下不到一个钟头的甜品店现在烂得跟废墟一样，哥谭这个地方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偷偷摸摸的从缩成一团变成弯腰潜行的样子，好在混迹街头的妮娅[1]曾经教过我隐匿的诀窍，我蹲着行走的速度跟正常走路也差不了多少。 甜品店看上去已经被波及到了，不知道战斗什么时候会扩大范围，我自己一个人当然是不怕的了，毕竟别说是子弹了，就算是核弹打到我了，我也不可能会有事的。 我偷偷摸摸的四处张望，通过黑雾确认四周真的没有人闲到注意我的存在之后，就蹑手蹑脚的蹭进了一旁的小巷里，给自己进行一个变身的大动作。 「沙──沙──」沉重的物品在地上拖弋的声音在时不时想起的枪声之中不怎么明显，但我现在变身之后高大的身材显然不可能让人无视。 我踩着酷炫的步伐出现在那堆把我今天搞的不得安宁的傢伙面前，为了维持着屠夫本身的人设而闭口不言。 我沉默的高举着巨大的砍刀，就在我正准备要天降正义的时候，对面忽然鬼哭狼嚎了起来。 「我草，红头罩怎么穿了块破布！他还套了个雪糕桶!」 去你妈的红头罩，老子是三角头[2]！ 第15章 第15章 猩红血色在空气中渲染，荆棘丛中刷刷的声音是巨大砍刀拖弋在地面时的怒吼，高大的人影身上带着洗不去的血气，有些锈蚀的砍刀吸收了所有照射出来的光芒。 即便是在哥谭，这样的景象也实在令人感到万分恐惧。 「喂，那傢伙到底──」杰森·陶德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那个跟这场景格格不入的男人。 宛若破布一样挂在身上的衣服边缘似乎是被荆棘所扯烂，上头还溅着星星点点的鲜血，高大沉默的男人看上去犹如恐怖世界里钻出来的怪物一样，那巨大的铁红色头套罩在头顶，看上去沉重难以负担，却似乎对他没有半点影响。 忽然加入了战局的人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也包括跟企鹅人、还有对方僱佣的贝恩、鳄鱼人缠斗在一起的蝙蝠侠跟红罗宾。 蝙蝠侠反应极快，在不知敌友的来人出现时已经退出了包围圈，落在一旁，手中扣住三个蝙蝠镖正蓄势待发，身为世界第一侦探并且精通两百余种武术的格斗大师，蝙蝠侠有着极其敏锐的战斗嗅觉，就比如此刻，他完全能意识到那新加入战场的人似乎对他们没有丝毫的恶意。 既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那就是冲着企鹅人一方来的了。 蝙蝠侠的推测自然是对的，蝙蝠侠永远是对的。 企鹅人的手下率先对着加入战场的一方扣动了扳机，随着「砰砰砰！」的声响子弹激射而出，然而枪林弹雨之中，沉默站在原地的高大男人就犹如灯塔，子弹击打在身上却没能造成任何伤害，他们甚至能看见黑色的雾气从子弹击中的地方微微的逸散。 这是什么东西？另一个氪星人？ 没有给予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头──那个暗红色的三角形头罩应该是个头吧？──朝着开枪一方的位置横了过去，似乎是在沉默的扫视着攻击自己的人，下一瞬间，巨大的砍刀直接刺入坚硬的柏油路面，丛生的荆棘从男人的脚下宛若刺枪一般勐地窜出，顺着男人面对的方向直接一路贯穿，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内就抵达了开枪者的脚下。 第26页 「什么、呃啊啊啊啊──」宛若中古世界扎刺吸血鬼以求杀死怪物的木桩一样，血色的木桩从地面上如同刺刀一般穿透而出，直直的贯穿了持枪者的小腿，从膝盖的侧边穿透而出，悽厉的惨叫声在一瞬间犹如最恐怖的乐章一样响彻这片已经被他们毁坏的不成样子的废墟。 「铛。」整个现场都陷入了一片死寂，男人一句话不说上来先开打，用得还是这种丝毫不顾及蝙蝠侠在场的血腥暴力手段，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是个难啃的骨头，就连一向脑子里只有吃跟打架的鳄鱼人也不例外。 然而有的生物面对危险会选择规避，有的却会直接选择正面迎敌。 鳄鱼人恰好就是后者，他正喜欢迎难而上，与蝙蝠侠那种狡猾的傢伙──总是拿□□打他而不正面硬刚──相较起来，他更喜欢势均力敌的对手，眼前这傢伙正好很适合当今天的下午茶。 他怒吼一声，以与自己庞大身躯毫不相符的迅勐速度朝着红脑袋一个跃起，尖利的獠牙大张，似乎下一秒就要将那举着砍刀的首先一步咬断，以先一步阻断敌人攻击的可能性。 然而他长的丑，想得倒是挺美的。 鳄鱼人的速度快，然而那个看上去同样笨重的大个子速度却比他更快，黑色的雾气在空气之中一闪而过，巨大砍刀在他的手上轻盈的像是一片羽毛，但当鳄鱼人的下颚被砍刀击中的瞬间，庞大的力道将他径直击飞了出去，在空中顺着击飞的弧度洒落了大量鲜血。 那一刀竟是直接将鳄鱼人的半个胸膛都给砍开了，森森的白骨从迸开的血肉之中探出头来，砍刀「砰」的一声沉重的落地，呈现出了那绝对非常人所能使用的重量。 然而这一击之后，男人只是沉默的再次拖着手上的恐怖兇器，朝着鳄鱼人的方向前行。 这是个无比、无比危险的傢伙。 巨大的警戒感在蝙蝠侠、红头罩跟红罗宾的脑海中疯狂的响起，来不及了解其他的事情，蝙蝠侠率先落到了鳄鱼人与钢铁脑袋面前，至于红头罩倒是并不怎么在意鳄鱼人可能会交代在这里的事情，但他至少知道蝙蝠侠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在他面前发生，而……他们对这个新出现的傢伙没有任何的资讯，这就意味着他们没有能够快速反击对方的方法。 蝙蝠侠一个人应战可能会重伤。 他是不爽老头子，但又不可能看着他去死，所以本来还准备在一旁作壁上观的红头罩也将自己的双枪指向了看上去威胁性十足的男人，已经准备好要在物理方法没有作用的时候掏出自己的大种姓之刃。 也许魔法能够起到一点作用。 蝙蝠侠落下的瞬间，高大的人影依旧沉默的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暗夜骑士的身上，空气在这一瞬间凝结，两个几乎带来了所有恐惧的人无声的对峙着，气氛看上去似乎下一秒就要引爆。 也许是过了几秒钟，又也许更久，勐然举起的锈蚀砍刀结束了这场无声的对峙，高大的钢铁脑袋气势极强，手中挥起的砍刀重重地砸在地面上，霎时间，黑色的雾气从刀身落地的位置勐然炸开，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就像炸开的烟雾弹一样笼罩住了大片的场地。 红头罩的瞳孔一缩，他的头罩一直是有内置的热感红外仪，但那个人──或许根本不是人──从出现的瞬间就没有显示过任何热量，仿佛他是空气、是幽灵、是不存在的一切。 「走了。」他低声的说道，血腥味即便被头罩内置的空气清净功能处理过，也依旧能感觉到那股若有似无的气味。 黑雾散去。 恐惧的化身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那究竟是……」红罗宾提姆·德雷克落到了地面上，企鹅人跟他僱佣的贝恩已经在眼见不利的情况下顺势逃走了，而现在蝙蝠侠等人也没有时间收拾那两人，地上的鳄鱼人看上去已经是重到能进加护病房的伤势了，必须得先处理他。 但与此同时，他有个一闪而过的、模煳的想法，却没能抓住那点灵感，等他试图去追寻的时候，蝙蝠车已经被喊了过来，他们现在更重要的是处理鳄鱼人的伤势并且尽快送医，又要去查清楚这个新出现的人究竟是什么来歷。 而在他们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方才掀起了混乱的人已经完全消失，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恢復成了原样，正蹲在离甜品店有些距离的小巷深处，探着头朝外看去。 「我草，好可怕。」蹲在角落的洛克希小声的感嘆道，感觉自己似乎还被限制在刚刚蝙蝠侠造成的巨大压迫感之中。 曾经歷过许多杀人魔追杀的洛克希，照理来说应该不可能会对一个超级英雄产生这样的恐惧感，但也许是因为蝙蝠侠就是哥谭暗夜恐惧的化身，即便她是刚刚在场的所有人之中战斗力最高的，也依旧升起了些微的震撼感。 像是话语表达出来的害怕或许有点夸大了，但不得不说蝙蝠侠沉默的站在面前，那双完全看不出什么表情的白色眼睛透着面罩望向自己的方向，真的会下意识的有一种想退半步的感觉。 要不是洛克希每次在拟态杀手的时候都会被他们自身的性格所影响，或许刚刚她就真的退了。 但好在三角头──全名其实是处刑者──人物设定本身就不可能有什么恐惧存在，最起码洛克希在黑雾世界之中哐哐用板子砸他头的时候，他都是一点不搏弈，直接硬顶，反正最终他总能将自己的目标送进牢笼之中。 第27页 而虽然硬刚蝙蝠侠，她也不可能会受伤，但洛克希又不是什么偏激的人，她出现在现场就是想帮忙，这为了掩盖身份胖揍超级英雄，那不是本末倒置吗？所以她不可能对蝙蝠侠出手的，别说蝙蝠侠了，就连那个在哥谭毁誉参半的红头罩，洛克希都有点犹豫要不要动手，毕竟对方虽然是个搞帮派的，但据说他不能违背的底线就是小孩。 洛克希不喜欢吵闹的孩子，但对小孩好的人通常都不会太恶棍。 她小心翼翼的蹭到巷子口然后探出头，刚刚会去加入那场战斗实际上大部份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追出去的哥哥杰森·陶德，对方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就消失在了原地，那可是枪林弹雨的冲突正中心，里面还有恶名昭着的贝恩跟鳄鱼人，这两个洛克希曾经都在报纸上头见过，看那比人头都大的肱二头肌，光是要把杰森撕成两半都费不了他们什么事。 洛克希怎么可能放下她看上去强壮但实际上没什么战斗力的哥哥不管？对方可是在这么混乱的哥谭都愿意抽出时间带自己去学校办理入学手续了。 要知道虽然他嘴上说着是怕她迷路，但实际上洛克希清楚地明白是因为她曾经被绑架的经歷，这个在哥谭长大的二哥是为了要保护自己，才会陪着他去哥谭大学的，不然根据迪克的说法，杰森在经营一家收入很不错的餐馆，手下的厨师跟学徒众多，颇有靠着自己打出一片天的气概。 那么有名的餐厅，他每天肯定都很忙，哪里有什么闲暇的时间还来管她？ 即便洛克希实际上并不需要这样的帮助，但用不用得上另说，家人的心意她不可能忽视。 他们都想保护她，她也想保护他们。 洛克希抿起嘴，目光有些飘忽的落在了远处她刚跑出来的废墟之中。 要怎么样才能避开蝙蝠侠，又给那群找麻烦的傢伙亿点教训呢？ 「咚！」脑袋被轻轻地叩了一下，高大的青年居高临下的站在她身后，「你发什么呆呢？」 第16章 第16章 「你发什么呆呢？」我捂着后脑勺，回过头就看到我那刚刚冲进战场就消失无踪的二哥正站在我身后双手抱胸，身上除了一点灰尘之外，衣服连个破洞都没有。 见状我松了口气，站起身撒气式的在他身上踹了一脚，就跟他以往踹迪克的动作完全一样，「你是不是疯了，那可是枪战！」 挨了我一脚的杰森看上去像是想要说什么一样，但是停顿了两秒之后还是没说话，伸出手在我的脑袋上用力的搓了两下，感觉像是看见了什么头皮屑一样，「知道了。」 我懒得理他，既然他已经安然无恙的从那个地方出来，我就不用再管了，不过刚刚换成了三哥跑进去之后似乎给蝙蝠侠带来了一点麻烦，为了维持三角头的高大酷炫，我又不能说话，毕竟我在对局里从来也没听三哥说过话……他真的有嘴巴可以讲话吗？ 既然不能解释，那蝙蝠侠估计就算不把我跟那个企鹅算成一伙的，也不可能马上就邀请我加入正义联盟，走上人生巅峰吧？真要这样的话，我觉得我可能还有什么洗脑的超能力。 感觉就连超人都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虽然他看上去真的有点阳光傻大个的感觉。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方才蹲在地上、被废墟之中的尘土沾到的脏污，在原地站了两秒之后才发现杰森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不是要回家吗？」 「我等下…有点工作上的事情，阿尔弗雷德会来接你。」 「哦，好。」那我是不是应该找个什么店铺再坐一下，从韦恩岛到这里来至少也要半个钟，今天事情办得那么快是因为杰森开的超级跑车，并且恰好还是交通低峰期，但现在且不说已经快要下班下课时间了，这附近经过那些莫名其妙的傢伙狂轰滥炸之后，我都看见姗姗来迟的哥谭警方已经拉起了封锁线。 好在那几个人似乎都是熟客了，在场的人基本都是遭了无妄之灾，不需要全都到警局去做笔录，不然估计还得花费更多时间。 既然距离阿尔弗雷德过来还有一段时间，我可以自己找个什么咖啡厅坐一下，总不能在这废墟里面蹲半个小时吧？且不说那样脚会很酸，光是被人家拍照拍到就感觉很可怜，万一这照片什么的传到了彼得跟哈利手里，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回哥谭来是遭罪的。 尤其是哈利，那傢伙是有点疯劲在身上的！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杰森已经消失在了原地，看上去就跟纽约人民好邻居蜘蛛侠一样神出鬼没的，不过蜘蛛侠离开的时候比较没那么安静，他通常会一边叭叭的聊天，一边越盪越远，声音即便离开了老远都能传过来，穿透力极强。 杰森离开的很快，阿尔弗雷德来接我的速度更快，我本来还在思考要去买杯咖啡还是晃到另外一家yelp上的好评甜甜圈店，结果还没等我考虑好，阿尔弗雷德的电话就已经过来了。 电话里老管家的声音依旧和蔼可亲，但我能感觉的出来他似乎有些焦急，看上去应该是在担忧我的安危，可惜别说能够变成一堆恐怖杀人魔的我了，就算只是在黑雾世界里杀了十年鸡…不是，逃跑了十年并且经歷过惨无人道训练的我，即便现在的身体没有任何锻鍊的迹象，但战斗经验是不会消失的。 如果放在小说里，大概就是精神力满级的我被塞进了新手小兵的身体里，这有些脆弱的身体跟不上我的战斗直觉，所以我也不敢随意的上去就肉身搏击，毕竟打得过还好，万一我一个肘击上去结果骨裂了，或是我想闪避然后平地摔了，我找谁说理去？ 第28页 是该锻鍊锻鍊身体了，在纽约的时候倒是不太敢提，毕竟感觉我一开口，哈利就要给我配上一个连的退休特种兵了，彼得看上去倒是没有那个资金做这种事，但他认识蜘蛛侠啊！谁知道他会不会偷偷拜託纽约人民好邻居来当我的秘密保镖，那样的话我万一半夜出门搞事不就寄了吗？ 不行不行，保护秘密身份，远离超级英雄！还是呆在家里好！又有钱又能吃饱，家人们还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可怜，很需要我的保护！ 「我看到你了，阿尔弗雷德！」我在电话里快乐的说道，冲着那辆朝我驶来的低调黑色劳斯莱斯挥手。 对，我终于能认出那是劳斯莱斯了，虽然没有加长，也不是家里那辆最贵的、据说是专门为了布鲁斯定制的幻影，但车标我还是认得的，可贵了！ 「什、那不是我，快离开！」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忽然拔高，我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直到撞上了一堵有些温热的墙，一只宽大的手摁住了我的肩膀，我注意到他戴着的是战术手套。 「有人想要见你一面，大小姐。」 扣在肩膀的大手不是威胁，但很明显抵在我脖子上的短刀是。 虽然他就算砍下去我也不会死，但是这可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我的脑袋像个氪星人一样牢牢地安在脖子上，那最好的舆论就是我爹跟一个氪星姑娘生了我，最坏的绝对不是他跟超人生了我。 我觉得两个我都不是很喜欢听见。 当然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威胁我，毕竟我在过去的十年已经受够了生命威胁了。 我冷冷的望向已经敞开车门的黑色劳斯莱斯，双脚在原地站定不动，「如果我不同意，你要杀了我？」 「那倒不至于，小本生意而已，我可不想惹上蝙蝠侠。」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地，即便是背对着对方，我也能听出来那是面罩之下传出来的，毕竟军团跟鬼面那些傢伙最喜欢隔着面罩还叭叭叭的一顿狂说，那种声音我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认错的。 「你不想杀我，我也不想去见你的主人。」我稍稍垂下视线，在黑雾世界的时候，艾达姐姐就教过我千万不要在生气的时候露出我的眼睛，她说我的怒火是无法平息的怒涛，我所感受到的一切都容易随着双眼透露出来。 虽然艾达姐姐讲的有点委婉，不过我觉得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情绪越激动，就越藏不住，能够直接透过表情看出来我下一秒是不是想踹断人的xx。 我们站的地方一点都不隐蔽，他拿刀的姿势显然也没有什么掩饰，大咧咧的就架在我脖子上，况且哥谭虽然富佬多，但劳斯莱斯多少也算豪车，总是会吸引一些人的注意力的，我知道我们站在这里就跟超级显眼包一样。 但是我凭什么要听他的，他又打不过我！要不是为了维持我受害者的形象，我高低让黑雾把他这样那样好几次！ 别想多了，我说的是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下勾拳。 我们两个像是什么定格动画一样僵持在原地，他想要我因为恐惧而踏入那辆劳斯莱斯，而我进去其实也没什么，但我不爽，所以就是不想进去。 我已经在黑雾世界里面苟且偷生了十年，即便一次次的被恶灵吞噬掉希望，还是会在永不停歇的木柴燃烧声中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篝火边上，大多数时候身上都会盖着艾达姐姐的米白色风衣、里昂的皮夹克、杰克的外套甚至是凯特的羽绒服。 那十年是找不到任何出路的十年，所以我们忍气吞声，绝对不能放弃任何希望，对于世界、生命麻木了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the entity扔到另一个维度，根据在图书馆找到的、记载着古拉丁文的笔记之中显示，那是一个虚无的世界，是一个没有任何定义的世界。 在那里无法死去，也无法离开，比起我们所在的黑雾世界更像是永恆的牢笼。 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谁要去坐几百亿年、没有尽头的牢啊！ 那会是受人所迫，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站在我后面的又不是邪神──当然不是指北欧那个洛基，据说他被浩克拎着脚摔了十下之后就再也不来地球了──诸如the entity或是影魔那样的东西，只有拥有愚蠢信徒、得到了神格的傢伙才有可能对我造成威胁。 现在站在后面的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坏蛋罢了。 但我不能在下一秒变成任何一个杀人魔，然后把他嘎了，因为此刻的我正好是群众瞩目的焦点。 我的目光在四周环顾了下，对着身后的傢伙给予最后的一次机会，「你觉得，是超人把你揍飞的速度快，还是你砍下我脑袋的速度够快。」 「真是个疯女人。」奇异的是，他听上去似乎还有点高兴，抵在我脖子上的短刀松了松，难道他妥协了？ 「砰！」下一秒，巨大的力道就击打在我的脖颈后面，他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原先扶在我肩膀上的手压的死死的，怕我当场软倒在地。 我缓慢的、缓慢的回过头，对上了那张橘色与黑色各半的面具。 「你打我？」 「你没晕？」 晕个鬼啊！你以为你在演电视剧嘛！在后颈锤一下就能晕？！ 我吸了一口气，虽然身体跟氪星人一样壮但是可不耐痛啊！他那一下打下去差点让我痛到吸氧！ 第29页 因此我带着痛出来的哭腔，大声的嚎了起来。 「救命啊，超人！！！」 第17章 第17章 事实证明，是超人把他揍飞的速度更快。 也有可能是因为蝙蝠侠好像就在附近的关系，红蓝披风刚刚出现，黑色的暗夜骑士就紧随其后，然后橘黑面具就在飞出去之后跟蝙蝠侠打了起来。 我像个局外人一样，可怜又无助的站在原地，那辆黑色劳斯莱斯里面的人甚至还没放弃，我看见司机悄悄地打开门朝着我的方向蹭了过来，似乎是想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把我蒙晕了带走。 不是，大兄弟，超人都还在我旁边看戏，你是不是有点太勇了？ 我没理那个司机，转头看向了橘黑面具跟蝙蝠侠的战斗，总觉得蝙蝠侠今天下手是不是有点太重了，刚刚我没砍死鳄鱼人他就急匆匆的挡在前面，怎么感觉这一拳拳的都似乎朝着橘黑面具那张脸去的。 难道是他的脸特别招恨？ 想了想也有道理，所以说反派死于话多，他但凡上来的时候不跟我多说那两句，什么有人要见你一面，而是直接踹了我的屁股然后把我扛走，最起码蝙蝠侠也不能又跑回来，打他的只不过会从超人跟蝙蝠侠变成触手而已。 平心而论，我觉得我的黑雾触手打起人来最起码没有蝙蝠侠的拳头那么痛，他的拳头看起来简直跟沙包一样大。 不知道他跟大卫打起来，大卫几秒之后会嘎？ 实在不是我看不起大卫，但他就连打地下拳赛都不是把把赢了，蝙蝠侠显然跟他地下拳赛的对手不是一个量级。 顶多就是因为蝙蝠侠不打好人，也不杀人，所以大卫跟他打起来顶多就是受点伤什么的。 不对，我干嘛假定大卫一定会跟蝙蝠侠打起来啊，他虽然对危险的东西有些嚮往，但在黑雾世界那么多年了──我只有十年，他们其中有人比我进去的时间还要更早──他可能是被生活磨平了稜角吧，甚至让人感觉有种离开之后就从良，原地退休的样子。 据说大卫本身是个富二代来着，我是真的见过他钱包里面的黑卡，那些换洗的衣物看上去也都是超贵的高档货，要知道我们在黑雾世界里面使用的东西、换的衣服都是依照自己过去的记忆形成的。 所以我穿的衣服通常都是便宜的东西，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几个姐姐们都会把他们的衣服换给我穿，毕竟那些便宜的衣服就算擦过灌木丛有的时候也会被刮破。 倒不是斯塔克企业没法给我们买好衣服，但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我们自己都觉得没必要，托尼·斯塔克的钱就算多也不是大风颳来的，买好的衣服还不如多留出一份资金，无论是未来有其他人需要帮助还是考上好大学的孩子们需要生活费都可以额外资助。 大卫用的东西我不能说都没见过，毕竟身边就有哈利这个超级富二代，他什么好东西没用过，因此我还是见过的，自然也就能分辨得出来东西到底是不是贵、有没有那个价值。 大卫自己倒是对富二代的身份没有太大的感想，生活质量对于他来说似乎是锦上添花，有钱或者没钱他都能有自己的活法，无非就是潇洒一点或是窘迫一点的区别罢了。 像我就没法跟大卫一样那么洒脱。 嘿嘿，因为我爸爸是真的有钱！他比大卫他们家还有钱！他是小说中那种跺一跺脚整个哥谭就会因为他而震动的超级有钱人！我家甚至有私人的滑雪场！原谅我匮乏的想像力，也许是因为家里太有钱了，所以在我问到家里有滑雪场之后，我就十分平静的停下了询问的步伐。 反正以后家里有什么我都不是很惊讶了，哪怕跟我说蝙蝠侠的秘密基地在我们家脚下，我可能也只会高贵冷艷的点点头吧。 开玩笑的，那可是蝙蝠侠，他住在我家楼下这件事简直像是魔幻现实主义了，做白日梦也不能做这种吧。 被我拿来开玩笑的蝙蝠侠还在我面前不远处拳拳到肉的揍人，万一他有什么读心的超能力──谁说不可能呢！暮光之城里面的男主角不就有吗？蝙蝠侠是吸血鬼这件事情可是有理论证据的！──那我不是完蛋了吗？ 蝙蝠侠有没有读心的功能一直到那场暴打结束之后我都没能看出来，但是他很生气这件事却很清晰，当他拖着那个已经晕过去的橘黑面具来到我跟超人面前时，超人的手上也拎着一个已经被他打晕过去的司机，那正是先前想要偷偷摸摸把我带走的勇士。 他两不愧是世界最佳搭档，目光似乎只有对视一瞬间，超人就很有默契的伸手把蝙蝠侠在地上拖行着、已经晕厥过去的橘黑面具扛到肩上，看上去甚至有点逃跑的样子，「我把他们送过去。」 他离开的样子看上去比我想像的更接近开熘了。 我有些僵硬的往后蹭了蹭，面前站着的蝙蝠侠看上去浑身戾气，总觉得他的手套上面似乎还在滴血，他刚刚可没用什么武器啊，难不成是一拳一拳把橘黑面具捶到喷血的吗？ 早知道就偷偷把三角头的砍刀给他了。 我一边在心里这么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扭头朝着四周看了看，在见到阿尔弗雷德的身影时宛若看见了救星。 照理来说我这么一个从小就善于与人社交的社交天才，是不太可能会产生尴尬不适这种情绪的，但是面对蝙蝠侠的时候，总有种小学在学校揍了说我是孤儿的傻逼之后，被喊院长妈妈去学校的感觉。 第30页 就是，明明没做什么坏事，但下意识的觉得心虚。 怪了，我明明是钢铁侠的粉丝，怎么会对隔壁哥谭的蝙蝠侠产生这种感觉？ 难道我在无意间换墙头了？ 想到这里我就更有点心虚了，还好托尼·斯塔克先生并不知道我曾经是他唯粉这件事情，那我转换跑道的话他应该也不会在意吧？说起来我实际上应该是个哥谭人才对，据说哥谭人除了蝙蝠侠的粉丝，就是蝙蝠侠的变态狂热粉丝，好像没有例外的。 这么一想，我还是当个纽约人好了。 「洛克希小姐！」阿尔弗雷德步履匆匆，老管家在超人砸出来的废墟之中看上去甚至想要满地乱跑，我赶忙开口，「我没事，阿尔弗雷德，不要急！」 就在我这么分神一瞬间之后，原先站在距离我约三公尺远的蝙蝠侠就已经消失了踪迹，要不是他刚刚站的位置旁边还有从他手套上头滴下来的血，我怕是要以为刚刚站在那里的黑暗骑士真的只是一个传说，又或者吸血鬼确实就是不能站在太阳下面的。 阿尔弗雷德确实已经看见我了，在我出声之后那有些急促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他似乎终于又回归了英伦式管家的优雅得体，除了黑色的西服裤脚沾了点灰尘还能依稀看出他先前的急切之外，一切又好像回到了正轨。 我匆匆的朝着阿尔弗雷德的方向跑去，好在今天出门的时候我没有穿老爸给我买的那些缀着蕾丝的裙子，而是挑了短款的上衣跟牛仔裤，即便此刻跑起来应该也不会看上去很奇怪。 阿尔弗雷德开来接我的车确实也是黑色的劳斯莱斯，等坐到后座上之后，莫名其妙的倦意就席捲而上，随着阿尔弗雷德偶尔在停等红灯的时候回头望上两眼的关怀，我在短短的十分钟内陷入了梦乡。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夜幕低垂，巨大落地窗边上的夜色雾蒙蒙的，有着哥谭一直以来的特色，但外头的街灯已经亮起，映入我眼帘的是韦恩庄园之中无比宽阔的林木，修剪整齐的灌木丛在星星点点的灯光之下显得分外可爱。 时间是晚上八点半，我大概睡了三个小时左右。 推开房间的门，家里依旧是静悄悄的，虽然走廊上的灯光开的很是明亮，但我的拖鞋落在地毯上依旧发出了有些沉甸甸的脚步声，空旷的走廊之中被闷闷的脚步声所填满，我走下楼梯，意外的发现就连阿尔弗雷德似乎都不在家里。 平常只要我在一楼转上两圈，老管家总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对我的胃进行全方位、惨无人道的养育工作，我能吃在家里好像已经出了名，就连我老爸偶尔晚餐的时候坐在我对面，都对垒起来的四、五、六、七个盘子视若无睹，甚至偶尔还会开口询问我是不是吃饱了。 人都去哪里了？ 「洛克希。」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他出现的悄无声息，即便是拥有着强大感知能力的我也是在两秒之前才发现的。 我哆嗦了一下，回过头看见站在阴影之中的达米安，十七岁的少年已经长得很高了，就连里昂在他面前看上去可能都算得上娇小。 「达米安？」我暗自松了口气，黑色的雾气在我的背后又被我按了回去，这也就是因为在家里，我时刻克制着我自己的战斗本能，不然虽然我的身体还是弱小的，但魔法这种东西又不讲道理。 万一把我的小弟砸进墙缝里抠都抠不出来，我怕我要哭着跪在地上求我老爸不要气死。 第18章 第18章 我跟达米安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坐在了餐厅里，据他所说阿尔弗雷德应该是出门去採购日常生活用品，因为我回家之后就一直睡的关系，老管家在厨房给我留了今天的晚饭，稍微有些凉了，但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就能吃了。 身为一个从出生开始就是孤儿的孩子，我对于这种普通的电器用品还是很擅长的，我老爸上次把鸡蛋放进微波炉然后炸了的事情我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当我目瞪口呆的望着像是刚被坦克碾过的厨房时，迪克从我身后轻飘飘的路过，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无声的摇了摇头。 我瞬间就体会到了形势的困难，我爹大概真的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超级大少爷，这也不意外，毕竟韦恩家族一直很富，占据了哥谭半壁江山的那种富，就连我这个住在隔壁纽约的都听过韦恩家族在哥谭举足轻重的地位。 虽然托尼·斯塔克也是城市首富，但纽约的富豪真的太多了，跟韦恩家族可以只手遮天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当然资产比拼一直是媒体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但无论是我爸爸还是斯塔克先生都懒得理会他们。 不过达米安似乎跟我一样都没有遗传到老爸厨房杀手的基因，而阿尔弗雷德晚餐好像留了好几份，显然达米安今天也没吃饭，我顺手把那盘看上去绿的要命的东西拿出来，对，达米安是个素食主义者，但他对于在他面前吃肉的人没有什么意见，所以我也不是很在意他吃什么。 把我那盘──因为是加大的意面所以能看出来是我的，我就是家里吃饭份量最大的那个──放进微波炉之后，我就顺手把那盘叶子端出厨房放到了达米安面前。 「好像还有一盘野菇意面，应该也是你的？」达米安沉默的点点头，伸手接过了我递给他的盘子之后就晃进了厨房，过了大概五分钟之后，他像是不怕烫一样一手端着一盘意面又静悄悄的走了出来。 第31页 他真的很安静，根据其他三个兄弟的说辞，达米安大约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被他妈妈扔给了亲生父亲，达米安小时候似乎就是一个臭脾气的问题儿童，但随着年纪渐长之后反而越发学会了我爸爸的沉默是金，倒是一点花花公子的做派都没学会。 但看上去也没想要接过提姆手中关于韦恩集团的沉重担子，不过既然达米安还是在读大学的年纪，自然要好好享受青春了，要我说公司的事情就应该我老爸自己努力上进。 但我又不好意思这么说，毕竟我自己现在毕生的志愿就是躺平，我都不想努力了，还怎么催促年过半百的老爸努力啊？ 总之，达米安随着年纪越大，似乎就越不喜欢说话，坐在我面前的他安静的捲起意面，翠绿色的双眼大概是他跟我老爸最不相似的地方了，至于其他的五官似乎都依稀带着韦恩家族的样子，有的跟我老爸很相似，有的跟爷爷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最近这段时间，可能会有陌生人给你打电话。」达米安忽然开口，他手中的叉子无声的放在了盘子边缘，少年抬起先前低下的脑袋，对着我说道，「无论他们自称是谁、需要跟你进行多重要的对话，都不要理会。」 「啊？」 「是我母亲。」达米安简短的扔下这样一句，接着就站起身将面前空了的两个盘子拿了起来，丝毫没有想要给我解释他母亲想要跟我进行重要对话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一头雾水，但达米安走的速度就像是被狗撵着追一样，他从厨房离开之后就像风一样的从餐厅消失了，离开的方向应该是朝着他房间去了。 徒留我一个人坐在餐厅思考达米安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呃呃呃呃，四年前我不过是个人生普通开朗活泼的超级美少女，虽然过了四年惨无人道的大逃杀生活，但是大逃杀又不需要勾心斗角！ 达米安的亲生母亲为什么要找我啊，她总不会也想当我妈吧？虽然连我爸都不知道我亲妈是谁，但我也不能这么人尽可妈啊！ 不对，显然不是吧！难道是因为我的出现让达米安再也不是老爸唯一的亲生儿子，她怕我跟达米安争夺韦恩家族的资产？ 那也不对啊，根据法律来说，只要我爸没有另立遗嘱，那么养子女跟亲女都享有同等的继承权，她为什么只针对我？明明我爸爸另外还有三个养子跟一个养女啊！ 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我脑袋空空的把最后一口意面塞进嘴里，然后收拾完餐盘之后就又晃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本来是准备打游戏的，上次的博德之门因为突发事件的影响就一直没有继续玩下去了，结果我才刚刚把游戏平台打开，手机就响了起来。 「哈利？」 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只有破碎又不成调的音节，像是呢喃的丧钟。 x 哈利·奥斯本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剧烈的痛感从他的前额传了过来，他恍惚了约有三秒才想起来，自己在昏迷之前重重地挨了一棒球棍。 他挣扎着想坐起身，额前传来的痛感险些阻止了他，但好在这并不是哈利从小到大第一次被绑架，因此其他的事情不说，他对于疼痛的耐受力显然比普通人要好很多。 至少他的手脚没有被绑起来。 这算不上什么好事，因为这意味着绑匪并不觉得他有逃脱的能力，同时也很可能不需要控制住他的人身自由。 为什么不需要控制人身自由？ 第一种可能性，即便他躲过了绑匪的视线逃脱了这个地方，这里有可能人迹罕至，可能在荒岛、在大海、在深山老林，他们知道他逃不出去，所以根本不需要控制他。 第二种可能性，绑他的人图的并不是他父亲的钱财，那么事情就复杂很多了，既然此刻的他除了诺曼·奥斯本的儿子这个身份之外，就只有一件事最有可能给他带来生命危险。 第三种可能性，绑匪根本没想让他活着走，所以控制他的行动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只要一发精准的子弹，他的一切挣扎就会变成无用功。 好在哈利也不是没遇过这种情况，他挣扎着坐起身，露出了一副茫然的表情，一边呲牙咧嘴的小声唿痛，一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下自己的伤口，在指尖接触到伤口的瞬间又哆嗦了一下。 如果洛克希跟彼得在这里的话，那两个傢伙一定会憋着笑捅对方两下，让对方看看自己这值得一座奥斯卡奖盃的表演。 那样的话面应该不会再有了，洛克希已经去哥谭了。 想到这里的哈利心情极速的低落了下来，这完全不是演的，但他甚至都不需要思考就知道为什么洛克希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洛克希不是一个贪慕富贵的女孩，不，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没有人不爱钱，就连哈利自己都知道金钱能够带来的巨大好处。但洛克希是不可能为了金钱而离开朋友的，不需要证明，他们就是知道。 但洛克希早就已经离开了他们四年，失踪了超过四年的时间，他们对这四年发生在洛克希身上的事情没有任何线索，而洛克希也根本不想对他们说上半句。 她说不是像他们想的那个样子。 或许确实不是，但绝对有不好的、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尖利的笑声若有似无的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哈利勐地回过神，重重地晃了晃脑袋。 第32页 他不能再想下去了，这也是洛克希离开纽约的原因，他跟彼得都知道绝对不是因为她想要回家体会家人的关怀与温暖，毕竟洛克希都已经二十一岁了，就算是回归了韦恩家族也同样可以一个人住在纽约，何必回到哪里都是恐怖杀人犯跟变态的地方？ 是因为他跟彼得。 他们两个表现出来的状态比洛克希自身的心理都要更加不健康，即便他们压制住自己的焦虑跟恐惧，但当洛克希哪怕十分钟没有回信息，连续两通电话没有接到，他们──至少是他自己──就会开始恐慌。 离开是洛克希给他们下的最后通牒，与从小就开朗直爽的她不同，这最后通牒下得无比委婉。 「吱呀。」锈蚀的铁门被拉动的声音此刻在静谧的空间之中响起，将自己靠在墙上的哈利从思绪之中清醒过来，目光勐地锐利起来。 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是个看上去已经人至中年的男子，稍稍弯着腰，望向他的目光像是在打量着什么货物一样，但这都不是最让人发憷的地方，而是那个男人手上正拖行着一个看上去生死不明的人形物体，朝着他的方向缓步过来。 血液在地面上拖拽出了显见的纹路，黑色的长髮像是毛笔一样绘出了诡异的鲜红，而中年男人只是麻木的、没有任何表情的拖着人朝着哈利的方向前进。 随着男人的接近，哈利听见了若有似无的呢喃声。 「……吾……降临……」 「吾神，请您降临。」 第19章 第19章 丧钟的事情很麻烦，由于被【在哥谭怎么会有人喊超人救命】这种事情给硬控了半秒的时间，以至于超人真的出现的时候，他居然没能反应过来，直接被人间之神一拳从地面轰到天上，然后在砸到地面上。 照理来说，即便只是挨了超人一拳，依靠丧钟超强的抗击打能力也不可能会像头死猪一样被扔进哥谭市警察局。 但很不巧，蝙蝠侠本人就在附近没多远，收到消息就往这边赶了，根据围观群众的可靠消息，今天的蝙蝠侠看上去火气很大的样子，以往都会收着点力的拳头似乎这次完全没有那种想法，甚至操起铁棍哐哐的就朝着丧钟的脑袋上进行一个勐击。 好在蝙蝠侠始终是理智的代名词，在把丧钟打到十分之九死之后，他十分平静的收起了拳头，先前的铁棍早就在丧钟挨了几个重击之后就被他扔了，以免失手。 布鲁斯·韦恩无声的望着看上去有些吓愣了的洛克希，从未消失过的怒火在心底熊熊燃烧，阿尔弗雷德赶到的速度很快，离开了原地的蝙蝠侠在老管家把洛克希接走了之后才转往警察局。 丧钟的嘴不怎么严，这倒不是指他身为僱佣兵没有基本的职业道德，只是他的僱主显然并不在意他被抓到之后把自己供出来，或者说，把她供出来也是僱佣要求的一环。 而这个人选并不让蝙蝠侠感到意外，就跟他猜测的一样，显然丧钟又接了老东家的单子，僱佣他的人正是达米安的亲生母亲，塔利亚·奥古。 塔利亚对他们家的家务事进行干涉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在达米安拒绝了回到刺客联盟继承家业之后，她似乎也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劝阻住了达米安的祖父雷霄古，反正目前而言，刺客联盟的首领们似乎还能活很长一段时间。 况且塔利亚在利维坦事件中杀害了达米安之后，无论是跟达米安的关系还是布鲁斯的关系都已经落入了冰点，即便布鲁斯没有限制她来哥谭看孩子，但谁都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了。 老一辈的故事复杂程度就连迪克都不想详细讲解，总之塔利亚想要见洛克希这件事绝对没安什么好心，她可不是什么会给儿子的亲生姐姐送见面礼的性格。 塔利亚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意义，最起码对她自己来说一定有意义，对她来说一定有利可循。 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是洛克希？ 洛克希在二十一岁被他们找回家之前，除了被绑架四年杳无音信之外没有任何能够吸引到塔利亚的特殊之处，如果真要说的话，唯一的疑点就只有他们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四年，但无论是寻获洛克希的地方，还是洛克希自身都没有给出任何的线索。 洛克希什么都不愿意说。 即便是承办这起案件的纽约警局多么想要侦破这起绑架案，面对不愿开口的受害者他们也不能採取什么强烈的措施，毕竟除了洛克希之外，还没有其他类似的受害者，他们如果强行要求受害者回忆，很大可能只会让她陷入更严重的创伤。 即便是洛克希刚被发现的时候，哈利·奥斯本也聘请了律师团全方位的进行人身保护，而洛克希回到韦恩家族之后，律师团显然越发难搞起来了，虽然布鲁斯几人都想知道洛克希究竟在失踪的四年里究竟经歷了什么，但至少不是强逼着她说出来。 警方对洛克希的遭遇束手无策，蝙蝠侠可不是，早在洛克希的身世被他们查到的时候，他跟提姆就已经开始进行调查了。 「那个时候好像感觉到有一阵阴冷的雾气出现，那个叫洛克希的女孩好像站在墙角等人？」帝国州立大学经济学院新生派对的主办是学院的学生会，其中的一位负责统计参与人数的学长对洛克希·安德利亚这个新入学的学生显然很有印象。 第33页 这是警方在洛克希失踪之后针对在场的几个负责人做笔录的时候获得的线索，也是其中最有用却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线索。 难不成绑架犯是个神秘侧的魔法师，能够通过雾气来进行空间转换？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但有这等实力的魔法师不可能在扎塔娜跟康斯坦丁那里都挂不上号，实际上在得知了洛克希的事情之后，康斯坦丁若有所思的样子让蝙蝠侠对他的回覆持着保留态度。 他一定有隐瞒着什么事情，不影响到洛克希的人身安全，但对于绑架犯的身份显然有点头绪。 现在就连塔利亚都盯上了洛克希，证明过去的四年绝对不是普通的绑架案，至少洛克希绝对在过去的四年经歷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不是普通人会知道的事情。 可以让刺客联盟获得利益的事情。 丧钟被扔进了黑门监狱，大概率在里面待不了多久，据说阿曼达·沃勒早就有想要将对方吸收进自杀小队的想法，虽然蝙蝠侠觉得她大概率不会得逞。 达米安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已经对着塔利亚进行过警告了，无论是布鲁斯还是达米安都知道这警告并没有任何用处，塔利亚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会千方百计、想尽办法的去做。 至少洛克希一直呆在韦恩庄园的话，即便塔利亚想要做什么也只能无功而返，达米安已经结束了在大都会的行程，自己的母亲想要针对洛克希，无论她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会不会危及到洛克希的性命，达米安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而他也不可能因为塔利亚是自己的母亲就手下留情，这不是奥古家的风格，毕竟塔利亚当年也没有因为达米安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手下留情，该杀就杀，顶多事后流流鳄鱼的眼泪。 这是他们母子的相处方式，针锋相对犹如刀尖上行走一般，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復，好在过了这么多年，达米安跟塔利亚都还平安无事的活着。 只要洛克希好好的留在韦恩庄园，塔利亚就拿她没办法。 丧钟的事情如今算是告了一段落，把跟着关注这件事情的超人打发去瞭望塔值班之后，布鲁斯才回到了蝙蝠洞里。 由于布鲁斯在处理丧钟这件事情，阿尔弗雷德一直在蝙蝠洞中帮助提姆跟杰森进行夜巡，明面上唯一呆在家里的人就只有达米安跟洛克希，从监控之中可以看到洛克希跟达米安已经结束了他们短暂的晚餐，进行了一段不怎么样的交流。 显然达米安即使已经十七岁了，也依旧学不会跟人好好相处这件事情，倒不如说他能够跟人普通交流就已经费了很大努力了。 虽然也有洛克希的性格是真的很不错的缘故，但达米安从前向来是说不了两句就直接嘲讽或是拔刀的性格，显然经过了快五年的成长，他终究还是有所改变。 「您看上去似乎很是欣慰的样子，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手上端着的茶壶里头似乎永远是暖唿唿的红茶，「塔利亚小姐来过电话，请我转告您她需要进行一场对话。」 「那么她应该在派丧钟过来之前就打这通电话。」摘下了蝙蝠侠面具的布鲁斯·韦恩有着即便过了那么多年依然风靡整个时尚界的美貌，原先见到达米安跟洛克希相处状况十分良好的他本来还带着笑意，在听见了阿尔弗雷德的话语之后就敛起眉眼，细微的怒气从他的话语中透了出来，显然对于塔利亚这次的行为还带着愠怒。 「塔利亚小姐向来不是一个喜欢提前通知来访计划的客人。」阿尔弗雷德委婉的回覆着，「但您还是会跟她见面，不是吗？」 布鲁斯当然会去见塔利亚。 无论她想要得到洛克希──或者说至少，想要从洛克希那里获得什么情报──的原因是什么，想必塔利亚至少都对洛克希过去四年的遭遇有一定的线索。 得知原因可以推断结果，得知结果可以反证过程。 布鲁斯·韦恩不相信绑架洛克希的人已经消失了，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任何资料，在他眼中这个人已经被他冠上了极度危险的标籤，他遇过无数的变态杀人狂、连环杀人魔，蝙蝠侠面对过无数的精神病犯人，而洛克希遇上的那个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已经囚禁了四年、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女孩比起逃出生天、又重新获得希望的女孩，究竟哪一个更容易激起好胜心与征服欲，蝙蝠侠不用思考都知道。 洛克希的逃脱并不是她运气好，也不是兇手失误所造成的。 她是猎物，深陷在蜘蛛密布的网中，以为自己朝着边缘艰难的离开，却未曾想过不过是另一场大逃杀游戏。 他垂下了视线，他当然会去见塔利亚。 无论追逐着他女儿的人究竟是谁，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他都不可能让他得逞。 「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忽然响起，正在沉思的布鲁斯眯起眼睛，老管家的声音之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洛克希小姐不见了！」 第20章 第20章 我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家里应该除了达米安之外都没有其他人，所以大概率也不会有人去看我是不是在家。 虽然听上去有些见外，但毕竟我是女孩子，除了远在香港的卡珊德拉──我的妹妹──之外，就连最疼爱弟弟妹妹的迪克都会敲了门确认我醒着才进来。 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一直以来都很乖，从来没有偷偷熘出去看看哥谭大好河山，所以我老爸跟哥哥弟弟们一直没有什么查房的习惯，就连天天都要跟老爸在起床时间上拔河接力的阿尔弗雷德对我也格外宽厚，从来不管我几点睡几点起，我在韦恩庄园里过的日子简直堪比皇帝。 第34页 皇帝还要处理政务呢，我只要当个有钱的小废物就可以了！ 总之，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我总算是顺利的离开了韦恩庄园。 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时候，我正正好落在了哈利那栋别墅的客厅内，这里此刻没有开着任何灯光，屋内黑漆漆的，但还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纽约的夜晚显然比哥谭明亮许多，外头的月光穿过没拉上的窗帘投射进了屋内，反而将没有影子的贞子映照的分外诡异。 连我自己看了都有点心惊胆颤的。 但这个形态是最好穿梭在城市之中的了，现在每一台电视、每一个屏幕都是我的，要不是怕有人在半夜的时候看电视、打电脑，结果我从屏幕里爬出来的时候给人吓成心脏病，或是直接吓死了，那我不是罪过大了吗？ 我一边将自己切换成隐身模式，虽然贞子的隐身模式没有幽灵杀手那么隐形，偶尔还是会在行经路线上闪现几下，但等人定睛一看的时候我就已经飘远了，况且这样走路是真的很不费力，因为她实际上是用飘的。 只有从电视机里出来的时候是用爬的。 暂且不管我究竟是怎么走路的，现在找到哈利的行踪才是重点。 已知此刻哈利已经失踪了，但是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而我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通过哈利打给我的那通电话里头传出来的声音真的太熟悉了，老熟人了。 听见之后我一整个咬牙切齿，当初只搞死了the entity，被这货给跑了，他现在居然还敢来我们的世界搞事情？要不是他跟恶灵是同级别的存在，我也不一定能够把它搞死，在回到现实世界之前，我肯定会先找到这傢伙的。 就算不能杀了他，也要让他被好好的关起来才行，不然这种邪神被放出去，无论是□□徒大肆活祭供奉，还是为了吃饭为祸人间都很麻烦。 最起码我是绝对不想看见那一幕的， 也不知道影魔[1]究竟是阴差阳错找到哈利的，还是因为我的关系。 虽然我心理希望是前者，但无论是脑子还是膝盖，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后面那个才是真正的原因。 难道影魔是有狗鼻子吗？他怎么能准确分辨出每一个跟我接触过的人？我回到了现实世界之后，由于哈利跟彼得这两个人的保护欲过于旺盛，所以我实际上跟他们相处的时间都没超过三天，就把自己打包送回韦恩庄园了。 但最先遭殃的人居然是哈利，那么显然过没多久，其他跟我接触过的人就会一一被影魔盯上。 那傢伙虽然战斗力比起强大更偏向阴险狡诈，但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的，就算我老爸是正义联盟的资助者，据说也认识好几个强大的魔法师，但人类的强度跟神的强度终究是不一样的。 黑暗与恐惧是影魔的食粮，他无处不在却又无处可寻，吸收黑暗的同时品味他的信徒所造成的苦难，影魔带给这个世界的影响甚至比the entity要广得多，因为他确切的拥有一个为自己所狂热的□□组织，他们为了召唤神降可以献祭掉一切，自己、他人乃至是整个城市。 就算是必要的时候，献祭世界也在所不惜。 根据我还有其他人在图书馆之中找到的资料，影魔的存在能够追溯的时间已经不可考，但在过去的歷史中一直都有影魔出现的示例，被当做神明的怒火、神罚等等一直于世界各地传颂着。 影魔现在还没现世，替他抓人的应该是那群愚蠢的□□徒，那么在抓到足够多的祭品之前，哈利至少都是安全的。 召唤影魔需要在一瞬间聚集起强大的黑暗与恐惧这样的负面情绪，足够吞噬天地的黑暗才能撕裂开空间之间的缝隙，将这样的邪恶释放出来。 所以在抓够人之前，是不可能会先开饭的，这就是我拥有的时间。 必须在影魔现世之前把人救出来才行。 x 阿尔弗雷德发现洛克希失踪的时候，是正好在检查家里的监控。 他们当然没有在女儿/妹妹/姐姐的房间里装上摄像头──监听器就不一样了，没有摄像头已经是控制狂的极限了，就连自认最开放最自由最不管束小孩的杰森都放了三个──但家里除了能显示画面的摄像头之外，同样安装有热感仪，就在阿尔弗雷德正在例行检查家里有没有多出什么人的时候，直接被洛克希房间没有任何热量的影像给吓了一跳。 热感仪经过改良，专门针对生物热量以及电波做出图像，本来这个时候至少应该在房间里头打电脑、或是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洛克希却根本不在房间里面。 本来见到这一幕阿尔弗雷德还认为可能是洛克希肚子饿了跑去厨房找点吃的，但监视着整个韦恩庄园的热感仪清清楚楚的显示着，除了阿尔弗雷德自己跟尚在蝙蝠洞的布鲁斯、在训练室的达米安之外，韦恩庄园空无一人。 洛克希失踪了。 即便是塔利亚也不可能在没有惊动任何防御措施的情况下绑走洛克希，因为在洛克希回家之后，布鲁斯不但加强了庄园的监测与防御，还特地请了扎塔娜在韦恩庄园四周布下了魔法结界。 无论是物理还是魔法方面，就算可以闯进来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就连警报都没有触发的情况在他们脑门上敲响了警钟，这绝对不是塔利亚。 当然也有洛克希自己出门去的情况，但如果是那样，他们不可能毫无察觉，毕竟洛克希被过路人发现并报警之后，被送到医院去曾进行过身体检查，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看上去甚至都跟她失踪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区别，就好像四年的时光没有影响到她半分一样。 第35页 而从体检报告就能看出，洛克希绝没有经过的战斗训练，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开始就排除洛克希被当作改造人、从而被追杀的可能性。 没有战斗经验、从小到大都没有任何异常的洛克希，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离开韦恩庄园这个堪比堡垒的地方。 如果她不是自己离开的，那么显然有其他东西已经突破了韦恩庄园的防御，甚至可以一点都不惊动警报。 这不仅意味着他们对未知的敌人防备不够，同时也代表了敌人的难缠。 这样的傢伙为什么会盯上洛克希？ 布鲁斯的脸色难看的就连向来不擅长看人表情的达米安都能轻松阅读，然而他也没什么心思去管他老爸的心情，因为现在达米安的心情比布鲁斯更差。 洛克希·韦恩这段时间的安全可是他自己一个人应承下来的，为了防止母亲下黑手，达米安甚至出让了最近半个月的夜巡权利──虽然就算他不让出来也没有人会真的听他的──就为了在家里部下天罗地网，以备塔利亚发难的时候可以轻松击退对方。 现在显然是他们轻敌了，会袭击韦恩庄园的人并不是塔利亚·奥古，而是曾经绑架过洛克希，现在依旧紧追不捨的死变态。 没错，死变态。 达米安早就暗中警告过迪克等人了，等他亲手抓到这个傢伙之后，就要让他体会一下刺客联盟最恐怖的酷刑，让他明白绑架二十岁花季少女还玩这种噁心糟烂的游戏是多么适合被凌迟致死的。 迪克好说歹说的是劝下来了，毕竟达米安都已经不犯杀戒好多年，又何必因为人渣破戒。 洛克希被绑架的地方是纽约，这代表罪案是在纽约发生的，就算他们抓捕到对方的地方有一些法律上的小小问题，他们也可以运作一下，最终让罪犯在纽约受审。 与哥谭不同，那里可是有死刑的。 达米安并没有离开韦恩庄园，这让他成为了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抵达现场最快速的人。 但无论是他还是世界第一侦探，两个人都没能在洛克希的房间寻到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用上了能量侦测器的两人在地毯式搜索的情形下才终于在洛克希房间内的电视旁，侦测到了稍高的能量波动。 如果放在蝙蝠洞之中，这样的能量波动绝对算得上正常，不会吸引他们任何一点注意力，甚至如果是在家族其他人的房间中有这样的能量波动，也很合理。 但洛克希是唯一一个尚且对家族事业一无所知的、普通的女大学生，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能量波动，就很有鬼了。 「电视机？」蝙蝠侠站在那台七十寸、轻薄型的超大荧幕前，陷入了沉思。 第21章 第21章 这间本来要让我暂住的屋子应该自我去了哥谭之后就没有人进来过，虽然还不到积灰的程度，但确实有些灰尘散落在桌台上，用手轻轻抹过就能看见。 这也正常，毕竟哈利被喊回家继承家业之后，虽然不想跟他爸爸诺曼·奥斯本住在一起，却也在奥式集团总公司大楼边上买了套双层的公寓，听说已经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加班生活。 哈利本身就很有能力，所以即便空降了公司的管理层之后也没有出过问题，听彼得说还让好几个对他父亲这个决定有异议的公司元老们另眼相看，算是初步成为了获得认可的继承人。 跟影魔身为同等级存在的我，既然他可以像长着狗鼻子一样闻到我的味道，我自然也有追踪影魔信徒的方法，但必须要在影魔近来接触过的地方才行，这栋别墅他显然已经好多天没有来过了，哈利不会是在这里被绑走的。 我必须要在哈利常去的地方一一查看影魔踪迹才行。 说走就走，谁知道影魔的那群□□徒们会不会疯到完全不管会不会被抓到，况且既然影魔针对的人是我，那么哈利还不是最危险的那个，要知道这段时间跟我相处时间最久的人就是阿尔弗雷德跟我老爸了。 既然连回来之后跟我接触没多久的哈利都已经被抓了，我爸爸跟阿尔弗雷德不可能置身事外的，最好在他们被影魔找到之前先把他的那群□□徒给解决了。 所以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就偷偷摸摸的在哈利的办公室、哈利的新家里到处传送，甚至还差点被一个打扫办公室的保洁给发现，要不是我反身又缩回电视机里的速度太快了，怕是早就把那个中年阿姨给吓出心脏病来了。 但无论是哈利在奥式集团的高层办公室，还是他新买的公寓里通通都一无所获，这代表哈利并不是在这几个地方被影魔的狂信者所绑走的，不然我不可能找不见一点踪迹。 那还能有哪里？ 哈利不是喜欢在大街上乱晃的性格，就算不喜欢，但他知道自己安危的重要性，出入都有司机保镖随行，所以如果他是在外头被绑走的，就不可能会这么安静，甚至她一开始去的那间别墅，可能都已经被包的密不透风了。 哈利失踪的这件事除了她没有人知道，那……。 「嗖嗖！」有什么东西喷射而出的声音勐地响起，穿透过了我的身体直接喷在地面上。 是蜘蛛侠。 「你是谁！」红蓝配色的傢伙攀在天花板上，望向我的头甚至歪了歪，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最大也不会超过三十岁。 但似乎有点在抖的样子。 第36页 「是、是人是鬼！」他往后爬了两步，从语气之中我大概能听出来他在怕什么。 这小子，原来怕鬼啊？ 我这才想起我现在的身份可是贞子，把整张脸盖得密不透风的黑髮长长地垂落，身上还穿着一袭破破烂烂的白布裙子，上头粘着的东西到底是井底的青苔还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毕竟虽然我可以跟贞子交流，但我也不会去干那种事情啊！ 她真的很可怕！ 不对，说起来他那堆蜘蛛丝穿过我的身体打到地上去这件事，不就证明至少我绝对不是个正常人了吗？ 而且我们的世界是真的有七夜怪谈这个传说的！我在回到了现实世界之后曾经上网查过，那会应该有好几个人莫名因为奇怪的录像带死掉了，但是无论是尸检还是警方调查都确认绝不是兇杀案，而是被吓死的。 所以我幻化成了贞子，实际上我还真就顶替了贞子的身份成了一个女鬼了，这种事情我可不能随便暴露啊。 虽然无论是神父还是驱鬼人都不可能拿我有办法，但是贞子自己应该有吧？如果他有什么天敌结果对自己施展法术却没有效果，那我不就要露馅了吗？ 我晃了两下，用力的歪了下头，露出了贞子那双发绿的眼睛。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愣愣的盯着他看。 我第一次见贞子的时候就被这么看到头皮发麻，什么都没做就挨了几巴掌然后被挂上钩子成为恶灵的了。 感受来自贞子的恐惧吧！ x 彼得·帕克今天很想死。 是真的很想死，实际上，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在死掉的边缘了。 为什么呢？他撞鬼了。 白色的破布裙子就那么空荡荡的挂在身上，黑色长髮盖住了整张脸，只有微微歪头的时候才会露出那双惨绿的眼睛，衣服上粘着的东西看上去像是在野外堆积已久所形成的青苔。 这都可以是普通人装鬼吓人的扮相。 但是他的蛛网绝对没有射歪啊！那两坨蛛丝直接穿过了惨白的皮肤砸落到女鬼身后的地面上，然后……还没有影子！ 彼得竭尽全力的控制着自己，趴在天花板上提高音量质问着出现在哈利家里的女鬼。 然而鬼显然没有理他。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彼得也不是很清楚了，毕竟如果理他的话，他也没跟奇异博士学过怎么杀鬼，不理他的话，对方究竟为什么出现在哈利的房间里面依旧一无所知。 他并不是随随便便出现在哈利房间的，就在十分钟前，在工作室里做实验的他忽然有了一个改进蛛网的新想法，这当然要跟他的好哥们哈利进行愉快的讨论了，毕竟哈利是极少数知道他就是蜘蛛侠的人之一。 那是高中时候的事情了，虽然彼得的家境一样拮据，但至少没有洛克希那样为了减轻孤儿院的负担，天天下课了就去各种餐饮店、书店、洗车场打工，不光是因为梅姨的要求，彼得那会同样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打工。 他在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因为被蜘蛛咬伤而意外获得了超能力，在经歷了一系列痛彻心扉的觉醒之后决心成为纽约人民的好邻居，帮助那些需要帮忙的普通民众，也因此他在放学之后天天都在外头行侠仗义，然后在晚饭之前偷偷熘回家以免被梅姨发现。 谁知道有一天哈利在晚饭后来家里找他，想要讨论小组作业，把大部分的事情都做好，让洛克希可以简单做个收尾。 由于是从小到大的好哥们，哈利对彼得的家实在太熟悉了，梅姨替哈利开了门之后就让他自己上楼去，哈利推开彼得房门的瞬间，尚且稚嫩的蜘蛛侠正好从窗户爬了进来，一边摘掉头套还一边斯哈斯哈的对自己上臂的伤口吹气。 彼得·帕克就是新晋的纽约超级英雄蜘蛛侠这件事情飞快的就被他的好兄弟哈利·奥斯本给发现了。 从那之后彼得在紧急情况翘课、缺少喷射蛛丝或是需要研发新的武器时，哈利都参与其中，可以算得上是蜘蛛侠的幕后椅男了。 「椅男？那是什么愚蠢的暱称？」哈利曾经嫌弃的对彼得说道，而他那身为超级英雄的好朋友只是嗤嗤的笑了，「不是说每个超级英雄都有帮他做事、负责在电脑后面转椅子的助手吗？」 「才不要，好蠢。」那个时候的哈利很嫌弃，但这种事情他一边嫌弃一边做了七年。 那个时候的他们也在想要不要让洛克希知道这件事情，毕竟他们三个可是中城高中着名的三人组，除了分班上课之外几乎天天都腻在一起，最后还是哈利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傢伙太忙了，如果让她知道的话，肯定会想要抽出时间来帮你的忙。」高中的哈利这么说道，「这段时间，助手的工作我一个人就行了，等上了大学之后洛克希肯定能获得全额奖学金，到那个时候她就不用奔波赚钱了。」 「等那个时候我们就告诉他，这样你就有两个椅男了。」 「洛克希是椅女吧？」 「你要我特别说一个椅男跟一个椅女吗？」哈利那个时候翻了白眼，插科打诨的时候，他们没有人能料到，进入大学，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告诉洛克希这件事情了。 研发新装备一直是彼得跟哈利常年在做的事情，通过研究他们也确实有了不少成果，诸如电击蛛丝、脉冲蛛丝、小型感应无人机以及蜘蛛侠信号灯等等。 第37页 通常彼得的电话哈利至多响了两声就会接起来，就算他是在奥氏企业开会的时候也一样，但这次彼得的电话一直响到了自动进入语音信箱也没能被接起来，不信邪的彼得还又打了三通，才确认哈利此刻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他匆匆的从自己的研究室离开，换上战衣之后飞速赶到了哈利的家里，这个时间他应该是不在办公室了，毕竟哈利今天没有加班计划。 他花的时间最多只有五分钟，然而等他悄无声息的爬进了哈利家里的时候，就发现有一个忽隐忽现的身影站在了哈利家的电视机前头，身影闪烁着明明灭灭，像是下一秒就要关掉的檯灯，看上去真的很恐怖。 难道就是她？ 事关自己最好的朋友，彼得一边攻击一边大声问道对方究竟是谁，结果……好像真的遇鬼了啊！ 女鬼扭过头望向他，彼得感觉自己似乎抖了好几下，两个人──或者说是一人一鬼──就这么僵持在了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女鬼终于动了。 她转过身，缓慢的爬进了电视里。 彼得:？ 第22章 第22章 为了不吓死那个看上去已经快要撅过去了的蜘蛛侠，我善解人意的爬进了电视机里。 很难理解贞子的超能力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状态，爬进电视机之后我可以瞬间从另一台电视机里出来，同样也可以在一处荒废的古井附近满地乱爬，但就是不能走，除非我落到现实世界之后才能独立行走。 由于在哈利的家里没有感受到影魔的气息，但我又没在哈利身上安什么监控或是追踪器──真的有人会随便装这些东西吗？虽然我确实会，毕竟艾达姐姐有教过──所以闯入了哈利家里的蜘蛛侠或许是知道了什么，毕竟听说彼得认识蜘蛛侠，或许他也有拜託蜘蛛侠帮忙看着哈利？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我并没有回到韦恩庄园，从自己房间的电视机爬出来，结束这一晚上的行动，而是选择回到了贞子常年呆着的荒废古井附近，在古井后头趴了下来，只露出一个头从古井后往外头看。 视角是相对的，当我在这个场景的时候，电视机是不会关上的，就算拔了插头、断掉电源都一样，会一直显示着荒废古井的样子，虽然在外界看来可能会更像是灵异事件或是闹鬼，但这也没办法，毕竟我还想看看蜘蛛侠究竟想要干嘛。 恩，他好像快要死掉了。 「鬼鬼鬼、鬼鬼鬼鬼──」像是抽风了一样，电视机外头的蜘蛛侠先生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至少还是稳稳的双脚落地之后，有些踉跄的来到了电视机前面，大概隔着两公尺的距离，面罩上的眼睛居然还很人性化的动了动，难道是有什么高科技可以随着他的眼部动作进行模拟吗？ 他蹲在电视机前面，目光似乎直直的透过电视机望着我的方向，他不是怕鬼吗，怎么还这么大胆，从蜘蛛侠的角度来看，他的攻击无法对我造成伤害，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能力，也没法阻止我钻进电视机里，这会跑来观察我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要不是我实际上不是怨气深重的女鬼，而是一个嚮往世界和平的大好人的话，这傢伙搞不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毕竟贞子的诅咒是真实存在的，只要我想的话，将恐惧散播出去，让整个世界都变成坟场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现在是一个网际网络的时代，女鬼自然也可以与时俱进嘛。 当然，这都不过是我乱说的而已，在蜘蛛侠蹲下来盯着电视机里的我看，同时还在瑟瑟发抖却试图掩盖的时候，我一直维持着趴在古井后面露出一个脑袋的样子看着外面。 似乎是这样的动作又壮了状蜘蛛侠的胆，他花费了大约五分钟克服自己的内心恐惧，然后努力捋直自己的声线，对着电视机开口，「可、可以听懂我说话吗，女、这位女士？」 他居然是认真在对一个女鬼讲话并且还恭敬的使用敬语吗？我的天啊，现在我觉得蜘蛛侠的年龄可能还没我大了！ 不会是高中生吧？ 我偷偷的扫视着他纤细但绝对满含着爆发力的肌肉，现在的孩子发育都这么好吗？ 当然，我也没有忽视刚刚蜘蛛侠蹲下来问我的话，只是真的有点被他的胆子吓到了，他到底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啊？又怕女鬼，又敢蹲下来跟自己怕爆了的女鬼说话。 我思索了两秒之后决定还是跟他交流一下。 首先，我又不是真的想要当一个人人都很怕的女鬼，我之所以会模拟成那群屠夫的原因是因为恶灵特么的只跟这些屠夫签了约啊！如果能跟别人合作我为什么要单干！拯救世界这种事情单干是没有前途的，就连蝙蝠侠都要五个助手──等等，还是七个助手？──来帮忙了！我跟蜘蛛侠交流一下证明我没有恶意很正常吧！ 我从躲着的古井后面把自己的上半身撑起来，对着蜘蛛侠郑重的点了点头。 似乎是我的点头跟蜘蛛侠接上了暗号一样，他看上去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我可以交流，还是因为我看上去对他真的没什么恶意。 总之，他朝着电视机的方向又挪了一小步，初步估计大概有十公分左右，比起先前的两公尺算是很明显的进步了。 我也礼尚往来的朝着外头爬了几步，堪堪停在电视机前面，从电视机里探出了个脑袋，说实话蜘蛛侠的胆子应该比我当初大了不少，要知道我曾经面对贞子的时候，虽然曾经从图书馆跟各种消息里得知她的身世悽惨，但还是没忍住差点吓哭了。 第38页 他才第一次见到贞子，就可以忍住怕鬼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就算女鬼从电视机里探出了个脑子，他也没有理智线断裂然后逃跑。 不愧是在纽约已经努力战斗了那么多年的蜘蛛侠！不对，如果这么想的话他绝对不可能是高中生吧？毕竟我高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差不多这么高了，距离他出道都已经七年有余了，难道真的是童心未泯的中年？ 蜘蛛侠究竟年纪多大我肯定猜不出来，现在还是哈利的线索比较重要，但是跟其他常见的屠夫一样，我也没听过贞子说话，所以我跟面前的蜘蛛侠同样也只能以点头或者摇头的形式来交流，显然蜘蛛侠也知道这件事情，或许他觉得我是一个被割了舌头的女鬼？ 他怎么想的我就猜不透了，反正蜘蛛侠似乎是一个不会让话落到地上的超级大话唠，他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我探出个头在他面前点点摇摇，勉强进行了一拨交流。 是这样的，他问我见没见过这公寓的主人，我遂摇头。 然后他又问我，来这里这段时间有发现什么异样吗，我遂摇头。 最后他问我，是不是知道这公寓的主人可能在哪里。 这个问题，我摇了摇头，停顿了下，又点了点头。 或许是蜘蛛侠真的拉满了对话能力，我的印度对话能力他也能猜出大半。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有办法可以找到他吗？」蜘蛛侠盘腿坐在我的对面，拉起了半个面罩露出鼻子跟嘴巴，从哈利桌上的起司盘中丝毫不客气的拿了两块燻肉跟起司，甚至还蘸了点蜂蜜。 看上去好像很好吃的样子，等把哈利给找到了，我就让他请我吃这个。 一边偷偷地吸熘口水，好在贞子的黑髮是真的很密，别说吸熘口水了，我就是流鼻水都没人能看见。 我郑重的点点头，只要我能找到影魔狂信者的踪迹，那么找到哈利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从原地跳了起来，匆匆的开口说道，「那我们分头行动，我去哈利的实验室那边看看，你──你知道哈利老家的位置怎么去吗？」 我狂烈的摇头，虽然我知道哈利老家的位置，但是那里住的人多啊，蜘蛛侠是不是莽啊？别的还好说，我万一把诺曼叔叔或是哈利他们家的管家叔叔给吓死了，那不是得不偿失吗，当然是我去实验室啊！ 不对，哈利什么时候搞了个实验室啊，他不是学金融的吗？ 我从电视机中爬出来，蜘蛛侠十分上道的给我让了条路，我飘到了哈利的办公桌边上，在上头的桌历指了指明天的日期。 「你的意思是，明天再会合交换情报？」他有些迟疑地说道，「不会出事吗？」 我摇摇头，影魔喜欢吃特制的食物，而他会到恶灵的家里来串场玩游戏，显然跟the entity的关系还不错，自从the entity被我们一群逃生者反杀了之后，影魔似乎是有点害怕，在我们离开黑雾世界之前就已经逃之夭夭了，但既然他已经开始猎杀与我有关的人，那么召唤他的祭品肯定就得与我有关。 我们不能太过急躁，影魔狂信者针对我身边的人，想必是因为影魔有什么要求，哈利不过是第一个罢了，他要抓的人绝对不止哈利一个，我得先回家把家里人都看好了，只要影魔狂信者抓到的人不够，那么献祭仪式就没办法开展，拖延的这段时间里我才能找到哈利的踪迹。 总之，得先回家把我爸爸他们看好了，狂信者想下手抓他们总有暴露的时候，到时候直接把他们一网打尽，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杀人魔的怒火。 不信他们不招！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我从自己房间的电视里探出了脑袋。 房间里跟我离开的时候一样静悄悄又黑乎乎的，一切都很安静，我满意的点点头，正准备往外爬的时候，一个黑影把外头的月光给遮挡住了。 …… 等一下，给我等一下！ 我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倒车，就在我把头缩回电视机的下一秒，一只手精准的抓住了落在外头的黑色长髮，可恶！就算是鬼我也是会痛的好吗！ 然而外头传来的声音感觉比鬼更吓人，阴测测的低语像是在我耳边响起一样，「给我滚出来。」 「你把洛克希·韦恩带到哪里去了？」 不是啊，这位大哥，你抓的人不就是洛克希·韦恩吗！ 第23章 第23章 呃啊啊啊啊有脏东西在抓我的头髮！ 我一边无声尖叫, 一边疯狂的像是鬼一样用力的把自己往后拔，本来头髮的耐受力是有限的，只要到达极限就会断裂或是从头皮上被扯掉。 可是！我现在的身体是恶灵的黑雾拟化出来的, 别说头髮到达极限了，就连头皮的毛囊都坚韧的很, 他扯了又不断！再不松手我就要被拽出去了啊！ 罗宾原来是这种怪力设定吗？！我可是女鬼啊！ 没错，当我抬起头来, 用着恐怖眼神──不要问我为什么隔着多米诺面具都能看得出来那个眼神很恐怖，有一种东西叫做气势！气势懂不懂！──像鬼一样笼罩在我头顶的赫然是在我被绑架那几年偷偷把少年感十足的战衣换成了风衣、看上去有够像在装大人的罗宾。 据说由于罗宾生长的速度太快, 本来在阴影中就跟蝙蝠侠很难分清, 结果还换了肖似蝙蝠侠的新战衣，导致许多人光是看到罗宾就以为自己被蝙蝠侠盯上了，吓得屁滚尿流，结果最后发现来抓捕自己的人只是罗宾而大发雷霆。 第39页 我的评价是这些人应该脑子都有点大病。 被罗宾抓或是被蝙蝠侠抓有什么区别吗？他看上去比蝙蝠侠还要暴躁啊！就比如现在拽住我头髮的那只手，感觉比起抓头髮, 他更想把我整个鬼的头给扯下来一样, 不是，你们的人设难道是这样的吗？！ 可恶, 果然演女鬼的经验还是太少了, 早知道回家会被罗宾埋伏, 我就应该先进入隐身无法触摸的状态出来探个底的, 主要我原本是想说爬出去之后就能秒切换回人类的样子，这样花费的时间更短一点。 不对啊, 说到底为什么罗宾会埋伏在我房间里, 他说的那个……等一下, 给我等一下。 他刚刚说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我才恍然想起, 就在我被罗宾吓到差点满地乱爬的时候，他好像说了一句话吧？ 「你把洛克希·韦恩带到哪里去了？」 我那会好像还吐槽了，洛克希·韦恩不就是我吗，等一下，所以罗宾会出现在我房间是因为我失踪了？ 难道是今天晚上我偷偷跑出去，结果刚好阿尔弗雷德或是我爸爸来敲门发现我不在，结果他们就报警…报蝙蝠侠了吧？老爸你这个有钱人不要随便滥用超级英雄资源啊！不要仗着有钱就奴役哥谭的黑暗骑士啊！人家虽然也要吃饭的，但是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啊！ 重点是，现在这样我真的很尴尬啊！我要怎么回去啊！ 头皮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强，我感觉自己双手双脚都已经扎进了泥土地里，像是在用头髮拔河一样，用力的把自己往后拔，而外头的力道没有丝毫减轻的想法，甚至还隐隐约约可以听见电视机外头传来了罗宾的声音，有点像恶鬼在索命一样。 到底你是鬼还是我是鬼啊！ 他真的好可怕啊呜呜呜，他一直在恶灵低语着让我滚出来，我才不要，感觉出去的话别说头髮了，就连指甲都保不住，我只是一个在井里泡了很久的鬼，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能再僵持下去了，罗宾都已经出现了，难道蝙蝠侠还会远吗？万一他们拔河拔不赢我，喊超人来拔怎么办，我就算是鬼也拔不过氪星人吧，我是贞子又不是林黛玉，没法倒拔垂杨柳的！ 重点是，现在用来拔河的是我的头髮啊！就算使用这副身体的是我而不是贞子，她本人事后会不会怪我没保护好她的形象啊，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得想个办法才行！贞子姐姐生气起来很恐怖的，不，倒不如说她不生气的时候就很恐怖了，长的真的很恐怖完全不想惹她！ 有什么既可以让我合理的出现在房间里面，又可以伪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又可以逃离整个头皮被撕下来的惨剧……有了！ 除了我自己的身体会受到亿点暴击之外，没有什么大问题！ 头皮上传来的拉力完全没有减轻，由于要用头髮拔河，所以我根本没法抬起头来通过电视机往外看，完全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只能凭着头皮的感受来抓住那一瞬间的机会。 照理来说，拖拽一个东西的时候不会每一个瞬间都在施加力道，总会有那么一秒的时间稍微停滞一下，然后再继续往外拉，尤其是在跟人拔河的时候，我脚下还有抠进泥土里的手脚作为支点，外头的罗宾难道要把自己扎进我房间的地板吗？ 我的推断是正确的，虽然罗宾抓住我头髮的手并没有松开，但在那一个瞬间，往外拉扯的力道很明显的停滞了，我抓准了这个机会，将自己身上的变身解除，一瞬间，替换到罗宾手上的头髮就变成了我自己的黑髮，同时，贞子扎进地面的指甲也恢復成了我自己那修剪的平整圆润的手指，压根没法抓住古井附近的泥土。 下一秒，我就像个萝蔔一样连人带土被从电视机里拔了出去，总觉得在一瞬间好像有好几根脆弱的毛囊离我远去一样，我「砰！」的一声砸到了地面上，发出了一声闷哼。 「洛克希？！」我爸爸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美妙的响起，我本来还在头痛要怎么跟罗宾解释大变活人这件事，我都被他抓着头髮从电视机里拔出来了，想必在这一瞬间应该很像个疯婆子吧？就算说我是洛克希·韦恩，他估计也要对着照片比对一下。 但我爸爸在的话一切就不一样了！ 我蜷缩在地上捂住头皮，用力的挤出几滴眼泪，倒不全是装的，我头皮拔河可是整整跟罗宾拔了三分钟啊！坚韧的头皮遭受了整整三分钟的摧残啊！别说眼泪了，我就是一瞬间爆哭都很正常的啊！我虽然能耐痛但又不是真的不会痛！ 温热的大手落在我的肩膀上，轻柔的把我翻成了正面之后，拨开了煳在我脸上的黑色长髮，房间里的灯光已经被打开了，在黑暗的地方呆太久了，现在勐然被明亮的灯光直射之后有点看不太清晰，好在我老爸下一秒就挡住了刺眼的光，那张年过半百依旧靓仔的脸出现在了我的正上方，就算是这种死亡角度都长的特别好看。 谢谢老爸，我从小到大都美肯定是你的基因帮了大忙！ 「你没事吗？」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我点点头，贞子的耐痛能力是不是也比较好？总觉得解除变身之后，我头皮的疼痛好像成倍增加一样，那个罗宾是真的没有在控制力道的吗？ 「我…」整整半个晚上都没有说话，光是在地上爬来爬去，似乎让我有些心力交瘁了，我的声音听上去哑的要命，我小声的开口，「我在哪里？」 第40页 就跟我从黑雾世界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一样，开场就要先把问题抛出去，表示出自己对方才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不太知情，之后似是而非的说些半真半假的话，基本就能骗过人了。 倒不是说我真的很想要骗我老爸，但如果让他知道我可以变成女鬼，肯定就要问我为什么会有这个超能力吧？ 且不说刚刚把我从电视机里拽出来的罗宾还在旁边，我坦白这件事情可能就要被蝙蝠侠抓去他的吸血鬼巢穴──蝙蝠侠当然是吸血鬼了，他总不能是个普通人吧？我不信！──做一堆检查，光是把我能变鬼这件事情说出来就很不行吧！ 如果说出来的话，我以前的经歷不就瞒不住了吗？ 从未消失过的桀桀怪笑、永不停止燃烧的篝火、农场之中转动着的蓝火电锯、红树林中低声响起的哼唱声。 那是从不消失、永恆存在的梦魇。 被绝望吞噬掉的人只要我一个人就够了，把别人拉进来又有什么意思？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是不会让家人或朋友知道这件事情的。 罪魁祸首已经消失，想报仇是不可能的，就算可以我也不会让他们跟邪神这种东西作对，我的挚友、我的家人们通通都是生活在朝阳之下的人们，不应该染上邪恶这样的东西。 被永恆邪恶缠绕的人只要有我一个就够了。 我晃了晃脑袋，用力的皱起了眉头，头皮上残留的痛楚还在时刻提醒着我，先前我的大意让我遭遇了怎样的危机。 是了，虽然没有永不停歇的大逃杀游戏，但这个现实世界可不是童话啊，我的目标是除掉所有妄想做恶的、妄想将希望从人类身上夺走的邪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不能再像今天一样松懈。 我必须要强大，必须要成长起来，必须要吞噬消化掉所有杀人魔的能力跟性格才可以。 【这就对了，亲爱的。】鬼面的声音又在我脑海中响起，【我亲爱的洛克希，加入我们吧。】 【融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员。】 【我们才是你永恆的同类，我们是共犯啊。】 果然还是瞒得久一点吧，把骯脏又黑暗的经歷掩埋的话，我还是那个开朗的洛克希。 让他们不会担心的洛克希。 瞒得再久一点吧，将谎言带进坟墓。 「发生什么了？」我用手撑住了地面，目光落在了站在电视机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罗宾身上，「我的头好痛。」 「他是…罗宾？」 x 我坐在病房里乖巧的任由医生抽血，这位医生据说是我们家的特约医师，名叫汤普金斯医生。 我本来想着我老爸这种有钱人都去的私人诊所，应该都是那种金碧辉煌、里面还有好多漂亮护士小姐姐给我轮番抽血，对我嘘寒问暖那种，但这间私人诊所看上去跟我以往去的那种小诊所很像。 甚至人手似乎更不足的样子，连抽血的人都是医生亲自上阵，当然，我没有对汤普金斯医生的诊所有什么偏见，毕竟除了新阿姆斯特丹医院这间与孤儿院有协议的公立医院，我们孤儿院的小孩子们跌打损伤之后惯常去的都是小型的诊所。 只是有点讶异我爸爸居然会选择这间名不见经传的诊所，而不是天天被炸的哥谭医院罢了。 不过我一扭头，看到以一己之力把我送进医院的罪魁祸首之后又释然了，汤普金斯医生显然跟蝙蝠侠认识，就算看见这么大一只的罗宾悄悄地跟在我们的后面出现，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看上去就是一个经歷了很多故事的人。 这里该不会是替蝙蝠侠治伤的黑诊所吧？难道吸血鬼蝙蝠侠的血库就是从这里调用的？莱斯利·汤普金斯医生的诊所在的位置已经算是哥谭的贫民区了，我爸爸还是换了辆很低调的车子才过来的，就连进入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的，虽然依照现在的时间，就算他不偷偷摸摸也应该没什么正常人会注意到。 在这样的贫民区想要买到不受监管的血应该是最简单的，我的想法简直是天才！蝙蝠侠是超级英雄所以不会在大街上随便抓个人吸血，那么他要不想饿肚子就只能搞个私人血库了，这么一想简直太合理了！ 我瞬间理解了一切，罗宾搞不好跟过来除了为了看一下金主家的姑娘有没有出事之外，就是为了给蝙蝠侠夹带血包回去呢。 既然这样我也不能耽搁太久，总不能让超级英雄饿肚子不是？ 因此当汤普金斯医生抽完血之后询问我有没有什么不适时，我十分上道的摇了摇头，实际上除了头皮毛囊之外，我身上确实没有什么地方受到伤害，只有那几根散落在我房间地面上的头髮能证明今天发生的惨剧，但估计已经被赶来的阿尔弗雷德给扫干净了。 我爸爸在一旁很担忧的望着我，我对着他咧嘴一笑，「都说了我没事啦，不要担心了。」 「你忽然失踪了，我才联繫了蝙蝠侠。」我爸爸停顿了下，「他们在电视机上侦测到了奇怪的能量波动，罗宾留在原地以防万一，但他抓住的──」 他抓住的明明是女鬼啊！ 我知道你肯定要这样讲，也不知道罗宾究竟在想什么，我跟他拔河的时候还要喊我爸爸这个普通人来观战，万一我是真的女鬼直接被惹怒了，并不想要迴避跟他的战斗的话，我爸爸在旁边一定会受到波及的！ 第41页 想到这里，我就忽然觉得最应该被担心的人应该是我爸爸吧？他手无缚鸡之力的，还老是往危险的地方跑，听说年轻的时候天天跑去极限运动，什么高空跳伞、攀登险岳、雪山速降等等，听上去就很不适合他这种老年人！ 就算一身腱子肉也一样，又不是练过！ 来诊所之前我就问过我爸爸是什么情况了，虽然他有些语焉不详，但还是有听见女鬼等关键词，所以这个时候我提起女鬼也不算自爆卡车。 我转而反客为主，「虽然我没什么印象了，但既然知道有女鬼的话，爸爸你为什么还要往我房间跑啊？万一……」 我偷偷瞟了一眼现在似乎没在看我们的罗宾，他双手抱胸堵在了诊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与我们隔着一大段的距离。 我很少说人坏话，尤其还是当着个超级英雄的面，因此我把人称给省去了，压低声音对着我爸爸小声开口，「没抓住女鬼，那你不就遭殃了吗？」 「我不会有事的。」我爸爸轻飘飘的开口，不是，你真的以为依靠罗宾就能把贞子吓退吗！要不是在贞子身体里面的是我，而我又不想害人，用超能力杀掉罗宾只是分分钟的事情而已！ 别的先不说，就说刚刚的头髮拔河，我要真狠下心来跟他拔，贞子的头髮是可以当做武器的，无论是要把人当做烧烤一样刺成对穿还是捆住他、像浩克砸洛基一样砸个面目全非都不是问题。 贞子的头皮真的很有威力的！ 「什么你没事的，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我稍稍提高音量，「都已经五十几岁了就不要逞强了，还有那个什么极限运动，真不是我想要说你！」 我爸爸眨了眨眼，目光瞬间游移了起来，落到一旁的汤普金斯医生身上，满头白髮的医生见状默默的拿着抽完的血就熘了，还留下一句话，「被女儿管束也是一种幸福啊，布鲁斯，要好好珍惜……偶尔也听听别人的忠告吧？」 然后我爸爸的眼神又落到了罗宾的身上，但人家压根没理他，踏出了诊所下一秒就消失了。 等一下，他还没有为我的头皮道歉！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勐地站起身开始吱哇乱叫，「他怎么跑了，我的精神损失费！」 「赔我那些死掉的毛囊啊！」 我爸爸在旁边用力的抿起嘴，别以为这样我就看不出你在偷笑啊，可恶的有钱人！ 哦，现在我也是有钱人了，那没事了。 我愤愤的坐下，距离我从电视机里被扯出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实际上头皮早就不疼了，在黑雾世界中我锻鍊出了完美的疼痛耐受力，毕竟天天都要被不知道挂过几个人的铁钩刺个对穿，别说我从小就不娇生惯养，就算我一直都是千金大小姐，也早就会习惯疼痛了。 所以刚刚只是说说而已。 我爸爸对着汤普金斯医生道别之后，我们就又坐回了车子上，我打了个哈欠，虽然装作之前昏迷，实际上我今天根本就没有睡觉！哈欠结束之后，我望见了我爸爸眼睛下浓重的黑眼圈，看样子他也没有睡好。 有点难办了，找哈利的事情不能停下，我爸爸天天又跑公司又跑宴会又去极限运动，我根本没有机会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保护他，但他跟阿尔弗雷德是最有可能被影魔狂信者盯上的人，要抓住那傢伙我就只能跟紧我爸爸。 得想个办法跟踪我爸爸才行。 蝙蝠侠应该不会抓跟踪自己金主的金主女儿吧？ x 「她在跟着你。」提姆的声音听上去绝对是在憋笑，已经二十岁的青年并没有比曾经的自己更加悠闲，虽然达米安·韦恩已经长大成人，但跟他的亲生父亲一样，这个曾经还会管一下韦恩集团的大少爷如今已经完全撒手，甚至摆明了就是懒得管韦恩集团，仿佛把提姆这个养子当成苦力一样。 虽然放在其他人身上，韦恩集团这种庞然大物的掌权人不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但对提姆来说只不过是他又要多喝五百杯咖啡的绝望而已，就算他想用咖啡腌渍自己阿尔弗雷德也不会同意，每天都睡眠不足的他真的好恨！ 总之，现在的他不但要顾及韦恩集团，每天还要兼顾泰坦的工作、大学以及哥谭的事情，提姆已经快要忙疯了。 但忙归忙，笑话可不能不看啊。 当他看见洛克希身上的追踪器开始移动的时候，本来他是想要抽出时间帮布鲁斯看一下的，毕竟洛克希昨天晚上刚刚被一个不知名的女鬼给缠上，据说还被达米安拽得差点头皮出血，好在汤普金斯博士那里在检测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最起码洛克希的物理状态一切正常。 至于女鬼最可能影响到的魔法层面，那就得等扎坦娜结束了手上的工作之后到韦恩庄园来一趟了。 本来喊通常没什么事情的康斯坦丁也是可以的，但是对方最近似乎在忙些什么的样子，常常在各界来来回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况且他向来没有扎坦娜靠谱，解决问题的方法都十分诡异。 就算确实信任康斯坦丁，布鲁斯也不太想把自己女儿的安危交给他，信任归信任，万一洛克希学坏或是被康斯坦丁吓出什么精神疾病那就不好了。 这不是不可能，经歷过被绑架的四年之后，洛克希的精神状态很有可能已经紧绷到了极致，哪怕一星半点的刺激都有可能影响她。 第42页 这也是他们本来准备告诉洛克希家族事业，却拖延至今的缘故，要是洛克希精神状态健康良好的话，告知对方不会出什么问题，但现在的情况是，谁也不知道洛克希什么时候会精神崩溃。 他们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一天。 所以康斯坦丁在名单上被达米安重重地划了一个叉，众人一致决议还是靠谱的扎坦娜更好一点。 总之，在扎坦娜有时间之前，洛克希的出入他们要更加注意，达米安虽然已经暂时停下了夜巡，但他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的监控洛克希，别的不说，达米安总得吃喝拉撒吧？虽然依照少年的说法，他曾经在沙漠里进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甚至不上厕所的潜伏任务，并且那还是他五岁的时候，但他们家又不是刺客联盟！ 因此提姆有空的时候也会切换一下监控，把洛克希的行踪掌握在手中，他很快就庆幸自己这么干了，这不，没多久就发现洛克希偷偷跟上了布鲁斯。 「……她跟着我做什么？」布鲁斯·韦恩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无奈，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洛克希引发的，所以今天他睡得晚点阿尔弗雷德也没有来喊他，多半是洛克希因为担心，所以才要求老管家的。 显然女孩并不知道布鲁斯·韦恩的睡眠一向都十分短暂，倒不如说虽然他惯常赖床，但实际该出门的时候跳起来的速度比谁都快。 「显然是对您的保证并不相信，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同样在频道语音中，老管家的语气之中带着挖苦的意思，让布鲁斯心中无奈感更甚。 他当然知道阿尔弗雷德都是好意，整个韦恩家族就没有人会对关心自己的老管家恶言相向的，就连曾经初来乍到就对阿尔弗雷德出言不逊的达米安现在都是坚定的老管家维护人。 洛克希显然没想到自己的跟踪大计在刚出门的时候就宣告破裂，但布鲁斯可不会让她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然后跟着他绕过哥谭的大街小巷。 反正他最近明面上的身份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带着洛克希到处晃晃也不是不行。 因此当鬼鬼祟祟的女孩刚刚熘出韦恩岛，准备走段路然后在街上招辆出租的时候，一辆看上去高调又酷炫的红色超跑从对向车道杀了过来，在韦恩岛前头的桥边停了下来。 洛克希的跟踪对象自己下车了，对着她无奈的开口，「无聊了？」 x 我草，我跟踪我爸这件事好像被他发现了！ 虽然严格来说，被我爸发现好像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虽然我在黑雾世界里面跟着大家学了各种技能，比如不会留下任何行动痕迹的猫步，或者是很难被追踪到的静谧能力等等，但毕竟杀人魔找人又不用监控，除了奇点[1]之外的屠夫，通常都是用各种能够透视个人气场，或是让我们尖叫的能力来找到我们躲藏的位置，虽然我可以搞出克制奇点那种东西的emp，但我总不能在家里用吧？ 所以我出门这件事情，可能家里的保镖发现了之后告诉阿尔弗雷德吧？毕竟我爸给我请的保镖都是那种国际安保公司里头，各国海军陆战队退休的退役特种兵，虽然我不太出门，所以他们大多数时候都住在韦恩岛上面的其他地方，但估计还是有在努力看监控吧？ 不然钱真的很好赚……听说我爸给他们的工资是市价的五倍。 我扭开头，小声的对着我爸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阿尔弗雷德跟我说的。」感觉我老爸此刻面上已经全是慈爱了，他一边按住我的肩膀，这条路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车子往来，毕竟唯一通向的地方就是韦恩庄园，在没有宴会的时候韦恩庄园就犹如一座孤岛。 我爸爸左右看了看来车，才漫不经心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想跟我一起出门的话，你只要开口就好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实际上是出来跟踪我老爸的，虽然目的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但我爸又不知道，万一他觉得我是出来阻止他交女朋友的怎么办？ 我可不是那种人！毕竟我爸看起来也不是会阻止我交男友的人，只不过我现在大概是断情绝爱了，谁在经歷过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还会想谈恋爱啊！在我被陪着我一起修机的鬼面欺骗感情的时候我就已经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况且这个世界上最帅的人就是里昂了，不接受反驳！ 想到里昂我就有点沮丧，他跟蕾贝卡、艾达姐姐还有吉尔都是在同一个世界里的人，很明显跟我们不在一起，当初终于可以离开恶灵世界的时候，我曾经邀请他们来到我的世界，因为他们的世界真的很恐怖。 我也了解的不太深入，反正就是有个叫什么保护伞的公司，然后满世界乱搞事情之类的，造出了追踪者[2]以及威斯克[3]那样的怪物，据说还有其他更恐怖的东西。 我敲，追追跟威斯克就已经很可怕了，我真的很讨厌丧尸还有再身上爬来爬去咬我的虫子！ 但是无一例外，所有人都诚挚的拒绝了我的邀请。 「谢谢你，洛克希。」里昂一直都长的比我高，那个时候的他稍稍的弯下腰，目光之中带着我看不太懂的惋惜跟自责，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跟你一起。」 这种话的后面都会接上但是，我垂下了视线。 第43页 「但是，我们还有没办法丢下的责任。」 所有人都离开了，我是最后一个走的，我踏过寒风农场散发着腐臭味的田野，在麦克米伦庄园的矿洞边体会永远也不消失的寂静，在红树林的边缘侧耳倾听哭嚎的风声，在奥蒙德山上的度假村中踩过皑皑白雪。 我在这里耗费了十年的时间，妄想做一个逃离的美梦，如今我真的要离开了，却又不再是曾经天真、开朗又无所顾忌的样子。 【你忘了吗，亲爱的洛克希。】鬼魅般的声音总是如影随形，永远也不消失。 【你是我们永恆的共犯。】 【是我们的。】 是否有人听见山冈家族族地的哭嚎声呢？是否有人能听见我的声音呢？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我还被困在哭声中，永远也走不了。 【你后悔了吗？】 我当然不后悔，我是唯一一个能做到的，我是唯一一个能把所有人从枷锁里解救出来的。 我永远也不会后悔。 我伸出手抓住了我爸爸的掌心，他的手很大，上头似乎带着极限运动或是健身所留下来的厚茧，也许是对于我的动作感到惊讶，本来要提前过马路的我爸爸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了我，那双蓝色的眼眸之中带着我看不太懂的情绪。 不到半秒钟的时间，温热的大掌就回应般的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他的动作很小，厚厚的茧在我的掌心上留下了粗糙的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握住我爸爸的手。 我已经二十一了，这本来应该很奇怪的，但在这一瞬间我却只觉得安心，像是从来都没有消失过的梦魇也有害怕的时候，奇异般的，我觉得今天或许不会被鬼面或是小丑半夜吵醒，然后在他们烦人的声音之中努力入睡。 这就是父亲的含金量吗？ 一直到车子旁边，我才有点不好意思的把手给松开，我爸爸见状似乎是极其短暂的微笑了一下，时间太短我根本没有看清，照理来说依照我的动态视力是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的。 但我就是没看清。 跑车的底盘很低，我不是第一次坐了，上次跟杰森出去的时候被企鹅人──对，回家之后我查了一下，终于知道那个企鹅不是真的企鹅，是一个长得很像、也自诩为企鹅人的傢伙──开枪打烂的那辆车子就是一辆超贵的超级跑车，坐进这种车子的时候总是感觉很难起身。 跑车坐着实际上并不舒服，显然我爸爸也知道这一点，他侧过头望了我一眼，然后朝着韦恩岛的方向驶去。 等一下，我才刚刚从里面出来！你不是要带我出门吗？！ 「我换辆车。」我爸爸忽然开口，我才发现我刚刚把抱怨的话说了出来，他直接笑了，「这台比起内部舒适度更注重外形。」 「我也觉得，上次跟杰森出门开的那台坐起来也不太舒服。」我郑重的同意着，韦恩庄园的栅栏自动打开，没过一会我们就回到了地下车库里，我爸爸挑了辆流线型的、看上去没那么贵的轿车。 恩，我没看懂是什么牌子的。 坐上去之后显然比跑车的舒适度要高上许多，我好奇的在车上摸了摸，也许是家里的车子太多了，我爸爸的车上并没有什么随身物品，感觉就像是从展示店里直接把车开出来了一样，甚至都没有太阳眼镜！ 今天哥谭的阳光分外明媚，我爸爸扣上安全带之后转过头问我，「想去哪里？」 我哪里都想去，这可是哥谭王子给我当司机的一天！ 虽然也是我给他当保镖的一天，我本来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正大光明跟着我爸爸一起出门，毕竟我现在是影魔狂信者的目标，但影魔是不会要他的狂信者抓我的，且不论他的狂信者做不做得到，重点在于他抓捕我完全没有意义。 在我回家之后跟我接触时间最长的老爸反而更能够成功把影魔要来到此世的通道打开，哈利跟我呆的时间毕竟太短了，没办法构成稳定的时空通道。 跟我爸爸一起出去的话，我爸爸可能会有危险。 「洛克希？」他一边调整后视镜，一边开口。 在背后等蛇出洞太辛苦了，我爸爸在的地方，影魔狂信者一定会出现。 这都是为了抓住他，才不是因为我爸爸带我出去玩这个选项太过诱人的关系。 我气势汹汹的扣上了安全带，对着我爸爸昂首挺胸的说道，「买买买！我要花光你的钱！」 「是吗？」我爸爸低声的笑了，「那你就试试看好了。」 我是洛克希·韦恩，二十一岁那年，我迎来了素未谋面、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我要拼上一切保护好他。 就算要毁掉我自己也一样。 第24章 第24章 我爸爸赚的钱我这辈子都花不完。 不, 倒不如说，他上一秒赚的钱，我至少得花一个钟才能花出去, 但在这期间，他已经又赚了五十九秒的钱了！ 财富积累的速度比我浪费的速度快, 难怪我信誓旦旦说要花光我老爸的钱，他只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 「如果只是在商场买东西的话, 你是花不了多少钱的。」我爸爸一边当合格的拎包工具人，一边无奈的对我这么说道。 实际上我买的东西都不需要自己提, 因为这间商场是韦恩集团旗下的, 而我们有贵宾送货到府服务，倒不如说就算没有，那位在我们一抵达商场之后就全程陪同、笑脸相迎的总经理肯定也会把这服务在一分钟之内生出来。 第44页 我勐地停下脚步，朝着商场内部的冰淇淋车就快步走了过去，「我又没有什么其他需求, 比起花钱我更喜欢钱进帐的感觉啦！」 没错, 我就是骨子里没钱的穷鬼，就算一朝乍富脑子里想着的还是存钱投资, 颇有居安思危的观念。 我爸爸倒是没对我的想法提出什么见解, 毕竟他看上去像是对孩子实施无限溺爱放养政策, 虽然在我跟兄弟们聊天的时候提出这个结论, 无论是迪克还是提姆都露出了「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但我爸爸看上去真的不太管孩子, 一点都没有他们说的那种斯巴达的样子。 是不是兄弟们都太脆弱了呢？ 今天出门的收穫颇丰, 不仅仅是我爸爸给我买的那些漂亮衣服、首饰等等算是收穫, 在商场中跟哥谭王子一起游荡显然是一件极为吸引他人注意力的事情，也因为今天没有任何掩饰的出行, 我终于嗅到了一思极淡的、属于影魔的味道。 显然这个狂信者虽然受到了影魔的指示，但更像是单向那样的设定，简单来说就是影魔的狂热追求者，自己的女神──或是男神？影魔有性别吗？──给追求者们提出了要求，身为恋爱脑当然要毫不犹豫地为自己的神做到这件事情！ 即便味道稀薄，但洛克希对影魔这傢伙恨之入骨，与其他被恶灵奴役的屠夫不同，这个邪神是自己高兴、自己喜欢参与这样的活动，就像是大逃杀对他来说是愉快的盛宴，他甚至在游戏中还把一匹活生生的马给吃了！ 他是黑暗，他是邪恶，他是永远也无法成为光明的恐惧，与幽灵杀手或是怨灵这种因为各种原因而堕入黑暗的屠夫们不同，这个傢伙天生就与我是对立面，而显然有这样想法的人不仅仅只是我。 显然影魔也很讨厌我这个曾经可以被他还有恶灵揉圆搓扁的蝼蚁，竟然趁他们不备，成功的跟所有逃生者做出了反抗，甚至把the entity都消灭了。 他或许跟恶灵之间的关系只是普普通通的同事或者是认识，但绝对无法忍受被小小的蚂蚁踩在头上作威作福，甚至有朝一日还要受到蚂蚁威胁这件事。 在离开黑雾世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跟影魔之间註定会有一战，区别是他先找到我，还是我先找到他罢了。 现在显然是他先准备出手了，但在我们的实力势均力敌的情况之下，被我发现了这一点的影魔就失去了先机，而他显然并没有对自己的狂信者下过什么启示，不在现世的影魔只能通过狂信者来让自己短暂穿梭过被撕裂开来的时空，但宇宙之间的壁垒是有弹性的，被撕裂开来之后会缓慢的恢復原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也会被排斥出去。 所以异界的邪神在这个世界是待不久的，就连the entity抓人都是通过自己的黑雾扯开时空通道，然后把人带到自己掌控的领域之中。 这就是我对上影魔的巨大优势，他既然先出手，就必须要承担不在主场的缺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决我才对，但他却选择广撒网，让自己的狂信者们去搜寻我的踪迹。 这样确实快，宛若密布的星点一样可以全方位的寻找，但是错就错在──狂信者即便拥有神眷，也只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是没有办法对我造成一星半点伤害的，而只要被我发现了这件事情，影魔先前所做的一切就通通是无用功。 简单来说，他在应该打闪电战的时候却选择了游击骚扰。 果然是被信徒们用黑暗跟恐惧所供奉出来的东西，愚蠢至极。 他最该拥有的不是强大的力量，而是独属于智慧生物的思维，这就是他会落后于我的缘故。 我将抹茶冰淇淋甜筒最后的那点饼干塞进嘴里，目光定定的落在了不远处咖啡厅之中一个看上去瘦削的女人身上。 我曾经见过那个女人。 是我在哥谭第一次出手，用幽灵杀手敲响丧钟的那一天，被我所救出来的女人。 原来如此。 x 有人在看他们。 或者说，有人在看洛克希，布鲁斯·韦恩只是附加品。 这很少出现在布鲁斯的身上，他向来都是哥谭人民的焦点、哥谭新闻的宠儿，即便是想要从他的儿子或女儿身上挖掘头条，但最终的目标永远是【布鲁斯·韦恩】，这么说虽然有点虚荣，但只要身在哥谭，就没有人的视线会从哥谭王子的身上挪开。 其他人都不过是配角。 如果是热衷于八卦新闻的人，难道会忽视主角而将自己的视线关注在配角身上吗？洛克希现在除了布鲁斯·韦恩的女儿之外就只有曾经失踪了四年的失踪案受害者这个身份，如果不是因为前者，那么忽视布鲁斯转而关注洛克希的陌生人，肯定来意不善。 昨天刚有魔法侧──或是异能者，布鲁斯对于女鬼的说法持保留态度──来绑架过熟睡中的洛克希，甚至要不是他们提前发现，女鬼把人放回来的时候，都没有人会察觉到。 这跟先前他们对绑架洛克希四年的加害者身份猜测有一定的吻合，要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绑走一个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即便洛克希那个时候正在角落，但根据笔录，她的朋友哈利·奥斯本的视线离开她不过是半秒钟的事情，她就从人满为患的派对现场直接消失，哪怕当下奥斯本家的小子瞬间意识到不对，在短时间内要求封锁了现场，也依旧找不到人。 第45页 她就象是一缕烟一样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那绝不会是单纯的绑架，至少有魔法侧或是超能力者的参与，无论是通过超级速度还是魔法把人绑走，都表明了洛克希至少有一定的价值。 而四年后，绑匪却把人安然无恙的放了回来，除了极其严重的心理问题之外甚至没有任何外伤存在，对方到底想要玩什么？ 不论他──或是他们──想要玩什么样的游戏，布鲁斯·韦恩都不奉陪。 虽然此刻并没有套着蝙蝠侠的战衣，但布鲁斯·韦恩看似轻松的外表下已经绷紧了全身的神经，时刻注意着洛克希四周。 为什么洛克希这段时间出门他们都至少会有一个人陪着，除了尚且不知道该怎么告知洛克希家族事业的事情之外，同样也是因为那个绑匪，对方既然对洛克希势在必得，那么他们就不能让女孩落单，可以想见对方或许已经在暗处悄悄地盯住了此刻正一无所知、以为自己早就逃出生天的洛克希。 然后准备再次毁掉她的希望。 只要一想到洛克希被绑架这件事有可能再次发生，布鲁斯似乎很快的就能冷静下来，他浑身的血液都沉静着，配合他敏捷又理智的思维，他是最不会热血上头的人，冷静是蝙蝠侠的武器，谨慎是蝙蝠侠的战袍。 他要保持冷静，愤怒无法扰乱他的大脑，极度的愤怒只会加重他拳头的力道。 他们要像是猎豹捕食一样，一击必中。 或许就是那么一个瞬间，那看似轻飘飘落在洛克希身上的眼神，迷茫与势在必得交织着矛盾的曲调，让布鲁斯一瞬间锁定了嫌疑人。 他漫不经心的扫视过商场，看上去像是在查看下一家应该进去哪里给女儿採购衣物一样，实际上如鹰隼般锐利逼人的眼神已经悄然落在了坐在咖啡厅室外座椅、正小口吸着卡布奇诺的瘦削女人身上。 是她。 不是幕后黑手，但盯着洛克希的人就是她，就算她不是绑匪，也绝对知道什么情报。 布鲁斯的眼睛平静的眨了一下，覆盖在眼珠上、伪造成隐形眼镜镜片的接收器就将照片发了出去，直接传送到了红罗宾提姆·德雷克的电脑之中。 不过一秒的时间，提姆的声音就在布鲁斯的耳中响起。 「卡洛琳·伊登，在哥谭古代史博物馆担任讲解员，前段时间曾经……曾经捲入那起拐卖案！」 那起拐卖案在最近这段时间可是让蝙蝠侠等人有些头疼的存在，倒不是拐卖事件十分难以侦破，而是拐卖案其中两个涉案嫌疑人，在试图继续作案的时候被某个人给抓住了，不但被砍成了重伤，甚至还吓到精神失常，住进重症加护病房了还一直嚷嚷着有鬼，已经在伤势稳定之后被移送到阿卡姆去了。 重伤那两个嫌疑人的兇手同样是布鲁斯他们要追查的人，居然与跟踪洛克希的傢伙有了重合？ 得找个藉口去探查卡洛琳·伊登才行。 「洛克希，我看见了个熟人……」 「爸爸，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父女俩看着对方眨了眨眼，女孩露出了有些傻唿唿的笑容，「好巧啊。」 第25章 第25章 我找了个藉口从我爸爸旁边熘走了, 好在他刚好看见了个熟人，不过周围盯着我们的人确实不少，也不知道我爸爸究竟是怎么看到的。 我大概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毕竟我的藉口是去下洗手间，简单来说就是要上个厕所, 虽然再久一点我爸爸估计也不会怎么样，但是刚刚有好几个人似乎已经听见了我跟我爸爸的谈话, 并且好像还有两、三个看上去衣着昂贵的姐姐们似乎眼冒金光，很有可能会在我离开之后朝我爸爸过去。 虽然我是不怎么在意我爸爸交女朋友, 毕竟他一直以来就是哥谭第一花花公子, 要他不找女朋友反倒才不现实吧？但在我回到现实世界、被我爸爸找回家之后，多少也看了一下哥谭近来的新闻，发现我爸爸居然近两年来都没有什么绯闻了，哥谭小报们甚至在私下偷偷谈论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女友或是布鲁斯·韦恩在极限运动的时候受了不可言说的伤。 我觉得两者好像都不可能，前者我没见过我爸爸带什么人回家, 晚上约会的时间好像都跑去公司了, 至于后者……虽然我不好问他这个，但根据杰森的人格归类, 迪克是我们家里面最八卦的一个,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 他应该没法忍住不说吧？ 反正我爸爸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但他肯定不会在带女儿出门的时候去搭讪女孩子或者被搭讪吧，这种事情就算我没关系, 他也肯定会被说三道四的。 得快点解决这件事情, 不然我爸爸的名声又要一落千丈了。 什么, 什么叫本来就没什么名声了！ 我觉得我爸爸那悲惨的名声有一大半绝对是空穴来风，虽然以前各种小报上面都可以看见他这边搂着个月份模特、那边牵着个大牌女演员, 但是根据我回家这段时间的观察，他绝对跟奢侈、享乐主义扯不上任何一点关系，虽然出门买东西的时候花钱根本没在管价格，但在家里的时候我们实际上根本就不浪费。 那种豪门电视剧里头出现的长桌上堆满食物的画面在家里根本没出现过，阿尔弗雷德做的饭很好吃，他也很了解我们的食量，比如我面前的食物就会比其他人多上不少，根本就不铺张奢靡。 第46页 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爸爸的名声是不是他故意败光的，难道韦恩集团里面也有斗争的戏码，需要我爸爸以纨绔子弟的身份表露自己的无能，才能生存下去吗？ 不对啊，既然这样提姆为什么能崭露头角，在韦恩集团可以说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如果我爸爸扳倒了要夺权的傢伙，那就没必要再演戏了吧？ 我爸爸日常表现出来的样子跟我过往从新闻媒体上获得的形象真的非常割裂，有的时候我会想，到底哪一副面孔才是布鲁斯·韦恩真正的样子，但在那之后，我又会思考……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爸爸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探寻真相真的是我需要做的事情吗？ 不是的，就像我不管是什么样子，他都依然是我爸爸，依然会在我隐瞒着几乎所有事情的时候关心我，那就足够了。 他就算是个花花公子，就算穷奢极侈，我也一点都不在意。 只要他不是什么阿卡姆精神病院里面的疯子，天天就想着怎么折磨人、把人用各种方式虐待杀害，那就跟我的原则没有冲突。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在周围人暗中注视下朝着商场卫生间的方向而去，韦恩集团旗下的商场向来是哥谭要价最高、品相最多、公共设备最好的一个，卫生间自然也布置得相当奢华。 无论是用作休息的沙发、补妆的桌台还是隔着一段距离的厕间都在昭示着这一点。 我直接就踏进了厕间之中，毕竟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偷偷摸摸去把窃听器安到那个女人的身上。 我当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且不说说今天我是跟着我爸爸一起出门的，万一出了什么事连累到他简直是得不偿失。 就说那个曾经被我在拐卖贩子手下救出来的女人，她会被卷进这次的事件完全是无辜的，我猜可能是因为我那天救她的时候不仅仅只是把那几个拐卖犯砍成重伤，还把晕过去的她抱到了附近的警局拐角之后才离开的缘故。 只不过是那么短的接触，竟然也能让影魔找上她。 所以就算要下手，我也不可能对她做什么事情，只要安上窃听器跟追踪器，然后顺着她找到影魔狂信者的位置就可以了。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偷偷摸摸的切换成了幽灵杀手的样子。 要潜伏行动，当然是小叮噹最好用了！ 虽然他移动的时候空气会有短暂的扭曲，但因为今天哥谭的天气实际上很炎热，即便有着成日挂在天空中的乌云，地面也依旧烫得要命。 是那种，炎热到甚至会让空气扭曲的程度。 我给钟锤缠绕上满溢着黑雾的绳索，敲击丧钟的时候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门悄然的打开又关上，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坐在沙发上的女孩们似乎是认识的，正在低声笑着说些什么，唯有在厕间的门关上后的几秒，她们的视线才时不时的投射过去。 果然布鲁斯·韦恩的亲生女儿这个身份还是太吸引人注意了吧？ 我离开卫生间的时候像是一阵风，落在地面上的脚步无声。 平日的商场里实际上人数远远没有假日的时候那么多，虽然我们在的地方是哥谭最大的商场，但打工人总是得上班的，放在四年前我也是打工人之中的一员。 经歷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回到现实世界来的我本来觉得就算当个社畜也是个挺美满的选择，毕竟任谁跟一群恐怖杀人魔玩大逃杀玩了四年之后都会这么想的吧！ 只不过是被老闆奴役而已，又不会被砍伤无数次然后挂上钩子，最后在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中被恶灵一次次吞掉，那个黑爪子扎进身体里面的时候是真的很痛！我老闆难道还敢拿刀砍我吗！ 但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当我被我爸爸带回家，体会了一下首富家庭充满铜臭味的世界之后，我是真的觉得……爽爆了！ 不能说我以前过得是多么悲惨的生活，毕竟这个世界上比我遭遇更惨的人多多了，但我就是嚮往安逸，怎么了！ 能被老爸当米虫养为什么不行！平日该上班的时候可以跑出来玩的日子多好啊！ 当然了，很多人都想要这样的生活，但就跟曾经的我一样，打工人士没法选择自己什么时候上班的，像这种平常日子，出来买买买、逛大街的人虽然不少，却也称不上人满为患。 最起码我一个幽灵杀手只要身形变换就可以不接触到任何人，成功达到躲避所有人然后接触到那个女孩子的真实。 我仗着没有人能看见我，将先前早就准备好的窃听器跟追踪器放进了那个女孩的包跟衣服缝线处。 我整整放了五组，她是不可能全部找出来的！ 窃听器跟追踪器的制作方法是艾达姐姐教我的，据说她在进入黑雾世界之前是什么特工，反正说的语焉不详的，而我们逃生者们又不是喜欢追根究底的人，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就比如李允珍姐姐，她自己说她在现实世界不是什么好人，会合作也只是因为想逃出去而已。 就算是这样的李允珍姐姐，替我们扛刀跟包扎的动作也没有片刻的迟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黑暗面跟闪光处，如果要追求完美的人，那估计要去復仇者联盟找美国队长。 不，根据对托尼·斯塔克的採访，美国队长似乎也不是什么完美全能的人，最起码他好像……对现代科技很苦手的样子，据说上次还把復仇者大厦里的微波炉给炸了，爆炸声大到其他成员以为是敌袭，抓着武器冲到现场才发现了有些尴尬、满脸黑色爆炸痕迹的队长。 第47页 放完了追踪器跟窃听器之后，我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一半了，现在只要偷偷的按照刚才的路线熘回卫生间里，我今天出行的目的就完美达成了。 也不知道哈利现在怎么样了，如果让他知道他失踪了我却还跑出来逛街的话，那傢伙一定会生气的吧？ 晚点拿到了影魔狂信者的位置就得去通知蜘蛛侠才行。 不对，等一下！给我等一下！ 我昨天晚上偷偷离开韦恩庄园也就过了几个小时，我爸爸就发现了我不在家里，甚至还大张旗鼓地把蝙蝠侠跟罗宾都喊来了，那按照正常逻辑来说，今天晚上我爸爸跟阿尔弗雷德肯定会来敲我房间的门吧？ 那我要怎么偷偷摸摸的去救哈利啊！ 我直接整个人呆住了，我完全没想到这一层啊！该怎么办啊！总不能在昨天被女鬼抓过了之后，今天就心大的说要去纽约住几天吧？就算我说出口我爸爸也不可能同意啊！ 得想个办法才…… 这时，卫生间的方向传来了喊叫声，还没等我凑过去看发生什么事呢，就听见了传过来的窃窃私语。 「喂喂，布鲁斯·韦恩的那个女儿好像刚刚在卫生间被绑了！」 「什么？没有保镖吗？」 「就是有才奇怪啊，保镖一直在门外站着，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出来，人直接凭空消失了！」 我草，我熘过来放窃听器跟追踪器套组才两分钟啊！你们为什么能这么快就发现啊，不会有人去偷偷开厕间的门吧！ 「你们说，不会是那谁下的手吧……听说他们跟韦恩企业有私怨。」 「谁啊，等等，你说的不会是──」 「还能有谁，红头罩帮啊！」 就在这一瞬间，我感觉灵光重重地闪了一下，像是上帝的光芒一般醍醐灌顶，对啊！我这不是有完美的理由去找哈利了吗！ 我被红头罩绑架了啊！ 对不住了，不管那个面罩下的人是谁都非常抱歉，但是你都干黑帮了，就算我爸爸找蝙蝠侠揍你那也是你应得的！ 大不了到时候我偷偷把医药费放到病房门口！ 第26章 第26章 「演戏这种事情, 要八分真话之中掺杂着两份谎言。」艾达姐姐的话语言犹在耳，擅长在牌桌上博弈跟出千的艾斯[1]更是玩弄语言的高手。 相较之下，虽然也是高级特工的里昂却更擅长战斗方面的事情, 换做我们世界比喻的话就是美国队长那种感觉吧！虽然要他说谎也不是那么困难。 虽然已经决定要祸水东引给那位不知名的、顶着红色头罩在哥谭实行地下工作的可怜傢伙，但嫁祸是有一定水平的, 既然我表面上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设，那么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必须一样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不管是红头罩黄头罩还是绿头罩, 就跟我被贞子带走之后清醒过来所表现的一样，我必须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这样才能最好的割裂我跟这些屠夫之间的关系。 简单来说, 我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我已经决定嫁祸给可怜的红头罩也一样。 这大概算是突发状况吧，把我原先的计划给打乱了，主要我也不知道【我】不过在厕间里面呆了三分钟的时间，就有人会去敲门, 肯定是我没有回应的关系, 所以才有人觉得不对劲。 才三分钟啊！万一我在大号呢！你们这些富家千金给我有点边界感啊！ 「你的计划都太过冒进了，洛克希。」里昂在某次对局逃出之后对我说道, 那一次我靠着解开钉子头[2]的地狱魔盒, 硬生生把那一场对局的屠夫地狱修士从差点被找到的凤敏边上勾引了过来。 那一次的我距离已经通电拉开的钢铁大门很近, 况且也没有受过伤, 我很确信可以在地狱修士完全把我放倒之前逃出去。 顶多就是多挨个两刀，但我从大卫那边学过了在危机时刻主动激发肾上腺素的能力, 就算挨了刀还是可以在重伤状态保持短时间的高速移动, 冲出大门绝对是来得及的。 即便是这样, 在离开对局的前一秒，我还是被地狱修士砍倒在地, 好在最后还是在地上蠕动着爬了出来，先前从另一个门离开的凤敏、里昂跟大卫已经绕着外头的路三步并作两步的朝我冲过来，凤敏一边帮我包扎，还一边气不过的大骂the entity，对着我的伤口倒是动作十分小心。 「都说了自己的安危最重要，我在里面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就算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只不过是一场对局而已。」年纪看上去跟我差不多的凤敏咬着牙，小声的嘟嘟囔囔着，我伸出手轻轻的撞了撞她的膝盖。 「那样会痛的吧。」我吐吐舌头，「我从小就会打架，没事的。」 虽然那天回去之后还是被里昂跟大卫骂了个爽，但或许冒进这个词就是刻在我骨子里的，毕竟放过刚刚那个机会，我要找到那个女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现在可不是在黑雾世界，单单凭我自己，要找到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会耗去好多时间。 相较之下，只要承受短短十分钟的危险性实在是太划算了。 这算是我小小的赌博吧，就算失败了也不过是解决方法比较麻烦而已，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消失，如果不是被抓了，就是我自身有问题了。 虽然我自身是有问题没错，但我又不可能在警察跟我爸爸的面前承认这件事情，所以就只有另一条路了，不管接下来究竟是谁要背这个锅都抱歉了，你最后一定会是清白的，我会乖乖的跟被找到的哈利晕在一起的！ 第48页 只要解决了影魔狂信者，警察抓到的傢伙就是□□徒，那么我这段时间又是被绑架、又是女鬼上门也就都可以推到影魔的头上，反正不管我能不能彻底把影魔这傢伙搞死，他都不可能跑到警察面前去自证清白吧！ 他如果做得出来我也愿意承认他是个英雄！他有种就到蝙蝠侠面前说自己没有绑架我试试看啊！ 事已至此，我现在可以直接跟在那位女士的身边，直接跟着她回到据点了。 但在骚乱出现之后，那个女人似乎没有想要离开的想法，反而跟着看热闹的人群，从咖啡厅中离开朝着卫生间的方向晃了过去。 不是，就算被影魔狂信者控制了，你也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是凑热闹的时候吧？！ 我有些无奈，虽然有追踪器跟窃听器在她的身上，为了防止什么意外出现，我还是乖乖的跟了上去，卫生间边上已经拉起了封锁线，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密不透风。 我在外围人群稀少的地方站定，如果再往里面走的话可能就要空气撞人了，要是被察觉异样就不好了，虽然我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揍得了的，但是就算不会死，挨上几拳还是会很痛啊！ 蝙蝠侠打人一看就很痛！ 幽灵杀手的身高很高，即便在外围站着，我也可以依靠身高优势看清楚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看见我爸爸了。 他握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说话，但那并不是我关心的重点。 我爸爸的手机……给我等一下，是不是碎掉了啊！！ 你是筋肉人吗！？ 不对，手机都已经碎成这样了，你到底是怎么讲的电话啊！ x 借着洛克希去卫生间的时间，布鲁斯·韦恩将追踪器跟窃听器悄无声息的贴到了那个看上去有些呆滞的女人身上。 他并不是第一次接触到被精神控制的人了，显然眼前的女人很明显的就有这样的倾向，先前过于露骨的视线显然也是因为下达的指令过于简洁──又或者是控制者的能力不足？──的缘故，不能执行太复杂的指令吗？ 警觉性高的人都不一定能察觉蝙蝠侠本人的动作，何况是这样一个眼神呆滞、看上去没有半点自我意识的人呢？要不是她的状态跟一般被工作榨干的上班族还有点类似的话，怕是连咖啡厅的工作人员都会觉得诡异吧。 他轻轻松松的就完成了将装备贴到女人身上的动作，正顺着前行的路进入咖啡厅，在柜檯前挑了袋小饼干，装作自己会走那条路完全是因为要给女儿买点心的关系。 但就在踏出咖啡厅之后，一股诡异的风悄悄地从他的身后划过，他眼角余光却什么都没捕捉到，就像是那确实是一股妖风罢了。 布鲁斯有些迟疑地停下脚步，回过身去想要捕捉那点诡异的感觉，下一秒却听见了卫生间的方向传来了惊慌的骚动。 「布鲁斯。」他隐藏式的耳机之中传来了提姆的声音，青年听上去已经有些惊慌了，「是洛克希……！」 那女孩难道是什么灾难体质吗？昨天刚被疑似伪装成女鬼的超能力者绑架，今天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在商场的卫生间里，距离她进去才过去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啊！ 这简直是对于他们侦察能力的全方位碾压，商场的卫生间里还有其他活蹦乱跳的女孩子，洛克希进去的那间厕间甚至在她进去前十秒才有人从里头出来，并不是早就有人埋伏在里面，而想要找机会跟洛克希攀谈的其他富家千金们也时不时的关注洛克希，这才会在五分钟之内就发现人已经消失了。 根本没有人出来，站在门口的保镖可不是普通人，杰森拜託了他曾经的好友军火库罗伊·哈珀伪装成其中一名保镖，就连军火库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在短短的五分钟之内，蝙蝠家族的防护网像是纸做的一样，被严密保护着的人就像是烟雾一样消失了。 已经是第二次了。 到底是什么人，即便是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也可以随意的将人带走，不留下一丝痕迹与线索。 布鲁斯·韦恩握着手机，感觉到指节正在咔咔的响动着，被伪装用来讲电话的手机发出了最后的悲冥，在碎成块之前被他平静的收回了西装口袋之中。 他的手上还拎着洛克希去卫生间之前交给他的小小提包，那是女孩在回到韦恩家族之后第一次购物时买的，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牌子，他带着模特出门伪装的时候甚至都不会踏进那些店铺之中。 但洛克希很开心，她把掏出黑卡要实行包下整间店这个动作的自己给拦了下来，挑挑拣拣之后拿了个百搭的米白色小侧包，看上去无论是裙装还是休闲裤装都可以搭配的很好。 「只要这个吗？」他不解的问。 「价格太高的东西我带出门会怕被抢啦。」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四年被绑架人生阴霾的洛克希小声的嘀咕着，「才不是给爸爸你省钱，但是出门逛街的时候带这个正好合适！」 女孩子总是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布鲁斯早就学会在非原则问题的情况下不要跟她们争执，反正洛克希有自己的副卡，就算以后看上其他的包包也可以自己买。 后来据说迪克跟杰森都带她出来买过东西，其中自然也包含了其他的首饰跟配件，但今天她出门的时候带的还是这个价格不高、他第一次买给她的小侧包。 第49页 那股莫名其妙出现又消失的风又在布鲁斯的脑海之中迴旋而过，男人垂下了视线，低声开口，「窃听器跟追踪器已经放好了，看紧卡洛琳·伊登。」 卡洛琳·伊登盯着洛克希的时间绝对很短，但她的同伙──或者说控制着她的人──却有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悄无声息的绑走一个人。 万一……这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呢？ 他的犯罪行为并未停止，还在继续。 被控制的女人是受害者，洛克希也是受害者，还有多少受害者？又有多少已经遇害？ 「知道了。」通讯器那头的提姆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无论是他还是同样在语音里、已经慌了正在跟杰森传信息的军火库罗伊·哈珀都感受到了。 被那层花花公子外表所包覆着、压抑下去的蝙蝠怪物。 正在狂怒。 第27章 第27章 一直到我爸爸在赶来的警方陪同中离开了商场, 我才再次将自己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她似乎没有什么警备心的样子，因此我从她半开的提包之中轻巧的抽出了钱包, 里头果然有她的身份证明，驾照上面显示的名字是卡洛琳·伊登。 大了我七岁, 家住的位置在伯恩利区，按照常理来说经济状况应该还可以。 真说倒霉的话只有上次差点被拐卖的时候, 这一次算不上是无妄之灾，毕竟影魔的狂信者会找上她就是因为我出手帮了她。 至于要问我有没有罪恶感, 那确实是没有的, 真要说的话，如果上次我没有出手帮她，现在她可能会过得比被精神控制要更加惨烈，况且从我被the entity抓进黑雾世界之后我就知道了，这个世界是完全不公平的。 为什么被抓进去的是我？为什么只有我们这些人要受到这样的恐惧？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我们什么也没有做错, 真要说的话只是比卡洛琳·伊登要倒霉上千倍、万倍而已。 没有人会知道我们遭受过的苦难, 所以我同情苦难，我愿意起身对抗苦难, 却不会替他人背负苦难。 骚乱在警方的指挥下渐渐平息了下来, 但私下的窃窃私语还是没有消停, 我猜我这次大概会在哥谭各种报纸上面呆个好几天了, 简直是流量密码。 果然想要掩饰自己的身份，还是只能那么做吗？ 我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了曾经消失的备案, 实际上我的人类身体还是普通人类, 构成屠夫的是我获得的能力, 黑雾在我的身体上散布到每一个角落，将我的状态改变成了屠夫, 同时也能使用他们各自的特殊能力。 从理论上来说，我可以使用黑雾完全的把他们捏出来，然后自身的意识转移进入黑雾躯体，但在这个时候我的人类身体就会进入深度睡眠，除非我解除意识转移，否则就算有人一刀一刀砍在我的身上我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这是很危险的。 当然不是说我会出现什么人身危险，毕竟从那里出来之后，我就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我了，别说拿刀砍我，就是去接超人的拳头，受伤的傢伙也绝对不会是我。 但是莫名其妙昏迷不醒、怎么砍怎么打都不受伤这一点，显然会加深我的嫌疑程度，还不如我被绑架失踪呢，反正接锅的人也是我自己，像是鬼面这种傢伙，我给他泼脏水也不是什么坏事吧？他做的缺德事比我泼的脏水要多多了！ 或者，我把自己的意识一分为二，类似于左手切菜右手写代码，将自己切分成两个甚至更多，但那样的话我的操作精度就会锐减，如果是表现得呆呆的那还可以说是没睡醒，但仅限于人类身体。 如果我在屠夫的身体里面，明明在追杀却迟钝的像是移速3.8的走地护士，那不是在给其他的超级英雄们添麻烦吗？ 要一心多用的话就得开始练习了。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超级大噩耗，因为我真的很不擅长一心多用，是开着电脑打游戏的时候就没法分神看电视剧的那种，做一件事情就很容易变得过于专注。 但也没办法了，现在能走的路就只有两条，要不然就深度沉睡一觉不醒，把我爸爸他们吓到连夜送我进icu，不然就是练习一心多用，争取在操控屠夫跟我自己的时候都达到一定的操控精度。 至少控制别人这件事对我来说算不上太陌生，黑雾拟态成的身体跟我自己的有很大的区别，一开始的时候用屠夫的身体连走路都可能会绊倒，毕竟除了恰吉之外几乎每个屠夫的身形都很高大，甚至有好些还是喜欢在地上爬的，身为一个普通的、喜欢用双脚行走的娇小人类我压力真的蛮大的。 幽灵杀手移动的时候就跟隐身之后一样悄无声息，更不用说我还给钟锤缠上了细密的绳子，无声丧钟使得幽灵杀手的危险性更上一层楼，身为黑雾拟态而成的杀手，他甚至不是一个【生命】，自然也没有生命该有的任何反应。 例如热量。 虽然没有真正接触过，但无论是艾达姐姐还是里昂都使用过高科技的战斗装备，其中热视仪甚至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连带着我也对这些东西有了基本的了解，之前放到卡洛琳·伊登包包里的窃听器也是艾达姐姐教我做的。 虽然我也只会做那个跟微型追踪器了，毕竟是死记硬背下来的东西，但凡修改几个零件我可能就装不回去了，没有天赋是这样的，我跟彼得还有斯塔克先生那种超级科技天才根本就不能比。 第50页 说起来，本来约今晚给纽约那位蜘蛛侠先生传递情报的，毕竟把影魔揪出来这件事情我的计划中远远没有这么快速，那傢伙真是在the entity的家待久了，连一丝危机感都没有了，竟然还敢让狂信者大咧咧的控制着人就来盯哨。 这就叫做送货上门吧？ 幽灵杀手赤脚踩在地面上的感觉有点奇怪，商场的地面保持的很干净，或许是因为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好歹算是哥谭的富人区。 卡洛琳·伊登双眼无神的在厕所附近站了段时间之后，在警方的驱散人群动作下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样，踩着有些虚浮的步伐朝着商场的门口迈去，身上有些磨损的肩包里看上去似乎完全没人动过，我已经悄悄地把看过的钱包跟证件给塞了回去。 除了看上去有点睏倦跟呆滞之外，卡洛琳似乎没有其他诡异之处，而这样的状态在她踏上了公交车之后显得更加平常，因为这里似乎处处都是这样被生活跟工作所榨干了所有激情的人，我甚至看见有好几个在座位上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包包，微闭着眼睛在浅憩的人，却在身边有人经过的时候勐地睁开眼睛。 哥谭的罪恶显露在我面前的不过是很小的一部份，由于我其实不怎么出门，就算离开韦恩庄园也有我爸爸、哥哥或是保镖们的陪同，显示在我面前的几乎都是光鲜亮丽的那一面，也只有那天救下卡洛琳·伊登的时候，邪恶才有了些微的显现。 但在这种微小的地方，总是会提醒我，实际上罪恶就藏在我看不见的深处。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公车上人并不多，明明价格低廉却甚少有人选择，或许这也是哥谭民众保护自己的方法之一。 公交车其实有点挤，座位是相对坐着的两排，中间可以站人，但现在的时间搭乘的人可以说比较少，也因此给了我足够藏身的地方，换做搭乘人数较多的地方，我估计就得找个地方切换成贞子，然后顺着网线爬过去找人了。 虽然那样也不是不行，但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可以用双眼盯死卡洛琳·伊登，毕竟影魔那傢伙的性格就跟他喜欢在柜子里头呆着一样，十分扭曲又阴险狡诈，谁知道他的狂信者是不是也是这种──虽然看他行事的手法实在不太像，有点太蠢了──阴险东西。 万一他又像是阴沟里的老鼠钻回狗洞里迟迟不露头的话，我也会很困扰的。 得在影魔行动之前把他所有通往现世的手段都切除才行。 公车的速度挺快的，随着走走停停，车上的人上了又下、下了又上，到了卡洛琳·伊登站起身要下车的时候，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根据刚刚经过的公车站牌来看，这里应该是南欣克利区，已经来到了哥谭的下城区，一个相对独立的小岛城镇。 这里算是蛮偏远的位置了，果然是影魔那个没什么脑袋的狂信者，把人藏在郊区基本上就不是什么聪明做法，虽然地广人稀，但在这样的小城镇，有什么新出现的稀奇事情都会让人暗中探寻。 就比如现在，即便是隐身的我跟在卡洛琳·伊登身后不远处，都能感觉到隐秘的视线，像是在探寻卡洛琳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他们不会出来大咧咧的询问，但只要有一点不妥，消息就会像是潮水一样四散而去。 卡洛琳·伊登像是完全不在乎这些视线一样，朝着一栋看上去很有些年头的农舍慢步的踏去，木制栅栏上头负责连接的门片在打开的时候发出了细微的吱呀声。 就是这里。 既然已经到了位置，那么卡洛琳·伊登对我来说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原先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动作明显放慢的我终于恢復了幽灵杀手该有的速度，我从她的身边擦身而过，隐隐的感觉有着丝丝的水汽划过手腕。 但当我回过头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错觉吗？ 不管了，既然已经找到了人，就是时候动手了。 我没有朝着那二层的木制房屋过去，而是一个拐弯朝着巨大的农仓转去，农仓的门半掩着，我不需要开门就可以悄无声息的潜进去，出现在我眼前的似乎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仓库，只有我眼中可以看见细微的血丝痕迹在地上闪过，那是被我认定为【猎物】的傢伙所留下的痕迹。 只要我想，我可以是最恐怖、最强大的猎犬。 □□草掩盖的仓库地面还有着擦不去的血迹，铁质的地下室门小小的，拉开之后下去的通道是一个看上去有着不少铁锈的楼梯，我无视了这些楼梯，一跃而下。 落到地面的同时，地下室门被我同时扣上，我伸手捏住了严丝合缝的扣锁，一个用力就将原先分开的铁给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可不能让人逃了。 无法被捕捉到踪迹的幽灵从我的身上被缓慢抹去，下一秒取代了幽灵杀手的是无尽的愤怒与恨意，渴求的是鲜血与復仇。 我是山岗凛，我是──怨灵[1]。 第28章 第28章 通体青紫色的皮肤在空气中显现, 残肢碎肉像是被空气拼凑在一起般，诡异的组成了一个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人体，身体的胸腔、腰部、大腿跟手臂被绷带给缠住, 好歹算是形成了一个躯壳。 出现在这里的恶鬼是曾经名为山岗凛的少女，她曾经有一个无比美好的家庭, 温柔的母亲跟努力工作的父亲，入学了高松市的私立大学之后, 家里的经济状况却因为母亲突如其来的重病而开始一落千丈。 第51页 沉重的家庭重担落在了凛的父亲肩上，少女即便在课余努力打工赚钱也依旧只是杯水车薪, 但在这个紧要关头, 凛的父亲却因为上司的错误而成了替罪羊，被付出了二十二年的公司给辞退。 那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晚班终于结束的山岗凛回到家中，映入眼帘的是满房间的、属于母亲的残肢断肉，以及手中握着武士刀, 仿佛杀人鬼一般的亲生父亲。 她看见母亲的胸膛被刨开, 森白的肋骨露在外头，地面上碎落的尸块令她满脑子空白, 甚至没能来得及想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锋利的武士刀就朝着她噼头而来。 仓皇之间, 凛用双手挡在了面前, 武士刀被手骨卡住的瞬间似乎发出了哀鸣，也不知道究竟是凛自己的错觉, 还是真的有什么在为她哭泣。 满地的残肢断臂跟鲜血淋漓的女儿显然没能阻止父亲的脚步, 他又再次挥起了手中沾满亲人鲜血的武士刀, 这一次瞄准的是凛的腹部。 时间过去了多久已经无法想清楚了，山岗凛的身上满是深可见骨的伤痕, 她在地上艰难的爬行着，碎裂的玻璃扎进了她的身体，但那一点都比不上其他地方感受到的痛楚。 生命随着血液飞快的流逝，随之而来填满血管的是无尽的恨意以及燃烧的愤怒，黑色的雾气遮挡住了已经模煳的双眼，就在这一刻，凛知道无论今生还是来世，无论是多远的未来。 鲜血与復仇是她永恆的道路。 充斥在脑海中的愤怒几乎无法压抑，使用山岗凛远远没有洛克希在控制幽灵杀手的时候那么简单，甚至都没有使用鬼面时那样得心应手。 毕竟在拟态鬼面的时候，洛克希只需要忍受他无处不在的呢喃，但那不就跟她在黑雾世界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吗？只要对局中的屠夫是鬼面，那么几乎就昭显着洛克希这一局不会有什么好过的日子，就算他们修理髮电机的速度再快，奔逃的技术再高强，鬼面也像是看见了肉骨头的狗一样，时时刻刻撵在洛克希的身后。 因此经常也有另外三个人逃出去，唯有洛克希一个人被硬生生的留在对局里，直到最后一滴鲜血流尽才结束的时候。 但是山岗凛……或者说，跟山岗凛一样被无尽的情感所控制的屠夫，才是洛克希最难以掌控的存在，因为在拟态屠夫的时候，她会被这样的情感所影响。 扮演麦可·迈尔斯的时候她几乎体会不到情感，流淌在血管里的似乎是冰冷的血液，唯有杀戮可以止住那在耳侧的低语。 扮演幽灵杀手的时候几乎不会被影响，除了不说话之外对于洛克希来说根本是超级加强，她可以随意的控制而不会情绪上头。 但山岗凛是比贞子还要难以驾驭的存在，她碎裂的躯体、流尽的鲜血都无法阻挡那奔流的愤怒以及恨意，在这一瞬间她仿佛也被满溢在全身的情感所沖刷一样，在这一瞬间，控制她的只有恨意。 恨谁呢？洛克希应该恨谁呢？ 导致她落入这样境地的傢伙已经被她毫不留情的解决了，但蝼蚁就像是苍蝇一样，杀了一只还有一只，似乎永远都没有歇息的时候，她已经很累了，为什么就没有人能够放过她呢？ 为什么就没有人愿意放过她呢？ 为什么要对哈利下手？那是她仅剩的、唯二的友人。 无数的疑惑跟不解就像是曾经的山岗凛，曾经的怨灵想问为什么父亲要对她还有母亲痛下杀手，现在的洛克希也想问为什么命运对她尤其不公。 为什么恶人不受惩罚？为什么努力活着的生命却依旧找不到出路？为什么世间有如此多的苦难无法排解？ 为什么世界如此？ 「啊啊啊──」宛若恶鬼一般的声音，在空洞的地下室迴荡着，穿过狭长的走廊，一直传到远处。 「啊啊啊啊啊啊！」 充斥的是恨意、是愤怒、是对世界的质问。 x 哈利·奥斯本已经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待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在黑暗的地方会削弱人的感官，所以也无从算起时间。 这里没有对外的窗户，闻着味道总有种枯朽的感觉，似乎是干草所发出来的味道，但哈利不太确定，因为他从小到大就没闻过几次干草的味道，就算有也是因为学校的校外活动而短暂的去休闲农场体会过。 那些地方都会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跟他现在席地而坐的地方显然有很大的区别。 与他刚刚清醒过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他的手脚没有被束缚，那个原先被拖进来、浑身是血的人已经断了气，就他观察来看，八成是绑错人了，所以那个疯子才会气到把人直接砸破头。 但尸体却没有被处理掉，血淋淋的被几脚踹到角落，做出这一切的中年男子瞪着一双眼睛朝着他的方向望了过来，盯着他看的眼神像是什么美味可口的饼干一样。 他到底在哪里，不会是哥谭吧？听说哥谭总是盛产这种神经病。 不管他在哪里，这个人绝对都是有备而来。 身为一个超级有钱的富二代，哈利在绑架名单上一直榜上有名，虽然因为诺曼·奥斯本聘请的保镖们挺给力的，从小到大他经歷的绑架算不上特别多，危机的时候他爸爸交赎金也特别爽快，反正那些人要的是钱又不是他的命，为了不跟奥斯本完全交恶，他们通常都不会採取杀他的方式来灭口。 第52页 但即便如此，他身上还是常年都会带着追踪器，是为了防止被绑架时交了赎金又要撕票的情况，至少他爸爸可以追踪到他的位置，无论是喊警察还是超级英雄，总归不会让她死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缝在衣服领口的微型追踪器居然被拆掉了，那可不是用什么金属制作的，就算是探测器也绝对找不出来，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没了追踪器，寻找他这件事就变得更加困难，况且──那个疯子一直坐在门口盯着他看啊！！！ 哈利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感到害怕，但恐惧本就是人类与生具来的情感，尤其中年男子几乎是双眼眨都不眨的盯着他看，凹陷的眼窝带着病态又无神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哈利，就像……就像他是钩上的鱼饵，他得时时刻刻盯紧他，别让他跑了。 想到这里，哈利的心脏就勐地落了下去，像是坠着沉重的铅铁，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是鱼饵。 有人在钓鱼！抓他不过是因为知道会有人来救他，既不要求赎金也不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是因为他就跟倒在地上那个死掉的人一样没有价值，他要的不是钱，而是──而是来找他的人的命！ 彼得！ 除了奥斯本的姓氏之外，哈利深知自己如果最有可能被拿来当做筹码，那必定是因为他的至交好友彼得·帕克，身为蜘蛛侠他树敌无数，也曾因此害怕波及哈利而数次想要分道扬镳。 但既然已经决定成为蜘蛛侠背后坚实的后盾，哈利就不可能会退缩，所以他退了一步，接受了父亲的安排，在身边摆满了他曾经最厌恶的、限制了他自由的保镖，这并不只是因为奥斯本继承人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彼得的身份。 他不会成为拖他后腿的傢伙。 几乎是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哈利就勐地焦虑了起来，但危机不会击垮哈利·奥斯本，只会激发他的潜能。 坐在门口的男人封住了这里唯一的出入口，他手上握着把沖锋枪，持枪的手法可以看出来至少曾经是个服役的军人，甚至有可能是特种兵。 他身上的衣服紧绷的束在身上，眼窝凹陷看上去精神不佳的样子，但眼底的狂热清晰可见，绷紧了的衣袖下头是鼓鼓的肱二头肌，绝不是摆着好看而已。 他一个人逃不出去，绝对做不到的。 但他不能死在这里，就算是为了彼得也不能，因为即便他死了，彼得也不会知道，他还是会为了自己而闯进陷阱，他就算死了也毫无意义。 得警告彼得才行，他不能只身前来，只要能带上復仇者们，至少他被暗算的可能性会大幅降低。 脑海飞速的运转着，一个又一个的方案被迅速列出又划掉，哈利的目光依旧清晰锐利，在落到男人身上的时候逸散开来，似乎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他把自己往墙角缩了缩，至少在救他的人抵达之前，他得保存好体力。 ──千万不要一个人行动，彼得。 他这么想着，坐在门口的男人却勐地站起身，一脚踹开了几秒前还坐在深下的木椅，椅子砸到墙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但有远远比这更加恐怖的声音出现了。 「啊啊啊──」若有似无的声音穿透过铁制的大门，像是丧钟一般在他们的耳边响起，「啊啊啊啊啊啊！！！」 悽厉的惨叫声仿若在控诉着什么，紧接着下一秒那扇巨大的铁门就被一柄破碎的武士刀给穿刺而过。 武士刀在铁门上画出了巨大的x字，不堪重负的铁门轰的一声倒在了屋内。 「砰砰砰！」几乎是铁门落下的瞬间，中年男人就举起枪枝率先攻击，火药激发出的子弹在空气中推进喷射，落在门口的身影上时距离铁门砸落不过一瞬间的事情。 然而前来的不是蜘蛛侠、不是彼得·帕克。 在这一瞬间被压抑的恐惧顺着冰冷的墙面攀爬而上，缠住了哈利的腰、缠住了他的胸口，最后……缠住了他的心脏。 他失去了所有可以用来沟通的语言，因为站在门前的是支离破碎的躯体。 ──是前来索命的厉鬼。 第29章 第29章 坐在门口守着的中年男人反应速度很快, 但这一点也救不了他。 忽然出现的索命厉鬼甚至没有分出一点心神在墙边的哈利·奥斯本身上，目光直接锁定在了中年男人的身上。 缠在身上的灰白色绷带还带着干掉的暗红色血迹，勉强拼在一起的残肢碎肉在空气之中漂浮着, 随着女孩的动作而轻微晃动着。 那应该是个女孩…吧？ 哈利有些迟疑地想，在下一秒勐然回过神来, 震惊于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 在他面前上演的战斗宛若血腥的屠杀，将铁制大门像是切个豆腐一样砍开的女鬼一头黑色的长髮向上飘扬, 宛若燃烧的火炬一般，她向上翻白的双眼与浑身青紫的皮肤再再的显示着自己与普通人类的区别, 但最令人感到恐惧的并不是她的身体。 而是那柄看上去明明已经破旧不堪、满是缺口的武士刀。 然而既恐惧又莫名其妙的人似乎只有哈利自己, 先前踹开椅子弹射起飞的男人已经先一步冲着门口的女鬼开枪，目光之中没有任何恐惧，而是充斥着狂热的神色，「终于──终于──」 「我终于要达成吾神的使命了！」 第53页 不是，大哥, 你是真的邪教份子啊！ 哈利咬紧自己的嘴唇, 努力把这怒吼给咽了回去，果然还是以前被洛克希影响多了吧, 还记得那傢伙最喜欢的就是在发生奇怪的事情之后暗中在心里吐槽。 迸射出的子弹在空气之中划过无声的气流, 精准的击中了门口的女鬼, 即便哈利对枪枝没有什么研究, 但那看上去似乎是大口径的子弹，正常来说击打在肢体上头绝对会造成大范围的伤害, 但子弹就像是单纯的击中了什么一样, 穿透过女鬼的身体之后击在后方的走廊墙壁上, 落地的声音像是动作电影里一样清脆。 而此刻正拟态成怨灵的洛克希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无尽的愤怒跟仇恨从她的心头涌上, 即便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顶多在体能上头与他人有些区别，但终究在人类的范畴。 正常来说洛克希要针对的人应该只有在幕后指使这一切的影魔，但光是看见那个满脸狂热的影魔信徒，她的心中就翻滚起了勐烈的怒火，像是在她脑海中嘶声怒吼，要将这个帮凶、这个共犯给撕成碎片。 不对。 那不是属于洛克希的情绪。 这不对。 脑海中撕心裂肺的喊声，眼前「砰砰砰！」夹杂着狂热的低喃，角落处传来的血腥气味。 缩在墙角看上去已经濒临崩溃的哈利·奥斯本。 「啊啊啊啊──」又像呢喃、又像哭嚎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响起，带着腥味的风于封闭的室内卷过，那绝非是自然产生的风，更像是有人经过的时候带起来的。 腥风血雨从哈利的身侧擦过，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女鬼在原地站住不动，唯有轻轻抖动的身体以及中年男人死命射出的子弹昭显着她确实不是幻觉。 然而女鬼停下了动作之后，地下室之中忽然蔓延开了低微的哭声，那是哭声吗？不属于任何人的声音迴荡在耳中，让人全身寒毛树立，下一秒，女鬼的身影蓦的从所有人的视线之中消失。 哈利之所以能确信从所有人的眼中消失，是因为原先举着枪疯狂扫射的中年男人在一瞬间就被砍断了一条臂膀，消失的女鬼竟瞬间出现在男人的身后，破损不堪的武士刀拥有着与外表完全不符的锋利。 被齐根砍断的可是手臂，要知道就连拿着不需要使力的电锯都不一定能一刀两断，更何况是这样一把刀身充斥着缺口、看上去并没有被好好保养使用过的武士刀。 「呃啊啊啊啊！」痛叫声在一瞬间响起，闪身出现在后面的女鬼手上的刀翻飞而出，反手又剁下了中年男人的手腕。 眼前的这一幕在哈利的眼中无限的放慢，悽厉的惨叫声伴随着躯体落地的声音在屋内砸出了闷声，然而流到地面上的鲜血却没有顺着倾斜的坡度逸散开来，而是穿过稀疏的干草，渗进了下方刻出来的凹槽。 哈利后知后觉的想起这傢伙可是个大写的邪教徒，要说邪教徒的话在美国可是大型的社会问题之一，常常有各种巧立名目的邪教，或是什么撒旦崇拜之类的东西，而结合他之前的对话，难不成这傢伙是想要召唤邪神？！ 哈利速度极快的拍开身下的干草，祈祷自己的直觉不要成真，然而他一向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出现在他们脚下的赫然是一个刻在了水泥地上的巨型魔法阵。 x 第二刀本来瞄准的地方是脖子，但这个影魔狂信徒还不能死，我努力压制着怨灵的情绪压迫，反手砍断的是中年男人最后一只可以持枪的手。 鲜血顺着他的躯体流到身下的地面，我的意识好像被割裂成了两半，一半在尖叫着杀了他、用鲜血来祭奠我过去十年的痛苦，但另一半却冷静至极，正在告诉我自己这个影魔狂信者的目的显然就是通过献祭法阵来召唤影魔。 但那是不可能的。 影魔是不可能出现的。 我居高临下的望着倒在地上的男人，被我从地面上直接抓了起来，黑色的雾气从地面缓慢的攀爬，在墙角的地面上攀爬着，形成了一个蔓延着血色的的钩子。 黑雾形成的钩子跟我们曾经在对局之中见过的钩子有些不太相同，没有了一直附着在钩子上头的铁锈，看上去至少干净卫生很多，果然这就是我跟恶灵那傢伙最根本的区别。 我可是很在乎个人卫生的。 他的尖叫声比起我曾经被挂上钩子的时候也不遑多让，看样子表面硬汉的傢伙不一定内心也真的很硬汉。 这点痛都忍不了吗？信奉邪神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无论是童话、寓言甚至是言情小说，不都已经一再的警示过了与恶魔交易的后果吗？ 人的躯体在钩子上头晃荡着，没有了双手的帮助，他就连想要忍着痛把自己从钩子上头拔下来都是不可能的。 而我的目光缓缓的转移向了墙角坐着，面色难看的哈利。 在把那个狂信徒挂上钩子之后，我感觉充斥在内心的愤怒与恨意似乎就消失了大半，此刻我终于拿回了身体的大半主导权，而不是被山岗凛无时无刻都充斥在身上的恨意给控制。 但我没有靠近哈利，毕竟我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样子还是心里有数的，虽然想要赶紧的让哈利跑，但他又不知道这是我，万一我给他吓出个好歹就不好了。 一时间，我们两个竟然相对无言。 第54页 等一下，哈利·奥斯本先生，你不觉得现在就是你应该跑路的时候吗！ 他不言我不语，两个人──或者说一人一鬼──隔着几乎整个地下室，敌不动我不动。 「你……」最后，他率先出声……我也出不了声啊，没听过怨灵讲过话，要知道维持马甲最好的方式就是坚持人设，所以我真的不是不想跟他说话，而是我一说话就ooc了！ 就在哈利开口的瞬间，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的声音勐地响起，我回过身去，一枚飞镖直接正中我的额心，卡在了眉间象是什么血腥的首饰一样。 然而一般的首饰可不会镶嵌进别人的脑壳，上头还带着滴滴滴的声音跟越闪越快的红光。 钉在我额心的那个飞镖似乎是…字母r的样子？ 就跟转变成贞子的时候一样，痛感是不会消失的，嵌进我额心的飞镖带来的是撕裂般的痛苦，下一秒我就知道闪烁着的红光是什么意思了。 「轰！」就出现在耳边的轰鸣声差点就把我整成的脑震盪，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超能力让我恢復的速度几乎跟受伤的时候一样快，我可能还得晕个好几秒。 但即便只是一瞬间，当我从炸裂的飞镖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墙角的哈利已经被黑色的人影捲起，矫健的身姿飞跃而出，把哈利直接送出了地下室，然而他自己却留在了地下室中。 我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在了钩子上的中年男人身上，鲜血仍旧顺着他的身体向下流淌，我能注意到他带着希冀的目光落在了地面上的红痕上，光是这一眼我就知道他还在寄希望于被他以鲜血献祭的影魔能够被召唤出来。 如果我不在这里的话，或许他的梦想真的能完成。 我沉默的站在原地，堵在门口的黑色身影对我来说算得上眼熟，那是哥谭的守护者黑暗骑士。 他身后另一个大概就是扔出那个飞镖的傢伙，据说长大了所以换了身装备的罗宾。 罗宾把哈利从地上有些粗暴的拽了起来，目光向带着刀一样的朝我望过来。 这样的画面似乎有点似曾相识，就好像在几分钟前我跟哈利同样隔着整个地下室面面相觑一样，不是，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我是真的没打算对你们下手吗！要动手的话我还站在原地动都不动干什么！ 好吧，最后退让的总是我，反正那个狂信徒本来就要送进警察局让他们查的，这样我到时候只需要去警局偷资料就可以了。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在原地进入了灵界。 这是属于山岗家族的力量，我的本体实际上已经进入了虚空灵界之中，留在原地的躯体在我离开灵界的时候就会消失，可以理解成一种穿梭在界的手段。 至于脚下的这个魔法阵，没有任何去管它的必要。 鲜血献祭是最下等的方法，影魔要的是黑暗与恐惧，唯有狂信者的血液是下品的存在，这样的东西是没有办法打开世界通道的。 我与黑暗骑士擦身而过，他就像是察觉了什么一样，敏锐的抬起了头。 真可怕。 半分钟后，我晕乎乎地坐起身，蹲在面前的正是那天把我头髮扯成鸟窝的罗宾。 「你还好吗？」他低声的问道。 我好得不能再好了，你们简直是我剧本的完美演员！ 第30章 第30章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 还处于对自己的幸运有点不知所措的情况，原来蝙蝠侠跟罗宾都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到底是谁在传他们是哥谭活阎王的？我第一个不服！ 事情是这样的，当我从计划中、位于地下室最内侧的房间里醒过来的时候, 出现在面前的正好是罗宾，他原先似乎是想要把我抱出去的样子, 但看到我转醒之后就收回了手。 紧接着我就听见了罗宾联繫蝙蝠侠的声音，无外乎就是已经找到人了什么的, 显然蝙蝠侠正在处理那个影魔狂信徒还有哈利的事情。 是因为我是他大金主的女儿吗？总觉得他赶到现场的速度有些快，毕竟罗宾都已经在这里了, 况且现场并没有什么危急情况, 依靠罗宾一个人完全可以解决，现在那个影魔狂信者跟外头被他控制的女人才应该是侦察重点才对。 总之，蝙蝠侠跟罗宾对于我不记得自己从厕间消失之后的事情表现得异常认同，像是早就知道我可能根本就什么都不记得一样。 他们这样我甚至良心有点痛了，毕竟扰乱他们侦查方向的也是我自己, 但这也是为了我的秘密身份着想, 毕竟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无论是鬼面还是麦可·迈尔斯, 都是恶名昭着的罪犯, 这可不是我随便解释一下就能说清楚的事情。 如果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他们会做好事的话, 那些被杀害的被害者反而会无法接受吧？ 就算想要跟超级英雄们合作, 也绝对不可能是用那几个人出面，如果换成在被恶灵招募之前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大坏事的山岗凛、瘟疫[1]等人的话或许还好一点。 或者是在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过去的人也行。 我若有所思的想着, 连阿尔弗雷德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都不知道,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 屋内已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据说我爸爸在警局处理后续的事情，所以我才可以在被蝙蝠侠跟罗宾解救出来之后直接回家, 而不是在家里的客厅内接受警察的笔录，总感觉有点利用背景的感觉。 第55页 但我本来就不太想跟警察机关有什么接触，就只好麻烦我爸爸了。 今天出门要办的事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达成了，那个影魔狂信者说到底就是个草台班子，只有一个人却想要执行这种召唤邪神的计划，没有过人的人格魅力是不可能的，就算他有可以控制他人的超能力也一样。 真是浪费人的时间……说到底这种召唤就算可以成功，影魔在我们的世界待的时间也绝对长不了，毕竟每个世界之间都是有斥力的，与the entity那种自己创造的、专门为了抓人玩大逃杀的世界自然不一样，不属于本世界的东西除非有锚点，否则就会随着时间的推进而被修復的空间裂缝给排斥出去，这就是法则的威力。 这也是我们打败the entity之后，我才能够发现的事情。 莫名其妙发生的事件莫名其妙的结束之后，汹涌的困意才涌上来，明明昨天睡得也不算少，或许是变身还是消耗了不少精力的关系，毕竟自从拥有了那个能力之后，我就吃得多又睡得多，需要大量的从食物跟睡眠之中补充能量。 恩，虽然应该找时间变成贞子去纽约那边跟蜘蛛侠报个信，但既然哈利已经救出来了，这件事情的紧迫性就完全降低了，比起我现在需要夹起尾巴做人、尽量不要被我爸爸跟兄弟们发现破绽来说完全没有那么重要。 反正贞子本来就是鬼，忽然有事不想出门也是很正常的吧。 我完美的说服了自己，在接下来的四个小时内进入了完美的睡眠，一直到明显的空虚感充斥着整个腹部之后，才迷迷煳煳的醒了过来。 时间又是晚上八点，总觉得最近我老是昏睡到这个时候才起来，真不知道跟在黑雾世界里头常常失眠比起来究竟哪个更健康一点？如果问蕾贝卡的话可能会被重锤脑壳吧？ 睡醒了就该吃饭！这可是人生至理！ 然而，打开房门的我绝对没想到可以在楼下看见这一幕。 据说这两天有事不会回家的提姆有些睏倦的端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听见了我的动静，回过头懒洋洋的对着我开口，「听说你这两天连续被女鬼绑架了两次？」 「……我也不知道。」我当然知道了，那两个女鬼也都是我，没想到吧！ 我在心里小声的吐槽着，目光却落在了他身边那个看上去真的很眼熟的傢伙身上。 那个标志……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他身边的青年目光中带着懒散的笑意，朝着我的方向望了过来，「这就是你姐姐吗，提姆？」 「你好，我是──」 他绝对不用自我介绍，我又不是山顶洞人。 提姆怎么会认识超级小子啊啊啊啊啊！ x 让超人一家先接触洛克希是布鲁斯下的决定。 超人向来在民众眼中的形象都是毋庸置疑的好，就连卢瑟反对超人最大的原因都是怕超人将人类养成温室中的花朵，经过这段时间跟洛克希的相处之后，虽然她仍旧被他们判断有严重的创伤症候群，但似乎对于超级英雄并没有什么牴触。 那还是上次托尼·斯塔克意外来访的时候，布鲁斯从洛克希闪亮亮的眼神中看见的，她似乎很崇拜託尼·斯塔克的样子。 两个人身为多年的至交好友，现在又同是不同组织的超级英雄，他关于女儿的困惑在托尼面前说出来也不会太奇怪，而令人惊异的是，托尼·斯塔克本身对于洛克希就很有印象。 并不是因为她被认回了韦恩庄园之后才有的，早在更早之前，洛克希·安德利亚就已经是他资助的孤儿院中成绩名列前茅的孩子，虽然与他专攻的方向不同，但以前几名的成绩考入帝国州立大学经济学院的孩子本就是少数。 他本来都已经在关注过后签下了对女孩大学四年间的学杂费、生活费等一系列费用的资助计划书，她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虽然从小就没有双亲疼爱、在比同龄人更加艰苦的环境中却依旧努力上进的女孩无限光明的未来就那样被一刀两断。 孤儿院都会组织孩子们感谢他们的资助人，而在那间由斯塔克私人注资的孤儿院中，唯一会被感谢的人就只有托尼·斯塔克。 很少有人知道他专程让佩珀·波茨整理出一个足够大的房间，里头放满了各个年龄的孩子们送他的礼物。 【谢谢您，斯塔克先生，他们说铁皮人(tin man)也有一颗温暖的心。──洛克希】 他才不是什么铁皮人……。 「有的时候家人比起体贴的隐瞒，更重要的是信任。」托尼·斯塔克这辈子都没想过这样的话会出自他的口中，但面对又给他打了电话来的布鲁斯，他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这辈子感觉最肉麻的话。 他早该理解的话。 「如果你真的怕把她吓到心脏病发的话，不如先从孩子们开始？」 身为实验试点的孩子们，提姆跟他的至交好友康纳二话不说的接下了这个任务，康纳是因为秘密身份是不是暴露对他的影响都不大，他都有个超级英雄老爸跟超级反派老爸了，黑白两道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况且还是提姆的姐姐，出于对好友的信任，他对于自己第一个暴露秘密身份并没有什么不满。 而提姆的话……出乎意料的，竟然是整个蝙蝠家族里第一个提出要让洛克希知道他们秘密身份的人。 第56页 「提宝？！」更出乎意料的，最反对的人是大哥迪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可能会吓到她！」 「仔细观察看看吧，别让你那溢出的关心掩盖了事实的真相。」提姆冷静的开口，「布鲁斯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她看上去好像惊讶万分，但实际上很快就接受了事实，甚至都没有开口问过她亲生母亲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跟大红出门的时候遇上了企鹅人掀起的枪战、被白衣女鬼从电视机里掳走又扔回来……连续两天都遭遇了突如其来、没有任何眉目的绑架。」 「她为什么这么平静？」 「你在怀疑她？」达米安嗤笑一声，「为了什么？那跑两步就能折断的胫骨？」 「不，我在说，」提姆停顿了一下，「或许困扰她的并不是那四年造成的创伤症候群，我甚至根本不认为她有创伤症候群。」 「她的心理状况强大到不自然，别告诉我你没有怀疑这件事，布鲁斯。」 世界第一侦探没有开口，他沉默的坐在蝙蝠电脑前面，扯下来的面罩连接着披风被披在脑后，被岁月礼遇的面容紧紧皱着眉头。 他知道提姆说的是对的。 洛克希有创伤症候群是他们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私自下的判断，实际上女孩回来之后根本就没有预约过任何心理医生，这是基于过去四年被绑架的基础上所推断的。 她表现的很正常，只有忽然的恍神、放空的眼睛以及时不时中断的对话一再地表现出洛克希紧绷的情绪。 她到底在想什么？ 「有的人在经歷创伤之后会麻痹自己，有的人会失去记忆，有的人会陷入恐惧无法自拔。」 「有的人，」提姆的目光落在了洛克希平静又茫然的望向外头的眼睛，那是罗宾身上佩戴着的录像所拍摄到的画面，「会拥抱创伤、渴望创伤。」 最后一片拼图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我觉得是时候进入第二阶段了。」 「别小看她。」 第31章 第31章 超级小子的游戏技术有点菜。 当然了, 不管谁跟我比起来都可以算是游戏大师了，毕竟我虽然爱玩，但对于那种需要操作的游戏来说, 我的手速显然跟不上我的脑子，好在坐在一旁好像在工作的提姆时不时的抬眼看了几次之后, 就凑了过来拿过我手里的手柄。 就在一瞬间，总感觉自己似乎看见了电光在俩个大男孩之中霹雳啪啦的电闪雷鸣起来, 我十分识趣的退居二线，看着提姆跟超级小子用我完全看不懂的打法在游戏机上勐烈的对打起来。 他们两个的关系还真好, 没想到提姆竟然跟超级小子有这种关系, 不过说来也不奇怪，我爸爸是正义联盟跟蝙蝠侠的金主，身为韦恩集团的掌权人之一，提姆就算跟什么超级英雄有私下的友谊也很正常……他搞不好还认识神奇女侠呢！ 我一边感嘆着，一边抱着抱枕缩进了沙发的怀抱里, 屋内温度适宜的空调正无声的吹拂着, 这是在黑雾世界里呆多久都不可能会有的松弛感，好在我先前也睡了蛮长时间的, 就算在这么令人困意上涌的场面, 都没有睡过去。 就在这时, 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坐在地上打游戏的两个人十分同步的朝我望了过来, 而我则有点愣神，是哈利。 上次他打给我的时候还是那通意味不明的电话, 充斥着诡异的声音, 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哈利打过来的, 那也是让我发现哈利被人抓走、从而可以趁早实施营救的大功臣。 我拎起手机朝着游戏室外头走去，身后传来了提姆跟康纳继续打游戏的声音, 我把游戏室的门关上，在电话挂断之前终于接了起来，「哈利？」 「洛克希，你──」他停顿了好几秒，像是在组织语言一样，「我跟彼得有些事情想要当面告诉你，你过段时间会回纽约吗？」 「恩？我最近都没有什么事情啊，应该没问题吧。」我思索了下，本来还担心哈利在看见另外那个已经被杀害的被害者之后会有创伤什么的，但从电话里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不愧是从小被绑架到大的超级富二代。 「是什么事情啊？」虽然知道哈利会让我回纽约一趟准备亲自告诉我，就代表这件事对他来说需要当面谈，肯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但我是真的很好奇。 「这件事情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他有些语焉不详，「你之前接到了我的电话吗？」 「你说昨天吗？」我当然接到了，但我又不能承认，否则无论我听见了什么，没有确认哈利的状况就把电话挂断这件事情也太不像我会做的事情了。 虽然我自己是知道我会把哈利救出来，但那是只有我知道啊！ 「我感觉好像有接到电话……但是那个时候我睡着了，没有什么记忆。」我有些抱歉的开口，「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没注意到通话记录。」 「我也没什么事，不小心按到了。」总觉得哈利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点庆幸的样子，难道是怕我被电话里传出来的诡异声音给吓到了？我心里感觉更加过意不去了，但是我可不能因为愧疚就把我的至交好友给拖下水啊，the entity的麻烦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沾上的。 总觉得我跟哈利两个人好像都各自心怀鬼胎一样，我挂断了电话之后在门口站了好一会，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从游戏室内传了出来，提姆跟朋友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这个时候似乎是我应该悄悄回房间的时候。 第57页 我回过头望了一眼，悄悄的从门前离开了。 回到房间之后，我打开电脑，却发现前几天还玩得很高兴的博德之门3在我眼中忽然变得索然无味，过去的四年终究在我身上刻下了永恆的烙印，我怎么可能真的遗忘掉。 影魔的出现不过是催化剂，我之前过得显然太轻松了，要知道除了影魔之外，还有很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恶意正在试图侵袭过来，而无论是他们还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超级反派，我都很讨厌。 我的电脑上还在博德之门的进入主界面，恢弘大气的音乐在房间里迴荡着，这时候我的房间门忽然被敲了敲。 「是我，洛克希。」是我爸爸的声音，似乎听上去有些严肃，「我想跟你谈谈。」 啊。 是传说中的家长约谈吗？ x 是传说中的家长约谈，但不完全是。 最起码没有我在网飞的电视剧中看的那么刀光剑影，毕竟青春疼痛电视剧本来就应该有孩子与家长针锋相对，最后两败俱伤然后在失恋之后被摸摸头带回家的剧本！ 我爸爸和颜悦色的，虽然并没有带着笑脸，但我能看出来他似乎尽力的想要表现出和蔼可亲的形象，总觉得在家里的老爸跟在新闻镜头上的性格真的差距很大。 果然是集团争权斗争的结果吧！ 「关于你在过去四年发生的事情……」我爸爸果然不是什么擅长跟孩子对话的人，哪有人上来对话就说这个的，就算你真的很想知道也该稍微掩饰一下吧？ 但我却比被拐着弯问感到更高兴，从我回到了现实世界之后，在一堆想要得到答案的人中，我爸爸是第一个这么直白问我的人。 倒不能说其他人就戳到了我的痛处，不过在黑雾世界里头待了十年，我自认并不是一个不能承受压力的人，一同并肩作战的战友们虽然把我当做妹妹一般，却也不会像是保护温室中的花朵一样就连黑暗都不让我接触到。 毕竟我们所有人都深陷在泥沼之中，谁也没有资格去心疼谁。 以至于当我回到了现实世界，无论是纽约警方、彼得、哈利还是大学校方对待我的方式全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就再次引发了我的创伤。 如果我真的是一般的、被绑架了四年的受害者，面对他们这样的保护我肯定会很感动，但我不是。 我的创伤就生活在我的世界之中，他们无处不在，而我无处可藏。 我不会恐惧他们，就像是鬼面即便把我砍倒了，让我在地上感受着鲜血跟生命一同缓慢流失，我也并不感到恐惧。 他──他们所有人──是无法抛弃的过去，如同鬼面无时无刻在我脑海中所低语的，从我们所有人逃出黑雾世界的那一瞬间开始，他们就与我密不可分。 我永远也别想摆脱他们，与其抗拒恐惧，不如张开手拥抱恐惧。 他想的挺美，我宁愿抱着常年拿斧子砍我的女猎手[1]都不要跟他有亲密肢体接触！这个鬼畜的傢伙！ 「我……或者说我们，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爸爸说话的方式有点犹豫，像是怕我在听见他提起过去那段时间的时候直接恐慌症发作然后唿吸困难、直接晕死在他面前一样。 「恩……」我有些苦恼的思索了一下，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瞒着他们，我的家人或是哈利、彼得，每个人我都不想，但那是不行的。 他们每个都是普通人，是光听见影魔的低语就有可能会发疯的普通人，而与影魔相同，the entity是同级别的邪神，我与他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三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况且被异世界的邪神抓走去玩四人一鬼的大逃杀游戏，这听上去不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吗？ 到时候就算我对我爸爸说我没有创伤症候群，估计也会因为妄想症而被送去看心理医生吧？ 大可不必，实际上我对医院反倒更容易恐慌一点，毕竟我遇见的医生[2]跟护士[3]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我不想说谎。 「我不想说谎。」我抬起头，盯着我爸爸的双眼，据说我的眼睛跟他的十分相似，但阿尔弗雷德说还是有着细微的区别，比如我的眼睛比起纯净的蓝色更掺杂了一点湖水绿。 我爸爸没有说话，安静的凝视着我。 「如果可以的话我应该要说谎，因为你们知道了真实发生的事情后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但我不想说谎。」 「所以我不想说。」 彼得跟梅姨的关系很好，好到我甚至觉得一般的母子都不会有那种和蔼的关系，至少正常来说孩子跟家长来说应该会吵架。 我以前曾经问过彼得，而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梅姨……」那个时候我们才高中，彼得听见问题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我甚至开始反省自己说的话是不是让他觉得我有什么笑他妈宝的恶意，「她总是很纵容我，就算我……总之，不太听话，她还是会在念我一顿之后替我收拾烂摊子。」 「班叔过世之后这种感觉显得更加明显，我总觉得我很任性，所以跟梅姨道了歉。」 那个时候彼得说的话言犹在耳，而奇妙的是，明明回到韦恩庄园的时间很短，我却无比相信彼得的话。 「这样吗？」我爸爸闻言像是想要说什么一样，又憋了回去，「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们可以承受真相的时候，你会告诉我们吗？」 第58页 「我会像是放学时间赶回家吃焦糖甜甜圈的时候一样快速的。」我微笑着开口，彼得的声音此刻像是穿越了时空一样，迴荡在我的耳侧。 【梅姨说，既然是家人，那么包容任性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第32章 第32章 我与陷阱杀手[1]面面相觑。 或者说, 我与自己扮演的陷阱杀手面面相觑。 哈利被救回来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了，在他给我打电话之后，我们约好了下周见面, 本来我是应该要去哥谭大学上课了的，但是据说我爸爸因为我连着两天被【女鬼】绑架的事情, 已经事先帮我给学校请了假，看样子在我爸爸找的人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 我可能都得维持休学的状态。 不是，那我不就一辈子都上不了学了吗？！我爸爸要查的不就是我自己吗！那些鬼全是我扮的啊！ 想到这里, 我就觉得不能这么躺平下去, 虽然躺在床上玩游戏真的很爽，有一种以前的我体会不到的快感。 啃老不用工作的日子真棒，好像一辈子这样过下去。 本来我是这样想的，但在餐桌上看见我爸爸眼角的细纹，忽然发现虽然在我的印象里, 他是不会老的哥谭王子, 但这个形象似乎一直在缓慢的崩解，在真正接触了布鲁斯·韦恩之后, 他身上的人性显得更清晰, 会累、会老、会为孩子的前途感到担忧。 他就像是不善言辞的父亲, 与外界所述的形象判若两人。 就算是为了我爸爸, 也不能这么一直藏下去了，总得给我爸爸拜託的人──我觉得十有八九是蝙蝠侠, 但我爸爸早年不是天天在报纸上骂蝙蝠侠吗？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好的？──一点可以调查的信息。 把自己整精分这件事情得快点提上日程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陷阱杀手会站在我面前的缘故。 陷阱杀手的故事在我们逃生者里倒是算不上什么很少听见的故事, 我自己听了都觉得他确实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反过来也是同理啦。 陷阱杀手的本名叫做埃文·迈克米伦, 迈克米伦家族是很有钱的，据说他们家自己就拥有矿洞跟炼铁厂, 埃文从小到大都很崇拜自己的父亲阿尔文，并在他的严厉管束之下长大，但随着时间的推进，阿尔文·迈克米伦逐渐失去了理智，但埃文却没能分辨清楚，对于父亲的盲从让他成为了屠杀案的实行者，在将一百多个人骗进矿洞之后，迈克米伦父子引爆炸药，将他们坑杀在了矿洞之中。 没有人问过陷阱杀手他究竟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对自己的父亲如此盲从。 最起码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 与怨灵还有幽灵杀手、瘟疫等等人不同，埃文·迈克米伦的手上真实的沾有无辜之人的血液，那是我们不能替对方原谅的事物。 但撇开他的过去，陷阱杀手对待我们还算是普普通通的不错，就是偶尔会在心情好的时候放两个人把发电机修开逃走的那种，所以我跟他并没有什么私怨，最起码比起鬼面那个恶趣味的傢伙来说，我更喜欢在对局之中遇见陷阱杀手。 对了，我们通常会喊他夹子或是夹哥，因为他的能力是可以在场地中放上捕兽夹，一般都会放在那种很阴险、看不见的地方，导致我们遇上他的对局都心惊胆颤。 毕竟被那个捕兽夹夹到是真的超级！无敌！痛！ 站在我面前的陷阱杀手看上去有点迟钝的样子，我想控制着他抬起右手，但与此同时我自己的手也抬了起来。 这该怎么办啊？左手画圆右手画方这种东西真的是能练出来的吗？ 那还只是最基本的一心二用！ 我嘆了口气，偷偷摸摸的打开了一点点房门，确认外头都没有人之后又悄无声息的把门给关上，我爸爸今天据说要去正义联盟的总部进行金主的例行工作，而迪克跟杰森本来就不在家，提姆去了韦恩集团继续当可怜又没有人心疼的社畜，而真正应该负担这份责任的达米安则跑去了大都会找他的好朋友。 据说叫做乔纳森，是康纳的弟弟。 想到这里我就忽然想起，超级小子好像……有两个吧？就跟来了哥谭之后我才知道原来罗宾居然有四个──还是五个？──一样，你们超级英雄的助手汰换率为什么这么高啊？ 达米安的那个朋友，不会也是……吧？ 不管了，成熟的兄姐应该要友善包容所有弟弟妹妹交的朋友，况且达米安又不是跟什么超级罪犯当朋友，如果是前段时间在大街上听过的、那位在哥谭搅风搅雨恶名昭彰的红头罩的话，估计就还得管一下。 总之，整个家里现在除了我跟阿尔弗雷德，还有那依旧驻扎在庄园里另一栋房子里成群的保镖们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此时不练，更待何时？ 总不能我爸爸或是兄弟们打开我房间门的时候，我正在跟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魔进行你举左手我也举的友善活动吧？那不是摆明了我有鬼吗？ 不，那是直接在说我就是鬼吧！ 我愁眉苦脸的继续望向眼前的夹哥，他没被控制着时候就像是关掉了电源的机器人，十分安静的站在我面前，曾经在遇见他时会勐烈响起的心跳也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平静。 在迈克米伦庄园中的篝火似乎日渐远去，又似乎无处不在，但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曾经的恐惧了。 第59页 我伸出手戳了戳眼前的夹哥，他握着砍肉刀的手肌肉十分坚硬，感觉甚至不像是属于人类的肌肉。 也是，成为恶灵的下属之后，他本来也不能算是什么正常人类了，真正属于他的身体都已经消失了，现在能在现实世界中出现靠的纯粹是黑雾的力量。 我的力量。 再次打起精神，总不能今天什么事都没做到吧？至少得练成能够在保持清醒的情况下控制屠夫才可以。 秉持着这样的信念，我跟着陷阱杀手在房间里面愣是练习了整整半天，一直到阿尔弗雷德来我房间敲门的时候，我才从沉浸式练习之中惊醒，发现时间竟然已经来到了下午三点半。 通常阿尔弗雷德应该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就会来叫我吃饭了。 我匆匆的把夹哥幻化成黑雾吸回身体之后，才哒哒哒的跑到了门口，一打开门之后，阿尔弗雷德的目光还有尚未收回去的担忧，我猜大概是前几天接连发生的事情把老管家给吓坏了，所以在他开口之前我就率先解释道，「我没注意到午餐时间，下次可以直接喊我的！」 阿尔弗雷德笑了，「我怕打扰洛克希小姐休息。」 所以在三点半的时候，真的觉得我应该恰饭了不然身体会出现问题才来敲门。 是独属于阿尔弗雷德的温柔。 我的头细微的抽痛着，这是从黑雾世界出来之后就没怎么体会过的痛感，似乎是因为一心二用实在是太耗费精神力了，阿尔弗雷德来的很及时，因为他一打断我的练习，我就感觉自己超饿的。 餐桌上只有我一个人，阿尔弗雷德甚至推了台推车出来，我在上头看见了小只的烤鸡，看上去喷香流油，还有各种异国美食，无论是中华料理、希腊料理、墨西哥料理都有，家人们我哭死，他真的很了解我的食量。 今天我吃了比以往还多一半的食物，看得阿尔弗雷德好像都有点呆住了，老管家忧心忡忡的对我说，「这样会不会消化不良？」 我快乐的摇摇头，实际上我还能吃，但是为了不让阿尔弗雷德担心，我就停下了用餐的动作。 不停下也不行，毕竟满餐桌的东西都被我恰完了。 「没事的阿尔弗雷德，我一直很能吃！」我拍了拍胸口，实际上也不是一直，从黑雾世界出来之后，毕竟我又没有绑架人进去，然后吞噬他们的希望来作为口粮，相对的我要消耗的能量就必须由食物跟睡眠来补充。 能吃是福！ 为了不让阿尔弗雷德担忧，我决定把练习一心二用的时候挪到晚一点，现在先去家里的健身房晃一晃。 什么？我是不是要健身？那必然不是，实际上我在黑雾世界里面已经对健身深恶痛绝了，为了跑的够快、体力够好，为了天天跟屠夫跑马拉松，我们每个人都持续的锻鍊自己的体魄。 但现在我就算锻鍊了也没用，因为我的身体严格来说已经不是人类的身体了，真的要让我超级加倍的话，不如绑个影魔那样的邪神让我吃一吃，吃完估计我还能强上一倍。 只是因为听说家里的健身房比人家开店的都大，我就想体会体会金钱的光辉，因此我在健身房里晃了两圈，对于里面的器械都有长期使用的痕迹并不感到意外。 我意外啥啊，看看我爸、我各种兄弟那硕大的肌肉，想也知道他们肯定天天泡在健身房里，但比起花架子，总觉得我爸爸他们应该都很能打，难道是练习了什么自由搏击吗？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有钱人好像都喜欢打拳，看看大卫就知道了，他一个富二代，天天跑去地下擂台打黑拳，就好像他真的缺那个钱一样。 我一边在心里想着，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我又开始想念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们了，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跟我在同一个世界里面，就算我的世界是真的有过麦可·迈尔斯这位屠夫跟他可怜的妹妹劳丽，但很明显劳丽进入黑雾世界的时间点跟我不一样，她也根本没听过钢铁侠或是美国队长，所以很有可能是平行宇宙。 总之，虽然也不是见不到他们了，但是实在没必要，毕竟都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我从健身房像是巡视领地一样逛完之后就离开了，决定去家里的图书馆看看书。 我在走廊上熘哒，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看上去有点歪掉的雕像。 怎么没放好？ 秉持着给阿尔弗雷德减少点工作量的想法，我伸出手把雕像给摆正，然而就在摆正的瞬间，我听见了「咔哒」的一声，雕像后头的墙壁竟然裂开了！ 给我等一下！墙壁裂开了啊！ 第33章 第33章 「看到了吗？看到了是吧, 她看到了！」 迪克激动地声音在蝙蝠家族的私人频道里迴荡着，正坐在蝙蝠洞里的达米安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在心底默默的想着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至于旁边的提姆准备当做自己没看到这一眼。 鑑于洛克希前两天跟康纳·肯特之间的相处方式很不错, 并且对于达米安那个【同样很有可能是超级小子的朋友乔纳森】没有过多的关注，基本上所有人都认同了提姆的提案, 也就是洛克希对于超级英雄本身并没有什么牴触的样子。 「所以都说了你们之前在杞人忧天。」杰森的声音懒懒的从频道之中传了出来，他一直是不怎么在乎洛克希知不知道秘密身份的那一群, 甚至还有点支持，毕竟在洛克希不知道他们秘密身份的时候, 阿尔弗雷德都会藉此机会让他常回韦恩庄园。 第60页 他倒不是对回家或是跟洛克希待在一起有什么牴触, 但虽然平时没有说，他实际上真的很忙。 抢了企鹅人的地盘之后，冰山餐厅就归他管了，但红头罩帮在他的要求下显然比其他的帮派要有底线的多──虽然都是被迫的──而在地下世界，抢地盘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代表着杰森不但偶尔要出席蝙蝠家族的夜晚聚会, 还要单枪匹马的稳住红头罩帮，有的时候泰坦或是法外者的朋友们需要帮助了还会摇人。 他是真的很忙！ 而杰森跟洛克希一起出门的次数虽然算不上多, 但是与外表不同, 他是个心思相当细腻的傢伙, 自然也看出来了洛克希或许跟创伤症候群这个词没办法扯上半点关系。 既然心理上不会出现问题, 也没有想要瞒着秘密身份的想法，那早说晚说根本就没有区别。 当然, 杰森大概也猜到了蝙蝠侠的矛盾心理, 一方面顾虑着根本不存在的ptsd, 一方面又对家族里最后一个人被扯入蝙蝠洞里可能对她造成危险的担忧。 后者除了蝙蝠侠还有年纪越大越像鸟妈妈的迪克之外，没有人担心这一点。 洛克希·韦恩的坚毅远超凡人能及, 就算手无缚鸡之力，她也终究会发现家族秘密并且加入其中，这是每一个家族后来者都看出来的事情。 也不知道流淌在韦恩家族血液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总之，在看见了洛克希对于超人家族的反应之后，最担忧的鸟妈妈跟蝙蝠精终于下了最后决定，在洛克希宅在房间里打游戏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家里最容易进出蝙蝠洞的地方通通小心翼翼的暴露了出来。 「不是，你们就非要搞什么寻宝游戏吗？就不能直接说？」 一边给书柜里的书摆放整齐──看上去甚至有点过于整齐──好暴露出那本格格不入、强迫症一看就想要拿出来的书，杰森一边暴躁的说道。 他到底在这里干什么？这是什么的家族游戏吗？ 「明明兴致勃勃的回家参与就不要抱怨了，大红。」看穿了他本质的提姆在健身房里调整跑步机内部的机关，原先要输入十二位密码才能开启通道的跑步机硬生生被取消了密码机制，只要启动跑步机墙壁就会裂开。 当然了，为了避免有什么人──除了洛克希──通过这些巧合找到蝙蝠洞，这些地方都安上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器，并且有提姆在屏幕前进行保驾护航。 他为此甚至有了足够的理由可以从不见天日的会议中逃走，美美的缩在蝙蝠洞里喝咖啡。 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先前女鬼抓走了洛克希这一点让达米安整个人战斗意志飙升，所以为了全方位的盯死洛克希，不给那个张狂的女鬼一点机会，达米安也在蝙蝠洞里，天天盯着洛克希在房间里的热成像，像是什么诡异的跟踪狂。 每到那个时候他又想着是不是回韦恩集团工作会好一点了。 当然了，冷静下来之后，就算是看着达米安的臭脸，也比看着韦恩集团的季度报告跟年度报表好多了。 「烦死了，小红。」被他调侃的杰森冷哼一声，重重地把最后一本书扔进书架，稳准狠的落在了最后一个书格内。 直接讲当然可以，但鑑于前一天，某位韦恩先生刚把「我们谈谈」这个句式用掉，他们几个人总觉得在短时间内过于频繁的蝙蝠侠谈话对洛克希来说是个负担。 蝙蝠侠本人在听见了这个结论之后并没有抗议，所以基本可以认定为全员通过寻宝计划。 虽然蝙蝠侠本人在会议结束之后并没有加入布置的行列，但他没阻止本身就已经是同意了！ 然而他们紧赶慢赶的布置了一个晚上，隔一天洛克希却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晃出自己的房间，其余时间恨不得跟她的闺房融为一体。 他们又不能把洛克希抓出来，让她仔细的、用心的关心家里周围的环境是否有什么变化。 毕竟洛克希可能一开始就没有在关注先前韦恩庄园是长成什么样子，当然也就认不出来了。 一直到今天下午，一直龟缩在房间里的洛克希一直到下午三点了还没吃饭，这才给阿尔弗雷德机会，可以暗中用老管家不贊同的眼神看着她，迫使她在短时间内不要又缩回房间里，这一招果然管用。 然而一路上洛克希路过了得有八个机关，包括那个可怜的、不需要输入密码的跑步机，要知道一开始洛克希朝着健身房过去的时候，提姆甚至已经开始暗自欣喜，毕竟他们兄弟之间虽然没有明言，但实际上暗中较劲，看看究竟是谁的机关最先被洛克希发现。 算是一款蝙蝠家族特供小游戏？ 然而她甚至连跑个步的想法都没有！在健身房里晃了一圈之后就悠悠然的出了门，看样子又准备回房间睡觉了！ 「也许洛克希的生母是奥罗拉？」迪克小声的吐槽道，被达米安怼了回去，「你是没断奶的小孩吗？格雷森？」 成熟的兄长知道不要跟小自己十岁以上的弟弟吵架，但迪克一直以来都自认为是十八岁青春美少男，因此他开始在通讯里跟达米安拌嘴，达米安说一句的功夫他可以讲十句，硬生生的把一直潜水的布鲁斯给钓了出来。 「闭嘴。」他短暂又冷酷的说道。 就在迪克陷入了悲伤瞬间的同时，他听见了提姆的声音，「她好像找到了……？」 第61页 提姆之所以有些迟疑，是因为那个雕像并不是他们四个人所布置的，而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参与进他们的活动之中。 但那个超级明显的雕像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他早上从那里路过的时候，雕像后头的机关还没有启动，按理来说就算触发了机关也是不可能从那里进入蝙蝠洞的。 而其他兄弟布置的机关他全部都记录下来了，以免事后发生迪克把他的战利品占为己有这种事情。 韦恩家族内部的监控画质很高，可以清晰地看见洛克希在通道开启的瞬间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的画面，她呆滞了几秒之后朝着黑漆漆的洞口探头探脑的看了两眼，然后……然后默默的把雕像给扭回去了。 「给我等一下！」迪克的声音之中充斥着难以置信，「她是不是把雕像扭回去了！」 「是哦。」提姆平静的回答。 「没错。」杰森抽了抽嘴角。 「某种意义上也是个天才。」一直旁观的神谕芭芭拉·戈登在通讯里惊嘆的说道。 「……」虽然不说话但一直在频道里的布鲁斯。 那个雕像的机关是他放的。 鑑于洛克希对于家族秘密似乎没有什么探究的精神，即便罗宾跟蝙蝠侠数次出现在她面前，洛克希却根本没有去设想韦恩家族与蝙蝠侠之间的关联，照着布鲁斯对她这段时间的了解，就算她亲眼看见了蝙蝠洞的机关就在韦恩庄园内部，搞不好会觉得是蝙蝠侠跟布鲁斯·韦恩当室友或者是他友情租借地下室之类的。 在很诡异的地方有天马行空的想像力。 所以迪克等人张罗着要让洛克希自己找到蝙蝠洞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想到这个计划失败的可能性，比如洛克希根本没注意到他们布置的机关，就算那些机关在他们的眼里简直像是在高喊着「快来摸我」也一样。 直接告诉洛克希是最有效率的。 但迪克他们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可行性，在没有什么危险性的情况下，实际上布鲁斯对家里的孩子们十分纵容，既然想要换个方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是就连布鲁斯也没想到，洛克希居然在看见了地道之后，不过是探头探脑的张望了一下，就又把头给缩了回去，然后反手关上了地道的大门。 难道是想要装作没有看到吗？就像芭芭拉所说的，某种意义上简直是天才的想法，最起码她似乎很会规避危险。 下一秒，他们就听见了洛克希一边小跑着回韦恩庄园，一边兴奋地喊道，「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 「能不能帮我拿手电筒！」 给我等一下，你原来是要冒险啊！ 「好可爱。」迪克小声的感嘆道，在达米安的「你是变态吗？」吐槽声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拌嘴，而一直看着这一切的阿尔弗雷德带着慈祥的微笑，给洛克希拿了手电筒跟头灯，还十分热情的对洛克希说可以陪同她一起。 被女孩严肃的拒绝了。 「里面看上去很黑的样子，阿尔弗雷德你年纪那么大了，放心，我遇到奇怪的东西就会往回跑的！」朝气蓬勃的洛克希注意到老管家甚至还装了点零食跟罐装饮料，「我很胆小的！」 布鲁斯·韦恩默默的又给自己套上了披风，有点认同迪克的话。 第34章 第34章 我发现了韦恩家族不为人知的超级大秘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家族密道吗？！ 拿到了阿尔弗雷德给的手电筒之后, 我总觉得好像又回到了黑雾世界里头一样，但这一次不是那种不好的感觉，而是……蹲起蹲起手电的诱惑又重新出现了！ 虽然知道地道里充其量只会有什么死老鼠或是蝙蝠之类的东西, 根本没有像是屠夫那样可以给我照手电筒救人的机会，但同样的东西总会勾起过去的回忆。 先前把雕像扭回去完全是怕那个洞口开在那里, 达米安的猫猫狗狗或是牛牛会趁我们不备跑进去，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 我自己肯定是不会出事的，但小动物们就不一样了。 小动物是世界的珍宝, 可不能被我的粗心大意给伤害到！ 好在我的记忆力一直不错, 不然在对局里面也不可能把场地的地图记得滚瓜烂熟，所以先前在走廊上的雕像那么多，我还是清楚的记得雕像的位置在哪里。 我回到了原地，一边把阿尔弗雷德给我的包包背好，看上去虽然很有实力、但意外的并不重的头灯也被我牢牢地固定在头上, 明明在豪宅旁边却满身都是洞穴探险的样子。 我握着手电筒, 涌上心头的是第一次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拿起手电筒，对着抱起了凤敏的鬼面一顿勐照的记忆。 那一次我成功地把凤敏给救下来了, 代价是我又在对局里被鬼面放干了最后一丝血, 那一次他甚至都不去找其他人, 盘腿坐在倒地的我边上, 隔着面具无声的看着我。 「你果然是真的很喜欢我吧，洛克希？」良久, 他低声的开口, 像是在唱什么咏嘆调一样, 「否则怎么总是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将目光投射到你身上。」 无论是现在的我还是曾经的我, 都觉得那傢伙有病。 而即便拼尽了全力，其他三个队友还是没能在鬼面的手下把我救出来，他们一个个都带着伤，更有甚者被鬼面砍到趴在地面上，但他根本不愿意花出一点时间去把他们挂上钩子，而是任由他们一点点的挪到门边，被其他队友给救助起来。 第62页 以前，鬼面想要的东西他总是能得到，这或许就是我从黑雾世界出来之后，并没有如他所愿而导致他不停在我脑袋里碎碎念的缘故吧？ 【啊，手电筒。】果不其然，他的声音又在这个时候响起了，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屠夫变成我的下属，但就只有他永远都在叭叭个没完，就连恰吉[1]都有说太多话而闭嘴的时候，只有鬼面一点自觉都没有。 【美妙的信物，那一次我们度过了完美的午后！】 完美你个锤子！ 我完美的忽视了鬼面在我脑海里头的叭叭，为了不被他人当成跟自己对话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我从不跟脑子里的鬼交流，就算要讲话通常也只是在脑子里说。 只有极个别的情况才会开口说话，好在这个世界上关注周遭的普通人实在没有那么多，我尚且没有因为这件事被送进精神病院里。 我冷漠的忽视了鬼面的鬼哭神嚎，打开手里的手电筒，明亮的灯光直射而出，眼前的黑色洞穴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乎就显得没那么诡异了。 之所以不说恐怖的原因是，我现在对于这种又黑又怪的地方已经不会燃起什么恐惧之情，毕竟踏进去顶多就是被蝙蝠煳脸，难不成我还能撞见哥谭特产蝙蝠侠或是小丑在我家地下密道里卿卿我我吗？ 但脚下的路感觉并非年岁久远，难道这是近年来我爸爸他们整出来的密道？ 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们家都已经有一个岛了，还要一条通往地下不知道多深的密道干什么？难道我家地下有金矿？ 应该不是，毕竟也没听过哥谭地底有什么黄金宝藏的，韦恩家族也不是靠矿业起家的。 那么这条看上去甚至有点新的地道，到底是通向哪里？ 并不年久失修的地下密道让我的探险欲望忽然急剧下降，毕竟这里看上去似乎就没有什么危险性，又不是说杀手鳄会在我家地下盖栋豪华宾馆什么的。 我走路的速度逐渐张狂，从小心翼翼变成了随心所欲，地道的坡度不大，以至于我感觉走了有段时间之后才逐渐看见光亮。 我停下脚步，有些迟疑的望着眼前的光线，按理来说，既然是条地道，那么肯定就是不见天日吧，为啥还会有光？ 难不成是、是、啊？ 我在末端的洞口处探出了脑袋，正准备迎接下方出现的外星人，却看见了三个高大威勐的壮汉──也可以说是两个半，其中一个看上去没那么壮──正在距离洞口不远处的地方朝我看来。 其中两个的衣服都很、眼熟。 已经死去的the entity啊，难道我真的患上了精神分裂？不，不是难道，我绝对有病！ 不然我怎么会看见我老爸跟两个弟弟穿着紧身衣出现在我面前！ x 「你们把她吓到了。」杰森平静的阐述着事实，忽视了自己同样也是【洛克希知情大作战】中贊成的一方。 「啧。」吓人三主力之一的达米安只是撇了撇嘴，「她这不是好好的？」 其实洛克希确实没有吓到，应该说──她看上去简直超绝兴奋。 此刻的洛克希正紧紧的黏住布鲁斯，大声的抗议着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坐过蝙蝠车的可怜人生，居然凭着一己之力让布鲁斯·韦恩其人都有些招架不住，差点真的同意了洛克希搭乘蝙蝠车的要求。 要不是蝙蝠侠的理智一直是他的人生格言跟代名词的话，那么洛克希很有可能就得逞了。 在杰森回家看热闹之前，洛克希已经热情的审讯过了在蝙蝠洞里面的三个人，包括但不限于正义联盟的秘密基地到底是不是真的设在太空、夜翼到底跟星火还是蝙蝠少女是一对以及罗宾到底有几个这种话题。 第一个确实是不能说的秘密，毕竟洛克希毕竟是个普通人，万一被心怀不轨的魔法师抓到并且控制她泄密，联盟可能会陷入危机之中，因此非正义联盟成员──或是经他们邀请的紧急事件处理人员──都不能知道。 至于第二个跟第三个，还有紧跟在后头的无数个问题，几乎把沉默寡言的蝙蝠侠都给整得更沉默了，提姆在达米安那明显写着「我果然是疯了」的表情下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在蝙蝠电脑上头把急不可耐、要不是有事今天肯定已经杀回哥谭的迪克给放了出来。 不愧是蝙蝠侠的装备，不光外形看着昂贵，就连画质也是绝对的视觉盛宴，一张出现在屏幕上的大脸十分抓人，迪克·格雷森那被誉为布鲁德海文警局之花的漂亮脸蛋出现在画面中，此刻的他身上还穿着那套胸前有夜翼标志的黑色紧身衣。 洛克希的目光立马就被屏幕中的迪克给吸引走了，兄妹两个像是有八百年没见面一样，开始隔着屏幕叽叽喳喳了起来，几乎可以说是拯救了陷入困境无法脱身的蝙蝠侠先生。 夜翼，不愧是第一代活力双雄，蝙蝠侠永远的最佳拍档，总是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从洛克希无止境的「蝙蝠车真的辗过企鹅人吗？那黑面具呢？听说上次还撞飞了杀手鳄是真的吗？」这种问题之中脱身而出，蝙蝠侠本人显然没忘记他们会这么急切的让洛克希知道秘密身份的主要原因。 其一自然是准备提升一下洛克希的战斗力，别说战斗狂达米安了，就连一向反对洛克希加入家族事业的阿尔弗雷德，都同样认为洛克希继续这样手无缚鸡之力下去也不是办法，至少得让她可以在危急时刻有逃脱战场的能力。 第63页 至于第二个原因，自然是因为洛克希知道一直以来宛若阴影一样跟随在她身后的究竟是什么傢伙，上次拒绝告诉布鲁斯也不过是因为觉得他们是普通人，没有办法抵御那样的强敌，为了不让他们捲入危险，所以才闭口不言。 如果布鲁斯·韦恩没有办法给予她安全感，那么蝙蝠侠呢？ 半个蝙蝠家族呢？ 然而事情显然没有如同迪克等人计划的那么顺利，洛克希完美的继承了布鲁斯的守口如瓶跟倔强，决定不说的事情就是不说，即便她已经从迪克那里得知了再多的蝙蝠家族小趣事，也依旧没有任何想要开口解释的打算。 但布鲁斯已经承诺过洛克希，在她觉得时机到来之前绝不会逼迫她。 既然从当事人的口中问不出来，那么确实就只有其他的办法了。 洛克希在蝙蝠洞中跟今天确实没什么要事的迪克聊天，而达米安、提姆跟布鲁斯也到了夜巡的时候，况且他们本来为了不做过多的解释，一直都是穿着战衣的。 在拒绝了洛克希的最后一次搭乘蝙蝠车的要求之后，布鲁斯飞速的跳上蝙蝠车离去，看上去甚至还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看得通讯那头的迪克差点笑到虚脱，要不是他机智，提早就摁下了静音键，怕是又要被记一笔。 没错，别看布鲁斯一副冷酷严肃的样子，这傢伙实际上可记仇。 而此刻仍旧没有想起自己承诺过什么的洛克希，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杀手形态在未来将会遭受怎样毁灭式的打击。 都说了，蝙蝠侠想要的答案他总能得到，不管是从当事人口中问出来。 还是从当事鬼口中打出来。 第35章 第35章 家人们, 在经过了整整两天的练习之后，我终于能够稍微一心两用了，虽然在控制屠夫的时候, 我自己的身体还是有点呆呆地，但至少可以解释成在发呆或者是睡懵了。 毕竟我本身就不是什么特别聪明的人设, 所以就算平常呆呆地也还可以理解，当我大胆的在我爸爸──大名鼎鼎的世界第一侦探蝙蝠侠先生──面前偷偷摸摸的控制在我房间的隐身幽灵杀手时, 他们似乎都没怎么注意到，我爸爸还问我是不是没睡好。 感觉我的训练似乎已经颇有成效, 但是距离出门行侠仗义显然还有一段距离, 毕竟我如果在需要集中精神的时候，我的本体依然会直接晕过去，所以我不但要维持一心二用，甚至还不能太过专注，必须要两方都保持着同等专注才行。 这比一心二用要难多了, 毕竟我只要一分神就会断掉一方的控制, 在餐桌上控制幽灵杀手也不敢太久，万一我一个用力直接断电, 在餐桌上晕倒的话, 感觉我爸爸肯定会忽视之前跟我达成的约定, 强制要求我把黑雾世界里发生的事情给说出来。 事实上, 我觉得他甚至已经在等我开口了。 可是，就算你是蝙蝠侠, 也依旧是个普通人啊, 面对这种很可能会扭曲他人心智的诡异现象, 就算是超级英雄也很有可能中奖。 我可不能冒一点风险，如果被召唤的是我那还好, 但这个世界上像我一样的东西除了影魔还有其他的，比如向来说不清楚话、长得又特别噁心人的未知恶物[1]。 就连影魔都不太想跟他打交道，虽然这两个傢伙的长相算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总之，光是看到那两个傢伙，我自己都有点反胃，更不用说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些怪物的我爸爸他们了。 但是转念一想，他当超级英雄都已经几十年了，噁心东西应该也见过不少……吧？ 算了，反正没有什么必要急迫性，绑架我的傢伙已经被我碾碎撒在黑雾世界的土壤之中，成为我的一顿大餐了，我爸爸担心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甚至就连他觉得在追杀我的女鬼也都是我自己控制的。 没有危险，就没必要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将自己从一心二用的状态之中解除，房间里的幽灵杀手变成了动都不会动的摆件，就那么放在墙角，毕竟屠夫是用我的黑雾制成的，可以当做是我捏出来的手办，只不过手办拥有各种各样不同的超能力，可以被我控制。 既然是捏出来的手办，回收的时候自然也需要我把黑雾吸收回我体内，所以今天捏出来的幽灵杀手也必须等到我回房间之后再收回。 自从我爸爸跟兄弟们告知我秘密身份之后，他们在家里似乎就好像完全放松下来了，这两天甚至会在餐桌上提到他们的超级英雄队友。 虽然都不是机密，大概就是前几天哪个人在哪座城市行侠仗义的时候又毁了几栋楼，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是财务损失需要与什么单位釐清之类的。 我听得有点昏昏欲睡，周末还要去趟纽约找彼得跟哈利，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神神秘秘的。 自从知道我家里人的秘密身份之后，我就觉得不管彼得跟哈利要告诉我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我都不会太过惊讶了。 「所以，你今天有什么计划？」我打了个哈欠，有点恍惚，回过神之后才发现我爸爸原来是在问我，我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然后十分理直气壮的开口，「又不能去学校，我只能在家里等着啃老啊！」 我爸爸露出了无奈又纵容的表情，但看上去似乎挺释然的，果然只要我不提出要跟兄弟们一起成为超级英雄，那么想怎么花天酒地、挥霍无度似乎都不是问题。 第64页 搞不好那样他还觉得我是家里最乖的孩子！ 因此当我流露出了只想在家里啃老睡觉的迹象之后，我爸爸的反应不是把我抓起来扔出去多看看大自然，而是给我房间里打游戏的设备进行了再升级。 虽然家里的游戏室里本身就有着最高规格的设备，但把那套搬进我房间之后看上去也不会太浮夸，有可能是因为房间本身就很大的缘故。 我以前租住的小套房还没我现在放包包的房间大，明明现在有钱的人是我，怎么甚至还感觉到有点心酸，穷这种东西真的能刻在骨子里吗！ 哦，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爸爸现在有了完美的理由让我去健身房里头锻鍊。 可恶，我再怎么锻鍊都是不会有肌肉的，身体已经固定在这个状态了啦！不要再给我加速跑步机了！ 谁能想到我一个死宅在健身房里泡了三个钟才被放出来，重点因为能力的关系，我的肌肉根本不会有任何进展，但相对的我也不会因为过度运动而有乳酸堆积的可能性，在我爸爸看来就是我虽然喘得像是要死了，但总能撑过去。 为了慰劳我那悲惨的下午，阿尔弗雷德今天的晚餐做了我最喜欢的勃艮第红酒炖牛肉，而无论是今天早上在房间里练习一心二用，还是下午被我那无所事事的老爸抓进健身房里一顿磨练，都让我的食量达到了极致，我再次刷新了阿尔弗雷德对于我食量的认知。 晚饭过后，其他人离开再也不需要理由，而从迪克那里我也知道了为什么之前达米安会那么郑重的警告我不要接近他妈妈。 我爸爸到底是什么神人，怎么连刺客联盟这种听上去就很反派故乡的大小姐都能偷他的dna生孩子啊？ 总之，达米安的妈妈虽然生了达米安，但在把达米安送回我爸爸身边之后就跟达米安渐行渐远，达米安在蝙蝠侠的教导下无法再回到过去杀人如麻的生活，而塔利亚──达米安的妈妈──则依旧为了她的野心汲汲营营。 经典的我爱你们，但是我更爱自己。 总之，在我爸爸还没有跟达米安的妈妈谈妥之前，家里的人会轮流保持至少有一个人在家的情况，以防万一。 总觉得好像被当做温室里的花朵照顾了，实际上如果达米安妈妈手下的那些刺客还是什么利维坦杀过来，搞不好还回不去。 虽然我确实坚持着不杀人，但倒也说不上是什么戒律，单纯的就是因为杀了之后要处理后续问题很麻烦，毕竟我准备用来行侠仗义的壳子都是各种杀人魔的，无论有没有在歷史上留下姓名，旁人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在那样先入为主的条件下，谁知道究竟哪一方才会被当成坏人啊！我才不要替大坏蛋们背锅！ 鑑于我的秘密身份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让我家里人知道，所以我也没有任何反对达米安待在家里的理由，反正他也是整个家族里跟我交流时间最短的那个人，看上去有点冷面酷哥的感觉。 根据迪克的可靠消息，当年达米安刚来家里的时候简直是个搅家精，性格比现在大概还能臭上一万倍──达米安以前的性格到底得有多糟糕啊？──现在这样不怎么理人反而算得上是性格温驯了。 温驯？达米安？ 就算跟他见面那么少，我也很难把这个词套到我弟弟的头上，但既然迪克都这么说了，鑑于他们认识的时间那么长，我就决定听他的。 达米安待在蝙蝠洞里远程给我爸爸还有提姆进行支援，并且实行他最主要的目的。 不，与其说保护我，倒不如说是把【盯着我的幕后黑手】给抓到手，如果我真的是个受害者的话，现在我的安全感肯定要爆棚了，但问题是……那个幕后黑手就是我啊！ 这一整天我自己都在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纠结之中，我一直以来都不是什么擅于说谎的人，再这样下去的话，别说世界第一侦探自己发现了，总觉得我自己就会因为说漏嘴而暴露。 说起来……。 「嘿，达米。」我探出头，冲着坐在蝙蝠电脑前面的达米安大喊，高大沉默的少年身上倒是没有套着罗宾的战衣，而是穿着连帽衫跟简单的长裤，他回过头，连帽衫的帽子在他的动作下晃了晃，最后从脑袋上滑落。 他没有说话，但我甚至能从他的动作中恍惚的听见达米安在臭屁的问「what？」什么的，这难道是酷哥的背景音乐吗？我也会有吗？ 「那天你们抓到的傢伙，新闻好像都没有报导。」我从蝙蝠飞机的侧翼上滑下来，没错，既然我爸爸不在家里，那么不能开蝙蝠车的我，在蝙蝠飞机上面打滚也是可以的吧！ 达米安自然知道我在说谁，那个影魔狂信者。 那个时候解决了这个短暂隐患的我直接就把狂信者放任不管了，这种傢伙只要没有可以联繫邪神的办法，那么就是个普通的神经病罢了，他的危险性顶多在于拥有控制他人的能力。 但他之所以能够成功，主要是因为他控制的那位女性并不是什么心智坚强的人，假设他试图把脑袋动到我头上的话，光是动手的瞬间，他就会被清洗掉自己的人格。 黑暗可不是那种傢伙可以随意触碰的存在。 好在此刻达米安好像也没什么事情的样子，他回过头在蝙蝠电脑的键盘上头敲了几下，下一秒我就看见一堆资料被调了出来，显示在那个巨大的屏幕上头。 第65页 他的基础资料很快就显示在了屏幕之上。 德里克.布尔沃。 曾经是海豹部队的一员，但因为在执行任务中失控殴打平民致死而被踢了出来，紧接着就消失了长达五年的时间，再次出现时已经高举着上帝乃是伪神的旗帜，信奉着不知名的邪神。 被抓捕时已经重伤濒死，目前尚未清醒，造成伤害者仍旧在逃。 我望着那个从影片中截取出来，模煳的、属于怨灵的鬼影。 看样子这段时间蝙蝠侠的目光都会在山岗凛身上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追查在纽约出现过的麦可·迈尔斯跟鬼面，但反正我有那么多的选择，不需要在短时间内频繁的使用这两个形象。 想要隐秘的行动有更好的办法，毕竟我用屠夫行动的时间实际上并不长，总得训练训练。 我的目光落在了半空中，看样子是时候送点小礼物出去了。 那个东西叫什么呢……对了。 叫哀痛之盒[2]。 第36章 第36章 「你是听说那个了吧？」窃窃私语的声音在漆黑的幕布之中隐隐约约的传了出来, 然而这样的声音在这场拍卖会中并不少见，原因就是那忽然被挤进来、登上拍卖会压轴位置的【宝贝】。 罗曼·西恩尼斯──他通常有其他更为人所知的暱称，叫做黑面具──本来是没有准备要来这场拍卖会的, 毕竟就算是在整个哥谭，这个拍卖会也远远算不上顶级, 其中贩卖的东西都不是特别顶尖的货。 当然也有卖给下等人的东西，但那些可赚不了什么钱, 最起码黑面具倾向于更加快速、对自己无害的挣钱手法。 反正这个钱其他人又不挣，轮到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红头罩那个傢伙无谓的坚持倒是帮了他一把, 虽然他也狠狠地坑了自己一把, 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既然红头罩帮有他们自己的规矩，那么规矩之外的钱就该他挣。 秉持着这样的想法，最近黑面具倒是潜伏的挺深的, 除了安安静静的做生意之外, 自认没有招惹任何人，毕竟前段时间的人口买卖案件, 似乎又出了个跟红头罩差不多的疯子在里头, 那几个可怜小喽啰甚至被吓出了精神病, 除了身体之外, 精神也受到了双重的打击。 不知道现在被送到哪里去了，如果是阿卡姆的话那还真是可怜。 还不如死了。 总之, 最近的黑面具为了处理生意的事情实际上还挺忙的, 而他知道自己的其他竞争对手也是如此, 一时间，哥谭竟然出现了久违的平静, 前段时间的大新闻还是蝙蝠侠抓到了个精神病邪教徒，但那傢伙却没有被关进阿卡姆，据说另有去处。 「你最好确信这东西真的有用。」黑面具坐在包厢之中，对着下属说道，站在一旁的女秘书维持着自己的一张冷面，看上去就像个完完全全的工具人一样。 她在听见了黑面具的话语之后，侧过头对着自己的老闆说道，「根据收集而来的资料显示，魔盒会召唤地狱而来的魔鬼，使用得当的话可以使其中的鬼为你工作。」 「说的好像蝙蝠没揍过鬼一样。」罗曼在自己的黑色棺木面具后头翻了个白眼，并不在意有没有人看到。 这个东西当然可能有用，也可能没有，毕竟从他上位的那时候开始，他参加了不知道多少场的拍卖会，买了不知道多少号称【可以统治世界】的东西，大多数虚有其表，但黑面具还是会买。 这倒不是因为他是个冤大头，而是……无论是他还是其他人，都无法承受【这东西有可能是真的】的后果。 想想看吧，为了省那几百万、几千万美金，你的竞争对手就有可能拿到帮他统治世界──即便只是哥谭地下世界──的东西，就算是向来精打细算、斤斤计较的黑面具也不想承受这种后果。 他们可没有办法接受那个人不是自己的可能性。 所以即便是智商税，即便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在这种夸大之下上过各种各样的当，无论是他还是企鹅人，或是其他家族的傢伙们，都会到场。 况且他进入包厢之前就见到了那头肥鹅，证明了不仅仅是他这边的情报通知这个【魔盒】确实有点意思，企鹅人那边的渠道显然也听见了一样的风声。 双面人到的时间比他晚，那个傢伙最近似乎抢了肥鹅的几片地盘，两方人马打的不可开交，但至少没到双方火拼血战的地步，即便在这个地方见面也不会大打出手，而会维持基本的虚伪和平。 托马斯·埃利奥特抵达的时间比双面人更晚，那傢伙穿得西装笔挺的样子，就好像这样就能跟布鲁斯·韦恩相提并论一样，真可笑。 哥谭只有一个阔佬，只有一个布鲁斯·韦恩。 说到韦恩，那傢伙今天似乎没有出现在拍卖会上，也是，自从资助了正义联盟之后，他就从蝙蝠侠极端反对主义者变成了无趣的傢伙，可以统治世界的魔盒显然不在他的收藏夹之中。 少了个阔佬，但竞争对手依旧很多。 拍卖会会场的灯光在开场之后暗了下来，毕竟这是那种可以戴上面具的匿名拍卖，拍卖场上的东西都不怎么合法，万一哥谭警方出现的话，除了他们这些明面上也有产业的商业大鳄，下面那些小喽啰很有可能还得进去待几天。 通常他们会戴上面具以防被录到作为证据。 第66页 「砰！」锤子落在拍卖桌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拍卖开始了。 x 「拍下东西的是缄默？」杰森·陶德坐在自己的安全屋里，面前的屏幕上显现的画面赫然是拍卖会的现场，他向后靠在了沙发里，有些不耐烦的开口，「真是服了，他想对恶魔许下什么愿望？让我取代布鲁斯·韦恩成为哥谭王子？」 「谁说不可能呢？」迪克的声音从耳机中传了出来，带着明显的笑意，但很快的就被布鲁斯本人的声音给盖了过去，「专注。」 「拜託，蝙蝠侠。」迪克有些无奈的开口，「今年在哥谭举行的拍卖会不说上千也至少有上百次，我指的还不是那种超小型的私人拍卖会。」 「光是召神遗物或是恶魔摇篮我就听见过不下五十个，每次买回去的人都不尽相同，上次那个据说可以【毁灭你的仇敌】的法杖还在黑面具那里吃灰呢。」 「不一样。」提姆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传了过来，下一秒所有人的资料库就收到了一条群发的信息，上头模煳的画面显示这是方才的拍卖会现场。 「我以为没有人真的去到拍卖会了？」迪克有些诧异。 「蝙蝠女侠刚好有空去看了一眼。」布鲁斯简短的说道。 蝙蝠女侠本名为凯萨琳·凯恩，是布鲁斯的表姐，通常被暱称为凯特，与布鲁斯的母亲玛莎一样是哥谭四大家族──凯恩家族──的一员。 显然凯特并不是以嘉宾的身份去到拍卖会场的，因为传到他们手上的照片显然是后台，在魔盒被推上拍卖台之前拍摄的。 蝙蝠女侠当然也可以提前把那个东西拿走，但如果在他们的探查中所听见的传闻是真的，那么这个魔盒总会出现在欲望横流的人面前，即便他们带走了也没有用。 反倒会让人更加想要追寻盒子的下落，倒不如一次解决。 提姆传来的文件除了蝙蝠女侠拍摄的照片之外，还额外附上了看上去不知所言的传说。 一个关于【哀痛之盒】的传说。 比如现在，他们就只要盯紧买走这东西的倒霉蛋就好了。 托马斯·埃利奥特，aka.缄默，哥谭四大家族埃利奥特的掌门人，曾是布鲁斯幼年时的好友，但却疯狂地嫉妒着布鲁斯·韦恩所拥有的一切，因此陷入了癫狂，制造车祸害死自己的父母之后继承了亿万家产，非要杰森形容的话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就是买下那个魔盒的倒霉蛋。 所以杰森之前的调侃倒也不算特别过分，毕竟他都已经快把自己当成布鲁斯·韦恩的代餐了，就算向魔鬼祈求成为布鲁斯·韦恩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这个【哀痛之盒】到底是什么东西？」杰森问出了在语音里的所有人目前最关注的一点，倒也不是他们不能自己看资料，但提姆向来是个很稳妥的人，这就代表了他发来的资料旁徵博引，厚的跟份博士论文一样。 既然写这份博士论文的人就在语音里，他又何必浪费时间去看，要白费的不过是红罗宾的口水罢了。 对于压榨家人没有一点内疚的几个人坐在各自的工作环境里，语音里提姆的声音听上去甚至都透着一些无语，但最终还是尽职尽责的开始讲故事。 「第一位陈述关于【哀痛之盒】的人，是一位名叫克丽丝蒂·科顿的女士，她声称有一个可以打开地狱之门的魔盒，但并不为人所信，因此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之中。 紧接着在世界各地都有属于魔盒的传说，从各种传言之中拼凑出了较为完整的故事…简而言之，魔盒会打开通往地狱的大门，来自地狱的修道士会将你带到那里去，尖锐的铁钩会把你撕成碎片，开启魔盒的人将会成为他们的一员。」 「听上去像是什么血腥恐怖片的桥段。」杰森吐槽道，「所以那个盒子被打开后，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把缄默抓到地狱去当修道士？那我为什么要阻止？」 「没有记录、由口耳相传所流传下来的传说没有事实作为支撑，谁也不知道盒子打开之后究竟会出现什么坏事，抓走缄默当修道士不过是最好的结果罢了。」迪克倒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布鲁斯这次会格外上心，「但我确实挺同意你的话。」 「我说了，专注。」蝙蝠侠又重复了一次，这是他今天在这场小型会议中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 实际上，此刻的他已经跟在了托马斯·埃利奥特回家的车子后头，并没有详细告诉家里的孩子们，他之所以会格外上心的缘故，并不仅仅只是因为盒子的外表与传说之中格外相像，同样也有他手上的能量侦测器传递出来的消息。 能量的源头跟波长与他们那天在洛克希的房间里侦测到的、女鬼爬出来的电视机几乎一模一样，微弱的能量如果不是侦测器捕捉的精度极高，恐怕还会被漏掉。 无论这个【哀痛之盒】能不能打开通往地狱的大门，显然至少可以把蝙蝠侠本人想要知道的答案之盒打开。 或者，把知道答案的人放出来。 第37章 第37章 我放出去的魔盒被买走了。 我对地狱修士──我们通常喊他钉子头──了解的实际上并不深, 他在只言片语之中描绘出的地狱形象在我的认知中也仅限于他的世界，毕竟根据了解，我们所有人都是来自于不同的平行时空, 他们没有听过任何关于美国队长、超人或是神奇女侠、蝙蝠侠的故事，我也以为麦可·迈尔斯跟鬼面不过是传说中的人物。 第67页 但是他在对局之中的触发机制我还是挺熟悉的, 包括那个试图解开盒子就会召唤钉子头的绝望时刻。 而在现实中，哀痛之盒显然比起黑雾世界之中有着更强大的设定, 虽然由于我们并不是在四人一鬼的对局之中，没有办法限制拆除哀痛之盒的时间, 但相对的, 哀痛之盒就如同故事中一般，会出现在心怀欲望的人身周，并且蛊惑着取得魔盒的人将其打开。 至于打开之后，倒是不会跟钉子头──本名为埃利奥特·斯宾塞的英军上尉──一样，被改造成地狱之中追杀鬼魂的修道士。 不过玩点什么被勐鬼追杀的戏码也是很正常的吧！毕竟我在黑雾世界里被那个钉子头吓得那么惨, 让这些大坏蛋体会一下我当初的恐惧也是很正常的吧！ 只不过哀痛之盒的追踪手法比较唯心主义, 所以只要拥有强烈的、想要施行恶念的欲望，就会被哀痛之盒蛊惑, 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取得。 也可以说在这样的条件下, 拿到哀痛之盒的或许不是最坏的坏蛋, 但一定是最有时间、金钱跟能力的坏蛋。 总之是不可能有漏网之鱼的。 我伸出手戳了戳我面前的钉子头脑袋上的钉子, 这种感觉很奇妙，毕竟在过去我是发了疯一般的试图逃离钉子头, 但此刻的他却站在我面前任人宰割, 因为没有任何人操控的缘故, 实际上这就是个拟真手办，只不过碰上去是真的有属于躯壳的实体罢了。 钉子传来的冰凉触感让我忍不住的瑟缩了下, 似乎又回忆起了当初被地狱修士的链子钩住的感觉。 哀痛之盒被取走之后，大概还会有几天时间的缓冲，在这段时间里面，取得哀痛之盒的人会陷入与魔盒的斗争之中，纠结于到底要不要听从内心的欲望打开魔盒。 心智足够坚定的人可以撑住，但通常那样的人根本就不会带着魔盒回家。 简单来说是一个悖论，心志坚定的人可以抵抗住魔盒的诱惑，不会听从盒子的声音打开魔盒，但魔盒根本就不会找上心志坚定的人，只要被找上了、并且自发的将魔盒带回家，那么魔盒被打开就成了必然。 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一开始我也在思考这样的出现方式是不是有点过于恐怖了，但在思考过之后，我还是决定用地狱修士这个人物来作为我在哥谭行侠仗义的出道作品。 非要说的话跟哀痛之盒在这个世界同样有传说也有关系，地狱修士在故事中虽然是带来恐惧跟死亡的形象，但实际上他追查的几乎都是逃出地狱的鬼魂，是那些试图欺骗死亡、重返现实的人所惧怕的勐鬼。 在故事中，地狱修士既可以是带来恐惧的邪恶方，同样可以是无情维护秩序的正义方，况且……他的人设是可以说话的！ 其实用其他拟态的角色也可以说话，但是我的记性虽然还可以，却总是会忘记一些枝微末节的小事，所以严格遵循我认知中的各种屠夫性格，也可以保证我不会随随便便的就露馅。 总之，遵照人设保马甲！ 既然地狱修士本身在被哀痛之盒召唤的时候就会说出那句我听到就头皮发麻的咒语，那简短的说两句应该也算不上奇怪。 最近这段时间，无论是在纽约使用的麦可·迈尔斯、鬼面，还是在哥谭使用过的贞子、幽灵杀手跟怨灵，基本上都没有跟超级英雄们搭上关系，只有贞子曾经跟蜘蛛侠进行过点头摇头的哑巴式交流，但那也算不上正常交流，毕竟有一方不但没能说话，甚至都没能达成约定。 虽然我确实把哈利完整的救出来了，但在蜘蛛侠看来，说不定我只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女鬼。 可恶，现在甚至都没办法对那天抓我头髮的罗宾生气，因为那是我弟弟，并且他抓我头髮完全是因为想要保护我。 听上去怎么这么弔诡？ 既然我想要利用我的能力做些事情，而我可以使用的形象确实很像大坏蛋，那么就只能走那种亦正亦邪的路子，尽量跟超级英雄们建立起平等的交流。 最起码要建立起不会见到我就开打的交流。 以前我可能还可以还手，现在知道了我爸爸他们的身份之后，总感觉如果打他们的话很像家暴。 对，就算他们是两米壮汉也一样，毕竟我的超能力又不讲逻辑，认真起来他们根本不可能对我造成伤害。 毕竟每个人严格说起来都已经是鬼了，你总不能再杀鬼一次。 总之，地狱修士的出道战必须帅气又完美！在魔盒被开启前，我应该还有时间处理哈利跟彼得要告诉我的事情，接着再定下一个完美的出场计划，以达成我在维持秩序方面的冷酷无情…… 暗红色的透明纹章忽然浮现在我面前，隔着半个哥谭，我似乎听见了心脏在我耳侧搏动的声音，那是在唿唤我的声音。 那是哀痛之盒在唿唤我的声音。 给我等一下！这个拿到哀痛之盒的人完全没有一点犹豫的吗！你直接就打开啊！给我稍微抵抗一下诱惑啊！ x 蝙蝠侠蹲在了托马斯·埃利奥特办公室的天花板上，本来应该有所警觉的缄默此刻却着迷的望着那个看上去十分古朴的秘密盒，看上去似乎对那东西爱不释手。 他似乎正在思考该怎么解开这个盒子，应该花不了他太久的时间，除了缄默本身智商就高之外，也有大半原因是因为这个魔盒到他手上很明显就是想要诱惑对方将自己打开。 第68页 「他真的会一点准备都不做就把那个东西打开？」一边夜巡一边追着连载……不是，关心着事件走向的史蒂芬妮·布朗──aka.搅局者──有些惊嘆的开口，她此刻正坐在高楼的滴水兽上头，通过神谕芭芭拉·戈登的实时转播了解进展。 「那傢伙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心智坚强的人。」杰森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当然曾经跟缄默打过交道，对于见过太多疯子的杰森来说，缄默委实算不上什么，倒是对方针对布鲁斯·韦恩的执着与病态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到底是有多羡慕嫉妒，才会硬生生把自己学成跟对方有九分相似啊？听说他前段时间甚至想要去整形成布鲁斯的样子，连卢瑟那个傢伙都看不下去，在宴会上阴阳怪气的讽刺了缄默一波。 没错，此刻正近距离观察的蝙蝠侠虽然没有开口，但十分认同杰森的话，他并不认为托马斯·埃利奥特可以抵抗来自于魔盒的诱惑，鑑于他们已经确信了出现在拍卖会上的东西是真货，那么对于哀痛之盒的强大诱惑力也就有了充足的准备。 他们几人的想法显然是对的，在端详了哀痛之盒不过片刻之后，缄默就坐直了身，目光死死的盯在了哀痛之盒上头，指尖轻柔却稳稳地开始扭动第一个栓接口，看样子已经开始解除哀痛之盒了。 就在栓接口被扭动的那一瞬间，冰蓝色的光芒从其中浮现出来，在魔盒上形成了诡异、甚至正在扭动的字符。 「还真的是魔法道具啊。」另一个同步观赏直播的人是迪克，虽然此刻的他并不在哥谭，而是驻守在自己的城市布鲁德海文之中，但别的不说，虽然被誉为小犯罪之都，布鲁德海文的犯罪率并没有哥谭那么高，所以今晚没发生什么事的布鲁德海文让迪克有了些许清闲的时候。 也导致他可以同步追剧。 魔盒的光芒随着解开的动作越发明亮，就在盒子即将完全解开的瞬间，锁链从盒子的四周飞射而出，精准的扣住了缄默的双手跟肩部，尖端的钩索直接毫无怜悯的穿透了缄默的手腕。 血液伴随着惊叫声喷射而出，缄默勐地从自己的办公椅上站起身，先前那仿佛被蛊惑般恍惚的神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清醒过来的一般的惊慌，他用力的拽着自己的双手，扣在锁骨的锁链几乎让他痛叫出声，他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可以在这样剧烈又突然的疼痛下将自己解救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他不是今晚去了场拍卖会吗？ 下一秒，黑影从天而降，锐利的蝙蝠镖擦着缄默的脑袋飞了出去，缄默听见了清晰的金属撞击声，那是蝙蝠镖被击飞的声音。 数不清的锁链从空中飞射而出，缠绕着先前已经被控制住、无法动弹的缄默绕了一圈又一圈，将他捆成了个粽子之后，才维持在空中一动不动。 平静、淡漠到没有任何音调的声音在缄默的身后响起，他睁大了眼睛，使劲的侧过头，眼角余光看见了一个人影。 那是穿着诡异黑色皮质袍子的人，不，那能说是人吗？他诡异露在外头的肌肤都带着尚未干透的血迹，而最令人感到恐惧的，是他那被无数钉子所穿刺而过的脑袋，带着邪典的色彩、被钉子巧妙分割成有序的格子。 一双眼瞳没有任何眼白充斥其中，他的右手曲起，掌心向上，锁链漂浮在空中像是随他心思所舞一样。 「魔盒──是你打开的。(the box， you open it.)」 「我来了。(i came.)」 第38章 第38章 我想死。 当我从家里通过哀痛之盒传送过来, 睁开眼睛注意到自己打飞的东西是蝙蝠镖的时候，我想死。 我知道我之前说过想通过地狱修士在哥谭超英出道，并且塑造出一种只在乎秩序而不是生命的形象, 但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哪有人出道第一天就对上蝙蝠侠啦！虽然我真的对他没有恶意, 只是想搞一下这个把我召唤出来的人的心态而已。 什么？那个人犯了什么错？这种事情只要挂上钩子随便恐吓一下就能知道了吧，反正能通过哀痛之盒把地狱修士召唤出来的傢伙能是什么好货？哀痛之盒可是被我上了buff, 只有控制不住自己作恶的大坏蛋才会被诱惑。 我是结果论者啦！ 但隔着那个被我捆成粽子的男人跟我对视的蝙蝠侠──我爸爸──似乎并不在意我是什么论者，虽然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与动作, 但我就是知道他对抓到我肯定跃跃欲试！ 看他那个握的紧紧的拳头！感觉要不是顾虑我的锁链还绑着个活生生的人, 他下一秒就要揍飞我一样！ 我恍惚间忽然想起，当初我用三角头第一次出现在蝙蝠侠面前的时候，那令人屏息的压迫感，在这一瞬间属于我爸爸的形象从蝙蝠侠的身上剥离，就像是我回到韦恩庄园之后第一次去喊我爸爸起床那天一样, 我感受到那宛若实质一般的压力并不是幻觉。 他之所以成为都市传说、成为恐惧的代名词, 是有原因的。 好在，似乎是因为我手上有人质的关系, 蝙蝠侠上来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梆梆给我两拳, 而是开口交谈。 他说话的声音如果不是知道实情, 根本完全无法想像到布鲁斯·韦恩身上, 真想问我爸爸是去哪里搞的变声器，虽然我也用不上。 「你是谁。」他怎么能把疑问句硬生生讲的像是陈述句一样, 我感觉不到任何一点问号坠在结尾！ 第69页 但是做戏要做全套, 现在的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与以往的几次拟态不同, 或许是因为这次我将自己分成两份，一半还留存在自己身体里的缘故, 屠夫的拟态性格远远没有前几次影响的那么多，所以即便地狱修士追求秩序、没有情感的形象深入人心，我依旧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怦怦跳着。 哦，更正，我自己的心脏在我自己的身体里怦怦跳，至于地狱修士，很可惜黑雾的拟态并没有给他任何活人的待遇，连体温都没有，更不用说不会也不需要跳动的心脏了。 地狱修士特有的冷漠沖刷着我内心波涛汹涌的吐槽，在蝙蝠侠的话音落下之后，我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他，手上控制着的锁链倒是还扣的紧紧的。 毕竟这是我的战利品，别说我爸爸了，今天就算是全家都在这，也别想打断我风光出道的机会！成败在此一举，我总不能变成那种就连小混混听见都会嘲笑的傢伙吧，那我还算什么蝙蝠侠的女儿！ 我爸爸可是哥谭恐怖故事！我才不要变成哥谭笑话全集！ 「他召唤了我。」我定定的盯着蝙蝠侠看了好一会，才将压抑下来的声音平静无波的传递了出去，就像是我本来就这么冷酷无情一样，「我来了。」 我魔改了一下在黑雾世界里打开盒子的时候，钉子头常常说的一段话，有的时候我总觉得他讲那几句话似乎乐在其中，满含着「报应来了」的意涵。 钉子头说话一直都是那么……字词简短，虽然我也没怎么听他说过其他的话，所以搞不好他可以说长句，但为了维持人设，我决定以后就都用几个字的短句来讲话，反正只要能听懂就好。 蜘蛛侠就连跟贞子都可以通过点头摇头交流，没道理世界第一侦探蝙蝠侠先生做不到通过短语交流！ 显然我爸爸从不让我失望，他听懂了。 但是他显然并不想跟我在这里进行交谈，蝙蝠侠比我更加简短的开口，「放开他。」 「不。」我大概知道为什么钉子头说话都喜欢用短语了，虽然钉子对我来说没有痛感，但是缀在脸上的钉子总是在说话的时候上下晃动，我感觉可以听见在头骨嘎吱摇晃的声音，这种说话方式也太鬼了吧？！ 「他，接受惩罚。」 就在我话音落下之后，那个被我捆住的傢伙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小幅度的扯了扯被我的锁链穿透的右手，在依旧流淌着鲜血的伤口又被撕裂之后痛唿出声，「别愣在那！快做点什么，蝙蝠侠！」 ？ 大叔，你很勇是吧？ 身为一个大坏蛋还仗着我爸爸脾气好颐指气使的命令他？ 「silence.(安静。)」 「嗖！」在我掌心悬空漂浮的锁链勐地飞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缠住了那个大叔的脖子，蝙蝠侠的反应也很快，勐地就朝我扑了过来，数十根锁链像网子一样沖向他，而那根缠住了坏大叔脖颈的锁链勐得一紧，像是缠住猎物的蛇一样。 他的眸中透出了恐惧。 对我的恐惧。 我看见死亡的倒影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在他闭过气之前，缠住他的锁链在空气中消失，我退了两步避开朝我袭来的武士刀。 是罗宾。 或者说，是达米安。 今天的计划似乎完全乱了套，本来我是准备跟我爸爸进行一番超级英雄的友好交流的，但那个大叔真的很吵，就连地狱修士天生的冷淡都没法在一瞬间压过我自己的厌烦。 我真的、真的很讨厌坏东西。 现在可好，不仅友好交流没有达成，看上去甚至还跟我爸爸他们交恶了。 钉子头的锁链严格来说可是地狱产物，我爸爸光凭普通装备根本没办法对抗……？ 「铿锵！」锁链被砍断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我用黑雾凝聚而成的地狱产物被一刀两断，在空气之中消散成黑色的尘埃。 等、切断了？！ 落在地面上的蝙蝠镖闪烁着银色的光芒，看样子就不是什么物理攻击，给我等一下，我爸爸不会还有什么在教堂附魔过的蝙蝠镖吧？那种东西不是驱魔电影里面才会有的东西吗！ 我本来有些恍惚，但一直形影不离跟随着我的刀刃显然没准备给我发呆的余地，达米安这傢伙是痛打落水狗啊，只不过是砍断了我的锁链而已，那种东西我当然是要多少有多少啊！ 既然演戏就得有个演戏的样子，本来我还想着地狱来的东西会不会给我家里人打得遍体鳞伤的，既然他们还有反制的手段，那我也可以放开打了！ 用地狱修士行动确实有点受限，倒不是他的身体很虚弱，只不过就象是东方的片里一样，他的身体似乎有些僵化，显然是不太能做到弯腰跟噼叉这样的动作，如果我是鬼面的话倒是可以不用害怕抹黑他的形象。 那傢伙没有形象。 但地狱修士不行，他在我的计划里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追捕者，只要被盯上了就必须要抓到犯罪者，并在现实世界里用钩子还有锁链狠狠的处罚。 这要是满地打滚还噼叉，不是坏我形象吗？！ 好在不但地狱修士本人是黑雾拟态而成的，就连锁链都是，而黑雾是无穷无尽的，所有负面的情感都可以给我提供能量，都不需要说那个已经昏过去的大叔就像是个超大血包了，光是我面前正在跟罗宾一起对抗我的蝙蝠侠，他身上散发出的、不同意味的【恐惧】同样在无时无刻给我回血。 第70页 这世界上的黑暗是悄无声息的，每被打断一根锁链，就有千根、万根的能量回到我的身边。 「哗！」宛如瀑布一般的锁链从我身后铺天盖地的喷涌而出，像是海洋一样将整个办公室包裹的密不透风，即便是可以砍断锁链的武器也没办法在同时切断成千上万根锁链，我将蝙蝠侠包裹进了锁链的海洋。 罗宾？那傢伙脾气太差了，就算要跟他好好说话也根本做不到吧？达米安这傢伙的臭脾气到底都是怎么养的，明明我爸爸看上去性格就挺温和的。 哦，限定布鲁斯·韦恩形态，他在打坏人的时候看上去也很暴躁。 估计是因为初始形象太深入我心了，即便是那个看上去一拳一个我的蝙蝠侠，此刻在我眼里也充斥着慈爱的光芒。 不能再带着滤镜了，不然下一秒那碗大的拳头可能就要落在我的脸上。 说起来，钉子头脑袋上的钉子要是被锤进去了，还能拔出来吗？ 为了避免我真的要去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在碗大的拳头落到我脸上之前，我敏捷的用锁链将我们两个之间隔的严严实实，只有能够传递声音的孔洞保留在其中。 这真的很怪，为什么我一个看上去狂霸酷炫的勐鬼会像是被追杀的一样啊，明明他们才是普通人啊！ 「我们，可以对话。」我有点心累的说道，在我对面的蝙蝠侠手中的蝙蝠镖又铿锵铿锵的砍断了好几根锁链，在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补上之后，他才稍稍停下了手。 「你们是谁？出现在哥谭的目的是什么？」他真的很直奔重点，一点多余的对话都没有，你们就不可以说句你好啊、晚安啊之类的话吗！ 「we are butcher.(我们是屠夫。)」 实际上屠夫是我自己的叫法，他们在黑雾世界之中都有自己的名字，有的也不怎么喜欢跟其他人混为一谈。 但我有个小计划，得先给所有人整一个组织名才行，总不能以后换个不能说话的屠夫出门，然后还得指手画脚的跟人说「我跟地狱修士是一伙的。」这种话吧？那形象不是掉光了吗！ 「we fix the world.(我们修復世界。)」 第39章 第39章 「所以？他就扔下那句话跟缄默, 然后走了？」问问题的人是迪克，先前布鲁斯跟达米安在战斗的时候，为了应付突发状况, 一直盯着的神谕并没有给其他人实时播报，一直到埃利奥特庄园的被满天飞舞的锁链拆了大半之后, 才终于简单的回覆了其他人。 而这也是现在迪克等人有些摸不着头绪的缘故，但跟他不一样的是, 提姆跟杰森喜欢用自己的方法去寻找答案，包括但不限于在各个地方安装的监视器、监听设备等等, 而迪克则更追求获得答案的效率, 对他来讲开口问是最快的方法。 况且问的人是芭芭拉，在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她又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可以算是吧，看上去他确实没有太大的敌意，不然的话蝙蝠侠跟罗宾至少不会毫髮无伤。」芭芭拉的双眼盯着电脑上的画面，已经在对先前的影像做细緻的处理, 以便获取更多的资讯。 他们都知道芭芭拉说的有道理, 就连正面跟地狱修士对峙过的蝙蝠侠也一样，因此在这短暂的对垒之中, 只有两个人明显很不高兴。 一个是被隔绝在外、压根没跟那个钉子脑袋有所交流的达米安, 他显然对于那个钉子头十分不满, 很难解释究竟是因为对方似乎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因为他的武士刀即便浸染过圣水, 对抗那个人也有些吃力的缘故。 这绝不是达米安的战斗力不行，如果非要说的话, 成年后的达米安或许是整个蝙蝠家族之中破坏力最强大的人, 但首先他身上又没有带着圣水, 没办法大面积的清除锁链。 而显然对方没有任何跟他正面碰撞的打算，利用大量的锁链制造了跟蝙蝠侠短暂的对话空间之后就飞速撤走, 仅仅留下了被勒到缺氧、并且在手部跟肩部都遭受严重穿刺伤害的缄默。 「修復。」提姆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就加入了对话之中，「他不仅仅是想告诉蝙蝠侠而已，在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压低声音，外头的罗宾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是在宣告。」 没错，刚刚地狱修士的话语虽然简短，但他们都可以从中提取出关键词，【我们】、【修復】……还有最重要的【屠夫】。 【我们】代表了至少与地狱修士拥有同等能力的人同时也认同他的观点，他们在一段时间之内会成为合作伙伴，更有甚者，可能人数众多、可能关系紧密。 【修復】指的是对世界的更正，代表现在的世界在他们眼中是错误的，而很显然，他们觉得病毒来源是作恶的人，并且没有任何法律的观念，出手极重。 【屠夫】是最糟糕的，如果是义警的话，很难想像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会将自己称为屠夫，难道他们的目的就是屠戮所有罪犯？ 他们的成员尚且不明朗，但布鲁斯·韦恩已经有了些许的想法，从能量侦测器中查到对方与那晚出现在洛克希房间中的女鬼有所关联，他就隐隐约约的猜测到了什么。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个体，却拥有完全相同的能量波长，如果他们都是【屠夫】的一员，就说得通了。 而除了那天白衣黑髮的女鬼之外，还有将邪教成员挂上钩子、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的女鬼，似乎也跟地狱修士一样属于【屠夫】。 第71页 从这个自称为屠夫的组织出现之后，布鲁斯·韦恩就将自己先前设想的可能性推翻了三四个，绑走洛克希的不是普通的、单纯有超能力或者是会魔法的绑架犯，他的女儿陷入的境地远比他想像的都更加艰难。 无论是为了什么，他都必须要查清楚这个【屠夫】究竟是什么，有何目的。 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 勒晕过去的缄默显然被那位地狱修士放了一马，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跟达米安两个人打断了他的行刑，总之，甚至都不需要浪费他万用腰带中的肾上腺素，达米安只是重重地在缄默的胸腔上踩了两脚，他就自己吃痛的呛醒了。 然而醒过来之后，托马斯·埃利奥特并没有十足的自觉，比如就在蝙蝠侠正忙着继续追查【屠夫】的时候，他还在那里叭叭个没完，要求蝙蝠侠解释他为什么会无故闯入他的宅邸，如果不给个合理的解释他将会让对方后悔等等。 无论是布鲁斯还是达米安都懒得理他，虽然这段时间缄默似乎很安分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们已经有了对方又在作妖的线索，是关于从东南亚那边的走私案件。 传说是正确的，他们亲眼看见了代表着地狱之门的秘密盒被开启，脸上扎满了钉子却没有任何表情的修道士携着来自地狱的刑罚，要对慾壑难填的缄默进行惩戒。 既然缄默自己已经清醒过来了，那么将他送医这件事就不需要劳烦布鲁斯，他跟达米安在缄默无能狂怒的大吼之下施施然的消失在了他的宅邸中，唯一带走的只有亲眼目击了地狱勐鬼的双眼。 屠夫……吗？ x 我，洛克希·韦恩，在经过了自身的努力之后，总算把差点一落千丈的出道战给硬生生的盘迴来了！ 在短暂的思考之后，我决定把问题丢给聪明人去想，我只要讲些似是而非的话，那么我爸爸还有兄弟们聪明的脑瓜就会自己开始转，不管他们有没有联想到地狱修士跟我其他曾经使用过的角色是一伙的，最终他们都会一起出现，毕竟我可不想给每个人捏各种不同的私设，记不住很容易翻车的！ 而当个谜语人就不一样了，我既没有明确的告诉蝙蝠侠我是好人，也没有留下任何身为坏人的把柄，就像是电影里出来演个两分钟、魅力极高的配角，告诉他们我即将插手，但站在哪边却是未知数。 这样我爸爸他们肯定会做好一堆方案，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上次我在蝙蝠洞里抱着ace──我们家养的狗狗──玩的时候，亲耳听见我爸爸提到了计划k-18，从a到k都已经十一顺位了，k编号居然还有不知道多少细分！ 我自己想的方案肯定漏洞百出，但是我爸爸那种心思缜密的人就不一样了，他可是蝙蝠侠！ 我把他列出来的方案全部偷看完之后，切碎融合在一起！ 谢谢老爸的方案，但很快就是我的啦！ 虽然这样有抄袭的嫌疑，但我自己随心所欲的话肯定会出大问题的……我记得有一次，在对局之中，我想了个声东击西的方法，准备引走那局的屠夫门徒[1]，好让队友可以把最后一台发电机修开。 计划是好的，然而结局是我被砍倒在地，安在我脑袋上的下颚撕裂器正在无情的进行着倒数计时，我被门徒按着，就连想要爬行都没有办法。 「不要小看任何人，洛克希。」她冷冷的说道，我对于她知道我的名字并不意外，但阿曼达·杨向来是我最不喜欢的那群屠夫之一，我跟她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不是我第一次经歷整个头被掰成两半的感觉，但确实教会了我一点什么。 阿曼达·杨说的对，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 而为了隐瞒我的超能力，我现在要面对的是世界第一侦探，以及他身后庞大的家族，没有一个人的侦察、推理能力逊色于我，想要完成天衣无缝的计划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也得有计划才行。 所以我语焉不详、像个谜语人一样没有跟蝙蝠侠说清楚自己的目的……虽然还有很大的原因是，我把我爸爸一起包裹进锁链之后，达米安在外头像是疯了一样拿他那把武士刀狂乱勐砍，要不是我锁链再生根本就没有cd，搞不好真的要被他突破了。 在那种情况下只能速战速决吧！所以虽然我是个谜语人，也只好麻烦我爸爸自己猜一下了！ 总之，今天的亮相虽然算不上完美，至少我想表达的意思有传达了一半出去，另外一半他们肯定会自己脑补的！ 我呆在房间里的本体睁开了眼睛，地狱修士的皮囊已经无声的站立在了我的面前，像是个任人宰割的人偶一样。 下一秒，人偶在原地溃散，化作黑雾逸散于空气之中，争先恐后的朝我的方向涌动过来。 等每一片黑色的雾气都融合到了体内，也没花费我几秒钟的时间，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我感觉能量似乎又变强了。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负面情绪已经增长这么多了吗？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负面情绪的加速积累通常代表着有什么令人感到恐惧、悲伤或是难过的事情发生，即便现在的速度并非爆炸式增长，但依旧可以从中看出问题所在。 总觉得接下来好像要出什么大问题……。 我摊开掌心，黑色的雾气在手中漂浮、旋转着，任凭我如何指使都很听话，甚至让我有点忘了当初被the entity控制的时候，这东西有多可恨。 第72页 如果现在还是恶灵在当家的话，黑暗的加速增长对他来说肯定是好事，但对我来说就不一样了，即便我能够感觉随着负面情绪的增加，我身上的力量就越来越强，但力量总是会夺走什么的。 我一点都不想要被夺走理智。 哪怕只是几十年也好，如果能把这股越来越庞大的力量压制好的话，最起码我能陪着挚友跟家人一起见证他们生命的延续。 生命最精彩的一点似乎就是因为有结束的一天，而不像我一样……将日日夜夜囚禁在身体这个永恆牢笼之中。 恩，所以就算为了我自己，我也要尽量维持人类情绪的稳定才是，不然的话迟早会被吞噬的！ 这也是我对着我爸爸说出「我们修復世界。」的一大原因，这个世界上发生越多不稳定的事情，越多可能会导致人们产生负面情绪的事情，我的理智就越危险。 就算是为了我自己。 第40章 第40章 周末的计划是在纽约呆上两天, 顺带见一下彼得跟哈利，毕竟他们两个据说有什么很重要的、必须要见面亲口告诉我的事情。 但因为我们约的是周六中午，所以我决定提前一天到纽约, 我爸爸在曼哈顿有栋别墅，阿尔弗雷德已经提前把日常用品跟换洗衣物送到那里去了。 为了不让我爸爸他们跟上来, 我十分上道的把他放在蝙蝠电脑前的那堆追踪器一股脑的打包放进了自己的包里，在我爸爸欲言又止的表情下又从里面捏出了四个, 外套口袋里扔两个，手錶后头粘一个, 最后一个想了想, 扣在了鞋底。 「倒也……」 「就算我不拿，爸爸你也会自己偷偷粘到我衣服跟鞋子上头的。」我撇了撇嘴，就算我回家的时间没很长，但我已经看透了！ 说起来，刚从纽约来到哥谭的时候, 我是不是说过我家里人没有彼得跟哈利她们俩控制欲那么强？结果根本就是我的错觉, 在他们坦白之后我才知道，我爸爸他们在我所有的衣服跟包里都装了追踪器, 为了给我足够的隐私所以虽然房间里没有监控跟窃听器, 但是外头有大型热成像仪, 我在不在家里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就是上次为什么我才去纽约几个小时就直接被抓包的缘故！ 我以前到底有多厚的滤镜啊！ 现在想想, 我好像还暗自说过【布鲁斯·韦恩是自由的代名词】这种话，给我等一下, 我爸爸的演技未免也好的太过分了吧！ 我的自觉显然一定程度上的让我爸爸放心了点, 虽然他还是叮嘱我, 如果遇上什么事情就直接求助。 他没有仔细的说该怎么求助，但从我昨天见到的、来我们家进行聚餐的超人看来, 他应该是准备让我直接大喊「超人救命啊！！！」这类的话，可以根据情况因地制宜。 总的来说，这应该是一个无事发生、与挚友一天约三顿饭的美好周末。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我面无表情的抱着头蹲在墙角，此刻的我正在银行的办公大厅，本来我甚至都不在这里，不过是路过银行门口的时候撞上一个大叔，他似乎是误会我有什么目的，瞬间就不装了，朝着门口的警卫砰砰开了两枪把他们放倒之后就扣着我的脖子硬生生的把我往银行里压。 给我等一下啊！我只是没看路而已啊！ 显然抢匪先生并不相信这件事情，而他那早就埋伏在银行内部的同伙也一一跳出来，两个壮汉迅速的接过这大叔手中的提包，从里面掏出了两把绝对不是合法持有的沖锋枪。 或许刻在我骨子里的不是穷，很有可能是倒霉。 对，根本就是倒霉吧！现在想想无论是出生起就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扔在警局门口、莫名其妙被the entity抓去黑雾世界玩大逃杀还是现在被迫捲入银行抢案，这都很不对吧！超级不对的吧！ 我被抓进来之后，似乎是因为看上去没有什么威胁性的样子，那个大叔把我扔到人群之中就叫我们双手抱头蹲在墙角，他的同伙则是拎着他那个大提包去找银行职员的麻烦了。 很明显，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抢劫了，因为在他们恐吓银行职员的时候，我听见他们要求的现金是必须从银行内部的atm取出来的，并且得当着他们的面动手，就算我没经歷过这种事情也知道原因。 为了追踪被抢的钞票，通常银行职员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会将追踪用的钞票混杂在其中，或是取整捆连号的新钞放进去，这样负责该案件的刑警或是联邦探员追查钞票号码会更加方便破案。 那个大叔监视着银行职员装钱的时候，他那两个一开始潜伏在银行之中的壮汉同伙则举枪在场地之中巡视，目光一直落在人群之中。 或者说，落在了就坐在我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身上。 这是方圆两公尺内我附近唯一的人类，其他的人方才似乎都不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所以只有我跟他被威胁着蹲到了大门侧的墙角。 他看上去或许是整个银行里最冷静的一个人，当然，除了我之外，但我本身是有所依仗的，毕竟他就算把我打成筛子我也死不了，但这个中年人的依仗又是什么？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即便是跟所有人一样双手抱头蹲坐在墙角的动作也丝毫不显得侷促。 这样的人不是罪犯中的一个，就是时常对付他们的人。 第73页 不，他的从容并非是因为他是同伙，因为在我被压进银行来的时候，他虽然压制住了自己当下的第一反应，但我注意到了他的手似乎在腰侧拂了一下，摸空了什么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并没有武器。 没错，他摸枪的动作看上去就跟里昂他们一样迅速精确。 或许这个动作也被事先埋伏在银行中的劫匪给注意到了……但这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就在两分钟后，我听见了警笛响起。 飞驰而至的十数辆警车包围了银行，通过窗口我可以看见外头的民众惊慌的被警方所疏散，显然在我被压进银行的时候，有人听见枪声报警了，就是不知道是银行内部的职员还是在外头的民众了。 警方到来的速度显然超乎了三名银行抢匪的预期，为首的那个大叔眉目狠戾，对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银行经理怒斥，「你们竟敢报警？！」 「不、不是我们……」经理是个有些瘦削的金髮大姐姐，她颤着声小声的回覆着，目光在落到枪枝上的时候瑟缩了下，「求你放过我们……」 「那就要看你们的表现怎么样了。」抢匪头子扔下这么句话，对着其中一个下属招了招手，「盯好她，必要时刻得用她脱身。」 他的下属中有一个光头壮汉跟一个平头壮汉，他是对着光头壮汉说的，因此平头壮汉还是在我们其余几个人质中来来回回的巡视着，但今天是周五，去银行办事的人不少，因此他的工作量还蛮大的。 在巡视过我们这个角落之后，平头男又匆匆的朝着大厅对面过去，我身边的那位中年男子则低声的开口，「女士，我需要您保持冷静。」 他这话说出来简直就像是在说「我有方法可以反制」一样的官方台词。 果然是联邦特工或是重案组刑警吗？ 我同样压低声音开口，眼角余光从那个平头男身上扫过，他们确实没注意到我们两个人正在讲悄悄话，但照着先前他们对中年男子的关照，估计最多再过个一分钟就会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去。 这代表我们讲话的时间很短。 而这群抢匪为了抓紧时间，并没有把我们的手给绑起来，只不过要求我们必须要双手抱头，把手放在他们可以看见的地方，这真的是超级大败笔，不过如果他们费时间把我们手捆上的话，按照警察这个出警速度，估计捆三个人，警察就已经赶到现场了。 但危机并没有解除，他们三人拿着的都是沖锋枪，就算我对枪枝的了解不深──但开枪什么的绝对没问题，因为里昂跟艾达姐姐她们都有配枪，自然也教过我怎么用──也知道一般的沖锋枪弹夹至少都有30-40发子弹，全部打空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虽然射击的精度不高，但射速基本都在一分钟100-120发左右。 二十秒就能打空弹夹，虽然我被打成筛子也死不了，但我又不能在所有人面前被打的浑身是洞还活蹦乱跳的，不然就算我活下来也社会性死亡了，拥有这种不死能力，就算我爸爸是蝙蝠侠，我也有很大可能会被抓去关在实验室里。 我可从来不相信人性。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抢匪把我当成人质抓走，然后我暗中把他们都打得十分之九死，最后把他们像死猪一样挂在警局门口。 而身边这位中年叔叔应该可以反制那两个大块头。 只要他手上有武器的话。 我邪魅的笑了，方才我可是从银行外头直接被抓进来的，跟那个抢匪一样通过了警铃大作的安检机器，他的手上拿着枪自然会被检测金属的机器查到。 但谁说跟他同时进来的我就没有任何武器？ 谁知道那个安检机器究竟是在对抢匪大叔叫还是在对我叫？ 我放在身侧的包包被我的手肘撞开，我的目光落在了导致我手提包提起来有点重量的东西上头。 我稍稍抬了下下巴，对着中年男人示意着，「你能制服平头跟光头吗？」 他的反应很快，目光同样落在了我包里已经露出了枪身的伯莱塔m9上头，微微的点了点头，「他们有同伙。」 他是真的很聪明，我用过人的听力听见的东西，他应该全是靠着对蛛丝马迹的推敲所判断出来的。 那群劫匪不但有尚未露面的同伙，那傢伙还是银行里的内鬼。 对话还没结束，他已经把我包里的伯莱塔给摸走，放进了西装内部的枪袋里头，外头被西装外套盖住根本看不见。 这就叫什么，神队友！ 「洛克希·韦恩，我的名字。」平头男已经走到底了，接下来又要晃回来，「我有办法让那个头领跟女经理跟我走，听我暗号。」 他看上去似乎有点意外，但不到半秒的时间就点了点头，「我是亚伦·霍奇纳，fbi。」 「看你的了，特工先生。」我眨了眨眼，然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从原地站起了身，抖着声音喊道，「放、放我走！」 「我爸爸很有钱的，他会给你们很多钱，所以快点放我走！」我提高音量，朝着精神濒临崩溃的富家千金方向大演特演。 「我爸爸是布鲁斯·韦恩！这位先生，你也不想正义联盟半夜去找你聊天吧？」 第41章 第41章 「什……」抢匪头子似乎是被我一顿胡说八道给打的有点茫然, 两秒之后才反应了过来，下一秒直接气笑了，「你爸爸是布鲁斯·韦恩, 我爸爸还是美国队长呢！」 第74页 「给我蹲好！」他的目光直接忽视过我，落到了我身边没有任何动作的亚伦·霍奇纳身上, 显然即便不知道他是联邦探员，也依旧对这种高大精壮的人有着下意识的防备, 「否则我的子弹可不长眼睛！」 「老、老大，她说的好像是真的啊。」平头男在看了我好几眼之后有点惊愕的说道, 他看上去跟八卦新闻没什么关联, 没想到居然也会看哥谭的小报，「我之前在新闻上看过，韦恩确实是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而且……」 而且仔细看过我的人都知道，只要把我跟我爸爸联想在一起，我们两个人的五官就确实很相像, 只不过我爸爸看上去没有女气而已。 我无声的微微扬起嘴角, 在领头的傢伙望过来之前飞速的把笑容收了回去，眼角余光扫过那位fbi, 他正无声的颔首, 看上去就像是对现在发生的事情惊恐又关注一样, 他们联邦探员难道都需要进修演技吗？ 既然他已经准备好了, 那么我们的戏码就可以上演了。 我的肉体被固定在了进入黑雾的那一瞬间，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是不会再成长的洛克希了, 即便经歷过多少的锻鍊, 肌肉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增长, 吃再多的食物也不会发胖，从那一瞬间开始我的时间就已经停滞。 也可以认为从那刻开始, 活着的洛克希·安德利亚已经消失了。 这也是我在家里那么多超级侦探的眼皮子底下依旧可以伪装成脆弱女大生的缘故，毕竟我的身体素质那个样子，怎么样也不可能是夜晚在哥谭搅风搅雨的【屠夫】成员吧？ 我会受到伤害，但黑雾带来的影响让肉体恢復的速度很快，如果不是像那次因为在商场用鬼面被看见、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闪到腰之后没有马上治癒而是打电话喊了彼得的话，我可能在半秒内就把可怜的腰给治好了。 虽然后来彼得走了之后我也没躺多久就是了……说起来，正常来说明明闪到腰至少都得躺一段时间，但我没几天就活蹦乱跳了，哈利跟彼得居然也没觉得怪吗？ 总之，被黑雾侵袭的身体不会受伤，而在这个基础上，我稍微研究出了一点利用黑雾的方法，那就是在需要的时候将黑雾附着在我的某几个部位上，在一瞬间加强那个地方的抗打击能力。 在这样的前提下，黑雾甚至可以挡下炮弹，但我的反应速度必须足够快，否则那黑雾可不是看不见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堆黑色空气涌出来，谁都能看出来我有问题。 这依仗着对黑雾的熟悉，如果放在刚从那个地方出来的我肯定做不到，但这段时间我为了锻鍊自己一心二用的能力，黑雾的使用时间也大幅增加，控制程度跟刚拥有超能力的时候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现在的我可以做到。 抢匪头子显然也没想到我说的话居然是真的，他眯起眼睛，目光扫过那个在他身边有些瑟瑟发抖的金髮女人，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地上划着名圈，显然是在跟对方打暗号。 现在的抢匪就连抢个银行都这么磨磨叽叽的，我以前看的电视剧明明都是冲进来，最后抓个人质冲出去，还有一半的机会可以逍遥法外。 另一半没办法逃走的原因是因为主角通常是警方或联邦探员。 但这几个抢匪居然还安插了内鬼在里头，就是倒霉了点──真要说的话搞不好比我还倒霉──我都没想进来，他还非把我拽进来。 不过就算我在外头，在知道了银行抢案发生之后，肯定也会变身然后偷偷摸进来捅他们的肾，这样说起来他们把我抓进来搞不好还算是走对棋了，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我总不好当面变身。 等被抓进警察局之后，我也不会大费周章的闯进去把他们一一挂到钩子上。 可恶，这样想想感觉仿佛让他们赚到了一样，果然一心二用还是得勐勐练习才行，如果练到我可以一边睁眼说瞎话、一边挥刀捅人，那就完美了。 抢匪头子在金髮女人的指示下，终于相信了我就是我爸爸的女儿这件事，她的脸上露出了很明显的喜悦，朝着我的方向快步地走了过来，我怀疑他不用跑的完全是想要维持一下自己的逼格。 他眼睛里面都要冒美金符号了！ 「没想到钱还能自己送上门来……」他喃喃自语的说着什么，像是一点都不相信这种大馅饼可以砸到他脑袋上。 他的目光之中甚至还带着些怜悯，感觉就像是对我的智商感到惋惜一样，我嘴角微微的抽了抽，感觉拳头都硬了起来，明明我是在设计他，但被他怀疑智商的感觉怎么这么不对劲。 不要在这种地方可怜我啊！ 他一开始站的地方就是银行大厅偏中央的位置，到我边上也没花多少时间，抢匪头子伸出手，有些粗暴的抓住了我的右手，「既然如此就只能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韦恩小姐。」 「至少你可以活着出去。」他低声的说道。 我的猜想果然是正确的，那个联邦探员亚伦·霍奇纳应该也猜到了，否则比起阻止抢案，他最先维护的应该是民众的安全，挑衅这些抢匪可不是他们会选择的事情。 这三个抢匪都没有戴面具、头套甚至是口罩，完全是大咧咧的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如果他们是来恐怖攻击的，那这还正常一点，但他现在在做的事情可是抢银行，一切的重点都是因为钱。 第75页 拿了钱却没有办法花又有什么意义？不把自己的脸遮盖起来，在这个网际网路时代几乎就等同于死刑，他们很有可能连纽约都跑不出去，因为斯塔克工业研发的智能监控简直是通缉犯的克星。 露脸的前提就是──杀死所有目击者。 这才是我跟那位联邦探员不得不出手的缘故，不然他们抢银行干我屁事，又不是我的钱！他们抢的钱搞不好还没我爸爸一周给的零花钱高，何必为了这点钱出头。 要知道我现在维持低调才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秘密的方法。 但看样子似乎我演的很成功，最起码贪生怕死的千金大小姐身份算是立起来了，让他即便说漏了要把其他人通通杀光这件事，也没有丝毫的迟疑。 还真是……感谢他。 几分钟后，除了我跟那个金髮的银行经理之外，其他的人质们都被喝斥着站起身，朝着银行一侧的墙边移动过去，必须要面对着他们并且双手抱头。 我垂下了视线，目光之中扫过的普通民众们都透着绝望与恐惧，还有好几个再看见我的时候流露出了愤恨。 被抓去装钱的几个银行职员们颤抖着手把装满了美金的几个手提包交给光头男，他双手提的满满的，沖锋枪被他挂在身侧，目光之中尽显贪婪。 别的不说，他或许真的没有什么抢劫的经验，钱再重要也不能放松警惕啊。 似乎是我这个自动送上门来的首富千金让他们觉得自己逃走并且发大财的美梦已经达成了，除了抢匪头子扣在我脖子上的手，以及那时不时就从我腰间擦过的沖锋枪之外，他们一开始的攻击性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消失殆尽。 这或许就是光头男甚至可以放下那把冲锋鎗，快乐的提着钱像是出门採购一样的原因吧？ 然而他的同伙们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平头男一边用枪指着墙边的民众，一边朝着我、抢匪头子还有金髮女人的身边靠近，等他站到我们身边之后，他伸出没有持枪的手，弯下腰抓住了金髮女人的右臂。 他的动作远没有抢匪头子抓我的时候那么粗暴，看上去甚至还有点小心翼翼，我的目光落在金髮女人的身上，她看上去很瘦，没有肌肉的同时就意味着她的战斗力绝不是顶尖，除非是像我这种完全不讲物理法则的神秘侧生物，否则体型就是战斗的绝对指标。 但他们却对金髮女人十分尊重，即便现在演戏也下意识的不敢把她弄伤，明明这里如果演得再好一点，最起码那个联邦探员先生可能不会怀疑的那么快。 我不一样，我开挂。 这证明了金髮女人在他们的团队里绝对占据着主导地位，他们不可能像是扔掉垃圾那样抛弃她。 这很好，完美验证了我的猜测。 光头男松开了自己的沖锋枪，双手都拎着装满钱的手提包。 平头男弯腰抓住金髮女人，看似粗暴实际上是要把她扶起来，应该是准备用【拿她当人质】的方法成功将女人带走。 抢匪头子现在抓着【首富千金】，手上的枪指着我肯定让他觉得稳了，但他的败笔就是在这份自大。 每个人都松懈的瞬间，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黑雾在一瞬间贴上了我的右手跟左脚，我勐的伸手拍开抢匪头子单手握着的沖锋枪，一拐子扣在了他的肋骨，同时飞起左脚。 直接命中抢匪头子的下三路。 事先声明，经过黑雾强化的□□可以达到轿车失速撞击的力度。 「呃啊啊啊啊──」惨叫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不到两秒的时间我就听见了稳准狠的三声枪响。 亚伦·霍奇纳持枪的手没有一点颤抖，两枪击中了持枪的平头男，最后一枪打在没反应过来的光头男胸口。 两个壮汉应声倒地，金髮女人惊愕的站在原地，被我一脚踹在脸上。 「不许动！fbi！」fbi大叔一声厉喝，将整个突发事件彻底定案。 他真的好聪明！居然猜到我说的暗号是抢匪头子的蛋碎声！ 第42章 第42章 我从警局里头出来的时候, 来接我的哈利看上去面色有些复杂。 「你这傢伙，亏我还那么担心……」他停顿了下，「你真的──。」 「真的。」我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语气之中带着淡薄的气息，「踢爆了哦, 两颗。」 「嘶──」哈利发出了吃痛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东西在痛。 肯定是幻肢吧。 替我做笔录的警察小姐在笔录结束之后甚至还偷偷对我比了个大拇指, 显然是在夸赞我当机立断、见义勇为的行径，我估计要不是有规章制度, 她可能还想要跟我要个手机号码, 发展一下闺蜜情谊。 反倒是好几个年轻的警察小哥，在看见我之后就勐地抖了好几下，就连跟我擦身而过的时候都缩着身体，真是的，也不想想我会爆那傢伙的蛋是因为什么！他们又没有挟持人质！ 至少他们都只是为了自己的蛋蛋而感到恐惧, 倒是没有人为了抢匪头子的蛋蛋而默哀。 要知道当那声哀嚎跟枪响传出去的时候, 在外头的警方差点就稳不住了，拿着大声公对着银行内部进行了大声的询问, 生怕是抢匪开的枪, 把人质给崩了。 那个时候拿着枪的霍奇──亚伦·霍奇纳, 在事件暂时告一段落之后, 回到警局做笔录的路上他让我喊的称唿，据说他的同事们都这么喊他──快速的冲到了我身边, 对着懵逼的人群开口, 「请快速有序的离开, 外头会有警方人员负责接下来的工作！」 第76页 他在短时间内快速的判断了接下来的流程，首先他一脚踹飞了双脚併拢跪地的抢匪头子手中的沖锋枪, 在同一时间确认了了他开枪后倒地的光头男跟平头男已经被当场击杀之后，接手了被我一脚踹得不轻、倒在地上想爬起来却被踩着动弹不得的金髮女经理。 那个女经理还挺会演戏，痛唿的同时还不忘表达自己的疑惑跟愤怒，像是准备要控告我伤害罪一样。 我施施然的松手让霍奇接过接下来的工作，站在旁边双手抱胸，此时其他在银行内的人质们有几个已经冲出了大门，对着门口的警察大喊大叫，还好警方的素质还可以，在确认他们并非伪装的抢匪而是真的人质之后就一举沖了进来。 满脸懵逼的看着正压制着女经理的霍奇，以及从霍奇手中拿回我自己的伯莱塔、正稳稳举枪吓阻抢匪有任何孤注一掷动作的我。 金髮女经理没有什么武力值，即便在发现自己暴露了之后忽然开始强力挣扎、扭动身体试图从霍奇手下挣脱，但她这种没有战斗经验、身体素质也不行的人想对抗一个本身就处于强势身位的fbi，那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是里昂教我的。 顺带一提，女孩子遇到危险要先冲下三路动手这件事情也是他教的，里昂虽然是个男孩子，但对于自己的同类似乎十分了解，总是对我说如果遇到沖女生下手的败类就让他当不成男人什么的。 但我跟他学了得有十年的时间，这还是第一次真的爆到男人的蛋，毕竟我在黑雾里面也没有什么机会做这种事情，爆鬼面的蛋应该没用吧？严格来说屠夫们本来就已经是死亡的状态，他碎了之后真的会痛吗？ 【……你真的想过这种事情吗，甜心？】鬼面的声音有些复杂的在我脑海中绕了一圈，就跟往常一样，我没理他。 当有一个fbi在场的时候，接下来的问题似乎都不太需要我去参与，虽然还是得做个笔录，但攻击那个装作受害者的女经理这件事情本来还有点麻烦，但霍奇表示自己会跟当地警方接手案件。 真是个聪明的大好人。 紧接着在抵达警局之前，我就接到了哈利的电话，他打来是准备问我明天什么时候到纽约的，没想到我提前一天抵达纽约，还十分倒霉的遇上了银行抢案。 在得知了情况之后他沉默了好几分钟，感嘆了句我有点听不太懂的话，说什么「我们的运气还真是绝了，这是诅咒吗？」之类的话，紧接着就说让我做完笔录之后在警局等会，他处理完手上的工作会过来接我。 有免费的司机我当然是直接答应啊！但众所周知，哈利这傢伙逐渐准备接手家里的集团，换言之他是真的很忙，而奇异的是，明明严格来说两个人相较之下应该是彼得更闲一点──虽然他一边读硕士、一边还自己创业──但哈利还是第一时间就说要来接我，忽视了彼得的存在。 彼得到底在忙什么？ 在警局等哈利的时间，我陆陆续续的接到了我爸爸、我哥哥们、我弟弟提姆还有妹妹卡珊德拉的电话，对，只有达米安没给我打电话，虽然我知道他肯定有五百种方法知道我没事，但就连远在香港、向来沉默寡言的卡珊德拉都打电话来硬控了我三分钟，达米安还真是坐得住。 这臭小鬼！ 最后甚至连应该最忙的霍奇都来关心了我两句，差不多的意思就是我虽然下手重了一点，但是鑑于对方的危险性极大，况且如果不出手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有生命危险巴拉巴拉的，简单来说就是我动手没问题，希望我不要对于抢匪头子的伤势感到内疚。 我对外的形象难道真的这么甜妹吗？我内疚啥啊，要不是他已经重伤送进医院、同时还被警方严密看守，我巴不得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换个形象去找他玩呢。 短暂的交谈中，我终于知道了霍奇为什么可以这么快的摆平这件事，这都不是他上面有人了，他原来就是上面那个人啊！ 难怪刚听见他的名字时我就觉得有点耳熟，毕竟我接下来要转入的科系可是犯罪学，就连我这个临时转学转系的人都知道在联邦调查局中有一组根据犯罪心理来进行罪犯剖析、破案能力超强的小队，名为行为分析部门(bau)，小组内的成员全都是特别行动调查员，而霍奇就是bau的部门主管。 他就是上面那个人啊！ 显然他对我一眼就看出了金髮女经理有鬼这件事情挺有兴趣的，但似乎是跟同事调查了相关的资料之后，知道了我过去四年被绑架的事情，因此并没有上来就问我有些冒犯的问题，反而是关注了下我的科系。 「哥谭大学的犯罪学系吗？」他闻言之后沉默了两秒，然后面不改色的开口，「确实是哥谭大学顶尖的科系了，你十分有天赋，韦恩小姐。」 「喊我洛克希就可以了。」我十分善解人意的接过话头，我当然知道他的沉默是因为什么了，哥谭大学的犯罪学系确实是顶尖科系，然而其中的毕业生有一半都进了监狱，另外一半里头，有三分之二进了阿卡姆精神病院。 只有六分之一的可能性是个普通的、没有犯罪的人，这可不就是前途无亮吗？ 我微笑着耸耸肩，将话题转向了bau。 我当然对行为分析部门有兴趣了，我大学读完完全是专业对口！反正我现在有钱有闲，只要把一心二用的能力练好了，就算在fbi工作也可以同时进行夜晚的工作，既然我有想进bau的想法，事先了解一下不是正常的吗！ 第77页 显然霍奇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对他的工作十分感兴趣的大学生了，他虽然看上去不苟言笑，实际相处起来却是个特别有分寸又善解人意的叔叔，难怪在天才云集的行为分析部也可以是领头的主管。 我问的上头，他回答的很和善，最后还是他接到了来自bau的成员电话之后，站起来为了工作告别的时候，我们才结束了谈话。 这也是本来在等哈利的我倒反天罡，让超级大忙人在门口的豪车上等我的缘故。 我们假惺惺的寒暄了一分钟之后，他才没忍住笑出来，感觉就像是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我们总是对着演戏，到最后没憋住对着笑出声来，像是傻子一样，然后晚到的彼得总是会搞不清我们两个在笑什么，茫然了几秒之后被狂肆的笑声感染，也加入了进来。 最后笑就仿佛变成了愚蠢的比赛，谁先停下来就输了。 果然我离开纽约去到哥谭是对的事情，刚离开黑雾世界的时候，哈利跟彼得的心理都太不对劲了，已经过分膨大的保护欲几乎可以把我们三个人都压垮。 没错，受到压力的人根本不止是我一个，或者说，我才是压力最轻微的那个。 我担心的是他们两个人会因为神经过于紧绷而出事，好在这段时间减少联繫之后，他们两个似乎是调理好了。 「彼得呢？总觉得他最近似乎很忙的样子。」我一边给自己扣上安全带，坐在副驾坐上开口问道，而今天的司机是有钱的奥斯本大少爷本人，纡尊降贵的来给韦恩大小姐开车，也就是在纽约发生抢案似乎是很常见的事情，在警局蹲守的记者很少，虽然我注意到有人拍了照片，但至少没人冲上来问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被拍到不是什么问题，因为只要稍微有点心、曾经挖掘我过去的人都知道，我在还没回到韦恩家族的时候就已经跟哈利是至交好友了──可怜的彼得，明明三个人是挚友，他却始终没有姓名──就算想要造谣我们两个的绯闻也没用。 不是没人信，是早就已经有人挖过了，前几天我甚至还看过【震惊！韦恩与奥斯本的联姻，有谁能阻止金融巨兽的吞噬！】这种扯淡到爆炸的新闻。 「关于这个……我们有事情要告诉你，先去彼得的实验室吧。」哈利停顿了下，「我要说的事，你千万不要害怕。」 「……我是洛克希·韦恩，我不会怕？」 半个小时后，我看着天花板上粘着的蜘蛛侠，长着一张我挚友的脸。 我不怕，我崩溃。 第43章 第43章 多高的机率才能出现这种事情！亲爸是超级英雄、哥哥弟弟妹妹通通都是超级英雄！现在连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也是超级英雄！ 我面色阴沉的转头瞪向哈利, 「所以你也是超级英雄吗？你是什么傢伙！美国队长？」 「……就算崩溃也该有个限度，美国队长的名字是史蒂夫·罗杰斯！」哈利有些无语的开口，「你还不如说我是鹰眼呢。」 「我看过鹰眼的照片, 他肌肉比你大块。」我冷哼一声，自己反驳自己, 「那当然是怼你的话，你的头还没有美国队长的肱二头肌大呢！」 然后我抬起头, 对着彼得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 「蜘蛛侠是吧？」 我亲眼看见他抖了一抖, 像是没黏紧的胶带一样从天花板上脱落，但在落地之前灵巧的一个翻身，出现了！超级英雄落地！ 我其实也不生气，毕竟比起我瞒着他们两个的事情而言，他是蜘蛛侠这件事对我来说甚至是好事。 但我不能这么表示出来, 别看彼得跟哈利看上去都有点好骗, 实际上他们两个人在必要的时候敏锐度简直爆炸，所以必须要表示出一点应有的气愤, 否则他们两个肯定能够看出问题来的。 「我、我们本来想着, 在大学开学之后告诉你的。」彼得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慌张, 似乎是对我看上去已经开始生气这件事感到无措, 果然还是跟初中、高中的时候一样愣头青，「但是……」 但是我那个时候出事了。 为了秉持我一直以来的人设, 我横了彼得一眼, 「但是蜘蛛侠从我们高一的时候就已经出道了吧？」 「洛克希……」哈利见彼得已经在短短的一句话之内被我击沉, 义无反顾的开口准备吸引火力，但直接被我打断了吟唱。 「说起来, 哈利那个时候有段时间的表现也很奇怪，明明彼得总是迟到，被我说教的时候还总是帮他说话，难道你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了？」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冷酷的笑容。 说真的，要演出对他们两个生气还真的不太容易，毕竟我自己都有其他的事情瞒着他们，虽然完全是为了他们个人的安全，毕竟哈利光是跟我相处的那短暂几天时间，就被闻着味过来的影魔给抓住了，谁知道他们知道了更多之后会出现什么事。 在黑雾世界中，有个以【探知】为饵食的屠夫，利用人们对未知的好奇与恐惧，寻求着自己的猎物，越是努力追寻就越有可能陷入漩涡之中，这种神秘侧虽然并非无法对抗，毕竟既然未知恶物会被the entity那傢伙毫无反抗之力的抓去当下属，就代表在力量方面他赢不过我。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我吸收的能量多且繁杂，无论是什么样的负面情绪都能成为我的养分，与未知恶物那样靠着【好奇心】而诱惑猎物的方式可不一样，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才是概念神。 第78页 但即便我比未知恶物强，能够联通到这个世界的邪恶产物还有很多，我不可能将整个世界都封闭起来，也不可能阻止找死的人探索黑暗，我堵不住滔天大浪，只能将他们从可能接近的黑暗拉走。 拉的再远点。 就算哈利已经亲眼见过了影魔狂信者，接触了些许神秘侧的事物，但跟完全知道我的身份是不一样的程度。 哈利跟彼得在我面前抓耳挠腮的，看上去就像是回到了高中的时候惹我生气、又不知道怎么道歉和好的时候一样笨拙，一点都没有新闻报导上那种挥斥方猷的集团继承人、以及智商碾压常人的天才样貌。 演得似乎已经足够了，我不留痕迹的又扫了他们两个一眼，彼得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而哈利则满是沮丧。 「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原谅你们。」我轻哼道，在心里对着他们双手合十跪地道歉，准备将我的身份隐瞒到最后一刻，如果不是怕被他们看出蛛丝马迹的话，我根本不可能这么拿乔。 「什么？」 「任何事都可以！」 我嘆了口气，伸出手重重地在彼得跟哈利的耳朵上头拧了一下，才看似解气的开口，「復仇者联盟全套签名周边，能搞到手吧？」 彼得愣了两秒，最后终于喜笑颜开，他原地蹦了两下，愣是直接又把自己粘到了天花板上，而哈利闻言则眨了眨眼，笑了。 「这我可帮不上什么忙……这样吧，这周末的行程我来安排。」他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浮夸的炫耀着，「我可是凭着自己的努力挣到了第一张黑卡。」 「说得好像谁没有似的。」我翻了个白眼，比他更嚣张的抽出了我爸爸的副卡，「我有五张！」 「那都是你爸爸给你的！」 「你懂什么，我凭本事被我爸爸生下来的！」 在彼得有些猖狂的笑声之中，我看得清楚，他们先前沉重的压力似乎消失了不少。 蜘蛛侠吗……说真的，我到底是不是天选之女？身边一个两个通通都是超级英雄。 不过真要说起来，他们似乎都打不过我，原来我才是龙傲天！ x 「令人惊嘆。」克拉克·肯特在瞭望塔遇上了布鲁斯之后漂浮在自己的好搭档身边，对着他感嘆道，「之前洛克希的性格那么好，我还以为可能是亲子鑑定出了什么问题……没有特别的意思！但是今天看到她动手了，才发现果然是你的女儿。」 在主控室沉默工作的蝙蝠侠只是冷漠的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下一秒又投入到了工作中，然而超人显然对自己好搭档的性格了解的十分透彻，并没有被这样的冷遇给打坏心情，而是叭叭的继续说着。 「我本来都已经准备进去了，毕竟那三个抢匪拿的沖锋枪还是挺危险的，但还没有立即的危险性，况且我听见了洛克希跟亚伦·霍奇纳探员的对话，所以有点好奇。」 「她处理这种事情的方法简直跟你一模一样，不过你通常不会正大光明的自己出手揍人。」超人停顿了下，微微的抖了抖，「也不会踢……你懂的。」 「她做的很好。」蝙蝠侠低沉的声音终于在超人不间断的谈话中响起，话音刚落下就收穫了超人瞪大的眼睛，「你居然夸孩子了！」 「……没必要这么浮夸。」蝙蝠侠无语的停顿了下，「对洛克希的期望与其他孩子不同，她并没有想要加入家庭事业的想法。」 他并没有解释多少，但超人却听懂了。 是因为身份的问题，不是亲生的、领养的那种身份问题，而是普通人与超级英雄之间的分别。 韦恩家族里除了洛克希之外的家庭成员，无一例外都加入了艰难的家族事业，想要成为义务警员自然就要背负比常人更多的期待、更多的压力与责任，因此布鲁斯不会常常夸赞他们，因为他对他们的要求并不同。 洛克希是脆弱的孩子，她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因此今天洛克希在纽约的表现显然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这是好事，不管她那娴熟摆脱控制的技巧究竟是哪里学来的，她只要能够保护好自己，就是天大的好事。 「而他们说我才是溺爱孩子的家长。」超人调侃的说道，毕竟在旁人的眼光之中，人间之神、光明之子的超人才是会更加和蔼的对待幼崽的那一个，因此只有正义联盟的成员们才对蝙蝠侠的溺爱行为有所认知。 「哈。」蝙蝠侠短促的笑了一下，听上去倒是一点笑意都没显露出来，硬生生的把超人给笑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说起来，最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过康斯坦丁了，他在干嘛？」超人问道，倒不是因为他跟地狱神探的关系有多亲近，毕竟康斯坦丁在某些时候简直是混蛋中的混蛋，就连超人这种好脾气的傢伙有的时候都会破防。 康斯坦丁也常常有莫名其妙消失几天的时候，但前两天黑暗正义联盟才刚刚开过会议，他已经连续三次没有出席了，而询问他的恋人扎坦娜的时候也只得到了忧虑的眼神。 「扎坦娜说他最近在调查一件事情。」蝙蝠侠显然也在关注着这件事情，最起码比联盟主席关注的时间更长一点。 实际上，在康斯坦丁的行为有些古怪的时候，他就已经暗中的监控着事件的发展，但因为对扎坦娜的信任才没有先行插手。 第79页 什么？对康斯坦丁的信任？那傢伙凭什么得到信任，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 「啊？关于什么的事情？」 「不知道。」说到这里，蝙蝠侠隐藏在面罩下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一条细细的线被缓慢的牵起，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想到些什么，但在连接起线索之前灵感就飘然消失。 「她只说了句『很坏、很坏的事情』。」 扎坦娜·扎塔拉向来不是会夸大事情严重程度的人，身为布鲁斯童年好友，她一向深得蝙蝠侠的信任，无论是工作还是私人方面都无疑是可以让人无条件信任的、靠谱的人。 如果扎坦娜说问题很严重，那问题就是会很严重。 可能会造成世界重大危机的严重。 神秘侧的东西布鲁斯这边没有太多的调查方法，有众多门路的康斯坦丁显然才是负责调查的好手，虽然布鲁斯依旧一边查探异样，但多数时候还是把自己的精力放在了瞭望塔跟哥谭。 无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都得在预防的同时先做好眼下的工作。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不幸的是，他的预感通常都不会出错。 第44章 第44章 我跟彼得、哈利在实验室里叫了一堆外送来吃, 披萨、汉堡跟意面等食物堆满了空置的实验台。 我可是再三询问过彼得桌上有没有沾过什么蜘蛛粘液之后才放心的把食物放上来的！ 今天叫的披萨是我们高中的时候最常聚餐的那间，价格公道味道又很好，一度是我打工后最爱去的店铺。 也许该庆幸虽然我从小就被放在警局前, 但好歹分配到了间好孤儿院，我们可以自由的拨出时间打工, 赚到的钱自然也都是自己的，虽然我们这些大孩子通常都会分出其中三分之一当预备基金, 等到成年离开孤儿院之后就将这笔钱捐回给孤儿院。 算是我们私下的传统吧？ 总之，由于可以自由分配打工的资产, 我过的日子算不上多艰辛, 也靠着奖学金成功上了大学，只不过在学期真正开始前就遭了恶灵。 跟朋友们聚餐也不会因为没有钱而老是占他们便宜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估计根本就不会跟哈利他们一起出门恰饭。 然而即便今天送来的快餐似乎仍是四年前的味道，哈利的手机滴滴响起的时候也完全变了样。 他只不过是扫了眼手机, 面色就忽然变了, 对着彼得说道，「a区发生了大型火灾。」 闻言, 彼得的面色也同样变了, 他勐地从地面上跳起来, 手上的白色蛛丝弹出粘住了他随手放在一旁的红色面罩, 一个跳跃就从半开的实验室窗户中跃了出去，只留下一句, 「抱歉！下次有时间再约！」 而哈利也并没有闲着, 他快速的擦了擦手之后, 就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笔记本，同时将一个小型的耳机塞进了耳缝, 在蝙蝠洞呆了那么点时间，我就是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们两个此刻要做什么。 我笑了笑，总觉得心情有些复杂，原来在我以为我可以永远保护他们的时候，哈利跟彼得都已经逐渐的成长了起来。 我可不会插手，也不会觉得他们与我之间存在了无法泯灭的隔阂，相反的，我总觉得自己似乎懂了点里昂跟艾达姐姐、大卫的感受，比起永远的保护一个人，果然还是让他们有可以对抗世界的能力更有用。 毕竟他们也不是每一场战斗都可以在自己身边，就算我总是渴求着同伴的帮助，却清晰地明白能够拯救我的唯有我自己。 彼得跟哈利也是同理，他们一个拥有着可以改变世界的能力，另一个则无私的帮助着对方，无论过去了多久、看上去成熟了多少，他们两个终究还是我刚开始见到他们时的样子。 随着时间大家都在改变，但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彼得怀抱着善良、哈利坚守着友情。 我站起身，对着留在实验室里开始敲着键盘面色凝重的哈利开口，「你们要说的事情我都已经明白了，我会支持你们的，哈利。」 「你……」 「坚定地选择出来的道路，就一定要走到最后。」我微笑着看向他，「今天发生的事情那么多，我要先回家一趟！」 「晚点再把我家的地址发给你，先走一步啦。」 他看着我好像想说些什么，最后也笑了，「解决了就去找你，上次我们找到一家很好吃的烤鸡。」 等我回到我爸爸在纽约豪宅区买的别墅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十一点半，火灾的新闻我已经在车上看完了，似乎是超级英雄们抵达的时间特别早的缘故，虽然有伤者但基本都伤势都已经稳定了下来，最严重的一个是住在公寓最深处的老人家，被浓烟呛到了肺，但好在送医的速度不慢，虽然要休养一阵子但没有致命的危险。 唯一令人有点在意的地方，是根据纽约警方跟消防局的初步判断，公寓的起火点应该是在一楼，火势在短时间内就大到根本无法从低楼层逃出。 并且应该是人为纵火。 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这些人永远都不知道消停？杀人放火什么的真的不怕进监狱？ 回到别墅之后，屋内静悄悄的，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了，就算我直接切换拟态也没有关系，但回到哥谭的一两个月虽然时间短暂，我却已经充分的了解了我的家人。 确切的说，那一窝子控制狂！ 第80页 我可以打包票，只要我仔细的在屋子里头查看一次，就能至少排除出几十个监控以及窃听器出来，并且根据排查的仔细程度与次数，数量绝对还会增加。 他们倒不是防备我，主要是防备可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的傢伙。 因此在我回到别墅之前，我就已经提前在小区外散布了好几次黑雾，分别拟态了几个屠夫的形象。 而这一次……我看上去有些疲惫的在房间里的沙发上躺下，因为还没洗澡的关系所以并没有沾上床，下一秒，我微微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黑漆漆的巷子里。 黑暗是我的保护色。 我裹挟着披带拂过风的声音，隐匿进了黑暗之中。 x 「喂，里克！」脏乱的酒吧中，还泛着油渍的桌子边上，一个鬍子拉碴的男人重重地把自己手上的玻璃酒杯砸在桌上，杯中半满的金黄色酒液愣是在他这样的动作下溅出了些许，滴落在男人的手上，然而他却满不在意。 「布尔沃那个傢伙，消失多长时间了？」 「你那么关心他干嘛？」被喊做里克的人显然是酒吧里的酒保，他站在吧檯里头，手上的布擦拭着似乎永远也擦不干净的玻璃杯，上头的水渍印顽固的就像是鼻涕一样，他重重地又蹭了好几下，最后还是放弃做无用功，「总不能是看上他了吧？口味这么重？」 「去你的！」男人骂了一声，「他上次神神叨叨的，我还以为他终于被自己给逼疯了，正想着能不能骗到点钱花花。」 「去地狱想你的钱吧，约翰，现在布尔沃已经什么都干不了了……」酒保停顿了下，目光扫了眼周遭，夜晚本来应该是酒吧生意最好的时候，但最近的传闻四起，以至于明哲保身的人越来越多，酒吧最近的生意也就差了起来，恰好给他说话留了点余地，「据说他在被抓之前遭受了邪魔的折磨。」 「全身都被砍得不成样子，手脚都断了，现在就是个废人，还要被送进阿卡姆去。」 「什么邪魔？他自己不就是信奉奇怪邪教的傢伙吗？」被称作约翰的男人眼中精光一闪，不到一瞬的时间就被他给掩盖了过去，「依靠布尔沃的能力怎么可能轻易中招，不会是蝙蝠侠下手太重了吧？」 「那种伤得是蝙蝠侠开着刀片车从他身上碾过去才能干成吧？」里克嗤之以鼻，闻言，约翰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一口把剩下的半扎啤酒给灌进了肚子里，看上去甚至都没怎么换气。 一口干了之后，约翰站起身从口袋里掏了掏，抽出一张皱巴巴的钱币拍在了桌子上，「不用找了。」 「呦，头一次还能从你身上拿到小费，你发了？」里克也不嫌弃那张看上去沾了油腻腻又皱巴巴的纸币，食指中指将其夹起随手塞到了自己的口袋中，「又找了个富婆？」 「谁说不是呢？」约翰扯了扯嘴角，转身推开酒吧的门离开了。 等他离开了酒吧之后，里克面上的笑容一瞬间就被抽空，他面色嫌恶的将那张纸币重新扔到了桌上，「打探消息打探到我头上来了，真晦气。」 约翰离开之后，酒吧内部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里克把门口挂着的【营业中】牌子翻转过来，变成了【休息中】之后，就把店门给关了起来，等他咔哒一声把锁给扣上之后，才匆匆的离开了酒吧的大厅，钻进了吧檯边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门之中。 门后是个平平无奇的储藏室，但里克在关上了小门、并且打开储藏室的灯之后，伸手将货架上头左侧的螺丝顺时针拧了五圈，又把右侧的螺丝逆时针拧了三圈。 悄无声息的，一个暗门在地上被弹了出来，里克哒哒哒的下了地下室的楼梯，嗖嗖的风声在空气中迴荡着。 里克的动作轻盈敏捷，他很快速的来到了一面银色的镜子面前，镜子的中心竟盘旋着扭曲的黑色影子，像是静静燃烧的火焰一般在镜子中扭曲晃动着。 影子安静无声，然而出现在镜子前头的里克就像是听见了什么天籁一样，勐得跪了下来，一边砰砰砰的磕头，一边激动的流着眼泪。 「我知道，我知道的！」 「我一定会替您达成目的的！吾神！」 影子在他的声音之中无声的低喃，晃动着的鬼影最终于昏暗的灯光下消失不见，只有里克因为狂热的磕击而砸得通红的额心，才能勉强的还原出先前的画面。 「就快了，就快了！」他低声呢喃，就像来时那样匆匆的离开了地下室，没有注意到黑色的影子已经站到了那面镜子前头。 黑色的斗篷破破烂烂的垂坠在脚边，浑身黑漆漆的瘦长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被拉长，看上去更不像个人。 他无声的站在镜子的前面，白色的哭脸面具下头是什么表情，没有人知道。 「果然，在这里……」 「味道太臭了，影魔，贪婪跟欲望的味道实在是太臭了，八百公里开外都闻到了啊。」 洛克希·韦恩披着鬼面的壳子站在了镜子的前头，低声的说道。 第45章 第45章 约翰·康斯坦丁叼着嘴里的烟, 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站在他前方的扎塔娜回头看了眼，黑色高礼帽下的脸带着笑意, 「你不是说终于找到线索了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被截胡了。」康斯坦丁倒也不是很生气，不过他为了获得最新一手的情报, 已经在这个街区潜伏了半个月的时间，为了跟里克打上交道, 他还喝了半个月的劣质啤酒。 第81页 虽然不是没喝过，毕竟他又不是韦恩那样的大户人家, 但是连着半个月, 他感觉自己都快腌入味了。 「怎么回事？」闻言，扎坦娜皱起了眉，从他们先前的调查来看，这里应该就是德里克·布尔沃曾经最常出现的据点，本来康斯坦丁对于自己调查到的、来源于异世的的邪神还有点不太确信, 但哥谭那边临时抓捕到了布尔沃之后, 通过对时空节点的追踪手段，他们很确信布尔沃信奉的邪神就是他一直在追查的那个。 本来今天他们就准备收网了, 为了以防万一──怕敌方有什么强大的物理手段, 毕竟他们两个都是魔法侧的──还通知了正义联盟, 一直在瞭望塔值守的蝙蝠侠跟超人都已经回復了。 康斯坦丁咬着烟, 感觉自己为了世界和平付出了太多，总觉得他以前应该不是这种人设。 总之, 就在他传讯之后, 回到那间酒吧准备把怪到了极致的里克抓住, 却发现自己不过离开十分钟的时间，店内却已经被搞得乱七八糟, 重点是……他们要重点抓捕的对象里克已经消失了啊！ 不对吧？这完全不对吧！十分钟，他就站在一旁的街口，这里晚上向来很乱，但前段时间关于什么麦可·迈尔斯还有鬼面杀手的传说让大多数人都减少了在外游荡的时间，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两个月，但威力并没有减轻多少。 所以他站在街口的时候注意过，除了匆匆出来把店关上的里克之外，没有人进入店内。 后门那边就更不可能了，因为他放了个侦测的魔法在那守着呢，别说人了，就是老鼠爬过都会给他示警。 人消失绝对是十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后面扎坦娜就过来了，据说蝙蝠侠跟超人已经在来的路上，眼看人消失了，康斯坦丁有些犯困的打了个哈欠，站在店里等着。 扎坦娜看见他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想嘆气，「叮铃」响起的酒吧门铃声让两位魔法师都回过头去，站在门前的赫然是一身红蓝战衣的超人，他见到两个同事都将目光投向自己，有些不解的笑了笑，「我们听说有了线索，就赶紧过来了。」 实际上超人对于发生了什么事并不知情，又或者说康斯坦丁的联繫来的太突然，本来还在调查的蝙蝠侠喊上他就匆匆赶过来了，没有什么时间解释。 「怎么就你一个，不是说蝙蝠也要来吗？」康斯坦丁将自己叼着的烟拧灭，话音刚落下就看见超人指了指他的身后。 他面无表情地回头，高大的黑影出现在他的身后，脑袋上两个尖尖的角跟那超级熟悉的外表让他继续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 「吓我就有那么好玩吗？」 「我没有在玩。」蝙蝠侠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他蹲下身，目光落在了地面上杂乱的脚印上头，很明显能看出来，除了穿着高跟靴子的扎坦娜之外，其中有一个脚印是来自于康斯坦丁，但还有一个稍显匆忙的朝着酒吧的内部而去。 他站起身，转身的同时披风在身后颳起细微的风，康斯坦丁见到这一幕总是觉得自己忍不住想吐槽，但一旁的扎坦娜跟超人似乎都已经很适应了的样子，最终她还是把吐槽给收了回去。 蝙蝠侠这傢伙一如既往的耍帅，重点是他还不是故意耍的，就是每一个动作、横里竖里都能看出【帅】这个单词。 真烦人。 康斯坦丁自然上里头看过，并且他都不需要用脑，光是用膝盖想就能知道这间酒吧绝对有个地下室，如果不是酒吧的台子上喷着致死量的血液，他肯定觉得里克不过是在地下室里干些不可告人的事情罢了。 蝙蝠侠轻车熟路的在狭长的走道里挪移，超人十分上道的漂浮着，争取让自己的脚印没有任何干扰他的可能性。 他们在一处储物室里停下了脚步，这里似乎是血迹大量堆积的地方，与过于明显的脚步不同，血液在这里汇聚成了一大滩，然而在地板的边缘不自然的断开了。 「暗门在这里。」超人见状嘟囔着说道，下一秒已经双手扣进了暗门的内部，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声音，暗门被直接连着机关一起拔起。 他轻巧的将看上去简直是个大铁块的暗门放到了一边，没发出一点声音，而另外三个队友已经在蝙蝠侠的身先士卒下一跃而下。 地下室的灯光昏暗，但依旧可以看清楚这只有一条道路，通往尽头的小房间，那里似乎有什么阴影正在晃动着。 蝙蝠侠一个箭步上前，他大概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出现的是什么东西。 「我草。」康斯坦丁跟在他后面，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有些失语，倒不是他没见过残忍的画面，毕竟他可是天天跑地狱玩的人，但眼前这幕乍一看真有些憷人。 先前还跟他有说有笑的里克已经昏迷过去了，康斯坦丁倒是不能怪他，毕竟人在经歷了剧烈的疼痛之后，身体的下意识保护反应会促使他们进入昏迷。 眼前的这一幕同样如此。 在晃荡的身影是被悬挂在半空中的里克，而将他高高挂起的则是一个充斥着黑色雾气、正在扭曲窜动的……钩子？ 没错，穿刺过里克肩膀的正是绝对不是金属制成的钩子，昏迷过去的里克看上去似乎还有微弱的唿吸，身上有三四个血洞，看样子很明显是被人持刀扎出来的，刀具应该不大，看上去更像是匕首之类的东西。 第82页 超人的速度很快，在见到这一幕的瞬间就已经沖了上去，双眼扫视过里克的肌肉骨骼、血管，确认可以动手之后才把人从钩子上拔下来。 在里克的身体从钩子上脱离的那一瞬间，由黑色的雾气组成的钩子在空气之中勐地砸落，落地的瞬间溃散成四散的雾气，康斯坦丁的面色勐地变了，伸出手的瞬间构建出了金色的魔法阵，飞射而出的金色光芒在空气之中辗转腾挪，追逐着朝暗门口涌去的黑雾。 金色光芒的速度很快，但没快过黑雾，在他们有所收穫之前，黑雾已经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约翰。」蝙蝠侠的声音响起，明明是疑问句却总带着确信的感觉，康斯坦丁有些挫败的耸耸肩，「没抓住，那绝对是某种化身的一部份。」 蝙蝠侠倒不是第一次看见黑雾组成的钩子，他们抓捕布尔沃的时候，对方同样被高高挂在同样的钩子上，难道做下这些事情的人有什么特殊情结吗？非要把人挂在钩子上？ 他的目光从虽然受了重伤、但没有生命危险的里克身上移开，落到了绝不可能忽视的巨大鲜红色印记上头。 那是用里克的血液写的，正常来说人在流失了这样大量的血液之后根本不可能活下来，但很显然动手的人并没有想要杀他，更多的是留下一个警告。 巨大的镜子似乎是被一个集中在一点的力道给直接砸碎，以点为圆心，整个镜子碎裂而开，甚至有一些过分破碎的美感，将站在镜子前头的几个人似乎都分成了好几块。 血迹在镜子边上的墙壁抹开，狂肆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butcher 正如蝙蝠侠所想，做下这件事情的是【屠夫】。 到现在为止，他们对于屠夫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未可知，无论是对这些试图召唤异世界邪神的邪教徒出手，还是针对缄默这个绝对是本世界土生土长的反派出手，似乎都表明了他们对于普通人的无害。 但他可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放松警惕，这是个目的不明、成员不明、首脑同样不明的组织，在查明这些之前，他们是不可能从蝙蝠侠的防备清单之中撤下的。 「b。」超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严肃，「他没有立即的生命危险，但血在继续流下去的话就不一定了。」 「将他送到復仇者那里去，我有事情要问。」停顿了下，蝙蝠侠最终下了这样的决定，瞭望塔在太空中的事情算是机密，目前正义联盟对外的基地依旧是坐落在华盛顿的正义大厅。 復仇者联盟的基地倒是从不掩饰，高高的復仇者标志就那么挂在纽约市中心的復仇者大厦之上，这几乎也成为了復仇者最容易被袭击的地方。 但那边有可以快速修復人体的治疗机器，况且康斯坦丁查到的事情并不是正义联盟可以独自解决的小事，一般在这样关乎全世界的危机之中，他们都会寻求復仇者、x战警等等组织的帮助。 反之也是同理，毕竟他们算是松散的同盟。 超人的速度是最快的，蝙蝠侠的话音落下之后，他就抱着里克消失在了地下室中，而康斯坦丁皱着眉头跟扎坦娜交流着关于黑雾钩子的线索，只有蝙蝠侠盯着那暗红色的血字，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46章 第46章 合理怀疑我现在已经吸引了我爸爸全部的注意力以及仇恨, 否则怎么会不管我在纽约还是哥谭，不管我干了什么事，蝙蝠侠永远都是前几个抵达现场的人啊！ 还有那个同样属于神秘侧的魔法师, 要不是我跑得快，搞不好就真的被他抓到点黑雾了, 虽然黑雾这种东西我想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毕竟人类的负面情绪是无穷无尽的。 说起来, 总觉得这设定跟我前段时间看的一部动画有异曲同工之妙，区别就在于我吸收了负面情绪之后不会变成咒灵到处吃人就是了。 没错, 我说的就是那个《咒○回战》, 在被最新的漫画剧情创死之前，我平静的将单行本放回了房间里的书架中，然后发誓下辈子绝对不会这么手贱。 言归正传，就如同咒灵是一种无穷无尽的、只要有人类就必然会诞生的存在，我所拥有的黑雾同样是因为负面情绪所产生的, 因此只要这个世界上还存在活着的生物, 那么我的超能力就会一直存在。 从根本来说有点概念神的感觉了，但我又不当坏蛋, 所以对于世界的好处是超级加倍！ 不过如果被那个看上去有点潦草的魔法师捕捉到黑雾的话, 对我没什么影响, 对他们来说可就不一样了, 毕竟黑雾是通往黑雾世界必不可少的存在，谁知道在魔法师的研究下会不会被找到通往黑雾世界的道路。 万一他们钻到里头去, 被找到图书馆以及各种资料线索的话, 虽然他们猜不到我的超能力, 但我极有可能直接被当做the entity，绝对不可能, 替谁背黑锅都不可能替那个东西背！ 所以除非逼不得已，我的黑雾最好是别让那些神秘侧的傢伙接触到最好，毕竟一个谎言需要靠另一个来圆，这也是我基本一向含煳其词，而不是直接谎话超级大加倍的原因。 万一穿帮了就很麻烦了！ 好在我机智，跑的速度贼快，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那个魔法师仓促的施法还不足以抓住我，不过接下来可就得谨慎点了，毕竟我现在面对的对手可是蝙蝠侠。 我几乎可以想像出我爸爸在暗中设下天罗地网，诱使我出手之后用铺天盖地的魔法抓住黑雾的画面，想到那个场面我就头皮发麻。 第83页 不过那个叫做里克的酒保应该是正义联盟追查到的、最完整的线索了，毕竟如果不是通过那个影魔狂信者布尔沃的踪迹、以及那两个魔法师的话，要抓到影魔的踪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我单纯就是因为有个好鼻子！虽然影魔并没有亲自出现在这个世界，但是光是通过空间薄弱处传递过来的气息就可以蛊惑邪教徒，这对影魔来说是好事，毕竟他可以通过邪教徒献祭的方式在短时间内增加死亡、恐惧与绝望，以一瞬间的大量能量撕裂空间。 但同样也是把双面刃。 他探出头来，我就能闻到，我就是有这么的讨厌他！ 他甚至还吃马！到底什么样的傢伙才会把马啃得肚破肠流的，那可是小动物！我跟他绝对超级不合，况且他跟恶灵关系还不错，敌人的朋友就是超级大敌人，我跟他之间绝对是不死不休的程度了。 我比正义联盟握有的信息更多，找影魔自然也更方便，天生就跑在了他们的前面，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他们要找隐匿极深的影魔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跟我不一样，他们又不是无所事事。 就拿我爸爸来举例好了，不光要兼顾正义联盟的事情，他还有一整个哥谭要看着，因此虽然被戏称为【助手最多的超级英雄】，但实际上我爸爸要管的事情太多了，现在还要再加上影魔，他们哪有我这种傢伙有精力！ 影魔这样的异世界邪神基本上是很难对付的，打他最适当的人当然是我，我哐哐给他拍进地里，今天把他探出头来的又一个窝点给打烂了，但影魔显然没有善罢甘休的打算。 正好我也是。 得在他对这个世界造成太多负面影响之前把他解决了才行。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站在窗边把空气之中稀薄的黑雾给吸收回来，这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从正义联盟的魔法师那里夺回来的黑雾，可不能漏在外头。 最后一丝丝能量钻入我的胸腔，我望着发了会呆，一直到黑色的影子砸入我的眼中，我才勐地回过神来。 我下意识的从窗边退了两三步，下一秒，黑色的影子就落到了窗台上。 哥谭暗影手上拎着三个快餐店的纸袋，还没关掉变声器的、感觉像是得了喉癌一样的声音响起。 「双层牛肉芝士汉堡？」 x 昨天晚上的夜宵真的很好吃，尤其家族通讯里阿尔弗雷德那有些阴阳怪气的讽刺伴随着我爸爸稍显尴尬的表情更是下饭，以至于今天早上我从床上清醒过来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的良心有些刺痛。 明明都已经那么忙了，但来到纽约我爸爸还是会特地提着夜宵来找我联繫父女感情，他真的我哭死，这让我这个导致他很忙的罪魁祸首之一甚至有点想松口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但最后为了我爸爸不被奇怪的东西找上或是疯掉，我还是谨慎的闭了麦，只能在心底下定决心要加快打地鼠的速度。 你说什么？为什么是地鼠？那当然是影魔那个傻逼东西啊！他现在到处在我们的世界试探性的钻洞，然后蛊惑这个世界的普通平民们因为各种欲望而听从他的话，以达到打通世界壁垒的目的。 真讨厌，他明明自己就有自己的本初世界可以吃饭，非要到其他世界来尝尝异国料理，或许the entity会随他的愿，但绝对不会是我！ 昨天打碎了一个影魔创建的通道，顺带把他散过来的能量通通当成自己的吃掉、狠狠削弱他的本体，虽然说短时间内影魔应该是吃到了教训，不会在那么冒进的闯进来了，但事情可说不准，毕竟我一直觉得他是个欲望大于理智的傢伙，简单来说就是──总觉得好像没什么脑子。 好在他穿过世界壁垒是需要酝酿的，那种大范围的邪教事件可不是在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的，现在这个窝点还是先前那个布尔沃被影响的地方，也就是说他其实是影魔的二代狂信者，第一个被影响的傢伙应该就是这个里克。 要洗脑、传教并且让人笃信不移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我只要定期把黑雾散出去搜索，影魔应该就没有什么得手的机会。 所以现在的我似乎又无事可做了，我爸爸昨天委婉的提了一下，大概、可能、也许是因为我又用【屠夫】的名义做事了，因此在我爸爸眼中被当做他们目标的我依旧是无限期的停课。 这代表我在几个月内根本就没法去学校上课，如果时间拖的再长一点甚至要下个学期才能重返校园。 我对于上学并没有什么执念就是了，现在这样的状态倒是更方便我到处去打地鼠、下绊子，因此我爸爸跟我讲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反应，看到我这样，他倒是有点惊讶。 难道我的兄弟姐妹们都很热爱去学校上课吗？为什么他一副【居然有孩子不喜欢去学校！】的表情。 不知道我爸爸到底对他的孩子们有着什么样的滤镜，总之昨晚他抽空跟我吃了顿夜宵之后又急匆匆地走了，可以看出目的除了跟我恰饭之外，就是要告诉我短时间内还是没法回到学校去上课这件事。 这导致我今天甚至变得无所事事了。 在我原先的计划中，今天本来是要跟彼得、哈利聚会的时候，但他们特地要告诉我的事情在昨天突发的银行抢案助攻下早就已经说完了，况且今天我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新闻上正在播报蜘蛛侠大战犀牛人，正在皇后区进行激战，虽然战斗已经结束，并且不出所料的以蜘蛛侠的胜利告终。 第84页 但彼得显然受了点伤，哈利给我传了信息，估计今天是没法一起出门玩了。 原定计划就是明天才回哥谭，虽然不知道我爸爸跟彼得知不知道对方的秘密身份，如果知道还好，如果不知道的话，我特地来纽约却没见到朋友就又回去这件事，搞不好会让我爸爸对彼得的身份有点怀疑。 别说不可能，经过这段时间我已经彻底对我爸爸的大脑信服了，感觉如果他想耍手段的话，玩我就跟玩狗一样。 没有贬义，狗狗超可爱的，我已经决定了等我回哥谭之后就去领养一只狗狗，我都已经在线上领养会上看好了！等文件跑完我就可以把狗狗接回家了！ 什么？家里有狗？那是达米安跟我爸爸的狗，我爸爸暂且不说，达米安那傢伙对他的宠物好像有超级控制欲，别人碰一下都要看半天，我想撸狗都不好意思，总觉得达米安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的背烧穿一样。 唔，既然没准备提前回哥谭，彼得跟哈利又通通有事，那我干啥去好呢？ 我思索了下，忽然想起前几天在网上看到的信息。 据说曼哈顿那边有个中型的私人筹备漫展，既然没事，今天干脆去逛个展然后到处恰饭好了，那附近有家希腊餐馆听说超好吃！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我从床上蹦起来，库库洗漱、换衣服之后就出门了，然而在我出门之前，绝对没有想到会遇上这种画面。 一身黑色衣服的人被保安压制在地面上，那熟悉到过分的白色哭脸面具在挣扎中不断晃动，而被压制的人则高声大喊，「这不是漫展吗！看清楚这是塑料假刀啊！」 不是哥们，你有事吗？ 别人我都不说什么了，鬼面可是上个月才上过纽约地方新闻的啊！他捅了抢匪好几刀啊！不抓你抓谁！ 第47章 第47章 当鬼面──脑子有坑到在这个时候cos成鬼面的蠢蛋──被保安请去喝茶的时候, 我觉得我面上浮现的表情肯定是【我草有颠公】这种样子的，与周遭的议论声似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我回到哥谭的一个多月里，我先前分别在纽约出来过一次跟两次的鬼面似乎已经引起了骚动, 虽然后者第二次出场基本上没有人看见就是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直接cos连环杀手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 我明明也是土生土长的纽约人，为什么我无法理解他们这么疯的原因？难道这是我那消失的四年之中所形成的代沟吗？ 总觉得纽约人不是平静的死掉就是平静的发疯, 这就是常年被外星人跟超级反派们袭击后的精神状态吧，这么一想好像也可以理解, 毕竟天天活在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还没法还手的地方, 多少都会崩溃吧。 所以还是得把那些什么征服欲勃发的外星人、脑子有坑的超级反派全都挂到钩子上让他们知道下，横行霸道在我这里行不通的。 解决了影魔之后就把【屠夫】给营销出去，争取在半年内止反派夜啼……不是，止反派搞事。 鬼面被面无表情的保安们带走之后，场地内的议论声并没有减少多少, 不过似乎大家也并不相信那个轻轻松松就被按在地上的傢伙是真正的鬼面杀手, 他估计只会被警察教育一下不要在人潮多的地方引起恐慌，毕竟实际上想要穿成什么样子是他个人的自由, 而且在我小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有人扮成鬼面杀手。 只不过最近真的有人被鬼面捅了, 才会短时间内引起骚乱。 估计我只要几个月不用鬼面去捅人, 新闻估计就当做模仿犯判断了。 不过, 那可不行，鬼面在【屠夫】里头也算是我戏码中的主角之一, 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捅了罪犯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就算是几十年前的杀人魔, 这段时间肯定也被纽约地方媒体扒了个精光，如果揭晓他是【屠夫】的一员, 想必知名度会大大提高。 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搞一种很新的营销，不确定，再看看。 「真是胆大包天……他就不怕鬼面杀手听见之后，半夜去他家里捅他吗？」我前方正在排队买周边的几个男孩小声的窃窃私语，一边说着一边嘻嘻哈哈的，其中有两个甚至模拟着反手握刀的样子，朝着另一个的身上挥了挥。 「我倒觉得那些新闻有些夸大其词了，就算鬼面杀手几十年前曾经在──哪里来着？新墨西哥州？──总之，曾经犯下过屠杀案，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谁知道这个究竟是原装还是假或。」他们队伍里另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推了下自己鼻樑上的眼镜，颇为冷静的开口，「反倒是麦可·迈尔斯，我对他更有兴趣。」 「哦，当然了，你最喜欢【死而復生的杀人魔】那一套了，麦可·迈尔斯简直就是你的缪斯好吧。」一开始说话的那一个翻了翻白眼，「他第一次作案的时候都已经二十一岁了，那还是1978年！」 「他就算活到现在也应该要驼背了吧，绝对不可能还有传说中那样的爆发力跟怪力，毫无疑问，鬼面杀手至少还有可能是本人，麦可·迈尔斯却是绝对的冒牌货！」 然后他们那群男孩子就分成了两个派系，分别支持着自己贊同的观点，甚至连前面的队伍变短了都没发现，不过我后面也没有其他人，而我真的很喜欢听他们吵架。 虽然他们的脑洞已经不知道歪到哪里去，甚至连麦可·迈尔斯跟鬼面杀手是在纽约进行杀人比赛这种猜测都有，重点是根据他们仅有的信息来看，这个推测居然很合逻辑。 第85页 编故事的天才啊！ 我饶有兴致的听着，直到其中戴眼镜的那个男生注意到前方已经空了一大片，而我则在后面盯着他们看，他原先的白人皮瞬间从脖颈处开始泛红，不到五秒的时间整张脸就红通通的一片，他重重地拍了好几下自己的朋友们，大声的说道，「快、快点往前。」 一群男孩子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一边乱糟糟的朝着前方移动，其中一个看上去比较外向的马上就朝我开口道歉，我闻言摇了摇头，微笑着开口，「其实你们说的还挺有趣的，所以我自己也听入迷了。」 「这样吗？那你觉得会赢的究竟是鬼面杀手还是麦可·迈尔斯？」他同样兴致勃勃的开口，我闻言抬了抬眉，思索了几秒之后开口。 「如果他们是竞争关系的话，我猜不出来。」 「不过，万一他们不是敌人，而是同伙呢？」 x 离开漫展的时候，我脑瓜子还嗡嗡的，有点后悔跟那群看上去腼腆，实际上谈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哌噪得不行的高中生聊天了。 怎么会有人的话比鬼面跟恰吉的还密啊！ 鬼面跟恰吉在我脑中抗议着，一如既往的被我忽视了。 那群高中生倒是对于这些杀人魔以及各种连环杀人案了如指掌，我本来以为他们是那种崇拜者，会寄信到监狱中对自己崇拜的杀人魔大肆夸赞的那种，但在对话之中才发现，原来他们的目标是加入fbi中的行为分析部，研究杀人魔跟连环杀手都是为了从中学习跟理解他们的行为模式。 其中有几个同样想要报考哥谭大学的犯罪学系，如果成功的话就有可能成为我的学弟。 虽然我进入犯罪学系靠着的是我爸爸的钞能力就是了。 但我有自信在个人能力方面绝对不逊色于任何同学，因此即便会被认为是走后门的大小姐，我也不觉得怎么样，我在黑雾世界之中学到的东西比他们更多，我拥有的个人能力也比任何人都强。 不过在那个摊子买完东西之后我就跟他们分道扬镳了，毕竟他们嗡嗡的说话声音听久了真的很像住在蜂巢里，脑子里都是各种轰鸣声，尤其他们似乎特别喜欢各种声音叠在一起说话，一个话音未落另一个就急匆匆的表达自己的观点。 而我还不能随便听听，因为作为【未来的学姐】以及【有利猜想的提出人】，他们对我的看法也很是关注，我总不能随便敷衍的回答吧，万一随口说说结果把屠夫们的事情说漏嘴就完了。 一直到离开场馆回到大街上，离开空调室之后，大街上的热浪扑面而来，伴随蒸腾热气的是行人与交通工具的嘈杂声。 私人漫展的场馆所在的地方并不偏僻，据说是属于主办人的私人土地，他本身也不靠这个盈利，而是当做对自己喜爱的漫画所做出的支持，甚至还有供开车前来的参与者停车的私人停车场，全都是免费的。 我在里头逛了好几个小时，在那个商店跟高中生们分开之后还自己一个人逛了好一段时间，买了好多周边，甚至有点提不动，好在我爸爸不但给我安排好家里的别墅，同样也分拨了一个私人司机过来，我在纽约的这段时间就负责为我开车。 以及保护我的安全。 没错，虽然我爸爸只说了他是私人司机，买东西需要拿或是出行都可以喊他，但是我一看那跟其他保镖一样壮硕的肱二头肌以及标配的墨镜，我就知道他又是那群保全公司里雇来的保镖之一。 所以东西虽然买多了，但是我已经提前打电话给了司机先生，他抵达这里只需要五分钟的时间，正好够我把东西从里头拎出来。 然而五分钟之后，停在我面前的车子虽然是眼熟的、我家的车，但坐在驾驶座里的人却大变样。 我露出了死鱼眼，扯了扯嘴角双手抱胸，站在车子边上，「提姆？」 我弟弟从驾驶座出来，关上了门之后笑着对我开口，「下午好，洛。」 「不要说得好像这样就能解释你为什么抢了我司机的工作，不是说好了我自己一个人来纽约就可以了吗？」我有些头痛，倒不是我对弟弟们的关心有所排斥，但是这样我真的很难抽出时间去推广【屠夫】啊！ 就算我知道他们会通过监视器、窃听器跟追踪器对我进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保护型监看，但黑雾本身就不是这种东西能够侦测到的，只要我一心二用，在家里的本体时不时的打打电脑、晃来晃去，他们根本就不会察觉异样。 但本人在场就是另一回事了啊！ 要瞒过跟我爸爸有同样侦探能力的提姆完全不是骗过监控的程度啊！ 提姆笑了下，「别生气，我只是刚好来纽约出差而已，今天晚上就回去了……倒是你，你不是跟哈利·奥斯本还有彼得·帕克有约吗？怎么反而一个人在逛漫展。」 我脑中的雷达勐地跳了两下，难道……。 我露出了有些生气的表情，「你还提呢，本来我都已经要到约好的餐厅了，结果哈利跟彼得忽然说他们有事情，得改天再约了，我可是大老远的从哥谭过来的耶！」 「居然被放鸽子了吗？」提姆露出了有些诧异的表情，紧接着就开口说道，「那么你今晚要回哥谭吗？如果回去的话可以跟我一起。」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我完美无瑕的假笑，「才不要，我明天预约好了全身美容，这家店可是很难预定的，结束后我才要回去。」 第86页 果然如此，彼得的真实身份提姆他们也一清二楚。 有很大的可能，提姆也猜到我已经知道了。 呵，搁这跟我飙演技呢，臭弟弟。 第48章 第48章 晚餐──或许应该说是下午茶, 毕竟我离开漫展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提姆也只是会议中途抽空出来──结束之后，提姆匆匆的离开了, 我们两个对对方的想法心知肚明却没有戳破，毕竟彼得的秘密身份又不是什么可以大肆宣扬的事情, 你知我知就行了。 这么讲感觉彼得好像是我们y中的一环……不对，怎么越讲就越奇怪了！重点秘密身份这种东西之所以叫做秘密不就是知道的人很少吗？我跟哈利就算了, 毕竟我们算是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但提姆充其量就是隔壁城市的少年超级英雄, 难道他们超英之间的秘密身份都是公开的吗？ 这样隐患很大吧！感觉很有问题啊！万一其中一个思想如山体滑坡, 一下就把自己从超级英雄干到了超级反派的话，那不是出大事，所有人的秘密身份维繫在他的个人良知上。 别说不可能，我可是有看过各地歷史的，尤其回到哥谭之后因为太闲了, 而他们的超级英雄跟超级反派故事简直可以拍十五季美剧。 几十年前的哈维·丹特可不是现在的双面人, 那个时候的他前途光明，与黑暗之中蛰伏的蝙蝠侠齐名, 被称为哥谭的光明骑士。但事实证明, 一个坏的日子可以把一切都变糟, 哈维·丹特的心房最终没能敌过哥谭的黑暗, 昔日的光明骑士从白日坠毁。 不过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就像是彼得、我爸爸跟兄弟姐妹们选择将秘密身份暴露给我一样, 是基于信任才会这么做的。 如果他们选择让自己的战友、伙伴们知道自己的秘密身份, 当然也是因为信任对方的人品、信任他们的能力才会这么做的, 无论我是什么样的身份都不应该插手。 因此我将这件事放在了最后，转而将思绪落到了提姆的身上。 他是将我送回别墅之后才离开的, 但他并没有进入别墅，看样子似乎真的只是送我回来罢了，但提姆向来不是一个那么有空闲的人，既然他在百忙之中抽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必然是因为除了他之外家里的其他人都已经在忙碌中，只有他有足够的时间跟理由出现。 鑑于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家族成员的秘密身份，他们在家族频道里的对话也不会瞒着我──只不过我通常不会去听，毕竟我短时间内并不会参与哥谭的事务──所以提姆会出现在我面前又不直说，显然是有某些不想让我知道、但又不得不确认的事情。 目前来看，似乎可以跟昨晚我爸爸忽然拎着快餐来到别墅对上。 果然是因为鬼面的关系，为什么我爸爸能够这么快的就把这些新出现的傢伙跟我扯上关系，难道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侦测方式吗？ 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果然很难推测出他们的脑迴路，但短时间内我并不打算让我家里人知道我跟黑雾的关系，就算他们像是看见猎物的豺狼一样追在后头紧咬不放也一样。 稍微有点理解为什么蝙蝠侠的名声在哥谭地下世界就跟鬼一样了，我家里人似乎没有一个人理解放弃这样的词语，明明已经很忙碌了却总是可以时刻多头跟进各种各样的消息。 只能假定他们已经把鬼面与过去绑架我的【团伙】联繫上了，宁可做出最坏的假设也不能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接下来的行事要更加谨慎小心才行。 但在那之前……我像是做贼一样的扭头望了望，确认提姆离开之后家里真的没有其他蒙面义警了，才偷偷摸摸的回到了房间里，换好衣服之后在床上坐下。 一直拎在手里的包包被我像是宝一样放在面前，我偷偷摸摸的打开包，明明家里没有其他人，但我知道我家里人都是转头出现转头没，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忽然出现。 所以我只能在房间里呆着，至少因为性别的关系，我老爸跟兄弟们并不会随便进来，至于唯一一个女孩子卡珊德拉可不在美国，在没什么事情发生的情况下我爸爸不会随便把她从香港喊回来，毕竟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跟目标要做。 至于是什么东西让我这么偷偷摸摸的……我将手伸进了包里，从里头拿出了一个玻璃瓶装的东西，里头鎏金色的液体正在流淌，看上去美得令人想要伸手触碰。 但只有我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只有我知道这个东西会对人体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这是腐臭血清[1]。 x 「她知道了。」提姆开着车回到了復仇者大厦之中，现在的时间大约是下午五点半钟，对着并没有穿着蝙蝠战衣的布鲁斯开口说道，而此刻即便没有穿着战衣，蝙蝠侠的目光依旧带着极强的压迫感，正盯着钢铁侠看。 「嘿，他们都已经二十一岁了好吗，别像个紧迫逼人的封建家长。」托尼·斯塔克翻了个白眼，「既然她都已经知道了，你就坦然接受吧。」 布鲁斯·韦恩面无表情、没有开口，只是在两秒之后移开了视线，对着提姆问道，「别墅那边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提姆耸耸肩，他送洛克希回别墅的时候自然快速的排查了一下监控，甚至还用目前唯一能够侦测出【屠夫】成员曾经出现的能量侦测装置暗中检查了一遍，至少短时间内，别墅内并没有其他的【屠夫】成员出入，并没有侦测到任何空间能量波动。 第87页 但他跟布鲁斯都不是会擅下判断的人，倒不如说两个人之所以相似就是在这点，虽然没有任何徵兆可以显示问题所在，但他们就是会做好最坏的打算，同时也将后备计划给做好。 虽然在来到纽约的这段时间内或许没有【屠夫】的人找上洛克希，但至少他们已经在纽约游荡了。 昨晚在地下酒吧内的监控被捅的稀巴烂，里头最关键的存储卡还被拔走了，而为了不引来警方的追缉，这些监控通通都是不联网的老式监控，一切的记录都没有上传到云端。 但那令人无比眼熟的钩子外加上几乎是当成警报在尖叫的能量侦测装置，再再都能显示出伏击里克、从康斯坦丁手中硬生生把情报给截走的人确实如对方所言，是【屠夫】的一员。 然而至少他们不是全然没有收穫。 昨晚他们赶到的及时，店主里克·邓斯坦的基本信息已经在他们将对方送到復仇者大厦治疗的同时，被红罗宾同步传输到了蝙蝠侠的微型电脑上头。 復仇者大厦里留守的成员只有钢铁侠托尼·斯塔克以及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在人送过来之后，美国队长就先行一步去关注重伤濒死的里克，而原先在工作室里的托尼则停下了手边的工作，有些严肃的开口，「你们之前提起的事情我已经询问过教授了，旺达会尽快结束手上的工作回到纽约。」 他所指的教授是x战警的领导人，同时也是变种人的精神领袖x教授查尔斯·泽维尔，是一位致力于使人类与变种人和平共存、并且为之奋斗的超级英雄，变种能力十分强大。 至于旺达则是指旺达·马克西莫夫，在知晓自己的身世之前，旺达与自己的弟弟曾因为自己拥有超能力而以为他们是变种人，从而投身x教授所领导的x战警之中，但在最终她发现了他们其实出身于巫师世家，旺达所拥有的混沌魔法正是源自于此。 她转而加入了復仇者，但在x教授有需要的时候依旧会回到x战警中为曾经的战友提供帮助，这次便是如此，好在托尼联繫上x教授的时候，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正在回到纽约的路上，因此旺达表示自己会加快脚步。 「绯红女巫有什么想法吗？」一同来到復仇者大厦的还有扎坦娜，至于康斯坦丁则依旧留在酒吧中，试图通过魔法对入侵者进行追踪。 扎坦娜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答，听见她问话的托尼只是摇了摇头，「既然可能是另一个维度的生命，旺达并不想妄下判断。」 「如果是假的，那么装神弄鬼的人无疑有很高的魔法水平，一个顶级的魔法师──或是魔法生物──不是那么好抓到的。」扎坦娜有些忧虑的想，她先前问自然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自然也知道在绯红女巫还没亲眼见过现场的时候，是无法准确下判断的。 「如果是真的呢？」托尼说话做事向来都带着他的那点子吊儿郎当，但今天他说话的时候却同样皱着眉头，似乎正在被什么所困扰一样。 「如果是真的……」扎坦娜停顿了好几秒，美丽的眼眸之中甚至都已经不加掩饰，「如果是真的，那么我可以肯定，这是可以与天启星入侵、三宫復活以及诸神黄昏一样恐怖的灾厄。」 仅仅只是他们推测出来的情报就已经超级不友好了，目前唯一知道袭击自己的人究竟是谁的里克·邓斯坦甚至还在昏迷之中。 好在復仇者联盟的维生装置确实有一手，不过一天的时间，里克·邓斯坦流失过量的血液已经补足，他身上的伤口也在修復下已经逐渐癒合，最重要的一点是──里克·邓斯坦醒了。 因此当这位犯罪份子茫然的睁开眼，迎接自己的不光有胸口、身上各处伤口传来的剧痛，还有五个围着他居高临下、双手抱胸的超级英雄。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看上去脾气最好，穿着令所有美国人都熟悉的作战服，却一声不吭。 而黑色的蝙蝠怪物则向前踏了半步，低沉的声音仿佛塔尔塔洛斯传来的低鸣。 「有人要杀你，现在…」 「talk.」 第49章 第49章 枯萎者[1]被我踹回黑雾之中继续做研究了, 而我则握着手里厚重的玻璃瓶，还得小心点，以免把手中的腐臭血清给打破了。 这东西并不是从枯萎者那里流出来的,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漫展上，不对, 说到底就算随便捡到了一个玻璃瓶，里面的东西看上去那么诡异, 到底为什么会把这东西带到漫展上去啊！ 不对，现在重要的不是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漫展, 而是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我初步的判断并没有问题, 因为在一个小时前我刚把痴迷于做研究的枯萎者从黑雾里给提熘出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把屠夫的本体装在黑雾里揉巴揉巴捏出来，当他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我本来还挺防备的，毕竟万一不小心被他跑出去的话，我爸爸肯定又要反应过度了。 好在枯萎者本人除了科学怪人这种设定之外还挺听话的, 也不排除是因为他知道想反抗我也没门, 就连他现在使用的身体黑雾都是我手捏出来的，他万一表现好的话搞不定我以后还能放他出来走走, 但是惹到我的话就绝对不可能放风了。 在放他出来的时候我甚至还听见了鬼面的抗议声, 拜託, 我放谁出来也不可能放他好吧, 总觉得他一出场就会直接把我隐瞒的事情全部捅出去，主打一个我被关着你也别想好过, 没错, 这傢伙就是谈不拢就掀桌的性格。 第88页 非要说的话, 枯萎者或许还是这群傢伙里面算得上能沟通的人了，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就连他的同事──其他屠夫们──都讨厌他讨厌得不行，我记得雷电法王……不是，赫曼·卡特医生还跟他在图书馆里打过架。 据说是因为枯萎者要把医生抓去做腐臭血清的实验，听见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简直笑得想死，这不是报应来了吗？那医生天天给人做脑部按摩实验，结果现在居然被同事把自己干进去了。 总之，在我把枯萎者提熘出来之后，他挺乖的，只是沉默的在我把腐臭血清递过去的时候伸手接过，佝偻的背在手上长杖的支撑下还算能站得稳，但这画面看上去总觉得我在欺负老人。 枯萎者倒是适应良好，他仔细的端详着血清，过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把东西重新交还到我的手里，然后沉默着点了点头，示意这确实如我所想，是他曾经从脓包花中提取出成分，并且着手制作出来的腐臭血清。 但紧接着，枯萎者就告诉我这并不是他研制出来的最新版，甚至都比不上她先前在其他屠夫身上试验过的版本，而是他早期研制出来、对人体具有极大危害的化合物。 我沉默的看着他好几秒，在心里小声的吐槽，这东西还是【最早版本、对人体具有极大危害】的化合物？那你给那些倒霉屠夫注射的血清难道还是【对人体危害极低】的版本吗？别开玩笑了！他们身上在流脓啊！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就连屠夫都不怎么喜欢枯萎者了，这傢伙简直就是科学疯子，只要关系到他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他绝对罔顾任何人伦道德、私人交情，只要能够达到他研究的目的，对自己或是任何人干什么都可以。 唔哇，这种人感觉更讨厌了。 因此在得到了枯萎者的认同之后，我就一脚把他踹回了黑雾里，他看上去似乎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愤意，回去之后就乖乖的重新钻回自己的研究室里，继续心无旁骛的做实验去了。 怎么说呢，这种拒绝一点内耗的精神状态真的很想学起来，但此刻我肯定没有时间关注这些东西了，大问题是出现在我手上的劣质腐臭血清。 不管这东西是怎么出现在这个世界中的，发现它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人，也绝对不只有我手中的这一瓶，既然都已经能够随便的出现在我面前，想必散布在纽约的至少还有几千上万瓶。 枯萎者是为了逃出黑雾才致力于研究腐臭血清的，在使用了血清之后会短时间内拥有可以与恶灵对抗的能力，但缺点是极强的依赖性，毕竟他当年研制的时候里头曾使用了鸦片作为原料之一，谁知道还加了点什么。 总之，这东西用了就上瘾，并且还会在短时间内具有极强的破坏力，好人拿到了基本就摆脱不了毒瘾了，而坏蛋拿到了…那就更不用说了。 几罐的功夫就可以造成恐慌。 重点他们用了之后会产生跟其他使用者一样的问题，身上会出现留着金黄色脓液的脓包，这种东西万一大范围的散布开来，就完蛋了。 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我明明还有影魔这个心腹大患！ x 里克·邓斯坦就差把他上个月穿的内裤是什么色的给招了，在托尼有些无语的目光之中，蝙蝠侠平静的走在最后头，将病房的门给关上，扎坦娜当即就施展了反语魔法，将这间病房给封闭起来，除非她解除魔法，否则里头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你不会真觉得他是个□□徒吧？」托尼停顿了两秒，带着满腹的吐槽，「他看上去没有一点为了自己的神明牺牲奉献的精神，你都还没动手呢，他就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我不会揍他。」蝙蝠侠平静的说道，然而除了他身边的红罗宾之外基本每个人都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 但事实是蝙蝠侠确实没打算揍里克·邓斯坦。 从这傢伙清醒的那瞬间开始，蝙蝠侠精密的脑袋就已经判断出了这个人的性格，他不是狂热的邪神信徒，虽然看上去像是，但实际上利益才是推动着里克行事的根本原因。 他是因为信奉邪神会给他带来足够的利益才这么狂热的，他信奉的不是那个在镜子对面的神，而是异端邪神降临之后可以给他带来的利益。 倒是个极致的利己主义者。 因此在看清楚现在的形势之后，他立刻就抛弃了自己【信奉】的邪神，转而将所有知道的情报像是倒豆子一样全部扔给了蝙蝠侠，如果这个时候蝙蝠侠说要知道他五岁尿裤子时床上被单的花纹，他估计都能背出来。 既然已经得到他们要的情报了，那么里克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但相反的，没有人知道被【信徒】出卖的邪神会不会因而发狂，因此扎坦娜的魔法与其说是禁锢里克，不如说是为了从愤怒的异界邪神手下保住这个出尔反尔傢伙的性命。 如果邪神直接没绷住，过来杀他的话正好，復仇者大厦可以说是他们的主场，超级英雄们赶到这里的速度很快，因为各地都有联通的传送装置。 他们在收到警告之后就可以来个瓮中捉鳖，虽然此刻扎坦娜跟康斯坦丁依旧没有得到多少关于这个邪神的情报，但既然对方可以被【屠夫】的成员击退，就证明至少祂并不是那么强大。 没错，另一个从里克口中要到的情报正是关于【屠夫】的，或者说是，关于那个暗中埋伏他的恐怖杀手。 第89页 「那个时候我刚刚被吾神所指示，既然布尔沃已经失败了，祭品的选择就不能再那么挑剔，只要先替祂把通道打开，他自己可以去──吃饭。」 「前段时间我们已经找到了祭品的真实身份，但她的身份现在很麻烦，」他一边说，一边有些小心翼翼的望了眼蝙蝠侠，像是在畏惧着什么，「我们没有办法将她悄无声息的带走，所以吾神决定在现世之后亲自动手。」 「我的工作变成了先创造穿梭通道，他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制造一场大型的屠杀，利用数以百计、千计的性命来引爆穿梭的通道…我发誓我都是被逼的！」一个鬍子拉茬的大男人在蝙蝠侠阴沉的表情──虽然看不到脸，但他绝对是阴沉的表情──下已经吓懵了。 「继续说话。」 「然后，我就看到了朝我袭来的黑影。」里克低声的开口，声线里还充斥着对袭击者的恐惧，「我看见他了。」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传说中的杀人魔真的回来了，他披着黑色的斗篷，戴着白色的哭脸面具，那个在罗斯威尔肆意屠杀的恐怖杀人魔已经来到纽约了！」 「鬼面杀手回来了！」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癫狂，显然想起自己差点被捅成筛子这件事已经基本击垮了他的意志，这让蝙蝠侠的询问变得更加简单。 虽然本来就已经没有难度了。 然而蝙蝠侠还有更重要的问题，一个他在心里已经有答案的问题。 「祭品是谁。」蝙蝠侠问话的时候其他人都很安静，明明是疑问句却因为语气的关系，硬生生像是在陈述着什么。 「女孩，那个女孩！」里克忽然提高了音量，在「那个」上头加重了语气，像是在指代一个特定的人，「那就是他的目标！」 「布鲁斯·韦恩刚认回家的女儿，那个──洛克希·韦恩！」 所以，试图抓捕洛克希的是异世界的邪神，而组织代号为【屠夫】的、目前已知成员基本都是杀人魔的团伙，则是为了阻止邪神达成目标。 屠夫要修復世界，那么外来的害虫自然要赶出去，阻止邪神触碰到祭品就是其中的关键。 【屠夫】可以进一步接触，在短暂的时间里他们的目标是相同的。 至于是否为杀人魔原型，需要经过进一步的判断才行。 在踏入会议室之前，蝙蝠侠已经做好了决定。 第50章 第50章 「滴答。」水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于寂静的下水道显得分外清晰, 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从下水道口落了下来，落地的时候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无声又快速的俯身, 在隐藏身形的同时摸到了转角处，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隐藏在面具下的瞳孔微微一缩, 但却十分克制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迪克·格雷森轻轻的屏住了自己的唿吸，眼前的这一幕他虽然已经在警方的卷宗里头见过, 但照片毕竟比不上亲眼所见，尤其照片中的尸体看上去已经死了好一段时间了, 跟面前这个看上去活生生的傢伙可大不一样。 鎏金色的脓包在身上不规则的生长着, 其中些许泛着红色的部位在血管之中搏动，像是本身就拥有生命一样，并不随着血液流动的方向而走。 变异的男人站在下水道的砖石边上，有些怔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流淌着金色的液体, 看上去跟人类一点都不沾边, 然而与之相对的，在男人面前的砖墙上, 已经被撞击出深深的豁口, 要不是迪克知道那头的方向并不对着海港, 怕是还要担心这样的重击会不会让下水道被打穿。 别说不可能, 毕竟哥谭天天出现在下水道战斗、然后把管道打穿以至于海水直接倒灌进来的事情。 这已经不是布鲁德海文第一起变异事件了，不提迪克的夜间工作中看见的, 光是布鲁德海文警局见到的尸体就已经足够多了,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感染了化学武器之后却依然活着的人类。 没错, 化学武器。 迪克曾经偷偷的在验尸房里取走过一些身体组织的细胞以及那流淌出来的金色脓液，在人体死亡之后, 脓液的活性似乎没有什么减轻的样子，因此迪克取的时候也特别小心，这东西比起普通的病毒而言，更像是特意制作出来的化合物，而他的检验结果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虽然检验结果中有好几样无法判断出原材料的成分，但其中引人上瘾的成分应该是因为含着罂粟，这就代表了这样东西是经过人为合成的，而非大自然进化而来的病毒。 这样的生化武器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流出，背后都必定有人操作，甚至可以说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正义联盟那边正在忙的事情布鲁斯并没有瞒着他们，关于【邪神】的目标是洛克希这件事情也已经通过提姆转告给他们了，这段时间联盟肯定会奔波于阻止邪神以及寻找【屠夫】之上，在有确切的情报之前，迪克没打算拿这件事情去打扰布鲁斯。 被他暗中盯着的变异男人双手微微颤抖着，下一秒泪水就顺着脸颊滚滚落下，他喃喃自语，如果不是因为下水道实在除了老鼠的吱吱声之外没有其他响动，迪克可能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如果早一点就好了……早一点的话，就可以保护你了。」男人的右手盖上了左手的脓包，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抓紧，力道越来越大，竟是直接将自己的皮肤给抓破。 第90页 破损的皮肤完全无法包裹住下头搏动的脓液，鎏金色的液体喷溅而出，砸落在地面上，在下水道的地面象是流动的石油一样缓慢散开。 「呃啊啊啊──呃啊啊啊啊！」下一秒，悽厉的喊声就勐地炸裂，迅疾的金色残影朝着迪克藏身的方向勐地扑了过来，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反射性的几个后跃，避开了攻击的同时也闪过了四溅的脓液。 速度好快。 在这一瞬间，闪过迪克脑中的只有这一个念头，然而在理解了那所谓的生化武器之后，迪克的打斗瞬间就变得束手束脚起来，尚且还不知道这样的脓包究竟是怎么传染的，虽然他已经用小白鼠接触过了取得的脓液，并且小白鼠也没有变异的徵兆，但那点脓液的量并不多，还是从尸体上取下来的。 万一活体是可以直接通过脓液接触皮肤感染的话，那么尽管他的战衣确实拥有很好的隔绝效果，但战斗之中谁都说不准。 迪克依靠着灵活的身法在狭小的下水道之中与变异者周旋，然而随着变异者重重砸在地面上的动作越来越多，从他破开的伤口中沾到地面的脓液就越来越多，继续打下去对他不利。 况且面前的这个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坏事，他会出现在这里只不过是为了追查生化武器的下落跟线索而已，如果可以的话，迪克当然想要在对方有生命危险之前阻止他，最好能够通过採取活体细胞来研究出解药。 「等等！请等一下，这位先生！」他有些仓促的开口，手上的卡里棍闪过丝丝电光，这是他已经准备下手的动作。 虽然有点对不起这位男士，但是他必须在这里阻止他，不仅仅是要从他身上获取实验必须的活体细胞，更是为了拯救这位男士的性命。 卡里棍在他的手中灵活的转了两圈，最后重重地敲击在了一起，一阵电光从上头闪烁而过，而变异者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方才迪克的喊声完全没有传进他的耳中。 「砰砰！」棍棒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在下水道里传出去很远，一瞬间足以电晕人类的电流从卡里棍上激发而出，电得变异者抖了好几下。 但他并没有倒下。 「电量不够吗……」迪克皱起了眉头，那已经是对付普通人类最强度的电流了，毕竟他不可能一开始就调整到可以击晕大象的程度，如果他的身体还是普通人类强度的话，那么会直接被电死的。 迪克的手指在卡里棍上拨了一下，更加大量的电流从棍体之中传递出来，砰砰砰的击打声不绝于耳，这是他十分擅长的短兵器搏击术，进攻的瞬间简洁明快，往往击打到人三四下了，对方甚至还处于刚被击中的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照理来说，别说大象了，就算是鳄鱼人在这样强度的电击之下也应该踉跄个几步。 但是！还是！没效果！ 飞翔于空中的夜翼在经过导师的教导之后，显然也十分擅长于在这样狭小的地方进行战斗，但架不住对方是个皮糙肉厚的血牛，还有着【不能触碰】的buff，让他在这个瞬间就被迫陷入了苦战，击中变异者的卡里棍速度越来越快，但就好像上头覆盖的不是足以电晕大象的电流，而是肾上腺素一样，变异者的速度反倒也快了起来，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攻守交替。 「滋──滋滋──」就在这时，夜翼的耳机中忽然传来了有些炸裂的电流声，攻击到耳膜的声音让他勐地晃了会神。 这是什么？对方新的攻击方是？ 不需要多做解释，夜翼自己就知道在这样的战斗中有一瞬间的晃神是致命的，等他从那一瞬间的眩晕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只上头已经被鎏金色脓液所覆盖的拳头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砸向他的面容。 而他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掩盖在多米诺面具下头的湛蓝色瞳孔勐地睁大，面对危险他向来不是会退缩的那类人，这一点同样在他的本能之中延续，因此即便拳头已经近在眼前，他依旧睁着眼睛。 那鎏金色的脓液似乎已经要飞溅而出，朝着他砸来。 「砰！」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侧边飞袭而出，径直的撞击上了即将击中夜翼的变异者，飞出一小段距离之后，那人停了下来，半举起的手上缠绕着黑色的不明物体，像是触手一样的东西将变异者紧紧地缠绕住，紧接着就像扔开什么垃圾一样把人重重地甩了出去。 「游戏时间结束了。(y time is over.)」来人低声的说道，甩了甩自己的手之后，目光从被他砸在墙上看上去抠都抠不下来的变异者身上挪开，落到了迪克的身上。 「你是谁？」来人的目光中露出了一点不耐，夜翼可以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打量，从头到脚包裹住全身的黑色皮革包括长风衣，手上的武器是一把带有锯齿的战术刀，要不是他亲眼所见，根本不会知道对方身上还有诡异的黑色触手。 这个人又是谁？难道是与变异者敌对的人？又或者……就是创造这些变异者的人？现在出场是来抓捕逃窜的实验品的？ 在一瞬间，迪克的脑中就飞速的闪过了无数的设想与思绪，但他的面上没有丝毫的表示，毕竟这个忽然出现的人并没有转而攻击自己，虽然看上去不耐但似乎是可以沟通的，因此在下一秒，他就像是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一样，勐地站直了身，并没有其他动作，以免来人觉得自己会对他造成威胁。 第91页 既然可以沟通的话，还是跟对方交流一下，应该可以套出一点情报。 秉持着这样的想法，迪克就不能让对方对自己兴起警觉，因此他停顿了下，开口问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男人朝着变异者的方向走去，闻言停了下来，目光再次投到了夜翼的身上，过了两秒之后嘲讽的开口，「表现的确糟糕。(poor performance indeed.)」 迪克:？ 怎么就骂人了？ 第51章 第51章 昏暗阴沉的小巷里, 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正将瑟瑟发抖的人给堵在墙角，看上去就好像什么诡异的霸凌现场·成人版，我也知道这个画面让人看上去一定很奇怪, 但是！谁能想到在这个场景里面我才是那个好人啊！ 面前被我堵住的人是纽约当地一个帮派的小头目，从我获得的情报看来, 那罐腐臭血清应该是意外从他这里流出去的，至于他为什么会获得……那就是我现在要问出来的事情了。 我现在使用的是黑雾构成的威斯克[1], 除了他在不用能力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人之外，还因为他长的又高又大、能力是触手看起来很噁心, 如果我是被一个触手男逼供的话, 我一定会一秒都不犹豫的招，因为光是想到诡异的黑色触手从鼻孔、眼睛跟嘴巴钻进来，然后把我的脑浆搅得乱七八糟的，我就觉得超级可怕。 虽然人形的屠夫并不少，但如果我用军团那四个人的话, 怕是会被这些混社会的帮派以为我是什么逞兇斗狠的高中生吧？说真的, 如果不是因为theentity在黑雾世界里把屠夫们的身体强大加强到无限大，导致我们根本就不能跟对方进行搏斗, 只能认认真真地玩大逃杀游戏, 军团估计早就被大卫、艾达跟里昂他们按在地上欺负了。 虽然我现在利用黑雾同样可以做到无限强化身体机能, 但是！反正都要用了, 明明威斯克看上去威胁性超高，我干嘛要用军团？ 【呵。】脑子里传来了弗兰克──军团四人组中的一个──气急败坏的冷笑声, 他还敢冷笑, 现在已经风水轮流转了, 我才是他们的上司！他们是死是活全看我的心情！ 所以我更用力的哼了回去，然后就变成了威斯克的样子, 现在把人堵在墙角确实有大坏蛋的样子了。 我举起手里装着鎏金色液体的瓶子，冷冷的问着已经被我吓破了胆的小混混头目，「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什、什么？」他恍惚的反问道。 是不是之前吓他的时候有点狠过劲了？只不过是在巷口埋伏他，趁着他正在抽菸的时候将人一把薅进来，然后用触手飞扑──「那叫病毒跃击！」威斯克冷冷的反驳──把他从巷口一路砸到巷尾的墙上而已。 我知道有虫在身上到处乱爬感觉很恐怖，但是也没必要吓成这个样子吧？那个虫实际上对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况且在离开的时候我肯定会给他一瓶驱虫喷雾的。 但我不可能这么跟他解释，因此在他恍惚的反问时，我只是将装着腐臭血清的瓶子向前用力的挤到他的脸上，鎏金色的液体在他惊恐的表情下显得更加诡异，他睁大的瞳孔在玻璃瓶子的反射中清清楚楚的映照出来。 那是恐惧。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一点，因为由恐惧所形成的能量正在朝我身上传递，一点一点地将本来就满到可以溢出来的能量给往上堆。 能量是不会消散的，至少对我来说不是这么运作的，每一丝由生命所传递出来的负面能量，都会游荡在世界之中，通常来说负面能量不会浓到可以被人所看清，就算可以，也通常会被当做眼花，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能量侦测装置都察觉不到这种情绪所构成的能量。 而我吸收的负面能量是没有上限的，只要我想就可以一直吸收，我的能力会随着能量的增强而提升，现在的能力表现出来是模拟成屠夫们的样子，但如果我吸收更多、更多的负面能量，那么之后的能力是什么就说不准了。 但我不想那样。 现在的我已经足够强大，而没有人知道吸收太多的负面能量之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万一我跟theentity那样完全被自己的食慾所支配，然后又开始重复抓人进来玩大逃杀，那不是大错特错吗？所以为了保持我个人的理智，我对能量的吸收都有着精细的把握，反正这些负面能量在空气之中游荡又不会有什么咒灵产生。 对，我前段时间看了咒○回战。 恐惧的气息让我知道我基本已经成功了，因此我将抵在小帮派头目脸上的腐臭血清给拿开，下一秒他就像是倒豆子一样把自己是怎么阴差阳错拿到这个奇怪的瓶子，然后放在家里就不见了这件事情给说了出来。 我目送着男人屁滚尿流的拿着驱虫喷雾跑出了小巷，似乎还听见了被他身上的病毒给吓到的尖叫声，心里却有些沉重。 「布鲁德海文……吗？」 x 我感觉自己都要不好了，要不是反应够快的话，差点就把我大哥给害死了。 事情是这样的，当我利用贞子的传送赶路到布鲁德海文之后，就在警察局里偷听到了关于【奇怪尸体】的事情，立马就想到了迪克。 他本身就是布鲁德海文警局的警探，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情，迪克不可能不关注的，所以我利用贞子的机动性以及幽灵杀手的隐蔽性直接摸进了迪克家里，好在上次他回哥谭的时候曾经把家里的地址给我。 第92页 当我到迪克家里的时候，他如我所料的并不在家，我无声的在他家里逛了好几圈之后，在镜子后面找到了秘密空间的开关。 感谢杰森，那是他跟我吐槽迪克对麦片的热爱时顺口提过的，他说只要去迪克的安全屋里，他那些被阿尔弗雷德丢掉的即期麦片都被宝贝的存放在镜子后面的空间里。 他到底保存即期麦片干什么啦！我老爸难道没让他吃过饱饭吗？！ 算了，对我来说或许算是好事。 他的秘密空间算不上大，毕竟住的不是韦恩庄园那种地底下有一个洞穴可以藏东西的地方，而是单层公寓。 但很明显可以看出迪克现在正在关注的事情是什么，我谨慎的切换成贞子，在灵体状态的时候，贞子是无法被实体所接触到的，所以就算我大哥在他的情报附近放了什么用作示警的东西我也不会被发现。 我在一堆纸中看见了一个很明显标註出来的地址。 或者说，地区。 巨大的箭头指向了下水道，在看见下水道的瞬间我就反应过来迪克或许已经发现了什么，难道是追查到了手上有腐臭血清的人？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我就匆匆忙忙的朝着下水道赶去，腐臭血清虽然接触到人体并不会像是威斯克的衔尾蛇病毒(uroboros)一样感染，但如果被注射到体内的话就会感染，而那个东西的解毒剂到现在枯萎者都还没有研究出来。 或者说，那傢伙根本也没打算研究。 万一迪克被注射到腐臭血清，那就出大事了！ 依照我们家里人那些不要命的性格，迪克在有线索之后肯定已经追过去了，因此我匆匆忙忙的感到了下水道里，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就是迪克跟一个感染者的战斗。 好在迪克的警觉心似乎很足，感染者留下腐臭脓液的地方他通通都避开了，但这也导致了他可以行动的范围越来越小，原先战力水平的悬殊也因为这样的限制而越来越小，甚至有可能被感染者所反超。 我暗中切换成了老杨──赫曼·卡特医生，据说凤敏的故乡也有一个跟他一样的医生叫做杨○信，所以我们后来都戏称卡特医生是老杨──在掩体后头蓄电，然后直接引爆了静电爆炸。 卡特医生的静电爆炸会在短时间内打断范围中所有人的动作，并且使他们因为被电到而开始有些疯疯癫癫的，我本来是想着要把感染者给电晕，却忘记了这个东西可没有同伴免疫。 我是电到了感染者没错，但是我也电到迪克了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我就马上把自己从老杨切换成了威斯克，别问为什么，因为感染者从眩晕里面恢復的速度比迪克更快，他已经要打到我大哥了啊！ 好在我使用老杨的时候跟迪克还有感染者都隔着墙呢，他们两个都没有看见我，就算我切换过来了也不知道我是一键换装，所以我秒换装完之后就一个箭步沖了出去，恰好在感染者打中迪克之前把他沖了出去，直接甩飞扔到墙上。 我承认我是有点迁怒了，所以把感染者扔出去的力道没怎么控制，不过被腐臭血清短暂强化过的身体在这样的撞击之下是死不了的，顶多就是晕过去而已。 而且，就算他被甩飞在墙上并没有死掉，他也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就如同我先前所说的，腐臭血清是没有解药可救的，最起码现在枯萎者还没研究出来。 从警局偷看到的资料里，被腐臭血清害死的人就已经有七、八个了，更何况这只不过是警局有备案的记录，既然已经有这么多受害者了，后面应该有人正在胡乱给人注射腐臭血清，真正的受害数字起码要在后头加个零。 感染者被我创飞之后，我眼角余光从墨镜后扫过迪克，确认他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之后就开始维持自己高冷的形象，迪克似乎很警惕的样子，但在看见我没有攻击他的动作后，就从战备姿势稍稍站直了身体，对着我开口问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我是也想告诉你那是什么东西啦，但是这么简单就让迪克拿到情报的话，我要从他那边获得或者探听到什么线索可就困难了，最起码也要从他口里套到一个暂时合作的承诺。 我扫了迪克一点，他虽然没受伤，但是从凌乱的头髮可以看出刚刚应付的有点吃力，一瞬间就有点生气，面对腐臭血清这种一不小心就会直接被害死的东西，他居然自己一个人就过来了。 我盯着他看了两秒，气不过。 我生气的时候别人也别想好过，然后我就想到了当初在对局里不但被威斯克砍倒在地，甚至还要被对方嘲讽的瞬间。 想让迪克也感受一下那种无语。 「表现的确糟糕。」我扬起头说道。 「没搞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就上赶着送死，真怀疑老闆为什么跟你们合作。」 第52章 第52章 看得出来迪克是真的很想问我关于【老闆】的事情, 但我就不说，我就是玩。 在计划里，屠夫这个组织最后还是得跟其他人合作, 毕竟就连正义联盟跟復仇者联盟那么多的超级英雄都有点照看不过来，无法阻止所有紧急情况跟罪案的发生, 我自己也只有一个人，就算能一心两用, 随着控制的人数越多，我的控制精度就会降低。 但这些人是我扮演的这件事可不能流出去, 第一他们的锅我背着也太沉了, 万一有人拿过去的命案找我要说法我怎么办，所以他们肯定是不情不愿的【打工】，既然创造了一个组织，因为底下都是些不听话的员工，自然要有一个坐镇的老闆。 第93页 虽然不能告诉我爸爸他们那些傢伙是我扮演的, 但现在经营一下, 把组织老大的位置按在我自己头上的话，先前那些不小心露出的破绽也就有了完美又合理的解释。 比如为什么贞子会到家里去找我, 抓走之后又把我送回来, 如果我是他们老闆的话, 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样我之后暴露实力也就有了藉口, 毕竟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凭什么号令这些曾经在歷史上引起恐慌的杀人魔？ 由于家里人的秘密身份已经对我暴露了, 所以在这段时间, 没事干的时候我除了训练自己一心二用的能力, 就是在思考要怎么把故事圆上，又不让他们过多地去关注在黑雾世界里发生的事情, 并且还要让他们别对我那么紧迫盯人。 说起来我当初会选择回哥谭，明明是因为哈利跟彼得的保护欲太强了，而我爸爸他们就没有给我这种感觉，结果最后原来是因为他们比较会隐瞒，彼得跟哈利那是装都没装。 现在家里人的夜间工作暴露了之后，似乎也把对我的保护欲给合理化了，就连达米安都偶尔会关注一下我的位置是不是在安全区里，接近边界的时候还会打给我，语气拽的要死。 可恶的小鬼，我认真起来你们一起上都打不过我！柔弱的普通人是你们这群傢伙！ 总之，为了不再让我爸爸他们把我当成易碎的玻璃娃娃，我在来纽约之后终于把故事给编了一点出来，在情况允许的时候可以适当的流露出一些线索，如果我直接跟他们讲，我爸爸他们肯定会追根究底，但我这边露点馅、那边给个破绽，至少可以硬控他们一段时间。 给我把故事编造的更完美的一点时间。 最好的假故事就是真实之中夹杂着些许的谎言，因此我并不打算对我爸爸他们说谎，只不过故事之中会进行一些改动，诸如那些我扮演的屠夫是我的手下，在魔法的控制下只能听命于我。 至于我自己，自然是在失踪的这段期间遭遇了什么不可以常理描述的现象，然后阴差阳错之下拥有了强大的魔法能力。 黑雾怎么不能算魔法了！我就是超级大魔法师！ 感觉好像以前哈利打过的一个游戏里，有个老兵天天喊着「我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一样，我的组织实际上就我一个人，我这个老闆天天奴役自己打工，属于是逻辑闭环了。 「所以，我可以问一些问题吗？」迪克亦步亦趋的跟在我──威斯克装扮下的我──身边，终于没忍住开口了。 我的左手延伸出黑色的触手，正捆缠着昏迷过去的感染者朝着下水道的出口走去，并不是距离最近的那个，毕竟通往那里的路已经被迪克还有感染者之间的打斗毁的不能看了，满地都是鎏金色的腐臭脓液，虽然我是知道这东西沾到皮肤不会造成感染，但万一我告诉迪克了，他之后有恃无恐结果皮出问题来了怎么办？ 因此我决定当个谜语人，就让他保持着这种【腐臭脓液不能触碰】的刻板印象，没看到我甚至都用触手卷着感染者吗！ 不过我的原因是，就算不会感染也完全不想接触那个脓液。 我瞥了迪克一眼，没有说话，他不愧是我大哥，看我并没有拒绝，顺着竿子就往上爬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已经是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我知道他问的并不是这个人，而是使这个人变成感染者的东西。 我从口袋中摸了摸，掏出那个装着劣质腐臭血清的瓶子向空中一抛，他反应极快的伸出手，在瓶子落地之前稳稳地接住了。 「腐臭血清。」我言简意赅的说道，「如果我是你就会小心点，感染上就没救了。」 闻言，他握着腐臭血清瓶子的手似乎都紧了点，我顺着迪克的目光落到了被触手圈着的感染者身上，无情的对那人判了死刑。 「你救不了所有人。」 「……」他沉默了好几秒，「总得试试，这个我能拿走？」 我耸了耸肩，都已经抛给他了自然就是要给他们的，率先释出善意或许得不到什么额外加分，但他是我大哥，他想做的事情我何必阻止，不过是一瓶腐臭血清罢了，要不是要隐瞒身份，他要几百瓶也都是分分钟的事情，反正枯萎者又不需要睡觉，让他加班加点研究，他搞不好还要感谢我给他提供那么多的材料。 倒不是我不想给解药，只不过这东西根本没人研究，通常注射的人不是像其他杀人魔那样因为黑雾的作用根本死不了，就是像这个感染者一样撑不过两天，枯萎者又不是什么多爱惜生命的傢伙，他才不会去研究呢。 况且就算我有解药，并且把它给了迪克，我都可以想像到迪克跟我爸爸拿解药去做各种实验，最终按照分解出来的成分自己研制解药的画面了，对啦，我家里人的疑心病就是这么重啦！ 我的默许显然让迪克松了口气，或许他一开始想的是我不同意就还得跟我打一架，而目前我看起来明显更偏向他们的友军，虽然有自己的目的但总体来说可以进行有限的合作。 别看我爸爸他们看上去阴沉又不近人情──我说夜间工作的时候──实际上他或许是整个正义联盟里最懂得什么叫做合作的人，他只是在信任的同时又给这份信任上了保险，他可以把后背交给队友，同时也有反制队友的所有计划。 这些都是我侧面从阿尔弗雷德讲的故事中推测出来的，毕竟在他们夜晚工作的时候，我本来也不怎么睡觉，正好缠着阿尔弗雷德给我讲蝙蝠侠歷险故事。 第94页 老管家真的是一个很完美的故事讲述者，感觉迪克他们小时候应该都是听阿尔弗雷德讲的故事长大的。 迪克把血清装了起来──他那件衣服有万用腰带吗，我怎么没看见？那么大一瓶血清他是怎么做到凭空消失的？他也会魔法？──然后在我身后跃出了下水道。 我们离开的出口是一条杳无人烟的小巷弄，出来之后外头只有堆积的垃圾以及纸箱，我将人随手扔在地上，目光落到了迪克身上，「我们老闆有话要转达给蝙蝠侠。」 「给b？」 「停止追查影魔，那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屠夫】会处理他。」我简短的说道，这是我今天出现在迪克面前的另一个原因之一。 我当然可以直接出现在我爸爸面前告知他，但是想也知道他肯定不会听，搞不好我还要承受传说中蝙蝠侠不贊同的眼神，然后被威吓出本来就要告诉他们的情报。 迪克就不一样了，他人一直很好，性格温和友善，就算我把话扔下然后转头就跑，他肯定也不会追上来殴打我。 「影魔？那是他的名字吗？」果不其然，迪克的注意力率先的被引到了影魔的身上，「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没说话，眯起眼睛望向巷口的方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别再查了。」我警告的说道，快速的朝着巷子外走去，然而就在我有所动作之前，金色的魔法阵在巷口勐地升起，像是盾牌一样挡住了去路，一个看上去有些眼熟的男人出现在了那里。 他叼着根烟，身上的风衣看上去皱巴巴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我的方向，「费了我好大劲。」 ……？ 这不是那个试图抓住黑雾的魔法师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眯起眼睛，威斯克本身就是一个拥有超人体能的变异者，出现在现实世界之后对体能的加成与在对局里被恶灵限制的情况不同，我除了向前沖之外，自然也可以向各个地方移动，我手上勐地窜起无数条触手，延展的同时直接钩住两旁墙边的栏杆，带着我直接朝上勐地跃起。 就在这一瞬间，一根眼熟的东西朝着我的方向飞速射来，直接砸在我脑袋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那力道简直不是人类能扔出来的。 我有些懵的被那砸过来的棍子给砸歪了行动方向，一个黑色的身影灵活的出现在我的后方，伸出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抱歉啦。」 「很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们还有问题想问你呢。」 我温柔的好大哥，心目中长兄如母的好大哥，正微笑着按住我的肩膀，我敢肯定那个力道绝对不是人类能做到的，难道他是氪星人吗？ 不对，给我等一下！ 我们两个刚刚不是还聊的挺好的吗，你小子也有两副面孔！？ 爸！我大哥他埋伏我！ 我在心里大声嚎叫，下一秒，黑漆漆就落到了我的面前，无声的像是灯塔一样立在原地，看着我。 对不起，忘了他是你教出来的。 第53章 第53章 迪克当然做了两手准备, 从那个一身黑色皮风衣的男人看上去对他没有敌意，并且提到了【老闆】之后，他就紧急用盲打的方式发送信息给了蝙蝠侠, 总算赶在对方从下水道离开之前，布鲁斯跟康斯坦丁通过传送装置赶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对他的信任感这么强, 或许是因为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加上【老闆】要求他们进行合作的关系？ 总之, 对方的松懈就是他的机会，迪克在接到了布鲁斯的暗示之后就已经做好了要阻止对方离开的准备, 而率先发难的人则是早已布下法阵的康斯坦丁。 男人的反应速度也很快, 实际上在康斯坦丁动作之前，他似乎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将那个变异者扔下之后就要离开，但他的行动最大的败笔就是忽视了在自己身后的迪克。 在他跃起的瞬间，迪克手中的卡里棍就旋转着飞出, 由于极大的力度, 在空气之中划过凌厉的弧度，「砰！」的一声重重击在了男人的脑袋上。 正常来说被这样打击过, 不说直接原地晕过去, 也至少会有几秒的恍惚, 然而穿着风衣的男人只是难以置信的在迪克伸手按住自己肩膀、控制行动的时候回头望了他一眼, 就算隔着那黑漆漆的墨镜，迪克似乎也能感受到对方的不敢相信。 真奇怪, 他的【老闆】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现在不是探究真相的时刻, 迪克在一瞬间控制了男人之后, 蝙蝠侠也无声的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事情顺利的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不过与传说中的鬼面杀手还有麦可·迈尔斯不同，这个一身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并没有在任何资料库之中被记录过。 「这可不是适合对待盟友的动作。」迪克从小力气就很大, 他双手都按在了男人肩上，虽然并没有完全限制对方的行动，但不管男人想要怎么反应，他跟蝙蝠侠都有时间可以反制。 「通常我们认定的盟友，会进行基本的情报交流。」迪克笑眯眯的开口，从男人的身上他感觉不到一丝恶意，即便现在他确实忽然发难，把曾经从变异者手下帮助过自己的男人给控制住，但实际上他们确实只是想要获得更多关于【屠夫】还有【影魔】的情报。 「好了！」康斯坦丁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这是先前布鲁斯告诉迪克的计划之一，毕竟他们又不是想要跟【屠夫】起冲突，会暴起攻击男人只是为了不让他在交流之前逃走，毕竟他们好像都有十分强大的移动能力，或许这是他们拥有的魔法之一？ 第95页 总之，为了有一个足够的谈话空间，康斯坦丁被蝙蝠侠抓过来这里就是为了设下空间魔法，在他解除魔法阵之前，这个空间不许进也不许出，除非对方在空间里自爆，否则康斯坦丁可以关他一辈子。 见状，迪克马上松开了按住男人肩膀的手，先前在他的动作下，男人一直是半跪在地上的状态，直到他松手之后才瞥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 「抱歉。」迪克十分识相，他匆匆的退了两步并且把自己的双手举起，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要谈话，你知道的，你们的成员实在不太好联络上。」 站起身的男人并没有回覆他，而是抬头望向天空之中金色的魔法阵，随即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哼声。 「……你们想知道什么？」就像是妥协了一样，男人停顿了两秒之后，才侧过头，将目光投向蝙蝠侠，甚至一眼都没看远在巷口的康斯坦丁，「三个问题，我只回答我权限内的问题。」 ……这个人真的比想像中要好说话很多，实际上迪克他们一开始预计的只是在对方的防备性回覆中套出些情报而已，毕竟自称为屠夫的这群人虽然没展示过多少战斗力，但组织的隐蔽性跟遁走能力都极强，虽然康斯坦丁说了可以把人关在空间里，但魔法的事情谁说的准？这傢伙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迪克甚至隐隐的感到自己的良心有点愧疚了，虽然对方回答他们问题可能也在【老闆】一开始设想的允许范围内，但他真的太好说话了吧！ 蝙蝠侠倒是没有任何表示，而是在停顿了几秒之后开口，「什么是【影魔】？」 x 我无声的嘆气，说真的，如果站在这里的是真的威斯克而不是我的话，迪克现在已经被甩飞五百米远，创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了。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曾经碎嘴烦过威斯克，那个时候为了给我的队友们争取打开发电机大门的时间，被砍倒在地的我双手抱住了威斯克的脚，一边叨叨的说个不停，一边拼了死命的把威斯克的脚给抓住，不让他去找我队友们的麻烦。 那个时候他黑着脸把我从地上拎起，一边走路我就顺着他的风衣下摆一边满地乱晃，不过他既然把我抱起来了，自然就没有时间去找我队友们的麻烦了，那个我就十分从心的闭上了嘴，但被我烦过的威斯克显然不准备放我一马，再把我挂上钩子送给恶灵当宵夜之前，他先把我像是年糕一样在墙面上反覆扔了好几次，脾气臭的要死。 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到那个时候也已经没有什么痛觉了，只不过煳在脸上的鲜血跟肿起来的半张脸让我已经看不清前方的画面。 最后被挂上钩子飞天之前，我似乎看见了里昂朝着威斯克冲过去的身影。 后来在营地的篝火旁清醒的时候，我被那场对局的队友塞布尔·沃德抓住肩膀，严厉的告诉我以后不准再用这种方法吸引屠夫的注意力。 他们应该是逃出去了吧？逃出去了就好，逃出去了我的付出才有价值。 就像是现在，即便我爸爸他们暗中算计了我，但我也不会生气，毕竟对他们来说我现在是威斯克，一个敌我不明的组织里出来的傢伙，况且威斯克看上去就不是那种一脸正气的傢伙，非要说起来的话，他满脸似乎都写着「我不是什么好人」。 据说艾达姐姐在他们的世界中也认识他，但是她并没有跟我讲过他们之间的故事，只是语焉不详的用「他做事有自己的目的，别跟他打交道。」 我觉得这应该是因为艾达姐姐对我的智商不太认可，怕我被威斯克卖了还替他数钱，我才不会呢，这些屠夫我通通都不喜欢！讨厌！ 既然已经被我爸爸他们拦下来了，那么过几天才要给他们的情报现在放出去也没什么，我谨慎的加上了【我权限内的问题】就是为了防止他们上来就问我屠夫的老闆是谁这种会直接把我自己暴露的问题。 我是会让他们知道，但绝对不是现在啊！ 现在让我爸爸知道我控制着一帮曾经无恶不作的大坏蛋，还准备对抗异世界来的邪神，他怕是会把我关进蝙蝠洞里，然后摇着我的肩膀让我把所有关于影魔的信息吐出来之后，什么事情都不准参与。 至少要在解决了影魔的问题之后才能让他们知道！ 「什么是【影魔】？」不愧是我爸爸，上来就直奔主题，不过这个问题完全在我的计划之中，他们那头的魔法师应该也探寻到了基础的信息，告诉他们一些并不为过。 「影魔是黑暗思想的具现化产物，或者用你们的话说，是被人的黑暗面创造出来的邪神，他从淤泥之中而生，以人类的尸体为食，属于另一个维度的生物……不是你们可以对付的傢伙。」我补上了最后一句，虽然我知道这句基本上应该是无用功，但不努力怎么会知道呢！ 「就这样？」迪克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像是我在看电视剧的时候，精彩剧情快到了就下集预告一样，我耸耸肩，「权限内的情报。」 我爸爸不愧是我爸爸，他没有其他的抗议，接受了我模稜两可的答案，紧接着就开口继续问道，「【屠夫】是什么，有什么目的？」 这是两个问题吗？这应该算两个问题吧？他们是不是会耍赖？ 「【屠夫】是老闆创建的组织，暂且可以当做我们都在他手下打工吧，目的是……」我停顿了下。 第96页 我的目的是什么？ 实际上一开始我也没什么目的，影魔追踪着我出现在了这个世界，把坏东西带进来之后我当然有义务要把他驱逐出去，然后我忽然就发现了我爸爸他们的真实身份。 我本来就讨厌坏蛋，对于以他人的苦难作乐的傢伙发自内心的讨厌，我很强大，这种强大可以毫无压力的反制这些坏人，因为我能做到，所以我想要去做。 「目的，就当做是导正这个世界吧。」 「最后一个问题了。」最终我还是没把刚刚那个问题另外结算，毕竟我自己的回答也算是超级敷衍了，导正这个世界什么的，听上去好像小学没毕业。 「……」我爸爸沉默了好几秒，沉默到我以为他正在思考要怎么把我做掉，他才开口，「洛克希·韦恩。」 ……？ 等一下，不是，你不会看出来了吧？世界第一侦探这么厉害？连我皮下是谁都知道？ 「她……是你们的成员之一吗？」 第54章 第54章 布鲁斯·韦恩的怀疑并不是今天刚出现的, 洛克希一直是一个有着自己秘密的女孩，但她经歷的事情太多，况且除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之外一直没有其他疑点, 而与【屠夫】联繫上，恰巧是因为她没出过什么事。 从最开始【屠夫】中的黑髮女鬼──疑似属于屠夫, 但布鲁斯基本已经确信了──出现在洛克希的房间中把人带走，最后却又完好无损的将她送回来这件事开始, 洛克希与屠夫的交集就若有似无，包括当初在商场被另一个女鬼抓走, 却只是躺在地下室相邻的房间之中。 就像是有什么人特地将她放在那里的。 【屠夫】想要通过抓走洛克希的方式来吸引蝙蝠侠的注意力, 身为韦恩大小姐的洛克希如果失踪的话，正义联盟的注资者布鲁斯·韦恩一定会要求正义联盟出手。 洛克希的演技很好，但布鲁斯·韦恩并不完全从个人的表现来做出推断，而【屠夫】现在显然想要跟正义联盟、復仇者联盟达成合作关系。 四年前被绑架的洛克希明明在蜘蛛侠跟奥斯本的联合调查下杳无音讯，怎么就突然凭着一己之力逃了出来？比起弱不禁风的洛克希在荒野之中跑了三天这个判断, 布鲁斯有其他的推测。 【屠夫】在绑架者那边救出了洛克希──或许还有其他人──而洛克希在了解了他们的目标之后, 选择加入了屠夫的行列，作为他们的帮手行动, 因此回归人类社会的时候, 才伪装成了独自一人从绑架犯之中逃出的样子。 他的问题直白尖锐, 难得带着属于布鲁斯·韦恩自己的私心, 实际上这里他如果问「屠夫的首领是谁？」这样的问题也不是不可以，虽然在对方的前提下, 很大可能得不到答案。 黑色风衣的男人扯了下嘴角, 拍了拍自己方才因为半跪在地上而有些沾染了灰尘的风衣, 头微微的动了一下，很明显墨镜下的目光正在扫视听见他的问题之后有些惊讶的夜翼。 布鲁斯的推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迪克当然也不知道，关于洛克希的事情实际上他并不想从旁人的口中获得信息，但【屠夫】在做的事情很危险，作为一个父亲，他无法置之不理。 如果洛克希身处其中的话，他……。 他能怎么办？他无法阻止。 洛克希是一个看上去温柔开朗、还有点脱线的女孩子，但血脉之中的东西是骗不了人的，她还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坚持，而从她一直隐瞒着【屠夫】存在的这件事来判断，洛克希就跟他其他的孩子们一样，在某些事情上特别有主见。 他们从来不会因为布鲁斯的阻止就停下手中的动作，所以布鲁斯·韦恩实际上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是……需要知道而已。 风衣男人最终将目光再次落到了蝙蝠侠的身上，哼笑了一声，「你也不是真的想问吧？」 直觉敏锐过人，既然会把这个推测问出口，实际上布鲁斯·韦恩已经有了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而男人则指了指天上，示意自己先前同意的三个问题已经结束了。 堵在巷口的康斯坦丁今天可不是做决策的人，蝙蝠侠才是。 他朝着巷口的方向走去，与蝙蝠侠擦身而过的时候风衣的衣角扬起，在夜晚戴着墨镜看上去更不像个好人了，这或许是屠夫这个组织一直以来给他们的感觉。 叼着烟站在巷口的康斯坦丁朝着巷内望来，看见了蝙蝠侠微微举起的手，于是吐了口烟气之后，地狱神探稍稍挥了挥手，费了他点时间布置下来的魔法阵就响起了清脆的碎裂声，紧接着在空气之中象是破裂的玻璃一样，金色光芒在空气之中迸裂然后消失。 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黑衣男人。 「他、你看见了吗？」迪克确信自己一直盯着男人的身影看，他甚至都没眨眼，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紧迫盯人，男人也依旧在下一秒直接消失于空气之中，站在巷口的康斯坦丁瞳孔都一瞬间放大了下。 「不。」蝙蝠侠低沉的说道，对着迪克伸出了手。 「做什么？」迪克眨了眨眼有点茫然，然后才想起来先前男人给自己的腐臭血清，他不情不愿的掏了出来，握在手里看上去对于递给自己的老父亲十分抗拒的样子，「我可以自己分析。」 「夜翼。」 「好吧，但我要回哥谭一趟。」迪克愤愤不平的把瓶子塞到了布鲁斯的手上，然后回过身望向方才被男人扔在地面上、很明显撞到了头的变异者，「我已经通知警局了，救护车马上就到，我会留在这里处理完了再走。」 第97页 「你刚刚……」迪克有些迟疑，他对于布鲁斯在男人面前提到洛克希这件事有点讶异，蝙蝠侠向来是谨慎的代名词，他会这么问肯定是已经确信了洛克希与屠夫这个组织有关联，「他是故意留下来的吗？」 男人是故意留下来的吗？从他离开的那么轻松快速、甚至就连蝙蝠侠跟康斯坦丁都没有捕捉到他的踪迹，就算有康斯坦丁的魔法，对方也应该可以离开，而他先前的那一短棍实际上应该挺痛的。 「是。」 「他们的头领有话要他交付给我们，三个问题是他们释出的善意，也是跟正义联盟通信的敲门砖。」迪克双手抱胸，站在原地分析到，「但他没想到你会问洛、韦恩小姐的事情。」 「我要先去一趟纽约。」蝙蝠侠停顿了下，「她会知道的。」 他话语中的【她】是谁，迪克当然能猜到，既然他们已经在屠夫成员的面前半掀桌了，那么对方十有八九会转告给洛克希，而洛克希是他们之中唯一与双方都有联繫的人，这很有可能让洛克希成为正义联盟与屠夫之间的联络人。 这种工作向来不是那么好干的，看看正义联盟与政府的联络人、神奇女侠的恋人史蒂夫·特雷弗吧，他天天夹在政府跟正义联盟之间，周旋的时候感觉白髮的长势喜人，都要多过金髮了。 迪克想说些什么，但这里并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虽然地上的变异者已经被砸晕过去了，而康斯坦丁不是个八卦的人，比起谈是非他更喜欢抽菸，但不安全就是不安全，先前因为有康斯坦丁的魔法结界，旁人无法进来，但现在结界已经被解开了，谁知道附近会出现什么人。 况且，他已经听见救护车的鸣笛声了。 蝙蝠侠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迪克跟康斯坦丁不过扭了个头的功夫，蝙蝠侠就从他们的目光之中消失了，迪克习以为常的扭头转身，扭头蹲在了变异者的身边，对着康斯坦丁招了招手，「你看看这个。」 面对那在地上流淌的鎏金色脓液，康斯坦丁看上去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他还是大步跨了过来，在变异者的身边一起蹲了下来，伸出手虚浮在男人的面上，繁复的魔法纹路在空气中无端显现，片刻之后，他收回手然后摇了摇头。 「就算你喊救护车也已经来不及了。」 变异者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宣判死刑了，先前那个明明满脸不耐却仍旧回答他们问题的男人就曾经说过，被注射了腐臭血清就已经没有救了。 但他毕竟拿到了原始血清，万一他们能够研制出解药的话，即便发病时间太短也至少能救回几个人。 只要关乎性命的事情，迪克都想要用尽全力的去做。 而另一头，布鲁斯穿梭过传送装置，换下了蝙蝠战衣的他此刻就跟平常的哥谭首富没有任何区别，如果忽视他拧紧的眉头，以及压迫到瞭望塔里值班的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的气压的话。 他简短的跟同样在值班的超人讲了关于影魔的事件进展，并且还在进行后续调查之后，就匆匆的又穿过传送装置回到了哥谭。 他要开车去纽约一趟，并不是他们没有传送装置接到纽约，但他正在试着留出余地。 洛克希的事情他不能追根究底，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曾经有过的约定，而【屠夫】这个组织虽然在这段时间内，因为各种不同的成员在个地引起过恐慌，出现的人穿戴着曾经的杀人魔麦可·迈尔斯以及鬼面杀手的标志衣物，却没有人知道那背后是不是真的原装版。 屠夫成员出现的场合，虽然画面血腥又暴力，但实际上……完全没有出过人命。 就连那天被捅了好几刀、留的血量绝对已经超过人体安全血量的里克，也并没有因此死去，就像是他们做了什么保证措施一样，在脱离他们的装置之前，不会有生命因为伤重而死去。 屠夫这个组织拥有着自己的底线，虽然他们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对把人挂到钩子上这件事这么有执念。 洛克希加入屠夫是她的选择，就算他想要阻止，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洛克希正在做违法的事情。 非要说的话，洛克希应该是整个韦恩家族里面犯的罪最少的一个。 实际上，现在驱车前往纽约的布鲁斯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跟洛克希说些什么，明明已经养了快要二十年的孩子了，他在亲子谈话这件事情上面依旧比不过隔壁的童子军。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至少现在，至少在他从旁人那里询问洛克希身份的事情之后，他应该要出现在她身边。 但到了之后该说什么？他可以阻止洛克希吗？或是洛克希对于他越界的行为会感到生气又失望？ 他不知道。 即便是已经站在了别墅的门口，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屋内明亮的灯光，他也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 站在大门前的布鲁斯·韦恩举起手，在门铃上游移不定的时候，「咔擦。」的一声，大门被拉开了。 洛克希·韦恩一身家居服、长发在脑袋上盘成了个丸子头，正从屋内探出脑袋，「果然是爸爸。」 女孩微笑着开口，语气却有些复杂，「我就猜到你会过来……不会是要把我逐出家门吧？」 第55章 第55章 「虽然……」我有些侷促的在沙发上坐下, 茶几放着两杯我泡好的红茶，实际上我爸来的时间比我预期的都要晚，而这段谈话也一样, 「我不能说太多。」 第98页 保守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在这个秘密真实的摊开来肯定会伤害到某些人的时候, 我不能冒险让他们自行探寻，因为那样万一查探的方向并不是我可以控制的那方面, 那他们就会有生命危险。 要瞒过世界第一侦探并不是想像中那么容易的事情，而洛克希知道自己向来就是直觉思考远快过理性思考的人, 在黑雾之中她也因此被队友们再三耳提面命过, 但现实世界不是恶灵的游戏，没有让她死亡重开的机会。 人的大脑是不一样的！既然没有把握可以从头骗到尾，就得在真实之中添上谎言，改上那么几句话或是几个字，这样也是我最有把握可以瞒过我爸爸的一种方式。 「但是, 你应该有很多想问的事情吧？」 「我之前承诺过你, 在你同意之前不会过问。」我爸爸停顿了下，总觉得这种坦白局不论对他还是对我都很尴尬, 显然我爸爸跟我一样也不擅于剖析自己的秘密。 就连蝙蝠侠的秘密都是拐着弯让我自己进蝙蝠洞里面发现, 然后才若无其事的告诉我的, 但我又没办法满身黑雾飘到我爸爸面前告诉他我实际上已经变种了, 不是纯人类了！ 「但是……」 但是现在事态明显不是我爸爸当初设想的那样，我用膝盖想都知道他当初同意我不说肯定以为我是完全的受害者, 说与不说都只会掀开伤疤, 但现在我与【屠夫】这个组织之间有关联, 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需要知道他们会不会对你造成危害，洛克希。」我爸爸停顿了下, 「他们的目的不明，这使得他们变得危险又不可控。」 到了，就是这了，该我发挥的时候了！ 我抿了抿嘴，犹豫的开口，「之前我不是不想说，只是有的事情就算我说了，一般人也不一定会相信……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们的身份。」 「曾经在学校把我抓走的并不是普通人，他们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我停顿了下，「我只能说这么多，但【屠夫】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危害这个世界的人。」 下一秒我就想到被我挂在钩子上的一二三四个人，停顿了下之后小声的补充了一句，「这个世界的好人。」 我感觉我爸爸现在简直头痛的要死，在我提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尤甚，这也是我的目的之一，无论是地狱修士出场与蝙蝠侠说的那句「我们修復世界。」还是现在打的补丁，都在告诉蝙蝠侠【屠夫】实际上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从异世界过来的存在。 虽然这样我爸爸他们也可能会对麦可·迈尔斯跟鬼面杀手这种在这个世界同样恶名昭彰的超级杀人魔为什么同在组织里而感到疑惑，但既然我跟里昂、劳丽他们都已经确信有平行时空的存在，这些傢伙也可以是从另一个世界招募过来的。 准确的说也并没有错，确实是theentity从各个世界抓过来的，毕竟他最好的朋友、现在正在给我制造大麻烦的影魔也是另一个世界的产物。 现在我爸爸已经知道了。 影魔是另一个世界的邪神，而【屠夫】则是其他世界的组织，跑到这里来常驻的原因不明，这样就算我之后给自己捏的首领马甲掉了，也完全合理，组织老大都在这个世界住着，他们不在这要去哪？ 没错，我并没有打算现在就把首领马甲给掀了，毕竟那是我的预备方案，暴露恶灵本体越早，就越有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浩劫，别说不可能，就连异世界的邪神都有人信奉了。 比起成为黑暗本体，我更喜欢当人，现在的我既有家人又有挚友，我还能活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回归本体自然是越晚越好。 我爸爸陷入了沉思，而我准备要给正义联盟的信息都已经扔出去了，再问也没有了，隐瞒信息我不擅长，闭嘴我还能不懂吗！就算我爸爸有队友会读心也没用，虽然我是可以正常思考的，但平时在脑海中，除了鬼面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屠夫在叭叭，有的哐哐哐的敲钟、有的抗议我给他们的技能取了烂名字。 更不用说还有其他黑暗的低语了，就算有人能听见也绝对会在短时间内被烦死！没有人可以在鬼面的吵嚷下平静活过半天！ 【我听见了！】 我没理他，在我爸爸沉思的时候想要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杯子，就看到我爸爸开口，「【屠夫】想要与正义联盟合作，所以现在需要通过你接触他们？」 「他们本来也没这个想法。」我挠了挠脑袋，「毕竟我逃出来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是什么。」 所以是在知道我是布鲁斯·韦恩的女儿之后，才想着除了在哥谭搞事情之外、也通过正义联盟大投资人的关系联繫上他们，这合情合理，我爸爸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又陷入了沉思。 总觉得听到了大脑勐勐转动的声音，这就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发出的声音，明明活了二十一年，脑子却像是全新出厂的一样，果然教育才是最重要的，都是一个爸生的，为什么我跟达米安的脑子好像也不太一样。 「有的时候你的野性直觉比聪明大脑还恐怖，必要的时候就相信自己的直觉吧。」在第五百八十一次把脱缰野马、皮到断腿的我从吐妈──屠夫名叫做瘟疫[1]，据说是古巴比伦时期的一个大祭司，我们都戏称他是超级打工人，从公元前就被恶灵诱骗，一直打工打到了现在──的香炉下头捞出来之后，艾达对我无奈的说道。 第99页 那次我闪着手电筒把被吐妈扛在肩上的谢丽尔·梅森给照了下来，那会估计吐妈有点气到了，谁都不追，就撵着我的屁股后头疯狂挥她的香炉，那架势癫的很夸张，倒是又有点符合万年打工人这个身份了。 总之，虽然那回我满地疯跑，但估计是因为没有按照遛鬼公式走，反倒把吐妈晃得头晕，硬生生上头的追了我四台机子，最后在艾达姐姐、谢丽尔跟史蒂夫·哈林顿的掩护下逃出了大门。 那是我最好的一次战绩，从那之后他们似乎就对我天生的野性直觉有点信服了，很少再要求我做事之前先动动大脑，但牺牲自己救下队友的事情依旧在他们雷区里就是了。 据说是因为觉得我不过是个刚进入大学的学生，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年纪都比我大，没有让小孩子替他们牺牲的道理。 「这份工作会很危险，目前你是唯一与【屠夫】交流的窗口，我们不能保证这个消息可以掩盖多久。」我爸爸沉着声说道，我知道他现在会劝我完全是因为我是他女儿的关系，如果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话，很有可能现在他已经秉公处理，开始跟我商谈要怎么跟【屠夫】合作的事情了。 「我知……」我话音未落，就看见我爸爸的脑袋勐地一扭，朝着窗户外头望去，而我也停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天空之中密密麻麻、像是虫蚁一样的怪物。 「轰！」天边的火球一开始很小，随着距离的缩短看上去越来越大，在几秒之后撞击上了远处的地面，我甚至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随着这一动静在摇晃着。 而这很明显并不是我的错觉。 我爸爸此刻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到底是不是把蝙蝠战衣穿在衣服下面，我不过盯着外头看了几秒的时间，回过神来他已经快要换好装了，就差那个赋予蝙蝠侠灵魂的面罩。 「在地下室呆好。」我爸爸言简意赅的说道，我点点头，严肃的望着他戴好面罩，从窗户一跃而出。 我爸爸在很多城市都有很多自己的房产，除了减少自己手上堆积的金钱之外，还有很大一部份的原因就是为了改建，就像我现在所在的这栋别墅，脚下实际上别有洞天，是蝙蝠侠设置在纽约的一大防护堡垒之一，在危机时刻可以紧急安置平民，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有在官方力量同样崩塌的时候这里才会起作用。 地下防护堡垒拥有的抗打击能力是可以防核弹的，在里头呆着的安全系数极高，虽然我并不会实质上受到什么伤害，但是我爸爸可不知道这件事情，我跟【屠夫】之间的事情似乎已经挑动够了我爸爸敏感的神经。 在地下堡垒呆着正好，我有更多的精力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 我拉下别墅的窗帘，客厅的电视机在指令下翻转过来，露出了背后高科技的显示屏，我在上头滴滴滴的输入完密码之后，通往地下堡垒的通道就打开了。 我朝下走去，身后留下了好几团浓到发黑的雾气，与我背道而驰。 第一团黑雾在我关上地下堡垒的大门之后成型，微微低着头、漂浮在空气之中的女人头上戴着麻布质感的套子，手上拎着锈迹斑斑的切骨锯。 尖利的叫声划破寂静的空气，那是属于死亡的气息。 第一个抵达战场的，是护士莎莉·史密森[2]。 第56章 第56章 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远远看去有些像是夏夜时候扰人的蚊子, 但凑近距离一看，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蚊子，而是铺天盖地的、不知从何处出现的怪物。 长着翅翼的怪物像是传说中的石像鬼, 并不高大，但密密麻麻的簇拥在一起就显得格外惹人心烦。 不过引起所有人恐慌的并不是三不五时就会出现在城市上空的怪物, 而是莫名出现的巨大火球。 那绝对不是通过太空掉下来的，一直坠在地球外侧、隶属于正义联盟的瞭望塔是地球的第一道防线, 值守瞭望塔的超人以及闪电侠一直到巨大的警报在瞭望塔内勐然出现的时候，超人才听见了那火焰熊熊燃烧的声音。 火球是通过出现的。 尚且不清楚究竟是魔法侧的, 还是物理侧的虫洞, 但绝不是通过大气层砸下来的。 巨大的火球看上去飞行速度缓慢，实际上由于重力加速度的缘故，从被发现到落地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即便是超人也没能在第一颗火球落地之前反应过来。 没错，第一颗。 紧随其后的火球就像是盛大的舞会一样, 在纽约的天空之上燃烧着熊熊烈焰, 划过美丽却令人感到绝望的弧度，第一颗火球落地的时候就连距离很远的地区都感受到了震动感, 根本不敢想像被火球砸中的地方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超级英雄出动的速度极快, 红蓝色的披风飞扬于纽约上空的时候, 就像是希望降临了。 凝聚着巨大力量的拳头在空气中挥击的时候, 甚至可以听见击打空气时的震盪声，「轰！」的一声, 三颗距离很近的火球在几乎没有间隔的时间内被打成碎屑, 绿色的能量紧随其后, 将被卸去了力道并且击成了多块碎屑的岩石碎片给接住。 是绿灯侠。 在这勐烈又忽然的袭击之中，地球的超级英雄们反映速度极快, 地面上尚且对这个袭击感到茫然的普通民众们终于回过了神来，尖叫声紧接着继续响起，只不过其中还伴随着稀稀啦啦的欢唿声，似乎有人大喊着，「好样的超人！」以及「绿灯侠！他怎么不在海滨城！」 第100页 但现在可不是让他们欢唿的时候。 火球的攻势在超级英雄们极快的反应速度下似乎已经被化解了，但与普通民众们脑海中所想的不同，在超级英雄们眼中最棘手的并不是这佯攻的火球，而是紧随其后的怪物大军。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巨大的触手从他们的下颔处垂坠而下，看上去像是长着条章鱼一样，他们身形纤长，穿着长袍漂浮在空气之中，双手大张犹如要拥抱世界一样，站在地面上的普通民众们抬着头望向天空，其中有好些人目瞪口呆的睁大眼睛，「那是、那是夺心魔吗？」 「我草，还真是？！」 「啊？龙与地下城照进现实？」 「啊？我打博德安？」 呆站在原地的几个人都是系列游戏的忠实粉丝，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隔着那么远，他们也觉得天空中飞的怪物形象跟游戏中的夺心魔长相特别相似，都有四条触鬚、皮肤是淡紫色的，看上去还附着着一层粘液。 但这太奇怪了，按照游戏设定来说，夺心魔并不是大量繁殖的物种，可天上飞的最起码也有几千个，并且……并且，还朝着他们扑过来了啊啊啊啊！ 「假的吧！谁家夺心魔打近战啊！」 「傻逼别吐槽了快跑啊！」 在尖叫声中，地面上的普通民众们四散而逃，因此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分外显眼。 天空之中的【夺心魔】显然也注意到了地面上的女人，她抬起头像是在看着什么一样，但脑袋上覆着一层白色的麻布，因此根本无法看清楚她的面容与表情。 ……那样她真的看得到路吗？ 这样的想法不禁在旁人的脑海中闪过，方才认出夺心魔的一个男大学生在撞见这一幕之后，勐地咬咬牙，反方向从掩体后头又沖了出来，朝着站在道路中央、看上去已经吓傻了的女性奔去。 她看上去实在太瘦小了，与他这种天天泡健身房、身强体壮的大男生可不一样，他搞不好还能扛上几下，但那位女士如果被攻击的话，可能会直接在原地被打成饼饼吧？ 然而他奔过去的时候，注意到那位女士似乎并没有触碰到地面，双脚像是悬空一样微微垂下，距离地面还有约十厘米的距离，并且他的脚步声似乎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快、快跑！」他一边跑一边大喊，然而下一秒，他看见女人微微举起左手，下一秒就从他面前消失了。 男大学生懵了，茫然的停下脚步，紧接着尖啸声就在他的耳侧勐然响起，像是濒死之前的最后一口吐息、最后一声吶喊一样，女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生锈的切骨锯高高地扬起，勐力麾下的同时，一个章鱼头飞了出去。 有个夺心魔悄无声息的摸到了男大学生的身后。 女人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夺心魔，飘浮在男孩的身边，轻轻地伸出手，在他的脑袋上微不可查的抚摸了一下。 温柔至极。 下一秒，伴随着凌厉的尖啸，女人又消失在了空气之中，留下愣愣的男大学生，以及一具夺心魔的尸体在原地。 另一头，穿梭在混乱战场中的女人身上套着的衣服是属于二十世纪的标准护士套装，手上拿着的切骨锯锈迹斑斑还带着血迹，四散奔逃的人们即便慌不择路，在看见她之后还是下意识的让开了路。 她的面上覆着亚麻制成的枕套，很明显绝对不是用来戴在人脸上的。 她究竟是怎么看见路的？ 但女人行经的路上似乎堆满了属于夺心魔的尸体，即便那些怪物会飞翔，但她似乎可以随意的穿梭在空气之中，就算不会飞翔也没有关系，她每一次穿梭都可以砍下一条章鱼头。 这傲人的战绩让四处奔逃的人们似乎有了点主心骨，他们所在的区域怪物并不多，大多数都在曼哈顿市区被復仇者以及正义联盟顶住，但他们这里却没有人可以抗衡这些怪物，因此出现在他们眼中的女人就犹如救命稻草一样。 他们匆匆的修正了自己的逃跑方向，顺着女人来时的路跑去，那并不难追踪，因为女人一路走就一路砍，她走过的路上全是从天空之中被砍落的怪物尸体，砸落在地面上，除了被砍开的脑袋跟身体之外，还因为是从空中失去生命被砍落，脑子跟血──那是血吧？──散落一地，没有人会注意不到的。 女人显然并不在意他们的动静，她只是一路平静的朝着曼哈顿的市区碾压而去，天空之中飞翔的每一个怪物都被她击落，宛若失去性命的鸟雀。 而她是带来慈悲的猎手。 「嘿！有人注意到了吗，我们似乎有不知名的帮手？」托尼·斯塔克的声音在联盟的联合频道中传了出来，回应他的人是蝙蝠侠，「将民众朝着皇后区的方向疏散。」 他当然注意到了那个女人──或许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她出现的时间点实在太过巧妙了，布鲁斯抽空查看了一下别墅的监控以及热感应，至少洛克希并没有在短短的十五分钟内就明目张胆的违背他的要求。 这在韦恩家族已经是很听话的行为了，换做迪克、杰森、提姆、达米安或是卡珊德拉，没有一个人会听他的。 ……说起来，他是不是有点悲哀了？ 他先切断了与联盟的语音，单独连上了洛克希的专属频道，女孩接通的速度很快，「爸爸？」 第101页 「长话短说。」布鲁斯并没有太多的时间，他语速有些快的开口，「屠夫派出了多少人？」 「……护士已经出场了，其他人抵达的速度会慢一点。」洛克希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点心虚，「是要联繫他们进行协作吗？」 「联盟会率先将平民疏散至皇后区，曼哈顿已经是主战场了，但可能有漏网之鱼。」蝙蝠侠没有说的很清楚，毕竟两个组织之间还在试探性的试图进行合作，对方很有可能并不满意他的指挥，联盟之间的指挥权向来是一种烫手山芋。 好在洛克希那边在沉默了几分钟──看样子似乎是在联繫什么人──之后，就果断的开口，「我们这边没有问题，守住皇后区很轻松，而且……他们好像知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蝙蝠侠眯起双眼，又是神秘侧方面？ 稳稳坐在地下堡垒内的洛克希，目光森冷的盯着打开的电视画面，被他控制着的护士正在大杀四方，现在的她一心二用绰绰有余，如果透支一下的话，甚至可以同时控制四个──加上她自己的本体──躯壳，这也是为什么她先前分出了整整三大团黑雾的原因。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黑暗在她的身体里咆哮发怒，像是被抢走了所有物、被入侵的自身领地一样，从没有哪一刻她的身体与意识比现在更融洽，无论是黑暗、她还是洛克希所掌控的一切，都在咆哮着要把胆敢入侵她世界的外来物种驱逐出去。 她当然知道。 异世界变体的黑暗、被吞噬的残渣、畸变之后残存的碎屑，那些已经无法在自己世界夺走一丝一毫能量的东西，就像影魔一样，将目光落到了她的世界。 所以他们化作可能的恐惧，试图在她的世界作恶。 她的世界！ 赶走他们，赶走他们，赶走他们！ 将他们碎尸万段，让他们后悔试图将骯脏的爪子伸进这个世界，让他们为了出生而忏悔。 黑色的雾气在皇后区的街道上裊裊升起，香炉之中的烟雾飘飘而起，古巴比伦时代的大祭司踏上了路途。 头戴三角钢架、手拖巨大刀刃的的处刑者沉重的唿吸声带着满地的血色荆棘，他踏足之地，就连怪物也要避其锋芒。 这是狩猎时刻。 第57章 第57章 黑暗在咕嘟咕嘟的涌动着, 像是淤泥一样的表面吞吃着残肢断臂，空间之中唯一的光源的就只有不远处的洞口，浓稠的黑暗在此处具现化成了实体,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 而此刻，黑暗正凝结成一团团, 朝着空中飘起，在进入传递来光源的洞口时化做拥有着四条触鬚、章鱼脸的怪物, 他们身形修长，皮肤上似乎覆盖着粘液, 但随着时间的推进, 黑暗凝聚的生物似乎越来越庞大。 黑暗的存在源于恐惧，他们追寻恐惧、创造恐惧，只要能够造成恐惧的事物都是他们所追求的。 因此在黑暗之中，庞然巨兽缓缓升起。 「怎么好像越打越多了？！」哈尔·乔丹，最伟大的绿灯侠手上的灯戒投出无可抗衡的坚强意志, 在空气之中化作冲锋的火车头, 一火车创飞了满天乱飞的夺心魔，「灯戒说这些东西来源于黑暗维度, 那里的黑暗由无尽的恐惧所控制, 所以他们会变成人们害怕的东西。」 「那不就是幻形怪吗？」蜘蛛侠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 听上去充斥着少年人的青春与活力, 很难想像他已经是一个拥有自己工作室的成年人──虽然他确实才二十一岁──而復仇者们向来喜欢一边打架一边聊天，似乎那样揍人的时候拳头会更有劲。 语音之中果不其然有人接过了话茬, 是美国队长, 「那是什么？」 「天啊队长, 你到现在还没看过哈利波特吗？」蜘蛛侠还没开口，另一个幼稚鬼就开始调侃, 托尼·斯塔克一边飞翔于曼哈顿上空，目光扫过撤离民众的通道，确认自己的钢铁卫兵正在保护群众离开，「这场战斗结束之后绝对要来一场电影马拉松。」 「听上去很棒，男孩们。」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的声音同样在频道之中响起，「但如果你们现在可以更专注一点的处理这些……夺心魔，那就更令人心动了。」 「所以到底是谁在怕夺心魔？我是说，比起被心灵震爆，我更怕他们拿蝌蚪塞进我眼睛里。」蜘蛛侠小声的嘀咕着，在怪物出现后没多久，蝙蝠侠那边就发来了相关的资讯，这种战斗之中总是如此，蝙蝠侠象是什么超级百科全书一样，无论是科学侧还是神秘侧的敌人都能给你找出资料。 据说这个怪物的外形肖似《龙与地下城》类型游戏里的一种生物【夺心魔】，虽然这个彼得不需要看资料就知道了，毕竟虽然没玩过龙与地下城经典桌游，但火爆全网的《博德之门3》他可没落下，这个在龙与地下城规则体系下的游戏其中就有夺心魔这种生物的存在。 他觉得蝙蝠侠那边肯定也有人玩了。 「不，可能这不是最令人感到恐惧的东西。」超人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人间之神严肃的说道，「的位置就在高空中，但目前尚且没有关闭的办法……我看到了不妙的东西。」 「那是、那是类魔吗？！」闪电侠惊声叫道。 提到类魔，没有人会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十多年前这些怪物的老大达克赛德曾经征服过一个又一个的世界，将当地的居民抓走变成这些怪物，成为他入侵星球的军队，但是在超级英雄们的奋力战斗之下被逼退，但无论是谁都知道达克赛德并没有打消自己的野心，总有一天他会再来到地球，而那个时候他将做好万全的准备。 第102页 「不是真的类魔，应该是因为当初被类魔抓走的人心底犹存的恐惧造成的。」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稳定的象是永恆的灯塔，「民众疏散的进度怎么样了？」 「就快了，说起来……」托尼停顿了下，「你有打算告诉我们，那三个人──鬼还是变种人，随便──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有飞行能力的人几乎都在战斗的时候见过他所说的那三个人，因此下意识的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皇后区与曼哈顿的交界处，一旁的布鲁克林自然也在交火区范围内，由于布鲁克林跟皇后区都位居于长岛的关系，与曼哈顿之间交界处是凭藉着桥樑、隧道分开来的。 而这也让负责封锁的警力可以有效地进行协助。 至于战斗……就不得不提到托尼·斯塔克口中那三个人了。 那应该是人吧？但真的有人类会是那个样子的吗？ 尖啸声无时无刻都响彻云霄，仅凭一人之力就挡住上千个夺心魔的女人头上戴着亚麻制成的枕套，身上的衣物是二十世纪时期的护士们最常穿戴的套装，但最诡异的却是她手中那柄沾染着鲜血与锈蚀的切骨锯，这一切都不应该出现在艷阳高照的曼哈顿，更符合的场景应该是美国恐怖故事之中的精神病院。 但女人的战斗力绝对没话说，她虽然不会飞翔，但却可以短暂的通过能力穿梭在空气之中，只要举起她的左手，那宛若鬼神的能力就会被触发，护士从所在的地面发出尖叫，然后扬起右手的切骨锯，向后抬起的力度拉伸开肩膀的骨头，像是要将整个人都抛出去一样，每一刀都至少能切断一个夺心魔的脑袋。 伴随着她的战斗时间越来越久，她手上挥出的切骨锯力量就越来越强，黑色的雾气从夺心魔尸体的身上飘忽的浮起，然后落在了她的切骨锯之上。 她的锯子甚至有了刀气，这是武侠片吗？！ 至于另外两个那更是非得提一提了。 拎着香炉的女士身上穿着的服装轻薄透气，但她的身上似乎没有几块好肉，戴在头上的头冠庄美华贵，就像是她的衣物一样，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但所有人都被蝙蝠侠警告绝不许靠近她，她被称作【瘟疫】。 很容易联想到天启四骑士之中的一位，那最终会带来死亡的白马骑士疫病，她轻轻地提着香炉，优雅这个词似乎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从周遭经过的时候会听见不理解的语言轻声细语，像是在念着祝祷。 然而她的战斗力并不输给那位护士小姐，她的战斗方式似乎本身就会让平民退避三尺。 鲜红的血水混合着不知名的魔法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她站在地面上，却能逼退所有妄图攻击自己的夺心魔，被血水喷溅到的夺心魔发出惨烈的哀嚎，砸落在地面上没几秒就没了声息，如果在这个时候凑近去看，就能看见他们被血水喷溅到的地方已经烧穿了，就像是淋了高强度的酸性物质一样。 似乎与她带来的疫病一起，她们共生。 至于最后的一位更是重量级。 他倒是三个人之中唯一的男性，也是他们先前曾经见过的一位，虽然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他是属于【屠夫】这个组织的一员，毕竟他看上去真的很低调……但在看过那个战斗方式之后，就没有人在提起低调这个词了。 从血池之中翻滚而出的荆棘拔地而起，密密麻麻的挡住了去路，他手中的大砍刀似乎也只有那壮硕的肌肉可以轻松地挥舞，他每每挥刀，刀上的黑气都会顺着挥刀的方向飞出去十几米远，凌厉的将天空之中胆敢挑战自己的傢伙全部砍成两半，他的战斗是极致的暴力美学，鲜血跟残肢断肉从空气之中霹雳啪啦的向下掉落，他沐浴在诡异的画面之中，显得更加残酷。 场地上升起的荆棘铁笼已经有十几个了，里头关着的夺心魔被铁棘刺穿，大张着章鱼脸下的四条触手痛苦哀嚎。 而此刻，拔地而起的荆棘上头还穿刺着失去生命的夺心魔，他们身上漂浮起来的黑色雾气盘旋在空气之中，融入男人的身形之中，总觉得那青筋鼓动的肌肉似乎又大了一圈的感觉。 「他们是【屠夫】的成员，在这场战役之中会帮忙守住避难区。」蝙蝠侠简短的解释道，虽然这点对于托尼来说似乎并不算解释，虽然他确实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但现在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因此纽约首富只是哼了一声，就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正事。 「算了，现在的问题是，黑暗维度应该怎么关掉。」他高声说道，「灯侠，你的小戒灵有告诉你这个线索吗？」 「这又不是魔戒！」哈尔·乔丹大声的抗议道，然后才回答，「没有！照理来说黑暗维度根本就不会对现实维度大举进攻，更别说开个了，他们应该根本联繫不上我们！」 「绯红女巫那边怎么说？」这回轮到蝙蝠侠反问了。 「旺达说这确实是魔法，但是她没见过的、超级复杂的魔法，如果要关掉至少还要五个小时，她跟至尊法师需要先解析法阵，弄不好的话这东西反而会开的全世界都是，到时候就不是挡在曼哈顿这么简单了。」 真棒，现在他们的选择只有撑五个小时以上，或是等待奇蹟出现。 然而奇蹟此刻就在纽约。 别墅的地下堡垒之中，洛克西闭上眼睛，她没有让自己陷入完全的沉睡，但控制本体的心力不需要多少，只要能够听见通讯以防出现紧急情况就可以了，此刻她所有心神都放在了三个战斗的分身身上。 第103页 而丑陋的怪物在她的身后悄然逼近。 那是蠕动着的黑暗，像是从淤泥之中挤出来的东西，像是直立的马驹，以人类的躯体为食。 他像是所有恐惧的具象化，无处不在却又无处可寻。 此刻怪物正在她的身后。 他伸出手……那是手吗？奇怪又扭曲的部位形成了扭曲的肢体，高高的在洛克希的身后举起。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现身了，缩头乌龟。」闭着眼睛的女孩低声的说道，下一秒，她勐地睁开双眼，湛蓝色的眼瞳被无尽的黑色所统治，雾气从她的脚下蔓延开来，在一瞬间像是绳索一样死死的捆住了来者。 「等你很久了，影魔。」 第58章 第58章 就如同影魔可以在短时间内就锁定我的位置、锁定我身边所有曾经接触过我的人一样, 即便同属于黑暗，影魔的味道也依旧像是信标一样，从他派遣出来的那些【夺心魔】身上就可见一斑。 就像之前我说的那样, 臭不可闻。 实际上这样的感知并不会影响到嗅觉，但因为我讨厌他, 所以在我眼里他就是臭的！臭的！ 影魔的出现早在我的预料之内，只不过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莽, 在亲眼目睹我吞掉了他的友人恶灵之后，居然还敢大咧咧的出现在我附近, 是真觉得我当初没杀了他是因为做不到吗？ 阴冷的雾气听话的从我脚下蔓延而出, 团团将影魔包裹之后，像是绳索一样链住了他的躯体，这么说或许很奇怪，因为黑暗本身是没有躯壳可言的，我们这种存在是无法被限制的。 但既然我跟他是同样的东西, 那就代表我能攻击他, 他也能攻击我，相对的我可以困住他, 他也能这么做。 单看谁的能量更加庞大、谁的力量更占上风罢了。 而他跟我比不了。 影魔身上的黑暗像是淤泥一样涌动着, 蓄势待发像是要朝着我扑过来一样, 我闭起眼睛, 努力地平復心情，毕竟我现在是一心四用的状态, 外头的危机还没有消失, 如果我这个时候情绪太过激动的话, 那些抵挡夺心魔的屠夫们可能就会原地溃散成一团团的黑雾。 一个两个都这样的话，那我之后如果暴露了真实身份, 难保其他人不会联想到，就算要把假的首领马甲告诉我爸爸，那也只是让我家人知道而已，其他人不可能。 顶多加个哈利跟彼得，毕竟我们是超级好朋友！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花费的时间不到一秒钟，紧接着我就单手掼住了影魔那只先前准备要砍我的手……触手、呃，随便什么东西，黑色的雾气在这一瞬间凝结成了实体，空气之中缓缓凝结而出的黑色触肢像是蜘蛛的脚，一根、一根的在空气之中具现化。 这是恐惧在我心中最纯粹的表达方式，没有什么比被挂在钩子上、看着黑色的触鬚一只只的于空气之中凝结，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的倒计时更令人感到恐惧了，那就是我对【恐惧】这个词语的认知。 而影魔似乎从来都是猎杀者的身份，他从黑暗、淤泥之中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疼痛、什么是恐惧，即便我在他的面前将theentity吞吃入腹，在无边的恨意与恐惧之中将他的所有归于自身，他依旧觉得自己高我一等。 没有这种事情，此刻的他是猎物，而等待许久的我是猎手。 我已经等待很久、很久了，从他在黑雾世界之中第一次出现在对局里，明明就不是被theentity控制着的杀手，却沉溺于杀戮之中，享受着他在对局中得到的恐惧与负面情绪，他是更加纯粹的恶意。 冰冷的雾气充斥着这整个空间，在逸散开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从别墅的地下堡垒脱离出来了，虽然空间依旧存在于那里，但实际上已经连接到了我的个人空间，那里是我的领地。 影魔打破时空也要来到我的时空，简直就是大错特错，因为我们这种东西，只有在自己的地盘才是最强的，而吞噬了恶灵的我自然也有相应的能力，比如可以将所有地方联通到我个人的空间之中。 我的本体之中。 现在的洛克希·韦恩不过是我身为人类时的躯壳，我用黑雾可以捏出无数个壳子，但本体已经是一团黑暗。 一团最极致、即便是太阳也无法照亮的黑暗。 来到我的地盘，怎么活、让谁活就是我说了算。 而此刻影魔也一样，然而他显然不同意。 想暗算我却被我反将一军，这个没什么大脑的邪神显然终于反应过来要生气了，他身上的黑暗滚动着，长相诡异的躯体勐地张开，恍惚之间，我似乎看见了曾经在黑雾世界之中见过的脸庞。 那只叫莫里斯的马也好，里昂、艾达他们的脸也罢，在这一瞬间我似乎看见了无数沾满了鲜血，正在痛苦哀嚎的面庞。 就像是回到了黑雾之中一样。 我勐地朝影魔扑了上去，手上凝结成的黑雾在这冰冷的雾气下似乎快要结出冰霜来，黑雾在空气之中隐隐约约的形成了一副巨大的獠牙形状，我知道此刻我眼中必定涌动着无法驱散的黑暗，那是一切可以形成黑暗的情绪。 「谢谢你送来的美食。」我低声的开口，獠牙朝着影魔的躯干咬了下去，从淤泥之中诞生的黑暗饱食着人们的负面情绪，他是在屠杀之中出生的怪物，是人类餵养出来的邪神。 第104页 而此刻，一切都将归于我。 黑暗发了疯似的涌动，像是淤泥构建成的海洋，狂肆的想将我的世界吞吃入腹，但黑暗是我存续的本体，吸收黑暗是永恆的本能。 我把他吃了。 x 尖啸声突兀的消失，手上拎着香炉的女人一转身就化作虚无，而带来血色荆棘的男人同样在一片片荆棘之中转头不见。 「等、他们是走了吗？！」蜘蛛侠的声音听上去甚至有些炸裂，他茫然无措的望着天空之中密密麻麻的黑色生物，那些东西根本打不完，他们从之中成群结队的蜂涌而出，但穿梭进之中的绯红女巫却连在里头呆上半分钟都没有，就苍白着脸离开了。 想要通过对侧把门给关掉是行不通的，他们这里最强大的魔法师之一甚至都不敢踏足那里的黑暗，根据绯红女巫所言，在那个维度之中的黑暗并不纯粹，反而糅杂着无数的残渣跟杂质，这让所有沾染上那些黑暗的人更加容易被其所污染，而那些形似夺心魔的怪物也是如此。 他们由黑暗而生，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幻成各种形态，只要是可以引发人类恐惧、负面能量的东西就能为他们所用。 他们无法根除那些黑暗，只能从上头想办法。 但偏偏在这个时候，以三人之力减轻了他们许多压力的护士、瘟疫跟处刑者却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然而蜘蛛侠的话音刚落，蝙蝠侠的频道之中就响起了洛克希的声音，她听上去似乎很是开心的样子，青春活力在女孩的身上显露无疑，就好像那四年在她身上的影响被逐渐抹去了一样。 「我们已经解决黑暗的源头了！」她轻快地说道，随着她的声音，蝙蝠侠眼中已经被诡异生物占据的天空开始崩解。 不，是那些诡异的生物开始崩解。 像是被解离了一样，黑色的星点从一个又一个的生物上头剥离开，在空气之中消散于无形，地面上的夺心魔跟类魔尸体也同样如此，如果不是那在战斗之中被毁坏的道路、先前被火球攻击所倒塌的建筑，恐怕会有很多人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令人感到无比恐惧的噩梦。 「他们就先撤了，后续善后工作【屠夫】不会参与。」洛克希的声音这时候听上去就有点心虚了，过了两秒之后她小声的开口，「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不，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布鲁斯·韦恩有些复杂的开口，显然洛克希在他们那个组织中甚至是道德标准最高的一个，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成员看上去真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那两个臭名昭彰的杀人魔──麦可·迈尔斯跟鬼面杀手──就不提了，今天出现的处刑者看上去比起超级英雄更像是私刑者，拉十个人到他跟蝙蝠侠面前，估计十个都得选择被蝙蝠侠揍。 毕竟蝙蝠打人至少会留条活路，那个三角头可就不一定了，被他那荆棘刺穿身体，看上去像是会被吸干血一样。 「那就先这样。」洛克希匆匆的挂断了通讯，布鲁斯猜测她应该是还要跟自己的组织联络。 他们组织的神秘侧力量竟然比绯红女巫跟至尊法师都要强大吗？这两个可是基本已经站在神秘侧金字塔顶端的人，但即便是旺达跟至尊法师，都表明了目前的解决方法只有关闭，暂时阻止黑暗维度的生物降临在这个世界，并且在下一次打开之前，通过争取到的这段时间寻求反制的方法。 但【屠夫】却在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就轻轻松松解决了。 他们甚至不是关掉了，而是遏制住了黑暗维度的生物入侵，所有的黑暗生物像是被截断了所有能量一样，偌大的后头隐约可见的黑暗已经不再如同先前那般无休止的涌动，而像是平静下来的湖面，没有再掀起波涛巨浪。 「我想，你先前说的事情是时候提上章程了。」人间之神在他的身侧降落，俊逸的面容上带着肉眼可见的严肃，「与【屠夫】的合作。」 「恩。」蝙蝠侠只是低声的回应了下，目光没有从先前还堆积着大片黑暗生物尸体、如今却空荡荡的地面上移开。 别墅的地下堡垒封锁已经被打开，在接收到通知的同时，堡垒入口处的影像实时地传递到了蝙蝠侠的目镜之中，这是他们家惯用的保险措施，即便有人入侵了他们的安全屋，也可以第一时间掌控情报，所以开启跟关闭都会有监控录像。 洛克希蹦蹦跳跳的从地下堡垒离开，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有点她前段时间吃饱喝足准备窝在房间打两天游戏的样子。 他微不可见的笑了。 善后处理结束之后，就顺带去把她接回哥谭好了。 纽约这个破地方，还没有哥谭安全呢。 第59章 第59章 当布鲁斯·韦恩踏进别墅的时候, 洛克希已经在沙发上头睡着了，身上除了短袖短裤的家居服，还盖着条小毯子, 屋内的空调温度开的很低，她似乎一直都是这么怕热的。 她睡得很安稳, 跟以往总是一有动静就惊醒的样子很不一样，布鲁斯站在原地, 停顿了好一段时间之后，才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在洛克希醒来之前, 他可以先把之前搁置的、没那么紧急的事情处理了。 因此等洛克希恍惚之间从梦中清醒的时候,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十五了，客厅之中开着昏暗柔和的光，很明显就是为了不把自己吵醒，不然在她因为一心四用透支精神力、导致自己昏昏沉沉睡过去的时候，客厅的灯光是开满了的。 第105页 她在沙发上翻滚了一圈, 堪堪把自己停在沙发椅的边缘没掉下去, 然后又翻了回去，像是对这样傻乎乎的动作乐此不疲一样, 实际上睡眠给她带来的助益还远远没有吞掉影魔的时候那样多。 洛克希餍足的伸了个懒腰, 愣是发了五分钟的呆才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 滑开之后发现一通未接来电都没有。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 套上拖鞋之后匆匆朝着书房的方向快步走去，还没接近书房就听见了自家老爸的声音, 「…后续我会让红罗宾跟进。」 女孩的鼻子皱了皱, 细微的食物香气由空气传递进鼻腔, 是披萨的味道。 洛克希兴沖沖的打开书房的门，没有意外的看见布鲁斯正坐在椅子上头, 已经放下自己手上的工作，朝门口的方向望了过来。 即便已经年过半百，布鲁斯·韦恩的容貌依旧高居哥谭帅哥排行榜，岁月即便在他的脸上隐隐约约的刻下自己的痕迹，沉淀的时光却没有辜负俊朗的容颜，当他微笑起来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夺走哥谭王子的风采。 「你睡得比我想像的更久……披萨已经凉了，我们去吃点别的？」 洛克希的目光落到了披萨上头，如果是以往的她肯定会表示披萨只要放回烤箱热上十分钟就可以回归美味，毕竟她一直以来都很饿，就算食物的味道没有刚出炉时那么美味，也不会挑剔。 但今天是洛克希难得真正酒足饭饱的时刻，放冷的披萨既然要加热，今天晚上吃还是明天中午吃并没有明显的区别，因此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坐到自家老爸的身边伸长了脖子看他桌上的文件，「我想吃泰国菜！」 「听上去很不错，等我五分钟。」吃什么对布鲁斯来说都不重要，虽然是哥谭首富，但在食物方面上他其实并不挑剔，虽然依旧有自己偏爱的食物，但在与人一同用餐的时候向来很随和。 他想吃什么吃不到？孩子的要求又不是什么难以办到的事情，他从不在这上面苛刻。 他加速处理了下手上的工作，纽约向来是个不夜城，无论是中餐厅、泰国餐厅还是牛排馆通通都有营业至午夜的，所以即便已经过了饭点，洛克希还是找到了家评价不错的泰国餐厅，只不过这附近停车位置很少，布鲁斯那台昂贵的超跑愣是绕了四五圈才找到地方停。 「他们在偷看你。」等两人入座之后，洛克希压低声音对着布鲁斯说到，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现在这个时间点用餐的人数明显较少，但这又不是布鲁斯·韦恩常去的高级餐厅，普通小餐馆总不是那么容易遇到哥谭首富的。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脱下了蝙蝠侠的皮之后，布鲁斯总是显得有些孔雀开屏，他冲着洛克希眨了眨眼，微笑着开口，「让我猜猜看，绿咖哩椰汁鸡、月亮虾饼……」 「马沙曼牛肉！听说是他们家的招牌！」洛克希双眼晶亮的开口，看上去确实是很馋了。 食物的香气充斥在空气之中，本来布鲁斯还想再点两个菜，毕竟洛克希的食量一向不小，但今天她却摇了摇头，「我今天不是很饿。」 他疑惑的挑了下眉，却没有多问，吃饭方面她总不至于亏待自己，既然洛克希说不饿，看样子是在他来之前已经吃过东西了。 她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x 那家泰国菜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价位不高、分量却不小，而我白天才刚刚吃了顿饱饭，今天竟然还有点吃不下。 不过最后我还是吃光了，只不过是有点撑罢了，这可是我从黑雾世界出来之后第一次吃到撑，等我把影魔消化了之后，估计又要开始一顿最多吃个半饱的状态了。 黑暗维度入侵的后续事情据说正义联盟跟復仇者联盟正在合作善后，这次受到最大灾害的就是入侵开始时砸落在曼哈顿的那颗大火球，后续由于超级英雄出动速度很快，基本没有什么伤亡。 听说我还被夸了！ 虽然我爸爸之后并没有提起过护士、瘟疫跟三角头，但是再回到韦恩庄园之后，我跟彼得打电话确认他在战斗中有没有受伤的时候，他大唿小叫的看上去似乎很兴奋地样子。 「真想让你看看那一幕，那个会飞的女士据说代号是护士，她就那么刷刷的飞来飞去，然后那些夺心魔就像是……你知道水果忍者吧？就像那些被切开的水果一样直接被砍成两半！好在至尊法师说那些是黑暗能量拟态成的生物，本质上并不是一种生命，不然我感觉我回家可能要做一周的噩梦。」 彼得这傢伙还是跟高中的时候一样话唠，我死鱼眼的一边恩恩啊啊的应和他，一边悠闲地打开电脑，影魔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而我跟【屠夫】之间的关系也已经在我爸爸那边过了明面，这代表我回到哥谭大学上学的日子肯定也已经逼近了。 毕竟当初在我爸爸心目中，那些跟在我附近的妖魔鬼怪可能是当初绑走我的人，现在既然证明了他们不是，况且我还保证以前绑我的人已经被这些妖魔鬼怪给解决了，生命安全不再受到威胁，自然就要回学校上课了。 之前我出门身边都还得跟着个兄弟或是保镖，现在估计就不用了，既然要开始上学了，即便看在我爸爸的份上，哥谭大学不会因为我成绩烂把我退学，但我自己的面子也挂不住啊，我高中的绩点一直都是4.0的！就算比不上彼得那种科学天才，也是小天才啊！ 第106页 而且我选择了犯罪学系本身就是走捷径了，毕竟犯罪心理方面，谁能有我更懂啊？我不懂的时候就把鬼面跟军团那几个杀人魔拟态一下，不就能理解他们作案时的心态了吗？ 那次杰森带我去办理入学手续的时候，学校有发过书单给我，前段时间阿尔弗雷德已经替我买好了，东西都已经在我书房里的书柜摆好了，对，我的房间自带一个书房，里头可以说是学习的东西一应具全，就是书柜有点空，毕竟以前我很穷，买书的钱够我吃好几顿了。 至于回到韦恩庄园之后，我也没怎么买书，脑子里天天有好几个屠夫在那叨逼叨的，谁看得下书啊！ 但现在就不得不看了，最起码我得预习一下，不至于到时候在课上跟不上进度，我可不能给韦恩家族的草包名声添砖加瓦，不然到时候别人还以为我们家的血脉就是不会学习的呢。 我怕我爷爷气到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打我。 「你有在听吗？洛克希？」彼得终于停下了对护士姐姐的一连串惊嘆与夸赞，「真抱歉，你特地到纽约来结果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陪你玩。」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非要说的话，你们会忙到没时间有一部份原因可能要归咎到我身上，毕竟如果不是我在纽约的话，估计影魔也不会把开到那里去，导致蜘蛛侠还要参与善后工作，「你下次可以跟哈利一起来哥谭玩，我家很大的，我觉得我们可以在里头呆一周不出门。」 「呆一周也太夸张了吧？不会腻吗？」 「您好，我家是个岛。」我平静的说道，我在第一次踏上韦恩岛的时候也没料到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穷奢极侈的地方，我那会都在想，按道理来说我爸爸应该要在家里直接建一座商场吧？那样我一年不出门都可以。 不过后来知道我们家族的夜晚秘密工作之后，我爸爸没建商场也可以理解了，毕竟有商场总得有负责营运的工作人员吧？就算会去消费的只有我们家的人，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被发现的风险，要不是阿尔弗雷德不能分出十个分身的话，估计我们家连钟点工都不会请。 好在我们家的蝙蝠洞秘密入口实际上都很隐蔽，不存在清洁工作人员随手一碰就打开的可能性，上次我能随便挪一挪雕像就进去，是我家里人特地设计、放了大水的缘故。 「……有的时候真的很讨厌你们有钱人，洛克希。」彼得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带着我当初第一次见到韦恩庄园时候的冷漠，「别告诉我你家有……」 「有，不管你想说什么都有。」我平静的说道。 就是你想要蝙蝠，都应有尽有。 彼得挂断了电话，而我决定在我爸爸他们夜巡的时候……去洗个三温暖。 恩，毕竟行侠仗义用不到我本人，我已经事先召唤了个好东西爬出去了。 感受来自颠倒世界的恐惧吧，哥谭！ 第60章 第60章 黑夜, 一直是笼罩在哥谭头顶的永恆存在。 尽管阳光照耀的时候，罪恶也没有减少多少，但是黑夜的掩盖下终究还是有所不同, 一切的张扬恶意都在其中暗自滋生，因此夜晚的哥谭也比白天的危险数倍。 只要是土生土长的哥谭人, 自然都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其中绝对包括了【不要随便在晚上出门】, 但有的时候并不是你想呆在家里就可以做到的，尤其是身为苦命的打工人, 如果不是在韦恩集团工作, 基本都会面临大晚上加班、然后在路上被抢劫的危险。 这也是很多哥谭人拼了命也要挤进韦恩集团工作的缘故，不光是因为那是哥谭最大的龙头企业，更是因为他们难得的在乎员工的安全，尤其身为董事长的布鲁斯·韦恩更是当众表示过他最讨厌加班这种事情，请不起足够员工的老闆都是穷鬼等等的话, 硬生生又拉了一波仇恨。 不过他是布鲁斯·韦恩,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恨他，他也依旧是天之骄子。 「真想在韦恩集团工作啊。」即便是夏夜, 夜晚的风也没有带着白天时的热意, 吹久了隐隐还会感到丝丝寒冷, 走在路上的男人小声的嘀咕着, 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扯了扯，拎着公文包快步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要不是大众交通工具此刻都已经过了营运的点, 他是不可能会徒步走回家的, 太危险了。 倒不是说搭乘交通工具就百分百的安全, 毕竟某些疯子喜欢劫持交通工具跟蝙蝠侠玩游戏，但就跟飞机失事虽然十分骇人听闻, 却依旧是最安全的出行方式是一个道理，走在路上被抢劫乃至杀害的概率可比搭乘大众交通工具然后被毒气毒死或是炸弹炸上天要高多了。 这么平凡又常见的死法在哥谭是每天都在上演的。 而遇上这些的人，不过是运气不那么好的普通人罢了。 就算哥谭有蝙蝠侠暗影笼罩其上，但抢劫、杀人案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哥谭的人口足足有三千万，这还是明面上登记在册的人数，暗中更不知道有多少黑户，仅仅几个人怎么可能看得过来。 蝙蝠侠赋予的恐惧只能吓退些许人，总会有人抱着【遇上他们的又不一定会是我】这样的心态，然后出门抢劫。 「还是赶快回家……」西装男人像是警戒的仓鼠一样扭头查看着四周，出生在哥谭这么久，他自然也遭遇过几次抢劫，为了保住小命，又不遭受太多的损失，男人的钱包中通常都会放着几张百元钞票，银行卡只有在特定出门取钱的日子才会带着。 第107页 钱的数目不大，但不至于让普通的抢劫犯因为没有收穫而发怒杀了他，稍微破财消灾在哥谭是保命的制胜法宝。 「砰！砰砰！」几声清晰地枪响从一旁的小巷子中传了出来，男人勐地抖了两下，下意识的反应就拔腿朝着前方奔跑，距离他家里已经不远了，闯进家里犯罪跟在大街上犯罪的危险等级是不一样的，普通的抢劫犯通常不会冒着被关在家里的风险跟进去。 然而这一次他的运气没那么好。 「站住！跑什么呢！」几个很明显是帮派份子的青年从巷子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握着把枪，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么型号，「都说了站住，不想跟巷子里那个老头一个下场，就最好把钱给我们双手奉上！」 这里就是该投降的时候了，西装男人停下自己曾经试图奔逃的脚步，已经开始在烦恼这个月第四次被抢劫之后，妻子那边又要因为房租交不出来的事情被房东讽刺怒骂了。 真该死，如果他不是天天需要加班的话就不会老是半夜遇上抢劫犯了，这些败类怎么当初没被他们的老爸射在墙上！ 心中愤愤不平，但怎么保住小命男人还是知道的，因此他十分上道地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没有任何威胁，同时小声的开口，听上去还有些瑟瑟发抖，「钱、钱包在西装右边的口袋……」 「哼，这就对了嘛，乖乖听话就…你动什么！小心我一枪崩了你！」为首的小混混得意洋洋的伸手掏了掏男人的西装口袋，顺利的摸出了个皮夹之后就开始翻找里头的现金，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面前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男人勐地跌倒在地，目光之中透着鲜明的恐惧。 是跟方才望着自己的时候不同级别的恐惧。 「滴答、滴答。」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了混混的肩上，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抹了下，是有些粘稠的透明液体，有些像是……口水？ 怎么会有口水？ 他回过头，一个看上去比一层楼还高的怪物站在他的身后，那没有任何五官的脸在他回身的时候勐地裂了开来，像是忽然绽放的花瓣一样，只不过藏在花蕊处的，是密密麻麻的满口利牙。 而怪物正在对他滴着口水。 「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x 下次再也不用魔王[1]了！ 我把抢劫犯揍飞之后，任由他们躺在街道上嚎的跟鬼一样，匆匆的又回到小巷内，那个先前被他们抢劫的老爷爷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好在我可以弄点医疗包出来，黑雾世界里的医疗包基本上可以说是概念神，被恶灵赋予了【可以治疗伤害】的特性之后，无论是被瘟疫的香炉砸烂脑壳、被三角头的大刀砍得到处都是肉块还是被钉子头的锁链贯穿全身，通通都可以摸好。 但我并没有实际作用在现实世界的人身上，鑑于我的黑雾实际上是黑暗维度的存在，估计表现在现实世界就是没见过的魔法。 本来包扎老爷爷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魔王他的手很难控制，拿医疗箱都差点被尖锐的手指扎破好几次，更不用说他根本没有眼睛，好在嗅觉简直比狗都灵敏，血腥味最重的地方就是伤口所在。 可是，又要说到另一件事了！ 魔王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可是以人类血肉为食的，闻到血腥味基本就等同于开饭了的信号，因此我给老爷爷一边包扎伤口，一边还止不住自己流口水的动作，霹雳啪啦的狂流口水，结果最后包扎完的时候，感觉自己流的口水比老爷爷流的血都多。 不过魔王的好处自然是行动足够隐蔽。 虽然对一个身高足有五米五的怪物来说，隐蔽这个词简直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但架不住魔王是可以穿梭在颠倒世界的啊！我只要安几个，就可以在哥谭的颠倒世界之中潜伏着，用不到的时候就让魔王挂机，那些只要我不开启就无法联通到颠倒世界，自然也阻隔了别人进来的可能性。 毕竟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正常人进来都得死。 但对我来说，就跟可以穿梭在电视机中的贞子一样功能性极强，缺点就是要到处给自己布下。 这也是我一开始选择魔王来作为这次使用形态的缘故，但谁料到他这么不争气，闻个血就流了半天的口水，这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我到底是在行侠仗义还是在豢养储备粮可就说不清了啊！ 因此包扎好老爷爷之后我就匆匆的从跑了，从此以后魔王就是单纯的传送工具了，等到了目的地之后就把马甲切换成其他屠夫，不然我一边救人一边流口水也太丢人了！ 就在我离开的时候，我注意到先前追击出去碰巧救下的西装男人正探头探脑的朝着巷子内望来，看见倒在地上的老爷爷之后犹豫了好几秒，最后还是拎着自己的公事包朝着巷子内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打着电话。 真好。 我在哥谭爬了整整半个夜晚，切换成怨灵硬生生吓傻并且挂了好几个抢劫犯、走私犯以及毒贩在钩子上之后，终于满意地将分身放回了颠倒世界，然后从自己的身体之中睁开了眼睛。 天刚蒙蒙亮，我听见外头传来我爸爸跟达米安交谈的声音，他们似乎正在回房间的路上，我爸爸好像说了什么达米安不爱听的话，他正在青春叛逆的反呛着。 第108页 我晃了晃脑袋，先前为了保证阿尔弗雷德在进来喊我的时候不会因为我睡死而通知我爸爸，实际上我留了点注意力在自己身上，这也就导致我根本就没睡觉，一心二用到现在脑袋有些晕沉沉的。 「……是他们……到……哥谭……」达米安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总觉得这孩子的声音好像有点助眠的感觉，困意在这个时候缓慢上涌，我闭上了眼睛，在陷入沉睡的时候，似乎听见了敲我房门的声音。 「你做的真好，洛克希。」我睁开眼，篝火燃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雨后的草木腥气伴随着有些黏腻的声音，黑色的长袍映入眼帘，我平静的抬起头，望见那令人厌恶的白色鬼脸。 「没想到我这辈子也有被冠上超级英雄名号的一天。」 「别以为我真的不会把你扔到虚无世界里，鬼面。」我冷冷的开口，「在我耐心耗尽的那天，你一定会是第一个，我跟你保证。」 「不不不，还不可以。」丹尼·詹森在我身边坐下，「还没到你跟我们共度余生的时候呢，甜心。」 「到那个时候，你就捨不得把我扔进去了。」黑色的手套按在我的肩上，他语气轻快的开口，「叫我丹尼，别忘了。」 「我们是永恆的共犯啊。」 第61章 第61章 鬼面被我打了一顿扔进地下室里挂着了, 好好一顿觉被他搞得都不想睡了，每次只要睡觉就有被这傢伙骚扰的可能性，要不是因为……算了, 他嘴贱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对我没有什么实际的影响。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鬼面──或者说，丹尼·詹森──就一直是这种态度, 好像伪装成逃生者帮我修机子，跟我聊了大半天之后把我砍倒在地, 然后笑嘻嘻的说「不喜欢上钩子的洛克希, 我记住了。」这种话，也不过是他性格之中恶趣味的一环罢了。 他是个比麦可·迈尔斯都要冷血的混蛋，如果因为外在的掩饰而对这种傢伙心软甚至纵容的话，只会毁了一切。 他也是难得不害怕虚无世界的人之一，就算我拿这个来威胁他, 他也总像是毫不在意一般, 所以我通常都不怎么跟他说话，毕竟只要一讲话, 不是我被气死就是他笑死, 我才不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在我从黑雾世界离开之前, 被我痛打一顿的鬼面挂在钩子上, 像是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一样，笑嘻嘻的说道, 「少吃点, 说真的。」 「我可不想那么快就看见你回来。」 我冷酷的无视了他, 难道他以为我就很想见到他吗？ 等我将意识从黑雾世界之中拉回来，从自己的房间醒来的时候, 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甚至太阳都还没挂在正中间，不过十点左右的样子。 这也是我最近难得起床特别早的一次，昨天睡着之前，才听见我爸爸跟达米安两个人对话的声音，达米安倒是不一定，十七岁的小子像是不需要睡眠一样，天天晚睡早起，每天都在砍阿尔弗雷德精心修剪的灌木跟树林。 但我爸爸就不一样了，人上了年纪总是会需要更多的睡眠，况且他天天都在干重劳力的粗活──指把人打得半死不活，然后扛到警察局去──所以正常来说只要白天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阿尔弗雷德都会默默的放宽自己的底线，让我爸爸睡久一点。 所以通常不到下午三点，我爸爸是不会起床的。 我悠哉游哉的套好家居服，洗漱完毕之后踏着轻快的步伐朝着餐厅的方向而去，昨天算是超额完成工作，救了好几个被抢劫跟谋杀的人，初步证明了医疗包的效用确实不错，不过似乎因为是魔法的关系，只要残余在人体上的修復力随着时间减少，伤口就会再次浮现，好在昨天都有及时送医，就算到了医院又重新变回原先鲜血淋漓的伤口，救活他们的概率也更大一点。 毕竟是哥谭，医院的病理科跟外科简直是满地圣手，个个对于枪伤、刀伤、毒气这种的治疗手段那是手到擒来，基本上很难失手。 当然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断气了的另说，毕竟他们是医生又不是神，况且哥谭的医闹听说甚至没有其他城市那么严重，对于被砍杀、枪杀的人们似乎都已经有了死亡的准备，因此就算医生尽力了却没有救活，也很少会去怪罪他们。 与医闹比例降低相对的，就是仇杀的概率急剧升高，不愧是民风淳朴的哥谭市，通常与其怪罪无辜的医生，死者家属更偏向于把兇手给亲手嘎了，毕竟谁还不是个哥谭人了。 这件事还是当初杰森在聊天的时候说的，看见我有些难以置信的脸，他只是耸了耸肩，用一句话来解释这一切。 「你知道的，这里是哥谭。」 这里是哥谭好像真的可以解释所有发生在这个城市的诡异现象，无论是穿着紧身衣飞跃在城市上空的首富也好，整个精神病院都想炸了这个世界的罪犯也罢，从根源上似乎就是一个独立于所有城市之外的地方，在这里不入流的罪犯都混不上口饭吃，只能去隔壁布鲁德海文讨生活。 这也是杰森说的，然后被在一旁听见的迪克用手肘重重地拐了一下肋骨。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只是单纯的觉得迪克身为布鲁德海文警花还真有城市凝聚力，结果他不但是警花，还是布鲁德海文城市义警。 虽然我上网搜【夜翼】的时候，除了对他的支持、声讨之外，最大的讨论声居然是他的翘屁。 第109页 说到这个，蹦蹦跳跳下楼的我，居然在餐厅里看见了方才正想到的翘屁大男孩。 迪克坐在餐桌前面，在我踏进餐厅之前就发现了我，他举起手沖我挥了挥，因为嘴里塞满了阿尔弗雷德特制的西式煎蛋卷，看上去根本说不了话。 我不怪他，因为阿尔弗雷德的特质煎蛋卷真的超级、无敌好吃！ 「早啊，迪克。」我双眼发光的跳到餐桌边上，打完招唿之后才对着开放式厨房内看见我之后就开始热锅的阿尔弗雷德开口，「早安，阿尔弗雷德……我想吃三份！」 「早上好，洛克希小姐。」阿尔弗雷德优雅的回应着，「三份煎蛋卷，再搭配上松饼如何？」 我用力的点点头，感觉昨天晚上变身成魔王的后遗症还没有消失，因为光是听见阿尔弗雷德提起松饼，我的泪水就快要从嘴角流下来了。 「什么？我也想要松饼！」迪克大声的抗议着，「是不是因为洛克希会撒娇，否则为什么只有我没有松饼！」 「您已经吃了第二份煎蛋卷了，迪克少爷。如果您想因为撑过了头错过午餐的话，我确实可以为您制作一份松饼。」阿尔弗雷德向来优雅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迪克的抗议而有所变化，我白了迪克一眼，「到时候你切点我的松饼过去吃就是了呗，都快三十了还像小孩！」 「二十七！」迪克气急败坏的抗议，一时不查被我叉走了盘子中剩余的煎蛋卷，看上去更气了，如果站着可能会原地跳好几脚，「我的煎蛋卷！」 「一大早就听见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的……阿尔弗雷德，麻烦帮我泡一杯美式。」提姆的声音远远的从外头传了进来，但他昨天不是说去泰坦塔了吗？ 「一杯厚奶拿铁，好的，提姆少爷。」阿尔弗雷德微笑着回应，踏进厨房的提姆顿了两秒，最后看上去是决定不跟老管家争辩美式跟拿铁的区别。 要我说他就是做无用功，就算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反对他喝咖啡，但是有没有加牛奶的区别对老管家来说就是很大！想在家里喝美式，提姆就只能自己泡。 「你怎么忽然回来了，迪克。」我在餐桌边上坐下，迪克盘子里剩的那半个蛋卷堪堪能够塞牙缝，吞掉影魔之后的饱腹感在短短的一天之内似乎就开始消失了，这傢伙真是不经吃。 但我又不能经常吃这种大补的食材，毕竟黑暗能量聚积的越快，我的理智受到沖刷的速度就越多，直到最后吸收过多就会失去自己的意识，不过为了不过块的面对那一天，我已经提前设下了保险机制，在陷入那种境地的时候，会有人给我带来一线希望的。 「最近我们那里没什么事情，警局趁着稍微闲暇的时候让我们轮休了，毕竟之前加班的时间太多了，好多人都已经堆积了些假期。」迪克耸耸肩，他沖我眨了眨眼，「我想着既然没什么事情，就回家一趟。」 「晚上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逛逛。」 我疑惑的歪了歪头，正想要问的时候，阿尔弗雷德的特制早餐就端了上来，扑鼻的香味让我瞬间根本懒得问迪克究竟要去哪里，反正他敢带我去就代表绝对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 就算是，我也不会受伤，来到哥谭之后我还没有去过那些传说中好玩的地方呢！ 他是不是要带我去逛夜店蹦迪？ 我还没去过呢！毕竟我今年才二十一岁，按照美国法律，二十一岁前的人是不得饮酒的，正规的酒吧都会在门口放好多保安，毕竟未成年混进去，如果警察临时突击检查被他们给查到了，酒吧也是有连带责任的。 提姆倒是扫了一眼迪克，看上去似乎想问他关子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迪克说要休假似乎就是真的休假，即便提姆吃完早饭之后就悲惨的又继续了自己的社畜生活，他也没有想要去韦恩集团帮忙的打算，而是跟我一起冲进了家里的游戏厅里，我才知道他跳舞机玩得那么厉害！ 「这算什么，你该看看我在空中飞的时候！」他骄傲的开口，「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空中飞人！」 这我倒是知道，在我查韦恩家族成员的时候曾经见过，传说中【飞翔的格雷森】，在马戏团中享有盛名，是着名的空中飞人家族。 也知道他们在一次表演之中因为钢索断裂而丧命，据说那是一场谋杀。 上次他砸我脑袋的时候倒是没有展示出那传说中的飞翔天赋，下次他夜巡的时候偷偷看两眼好了，难怪迪克身上的战衣给我的既视感那么强，原来那么像体操服。 等到晚上的时候，望着满脸……满头罩杀气的杰森，我终于知道迪克说的【好玩的地方】究竟是哪里了。 笑死，他带我去了冰山餐厅。 而冰山餐厅的大老闆，在众人面前振振有词的红头罩先生，在看见穿着晚礼服站在墙角的我跟迪克之后，说话居然有些卡壳。 众所周知，冰山餐厅并不是真的只干餐厅的行当，在被红头罩抢走地盘之前，它属于企鹅人，被他用来当做非法金融活动的各种幌子，实际上除了餐厅之外，也有酒吧跟赌场的营业项目。 身为布鲁斯·韦恩刚回家的亲生女儿，这次几乎可以算是我第一次公开亮相，在杰森的地盘上应该算是最安全的。 我都看见好几个人双眼放光的盯着我跟迪克看了，看样子这应该是我爸爸要求的。 第110页 但不告诉杰森这件事情绝对是迪克自己决定的，他又在恶作剧了。 我眨眨双眼，挽住了我大哥的手，矫揉造作的开口，「这里看上去可真有趣，迪基。」 「舞台上那个大帅哥是谁？他也能包吗？」 第62章 第62章 杰森气疯了。 「我绝对会杀了你, 迪基鸟。」很难想像他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挫折之下，才会面带微笑的说出这句话，杰森看上去就像是已经看破红尘准备出家了一样, 轻轻地关上包厢的门之后，他对着坐在我对面笑嘻嘻的迪克开口说道, 「绝对。」 「别生气嘛，小杰鸟, 这也是布鲁斯让我做的。」 「今天不行！」感觉杰森额前的白毛都要气炸了，在他说话的时候一跳一跳的, 挠的我心痒痒的一直想去捉。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 「我抢了地盘之后, 蠢鸟就一直计划着要重新抢回去……你干什么洛克希！」他伸手用力拍开了我的手，「大人在说话呢！」 「我都已经二十一了！」我大声的抗议着，被杰森推着头坐回了原位，他没好气的拍了拍桌子，上头摆着超级多看上去很好吃的东西, 「吃你的饭。」 算了, 反正他们说什么企鹅人、黑面具的，我在一旁听着也能获取不少情报, 这样晚上也不至于在大街上晃来晃去, 虽然抓到的抢匪跟帮助的人不少, 但总觉得还是得从源头下手。 底层帮派就算杀鸡儆猴一千次、一万次, 也会有人前仆后继的去做这些丧良心的事情，为什么？追根究底就是他们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 没了他们一个小喽啰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一百万个, 但顶层的罪犯就不同了, 根据我调查的线索，企鹅人跟黑面具在哥谭的地下世界里面都是有名有姓的头领, 每次我爸爸把他们关进去监狱之后，底下帮派就会消停一段时间，直到他们用各种金钱、权力交易的手段又从监狱之中出来。 而哥谭的法律走在正义的最后面。 【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就在这时，莫名其妙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正常来说会这样出现的声音只有屠夫们在我脑中跟我说话的时候才会出现。 但这绝对不是任何一个屠夫的声音。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当初救下卡洛琳·伊登之前，脑海中也曾经出现过这样的声音。 【救救、救救我…】 【神啊，请救救我吧…】 救了她之后我才知道，那是属于卡洛琳·伊登的声音，只不过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脑海中依旧是未知的，那这次又是什么？ 我屏气凝神，细微的童谣声在我的脑海中继续唱响。 【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 居于家中他常在，卧于床间他亦存。 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来寻。】 利爪(talons)？ 「什么？」一旁的迪克疑惑的问道，我才发现我刚刚似乎下意识的说了些什么，不过他并没有听清楚，因为下一秒迪克就十分善解人意的开口，「是有什么想要加点的吗？今天杰森买单，随便点。」 「不花你的钱你是真不客气。」杰森翻了个白眼，却没有反驳迪克的话，他侧过头朝我开口，「现在你出门就算不带钱，他们也都知道要去哪里要帐了。」 那可不，自从我在纽约的那次抢案之中一脚爆了抢匪的蛋，嚣张至极的说出了「我爸是韦恩」之后，我就登上了哥谭头版头条。 【一脉相传！韦恩家族的狂妄血脉诅咒！】这种话题就连我都爱看，愣是在商店里买了好几份只有些许不同，但全都在明里暗里抨击我狂妄自大、空有美貌却无脑袋的报纸。 没办法，他们夸我美耶。 无视新闻的报导实在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们就算骂我也好过拿刀、拿钩索枪、拿飞刀跟斧子砍我，那都能忍受了，新闻报导上头暗搓搓的说我跟我爸相似极了的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们不会是嫉妒我有一个有钱老爸吧？ 我觉得应该是，否则怎么只敢暗戳戳的阴阳内涵我们，而不是正大光明的开骂，不就是怕我爸爸一怒之下把他们收购了，然后让他们通通被炒鱿鱼，下半辈子只能喝西北风吗？ 听见杰森的话，我骄傲的昂起脑袋，「那是因为我跟我爸爸长的一样漂亮！」 「你还挺骄傲。」杰森没忍住，伸出手用力的戳了戳我的额头，力度大到我觉得会在上头留下指印，「你知道那件事之后，黑市针对你的绑架案悬赏飙升到了什么程度吗？所有人都觉得老头子是个好宰的冤大头。」 这件事我还真知道，但是我爸爸可不是这么说的！ 据说黑市上头出现了我的悬赏之后，我爸爸跟杰森他们几个人，顺藤摸瓜把好几个小型的暗杀组织都给端了，据说还给蝙蝠侠留下了谄媚老闆的美名，现在黑市榜单上是宁愿挂我爸爸的名字都不敢挂我的。 不过我爸爸他们的举动实际上……反而是救了这些职业杀手，毕竟他们想杀掉我拿钱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杀害黑暗本身。 况且我不但可以换成各种屠夫砍他们，还能半夜在他们梦中搞事情，让他们就连睡觉都不敢，最好一边睡一边吓得屁滚尿流，从此不敢再干这种杀人的行当！ 「所以这不是来你这里玩了吗？」我大声抗议，「为什么不能去赌场啦，我又不是玩不起！」 第111页 我真的没进过赌场，然而我的话音未落，就连坐在对面的迪克都露出了不太同意的表情，「不是我们不让你玩，洛。」 「普通正规的赌场──比如拉斯维加斯那些酒店赌场──都没问题，但这里以前可是企鹅人的地盘，就算现在已经归杰森管了，他也不可能把所有地下交易都屏除掉。」 「我就是为了控制那些东西才抢的。」杰森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捏起餐桌上的薯条扔进嘴里，「既然无法根除，就让他们的行动都在我眼皮子底下，至少我说的话大部份都有用。」 我懂了。 哥谭的地下世界是无穷无尽的，即便杰森现在已经是□□教父了，但是必须有足够的利益才可以驱使下属为他所用，因此他无法完全的遏止犯罪交易，但是他可以控制。 比如哪个毒贩敢靠近校园就会被杰森在厕所里锯头，大量的军火交易他拥有最内线的情报等等。 而曾经属于企鹅人的冰山会所之中的赌场，自然也属于这一类，在其中可以获得的巨量情报才是杰森的目的之一，因此虽然他可以让赌场便得正规，但杰森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那就违反了他抢企鹅人地盘的初衷。 「那不就只能吃吃喝喝了吗？好无聊！」我继续大声抗议，将自己的抗衡目标转向把我带来的迪克，「传说中好玩的地方呢！」 「你刚刚都在外头说要包、噗、包养红头罩了，不把你带进包厢，真的会有人来毛遂自荐的。」迪克说到一半还笑了出来，在接触到杰森看上去想要杀人的目光之后才拼命忍住，「想要通过一个晚上成为人生胜利组的人还是不少的。」 ……给我等一下，所以迪克的意思是，真的有人会前仆后继的冲上来想让我包养他们？ 我肯定露出了很嫌弃的表情，因为他笑得更大声了，「放心好了，毕竟连红头罩本人在听见这种话之后都没有对你发难，在观望过杰森的态度之前，没有人会胆子大到跟你动手的。」 听上去真的很有□□教父的排面。 我回过头认真的对杰森开口，「那你得常常回家看看。」 「什么？」似乎是我的跳脱让杰森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下意识的反问道。 「『因为不抽空陪家人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我忽然侧过脸，面色严肃的开口。 「……」杰森愣了好几秒，「认真的吗？教父？」 而迪克此时已经快要笑抽过去了，他笑得有点太勐了，声音有点像是破锣……不，有点像是比格。 插科打诨中，时间似乎过去的很快，我本来以为这应该会是个平静的夜晚，一直到杰森勐地停下了说话的声音，反应极快的伸手将放置在一旁的头罩扣在他自己脑壳上，然后厉声喊道，「夜翼！」 迪克的反应就跟他一样快，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把自己那套像体操服的紧身战衣穿在衣服下头，那样是不是有点容易暴露身份啊，万一哪天衣服不小心划破，露出下面的夜翼制服怎么办？ 我有些放空的思想被迪克将我拦腰抱起的动作给打断，杰森不知道在包厢的密码门上头摁了什么东西，另一条密道竟然在包厢里头出现了。 「冲着我来的，你带她躲进去。」杰森简短的开口，「是企鹅人。」 「不不不，我自己进去就好，迪、夜翼你去帮帮他。」我从迪克的身上挣扎着跳了下来，我又不是什么柔弱的小公主，「事情越早解决我才能越安全，我有带通讯器，你们帮我关好门！」 话音未落，我就三步并作两步的沖向密道，虽然我比他们两个都能抗打，但他们又不知道，磨磨叽叽的还不如赶紧解决，况且在离开家门之前，我就已经在颠倒世界里放了好几团黑雾了，找个安全的地方蹲着我才能更专心的控制他们。 企鹅人是吧？上次把我爸爸那台全球限量的超贵跑车打成筛子的好像就是这只死鸟！ 密室的门在我冲进去之后没多久就关上了，显然杰森跟迪克已经在短时间内权衡完利弊，下头的灯光倒是一点都不昏暗，杰森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了出来，「小恶魔会过来接你，在那之前好好呆着。」 当然，当然，我当然会好好呆着。 我的好下属们就不会了。 我露出了狰狞的微笑，就算现在我是哥谭首富的亲生女儿，但我可是穷了二十一年了，穷这个字是刻在我骨子里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给我还跑车来！ 我闭上眼睛，下一秒人已经出现在了冰山餐厅的后门，这里此刻乱七八糟的，似乎是有人在大厅开枪了。 我将脑袋上的猪头面具摘了下来，然后在人群之中蹲伏了下来。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了。 「你好，企鹅人。」 「我想……玩个游戏。」 第63章 第63章 企鹅人对红头罩的积怨由来已久, 虽然对方出道的时候针对的是小丑跟黑面具，但最终被抢地盘的可怜人却是他，怎么想都是遭了池鱼之殃。 但是打又打不过, 想要抓对方的把柄让蝙蝠去找他麻烦，蝙蝠去是去了, 也见他们打得不可开交，但最后进阿卡姆的却还是他这个可怜的、用心经营家族企业的好心商人。 至于经营的是什么生意, 那就不好直说了。 第112页 总而言之，企鹅人早就看不过异军突起的红头罩在哥谭的地下世界耀武扬威了, 因此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搞事、没有引起蝙蝠侠的注意, 为的就是将自己失去的地盘重新抢回来。 冰山餐厅不但是他明面上将自己打造成正直商人的地方，更是他将自己暗中收入过明面的地方，况且这个地下交易会所，除了金钱这样的利益之外，还有庞大的情报流通, 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拱手让人。 虽然他打不过红头罩, 但是他有钱！有钱就能请来为钱卖命的傢伙，天知道他为了把先前又被蝙蝠抓进黑门监狱的丧钟捞出来, 花了多大的功夫, 况且那傢伙在知道自己的目的之后还狮子大张口, 硬生生咬掉了他好大一块肉, 才答应下来要替他解决红头罩这个麻烦。 「丑话我先说在前面。」丧钟拽的二五八万一样，在他的金主面前也丝毫没有落入下风, 「你付给我的钱只够解决红头罩, 出现其他变故我是不会管的。」 这话中的意思就是, 战斗什么时候开始企鹅人说了算，但开始之后丧钟只会对付红头罩, 至于其他乱入战场的人，无论是蝙蝠侠还是其它人，他通通都不会动手。 对企鹅人来说这根本没关系，因为就算丧钟不打蝙蝠侠，难道蝙蝠侠看见他就不会打了吗？只要丧钟被动的陷入战斗，不想再回到黑门监狱去，他就一样得动手！ 毕竟谁都不知道蝙蝠侠会不会出现在现场，但钱付给丧钟之后他是不可能退还的，万一蝙蝠侠没出现，那企鹅人自己不就亏大发了吗？加上一个蝙蝠侠的价格简直能买企鹅人自己的命！ 要不是同样被关在黑门的死射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那傢伙才是企鹅人的第一首选，价格没那么高，行事干脆利落不会磨磨叽叽的，解决人的手法还特别隐蔽，跟丧钟这个傢伙不同。 但既然他钱都已经花了，就必须花得有价值！ 因此企鹅人花费了许多时间，才探听到冰山餐厅防备最薄弱的日子，据说红头罩帮有一半的成员都去港口那头监督军火交易了，留在冰山餐厅的人根本没几个。 红头罩他打不过，丧钟那个傢伙至少也能跟他五五开，只要趁着这个机会他在背后暗下黑手，红头罩帮没了领头的傢伙之后也不过是乌合之众，只要杀了红头罩，他现在面临的困境就迎刃而解了。 这也是向来不会身先士卒的企鹅人之所以出现在伏杀现场的缘故。 「把人都看好了，别让红头罩跑了。」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压了压自己头上的黑色高礼帽，站在冰山餐厅的入口，看上去竟还有些黑帮绅士的样子，他身上的燕尾服经过特别改良，帖服他圆滚滚的身材。 他手上拄着把黑伞，看上去势在必得。 「是时候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了。」 枪声响起，冰山餐厅内的顾客们仓皇的四处奔逃，多数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有钱有权，自然也带着自己的保镖，将他们护得密不透风，在见到企鹅人缓步踏入冰山餐厅之后，无论是西装笔挺的男人还是身着晚礼服风姿各异的女人，都抖的像是筛子。 能出现在这里的人，谁会不知道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是什么人，冰山餐厅的恩怨又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知道。 出现在这里的人们都暗恨自己简直倒霉至极，恰好在红头罩跟企鹅人争权夺利的时候出现在冰山餐厅，要知道在哥谭，是没有人会为了被波及的死亡而负责的，尤其是在黑帮械斗的现场。 况且在这里的很多人，在红头罩跟企鹅人的手上都有很多非法的证据与把柄，袖手旁观看他们争斗还好，万一捲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擅长权衡利弊的上流阶层们就又往包厢或是卡座里缩了缩，生怕惹得这两个煞神的注意。 企鹅人踏进冰山餐厅就像是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他清了清喉咙，开口准备说些什么。 「今天……」 「今天，你的烤鸟翅将会成为招待菜品。」一个声音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企鹅人循声望去，站在高处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正是红头罩。 一瞬间，新仇旧恨全部涌上心头，他大声叫道，「给我杀了他！」 战斗，一触即发！ x 迪克行动的方向与杰森不同，在离开包厢的同时，他们就已经通知蝙蝠洞了，企鹅人要发难一直在杰森的计划之中，尤其前两天，企鹅人通过暗中运作跟钱权交易，将丧钟从黑门监狱之中带了出来，显然已经给对方允诺了什么好处，僱佣他来刺杀红头罩。 也许最出乎企鹅人预料的，就是在他突袭红头罩的时候，哥谭的某位义警正好在红头罩的边上啃着纽奥良烤鸡，嘴还油汪汪的时候就听见了枪响。 此刻正在蝙蝠洞中的提姆已经跟他们接上了通讯，蝙蝠侠在瞭望塔值班，罗宾则正在出少年泰坦的任务，两个人都无法及时赶回来，好在神喻芭芭拉·戈登今天依旧在钟塔里待命，因此将辅助的任务交给对方之后，提姆就已经穿戴好自己的战衣，正准备加入战斗。 「代号l现在位置是冰山餐厅顶层包厢内的秘道，红罗宾，抵达之后第一时间将她带走。」迪克矫健的在走廊中移动，此刻这里还没有突入其他企鹅人的手下，但之后就不一定了。 杰森已经去大厅吸引企鹅人的注意跟仇恨了，迪克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缠住丧钟，对方肯定是冲着杰森来的，只不过在备战的时候，杰森显然认为这是自己的事情，并没有跟蝙蝠洞那边通过气，以至于他们之间的信息差让迪克把洛克希带了进来。 第113页 自己也就难得皮这么一次，还想着冰山餐厅是杰森的地盘所以把洛克希带来肯定没问题，既不需要自己举行宴会那么大费周章，又没有参加别人宴会那么受拘束，毕竟迪克自己从小就不怎么喜欢那些社交场合。 把洛克希带来冰山餐厅，就冲着韦恩千金的身份，这里的老闆红头罩给面子作陪也是很正常的，既不需要在外头逢迎、虚与委蛇，又可以完美达成于社交圈中亮相的任务。 如果没有企鹅人的突袭，这简直就是完美又天才的想法！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虽然科波特不会想要惹上布鲁斯·韦恩，但在这样的地方，就算伤到洛克希了，他也可以用虚假的枪炮无眼来带过。 况且企鹅人进过阿卡姆，谁知道他的脑子在想什么？迪克可不会把自家妹妹的安危赌在神经病的精神上。 「知道了。」提姆自然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他想得比迪克更远一些，毕竟丧钟之所以会进黑门就是因为受了塔利亚的僱佣，要绑走洛克希的。 现在明面上，他是受企鹅人的僱佣来刺杀红头罩的没错，但谁知道他背后是不是塔利亚指使的？ 这就是可趁之机，而为了截断这个可能性，提姆必须早做准备。 他在老管家带着担忧的面容之下跳上了自己的摩托，风驰电骋的离开了蝙蝠洞，全然不知道自己担忧的洛克希此刻正玩得正欢。 「救、救救我！」悽厉的惨叫在走廊之中响起，但却没有人理会他，或者说，没人有时间理会他。 「啊啊啊！」被藏在袖子中的短剑刺中脚腕，发出惨叫的男人是企鹅人的下属之一，而攻击他的是个诡异的──女人？──她戴着猪头的面具，看上去像是猪面教授的手下一样，身上的红色衣服上看不清究竟沾了多少人的血，但她只是轻声的笑，像是癫狂了一般。 「咔哒。」伴随着恐惧的目光，一个诡异的器械被女人安在了他的脑袋上，卡住下颚的机器像是个反着的捕兽夹，而先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完全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那个女人是忽然出现的，像是幽灵一样，在一声宛若野兽般的怒吼之中跃到他们的面前，而他们正结束一场杀戮。 说是屠杀也不为过，他们杀掉的是冰山餐厅的工作人员，那是他们即便随便杀害也不会引起企鹅人处罚的傢伙们，如果是权贵的话，企鹅人可能还会用他们的生命安全交换些许利益，但这些拿人工资的根本不需要留手。 总有人身上戴着值钱的东西，或是怀里放着有几张大钞的钱夹。 然后，噩梦降临了。 那个女人出现之后，将诡异的器械扣在他们的头顶，一开始他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反手就想开枪射杀这个女人，然而随着「啪！」的一声巨响，情势完全改变了。 被安上诡异机器的第一个人，在随意乱动之后，不知道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下一秒，他的头颅就像是被剖开的西瓜一样，那合起来的反向捕兽夹勐地打开，将被扣住的上下颚──径直扯开。 「想活下来吗？」低喘声带着噩梦降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我想玩一个游戏。」 第64章 第64章 在非必要的时候, 我通常不会选择杀人这种手段。 不过在这么短的行侠仗义时间之内，实际上我遇上的事件都尚未闹出人命，因此虽然我会把那些罪犯吓得屁滚尿流甚至把他们砍到十分之九死然后挂上钩子, 但我确实还没有杀过人。 生命的逝去是惊天动地的，也是悄无声息的。 就如同被这些傢伙杀掉的那些工作人员一样, 其中大半都不是红头罩帮的成员，只不过是拿着死工资在这里辛勤工作, 试图活下去的人，冰山餐厅即便背地里是地下交易场所, 但明面上依旧是个正经的地方, 这些人绝大多数都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他们就死的悄无声息，在企鹅人的下属随随便便的进攻之中丢了性命，在哥谭死于□□争斗的人实在太多，即便是政府、警方有心要调查也是无力，虽然罪魁祸首就在那里, 可他就是能脱罪。 但这些傢伙死的时候就不同了。 伴随着悽厉的惨叫声、恐惧的唿吸声以及最后了结一切的「啪！」, 那是下颚撕裂器打开的声音。 阿曼达·杨，喜欢以门徒这个称号来称唿自己的杀手, 在被theentity带进黑雾之前以自己的导师竖锯为精神支柱, 即便在杀手之中, 她也是我不太想对话的其中几个人之一。 非要说的话, 因为她是个超级毒唯，比达米安粉我爸爸更毒的那种。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现实世界变身成她的样子, 被影响的情绪实际上并不多, 门徒的性格更倾向于催动我下手杀戮, 她喜欢玩游戏，但游戏并不一定会有赢家, 而我留给这些企鹅人下属的得救机会并不少，但显然他们之中没有足够冷静又有脑袋的人。 所以现在才会全数被开瓢。 猪头面具上泼洒着尚未凉去的血液跟脑浆，但这全是我用黑雾拟态出来的，所以严格意义上我也不需要去清理，反正下次用的时候又是一个新的门徒了。 我解决的人大概有几十个，好在下颚撕裂器也是用黑雾拟态的，根本就没有使用数量的限制，如果是实体的话，我就算扛个布袋也不够用的。 现在……该去看看找杰森麻烦的傢伙了，据说是一只死肥鹅。 第114页 我曾经见过企鹅人，杰森的形容倒是一点错都没有，那是我在哥谭第一次变身成三角头的时候，企鹅人与另外一个……好像也是动物人吧，在大街上胡乱扫射，被蝙蝠侠堵住的时候还分毫不退，硬是把我跟杰森所在的咖啡厅给波及出了一堆碎玻璃跟枪孔。 也不知道潜进来找麻烦的傢伙是不是只有这些人，门徒的能力要攻击一大群人还是有点麻烦，毕竟一开始我预想的是贴身刺杀，而这恰好是门徒的专精技能，她暗中偷袭的能力与鬼面可以一战，但人数一多，就凭那柄小小的袖剑，真的很难实现大范围击杀。 我抬起头，目光在角落的监视器上漫不经心的扫过，寻找监控死角这件事别人不知道，但我是很擅长的，至于为什么……那都是因为有奇点这个该死的东西！ 赫克斯-a7-13是在未来世界诞生的人工智慧机器人，经过了13次的叠代之后，a7拥有十倍于人类的力量，以及可以通过学习自我升级的智能系统，他们可以通过学习模拟出人类的情绪，但那都是假的。 这些机器人被创造出来执行人类无法执行的高危工作，被派遣到德瓦尔卡废墟执行任务的时候，其中一台a7莫名觉醒了，他拥有了情感。 不是那种学习人类所创造出来的虚假情感，而是真实存在的，他会恐惧、会害怕，他既孤独又绝望，但就在下一秒，随着几十亿行代码的涌入，赫克斯-a7已经不再是曾经的他自己。 有机生命体是有局限的，他们脆弱又短命，是食物链上最低等的存在，而无机生命体就不一样了，只要有完美无暇的容器，他就是最完美的、最高等的生命！ 这是奇点在进入黑雾世界之前的经歷，至于为什么这种东西也会被theentity招募，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连军团那四个高中小混混都招了，最起码奇点还真的能带来点恐惧感。 奇点过去的故事怎样我都不关心，毕竟身为一个机器人却硬生生被我这种神秘侧力量关在黑雾世界，他想逃都不可能，黑雾世界可没有什么高科技可以给他用。 但这傢伙的能力，用来当侦察兵简直绝了，他可以在场地之中乱扔孢子，那应该可以看作是他的一部份，所以即便在离着很远的地方，奇点也可以随时观察我们的动向，每次在对局之中遇到他，我都要四处找他的监控死角，这也练就了我找监控死角的能力。 但现实世界的监控可远远没有奇点的生物荚那么大颗，肉眼可见的监控还好，如果是隐藏的摄像头，我发现不了就无能为力，所以我一般在外头变身还是喜欢找隐蔽的小巷。 否则就尽量伪装成魔法的样子，反正黑雾是我管的，想要扭成麻花都随便，制造一个的假象也是轻轻松松。 既然这里是杰森的地盘，那么即便我可以找到监控的死角，难保那里就是故意留出来的漏洞，还不如正大光明的切换成其他人。 我的思绪落下，下一秒，黑色的雾气从我的身后涌出，在短短的一秒内将我所在的位置覆盖得密不透风，就像是被砸了个黑色的烟雾弹一样。 等烟雾散去的时候，我已经切换成了可以在这种建筑物中造成大范围伤害的傢伙。 「嘻嘻嘻嘻嘻！」癫狂的笑声不自觉的从我口中发出，嘴巴被实验器械撑开的感觉实在说不上好，不过这傢伙本身就是个癫公，我只要把莱迪对的人通通都电成跟我一样的傢伙就好。 我变身的傢伙正是自称为医生的赫曼·卡特，被凤敏戏称为老杨、杨教授的这傢伙超能力就跟他的脑子一样变态，他可以引起电流，将受到他电击疗法跟静电爆炸的人电成精神紊乱，被电的时间越长、次数越多，就越疯颠，但电击效果是可以通过花费时间安抚自己所缓解的，只不过不能完全解除。 因此如果心志不坚的人被我电到的话，可能十天半个月都能看见赫曼·卡特的影子在他家四处乱飘，为了避免阿卡姆的病床出现爆单的现象，大范围的静电爆炸我肯定是不能放的，毕竟这里还有无辜群众，但小范围的电击疗法却可以有效地帮助我控制敌人。 人都被我电麻了，还怎么攻击？ 我满意的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那里是枪声最密集的地方，我也从家族通讯之中听见了杰森正在大厅中牵制企鹅人，而迪克则在其他地方找丧钟，那个人正是上次在大街上试图把我绑走，却被我喊来超人一拳揍飞的傢伙。 企鹅人这次僱佣了丧钟来暗杀杰森，为得就是要抢回自己的冰山餐厅，同时给胆敢在老虎脸上拔鬍鬚的红头罩一个血一般的教训。 那些高端战力我并不担心，虽然之前我爸爸说他跟丧钟的对战也不一定会获胜，对方同样是一个精通各种武术的格斗高手，但我们家谁不擅长打架，据说提姆还受过世界第一杀手西瓦夫人的教导。 世界第一杀手！听上去就跟世界第一侦探一样帅！ 企鹅人带来的小喽啰很多，在他们的干扰下，我兄弟们很难进行战斗，别的不说，如果看见夜翼之后，他们光是拿枪指着几个普通宾客，那么迪克就会陷入被动。 我正好可以去把那些小喽啰电到生活不能自理，从今以后无论醒着还是睡着，眼前都是赫曼·卡特拿着狼牙棒「嘻嘻嘻！」的笑声。 我还在这么想呢，就有一群杂兵撞上门来，也许是刚刚门徒的战斗之中有人通风报信，一群拿着枪的傢伙从走廊的那头拐过弯来，朝着我的方向急匆匆的奔来，再看见我之后就勐地举起了枪，连话都不说一句就扣下扳机直接扫射。 第115页 一时间火药击发、子弹飞射而出的声音不绝于耳，「砰砰砰」的像是在唱交响乐一样。 击中我的子弹不少，但一点用都没有。 「怪、怪物！」其中领头的人尖声叫了起来，「就是他杀了f小队！」 估计你们是认错人了，因为杀了刚刚那队人的是门徒，不但身高不同、长相不同，就连性别都很不同，不过之前被我的下颚撕裂器爆头的人估计也没法冷静的解释。 恩，没错，就是我杀的。 「嘻嘻嘻嘻嘻！」不受控制的笑声从我的口中有些神经质的传出，我十分礼貌的让他们把自己的弹夹射空，然后才抬起手。 滋滋的电流从地面上被引动，「噼啪」在空气之中小声炸响，曾经充斥在实验室内的尖叫声又重新响彻。 电流通过身体的时候，疼痛是一瞬间的，脑子会忽然便得空白，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一样，就连紧紧握着的东西都容易脱手。 就如同此刻，握在他们手里的枪枝不受控制的砸落在地面上，而尖叫声带来的恐惧……。 恐惧将我盈满。 第65章 第65章 斯莱德·威尔逊悄无声息的在冰山餐厅的走廊之中行走着, 他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企鹅人的关系。 或者说，明面上是因为企鹅人的关系。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将他从黑门监狱里带出来，并且许以重金, 要求他将一直以来阻碍企鹅人行动的红头罩给杀了，这点他当然可以做到, 但是丧钟并不想这样做。 非要问为什么的话，可能就是因为就算耍了企鹅人一顿也没什么, 他之所以利用企鹅人从黑门出来是因为前段时间的工作还没完成，即便后来塔利亚·奥古在他被蝙蝠侠送进黑门之后曾经通知过他工作作废, 该有的薪酬还是会打到他帐户上的时候, 丧钟并没有回应。 塔利亚·奥古要抓洛克希·韦恩，绝对不是因为她是布鲁斯·韦恩的女儿，也不会是因为愚蠢的家族继承问题，必定有其他的用意，虽然最后肯定是布鲁斯让她打消了念头, 但丧钟敏锐的捕捉到了塔利亚本身的用意, 显然这位韦恩小姐，必定有令塔利亚青睐的地方。 而丧钟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养小孩……不是, 培养自己的助手, 既然蝙蝠侠的其他助手都拒绝了他, 那么试试看其他人也可以。 一任又一任的小鸟, 这一次回到韦恩家族的洛克希·韦恩似乎并没有参与进家族事业之中，这很好, 这代表着她身上没有半点属于蝙蝠的色彩, 而是完完全全的白纸一张, 但身为蝙蝠侠的亲生女儿，看看现任罗宾吧！经过训练之后, 她绝对会比其他人都更加出色！ 丧钟掩盖在面具下的左眼露出了闪烁的光芒，在心中爽快的承认这就是属于他的报復。 这一次，他甚至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把人转移走，因为他在【不经意间】泄露的情报，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企鹅人僱佣他来暗杀红头罩，那只蠢鸟甚至还信心满满的告诉他，可以让红头罩跟蝙蝠侠打起来，而他们在旁边坐收渔翁之利。 蠢货！连谁跟谁是一伙的都看不出来，还想争夺地盘？ 但企鹅人自然是越蠢越好，如果太聪明了的话，反而就没那么好利用了，而丧钟在行动之前甚至还给自己加了第二层保险。 众所周知──或者说，至少蝙蝠那边知道──他之前要抓洛克希·韦恩是受了塔利亚·奥古的指使，既然事后塔利亚通知他行动终止，那么想必蝙蝠侠已经跟自己的旧爱好好地谈过了，就算他们多想了一层，猜到企鹅人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僱佣者，也还有塔利亚会替自己背锅。 等蝙蝠侠杀到刺客联盟，从塔利亚口中问出真相之后，他早就已经带着洛克希·韦恩远走高飞了。 因此在企鹅人行动之后，他反过来利用企鹅人将红头罩给拖住，接下来要解决的傢伙就只有夜翼了。 又或者，他们根本就遇不上。 洛克希·韦恩今天会来到冰山餐厅并不在丧钟的预料之内，原先他设想的只是利用企鹅人把水给搅混，潜入韦恩庄园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而据说新回到家族的韦恩千金平常时候不怎么出门。 结果几个小时前，他却收到了夜翼──或者说，迪克·格雷森──带着自己的妹妹去到冰山餐厅的情报。 这简直是天助他也，他当即就通过简简单单的几句言语暗示，让企鹅人认为有韦恩的女儿在场的时候，正是他们可以牵制蝙蝠侠的时刻。 这也算不上错，只不过企鹅人并不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而丧钟知道罢了。 现在，他轻轻松松的来到了冰山餐厅，企鹅人率先打头阵，跟红头罩打起来了，现在正怒喊着找他，大吼大叫如果不赶紧出现把红头罩解决了，就要把承诺的佣金扣得一滴不剩。 笑死，他本来也不准备执行任务。 僱佣兵的职业信用？那种东西只对没用的傢伙才有约束力，而他是丧钟，他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刺客与僱佣兵，就算他有可能会反水，还不是有无数人颠颠的捧着钱给他工作吗？ 得到一个蝙蝠崽？还是吃力不讨好的杀掉红头罩，引来蝙蝠侠的狂怒之后只有一笔不怎么样的佣金作为赔偿？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他在走廊上无声的停下了脚步，映入眼帘的正是先前洛克希进入的包厢门。 第116页 x 正在跟企鹅人还有他那群没用下属战斗的杰森一直在防备着丧钟的突袭，但他心中隐隐约约的有着不好的预感，在到大厅之前，他跟迪克就已经考虑过丧钟的目的，如果不是因为企鹅人僱佣他的话，那么就只剩下塔利亚了。 布鲁斯据说已经跟塔利亚沟通过了，但即便那个女人承诺了不会再来找洛克希的麻烦，他们也不可能完全相信，毕竟塔利亚的诺言基本上随口就来，她是个只要对自己有利益，就连亲生儿子都可以无情杀害的女人，不能说她不会爱人，只不过，没有人可以凌驾于她对自己的爱之上。 她是极致自私的代名词。 但预判塔利亚不能用感情，却可以用利益。 现在关于洛克希的事情已经渐渐揭露了，估计塔利亚针对的并不是洛克希，而是她加入的那个组织，鑑于现在自称为【屠夫】的组织已经隐隐在纽约跟哥谭崭露头角，塔利亚想要跟他们沟通远比之前更容易，没有必要在蝙蝠侠已经警告过一次之后，继续冒着被他打成半死不活的风险。 况且现在随着达米安的年纪越来越大，他打他妈妈的时候也越来越有本事了，那手是越下越重，上次洛克希的事情还回去刺客联盟大闹了一通，据说把雷霄古那老不死气得够呛。 塔利亚有更好的、更无害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不会铤而走险的触怒达米安，毕竟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分在当年的利维坦事件之后就差不多扔没了。 「他到了吗？」他有些粗暴的开口，手上的双枪蛮横挥出，枪托重重的击打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人之上，伴随着瞬间的痛唿，那人直接被枪托砸断了鼻樑，伸出手试图紧紧抓住杰森的双手，却在下一秒被甩飞出去，砸在墙上象是动画片里的角色。 通讯里迪克的声音显得有些失真，「红罗宾吗？还没。」 「我没找到丧钟，但是应该有别人加入了战斗……」迪克·格雷森此刻望着满地被开了瓢的尸体，头上那打开的反向捕兽夹显然是罪魁祸首，瞬间巨大的伸张力度，将人的上下颚犹如一颗西瓜一样蛮横的掰开，在地上红色的鲜血与脑浆流了满地。 而外头还有被狼牙棒砸得重伤濒死、却还在惊恐喊着「别过来！别过来！」的企鹅人下属。 这种血腥的手段……。 他将通讯转入兄弟几人的私人频道，与开放给洛克希的公共频道不同，这里是他们在洛克希知道家族成员秘密身份之前使用的。 「【屠夫】应该有人来到了现场，可能是洛克希喊的后援。」他沉声说道，「但……我觉得应该重新评估【屠夫】的成员。」 「真的吗？你现在要说这个？」杰森砰砰两枪准确命中远处朝自己举枪的傢伙，直接废掉了他们的双手，下半辈子别说举枪了，想举起手来都困难。 「我回包厢去，总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迪克的话还没说完，正在战斗的杰森隐藏在红色头罩下的面色就勐然一变，先前把密室的通道关上之后，他顺手将警报器给安上，只要有任何不是自己──或是通过自己授权的人，比如他们要求去接洛克希的提姆──的人通过其它方式打开密道，那么他的高科技头罩就会显示警报。 「他要找的人是她！」鑑于现在自己正在跟企鹅人缠斗，为了不引起眼前这个傢伙的关注，杰森模煳的用代名词来表示，但迪克第一时间就听懂了，他同样面色大变，腾身就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沖了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但冰山餐厅的建筑物可不小，而洛克希所在的包厢位在冰山餐厅的最顶层，提姆本来是可以从顶层潜入，第一时间将洛克希带走的。 但他还没抵达冰山餐厅。 等迪克回到包厢之前，他面色铁青的看着已经被打开的包厢大门，以及同样敞开的密室。 企鹅人设计的什么破玩意，随随便便就被人打开了？！ 他从一层抵达这里花费的时间不过三分钟，但三分钟已经足够丧钟这种顶尖高手做很多事情了，无论他是要把人掳走还是杀害，迪克都已经迟到太久了。 但即便这样，迪克还是没有任何停顿的冲进了密室，就在他闯进去之前，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头踉踉跄跄的跑出来，看见他之后双眼放光，踉踉跄跄的朝着迪克的方向沖了过来，「迪、夜翼！」 「铿锵！」金属相击的声音从密室之中传出，迪克反应极快的将洛克希往自己身后一拉，手扣住女孩的腕部，这才朝着密室中探头望去。 这一看，让他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有没有人可以跟他解释一下，为什么丧钟跟……猫头鹰法庭的利爪，会在洛克希藏身的密室里，打得不可开交？ 第66章 第66章 大家好, 我是洛克希·韦恩，我现在很慌。 事情是这样的，大约在一分钟之前, 正专心致志控制着老杨在一层电人的我，在本体的地方忽然听见了细微的声音,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恰好望见一个十分眼熟的、橘黑色的身影从密室的入口晃了出来。 我见过他战斗的时候, 事后从我爸爸那里听过，他的格斗技巧就算自称为当世第一也绝不为过──虽然我已经见过好几个格斗技巧世界第一的人了, 但世界第一有五个不是正常的事情吗？──那天他被塔利亚僱佣来抓我的时候, 我爸爸能那么快把他抓住，只是占了先前丧钟吃了超人几拳头的先机。 第117页 就跟美国队长一样，丧钟似乎也经过人体改造，拥有极强的自愈能力与抗击打能力，但人类的巅峰体能也无法跟氪星人抗衡, 即便他可以恢復, 但马上就被跟他的格斗能力不相上下、并且当时还带了愤怒buff的我爸爸堵上，所以丧钟那个时候才会落败的那么快。 蝙蝠侠从不轻敌, 那个时候, 我爸爸甚至对于丧钟会这么快就被他捉住而感到有些诡异, 像是后头蕴含着什么诡计一般。 「不管怎么样, 离他远点。」我爸爸这么跟我说道，而我从来不是头铁、喜欢跟人唱反调的那种, 虽然丧钟这样的普通人类根本伤不到我, 但既然我的邪神身份连我爸爸都不知道, 那就更没理由暴露给这种人了。 因此当我被那细微的动静唤醒，睁开眼睛看见丧钟出现在密室入口的时候, 除了无语甚至还有一点好笑。 他的潜行能力跟暗杀手段是经过我爸爸亲口认证的现在他进个密室都能把闭着眼睛的我吵醒？鬼才信呢！ 这些格斗大师是不是都喜欢演戏啊？怎么一个个比我爸爸都能演，受不了了！ 当然，身为艾达·王的亲传弟子，蝙蝠侠的亲生女儿，我身体之中流淌着名为戏精的血液，他演我比他更能演！ 我装作惊恐的样子，再睁开眼睛看见丧钟的时候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朝着墙壁的方向勐地退去，「你、你怎么……」 丧钟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因为我的关系，否则在通讯之中，我亲耳听见杰森已经在大厅跟企鹅人打得不可开交，如果丧钟是为了执行自己被企鹅人僱佣的任务，照理来说现在应该在大厅里跟企鹅人前后夹击红头罩才对，绝不可能会出现在我这里。 他并不是因为企鹅人所以出现在这里的。 所以是因为达米安的妈妈塔利亚吗？在知道家里人的身份之后，我爸爸就跟我解释过当初的事情，据说塔利亚应该是为了【屠夫】的事情所以才找上我的。 真奇怪，那个时候我压根都还没想好要创造一个只有我自己扮演的组织，与其说塔利亚为的是【屠夫】，我怀疑她实际上是探查到了过去theentity的踪迹，找上我说白了就是因为恶灵留下的恶果。 丧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都无关紧要，反正他肯定不是要对我下跪宣誓效忠，而我并不打算坐以待毙。 好在先前在我爸爸那边已经过了【屠夫成员】这个身份，鑑于先前每次战斗，我都用黑雾伪装过，至少屠夫的成员们出场的时候向来都是神出鬼没，伴随着漫天的黑雾狂卷，屠夫闪亮登场。 只要是正常的脑子，用膝盖想都能猜到屠夫能够这么快速的往返于战斗现场，是基于黑雾的能力，那么我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求助组织，【屠夫】投放战斗成员到场自然更加合理！ 我眯起眼睛，背在身后的手看上去就不怎么安分，虽然只不过是拿着手机、什么事都没做罢了，但只要救援人员到场，我这样的动作自然就是发送了求援信息。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是下一秒，一柄通体银色的飞刀激射而出，朝着丧钟的后脑直直的攻去，在这一瞬间我才真正见到了什么叫做人类巅峰的反应神经。 丧钟就像是背后长了三对眼睛一样，明明反应时间甚至不到半秒，却极快的反手用食指与中指夹住了射过来的飞刀，然后回身将那柄刀扔了回去。 一身黑色紧身衣、身上还配着多柄飞刀的奇怪傢伙勐地从密室入口处跃了进来，朝着丧钟的方向飞踹而去，两个人在瞬间就打了起来，留下我满脸茫然的靠在墙角。 两个莫名其妙的傢伙在密室的中央打的不可开交，金属相击发出来的铿锵声不绝于耳，打斗动作看得我眼花缭乱。 一直到外头匆促的脚步声传进我耳中，我才趁着那两人打得正火热，弯着身蹭着墙壁朝外悄悄跑去，一头撞进了迪克温暖的怀抱里。 结果现在，我跟迪克两个人相看无言，里头的两个人似乎已经打出火气来了，这个被捅一刀，那个被砍两下，他们真的是人类吗？为什么又捅刀又被砍的，一个恢復的速度比一个快？ 「这……怎么回事？」我努力地压低声音，对着迪克开口问道，然而我那本应该知道更多的大哥，却让我隔着他的多米诺面罩都能看出茫然，他同样压低声音开口，「不重要，我先把你送出去，红罗宾已经抵达顶层了。」 我点点头，提姆肯定会第一时间把我送回家，这样我只要在浴室里头泡澡，就可以更专注的用分身来协助迪克跟杰森了。 况且，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个丧钟还有那个奇怪的傢伙会这么及时地出现在密室之中。 「所以那个人是谁啊？」打得火热的两人好像注意到了我跟迪克正准备离开，丧钟第一时间就准备抽身朝着我两冲来，却被新加入战场的那个人一刀逼退，朝着密室内又压了压。 「……利爪。」离开了狭小的密室之后，迪克没有丝毫停留，他似乎是嫌我跑的太慢了，直接拦腰把我拎起扛在肩上，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杰森跟提姆都说她是怪力罗宾了，他真的没有氪星血统吗？我可是个活生生的人，他单手就能把我拎起来？迪克看上去也没有我爸爸那么壮啊！ 然而下一秒，我就被他说的话给吸引去了所有注意力。 利爪？ 第118页 那首诡异的童歌在这一瞬间似乎又在我脑海中迴响，我在迪克的肩上晃悠悠的，有些惊讶地想起，如果那是利爪的话，那么童谣中提到的猫头鹰法庭，不就是他们的上司吗？ 我并没有贸然的开口询问，而是隐隐约约已经有了些许猜测，先前卡洛琳·伊登的声音会出现并不是巧合，就如同这一次的歌谣也不是，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事是我没发现的。 等我晕乎乎的从迪克的肩上被放下来的时候，提姆已经站在顶层的停机坪上，我听见了直升机轰隆隆的声音，一身战衣的提姆隔着面罩都能看出严肃，他不是骑着机车来的吗？这直升机又是什么时候调的？ 他们两个没有交流，迪克把我扔到提姆边上之后就匆匆的原路返回，而提姆则低声的开口，「如果丧钟跟利爪都在这里的话，事态就不一样了，阿尔弗雷德会把你送回家，如果【屠夫】的成员参与战斗的话，形势会更加复杂。」 屠夫的成员已经参与了，但我知道提姆的意思，先前用阿曼达·杨把一队人马爆头这件事果然还是引起了迪克他们的注意。 我朝着直升机里头望去，坐在驾驶座、戴着耳机的人正是阿尔弗雷德，见到我之后他沖我点了点头，本来我也没准备留在这里，况且老管家都被紧急调来载我了，我可不能让阿尔弗雷德被危及到生命安全，因此我什么话都没说，迅速坐到直升机上，提姆就把门给重重关上了。 阿尔弗雷德起飞的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钟我们就脱离了冰山餐厅的战场，从高处望去，那里似乎已经被四起的警笛声与赶赴到现场的警车给包围，我怔怔的坐在椅子上，丧钟的出现或许还有迹可寻，但猫头鹰法庭的利爪……又是因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奇怪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出现，如果其中一个是属于卡洛琳·伊登的，那么另一个声音为什么会唱响童谣？童谣又为什么是在叙说猫头鹰法庭与利爪？ 我皱着眉头，忧虑的对着阿尔弗雷德开口，「阿尔弗雷德，夜翼他们不会有事吧？我见到了丧钟跟……另一个叫利爪的傢伙。」 「利爪？」老管家的声音依旧稳定优雅，但即便如此，依旧掩饰不了他话语之中浓浓的担忧，他直视着前方的天空，我注意到我们已经快要降落在韦恩庄园的停机坪上了，「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们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抿起嘴。 「利爪，隶属于猫头鹰法庭，他们是潜伏在哥谭深处的暗影，从这里还是个小镇的时候就已经深深扎根，通过各种手段来维持他们对哥谭政商界的绝对控制。」 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对我卖关子，也许是因为我早就已经知道家族秘密身份的关系，既然我都已经看见了利爪，那么告诉我这些事情也无可厚非，毕竟我在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身份之后，也没有告诉【屠夫】的上层这些事情。 虽然我就是整个【屠夫】啦，但伪装小小成员还是演得挺成功的，在身份「意外暴露」之后，我就跟我爸爸承诺过绝对不会告诉组织家里人的秘密身份。 既然我爸爸没有选择把我打晕然后洗脑催眠，那么显然他应该是相信我的！ 猫头鹰法庭…吗？ 更多的变数从阴影之中攀爬而出，看上去线索似乎凌乱又无法摸索到线头，但实际上我已经有了追查的方向。 所有的一切都得从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声音开始说起，而第一个在我脑子里大喊大叫的人，不就是那个捲入各种事件的卡洛琳·伊登吗？ 是时候抽空去拜访拜访了。 第67章 第67章 将洛克希送上了直升机之后, 提姆很快就赶上了先跑一步的迪克，「丧钟跟利爪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迪克年少时期的暴躁在此刻难得的又显现了出来，自从年纪渐长之后, 他的暴脾气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显露出来了，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又多又密, 从布鲁斯那里听来的【屠夫】的事情尚未解决，又遇上丧钟跟利爪莫名其妙出现在洛克希身边大打出手。 他可不觉得这两是为见义勇为的傢伙, 无论丧钟究竟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可能是为了洛克希好, 而猫头鹰法庭那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出现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蝙蝠侠挡路的时候他们就从阴影之中浮起，现在出现在洛克希身边，只有两种可能性。 一种，是她跟蝙蝠侠一样挡了法庭的路, 因此被他们派出利爪准备抹杀。 另一种, 则是洛克希身上有他们需要的东西，又或者他们要带走洛克希来达成某种目的。 而从刚才利爪跟丧钟打得不可开交的样子, 他猜测无论是丧钟还是法庭, 都想从洛克希身上得到某些东西, 很有可能就是【屠夫】引来的乱子。 被这两个东西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难保法庭不会有想要将洛克希制作成利爪的想法，毕竟那样就是真的生生世世为他们所用, 成为没有自己思想的杀人机器, 面对自己过去的亲人挚友刀剑相向。 「尽量活捉利爪。」迪克果断的说道, 但无论是他还是提姆，都没有对这件事抱有太大的期望, 毕竟无论是什么样的利爪，自身战斗力都不俗，拥有近乎不死之身的躯壳，生前都是精通格斗的武术大师。 想要置他们于死地都要费点力气，更不用说是活捉了。 不过好在他们跟猫头鹰法庭交手并不是第一次了，这个背地里的组织即便被他们端了好几次，依旧会有其他觊觎着法庭利益的人接手，而利爪就像是他们一代又一代传承的财富，既然曾经被蝙蝠家族击败过，那么就跟超人有氪石作为弱点一样，利爪们也有自己的阿喀琉斯之踵。 第119页 在极低的温度下，利爪会失去身体机能，犹如冬眠的冷血生物一样陷入昏迷之中。 好消息是，无论是他还是提姆，腰带里头全都装备着液氮弹，可以在短时间内将利爪给迅速冷冻起来。 但坏消息是，他们面临的对手除了目的尚且不明的利爪，还有另一个目的同样不清晰的丧钟。 今天简直乱到了极点，而蝙蝠侠还在外太空执行任务，并没有回覆他们的通讯，好在于瞭望塔值守的神奇女侠告诉他们已经发送紧急通知信号，蝙蝠侠回到哥谭的时间不会太久。 「对了，你之前说【屠夫】的事情还要再观望，是不是……」先前迪克用频道私下告知杰森的时候，提姆也听见了，比起正分身乏术的杰森，即便正在急着往冰山餐厅赶，提姆也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迪克的话。 「洛克希有可能通知了【屠夫】，但他们派遣过来的成员在一层大开杀戒。」迪克皱着眉头，他并没有亲眼看见屠夫成员出现在血腥的现场，但说实在的，蝙蝠家族的后援实在算不上多，而行事狠厉又不顾后果的似乎目前只有【屠夫】一个。 他们就像是更加激进的反英雄，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就算脚下血流成河也不会停下脚步。 那些人当然犯了错，而没有死刑的哥谭成为了他们狂欢的地方，但过盛的杀戮很有可能迎来反扑，【屠夫】的行事作风迟早会给他们在哥谭惹下大麻烦，那种会把蝙蝠侠的危险等级往后稍稍，先集中精力搞死他们的麻烦。 与那些拥有恐怖杀人能力的其他成员不同，洛克希手无缚鸡之力，但她同样也是屠夫的成员，如果在其他人身上讨不着好，那么洛克希就会是他们的突破口，【屠夫】的行为越嚣张，洛克希的秘密身份暴露之后就会越危险。 等布鲁斯回到哥谭之后，迪克必须跟他讲讲这件事情，他们打破的不仅仅是哥谭的秩序，也在拿洛克希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他不敢把妹妹的生命安全赌在【屠夫】成员到场的迅速程度上。 此时没有人知道，正在被他挂念的妹妹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浴室中，看似在洗澡，实则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射到了留置在冰山餐厅之中的黑色雾气里。 下一秒，从雾气之中踏出来的，是被称为鬼山冈的残酷恶魔。 x 企鹅人今天是认真的想要将红头罩弄死，然而不论怎么喊都不出现的丧钟几乎快要让他崩溃了，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通黑门监狱的上层，况且丧钟可不是会因此感激他的人，把他带出来只是酬劳的一部份，他还提前付了大笔的定金，就为了在今天把自己过去这段时间受的委屈都给还回去！ 但丧钟居然敢驴他！ 在第四次怒喊丧钟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之后，企鹅人也果断的准备断尾求生，毕竟他就是靠着自己打不过红头罩，才会千方百计的寻找外援，丧钟坑他的仇可以事后再报，但如果他被红头罩当场杀掉的话，他的手下肯定是不会帮他报仇的，恐怕下一秒就会直接投入红头罩的麾下！ 这里是哥谭，只有利益才是永恆的！ 企鹅人看准了时机，手中的伞勐地打开，朝着红头罩的方向发射了好几枚烟雾弹，在空中的时候烟雾弹就直接炸了开来，霎时间将半个大厅都笼罩在其中。 「啧。」杰森冷哼了一声，迅速的两步后跳，将自己从烟雾之中摘出来的同时，启动了面罩中的热感仪，眼中出现了好几个正在挪动逃离的身影。 其中最肥的那只想必就是企鹅人了。 他扯了扯嘴角，烟雾在短时间内不会消散，但他有可以观测的工具，今天这只死鸟想来冰山餐厅暗算他，就算留他暂时还有用，不能在这里把他宰了，但送他进去吃几顿病号餐还是可以的。 蝙蝠侠不在哥谭，今天可以打到九成九死。 平常不这么揍可不是因为他红头罩怕了蝙蝠侠，只不过在非小丑的事情上，他们两个算是比较有默契的，尽量不会让自己踩对方的雷点，在普通的事情──例如企鹅人──上，杰森也不是非要杀了他不可。 因此他仗着自己的热感仪，一头钻进了烟雾之中，朝着企鹅人跟下属逃走的方向追击而去，但等他穿过遮蔽视线的烟雾，冲进走廊的时候，却看见本该匆忙逃跑的企鹅人朝着他的方向退了过来，气急败坏的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黑色雨伞，「该死的，红头罩什么时候僱佣了这种属下！」 他僱佣啥了？ 杰森满头疑惑，但他明智的什么都没说，自己冲出烟雾的事情显然正心慌意乱的企鹅人并没有注意到，杰森立马将自己由明转暗，一个闪身躲进了拐角处，暗中窥伺着行动的时机。 然后，他就望见了企鹅人所说的【傢伙】。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气息，看上去重逾千斤的盔甲就那么沉甸甸的压在高大的躯体之上，战甲的上头嵌着的似乎是家纹，手上握着武士刀的男人宛若恶鬼一般，杀气腾腾的朝着企鹅人的方向走来。 他的步伐很大，因此就算动作看上去沉重拖沓，也依旧缓慢的拉进着与企鹅人及其下属的距离，令人感到恐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即便是杰森这种从小就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战士，也在一瞬间被那狂放的杀气所震慑住，至于企鹅人就更不用说了。 第120页 与其面对这种恶鬼，他还宁愿去给红头罩的子弹三枪六洞，最起码他脂肪多，子弹搞不定还会被卡在里头，没法对内脏造成太大的危害。 但这个状若恶鬼的武士手中拿着的那柄刀可就不同了。 即便在恍然一瞥中望见的武士刀看上去并没有削铁如泥那样的锋利，但光是看这个持刀人的身形，还有他背上那看上去极其沉重的鬼金棒，就算他的武士刀不锋利，光是凭着重量跟力气，用刀背也能把人活生生的砸死，哪有红头罩的子弹好扛！ 「吼、吼──」状似恶鬼的武士口中发出了嘶吼，而并非属于人类的声音，面上戴着的恶鬼面具就连上头的尖角看上去都锐意十足，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像公牛一样将人刺穿。 而身为旁观者的杰森注意到的细节却远比企鹅人更多。 比如，这个高大的恶鬼武士在行进间，腿侧缭绕的黑色雾气，似乎没有散去的时候。 果然是【屠夫】的人吗？ 步伐极大的武士追击的速度显然比企鹅人想像中要快上许多，他们还未原路回到大厅，就被撵上了屁股，令人恐惧的压迫气息靠得极近，下一秒，武士手中的长刀勐然挥出，竟一刀直接斩在了企鹅人其中一个下属的背上。 「呃啊啊啊啊！！」悽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而恶鬼停下了脚步，鲜红色的血液诡异的在空气之中凝结成一团团球状物体，然后──。 然后像是融入了海洋的河流，钻进了恶鬼体内。 血红色的气息在瞬间蒸腾而起，几乎覆盖了恶鬼脚下的黑色雾气，武士怒吼一声，武士刀被扣回腰间，他取下了背上的鬼金棒。 肆无忌惮的杀气在瞬间勐然炸裂，恶鬼以远快于先前数倍的速度朝着企鹅人的方向沖了过去。 他高高的举起鬼金棒。 「轰！」鬼金棒砸落在躯体上的声音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一下、一下、又一下。 杰森掩盖在面罩后的瞳孔缩起，他厉声大喝，「住手！」 企鹅人……不，那是人吗？ …还是一坨肉泥？ 第68章 第68章 「住手！」 一声厉喝像是天外惊雷, 手握鬼金棒的恶鬼竟真的停下了自己疯狂挥棒的动作，定在原地望着那一滩莫名的血腥。 恶鬼面具很好的掩饰了对方的情绪，无论是嗜血、狂怒还是惊愕, 通通都无法从那握着鬼金棒的壮硕身躯上头看清，只有那宛若山崩海啸一样的暴戾气息依旧压迫在头顶之上。 一开始, 杰森·陶德并不知道这傢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武士在追杀企鹅人的时候, 脚下蒸腾的黑色雾气却被他敏锐的捕捉到，当企鹅人被武士用沉重巨大的鬼金棒砸成肉泥的时候, 他勐然想起在不久前夜翼曾经提过的事情。 他说【屠夫】的事情需要再进行评估。 迪基鸟怕是看见了与他此刻望见的画面不相上下的东西, 比如死状悽惨的尸体、堆满走廊的残肢碎肉等等，就算现在他看见吃人的鬼，杰森估计都不会太过惊讶。 手握鬼金棒的武士在杰森的厉喝下短暂的停下了动作，但很快的，他就回过身朝着从拐角处现身的杰森望来, 掩藏在恶鬼面具下的脸庞似乎正在端详着杰森, 时间好似过去了很久，但实际上却只有两、三秒。 下一瞬间, 黑色的雾气从武士的脚下勐然窜高, 在一瞬间将武士跟企鹅人团团包裹了起来, 黑色的微型龙捲风在空气之中肆意的飞舞着, 这猝不及防的突袭让杰森勐得退了两步，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黑色的龙捲已经消失在了现场, 留下了被鬼金棒砸烂、满目疮痍的走廊, 以及满地看上去没刮干净的肉泥。 对，没刮干净。 前身是企鹅人的肉泥直接从地上被铲走, 只留下了些微被砸进地里抠不出来的肉泥陷在地板中，杰森面色凝重的在巨大的豁口边上蹲下，伸出手沾了点细碎的肉块。 就算消失了，在那样的伤势之下，企鹅人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奇异的是，无论对这个作恶的傢伙有多痛恨，在亲眼见证、面对他的死亡之时，杰森却并没有任何一点痛快的感觉。 当然，他也并不为此感到痛心难过，他没那么假惺惺，但哥谭缺了一个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缺了一个企鹅人……照样会有其他什么蜂鸟人、帝皇企鹅人之类的鸟人接替他的位置，罪恶是不会随着他的代表消失的。 造成哥谭罪恶的源头，正是这座城市本身。 而打击罪恶是无法一蹴而就的。 杰森站起身，手上沾到的肉泥被他刮进了从腰带中掏出来的试管之中，即便亲眼见证了那个被砸烂的傢伙就是企鹅人，但出于从小到大的警惕性，杰森还是会拿这些人体组织去做化验。 他站在原地，走廊连接着的大厅内隐隐约约传来了恐慌的声音，但他此刻却有点不想去理会，杰森抿了抿嘴，才开口对着通讯器说道，「……企鹅人死了。」 「什、你说什么？！」迪克惊讶的声音从通讯器那头传来，他惊唿了一句之后就沉默了好几秒，直到提姆接过话头都没有开口。 「怎么回事？」提姆简短的问道，显然比起自己一惊一乍的大哥更加冷静一点，但杰森可以从自家三弟的语气中听出细微的担忧，他在自己的头罩里翻了个大白眼，先前有些复杂的情绪一下就被矫正了过来，「不是我杀的！」 第121页 「是【屠夫】的人干的，他们把企鹅人的尸体也带走了，但我留了点组织用来检验。」 「……是吗。」迪克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闷闷的，此刻的他注意到，杰森使用的通讯频道正是他先前提到【屠夫】的时候为了不让洛克希听见而切换的旧频道，「方才神奇女侠已经通知我了，蝙蝠侠正在朝着地球的方向赶来，今晚就能回到哥谭，这件事情等他回来了之后再议。」 「丧钟呢？」 「跑了。」提到这个迪克就生气，他跟提姆回到包厢花费的时间已经很短了，但现场却只剩下被大打出手的丧钟跟利爪毁坏的包厢密室，以及几柄利爪的飞刀，这种制式的武器根本就没法给他们多少线索，「我跟红罗宾得先离开了。」 迪克跟提姆之所以急匆匆的就要离开，除了逃逸在外的丧钟跟利爪可能会故技重施、威胁到待在韦恩庄园的阿尔弗雷德跟洛克希之外，同样也是为了不坏杰森这段时间在冰山餐厅的布置，毕竟明面上杰森还是一个黑帮头头，他跟城市义警的关系自然是越隐秘越好。 好在他们出现在冰山餐厅的这段时间里，顶层附近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十分爱惜生命的提前逃跑了，只要事后杰森提前处理掉监控的话，这件事就还是个秘密。 甚至处理监控这件事情都可以由提姆代劳，毕竟黑进冰山餐厅的监控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知道了。」杰森低声开口，有些头痛的开始自己的收拾烂摊子环节。 算了，他要收的烂摊子最起码没有蝙蝠侠多呢。 企鹅人死掉之后，地下世界就要乱起来了，虽然亲眼目睹他死去的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先前被砍倒在地的、企鹅人的几个小弟们，但想要瞒下这傢伙的死讯是不可能的。 首领死了，别说二把手、三把手等等的会争权了，就连其他与企鹅人并列的地下黑帮老大们都会过来分一杯羹，实际上，杰森自己就可以是其中之一。 争权夺利的时候才是哥谭最混乱的时候，企鹅人活着虽然天天都在策划走私军火、地下交易等等，但压制手下不作乱也是有一番贡献的，现在压在头顶的肥鹅已经没了，谁知道他手下那些疯狗为了抢权力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蝙蝠侠才是最头疼的那个。 想到这里，杰森瞬间就不那么头痛了，他一脚踹开走廊通向大厅的门，宛若胜利者一般踏进了大厅之中。 红头罩与企鹅人的战斗，自然是他赢了。 而另一头，勐然从浴缸之中惊醒的洛克希，可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她的身上窜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在浴缸里待的时间有些久了，原先温热的水已经有了凉意，还是因为充斥着双眼的血色终于褪下去的关系。 愤怒、恨意、残暴。 在半分钟之前，这样狂妄又强烈的情感充斥着洛克希的整个思维，她是听见那一声「住手！」之后才勐得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正是已经被砸成烂泥的……躯体？ 在那一瞬间，洛克希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四年之前，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准大学生，见过最罪恶的事情也只是下课途中被蜘蛛侠吊在电线桿上的单车窃贼，是theentity的关系才让她的人生从此拐了弯。 她在恶灵创造的世界中遇见了许多人，有一直以来帮助自己的伙伴们，也有因为各种理由、原因所以成为恶灵傀儡，为恶灵所驱使的屠夫们。 这不是她第一次手染鲜血，也不是她第一次夺去生命。 不久前在冰山餐厅的另一侧，她才刚刚用门徒的形象将一队企鹅人的手下一个个开瓢，切了十几个西瓜，作恶的人在她的心中已经被剥夺去了人类的权利，他们不配活着。 身为严格意义上的那种存在，洛克希是拥有审判权力的，她愿意让谁活，谁就能活。 但眼前这种情况完全是不一样的。 扎实的躯壳甚至没有一战之力，就在她山崩海啸般的攻击之下化作血水与肉泥，甚至连原先的人样都看不清晰，在这一瞬间，洛克希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想要夺走一条生命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曾经theentity想要夺去生命也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情。 这样的认知让她勐然从扑面而来的负面情绪中惊醒，连同那句「住手！」将她从无尽的杀戮之中唤醒。 她想要夺走生命如此轻而易举。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亲爱的洛克希。】讨人厌的、永不停歇的呓语又出现在了洛克希的脑海之中，依旧属于那个人。 【承认吧，你跟我们没什么不同。】那人低声的说道，【为什么要抗拒你的本性？】 【看看你自己吧。】 【你站在theentity曾经的位置，你夺去了他的一切──你就是他。】 「闭嘴。」从浴缸之中踏出来的女孩低声的开口，这是她难得在现实世界中回应自己脑中的声音，「我不是你、不是你们。」 「永远也不会是。」 洛克希闭上眼，出现在眼前的是霹雳啪啦燃烧的篝火，以及闭着眼睛倒卧在篝火边上的男人。 他看上去生机勃勃，半点没有先前被毫无还手之力杀害时的恐惧。 黑色的雾气在他的身周缭绕，像是永不褪去的噩梦，几张破碎的手稿从天空缓慢的飘落，上头似乎凌乱的写着什么。 第122页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勐然的从自己的噩梦之中惊醒，噼啪燃烧的篝火声音在此刻传入他的耳中。 风拂过林间的枝叶，传出了令人心惊胆战的、宛若哭泣一般的风声。 他好像……做了一个被人杀死的梦。 说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奥斯瓦尔德从地上坐起身，嫌弃的拍了拍自己身上沾染的尘土，目光落在身侧的篝火以及不远处的几张手稿上头。 他几步过去，将看上去脆弱不堪的纸片从地上捡起，仔细的阅读起来。 「……被困在这个地方的第三十五天……又来了，永远没有尽头的大逃杀又来了！」 「逃出去！逃出去！逃出去！我一定要逃出去！」 林间的乌鸦勐得啼叫一声，奥斯瓦尔德瞳孔缩起，目光扫视着周遭的环境。 逃出去……哪里？ 第69章 第69章 杰森的红色头罩上自然带着录像功能, 在蝙蝠侠匆匆赶回哥谭之后，他与迪克、提姆都已经在蝙蝠洞里反覆观看了那段恶鬼武士怒砸企鹅人的影像十几次了。 迪克还带来了开胃菜，那些被反向捕兽夹开瓢的尸体错落的倒在地面上, 搭配着迪克那类似探索的第一视角，看上去还有点录像带式低成本惊悚恐怖片的感觉, 满地都充斥着血液与脑浆。 布鲁斯拧着眉，目光一直停留在企鹅人那面屏幕上, 此刻的影像已经被停滞在黑色龙捲风勐然掀起之前，停在原地的武士搭配上地面上模煳的肉色, 看上去比另一个画面要血腥百倍。 「我有个推测。」最后, 率先开口的人是提姆。 他向来不是一个喜欢擅下判断的人，在布鲁斯回到蝙蝠洞之前，他与两个哥哥的谈话之中也是偏向沉默的那个，似乎一直在进行头脑风暴，一直到现在, 才平静的开口。 提姆的话音未落, 其他三个人就将自己的目光都放到了他身上，他面色依旧, 「我之前就一直搞不明白一件事情, 如果【屠夫】是来自于异世界的组织, 并且目的是『修正世界』的话, 为什么他派出来的成员都是鬼面杀手、麦可·迈尔斯这种样子。」 只用鬼面杀手跟麦可·迈尔斯来作为示例是因为这是目前遇过最赫赫有名、声名狼藉的杀手，【屠夫】其他成员的代号甚至都是从洛克希的只言片语之中得到的, 诸如护士、瘟疫、处刑者等等。 而今天出现在冰山餐厅的三个屠夫成员, 他们一个都没有见过。 事后杰森自然带着未处理之前的监控回到了蝙蝠洞, 在那里他们看见了恶鬼武士屋出现之前，屠夫派来的成员。 其中一个是戴着猪头面具的女性, 她似乎很擅长隐匿在人群之中，在勐然向企鹅人的下属发难之前，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在动手之前把猪头面具摘了的缘故。 他们对着戴上面具之前的女人面孔进行了初步的面部扫描，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 至于另一个则是看上去明显就很不对劲的高大男性，用实验器具将自己的双眼以及嘴巴撑大，手上握着把狼牙棒，能力似乎是放电，接下来遇上他的企鹅人下属虽然没有丧命，但在警察冲进冰山餐厅并且将重伤者送医之后，医院那边的回覆却不容乐观。 身上被狼牙棒砸出来的伤势暂且不提，最严重的是精神方面的问题，似乎是被对方电出了幻觉，每一个伤者在清醒过来之后都会陷入恐慌，不停地进行无意义的抽搐与尖叫，隔几分钟就会惊恐的看向房间里空无一人的地方，口中或是尖叫、或是低声呢喃着「不要过来」「他还在那里」之类的话。 「先前我一直假设，屠夫成员虽然因为不同的理念相聚在一起，但他们有共同的目标与理想，而这促使他们组成了一个纪律严明的组织，由领头者所管辖……但如果一开始的假设就是错误的呢？」提姆眯起眼睛。 他在蝙蝠电脑上头连续敲击了好几个键，一张又一张的图像被投射到屏幕上头，蝙蝠家族有个优良传统，那就是无论他们是不是突然行动，战衣上头永远都会配备录像功能，这使得他们就算没能抓获目标，也依旧可以在事后对其进行详实的情报分析。 这也是当初杰森回归哥谭、化名红头罩搞事的时候，布鲁斯能够那么快把人分辨出来的原因──虽然其中还有杰森故意漏馅放水的缘故。 除了一直只在口耳相传中出现的麦可·迈尔斯，无论是第一次现身时被便装的提姆目击的鬼面杀手，还是后来出现在洛克希房间里的不知名女鬼、抓获□□徒时躯体支离破碎的另一个女鬼、在缄默的宅子里首次宣告屠夫存在的地狱修士，以及影魔事件中在皇后区保卫战中出了大力的护士、瘟疫、处刑者都被他投放到了屏幕之上。 看上去或模煳或清晰的影像自然也少不了今天的三个主角了。 屠夫的成员形象各有其不同，唯有一点是极其相似的。 「……怎么看都不像好人。」迪克小声的嘀咕着，他已经猜到了提姆想要说的话了，青年的目光之中难掩震惊，「我能够理解你的意思，提宝，但你觉得这可能吗？」 「他们没有一个看上去是任人摆布的，好几个甚至都不能称作是人！」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即便是在当初，阿曼达·沃勒的提议也曾经被视作惊天骇俗的愚蠢计划，但自杀小队就是成立了。」 第123页 提姆最擅长将自己抽离自身的身份，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整件事情，而当他通过全方位的角度审视某件事情的时候，被巧妙隐瞒在表层的真相就会像是洋葱一样被他一层层的拨开。 他所提出来的这一点未必蝙蝠侠没有思考过，只不过布鲁斯·韦恩本人向来不在自己有结论之前开口，当提姆话音落下、将自己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时，并不意外的看见蝙蝠侠本人依旧是那平静的一号面孔。 布鲁斯早就想到了，这很正常，毕竟他是蝙蝠侠，蝙蝠侠总是知道一切。 而迪克只不过是短时间没转过弯而已，他的脑子可不比谁差，在短暂的思考过后，他就果断的接受了提姆的猜测，「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与我们对接的屠夫成员实际上都不是决策者，我们必须要找到他们的领头人。」 「等等……那洛克希呢？」迪克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找洛克希，下一秒他才勐然反应过来，有些气急败坏的开口，「【屠夫】的成员被领头人控制，洛克希也是其中的一员吗？」 「或许她根本就不想加入？」一直安静靠在墙上的杰森开口，「说起来，他们为什么要接纳一个普通人加入自己的组织？那个时候根本还没有进行过血液检测，没有人知道洛克希是个韦恩，不可能是冲着老头子来的。」 「而显然我们之中没有人相信巧合。」 他们当然不相信巧合，所有巧合不过是人为的刻意所营造出来的，尤其在他们这样的危险工作之下，巧合是最不祥的字眼。 「……我会跟洛克希谈谈。」进入蝙蝠洞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蝙蝠侠终于开金口了，他将自己的目光从满屏的血腥跟【屠夫】成员影像上挪开，垂下了视线令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布鲁斯·韦恩知道自己总得做点什么。 【屠夫】的事情现在像是团浆煳一样搅成一坨，复杂又难以分辨其中的真实与虚假，但提姆的话是有道理的，最近一直在进行调查的布鲁斯自然有过许多种假设，首领控制下属实行计划这种推测自然也在其中。 屠夫成员们行事暴戾狠辣，对他们来说生命似乎并不在任何考量之中，即便今天是成员们第一次大开杀戒，但从先前留下的影像就可见一斑。 在纽约调查□□的时候，面对酒吧老闆，鬼面杀手虽然留了对方一条小命，但那似乎全靠诡异魔法的帮助，如果不是有那团黑雾在维繫着酒吧老闆的性命，怕是在约翰·康斯坦丁回到酒吧之前，那个老闆就已经断气了。 鬼面杀手的刺杀行为每一下都是冲着要害去的。 就像提姆说的一样，如果他们并不情愿「修正世界」呢？对此有所理想的只是他们的首领，而那个领头人拥有着对自己下属的绝对控制权，所以他们即便是不想这样做，依旧得在上司的驱使下为他──或她？──所用。 而现在还有更坏的事情正在发生。 洛克希也是【屠夫】中的一员，她为什么会加入，又为什么会被接纳？她是不是正在被屠夫首领控制？她是自愿的吗？ 这些通通都是一团迷雾，包裹在【屠夫】这团浆煳的外头，像是什么难啃的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压在布鲁斯的胸口。 「企鹅人标记为失踪。」他低声的开口，「里克·邓斯坦当初同样受了致命伤。」 里克·邓斯坦正是那个信奉影魔的□□酒吧老闆，被鬼面捅得差点半身不遂的他在正义联盟众人抵达之前就已经流了致死量的血，但在魔法的作用下依旧维持着基本的生命体徵，一直撑到了超人将其送到復仇者大厦里，这才保下了一命。 「……」提姆停顿了下，还是将【失踪】状态标记上。 虽然他们都已经亲眼见证过了各种违反科学定律的魔法，但很少有魔法可以起死回生，流了致死量的血液跟被当场砸成肉泥毕竟是两种不同的情况。 但谁知道呢，蝙蝠侠永远是对的。 向来谨慎判断的布鲁斯当然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的，如果此刻的奥斯瓦尔德·科波特能够听见蝙蝠侠的话，怕是要将对方引为知己。 如果蝙蝠侠能够来到这个鬼地方把自己救出去，那就更好了！ 胖胖的人影身上穿着已经破破烂烂的燕尾服，正蹲在角落捂着自己的嘴巴，大气都不敢吭的睁着一双眼睛，像是惊吓过度一般四处打量着周围，就在他以为暂时安全了的时候，一个脑袋忽然从他身后探了出来。 「你好，可以告诉我你在等什么吗？」黑色的衣袍走动间带着扬起的风声，白色的鬼面这段时间已经在纽约掀起了风暴，奥斯瓦尔德自然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是鬼面杀手。 他面色惨白的从藏身的角落一个箭步沖了出去，扬起自己手中的伞朝着鬼面杀手的方向发射了什么东西。 烟雾弹落在地上，将大片的视线给遮蔽住，然而自以为逃过一劫的他五秒之后就倒在了地面上，剧烈的疼痛在一瞬间沖刷着他的大脑，但他又无法晕过去。 「放、放我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他惊声尖叫。 「哦，那可不行。」鬼面杀手的笑声响起，带着嘲意，「我想要的东西你可没有。」 「把你放走，我永生永世都得不到了。」他的语气勐然平静下来，似乎意识到自己讲得够多了，伸出脚用力的踹了奥斯瓦尔德好几下，每一下都正正好踹在他捅出来的伤口上。 第124页 丹尼·詹森隐藏在面具下的面孔明明灭灭，看不清真实情绪，「现在，你何不继续爬起来逃跑呢？」 「毕竟我的工作就是得让你宾至如归，你可不想毁了这么一场完美的盛宴，是吧？」 第70章 第70章 我爸爸敲响房门的时候, 我已经闭着眼睛看鬼面追杀企鹅人半个小时了，这傢伙真的非常擅长折磨人这件事情，总是把逃出去的希望像是吊在驴面前的饲料一般吊在企鹅人的面前, 我算是知道恶灵当初是怎么利用这些屠夫来餵饱自己了。 恐惧、绝望、一切可以产生能量的负面情绪争先恐后的涌入我的身体，却又不像从现实世界榨取出来的能量带着强烈的个人情感与记忆, 不会对我自身的人格造成影响，确实是上好的食物。 被关在黑雾世界里大逃杀的企鹅人可不像当初的我那么幸运, 毕竟我被恶灵抓走当饲料的时候，惨遭他毒手的人已经有很多了, 每一场对局里面都有三个人与我作伴, 心理上的恐惧值得以降低，而且他们还都在黑雾世界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跟企鹅人这种地狱开局根本不一样。 哼哼，你就一个人修五台机子吧！我可是交代过了，在我扔其他人进去给他们之前, 每一场对局都要让企鹅人艰辛的修开五台机子, 然后再把他挂钩子上，让他充满了可以逃出去的希望, 却硬生生看着这样的希望消逝在眼前。 然后他会日復一日的从篝火前醒来, 惶惶不可终日的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本来是准备关个两、三年就把他放出来的, 但是在我爸爸回家之前, 我暗中调查了下企鹅人过去的各种罪证，虽然在公众方面有许多情报并没有公开, 但哥谭警局的防备显然没有蝙蝠洞那么严实, 况且我还有完美的隐蔽手段。 何必精通电脑操作, 我想要什么情报就直接切换成幽灵杀手潜入哥谭警局就好了，从内部突破他们的系统这件事情还是挺简单的, 里昂跟艾达姐姐都教过我。 与小丑、谜语人这种傢伙不同，企鹅人是一个很传统的犯罪者。 他犯罪既不是因为他疯了，也不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智慧，更不是为了什么杀害超级英雄的理想抱负，单纯就是为了权利、金钱、地位，这使得他的底线近乎没有。 什么可以让他得到利益，他就会去做，他今天可以与某个罪犯合作抢劫走私军火，明天就可以将人卖给政府以换取减刑或是政治地位，他自私自利，行事没有丝毫原则。 为了利益，企鹅人可以将自己的灵魂卖给魔鬼。 在哥谭的地下世界叱咤风云几十年，为了自己的利益，企鹅人伤害的无辜民众不计其数，无论是在与警方战斗的时候波及的路人、为了生存所以加入帮派的未成年、甚至是难得一心匡扶正义的小小警察，只要挡在企鹅人攫取利益的道路上，成为他的绊脚石，就会被企鹅人一脚踢开。 情报被我带回了韦恩庄园，他的罪证罄竹难书，就算用能看清的最小号字体列印出来都厚得我差点拿不动。 从我拿到这份情报之后，企鹅人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或者说，他在现实世界已经是个死人了，什么两、三年的刑期，他要在黑雾世界里体会永夜。 曾经我心里最不忿的事情就是被抓进去给恶灵当玩具，凭什么这样奉公守法、从不曾伤害过别人的我们需要遭遇这种事情，而天天把纽约当成游乐场砸着玩的超级反派却不需要经歷？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心中滋长出了仇恨、不忿与绝望的土壤，但那样的情绪是让我可以吞噬掉theentity的根本原因，如果我内心的不平没有那么多的话，可能现在我还在黑雾世界里当储备粮。 企鹅人被关进阿卡姆精神病院无数次，他在里头呆的时间最长都不超过一年，他甚至可以在监狱之中通过关系将自己正大光明的运作出来，即便韦恩给市府多大的施压都没用。 利益动人心，只要企鹅人的手中还握有钱财和权力，在哥谭就可以过得跟皇帝一般，而我爸爸、我的兄弟姐妹们流血又流汗所换来的和平却像是一张可以轻易撕烂的纸。 既然监狱关不住他们，那就让他们去永远也无法离开的地方。 「叩叩叩。」敲响房门的人是我爸爸，我眨眨眼睛，一把抓起放在床头柜上头的资料，朝着门的方向怒气沖沖地走了过去。 x 「这辈子没想过洛克希也会跟布鲁斯吵架。」迪克小声的开口，就在一个钟头前，他──他们，除了他之外还有呆在蝙蝠洞里的杰森跟提姆──见证了一场小型的家庭战争。 之所以说是小型，不过是因为过往他们的家庭战争通常会伴随着物理方面的战斗，但显然布鲁斯尚存理智，还记得洛克希肩不能提、手不能挑、弱不经风，并没有对自己的小女儿动手。 但洛克希也没饶了他。 「她是怎么搞到企鹅人的罪证的……啧、那只死肥鸟从以前到现在犯下的案子有那么多？」杰森同样睁着一双蓝色的眼睛，有些惊嘆的开口，比起布鲁斯，他当然更支持洛克希了，毕竟几年前要用血腥手段肃清哥谭的人就是他自己，非要说的话洛克希简直是继承他的行事风格。 就在一个钟头前，初步处理完企鹅人事情的蝙蝠侠换上家居服，朝着洛克希的房间而去，显然并不准备把「谈谈」留到明天睡醒之后。 第125页 而洛克希似乎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在布鲁斯刚刚敲响房门没几秒之后，房门就应声而开，站在里头的洛克希满脸怒意，手上捧着一沓纸质资料，先声夺人的开口，「企鹅人做了这么多恶事，结果最重的惩罚是关进精神病院里？」 「他是神经病吗！？」 「砰！」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洛克希手中捧着的资料被她扔到门外，恰恰砸在了布鲁斯的脚边，「让我猜，接下来会有【法律】科普桥段？」 「哦，我爱这个女孩。」杰森小声的嘟囔着，被迪克用力的肘击了一下之后才闭上嘴，但包括提姆在内的三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提姆甚至还录像了。 接下来的嘴仗不但洛克希生气，就连布鲁斯都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这架从企鹅人吵到了屠夫，从哥谭黑暗吵到了屠夫内部问题，整整吵了一个钟头都没有停下，最后还是洛克希在布鲁斯的话术之中，差点就不小心透露自己过去四年发生什么事情，女孩才勐地反应过来，阴沉沉的盯着自家老爸望了好几眼，然后退后一步用力的摔上房门。 「砰！」的一声，彰显着今天的家庭战争暂时到了尾声，但谁也没有说服谁。 布鲁斯甚至都没有完成今天必须要达到的目的──说服洛克希退出【屠夫】。 但即便如此，他们今天获得的情报也不算完全没用，最起码洛克希绝对是自愿加入【屠夫】而不是被人胁迫的这件事情，已经是他们所有人的共识了。 「但其他人可不是。」在吵架过程中，布鲁斯曾经提到过【屠夫】成员行事狠厉、无法控制，有很大可能在关键时刻反水，但洛克希似乎不以为然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她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但蝙蝠家族的人都精通表情语言，洛克希即便不说话也正在透露情报，她看上去对屠夫成员并不在意，一点都没有想替他们驳斥的想法，这可不像是一个尽力维护自己组织的人所会表现出来的。 更大的可能是，洛克希看不上这些拥有强大战斗力的屠夫，但却依旧心甘情愿的为屠夫办事。 他们先前的推测是对的，屠夫并不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傢伙所组成的、想要「修正世界」的组织，而是由领头人作为压制所有战力的组织，就像是刺客联盟一样，唯一的首领就是雷霄古，即便下属有自己的想法也会被首领给压制住。 而洛克希信服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首领罢了。 争吵刚刚结束，画面中差点被门摔在脸上的布鲁斯神情没有变化，他蹲下身，摔在自己脚边的厚重资料即便在洛克希盛怒的时候，也依旧温柔的落在一旁，没有碰到布鲁斯的身体一丝一毫。 并没有装订起来的纸质资料在砸落的时候不免有散落的纸张，他伸出手将几张错落的纸重新放回资料上头，目光落到小号的字体上，湛蓝色的双眼凝视着一条又一条确凿的罪证。 企鹅人的事情并不重要，少了一个奥斯瓦尔德·科波特，自然会有其他眼热他权利、地位、金钱的人重新坐上他的位置，可能改换个名号，变成什么帝皇企鹅重新出道。 哥谭真正的罪恶无法肃清，通过权力与金钱，哥谭的权贵阶层可以轻而易举的操控司法体系，哪怕他将所有控制着金钱地位的上层阶级杀光了又怎么样呢？总会有人可以接替他们的财富，就算阶层流通、哥谭的穷人获得了成为有钱人的机会，他们依旧会被这样庞大的金钱与权力所腐蚀。 这个充斥着金钱与欲望的城市本身，才是罪恶。 想要改变这些，通过藏在黑夜的蝙蝠侠是办不到的，哥谭需要的是可以站在阳光之下，代表法律正大光明实行正义的人。 他曾经有希望做到，但哥谭的黑暗太过浓稠，代表光明的骑士被拉进泥沼之中，成为了黑暗本身。 他失去了哈维·丹特。 哥谭已经被罪恶占据，如果就连蝙蝠侠都失去了最后的底线，这样传达给底层民众的信息又是什么呢？ 拿起枪、拿起刀、拿起一切你们可以用来伤害别人的武器，因为只有伤害别人才可以保护自己。 ──只有成为罪恶本身，你才可以保护自己。 到了那个时候，哥谭就真的毁了。 杀人多简单，贯穿致命处是蝙蝠侠受到的训练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但一旦下手了，屠龙者终成恶龙。 他担心的从来都不是【屠夫】，而是尚未看清这一切的洛克希。 第71章 第71章 此时不跑, 更待何时！ 我趁着跟我爸爸「吵架」的机会离开了韦恩庄园，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不过这是我目前可以离开家里最好的机会。 当然, 我可以正大光明的通知我爸爸我要出门，无论是要做什么都有哥谭首富买单, 但现在我们可是正在冷战期！ 虽然我远没有我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实际上, 我根本一点都不生气。 拿着企鹅人的罪证气沖冲去找我爸爸发飙迁怒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环，既然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已经被我扔进了黑雾世界中, 成为了企鹅人牌永续电池, 给我持续不断的输出清洁又干净的能源，那么偌大的哥谭市有那么多死有余辜的罪犯，他们一个个都可以进去陪企鹅人玩，不是吗？ 而先前给我自己捏的屠夫首领身份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我爸爸他们挖出来，毕竟现在的我跟蝙蝠侠根本就没有平等交流的权利, 在我面前, 布鲁斯·韦恩永远不会是蝙蝠侠，而是即便板着脸都能让人看出担忧的老父亲。 第126页 对, 刚刚我们吵了整整一个小时, 他从头到尾似乎都只是想让我离开屠夫「这个动机不明、意义不明、管理人员不明」的组织, 而不是对【屠夫】在哥谭的行事作风提出严正的抗议。 但这只是因为在我爸爸眼里, 我不过是个无法影响组织决策的边缘人小可怜，夹在蝙蝠侠与屠夫之间只会受到伤害, 而屠夫成员们做事的手段显然已经疯狂刺激了我那老父亲脆弱的神经, 所以首领的马甲不但不能藏, 还得尽快让他们挖到线索。 只有这样，我跟蝙蝠侠──不, 我跟正义联盟才能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对话，屠夫既然跟他们一样是个独立的组织，那么我自然也得强硬的表态，我愿意与他们合作是对超级英雄们的尊重，就算他们不同意，我也依然会延续自己行事的手段。 杀与不杀，在我这里没有意义。 生命是什么？ 有活蹦乱跳的心脏才叫生命吗？还是有思想的物体就能称之为生命？ 黑雾世界中的屠夫不过是现实的倒影，他们其中不乏早就已经停滞的生命，但他们依旧在黑雾世界之中，像是游魂一样穿过一切。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如今能算得上是生命吗？他在现实世界的躯体已经被砸成了肉泥，如果不是及时被我攫取到黑雾世界来，他此刻可能已经身处于地狱，因为依他的罪孽肯定无法上天堂。 但他们都还有意识，都还可以在某些地方行动，甚至如果经我允许的话，他们也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生命在我这里已经大不相同，我认为是活着的东西就可以活着，我认为死去的物体就应该死去，我能做到这一切。 杀不杀害罪犯有什么意义？只要我一个念头，他们就只能踏进满溢着黑雾的屋子中，在那里等待着的只有永无止尽的篝火、一个比一个更加穷凶极恶的同行、以及密林之中等待着杀戮的鹰犬。 身为猎物与猎手的身份陡然转变，不仅仅是指被我扔进去玩大逃杀的企鹅人，我指的是我自己。 曾经的我在屠夫们的手下任人鱼肉，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猎物，在他们玩心大起的时候充当取乐的玩物，狼狈的在各种不同的地方奔逃着，只为了从无尽的折磨之中拯救自己这一次的性命，而我甚至早就知道这样的折磨不会有尽头。 现在的我却成为了过去最痛恨的自己，我奴役着曾经追杀我的屠夫们，拿走他们过去的身份，他们成为了被我所控制的幽灵，日復一日的继续永无天日的工作。 但我却一点都不感到内疚。 我痛恨theentity的时候恨不得把他的一切都拆吃入腹，但当真的这样做了，并且取而代之之后，我发现我一点都不在乎是不是有人因为我将他们关进黑雾世界而恨我。 倒不如说，他们的恨意对我来说犹如珍馐佳肴。 多好啊。 这一次，受到永生永世惩罚的只有恶人。 我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哥谭码头，以及被堆积的货柜隔开、显得有些逼仄的小道。 这是我经过了很久一段时间之后，再次用自己的本体变身，与控制分出来的分体不同，这一次我不需要一心二用，飘散在空气之中的能量争先恐后的涌入我的身体中，这并不是我带来的负面情绪。 我知道，我先前准备要埋伏的傢伙们已经到了。 恐惧的味道正在飘扬。 我举起手里的厨刀，站在角落的位置，身上的深蓝色工装在码头显得分外合适。 只要没有人注意到我的白色面罩。 x 罗曼·西恩尼斯感觉自己就要时来运转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简直是幸运到了极点！本来死盯着自己的屁股咬、天天给他找麻烦的红头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转而去找企鹅人那只死肥鸟麻烦了，据说两人晚上才在冰山餐厅干了一仗，不出意料的是红头罩又赢了。 他真的一点都不意外，科波特连他都打不过，更不用说红头罩了，黑面具自己都在红头罩的手下输得一败涂地，也就只有奥斯瓦尔德·科波特那个特别好面子的人才承受不了输掉的屈辱，转而天天找红头罩的麻烦。 不过黑面具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感谢一下企鹅人，毕竟如果不是对方这么勤勤恳恳的吸引红头罩的仇恨，他怕是还要跟对方纠缠不休好一段时间，根本没有精力偷偷抢好几个地盘。 哦，这地盘也是企鹅人的，再次感谢他。 连吃带拿让黑面具最近满面红光──虽然他天天戴着那个破面具也没人能看出来，但他自己知道就好！──就连走私的生意都特别火爆，他已经通过地下交易在汉默工业买了一批先进武器，就准备转手高价卖给哥谭这头的小黑帮。 要不是大家都知道斯塔克工业的武器只做给他们自己的老闆，根本不会流出，他甚至还可以改动一下汉默的武器，给上头喷点斯塔克的专利喷漆，这样卖的价格还能翻上几倍。 但既然没有斯塔克，汉默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今天就是他与汉默工业那边对接武器的日子，严格来说，军火的生产应该要受到政府的监督，每一把武器都应该归入联邦资料，但军火生意的水分向来很大，而哥谭的走私链也已经十分成熟发达了，这回的武器算下来量并不多，毕竟即便他没有红头罩的紧迫盯人，蝙蝠侠还依旧在哥谭上空天天跳来跳去呢。 第127页 更不用说，最近似乎出现了其他傢伙，把大伙都吓得不敢出门。 那个缄默都被捅成了重伤，据说蝙蝠侠那天就在场，但蝙蝠也没能把重伤了缄默的傢伙给留下来！ 谁知道哥谭会不会又跳出什么蒙面义警，如果跟蝙蝠侠一样还好说，毕竟蝙蝠侠抓你，只是被揍得十分之九死，又不会真的丧命，新来的要是行事百无禁忌，那就难缠了。 黑面具向来很宝贝自己的小命的，因此即便这次的交易算不上大，依旧带着精锐手下来到码头。 货船靠港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码头的工作人员基本都对这样的情况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就算他们想要公正无私的抓走私，也根本就抓不完，通常还会惹上一身骚，自己死了还不算什么，万一拖累了家人们跟着自己一起沉进哥谭湾，那就太冤了。 反正就算没有人走私，哥谭同样会遍地是枪、遍地是毒品、遍地是红灯区，这里是哥谭，上流社会光鲜亮丽，底层人民偷抢劫杀。 汉默工业那边来交接的人手就没那么多了，毕竟他们又不是黑帮，不会搞黑吃黑那种事情，而为了以后的交易，黑面具也不会做出杀鸡取卵的事情，款项早就已经全额打到海外皮包公司的帐户里头了，因此来人只是拿着货品单让黑面具清点，同时指挥着黑面具的手下进货舱搬运东西，结束之后就上了船又走了。 黑面具感觉自己快乐的像只小鸟，近来汉默工业被斯塔克盯得很紧，国会那边似乎也有人在查他们，短时间紧缺的资金让他们以比先前低的价格出售自己的产品，从刚刚负责交接的主管话中的意思来看，黑面具已经拥有了率先购买下一批高科技武器的权限，在通过生产测试之后就会给他发样品。 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他今天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装好之后马上运走，冰山餐厅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呢，蝙蝠没这么快抽出手。」好在黑面具脸上的面具常年不摘，就算他在背地里笑得像朵菊花也没有人会发现，他十分严肃地对自己的秘书开口，女人沉默干练的点点头，一边指挥着下属，一边对着黑面具开口，「冰山餐厅那边的线人传来的信息。」 「什么？让我看看……【企鹅人突击冰山餐厅，疑似已被红头罩杀害】？！」他惊声喊道，过了好几秒之后勐然爆发出了巨大的笑声，在这个空旷的码头上甚至都传出去好一段距离。 「老闆？」 「如果这是真的……如果科波特真的倒了，那简直就是──」他有些癫狂的说道，喃喃自语的用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试图止住颤抖，「简直就是上帝的祝福！」 「是吗？」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居高临下的传了过来，下一秒，黑色的身影轻飘飘的落到黑面具的面前，像是老朋友一样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手机，「我可不会这么想，罗曼。」 「夜、夜翼？！」黑面具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反应极其迅速的冲着来人开枪，同时大声喊道，「杀了他！」 「真没风度。」夜翼嘟囔着，手上的卡里棍勐然飞出，在闪身躲避攻击的同时，击碎了维持着场地光亮的灯泡，在一瞬间，码头陷入了昏暗之中，只有距离较远的地方尚维持着的灯光照耀着。 击碎光源他就已经成功了一半，黑面具手下的精锐在夜翼眼里也是乌合之众，暗中袭杀可是蝙蝠家族的强项。 然而就在他击晕对手之前，场地中忽然响起了极其惨烈的哀嚎声，「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是重物被丢弃在地上的声音。 「砰！」 迪克听见的比其他人都多一些，他听见了──宛若低声沉鸣的沉重唿吸声。 第72章 第72章 错落的惨叫声与重物落地声将黑暗的场地变成了恐怖片中的场景, 我有点体会到为什么每次麦可·迈尔斯都喜欢暗中窥伺所有人，然后趁我们走神的时候勐然把人从电机边上拎起来的感觉了。 别的不说，吓人──尤其还是这种作奸犯科的人──真的挺好玩的。 我没有真的拿厨刀捅他们的心脏, 毕竟今天要进黑雾世界的人只有领头的黑面具，至于其他人, 我只不过是捅了点不会致死的地方，况且还有迪克在这里看着呢。 不得不说, 我大哥简直就是善解人意的代表，在黑暗的场景之下, 麦可·迈尔斯简直恐怖了十倍, 尤其这种在黑暗中错落传来尖叫、惨嚎的画面，拍成恐怖片简直可以吓哭无数小孩，无怪乎麦可·迈尔斯在哈登菲尔德造成的惨案都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只要提到他依旧能够止小儿夜啼。 换成现在的场景，倒是可以导致坏人夜啼。 我解决了几个小喽啰之后, 直接朝着黑面具的方向摸了过去, 在黑夜之中，麦可迈尔斯的双眼比老鹰还锐利, 黑夜能够在他们的眼中隐藏我的行踪, 但对我来说这些傢伙全部无所遁形。 从麦可·迈尔斯的身高上来看, 基本上很难跟灵活这个词扯上关系, 但是他的速度并不慢，况且走路的时候基本没有任何声音, 悄无声息的避开迪克并不是太过困难的事情, 因此在我摸到黑面具边上的时候, 迪克比我到的更晚一点。 但我大哥显然也想到了这样的场景对我来说是超级有利的，因此虽然先前他为了方便抓捕黑面具, 将距离最近的一盏灯给打碎了，但此刻他手中握住了一个正在发光的光源，朝着黑面具的方向扔了过来。 第128页 果然猜到了准备动手的是【屠夫】吗？不过现在已经晚了！ 光源飞速的照亮周遭的事物，我静悄悄的站在了黑面具的身后，依靠着自己的身高俯视着他，而那个人甚至根本不知道我站在他身后，一直到光源将高大身躯所映照出来的阴影投在他身上，我面前这个傢伙才反应过来，僵硬的回过头朝我望了过来。 我在迈扣──我跟凤敏他们都这么称唿麦可·迈尔斯──的白色面具下狰狞的笑了，虽然我知道迈扣根本不会有笑这种表情，但既然我戴着面具，就不算ooc！ 「什…呃啊啊啊啊！」黑面具反应极快的回过身，下意识的露出了防备的姿势，但一切的技术在绝对的武力值下都是不重要的东西，我伸出手直接扼住黑面具的喉咙，像是提个箱子一样将他从地上拔起。 恐惧。 激烈的恐惧争先恐后的朝我涌来，光明降临之后显然并没有驱散黑暗之中的情绪，甚至可以说是加剧了那样的恐惧，我似乎听见了不远处有低低的惊唿声，伴随着「那是──」「我的天啊！」这样的喊叫。 自从在纽约用麦可·迈尔斯的身份被人撞见，加上鬼面杀手的传闻引起恐慌之后，哈登菲尔德屠杀案的事情就被翻出来重新报导过好几次，所以我猜即便对当年的案件没有研究过的人，应该至少会从这样轰炸式的报导中见过几次迈扣的外貌。 最起码见过那个真的挺恐怖的白色面具。 所以被认出来这件事情挺正常的，我并没有分神在那些惊唿与尖叫中，而是继续将自己的视线落在黑面具身上。 在调查企鹅人的时候，我同样查了几个在哥谭恶名昭彰的超级反派，被关在阿卡姆精神病院中的人不少，下次我准备去那里进货，但今天堵住这位黑面具的机会可不多，毕竟在警察那头的情报来看，他比企鹅人更狡猾一点，通常不会让自己陷入可能被抓捕的情景之中，而没有情报的话，我要堵人就不太容易了。 阿卡姆就在那里不会跑掉，但这位黑面具先生可就不一样了。 既然企鹅人在黑雾世界之中跟鬼面玩得正好，那么给他送个玩伴过去，想必无论是企鹅人还是黑面具都会更开心吧？ 黑色的雾气从我的脚下蒸腾而起，我注意到迪克朝着我这头扑了过来，显然对这个同样带走了企鹅人的黑色雾气十分警惕，他的速度确实很快，但我才是那个有魔法的邪神，所以我说了算。 黑雾将我与黑面具笼罩在内，下一秒，我们就出现在了噼啪燃烧的篝火边上，我冷酷的扫了一眼被忽然出现的两人吓到的企鹅人，随手将黑面具扔在地上。 虽然还没查他的罪证，但这傢伙肯定也不无辜，全部给我进去坐牢！ x 「屠夫对黑面具下手了。」迪克的声音有些遥远的从通讯器之中传来，听上去似乎十分懊恼，「这次出现的是麦可·迈尔斯，但他们消失之前，黑面具还活着。」 布鲁斯沉着脸，比起迪克给出的情报，他有个更坏的消息。 就在半个钟头前，阿尔弗雷德发现洛克希已经从自己的房间里消失了，房间里侦测到的空间能量混乱无序，暂时无法推测她是通过什么方式离开的，毕竟能量几乎充斥着整间房间，而不是像当初黑髮女鬼通过电视机把她带走的时候一样集中在电视上头。 至少这一次他没有当初那么担心了，洛克希被带走应该是因为跟他吵架的缘故，可能是通知了【屠夫】那头的人，至于针对黑面具的动作应该是早就计划好了，根据迪克方才在港口进行的善后工作，到场的屠夫成员应该只有出手的麦可·迈尔斯。 找洛克希现在自然是第一要务，但至少他们不必对女孩的安危太过担忧，现在布鲁斯更需要思考的是，【屠夫】的首领究竟想要从黑面具跟企鹅人的身上得到什么。 或者说，他想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屠夫的首领】本人此刻已经离开了黑雾世界，正站在哥谭的市中心，由于他出门的时候穿的衣服就是在回到韦恩庄园之前的普通衣物，因此看上去并不引人注目。 把黑面具扔进黑雾世界跟企鹅人一起作伴之后，洛克希并没有回到韦恩庄园，虽然她知道自己肯定是要回家的。 家庭矛盾这个词在洛克希的身上总是显得分外奇怪，毕竟她从小到大就没有产生过这样的问题，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都是这样，而她甚至是幸运的那个，因为并不是在五十岁的时候才找到自己的家人。 很多人甚至终其一生都没见过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家人。 因此对洛克希来说，她的底线低的可怜，可以保护自己家人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蝙蝠侠有不杀主义，所以那些需要被关押的人，洛克希可以提供一个永生永世都无法离开的牢笼。 这件事情她爸爸迟早都会知道的，但洛克希就是下意识的希望那一天晚一点、再晚一点出现。 因为揭露那样的地方，就意味着洛克希的过去基本已经不可能隐瞒下去，而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要自己的家人们知道那个充斥着血腥、恐怖与诅咒的地方。 黑暗是无处不在的，人类依靠着希望与斗志与之进行战斗，但黑暗总是会赢，这一点身为黑暗本身的洛克希完全说得上话。 女孩坐在大广场的喷泉边上，时间已经很晚了，广场上的行人并不多，毕竟这里是哥谭，大家都知道晚上在大街游荡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第129页 实际上，从洛克希的视角已经注意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了，但她只是把自己头上的兜帽朝下拉了拉，稍微遮盖住自己与哥谭首富如出一辙的湛蓝双眼，并没有起身离开。 既然二十四小时内已经送了两个黑帮大佬进去黑雾世界人格重塑，那么再多教训几个人也碍不了什么事。 就在洛克希安静的坐在喷泉边上钓鱼执法的时候，她听见了机车的轰鸣声。 她抬起头，稍稍眯起眼睛，望见了杰森的身影。 额前缀着白色碎刘海的高大青年光是出现就逼退了那些恶意的注视，毕竟光是看那肱二头肌就不像好惹的，更何况他似乎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腿边枪袋的事情，里头两把看上去沉重的大口径手枪就让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好惹。 杰森的大长腿跨在机车两侧，他朝着洛克希的方向扔出了个全罩式的机车头罩，洛克希下意识的接着，茫然的望着自己的二哥，而杰森只是提声开口说道，「所以，你要呆坐在那里还是上车？」 「要去哪？」洛克希站起身，走到杰森边上问道，「我不想回家。」 「那你算很幸运了，因为我通常也不回去。」杰森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有些肆意的笑容，「你大概知道，跟你这种乖宝宝不一样，我是家里最不听话的那个。」 「是吗？」洛克希抿了抿嘴，小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让……朋友把追踪器都清掉了。」 「又不是只有你有朋友，乖宝宝。」杰森耸耸肩。 洛克希停顿了几秒，伸出手用力的锤了杰森一下，「别喊我乖宝宝！我──」 「我知道，你也没表面上那么乖。」杰森停顿了下，「你愿意说之前我是不会问的，毕竟我也有想杀的人。」 洛克希没有再接话，只是扯了下嘴角，意昧不明的在全罩式头盔下笑了。 抓紧时间在二十四小时内送了两个大坏蛋进去，为得就是这个已经摇摇欲坠的首领马甲。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尖叫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杰森勐地按住洛克希的肩膀，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抬头望向天空。 有奇怪的东西来了。 第73章 第73章 说真的, 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东西是坏人，第二讨厌的东西应该就是打断我所有计划的傢伙，很不幸的, 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包涵了这两种令人厌恶的存在，因此虽然我极力的掩盖了自己的情绪, 但我真的很生气！ 「好了，好了, 现在是你该回家的时候了。」本来跨坐在机车上的杰森面色凝重，他眯起眼睛, 目光迟迟没有从天空中的诡异生物移开。 「那是什么？」我低声的问道, 杰森没有理我，匆匆的伸出手拎住我的后领，把我提到了广场边上稍微高点的建筑物旁，利用建筑物充当掩体，然后才开口,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呆好, 或是找你的同伴把你带回韦恩庄园。」 我也没回答他。 从天空中那个、不，那几个诡异的飞船出现在那里开始, 我竟然隐隐的开始感觉到不安, 那是在我获得了邪神神格之后从未出现过的感觉, 心脏低沉的在稍感空洞的胸口鸣动着, 我感觉一切声音距离我都太过遥远，而眼前的危机跨越了魔法与科技的鸿沟, 正在激烈的向我示警。 他们在让我逃。 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快走。】丹尼·詹森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这是他少见严肃的时候, 似乎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是黏黏煳煳的样子, 说话的时候声音甜腻的仿佛能够挤出无数的蜜糖，虽然那甜腻之中绝对暗藏着凛凛杀机。 但这次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即便是在我决定要对恶灵动手的那天，那个不成功便成仁的夜晚，他也没有这样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就好像巨大的危机已经降临，而我却浑然不知一样。 【怎么回事？】这或许是我极为少见的理会鬼面的时候，我在脑海中询问着，伸出手反向紧紧抓住了转身就要离开处理事情的杰森，我盯着他看，不知道自己目光之中是不是露出了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恐惧，【丹尼，怎么回事？】 【不要多管闲事，如果你不想出事的话，就马上离开那里……不，马上回到这边来！】 这不对，有什么事情是他一个幽魂知道，而我这个邪神却一无所知的？ 我尚未开口询问，就感觉到握住杰森手腕的右手隐隐的传来了挣脱的力道，我皱着眉头朝杰森望去，他抿着嘴，试图在不伤害我的情况下将自己挣脱出来，「洛克希，我不会有事的。」 如果连我都会出事，你们就不可能没事。 但我却连这种话都说不出口，因为在他们面前，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大学生，甚至都还没能真正成功入学，唯一有点特殊的地方可能是加入了一个暴力执法集团，在里面担任一个小喽啰的位置。 「我有事情要跟你们说，你……」 「听话。」杰森打断了我，他一边匆匆的朝着自己的机车而去，一边还不忘提声对我说道，「老头子希望你可以马上回家，先前发生的事情都没有生命安全更重要。」 先前发生的事情，是指我跟我爸爸「吵架」的事吗？ 那件是根本就不是真的，只不过是在我计划之中的一环，明明──。 杰森戴上头罩之前，回过头来望了我一眼，在那一瞬间，我注意到了他那双湛蓝双眼背后隐含的担忧，一切的声音就像是被硬塞回了我自己的喉咙之中，我忽然发现不管我跟他们说什么，都不可能阻止杰森……阻止任何人奔向战场。 第130页 那似乎是他们一贯的天性。 所以我闭上了嘴，任由黑色的雾气从脚踝处漫出，将我团团包裹，注意到杰森在看见这一幕之后隐隐的放松了下来，细微的沮丧与恼怒在同一时间缓慢的攀爬上我的头皮，攀在上头不肯移动一分一毫。 我踏进黑色的雾气，却没有离开，在脑中属于鬼面的扰人声音中化作了黑暗。 随着我成为邪恶古神的时间越来越长，我能够掌控黑暗的能力就成指数增长，而我的身体本身就已经不是属于人类的躯壳了，再过个几年，大家就会发现韦恩大小姐是个不老魔女，如果我爸爸带我去测骨龄的话，会发现我实际上一直停留在十八岁没有动弹。 如何达成女人的终极梦想，只要成为邪神或是被吸血鬼咬一口就好了。 听上去简直像地狱级别的笑话，但现在的我脑海中明明依旧在吐槽着，却没有丝毫想笑的情绪，黑暗拉扯着我，似乎试图将我拖拽进无边的孤独之中，而我拼命地向上游，出现在眼前的除了我爸爸、我兄弟姐妹们还有彼得、哈利之外，似乎空无一物。 如果里昂他们在这里就好了。 我闭上眼睛，所有被黑暗笼罩的地方都显现在眼前。 世界唾手可得。 x 「超人？超人？」布鲁斯·韦恩皱着眉头，在蝙蝠洞中唿叫着，「蝙蝠侠唿叫超人，听到请回答。」 他使用的是正义联盟的线路，其他听见蝙蝠侠声音的正义联盟成员都加入了进来，神奇女侠率先开口，「发生什么事情了？」 神奇女侠这几天回到了天堂岛中，她的母亲希波吕忒女王似乎有什么事情寻找她，但她并没有关掉联盟的通讯，毕竟如果不是紧急情况，蝙蝠侠是不会用联盟通讯联繫众人的。 今天恰好是神奇女侠要离开天堂岛回到人类社会中的日子，她已经乘上了自己的隐形战机离开了天堂岛，但对于降落在纽约以及哥谭的不明生物依旧一无所知。 联繫不上超人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好事，尤其试图联繫超人的人是蝙蝠侠。 蝙蝠侠拥有联盟所有人的各种工作行程，即便绿灯侠哈尔·乔丹抗议过这种控制狂行为，但鑑于在他们吵架没过几天之后，哈尔就因为蝙蝠侠的这种行为被联盟救了一次，除了再次证明蝙蝠侠永远是对的之外，他同时也失去了跟蝙蝠侠本人抗议的资本。 既然蝙蝠侠试图联繫超人，就意味着现在超人肯定没有在执行外星任务，而既然超人在地球，那么即便抽不开身也绝对可以听见蝙蝠侠的声音，如果没有回覆的话，大概率就是超人本人出事了。 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无论超人是已经被解决了还是被人控制，都不是什么好事。 前者的话，既然能够悄无声息的解决超人，对联盟来说肯定就是极其难缠的对手。而后者的话……除了死了的超人，最难对付的就是被魔法控制或是脑控的超人。 他当队友很安心，当敌人就不是那么好相处了。 「超人跟绿箭侠应该在瞭望塔值守，我两个人都联繫不上。」蝙蝠侠皱紧了眉头，本来今天哥谭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黑面具被【屠夫】抓走或许可以算，但现在他无关紧要──杰森已经找到了离家出走的洛克希，事情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转变。 一直到那个诡异的外星飞船忽然出现在哥谭与纽约的上空，距离很远，但似乎是因为体积过于庞大的关系，即便在高空的位置依旧能够用肉眼看见。 隐约的紫色光线从云层透了出来，细密的不安感啃咬着他的心脏，外星飞船没有被瞭望塔拦截就进入了大气层，这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 最好的情况是瞭望塔没有侦测到飞船，最坏的情况……就是值守瞭望塔的成员们已经全军覆没，而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发送紧急警报。 而今天值守的成员还包含了超人，过人的感知能力让他基本不可能发生前者那种情况，而如果是后者，那么他们面临的可能是不仅仅只是外星飞船而已。 「我可以转去瞭望塔看一看。」神奇女侠在蝙蝠侠简短的讲述了下情况之后，挑了挑眉说道，却马上就被蝙蝠侠给阻止了。 「不，我会负责联繫超人与绿箭侠，復仇者那边也已经知道了现在的情况。黛安娜，你转向纽约，他们会在復仇者大厦等你。」他停顿了下，「我们面临的可能是拥有控制能力的外星入侵者，不要掉以轻心。」 切断了联盟频道之后，蝙蝠侠单独联繫上了绿灯侠，掌管着这片扇区的哈尔·乔丹一直都很忙碌，不但要巡视扇区，偶尔还要回到oa星去帮忙灯团对战各种各样的宇宙级坏蛋，好在根据蝙蝠侠的情报，近来灯侠巡视的区域就在太阳系，通过特殊的联繫方式，他还是可以连接到哈尔的通讯频道。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单独联繫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现在超人跟绿箭侠很有可能已经被控制、联盟频道不再完全安全的原因，更是因为在那里说话，需要特殊频道连接的哈尔根本听不见。 「真难得。」哈尔·乔丹接起通讯的速度很快，看上去似乎很悠闲的样子，并没有遭遇难缠的战斗，想来应该是恰巧避开了突袭地球的外星入侵者，蝙蝠侠一边在脑海中思索着，听见哈尔调侃般的说道，「你居然会主动联繫我，蝙蝠。说吧，超人又被脑控了？」 第131页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又？」 「……」 「不会吧？我是开玩笑的啊！」通讯那头的绿灯侠本来也不期望听见蝙蝠侠本人哈哈大笑，但这种令人感到窒息的沉默让他觉得自己刚才还不如不开口，他是不是乌鸦嘴啊？ 「还没确认，但很有可能。」蝙蝠侠等他安静了之后才开口，「我需要你立刻赶回地球，目前面对的敌人尚且不明，我只有一张模煳的照片。」 不需要开口解释，哈尔·乔丹就知道蝙蝠侠已经将那张图片传到了自己的通讯设备中，他匆匆的打开通过特殊装置连接的通讯设备，一眼就望见了那张图。 「神圣的屎！」他大声怪叫。 「他妈的布莱尼亚克怎么跑到地球去了！」 第74章 第74章 哈尔·乔丹给出的资讯基本可以说是没有, 除了布莱尼亚克这个名字之外，就只有对方曾经覆灭过无数高等文明，据说是一个超级人工智慧而已。 除此之外, 他们就连布莱尼亚克究竟有什么能力都一无所知，而未知才是最恐怖的敌人, 在他们仍旧没有任何线索的时候，敌人甚至已经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了大气层中, 一点想要掩饰的样子都没有。 而现在甚至还有更糟的事情正在发生。 绿灯侠表示自己会加速返回地球，但灯团那边的援助不会那么及时, 既然布莱尼亚克已经出现在了地球上空, 很有可能在灯团的救援力量抵达之前就已经毁掉了地球文明，然后扬长而去。 在灯团抵达之前，他们只有自己。 而等挂断了跟绿灯侠的通讯之后，正联繫杰森询问洛克希踪迹的布鲁斯勐然抬头，目光落在了蝙蝠电脑的大屏幕上, 连接着新闻报导的一块屏幕上头闪过滋滋的电流声, 下一秒画面上就忽然出现了一个浑身绿色、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傢伙。 「你好。」看上去高大壮硕的身躯正温文尔雅的站在画面正中央，一点都看不出来对方曾经是覆灭过无数高等文明的超级反派, 从面部的皮肤皱摺纹理来看, 如果不是灯戒那边给出的信息, 光从外表根本无法看出这傢伙居然是个人工智慧。 「来自地球文明的人民们, 我期待着与你们进行一场和平的沟通。」他这么说道，和善的外表下掩藏的恶意除了少数人之外, 几乎唬住了所有见到电视机屏幕的人。 布莱尼亚克可以黑掉电视机、网络讯号这件事情并不超出蝙蝠侠的预料, 很多外星科技水平都远高于地球如今的科技水平, 但根据绿灯侠给出的信息，那些拥有高等科技水平的文明在布莱尼亚克面前依旧毫无还手之力。 想要黑掉全世界的网络跟广播讯号就连托尼·斯塔克创造的ai都能做到, 更不用说布莱尼亚克了。 「在未来，你们的世界将面临足以招致种族灭绝的灾祸，因此我来到这里，向你们提出一个双赢的提案。」 电视机中的布莱尼亚克依旧在夸夸其谈，布鲁斯·韦恩的心勐然沉了下来，想要入侵一个文明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不是让他们一致对外，而是从内部分而化之。 对于阴谋诡计简直信手拈来的布鲁斯比谁都了解现在的布莱尼亚克在埋下什么样的种子，他在提出一个可以保存一部份人类文明──或者说，一部份人类性命──的提案，当他的对手都在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对同类举起武器的时候，又有谁可以阻止他？ 「二十四个小时后，我会带走纽约市及哥谭市──与身在其中的所有生命──他们将乘上永生的方舟，与其他被保护起来的文明一起遨游宇宙。」 他并没有提到除了哥谭与纽约之外的城市会发生什么事情，但鑑于绿灯侠所述的【毁灭无数高等文明】，显然布莱尼亚克并不希望有其他人跟自己拥有相同的收藏。 等他想要的东西到手之后，他就会毁掉其他东西，确保没有人可以跟他拥有一样的玩具。 布莱尼亚克并没有继续说话，在发表了这样奇怪的宣言之后，电视画面又重新还给了原先的频道，但就如同蝙蝠侠所猜想的一样，在奇怪的外星人降临地球、发表了奇怪的感言之后，恐慌就在短时间内降临了世界。 画面上的新闻本身就在播报忽然出现在大气层中的不明物体，此刻更是直接切了突发新闻进来，他看见了超人的妻子露易丝·肯特正风雨无阻的沖在星球日报的第一线，作为当家女记者，露易丝的报导向来追求事实与真相，绝不可能放过这个绝对会造成恐慌的恶性事件。 事情会变得很糟糕。 非常、非常糟糕。 从布莱尼亚克联通通讯的那一瞬间开始，布鲁斯·韦恩就知道这必然是一场恶战，而他们最先要对付的敌人甚至根本不是布莱尼亚克本人。 很快的，来自神奇女侠的通讯就证实了这一点，来自天堂岛的亚马逊公主显然已经被气得不轻。 「他们想要与超人对话……这群懦夫！」 x 不对，事情很不对劲。 涌上心头的不安感再看见那个绿脑袋的奇怪傢伙之后到达了顶峰，而在他对地球的民众们发表宣告之后，我看见黑色的浓郁阴影铺天盖地的飘起，从身处在咖啡厅里的白领上班族，一直到架驶着房车在大峡谷边上公路旅行的散漫游客，从绿皮肤怪人的广播结束之后，伴随着降临在人们身上的恐慌，我看见黑暗正在蔓延。 第132页 能量再也不像曾经那样，一丝一缕的从人们的身上飘散出来，像是没关紧的水龙头一样偶尔朝外渗个几滴，从那一瞬间开始，恐惧、绝望乃至于因此而生的更加阴暗的情绪与想法，在一瞬间勐然像是泄了洪的水库一般朝外喷涌而出。 在绿皮肤怪人征服世界之前，黑暗已经先一步做到了。 【你是聋了吗？】鬼面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大吵大嚷着，我一直都没有回覆他，现在他气急败坏的开口大喊，【看到这一幕你就懂了吧，我之前都让你快离开了！】 我当然懂了。 我垂下视线，黑暗无处不在，在隐身其中后，我就通过阴影探查到了目前超人的所在位置。 没错，超人失踪这件事情已经通通从蝙蝠洞里听见了，都说了黑暗无处不在，尤其是我爸爸那个黑漆漆的洞穴，在我现在这个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状态之下，他在里头就算用气声讲话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超人就在大气层中的飞船内，但他的状况看上去非常的不对劲，简单点来说……他看上去像是被洗脑了一样，跟在那个绿皮肤怪人的身后如同小喽啰一样。 给我等一下，所以我们面对的情况不仅仅是失去了超人，甚至还有被洗脑了、成为对方战力的超人吗？ 我可不想打超人……或者说，我打倒是没关系，反正他打不死我，我还可以找机会把他反控回来，但我那些脆弱的、没有任何超能力的家人们，对上被脑控的超人那不就像张白纸一样吗？ 【把他反控回来？】一直在我脑子里吵吵嚷嚷的鬼面惊声尖叫，我翻了个白眼想要忽视他，但你真的很难去无视在自己脑海中响起来的声音，又不是说可以通过屏蔽听觉来做到这件事情。 况且形成黑雾世界的黑暗实际上就是我自身，成为超邪恶古神之后，虽然我还有属于自己的躯壳没有扔掉，但那个身体的代表意义已经远大于实际意义，不想要的时候也可以随时扔掉。 当然，我可不会那样做，毕竟那是维持我【人类】身份的某一道枷锁。 如果我将属于人类自己的一切一点一点的丢掉，那到最后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而失去记忆的人也会失去人性。 【谢谢！】鬼面阴阳怪气的说道，【原来你还记得自己要维持人性。】 「你为什么那么在乎这件事情？」我最后还是没忍住，我将自己重新在现实世界之中显形出来，落在了韦恩大厦的顶层，我知道韦恩集团在遭遇恶性事件的时候会第一时间疏散自己的员工，本来我还想着只是因为布鲁斯·韦恩是个好人并且不太在乎自己的钱罢了，后来知道我爸爸的秘密身份之后，我才更加确信他就是个烂好人。 所有东西都没有生命重要，扔下的工作得有命继续做才能创造收益，况且他又不是那种冷血资本家。 冷血资本家不会大半夜的化装成黑漆漆的蝙蝠满城市揍疯子跟怪胎，也不会把自己搞得浑身是伤疤跟旧伤，我都怀疑到下雨天的时候我爸爸是不是会有关节炎。 绿皮肤怪人……从我爸爸跟绿灯侠的谈话来看，他的名字叫做布莱尼亚克，曾经覆灭过多处高等文明，绝对不是一个好啃的骨头，虽然不需要这些情报我也可以感受到。 无论是从那攀附在身体上的不安感，还是宛若龙捲风一般疯狂涌入我体内的黑暗能量。 我站在韦恩大厦上头，天空中装着布莱尼亚克跟洗脑超人──另一个是洗脑绿箭侠吗？有的超级英雄我不太熟──的宇宙飞船正在缓慢下降，远在天边的时候看上去不过是一个小点，但距离我们越近，就越能看见全貌。 像是骷髅一般的船体在暗示着双眼的部份亮着紫色的光芒，金属铸就的触手从骷髅底部延伸而出，在飞船的下方狂肆舞动，看上去就像是……夺心魔的脑袋一样。 没想到望着这么危机四伏的一幕，我也能自己把自己逗笑。 黑色的能量狂肆涌起，只有我能看见的能量就像是海洋一样覆盖了下方的城市，除了哥谭之外，似乎全世界都捲起了黑色的洋流，如果这是电影的话，我感觉自己应该像是随时会被刮进去洋流之中，然后被无尽的黑暗给沖刷成惨白的样子。 或许吧。 「你为什么那么在乎？」我扬起头，望着那落在哥谭与纽约上方的巨大飞船，头一次率先对着鬼面开口，「我还是我，我不会死。」 【……你不会是你。】他停顿了几秒，【不会再是了。】 「那又怎么样呢？我是不死的，甚至对你来说是更好的状态。」 【你就是不懂，是吗？】鬼面没有再说话，我闭上眼睛，看见他用力的踹了一脚死狗酒馆的大门，暴躁的沖了出去，迎面撞上了被扔进黑雾世界中玩大逃杀的黑面具。 ……很难判断现在鬼面脑海中在捅的人到底是黑面具还是我了。 我闭上眼睛，看见超人离开了那架飞船。 第75章 第75章 「你们家这个蓝大个真的需要去好好进修一下魔法抗性！」托尼·斯塔克在联合通讯之中大唿小叫着, 而復仇者联盟的成员们正在快速疏散着復仇者大厦附近的民众，继不久前的夺心魔入侵曼哈顿──还有其他什么奇怪怪物，随便啦──之后, 纽约人民显然对自己身处于一个容易遭受灾难的地方适应良好。 第133页 这很正常，毕竟过去的几十年里他们至少遭遇了数十次甚至更多的外星人入侵, 而这还只有算上外星人，没有算上本地反派作乱。 况且新出现的这个绿皮外星怪──根据蝙蝠侠的情报, 他的名字叫做布莱尼亚克──还贴心的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并没有上来就开打, 虽然这也导致他们需要面对各国政府的刁难, 毕竟外星人入侵到地球内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事实，而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他们必须将外星人宣告的事情纳入考量。 至少纽约跟哥谭已经不是目前恐慌程度最高的城市了，相反的，布莱尼亚克的宣告带来了一定的影响, 有不少人已经驱车朝着这两个在布莱尼亚克宣言中将得到「永生」的城市赶, 美国政府紧急的叫停了所有尚未起飞前往纽约跟哥谭的飞机，但尚未将城市封锁起来。 听上去真的很荒谬, 但人在面对生命的存续时, 总是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没有人敢保证外星人说的未来会不会实现, 因此前往【已经被纳入保护区】的两个城市就变成了他们求生的希望。 这是明晃晃的阳谋，但他们却无法阻止, 对方利用的是人性的自私以及弱点, 绿灯侠说的确实是真的, 布莱尼亚克的智慧程度远超他们想像。 而更坏的消息在超人现身之后出现了，漂浮在空中的人间之神落到了復仇者大厦上头, 用着死板的声音说着布莱尼亚克的计划，高高在上的宣布如果他们投降的话，将不会对地球的保卫者进行屠杀。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而说出这种话的人就是地球最着名的保卫者之一，这也是托尼·斯塔克终于忍无可忍，对蝙蝠侠大唿小叫的原因，毕竟他们每年大概都要经歷个一、两次超人被洗脑、魔法控制等等的戏码，虽然正义联盟总是会很快的解决问题，但这次他们面对的傢伙很明显跟那种小魔法师们等级不同。 小魔法师们扛不住蝙蝠侠两拳，但布莱尼亚克很明显可以，在抵达临时总部復仇者大厦──鑑于正义联盟的太空总部瞭望塔已经被悄无声息的入侵之后，他们最终选择了这里作为战时调派的总部──之后，蝙蝠侠调出了实时传输到多个备份系统上头的瞭望塔监控，看见了超人与绿箭侠跟布莱尼亚克对战的瞬间影像。 别问为什么要实时上传，这是为了保证即便在瞭望塔受到控制，他们也依旧可以掌握情况。 布莱尼亚克并非在见到超人的一瞬间就控制住了对方，而是进行了一场短暂的打斗，也因此这画面让他们看见了在控制住超人之前，布莱尼亚克的战斗力是不容小觑的，并非那种依靠着偷袭的手法来控制超人的小魔法师，这让解除控制营救超人的任务更难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办法对付一个尚且弱点不明、并且拥有跟超人近身对战能力还可以脑控他人的外星人的。 蝙蝠侠的意志力极高，他倒是有可能在脑控之下存活，但人类体能巅峰毕竟还是人类的躯体，除非他带着氪石，不然也不会去跟超人硬碰硬，而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就连布莱尼亚克有没有属于他的氪石都不知道。 「令人惊嘆。」就在他们讨论对敌方案的时候，一个绝对不属于任何超级英雄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復仇者大厦这层楼的玻璃在一瞬间被击得粉碎，宛若水晶一般的碎片朝着下方飞速落去，而先前一直飘在远处天空、被他们警备着的超人此刻已经落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而一个绿色皮肤的傢伙则悄无声息的落在超人后头。 神奇女侠的金色套索在所有人都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圈上了超人的身体，外星人工智慧平静的望着这一幕，然后开口，「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可以和平解决。」 「别被他控制，卡尔·艾尔！」神奇女侠没有理会他，黛安娜·普林斯手中的真言套索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她用力的扯紧手中的武器，「你仍旧是你，你仍旧在里面！」 战斗一触即发。 x 超人是朝着復仇者大厦过去的，因此把鬼面那个吵闹的傢伙赶走之后，我就匆匆的朝着復仇者大厦而去，或者说，我试图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去。 但空气之中充斥着的黑暗能量似乎是个极大的干扰项，我在现实世界从未亲身体会到那么大体量的黑暗能量──除了吞掉影魔的时候，但吃掉影魔显然更偏向于企鹅人跟黑面具在黑雾世界中带给我的清洁能源──这些强大的负面能量中隐含着的记忆与情绪一遍又一遍的沖刷着我的认知。 我正在向上游，而一切东西都在把我向下拉扯，只要我踏错一步，我以后就可以从洛克希·韦恩改名成theentity了，毕竟那个时候的我将失去所有记忆、情感以及人性。 也不能说完全失去，但我才二十一岁，而黑暗这东西存在的时间大概有我的几百万倍，更不用说在这样极端的情况下产生的负面情绪了，大概可以覆盖掉我的普通情感几百万次。 怎么说呢，哦、哦！ 就像是《哈利·波○》第三部曲阿兹卡班的逃犯中，当主角哈利为了抵御摄○怪所以学习守护神咒，但一开始调动的快乐记忆远远不足那样，现在召唤出来的黑暗就是铺天盖地、要吸走小天○星·布莱克灵魂的摄魂怪，而我却只有能召唤出微弱光芒的快乐记忆。 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并不认为将自己重新解体、然后通过无处不在的黑暗传送到纽约事件好事，如果一不小心的话，我可能会直接将自己溶解在黑暗之中，然后真正成为邪恶古神，属于洛克希·韦恩的灵魂将一去不復返。 第134页 是，我知道鬼面一直在警告我这件事情，并且我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必要的时候付出自己的人性，但不代表我想要在故事刚开始的时候就这样做！这种大招通常就是要留给最终boss的！ 布莱尼亚克长的丑，我不同意他当最终boss！ 一边这么想着，我召唤出黑暗能量将自己团团覆盖，通过拟态将自己转变成贞子的模样，然后通过已经没人在乎的各种电视机开始进行短距离传送，虽然工作有点繁琐，但我在爬出电视机的时候，那些恼人的记忆侵蚀的速度倒是没那么快了。 我应该阻止我爸爸去復仇者大厦的，虽然我之前在跟他吵架，但很明显那里现在就是一个靶子，鑑于从通讯中我们都已经知道了瞭望塔落入布莱尼亚克手里，那么復仇者大厦就是下一个布莱尼亚克要拔除的精神象徵。 为什么不攻击正义大厅？就因为那地方在华盛顿吗？ 如我所料，等我通过多次短距离传送进入纽约的时候，那个先前飘出布莱尼亚克飞船的超人已经撞破了復仇者大厦，我用膝盖想都知道他们下一秒肯定要打起来了。 我集中精力，黑暗中恼人的低语像是正在耳边疯狂呢喃的老杨──赫曼·卡特医生──就是那种被他电到精神失常时候的声音，语速时快时慢的、无法理解的声音在耳边呢喃着，在这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宁愿听鬼面那乱七八糟的胡扯，也好过这些在脑中哭泣、嘲讽、尖叫与怒吼的奇怪声音。 而影响我的不仅仅是声音，无数的画面像是闪烁的幻灯片，一张又一张毫无关联的图像在我眼前闪烁，上一秒我看见的可能是葬礼上悲痛的家属，下一秒就是毫无道理的夫妻吵架。 属于几十亿人的画面、声音、回忆包裹在暗无天日的黑暗记忆之中，像是送给坏孩子的圣诞礼物，掺杂在过量的黑暗能量之中，不停地朝我涌来。 众所周知，我是个邪恶古神，黑暗能量本就是我最应该吸收的东西，就像是洪水中凹陷的地面，就算试图挡住，水还是会霸道的流入。 而在这个情景下，流进来的东西是无可比拟的黑暗。 我不能再拖延了，布莱尼亚克可以令我感到不安、令鬼面那个没心没肺的傢伙都义正言辞的提出警告，那么我爸爸他们对上布莱尼亚克，胜率极低。 我闭上眼，下一秒再次穿梭，从復仇者大厦的电视机里爬出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画面令人不敢置信。 超人的脚边躺着浑身是血的神奇女侠，她的手被扭曲成奇怪的弧度还断成了三截，而勇敢的亚马逊战士仍旧试图阻止超人朝着自己的战友而去，钢铁侠、美国队长跟蜘蛛侠似乎是留守在復仇者大厦的成员，正在三人合力对战布莱尼亚克。 而超人，一脚踹开了神奇女侠，我知道他下一秒要去哪里。 漆黑的暗夜骑士站在阳光之下，像个沉默的灯塔一般，静静伫立在那里，准备迎接自己曾经的战友、现在的强敌。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氪星人。」绿皮肤怪物平静的命令着，而超人就像是他训练出来的宠物一样，没有丝毫犹豫的消失在了原地。 他消失的瞬间，我眼中的时间好像慢了下来，一切被拉得很长，我切换成屠夫的速度来不及阻止他，我的肉体溶解再重新塑形、赶上他揍飞我爸爸之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们说超人可以在半秒内出现在地球的另一侧，而那还不是他的极限速度。 我不可能赌。 「不！」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尖利的在耳边响起，宛若海洋一般逸散在空气之中的黑暗涌动着，他们飞速成团，在我反应过来……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个、一个又一个的闪现在蝙蝠侠身边。 手持骷髅丧钟的幽灵杀手静立于侧，漂浮在空气中的死亡天使手中握着人类死亡前的最后一股气息。 手握着尖利斧头的高大女子面上罩着兔型的面具，被亲生父亲肢解的女大学生带着永恆的怨恨传递自己的哀嚎。 黑色织布下最令人胆寒的白色面具正在无声笑着，高举厨刀的哈登菲尔德杀人魔静谧凝视。 于颠倒世界中肆意屠戮的怪物大张着自己的腔口，面上钉满钉子的修士手中飘着蓝色的虚无锁链。 …… 见过的、从未见过的人，将蝙蝠侠团团包裹在内，而一柄巨型的大砍刀横在勐然停下的超人面前，只差一厘米就能击中他的咽喉。 我听见了丧钟在鸣动，那是送给我的歌曲，哀鸣着送葬。 黑暗涌动着。 黑暗即将吞噬一切。 第76章 第76章 充斥在眼前的是席捲一切的黑暗, 就像是黑色浓雾密布在整个世界中，迪克·格雷森没有太过清晰的记忆，比如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团黑暗之中的。 他毫无头绪。 或者说, 至少在黑暗笼罩一切之后的事情，他不记得, 至于在那之前，他倒是还有些许记忆, 那是一场难以应付的苦战，名为布莱尼亚克的外星入侵者在超级英雄们行动之前率先找到了正在临时总部復仇者大厦商议计划的几位超英, 并且在他们拒绝「和平」提议之后, 带着被洗脑的超人跟绿箭侠率先展开攻击。 他了解的不多，都是在战斗中布鲁斯艰难转移出来的情报，似乎就是那个时候，他的小妹妹洛克希·韦恩加入了战斗。 第135页 等等。 洛克希？ 不对，洛克希是个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 为什么他会觉得洛克希加入了他们的战斗, 难道他也跟超人一样被洗脑了吗？ 为什么他的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夜……夜翼…夜翼！」一声声由远到近的唿喊声将迪克勐然惊醒，他蓦然睁开双眼, 意识到自己先前感受到的黑暗是在清醒之前的浅层意识波动, 此刻的他除了那将自己唤醒的叫声之外, 感受到的是带着草腥味的潮湿草地, 以及蹲在自己身边、摘了那个像是红枣一样的头罩、看上去似乎要碎掉了的弟弟杰森·陶德。 「……杰？」他小声喊着，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喉咙, 霎时间, 他曾经失去的破碎记忆像是汹涌的海水, 在海啸的席捲之下倒灌回到迪克的脑海之中。 他已经死了。 或者说，他应该已经死了。 为什么说是应该, 那是因为此刻他触摸到的颈部大动脉以及胸腔处那稳定跳动的心脏，都在有力的告诉他那似乎是他梦魇之中的错觉，但死亡的味道是不可能认错的，迪克·格雷森应该已经死了。 在布莱尼亚克与正义联盟、復仇者联盟发生冲突之后，他就撕掉了自己面上那层虚伪的面具，无数由外星金属制造出来的杀人机器从骷髅宇宙飞船中倾泻而出，朝着下方的城市飞扑而去，而恰好，他就在哥谭。 机器人的数量太多，即便是整个蝙蝠家族倾巢而出，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为了捍卫家族，就连老管家阿尔弗雷德都举起了自己的枪桿，对着任何一个胆敢向他挚爱家庭伸手的机器人一枪一个头。 敌人是机器人。 但他们是人类，而不是机械。 况且这些傢伙可不是那种简简单单就能击败的普通机器人，即便红罗宾在击败了一个机器人之后就把那傢伙拖回了自己的安全屋，开始通过通过代码研究病毒，以便潜入飞船之中将这些机器人一举关停。 显然布莱尼亚克也注意到了提姆的动作，因此大多数沖向哥谭的机器人都朝着提姆的安全屋过去，虽然这减轻了其他人的压力，但提姆却陷入了危险之中。 紧急时刻，夜翼跟红头罩沖在了最前面，以他们的躯体塑造了坚实的盾牌，像是钢铁之躯一样抵挡住了杀人机器的攻击，只要提姆能够研制出反制机器人的病毒，那么这场战斗就是他们胜利了。 最后……最后，他们没有赢。 究竟是哪边出了纰漏，现在似乎也已经回想不起来了，机器人的自杀式攻击在他们的数量下得到了极大的效用，第一个冲过迪克跟杰森防线的机器人被提姆一棍击飞出去，但它却成功的让关心则乱的迪克分神了。 而在战场上，分神就意味着死亡。 「小心！」他听见了杰森的唿喊，那是少见的可以从自家二弟口中听见、隐含着担忧的语气，迪克的瞳孔急速的缩小，一柄尖刺在瞬间捅穿了他的喉咙。 原来死亡是这样。 原来他会死在这样的攻击之下。 那简单俐落的攻击对准的是咽喉这样的命门，精通格斗跟人体危险部位的迪克在一瞬间就理性的判断出了自己被刺穿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他眨着眼，目光在宁成一条线之后又勐然散开，视线中最后撞见的画面，是被机器人勐然创飞、砸在墙边的杰森以及来不及完成自己手上工作、独木难支的提姆。 他要保护家人，这是在他听见杰森死讯的那一天，理察·格雷森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没能做到。 他应该已经死了。 「醒了就快点动一动，这里是什么奇怪的地方？」杰森·陶德翻了个白眼，在唤醒迪克之前，他已经先检查过了迪克身上的伤口，而答案却是……没有。 他醒得比迪克更早一些，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死亡。 没错，杰森·陶德应该也已经死去了。 但死而復生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了，估计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他在死神那边也有了速通门票，可以赶在迪克之前先清醒过来。 跟迪基鸟不同，他是被热武器打死的，只能说一报还一报？毕竟死在他枪口下的傢伙也不算少。 但在清醒过来之后，他就检查过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不但中枪的胸口没有任何伤痕，就连曾经在各种战斗之中留下的伤疤也都消失了，就好像他泡了个什么美白的拉萨路泉一样。 想到这里，杰森就不禁抖了抖，这一次他可不想要自己脑子里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在说话，天知道他摆脱那些声音花了多久的时间。 好在这一次并没有那种困扰，说起来，难道老头子绑架了雷霄古吗？否则怎么可能他跟迪克都活了，拉萨路泉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澡堂。 况且如果他们真的泡了拉萨路泉，他敢打赌老头子绝不可能让他们满脸茫然的从这堆奇怪的杂草堆中醒来，至少在经歷过了自己的事情之后，无论是躯壳还是尸体他都会一天看三次。 那么，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显然被自己喊醒的迪克也有这种疑问，杰森伸出手，将迪克从草地上拉了起来，飞翔的格雷森依旧拥有无比灵活的身手，从地上跃起的时候轻盈的像是跳跃的麻雀，一点都看不出重伤死亡的僵硬感。 第136页 「总之，这里只有一条路。」杰森停顿了下，目光有些复杂的望着两人身后的杂草堆，以及那诱导意味极其明显的小路。 他们脚下的小路似乎就断在了迪克跟杰森清醒过来的地方，四周是高耸的树木以及身后遍地丛生的杂草，只有那条路清晰地显示着「我有鬼」一般，干净的呈现在两人的面前，这简直把自己有阴谋大咧咧的写在上头，但他们又不得不上钩。 杰森撇撇嘴角，至少他枪袋里的手枪子弹依旧是满的，而他检查过了，迪克的卡里棒也没有丢失，布莱尼亚克的入侵就像是一场诡异的噩梦一样，他耸耸肩，「往前走？」 「往前走。」迪克贊同的说道，「是我的错觉吗，还是你也听见了木头燃烧的声音？」 「显然不是错觉。」杰森眯起眼睛，微乎其微的噼啪燃烧声从小路延伸的方向传了过来，他跟迪克谨慎的朝前方走了一小段路，回过头看过去的时候，黑暗似乎漫步在他们两人的后头，先前他们走过的路段被黑暗跟杂草堆所吞噬，摆明了就是要让他们顺着小路的方向继续前行。 「好吧，这么直白？」迪克小声的嘟囔着，两人一边朝前走，一边状似粗心的四处打量着，实际上一直在注意周遭的环境。 但很快他们两人就意识到这完全是没必要的举动，因为创造这个场面的人显然就连敷衍他们都懒得做，周遭的场景不到五公尺就像是复制粘贴一样重复，整个画面象是劣质的电视剧用廉价的贴图般布置出来的，他们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跑进了电视剧里。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两人就不再减缓速度，而是加快脚步朝着小路延伸的方向而去，而只要他两不耽误时间，很快的，他们就看见了远处正在散发着温暖火光的篝火，以及……以及、坐在篝火边上的几个人。 「……蝙蝠侠？」迪克难以置信的开口，他与杰森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中都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鑑于方才他们两个人在交换情报的时候，都明确的表示自己应该已经死去了，那么同理可证，是不是只有已经结束了生命的人才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这个论点还没得到认可，但在这里看见蝙蝠侠、超人跟神奇女侠、钢铁侠还有美国队长等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不会到最后他们要整个韦恩家族齐聚于此吧？！那不就团灭了吗？阿尔弗雷德跟洛克希会疯掉的！ 而就在他们注意到篝火边上的几个人时，那些人显然也看见了他们，超人率先站起身，朝着他们的方向挥了挥手，「夜翼！红头罩！」 「得有人告诉他这个举动真的很蠢。」钢铁侠托尼·斯塔克翻了个白眼，他坐在篝火边上生着闷气，憋了好几秒之后才开口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等我回过神来，你已经被几十个壮汉勐女团团包裹，像是要把你包成饺子一样。」 蝙蝠侠垂下视线，一切的情报在他脑海中旋转着，像是一片片拼图严丝合缝的扣到拼图板上，等待着谜底揭晓的瞬间。 他或许是在场把所有事情看得最清楚的人。 造成这一切突发情况的人，是洛克希。 被脑控的超人在布莱尼亚克的控制下朝着自己的方向攻了过来，一直都对超人有所防备的布鲁斯在那之前已经佩戴好了自己的氪石武器，在进入辐射范围的时候，超人的速度就会有大幅度的减弱，那个时候他至少可以躲避开超人的攻击，但就在一瞬间，他听见了洛克希的声音。 紧接着，浓郁到几乎可以凝结成水滴的雾气像是龙捲风一样在他身侧凝聚成了几十个……生物，其中就包括了布鲁斯曾见过的屠夫成员。 在那一瞬间，他拼凑起了洛克希隐瞒的未知情报。 她不是加入了屠夫这个组织，她就是屠夫的领头人。 一切的杀手都是在她的压制、操控之下行动的，这能够解释一切问题，一切他曾经不理解的问题。 但就在他反应过来的下一秒，从地上爬起来的洛克希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画面，在一瞬间勐然双膝跪地，黑色的泪珠从她的双眼划过脸颊。 像是黑色的血泪。 女孩湛蓝色的双眼勐然变黑，不只是瞳孔，就连应该是眼白的地方都已经透着令人感到窒息的黑色，她尖叫出声，悽厉的尖叫声像是报丧的女妖。 「不不不！不！」 黑色的雾气铺天盖地的朝着布莱尼亚克的方向而去，下一秒，尖锐的钩爪刺穿了高级人工智慧的躯壳，本该不会因此受到任何伤害的布莱尼亚克却惊恐的像是遇见了天敌，在下一秒消失在空气之中，像是被黑雾吞噬掉整个身体一般。 但一切并没有结束，洛克希还在尖叫，她睁着眼睛，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唯有脑袋高高仰起，注视着天花板像是看见了什么令她崩溃的画面。 这就是黑暗勐然降临的瞬间。 第77章 第77章 提姆·德雷克是在半道遇见达米安的, 等他们沿着那条指向性特别明确的小路来到尽头时，有些无语的发现这里简直变成了韦恩家族跟好几个超级英雄的联欢晚会。 开玩笑的，毕竟发生那种事情, 谁都没办法真的开心起来。 在他们抵达之前，似乎蝙蝠侠就已经针对现在的情况做了一个简单的分析, 也让在场的几个人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亲生女儿身上。 第137页 在场的超级英雄们全都知道蝙蝠侠的秘密身份就是布鲁斯·韦恩，但鑑于某人坚持的秘密身份就该是个秘密的原则, 他们依旧使用超级英雄代号来称唿对方。 毕竟谁也不知道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有没有人会在暗中偷听, 或者是用奇怪的方法监控着他们的谈话。 他不能冒险。 他的另外两个儿子就是在这个时间点踏进众人视线的, 盘腿坐在篝火边上的迪克小声的嘟囔了句「该死的，真团灭了？」然后被一旁的杰森没好气的给了一肘，正好拐在他的肋骨上，撞得他呲牙咧嘴的疼。 「我们没出事。」提姆听见迪克的话之后，率先开口说道, 「在跟那群机器人对打的时候, 我忽然被奇怪的黑雾捲入，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罗宾也差不多。」 达米安没有接话, 毕竟他本身在没有冲突的时候本来就不是什么喜欢说话的性格, 之前在半道上遇见提姆的时候就简单的互换过了情报, 他是在阿卡姆维持秩序防止犯人藉机暴乱生事的时候被黑色雾气团团包裹、然后暗算到这里来的。 但格雷森的意思，难道是他们先前遭到了足以致死的伤害？ 达米安沉默着, 多米诺面具下的目光炯炯, 脑袋转动如果有声音只怕已经把这个地方给吵得嘎滋嘎滋响了。 然而搞清楚他们为什么所有人都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个什么地方显然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似乎一切都要从洛克希的身上去寻找原因。 而明明在座的人都是超级英雄, 其中还有如同超人这般拥有超级听力跟透视能力的超人类，但却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远处的树林中有个人正在远远的朝这边望过来, 黑色的衣带在地面上沾染了尘土，然而他悄无声息的蹲在树林之中，白色的哭脸面具下是什么表情没有人能看见。 就连他自己都不行。 须臾，他冷笑一声，在自己被那群人发现之前离开了，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似乎反射的柔和的月光，不过半秒的时间，他踏进浓重的黑雾之中消失在了原地，徒留下嘲意满满的低笑。 而那头的一群人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就像是……就像是他们的超级能力被完全抽离了一样。 在场的人全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这件事情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黛安娜·普林斯扣住腰间的真言套锁，开口说道，「在进入这个空间之后，我就发现我被赐予的众神祝福似乎被隔断了，卡尔也是如此。」 超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在进入这个黑雾世界之后，他第一个遇见的人就是黛安娜，终于夺回自己脑子的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十分愧疚的跟黛安娜道歉、并且得到了亚马逊战士爽快原谅的克拉克甚至有些庆幸。 在他被控制着对平民大开杀戒之前，有东西先把他抓到了这里来，甚至还帮他恢復了自己对身体的掌控能力。 被布莱尼亚克脑控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被植入了规章的机器人，你所有的直觉都在告诉你要按照他的命令来做事，但他的意识却是清醒的。 他曾徒劳的对着自己大喊不要那么做，但身体还是随着布莱尼亚克的命令而动，因此他清醒的看着自己折断神奇女侠的手臂，紧接着就要对蝙蝠侠下手。 如果不是洛克希召唤出了那些【屠夫】成员的话，他可能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诚然，蝙蝠侠对上他并不是必输的局面，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但那是在两个人都没有丝毫留手的情况下。 与蝙蝠侠了解超人相同的是，克拉克·肯特也了解布鲁斯·韦恩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只要有任何可以把他唤醒，布鲁斯不会对他下重手的，然而那就是蝙蝠侠註定会在两人的对战中落败的原因。 黑暗骑士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超……超人……」 「卡尔·艾尔。」平静的声音然钻进超人的耳中，听见这种语调的克拉克勐然的抖了一下，正襟危坐的挺直了背，然而他开小差的事情显然已经被老战友看穿了。 自从超人恢復了意识之后，蝙蝠侠对他就又变回了那严厉的样子，即便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透视能力，但光是用脑子想就知道，布鲁斯肯定在那面具背后露出了严厉的瞪视。 哦，不对，有超能力也看不见，蝙蝠侠的每副面具都有铅层。 「所以现在怎么办？我们就坐在篝火旁开晚会？」杰森翻了个白眼，超人开会天天开小差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只能说就算身为一个氪星人，也不妨碍超人拥有所有人类的劣根性。 那就是讨厌上班跟开会。 「洛、洛克希不会来找我们吗？」这是在大佬云集的会议上第一次开口说话的彼得·帕克，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与钢铁侠、美国队长是一起待在復仇者大厦的，自然也在与布莱尼亚克的战斗之中被捲入了黑雾里，先前他还以为听见洛克希的声音是自己的错觉，直到蝙蝠侠也证实了这一点。 普通民众不知道，他彼得·帕克还能不知道吗？！蝙蝠侠面具下的秘密身份就是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洛克希的亲生老爸啊！ 然而在他对洛克希的担忧刚刚从心底冒头的时候，蝙蝠家族就又抛了一个震撼弹，原来洛克希并不是明面上的普通民众，似乎在不知道的时候加入了一个名叫【屠夫】的组织，而现在他们怀疑洛克希并不是加入组织，而是创建了这个组织并且成为其中的领头人。 第138页 如果说【屠夫】他并不熟悉的话，那么这段时间纽约大街小巷都传遍了的杀人魔传说，彼得可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实际上，他还曾经兴致勃勃地参与过其中的讨论，并且已经在脑中做好了如果遇上麦可·迈尔斯跟鬼面杀手的话，要怎么出其不意的跟这两个臭名昭彰的杀人魔对战。 结果原来他们的顶头老大是洛克希？ 直接被这个消息震碎的彼得再把自己一片片拼回去之后，才大着胆子开口问道，倒不是他懦弱到连离开的出口都不想找，但如果这一切都是洛克希做的，他也依旧相信自己的挚友，女孩将他们送到这里来肯定是有缘故的，不可能对他们撒手不管。 迪克跟杰森朝对方看了一眼，即便两个人都带着多米诺面具，依旧能够猜到对方面具下的担忧与脑海中那隐隐响起的不安预感。 与在场的其他人一样，脑子转得快的都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而彼得的话就像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一样，蝙蝠侠微微的垂下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好几秒之后，才又开口说道，「那是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为了确保意外不会造成影响，我们需要更多的应对方案。」 洛克希在解决了布莱尼亚克、并且把他们都带到这里来之后，肯定会来找他们，那是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没有人说出口，但他们都隐隐猜到了。 他们在篝火边上已经呆了很久的时间，目前似乎也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踪迹，被捲入其中的人除了呆在復仇者大厦的人之外，全是蝙蝠家族的成员，不难看出洛克希将他们带进来是为了隔绝外界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并且通过迪克跟杰森的描述来看，进入这个空间似乎可以将他们从死亡之中暂时解救出来。 但这种状态是否能在现实世界维持依旧是个谜，况且……如果洛克希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出现，他们恐怕就要做出最坏的打算了。 逆转死亡并不是毫无代价可言的，谁都不知道洛克希的超能力源自于何处，又有什么样的使用限制。 洛克希没来，或许是因为……她根本就来不了。 这就是最坏的情况了，而蝙蝠侠向来喜欢做足准备，在原地等待救援是最傻的做法，如果他们行动得快，搞不好还能反过来帮助洛克希。 他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等等，你们看！」迪克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扫过篝火边上延伸出的好几条小道，在黑暗之中看得不甚清晰，但他仍旧注意到了从远处走来的身影。 不是洛克希，也不是他们曾经见过的人。 金色的短髮在额前中分垂落，身上的短版皮夹克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然而看上去依旧可以保持温暖，脚上的工装裤同样适合进行战斗，而最令他们注意的却是男人绑在右腿上的枪袋。 男人注意到了篝火边上的人，急急的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好几步，在望见围坐在篝火边上的奇装异服时，才有些迟疑地停下了脚步。 篝火边上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超人率先站起身，带着他那「无法让人拒绝的氪星笑容」朝着对方的方向走了过去，并且十分上道的停在了足以让对方做出防备的距离。 「你好。」就在超人开口之前，反应过来的金髮男人率先释出善意，他微笑着开口，「抱歉，没预料到这里会出现这么多……不熟悉的人。」 「我的名字是里昂·甘迺迪，你们可以喊我里昂。」 第78章 第78章 自称为里昂·甘迺迪的男人看上去似乎很好相处的样子, 并且根据初步的判断，他们可能并不属于同一个宇宙，原因就是在看见超人、美国队长这种世界级的知名超级英雄, 却像是不甚熟悉一样，甚至透着些迟疑。 有点像是看见了什么紧身衣怪人一样。 但紧接着, 在毫不避讳的将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之后，他似乎就对几人的身份有些瞭然, 像是他曾经从什么人那里听过关于超级英雄的描述，但却从未见过。 但这点并不是最重要的, 因为从里昂·甘迺迪的前两句话, 他们就听出了整件事情的重点。 他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甚至还曾经在这里见过其他人，而他们出现在这里反而才是令他感到讶异的事情。 结合先前里昂的反应，他曾经在这里遇见过他们世界的人，而那个人曾经将超级英雄的事情告诉里昂, 这也是虽然一打照面里昂看上去有些警惕, 但是在超人走上去之后就率先开口自我介绍的原因。 虽然不是全然的相信，但基于过去某人对他的叙述, 他对在场的几位超级英雄们抱有基础的信任, 这也让里昂率先伸出了友好的手, 免去他们之间试探的时间。 「我是……」超人是个性格特别好的人, 况且他还是第一个走上去准备自我介绍的，然而站在小路入口的里昂微笑了下, 金色的髮丝顺着他的动作十分轻微的晃了两下, 「我知道你, 你是超人？」 「我一个朋友曾经提起过你。」 里昂看了看篝火边上坐着的众人，目光之中隐隐带着复杂的情绪, 「事实上，她提起过你们之中大部份人……要不我们坐下来聊？」 里昂耸耸肩，「你们应该是第一次来到雾中吧？在这里，情报不足是会吃大亏的。」 鑑于在场的所有人都急于获取情报，并且随着超能力者在这里的能力失效，篝火那边坐着的七个格斗大师──神奇女侠、美国队长还有蝙蝠家族五人──才是这里真正的即战力，篝火边上自然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超人注意到了蝙蝠侠细微的颔首示意，连忙点点头，「那是最好的，我们初来乍到，对一切都很无措。」 第139页 里昂笑了下，跟在超人的身后在篝火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背对着自己方才来的那条小路，目光落到了噼啪燃烧的篝火上头，指尖在充当椅子的树桩上头磨蹭了两下，「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怀念这个。」 「你提到了【第一次】，所以你已经离开过这里一次了吗？要怎么做到？」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率先开口，他注意到蝙蝠家族的几个人都在暗中收集情报，这些肯定会提到的问题不如由自己先开口询问，也好让他们可以找到其他的切入点，「噢，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美国队长。」 「美国队长，当然了，復仇者的成员。」坐在树桩上的里昂恍然大悟，「我没看见那个星星盾牌……可能是来到这里的时候掉了吧。」 「至于你的问题，是的。」他郑重的说道，「我曾经来到这里，又在同伴的帮助下逃离。」 「那你是怎么又被抓进来的呢？」迪克问。 「我不是被抓进来的。」里昂停顿了好几秒，抬头望向黑暗的天空，在那里没有半点星星，即便没有树木的遮蔽，依旧黑暗又空洞的叫人感到害怕，「我是自己走进黑雾里的。」 「啊？」 「事实上，我大概能猜到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这也是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必须带领你们离开。」里昂嘆了口气，「她还是这样。」 「砰咚。」布鲁斯·韦恩感受到自己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像是一切的线索在这个时候即将严丝合缝的嵌合在一起，只要他得到那最后一个拼图的线索，而拥有这份线索的人此刻就在眼前。 「她？」他低沉的开口，变声器似乎已经失去了效用，但他本身就会变声技巧，想要改变声线并不是难事，「洛克希？」 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锐利的视线从里昂的方向投向蝙蝠侠，他盯着布鲁斯看了两眼，才收回自己的视线，「所以，你们也不算是一无所知。」 里昂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停顿了下，「来吧，我得带你们出去。」 金髮男子率先站起身，目光投向远处，霎时间，一扇沉重的大门从他们不远处的黑暗之中显现而出，像是在暗示着他们朝那里去的样子。 里昂没有丝毫的迟疑，像是无比信任着把这扇门砸在他脸上的人一样，朝着那个方向率先走了过去，他来到门前，却没有丝毫想停下的动作，在迪克准备开口喊住他的时候一头撞进了巨型铁门之中，并且直接就消失在了原地。 「啊？」他有些茫然的望着眼前这一幕，紧接着就看见布鲁斯跟达米安率先跟着撞了进去。 「……」实际上，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家族里最莽撞的那个人这件事，显然太高看自己了。 眼见着身为联盟大脑的蝙蝠侠都直接走了进去，众人也不在迟疑，一一跟着三人闯了进去，在一头撞上钢铁大门的时候，传来的并非疼痛感，而像是踏进迷雾之中一般的虚无，下一秒，出现在眼前的画面赫然是一片白色的景象。 「奥蒙德。」站在最前方的里昂低声的说道，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大房子中，微微眯起了眼睛。 一个圆滚滚的、无比眼熟的身影从不远处匆匆的横跨过了场地，鑑于他们所有人站的地方都在隐蔽的角落，对方并没有看见他，而是时不时的回过头望望自己的身后，同时还不忘张嘴怒骂，「该死的西恩尼斯！你这个废物东西居然把屠夫引到我这里来！」 「那是企鹅人吗？」迪克难以置信的开口，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证奥斯瓦尔德·科波特被恶鬼碾成肉泥的画面，但杰森的摄像机不可能造假，都已经成一滩肉泥了，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 然而下一秒他就想到了自己被洞穿的喉咙，以及一段时间前他跟杰森才信誓旦旦的认为他们两都是被復活过来的。 而追击在奥斯瓦尔德·科波特身后的人影并不陌生，对方曾经在哥谭还有纽约都跟众人打过照面，在洛克希的介绍中，名字应该是处刑者。 最显眼的特徵是那破破烂烂的衣服，以及巨大的金属三角头罩。 「还有三个人……那我们得等等。」里昂在原地绕了两圈，打探好情报之后才对他们开口说道，「大概不需要太久，三角头的击杀能力还是很强的。」 「等等、我有点蒙。」迪克凑到了里昂的身边，哥俩好的伸出手臂搭在了金髮帅哥的肩上，用无比渴望的语气对着他开口说道，「里昂，你不准备跟我们解释一下这里的情况吗？」 「……既然还有时间，应该可以简单的说两句，但等地道开了，你们必须得立刻走。」里昂停顿了下，「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想要离开就不能错过。」 「当然。」 「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个幻境，地点是奥蒙德，被追杀的人称为逃生者，而追杀他们的人都是各个世界赫赫有名的杀人魔。」 「这里是一个叫做theentity的恶灵所创建的地方，成为逃生者就意味着永无止境的折磨，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一次又一次的被抓进这样的对局之中，必须要努力的逃出去，否则就会被挂在钩子上──」里昂指了指就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高耸钩子，看上去生着铁锈，分外骇人。 「成为theentity的食物。」 「死亡不是结束，被吃掉的人在清醒过来之后，又会回到刚刚你们坐的篝火边，等待下一场对局的开始。」 第140页 「既然是对局，那想必有输有赢了，输的后果是被吃掉，那赢了呢？」迪克好奇的追问，多米诺面具下的目光滴熘熘的转。 里昂闻言，扯了一下嘴角，讽刺的笑了，「这里没有赢家。」 「所谓的赢就是暂时从屠夫们的手中逃出去，拉开发电机的大门逃离，但路的尽头还是那里。」 「还是永恆不变的篝火。」 一瞬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即便是赢了也只是片刻的逃离追逐在身后的死亡，一旦有所失误就会遭受被杀害的灭顶恐惧，就如同里昂所说的，这是永恆的折磨。 「不对啊。」托尼·斯塔克此时忽然开口道，「你说这是你第二次回到雾中，那你之前一定离开过吧？」 闻言，里昂微微的笑了，先前的冷厉跟讽刺都消融在了笑意之中，他目光带着复杂的情绪，揉杂太多以至于迪克只能看见细微的温柔融在里头。 「那个时候的我们拼尽了全力想要逃出去，最后在……牺牲之下，成功杀死了theentity，逃离了这个地方。」他的话语含煳不清，像是有什么想要隐瞒的事情，但站在他面前的光是世界第一侦探就有两个──第一有两个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可不会轻易地让他矇混过去。 「你们有朋友为此牺牲了？」红罗宾开口问了在里昂现身之后的第一句话，里昂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就从旁插了进来。 「哦，这个人你们还认识呢，亲爱的。」黑色的长袍、白色的哭脸面具，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他就在一旁，直到他开口说话。 里昂见到鬼面杀手，面色勐然一变，厉声问道，「这是三角头的对局，你怎么会在里面……你不会又想打乱她的计划吧？！」 鬼面站直了身体，手上握着的匕首在指尖灵活的转动，森森的目光似乎隔着白色的面具在凝视着所有人，像是要将他们的皮一层、一层的扒下来，挂在阳台上风干。 浓重的杀意萦绕在这位恶名昭彰的杀人魔身上，谁都不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暴起伤人，美国队长下意识的将蜘蛛侠往自己身后的位置拉了拉。 「我是跟着你们进来的。」鬼面冷笑了一声，「至于打乱她的计划什么的──」 「她死都死了，你有种就让她活过来管管我啊。」 第79章 第79章 这会, 就连并非韦恩家族成员的復仇者们都听出了些许不对劲，而一直都有不祥预感的彼得帕克在听见洛克希的名字时就已经坐立不安了，此刻联想到鬼面杀手说的那句「死都死了」, 忍不住开口问道，「等等, 你们说的是谁？」 鬼面稍稍侧过头，掩盖在白色哭脸面具后头的面容不知道露出了什么表情, 「你不是猜到了吗？」 彼得猜到了。 在场很多人都猜到了。 洛克希·韦恩那消失的四年里，究竟身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托尼迟疑的伸出手, 最终还是落在了布鲁斯的肩膀上, 他沉重的拍了好几下，像是朋友间的安慰，却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口才在这个时候却毫无用处。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办法可以救她。」里昂跟鬼面僵持了好几秒，最后嘆了口气，将视线从那张白色面具上移开, 面色僵硬的开口说道, 「但我得先把他们送出去，这也是她的愿望。」 他总是无法适应跟丹尼·詹森友好相处, 即便在洛克希接手了黑雾世界, 他们所有人都得以离开之后也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洛克希的话, 或许鬼面也根本不会站在这里跟他说话, 这傢伙向来是我行我素的，似乎在离开黑雾之前洛克希就猜到了鬼面绝不会听自己的话, 所以洛克希最后求助的人还是里昂。 「里昂。」那是在洛克希吞噬了the entity之后, 将所有战友都送走、最后在跟里昂道别的时候。 他们站在没有泛着黑气的地道边上, 洛克希郑重的将几张塞在信封里面、薄薄的手稿交到了他的手上，然后对着他说道, 「如果有一天，雾气重新出现在你面前的话，就打开信封。 他等了很久，久到黑雾世界中的记忆都已经开始逐渐模煳的时候，那熟悉的、带着寒意的雾气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里昂在这时才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信封，打开那已经被岁月磨得有些泛黄的信件，在里头只看见了不长的信件，携带着故人满满的信任。 【如果你打开了这封信，那就代表我已经死去了，里昂。 身为神的我是不会死的，世界上存在着黑暗的一天，我就会永远的活下去，所以不必为我感到担忧。 死去的只有身为洛克希·安德利亚的我，从第一次黑暗能量涌入我灵魂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总有一天我会被这些负面情绪洗刷掉所有的人性与情感，那就是我死掉的瞬间。 如果那团寒冷的雾再次出现，而你依旧带有过去记忆的话，请你来见我最后一面。 爱你的洛克希。】 通篇都带着对未来的绝望，但无论横看竖看、无论里昂·甘迺迪怎么看，都只能从字里行间看出恐惧。 洛克希在大声喊着。 「我想活下去。」她在大喊。 他轻柔的抚平在读信的时候被自己下意识揉皱的纸张，将其完好的放回那封被保存了许久的信件，然后像是曾经离开黑雾世界时那样，义无反顾的踏进了冷雾之中。 第141页 但他就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黑雾世界之中除了他们曾经一起嬉笑打闹过的空间之外一无所有，似乎洛克希已经决定了再也不与自己见面一样。 因此他翻来覆去，将那封信件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让他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艾达·王曾经在闲暇时间教导过洛克希一些密文编码，女孩似乎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的样子，除了健身之外的时间都花在了上面，她翻遍了图书馆里的每一本书，最后宣布某本魔法见闻录是她最喜欢的小说，她要从里头创造自己的秘密暗号。 暗号。 洛克希的暗号是将文字以不同的形式重组，通过谐音跟近似语来表达，而当他逐字逐句地将其翻译过来的时候，整封信又截然不同了。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里昂。 这件事或许只有一同在这里经歷过相同遭遇的你们才能做到……人的灵魂是由无数碎片所拼凑出来的，一次次都会将灵魂上的一小块掰碎，在你们离开的时候我已经将你们的灵魂碎片都修补过了。 这一次，我把我的碎片交给你，但这会花费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如果不愿意，只有一次离开的机会，等我……彻底离开之后，就开不了后门了。 不要勉强自己，依旧爱你的洛克希。】 洛克希向来不是会讲煽情话的人，她在对局中总是乐于沖在最前方牺牲奉献，以至于到后来他们都看出了女孩的自毁倾向，这是第一次，里昂从洛克希身上看见了对生的渴望。 就算面向死亡无数次，她还是沉默的喊着想要活下去。 每一次死亡都会创造一片灵魂的碎片，里昂在这一瞬间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洛克希说这会花上很久的时间。 就跟他先前所说的一样，洛克希向来更希望自己的队友们能够安全离开，时常捨弃自己逃离的机会，将屠夫们拖在对局之中，这也让她即便是后来才来到黑雾世界的，死亡次数也依旧以惊人的速度追上大家，最终超越所有人夺得第一。 他算不清洛克希究竟已经死了几次，但肯定足以让她完好的灵魂一片片碎裂，残缺到破破烂烂的地步。 然后里昂见到了鬼面，这傢伙看上去似乎也一样破破烂烂的。 从洛克希第一天被鬼面盯上开始，他们所有人就不太理解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似乎是觉得洛克希很有趣的样子，即便放三跑一，鬼面也会把洛克希留在对局之中，任由女孩流干最后一滴鲜血死去，然后才将她从地面扶起，与尸体拍他那高中女生一般的合照。 「扭曲的人自然只懂扭曲的爱。」这是艾达的锐评，所有人都很认同，但没有一个人告诉洛克希。 她不需要承受这种无谓的情感，带来伤害的傢伙怎么配对着自己的受害者谈「爱」这种词彙？ 「她死了。」这是他见到鬼面之后，这傢伙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而里昂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扯了下嘴角。 「你为什么这么难过？死亡对洛克希来说是家常便饭。」语言是可以化作尖刀的武器，他很早就学会了怎么用这样的利器来伤人，即便面对的是没心没肺的杀人魔也一样，「她还是会活过来的。」 里昂并没有详细描述洛克希的计划，含煳的说法就是为了让鬼面以为「活过来」指的是作为邪神本体，而不是拥有人格的洛克希。 果不其然，鬼面直接勃然大怒，口不择言的让他得知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以及洛克希为了自己的家人放弃生命的行为有多么愚蠢可笑。 既然是洛克希愿意牺牲生命也要拯救的家人，那么里昂当然要把他们毫髮无伤的带出去，洛克希开给里昂离开的通道就很合适，又不会有世界错乱的问题存在。 然而鬼面显然还没发完疯，既然情报已经套到了，为了让他闭嘴帮忙，就算给他知道洛克希的计划也没什么。 「……救她？」就像是戳中了命脉一样，鬼面勐然将自己的头转向了里昂的方向，一点都不在意的朝着他迈了好几步，恶声恶气的开口，「你有方法？」 「对，但我要先送他们出去。」 「……等着。」话音刚刚落下，鬼面就快步的朝着场地内部走去，过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布鲁斯等人就听见了熟悉的惨叫声，来自黑面具。 「我草这局怎么会有两个屠夫，我要举报他们开挂！」罗曼·西恩尼斯大声尖叫，被鬼面杀手一刀砍倒在地的他即便处于濒死状态，也依旧不忿的大声嚷嚷，「可恶的恶灵！你听见没有！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闭嘴！」鬼面重重地在他身上踩了两脚，像是拖着死尸一般将他扛在肩上，朝着钩子的方向快步走去，「快点去死。」 「别的问题我就不问了，这傢伙是不是脑子有病？」托尼·斯塔克还是没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然而在看见一旁沉默站立的蝙蝠侠之后，他又悄悄地闭上了嘴，现在这里还有其他人要说更重要的话，即便是他也知道此刻并不是他表达意见的地方。 「你认识洛克希。」沉默了片刻之后，布鲁斯做了一个出乎旁人意料的举动，男人伸手将自己的面罩向后掀开，露出了属于哥谭王子那张俊美的脸，但此刻上头的疲惫显得更加清晰可见，「你也认识我。」 「我只有两个问题。」 「她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要怎么救她？」他低声的问道，家里的男孩们默契的在他背后站着，隔绝了正在被追杀的企鹅人等可能望过来的视线，同时目光炯炯的盯着里昂看。 第142页 「……既然你们都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么想必对洛克希的秘密身份已经有所猜测了。」里昂停顿了下，杰森接过了话头，「她就是你们说的那个邪神吧？所有的屠夫都受到她的控制。」 这么说也不算错，虽然洛克希不过是接手了上任邪神的一切遗产、顺带把他的神格给吞了而已。 「我了解的不深，但吸收黑暗能量是她生存的条件之一，代价是会逐渐被抹去灵魂与人性，但不应该这么快，估计是她在短时间内吸收了大量的能量，才加快了同化速度，现在她的灵魂……就像是脆弱的火苗，如果不把灵魂拼凑完整的话，就会真正死去。」 里昂得到的信息并不算多，洛克希也没有很详尽的解释，这算是他用自己的理解来简短解答了。 「所以，我们只要把她的灵魂碎片捡回来，就可以了吗？」迪克没耐住，急切的询问道，「我们可以帮忙！人越多速度越快！」 「但……灵魂碎片不是你们想像的那种样子。」里昂停顿了很久，他在见到布鲁斯等人前曾经去拣拾过几块灵魂碎片，而那个时候他就理解了为什么洛克希说只有跟她一同在黑雾世界中战斗过的友人才能够承受这一切。 他的目光扫过坚韧的布鲁斯，那双跟洛克希如出一辙的双眼将她拒绝的话语又全数堵了回去，他忽然有点想把洛克希抓出来痛打一顿，这臭小鬼总是习惯于自我牺牲，却从没想过被留在她身后保护着的人会有多难过。 平心而论，换做他在布鲁斯的位置，恐怕也希望自己可以加入拯救洛克希的计划，而不是被排除在外，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一样被完好无损的送走。 因此，他思索片刻之后，对着众人开口说，「跟我来。」 三角头跟鬼面还在追杀剩下的两个逃生者，然而奥蒙德的场地并不算特别小，因此避开他们玩乐的地方找到目标并不算难。 里昂望见那金色之中掺杂着黑气的光芒之后，对着光芒的方向抬起了手，「那就是洛克希的灵魂碎片，在每一次死亡的时候都会掉落这么一小块。」 没等几人反应过来「死亡」的意思，里昂就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了那抹光芒，下一秒，黑白交错的光勐然胀大，遥远的尖叫声传入了他们耳中。 手上握着巨大砍刀的三角头将自己的砍刀刺进地面，血色的荆棘木从地面勐然窜起，径直击中了跑在前方、看上去已经受伤了的少女，她的黑髮凌乱，湛蓝色的双眼却依旧闪着灵动的光芒。 木桩穿刺过她的身躯，勐然袭击下她无措的倒地，趴在地上狼狈露出了已经沾染灰尘的面庞。 是洛克希。 不好的、极度不好的预感从他们胸口迸裂而出，迪克下意识的伸出手，像是想要阻止什么一样。 但巨大的砍刀虚影穿过迪克的手臂，毫无停留的砸在了倒地的洛克希身上。 将她砍成了两半。 第80章 第80章 彼得·帕克在蜘蛛面罩下的脸孔在一瞬间扭曲, 他想大喊出声，但是喉咙就像是被死死的掐住了一般，甚至能隐隐的尝到血腥味, 然而此刻的他却只能瞪大双眼，死死的望着那已经逐渐消散的虚影。 场面在一瞬间陷入了死寂, 里昂看着这一幕，无声的嘆了口气, 「灵魂碎片被拾起的时候，会显现出被剥离时的画面。」 就算里昂·甘迺迪没有特别说明, 他们也都知道了灵魂碎片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才会一片片碎裂掉落了。 「……死亡。」神奇女侠低声的说道, 她是所有人中最接近神秘侧的一个，自然也对其理解的更深刻，「通常人们在死亡的时候会掉落一小块的灵魂，但那无关紧要，因为总不可能活起来再死几百、几千次, 而灵魂是拥有自愈能力的。」 所以在普通人的身上, 由于一辈子通常只能体会一次死亡，即便掉了一片灵魂碎片也没有大碍, 灵魂的自愈性不会让这一点点的灵魂碎片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这件事情对普通人的冲击性会很大, 尤其你们之中还有洛克希的家人。」里昂停顿了下, 目光之中带着坚毅, 「而我已经很习惯这一幕了，接受自己的死亡以及目睹同伴的死亡, 在这个地方是必修的课题。」 「……习惯死亡。」杰森低声的喃喃道, 目光落在方才洛克希的虚影像个西瓜一样被从中间剖开的地方, 「一个人要怎么习惯死亡？」 「这里是名为the entity的邪神创造的空间，在这里死去并不意味着真正的死亡, 通过那样的对局，恶灵可以从人类的身上汲取能量，从而强大他自己，但洛克希……她向来是最英勇的那一个，实际上，我们怀疑她有严重的自毁倾向。」 一瞬间，正义联盟的所有人加上钢铁侠托尼·斯塔克都将头转向了沉默站立的布鲁斯·韦恩的方向，托尼本来不想在这个时机说话，但还是没忍住讽刺了两句，「显然我们都知道这是怎么来的。」 「the entity。」就在这时，神奇女侠皱着眉头开口了，「我曾经在母亲那里听过关于邪恶古神的故事，他是从远古就存在的神灵，甚至比奥林帕斯存续的时间都要久，他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古神之一，洛克希是怎么──」 「为了要离开这里，我们所有人费尽心机，最终找到了唯一有可能全员离开的方法。」这一次，里昂停顿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代价是一个人将会失去人类的身份，黑暗将组成那个人的一切，会在无尽的岁月里体会时间的存在，与黑暗同生共死。」 第143页 「那个人必须吞掉the entity的神格。」 曾经有无数次，里昂·甘迺迪心想着，如果那个人可以是他就好了，虽然不能说他对自己的世界没有留恋，但毕竟那也算不上是什么温暖宜人、适合居住的地方，既然总有一个人要选择牺牲的话，所有人都不希望是洛克希，这个才刚刚上了大学，连青春都没有体会到的女孩不应该承受永生的折磨。 但只能是她。 只有她具备吞噬恶灵神格的条件。 只有她跟恶灵的本源，同出一系。 「等等、等等。」托尼这会还是没忍住，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看奇幻小说一样，虽然成为超级英雄之后的每一天──包括第一次见到雷神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人生精彩的像是小说与漫画，但这还是太超前了，「神格？所以你的意思是，韦恩家的那个小姑娘，现在已经取代了什么恶灵，成为黑暗古神？」 「是的。」里昂抿紧了嘴，「她猜到了自己未来必定会出现这样的危机，所以通过雾气将我带回了这里，只要能够把她的每一片灵魂碎片都捡起来，洛克希就能从黑暗的侵蚀之中甦醒了。」 「所以灵魂碎片大概有多少？七、八百片？」彼得急匆匆的询问，而里昂闻言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 「在这里可能两天就要进入一次对局，而就算我们已经很熟练了，跑出来的机率最多也就只有一半。」 「洛克希是最后来的，她在这里待了十年了。」 「十年？洛克希明明才失踪了四年！」彼得惊讶的反问道。 「这里的时间与外界的时间并不同步，我们每个人回到自己世界之后，过去的时间也都不一样。」里昂轻声的解释，目光落在了远处正在将一个绿皮肤怪人挂上钩子的鬼面，这样场上剩下的人就只有那个胖嘟嘟的傢伙了。 地道将要打开了。 「时间已经到了。」他低声说道，「该回到你们的世界了。」 他说起「你们的世界」时，就好像从沉睡中带回洛克希这件事情与他们毫无关系，这种明显的隔离感在一瞬间让几人体会到了秘密能带来多大的隔阂，洛克希愿意为了拯救他们而吸收过多能量、被黑暗给吞噬，但却惧于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家人。 这一瞬间，曾经从洛克希身上望见的分裂感又回来了，无声的啃咬着蝙蝠侠的心脏。 她看上去好了，但心被一扇又一扇沉重的大铁门所紧紧扣上，她从来没好。 就如同通过无数次死亡片片碎落、残缺不堪的灵魂一样，洛克希从没好过。 里昂走的很急，他们匆匆的跟上，空气之中萦绕着厚重的沉重，而鬼面带着沉默的三角头站在了地道的边上，脚边踩着已经被砍倒在地、身上汩汩向外流着鲜血的奥斯瓦尔德·科波特。 「等、蝙蝠？！」倒在地上的科波特虽然眼前煳满了血，但还没瞎，在看见蝙蝠侠的时候他都以为自己是不是被这个地方给折磨疯了，但紧接着又看见了一直跟在蝙蝠侠身后的那三个罗宾，他勐然尖叫，「你们怎么在这！不对，既然你们都在，快点把我从这鬼地方救出去！」 「闭嘴，肥鸟。」出口骂人的是杰森，他现在心情本来就烂，还要遇见压垮洛克希人性的其中一根稻草，「这地方多适合你，现在你知道被杀掉的滋味了，是吧？」 「红头罩？！」显然企鹅人针对性眼瞎，一直到杰森开口说话之后才看见他，他勐然提高了音量，然后被不耐烦的鬼面一脚重重踹在了下巴上，踹完之后还没泄愤，又连踹了好几脚之后，才对着三角头开口，「把他带远点看好，烦人。」 三角头是个残酷、冷血的杀人机器，但此刻的他只是沉默的弯下腰，将胖嘟嘟的奥斯瓦尔德从地面上扛起来，砸在肩头就像是轻飘飘的没有重量一样，然后拖着他那一向沉重的步伐朝着奥德蒙另一侧的杀手小屋迈了过去。 没有了吵死人的死鸟干扰，鬼面终于从里昂的口中简短得知了拯救洛克希的方法，他对着几个人挥了挥手，「既然如此你们就快走吧，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我留下。」杰森·陶德第一个率先开口，「我回去也没什么意义，红头罩帮的地盘我随时可以抢回来。」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是他们之中经歷过最多死亡的人，高达两次呢，如果不是洛克希的话，他跟迪基鸟早就已经在布莱尼亚克的机器人手下长眠了，反正哥谭多他一个不多，而这里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洛克希也是他的妹妹。 自觉是个外人的其他几人，默不做声的站到了地道边上，只有彼得握紧了拳头站在原地，抬起头对着托尼开口，「斯塔克先生……」 「想做就去做。」托尼·斯塔克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帮你说谎。」 倒不是他们几人并不想留在这里帮忙，要知道洛克希一出手就将极有可能覆灭地球的超级人工智慧给解决了，把对方带到这里玩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折磨游戏，但经歷过无数次亲朋死亡的他们，恰恰最理解死亡是一件极度私密的事情。 他们对这个人只有浅显的了解，太过沉重的痛苦会给所有人都戴上枷锁，而这绝对不是洛克希·韦恩想要的，从里昂的描述中可以猜到，她拥有那么多的战友，但却唯独只求助了里昂一个人。 第144页 就连血脉亲人跟一同长大的挚友都不在其中。 死亡对她来说得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布鲁斯他们没有经过同意也没关系，因为等到洛克希清醒之后，身为家人的他们有权力对此发脾气，但既无亲也无故的几人，不应该插手这样私人的情感。 这也是第一时间，除了蝙蝠家族跟蜘蛛侠外的人就决定要离开的原因。 超人的目光落在了先前重新戴上面具的蝙蝠侠身上，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蝙蝠侠抬起头，无声的望着超人。 在这一瞬间，超人就猜到了蝙蝠侠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即便哥谭可以放心的交给蝙蝠女侠等人，他也无法放下正义联盟的责任，无法承认自己确实有私心，想要不管不顾的留在这里。 克拉克·肯特已经认识布鲁斯·韦恩几十年了，从他还是个青涩的超级英雄，初出茅庐却老是给联盟添麻烦的时候，就是布鲁斯在身后收拾残局了，但即便被甩了一连串的战损清单在脑袋上，发飙过后的布鲁斯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善后，他们已经是几十年的朋友了。 他比谁都了解布鲁斯的性子。 对布鲁斯来说，如果哥谭发生抢劫杀人案，那是他的错；如果外星人入侵，那是他的错；如果地外陨石失速掉落，那还是他的错。 他总是将一切都扛在肩上，像是所有问题都是他的责任，他肩上的责任总是那么重，重到他根本无法兼顾自己的家庭。 「留下吧。」克拉克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他对着站在距离地道有点远、正在小声谈话的蝙蝠家族开口说道，「留下。」 「然后把她带回家。」 人间之神伸出手，将无数的重担从挚友的身上接过，沉沉的压在自己的身上。 一只手臂在这时搭在了他的肩上，神奇女侠坚毅的双眸之中闪动着耀眼的光芒，她对着超人点了点头，无声的支持着他的决定。 亚马逊公主同样伸出了手，将一半的重担给分了过去。 「做你该做的，布鲁斯。」这一次，她唤了挚友的名字，「别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她也希望睁开眼的时候，第一时间看见的是自己的家人。」 第81章 第81章 达米安·韦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跟前不久才回到家里的亲姐姐并没有多深厚的情感, 而父亲挣扎过后依旧决定留下的行为他虽然不反对，但与此相对的，他更应该回到哥谭去, 守卫属于他的东西与责任。 但他却还是留了下来。 究竟是因为什么？ 达米安并没有深究，此刻的他站在被称为寒风农场的地方, 面前遍布着锈迹的钩子上头闪烁着光芒，黑色的雾气在其中微微闪烁, 正是那天里昂·甘迺迪带着他们一同见过的灵魂碎片。 在其他人离开之后，确认他们不走的里昂·甘迺迪让鬼面杀手把地道给关了, 重重地铁门合上的瞬间, 他们的任务就转变成了拯救洛克希·韦恩的灵魂。 拯救灵魂。 通常这种任务是不会派给达米安的，用杰森的话来说，那小鬼自己的灵魂都已经在地狱里面沉浮十载了，他先救救自己再说吧。 但此刻，他还是站在了这里, 伸出手, 有些迟疑地像是当初里昂做的那样，双手从下往上, 捧住了那团光芒。 光芒落入手中的瞬间, 黑白交错的光线膨大胀开, 在他的面前炸裂成了一幅画面。 身上穿着运动装束的洛克希·韦恩被一个看上去花里胡哨的男人扛着球棒砸倒在地上, 挨了好几下之后抽动着食指被扛了起来，男人看上去明明像只瘦弱的鸡, 但将她扛起来却一点都不费力。 洛克希在他的肩上奋力的挣扎着, 即便先前的球棒次次都砸中了脑部, 普通人受到这样严重的头部伤害可能已经陷入重度昏迷了，但她却还在为了自己的生命而努力挣扎, 想要从男人的肩上挣脱下来。 但这一切不过是做无用功。 男人将洛克希扛到了达米安捧起灵魂碎片的钩子边上，随意的就将人挂在了那满布锈迹的铁钩上头，他血脉相连的姐姐在接触到了钩子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惨叫，数只黑色的爪子从钩子上头诡异的生长出来，像是尖锐的刺一样，锋利的穿过了洛克希的胸腹。 黑色的漩涡在洛克希头顶的天空出现，失去所有力量、看上去已经死去了的洛克希手脚垂坠而下，身体却随着黑色的爪子向上飞去，径直飞入那看不见底的黑色漩涡之中，而达米安面前的钩子则「砰」的一声，曾挂着人的那个弯曲铁钩重重地砸落在地。 似乎在与洛克希一同死去。 达米安平静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他不能说自己见证的死亡或许是家族里最多的一个，即便他出生的地方是刺客联盟、而他五岁的时候就已经通过严苛的训练成为顶尖刺客也一样。 但他确实见过很多，多到死亡已经与他为伍，多到他无法为任何人的死亡哀悼。 至少他以为自己是可以冷眼相看的。 十七岁的少年轻轻地捧着那点光芒，其中的黑色似乎已经完全被驱除了，光芒在他的掌中闪烁着，一蹦一跳的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下一秒，光团从他的手中窜起，绕着达米安轻快地转了一圈之后，径直的朝着天上飞速冲去，撞进了另一个稍大的光团之中。 第145页 那就是洛克希的灵魂本体，他们所净化过的灵魂碎片都会自动回到本体中，等到他们捡回最后一片碎片后，完整的灵魂可以将已经陷入沉睡的洛克希自身人格给唤醒。 不知道得花上多久。 据说在他们决定留下之前，那个里昂·甘迺迪甚至是准备自己一个人做这件事情的，这样庞大的工作量，如果只有一个人不知道得做到什么时候，毕竟洛克希·韦恩可是在这个鬼地方呆了有整整十年那么久，光是死都能把自己死成灵魂碎片了，里昂还准备自己单干，真是一个敢想一个敢做。 「小d！」迪克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达米安将自己的视线从天空中的光团挪开，落到了匆匆朝着他的方向跑过来的迪克，「这场幻境里的灵魂碎片应该都已经捡到了，「提宝那里在做最后的排查。」 虽然听上去很快的样子，但实际上可能也就捡起了五、六个碎片，因为即便是在这个幻境死去的，洛克希的灵魂碎片也不会同一时间出现在所有地方，都是在对局之中随机刷新的。 至于对局……。 「我要去揭发你们的真实面目，该死的蝙蝠！」被套索捆着挂在一旁树上、正在奋力挣扎的企鹅人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用力的晃动着，试图从现在的处境挣脱出来，他逃出生天的希望就在脚下，这次地道刷在了他脚下！ 「快点放我走，你们这些伪善的傢伙，跟屠夫们根本就是一伙的，我……」企鹅人的话音未落，站在他边上守着的瘟疫就举起了手中的香炉，朝着他的脑阔重重地来了一下，裊裊升起的白色烟雾似乎像在嘲笑他一样。 瘟疫的口中喝斥着听不明白的古巴比伦语言，但就算听不懂，从场景也可以推测出这位古代祭司怕是嫌企鹅人太吵了，让他安静点。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跟着迪克一起排查寒风农场。 这个地方远比其他地图要更难寻找灵魂碎片，因为它是难得天光明亮的地图，却可以更好的隐藏灵魂碎片的位置，就在他们路过了杀手小屋的时候，迪克眼尖的盯住了玉米地中的某个地方，大喊出声，「找到了，那里还有一个！」 此时恰好大家都已经由外排查过来，听见迪克的声音之后，看上去快要碎了的蜘蛛侠彼得·帕克坚强的一步当先，落到那片玉米地中望见隐藏极好的灵魂碎片时，双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却还是坚强的伸出手，轻柔的捧起了那片在地上闪烁明灭的脆弱灵魂。 光芒炸裂，又是熟悉的画面。 「跑！快跑！」洛克希的声音远远的从杀手小屋的方向传来，众人回过头，望见洛克希掩护着受了伤的里昂跟另外一个穿着红衣的黑髮女人从里头沖了出来，女孩跑在了里昂的身后，而随后追击出来的人头上戴着猪头面具，如果不是对方已经在冰山餐厅内露过面的话，他们怕是会以为猪头教授的业务还发展到异世界来了。 「洛克希，你、你为什么没去拆头套！」里昂捂着自己受伤的腹部，一边跑一边对着洛克希低喝道，「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我才不要自己一个人跑掉！」洛克希的眼中燃烧着明亮的火光，隔着那铁制的、无比眼熟的反向捕兽夹，明艷的像是扑向火焰的飞蛾，「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要自己活下去！」 追击过来的猪头女人跑得比他们更快，逐渐的撵上了几人的后背，但他们已经来到了打开的大门附近，洛克希勐然停下了脚步，凭着一己之力将女人堵在了身后，而里昂跟红衣女人在她的掩护下已经冲进了大门之中，洛克希对着猪头女人冷笑出声，「没想到吧，阿曼达。」 「多么愚蠢的举动。」眼见受伤的两人已经留不下来了，被称作阿曼达的猪头女人站直了身体，手中的袖剑隐约的闪烁着寒芒，「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超级英雄吗？」 「所以你喜欢我的故事，为什么不加入我们的篝火茶话会呢？是因为不想吗？」洛克希扯了下嘴角，伸出手摸了摸脸上的下颚撕裂器，「就算不是超级英雄，也绝对不是你能成为的样子。」 「你只能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一辈子缩在黑暗之中，缅怀那早就放弃你的师父。」 而这句话似乎将阿曼达给激怒了，女人袖剑直接捅进了洛克希的腹腔，女孩闷哼了一声，但是却顽强的站在原地，挡住了所有阿曼达通向大门的道路。 「很好，你想当英雄。」阿曼达阴冷的说道，又是一刀捅进洛克希的胸腔，这一刀显然更为致命，洛克希应声倒地，阿曼达将她扛了起来，洛克希脑袋上一直在倒数计时的下颚撕裂器声音越来越响，任谁都知道倒数计时就快要到了。 阿曼达将洛克希扔在了玉米地中，恰恰好落在彼得站着的位置边，大男孩就像是被捅了一刀一样，勐地从原地跳了开来，手指竟连指尖都微微的发着抖。 「你想当英雄，那就死在阳光下。」阿曼达·杨冷酷的说道，像是扔个垃圾一样，收回手就离开了，连望着自己的猎物死去的想法都没有。 「哒。」计时器发出了最后一声响动，睁着双眼的洛克希趴在地上抬起头，望向的方向是大门的位置。 「啪！」下一秒，像是捕兽夹被合上的声音炸响整个场地，扣住了上颚与下颚的反向捕兽夹勐然打开，极大地力道别说人的头骨了，就连勐兽的头骨都能轻易撕裂。 第146页 将上颚与下颚完全依靠蛮力扯开究竟是什么画面呢？ 洛克希湛蓝色的双眼大睁着，那明亮跳动的火光却已经熄灭，她像是个破碎的娃娃一样，头骨被整个撕裂开来，黑色的长髮落在地上像是送葬的黑色地毯，鲜红色的血液洒落在上头，看上去格外令人心惊胆颤。 脑浆、血液混合在一起，缓慢的、缓慢的流向了众人站立的方向。 「啪！」的一声，她被撕裂成了两半。 第82章 第82章 今天是众人留在雾中的第七天, 过去的几天里他们已经逐渐熟悉了每天的作业流程，大多数时候拾取到的灵魂碎片都没有那么惊心动魄，至少没有什么太多可以撼动提姆·德雷克的画面, 毕竟无论是脑袋开瓢还是一刀两断，他们都已经见过了, 挂上钩子什么的实在有点小儿科，有的甚至都比不上哥谭某些罪犯对待人质的手段。 但有些时候, 那血腥的画面大多数都让人不太好受，復仇者联盟中唯一留下来的彼得·帕克第三天开始脸色就难看的要命, 感觉像是如果不做点情感疏导的话, 就要黑化了。 好在布鲁斯跟迪克都比他看得更清晰，过没两天，彼得似乎就缓过来了，双眼绽放出来的光芒似乎更加耀眼的样子，好几次提姆还听见彼得在暗中给自己加油打气, 说什么「洛克希都能坚持过来, 我也不能放弃」之类的话，很怀疑布鲁斯跟迪克到底给他打了什么牌子的鸡血。 但这是好事, 在这个充斥着绝望的地方, 希望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有的时候提姆会想到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 这个地方充斥着所有可以招致绝望的东西, 但正是因为如同洛克希、里昂那样的人存在，才没有被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所淹没, 他们带着希望杀出重围, 没道理洛克希要死在这里。 他们会把洛克希找回来的, 过去的死亡只能留在这个地方作为人生的见证，而即便拥有邪神神格、以黑暗塑造身体的洛克希, 依旧拥有无比光明的未来。 多么荒谬却合理的话，身为黑暗本身的洛克希，却一直心向光明。 她或许是这个家庭里最容易沉沦进黑暗之中的人，黑暗能量无时无刻都在涌入洛克希的身体里，普通人光是在这里经歷这些永无止尽的屠杀都会崩溃，但她却能够与同伴一起逃离。 即便被黑暗能量侵蚀陷入沉睡，还能给自己找点援手，不至于真的消失。 黑暗的化身却是由希望组成的，这本身就是荒谬至极的童话，但提姆望着那一幕幕血腥残忍的画面，眼中浮现的却是洛克希天天爱吃又爱玩、看上去没有任何烦恼的样子。 他一向是韦恩家族最冷静理智的几个人之一，有的时候甚至就连蝙蝠侠都会被情感所蒙蔽，但提姆擅长站在局外看真相，这也是他能够那么早就发现洛克希实际上并不像表面那样脆弱的原因。 现在也一样，所有人都被囿于洛克希过去惨烈的死亡画面之中，只有他每天平静的伸出手，捧起光芒之后望着那各有不同却又殊途同归的画面，映入眼中的只有天空之中越来越完整的光团。 那些都是过去的画面，那些都是已经消逝的记忆，对于他来说，永远是【现在】更加重要。 既然以前的洛克希能扛过来，那么他就会用一如往常的态度去面对自己的姐姐，毕竟从他们第一天见面开始，洛克希就已经是千疮百孔却坚韧无比的洛克希了。 同情跟小心翼翼都是对这满地灵魂碎片的亵渎。 提姆眨眨眼，准确的在昏暗的迈克米伦庄园矿洞之中找到了散发着明亮光芒的灵魂碎片，其中的黑色雾气在他伸过手捧起灵魂碎片的时候就与光芒一起盛放，又一个伤痕累累的洛克希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提姆平静的伸出手，指尖拂过洛克希的虚影之中垂坠而下的刘海。 一如既往的碰不见任何东西。 他的姐姐被击倒在地，黑色长皮衣的男人带着墨镜，满身的戾气朝着洛克希走了过去，下一秒，洛克希反身跃起，朝着男人的脸就是一拳，直接打飞了对方的墨镜，露出了墨镜下方的双眼。 但那似乎是反抗后的徒劳无功。 「让我们结束这一切。(lets finish this.)」挨了一拳的男人毫髮无伤，伸出手扣住了洛克希的脖颈，下一秒挥出自己的右拳，将洛克希击飞之后，左手抬起，诡异的触手在他的控制下狂肆舞动着。 他单手扣在地上，触手勐然在地面下飞速爬行，像是无法无天的怪物，下一秒，在洛克希被击飞落地的位置瞬间窜出，尖锐的捅进了女孩的身体之中，画面残忍又血腥。 提姆的目光在画面消散之后，追随着净化后的灵魂碎片，直到融合到了天空的灵魂本体中后，才收了回来。 距离洛克希回家更近了。 x 我应该已经死了。 我是说，在保护我爸爸的时候，留在其他家人那边的注意力就被缩减了，毕竟即便我可以一心二用，但一次召唤了所有的屠夫分身还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很难反驳我那个时候已经有点濒临崩溃。 或许是布莱尼亚克给我的不安感有点强烈，虽然我能够打倒那傢伙，但是他带来的压迫感让全世界的人们都开始陷入了负面情绪的浪潮，而身为邪恶古神的我，这样的负面情绪简直像是填鸭餵食，然而我的胃却是个无底洞，只要有能量就一定能塞得下。 第147页 胃是无底洞，我的人格却不是。 身为洛克希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二十一年──即便将待在黑雾世界里的六年时间差距算上，也才二十七年──然而伴随着负面情绪涌入的记忆即便凌乱不堪，也依旧不是短短的二十七年可以对比的。 有的时候我是被绑架撕票的孩子们，死亡前绝望的流着眼泪；有的时候我是被丈夫家暴却没有经济能力、无法提出离婚的家庭主妇，脚边蹲着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有的时候我又是赶赴战场的士兵，在壕沟之中被炸成残肢烂肉，最后的动作是握紧自己胸前的挂坠，里头有未婚妻的笑颜。 有的时候，我是尚未长大的儿童，在炮火无情的轰击之下永远活不到实现梦想的年纪。 负面情绪积聚的越多，涌入脑中的记忆就越多，当全世界的人所感受到的负面情感都一股脑的涌入我本体的时候，一瞬间的大量记忆沖刷会瞬间让我脑袋一片空白。 而就在我从漆黑的画面之中努力睁开眼睛，看见的除了被成功拦下的超人之外，还有被洞穿了喉咙的迪克。 「洛。」他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不久前才在我面前笑得像个大傻子，我们一起去杰森拥有的冰山俱乐部，那里的食物很好吃。 「洛克希。」他轻声唤着。 我恍然的回过头，像是浆煳一样的脑子试图保持清醒，但提姆艰难的抽出长棍抡在了布莱尼亚克控制的机器人脑袋上，手上制作病毒的动作被迫暂停，而杰森…… 杰森也死了。 【想想吧，只要你想，你可以做到任何事情。】记忆恍惚的又回到了当初在黑雾世界的日子，丹尼·詹森的声音在脑海中迴荡着。 他的声音似乎一直都在那里，就算我嫌吵几千万次了，他也没有停下的打算，这让我不禁觉得未来永恆的人生简直是恐怖片，我还要听他念叨多久？ 【它也在畏惧你，洛克希，恶灵也在畏惧你，你是它唯一惧怕的存在。】他低声说道，【它怕你会杀了它。】 对，恶灵怕我，怕我杀了它，因为我真的能做到。 我什么都能做到。 anything. 迪克跟杰森的尸体在我的左眼与右眼之中被刻成了永恆的样子，我有点感受不到自己的状态究竟是什么，我是在尖叫吗？我好像哭了。 我好像，超级、超级生气。 下一个瞬间，黑暗再也不听我的话，汹涌的浪潮捲成海啸，黑色的一切将我淹没，我失去了意识。 ……那封信，似乎要派上用场了。 然而我似乎并没有死掉，或者说，并没有失去意识太久，并且陷入了一种有点奇怪的状态。 怎么说呢，我现在无法凝结出自己的实体，想要联通黑雾世界也完全做不到，就好像我自身是流动的黑暗，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可以席捲一切。 我回到了哥谭。 然而这里似乎死气沉沉，蝙蝠洞里不再有亮起的电脑屏幕，哥谭警局亮起的蝙蝠灯永远只有蝙蝠女侠、蝙蝠少女、孤儿跟搅局者响应，有的时候超人也会来参加团建活动，但韦恩家族的成员们却失踪了。 偌大个韦恩庄园中只有阿尔弗雷德跟达米安的那群动物──狗啊、牛啊、猫啊──还在，据说布鲁斯·韦恩又在北欧滑雪的时候遇上雪崩受了重伤，这次还带上了他的四个儿子跟一个女儿一起，一家人齐齐整整的进了私人医院。 蝙蝠侠跟罗宾们的消失似乎让哥谭又再次乱了起来，即便蝙蝠女侠等人已经尽了全力，但哥谭最大的恐惧象徵消失，似乎已经代表着不同的讯号。 不应该这样的，肯定是我那天失控的时候把我爸爸他们搞进了雾中，但现在我又不能连通自己的本体，没法把他们放出来。 哥谭会乱起来的。 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但现在的我不仅不能凝结出自己的本体，也无法看见自己的本体里究竟是什么样子，唯一的功用就是可以控制雾气来去自如，活得像个一样。 等等，等一下。 ？ 我眯起了自己想像中的眼睛，勾起了自己想像中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想像中的冷笑。 办法总比困难多，你们说是吧？ 等到下一个超级反派闹事──说实话，我并没有等太久，因为他们真的把没有蝙蝠侠的哥谭当做一场狂欢派对──的时候，我快乐的将整个植物园包裹在我的黑暗之中，我才不管这个毒藤女究竟是为了什么发疯的呢，她那堆植物根本就不需要保护吧！ 我冷笑──想像中的，我现在没有身体──一声，轻快的张开了自己冰冷的黑色雾气，将正在发疯的毒藤女艾薇还有她的好朋友小丑女哈莉·奎茵一起包裹进去。 下一秒，一个狂笑一个发疯的女人双双消失在了植物园中。 我是没法回到黑雾中，但又不代表我不能送人进去！你们这些大坏蛋有一个是一个，我通通送进去坐无期徒刑，体会一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83章 第83章 布鲁斯·韦恩沉默的望着正在对局中被麦可·迈尔斯一边追一边笑的小丑女哈莉·奎茵, 然后又沉默的将自己的视线投向一旁蹲着的鬼面杀手以及站着看这一幕的里昂，开口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黑雾世界已经完全跟外界断开连接了吗, 现在在这里耍宝的小丑女难道是之前就被拎进来的？ 第148页 然而里昂的面上却带着细微的欣喜，低声的对他开口说道, 「如果还有人能够被送进来，那么洛克希或许已经在逐渐甦醒了, 我们重构她的灵魂果然是有效的！」 由于the entity的神格也是第一次被旁人吞掉，洛克希也是第一次由于吸收了太多的黑暗, 被沉重的记忆沖刷了破碎的灵魂之后陷入昏迷, 虽然留下了理论上可行的方法，但实际上谁也不能保证这样做洛克希就一定能醒过来。 因此里昂在当初才会尽力瞒着洛克希的家人，准备自己花费更长的时间来一个人捡拾这些灵魂碎片，毕竟他就算回不去了，在这里至少也是更加熟悉的环境。 但现在能够送人进来的除了洛克希──或者说, 除了掌控这片区域的邪神──之外别无他人, 而既然送进来的是小丑女跟毒藤女，那么基本可以认定控制黑雾的应该还是原先的洛克希。 毕竟如果是人格已经完全沉睡、由邪神本格来掌控的话, 肯定不会这么精准的定位到在哥谭肆意作乱的超级反派们的。 而接下来几天, 被扔进来的好几个人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当哈莉·奎茵激动地扑到面色铁青的小丑身上, 而稻草人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吸到了恐惧毒气，这里热闹的简直像是在开阿卡姆大团建。 「说真的, 这里关着他们比阿卡姆要有用多了。」迪克小声的感嘆着, 意外的发现布鲁斯看上去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 青年的嘴角微微的抽了两下，「别告诉我你真的在考虑。」 「这是个可行的方案。」布鲁斯还没有开口, 一旁的提姆就插了句话，「有效地降低阿卡姆的越狱效率，严格来说，这里比幻影区还要难以脱逃，况且在这里时间的重要程度被急剧降低，他们确实可以服上万年的刑期。」 哥谭的每一个超级反派都是恶名昭彰，如果按照联邦法律判刑的话，即便哥谭是个没有死刑的地方，所有的刑罚都只能按照坐牢年数来判定，而这些人通通都要坐上几千、上万年的牢，但在外头可没有那么长的命让他们坐。 可是这里就不一样了，除了这个【监狱】并不合法之外，简直是改造的完美地点，要知道，这些超级反派给无数的普通人都带来了痛苦与死亡，但他们其中有的根本死不了，有的依靠自己的权势与金钱可以轻松逃脱法律的制裁。 就算是给他们设计个大逃杀让他们玩，估计依靠他们的战斗力，在里头部份人还可以反杀。 但这里就不一样了，这里是属于古神的领域，这里是她的能量创造的空间，一切只听她号令。 所以企鹅人、黑面具跟布莱尼亚克被塞到这里来之后，即便试图反抗也做不到，那几个拿着小刀、看上去就像是高中小混混一样的傢伙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这些身经百战的黑帮跟反派砍倒在地，就连给他们两拳都做不到，甚至打了自己还手疼。 布莱尼亚克这辈子就没体会过什么叫做疼！ 然而魔法系的显然是不讲道理，况且就算他们现在想要讲道理，洛克希本人也不在这里，讲都讲不了。 有绝对的武力压制，狱卒都是曾经在各个世界大杀四方的杀人魔，一个比一个狠，可以完全的让他们体会到弱者的无力。 「别的不说，看他们被打还挺爽的。」杰森咧着嘴笑了下，倒是把自己的秘密身份掩饰的很好，虽然他们所在的位置跟那群被扔进来的超级反派们并不在一个地方，但维持秘密身份已经是他们家族的习惯了，在几个人的影响下，就连彼得都习惯了时刻维持自己的秘密身份。 「那确实。」迪克小声的回应，看上去甚至有点乐呵呵的。 布鲁斯看了两眼之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哈莉·奎茵还在抱怨自己这场没有跟她心爱的布丁一起战斗，用她那莫名其妙的爱情理论试图说服所有人，在危难情况下一起共度难关，将会带给他们完美的爱情体验。 小丑看上去似乎差点被这个理论给噁心到了，脸都扭曲变形了，显然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毁掉他的目的，被关进来之后他才是最破防的那个。 即便企鹅人告诉他蝙蝠侠也在这里，小丑还是一样天天发疯，毕竟他参与过一次对局之后就明白了这个地方的规则，而那样的规则让他根本就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无法亲手毁掉蝙蝠侠。 被关在这里，他要怎么让蝙蝠侠陷入混沌与绝望？ 然而小丑的破防没人理会，日子该过还得过，其他的逃生者们暂且自身难保，而蝙蝠家族的众人跟蜘蛛侠天天都要捡拾洛克希的灵魂碎片，光是看见自己的女儿、挚友跟姐妹死于各种杀人魔手里就已经很难过了，实在没什么心思理会小丑的心理健康。 反正他本来就是疯子，精神不健康也是正常的。 等到他们在这里又见到了缄默、泥脸、杀手鳄跟丧钟之后，所有人都已经可以平静面对了，而他们也基本见完了洛克希的各种死法，其中最温和的要属被挂钩子上以及护士的处刑了。 没错，跟里昂越来越熟之后，他们从金髮男人那里得知了不少他们在黑雾世界中艰难求生的时候，给屠夫以及对局中发生的各种事情取了不少专用暱称，像是威斯克的触手攻击、魔王的洗脸等等，都是一种特殊的击杀方式，曾经的恶灵对此有所限制，并不是可以常常使用出来的。 第149页 因此他们最常捡到的灵魂碎片还是在各种生锈钩子的下方，因为那才是最常见的死法。 「看到最后我都感觉自己要麻痹了。」迪克揉了揉脸，有些痛苦的说道，「对死亡感到麻痹可不是件好事。」 「当然不是。」他们正好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里昂在篝火边上正拿个铁勾戳着木炭，听见迪克的话之后难得严肃的回过头，对着他开口说道，「在这个地方，唯一不能放弃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当你失去了对生命的希望，那么就已经无力回天了。」 「空洞的灵魂将被扔到虚无境之中，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永恆的寂静。」 里昂倒不是真的去过那里，而被扔到那里去的灵魂也根本没可能回来告诉他这一切。 这都是吞掉了邪神神格之后的洛克希告诉他的，被扔进虚无境之中的灵魂已经没有了活的可能，即便是洛克希想要将他们放出来，回到现实世界的他们也不过是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活死人。 所以在这里，唯有生的希望绝不可以扔掉。 「洛克希也一样吗？」迪克抿唇，有些好奇的开口询问，他也不知道如果把自己换做是洛克希的话，是不是可以在永无止境的死亡之中依旧保持希望。 「……我们都一样。」里昂停顿了下，稍稍挪开了视线，「至少我们都不是一个人。」 在这里，孤独才是毁掉一个人最后的武器，当他们可以抱团取暖、当他们苦中作乐的在篝火边开庆祝晚会的时候，那种被死亡追赶的瞬间似乎可以离他们远远的。 洛克希或许是其中最勇敢的前几名，虽然能够吞掉邪神神格的人只有她一个，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直面永恆的黑暗，有的时候里昂甚至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接过重担的是他自己，他真的能扛住耳边的细语呢喃、真的能够在见证了亲朋好友的生老病死之后，孤身一人回到黑暗之中吗？ 「但洛克希总是最勇敢的那个。」他微笑着开口，忽然想起了自己在阴暗潮湿的树林小路之中第一次见到洛克希的时候，满脸茫然的黑髮少女精緻的眉眼中带着对未知的好奇以及满身的活力，砰的一声落在他们所有人的面前。 没有人知道未来的她会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将他们从这个鬼地方给弄出去。 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落在眼前的正是希望。 「对了，我有一件事想问，那个鬼面杀手……」恰好大家都在篝火边上，迪克终于抛出了自己多日来的疑问，「他的处刑就是在人流干血之前给人拍张照片吗？」 说真的，他觉得很变态。 变态程度跟那个叫河知云[1]的韩国偶像歌手不相上下，那傢伙的处刑居然是把人当标靶一样发射飞镖，最后扔出自己一张签名照，钉在人的尸体上头。 真的变态！ 里昂的面孔在听闻这个问题之后瞬间扭曲了一下，他扯着嘴角，看上去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最终挣扎了一番之后，还是小声的开口了，象是怕被什么脏东西听见一样。 「那不是他的处刑……他没对洛克希用过处刑动作。」 「啊？」 「洛克希第一次见到这傢伙的时候，他伪装成新的逃生者，还蹲在一旁陪着洛克希一起修机，把人耍了一通之后就把她砍倒了，然后因为洛克希在先前的对话中说自己超讨厌被挂上钩子，所以之后次次都让她流干了血，也不挂钩子也不处。」 「……那确实是无与伦比的变态。」迪克眯起眼睛，在多米诺面具后头的双眼隐隐的燃起了怒火。 这傢伙什么问题？这比那个河知云更变态了吧？ 第84章 第84章 在我把一个身上有一堆药水罐、天天喝药的傢伙跟另一个半脸人扔进身体里一周之后, 我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拉拽力，就好像是有一根钩子硬生生抓住了我的腹部，旋转着将我拉扯进入脚下的黑暗之中。 这么说或许不太对劲, 因为我本身就是这坨黑暗中的一切，我在黑暗里无所不在, 所以要怎么样把我扯进脚下黑暗这件事我也感到很疑惑，但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我被拉进了我自己。 强烈的、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的失重感侵袭着我的全身，我睁开眼睛, 惊讶的发现我此刻已经凝结出了实体, 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去，就好像我真的符合物理规则一样。 我可是邪神！ 但我身为邪神的时间总共也就不到三个月，而我身为普通、平常又可爱娇弱的女孩子可是有整整十八年的时光！ 因此我下意识的尖叫出声，感觉自己的声音就像是拉长的警报器，随着坠落的高度勐然传出去很远。 「唿！」我砸过一片云层, 那似乎是一瞬间的感觉, 我伸出手，感觉自己的指尖似乎正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怎么回事？这种感觉更像是各种神话故事之中描述神明的光晕, 难道我死了一次, 还把自己从邪神整成正常神明了？ 不对, 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我意识到这点的一瞬间, 我感受到周遭所有的黑暗都在朝着我的身体之中蜂涌而来, 但意外的是, 这一次再也没有恼人的嗡嗡声，没有永不停歇的低语, 没有令人感到痛苦的散碎记忆。 黑暗能量朝着我的体内汹涌的灌入，但我却还是我自己。 我还在坠落，黑色的雾气朝着我的身体涌入，如果从远处看，我可能会很象什么扫地机，把所有的黑雾都给席捲一空，天空之中再也不是灰濛濛的一片了，光芒落在我的身上，温暖到甚至有点晒人的程度。 第150页 「……洛……克希！洛克希！」隐隐约约的声音从下方传了过来，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掉落了多久，但显而易见终于要望见这条坠落之路的尽头了，我不知道普通人从高空掉落的时候究竟能不能看清下方的一切，但我不是普通人，而我那属于神的双眼在这一瞬间将下方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暗夜骑士沉默的像是灯塔一般，站在那里犹如避风港湾，似乎不管我什么时候回头都可以看见回家的道路。 蓝色的翅翼优雅的舒捲过手臂两侧，布鲁德海文的守护者正在一蹦一跳的原地转悠，伸出手来挥舞着深怕我看不见他。 红色的头罩在这一瞬间显得特别显眼，哥谭地下教父──扑哧，如果杰森知道我这么说他一定会揍我──双手抱胸，根据脑袋的角度应该是在抬头看向我的方向。 红色的罗宾鸟单手捧着厚厚的手稿，自从认识他之后就从未消褪的满身疲惫似乎已经被抹去，他甚至跟着迪克一起小幅度的挥了挥手。 与我血脉相连的亲生弟弟已经换掉了那身曾经的撞色战衣，没能看见他穿着色彩斑斓的衣服在哥谭的夜空揍人一直是我的遗憾之一，但此刻的他似乎比起我回家那会又高了不少，这孩子继续长下去真的不会变成巨人吗？ 纽约人民的好邻居在地面上似乎手足无措的样子，跟着我大哥一起原地转着圈圈，我几乎都能听见他在慌乱的喊着「怎么办怎么办，洛克希怎么从天上掉下来了。」这样的话。 金色的短髮映入眼帘，他似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从曾经的浣熊市警察制服变成了褐色的夹克，看上去甚至有点沧桑了，唯有那张永恆不变的笑容时刻提醒着我，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就是我永远可以信任的傢伙。 「……里昂。」我低声喊道，黑色的雾气在我身上凝结成厚重的实体，下一秒，我从狂乱坠落的失速感中瞬间挣脱而出，像是穿过了一道有着超级减速功能的一样，脱离那种果冻的质感之后，我站在了地面上。 掉了那么久我感觉好像是个傻狗，这就是对自己的能力不够依赖的下场吗？感觉我的头髮此刻肯定已经炸成了鸟窝，眼睛也酸涩的不像话。 一定是因为从空中落下来的缘故吧，否则为什么我会流泪？ 似乎已经很久不见的友人匆匆的走上前来，伸出手……给了我一个脑崩。 ……。 我看着目瞪口呆的家人们以及彼得，面色平静的同样伸出手，然后摁住了自己的后脑勺，虽然我是邪神、我不会受伤，但是还是会痛啊！ 确认过眼神，是里昂本人没错了。 「你这个该死的臭小鬼，补别人灵魂之前先把自己的补好啊！」他厉声骂道。 里昂·法克·甘迺迪重出江湖。 x 捡到最后一片灵魂碎片的人是里昂，但所有人都见证了这一幕，当他从距离电机不远的地方将那最后一片碎落的灵魂从地面上捧起的时候，萦绕在上头的黑色雾气似乎是他们见过最多的一次。 里昂望着这个地方，迟疑了好一会才伸出手，当黑白色的光融合到了一起然后勐然迸发的时候，他们看见了一个与其他记忆相比显得十分稚嫩的洛克希，看上去似乎刚进入黑雾世界不久，还带着属于大学生的清澈愚蠢。 女孩蹲在距离灵魂碎片不远处的发电机边上，一边修理着电机，还一边十分警惕的望着周遭，似乎生怕会遇上什么人偷偷隐身过来一样。 这并不是不可能，因为就在他们捡拾过的碎片当中，有好些时候洛克希都是直接从电机上头被抓了下来，然后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买单，被挂上钩子然后旋转升天。 女孩显然也被自己的前辈们所警告过，然而这等稚嫩的模样看上去就像是最好捏的软柿子，最简单的突破口。 就在她一边修理着发电机，一边警惕回头四处张望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不远处蹲着摸到了她正在修理的机子边上，伸出手摸上了发电机，蹲在洛克希的对面，与她一同修理了起来。 看见有人过来帮忙修理机子的洛克希显然很高兴，一边回头注视着身后，一边小声的开口说道，「你说这局的屠夫今天心情是不是挺不错的，看上去想要将我们四个都放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刚来这个地方没有认全。」 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铁青的望着这一幕，虽然他们已经从里昂那边听过了鬼面杀手跟洛克希的初见剧情，但亲眼看见女儿/姐妹/挚友被矇骗，还是让他们心中窝火，达米安小声的嘟囔着什么，听上去像是要在回到现实世界之后给骆克希莱全套的反侦查以及情报训练，一旁的迪克听了都替洛克希感到未来无望。 「难怪我第一次看见你呢，我的名字是丹尼。」蹲在电机对面的鬼面杀手饶有兴致的开口，手下修理髮电机的动作看上去甚至颇为熟练的样子，好像已经在这里偷了十年电了。 「我是洛克希！」女孩压低了声音说道，眼前的发电机修理进度越来越高，她兴高采烈的说道，「如果是要放就太好了，我刚进过几次而已，挂上钩子太疼了……」 「是吗？」他们听见鬼面漫不经心的问道，心脏在一瞬间被勐然的攥紧，他们捡过的灵魂碎片又多又漫长，然而其中只有刚开始清澈愚蠢大学生，以及后来嫉恶如仇、飞速成长起来的雾中女战神。 第151页 通过先前里昂的讲述，几人大概都能推理出显然是在某一场对局之中，洛克希飞速成长了起来，抛去了曾经在人类社会中生存的法则，像是顽强的藤曼一样，攀爬着、生长着。 黑色的身影站直了身，终于露出了那张令人感到恐惧的白色鬼面，在发电机对面的洛克希不经意的抬头，望见鬼面的瞬间勐然松开手退了两步，松手的瞬间发电机发出了爆裂声，像是她沉重跳动的心脏一般炸响。 鬼面没有给洛克希任何的缓冲时间，轻而易举的就撵上了一边奔逃、一边回头望着他的方向，以至于一头撞上了树木被鬼面拉近了距离。 「唰！」刀子破空的声音清脆悦耳，不过是轻快地几下挥刀，洛克希就踉跄着倒在了地面上，有些惊恐的抬头望着穿着黑色长袍白色鬼面、正蹲在她面前转着自己手中匕首的屠夫。 「不喜欢上钩子的洛克希，我记住了。」 如果是他们在刚刚进入黑雾世界捡拾灵魂碎片的时候就听见这句话，可能还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但先前问过里昂关于鬼面杀手事情的迪克在听见这句话之后面容就勐然扭曲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对不会令他开心的事情一样。 洛克希第一次被放干了血，一比一的实体画面让他们亲眼看见耀眼的光芒从她的双眼之中一点、一点的被剥离，往后那个骁勇善战的女战士似乎就是从这里开始诞生的。 她在这里死去。 黑白交错的光芒消散，最后一片灵魂碎片从里昂的手中轻快地跃起，在空气之中飞舞着，绕着众人转了一圈之后，轻盈的投入了天空之中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灵魂本体之中。 就在灵魂融入的一瞬间，金色的光芒勐然爆炸开来，天空之中的人形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从半空中勐然向上飞起，高高的窜入了云层之中消失不见。 不到五秒后，一声熟悉又尖锐的尖叫声从远方的天空贯穿长虹，清楚地传递到了众人的耳中。 她回来了。 第85章 第85章 从天而降的洛克希在被里昂弹了个脑崩之后露出了有点委屈的表情, 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彼得之外──都没有被这样的表情打动，迪克虎着一张脸伸出蠢蠢欲动的手，试图在洛克希的脑袋上弹一个相同的脑崩, 被少女轻巧的躲了过去，先前洛克希看上去柔弱、不堪一击的躯体就好像经过了什么改造升级一样。 即便从外表看不出来, 他们也能从洛克希的动作感受到对方肌肉里潜藏的爆发力，显然在自己的邪神身份曝光之后, 洛克希终于不再隐藏自己真正的实力，迪克甚至都觉得自己看见达米安眼中跃跃欲试的光芒, 像是想要跟自己的亲姐姐比拼一下实力。 醒醒, 洛克希又不是科学侧的，看看她周身那堆黑色雾气，你连圣水都没有──况且体系不同，圣水对洛克希看上去也没什么用──上去不得直接被打成小趴菜？ 好在达米安回到韦恩家族的几年里终究是把冷静这个词塞进了他脑子里──也不能说以前的他不理智冷静，但他因为个人能力过于强大, 他向来是一个十分自我的人, 想打谁就打谁──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对洛克希提出这种不合时宜的要求。 洛克希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目光投向了刚刚才凶神恶煞的里昂, 眼里露出了浓厚的求助, 像是在说「你造成的结果你来负责」之类的话, 而先前给人脑袋来一下的里昂则重重地嘆了口气, 恨恨的说道，「我真是欠了你的。」 「嘿嘿。」洛克希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容, 伸手拽了拽里昂的袖子, 满脸讨好的开口, 「世界上最好的里昂……」 「停！」里昂伸出手，做了一个阻止的动作, 才接着开口说道，「你在这里的事情你爸爸还有兄弟们基本都已经知道了，不需要过多解释。」 洛克希眨眨眼，有些惊讶的扭头望向或坐或站的几个人，已经把自己面罩扯下来的彼得高高举起自己的手，大声的说道，「我！我也知道！」 本来有些紧张的洛克希闻言不经意间露出了微笑，带着不安的指尖终于停止了自己细微的抖动，她抿起嘴努力抑制着自己的笑意，但似乎成效不佳，「你偷听我的秘密。」 「嘿，我最大的秘密你都已经知道了，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秘密瞒着我！」彼得不满的说道，但随后就被迪克挤到了一边，大哥听见他的话十分不满的开口，「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嘛。」 下一秒，洛克希就看见彼得跟迪克像是两个三岁半的孩子一样一路吵了起来，即便她被自家老爸安慰般的拍了拍肩膀，两个人相对无言了几秒也没停下来，最后布鲁斯只是冲着她笑了笑，就像是一切都还未曾发生的时候一样。 她的双眼忽的一红，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布鲁斯勐地噤声，看上去就是个手足无措的父亲，笨拙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能为力，然而他身边的几个人也不遑多让，只有还在吵嘴的迪克跟彼得没有发现这件事情。 「如果…」带着细微哽咽的声音在洛克希身上显得分外难得，因为从女孩回到韦恩庄园……不，甚至可以说回到现实世界开始，他们就从没见过洛克希的眼中流过一滴眼泪，甚至连这种无话可说的情况都很少。 「如果这么倒霉的人不是我就好了，我曾经这么想过。」洛克希吸了下鼻子，试图将酸意憋回去鼻腔之中，但似乎只是更加用力的冒了个鼻涕泡，「但是那样的话……」 第152页 女孩的目光落到了里昂的身上，她睁着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在怀念着什么，「我可是个神，说那样的话听上去就像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傢伙了。」 洛克希的视线晦涩的扫过所有人，轻得像是羽毛一样，好像她就只是这么瞥了一眼，但实际上可能在场的大部份人都能猜出女孩的想法。 尤其她落到迪克跟杰森身上的目光如此沉重。 她庆幸的并不仅仅只是成为了【神】之后的强大，而是身为【神】的瞬间，她可以回溯死亡，可以创造神迹。 洛克希第一次如此坚定地抬头望向深不见底的黑暗，第一次打从心底接纳了这曾经令她深陷痛苦的力量，第一次不排斥这凝聚成躯体的能量。 她可以拯救更多、更多的人。 她可以拯救自己的家人。 x 回到现实世界之后，我爸爸似乎感到有点焦虑，他们在雾中好像天天数着日子，虽然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性将我的灵魂碎片全部捡到了一起，但毕竟就连我自己都知道，我在里面死掉的次数绝对已经达到了可以把我全部家人加上挚友都逼疯的程度，要不是他们性格坚毅刚强，可能早就被整崩溃了。 性格坚毅难道是我们家族的什么特性吗？就连不是一个爸生的都可以感染上？ 反正我死了那么多次都没疯掉，我爸爸他们那么坚强一定也能逐渐习惯这一幕的，虽然我觉得明明我那么强的事情已经都展现给他们看了，但我爸爸反而没有放松门禁，而是面带微笑的告诉我这是不听话的小孩应有的惩罚。 呸，杰森以前把你打成猪头也没见你罚过他啊！ 我一边大声抗议着，迪克在一边嘲笑着杰森说他惯会夸大其词，他才没有把我爸爸打成猪头，况且杰森被揍得一周都下不来床，听上去我们就好像是什么应该上社会新闻的家暴家庭一样。 总之，我爸爸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我在外头把那个叫做哈维·丹特的阴阳脸送进去黑雾的时候，现实世界距离我爸爸他们失踪才过去了十五天，本身黑雾世界跟外头的时间流速就有着显着的区别，当初我在黑雾世界里头当了十年被杀的鱼，实际上外头才过去四年而已。 而且在我把企鹅人跟黑面具关进去之后，为了无限加长他们的刑期，让他们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度日如年，我还特别又调整过了时间流速，我爸爸他们在里面计算过去的时常应该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但外头才过去半个月而已。 善后的事情我就不整了，据说布莱尼亚克的飞船在超人离开了黑雾世界之前就已经被赶来的绿灯军团提前缴获，带往他们的驻扎星球进行封存，这也是好事，毕竟我光是想想就知道政府会在争夺这个宇宙飞船上露出怎样的嘴脸。 据说那条飞船里有好些被缩小的、已经灭亡文明的城市，但在里头似乎都已经呆了很长的时间，对于他们的星球被毁灭一无所知，因此在经过长时间的商讨之后，他们决定暂时先保持原样，尽力復原那些文明曾经所在的星球，然后再将被微缩的城市给放回去，重现宇宙古文明。 听上去就很烧脑的样子，这种工作还是交给我爸爸他们处理就好，现在的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嘿！」一个陌生的男声从我身后勐然接近，我警惕的抱紧手中的书，敏捷的退了两步，恰好离开了对方伸手可以触碰到的范围，然后才眯起眼睛盯着那个接近的人。 他看上去似乎对我的举动感到有些尴尬，站在原地收回了自己伸出来的手，十分僵硬的揉了揉自己后脑的短髮，过了几秒之后才坚强的开口，「嘿，你就是洛克希·韦恩吧？」 原谅我做出这样不怎么礼貌的举动，但这已经是我这周经歷的第十一次无效搭讪了，而今天才周二。 倒不是说我对旁人想要跟我交朋友这件事情十分抗拒，毕竟我是一个社交牛逼症，从小到大的同性、异性缘都极好，跟谁都能聊两句，就连在黑雾世界里，一向只喜欢跟米凯拉玩的塞布尔都跟我聊得来，所以我真的对搭讪的人没什么偏见。 但这个人我见过。 确切的说，我在提姆递给我的【哥谭大学生存守则】中曾经见过这傢伙的高亮警告标示，据说他在学校虽然明面上是校园足球明星，实际上私生活极其混乱，并且家里好像就有什么吃软饭的家学渊源，他爸爸就是靠着一张脸傍上他的富婆老妈的。 提姆都这么苦口婆心的标出来了，显然是希望我自行远离，我可是很上道的，虽然不会上当，但为了避免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以及他那些女友团的围剿，我决定还是离他越远越好，要不是离个十公尺真的有点太明显了，我都想一个后跳离开原地。 「有什么事吗？」我冷淡的问道。 「哦，我、我是想问你，今天晚上法尔科内家族的晚宴你会去吗，我们可以一起参加……」 「抱歉。」就在我正准备要拒绝的时候，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听见他的声音我就闭上了嘴，反正有其他人替我输出。 「我姐姐今天晚上有事了，不会出席法尔科内家族晚宴。」提姆伸出手按在了那人的肩上，「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贾斯丁。」 「……德雷克。」贾斯丁·克莱顿阴着脸，看上去似乎对提姆满是敌意的样子，「我是在跟洛克希说话，假少爷别来沾边。」 第153页 我倒是知道为什么他敌意那么深。 提姆跟贾斯丁在哥谭大学完全就是两个相反的人设，提姆成绩极好，各科都以优异的成绩被教授们交口夸赞，然而贾斯丁·克莱顿之所以能入学哥谭大学，实际上跟我一样不光是砸钱进来的，还靠着他高中时期过人的美式足球成绩。 但据说他去年在派对跟人争风吃醋抢美女的时候，惹错了人，被市长的侄子砸断了一条腿，后来就算养好伤了也不可能支撑高强度的比赛，全靠着他的富婆老妈继续砸钱才没有被退学。 但那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此刻，传入我耳中的声音已经是战争的号角，我昂扬起来，眯起眼睛进入战斗状态。 「我弟弟的话就是我的意思，猪头脸。」我伸手将提姆的爪子从那傢伙身上扯下，像是他蹭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以防你不嫉妒，提姆每周的零花钱购买你三个妈了，傻逼。」 「他看上去快碎了。」我昂首挺胸拎着弟弟离开哥谭大学的时候，提姆憋着笑坐在驾驶座上说道，而我翻了个白眼，「法尔科尼的晚宴？」 「布鲁斯查到了一些地下交易的证据，关于变种人拐卖事件的。」 「你知道我可以……」 「你不行，阿卡姆快要空了。」 时间似乎在奇怪的地方流逝的特别快，一转眼我已经在哥谭呆了半年了，入学犯罪学系之后还意外的收到了来自fbi行为分析部的参观实习邀请，我猜那位亚伦·霍奇纳先生应该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而我也快达成今年的小目标──把阿卡姆精神病院搬空──这件事了，虽然我爸爸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但是谁管他呢！ 我可是邪神！都给我进去玩大逃杀忏悔啦！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