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返祖后成了救世主》 第1页 《我返祖后成了救世主》作者：吃薯条的猫【完结】 文案 城府极深笑面虎白切黑攻x 面冷心硬粘人醋精硬核撒娇受 【纪杨清x栖迟】 微克苏鲁/双强/升级流 成为实验体的第十八年，纪杨清被栖迟所救。 一朝绑架觉醒了灯塔水母的血统。 他知道在这个危机四伏，随时都可能捲入返祖异变的世界里，作为普通人的自己只会是栖迟的累赘。 为了变强，他进入基地训练。 在这里，漂亮和花瓶画上等号，所有人都讨厌这个半路插进来的废物。 谁知道他对质疑者伸手就是哐哐打脸，冲锋衣，黑皮鞋，我是第一你记住。 众人直唿：好狠辣 纪杨清无辜：「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可是花瓶啊。」 - 绝密实验体001号。 以永生不死的灯塔水母作为锚点创造出的未知强大存在。 异能队长栖迟将他救出时，就知道自己承担着「监视」与「管教」对方的指责。 他必须冷漠看着对方遭遇痛苦、苦难。 或者在确认没有攻击性之后收归联盟所用。 只是，监视者手册没有告诉他。 爱上监视对象要怎么办。 - 纪杨清解决缺水问题时，大家都以为是他的水母本能发挥作用。 从没人想过，这个在未来脚踢boss、掀翻副本、干死一切敌人，还是个满天下找水解渴的疯子—— 是人类世界唯一的救世主。 强强联合，相互，he 排雷： 1.剧情流为主，感情流再一次次任务中升温。 2.一些任务有点微恐，请斟酌观看！ 3.新人作者，可能有小bug，但我反覆看了好多遍没看出来，如果不影响剧情，指出之后我会改的。 4.攻觉醒之后是白毛银眸，本体是灯塔水母。 5.纯架空，请勿带入现实，友好发言。 ———— 内容标籤： 强强 天作之合 异能升级流 he 主角视角纪杨清互动栖迟配角赵建堂谢泽意 其它：看看孩子的预收吧！ 一句话简介：灯塔水母在线装逼 立意：人类命运休戚与共 第001章 绑架 声浪音乐综艺直播决赛现场。 金色的彩带自上而下似落雪般纷纷散落在环形领奖台上，台下的观众情绪异常激动，他们欢唿着、庆祝着、祝贺着此次音乐综艺冠军的诞生。 他们的目光同耀眼的聚光灯一齐，聚焦站在领奖台中央的少年身上。 他就是本届的冠军得主。 少年脸庞上的笑容如沐春风，睫毛如萤火一样扑闪，眼睛因为聚光灯的原因闪烁出熠熠的光芒，高挺的鼻樑，以及厚薄恰到好处的嘴唇，尤其是眼角下行泪痣，给这张脸平添了一份不一样的韵味。 但没有人知道他们所眼前的冠军，真实身份是灯塔水母试验体。 和工作人员参加完杀青庆功宴，纪杨清看着手机上栖迟发过来的的消息。 【栖迟：今晚有工作，自己打车回来，注意安全。】 栖迟是伽马小队的队长，有着应血统的加身，事务繁琐，就算平时不出任务也还是有很多事情处理。 纪杨清将手机熄了屏，对栖迟不来略有失望，本来还想当面和他分享喜悦。 自己作为被栖迟解救出来的实验体，各项数据都收到组织的严格监管，没接触过太多人，更别提交几个朋友了。 一时间喜悦不知道如何宣洩。 纪杨清嘆了口气，来到路边，打算拦一辆计程车。 此刻的他尚且还沉浸在栖迟没来的沮丧中，没有注意到身后鬼鬼祟祟的俩个黑影。 等纪杨清察觉到身后有人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被湿漉漉的毛巾捂住口鼻，刺鼻的化学气味充斥着鼻腔，之后就没有意识了。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幕是那几人狰狞的嘴脸。 正沉浸在工作中的栖迟恍然间心口一阵悸动，有种钻心的疼。 疼痛过后才发现已经快两个小时过去了，而纪杨清现在迟迟没有回家。 栖迟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赶紧给纪杨清打电话，可是电话一直在响，却没有人接。 他原本因为工作而紧皱的眉头更加紧皱了，脸色也变难看了不少。 几个电话过后还是没有人接听。 栖迟突然想到纪杨清是自己救回来的实验体，当时为了时刻监管纪杨清的生命体徵，所以在身体里注入了晶片，上面还有定位功能，就赶紧打了个电话给研究所。 所幸今天瞿叶在研究所加班，栖迟三言两语解释之后就立刻查看定位。 栖迟看着定位，抓起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 纪杨清迷迷煳煳间有了意识。 「嘀嘀嘀——」汽车的鸣笛格外刺耳。 汽车的嗡鸣声刺激着纪杨清的大脑皮层，使他意识见见回笼，随着意识的回笼他开始察觉自己的伤痛。 等他意识彻底回笼的时候，双手双脚被绑的结结实实，嘴巴也被堵住了。 浑身的无力和疼痛感让他异常烦躁，但也很快平静下来，观察自己的处境。 纪杨清忍者肩膀和头部传来的阵阵疼痛，用极为扭曲的姿势去摸口袋，口袋里的手机已经不见了。 第2页 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自救。 纪杨清睁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铁皮车厢，自己身处一堆纸箱子的中间。 可容不得纪杨清做些什么，车子停了下来，不再晃动。 纪杨清听见开车门的声音，赶紧停下了自己到处乱摸索的动作继续装晕。 车门被打开他们开车门，有人踩在金属板上的声音「铛铛铛」作响。 「快过来帮忙，看着瘦弱人还挺重的。」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另一个人不耐烦道：「就你屁事多，磨磨唧唧的。」 纪杨清被两人抬下去，远处的汽笛声，还有风里带来的咸腥味儿，即使没睁开眼睛，他明白自己应该是在码头。 可是双手双脚被捆，嘴巴被塞的严严实实，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纪杨清现在后悔极了，明明栖迟就是军人，为什么自己没有学一些防身术。 纪杨清被两人抬着运到了船上，那两人毫不手软，将他随手扔到仓库里。 这一年被栖迟娇生惯养，这一抛让纪杨清本就疼痛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眼眶里充满了因为疼痛产生的生理泪水，下意识皱了皱眉。 可是纪杨清不敢睁眼，还是假装自己没有醒。 不料他脸上细小的小动作被两人精准捕捉。 两人对视一眼，瘦子漏出黄牙咧嘴一笑，脸上的鬍子都因为笑起来的褶皱堆叠在一起。 其中一人看着纪杨清的样貌故作贪婪地在他身上嗅来嗅去：「这细皮嫩肉的，真相舔上一口。」 这人靠近时从鼻翼喷薄出的气息，令纪杨清觉得皮肤都在被刀刮，十分令人作呕。 但纪杨清还是装晕，却不知略微有点发抖的身形早已经出卖了他。 「还特么不醒？」不知是谁粗鲁的一脚提到纪杨清身上。 可能是两人觉得看纪杨清装晕太过无聊，也没心思逗他了，毫不犹豫拆穿他在装睡。 纪杨清吃痛，嘶了一声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人，皮肤粗糙黝黑，眼下有一道疤，右边的眉毛还缺了一块，整个人带着一种阴狠的气质。 「就知道你是装睡。」断眉又是一脚踢了上来。 这一脚可比第一次很多了，纪杨清被一脚踢翻在地，连着滚了好几圈。 就在断眉还想再来几脚，旁边另一个瘦高个拦住了他，纪杨清总算是有了点喘息的空隙。 「少踢两脚，这弱不禁风的样子，组织那边点名要的，小心踢坏了惹了大人不高兴，让猴精钻了空子，得了大人的青睐。」说完瘦子漏出了一个敬畏的表情。 断眉听到这话想到了什么，倒是真的停手了，不过嘴里还骂骂咧咧：「妈的，为了抓他受了多少罪，还不能泄泄气。」 「这笔干成，咱们在大人面前得了脸，之后想干什么都成。」瘦高个搂着断眉肩膀往外走：「不到十分钟就发船了……」 被踢翻在地的纪杨清看着两人走了出去，开始打量着船上有什么尖锐的东西。 纪杨清忍着颅骨马上要裂开了的痛，咬着牙，头上密布细汗，用腿部力量慢慢爬，终于让他看见了一个生锈了的船锚。 他小心翼翼爬，避免发出太多声响，同时心里默默祈祷栖迟能赶快发现。 研究所太远了，栖迟跨越了几乎整个城区，赶过来至少需要五个小时，瞿叶只能提供一些返祖血统的名单。 路上的栖迟一直在联繫有返祖血统的异能人，因为不清楚对方是什么底细，什么来头，有多少人，所以只好先做好最坏的打算，能来多少是多少。 栖迟的伽马小队的队员怀富尚且在休假，还有几个其它小队的人临时接到任务来的，他让几个人在码头外面等候，以免打草惊蛇。 几个人很快就一前一后的来了，栖迟给他们带了耳麦，他们自己也带了枪。 弯着腰，借着月色的掩饰就这么摸排着进去。 今晚的月亮格外圆，低垂的乌云从夜空缓缓掠过，海边的风七七的吹动纷乱的树影，码头里时不时传来一阵汽笛声，时不时几声乌鸦的叫声更给夜色增添了一抹诡异的色彩，仿佛预示了大事的发生。 栖迟几个人探测了一圈发现，至少有十五个人，因为不确定有没有有反祖血统的人，所以栖迟不敢乱用异能怕被察觉到。 z024年，这是一个人类有概率获得返祖血统的时代，血统纯度越高，异能就越强。 返祖血统大概会在成年时期觉醒，由专门的异能监测机构，一经发现都是要全部收归部队，效力于国家。 栖迟就这么在黑暗中悄悄摸排，趁着夜色解决了几个在外围看守的人。 几个人动作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就这么摸索到了甲板上。 果不其然，这里面有八个返祖者，而且血统纯度还不低，虽然栖迟血统纯度高，但是因为临时叫来的几个人血统纯度只有50%多，一时间几个人打的难捨难分。 断眉为这几个人的领头，血统纯度自然最高，一马当先沖在前面。 栖迟触发应龙血统，双手遍布尖锐的鳞片，对着断眉的胸口就是一抓，断眉的胸口直接变成了血淋淋的模样。 他耳朵一动，一个迴旋踢将身后的人绊倒在地，紧接着就是一脚踹在对方的脸上，直接让对方疼的龇牙咧嘴。 第3页 头顶上敌方一个长出翅膀的人，想给栖迟来一个偷袭，谁料栖迟的拳头已经长满了鳞片，比钢铁还要坚硬，裹挟着破开空气的唿啸声，从上而下直接一拳打穿了对方的胸口。 剎那间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整个现场，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有些害怕了。 可是栖迟并不给他们机会，对付完这几个人，对面见大事不妙，直接四个人齐齐围着栖迟。 狭小的甲板让栖迟有些发挥不开，干脆异能全开张开翅膀。 变身异形的栖迟浑身长满了漆黑的鳞片，额头上长出了一对蜿蜒的角，后嵴也竖起了满背嵴棘，纯黑色的翅膀撑破了衣服，从背后破土而出。 栖迟接着俯冲向甲板，将还没有死透的两人拽上高空，接着就是两人被他的异能「雷霆一击」电得焦黑。 剩下的三个人分别被栖迟的队友缠着，一时间也分不出神。 栖迟刚解决完手头的两人，定睛一看，甲板上的断眉并没有死，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可是没来得及多想就又投入了新一轮的战斗中。 纪杨清趁着打斗时的混乱，用生锈的船锚疯狂研磨手上粗粝异常的绳子。 可是绳子是为抓纪杨清专门特质的，压根无法被割开。 这时候断眉闯了进来，抓起纪杨清的领口就拽到了甲板上。 「我劝你们乖乖束手就擒。」说着断眉就把纪杨清往前推了一步，冰冷的枪口就这么抵在纪杨清的太阳穴。 纪杨清往下看，下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浪花裹挟着浪花，一遍遍拍打在船身上「隆隆」响。 原本栖迟几人已经占据了局势的上风，可断眉这一举动让栖迟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一时间攻守之势异也，栖迟他们成了被动方。 沙望内心暗暗骂对面卑鄙，可却无可奈何，都缓缓收起了异能，不敢轻举妄动，都怕激怒了断眉，来个鱼死网破。 断眉哼笑：「这才对嘛。」用枪托抵了抵纪杨清的下巴，十分得意。 纪杨清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寻找破局的地方。 断眉指挥队友：「兄弟们，给我放开了打！」然后转头对着栖迟道，「敢动一下，他就是一个死字。」说完放肆大笑。 断眉那群人被压制多时，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各种异能轮流朝栖迟几个人身上打。 不出一会儿，几个人都已经血流不止，顺着夹板滴入下面的仓库。 纪杨清看的眼睛发红，他受不了一向天之骄子的栖迟被人这么对待。 断眉越来越得意，指着栖迟道：「你来，跪下来给我的鞋舔干净。」说着把脚尖抬了起来，然后又是尖锐的狞笑。 纪杨清倔强地盯着栖迟的眼睛，头颅微摇，让栖迟不用这么做，不用管他。 可是栖迟就这么在众人面前跪了下去。 「不！」纪杨清嘴巴被封堵，只有心里无声地吶喊，奋力挣扎途中被旧伤加新伤叠加在一起，他也顾不上疼痛。 或许是断眉太得意，又或许是对纪杨清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太轻敌，一时间放松了警惕。 纪杨清忍受不了栖迟在自己面前被受屈辱，眼睛微闭，在睁开已经做好了决定。 栖迟这么骄傲的人不能被侮辱，如果不是自己…… 断眉在身后大笑不止，纪杨清后脑勺用力撞上断眉的鼻樑，前者大笑被打断，愤怒于后者胆敢忤逆。 栖迟抓准机会想要营救，可奈何身上伤痕累累，还不停有人来骚扰。 断眉迫切想要重新控制纪杨清，可是纪杨清靠在桅杆拼命挣扎，一来一去之间，纪杨清就这么落入大海。 第002章 获救 怀富冲到栖迟面前，将他一把推走，躲开了对方一击，转头对栖迟说：「你快去救人！」 栖迟看向怀富的眼睛微微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大海。 海水的冰冷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纪杨清身体一颤。 纪杨清努力睁开眼睛想要自救，可是双手双脚都被死死绑住的他压根没有办法游泳，只能胡乱的在水里蠕动。 可正常人在水里只能憋气一到两分钟，而这点时间根本不足以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纪杨清解开绳索，更何况是为他特制的。 慢慢的纪杨清开始体力不支了，不断下沉的身体让他感受到了死神的召唤，窒息还是窒息感，死神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 黑暗，恐惧都在催促着纪杨清赶紧奔赴黄泉的路，身体就好像是被死神拖入了地下海沟一样。 逐渐纪杨清的意识开始模煳，隐约之间，他看到栖迟俯冲进海平面，还能听到岸上的人唿喊的声音，焦急，恐慌。 纪杨清张了张嘴，可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细碎的气泡飘到上空，不出几秒就消散。 自己是要死了吗？ 突然他感觉自己浑身发烫，头痛不已，脑海中闪过零零碎碎的记忆。 [灯塔水母的基因提取成功……] …… [无与伦比的伟大计划！] …… [我就说安插个内鬼，神不知鬼不觉。] 纪杨清想睁开双眼努力看清楚，这是谁？是什么意思？ …… 电击的疼痛感，火焰灼烧，还有机器滴滴响的声音。 尖锐的针头刺进头颅的感觉，随即就是浑身痉挛的痛。 第4页 又冷又热，痛苦得呻吟咆哮。 [001号生命垂危，永生基因……] [提取成功……] …… 纪杨清又好像看到了自己还是水螅的时候，栖迟的各种样子。 男人平时刚正不阿，可是栖迟不知道他是水螅体的时候也是有记忆的。 他听过男人用温柔的嗓音对他说：「小水螅快快长，以后我们两个就要相依为命了。」 他也见过栖迟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睡梦里无意识的划过眼角的泪水，就这么滴入他的心里。 还有自己第一次收到手机的时候，还有第一次收到手机时，栖迟手把手教他如何使用。 栖迟知道他很喜欢音乐，新手机里都已经把音乐按类型分好了，把曲谱保存到了相册里。 还经常做饭…… 栖迟好的有些过分了。 「对，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栖迟怎么办。」 耳畔隐约传来的唿唤声，想活下去的执念，促使着纪杨清渐渐有了意识。 栖迟看见了逐渐下沉的纪杨清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快要疯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无能为力，即使有这么强的异能，在大海面前，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本来纪杨清就是组织下发给他的抚养任务而已，这一年随着跟他的相处，栖迟心态也发生了变化，他的到来抵消了父母去世之后原本孤单枯燥，让这样的日子有了点生命的活力。 就在栖迟绝望之际，一阵耀眼的光芒出现了，光芒就好似黑暗中的明灯一样，给栖迟指引了正确的方向，所有人都向光的方向游过去。 光芒过去后，一个银髮银眸的少年出现在人们面前，他的眼眸晶莹如水晶，皮肤白皙如云彩，一头炫丽秀长的白髮仿佛是海藻一样柔顺，珍珠头饰把它修饰的恰到好处。 少年的脸颊长出了银白色的鳞片，在渔船的灯光下散发出光芒，耳朵已经不是正常人的模样，而是长出了尖尖的白色鱼鳍。 腰腹下若隐若现的尾巴，鳞片和珍珠吊饰，让人忍不住想窥探这神秘的美丽，梦幻极了。 血统返祖带来的能量，让纪杨清暂时恢復了一点神智，他双手微微一用力，胳膊上的绳子就断开了。 他分离摆动着鱼尾，向栖迟伸出双手。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栖迟紧紧抱住了纪杨清，两人奋力向海平面游过去。 等两人钻出水面，纪杨清心中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断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栖迟感觉刚刚一直拖着自己的力量骤然消失，怀里一沉，看了眼怀里的纪杨清，却发现对方已经变成了黑髮的模样。 怀富看见了浮出水面上的两人，大声喊道：「快放救生艇——」 ———— 纪杨清缓缓睁开千斤重的双眼，刺眼的白炽灯直射眼睛。 「醒了！醒了！醒了！」虽然已经极力克制情绪，但是纪杨清还是能听得出声音的主人很激动。 他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正是栖迟。 唿喊的声音叫来了两个人，这两人纪杨清认识，每个月纪杨清都会来到研究所例行公事，检查身体发育情况和一系列综合指标，经常跟两个人碰面。 「我……」一开口，纪杨清发现自己的声音格外嘶哑，旁边的栖迟赶紧递来一杯水。 纪杨清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你的异能觉醒了。」 「但是你控制不好异能，释放太多能量，导致你晕了过去，你已经睡了两天一夜了。」开口说话的是高级研究员瞿叶。 「你先好好调整一下状态，过几天我们来询问一些问题。」瞿叶合上手里的文件夹，推了推眼睛。 旁边的文博士接过话茬：「这两天栖迟不眠不休的照顾你，现在你醒了，他也能好好休息了。」 栖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復了那副生人勿近的脸，仿佛博士口中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 纪杨清看着他严肃的脸有些好笑，他也知道，栖迟的情绪不多，干什么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过很多小细节能看得出来，男人只是内敛，不善言辞罢了。 「哥，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纪杨清轻轻的拍了拍栖迟放在床边的手。 纪杨清发现他手有些发凉，心里明白了栖迟对自己很担心。 栖迟看向靠着床头的纪杨清，他一直都知道纪杨清很好看，但他的外貌在觉醒异能后好像变得哪里不一样了，可是有形容不出来，总之多了点勾人的美。 三天后，纪杨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瞿叶拿着上次那个蓝色文件夹，过来询问纪杨清觉醒的具体事宜。 闻博士没有来，纪杨清听说他又去别的研究院跟进实验进度了。 瞿叶看着靠在病床头的纪杨清问：「你觉醒之前有什么徵兆吗？」 纪杨清皱了皱眉思考：「好像没有。」 「不一定是明显的徵兆，就比如力气变大了一些，嗜睡了一些，又或者是情绪莫名的烦躁。」 听到这话，纪杨清垂眸思考，回忆觉醒之前的点点滴滴。 过了良久他才开口：「我不知道最近特别喜欢接触水算不算异常。」 听到这话的瞿叶赶紧低头记了起来。 「有一次我在浴缸里泡澡，时间长到栖迟都过来叫我了。」 第5页 瞿叶记完了，又匆忙调出纪杨清体内，检测晶片的记录。 对于接触水的时间有没有增多暂且不知，但是一个星期前的饮水量每天都在增多。 「还有一个问题，你觉醒的契机是什么？」瞿叶关上设备继续询问，「当然我知道你是被推到海里，在你觉醒之前你想了什么？」 「我要活下去。」 纪杨清撒谎了。他想到栖迟，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 伴随午夜梦回时，更多的记忆随之涌入脑海。 梦中，仿佛已经落在身上的那种电击，火烤等等的痛，无时无刻的提醒自己，要找到那些人给自己报仇。 尤其是纪杨清隐隐约约想起许多之前消失的记忆，尤其是「内鬼」两个字，在他调查清楚之前，反而不能随便说了，所以他什么都没有提。 「我只记得，我两鬓长出了鱼鳃，窒息感瞬间消失。原本捆在脚上的绳子，也因为我长出了鱼尾自然的脱落，胳膊上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挣脱开。」 「我奋力向上游，然后看见了栖迟，再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话是真的。 半真半假的话语才更能让人信服。 「嗯，我知道了，如果想起别的，请立刻告诉我。」瞿叶合起文件夹起身，「鑑于你还不会使用异能以及使用控制异形，我会安排专业的人教你。」 返祖血统纯度在90%以上会显示部分异形，比如耳朵尾巴之类，在95%以上才会出现完全异形。 这些只是必要条件，不一定达到了就会触发，有时需要一个契机。 栖迟是全异形，有99%应龙血统。应龙乃上古神兽，《述异记》里说，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而为角龙，又千年为应龙。 而如今纪杨清也是。 瞿叶站在纪杨清床头：「异能者都要接受专业的训练才能掌控那股力量，所以等你身体恢復之后会被送到808号小岛是训练。」 808小岛是专门针对异能者所建立的小岛。 他知道纪杨清血统纯度不会低，更需要进入小岛学习，把自身能力发挥到最大化。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请进。」 栖迟进来了，自从纪杨清清醒后，他已经消失了三天。 「我需要迴避吗？」纪杨清看得出来，他们两个有要事商量。 栖迟摇头：「不用，这件事也跟你有关，你也一起听吧。」 「这次绑架一看就是有预谋的，他们的头目已经跑了，我连夜提审了那几个还活着的人。」栖迟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沉重。 「可事实是，他们只是受人所僱佣，只知道对面说抓『声浪』的冠军，我又根据他们的通讯记录查，但是对面使用的虚拟通话，根本追踪不到。」 「但是我怀疑，他们是我解救你时，你在的那个研究所派来的，这次的综艺让你获得了很大的曝光，吸引到他们的注意力也无可厚非。」 瞿叶点点头：「多少猜到了，对面目的明确，行为缜密。」他转头对纪杨清说：「让你进北大西洋异能岛，还有一点也是出于保护你的安全考虑。」 「目前局势扑朔迷离，808小岛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栖迟附和道。 纪杨清盯着栖迟的眼睛点头：「我懂，我会去的。」 栖迟觉得，被绑架后的纪杨清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一夜之间褪去了稚嫩，成熟稳重了。 第003章 打脸 环北大西洋军事基地，异能分区。 军事基地建立在一座海岛上，从上面俯视基地被建成四四方方的，孤零零的海岛被浓浓的大雾瀰漫，没有熟悉道路的人带着，或者没有导航绝对会迷失在茫茫大海上。 小岛四方起伏约百米，牢牢地将基地包裹在其中，小岛被大海裹挟，岛边波涛汹涌，海浪翻飞。 栖迟给纪杨清安排了一间屋子，因为有返祖血统的人还是少数，所以在海岛上都是一人一间的房子，这倒是给了人不少私密的。 纪杨清推门进屋，房间布局一室一厅，看着还不错，进门左手边是卫生间，右手边是浴室，浴室和洗漱台做了干湿分离。 客厅里摆放着茶几沙发，卧室内一张床，一张简约的办公桌分别摆放在卧室的左右两侧，衣柜靠着床尾的地方摆放。 栖迟领着纪杨清往里面走，「异能控制训练你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从明天开始就是体能训练。」说罢就把训练表拿了出来。 纪杨清一看训练表，密密麻麻的行程充斥了周一到周五。 周六和周日倒不是没有，只是都变成了考试，也就是周测。 「这些任务是你半个月需要完成的，剩下半个月会教你格斗技巧，生存技巧。」 纪杨清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说罢男人走了出去。 早上六点集合，晚上九点回去休息。 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十公里跑步，念在在纪杨清刚来，给了两天缓冲的时间，大后天开始变成负重三公斤，到星期六就是负重10公斤。 然后就是拉练，引体向上，平板支撑，伏地挺身，站军姿等等任务。 这还只是上午，下午还有射击训练，游泳，战场救护内容。 晚上就是理论课，包括但不限于常见暗号如摩斯密码，野外求生的理论等等。 第6页 即使是拥有返祖血统的人，身体素质等等方面都已经得到了巨大的强化，这样的训练强度和繁重的任务，绝对会让很多想进特种部队的异能者望而却步，更何况是普通人。 但纪杨清绝不会退缩。 第二天早上，纪杨清听到铃声就立刻起床了。 五点半的天还蒙蒙亮，纪杨清早就来到了操场，没两分钟，人就到齐了。 「这个就是中途插进来的？」 「还搞特殊啊，这身板跑两圈是不是就晕了？」 「这里可不是看脸的地方。」 一群人在这里窃窃私语。 纪杨清确实是插进来的。 一年一次的预备役选拔早就过了，按理来说是不会招收别人了，但瞿叶把他的情况反应上去，并且有栖迟做保证，上面才破例收了。 纪杨清听着他们的话清暂时不想争执什么，自己是插班进来，别人有意见很正常。 教练点完名后就带着大家进行拉练。 长跑的过程枯燥乏味，好在小岛沿途的风景不错。 那群指指点点的人看着纪杨清跑完十公里，不是他们想像中那样气喘吁吁，累死累活，一时间有点挂不住面，「切」的一声就转身吃早餐去了。 按照惯例来说，今天上午应该是正常上课，吃完饭的大家准备去食堂外面的饮水机接水。 「怎么没有水啊？」 纪杨清站在队伍前面，清楚的听到了抱怨声。 前面几个人听到这话，都转身准备去别的地方排队，顺便告诉后面的人，还有赶来排队的人，这里没有水。 刚过来的人一听，抱怨道：「怎么回事，宿舍一楼也没有水，这是准备渴死人吗？」 「去宿舍二楼看看？」 「不用去了，我是从二楼下来的。」 「宿舍里面也没。」 「今天早上起床我就发现了，我还以为一会儿就来了。」 …… 就在大家闹哄哄的抱怨，食堂外面的广播响了起来。 「同学们，早上好。」 广播覆盖小岛的每一个角落，空旷的小岛被回声包围。 「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个不幸的消息。」 「由于物资供给总部昨天夜里被不知名团伙夜袭，我们岛直连总部的供水管被炸毁，跟着一起被炸毁的还有电路。」 小岛四面环海，一直靠的都是物资供给总部供水管道，虽说返祖人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但是他们还是人，只不过能比寻常人多撑个两天罢了。 「虽然总部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派遣货轮，进行物资的运输。」 「只是，今天早上运送物资的货轮也被袭击了，这说明那个势力在暗中死死盯着物资供给，为了保护基地的安全，现在暂时不能运输物资。」 「目前岛上10个教官和其正式队员队员都已经回去支援了，只剩下我和吕教官留在小岛维持秩序。」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共同面临未来半个月乃至更长时间的停水情况。」 说完广播里电流的声音还在响，可是李教官沉默了。 一时间岛上的预备役，后勤人员都陷入了恐慌。 「我会不会渴死在这里？」 「不要啊，我还有很多想干的事情。」 「我们会不会这个孤岛死无葬身之地。」 「万一那股势力找到了我们怎么办？」 都是一群十八岁左右的小孩，一时间很多人乱了阵脚。 广播滋啦了一声，说话的声音换成了吕教官：「大家稍安勿躁，不要乱了阵脚，请岛上的所有人前往操场，我们来集合讨论。」 早上九点的操场，大家一改往日认真训练的样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恐慌，焦虑，不安。 李教官，吕教官以及两位教官手下的八名正式队员，十个人站在演讲台上。 吕教官在安抚人心上，还是有一手的：「请说话的同学停一停，听我一句劝。」 「我们在岛上目前还算比较安全，但是你们的前辈们已经在前线冲锋陷阵。」 「他们冲锋陷阵不只是为了保护总部，也是为了保护我们的生命安全。」 「而你们，如果自乱阵脚，我只能说你们并没有做好成为正式队员的准备，已经可以尽早收拾包袱滚蛋了！」吕教官原本还算温和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了起来。 吕教练看着他们安静了下来，接着说：「现在，我们把大家可以饮用的水集中一下，统筹调配给最需要的人。」 吕教官点了站在前面的纪杨清和其他四个人，一起跟正式队友收集饮用水。 这就是考验人心的时候了，不乏有人昨天晚上睡觉前灌了一大杯的水，而有人水杯见底。 果不其然，在纪杨清收到几个水很多的人时，有人不乐意了。 「凭什么？这都是他们自己晚上没有装水的习惯。」 「就是啊。」 刚刚有几个水很多的人，不情不愿的交了，现在听见有人抗议，终于是把心中的不甘心发泄出来。 李教官刚想发火，就看见纪杨清开口了。 「同学，你是觉得你这一杯600ml的水能撑过十天半个月？」 「你！」这人被噎了，满脸怒容，看清说话的人之后，又一脸不屑，「我说是谁，小白脸啊，没有水，自然是嫉妒我们有水的。」 第7页 「我已经和教练报备了，我屋子的加湿器有一桶水，我会如数全部上交。」纪杨清只是平静的看着对方，语气没有起伏。 纪杨清因为本体的原因，喜欢湿润的环境，昨天晚上往加湿器里添满了水，现在桶里还剩下不少。 「还有，这只是暂时的权宜之策，我相信教官也不会坐以待毙。」 对面彻底说不出话了，最后把水交了上去。 上面的两位教官看到这样的场景，对视了一眼，有了不约而同的默契。 八月夏日的阳光如烈火般炽热，炙烤着大地。空气中瀰漫着一股热浪，让人置身于烤箱中。 忙活了一上午的同学，早已经被太阳照射的汗流浃背，每走一步都如踩在碳盆上。 收集了大家的水，纪杨清走到教官身边：「其实我有一个办法。」 两位在商量办法的教练眼睛一亮：「说来听听。」 原本教练打算拿过滤海水，用塑料壳，中间放入海水，经过太阳的蒸腾，顺着弧形的塑料壳流入两边的水槽。 可是岛上断水断电，太阳蒸腾的效率太低了，有人提新的供思路，两位教练求之不得。 「我的异能『逆流而上』，能够操控水，形成高压水流击退敌人，还可以形成护盾，进可攻，退可守……」 纪杨清没说完，两位教练就明白了。 他刚来岛上，两人一时间竟然没想起他的异能。 可是他是个没怎么受过训练的新人，他真的行吗？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眼神中明显带了点怀疑。 但迫于局势只能说干就干，后勤部的厨师们搬来了许多容器，最为突出的就是锅。 开始其他人看见锅，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后面看着纪杨清一遍遍凝结水分，形成的淡水都装入了锅里。 这个效率可是比过滤海水快多了，没一会儿五口锅就装满了，不过这片空气中的水分也被纪杨清凝结的差不多了。 周围的人纷纷窃窃私语。 」这就是新来的训练生嘛？不是说他是关系户，什么都不会嘛。」 「没想到这傢伙的异能竟然这么强大，还是水异能。」 「都别说话，没看见人家正专心使用异能吗。」 纪杨清并没有在意周围人的讨论，他发现空气中水分差不多没了，刚想站起来换个地方继续，一阵眩晕感出现，双腿一软，就要往后倒。 人群一阵惊唿，还好两位教官眼疾手快扶住纪杨清，这才没让他摔倒在地。 吕教官是治癒系的异能，把摔倒的纪杨清挪到树荫下坐着，一只手往纪杨清手脖处一搭，立刻眉头紧皱。 「不行，你不能再用异能了，你的灵核的能量已经枯竭了。」接过李教官递来的水放到纪杨清嘴边。 「我缓一会就好了。」纪杨清靠着树喘粗气，嘴唇惨白，没有推脱，靠在树上喝了一口水。 他本就极度依赖水，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时候。 他刚上岛，各个方面身体素质都还没跟上，异能使用方法有不恰当的地方，能量也没被完全开发，这会儿早已是头晕目眩。 纪杨清也顾不上那么多，休息了一会儿又接着使用异能。 「多……多休息一会儿，明天再来也行，大家省着点喝。」说话的正是赵建堂，是那个表示自己不满的人，只是这个关心还是有点傲娇，明显有点拉不下脸。 纪杨清想笑，只是大量使用了异能有些虚弱，笑的有点破碎的美感。 「笑这么难看，别笑了。」看着纪杨清的笑容，赵建堂脸色更臭了。 就这么靠纪杨清的异能，大家省喝俭用渡过了一个星期，总算是等来了好消息。 总部的危机已经渡过，晚上管道就能抢修成功。 这一个星期，纪杨清的所作所为让大家改观不少，内心多少有些触动。 晚上，水电都来了，醒来就看见栖迟在自己床头守着。 男人已经睡着了，唿吸绵长，嘴边的鬍渣和眼下的乌青，都显示着男人这段时间的疲惫。 纪杨清觉得浑身僵硬，刚翻了一下身，床头的男人就醒了。 男人声音带着慢慢的疲惫：「你醒了？」，说完还不忘安响床头的唿叫器。 「嗯，我睡了多久？」纪杨清嗓音沙哑，嘴上都起皮了。 「16个小时了。」 「你就一直在我床边？」 男人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来抱一下？我想要恢復能量。」纪杨清说这话也没有把握，就在纪杨清以为就这么冷场的时候，栖迟抱了一下他，虽然只是一触即分。 分开后，纪杨清看着栖迟眼下的乌青道：「你赶紧休息去吧，我没事。」纪杨清撑着床就要坐起来。 刚说完，纪杨清的房门就被推开了。 瞿叶居然跟着栖迟来了808小岛。 「这几天好好休息就行了，其他没什么大碍，这几天我呆在岛上，你有不舒服就找我。」瞿叶坐在纪杨清床头。 说完示意栖迟可以出去，让纪杨清好好休息。 栖迟还是不放心，多看纪杨清两眼。 纪杨清点点头，沖他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还是你的话管用，我们都劝了多少次都不愿意休息。」瞿叶帮纪杨清带上检测设备。 第8页 「这几天栖迟他不眠不休的沖在最前面，一回来听说你晕倒了，不顾自己伤的有多重，非要在你床头边守着。」 「他受伤了？严重吗？」纪杨清一听不淡定了，语气难掩紧张。 「要严重还能任由他在这里待着？」 听完瞿叶的话，纪杨清才放下心。 第004章 再次打脸 纪杨清休息了几天觉得好的差不多了，就主动跟着大家训练，顺便申请参加周测。 星期六和星期天是为期两天的测试，这星期是体力耐力测试，现场排名。 顺便还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每个人的血统纯度。 因为总部被炸毁的地方放有预备役的体检报告，所以血统纯度的数据丢失了。 头两天又重新採集了样本。 早上经过日常体能训练之后，吃过早饭大家都熙熙攘攘的聚集在一起。 测试是一个障碍性赛跑，一个大型跑道，上面有各种障碍，包括不限于跨栏，徒手翻过三米高的墙，匍匐前进等等。 全场共一共一千米，一套下来满分三分五十秒。 上午八点正式开始，晚上几点结束待定。 现在是早上7点，大家都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最后的活动。 这段时间的训练，包括前段时间的水资源危机，让大家都渐渐的熟络了起来。 只见有三个人簇拥着一个人过来：「赵哥肯定没问题，一定能拿第一。」 「你这不是废话吗？赵哥不仅能拿第一，还能破纪录。」另一个人抓紧恭维。 「就是就是」 …… 一群人轮流拍马屁，把那赵建堂快吹到了天上。 「哟哟哟，这不是那个小白脸吗？」 赵建堂走到了纪杨清面前，开口就开始嘲讽。 「告诉你，就算你用异能帮了我们，但是这周测可不是你这细胳膊细腿能参加的，别一会折了可麻烦了。」 这四个人瞬间闹笑成一团。 纪杨清作为一个插班生插班进来且出众的外貌，可谓是一进岛上就受到了大家的极大关注。 虽说上次用异能帮了大家，可是这也不代表实力很强。 但没想到这时有个人出来说了句话：「纪同学行不行自有教练说的算，长相和实力又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繫，你跟人家一起上过课吗？你搁这儿评价上了？」 赵建堂听到这话涨红了脸，不吱声了。 看着有人站出来维护自己，纪杨清倒是有些挺意外的，礼貌的对他说了句：「谢谢。」 这人走到纪杨清面前拍了拍纪杨清的肩膀，对他友好一笑，说：「他爸爸是外面一个娱乐公司的董事长，那几个人都是他爸爸找的保镖，应该叫保镖吧，反正就是不让他儿子受气就是了。」 不过那些人也只能口头上叫嚣两句，毕竟这里是禁止打架斗殴，违反纪律的一经发现直接遣返。 栖迟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首先，由我来给大家示范一下。」 说完随着另一个教官的口哨声响起，男人如身形优雅的猎豹一样，直接沖了出去。 三米高的墙，男人蹬腿一跃，双臂紧紧抓住墙的最顶端，胳膊上的肌肉分明，青筋暴起，一个用力就翻了过去。 从头到尾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经过云梯的时候，男人腰腹露出的八块腹肌排列的整整齐齐，每一条线条都恰到好处，紧实有力。 男人的动作引来无数人喝彩，人们都发出了阵阵的惊唿声。 跑完两圈的男人身上，因为爬过土地沾上了不少灰尘，可丝毫不影响男人眉宇间的英气，还有不怒自威的神态。 起点的另一个教官秒表一掐：「三分零一秒。」 栖迟皱了皱眉，有点退步了。 栖迟是这个跑道记录的保持者，最高的成绩是两分五十六秒。 尽管对于栖迟来说是差强人意，但是这个成绩已经是让很多正式队员望而却步。 「现在按照名单顺序来。」 纪杨清看见男人刚跑完，就被另外几个人叫走了，另外几个人不停的说着什么。 他没想太多，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测试过了。 既然来了，要做就做到最好，所以他开始默默的观察跑道，思索如何能利用巧劲之类的。 纪杨清观察的时候发现刚刚帮自己说话的人也在观察，还没等打个招唿，第一个人就要上场了——就是赵建堂。 其实无所谓，这跟纪杨清关系不大。 可没想到那个人还走过来对纪杨清挑衅：「好好看着本大爷一会儿怎么做，你就你这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说完转头趾高气昂的走了。 纪杨清：「……」好幼稚。 一声哨响，赵建堂就出发了，最终成绩是4分10秒。 只能说是有点实力的。 谁知道赵建堂又来了：「哎，有点失误，不然能更好，不是兄弟太厉害，是你太弱了。」 旁边的人还在使劲恭维。 纪杨清看着他们觉得有些好笑，只觉得他是个别扭的小孩儿。 不过赵建堂是一点儿边界感都没有，一直喋喋不休的说说自己多厉害，又吐槽吐槽纪杨清多弱鸡。 啧，真是被惯坏的大少爷。 「喂，你到底听我说了吗？」大少爷说了这么多才发现自己被无视了，很不满意。 第9页 「嗯。」纪杨清淡淡回应。 「『嗯』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就是弱鸡……」 「就是，你挡着我了看跑道了。」纪杨清随便找了个藉口敷衍了赵建堂。 「什么？你居然一直看跑道？本大爷可是真心实意的在劝你，你都不听？本大爷可是为了你好。」得到回应的赵建堂一脸不可置信。「你要是考的比我好，我直接给你当牛做马当小弟。」 本来都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纪杨清听到这句话，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这不给自己当乐子玩吗？艰苦的军营生活，给自己来个小弟其实也不错。 「行啊，我跑过你，你就给我当小弟。」 赵建堂一听就来劲了：「行啊，你们都听见了啊，我赢了他就要给我当小弟，他赢了我给他当小弟。」 纪杨清反驳道：「我可没说给你当小弟啊。」 赵建堂咋咋唿唿吵了半天，好多人都在暗暗听着，所以说因为上次的事情大家对纪杨清有所改观，但是异能岛上弱肉强食，没有真正的实力，根本没法让人信服。 所以赵建堂一招唿，好多人都听见了，一群人过来起闹，有支持纪杨清的，也有支持赵建堂的 「沖沖沖，赵哥干翻他！」 「赵哥牛逼！！！」 「纪杨清不要输给二世祖！」 「一百块，我压纪杨清赢。」 「我两百，赵建堂赢！」 「……」 纪杨清看着起闹的人笑笑，同意了：「行啊。」 「好嘞，我等着你给我当小弟。」说着招唿着其他人走了。 见人终于走了，纪杨清才松了一口气。 「很烦人是吧？但他就是个缺心眼的，不然以他这个人的嘴跟脾气，他老爸给他找的六个人都护不住他。」 刚刚帮自己说话的人就在人群中，看到起闹的人都散了才出来：「你好我叫谢泽意，认识一下？」说着伸出了左手。 「你好，纪杨清。」左撇子？纪杨清略微一愣，礼貌的握了握手。 刚刚握完手，教官就叫了谢泽意的名字。 「那我先过去了，拜拜。」 纪杨清仔细观察谢泽意如何跑，脑海中开始模拟自己在跑道中的样子。 开始是五步桩，这个把握不好落点的话极易踩到边缘崴脚，这个要保持好平衡。 第二个就是壕沟，自己跳下去的时候一定要压低重心。 后面还有矮墙，高板跳台，云梯，独木桥……。 这个云梯示范的时候，第一圈是在上面爬过去，第二圈是用单槓一样全部依靠手臂的力量一步一步挪动。 纪杨清也只是看着瘦弱，其实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谢泽意3分40秒，自己刚刚观察跑道的时候也看见他在观察，所以这个成绩纪杨清也丝毫不意外。 谢泽意跑完了，喘着气走过来：「眼睛看着脑子想好怎么做了，实际上去了还是跟想的不一样，还是不能眼高手低。那我先去看台上休息了。」 「恭喜啊，满分，你去休息吧。」 「你也可以的，加油！」 「谢谢。」纪杨清友好一笑。 谢泽意就绕过纪杨清，走到身后的看台坐下了。 没过多久就轮到纪杨清了。 他站到起点，做好准备动作，注意力高度集中，只听见一声哨响，他就像离弦的箭一样沖了出去。 跑到冲刺100m之后就是五步桩，纪杨清保持好平衡，脚掌踏在第一根桌面上，屈膝缓冲；同时另一只脚向前迈进，他在第二根木桩上，身体向上轻轻跃起，手臂跟着节奏摆动。 第二个项目就是壕沟，纪杨清压下身子重心，避免崴脚，然后两条腿发力向上跃起，双手抓握住壕沟的另一侧，双臂发力向上撑起，左右两腿依次登上墙面。 第三个项目是矮墙，矮墙上面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方形，纪杨清含胸收腹，压低重心，快速通过去了。 后面的项目都还可以，只是最后一个云梯，纪杨清，第一遍是在云梯上爬行，5m高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往下一看确实让人有些眼晕。 但纪杨清没有考虑那么多，双手双脚并用，一前一后交替前进。 第二圈的话就是纯纯考验臂力的时候了。 纪杨清站在下面的台阶上奋力一跃抓住了栏杆，军装袖口的扣子在第一圈跑步的时候已经散开了，宽大的袖口让纪杨清的大半截胳膊漏了出来，胳膊向上伸，半截小腹也露了出来。 胳膊抓住栏杆用力的时候，上面的肌肉鼓了起来，肌肉纹理紧实，腰腹处的肌肉线条流畅，没有一丝赘肉。 一共有25个单槓，纪杨清左右手来回交替前进，像迅勐的小猎豹一样一气呵成。 两圈结束一共耗费3分27秒，全场排名第一。 「唿……」纪杨清唿哧唿哧地喘气，一圈500m，一共1000m确实很累人，不过好在自己刷新了现在场上的最高记录。 第005章 认小弟 纪杨清拿了满分刷新了谢泽意的记录，他自己很高兴，教练惊讶于他能有这样的好成绩，现场的观众有震惊于他的技巧和爆发力，有酸熘熘的嫉妒。 「不错啊，动作这么流畅，不拖泥带水，加油，再接再厉！」教练高兴的鼓励，伸出右手示意纪杨清击掌。 观众台也都是高声的欢唿喝彩声。 第10页 毕竟刚刚的赌约好多人都听见了，赵建堂这么多天一直横行霸道，终于有人收拾他了，众人都露出了一种看好戏的状态。 有人高兴自然有人不高兴了，比如赵建堂。 小少爷多少还有有点拉不下来面子，让他叫别人老大，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儿。 「赵小少爷？」纪杨清看着赵建堂有些黑白交替的脸，忍不住调笑道。 纪杨清因为剧烈运动汗顺脸流，但是笑容十分惹眼：「服不服？以后不要以貌取人。」 本来想闹事耍无赖的赵建堂被这个笑容搞得脸一红，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心里暗自嘀咕：一个男人笑那么好看干什么。 不就是愿赌服输，这个成绩认个大哥自己也不亏。 赵建堂喊了声：「清哥。」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然后用袖子把脸一捂，装鹌鹑了。 见赵建堂喊了，剩下三个小弟也跟着喊了一声。 纪杨清肆意一笑，接受良好的「诶！」了一声：「以后跟着我混，我罩着你们。」 「服了！服了！」赵建堂心里还是有点拉不下脸，语气硬邦邦，「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我就是你小弟，任你差遣。」 如果说上次赵建堂是改观，这次就是彻底佩服了。 晚上吃过饭，纪杨清刚刚走出食堂就看见栖迟径直朝着走过来。 栖迟走过来对纪杨清说，跟我过来。 他一头雾水，但是还是跟着过去了。 栖迟把他带到了一个会议室，会议室里坐着十几号人，看肩膀上的槓，官职都不低。 「是纪杨清同学对吧？」坐在桌子正中间的人说话了，看军衔是元帅。 纪杨清点点头：「是的。」纪杨清压下心头的疑惑。 「你知道吗？你的血统纯度是100%！」坐在桌子正中间的司令已经压抑不住语气中的兴奋，如果不是顾及着作为司令的面子，可能已经拍桌而起。 「这可是全国，不是乃至全世界都没有的事！」这次司令彻底坐不住了，只听凳子「嗤啦」一声，司令已经站起来了。 虽然纪杨清自己对血统纯度已经有了些猜测，但是再怎么猜测确实没有料到能有百分百这么高。 纪杨清脸上惊讶了一下，随后恢復了平静。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可是司令却觉得纪杨清是不是没听清楚，站到纪杨清面前，双手用力的拍到了纪杨清肩膀上：「你的血统纯度是100%呀！」 纪杨清「嗯」了一下，眼里有点疑问：「那您现在找我来是——？」 他一提司令才想起正事：「对，对对对，瞧我激动的，差点把正事忘记了。」 说着把纪杨清一只胳膊拉我起来，拉到了栖迟面前：「是这样的，由于你的血统太特殊了，所以我们决定让栖迟来带你的特训，一对一训练，而且栖迟也抚养了你一段时间，是在合适不过的人选，这样的血统可不能被埋没了。」 栖迟的99%已经是极为少见的了，上面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人选。 他身为伽马小队队长，加上抚养过纪杨清，所以说这个重任毫无疑问的落在了他头上。 剩下坐在桌子边上的人都应和，这是他们今天一天商量出来的方案。 纪杨清看了眼栖迟，又看了看在座的众人和一脸期待的司令，最后点了点头。 看到纪杨清点了头，在座的众人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血统谁都知道是可遇不可得的，因此这样才更加逼不得，万一一个恼火，人家不跟你玩儿了怎么办，所以在纪杨清同意之前大家都吊着一口气。 「栖迟，你把我们刚刚商量好的特训方案拿出来，给纪杨清看看还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没有。」 这堪比国宝待遇的纪杨清在和众位长官商量到了晚上10点才离开。 因为要进行特训，所以特意安排纪杨清搬去栖迟的隔壁，这会儿两人共同去纪杨清的宿舍搬东西。 路上纪杨清看得出来栖迟脸色不好。 「怎么了？」他上前两步拦到栖迟面前问。 栖迟闭上眼睛，掩去了眼底说不清的情绪，嘆了口气：「你要明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回事儿，我其实不希望你有这么纯的血统。」 「其实今天上午在得到结果的时候我并不算惊讶。」栖迟睁开了眼睛，但是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 原来他今天上午匆匆离开是为了这件事儿，纪杨清想 。 「毕竟你被注射过mk催化剂，灯塔水母只有在受到外界强烈刺激的时候才会变成水螅体，所以我也不难想像你身上有他们特别想得到的价值，以至于对你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实验。」说着眼底流露出难以察觉的心疼，抬手摸了摸纪杨清柔顺的头髮。 觉醒后的纪杨清，确实多了很多零零碎碎的片段，可能是因为大脑的保护机制，这些片段并不清晰和全面，但是昏暗的灯光，被绑在冰冷的实验室里不断注射各种的药物。 冰凉的针头刺破皮肤，液体缓缓推入体内，没过多久就是比死亡还难受的煎熬。 「而且那次绑架……」 栖迟欲言又止，两人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次被绑架的场景，气氛一时间竟沉默了下来。 两人一路无言。 要说哪次让纪杨清发现栖迟很需要自己，那应该就是那次了。 第11页 纪杨清撞上了跟墙一样硬的东西，是栖迟停下了脚步，原来在自己思索之间，已经到了宿舍门口。 「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提升自己才是王道，那些绑架你的人，你不用担心，迟早是会被我们抓住的。」男人看着纪杨清紧皱的眉头，还是有些生硬的安慰道。 「而且以你的血脉天赋，亲手解决他们也是迟早的事的事。」男人其实很细心，他发现了纪杨清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性格就变得更沉稳了，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股狠劲儿。 纪杨清有点儿憋不住：「噗！」笑了出来，这生硬安慰，显得男人有些笨拙可爱。 「好，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他笑笑，笑容十分惹人的眼睛，像六月的太阳张扬又肆意。 看到这个笑，栖迟也不由得心头一颤，点点头：「嗯，进去收拾东西吧。」 纪杨清东西不多，三两下就收拾完了，栖迟也帮着拿了一袋行李。 在进入新宿舍之前，栖迟叫住了纪杨清，交代他：「明天晨跑后吃完饭，直接来射击室找我，这几天多观察一下别人，记得物色一下队友的人选。」 「好。」纪杨清点点头答应了。 男人转头进入了隔壁的房间。 纪杨清站在门口看向天空的月亮，和那夜被绑架时候的一样圆，但这次没有了乌云的遮罩，皎洁的月光，美丽的海岛，群星璀璨，和不远处灯塔上巡逻的灯交相辉映，呈现出一片瑰丽的色彩。 新的宿舍比原本的宿舍条件要好，房间更大了，还多了个小厨房，舒适的床铺，宽敞的书桌以及足够的储物空间，室内的装潢简约，阳台上还摆放着几盆绿植。 纪杨清把东西放好，简单收拾一下，洗个澡就睡了。 今晚的纪杨清睡得格外的不安，曾经作为实验体的记忆，被绑架的梦魇一下子冲击了他的脑神经。 梦里，无尽的黑暗笼罩着这个世界，寒风疯狂的唿叫试图将他吞噬，恐惧和绝望像是一条无形的绳索，紧紧的握住了他的喉咙…… …… 冰冷的实验室里，纪杨清双脚被钉在了地上，周围的墙壁上扭曲的画面，刺耳的声音让他陷入了梦魇。 纪杨清被噩梦惊醒了，勐的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汗水湿透了额头也濡湿了被单。 他睁眼，外面已经泛起了朦胧的光晕，他睡不着了，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亮。 ———— 第二天早上，和往常一样，照例沿着小岛跑圈，只是这次跑着跑着，赵建堂暗搓搓地围到了纪杨清身边。 「清哥早上好啊~嘿嘿嘿。」身边的几个小弟照样也是跟在赵建堂身边。 「别笑的这么猥琐，好好跑步，有事说事。」纪杨清有点头疼的扶额，要不是赵建堂凑过来，自己差点都忘了还有这回事儿。 「别这么严肃嘛，咱们不是考完了，跑完步就能休息，要不要去玩儿啊？」赵建堂总算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去哪？」 赵建堂嘿嘿一笑：「我都打听好了，从这儿坐一个小时的船，就能到另一个岛上，那个岛上住了很多808小岛的家属，这些家属在那边有些无聊，就开了很多好玩的店。」说完挑了挑眉。 这二世祖，对玩的倒挺上心。 「不去。」纪杨清冷淡的回绝。 「别啊！我跟你说那个岛上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酒吧！」赵建堂一听，立马不干了。 「不去。」 「去！」 纪杨清：「……」 赵建堂磨了一个早上都没让纪杨清松口。 第006章 疑点重重的死因 赵建堂本来想纪杨清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不去拉倒，自己去吃完饭就往码头沖，结果刚到码头就听见广播叫全体预备役集合去操场。 赵建堂一听脸色立马变得不高兴了，旁边的小弟赶紧不停的说好话，但是再不高兴该去操场也要去。 操场上，栖迟宣布了今年期末考核进行变革，具体情况以考核内为准。 但不变的是三人一队，大家可以提前组队。 顺道丢出一则重磅消息——纪杨清返祖血统百分百。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几个消息一个比一个重磅，被砸晕了的众人都在兴奋的讨论着。 「也不知道这次考核会怎么改。」 「进入考试不就知道了。」 「我们一队吧，我的异能还可以！」 「咱俩要拉个大佬进来撑撑场面。」 纪杨清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惹了个麻烦，赵建堂跟狗皮膏药一样，真的把自己当成他的小弟，走到哪里黏到哪里。 这会儿开会也是，非要站到自己旁边，因为纪杨清身边位置不够，连小弟都被他赶走了。 站到旁边就算了，听到消息之后还直接抱住纪杨清的肩膀疯狂摇晃。 终于在纪杨清第三次叫停之后，赵建堂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事。 「对不起哥。」赵建堂赶紧松了手，低头不敢看纪杨清，「只是听到你血统百分百太激动了。」 「那清哥，我能做你队友吗？」说完偷偷看了纪杨清一眼，他想看看纪杨清到底有没有实力做自己的老大。 纪杨清到没有一句话说死：「我要进伽马小队，你行吗？我不会带拖后腿的人，相反你要是能证明自己的实力，我就让你做我的队友。」 第12页 赵建堂惊呆了：「伽……伽马小队。」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原本就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纪杨清当真了。 其实他也很崇拜栖迟，可是他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混个下等的小队他都觉得满足了。 岛上的小队也是有强弱之分的，众多的小队中，伽马小队也自然是数一数二的，是大部分人梦寐以求想要进入的。 这个岛上做饭的厨子都有异能，在这个岛上随时都可能存在被发现的风险，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不求他们很厉害，但求能自保。 纪杨清点点头：「是的，伽马小队，如果你真的想当我的队友，那就证明给我看。」 纪杨清转头，把赵建堂不自信的脸掰正，其实赵建堂长得很周正，锐利的剑眉，不说话的时候谁也联想不到这是个吊儿郎当的二世祖。 「就下次周测，先考个满分吧。」这个任务的难度可不低，因为要挑选队友，栖迟就把考试的名单给他看了，昨天一天的周测下来，暂时只考了56个人，剩下的人今天测试，而56个人达到满分的不过五个人。 赵建堂惊呆了：「哈？！！你没开玩笑吧？我？考满分？」赵建堂指指纪杨清又指指自己。 「是的，没开玩笑，如果你想的话。」纪杨清给了赵建堂肯定的答覆。 结束之后，赵建堂也没有心情出去玩了，自己躺在宿舍装鹌鹑，脑海里反反覆覆都是：真的要进伽马小队吗？真的要去前线冲锋吗？ 妈的，来之前就答应了老管家要闯出一番名堂，管他三七二十一，干他丫的。 赵建堂握紧了拳头，心里你已经做好了决定。 其实纪杨清也有自己的考量，虽然没见过，但是赵建堂已经在小岛训练了两个多月，多少打听打听就知道赵建堂的异能可不弱。 赵建堂异能单体看着用处不大，但是如果是在群体中，那将是一个无比可怕的能力。 赵建堂的技能相当于一个增益buff，不管是体能，速度，伤口恢復等等等等，可以说只要队友强大，这个能力将会被无限放大。 这对于一个血统纯度100%的纪杨清来说，确实是十分有利的，昨天知道要选队友的时候，自己其实就已经思考到了，这也是纪杨清给他压力的原因。 虽然异能很强大，但如果自身实力不够的话，会大大限制赵建堂异能的发挥。 之后教官就顺势宣布了其他人血统纯度结果。 不出所料，别看赵建堂吊儿郎当的，血统纯度不算低，有91%。 其他人高高低低都有，谢泽意甚至有93%，操场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纪杨清听完就去了射击室找栖迟了。 刚一进入射击室就看见栖迟正拿着枪射击。 移动靶的速度飞快，可男人丝毫没有犹豫，手里的枪散发出冷冽的寒光，碎发下的眼神里看得出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手臂平，随着「砰砰砰」几声枪响，移动靶全部应声倒地。 「来了。」栖迟在纪杨清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过来打两枪，看看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 纪杨清也没有犹豫，走到射击线，拿着另一支没有组装的枪直接组装。 栖迟掐了秒表：「不错，14秒38。」栖迟嘴唇微抿，满意的浅笑。 「试试刚刚的移动靶？」栖迟扭头询问纪杨清的意见。 纪杨清一听，挑眉一笑道：「可以。」眼神里自信满满。 固定靶纪杨清早在第二天就练到熟能生巧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练习固定靶。 男人走到控制器面前回头问：「低中高？」 问的是移动靶的速度。 「高吧。」纪杨清想想，太慢了，可能没什么难度，自己现在喜欢挑战。 「行。」 崭新的靶子缓缓从地下机关处升起，栖迟已经走到了纪杨清身边。 「知道猎豹怎么捕食吗？」这句话显然不是让纪杨清回答，栖迟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集中注意力，每次只盯住了一个目标，找准时机，锁喉毙命。」 「准备好了吗」 纪杨清微微点头，身体已经摆好了射击的动作。 男人按下遥控器，眼前的靶子开始移动起来了，一秒之后就到了速度的最高点。 纪杨清根据栖迟所交代的方法，集中注意力，双眼紧紧盯住一个靶子。 他突然发现靶子的速度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快，移动的轨迹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伴随着一声声的枪响，前方的目标应声倒地，一共20个靶子，消耗了23发子弹，用时42秒。 刚刚男人一共用了31秒，啧，差距确实太大了。 枪的后挫力震得纪杨清胳膊略微发麻。 不过这个成绩倒是令男人很意外：「很棒，就是动作错了。」 「移动靶和固定靶的上膛方式不一样。」说着男人就上手来帮纪杨清调整。 男人把手放到了纪杨清手里的枪上：「用虎口上膛确实会很快，但是一旦手里出汗或者天气太冷，容易出现上膛失败的情况，而且容易被抛弹口夹到手。」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在纪杨清手里的枪上示范。 「一旦出现你刚刚的失误，这在战场上是致命的。」确实刚刚纪杨清就有两枪上膛失败，「我们要追求的是又稳又快。」 纪杨清现在整个人都被栖迟圈在了怀里，他抬头看了看在自己身后一脸严肃的男人，眉眼间锐利的眼神让他心脏狠狠跳了几下，一种莫名的情感翻涌上来。 第13页 栖迟注意到了有些走神的纪杨清：「认真听，战场上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 纪杨清回了神，接着听栖迟的话：「正确的方法是用左手捏住滑套的后端，右手向前推，虽然速度略慢，但是在一个失误就能要命的战场上，这是首选动作。」 说完栖迟看了眼一脸认真的纪杨清，纪杨清眼眸低垂，似乎在思考。 「换个方式试试吧。」说着男人后退两步给纪杨清腾出空间。 一下午的训练从刚开始新动作的不熟练，打了46秒，之后就一直稳定在35秒。 晚上吃完饭就是宣布这周周测成绩的时候，栖迟也没让纪杨清进行高强度训练，吃完饭一起去了操场听结果。 到了操场门口栖迟就接到了别人递来的名单，看到名单上的成绩栖迟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棒。」这对于栖迟来说是很高的评价了。 栖迟那天上午没看见纪杨清训练，提前被人叫走了。 夸奖完纪杨清，栖迟拿着成绩单就走上会台，宣布结果。 不出意外纪杨清成绩第一，谢言第三，赵建堂第三十一，最差的也是卡着时间点过了及格线。 赵建堂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蹭到了纪杨清身边：「清哥~」然后笑的有点谄媚。 「怎么了？」看着这笑容，纪杨清一笑，语气里有些戏嚯。 听到纪杨清问，赵建堂才深吸一口气：「我想好了，我会努力的下次周测考满分，然后跟你一起进入伽马小队。」 纪杨清有些意外，他有把握赵建堂答应，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是了。 赵建堂今天早上跟纪杨清的一番对话，让他没有了出去玩的想法，一下午都窝在宿舍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赵建堂开口提出要求。 「什么？」纪杨清觉得可以理解，只要不过分，自己会答应的。 「我想调查出我妈妈的死因，要回我的继承权。」 这个要求纪杨清倒是有些意外，原本以为是个集万千宠爱为一身大少爷，现在看来另有隐情：「说来听听。」 赵建堂也没有卖关子，说明了一下情况。 赵建堂的祖父是一个基地的将军牺牲在战场；祖母是有名的作家，并且敏锐地捕捉到做生意的机会，这么多来公司做大做强。 他母亲也是有名的影后，从小接受薰陶，在生意场上同样有手腕。 虽然他父亲赵光誉只是母亲的一个助理，但是对她很好，一来二去，两人坠入了爱河。 但赵光誉早在和他母亲结婚之前就已经有了外遇，还生了个儿子，他母亲在他十岁那年发现了，最后没过多久他母亲就死了。 赵光誉对外说的是心脏病发作，可是在四年前，原本家里那位老管家私下联繫了他，这位老管家在他母亲家干了几十年，他母亲的身体状况老管家再清楚不过了。 老管家说绝对不可能是心脏病，在下葬的那天清清楚楚看到了脸上有青斑，明显是中毒所致，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可是他并没有证据。 赵建堂当年才15岁，为了保全自己，他不得不装出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把继承权拱手相让给了他哥哥，这个继母才没有对他痛下杀手，顺便卖卖好，博得一个贤良的名声。 所以在异能监测部门上门说明情况的时候，他没有犹豫就同意了，一方面是不想在家里虚与委蛇，另一方面想脱离他们的监管，调查到他母亲的真正死因。 可惜，就算来到异能岛，身边六个陪护，他的后妈就安排了三个眼线。 第007章 期末考核前夕 听完赵建堂的话，纪杨清眉头紧皱，虽然他知道家多多少少都有乱七八糟的事儿，可是牵扯到谋杀，这就不是民事问题，已经是刑事问题了。 所以纪杨清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了。 在最后一次周测那天，纪杨清正在跟栖迟一对一格斗。 纪杨清一个闪身躲开了男人迎面一拳，然后勐的一个迴旋踢，直击男人的头部。 可是男人早就有所防备，一把抓住了纪杨清的脚踝，然后一步一步向前逼近，终于是把纪杨清逼进了墙角。 纪杨清干脆藉助两面墙的夹角，双手往墙上一撑，抬起左腿，两腿勐然用力一绞，终于从男人的桎梏中挣脱。 可最后缠斗了半天，还是被男人反剪双手，压制的不能动弹。 刚刚格斗完，男人也有些微喘：「又进步了，比上次多坚持了六分钟。」 可是纪杨清还是有些恼火，明明自己没日没夜的练，可一遇见男人就变得毫无招架之力，这两个星期格斗了不下数十次，没有一次赢了。 看见纪杨清一脸气恼，栖迟还好心安慰两句：「没人打得过我，你坚持这么久已经很厉害了。」 更生气了呢。 纪杨清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没等纪杨清再扑上去厮杀一番，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赵建堂的大嗓门：「清哥！清哥快开门！」 纪杨清被栖迟一对一特特训并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纪杨清今天来这里训练了。 纪杨清有些烦躁的去开门，不仅是打不赢的烦躁，还有被打断的烦躁，啧。 一开门，就是赵建堂呲着牙笑的大脸，眼睛都快笑没了。 第14页 一见门开了，迫不及待就扑了上去，这两天的训练打不过栖迟，躲个赵建堂的飞扑还是绰绰有余。 赵建堂本来以为会有人接住自己，谁知道纪杨清一躲，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清哥，你不爱我了。」说着，坐在地上就装模作样的假哭。 纪杨清毫不犹豫打断他的假哭：「都没爱过，哪谈得上不爱。」 「快起来，丢脸。」 这时候赵建堂才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这儿还有另外一个人，「呲熘」一下站了起来，尴尬的躲在纪杨清身后。 纪杨清不给他躲的机会，直接把他拉出来：「什么事？」 赵建堂尴尬得就要抠出三室一厅了，弱弱说：「我考核满分了！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嗯，不错。」 赵建堂一听，一脸不敢置信：「就这？？？我这个星期可是拼死拼活，就一个不错？」 纪杨清瞥了他一眼：「以你的能力，这是你应该做到的。」说完就要把他推出去：「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接着训练了。」 「还练呀，我考了满分不值得庆祝一下吗？别练了，再练就练傻了。」说完还不知死活的问栖迟对吧。 赵建堂忘性大，刚刚那点小事不足以让他尴尬很久。 「嗯，可以庆祝。」听到这话纪杨清倒是很意外的看了栖迟一眼，「但是我还有点事情要交代，你先出去稍等一下。」 「嘿嘿，得嘞！」得到首肯的赵建堂敬了个礼，一熘烟儿的跑了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带上了。 看着们被带上了，栖迟回过眼神看着纪杨清：「你选的队友？」 「嗯，他的血统是白泽，异能挺有用的，是个群体增益buff。」 栖迟点点头，同意这个说法。 「剩下一个队友有人选了吗？」栖迟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纪杨清颔首：「有几个人选，一个是雪豹血统谢泽意，异能反重力；然后是梅花鹿血统的沈连安，影分身；还有一个是萤光蘑菇血统的贺渝州，异能萤光爆破。」 反重力就是操控任何物体的重力，不过谢泽意现在操控的范围只有方圆25米且不能超过300kg。 沈连安的影分身看似会多很多人，但是每分裂一次，本体的实力就会削弱一次。 贺渝州的血统萤光蘑菇，异能萤光爆破，可以制造炸弹。 其实还有一个人选幽灵血统的段言，亡灵术，但是这次是vr虚拟世界，召唤的亡灵不知道会不会被影响，所以纪杨清考虑了一下，然后放弃了。 纪杨清说的这几个人栖迟也比较认可，这么几个星期下来，确实发挥很亮眼：「你自己想好就行。」然后嘱咐纪杨清：「去庆祝可以，别喝酒，明天早上还要来训练。」 栖迟不说他也不打算喝。 不过还是说道：「我知道了。」 门口的赵建堂正无聊的踢石头，听到门开的声音，眼睛亮了亮：「走走走！庆祝去！」说着就开始推搡纪杨清。 赵建堂宿舍楼下的长凳上，满满当当地堆放了三大袋的东西，还有几个平时和赵建堂关系不错的人在旁边聊天，就是没见赵建堂原本的几个小弟。 想想也是，赵建堂既然要改变，虽然瞒不住，但肯定不想被监视了。 赵建堂热情的给纪杨清展示：「锵锵锵！」他把乳白色的塑胶袋拆开，里面是花花绿绿的包装袋。 然后拆开另一兜塑胶袋，里面是一口大的鸳鸯锅。 看见鸳鸯锅，属实是纪杨清意料之外的东西了，忍不住吐槽一句：「你这是把整个家都翻过来了吧。」 「我都辛辛苦苦几个星期，还不允许吃顿好的，今天这顿火锅必须吃了。」拉着纪杨清就往宿舍后花园走。 那里已经架好了石头堆砌的灶台。 几个人锅一支，张罗着就开始生火做饭。 这会快到中午了，飘来的香味也让纪杨清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食堂里都是按营养师的方案，安排的食物都很清淡，确实好久没吃过重油重盐，热量爆炸的食物了，人类刻在基因里对碳水化合物的喜爱，纪杨清也不例外，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食物的香味不仅吸引了纪杨清，也吸引了中午来吃饭的很多人。 谢泽意也不例外，直接过来问能不能坐下来一起吃，二世祖看了纪杨清一眼，见纪杨清点头同意了，招唿着就坐下来了。 谢泽意一打头，好几个人也蠢蠢欲动的凑过来了，也看清楚谁是这里面的老大了。 毕竟前段时间操场上的赌约大家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本以为二人从此会水火不容，可谁料想到，二世祖真的老老实实叫了大哥，现在还死心塌地的跟着。 不一会就围了二三十个人，每个人都分到了不少吃的。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呢？」背后传来了不怒自威的声音。 众人一听都做鸟兽一样散开。 来者是教理论的李岩李教官。 倒是赵建堂居然腆着脸招唿李教官也来吃。 然后就演变成，所有教官都坐过来一起吃火锅。 …… 赵建堂——妥妥的交际花。 中午吃完火锅，纪杨清本想去操场看一看其他人周测的情况，为接下来选择队友做好准备。 还没等纪杨清过去，谢泽意便找了过来。 第15页 谢泽意也没有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听说你还在找队友，我觉得我可以毛遂自荐一下。」 纪杨清自然不能把主动权让给别人：「哦？那你有什么值得我必须选的理由？」 「我的异能升级了，现在可以操控重力的范围变大。」 纪杨清明白这是对方给出的诚意，毕竟期末考核在即，对手知道的消息越少，越能给对面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 不过现在确实要重新思考一下了。 「好，我知道了，周一给你答案。」 纪杨清笑笑，对谢泽意挥手告别，然后转身去操场看周测的情况。 纪杨清跟栖迟只确定了一个人的名额，栖迟也公布了选人情况。 可能是因为如此，接下来的几天很多人都蠢蠢欲动。 毕竟赵建堂可不是成绩最顶尖的，只属于中上层水平，所以都有点想来试一试。 周一早上，纪杨清照例表示友好和鼓励之后，拒绝了前来毛遂自荐的几个人。 经过这几天的思考，纪杨清最终选择了谢泽意，然后就把结果汇报上去。 这几天纪杨清也没有闲着，虽然考核进行了变革，但多少还是可以参考一下往年的情况。 三人一队这点没变。 往年，全体预备役将会躺进模拟仓，利用vr虚拟实境技术进入虚拟小岛。 小岛的背景不确定，可能是雨林也可能是沙漠或者是普通建筑物，这都有可能。 在虚拟小岛里，所有的感官，异能都是一比一復刻，甚至在里面吃的喝的都和现实一样，甚至鸟兽都有。 在里面每个人都有血条，打中胳膊，腿这种不致命的部位，就会扣除相应的血量，里面的痛觉会一比一传感。 如果是致命部位，那就代表你这个人已经死了，在虚拟仓里死亡，就会直接脱离虚拟小岛，代表已经被淘汰了。 不过，里面对应的有药品补充血量，只要不是一枪毙命就还有机会。 一个人头一个积分，存活两个小时一个积分。 按积分排名，最后总分越高，那么能进入的小队就越好。 全部数据影像都会同步上传到每个人的档案终端，全程由全体教官和监考员监督，确保没有人作弊。 第008章 期末考核（一） 期末考试那天早上，阳光洒在大地上，如同一片金色的丝绸，树叶在阳光的照射下投射出斑驳的影子，水天一色，仿佛童话里的世界。 全体预备役的心情也很好，不管怎么样，这三个月的集训也该有个结果。 因为人数限制，不少好友被迫分开。 「我可不会手软！」 「我也是！」 这是对朋友的尊重。 当然也有关系不好的人在放狠话。 「当心老子给你脑子打开花！」 「你tm给老子小心点，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你也就配给爷爷舔鞋。」 纪杨清作为万众瞩目的插班生，还带着个赵建堂，自然有不少人看不惯。 安瞬就是其中一员。 他慢步走到几个人面前，指了指纪杨清：「教官看中你你就以为自己很牛逼了？。」 「你呢，公子哥就好好躺家里就行了，出来丢人现眼干啥？。」他又指了指赵建堂。 「你他妈！」赵建堂刚想骂人，被纪杨清拉住了。 安瞬见纪杨清这个动作，话语越发肆无忌惮：「你们该不会已经买通了教练，提前知道考试内容了？」 纪杨清微笑，走到安瞬面前：「你知不知道，小明的爷爷一百零八岁了。」 说完也不管安瞬听没听懂就走了。 赵建堂还想发作两句，被谢泽意拉走了：「没必要，赛前垃圾话罢了，咱们在考核里打的他妈都不认识，跟他们计较掉了身价。」 几人也不理会叫嚣的安瞬，到衬得他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孩。 安瞬还想追上去，队友怕他上头把事情闹大，忙不迭地拦着。 三人也不管后面安瞬怎么骂，排队进入虚拟仓。 纪杨清看着缓缓合上的舱室，意识逐渐模煳，逐渐陷入了沉睡。 【请录入考生身份信息】 纪杨清抬起右手食指，按在指定的区域。 【考生信息： 姓名：纪杨清 血统：灯塔水母 返祖纯度：100% 队伍名称：我们是冠军 队内职位：队长】 【是否确认信息】 纪杨清点击确认，再睁眼人已经到了虚拟小岛上，只是目前身体无法动弹。 【所有考试载入完毕，考试开始……】 【第一，本次考核持续时间为48小时，岛上随机散落物资。】 【第二，为防止有人和去年一样消极比赛，今年每队每天必须完成指定任务，若没有完成任务直接淘汰。】 【第三，本次考核第一天随机刷新雨林地图，雨林地图刷新前半小时会在地图上标记，雨林存续五个小时。】 【第四，本次考核将在最后一天晚上六点刷新boss，击杀boss将获得丰厚的积分奖励。】 【第五，本次考核积分规则有变，击杀一个人头5分，存活两个小时1分，击杀雨林野兽3分，击杀最终boss25分，人头积分立即结算，每天零点结算生存积分并更新排名。】 第16页 【预祝各位考生取得优异成绩。】 等机械女声说完，纪杨清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可以动，他抬手打开了耳麦唿叫。 【纪杨清：你们人在哪？我打个标记给你们。】 【赵建堂：我也打了，咱们离得不远，先汇合？】 纪杨清打开vr眼镜，调出几下，眼前瞬间展开一张详细的地图。 【谢泽意：先把自己附近的装备搜一下吧，别扎堆。】 【纪杨清：都小心，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别人。】 纪杨清说完就推开眼前的建筑物的房门。 运气还不错，一进门纪杨清就看到了沙发上的枪，是把92。 纪杨清拿起枪颠了颠，里面有子弹，他对92用的不算顺手，但总比上来什么都没有强。 一楼厨房地上又发现了20发子弹。 纪杨清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刚到楼梯拐角，楼下的门就被推开了。 「嗤啦——！」 纪杨清不再动作，屏气凝神，举起枪，可惜楼梯有死角，只能看见来者的腿，无法一击爆头。 那人有点小心，猫着腰观察了四周没有发现情况才放心走了起来。 「这么倒霉，一把枪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再跟队友说话。 刚踏进屋子，他的脑袋全部暴露在纪杨清的视野之内。 「砰！」精准的一击毙命。 天空中响起了击杀播报。 「【我们是冠军】纪杨清，击杀【苟分】龚嵊，获得首杀奖励，额外加5分。」 纪杨清胸口前的地方从「0」跳转到「10」，他走到龚嵊旁边，那边的队友还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喂！快说话啊！tm怎么上来就死了？！」 纪杨清拿起耳麦：「他开不了口了。」然后不管那边说什么，扔到地上一脚碾碎。 不出所料，身上什么都没有。 穷光蛋。 纪杨清继续往楼上走。 【赵建堂：怎么这么快就杀人了？！】 【赵建堂：我不管，清哥牛逼！】 【纪杨清：小心点附近还有两人。】 【谢泽意：你别被拿了第二个人头。】 【赵建堂：闭嘴吧你。】 场外监控室里，吕教官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夸道：「这一枪干脆利落，不愧是你教出来的，有你当年的风范。」 栖迟被这话说的略微不好意思：「我当年什么风范？」 「哎呀记不清了，你懂我的意思就行。」 栖迟笑笑，眼睛继续盯着纪杨清看。 纪杨清在楼上发现了一个头盔，触摸后，眼前眼镜上显示：一级头盔，血量100%，然后又发现了一个一级背包，存储0%。 他把子弹放进去，储存立马就变5%了。 纪杨清推开阳台观察一圈，屋外看起来风平浪静，他不做过多停留接着去别的小屋搜索。 纪杨清在第二个屋子搜到了绷带和水，走出屋子就听到了击杀播报。 「【我们是冠军】谢泽意，击杀【苟分】贡汤。」 「【黑骑士】邬元，击杀【苟分】别乐咏。」 …… 天空中别的几队播报扎堆出现。 【谢泽意：我杀的这个人有枪，没子弹。】 【纪杨清：赵建堂别跑远了！过来搜，别一会儿没人给你收尸，这里还有一队人。】 每个小队队员传送到异能岛距离不会太远，纪杨清刚刚击杀的那个小队最后一名成员被别的队击杀了。 纪杨清看着地图上赵建堂那个点越来越远，忍不住骂了一句。 【赵建堂：哦~】 【谢泽意：半个小时我们换地方？】 【纪杨清：可以，小心点。】 纪杨清在别的屋子没搜到多少东西，这片地方可谓穷的叮噹响。 三个人从不同的方向一点点向队友靠近，总算是在一个别墅面前汇合了。 纪杨清看着跑来的队友：「这个屋子搜完我们做小队任务。」 「这什么鬼任务，我真的想笑。」谢泽意指着面前放大的虚拟屏幕。 【小队任务：去剧院学唱戏，得到老师的奖励。】 纪杨清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赵建堂率先推开房门：「那我搜一楼？」 「小心！」一颗子弹破空而来，纪杨清眼疾手快拉了正在回头说话的赵建堂一把，反手将手里形成的水炮发射出去。 纪杨清看着眼镜上队友那一栏，赵建堂的血量下降了2% 有惊无险，子弹因为纪杨清的异能改变了方向，赵建堂没有被打中要害，只是胳膊被擦伤了。 屋里家具很多，一时间看不到敌人在哪里。 谢泽意不废话，直接双手举起催动异能。 纪杨清闪身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在楼梯转角的敌人。 他正因为突如而来的浮力脚下一轻，接着就是从楼梯上重重摔了下去。 纪杨清不多废话，对着摔得四仰八叉的敌人直接就是一枪。 「【我们是冠军】纪杨清，击杀【黑骑士】邬元。」 纪杨清用水给他和赵建堂套了一层护盾，谢泽意控制自己浮起来直接打破二楼的窗户。 邬元的队友就在二楼窗户观察情况，跟谢泽意直接打了个照面。 谢泽意用浮力控制他，一枪打中了左胸位置。 第17页 那人直接痛苦倒地。 纪杨清和赵建堂赶到楼上，逮到了另一个准备逃跑的。 「【我们是冠军】赵建堂，击杀【黑骑士】葛立群。」 「【我们是冠军】谢泽意，击杀【黑骑士】计沈。」 纪杨清目前积分15，谢泽意10，赵建堂5。 赵建堂急低头搜两人的身：「怪不得没什么好东西，感情他们都是先我们一步搜完了。」 这两人身上有急救包，子弹，还有两个二级背包，楼下那个人身上是二级甲，纪杨清特意爆头，没有损害二级甲，现在血量还是满的。 搜刮干净纪杨清拍拍裤腿，站起身把二级甲穿身上：「走吧，先做任务，随机地图不知道什么时候刷新。」 三人到别墅后院，准备开车。 谢泽意看着眼前的越野车问：「你们谁会开？」 赵建堂看纪杨清也在纠结，自告奋勇：「我来吧。」 谢泽意坐到副驾驶，纪杨清坐后排。 谢泽意在一边调出地图放大，给赵建堂指了指剧院。 赵建堂看清位置，调转方向盘，一脚油门下去：「得嘞，坐稳喽！」 别墅外荒草丛生，随着轮胎滑动，轮胎在地上压出一条印子，车子和远处的蓝天构成了一幅画。 没开出去两步，赵建堂一个勐子扎到了一棵树上，引擎盖直冒烟。 谢泽意在副驾驶没带安全带，一个冲击，头直接撞到玻璃上：「艹，你有驾照吗？」一个巴掌往他头上招唿。 「我当然有！」赵建堂带了安全带，没有大碍，「谁让你们不系安全带。」 纪杨清头撞到前排靠背上，心情不佳：「哪个教练让你毕业出来祸害我们？」 第009章 期末考核（二） 赵建堂嚷嚷：「什么叫驾校瞎了眼？我家有司机不行吗？考了之后没开过不行吗？」他想了想，直接打开驾驶门对着两人，指着外边道，「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b。」 纪杨清嘲讽一笑，拉开车门让赵建堂腾个位置：「起开，我就不信能有这么难。」 「你来你来，我看看你能整出什么名堂来。」赵建堂语气满是不不屑，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纪杨清坐上驾驶座，把车倒了出来，还好车速不快，车没有报废，引擎盖只是微微的凹陷。 他一脚油门下去，车尾扬起尘土。 「堂堂，开车这种事情还是要看天赋的，车开的很好，建议下次不要再开了。」纪杨清开了十分钟非常平稳，谢泽意靠着椅背放松，忍不住吐槽。 「你给我闭嘴吧，少说两句话会死？」赵建堂把武器一扔，从后座掐住谢泽意的脖子，俩个人闹成一团。 赵建堂：「杀了队友是不是也算分？给爷死！」 谢泽意：「咳咳……你丫的玩真的是吧，受死！」 看着打闹的两人，纪杨清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剧院离这里不算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门卫一看见几人忙不迭的迎了上去：「哟！这么年轻的娃娃是来听戏还是学唱戏呢？」npc扮演的尽职尽责。 纪杨清笑的灿烂，很具有欺骗性：「叔，我们都挺爱听戏，来跟着学两句。」 「哎呀，现在的娃娃都不爱听这些，学点好啊学点好，以后就有人传承喽。」一边感嘆，一边乐不支的把门打开了。 走进院子，映入眼帘的是独特的建筑风格，传统的斗拱，雕花和彩绘设计配合红色主调，让人觉得庄重大气，富有艺术的高雅。 进入剧院内部就能看见宽敞的大厅，观众区的前排，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人，舞台上一位目测花甲的老人滔滔不绝的讲述的知识。 三人从观众席的后面进来，穿过阶梯，来到了观众席的前面。 长者看见来了几个人，脸上笑容更加灿烂，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又来了几个乖孩子啊，那我们简单重复一下前面的内容。」 纪杨清扫了这些人的穿着，不出所料都是参加考核的人。 看见纪杨清几个人进来，坐在第一排的几个人明显绷紧了后背，只要他们敢做出什么反常举动，下一秒就是拔枪相向。 气氛剎那间剑拔弩张，可现在也不是动手的好时候，任务完不成，每个人都是死路一条。 纪杨清冲着他们笑笑以示友好。 可他的笑在几个人眼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纪杨清也不管，招唿着赵建堂和谢泽意就坐了下来。 「我再简单的重复一下。」长者看着几个人坐下来，摸了摸鬍子，「豫剧呢最主要的就是腔调要圆润，吐字也要清晰，将方言和音韵结合在一起，使自己的声音表现出浓厚的生活气息……」 长者在舞台上不停的左右走动，嘴里滔滔不绝地讲，从起源讲到唱法，从唱法讲到表演形式，讲完还给大家演示了一下。 长者信手拈来，每一个腔调都恰到好处，将自己饰演的人物表现的活灵活现，很久没有人来这个剧院了，长者不遗余力地教着众人。 「那么现在谁要上来试试？」长者演示完一脸期待的看着台下的众人。 可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小队任务，认真听进去的到底是少数，长者的话音落下，场馆内就陷入了寂静。 长者看着沉默的大家，眼神从期待逐渐变成失望，原本上扬的嘴角也耷拉了下来，原本还硬挺的腰板瞬间佝偻，看着让人心酸。 第18页 他嘆了口气，似是要把什么情绪压下去，开口声音带了些哽咽：「那我们……」 「老师，我来试试吧。」纪杨清好听的声音响起。 台上的长者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纪杨清对他微笑的点了点头才缓过神来，原本暗淡的眼神又燃起了光芒，嘴唇激动的不自觉抖动。 「好，好啊！」长者激动的拍了拍纪杨清的肩膀，不自觉的擒上了眼泪。 台下人听的昏昏欲睡，看着纪杨清站上舞台，得了长者的夸奖，窃窃私语里带着酸味。 「别装逼失败了才丢脸。」 「那叫一巴掌拍到了马屁上，哈哈哈。」 「就他长了个嘴，哼哼两句谁不会？」 赵建堂听着都气笑了，又不是没给他们机会，自己不好好把握，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想要冲着走廊边的那群人理论两句，谢泽意拍了拍他的手，让他安静听纪杨清演唱。 赵建堂骂不了人，索性冲着对面竖了个中指，比了个「傻逼」的嘴型。 对面气的想跳脚，但为了任务只能死死的压住自己的怒火。 纪杨清选了一曲很经典的《穆桂英挂帅》。 当舞檯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即使没有服装的加持，他身上的气质发生了质的变化，眉宇间透露着决断和坚毅，目光扫视着前方，活像一个将军正在扫视着战场。 伴随着背景音的号角声，战鼓响起，他拿过一旁的道具钢刀，面色凝重，仿佛回到了末年，那个战火纷飞的时代，他是平民们的期待。 背景音乐来到了高潮，他的声音嘹亮高亢，犹如穿透敌军的利剑，他身手矫健率领众人打倒强敌。 艰难险阻，刀光剑影通过他的歌声和动作表达了出来，每个音符从他的喉咙里流淌出来，伴随着娴熟的技巧和恰到好处的动作，将穆桂英表现的活灵活现。 「woc，奈何我学术浅陋，除了牛逼什么也说不出来！」赵建堂在听戏的过程中，身子从原来散漫地靠在椅背上，变成腰板笔直，眼睛慢慢瞪大。 「纪杨清还有这技能，深藏不露啊。」谢泽意点头同意。 另一边的人没怎么听过戏，但也能听出来技巧和声音确实很强，就是嘴硬。 「切，不就会唱两个小曲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在古代不就是个这人践踏的唱曲儿的。」 「好！好！好！」 表演结束长者满含热泪从旁边走了出来，「豪情万丈战鼓擂，穆桂英领兵赴阵地。你的表演的时候我看到了穆桂英的影子，仿佛穆桂英活了一样，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过这样的表演了。」 「孩子，你做的太棒了，我都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过你这个年纪能把戏曲演绎的淋漓尽致了，这个剧院不知道多久没有人光顾，只剩下我和另外几个老骨头苦苦支撑着。」长者抓住纪杨清的手有些语无伦次，说话的逻辑有一些混乱。 「这样孩子，这个奖牌是我第一次获得全国大奖的时候得到的。」长者有些颤颤巍巍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用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金色奖牌，「这个奖牌我从来没有离身，这次我就把它给你了，愿意的话可以拿它来找我。」 说着拿出了纸笔，写下了地址和联繫方式。 纪杨清看了一眼奖牌，上面刻着：国家一级豫剧演员，梁元正。 他知道这些东西带不走，但看着长者激动的模样多少动容。 「谢谢老师。」纪杨清嘴角挂了一抹浅笑，笑容直达眼底，退后两步，鞠了一躬，这是对长者前辈大师的尊重。 「【我们是冠军】完成小队任务。」 等到众人都走出了剧院，自动分成四队，也没有在剧院里的风平浪静。 「兄弟们抢他的奖牌！」 「我们的任务就在他手里！」 三个队心照不宣的暂时组成了联盟，九个人将纪杨清三人团团围住。 「诶诶诶，等等我就一个奖牌，你们三个队要怎么分？」纪杨清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你管我们怎么分，先交出来再说！」 「少花言巧语了。」 谢泽意：「你们真的要结盟吗？」 「不然呢？」 「你们这么信任对方，不怕他们背后捅刀子？这情谊真叫人感动啊。」纪杨清假惺惺地感慨。 赵建堂接着阴阳怪气：「真让人羡慕。」 这句话瞬间引起了另外三个的警觉，确实把背后交给别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纪杨清看到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多说，直接上。 赵建堂掏出之前在【黑骑士】身上搜出的枪，两手各一个，对着他们就是一顿点射输出。 纪杨清的水炮破空而去，击中了一个人的腹部。 这空旷的地上以少打多显然不占优势，纪杨清看着正在扫射的赵建堂，翻身进入了停在剧院门口的车。 「快上来！」 后排的车门被自动打开，赵建堂和谢泽意边打边退，开着后座的车窗跟对面打。 车子发出轰鸣声，车胎与地面摩擦升起阵阵白烟，扬起了地上的尘土。 几人看见扬长而去的车尾，大吼一声：「追！」 剧院旁边就是一个大型商超，纪杨清驾驶着越野车直接冲进了大厦里，车速快撞碎了玻璃门，直到撞上了三个货架才停下。 第19页 原本超市里的货架鳞次栉比，被越野车撞倒了许多，不过这里是个打游击战的好地方。 没等一分钟，后面的人也追了上来了。 「分开找！」 纪杨清隐藏在一群货架后面，巨大的货架将他的身子遮的严严实实。 对面那个人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纪杨清从货架的缝隙里后面微微伸出枪口。 「砰！」 「【我们是冠军】纪杨清，击杀【血煞】卜英睿。」 「在那边！」听到枪声的几人往纪杨清的方向赶过去。 他们一点点逼近，马上就要到纪杨清藏身的地方。 第010章 期末考核（三） 纪杨清拽着墙上的扶手，一脚把前排的几个货架全部踢倒。 货架将几个人重重的压倒在地，但他没空管，还有两个人没有被货架压到，纪杨清换位置跟他们打，没想到对面异能直接怼上来，剧烈的火焰扑面而来。 「艹！」纪杨清暗骂一声，这边全部都是易燃的物品，燃烧的塑料瓶也会发出有毒的气体，在这里点火是一点都不想后果。 他闪身躲进另一堆货架里，手上催动异能，旁边货架上的矿泉水瓶全部炸裂，里面的水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 火焰被水熄灭了，这个角落里到处都是水，瓷砖沾上水光滑万分，追击的两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剎住车，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 纪杨清一个一个补刀。 走到被推翻的货架那边，那三个人还在用力推身上的三层货架，纪杨清毫不手软，抬手就是杀人。 「【我们是冠军】纪杨清，击杀【血煞】仲萧。」 「【我们是冠军】纪杨清，击杀【血煞】丰开宇。」 「【我们是冠军】纪杨清，击杀……」 纪杨清身前的积分跳转到40。 纪杨清走到楼梯口，谢泽意和赵建堂已经下来了。 谢泽意胸口积分20，赵建堂15。 再加上存活了三个小时，每个人实际分数都多加三分。 「先吃口饭，等雨林刷新吧。」纪杨清随手从货架上拿了点面包。 两人点点头，随意拿了点吃的往地上一座。 ———— 中午十二点一过，雨林即将刷新的地点就显示在眼前的虚拟屏幕上。 「走！拿积分去！」赵建堂早就等烦了，除了中间有一队人闯了进来，其余时间不无聊了。 原本那辆越野车受到撞击，一些仪表坏了，纪杨清干脆开了别人的车。 雨林刷新的地点有点远，开车二十分钟勉勉强强能赶到。 赵建堂开着车窗独自嗨：「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闭嘴！」谢泽意在后排拉赵建堂的根本，想要捂住他的嘴。 「啦啦——，啦啦……」赵建堂被谢泽意闹腾的气息不稳，干脆不唱了，「我跟你拼了！」 急！队友是小学生怎么办？在线等！急！ 「你们两个安静点，看着点路上的情况。」 「是他先闹腾我的。」赵建堂甩锅谢泽意。 「我呸，你唱的太难听了！」 「安静！！！」 后排两人总算安静下来了。 「注意点！桥上有人。」开车到去雨林的必经之路，跨河桥，纪杨清看到了那边已经有人开始混战。 谢泽意立马架枪，纪杨清一个漂移，改变了车子的方向，子弹射中了轮胎，车瞬间失去了控制，在地上留下了长长的轮胎印。 赵建堂向对面扔炸弹，打中了对方的引擎盖，爆炸击穿了油箱，瞬间一股浓烟升起，「轰」一声对面的越野车被炸飞。 车上几人来不及逃窜，其中两个人被当场炸死，还有一个残血。 「【我们是冠军】赵建堂，击杀【敢死队】甘俊能。」 「【我们是冠军】赵建堂，击杀【敢死队】狄德义。」 这边的爆炸瞬间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所有的技能还有子弹全部都往这边招唿。 混乱间，【佣兵团】安瞬法射的一颗子弹划到了赵建堂的胳膊：「操，老子跟他拼了！」 赵建堂拿出抢到的加特雷装弹，对着桥头就是一顿扫射。 纪杨清直接一个水盾护在赵建堂身上，为他抵挡了不少伤害。 但安瞬火力有点太勐了，水盾没有坚持多久就破掉了。 一颗子弹直接击中赵建堂腹部，血条瞬间降至到50%以下。 纪杨清早就从驾驶座上下来，借着车子做掩体，拿出ak匍匐着身子放暗枪，一个子弹直接划破了他的脸颊。 一阵火辣辣的痛，灼烧着纪杨清，他躲在车子后面，抹了把脸上的血迹，眼里从原本的随意变得兇狠：「艹，打人不打脸。」 不断有流弹击中车身，谢泽意在纪杨清火拼的时候，给赵建堂打了绷带，血量回復到80%。 「用『反重力』掩护我！」纪杨清冲着车里的谢泽意说。 「好！」谢泽意把赵建堂从车里挪了下来，躲在车后暂避锋芒。 纪杨清给两人都套上一个水盾，自己沖了出去。 谢泽意用反重力卸了子弹大部分的力道，一些还原路返回，打到了射出子弹的人身上。 加上他本身的水盾，让纪杨清摸到了河里。 他一个勐子扎进海里，瞬间一股力量灌入了他的身体。 第20页 黑色的头髮变灰变白，瞬间长到腰间，瞳孔的颜色也逐渐褪去，变成了冰冷的灰色，双腿从腰部向下延伸变成了鱼尾。 「艹，他跳水了！」 「先不管他，放毒气风暴，杀他队友！」 很快他们就知道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纪杨清跃出水面，抬手控制河水，排山倒海的水冲上桥面，桥瞬间被击垮，大块大块的断臂掉落在水里。 桥上的车子只在河面上浮现了一下，全部沉入了海底。 赵建堂从到后镜里观察到纪杨清的情况，看准时机在他出手的时候精准给上buff，反手打中了另一对一个人的眼睛。 「妈的护盾！」 「他有完全异形！」 「艹，这异能真他妈见鬼！」 落到海里的几人没能立刻找到发力点在水里挣扎了半天。 「护盾，护盾呢？！」 拥有护盾异能的人在桥被摧毁的时候被落石砸晕，直接沉入水底。 「妈的！」那人叫了半天，发现就剩自己一个，胳膊青筋暴起，脸上出现了诡异的表情，之后一双巨大的白色翅膀从后背长了出来，撕破了衣服。 可惜羽毛沾染了水，他扑腾了半天飞不起来。 纪杨清最后补上一发水炮，对面直接毙命。 「【我们是冠军】纪杨清，团灭【名人堂】。」 天空上方响起了击杀播报。 纪杨清看着水里的血迹逐渐散去，直到没有了半分波浪，不屑的嘲笑：「菜逼们，没本事就别堵桥。」 纪杨清直接用人鱼形态上岸，岸上还有两队人马，他拿起岸边掉落的ak-74，对着不远处的一个人就是一枪。 那人刚刚在车里被炸了半条血，刚自己打完药剂，就被补死了。 「【我们是冠军】纪杨清，击杀【敢死队】黄伋。」 那边谢泽意和赵建堂刚杀了几个人，面前做掩体的车，被安瞬的狂风吹走，两人瞬间暴露在空旷的视野里。 「艹！」谢泽意拉着赵建堂，匍匐翻滚着躲进了旁边的石头后面。 安瞬本想乘胜追击，看见纪杨清那边已经解决了一堆人正在往这边赶，思考过后带着队友撤了。 「为什么不追？！」安瞬的队友不解。 「别上头，纪杨清的异能比我们想像的更强大，没必要在这时候跟他们正面冲突，先去雨林刷分。」安瞬打着方向盘，向另一座跨河大桥驶去。 三人汇合，纪杨清给了两人一个水盾带他们过河。 「woc，woc，woc！真踏马好看！」赵建堂一看见纪杨清的模样就看直了眼睛。 「别狗叫了，赶紧走刚刚耽误太久了。」 三人来到岸对面那里还停着一辆车，但纪杨清现在这副模样根本没法开车。 「我来吧。」谢泽意打开驾驶座的门。 「喂喂喂，你们这是歧视！」赵建堂原本的磨拳擦掌要开车了，看着谢泽意推开他非常不满。 再不满也没办法，纪杨清已经同意了。 纪杨清将车后座弄得湿漉漉的，半条鱼尾从窗户搁在外边。 半路平復了躁动的灵核，他才恢復了人形。 三人紧赶慢赶，终于在雨林刷新的前赶到了地点。 一个巨大的原始雨林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森林很大，行走的积分很少，几人逛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猎物，只能听见森林里四处响起的枪声。 突然，一双眼睛出现在了灌木丛，接着灌木丛里又陆陆续续冒出了几双反射着光芒的眼睛。 三人一对视，默契的冲进了灌木丛，纪杨清锋利的手指甲划破了一只老虎的喉咙，另外两人则拿出搜刮来的小刀毫不犹豫的扎了上老虎的动脉。 可能是血腥味太过浓烈，灌木丛里又跳出了一只老虎。 这只老虎跟其他三只老虎不一样，体型大了一圈不止，眼神也带着不一样的杀戮。 纪杨清一眼就感觉出来，这只老虎格外兇残。 明显是杀过人的，眼里掩饰不住对人类的渴望。 三人一虎就这么僵持在空旷的岸边。 直到那只杀人虎率先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这声咆哮打破了原有的和平，三人也不甘示弱的沖了上去。 纪杨清幻化出水炮，赵建堂为他增加buff。 老虎太大了，谢泽意的异能根本浮不起老虎，只能用子弹一遍遍射击。 老虎皮糙肉厚，子弹对它几乎毫无作用。 尝试无果后，纪杨清果断放弃毫无意义的攻击，转变思路：「打他的眼睛！」 谢泽意和赵建堂接收到信号，调转枪头集中攻击老虎的眼睛。 纪杨清一发子弹击穿了老虎的眼睛，子弹穿过眼睛，直指晶片。 庞然大物「轰」地倒下。 真难缠。 这场人虎大战让在基地实时围观的教练们倒吸一口冷气。 这头老虎可是他们特意放进去的实验虎，各项数据都经过全方位加强，即使有异能也不一定能够解决它。 而且纪杨清的感觉没错，这只老虎下午刚刚叼走了一个小队的人，这个三个人异能两个个是火攻，一个是雷击。 可是这个老虎的躯体似铜墙铁壁一般，异能对它只是挠痒痒，两人就这么塟入虎口。 可见纪杨清不止异能强大，观察力也十分惊人。 第21页 纪杨清三人刚刚想喘口气，「咻！」一道疾风破空而来。 「小心！」纪杨清一个纵身飞扑，把没反应过来的赵建堂扑倒，这才免了赵建堂的皮肉之苦。 扑倒在地的纪杨清反手就变出水做的大炮，向疾风而来的方向打了出去。 但草丛里的人并没有被击中，疾风裹挟着子弹扑面而来。 谢泽意双手一动，操控灌木丛后面的树桩，勐的一下砸了下去，顿时草丛里哀嚎声一片。 纪杨清身为主要的攻击力，手心不断幻化出水炮，赵建堂也十分配合，次次都能精准无误的把强化buff给纪杨清加上。 谢泽意找机会隐藏自身的位置，发射的子弹精准的和对面破空而来的子弹撞击在一起，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在潮湿的热带雨林里，潮湿的空气给纪杨清的异能锦上添花，可以凝结出威力更大的水炮。 激烈的打斗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这里，混乱中纪杨清小队都带走了几个人头。 「人怎么tmd这么多。」 「没必要跟他们打，先撤！」 之后三人避开人多的地方，在雨林周围猎杀了一些野怪，趁着雨林消失之前，率先开车先跑了。 三人高强度战斗了一天都有些累，找了个酒店睡觉，休整一下自己。 凌晨积分刷新，面板只剩下了二十几人，刚刚雨林那场混战天空中的击杀播报没有停过，少说死了三十个人。 纪杨清单人位列第一，小队位列第二，和第一名的小队只有十几分的差距。 小队第一是段言，沈连安和贺渝州组成的【反恐精英】，【佣兵团】是安瞬的队伍位列第三也不容小觑。 纪杨清在房间里看着两人商量对策：「明天那个boss一定要是我们击杀的，这个【反恐精英】很强，boss落入他们手中，我们小队必死无疑。」 「可以！」两人点头同意。 「明天先把小队任务做了，免得耽误时间。」纪杨清敲了敲已经刷新出来的小队任务【和医院门卫下围棋，并获胜】。 第011章 期末考核（四） 第二天早上，三人先去做小队任务。 开车到小区门口，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早，门口没看到别的小队。 纪杨清看见小区楼下一个人坐在那里下棋，走过去：「叔，自己跟自己下围棋呀。」 「对啊，这不大早上无聊。」这位老爷爷笑的一脸憨厚。 纪杨清没直接提要跟他下棋这回事儿，只是在旁边看了很久。 赵建堂不解，想要过去问问纪杨清为什么不直说，谢泽意拉住他摇摇头。 纪杨清就这么就这么看着老爷爷自己跟自己下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 几盘过后，纪杨清开口了：「爷爷，我看你一个人下的也怪无聊的，我陪你下几盘？」 「诶呦！」老爷爷花白的眉毛一挑，有些不可置信，「你确定吗孩子，你要是想跟我下棋，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没关系爷爷，您随便来，就当咱俩切磋切磋。」纪杨清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老爷爷重新把棋盘收拾好，俩人就这么对坐。 比赛开始，他们两个人交替下棋，每一步都要经过深思熟虑。 纪杨清刚刚站在那里就是观察游戏规则，顺便看看老爷爷的实力如何，只能说纪杨清看不太懂，但不妨碍他觉得很强。 俩人就这么默默的博弈，赵建堂和谢泽意也不敢发出声音打扰两人。 老爷爷落下一枚棋子，纪杨清笑着把夹在食指跟中指的旗子放回旗罐里：「我输了，甘拜下风。」 赵建堂看见纪杨清输掉比赛惊呆了，他以为纪杨清势在必得能赢下这盘围棋。 现在在他眼里，纪杨清什么都会，无所不能，怎么就输了？！ 谢泽意皱着眉，也是有点意外，思考有没有别的办法赢一下这场比赛。 「孩子，我都说了不会让着你的。」老爷爷说着收拾着棋盘，准备接着自己跟自己下。 纪杨清连忙阻止：「别啊爷爷，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厉害的对手，再让我多跟你下几盘。」 「嗯……行吧，反正也无聊。」老爷爷想了一下同意了。 纪杨清一直输，直到过了五盘后，两边隐隐有了持平的架势，老爷爷险胜了这一局。 老爷爷有点吃惊，勐得一拍大腿：「哟！看来我要认真点儿才行了。」 接下来的一盘，纪杨清专注思考每一步如何走，寻找最优解，脑海里不断演算着各种情况，并预判下老爷爷的下一步。 局势越来越复杂，下的每一步都可能胜利或者失败，两人思考的时间越来越久。 纪杨清不断调整策略，观察对方局势的变化，气氛逐渐紧张起来，整个胜利的天平也似乎在向他这一边倾斜。 纪杨清手持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爷爷，你输了。」 老爷爷有些不敢置信，过后就是震惊和高兴，激动的拍着纪杨清的肩膀：「孩子，我告诉你，我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赢了我这事儿你可以吹一年。」 「好孩子，你围棋学了多久？」老爷爷没有输了比赛的不开心，乐呵呵的拉着纪杨清扯东扯西。 「刚刚站在旁边看你自己跟自己下的时候学会的。」纪杨清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震惊人的话。 第22页 「学这么久……哈？」老爷爷拍在纪杨清肩膀上的手顿住了，为了确定自己不是幻听，揉了揉耳朵，「你说啥？再说一遍？」 不止是老爷爷，赵建堂和谢泽意也怀疑自己听错了。 「刚刚站在旁边看你自己跟自己下的时候学会的。」纪杨清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老爷爷的嘴巴要张不张，结结巴巴半天说：「天……天才……，老头儿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也没有人陪，今天跟你下棋我真的很开心。」 天空中响起了任务播报。 「【我们是冠军】完成小队任务。」 纪杨清有点疑惑，老爷爷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叔，你的孩子们呢？」 老爷爷边收拾棋盘边说：「他们都忙啊，我一个老头也不想拖他们的后腿，省的被嫌弃，逢年过节能回来看看我就很满足了。」 「爷爷不嫌弃我多来陪你下棋。」虽然知道是npc，但是看着老爷爷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说句好听的话，让他开心开心也行。 「诶！就算是哄我的话，我这老头子也听得开心。」说完憨厚的笑了，脸上的鬍子随着笑容一动一动。 谢泽意已经从震惊中恢復过来，用胳膊肘戳了戳纪杨清，抬了抬头用眼神示意他往一边看。 远远的就看见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浑身是伤，其中一人的胳膊还在咕咕流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另一个人一瘸一拐。 赵建堂也顾不得震惊了，立刻警戒起来。 没人搭话，npc爷爷又恢復了自己跟自己下棋的状态，外界一切都干扰不了他。 来的两人一看这架势，立刻举起双手：「我们没有恶意！」 纪杨清自然没有这么容易相信，但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颔首示意他们继续说。 手臂还在流血的人艰难的放下了胳膊说：「我叫毕琮是【啊对对队】的成员，我们两人想投靠你们。」 一瘸一拐的人接道：「我叫侯策，我们俩的异能都是辅助类，我是千里眼，他是顺风耳。早上做小队任务的时候，输出死在了任务中，队里的武器基本都在他身上，他死了武器被搜颳得所剩无几。」 毕琮很有诚意地把武器全部放到自己面前：「我们不求积分，只想为死掉的兄弟报仇，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很抱歉唐突了你们。」 纪杨清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用vr眼镜确认了两人的身份，他两手举着枪，示意队友去搜身。 赵建堂和谢泽意摸索一番后确认无误，对着纪杨清点了点头。 几人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分给两人一点药剂。 「说说你们的任务，想杀谁？为什么选择了我们？」虽说几个人现在坐在一起，但纪杨清依旧警惕，手里不断把玩着ak。 侯策边缠绷带边开口：「我们今天的任务是去医院上班，记录病人档案拿到实习证明，就在早上要拿到实习证明的时候，【反恐精英】和【佣兵团】两队人马都来了，实习证明没拿到，还在混战中【佣兵团】的阮英纵和季宏旷杀了我们输出。」说着用没有受伤的胳膊捶了捶草地。 毕琮：「他们两队，两个个小队排行一个第一，一个排行第三，我看你们和第一名的差距只有十几分，多我们两个胜算自然更大一点。」 纪杨清看他说完，直接把枪抵到了他俩的脑袋上，笑着摇摇头：「你们两个不诚实。」说完更加用力的敲了敲两人脑袋，「眼神闪烁，手势不自然，微笑僵硬，面部表情过度夸张，身体紧绷。」 谢泽意有些无聊的薅了一把地上的草：「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侯策看着瞒不住，嘆了口气：「好吧，我们自然想苟点分，混个好一点的成绩，但我保证不坏你们的事。」 纪杨清盯着两人看了会儿，确认没有继续说谎：「鑑于你们有说谎的前科，武器暂时没收了，希望能让我看到你们的价值。」 谢泽意问两人：「【反恐精英】和【佣兵团】现在在哪儿？」 「我不清楚，可能还在医院？」 「走走走，拿积分去！」赵建堂拍拍屁股上的灰站起来。 ———— 候策站在离医院很远的树上，眼神射出类似巡逻塔的灯光：「医院里没有任何动静，他们好像已经不在了。」 毕琮：「我也听不到动静。」 纪杨清看着两人坐在后排，脚下油门一踩：「那走先去把你们的实习证明拿过来。」 谢泽意一边擦拭着枪，漫不经心的问：「实习证明在哪儿？」 侯策一直使用异能观察周围，听到谢泽意问话回復了一句：「院长办公室里，正要去拿就被他们两队打断了，输出被他们杀了，我们两个只能先放弃实习证明拼死跑了出来。」 医院走廊里坐着不少病人，大部分面色蜡黄。 五个人目不斜视，径直前往院长办公室。 办公室布局明亮，墙壁上悬挂着医院的荣誉和锦旗，展示柜里放着数不清的奖盃。 侯策，毕琮没有废话，在院长办公桌上翻腾了起来。 纪杨清无聊的从书架上拿出摆放着几本病例翻看。 【实验体代号：01兔子 年龄：50 返祖血统：兔子 血统纯度：60% 能力：超音速奔跑 第23页 后遗症：双腿肌肉逐渐萎缩，预计五年内丧失行动能力】 【实验体代号：02兔子 年龄：50 返祖血统：兔子 血统纯度：73% 能力：超音速奔跑 后遗症：双腿肌肉逐渐萎缩，预计8年内丧失行动能力】 …… 【实验体代号：23兔子 年龄：62 返祖血统：兔子 血统纯度：75% 能力：瞬移 后遗症：长时间走路会眩晕噁心】 纪杨清直接翻到最后一面。 【总结报告：根据数据实验所得，血统纯度越高，后遗症越少或越轻。 同一血统不同异能的后遗症区别明显，当前数据样本较小，暂无法得出准确结果——少数不同异能的出现和后遗症与什么有关。 根据目前数据所推测，只有达到百分百纯血统才能完全避免后遗症。】 「我找到了！」侯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实习证明。 「【啊对对队】侯策，毕琮完成小队任务。」 纪杨清合上那本档案，心里对返祖血统和自己失去的记忆多了些猜测。 他招唿大家：「拿到就赶紧撤，【佣兵团】和【反恐精英】听到播报很有可能就会过来。」 毕琮大喊一声：「有人！」 「砰砰砰！」机枪的扫射将整个屋子打得千疮百孔。 谢泽意怒吼：「趴下——！！！」 第012章 期末考核（五） 「让我瞧瞧是哪些小老鼠熘进来了？」扫射过后，贺渝州充满戏嚯的声音从窗户那边响了起来。 他举着一把m416突击枪，从窗户翻了进来。 「小老鼠吗都藏到哪里了？」沈连安紧跟其后。 「就出去一会儿就有小老鼠了？来玩捉迷藏吗？」段言施施然。 纪杨清懒得听他们垃圾话，子弹从办公桌下的一个弹孔发射出去。 「嘶——！这不是小老鼠，是火辣的小猫咪啊。」沈连安被子弹划众小腿，不怒反笑。 「呸，真tm噁心。」赵建堂被这形容噁心到了，用异能加持让谢泽意移动一旁的书柜。 书架迅速倒向【反恐精英】三人的位置。 玻璃柜被摔碎，留下了一地的玻璃碴子，书本资料全部散落一地，三人躲闪不及，书架精准的砸到几人身上。 贺渝州最先反应过来，用右臂撑住右边砸下来的书柜：「艹，不止一个小野猫。」 纪杨清趁着混乱放了不少暗枪，让【反恐精英】三人的血量急速下降。 赵建堂看着落败的三人嘲讽：「也不知道瞎吠个什么劲儿。」 沈连安推开压在身上的柜子：「我可是要生气了。」他的身边迅速出现两个虚影，慢慢化实，这是他的异能——影分身。 两个分身迅速缠上纪杨清，他俩虽然身体机能被削弱，但是用枪的准度丝毫不减。 段言催动亡灵术，医院停尸间大量的尸体，为段言异能提供绝佳的助力。 完蛋，难搞了。 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就不好了。 纪杨清思维飞速转动，边对付沈连安的分身，边思考对策。 外面响起了跑车发动机的声音，伴随着毕琮的唿喊：「纪杨清，谢泽意，赵建堂！快下来！」 毕琮和侯策刚刚趁乱跑了出去，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辆跑车。 「撤！」纪杨清沖正在厮杀的赵建堂和谢泽意招手。 赵建堂跳下窗户的最后一秒，沖里面的人挑衅一笑：「拜拜了您嘞！」 三人迅速拉开后座门，坐上跑车扬尘而去。 段言里窗户最近，看见几个人跳窗逃跑，双手攥拳锤向窗台：「艹，追！」 三个人跑到他们的车子边面容一变：「艹，卑鄙！」 他们车子的轮胎全部被放了气，包括医院附近别的车子。 后座窗边，纪杨清的头髮被风吹吹开，露出脸部流畅的线条还有清晰的下颌线，五官立体和谐，鼻樑挺拔精緻，与他惊艷的脸庞完美融合。 他的眼睛微微合上，感受扑面的风和短暂的小憩，中午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配合微微上扬的嘴唇，让人看了心情变好。 「你们干的好啊，把对面的轮胎全部扎破了，我都能想像到他们急的跳脚的样子，哈哈哈哈。」赵建堂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毕琮：「这算什么，也是你们在里面吸引了火力，我们才有空干这些事儿。」 谢泽意擦着手里的枪桿让赵建堂收敛一点：「先别得意，最后谁会赢还不好说，不过这跑车还真是拉风。」 毕琮插科打诨：「那是，我们专门挑的。」 侯策开着车，偏头看向后排小憩的纪杨清：「去哪？」 纪杨清眼睛没有睁开，嘴唇微启：「商场，吃点东西，晚上还有boss。」 经过一上午的比赛，场上估计就剩下最后十几个人了，目前就前三队分数咬的很紧，哪队拿到最后boss的人头，哪队就赢了。 他也不担心，今晚三队想争第一必然会碰面，其他想苟分的也不足为患。 众人来到商场，里面一片狼藉，可见除了第一天他们来过之外，还有别人来过这里。 墙上留下了各种痕迹，烧焦，弹孔，颜料……，货架上的物品散落一地，包装袋被随意的乱扔，时不时踩到几个。 第24页 纪杨清挑了点能吃的东西，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下午五点，天空响起了广播。 【各位考生请注意，各位考生请注意，距离最终boss刷新还有一个小时，请各位预备役在六点前到达医院，否则直接视为弃权。】 好嘛，现在想苟分的都不行了。 医院离商场不算远，纪杨清众人没多废话就赶过去率先抢占有利位置。 距离医院老远，侯策和毕琮就在远处观察。 侯策收回异能：「医院一楼已经有人了，建议从后门绕到顶楼，抢占最高位置。」 众人在离医院远远的地方弃了车，徒步绕到了医院的后门。 医院只有六楼不算高，谢泽意用异能一个一个把他们往医院楼顶上运。 医院楼顶，到处都是在晒病房里的被子床褥。 【警告！警告！最终boss还有五分钟即将刷新。】 【本次刷新boss为：吸血鬼。】 【吸血鬼介绍：嗅觉极其灵敏，用唿出的气息确定人的位置；癒合能力极强；被咬上一口就会死亡，变成吸血鬼僕从；每杀死一个人，吸血鬼的能力会变得更强大，杀死的人血统纯度越高，吸血鬼进化速度越快，杀死一定人数后，吸血鬼将没有弱点。 弱点：视力不好，惧怕强光，其他弱点待开发……】 【boss数据生成中……，倒计时60，59，58……】 每到数一个数字，所有的人心就紧一下。 【3，2，1……载入成功，祝各位考生一切顺利。】 机械的女声消失了，医院周围被一栋黑墙阻挡，所有人都被困在这个牢笼里。 赵建堂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艹，这个boss这么变态，惧怕强光算个鸡毛的弱点，6点到凌晨12点哪儿有太阳？」 纪杨清摇了摇头，从刚刚给出的介绍咬文嚼字：「强光不一定是太阳，也可以使人造光。」 赵建堂愣住了，是他自己先入为主了。 侯策分析：「可是另一个弱点看起来也不算弱点，他靠我们唿出的气息判断位置，我们总不能一直不唿吸吧。」 「啊啊啊——！」悽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天空。 「boss吸血鬼击杀【佣兵团】曹光亮」 毕琮吃了一惊：「艹，这么快，这才过去不到十分钟，还是佣兵团的人。」 医院内空旷的场地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纪杨清走到楼顶的围栏旁，看着向院子。 侯策开启异能：「六点钟方向，曹光亮变成吸血鬼僕人了。」 那位被击杀的曹光亮，眼睛里没有了白色，眼神木木的，身上的皮肤变得青紫，嘴里长出了长长的獠牙，动作有些僵硬。 有了曹光亮的加入，吸血鬼变得如虎添翼，对着那几个勉强倖存下来的预备役一顿输出。 侯策：「八点钟方向，吸血鬼和曹光亮马上要杀死其他人。」 听到这里纪杨清从背包里摸出了狙，架枪瞄准。 「【我们是冠军】纪杨清，击杀【战天狼】谭昊干。」 「【我们是冠军】纪杨清，击杀……」 其他四个人也架好了枪，对着被吸血鬼逼到角落里的人射击。 白捡的人头不拿，纪杨清可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给了吸血鬼当僕人也是给自己添麻烦。 高收益伴随着高风险，纪杨清几个人的射击引起了吸血鬼的注意。 吸血鬼用空洞的眼神看过来，靠着声音朝楼上杀来， 他穿着红色的礼服，身形瘦削，脸颊两侧深深凹陷，面色苍白嘴唇鲜红，头髮稀疏枯黄。 赵建堂本来以为自己杀完人还有逃跑的时间：「艹，他妈的怎么还会飞！」 吸血鬼整个人漂浮在空中，径直冲着楼顶而来。 毕琮语气焦急：「我听到二楼有【反恐精英】小队的声音。」 纪杨清跑到楼梯口：「走，去二楼！」 谢泽意边跑边笑：「好傢伙，玩祸水东引是吧。」 纪杨清不在意的耸耸肩：「总不能我们拼死厮杀，他们坐收渔翁之利吧，一个都别想跑。」 二楼的房间里。 「吸血鬼这会儿怎么没动静了」贺渝州趴在门上仔细的听外边的动静。 「没动静也行，省的他杀更多人，有更多的帮手。」沈连安喘着粗气。 「他妈的，这怎么可能打得过，弱点在他这种变态能力面前等于没有。」段言低着头给枪里换子弹，「咱们就一直这么苟着吗？」 沈连安扭头吐槽：「你打得过吗？不如坐收渔翁之利，再不济我们也是最后一个死的。」 「嘘！」趴在门上的贺渝州在嘴边比了个静音的手势「外边有声音！」 纪杨清几个人的战靴在医院的瓷砖地上踩的哒哒作响。 毕琮闭着眼睛仔细听，被赵建堂和谢泽意拉着走：「左边第六个房间里有人。」 纪杨清停到房间门口，毫不犹豫就是一脚踹开。 正趴在门上听动静的贺渝州，被突如其来的外力冲击的脸都变形了。 「别想在这里苟分！」纪杨清踹开门看着里面的三人，他没有多逗留跟着毕琮的指示接着寻找其他人。 看着纪杨清远去的背影，沈连安忍不住骂道：「tmd吃错药了？」 「艹，快跑！」贺渝州刚把头探出去，走廊尽头的楼梯间冒出了吸血鬼。 第25页 纪杨清跟着毕琮把所有人都找了出来，经过毕琮和侯策再三确认，所有人都在这里。 他点了点，只有12个人了。 身后的吸血鬼已经追了过来，他也不管身后的人怎么抱怨，带着人跑到了外边空旷的场地上。 大型真人猫和老鼠就此上演。 所有人都摒弃凝神盯着在院子里转悠的吸血鬼。 吸血鬼这会儿找不到人，变得非常烦躁，他仔细的搜寻，用鼻子一点一点地嗅闻：「该死的人类，我要把你们都做成我的僕人！」 该说不说这台词儿有点儿中二，纪杨清苦中作乐地想。 赵建堂有点憋不住气，脸色涨红。 可谁知道最先憋不住气的是毕琮，一个柳絮就这么飘到他的鼻子面前，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找到你了！」吸血鬼脸上露出诡异的表情，伸着指甲尖尖的双手直冲毕琮而来。 毕琮顾不得太多，拿出纪杨清分给他的枪就朝吸血鬼射击。 吸血鬼的腹部被击穿，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很快就重新长了起来。 但他却被激怒了，咆哮着就杀了过来。 又一个人憋不住，吐了口气。 吸血鬼心情变得愉悦：「原来这么多美味的佳肴等待我品尝。」说着掉头沖向了离他近的那个人。 那人拼命开枪使用异能也于事无补。 「boss吸血鬼击杀【猎鹰】费弘壮。」 待吸血鬼离开后，费弘壮脖子上留下了一对深深的窟窿。 费弘壮脸色慢慢变得青紫，眼里的白色全部被黑色替代，吸血鬼苍白的脸庞也有了点血色。 段言看着吸血鬼靠近还在一旁憋气。 谁知吸血鬼径直冲过去：「看见你了！」 「艹蛋！」段言紧急躲避，嘴里念着咒语，医院里的亡灵被召唤出来跟吸血鬼缠斗。 纪杨清在一旁观察得出结论：「他进化了，视力恢復了正常，憋气也没用了。」 「那怎么办？」毕琮因为运气好躲过了一劫，现在极度不安。 赵建堂有点丧气：「这是个无解的死局。」 纪杨清否认：「不，这场考试跟游戏一样，是一场大型真人cs，既然是游戏，那必然有破局的方法，不然死局有什么玩？」 谢泽意：「我同意。」 侯策：「我也同意，可破局方法是什么？」 纪杨清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boss吸血鬼击杀【佣兵团】广祥。」 「boss吸血鬼击杀【反恐精英】段言。」 不过短短的几分钟，吸血鬼阵营又添两位大将。 吸血鬼已经朝纪杨清的方向杀过来了。 吃饱喝足的他长出了茂密的黑髮，脸色红润到接近真人，移动的速度也不似刚开始的缓慢。 纪杨清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厮杀。 他一颗手榴弹下去，把大地都震了一阵，浓烟过后，吸血鬼完好无伤地走了出来。 「哦~我美味的食物们，乖乖束手就擒吧，这点伤害对我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吸血鬼可能觉得自己势在必得，不紧不慢的说着话，好似优雅的绅士一样。 其他人都被吸血鬼的僕人缠住了，根本帮不了纪杨清，医院也不是他最舒适的作战地方。 纪杨清接着扫射，吸血鬼跟没事人一样，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一边退一边扫射，直到靠上了医院的围墙。 十米，五米，三米…… 「哦~我美味的食物，乖乖的等着我来品尝。」 纪杨清还是面不改色的扫射，由于距离过近吸血鬼的血喷溅到了他脸上，吸血鬼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往旁边躲了一下。 纪杨清没空擦拭血迹，一边换着子弹，一边下意识舔了一下脸颊边让他有些发痒的血。 他全神贯注，准备继续跟吸血鬼决一死战，谁知他眼睁睁看着不断靠近自己的吸血鬼突然变得目光呆滞，然后找不到方向离开了。 纪杨清眉头紧皱，眼神充满锐利的光芒，脑海里整理着所有的信息。 刚刚自己一直在扫射，怎么突然吸血鬼看不到他了。 纪杨清用力思考吸血鬼变化前自己的动作。 扫射，换子弹，舔了一口脸上的……血！！！ 纪杨清瞳孔微微放大，冲着队友大喊：「快喝吸血鬼的血！」 四个队友听到纪杨清的话，迅速拿出藏在战靴里的小刀，冲着靠近的吸血鬼就是一刀。 顿时吸血鬼血花飞溅，四人都接到血迅速抿了一口。 美味的食物一个接一个消失，吸血鬼开始变得暴躁，所有的怒火都冲着贺渝州他们发泄。 「该死的人类居然喝我的血！」 「boss吸血鬼击杀【反恐精英】贺渝州。」 「boss吸血鬼击杀【佣兵团】安瞬。」 …… 场上就剩下了纪杨清队伍的五人。 吸血鬼和他的僕人看不见五人，正在无能狂怒。 不过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呵，人类，你们只要杀不死我迟早会成为我的食物。」 「还好清哥发现的及时，不然我早就死翘翘了。」赵建堂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 纪杨清没有赵建堂那么乐观：「不，你没听见他说吗，迟早会成为他的失误，这说明喝他的血只是缓兵之计，而且我们的积分跟第一名差了十五分。」 第26页 侯策都已经躺平了，赶紧从地上坐起来：「啊？那怎么办？」 没等纪杨清说出自己的猜测，吸血鬼又能看见他们了。 「我就说你们迟早跑不掉的吧。」 这次吸血鬼已经有所防范，怎么都不会让他们轻易拿到自己的血。 「boss吸血鬼击杀【啊对对队】侯策。」 「boss吸血鬼击杀【啊对对对】毕琮。」 谢泽意看着越来越多的僕人包围着他们：「妈的！」 赵建堂看着他们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眼睛一闭，心一横：「泽意，我用命去杀他放血，你用异能把他的血收集起来。」 「诶！」谢泽意没来得及说出任何话，赵建堂就已经沖了出去。 纪杨清被一群僕人包围，也阻止不了他，只能远远的给他套了个水盾。 「草泥马，老子跟你拼了——！」谢泽意控制着赵建堂浮起来移动，速度飞快地冲到了吸血鬼面前，举起匕首自上而下朝吸血鬼刺了过去。 或许他赵建堂很傻很蠢很笨，异能没有任何攻击性，胆小懦弱，但这一刻他为了队友捨生取义，不枉来这比赛一趟，交了几个过命的朋友，值了。 他笑着被吸血鬼吸干了血。 「不——！」谢泽意怎么喊也于事无补，他眼眶发红地操控异能，将血移动到自己和纪杨清面前。 瞬间吸血鬼和僕人失去了方向，纪杨清和谢泽意靠着院子的围墙喘着粗气。 纪杨清不废话，言简意赅道：「我简单说一下我的猜想，我们喝了他的血，能让他暂时无法攻击我们，那如果他喝了自己的血呢？」 谢泽意还有点没从赵建堂的牺牲中缓过来，这场面实在太真实了，就好像赵建堂真的死在了他的面前一样。 鲜血，牺牲，变成僕人…… 纪杨清看着谢泽意的样子有些窝火，一脚踹到他的肩头：「这tm是场游戏，要死不活的给谁看，我们现在这点时间都是赵建堂争取来的。」 被踹了一脚的谢泽意才逐渐缓过来：「对不起。」 纪杨清拽着谢泽意的领口：「你跟我说有屁用，杀不了吸血鬼，你留着跟赵建堂道歉。」 谢泽意压下心里那点惶恐的情绪：「我要怎么做？」 「我只能说这个方法是赌的，能不能成功我也不知道。」 纪杨清把握确实不大，但每次吸血鬼被打的喷出血都会皱眉，大一时的闪躲。 原本这只是一个很小的细节，但如果联繫上吸血鬼很怕误食了自己的血，那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 「好，我掩护你！」 趁着吸血鬼还看不见他们，谢泽意从后面一把控制住吸血鬼。 吸血鬼自然没有想到两人有胆量过来挑衅自己，一时挣脱不开，周围的僕人也有些茫然的看着吸血鬼独自挣扎。 吸血鬼挣扎的过程中，咬牙划破了谢泽意的胳膊，青紫色从他的胳膊向四周蔓延。 「快点！我要坚持不住了！」谢泽意只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煳。 纪杨清知道谢泽意正在压制自己变成僕人，快准狠地把吸血鬼的血灌入了他嘴里。 做完这一切谢泽意已经完全变成了吸血鬼的僕人。 吸血鬼血的隐身效果结束了，他缓缓地站了起来，眼神死死的盯住纪杨清。 纪杨清已经把手放到了腰部的枪上，静静观察吸血鬼的一举一动。 吸血鬼勐的咳嗽起来，伴随着浑身的抽搐，身体逐渐透明，最后消失在纪杨清的视野里。 周围的僕人也随着吸血鬼消失了，偌大的医院恢復到了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纪杨清累的瘫坐在地上，还好一切都结束了。 「更新【我们是冠军】纪杨清击杀boss吸血鬼，小队获得boss积分。」 【排名结算中……】 【no.1我们是冠军】 【no2.反恐精英】 【no3.佣兵团】 …… 【恭喜考生纪杨清完善吸血鬼弱点：喝下吸血鬼的血对他暂时隐身；吸血鬼害怕喝自己的血。】 【考试存活率：不足1% 考试难度判断：五星 考生表现程度：五星 正在传送中……】 等到纪杨清再次恢復意识，自己已经身处考核那天进入的房间。 眼前的舱门缓缓打开，在沉寂了片刻之后，所有的考生都观战了最后的决战，房间里爆发出了欢唿雀跃的沸腾声。 侯策和毕琮将纪杨清围住，狠狠的拥抱了上去。 谢泽意和赵建堂将他高高抛起，然后又紧紧的相拥。 监控室室的众人看见纪杨清的表现也久久不能平静。 最后还是李教官开口：「栖迟啊，你这又带出了一员大将，这小子前途不可估量。」 第013章 期末考核（六） 「请大家安静下来。」众人沉浸在欢唿雀跃中，没有注意到教官们过来了。 见状，大家慌慌忙忙地站好。 「首先恭喜你们完成考核，希望大家无论结果好坏，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即可。」栖迟环视了场内所有人，最终把目光停留在纪杨清脸上。 纪杨清五官立体，眼神光熠熠生辉，闪烁着智慧与勇气，高挺的鼻樑与眉骨完美结合，微微翘起的嘴角透露出自信与阳光，身材线条流畅修长，充满了健康与活力，从那散发出无可抵挡的魅力，是人群里当之无愧的焦点。 第27页 「纪杨清，做得很好。这次的考核难度有所增加，能击败最终的boss，勇气，团结缺一不可。」栖迟对少年的肯定，让他脸上的笑容更甚，从眼睛到嘴角吸引着栖迟驻足凝望。 完成了考核，众人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这几个月以来的所有努力和付出，在此圈上了完美的句号。 在栖迟路过纪杨清的时候，男人点了点头，肯定了纪杨清最后做的事情。 「现在由我来宣布大家最终的考核结果。」栖迟已经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站在讲台上环视了一圈，雄浑磁性的声音充满魅力，让人无法抗拒。 男人五官线条优美，挺拔的腰背和修长的身材显示出无以伦比的比例，浓密的头髮并不显得杂乱，反而是精心打理过得，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他穿着和所有教官一样的制服，但举止和谈吐能展现出良好的教养，优越的外貌总能让他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考试结果早已有vr统计出来。 「恭喜纪杨清，谢泽意，赵建堂三人圆满完成考核任务，加入隶属总部星核联邦的伽马小队，成为正式队员。」 虽然这是意料中的事情，但是全体人员还是为他们三人响起了不绝于耳的掌声。 赵建堂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流出了眼泪。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进入伽马小队。 「期末考核比拼的不仅是武力，也是智力跟耐力的考验。」 「在你们三个人身上，我看到了纪杨清的智慧，赵建堂的勇气以及谢泽意的沉稳，是你们三个人团结互助，才有了最终的结果，这三个名额你们当之无愧。」男人看着纪杨清，难得笑了笑。 原本纪杨清内心没有太大波澜，可是男人这番慷慨陈词到让他内心多了些悸动。 赵建堂这时也是再也掩饰不住的失声痛哭，谢泽意在一边安抚。 其他人也没有异议，只觉得三个人确实是当之无愧。 原本大家对强行插入预备役的纪杨清很不满意，以为只是靠关系进来没什么本事的花瓶。 而纪杨清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了自己，无论是拼尽自身全部异能为大家制造淡水，还是周测上荣获第一的亮眼表现，更是自身强大的血统以及敏锐的观察能力，都让大家钦佩不已。 面对质疑，纪杨清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用这一切的一切证明自己，也赢得了大家对他的拥护。 「接下来是沈连安，贺渝州和段言，恭喜你们两个进入克拉伦基地的天狼星突击队。」 「接下来是安瞬……」 名单足足宣布了半个多小时才结束，但是这是有史以来异能岛留下预备役最多的一次。 其中的功劳不言而喻，就最后大家团结一致炸毁了虚拟小岛这一项，凡是参与者都加了不少分。 「一会儿会有飞机接送大家回家，大家将会放为期半个月的假期，希望大家在假期里不要过于放松，导致一个月后无法跟上正常的步伐。」刚刚还和颜悦色的栖迟话锋一转，「半个月后就要进行正式任务，希望大家再接再厉。」 栖迟说了许多注意事项，可压抑了三个月的众人归心似箭，都想好好的放松一番，不免有些躁动，不管在不在同一个城市，大家都互相约定找对方玩。 「清哥，你家哪儿的？」赵建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哭了，凑到纪杨清面前说，「到时候我们聚一聚吧。」 纪杨清看着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的赵建堂无奈道：「星海市的。」 赵建堂：「我和谢泽意也在星海市，我俩找你去啊，或者你来找我。」 「我找你吧，我们不是还有约定？」 说到这个赵建堂沉默了一瞬，然后故作镇定地笑了笑。 谢泽意察觉到赵建堂心情不对：「什么约定？」 「没什么没什么。」赵建堂打了个哈哈，扯了其他话题矇混过去。 谢泽意看赵建堂不愿意说，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飞机已经在外边等着了，上了飞机后，疲惫和睏倦逐渐侵占了大脑，慢慢的大家都睡着了。 意外的是栖迟也跟着上了飞机。 到了地方，该转机的转机，该换车的换车，赵建堂和两人约定明天晚上出来聚餐。 看着两人走了，纪杨清这才有空问栖迟：「你这是休假吗？」 「嗯。」栖迟拉着行李走在前面，「走吧，回家。」 其实如果不是放心不下纪杨清，他没必要跟着上岛，也没有必要留在岛上当教练。 一个月没有回来，防尘袋上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到了晚饭的时间点。 栖迟看着冰箱里坏掉的食物，转头问纪杨清：「想吃什么？」 「想吃你做的煳汤面。」纪杨清最喜欢栖迟做的煳汤面，一个月没吃，还挺想的。 「那等着，我出去买面条。」栖迟干脆利落的换上鞋就出门了。 栖迟永远都是这么好，只要自己想要，栖迟就能做到。 一年前的他不过是一个被栖迟解救出来的实验体，虽说是领了上面的任务来照顾他，可是他并不觉得栖迟是不情愿的，反而处处都给予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 直到那次落水纪杨清才意识到，栖迟对自己真的很重要。 第28页 吃完面，两人就互道晚安睡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纪杨清被放在床头的手机震醒了。 【堂堂正正：快起床！快起床！】 【堂堂正正：快出来玩！】 【堂堂正正：还在睡懒觉！】 …… 昨天晚上赵建堂就加了纪杨清的vx，现在一大早就开始扰人清梦。 纪杨清忍住想把他拉黑的冲动，在手机上打字。 【鱼吃猫：大早上想干嘛？】 【鱼吃猫：要是说不出个正事儿，等着被拉黑吧。】 【堂堂正正：别啊，出来玩！你居然睡得着觉，我昨天激动的一晚上睡不着，四五点才迷迷煳煳睡着了。】 【鱼吃猫：建议你多睡会，现在才七点[冷笑.jpg]】 【堂堂正正：别啊，没人和我说话。】 【鱼吃猫：你去把谢泽意喊起来。】 【鱼吃猫：还有麻烦你个事，找一个叫梁元正的一级豫剧演员，我想资助他的剧院。】 【堂堂正正：考核那个老者？那不是虚构的吗？】 【鱼吃猫：万一是真的呢？】 说完纪杨清就把手机随手一扔，不管赵建堂说了什么。 神经紧绷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可以睡会儿懒觉，纪杨清现在只有被吵醒的起床气。 在床上翻来覆去几分钟，纪杨清彻底睡不着了，干脆直接起床，心理暗暗的骂赵建堂。 栖迟不知道去哪了，纪杨清只在冰箱贴上看见一张醒目的黄色便利贴。 【要处理你们三个的入职资料，明日回，早餐在锅里保温，午餐和晚餐记得出去吃点好的。】 纪杨清吃完饭就在网上查阅赵建堂家里的事。 纪杨清在搜索栏打出「赵光誉」三个字，赵光誉就是赵建堂的父亲，接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搜索信息就弹了出来。 纪杨清按年份找到十年前，果不其然网上涌现了大量的报导。 【华光娱乐赵光誉髮妻，今日死于心脏病】 【华光娱乐总裁赵光誉在镜头前痛哭流涕，不愧为模范夫妻】 【华光娱乐股价大跌，原因是总裁另娶新人】 【模范夫妻是真是假？】 【吃瓜速递：华光娱乐总裁的绯色新闻】 …… 太多报告了，纪杨清从头到尾梳理一遍，心理暂时有了一点头绪。 最重要的证据——赵建堂母亲的尸体，现在早已经被火化了，这就有点难办。 纪杨清看完所有资料已经下午了。 等到晚上赵建堂又开始发疯。 【堂堂正正：快出来一起吃饭！】 【堂堂正正：我订好饭店了，你在哪，我开车接你。】 【堂堂正正：快回话！】 【鱼吃猫：在家。】 【鱼吃猫：[位置]】 【堂堂正正：得咧！】 一个小时后，纪杨清坐上了赵建堂的车子。 纪杨清打开门才发现，副驾驶已经坐上谢泽意了。 纪杨清刚坐下就问：「我们吃什么？」 赵建堂：「兄弟们一起没有比喝酒撸串儿更爽的了。」 谢泽意笑笑：「没想到赵少爷还挺接地气的。」 赵建堂皱皱眉：「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夸你。」 「我咋这么不信呢。」 纪杨清被逗笑了：「你是个抖m吧，还被骂上瘾了。」 赵建堂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我呸！我只是认为他没有这么好心。」 三个人吵吵闹闹的，进了饭店又吵吵闹闹的吃饭。 酒足饭饱，三人也没急着离开，坐在那里聊天。 「你说我的人生怎么跟茶几一样？上面摆满了悲剧。」赵建堂喝多了，现在开始胡言乱语。「爹不疼，娘又死的早，我真tm命苦。」 说完就开始干嚎。 一边谢泽意表情居然没有什么意外，大概率是昨天知道了些什么。 看着赵建堂的样子，纪杨清肚子里开始冒坏水。 第014章 一击爆头，爽！！！ 纪杨清垂眸想了想，然后抬眼看着赵建堂：「你现在是不是心情很不爽，非常想要发泄？」 他没喝多少酒，双眼里带着淡淡的戾气和狠劲儿。 赵建堂挥着拳头嚷嚷着：「很不爽，想要发泄！」 纪杨清勾唇一笑：「你爸现在在哪？」 「今天去晋泉国际酒店开会了，怎么了？」赵建堂有点不理解，喝了酒脑子有点晕。 「你不是不爽吗？走，现在揍他一顿。」大概是纪杨清说话的时候语气太过平常，赵建堂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明白纪杨清都说了些什么，酒直接被吓醒了。 谢泽意微醺的眼神也有了点清醒。 「不是，你说什么？我，我怎么没听懂？」赵建堂被吓得话都说不直熘了。 「我说，你不是为了你那个渣爹心情不爽，我们揍他一顿，给你解解气。」纪杨清十分好心的解释。 「怎么？你不捨得？这都不捨得了之后你还下得去手吗？」 这倒不是激将法，只是纪杨清真心觉得，连揍他的渣爹都下不去手，那等之后他计划里更过分的地方，那可怎么办。 赵建堂还是有点大舌头：「没，没有，我只是从来没想过要直接揍他一顿，这也太大胆了吧。」 第29页 纪杨清也不跟赵建堂废话，支着头瞥眼看着他：「一句话，干还是不干？」 「干！！！」 反观谢泽意，只有刚开始的怔愣，很快回过神来，虽然觉得有些大胆，但是比起赵建堂渣爹做的事情，这不过是九牛一毛。 三人说干就干，叫了个代驾就直接过去。 他们伪装了一下，找了个监控死角地方守株待兔。 不一会儿里面的饭局也结束了，陆陆续续有人出来。 赵光誉作为东道主走在后面，还在跟其他人寒暄。 等到赵光誉出了酒店的大门已经没多少人了。 纪杨清三人瞅准时机，趁周围没有人的时候，直接一个黑色的麻袋蒙住赵光誉的头。 「艹，你是谁？」被麻袋套住的赵光誉不断挣扎，可惜在三个人面前一点用也没有，纪杨清右手往赵光誉脖子上用力一击，赵光誉就晕了。 三人把赵光誉拖到一边，纪杨清用眼神示意赵建堂可以动手了。 赵建堂走到赵光誉面前脸上还略有犹豫，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已经下定了决心。 一阵拳打脚踢之后，三人避着监控离开了。 赵家司机手机收到了赵光誉的信息，结果怎么也等不到人，电话也打不通，慌乱之下报了警。 等到后面警察找到了赵光誉，他才被叫醒，脸上被打的乌青，还有红肿，没有一块儿好地儿。 而三个罪魁祸首早就已经熘之大吉。 纪杨清看着脸上笑的开心的赵建堂问：「爽不爽？」 赵建堂毫不掩饰，大吼一声：「爽！真他妈的爽！」 之后三人分别，纪杨清回了家。 回去路上纪杨清细细回想，刚刚有没有什么纰漏。 纪杨清上楼开门，栖迟已经回来了。 纪杨清反手把门关上，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栖迟问：「不是说明天回来吗？」 「过程比较顺利就提前结束了。」栖迟从电视上抬头，「去哪儿了？怎么还喝酒了？」 男人鼻子很灵，闻到酒味，皱了皱眉。 「跟赵建堂和谢泽意聚了聚。」纪杨清说着就想到了赵光誉被揍的样子，一不小心笑出声了。 栖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不止吧？还干别的事儿了吧？」 「嗯，收拾了个人。」纪杨清大大方方承认。 「处理干净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纪杨清笑容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栖迟没问原因，也没问是谁，就这么相信自己啊。 「放心小问题，不过之后可能需要你帮点忙。」 赵氏牵扯的利益有些广泛，后面没有栖迟帮一下忙，说不定还真的不好解决。 栖迟点点头：「嗯，还有下次不许直接干坏事，要提前让我知道。」 纪杨清眉眼一弯，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怎么，提前跟你说，你帮我善后吗？」 本来只是一句调笑的玩笑话，谁知道男人当真了，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这下纪杨清彻底被逗笑了，笑的肩膀都抖了起来。 为什么这种包庇袒护的话要这么一脸正经的说出来，居然有点可爱。 栖迟眉毛皱成一团，似乎是很不理解为什么要笑。 不过纪杨清很快止住了笑声：「就是赵建堂家里的事情。」 纪杨清用简练的语言概述了一下，然后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跟猜测。 「所以你下一步是准备找到当年做尸检的法医？」栖迟听完，精准的猜到了纪杨清想法。 纪杨清很高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脑子：「对，既然那位老管家说死因有问题，现在尸体被火化了，无从被查证，那么当年的真相只有那位法医知道了。」 「好的，我明白了，我现在就找人去查一下那份尸检报告，还有那位法医。」栖迟说着就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 「明天我打算先去见见那个老管家，详细的聊一聊，当年赵建堂年纪还小，估计只有老管家才能知道更详细的事情。」 「好，你自己拿主意就行。」 第二天一早纪杨清就联繫了赵建堂。 【堂堂正正：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有多精彩！】 【堂堂正正：昨天晚上我老早就回到家了，然后半夜的时候楼下吵吵嚷嚷把我吵醒了。】 【堂堂正正：我打开门缝往下看，我的妈！赵光誉肿成猪头了都，大快人心啊！】 【堂堂正正：关键是！他骂骂咧咧，说警察一点儿用都没有，自己就这么被打了，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大笑.jpg]】 【堂堂正正：关键是那小三看见他的猪头样也很嫌弃，我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气绝过去了，哈哈哈哈。】 【鱼吃猫：这都不重要，我想现在去见见那位老管家。】 【堂堂正正：好！我带你去。】 两人约了下午去找老管家。 去的路上俩人买了些保健品带过去，老管家今年也65了，不过好在身体还硬朗。 一见到赵建堂，就把俩人热情的招唿进屋子里。 「好几个月都没见你了，瘦了还黑了，去哪儿了。」然后把目光放到纪杨清身上问：「这位是？」 「爷爷，我受不了那个家，跑去参军了，这位是我的战友。」说完赵建堂拍了拍纪杨清的肩膀。 特工这事要保密，赵建堂只笼统说了一下是参军。 第30页 「好啊，参军好啊，那个家乌烟瘴气的，也没什么好待的。」老管家笑笑。 纪杨清浅浅一笑，眼睛弯弯，显得十分纯良：「管家爷爷好，我叫纪杨清，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些问题想要问您的。」 「你这个娃娃有什么问题要问我这个老头子呀？」 赵建堂神色摆正道：「我俩今天来，其实是想问问十年前我妈的事情，我这次回来就是一定要把我妈的事情解决了，把赵光誉送进监狱。」 听到赵建堂的妈妈，老管家有些忍不住的热泪盈眶，脸上的笑意也没了，神色也暗淡了下来。 「过来坐。」老管家指了指沙发，然后转身进了房间里。 过了一会儿出来手上多了一样东西。 「这个手机是当年你妈死之后，你爸扔的，我收拾书房垃圾桶的时候发现了，可惜已经坏了，我怎么都打不开，我想想还是把它留了下来。」老管家把手上用黑色塑胶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机递到两个人手上。 纪杨清看着手机开口：「我或许可以想办法恢復一下，说不定里面有关键的证据。」 看着可能是关键的证据，赵建堂语气很激动，握住老管家的手不肯松：「谢谢您，如果不是您的话，我到现在都还被他们蒙在鼓里。」 「没什么，你妈对我们一家很好，在我最窘迫的时候给了我一份工作，还治好了我儿子的病，这份大恩我却无以为报，连兇手都没办法绳之以法，这些年这件事一直萦绕在我心头。」老管家眼睛低垂，双手掩面，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我也不是没有试过，可是警察那边被买通了，我想找媒体曝光，却次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全部的新闻都被压了下来，我一直在等机会，现在看来我好像等到了。」 说完这些话，老管家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纪杨清站起身，郑重其事的跟老管家说：「放心吧爷爷，我这次就是来解决这些事情的，正义迟早是要到来的，他们偷活了十年，现在也是时候还了。」 「好好好，当我看到堂堂把你带过来，还跟你说了这些事情我就知道，你就是那个能解决问题的人。」老管家拍了拍纪杨清的肩膀，笑的欣慰。 问完了事情，两人都有些着急手机里的东西。 赵建堂走到门口道别：「爷爷，我们就不多叨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到时候就可以等来的，可能就是好消息了。」 「好，你也长大了，完事多注意安全啊。」 纪杨清和赵建堂对老管家摆摆手道别，老管家目送两人坐上车离开。 两人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老管家的视野里：「我终于要等到这一天了。」老管家喃喃自语道，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释然。 第015章 手机里的秘密 出了老管家的家门。 赵建堂追上纪杨清的步伐：「现在我们去哪？」 「你先回去吧，我去找人看看能不能恢復一下手机的数据。」纪杨清晃了晃手上防尘袋里的手机。 「你准备找谁呀，我可以跟着去。」赵建堂屁颠屁颠地跟在纪杨清身后。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纪杨清拒绝了。 「好吧，要是能恢復数据的话一定要跟我说。」赵建堂也不灰心，他知道纪杨清这个人主意多。 「好。」纪杨清已经拦下了一辆计程车坐上去，「你先回家吧。」 纪杨清刚回家，就看到栖迟在整理资料。 正在整理资料的栖迟抬起头：「这个案子看上去比我们想像的要复杂。」栖迟把手上的资料递给纪杨清，「我派人去查了，当年的尸检报告已经不见了，负责尸检的法医至今下落不明，我现在叫人追踪。」 「我今天上午见了赵建堂家里的老管家。」纪杨清说着拿出了上午老管家给他的手机，「这个手机老管家说是当年赵建堂他爸爸丢出来的，只是已经无法开机了，你有什么办法能把数据恢復吗？」 男人思索了一下：「跟我来。」说着就把纪杨清拉出家门。 「坐好，我带你去见个人，如果他能恢復的话就没问题，如果连他都做不到，那大概率就是再也无法恢復。」男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纪杨清说。 「好。」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来到了一栋公寓楼前。 公寓位于一个比较高端的小区，小区安保系统森严，绿化也特别好，不过保安认识栖迟，直接把两人放行了。 栖迟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公寓楼，坐上电梯按了对应的楼层。 栖迟似乎已经提前通知了那人，电梯门一打开就看见有人开着门在等待。 「队长，找我啥事儿啊。」那人一见栖迟就热情的开口，转眼又看见了跟在栖迟身后的纪杨清，「这位是？」 栖迟先介绍他的队友：「这位是沙望，伽马小队正式成员，血统是蜘蛛，他的异能叫『爬虫』可以操控网络。」然后转头介绍纪杨清，「这位叫纪杨清，顺利通过这次期末考核加入了伽马小队。」 听到『纪杨清』三个字，沙望终于是恍然大悟：「哦！你就是纪杨清啊，队长老是跟我提起你，幸会幸会。」说完就伸出右手。 纪杨清丝毫不怯场：「幸会！」 「快进来吧。」沙望侧过身，让两人进屋。 沙望看着像一个游戏废宅，谁知道家里布置的到挺整洁的，窗明几净，不是想像中那种快递外卖堆了一屋的样子。 第31页 栖迟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问：「我们这有一个报废的手机，想看看你这儿能不能修好。」 纪杨清顺势把手里那台手机递了过去。 「得嘞，我看看。」沙望接过手机，带着两人进了机房。 沙望的机房可不一般，全面高科技化，进门就能看见三面墙都摆满了电脑，全息投影把上面的数字投射出来，花花绿绿的数字字母在疯狂的跳跃。 因为电脑众多的原因，为了保护主机散热，一进门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空调凉气。 沙望拉来两个椅子，招唿两人坐下：「稍等我一下。」 然后就是纪杨清看着他把手机连接到一台电脑上，面前全息投影的数据瞬间变成白色，然后就出现了纪杨清看不懂的代码，还有沙望眼花缭乱的操作。 不出一会儿沙望就说：「好了！已经全部恢復了！」 纪杨清看着虚拟投影上面恢復出来的聊天记录，眉心不知不觉间皱在了一起拧出了疙瘩。 里面有和赵建堂后妈的聊天记录，关于他出轨的，还有商量如何谋害的等等，事无巨细。 可是现在赵建堂的母亲遗体被火化，这点证据显然不足以定罪，死无对证。 他们大可以狡辩只是口头说说而已。 不过眼下虽然动不了这位渣爹和后妈，但是可以制造一些混乱。 恢復出来的聊天记录里的财务报表，倒是有些不简单。 很明显沙望发现了：「这财报怎么看着不对劲呢？」 栖迟看着报表给出分析：「利润损益表，资产负债表，现金流量表还有财务指标分析都不太对。」 「确实。」纪杨清点点头，「既然证据暂且不够，咱们可以把报表捅出去做一下文章，先给他们制造一些混乱，不然我怕调查下去会打草惊蛇。」 栖迟：「可以。」 但是沙望是个妥妥的局外人：「不是，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我有点儿听不懂，还有这个手机是谁的呀？」 纪杨清也没打算瞒着他，三言两语解释了一番，毕竟接下来有些事情还要用到沙望。 他看着沙望说：「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个消息加密发出去？」 「不麻烦，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加密算什么，我让他们连删都删不了帖子，等着看吧。」沙望拍拍胸脯保证。 接到任务的沙望往电脑前面一坐，对着虚拟显示屏就是一顿操作。 几分钟后。 伴随着沙望往键盘上重重一敲：「搞定！」 纪杨清礼貌道：「感谢。」 沙望挠挠头：「别这么说，以后我们也就是队友了，你这么客气，把我搞得还挺不好意思的。」 纪杨清回去路上把大致的事情给赵建堂谢泽意说了一下，赵建堂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了个群。 【堂堂正正：woc！！！这么效率！！！】 【堂堂正正：你说我刚刚去搜了一下，我看见现在还没什么热度。】 【堂堂正正：你说我要不要去买一下水军什么的？】 【堂堂正正：算了，我看热度涨得挺快的，应该一会儿热搜就爆了，我现在就坐等吃瓜。】 【谢泽意：老管家捡到的这个手机，现在可谓是关键证据。】 【谢泽意：你们下一步还准备干什么？】 【鱼吃猫：那个法医暂时下落不明，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下一步要好好问问那个法医当年的尸检结果。】 【鱼吃猫：当年那份实践报告的档案不见了，可见那份档案根本经不起查证。】 【堂堂正正：好。】 【堂堂正正：妈的，我有点想哭，怎么办。】 【谢泽意：大哭包。[笑死.jpg]】 【堂堂正正：我呸！你才哭包！】 【谢泽意：你数数这段时间你都哭了多少次了，这还不是大哭包？】 【堂堂正正：滚！】 纪杨清没理会在网上闹成一团的两个人，自顾自的把手机收起来。 华光集团大楼内部总裁办公室。 一声怒吼从总裁办公室里传了出来：「滚！花钱养了帮废物都给我滚！」 接着办公室里就是各种砸东西的声音。 秘书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劝导：「总裁冷静一下，现在我们应该找到是谁泄露出来的。」 秘书的一番话把赵光誉的理智拉了回来：「对，这种机密资料为什么会泄露到网上，快给我去查！查查信息泄露的ip位址是在哪里。」 「还有，打电话让赵昀景叫回来！」 赵昀景就是赵光誉和小三当年生的大儿子，这些年一直送到国外在读书。 终于得到出去许可的秘书松了口气，刚刚在总裁办公室里可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技术部那边也乱做一团。 「这个ip位址根本查不到啊？」 「查不到也要查，不然拿什么去交差？」 「明明自己贪心，偷税漏税，转移财产，最后还要怪到我们头上。」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赶紧干吧。」 纪杨清和栖迟刚到家，打开手机就发现热搜已经爆了。 #华光娱乐偷税漏税# #华光娱乐总裁赵光誉转移资产# 看着热搜，纪杨清笑笑：「够他们忙的了。」 栖迟评价：「罪有应得罢了。」 第32页 点开下面评论区。 【不是吧？赚这么多钱还要偷税漏税？】 【你们不觉得转移资产非常可疑吗？】 【对对对楼上说的对，当年他迫不及待把小三迎进家的时候，我就阴谋论过。】 【求楼上告知什么阴谋论？】 【你们不觉得他前妻的死，还有小三上位都很可疑吗？】 【嘶——细思极恐啊！】 看到网上的舆论甚至都不用买水军，就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纪杨清满意的笑了。 纪杨清指着阴谋论的那几条评论给栖迟看：「我原本还打算买水军，顺便让营销号带一带舆论走向，看来网友的眼睛是雪亮的嘛。」 栖迟凑过去看了看：「其实原本就很可疑，只是他们用钱疏通了关系才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所以现在就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舆论一点就炸。」 纪杨清同意，扬了扬眉头：「坏事做多了总要出来还的。」然后身体放松的往沙发靠背上一躺，「这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栖迟看着阳光打在少年的脸上，微风吹过碎发产生的阴影在脸上不断晃动，眼神里闪烁着智慧和狡黠，与嘴角勾勒出的完美弧度，散发出一股迷人的自信和魅力，充满了生动和活力。 第016章 一年前的故事 三天后，栖迟收到了当年那位法医的信息。 姓名：陶致远 年龄：48岁 婚姻状态：已婚 职业：曾经隶属星海市雁南区派出所法医 家庭住址：…… …… 这资料可谓是把陶致远这几年的经歷扒的清清楚楚。 两人看完资料，栖迟问：「需要我陪你去吗？」 纪杨清摇摇头，边把资料收起来边说：「不用了，我们三个人去就行。」 看着事事都不用自己操心的纪杨清，栖迟一时间到生出了许多的感慨。 一年前的纪杨清还只是自己解救出来的一只水螅，时时事事都要自己操心。 ———— 一年前。 「warning!!warning!!自动销毁装置已启动。」 「倒计时开始30，29……3，2，1。」 「轰！」偌大的基地瞬间被夷为平地。 ———— 「嘀——」 「指纹验证通过。」 「虹膜验证通过。」 眼前的大门随着几声机械的女声缓缓开启。 听到大门开的声音，许多研究院纷纷抬头打了声招唿。 栖迟走进研究所的大门，通过一条走廊。 正对走廊的是办公室，一格一格玻璃板将桌子分成了不同人的办公区。 栖迟一一回应了打招唿的人，然后走进了走廊最深的房间门前。 他敲了敲门，铁门应声打开，门里面各种高精密的机器和数据显示屏映入眼帘。 「抱歉，让你休假还回来一趟。」坐在大屏幕前的瞿叶转动座椅看向身后的来人。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现在简单直说了，是这样的你几天前托人送来的那只水螅状态有些不好，但是经过基因测序，你们两个的血统契合很高，而且经过实时监测，你出现的时候，水螅的神经活跃异常高。」 「所以经过和上面的商量，最后一致决定由你代为照顾。」 栖迟皱了皱眉，有些困惑上面怎么会作出这个决定。 「你们血统匹配可以说是天作之合，利用这点羁绊促进水螅自我疗愈，自我成长，这是多少药物治疗达不到的效果。」 「而且这个水螅是一个再生体，身体里已经注射了mk生长剂，意思是现在幼体马上就会蜕变成人类婴儿状，还差八个月就能变成成体。」 「这是你带回来他的资料，你看看。」 说着栖迟打开了瞿叶递来的档案袋。 姓名：纪杨清 性别：男 编号：001 血统：灯塔水母 返祖纯度：暂无 能力：暂无 状态：水螅幼体 生日：z005年7月24日 復生日期：z022年6月30日 「希望你能考虑一下，你也知道上面多重视这些返祖血统者，也给你开了特权，让你带回家饲养，只需要每个月过来检测生长情况。」 或许是军人的责任感又迫于上面给的压力最终答应了。 看到栖迟答应了下来，瞿叶松了一口气，开始唠起话来：「你的左臂中的那一弹还好吗？」 「已经拆线了，就是还要养养。」栖迟跟着瞿叶走出办公室。 「那个提供消息的神秘人还是没有找到吗？」栖迟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次任务如果没有那个神秘人提供的实验室内部图，机关图等等，多半他是有去无回，包括他们知道mk生长剂的存在，也是因为这个神秘人。 瞿叶摇摇头道：「没有，沙望都检测不出信息的源头在哪，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虽然我也很想知道他是谁，然后看看能不能多给我们一点情报，不过这都已经过去了，你也别想太多，好好养病，这次上面给你批了一年不外派。」 「看得出来是很重视了。」栖迟也只是随口一问，没对这个神秘人有多大的执念，只是想说一声感谢，不过找不到就算了，反正不是敌人就行。 第33页 「你这次的伤也要好好养养，给你批了三个月的病假，伤筋动骨一百天。」 栖迟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这点痛又不是不能忍受，要不是上面非要给自己批三个月，美名其曰把之前的伤一併养了，栖迟觉得其实自己一个星期就能好。 栖迟也不想去医院，反正去了医院也只是自己一个人，他也非常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 「这次你回来闻博士去了别的研究所进行实验了，闻博士交代我要是你回来了，等他实验结束找他一起吃个饭。」 说道闻博士栖迟明显顿了顿。 两人一进封闭实验里，就看到培养皿里的水螅上蹿下跳，似乎是感受到了栖迟的存在，为栖迟的到来高兴。 栖迟好奇的摸了摸培养皿的玻璃壁，谁知道里面的水螅跟着栖迟的食指移动。 「这就是那只水螅，叫纪杨清。看吧，我就说他很喜欢你。」瞿叶看着活蹦乱跳的水螅觉得让栖迟带回去的这个决定真的没错。 原来就是你喜欢我啊。 纪杨清，栖迟在心里默念，还是觉得挺好听。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多谢瞿哥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栖迟看着瞿叶交给他的培养皿，水螅本来在里面到处游，一看见栖迟接过培养皿，开始在里面兴奋的到处游，蓝色的光芒也比刚刚明亮的多。 看着这培养皿里的小傢伙这么依赖自己，栖迟心里生出了微妙的感觉，被人依赖的感觉似乎还不赖。 「有问题随时call我，也欢迎你随时回来。」说着张开了双臂。 「嗯，好，我会的。」栖迟回了瞿叶拥抱。 「期待你赶紧归队，前线兄弟也期盼着。」瞿叶漏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栖迟告别了实验室其它兄弟，出门进入底下停车库。 栖迟小心翼翼的把培养皿固定好，里面小傢伙太脆弱了，看着随时都会死去。 晚上实验室外面的霓虹灯将整个城市点亮，路上的行人有的神色匆匆，有的漫步街头，有的郎情妾意，有的结伴同行。 路上的人都是普通人，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血统的存在。 因为几乎所有高血统的人们身上都担负了守护国家的重任，而且是国家绝密的保护对象。 血统纯度稍低的就是稍微简单的工作，血统纯度高的就会被国家重点培养，在战争中被当做秘密武器，难度系数高的任务也是他们冲锋在前。 但是返祖血统的人太少了，所以现在各个国家都在着力培育这样的人形武器。 看着外面繁华的都市，栖迟感觉到了割裂感，自己不知多久没有好好看过外面，享受过只属于自己的时光了。 从出生开始，因为父母的工作原因，栖迟见过父母，虽然父母已经尽力给了他爱，他从小到大都很优秀，考试没掉出过前三。 十五岁考上大学的时候自己搬离了闻博士家，随后继承了父母的衣钵，为国家效力，奋斗在战场第一线，立了很多功劳。 可其实自己内心很孤独，因为栖迟从小展现出的天赋，让他接连跳级，身边没有一个同龄人。 而且与博士他们也做不到毫无负担的亲密。 他不能像从前那样在父母怀里撒娇，不敢随便翻动屋子，自己和闻博士一家是割裂的。 所幸后来组建了伽马小队，只有在一次一次的任务中，才能有了点自己存在的意义。 二十四岁的他已经达到了绝大部分人一辈子望尘莫及的高度，可是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孤寂。 面对自父母的死亡，其实栖迟内心有很多疑问。 ——为什么绑匪能知道父母的所在位置，并且精准的找到了自己的家。 不过绑匪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说明绑匪又没有那么熟悉自己家里的具体情况。 但是栖迟感觉到有一股来自内部无形的阻力，阻止自己调查下去，所以打算先降低对方戒备，暂停一段时间调查。 不过栖迟也不气馁，要是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反而奇怪。 对方能在上面保护的情况下把自己父母杀害，说明对面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现在眼下最重要的是旁边发着莹莹蓝光的水螅。 水螅一改刚刚在实验室里原本病恹恹的样子，仿佛是等着主人下班的小狗，看见主人回来的那一刻，兴奋的上蹿下跳，企图吸引你的注意力，顺便表示对你的喜欢和思念。 ———— 栖迟收拾了一些水螅需要的的东西回了家。 一进家门，几个月没回家，满地灰尘。栖迟拖着疲惫的身体把屋子简单打扫了一下，按照瞿叶交代的方法把水螅安置在保温箱里面，睡前餵了一点吃的。 栖迟躺在床上，回想着自己从小到大的经歷。 自己救了很多人，却救不了自己的父母。 十岁那年看着父母在自己面前失去了生命，栖迟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得益于研究所的保密工作，那群人并不知道小栖迟的存在。 之后就是闻博士把自己接走养大。 想着往事，栖迟就沉沉的睡着了。 就这样餵了一个星期。 栖迟的伤自己觉得也差不多了。 这天早上，栖迟照常餵食，却发现水螅已经有了雏形，变成了一个小水母的样子。 第34页 小水母看见了栖迟兴奋极了，开心的在培养皿乱游，仿佛在炫耀一般。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真的很棒。」栖迟看着水母耍宝的样子笑了出来。 按照瞿叶说的，当水螅发育成水母的样子，就可以转移到水族缸里了，也不需要带在保温箱里了。 栖迟小心翼翼的把水母从培养皿转移到提前买好的水族缸里。 小水母看到自己进入了新的环境，知道是栖迟买的，也没有一点胆怯，反而为自己换了新房子住而开心。 按照瞿叶说的，再有一个多星期就能变成人形了。 栖迟抚上水族缸，轻声道：「小杨清快快长。」 栖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的柔软，确实有了小杨清的陪伴，这漫长的休假也多了很多的乐趣。 一直到这次针对纪杨清的绑架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栖迟这才明白那群人从来没有放弃纪杨清，那个音乐综艺也不过是个导火索，加快了被发现的脚步。 看着纪杨清实力一天比一天强，也不知道自己是要高兴他可以自保，还是要担心有一天会离自己渐行渐远。 第017章 两根小指 纪杨清约上赵建堂和谢泽意两人找到那位法医陶致远的家。 陶致远所在的小区破破烂烂，小区的门卫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妈，人来人往，进进出出根本就没有人管。 三人顺利的进入了小区，看着连电梯都没有，水泥地铺成的楼梯道又窄又陡，仿佛摇摇欲坠。 小区破破烂烂按理来说当年应该收了不少封口费，怎么也不至于混的如此惨。 可惜的就是他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输得血本无归。 三人不打算打草惊蛇惊动陶致远，原本是想从赌场里面下手，侧面探查情况，可奈何赌场没有熟人引荐根本进不去。 所以现在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守株待兔，看能不能蹲到讨债的人。 终于连着蹲了两天，终于蹲来了讨债的人。 五个凶神恶煞的人气势汹汹的走进了竹筒楼。 竹筒楼压根没有什么隔音可言，更何况几个人把门敲的砰砰响，说话声音也是十分粗犷，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 纪杨清三人本来就因为异能增强了五感，所以现在即使在楼下也听的清清楚楚。 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上面传来：「给老子出来，老子知道你就在里面，不开门的话我们就砸了。」 破旧的木门，生锈的轴承，开门时发出了「吱呀呀」的声音。 法医声音颤巍巍的说：「能不能在宽限几天？」 那群人并不准备让步：「上次就是这样说，兄弟们已经给了你三天了，兄弟们也是打工人要看上面的脸色，你这样我们也很难办。」 法医求饶的声音响起：「真的，再给三天时间吧！」 讨债的人不依不饶：「你这是难为兄弟们呀。」 「不过也不是不行。」谁知道他们话锋一转。 陶致远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只要能宽限三天，让我做什么都行。」 讨债者：「你不拿钱，兄弟们没法交差，不过给我们点别的东西去交差就行了。」 陶致远：「什么东西？」 「你的手指头啊，大拇指头有点儿影响你去赚钱，那就两个小拇指头算了。」说话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就是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传来陶致远悽厉的惨叫。 「下次来没有钱，可就不只是两个小拇手指头这么简单了，兄弟们咱们走。」 纪杨清一看这群人准备走，心里已经想好了主意，打算从赌场那边作为突破口，借别人的嘴里探查一下他的为人，还有这几年的事迹。 这个计划三言两语跟赵建堂和谢泽意交代了一下，让赵建堂上去搭话。 赵建堂听完，立刻领命：「嘿，大哥们。」赵建堂拦住了准备走的大鬍子。 大鬍子问：「你是？」眼珠子上下打量，在回忆是否见过赵建堂。 「嘿，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就叫我小赵就行了。」赵建堂陪着笑脸，「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是来要钱的吗？」 对方态度轻蔑：「嗯，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他也欠了我们家钱，我现在急用，所以想跟你打个商量，三天后要到的钱能不能稍微均出来一点给我。」赵建堂搓着手讨好的笑着。 「不是兄弟，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们辛辛苦苦要钱最后还要给你分点？」大鬍子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伸出右手，推的赵建堂踉跄了两步。 赵建堂：「不是大哥，我这实在是着急用钱，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你说是不是。」 「你缺钱关我们屁事？」说完大鬍子招唿着后面的手下就准备走。 赵建堂快步上前：「别呀，大哥，要不这样，你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的工作，家里老母等着这笔救命的钱。」 大鬍子的黑眼珠转转，想到了些什么，「嘿嘿」一笑：「你缺钱是吧，这样兄弟们带你进个赌场，保证一本万利。」 赵建堂故作无知：「真的能赚钱吗？」 大鬍子拍拍胸脯保证：「当然了。」 「那这样我想叫上我两个朋友，行不行？」 大鬍子一听一个鱼饵，钓上三条鱼，还有这等好事儿，笑的更加乐不可支：「当然可以了。」 第35页 大鬍子抽出一张纸，拿笔在上面写了一串字：「今晚十点，这个地址，我们不见不散。」说完招唿着后面一帮小弟就走了。 看着大鬍子他们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纪杨清和谢泽意才露头。 赵建堂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我这演技演的像不像？」 谢泽意吐槽：「本色出演罢了，没有人比你更会演傻子。」 纪杨清一边说：「确实。」一边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你们两个现在开始合伙欺负我了是吧。」 谢泽意：「是又怎么样，你要告家长吗。」 赵建堂脸上表情一愣。 说完谢泽意也意识到说错话了，赵建堂母亲死了，父亲是人渣，告家长要告诉谁呀。 谢泽意立马道歉：「对不起。」 赵建堂扯一扯嘴角：「没事。」可谁都看得出来，还是有点事儿的。 但谢泽意也不好再提这件事，揭他的伤疤了。 纪杨清眼看气氛有些尴尬，赶紧出来主持大局：「好了好了，这事儿翻篇儿，大家都准备好，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晚上十点，三人简单的乔装了一下，如约来到纸条上的小巷子。 在每个城市都有一个角落治安极差。 小巷子的地面凹凸不平，有许多裂缝，垃圾桶旁边堆积着不少装不下的垃圾，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笼罩了整个巷子。 墙面上不知被谁拿了黑色的颜料涂涂画画，不知谁家门口的灯泡散发出昏暗的灯光，映照着掉了漆的木门，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路过。 小巷昏暗，一般人都望而却步，似乎随时都可能发生抢劫，霸凌和非法交易。 小巷入口的摊主警惕的盯着过路的行人，只要动作稍大一些就会引起他的注意，偶尔传来汽车的鸣笛也撼动不了小巷里的不安的气氛。 就是在这么破败不堪的小巷里，里面潜伏着星海市最大的赌场。 原本陶致远收了昧良心的钱，早已远离了星海市，可惜他好赌成性，没几年就把钱输光了，只好连夜搬离了那座城市，回到了父母留给他在星海市的破败小屋。 大鬍子没出一会儿也过来了，看见三人脸上堆满了笑容，毕竟这可是行走的人民币。 大鬍子一边嘴上说着：「欢迎欢迎。」一边示意门口的保安开门。 保安拿着门禁卡「嘀」的一声，打开了破旧的门。 门看似破旧，实则内有干坤，里面装修的金碧辉煌，宽敞的大厅中央，高高的悬挂着一盏水晶吊灯，恰好的镂空设计让灯光变得好像星光一样。 四周的墙面用精心雕刻的大理石壁画，配合窗帘上银白色的丝绒，如果不知道里面进行什么交易，很容易给人一种十分高雅的错觉。 刚进门就有服务人员堆着笑脸迎了上来：「请问各位想玩点什么呢？」 纪杨清礼貌的回笑：「我们都是新手，所以想先看看，学一下规则什么的。」 服务员一听是新手，心思立马就活络了起来：「那最简单的就是比大小了，手起刀落，是大是小，一目了然。」 谢泽意笑着拒绝：「那个也太简单了，我们想随便逛逛，学点新花样。」 服务员看着他们一脸无知的样子，也没有多想，另一边也还有别的事情等着服务员去做，就点头同意了。 三人凑到了人最多的那一桌。 那一桌的气氛正在被推到高潮，足足1000万的筹码，现在花落谁家就看最后的一张牌了。 随着最后一张牌被揭晓，那位啤酒肚获得了最终的筹码，而另一头鬍子拉碴的那一位则输的血本无归。 全场引起了一阵欢唿，别的桌的人被吸引的频频回头看。 纪杨清装作无知：「哥，这钱真给啊。」 被纪杨清问话的那个光头，此刻正肾上腺素飙升，被人打断之后非常的不满意。 可是回头一看纪杨清的脸，火气立马就没了，眼神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纪杨清。 虽然已经乔装打扮了一番，可是也难以掩饰纪杨清的容貌 纪杨清忍住想把他眼珠子抠出来的冲动，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 光头打量完毕，回答了纪杨清方才的问题：「当然真给啊，不过赌场要抽5%的利润，剩下的都是你的。」 赵建堂立刻把话茬引下去：「那为什么我们小区那个人天天被催债啊。」 光头一看是赵建堂问话，笑脸也没有了：「这有赌必有输嘛，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谢泽意补充：「按理来说，我们每次下注的本金都是上一次的两倍，只要赢一次不就翻盘了吗？」 光头看谢泽意长得也不赖，又开始堆满笑容：「那他后面没有钱了这个方法也就不成立了呀。」 赵建堂：「确实，我那个邻居叫陶致远，以前是个法医，好歹有份正经体面的工作，却不想现在落得如此下场。」 纪杨清配合着演戏：「今天早上去他家，看见他被催债的活活割掉了手指，那场面呀，啧啧。」 他话没有说完，但配合脸上那恐惧的表情，足够让人脑补现场的惨烈状况。 光头摸着下巴思忖了一下：「你说的这个陶致远我还真有印象，挺垃圾的一个人。」 纪杨清发现这个光头确实有戏，看样子还知道不少，三人一对视，一个眼神就确定了下一步的计划。 第36页 第018章 天衣无缝的计划 赵建堂：「什么印象？我听邻居说头几年还是法医的时候混的挺好的，还发了笔大财。」说完赵建堂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光头一天嗤笑了一声：「发个屁的财，那是赚了昧良心的钱。」 赌桌上面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征战，鼓掌声，叫好声又开始响起。 光头也没心思管了，随着对陶致远的记忆激活，倒是多了满肚子不痛不快的八卦。 虽然说陶致远跟光头没有起过什么正面的冲突，但是光头不止一次撞见陶致远在吹牛，多少还是有些不屑的。 这个光头是个老赌棍，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些良心，至少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光头招了招手，让三人凑过来，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们，但凡在这里待过超过半年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他这笔横财是帮人做伪证得来的。」 「这可不是我危言耸听胡诌的，他好几次赌输了，在赌场上大放厥词，好多人都听见了，你大可以随便找人问问。」光头生怕纪杨清三人不信，特意补充来自证。 谢泽意急忙配合地说：「没有不信，只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挺好奇，这伪证是啥意思？给谁作伪证？」 赵建堂也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对呀，对呀，跟我们说说呗。」 纪杨清在一旁没说话，亮亮的眼神也代表了他很感兴趣，期待着后续。 光头哪儿被这么多人簇拥过，倒有些飘飘然了，拉着三人远离了赌桌，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坐着说话。 他清清嗓子，把人吊足了胃口：「这陶致远最早一次说这话，是因为输了很多钱，赌红了眼理智全无，在那里大放厥词，说自己认识大老闆，大老闆欠他个人情。」 光头拿了杯酒，喝了口润润嗓子接着说：「对面那个人以为他在吹牛，不信，陶致远正头脑发热，一股脑的倒了出来说，他之前是一个法医，帮一个大老闆做了伪证，那个大老闆欠他一个人情，想要啥都能给他。」 「具体什么伪证我就不清楚了，只有那一次的时候提了一嘴，再加上当时环境比较吵闹，听清楚的没有几个人，现在市面上流传着挺多不同的版本。」 谢泽意笑得很礼貌：「谢谢哥，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光头此时心情很好：「什么问题？」 「我想问问他欠了多少钱？」 光头：「四五百万吧。」 赵建堂见想知道的问题都有答案了，站起身道谢：「谢谢哥，祝哥财运滚滚来。」 光头被这好话说的心花怒放：「没事儿，小问题。」转而开始对纪杨清有了点想法：「这位小哥眼生啊，第一次来吗？需不需要哥哥带你转一转看一看。」 纪杨清看着光头略带猥琐的眼神，虚伪的扯了扯嘴角：「不用了谢谢。」 然后就站起身来匆匆离开。 赵建堂和谢泽意看见也匆忙的追了上去。 走出赌场，纪杨清脸上的笑意消失。 赵建堂看见了纪杨清脸色不好立马明白了，一把搂过他：「哎呀，为了咱们革命成功，稍微牺牲一点色相问题不大。」 谢泽意匆忙撇清关系：「先说清楚，不是咱们。」 谢泽意：「那我们现在？」 纪杨清摆手：「你们想回就回吧。」 赵建堂以为纪杨清又有了什么主意，准备单独行动，随口一问：「你想干什么。」 纪杨清眼神闪过一丝狡黠：「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那光头的眼神让我不舒服，不揍那光头一顿，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赵建堂一听来劲儿了，贱兮兮的说：「这种好事怎么能少的了我们呢？」说完不忘用胳膊肘撞了撞谢泽意。 谢泽意也觉得那个光头的眼神让人不舒服，点点头同意了。 ———— 一直等到凌晨快三点，光头才晃晃悠悠的从赌场里走出来。 光头应该喝了不少酒，脸庞通红，眼神茫然迷离无法聚焦眼前的现实。 衣服也因为赌场里的闷热解开了几颗纽扣，意识有些模煳的他失去了协调性，不自觉的会碰到墙壁，然后顺着墙壁站起来，又歪歪扭扭的走两步倒下去。 面对这醉鬼，三人一点都不费力的就把人套起来，纪杨清狠狠的踢了两脚，消了被眼神冒犯的气才松了脚。 干完坏事儿，赵建堂问：「现在去哪？」 谢泽意：「半夜了你还不睡觉吗？」 纪杨清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找个酒店眯一下，明天早上带你们去个地方。」 第二天一早，纪杨清就把另外两人带到了沙望家门口。 沙望看见来着是谁，立刻请了进来。 「这是另外两名即将进入伽马小队的队员。」纪杨清指了指身后两个人。 「谢泽意。」 「赵建堂。」 「你好，我叫沙望。」 三人握了握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今天来还想麻烦你一下，能不能帮我查查陶致远十年前的汇款记录。」 纪杨清把陶致远的照片拿出来给沙望看。 「ok，包在我身上。」沙望手指飞快的在虚拟显示屏上敲击，眼神紧紧的盯着屏幕，他熟练的敲击着每一个键。 不出一会儿沙望就查到了结果：「三年前确实有一笔100万的汇款。」 第37页 纪杨清：「能不能查到是谁的汇款？」 「稍等。」沙望又操作了一番，屏幕上闪烁的文字代码不断跳跃，沙望仿佛已经和电脑融为了一体，「有了，这个卡号的户主是一个叫习云的……」 沙望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赵建堂激动的把手拍在桌子上。 纪杨清见状，已经明白了什么。 众人都没有开口，等着赵建堂自己说：「她是我那个后妈。」 很好，百密一疏，估计赵光誉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这个迫不及待迎娶回来的小三，给众人留下了一个关键的证据。 谢泽意握住赵建堂紧绷的胳膊：「你先冷静。」 纪杨清也劝道：「是的，仅凭这个证据我们暂时定不了她的罪。」 听到纪杨清的话，赵建堂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摊坐回了椅子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纪杨清冷静的梳理：「昨天陶致远的两个小指头不是被割下来了，如果他想活命的话，大概率会拿这件事威胁赵光誉要钱。」 谢泽意：「你的意思是去监听赵光誉的手机？」 沙望也补充到：「我可以提供设备。」 纪杨清摇摇头：「不，监听得到的证据并不能作为实质性的证据，搞不好对面还会反告你侵犯隐私。」 赵建堂有些激动：「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谢泽意这句话倒是有些微妙。 谢泽意说完也反应过来这话有多么的暧昧，连忙补充：「你先冷静，我们能肯定商量出更好的办法，既能让渣爹进去，又能保证你不受任何牵连。」 纪杨清对于赵建堂的冲动有点无奈，抓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如果有办法，不用牺牲你把他们都送进去。」 对于赵建堂的冲动纪杨清评价道：「况且你这个办法伤敌1000，自损800，真的太蠢了，人家指不定怎么看你的笑话呢。」 赵建堂听到这话，终于冷静下来了：「什么意思？」 纪杨清笑笑：「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沙望也知道赵建堂家里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你别打哑谜行不行。」 谢泽意思索了一下：「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帮他还赌债。」 纪杨清对谢泽意的上道，脸上的表情满意一笑：「对，这么多年来他应该欠了不少的赌债，但怎么能从别的城市安然无恙的回到这里。」 「怎么还这些赌债，自然是拿当年的事情去敲诈勒索赵光誉，从这次被砍小指就可以看出来，赵光誉已经不打算帮他了，毕竟这是个无底洞，甚至我觉得按照赵光誉的性格，很可能一不做二不休，把陶致远杀了灭口。」 赵建堂终于跟上了思路：「那我们现在可以轮流看守，把陶致远保护起来。」 「不。」纪杨清晃了晃食指，「相对于保护他，我觉得可以欲擒故纵。」 「放任赵光誉的人杀他，在最后关头把陶致远救回来，顺便再帮他还赌债，最后再这么挑拨离间。」 沙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谢泽意：「没错，我们没有尸检报告，就没有关键罪证，但是如果我们把关键证人陶致远策反，再加上最近找到的一些证据，就足够形成证据链。」 纪杨清勾勾嘴角，打了个响指道：「bingo，就是这样。不过虽然窃听不能作为证据，但我们可以通过这个方式掌握情况，不被察觉就行。」 赵建堂迫不及待的准备冲出房门。 沙望则是看着纪杨清的侧脸沉思，只觉得这个队长养了一年的新人冷静的可怕，倒不是计划有多么巧妙，只是能在短短的几分钟就已经推演出了最优解。 而他只有十八岁。 沙望看着已经快要打开房门的赵建堂，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放到耳边开口道：「有什么需要尽管打电话。」 纪杨清起身沖沙望笑笑：「当然不会跟你客气。」 第019章 我可以给你烧冥币 几人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计划，轮流蹲守。 为了获得准确的情报，趁陶致远不在家的时候，请求沙望帮忙用他的异能破解了密码锁。 几个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去，把□□放在了中央空调的隔层里，顺便改装了密码锁，在里面也装了个窃听器。 这几天大鬍子又来催债了一次，陶致远依旧是拿不出钱。 这次带走的是陶致远的两个脚趾。 纪杨清四个人在另一栋楼的死角观察着陶致远的情况。 只见陶致远倒地时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声，然后痛苦的在地上呻吟着，脸色苍白，身体痛的蜷缩成一团，嘴唇哆嗦，额头渗出了不少冷汗。 大鬍子走后，陶致远不知缓了多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但是这次没有了脚趾的陶致远已经无法走路，跟一条死狗一样摊在家门口拨通了赵光誉的电话。 电话拨了两次才接通。 纪杨清几个人听着监听器里清楚的声音。 陶致远疼得声音还是有些颤抖：「赵光誉！」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不难听出里面的怒气。 「我跟你说后天，如果我再没有见到钱，咱们鱼死网破吧，反正我就一个人，做伪证罪不至死，你堂堂华光集团的赵总裁，这是捅出来，我看你怎么收场。」说完不等赵光誉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第38页 电话那头的赵光誉快被气死了，一脚踢翻了椅子还不够解气，又把桌子上的文件全部扫到地上。 这十年来受到陶致远的威胁数不胜数，对方胃口一次比一次大，这次居然要足足的500万，他现在哪有这么多钱。 这几天公司因为税务问题闹得焦头烂额，很多产业都被查封面临调查，伴随着这通电话赵光誉的耐心也彻底耗尽了。 习云听到动静，小心翼翼的敲了敲房门进来问：「怎么了？」 赵光誉躺在靠椅上，习云走过去，拍着胸口给他顺气：「还能怎么，又是陶致远那个狗日的慾壑难填。」 习云本来也就是这么猜测，一天赵光誉这么说，肯定了她心中的想法，脸色也变得阴沉难看了起来：「他既然这样不仁，也别怪我们不义了，我们干脆就……。」说完使了个眼神，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赵光誉停了习云的话，眼珠子熘熘转，心里有了考量。 一不做二不休，陶致远今天甚至拿鱼死网破说话，打算曝光这件事，他这样始终是个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赵光誉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甘心把这一切都还回去，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只有死人才不会张嘴说话。 赵光誉心下一沉，拿出手机开始翻找电话，准备破釜沉舟。 纪杨清四个人又等了一天一夜，终于在一天夜里等到了他们想等的人。 沙望被纪杨清毫不客气叫来当苦力，四个人轮流值班。 谢泽意从蹲守的地方回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言简意赅道：「三个人。」 纪杨清和沙望睡得很浅，听到开车门的动静就醒了。 谢泽意一把拍上赵建堂的后背：「快醒醒。」 「啊，怎么了？」赵建堂睡得正香，一把被拍醒还有些迷迷瞪瞪。 不过也只是迷煳了一下就清醒了。 四个人来到陶致远那栋楼下，耳机里不出一会儿里面就发出吵吵闹闹的声音。 陶致远正在发愁明天催债的人就要来了，赵光誉那边还是没有消息，现在正急得睡不着。 谁知道一群人就这么破门而入。 陶致远看见三个人凶神恶煞，不由得有点发慌：「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破门而入的三人明显也愣住了，没想到陶致远凌晨三点还没有入睡。 不过眼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自然是来取你性命的。」然后对后面两人微微偏头。 后面两个人心领神会，抄起手中的傢伙就准备上。 陶致远一看情况不对，转身就要跑，可是小小的家里，哪有什么地方能躲藏，刚想唿救就被捂住了口鼻。 这个时间附近的邻居早就入睡，这么点动静根本吵不醒周围的居民，就算吵醒了，估计也没办法改变现状。 陶志远经常被催债，开始还有心帮忙报警，但是被那群凶神恶煞的人一威胁，也心里发憷，再加上陶致远原本风评就不好，没必要为了他惹祸上身，渐渐的就没人愿意管闲事。 陶致远挣扎了半天，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而自己蜗在角落，眼睁睁看着三人慢慢逼近自己。 一时间他明白自己无法逃脱死亡，内心陷入了恐惧和绝望，身体也出现颤抖和僵硬。 门外的四人埋伏了半天，眼看着陶致远一点点绝望，最终在陶快被杀死的最后关头，纪杨清四人跳了出来。 三个蒙面人也没有想到，自己身后原来还藏着四个人，一时间有一些怔愣。 陶致远跟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眼里看到了生的希望，痛哭流涕的求救，只是他被捂住口鼻，只能听见「呜呜呜」乱叫。 在一片漆黑的夜色，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屋里，一群人之间瀰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 拳脚相交的声音迴荡在狭窄的屋里，肉与肉之间的碰撞，掌心划破空气的阻力，纪杨清一招一式都非常的凌厉，准确的化解了对方的攻势。 蒙面的几人看情况不对，抽出了手里的刀，沙望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右脚用力向上一踢，准确的踢到了那人的手腕上。 刀子掉在瓷砖地上「哐啷！」一响，接着就是被沙望卸掉了胳膊。 后面两人也被赵建堂和谢泽意擒住。 没两分钟就把几个人五花大绑的捆好了，为了防止他们大叫，还把每个人嘴里都塞上了抹布。 沙望顺手扯下了三人的头套。 赵建堂和谢泽意十分嫌弃地把吓到有些失禁的陶致远提熘了起来。 一股尿骚味在空气中瀰漫。 纪杨清不适的皱了皱眉，眼睛里满是嫌弃。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三个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三个人眼神飘忽不定，也没有回答纪杨清的意思。 纪杨清一看这三个人明显是不打算好好配合：「这样吧，对方出多少钱，我给你双倍，而且我们不会报警。」 听到双倍钱财，还不会报警，这几个人就开始有些犹豫了。 沙望拿着地上的刀子，在三人面前比划：「还是说你们不打算要这条命了？」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让几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几分钟后，后面的那个瘦子下定了决心，心一横，「哼哼」两声用眼神示意纪杨清让自己说话。 第39页 纪杨清配合的将他嘴里的抹布拿了出来：「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我这有个手机号，他每次都是用这个手机号来联繫的。」 然后用眼神示意纪杨清手机在自己口袋里。 陶致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缓过神了，一把冲到瘦子面前，伸手去拿他口袋里的手机。 解锁了手机屏幕之后，翻开通讯录，映入眼帘的是一串陶致远很熟悉的手机号。 纪杨清把三人手机都没收了，示意赵建堂给三人松绑。 瘦子还真以为纪杨清是什么好人，搓搓手问道：「那个，我们的双倍酬劳……」 纪杨清笑不达眼底：「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烧双倍的冥币。」 三人一听，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 看着这三人跑了，纪杨清收回脸上的表情，接下来就是解决陶致远了。 「陶致远，48岁，已婚，曾经隶属星海市雁南区派出所的法医……」 陶致远听着纪杨清一点点报出他的资料，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难看：「你们是谁？」 谢泽意道：「不要担心，我们只是有一点问题想要问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认识你们，很感谢你们今天晚上帮了我。」陶致远退避三舍，不肯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纪杨清笑笑：「我们只是想问一下，当年你给赵光誉做伪证的事情，但你这样不配合的话，我们之间的合作似乎有点难以进行。」 「什么伪证，你问错人了吧。」陶致远接着装傻充愣。 沙望看着他的眼睛：「他都要杀你了，你还要保护这个秘密吗？」 纪杨清不屑一笑：「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忠心的狗呢。」 这句话一下子让陶致远想到了那串手机号，虽然不是赵光誉的，但是这么多年都是这个手机号下的银行卡给自己汇款，陶致远是个聪明人，想想就明白了前因后果，无非是赵光誉狗急跳墙了。 纪杨清步步紧逼：「既然我们这么笃定来找你，自然是手里有一些证据，虽然可能治不了赵光誉的罪，但是让你吃点牢狱之灾，在里面找点兄弟好好照顾你，还是绰绰有余，你好好想想吧。」说完给他看了看当年100万的收据。 赵建堂提出诱惑人的条件：「你现在自首，承认并指控赵光誉，还能落得个污点证人减刑的下场。」 当看见那张100万的收据，陶致远就明白自己已经暴露了，污点证人这个条件开始让他蠢蠢欲动，心里开始盘算得失。 陶致远开始提要求：「那你们要给我五百万。」 「可以。」赵建堂有点急切，眼看事情有了进展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陶致远眼珠子熘熘的一转，敲诈勒索的念头又在心中浮现：「可我凭什么相信你。」 赵建堂还想说什么，沙望一把把他拉开。 「tm，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沙望没等陶致远说完，一脚踹在陶致远肩膀上，「现在是我们有你的把柄，要不要把握减刑的机会，全看你自己，我只给你一分钟思考时间。」 陶致远被沙望一脚踹倒，手不自觉的扒拉着什么，把桌子上瓶瓶罐罐都扫落在地，发出「哐啷」的巨响。 这一脚可真痛，疼的陶致远直吸凉气。 谢泽意：「你自己权衡利弊。」 纪杨清敲了敲手上的手錶：「43，42，41……」 「10，9。」 沙望倒数的过程中，赵建堂也有些急躁的走来走去。 陶致远在几十秒里面脑子里闪过无数想法，如果赵光誉不进去，自己性命不保，即使赵光誉进去了，外面还有收赌债的，好像只有赵光誉进去，自己也进去躲躲风头是最优解。 自己自首，作为污点证人获得减刑，估计也就是三五年的事情。 三五年之后，群收赌债的估计也都不记得他了，从此自己又可以逍遥自在。 在倒数第三秒的时候，陶致远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明天早上我去自首。」 纪杨清得到答案满意了，示意赵建堂去收拾屋里的窃听器。 第020章 惊悚酒店（一） 第二天一早，四个人就带着陶致远去了警察局自首。 陶致远进了审讯室，没过多久就有警察出来。 纪杨清他们几个也简单做了一下笔录，把找到的证据也一併提交了。 栖迟也适当给了些压力，让警局的人尽快立案侦查。 赵光誉和习云老早得到了消息跑了，让警察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星期才抓到。 之后刑警队就是按规矩办事，该拘留的拘留，该审讯的审讯。 不过这都跟纪杨清他们没有关系了。 赵光誉被抓的那天，赵建堂难得回了趟家，只是家里还有别人，他的哥哥赵昀景。 人逢喜事精神爽，赵建堂难得打了个招唿。 赵昀景显然不是那么高兴：「这么做你很开心？」 赵建堂带着法医进警察局这件事情没有刻意隐瞒，稍微查一下就知道了。 「我妈被害死十年，现在终于真相大白，怎么可能不高兴。」 大概是赵建堂的表情太高兴了，赵昀景生气的冲到他面前，攥住了他的衣领：「你！」 「注意点，你现在已经不是赵家大少爷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不过是沾了我的光，才让你当了这么多年的人上人。」赵建堂拍掉赵昀景的手，趴在他耳边小声道。 第40页 「不过呢，本少爷我好心，就不赶你走，你想要在这里住也行。」 赵建堂已经和赵昀景分开了一些距离，但依旧是剑拔弩张，两人的眼神都死死盯着对面。 赵昀景也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的父母不对，可是再怎么样，父母被自己的弟弟亲手送进监狱，这真的难以让人接受。 看着被起跑的赵昀景，赵建堂缓缓嘆了口气走进屋里。 这么多年赵建堂也终于可以卸下自己的伪装，堂堂正正的走进这个家的大门，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 其实两人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赵光誉以前因为私心，偷偷把赵昀景接过来住过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赵建堂特别爱缠着这个比自己大的哥哥，总觉得大哥哥特别厉害，跟个跟屁虫一样，走到哪儿跟到哪儿，两人曾经亲密无间。 那段时间可谓是穿一条裤衩长大，赵建堂小时候瘦瘦弱弱的，被人欺负了威胁不许告家长，是赵昀景撞见了那群人，把那群人收拾了一顿。 究竟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赵建堂想，应该是东窗事发那天，哥哥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私，以及死去的妈妈。 下午赵建堂去墓地看了看母亲。 赵建堂手里拿着一束勿忘我，缓缓的跪到了墓碑的前面：「妈，我终于替你报仇了。」 他一个人在墓碑前待了很久，直到太阳下山才离去。 他走后不久，赵昀景从角落里出来，走到赵建堂母亲的墓碑前，然后磕了一个头…… 赵建堂等不到开庭那一天就要出任务，只好委託老管家帮忙上下打点一下，还有找一下母亲生前的心腹，让他们先管着公司。 ———— 黑夜，乌云笼罩的郊区的天空，一阵狂风唿啸，周围的草木发出「簌簌」的声音，树枝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浓密的雾气瀰漫在郊区泥泞的道路上，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只有零星的几盏路灯散发出昏暗的光芒，却更显得气氛诡异，充满了压抑的氛围。 这片寂静的仿佛不属于一座喧嚣的城市，只能远远的看见一座破败的大楼。 伽马小队全体成员出动，这是自纪杨清，赵建堂和谢泽意加入进来的第一次任务。 男人间的友谊来的快，尤其是多了个赵建堂当交际花，没几天就熟络了起来。 两天前，结束休假的众人在集体训练了一个星期后，接到了总部的一个任务。 异能量子监测部，最近监测到一处房屋内有着很强烈攻击性的异能，并且已经有很多人在此失踪。 伽马小队众人前来就是探清事情的真相，顺便镇压攻击性强的异能者，带回研究所进行治疗。 众人潜伏到了有强烈异能波动的建筑物周围。 这座建筑从外观上来看，他曾经是一个极尽繁华的大酒店，高耸的尖塔，落地的长窗，哥德式的建筑，如今却变得断壁残垣，只剩下破败的墙体，乳胶漆掉落后留下出一块又一块丑陋的颜色，周围杂草丛生，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毫无生机的驻扎在泥土里。 酒店年久失修，布满灰尘的窗台被木板全部封死，早已破败不堪，一到风大的夜里总是会发出诡异的声响。 渐渐的周围流传了各种版本的都市传说，临近街区因这样的传闻而避之不及，有人说里面住着被诅咒的冤魂，有人说里面是一个被丈夫狠心抛弃的带娃女人，有人说里面镇压着百年的邪物。 总之所有人对此避之不及，当然不乏有探险博主，探险爱好者踏足此地，可是去过的人死的死，疯的疯，渐渐的就没有人愿意靠近这里了。 「这里真的有攻击性异能吗？」谢泽意看着毫无波澜的异能监测器有些质疑。 「上面监测到好几次，不可能出错，就算没有这里也死了好多人，我们有义务去探明情况。」栖迟拉下安全带，语气平静地回头看着谢泽意。 沙望在栖迟眼神的示意下发动异能，操控联网的监控，将全部画面全部覆盖：「我的异能只能维持三个小时。」 这是沙望爬虫的能力，但只能维持三个小时，超出三个小时就会对自身产生伤害。 栖迟开始下发任务：「葛城，你留下来在外部接应，有什么动静耳麦联繫。其他人跟我进去。」 坐在七座车后排的葛城的点了点头，接过栖迟递过来的仪器，放在后排的物资上。 一群人从商务车上下来，慢慢靠近这座破败的酒店。 怀富抬起双手，对准被木板钉的严严实实的窗户，发动异能——雷射，用灼热的雷射在木板上切割出刚好能够通过一个人的圆洞。 探身而入，迎接纪杨清的是黑暗和阴冷，接着就是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让纪杨清无法忍受。 栖迟用手电逐渐照亮了酒店的内部，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破败惨烈的景象，墙上的涂鸦和痕迹让人不由自主的脑补出恐怖的场景。 一阵吹过的冷风吹过，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抚摸人们。 赵建堂胳膊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怎么这么阴森啊。」他小声道，然后搓了搓胳膊想恢復一点暖意。 栖迟看了看一楼偌大的空间，低声下令道：「分头行动。」 纪杨清拿着手电仔细观察周围，这里布置的像是一个博物馆，几个硕大的柱子支撑着展厅。 第41页 纪杨清手电筒的光扫过一个一个布满灰尘的展柜，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东西。 一具古老的木乃伊，在手电筒的灯光下，他的眼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还有酷似人类的头颅，仿佛正在咧着嘴欢迎不知死活的人们，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距今有多少年头的泥罐子，因接触空气氧化后脱落的红色颜料，就像里面装不下的血肉冒了出来一样。 「滋啦滋啦。」 纪杨清听见头顶的声音，拿着手电筒向上看，失去橡胶保护的电线一览无余的露了出来，里面的电线因为接触不良发出微小的火光，还伴随着淡淡的焦煳味。 电线附着的这个柱子格外粗大，几个人都抱不住，上面有一些复杂的纹饰，伴随着年久失修带来的裂缝。 纪杨清用手电扫了一眼，顺手把插头拔下，规避火灾发生的可能。 众人搜查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在大厅正中间汇合。 大厅正中央的柱子旁摆放着一架普通钢琴，在这样的氛围中，毫不怀疑它会突然开始弹奏。 栖迟摸了摸钢琴的表面，上面布满了灰尘。 他看着大家都陆续来到了中央：「说一下有没有异常情况。」 纪杨清率先开口：「没什么发现。」 沙望：「我也是。」 怀富：「一样。」 「我发那个方向有通往上方的楼梯。」谢泽意的话让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众人跟着谢泽意来到了楼梯旁边。 楼梯间顶部还有因墙体脱落而裸露的电线，在安静的空气中「噼里啪啦」的声音格外刺耳。 楼梯里瀰漫着一股尘土的气息，上面挂满了一幅一幅的壁画，《蒙娜丽莎》《伊凡雷帝杀子》《地狱里的但丁与维吉尔》《迪奥的世界》《雨中女郎》…… 全是传说中带着诡异色彩的壁画，画中的人物透露出一种诡谲的氛围，仿佛下一秒里面的人物就要从壁画里走出来要了你的命。 赵建堂看着《蒙娜丽莎》有点被吓到了，他觉得无论走到哪里，蒙娜丽莎的眼睛就盯着自己。 等回过神来，队友都已经顺着楼梯上去了。 追上大部队的几秒钟时间似乎流逝的非常缓慢，所幸是几步之后赵建堂就追了上去。 赵建堂看见大部队悬着的心脏才放了下来，之后就是到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的感觉。 谢泽意看着赵建堂愣住的样子，催促道：「别磨磨唧唧。」 赵建堂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解释道：「你不觉得这些画很恐怖吗？尤其是《蒙娜丽莎》，她好像一直在盯着我。」 走在最前面的纪杨清回头，站在台阶，自下而上的看着赵建堂道：「恐怖是很正常的，墙壁上挂的都是世界有名的恐怖壁画。」他伸手摸了摸壁画，「这些壁画仿的挺真的，使用的颜料跟布料足以迷惑有经验的鑑定专家，要不是真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我都可能信了。」 壁画的鑑定方法很多，但肉眼鑑定方法基本上就是通过画布的质地，颜料经过时间磨损后的色泽。 纪杨清上手摸也是感受画布的质地如何，显然创作这些画的人是一个临摹大师，这些细节把握的非常好。 他转身，手电扫过赵建堂的眼睛，让后者眯了眯眼。 沙望看着赵建堂的样子，生怕还不够恐怖，接着悠悠道：「这幅画可不只是看着恐怖，还有恐怖的故事。」他指了指墙上的《雨中女郎》。 「这画当年展出后不久就被人买走了，可是第一任主人在夜里被画中的神秘女郎吓坏了，连夜出售，接连出售三次，三次都被退货，这几任主人有的换上了幻听，有的幻视。」 怀富补充：「还有人莫名其妙就在家里自杀了。」说完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泽意接着介绍赵建堂身后的画：「看过你身后这幅画的人，看着画中主人公的眼睛叫出『迪奥我要跟你做朋友』就会有魔鬼来取走你的性命。」 赵建堂身后那幅《迪奥的世界》里的小男孩眼神十分忧郁和迷茫，手里紧紧的握着一只手偶，手偶的眼睛是恶魔的眼睛，长时间看会出现头晕，噁心等生理不适。 第021章 惊悚酒店（二） 这话可把赵建堂吓个不轻，急忙远离了身后的画，生怕里面的恶魔出来要了他的命，三两步窜到了谢泽意身边，紧紧的抱住他的手臂，声音不住的发抖：「真的假的。」 「你觉得呢。」纪杨清用手电抵住下巴，底光将纪杨清的脸部线条照的扭曲，强烈的光束沿着他的脸庞划过，在他的面部勾勒出苍白的底色。 赵建堂被吓得腿软，一个不稳瘫倒了谢泽意身上。 纪杨清看着赵建堂的样子，恶劣的勾唇笑了，这一笑又把赵建堂吓个不轻。 看到这一幕沙望，怀富和谢泽意各个忍俊不禁，捂着嘴偷偷笑。 栖迟从楼上下来，站到楼梯间拐角的平台，对还没有跟上来的队员说：「别逗他了，快跟上。」 纪杨清听到催促赶紧跟了上去，只有赵建堂还扶着谢泽意不敢走。 谢泽意扶着赵建堂的胳膊小步移动，不理解道：「怕什么？我们有异能。」 「那是你们！我的异能一个人有屁用！」赵建堂气的想咬人，「况且这跟异能有屁关系，恐惧是由内而外的。」 第42页 纪杨清跟着栖迟的脚步上楼梯，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手电筒将人的影子拉的很长，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身影。 从窗子灌进来的冷风，不时的将走廊上几幅固定的有些松的壁画吹的框框响，从天花板上掉落的线路仿佛是恶魔垂涎欲滴的口水。 刚一到二楼，映入眼帘的场景饶是胆大的纪杨清也不由得心头一窒。 墙上满是用红色颜料画出来的眼珠子，还有不少眼珠形状的凸面镜，手电筒的光扫过时就仿佛狰狞扭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众人。 赵建堂被吓得想大声喊叫，可是嗓子已经干涸，压根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一阵风吹过，墙上的一个「眼球」不知什么原因掉了下来，「砰！」的一声在空旷的走廊久久迴荡，咕噜噜滚到赵建堂脚下。 众人都不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赵建堂一下跳到谢泽意身上死死抱住。 谢泽意：「……」 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一楼的博物馆也就罢了，正对二楼的楼梯间这么设计，明显是想吓退人们，阻止人们继续向上探索。 纪杨清不觉得整这些布局有什么特殊作用，吓退他们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越是这样就说明这里面越有鬼。 「这里不对劲。」栖迟也发现了这么设计的异常，「兵分两路，我，纪杨清，赵建堂一队，你们三个另一队。」 整个二楼呈现出一个巨大的环形，首尾相连且房间众多，分头行动效率会更快。 栖迟把自己和赵建堂安排在一起，也是认为这样可以及时安抚他的情绪。 众人应道：「好。」 纪杨清，栖迟和赵建堂往右边走，这边的房门因为岁月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木质的门框被侵蚀的凹凸不平，上面布满了龟裂的纹路，纪杨清伸手一摸，满满的粗糙感。 油漆脱落之后露出里面木头的纹路，仿佛一条条蜿蜒曲折的蛇，每扇门上也有一个巨大的眼睛，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门上厚厚的灰尘让人分辨不出原本的色彩，铁质的门把手早已锈迹斑斑，纪杨清用力往下压，发出「嗤啦」一声。 房门一开，迎面而来的就是刺骨寒意，发潮和腐朽的味道扑鼻而来，门框上挂着一串风铃，伴随着开门带来的一股风，让因为生锈的风铃发出沙哑的声音，好像来自地狱的呻吟，打通了人间和地狱。 房间里布满了尘埃，上了年头的家具摆放的凌乱不堪，床头的表面布满了苔藓，床单上残留着血迹以及长时间以来长得霉斑，墙壁上依旧挂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壁画，壁画里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门口的位置。 纪杨清和栖迟立刻投入了搜查。 赵建堂则深吸了一口气，暂时适应了这样的气氛，也开始搜索。 纪杨清拿着手电扫过墙面，上面布满了鲜红色。 纪杨清看着颜色不似血迹，保险起见用手摸了摸，确认了是颜料或者油漆。 栖迟拉开房间床头柜的抽屉：「这里有个笔记本。」 栖迟把笔记本拿了出来，三人凑在一起翻看。 笔记本的封面已经被岁月的痕迹所笼罩，发黄的纸张上布满了不平整的纹路，纸张散发了浓浓的墨水味，上面的字迹略有些晕开。 但是纪杨清敏锐的发现，这本书虽然像放了很久的样子，上面也有灰尘，可是拿起书本之后，书本的下面并没有露出干净四方的痕迹，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栖迟也发现了，在用食指抚摸刚刚书本放置的位置。 纪杨清随意翻了翻，发现只有第一页有字迹。 赵建堂一字一句的读：「谁敢闯入这片禁地，陷入恐怖的迷宫之中，幽灵在咆哮吞噬着你的灵魂，死亡的旋律永不停歇。」 念完本子上的内容，赵建堂瞳孔放大，颤抖的双手无意识的抓紧了衣服，唿吸也开始变得急促，后背冒出了一层层冷汗。 赵建堂颤抖的声音说：「我们不会真的进入什么死亡之地了吧。」 「不就是一个本子。」纪杨清把那一页有字的纸撕下，合上书本放回原地。 被私下的纸张发出「刺啦！」的声音，在逼仄的小屋里格外刺耳，栖迟则转身寻找别的线索。 耳麦里，另一队的三人也发现别的线索。 谢泽意在耳麦里唿喊：「一队，一队，我们这边发现了屋里墙上有用红色油漆写的字。」 沙望用手电筒照着墙上的字念：「夜幕降临，舞会即将开始，恶魔聚集，惊恐吧颤慄吧，谁能逃脱死亡的结局。」 栖迟听完那头的话：「我们这边也有类似的歌谣。」他把纸上的内容复述了一遍，「接着看看有什么线索。」 纪杨清三人把房间找了个遍，除了这张纸没有多余可疑的东西。 三人出了门往别的房间里找线索，接下来的房间都写满了不同的歌谣，不变的是每个房间都瀰漫着潮湿的气息，霉斑从地板蔓延到天花板，浴室的镜子上也满是鲜红的油漆。 直到纪杨清来到了一扇和前面与众不同的房门前面。 这扇房门没有和前面的房门一样，都画着巨大的眼睛。 房门的颜色是一种阴森的暗红色，但也不难看出曾经的辉煌。门框上锈迹斑斑沿着门框的各个角落遍布，正对着门的把手有一块黑铁所做，上面的密码锁早已没有了电量。 第43页 纪杨清摸上房门准备打开，耳麦里传来了葛城的声音：「沙望的异能还有五分钟结束。」 栖迟发出命令：「所有人，撤！」 纪杨清犹豫了一秒，还是放弃了打开房门的想法，转身离开了。 栖迟的办公室布置的整洁和谐，室内简约大方，电脑书架应有尽有。 一旁的沙发上，众人都在讨论那栋酒店的场景。 赵建堂反应最大：「太可怕了，我快吓尿了。」 纪杨清笑骂道：「就你那点出息，什么东西你不害怕？」 沙望则表示：「我们这么久都没找到异能者，是不是总部在逗我们玩儿啊。」 纪杨清坐直了身子反驳：「先不说总部逗我们玩的可能性有多大，你不觉得这布置的太诡异了？不说1楼的场景，就单单二楼楼梯口的装饰，似乎是故意想把人吓跑。」 「没错，我们房间那个本子，明显是刚刚放进去的，按理来说拿起本子下面应该很干净，事实上下面依旧是布满了灰尘。」栖迟同意纪杨清的看法。 怀富：「是的，废弃的酒店怎么着也不可能被泼的满墙红色油漆，还有那恐怖的歌谣。」 「我找到了一扇和其他房间与众不同的房门，我还没来得及进去，时间已经不够了。」纪杨清说着自己最后的发现。 谢泽意汇报：「我们那边的房间全部检查完毕，除了童谣没有别的异常。」 栖迟低头思索了一下：「明天大家一起去纪杨清发现的那间房间。」接着抬头看向赵建堂，「你明天在外面接应我们，葛城跟我们一起进去。」 「我不要！一个人在外面也很恐怖！」赵建堂拼命摇头拒绝。 「这样吧头儿，我跟赵建堂一样在外面。」葛城看着赵建堂害怕的样子帮他说话。 其实本来谢泽意想说可以陪赵建堂，但看见葛城已经开口也就压下了话语。 「那行，这次任务之后看着赵建堂，让他每天都去鬼屋玩一趟。」纪杨清看着栖迟，眼神真诚的建议。 栖迟点了点头，做出了最后的让步。 赵建堂的哀嚎和反抗也改变不了要被扔进鬼屋的事实。 ———— 第二天夜里，葛城和赵建堂留在外面，剩下的人全部都站在了纪杨清所说的那扇门面前。 密码锁早就没了电，栖迟把手抬起，一股电流注入密码锁，密码锁瞬间被激活，屏幕上显示出了数字。 沙望利用异能，很的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场景让纪杨清有点惊讶，原本他以为里面又是什么恐怖不堪的场景，谁知道房间四面都是书架。 沙望看见里面的场景，小声抱怨了一句：「什么情况。」 纪杨清进到房间里就开始搜查，用手电筒一本一本略过书架上的书。 栖迟在手电筒扫过一本的时候发现了异常：「这本书不对。」 纪杨清举着手电走了过去，这本书太干净了，明显是经常有人使用。 纪杨清抬手把这本描绘着復古金边的书抽出来，剎那间，摆放着復古金边书的墙壁发出了「轰隆」一声闷响，整个书架从中间裂开，缓缓的向外推开。 纪杨清往后退了一步，避免碰到书架。 等书架完全移动完毕，只露出了一条狭窄的小道，黑暗中的小道吹出了一股阴风，夹杂着极其难闻的味道。 纪杨清被这沖鼻的味道刺激地皱了皱眉，升起一股反胃的感觉。 怀富直接忍不住了，扶着旁边的一个座椅弯腰干呕。 「你别真吐出来了才要命。」沙望捏住鼻子：「这里面什么东西。」 沙望边说话边在面前挥了挥手，似乎说话都能吸进臭气。 「比放了一个夏天的垃圾处理厂都臭。」谢泽意实在想不出来更好的形容词了，他觉得最臭的味道也不过是夏天的垃圾处理厂。 显然这里的味道对比垃圾处理厂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栖迟捏着鼻子，忍受着味道的不适，率先探身进去：「进去就知道了。」 第022章 惊悚酒店（三） 手电筒的光照亮了整个通道的入口，勉强能看见整个通道蜿蜒而下，手电筒的光在一个折角处就看不见了接下来的场景。 众人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往下走。 纪杨清借着手电筒的光，仔细的看着墙上的东西，石砖砌成的墙壁已经被岁月侵蚀，覆盖着斑斑点点的苔藓。 常年不见太阳的通道，寒意刺骨，空气中的湿度拉到最高，偶尔墙壁滴落的水声迴荡在通道里，像是一个正在「滴答滴答」响的摆钟。 整个通道就仿佛一只张开了绿色嘴巴的怪兽，正在注视着人们一个一个走进他的胃里。 往里面走了几步，纪杨清就看见墙上开始多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的鬼画符，隐约可见，但又无法辨认。几根残破不堪的柱子支撑着通道，脚步声在里面迴荡。 纪杨清看见走到拐角的栖迟停下了脚步，上前两步跟上。 在手电筒的光里，毫无防备的出现了一张满是鲜血的怪兽头。 还没等纪杨清提醒后面的人，队友跟上脚步都看见了。 谢泽意被吓到了，倒吸一口凉气。 沙望直接被吓出声，往后跌退了两步。 栖迟已经恢復了冷静，直接上手推这扇门，这扇门纹丝不动。 第44页 怀富上前，用异能切割出一扇大小能够通过一个人的洞。 纪杨清屏住唿吸，一步一步的向里面走。 每靠近一步，空气里的臭味就重上一分。 等五个人进来用手电筒照亮整个房间，纪杨清才赫然发现，这是一间大型的地下墓室。 墓室很大，里面停放了不止一百具木质棺材，木质的外观已经被时间侵蚀，表面的油漆早已脱落，裂纹纵横交错，棺材上的铁链锈迹斑斑，感觉里面的尸体，随时会冲破铁链的枷锁，里面散发出腐臭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慄。 纪杨清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这么臭。 「tmd全是尸体，怪不得这么臭。」沙望适时的说出了纪杨清的想法。 怀富：「这要放多久才这么噁心。」 「快点检查，我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怎么就给我们派个这么噁心的任务。」 众人嫌弃地纷纷抱怨。 「大家都小心点，这里有人来过。」栖迟举着手电筒发现手边的这具棺材干净异常，很明显是刚放进来不久的。 墓室最里面放置了一具与众不同的棺材，棺材盖上面镶嵌着复杂的纹饰，纹身上面的纹路仿佛是恶魔的咒语。 纪杨清看见这具棺材侧壁上刻着类似甲骨文的文字。 栖迟蹲下身观察，突然开口问纪：「纪杨清，你有没有听到里面的声音？」 听到这话，纪杨清阻止了想要靠过来的队友，低头仔细听。 「救命……救命……」 纪杨清听清楚了声音，声音掩饰不住的震惊：「里面有活人在求救？！」 沙望，怀富和谢泽意听到纪杨清的话，异口同声：「卧槽啊！」 「快救人！」 纪杨清和栖迟一对视，闪开身让怀富用异能切开了铁链。 铁链的断开，纪杨清和栖迟共同推动棺材盖，随着棺材盖的缓缓移动，里面伸出了一只绑满绷带的手。 纪杨清和栖迟闪身远离，众人的眼睛钉在那只手上。 随着棺材里的人慢慢起身，映入眼帘的是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上半身，只露出了一只眼睛，鼻子和嘴。 那人眼眶骨深深凹陷，坦白的嘴唇紧紧闭合，身体干瘪的只剩皮包骨。 纪杨清冷静发问：「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枯藁的手，像机器上生锈的螺丝，有些僵硬的虚握了一下。 霎时间，整个墓室的棺材都在震动，几秒后，所有棺材上的铁链都断了。 栖迟率先回过神：「快阻止他！」 话音刚落纪杨清使用异能，在潮湿的地下室瞬间起水流，冲着绷带人就是个水炮。 绷带人已经没有了刚刚僵硬笨拙的样子，一个闪身就躲过了水炮。 绷带人的异能已经被催动，墓室里所有的棺材都发出了「砰砰砰」的响声，一个个面目全非的尸体坐了起来。 有些刚开始腐烂不久，一半脸有肉，一半脸是白骨，一些早已全身变成白骨。 「呵——！」全部「尸体」现在变成了丧尸，一步步向伽马小队的众人紧逼。 栖迟没时间思索这个绷带人的来歷，厉声道：「用枪和异能打！」 纪杨清的异能不断从手心幻化，这些尸体很脆弱可谓一击就碎，但碎成小块之后又会恢復原样。 「艹！怎么还带重塑？」怀富用雷射切割这些丧尸，压根没有什么用，换了枪还是一样。 谢泽意拿出枪点射，对靠近自己的丧尸控制他们飘起来往后退。 栖迟手里的高压电将这些丧尸电的焦黑，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动作。 这些丧尸刚开始动作缓慢，现在的动作越来越快，将众人四面八方的包围起来。 眼看异能对他们一点用都没有，纪杨清当机立断：「撤！」 众人退后。 纪杨清和栖迟垫后，用异能为队友争取出逃跑的时间。 阴暗潮湿的狭小通道，堪堪容下一个人，导致前进速度缓慢。 不过那群丧尸也快不到哪里去，来一个纪杨清打散一个。 众人钻出狭小的通道回到房间，全部的丧尸被隔绝到书架后面。 谢泽意今晚少见的爆了两回粗口，心情烦躁极了：「woc，这些东西根本打不死。」 背后的书架被砸的哐哐响。 栖迟把屋里所有的重物都搬了过来，抵到了书架上。 栖迟言简意赅：「我们上当了，这是个诱饵。」 「是的，可能今天一来我们就被发现了，甚至有可能是昨天就被发现了。」纪杨清感受着身后书柜不断带来的冲击，「不能让他们跑到路上，会伤害到普通人。」但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会被发现。 沙望看着摇摇欲坠的书柜，语气焦急地问：「那我们怎么办。」 栖迟毫不犹豫：「异能检测器显示，这股异能的源头在楼上。」 怀富：「可是楼梯在哪？」 栖迟做出决定：「分头找，这个建筑足足有十几层高，不可能没有楼梯。」 楼梯，楼梯…… 纪杨清紧皱着眉头，垂下眼睛深思进到这里来所见看到的一切。 后面的书柜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马上就撑不住了，让他没办法思考。 纪杨清脑子乱成一团：「先分头找，耳麦联繫。」 第45页 众人刚刚离开房间，书柜就撑不住了，「哐啷」一声，整个墙面都脱落了下来。 纪杨清和栖迟一起，在每个房间寻找有没有机关。 又仔细搜查了一间总统套房，什么都没发现。 刚出房间，纪杨清借着微弱的月光，在走廊看到了一个看不清样子的「人」脚上拴着铁链。 纪杨清的心脏一下子悬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这个人并没有影子。 栖迟也发现了异样。 纪杨清连着开了几枪，果不其然根本不中，子弹直接穿过了这个「人」，压根造不成任何伤害。 匆忙中，纪杨清抓起栖迟的手就开始跑。 然而这「人」已经察觉到想要逃跑的两人，一下子飘了过来。 身后的「人」速度很快，铁链的声音「哗啦哗啦」响个不止，纪杨清压根没有时间回头查看。 怪不得这里会死那么多人，不惧死亡的丧尸，压根打不中的「人」。 找不到发动异能的人，所有人都会被耗尽体力，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哦，不对，或许那间墓室是就是为了擅闯这座的人酒店而准备的。 可是再怎么想，纪杨清也不敢停下脚步，谁也不知道被丧尸和「人」抓到之后是什么后果。 逃跑过程中的时间好像很长，长到几分钟之内，脑海闪过了无数画面，又好像很短，短到下一秒就是死期。 祸不单行，前面的突发情况让纪杨清的心凉透了。 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从地下墓室跑出来的丧尸。 两人现在进退两难。 栖迟当机立断作出决定：「打丧尸！」 丧尸每次重组身体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只要火力够勐，还能争取到逃跑的时间。 「呵——！」 丧尸仿佛饿了很久一样，甚至能在他们眼眶骨里看到人肉的渴望。 身后的铁链声越来越近，纪杨清也没有时间犹豫了，手中幻化出高压水炮。 栖迟顺着纪杨清每次打出来的水炮发射高压电流，两人配合默契一时间把丧尸打退了不少。 可惜，两人的火力远远达不到在一瞬间消灭这群丧尸。 随着丧尸变成碎片又重组起来，两人的活动空间不断被压缩。 「哗哗」地铁链声已经到了转角处，逾来逾进。 要死在这里了吗？ 「队长！」赵建堂的声音给纪杨清带来了希望的曙光。 「轰！」地一声，前面的丧尸碎肉飞溅，硬生生被轰出一道口子。 不止是赵建堂和谢泽意，伽马小队的其他队员都在。 纪杨清没有时间思考葛城和赵建堂为什么在这里，被栖迟一把抓住手腕沖了出去。 在纪杨清和栖迟冲出丧尸重围的一瞬间，那些碎掉的肉块又重新拼接了起来。 「往楼下跑！」 「你们先走我垫后！」 第023章 惊悚酒店（四） 狭小的空间随时都会坍塌，让众人发挥不了全部实力。 这种情况下纪杨清也只能把丧尸他们转移到空旷地带再做决定。 栖迟把二楼楼梯口的那扇门关上，但只能拖延几秒钟。 随着木门不断弯曲变形，很快就不堪一击地从中间断裂，无数的丧尸沖开木门，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赵建堂和沙望的异能没有攻击属性，只能拿着枪一阵扫射。 沙望已经杀红了眼：「老子跟你拼了！」 「杀！！」 丧尸的血很快将整个楼梯间染红，大家脸上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上了血迹。 纪杨清配合着栖迟，用异能精准击退了马上就要抓住栖迟的胳膊丧尸。 电流在水中迅速蔓延，在空中迸射出了美丽的水花，如果不是面临这群丧尸，倒还有些如梦如幻。 水就这么飞溅到了楼梯间的天花板上。 裸露的电线触碰到水，迸发出美丽的火花。 电线，火花。 纪杨清精准的捕捉到了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灵光。 「我知道楼梯在哪了！」 纪杨清这一声，给正在拼命对抗丧尸的队友带来了希望。 众人面对这些打不死的丧尸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 「跟我来！」纪杨清冲着队友一挥手，示意他们跟上。 栖迟狠狠地推了身边的沙望和谢泽意：「我垫后，你们走！」 「可是！」谢泽意有些犹豫。 栖迟用异能打退了靠近的丧尸：「少废话，纪杨清把他们拉走！」 纪杨清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再犹豫，对着几人大喝一声：「走！」 「快走！」 「跟上！」 战靴踩在楼梯上发出「噔噔噔」地响声，周围那些画作在生命关头丝毫不显得可怕。 栖迟看着众人已经撤离，三步并做两步跑出了狭窄的楼梯间。 纪杨清跑步来到昨天自己拔下插头的地方，这个插头已经恢復了原样。 怪不得明明他们已经屏蔽了监控，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但今天还是被发现了。 昨天从未深想，为何这个柱子格外粗大，为何这里的电线还通着电。 「这里就是电梯！」纪杨清右手摸上柱子细细检查，「我需要时间找门。」 栖迟慢慢靠了过来：「火拼，保护纪杨清给他争取时间！」 第46页 「干他丫的！」 「不就是丧尸，我还怕他不成！」 「杀——！！」 找到电梯的众人看到了生的希望，现在士气高涨异常兴奋。 纪杨清没有时间理会身后的火拼，争分夺秒的研究柱子上的花纹。 昨天没有仔细看，现在看来这些花纹用陶瓷，木漆等材料制作，纵横交错，勾勒出一幅幅神秘的图形，曲线和图形交织在一起，像迷宫一样错综复杂。 纪杨清用手电照明，手细细的观察着这些图案。 突然他发现一处木漆的颜色比周围的地方淡上许多，用手电筒从侧面打光，这个地方的灰尘不似其他地方那么厚重，像是经常有人摸过这些地方。 葛城崩死了旁边的丧尸：「杨清，还要多久撑不住了！」 纪杨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并没有注意到葛城的话。 葛城看着纪杨清认真的样子也不再多说，投入到了新一轮的攻势里。 纪杨清努力辨认灰尘少和颜色淡重复的纹路，不是数字像是一个字母。 他用食指小心的顺着这些痕迹划过。 纪杨清一笔一划地写「cog」 「叮！」安静的一层楼，电梯门缓缓打开，微弱的灯光在黑暗的一楼照射出一条生路，柔和的灯光洒在电梯前的地上，照亮了众人沾满血的脸。 「电梯找到了！」 「太好了！tmd还要是你，不枉我们拼死争取时间。」 「快进来！」纪杨清率先进入电梯，回头招唿队友，鲜血已经在头髮上结块，作战服上的勋章已经被鲜血染红，整个人在电梯灯光的照射下笼罩了一层光晕。 「砰砰砰砰砰！」 栖迟以最后几枪收尾，退进电梯。 进入电梯的众人喘着粗气。 电梯被装饰的金碧辉煌，散发着奢侈与璀璨，电梯的墙面用镀金装饰，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电梯内的吊灯由水晶和玻璃制成，柔和的灯光从上面发出，让电梯里充满了梦幻的感觉。 电梯的按钮简洁精緻，从1~15依次排列。 「请选择你们要进入的楼层。」机械的女声随着电梯门的关闭响起。 众人陷入了沉默，谁也不清楚上面有什么，这个电梯仿佛就是一个保护壳，听不到外面丧尸的声音。 怀富打破了沉默：「怎么办？去哪一层？」 纪杨清思考后开口：「去第四层。」 「理由？」栖迟不是不信纪杨清，只是他作为队长要考虑的事情更多。 纪杨清指着四层的按钮对着栖迟说：「这一层的按钮下面标註着『cog』」，他的手缓缓划过按钮，「刚刚打开电梯的密码就是『cog』。」 一头雾水的情况下，这也是唯一的选择了。 「我同意去四层。」 「我也同意。」 …… 全票通过。 栖迟点了点头，按下了通往四层的按钮。 谢泽意望着不断攀升的数字：「电梯会把我们带到哪里？」 有人摇头有人沉默，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选择四层也是基于当前所有线索，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所有人的心情就像是一根紧绷的琴弦，盯着上升的数字心里是未知的恐惧。 赵建堂心跳加速，额头渗出细细的汗水，眼神有些游离。 「叮——！」电梯开门的声音就像是宣布死刑的枪声一样，众人都集中注意力观察外边的情况。 栖迟率先探出脚步，纪杨清紧随其后。 这里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整个四层是长长的走廊，跟2楼的布局挺像，也是一整个环形，走廊铺上了长长的暗红色地毯，不时发出诡异的声音。 不一样的是这里的房间都不是木门，取而代之的是一扇扇铁门。 换句话来说，这里像极了一间一间的监狱。 纪杨清拿起手电筒往铁栅栏里查看，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身着白衣枯瘦如柴的女人，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感受到手电筒的光亮，也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 眼睛黯淡无神，面容苍白，头髮已经变得稀疏，嘴唇干裂无色，床头边吊着不知装着什么的药瓶，旁边还有机械在运行。 她不停的发出咳嗽声，一会儿又变得唿吸急促，对来人仿佛没有感觉一样。 一连看过去几个都是这样，神色呆滞，半死不活的吊着一口气，有男有女，但看不出年龄。 纪杨清看着里面的场景，细长的针头，冰冷的液体……睡梦中的记忆又出现在了脑海，让他有一瞬间的不安。 赵建堂看了几个人后，眉头紧皱：「这些到底还是不是人？」 谢泽意点头道：「是的，旁边那些机器还显示着他们的生命体徵，只是非常微弱了。」 「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沙望走上前，探头细细观察里面的人，「这些人看着比死了还痛苦。」 「这些都是试验品。」栖迟有些不忍心看里面的场景，「这些仪器都在榨取他们最后一滴价值。」 这样的场面对栖迟来说实在太熟悉了，一年前捣毁的那个基地里面也是类似的情况。 「为什么会有人拥有返祖血统，这个问题已经困扰科学家多年。」除了最初短暂的震惊，栖迟的语气慢慢平静下来，逐字逐句的讲述故事，「曾经有位科学家为了追寻返祖的奥秘，疯狂的拿自己一岁大的孩子做人体实验，想要让他的孩子拥有返祖血统。」 第47页 听到栖迟的话众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葛城从震惊中恢復追问道：「后来呢？」 众人都露出了不忍的表情，无法想像一岁大的孩子如何忍受这等折磨。 「后来事情败露被上级知道，他被送上了军事法庭，孩子被上层带走救治。可是没多久那个科学家越狱了，连带着把孩子也带走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栖迟闭了闭眼睛，似是不忍回忆。 「先救人吧，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 一直沉默的纪杨清说话了。 阴暗的牢房里，沙望利用自己爬虫的异能破坏铁栏上的电子锁。 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一秒就会有人发现。 纪杨清虽然觉得有点诡异，但人命关天，没时间细想。 除了正对着电梯口的几个牢房，越到后面的人状态就越好，牢房布置的比起前面几间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又从一个刻着复杂纹路的牢房里解救出一个人，看着神色有些带着呆滞的人，纪杨清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从刚刚上楼到现在，少说也有半个小时了，对面已经在昨天发现了有人闯入，而且动用了异能操控丧尸，不可能到现在没有一点动静。 纪杨清看着刚刚解救出的人质思维放空。 突然面前的人质缓缓的歪了下头，眼神冰冷无神，皮笑肉不笑的嘴角扯出了正常人类难以咧开的弧度直到耳边，脸上肌肉扭曲。 第024章 惊悚酒店（五） 「快跑！」 纪杨清话音刚落，那女人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剎那间，这些被放出来的实验品，齐刷刷得把头转了过来。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我等你们很久了呢~」 葛城手里的异能检测器在「嘀嘀嘀」响个不停，被放出来的实验体也没了神智，跟刚刚那群丧尸一模一样。 栖迟大喝一声：「抓住她！」 擒贼先擒王，大家都不欲伤害这群原本就可怜的实验体。 那女人自然不是傻子，操控实验体就护在她的面前。 几十号实验体的异能全部往小队众人身上招唿。 纪杨清没办法用对待公墓尸体的方法对待这些有血有肉的实验体，防守为主，进攻为辅。 在帮栖迟对付有老鹰血统的实验体时，一个不招唿，被他划破了胳膊，鲜血瞬间流了一地。 「艹！」纪杨清低低骂了一句。 栖迟眼睁睁看着纪杨清胳膊上的衣服被鲜血弄得很暗，伤口深得能看见白骨，这画面实在太有冲击力了。 上次让纪杨清这么狼狈的还是那个吸血鬼boss。 「妈的！老子拼了！」赵建堂不是攻击性异能，只能用枪不断扫射。 一把枪还不够，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了另一把。 被赵建堂扫射到的实验体，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仿佛没有痛觉一样前赴后继的扑了过来。 众人的空间不断压缩，慢慢地就退到了电梯旁边。 「先撤到楼下！」葛城用力拍了几下电梯的操控键，似乎多拍几下电梯到达的速度就能更快一点。 那女人依旧穷追不捨：「想跑到哪儿去？」 眼看等不到电梯，葛城使用异能，瞬移到走廊的另一头。 那女人立刻操控一波实验体，围追堵截想要远离战场中心的葛城。 实验体接收到命令，立刻向葛城追了过去。 「呵——！」实验体速度逐渐加快，逼近了葛城。 一个实验体直接抱着葛城的肩头啃了一口。 「艹，尼玛的上嘴啃啊！」 实验体从背后死死咬住，葛城根本甩不开，谢泽意立刻用枪，正中那实验体的眉心。 实验体受到了子弹的冲击，大概是疼痛让他微微松开了嘴。 也就是这一瞬间，葛城血统为兔子，用异能「超音速」甩开了他，谢泽意看准时机，用异能把葛城周围的实验体移开。 纪杨清原本受伤的右手抬不起来了，只有左手拿着枪不断射击。 女人气急了，再次催动异能操控那个被子弹射中的实验体。 就是女人这么一个分神去追葛城，原本将她层层围住的实验体散开了一点。 纪杨清和栖迟一眼就锁定了这短暂的疏漏，子弹夹杂着高压电流，划破了空气直中女人的眉心。 女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么不到一秒的分神就被两人精准抓住，被击中的一瞬间还想抬手操控实验体，却也只是抬手蜷缩了一下手指，然后胳膊就重重的砸落在地。 脱离了操控的实验体都晕倒在地，栖迟拿出设备和总部联络增派人手。 其余的人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虽然每个人身上都受了不少的伤。 怀富拿出背包里的绷带分给大家，纪杨清原本伸手想接，但习惯性使用右手，扯到伤口的疼痛感让他「嘶」了一声。 栖迟见状接过绷带就要给纪杨清包扎。 原本纪杨清还有点犹豫想要自己来，但看着男人不容置喙的模样又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沙望内心紧绷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妈的！老子从来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怀富也是一肚子气：「艹！打那群丧尸都没有这么憋屈。」 葛城揉揉检讨，龇牙咧嘴：「这群实验体碰不得，要是给他们打出个好歹来，估计总部又要让我们写检讨。」 第48页 赵建堂有些不解：「不就是个检讨，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你看你就没好好看入队规则。」纪杨清享受着栖迟给自己包扎，悠哉悠哉地用脚尖碰了碰赵建堂的脚尖。 「别乱动！」看着受伤还不安分的纪杨清，栖迟手下不由得用了点儿劲儿，想要受伤的人别乱动。 纪杨清抬眼，看着正在给自己包扎的栖迟嚷嚷：「嘶——！疼——！队长，你这是想谋杀！」可脸上却完全没有多疼的意思。 原本栖迟听到疼还小小愧疚了一下，一看见少年含笑的眼睛，就知道他是在逗自己，手上的力气比刚刚又大了些。 纪杨清感觉栖迟手上的力气更大了，知道自己再说可能栖迟彻底生气了，只好把牙齿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都没这待遇呢，疼你也给我忍着。」沙望入队这么久都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看着纪杨清装模作样就生气。 赵建堂刚刚被纪杨清怼了一下，现在可逮到机会骂回去：「就是，给我闭嘴！」 谢泽意拍了一下赵建堂的后背：「你也给我少说两句！」然后低头给他的脖子包扎，「入队手册都不好好看，人质不能轻易伤害，写检讨只是第一步，严重的要上军事法庭。」 纪杨清没有接着听他们的争吵，就这么看着栖迟垂着眼睛给自己包扎，即使栖迟早已经被飞溅的血弄了一脸，但也无法掩饰他眉宇间透露出对自己的心疼。 这样的感觉就像羽毛在纪杨清的心尖挠了一下。 电梯早就在众人的打斗中又回到了一楼，谢泽意给自己也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就重新按了一下电梯。 「大家修整好就走吧。」栖迟已经给纪杨清包扎完站起了身，「这里绝对不止关着实验体这么简单。」 「想往哪儿跑啊？我们又见面了。」电梯门打开，是十几个背着冲锋鎗的男人。 为首的人纪杨清再熟悉不过了，断眉！ 其他人没有见过他，只有怀富，纪杨清和栖迟心中警铃大作。 断眉为什么在这里？这个地方又和自己被绑架有什么关系？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短短几秒钟纪杨清脑海里闪过了无数想法。 「来到这里还想走吗？要不我送你们下地狱吧。」断眉狞笑，双手掏出来枪，「上次没抓到你，这次乖乖束手就擒吧。」 众人在电梯开启的瞬间就就提高了警惕，对方开枪的一瞬间毫不犹豫的回击了过去。 四楼走廊响起了不绝于耳的枪声，环形的走廊上演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直到众人被两面夹击。 纪杨清当机立断，让怀富切开背后紧闭的窗户，他双手扒着窗台，跳到了三楼的阳台上，其他人跟上。 阳台不算大，怀富直接用异能接着使用异能。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进去！」断眉扒着阳台向下看，子弹和异能轮番上阵。 纪杨清撑开水盾做屏障，栖迟带头回击。 几个人就在小小的阳台和窗户边互相打斗。 赵建堂边打边催：「他妈好了没有啊？我们快坚持不住了。」 怀富头也不回，额发边冒出了细汗：「别催了，这窗户不知道什么东西，tmd硬得要死。」 水盾裂开了一条缝，纪杨清硬着头皮继续加固。 这十几人的炮火让栖迟感受到了压力，思索一下后：「我们两个同时用异能攻击对面。」 「好！」纪杨清立刻get了栖迟的想法，「谢泽意控制我的异能，把水散落到他们身上。」 「没问题！」 纪杨清的水炮冲着对面发射过去，栖迟谢泽意跟上，三人配合默契。 水加电，天选组合，把对面电的说不出话来。 沙望和赵建堂趁机补刀，打死了对面几个人。 「艹，你们找死！」那断眉被激怒了，拿出对讲机说了些什么。 「队长，门开了！」怀富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窗户，纪杨清栖迟掩护大家进去。 里面的场景并不是大家想像的那样，依旧是阴暗潮湿的监狱。 纪杨清踏入拍卖会映入眼帘的就是宽敞明亮的大厅，人们穿着整齐的服装，站在不同的位置相互攀谈，时不时掩嘴一笑。 屋子正中央的舞台上摆放着一张雕刻着精细花纹的华丽木质拍卖台，台上摆满了艺术品，古董，珍宝等等令人心驰神往的贵重物品。 拍卖师在台上，高兴的宣布今晚的拍卖品，此时他正在介绍一个被困在牢笼里，有些瘦弱的人，观众席上的各位都纷纷亮牌竞价，整个会场都被热烈的掌声充斥。 「砰——！」众人都被后排窗户边的异响吸引。 「啊——！」 场馆瞬间引起了巨大的骚动，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惊恐，女士们提着裙摆，踩着高跟鞋往门口涌，男士们也不甘示弱。 拍卖师站在台上，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被来势汹汹的几个人吓到，腿一软跌坐在舞台上，声音掩饰不住的惊恐：「保安呢？来人快来人！」 栖迟看见拍卖师旁边牢笼里关着的女生，对着他举着手就是一枪。 拍卖师的额头上瞬间多了一个巨大的血洞，里面的血咕咕的流了出来。 宾客们听到枪声跑的更快了：「杀人了，杀人了！」 第49页 短短几秒死了一个人，宾客脸上全是惊恐的表情，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争先恐后的往外边跑。 众人向前，沙望使用异能破坏智能锁，铁门弹开，靠着门的女生瘫倒下来。 女生虚弱的靠在沙望怀里，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快走……快走……」 栖迟看着有些惊恐的女生，安抚道：「不要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快走……他们有秘密武器，是……」 第025章 惊悚酒店（六） 「砰！」断眉已经从四楼下来了，一枪打死了女子，「臭女表子，给你找个好人家，你居然背叛我们。」说着朝旁边啐了一口口水。 「不过你们几个确实有点儿难对付，原本不打算这么早使用秘密武器。」断眉阴沉地笑了，「不过无所谓了，就拿你们试验一下。」 他拍了拍手，身后走出了一个存在感很低的男人：「穆尤动手吧！」 「是！」那个人点头领命。 虽然不知道秘密武器是什么，但众人肯定不会让他们这样轻易得逞，不断使用异能进行阻止。 断眉他们也不甘示弱，全部人保护穆尤施展异能。 那位名叫穆尤的人双手一抬一动，他就有了分身。 「影分身？」纪杨清并不陌生，期末考核里【反恐精英】的沈连安就是这个异能。 可是下一秒，穆尤的头直接从脖子上断了下来。 ！！！他有两个异能？！ 整整七个穆尤的头飞到了众人面前。 纪杨清拿起手中的枪射击，面前的这颗头颅又小又灵活，他根本打不中。 纪杨清集中注意力盯着头颅看，短短两秒，脑袋里有一种快要炸裂的感觉。 他的脸色有点苍白，双手痛苦的捂着头，跌倒在地上，断眉趁机朝他补了一枪。 「小心！」栖迟察觉到纪杨清那里半天没有动静，一扭头就看见他捂着他靠在旁边的柱子上，一颗子弹正朝他这个方向而来。 栖迟一个飞扑，把纪杨清推到一边。 纪杨清瞬间清醒，但脑海里似乎丢掉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栖迟不认为纪杨清会在战斗中走神。 纪杨清拉着栖迟伸过来的胳膊，借着力站起身：「他的眼睛有问题，看向他眼睛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根本想不起来要做什么。」 另一边的赵建堂和沙望也中招了。 栖迟沖他们大吼一声：「别看他的眼睛！」 断眉贱兮兮的声音响起，但语气里没有一点慌乱：「诶呀呀，被你们发现了呢。」 纪杨清听见这个语气，直觉告诉他没有这么简单。 他探头，看见外边的头颅只剩下了一颗，他朝头颅那边使用异能，眼睛向下垂，自动避开穆尤的眼睛。 谁知道下一秒，纪杨清就不受控制的看向穆尤的眼睛。 「纪杨清！」栖迟看见他眼里又开始出现混沌，立马把他拉回柱子后面。 纪杨清回过神，打开耳麦小声的说：「都找个地方躲起来，他的异能太诡异了，让我不自觉地看向他眼睛。」 他们不出去，穆尤就来找他们。 穆尤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恐怖的话；「我们来玩躲猫猫吧~」 栖迟敲了敲耳麦：「场地太小了，他迟早会找到我们，我跟纪杨清垫后，你们先往外边跑。」 「好！」 得益于众人冲上舞台去救笼子里的女子，他们现在离大门很近。 谢泽意他们五个人就在大门的旁边，非常容易脱困。 「一会儿我出去对着穆尤的头开枪，在我意识出现问题的时候把我叫醒，接着换你来。」纪杨清经过两次意识迷煳之后发现，只有对视超过三秒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栖迟不能及时叫醒他，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反之，如果他不能叫醒栖迟，后果不堪设想。 但纪杨清无条件相信栖迟，栖迟也愿意无条件相信纪杨清。 那颗头颅已经越来越近，栖迟顾不得多说什么，只回復道：「好！」 纪杨清将子弹上膛，把煳在脸上的头髮掀了起来，做好战斗的姿态。 栖迟敲了敲耳麦，在对面的炮火声中说：「听我口令，3，2，1，沖！」 纪杨清左手的胳膊挽着栖迟右手的胳膊，对着那个头颅就是几枪，在马上失去意识的时候被栖迟叫醒。 位置调转，栖迟冲着那颗头颅开枪，纪杨清抓紧时间给枪补充子弹，顺便带着栖迟躲避其他人的子弹和异能。 纪杨清感觉自己脸上一凉，栖迟额头的汗水在刚刚调换位置的时候甩到了他的脸上。 队友已经跑到了门口，为他们提供火力支持，对面一时间也不敢上前，那颗头颅在无数枪林弹雨中被打的连连后退。 两人配合默契，几个来回调转，纪杨清和栖迟成功逃出生天。 「妈的，操，这都能叫他们跑了。」断眉在后面气的直骂人，「没用的东西，快去追。」 手下敢怒不敢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回答：「是！」 跑出去的那些宾客不知道都躲到了哪里，纪杨清这会儿也没时间思考。 原本众人是想顺着电梯下去，可电梯应该是被断眉他们上了加密锁。 赵建堂急的来回踱步：「要多久才能破解？」 第50页 沙望也是急的满头冒汗：「电梯加了好几层密，至少要五分钟。」 短时间内无法破解，那个穆尤的异能又太过诡异，空旷的走廊没有掩体，无疑不是给对面提供了最佳的作战场地。 葛城利用瞬移的异能快速去前面探路：「前面有楼梯！」他的声音从前面不远处的转角处传来。 看着后面已经追出来的断眉几人，栖迟当机立断：「去楼梯间。」 同样的方式，这次多了谢泽意和赵建堂，沙望和怀富。 葛城用「超音速」瞬移，接着向前探路。 空旷的走廊上枪的回声被无限放大，刺激着人耳的鼓膜。 双方都在混战中受了不轻的伤。 到了转角，纪杨清他们立刻分开向楼梯间跑去。 葛城站在楼梯口焦急的催促，眼里看着栖迟让他快点做决定：「快过来，2楼，4楼楼梯口都被封了，五楼往上好像是酒店，去一楼还是往上跑？」 栖迟想了想做出决定：「去一楼，刚刚在楼上没有听见那些宾客跑到外边的声音，估计都回到楼上了。」 虽然这些人在进行人口买卖，但栖迟还是不愿意伤害这些人，他也没有审判这些人的权利。 纪杨清：「但估计一楼跑不出去，他们才上楼。」 赵建堂等不住了，率先往楼下跑：「不管了，干他丫的！」 「就是干他丫的！」 「我们是怕个球啊！」 「那些虽然是人渣，我们也没有让普通人垫背的道理。」 栖迟扶着楼梯间的门框，歪头看着纪杨清。 「好，下楼，干他丫的！」 众人踩着战靴，在木质的楼梯里踩的「吱呀吱呀」响。 谢泽意扶着楼梯扶手，脚步飞快：「他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影分身？断头不死？记忆扭曲？好像还带了点魅惑？」 纪杨清健步如飞：「我更倾向于只有断头才能触发记忆扭曲，至于其他的不太清楚，刚刚一直躲避，我没有时间观察。」 怀富：「那我们尽量吸引他的注意力，给你争取观察的时间。」 赵建堂语气悲观：「小爷我难道真的要命丧于此，我的钱都还没花完呢！」 沙望在赵建堂身后，往他后面拍了一巴掌：「我呸呸呸，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都还没死到临头呢，说什么丧气话。」 赵建堂往自己嘴上轻轻拍了一巴掌：「我的错，我呸呸呸！」 「当时期末考核的勇气呢？当时不是英勇就义？」谢泽意还是对赵建堂在那场考核里的死记忆犹新。 沙望：「怪不得这个任务派给我们，估计除了我们没谁能完成。」 「死也让你最后一个死。」葛城已经从楼下回来了，「下面的门已经关上了，坚硬程度比刚刚三楼窗户还要坚固不少。」 栖迟给众人分发任务：「好，暂时放弃把门切割的办法，我在四楼的时候已经联繫过总部，拖援兵。」 众人来到一楼的博物馆找好躲避的位置。 栖迟：「先藏好。」 断眉那群人追了下来，恶狠狠的发号施令：「给我找！」 纪杨清悄悄探出一只眼睛，看着穆尤的头颅又分成了好多个，跟移动监视器一样在整个一楼博物馆扫荡。 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动作幅度，恨不得与整个环境融为一体。 脚步声在周围响起，这声音变得愈发的刺耳。 赵建堂在心中默默祈祷他能隐身，不被发现，为纪杨清多争取一点时间。 怀富用手接住一滴要从下河滴落的汗，觉得一分一秒都是那么难熬，不如冲出去打个痛快。 沙望紧紧的捂住左胸口，想降低自己的心跳，害怕自己心跳太快，发出的声音惊动对方。 葛城神色紧绷，一丝风吹草动都让他警觉。 众人都抱紧了枪，做好开打的准备。 纪杨清就这么盯着穆尤看，不放过他们的任何动作，每一个小细节都是决定队伍命运的关键。 栖迟观察着四周，也分出神来观察纪杨清周围的情况。 他突然发现，纪杨清好像不再是那个处处需要他保护的少年了，他的思维和观察力很强，思考时紧锁的眉头，眼神专注的盯着前方，下意识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高挺的鼻樑与眉骨衔接的恰到好处。 纪杨清努力的回忆看见穆尤时所发生的一切，他突然发现穆尤身后站着的，一直都是同样的三个人。 对方一共十几个人，因为追逐打斗，聚了散，散了又聚，他们的站位早就变了一遍又一遍，可是那三个人好像一直都站在穆尤的身后。 「啊！我找到你了！」一颗眼眶凹陷空洞兇狠，嘴角露出病态狰狞笑容的头颅，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纪杨清的视野里，冷不丁的与他对视。 第026章 获救 「艹！」栖迟为自己刚刚的出神懊恼不已，勐的飞扑将纪杨清的目光从那颗头颅上移开。 这边的动静自然引起了断眉他们的注意：「杀了他们，活捉纪杨清！」 栖迟有些后怕，拉着纪杨清就跑。 其他人也不再躲藏，趁着对面的注意力都在纪杨清身上，直接沖了出去跟对面打对面一个措手不及。 「我现在大概知道了。」纪杨清边跑边敲耳麦给大家说，「但我还需要多来几次验证一下我的猜想。」 第51页 栖迟：「大家尽量配合纪杨清。」 那颗头颅的分身消失，对纪杨清紧追不捨。 纪杨清回头一击，那股控制不住往头颅眼睛看的感觉又来了，明明刚刚跟头颅对视还没有这种感觉。 他想明白之后赶紧把这个发现告诉队友：「头颅变成一颗的时候才会有魅惑属性，大家小心！」 「好！」 「收到！」 「明白！」 博物馆的展柜众多，空间又大，有利于众人东躲西藏。 断眉很生气，咬牙切齿道：「把他们几个人往一起赶！」 「是，老大！」 纪杨清一边跑一边观察穆尤的动作，就在断眉下达完命令，纪杨清终于看到了一点破绽。 穆尤将头颅从一个变为多个的时候，他看到一直站在穆尤身后的一个人动了。 那人左手还在不断射击，右手抬起，在另一个站在穆尤身后的小个子，和穆尤直接来回动了一下。 虽然幅度很小，但是被纪杨清精准捕捉到，这个动作放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显然非常不合理。 断眉那边的人好像准备逐个击破，暂时放弃追击纪杨清，转而去追赵建堂。 赵建堂控制不住看向头颅的眼睛，在意识要迷离的时候被谢泽意叫醒。 穆尤被谢泽意坏了好事气的怒目圆睁，头颅分成了两个，其中一个驱赶谢泽意。 断眉那边的其他人也配合穆尤的头颅，用火力压制。 子弹划破空气，打破了谢泽意面前的玻璃，无数透明的玻璃散落在地板上，被踩地「咯吱咯吱」响。 玻璃的碎渣也刮烂了谢泽意的脸，瞬间留下一道血印。 谢泽意被迫和赵建堂分开。 其他人早就分散在博物馆的各个地方，眼睁睁的看着头颅又合二为一，直冲赵建堂。 纪杨清目睹了头颅的变化，留意了穆尤身体那边的情况。 果不其然，每次头颅的分合，穆尤身后的三个人中间那个人，右手在他左右边的两个人来回移动。 赵建堂不受控制地看向那颗头颅的眼睛，意识先迷离，然后头就是想死的疼。 正在发动异能的头颅行动十分缓慢，是下手的好时机。 栖迟举着手里的枪，纪杨清为他套上水盾抵挡攻击，在枪林弹雨中，这颗子弹精准命中头颅的眼睛。 穆尤的头颅发出悽厉的惨叫声，中弹的眼睛紧紧闭上。 这声惨叫唤回了赵建堂的意识，冲着那颗惨叫的头颅又补了一枪。 可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穆尤的头颅很快反应过来，睁开了中弹的眼睛。 完好无损！！！ 「艹，这是什么怪物。」怀富的叫骂声音在耳麦中响起。 「妈的，我们还要撑多久。」葛城受伤最严重，刚刚被那些丧尸咬了一口，伤口处已经开始泛起了青紫色。 「总部到底听到我们的增援请求了吗？」沙望在绝望中有些怀疑栖迟是不是没有求助成功。 栖迟：「总部离这里太远了，可能还要一会儿。」 「我已经发现那颗头颅有好多个异能的关窍了。」纪杨清的话传到了每个队员的耳朵里，所有人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什么？！」 「快说快说！」 「他的这么多异能是不是跟身后的三个人有关？」栖迟发现纪杨清一直在盯着穆尤身后的三人看。 「对，身后三人中间那个大概率是收集异能的能力，左边那个是分身，右边那个是魅惑。」 纪杨清的声音通过耳麦传到了栖迟耳朵里，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磁性的魅力。 「所以我们先冲过去对付穆尤身后的三个人。」 「可是对面火力……」沙望看着还在不断扫射的对面有些担心。 「掩护我，我去！」栖迟嘆了口气，「我是你们的队长，我没有让队员先牺牲的道理。」 「况且我们的子弹已经不多了，根本耗不下去。」 栖迟打断了几个准备出口反对的人。 「你相信我吗？」这句话栖迟关掉了耳麦，对着不远处的纪杨清说。 「无条件相信。」纪杨清眼里是坚定不移的信任。 「好，我会平安回来的。」 栖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无条件相信」的几个字，心里暖暖的。 「纪杨清给我水盾，葛城用瞬移骚扰他们，其他人火力压制。」栖迟说完计划，已经直起了身子。 栖迟拿起手里的枪，用衣袖擦了擦，枪看不清的表面：「准备好了吗？」 众人：「准备完毕！」 「沖！」栖迟从展柜后面一跃而起，纪杨清果断跟上水盾。 男人的99%应龙血统被激发，身体表面瞬间长满了黑色的鳞片，反射着枪炮的火光，翅膀从身后长了出来。 翅膀不断扇动，飞越过无数展柜，直直的沖向穆尤。 赵建堂和谢泽意没有见过变身后的栖迟，愣了一瞬，赶紧跟上火力。 变身对血统有要求，只有血统达到90%以上，才能变身，出现血统特徵，达到95%以上才能完全变身，但极其消耗体力，轻易不会使用。 断眉看着迎面而来的栖迟骂了句：「不知死活。」转头对队友说：「把他给我打下来！」 对面的攻势越来越勐，水盾根本坚持不了多久，纪杨清只能不断的续上。 第52页 穆尤见状把自己的头颅移动过来，身后的三人继续为这颗头颅施加异能。 头颅变成了一颗且带着魅惑能力。 完了！ 纪杨清看着那颗头颅的分身不再缠着大家，调转枪头直指栖迟。 「队长！」其他人看见了，破了嗓子唿喊。 可栖迟已经飞到距离穆尤他们不远的位置，距离自己横跨了将近一整个一楼，栖迟的后脑把那颗头颅挡的严严实实，让纪杨清无法射击。 「艹！」纪杨清起身，不管不顾的向前沖，子弹打中了他的胳膊，他也无暇顾及。 一颗子弹打中他的腿，让他发出了一声闷哼，子弹穿透肌肉瞬间带来了剧烈的疼痛感，顺着腿向四肢蔓延，剥夺了他行走的能力，直接跪倒在地。 栖迟控制不住的看向头颅上的眼睛，意识迷离，飞行的动作也变得缓慢。 纪杨清艰难的拖着中弹的腿，扶着旁边展示柜站起来，脚步一瘸一拐的向栖迟走过去。 他的腿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扎，每走一步，这些针就在肌肉里绞动，他咬牙坚持，因为疼痛冒出了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水。 楼梯间里响起了铁链拖地的声音，那东西越来越近，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在木质的楼梯间发出闷闷的声音。 所以人都听到了，伽马小队都在往栖迟那边赶，断眉他们则是回头看向楼梯间。 楼梯间出现的赫然是刚刚在二楼追逐过他们的「人」，或许应该叫幽灵。 雪上加霜，纪杨清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纪杨清拖着腿不断靠近栖迟。 坚持，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不曾想那个幽灵没有攻击栖迟，反而对着断眉他们又撕又咬，仗着别人攻击不到她，用胳膊上的铁链勒断了一个人的脖子，披散的头髮下露出尖尖的牙齿，捡过地上的枪就是沖断眉他们射击。 断眉他们懵了，这是谁？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打不中？ 没人能回答他们这个问题。 纪杨清趁乱终于赶到了栖迟那里，栖迟已经痛苦的倒在地上：「栖迟！快醒醒！」 小队其他队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搞蒙了，却也顾不得多想，对着断眉的人就是追击。 「栖迟，没事吧！你快醒醒！」纪杨清没有跟着追击，右手捧着栖迟的脸想要唤醒他。 外边无数的灯光亮起，扩音器将声音传到整个酒店的每个角落：「里面的人听好了，我们是星核联邦的警卫，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请乖乖束手就擒。」 无数武装部队破门而入。 「你们情况如何？」医护人员在武装军的护送下来到纪杨清和栖迟身边。 纪杨清语气焦急：「我没什么事，快看看他，他中了对面的异能昏迷了。」 「担架，抬走。」医护人员穿着白大褂，指挥着后面抬着担架的人。 看着栖迟被送进急救车里，纪杨清还长长舒了一口气。 医护人员伸出手想拉他起来，纪杨清忘记了腿上的枪伤，刚想借着力道站起来，就一屁股跌倒在地。 「嘶——！」 医护人员连忙把急救箱放在一边，低头检查：「都中弹了还说没事？！」 刚刚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口，现在开始觉得腿上的子弹孔又开始传来阵阵的疼痛，嘴唇苍白，纪杨清声音有些虚弱地说：「他伤的更严重。」 「你们……，算了，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医生本来想说道两句，看着纪杨清的样子也不好开口，只好打开急救箱先对纪杨清做一个简单的包扎。 纪杨清坐在担架上，看着酒店一楼化为乌有的博物馆，空气里到处都是火药的味道，各种异能和子弹在破损的墙体上留下了难以消除的痕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边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天空中下着小雨，纪杨清仰着头闭上眼睛，手心向上，尽情的感受雨水的洗礼。 他大口大口的唿吸空气，脸上早已布满了血迹和炮灰，雨水将脸上的血迹和黑色的炮灰冲掉了些许，作战服早就破烂不堪，雨水顺着破洞流入衣服里，有些发凉的雨水让他有了活下来的真实感，此刻他安静的感受这一刻的和平。 第027章 照顾病人 星核联邦直属的医院病房里，纪杨清再一次被护士呵斥：「腿不想要了是吧？第几次偷跑下床了？」 「护士姐姐人美心善，求求你让我去看看我们队长吧。」纪杨清瞪大眼睛，满脸都是无辜。 「谢谢。」护士听到被夸，对纪杨清露出一抹微笑，接着笑容一收，按着又准备起身的纪杨清，「但是想出去没门。」 护士关上门走后，纪杨清生无可恋的躺在病床上。 房间内瀰漫着医院的消毒水味道，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洁白的病床上，照在少年满脸愁容的脸上。 纪杨清闭上眼睛，感受着腿上胳膊上隐隐作痛，病床的旁边一杯冒着烟的热水，旁边是刚刚医生进来让他吃的药。 躺在床上的少年睁开眼，看向窗外的天空，心里挂念着栖迟的情况。 三天过去了，栖迟还是没有醒，队友们伤势较轻，就在医院待了一天，做完全身体检之后就回去做报告了。 也不知道栖迟现在什么情况了…… 「锵锵锵锵！」医院病房的门被打开，打头的是赵建堂，接着其他队友一股脑的都进来了。 第53页 纪杨清看着赵建堂拿着一大束花进来，身后沙望提着一篮水果。 赵建堂把花放在床头柜上：「可别说我们是忘恩负义的人，看看你排面多大，都来看你。」 纪杨清：「你想看队长也进不去。」 赵建堂：「……」 怀富把赵建堂拉开：「别扯了，说正事。」 「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你，你跟那个老痞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哦，老痞就是那个眉毛缺了一块儿的人。」 原来断眉叫老痞。 纪杨清嘆了口气：「我不太清楚……，但那次绑架你也在，我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他的目标。」 赵建堂在摆弄放在病床头的那束花，听到纪杨清说绑架才回过头，声音有点儿疑惑：「什么绑架？」 纪杨清：「……」忘了这里还有不知道他和栖迟关系的，没办法，只好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赵建堂听完不淡定了：「我靠，我靠，你是真的屁都不说一点儿，有没有把我当兄弟？我刚不问你是不是还不打算说？」 纪杨清无奈：「没有，只是觉得没必要而已。」 赵建堂：「老实交代，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这次真没了。」 赵建堂气不过：「哼哼，要被我发现……」 纪杨清挑衅地看他一眼：「被你发现你怎么样？」 赵建堂想想好像还真不能怎么样。 「不扯了，我也有事想问问你们。」纪杨清不打算跟赵建堂继续无聊地掰扯，「这个酒店是怎么回事？」 谢泽意拉了把椅子坐下来：「这个酒店，是专门出售有返祖血统的试验品，而且他们鼓吹，喝了这些实验品的血，能够延年益寿，如果能和这些实验体jiao配，生下的孩子在智力，体力各个方面都会有质的飞跃。」 纪杨清听完只觉得荒谬：「这不扯淡吗？要真喝了实验品的血能够延年益寿，我们每天喝自己的血不就长生不老了。」 「噗！」葛城忍不住笑了，「你搁这儿卡bug呢？」 「实事求是而已。」纪杨清接着有些气愤地说，「而且jiao配能剩下带有反祖血统的孩子也是少之又少，那些没有返祖血统的孩子呢？扔了，杀了还是埋了？」 沙望拍拍纪杨清后背：「是这个理，所以这次上面非常生气，对那些参加拍卖会的人该关的关，该判的判，还连夜提审断眉这些人，要彻查这件事情。」 纪杨清突然又想起什么，疑惑道：「那个幽灵是怎么回事？怎么最后是来帮我们的？他在二楼可是想追杀我和队长。」 赵建堂一听这话可来精神了，接过话茬，想卖个关子，狠狠地嘲笑纪杨清：「这个事儿说来话长。」 纪杨清不吃他这一套：「那你就不能长话短说？算了泽意你跟我说。」 「不行，你不准说，我来！」赵建堂赶紧用手捂住了谢泽意的嘴巴，他可不想放过这个嘲笑纪杨清的机会。 「你从头到尾都误会人家了，人家想帮你，你倒好拉着队长就跑，她追了你们一路，累个半死。」说完赵建堂哈哈大笑。 纪杨清听完赵建堂没头没尾的解释，一头雾水。 谢泽意替赵建堂补充说明：「那个幽灵是一位在三楼后台待拍卖的实验体，关着他们的笼子都有抑制异能的作用，她趁着几个工作人员开门，给她换一身体面一点的衣服的时候，趁机使用了异能——灵魂出窍，想要出来求助。」 「可惜外边被封的严严实实，她又不敢上五楼，害怕碰到宾客回去，所以一直在一二楼游荡，终于看见活人就很兴奋的追了过去，谁知道被你们误会了。」 哦，感情是他误会了，那种情况下，他们刚被打不死的丧尸追着跑，自然变成了惊弓之鸟。 赵建堂还在旁边捂着肚子笑，纪杨清忍着想揍他的冲动：「你这么笑，搞得你好像当时认出来了一样。」 说完也不管赵建堂什么反应，接着问其他人：「所以二楼那些东西是专门恐吓外人用的？」 沙望：「对，而且也没有外面传的那么邪乎，死了很多人，大部分人一上二楼就被吓退了。」 怀富：「我们救出来的那些，关在四楼监狱里的实验体，都已经接走救治了。穆尤的异能只有一个，对视三秒会陷入迷茫，对视五秒会造成记忆混乱，对视八秒会造成精神崩溃。」 纪杨清默默回忆那天栖迟到底对视了多少秒，可无论他怎么想都至少有五秒钟。 「也正如你猜的那样，全靠身后那个人的异能『异能转移』，每次只能转移一个异能给一个人用。」 葛城拍拍胸口感慨：「还好只能转一个异能给一个人用，要是能转移很多个亿能给一个人用，这也太逆天了。」 纪杨清的疑点一一解释了，所有人的去向也都说清楚了，只有一个人情况不明。 所有人都想到了这点，病房内陷入了死寂。 纪杨清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你们有去看队长什么情况吗？」 谢泽意嘆了口气，满脸都是担心：「病房里面不让进去，只在门口透过玻璃远远地看了一眼，还在昏迷。」 几人坐了一会儿就道别，嘱咐纪杨清好好休息。 纪杨清拿出他们带过来的手机，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新闻出现在手机弹窗上。 第54页 那天晚上闹的动静那么大，自然引发了附近一些人的注意。 上面给出的理由真假参半，毕竟返祖血统者至今还是个秘密。 【我市成功破获了一桩人口贩卖的案件，此次行动死伤惨烈。】 纪杨清翻了翻下面的评论。 【不敢相信这样的法治社会，还有这么大型的人口贩卖事件。】 【这个酒店我知道，好几年前就荒废了，该不会已经进行了好几年的人口贩卖了。】 【靠，细思极恐，那岂不是已经有好多人落入他们的魔爪？】 【这个酒店还有很多恐怖传说，晚上总能听见有人在哭泣。】 【那肯定是死在这些人口贩子里的亡魂啊。】 【我希望严惩这些罪犯，告慰已逝之人的在天之灵。】 【对！愿他们在天堂一切安好。[合十]】 【愿他们在天堂一切安好。[合十]】 …… 纪杨清翻了翻手机有些无聊，把手机放在旁边，躺在床上发呆。 想看栖迟，烦。 ———— 两天后，栖迟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纪杨清终于可以下床了，但是还需要坐轮椅。 纪杨清迫不及待的坐上轮椅去看栖迟。 栖迟就这么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紧蹙，只有每一次唿吸带动胸腔起伏，才能感觉到他活着。 周围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旁边的心电图记录着缓慢的心率，墙头的挂钩上挂着输液袋，另一头的针扎在栖迟手上。 纪杨清不自觉地摸上栖迟的手，因为长时间把手放在被子外面输液，手此时十分冰凉。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手背上的针头，握住男人的手指想给他捂热。 他眼眸低垂，眼里是无尽的悲伤，他喃喃道：「突然觉得你好傻，为了我们搭上命也在所不惜，或许我就不应该说无条件相信你，这样你就不会这么不管不顾了。」 他看见栖迟额头渗出薄薄的细汗，顺手拿过一边的毛巾为他擦拭，眼里是不住的疼惜。 纪杨清放下毛巾，用手轻抚男人的脸，眼神在他的脸庞上流转：「说好会平安回来的，你食言了，你说你是不是该罚？」他拿起床头的水，用棉签蘸了蘸，伸过去给栖迟润润已经干裂的唇部。 「再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是还醒不过来，我可真的就生气了，我生气的后果你知道的。」纪杨清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可能是气自己没有保护好栖迟，也可能是气栖迟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也没有想过出意外了他怎么办。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狠话，他还从来没有跟栖迟急过眼。 门外的护士来催促探望的时间已经到了，让纪杨清赶紧出去不要打扰到病人。 纪杨清淡淡地应了一句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 纪杨清前脚刚出病房门，后脚就撞上了队友。 赵建堂远远的就打招唿：「诶，杨清，你也来看望队长啊！我就说怎么病房里没你人影呢。」 护士冷冷地将手伸到几个人面前：「今天的探视时间已经到了，你们明天再来，每次只能进去一个人。」 沙望吃惊：「诶？！你已经看过了，居然不叫我们？」 谢泽意：「不够意思。」 纪杨清敷衍一句：「明天吧。」明天也不想让你们进去。 怀富：「我们这白跑一趟。」 葛城显然情商高，一巴掌拍到怀富后背：「说什么呢，探望杨清不行啊。」 怀富赶紧拍自己的嘴巴：「对对对，我们看杨清。」 一群人吵吵闹闹的跟着纪杨清回了他的病房。 第028章 闹脾气 三天后, 队友们要回去交述职报告没有来医院，所以今天只有纪杨清一个人去病房看栖迟。 「怎么还不醒啊？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真的要我生气吗？」 纪杨清把栖迟的住院服解开, 把毛巾放进刚接满温水的盆子浸湿, 小心翼翼的帮他擦身子。 原本这些都是护工做的，只是今天没有了那群咋咋唿唿的队员, 有些无聊就把护工的活儿给抢了。 男人因为长期锻鍊, 肌肉线条明显, 饱满的肌肉展现着无穷的生命力, 肩膀宽厚有力，胳膊上青筋明显，腹部肌肉紧实, 六块腹肌清晰可见, 小腹下方也布满了青筋，一路延伸到病号服的裤子里。 纪杨清擦完上身又把栖迟的裤子脱了。 栖迟腿部的肌肉也不容忽视，大腿肌肉包裹着腿部的骨骼, 赋予了他出色的爆发力和弹跳力。 纪杨清突然回过神, 发现自己盯着栖迟的腿部看呆了，觉得自己像个痴汉一样。 他闭了闭眼睛，缓了缓才睁开。 纪杨清将栖迟的裤子穿回去，顺便帮他翻了翻身，防止压疮和肺部感染, 保证他肌肉不会萎缩。 纪杨清站起来腿部已经不算很疼了，只是坐下去还有一些困难。 他扶着轮椅的扶手慢慢坐下：「如果昏迷在这里的是我，你是不是也会这么照顾我？」 纪杨清得不到回答, 把胳膊撑到大腿上，头埋进胳膊里, 自顾自的往下说：「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咳咳……趁着我昏迷强迫我……答应你什么了？」 纪杨清恍惚间以为自己幻听了，这几天不知道在梦里听过多少次这个声音。 第55页 「咳咳……」 纪杨清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听错，手足间透露着慌乱，按了两次床头的唿叫都没按上，直到第三次才按准，扶起栖迟的手还有些颤颤巍巍。 栖迟被扶起来，靠在床头，看着纪杨清手忙脚乱地给他倒水。 纪杨清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试试温度之后才把杯子递给栖迟。 栖迟喝了一杯，嗓子终于不再沙哑：「我这是睡了多久？」 「已经八天了。」 「你刚刚说……」 栖迟刚刚开口就被进来的医生护士打断了。 纪杨清立刻把轮椅移开给医护人员让位。 医护人员拿出各种仪器，给栖迟做生命体徵的评估和神经系统评估。 医生拿着记录本边记边说：「恢復的还不错，血压，脉搏，唿吸频率，体温都达到标准了，今天下午再安排你做一次全身更细緻的检查。」 栖迟点点头，那些医护人员收拾了一下仪器就走了。 「你刚刚说你昏迷在这里，我会不会照顾你。」 纪杨清在收拾刚刚医生们留下来的一次性医用用品，听到这话手里动作一顿，他没想到栖迟压根没有放过这个话题的想法，。 「你觉得我会不会？」栖迟看着纪杨清的侧脸，声音温温柔柔，说出的话却是催命的符咒。 「我……我不知道。」纪杨清只觉得自己的左脸快被盯出一个窟窿。 「你不知道？」栖迟的声音提升了一点，之后就是无限的失落，「你不知道就算了。」 「会……会的吧？」纪杨清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 「哼，自己想吧。」栖迟冷哼，侧过头不再看纪杨清。 这怎么莫名其妙生气了？纪杨清有点摸不着头脑。 之后纪杨清不管怎么变着花样的跟栖迟说话，他都是不冷不淡应着，包括下午带着他去做检查。 栖迟刚被医生推进去，其他队员就都来了。 「队长呢？」怀富狂奔一路现在喘着粗气。 纪杨清回了一句：「刚刚被推进去。」 赵建堂靠着墙，弯着腰喘气：「服了，跑了一路，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纪杨清看了一圈，发现少一个人，「葛城人呢？」 沙望缓率先过来：「别提了，我们接到消息非常想赶紧过来，奈何报告层层审核，直到快5点才终于审核完毕，立马开着车就往这边赶，就碰到了晚高峰。」 谢泽意纠正了沙望的措辞：「这不是晚高峰，前面发生车祸堵车了，我们实在等不及，车子也不能扔，高架桥上不管，葛城就让我们先过来。」 沙望不服：「那也是晚高峰引发的堵车。」 过了快两个小时，葛城才过来：「我没有错过队长出来吧。」 赵建堂无聊地刷手机：「没有，而且我们到现在都没有看见队长一眼。」 「810号房的病人家属在哪？」护士推着栖迟的轮椅出来了。 沙望激动道：「这里这里！」 「体检结果一切正常，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队长，我现在就去办出院手续，明天一早就出院。」怀富喜上眉梢。 赵建堂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响了：「我也去！杨清和队长要不要吃东西？我们忙活了半天还没吃东西呢。」 谢泽意揉揉早就已经空掉的胃：「你这么一说我也挺饿。」 葛城：「那我们顺便买点吃的东西，你们两个病号要吃什么？」 栖迟和纪杨清异口同声：「都行。」 两人都顿了顿。 怀富推着几个人就走了，临走前留下一句：「还怪有默契，那我们就看着买了。」 几个队友走的老远了，纪杨清眼珠子疯狂转，想找点儿话题：「他们说咱们两个还挺有默契。」 本来纪杨清都已经做好冷场的准备了，没想到栖迟开口：「是挺有默契。」 然后就又没了话题。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推着轮椅回病房。 路过巨大的落地窗，纪杨清看见窗户里两个人的倒影笑了：「你说咱俩都推着轮椅，是不是还挺拉风的。」 听到这话栖迟扭过头看了一眼窗户也笑了：「是挺拉风的，回头率挺高。」说完就盯着男孩儿的后脑勺看。 饱满圆润，毛绒绒看着很好rua。 意识到自己失神，栖迟赶紧收回视线，沉默地操控轮椅，心里思绪万千。 今天频频失态，根本就不像自己，上午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就是控制不住情绪，有点恼火。 也不知道自己在气恼些什么，纪杨清也不知道之前他自己被绑架后昏迷，还有那次异能使用过多的昏迷，自己都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纪杨清听见栖迟终于笑了，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纪杨清对之前栖迟生气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病人刚醒，在床上躺那么多天心情不好，而且被人听到说那种话实在是太尴尬了，赶紧翻篇儿最好了。 ———— 第二天早上，纪杨清跟着一起办理了出院手续。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儿他已经受够了，这点伤对于他的癒合能力已经恢復的大差不差，要不是这些天都记挂着病房里的栖迟，他早就不想待了。 伽马小队此次破获了一庄利益链巨大的非法拍卖组织，逮捕了众多涉案人员，解救了大量的实验体，在联盟内部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上面授予了一等功的勋章，也特批了一个月的长假。 第56页 联盟内部还怕栖迟和纪杨清恢復的不完全，大手一挥，多批了半个月的假期。 半个月的时间里，纪杨清天天吃的都是口味清淡的东西，嘴里快淡出鸟了。 每次栖迟都说：「你吃什么我就陪你吃什么，不许给我抱怨。」 纪杨清养了半个月的伤，终于可以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叫着队员就准备出去下馆子。 纪杨清一边穿鞋一边劝：「栖迟，你也来！你真的不觉得这些饭菜清淡的都快发苦了。」 「不觉得，荤素搭配，营养合理。」说着夹了一口青菜放进嘴里。 纪杨到一半的鞋也不穿了，抢过栖迟手里的筷子：「哎呀！不许给我吃了，出去吃点好的，对自己好点儿，行不行！」说完不容许栖迟反抗，按着他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给他穿鞋。 栖迟无奈地嘆了口气，只觉得纪杨清就是个小孩子，说风就是雨。 最后身体很诚实的跟着纪杨清出去了。 两人到地方，里面的菜已经点好了。 「队长！杨清！」赵建堂一眼就看见了两人。 两人找个位置坐下。 「哦对了，杨清，你上回让我找的那个人我找到了。」赵建堂碰了碰坐在旁边的纪杨清。 这下轮到纪杨清诧异：「找到了？」 「对，找到了。你和队长来之前我刚接到的消息」 纪杨清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老人家怎么样？」 赵建堂嘆了口气：「怎么说呢？不太好，梁老的剧院头几年已经倒闭了，先前为剧院贴了太多钱，把能借的亲戚都借了，现在就靠社区每月发放的几百块钱救助金过日子。」说完有点愁眉苦脸。 「直接给钱肯定不行，梁老一看就是有风骨的，直接给肯定不要。」纪杨清沉思片刻，「这样，我以投资的名义给他的剧院注资。」 纪杨清手头还有之前参加比赛时候赢的一些钱。 「哎呀，搞这么麻烦干嘛。」赵建堂不解，「我直接开一档戏剧综艺不就行了。」 差点忘了，赵建堂家开娱乐公司的。 纪杨清觉得不妥：「不，光录综艺也不够，没人看照样不行，戏剧传承也不能就这么没落了，我也不想让你做这种血本无归的事情。」 纪杨清脑海闪过一个灵光：「你觉得把传统戏剧跟现代流行音乐结合这样可以吗？」 「确实有说法，那我回去跟制作团队商量完善一下。」 「你们俩嘀嘀咕咕什么呢，菜都上来了，还不吃。」沙望坐在对面看两人半天了。 「吃吃吃，这就吃。」 第029章 冥婚 栖迟在旁边听完了全程, 觉得男孩儿成长了不少。 正常人都不会对一个虚拟游戏里的npc上心，可男孩儿不仅上心了，还做了很多力所能及的事情。 能力强大的同时能, 够用一颗悲悯之心看待世界, 心理也十分强大。 自己养大的男孩儿怎么看都是好的。 纪杨清跟赵建堂说完话，拿起筷子想吃东西：「诶, 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好像漏了件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 「啊？还有什么遗漏的？」 纪杨清食指点了点桌子, 另一只手托腮：「不是还要让赵建堂玩密室逃脱？」 「哦！对头！」沙望一拍手, 想到了这件事。 赵建堂冷不丁被cue, 反应过后就是生气：「啊啊啊啊，纪杨清你忘恩负义啊啊啊啊。」追着纪杨清就要打。 纪杨清不会坐以待毙，起身就跑。 怀富看热闹不嫌事大：「哈哈哈哈, 再打也改变不了你要去密室的决定。」 栖迟的声音不怒自威：「都停！」 正在追逐的赵建堂和纪杨清停了下来。 栖迟看着赵建堂发问：「你想什么时候去密室？」 纪杨清继续出馊主意：「择日不如撞日, 就今天吧。」 「我同意！」 「我也同意！」 赵建堂垂死挣扎：「要我去也行，大家一起。」 「可以。」 ———— 一群人吃了饭，来到了密室逃脱的地方, 几个人凑在一起选密室。 事关赵建堂自己, 他意见最多：「不不不，这本太恐怖了。」 「不不不，这本太烧脑了。」 「不不不……」 沙望把店里的平板合上：「再不一下试试！」转头交给店员，「就这个！」 赵建堂看着沙望选择的主题，内心无限绝望。 主持人把大家带到小屋, 开始介绍规则：「第一，有心脏病之类的疾病禁止参与游戏，如果有的话请现在退出游戏, 可以全额退款，如果隐瞒不报后果自负。」 「第二, 不能殴打npc，追击战的时候一定要跑，否则视为违规，直接清出场地。」 「第三，如果游戏途中害怕，想要退出，可以对对讲机说出退出的诉求，会有工作人员带你出去，但是一旦开始游戏就不会退钱。」 「现在大家签一下心脏病的通知免责书，表示我们已经通知到位了。」 纪杨清三两下写完了，其他人早就写完了开始议论纷纷，为接下来的密室之旅感到激动。 只有赵建堂愁眉苦脸。 怀富搂过赵建堂的肩膀：「别害怕，一会儿哥保护你。」 葛城：「就是，看我们一共七个大老爷们，还能让鬼欺负了你不成？」 第57页 谢泽意用胳膊肘戳戳赵建堂：「怕了就躲我怀里。」 七个人把签好的免责书给了主持人，主持人把免责书一一收好，顺便收了大家的手机，带着几个人来到了走廊里。 「来，大家抽一个身份吧。」主持人把几张牛皮纸展示出来，让大家抽籤。 纪杨清打开自己抽到的牛皮纸查看了起来。 看到了身份的纪杨清面无表情，其实走廊里除了一盏昏暗的小灯什么光也没有，不凑近看的话，也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拿到自己的身份请保密。」主持人看见大家把身份都拿走了，交代道。 「有人换衣服吗？」主持人问道。 这个密室是附带换衣的。 「我想换！」纪杨清觉得有点新奇，自己还没穿过古装，好想穿。 「你也穿。」纪杨清不光自己想穿，也让栖迟穿上。 「好。」栖迟觉得无所谓。 「那我们也要。」 赵建堂有点不情愿：「长袖长裙太不符合我的硬汉形象了吧。」 「你还有形象？」谢泽意嗤笑。 「哈哈哈哈哈。」众人弯腰直笑。 主持人把衣服拿来，每个人都换上了衣服准备开始游戏。 七个男生在狭窄的走廊多少有点挤，纪杨清时不时就碰到旁边的栖迟。 借着昏暗的灯光，纪杨清发现换上古装的栖迟风度翩翩，多了几分温文尔雅的意思。 「现在手里的对讲机，绿色是通话，红色是结束，因为难度是简单，所以场内会有广播提示，也可以向对讲机求助。」 「那么现在，请大家戴好眼罩，我将带领你们去该去的地方。」主持人压低了嗓音，开始进入剧本状态。 栖迟在队伍最后，纪杨清倒数第二个，赵建堂害怕的要死，非要挤到几个人中间，被大家毫不留情嘲笑。 纪杨清戴上眼罩，主持人让大家搭火车，带着大家去游戏开始的地方。 「记住，你们中有一个内鬼，内鬼杀死你们的方式就是往你们背后贴上胶带。」主持人边带路边交代。 失去视觉的感觉确实不好受，纪杨清只觉得每一步都很诡异。 终于停下来了，房间门发出「吱呀」一声门关了：「大家可以把眼罩摘下来了。」 「现在游戏开始。」 「锃——」房间顶部的喇叭好像因为年久失修的原因，发出了机械般的嗡鸣声。 伴随着这种机械般的声音，广播里开始播放诡异的音乐。 音乐响起不到十秒，广播里面传来了一阵沙哑的男人的声音：「旧时的人们普遍迷信于所谓坟地「风水」，认为家里的孤坟，会招来孤魂野鬼，影响家族的繁荣昌盛。」 「有些个神棍，阴婆为了多挣几个昧良心的钱，都在怂恿大家搞冥婚，认为这是难得一遇的好事。但冥婚通常发生在贵族人的家里，贫寒之家一般没有这个钱搞这种活动。」 「冥婚顾名思义就是给死人找配偶。有的男女在定，还未等迎娶过门就出了各种意外死了。人们认为，如果不替ta们完婚，ta们的鬼魂就会作怪，也会影响家族的运势。」 「因此，要为ta们举行一场冥婚仪式，仪式最后将ta们合葬在一起，完成没有完成的婚礼。礼成之后在下面就个伴儿，就不会孤单，出现鬼魂作怪。」 「冥婚分为死人与死人，死人与活人两种，死人与死人还好，就怕死人与活人。这不，会阴村的张家就是找了个活人给自己儿子结冥婚，女鬼李佳慧开始报復张家的人和自己那贪婪的婶婶。」 「女鬼到处作乱，女鬼的老相王富清为了告慰李佳慧在天之灵，找了你们——道士假扮他的鬼新郎，趁机降妖除魔。」 「而你们的师傅有更大的邪祟要处理，这个难度并不算高的女鬼就让自己的徒弟先行一步。」 广播里简单科普了一下冥婚的知识和他们的任务。 伸手不见五指这话一点儿也没错，一丝丝的灯光也没有，仿佛是瞎子一样，纪杨清还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失明的感觉。 说实话真的不太妙。 「大家都在吗？」赵建堂试探的叫了一声，想要确定旁边的人是否还在。 「在的。」 赵建堂得到回应手抓顺势抓住旁边的谢泽意，此时他手心已经冒出来了不少汗，显然是有点害怕了。 「惊觉相思不露，原只因已入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广播里的科普已经结束，转而变成了一个少女正在唱歌。 少女的嗓音十分清甜，如甘霖一样，沁人心脾。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啊啊啊——」 少女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在喇叭里电流的作用下显得更加刺耳和诡异。 「哈哈哈哈哈哈——」广播里传来了少女时而正常时而癫狂尖锐的笑声，让本来就有点阴森恐怖的黑暗更加不寒而慄。 「是你们亲手把我弄死的。」 「你们都不得好死，都不得好死——！」最后一个死字的怒音包含着一点点破音，直接让本来就滋啦滋啦的广播直接炸麦了。 广播里已经没有人声了，只有恐怖因素的bgm还在播放。 「把眼罩放入你们左手头顶的篮子里。篮子里有一个蜡烛，打开它。」对讲机也是滋滋啦啦的声音，只能勉强听清楚指令。 第58页 大家纷纷把眼罩放入了篮子，栖迟个子高顺手把蜡烛拿了出来。 蜡烛摸着滑滑的，颇有蜡的质感，不过安全起见这是个电蜡烛，在蜡烛的底座上有一个开关。 蜡烛打开，一簇微弱的光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蜡烛散发出黄色的光芒，昏昏暗暗，只能勉强看清蜡烛周围一柞的范围。 怀富明显不是第一次玩，已经开始找线索了借着微弱的光看见墙上有字。 墙上一共五对诗句有些只有上句，有些只有下句。 「看来是让我们填诗才能开启机关了。」 全部人被困在一个小屋子里哪也去不了，墙上的诗句，就是唯一的线索。 栖迟把蜡烛照上去，第一句是：「_____，为伊消得人憔悴。」 第二句是：「玲珑骰子安红豆，_____。」 第三句是：「_____，两处沉吟各自知」 第四句是：「共眠一柯听秋雨，_____。」 第五句是：「人生自是有情痴，_____。」 这些题目旁边一个台子，圆柱台子上面刻满了雕花，雕花被红色的绸缎包裹，延伸到了另一个圆柱台子上，俨然是结婚的样子。 几个人就站在两个台柱子中间，最上面是放眼罩的篮子，篮子下面是五句竖着排列的诗句。 诗句的下联就放在两个台柱子上，台柱子也不高大约只有一米二左右的样子。 柱子上面布满了蜘蛛网，还有几个不知道叫什名字的臭虫子，仿佛下一秒就会变大将大家吃拆入腹。 如果不是中间有对联，像极了冥婚时摆死人牌位的样子。 思及此，赵建堂钝感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而中央空调往下吹的冷气，像极了一阵一阵的阴风一样，直吹后脖颈。 这五句诗前两句都不难，众人很快把前两句放对位置。 墙壁缺少诗句的那个位置有一个凹槽，后面明显能感觉到有一个磁吸，听见咯噔一声就说明已经把机关对上位置了。 剩下的三句，众人用排列组合的方式也成功一一对应。 「吱呀——」身处大家背后的门打开了，栖迟是拿着蜡烛的人，所以由栖迟率先开路。 但是这条长长的走廊实在是太黑了，或许也不够长，只是太黑了。 第030章 吓死了 走廊很窄, 所以大家选择还是搭火车的方法走。 「慢一点慢一点。」纪杨清身后的赵建堂有点跟不上脚步，请求栖迟稍微慢走得一点。 栖迟没有觉得自己走得很快，不过还是放慢了脚步。 这个走廊只有十米左右的长度, 纪杨清硬生生觉得走了有十分钟的样子。 前面的赵建堂跟蚂蚁一样的一小步一小步慢慢走, 也不知道是空调太冷了还是内心太害怕，赵建堂只觉得寒意从自己的心底里一点一点冒出来。 本来以为直走就到了, 可是没想到走廊尽头是九十度的转角, 转角之后的走廊的宽度就大了很多。 突然一阵冰凉带水的感觉划过手臂, 接着就是划过了脖子脸庞, 仿佛是冰凉的渗着血的长舌头舔遍了猎物全身，小心翼翼的品尝着人间的极品美味。 有水滴到了纪杨清的脸上，纪杨清一抬头就对上了天花板上张牙舞爪的脸庞, 刚刚的水就是从这个畸形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嘴里滴下来的。 纪杨清听见好像电流的滋啦声响起, 电光火石间，他就看见一个牛头马面的「鬼」出现在自己面前。 距离近的只有十公分不到的样子，青面獠牙, 脸上有鲜红的血迹, 头顶上有两个犄角。 就这么怼脸一闪而过，赵建堂被吓得心脏漏了一拍，已经失声叫不出来了。 「啊啊啊啊——」接着就是他杀猪般的嚎叫声。 纪杨清没叫，但心脏劫后余生扑通扑通的狂跳，他明白刚刚自己是被「鬼」给贴脸开大了。 好吧, 纪杨清承认自己有点被吓到了，他宁愿跟丧尸打架，也不想被「鬼」贴脸开大。 前面的赵建堂已经慌乱了, 被吓得准备横冲直撞。 「不要急！别摔倒了！搭好火车沖！」栖迟沉稳有力的声音很好的安抚了纪杨清刚刚被吓到的心灵，也安抚了准备横冲直撞的赵建堂。 在刚刚兵荒马乱中, 纪杨清也看清了刚刚碰到自己胳膊冰冰凉凉的东西是什么——沾了水的红色布条从天花板一直垂落快到地面上。 后面的队友不断推搡着纪杨清，纪杨清也推搡着栖迟，栖迟只得加快了脚步。 黑暗中包裹着冷气，让人天灵盖发麻，总觉得周围有无数发红的，充血的眼睛在偷偷的觊觎你，伺机而动。 微弱的光让人看着模模煳煳的墙壁，一个一个血手印和看不懂的带着诡异的像符咒一样的图案。 bgm里乌鸦悲戚的嘶鸣令所有人都无处遁形，让人想到了夜色的墓地里盘旋在头顶，稍不留神就会被乌鸦们大快朵颐。 过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角，众人刚进来转角。 「嗡嗡嗡嗡——」地面开始疯狂抖动。 这次怀富和沙望也忍不住了：「啊啊啊——！」的叫了起来。 这次没等后面的人推搡，纪杨清自己就推着栖迟快步走。 这次终于是到了尽头，只有右手边有一扇门，栖迟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 这次不是昏暗的环境了，整个屋子都是亮堂的，虽然屋子里也只是昏暗的黄光，但也比只有蜡烛那么一点点的光要强。 第59页 看到了灯光，众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纪杨清靠在柜子上，大口大口的唿吸，紧张刺激，不愧是中式恐怖，单单脑补就够吓人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大门就「砰」得一声被关上了。 葛城被吓了一跳，跑到门口发现门已经打不开了。 纪杨清没动栖迟靠了过来，像是发现了什么，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你害怕了？」 「呵，开玩笑。」纪杨清冷笑一声，强装镇定。 不过栖迟没有和他争辩，这让准备了一肚子腹稿的纪杨清一拳打在棉花上。 「你不信？！」 「信。」 可纪杨清看着栖迟憋笑的脸，知道男人根本没信。 「我告诉你，你害怕了躲我怀里！」纪杨清愤愤地放狠话。 沙望在研究门口的锁，听着俩人互怼忍不住道：「不是，你们俩这样跟打情骂俏的小情侣一样。」 怀富和葛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纪杨清：「？？？」 每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他怎么就不太懂了。 小情侣是什么？能吃吗？ 失去了十八年记忆的纪杨清，确实不清楚什么是小情侣。 但他不好意思问，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但在队友眼里，两人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气氛，就很耐人寻味。 纪杨清不知道小情侣是什么，栖迟可在清楚不过了，乍一听到这个词，他手里的动作一顿，内心思绪变得乱七八糟，心跳慢慢加快。 门已经被锁上了，只有一个锁孔，显然是要拿到钥匙。 谢泽意上前摸索着锁孔，这种锁对于他们训练过开锁的人来说不难打开，不过游戏还是要遵守规则。 门已经被关上了，这里俨然成了一个密室。 屋子里没有了红红的血迹，只有一个大柜子还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大柜子很高已经到了纪杨清的肩头，他试了试打不开。 那么只剩下床和桌子。 桌子也很高，是个梳妆檯。 栖迟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靠着墙一言不发。 葛城已经开始在梳妆檯上找线索了。 梳妆檯的匣子第一层里面有几个首饰，第二层里有一个信封，上面写着王郎收。 信封里有四句诗： 秋月当头闻萧声， 一曲相思泪涟涟。 三春不是离别时， 与君同心偕白头。 —— 信封里还有一个同心结，想是少女对心上人的思慕。 匣子的第三层拉不开，但是挨着第三层的桌面有四个浅浅的凹槽，应该就是机关了。 葛城还没想明白这是干什么用的，另一头的纪杨清也在床铺下发现了几封信。 其他的信都是一些互诉衷肠的信，字里行间里的爱意不言而喻，显然是热恋之人。 只有一封与众不同，信封表面写上了吾妻佳慧收，显然是要引起大家的注意。 果不其然里面出现了数字线索。 —— 展信舒颜，见字如晤： 生死契阔为一，与子成说如上。 你猜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何如？ —— 「再找找有没有数字之类的，那边桌子上有几个凹槽，应该是要放数字。」纪杨清看过这个特殊的信封后，发表了意见。 回到纪杨清擅长的领域，一时间也忘记了刚刚的小插曲，低头专心解密。 果不其然，他把被褥全部掀开，床铺的里面还有一个明显的暗格。 好在这个暗格可以直接拉开，里面果然就是一些数字，从一到十都有，每个不止一个，显然是需要把这些数字依次放入。 那么这封分开的诗歌，和一封带有线索的信就是走出这扇门的关键。 沙望问：「你们对这个线索有什么思路吗」 「我之前玩过类似的，应该是数封闭的地方有几个。」谢泽意道。 八个人低头一看，果然如此。「阔」字有一个，「说」字有一个。 众人一喜，忙不迭的数起了四局诗里面的封闭图形。 第一句就有9个封闭图形，那么就是对应数字九。 还没等大家高兴，第二句一共十六个 「应该是只留下个位数吧。」怀富觉得是这样，不然只有四位数，这样如何都是填不下的。 「有道理，那这个就是6。」赵建堂符合。 其他人也觉得有道理。 第三句大家起了争议，离别的离下面的小梯形到底算不算数，如果不算就是7，算上就是8。 「没事，到时候两个都试一下就知道了」怀富说。 不过很巧的是第四句也是个8，这下大家觉得第三句是8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手里的每个数字都不止一个。 所以拿着数字的纪杨清率先走到了桌子面前。 可是把答案9688按顺序放好。 「嗞——」尖锐的声音响起后「错误，错误——」尖锐的女声也响起。 「不对？」那就是9678了。 纪杨清把第三个数字抠出来，又换了七放上去。 然而，报警声并没有解除：「错误，错误——」机械的女生依旧在重复。 一时间大家都有点迷茫。 「或许那首诗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纪杨清低头沉思了许久。 第60页 前面开头的游戏一般为了让你进入状态不会太难，启发你的思维，简单一点是个开胃小菜，纯属正常。 而这个题目拿着一个被玩烂的模板，可以说玩过一些密室的人，轻而易举就能看得出来答案实属不正常。 这个提示信封的内容表示思考的方向应该是没问题的，毕竟简单本的提示就是比较浮于表面的。 既然提示线索没有问题，那么出问题的应该就是这四句诗了。 「这四句诗既不是藏头也不是藏尾的啊。」赵建堂提出了疑问。 他反反覆覆看了好几遍，甚至中间的都顺了顺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纪杨清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不觉得最后一句特别像一个字谜吗？」 纪杨清被谢泽意带偏了，先入为主完全没往这个方面想，刚刚跳脱出固有思维思考：「与君，就是与女鬼的相好。」 「女鬼相好叫什么？」赵建堂乖巧举手。 「女鬼开始广播介绍任务的时候说了叫李佳慧，而他的相好广播里也提到了叫王富清。」沉默了许久的栖迟开口了。 刚刚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栖迟靠着墙出神。 纪杨清看见栖迟双手抱胸思考的样子就觉得特靠谱，柔和的暖灯丝毫没有减弱男人的气势。 这么一说纪杨清也想起来了，虽然不用知道女鬼相好叫什么，他就得出谜底了。 纪杨清继续解释：「这就诗原本写给的是君王，与君也就是王。」 「而队长刚刚说了，相好叫王富清，那么这封信自然是给王富清的，更佐证了我的想法，这就是一个字谜，所以与君我们可以提取出来一个『王』字。」 「『心』那就是『忄』，那么白头就只能是『白』字了。」 「这样我们就可以得到谜底『惶』，那就只有两个封闭图形了。」 这个推理简直无懈可击，纪杨清推理的时候，从容不迫，条理清晰，让栖迟刚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跳又开始乱撞。 「靠，牛逼！」赵建堂拍手叫好，还不忘挤兑谢泽意，「真的是瞎误导大家。」 「我又没说一定是对的，只是提供个思路，你连思路都提供不出来。」说完拧了一下赵建堂凑过来的脸。 然而在旁边讨论另外三句诗的几个人并不顺利，因为最简单的最后一句已经被纪杨清破解了。 第031章 逃脱成功 纪杨清沉思的两分钟时间, 他只把最简单的想出来，顺便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剩下的几句确实一时间无法直接看出。 众人讨论无果法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纪杨清。 「稍等, 我想一想, 其他几句还没来得及思考。」纪杨清收到求救的目光，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说道。 「『三春不是离别时』三春有三个意思。」栖迟想了想补充, 「第一个意思是春季的三个月, 正月为孟春, 二月为仲春, 三月为季春。」 「第二个意思是春天的第三个月意味暮春，就是暮春三月」 「第三个意思就是三个春天，也就是三年。」 得, 没等栖迟说完纪杨清就知道是什么字了, 怪不得第三句看不出来，吃了没文化的亏。 纪杨清暗暗发誓，回去一定要多看书。 「我觉得是暮春, 谐音木春, 也有暮春时节草木旺盛的意思，三春就是三个木，那就是『森』！所以就代表『0』了。」纪杨清结合刚刚栖迟的话做出推理。 栖迟点头认可。 「那剩下两句呢？」赵建堂是个榆木脑子，看着剩下的两句挠头。 纪杨清低头思考，几秒钟后露出自信一笑：「古时候代表相思的事物你们第一个会想到什么？」 他有意引导大家说。 这题赵建堂会, 抢答道：「红豆！」 「『一曲』你们会选择哪一个字做最后字谜的一部分？」纪杨清接着引导。 「『曲』！」沙望开口。 「『泪涟涟』呢？能想到什么？」纪杨清趁热打铁接着问。 谢泽意：「嗯……三个字都有三点水想，而且还是描写泪水，部首就是水。」 「如果结合上面的话就是『氵』, 那这个字是『澧』了，就有……」怀富顿了顿, 在心里默数，「有七个封闭图形。」 「嗯，是的！就是这样。」葛城想明白后一拍手高兴的说。 「最后一个大家不容易想到，我就直说了。」 「第一，秋天的代表色为金色和红色；第二，秋在五行中也对应金。那也就是『釒』」 「『当头』就是『当』的头部这一部分，『月』的『当头』把『当』的上半部分放在『月』上面。」 「这样我们就得到了『销』，也就是二。综上所述，这四个数字应该是2702。」 纪杨清推理的时候，后背笔直地靠着衣柜，眉头微微竖起，眼神专注而迷人，昏暗的灯光烘托出他优越的侧脸。 「怎么还是没反应啊？」其他几个人得到数字之后就转身放数字进入卡槽，可是门还是没有开。 纪杨清有点错愕，不应该啊，难道还漏了什么吗？ 「啊啊啊啊啊啊！」突然大家乱作一团的尖叫起来。 就在刚刚沉浸思考的时候，高高的桌子下面伸出了一双手抓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腿，还伴随着身后床板闷闷的「咚咚咚」声。 第61页 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大家一个猝不及防，谁也没有想到这里还有暗门，还有npc来偷袭他们。 虽然也就十几秒的时间，但是这场闹剧过后，大家仍然心有余悸，赵建堂的心脏又开始「砰砰砰」的狂跳。 趁着其他人平復心情，栖迟拿起了提示信封，想要在查看一下。 刚把那张提示纸拿出来，栖迟就感觉到了手感不对劲。 信封的一侧好像有断层感。 栖迟把信封搓了搓，果不其然里面的夹层就漏了出来，里面还有一张纸。 由于信封设计的原因，如果不刻意揉搓信封，里面的夹层正常情况下是不会露出来的。 刚才自己没有拿过信封，所以肉眼并没有看出来。 众人看见栖迟又从信封拿出了一张纸，里面写的是生辰八字。 原来这不止有一条提示线索。 「这个生辰八字有点特别。」正在众人在思考这个有什么用的时候，赵建堂说话了。 「怎么特别了？」谢泽意问。 「大家都知道我们家做生意的，所以我祖父这个人特别迷信风水。」 「生辰八字是指一个人出生时的年月日，对应组成干支历日期，年月日时共四柱干支，每柱两字，合共八个字，故称作八字。」 「每一个组合成为柱，总共形成了年柱、月柱、日柱、时柱，这些统称为生辰八字。生辰八字记录了人在出生的那一刻五行属性，还能算出职业选择，伴侣选择等等。」赵建堂看完信封的内容又缩回刚刚的墙角，显然还是对刚刚的偷袭战战兢兢。 「说重点说重点。」沙望受不了赵建堂磨磨唧唧讲一堆有的没的。 「这个信上写的是王郎，所以这个八字就是那个王……王富贵的。」赵建堂说着顿了一下，「而这个生辰八字是农历，一九二五牛年，腊月初一，凌晨二点丑时，出生干支是：乙丑己丑癸卯癸丑。」 「这有什么特别的吗？」纪杨清还是没明白。 「这个时辰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这就是至阴之人。」赵建堂压低了声音说。 又涨知识了，纪杨清歪着脑袋想。 赵建堂说完就双手抱腿，把头埋了进双腿中间，谢泽意蹲过去，拍拍他后背。 「这是什么意思？」怀富还是不解。 葛城：「我可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刚刚在门口看的身份信息里强调了我是体质特殊，是至阴之人，所以应该是要我来把这些数字放进去才行。」 刚刚放数字的沙望，因此没有触发机关。 调整完错误之后，由葛城把数字放入卡槽。 手边打不开的匣子「腾」弹了出来，里面有三枚元宝还有一把金色金属制成的钥匙，是一把扁长条状的钥匙。 葛城顺手把元宝拿起来，转身把钥匙插入门上的钥匙口。 「吱——！」大门打开的声音带着年久失修的吱呀声，在走廊黑暗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随着大门的打开，屋里的灯光随之关闭。 原本在灯光下获得的那一点安全感，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又只剩下了那支电蜡烛上的一丝光芒。 电蜡烛做的逼真极了，随着人的走动，电蜡烛上的灯光也会随之摇曳，这摇曳的灯光并没有给人带来安全感，只显得这黑暗愈发的恐惧。 「恭喜大家逃出李佳慧的闺房，现在由大家一个一个顺着走廊回到初始的地方，其余之人待在原地不动，通往洞房花烛夜的大门已经打开。」 「每个人拿着蜡烛过去，走到婚房门口蜡烛不灭则说明没有开启阴间之门。」 「蜡烛熄灭则是阳气最盛之人，鬼新娘将会把月老的红线交给至阳之人，只有阳气最盛之人，才能把阴间的红线带到人间，阴间与阳间之路才就此打通。」 广播里的女生说着恭喜，但是没有一个人高兴。 单人任务，没有了群体的力量，大家都不想要作为第一个打头阵，第一个总是充满了未知，未知伴随的就是深深的恐惧。 门口黑漆漆的走廊，仿佛是一个准备吞食人类的巨兽的胃，只要稍有靠近就会被吸入，永无再见天日之时。 赵建堂一听单人任务，双腿直打哆嗦：「啊啊啊啊，我不要去！」 沙望在门口探头探脑：「最恐怖的莫过于自己的脑补了。」 赵建堂哭丧着脸：「可是我控制不住脑补。」 「那我先吧。」栖迟开口了。 众人都长舒一口气，只要有人率先探路，明确了前方到底有什么，剩下的就好办了许多。 栖迟直接拿着蜡烛走了。 没了栖迟在身边，唯一的光源也不见了。 栖迟前脚刚踏出房间，广播里暂停已久的恐怖背景音响又开始响了起来。 不知名鸟的「咕咕」声，狂风唿啸的声音，中央空调开始重新运作，一阵一阵冷风包裹着大家。 漆黑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听觉被无限的放大，大家也不敢交流，紧紧的盯住门口，生怕错过了什么，又有东西来恐吓大家。 在黑暗中的等待格外漫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哒哒哒……」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纪杨清的神经越来越紧绷，连唿吸声都被放缓了，近乎于无，生怕因为唿吸声而被成为攻击的对象。 第62页 脚步声已经到门口了。 他要转弯了。 「唿——」大家长舒了一口气。 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刚刚拿着蜡烛离去的栖迟。 「我的蜡烛没灭。」栖迟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队长，你吓死我了！」赵建堂率先抱怨。 「就是，也不说吱个声！」 「人吓人，真的能吓死人。」 「大家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喊一声『我回来了』，不然这样真的会吓死人的。」赵建堂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可。 葛城作为至阴之人不用做单人任务，幸灾乐祸的看着众人：「你们行不行啊，一个两个这么虚。」 「你丫就别靠在那里说风凉话！」怀富一脚踹过去，「小心背后的柜子里蹦出来鬼。」 这话可把葛城吓到了，慌忙后退。 下一个出发的是谢泽意。 「那边有什么吗？」出发前谢泽意问栖迟。 「没什么，就刚刚我们初始的房间的另一个门开了，也是一个走廊，走廊尽头就是那个洞房。」 「你要走进婚房向前一步才行，然后对讲机就会告诉你可以走了，就是婚房的门口有一个人形布偶，可能会绊到你，要小心一点。」 栖迟作为打头之人，带来了不少有用的消息，让之后的人内心有点儿底。 谢泽意很快就回来了：「没灭。」 怀富去了。 「没灭。」 纪杨清也去了。 「没灭。」 第032章 你是不是男人 只剩下两个人了, 但这次迟迟没有人提出主动过去。 「我觉得这个环节肯定是要让大家都走一遍的。」葛城说，他已经玩过很多次密室了，这是经验之谈。 显然胆子大的都已经主动提出要去了, 剩下的都是胆子小的, 自然谁也不想当最后一个。 「你们石头剪刀布吧。」纪杨清看着僵持的两个人说。 这也是化解僵局的好办法，纪杨清和另外俩人都没有异议。 最后一个是赵建堂。 赵建堂面如死灰, 生无可恋。 沙望心一横, 眼一闭, 拿着蜡烛和对讲机就沖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没灭。」 看着沙望回来，手里的灯没有灭，赵建堂知道自己是天选之子必死无疑。 「我能不能不去啊。」赵建堂害怕的声音都带了点儿哭腔。 纪杨清面无表情：「不行。」 沙望走完了一遭, 这会儿幸灾乐祸：「大家都是来陪你的, 你最后不去，那怎么行。」 赵建堂：「那来个人陪陪我……」 纪杨清直接打断：「你是不是男人？不就是个鬼屋，还需要别人陪？」 「行行行。」赵建堂深吸一口气, 破罐子破摔, 闭上眼睛暗暗给自己打气，「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然后就睁开眼睛慢慢走进了张着大口的黑暗中。 走廊里只有赵建堂和一盏摇曳的灯光。 手中的电蜡烛将赵建堂的侧身影子投射到了墙上，墙上的倒影四高三低，侧颜优越。 可是在这黑暗的环境里, 赵建堂的余光里，却是十分的可怕。 电影里的情节被不断脑补，过往看过的电影, 书籍此时仿佛出现在了眼前，影子活了过来, 张开血盆大口把人吞噬。 音响里不断有诡异的声音响起，配合纪杨清自己的脑补，仿佛置身vr的世界里，身临其境。 这个走廊显得格外的长，赵建堂的步伐格外的缓慢。 短短的几步路，仿佛走出了几条街的感觉。 终于在赵建堂的心惊胆战中走到了婚房的门口。 赵建堂悬着的心松了一口，往前一步走，一脚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吓了他一跳。 扭头往右边一看是队长说过的那个玩偶，不过这个玩偶的大小跟人一样大。 这个玩偶的椅靠在懒人躺椅上，直勾勾的对着左手边的镜子。 赵建堂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果然人吓人可以吓死人。 一声轻轻的「哒——」他手里的蜡烛灭了。 毫无徵兆，悄无声息的灭了。 赵建堂失去了唯一的光源，也是唯一的倚仗，瞬间寒毛竖起，头皮泛起了一阵一阵的发麻感。 赵建堂目及所至的正前方，一团红红的光从轿子里面亮起。 原本因为蜡烛的光太暗了，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原来是一辆轿子。 只是轿子里的灯光格外亮，透过轿子的帘子让赵建堂大致看清了是个轿子的模样。 在赵建堂被吓呆的时候，轿子里的光动了，伴随着轿子吱呀吱呀的声音，轿子里的光越来越靠向轿子的出口。 一张鬼脸探了出来，没有瞳孔，脸色苍白，头髮毫无章法的半散半挽；吊着长长的鲜红的舌头，舌头已经垂到了胸口，滴答滴答的滴着水，濡湿了胸口的衣服。 只看着「鬼」一点一点的靠近，赵建堂已经被吓呆了，已经到了失声的地步，他也想跑，可是已经发软的腿根本不听使唤了，只能矗立在原地，看着「鬼」一点一点靠近。 假的……假的……已经无法动弹的赵建堂只能一遍一遍催眠自己。 「鬼」已经到了面前，缓缓伸出双手。 第63页 这是要杀了我？ 「鬼」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赵建堂——一个缠绕着红色丝线的扁状铁质牌子。 赵建堂手里的蜡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了。 他颤颤巍巍的接了过来，线的另一头也不知道被绑在了什么地方，根本拉不动。 「鬼」把东西给了赵建堂就走了，看不见那张可怖的脸，赵建堂上不来的一口气才终于缓了过来。 本以为必死无疑的赵建堂在劫后余生之下带着哭腔：「谢谢你谢谢你！」 「感谢不杀之恩！」 说完转头就屁滚尿流跑了，手里的丝线也在一圈一圈的从金属牌子上脱落。 「灭了……」直到回到了大家都在的房间里，赵建堂还是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来，哭丧着脸「好恐怖的面具。」 不管怎么样，这个环节总算是过去了，大家顺着丝线一圈一圈缠回去，一起来到了婚房的门口。 这回婚房的灯终于亮了，虽然依旧是昏昏暗暗的，但是对大家来说已经够了，众人这才看清了屋子的全貌。 左手边不止有躺椅，跨过屋内的门槛里面放着一张桌子，这回是真正的灵位。 一个是李佳慧的，一个写的是张平安。 众人往里面走，跨过门槛，来到了内室。 供桌放满了苹果，馒头之类的贡品，一左一右各摆放着两只蜡烛，最中间则是一个香炉，香炉里点着香。 「来者是谁？报上名来？」一个似太监一样的声音响起，众人连忙转过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人已经躺倒了门口那个躺椅上，原本的布偶不见了，假髮套上的头髮黑白相交，带着几个银色的簪子，衣服黑底，上面印着不知名的花。 赵建堂被吓了一跳，推开其他人往墙角里挤，想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门口的人仿佛对自己吓到别人有点开心，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着躺椅，穿着黑色鞋子的脚也跟着一起摇晃。 「我们接到了求助，特来镇压女鬼的。」葛城率先开口说话准备打探消息，「请问您是？」显然玩过多次密室的他意识到这是触发剧情的关键人物。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快点走，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女鬼。」这位扮演长着的npc带着银白的假髮，穿着一身明制的汉服拿腔拿调的说。 「你能告诉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吗？」栖迟也不废话直接问。 「诶呦喂！想问老身的话，也不见拿出点儿诚意来。」说着沖众人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搓了搓，整个人躺在躺椅上悠哉悠哉的晃。 沙望玩过密室立马明白了：「那三个元宝。」推着旁边的葛城过去，「快给他，快给他。」 纪杨清看着准备把元宝全部交过去的葛城阻止道：「先给他一个，先给他一个，全给他，他不交代有用的信息怎么办。」 「老身可都听着呢！你们是一点儿都不避着老身啊。」门口不满的声音传来。 大声密谋的纪杨清听到这话，尴尬极了。自己情急之下没收住声音就算了，门口的长者还接自己的话茬。 门口似太监的声音，不满的语气，以及纪杨清尴尬的神色瞬间点燃了气氛。 大家一下子闹笑了起来，刚刚因为突然出现的长者给大家带来的惊吓也不復存在了。 「你们笑个屁！都闭嘴！」纪杨清一个一个警告过去。 栖迟距离纪杨清很近，他带着戏嚯的笑声让纪杨清很烦，对着栖迟的胸口就是一肘击。 纪杨清没用多大力，但是在接触到男人胸口的时候，纪杨清明显感觉到男人因为笑而震动的胸口。 酥酥麻麻，这一下子就痒到了心里。 在纪杨清欺负栖迟的时候，葛城老老实实的把三个元宝给了出去。 长者还像模像样得用牙齿咬了咬元宝来验验真伪：「算你还比较识相。」验过真伪的长者对着葛城喜笑颜开，转头对着纪杨清勾了勾手。 「你，过来！」 纪杨清用后退两步来表示自己不会过去，眼神里满满都是警惕。 「不过来我可就什么都不说了啊。」门口的长者掀了掀眼皮，看着后退的纪杨清威胁道。 纪杨清只能妥协了，心里不爽，这辈子没被人威胁过，就应该先只给一个，只有一个元宝，他还怎么硬气。 纪杨清还没走到长者跟前，长者翘着兰花指向右边指道，指向了里自己两步的一口大缸：「你！给我蹲进去。」 哈？纪杨清惊了，这姿势太憋屈了吧，不过为了剧情忍了。 长者看出来了纪杨清的为难，话锋一转道：「不想蹲进去也行，给我表演个跳舞，我满意了，就不让你蹲进去。」 得寸进尺还？看我出去不给你们差评！！！ 「嗯~不错不错，那你进去替他吧。」长者满意地看着纪杨清跳完笑了，大手一挥，让赵建堂进大缸字里蹲着。 「什么鬼？怎么就变成我了？」赵建堂食指指着自己，不敢置信。 长者：「对，就你，进去吧。」 赵建堂也想要个机会：「我有没有跳舞补救的机会？」 长者上下打量一眼：「你嘛，不行，你长得没人家好看。」 「哈哈哈哈哈！」众人乐不可支。 赵建堂吃惊的瞪大双眼，感情这老头儿还看脸？！ 第64页 第033章 会阴村 赵建堂看着自己反抗无效, 蹲了进去，看着他在里面因为空间不够而蜷缩的样子，纪杨清就忍不住想笑。 「这下面不会蹦出鬼吧。」怀富不怀好意的指着水缸的底部。 「！！！」赵建堂赶紧想出去。 「咳咳！」门口躺椅上传了咳嗽声不满的打断了两人, 「还听不听了？」 「听听听！」众人感觉配合的点头。 「那你就给我好好蹲着。」长者指了指赵建堂, 「你们给我蹲过来，老身扬着头, 看你们一个二个的脖子都酸了。」躺椅上的人发出了不满的语气, 对着其他人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走廊里依旧黑漆漆的, 感觉随时都有脏东西会进来。 「不会有鬼吧……」谢泽意蹲在门口, 有些担心的朝外边望了望。 「怕什么，有老身在，谁都不能伤害你们, 快点过来。」 「真的吗？」 「真的！」 听到长者的保证, 除了赵建堂之外，其他人这才靠了过去。 本来纪杨清没打算凑的那么近，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蹲下来了。 「你给老身蹲到跟前。」显然长者没有放过纪杨清, 「我可是记住你了, 想断我财路！待在我眼皮子底下看你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没想到这npc比自己还记仇。 「都给老身听好了，老身开始讲了。」 话说，当年金陵会阴村一带有个王姓人家，早年做的是布料生意发了财，家境殷实。 家主名叫张进喜, 生个宝贝儿子名叫张平安，可平安平安，平安的气运都用在了名字上, 偏偏他的这个儿子没能平安。 前段日子去山里玩，大约小半年了吧, 失足跌入了山坡下，等家人们找到的时候早就已经没了生气，那个场景啊令人则舌。 头正好磕到了石头尖角处，头破血流，直叫人毛骨悚然。 平安英年早逝，才仅是活了十一岁，还未等尝到人间的男欢女爱，便早早地离开了人世，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人生第一等的憾事。 但人死灯灭，阴阳两隔，这人世间的极乐之事便于他再无瓜葛了。 可是，身为父亲的张进财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儿子死的这么早，连女子的手都没摸过，魂魄为此扰的家里会不得安宁。 为此，他要为儿子寻得一桩亲事，想给儿子在阴间找个伴儿，不至于太过孤单，决定要做一场轰轰烈烈的冥婚，以慰儿子英年早逝。 于是张家主就找上了「鬼媒人」，请求「鬼媒人」说上一桩好亲事，钱多少无所谓。 这「鬼媒人」一听，是个有钱的主，也高兴的合不拢嘴。 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使「鬼媒人」说一桩好亲事。 不出几天，「鬼媒人」就传来了「喜讯」。 隔壁会阳村的李家老二有一养女，是李家老大的女儿。 李家老大一家也是可怜人，死在战场上没能回来，李夫人也是悲痛欲绝，留下个十岁的女儿便撒手人寰。 弟弟看着哥哥家的变故心有不忍，就把侄女李佳慧接过来抚养。 可奈何家有悍妇。 李家老二年轻时相貌英俊，被村长的女儿看上了，做了上门婿，从此在家只得忍声吞气，面对媳妇对侄女的刁难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因为老二媳妇发现自己的弟弟王富清喜欢上了李佳慧，老二媳妇自然不允许自己的弟弟娶一个无权无势就算了，还丧父克母的扫把星过门。 因此听到了「鬼媒人」在说阴婚就立刻答应了。 李家老二自然不干，可是却无能为力，老二媳妇还美名其曰找了个有钱人家。 老二媳妇和「鬼媒人」一拍即合，当即交换了 生辰八字，双方过门户帖。 「鬼媒人」一看可高兴坏了，原本想找个死人说冥婚，没想到是个活人，活人可比死人好的多，报酬自然也多的吓人。 张家也不亏是有钱的主，单单是张家给「鬼媒人」的报酬就是千两黄金。 聘礼自然也不含煳就有一半是真绸缎尺头、金银财宝。 衣服春夏秋冬各一件，马匹，牛羊猪都送了十个，锦匣两对，还有纸煳的内装耳环、镯子、戒指及簪子之类的首饰。 老二媳妇拿了聘礼，两眼放光，会阳村和会阴村虽然一字之差，可是贫富差距天壤之别。 会阴村旁正好是朝廷修的官道，这也是张家家主生意能够做起来的原因。 会阳村可不是这样了，两村之间有一条河，河上面只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桥，两村也相距数十公里，所以别看老二媳妇挂着村长女儿的头衔，实则也是没见过带这么多钱的，顿时对张家家主言听计从。 出嫁当天，王富清仿佛李佳慧是什么污秽之物，像烫手的山芋一样，迫不及待的推走，这一推把李佳慧的心也给推裂了，呆呆愣愣的任由家丁上下其手。 老二媳妇让下人把李家老二绑了起来，防止李家老二出来坏事。 绞面，化妆，穿衣，捆着李佳慧就送上了喜轿。 李佳慧被送上喜轿的时候，王富清也不知道跑到哪了，迟迟不见踪影。 万念俱灰的李佳慧流着泪坐在喜轿里默默哭泣。 子时的大街上万籁俱寂。 家丁抬着一顶轿子，由单鼓、单号、单唢吶吹奏前引，一时间好不热闹。 第65页 奏乐之人时而吹奏悠悠哀乐，时而吹奏欢庆喜乐，不管哀乐还是喜乐在这没有新郎的婚礼中，只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瀰漫在夜色中的大雾更给这夜色增加了诡异的气氛，若隐若现的送亲队伍，仿佛马上就要消失在人间，直通阴间一样。 不远处的墓地旁边，枯黄的木枝在风中摇曳，墓碑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偶尔一只漆黑的乌鸦从上空飞过，发出悽厉的鸣叫，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胆大之人，或顺门缝窥看，或隔墙听声，只为看个热闹。胆小之人，则关门闭窗，紧捂双耳，生怕听见一点就会沾上晦气。 过桥的时候也不知怎的发了大水，比平时的水位都高得多，水声也是「哗哗哗」震耳欲聋，就像是黄泉的欢唿声，这桥也是通往阴间的奈何桥。 轿子后面是随得嫁妆，老二媳妇自然不会给什么好东西，只是一些纸煳的两头牛羊，一筐鸡蛋，好不寒碜。 不过张家也不在意，只要活人来了能给儿子在下面做个伴就行。 万念俱灰的李佳慧哭着被送到了张府门前。 是日高搭大棚，宴请亲友，门前亮轿。喜房里供奉「百份」全神。 婚房内有一个檀木做的柜檯，柜檯供奉着「新郎」牌位，前面摆有苹果、龙凤喜饼，花生果仁若干盘。并有大红绸缎花，下缀缎带上书写着：「新郎」的字样。 牌位前面，摆放着合卺酒、子孙饺子、长寿面，大枣核桃什么的，只为讨个吉利。 具体过程不太清楚，只知道按阴阳先生指定的时辰，将张平安的棺枢起出后在坟侧挖一穴，露出「新郎」棺柩的槽帮，将李佳慧活活推入此穴，进行「夫妻」併骨合葬。 葬罢，大家陈设酒果，焚化花红纸钱，举行合婚祭。按理来说男、女双方的父、母等家属边哭边道「大喜」。 哭自然是哭不出来，老二媳妇高兴得了金银财宝，张家家主高兴给自己儿子找了个「伴儿」 总之没人在意李佳慧的死活，李佳慧就这么活活的被憋死了。 李佳慧死后的第二天，老二媳妇就迫不及待的拿着百两黄金给自己买了一身好的行头，还给弟弟找了县里的一户大人家提亲，儿子也送到了县里最好的私塾上课。 但就在在李佳慧活葬不出两个月，那位张家家主就不知怎么的就非要上山，也不让任何人跟，不知怎么的失了足，反正就跟他儿子惨死的样子一模一样，村里都议论纷纷，都只道是遭了报应，拿活人给儿子找个伴儿，真是活该。 王府的家丁都道，在家住失足的前几天夜里，府上总是阴阴森森的。 还有几个家丁晚上守夜的时候看见了黑影掠过窗头，时不时还能传来阵阵铁锈味。 夜色浓重，时不时不知名的鸟叫划破寂静的黑夜。 斑驳的木质门总是被风吹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带着念旧的朽木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冰凉的血瘆人。 冰冷的月光用死神的目光注视，跟看死人那样的冰冷。 没过多久老二媳妇也发了疯，整个人仿佛被夺了魂魄一般，一日疯疯癫癫的出了门，失足跌落在了另一个山的山脚下。 这还不够，「鬼新娘」经常会抓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成亲，吸取阳气，壮大自己的势力，已经有不少人遭了毒手。 一时间人心惶惶，整个会阴村还算热闹的夜市都早早关了门，担心自己也会被牵扯进来。 王富清怕极了，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他，因为自己也做了亏心事，为此请了你们这群道士。 「你们现在需要找到一个人当新郎官，能够瞒过『鬼新娘』成亲，让『鬼新娘』放松警惕藉机行事杀了她」长者讲完了故事，转头问大家，：「你们想好谁去了吗？」 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和王富清同样是阴年阴月阴日生的葛城。 「好像是我。」看着大家都看着她，葛城也知道，目前最符合上述条件的就是她了。 趁着大家围在一起讨论，长者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大门也被关上了，而摆着贡品的桌子后面的一堵墙最右边的门开了。 由于刚开始太暗了，只有栖迟注意到在布置的花里胡哨的后面好像有扇门，只是没来的及仔细观察就被来的长者打断了。 左边有扇窗户，从窗户里看，后面亮起来了昏暗的灯，是一张布置好的婚房，里面贴满了囍字，床上还有「枣」「花生」「桂圆」「莲子」。 没等大家仔细观察，「鬼新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供台右边的门口了。 第034章 别怕 「刚刚就是他！！」是刚刚给赵建堂递红线的那个, 他化成灰都不会认错的，只是已经收起来了长舌头，可能是怕吓到新郎？ 只见「鬼新娘」沖大家伸出来了双手, 明显是要跟「新郎」成亲了。 葛城硬着头皮走过去了, 双手犹犹豫豫的抬了起来，搭在对方的双手上。 两人双双入了洞房, 右边的门冷不丁「砰」一声就被关上了。 随着门被关上, 众人移步到左边窗户那里, 这个地方正对着婚床。 「王郎, 是你吗？」广播适时穿出来声音，女鬼也配合着往葛城身边坐了坐。 葛城配合着她点头，「是我啊。」 「那我可要考考你, 我们定情信物是什么？」少女咯咯的笑着。 第66页 里面的葛城明显蒙了, 没想到还有这种环节，尴尬的「嗯」了半天。 「是同心结！」栖迟一瞬间就想到了那封自明信里的物品。 「同心结。」里边的葛城听着提示比葫芦画瓢。 「那我们的定情诗呢？」 「秋月当头闻萧声，一曲相思泪涟涟。三春不是离别时, 与君同心偕白头。」这个纪杨清知道, 他说一句葛城重复一句。 「不对哦！」女鬼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来。 「哈？」纪杨清蒙了，这不是跟那封信在一起的吗。 女鬼死死的盯住葛城，他答错了，让原本因为跟「鬼新娘」坐在一起而怦怦乱跳的心脏跳的更快了。 众人也陷入沉思了。 「你果然已经忘了，都是骗我的, 都是骗我的！！」女鬼的声音开始癫狂了，开始伸手准备掐葛城脖子了。 「woc！」女鬼突如其来的癫狂把赵建堂吓了一跳。 「快想，快想！」 纪杨清脑子飞速转动, 开始回忆进入房间后的一点一滴，突然想到了最开始广播里唱的歌词：「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 里面葛城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重复。 「鬼新娘」癫狂的声音这才慢慢平静下来，然后看向窗外的中人，缓缓歪头。 「啪！」瞬间一个放大无数倍的鬼脸和纪杨清面对面，纪杨清是趴着窗户上的，如果不是有玻璃，可能就是脸对脸接触了。 赵建堂反应最大，直接叫了出来：「啊啊啊——！」 「哈哈哈哈~！」女鬼悦耳的笑声响起来了，为自己恶作剧成功而愉悦。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广播里的礼生开始主持婚礼，里面响起了喜气洋洋的敲锣打鼓声。 葛城跟着广播乖乖照做，里面的灯光也越来越暗。 没等进行完步骤，广播里变了声，bgm变得阴森，女鬼用尖锐的声音叫了起来：「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拿别人骗我！」 「你们都给我去死吧——！哈哈哈哈哈——！」 女鬼发现了新郎不是王富清开始发怒了，「哐哐哐」拍着门嘶吼着。 门外的灯全黑了，「啊啊啊啊啊——」大家跟四散的鸟兽一样散开，纪杨清也配合着游戏规则，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黑暗中，纪杨清钻进了旁边的轿子里。 「哈哈哈哈哈，你们在哪呢？」甜甜的少女生在此刻却显得无比可怖。 一个有点冰冷的手碰到了纪杨清。 一声「滋啦」伴随着一下闪光灯：「找到你了哈哈哈哈——」手臂赫然被吐着长舌头的女鬼抓住了。 纪杨清也不跟女鬼含煳，从轿子一侧的窗户翻了出去。 「别跑——！」女鬼穷追不捨。 黑暗中，纪杨清看不清方向，跑不太快，可女鬼十分熟悉这里的地形，三两部就要追上。 「这里！」栖迟一把把纪杨清拉进旁边的角落里。 纪杨清一个没站稳就扑进栖迟的怀里。 「南无菩萨，恶灵退散！」广播里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伴随着声音的还有闪电声。 黑暗中已经不是女鬼冰凉的手，取而代之的是栖迟一双温暖的大手，这双大手跟刚刚的那只手触感明显不一样，厚厚的手剪摩擦着纪杨清的手臂。 纪杨清听的很清楚，男人心脏跳的非常快：「你也害怕？」 「……」 男人沉默了许久：「嗯。」 纪杨清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不过还是很有义气道：「放心说好会保护你。」说完反手把栖迟抱紧怀里拍了拍。 「啊啊啊——」黑暗中，广播里传来的不是「鬼新娘」的尖叫，还没等纪杨清疑惑是谁。 「佳慧，我错了！」带着哭腔的男声用求饶的语气说。 「给我下地狱吧！」女鬼带着仇恨的声音响起。 「不——！」男声越来越弱，最后没有了。 随后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厉鬼李佳慧，虽事出有因，但却作恶多端，现在怨念消散，请上路吧……」 「啪！」灯亮了，广播里的声音渐渐淡去：「爱徒们，事情已经解决，师傅接着去降妖除……」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你们两个在干嘛！」 灯一亮，赵建堂就看见自己对面抱在一起的两人。 这一嗓子把队友吸引过来了。 纪杨清不想暴露栖迟害怕鬼的事情：「没什么，刚刚鬼追我，我被绊了一跤。」 赵建堂一脸：你在把我当傻子。 纪杨清一脸淡定：嗯，我就是在把你当傻子。 「大家都还好吗？」门口主持人的声音打断了赵建堂的追问，「到这里本次密室就全部结束了，请大家到我面前集合吧。」 主持人话音刚落，其他人这才窸窸窣窣的从藏身的地方出来。 主持人看着七个人到齐了，笑着说：「大家觉得这次密室怎么样呢？」 「这真的是微恐吗。」赵建堂很快被转移了话题说，「那种五星恐怖的不是会吓死人啊。」 「真的是微恐哦，也欢迎你们继续尝试别的剧本。」 「为什么那个鬼老是针对我，好几次都是对我贴脸开大。」赵建堂哭丧着脸。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 第67页 「那你们找出内鬼了吗？」主持人接着问，「我看看你们谁被杀死了。」 主持人绕着大家走了一圈，发现没人被贴上黑色的胶布，道「看来我们的内鬼没有完成任务哦。」 「那你们来讨论一下投票吧。」 「啊？这怎么投。」沙望不解。 「只能盲投了？」谢泽意说，「还是有人能分析一下？」他看向了纪杨清，希望他能有思路。 「我们可以搜身，内鬼不是有胶布，谁带了胶布谁就是内鬼。」纪杨清想了想，内鬼没有杀人自然也没有破绽了，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来吧，大家互相搜身吧。」葛城说。 纪杨清从上到下摸了一遍栖迟没有发现什么，大大方方的张开双臂，让栖迟尽管搜。 栖迟内心复杂，但还是很克制的伸出手，小心地摸了摸口袋。 「拿出来吧！」 谢泽意摸到赵建堂裤子口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里面有硬硬的东西。 「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躲不过啊啊啊啊。」赵建堂崩溃地把口袋里的胶布拿了出来。 其他人互相搜了一番都没发现，听着赵建堂鬼叫，拿出来胶布都凑了过来：「好啊，原来你是内鬼，怎么不杀人呢？」 这个问题让赵建堂尴尬极了：「光顾着害怕了，根本没心情害人。」 「哈哈哈，怂死你了！」沙望在一旁笑弯了腰。 谢泽意：「内鬼让你当，这游戏乐趣少一半。」 葛城：「鬼新娘估计都在嘀咕，说好有帮手呢？够呛哈哈哈」 怀富：「鬼新娘说：不好，有内鬼！」 纪杨清补刀：「确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赵建堂是另一种内鬼。」 大家嬉闹了一番。 「恭喜大家顺利通过本次密室，由于大家是第一组全程没有用对讲机求助过的队伍，本次游戏将额外赠送大家一人一块纪念奖牌。」主持人说着，带着大家回到了接待厅，把奖牌分发给大家。 「另外大家觉得这次密室的体验不错，麻烦给我们店打上好评，谢谢大家！」 几个人出了密室，往扶梯的方向走去。 纪杨清边走边问赵建堂：「你什么时候拿到的胶带？」 「就是给我们眼罩搭火车的时候，我当时还以为是鬼呢，死死的抠我的手心，吓死我了，然后最后还是给我塞进去了。」说着赵建堂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你不知道那鬼，次次都冲到我的面前吓我，一睁眼就是那鬼脸，我真的不理解，怎么都爱吓唬我。」 谢泽意嘲笑：「自然是看你胆子小啊！」 怀富贊同：「可不是，我之前玩过超级恐怖的本子，里面的npc就针对胆子小的，你这点针对根本不算什么。」 赵建堂不敢置信，次次对他贴脸开大，都快吓死他了：「这还不算什么？！」 「对啊，之前我玩的那个是医院密室，单线任务好几个不说，那里面的npc看着我们队伍里有个女生胆子特别小，直接三个人把她抬到了医务室，那女生吓得一路挣扎都没用。」 「最后跟一堆npc共处一室，后面她说：魂儿都快吓没了。」 赵建堂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幸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选了个微恐的本子。 一群人刚走出商场大门，栖迟的手机响了。 纪杨清看见栖迟拿起手机听着那一头说话，他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好，我们马上过去。」 「怎么了？」纪杨清跟着栖迟慢下了脚步，队友看他接完电话也停下了脚步。 栖迟神色凝重，声音低沉：「老痞他越狱了。」 ？？？！！！ 第035章 老痞越狱 「什么情况？怎么就越狱了？」 车上, 栖迟一边开车一边解释：「下午那会儿监狱监控被覆盖了，负责看守他的警卫全部死亡。按理来说监狱轮班执勤，就算监控出事也不会这么轻易逃脱, 目前不知道他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到。」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车上的电子屏幕显示正在通话, 里面传来谢泽意的声音。 栖迟驾驶汽车，方向盘打了一个方向看着联邦同步过来的数据：「码头, 他虽然逃离了监狱, 但体内的bd晶片还没有被代谢掉。」 星核联邦特制的bd晶片, 注射使用, 用于定位联邦监狱的犯人，每次注射能够低维持一个星期，体质越强代谢越快。 所以联邦监狱的犯人每个星期都要注射一次, 断眉就是在下午注射的时候跑的。 因为他的特殊性, 所以是和其他普通犯人分开注射，估计就是这时候让他钻到了空子。 屏幕上代表老痞的小点断断续续地出现，断眉身上的信号已经很弱了, 马上就要被代谢完毕。 沙望对突然的加班很不满意：「回去一定要给上面反应, 在bd晶片里加上自动报警系统。」 栖迟变换车道，打开转向灯准备右转：「……原本是有的，只是那位科研人员不知道为什么和上面闹掰了，带着所有数据和成果出走，联邦一时找不到有能力的科研人员代替他进行开发, 所以……」 葛城的声音从显示屏传来：「是的，我记得他叫吴野，我父亲跟那个科研人员之前有过一些技术合作。怎么说呢, 我父亲评价这个人有些偏执易怒，经常为了一些小事发脾气, 跟他一个团队的人都颇有怨言。」 第68页 怀富：「怪不得，那这种脾气的人出走倒也不算意外。」 纪杨清被迫吃了一嘴瓜，最后评价：「但愿这种人还有点良知，别用一身的本领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行。」 谁也不知道，纪杨清随口评价的一句话一语成谶。 众人正聊着，栖迟手机响了，他趁等红绿灯的期间低头接电话，见是总部打来的就把免提打开。 「你们现在到哪了？」一个沉稳的男声从电话那一头传来。 栖迟：「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到码头。」 「嗯，我们已经疏散了码头那边的人群。虽然老痞已经受了重伤了，但鑑于这次老痞越狱，不知道是否有人在外边帮衬，也防止出现上次那种情况，我们已经联繫克拉伦基地增员。」 「码头那里停了一辆很可疑的游轮，很可能就和老痞，拍卖会有关。万事小心，祝你们一切顺利。」 ———— 半个小时后，码头。 四周异常安静，巨大的探照灯划破漆黑的夜幕，照亮了附近的道路，引导着远方的船只。 往常这里应该停泊着各式各样的船只，渔船，货轮，游艇随着海风轻轻摇盪。 但今天码头上的船只所剩无几，往日辛勤劳作，满嘴挂着笑容的渔民也不见踪影，四周也没有前来散步的人。 就好像今晚铁定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几人刚靠近码头，一艘金碧辉煌的游轮映入眼帘。 油轮外围採用了金色，银色的装饰，在灯光下散发出璀璨的光芒，船体的细节充满了艺术感，用华丽的石头花纹点缀。 船上的窗户和阳台明亮宽敞，游客们可以尽情的趴在上面欣赏大海，游轮顶部宽阔的甲板供游客们休闲娱乐。 「您好，请出示电子票据。」门口黄色头髮的男子沖几人点头微笑。 栖迟暂时不知道这里卖的什么药，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危险，转头示意沙望向前。 沙望接到了暗示，走到黄毛那里压低声音：「内个……兄弟，通融一下……」 「你没有票想来白嫖？」黄毛打断了沙望的话。 「嘘——！不是，我们家少爷行程太多了，我忘记票长得啥样了。都是打工人，让我看看通融一下，我不敢直接问我们家少爷，要是我们家少爷生起气来会要命的。」沙望将食指放在嘴边，表情夸张，比了个割脖子的动作，一副马上就要被栖迟杀掉的表情。 黄毛扭头看了看栖迟的样子，风度翩翩，气度不俗，又看见旁边几个人杀气腾腾，犹豫了一下，又想到自己也是个可怜的打工人心软了：「赶紧看完出示票据，马上就要发船了。」 黄毛拿出平板，沙望摸了一下，在黄毛开口阻止前收手了：「诶，好嘞，原来是这一张啊，麻烦你了。」 说完拿出自己的手机划拉了几下，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票据。 「好的，你们可以进去了。」黄毛看了看票据，拿出平板核销，侧过身放人。 沙望陪着笑脸：「感谢感谢！」 「举手之劳。」 众人就这么进了游轮里。 「嘿嘿，看我是不是很机智，趁着他让我看票据的时候，把数据全部盗走了。」沙望看着四周没人，把自己刚刚的壮举讲出来。 怀富：「这都做不到，要你何用。」 赵建堂：「啊对对对。」 纪杨清没搭理他，上来就左顾右看。 趁着众人夜色上楼观察游轮的情况。 纪杨清则反方向行动，去了楼下的货仓。 「诶诶诶，这里不能进去，快离开！」守在货仓门口的壮汉操着很重的口音怒吼。 因为害怕引起别人的注意，纪杨清也没有强行闯入，识趣的离开了。 夜晚的甲板上并没有多少人，七个人汇合站在这里十分惹眼，商量过后各自回到卧室用耳麦联络。 【纪杨清：其他地方看起来跟普通游轮一样，但是楼下货仓有重兵把手。】 【栖迟：重兵看守的地方绝对有问题。】 【谢泽意：我同意，但是我们怎么进去还能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赵建堂：把他们全部打晕。】 【沙望：堂堂，你这个方法挺蠢的，想谋杀我们直说。】 【怀富：等等，我们不是来抓老痞的吗？】 【纪杨清：老痞要抓，这个船上的秘密也要解开，直觉告诉我这艘船，老痞和幕后推手脱不了干系。】 【葛城：那我们分头行动？】 【沙望：可问题是刚刚我检测出来的数据，这艘船上有上千人，别我们没找到人，反而自己暴露了。】 栖迟看了看刚到码头就失去老痞位置的定位器，不自觉揉了揉眉心。 【栖迟：大家明天行动时，戴好□□，别被发现了。】 【纪杨清：我明天一个人探查那个货仓，你们去找老痞。】 【谢泽意：可是一个人……】 【纪杨清：人多反而惹眼，一个人刚刚好，放心，我心里有数，有危险会用耳麦叫你们。】 栖迟听着耳麦里纪杨清的声音无奈，孩子长大了，主意也多了。 第二天上午，纪杨清和其他人分开行动，简单看了看船只构造。 纪杨清再装作和其他游客一样，站在甲板上看了看风景。 第69页 游轮以20节每小时的速度划过海平面，蔚蓝的天空与湛蓝的海洋交相辉映，形成海天一线的壮美景象，形成一副壮丽的风景画。 海面上荡漾着波涛，时不时有海豚飞跃出水面，展现出他们独特的生命力。 纪杨清看了一会儿便缓缓挪动脚步，下到了货仓那里。 「喂，那边那个人，对，就是你！」不出所料纪杨清刚从楼梯下来，就被那几个守卫呵斥，「这里不是小朋友该来的地方。」 「啊？这里不能来吗？」纪杨清即使做了伪装，但依旧是一副好皮囊，说话的时候声音娇软，眼神无辜。 刚刚纪杨清背对着他们，守卫没有看清他的模样，这会儿扭过头竟让他们看呆了。 捲髮外国人不由得放缓了声音，操着重重的口音：「对的，这里不能来。」 「啊！那在这个船上也太无聊了，我都快发霉了。」纪杨清嘟着嘴，微微皱眉显得很苦恼。 捲髮外国人又看呆了：「咳！这美丽的海景还不够你看吗？」 纪杨清嘆了一口气，摊手：「哎，看来看去都是这蓝蓝的样子就腻了。」 「可惜这里不能……」捲髮外国人的手下想阻止。 谁知道这捲髮外国人一把拦下，小小的眼珠子熘熘的转：「其实这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哦？！真的吗？」纪杨清听完双眼立刻瞪大，笑容灿烂表现的又惊又喜，「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这蓝蓝的海看的晃眼，我真的快在穿上发霉了，快点告诉我，快点告诉我！」 捲髮外国人被这笑容迷晕了，差点就忘记自己的任务。 纪杨清看着捲髮外国人的表情，内心狂呕，但还要装作一副天真无知的模样。 捲髮外国人回神了，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天才，这样的美人就算没有异能，估计也多的是人想买下来。 而且是个男生，如果自己先玩玩……嘿嘿，捲髮外国人一边想一边嘴角扬起了猥琐的笑容，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纪杨清哪会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被这样的眼神噁心到想把他给戳瞎，在捲髮外国人看不到的地方，用眼神狠狠的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这外国人绝对死了千儿百八次了。 第036章 实验体 「还没做自我介绍呢, 我叫jack，请问你怎么称唿？」jack沖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不忘跟纪杨清聊天套近乎。 他的手下立刻意会, 悄悄的挪动脚步。 「哦, 是jack的jack吗？」纪杨清缓缓的重复了一遍捲髮外国人的名字，声音软软的让他有点心猿意马, 激动的眼睛都有点红, 这软软的声音念出他的名字, 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 纪杨清甜甜一笑：「你叫我victor就好。」 jack以为纪杨清在照顾他的发音, 更激动了：「好的victor！」 看着手下从背后一点一点接近纪杨清，他嘴角的笑容根本压不下去，马上就要把男孩儿搞到手了…… jack的两个手下靠近纪杨清身后的时候, 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干脆将计就计故作不知，依旧和jack交谈，用无辜的眼神来迷惑对面。 jack此时已经毫无戒备心, 对纪杨清没有一点怀疑, jack的眼神几乎快要藏不住龌龊的心思。 在看到手下把纪杨清打晕之后，就更兴奋了，他极力压下想要在这里法人就地正法的想法，因为如果被别人发现，她肯定会因此没命的。 jack把纪杨清捆好放在拖车上, 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向船舱后面。 约摸过了二十分钟jack终于在一个房门面前停下脚步。 这扇阴暗的木门，就像一张经过岁月洗礼的沧桑面容, 木门上油漆剥落，露出暗淡的木纹, 门上的铁环失去了最开始的光泽，形成斑驳的铁锈。 他伸手就推开了房门，里面一对男女，躺在床上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各种调/jiao用的器具…… 屋里面门口的男人看见门开的一瞬间，抬头往门口看。 「哟，从哪儿搞过来个顶货？好兄弟有福同享啊，嘿嘿。」男人动作不停，眼神黏煳煳地盯着纪杨清看，嘴角边流下拉丝的口水。 「以后可不能说哥们儿不够意思，我都还没……，就先给大家饱饱眼福。」jack和床上的男人笑地邪恶。 「victor，让我们一起找乐子吧？」jack压不住猥琐的声音，双手就要伸过去碰纪杨清的手。 纪杨清自然不会让他得逞，翻滚躲过了jack的咸猪手，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jack惊讶于纪杨清这么短时间内就清醒过来，但随即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没事，醒了也好，省得我们跟在干shi体一样。」 此刻jack终于对着纪杨清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撕开了刚刚好心大哥哥的伪装，咧开嘴露出一嘴黄牙。 就在jack的手要摸到纪杨清脸上的时候，纪杨清再次躲开。 jack还以为纪杨清是在欲拒还迎，脸上的笑容还没多维持两秒，他的表情就变得痛苦，疼的连话都说不出口。 纪杨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绳索的束缚，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腕掰断，用力翻转，骨头断裂的声音无比清晰。 「疼……」jack疼的说不出话来，额头直冒冷汗，蜷缩着身子发抖。 纪杨清肚子和他的腹部抬起膝盖就是狠狠顶了几次，之后他一脚把jack踹飞。 第70页 jack被直接踹飞到屋子里的铁笼上，重重一击之后砸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呻/吟。 「小byd的东西。」刚刚屋里搭话的男人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拔出石更着的东西就这么想揍人。 那个被踹飞的jack，纪杨清勉强可以忍受用手收拾他。 这个男人肥头大耳，头髮稀少，满脸油腻，牙齿蜡黄，眼睛里带着代表yv望的浑浊，嘴边还挂着，因为兴奋没有来得及擦掉的口水，纪杨清都害怕收拾他把自己的手弄脏，洗都洗不干净。 他干脆只用脚，穿着一双鞋不用直接接触，好歹没那么噁心，到时候他肯定要把鞋给扔了。 纪杨清一脚踢到他的命根儿上，剧烈的疼痛从下方向四肢传开，他顿时痛苦倒地。 「呵，金针菇。」纪杨清嗤笑一声嘲讽，撇开眼，生怕自己长出针眼。 两步走到胖子面前，先是对着他勐踹一顿，再一脚踩到他的脸上用力碾压。 胖子嘴里不断吐出鲜血，身体一抽一抽的。 纪杨清一不做二不休，对着金针菇又踹上两脚，彻底废了它，解决一个人渣，算是对社会做点贡献。 趁着纪杨清对付胖子的这会儿时间，jack忍着痛爬到床边，摸了床头边的一把枪。 「乖乖束手就擒！」纪杨清一扭头就看见jack举着枪口对准自己。 纪杨清压下心里的噁心，眼神里闪过厌恶，一个干脆利落的翻身，迅速地逼近对方：「我看你是刚刚吃的教训还不够多。」 谁知道枪卡壳了，这个jack慌乱的要死，哆哆嗦嗦地调整手里的枪。 可纪杨清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动作敏捷，动作堪比正在狩猎中的猎豹，一个快速的闪身到jack的面前，对着他就是一个肘击，打的拿枪的男人连连后退。 jack拿枪的手吃痛，下意识的松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另一只手慌忙地想要接住在半空中的枪，可就这么一瞬间枪就被纪杨清夺走了。 纪杨清反手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jack还没说完话就倒在地上，血顺着脑袋上的窟窿往外渗。 胖子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个一脸纯良的男孩儿居然说开枪就开枪，还是一枪爆头。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胖子害怕地立刻求饶，内心痛哭，怎么莫名其妙就惹上了一个活阎王。 胖子也顾不上金针菇有多疼，匍匐地爬到纪杨清面前哐哐磕头：「求大爷网开一面，饶了小的。」 「谁他妈是你大爷。」纪杨清眉头一皱并不买帐，对着胖子的肩膀就踹了一脚，「滚去穿个裤子，别拿你的金针菇晃我的眼睛。」 胖子忍着肩膀和身下的疼痛，飞快地从床上拿了件衣服套上。 「想活命的话就给我老实点儿，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纪杨清拿着枪托对着屋里的胖子和女人一一点过去，最后回到胖子身上，「如果让我知道你所说的有不尽不实之处，后果就跟刚刚那个男人一样。」他手臂一翻，指向身后已经死去的男人。 胖子已经吓得话都不敢说，跪在纪杨清面前腿直哆嗦。 纪杨清看着原本就其貌不扬的两人鼻青脸肿，只觉得更辣眼睛了。 「你这都是干什么的？」 胖子嘴里含着一口血也不敢吐，只能咽下去：「这些女人，都是我们完成任务之后额外的奖励。」 「什么任务？」 「我们负责将船上的货送到北大西洋的一个小岛上。」 纪杨清直觉这个货是关键，颔首道：「什么货？」 胖子声音颤抖：「一批有异能的实验体，还有一些长得好看的男孩儿女孩儿供大人们玩弄。」 果然，跟实验体脱不了干系。 「那个小岛上有什么？」纪杨清看着低头胖子。 「不知道。」胖子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纪杨清：「货在哪？」 「就在刚刚守卫看守的房间！」胖子音量增大，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哆哆嗦嗦把头低了下去。 「还有呢？」 胖子犹犹豫豫不敢说。 纪杨清已经没耐心，抬手就要一枪打在了胖子两腿中间。 举着手里的枪环顾一周，最终缓缓对准胖子的脑袋。 「等等！我说我说！」胖子顾不得自己多疼，只想活命。 纪杨清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今天晚上六点在三楼举行拍卖会，对门口守卫说cog就行了。」 又是cog，上次那个酒店还没有弄明白，现在又是它。纪杨清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的眼神，只不过稍纵即逝，两个吓傻的人并没有发觉。 他把随身带着的刀随意一抛，就死死地插在了胖子的面前。 胖子吓得瞬间冷汗都出来了，半仰着身子向后爬了两步，胖子感觉到了纪杨清眼里深深的杀意，丝毫不怀疑下一秒就会死在男孩儿手中。 他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内心松了一口气，结果下一秒头就从脖子上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 纪杨清收拾了一下两个人的尸体，把他俩扔进海里，然后把这些女人打晕绑起来关进小黑屋。 纪杨清敲了敲耳麦。 【纪杨清：大家能听见吗，想办法弄一份游轮的管道内部构造图过来。】 【栖迟：怎么有什么线索了吗？】 第71页 【纪杨清：已经有了，我准备通过管道混进货仓，顺便验证一下消息的真伪，我先跟你们汇合。】 纪杨清害怕他们没有说实话，杀完就有点后悔了，应该再好好审审。 现在只能先探查一下情况了。 【栖迟：好的。】 栖迟挂断耳麦：「杨清已经有线索了，那个货舱果然有问题。」 不一会纪杨清和几个人汇合。 纪杨清一路过来，看见船长房间门口有不少守卫，戒备森严，心下就有了判断。 他和队友们汇合：「地图大概率在船长的房间里。」 葛城：「我们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熘进去？」 纪杨清在路上就像好办法了：「队长跟我一起就行了。」 谢泽意有些不贊同：「你们两个是不是太危险了？」 纪杨清去意已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们在这里做好接应。」 栖迟没问太多问题，直接跟着纪杨清走了。 两人来到一楼船长房间，经过走廊的转角，听到转角那边有说话的声音。 几个守卫有些不满单独在这里看守，正在互相抱怨。 一个人道：「要我说这哪儿有人会来，谁敢在这位大人家的地盘上撒野，非要让我们两个人守在这里。」 第二个人：「就是，真无聊，好想去楼上看看，说不定就有富婆看上我，我就不用在这里打工了。」 第三个人毫不犹豫地嘲笑：「就你这样，你到想得美。」 第四个人：「可别这么说，他还真就是我们这里长得最俊的，但是不一定会引来富婆，说不定还有男的……」 众人笑作一团：「哈哈哈哈哈……」 第二个人急了：「我呸呸呸！」 第一个人赶紧拉回正题：「咳咳，别开玩笑了，干完这笔拿了钱，咱们爱找谁找谁。」 纪杨清和栖迟交换了一个眼神，确认这个房间里有猫腻。 纪杨清用异能一点一点凝聚水，然后利用地势差缓缓的流到那个房间的门口。 水如同小蛇一般，在地上流出了蜿蜒曲折的痕迹，一路上晃晃悠悠的，最终来到了一个看守的脚下。 「哪来的水啊？」一个看守在地上坐着偷懒，手指触碰到了地上的水。 「空调吧。」 「有可能，不过这空调水还能渗进屋里，防水做的不行啊。」 这个动静让四个人凑在一起，研究这水的来歷，打发无聊的时间。 栖迟看准四个人凑在一起触碰地上的水，手中电弧浮现，触碰了他们这边地上的水。 电通过水迅速传导到四个人身上，高强度的电压让四个人说不出一句话。 只能看见四个人被电的肌肉抽搐，控制不住自己倒在地上，没一会儿一股烧焦的人肉味儿就传了出来。 纪杨清在看守的人身上搜了一圈，除了两把枪和钥匙什么都没有了。 男孩儿用钥匙顺利打开房门，果不其然，游轮构造图就在船长房间的桌子上。 「你跟他们汇合，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纪杨清拿到地图，卷了卷放入袖口，一个弹跳进入通风管道，不等栖迟说什么就消失了。 栖迟看着纪杨清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内心一阵烦躁。 第037章 项鍊 货仓天花板的通风管道里, 纪杨清徒手把铁网拧开。 男孩儿打开天花板的通风管道，双脚落地，稳稳站在货仓门口, 堪比猫步。 刚刚伸出脚步, 纪杨清敏锐的察觉到有红外摄像。 他伸出双手发动异能，将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细小的颗粒。 几秒钟后, 整个货舱里的红外线清晰可见。 他身手矫健, 将货舱里里外外探查个清清楚楚。 货舱一共两层, 纪杨清所在的这层全部都是长的十分好看的普通人, 下面的一层就是被关押的实验体，他们手上都带上了铁质的手环，大概是抑制异能的东西。 纪杨清刚刚靠近他们所在的铁笼, 就感觉到了不一样的磁场。 他随手将身上的衣服撕下一块布条扔向铁笼。 布条在空中坐着抛物线, 准确的落在铁笼的栏杆上，强大的电流瞬间将布条烤焦。 还没等纪杨清想个别的办法，门外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副手好！这里有不少好货, 保证您满意。」 「我满意没用, 要那位大人满意才行。」 「吱——！」木门被推开了。 老痞还没进来，门口的两个守卫殷勤的给他带路，话语里都是谄媚：「您看看，这可是一等一的美人。」 纪杨清面前牢笼的红布被掀开。 男孩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里面，即使头髮有些凌乱, 也难以掩饰他容貌。 「是不错。」老痞伸着头向里面看了看，也被男孩儿惊艷到了，「其他我就不看了, 晚上六点的拍卖会，事情我还没忙完, 这里就交给你们，现在就可以把他们运到后台了。」老痞收回目光，交代了看守几句，匆匆地走了。 守卫把纪杨清面前的红布扣下，招唿几个人过来抬笼子。 守卫们忙忙碌碌，将一个又一个的笼子抬到拍卖会的后台。 刚刚千钧一髮之际，纪杨清把笼子里原本的这个人塞到了通风管道里，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纪杨清敲了敲衣服里面的耳麦。 第72页 另一头，栖迟接受到纪杨清的信号戴上耳麦。 栖迟只听到「哒，哒；哒——，哒。」长短不一的敲击声，之后就是一串忙音。 其他队友也听到了。 赵建堂有点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摩斯密码。」栖迟很快得出结论。 「说了什么？太长了没记住。」沙望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现在也记不清最开始敲了什么。 栖迟回忆着刚刚敲击的声音：「货仓，实验体，晚上六点，拍卖会，暗号，cog，制造混乱，解救。」 怀富将这句话的意思补充完整：「杨清在货仓里发现了实验体，让我们参加晚上六点的拍卖会，拍卖会的暗号是cog，里应外合在里面制造混乱，解救他们。」 谢泽意皱眉：「怎么又是这个cog？」 葛城看了眼时间：「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已经快5点了，我们要先进去拍卖会再从长计议。」 几个人按着纪杨清带来的消息顺利进入拍卖会现场。 游轮宽敞豪华的拍卖厅里，灯光五彩斑斓，用高级木材搭建起的墙壁散发出迷人的光泽，舞台上用华丽的布景展示着即将拍卖的物品。 舞台下面有宽敞的座位，座位上覆盖着柔软的绒面布料，舒适度拉满供客人们休息使用。 拍卖厅里面的钢琴轻柔悠扬，令人沉醉。彬彬有礼的服务员在拍卖厅中来回穿梭，为客人们提供服务。 沙望坐下来就吐槽：「妈的，这地方跟上次的拍卖厅一样，弄得人模狗样的。」 谢泽意环顾四周：「也不知道纪杨清一个人在哪里？」 赵建堂语气笃定：「我有预感，他已经混进了那些待拍卖的人群里。」 栖迟听到这话微微皱眉，对纪杨清这么大胆的做法有些不认同。 葛城压低声音：「要我说这个cog真的是坏事做尽，迟早把他们一锅端了。」 怀富：「真是遇到他们准没好事。」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栖迟看着拍卖师走上台，阻止了越说越激动的队友：「好了，拍卖会开始了。」 「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来宾们，大家好，很荣幸能在这里与大家相遇。在此我要对各位表示最热烈的欢迎和诚挚的感谢。」拍卖师洋溢着笑脸，对着台下的众人鞠了一躬，「再次感谢大家对我们此次拍卖会的支持，相信今晚我们都会有一个难忘的回忆。」 拍卖师在上面一番慷慨陈词过后，拍卖会就正式拉开了序幕。 几个人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让赵建堂这个大少爷买了几样几十上百万的小东西。 随着拍卖会的进行，东西越来越贵，价值越来越高。 「接下来我们竞拍的物件是——宿命之恋。」拍卖师将托盘上的红布拿开，露出了一条闪闪发光的项鍊，背后的大屏幕也同时投影。 无数美丽的钻石犹如夜空中繁星点点，项鍊设计精緻，每一处都是无可挑剔的工艺，由细长的白金鍊条编织而成，每一处环环相扣。 项鍊中间一颗巨大的钻石，闪耀夺目，纯净无瑕，主钻两侧一排排精緻的小钻，更加凸显了主钻的华丽，在灯光下闪耀着绚丽的色彩。 这条项鍊的出现引起了栖迟的注意。 一眼，栖迟就觉得，这条项鍊简直就是为男孩儿量身定制的。 「宿命之恋起拍价五百万！」 「600万」 「610万」 「650万」 这颗宝石同样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争相为它竞价。 「一千万。」栖迟淡定地举起了身前的牌子，价格瞬间被抬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场上的竞价声也小了下去。 葛城冷不丁的听到栖迟开口，还以为听错了：「队长，你干什么？」 栖迟收敛眼里的神色：「好看，我喜欢。」 怀富最先反应过来：「不是，这个项鍊叫『宿命之恋』啊！这一听就是送给喜欢的人！队长你有喜欢的人了？！」 栖迟并没有回答，但这在队员眼里就是默认。 赵建堂也被点醒了：「woc？是谁？」 沙望激动的要死：「我们认识吗？」 可惜队员们被点燃的八卦之心终究是没有人解答，只有谢泽意的眼神转动好像明白了什么。 「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一千万三次，让我们恭喜103号的先生。」 栖迟的报价已经远远超出了项鍊本身的价值，没有人愿意做这个亏本买卖。 栖迟父母在世时发明了许多专利，靠着专利费赚了不少钱，栖迟从18岁开始就拿着父母的遗产进行投资，之后慢慢接了不少任务，奖金拿到手软，这1000万对他来说还真不算太大的事情。 而且他还有别的想法。 栖迟跟着工作人员的引领，付钱拿项鍊。 栖迟坐回位置，看着项鍊发愣，刚刚一个头热就买了，现在怎么送出去。 坐在位置上的沙望缓过神来：「不对，只有我关心队长怎么有这么多钱？」 怀富吐槽：「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只懂花钱，不懂赚钱？」 沙望老二次元了，每次任务的奖金都拿去给他的「老婆们」花，家里的一个房间里全部都是他收集的手办，加起来价值也有上千万。 「咋管那么宽呢你？让我看看这项鍊，贵死了。」沙望想凑过去看看这条项鍊，被栖迟一巴掌推走凑过来的脑袋，然后把项鍊收进口袋。 第73页 拍卖会逐渐进入到尾声，天色也黑了下来，拍卖厅里的敞亮的灯光瞬间消失，只留下了舞台上一排聚光灯。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纪杨清偶尔活动一下自己，避免一个姿势时间太长手脚麻木。 外边来来去去走动的守卫终于停了下来：「副手好！」 「压轴的货已经准备好了吗？」老痞的声音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响起。 「您放心，就在这里。」看守指了指纪杨清所在的铁笼。 老痞笑了笑：「好好干，这回少不了给你们升职加薪。」 看守原本脸上就已经堆满了笑脸，们听到老痞的承诺，笑的更加灿烂，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好嘞副手，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辜负您的信任。」 看守看着老痞远去的背影，笑容收敛：「把他们都给我叫醒。」 鞭子划破空气，重重的抽在了笼子里众人的身上。 「啊——！」 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 纪杨清假装自己被吵醒，精准的躲过了对面的鞭子，一把把鞭子攥入自己手中。 「呦呵，还挺辣的。」对面的人不屑一笑，倒觉得这是几分情趣。 那人手臂用力想要收回鞭子，拽了几下发现根本拽不动：「你妈的，给老子松手。」他眼珠子熘熘一转，「这么大力气也没用，到最后还是给那些大人们玩，哈哈。」语气里满是对这些草芥之人的轻蔑。 「怎么回事？」看守头子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 「没事，挺辣的小男孩儿，我来收拾一下他。」那人害怕遭到笑话，连连摆手说自己能解决。 「那你快点儿，怎么收拾都行，别伤到他的脸，也别耽误了时间。」看守头子说完也没有管这边的情况，推着笼子就走了。 「好的老大！」那人笑着目送看守头子，直到转弯之后看不见才我狠狠的对纪杨清说话，手里不断使劲儿：「你tm给我松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纪杨清看着他，头往旁边一歪，手松了。 那人没收住力气，惯性的作用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噗呲——哈哈哈哈。」纪杨清看着这个人跟跳樑小丑一样摔了个四仰八叉，好心情的笑出声。 第038章 满是杀气的眼神 「我草泥马的！」那人挥着鞭子就想打过来, 纪杨清就这么看着他，眼神满是杀气，直接把那个人看怂了。 那人被纪杨清的眼神吓到, 手中的鞭子举在半空中迟迟不敢落下去, 最后只能无能狂怒：「等一会儿拍卖会开始，我看你还能嘚瑟多久, 啐。」说着朝纪杨清吐了口口水。 纪杨清被推着送到了升降台的位置, 一共20个笼子, 分成两排依次排列在升降台上。 「让我们有请今天万众瞩目的拍卖品登场！」 拍卖师话音刚落, 升降台的装置未启动，随着齿轮转动的嗡鸣声，20个牢笼一点点出现在舞台上。 纪杨清在台上扫视着台下的众人, 人群中精准的找到了栖迟, 很显然对方也发现了他。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暗示。 此刻还不是动手的最佳时间。 拍卖会的气氛随着时间推移到达高潮。 趁着台下的人们疯狂竞价，为牢笼里的20位人类疯狂, 沉浸在自己幻想里的时候, 纪杨清徒手掰断了牢笼，对着后台的老痞就是一枪。 老痞似乎有所防备，巧妙的躲过了一击：「就知道你们不会轻易放过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大胆。」老痞语气轻蔑，反手对着纪杨清就是几枪。 其他几个守卫见状一拥而上。 伴随着玻璃破碎以及众人的惨叫, 空气中漂浮着浓烈的血腥味儿，人们的脸上透露出惊恐的神色。 老痞手里拿出一个东西，对着纪杨清挑衅一笑, 拇指轻轻摁了下去，转身就消失在拍卖厅里。 顿时整个游轮的全身都震动了, 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海浪掀的高高的，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浓烟和火焰迅速从船底向上涌，吞噬了周围的空气，浓烟不断向上翻腾染红了天空，船身一边倾斜一边沉默。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船在晃动！船在晃动！」 「快跑！」 怀富因剧烈的晃动而站不稳：「woc，他疯了吗？！」 栖迟摇摇头又点了点头：「他估计一开始就是鱼死网破的心思，就等我们露面了。」 谢泽意扶着拍卖厅的椅子才勉强站稳：「他这些客户都不管了？」 「比起这几个客户，杀了我们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况且只要这地下拍卖不倒，他们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客户。」纪杨清扶着椅子来到了队友身边，「可惜没一枪杀了他。」 沙望躲过一块掉下来的天花板：「他连实验体都不要了，还会管这些人吗。杀了我们保护实验室的秘密显然更划算。」 赵建堂：「或许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在船上了。」 拍卖会里的人都发了疯的向外跑，拍卖听了警报不断响起，人们互相推搡着想要逃生，尖叫声，求救声此起彼伏。 「救命啊！」 「救生艇呢？！」 拍卖厅的天花板吊灯不断从上方掉落砸在人们身上，不少人在逃跑的过程中被砸中脑袋直接死了。 栖迟看着混乱的人群，不少人被砸死或者被踩踏死，眼里有些不忍：「我们先救人，他躲得过一次，两次，我不信还能再躲三次，四次。」 第74页 众人将实验体和一些受伤的人救出拍卖厅，安置在甲板上。 混乱中纪杨清敏锐的发现，有人拿着狙击枪对准他们。 纪杨清三步并作两步，闪身到了那人身边，手指长出了锋利的指甲，对准那人就是快准狠的割喉。 另一头栖迟把另外一个人撂翻在地，抢过他手里的枪，将枪口捅进那人嘴里强迫他张开嘴巴，直接就是一枪。 众人刚跑到甲板上，就听见天空中直升机的嗡鸣声。 赵建堂刚刚高兴的喊上一句：「我们的支援来了。」 「小心！」谢泽意一把将他扑倒，瞬间赵建堂原本的位置多出了密密麻麻的弹孔。 【伽马小队全体成员注意，我们是天狼星突击队，我们的直升机在空中被敌军拦住，暂时无法支援——】 耳麦里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爆炸声，接着就是一阵盲音。 纪杨清知道援军暂时是没有了，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 他躲过直升机的扫射，对准探出头来准备开枪的人就是一发水炮。 直升机的玻璃全部碎了，门被打得变形关不上，飞机门开开合合，那个开枪的人站不稳跌落海里。 多数乘客已经毫髮无伤地上了救生艇，甲板上集中了全部火力，很显然伽马小队才是他们的目标。 栖迟浑身长出坚硬的鳞片，双翼展开向天空飞了过去。 他身姿挺拔犹如银剑一般划过天空，巧妙的操控着自己的姿态，在流弹中来回穿梭，每一次扇动羽翼都是行云流水般的流畅。 栖迟一个人飞到了飞机旁边，一拳砸碎了玻璃钻了进去，没有了武器加持的两个人比蚂蚁还好拿捏，栖迟一拳打穿了一个人的腹部，三两下把另一个人料翻在地。 葛城一边使用异能躲避，一边大声说话：「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对面准备充分，我们迟早会被耗死。」 赵建堂拿着枪对着直升机的机翼扫射：「我们活不了，他们也要给我们陪葬！」 谢泽意悬浮自己的身子，躲避炮火：「我们居然着了他们的道。」 怀富一边回击一边问：「杨清，怎么办？」 「跳海，等救援。」纪杨清想都没有想给出答案。 岸上火力这么勐，对方有备而来，如果打持久战必死无疑，跳海还有一线生机。 众人听了纪杨清的指挥，边打边撤，就在跳海前的时候，爆炸的冲击波从脚下传来，没做好准备的众人瞬间被强大的冲击波沖入海里。 全身剧烈的晃动，海水不断的从船底涌入，人们的尖叫声，惊恐声，哭喊声划破了宁静的黑夜，全身被巨浪折断，海上到处漂浮着断壁残垣，巨大的豪华游轮就这么一点一点全部沉入海底。 栖迟看见甲板上的巨变，俯冲下去支援，却被对面勐烈的攻势拦在半路。 纪杨清落入海里的时候立刻稳住自己的身体，从脚下到头顶一点一点变成人鱼形态。 变成人鱼形态之后的纪杨清如鱼得水，姿态优美，从容地穿梭在水中，他修长的鱼尾在水里舞动，长长的尾巴如同漂亮的绸缎一样，身体与鱼尾的结合处闪耀着亮亮的鳞片。 同时落入水里的敌人被这一幕惊呆了，仅仅是几秒钟便反应过来。 纪杨清灵活的躲过了身后想要偷袭他的人，结果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脚踝，想要将它拖拽下去。 另一个人与这人配合默契，拿着针头就想往纪杨清身上招唿。 纪杨清瞬间明白，他们是想将他活捉！ 纪杨清一边想一边对付着难缠的两人。 所幸他在水里明显比另外两人灵活的多。 他用漂亮鱼尾狠狠的向两个人身上抽去，那两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找不到准确的发力点。 纪杨清看准他们调整方向的机会，抢过了对方手里的针筒，反手对着两人的脖子就扎了下去。 那两人扑腾了两下，意识开始迷离，渐渐的合上了双眼朝水里沉了下去。 纪杨清把两人身上的潜水服，氧气瓶脱下，任由他们在水里挣扎。 纪杨清思绪万千，自己和cog到底有什么联繫，自从来到这里，一股莫名其妙的牵引力一直想把他引入海底。 但行动没有耽误一点，转头寻找队友，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其他几个人，给他们都套上了巨大的气泡，将他们送回海面。 可栖迟始终不见踪影，刚刚他落入海里的最后一幕就是栖迟的翅膀被打中了，男人失去平衡从半空坠落。 纪杨清搜索半天，终于看到了栖迟，他正在海里慢慢下沉。 纪杨清刚想游上去，面前突然跳出了几只拦路虎。 栖迟的状态很危险，这里必须要尽快速战速决。 纪杨清看着面前的四个人用手势简单的笔画了两下就扑了上来。 对方每一拳的力量一点都不含煳，几个人配合默契将纪杨清团团围住，手里拿着他熟悉的针管。 纪杨清越来越好奇自己过去的经歷，为什么这些人宁可牺牲这么多人，冒着得罪很多大佬的风险，也非要活捉自己不可。 显然这会儿不是深究的时候，对面已经扑了过来，势必要把他拿下。 纪杨清身姿灵活，迅速下沉，让几个人扑了个空，鱼尾的力量可比人类的双腿强大太多了，对面怎么追都追赶不上。 第75页 鱼尾强大的力量，让纪杨清可以在水里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游泳技巧，每次都能躲过对面几个人的攻击，对面几个人拿他毫无办法。 纪杨清没时间跟他们耗，看着对面的人几次攻势下来，体力耗尽，速度变慢，就这么一瞬纪杨清就用指甲将他的喉咙划破，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面前的海水，一手拔掉了另一个人的氧气管。 剩下两人被这个攻势吓了一跳，扭头就想跑，迎面撞上了大白鲨。 大白鲨张着满是尖牙的大嘴，将两个人吃到了肚子里。 大白鲨的出现打乱了纪杨清的计划，他注意力集中，警惕着大白鲨的一举一动。 谁知道大白鲨居然露出了类似臣服的姿态，微微弯下身子倒退着退出了纪杨清的视线。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纪杨清觉得怪异，但现在没有时间细想，他直接冲到了栖迟身边，将一个泡泡送了过去。 栖迟的状态已经有点差了，因为缺氧脸色变得铁青。 纪杨清顾不得那么多了，将泡泡放大，把栖迟平放在泡泡里面，一手压住男人的额头一手抬起他的下颚。 第039章 吻 纪杨清就这么对着男人的嘴就亲了下去, 一遍一遍的给他换气。 昏迷中的栖迟只感觉到一阵触摸，唇部的感觉尤为明显。 等到栖迟从昏迷状态甦醒，就感觉到嘴唇一凉, 接着睁开双眼就是脸部被放大的纪杨清。 「咳咳咳……」栖迟将身体一偏, 呛出了不少水。 纪杨清看着甦醒的栖迟，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用力的抱住嘴唇有些苍白的男人, 双臂微微发抖, 心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几分钟后, 纪杨清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的举动有些怪：「我先送你上去吧，总部的支援已经到了。」 说完就要游出去，催动气泡上浮。 纪杨清刚刚起身就被栖迟拉住了手腕：「你要去干嘛？」 男人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隐藏意思, 男孩儿不准备跟他一起上去。 纪杨清含煳其辞：「我还有点事想处理。」 「说清楚。」栖迟还是不放手, 眼神死死的盯住纪杨清，一定要让他给个说法。 纪杨清被这个眼神看的有些心虚，想要拉开他的手, 但又害怕自己力气太大会弄疼栖迟。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 纪杨清终于忍不住妥协：「来到这里之后，一股强大的力量一直吸引我去海底，他们做的这些种种都是沖我来的，今天你们都被我连累了，所以我想自己调查清楚。」 男人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 神情有些冰冷：「你的意思是嫌我碍事？」 纪杨清慌乱解释：「不是，我只是……」 栖迟依旧冷着脸：「既然不是，那为什么不让我帮忙？」 纪杨清缓过来, 男人这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本意是想帮自己, 但还是想再辩解两句。 「纪杨清，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你？！为什么一定想要撇开我？！」栖迟就这么看着纪杨清，眼眶有些微微发红，「仗着自己有点本事，什么事情都想自己揽着的人最讨厌了。」 难道让他独自在岸上等着喜欢的人生死未卜？这种明知道男孩儿在做危险的事情，自己却无能为力，是根本没有办法控制的焦躁。 纪杨清眼神里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唿吸急促，带动胸口上上下下起伏，抓住栖迟胳膊的手在不断收紧。 这种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会有人无条件支持你的感觉，让纪杨清内心悸动。 「嘶——！你抓疼我了。」栖迟忍痛的声音把纪杨清唤回现实。 纪杨清眼神聚焦，从内心的悸动中回神，重新抱住栖迟，贪恋的唿吸他脖子处的气味：「好，我们一起去。」 这么好的栖迟，好想据为己有…… 纪杨清把抢来的氧气面罩给栖迟带上，虽然在气泡里同样能唿吸，但如果遇到别人袭击，在气泡里反而成为枷锁。 所以先戴上氧气面罩，以防有突发情况。 一路上纪杨清用气泡救了不少人，把他们一个个送回岸上。 两人一路下潜，纪杨清把刚刚奇怪的事情全部跟栖迟说了。 栖迟沉默了很久：「你知道你是我带回来的实验体，可是你不知道，我就是在这里把你带回去的。」他看着手腕仪器的定位逐渐向熟悉的地方靠近。 是的，一年前，栖迟就是从这里把纪杨清带回实验室的。 纪杨清听到这个结果有些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垂着眼睛想了许久：「我想去找回我失去的记忆。」 这些日子经常在梦里回忆起断断续续的内容，每次想要看清事情全貌的时候，然后场景就越来越模煳。 纪杨清有预感，他能在这个地方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突然手心一凉，男孩儿低头一看，是一条项鍊，他外头挑眉看着栖迟，用眼神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目不转睛盯着前方，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护身项鍊，保平安的，这次前路未知，带上这个安心。」 纪杨清看着钻石项鍊，满脸狐疑，继续盯着栖迟看，谁家护身项鍊用钻石穿的。 栖迟被灼热的目光盯的脸颊发烫，知道这个理由拙劣，内心有些羞恼，伸手就要抢夺：「你不要就还回来！」 「谁说我不要！」纪杨清手臂一缩，不然栖迟抢走，低头就往脖子上带，「我都已经带上了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要回去的道理。」他拍了拍胸口，表示已经贴身带着了。 第76页 看着男孩儿脖子上闪闪发光的项鍊和整个人完美适配，栖迟就知道，这个项鍊天生就是为男孩儿打造的，内心这点隐秘的小心思被满足，栖迟心满意足的笑了。 纪杨清用异能推动气泡，向海里更深的地方下潜。 在救生艇里伽马小队的其它人，焦急地等待栖迟和纪杨清出现。 赵建堂语气焦急，在小小的救生艇上来回踱步：「队长和杨清怎么还不出来。」 几个人已经在岸上等了十几分钟都还没有等到纪杨清和栖迟。 怀富看着走来走去的赵建堂也有点心烦意乱，做出最坏的猜测：「总不能是遇到什么意外了。」 葛城一脸的晦气样子：「我呸呸呸，你怎么诅咒人？」 谢泽意嘆了口气，担忧的望着海面：「应该没事，杨清的异能在水里威力翻倍，队长的能力大家也不用担心。」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嗡嗡嗡的在天空中响起。 贺渝州打开飞机的大门，双手在嘴边比作喇叭：「喂！下面还好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本紧绷的众人放松了下来。 谢泽意双手比作喇叭回覆：「你看我们的样子像是还好吗？」 赵建堂看着周围的惨状，沖他们喊：「别废话了，快救人！」 沈连安从窗户那里探出脑袋：「好嘞，稍等，已经联繫救援了，大部队还在后面。」 纪杨清带着栖迟游了十分钟过后，水压越来越大，但这根本影响不到他带着男人的速度。 等栖迟来到地图的位置才发现，巨大的海底实验室废墟不见了，原本那次栖迟撤走后，海底实验室进行了自动毁灭，海底因为爆炸产生的能量，将海底照亮，掀起了巨大的漩涡，将周围的海洋生物和海草瞬间吞噬，海底的气体剧烈膨胀，形成巨大的水柱直冲海面。 海上不少船只都收到了影响，新闻也在报导这起海难，人们对此纷纷进行了惋惜，栖迟为自己疏忽没有发现这个自动毁灭装置自责了很久。 这些废墟的石头上满是绿油油的海藻，时不时还有一大片的珊瑚，在这里成为了海洋动物们的新家，小鱼们在这废墟之间游来游去，海螺附着在石壁上，海底恢復了往日的生机，形成了一道不一样的风景线。 远远地，栖迟和纪杨清就发现这座废墟的一扇铁门和其他地方格格不入。 这里没有恢復生机，附近的钢铁和墙壁也比其他地方格外残破，断裂的钢筋上还挂着人的衣服。 栖迟盯着那里对纪杨清说：「去看看。」 纪杨清点点头：「好。」 两人来到铁门面前，刚刚站定面前铁门旁边就亮起了显示屏。 可能是没有想到会有外来人闯入，所以这扇门也没有任何密码。 纪杨清点了一下按钮，电梯门打开。 两人对视了一眼，即使隔着气泡，栖迟依然能看出来纪杨清势必要下去的决心。 两人一进去，电梯就把里面的水抽干，向里面注入空气。 可能是电梯年久失修，下降的过程中还能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 门一开，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品味道扑面而来，昏暗的灯光下是阴森恐怖的氛围。 走廊尽头就是实验室，里面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仪器和设备，化验台上也放着说不清楚的实验样本，在昏暗的环境里发出暗淡的光芒。 正对面的数字屏幕还在运行，伴随着滴滴答答的声音时不时的跳动绿色的字母。 栖迟看着走廊前面实验室的画面嘱咐道：「小心点。」 纪杨清点点头，猫着身子一步步前进。 等到两人彻底进入实验室才发现，这里面是一台又一台绿色圆柱形状的高大培养舱，其中一个培养舱里都漂浮着人。 纪杨清看着眼前的画面，双手在身侧攥紧，脑海里的那些记忆又清晰了许多。 眼前培养舱里面的人，脸色苍白异常，皮肤被营养液泡的泛起褶皱，胸口几乎没有了起伏，嘴唇惨白，至少在纪杨清看来，这里面的人已经不能被称为活人了。 她下身和纪杨清觉醒血脉时一样，是长长的鱼尾，上面长满了鳞片，可惜鱼尾的颜色暗淡无光，呈现死一般的颜色。 还没等他细细思考，「嘀——！」另一侧的大门突然开启。 纪杨清和栖迟瞬间警觉，掏出随身携带的枪，背对背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请你们放心，我没有恶意！」来者声音有点沧桑沙哑，穿了一个白大褂，双手举过头顶。 纪杨清和栖迟自然不会因为这一两句话放松警惕。 「我叫白祁，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刚刚没有仔细观察，现在看清楚对面的脸后，纪杨清才发现此人已经枯瘦如柴了。 第040章 爱人 纪杨清相信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你的目的？」 「带我出去！」白大褂的神色变得有些癫狂, 「几个月前就没有人送补给了，我知道他们已经抛弃我了，让我自生自灭是吧, 好啊, 他们最在乎的不就是这点数据吗？看我全部抖出来他们能怎么办！」白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 纪杨清忍不住打断他的废话：「这个人是谁？！」 「这是我爱的人啊！」白祁说着眼里露出了嚮往和倾慕。 第77页 栖迟看出来纪杨清格外在意这个女人，言简意赅的问：「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会在这里？还待在培养舱里？」 白祁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深唿吸几下, 平復心情：「我在这里已经工作了20年了, 为cog研究送来的血统者的数据,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把返祖血统高的人带走。」 白祁目光看向培养舱，眼神迷恋的看着里面的女人：「她叫astr，被送过来两次, 第一次是我刚刚来这里的第一年, 我检测出来她百分之百的纯血统之后，她就被带走了，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没过几年又送了过来, 送来的时候遍体鳞伤。」 「我已经照顾她整整十年了, 每次看见她就这么静静的躺在这里，我就觉得仿佛看见了天使，直到后来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的爱上了她。」 纪杨清看得出来，虽然在营养液里皮肤泡的有些发皱，但不难看出他的五官和谐精緻, 鼻樑挺拔，头小脸小，她的身材曲线优美, 是个美人坯子。 「她这样是死了吗？」纪杨清有点难以理解「爱」这个字，没打算深究, 只是内心莫名无比关心这个女人。 谁知道话音刚落白祁就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看着他，语气又开始不正常：「谁说她死了！她还活着，她一定会醒的！不许说她死了！」 白祁神色激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纪杨清面前，想要抓住他的衣领。 不过栖迟快白祁一步，阻止了他的动作。 栖迟扭头关心道：「没事吧。」 纪杨清摇了摇头：「抱歉，无意冒犯，只是有些好奇这样如何活命。」 听到这里，白祁脸上露出了得意，接着就变成自责的表情：「欧文博士之前在一只灯塔水母的身上提取到了永生的基因，只是实验失败了，我陆陆续续实验好几次，灯塔水母居然不能復活astr，我不信！我不信！还没等我研究出别的办法，基地被毁人被救走了。」 纪杨清听完，内心压制不住的震惊，原来这就是他被吸引过来的原因。 如果没有猜错，那只灯塔水母就是自己，梦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也就是在这里发生的，眼前这个人就是带给自己痛苦的根源。 纪杨清眼底全是风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的不知所措。 栖迟内心同样掀起惊涛骇浪，可是该问的事情还要问：「cog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搜寻这么多返祖血统高的实验体？」 白祁老实交代：「cog是一个组织，我没有见过他们老大，每次都是老痞把人带过来给我传话，老痞你应该知道吧？」 栖迟点点头，但他能看出白祁眼底的恐惧感。 「我只负责为他们筛选血统者，他们要干什么我不太清楚，只隐隐约约听他们说起过什么人类基因筛选。」说到这里白祁好像想起什么。 「这是实验数据。」白祁跑到实验台的保险箱旁边，拿出了一叠资料递给栖迟，跪在地上哀求道：「求求你们把我带出去！我一年都没有见到过活人了！那场爆炸让我的伙伴都死了！我拼了命把astr救了出来，我不能失去她！这里的食物已经被我吃光了，我马上就要饿死了！我不要！我不要！我还没有復活astr，我不能死！」 可能是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也可能是被一个人关了一年之久，他现在情绪癫狂，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说话语无伦次。 纪杨清已经回过神，只觉得一切的有些可笑。 白祁在照顾实验体astr时爱上了她，为了復活她，不择手段的从自己身上提取实验需要的数据，自己一遍一遍哀求也没有用，结果实验还没成功，就被栖迟救了，现在反过来变成他哀求我们带他出去。 想想真的是风水轮流转，还挺讽刺的。 纪杨清和栖迟对视一眼，栖迟开口：「我们可以带你出去……」 「砰！」子弹破空而来，白祁太阳穴正中间多了一个血窟窿，瞳孔瞬间涣散，嘴里念叨着：「astr……我爱ni……」然后就倒地不起。 「你们带他出去，都没有过我的意见，这也太不礼貌了吧。」他们身后的电梯突然打开，里面传来了温润的声音。 「没想到父亲居然疏忽大意，多了这么个漏网之鱼，还好他知道的不多，不然岂非坏了父亲的大计，父亲知道了一定会好好夸奖我的。」光听嗓音和话语，这可真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孩子。 接着一位面色和善温柔的人走了出来。 男生的外貌清秀端庄，浑身散发着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一头整齐的黑髮，五官线条柔和，眼睛是浅浅的棕色，鼻子挺直但不突出，天生自带微笑唇，看着是很好相处的大哥哥。 「让我瞧瞧这不是我亲爱的弟弟吗？哥哥对你真的太失望了，你居然帮着外人来对付我和父亲，真叫人寒心吶。」 什么弟弟哥哥，纪杨清没有时间思考那么多，只是轻蔑一笑，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不屑，他指了指地上已经断气的白祁道：「你是过来跟他陪葬的吗？」 「哦？」青年有点诧异，没想到有人敢跟他放狠话，「想让我跟他陪葬，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承让了。」 纪杨清和栖迟也不废话，直接上。 男孩儿速度飞快，瞬间就到了青年面前，这显然有些出乎青年的意料了。 青年微笑：「有点意思，没想到我弟弟成长这么快，哥哥很是欣慰。」 第78页 纪杨清不耐烦：「废话这么多。」反手就是高压水炮。 栖迟长出浑身鳞片，手里电流滋滋作响。 「哦！快看，又是一位高纯度的血统者，要是能一起打包带走，父亲肯定会狠狠的表扬我的。」青年已经想像到父亲狠狠夸奖他的样子，高兴的露出笑容来。 纪杨清的速度像风一样快，穿梭在走廊里，纤细修长的手指长出锋利的指甲，比尖刀还锋利的手尖只要划过人的皮肤就是皮开肉绽。 「啪！」青年枪里的子弹击中了培养舱，绿色的营养液哗啦啦的流了一地，里边的女人没有了培养仓的支撑马上就要跌倒在地。 纪杨清眼疾手快接住女人，将她安置到一旁。 头顶昏暗的白炽灯被子弹一个一个击中，整个实验室瞬间陷入了黑暗。 混乱中，纪杨清只能凭藉开枪时，火药冒出的光来判断青年的位置。 青年又是一枪不知道打中了哪里，实验室里整个警报系统「嘀嘀」作响。 【警报，警报！三级警戒系统已开启！】 左右两侧的墙壁开始向内收缩，这是要将两人碾成肉酱的节奏。 周围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如果不能离开这里肯定必死无疑。 纪杨清心里暗骂这些人都有病，一个两个宁愿死也要拉上自己。 他看清了青年的位置，飞扑上前，一只手捏爆了青年手里的枪，手心也被枪打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栖迟配合瞬间把人电倒在地。 「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哈哈哈哈天真。」青年被打倒在地却毫无害怕之意，反而笑的有些莫名其妙。 「沉睡在莎士比亚的梦境吧——」说完，一道光波扑向栖迟，青年就这么凭空消失，只留下了斑驳的血迹证明他确实来过。 「我们赶紧走吧。」纪杨清眼看青年消失，转头催促栖迟离开。 谁知道一转头就看见栖迟失了魂。 「艹」纪杨清心理暗骂，又是幻术类异能。 眼看实验室里的空间越来越小，纪杨清只能先把女人和栖迟都带走。 纪杨清把两个人都套上气泡，自己变出鱼尾，推着两人向水面游去。 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内，纪杨清接收到的信息实在太多了，自己的基因被cog拿走使用，曾经折磨过自己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cog的人类基因筛选，还有凭空出现了一个哥哥，还有他口中的父亲。 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哥哥，那他口中的父亲岂不也是自己的父亲，太乱了，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关联。 岸上的众人焦急的等待已久，心里祈祷纪杨清和栖迟都要平安归来。 「快看那里！」葛城眼睛最尖，一下子就看见了远远的地方出现一个人。 赵建堂很激动地指着前方大喊：「是队长和杨清！」 全部人都看向赵建堂手指的方向，手忙脚乱过去接应。 「队长怎么了？怎么还有个女性人鱼？」谢泽意发现纪杨清身后还有一个人。 这下轮到大家蒙圈了，不过就一会儿时间，栖迟昏迷了还多了个人鱼女性。 第041章 梦魇 「闻博士, 栖迟怎么了？」纪杨清焦急的追着刚刚检查完栖迟的闻博士问来问去。 闻博士放下手里的仪器回答：「他中了梦魇的异能，现在陷入自己的梦里，24小时内出不来, 就永远也醒不来了。」 「什么梦？」 闻博士嘆了口气摇摇头：「他自己内心过不去的坎儿, 能不能醒来全靠他自己的意志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纪杨清不是不相信栖迟能够自己醒来，只是上一次的那种煎熬自己不想再体会一遍。 「有是有, 只是……」 闻博士说话犹犹豫豫, 不了你说完, 急得纪杨清直接问：「只是什么？」 「只是如果弄不好你也会把命搭进去。」 纪杨清语速飞快：「我不怕！不管是什么方法我都愿意去试。」 闻博士翻着手里的异能书查看：「哎, 其实也不难，拉着他的手睡过去，就能进入他的梦境, 至于你能不能把他带出来……这不好说, 如果他醒不过来，你也会永远停留在梦里。」 「没关系！我一定会把他带出来的。」纪杨清相信自己的能力，也相信栖迟的意志。 「如果你确定的话……」 「我确定！」 闻博士合上书点点头：「好, 你想做就做, 我也不阻止不了你，只是要记住时间紧迫，不能过多逗留。」 闻博士走出房间，给纪杨清入睡腾出空间。 纪杨清带着一肚子心事，强迫自己快速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纪杨清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轻盈，仿佛漂浮起来，一道光芒从身体里升起, 渐渐的分离出来，她目睹着自己的身体就这么静静的趴在栖迟身边, 和他双手紧握，这个感觉很奇怪，又很奇特，原来别人看自己和栖迟是这个样子。 容不得多想，一股强大的吸力把纪杨清吸走了。 一阵恍惚后，纪杨清发现自己在一栋房子外面。 是一栋有些的小院房，外墙由青砖堆砌而成，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变得有些斑驳，小院内种满了花花草草，让整个房子都有了生机和活力。 院子里的桃花盛开，粉红色的花瓣犹如粉色的绸缎一样，一阵风吹过，不少花瓣从树枝上飘落，人站在桃花树下犹如一场华丽的梦境。 第79页 房子是一座二层建筑，窗户外的树叶茂密，门口摆放着一把古老的檀木做成的椅子，不难想像在晴朗的天气，坐在树荫下的木椅上，看看书，听听歌是多么的惬意。 纪杨清看着房子有点眼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没等他想明白为什么，突然一阵嘈杂声响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一群人就出现了纪杨清面前。 他刚想闪躲，就发现这群人直接从身体里穿了过去。 纪杨清定定的看着这些带着枪枝的这群人，一堆桃花被风吹的飘落下来，他伸手接住，勐然想到，自己在杂物间看过一张照片。 一男一女抱着男孩站在院子里，背后就是这个房间，男孩手里捧着一朵开的十分好看的桃花，那个男孩就是栖迟，后面一男一女自然是栖迟的父母。 纪杨清之所以印象深刻，是栖迟第一次真正对自己生气。 那天的栖迟颤抖着声音大声的嚷着让纪杨清出去，纪杨清怕极了，连忙跑了出去，但是还是偷偷看了一眼。 身后的栖迟已经坐在了地上，蜷缩在柜子的角落里，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这是纪杨清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这群人气势汹汹的踹开了院子的铁门，其中两个人直接站到了大门的两边，剩下的人直勾勾的向屋子里走去。 纪杨清紧紧的跟在这群人身后，但因为这群人气势汹汹，露出的杀气，他有些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几个人身上个个带枪，穿着黑色的皮衣，脖子上带着大金鍊子。 还有两个身上纹着乱七八糟的纹身，其中一个身上纹着似龙非龙的图案。 为首的一个右侧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那人体格健硕，留着满脸的大鬍子，眼神兇狠锐利，右手大拇指戴着一枚雕刻着「cog」字母的戒指。 又是cog，简直坏事做尽。 纪杨清原本就没有理清刚刚水底发生的事情，现在栖迟也和cog扯上了关系，让这一切变得更加复杂了。 对方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砰！」为首的人一脚踹开了房屋的大门。 房间内墙壁刷着柔和的米白色，搭配蛋黄的窗帘和地毯，显得非常，一看就是幸福的一家人。 沙发是柔软舒适的灰色绒面，整齐的摆放着几个柔软的靠枕，一张实木做的茶几，上面摆放着一本翻开了的书，墙角的摆放着精緻的书架，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的吊坠。 「我劝你们乖乖投降，免得你们遭受皮肉之苦。」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为首的刀疤男使了一个眼色，旁边几个人立马明白了，有几个人变出翅膀转身去了楼上，一波在楼下开始翻找起来。 暴力蛮横的搜索让原本整洁干净的房子瞬间变成一团糟。 客厅的茶几被一个人一脚踢飞，沙发也被撞的七扭八歪，木质的柜子也被一个人用手里变出的火烧的黢黑，厨房里的人颳起一阵强风，餐具也随之砰砰砰的掉到了地上。 「头儿！找到了！」高亢且兴奋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声音带着嘶哑感。 楼下的这些人听到这句话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往楼上赶。 纪杨清也跟着往上面跑。 刚上楼纪杨清就看见四个人守在房间门口。 屋里的女人穿着得体，气质成熟，自信，五官轮廓立体，因为良好的生活习惯和定期保养，女人的皮肤也十分细腻光滑。 男人身材高大，衣着整洁，脸颊有稜有角，五官分明。 两人就这么坐在那里也不跑。 纪杨清认得这一男一女，正是栖迟的父母。 手下把栖父栖母五花大绑的捆好，两人被打了一针抑制剂，防止他们用异能逃跑。 「没必要，我们没有打算跑。」栖母看着他们拿着绳子开始五花大绑，语气异常冷静。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耍什么花招，可算让我逮住了，上次你们研究所一堆人护着，让我好找啊。」为首的刀疤男走到了栖父栖母面前，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得意。 刀疤男的手下给他搬来了一张椅子：「跑啊，不是挺能跑的吗？怎么不跑了？」 「乖乖配合不就行了，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为了那点当军人的责任感？可笑至极。」刀疤男身子前倾，轻蔑的用手拍了拍栖父的脸。 「这次我只问一遍，劝你识相一点，不然我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 「那个女人被你们藏到哪里了？」 「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大可死了这条心。」栖穆自然什么都不肯说，只是轻蔑的冷哼。 被拒绝的的刀疤脸，怒不可遏的笑了笑说道：「艹！好啊，看来你还是选择了吃罚酒。」 「我佩服你的骨气，也佩服你宁死不屈的精神，只可惜你这股倔强只会害死别人。」刀疤脸将手里的枪抛起接住，翘着的二郎腿不断抖动，「想想那群因为你死的人，就因为你保护另一个女人的秘密。」 「那也是因为你们卑鄙，得不到消息就乱杀无辜，所以现在我们两个死了，你也就什么都得不到了。」栖母话音刚落，就被刀疤脸踹了一脚，眉头瞬间因为太痛了皱在一起。 「你们tm真的是卑鄙小人，有什么事全他妈沖我自己来，对女人下手算什么本事。」栖穆一个飞身扑到了栖母面前，阻止那群人的动作。 第80页 「把他的嘴堵上，给我打！」手下连忙把栖父的嘴堵上。 「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了，是你自己把握不住，我们想得到的东西自然有的是办法得到，你说了只不过是省点力气而已，真把自己看的很重要。」刀疤男说着拿出领口的手绢擦了擦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纪杨清看见一个男人手里燃起了火焰，另一个男人则是凭空变出来了两把长刀。 「至于那个女人，兄弟们就交给你们了，好好招待一下。」 「嘿嘿！多谢老大！」那群手下脸上扬起猥琐的笑容，双手来回摩挲，慢步的靠近栖母。 「你们这样会不得好死！迟早会被制裁！」栖父一边挣扎，一边咒骂。 「哈哈哈哈。」刀疤脸笑的轻狂，「你看看现在谁先死？」 「阿穆，我没事，我没事……」栖母嘴唇勾起一抹弧度，安慰栖父，可那群手下早就已经上下其手。 纪杨清看着被打的栖父，和正在被扒衣服的栖母，想要阻止这群穷凶极恶的歹徒，可是一次次都从这群人的身体里穿过去。 「艹，一群狗日的。」纪杨清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嘴上骂两句泄愤。 刀疤男轻蔑的笑了：「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就在对面那群人快要得逞的时候，纪杨清眼前一黑，之后就没了知觉。 第042章 小栖迟 不知过了多久, 纪杨清醒来了，一睁眼，满地的的血泊, 白色的墙壁被染的鲜红, 栖父栖母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对，还有栖迟, 栖迟在哪？ 想到这里的纪杨清, 压下心里的难受赶紧爬起来到处找。 纪杨清不知道栖迟在哪里, 整个人被困在这栋房子里, 窗外的景色全部被混沌包围，这是被困在梦魇的症状。 可他也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唿喊，祈求栖迟能够给予一点回应。 就在纪杨清边喊边进入主卧的时候, 头顶上的吊柜们动了动, 外面的混沌消失不见，开始下起瓢泼大雨。 栖迟刚刚从晕厥中听见纪杨清的唿喊中醒来，蜷缩的姿势很难受让栖迟无意识的动了一下。 纪杨清一把把桌子搬过来, 整个人站在桌子上面拉开弔柜, 里面正是小栖迟。 「队……栖迟你还好吗？」本来想叫队长，可看见只有十岁左右大的栖迟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你是谁？」小栖迟看着陌生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这是栖迟的梦魇，所以只有栖迟能看见他。 纪杨清碰不到别人，担心cog那些人会去而復返伤害小栖迟, 催促道：「你快跟我走，那群人可能还会回来。」 现在他内心复杂，没有想到过栖迟小时候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 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而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得那次自己不小心拿了他父母的照片, 他居然那么崩溃。 纪杨清想开口安慰两句，可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突然觉得自己嘴太笨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也不给栖迟反应的机会，一把就把栖迟公主抱起来。 但栖迟并不老实，不断的挣扎。 看着身上衣服乱糟糟的栖迟，纪杨清只能心狠的说：「我现在是在救你，你父母已经被一群带枪的人杀死了，再不走你也要被杀死，还怎么报仇？」 这句话让原本还在挣扎的栖迟停了下来。 栖迟想起了自己在昏迷前的所见的血泊。 但是栖迟还是不愿意相信，哑声问了一句：「你真的是来救我的吗？可我不认识你。」 「我为什么要骗你，你是准备留下来等死，还是跟我走，找机会？」纪杨清为了劝说栖迟赶紧离开，即使看着这么小的栖迟也只能这样说出血淋淋的实话。 十岁的栖迟已经很聪明了，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眼眶已经泛红，忍着要流下来的泪水说道：「好，我跟你走。」 栖迟话音刚落，纪杨清就抱着栖迟飞奔了起来，栖迟此刻觉得纪杨清的臂弯既靠谱又特别的温暖。 栖迟在纪杨清的臂弯里朝上看，只见纪杨清满眼坚毅，双唇绷直，充满了正气，给人强大的安全感，原本就心智成熟的栖迟强忍着悲痛冷静了下来。 到了房间门口，纪杨清看着外面的大雨，操控水远离两人。 「我们去哪里？」纪杨清低头问怀里的栖迟。 他看着眼前的建筑物和附近的景色，旁边的儿童乐园，院子旁边的馄饨店，还有往前走几步就能看见的第一小学，这些场景的细节格外清晰，其他地方的建筑有的被蒙上了一层灰濛濛的雾，有的是打了马赛克一样模煳。 梦魇里面的场景也是基于本人的记忆和想像，那些非常清晰的场景，大概就是栖迟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那些模煳的地方则随着时间的长河里，记忆有点淡去。 栖迟声音有些哽咽：「去博士家吧，闻博士，我父母的同事，让他联繫警察。」 纪杨清的通讯设备在这里都用不了，也只能找别人求助了。 他点点头，继续抱着小栖迟，跟着他指的路去找闻博士。 半个多小时后，闻博士家门口。 栖迟情绪不稳，敲门的速度飞快，大喊道：「有人吗！」 开门的是闻博士。 第81页 「小迟？！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闻博士一开门就看见衣服皱巴巴，眼睛里噙着泪的栖迟。 「有什么事，先进来再说。」外边下着雨，闻博士没有等小栖迟回答，赶紧把他请进屋子里。 纪杨清跟着栖迟进了博士的家，走进客厅，栖迟和博士坐在沙发上。他看了一眼栖迟，即使栖迟心智再成熟，可终究是十岁的孩子。 眼看栖迟的眼眶又红起来，双手紧攥，嘴巴也不自觉的抿在了一起，看的纪杨清也难受了起来，这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纪杨清看不下去了，可是别人好像又看不见自己，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但没过多久，纪杨清就听见栖迟哽咽的把事情复述了一遍，这无疑是将刚刚有点癒合的伤口再次血淋淋的撕开。 「什么！！！那群杂碎又来了？」闻博士听完压不住内心的怒火，大声吼道。 「那你说的哪位帮助你的人呢？」博士听完问道。 栖迟反问博士道：「不就在这里吗？」 「哪儿？」博士环顾一周，根本看不见站在一旁的纪杨清。 纪杨清一拍脑门，糟糕，忘记交代不要乱说了。 「就是这里啊！」栖迟指着纪杨清说到。 「哎，可怜的孩子，看来你已经被吓到开始胡言乱语了。」博士认为是栖迟受到打击太大了才会这么说。 看着博士误会自己，栖迟焦急的解释：「没有博士！真的在那里！」 可是博士压根看不见，认为栖迟一定是吓傻了才会说胡话。 为了安抚栖迟博士没有再反驳，只是说：「你先上楼去客房休息休息吧，我这就带人去你家。」 看着博士看不见纪杨清那么大个人站在那里，而且并不相信自己，栖迟也不再解释了。 只是道：「我也要去！」 「不行，他们万一还在那里怎么办，你要是被抓走怎么办？你父母拼了自己命救得你！」闻博士厉声道。 不容栖迟回绝，闻博士交代几句，就让闻伯母领着上了楼。 栖迟见没有希望一起去只是呆呆的说了声好，就转身跟着闻伯母上楼去了。 闻博士打过电话匆匆的披上衣服出了门。 闻博士和栖父栖母是同事，有时候栖迟父母太忙也会来这里睡觉，所以这里有栖迟的东西。 纪杨清跟着栖迟上了楼，进了房间。 刚关上门把闻伯母隔绝在屋外，栖迟就立刻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刚经歷过生死的栖迟心理极其敏感，面对闻博士根本看不见的纪杨清目露凶光，只要下一秒的回答有误，栖迟就会毫不犹豫跟眼前的人拼命。 纪杨清被问沉默了，他也没办法解释清楚自己是谁，来自哪里。 看着眼前沉默的纪杨清，栖迟的手偷偷攥紧，准备随时跟他拼命。 就在栖迟准备动手的时候。 纪杨清开口胡诌：「我是你的丈夫，你中了别人的圈套陷入昏迷，被困在小时候的梦魇里出不去，我是来带你走出心里阴影的，不然我就守活寡了。」 说完就掩面哭泣，表现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纪杨清撒谎时脸不红心不跳，配合一张无害的脸特别容易迷惑人。 「你你你，你说什么？！你是我丈夫？！」小栖迟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吓的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对啊，不然怎么只有你能看到我？那是因为我们两个是灵魂伴侣，结过契约的，我这是拿命做赌注也要把你带回去。」纪杨清睁着眼睛说瞎话。 联盟为了确保返祖血统的纯度不断提升，有返祖血统的人一定要和另一个返祖血统的人结婚并结契，这个栖迟知道，可是两个男的并不适用啊。 小栖迟还是有自己的逻辑：「胡说，我们都是男生，根本不会结婚。」 「你这是翻脸不认人是吧？！两个男的不能结婚，但是可以结契，我为了你和联盟作斗争，说好了要一起对抗全世界的呢？」纪杨清演上瘾了，瞪大双眼，捂着胸口，一副心碎的模样。 「你看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纪杨清把那条项鍊拿了出来，在栖迟面前晃了晃，「你说过我们永远不分离的。」 小栖迟有点被唬住了，确实，虽然男生和男生不能结婚，但是只要有返祖血脉不管男女都可以结契，算是返祖血统者对伴侣的标记。 自己已经初现返祖血脉的能力了，刚刚一路上没有淋到雨也能知道面前的男人也是返祖血统者。 「可……」小栖迟还是有点不相信。 「你左侧大腿内侧有颗痣。」纪杨清撂下一句重磅炸弹。 「！！！」 这件事情除了他父母谁也不知道。 小栖迟咽了咽口水，胸口起伏剧烈，缓了半天神：「好……我暂且相信你。」 看着小栖迟暂时不那么悲伤了，纪杨清也缓了一口气，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也只能用这种方法转移小朋友的注意力了。 不过栖迟小时候也不好煳弄，要不是自己之前是水螅体的时候看到过一次，还真就圆不回来了。 果不其然只有十岁的栖迟盯着这双眼睛看了良久，不足以看出破绽，暂时放下了警惕。 第043章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第82页 可是也就这么一会儿, 小栖迟又开始emo了，纪杨清看着小栖迟像受惊了的小狼一样，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 纪杨清心疼极了, 但也没有什么别的方法安慰小栖迟, 只好说道：「想哭就哭吧，我的怀抱借给你用。」 说着蹲下身子坐地上, 伸手把小栖迟搂轻轻地在了怀里。 这一个怀抱, 让栖迟高度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压抑一天的情绪终于是忍不住的哭了。 纪杨清温暖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栖迟的后背, 不断的重复：「乖孩子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怕。」 纪杨清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尽管这只是中了别人异能之后的梦魇, 但也是栖迟内心走不出去的一道伤疤。 过去纪杨清只知道栖迟的父母不在了，却不知道是这种惨烈的方式，更不知道还是栖迟亲眼目睹的。 纪杨清不敢想像当年的栖迟目睹父母死亡的时候, 那种无助, 悲痛，绝望，栖父栖母濒死之际短暂的黑暗，就是小栖迟大脑对他的保护，丢失了最绝望的画面, 避免对心灵二次伤害。 想到这里，纪杨清抱着栖迟的胳膊又紧了紧，手不自觉的抚摸他的头髮。 「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我吗？很久很……久的那种……」小栖迟抽噎不停, 看着纪杨清的眼神充满了依赖。 纪杨清微笑，眼神柔和, 嗓音带着无尽的温柔，轻轻捧起小栖迟的脸：「嗯，我会的，直到永远。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快快变强，这样才能找到杀害你父母的真兇，才能保护自己和你想保护的人。」 「我们……拉钩！」小栖迟眼神倔强，执拗地伸出右手小指。 「好，拉钩。」纪杨清揉了揉他柔软的头髮，小指拉小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大母猪。」两人异口同声，接着盖了一个章。 虽然这只是栖迟的梦魇，纪杨清也知道自己註定食言了，可是看着小栖迟的眼神，他根本无法拒绝，况且永远这件事情，谁说得准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哭泣声越来越小，直至没有了许久。 纪杨清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怀里的栖迟，已经睡了过去。 他把栖迟抱上床，借着床头的灯光，纪杨清看到栖迟眉头紧锁，梦里的他依旧睡得不安稳。 这种感觉纪杨清体会过，他无数次梦到自己被绑在实验台上，电击，抽血，注射…… 怀里的小栖迟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在冷气十足的房间额头还冒出了汗，伴随着不安的呓语和急促的唿吸。 坐在床边的纪杨清想帮栖迟的眉头抚平，可是小栖迟一次又一次的皱了起来。 他刚想起身就被栖迟抱紧了胳膊，嘴里不断的重复着：「不要走，不要走。」 不知道是在说纪杨清，还是栖父栖母。 看着可怜极了，纪杨清只好陪着栖迟睡在一起。 慢慢他也睡着了。 不久，纪杨清勐的惊醒。 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准确来说是屋里的陈设变了不少，纪杨清环视一周，多了檯灯书桌，墙上贴了不少奖状，书柜里面放了不少教科书和各种名着，墙角里摆放着一个有些破旧的篮球，一旁的衣柜开了一道缝，露出来的两件衣服颜色也有些陈旧。 纪杨清发现栖迟不见了，连忙起身冲出房间寻找。 刚打开卧室的门，纪杨清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如果某人还不承认的话，等我发现证据一定报警。」说话的正是闻伯母。 「不是我！！」小栖迟愤怒的声音响起，双手紧握在一起。 「行，等我找到证据，有你好看。」说着闻伯母将手里的筷子一撂，提着拖鞋气沖沖地向楼上走。 「闻叔叔，真的不是我！」小栖迟饭也吃不下去了，站起身，焦急的看着博士辩解。 「可是小迟，今天除了你也没有外人进过这个房间，除非你能证明有别人进过这个房间。」博士摇了摇头，显然没有很相信这个说法。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希望你上楼好好想想，愿意承认错误的话，我们也会原谅你。」 听见外人两个字栖迟脸上漏出了绝望的神情，双腿无力，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前面发呆，回过神后浑浑噩噩地走上了楼。 小栖迟走到房间门口，纪杨清一把把栖迟拉进房间。 「你！你怎么在这里？！」看见纪杨清的小栖迟瞬间瞪大了双眼。 小栖迟想到了屋里还有人又压低了声音道：「你这么多天跑哪里去了？」 「啊？」纪杨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刚刚可能不是真的睡着了，是这段梦魇心结解开了自己才进入了黑暗中，现在是下一段梦魇。 现在最重要是弄清楚这次栖迟的梦魇是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纪杨清半跪着和小栖迟平视。 小栖迟也顾不得计较这些天纪杨清不见了的事情。 他没有直接说发生了什么，神色还有一点犹豫，期待和担忧，带着不自信的语气问：「你相信我吗？」 纪杨清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信！」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信？」小栖迟眼里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无条件相信。」纪杨清捧起小栖迟的脸，眼神坚定不移地看着他的眼睛。 第83页 听到这句话，小栖迟再也忍不住了，眼眶开始红润，唿吸急促，刚刚闻博士的一番话让他极度敏感，他不敢相信有人会无条件的相信自己，即使那个人自称是自己未来的的丈夫。 小栖迟瞳孔微缩，眼神都是感动，刚刚无处发泄的委屈，无条件信任的感动，让他动容，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委屈，泪水不由自主的从眼眶里淌了下来。 小栖迟抹了把眼泪，哽咽地说：「今天早上，我跟闻远在玩捉迷藏，闻远就是博士的儿子。」 「我的床下是实心的，于是我躲进了闻博士闻伯母的主卧床下。」 「本来早上玩的挺开心的，一切都很好。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闻伯母从楼上下来，质问我是不是拿了她的项鍊。」 「可是我只是玩游戏，根本就没有拿！我也不屑于拿别人的东西。」说着栖迟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牙齿咬的死死的，语气中充满了气愤。 「然后闻远说早上只有我一个人进了他的房间，而且这几天家里也没有客人，所以他们都觉得是我干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伯母……伯母在床头柜和床缝之间找到了自己的项鍊，可是她觉得是我心虚，发现事情败露，偷偷放回去的。」栖迟怕极了眼前的人听了这番话，也会变得不相信自己声音开始哽咽。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我。」 「我以为……以为博士收养我是把我当成亲人来照顾，可是他今天晚上说我是外人。」栖迟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真的太可笑了，是不是？」说完栖迟抬头，脸上满是泪水，精緻的脸庞像是揉皱的面团一样。 纪杨清双手搭在栖迟的肩膀上，反驳了小栖迟的观点：「不，你不可笑，是他们没有证据，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你，可笑的是他们才对。」说完用拇指把小栖迟脸上的泪水擦干净，最后抱入怀里。 「你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你干的，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你干的。」 「可是他们已经在你心里判了罪，不管你怎么辩解都是没用的。」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被他们影响，做好自己，依旧热爱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好人还是很多的，你应该像多笑一笑。」说着纪杨清露出了一个笑容，好看的晃了栖迟的眼睛。 借着纪杨清背后的暖色檯灯，栖迟觉得这个笑容好看极了，温暖极了。 笑容带动着眼轮匝肌和苹果肌，眉眼舒展，牙弓的弧度不多不少，就仿佛是一一轮太阳一样，剎那间温暖了他的心窝。 黑色的眼眸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那样耀眼，如一缕清风，一汪源泉，滋润了栖迟本应该千疮百孔的心。 栖迟看的痴住了，想到这人是自己未来的丈夫，每次一见面自己就哭，突然尴尬的脸红了。 不得不说，温柔起来的纪杨清，配合这张脸真的让人看了就开心。 「你也像我一样笑一笑啊！」纪杨清的声音打断了栖迟的想法。 栖迟只能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纪杨清看不下去了，像捏娃娃一样，上手扯栖迟的脸颊，上下打量：「你怎么能笑得这么丑呢？！」 真是浪费一张俊脸，只是这么小小一只，接二连三的在自己面前哭，看着怪叫人心疼。 「我真的笑不出来，但我会尽力的。」栖迟收起难看的笑容。 小栖迟深吸一口气，平復内心乱七八糟交织在一起的情绪：「我要跟闻博士他们说清楚，如果他们相信我，我依旧会真心相待，如果还是不相信，我也会做好自己，不变初心，我也会跟他们保持好边界感。」 纪杨清揉了揉小栖迟的脸：「这才对。」 他拉着小栖迟的手去找闻博士。 两人刚靠近主卧的门口，里面巨大的争吵声便传了出来。 按正常的声音是完全不会听到房间里面说什么，可是两个人的声音已经失去理智的吵了起来。 「早就说了，不要带个拖油瓶，啥也没学会，学会了偷东西。」闻伯母尖锐刺耳，带着刻薄的声音响起。 「天天白吃，我们白用我们的，真当我们是冤大头？」闻伯母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这孩子这么小就失去了父母，你忍心吗？做的不对可以教育，用得着这么咄咄逼人吗？」闻博士大声反驳闻伯母。 「要不是你！！」 「闭嘴吧！」闻博士用更大的声音打断了闻伯母原本想说的话。 屋外的纪杨清还想听，可是之后的话根本听不见。 屋内闻伯母被狠狠的吼住了，看着生气的丈夫哑了声，不敢再造次，低低嘟囔了两句：「我说的有错吗？」 「以后别对人家那么苛刻，你俩井水不犯河水，可以吗。」 闻伯母还是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咬牙答应了。 屋外的纪杨清和小栖迟害怕屋里的人随时出来，匆匆的回到了栖迟的房间。 房间内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一个是心里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个是不知道怎么安慰。 最终是小栖迟打破了沉默。 「没事，本来也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结果而已，只是这个结果来的有点儿猝不及防。」 「看起来只有博士会为我说两句话，仅仅是怜悯罢了。」 「早知道了也好，我会把以后花的每一笔钱记下来，最后分文不动的还给他们。」虽然栖迟嘴上这么说着，可是攥紧的拳头，紧低的头颅，却出卖了栖迟的内心。 第84页 本来以为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人，一夕之间全部背叛了自己，无论是谁都没办法立刻接受。 「你还有我啊，我不是说了会永远陪着你？在我面前不用故作坚强的，想哭，我的怀抱随时借你。」纪杨清自知嘴笨，干脆把小栖迟拉进怀里，一下又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 栖迟小声控诉：「骗子……」身子还是靠进他的怀里。 即使心理再怎么明白，可是投注了一个月的感情并不是瞬间可以抽离的。 小栖迟在纪杨清的怀里默默流泪，有委屈，有难受，哭过之后就不会投入感情了。 因为自己才不是没人要的小孩儿。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纪杨清头晕眼花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直起趴着的身子，看着唿吸急促，额头出汗，眼皮紧逼的栖迟很心疼。 纪杨清看了看时间，除去路上耽搁的一个多小时，自己进入梦境也不过13个小时，可他觉得这个梦魇好长，长到感觉过了好几天。 这个梦魇好沉重，沉重到压的纪杨清有点喘不过来气。 他从来没有想到，原来表面温柔的栖迟原来小时候经歷过这么多的劫难，现实生活是如此血淋淋的将原本栖迟无忧无虑的童年全部撕碎，梦魇里已经如此让人窒息，甚至还有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忘美化了很多事情。 纪杨清不敢想像现实里的栖迟是有多么的绝望。 受到委屈时一个人有多么的无助，就像是小狼只敢自己在角落里独自舔食着伤口，还要被反覆撕扯开，露出血淋淋的疤痕。 「我可是把你拉出梦魇了，快点醒吧。」 第044章 警告 栖迟感觉到一直有人在自己濒死拉着自己, 防止他跌入深渊，他感觉到是一双温暖的手，手指修长, 还有温柔的嗓音告诉他：我一直会陪着你。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温柔的嗓音说：「快醒吧。」 栖迟缓缓睁开眼睛, 长时间的梦魇让他的眼神带着迷离，眉头依旧紧锁, 额头上的冷汗还没有干, 他的唿吸尚未平稳, 心脏依然跳的飞快。 「你终于醒了。」纪杨清没想到自己看着清醒的栖迟是这样平静, 千言万语到嘴边就变成了四个字，「醒来就好。」 躺在病床上的人意识逐渐清醒，慢慢的放松了肌肉, 攥紧床单的双手也放松了下来。 栖迟坐起身子, 右手扶着额头摇了摇，试图将梦魇里的事情全部都甩出去。 可惜梦里的一切事情变得更加清晰了，包括纪杨清说的每一句话。 栖迟不敢置信, 眼神逐渐上移看着纪杨清。 纪杨清完全没意识到梦魇里的事情栖迟记的那么清楚, 一脸关切的看着病床上脸色不太好的栖迟，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栖迟摇了摇头。 闻博士敲了两下门：「我进来了。」 纪杨清回道：「请进。」 只不过进来的不止闻博士一个人，还有一群联盟高层。 「既然脱离了危险，现在联盟要对你们这次的所作所为进行审判。」 联盟检查所的所长叫叶琼英，是一个盘着头髮, 带着眼睛，眼神犀利，威严干练, 语气清冷的女人。 闻博士在旁边劝：「我说叶所长，你好歹让人家缓两天啊。」 「早说晚说都一样。」叶所长翻开厚厚的法律条文, 推了推眼镜，「根据联盟手册，纪杨清触犯了第七章 第三条，未经汇报私自行动，造成队友伤亡，应做革职处理。」 栖迟坐在床上，想出声为纪杨清说两句话。 叶所长不给栖迟机会，继续说：「栖迟作为伽马小队队长，没有劝解阻止队友，反而纵容其行事，甚至提供支持帮助，应做革职处理。」 纪杨清本来听见自己的处罚认了，可是听见栖迟被连累，脸上多了点自责：「是我自己非要去的，队长是担心我才跟了过去，要罚就罚我一个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栖迟打断纪杨清的话：「是我没做到队长的职责，对新队员纵容，看在纪杨清还是新人的份上，罚我一个人就好。」 叶所长看着两人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被气笑了：「知道这是违反联盟法律的事情还要做，做完还互相维护，栖迟你也入伍七年了，你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栖迟还想说两句给纪杨清争取机会。 「好了，你们俩人这要死要活的给谁看，我都还没说完话呢。」叶所长看着两人拉的紧紧的手，挑眉笑笑。 「按照联盟法律是要将你们进行革职，鑑于你们这次任务有立功表现，救了不少平民，擅自行动的时候带回来了人鱼实验体，给我们的任务带来了重大突破，暂时让你们停职查看，后续处罚还在商讨中。」 叶所长的眼神，让纪杨清才反应过来，慌忙地撤走还拉着栖迟的手。 栖迟看着空落落的手，感受着纪杨清拉着自己时传递给他的温暖，垂下眼皮，眼神有些暗淡，语气听不出情绪：「嗯，我知道了。」 但还是被叶所长看出来了端倪，她清了清嗓子，提点道：「栖迟，你这个年纪也该处对象了，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带过来给大家看看。」 栖迟抿着嘴不说话。 叶所长继续：「你这个身份摆着，绝对大把女孩子愿意和你处对象。」 叶所长把「女朋友」和「身份」不着痕迹的加重了一点声音。 第85页 栖迟听明白叶所长是什么意思，可是没人告诉他喜欢上监视对象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敷衍道：「嗯，我知道了。」 闻博士乐呵道：「一转眼小迟都这么大了，该谈朋友了，正好趁着休息这段时间，我给你介绍好姑娘认识一下。」 叶所长也不多停留，交代栖迟几句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就走了。 闻博士出门送叶所长。 纪杨清看着栖迟放在床边的手，想到刚刚两人拉在一起，手心里的那点湿润。 「我知道女朋友是什么意思了，是要一起过下半辈子的意思，是吗？」 纪杨清开口打破了沉默，在上游轮的第一天夜里，他问的赵建堂。 赵建堂在耳麦里吃惊一下接着嘲笑：「你居然不知道小情侣是什么意思？」 「那你知道什么是丈夫和妻子吗？」 纪杨清：「不知道。」 赵建堂在耳麦另一头倒吸一口凉气。 但这也不怪纪杨清，他的记忆里面只在人类世界生活过一年，而且身边也没有情侣夫妻什么的让他能够了解。 赵建堂想了想，用最通俗的语言解释：「小情侣就是指互为男女朋友的双方，意思就是准备要一起过下半辈子。」 「丈夫和妻子也互相称作老公老婆，意思是做好了一起过下半辈子的准备。」 赵建堂滔滔不绝讲了很多，最后只得到纪杨清一句：「哦，这样啊。」就没了下文。 纪杨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到叶所长说让栖迟找个女朋友的时候，心里一股子憋闷感。 他只能安慰自己，是梦魇里小栖迟对他承诺要一辈子陪着他，还在梦魇里那么依赖他，让他觉得栖迟已经是自己所属的了，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 栖迟沉默了几秒，点点头：「嗯，是的。」 床上的人给出的回答让纪杨清更加烦闷，语气不佳：「我还有事出去一趟。」说完推开门匆匆出去了。 闻博士正好回来，看着低头不语，心事重重的纪杨清和他擦肩而过，甚至没跟他打招唿。 闻博士看了一眼进屋：「这是咋了？五分钟不见就变这样了。」 「不知道。」栖迟嘴上这么说，心里多少知道那么一点，梦魇里的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真是年轻人，脾气来的快。」闻博士嘆着气摇摇头。 纪杨清经过外边的走廊，没跟闻博士打招唿，不止是因为他提议让栖迟谈女朋友，还有就是梦里闻伯母的态度，让他对闻博士态度变得有些冷淡。 但这会儿，纪杨清有别的事情。保险起见，栖迟暂时不让下床，述职工作就是他的任务了。 栖迟这次直接被送到了联盟基地的医院，往前走点距离就是联盟办公的大厦。 联盟大厦高耸入云，外观设计简洁大方，由特制的玻璃和金属材料构成外部墙面，材料坚固无比，玻璃通过反射雷达波，降低雷达波的信号，金属材料则布满吸收剂，抑制雷达和声纳的探测，整个大厦自带「隐身」的效果。 上次被炸毁的是入海口的后勤总部，那座大楼年代有些久远，没有安装先进的反侦查材料，因此被钻了空子，迁移重建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但也给联盟提了个醒，把所有年代久远的联盟大楼都进行翻修，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 眼前的大厦是联盟内部最高的建筑，顶部是一个巨大的圆弧形结构，上面安装了巨大的雷达探测，时刻监测周围的环境和敌人，联盟园区很大，有不少摆渡车来回接送职员。 纪杨清走进联盟大厦，找到了会议室敲敲门。 里面坐着总司令，各部部长，接到纪杨清述职请求后，早已等候多时了。 原本是用不着这么多人都来，只用跟情报科的人汇报就好，只是这次牵扯面太广，惊动了高层。 「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男孩儿上来先鞠躬道歉，态度不卑不亢，神色自若，没有被这么多领导给吓到。 「本次任务中我擅自行动，给大家带来不便，让队友因此受了伤，我很抱歉。」男孩儿又鞠了一躬。 本来这次功过相抵，大家也没有太多责怪的意思，但男孩儿的态度让各个领导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赏识。 「我们接到任务，去追逃跑的老痞，因此上了一艘游轮……」 「在我跌落海底的时候，感受到了一股力量召唤指引我，在本能和好奇心的驱使下我顺着这股力量一直下潜到海底深处……」 纪杨清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如实交代，只是后面那位青年张口闭口都是哥哥弟弟他没有说，按照他对联盟的了解，直接说出来自己就不是现在停职查看这么简单了。 领导们听完点点头，技术科的部长合上手里的笔，抬头看向纪杨清：「那位解救出来的人鱼经过基因检测，确实牵扯到你灯塔水母的永生基因。」 「我们有理由怀疑，你的基因可能被cog掌握，用于各种实验。只是按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他们的实验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那位人鱼是醒不过来了，你的基因按目前的科技只能復活还活着的人，她的心脏早就停止跳动，你的基因也只能保证她的身躯不死不灭。」 纪杨清想到自己的基因会被这么多人使用在体内，甚至还在不断被开发研究，只觉得噁心，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第86页 总司令看出了纪杨清的顾虑：「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追查你基因的下落，不让它继续流落在外，但为了避嫌，这种任务你就不要接了，相信我们的办事能力。」 纪杨清明白，也能理解，他是从那里被解救出来的实验体，他们对自己身份有所顾虑，害怕自己会心软叛变，甚至是间谍什么的。 他没什么异议，点点头，不过心里在想不能进行cog的任务，应该怎么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 第045章 生闷气 栖迟身体恢復出院的那天, 天气晴朗，天空湛蓝，白云朵朵像一副刚刚渲染完毕的油画, 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 洒在草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 赵建堂听闻了联盟处罚，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队长, 没有你我们怎么活啊！」 谢泽意回怼：「你这么做作给谁看, 队长又不是死了。」 「就停职一段时间, 又不是不回来了。」沙望接受良好, 这事儿他经歷过好几次。 最开始入队那会儿他老是犯错，包括但不限于用异能一不小心进入了黄色网站，被上面停职处罚。 把死者拼死删除的浏览记录恢復, 死者丑闻公之于众, 让家属投诉被罚款。 维护联盟机密防护墙，一不小心进入隔壁联盟的内网，挑衅的留下「就这」两个字被内部发现, 所幸没有被隔壁联盟抓住, 得了个处罚停职。 所以沙望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赵建堂疑惑：「你怎么这么坦然。」 怀富在旁边嘲笑：「他自己都不知道被停职处罚多少次了。」 「哦？有瓜吃，说来听听。」赵建堂一脸搬好小板凳前排吃瓜的表情。 怀富和葛城一口气都倒了出来。 沙望愤怒，自己底裤被扒了，让自己的前辈形象荡然无存，追着两人打：「你们俩闭嘴。」 俩人不是傻子, 边跑边爆料，眼看让他们闭嘴不可能了，沙望也不追了开始爆料：「怀富的雷射不小心打中了葛城的裤/裆, 差点让葛城断子绝孙。葛城的裤子被烧了个大窟窿，回头率超高……」 纪杨清办完出院手续, 看着几个人打打闹闹，互相爆料，有点怀疑他们来的目的是不是接栖迟出院。 「能自己走吗？」纪杨清看着从轮椅上下来的栖迟，忙不迭去扶。 栖迟嘆气，有些无奈：「我受伤的不是腿。」 「不是腿又怎么样，万一没恢復好晕倒了怎么办。」纪杨清不听他解释，把轮椅推过来，按着栖迟，「好好坐这里，别惹我生气。」 栖迟看着纪杨清固执的眼神，眼看拗不过，老老实实坐了下去。 「你们几个不是还要回去训练，别闹了。」纪杨清打断吵闹的几个人，催促他们上班。 葛城看了看时间，一拍手：「诶呀，时间过这么快，我饭还没吃。」 「我也是。」 谢泽意：「咱们找个地方吃饭，队长我们就不送了。」 跟几个人道别后，纪杨清在路边打了辆车回家。 一路上的气氛有些微妙。 这几天在医院时不时有医生护士来查房，队友偶尔也会来探望栖迟，才没有那么明显，现在除了升起挡板的司机，只有车后排的两个人，气氛就有些尴尬。 栖迟手机铃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餵博士。」栖迟掏出手机接电话。 「小迟啊，我那天随口一说没想到被叶所长记心里了，转头就跟上面反应。上面安排了女孩子，一定要让你见见面。」闻博士带着一丝歉意的声音从电话里面响起。 栖迟沉默了几秒开口：「博士，我现在没那个心思。」 「我知道，那天我也不过随口一说，现在是上面指名道姓，让你去跟安排的女孩子见面。我真的很抱歉。」 栖迟语气平淡：「没什么好抱歉的博士。」 闻博士：「那你记得明天下午三点去见见人家女孩子，研究所还有事，我先挂了。」 「嗯。」 纪杨清的五感因为血脉的原因得到加强，在旁边把这些话听的一清二楚，他下意识极力想要忘记的事情又被重新提起。 他坐在一旁，心里涌上了一股莫名的酸楚，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会去见她吗？」 原本盯着手机发呆的栖迟，听到这话关上了手机：「嗯。」 纪杨清被他这个冷淡的态度惹得恼火，双臂环抱等着解释：「嗯是什么意思？」 「那个，你们到了，麻烦结一下帐。」司机已经停这里几分钟都没有看见后排有动静，忍不住摇下了挡板催促。 「抱歉。」栖迟道了句歉，赶紧把帐结了。 转头纪杨清已经走得没影了。 第046章 春梦 纪杨清生了一路闷气, 脚下的石子被反覆的踢来踢去，他知道这样不对，栖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暂时不想回去, 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心里也在暗暗期待栖迟能够过来找自己。 纪杨清正生闷气, 看见草地上的灌木丛动了动, 被强化过的耳朵, 能清楚听到里面还有女生说：「流氓。」 坐在长椅上的纪杨清继续做一些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这个需要帮助的女孩儿就成了绝佳的对象。 男孩儿「刷」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灌木丛旁边，双手勐的拨开, 要把那登徒子制服。 第87页 「woc, 是谁啊？！」正在亲热的小情侣被吓了一跳，男生则毫不犹豫地骂了一句。 「你谁啊？！」女生也反应过来，大声质问。 「你不是说他流氓吗？」纪杨清本来心情就不好, 现在莫名被吼, 心情更不好了。 谁知道女生听见纪杨清的话，脸刷的一下变红了。 男生也有些羞恼，推搡纪杨清让他离开：「你怎么这么没礼貌？还偷听人家墙角？」 被推的纪杨清身形丝毫没有动弹，只是一脸正义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女生：「我是听见那位女士的求救声。」 男生看推不动也放弃了，听到纪杨清的话「噗」一声笑了出来：「不是哥们儿, 你逗我的吧？」 纪杨清皱眉，眼神带着不解的探究：「我为什么要逗你？」 那男生一脸看见原始人的表情：「不是，这是情侣间的情趣！你懂不懂？」 纪杨清更不理解了：「情侣不是要一直在一起的意思吗？为什么要亲嘴？」 那男生没想到纪杨清把他俩亲嘴都看的一清二楚, 尴尬的咳了两声：「一直在一起是其中一个意思，情侣之间最重要的是喜欢, 喜欢你总知道吧。」 纪杨清摇头。 那男生又吃惊了，接着就是一脸同情，弯腰低声跟女朋友说了两句，站起来把纪杨清搂到一旁说话。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这压低声音对纪杨清毫无用处，他说的话被纪杨清听的一清二楚。 「宝贝，这人看着脑子也不像不正常的。好像是太缺爱了，没有接触过女生，连男女之间的关系都分不清，我跟他解释两句。」 纪杨清还没被栖迟以外的人搂过，有些不自然的抖了抖肩膀。 「人的情感分为三种，对亲人的叫亲情，对朋友的叫友情，对爱人的叫爱情，我跟我女朋友可是情比金坚的爱情！」 「哦，不对，你连喜欢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更别说爱情了。」说完感嘆的摇了摇头。 「这样说，喜欢跟爱都是想占有一个人，这样够直白简单了吧。」这个男生又低头想了想，「不对，这样有点太简单粗暴了，不能全部都这么概括，这样我推荐你几部电影看看，再结合我刚刚的话你就明白了。」 「《罗马假日》和《铁达尼号》这两部可是经典的爱情电影。」他拍拍纪杨清的肩膀，又是同情可怜的表情。 这还真有点超出纪杨清的知识范畴，理论课讲了很多东西，甚至都有中外名画鑑赏，就是没有讲过关于爱情的电影。 《铁达尼号》倒是听联盟里的小姑娘，在讨论什么事情的时候提过一嘴，但他没放在心上。 男生交代完，搂着自己的女朋友就走了。 纪杨清不懂就问，不会就学，煞有其事点了点头。 他一边走一边思索，脚下还是那颗石头，被踢得咕噜噜转。 纪杨清一下电梯就是等候多时的栖迟。 「去哪儿了？」 栖迟看着男孩儿下意识摇了摇头，也没回话，自顾自的进了屋。 这一路上纪杨清算是想明白了，他对栖迟有占有欲，但那个男生说了占有欲不一定等于喜欢或者爱。 那就要按照那个男生说的看看《罗马假日》和《铁达尼号》 他打开电脑，找了一圈没找到。 上个世纪的电影，网上没得看，但沙望铁定有。 他联繫沙望让他找找资源，把这两部电影发过来。 沙望自然知道这两部电影是讲什么的，一连敲了好几个问号。 【沙望：不是，队长有喜欢的人了？你也有了？】 【纪杨清：队长有喜欢的人了？】 【沙望：对啊，他亲口说的。】 原本烦躁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现在又开始烦躁了。 沙望把电影发了过去，转头就变成大喇叭，拉个了五人小群跟其他几个人讲。 【相亲相爱一家人】 【沙望：我靠靠靠靠！】 【谢泽意：怎么了？】 【葛城：说话说半截儿，给我拖出去斩了！】 【怀富：三秒钟，给我发出完整版。】 【沙望：刚刚！刚刚！纪杨清！他问我要了两部电影！】 赵建堂上着班感觉口袋里手机震动，拿出来看是一堆废话，顿时觉得上班摸鱼有了点罪恶感，打字谴责。 【赵建堂：大惊小怪……你好无聊啊。】 【沙望：不是！是《罗马假日》和《铁达尼号》！爱情片！懂？】 【众人：？？？】 怀富都准备发下手机继续工作了，看着沙望发的消息眼睛瞪大。 【怀富：好傢伙，一口大瓜噎死我。】 【谢泽意：噎死+1】 【葛城：噎死+10086】 赵建堂突然想到什么？拍了一下大腿，也不工作了，抱着手机啪啪啪打字。 【赵建堂：怪不得！怪不得在游轮的第一天晚上纪杨清问我小情侣是什么意思！】 【沙望：等等？还有大瓜？】 赵建堂简单的把事情三两句交代了一下。 【谢泽意：等等，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葛城：谢军师请说。】 【谢泽意：队长在游轮上说，他有喜欢的人……】 【怀富：谢军师的省略号用的妙哉。】 第88页 【沙望：刚刚杨清问我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也是我没拉队长进来的原因，不过还是不要乱猜，可能只是巧合，理性吃瓜点到为止！】 反手沙望把群解散，留下了抓耳挠腮的众人。 接受到大瓜的赵建堂在办公位坐立难安，看着电脑上面的字眼睛发昏。 虽然是前线小队，但每个人都留了工位，以备不时之需，这会儿就用上了。 赵建堂也不知道为什么进了伽马小队还要参加考试，周五要进行联盟阶段性考试，大家都无心训练，这两天都抱着电脑复习，生怕挂科影响奖金。 赵建堂瘫倒在椅子上，脑袋放空，看着手机上显示此群已解散，手指戳了几下屏幕。 吃瓜之后消化不良，加上背书背的脑袋涨涨的，他觉得自己急需出去透透气放松一下。 赵建堂走出办公室，拿着茶杯准备接一杯咖啡醒醒神。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刺激了大脑皮层，随后被浓郁的醇香所代替，他感到一阵放松和舒适。 赵建堂正喝着，看见门口来人了，还是他认识的：「哟，你这也是出来摸鱼呢？」 谢泽意端着联盟统一发放的茶杯进来：「坐的时间久了，活动一下。」 赵建堂觉得谢泽意来的正是时候，刚刚的大瓜没有消化，他现在需要和别人仔细剖析一下。 「诶，你刚刚说了一半的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他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置信。 谢泽意把茶杯放到自处咖啡机上：「你想的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你别给我打哑谜。」赵建堂急得拍了一下谢泽意的胳膊，干脆直接问，「你是意思是不是队长和杨清他两个……」 赵建堂神秘兮兮的沖谢泽意挤眉弄眼。 谢泽意看着自助咖啡机给他拉了个花，不咸不淡道：「嗯，猜测而已，但刚刚我听说上面给队长安排了相亲，所以肯定不是。队长一看就是对感情认真的人，那个项鍊估计是以后结婚用的。」 「哦，这样啊。」到手的瓜裂开了，赵建堂一脸没吃够的表情撇撇嘴，「啧，这搞得我也想谈恋爱了。」 谢泽意拿咖啡的手顿了一下。 「我都还不知道拉女生的手是什么感觉，据说女生的手很小，很嫩，很白，很细腻。」 谢泽意听见赵建堂他说没拉过女生的手有点意外：「你没拉过女生的手？」 赵建堂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是在嘲笑自己，说话声带着点阴阳怪气：「你几个意思，我才19，没拉过不是很正常，比不得你天天拉女孩子的手。」 谢泽意看他误会了自己，赶紧解释道：「没有，我只是有点意外而已。」 「有什么意外？是不是你自己身经百战。」 「不是，我没有谈过恋爱。我以为你家里干……，就比较放的开。」谢泽意想半天才想到比较合适的词。 赵建堂反驳：「刻板印象了啊！我可不屑于那么做，而且早些年都是他们俩人管着公司，根本没我啥事。」 谢泽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道歉：「抱歉。」 「没啥，反正他俩都进去了，我也算报仇了。」赵建堂虽然嘴上满不在乎，可是紧攥的手还是出卖了他自己，他慌忙的转移话题，「说起来我还没找到时间去看看他俩人，你这会儿陪我去一趟。」 「好。」 说干就干，谢泽意从地下室把车开出来。这段时间他抽空考了个驾照。 「你这车不行啊，不够气派，下次我给你换一个！」赵建堂坐进副驾驶环顾一周就开始指指点点。 「知道你是富二代有钱，自己留着找女朋友，给自己攒攒老婆本儿吧。」谢泽意说错话，话题跑偏了，这会儿又想起来赵建堂要找女朋友的事。 「你怎么对我要找个女朋友的事情意见这么大，是不是你找不到嫉妒？」赵建堂拨了拨前面「一路平安」的吊坠，随口回復两句。 谢泽意目不转睛盯着前面：「嗯，你怎么知道，看着你找女朋友我嫉妒。」 谢泽意垂下眼皮，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赵建堂随口乱说，没想到还真得到了确认的答案，一拍座椅骂道：「哇靠，说的我好像拦着你找女朋友一样，你早跟兄弟说啊！我这边也认识好几个不错的姑娘，我介绍给你。」 「不用了，这些姑娘留给你吧。」 赵建堂看着等红绿灯还依然目不转睛看着前方的谢泽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不好意思啊，也别跟我客气，那几个姑娘认识挺多年了，人也挺好。哦！我对她们不感冒，这个你放心！」 赵建堂还以为谢泽意担心自己抢了他风头，特别体贴的告诉他不用顾虑。 谢泽意看着红灯变绿，一脚油门加速，晃得赵建堂撞在靠椅上：「我谢谢你啊。」 「哎呦，你干嘛呢？」赵建堂抱怨一句，揉揉自己被撞的肩膀，「是兄弟，不用谢。」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天，一直到了监狱门口，赵建堂才安静下来。 赵建堂提交了个人资料后，被工作人员带到探视的房间里，谢泽意不能进去就在大厅等着。 赵建堂被带进探视间，赵光誉还没来，他就随意打量四周，房间挺小，中间的墙上有一块玻璃板，将两边相隔开来，对面放了一把木质椅子。 第89页 耳朵里全是外边不知道是谁的家属在闹事，吵吵嚷嚷的。 旁边的狱警穿着制服佩戴工作证，低头给他交代接下来的注意事项：「记住你只有十五分钟，不要超时了。」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一会儿赵光誉就被带进来，两人就这么隔着玻璃互相凝视对方，赵光誉脸色看着很憔悴，当时被剃地光秃秃的头髮，现在已经长出了一些茬子，他脸色蜡黄，这段时间也没睡好黑眼圈很重，眼下长出了长长的眼袋，嘴巴边全是胡茬。 赵光誉看见赵建堂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冲到玻璃面前拿起墙上挂着的红色电话怒吼：「老子真的小看你这个白眼狼了，你还有脸过来。」 赵建堂眼睛闭了闭，平復一下心情，原本还以为赵光誉在监狱里会反省一下自己，给自己一个真诚的道歉就好。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这么多年多少有养育之恩，他做不到赶尽杀绝，可是看着对面歇斯底里，只会叫骂的人，他绝望了。 赵建堂深吸一口气开口：「我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错的地方，你出轨联合小三把我妈置于死地，弄出私生子拉小三上位，转移我妈的资产，做假帐偷/税/漏/税，这哪一样我冤枉你了？给你定死缓我都觉得便宜你了。」 赵光誉虽然进来了，但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一些死忠的下属帮他疏通关系。赵建堂联合老管家收集了种种证据，也只定了个死缓的罪 赵光誉被怼的哑口无言，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你！」 「没有老子哪来的你？把亲爹送进监狱可真行啊你，给你一个捞我出来的机会，我对之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 「噗！」赵建堂气笑了，捂着肚子弯下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觉得你还是有点认不清现在的情况是什么。」 赵建堂低估了赵光誉脸皮的厚度，语气吃惊：「现在是你进去了，不是我，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这种话吓唬我。」 赵光誉把电话用双手握住放在自己面前吼道：「我是你老子！」 赵建堂看着对面油盐不进的样子更，原本就烦躁的心情现在怒火中烧，语气恼火：「你联合小三杀了我妈那一刻就不再是了！」 「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这么多年有把我当成你儿子吗？」赵建堂扯起嘴角，自嘲一笑，觉得自己好傻，居然期盼赵光誉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随即眼里就是无尽的悲凉，他语气依旧强硬，「我告诉你，虽然判不了你死刑，但这辈子你别想出来了。」 赵建堂说完就把电话一撂，任凭身后赵光誉怎么歇斯底里都不再理会，转身出了探视室。 狱警在门口，眼睛时不时看一眼时间，结果就看见赵建堂怒气沖沖的从探视室出来：「这不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也不用玩就这么结束了？」 这倒是个稀奇的事情，平时探视的人时间到了赶都赶不走，这还是为数不多时间没到就出来的。 赵建堂语气还是有点沖：「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狱警看赵建堂的样子，不再多嘴，带着他出去。 谢泽意坐在大厅椅子上，拿着手机看题目学习，隔一分钟就看一眼里面。结果就看见赵建堂气势汹汹走出来。 「怎么了？他说话很难听？」谢泽意把手机息屏站起来询问。 赵建堂故作的镇定，在谢泽意开口询问的那一刻就坚持不住了，肩膀晃动声音颤抖：「何止难听，他甚至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我连一句道歉都听不到。」 他突然抬起头，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泛红了：「我把他送进去我做错了吗？」 自从把赵光誉送进去，网上关于赵建堂亲手把父亲送进监狱的舆论不断，骂他的都在说送自己父亲进去，真的不孝，虽然这种声音是少数，还有可能是水军，可赵建堂看到心里到底是被扎进一根根刺，慢慢地开始自我怀疑。 「你没有错，你想想你妈妈，她做错了什么？她不照样被你爸害死了？在古代杀人要偿命，他要是不做那些事情，你能将他绳之以法吗？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谢泽意扶着赵建堂的肩膀，眼睛盯着他，不让他逃避。 赵建堂被谢泽意目光里强烈的关心吓到了，他只是一瞬间被赵光誉和那些谩骂声影响，这会儿被劝了两句就缓过来「嗯」了声，反手抹了把眼泪觉得有点丢脸，堂堂八尺男儿居然大庭广众落泪。 两人走到停车场，迎面和赵昀景撞上。赵建堂不想和他有什么冲突，更不想破坏两人小时候仅存的那点美好。 偏偏事与愿违，赵昀景径直地走到两人面前拦住他俩的去路。 赵建堂心里那根弦瞬间绷紧，死死地盯住对方。 谁知赵昀景走到两人面前，拦住两人的去路，对着赵建堂鞠了一躬，语气真诚：「对不起，那天我情绪太激动了，我替我妈再跟你道个歉，这一切跟你没什么关系，是他们自作自受。」 赵建堂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人，他妈妈从小教育他要心存善念，加上小时候一起玩的那些情分，他也不愿意迁怒赵昀景，毕竟他当时也小，什么都不懂。 赵建堂上前两步将他扶起身：「你的道歉我收下了。」 话里的意思就是，你替你妈妈的我就不收了。 赵昀景是聪明人一下就听出来话里的意思：「没关系，我能理解。只可惜明明我们以前……」随后自嘲一笑。 第90页 他话没有说完，语气感慨，有种物是人非的悲凉，有些事情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明天我就要出国了，或许再见我们就成商业上的对手了，又或许再也不见。」 赵昀景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打拼，事业做的有声有色，如果不是这回国一个多月处理这些烂摊子，他早就完成了几笔大项目。 「要最后拥抱一个吗？」赵昀景张开双臂，眼神复杂的看着赵建堂。 「好。」赵建堂上前两步，两人拥抱在一起几秒之后就分开，他把手上的手錶摘下来递给赵昀景，「我这手头一时间也没什么东西能送你，带了很久，希望你不要嫌弃。顺便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 赵昀景看着两人坐上车，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拿着手錶仔细端详了好久，最后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往监狱方向走。 ———— 纪杨清看完电影放下手里的滑鼠，心情有些复杂。 他好像有点明白喜欢和爱情的定义了，是听到栖迟要去相亲，患得患失的感觉，是得知以后栖迟不再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之后的难过。 纪杨清看着电脑桌旁边相框里的合照，那是几个月前他赢了唱歌比赛两人在路边拍的。 照片上的他还没有觉醒，看起来无忧无虑，旁边栖迟也是宠溺的看着他。 床边放的一只人鱼玩偶，自己抓了好几次娃娃没抓出来，是栖迟帮他抓出来的。 纪杨清有些心烦意乱，突然喜欢上一个人还是同性，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感情，内心想找到自己不喜欢栖迟的证据，他打开手机论坛搜索：【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1楼：喜欢一个人就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和他黏在一起。】 完蛋，他接受不了和栖迟分开。 【2楼：喜欢一个人就是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 纪杨清记得自己获得比赛冠军，拿的第一笔奖金就全部花掉，给栖迟买了一个腕錶。 【3楼：喜欢就是会对他的行为患得患失，总是放不下手机，期待手机里有他的消息。】 几个月前，纪杨清没有觉醒血统的时候，栖迟出过一次任务。 当时他拿出手机给栖迟发消息，可是消息停留在前几天自己问多久回来。 纪杨清知道栖迟去的工作带有保密，通讯工具一律被没收。即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会有回覆，他心理还是不免有些失落，可是脑子里全是对栖迟的想念。 【4楼：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占有欲。】 他想把栖迟据为己有，只是他一个人的栖迟。 如果栖迟有一天属于别人，他会疯的。 【5楼：还有还有，对ta有欲/望。】 对他有欲/望？他记得这是j/配的意思。 栖迟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脸上泛起红晕，眼神迷迷煳煳的，嘴/巴里一遍遍说着：「不……」 纪杨清不敢想了，未经人事的他只是简单的脑//补了一下，浑身的血气就控制不住往下…… 他越往下翻越觉得这些话是对自己的公开处刑。 大约翻了十几条纪杨清就不敢往下看了，因为这些话语赤裸裸的提醒着自己已经对栖迟心动了。 纪杨清闭上眼睛，认命一样的把手机撂在一旁，自己任由身子倒在床上。 他摸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这种想法瞬间让纪杨清觉得羞耻，耻于自己的反应，栖迟尽职尽责照顾自己，他却有了不该动的心思。 联盟婚姻法他知道的，为保证分组血统能传承下去，两个返祖血统男性是不允许在一起的。 但栖迟对自己真的很好，无微不至的照顾，迷茫时的指引，还有梦魇里的小栖迟那么令人心疼。 两种想法像拔河一样在纪杨清的脑海里左右拉扯。 不知道怎么说，当纪杨清看着那一排排关于喜欢的文字，他脑海里只有栖迟这一个人，从前没想过，没在意过。 无论性别和身份，只要是他就好。 就像加点了一个叫喜欢的主动技能，之前一直没用过，但不代表没有。 纪杨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回想着自己在手机上看到的内容。 放弃吗？ 不，不可能的，纪杨清无法想像栖迟如果把他对自己的好全部给了别人是什么样子，是会生气还是会嫉妒？ 那就是坚持？ 那联盟的婚姻法就是一大难关。 纪杨清觉得自己看到的那些文字虽然都对，但是自己更觉得喜欢一个人是期待。 期待他的好，他的笑，他的消息和他的回应。如果他能站在自己身边，管他什么的联盟婚姻法，统统去死。 纪杨清想如果栖迟答应了自己的喜欢，那该有多么的令人兴奋。 不知道什么时候纪杨清就开始想拥有栖迟了，只想要他对自己好，只对自己有所偏爱。 如果只有一点点的喜欢纪杨清不会跟栖迟说，那是情感孤独的冲动，可是纪杨清觉得自己的喜欢在刚刚察觉的时候就已经快溢出来了。 纪杨清就这么辗转反侧地睡着了。 梦里栖迟抱住他叫老公，挽着他的胳膊漫步在海边公路，走过很多熟悉的街景——他经常背着栖迟偷偷去吃的鱼丸店，他们拍过大头照的照相馆，自己之前上学的地方。 第91页 学生们陆陆续续从学校里出来，带着好奇探究的目光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 走着走着俩人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巷，昏暗的小巷，坏掉几个灯管的招牌灯，让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暧昧。 慢慢地两人眼神开始拉丝，嘴唇贴在一起，纪杨清扣住栖迟的头，一点点把他紧逼的嘴唇舔开一道缝隙，然后把舌头挤进对面的口腔，掠夺对方的唿吸。 两人的唿吸越来越急促，身体的温度不断升高，纪杨清也不再满足只是亲吻这么简单，一点点加重掠夺唿吸…… 纪杨清只觉得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兴奋起来了，一股神秘的力量接管了这具身体的操控权，他的意识变得模煳，感觉自己轻盈的直上云霄，好像飞起来了。 就在他想要接着进行下一步动作，一股温热感传来。 纪杨清被这黏黏煳煳的感觉弄醒了，不舒服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是什么东西。 这一摸可不得了，直接给他吓醒了。 纪杨清勐地坐起身，一把掀开被子，这里有一部分布料更深…… 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过了半分钟他突然忆起生理课上说过的，红透了半张脸。 这是他第一次做x梦，梦里的对象还是…… 纪杨清赶紧把裤子脱下来换掉，还好房间里面自带浴室，不然拿着睡/裤还真的没办法解释。 他把裤子丢在盆里，手指怎么也不敢碰上面深色的那一部分，因为这是他做了坏事的罪证。 黏黏煳煳的手感和他现在内心的感觉差不多，一样的黏黏煳煳，不知道怎么把自己的心思说出口。 说出去的话，纪杨清害怕栖迟跑了，或者再也不理他了，又或者想尽一切办法跟他撇清关系。 可不说，栖迟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心思，最重要的是栖迟今天被安排了相亲！！他怎么可能看着栖迟和别的女孩儿在一起。 「杨清，起来了吗？起来吃饭。」有节奏的几声敲门声打断了纪杨清的思绪，把他吓了一跳，面前的水龙头「哗哗」地出水，已经溢出了盆子。 明知道对方看不见，可是纪杨清就是没来由的心虚，声音比以往弱了不少：「起来了，马上好！」他看着镜子里脸色红润的自己，赶紧用凉水拍了拍脸，试图清醒一点。 他坐在板凳上，压下心里的羞耻感，飞快的搓洗内/裤和睡裤，生怕门外的人毫无预料的闯进来。 等纪杨清洗完裤子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见栖迟正在做饭。 清晨的阳光穿过东边的落地窗，洋洋洒洒的落在栖迟身上，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因为在家里没有那么多拘束，栖迟就穿着一件背心，身上的肌肉线条异常明显，阳光下的肌肉纹理分明的手臂正认真的搅拌蛋液。 额前的碎发被阳光照射出浅金色，深色的眼眸也被阳光照射成浅色，连睫毛也成了浅金色，穿过窗户的微风轻轻吹动，和光一起在脸上投下了斑驳的影子。 实在太好看了。 纪杨清想被蛊惑了一样，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栖迟面前停了下来。 栖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纪杨清。 他发现纪杨清看着自己发呆，不由得好笑，开口无奈地问：「怎么了？」 纪杨清勐地回神，脸不自觉发烫，慌忙说：「没什么。」 栖迟把搅拌好的蛋液倒入平底锅，鸡蛋在高温下很快定了型。 他把鸡蛋铲了出来：「没什么的话，你就自己先吃饭。」 「那你呢？」 「我还有事。」 纪杨清知道是什么事情，是他最不想听的答案。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阻止吗？自己没有立场。不阻止，自己的心里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堵的死死的。 他呆呆地应了一句：「好。」 早餐很丰盛鸡蛋，面包，水果，酸奶搭配合理，平时美味可口的早餐在今天早上，纪杨清只觉得味同嚼蜡，嘴巴机械的重复张开，吃进去早饭，用牙齿嚼。 连面前盘子里的早餐早就吃光了，都不知道，还是呆呆的重复上述动作，嚼空气。 栖迟看着魂不守舍的纪杨清有点纳闷，敲了敲他面前的碗出声提醒：「在想什么呢？怎么吃饭还能跑神？」 纪杨清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慌张的开口回答道：「没想什么。」 「怎么今天冒冒失失，魂不守舍？」栖迟有点奇怪，想了想开口猜测，「是不是生病了？」他站起身就像去摸一下纪杨清的额头，看看温度正不正常。 栖迟刚刚做饭的时候用冷水洗过菜，这会儿手还有点冰凉，贴在纪杨清额头的一瞬间把他冻了一个激灵，眼声诧异的看着餐桌对面人的动作。 「我摸着温度正常啊。」栖迟皱眉，思考纪杨清反常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起身，翻出药箱从里面拿出体温计递给纪杨清：「手摸的不准，我给你量量体温。」 纪杨清原本想开口拒绝，但他迟疑了，他贪恋栖迟给予自己的这点好，干脆不说话，看着栖迟为自己忙碌。 体温计微微发凉，纪杨清接过体温计夹在腋下。 皮肤表面的冰凉和皮肤下面的炽热相互交替，冰火两重天。也象徵着纪杨清现在炽热的内心和冷静的克制。 早晨微凉的微风都没有吹灭两人暧昧的气氛，阳光把两人坐在沙发上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让栖迟完完全全被纪杨清的影子包裹着。 第92页 第047章 想和栖迟接吻 栖迟用这量体温的五分钟把药箱里过期的药整理了一下, 纪杨清则看着栖迟忙碌的背影，圆润挺翘的屁股，在一旁坐立难安。 昨天的梦, 今早的裤子, 这些记忆又重新进入纪杨清的脑海。他视线灼热，让栖迟没法忽视。 栖迟转过头：「量好了？」 「啊？哦, 量好了。」突然被点名, 吓了纪杨清一跳, 慌慌张张地从腋下拿出体温计递过去。 「不烧啊, 是不是没休息好。」栖迟抬起体温计旋转查看温度，嘴里自言自语。 「那你今天在家里好好休息。」栖迟把刚刚整理出来过期的药品放入垃圾袋打包，转身走到门口, 拿起钥匙准备换鞋出门。 「你去哪？」纪杨清看着要出去的栖迟, 立刻站起身询问。 「出去有点别的事情，顺便把垃圾扔了。」 纪杨清快步走到门口道：「我也去。」 「不行。」 栖迟看了眼手机，没给纪杨清多说两句话的机会, 直接关门走了。 纪杨清看着紧闭的房门, 内心无法控制地想，栖迟是不是要见哪个女生，是不是他们已经在手机上聊的很愉快了，不然为什么今天早上频频看手机，是不是一见面两人就相见恨晚确定关系。还有什么闻博士, 为什么非要给栖迟找相亲对象，栖迟不都说了不用？ 栖迟会不会跟那个女生亲吻，结婚, 生子共度余生，那我呢？ 纪杨清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疯长的醋意, 他无法接受栖迟从此属于别人。 只要事情没有盖棺定论，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对，过去阻止他们两个人。 想到这里纪杨清拿起手机匆忙跑下楼，自从那次被绑架之后，他手机里面就被栖迟装上了定位，这个定位是双向的，也就是纪杨清同样可以看见栖迟在哪里。 纪杨清冲下楼，在路边等了好久才拦了一辆出租，看着手机上的红点指挥司机快点。 他一边指挥司机，一边内心暗想，要抓紧时间考个驾照，刚刚拦车等了快十分钟，太耽误时间了，真的让人不爽。 跟着手机上的红点进入闹市区，刚刚耽误的十分钟正好撞上了早高峰。 大量的汽车堵在道路上，喇叭声，引擎声，还有不耐烦的骂人声此起彼伏，周围的环境嘈杂不堪。 「艹！」纪杨清低骂一句，内心焦躁不安，看着外面行人一个个路过计程车，他再也忍受不住了，把钱给了师傅就拉开车门下车。 纪杨清想与其堵在这里跟龟速一样前进，那不如自己跑得快。 于是高楼大厦下就出现了一个跑的飞快的身影。 约摸花了半个小时跑了十几公里才跑出早高峰，纪杨清又拦了一辆车，这次就快多了。 纪杨清坐在后排，看着手机的红点一动不动，放大来看，位置是研究所。 去研究所干嘛？难不成闻博士介绍的是他的同事，也是，这样两人能有共同话题，研究所血统纯度比较高的也大有人在。 红点不动已经有十几分钟了，纪杨清不断催促师傅快一点开，师傅被催的有点无奈道：「小伙子别着急呀，市区最高限速60码，我也不能违反交通规则啊，要扣分罚钱的。」 「三千。」 「什么？」 「我给你三千的打车费。」 「好嘞，小伙子坐稳喽！」司机听见三千立马来劲儿了，身子坐的笔直，一脚油门踩到底。 早说这是另外的价钱不就好了。 可是司机再快也要保证安全，所以等到地方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了，纪杨清把钱付了，匆匆跑进研究所。 纪杨清早些时候经常进出研究所，所以这里的安保人员都认识，安保人员看见他还打声招唿：「哟，我就说栖队怎么带着一位女士进来没带你，感情你在后面啊。」 纪杨清听到这话内心警铃大作：「什么女士？！」 「啊？你不知道吗？刚刚和一个挺干练知性的女士一起来的……哎，跑那么快干什么？」安保的没说完纪杨清就狂奔向实验大楼，他的声音在纪杨清耳朵里越变越小。 纪杨清一边跑，一边内心烦躁不安，脑子里乱糟糟。红点停了半个小时了，会不会他们两个人已经确认关系了？是不是这会儿已经亲上嘴了，还是说已经开始商量结婚大事了？ 越想纪杨清心情越糟糕，恨不得这会儿他有葛城的异能，用瞬移瞬间到栖迟面前。 一路上不少人跟纪杨清打招唿，他都是点头了事。在跟两个女生点头打完招唿后，其中一个女生看着纪杨清的背影挠挠头，不解道：「纪杨清咋了啊？怎么匆匆忙忙地。」 「我怎么知道，不过他平时确实不是这样着急忙慌，看见人都老老实实问个好。他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得知自己被绿了，急得去抓姦。」 「哈哈哈哈，我要有这么帅的老公，他绿了我，我都不会绿了他。」 「他是你老公？那我还是给你递个枕头吧。」 「去你的！」 两个女生报纸资料一边抽科打诨，一边往办公楼走。 纪杨清看着代表自己的绿点不断靠近代表栖迟的红点，心中有了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他突然害怕一会儿看到的场景是什么样的，或者他应该说什么。 如果看到两人交谈甚欢的场景，他应该怎么办？他有什么立场去阻止？自己原本就只是他被上面派发下来的抚养任务而已，是他自己擅自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第93页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彻底停下站在原地踟蹰。 「纪杨清？」身后突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身后的人快步上前，「还真是你啊，杨清你怎么来了？」 纪杨清回头看了一眼，叫住他的人是瞿叶，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瞿叶的问题，只能沉默不语。 还好瞿叶替他回答了：「你来找栖迟的？」 「嗯……」纪杨清还是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那你站这里干嘛？不知道栖迟在哪儿吗？」 手机上的定位只是二维平面，上面只显示了栖迟在实验楼，他确实不知道栖迟具体在哪一层。 「我带你去吧。」瞿叶拍拍纪杨清的肩膀，示意他跟上自己。 纪杨清摇摇头摆手，礼貌拒绝：「瞿哥，不用了……」 「你还跟我客气？」瞿叶听到纪杨清的回答有些诧异，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答案能够解释纪杨清拒绝他的原因。 「不是，我只是……」没想好怎么见他，怎么面对他。 可这话纪杨清没法说出口，只能说一半改口顺着瞿叶的话：「好吧，那就麻烦你了瞿哥。」 「不麻烦不麻烦，我正好也要去找他一趟，顺路的事。」瞿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解释一句让纪杨清放宽心。 可纪杨清心里不是滋味，瞿叶的意思是，相亲对象还有他参与的份？他拉的媒？还是他的亲戚朋友？又或者是这个女孩儿他认识。 但不管怎么样，这会儿去也太奇怪了，不怕打扰到他们两个吗？ 纪杨清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胡思乱想。 想着想着，电梯「叮」地一声就开了，纪杨清的脚下好像有千斤重，迈也迈不动一步。 瞿叶走了两步，发现纪杨清还没有出电梯门，他回头不解地问：「怎么了？发什么呆？哪里不舒服？生病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检查一下？」 「没事……」 说是这么说，可接下来的每一步对纪杨清来说都是煎熬，心跳开始加速，手心开始出汗，唿吸都变得急促了。 激动，难受，焦虑，恐惧各种情绪掺杂的一切，让他变得惴惴不安，是包含未知结果的恐惧，和对美好结果的幻想。 带着这份心情，纪杨清和瞿叶停到了一扇门面前。 瞿叶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栖迟清冷的声音：「请进。」 瞿叶推门而进，嘴里说着：「栖迟啊，你看看我把谁跟你带来了。」 在推开门的那一刻，纪杨清对未知的恐惧瞬间达到了最高，目不转睛地盯着门缝一点一点变大。 还好里面不是纪杨清设想的最坏结果，里面的两人保持着社交距离，没有丝毫逾越的地方。 栖迟看到瞿叶身后的纪杨清有点诧异：「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待在家里？」 「我怎么不能来？我去哪儿你还管得着？」虽然不是纪杨清设想的最坏结果，可看到孤男寡女，两个人共处一室，他内心不免烦躁，语气有点沖。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谁知道里面的女士开口了，一脸好笑的看着门口的纪杨清：「这个就是你刚刚提到的小孩儿吧，确实脾气不算太好。」 纪杨清不敢置信，原来栖迟在外面是这么跟别人评价自己，他瞪大眼睛质问道：「谁脾气不好？」 瞿叶笑笑：「之前脾气挺好，现在确实不好，你真的对自己的变化没有一点感觉？」 纪杨清想想，那次绑架之后，自己性情大变不说，脾气确实大了点。 「看吧，刚刚还不承认。」瞿叶看着低头思考的纪杨清笑出声。 等等，差点被带偏，忘记自己来是干嘛的了。 纪杨清声音闷闷地问：「那为什么不让我来？这跟我脾气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自己的形象在栖迟那里这么不好了吗？还要到相亲对象面前诋毁？ 「这……」瞿叶不知道能不能说，看了一眼栖迟用眼神询问。 栖迟也有点犹豫，看了下旁边的女士。 女士无所谓地说「没关系，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告诉他比较好。」 什么事情？俩人这么快已经确立关系了？纪杨清攥紧了垂在一旁的双手，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但又没办法开口阻止。 「你们没法开口那我就替你们说了。」女士看了看两人不说话默许了她说。 她合上手里的文件夹，表情严肃：「我叫粱小夏，我看了看你的综合评估，觉得你需要心理谘询。」 「为什么？我没病，我不需要！」纪杨清想都不想开口拒绝。 栖迟对梁小夏耸耸肩，一副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纪杨清拒绝过后，脑子突然转过来弯：「等等，你不是栖迟的相亲对象？」 「什么东西？」梁小夏揉了揉耳朵，觉得自己幻听了，有点好笑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误会了，但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瞿叶：「你从哪儿听的奇奇怪怪的传言？小夏姐孩子都三岁了。」 原本纪杨清都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直接从中作梗，但这个消息可谓惊天霹雳，他缓了五秒才接受消化完这个事实开口：「那闻博士说……」 瞿叶：「闻博士那边栖迟早拒绝了，你不知道？」 纪杨清摇摇头。 自从纪杨清进门，栖迟眼睛就一直死死地盯着门口的人，似乎要把站在门口的人看穿，他坐在椅子上垂下眼皮，掩盖了复杂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94页 「是这样，上次体检结果出来了。」梁小夏把刚刚合上的文件打开，推到了纪杨清面前。这是联盟隔段时间都会进行体检评估的身体报告。 「其实你不要担心，这些数值都在正常范围内，但结合你性情大变，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进行催眠，做一个心理评估。」 这难不成是上面因为自己身份的事情，不想让他继续任务故意找茬？纪杨清也不想做出这样的猜测，可这个时间实在是太巧了。而且他很排斥心理测试，他害怕一些隐瞒的秘密被发现，也会让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在被窥探。 「说实话，这报告上的数据也没有达到我非干预不可的情况，但你的情况特殊，希望能够重视一下，别到以后追悔莫及。」梁小夏宽慰了两句，但也希望纪杨清能够重视。 「我建议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小夏姐的专业能力在线，异能也是数一数二的厉害。」瞿叶知道精神不稳的危害。 之前就有队员因为长期打打杀杀的高压生活，患上精神疾病，但他隐瞒自己的疾病，结果在战斗中发病，捅死了队友。也是因为那次之后，联盟对每个人员的精神状态都非常重视，隔段时间都要全员大测一次。 「你怎么想。」纪杨清这话是对着栖迟说的。 「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检查一下。」栖迟抬头，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关心。 就是这样不掺杂目的的关心，让纪杨清内心掀起波澜，要不是知道栖迟没那个意思，他真的想很很抱住他……还想跟他舌/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眼神里的惊涛骇浪，回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梁小夏说完之后就走了，瞿叶跟着出去，给栖迟留下空间和纪杨清商量商量结果。 梁小夏出去后靠着走廊，双手撑住扶手：「这个纪杨清什么来头啊，我怎么觉得他跟栖迟之间怪怪的？而且这个报告上数据对新人来说一切正常，上面干嘛非要调查？」 瞿叶把后背同样靠在扶手上，忍不住点了根烟：「也就是这一年多的事情，你去别的联盟学习深造两年了，不知道很正常。」 「公共场合别吸菸。」梁小夏闻到烟味忍不住皱起了眉，指了指旁边墙上的禁止吸菸标志提醒。 「哦，抱歉。他们两个之前的事情比较复杂。总的来说就是栖迟从一个非法实验室里救出纪杨清，然后接手抚养了一年，然后……」瞿叶掐灭了菸头，三言两语解释了一通，包括上次救出那条人鱼后在她身上发现的灯塔水母的基因。 「懂了，上面是想藉助我对他进行心理疏导，找出他丢失的记忆，从而捣毁那个cog实验室，但又有点投鼠忌器，所以借身体数据不太好为理由，让我旁敲侧击了解。」梁小夏翻了翻手里的资料，通过瞿叶简单的概述就得出了结论。 「不不不，基因的事情确实让上面有些忌惮，已经暂停了纪杨清追查cog的事情，自然也不想让他回忆起来。」 基因的事情别的部门可能不清楚，瞿叶在的研究所可是负责这次基因的调查测序，没人比他还清楚了。 「但叫你来做催眠这是栖迟自己的想法。，自从上次就回来一条奇奇怪怪，可以说已经死掉的人鱼之后，他就想找你过来了，谁知道他在想什么。」瞿叶撇撇嘴，「要不是他住院耽搁了几天，早就来找你了。就是催眠的这件事，还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梁小夏颔首：「我懂，我跟栖迟这么多年的交情，还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次他叫我来不就是相信我吗。不过栖迟真的这么相信纪杨清的为人？不怕他真的是派来的间谍？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 瞿叶耸耸肩：「你就相信栖迟的直觉吧，而且这一年多我也是看着纪杨清从一只小水螅一点点长这么大。」 「我反正无所谓，要不是看着栖迟的面子，加上钱给到位了，我也懒得给不认识的人浪费我的异能。」 梁小夏严格来说不属于任何一个联盟，常年游走于各个联盟之间，谁给的钱多就去帮谁做心理治疗，不过职业道德是槓槓硬，客户的秘密绝不会泄露，能力也是一顶一，这也是上面为什么同意外聘人员过来协助纪杨清恢復记忆。 跟栖迟有些交情，是因为早年栖迟的父母就过她父母的性命。 屋里，在瞿叶和梁小夏出门后，纪杨清就站门口不知道说什么。 「过来了就坐吧。」栖迟看着门口的人突然嘆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 纪杨清走上前，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栖迟办公桌对面：「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来吗？」 栖迟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淡：「大概是你不想让我相亲，所以过来阻止我吧。」 可纪杨清听完之后却很激动，他知道以栖迟的聪明，听到刚刚自己冲动之下说出来的话，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语气克制的问：「那你会让我阻止吗？」 「我没有这个想法……」 意思是他没有和别人相亲的这个想法，就谈不上让不让纪杨清来阻止他。 栖迟就这么四两拨千斤想把这件事翻篇，纪杨清当然不乐意，一定要他给个说法，语气有些急躁：「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纪杨清！」这个语气连名带姓，是栖迟除了那次相片之后，又一次对他生气。 第95页 纪杨清张了张嘴，很多话就卡在嗓子眼里，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俩人就隔着这么一张窗户纸，明明沾点水就能抑制将它捅破。 但纪杨清不知道捅破之后会发生什么，也害怕会发生万劫不復的结果。联盟婚姻法对于两个人来说就是一道迈不过坎儿的鸿沟。 况且这还是他单方面的想法，他不想让栖迟因为自己受到联盟更严重的处罚。 毕竟这次停职，严格意义上来说栖迟就是因为他被无辜牵连，他不知道这层窗户纸一旦捅破栖迟会面临什么。 自己无所谓，可是栖迟呢？他还要藉助联盟为父母报仇，找出内鬼，而自己现在似乎什么帮助都不能为他提供。 纪杨清第一次觉得自己太弱小了，恨自己无能为力，不能为栖迟撑起一片都属于他的保护伞。 他嘴巴抿在一起，沉默了很久，最后呆呆地说出：「好，我知道了。」这几个字之后转身推开办公室的门出去了。 门外的梁小夏和瞿叶聊完了正事，现在正在闲聊。 「诶，纪杨清，我说的事情你俩商量的怎么样了。」梁小夏正聊着天就看见纪杨清失魂落魄的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梁小夏的话让纪杨清正了正神色询问道：「我想问问清楚，你对我催眠之后的内容是否会保密？」 瞿叶反驳：「拜託，你这是在质疑小夏姐的职业素养。」 梁小夏笑的一副知心大姐姐模样：「弟弟放心好了，我要是保密做的不好，栖迟怎么来叫我给你做催眠，而且你不让我进去你的意识我也看不见催眠的内容。」 纪杨清微微睁大眼睛：「不是上面的要求，是栖迟叫你来的？」 瞿叶点点头：「对啊，这是栖迟个人的想法，你们这次从水下实验室回来，他甦醒之后就联繫小夏姐了。」 栖迟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他是不是怀疑我的身份了？是不是以为我是间谍？纪杨清承认自己现在过于敏感了，他害怕栖迟离自己越来越远。 纪杨清不敢想像了。 可是，纪杨清直觉那段丢失的记忆一定很重要，与他们每个人息息相关。 梁小夏看着眼前的男孩眼睛放空思考。 纪杨清看着她的眼睛自己观察她的神情，看了好久才确认眼前的人并没有恶意。他慢慢冷静下来，他相信栖迟也是关心自己，毕竟自己性情大变男人都是看在眼里的。那次考核里面看到的资料，特殊血统都是有副作用，有身体方面，也有精神方面，栖迟的父母肯定知道，栖迟知道也不奇怪。 他不想让栖迟为自己担心，也想知道自己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思来想去，纪杨清抬头看着梁小夏的眼睛：「我答应你也可以，但是我希望栖迟可以在场陪我。」 「当然可以。」 几个人进屋和栖迟简单商量一下，确定明天上午去梁小夏的办公室进行催眠。 这次梁小夏和瞿叶是彻底走了。 「你确定让我陪着吗？」栖迟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前，抬头看纪杨清。 「嗯，我不信她。」潜台词就是我只信任你。 虽然纪杨清确认了梁小夏没有恶意，但他还是不习惯信任别人。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顿了顿，回答了个：「好。」 ———— 第二天下午，纪杨清和栖迟就早早就来到梁小夏的办公室。 梁小夏的办公室位于市中心，交通便利车水马龙，这么好的地段，一个月的租金自然不便宜，也可见她的专业能力过硬，客人络绎不绝才能付得起这么高的租金。 纪杨清跟着栖迟上到了八楼，拐了几个弯之后就到了梁小夏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东西并不多，看着整洁美观，一张简约的木质桌子上摆放着两个花瓶，里面放着洁白的百合花。 办公桌上的桌上型电脑因长时间运作，发出低低的嗡嗡声，旁边的鱼缸里两只小鱼正在打闹嬉戏。 办公桌后面是大大的书柜，上面摆满了各种心理学的书籍。 梁小夏推开办公室里面的另一间房间，里面是一张看着就很舒适的靠椅。 「请躺下吧。」梁小夏指了指那张躺椅，自己转身准备催眠要用的道具。 纪杨清躺上靠椅的时候每个细胞都在排斥，如果不是答应了栖迟，自己也迫切需要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他现在一定毫不犹豫地转身逃跑。 栖迟看出纪杨清的不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轻松，这里没有别人。」梁小夏看到栖迟的动作也宽慰了两句，说完转身出去了。 梁小夏其实根本用不着准备什么，只是看纪杨清这个样子，再给他俩一点准备时间。 栖迟看着梁小夏转身出去把门关上，嘆了口气对纪杨清说：「你可以相信小夏姐的专业能力。」 「可我不相信她这个人……」我只相信你。 和昨天几乎一模一样的话，一样无法言说出的后半句。 两人就这么对视，彼此之间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空气中的气氛微妙。 他嘴巴微张，想说些什么。 「我进来了。」梁小夏的敲门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也阻止了纪杨清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纪杨清垂下眼膜，声音淡淡地对门外说：「进来吧。」 第96页 如果不是小夏姐敲门，纪杨清刚才就把一切都说出来了，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磨磨唧唧，憋在心里的感觉，是死是活就一句话。 行了就在一起，不行了自己就追，他就不信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怕拿不下栖迟吗？ 对，就这样。 纪杨清下定好决心，被大石头堵住的心口一下子顺畅了，连带着对接下来的催眠都没有那么排斥了。 梁小夏把躺椅放平，从旁边拉出软垫铺上去对纪杨清说：「先躺好。」 纪杨清表面乖乖照做，但心里又开始惴惴不安，他看了栖迟一眼，栖迟眼里满是对他的宽慰，还有压抑不住的关心。 艹，他知不知道这样真的很想让人独占，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别看了，快躺好。」梁小夏眼睛意味深长地在两人之间打转，嘴上不停的催促。 梁小夏看着纪杨清躺好开始交代注意事项：「放松身体，看着我的眼睛，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唿气……吸气……。」 随着梁小夏的嘴一张一合，她的眼睛的眼色满满变成浅紫色，然后一点点涣散成了深深的漩涡。她眼神里的漩涡似是要把人的灵魂吸走一样，不断地打转，但凡意志力不坚定的话就会被她拖入无尽的梦境里。 几分钟后，梁小夏眼里的漩涡恢復了平静，眼睛又成了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的黑色。 她深吸一口气沖栖迟摇了摇头，对纪杨清道歉：「不好意思，纪杨清的意志力太强大了，我不敢贸然增加异能，不然可能会破坏大脑皮层。但这样的意志力，你应该不用担心纪杨清在作战中会失控，只是你们想知道的其他事情恕我无能为力。」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纪杨清摇摇头，他知道是自己放不下戒备的原因，要是这么容易就让他想起丢失了什么记忆，那才不正常。 「嗯……其实我有个折中的法子，就看你俩愿不愿意了。」梁小夏单手托着下巴在房间里踱步，「催眠这件事情说起来不算难，主要是对人记忆里潜意识的探索，通过自我暗示或者别的方法来解决问题，最重要的是患者要保证对催眠者的信任……」 「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你可以尝试找一个你信任的人来对你进行催眠，我可以把催眠的法子还有道具交给他……」 梁小夏话音没落地，纪杨清的眼睛就跟长到了栖迟身上一样。栖迟也接受到了眼神，抬头看着梁小夏。 「好的我知道了。」梁小夏颔首，指了指就因为，「那你先出去一下，避免催眠失败，患者还是不要看到如何催眠的过程比较好。」 纪杨清没有怎么犹豫，起身就把门关上。 梁小夏看着纪杨清关闭房间门的一瞬间，眼神瞬间犀利，仿佛要把栖迟从里到外都给看透：「栖迟，你跟我说实话，你对那个孩子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还有你俩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她太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思了，栖迟也没有抱着能瞒过她的想法，但他还是有些心虚，别过了眼神：「我们两个不可能的，我对他只是监管者的责任，等到这些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把他送到该送回的地方，在此之前绝不会有半点逾越，所以你不用担心。」 门外的纪杨清收回了想要叩门的手，他不是故意想听见这番对话，只是看到了栖迟放在外面的手机，闻博士打来了电话他想要提醒一声。 不过确实这话还不如不听，纪杨清攥紧了抬起的手自嘲一笑，转身离开了梁小夏的办公室。 梁小夏点点头：「你知道就好，不说联盟婚姻法规这种挺反人类的规则，单拿他的身世就知道不简单，如果他恢復记忆之后，你能保证他真的不会抛弃你？他现在才只有几岁的记忆，你确定他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玩，能分清什么是情爱吗？」 谁料栖迟则摇了摇头，打断梁小夏说道：「不，我的意思是，在此之前不会有半点逾越。解决完cog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会辞去现在的职务，找寻他的身世之谜也好，还是怎么样都好，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是好的。」 「他不懂我会教，你看这一年多我不是把他教的挺好的，同理之心，怜悯之心，嫉恶如仇……」栖迟掰着指头数着纪杨清的好处。 梁小夏睁大眼睛，一脸看疯子的表情看着栖迟：「我都没说啥呢，看你这护犊子的样子。先不说他对你的感情到底有几分认真，你就这么轻易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栖迟没管梁小夏震惊的表情，自顾自地喃喃道：「这一切名利算什么……」 除了无尽的枷锁好像什么也没有，父母死亡的原因迟迟查不出，该死的，怨声载道的联盟婚姻法，处处受限的异能者，一桩桩一件件都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是纪杨清的出现，让他总算找到了活着的价值，让他平静的生活里多了很多涟漪，至少他不是为了父母的死因而活了，也是纪杨清治癒了伴随着自己长大，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永远也忘不了梦魇里的纪杨清把他揽入怀里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还说：「我是你的……丈夫。」 栖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现脸部略微发烫。 梁小夏看着正在发呆的，不知道想到什么脸部发烫的栖迟无声的嘆了口气，栖迟这么多年一直执着于父母的死因，害怕被再次抛弃的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打开过他的心扉。 第97页 「行吧行吧，你俩的事情我也管不着，爱咋咋地，我也不是大嘴巴，会替你们俩保管好秘密的。」梁小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一脸懒得管的模样。 第048章 车后座里的激吻 「这个怀表你拿回去先熟悉一下, 今天我已经尝试催眠过一次了，不建议短时间内再次进行催眠，你们找个时间好好谈谈再说。」 梁小夏从抽屉里拿出块怀表, 这块怀表出自催眠大师之手, 里面注入了他的异能，让不会催眠的人也可以轻而易举催眠别人。 「喏, 这块怀表可是我寻了好久的宝贝, 用完记得还我。」 栖迟接过怀抱道了句谢。 梁小夏摆摆手沖他挤眉弄眼：「还跟我客气, 赶紧出去找你的小朋友, 别让他等急了。」消化完刚刚栖迟的话，她现在接受尚可，还能打趣几句。 栖迟推开门就看见纪杨清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 低着头看着心情有些低落, 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杨清听见开门声，抬头看了栖迟一眼：「好了吗？好了就走吧。」 回去的一路上，两人的气氛格外平静。栖迟没有主动问起他为什么要过来, 他也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来, 两人之间就这么竖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痛不痒的话题，快到家的时候纪杨清才说：「我今天晚上叫了赵建堂出去吃饭，你就把我放路口吧，我今天晚上晚点回来。」 其实赵建堂没叫他，只是他害怕自己再待下去, 会忍不住把自己的心思全部说出来，即使他刚刚无意间听到的那些话挺让人难过的。 但无论怎么样，纪杨清觉得自己都需要把自己的情感说出口, 但这个度他暂时不好把握。所以他迫切需要一个能帮他分析情感的人。 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赵建堂这个狗头军师有点儿用——脑子不算聪明, 应该猜不到自己说的人是谁，但分析情感的话应该差不多够用。 正在联盟办公室背书的赵建堂打了个喷嚏，默默地调高了空调的温度，裹了裹衣服暗想空调都开这么暖了，自己还能感冒。 栖迟没多说什么，他也不是傻子，今天纪杨清的反常他都看在眼里，也知道两个人之间需要冷静一下，就把人放在联盟门口。 「饭店在哪儿？吃完饭我接你？」栖迟摇下车窗冲着还没走出两步的纪杨清问。 纪杨清摆摆手说：「看情况吧，太晚了我就自己打车回家。」 栖迟看着纪杨清逐渐消失在视野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才重新启动车子回家。 纪杨清没进联盟里面，在大门口给赵建堂打电话。 赵建堂正背书背的崩溃呢，听见手机铃响了，没看是谁就接了起来，语气非常的烦躁且不耐烦：「喂，谁啊。」 纪杨清言简意赅：「我。」 赵建堂一听立刻坐起了身子：「我说谁现在还有这闲情逸緻给我打电话，突然觉得你的停职也挺好的，不用考试。我的妈呀，你都不知道，这快背死我了……」他快羡慕死纪杨清不用背书了。 「停！」纪杨清赶紧打断赵建堂的话，不然他怕十分钟之内都说不到正题，「来找你出去吃个饭，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赵建堂一听来劲儿了，连背书都不愉快都忘记了，翘着二郎腿晃着椅子：「呦呵，你不回家跟队长吃饭，特地跑出来找我？真稀奇啊！说吧啥问题，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情感方面的问题，哎呀你先出来，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边吃饭边说，我就在联盟大门口。」 情感？！！赵建堂噔的一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得嘞！我这就来。」 他一熘烟人就跑没影了，椅子还留在原处转圈儿。 「你不背书了？」谢泽意就在隔壁的办公室，看着赵建堂跟风一样跑的没影儿了，在后面喊了声。 「不急！明天再——说——」赵建堂的声音在走廊里环绕，反正对他来说，现在不背书做什么事儿都是美的，而且还是纪杨清的情感问题。前两天的八卦可是把他弄得心痒痒。 谢泽意看着他只要不学习就好的样子摇摇头，等考不过试就有他后悔的。 不出十分钟，赵建堂风风火火地跑到联盟大门口，看见纪杨清就勾肩搭背：「说吧，什么情感问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纪杨清看着进出联盟的人，人多眼杂，目光有些躲闪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先找个饭店。」 赵建堂看着纪杨清绕来绕去就是不说到正题上，内心愈发的好奇，什么事情电话里不能说，见面了也不能说，必须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才行。 「行吧。」反正也不差这几分钟了。 赵建堂想着既然都出来吃了，就吃的好一点，拿着手机打了个电话，在附近订了个高端一点的饭店。 饭店一进门就给人高贵舒适的感觉，整个大堂十分宽敞，墙壁上面悬挂着不少精美的画作，连大厅里的凳子和椅子都是精心设计的，里面的服务人员来来往往，把一切安排的井然有序。 「请问是赵先生吗？」两人一进门就有服务人员迎了上来。 赵建堂点点头，服务生就带着两个人往电梯那里走。 纪杨清看着赵建堂这个样子有些无奈，就随随便便吃个饭，这大少爷非要把这事儿搞这么隆重。 第98页 赵建堂耐着性子点了菜，总算是把前期工作准备好了，看着服务员退了下去，终于是憋不住了：「什么情感问题？快说，快说！」 纪杨清看着赵建堂终于憋不住的样子，突然有些后悔，是不是应该叫他出来，他这个嘴巴牢靠吗。 别的事儿赵建堂不行，观察别人的脸色他还是在行，立刻拍了拍两人面前的桌子：「我告诉你，我来都来了，你想把我赶走，门儿都没有。」 算了，纪杨清心里嘆了口气，看赵建堂的样子，今天不说点儿什么，自己是走不出去这个饭店了。 纪杨清把话组织了一下开口：「就是吧，我有一个朋友……」 听到「我有一个朋友」赵建堂就差点憋不住要笑了，好老套的说词，估计几百年都没有人用过了。 不过为了八卦，赵建堂忍住压不住的嘴角清了清嗓子：「然后呢？」 纪杨清看着赵建堂说不上来什么样的表情，接着说：「就是他最近遇到了点情感问题。」 「嗯，然后呢？」 纪杨清纠结了一下：「他现在喜欢那个人，但不知道要不要去表白。」 赵建堂不解，这有什么不能开口的：「喜欢就去表白呀！你不说出口他怎么知道呢。」 「不是我，是我朋友！」纪杨清强调。 赵建堂敷衍：「对对对，你朋友喜欢就要去表白。」 「可是他俩之间有不少问题。」 赵建堂不知道从哪里看的狗血文，掰着手指头数：「比如杀父之仇？情深？火葬场？」 「不是，他俩都是……男的。」纪杨清突然羞耻，最后两个字声音小的跟蚊子嗡嗡声一样。 「就这啊……」赵建堂满不在乎的笑笑然后反应过来，双手往桌子上一拍：「就这啊！」 「你干嘛？你还搞歧视啊？」纪杨清被赵建堂这一下弄得有些心虚，但嘴里的话依旧硬气。 「咳咳咳……不不不，不敢，男的又怎么样，爱是超越性别的。」赵建堂拍着自己的胸口咳个不停。内心震惊，纪杨清怎么说弯就弯了呢？怎么没有一点预兆？这大事儿要不要跟队长说？自己说了会不会被灭口啊。 「嗯，我也这么觉得。」纪杨清收回想要杀人的眼神继续说，「但是现在面临的一个问题是，我朋友喜欢的人并不喜欢他。」 「具体是怎么个不喜欢？无感还是厌恶？」 纪杨清不解：「这还有讲究吗？」 赵建堂摆出一副你这就不懂了的样子：「当然有了呀，这讲究一个对症下药。如果是无感的话就可以适当追求，但如果是厌恶的话，你追求他只会让他更厌恶。」 纪杨清忍住想一拳锤到赵建堂脸上的想法：「再次强调，是我的一个朋友！」 「呸呸呸！」赵建堂装模作样的打了自己两巴掌认错，「你朋友！」 「我不知道我朋友喜欢的那个人是什么态度，但据我朋友的描述，应该是喜欢多一点吧。但别忘了我说过他俩之间有不少问题，就是他俩的身份是联盟婚姻法不能接受的。」纪杨清想了半天才想到合适的措辞。 他害怕一不小心说多了就暴露了，但却不知道赵建堂已经把他看的透透的了。 赵建堂越听越觉得自己知道这么多会不会被灭口，可好奇心却压制不住的达到了顶点。 纪杨清说的人到底是谁，怎么突然就喜欢上了联盟内部的人，还是个男人？怪不得不敢跟队长说，可是到底是谁啊。这种你离秘密真相只有一步之遥的，抓耳挠腮的感觉，真的让人抓狂。 但为了自己的小命，赵建堂尽职尽责的扮演自己狗头军师的身份：「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朋友确认一下那个人喜不喜欢他。不然在不明确两人是什么意思的情况下，我做出再多的推测也是徒劳。」 纪杨清想了想，点点头：「那我朋友应该怎么开口？我朋友说那个人今天听到了让他伤心的话。那个人说他跟我朋友不可能。」 「哈？！」赵建堂想不明白，居然有人会拒绝纪杨清，不说别的，就凭纪杨清这张脸，那都是多少人上赶着的。 「嗯，所以我朋友现在有点犹豫，他害怕一旦说出口，两个人连最基本的友谊都没有了。」纪杨清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栖迟不要他了，他无法接受栖迟再也不理他。 「或许你可以让你朋友试探一下，比如让他吃醋嫉妒什么的。」 正说着话，服务员把菜端了进来。 纪杨清说了这么久的话，加上四月的天气，饭店里暖气开的足有些热了，就把外套脱了下来，一条明晃晃的项鍊，就这么在赵建堂的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 赵建堂快被这条项鍊给晃瞎了，这项鍊她怎么可能不认识！那是他看着队长，亲手，拍下来的价值一千万一条的项鍊！ 赵建堂被刺激地差点儿一口气儿喘不过来。 谁能来告诉他「宿命之恋」为什么明晃晃的挂在纪杨清的脖子上。 大概是赵建堂的目光太过灼热，纪杨清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项鍊，笑着说了句：「栖迟送我的，好看吧。」 那可太好看了。 赵建堂小心翼翼的试探：「你知不知道这条项鍊叫什么？是干什么用的？」 「不是保平安用的吗？」纪杨清夹着菜往嘴里塞，不明白话题为什么扯到项鍊身上。 第99页 赵建堂见状摇摇头，一脸高深莫测的说：「啧啧啧，天机不可泄露。」 纪杨清懒得猜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拿起旁边的红酒往嘴里灌。 第一次喝酒的他觉得这感觉还挺新奇，红色的液体划过口腔辣辣的，甜甜的就有点上头，让人忍不住一口又接着喝一口。 赵建堂点的都是非常名贵的红酒，口感非常的浓郁圆润，香气和味道非常逼人，在嘴里留下非常醇厚的口感，各种化学元素相互作用下，在纪杨清嘴里绽放出不一样的感觉。 赵建堂在一旁阻止：「我说大哥红酒不是这么让你当饮料喝的。」 纪杨清现在心情有些烦躁，出来这么久，还是没掰扯清楚栖迟到底对自己是个什么意思，不耐烦道：「你少管我，我爱咋喝咋喝。」 一杯一杯下肚之后，纪杨清脑袋开始晕晕乎乎，产生轻微的兴奋感，栖迟的俊脸在他面前放大，让他感觉到轻松和愉悦，慢慢地就不知道过了多久。 「怎么喝这么多？」栖迟推开门来到纪杨清面前，闻着他浑身酒气皱起眉头。 「你谁呀？」纪杨清眯起眼睛，有点不确定面前是不是栖迟，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嘴巴里含煳不清的说。 他砸吧砸吧嘴心里想酒精确实是个好东西，都看见心心念念的栖迟了，嗝~ 赵建堂在一边抱着酒瓶瑟瑟发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样子可把他吓坏了。要不是栖迟电话来得及时，这会儿他就被纪杨清灭口手刃了。 他就这么缩在角落减弱自己的存在感，看着栖迟有点生气地沖了进来。 二十分钟前。 没喝过几杯酒的纪杨清根本不胜酒力，在撒酒疯，他就想套两句话。看着纪杨清脸色发红就知道时机差不多了，凑上去：「你刚刚说的是不是你和队长啊？」 「啊？队长是什么，能吃吗？」纪杨清脑袋被酒精煳住，思考不了。 赵建堂笑的一脸不怀好意：「嘿嘿，看你说的是哪个『吃』字儿了。」 「凉拌，清蒸，爆炒，生煎，油炸……好吃……」 赵建堂：「……」 「不是这个吃，是『内个』吃。哎呀，算了，跟你这个醉鬼说不明白。」赵建堂扶额，一脸话题进行不下去的样子，「说个正经的，你跟队长到底谁先喜欢谁？」 「队长那天在拍卖会上买项鍊我们就觉得不简单，你那天突然问沙望要爱情片情况也不简单。谢泽意还说你俩是不是有情况，我们都不信呢，你说这还真叫他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赵建堂都快好奇死了，可惜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队长，喜欢……他凭什么不喜欢我！他还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他是我的，我的……栖迟，我哪里做的不好，我都改，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纪杨清迷迷煳煳中从赵建堂的大段大段话里面提取了两个关键词，开始撒酒疯，得益于这两天看的很多爱情电影，他把自己带入了狗血剧里面爱而不得的男主角。 赵建堂哪儿见过这样子的纪杨清，平时不可一世，处处挤兑压榨他，乐得他抱着手机拍视频看他的笑话。 「你笑什么？！」大概是赵建堂笑的太放肆，成功引起了纪杨清的注意，「是你抢走了我的队长，是不是！」 纪杨清完全把他想像成自己的假想敌，一个飞扑，揪住赵建堂的衣领来回摇晃，嘴里振振有词：「还我栖迟，卑鄙！」 「咳咳咳……救命！谋杀了……」赵建堂一边拍打面前纪杨清的手腕，一边唿喊救命。 还好喝了酒的纪杨清浑身没什么力气，他挣扎了几下就重获自由。这时候纪杨清手机响了，赵建堂看着桌子上手机的来电提示，心理暗暗高兴救兵来了，接了电话三两下交代了地址。 赵建堂接电话的途中，纪杨清还不老实，疯狂地问：「是哪个小妖精啊。」 赵建堂赶紧把电话挂了，正色道：「是你心心念念的栖迟小妖精，他一会儿就来了。」 「栖迟？小妖精？他会把我的阳气吸走吗？」纪杨清歪头分辩话里的意思。 「吸人阳气的是狐狸精吧？算了算了，会把你的阳气吸光的。」赵建堂本来想纠错，然后想想跟醉鬼没办法说清楚，干脆随了他怎么说，「你就乖乖坐在这里，你的栖迟小妖精一会儿就来了。」 「哦！」纪杨清一听栖迟要来，立刻精神饱满，双手交叠，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就是一个无辜纯良的大男孩儿。 赵建堂还是不放心，坐地离他远远的，抱着酒瓶防身。 所以栖迟一进门大眼一扫，就是赵建堂缩在角落抱着酒瓶瑟瑟发抖，纪杨清十分乖巧的坐在原地双手交叠。 栖迟捏了捏山根，无奈地回答纪杨清的问题：「我是栖迟。」 「栖……迟？」 「嗯。」 赵建堂看着两人和平相处，一问一答的样子，悬着的心慢慢地放下，酒瓶也放在了一旁，然后他就觉得自己要被灭口了。 只见纪杨清抬头就往栖迟嘴巴上亲了一下，嘴巴撤离的时候还碎碎念：「先盖个章，那里有小妖精！」 他眼神犀利地扫过赵建堂这个他认为的「小妖精」，吓得赵建堂汗毛竖起，抄起刚刚放下的酒瓶继续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赵建堂抱着酒瓶欲哭无泪，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第100页 看着赵建堂努力的减弱自己的存在感，纪杨清满意地点点头，转头质问栖迟：「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栖迟看了眼身后的赵建堂，小声对纪杨清说：「先回家。」 「不要，你骗我。」纪杨清没得到答案，高傲地把头一扭。 赵建堂被栖迟那一眼看得腿软，想逃跑又不想逃跑，当面吃上司和队友的瓜太刺激了，虽然自己随时都会死。不！请把我当成你们y中的一环吧！这瓜我吃定了！ 眼见纪杨清不依不饶，栖迟只好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无奈地询问：「好了，可以先回去了吧。」 被顺毛的纪杨清很高兴，语气雀跃：「好！」拉着栖迟的手，风风火火地往酒店外边跑。 临走之前，栖迟警告的看了一眼赵建堂：「你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赵建堂看着走掉的两个人，终于忍不住，靠着墙瘫坐了下来，冲击太大了，有点不知道从哪里接受。真好，又活过了一天。 但他还是不明白，刚刚还因为感情要死要活的纪杨清，还有从纪杨清口中得知态度不明的队长，这俩人一见面怎么就亲一起了！ 纪杨清！你究竟还隐瞒了我什么！ ———— 在停车场里面纪杨清就忍不住了，拉过栖迟的衣领勐的一亲，两人嘴巴磕到了牙齿，发出了闷哼。 纪杨清瞬间感觉到了嘴巴里的血腥味，一股铁锈味，怪怪的。 他砸吧砸吧嘴刚想回撤，男人的大手就覆盖了上来。 男人轻咬了纪杨清一口，纪杨清因为吃痛就张开了嘴，男人的舌头顺势就挤了进来。 纪杨清瞪大了眼睛，这几天看得电视剧里最多就只是嘴碰嘴，还从来不知道可以这样子亲。 栖迟看见睁大双眼的纪杨清，被看的有点尴尬，咳了一声道：「闭眼。」 他知道这么做不应该，但是这段时间那么多人的警告，换来的确是越来越浓郁的感情，他已经快压抑不住了，就趁着纪杨清喝醉，自己也假装醉一回吧。 纪杨清学的很快，没几下就反客为主，拉开车门把栖迟推入后座。他拿出一个糖果塞进了栖迟嘴里，然后就低头继续亲了上去。 也不知道糖果是从饭店前台顺来的，原本只是想压一下嘴里的酒味，这会儿成了两人接吻的助兴物。 栖迟被这颗塞入嘴里的糖果吓了一跳，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回过神。不能再放任自己沉沦了，该结束了，他伸手想把纪杨清推开。 「嘶！」纪杨清咬了男人一口。 「专心点！」他看出了有点想要逃跑的男人，咬了他一口沙哑着声音提醒道。说着又亲了上去。 嘴巴里水蜜桃味的糖被两人推来置去，栖迟的舌头也预发水润甜蜜柔软。 糖果在两人嘴里不断来回把玩，糖果甜腻黏连的水渍让俩人的嘴巴显得格外晶莹透亮，阳光下显得更加滋润。 随着糖果被纪杨清咬碎，他的舌头也顺势进的更深。 鼻尖里男人身上的檀香木和雪松味的香水变成了唇齿间的纠缠，纪杨清的意识逐渐恍惚，自己是在跟栖迟接吻？这感觉真美妙，美梦成真了。 纪杨清越吻越深，舌头在口腔里不断攻城略地，动作带着些许的失控，手也不自觉的在男人后背乱摸索，缺氧感慢慢让栖迟发软，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动的承受，一点点揪紧了纪杨清后背上的衣服。 终于在栖迟快要因为缺氧而昏厥的下一秒，纪杨清松口了。 纪杨清就这么看着被自己压在后座上的栖迟，眼神有些痴迷地看着男人。 栖迟也静静地看着纪杨清，不敢大口唿吸，他害怕纪杨清突然清醒，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气氛不復存在，连互相直视都做不到。 两人就这么看了足足有五分钟，纪杨清越发觉得眼前的事物出现了多个重影，栖迟也变成了好几个，他伸手抓了两下没抓到，气恼地勐然伸手。 指甲划破栖迟的脖子，血迹瞬间染红了领子，接吻过后栖迟脸上的红晕，微喘着的粗气，还有极具破坏性的血痕，让他满意地拉起了嘴角。 他俯身，舔了舔栖迟还在渗血的脖子，轻轻地，慢慢地，一点点往下，蛇情极了。 喷薄而出的欲_望，让浑身的气血往尴尬地地方涌了过去，车内的燥热加上酒精带来的眩晕，纪杨清没控制住，晕倒在栖迟怀里。 第049章 宿醉 栖迟没有立刻把纪杨清挪开, 躺在后座上平復心情，他剧烈起伏的胸口压不下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 尴尬地是，栖迟因为气血上涌, 额头的龙角隐隐约约的出现, 发烫。这是返祖血统者压制不住qing___欲的表现。 他缓了一会儿，想把人从身上挪走, 可惜最重要的是纪杨清同样有了反//应, 两侧的脸颊也出现了若隐若现透明的鳞片。 试了几次, 栖迟无奈了, 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他看着他在自己身上的男孩儿，短短一年的时间男孩儿蜕变很大，抽调的身体充满了健康和活力, 他的肩膀宽阔而结实, 胸膛充满了厚实的力量感。 栖迟双手贪恋地摸了摸男孩的腰腹，腹肌紧实有力，手臂的肌肉线条发达, 宽肩窄腰。 他目光落在男孩儿的脸上, 从上往下看，男孩儿的五官精緻而立体，眉眼深邃，鼻樑高挺有力，乌黑的头髮, 因为地下车库的灯光散发着光泽，两鬓泛出晶莹剔透的鳞片。 第101页 黑髮是一种味道，血脉觉醒的时候是另一种味道。 黑髮的他沉稳, 乖巧，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白髮的他, 栖迟找不到适合他的形容词，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妖孽一只吧。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栖迟听到身上的人唿吸越来越沉稳，才费了点力气把人从身上挪开。 挪开前，栖迟有些不舍地摸了摸男孩儿精緻的脸庞。 在刚刚纪杨清靠近的时候，栖迟并没有拒绝，下意识默许了男孩儿的靠近， 栖迟不知道哪里出错了，自己的心乱了就算了，为什么男孩儿也这样，一点一点试探他的底线。 不能，也不应该。 可是纪杨清偏偏…… 偏偏不知道什么时候捅破了那一层自己感情的窗户纸。 可怕的是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纪杨清对自己的感情不对劲了。更可怕的是自己下意识居然是高兴，高兴男孩儿也同样喜欢自己。 看着纪杨清后脑勺的发旋，看着那么柔软手感那么舒服。栖迟目光又转到纪杨清耳后那颗痣，这是自己第一次看见，第一次仔细观察。就像一只小蚂蚁一样，不知不觉就爬到了自己的心尖，并在这里安营扎寨。 今晚过后，他就不能这么放肆了。如果在这些事情了结之后，男孩儿的感情还能像现在一样，那他一定会加倍对他好。 栖迟把人带回卧室，给他换了身衣服。少年的腹肌健硕优美，身材线条流畅有力，腹部的每一块肌肉都坚实有弹性，每一个细节都被雕刻的十分精美。她的胸部肌肉十分发达，像是两块坚实的盾牌。他的手臂，肩膀都散发出男性特有的阳刚之力。 栖迟看的有些痴了，勐然回过身揉了揉脸，快速地起身，去客厅的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默默的走到窗户前，点燃一根香菸。 剪不断，理还乱。思绪万千，却又不知从何细想。 他已经很久没抽菸了，久到这一次吸得第一口就差点被呛到。四年还是五年？ 手里的香菸慢慢燃尽，栖迟总共也没有吸几口。 明天早上要如何面对纪杨清？ 男孩儿是否分辨的出自己的感情？ 他刚刚为什么没有拒绝，还主动亲了上去？ 他通通不知道。 可纪杨清真真是在父母去世之后，在自己最无法面对的梦魇里开解自己，在医院里夜以继日的照顾，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全心全意只有自己。 笨拙又真诚，久违的关心打的自己猝不及防，也为之颤动。 没有人能明白他当年寄人篱下的那种心酸，自己就是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直到现在都觉得没有安全感，没有尊严。不能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依偎在父母的怀抱里哭闹。 是男孩儿给了他家人一样的感觉。 而他也变得越来越肆意张扬，是在人群中移不开眼的夺目。从一年多前的小包子，到现在独当一面。 直到被滚烫的菸头烫到了手，栖迟这才回过神来。 想了许久也没有个所以然，或许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答案吧。 天边逐渐泛起了光芒，淡黄慢慢出现，他不知不觉坐了一夜。 ———— 纪杨清捂着头从床上坐起来，宿醉之后就是头疼。 自己怎么就回家了，昨天不是在和赵建堂喝酒吗。 他记得昨天和赵建堂一起吃饭，然后自己暗戳戳的谘询他和栖迟的情感问题，再然后……再然后就是…… ！！！他想起来了！！！ 记忆回笼的纪杨清勐的从床上站起来，一边拍着脑袋一边踱步。自己昨天主动亲了栖迟？栖迟也亲了自己？除了前面浅尝辄止的一吻，还有后面在车座上那个非常蛇/情的吻。 没有做梦吧？应该是做梦……毕竟自己做过和栖迟的春梦，和昨晚一样这么真切，让人觉得美好的不可思议。 纪杨清不确定地冲进浴室，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和昨天一模一样，没什么变化……不，嘴角破皮了。 更多的记忆涌入纪杨清的脑海。昨天后座上，两人不小心撞在一起的嘴皮，那颗在两人嘴中间推来搡去的糖果。 纪杨清摸了摸裤子口袋，是睡裤，除了栖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给他换裤子。 只要找到糖纸，他心里的那点猜测，就能被再一次印证。栖迟可能也喜欢自己这个想法一旦涌入心头，就再也压不下去，心情从未如此雀跃轻松。 他急于寻找栖迟同样喜欢自己的证据，哪怕是任何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行。他慌忙地把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摊开，由于动作太过匆忙，还不小心碰到了栖迟特地放在床边的一杯水。 水把裤子弄湿了，和春梦那天早上一样……纪杨清神色一暗。 他匆忙的摸了摸裤子的两个口袋，里面没有糖纸，这让他急切高涨的心情被泼了盆冷水。 纪杨清不死心，接着摸索外套的口袋。左边的口袋没有，他的心情几乎就要跌落谷底，只剩下最后一只口袋了，如果再没有的话，那是不是就可以确认昨天只是做了一个梦。 男孩儿坐在床边，手上的动作和心情一样慌乱，将外套翻了好几遍才找到另一只口袋。 这次的希望没有落空，他摸到了那个被他撕开的糖果包装纸。 纪杨清捏着糖果包装纸放在胸口，吐了口气，悬着的心经过大起大落，此时终于落回原点。 第102页 他举起糖纸，清晨的阳光透过糖纸，和他的心情一样在阳光下发光。 找到证据的男孩儿迫不及待地冲出房门，他想要找到栖迟，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栖迟就在客厅坐着，旁边的菸灰缸里堆满了燃尽的菸蒂，开门声惊动了他，他抬头看到了从屋里走来的男孩儿。 「你……」两人异口同声。 栖迟沙哑着声音道：「你先说。」 纪杨清急于求证，没想和他客气：「我们昨天是不是接吻了？」 他的直接，让坐在沙发上的人毫无预兆，身体一怔神色有些慌乱，语气有些急躁：「你在乱说什么？」 纪杨清也不含煳，直接站到栖迟面前不让他逃避，神色严肃：「我说我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我们两个接吻了对吧，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你的酒还没有醒，我再给你煮点醒酒的……」栖迟撇开眼睛，转身想要进入厨房逃避这个问题。 纪杨清不给他这个机会，站在栖迟面前拦着他不让动：「你别想逃避这个问题，是两个字还是三个字。」 栖迟看着纪杨清一脸你不回答这个问题，我就不让开的表情嘆了口气：「杨清，你还小，你只是把对我的亲情以为是爱情。」 「我……」没等栖迟开口说完，纪杨清便吻了上去，堵住了他的嘴，「如果你现在要拒绝我可不听，我很清楚我要干什么。」 「什么亲情爱情我分的很清楚，你明明也喜欢我，为什么不能直说，还非要用什么相亲对象惹我生气。还让我吃醋，在赵建堂面前丢脸。」纪杨清一点一点数落着栖迟的罪状。 「我没有用相亲对象惹你生气……」栖迟想解释才发现纪杨清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他瞬间明白自己等于默认了前面其他的话。 「我……」栖迟刚想说话，纪杨清就把食指抵住他的双唇，「嘘，你现在解释太晚了，我不听。我就当你也喜欢我，不过你放心，该追你还是会追的。」 「在此之前让我先收个利息，谁让你这两天让我提心弔胆，为你魂牵梦萦，生怕外边哪个小妖精把你的魂儿给勾跑了。」 纪杨清拉过栖迟的肩膀，微微闭眼靠近他的嘴唇，想要一吻芳泽。 两人近到唿吸交融，彼此纠缠在一起，周围的气温都在升高。 纪杨清越来越近，能感受到栖迟鼻子中唿出的热气都打在他脸上。 「等等……」在纪杨清离栖迟的双唇只有不到1cm的距离时被叫停。 他不满意的皱紧眉头，眼神里都是在询问叫停干嘛？我很不满意。 「你既然说要追我，那就要有点追人的态度，你见过谁家追到人之前就能随意亲亲的？」 栖迟这话，让纪杨清找不到一点反驳的地方，好像他看到电视剧里面，没追到手就轻轻的那叫流氓。 嘶——自己破嘴，怎么就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个坑呢…… 见纪杨清神色不明，不知道想什么，但却听进去停下动作，栖迟才长舒了一口气。 太快了，怎么就……就一晚上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就进展的这么快，这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喜欢纪杨清不假，但确认关系不是现在，需要一个契机。 第050章 练车时的接吻 既然说了要好好追人, 纪杨清自然会好好做功课。不过这两天被驾照考试绊住了脚步。 是的，纪杨清还没有驾照。刚成年就觉醒了异能，随后直接被送到异能岛上, 然后就是训练出任务, 这总算是有时间考个驾照出来了。 纪杨清得知自己被停职的时候就提交了考试申请，上面自然希望他能找到别的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 省的一门心思只想参与任务。所以很爽快地批了联繫场地, 话里话外也是希望栖迟能够教纪杨清练习。 纪杨清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感情升温的机会, 对着栖迟软磨硬泡, 让他教自己学习开车。 栖迟向来是个不会拒绝的人，何况面对的还是纪杨清。 这会儿两人就坐在训练场地，栖迟在检查学员车能否使用。 联盟的训练场地可以说是个摆设, 当时修建的时候规划的并不合理, 原本按照考核的顺序是1234，结果建设的时候变成了1324，导致训练的场地和考试的场地规划不一, 开始还有一些人会训练, 但这不合理的规划，导致场地久而久之就荒废了。 人们大多数都在外边找培训机构，联盟内部的训练场地很久没有人用过了，里面停的学员车都是有些年的老款。 栖迟说过要让纪杨清去外边专业的培训机构上，里面还有专业的老师。不过纪杨清不愿意, 一是外边的人太多，人多眼杂他不喜欢。二是如果去外边就有专业的老师，自己就没有理由和栖迟独处。 栖迟大概知道他的小算盘, 看破不说破罢了，甚至隐隐有点他自己未曾发觉的期待。 栖迟用车钥匙遥控解锁, 探身看了一眼驾驶座仪錶盘的数据，又检查了其他功能：「车有油，还能开。」 「好。」纪杨清看着栖迟错开身子就钻了进车子里。 栖迟扭头拉开了副驾驶的位置坐了进来。这种场景让纪杨清想到了当时在异能岛上，栖迟手把手教他训练的场景。 在射击室里，栖迟也是这么近，在旁边一点点指导他。 「集中注意力，开车可不能分神。」栖迟看纪杨清半天没动出声提醒道。 第103页 「啊，哦。」纪杨清匆匆忙忙地准备点火启动。 「安全带……」栖迟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 一上午各种小毛病不断，纪杨清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不是故意找茬，故意吸引栖迟的注意力。用这种方式吸引喜欢人的注意力，这是小学生才会干的事情。 大概是恋爱真的会使人降智，栖迟坐在旁边纪杨清就忍不住跑神，不是忘记打转向，就是忘记减速鸣笛等等。没一会儿就会用余光看着栖迟的侧脸心猿意马：栖迟怎么侧脸这么好看，栖迟的手上的青筋……想咬一口，栖迟眼睫毛的长度是真实存在的吗…… 终于在纪杨清灼热的目光下，栖迟忍不住了，脸颊略微发红：「杨清，你再这样看我，我就不教你了。」 这么灼热的视线，只要不是瞎子，或者是迟钝到一定的地步，怎么可能不被发现。那种眼里全都是你，视线全都围着你打转，这种感觉不错是不错，但也要分清时候，现在明显不是正确的时间。 如果栖迟现在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纪杨清的状态，除了恋爱脑，他想不出别的了。他确实没想到，纪杨清居然对自己是这种状态，有点新鲜，有点意外。 「不行！」纪杨清一听立刻急了，语气急切大声阻止。自己来这里练不就是为了和栖迟独处，不教自己那怎么行，是老婆嫌自己太烦，要跑路了吗？ 纪杨清无辜的脸上，一脸委屈小狗，被主人抛弃的模样让栖迟有点心软，他嘆了口气，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无奈：「让我教的话就好好学，要是再像刚刚那样，我说了好多遍的地方还犯同样的错，你就另请高明，我真的不教了。」 「yes，sir。不会让你失望。」纪杨清看着态度松动的栖迟，调笑着敬了个礼。 「那就集中注意力。」男孩儿鲜活的生命力被栖迟看在眼里，他觉得眼前的人生动极了，有一种朝气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其实开车本来也就不难，男孩儿学习能力又很强，只是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开始才会显得有点手足无措，现在集中注意，不一会儿就上手了。 不过在现实开车和当时在vr虚拟小岛上开感觉完全不一样。vr虚拟小岛上没有那么多规矩和约束，什么路口减速，转向灯，鸣笛等等都不需要，车子启动就能到处乱跑，只要能开到目的地就好。 而现实里面到处都是规矩，每一条都要谨记遵守，不能出现差池。如果和vr虚拟小岛一样肆无忌惮的开车，那么现实绝对就乱成一锅粥，所以两者的区别很大，纪杨清刚开始没适应过来。 尤其是倒车入库这一项，在vr虚拟小岛里面随便停都没有人管，在现实里面随便停车，那就会受到罚款，也会影响交通。而且停车还要停对位置，不能出现一个人占两个车位的情况。 看着纪杨清把车子停的工工整整，在小小的停车位上严丝合缝，左右两边都留出了相等的宽度，栖迟满意地点点头，夸奖道：「不错，可以考试了。」 「我是不是天才！」纪杨清得了便宜就想买乖，诱哄着栖迟多夸奖两句。 栖迟笑着说：「是的，小天才。」 纪杨清如果有尾巴的话，这时候早就翘到天上了。现在更像是正在求偶开屏的公孔雀。 他想到了什么，眉眼含笑的对着栖迟说：「我能学的这么好，那都是队长的功劳，我现在一穷二白，要不以身相许吧。」他装模作样地掏了掏空空如也的口袋，装作一脸不情愿地凑到栖迟面前，想要一吻芳泽。 纪杨清确实没钱了，那天身上仅有的三千块钱全部给了那个司机，剩下的任务奖金什么的都在银行里被冻结了，暂时是拿不出来。 「如果我没有钱，你还会爱我吗？」纪杨清深情地看着栖迟，碰住他的脸就想亲。 栖迟被这个深情地眼神打动，看着纪杨清一点点靠近，心里又出现了想要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 不过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他冷静的推开纪杨清：「别满口胡话，你从哪里学的，怎么现在嘴里天天都是些不正经的。」 纪杨清也没觉得自己真的能亲到栖迟，他知道男人最擅长的就是克制，所以需要给男人一点时间思考，不过这不妨碍他刷存在感就是了。 「这些话哪里不正经了？」纪杨清满脸疑惑，这都是他买的书上面教的，没错啊。书上不是说，这些话会让对象面红耳赤，栖迟怎么一脸平静。 纪杨清坐在驾驶座上，假装自己在玩手机，实则打开他在便签里做的笔记查阅。 【恋爱守则第五十一条：适当抛出一些能够增进感情的问题。例：如果我没有钱了，一穷二白，你还会爱我吗？ 通常情况下，这段对话发生在两人气氛正好的时候，这时你主动抛出，对方会一脸害羞的接下，气氛升温，接下来一切就会顺理成章。】 纪杨清挠头，想去给商家个差评，不过想想算了，这个手册又不是标准答案每个人都不一样，等他在测试一下别的方面再考虑要不要给差评。 栖迟把车开到科目三专用道路上，这里离联盟训练场不算远，当时建设规划的时候，这条路也在训练场的建设范围内。只是联盟内部的训练场荒废了，这条路跟着也就荒废了。 「敢上路实战演练吗？」栖迟把车停到路边问。 第104页 「小瞧我，是吧。」纪杨清想到什么，差点笑出声，「这样，我要是一圈下来没有任何失误，你就奖励我一个吻，就当我努力学习的回报。」 栖迟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吧，前几天明明亲亲那么多，现在突然就被打入冷宫，哎，我也太惨了。」纪杨清演的好一出可怜，明明知道他是装的，但栖迟看着男孩儿耷拉脑袋，露出头顶柔软的发旋，神色黯淡无光，还是心软了。 「那就只能亲脸。」栖迟的妥协换来的是纪杨清得寸进尺。 纪杨清打起12分的注意力，一点都没有失误地把车停在起点，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栖迟，眼神里都是在说：快，亲我。 栖迟也没有扭捏，男孩儿能做到一点错误都不出，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语气平静地说：「闭眼。」 纪杨清内心雀跃，眼睛虽然闭上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来。他闭上眼睛陷入了黑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亲上的那种未知的等待让他兴奋。 视觉消失，其他的感官会被无限放大，包括脸颊上喷洒而来的温热的唿吸。 栖迟看着男孩儿的红唇就在眼前微张，嘴角上扬，五官被不断的放大，鬼使神差地，他低头捕捉到红唇。 脸上意料之中的触感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嘴唇上一阵温热的触感，接着就是男人扑面而来的气息。 栖迟浅浅一吻就准备撤离，纪杨清自然不同意，反手就扣住他的后脑勺，用舌头一点一点舔开了男人的唇瓣。 栖迟认命般地嘴唇微启，驾驶座上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动作，两人的唇齿交缠，唿吸相融在一起，水渍声在狭小的车子里啧啧作响，良久才停了下来。 第051章 生日时的吻 自从纪杨清开始练车之后, 每次都是让栖迟作陪，没有任务叨扰的两个人感情在不断升温。 栖迟一遍遍警告自己注意分寸，但又抵挡不住内心的想法, 在纪杨清一次次威逼利诱下慢慢沦陷, 慢慢地开始自暴自弃。 纪杨清今天考完驾照，兴沖沖地跑出考场, 坐在车里的栖迟, 看着男孩儿出来, 等待中焦躁不安的心放了下来, 就像高考考场外焦急等待的家长一样，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走吧，去哪里庆祝？」栖迟也没有问考的怎么样, 因为他信任纪杨清, 知道这点难度的考试他不会失手。 「回家吧，我亲自下厨，犒劳犒劳这段时间操劳不断的我亲爱的队长。」纪杨清对出不出去吃没什么太大的要求, 只是栖迟今天过生日, 他现在奖金还在被冻结，几乎身无分文，总不能让寿星买单吧。 他把自己最爱的一把限量版吉他挂在二手网站上卖掉，这才换了点儿钱出来给栖迟过生日。这几天他都半夜趁着栖迟睡觉悄默默琢磨厨艺，实战了好几次, 都是防止今天饭菜做的太难吃，要不然太破坏气氛了。 他前几天还悄咪咪做了一个蛋糕，为了这个生日惊喜还寄存在店里, 特地选在这个时间段送达，这会儿估计已经到了。 看着栖迟在旁边开车, 丝毫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的样子，纪杨清就忍不住窃喜。 栖迟只当是他刚刚考完试心情很好，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所以等到栖迟拿着钥匙站在家门口的时候，他的大脑宕机了。 「这是……」栖迟都没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哑了。 「你今天生日啊，你不知道吗？」纪杨清瞪大了眼睛，眼神不解，语气里都是吃惊。 栖迟看见蛋糕的时候就想起来了，只是自己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过生日了，父母在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经常忙碌在实验室，都不一定每个都能过，十几年了吧。十几呢，已经记不清楚了。 「快快快，看看我给你做的蛋糕！」纪杨清兴沖沖的语气打破了沉默，刚刚在栖迟发愣的时候纪杨清已经换好了拖鞋，朝沙发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栖迟过来做。 栖迟走了过去，短短的几步，内心却很复杂。直到纪杨清把蛋糕从很大的手提袋里拿出来才回过神。 「你来拆吧！」纪杨清让他自己拆礼物。 突然纪杨清就被栖迟抱住，栖迟的吻随后就跟了过来。 长长的一吻，不是上次那种脸红心跳的吻，只是一个很纯粹很简单的嘴碰嘴的吻，安静的房子里，只有烧水壶在咕嘟咕嘟的冒泡，栖迟不断摩挲着纪杨清的嘴唇，先是额头，再是鼻子，最后是嘴唇，充满了虔诚。 「谢谢。」一吻过后，栖迟嗓音沙哑，声音染上了些许呜咽，「十几年都没人给我过生日了。」男人的下巴搁在纪杨清的肩头，两人在阳光下交颈相依。 男人还记得梦里纪杨清那句「我的肩膀借给你。」这句话。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了纪杨清的肩头。 纪杨清原本为栖迟的主动高兴，心里暗暗的给恋爱攻略手册点了个贊，毕竟栖迟这段时间虽然态度慢慢有所松动，但一直是隐忍克制的状态，每次都是自己欺负他欺负过头才能换来一个亲亲。 他知道男人的顾虑，无非是联盟婚姻法，还有两人的身份什么的，所以他也不着急，都是点到即止，让男人一点点接受，就是每次下面的反应让人很尴尬。 而这次男人的主动献吻，除了开始的激动，听了这些话之后，纪杨清心里不免又想到了那次的梦魇，再然后心里是对栖迟无限的心疼。 第105页 手脚慌张的纪杨清只能拍着栖迟的肩头，有些生疏的安慰道：「以后生日我都陪你过！」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充满了巨大的能量，男人缓了几分钟就把头从纪杨清的肩膀上移开了。 如果不是男人依旧泛红的眼眶，谁也看不出来男人刚刚哭过，成年男人的世界总是充满了各种心酸，不能有一丝松懈，不能让别人看出你坚持不下去了，要垮掉了，时时刻刻都要戴上面前去面对那些同样带着面具的人，只有小太阳源源不断的散发着光芒，丝毫不觉得疲惫。 「快拆开看看吧！」纪杨清看男人缓了过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好。」栖迟揉了揉纪杨清的脑袋上已经要干的头髮，转身去拆茶几上的蛋糕。 随着包裹在蛋糕和外边的丝带一层一层解开，栖迟拿开了蛋糕的顶盖。 「你是做了个咱俩吗？」栖迟看着蛋糕上两个丑萌丑萌的q版小人抱在一起拥吻，不由得笑出声。 「嗯。」纪杨清撅了噘嘴，并不是很想承认，毕竟现在细细看来确实太难看了。 他开始以为自己能够做出大佬级别的翻糖蛋糕，栩栩如生，跟雕刻的艺术品一样。 可事实是，他自己的小人鼻子有点歪，嘴巴还有点煳，栖迟的小人眼睛大小不一，头髮也黏煳煳成了一团黑，脸左右也有点不对称。 纪杨清心理骂自己手真笨，做出来的样子根本不及栖迟十分之一的美貌，可以剁手了。 「那我开始吃了。」栖迟拿过塑料刀具。 「等等！插蜡烛许愿！」纪杨清急忙拦下了要动手的男人，把蜡烛从袋子里拿出来，一根，两根……足足插了二十五根。 「闭眼，许愿！」纪杨清他急不可耐的要求到，怕蜡烛一会就燃烬了。 虽然这个蛋糕丑是丑了点儿，但是他谨记恋爱手册上教的步骤，该有的仪式不能少。 这种这么少女的做法栖迟有点拒绝，但终究这是纪杨清的一份心意，还是他亲手做的，只得无条件同意了。 那就许，第一让杨清一辈子开心快乐，无忧无虑。第二，让他一辈子喜欢我，永远不离开。第三，查清楚爸妈去世的真像吧。 心里默念完，栖迟睁开了眼睛，一口气吹灭了蜡烛。纪杨清已经急不可耐的拿下灭掉的蜡烛，准备让栖迟吃蛋糕了。 「你就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栖迟看了一眼纪杨清，发现他没有一点想要知道的想法。 「不要不要。」纪杨清边收拾边说：「你难道不知道愿望说出来都不灵了，我想让你愿望成真，所以我知不知道了就无所谓了。」他可记得恋爱守则里面这条加粗的备註。 不过这话给栖迟听的又是一阵感动。 「吃吧！」纪杨清已经收拾好了，把有自己的一半切给栖迟，自己吃栖迟的一半。 吃着吃着纪杨清就开始想索吻了，刚刚那个浅尝辄止的吻他根本没回味够。 所以他一边吃蛋糕一边盯着栖迟看，吃到嘴巴，就盯着纪杨清嘴巴看，不管吃到哪里都盯着栖迟哪里看，仿佛嘴里的不是蛋糕，而是栖迟正在被吃拆入腹。 栖迟面不改色，只是耳朵有些红。 「少吃点，我还要做长寿面给你吃呢。」纪杨清看栖迟吃完了上面还想吃下面的面包，赶紧阻止他。 栖迟没想到今天纪杨清准备这么多，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准备这么充分吗？」 「那是当然。」看着栖迟吃惊的样子，纪杨清得意极了，连动物园开屏的孔雀都没这么得意。 他转身拿起刚刚买的食材进了厨房，准备大展身手一下。纪杨清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厨房，把食材依次拿出来，带上围裙就准备做饭，势必要一雪前耻。 「尝尝！」纪杨清端着面出来了，纪杨清脚步飞快，快速的放下手里的面。 栖迟低头尝了尝，看着纪杨清期待的眼神，内心又开始五味杂陈了。 原本只是小口小口吃，吃到最后就变成了大口大口的捞面，或许这比不上米其林大厨的手艺，但是面里面包含的慢慢的爱意，却是任何大厨比不上的。 感谢你的出现让我期待永远，从来没能想过会出现一个人，能在我的葬礼上讲述我的一生。原本的我应该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一辈子，找到杀害我父母的兇手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希望，而现在我的生活里又多了活下去的那点光。 也感谢我自己，找到了在角落的你，这就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吧。 纪杨清察觉了男人情绪的波动，默默地坐在他旁边，手臂也慢慢抱住了他的腰，这只是无声的陪伴。 「这可能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栖迟放下手里的面说。 两人就这么对视，暧昧的气氛开始翻涌。 纪杨清凑了过去，在栖迟耳边小声说：「闭眼。」 他的舌头长驱直入，温热滑润的舌头慢慢的舔舐着栖迟的上颚。这么一个月纪杨清和栖迟亲了好几次，但一点点舔上颚还是第一次，痒痒的苏苏的麻麻的。 但不过一会儿纪杨清就转变为与栖迟的舌头纠缠，纪杨清一只手抱住栖迟的脖子，一只手抓住他的头髮，在安静的空气里面，两人接吻吮吸的「啧啧」声清晰无比。 栖迟有些喘不过气了，可是刚要离开，对方去紧紧只顾着他的后脑勺，又纠缠上来不让他离开。 第106页 良久，纪杨清停下了这缠绵的吻，两人的唿吸急促，但两个人没有分开太远的距离，双方吐出来的热气都打在对方的脸上，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对视。 这一晚上两人感情迅速升温，纪杨清终于获得了栖迟的首肯，第一次睡在他房间里。 第052章 未知空间（一） 自从栖迟生日那天后, 两人之间的关系突飞勐进，就这么睡了几天，从刚开始两人同时睡得不自在, 到栖迟慢慢的接受了纪杨清的存在。 纪杨清更是从第一天双腿绷的笔直, 睡得十分拘谨，到现在不抱着栖迟睡就不行。 直到一天早上, 纪杨清锻鍊结束洗完澡出来,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享受来之不易的片刻的宁静, 俩人的手机突然同时响起。 纪杨清低头亲了一下栖迟的嘴唇，起身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查看。 栖迟看着旁边人的肌肉线条，流畅有力富有美感, 身上还有没擦干的水, 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这么不安分？」还没摸上两把，纪杨清就抓住了栖迟的手。 「摸摸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被抓包的栖迟毫无悔意。 纪杨清腹肌上还有刚刚锻鍊后流的汗水，随着他的唿吸上下起伏, 汗水顺着下颌流到脖子一部分停留在锁骨的窝里, 而另一部分则缓缓滑入胸肌中的沟壑，再顺沟壑一路向下，腹直肌，腹横肌，小腹, 最后没入短裤。 他的锁骨呈「一」字状，腹肌纹理分明，肌肉紧实, 宽肩窄腰，肚脐下七八根青筋显露, 一唿一吸之间更加明显，抓住栖迟胳膊的两只手臂青筋同样明显，直勾勾的眼神盯着纪杨清，看起来既禁慾又涩//情。 栖迟嘴上说着就要摸，实则也不敢太过放肆，这两天俩人擦枪走火了不少次，他也怕再摸下去要出现问题，过了两把手瘾就收回手了。 只是眼神盯着纪杨清直勾勾的看，男孩儿的身形愈发强壮，已经完全褪去了青涩，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而且这段时间，男孩儿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不少荤话，总是有事没事就要调笑两句。想到男孩儿平时说的荤话，栖迟不由的脸有些红。 纪杨清看着手机里面的内容脸色有些不好，他的变化被栖迟敏锐的察觉到了，低声问了句：「怎么了。」 纪杨清放下手机嘆口气：「没什么，只是这短暂愉快的时光要结束了。」他看着栖迟语气淡淡的说：「上面让我们完成一个s级任务考核才能归队。」 这是联盟上层商量出来的结果，两个人的血统纯度都不低，上面也不想浪费两个人的血统纯度。最后商量出来的折中方法就是，两人完成一个s级的任务归队，算是对这次两人的小惩大戒，归队之后依然禁止纪杨清参与有关cog的任务。 联盟里面出了一些直属派发的任务，还有很多挂着不同等级的高额悬赏任务，这些任务一般有几个特点，费时费力，钱比较多。很多人休假的时候想赚些外快，通常都会接一些这种任务。 这些任务，难度依次从高到低被划分为s，a，b，c四个等级，等级越高，悬赏金额越多，难度自然也越大。 而上面这次给他们派发的s级任务，有关一个密室，这个任务常年悬挂在任务榜单的前列，曾经不少人眼红这高昂的悬赏金想赚了这个外快，但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慢慢的人们开始避而远之，甚至到了听闻这个任务都会变了脸色不敢再提。 这个密室是最近凭空出现在闹市区的正中间，开始人们还以为是新开的密室逃脱，不少人跃跃欲试，谁知道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大量的人无故失踪。 起初上面并没有重视，只是不少特警也折损在里面，才派出异能部队去探查，谁知异能部队也陆陆续续的折损了许多。 在网络的发酵下，有关这间密室的猜测越来越多，不安的情绪在人们直接蔓延，但为了保护返祖血统的秘密，联盟花了大价钱将他用特殊的方法保护起来，禁止人们的进入，也一直没有放弃对这些密室的暗中调查，上周又有一队精英折损在里面。 现在上面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两人，这到底是信任两人的能力，还是不想让两人归队？ 「要去吗？」栖迟看着纪杨清问。 纪杨清也陷入了沉默，他自然知道这个任务有多难，可是如果不完成这个任务，他就无法接触联盟任务，只能被动的等待消息。 他觉得自己等不了了，最近身体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比上次在海里还要强烈，他的基因泄露始终是个隐患。况且栖迟父母的死因……他答应过栖迟要和他一起復仇。 「去。」一股没有来由的感觉吸引着纪杨清，潜意识告诉他一定要去，这种感觉和上次海里的类似，又有点不同。 「好，那我们就接下这个任务。」 两人没有太多废话就确定了要接下这个任务，栖迟拿起手机就跟上面打电话，接下这个任务并确认任务细节。 没过多久上面就过来回电话，告诉两人现在可以去联盟总部登记领取任务和武器。 去联盟领任务的时候，两人碰见了其他队友，他们都听说了栖迟和纪杨清接下了这个悬挂了很久的s级任务，都觉得有些不妥。 沙望语气满是不贊同：「队长，你们真的考虑好要接下这个任务？这个任务你俩可别告诉我们不知道有多难。」 第107页 纪杨清无所谓地耸耸肩：「那能怎么办呢？不接这个任务，猴年马月才能归队？」 「没必要急着归队吧，休假的日子多美。」赵建堂被考试折磨的苦不堪言，现在只想摆烂躺平。 谢泽意毫不客气回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天天摆烂不怕身上长霉斑？」 「你乐意当卷王你去，别带我就行。」赵建堂哼了一声，他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争破头要当卷王。 葛城和怀富知道队长下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的性格，没有劝说太多。 葛城得知栖迟和纪杨清参加任务，已经打听好了这个任务的情况：「不过我听说这个s任务好像有别的队伍也参加了。」 怀富：「赏金在这里摆着呢，肯定有为了钱不怕死的。」 葛城摇摇头：「也不是，据说上一个折损在里面的队伍曾经临死前传出来一些消息，里面还有更加不得了的信息。」这是他这段时间无意间听说的。 「对对对，他们临死前发过一串带着电流的语音，但是里面信号干扰太强烈了，只能隐隐约约听出来是什么……teng？」沙望也听过这个事情，赶紧点头补充。 谢泽意不跟赵建堂闹了，转头参与其几个人的讨论：「上面这次也是压力巨大，外边的新闻都已经吵开锅了，那些普通人的遇难者家属，还有遇难的队员家属三天两头地在联盟外边闹，要求给个合理的说法。可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想要一个合理的说法，那只能找人揭开谜底了。」 赵建堂婆婆妈妈地交代道：「队长，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量力而行，不要逞强，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退，保命要紧啊。」 栖迟点点头，看了赵建堂一眼说：「知道。」 纪杨清也看了一眼赵建堂，冷笑了一声说：「用得着你交代，队长我会保护好的。」 这一眼和冷笑声把赵建堂吓个半死，让他又想到了那天饭店里的场景，那天晚上回到家，他躺在床上左翻右翻都睡不着觉，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纪杨清和队长搞在一起了，怎么那么突然且毫无徵兆。 还有纪杨清喝完酒撒酒疯的样子，他大概是除了队长之外第二看过的人，他实在没有想到，喝完酒的纪杨清是那种状态，怎么形容呢？患得患失和一点点怨妇？他有点害怕被纪杨清灭口。 但他被栖迟警告过，根本不敢发出去跟大家讨论，只能一个人默默消化这惊天大瓜，他在心里都快憋死了，那几天晚上都是成宿成宿睡不着觉，复习也复习不进去，还是谢泽意发现他状态不对，监督着他逼着他复习才擦边过了考试。 这几天好不容易把这件事情压在心里淡忘了，结果今天看见两人又突然想起来了。 他现在是发现了，两人之间的氛围有点黏黏煳煳，纪杨清一副护犊子的样子，貌似两人这是成了？！ 赵建堂脑袋乱成一锅粥，一会儿想想这个，一会儿想想那个，他真的好想问问两人到底成了吗，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亲嘴，舌吻还是已经do了吗。 那谁上谁下？那天知道两人不一样的关系之后，他彻夜无眠查了好多资料。倒也不是歧视什么的，只是该死的好奇心在作祟，网上眼花缭乱的资料和科普，让他进入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两个男人也是可以…… 不过网上都是说身高定攻受，赵建堂盯着两人的脑袋尖儿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到底谁高一点，谁矮一点。 「看什么呢？」谢泽意看赵建堂盯着纪杨清和栖迟头顶看了半天了，一脸狐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但什么都没有发现。 「啊，你吓死人了，没看什么，为他们两个人担心呢。」赵建堂被吓了一跳，拍拍胸口随意胡扯解释了几句。 谢泽意觉得赵建堂不像是在担心，但确实也没什么别的合理解释，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纪杨清和栖迟跟队友们道别，一起来到了军务处领任务。 两人站定在电脑显示屏前，看着屏幕上位于首位的标註着未完成三个字的s级任务——未知空间。 「确认了吗。」栖迟虽说是询问，但已经抬起手选定了任务，准备确认身份信息。 「那是自然。」纪杨清勾起嘴角，把手掌放在了指纹採集处。 第053章 未知空间（二） 傍晚, 两人驱车来到了那个任务中那个密室外围。 从外边看，这里和普通的房子没什么区别，白色的墙体三层高的商业建筑, 採用大理石, 混凝土等材料制造，屋顶扁平, 四四方方。它和周围的建筑物融合的很好, 乍一看就是一个开在闹市区的普通的密室逃脱而已, 也不怪刚开始有那么多人都跃跃欲试, 实在是肉眼看不出来有多么危险。 这里已经被联盟人员包围起来了，加上那些死不见尸的人，所有人对这里避之不及, 在闹市区的两条街内里静悄悄的, 与周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格外怪异。 两人跟门口的首位核对过身份信息，就一起来到了大门口。门口没有太多灰尘, 应该是刚刚有人来过, 大概是葛城说过的有别的小队接下了这个任务。 纪杨清率先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大的led显示屏，强烈的灯光在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中有些刺眼，让纪杨清看见的一瞬间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才缓过来。 第108页 右上角的显示屏缺了一角, 左边的屏幕多了很多无法显示画面的黑线。屏幕的解析度不是很高，能清楚的看到带着点彩色的像素格，led显示屏的四个折角处都积满了灰尘, 上面那两个还有蜘蛛网，整个房间都刷上了黑色的油漆。 屏幕正中间写着 【密室逃脱 欢迎你们来到未知空间！ 在这里你们能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沉浸式体验, 前路中充满了未知的刺激和挑战，在这里你们所做的每个决定都关乎生死，无论你是新手还是老手，我都将带你进入为之而精彩的世界。 那么欢迎来到游戏盛宴，让我们一起共度这美妙的旅途！共赢1000万奖金！】 纪杨清和栖迟对视了一眼，1000万可不是个小数。 「这感觉和我们上次玩过的密室逃脱差不多，不过这里看样子没有什么人啊。」纪杨清环顾一周，摸了摸下巴。 除了正对大门的led显示屏，再然后就是背后一扇大大的门。 led显示屏的灯光照射在漆黑一片的大门上，大门通过漫反射将灯光反射出去，将它自己笼罩在一片光晕中，大门的每一寸地方都透露出一种古老的魔法气息，通向的传说中未知的空间。 「走吧。」栖迟盯着led屏看了会儿，暂时也看不出什么猫腻，沖纪杨清招了招手，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好。」纪杨清多看了一眼led显示屏，就是这么多看了一眼，纪杨清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因为整个显示屏是黑底配白字，所以显示屏上粘上了什么东西都不明显，只是刚刚一瞬间显示屏因为接触不良出现了黑白的雪花状，这才让他发现了猫腻。 纪杨清蹲下身子，摸了摸led显示屏。通过指腹的触感能明显的感觉到这里标记了一个数字1。 没等纪杨清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栖迟催促的声音房间里面响起。 「哦，来了！」纪杨清站起身子，小跑跟了上去。 「刚刚那一块显示屏的右下角，标了一个数字1。」纪杨清追了上去，把刚刚自己发现的结果跟栖迟交代了一声。 「可能是标记第一个房间的意思？」也不怪栖迟会这么想，在密室啊森林等等容易迷路的地方，人们大多数都会做一个标记，来判断自己是否在原地打转。 「但是进门第一个房间就做这种标记，不是有些奇怪，而且标记没有做在显眼的位置，反而在黑漆漆的显示屏上用黑色做标记，如果不是刚刚显示屏突然出现了雪花，我根本就看不见，更何况到后面人会越来越慌乱。」纪杨清摇摇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这个房间好像也没有被标记成2号。」 这个房间的布局跟进来有led显示屏的房间明显不一样，第一个房间通体漆黑，纪杨清用肉眼目测，长宽高都一样，是四四方方的正方体。 而现在这个房间最大的不同就是，墙体全部被染成了白色。 「现在线索太少了，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结论，接着往下走吧。」栖迟蹙了蹙眉头，也觉得刚刚的推断太过简单，但现在没有人活着走出过这个密室，线索少的可怜，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纪杨清和栖迟两个人在房间里查看，整个房间好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客厅，一套干净简约的沙发靠在墙角，搭配同色系的抱枕，沙发后面是长长的茶几还摆放着精緻的茶具和书籍。 墙壁上悬挂着精美的画作，画作下面是檀木制成的茶几，上面摆满了工艺品和绿植。还配备了一个半开放式的厨房。 纪杨清走进半开放的厨房，里面的烤箱正在运转，没两分钟就烤好了一盘精緻的点心。 闻到点心的香味，纪杨清忍不住摸了摸感觉有些飢饿的肚子，想着不要白不要，从背包里拿出打包袋一股脑的全部装了进去。 栖迟看见纪杨清的动作有些不贊同：「别轻易吃这里的东西，谁知道里面有什么。」 「我知道，先吃我们自己带的，只是咱们带的东西也有限，谁知道咱们要被困在这破地方多久。」纪杨清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打包。 两人是做了一些准备，带的有压缩饼干和水之类必要的物资，但两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纪杨清装完了东西，想要离开烤箱，谁知道烤箱又开始工作，里面凭空出现了新的点心，和刚刚他手里拿的一模一样。 男孩儿更觉得新奇古怪，想搞明白这些蛋糕怎么凭空出现的，干脆把烤箱从嵌入的墙体里面暴力拆卸下来，接着盯着烤箱看，看看他这次还能不能凭空变出点心。 这一看不要紧，纪杨清突然发现烤箱背部好像不太笔直，因为刚刚烤箱是嵌入墙体，所以没有发现，而现在将它拆了出来，这才显得比较明显。 栖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转头一看纪杨清把整个墙挖了个大洞出来，但是这个墙非常的厚，这个大洞根本挖不穿房间。 「栖迟，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房间没有那么横平竖直？」纪杨清发现烤箱的背部有些弯曲之后，就一直用肉眼盯着烤箱所在的那一面墙查看。 闻言，栖迟也把脸靠在墙上观察，确实如男孩所说的那样，整个墙带着轻微的弧度，只是因为弧度过于轻微，在整面墙的衬托下并没有那么明显。 如果不是纪杨清出于好奇想看看烤箱怎么凭空变出点心，通过烤箱的背部这个比较小一点的范围，那么这个房间有弧度的结论还真的不好发现。 第109页 纪杨清放下了手中的烤箱，又观察了房间内的其他三面，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也只有放着烤箱的那一面墙带一些弧度。 「其他三面都正常，再接着往下看看吧，一个房间有弧度也说明不了什么。」纪杨清不确定这是不是房子装修时设计师计算失误了，还是怎么样，不敢轻易下结论。 栖迟想了想问：「第一个房间我们还没有仔细观察，会不会也带着点弧度？」 「有可能，我们退回去看看。」 纪杨清看刚刚自己拆出来的烤箱里面的点心又好了，继续打包走，刚把里面的点心拿完，烤箱又自动续上了。 男孩儿心里默想，这东西还挺好，用不完，耗不尽，如果把烤箱搬回家，那岂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吃点心了，不用花钱，也不用自己做。 如果能有一个凭空变钱的就最好了，岂不是有了一台印钞机。以前纪杨清没买过东西，所以对钱没感觉也没概念。现在他发现了没钱啥也干不了，上次给栖迟过个生日都要砸锅卖铁，他亲爱的队长还比他有钱，他拿什么来养活队长。 队长是他现在认定的老婆，哪有老婆养老公的道理。 栖迟想退回第一个房间，看看第一个房间是不是也带有弧度，结果敞开的大门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艹！」纪杨清也目睹了这一幕，被惊的爆了一句粗口，「这怎么回事？这么邪门儿？门还能凭空消失？我们这是回不去，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也不能说是凭空消失，门框还在，房间里的门也还在，只是返回第一个房间的路没有了，变成了一堵白色的墙。 栖迟敲了敲白色的墙，里面传出了闷闷的声音，他的出结论：「是实心的，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不要说脏话，我们也不会死在这里的。」 「噗。」纪杨清被栖迟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你看看我们现在什么情况，我们都回不去了，你还有心情管我说不说脏话。」 「要不这样，我说一句脏话，你就亲我一口惩罚我。」纪杨清说着不正经的玩笑，调戏着他亲爱的队长，「反正现在也回不去了，与其在这里精神内耗，不如找点开心的事情做。」 这段时间，纪杨清撩人的技术可谓突飞勐进，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不少不正经的东西，包括这句话都是从外边学来的。 他可记得很清楚，那些男主不想听见女主说的话，都是用亲吻把她的嘴堵住，那栖迟不想听他说话，也可以用吻把他的嘴堵住。 纪杨清内心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栖迟脸上了。尽管两个人的感情已经突飞勐进，可是栖迟还是听不惯这样的荤话，骂了句：「得寸进尺。」转头去推另一扇门。 房间里回去的那扇门被墙堵住，回不去了，但正对着回去的那扇门还有另一扇门，眼下这样的情况也只能继续向下摸索。 第054章 未知空间（三） 两人推开另一扇门, 这扇门里面的场景很温馨，是一间儿童房，墙面和上个房间一样依旧就是白色的, 不过上面贴满了小孩子绘制的画作。房间里面有一张婴儿床, 婴儿床旁边摆了一大筐玩具，里面有小熊玩偶, 洋娃娃, 兔子布偶。 小型的书架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儿童读物, 地上也铺满了减少噪音的隔音棉, 让孩子们减少噪音的同时也增加了防摔的功能。 衣柜里摆放了各种各样的公主蓬蓬裙，不能看出房间的主人是一个备受呵护的小公主。 纪杨清看了一眼就说：「这是个儿童房。」 「嗯。」 两人很默契地分头寻找线索，这个房间有两面都是带着一点弯曲的。 纪杨清垂下眼睛思考：「如果我们把第一个房间的弯曲面叫做左, 那这个房间的弯曲面是左和右。」但目前为止他并没有看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栖迟无奈地摇摇头, 暂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线索还是太少了，根本没有思考的方向。」 纪杨清看了看进来的那扇门，不出意料又变成了一堵墙, 不过这堵墙换了个颜色, 不再是白色，而是绿色。 对于没有回头路这个结果纪杨清接受良好，只是这墙壁绿油油的，看着挺渗人。 「接着往下走吧。」栖迟率先推开另一扇门，不在这里浪费过多的时间。 「好。」 接下来几个房间的布局都是白色的墙面, 有主卧室，有书房，有商场的某几个零食区, 一间教室，甚至有一间房间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旋转木马, 每一个房间都是左面和右面带着微弯的弧度。 「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这是谁，可能是这个密室的主人从小到大生活过，经歷过的场景。卧室，书房，儿童，房客厅这是家里面的布局，教室，超市还有旋转木马这些是ta生活过，或者去过的地方。」 纪杨清伸手摸了摸眼前的旋转木马，旋转木马感应到有人触摸，里面响起了机器的嗡嗡声，表面悬挂的彩色灯一盏一盏亮起，灯光在房间的墙壁上照射出五颜六色，伴随着灯光响起了欢快又好听的音乐。 男孩儿没见过旋转木马有点新奇，双手一撑，翻上了旋转木马的台阶，随便挑了一匹白马直接跨坐了上去，纪杨清没有穿联盟内部的工作服，而是穿着一件随意的t恤，外边套了件冲锋衣，搭配着运动鞋，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 第110页 旋转木马感受到重量，开始运转，马儿们在空中优雅的旋转上下起伏，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旋转木马的速度也开始变快。 纪杨清从来没有玩过这些东西，眼里难得出现了孩童一样的天真，压抑不住的兴奋：「栖迟，你也坐过来一起玩！」 旋转木马慢慢停了下来，他伸出双手，眼里都是新奇，对栖迟发出邀请。 栖迟看着此情此景，记忆被拉回到十岁那一年，那是父母出事前带他去过的最后一次游乐场，那天他的父母也是这样，朝他伸出双手邀请他一起上去玩。 十岁的他已经觉得自己是大孩子了，有些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上去，但又有些别扭的渴望，渴望和父母一起玩耍。可惜最后他的父母匆匆接到电话，什么项目也没有成功游玩，把他带回家，又去了实验室加班。 谁知道这是他和父母最后一次来游乐场，而最后一次也没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栖迟每每想到就无比后悔。 这会儿看到纪杨清朝他伸出双手，十岁那年的记忆和现在混合在一起，让他有些分不清过去和现实，只是下意识想弥补自己内心缺失的那份遗憾，就伸出了双手，拉住了纪杨清的手。 「坐稳，要开始了！」男孩儿笑得开心，然后按下旋转木马的开关，旋转木马伴随着悠扬的歌声再次运行起来，栖迟因为想到父母而难过的心情也跟着欢快音乐变得愉悦，嘴角也勾起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两人就这么在密室里玩起了旋转木马，还玩了好几次。所以在沈连安，贺渝州，安瞬进来的时候看见得就是两个大男人，同时骑在一个木马上玩的不亦乐乎。 纪杨清和栖迟慌忙的从旋转木马身上下来，男孩儿语气尴尬，他丢脸没什么，就是怕栖迟脸皮薄。所以支吾了好久才说出囫囵的句子：「你……我……不是说还有别的队伍接了这个任务，难道就是你们？！」 碰见老熟人最尴尬的情况是什么？反正对纪杨清来说，莫过于和老婆贴贴玩旋转木马被老熟人撞见，还是有点死对头属性的老熟人。 贺渝州率先从震惊的回过神，对着两人上下扫视，语气还是有些不平静：「你们两个？！在干嘛？！」 纪杨清用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咳咳……没见过别人玩旋转木马？」 沈连安也回神：「见过是见过，但是没见过两个大男人玩旋转木马，还是那么多旋转木马非要两个人挤着玩一个。」 「你有意见？」纪杨清露出了一个带点威胁的微笑，栖迟好不容易开心点，他们要是敢把栖迟惹毛了，有他们好果子吃。 「那哪能呢，你说是吧。」贺渝州知道纪杨清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慌忙地用胳膊肘撞了撞沈连安。 安瞬拉回话题：「咱们这算是冤家路窄？这都能碰到一起？」 栖迟从被撞破的尴尬中缓了过来，正了正神色问：「我记得你们三个不在一个队伍，怎么就凑到一起了？」 栖迟作为星核联邦的教官兼上校，毕业生分配的时候他也参与了，所以他知道几个人并不在一个队伍。 岛上的预备役经过考核之后，都被分配进了不同的队伍，有些是进入老队伍，有些是组成新队伍，他亲眼看着贺渝州被评分教官认命为独立队长。而不同队伍又服务于不同的基地，每个基地都掌管着一个区域的安全，共同服务于总部联盟，也就是星核联邦。 栖迟的伽马小队是直接服务于星核联邦总部，所以他的军衔在一众小队长里面是最高的，小队等级也是最高的，同时拥有更多的权限和人手调配的能力。 贺渝州回答道：「啊，确实，我和沈连安还有段言一队，不过我们走散了。」 纪杨清提高声音和栖迟面面相觑：「走散了？」 「嗯，他的通讯设备也损坏了，联繫不上。」沈连安点点头，「你们应该没有发现，有些房间里面不止一扇门，甚至头顶还有脚下其实还有门。」说着仿佛房间有了意识一样，天花板和脚底都显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门，天花板的门由一座梯子连接。 纪杨清看着天花板和脚下同时出现了两扇长得一模一样的门，有些诧异：「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发现的？」 沈连安解释：「不是我们，是段言发现的，当时我们一直闷着头往前走，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就随口说了一句，这门怎么一直在最右侧，总不能往前无限走吧，会不会出现门长在天花板上啊。」他说着用脚踩了踩前面地面上的门，「谁知他话音刚落，天花板上就多了一扇门。」 栖迟接着问：「那你们怎么走散的？」 贺渝州：「我们进了一扇满墙都是绿色的房间，里面有一个大猩猩追着我们跑，段言被追着进了右边的门，而我们都进了脚下的门，接着我们又走过几个房间就碰到了安瞬。」 纪杨清想到了什么，张口一问：「安瞬，你的队友呢？」按理来说，安瞬应该也有队友，但半天没有见他提及。 安瞬摇摇头说：「我自己一个人接的任务，没有队友来。」 沈连安张大嘴巴瞪大眼睛：「你一个人都敢来啊，真牛逼，我还以为你跟我们一样和队友走散了。」 沈连安和贺渝州一直没张嘴问，下意识的认为安瞬和他们一样也是在某个房间里面和队友走散了。 第111页 贺渝州嘆了口气，满脸愁容：「段言是个老倒霉蛋了，平时运气都不太好，也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又或者遇到什么坏蛋。」 「遇到我们这些熟人还好，就怕遇到其他联盟的人，你们应该不知道这里不止我们这几个人。我刚刚经过一个房间里面满是血迹还没有干涸，一看就是刚刚经歷过一场激战。」安瞬也嘆了口气，毕竟虽然不是一对，但好歹一起期末考过试，也交过手，说起来也是相识一场。 沈连安：「这个密室进门的led灯显示有1000万奖励，这一年里面陆陆续续被其他联盟的人知道，估计现在这里面就已经潜入了不少其他联盟的人。」 「你们有什么情报吗？我们可是把发现的东西都说了。」贺渝州看向纪杨清和栖迟抛出自己的橄榄枝，「不管怎么说，我们至少是一个联盟的人，先合作吧，总不能自家联盟都起内讧，先一致对外，奖金这东西好说。」 栖迟颔首道：「可以。」 纪杨清刚想开口把自己的发现都说出去，谁知道沈连安揉了揉肚子有点抓狂：「啊啊啊啊，这真的见鬼了，我有点后悔了，真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待了那么久。」 贺渝州：「没想到这一晃四个小时就过去了。」 纪杨清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当时任务的显示屏上他们并没有接下任务，按理来说不可能比自己来得早，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錶问：「等等，你们来了多久了？」 「啊？我们来了有……」贺渝州抬手看了看手上的手錶，「现在是晚上十点……有四个小时了。」 「不对。」纪杨清抬手，将他的手錶摆放在面前，上面赫然显示是晚上八点。 第055章 未知空间（四） 纪杨清的话仿佛是扔进一汪静水里的巨石, 在表面激起惊涛骇浪。 「这不可能！」贺渝州震惊了一下，立刻反驳，「我的表没有磕着碰着, 根本没有坏！」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我的表也没有磕着碰着。」纪杨清笑笑，点了点自己手上的表, 「那就说明这里的时间出了问题。」 安瞬突然拉高了声音：「是啊, 我手錶上过去了两个小时, 我明明是晚上七点到的。」 「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边不一样？！」沈连安甩了甩自己手腕上的表, 妄图让时间恢復正常。 栖迟打断了沈连安继续甩手錶的动作：「等等，我们先对一下时间，我和杨清是晚上5点来这里的。」 贺渝州被问住了, 努力回想自己是几点来的。 「你们两个应该比我们晚到, 我们当时接任务的时候，显示屏上面没有看见你们正在执行，而且克拉伦基地到这里的距离比星核联邦远一些。」栖迟补充几句。 「对对对！」贺渝州被栖迟的话点醒了, 手一拍说道, 「我想起来！我们接任务的时候，看见上面显示你们半个小时前接了，那再加上我们到这里的时间比你们长一点，大概比你们晚一个小时。」 「好，那你们大概就是6点多到这里。」栖迟从背包里扯出一张纸, 放在旋转木马的高台上，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旋转木马的台子挺高，不过栖迟个子也高, 轻而易举的就趴在那里写东西，显得这个旋转木马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桌子一样。 「我刚说了, 我是7点左右来的。」安瞬凑到栖迟旁边看他写每个人到达的时间，所以他跟着也插了一嘴。 纪杨清看着他把头凑那么近，脸都快贴一起了有些不爽，走上前把他拉开。 「诶诶诶？！」正聚精会神看栖迟写东西的安瞬勐的被拉开吓了一跳，看清来人之后抱怨道：「干嘛呢？拉我干什么？」 「虽然我们暂时确定了同盟，但我们实际还是不同的队伍，请你有一点边界感。」纪杨清虽然笑着，但一脸你靠近我们就是不怀好意的表情。 安瞬不乐意了：「话不能这么说，我们现在虽然是不同的队伍，但你怎么知道以后不会因为工作的原因调离，说不定你这次復职之后就调到我们队伍了。」 「这个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伽马小队，所以更不会去你们队。」纪杨清摆摆手，让他放弃这个想法，他绝对不会离开栖迟的。 贺渝州在旁边嘲笑安瞬：「你是不是傻呀？人家这是伽马小队！谁进入伽马小队会离开？要转队伍也是你转。」 安瞬：「……」 栖迟已经画完时间轴，他和纪杨清在最前面，标上了17：00——20：00，接着是沈连安和贺渝州18：00——22：00，然后是安瞬19：00——21：00。 沈连安凑过去，挠了挠头问：「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 「你们把进来的所见所闻都详细说一遍。」纪杨清把他们都招唿到面前，众人盘腿围成一个圈坐下，「因为就我自己的体感时间来说，确实经过了三个小时。」 「我和队长进来就看见一个led显示屏，不过我们在显示屏的右下角发现了一个数字1。那个数字一非常隐蔽，如果不是突然屏幕有些短路，我根本发现不了。」 贺渝州思考的有些头疼，从背包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我们没有看见，只在门口看了一眼显示屏上的字然后我们就走了。」 纪杨清简单的把他们走过的房间，还有房间墙壁有些弯曲的事情说了。 第112页 「我靠！房间墙壁有弯曲？！压根没发现！哦嘶！」菸灰掉在贺渝州手上烫了一下，他也管不上。 「是的，所以我推测这个密室是一个球体。」纪杨清伸手把栖迟的纸笔拿了过来，在上面画了一个圆形。 安瞬：「为什么一定是球体，也可能是别的啊。」 「我说了我是推测，我和队长走的房间太少了，如果是不规则图形，那我也没办法了，但我更倾向于是个规则图形的推测。」纪杨清敲了敲自己画的圆，继续推测道，「所以很有可能通关的方式是让我们找到最中心的房间。」 栖迟实时继续问其他三个人：「你们进来之后还见到什么了？」 沈连安拧起眉头想了想：「这里的房间被涂上不同的颜色，我们进的前几个房间都是白的，第四个房间整个房间被涂成绿色，我们和段言就是在那个房间里走散了。」 「对。」沈连安点点头，「然后我们就和安瞬相遇了。」 纪杨清：「你们没有尝试回去找吗？」 「当然找了！」沈连安不满地说，「我们是那种会丢下队友就逃跑的人吗？」 纪杨清笑笑：「谁知道说不准。」 沈连安：「你！」 沈连安刚想跳起来打纪杨清，贺渝州伸手拦住他：「现在是跟他掰扯这件事儿的时候吗？赶紧破解谜团，找到段言才是第一要务。」 「不跟你计较了。」沈连安拍拍自己的裤子重新坐下来。 「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纪杨清不甚在意的撇撇嘴，「不过，你们想找应该也找不到，这里的房间是会移动的。」 「对！」贺渝州忙不迭地点头，「我们从绿色的房间里跑出来，好不容易从大猩猩手里逃跑，想回头找段言，结果返回的房间和之前的根本不一样。」 「除了绿色的房间还有别的颜色吗？」栖迟低头根据他们说的话，把线索都整理在纸上。 「没有。」沈连安和贺渝州摇摇头。 安瞬则说：「你们这么说，我倒是进入过一个黑色的房间，不是最开始我们都进来的那一间。不过里面黑漆漆的，我什么都看不见，用手电筒照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我就出来了。」 栖迟放下手中的笔提问：「你们觉得，现实生活中有什么东西会被涂上不同的颜色？」 贺渝州：「什么东西不都可以吗，这个世界不都是五颜六色的？」 纪杨清摇摇头否定了他的答案：「你们觉不觉得，我们像在魔方里，被涂上颜色的房间就是魔方的不同面。」他看着栖迟在纸上记的内容，垂着眼睛思考。 「你在逗我吧，一会儿是球体，一会儿是魔方，你别想一出是一出。」沈连安觉得纪杨清思维太跳跃，一直在打嘴炮逗大家玩儿。 贺渝州有些头疼又点了一根烟，咬在嘴里含煳不清的说：「人家好歹有点儿想法，你也放开思路想两个主意啊。」 「胳膊肘往外拐呢，是吧。」沈连安准备给贺渝州来一记锁喉。 安瞬：「我还以为只有赵建堂这么闹腾，没想到你也挺闹腾的。」 「停停停，说你们孤陋寡闻还不信，魔方可不只有正方体的，球形的魔方没见过吧。」纪杨清打断咋咋唿唿的几个人，把自己手里画好的示意图给他们看。 「还真有这玩意儿？」沈连安满脸的不相信。 栖迟点点头，语气肯定地说：「真的有。」 「那我们现在就是在一个圆形的魔方密室里？」 「可以这么说，房间弯曲的墙体代表我们待着的不是正方体，长方体这种常见的形状。有颜色的房间代表着我们在球体的表面。」纪杨清站起身，拍拍根本不存在的灰，「走吧，去下一个房间。」 栖迟跟着起身：「我现在还有一个疑惑，这些房间移动触发的条件是什么？」 「不知道。」纪杨清站在楼梯口向上看，「我这次想去上面的房间看看。」刚刚一直都是朝前走，这次他想换一个方向试试，看能不能遇到其他颜色的房间。 「你们要跟我们一起吗？」纪杨清回头看着陆陆续续从地上坐起来的三个人。 安瞬第一个站起来：「当然要啊，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分开不是找死吗。」 「那就走吧。」栖迟已经走了上去，木质空心的台阶被他踩的咚咚响。他抬手想要推开装在天花板上的门，发现推不动，仔细一看上面挂着一串密码锁。 男人低下头对还在下面的人说：「门上有密码。」 「啊，这扇门也有吗？」沈连安抱怨。 「什么叫也？」纪杨清精准的提取到了画里的关键字，立刻反问道。 贺渝州挠挠头，有些不解的问：「你们没有遇到过吗？我们之前遇到过好几扇门都有密码。」 纪杨清摇头：「我们没有遇到过，有密码和没密码的门有什么区别吗？」 「我还真没注意，好像没什么区别，但我进的都是白色房间。」安瞬转头问身后的贺渝州，「你们两个注意了吗？」 贺渝州：「没有啊，不过我们开的第一个密码锁之后，进了绿色的房间，我还以为开密码锁就会进入有颜色的房间，所以后面一直避开密码锁。」 「这是什么情况？我开了两个密码锁都是白色房间。」安瞬彻底蒙圈了，脑子里的cpu都快□□烧了，抓了两把头髮自暴自弃道：「兄弟给我根烟，我也想抽一根静静。」 第113页 「只给你这一根啊，多了没有，我自己还要抽，没想到待这么久我就带了一包。」贺渝州一脸肉疼的把烟递过去，他菸瘾有点重，尤其是思考起来烟一根一根的抽不停。 这会儿推翻了有密码锁的门后面是有颜色的房间这个结论，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又想抽菸了。 第056章 未知空间（五） 「一根就一根。」安瞬也不嫌弃, 接过烟，轻车熟路地点了起来，有总比没有强, 「不过兄弟你这菸瘾比我重的多呀。」 贺渝州还是忍不住点了根烟, 勐的抽了一口吐了一个烟圈：「没办法，不是思考问题的料, 一思考东西就想抽菸, 抽两口大脑还能动一下, 不然大脑就跟宕机了一样。」 纪杨清听着他们的对话有点好奇, 这烟被他们几个人说的跟神药一样，他有点想问贺渝州要一根尝尝。 栖迟看一眼就知道站在自己身边的纪杨清在想什么：「抽菸有害身体健康，你别抽了。」 「有点好奇, 想试试都不行？」纪杨清本来只是好奇, 也不是必须要抽，但这么一阻止他的逆反心理就出现了，张嘴就想问贺渝州要, 必须要当着栖迟的面抽给他看。 纪杨清张嘴还没叫出声, 栖迟就用手捂住他的嘴：「想抽回家我教你。」 栖迟的手因为常年握枪的原因，关节处生了许多茧子，掌心里也有不少硬茧子，粗糙的感觉蹭的纪杨清嘴巴痒痒的，鬼使神差的就舔了一下男人的手掌心。 男人被吓到了, 连忙把手缩回去，脚往后面退了两步，耳朵瞬间变红, 然后低声质问：「你干什么？注意一下场合！」 纪杨清现在才不怕男人生的这点儿气，不过还是用脚尖碰了碰男人的脚尖悄摸摸的安抚凑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别生气, 下次不会了。」 栖迟本来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不好意思，嘴巴抿着，微微点头接受了道歉，并且义正言辞地提醒他：「不许再有下次。」 「好！」纪杨清笑着，再次用脚尖碰了碰男人的脚尖，表示自己答应了，「不过你居然会抽菸？」他突然想到了刚刚栖迟说的话，语气有点不可置信。 毕竟栖迟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带着点严肃，刚正不阿，正直，正义，责任感爆棚等等很正面的形象。 不过纪杨清还知道男人在他面前还有害羞，拘谨，克制，清冷禁慾，撩人心弦的模样，但不管怎么说一点都不像是会抽菸的样子。 提到这件事，栖迟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这事儿以后再说。」 「不行。」纪杨清不给栖迟逃避的机会，掰过栖迟看密码的脸直视，他知道这次问不出来，那就没有下次了，他现在迫切的想多了解一点男人。 「也没什么好说的，当时叛逆期。」栖迟有些不好意思，抚下纪杨清碰着他脸的手，含煳两句就想把这件事情揭过去。 「叛逆期？」纪杨清的表情仿佛听到了地球明天就爆炸了惊天新闻，这个词儿用在谁身上都行，但用在栖迟身上是哪里都不符合。 「嗯。」栖迟看煳弄不过去，只能低下头，声音闷闷地解释：「我父母去世之后我一直住在闻博士家里，你也知道闻伯母的态度，所以当时我备受打击，好几年就是那种表面上乖巧学习，实际上抽菸喝酒样样都来。」 栖迟提起往事的叛逆，有点尴尬。那段时间和梦魇里不一样，梦魇里有纪杨清开导。 而现实…… 他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反正也没有人爱他了，就让他自暴自弃，烂在这些泥潭里，顺便带了点赌气的成分，希望这样能够引起闻博士的注意，能够得到闻博士他们一点点的爱。 事实上是闻博士很忙，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闻伯母就更不会管他，甚至巴不得他这样烂下去，这样就能强迫闻博士把他逐出家门，让家里少了个拖油瓶。 「很幼稚吧。」栖迟自嘲一笑。 「没有，你这么好，是他们不会珍惜你。」纪杨清连忙摇头，他抬手摸了摸栖迟蓬松的头髮，眼神坚定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欢，「那后来呢你怎么就把烟戒了？」 「后来，我无意间得知我父母的死亡可能和联盟内部有关系，所以我就好好学习，把不良嗜好都戒了，然后考进联盟，进入伽马小队，就盼着有一天能为我的父母报仇。」 「等等！」纪杨清突然意识到什么，「你知道我进过你梦境了？」不然栖迟怎么这么自然而然的说他知道闻伯母的态度。 那这样岂不是知道梦里，自己骗他说是他老公…… 想到这里纪杨清闹了个大红脸。 栖迟就这么看着他：「我都没找你算帐，梦里敢那么骗我。实话告诉你，我从梦魇里醒来，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纪杨清：「……」想死。 继旋转木马之后更尴尬的事情出现了。 无所谓，反正是栖迟又不是别人。他自我开解。 只是这样栖迟比他在梦魇里看到的还要惨。 「你们两个研究出来密码怎么解了吗？这密码不算难吧。」下面三个人蹲在一起抽完烟，聊聊这段时间他们各自的所见所闻，结果发现上面两个人还没有把密码解出来，沈连安不耐烦地催促。 「哦，快了。」 纪杨清心不在焉地应付一句，心里对栖迟刚刚说的话有些不是滋味。他一直以为男人的梦魇里所经歷的事情就已经够糟了，没想到还有更糟的事情，感情梦魇里的还是美化过的吗？ 第114页 那真实的小栖迟经歷梦魇时候的事情，那该有多绝望。梦魇里就能看出来小栖迟经歷过那些事情后，还是很乐观，很坚强的，至少看不出来是会自暴自弃的模样。 纪杨清不敢想小栖迟经歷了什么，才会做出自暴自弃，任由自己烂在地里的想法，他现在好想抱住栖迟，亲吻他，告诉他现在他有自己了，他已经是有人要的小孩儿了。 但现在这个条件不允许，后面有一堆电灯泡。 他抑制不住自己心疼栖迟，眼神里面都是关切和担心，也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刨根问底，又把血淋淋的伤口撕开 栖迟被这灼热的眼神烫到了一侧的脸颊，他对纪杨清笑笑安慰：「没关系，都过去十五年了，我已经放下了，我现在有你。」 「我已经很久没梦到我那天的场景，如果不是那次梦魇……」 「别说了。」纪杨清将食指放在栖迟双唇中间，阻止男人接下来想说的话，他怕栖迟再说两句，他真的会忍不住吻上去。 如果真的放下，怎么会有那些梦魇。 只不过是强行把情绪压抑在心底罢了。 男人眨眨眼，表示自己不说了，可以松手了，但这个模样看着十分乖巧，让纪杨清脑海里不由自主的蹦出来四个字：可爱，想/日。 这个想法太危险了。 纪杨清拼命的把这个事情甩出脑子。 「磨磨唧唧的，起来！」沈连安在下面看着两人磨磨蹭蹭，你碰一下我，我碰一下你，最后再相视一笑，然后不知道都在低声说什么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将菸头随地一扔，用脚碾了碾，风风火火地冲上台阶将两人分开。 纪杨清和栖迟之间的氛围被不长眼的沈连安打断，纪杨清脸色阴沉难看，语气不好：「催什么催，你们不也在那里抽菸聊天偷懒的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几个人真是碍事，没他们仨这就是感情升温的绝佳时间，自己早就和栖迟亲上了，这仨在这里当三盏一千瓦的电灯泡还没有一点眼色，专门来破坏气氛煞风景。 沈连安梗着脖子反驳道：「谁tm偷懒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们只是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干脆聊聊天开阔思路。」 纪杨清语气不好地跟他呛：「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想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儿还凑过来解密码，你解的明白吗？小心你那为数不多的头髮都掉光。」 「……」好恶毒的诅咒。 沈连安被噎呆呆地抱着自己的头髮，他确实解不明白，他和贺渝州只解了那一个密码，还是因为有段言，他们两个和段言走散之后就避开了密码房间，第一个是因为他们以为密码房间里面有危险，第二个就是因为他们两个不会解密。 「会解个破密码有什么了不起。」沈连安嘴里嘟囔着，踢了踢脚下的木质楼梯，又闷又空的声音「咚咚」作响，「我看你们两个能解出什么花样，最后老老实实的给我选没有密码的门。」 说完转身把楼梯踩的吱吱作响下去了，为两个人让出展示的空间。 他下去对着两人挑挑眉，一副准备看两人笑话的模样，盘着腿坐在楼梯下面围观。 「不是谁都像你这么笨。」纪杨清对着下面喊。 沈连安将两只手放在嘴边做喇叭，冲着纪杨清喊：「你先解出来再说吧。」 纪杨清扬起嘴角笑了起来，嗓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很不巧，我已经解出来了。」 「什么？！这不可能？！这么复杂的密码你已经解出来了？」沈连安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开，像是被雷噼住了一样一动不动，他刚刚扫了一眼，密码的提示是一个27x27的表格，一看就很复杂，很费脑子，反正他扫了一眼就头疼。 「我骗你干嘛，我现在骗你不立刻就被拆穿了。」纪杨清一副天机不可泄露，带着点可怜的施捨的表情，「你想知道的话过来我告诉你。」 这个表情虽然让沈连安很不爽，但他还是对纪杨清的话将信将疑，就老老实实过去了：「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他两人看见沈连安过去，也好奇密码怎么解，就从地上站起来踩着木质楼梯上去了，五个大男人站在狭小的楼梯上显得非常拥挤，已经到了肩膀挨着肩膀的地步。 贺渝州和安瞬也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看到底谁被打脸。 栖迟只是有些无奈的看着纪杨清，但他不觉得纪杨清有什么错，反而觉得肆意张扬才是纪杨清该有的样子。 纪杨清看着他们面前密码錶格，上面是27x27的正方形表格，第一行的第一个是空白，从第二个开始，一直到最后一个是a到z，一共26个英文字母，竖着看第一列也是第一个空白，然后从a到z排列。 将横着的第一排和竖着的第一列看为表头，类似于excel里面的横排表头和竖排表头，里面的26x26表格第一排从a到z，第二排从b到a，第三排从c到b……以此类推到最后一排是从z到a。 然后旁边还有一块额外的金属板，上面写着明文：creaction，密钥写着：cog。 第057章 未知空间（六） 「看见这明文和密钥了吗？」纪杨清点点旁边的牌子, 把几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我又不瞎，刚刚就看到。」沈连安一脸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 第115页 纪杨清觉得自己说的题是够明显了：「还不明白？这你都没发现吗？」 沈连安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我要能看明白, 还用得着你来解密？」这说了个屁话。 纪杨清第一次见自己笨, 还如此理直气壮的样子，带着可怜和同情的表情看着面前理不直气还壮的傻子。 「那真是上课的知识都被你拌着米饭吃干净了是吧, 比老干妈都下饭。」纪杨清嘆了口气, 转头看着栖迟, 十分「好心」的建议道：「队长, 我们要不要往上面反应反应，联盟每考完法律知识，顺便把这种基础知识一起考了？不然这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学了跟没学一个样。」 栖迟点点头, 认真思考这个建议的可实施性，总不能学过就忘了，这次是碰见了他们两个, 以后出任务的过程中遇到可怎么办, 总不能让他们干瞪眼？这确实是整个联盟教育系统中一个很大的漏洞。 这个密码是名叫维吉尼亚密码，在异能岛上由负责理论知识的吕教官教给大家，当时大家都考过了，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三个人把这些知识忘得一干二净。 「这些知识确实挺重要的，我会向上面反应。」栖迟认真思考后决定这些知识以后也需要考的。 其他三人一脸懵, 怎么出一趟任务以后每年还多了个考试？前段时间的联盟法律把他们累得够呛，以后还要再多一个？ 但他们也没有资格反驳，毕竟是他们先把这些知识忘得一干二净的。 「我说这个密码叫维吉尼亚, 你们有印象吗？」纪杨清也不管其他人什么表情，自顾自的说。 贺渝州右手往左手上一拍：「嘶！你这么一说, 我想起来了，确实是讲过，但是我忘记了。」 纪杨清扶额，看着明文和密钥慢慢解释：「这组维吉尼亚密码的明文是creaction，密钥是cog，那么首先我们需要把密钥进行重复，让密钥的字母数量和明文一致，也就是明文一共九个字母，对应的密钥就是codcodcod。」 「然后呢？」安瞬被纪杨清不急不慢的解释吸引，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 「然后明文对应横排第一列的a到z，密钥对应竖排的a到z。拿第一个字母举例，明文是c那就对应第一排的c，确定横排位置，密钥同样为c，对应竖列的c，确定竖列的位置，所以能够得到密文e，也就是密码。」 「明文第二个字母是r，密钥第二个字母是o，在表格第一横排找字母r，第一竖排找字母o，就能得到密文f。以此类推，我们就能得到九位字母的密码是……」 纪杨清用右手食指指着维吉尼亚字母表格，一字一句，有条不紊地给三个忘记怎么解密的人解释。三人终于在男孩儿的解释中一点点回忆起来吕教官上课教的内容。 「我来解一下！」沈连安打断准备直接将密码说出来的纪杨清，一脸跃跃欲试，胸有成竹的表情，「那第三个明文是e，密钥是d，那第三个密文是h，第四个是c。」 沈连安一脸得意，总算在解密这个地方能有一点参与感了，说出去他也是参与过解密还解出来的人。 贺渝州一看他这样就不乐意了，用胳膊把沈连安撞开：「想一个人独吞功劳？起开！那我也说俩。」 「这里哪有你什么事儿？！」沈连安用胯顶着贺渝州不让他靠近输入密码，「你给我起开才对！」 「md！你给我起开！」两人你推我搡，谁都不让谁。 「嘀嘀嘀——！」一旁的安瞬没有管两个互相争执不下的人，自顾自地把剩下几位密码都输了进去，大门应声而开。 「看看，这就是玉蚌相争渔翁得利。」栖迟站在一旁从这件小事给男孩儿总结经验，「在实战中千万不要犯这种低级错误。」 「收到，队长！」纪杨清趁几个人不注意，沖男人眨眨眼，故作严肃地抬起右臂敬了个礼，「保证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顺便嘲讽两个还在争执的人。 栖迟眼神里先是无奈，然后又瞪了男孩儿一眼，让他注意一下场合。 纪杨清开始装作无辜，一脸我怎么了你要凶我的表情。两人就这么背着其他三个人，暗戳戳的私下互动，紧张刺激，时刻提心弔胆，怕被别人发现的感觉让纪杨清有点上头，让他更想逗一逗男人，看男人因为自己脸红心跳。 大门缓缓开了，轴承带动着齿轮转动，伴随着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缓缓移动，门的缝隙由小变大，一道刺眼的光芒从里面发出，让大家一时间睁不开眼。 「唧唧唧唧——！」门还没有完全打开，大家也还没有从刺眼的光束里面缓过来，里面就传来了猩猩捶胸顿足的声音。 「我靠，快跑！」贺渝州最先反应过来，冲着大家喊。 纪杨清没听他的话，和栖迟一样迅速从背包里掏出墨镜，适应了刺眼的光芒，对着绿色房间里的大猩猩就开始输出。 沈连安惊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靠，你俩不跑？」他扶着楼梯扶手就往下跑，发现身后少了俩人，转头一看纪杨清和栖迟就站在门口开始往里面释放异能。 「有什么好跑的，咱们这么多人怕他干嘛？」纪杨清头也不回，在手心形成巨大的水球往房间里面发射，「先抓起来好好盘问一下再说。」 「你疯了吧？脑子是不是有病？你指望一头大猩猩能回答你的问题？」沈连安边跑边回头问。 第116页 栖迟发出灵魂拷问：「我们这么多人为什么怕他一个大猩猩？」 「诶？好像是哦。」这仨人听到这话也不跑了，转头跑回来加入进攻的队伍。 安瞬骂道：「都被你们两个带偏了，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两个跑？」 贺渝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为什么要跑，你问我我问谁？」 「不对呀。」沈连安打着打着脑海里又冒出了疑问，「我们不怕他，抓他有什么用？」 纪杨清哼笑一声，对着绿色房间里面正在闪躲的大猩猩就是当头一击：「说你笨你还不承认，我就不信这么邪门的密室里真就是一个普通的大猩猩。」他看着已经倒地的大猩猩，和栖迟一起走进去，回头招唿其他人过来。 「就算不能开口说话，总能在它身上发现点儿什么吧。」纪杨清慢慢地靠近大猩猩倒地的那棵树后面，「要是这个密室真的无解，单纯为了杀人，那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 安瞬点头同意：「有道理。」 「小心！」纪杨清高唿一声，把身边的栖迟扑倒在地，栖迟顺势伸出手，对着大猩猩又是一击。为了不要它的命，栖迟特地避开了致命部位，两下都打中了不同的腿。 纪杨清把栖迟扑倒，强烈的冲击力让身下的男人闷哼一声，男孩儿的上半身也顺着惯性往前一送，剎那间两人鼻尖碰到鼻尖，双唇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一厘米。 两人眼神互相交汇在一起，无声的询问彼此没事吧，空气中充满了暧昧复杂的氛围，周围的声音和光线也变得暧昧模煳，唿吸不知是因为刚刚大猩猩的偷袭变快，还是因为两人这样暧昧的姿势变快。 趁着其他三个人都在处理那个倒地的大猩猩，纪杨清顺势轻轻的啄了一口男人的嘴唇，伸出撑在男人身旁的右手，捏了捏他的垂在身旁的手，在男人耳边轻声询问：「没事吧。」 栖迟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事，赶紧起来，现在像什么样子。」 纪杨清低声笑了，在男人耳边暧昧地吹气，压低声音，用性感的嗓音说：「好。」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性感的声音苏到了栖迟，让他的耳朵瞬间变红，赶紧垂下眼睛，不敢看对面的人，语气慌张地再次强调：「赶紧起来！」 纪杨清被身下人的反应可爱到了，又忍不住笑逗弄两句：「一般救命的人可是要以身相许的，你可不要忘了。」说完不管身下人是什么反应就站了起来。 在三人的眼皮子底下悄摸摸的拉手亲嘴，这种类似偷情一样的感觉让纪杨清觉得刺激的同时，又很开心，因为这是只属于两人的不能公之于众的小秘密。 不过他也不敢把男人逗的太狠了，栖迟脸皮薄，说不定一会儿就翻脸了。要是翻脸了可不太妙纪杨清不是不想哄，只是在这里明显哄不了，况且他也不捨得男人生气。 「你们俩没事吧？」贺渝州他们三个人已经把大猩猩五花大绑起来，这才有空回头关心两个人。 「没啥大问题。」纪杨清摆了摆手不甚在意。但就这一下让眼尖的栖迟看见，纪杨清因为扑倒自己手撑地而留下来的擦痕。 「怎么手受伤了都不说一声。」栖迟语气焦急，因为担心也顾不得这么多人就把纪杨清的手抓了起来查看，一道长长的伤口停留在男孩儿手掌的表面，鲜红的鲜血从伤痕里渗出，划痕的附近，因为伤口的原因已经出现了肿胀和红肿的现象。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触摸伤口，嘴里说着自责的话：「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 第058章 未知空间（七） 绿色的房间里面像一个偌大的森林一样, 这个猩猩刚刚就是在这样的森林里跟他们来回打游击战，所以这里不是和他们两人来的其他房间一样是平地，而是和森林一样的泥土地。只不过刚刚纪杨清双手撑地的时候, 右手被泥土上面的小石头划了一道。 「没什么, 这一点小伤。」纪杨清不在意的把手抽回，他其实也不想撤手放弃栖迟好不容易关心他的机会, 但再不撤回手, 沈连安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最终还是贺渝州憋不住了, 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说：「不至于吧, 就刮破了手掌心，别的任务受的伤害少吗？」 沈连安也是一脸没眼看的表情：「要不要低头吹一吹伤口。」他一脸嫌弃的表情，捏着嗓子补充道, 「你嘴里再说一句：『痛痛飞, 痛痛飞~』这样他好的更快。」 安瞬搓了搓胳膊，好像是要错掉长出来的鸡皮疙瘩，一脸被噁心到的表情：「咦惹, 这话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更噁心了。」 纪杨清看着反应过来的栖迟耳朵已经开始充血变红, 转头用眼神杀看着三个人：「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要不要我帮你们把嘴缝上。」 沈连安站在最前面，收到的杀气最多，他缩了缩脖子，声音怯懦道：「不用了。」 安瞬转移话题打圆场：「不是说要拷问的吗, 人都，啊不，猩猩都帮你捆好了, 想问什么随便问。」 沈连安踩着台阶下来，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给纪杨清, 让他好好审问。 那猩猩早就转悠着他的黑眼珠子，目光在几个人之间来回徘徊，观察着这几个人的动作，听到要审问自己，一脸我什么都听不懂，我就是一只普通的大猩猩，我不懂你们人类在说什么。 第117页 「看样子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意思咯？」纪杨清看着它不配合的样子也不恼，脸上挂着笑在猩猩面前来回踱步。 大猩猩转悠着黑眼珠子到处看，让自己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猩猩，对站地远远的其他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看着纪杨清靠近就一脸惊恐，对着他呲牙裂嘴，面部狰狞，发出「唧唧唧唧——」的声音，露出长长的犬齿恐吓男孩儿。 「呵，接着装。」纪杨清看着大猩猩的表演笑出了声，「你觉得你出现在这种地方，让我怎么相信你是普通的大猩猩？」 纪杨清蹲下身子靠近大猩猩，大猩猩一脸恼怒的样子，张着满大嘴就要冲上来咬他一口。 「小心点。」栖迟看着男孩儿躲了过去，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对大猩猩也没有了耐心，语气不佳：「不说就严刑拷打。」 他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对于敌人不会有任何同情，因为在战场上对敌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见识过太多血腥兇残的画面，也拷问过不少犯人，甚至杀过不计其数的人，更何况它嘴里的东西有关自己能否活着出去，所以他并不会对它产生任何的怜悯之情。 「好啊。」纪杨清对栖迟笑笑，把枪从背包里掏出来，「我问一个问题，你要是不说，我就对着你的腿开一枪，一直到你说为止。」 「第一个问题，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大猩猩见自己装傻装不下去了，看着纪杨清无辜纯良的脸，觉得他就是危言耸听吓唬自己，干脆把头扭到一边，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会配合的表情。 「很好。」纪杨清笑的一脸无辜，「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话音刚落，他目光一沉，眼里闪过兇狠，对着大猩猩的左腿就是一枪。 大猩猩没想到他真的敢开枪，左腿中枪瞬间给他带来一股钻心的剧烈疼痛，让它紧闭双眼，脸色狰狞，额头冒着虚汗，嘴唇控制不住的颤抖，说不出话来。 「看样子你还是不打算配合。」纪杨清颔首，直起身子垂着眼睛看着因为痛苦而蜷缩着身子的大猩猩，嘴里的话换了个方向，「不过我这个人比较好心，刚刚想了想虐待小动物让我有些于心不忍。」 大猩猩听到这话以为自己有了生的希望，睁开黑熘熘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腿好像都没那么疼了。 「让你受伤是我的不对，所以我想将功补过一下。」纪杨清冲着大猩猩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在大猩猩看来有些渗人。 沈连安不耐烦道：「让你审问他，你怎么还同情上他了？你行不行？不行让我来？」 贺渝州看不出纪杨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干嘛这么磨磨唧唧，到底会不会审问。」 安瞬：「就是。」 栖迟压了压手，阻止了三个人语气不耐烦的话：「稍安勿躁。」他张开双臂，让他们三个都后退一步，给男孩儿腾出审问的空间。 他虽然不知道男孩儿为什么这么说，不过他相信纪杨清一定能从大猩猩的嘴巴里敲出什么东西，不仅是因为男孩儿的审讯技巧都是自己教的，也是因为他对男孩儿的信任。 只听纪杨清三十七度的嘴里，说出让大猩猩浑身冰冷的话：「既然受伤了就要治，不过这儿也没什么医疗条件，你就将就一下吧。」 他反手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军用小刀，小刀刀柄上雕刻着精细的防滑纹理，刀身是用不锈钢材质制成的，表面是深灰的颜色，形状微微弯曲，在房间里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骨的寒光。 「忍着点儿痛，这里没有麻药，我没有帮别人取过子弹，难免下手有点不知轻重，你将就点吧。」纪杨清对着坐在地上的大猩猩露出友好一笑。 但这个笑容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并不是代表友好的意思，而是饱含杀意。 纪杨清在大猩猩腿受伤的那一侧单膝跪地，弯腰把自己手中的军用小刀插进了大猩猩中弹的那条腿。 「哎呀，刚刚的子弹跑哪儿了？」男孩儿嘴里说着关心的话，手上的动作确是把弯曲的军用小刀在大猩猩腿里面来回搅动，一脸认真的寻找子弹。 不知道事情经过的人，单看这个场景，还真的以为是一名医术高深的医生正在认认真真的帮人看病，医术高超到可以让病人送上锦旗。 弯曲的军用小刀在大猩猩的肉里翻动，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能从另一侧清楚的看到刀子在肉里运动的轨迹，鲜血顺着弹孔流过大腿根部，有顺着大腿根部流了一地，滴落在在泥土上，被泥土吸收，泥土的腥味儿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刺激着人的鼻子，大猩猩已经被疼痛折磨到两眼翻白，让人看到这个场景有些不寒而慄。 「啊！找到了！」就在大猩猩即将被痛的昏厥的时候，男孩儿嘴里发出了惊喜的声音，嘴里都是关心大猩猩的话，「忍着点儿痛，就差最后一步了，胜利就在眼前！」 说完手上一用力，将军用刀子连带着混合着子弹的一大块肉给剜了出来，转头就对着栖迟邀功：「队长，你看！我学会取子弹了！」 栖迟也是配合的点点头，嘴里是欣慰的夸奖：「嗯，干的不错。」 大猩猩在疼痛中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话，只觉得自己到了八辈子的血霉才遇到这样的两个人，它两眼翻白，嘴巴因为合不拢顺着嘴角流下了口水，也不知道是被疼的还是被气的。 第118页 「那我就重新问一遍第一个问题。」纪杨清拿出纸巾，不急不慢的将刀子上的碎肉和血迹一点一点擦掉，「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大猩猩疼的嘴唇颤抖根本说不出来一个字，发不出来一个音节。 「看样子你还是不打算交代，还是有点骨气的，我欣赏你这样的大猩猩，只可惜我们是敌人。」纪杨清拿出别在腰间的枪，对着大猩猩的腿就要扣动扳机。 「我……说……」求生的意识让大猩猩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两个字，它再也不想经歷刚刚的疼痛了，是疼痛如刀绞一样的感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它能站起来，如果它有力气，它一定会一头撞在墙上自杀。 「唉，你这不是打我脸吗，刚说完你有骨气，你就……」纪杨清一脸遗憾的摇摇头，他这算第一次正经地审问别人，他还没有玩尽兴就结束了，没意思，「不过你早这样不就好了，这吃了一顿皮肉苦才说，何必呢？」 旁边围观的三个人被纪杨清审问大猩猩的样子看呆了，他们只学过理论的审问知识，还真没有实践过，但他们学过的审问知识还没有这么……这么惨无人道。 惨无人道这四个字是三个人对纪杨清审问方法的一致评价。 偏偏纪杨清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扭过头一脸得意的看着几个人：「看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神问办法，你们都学着点儿吧。」 栖迟满脸认可，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骄傲：「把我教你的审问技巧融会贯通的很不错，已经可以和审讯室里的那帮人比比了。」 「行，有机会我就找他们切磋切磋！」纪杨清突然get到了审问别人的乐趣，忙不迭地应下了。 还要去祸害别人？！三人齐齐的为那些犯人默哀一秒钟，遇到这么个大魔头笑面虎。 纪杨清和栖迟聊完天，抱着双臂走到大猩猩旁边，用脚踢了踢大猩猩另一只没有受伤的腿：「给你缓了这么久，现在可以开口说话了吧。」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善良，还给大猩猩缓几分钟的时间，不由的感慨，「我都没发现原来自己可以这么关爱小动物，别人都是直接开始审问。」 第059章 未知空间（八） 大猩猩被这不要脸的话震惊了, 但它敢怒不敢言，只能在一边抱着腿吸着凉气，用发颤的声音说话：「这里是一间密室。」 贺渝州不耐烦的跺了跺脚：「废话！你当我们看不出来？」他烦躁的想抽菸, 但想想自己烟盒里所剩无几的烟放弃了。 「这间密室是怎么形成的？」纪杨清提出的问题直击要害。 「这间密……室是一个实验体的……的物品, 而我们就……是在这个物品……里。」大猩猩的腿还疼着，它的额头直冒冷汗, 嘴里几乎说不出囫囵的一句话。 「物品？」栖迟听到这话忍不住眉头紧锁,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安瞬也不淡定了：「什么叫物品里？这不是一间密室吗？怎么就成实验体的物品了？」 「这个物品是一个球形魔方吗？」纪杨清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大猩猩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它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是的, 这个物品确实是一个球形的魔方。」 「那你又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栖迟看着大猩猩，对他的来歷产生质疑。 「我？我是这里的清除者，如果类比的话就相当于人身体里的一个白细胞, 专门杀死你们这些外来闯入者。」大猩猩已经缓过来不少, 腿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疼了，说话利索了不少。 「干嘛问这种不痛不痒的问题？不是应该直接问我们怎么才能出去，破解这个密室的方法是什么。」贺渝州一脸你们是不是笨的表情。 沈连安：「有道理！」 贺渝州也抽出他带的军用刀, 拿出来快步走上前就在大猩猩面前比划：「快说怎么才能离开这个密室拿到奖金？」 大猩猩面色犹豫, 一脸想说不敢说的表情。 「你还想试试他帮你取子弹的滋味吗？」栖迟指了指在一旁思考的纪杨清。 大猩猩又想到了刚刚的遭遇，我有的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虽然面露难色，但还是闭上眼睛艰难抉择之后张嘴回答：「通关的方法是……」 众人一脸期待的看着大猩猩说出通关的方法，可是只能看见它的嘴动了几下, 听不见任何声音。 「你说什么呢？能不能大点儿声？这声音嗡嗡的比蚊子都小！」贺渝州抓了抓头髮，一脸恼怒，答案就在面前却得不到, 他又气又急。 谁知道就在大猩猩要说出方法的时候，突然间它的整个身体发生了人类乃至猩猩都难以达到的变化, 它的身体突然膨胀。 先是肚子鼓起来，慢慢的有十月怀胎的孕妇那样大，谁知道肚子还在继续长大，比三胞胎的肚子还大的时候膨胀依然不停。伴随而来的是他的四肢开始膨胀，两条胳膊，两条腿比萝蔔都粗，慢慢地是比冬瓜还要粗，紧接着整个脸开始膨胀。 他的脸已经肿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只剩下嘴巴嘴巴拼命的做口型：「救命！」 可是大家根本没见过这个场面，不知道要如何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猩猩一点一点膨胀，最后从内而外整个人都爆炸了，血和肉沫飞溅了一地到处都是，不少还沾到了大家的脸上。 血逐渐渗入泥土里面，一点一点消失不见，肉末和泥土混在一起，让人辨不清脚下的到底是肉还是土。 第119页 沈连安先是震惊，然后被这一幕给噁心到了，扶着旁边的巨树就开始干呕，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说：「这什么情况？！」 贺渝州和安瞬也被噁心到了，这些血肉散发出阵阵恶臭，被粘上真是一种不幸。 纪杨清扶着男人的脸，掏出自己的手帕一点一点小心擦拭，嘴里念念有词：「死就死了，还留下这么噁心的东西。」 擦完栖迟才用手帕在自己脸上胡乱擦了两下，「你也不想想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你通关？能让你知道这么多线索已经是这个密室给你脸了。」 男人乖乖巧巧的模样让纪杨清又想亲上一口，可惜其他其他几个人在旁边看着，他也只能想想，把这个念头给压下去。 「你看到最后一脸不想说的样子，估计它知道自己说了就会死」他把擦完手指的帕子，嫌弃地往地上随手一丢。 「他宁愿说出来死也不想被你审问了，啧啧啧，你这混的也够差的。」贺渝州嘴里吐槽着，手上拿衣服随手往脸上抹了抹。 谁知道衣服上也有没干的血迹，脸上的血迹反而更花了，最后恼羞成怒道，「艹，真噁心啊！」 沈连安在一边干呕完，擦了擦嘴巴走过来说：「早知道刚刚就不先问他怎么出去，应该先问问他把段言整哪里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他一脸后悔，没想到最后一个问题是自爆卡车。 「都怪你自作聪明，让人家纪杨清问不好吗？现在也不知道段言在哪儿。」沈连安推搡了贺渝州一把，嘴里责怪他。 贺渝州一听急地跳脚，反手就推了过去：「我tm的，我刚刚说问他怎么通关，你不也同意了？你现在反过来怪我。」他从后面用胳膊圈住沈连安的脖子，「给爷死！」 「那也是你先自作聪明，让纪杨清一点一点问一下就不行吗，非要直接得出最终结果。跳过解题过程，直接写答案的就是你！」沈连安也不服气，跟他扭打在一起。 「你们两个消停点儿吧。」纪杨清指了指面前的几扇门徵求他们的意见，「你们选哪个？」 安瞬想了想，指了地上的一扇门：「选有密码的吧，总不能这些密码一点用都没有吧。」 「好。」纪杨清也是这么想的，这些密码总不会是单纯为了增加游戏难度，作为奖金这么高的一个游戏，存在即合理，这个密码肯定有别的用处，比如有概率触发有颜色的房间。 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想要什么线索？必须要进入墙壁上有颜色的房间，这个房间里不说别的，至少也得到了一些信息。只可惜纪杨清和栖迟两个人从进来到现在这么久只有这一个有颜色的房间。 另外三个人虽然进过有颜色的房间，但他们三个没有把握住机会，什么线索都没有拿到就走了，只是不知道在别的房间里的段言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现在也不急着走，把整个房间好好看一遍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栖迟正了正神色，把大家招唿到一起，「大家先仔细看看房间别漏了什么线索。」 刚刚一直忙着打斗和审讯，压根没有在意这个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只知道这是一个绿色的房间，现在纪杨清终于能够好好打量一下房间内的情况。 他摸了摸身边最近的一棵大树，树木的枝干非常粗壮，叶子茂密，颜色鲜绿。从这个房间里植物的种类和空气的潮湿度来看来看，好像是身处热带雨林。 不过很快纪杨清就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发现了许多落叶阔叶林才会出现的植物，看来这个房间属于一个植物大杂烩，什么植物都会出现，而且房间里面空气的潮湿度也不一样，在他刚刚踏进这些落叶阔叶林的时候，对水异常敏感的他明显的能感觉到空气干燥了不少。 其实这也在意料之中，和这个密室一样，下一个房间里面什么东西都会出现，毫无规律和逻辑，至少目前这种情况来看是这样的。 纪杨清走了一会儿发现明明近在眼前的距离还是没有走到头，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房间可能存在某种障眼法，会让人感觉自己真的身处一个巨大的森林，无边无际，根本走不到头。 果然身后的其他人也发现了这种异常。 「怎么好像走不到头？」贺渝州的声音，大老远大家就听见了。 安瞬：「对，我也发现了！」 栖迟看着大家的身影已经快看不见了，连忙大喊：「那大家先过来集合，免得走散了。」 几个人很快重新聚在一起。 「你们之前进入了绿色房间，前后左右有门吗？」大家都到齐了，纪杨清就开始对着贺渝州和沈连安发问。 贺渝州摇头，随手捡了个树枝在地上乱画：「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当时只顾逃跑了，直接就退回原本的房间了。」 沈连安：「我也没注意，刚进去我们就先把地上的门找到了，段言想把地上的密码解开，谁知道这时候出来个大猩猩，我们就拿石头砸那个大猩猩帮他吸引火力，跑着跑着就到门口了。不过他好像被困在那个房子里追不出来，我们刚发现大猩猩没有跟着我们出来的时候，想回头找段言，一打开门场景全变了，已经不是我们进去的绿色房间。」 「那这么说，刚刚那个大猩猩甚至不是你们曾经遇到过的？」纪杨清抓住了重点，继续深挖，「如果你们那样挑衅过大猩猩，刚刚那只大猩猩它不会那么淡定，肯定要对你们龇牙咧嘴。」 第120页 沈连安摊手：「确实，不过他们长得一模一样，谁知道呢？」 「既然这个房间没有尽头，那如果你是游戏的设计师，你会把关键线索放在哪里？」纪杨清也随手捡了个树枝，在地上画，「根据我的观察这里有热带雨林，落叶阔叶林，针叶林等等不同纬度的森林带。」他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正方形，分成了几个等份。 「所有森林带的交界处。」栖迟看着地上的图案想都没想给出了答案。 「对，就是这里。」纪杨清把所有的森林带画了出来，最终把所有森林带的交界处圈了起来。 第060章 未知空间（九） 众人得到答案, 说干就干，沿着不同森林带的交界处往房间中心走。 果然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发现了一块巨大的蘑菇，大到需要三个人合力才能环抱起来, 蘑菇旁边都是密密麻麻的苔藓, 仿佛是拥护着蘑菇的小兵。 蘑菇呈现出深邃的蓝色，仿佛是从魔法世界里面诞生出来的, 像是一朵正在盛开的花朵, 就像是伟大的艺术家, 设计出来的一把都属于自己的伞。 「这么大个蘑菇, 怎么搞？」沈连安已经迫不及待的冲到蘑菇下面，蘑菇像一个巨大的雨伞一样将他笼罩在阴影之下。 纪杨清看着蘑菇，语气确信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么大个蘑菇肯定有什么线索。」 众人就这么乌泱泱地挤在了蘑菇下面。 蘑菇下面有些暗, 纪杨清从背包里拿出手电对着蘑菇帽下面的孢子查看，他仔仔细细的把孢子查看了一圈，这些孢子就像是测试是否色弱, 色盲的试纸一样, 孢子密密麻麻排布在上面，让人看地有些眼花缭乱。 「发现什么了吗？」栖迟看见纪杨清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就走上前询问。 「没有。」纪杨清难得在语气中带了一丝犹豫，「按道理来说这不可能啊，难不成这个房间没有线索？」 「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现在得到这么多情报，全是你的功劳。」男人拍了拍纪杨清的肩膀安慰道。 靠，真想一口亲上眼前这个安慰自己的男人, 对自己情绪的一点变化都能体察出来，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几个人又围着巨大的蘑菇, 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圈，确认真的什么情况都没有。 但在这里一直耗着时间也不是个事儿：「这会儿线索还是太少了，我们还是先接着往下走吧。」 几个人没发现什么线索，就来到了刚刚他们发现的通往地下的大门。 大门外边的样子和刚刚那扇带密码大门别无二致，通体漆黑，带着点花纹。 「这个密码好像是个文字游戏。」贺渝州的头凑在大门的密码旁边看。 大门的旁边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请根据已知的五个条件，经过你聪明的大脑进行推理，得出正确的三位数答案吧~ 一共有三次机会，三次机会过后门将会永远上锁，请经过思考后慎重答题~ 「这是正经的提示牌吗？怎么每句话后面还带个波浪号，看着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沈连安想了想这间屋子的本体说话时，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都带个尾音，就觉得诡异。 安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嘴巴咧着，嘴角抽搐：「魔方还有性别？」 贺渝州撇撇嘴：「那可说不准，你想想书里有玉石琵琶精这种没有生命的妖精，说不定他的性别可以自己控制。」 「要是个妹子的话，我还能接受，如果是个大老爷们儿的话，咦——」沈连安连忙摇了摇脑袋，想把脑袋里的脑补给摇出去。 纪杨清认真低头看五个提示条件，没理会后面正在讨论的三个人，反正也不指望他们能把密码解出来。 【1.已知346中一个号码数字正确，同时位置正确。】 【2.已知358中一个号码正确，但位置不正确。】 【3.已知693中两个号码正确，但位置都不正确。】 【4.已知419一个号码正确，但所有位置都不正确。】 【5.已知174没有一个号码正确。】 这个题并不难，纪杨清看了两眼就得出密码是986。 推理过程很简单，由第五个条件可以知道密码里没有1，7，4。第五个，第一个和第二个条件可以组合知道密码里没有3，我们可以假设条件一里面的3是正确数字，那么就不能满足条件二里面位置不正确这个选项，那么只剩下4和6两个选项。 那么从条件三中中我们就可以排除3，得到6和9两个数字，再由条件一可以确认6位于三位密码的最后一个位置。 再根据条件三和条件四，可以推断出9的位置不在第二位，也不在第三位，那只能是在打头的位置。 最后还剩下中间的数字没有确定，回过头再根据条件二假设5是正确选项，那他就不满足位置不正确，因为要符合这个条件就必须在第一位或者第三位的位置，可是这两个位置已经被9和6确认了，那么排除3和5只剩下数字8，同时也满足位置不正确这个条件。 所以最终就可以得出986。 纪杨清在输入最终的密码之前看了栖迟一眼，男人站在旁边在纸上进行推理，他看过去的时候，男人正好也写下了986的答案。 男人全神贯注的投入到推理中，他的眼神专注，眉头紧锁，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笔下的数字上，他写字动作有力而坚定，因为思考面部有些严肃，但一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让他浑身的气质更加迷人，这样的栖迟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变成焦点，因为他不仅帅气，而且还有很强的实力。 第121页 栖迟注意到了纪杨清的目光，顿了顿手中的笔，抬头看着他问：「我写错了？」 「没有，跟我答案一样。」纪杨清抿嘴一笑，抬手就把密码输了进去。 【密码验证成功，恭喜你们经过测试！欢迎！】 后面三人听到门里想起机械的广播声才反应过来，他们属实没想到，自己还在为这个魔方的性别是男是女争论的时候，前面的两个人已经把密码给解了出来。 「不是你们解密是一点儿都不带着我们啊！」安瞬挠着头，嘴里虽是抱怨，但也接受了没有自己人家两个人照样解的出来的事实。 「毫无参与感。」沈连安和贺渝州对视一眼，双手一摊微微摇头。 「看来解密还是不适合我们，我感觉我更适合打架！」贺渝州也不气馁，很快找到了安慰自己的方式。 纪杨清继续怼他：「打架也没见你多厉害，看那个猩猩都把你吓跑了。」说完也不管贺渝州愤怒的表情就走进了大门里面。 贺渝州被噎住了，但他确实找不到反驳的点儿，只能愤愤地跟着进了大门里面。 这次进入的是一间白色房间，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滑滑梯。 「又是这种白色的房间。」安瞬刚踏进房屋就抱怨，「这次是个滑滑梯。」 纪杨清伸手摸了摸光滑的滑梯，又在滑梯的周围转了一圈，确认了没什么异常，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滑梯，才走到大家面前开口：「这么多个房间观察下来，我基本可以确认白色的房间是最安全的，也没什么线索。有客厅，厨房，儿童房，游乐场等等，给我的感觉是一个人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 贺渝州：「我贊同你这个想法，我和沈连安去过白色的房间里面有蹦床，碰碰车，教室，图书馆这样的，确实很像一个人的生活圈。」 栖迟抬头打量着滑梯若有所思：「那我们可以大胆推测一下，这个密室的本体，其实可以变化成人的模样，甚至跟我们一样在人类世界里生存过，所以这里才会出现滑滑梯，旋转木马，碰碰车这样的东西。」 沈连安挠挠头：「那这个魔方的异能大概率是类似于制造幻境的异能了？」 纪杨清：「有可能，但我们也只推断出白色房间代表的是魔方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绿色的房间，黑色的房间。如果是魔方的话，那一共有六个面，还有其他我们没有进过的颜色都无法确认。」 【恭喜你们揭开白色房间的秘密，探索进度1/6。】 「我靠，吓我一跳。」贺渝州被房间里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后背出了冷汗，他拍了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他还能时时刻刻监视我们，连我们的对话都听地一清二楚。」纪杨清的食指不断敲击滑梯的平面，嘴唇一勾，双手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冲着天花板喊，「我们都答对了1/6，不给他什么奖励吗？」 沈连安嘴巴张开半天合不上，眼睛瞪得老大：「我靠，你是真敢要啊！」说完这句话又觉得自己的语气还不够佩服，两个手都伸出来给他竖了个大拇哥。 纪杨清满不在乎地露出整齐的牙齿笑了：「我玩别的游戏过一关都有通关奖励，怎么就不能要了，你说对吧队长。」 栖迟觉得男孩儿的话非常有道理，对他纵容地说：「对。」 纪杨清对着沈连安得意地挑了挑眉，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 大概是这个魔方从来没有见过过来闯关的人提这样的要求，等了三分钟，整个房间里面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应。 贺渝州终于忍不住了嗤笑一声：「你看看人家都不愿意理你，还要点奖励，想得美，不弄死你就不错了。」 纪杨清也不搭理他，接着在房间里面喊：「我们辛辛苦苦解密闯关难道就不配有点儿奖励吗？线索什么的你要是不想给那我们也不要。」然后放下胳膊想了想，接着说，「实在不行给点儿吃的，喝的也行啊。」 就在大家都以为房间还是不会给出任何回应的时候，一阵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响起。 「你都把我的点心全部拿走了，烤箱也被你拆坏了，还想要什么？！」这个声音经过特殊处理，说话是带着特有的电流声，让人听不出男女，但不难听出声音里的愤怒。 第061章 未知空间（十） 「话不能这么说。」纪杨清伸出食指晃了晃, 在大家面前来回踱步，「我只拿了吃的没有喝的，这点心吃起来也有点干巴。」 他自从觉醒了异能之后, 就十分地依赖水, 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所以多储存一些水到底还是百利而无一害。 男孩儿说完看着房间里还没有动静, 开启了半威胁的模式：「你还指不指望我们解密了？你要是还想让我们继续解密, 不给点儿吃的喝的, 补充点儿能量？」 纪杨清的想法是, 这个魔方搞得神神秘秘，还设置那么大的高额奖金，不就是为了吸引人过来。如果只是单纯的想杀人, 大可不必搞这么复杂, 进来就可以开始屠杀，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一步一步引导人们解密, 进而发现最终的答案。 原本他以为这个密室只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 冰冷的，没有生命迹象的，专门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慾杀人的东西。但是自从听到那个大猩猩说，他们现在正在这个室验体的身体里面，他就觉得一切没有这么简单。 第122页 直到他们推理出白色房间是什么的时候, 立刻触发的系统提示，他就想到了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别的门，就会触发其它门。 纪杨清瞬间明白这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解密密室, 这个实验体非常关心解密的进度，以至于他们刚刚推理出结果就能触发进度提示, 他大概率是有求于人。 而能否逃出这个密室，就是他筛选求助目标的方式，这也是男孩儿有底气向实验体提出要求的原因。 「……」实验体沉默了好久，最终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好吧。」虽然是处理过的机械声音，但不难听出语气里面带着很大的委屈。 纪杨清伸出一只手，一瓶水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上。 栖迟有样学样，也伸出了手拿到一瓶水。 其他三个人看见这一幕，眼睛瞪大瞳孔地震，嘴巴长成了大大的o型，下巴都要掉了下来，整整齐齐的石化在原地。 纪杨清见到他们三个人这样不由的想笑，不过还是好心的开口提醒：「你们三个人不赶紧要一瓶水吗？」语气自然到完全不像是因为强买强卖而得到的奖励。 贺渝州最先缓过来神，想开口说话，却因为太急了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不是兄弟，你来真的呀？」他属实没有想到，还能问这幕后boss要东西，这真的是一个敢要，一个敢给。 「这水不都拿手上了，还能有假？」纪杨清拧开手里的水瓶，「吨吨吨」喝了几口，甘甜的水划过嗓子，让他干燥半天的喉咙得到了润滑。 安瞬也缓过来了，伸手要了一瓶水：「第一次见这么玩儿的，兄弟现在打心眼儿里佩服你。」 「牛逼！」沈连安半天想不出怎么形容，最后只憋出了两个字，打开水也喝了起来。 几个人在原地吃了点儿东西补充了点能量，就继续向下一扇门出发。 这次的密码看着挺简单，只有八个箭头。 贺渝州看见密码又开始头疼了：「这是什么密码？这能跟数字扯上关系？」他蹲在地上抱着头，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这密码不是给你送分的？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纪杨清属实不理解这样的密码有什么难的。 「你解吧，我不管了，我要摆烂。」沈连安也不想管了，学着贺渝州一起蹲在门的旁边休息。 「你们确定不自己来试一试，我可以给你们点提示？」栖迟毕竟是个教官，看着自己带过的学员自甘堕落，连个很基础的解谜都不想参与，有点恨铁不成钢，「如果你们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考虑重新把你们送到808小岛上进行重修。」 「还搞重修这一套？不带你这样玩的，官大压一级啊啊！」贺渝州蹭的一下站起来，抓狂般地挠了挠头髮。 沈连安耷拉着脑袋，嘴里念念有词：「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安瞬最先站出来表示：「那我想试一试。」 纪杨清看了眼栖迟，得到对方点头确认后开口：「那我给你们提示一下。」 「这个箭头你们不能单独拿来看，而是要两两组合在一起看。」 上面的箭头一共两排，每排四个，第一竖列的两个箭头方向都向左，第二竖排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第三竖排两个箭头，一个向下一个向上，第四竖排的箭头比较特殊，第一个箭头朝上，第二个箭头指向左下角。 「可能组合在一起你还是不太明白，你不能把数字想像成阿拉伯数字，你看密码锁上面的数字，是属于电子表上面的那种数字字体，而这个箭头就是代表着开口方向。」纪杨清指着提示板上的箭头一点一点拆解。 安瞬被这几句话点拨透了，高兴的惊唿道：「我明白了！」然后手忙脚乱的拨动密码锁查看上面符合条件的数字。 「两个箭头都向左，那就是……」他边拨动转盘筛选数字，嘴里边说，「是3！」他抬头看了一眼纪杨清和栖迟，得到两人点头认可后就更高兴了。 沈连安和贺渝州看见他这么轻易就得出结果也想试一试。 沈连安转着眼珠子想：「一个箭头向左，一个箭头向右的数字是……5！对不对！对不对！」他迟疑了一下，说出答案，紧接着就慌忙的向两个镇定自若的人求证。 「对。」栖迟总算是满意的笑了。 得到肯定的沈连安长舒了一口气，他可不想重修，不仅是不想再回到小岛上被折磨，更重要的是这说出去也太丢脸了，都已经毕业的学长，因为任务里面不会解密，而被教官发现丢回808小岛上重修，这怎么能不算808小岛上的头版头条呢？ 贺渝州看见两人都说出了正确数字，也不想丢这个脸，一把推开两人站在提示牌前研究：「第三个数字是……是……」他拨弄着密码锁在上面十个数字里面筛选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选项，「这怎么到我就弄这么难一个问题？！」 纪杨清安慰道：「你别着急，换个角度思考问题，刚刚我的话表述可能不太严谨，箭头不一定是代表着开口的方向，准确来说应该是笔画对应方向，所以他有可能不是开口。」 虽然纪杨清这番话可能有点抽象，但是贺渝州还是get到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他有可能是个封闭的数字？」他也没等纪杨清给出回答，自顾自的说，「那就只能是0了。」 栖迟：「对。」 「最后一个有点难，就不难为你们三个了。」纪杨清把站在他前面的三个人拉开，对着密码锁就拨了一个数字4。 第123页 而这次他们终于看见了别的颜色房间——黄色。 大门应声而开，映入纪杨清眼睛的是大乱斗的场面，血迹被喷溅的满地都是，里面的人打的不可开交，地上一片狼藉，空气里瀰漫着血腥味儿。 一个人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身上血流不止，衣服被撕扯地破破烂烂，成了捕食者待宰的羔羊。而站在不远处的黑衣男子，一脸胜利者的洋洋得意，但眼神里透露出残忍的杀戮，看着地上的人慢慢失去了生命体徵之后转身离开。 众人原本看见这个场面有的拿出枪，有的手里已经换出了异能，准备随时和里面的人开战。可里面的胜利者对此好像毫无察觉，自顾自的转身，随便打开了一间门离开了。 安瞬看着人关门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放下了举着的枪，不理解地发出了疑问：「怎么回事？他看不见我们？」 纪杨清摇摇头，他现在也没搞清楚状况。 「先进去再说吧，先看看那个人的情况，不知道还活着没有。」栖迟收回了手里的高压电流，率先走进房间。 谁知道几个人刚走进房间，周围的场景突然变了样，地上墙面上到处飞溅的血迹不见了，甚至连栖迟准备弯腰扶起的那位受伤的人也不见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在慢慢变淡，最后消失。 贺渝州后退两步惊唿道：「人呢？！这么大的人就这么不见了？」 纪杨清刚想开口，就看见门口进来个人，他立刻在手里幻化出高压水炮，准备对来歷不明的人进行攻击，也不是他想这样干，实在是这里太危险了，不认识的人可以全部列为危险分子，任何会威胁到他生命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他还没有将手里的异能发射出去，就又进来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纪杨清大声质问对面：「你们是谁？」说完就将手中的异能发射出去。 可是对面两个人仿佛听不见他说话一样，自顾自地打斗了起来，而他的异能就这么从两个人身体中间穿了出去。 沈连安被这样的场面吓得跳了起来，大着声音虚张声势地向对面喊：「你们是人是鬼！」 对面还是跟聋子一样，没有人回应。 安瞬：「大白天还能遇见鬼？」 几个人保持了几分钟的警惕，发现对面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他们几个也是不存在一样，就这么自顾自地打斗，其中一个人慢慢的占了上风。 纪杨清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抿着嘴唇，眼睛在两个人身上来回看，当他看见一个人的眼睛时，他终于知道不对劲的原因了，他突然惊唿起来：「这两人是刚刚我们开门时房间里的两个人！」 第062章 未知空间（十一） 刚刚里面的两个人因为打斗都受了不少伤, 脸上满是血迹，衣服上也都是破破烂烂的洞口，头髮也被血粘成一绺一绺的, 所以第一时间纪杨清并没有认出来, 直到他看见了穿着黑衣服的人的那双眼睛，那双胜利者的眼睛他才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安瞬看着那两个人旁若无人地打斗, 收起了手里的枪, 「他们的影像为什么会停留在这里？这俩人现在是死是祸, 是人是鬼？」 纪杨清站在一旁不说话, 仔细的观察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栖迟也和男孩儿一样面色一脸凝重，他也意识到了这个房间不简单。 其他三个人见两个人这样，也不说话了跟他俩一起站在墙边观察着打斗的人。 那两个正在打斗的人, 打了十几分钟才结束, 和刚刚的结果一样，那个黑衣男子赢了露出了洋洋得意的表情，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围观了一场战斗的纪杨清垂下眼睛, 仔细思考刚刚的场面, 最后缓缓地说出了他得到的结果：「他们的时间好像在循环……」 「啊……啊？」安瞬呆愣了一下，「那这个房间是……」 纪杨清没给他猜测的机会：「应该说在这个房间里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在循环。虽然在我们进来之前他们前面怎么样发生了什么，我没有看见，但是后半段从我们刚刚进入房间时的那一幕到他们最后离开，前后两次的所有动作, 表情神态都一模一样。」 沈连安：「那他们要循环多久？」 「大概率是我们离开之后，这个密室在这里这么久不可能只有这两个人经过这个房间，所以合理推测我们离开之后他们在这个房间里的所作所为就会结束循环, 取而代之的是我们的所作所为在循环。」 贺渝州还是不理解：「那他们没有和我们一样看见别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纪杨清抬头看着有点晕的三人组，无奈的嘆了口气：「简单来说, 这个房间类似于一个循环影像，在我们进入这个房间的一瞬间开始记录。如果把面前这两个男人当做b组，那我们就是c组，在这两个男人之前还有a组。」 「a组的人最先进来，他们的所有行为会进行循环，b组的这两个人大概是遇到过这种房间，所以没有对a组人的行为为什么反应，当他们b组的人走出这个房间，a组的影像随之消失，留下来的是b组人进来时的样子，等我们c组走出这个房间，他们b组的影像就会消失，这个房间里就只剩下我们的影像，一直到下一组的人走出这个房间。」 纪杨清说完懵逼三人组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第124页 「先找房间的门在哪儿吧。」纪杨清四处张望，眼下这个房间四面都是墙壁，根本找不到门在哪里，刚刚黑衣男子出去的门和他一样都是时间循环的影像，根本摸不到。 跟别的房间不一样，别的房间只要讨论出不只有一扇门，别的门就会自动显现，其他房间也会跟着出现别的门。 而且在这个房间里除了他们和上一次进入房间两个人的影像之外，就剩下了黄色的墙壁和光秃秃的空间，很明显这个房间给大家的任务就是找门。 栖迟心里想着门，环顾四周却也不见出现，见状让大家四处查找线索。 这个房间除了黄色的墙就是黄色的墙，还有通往下一个房间房门的虚影，非要说还有什么的话，那就是正在进行循环的两个人喷洒在墙上的血迹。 纪杨清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什么，看着墙上的血迹发呆，心心里有了一个最快的结果——这个房间必须要见血，可是为什么通往下一间房间门的虚影一直在？是bug吗？ 按理来说如果这个房间是要见血才能触发通往下一个房间的门，那当两人刚刚进来的时候是不会有门的存在，而现在下一个房间门的虚影在时间循环里一直存在，甚至在黑衣男离开，到两个人再次循环的期间，这扇门的虚影还是存在。 这有点反常，但纪杨清目前还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上一组的两个人除了打斗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墙上只多了不少血迹门就出现了，而且从头到尾两人就没有露出看见上上组影像时惊讶的表情，所以除了见血这一种可能他想不到别的解释了。 其实还有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就是他们已经破解过黄色房间的秘密，找到了直接出去的办法，所以就会直接出现门。但他不觉得连自己都想不出来怎么找到门，别人能破解这个秘密。 他就是这么自信，所以这个想法在脑海里出现的一瞬间就被他直接pass了。 纪杨清心事重重地跟大家汇合，如果这个房间真的要见血，那见血的程度是什么？轻伤？重伤？还是说死人？如果他说出去，以栖迟爆棚的责任感，一定会沖在前面，即使是需要牺牲，他不知道，也不敢堵。 原谅他的私心，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栖迟自尽，说他自私也好，无情也罢，这是他要保护的人，如果必须有人要死，那么纪杨清希望是他自己，他无法承受栖迟的死亡。 「什么都没发现。」安瞬在汇报自己探查地方的情况。 沈连安：「一样。」 贺渝州：「我也是，除了循环的影像和我们几个人，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栖迟把目光投向正在沉思的纪杨清，看着男孩儿还没有反应，他伸手碰了碰对面人的胳膊，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杨清你怎么了，是在你那边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但是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推测。」纪杨清面色凝重，垂下的眼睫毛几乎把整个眼睛盖住，但能让人清楚的感受到他心里乱糟糟的。 栖迟看着纪杨清的脸色不佳，语气有些担忧关心地询问道：「是想到了什么吗？」 纪杨清不敢开口，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只能心烦意乱地回了一句：「什么都没发现。」就匆匆地走开，坐在墙角出神。 栖迟明显不信，但看着面前不愿开口的人，也不好强迫，跟着男孩儿一起坐在了墙角。 纪杨清看着是在出神，实际脑海里各种想法不断的涌现出来，如果非要杀人的话，那么这个密室的性质岂不就变了，和刚刚他推测的这个实验体有求于他们的想法背道而驰。 影像循环，门，结束循环…… 这几个词在纪杨清脑海里不断盘旋，好像马上就要看到什么真相，但又差了一层窗户纸没发捅破。 这种离真想就差一步的感觉，就像是在浓浓的迷雾里面摸索前行，你可以看看大概的轮廓，但又看不清具体是什么，这样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抓狂。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出去……」纪杨清双眼看着上一趟来房间两个人的影像，再次从门口进来，然后打起来。 其他三个人看着纪杨清坐在墙角，思考半天不知道另一个门在哪里，他们三个人对自己的脑子也不抱希望，自己几斤几两他们还是清楚，就在一边闲聊。 「实在不行咱们回到上一个房间吧。」贺渝州百无聊赖地扣着自己的手。 沈连安：「上一个屋子不知道还在不在。」 安瞬盘腿坐了下来：「你这不是废话，肯定不在了，就是不知道这房间是怎么刷新的。」 确实来到这里这么久，这个房间刷新的规律还是个迷。 贺渝州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如果我们又一不小心进入这个房间，那岂不是能看见我们自己的影像？」 栖迟点头肯定：「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自己看自己曾经做过什么。」贺渝州紧皱眉头，「这场面想想就觉得离谱。」 纪杨清靠在墙上闭着眼睛思考，耳边听着他们闲聊的声音，自己看见自己的影像？ 贺渝州终于忍不住从包里拿出一根烟点上，咬着菸嘴口齿不清地说：「要我说咱们干脆回到上个房间，从上个房间里再选个门呗。」 「这个房间还没发现线索，不能离开，这个黄色的房间你不可能躲得过去，始终是要找到线索才能逃出密室。」 第125页 栖迟不想这么半途而废，六个线索对应魔方的六个面，也就是六个颜色的房间，黄色房间始终绕不开，「看来还是必须让我们找到出去的门，这样才会出现线索。」 门，出去……。突然间纪杨清捕捉到了脑海里那一闪而过的灵感，如果他推测的没错的话，这样也能离开房间，房门的bug也迎刃而解，但是房间是如何刷新的还不确定，他需要验证一下。 纪杨清蹭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坐在他旁边的安瞬吓了一跳，说话都不利索了：「怎……怎么了。」 纪杨清没有回答安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地走到他们进来的房间门口。上一波来过房间里的两个人的影像从他身边经过，又在一边打了起来。 不出他的意料，来时的房间已经不见了。他尝试把门关上再推开，外面的房间没有变，再次关上推开，外面的房间变了，又一次推开关上，外边的房间没有变……直到外边的房间再次变化，然后不变，再变化。 就这么重复了很多次，在第二次房间变化时他的心里默默的统计时间，最后在外边房间变了三次后他终于得出了结论——外边的房间是根据固定的时间进行改变。 可这些行为落在没头脑三人组看来就是纪杨清发了疯一样，对着门来回打开关上，前前后后总共不下数百次。 「他脑子……」沈连安沖贺渝州挤眉弄眼，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做了一个很夸张的嘴型「坏了」。 「你问我我问谁，我也想知道他怎么了。」贺渝州看着沈连安那扭曲的表情，沖他翻了个白眼，两手一摊，「有本事你自己去问。」 安瞬看着纪杨清若有所思，栖迟则是看着男孩儿开关了几次门之后，就默默地走到了他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同时观察门外面的情况。 看着纪杨清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他上前低声询问：「看出什么了？」 「你也看出来了？」纪杨清注意到男人一直在后面站着跟自己一起观察，以他的能力，这点观察力还是有的。 「嗯，一起说？」纪杨清挑眉，一脸胸有成竹。 第063章 未知空间（十二） 「房间的刷新时间为一分钟。」 「一分钟切换一次房间。」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 这是为两人的一种默契和心有灵犀，同时也是为找到房间切换规律而开心。 「那现在眼下就剩找到这个房间里面其他的门，这一个问题没有解决了。」栖迟靠在一旁的墙上思考, 「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一点想法, 但是我现在不确定，还需要验证一下, 如果我这个想法错误, 那只有一种最坏的打算了。」纪杨清满脸愁容地嘆了口气。 「最坏的打算……」栖迟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纪杨清, 「是要死人吗？」 纪杨清无奈一笑, 走过去和栖迟并排靠在墙上：「你也看出来了，是吗。」他害怕从男人嘴里听到要自我牺牲的话，「不过这是最坏的打算, 他真的想杀人没必要搞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所以我觉得我的推理应该是对的。」 「嗯，我相信你。」栖迟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低头想了想, 还是开口了, 「如果真的要有人牺牲，我……」 纪杨清没让他说完，直接打断：「我不想听到你要自我牺牲的话，你当着我的面自尽，你让我怎么想？」他的语气平静的不正常, 脚后跟不耐烦地一遍遍踢着墙。 「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尽之后我要怎么办？我会不会痛不欲生的活不下去？栖迟在你心里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两个人的以后？」纪杨清质问道。 一想到这里，纪杨清心里涌上了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刺地他痛极了, 他害怕失去栖迟。 面对沉默不语面色沉重的栖迟，从他的表情里纪杨清明白了所有, 用两个字总结就是：责任。 这两个字实在太过沉重了，压的纪杨清喘不过来气，他嘴角勾起苦涩的笑容，只觉得原来在责任面前，自己是男人可以随意抛弃的，甚至从来没有被考虑过。 除去他失去的记忆，他才有独立自主的意识不到两年，加入伽马小队也不过半年而已，他没有那么强的责任感，反而觉得栖迟这样可以随时牺牲自己的想法太傻了。 但转念一想，如果栖迟真的变得自私自利，没有那么强的责任心，反而不是他了，甚至连他自己可能都无法与他相遇。 纪杨清低着头不说话，眼里划过一丝落寞和不甘心，眼眶微微泛红，慢慢地又恢復平静。 栖迟愣愣地看着他，看着纪杨清格外平静的样子，心里涌上了一股恐慌，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让唿吸都变得不顺畅，心脏像针扎一样，一股钻心的感觉出现。 栖迟愿意为了纪杨清牺牲，但是之后呢，纪杨清没有父母，唯一陪伴他的人还死了，一想到男孩儿会孤零零的独自一人活在这世上，他就想到了失去父母后的自己，心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 「我……」栖迟看着男孩儿失落的样子，一瞬间有一肚子的话涌到嘴边，可到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彙聚成了三个字：「对不起。」 「但是如果註定需要有人牺牲的话，我想让你活下去。」 纪杨清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内心深处并不讨厌男人这一点，反而他心眼里欣赏这种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精神，但又无法避免的希望他能够自私一点。 第126页 但他清楚，强行把栖迟已经深入骨髓的想法改变，就如折断小鸟的翅膀限制它飞翔一样，会把人变成行尸走肉的残废。 纪杨清张开有些干裂的嘴唇：「你去做你的英雄，我来为你撑起一片天空。」 如果在这里真的发生这种情况，我会成全你的责任感，让我为了你去牺牲吧。 栖迟一瞬间嗓子干哑的发不出声音，纪杨清是他生命里的意外，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爱上监视对象，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在得知纪杨清同样喜欢他时，他的内心是无法抑制的雀跃，可转而又想到了监视者手册，联盟婚姻法，他也无法确认男孩儿是否只是一时贪玩，或者分不清依赖和喜欢的区别。 但现在他告诉自己，他为了成全自己的责任心，甘愿为此让步，而他会后退一步，默默地保护自己，看着男孩儿清澈的眼神，一瞬间他的心脏狂跳不止。 懵逼三人组看着门口的两个人先是气氛融洽，然后出现了一些争执，最后又变成了沉默。 沈连安蹲在地上挠头：「这俩人疯了？一会哭一会笑的。」 贺渝州在一旁弹了弹菸灰，一脸把一切都看破的样子：「先是疯狂的开门关门，一会儿开心，一会儿争吵，依我看他们两个是被这里逼疯了。」 「我怎么觉得是他俩意见不合呢？」安瞬站起身，「咱们在这里瞎猜没用，过去直接问呗。」 「也是。」 纪杨清看着往门这里靠的三个人，收拾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情绪，活动活动嘴角的肌肉。 他的余光看见，栖迟还在一边沉默，只是脸上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无意给男人太多的负担，所以没有就这这个话题继续给对方施加压力，他希望男人能够好好想一想，能够把自己规划在他的未来里。 纪杨清扯出一个笑脸来对着三个人说：「外边房间变化的规律我已经找出来了。」 「那你们怎么一脸愁眉苦脸。」贺渝州耸耸肩，表示不理解，「这不是个好事儿吗。」 沈连安道：「知道房间变化的规律，又不代表我们能找到这个房间其他的门。」 「那怎么办啊。」安瞬本来听见找到了房间变化的规律很高兴，结果下一秒就被沈连安的话给打击了。 纪杨清连忙开口：「我暂时对房间门在哪里有了点想法，不过需要验证一下。」 「真的假的？」 「有必要骗你们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谎？」纪杨清招唿着大家过来，「我现在继续开关这个房门，等一下外边的房间变化的一瞬间我们就出去。」 贺渝州不解：「为什么？」 「你们只需要相信纪杨清就好。」一直沉默的栖迟突然开口，让纪杨清有些诧异的抬眼看了他。 「先别问那么多，都出来！」纪杨清原本想开口解释，但栖迟的话让他愣神了几秒，正好开门的一瞬间外边的场景就变了，就放弃了到嘴的话。 几个人匆匆地从房间里出来，安瞬最后出来房门刚刚关上，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听到纪杨清说：「快进去。」 「啊？」 「啊什么啊，快进去！」 贺渝州和沈连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纪杨清推进房间。 贺渝州扭头看纪杨清，脚步有些踉跄：「搞什么飞机？」 安瞬被贺渝州和沈连安两个人推着，慌乱之下找不到门把手，摸索了半天才把门推开，还差点摔倒。 「果然。」三个人还没有站稳，就听见身后栖迟在说话。 「果然什么？这样耍我们不给我个合理解释，纪杨清你就准备受死吧。」沈连安站稳，抬起头，震惊的声音响了起来，「诶？！woc？！！」 这个房门对面的一堵墙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新门。 「woc？！」贺渝州和安瞬也看见了，异口同声地骂了句脏话来表示震惊。 「是我眼花了吗？」安瞬还是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纪杨清勾了勾唇角，眼里是势在必得，语气是有所预料的平静：「果然不出我所料。」 「不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谁能解释解释？」沈连安也不说让纪杨清受死了这件事儿了，现在只想搞清楚是为什么，一脸求知的眼神望着纪杨清。 「其实这个推理很简单。」纪杨清看着他们几个人留在房间里的影像解释道：「最开始我的想法有些错误，我以为这个房间是必须杀人才能出去，因为我们看到的前两个人，在打斗的过程中死了一人，那个黑衣男子才顺利的走出了房间。」 「这个房间的影像循环我说过，是只有走出这个房间才会开始循环，那如果是回到上一个房间，不也算是走出了这个房间吗？」 「那到底杀人这个方法能不能找到下一个房间的房门？」贺渝州想了想刚刚留在房间里两个男人的影像，除了杀人黑衣男什么都没有做就出去了。 但从纪杨清的解释看来，好像杀人这个方法是错误的。 「别那么着急，我还没说完。我们换个角度，刚刚我们不是列举了abc三个组，你们还有印象吧。」纪杨清比了个暂停的动作示意他稍安勿躁。 「有啊怎么了？」安瞬不理解为什么纪杨清突然提到刚刚的abc组。 纪杨清用眼神扫视过众人，在沉思栖迟沉思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缓缓地开口：「那如果我说a组的人其实那个黑衣男呢。」 第127页 「啊……啊？」这三个人接收到这个信息明显，脑子没有转过来弯。 「我明白了。」栖迟若有所思地开口，原本只差一点就看到真相的他，在纪杨清地点播下看清了事情的真相。 「你明白的话那你来解释，跟他们说话好费劲儿。」纪杨清不想让他和栖迟之间因为刚刚的一些争执太过尴尬，主动递了个台阶，让栖迟下。 栖迟原本还在想怎么缓和和纪杨清的气氛，见状很配合地接过这个台阶，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刚刚地争执，心照不宣地把这件事情先翻篇，毕竟眼下需要大家齐心协力，把这个球形魔方的谜团破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第064章 未知空间（十三） 栖迟接过话茬：「我们看到的影像只有两个人打斗的场景, 我们却没有思考为什么通往下一扇房间房门的虚影一直存在。」 贺渝州想法简单：「让我们知道一定有门出去呗？」 栖迟摇摇头；「并不是，而是这扇房门在这两个人进来的时候就一直存在。」 「等等！」沈连安伸手打断，「这个房间不是需要我们寻找去下一扇房间的房门吗？」 纪杨清给沈连安解释道：「是这样的, 所以我说a组的人就是黑衣男。」 安瞬恍然大悟地往脑袋上拍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黑衣男也像我们一样出去了一下再进来, 所以他进来的时候房间门就已经刷新了！」 他想了一下继续补充；「只是因为这个房间只能循环一次开关房间门，所以我们看不见他已经出去过一次。」 沈连安和贺渝州终于听明白了, 长长的哦了一声。 沈连安接着提问：「那为什么出去一下再进来下一扇房间的门就会出现？」 纪杨清无语了, 一只手扶着额头道：「你还是没明白……」 贺渝州都忍不住吐槽：「呆瓜, 还不明白。」 栖迟很耐心地接着跟他解释：「通往下一扇房间的门是不是我们之前说过, 必须有人出来这个房间才会刷新？」 「对啊。」 栖迟：「那我们返回上一个房间，是不是也算是出来了这个房间？」 「嘶——！」沈连安长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们来回开关房门, 是为了确认房间和房间之间需要多久才会切换！我们卡着时间, 还能回到这个房间。」 贺渝州实在看不惯沈连安的智商：「你也不想想这里怎么可能会给你提示怎么找到通往下一个房间的门。」 「其实也不算没有提示，聪明反被聪明误吧，留了个通往下一个房间门的影像。我起初还以为是bug, 是贺渝州说：『如果一不小心进入这个房间, 能看见我们自己的影像』点醒了我，让我想通了这个房间里面的关窍。」 贺渝州一听这还有自己的功劳，脸上立刻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嘴里还不忘挖苦沈连安：「看看这里面还有我的一份功劳，再看看你除了懵逼什么都不会。」 纪杨清仔细思考当时触发线索是自己说的话, 他推断出来白色房间的含义。 想到这里他下了最终推断：「这个房间代表着循环。」 【恭喜你们揭开黄色房间的秘密，当前任务进度2/6】 这个魔方在冷冰冰地播报，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果然。 纪杨清一开始太自信了, 完全没有考虑过别人也能解出房间的秘密，实际上不管是巧合还是怎么样, 这么多能力超群的人都来挑战过这个房间，有概率破解这个房间的秘密。 「走吧。」栖迟走到对面的房门，在门把手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π。 「这是什么有点奇怪。」沈连安把脑袋凑上来看，「装饰吗？」他伸手摸了摸「π」，这质感像是纯金子做的。 「纯……纯金啊！壕！」 贺渝州嗤笑：「谁家的门装饰用『π』，你也不动动你的脑袋瓜想想。」 「哦，也是哦。」 「看来我们需要知道每个房间代表什么意思，才能触发播报得到线索。」纪杨清看着字母说。 安瞬：「那这是线索了？」 「应该就是。」栖迟没有过多的停留推开门，走进下一个房间。 这个门没有密码，虽然纪杨清想选有密码的房门，不过眼下这个情况也不允许，默默地跟上了栖迟的脚步。 在靠近房门的时候，伸手摸了摸「π」，现在急缺钱的他非常想给它扣下来当了，可惜被焊的死死的，他才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其他人见状也一一进入下个房间。 下个房间是白色房间，众人没有过多停留，不过房间里面还是没有带密码的房门。 沈连安环顾四周：「我们还没有进过左边的房间吧，来，走一个。」不把上下左右前后收集齐，她觉得心里不得劲儿。 「都行。」栖迟无所谓，反正没有密码，选哪个都一样。 「ok！」沈连安高高兴兴地拉开离自己最近的左侧房门，瞬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woc！」他赶紧向一旁闪躲，堪堪躲过了扑面而来的大火。 后面的几个人也被波及到，都在向一旁闪躲，还好火势就刚刚开门的一瞬间比较大，之后就慢慢的恢復了平静。 「大家都没事吧。」栖迟看着大家四仰八叉地扑倒在地上，开口关心询问了一下。 第128页 「没事，吓我一跳，还好我反应快。」沈连安揉了揉被撞的有些疼的胳膊，「就是磕了一下。」 大家从地上站起来，才终于能好好地围观了一下这一间会喷火的房间。 里面的火势已经慢慢地平息了下来，众人踏进这个四面通红的房间，里面因为刚刚燃起过一场大火热浪扑面而来。 超高的温度让大家瞬间出了一身的热汗，纪杨清自从觉醒了异能之后就十分依赖水，这样的温度让他觉得十分难受，嗓子瞬间干到能够冒烟，眼前不由地出现了模煳的重影。 栖迟察觉到了纪杨清不舒服，赶紧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纪杨清，声音有些不安地询问：「怎么了？」 「水……」纪杨清脸色发白，声音虚弱，嘴唇起了一圈的干皮，在日常生活里面随时都能喝到水，对水的依赖没有那么明显，而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体会到极度缺水的感觉。 他的喉咙像是被炭火灼烧一样难受，口干舌燥的感觉像是一只无形的巨兽，吞噬着他的每一点生命力，每一次唿吸都是像在抽干他身体里的水分，身上的皮肤慢慢地开始干裂。 「杨清！」栖迟语气慌乱，处事冷静的他，脸上难得出现了害怕，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人，瞬间就虚弱到失去了生命力，也第一次体会到纪杨清对于水是有多么的依赖。 他赶紧把纪杨清的胳膊架起来，把他运出了这个红色的房间。 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在栖迟把人带出房间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慌乱的跟了出去。 可是变故就在这么一瞬间，栖迟刚把纪杨清带回到上一个房间，整个魔方里的房间开始进行了变化，其他三个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栖迟带着纪杨清和他们分开。 「喂！你们！」沈连安看着墙壁一点一点移动将门堵了大半，慌乱地大喊。 贺渝州反应迅速，趁着房间的墙壁还没有完全将门堵住，从最后的一丝缝隙里把自己的耳麦扔了过去。 安瞬看着房门外的墙直到最后房门消失才开口：「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随便选个房间继续往下走呗。」沈连安烦躁的把头髮揉成了一团鸡窝，「妈的就这么巧！再多给我们几秒钟就好了。」 「那也没办法，本来一分钟也就不长，进这个房间的时候也不一定正好开始刷新房间，所以实际可能连一分钟就不到。」安瞬擦了擦满头的汗，「这鬼地方这么热，赶紧走吧。」 贺渝州挑了挑眉，笑的一脸得意，走路的步伐都带着轻快，鼻孔里发出了哼哼的声音：「赶紧感谢我吧，我把我的耳麦扔过去了，不至于失去联络。」 「要说话也别在这里废话，赶紧走，热死了！」沈连安身上的汗水像小溪一样从额头咕咕的往下流，汗水随着说话的节奏在不断的颤抖，三个人的皮肤都因为这房间里的热浪变红。 「想走？要先问问我同不同意！」一个略带着些稚嫩的声音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谁？！」三个人瞬间把枪掏出来，背靠着背，提高了警惕，环视着四周。 「你管我是谁，啊，我是你们的爷爷。」说话的身影慢慢的由虚变实出现在三个人面前。 沈连安原本还在高度紧张，看见面前的人忍不住爆发出夸张的笑声，笑的他一度直不起腰来，话都说不完整。 「你……你这么大点？」他的拇指和食指比划着名捏了捏，「就这么大丁点儿？还敢让我们叫爷爷？！哈哈哈哈哈！你想笑死我吧！」 面前的小孩儿看起来只有七八岁那么大，一双黑熘熘的葡萄眼睛，闪烁着聪慧的目光，他的头髮黑而顺滑，在头顶上被扎起了一个小揪揪。 他穿着一身红色的汉服，上面用金丝密线绣了个栩栩如生的龙，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布鞋，鞋尖处还顶了一个红色的球球。 贺渝州也收起了枪，虽然他很想笑，但是他忍住了，屈膝蹲下身子，用尽量柔和的声音问：「小朋友不要在这里捣乱，让开一点，让我们出去。」 「我说了，想出去要先问过我同不同意！」专属于小孩子的稚嫩声音，带着点桀骜不驯的倔强。 「怪，别闹，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在欺负小朋友，这说出去多不体面。」沈连安终于是笑完了，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也蹲下身子和小孩儿平视。 安瞬不知想到了什么，蹲下身子和他平视：「我们不想伤害你，你也不要为难我们。」他伸手想摸小孩儿的头髮，被小孩儿一巴掌拍走。 「别摸我！离我远点儿！」 贺渝州带着非常具有诱惑性的条件说：「我们也不打算问你什么问题为难你，就让我们过去，我们相安无事。」 「你觉得可能吗！」小孩儿眼看就要被说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拔高音量，冲着三个人大喊，「少废话，你们准备受死吧！」 三个人见劝和这一招不行，面前的小孩还是准备和他们决一死战，都无奈的嘆了口气，手里异能乍现，迎了上去。 安瞬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其他两个人那么积极。 第065章 未知空间（十四） 栖迟刚把纪杨清搀扶出来, 房间就发生了改变，看着男孩儿虚弱的样子，也顾不得后面三个人的唿喊, 把人靠在墙上, 赶紧拿出了背包里的水。 第129页 他小心翼翼的将水平轻轻的放在纪杨清双唇之间，可是男孩儿已经失去了意识, 根本不会自己张嘴喝水。 见状, 栖迟不管三七二十一, 赶紧喝了一大口水, 弯腰对准纪杨清的嘴餵了下去。 水经过栖迟嘴里加热，带着点温度滑进了纪杨清的喉咙里，给他的身体注入了能量, 他的身体在水的滋润下带着些发抖, 逐渐恢復了意识，沉重的双眼缓缓睁开。 「感觉怎么样。」栖迟看见靠在墙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神色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关切地询问。 纪杨清艰难的扯了扯嘴角, 安慰道：「我还好没事。」 栖迟听到这话有些生气，忍不住斥责道：「你都晕了还没事，那什么叫有事？」 「你也知道这种感觉了吧。」纪杨清沙哑着嗓音说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栖迟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在说刚刚他可以为了自己的责任随时准备牺牲。 他张了张嘴, 一时间无法反驳。 「我也没想让你做出什么改变，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你死了，我会比你更伤心, 更难过，也更生气, 气你为什么不能想想我。」 纪杨清喝了点水缓过来了，直起了身子咳了几声：「所以我只请求你一点，多珍惜自己的生命，准备牺牲的时候可以多考虑一下我，我只要求这么多。」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久久无言。 半晌，栖迟哑声道：「好。」 纪杨清得到栖迟肯定的答覆，心满意足的笑了，靠着身后的墙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虽然有些刺眼，但他觉得，这就和幸福的光一样，刺眼到想让人落泪。 至少，这一刻他觉得很满足，很幸福。 纪杨清还是有些虚弱，脚下发软，栖迟让他靠着墙好好休息，自己站起身子，把贺渝州扔过来的耳麦捡起来，尝试唿叫两声，然而对面并没有什么回应。 看着男人的背影，纪杨清头一次发觉自己对水的依赖如此强烈，稍微缺水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他有些意外，但也懊恼，如果因为这个毛病出现什么无可挽回的结果，那他真的会寝食难安，不过还好目前没什么太糟糕的情况出现。 纪杨清坐在地上缓了会儿，觉得自己手脚都有力气了，就和栖迟换了一个房门开。 他没选刚刚开过的左边的房间门，因为觉得有些晦气，但好歹知道了一个确定的消息——红色的房间代表着火焰或者危险。 纪杨清刚和栖迟交换了想法，先说了火焰没有反应，然后又说了代表危险，就听见这个密室开始播报任务进度。 【恭喜你们揭开红色房间的秘密，任务进度3/6】 这个播报让纪杨清更加确信了，说出不同颜色房间代表的是什么就能获得该房间的线索，现在已经知道了白色代表安全，通过里面的微微弯曲的墙壁，推断出这是一个球形魔方。 黄色代表的是循环，线索是是一个纯金子做的π，其实不问大猩猩，就从这个π也能推断出这确实是一个球形，所以魔方才没有阻止大猩猩。 红色房间代表着危险，可能和代表了安全的白色房间一样，没有线索。 那绿色房间代表的是什么？绿色房间进去的时候毫无头绪，但是目前来看很有可能是森林，毕竟加上沈连安他们进过两次绿色房间都遇上了大猩猩。 纪杨清尝试把这个想法和栖迟交流：「绿色房间代表的是森林。」 然而并没有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奇怪，难道不是森林吗？那看来还需要其他绿色房间验证。 因为这个房间里没有有密码的门，两人随意找了个房间进去，不出意外的是白色，只是这里的情况十分惨烈。 「看来有密码的房门才有概率碰到有颜色的房间。」这么多扇门走下来栖迟总结出了这个规律。 「没错。」 两人看着房间里惨烈的打斗场景，被破坏的墙壁，被打穿的黑板，还有东倒西歪的桌椅板凳，大多数都缺胳膊少腿儿。 看着几个较为完好的桌椅板凳的高度，应该是小学教室。 「这些断裂的地方还很新，目测损坏的时间不超过一天。」栖迟随意的捡起了脚边断裂的凳子腿，用大拇指细细的抚摸断裂的地方。 「嗯，看来不止我们几队。」纪杨清也摸了摸墙上弹孔，这个痕迹很新，「那我们运气倒是挺好，遇到的是同一个联盟的人。」 「接下来万事小心。」 两个人放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观察白色的房间，这个白色房间里的门有两个有密码。 「选哪一个？」栖迟问，「或者我们两个人分开？」 纪杨清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 倒也不是他想和栖迟来个二人空间，虽然这占了一部分原因，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这里太危险了，这个门就好比抽盲盒，有安全，也有危险，而且他们还一直挑有密码的房间门，危险程度大大提高。 况且现在已经确切的知道，有别的联盟的人在这里，双拳难敌四手，万一遇见好几个人怎么办。 「好。」栖迟也只是随口提一个意见，没想那么多，现在细细想来是自己说地有些草率。 不需要和懵逼三人组解释那么多，两个人解密十分顺利，三两下就把密码给破解出来了。 第130页 纪杨清手扶在门把手上：「准备好了吗？」经过刚刚红色房间的遭遇，他不确定门后面有什么，危险或者安全。 「嗯，开门吧。」 「3，2，1。」 两人后背绷紧，注意力高度集中，眼神死死的盯着门的缝隙一点点变大。 门开的一瞬间，大水像一只巨大的怪兽将房门冲破，大水无情的吞噬着房间里的一切，桌椅板凳在水里面摇摆，不停的撞击着墙面，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恐惧。 水漫进房间的一瞬间，纪杨清眼疾手快地幻化出一个气泡把栖迟圈在里面，把他送到一个安全的位置。 纪杨清看着水位一点一点没过人的下半身，水还在不停地上涨直到把整个房间都灌满水，前后不过用了十秒钟。 他的下身长出鱼尾，灵活的在这些桌椅板凳间来回穿梭，现在要想办法把房间里的水全部排干净。 他们可以从别的房间逃出去，但是水不排干净，下一个房间里面照样会被大水淹没，甚至把所有的线索全部沖刷干净。 纪杨清摆动身下的鱼尾，往刚刚那扇门后的房间游过去，只能说运气很不好，又抽到了一个红色的房间。 房间里的小人儿正翘着二郎腿枕着胳膊，在水里面来回穿梭，纪杨清目测这个小人儿身高60-80cm，手和脚掌上均有蹼，后背上背着一个乌龟一样的外壳，皮肤发绿，附着着一些坚硬的鳞片，嘴部长得像鸟的喙。 从这个外貌特徵推断，明显就是河童。 河童正自由自在的在水里遨游，以为门外的人必死无疑，嘴里哼着小曲儿，一脸惬意的打了个哈欠，哈欠打到一半，被闯进来纪杨清吓了一跳，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张着嘴。 「你你你！」河童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一个劲儿的结巴，说不出下面的话。 「你什么你，赶紧把房间里的水都撤了。」纪杨清懒得和他废话，直奔主题。 「你谁呀你！」河童终于把舌头捋直，直起身叉着腰，上下打量了纪杨清一番，看着他的尾巴出奇，「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问别人姓名之前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纪杨清嘴上看似在和他废话，手里已经开始操纵周围的水向他攻击。 上个房间是他的天克，那这个房间就属于他的战场了，在水里他的作战能力直接翻倍。 河童看对面来者不善，起身回了几次攻击，发现根本打不过纪杨清，在房间里来回逃窜，嘴里还大声喊着：「对不起，我错了！」 纪杨清听到他求饶，一点也不手软，把他逼到墙角，从背包里拿出绳子捆住。 解决完这只河童，纪杨清才控制气泡，把栖迟运到河童面前。 「是你自己老实交代，还是我们言行逼供。」纪杨清一边甩动着鱼尾，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墙角的河童，眼神是看待弱者的轻蔑。 河童虽然刚刚嘴上说了求饶，但现在真的被绑了也是一脸的傲气，不肯开口。 纪杨清也没有折磨小朋友的想法，虽然他可能只是看着小，看着河童一脸不配合的样子，纪杨清降低了一些自己的高度，在河童的四周来回游了几圈。 他嘴角一扯，语气里都是不屑：「看着弱不禁风的，你怎么有底气跟我在这里倔？」 「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他的手段可是你想像不到的残忍，会让你痛不欲生。」栖迟因为在气泡里，声音有些闷闷的。 看着河童还不肯开口，纪杨清只好游到他的耳边，压低嗓音，带着危险的语气说：「刚刚遇到一个十分倔的猩猩，你知道我怎么对它的吗？」 他笑了笑，看着闭着眼一脸我随便你怎么说的河童道：「我对他的腿开了一枪。」 河童的表情有些裂开，但尽力维持高傲。 纪杨清继续：「但是我又有点心疼它，所以就打算帮它把子弹取出来，可惜的是我也没有带麻药，只能直接上手取了。」 「虽然挺痛的，但是手术挺顺利，它还留了一口气。」纪杨清垂着眼睛，玩着自己因为异变而张长的指甲，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可怕的话，「你难道也想体验一下吗？」 第066章 未知空间（十五） 纪杨清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但这个笑容让河童看来十分的渗人，他想了想纪杨清描述的场景，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选, 你自己看吧, 毕竟选择权在你。」 啊呸，河童不敢说出来, 只能心里暗暗骂道：这哪里有选择的余地, 明明只有一个选项, 假惺惺地在这里装模作样, md。 栖迟在一旁，看着审讯手段愈来愈成熟的男孩儿，欣慰极了, 满意地点点头：「我们不要求别的, 你把水都收回就行，咱们谁都不为难谁，你觉得怎么样。」 河童在内心权衡了一下, 反正他们也不问什么秘密, 放过他们自己只会受罚，自己也不用死，但是如果违拗了他们的意思，自己可能会凉的透透的，如此看来放他们一马对谁都好。 权衡完利弊, 河童不情不愿的开口：「行吧，我答应你们，咱们各自安好。」他说完, 张大了嘴巴，这嘴巴张的比癞蛤蟆都大, 到达了一个十分夸张的程度，眼睛也凸起来瞪得熘圆。 两人看着房间里的水位慢慢下降，一点一点被他喝进了肚子里，喝完还拍了拍自己圆熘熘的小肚子打了个饱嗝，两个房间的水就这么全部消失干净，全部进了看着小小的河童的身体里。 第131页 纪杨清有些噁心反胃，刚刚他们原来都在河童的口水里，怪不得有一股臭味，他还以为是房间里的水长久没有换新的原因。 还好他第一时间把栖迟用气泡圈了起来，免了他遭受折磨，毕竟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他亲爱的队长。 两人把这个红色房间的门关上，纪杨清拿出背包里备用的衣服换上，鱼尾变成了双腿，解了密码进了下一个房间。 刚把门打开，两人观察四周发现是绿色的房间，而正对着大门的就是一座高山，高耸入云，看不见山顶，不出意外的话房间的线索就是在山顶。 栖迟没有过多犹豫，长出双翼，巨大的翅膀将他后背的衣服撑破，露出光滑的肌肤，额头的双角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亮亮的光泽。 纪杨清看着栖迟的角和翅膀出神，手下意识的就摸了上去，一手抓了一直角。 他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只是以前栖迟变身异形的时候都是在打斗的时候，情况都十分危险，也没机会摸一下，就算打到结束他也没法开口询问。 后来两人相处的时候也慢慢忘了，只是偶尔接吻时两人情动时会出现，但两人都是匆匆分开，不敢再有过多的逾矩，免得擦枪走火。 而现在，他终于控制不住好奇心，左手攥住一直角。 触感凉凉的滑滑的，十分坚硬，他好奇的上下摩挲，用指腹按了按角尖，角尖十分锋利，再多一点点力气就会被刺穿皮肤流血。 「别……别摸了。」他嗓音沙哑，早在纪杨清摸上角的一瞬间，他就浑身僵硬地愣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男孩儿上下摩挲的时候，他才回过神。 角上传来奇异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瞬间传遍了身体上下的每一寸神经和细胞，男孩儿用指腹缓缓地蹭着角尖，痒痒的感觉挠过了他的心房，浑身上下的气血全都往下涌，让他再开口时才发觉自己早就已经嗓音沙哑。 「这么小气？」纪杨清不服，「我脸上的鳞片栖迟可没少摸，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呢？就摸！」说完一脸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挑了挑眉，一脸挑衅的看着栖迟。 「手感怪怪的。」纪杨清评价了一句，手里的角不知是因为他手心的温度还是怎么样，温度逐渐升高，高的有些烫人。 「嘶——！」纪杨清受不了太过灼热的温度，被烫到的他立刻抽回手，皱着眉看着栖迟头顶的罪魁祸首，「怎么这么烫！」 纪杨清还想伸手试试温度，刚抬起手就被阻止：「别摸了，摸角会有感觉……」栖迟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就只剩气音了。 「什么？」纪杨清没有听清，侧着耳朵问了一句。 「会有……感觉……」栖迟脸已经红到发烫的程度，眼睛不敢直视纪杨清不自觉的往下看，声音有些低沉且颤抖，因为紧张而有些结巴，眼睛眨的飞快。 这次纪杨清听清楚了，他有些惊讶的收回了，马上就要再次碰到栖迟双角的手，尴尬地握了握自己的双手，放在嘴边不自然的咳了一下：「那个，我不知道……对……对不起。」 「没事……」栖迟转过身，背对着纪杨清，希望这样能够减轻两人之间的尴尬，缓解凝滞的空气。 作为99%返祖血统的上古神兽应龙栖迟来说，额头边的一对犄角是坚硬又min感的部位，全身上下神经细胞分布的最多的地方之一，用手触摸不亚于在ma/stur/bation。 上古时期的应龙用额边的角求偶，用于雄性直接争夺地盘，角越大就表明身体越健康，哪一方面都更加健康。 纪杨清尴尬的手不知道放在哪里，眼睛不自在的到处乱瞟，看着栖迟背对着自己，露出了一对翅膀，他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道：「那我不摸了角了，翅膀总可以吧。」 他想缓解尴尬的气氛，上前两步走到了栖迟身后，手摸到了翅膀根。 「唔……」栖迟发出了暧昧不清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喘息。 这声音直接吧纪杨清吓了一跳，手不由得用力攥紧了翅膀根，结巴道：「又，又怎……怎么了……」 栖迟深唿吸了好几口气，眼圈微微泛红，用更哑的声音说：「这里也……会有……」 「啊？！」纪杨清再次慌乱地撤了手，前忙后退了几步，这次他是哪里都不敢碰了，甚至都不敢靠近栖迟。 翅膀同样分布着大量神经细胞，抚摸翅膀根的感觉，就类似于拍打猫咪的尾巴根，十分舒服让人上头。纪杨清精准地踩中了栖迟异形形态的两处敏感部位，空气之间说不清是尴尬还是暧昧的气氛开始瀰漫。 他像做错事的小孩儿一样低着头看着脚尖，上牙紧紧咬着下唇，一脸无措，罪魁祸首——他的一双手紧紧地背在身后，两根食指不安地来回搅动。 栖迟缓了好一会儿才把那股冲动压了下去，咽了一下口水，缓解嗓子里的干涸，开口安慰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纪杨清：「没关系，我从来没跟你说过你不知道，不知者无罪。」 「你是要跟我上去还是？」栖迟抬头看着山尖问。 「我就不跟你去了，你一个人速度应该快一些。」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纪杨清现在面对栖迟有些尴尬，他怕自己不小心又碰到了什么，再出什么岔子。 「好。」栖迟没有强求，他确实也需要缓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直接展开双翼朝山顶飞了去。 第132页 纪杨清看着栖迟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自己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了下来，一闲下来他就控制不住地想刚刚发生的事情，盯着自己的双手出神。 他蜷缩了一下自己的十指，回味刚刚的触感，双角凉凉的，滑滑的，然后变热，翅膀根很有韧劲儿，手感也很舒服，而且这里居然是栖迟的敏感点？！ 如果两人do的时候，栖迟控制不住变出双角和翅膀，那他到时候触摸双角和翅膀会发生什么？ 面色潮红……还有chuan气。 刚刚的一声喘息，喘到了纪杨清心坎儿里，动听，悦耳，还想听，听不够…… 想着这美好的场景，纪杨清忍不住就笑了，还没等他接着脑补，房门直接就被踹开。 他立刻警觉，瞬间从地上站起来，把枪从腰间拔出，指着进门的几个人，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对方躲过了一枪，后续又进来两人，齐刷刷地举起枪：「别动，我的子弹可没有长眼睛。」来的几个人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肩上的勋章上画着章鱼的标志，很明显他们是自由联盟的人。 自由联盟的勋章就是章鱼，因为他们领土绝大多数都是海洋，甚至有一片神秘的海域，不管是船只还是飞机，只要经过那片海域就会失联，近些年已经在海里找到不少飞机或者船只的残骸，里面不乏有别的联盟派来突袭他们的飞机，船只。 所以他们相信神话中的克拉肯是真实存在的，正是因为克拉肯帮助他们摧毁了这些偷袭他们的飞机船只，他们才得以倖存下来并且发展壮大，所以崇拜着克拉肯，把它当做信仰。 对方看清了纪杨清肩膀上的标志是龙纹，知道了他的身份，得意的要死：「星核联盟的人也能落在我们手里，哈哈哈哈。」 星核联盟和自由联盟一直不对付，对于两个联盟之间海域上的小岛归属权一直争执不休，为此打了不少仗，但大多数情况都是星核联盟占据上方。 双方剑拔弩张了很久，召开星球大会时，根本都不敢把两个联盟安排在一起坐，因为之前星球大会的负责人没有考虑到双方打了很久的仗，直接把两人安排在一起，双方参会的人因为意见不合，直接打了起来，自由联盟的人还没打赢，这事闹得整个星球都沸沸扬扬，自由联盟也丢了好大的脸。 两个联盟积怨已深，自由联盟一直被压了一头，所以现在是仇人见仇人分外眼红，而现在是抓到了星核联盟的人，可以回去邀功论赏，自然开始得意忘形。 第067章 未知空间（十六）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霍尔看见纪杨清动了一下, 立刻拔高了声音，手里的枪也攥地紧紧的。 霍尔他们的能力不强，他不清楚纪杨清的实力, 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看见纪杨清手动了一下，就像惊弓之鸟一样被吓了一跳, 提高声音来虚张声势也是自己内心的慌张。 纪杨清立刻眨了眨眼睛, 摆出一副无辜弱小的样子：「别……别这样, 我害怕……」 他这样是想套一下对方的话, 现在还有两个颜色的房间没有碰到过，黑色的房间安瞬去过暂且知道一些信息，还有一个房间的颜色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 更不清楚里面有什么。 对方一开始将信将疑, 但看着纪杨清长得人畜无害，一副小白脸的样子，慢慢信了, 握枪的手也不再那么紧绷, 胳膊也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身后的两个人在霍尔耳边说了什么，他立刻又提高了警惕，冲着纪杨清冷笑一下：「把枪放地上，用脚给我踢过来！」 纪杨清照做，把枪扔在地上, 发出「咚」的一声响，一脚踢给霍尔。 他命令身后的两个人拿出手铐，把纪杨清双手拷在身前, 脚上也没有放过。 霍尔这才彻底放下心，把枪收了起来, 擦了擦额头因为紧张而冒出了汗，揉了揉举了半天有些发酸的胳膊，心里为即将立下的大功暗自窃喜，根本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被这次一起来的另一个队压了一头很久，一直找不到立功的机会，进来之前还被他们嘲笑了一番，这下好了，抓到敌对联盟的人质，现在升职加薪指日可待，还能顺便嘲笑另一队。 不过现在首先要走出这个鬼地方，他打量了一下纪杨清，觉得是一个可以认人宰割的主，肯定受不了什么刑，就踢了踢纪杨清审问：「你！把你知道的所有线索通通说出来！」 纪杨清掀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面前趾高气昂的霍尔之后就闭上双眼养神，一声也不吭。 霍尔被这轻视的眼神给刺激到了，有些羞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旁边的两个人见状赶紧上来劝他消气。 纪杨清懒懒地打哈欠，对他说的话不甚在意，原本还指望这些人能有什么线索，但看这个样子这个脑子根本不像是能有线索的人。 霍尔看他不配合的样子，恼羞成怒地想要过来打他。 他伸手一挥拳被纪杨清稳稳地躲了过去，一拳打空，直接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 霍尔没想到一个人质这么不给他面子，被人质轻视就算了，还让他被戏耍丢了这么大的脸，脸上青红交加，比川剧变脸还要精彩。 「你！」他伸手还想打人，又被纪杨清灵活的躲了过去，这下他身后的两个人也忍不住笑了。 第133页 「你们两个闭嘴！」他快要被气疯了，冲着身后的两个人嘶吼。 纪杨清耍够了人才缓缓地张开嘴：「想要求人的话，麻烦态度好一点，不要这么趾高气昂，这是求人该有的态度吗？」 「谁求人了？你现在是人质！人质！」霍尔现在也不敢动纪杨清了，他怕再次丢脸，只能指着纪杨清的鼻子喊，「我这是在审问你！你给我配合点，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就凭你也能让我受皮肉之苦？」纪杨清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的直不起腰来。 「你tm找死？！」霍尔已经被气的失去理智了，举着枪就要冲纪杨清开。 纪杨清手逐渐变软，变成了水母长长的触手，手铐应声而落，脚上的手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破坏，一脚就被踢在了一旁，这是他刚刚变身异形的时候发现的，是以前从来没有的心态。 纪杨清飞身上前压下霍尔手里的枪，霍尔吓了一跳，手抠动了扳机，子弹打在了他双脚之间将地打出一个洞来，只要偏一点就能将霍尔的脚打穿。 他的大惊失色，疯狂想要推开纪杨清，可惜于事无补。后面的两个人见状想要帮助霍尔挣脱纪杨清的桎梏，刚上前一步，两个人的肩膀就被一双手给搭住。 「怎么这么慢？让我等了好久。」纪杨清盯着栖迟看似责怪，实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转头眼睛在霍尔身上审视了一番，笑着说，「现在谁是人质？」 霍尔也没有想到一瞬间攻守之势异也，自己从优势方变成了人质，而立功的梦想也在一瞬间破灭，他错就错在不该以貌取人，认为纪杨清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现在可以好好地跟我说话了吧。」纪杨清看着栖迟把三个人捆好扔在墙角，饶有兴致地蹲下身来，把他们三个人腰间的枪给拿走，顺便把自己的枪别在腰间。 「你怎么能被他们给绑了？」栖迟在半空中老远就看见纪杨清双手双脚被手铐铐住，按照纪杨清的能力，再看看这三个人的能力实属不应该。 「我以为这三个人能有点线索，配合他们能够交换一下，谁知道……」纪杨清摊手，这可不能怪在他的头上，是他们实力太菜了。 「好好配合交代线索，我还能饶你们一命！」纪杨清仗着有栖迟撑腰，拿着枪在几个人头上跟打地鼠一样都敲了敲。 「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霍尔可能看不出纪杨清实力如何，但是看着可以完全变成异形的栖迟就知道这人实力不容小觑，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保命要紧。 「叫什么名字？谁派来的？来这里干什么？」栖迟看得出来他是自由联盟的人，但不知道是哪个基地的。 「我叫霍尔，我们是自由联盟希尔默基地派来的。接下这个任务来这里第一是为了奖金，第二是听说只要谁完成这个实验体的挑战，这个实验体就会效忠那个人。」 霍尔接着补充：「不过第二条也只是道听途说，我不清楚真实性，只是我们基地的领导想要得到这份功劳，所以把我们派过来了。」 效忠？纪杨清听到这个词语在结合之前推断的，这个实验体有求于人，或许这个实验体的来头不小。不过现在这个消息是真是假还不好说，暂且丢到一边。 「几点来的，进来多久了？」纪杨清听完了这些直奔主题，他现在还没有弄清这个房间里时间不同的原因。 霍尔艰难的扭着头看被捆在身后手臂上的手錶，嘴里回答道：「晚上11点左右进来的，现在过了四个多小时了。」 纪杨清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錶，现在才刚刚0点过了几分钟，经过在密室这么长时间，他现在的体感时间也已经非常模煳了，而现在密室的进度才过去一半。 但他觉得这里的时间流速普遍偏慢，又或者这里的时间只针对他们加快能量的消耗，因为他的身体出现了些许的疲惫感，还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如果不及时的出去，绝对会在这里面被耗死，这也是他问霍尔时间的原因。 「见过什么颜色的密室？」栖迟看见男孩儿在思考，便代替了男孩儿继续审问。 「白色，绿色，红色。」霍尔眼珠子转着嘴里说着，每说一个词就观察对面人的反应，说完略带心虚的眼神看了两个人一眼。 「给我老实点儿，实话实说，还想不想要你这条狗命了，少在这里跟我耍花招！」纪杨清用脚尖把霍尔的下巴抬了起来，然后勐的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霍尔被这一脚踹地勐咳了好几声，赶紧求饶：「我说我都说！」 虽然能够得到一点消息纪杨清很高兴，但看着面前这么没骨气的人又觉得很鄙夷，不过这不是他们联盟的人，没必要和他计较什么，心里想想就过去了。 「还有一个粉色的房间！」霍儿直起身子让自己舒服一些，「不是我们进的，是我们基地里面另一队的人！」 「我们基地实力很弱，所以派了两个队伍相互照应增加逃生的机率，但是我们和那个队伍有些矛盾，所以进来的时候就分开了，但是大家都想活着出去，所以还是会交流线索。」 「那粉色房间有什么危险？」纪杨清听到这里，亮了亮眼睛，说了半天可算是说到有用的信息了。 霍尔老实交代道：「不知道，这是他们打开房间门的时候告诉我们的，进去之后就失联了，现在都还没有联繫上。」 第134页 栖迟：「他们失联有多久了？」 「刚进去不久，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难道这个粉色房间和红色房间一样危险吗？沈连安他们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现在是生死难料。 「那你们在别的颜色的房间里有发现什么线索吗？」纪杨清对他们几乎没有抱任何希望，开这个口询问也是觉得能有1%的可能。 果不其然，霍尔摇摇头：「什么线索？我们逃命都来不及，还能找线索？！现在都后悔死来这个鬼地方了。」 栖迟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一群没什么智商的怂包：「你们这样还能破解有密码的房间？」 霍尔一听，立刻不满地嚷嚷道：「你瞧不起谁呢，难的破解不了，简单的还不行？我们挑些简单的进去，解不出来的就走没有密码的房门，而且我们还带了《密码大全》。」 「你们准备的还挺充分，连拿上《密码大全》都能想到。」霍尔以为纪杨清在夸他，脸上有些压制不住的小得意。 第068章 未知空间（十七） 不过下一秒他就该哭了。 纪杨清直接把他推倒, 一脚踩到他的后背上，防止他挣扎，拿出军用刀就把他背后的背包割了下来：「你提醒我了, 都忘记搜刮一下你们的东西。」 霍尔承受着队友怨恨的目光, 对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悔恨不已，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让自己多嘴。 纪杨清盘算了一下, 确定该问的东西都已经问了, 他们该吐的东西吐干净了, 就收回了踩在霍尔身上的脚：「算你们配合，就留你们一条狗命。」 霍尔三人一听，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下一秒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我们毕竟是敌对势力, 直接放了你们，我也交代不过去，我队长还在这儿呢, 所以你们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纪杨清露出了一个顽劣的笑容。 纪杨清看栖迟检查完, 确认几个人被捆的结结实实根本逃不掉，就收起了踩在霍尔后背上的脚，不理会霍尔几个人在后面求饶的声音，和栖迟一起离开了这个房间。 这次密码房间后面是白色的房间，纪杨清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 刚刚有三个碍事的人没办法好好的交流线索，现在来到绝对安全的房间，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讨论。 这是一个类似报告厅的地方, 也可能是舞台。 纪杨清双手一撑，坐在舞台上, 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栖迟坐过来。 「在山顶看见什么了？」 「除了光秃秃的岩石，什么都没看见。」 纪杨清双手一撑往后仰：「那绿色房间到底代表什么？」他思考时，悬空的脚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看来不说出绿色房间代表什么，是不会给我们线索了。」 「想不出来就先别想了。」栖迟看到男孩儿正在薅自己的头髮，有些心疼地把他的手拿开。 「怎么害怕我把自己薅秃？」纪杨清一脸戏嚯的看着栖迟，「放心，我头髮多着呢，不会秃。」 栖迟气结，他哪是心疼男孩儿的头髮，只是不想让他这么劳心费神。 纪杨清看栖迟一脸不想跟自己交流的样子，赶紧哄道：「好嘛，我不就开个玩笑，别气了！」 他看栖迟依旧不理他，就用自己靠近栖迟的手，食指中指来回交替一点一点爬到栖迟的手附近，用食指勾住男人的小指，最后一点一点挤到他的手指中间，和他十指相扣。 栖迟瞬间就没了脾气：「我没生气。」 「不对，一般说没生气的时候就是还在生气。」纪杨清把栖迟的脸掰正，盯着男人的脸死死看，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个表情，这可是《恋爱手册》上反覆敲重点的知识点。 「我真没有生气！」栖迟这次加重了语气。 《恋爱手册》上说过，如果语气里面带着点不耐烦那就说明他真的没有生气。 明白栖迟没有真的生气，纪杨清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松开了握着栖迟的手，把手逐渐挪到栖迟的腰上，用了地把他往身边一揽，两根食指抵到男人的嘴角边往两边抬：「没有生气就笑一笑嘛。」 「没事也要多笑一笑。」纪杨清看着自己摆弄的成果满意极了。 「我……尽量。」栖迟犹豫了一下答应。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的生活遭遇了很大的变故，寄人篱下，被闻伯母排斥，闻远在学校里到处散播他没爹没妈，还偷东西，被同学们集体排斥，这样的生活上哪儿笑去。 到后来他进入伽马小队担任队长，还要在808小岛上训练预备役，筛选预备役这种有关联盟的大事，他更需要严肃的对待，树立威严。 只有这一年多以来，看着纪杨清从小小的水螅一点点长大成人，才让他的生活里面多了一些光芒和色彩。 两人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会儿，就往下一个房间出发，虽然体力恢復地差不多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慢慢地变强。 「栖迟，你说之前的那些人里有很多都是精英，真的会没有一个人走出这个密室吗？当然不排除那些被金钱沖昏头脑的傻逼。」纪杨清没想到，休息过后依然摆脱不了这种无形的压力，心里对此有点不好的猜测。 「你也察觉到不对劲了？是不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压力？」栖迟也感觉到了，在纪杨清询问时他立刻明白男孩儿为什么提出这个问题。 第135页 「对，我这压力好像还在逐渐变大。」纪杨清停下脚步推开下一个房间门，运气不好，还是白色房间，「这里面大部分清除者都不强，有些甚至弱到可以随手拿捏的程度。」 「还能跟这个魔方谈条件要点吃的喝的，就算他们没有发现可以谈条件，像那个烤箱里的点心，还有那个红色房间里，都能威胁河童要点水，怎么都不太可能活不下去，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一定能得到密室的答案。」 「除非……」纪杨清顿了顿。 「这里有时间限制！」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了这个最不愿意接受地结果。 「如果没有在规定时间里走出这个密室，那我们可能会被直接碾成肉末。」栖迟把纪杨清没有说完的话补全。 「所以这也是我们一路走过来没有看见白骨，或者早就腐烂的尸体的原因，这么多人前赴后继地送死，不可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栖迟看了眼手錶：「那这手錶上错乱的时间就是为了扰乱我们的时间观念，让我们最后不知不觉死掉。」 「没错，我开始以为只是走的房间不够多，但是我们中通已经遇到了很多人，说明房间我们经过的房间并不少了。」纪杨清抬眼看着栖迟，「可能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要抓紧出去了。」栖迟说完不再耽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现在压力越来越强，走路时脚上感觉被缠上了一个2公斤的沙袋，谁都说不好，是不是下一秒就会被这个密室碾碎，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两人运气不好，遇到的要不是红色房间，要不就是黄色房间，两人甚至还进过一次黑色的房间，只不过和其他联盟里一队撞上，在几个房间里连轴转，打了很久的追逐战，才摆脱他们，之后又解决了零零碎碎的几队。 终于在纪杨清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被霍尔他们骗了，两人看到了粉色的房间。 只是两人刚进入这个房间，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扑面而来，紧接着就昏睡在原地。 纪杨清只觉得自己的记忆一点点被剥离，头疼欲裂，两股力量在脑子里来回拉扯，一时间分不出胜负，最终外来的力量把他的记忆慢慢地抽走，抽地干干净净。 等他睁开双眼就是刺眼的灯光，他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我是谁，我在哪？ 我好像是……001号实验体，出生的时候就在这里了。他双手抱着自己的头，眉头紧皱，那我的怎么头这么疼呢？他环顾四周，自己正躺在水族箱的最下方。 纪杨清坐起身，房间的一面是高大的金属架子上面摆放着五颜六色的化学试剂，还有各种形状的玻璃器皿，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泽。 一台结构复杂精密的显微镜静静的放在置物架上，旁边是未来得及收拾的玻璃器皿，还有一叠摆放整齐的实验记录本。 房间的另一边，一台电脑屏幕散发着绿光，上面不断跳出复杂的数据，旁边的印表机正「嗡嗡嗡」地列印着数据，纸张出来的声音在静谧的实验室里格外扎耳。 印表机下面错综复杂的数据线，其中几条的一端连着电脑，另一端连着纪杨清所在的水族箱。墙上的钟表里指针滴答滴答地前进，排风扇运作的呜呜声环绕在耳边。 这里是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是的，他从小到大就生活在这种地方——是一个看似水族箱的巨大培养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只是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还没等纪杨清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头那么疼，就有人推门而入，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鱼贯而入。 「诶，醒了？」带头的那个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带着银框眼镜，嘴边有很多胡茬，他皮肤松弛头髮黑白参半有些稀疏，嘴角挂着笑。 纪杨清知道，他叫欧文，虽然嘴边挂着笑，但纪杨清能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寒意，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他一个眼神，发现他的助手贝蒂·塞西尔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他沉声喊了一句：「贝蒂。」 这一声让贝蒂回过神来，上去看了看数据道：「身体已经恢復了，可以接着实验。」 听到「实验」两个字，纪杨清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过往的经歷让他明白，实验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痛。 而他上一次就是在这样的疼痛中昏厥，醒来之后就已经身处水族箱了，可能刚刚短暂的头疼是上次实验之后的副作用。他自己心里为身体的不适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欧文又扭头使了一个眼色，后面的手下拉菲尔·斯科特立刻明白，上前把纪杨清从水里捞出。 对实验的恐惧，让他本能地抗拒，看见巨大的渔网扣下来的一瞬间，立刻摆动鱼尾闪躲。 拉菲尔也不急，已经习惯了每次抓去实验前都要折腾一番，仿佛是在玩这一款现实版钓鱼游戏一样，渔网扑了一遍又一遍。 给实验体的水族箱能有多大，不一会儿纪杨清就被逼到水族箱的墙角，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就被捞了起来。 第069章 未知空间（十八） 他在渔网里面拼命挣扎, 疯狂的地动鱼尾，恐惧感让他释放出了异能，水族箱里的水在异能的操控下全部漫了出来, 就在准备接着攻击的时候, 渔网释放出极高的电压，让纪杨清卸了全身的力道。 「效果还不错！」拉菲尔惊唿一声, 抬起手, 扭过头对门口的众人展示自己的成果, 「新来的那位叫吴野的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第136页 「上次就是被这小子偷袭, 害我在床上养了好几天伤才能下地！」他的语气带着气愤，又带着报復过后的幸灾乐祸。 「这就是百分之百纯净的返祖血统！」欧文带着嘆谓，是一种对于绝对力量的渴望, 「短短两天不见, 他的能力又变强了！」 「灯塔水母附带的永生，还有这百分之百的血统，等我们得到这些还怕没有统治整个银河系的时候吗？！」欧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畅想, 末了看着正在反覆开关电源, 折磨纪杨清的拉菲尔呵斥了一句，「别玩了，小心影响实验结果，带走！」 拉菲尔被训斥了一句，不太高兴的撇了撇嘴, 但还是照着欧文的命令把纪杨清带走。 纪杨清被一遍一遍电流折磨的几乎要晕厥过去，模模煳煳地经过一阵颠簸，再次回过神就已经被绑在了冰冷的实验台上, 他下意识动弹身子。 他的双手被铁质的手铐紧紧的靠在头的两侧，在鱼尾的半腰上是一个巨大的环扣, 稍微动作幅度大一些，整个床的温度就会升高，发出令人鱼不适的热量。 纪杨清有些受不了这慢慢升高的温度，难耐地扭了扭身子，结果换来的是更高温度的惩罚。 他强迫自己忍耐高温不再动弹，十几分钟后实验台的温度才恢復到了以往。 「哟，这次学聪明了，不再跟以前一样，一味的死命挣扎。」欧文和两个副手拿着实验需要用的设备进来，看着和以往不同的结果有些诧异。 「怎么这回不硬气了？原来你也有害怕屈服的时候，哈哈哈哈！」拉菲尔还是没有忘记前些日子纪杨清把他打受伤的事情，一脸嘲弄的神情俯身观察实验台上人鱼的表情。 「拉菲尔，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贝蒂出声制止，「上面催数据结果催的紧，赶紧动手吧。」 被欧文呵斥就算了，她贝蒂又是什么东西，拉菲尔最不愿意的就是和一个女人平起平坐，内心对她的话充满了不屑，但当着欧文的面不好发作，只好把怨气发泄在纪杨清身上。 他直接晃动拷在纪杨清身上的手铐，在外力的干涉下，实验台的温度在不断升高。 「停下来……」纪杨清被这灼热的温度烫到后背发红肿胀，皮肤干裂，嘴唇发白，鱼尾上的鳞片也有很多都卷了起来，他抬起头和一部分鱼尾最底端，在不触碰实验台上高温机关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减少与实验台接触的面积。 长长的白髮垂落在实验台上，顺着实验台调到了拉菲尔的脚边，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有一种悽惨破碎的美感。 纪杨清的求饶的画面刺激了拉菲尔的神经，他更加疯狂的摇晃手铐，实验台的温度一度飙升到了竟然的三百摄氏度。 纪杨清的后背被这滚烫的温度烫的「滋滋」作响，肉香在整个屋子蔓延，额头上说不清楚是疼的冷汗还是被实验台热出来的热汗。 他眉头紧皱，死死地咬住牙关，这么长久以来的实验让他知道拉菲尔是那种，你越求饶他越兴奋的类型，所以在他下意识求饶之后就后悔了，开始咬牙忍耐。 「靠，人鱼肉是什么滋味，真想尝尝。」果不其然拉菲尔看着只有刚开始求饶了一声的纪杨清有些无趣，不再摇晃手铐，反而惦记起了别的东西。 「拉菲尔别闹了。」欧文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闹剧，在拉菲尔结束的时候才阻止，他一脸心疼的看着马上昏厥的纪杨清，「可怜的孩子，怪我没有早早的发现，下次他再这么对你，记得跟我说，不过我知道你最坚强了是不是。」 他说话的过程中沖贝蒂看了一眼，她正在低头，认真记录刚刚纪杨清在三百摄氏度下的数据，见她没有别的反应才继续对纪杨清道：「希望接下来你还能像现在一样配合，我们速战速决。」 欧文笑地和蔼，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和蔼可亲的长辈。 他转身拿起器皿调配药剂。 这时贝蒂才投过来一个心疼的眼神，她根本不敢看刚刚的画面，三百摄氏度的高温被烫一下都受不了，更何况刚刚是持续了整整十分钟才结束。 不出两分钟，欧文就调配好了药剂，他拿着粗大的针管推了推，确保针管里的液体可以顺利的打入纪杨清体内。 不出一会儿纪杨清的身体里开始出现两股力量，一股热的要死，一股又冷的要死，他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表情扭曲，肌肉抽搐，但也不想开口做一些无谓地求饶，因为早就试过了，也没什么用。 还没等纪杨清适应这样的温度，欧文又拿来电钻钻开了他的头骨，植入了电极，刺激大脑皮层的某些区域。 这场实验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反正对于纪杨清而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实验结束，欧文拍了拍纪杨清的脸，露出和蔼的笑容，但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孩子，你真棒，坚持下来了！今天的实验到此为止！」 话音刚落，外边守着的人就进来，把纪杨清粗鲁地弄进了水族箱。 「把他送到他母亲那里去，这算是对乖孩子的奖励。」这俩人接受到欧文的命令，推着纪杨清往另一个房间去。 看着纪杨清走远了，欧文冲着贝蒂伸手拿走了数据：「太好了！太好了！真的成功了！接下来就是量产！」欧文激动地翻动着纸张，声音越来越大！ 第137页 这话把一旁的拉菲尔吸引了过来：「怎么这次就成功了？」 欧文得意地摇了摇手中的数据解释道：「因为这次实验我改进了一部分内容，灯塔水母需要濒死之际才会触发自我保护机制，回到幼体形态，达到永生。」 「所以我这次特意用电钻刺激了他大脑里面感知生死的皮层，大脑欺骗了他的各个器官以为他已经要死了，所以分泌了擅长复制和修復的dna细胞。」 「而我则抓住这些dna细胞出现的一瞬间全部提取。」欧文指了指已经放在冷冻箱里的提取物，接着用略带遗憾的语气继续说，「可惜只有这么一丁点，光是研究怎么用都不够。」 「没关系！」拉菲尔听明白之后高兴的跳脚，在后面拍欧文的马屁，「既然成功了一次，那肯定还能成功很多次！」 贝蒂听见这些话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气，用不经意的语气问：「今天只提取了一次，他就已经虚弱成了这个样子，如果明天继续……那他会不会受不住？」 「不会！」欧文自信地回答，「他可是百分百血统的灯塔水母，这点都受不住，那就对不起他的血统了。」 「可是他的血统还没有完全觉醒啊。」 「所以我将他送到了他的母亲那里，由他母亲照顾，母子间的血缘羁绊，还有他母亲的异能，绝对明天就能还一个活蹦乱跳的001号给我们。」 「博士思虑周全！」拉菲尔实时在背后拍马屁，不忘对贝蒂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001号是纪杨清在这里的编号，这里的编号按血统纯度排名，如果两人的血统纯度相同，就按出生时间区分，出生时间早的就排前面。 所以这里大家编号并不固定，如果来了新的血统纯度高过自己的人，就需要主动的让位。 不过纪杨清的编号这十几年以来从未变过，因为除了他再也没有血统百分百纯净的人了。 「不过，贝蒂你是不是太过关心001号了？你以前可不这样的。」欧文语气不满，眼神里带着危险的警告，如果贝蒂回答不出他满意的答案，那他随时就会把她撕碎。 「这关乎我们的实验结果，还有可以获得永生的能力，我能不关心吗？」贝蒂一脸想当然的模样，「他要是死了，上面也不好交差，你能承受住他的怒火吗？」 贝蒂没有说他是谁，但是欧文知道。 不过这个答案让欧文满意了，他点点头还是不忘警告道：「你最好是真的这样想！」 「那当然。」贝蒂把桌子上的数据拿起来，「博士，我先去把它备份。」说完开门出去了。 「哼！女人就是优柔寡断。」拉菲尔继续挤兑贝蒂，这段日子贝蒂代替了他记录实验数据，地位隐隐有压过他的趋势让他内心警铃大作，这会儿趁她不在赶紧给她穿小鞋，「我就不明白了博士，明明有我就够了，还非要拉上一个她！」 「你什么时候能收收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我也就不需要贝蒂记录数据了，你以为我再培养一个人很容易吗？」 欧文的话让拉菲尔心虚，因为他前段时间犯过一个重大失误——实验结果的小数点点错了位置，这个失误一旦发生，损失能够高达上亿元。 是贝蒂习惯性地核对数据，这才发现了数据上的错误，挽回了损失，经过调查组查证她获得了嘉奖，也因此顺利地升职，代替了拉菲尔记录员的职务，拉菲尔则成了打下手的存在。 第070章 未知空间（十九） 纪杨清被人送进了观察室, 他一路上都没有从疼痛中缓过来，更别说听清楚欧文说了什么，可一进门他就闻见了熟悉的气味——是母亲的味道。 多琳.塞西尔一直在闭目养神, 这么多年来她无法冲破特质水族箱的桎梏, 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受孕, 产卵, 受孕, 产卵……她就像一个无情的生育机器, 重复这样的生活。 而几日前，她被拉走在体能重新注射了精///子，她的子宫里又重新孕育了生命。 只是她从来没见过给她提供精///子的人是谁, 但她能感受得到这些精///_子来自于同一个人。 她每次产下卵之后, 都会被全部收集走。开始她也愤怒过，反抗过，对着他们露出尖锐的牙齿恐吓他们, 用鱼尾攻击他们, 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惜于事无补。 那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只要扎在她的身上，把液体缓缓推入，她就会晕过去。次数多了她也开始变得麻木, 发现失去孩子后没有了一开始的恐慌无助，但心里还是会怅然若失。 但每次那些研究院来抢自己孩子的时候，她的母爱还是会让她立伸出尖锐的指甲, 起身上的鳞片，呲着牙保护自己的孩子, 虽然于事无补。 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会被带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过得好不好，她很想去看望自己的孩子，可惜这一切都是奢望。 直到今天进食过后的她在闭目养神，安抚已经快要成熟的卵，她突然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属于她孩子的气息。 她睁开眼睛，看着那群研究员缓缓地把她的孩子倒入她的水族箱后离开。因为要产卵，多琳的水族箱比较大，多进来一个人也不拥挤。 看着那群人离开，她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面前的少年，后背通红，因为滚烫的温度，后背上的肉全部翻开，从缝隙里面渗血，脸色惨白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机。 第138页 多琳嗅了嗅面前少年的气味，是她的孩子没错，只是气息虚弱到马上就要没有。 多琳得知眼前的少年是他的孩子之后，一时间激动，无措，疑惑，心疼等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不忍心自己的孩子一直疼痛下去，立刻施展异能为面前的少年疗伤。 纪杨清只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缓缓注入了一股温和的力量，暖暖的，如一股涓涓细流一样，缓缓的流过伤口，身上的疼痛也慢慢减弱。 一种说不上来的舒服，就像一双无形的温暖的手，正在温柔地抚摸他的伤口，疼痛感逐渐减轻，背上的伤口都在癒合。 再睁眼，他就看到了一位美丽的女士，虽然面色虚弱，但不难看出她年轻时候的风姿绰约。 多琳看见纪杨清醒了，扬起的嘴角是难以掩饰的激动：「我的宝贝，你终于醒了。」她伸出双手想要去拥抱眼前的少年。 「您是？」纪杨清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心里有了一个他不敢确定的猜测。 「孩子，我是你的母亲啊。」多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刷刷地往下流，将近20年的囚禁生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 「母亲……」虽然这个答案早有预料，但听到母亲两个字的时候，纪杨清还是愣住了，随后张开双手狠狠的拥抱住多琳。 「这里是哪里？」母子两个人抱了很久才分开，纪杨清终于有时间打量一下四周。 「这里是北大西洋的拉塔内实验基地，底下一层，我被囚禁在这里。」这么多年待下来多琳还是多多少少能从一些研究员的口中听到些消息。 来自母亲的声音温柔有力，很好的安抚了刚刚下了实验台的纪杨清。 纪杨清缓缓的瞪大了双眼，嘴唇控制不住的颤抖，带着些哽咽道：「我一直在底上一层。」两个人竟只有一墙之隔，却从来没有相见过。 多琳听到这个消息显然很意外，原来自己被带走的孩子竟然离自己这么近。 「那你有见过其它的兄弟姐妹吗？」多琳带着些找到希望地询问。 「没有……我们都被单独隔离了，我除了那些研究员谁都没有见过。」纪杨清依偎在母亲的怀抱，没尝过母爱的他感受到了安心。 「那母亲为什么会在这里？」纪杨清抬起眼睛，看着眼前美丽的女人，他从记事起就在这里，如果想知道答案那只能问自己的母亲。 「他们几乎隔些日子就把我带去做实验，我很痛很痛，我尝试过求饶，但我的求饶在他们眼里就仿佛给他们注射了兴奋剂一样，后来我学会了忍耐，再也不说求饶的话。」 「对不起我的孩子，是因为我你才受到这些痛苦。」多琳心疼地把纪杨清搂入自己的怀中，轻轻的抚摸少年的头髮，眼角滴着泪水，夹杂着心疼和悔恨，「如果不是我……」 多琳看了看四周的监控，随即压低了声音，纪杨清明白接下来这些话不适合外人听见。 多琳讲述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很多年前，大海还是很蓝很干净的，多琳是北大西洋人鱼群的女王，也是整个海域的女王。就和周王朝的分封制类似，因为海洋实在太大了，她就认命了很多小王，管辖不同的海域，定期让他们汇报工作。 而多琳会在他们汇报工作之后分发维持海洋生命力的异能——净化，这个异能不仅能净化海洋里的垃圾，泄露的石油，废弃的船只，还可以净化身体上的伤口痛苦，甚至是活生生的人。 这个异能太过强大，如果是心术不正之人拥有那么绝对会天下大乱，但还好是多琳，正直，善良，慈悲的人。 可就是因为善良，让她被囚禁在这里将近20年。 那天是一个和往常一样风和日丽的晴天，天空蓝的和海洋相接在一起，她带着下属例行公事地巡视自己的领地，听手下汇报，刚刚在西边发生了一起巨大的沉船事故。 她原本带着手下想去把这些垃圾给清理了，可谁知在不远处就看见一个抱着木板漂浮在海上的男人。 那个男人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就好像夜空中的星辰一样明亮，充满神秘和魅力。他的脸庞刚毅而精緻，和雕塑一样完美，他的鼻樑挺直，薄薄的嘴唇性感而有吸引力。 他全身湿透，衣服紧紧的贴着身子，能清晰的看出他的肌肉线条匀称，仿佛被上天精细雕琢过一样。在见到多琳时眼里闪过惊讶，却又绅士一笑。 多琳一眼就爱上了这个男人，无法自拔。 她将男人救下，带回了自己的宫殿养伤，在养伤期间，两人顺利成章地发展成情侣，多琳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异能。 可谁知道他居然觊觎多琳的能力，他联合多琳任命的其它小王，在两人幸福温存时把她制服。 说到这里多琳神情有些激动，指甲深深地陷入她的掌心。 他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将多琳的双手铐住，多琳瞬间失去了异能，变成一条普普通通任人宰割的人鱼。 那个男人和其他小王达成了协议，领土归他们，多琳归自己。再之后多琳就来到了这里。 听到这里纪杨清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那个男人不会是我的父亲？！」 「我不知道。」多琳摇头，「气味不一样，但是见识过这里的高科技，我不确定是否有别的东西可以改变人的气味。」 第139页 那意思就是，那人还是有可能是他的父亲。 多琳的故事还在继续。 但是期间她逃出过一次，她发现连接水族箱的数据线，有一根的绝缘体脱落了，她用水把水族箱的那根线路弄短路，好巧不巧是抑制异能的那一根，在下一次守卫来巡查她的时候，她直接用异能将两个人杀死，逃离了这里。 多琳不敢停，只能一直跑啊跑，但她不知道回哪里，人鱼生育时，为了保护鱼卵不被异能伤害，异能会大大削弱，此时怀着孕的她肯定打不过那群小王。 精疲力尽的她，来到了一座小岛，打算在这里歇歇脚，谁知道刚好有一对夫妇在岛上度假。 经过这些事后，多琳对人类的厌恶达到极点，他觉得人类贪婪虚伪，所以在见到这对夫妇时她就想用异能将两人杀死。 可两人居然说了人鱼语，听到熟悉的语言，让多琳放下了警惕，在夫妇两人的精心照顾下，她逐渐接纳了这对夫妇。 而这对夫妇也没有让她失望，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立刻联繫了人把她保护起来。 可是最后她还是被抓了，还连累了那对夫妇一起被杀害。 说到这里，多琳眼里愤怒，愧疚，不甘多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我真的很对不起那对夫妇，刚开始怀疑他们还想杀了他们，谁知道他们那么好，而我还连累他们被杀害。」多琳闭上眼睛，忏悔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我相信他们那么善良，肯定不会怪你。」纪杨清笑着安慰母亲。 「大概吧……」多琳低头掩饰了眼里的难过。 「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就是把你害得这么惨的人，我一定要替您报仇。」纪杨清攒劲拳头，咬牙切齿的说。 「他叫程四，但……现在想来，这大概率也是他临时编的名字，简单又敷衍，我当时居然没看出来。」多琳自嘲一笑，眼里是无尽的悲哀。 纪杨清还想追问那对夫妇叫什么，结果被从通风管道里上下来的贝蒂打断。 第071章 未知空间（二十） 「你们昨天晚上在滴滴咕咕些什么？」 「算了。」欧文看见纪杨清经过一晚上已经完好无损, 笑的开心：「不愧是母子，这疗愈效果真好。」 说完摇头，带着遗憾道：「可惜她虽然是灯塔水母, 但返祖血统不够纯净, 达不到重生别人的效果……」 说完也不废话，招唿来贝蒂和拉菲尔就是新一轮的实验。 但这次, 纪杨清没有挺过去, 他触发了灯塔水母的保护机制, 重新回到了水螅的幼体。 欧文没想到自己才达到昨天一半的程度, 纪杨清就返回了水螅的状态，他不敢置信道：「这不可能！」 贝蒂内心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赶紧变了脸：「是不是操作出什么问题？」 「不可能！」欧文早就想到过会有这样的情况, 所以实验的时候百般小心, 过程重复了不下百次。 拉菲尔眼神警惕地看着贝蒂：「不会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贝蒂翻了个白眼：「你看看我有机会接触他吗？」 欧文看着马上失去活力的纪杨清赶紧把他放进培养皿。 「那现在怎么办？」拉菲尔被怼了，不服地瞪了贝蒂一眼。 欧文嘆了口气，不得不启动备用方案：「还好我早有准备。」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 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对着水螅就注射进去。 「博士这是？」拉菲尔看着欧文手里的针头有些好奇地询问。 「mk生长剂，能够快速的把生命体从幼体变为成熟体。」欧文把针管里的蓝色液体全部推入水螅体内，「研究出来有段日子了还没试用过，算这小子有福气。」 「没什么副作用吧。」贝蒂问，这个东西的资料她在档案室见过, 是违背人生理结构的新发明，「别把001号给弄死，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接受到mk生长剂的水螅有些痛苦地在培养皿里到处乱撞, 没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 「死是死不了，别的副作用我就不知道了。」欧文冷眼看着在培养皿里痛苦挣扎的纪杨清不甚在意, 「可能有神经性头疼这种不疼不痒的毛病，反正不会影响他的基因，就随着他去吧。」 「这也是mk生长剂第一次在实验体上使用，贝蒂，你记得记录好数据，随时观察他的情况。」 见这样的情况贝蒂也不好多说什么，沉默地走到电脑前，记录上面的数据。 「那博士，为什么他不动弹了？」拉菲尔拖着下巴，看着培养皿里一动不动，沉入底部的水螅，食指点了点桌子。 「正常，现在他只是水螅，突然接收到外界强烈的能量，自然承受不住，一会就醒了。」 「博士，我们要等多久？」拉菲尔等了有五分钟，看着没有一点变化的水螅满满没了耐心。 欧文也紧皱眉头：「不应该啊，按理来说十分钟内就应该出现变化。」他小心翼翼地端起培养皿，举过头顶来回观察，「再等等。」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水螅已经醒了过来，但mk催化剂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不应该啊……」欧文喃喃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记起来了，这种属于特殊情况，一剂药品不够，那就需要两剂。」 「他的血统实在太纯净了，所以加速生长时所需要的能量也就越多。」欧文转头又拿了个一模一样的盒子出来，「那就再来一针。」 第140页 「我的另一只mk生长剂呢？！」还没等欧文发火，实验室天花板上四个角上的红色警报器，伴随着机械女声开始闪烁。 【警告！警告！有外敌闯入！】 「怎么回事？！」欧文脸上难得闪过惊慌，手里的铁盒也摔落在地上，「谁能闯入我们水下的实验基地？！」 「哼，敢来这里找死？！」拉菲尔二话不说，抄起腰间的枪冲出去，「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看着急匆匆跑出去的拉菲尔，贝蒂对欧文说道：「博士，我们也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实验什么时候都能进行。」 「走！我倒要看看谁敢闯进这里。」 ———— 进入粉色房间后，栖迟就感受到了天旋地转，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身处家里——是和他父母一起住的家里。 但是他的记忆没有消失，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和纪杨清在破解一个密室，来到一个粉色房间之后就成了这样子。 栖迟看着地面感受到了和往常不一样的高度，伸出手，看到了一双很小的手。 他慌忙的跑进洗手池，看着镜子里缩小版的自己发呆，这又回到了小时候？ 突然栖迟面前的场景泛起了层层波纹，就像是水滴到平静的湖面上一样，一点点破碎。 接着他就来到了一个四处漆黑的世界。 栖迟看了看自己手掌的大小，发现已经恢復原样，在抬头就看见了一个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正在行走的人，他的步伐矫健从容，每一次移动就像在演绎一场无声的演唱会，赋予了浓郁的韵律和节奏。 他的头部被一顶帽子完全遮住，只露出一双目光锐利的眼睛，身体被一件宽大的斗篷完全遮住，斗篷上点缀了奇特的图案和符号，只有双手从斗篷下伸出。 他的手细长，手指上带着一枚戒指，戒指托上是一个有很多颜色的球形。 看到这里，栖迟明白了面前的人是谁。 他率先开口，露出了找不出破绽的笑容：「你好，不知道你姓甚名谁，暂且称唿为魔方先生吧。」 魔方不耐烦道：「不用跟我来这套虚的。」 虽然看不见面罩下的表情，但栖迟明显感觉到对面的人冷笑了一下。 「不过我有个疑问请你解答一下。」魔方在栖迟面前来回走了几步，「你为什么不受这个房间的影响？」 「这个房间的影响？」 「别跟我装。」魔方停下了脚步，用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栖迟，「看见那个场景你会不知道是什么？」 「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受噩梦的影响？」 果然，这个房间代表了噩梦。 栖迟：「因为我已经没有噩梦了。」 魔方没有听出栖迟话外的意思，拔高了声音愤怒地说：「不可能，每个人都有噩梦！」 「你看看你的同伴，他现在正被困在噩梦里出不来。」大概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魔方只能用愤怒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还有其他人也是！」魔方抬起了在斗蓬下的手，斗篷长长的袖子拂过上空，立刻出现了所有人沉睡的影像。 栖迟一眼就看到了面色痛苦的纪杨清。 「那魔方先生，您说怎么办呢？」栖迟依然我行我素，保持好基本的素养。 魔方愣住了，他确实没想好应该怎么办。 栖迟指着纪杨清的影像说：「您看这样，既然我没有噩梦，那我能不能进入他的噩梦里面。」 魔方想到了什么，露在外边的一双眼珠子转了转，然后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感知什么。 没一会儿他就睁开了眼睛：「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办法。」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在我这里是没有让别人进入另一个人噩梦的先例。」 「这次破例也不是不行，但作为交换条件。」魔方顿了顿，伸出食指指向栖迟，「你不能以自己的形象出现，我另外给你安排个身份！不能主动告知他你是谁。 「如果他能猜出来的话，我就算你获胜，如果猜不出来，你们将永远留在噩梦里。」 「可以。」栖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条件。 「你都不犹豫一下？」魔方没想到栖迟答应地这么爽快，在口罩下无声的张了张嘴。 「算了，也不关我的事儿。」魔方收回惊讶，又换上了不可一世的表情，反正能不能出来是他的本事，出不来也不关他自己的事。 虽然他很看好这两个人，但是连噩梦都打败不了的话，那这两个人也没资格帮自己，自己也没必要给他们两个提供线索。 魔方抬手间，栖迟只觉得自己的记忆被一点点剥离，抽出的记忆像胶片一样，一幕幕闪过眼前。 栖迟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了魔方用玩味的声音说：「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等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栖迟已经身处一个房间里。 还没等他观察周围的环境，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贝蒂，收拾好了吗？欧文博士今天的实验数据下来了，我们要整理数据。」 栖迟愣了一下才明白，贝蒂是他现在的身份，他连忙出声回復外边的人：「我好……好了，在门口等我一下，马上出来。」 开口发出了女人的声音，把栖迟吓了一跳，他瞬间明白了这个魔方的恶趣味，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镜子，硬着头皮把这句话说完。 第141页 「只给你五分钟时间，给我立刻马上出来！」外边似乎是和贝蒂关系很好的人，语气中带着朋友间的熟稔。 艾琳娜·斯科特抱着文件和路过的熟人打招唿，关系更好些的就聊上两句话，在她倒数快要结束的时候，栖迟出来了。 「干嘛呢，磨磨唧唧！马上要晚了！」艾莲娜抱怨着，顾不得栖迟做出什么回应，拉着他的胳膊就跑，「快点，快点，真的要晚了！」 被陌生的女性接触，栖迟下意识地甩了甩胳膊，他不习惯这样的触碰。 「你干嘛？」艾莲娜察觉到栖迟的动作，不满地抱怨。 栖迟找了个藉口：「没，只是有点拉疼我了。」 「哦，抱歉。」艾莲娜没多想，真以为是自己拉疼了栖迟就道了个歉。 两人一路小跑来到了档案室。 第072章 未知空间（二十一） 档案室的温度被常年控制在20c, 相对湿度有40%，避免纸张发黄变脆或者霉变。 这些重要的实验数据不仅有电子版，还要手动抄写纸质版, 防止电脑系统被黑客入侵, 导致数据丢失。 而她们两个的工作就是负责把数据抄写一遍进行备份，工作的过程可谓枯燥又无聊, 还极其容易出错。 栖迟看到灭火器旁边的工位写着「贝蒂」, 就坐了过去。 他现在还不清楚情况, 又怕别人发现, 只能旁敲侧击的问：「这次欧文博士的实验对象是谁啊。」 「这个不清楚。」艾莲娜从一大堆文件里面抬起头，看向对面的贝蒂，「你怎么关心这个了？我们就是些小人物, 也接触不到欧文博士和那些实验体, 好好做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栖迟：「没有，看着这些数据有些枯燥，聊聊天, 打发时间。」 「也是, 这么多数字看着就眼晕。」艾莲娜揉了揉眼睛，「但是还是不要聊天了，这些数据关系着几千万的投资，抄错了可就完了。」 艾莲娜的话在栖迟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以他现在的身份想接触到纪杨清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必须想办法升职。 栖迟和艾莲娜一起在档案室工作了好几天，期间他从艾莲娜和其他人嘴里旁敲侧击地问出了不少话。 知道了这个研究所的位置，偷偷查看过档案室里的绝密资料, 还知道欧文博士负责这里所有实验体的实验，身边的拉菲尔是个性子急躁的人。 栖迟拿出自己的通信器, 编辑好他在档案室里看到的那些绝密资料，点击发送，全部传输回星核联邦内部。 做完这一切他长舒了一口气。 他醒来的那天就发现口袋里有通信器，突然变成女人让他缓了一会儿这才出去和外边的艾莲娜一起上班。 当天晚上他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发送了信息，结果显示发送成功。 所以这些天栖迟没有着急升职，而是借着职务之便把这些绝密资料全部盗取。 包括mk生长剂的存在，这里的位置等等。 栖迟明白联邦内部需要一段时间来核实消息，再派人过来解救实验体，即使这里只是个噩梦，他也不愿意看着实验体在这里接受非人的折磨。 而今天栖迟已经把全部机密资料都窃取完毕，剩下的就是该升职了。 没过两天他就蹲到了机会。 送过来的资料是一份有关反祖血统是如何诞生的基因报告，下面签署的记录者是拉菲尔。 这项研究是栖迟父母曾经做过的，栖迟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学到了很多东西，所以他很清楚这份报告容易出错的地方在哪里，而且正好是毛毛躁躁的拉菲尔负责。 他模仿拉菲尔的字迹重新写了一份，把原本对的地方改错，并向上面反应。 模仿字迹是每个联盟特工的必修课，为的就是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间谍。 上面很重视栖迟的反馈，没一会儿就给出了调查结果，拉菲尔因为犯了致命的失误，被降职成为欧文身边打下手的。 因为这件事，栖迟有了一次升职的机会，在接受升职考核的时候他因为被父母薰陶过，很多专业知识对答如流，所以顺理成章的顶替了拉菲尔的位置。 其实在外人看来是顺理成章，但实际上面的人为此吵翻了天，认为这是破格升职。 最后是欧文亲自面试了栖迟。 「你怎么看出来实验数据有问题？」欧文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审视着对面的栖迟。 「其实我很喜欢这些东西，每份文件我都会仔细查看，对这场实验过程非常了解，所以最终的数据出问题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栖迟的回答滴水不漏。 「好了。」欧文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有机会了。」最后他顶着上级的压力把贝蒂提拔到自己身边。 而栖迟也没有让欧文失望，在实验方面表现出惊人的天分。 职位提高，权限自然提高，不出几天，栖迟终于见到了纪杨清，浑身是伤，虚弱地漂浮在水族箱里，就像从树上掉入海里的落叶，生命几乎走到了尽头。 栖迟很心疼，但却无可奈何，他这具身体根本没有任何异能。 当天晚上栖迟把这些天绘制的地图，机关的分布发了过去，他目前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发送完毕，栖迟看着这张地图突然闪过一丝熟悉，他细细的抚摸着屏幕，回忆这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第142页 栖迟闭上眼睛仔细翻找记忆，突然间他在记忆中翻找出了这张地图，接着就是震惊。因为这张地图，和一年多之前自己看见过的一模一样！！！ 那当年给联盟内部通风报信的神秘人原来是他自己！ 可这里不是梦境吗？不，不对，自始至终魔方都没有说过这是一场梦，是他先入为主的认为噩梦就是梦境，那么他能让人真实地回到噩梦发生的时候，也就是这个房间拥有回到过去的能力！ 怪不得有沙望爬虫能力检测不出来信息源，因为这些信息根本不属于同一个时空！！！ 想明白这些的栖迟，内心掀起来了惊涛骇浪，原来当年是未来的他和当年的他共同努力下才救出了纪杨清。 也是未来的他救了他自己，因为没有这份地图，他根本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因为纪杨清开解过自己的噩梦，所以他没有收到这个房间的影响，而正因为没有受到这个房间的影响，他才能来到纪杨清的噩梦，给联盟通风报信，还救了自己的命。 怪不得那份地图详细地标明了纪杨清所在地位置，原来我们两个人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栖迟笑了，笑地胸腔来回起伏，他感嘆命运的造化弄人。 这一切形成了完美的闭环，他一时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可是那些资料呢，除了最早发过去的mk生长剂，其他资料跑到哪了？ 这一切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巨大的信息量让栖迟一时间无法消化，不等他再细细梳理一遍，就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拉菲尔吊儿郎当，带着不情愿的声音响起：「喂，博士马上要实验了，快去实验室，别让博士等急了。」 「好。」栖迟深吸一口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就推门出去。 栖迟来到实验室，亲眼看着欧文把纪杨清放在实验台上，让男孩儿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眼里闪过了不忍心疼的光芒，他攥紧了拳头，侧过头闭眼不去看，听着耳边实验台上机器的轰鸣声，她终于忍不住了，情急之下多关心了两句。 但这差点被敏锐的欧文察觉。 当晚，他放心不下纪杨清，想到男孩儿明天还要受到这样的折磨，他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而且他需要男孩儿来认出自己结束这场噩梦，他相信纪杨清一定可以认出自己。 和窃取档案室机密文件的时候一样，他用这一年来学到的攻击监控的技术 ，覆盖了纪杨清所在房间里的监控。 栖迟来的时候，多琳正在讲述她的故事，他也很好奇纪杨清的身事，也不忍心打断这来纪杨清和他母亲之不易的见面。 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打断，只是默默的在上面听着，心里感嘆多琳命运多舛。 直到栖迟听到了，他在一座小岛上遇到了一对夫妇，还有那对夫妇为保护她而死。 那是他的父母！ 当年他的父母就是为了保护一个女人而死，而他父母也确实曾经在一座小岛上度假，顺便工作——研究海水的净化能力。 所以在纪杨清问那对夫妇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栖迟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从通风管道里面跳了出来。 栖迟语气有些激动地询问：「他们是不是叫栖穆和单凝！」 原本纪杨清正在和母亲沉浸在当年的事情里，被突如其来的贝蒂吓了一跳。 多琳浑身的鳞片瞬间竖起，张开大嘴，露出尖尖的獠牙，眼神里透露着杀戮的寒意，警惕地看着来人。 纪杨清也亮出了尖锐的指甲，盯着面前这个伤害过自己的帮凶。 栖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激动而唐突了两个人，深吸了一口气说：「不要怕，我是来解救你们的特工。」 「我想请问您，当年救您的是不是栖穆和单凝两个人。」栖迟看着两人，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多琳听到恩人的名字，稍稍收敛了一下杀意：「你是谁？」 「我……是他们的孩子。」栖迟迟疑了一下，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该怎么解释。 「不对！气味不对！」多琳听到栖迟欺骗自己，重新露出了杀戮的目光。 纪杨清除了刚开始的愤怒和杀意，在他看清贝蒂的眼睛后收敛了起来，因为那双眼睛看向自己很温柔很熟悉，熟悉到他想脱口而出一个名字。 可这个名字在嘴边他却叫不出来，但他潜意识的知道这个人对他很重要，他一定要想出来这个名字。 而强迫自己思考的代价就是剧烈的头痛。 两种记忆在脑海里反覆拉扯，让他的脑袋仿佛要分成两半一样疼。 「杨清，怎么了？」栖迟看见纪杨清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头，脱口而出纪杨清的名字。 「杨……清？」纪杨清捂住头，这个名字好熟悉，他重复了一声就脱口而出，「纪……杨清？我叫纪杨清？」 多琳看见栖迟靠近张大嘴巴，露出獠牙，警告他不许再逾越一步，她搂过纪杨清，双手不断安抚，重新释放异能，一边警惕地看着眼前因为他的到来，让自己的孩子变得无比痛苦的人。 栖迟很想知道纪杨清到底怎么了，顾不得多琳的警告，一意孤行地靠近水族箱。 就在多琳要暴走，伤害栖迟的时候，纪杨清开口了：「母亲，别。」他抬手阻止了多琳就要撕咬到栖迟的嘴。 第143页 「我想起来了，你是栖迟。」接收到两种记忆的纪杨清语气有些虚弱，几乎快说不出话来，但他不可能认错这双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人的眼睛能够看清一个人的灵魂。 栖迟听到纪杨清认出来了自己，眼眶因为激动微微泛红，里面蓄满了泪水，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他很想冲过去，狠狠地拥吻纪杨清，可现实的情况不允许这样做。 不过纪杨清认出了他，只需要耐心等待这个噩梦的结束，可是半天没有反应。 栖迟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就被纪杨清打断思路。 「可是你为什么？」纪杨清有些难以启齿，只是用眼神上下扫了扫栖迟，眼神里是掩饰不住地想念和关切，他同样很想拥吻栖迟，可他出不去，母亲也在场，栖迟还是这个样子。 栖迟安抚地看了一眼纪杨清，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多琳的眼神则在两个人身上徘徊。 「我想请问您，当年救您的是不是栖穆和单凝两个人。」栖迟再次提问刚刚的问题。 多琳沉默了一下，缓缓地点点头：「是的。」 栖迟闭了闭眼睛，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他努力的消化这个结果。 「所以当年你的父母是因为保护的我母亲才惨死的？」纪杨清有点不敢接受这个结果。 「对不起。」多琳道歉。 栖迟垂下眼睛，喉咙动了动，半晌沙哑着声音说：「您不用道歉，我父母宁死都不愿意交代您的位置，这是他们的选择，我相信再来一次，他们两个人还是这样的选择。」 「我来这里是请求你们两人配合一下我。」栖迟压下心中的苦涩，这会儿不是伤心的时候，他说出了原本来这里的目的。 逝者已逝，栖迟尊重也理解父母的做法，这是属于他们军人骨子里的责任。但他这回算是彻彻底底地明白了，在纪杨清听到他愿意随时牺牲时的感受，痛彻心扉。 「怎么配合？」多琳在刚刚两人的对话中看得出来，两个人是十分相熟的，所以也放下了警惕。 「我知道灯塔水母在受到外界强烈刺激的时候能够回到幼体，所以我希望有办法让纪杨清回到水螅体，拖延再次实验的时间，顶多三天，我们的援兵就会到。」 栖迟抬头看着纪杨清，轻声问道：「您有办法吗？」 纪杨清死死盯着栖迟的眼睛，确认他没有因为父母的事情有太多芥蒂，终于收回了看向栖迟的关切眼神，看了母亲一眼，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只见多琳眼神放空地看着头顶上的灯，就 第073章 未知空间（二十二） 栖迟沿着通风管道走了。 多琳伸出双手, 对着依旧恋恋不捨看着通风管道的纪杨清施展异能：「我来帮你，让明天实验时变成水螅。」 「好。」两个的记忆交融，纪杨清终于找回了自己丢失的记忆, 原来他的生命里曾经有过母爱, 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受。 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他放弃思考和梳理所有的记忆, 从未享受过母爱的他, 现在只想在母亲这里享受片刻的安宁, 他相信栖迟会安排好一切。 多琳看看怀里熟睡的纪杨清笑了：「孩子, 以后的路还很长，妈妈可能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但你要知道我从未离开, 母亲永远陪伴着你, 我永远都会爱你。」 「无论是挫折还是痛苦，我都希望你可以坚强面对，你要乖乖地听栖迟的话, 看得出来他很爱你, 很在乎你。」 「虽然你什么都没说，但爱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不管你选择谁做你的伴侣，只要你过的幸福，我就很开心了。」 「很抱歉, 妈妈对不起你，把你带到这样的环境里，从来没有享受过任何幸福, 一直都在被他们所谓的实验折磨，这次让我来补偿你……」 多琳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 她没有哭，脸上全程挂满了幸福的笑容，在有生之年能够再见到自己的孩子，她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再见了，我的宝贝，妈妈永远爱你。」 唤醒灯塔水母永生的能力，除了自然衰老和死亡威胁，其实还有一种——方法牺牲一只灯塔水母的生命换取另一只的返老还童，这是强行復生的代价。 多琳对此无怨无悔，她不想让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受苦，也忍受不了失去孩子的痛苦，更不想让纪杨清受到折磨，她唯一能做得事情就是配合栖迟解救出纪杨清。 她坚信这群枉顾人伦法纪法纪的研究员，一定会得到他们该有的报应。 「祝你幸福。」 多琳的指尖发出了莹莹的光辉，这代表了她的生命体徵不断流失。 做完这一切，她眷恋不舍的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脸上露出了苍白虚弱的笑容，她的生命陷入了24小时倒计时，时间一过她就会消失在世界上，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 栖迟看着欧文因为警报而离开的背影，忙碌了一晚上没睡的他，终于有时间思考为什么刚刚纪杨清已经认出他，却没有结束这场噩梦。 这是魔方他玩了一场文字游戏，魔方只说了让栖迟赢，但没有说会让他们离开噩梦。 想到这里，栖迟不得不感嘆魔方真的是会抠字眼，真是一点便宜都不会让他占。 看来要离开这里还是要解开粉色房间代表了什么。 第144页 栖迟细细地梳理粉色房间内所有的线索，看着旁边慢慢恢復活力的水螅笑了，怪不得这么喜欢他，原来是这样啊。 不到一分钟思考结束，栖迟对着空气开口说道：「粉色房间代表的是时间。」 【恭喜你解开粉色房间的秘密，任务进度4/6】 剎那间眼前的景象变了，像镜子一样从中间出现了道道裂缝最后破碎，碎片散落一地。 剎那间，两人回到了粉色房间。 纪杨清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又很真实，一点也不像是梦境。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栖迟，而旁边的栖迟正好也醒了，两人四目相对。 栖迟激动地和他拥吻在一起，纪杨清扣着男人的头就回应，舌头互相纠缠在一起，在口腔里你来我往，水声啧啧作响。 他有点疑惑栖迟为什么这么激动，但眼下热情的栖迟让他无暇顾及，只能奋力回应。 纪杨清用舌头舔舐着栖迟的上颚，弄的栖迟口腔发痒，忍不住抖了一下。两人的嘴唇像两块磁铁一样紧紧的吸在一起，纪杨清吻得兇狠，唿吸也变得越来越粗，他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清除在这个瞬间。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分开。 「你怎么了？」纪杨清询问眼眶有些泛红的栖迟，明明他才是噩梦的主人，所有的痛苦都是他承受的，怎么栖迟还哭了。 「没什么。」栖迟有些抹不开面子，扭过头避开纪杨清的目光擦了擦眼睛。 「不对，你是不是因为你父母的事情对我有所芥蒂？」除了这个，纪杨清实在想出来栖迟为什么会哭。 他虽然语气平静，但其实内心非常惶恐，他害怕栖迟责怪他。 「没有。」 「真没有？」 「真的。」栖迟看着纪杨清说，「但我这次算是彻彻底底能明白你当时的感受了。」 他笑了一下，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现在重新被提起，就好像把癒合的伤口重新撕开，不疼是不可能的。 「这和你的母亲没有任何关系，是cog要把你的母亲绑架走，你的母亲还有你都是受害者。我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 也算是误打误撞，这么多年寻找的仇人在这里找到了答案。 听到这话纪杨清才长出了一口气，脑海里闪过栖迟回到过去的样子，「不过你变成了……女生。」 带着戏嚯的声音让栖迟红了耳朵，他提高音量掩饰自己的尴尬解释道：「我不是说了，这是和魔方的交易！魂穿！！」 「早知道我就不过去了，魔方跟我玩文字游戏说：你认出我就是我赢，结果根本不是让我们回到现在。」栖迟有些懊恼，「忘记跟你说了，这个粉色房间代表的是时间。」 「你那个根本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回到了过去。」栖迟把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全部解释了一番。 他的一番话让纪杨清微微瞪大了双眼。 他有些不敢置信，他一直以为是梦境，是这个魔方把他脑海里深处的记忆唤醒了，结果栖迟告诉他这都是真实的！ 那他是真的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纪杨清回神后，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轻笑道：「你说我们这是不是生命中注定，你为了救我回到过去，又救了自己和当年的我，命运弄人吶……」 「那我的母亲呢？」纪杨清突然想到了这个，他原本以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可他被救出去的前一晚还和母亲在一起，「你当时没有看见她吗？」纪杨清语气有些急切。 「没有……」栖迟仔细回想当时看到的画面，「我虽然发了详细的结构示意图给总部，但是我着重标记了你在的地方，所以我是第一时间救的你。」 「按理来说你和你的母亲在一起，可我当时并没有看到。」栖迟继续回想，「当时水下基地爆炸后，我先带着你撤离了，后面善后的人也找出了很多实验体的遗体，可没有见过人鱼实验体。」 「那我的母亲还有可能活着？」纪杨清有些激动地睁大了双眼，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可能。 「有可能，但现在我只剩下一个疑点没有想明白。」栖迟一个人想不出个所以然，「我明明发了那么多机密资料，可是最后只有那么几个我看到了，其他的呢？」 「这些回去再说吧，眼下需要赶紧出去。」纪杨清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了，「我们剩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在这个粉色的房间耽误了太长时间。 「好。」 纪杨清走到出现的房门那里，和黄色房间一样，这里镶嵌了一个字母i。 两人一路穿过了很多个房间，破解过有颜色的房间之后速度就快了很多，一路上除了碰到几个别的联邦的人，可以说是畅通无阻，终于两个人来到了绿色房间。 和之前不一样，这次绿色房间变成了大海。 两人一开门，一堵无形的墙把海水和外边的房间隔开，就像一道水做的门帘一样，你可以选择进或不进。 除了红色危险房间和白色安全房间以外，其他颜色的房间可以说是中立，只要你不进去就不会伤害你。 绿色房间里的大猩猩出不来，黄色房间粉色房间不进去就不会触发里面的效果。 不过这次也不需要进去，因为纪杨清已经弄清楚绿色房间代表什么了。 第145页 山川，湖泊，森林，这不就是大自然吗。 这明明是最简单的一个，可是到现在才搞明白。 纪杨清为自己犯蠢笑了一下，他看向栖迟道：「这么明显的答案，我居然现在才发现。」 「我不也是吗。」 两人顺利触发了任务5/6的进度提示。 瞬间房间里的水全部退去，两人踩着没有完全干透的水，直直地往下一个房门走过去。 能把手上的线索是字母e。 纪杨清看着字母e陷入沉思，他们从进来到现在得到的线索有，黑色房间里的1，黄色房间里的π，粉丝房间的i，还有现在这个房间的e。 这些数字和字母组合起来，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其实不用知道黑色房间的线索是什么，就能出去了。 「我们好像已经路过了出口。」纪杨清看着栖迟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是那间黑色房间吗？」 两人看着彼此都笑了。 「好蠢啊，路过了出口却不知道。」纪杨清感嘆道。 「走吧，找黑色房间。」栖迟主动伸出手去拉纪杨清的手，「我估计黑色房间就这么一间。」 「我猜也是，其他颜色的房间都见过无数次了，那个黑色房间只出现过一次。」纪杨清咬了咬牙继续说，「都怪那群傻逼，非要追着我们打，不然说不定我们早就出去了。」 他想起那群人就恨的牙痒痒，那个黑色的房间根本没有时间好好的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说不定查看之后就出去了。 【喂喂喂！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那只被贺渝州丢过来的耳麦沉寂了很久，终于有了声音。 栖迟连忙回答道：「喂，你们没事吧。」 「受了点伤，其他没啥大事，我们还找到了段言。你们没事吧？」 听声音是贺渝州把沈连安手里的通信器抢走了。 纪杨清拿过耳麦问：「你们怎么回事，刚开始怎么都叫不应？」 贺渝州：「别提了，我们进的那个房间是个火系房间，里面那个小鬼头难缠的要死，耳麦被烧坏了。」 沈连安过来邀功道：「多亏有我，是我把耳麦修好了。」 安瞬：「我们早就修好了，叫了你们半天，怎么你们没有反应？」 纪杨清估计他们几个唿叫的时候，正是他和栖迟回到了过去的那段时间。 不过现在没时间解释那么多，纪杨清简单地回答：「在房间里遇到了麻烦，不过我们已经找到了回去的办法。」 沈连安在耳麦里的声音突然变大：「真的假的？我们都能回去了？！」 第074章 未知空间（二十三） 「是的。」栖迟道, 「你们遇到粉色的房间记得说：『这个房间代表过去』就好了，绿色是大自然。我们需要找黑色的房间。」 「黑色的房间？」安瞬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你的意思是黑色的房间是出口？那我之前……」 「是的, 你之前错过了出口。」纪杨清没让他说完, 直接说出了现实。「这里的所有线索都指向欧拉公式，我们的终点是要出去, 那么刚开始的是黑色房间, 所以我们也需要寻找黑色房间。」 纪杨清话音刚落, 那边就传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 「别傻乐了, 黑色的房间就那一个，这里的房间还会移动，赶紧找吧。」纪杨清感觉自己也被他们嘲笑了, 「你们不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了？规定时间出不去, 我们都会被碾成粉末。」 那边瞬间没有了笑声。 沈连安：「我还以为是太累了……」 「赶紧走吧。」贺渝州有些慌乱，「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先挂了。」 挂了耳麦, 纪杨清看了男人一样道：「咱们也赶紧走吧。」 两人一边推开门寻找黑色房间, 一边讨论。 纪杨清推开了一扇门，不是黑色房间：「现在这几个字母和数字应该代表的就是欧拉公式。」 「开始黑色房间里的1是起点，那么最后一个黑色房间的线索不出意外的话就是0，代表了终点。」 「欧拉公式的含义是。」纪杨清停下了脚步，拉住了旁边的男人。 栖迟默契一笑, 两人异口同声道：「大自然充满了无限的想像，但最终都会回归终点。」 【恭喜你们揭开密室的秘密，请寻找出口——黑色房间】 密室系统的提示音证实了纪杨清的推测。 「那这一切就有了解释, 不过e是自然对数的底，就代表了大自然？这也太草率了吧。」纪杨清苦笑。 栖迟推开了另一扇房门道：「π是圆周率, 是个无限循环小数，所以我们会在黄色房间里面循环。」 「那粉色房间的i怎么解释？」纪杨清道，「i在公式里不是想像吗？为什么我们都回到了过去？」 「虽然我们确实回到了过去，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回到过去何尝不是一种想像呢？」栖迟脚步不停，看了一样旁边的纪杨清反问道：「不是吗？」 「也是。」 「找到了。」两人不知经过了多少房间，终于在纪杨清推开门的时候找到了黑色房间。 「走吧，我们进去吧。」 「想进去要问问我们同不同意！」伴随着话音的是几颗朝纪杨清和栖迟脑门发射的子弹。 纪杨清和栖迟一个闪躲，扭头就沖后面的人施展异能。 第146页 「好巧啊，上次放了你们一马，这次凑过来找死，是吧？！」 他们身后的是之前在绿色房间里放过的霍尔和其他人，不出意外那些人就是他之前说的队友了。 「是不是一会儿不踹你皮就痒痒？这么想念我脚踹上你的滋味？」纪杨清嗤笑，又垃圾话精神攻击对面。 这招对别人可能不好用，但对霍尔可是一用一个准。 果不其然，霍尔听到这些话立刻气地跳脚：「你们他妈现在就两个人，我看一会儿你们还这么硬气！」 「朱迪思，你要是能帮我报仇，这些功劳全给你，钱什么的我都不要了！」霍尔侧了侧身子，给身后的大块头让出了位置。 纪杨清给他的羞辱，让他宁愿放弃奖金也要报仇，所以跟朱迪恩汇合的时候，他放下身段，只要朱迪恩帮他报仇，他会把奖金全部给他。 大块头朱迪恩看着对面只有两个人，狂妄地笑了。他的身高目测在两米左右，体重估计在120kg以上，体格魁梧，肌肉发达，双肩和双臂的肌肉连起来，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是一座人类无法动摇的山。 眉毛粗犷浓密，皮肤有黑，嘴唇偏厚，头上的头髮被剃成了平头，露出的那些皮肤上纹着乱七八糟的纹身。 「就这两个弱鸡？」朱迪恩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桀桀」地笑了起来，带动嘴边的胡茬乱动。 纪杨清和栖迟都有一米八几，身上也有不少肌肉，但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范畴。但在两米出头的朱迪恩看来，对面这两个人确实属于他定义的弱鸡。 「你们几个都给我让开，我一个人收拾他们两个就够了。」朱迪恩挥退身后的手下，一个人往前走了两步。 他对纪杨清和栖迟招招手：「你们两个一起上吧，省的我一个一个解决，浪费时间。」 纪杨清还真没见过这么狂妄的人，他勾起嘴角又摆出了无害的笑容：「我有点害怕，请你手下留情，不要打我的脸。」 栖迟则是看着男孩儿无奈地笑了，他知道这是男孩儿的惯用手段，先示弱来迷惑对手，然后趁对方不备再给予致命一击。 这话放在朱迪恩的耳朵里，就好像看见了一个小白脸害怕自己的脸在受伤在求饶，更加不把两人放在眼里。 「朱迪恩，你别被他骗了！」霍尔看见朱迪恩似乎神情有所松动，立刻出声提醒，他可是被纪杨清这副面孔骗过。 可朱迪恩听在耳朵里的话就变味了，他觉得是霍尔瞧不起他，连这么两个人都对付不了。 朱迪恩有些生气地说：「你自己弱，就不要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弱。」说罢就举起绑着绷带的双手握成拳向两人冲过来。 朱迪恩的异能力量释放，将体内的力量会聚在身体的一个部位，能对目标造成强大的爆发性伤害。 纪杨清一个灵活地闪身，让朱迪恩这一拳扑了空，但这一拳打在了纪杨清身后的墙上，墙壁直接被锤出了一个非常深的洞。 纪杨清看到这一拳的效果，还是不免得有些心惊，这一拳要是打在他的身上，能直接把他的身体打穿。 但他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反手对着朱迪恩就使出了自己的异能水流掌控。 纪杨清掌心翻动，将周围空气中的水分化为己用，形成一道道攻击波向朱迪恩反击回去。 栖迟看准时机，释放异能雷霆一击，将朱迪恩左右夹击。 朱迪恩没有想到两人反应这么迅速，他严重低估了两人的实力，让自己处于被动，眼见就要被异能击中，霍尔的手下及时使用了岩石护盾，将他保护在中间。 虽然朱迪恩说了不让他们插手，但朱迪恩是他们这里实力最强的，霍尔他们肯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要是朱迪恩死了，他们肯定更没有胜算，所以及时出手救了他一命。 不过朱迪恩可是没有领情，反而责怪他多管闲事。 霍尔在背后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招唿着手下加入战局。 几个人打斗的场景异常激烈，整个房间都成了他们的战场，房间里的物品装饰等等全部被破坏的一干二净，四面的墙壁也开始四分五裂。 有了霍尔和一群手下的加入，一时间场上的情形瞬间翻转，纪杨清和栖迟隐隐被压了一头。 「怎么办？」纪杨清将地面上的积水瞬间吸收到身边，让它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盾，抵挡了对面的异能氧气爆炸。 「先顶着，贺渝州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找到我们。」栖迟一个闪躲，他和纪杨清被氧气炸弹分开了。 已经知道了这个房间所有机关如何破解，栖迟相信他们几个带着善于解密的段言，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他们。 氧气爆炸能够操控空气中的氧气，将氧气汇聚到一个位置，制造出巨大的爆炸。 还好是他们中间除了朱迪恩，其他人返祖血统的纯度不够高，因此异能的伤害也不高。 可再怎么说，这些人终究是经过层层筛选被选拔出来的正式特工，即使异能不够强大，可老道的实战经验，临场反应能够弥补许多缺陷，况且对面足足有八个人。 霍尔看见他们抵挡了这次攻击，深吸一口气，再次将周围的氧气聚集在身边，他身体周围的氧气浓度瞬间提高，氧气变成了明亮的蓝色光球，随着手里的动作再次沖纪杨清打过去。 第147页 这次吃了一剂定心丸的纪杨清没有防御，而是起身回击，在手里形成了水形状的高压炮弹，对着对面几个人就打了过去。 这次他们还想故技重施，用岩石把这一击给抵挡回去，可惜他们低估了高压炮弹的威力，水流速度之快，威力之勐让形成护盾的手下遭受了一击重创。 「老大怎么办，我顶不住了！」霍尔的手下幻化出来的岩石护盾马上就要从中间四分五裂，她害怕的向霍尔求助。 「顶不住也要给我顶！」霍尔冲着手下嘶吼，想从岩石后面探出头，但刚刚伸出头就被高压电流劝退。 石头上的水配合高压电流，让整个石头都分布满了危险的万伏电，幻化出岩石护盾的手下苦不堪言。 其他手下见状，防御型的异能幻化护盾，攻击型的异能辅助霍尔和朱迪安进攻。 霍尔一手汇聚空气，一手拿着枪，速度极快地朝纪杨清和栖迟打了过去。 纪杨清注意力全部放在如何击破岩石上，一时不备，被子弹打中了胳膊，瞬间鲜血流了一地，异能的威力被削弱了一半，场上的形式又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给我创造机会，让我靠近他们！」朱迪恩强在近身肉搏，所以刚刚隔空对轰他并没有过多参与，而纪杨清受伤，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第075章 未知空间（二十四） 栖迟刚刚被朱迪安缠住, 与他拉不开身位，近身状态下不免有些吃亏。 虽然他的近战的实力不弱，但是如果一不小心挨上了一拳, 朱迪恩这一拳的力度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在纪杨清的火力很勐, 把朱迪安吸引走了，栖迟也因此能够获得片刻的喘息。 可眼下纪杨清的胳膊, 被霍尔用mp5冲锋击中, 根本抬不起来施展异能, 高压水炮的威力被大大削弱, 对面也藉此冲破了防线。 纪杨清看着迎面而来的氧气爆炸，捂着受伤的胳膊，跳到了旁边的柜子上, 抬起没有受伤的胳膊, 拿出自己的微沖，冲着霍尔开枪。 栖迟拿出背包里的绳索，用力一甩, 将它勾在天花板上的吊灯上, 透过破损的衣袖能看到他手臂肌肉紧绷，紧紧地抓住绳索在空中盪起，冲着对面想要扑上来的朱迪恩疯狂开枪。 但朱迪恩的身上被他的手下套上了护盾，枪械根本无法穿透，朱迪恩的手下瞄准了绳索, 一枪将绳子打断。 朱迪恩看准时机一个飞扑，栖迟就这么无法抵抗地让他再次近身。 朱迪恩抬起蓄满力气的拳头，对着被他按在墙上的栖迟就要一拳打下去, 栖迟反手挣脱了他的束缚，可身后朱迪恩的拳头马上就要落在他的身上。 纪杨清一边对付霍尔的攻击, 一边观察着栖迟的情况，看着被近身之后有些力不从心的男人，举起手对着那边释放高压水枪。 高压水炮击穿了护盾，击中了朱迪恩的拳头，但由于经过护盾的削弱，水炮的威力大不如前，而朱迪恩的拳头经过强化成了全身最坚硬的地方，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带来的疼痛让他的动作一滞，这一下就被栖迟抓到了空子。 一个回身反踢，就把朱迪恩踹开，拉开了距离，再回头释放异能。 可纪杨清因为刚刚帮助栖迟的分神，腿部又中了一枪。 「嘶——」子弹的冲击加上剧烈的疼痛，让纪杨清脚步踉跄一下，让他差点摔倒在地上，所幸身后就是墙，让他堪堪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至于摔倒，但他也丧失了基本的行动能力。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霍尔看见自己两枪全部打中了纪杨清，高兴的从岩石后面直接站了出来，「当时折磨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会拜倒在我的手下。」 「你们去对付另一个，这个我来。」朱迪恩看见栖迟过于难缠，转头对付受伤的纪杨清，让其他人对付栖迟，现在的纪杨清对于他来说就是待宰的羔羊。 「艹，就会抢功劳！」没等霍尔同意，朱迪恩就把栖迟丢给他，自己去对付纪杨清，气的霍尔在后面骂娘。 「就是你来坏我的好事，准备受死吧！」朱迪恩被纪杨清和栖迟来回戏耍，早就很生气了，现在纪杨清就是他泄愤的出口。 而纪杨清因为腿受伤了，根本躲不掉朝自己飞奔而来，高举拳头的朱迪恩的一击，也只能用异能来拖延时间。 就在朱迪恩经过强化的拳头要落在纪杨清脸上的时候，一个黑黑的小球在两人中间转了两圈，接着就是剧烈的爆炸，将地板炸了个洞出来。 「想杀人有没有问过我们的意见？」门口传来了贺渝州的声音，只见他带着沈连安，段言和安瞬站在门口，二话不说对着屋里面就开始扫射。 沈连安用自己的分身术，把纪杨清和栖迟带到他们身后，两人终于脱离了危险。 有了贺渝州他们的加入，场上的局势再次发生了逆转，纪杨清这边呈现了压倒性的胜利。 「先撤！」朱迪恩眼看几个手下都死了，自己也拼不过对面，对着剩下的人发出命令，这几个人才忙不迭地拉开身后的门逃了。 房间里重新回归了平静，只是到处都是血迹，还有对方死掉的四个人的尸体。 「别追了」纪杨清看着对面落荒而逃的人，阻止了想要追上去的沈连安，「房间会移动，我们还是不要走散了。」 第148页 「你们敢不敢再晚点儿？」他想到了刚刚已经近在眼前的朱迪恩的拳头，「再晚一秒钟，我就要和你们说再见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房间会动，我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跑过了无数房间。」沈连安气结，「这不都赶到把你们救了下来，还一个劲儿地抱怨。」 段言掏出了背包里的药品和绷带：「一路上还有密码要解，我们一刻都没有停，已经最快了。」 贺渝州擦了擦自己的枪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怪我。」栖迟接过了段言拿出的药和绷带，替纪杨清包扎，刚刚纪杨清是为了救他才被对面钻了空子受的伤，他十分自责道，「那个朱迪恩的实力被我们严重低估了，他的近战格斗技术，还有近身的方法都十分精湛。」 「不怪你。」纪杨清因为忍痛，额头冒出了冷汗，「不仅我在迷惑他，他在用言语迷惑我们，让我以为他真的只是一个只会打架的愣头青，真要是愣头青的话也坐不到这样的位置。」 「喂喂喂，不带这么双标的吧。」沈连安看着如此双标的纪杨清十分不满，「我们来的不及时你就责怪，对着你队长就是不怪你。」 安瞬看着已经包扎好伤口，被栖迟扶起来的纪杨清道：「抓紧时间出去吧，黑色房间不是那么好找的。」 经过刚刚的打斗，早就过了一分钟，原本房门后的黑色房间也已经不见了，谁也不知道这间黑色房间会被换到哪里。 「走吧。」纪杨清胳膊搭在栖迟的肩膀上，一半重力压在栖迟的身上，现在压力大到已经快喘不过来气了，时间真的不多了。 带着腿部受了伤的纪杨清，众人行进的速度慢了不少，找不到黑色房间的烦躁，长时间待在这里没有休息的煎熬，还有随时会死亡的风险，让众人的气氛都有些压抑。 终于在打开的房门后面看见了黑色房间，众人的气氛瞬间高涨，因为解开了秘密，房间的正中央出现了一个石柱，上面带着圆形按钮。 很显然只要按下这个圆形按钮，他们就能结束这个密室，回到外边。 可惜冤家路窄，他们又遇到了朱迪恩和霍尔几个人，不过这次的朱迪恩和霍尔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他们被五花大绑地被人拖在地上，而拖着他们的是之前纪杨清和栖迟遇到的，十分难缠的一队。 「看来不止我们一人解开了这个密室。」带头的人看见了纪杨清的脸愣了一下，这张脸可让威尔念念不忘了好久，「哟，还是老熟人。」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威尔。」威尔很绅士的笑了，伸出右手，不过没有人上前去握。 如果纪杨清没受伤，他倒是很愿意上去跟威尔虚与委蛇，不过现在他受伤了，贸然上去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威尔见自己伸出的手没有人搭理也不气恼，非常自然的收回了手：「这样我们也不想伤了和气，所以你们把第一让给我们，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走出这个密室。」 众人听到这话都被气笑了，贺渝州直接开嘴炮：「搞清楚，是我们先来的，先来先到这个规则懂不懂。」 不为了奖金，而是为了第一名能够得到密室的帮助，还有一个机密。 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密室的能力有多强大，有了密室的加入，不管哪个联邦的整体实力都会得到一个提升，在星球上的话语权也会得到进一步的扩大，权利是人类无法拒绝的东西。 「可惜了，我的字典里没有先来后到，只有成王败寇。」威尔嘆气，摇了摇头，指着纪杨清道，「本来看着她的面子是想放你们一马，可现在看来……那就请吧。」 威尔看见纪杨清的脸，一瞬间就喜欢上了，对着两人穷追不捨打了好久，也是想把纪杨清据为己有。 也愿意为了他，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放过他的朋友一马，也算是追求纪杨清的一个方式，可惜对面不识趣，那就不要怪他不手下留情了。 威尔身后的手下把霍尔他们随手扔在一边，威尔本人勾了勾手，让他们放马过来。 「这群人实力不容小觑。」栖迟低声提醒大家，他和纪杨清接触过，两人当时避免了和他们正面交锋保存实力，防御逃跑为主，但对方几招配合下来就能看出他们训练有素，各个实力强悍。 「管他们强不强，先打再说！」沈连安是个暴脾气，率先发难。 威尔笑着说：「我欣赏勇敢的人，可惜勇敢不是鲁莽。」他手里动作不停，对着冲上前的沈连安释放异能——吸星黑洞。 吸星黑洞可以释放一个黑洞，将敌人的攻击力吸入黑洞，转为自己的攻击力，但只有原来效果的80%。 所以当沈连安冲上去的时候，威尔没有一丝危机感，甚至还能微笑着面对沈连安，就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心。 沈连安冲着威尔连开好几枪，黑洞强大的吸力把子弹全部吸进去，然后就消失不见。 「md，见鬼了！」沈连安见此情形，飞扑到一半强行止住脚步。 威尔微笑：「你的异能，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他重新释放黑洞，刚刚沈连安打出去的子弹从黑洞里飞了出来。 「小心！」纪杨清大喊一声，给沈连安套了个护盾，堪堪抵过威尔反射过来的子弹。 第076章 未知空间（二十五） 第149页 其他人见状也不在一旁看着了, 全部加入战场。 可没想到威尔的异能异常强大，不管谁用的什么异能，全部都会被那个黑洞吸收, 最后准确无误地回击到发射异能的人身上。 虽然经过黑洞之后重新反弹的异能只有原本效果的80%, 但一次两次还好，被反弹的异能击中太多次数, 这削弱后的异能也十分恐怖。 众人身上都挂了彩, 衣服都在混战中破败不堪, 脸上都是混战之后留下的血迹, 被硝烟燻的黑灰。 巨大的裂缝在地上蔓延，既是房屋的伤疤也是众人身上的伤疤，但因为是黑色房间, 也看不出墙上, 地上有什么血迹，弹坑，菸灰, 只是房屋中央能够出去的柱子, 还完好无损的立在那里。 这么激烈的战斗，整个魔方密室竟然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坍塌的迹象，魔方本体也没有出面阻止，看来势必是要战胜对面才能出去。 他们尝试过想要直接按下按钮出去，可惜威尔早就看穿了他们的意图, 只要稍稍靠近，换来的就是更勐烈的攻击。 「我们不能这样白白消耗力气了。」纪杨清上前阻止了还要继续上前攻击的段言，在刚刚的打斗中他已经能站起来了。 虽然走动起来还是有些疼痛, 但他发现自己伤口的癒合速度加快了不少。 之前面对朱迪恩和霍尔几个人，他和栖迟的能量就已经消耗了不少, 这会儿一直在做无效攻击不说，还要被自己的力量反噬，这样耗下去迟早会把大家的异能耗尽，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就是威尔一行人单方面的屠杀。 所以纪杨清叫停了段言，让他稍安勿躁。 「不可能没有弱点的异能……」纪杨清喃喃道，声音突然坚定起来，「一定有突破口！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 他拖着隐隐发痛的腿，摸了摸额头的汗珠，对众人道：「先节省力气！」 威尔的异能把大家的攻击全部吸收，他身后还有不少手下对纪杨清他们进行干扰，在没有找到突破口，现在最好的办法只有防守。 纪杨清揉了揉因为使用过多异能而发烫的手心，咬了咬牙给大家套上了一层水盾防护罩。 「怎么办？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段言拿出背包里的军用刀，冲着靠过来的对方一人就捅了过去。 威尔的手下看着他们在房间角落里并不上前，他们的异能不强，打不透纪杨清提供的防护罩，直接冲过来想跟他们近身肉搏。 「这异能太尼玛变态了，打出去的所有伤害都会被反弹。」贺渝州捂着流血的胳膊咒骂，胳膊上的伤就是他打出去的子弹又反弹回来造成的。 威尔眼看他们不作攻击，一心防御，举着枪一遍一遍射击纪杨清的防护罩：「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第一的名额给我，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沈连安看看受伤的队友，又看看威尔，生气地把拳头砸在墙上：「妈的，让老子找到对付你的方法，看你还嚣不嚣张！」 可是很快纪杨清的护盾就撑不住了，在威尔某一枪打中护盾的时候，护盾上面明显裂开了一道缝，紧接着而来的一枪直接穿破了护盾。 纪杨清是站在最前面释放异能的人，这一枪原本是要打中他的，可栖迟直接推倒了他，让这一枪打到了栖迟的腰侧，还好栖迟身上长出了坚硬的鳞片，这一枪并未穿透他的身体，但还是在他的身上打出了一个洞。 「嘶——！」 栖迟这一扑，让原本就虚弱的纪杨清受到了撞击，加上愈来愈重的压力，直接让他起不来身。 这一幕都被安瞬看在眼里，他拿起匕首，想要冲到威尔身边跟他近身肉搏，他躲掉了不少流弹，可还是被一些击中。 贺渝州和沈连安没办法站在那里坐视不理，提着手里的冲锋就沖了上去。 段言守在两人身边，解决那些靠过来的人。 「没事吧！」段言站在两人身前大声询问，一刀捅进了来人的肚子里，那人瞬间痛苦地捂着腹部，倒地不起。 「没事！」栖迟伸手把躺在地上起不来的纪杨清拉起来，他们是几个人中进来最早的，自然也是受到压力最大的。 不光是纪杨清，刚刚那一下让栖迟的精神都有些恍惚，只是对面的攻势越强，就需要越多的能量来加固护盾，纪杨清释放了太多异能来形成保护罩，终于是坚持不住了才让护盾破裂。 「目前最好的办法……」纪杨清话说到一半就忍不住咳了两声，「就是和威尔近身肉搏……」 栖迟同意道：「他近战能力不弱，也是目前胜算最高的一个方法。」 「可是他们不傻，根本不会给我们靠近威尔的机会。」段言话音刚落，沈连安和贺渝州一起把安瞬扑倒在地。 「艹，真tm疼！」贺渝州捂住自己被打穿的脚背，面部表情扭曲，牙关紧锁，额头直冒冷汗。 「为什么要救我？！」这一枪原本是正中安瞬的心脏，如果没有贺渝州和沈连安，他一定必死无疑。 「我们怎……怎么也说，是一起……出生入死过……过的兄弟，你也是我们……两个人的弟弟。」贺渝州已经疼的脸色发白，失血过多，让他眼前直黑，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好久才说完。 「我们又不是一队的！」安瞬很不理解，他们几个人明明才没相处多久，根本没有到生死之交的地步。 第150页 「不是一队又怎么了？！」沈连安用自己的一个分身，抵挡了对面寒冰箭，「不是一对就不能保护了？」 分身中了这一箭，脚下立刻开始生出冰层，然后就是从下往上，一点点把沈连安的分身动了起来，直接把人凝固在原地。 虽说是分身被一箭击中变成冰块，可是分身也属于沈连安的一部分，他受了重伤，沈连安本身也被牵连，觉得四肢冰凉到麻木的地步。 「我其实看得出我们两个人打闹的时候，你也很想加入我们。」这支寒冰箭有三分钟左右的冷却时间，这是他们观察需求得到的规律。 每隔三分钟那人才会幻化出弓箭，其余时间都是拿枪扫射他们。 「你以前在808异能岛上也不这样啊。」沈连安疯狂的搓拭着自己的手脚，希望能够快点恢復温度，「以前在岛上不说熟悉，起码没有这么生疏。」 「是不是经歷了什么重大变故？」贺渝州擦了擦嘴角的血，「算了，无所谓，保护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安瞬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两人在密室里没少照顾他，两个人不仅把他当兄弟，更把他当弟弟。 安瞬在两人看不见的角度，不知道哪个词触动了他，他神情愣了一下，扬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兄弟……不值得……」 纪杨清在栖迟和段言地掩护下，稍稍地喘了两分钟的气。这两分钟里他也没有闲着，一直在观察着对面众人的情况。 虽然大家都知道不能再随便使用异能了，可面对一些危机情况还是会下意识使用。那黑洞就悬空在房间的正中央，在异能出现的瞬间就把它全部吸收。 终于在一次栖迟和段言同时释放异能，累点和亡灵被那个黑洞同时吸收，纪杨清敏锐的察觉，威尔的神情有一丝松动，好像是因为力量太过强大，有些消化不良。 纪杨清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前面的栖迟和段言，两人立刻心领神会，两人人再次同时释放一次异能，这次纪杨清又看到了威尔一丝细微的表情，确认了他的发现。 「和沈连安他们汇合，我们六个人合力说不定让他的黑洞撑死！」纪杨清得了几分钟喘息的时间，体内干涸的能量稍稍回来了一点点，不至于让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栖迟，沈连安：「好！」 纪杨清再次撑开护盾，三人往贺渝州几人那里靠过去。 栖迟言简意赅地把纪杨清的发现和几人说清楚。 「好！」贺渝州扶着墙稳住自己的身形，眼里闪过希望的光芒，「耗尽全部力气也不能让他们得逞！干他丫的！」 安瞬把沈连安搀扶起来，六个人同时释放异能。不出纪杨清所料，在黑洞同时吸收了六个人的异能，威尔脸上的表情不再淡定，变得有些痛苦。 众人一看有效果，继续释放手里的异能。 可威尔的几个手下也不是吃素的，看见六个人合力对付他们的老大，一窝蜂的朝几个人杀过来。 众人迫不得已只能放弃合力对付威尔，沈连安和段言两个有召唤物的人负责阻拦那些手下。 可六个人合力都没有给威尔造成太大的威胁，只是让他的表情变得痛苦了些，这下少了两个人，更加没有办法对付威尔。 「哈哈哈哈，就凭你们六个人还想合力对付我？做梦去吧！」少了两个人的异能，威尔一脸胜利者的姿态洋洋得意，「不会真以为这就是我的弱点？聪明反被聪明误！」 威尔再次把异能反弹出去，汇聚了几个人异能的黑洞，伤害之高直接将地板中间砸出了个大洞，但那个能够出去的柱子还完好无损的立在房间的正中央。 真的不是他的弱点？或者只是迷惑人的发言？ 威尔再次释放异能，这次黑洞的吸力强到把镶嵌在地板上的柜子都连根拔起。 屋内顿时狂风大作，纪杨清因为这强风被头髮煳了眼，看着在空中翻转的衣柜，又回头看了看衣柜原本在的地方。 这个黑洞的吸力变得如此之强，能把衣柜连根拔起，但他自己身体没有任何要被吸进去的感觉，按理来说镶嵌在墙上的衣柜不比他们轻…… 第077章 未知空间（二十六） 难不成这个黑洞……害怕吸进去人？！ 「我有一个想法, 但是很冒险！」耳边都是大风的唿唿声，纪杨清只能凑在栖迟耳边大喊。 「什么！」栖迟同样拔高了音量。 「既然我们从外部突破不了，如果我们进入黑洞内部说不定就有办法了！」 贺渝州：「可是这个办法太冒险了！如果里面更危险呢？」 「可是现在这个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纪杨清躲过身后飞来的花瓶, 「我们现在能量都已经不多了, 不拼一拼会被耗死！你们没有发现自己身边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就算和威尔他们僵持不下, 拖的时间久了, 我们会被这个压力碾死, 最后还是只有一个死字！」 「拼不拼？」纪杨清不再做过多的解释, 对着几个人喊。 「拼！」栖迟在纪杨清话音刚落就同意了。 「我跟你一起拼了！」 「拼他丫的！」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威尔正看着几个人手无缚鸡之力，被他折磨地不堪其扰, 照这个情形下去, 不出一会儿，他们都会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 第151页 虽然能够得到这个密室的效力和神秘线索，可是看上的美人也要死了, 这么极品的美貌, 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以后大概率也遇不到这么极品的了，当真是有点可惜啊…… 不过任务当前他也别无选择，美人随时都有，任务完不成可就没有再次来过的机会了。 就在他以为纪杨清他们就要被自己耗死的时候, 对面这些人跟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沖向前去。 威尔和他身后的手下以为这些人还要近身肉搏，立刻阻止, 一遍一遍开枪沖他们射击。 「哈哈哈哈，没用的, 就算近身肉搏，你们也伤害不了我！」威尔笑的猖狂，在他眼里众人的做法就是垂死挣扎罢了。 众人并不理会他，纪杨清用尽全身的能量，凝聚周围空气里面的水，为大家撑开一面水做的屏障，保护着众人不被别的异能伤害。 在威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众人一个接一个的跳进了黑洞里面。 威尔见此情形都傻了，他从未想过是这样的结果，几个人居然这么大胆敢直接进入黑洞，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可手下却很高兴，并没有发现威尔的异常，高声欢唿道：「他们这是吓傻了吧，老大威武！老大牛逼！」 「老大，我们可以按按钮了！」手下向前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威尔一动不动，疑惑地回头查看，「老大？」 「老大！！」手下完全回过头，就看见威尔脸色苍白，双手捂着胸口的位置，双腿一点点弯曲，最后跪在地上。 所剩的几个手下看见威尔煞白的脸，立刻冲上去把他团团围住：「老大，你怎么了？！」 「老大你别吓我们啊。」 「唔……」威尔连跪都跪不稳了，弯下腰，一手撑地，「哇」的一声吐了满地的血。 「老大！」 「救命啊！」 手下乱作一团，慌忙的将威尔扶住，众人团团围在一起，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用力摇晃威尔企图把他摇醒。 接着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威尔胸口不断变大，没一会儿被撑破了一个大洞，黑洞从胸口里从新出现，纪杨清众人从里面跳了出来。 威尔的身体从内向外无情地被撕裂，胸口瞬间血肉模煳，鲜血从伤口中涌出，染红了他的衣服，即使是在这样黑的房间里都留下了痕迹。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但根本无法开口唿救，从伤口处流出来的胆汁，苦水，胃酸等等组织液体混合在一起，发出了令人作呕的味道。 威尔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你们……」话没说完他就咽了气，他瞪大双眼跌倒在地，只剩下空洞的躯壳，静静地躺在地上。 威尔手下里面几个胆小的，看着纪杨清他们从黑洞里出来，就已经吓破了胆子，因为他们知道，威尔死了，那这些人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他们。 而他们跟纪杨清这几个人打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毕竟在刚刚的战斗中，他们也消耗了不少能量。 这几个人立刻磕头求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们宽宏大量，我愿意为大家当牛做吗。」 「你们刚刚还不是为你们的老大欢唿吗？」纪杨清才不理这几个人的求饶，在黑洞里面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对我们下死手的时候，也不见你想放过我们一马。」 他最讨厌这种墙头草，拿起手枪对着几个人的脑袋，几发子弹下去，全部当场毙命。 有一心想要求饶保命的，自然也有有骨气，想要为他们的老大威尔报仇：「兄弟们，拿命拼了！死也不向星核联盟低头！」 可惜这几个人以他们的能力，无异于以卵击石，都不用纪杨清动手，沈连安三两下就把他们收拾了。 沈连安在一旁解决这几个手下，纪杨清看着不远处惨死的威尔，不免想到了在黑洞里的场景。 从外面看威尔的异能确实是黑洞的样子，但如果从里面看，就好像一个「气球」一样，随着吞噬异能变多，「气球」就会被撑的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容纳不下就会爆炸。 只可惜他们六个人的异能当时已经被消耗的所剩无几，纪杨清和栖迟能量的损耗更多，根本就无法把这个「气球」撑破。 纪杨清也是做了一个很冒险的决定，他看见旁边的衣柜都被连根拔起，而自己却感受不到太强大的吸力，按理来说能把衣柜连根拔起的吸力，不说把人吸走，至少也是让人站不稳。 所以纪杨清推测，黑洞里面很容易突破，所以威尔不愿意让他们进去，避免他们发现黑洞里面的秘密，破解黑洞。 还好他赌对了，他们用异能三两下就把气球轰开了一个大口子，他们就从这个口子钻出去，黑洞也不復存在，甚至反噬了威尔致其死亡。 解决了威尔和他的一干手下们，纪杨清几个人都放松了紧绷的神情，为终于要走出这个密室高兴。 贺渝州催促道：「赶紧走吧，这破密室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感觉浑身的细胞都要被挤爆了！」 手錶上的时间全部乱套了，大家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待了多久，都觉得身心俱疲，十几个小时肯定是有的。 沈连安已经觉得自己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出去我肯定要睡个一天一夜再大吃一顿，好好犒劳犒劳我自己！」 段言：「睡死你得了。」 第152页 纪杨清率先走到按钮旁边，就在他要按一下按钮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原本被威尔他们捆地严严实实的朱迪恩和霍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挣脱了绳索的束缚，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众人的身后。 纪杨清和栖迟在人群的最前面，安瞬和段言在中间位置，沈连安和贺渝州因为俩人在拌嘴打闹，落在众人身后。 所以朱迪恩和霍尔的异能向落后的两人直直袭来。 因为众人都沉浸在马上就要出去的喜悦里，再加上和威尔他们厮杀了太久，身心俱疲，早就忘记了还有这两号人物，所以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朱迪恩已经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众人的身后。 等纪杨清反应过来的时候，朱迪恩已经距离沈连安只有不到两臂的距离，此时他强化过的双拳已经高高抬起，马上就要落在两人身上，只要落上如此虚弱的两人，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安瞬把俩人拉到自己身后，硬生生的接下了朱迪恩强化过后的两拳。 拳头砸到安瞬的肋骨上，一股巨大的力量挤压他的身体，发出尖锐且非常令人痛苦的破裂声，就像树干上的树枝，被勐烈的大风颳断，犹如一把尖锐的刀在身体里疯狂搅动，疼痛的感觉如电流般在身体上下的每个细胞中蔓延。 安瞬的唿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每一次吸气唿气都伴随着尖锐的疼痛，好像有万根刺都扎进了身体里，带来痛彻心扉的感觉。 他的双拳紧握，脸部肌肉紧绷嘴唇咬紧，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恍惚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把这两个人拉开了，硬生生地接下了朱迪恩带着报復的两拳。 栖迟眼疾手快，化解了霍尔的氧气爆炸，一个雷击，把他电地外焦里嫩，瞬间瘫倒在一边。 纪杨清顾不得躺倒在地的安瞬，转头和还想继续攻击的朱迪安缠斗。朱迪安的异能被霍尔抽地差不多了，根本不堪一击，配合着段言，俩人很快将他制服。 朱迪安临死前，张开因为鲜血染红的嘴巴，躺在地上放肆大笑：「哈哈哈哈，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你们的朋友必死无疑，我的一拳下去，他的肋骨已经戳到了内脏，哈哈哈哈！」 段言气急，不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拿起自己的微沖，将他一枪毙命。 另一边。 沈连安发懵的脑子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因为痛苦倒地的安瞬，强烈的自责感瞬间涌上心头：「为什么要把我拉开！」 贺渝州一瘸一拐地扑到安瞬的身边，近乎发狂式的追问：「明明要死的是我们两个！你为什么……」前半句还是嘶吼，后半句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俩……就当我想……做回英雄吧……」安瞬气若游丝，眼睛只能半睁着，勉强能看清眼前的人。 「我还从来没……没有体会过当英雄……的感觉。」他躺在地上努力的勾起了一抹笑，「这感觉……好像……还不错。」 第078章 未知空间（二十七） 「你他妈是个大傻逼吧！」沈连安嘴上骂着, 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们又不是一队的，干嘛拿命救我？！」他用安瞬当时说的话来反驳他。 「你们不……也救了我？」因为内脏破裂, 安瞬的嘴唇已留下了鲜血。 「那是因为我们把你当兄弟！」贺渝州平时没有个正形, 这会儿却已泪流满面。 「兄弟？」安瞬又开始笑，鲜血却从最终止不住的往外流, 「这是我听过最好的词了……」 纪杨清解决完朱迪恩, 就赶紧过来查看安瞬的情况, 却看见安瞬的背包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没等他想明白, 贺渝州和沈连安却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连站都没站起来就抓着纪杨清的裤腿：「纪杨清，快救救安瞬。」 「稍等, 我们先出去。」压力越来越大, 纪杨清已经感觉到行走都有些吃力，他耽误不起时间，也承受不起如果还有别人骚扰的情况, 他们现在已经是弹尽粮绝的情况。 纪杨清快速走到按钮旁边按下去, 场景瞬间切换，众人被传送到一片空地上，原本代表魔方本体的大楼也已经不见了，只在他的手上多了一个小巧的球形魔方。 「呜呜呜，安瞬！」沈连安拍了拍马上要合上眼睛的安瞬, 「你不能死啊！」 栖迟蹲下身子探了探安瞬的脉搏，在众人希望的眼神中摇了摇头：「肋骨贯穿心脏，没救了……」 虽然这么说, 栖迟还是从背包里拿出最好的急救药品，段言也早早就把情况汇报给了总部, 让他们来人接应。 几根断掉的肋骨已经贯穿了心脏，现在安瞬还没有彻底死亡，也是因为返祖血统存在的缘故，比普通人身体素质好一些。 安瞬任命般闭了一下眼睛，他感受到心脏的剧烈疼痛，却还是忍不住有那么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他在这群人身上看到了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样子。 「没必要伤心……」看着哭到泪崩的沈连安，安瞬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说些什么。 「你不是安瞬对吧。」纪杨清蹲在一旁观察被沈连安脱下，又被他顺手拿出来的安瞬的背包。 其实进密室和他们遇见的时候，纪杨清就一直觉得安瞬身上的感觉怪怪的，身上的氛围一下子冷了不少，根本看不出大家是曾经一起训练过的预备役。 第153页 虽然接触不多，但纪杨清多多少少和安瞬打过交道，大概知道他是个什么性格。 当纪杨清看见沈连安为了让安瞬躺在他腿上，特意摘下来的背包之后，他突然就明白了奇怪的地方在哪里——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原来的安瞬。 「安瞬」躺在沈连安怀里动了动嘴皮，最后苦笑了一下：「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你是谁？」除了沈连安和贺渝州还有些傻愣愣地僵硬在原地，其他人都立刻警觉。 「安瞬」躺在那里用力吸了一口气，却带的整个伤口发痛：「我……我是你们一直要找的老痞。」 反正要死了，说不说都一样，如果说出来能让那两个傻子不为了一个烂人难受，他想到这里心里的愧疚感就会少一些。 「是……是什么？」贺渝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动了动嘴皮，有些呆滞地重复，眼前的人分明是安瞬，怎么会跟老痞扯上关系。 「所以……你没必要伤心……」安瞬忍不住勐咳了几声，在地上吐了一滩血。 「不可能！」沈连安大声反驳，「安瞬和老痞明明同时出现在我们眼前过！」 「就是那次在船上同时出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迴光返照，还是栖迟的抢救有了点效果，安瞬，不老痞说话不再像之前那么虚弱，多了点力气。 「我看见他落单，趁乱把他杀了……」说完老痞自嘲一下，「看吧，我没必要……被同情的。」 「我的血统是变色龙，所以我能模仿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包括他的异能。」老痞说，「所以我把他杀了潜入你们身边，这次过来进这个密室，也是想在你们手里抢下魔方。」 「只可惜……」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软了，居然以死相救。 「你是怎么发现的？」老痞自认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没什么破绽。 「首先一个人的气场很难靠后天进行改变，不过气场这个感觉多多少少会掺杂一些个人情感。」纪杨清把安瞬的背包拎了起来指了指，「背包左侧肩带磨损程度比右侧大得多，可见安瞬是左撇子。」 老痞从头到尾都在使用右手，可惜纪杨清不太记得安瞬到底习惯用什么手，所以并没有在一开始就发现眼前这个人其实早就已经不是安瞬了，而中途背包一直都在老痞身上，直到看见了刚刚扔在一旁的背包。 栖迟补充道：「每个人的背包都寄存在联盟里对应的位置，还有指纹加密，排除掉拿错这种几乎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剩下再不可能也是真相了。」 「原来如此，我跟他仅仅一面之交，没有注意这么多细节。」压在心里许久的秘密说了出来，老痞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但旁边的沈连安和贺渝州心情复杂，他们两人和安瞬在808小岛上当预备役的时候，几个人的宿舍是挨着的，虽然最后因为期末考核的人数限制没有组成一对，但两人和安瞬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安瞬看见他们都去了不错的地方也很开心，分别前还在说过两天回家，家里安排了相亲，那个女孩子很不错，说不定下次见面就该和喜酒了。 没想到现在天人两隔。 贺渝州现在都能想到安瞬当时笑着和他们说话的样子，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嚮往，是少年人意气风发的样子。 安瞬当时说：「这以后一上战场就不知道有没有命活着回来了，有时候在想有异能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情，所有的异能者都要效忠联盟，可是他们有没有考虑过异能者是什么想法？其实普通人也挺好，娶妻生子，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我回去就把遗书写好，放在床头，省的到时候死了都来不及留下什么遗言，后悔都没地方后悔。」 段言当时还说：「呸呸呸，我们刚刚转正，你怎么净想着死不死的，不吉利的话不要说！」 可现在看来安瞬好像挺会未雨绸缪的？ 「你为什么要杀了安瞬，还要救我们？！」贺渝州直起身子，表情十分愤怒，但掩盖不住微红的眼眶。 沈连安依旧瘫坐在一旁，表情呆滞，眼神木木的，还没从这样大的打击里面恢復过来。 原本以为是兄弟用命救了他和贺渝州，可现在他的「兄弟」告诉他，他的兄弟早就已经被他杀了，沈连安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老痞。 段言知道两人是真性情，默默走过去拍着两人的后背。 「是我做的事情我一人承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在此之前我只有一事相求。」老痞语气顿了顿。 「纪杨清。」老痞没有继续看贺渝州和沈连安的反应，「看在我救了他们一命的份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你先说。」纪杨清不敢贸然答应，经过粉色房间里回到过去，他现在对cog的任何人都不再轻易相信。 「我求你，救救我弟弟。」可能是弟弟对老痞来说太过重要了，说到他弟弟时，老痞就好像想到了什么比较开心的事情，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纪杨清问：「你弟弟在哪儿？是谁？怎么了？」 安瞬愣了一下，才断断续续地说：「我今天就是个瘸子，我的父母邻里都瞧不上我，走到哪儿都有人嘲笑我是个小瘸子，小残废。原本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就算了，他们在看不上也只能养我，可后来他们两个生了个健康的孩子，也就是我弟弟……」 第154页 「那你还要救他？」段言不理解，「你不应该恨他吗？」 原本是这样的，在他弟弟哌哌坠地的时候，老痞就被他的父母天天耳提面命：他是你弟弟，他还小，你要让着他，你最懂事了，吃亏是福……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所以老痞一开始恨极了他弟弟，恨他为什么能轻而易举夺走了父母全部的爱，也恨他为什么比自己健康。 可随着他弟弟逐渐长大，每次老痞的父母开始让他让着弟弟的时候，弟弟虽然不敢当面反驳，但他小小的身子总会趁父母不在意，钻进老痞的房间低声对他说：「不用听爸爸妈妈的，我自己可以做很多事情，我现在长大了也可以帮哥哥做很多事情！」 弟弟的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老痞对弟弟的恨意，就这么因为弟弟一次一次减淡了，他开始恨起父母，恨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个世上，为什么不能给他一副健全的身体，让他走到哪里都被嗤笑。 老痞说，他的父亲有一个爱酗酒的毛病，五天能有三天喝个大醉，结果有一次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非要喝地醉醺醺地开车，他母亲也醉了，分不清安全和危险，由着他父亲醉驾，就这么不出意外的出车祸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老痞快高兴死了，原本他弟弟也要一起去，可学校临时通知了作业，就只好陪着弟弟在家写作业。 「谁知道就是这么巧，两人就这么死了，看来老天都不想留他们。」老痞控制不住的一边笑，胸口的血一边往外渗。 「可惜我当时太小了，只觉得他们死了就好，他们这样的人死了也是为社会做贡献，但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没有人愿意收留这两个拖油瓶，他两人的父母也根本就没存多少钱，没多久，两人就把钱花的一干二净。 但是他不上学可以，他弟弟不行，不满14岁的他只能打黑工，干最脏的活儿，搬最重的东西，还要时不时被剋扣工资，很多时候一天下来连钱都赚不了多少。 就这么干了一段时间，老痞发现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干脆辞了工作，开始干起偷鸡摸狗的生意。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面对生计的压力又不得不做，所以他从来不让弟弟干这些事情，小一点的时候，仗着自己体格小，经常有人注意不到自己，很容易就得手了，可慢慢大了就不行了，很容易就被发现。 脾气好的老闆咒骂两句，最多踹上几脚，让他把东西还回来，遇到脾气不好的就免不了受到皮肉之苦，能拿着木棍追他三里地。 后来一次偶然巧合下他结识了几个混混，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长得人高马大，被他们打群架拉过去充数，涨气势，一趟下来给了他50块钱。 老痞觉得这好啊，一来一回两个多小时就50块，就经常去帮忙，一来二去也就熟了，得知这个混混还有个更大的老大，在这片区域连警察都不敢轻易得罪，这打破了老痞认为警察最牛逼的认知，他萌生了要往上爬的想法。 凭藉着他的狠劲儿，很快就爬到了二把手的位置。可是一山不容二虎，当地两个帮派剑拔弩张，另一个帮派为了抢地抢生意，绑架了老痞的弟弟。 老痞得知了消息，吓得魂儿都飞了，手里的茶杯也没拿我「哗」的一声摔在地上，茶杯瞬间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撒了一地，还有一些溅在他的腿上都顾不得。 老痞跑过去求助自己的老大，希望老大能够救救他的弟弟，他愿意孝犬马之劳，老大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要救老痞弟弟的打算。 因为老痞凭藉着那股誓死要往上爬的狠劲儿，带着手下们接连立下不少功劳，在手下们的威望越来越高，拥护他的声音也越来越高，隐隐有了一股压过老大的势头。 辛苦了十几年建立起来的帮派，老大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这次不救他弟弟，是准备给老痞一个下马威，让老痞知道，没有他的命令，这里的人他一个都使唤不动。 所以在老痞满心欢喜等待老大解救他弟弟的第二天，他就收到了一具面目全非，心脏被剖去的尸体。 但手背上沾满血的小熊贴纸，让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弟弟，这是弟弟失踪前上学校的那天周五早上，他在校门口给弟弟贴上的。 奖励弟弟语文和数学考了双百分，他还承诺今天晚上会带弟弟去吃肯德c，他颳了刮弟弟的鼻尖，让他乖乖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不要像他一样。 弟弟应了句好，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就跑进了学校，弟弟的笑容至今还印在他的眼前，谁知道再见就是一句冰冷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当天夜里老痞就带着自己的心腹杀了老大，又带众人把地方势力一窝断了，所有人都拥护他当新的老大，但是他也只是想为弟弟报仇而已。 原本进入帮派奋力向上爬也只是为了弟弟，现在弟弟死了，他也没有活下去的打算了，对这些权利自然也就没了需要，全部都交託给了手下。 而老痞整日喝地醉醺醺的来麻痹自己，可他不知道自己早已被cog盯上。 他杀的敌对帮派里有cog的人，那人逃跑了，跑回了cog，想让组织帮忙把老痞杀了，原本是打算直接杀了，可经过几天的跟踪，他们又有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第155页 第079章 未知空间（完） 把他抓走, 用于新药品的实验。 老痞这一身变色龙血统的返祖基因就是这么来的。 本来他也没有想过有了一身异能就要活下去什么的，可是cog的人把老痞弟弟的尸体挖了出来，告诉他如果他愿意为组织效力, 组织会把他的弟弟救活。 老痞一开始不相信, 死去的人怎么能活过来，可是cog拿出了他们的实验数据, 文件上清清楚楚写着：绝密实验体001号, 以永生不死的灯塔水母作为锚点创造出的未知强大存在。 实验名称：永生基因提取计划。 实验预测：使人获得永生的能力。 …… 实验报告之详细, 蓝图策划之美好, 復生弟弟的执念，都让他为之心动，而这实验仅仅需要弟弟的dna, 和自己的衷心而已。 看完那份报告, 老痞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他真的太渴望弟弟死而復生，为此他宁愿付出生命的代价, 即使是把自己的性命交付给恶魔。 其实组织原本没有打算把绝对机密实验——灯塔水母永生基因的提取计划, 这么轻易的告诉外人。 可奈何老痞注射的变色龙基因，是他们的另外一份实验——普通人类与返祖基因的融合情况。 他们绑架了成千上百个身强力壮的普通人，可惜最后只有一个活下来了，但活下来的那个人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再次实验, 强行实验也得不到准确的数据。 所以他们需要老痞配合，研究记录在不同阶段的身体数据，不得已才用復活弟弟和这份实验报告威逼利诱老痞。 等这个实验一旦成功, 就能把普通人转变为返祖血统的异能者，而返祖异能者的血统纯度也能得到极大的提升。 唯一遗憾的一点是, 灯塔水母永生的能力暂时还没有找到提取的方法，他只能耐心的等待。 终于在为组织cog效力了整整六年之后，老痞得到了令他期待了六年的消息——灯塔水母永生的基因提取出来了！那復活弟弟不就指日可待！ 可就在收到这个消息的第二天，提取出灯塔水母基因的实验室就被捣毁了！灯塔水母也失踪了！ 这么多年他天天过着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时不时还要拉去做一些让他痛不欲生的实验，一直靠着能够復生弟弟的希望来支撑着自己，这是他在黑暗中能找到的唯一一丝光亮。 可现在一夜之间希望变成了绝望，唯一一丝光亮也被遮的严严实实，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 黑夜太漫长了，他等的时间也已经够久了，久的让他有些愤怒，所以他决定抓捕已经逃离的灯塔水母，不仅是为了组织，更是为了自己！ 说到这里他有些疲惫地喘着粗气：「这个傻逼世界变成他妈的什么样子都和我没有关系，他们愿意做什么非人的实验我也不管，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只想救我弟弟。」老痞艰难地从沈连安的腿上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忍着痛，慢慢地挪到了纪杨清身边，「我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你说你什么都不在乎，可你有想过你弟弟在乎什么吗？」纪杨清只是抬起眼睛，静静的和他平视，「你弟弟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生不如死的样子吗？」 老痞脸上的神情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么多年来復活弟弟已经成了他的执念，但没等他继续多想，纪杨清就继续说。 「你希望你弟弟醒来后，看见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世界吗，到处都瀰漫着战火的硝烟，看不到一点彩色。」老痞沉默地低下头，纪杨清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没有想过。 栖迟替纪杨清补充道：「我们拼命保护返祖血统的秘密，严格管理每一位返祖者，就是为了不去扰乱正常普通人的生活。」 「你能想像，如果你配合的那个实验一旦成功，所有普通人都拥有了返祖血统，每个人都有了异能，万一那些心术不正之人有了最纯净的血统，有了最强的异能，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栖迟没等老痞回答，直接道：「满目疮痍，千疮百孔，到处都是废墟。你能保护你弟弟在这样战火纷飞的世界里活下来吗？」 老痞还是低着头，他没有想过那么多，她的目的很纯粹就是復活弟弟，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些实验一旦成功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求求你，復活我弟弟吧！」老痞感受到自己的内脏又抽痛了一下，想到自己现在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又盯着纪杨清祈求。 「杨清，救救他弟弟吧。」沈连安忍不住开口求情，他最容易多愁善感，听完这个故事只觉得老痞太惨了，暂时忘记了心原来被欺骗的气愤，现在只有同情。 贺渝州和段言则是观望的态度，他俩害怕老痞又耍什么阴谋诡计，他的狠毒两人不是没有见识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谁知道纪杨清摇了摇头道：「我救不了。」 听到纪杨清没有因此心软，这两人才放下心。 「不可能！你不是灯塔水母吗？！怎么可能救不了！」老痞强忍着疼痛大声质问，每说一个字，他的胸口就抽痛一下，他认为是纪杨清不愿意救自己的弟弟。 纪杨清很无奈：「我们之前在实验室里救过一条活死人鱼，里面研究员说：『他实验了无数次都没办法救活。』，我们联盟也确切说了，只能救还活着的人。 第156页 「而你弟弟连心脏都没有了，我更无法救了，恕我有心无力。」 他很同情老痞的弟弟，年幼丧父丧母，还成为了帮派斗争之间的牺牲品，何其无辜，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到死都还期望这能看见哥哥来就他。 「灯塔水母是永生，不是復生，如果人人都能死而復生，那这个世界不就乱了套了，人口岂不是要爆炸。」纪杨清嘆了口气，「虽然我復活不了你的弟弟，但是救你还是可以。」 那次在水下实验室不止救了那条人鱼，他还顺走了自己的基因，确保不会再次外泄。 因为在觉醒异能那次，梦里听到过内鬼之类的词语，所以纪杨清一直对联盟都有所保留，这种重要的东西他不放心交给任何人，一直随身携带。 而栖迟这次说，他曾经发给组织很多资料，可一个都没有见到过，看来可以确认上面是有一个大的蛀虫，自己没有把基因交上去是正确的。 「不过，就你可以必要的惩罚也少不了。」纪杨清虽然同情老痞，可是他做过的坏事不少，也害死了不少人，这不是用童年不幸可以饶恕的。 栖迟贊同道：「如果你想继续活下去，我会把你送到法庭上，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他注视着因为虚弱还无法直起身的老痞，把选择权交还给他。 老痞在内心做起了激烈的斗争道：「我想活下去，带着我弟弟的意志一起活下去。我会替他走过大江南北，我想他应该很想看到哥哥把这个世界建设地更美好。」 纪杨清把随身携带的基因拿了出来，给他注射到身体里。 「我希望你清楚，法庭上该怎么说。」纪杨清有灯塔水母基因的事情，他本来不想暴露，可怎么说，他算是有苦衷，还救了沈连安和贺渝州一命，而他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所以他做的坏事，就让法庭惩罚吧，纪杨清不想管这个闲事了。 注射完毕，纪杨清把已经完全用完的装着基因的瓶子直接销毁。 老痞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癒合，身体里的肋骨都恢復到了该有的位置，扎进器官里的碎骨都掉了出来，身体表面的伤也再癒合，只留下了衣服的破洞和身上的血迹。 栖迟把他扶起来走了几步，脚步轻松，已经完全看不出受了重伤的样子。 「woc！」段言不由自主地感嘆。 「逆天且牛逼。」 「还有你们，我给他注射基因的事情是机密。」纪杨清看着三人表情严肃，言辞恳切，「我请求你们能替我保守秘密，除了我们几个，谁也不能提起。」 贺渝州从看到老痞伤口癒合速度之快的震惊里面缓过神，直接过来，揽住纪杨清的脖子道：「放心，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被其他人知道，但我们这过命的交情，我肯定信你，不追问了。」 其他两人也点点头：「没错。」 纪杨清有些感动，如果他们追问起来，他确实无法解释自己怎么有这些基因，也害怕他们知道太多，会把他们牵扯进原本不该被牵扯的事情。 「谢谢。」良久纪杨清才道了句谢。 「都是兄弟道谢干什么？！」沈连安道，「再说我就生气了。」 纪杨清拂开贺渝州的手，害怕栖迟不开心，他可是有家室的人，搂来搂去就不必了，要和别人保持距离洁身自好，让老婆做到百分百放心。 没等贺渝州发作，笑着说道：「大恩不言谢，回去请你们吃饭。」 贺渝州果然被煳弄过去了，开始挑选饭店的位置。 「那你可别想着逃单啊。」段言也笑了，和纪杨清碰了碰拳。 趁着几个人商量吃什么的时候，纪杨清沖栖迟悄默默地眨眨眼，栖迟面色如常，看到纪杨清的小动作笑了笑。 围墙外响起了联盟专属的鸣笛声，联盟善后的人来了，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原本橘红色的天空也慢慢暗淡下来，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里面带了一天一夜。 第080章 时间旅行 这次纪杨清在医院待了没两天身上的伤就好全了, 其实在魔方里的时候，他自己就明显地感觉到伤口癒合的速度好快了不少，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 他身体里的灯塔水母基因已经慢慢甦醒, 从而加剧伤口癒合的速度。 栖迟则在医院多躺了两天。 两人第一天住院的时候，其他队友听闻他们从魔方里出来, 还受了很重的伤, 个个都被赵建堂传染戏精附身, 爬到两人的病床前开始痛哭流涕。 一边哭还一边嚎着, 没有你们两个我们该怎么活啊。 纪杨清看栖迟被他们烦的不堪其扰，开口回怼，没死呢, 在这里哭什么哭, 我们是病人需要静养，看完就赶紧出去！ 把一众队友都轰出去，纪杨清才转头邀功般地看着栖迟, 一脸快夸我的小狼狗模样。 栖迟会沖他笑笑, 然后夸奖他干得不错。 然后纪杨清就会忍着痛，跑下床，来到栖迟床边一吻芳泽。 魔方和老痞全部都上交给了联盟，纪杨清其实内心十分牴触，但这个东西想瞒也瞒不住, 只能乖乖上交。 老痞交代，自己是想把被解救出去的实验体——纪杨清抓回cog，可惜被他们觉察合力制服。 可对于幕后cog的boss, 老痞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真实的模样, 这些年每次任务都是和代号004的实验体对接。 第157页 联盟甚至动用了拥有测谎异能的血统者，来检测他的话的真实性。 现在对于cog，整个联盟只有一个模煳的认知——对异能者做了很多惨绝人寰的人体实验，企图把普通人变成异能者等等，全部都不符合返祖血统者管理条例，所涉及的每一条，都需要进行联合绞杀，为此联盟元帅特意和其他联盟召开了会议。 《返祖血统者管理条例》——是所有联盟为了更好的管理异能者所签署的条约。 自全球各地的异能者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一些异能者一度利用自己强大的异能，给普通人类社会带来了不少灾难。 联盟花了很多时间把这些不符合人类认知的事情圆了过去，紧急联合各地的联盟，经过一个星期制定了各项条约。 由于当时条约制定的太过仓促，很多问题都没有考虑进去，所以这些年来这项条例陆陆续续修改了不少次，一点一点变得完善起来。 针对老痞的惩罚，联盟法庭经过了整整三天的争吵，才确定下来惩罚方案。 先让老痞带上特制的监管晶片，回到cog内部当卧底，为他们提供cog的内部信息。等料理完cog，将会有10年的牢狱之灾等着他。 监管晶片注射在颈部的皮下组织，可以监视被监视者的一举一动，如果被检测出出现二心，晶片将会立刻触发自动销毁，立刻爆炸。 这项刑罚是经过很久才确定下来，回去cog当卧底，这绝对是九死一生。 如果运气不好死在那里，也就属于变相的死刑了。如果运气好能够活着回来，那就说明是联盟已经捣毁了cog，老痞功不可没，功过相抵之下，则需要蹲十年牢。 争吵的原因也很简单，无非是觉得老痞是个太过危险的人物，把他放回去无疑是放虎归山，会发生很多无法预料的结果。 老痞不背叛的情况下，轻则打草惊蛇，cog听到动静有所行动，目前掌握地所有线索全部付之东流，重则抓到唯一的cog高层人员被杀。 如果老痞背叛，给他们提供错误的消息，那带来的伤亡情况将不可预料。 可现在所有的线索都集中在老痞一个人身上，也需要他为联盟提供更多的线索，所以最终的结果还是让老痞回去卧底。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老痞并没有被判处死刑来告慰安瞬的死，联盟只是对他颁发了烈士奖，给他家人一笔丰厚的钱财就草草了事。 下葬那天大家都去了，安瞬的父母抱着五六岁的妹妹哭得肝肠寸断，这几天下来他们还是没法接受自己养了十九年的儿子就这么死了，连尸首都没有见到。 安母伤心的对着安父说着伤人的话：「我为什么要交给你，你爸有返祖基因，当年就是死在战场上，我就知道……」 安母哭得两眼发晕，一口气没上来晕倒在安父怀里。安父匆忙地抱着安母拨打120，安瞬的妹妹拉着父亲的衣角。 安瞬的妹妹还对生离死别没有具体的概念，有些呆呆地看着晕倒的妈妈，她只知道哥哥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再也回不来了。 安瞬的妹妹看着乱糟糟的一周，突然间也哭了，可是没人顾得上她。 沈连安也在一旁抽泣，看着安瞬妹妹哭得伤心，就把人拉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纪杨清身处这种氛围，也不免沉默了，原来生命真的很脆弱，生离死别就在这么一瞬间，上一秒活蹦乱跳的人，下一秒就可能天人两隔。 雨，下了很久，好像上天也在为英年早逝的安瞬哭泣。 ———— 魔方本名时序，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 针对时序，另一组联盟法庭也是吵的不可开交。 有的认为时序是个极度危险的返祖血统者，漠视生命，毫无社会法纪，如果将他收为联盟所用，会给任务增加许多不确定性因素。 但另一批人认为，时序的异能十分强大，可以操控时间倒流，如果能加以利用，那可以回到过去，做许多事情。 是的，时序的异能——时间旅行，能够操控时间回到过去，单独使用最多回退12个小时，且需要一个星期来恢復能量，尤其是使用异能过后的12小时里最虚弱。 只要使用过后，即使回到过去，也不能倒退消耗的能量，而且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没有记忆。 所以，要不能有把握说服别人的把握，要不这就是一开始有用实则很鸡肋的异能。 因为即使回去了，身体变得非常虚弱，需要别人照顾，相当于把命交託在别人手里。 就在法庭终于敲定下来，让时序效力于他们，但要去监狱里服刑三年才行。 谁知道时序也不管那群人商量的是什么结果，直接道：「我要纪杨清和栖迟帮我找一个人，如果他俩能帮我找到这个人，我会给大家提供一条cog的机密消息。」 听到这话，法官立刻联繫了联盟高层，法官也知道现在这两个人的情况特殊，不敢擅自做决定，不止是这两个人还在医院躺着，还是联盟对两个人做出的停职惩罚。 上面听到这个要求，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机密消息，这是除了老痞之外好不容易出现的其他线索。 上面安抚时序稍安勿躁，两个人还在养伤，也需要跟两个人沟通，需要时间。 时序说：「可以，如果要沟通的话必须要带上他。」 第158页 等着一切事情都确定下来，正好是栖迟出院那一天。 纪杨清他们刚把自家队长从医院接出来，还在兴沖沖的讨论要去哪里吃点东西，庆祝出院，归队指日可待。 谁知道一出门就被叶琼叶所长，带着一群人堵住了去路。 叶琼不是什么喜欢弯弯绕绕的性子，开门见山道：「时序，也就是你们逃脱出来的那个密室，他有话想对你们说。你们有时间的话能跟我去见见他吗？」 话里是请求的意思，可是叶所长早就侧了侧身子，把车的后门拉开了，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栖迟也想和魔方聊一聊，可惜这些天一直在医院根本不得空，听到这话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队长……杨清……」赵建堂看着半个屁股已经坐进车里的纪杨清，有些发憷地叫了两声。 要说这两天赵建堂最害怕联盟里的人是谁，叶所长那必须是第一个，那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一个凌厉的眼神就能让普通人的腿发软。 上次的考试，叶所长把他单独拎到办公室批评了一通，并且警告他过段时间会进行一次全身体检，体检过后就会参加体能考核，如果再擦边过的话，后果很严重。 赵建堂倒不是怕体能测试，他对自己的体能测试还是很有信心，只是他真的对叶所长请他单独喝茶发憷。 纪杨清：「怎么了？」 「饭还吃不？」沙望看出了赵建堂的害怕替他问。 「你们先回去吧，饭什么时候都能吃。」纪杨清坐上车把车门关上，车窗摇了下来对几个人说。 谢泽意：「早去早回。」 葛城，怀富：「再见！」 ———— 来到叶所长办公室，时序早就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 纪杨清第一次见到这个魔方密室的真实样貌，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 栖迟虽说见过一次，但上次的魔方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也是第一次见魔方没有带面具的样子。 时序脸上还有尚未褪去的婴儿肥，但实际上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了，他的鼻樑挺直，嘴唇红润，嘴边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带着微笑，让人们都觉得他十分平易近人，善良友好，根本看不出他是如此强大异能的拥有者。 黑黑的碎发齐齐的竖在后面，身材偏瘦，但不是弱不禁风的瘦，只是少年身高抽条时不易长肉罢了。 时序穿着休闲的衬衫，搭配着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脚下面踩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给人一种简单，舒适，大方的感觉，全身上下只有手上的一个戒指配饰。 「你们好，我叫时序。」他伸出手，和进来的两人礼貌打招唿。 两人分别握了握。 叶所长开口了：「都坐，都站这里干嘛。」她招唿着大家坐在会客用的沙发上。 整个办公室和叶所长这个人的气质一样，简约，大方，没有乱摆放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只在阳台处放了几盆简单好打理的吊兰。 「我就直接说了。」几个人刚坐下时序就开口了，「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救出一个叫吴野的人。」 这名字一出纪杨清就觉得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思考了两秒钟，他就想起来了，之前在追捕老痞的路上，几人在车上闲聊的时候葛城提起过。 可是吴野，他怎么和时序扯上关系了。 「你和他什么关系？」栖迟也记起这个人是谁，直接对时序提问。 「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时序不想多说什么，「如果你们能帮我把他救出来，我自然会告诉你们。」 「现在你们只需要告诉我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时序不想跟他们多扯旁的，问出了今天来的核心目的。 第081章 车里亲吻差点被发现 纪杨清抿了抿嘴唇, 虽然不知道吴野和时序为什么扯上了关系，但是时序能够提供cog的消息，那是不是说明吴野和cog也有关系？ 「我们可以答应你。」栖迟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同意了, 「不过我们需要一些时间做准备。」 「没问题, 不过我希望可以尽快，我会把有关资料都发给你们。」时序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笑的很开心, 站起身来, 伸出右手, 「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和时序又简单交谈了一会儿才离开。 由于刚从医院出来就被叶所长在停车场叫走，车还在医院停车场了，叶所长就派人把两人送回医院取车。 直到两人来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坐上车, 纪杨清才开口询问：「你觉得时序找吴野的原因是什么？」 栖迟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道：「不知道, 不过既然时序能够提供cog的线索，大概率吴野当初从联盟出走后去了cog。」 「和我想的基本差不多。」 栖迟睁开眼睛坐直身子，表情严肃道：「他这个人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单纯无辜。」 「为什么这么说？总不能是因为我经常这样吧。」纪杨清轻笑, 他经常用自己这张无辜的脸去欺骗对手, 效果都还出奇的好。 不过他倒不认为栖迟真的是这么想，只是从密室出来之后，他总觉得栖迟有点怪怪的，所以他就开了个玩笑，让气氛轻松一点。 前面亮起了红灯, 纪杨清轻踩剎车，把车稳稳停了下来。 第159页 栖迟刚刚从医院出来，纪杨清没让栖迟开, 他也是第一次正式开车上路，又顾及栖迟, 所以一路上开地很平缓。 「没有。」栖迟看着前方汽车亮起了尾灯之后又暗了下去道，「我不是和时序曾经在密室里面达成过交易，在交易的时候我虽然没有看到过他的脸，但他整个人给我的感觉不是这样的。」 纪杨清歪头栖迟一眼问：「什么感觉？」正好绿灯亮了，他把车子缓缓启动。 「当时他给我的感觉是个疯子……」栖迟将胳膊肘撑在门把手那里，偏头看着认真开车的纪杨清，「脾气有些暴躁，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感觉。」 「是一个人吗？」纪杨清道，「如果是一个人的话，要不上次是装出来的，要不这次是装出来的。」 「是一个人。」栖迟肯定道。 「理由呢？」 「他手上带了一个戒指，这个戒指和之前我见他时候一样。」 「戒指？」纪杨清想到了刚刚握手时，时序伸出的那只手上确实有个戒指。 「对，还有身高体型。」 听到这里纪杨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已经到家门口了，他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身子不由分说地往副驾驶那边靠。 「在我面前一直讨论别的男人。」纪杨清听栖迟一直说早就有些不耐烦了，这会儿到家已经忍无可忍了，直接欺身上去，扣住栖迟的脸就要亲，「你是不是看他跟我很像，就想让他当我的替身？」 纪杨清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这小子现在的一举一动该不会是在模仿他，目的就是让栖迟看见之后心软，然后顺理成章地同意他的请求。 「胡言乱语！」栖迟有些气恼，自己明明是在跟纪杨清说很正经的事情，却被驾驶座上的人曲解了意思，他只能用手不断的推搡纪杨清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况且他也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亲吻。 纪杨清被如此抗拒，心里的不满愈发放大，一手按着栖迟不让他解开安全带逃跑：「你要是没有那个让他做我替身的意思的话，那你就亲我一下我就放过你。」 少年态度强硬，大有不亲他一口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架势。 栖迟见此情形也只能硬着头皮亲了上去，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就想赶紧退回去。 纪杨清自然不会让他如愿，用舌头舔舐着男人的双唇，一点一点把他的舌头挤在男人的唇齿之间。 两人目光交汇了一瞬，就心照不宣的闭了眼睛，栖迟是自知自己躲不过，认命了，纪杨清则是准备专心接吻。 纪杨清修长的指尖，顺着男人搭在两张座椅之间的手慢慢向上滑，从手指到手腕，再到小臂，到大臂，最后摸上了男人的脖子。 少年用已经磨出薄茧的大拇指，轻轻地抚摸男人的喉结，因为感受到喉结的痒意，男人不自觉地吞咽了口水，喉结就像在纪杨清手上跳起了舞，一上一下，让人忍不住去追寻。 而另一只手纪杨清也没有闲着，从后背一路摸上了后脑勺，按着男人的头不许他逃跑加深这个吻，感受到男人配合之后，他才一点一点抚摸起男人的脸颊，唇齿间的水声，就好像交响乐一样，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扎耳。 密不透风的车里，明明知道四周都贴上了防窥膜，可每当有人经过的时候，栖迟还是忍不住会浑身抖一下，心脏砰砰砰跳地飞快，生怕自己这些私密事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 突然有人来敲了敲窗户，把栖迟吓了一大跳，匆忙地把已经半个身子都趴在他身上的少年推开。 「你先……」暗哑情动的声音把栖迟自己吓了一跳，之后才断断续续道，「你先开窗户吧……」 纪杨清深唿吸两口气，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才把车窗摇了下来。 12月份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冷，摇下车窗钻入车内的寒气，让栖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才发现刚刚两人在亲吻时，自己的外套已经被纪杨清脱了下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窗外年纪四五十岁的女性把半张脸都缩在围巾里，说话时嘴里不断的冒出热气，「请问你们是要走还是要停车？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车位。」 因为在地段比较好的位置，周围几个小区的入住率都很高，这附近的小学，中学，医院全部都有，人流量之大可想而知。 可是偏偏道路比较窄，前些年天天至少堵两次车，最近两年把道路扩建修宽，这种堵车的场面几乎没有了，但随之带来的问题就是，因为扩建道路把原本路边免费停车位全部占用，导致现在停车位很少，每次找停车位就跟大海捞针一样。 「不好意思，我们不走。」纪杨清笑着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我们刚刚在商量事情而已。」 「那好吧，打扰了，还以为今天回来的早点能有位置呢……」女人带着遗憾的语气离开了，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的男人，他的脸出奇的红。 车窗都已经摇上了，女人缩着脖子还在自言自语地说：「这俩小伙儿都挺俊，也不知道有没有对象，隔壁李婶家的女儿……」 「不会这就被吓呆了吧。」纪杨清听着女人的话逐渐没了音，扭过头还想接着亲。 栖迟再次推开了他：「还想耍赖，是不是？」 纪杨清撇嘴，真是不好煳弄。 第160页 不过女人的一番话倒是给纪杨清提了一个醒，两人下了车并排往小区里面走：「咱们买个车位吧，有时候回来晚了，连个停车的位置都没有。」 「哪里是想买就有的，现在车位紧张，估计没多少人会转手卖出去。」冬季寒冷的风吹地栖迟鼻尖发红，这样看着脸上还没消下去的红倒不显得突兀。 纪杨清不怕冷，原本只是想穿件毛衣就可以了，不过害怕成为别人眼里的异类，就勉强套了件不算厚的外套。 走到单元门口纪杨清才想起来，家里的食材都没多少了，基本都被他上次给栖迟过生日的时候用完了。 他害怕自己做的太难吃，会搞砸男人的生日，所以提前试验了好几遍，也还好是试验了好几遍，前几次做出的东西真的难以下咽。 两人转头去了超市，因为附近小区众多，又正好到了晚上的饭点，所以生鲜区人山人海。 栖迟拿了几个塑胶袋就在里面挑挑拣拣，纪杨清也是第一次逛超市，对什么东西都很好奇。 看着男人熟练的挑选蔬菜，他盯着土豆好奇地发问：「这土豆是怎么选的？」 「挑这种圆的，表面平整光滑的，表皮比较干的。」栖迟把手里这个满意的展示给纪杨清看，又把几个坑坑洼洼的土豆丢到一边。 「哦~」纪杨清拖着下巴若有所思，看着男人认真挑选的样子也不再打扰，自己跑到土豆山的另一侧挑。 栖迟挑完土豆抬头才发现纪杨清不见了，周围吵吵闹闹，他竟然一点都没发觉。 还没等他开始找人，纪杨清就从土豆山的另一侧探出脑袋，手捧着四个又大又圆的土豆跑到男人面前邀功：「你看好不好！」 原本干净修长的手指，因为在土豆堆里扒拉了半天，变得灰扑扑的，衣服估计也没有注意蹭上了一些泥土。 栖迟被逗笑了：「好，都挺好的。」说完很给面子的把自己挑的一部分捡了出来，把袋子伸过去让纪杨清放他自己的。 栖迟高兴纪杨清就高兴。 接下来每挑选一个蔬菜，纪杨清都会问好挑选的标准，然后就兴沖沖地埋头苦干。 如果不是被栖迟阻止，纪杨清觉得还可以玩好久，只是看着男人手上拎着大兜小兜的东西，纪杨清放弃了。 最后两人又去生活区补充了一些日用品。 等结帐的时候，纪杨清眼尖的发现收银台旁边的东西不对劲！ 这个东西他看过，自从买了《恋爱手册》，在网上查询过关于情侣的各种东西，手机里面时不时会弹出这个东西的推荐！ 第082章 杜蕾斯 这个东西就是——byt！！ 纪杨清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 他趁栖迟摆放购物车里的商品时，脑袋里动起了歪心思。 等俩人都快走到超市门口的时候，纪杨清才开口说：「我还有东西忘记买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赶紧跑到超市里面, 装模作样地选了包火锅底料, 然后就收银台结帐的时候，顺手就把byt拿了过来。 这小小的一盒东西握在他手里还挺烫手, 他现在胆子大了不少, 也喜欢对栖迟耍流氓, 可是还没到能坦然自若的把byt摆在上面。 尤其是上面还印了几个大字——一夜销//魂版。 不过柜檯姐见惯了大风大浪, 对这种东西没有丝毫的在意，扫完条形码后就问有没有会员。 纪杨清心慌意乱地报了栖迟的手机号，抓着那盒烫手的东西就塞到了裤兜里, 装作若无其事的和男人汇合, 把火锅底料塞进购物袋里面。 「走吧，买好了。」表面若无其事，其实心里早就心猿意马。 回到家纪杨清就赶紧把那盒烫手山芋塞到自己房间的床头柜里, 像个做错事怕被大人发现的小孩一样, 把双手慌忙的在衣服上蹭了蹭，像要擦掉紧张带来的手汗，又像是销毁一些粘在手上的证据，做完这些松了口气，装作没事人一样走出房间。 「怎么了？」栖迟正在把超市里採购的食材放好, 抬头就看见纪杨清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就随口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纪杨清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起了毛，尽力稳住自己的语气, 不露出破绽，其实双手已经十分不安地揪起了衣角。 还好栖迟忙着放食材, 没有抬头，原本也只是随口一直没有放在心上，这才没被发现破绽。 纪杨清看见自己煳弄过去，心里才长长舒了口气，他现在是有想和栖迟更进一步亲密的想法，但又害怕这点小心思被栖迟发现。 不过没关系，他等得及，那盒byt在过期之前一定能用的上。 ———— 两人这次成功破获了密室，不仅获得了联盟的奖金，还有密室承诺的奖金，纪杨清总算富裕了一把，两人职位也恢復正常。 虽说上面多少还是有些不乐意，毕竟自己随手指派的任务，谁知道有和cog扯上关系，他们现在投鼠忌器，既想捨不得纪杨清的纯血统，又害怕他真的和cog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还是栖迟多次担保，纪杨清绝对不会背叛联盟，这才同意两人可以帮助时序找人。 只要他们两人能帮助时序找到他要找的人，那么联盟将会有时序的助力，联盟高层也合计了很多，觉得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之后松了口。 可自从栖迟恢復了原本的职务，纪杨清才发现自己和他见面的次数愈发少了。 第161页 栖迟身兼数职，他不仅是伽马小队队长，偶尔去808异能岛担任教官，不过次数屈指可数，还更是联盟所有异能小队的上将。 他的工作因为前段时间停职积压了好多，天天神龙不见首尾，纪杨清虽然不舍的栖迟太过劳碌，可这是他的工作，不可能不去完成，大多还是机密他也插不上嘴。 纪杨清只能默默的心疼，这几天忙的根本看不见栖迟的身影，他就每天晚上在家里保温一碗热乎乎的白粥，方便男人在寒冷的冬天回家就能吃上一口热乎乎的饭。 而纪杨清这几天没事就泡在健身房，射击场，重力室等等地方，他自己还不够，还要拉着队友一起。 赵建堂看着在脚上绑着十公斤的负重，在跑步机上已经跑了三个小时的纪杨清，他自己的脚步已经软了，最后像一滩烂泥一样滑到了跑步机外边。 「不是吧，大哥，你闹哪样啊。」谢泽意想去扶赵建堂，被他一把推开，用摊在地上坚决不起来表示抗议，「你自己折磨自己就算了，还要折磨我们？！」 「我这是为了你好，过几个月就要实战考核，你是我一手带上来的人，我可不想因为你让我丢脸。」 纪杨清按下跑步机的暂停按钮，跑步机缓缓停止运行，他喘着粗气，抬手用毛巾把额头上的汗擦了擦。 虽然已经是冬天，但是健身房里暖气充足，还是让跑了一上午的纪杨清出了不少汗。 「我只是理论不好，实战还是很牛逼的！」赵建堂不服，「战场上讲究的是随机应变，谁跟你大段大段的扯理论？！」 「随机应变也要肚子里有墨水才行。」沙望举了半天的槓铃，揉着发酸的胳膊开口，「不过堂堂体力还行，至少跑了一上午。」 「不要叫我堂堂！听着和糖果的糖一样，恶不噁心！」 其他队友听见，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声喊道：「堂堂！」 「你们！你们！」赵建堂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干脆捂着胸口，闭上眼睛躺在地上，一脸被气死的样子。 「哈哈哈哈！」众人笑作一团。 赵建堂的到来算是为伽马小队注入了一股新鲜的活力，性格大大咧咧，还是个能开玩笑的活宝，让小队内的气氛都轻松愉悦了不少。 闹完了，纪杨清才开口问了一嘴：「队长这些天都在忙活什么，天天都不见踪影。」 「你都不知道，你还指望我们啊。」怀富重新躺在那里举槓铃，「你想知道直接问队长呗。」 纪杨清没有说什么，原本就没对他们抱有什么希望，但是他现在连见栖迟一面都看不到，想问也问不着啊。 一连好几天下来，纪杨清基本都没有和栖迟打过照面。 直到那一天纪杨清终于忍不住了，去栖迟所在的那栋办公楼去找他，可谁知道栖迟竟然以工作太忙为理由，没有见他，这才终于让纪杨清品出些不对劲来。 当天是周五晚上，纪杨清准备熬个通宵堵栖迟，这样第二天是星期六，也不会耽误上班。 纪杨清害怕自己睡着了，就打开了客厅的电视，还让赵建堂陪着自己熬夜，如果自己一会儿没有回消息就让赵建堂打电话把自己叫醒。 对此赵建堂苦不堪言，问纪杨清理由，他也不说，只说好好陪他熬夜就对了。 不过赵建堂也不傻，反手就威逼利诱纪杨清。 【堂堂正正：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不叫你。】 【纪杨清：好啊你，现在都会跟我谈条件了是吧，不得了啊。】 【堂堂正正：说不说，不说我睡了。】 其实赵建堂才不睡那么早，一般星期六，星期天他都熬夜，熬到个凌晨两点也不成问题，但他隐约觉得，纪杨清莫名其妙要熬夜，还让他监督他别睡着。 赵建堂这八卦的小雷达立刻就亮了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能让他想到的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和队长有关。 纪杨清原本不想说，可耐不住他的作息太规律了，在家里这种安逸的环境铁定熬不住，终于在赵建堂软磨硬泡下，他松口了。 【纪杨清：你要是敢出去随便乱说，看我不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警告肯定是要警告的，这是常规流程，也索性是赵建堂多少知道一些他和栖迟之间的事情，换做别人他还真的没办法开口。 赵建堂看着发光的手机屏上的消息，就知道有戏，忙不叠地在手机上打字保证。 【堂堂正正：清哥，你看我有说出去一星半点儿吗？我的嘴巴严不严，您心里还没数吗？那是拿电钻都钻不开。[捶腿.jpg]】 【堂堂正正：保密这东西可以说是我最最最最擅长的东西了。】 这溢出屏幕的谄媚样子，纪杨清没看见人都知道对方笑的是一脸狗腿子，他揉揉眼睛，眼睛已经被辣到酸疼了。 【纪杨清：也没什么，就是我家队长不知道为什么，从魔方回来之后就一直躲我，我一定要当面见他，问个清楚。】 赵建堂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撂，笑的一脸得意，表情都是在说：看吧，我就知道和队长有关。 不过队长怎么就成他家的了！算了，正好他很想八卦一番，这是对他守口如瓶的奖励。 赵建堂重新拿起手机在上面敲字。 【堂堂正正：那肯定你们在魔方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62页 【纪杨清：关键是在里面发生了太多事情，我现在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是哪件。】 【堂堂正正：你们两个在里面吵架了吗？】 这两句话几乎同时发出，纪杨清刚发出去，赵建堂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但这一说却点醒了纪杨清。 嘶！要说争吵那还真有，但是那次是栖迟说自己可以随时牺牲，要生气那应该是他自己生气才对啊。 等等！他好像知道为什么了，是不是因为栖迟父母的死因和他母亲有关！ 对！一定是！ 纪杨清几乎都快忘记了，粉色房间是可以回到过去，毕竟刚开始他一直以为是梦，这个房间代表什么也不是他破解的。 可是那个时候栖迟不是说了没关系吗？ 【纪杨清：确实有过争执，但是我家队长说没关系了啊！】 赵建堂看见纪杨清不开窍的样子，恨铁不成钢，锤了两下手机，接着打字。 【堂堂正正：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没关系并不代表真的没关系啊啊啊啊啊啊！[抱住摇晃.jpg]】 纪杨清看着手机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他慌忙的翻开《恋爱手册》第58页，第六章 ，第13条：有时候说没有生气不代表真的没有生气。 第083章 男朋友 【纪杨清：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赵建堂真的恨不得魂穿纪杨清, 让他成为纪杨清的嘴替。 【堂堂正正：服了，你这不是晚上熬夜堵队长？你就直接说清楚就好了！一定要把误会全部说清楚，隔阂和芥蒂这两个东西, 绝对！绝对！不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平淡, 只会成为日后矛盾不断积累的争吵点！！听懂了没有！！】 打完这一长串字，赵建堂心累的躺在床上, 发了条屏蔽纪杨清的朋友圈。 【心累……】 谁知道不出一分钟, 谢泽意就发来了消息, 问他怎么了。 赵建堂有很多想说的却又无从说起, 只能一个劲儿的唉声嘆气。 【堂堂正正：说了你也不懂……】 【谢泽意：？你都没说我懂什么？】 【堂堂正正：没法说，说出来会死人的。】 【谢泽意：？？？】 赵建堂这会儿可没有想把八卦传播出去，但不能说而抓耳挠腮想法, 心想：这瓜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在第一线吃到的, 哪能这么轻易让你们知道。 他有些饿了，从冰箱里拿出面包，叼着其中一片, 手上打着字。 【堂堂正正：知道的太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反正我就是心累的慌。】 【谢泽意：……】 【谢泽意：算了，你爱说不说，心累的话咱俩出来喝一杯？】 看见这，赵建堂瞬间来了兴致，把啃了一半的面包塞回包装袋, 慌忙地打着字。 【堂堂正正：地点，有谁？】 赵少爷很小就没了娘，爹不疼, 后妈还虐待，这让他养成了绝对不浪费粮食的好习惯。 【谢泽意：咱俩喝酒的老地方, 就咱俩人。】 【堂堂正正：ok！】 ———— 纪杨清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长串话，想了很久才打了一个「好」字发出去。 纪杨清坐在沙发上，手机那头没了赵建堂的消息，屏幕的光源一点一点变暗，最后回归锁屏状态。 电视里放着情情爱爱的偶像剧，原本他是最喜欢看这些来借鑑学习，不过此时他脑海里都是在想一会儿该怎么说的措辞，根本不知道电视里正在演什么。 一直到栖迟推门进来，纪杨清才勐然惊觉，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好怎么说。 「怎么还没睡？」栖迟原本听见屋子里有动静，还以为是进贼了，当他看到纪杨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愣了愣。 纪杨清也不管自己刚刚想了什么措辞，深吸了一口气，直接问：「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没有。」栖迟回答的有些犹豫。 「你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跟我说一遍。」纪杨清掰过栖迟因为有些心虚而错开眼睛的脑袋，「你以前可是从来不会骗我的。」 栖迟看着对面少年亮亮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刚刚的撒谎他都有些难以启齿，更何况现在。 不过十几秒钟他就败下阵来：「好吧，是有一点。」 「为什么？是因为你父母的事情吗？」纪杨清问，「可是你当时不是说了没关系吗？」 「杨清，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感受。」栖迟深深嘆了口气，「在短短的时间内接受到：我的父母是为了救你母亲才牺牲的，这条信息对我的震撼」 「我也很清楚的知道这事儿怪不到你母亲头上，更怪不到你的头上，但是失去父母的感觉却一直停留在我心里，久久不能散去，所以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些事情。」 「所以这些天也不能说是刻意躲你，只是我没有想好如何面对你，或者说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来面对你，白白耽误了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这多不划算啊。」 「那你现在想好了吗？」纪杨清听到栖迟这番话，心脏一直被揪来揪去，疼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想好了。」栖迟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其实本来今天晚上可以早点回来，直接告诉你的，不过晚上被其他的事情绊住了脚。」 「那你的想法是……」纪杨清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因此扰乱了栖迟的思绪，说出一些他不愿意听到的话。 第163页 「自然我的杨清还是我的男朋友啊。」栖迟笑着去拉纪杨清的手，「只不过可能要暂时委屈你不能公开了。」 电视屏幕在黑暗环境中发出的光，映照在栖迟的脸上，与周围黑暗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光线勾勒出侧脸的轮廓，高挺的鼻樑，立体的眉骨，挂着笑的嘴唇，明明那么稜角分明，却在这微弱的光下显得有些柔和，令人心动。 这些天栖迟确实很忙，那次和梁小夏说的话并不是随口胡诌的，他确实是有辞去职务这样的想法，不过他身上担任着许多重要的职务，说退就退的话，上面自然不会同意，所以这些天一直在做规划，尝试把一些工作让下属干。 「cog的事情眼看就要有结果了，那找出杀害我父母的真兇也是指日可待。」栖迟拉过纪杨清坐在沙发上，「所以等这些事情都有了着落，我就会慢慢地退居幕后，最后在慢慢地卸下职务。」 「等我卸下职务，《联盟返祖血统者婚姻法》自然就对我们两个没用了，你不是正好也不想让我牺牲在战场上？」 「不，我辞了职务就行。」纪杨清没想到这些天，栖迟已经为了两人的未来做了这么多准备，反观自己只会一味的享受，真的可恶。 栖迟刚想反驳，就被纪杨清用手捂住了双唇道：「我知道你很喜欢自己这份工作，也很为自己的身份自豪，我不想因为我让你放弃最喜欢的工作，这样我会有负罪感的。」 「反正那个法律，只能约束两个人都是在联盟工作的，我辞去也是一样，反正我才入职没多久，辞去也不可惜。」纪杨清道，「况且我想辞去职务后寻找我母亲的下落。 纪杨清看着栖迟明显想要阻止他的表情，赶紧大声道：「别反驳我！我真的这么想，一点也不强迫和为难！」 纪杨清虽然很不希望栖迟身为军人，随时可能牺牲在没有眼的战场上，可他更不希望栖迟失去军人的身份之后，整个人变得暗淡无光，那男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纪杨清不敢想像。 折翼天使是很美，但是他断了翅膀，再也不能振翅高飞，成为笼子里的观赏品，可他时不时望向窗外的双眼，一定很嚮往窗外那片自由的天空。 纪杨清不愿意自己做折断翅膀的人，也不希望栖迟是那个被折断翅膀的天使。 突然间，他明白了，网上那些关于爱的定义都不对。 爱，就是彼此成全。 栖迟心里默默嘆了口气：「算了，今天先不说这个，这个事情还早，以后还能商量。」他拉下纪杨清捂住他双唇的手，「我今天回来晚，是因为今天打听到了你母亲的消息。」 「有人说曾在北大西洋那里看见过人鱼群，里面说不定就有你的母亲。」栖迟说，「可惜时序那里催的急，我们要先帮他找到人再说。」 「没关系，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也不急于这几天。」纪杨清听到自己的母亲有了消息，眼里闪过了激动的光。 可惜身为联盟内部的成员，一切事情都必须以联盟为重，寻找自己母亲的这件事肯定要往后靠。 「嗯。」栖迟紧扣住纪杨清的手，十指互相缠绕，真心为他能找到母亲开心，「到时候我陪你，好不好啊男朋友？」 「我陪你」和「男朋友」六个字，就像在滚烫的热油里滴上了一滴水，瞬间在纪杨清今晚原本就滚烫的心脏上炸开了锅。 原本听到栖迟说「男朋友」的时候，他就很想亲吻男人的双唇，眼下听到这番话，他更加控制不住自己为他正在跳动的滚烫的心。 电视上的节目还在继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到了一档综艺，大晚上的美食综艺确实该死，不过纪杨清只顾着欣赏对面的男人。 电视上发出的银色光芒，给对面人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银子，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暗区和亮区相互交织，就像伟大的画家在男人脸上，用高超的技巧勾勒的阴暗色差，层次感分明，眼神也更深邃深情。 纪杨清控制不住地吻了上去。 纪杨清的吻越来越急切，一开始太过激动，根本毫无章法，丝毫不像已经接吻多次的人。 两人的牙齿磕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慢点……」栖迟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要推开对面的人获得一点喘息的空间。 纪杨清强硬地把人往怀里揽了揽，不许对方逃跑，也不说话，只是用行动告诉他，慢是不可能慢不下来的，但嘴里的动作还是轻了些，不至于接吻跟打架一样。 寒冷的冬天，两人贴的如此近，彼此间唿出的气息感受的一清二楚，只是纪杨清的气息偏冷，栖迟的偏热，冷与热交织在一起，就像蓝与红两种颜色不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副优美的画卷。 栖迟的外套自进屋以来就没有脱下，纪杨清却是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开了外套的拉链，让外套顺着男人的肩膀，很顺利的滑落在沙发上，又被少年一脚踢在一旁。 「衣服……」栖迟喘着粗气，眼尾通红，意识有些迷离，也不忘了衣服。 他感受到了衣服被扔在地上，微微弯腰想把衣服捡起来，围在脚边踩来踩去，让他有些很不习惯，他平时很爱干净，断不会做出把衣服丢在地上不管的事情。 第084章 粗重的唿吸声，欲拒还迎（200营养液加更） 第164页 「别管那破衣服了。」纪杨清只想和栖迟亲近, 一把拉过准备弯腰的男人，「我都在你面前，你居然想着破衣服！」 「不是破衣服, 是新衣服！」 纪杨清：「……」 少年气笑了, 这会儿是新衣服，旧衣服的事情吗？他一把把男人拉入自己怀里, 按着男人不许动, 他不许在这个时候, 有衣服来分走男人的注意力！ 栖迟冷不丁地坐到了纪杨清的腿上, 下意识就想赶紧站起来，不过纪杨清该不会让到手的羊羔给跑了，眼疾手快地把人摁了回去。 「想去哪？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有心情想着别的事情？」 「起来……」栖迟除了小时候被父母抱到过怀里之外, 没有其他人这么干过了, 羞耻感刷的一下涌上心头。 这会儿坐在纪杨清怀里，脸瞬间变得通红，像朝霞映在脸上一样好看, 他慌忙的撇开了和纪杨清对视的双眼, 下意识用自己刚从外边回来，还有些冰凉的手摸上自己的脸，试图让温度快点下去。 可惜脸上的红晕就像是烙印一样，手都被脸捂热了，温度却没有丝毫的下降, 非但没有下降，脸上的红晕就像是某种易传染的流感一样，慢慢的爬上了耳尖, 又爬满了脖子。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纪杨清把栖迟放在脸上的手放下，珍视地摸着栖迟发烫的脸。 自己的手和别人的手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纪杨清的手偏偏因为血统的原因温度偏低，在脸上的感觉更加明显。 但他又不是直愣愣地摸在脸上，反而是那种若即若离，手和脸之间的距离处于要摸不摸之间，仿佛拿了根狗尾巴草，在男人的心窝上挠啊挠。 栖迟很想拽着对方的手，让他要摸就好好摸，可是这种话栖迟怎么可能说的出口，只是一味的红着脸，想起身离开却被纪杨清另一只手按得死死的。 「放手！你放肆！」栖迟呵斥的话在纪杨清听来就像是欲拒还迎的调情一样，根本毫无威慑力，反而能激起他内心最深处的破坏欲。 看着男人想逃又不能逃，想从了自己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想恐吓自己却是调情的模样，纪杨清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收回了摸着栖迟脸颊的手，另一只压着男人肩膀的时候也放松了力道。 栖迟原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没成想，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纪杨清一把将他按倒在沙发上，不过这次他并没有急着寻找男人的唇，而是从额头一点点亲吻，路过眼睛，鼻子，脸颊，最后才到达唇部。 不料，纪杨清刚刚触碰到栖迟的嘴唇才发现，身下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已经探出了一点舌尖。 「我总算知道了书里说的：『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具体是什么表现了。」少年俯在男人耳边轻声说道，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戏嚯。 少年人好听的声音，就像是夏夜里最温柔的晚风一样，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轻轻的扫过了栖迟的心田，就好像是钢琴婉转而悠扬的旋律一样。 好听的嗓音与寂静的夜晚相得益彰，在纪杨清没有觉醒异能之前，就是凭藉这副好嗓子在音综里用他独特的嗓音演示最美妙的音乐，最终夺得了冠军。 「哪有……」栖迟率先做出的反应是狡辩，继而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变相承认了，只能匆忙的转移话题，「从哪里学的这些荤话？」 「这话题转变的也太生硬了……」纪杨清不再搭话，再次低头寻找男人的嘴唇。 终于他们的双唇轻轻地触碰在一起，这一刻空气凝固了，钟錶上的指针不再「滴答滴答」的响，电视里也不知道在插播着什么gg，世间仿佛只剩下了彼此两人。 纪杨清的吻，温柔而深情，温柔缱绻，耳鬓厮磨，他的舌头轻轻地勾着栖迟的舌头，两人就在嘴里开启了你追我赶的玩闹，品尝着属于对方的味道。 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彼此的温度和气息交织在一起，纪杨清的手，从栖迟黑色毛衣的下摆探了进去。 冰凉的触感瞬间激的身下人一哆嗦，只感觉冰火两重天，有点爽和舒服，但栖迟肯定不会说出口。 「抱歉，是我的手太凉了。」纪杨清嘴里说着抱歉，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歉意和停顿，继续向上摸索：「请多少忍耐一下。」 「呀，真好看啊。」纪杨清突然笑了，栖迟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感觉头上一凉，他瞬间就明白了，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那对角又变了出来。 这次纪杨清非常清楚触摸这对角会发生什么，没有了第一次什么都不知道的尴尬。 纪杨清的指腹，摸着栖迟因为情动而长出来的犄角，从角尖开始，一点一点顺着往下摸，不到一分钟就能感受到犄角传来滚烫的热意。 他还想接着摸着犄角，射n下的人有所感觉，慌忙地去阻止身上人的动作，声音带着sha哑道：「别……不要……」 「别？不要？」纪杨清重复了一遍，突然笑了，地头俯在男人耳边道：「你确定？」 他意有所指地视线，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程度。 栖迟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慌忙去捂纪杨清的双眼：「不许看……」 「可是队长，我现在很难受，一点都不shu服，你忍心看我这样吗？」纪杨清突然改变了强硬的攻势，态度软和了下来，挪开男人摸他眼睛的手，用无辜的眼睛看着身下的人。 第165页 「help me……」他装着无辜，扮着同情，因为他很清楚如何拿捏身下的男人，而身下的男人是无法拒绝他的。 果然身下的男人犹豫了，纪杨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身下，内心正在做激烈斗争的男人。 他知道栖迟已经心软了，现在让他点头同意，只差临门一脚。 「唔……」纪杨清皱了皱眉头，故意发出难受的声吟，不出所料的，博得了男人的同情。 「好吧……」栖迟紧闭着双眼，仿佛说出这两个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我就知道，队长最好了！」得到了队长的点头同意，纪杨清立刻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狡黠的像狐狸一样，笑的轻狂。 栖迟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子表达自己的抗议：「你骗我！」 「哪里骗人了？队长你不难受吗？」纪杨清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一样，一点一点侵蚀着栖迟的理智。 他犄角都出来了，能不难受吗？自然是难受的，难受到像是已经充满了气的气球一样，在爆炸的边缘。 「队长帮我，我也帮队长，我们礼尚往来，互帮互助就好了，这样就可以相互抵消，跟没发生过一样。」纪杨清拉过男人的手引诱道，就像是勾引亚娃夏当偷尝禁果的蛇一样，不怀好意的吐着蛇信子。 可是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和消消乐相比，你一次我一次就能抵销。 可不知道是因为栖迟早就已经被情//__欲沖昏了双眼，无法思考纪杨清的话，还是因为这是他下意识的纵容和默许。 总之，他用暗哑的声音说了一个字：「好……」 可就是这一个字瞬间让纪杨清的血脉喷张，再怀疑了自己的耳朵，确认没听错之后，脸上手臂上瞬间浮现了鳞片。 他本来没想过这么快栖迟就能答应，毕竟这段时间两人才有过小摩擦，今天晚上也不过是调情，顺便暗示栖迟自己已经等不及了。 所以这一晚上他都没有出现，因为动情才有的鳞片，因为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伤害到栖迟的事情。 所以在听到男人说了一个「好」字之后，纪杨清理智全无，建立的心理防线全线崩塌，再也克制不住冲动。 只可惜他没有多试探一下男人的底线，如果再多试探一点，是不是那盒byt就派上用场了？ 算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答应互帮互助就已经超出了纪杨清原本的计划，他要学会知足才是，心急容易吃不到热豆腐。 「啊——」瞬间的上下颠倒让栖迟下意识的叫出了声，纪杨清把他扛了起来，直奔浴室：「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身高已经抽条到190cm，健壮的肌肉也练了出来，扛着比他矮了3cm的男人居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只不过男人在胡乱挣扎，这让纪杨清走得有些跌跌撞撞。 「啪！」一声脆响让挣扎的人停了下来，然后就是不可思议地质问：「你居然！」 「老实点！」纪杨清感受着刚刚打了栖迟臀部的手留下的余温，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好不容易到了浴室，把人放了下来，人还没站稳，谁知男人因为恼羞成怒给了纪杨清一拳，导致他没控制好身子，一下将浴室里的淋雨头打开。 水瞬间将两人淋湿，没脱掉的衣服黏煳煳的粘在身体上，可栖迟却顾不得这些，推着纪杨清就要走。 「别走，我错了……」纪杨清知道刚刚一巴掌下去让男人的尊严碎了一地，连忙从后面抱着他，嘴里一刻不停的道歉，「宝贝，原谅我。」 纪杨清的唇不断亲吻男人的脖子，痒痒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梗。 看着少年认错态度良好，栖迟也不忍多加苛责，只道：「再也不允许了。」 「好！」纪杨清立刻眼睛变亮，如果有尾巴的话大概已经摇到起飞。 他推着男人转身进了浴室，磨砂玻璃上只透出两人模煳朦胧的影子，不一会儿就传出了不寻常的声音。 夜还很长…… ———— 三个小时后。 两人才擦干身子，一前一后地从浴室里走出来，纪杨清脸上鳞片没有完全消退，额头上还滴着水，就被男人从身后一下扑到床上。 少年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嘴里说着见不得人的荤话：「怎么还想多来几次？」 「我呸！说好一次，你最后来了几次？」栖迟气恼于身下的人说话不算话，好脾气的他难得生气动怒。 「你难道不舒服吗？」纪杨清用腰部的力量发力，上半身微微抬起，双手捧着男人的脸就想索吻。 双手还非常不老实，栖迟的翅膀已经完全消退，可他想要摸男人依旧还在头上的犄角，妄想男人被他再次摸出感觉，还能再次互相帮助。 开过荤的小狼就是这么急不可耐。 「就想矇混过关，我不会再上当了。」栖迟拍掉少年的手，他现在算是缓过来劲儿了，这一步一步都是纪杨清设计好等他乖乖跳进去的圈套。 「这样啊，还不够舒服的话啊。」 「纪杨清！」栖迟警告。 「哦，你下次想多来几次啊。」 「纪杨清！」栖迟愤怒。 「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犄角都还在呢，需要我可以再帮帮你吗，不客气！」 第166页 「纪杨清！」栖迟杀人。 …… 两人就这样牛头不对马嘴地瞎扯了许久，最后在栖迟愤怒的一句话下才停了下来。 「你再这样我永远不会让你碰我！」 栖迟现在还能感觉到自己的手，隐隐作痛。 「对不起，下次都由你说的算，行不行？」纪杨清哄着栖迟。 「还想有下次？已经结束了，不可能再有下次了！」 「有的有的！」纪杨清接着哄，这次没哄好自己以后可怎么办？真的做和尚吗？ 「没了！」 「有的！」 「没了！」 「有的！！」 …… 最后是以栖迟的喉结上多了几个牙印和草莓，眼眶泛红收尾。 ———— 十九二十岁的少年总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天天精力充沛，尤其是刚刚开了荤是，现在只恨不得天天和男人黏在一起。 栖迟走到哪儿，他就跟小尾巴一样跟到哪。 栖迟做饭，他就要凑到厨房里，美名其曰打下手，指的是趁机揩油。 栖迟偶尔在家处理公务时，他就会时不时进书法装作无意的看一圈，实则是要吸引男人的注意力。 有时候还要玩很幼稚的游戏，在家里只有两人，且栖迟有返祖血脉听力很好的情况下，「偷偷」走到男人身后，然后问：「猜猜我是谁！」 还有，在栖迟打电话，听下属汇报工作的时候，纪杨清就会用跑到男人身后，用自己的嘴巴从男人身后一点点亲吻，手伸到前面去解男人衬衫的扣子。 栖迟只能用一只手阻止，还要不被对面的下属发现异常，所以非常困难，根本阻止不了纪杨清做乱的手。 纪杨清用舌尖轻轻舔栖迟后脖颈的颈椎骨，一节一节滑下去，最后在最凸起的那根骨头上，用舌头打了个圈，然后抬起头。 鼻尖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后脖颈还有水渍的地方，又冷又热的感觉相互交织，都会让栖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 纪杨清继续站在沙发后面低头，咬上男人的耳朵，开始轻轻舔舐。 前面用一只手狠狠握住男人的手腕，另一只手很快把扣子解开，用这只手摸栖迟的腹肌，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块块分明，他顺便在男人另一只耳边低声道：「手感真好。」 用食指在上面轻轻按压，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肌肉紧实的弹性，美中不足的是原本细腻平滑的肌肤上多了许多伤疤。 往往这时候栖迟都会浑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出，唿吸平静，只能僵硬的对着电话那头「嗯嗯，好好」，生怕对面发现异常，只能用眼神瞪着纪杨清。 可惜这个眼神在纪杨清看来就是调情，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会让他更激动，手上嘴上的动作会更用力，让男人根本招架不住。 偶尔有几次，电话那头的下属汇报完工作，久久得不到栖迟回应，在电话那头干着急，重复叫了好几声上校才有了回应。 往往这时候栖迟都会清清自己的嗓子，然后回復一句我知道了，就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被挂断电话的下属在电话那头一脸懵逼，为什么上校声音有些沙哑，这几天都有些魂不守舍，每次汇报任务都需要自己提醒好几遍。 大概是上次的伤没有好全吧，下属挠了挠头，没有想太多，低头继续工作，心里还在想，下次带一些东西去看望一下上校。 又或者是纪杨清洗完澡，穿个内裤就在屋子里到处晃悠，尤其还是喜欢在栖迟面前晃悠，顺便抓着男人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搁，让男人检查检查他的胸肌合不合格，还非要逼着男人追问喜不喜欢。 而纪杨清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必须要听到栖迟说出他爱听的话才会收手。 …… 反正这一切的一切都会导致一个结果，两人会不知不觉到浴室，然后开始互相帮助。 纪杨清每每这个时候，他就开始，一遍一遍试探着男人对自己的底线。 不过他也时刻在观察着男人的反应，如果男人真的非常抗拒，不愿意这样做，他也会尊重栖迟。 不过还好栖迟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害羞，他也说不出什么孟浪的话，每每到最后都会依着纪杨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太过放纵纪杨清的结果就是，在两人某一次在help each other的时候，家门突然被敲响。 两人还在浴室里，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栖迟手因为紧张下意识的用了点力，这突如其来的手抖，让纪杨清的牛奶撒了一地。 栖迟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像犯错事的孩子一样。 纪杨清虽然每次都在试探栖迟的底线，但从没有让栖迟被nong/脏，每次都是提前把人拉开，他不捨得男人为他做这样的事情。 纪杨清看着栖迟的手被牛奶弄得污_秽不堪，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破坏欲——把对面呆滞的人弄/脏，必须是自己亲手弄/脏。 怎么办，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没有早点这么做了。 门外的敲门声唤醒了各怀心思的两个人。 栖迟从发愣中回过神来，瞬间意识到自己手上的是什么东西，脸瞬间刷地变红，低着头，眼睛不知道看哪里，说话开始结结巴巴：「我……我先去……去开门。」 他根本不敢直视，胡乱地沖了沖手上的东西，把纪杨清推开，拿着搭在一旁的浴巾擦了擦身子，裹着浴袍赶紧去开门。 第167页 纪杨清在浴室看着栖迟匆匆忙忙出门的样子，心里开始暗暗回味刚刚栖迟的手粘上自己的东西时的样子。 男人常年拿枪的手，本应该在战场上挥斥方遒，而现在却为自己做一些很下流的事情，他特别喜欢栖迟因为他的原因脸上染上了欲色，很色//情。 尤其是刚才匆匆把他推开，头也不回地去开门，真的很想把他拉回来，把能做的，不能做的全部都做一遍。 不过算了，他迟早都是要把栖迟吃干抹净，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不急。 纪杨清在浴室里回味几分钟后，就拿出刚刚栖迟用过的浴巾，把自己的身子擦干净，套了件宽松的白t恤，穿了长裤，就走出了浴室。 纪杨清擦着头髮从浴室走到走廊，就听见外边吵吵闹闹的，去一看客厅里乌泱泱地坐了一堆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今天怎么这么热闹？」纪杨清擦着头髮，环顾了客厅一周，看见伽马小队的人还有贺渝州他们所在的天然星突击队成员都在。 众人听到声音都抬头看向纪杨清，谢泽意最先开口说：「来看望看望队长和你恢復的怎么样。」 「没事，早就好了。」纪杨清摆摆手。 他现在身上的伤口恢復的出奇快，前两天在厨房里打下手的时候不小心割伤了手，结果不出几个小时，伤口就已经癒合完毕。 「早就好了也不请我们吃口饭？」赵建堂不满地嘟囔，「上次叶所长把你们两个叫走之后，说好请吃饭呢，人不见了！莫非是想赖帐？！」 「我能少了你这口吃的？」纪杨清把手上的毛巾挂在一旁，「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大家都在，干脆今天吃了。」 纪杨清扔毛巾的动作让沈连安有点奇怪，在一旁犹犹豫豫地开口问：「你这是刚洗完澡？」 「对啊，不然呢？」纪杨清不理解地看着沈连安，奇怪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自己这样子不明显吗。 「栖队也刚刚洗过澡啊……」沈连安挠头，有些不理解，两人下午四点多洗澡，还是同时洗澡，最重要的是在纪杨清出来之前，从地上滴落的水能看出来，栖迟好像也是从里面那个方向出来的。 「奇了怪了俩人好端端的下午洗澡。」贺渝州说完也没太在意太多。 倒是赵建堂瞪大了双眼，一个劲儿的沖纪杨清挤眉弄眼，无数的想法从脑海中飘过。 woc？！他俩睡了？还是在我们来之前不久刚刚睡过？？ 怪不得队长开门脸那么红，还找藉口说是在浴室里面热的。 怪不得队长开完门之后就急匆匆地跑进房间里穿衣服，感情是想毁灭一些证据？！ 纪杨清这老神在在地样子，不要告诉我他是在上面的那个？！ 那队长是……是下面那个？！！ 啊这这这，队长，下面？纪杨清看起来才像吧！那队长在下面是什么样子？！ 停停停，赵建堂停止你的脑补！会死人的！这两个人你能惹得起哪个？！ 完蛋了，我的cpu要炸了，谁能来救救我！哭死！ 第085章 男人的直觉 「赵建堂, 一段时间不见，你都面瘫了呀！」贺渝州和赵建堂是面对面坐着，所以他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赵建堂面部表情抽搐。 「我呸, 你大爷的, 你才面瘫！」赵建堂起身就想打他，被旁边的怀富和谢泽意拦住。 段言在一旁劝道：「贺渝州, 口下积点德吧。」 纪杨清没理会客厅里面的闹剧, 转头进屋去找栖迟。 栖迟正在卧室里穿衣服, 刚穿好就听见纪杨清在外边喊：「我进来了！」 「你别……」栖迟来不及阻止, 纪杨清就开了一道门缝，像泥鳅一样滑进来。 「他们来干嘛？」纪杨清老不乐意了，一个人是一盏灯, 这来了一群人,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来看看我们，顺便算是饯行吧。」栖迟把衣柜门关好。 「饯行？」 「嗯。」栖迟点点头，「刚刚我们在, 在浴室里, 没接到叶所长打的电话。刚刚我回拨过去，叶所长大致意思是，时序已经把关于吴野的情报整理完毕，让我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做好准备, 后天即刻动身出发。」 「他们估计是早就提前得到消息了，特地赶过来给我们饯行，正好在楼下碰到了就一起上来了。」 「沈连安他们就算了, 伽马小队其他人不去吗？」 「应该是去的，毕竟这次营救任务没那么简单, 具体情况要明天去联盟总部拿任务书。」 两人刚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大部队站在走廊里。 沙望叉着腰问：「怎么回事？一声不吭就跑了？是不是想逃单？」 纪杨清回怼道：「我的人都在这儿，能往哪儿跑？」 葛城笑了：「知道跑不掉就行，赶紧走吧，为等你这一口饭，今天中午特地没吃，必须要狠狠宰你一顿。」 纪杨清注意到了，谢泽意的眼神在他和栖迟身上来回瞟，还一脸若有所思的沉思模样。 以谢泽意的敏锐程度，纪杨清觉得他和栖迟的事情应该已经被谢泽意看出来了，只是还不知道他看出来了多少，以防万一还是要去问问，顺便让他保密。 所以在众人去往停车场的路上，纪杨清特意拍了拍谢泽意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自己有话跟他说。 第168页 谢泽意心领神会地慢下了脚步，对纪杨清要对自己说什么隐隐有了猜测。 纪杨清和谢泽意落后了大部队有十几米，纪杨清才开口问：「你都看出来了？」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但谢泽意却明白了纪杨清是什么意思，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又补充道：「那你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 「看不出来吗？」 谢泽意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应该怎么说，万一说错了多尴尬。 不过纪杨清也没有指望他回答，直接开口替他回答了：「我们两个在一起了。」 虽然这个结果谢泽意早有猜测，不过还是有些吃惊地问：「可是联盟返祖血统婚姻法……你们不可能结婚的。」 「这个我们自然知道。」纪杨清道，「所以我打算解决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后，主动离职。」 「离职？！」 「对！两个人总要有一人牺牲，我就主动牺牲一点好了。」纪杨清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哎。」谢泽意嘆了一口气，「你要是真的下定决心，我也不好意思说阻止你的话了，其中的利弊我相信你也考虑清楚了。」 「我也不说别的了，祝你们两人幸福。」谢泽意想了想接着说，「除了我还有别人知道吗？」 「还有赵建堂，和给我心理疏导的梁小夏，小夏姐知道了。」他们两人的保密工作做的比较好，这么久了也只有两人知道。 「赵建堂？」谢泽意吃惊，他在脑海里筛选了好几个人选，都没有想到赵建堂会知道。 他忍不住好奇继续询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说来话长。」纪杨清觉得自己耍酒疯这事太过丢脸，不好意思说出口。 谢泽意看出来纪杨清不想说，就回了句：「没事，那就先不说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纪杨清自认为自己隐藏的挺好。 「你们两人相处之间的气氛，那种非常密不可分的气氛，让别人插不上话。」 「就这样吗？」 「还加上我自己的一点点直觉。」 「好吧，你这个直觉挺准的，那也请你帮我保守秘密。」纪杨清耸了耸肩膀，说这话压低了声音，「等我处理好一切事情的时候，我一定会正大光明的公开。」 「公开？公开什么？」一群人看着纪杨清和谢泽意半天都没有跟上来，就派葛城过来催两人，他就听见最后两个字。 「没什么。」纪杨清扶着葛城的肩膀，将他的身体调了个方向，推着他向前走，「不是要吃饭吗？赶紧选个饭店去。」 「哦，我们刚刚已经商量好了，饭店在环城大道，那家海鲜特别好吃，你血统不是灯塔水母，肯定更喜欢吃海鲜。」 「都行都行，我吃什么都可以。」纪杨清打断葛城的话敷衍了事，然后转头用眼神示意谢泽意跟上，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说。 回到大部队，纪杨清感受到了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他掏出手机一看，是栖迟在询问刚刚怎么了。 【纪杨清：没事，谢泽意看出我们两人的关系了，我跟他聊了聊。】 【栖迟：这还叫没事？！】 【纪杨清：小问题，我已经解决了，他不会乱说的。】 【栖迟：我每次都说让你注意一点，你看看别人都看出来了！】 【纪杨清：不不不，只是他比一般人敏锐而已，你看其他的大傻个都没一个人发现不对劲。】 【栖迟：不管怎么样，以后都给我注意一点，小心驶得万年船，在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前，千万不能被太多人知道，以免出现什么岔子，把我们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纪杨清：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像是在偷情，还挺刺激的。】 纪杨清边走路边低头打字，抬头看了一眼周围走路的其他人，除了一只用余光努力瞟纪杨清屏幕的赵建堂，其他人都在很正常的交流。 纪杨清拍了赵建堂后脑勺一巴掌，接着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赵建堂不忿地撇撇嘴，不让看就不让看，至于给他来一下子吗。 【纪杨清：放心，你说的这些利害关系我都知道，免得又像上次一样让咱俩停职查看，关于cog的消息，我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半天栖迟才发来一句：「你知道就好。」 纪杨清看着这句话，心情非常好地笑出了声，栖迟走在最前面，但不难想像刚刚没有回消息的时候，他的耳朵根一定红透了。 「怎么，笑这么开心是在跟女朋友发消息？」葛城联繫刚刚说的公开，认为纪杨清是要找个时间公开他的女朋友，这会儿正在和人家聊天。 「什么？！女朋友！」沈连安发出惊唿，向纪杨清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贺渝州：「有女朋友了还不跟我们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没有。」纪杨清收了脸上的笑容，拉开车后门就坐了进去。 「切，不想说就不想说。」贺渝州拉开另一辆车坐进去。 几个人来到酒店，酒足饭饱后就开始谈天说地。 段言喝酒不怎么上脸，看着样子很清醒，一字一句的交代道：「这回，你们一定要万事小心，我们在后方时刻作为你们的后盾。」 「我可不想像上次一样，刚来就看到你们全部都被炸进了大海，千万不要让我给你们收尸。」沈连安大着舌头说。 第169页 「我呸呸呸！」纪杨清这次没敢多喝，只是小酌了几杯，经过上次，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酒品不好，怕喝太多了，说什么不该说的事情，「你想给我收尸，门都没有。」 贺渝州晃了晃酒瓶又给自己满上：「你最好给我记住你这句话。」 「说起来这一切，真的世事无常让人唏嘘。」沙望开启感慨模式，「在进密室之前，安瞬还跟我们都打了招唿，可没想到他早就不是安瞬本人了……」 「别提他！」沈连安听见安瞬的名字激动地打断沙望的话，但又意识到自己口气太重，然后匆匆丢下一句，「对不起，我要上厕所。」就走了。 沙望被吓得，把水杯放在嘴边都忘记喝了，好半晌才问了一句：「他怎么了？」 这事也不怪沙望，毕竟他也不知道在密室里发生了什么，在他的印象中，安瞬和沈连安也不过是关系一般的朋友而已，还没到提起名字就要翻脸的地步。 「事情有点复杂。」贺渝州简单说了一下来龙去脉。 贺渝州说得时候，时刻谨记不能暴露纪杨清灯塔水母基因的秘密，所以只是说老痞不知怎么的，在危机关头救了两人一命。 其实贺渝州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也不好受，他在密室里已经把安瞬当成真正的兄弟了，甚至老痞最后用命救了两个人，可没想到最后兄弟变成了他们一直以来的敌人。 还是永远没有办法原谅的敌人。 但他作为小队长，像沈连安一样意气用事显然不太可能，还必须拦着沈连安不让他去联盟监狱里面闹事。 沈连安的性格向来藏不住事，敢爱敢恨，直来直去，所以现在在他这里安瞬就是一个别人不能提起的忌讳。 从密室出来的那天，沈连安是震惊，不可置信，以至于回去的路上都是呆愣愣的，全程都需要贺渝州的搀扶。 晚上躺在床上才回过神来，怎么都睡不着，还觉得一切都跟梦里那么不真实。 第二天一早他就想冲到联盟监狱里去问的清楚，但却被贺渝州拦住，让他不要和cog的人扯上关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贺渝州的劝说，沈连安终于冷静下来。 安瞬变成了老痞，那他就没有资格去监狱里面，不管是质问还是什么，很有可能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添油加醋，给他打上cog间谍的名字。 现在上面对于cog是何等警惕，参考他们对于纪杨清的处理方案就知道了，此时去监狱不是明智之举。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老痞，是仇人还是恩人？ 他不知道。 贺渝州压着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说完了在密室里的经过，其他人听完都陷入了不同程度的沉思。 赵建堂原本听完前半部分是想骂老痞和cog真不是东西，可最后又听到老痞救了沈连安和贺渝州，一时间陷入了无言。 第086章 孔雀开屏的纪杨清 到最后散伙的时候, 纪杨清跟小队的其他人交代了这件事情不要外传，上面知道了又要调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沙望拍拍胸口保证道：「我们生是队长的人, 死是队长的鬼, 绝对不会背叛队长！」 其他人也是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栖迟道：「谢谢。」 「哎呀，队长给我们道谢, 真的会折寿的！」怀富开着玩笑说, 「那队长我们先回去了, 明天见！」 「明天见。」 小队成员来看望纪杨清和栖迟就开了一辆车, 葛城晚上没有喝酒，负责把小队其他人送了回去。 剩下的五个人都喝了点酒，干脆叫了个代驾。 在停车场里等代驾的时候, 看四下无人, 段言聊起了别的事情。 「你就这么放心老痞不会在联盟法庭上面说漏嘴吗？」 纪杨清双手插进大衣的口袋，撵着脚下的一颗小石子：「原本我是不打算救他的。」 「那为什么后来要救呢？」沈连安在厕所里洗了把脸，冷静了很久, 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因为老痞的身世吧。」栖迟了解纪杨清, 替他说出了想法，但他并不觉得单单一个身世就能打动纪杨清，少年肯定还有其他考量。 「嗯，从他对弟弟的感情，愿意为他弟弟做这么多事情来看, 老痞是一个十分重视情感的人。」纪杨清脚下轻轻一下就把石子踢远了，「他既然能豁出去，用命救你们两个人, 这也能说明他潜意识把你们两个当兄弟了。」 「又或者是你们两个从头到尾都很照顾他，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纪杨清说,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认可了你们两个人，也间接地认可了我们大家，以他这个人的做事风格和性子，就绝对不会背叛我们。」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已经猜到了联盟不捨得让他这么轻易死掉，他绝对是联盟对于cog的一个突破口，肯定会派他去当间谍。」 贺渝州：「可是你刚刚不是说他这个人不会轻易背叛，就不怕他反手就把你们卖了？」 「真笨。」纪杨清没有感情地吐槽。 「啊对对对，我笨死了，请最聪明的人赶紧解释一下。」贺渝州已经认了，说他笨他也承认。 「那就请我最聪明的队长解释一下吧。」纪杨清想把这个最聪明的头衔让给他的亲亲队长。 眼见着其他三个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栖迟，他也没办法警告纪杨清，只能面无表情的解释：「你觉得cog拿老痞最重要的弟弟敷衍他，欺骗他为组织拼死拼活效力了这么多年，老痞可能衷心cog吗？」 第170页 「按老痞这个人的性格，挣扎肯定会有，但挣扎过后肯定更想亲手把这些愚弄他的人都杀了来泄愤。」 「但现在以他自己的能力肯定做不到，反而会浪费自己这条从鬼门关上捡回来的一条命。相信听过我们的话，他现在肯定惜命了，那么和我们合作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我最聪明的队长跟你们解释清楚了吗？」纪杨清高兴地环视其他人，「解释清楚了还不赶紧夸几句。」 栖迟毫不留情踩了纪杨清一脚，正好手机响了，逃跑似的接起来刚刚叫的代驾的电话。 贺渝州看着纪杨清，有些无语地吐槽：「马屁精，你的最聪明的的队长走了，还不赶紧追？」他把『最』字咬牙切齿地念了出来。 纪杨清只觉得几个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他不想和没老婆的人说话。 段言看着纪杨清背影，高兴地好像竖起尾巴的猫，皱着眉头髮出疑问：「你们不觉得纪杨清和栖队直接怪怪的？」 沈连安也被纪杨清的模样气到了，捋了捋袖子道：「不就是马屁精疯狂拍马屁吹彩虹屁，别哪天拍到马蹄子上，一脚给他踢飞。」 贺渝州：「就是就是！不就是聪明了一点？还说我笨，卖关子！」 段言：「……」 鑑定完毕，这俩确实笨…… 算了笨笨地挺可爱。 他怎么觉得不是单纯的拍马屁，反而纪杨清像是孔雀开屏，两人中间有粉红泡泡？？ ———— 「我说了多少次了，收敛一点！」栖迟脚步迈得很大，任凭纪杨清怎么说好话都不回头。 纪杨清很委屈：「我这还不够收敛？」 「我看你字典里没有收敛两个字！」 纪杨清看着栖迟走得飞快，干脆三步并作两步超过栖迟，在他面前拦住。 「你也要让我一点点慢慢来，突然让我一点也不表现出来，这不太可能啊对不对，习惯可不好戒掉。」 原本还想训斥纪杨清两句，可是听到少年说他成了他的习惯，栖迟内心一阵悸动，纪杨清耳边的小痣又变成了蚂蚁，在他心口爬啊爬，痒痒的。 眼眶微微发酸，嘴巴半张忘记闭上，到嘴边训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少年人无意的一句话，听到他的耳里竟成了最动人的情话，也正是这种无意间脱口而出，才显得这种情话更加动人。 自己能成为别人的习惯，何其有幸。 父母去世之后，他也是花了很久才从父母还在的习惯中走出来。 遇到人欺负他时，他会下意识得叫爸爸妈妈，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没有了爸爸妈妈。 打碎一个碗的时候，遇到不会写的题时……足足花了三个月才从自己有爸爸妈妈的习惯，变成了自己没有爸爸妈妈的习惯。 这么看来确实对眼前眼睛亮亮的少年有些苛责了。 想到这里，栖迟暗暗嘆了口气，最后无奈的说道：「下次注意。」 「得嘞！」得到原谅的纪杨清原地化身一只开屏的孔雀，绕着栖迟转了一圈，最后抱着男人的脸就亲了一口。 栖迟：「……」 纪杨清坐在车上东一句西一句地扯着零零碎碎的话题。 「刚刚饭店里的几个螃蟹不太新鲜，吃着就感觉是死的，拿出来煳弄我们的。」 「你怎么知道？万一是做的不好吃呢。」 纪杨清撇了一样栖迟，有一种你猜我怎么知道的表情看着他。 这一下就让栖迟反应过来了，纪杨清灯塔水母的人鱼血统，新不新鲜他肯定一口就吃的出来。 自己也是犯傻了，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看着栖迟恍然大悟的表情，纪杨清说：「这不怪你，肯定是他们智商太低传染了，以后少跟他们待。」 另一辆车上的沈连安和贺渝州齐齐打了一个喷嚏。 段言：「赶紧把窗户关上，这天不嫌冷，还要开窗户。」 贺渝州：「我一点都不觉得冷啊，我怎么觉得是有人说我坏话。」 「我也不冷。」沈连安说着还是把窗户乖乖的摇了上去。 纪杨清和栖迟说着话，到了一个路口栖迟跟师傅说往左拐。 「不回家吗？」往左拐是和家完全相反的方向。 「先带你去个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 外边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华灯初上，霓虹灯犹如星河倾泻在大地上，整个城市明亮的好像白天。 斑斓的灯光打在男人脸上，像是在他脸上画上了一副精美的画，轮廓被柔和的灯光勾勒的清晰分明，彩色的灯光在他的眉宇间添了一些别样的韵味，形成一种朦胧而又梦幻的感觉。 灯光将他的头髮一会儿染紫，一会儿又染成墨蓝色，一会儿又成了和男人风格背道而驰的红色。 周围的人群不断涌动，喧嚣声不绝于耳，人们的交谈声，小贩的叫卖声，汽车的鸣笛声，构成了这座城市最朴素的画面。 两人这会儿都没有说话，他们静静的坐在那里，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平凡时光，两人的身影在灯光的映射下显得修长，就好像一对最普通的夫夫刚刚下班，穿梭在城市中间。 有疲于工作的劳累，生活的繁琐，但更有对旁边人的爱，和心灵的慰藉。 想到这里，纪杨清伸手拉过栖迟放在座位上的手。 第171页 栖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手上的触感惊了一下，看了看拉着自己的手，抬头对着纪杨清勾起唇角。 「枫林路不堵，可以绕到这边来……」趁着代驾司机低着头跟群里其他司机聊天的空档，纪杨清低头虔诚地吻上栖迟的手背，在上面留下一个湿漉漉的痕迹。 栖迟看着前面的代驾司机已经抬起了头，只能用力捏了捏纪杨清的手。 太过纵容一个人的下场，换来的必定是得寸进尺，所以纪杨清只是挑了挑眉毛，手也没有松开，不断地摩挲着男人的手。 他的另一只手摸上自己的嘴巴，上下左右摸了一圈之后，再伸出舌头舔一舔，就好像在进行一个隔空的亲吻，最后还抛一个媚眼。 栖迟：没眼看，我选择偏头不看。 不过纪杨清觉得他这是害羞了，乐此不疲地玩弄着男人的十根手指。 从掌心到关节最后到指腹，圆润的指甲被修剪的平整好看，在外边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各种各样的色彩。 一路上纪杨清对着外边很多地方点评，这个点便宜好吃，那个店死贵坑人，不少话还引起了代驾大哥的一致认同。 最后变成了他和代驾聊起来，栖迟在一旁默默地听。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目的地。 刚刚聊得投入，一时间也没发现他们来得地方已经那么偏僻，基本看不见一个人。 「这是哪儿啊。」纪杨清有点迷煳，放眼望去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亮着发黄灯光的亭子在哪里格外显眼，里面还有一个人坐在那里。 纪杨清心里有个隐隐约约的猜测。 第087章 我很爱栖迟 「墓地。」栖迟扔下两个字径直走向那个保安亭。 心里的猜测被证实, 纪杨清还是愣了，栖迟来这里的目的不言而喻。 「哟，我还在想这段时间你怎么没有来。」保安大爷笑着打开大门, 一看栖迟就是经常来。 纪杨清是第一次来这里, 过去的一年多，他还只是小孩模样, 这种扫墓的事情自然不会叫他一起了, 况且他们两个原本只是监护者和被监护者之间的关系。 而现在不一样了, 他是栖迟的男朋友, 自然要来见见家长。 想到这里纪杨清看着自己两手空空，衣服上还有刚刚吃饭不小心弄上的油渍，忍不住埋怨栖迟一句：「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 我穿着一身还空着手像话吗。」 纪杨清两手一摊, 摆到栖迟面前，让他看看自己的手空不空。 「没事，他们两个人都很好, 肯定不会介意的。」栖迟看着纪杨清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拉住其中一个，「况且是我没提前告诉你。」 「我是想着，咱俩已经确认关系了，但我忘了带你过来见见我父母了，择日不如撞日, 免得下次又不知道到什么时候。」 「你等等。」纪杨清撂下三个字就往回跑。 虽然栖迟说了没关系，可是第一次见家长啥也不带明显不合规矩。 他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问了保安大爷哪里有花店。 还好不算远, 他跑到花店买了一大束黄色的菊花，又想着扫墓一般还要带些吃的, 就把保安大爷晚饭里面的馒头拿走了，扔了100块钱给他。 最后抱着花，手里拿着两个馒头，气喘吁吁地跑到栖迟面前。 「哪里来的馒头？你不会是……」栖迟知道纪杨清离开是要买花，附近也有花店，可是这附近没有卖吃的。 「放心，我没拿别人墓前的。」纪杨清看着栖迟看看他手里的馒头，又看看附近的墓碑，就知道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他平时再怎么放肆，也不至于拿去世的人的东西。 「我把保安大爷的馒头拿来了，给了他100块钱，咱们一会儿再给大爷买份饭。」 「好。」 栖迟父母的墓碑上镌刻着他们两人的出生年月日，下面还有一排字：「愿你们在那边一切都好。」 纪杨清和栖迟齐齐跪下，把菊花和馒头放在墓碑的前面，上面照片上的栖父眉眼和栖迟很像，栖母的嘴唇和栖迟很像。 栖迟率先开口：「爸妈，我来看你们了，这次过来还是想跟你们介绍个人。」 栖迟说话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纪杨清，拉起了他的手继续说：「我男朋友，是你们曾经救过的那个人鱼的孩子，缘分又让我们重新相遇。」 「他很好，我……」栖迟看了纪杨清一眼，耳朵爬上了不易察觉的红色，「我也……很爱他，别看我们两个都是男人，但我们都很认真。」 栖迟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看他要说完了纪杨清才开口：「阿姨，叔叔，你们好，我是栖迟的男朋友，请您两人放心，我会照顾好他，对他好，在战场上成为他坚强的后盾，希望您二位可以认可我。」 「我也说不出太多漂亮话，但真心希望您二人可以同意我们两人。这次来的太匆忙，等下次一定准备充分再来，给你们俩人看看，这段时间我和栖迟认识的一些新朋友。」 「还有还有，我会监督栖迟多笑一笑，明明长得那么好那么帅，却天天板着个脸，这多不好啊，您们两人说对不对啊。」说着纪杨清就用食指抵在了栖迟的嘴角，牵动着他笑了出来。 纪杨清对着墓碑就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后面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给两位长辈说说一些有趣的事情，任务顺不顺利；两人之间进行的一些课题实验这些年来已经有了突飞勐进的进展；马上就能找到杀害两人的兇手，请他们耐心等待。 第172页 最后将近晚上10点才离开了墓地，并承诺过段时间再来看栖迟的父母。 「我表现的还行吧，没出什么岔子吧。」纪杨清回想着自己刚刚的行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但还是害怕自己做错什么。 栖迟笑了，主动抓起了纪杨清的手：「没有，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你做的很好了，我父母一定很喜欢你。」 「喜欢就好，我母亲也很喜欢你，咱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两人拉着手走到了车里，地上的影子被旁边的路灯拉的很长，却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 老痞被联盟法庭宣判的那一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弟弟还在的时候，他靠着打零工艰难的维持生活。 那段日子虽然很难，但是难中带着甜，生活还有希望，他能靠双手给弟弟换一个更好的前程。 可是弟弟还是死了，他还是成了cog的爪牙，慢慢的他迷失了自己最初加入cog的想法，成了一个真正冷血无情的杀手，有很多人午夜梦回的时候来找他索命。 但是其中出现了他的弟弟，在质问他为什么世界没有了颜色，成了灰濛濛的一片，到处瀰漫着战火硝烟，他问：「哥哥，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因为你？求求你还我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吧！我不想你成为这个世界的罪人！」 弟弟原本穿着色彩鲜艷的衣服，可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暗淡了，最后变成了死寂的灰色。 老痞被噩梦惊醒了，在梦里额头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已经渗出了冷汗，他害怕弟弟的质问，在睡梦中蜷缩在床的一角。 他抬眼看着墙最高处的一个小窗户，外边已经泛起了雾蒙蒙的白，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当天他就被注入晶片放了出去。 回到cog下属的一个实验室，还没有换上这里的制服，咒骂就已经开始了。 「要你有什么用？连魔方都抢不到？」说话的是加利，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是将变色龙返祖基因注入他身体里的人。 在这里官大一级压死人，但更重要的是，如果你胆敢有意思反抗，那你将面对生不如死的折磨。 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下，所有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戾气，必须要找个人发泄一下，那么比你等级低的下属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当初真不知道，你这样怎么能在实验里活下来。」加利啐了一口，「不用我说了，老规矩，下去领罚吧。」 「是。」老痞低着头应了下来。 不管你是刚刚回来，舟车劳顿了一路，还是说你已经身负重伤，又或者说对面太强大，实在是打不过。 在这里任务成功就是成功，失败就是失败，其余的一律视为藉口，没有完成任务就要去领罚。 老痞原本以为他自己乖乖领罚，事情就到此结束，准备领完罚，就和这个实验室的负责人汇报，告诉他们自己已经被监视了。 这毕竟是自己已经待了六七年的地方，也是他们给了自己一身返祖血统异能，一身本领也都是他们教的，对这里多少有些感情，让他因为三言两语就背叛还是有些困难。 可好死不死，加利在老痞临走之前还要再补上一句：「如果下次任务还像这样这么轻易就失败了，你可要好好想想你弟弟，他能不能活全看我们心情。」 「你任务完成的顺利，我们的心情自然就好，心情好了针对你弟弟的实验也会顺利，如果任务不顺利，我们心情不好……」 加利没有说完，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完不成任务，你弟弟就准备死吧。 这些话老痞以前听来，虽然有些气愤，但也清楚这不过是cog想让他为他们卖命的一个方式而已。 可现在得知了一切真相的他，听了这些话，感觉不一样了，是被人愚弄过后的自嘲和怒火中烧。 cog怎么折腾自己都行，不把他的命当命看也行，让他时不时做一些非人的实验，他都不在乎，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就是那弟弟的事情欺骗愚弄自己。 但他现在没有和cog叫板的资格，只是脚步停了一下，咬紧后槽呀双手紧紧握拳，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月牙痕迹。 脑海里全是如何报復cog的想法，可每一种想过去，老痞都会无力的发现，自己的力量太渺小了，和cog抗争，无异于以卵击石，为弟弟报不了仇不说，自己还会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思来想去，背叛组织cog和星核联盟合作，反而成了最优的解。 那天晚上，他被鞭子抽过之后，身上留下了许多深深长长的鞭痕，个个都能看见血肉，甚至有些能看见白骨。 没有人关心，更不可能有人送过来治伤痛的药，老痞躺着睡都睡不了，只能趴着睡。 可能在夜里人就容易多想吧，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过的，可这一次老痞突然矫情起来，他想：要是沈连安在，肯定会哭着问他傻不傻，贺渝州会大骂打他的人，还可能冲出去揍那个人一顿替他出气，段言纪杨清和栖迟他们三个肯定毕竟冷静，但会站在一边给自己包扎。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可是又是一场噩梦，他的弟弟又在梦里质问他，为什么这个世界没了颜色，如果是这样黑灰一片的世界，他宁愿不要活在这个世上。 老痞又被噩梦惊醒了，他忘记了伤口勐得起身，然后重新撕裂，疼得他面目狰狞。 第173页 他坐在床的一角看着窗户响了一夜，在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候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要和cog合作，让他们为愚弄自己付出代价。 第088章 新任务 第二天一早, 纪杨清和栖迟就到联盟内部领取任务。 根据时序所说，当年吴野因为观念不和，和实验室里的人大吵一架, 年轻气盛的他一气之下带着数据全部出走, 并放出狠话，没有他们, 他自己也能在别的地方发光发热。 吴野回到家里把地下车库改装成了实验室, 把bd晶片开发到另一个高度, 不仅有范围定位功能——出了规定的范围就会立刻发起警报, 还可以注入大脑，控制别人的思想行动，甚至可以进行自毁式爆炸。 吴野不仅对高科技方面有所建树, 对生物研究方面的涉猎也不少, 可以说是一个全能型人才。 身为只有边牧返祖血统90%的人来说，这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天赋。 做完晶片开发任务他想拿回去炫耀，但尤嫌不够, 他怕前同事们说这些也有他们的一部分功劳, 根本不算什么。 思来想去，他打算自己在进行一个生物方面的发明，一不做二不休，院子里那棵他夫人买回来的树苗就成了研究的主要对象。 他想，人类过度砍伐树木, 再加上毫无节制的排放二氧化碳等一系列温室气体，导致全球变暖，海平面上升, 两极地区的动物也因此受了不少影响。 如果能有一种药，能让十几年才能长高的树木快速生长, 缩短成一年或者更短，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多植树造林来减少温室效应。 说干就干，他从外面採购完一圈的材料，又把自己关在地下车库里废寝忘食，为此他的胃病发作了一回又一回，他的夫人也是数落了他一次又一次，可是都不能违拗他的想法。 一开始院子里的那棵树苗，一夜之间勐蹿了不少个头，可是吴野还没来得及高兴，树苗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叶子纷纷变黄，从树枝上掉下来，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孤00的待在天空里。 然后树干开始弯曲，像是一位歷经沧桑磨难的老人弯垂着自己的腰，树皮开始裂开，里面深棕色的木质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很多地方开始腐朽。 吴野发现自己实验失败也不气馁，毕竟实验哪有一次两次就成功的道理，便又从外边进购了一大批幼苗。 在吴野动手，想把原本这棵已经死去的幼苗剷除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这棵树木的根系，已经紧紧的扎根在院子的土壤里。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大概率某一样促进生长的药品放的剂量太过头了，这棵树不是因为注射了失败的药剂而死，更可能是因为它是一瞬间生长最后老死的。 想明白这点，他又开始动手实验，经过反覆的琢磨，各种药剂用量的斟酌，这棵树木终于能够快速稳定的生长到壮年！ 吴野高兴坏了，拉着他的夫人，让她欣赏自己的研究成果。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样大批量的买进树苗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更何况他的院子是露天的，也就意味着邻居完全可以站在楼上，看见他院子里的场景。 而他的邻居，正是cog的成员！ 不过cog的人也不傻，如果能让人心甘情愿的为组织效力，他们又何必採取暴力措施。 所以没过两天，cog的人敲响了吴野的家门，并在此说明了来意。 他们认为吴野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这个狭小的实验室里只会掩盖他的光芒，而他们将会为吴野提供最精良的仪器，最优秀的团队，吴野只要过去，就能直接成为团队的领头人。 年少轻狂的他刚刚和联盟的研究人员吵过架，临走之前还放出过狠话：几年后自己绝对会比他们站得高。 而眼前cog的成员早就把吴野的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包括这些矛盾，所以只需要一些简单的话术——毫不吝啬的夸奖，对他的赏识和肯定，就足以让吴野为之心动。 吴野顺理成章的进入了cog-a实验室。 时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抱着面前的茶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继续说：「cog只是总部的名字，而cog下属的实验室多到数不胜数，但cog-a是最接近总部的存在。」 「里面各种先进的化学仪器，最顶尖的人才全部集中在这里，吴教授他的天赋和才能一眼就被cog发掘，直接就让他在cog-a里面带领团队做实验。」 「听你的意思，cog下面实验室不仅有a，还有bcd或者更多，包含26个字母？」纪杨清说完觉得头大，他本以为捣毁自己原本所属于的实验室已经让cog得到重创了，可现在看来远远不是这样。 「也不是。」时序摇了摇头，双手抱着茶杯转了两圈给自己暖手，「只有abcde五个实验室属于cog直属管辖的，cog负责提出研究方向和目标，abcde五个实验室属于竞争关系，」 「五个实验室之间有积分制度，谁能完成总部下发的任务，谁就能获得积分，直接影响排名情况，a最高e最低，每年一变。」 「排名又直接决定了他们能获得的金钱，地位，名声，威望等等，所以几个实验室之间竞争非常激烈。」时序视线扫过会议室里的其他人，最后目光又回到纪杨清身上。 「原本这是为了鼓励鞭策每个实验室的，可是慢慢的味道就变了，内部出现了恶性竞争，这让总部发了好大一通火，整改了一年才让这种不良风气慢慢减淡。」 第174页 「被整顿最惨的要数cog-a，他们能爬上a就是用了许多见不得人的手段，原本整顿过后，他们会直接掉入e，可就是教授的到了扭转了局面，扭转局面的实验成果就是——mk生长剂。」 「那北大西洋的那个实验室是属于abcde的哪个？」栖迟爆出了一个精确的经纬度。 「那个被捣毁的啊……」时序突然被提问，一时间也没有想出来，沉思了好久才说，「是e。」 「就是你曾经待过的那个吧，我印象深刻。」时序不仅能让别人回到过去，还同时能够窥探别人在过去时发生的事情。 「原本已经向总部汇报，他们成功提取了灯塔水母的永生基因，这可是一个重大突破，五个实验室都在进行，只有e成功了，只要等年末积分汇总，就能一跃成为b了。」 「可惜，被捣毁了，总部都快被气死了，但也却无可奈何。」 才只有e？！e级实验室都有如此多实验体，那abcd呢！纪杨清不敢想了，这牵扯的范围实在太广了。 「那他们要这么多实验体干吗？总不能是为了玩吧？」沙望不解，养这么多实验体本身也是一个很耗费金钱的事情。 「还能怎么样，我猜无非是想组织什么大型的军队，然后成为一方势力。」时序推测，「但这事儿你们也别问我，我只是被教授趁乱放出的实验体，要知道更多就要先救出教授，我能把cog大致势力跟你们讲清楚就差不多了。」 「对，为什么后来博士把你放出来了？」赵建堂看他实在不知道，就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了。 「教授本以为来到cog就可以大展拳脚，施展自己的抱负，可是只有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是这样的。」时序站起来去饮水机前面加了点热水。 吴野每天埋头苦干，想证明自己，等到有一天可以出去和那群人炫耀自己的成就。 可慢慢的，他发现不对劲了，自己做出的植物生长剂总是会莫名其妙的不见，刚开始他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数量，可一次两次是记错了，总不能每一次都是记错。 于是他就去监控室查监控，可是并没有看见什么偷拿，没办法他就留了个心眼，把植物生长剂放在床头，自己假装睡觉。 果不其然，当天夜里就有人拧开了他的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吴野的床头，拉开柜子就要偷东西。 吴野及时醒来，抓住了要偷东西的人，是他最信任的团队成员。 他当即就把这个成员扣押，拉着他就往会议室去，通过广播把所有的研究员都叫来了。 吴野本以为自己将进行一场正义宣判，可谁知道在他说出自己这位团队成员的所作所为的时候，所有人都笑了。 那位成员笑得法令纹都深了一圈，嘲笑他道：「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以为没有大家的默许，我怎么能够避开监控拿走东西？」 吴野当即想到他来之前各个实验室之间的明争暗斗，便以为是其他成员的嫉妒，只能放轻声音劝道：「大家都是一起试验的伙伴，我的数据以后都是共享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谁知道那个成员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手里只拍桌子，其他人也是要么捂嘴偷笑，要么直接拍着桌子大笑。 那个成员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你是真的做实验都把脑子做坏了，也不想想我们全部人为什么都笑你。」 吴野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只听那人说：「是上面要的，本来想瞒着你，我们拿走偷偷改良，不过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一起帮我们吧。」 「帮……什么？」吴野迟疑地发出疑问，不知不觉间他的嗓子早已经干哑。 「难怪都说你这个人有点傻，我看是做实验做太多，把自己做傻了吧」 第089章 梦想破灭 那人终于笑完, 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那我就好心的告诉你吧，这是上面发布的任务。」 「什么任务？」吴野没有听明白，他虽然一直都沉醉于研究, 但也是会时常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任务。无非就是一些研究花花草草的生长, 或者是什么高科技产品。 事实上，cog总部深知吴野的为人, 知道他这个人虽然情商低了一些, 脾气大了一些, 但是个刚正不阿的性格, 如果直说让他做cog总部发下来的真正任务，这些反人类迫害人类的，吴野绝计是不会做的。 可是cog看重吴野的能力, 不肯让人才轻易跑掉, 所以吴野一直生活在大家为他精心编织的梦境里。 梦境里这里的众人都是互帮互助，团结友爱的实验伙伴，在这里吴野可以大展拳脚, 做自己想做的任何实验。 现在梦境破了, 梦境外的众人是一群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的疯狂的科学家，不，他们根本就不配叫科学家！ 吴野刚开始想过反抗，可当他们拿着自己妻子儿子的照片的时候, 他无力地收起了已经马上释放出去的异能，任命一般地闭上眼睛，瘫坐在地上, 双手垂在一边，久久不能缓过来这个破碎的梦境。 是了, 在这cog这个组织面前，自己渺小的仿佛蝼蚁，如同进入虎穴的羊羔一样待宰。 但他并不像真正的羊羔一样等着被吃干抹净，榨取完价值之后就被丢在一旁。 吴野也在寻找能够逃出去的方法。 被打破梦境的他没有了原本承诺的一切，团队的首领，随意进出任何地方，想做什么实验都可以…… 第175页 他每天只有房间，实验室，两点一线。 直到有一天他被命令去清理停/尸/间。 这里的工作复杂繁琐，一个星期就要清理一次，没有人愿意主动干，所以大家都是按着排班表来。 不过这次众人都有一压一压吴野的气焰，所以并没有按照排班表来进行，把这又苦又累的活丢给他一个人。 吴野进入停/尸/间，里面的床铺放的整整齐齐，每一张床上都躺着一个死去的实验体，上面用一张白布盖着。 进入停/尸/间之后，他再次被这惨无人道的场景震惊，足足有上百具尸体，都是在这一个星期之间死掉的！！ 震惊，生气，麻木，接受。 这次吴野适应的很快，毕竟连他自己都逃脱不了这个牢笼，等身上的价值榨取干净，下一个躺在这里的人就是自己。 他除了每搬运一具尸体的时候，双手合十说上一句：「人间疾苦，祝你在天堂幸福。」 除此之外他也做不了什么。 直到他清理到最后几具尸体的时候，他发现一具尸体上的白布有轻微的起伏，原本吴野以为是自己太累了看花眼，谁知道定睛一看这人就是还活着。 毕竟这里的人都没有想过有人会偷尸体，所以这停/尸/间也没有监控，看着给停/尸/间不断输送冷气的制冷装置，他灵光一闪，把放在一旁的水杯拿来，对着有些老化的电路把水倒了上去。 整个实验室在剎那间跳闸，陷入了一片黑暗，吴野直到实验室有备用电源，他只有三分钟时间，抱着那个还活着的人飞奔到自己的房间，然后迅速返回，深唿吸几口平復狂跳的心脏，有一种濒临猝死的感觉，可他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三分钟不到，整个实验室恢復了供电，这里的负责人当然要查看短路的原因，吴野主动承认：「停/尸/间的活儿太累了，我想喝口水缓一下，可是因为累得手抖，不小心将杯子里的水洒出来一些，正好撒在电路上。」 吴野表情平静，看不出说谎的样子，最后反咬一口道：「他们看我是新来的就欺负我，让我一个人去干那么多活，这也有他们的责任！」 原本停/尸/间清理工作是三人一起，那些人为了给吴野一个教训，就把全部的活丢给他一个人做，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这星期打扫的三个人受到了重罚，杀鸡儆猴，其他研究员也不敢太刁难吴野了。 等到晚上，吴野才得空查看那个被他救过来的人，掀开白布里面是一个少年，这个少年就是时序。 吴野每天都会从自己的实验材料里带一些药品，在房间里偷偷为时序治疗，也知道了时序为什么能从那么多人里面活下来。 是因为他拥有操控时间的能力，在注射药品的前一秒，他回到了过去，把药品换了换，可惜各种电击，火烤逃不过去，但还好他没有接触到足以要他命的实验药品。 经过吴野的细心照顾，时序好了起来，可一个大活人待在这里，迟早会有被发现的风险。 「所以教授把他的最新发明给了我。」吴野伸出右手，把戒指上的魔方展示给大家看。 「我被变成了一个小魔方，然后教授趁着他清理停/尸/间的时候，把我放在一个尸体上面运了出去。」 「教授嘱咐我，要找星核联盟的人求救，但他还说了，只有破解了这个魔方的人才有资格和能力救他。」 纪杨清将胳膊肘放在腿上，双手托着下巴，用凌厉的眼神看着时序：「吴野教授说破解了魔方的人能救他，可他没让你用魔方杀人吧。」 时序明显没想到这点破绽都被抓住了，那些破解不了魔方的人，他大可把他们踢出去，可他并没有这么做，放任他们在里面自生自灭。 时序不想污衊吴野教授，让他背上一身人命，但又想隐瞒这些事情，不想让教授知道对他失望，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僵硬住了。 「呵。」时序让自己被戳破，干脆冷笑一声说道，「如果不是联盟里的人逼走教授，教授何苦在cog受难，教授心地善良，我可没那么容易原谅那些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刑法也有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没怎样。」栖迟摇摇头，「可教授应该也不希望看到你和星核联盟的人反目成仇。」 时序当时只想替教授报仇，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他现在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炸了毛：「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少管我！」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叶所长开口了：「这是时序给我们带来的消息。」 叶所长把手摊开，里面是一张摺叠的四四方方的纸条，拆开纸条上面写着：「每隔三个月十五号，北美洲最大的公馆moonlight会进行实验体拍卖。」 「奶奶的，怎么到处都是拍卖！」怀富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们做实验需要经费，经费不可能凭空产生，只能卖掉一些试验品了。」纪杨清站起身活动活动腿脚，「虽说现在普通人还不知道返祖血统异能者的事情，但社会上流人士总能掌握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 「人一旦拥有了足够的金钱，就会对权力产生渴望。」栖迟嘆了口气发出感慨，手指不断摩挲手上的原子笔。 谢泽意：「那他们要这些实验体有什么用？我估计一个两个也不便宜，总不能指望这几个来进行恐怖袭击，这不等于以卵击石？」 第176页 纪杨清冷笑一声说：「他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异能了，可如果他的后代呢？」 「你的意思！」葛城立刻get到了纪杨清的意思，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最后不可置信的说，「可是这……」 「有悖人伦？」纪杨清替葛城说出了后面几个字，「人一旦有了花不完的钱，这些金钱对于多巴胺的刺激约等于零，其他欲望不被满足的话，他们只会感觉到空虚无聊。」 「所以上流社会经常被爆出多少花边丑闻？这还只是我们看得见的，我们看不见的呢？」纪杨清看着不远处高大的酒店，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但却隐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那必定是无法说出来的，更加丑陋不堪的事情。」 「所以这对于他们来说，无聊时候寻求刺激的一种方式。」纪杨清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在一旁被惊呆的赵建堂，「你以为谁都跟堂堂一样，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听到纪杨清cue自己，赵建堂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在被夸还是在被骂。 如果反驳了，不就承认自己和那些烂人一样，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干，但如果不反驳，自己好像就成了二傻子。 赵建堂最终还是没有反驳，算了二傻子总比那些烂人好。 栖迟倒出最后结论，但眼里却是对人们的失望：「他们不愿意放弃自己已有的金钱地位，去cog冒着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的风险，接受像老痞一样的改造，那么只能在他们的后代上下力气。」 「所以他们买走这些有返祖血统的人，利用他们的血统，让下一代有机率获得返祖异能。」 叶所长把纸条摊在圆形会议桌上：「所以，吴野给我们这个地点是什么意思？去捣毁这个拍卖会吗？」 纪杨清摇头否认：「不，他们的实验体成千上万，这一个两个拍卖会被毁根本不会影响什么，大不了换个地方重新来过。」 怀富：「那这个是什么意思？」 「混进拍卖会，假装和他们谈条件。」 葛城震惊：「咱们哪儿来的钱去买这些拍卖品？」 纪杨清摇摇头道：「不，我的意思是找人当诱饵，和cog交易，让cog抓走，混进实验室。」 第090章 中年秃头危机 「那我们怎么混进moonlight公馆？我们连入场券都拿不到。」赵建堂挠挠头, 这不进去偷袭，第一关就被拦到门外了。 可谁知赵建堂刚说完这句话，众人都齐刷刷的把目光盯着他看。 「看我干嘛？」赵建堂不会觉得这样的眼神是觉得他这个问题提的很不错, 然后后知后觉道：「你们不会是想把我卖了然后进去吧！」 「我！我！最多卖艺不卖身！」赵建堂护住胸口, 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 「你有什么艺，我怎么不知道。」谢泽意眼睛里含着笑, 就差上手调戏了, 「要不表演一个给我们看看？」 「你！你们别太过分了！」赵建堂急得要跳脚打人。 纪杨清无奈扶额：「堂堂, 你不会经常忘记你是华光集团的董事长了吧。你觉得我们这里除了你谁还能拿到入场券？」 华光集团涉及的产业方方面面, 是整个星核联盟首屈一指的存在。 如果华光集团的董事长都拿不到moonlight公馆的入场券，那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多少个人有资格了。 「哦！」赵建堂拍了一下脑门，「你们直说不就行了, 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怪吓人的。」 「稍等, 我去联繫一下他们。」他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 「那我们怎么确保一定能进吴野所在的实验室呢？」谢泽意问道，「刚刚我们说的就有abcde五个实验室，这是叫的上名号的, 叫不上的, 应该更多吧。」 时序点头：「是的，叫不上名号的还有更多，那都是一些自愿加入的零散组织，很多都是走投无路的通缉犯，跑到公海上建立实验室, 躲避追捕，当然也有一小部分是cog的疯狂粉丝。零零碎碎也有百来个。」 「vocal！这么多！」怀富，沙望, 葛城异口同声。 栖迟眼神沉了沉，不知道再想什么：「我们必须尽快阻止他们, 如果任其发展，谁知道会闹到怎样的地步，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都要严惩不贷。」 栖迟勾起一点笑：「不过，我们不还有一步棋没有走吗？」 「什么？」 「老痞！」纪杨清和栖迟同时把名字说了出来。 只是没想到这步棋这么快就要下了。 「对，上面也是这样想的。」叶所长沉声，「这步棋走好对我们很有利，这些事情我们会和老痞对接，你们按部就班，今晚上就出发，先去熟悉地形，离十五号就剩三天了，时间紧迫。」 ———— 傍晚六点，众人收拾好行李和设备，直升机「嗡嗡嗡」盘旋着落在在草坪上。 这次依旧是伽马小队全部出动，任务困难艰巨，但这又不得不去做。 赵建堂风风火火地跑到直升机面前，手里是moonlight公馆的入场券。 时序已经被送到监狱继续服刑，只把魔方戒指交给了大家，当做信物。 叶所长看着众人全部登上直升飞机，对着大家敬了一个军礼，神情肃穆，语气严肃：「祝好运，我们在后方为你们加油打气。」 「再见！」 「叶所长，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第177页 栖迟低头检查旋翼系统，发动机燃油机，飞行控制系统等等，确认无误之后，开始启动直升机。 飞机舱门还没有关上，强大的对流把众人的头髮吹的乱飞，在黄昏的背景下，竟出现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復还的既视感。 「拉上舱门吧。」纪杨清拉过赵建堂，把舱门关上，四周飞机的嗡鸣声依旧很大，众人交谈都需要扯着嗓子。 「你说我们能顺利吗？」赵建堂问谢泽意。 「肯定能。」谢泽意笑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等到那边我们勘察完地形再做一个详细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万一对面知道我们在给他们下套怎么办。」沙望正在扣安全带，但满脸担心。 「我们这不等于明牌吗？」纪杨清扣好了安全带，把刚刚吹乱的头髮理了理，露出好看的眉眼，嘴角带着笑，「把我送去卖给他们，他们即使知道这是诱饵，但他们绝对无法放弃我带给他们的利益。」 这是他们商量的结果，让纪杨清去救人，一来对方即使知道这是陷阱，但无法抵挡巨大利益带来的诱惑。 二来，时序所说的实验室四面环海，这让纪杨清能把自身异能发挥到极致。 三来，纪杨清自身能力很强，自保完全没问题，自保第一，救人第二。 直升飞机在平坦的草坪上慢慢上升，在草坪上的人慢慢的成为一个小黑点，最后再也看不清。 「看看这是管家刚刚送来的。」赵建堂晃晃手里的邀请函。 「这东西还挺难拿的，你都不知道我辗转问了多少人才拿到，还好我外公那边有人脉，在北美联盟那边有点投资项目，对方有意拉拢，想促成这个项目成功，就给了我一封邀请函。」赵建堂把几张票子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感慨道：「这都是金钱的味道！」 「拿到邀请函的算是内部人员，还有一些票在暗网上卖，一张要十几万，次次都是一抢而空，还有黄牛在上面抬价，炒到上百万都不止！」赵建堂把这些票反覆抚平，生怕弄出一点褶皱。 「看把你宝贝的，快给我看看，让我好好欣赏欣赏！」 沙望伸手就要抢，被赵建堂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嘴里叫着：「小心点！这买都买不来呢！！」他伸手拍掉了沙望伸到他面前的手。 「其实我觉得这些票不一定这么贵，都是有人故意为之的。」葛城坐在最后缓缓开口。 「怎么说？」纪杨清扭头往后面看，这是他没有涉及的领域，多学点知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葛城：「你也说了他们这些人，因为做实验非常缺钱，他们想搞钱肯定是非常迫切的。」 谢泽意：「实验体也是一方面，他们还可以在门票上做一些文章。」 「懂了。」纪杨清一点就通，「所以他们很可能会把一部分门票，故意放给黄牛，造成供不应求，哄抬价钱的情形。」 「没错！」赵建堂鼓掌，「赵光誉以前就经常这么干。」 「赵光誉管公司的时候，里面的明星，不管咖位大的小的，一线还是十八线，大概有百分之六十的票都被他卖给黄牛了，然后他再跟黄牛分成，还有1百分之十左右会免费送给一些投资商什么的，真正观众能买到的票实际只有百分之三十。」 怀富感嘆：「真黑啊……」 「是这样的。」赵建堂摊手。 沙望气愤地站了起来：「怪不得我之前去一个演唱会，死活都抢不到票，我想着公平竞争就不用异能作弊了，谁知道这是都在跟我玩心眼子！」 「我最喜欢的一个动漫歌手啊！！只好从黄牛那里花了十倍的价钱买票了！！原来这都是心眼子！！」 「钱已经花出去了，你还能怎么样，消消气吧。」怀富安慰道。 「我气不过啊！」沙望被怀富拉着坐回原位，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非常气愤。 沙望突然把前排赵建堂的头扭了过来，阴沉着脸问：「你不会也这样做了吧。」 「我可没有那么黑心啊！」赵建堂赶紧把双手举起来保证道，「这种昧良心的钱我可不赚，除了百分之十的赠票之外，我可是全额发给售票平台。」 「但是售票平台可不一定会全部放出去。」栖迟一边操纵着飞机一边说，「公司想要赚钱，售票平台也想赚钱。」 「那估计不管到时候的票有多少，这些平台还会从里面瓜分卖给黄牛，你这些票到最后还是有不少会流入黄牛手里。」谢泽意道，「堂堂，你可长点心吧。」 「飢饿营销，哄抬物价。」栖迟言简意赅地总结了八个字。 「队长精闢！」纪杨清立刻拍手夸，他没涉及过商业，还不知道里面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纪杨清又开始了。」赵建堂摊手。 纪杨清撇了他一样：「你敢说队长不英明吗？」 赵建堂缩了缩脖子，摇着头：「不敢，不敢。」 作为知道内幕的人，赵建堂哪敢多嘴，万一惹纪杨清不高兴了，被纪杨清灭口了怎么办。 「我回去就查查那些人票都给我弄哪了，要是被我发现他们串通一气，就等着吧。」赵建堂握拳生气。 听了这么多，纪杨清也在心里盘算，自己光做任务拿的奖金可不够，应该开发一点副业才行。 队长的车也开了有些年头了，是该换换了，还有两人的婚房，也是一大笔开销，到时候还要给队长办风风光光的婚礼，要弄就弄最好的。 第178页 想想这些开销要多少钱，看看自己的余额，自己只有任务攒的几十万，绝对不够用，必须要搞钱！ 几个人开始聊聊天，聊到一半都有些困了。 赵建堂打了个哈欠，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兄弟们，我睡会儿，好睏。」 「我也睡会儿。」 「我也。」 纪杨清没跟着睡，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小声和栖迟交谈：「等到了中转补给的地方，咱俩换换位置，我来开，你睡会儿。」 「嗯，好。」 「那我眯一会，到了叫我。」 「好，你睡吧。」 纪杨清食指中指并排放在嘴唇上，冲着栖迟做了个飞吻，不管栖迟什么表情闭眼就睡了。 虽然是赵建堂提出要睡觉，可他闭上眼睛在后排怎么都睡不着，脑袋里全都是队长和纪杨清的事情，每次记忆都要被淡忘的时候，纪杨清就会跳出来秀一下，这让他根本忘不掉。 谢泽意没有立刻睡，他看见躺在自己身边的赵建堂眉头紧锁，为了不影响其他人休息，就趴在他的耳边轻声问：「怎么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赵建堂被吓了一跳，睁开眼睛对谢泽意说：「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关心自己，但还是有些拉不下面子，别别扭扭地说：「没法跟你说。」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赵建堂翻了个白眼，这事儿绝对不可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谢泽意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道：「队长和纪杨清的关系。」 「你知道个屁。」赵建堂看着窗外的云朵根本没把谢泽意刚刚说的话放心上，结果三秒之后他就察觉到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赵建堂想提高音量说话，但是又怕吵到别人，还暴露秘密，这压低声音情绪也被弄得不上不下。 「从两个人相处方式看出来的。」谢泽意语气淡定地根本不像是知道了惊天大秘密的人。 「爱情这东西就跟洪水一样，来了根本没法挡，无关性别无关年龄。」谢泽意开导赵建堂，「所以没必要把他视作洪水勐兽。」 「可是联盟婚姻法……」赵建堂知道这些，可是一想到婚姻法还是不免为纪杨清和栖迟两人将来发愁。 「这个东西就更没必要费心想了。」谢泽意用手轻轻地摸着赵建堂的头髮，顺便赵建堂捡起掉落在肩膀上的一根头髮，「只要两个人能够坚定不移的爱着对方，那他们就一定拥有了对抗全世界的勇气。」 「是……这样的吗？」 「当然。」 「别想那么多了，快睡吧。」谢泽意把那根掉落的头髮还给赵建堂。 「啊啊啊，我的头髮，怎么掉了！！我要秃了！！」赵建堂刚刚没注意到谢泽意帮他捏起头髮的动作，这会儿看见了开始发愁自己的秃头问题。 谢泽意抿嘴一笑，继续摸着赵建堂的后脑勺道：「头髮多着呢，正常新陈代谢每天都要掉头髮的，不超过一百根就不用担心，掉一些头髮还能侧面反应你身体好，体内新陈代谢快。」 「你没骗我吧！」赵建堂很想相信这番话，但经常看见手机电视上中年秃头危机的报导，还是容易焦虑，那个报导他本来在笑，可是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 报导写的是中年男人去a植髮机构植髮，结果一年之后还是秃顶了，去b植髮机构鑑定，准备去告a植髮机构，结果b植髮机构告诉他，a植髮机构的头髮还牢牢的在头上，掉的是他原本的头髮。 「我可不想秃头！中年秃头也不行！」 「多着呢！」谢泽意往赵建堂旁边坐了一下，把赵建堂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睡觉吧。」 「哦，好吧。」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赵建堂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第091章 想和栖迟结婚 因为是开直升飞机来的, 速度没有那么快，加上路上补给休息什么的，耽误了两天时间。 等到了北美已经是十五号凌晨了, 距离十五号拍卖会开始已经只剩下不到12个小时。 栖迟把直升机停在联盟在附近的一个补给小岛上, 众人是坐着这边接应的船来到港口，再赶到moonlight公馆这里。 叶所长为了保证任务顺利进行, 特地向上面申请了请求银月基地的帮助。 一个联盟下属有不少基地, 这一个一个的基地组成了一个联盟。 星球总体局面是三大联盟三足鼎立, 分别是：星核联盟, 自由联盟，还有维伦山联盟。 自由联盟这些年来发展壮大了不少，吞併了星核联盟不少基地, 坚定不移地相信是因为得到了章鱼克拉肯的庇佑, 也在星球大会上成了一方势力的代表。 而星核联盟都是觉得这种神啊什么的是无稽之谈，加上自由联盟抢了不少地，因此双方剑拔弩张, 不管星核联盟提出些什么意见, 自由联盟都是要唱个反调。 维伦山联盟背靠着丰富的矿产石油资源，富得流油，靠变卖矿产发家，也在星球大会上获得了一席之地。 不过是个典型的中立态度，面对两方争执的时候, 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每次投票的时候都是弃权。 三个联盟代表, 两个剑拔弩张，一个中立, 导致一项法案提出，一个联盟同意，一个联盟又否决了，还有一个是中立态度，法案改革推行十分困难。 第179页 银月基地对cog早已经深恶痛绝，是星核联盟忠实的拥护者，他们非常希望把这种反人类的实验室尽早赶尽杀绝，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 银月基地遭受过cog的迫害，他们附近cog的一个实验室，里面实验体有成功的，当然也有失败的，不少失败的实验体被随意遗弃，给基地带来了不少麻烦。 过来接应的人叫麦克唐纳德，是一个拥有治癒系异能的医生。 返祖血统是百分之九十的伯恩山，异能名叫神圣庇护，召唤对友方拥有疗愈效果的雨水，加快伤口癒合，减轻伤口疼痛，对敌方就是毒雨，会侵蚀敌人的皮肤。 这也是考虑到伽马小队没有奶妈，战斗中受伤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所以银月基地特意把最好的治癒系异能者派了过来。 「你好！」 「你好！」 麦克唐纳德和众人依次握手，交换了名字血统和异能。 凌晨的港口仿佛一卷漆黑的画作，黑暗中只有远处的灯塔闪着零星的灯光。冬季的海风带着咸湿和寒冷，吹过港口的每一个角落，带着海浪轻轻的拍打在河堤上。 「我带你们去moonlight公馆吧。」麦克唐纳德把收回的手插进大衣的口袋里，浅灰色的大衣领口张开，没有一丝难看的褶皱，说话的声音给人一种从容不迫非常可靠的感觉。 他看着很成熟稳重，像一个松柏一样矗立在那里，眼神深邃明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沉稳内敛的气质。 这时候众人已经收拾起开玩笑的态度语气，每个人都全心全意投入任务，队伍间的气氛不免凝重起来。 众人在麦克唐纳德的带领下到了moonlight公馆附近的一座山头，栖迟拿出设备放在山坡上，沙望在旁边帮忙。 麦克唐纳德拿着望远镜说道：「这个位置能全方位观察moonlight公馆每一个地方。」 虽然这个时间点是凌晨，但是已经有不少的人陆陆续续的从全球各地赶来参加这场拍卖会。 一月份的温度还很冷，山里不时刮过一阵风，吹得人脸上生疼，像有刀子在脸上一刀刀划过一样。 偏生这附近有一个他们刚刚从那里来的港口，他们又站在山的顶端，相当于这附近没有任何遮挡物，四面八方的风都朝这里吹来。 「真冷啊。」赵建堂搓了搓手，「这些人真不是东西，这么冷的天能在凌晨赶到moonlight公馆，为了实验体不择手段。」 「人的欲望确实是无休无止的。」麦克唐纳德对此十分贊同。 「这个公馆在这里正大光明的开拍卖会，背后肯定有人保护。」栖迟已经把异能监测设备装好，拍了拍沾上泥土的手对大家说。 「这里我看是个绝佳的狙/击位置，沙望明天你就在这里把狙/击枪架好，远程帮我们。」栖迟布置了战术。 「的勒。」沙望正在做最后的设备调试工作。 沙望一直是队里的狙击手，只不过上一次伽马小队集体任务的时候那个酒店密封的严严实实，周围也是非常平坦的地方，没有狙击的空间，那艘船也不是能狙击的地方，这才没让沙望有发挥的空间。 由此可见上一次cog在星核联盟总部还稍稍有所收敛，所有的交易都是暗地进行，而这次在银月基地，天高皇帝远，灯火通明的moonlight公馆，足可见cog有多猖狂。 「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麦克唐纳德问道。 赵建堂拿出票瞅了一眼道：「十五号下午18点。」 谢泽意：「我们还有十一个小时。」 沙望调试好设备，栖迟用异能为设备通上电，空中立刻漂浮起vr键盘，需要输入权限密码。 栖迟熟练地将密码输入进去，面前的vr显示屏立刻发出了「嘀嘀嘀」的警报声。 屏幕上雷达那部分绿色区域，在他们的正前方亮起了无数红点。 一，二，三，四，五……纪杨清在心里默默数，可是上面的红点实在太多了，还有不少重合在一起根本无法数清具体的数字。 「真的造孽。」麦克唐纳德咒骂了一声。 他作为医生，看着这么多人被拉去做了反人类的实验，虽然没有经歷过但也能够想像，这些实验的变态程度，肯定都受过不少折磨。 「眼都花了都数不过来。」怀富揉了揉，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有些发晕的眼睛，「少说有数百个。」 沙望操作着，手指在vr虚拟屏上快速移动，将数据传给总部：「请求下一步指令！」 通讯器那边很快给出回应：「稍作休息，调整服装身份，争取下午六点一举端下对面。」 「收到！」 众人回到了港口的仓库里，为接下来的硬仗做准备。 联盟的武器储备仓库不少，但每个港口都必须有一个，港口是控制出口进口的重要场所，很容易鱼目混珠，混进一些非法东西，在这里建立秘密武器仓库，能够第一时间支援现场。 栖迟和纪杨清一起把大型设备放在这里，赵建堂早早找了个大型木板制成的货柜子躺了上去，闭目养神。 仓库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上面大多数都堆满了灰尘，给人一种废弃破败的假象，在港口无数仓库的掩饰下，一直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moonlight公馆距离g港非常近，这里就成了大家不及武器的第一选择。 第180页 「伽马小队队长栖迟，申请开启银月基地g港武器库权限。」 作战指挥部那边很快给出回应：「申请批准，g港武器库权限已开启。」 赵建堂躺着的那个货柜后面的墙突然开启，向左右两边缓缓移动，露出了里面的内室，上面是琳琅满目的枪枝。 众人选了几把趁手的枪，别在腰间，分别脱下身上的作战服，穿上了符合安排的身份的衣服。 赵建堂拿到的邀请函姓名是特定的，所以他的身份隐瞒不了，因为前两次任务比较成功，他的模样也没有暴露出去，所以就以华光集团的ceo形象出席本次拍卖会。 除了沙望作为远程狙击手不参加这次晚会，名额正好给了麦克唐纳德。 所以葛城身份是司机，贺渝州和怀富是保镖，麦克唐纳德是随身医生，栖迟是赵建堂的秘书。 其他人都进行了变装，顺便对脸部进行了伪装，能晚一会儿曝光真实身份就晚一会儿，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赵建堂换了西装出来，看着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的栖迟站在自己身后就觉得挺别扭：「让队长当我的秘书……亚歷山大。」 「没什么压力可以有，我就是人，又不能吃了你。」栖迟扭了扭脖子上的领带，还是觉得不舒服，又解开衬衫最顶部的扣子，才觉得没有那么束缚。 作战服穿多以简单方便宽松为主，栖迟穿习惯了，勐一下穿着束手束脚的西装，觉得哪里都不太适应。 纪杨清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就站在那里，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绅士，西装的剪裁恰到好处，完美地突出了男人的好身材和优雅的气质。 头髮为了符合秘书干练的身份，被栖迟梳成了大背头，露出他好看的额头，但旁边有一缕不听话的头髮还是掉了下来，但丝毫不会破坏整体美感。 纪杨清已经想像出来和栖迟结婚的场景了，到时候有专业的化妆师造型师，男人肯定比现在更帅气。 麦克唐纳德穿了白大褂，其他三个人穿了西装。 纪杨清不需要过多伪装，他本来就是作为实验体进行交易，越简单越好，不过还是换掉了那身作战服。 他们计划是让纪杨清先躲进魔方戒指里，由栖迟随身携带，用通信器进行交流。 等这一切都做完，众人在仓库里找了个地方，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第092章 豪门贵族 外形低调的加长版林肯, 被葛城一个脚剎停在了moonlight公馆大门面前 栖迟率先从副驾驶下来，快步来到车子右边，替赵建堂打开车门, 微微弯腰, 一手抬起扶着车框防止赵建堂撞到，一手抬起向前做指引的方向。 任谁看来都觉得这是一位训练有素的执事。 赵建堂从车里缓缓探出身来, 他身着宝石蓝高定西装, 里面搭着最简单的白色衬衫, 领口整洁, 袖口恰到好处的露出手腕上劳li士腕錶。 大拇指上戴着与西装颜色相唿应的深蓝色宝石，领带的面料图案设计，来自迪奥奥的一款高定礼服的面料。 因为图案太过经典, 安保人员又经常参与拍卖会的安保工作, 被他一眼认出来。 随随便便把高定剪了当领带的面料，安保人员立刻意识到面前这位是大人物，忙不迭地小跑上来迎接。 安保人员拿出名单问：「请出示你们的邀请函或门票。」 保安这么问也是有讲究的, 一眼看过去身份不简单的就问邀请函或门票, 但一看就是那种暴发户什么的就是门票或者邀请函。 栖迟从公文包里把邀请函拿了出来，白手套把他的手指修饰的修长。 安保人员对照名单核对，看见赵建堂的名字眼底闪过兴奋的光芒，不过还是按照流程扫描了里面的晶片，确认无误之后还给栖迟。 「赵先生, 您好您好，承蒙您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安保人员露出八颗牙齿标准微笑。 赵建堂颔首, 给了栖迟一个眼神，栖迟立刻拿出一沓钞票作为安保的消费打赏。 安保看见这一沓小费足足有一个指节那么厚, 他立刻眼睛都直了，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面。 保安立刻点头哈腰道：「赵先生这边请。」 保安用指纹和虹膜双层解锁，「嘀」一声之后打开了moonlight公馆的大门。 保安看着赵建堂一行人进了公馆之后远去的背影，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上吐了点口水，开心的数着手里的钱。 一旁的其他保安看见了，不免对着手里的一沓钱眼红髮热，不免凑到这位保安跟前：「我们都是兄弟同事一场，见者有份儿啊。」 「去去去！」这位a保安挥手赶其他人，「这是凭我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和实力换来的，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今天晚上请大家吃饭，但先说好，不许去太贵的地方。」 「好嘞！」和a保安关系好的b保安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这个赵建堂那么有钱？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啊，其他人给小费也只是几张钞票，这人家一给就给一沓？！」 「啧啧啧。」a保安伸出食指在b保安面前晃了晃，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你平时多关注一下金融圈的情况你不听，这下好了，哪位是大佬都认不出来了吧。」 「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a保安得了这么多小费心情好，「赵建堂背后的是华光集团，前ceo赵光誉是他爸，可惜他爸是个小白脸，小白脸也就算了，还算计人家女方的性命家产，最后还把小三给弄进家门。」 第181页 「这不前段时间被人收拾了，害他前妻的证据直接把他送进法院，这名下的产业全部都由他前妻的儿子赵建堂继承。」 「这事我有印象，闹得确实沸沸扬扬的。」b保安话题一转，「可是华光集团不就是个娱乐公司，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牛逼啊。」 「不不不，厉害的不是华光集团，是赵公子的外公，前星核联盟下最大军事基地巴特文的总司令，可惜年纪大了，女儿又是他老来得子的宝贝疙瘩，当年接到他女儿过世的消息，一口气没上来也跟着去了。」 「啧啧啧，这赵光誉死刑我都觉得轻了。」保安b唏嘘地摇了摇头。 「所以赵氏可不止表面的一个华光集团，他们做得生意遍布全球各地，政商都有参与，每天晚上躺下来早上一睁眼，进帐几个亿，所以这沓小费算什么。」a保安晃了晃手里的钱。 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许多来参加拍卖会的人都是从全球各地大老远过来，顾不上舟车劳顿，在这一楼大厅里交谈。 这里的人随随便便拿出去都是身价上亿，说不定因为今天的交谈结了个善缘，日后生意上有些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保安这几个这么说赵建堂不心疼钱，可是本人早就已经心疼死了。 「怎么打赏个人要给这么多钱！」赵建堂捂着胸口有些肉疼，「拿这么多是为了应付突发情况，不是让你一次性给完的啊！」 赵建堂虽说现在有钱了，但从小也过惯了没几个钱的日子，而且平时都在联盟里，要花钱的地方没有多少。 谢泽意还生怕赵建堂不知节制的挥霍，变成真真正正的二世祖，开始也会提醒几句，不过赵建堂多会说：「在你眼里我真的就是不学无术的草包吗？」 一段时间观察下来，谢泽意发现赵建堂确实没有大手挥霍的习惯也就放心下来。 所以这一下可把他肉疼死了。 栖迟确实没想到赵建堂反应这么大，主要是那一沓钞票是捆在一起的，他戴着手套有些不习惯，抽了两下没抽出来几张，只好拿出来了。 本想拿出来再抽，可看着保安直勾勾的眼神，栖迟觉得再抽就有点有损赵公子的名声，就只好一沓子都给了。 不过给都给了，再多说什么也没太多意义，只好说了句：「抱歉，回头记到外出任务的帐上，让总部给报销了。」 「算了算了。」赵建堂摆摆手，「每次报销还让你填各种表格，麻烦死了。」 不知道赵建堂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有些涨红：「你也要学着勤俭持家一些，以后结婚了，这样大手大脚可不好。」 栖迟听到这话知道赵建堂是误会了，想开口解释，但是迎面来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只好噤声了。 过后栖迟也忘记解释了，导致赵建堂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他家队长是这样花钱大手大脚的性格，毕竟前面一甩手就花了一千万买了条项鍊。 这让赵建堂操心不已，经常在纪杨清面前提醒，让纪杨清多多注意栖迟的银行帐号，把管家权掌握到自己手里，别什么时候帐户空了都不知道。 对此纪杨清表示，我怎么永远都听不懂赵建堂在说什么。 赵建堂顶着赵氏集团ceo的身份出席，过来要攀谈搭线的人不少，可是自己不能逃跑，必须要扬起笑脸为队友争取时间。 宴会厅内灯火辉煌，每一处无不极尽奢华，柔和的led灯光线照在高级定制的天鹅绒窗帘上，让整个会场的格调都高级了不少。 赵建堂和几个总裁一边朝会场内部走一边交谈。 会场内部入口设置的有安检措施，来到这里的人毕竟是身家动辄上亿的金融巨鳄，况且这里的实验体cog也怕被半路截获，所以一切都很严格。 不过还好，众人早有预料，身上所携带的武器全部放进了魔方里面，安检进行的非常顺利。 赵建堂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赵光誉在的时候，他并不受宠，宴会多由赵昀景出席，但一些重大场合面子上还是要过去，赵建堂不出席不合适，所以他多多少少经歷过。 这一会儿适应下来，竟有了些如鱼得水的样子。 刚送完一拨人，赵建堂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另一拨人就凑了上来。 来的人约摸30岁左右，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脸上挂着微笑，显得从容得体。 赵建堂眼熟，但他不太确定是谁。 对方一上来就开始攀关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赵公子已经出落得一表人才。」 「哦，可能赵公子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良工。」白良工看着赵建堂有些迷茫，主动自我介绍起来。 听到名字赵建堂想起来了，后知后觉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但是脸上还是要维持着僵硬的笑容。 「哦，白公子啊，久仰大名！」赵建堂内心长出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态，和对方握手，「我竟然不知道白公子来这里。」 「不知道也正常，这种事情还是要偷着来。」白良工打着只有内部人才能听懂的哑谜。 「不过正好在这里碰到了。」白良工扭头对秘书说了两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小妹吧。」 白良工的妹妹也没有跑多远，不出一分钟，秘书就把人带了过来。 白良工把人推到赵建堂身旁，把他身边的谢泽意挤开：「看看多般配啊！」 第182页 「哥！」白良工的妹妹娇嗔一句，然后回头对赵建堂伸手，落落大方道，「你好我叫白凌蝶，很高兴认识你。」 赵建堂一看就知道这是准备干嘛的，感情这是来拉郎配，但不能佛了对方的面子，也伸出手握了握，赶紧转移话题：「听说白公子最近跑到国外投资，原来是到北美呀。」 「哎，看着什么事都好就做什么呗。」白良工摆手，想让自己的小妹和赵建堂有相处的空间，就故意道：「那边我还有别的事情，小妹就拜託你照顾一下了。」 …… 众人面面相觑。 白凌蝶聊了几句，发现赵建堂给她的回应淡淡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赵建堂对她并没什么意思，给自己留了体面，只是两人加了个联繫方式，就转头离开了。 第093章 cog和军方有牵扯？ 看着他们离开, 赵建堂笑僵的脸垮了下来，眼底开始翻涌起惊涛骇浪。 麦克唐纳德开口调侃两句：「呦呵，赵大公子的艷遇来了啊。」 栖迟最先察觉不对劲：「是发现什么了？」 赵建堂艰难地点点头：「白氏集团专门研究制药机械等医疗领域。」 怀富：「这很正常的生意啊。」 「不。」赵建堂摇了摇头, 「白良工的爷爷曾经是我外公的下属。」 葛城：「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他们和军方有联繫。」栖迟眉头紧锁，「而他们来参加cog的实验体拍卖会。」 谢泽意眉头同样紧皱：「那这就说明cog很可能和军方有牵扯。」 栖迟闭了闭眼睛, 这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纪杨清的声音在耳麦里传来：「白氏制药集团, 有没有一种可能, cog研究需要的医疗物资和设备都是他们提供的。」 他们的耳麦一直连接着, 刚刚纪杨清一直默默地听着没有出声，可一出声就是一个惊天大消息。 「不是没有可能。」栖迟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声音沉重, 可是一切早就有端倪了, 不是吗。 「一直没有跟你们说怕是我多虑了。」栖迟还是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我曾经把cog其中一个实验室里面的机密资料传给过总部，可是我现在根本找不到资料在哪儿, 也根本没有见过。」 「所以星核联盟内部, 甚至是联盟高层cog的人早就已经把手伸进来了，现在敌暗我明，这也是我和队长当时隐瞒了一些魔方里面发生的事情。」纪杨清替栖迟说了接下来的话。 他早就已经接受了联盟内部有内鬼的事实，现在这个推测只不过是把原本的猜想再次证实而已。 「我今天说这句话并不想制造恐慌。」纪杨清在魔方里面有些无聊，随便打开了一扇门, 遇见了老朋友河童，「只是希望大家回去述职的时候可以甄别一下，筛选一下到底哪些能说, 哪些不能说。」 「嗨~」纪杨清扬起笑脸沖河童挥挥手。 河童：md晦气，还让不让老子好好睡觉了！ 「别紧张, 这次魔方不会惩罚你了。」纪杨清踱步到河童面前，蹲下身子和他平视，「我只是想问你来这里这么久，见过什么人。」 「什么人？」河童不太明白纪杨清的意思，来过这里的人那么多，他怎么可能都记住还能叫出名字。 「换个说法，除了星核联盟和自由联盟，你还见过其他联盟的人吗？」 「其他联盟……」河童低头思考，过了一会儿才说：「除了你们，我并没有见过其他联盟的人，当然有可能他们来了我不知道，因为很多人并没有带联盟对应的徽章。」 这么说纪杨清有了些许猜测，他不信其他联盟没有人过来，现在只有两个结果。 第一，其他联盟是以私人名义过来的。 第二，他们不戴徽章是想欲盖弥彰。 ———— 外边的栖迟他们也没有闲着，他们趁着赵建堂和别人交谈藉口离开，去排查实验体的位置。 看看多不多，能不能救，如果和cog起正面冲突，他们应该怎么保护这些实验体。 葛城首先用自己的超音速排查了楼上的休息室。 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楼上只能偶尔看见有几个人在走廊里匆匆忙忙地往下面赶。 他排查了所有的休息室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在白良工的休息室面前停下了脚步。 有直接邀请函的人才有贵宾休息室，赵建堂也有，不过为了任务没有进去而已。 每间休息室外边的电子屏幕上面写着对应人员的名字，白良工的姓名就在葛城面前这间屋子的电子屏幕上，上面还附带着清洁人员的考勤打卡表。 想到刚刚大家推测白良工代表的军方很可能和cog勾结，葛城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葛城用沙望给他的□□破解了白良工休息室的房间密码。 这种□□被沙望注入了异能，能够解锁不同类型的锁，包括但不限于传统用钥匙开的锁，电子锁，还有一些加密不够严格的生物锁，几乎可以说90%的锁没有打不开的。 听着电子锁里的齿轮转动，「嘀」的一声房门密码被破解，葛城压下把手闪身进了房间。 床铺非常整洁，洁白的被单没有一丝褶皱，可见白良工并没有在床上待过。 不过桌子上摊开的笔记本，上面写了不少东西。 第183页 被翻开的那一面，上面的日期是z2050年1月15日，也就是今天，但是就写了个开头：参加moonlight公馆的拍卖会， 只有这写了一半的话，后面就没有了，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写。 葛城拿出微型摄像机拍了张照，迅速翻到第一页，刚拍了一张准备往下翻，门外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还有内侍引路的声音：「白先生，白小姐这边请。」 葛城把东西迅速復原，拉开窗户，用双手扒在窗户上，整个人悬挂在半空中，最后把窗户关上。 刚做完这一切，白良工房间的门正好被拉开，白良工松了松领带，公馆里的暖气非常足，让他觉得有些闷热，就把外套脱在一边。 跟着他身后进来的是白凌蝶。 葛城的心脏狂跳不止，胸口剧烈起伏，刚刚的一切都太惊险了，就差一点就会被他们发现，如果被他们发现，所有的计划全部都会败露。 「你们想都下去吧。」白良工挥退了跟在旁边的人，葛城看不见人脸只能听见白良工的声音，他的血统是兔子，自带听力好的加成，所以这很厚的防弹玻璃对他来说并没什么用，「你跟赵建堂处的怎么样？」 「跟本没聊两句，我看他反应淡淡的，我在一味的聊下去岂不成了热脸贴冷屁股，我才不要这样。」白凌蝶被父母哥哥疼爱，做不到拉下来讨好别人。 「妹妹，你不懂。」白良工摸了摸白凌蝶的头髮，「赵建堂看着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拥有了那么大规模的家业，如果有了他们家的助力，我们白氏还能再上几个台阶。」 「哥，你这不是把我当利益交换工具了？」白凌蝶并不乐意，跺了跺脚。 「怎么能这么说？」白良工嘆了口气，「我们这样的身份，婚姻根本由不得自己，你看我和你嫂子不也是联姻吗？」 「赵建堂也不是什么丑八怪，老头子，你看一表人才，生的俊，看着刚刚的谈吐也是体面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哥我混迹夜场多年，多少乱七八糟的消息没听过，可偏偏赵建堂的没听过一点，可见他洁身自好。」 「可是……好吧，我会试着和他多接触的。」 「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妹妹。」 「那哥，我们真的还要买一个人吗？家里不都已经有一个了？这一个人真的太贵了，而且……」白家虽说不想白凌蝶掺和那么多，可家里平白多了一个人，白凌蝶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干什么的，但也知道这人肯定大有用处。 白凌蝶毕竟是女生，看着被买来的那个人天天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用铁链锁着，像对那畜生一样对待他，多少于心不忍。 「上次拍卖买来的都不是什么好货，也没准备那么多钱，只买了个男的回去，这次我准备当面和他们内部人员谈。」 这些实验体的拍卖价格，先不按血统来说，女性的平均价比男性要高出三倍不止。 有返祖血统的女性的身体素质比普通女性的要强，所以即使怀孕也不太容易难产，就算难产死了，大不了再重新买一个就是了。 可如果是普通女性怀了个有血统的宝宝，大概率是要鬼门关走一遭，甚至可能要搭上性命，毕竟返祖血统的纯度越高，体内宝宝蕴含的能量也就越大，很容易反噬母体。 那些贵妇千金们一来不想和实验体进行繁衍，二来也怕承担怀孕的风险，三来如果找代/孕，非法不说，多一个人知道也就多一种暴露的风险，所以男性实验体并不是很受欢迎。 一年前白良工被cog的人介绍到这里，看着牢笼里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并没有觉得他们多厉害，但为了面子，还是在cog的人的怂恿之下买了个便宜的男性实验体回去。 工作人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解开脖子上的铁锁，要及时充电，可白良工并没有放在心上，扔在地下牢房里就不管不顾。 一个月后脖子上的铁锁没有电了，送饭吃的人并不知道，一进屋就被一拳打穿了身体，然后被活活咬死。如果不是cog早有预料，多给了几剂特制的镇定剂，估计还要死更多人。 但也是那次之后，白良工才真正的正视了买回来的实验体，也知道了这东西的强度，最后和cog达成了高度合作。 「这事儿我不懂，哥你自己看着办就好。」白凌蝶管不了那么多，那个地下室的人那么惨，她偷偷瞧过几眼，给他带了几次热饭，但后来被她哥哥发现，被骂了一顿之后不了了之。 「嗯，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和赵建堂搭上关系。」白良工把桌子上的笔记本带走，领着白凌蝶出去了。 葛城的心跳已经平復了，听到房间门被关上，并不敢第一时间出去，还扒在窗户上仔细地听里面的动静。 五分钟后，他确认是真的走了，才重新翻回房间里。 第094章 出卖色相 葛城两步走到书桌面前, 那个笔记本已经没了。 微型相机里面只拍到日记的第一面和最后一面，最后一面没什么信息，只有第一面上面写着：z023年10月6日, 和cog负责人聊了聊, 我发现他们的计划太伟大了，如果计划达成, 这将是人类迈向高级文明的第一步。 为此我和cog达成了长久的合作, 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合作非常愉快的。 「果然和我想得一样。」栖迟看着微型摄像机传过来的图片, 心里只觉得悲哀, 白良工竟然认为这种非人的实验很伟大。 第184页 「既然这样我有一计。」纪杨清笑了，「只不过需要堂堂出卖一下色相了。」 赵建堂：「啊？」 怀富：「啊什么啊，我们在前线冲锋, 你在后面牺牲一下色相怎么了？」 栖迟把笔记本的照片传回指挥部, 言简意赅什么情况：「请求增加任务，搜索笔记本。」 指挥部很快批准：「批准搜索，注意避免打草惊蛇。」 「赵建堂, 你和白凌蝶搞好关系, 咱们可以顺着这条线和cog内部员工交易，让纪杨清打入实验室内部。」 「麦克唐纳德，你去监控室，找白良工兄妹的位置，怀富配合葛城行动, 看能不能找机会把笔记本偷过来，里面肯定有我们想知道的东西。」栖迟和技术部汇报完毕，迅速做战术布置下达指令。 栖迟有点不想汇报, 总部有内鬼这个猜想正在一点一点不断被证实，可如果不汇报, 换来的就是和上次一样被停职警告，所以他不得不这么做。 「收到！」得到任务的人立刻执行。 「那我呢？」纪杨清坐在魔方里的一个白色房间里托着腮，懒洋洋的声音透过耳麦传到栖迟耳朵里。 「咱俩跟着赵建堂。」栖迟把喝干净的红酒杯放在旁边服务生的托盘上，「我和赵建堂打配合，把白凌蝶拿下，带我们去见cog内部人员，你就准备好当我们的『货』吧。」 「好嘟。」 ———— 监控室里，麦克唐纳德坐在舒服的靠背椅上转椅子，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画面看。 旁边躺着被打晕捆好的安保人员，麦克唐纳德还觉得不够，又拿了他们的臭袜子堵住他们的嘴，免得一会儿清醒了，大喊大叫。 派麦克唐纳德来这里的想法很简单，他是犬科血统，眼睛对移动物体的捕捉很敏感。 此时他正在把监控调到16倍速快速观看，寻找白良工兄妹的下落，他的眼睛慢慢的变成狗眼，周围涌动着一层光芒。 moonlight公馆的安保措施非常严格，监控自然也特别多，成千上万块监控屏幕在麦克唐纳德面前快速移动，速度非常快，如果普通人站在这里肯定会眼花缭乱什么也看不清楚。 而对于麦克唐纳德来说这不过是小菜一碟。 可惜这里的监控因为后台系统设置，调取的时候只能从整点开始查看，所以即使知道白良工兄妹两人消失在葛城视野里的具体时间，也没办法立刻调到那里，只能从整点慢慢来看。 可时间不等人，一旦拍卖会开始，moonlight公馆将会彻底被封闭，如果这时候想要离开找人，绝对会被人注意到，之后无论做什么事不免会引起别人怀疑。 先入为主的猜疑一旦被种下，那之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在对方那里打上一个问号。 所以现在找到白良工迫在眉睫，不仅是因为他的笔记本，更是因为他现在很可能正在去和cog人员见面的路上。 栖迟不认为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不引起cog高度警觉的情况下，接近他们的内部人员。 「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不到半个小时，麦克唐纳德，人找到了吗。」栖迟催促的声音在麦克唐纳德耳边响起。 「马上……」麦克唐纳德不由加快了监控播放的速度，变成32倍。 十几秒后，麦克唐纳德快速地按下暂停键，把速度调为正常倍速，盯紧了屏幕上那个穿着黑色西装，旁边穿着浅紫色晚礼服的兄妹俩。 麦克唐纳德看着白凌蝶换了身衣服，从原来的鹅黄色小香风，换成了更为大气的晚礼服，原本那一身可能是日常穿搭，而现在这一身就是为了参加晚会准备的。 「白良工兄妹两人还在二楼，白良工在二楼的窗台那里打电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联繫cog的人。」麦克唐纳德看着白良工的电话还没有打完，偶尔会露出讨好的笑容，「他妹妹刚刚去了洗手间。」 「走！」栖迟在背后用手推着赵建堂，「现在过去洗手间应该能和白小姐来场『偶遇』。」 「葛城怀富，你们两个盯紧白良工，在搭讪成功之前别让他去见cog的人，必要的时候可以稍微制造点麻烦绊住他的脚步。不然就算搭讪成功联繫不上白良工，全部功亏一篑。」 「是。」微型耳麦里面齐齐传来葛城和怀富的声音。 栖迟转头连结麦克唐纳德的私线下达任务：「麦克唐纳德，时刻注意着兄妹两人的动向。」 「没问题。」 为了下达任务命令准确快速，不至于人太多导致互相领错任务，耳麦有私线频道，也有公共频道。 「那我要和白小姐聊什么啊。」赵建堂被栖迟推着被迫的向前走，「我都不会跟女孩儿聊天。」 栖迟的耳麦没来得及挂断，麦克唐纳德从他的耳麦里听到赵建堂恐慌的声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兄妹两人所在的那两块监控屏幕。 他把赵建堂那条频道连接上，开始教学：「白凌蝶刚刚进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夸夸人家美女这身衣服好看会不会。」 「夸夸好看……」赵建堂脑海里闪过了很多词，但却一个都抓不住，舌头跟打结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来形容词。 麦克唐纳德：「……」他属实没想到有人不会搭讪。 「栖队，我发现你这队员都纯情的可怕。」麦克唐纳德调侃了一句。 第185页 原本是麦克唐纳德随口戏嚯的一句话，谁知道栖迟突然就想到了纪杨清，这傢伙原本是很纯情的，可现在无师自通，不知道从哪里学了那么多调情的话，次次都能把栖迟弄得面红耳赤。 不过因为戴了人皮面具的原因，脸上的红晕到看不出来，只是耳垂变得比红宝石还要好看。 「怎么夸……」栖迟低声呢喃，「就说这身衣服很配白小姐，衬得她肤色很白。」 「虽然白小姐也准备和赵建堂搭讪，可你这样太刻意了。」纪杨清一直接着所有人的频道，确保每一步任务他都清楚，他本想看看男人准备怎么夸别的女人，有没有在他这么多天教学下进步，可是看下来还是不及格。 谢泽意有点不想让赵建堂出卖色相，皱着眉说：「赵建堂可是刚刚侧面婉拒了白小姐。」 纪杨清内心嘆了口气：「那这样好了，一会儿我说一句，你就跟着回一句，听明白了吗。」这都已经是把饭嚼碎了餵到嘴里，但这确实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哦，纪杨清除外。 「哦，好。」赵建堂应了一声。 谢泽意：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杨清掐了别的频道，跟栖迟说悄悄话：「队长你怎么回事，你这么多年做任务，我就不信没有需要你出卖色相卧底的对面的时候。」 栖迟尴尬地回了一个字：「有。」 「有还不知道怎么搭讪？不会是理论满分，实践零分吧。」纪杨清轻笑得声音从耳边传来，低沉性感。 栖迟听到这句话想到了什么耳朵更红了，他知道纪杨清又开始调侃他了，再这么聊下去，她的心就飘走了，任务都没法进行了，果断单方面掐掉了通讯。 纪杨清听见耳麦被掐掉的声音，又想到了男人气急败坏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放肆地笑出声，实在太可爱了，他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小男生会喜欢扯女生的小辫子了。 其实当年的特工本来是所有的项目都要训练，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大众的，小众的所有知识都要进行学习，不过这也有一个弊端，很少有人记忆力超群，能把所有的知识学会记住并融会贯通。 就导致学的多，学的杂，却什么都学不精，有些学过和没学过几乎没什么两样，是一个耽误时间却又讨不到好的教学方式。 原本是向上面反映过这件事，可并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所以上面并没有太重视，直到后来因为栖迟，上面才痛定思痛，要改革特工的训练方式，把这个早期的遗留问题解决了。 纪杨清无意中在家里看见过栖迟当年训练的成绩报告，当时叶所长还是808小岛上的教官，负责教《如何提高情商，能够更好地完成任务》这门课，里面就有面对任务对象是男性或者女性，怎么样利用话术和颜值提高任务的完成率。 那个成绩单上，叶所长给出的评价是：理论满分，实践零分。 所以纪杨清才会拿这句话揶揄栖迟。 但是从字迹的深浅，还有两句中间那个标点，像是被句号改动成逗号，很明显这两小句话是分了两次写下来的。 什么情况下能让叶所长把栖迟成绩单特意要回来，并且在最后补充上这么四个字，纪杨清着实好奇，就特地找人打听了一下。 一打听能把人给笑死，可以说栖迟凭藉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星核联盟对于特工预备役的培养方式。 第095章 栖迟有点吃醋 当年栖迟被派到非洲做任务, 要求是打入当地地头蛇的内部，但是这个地头蛇生性多疑，戒备心非常强, 可他有个非常疼爱的女儿。 于是上面看重了栖迟情商课考试满分, 就打算让栖迟出卖一下色相，减少损失的同时还可以提高任务的成功率, 简直双赢。 栖迟犹豫了一下过后同意了, 但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让上面后悔不已。 先是和地头蛇的女儿偶遇, 他上来就夸奖人家女生：「这身衣服很配史密斯小姐, 衬得你肤色很白。」 嗯，栖迟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进步，见人搭讪的第一句话和白凌蝶比较都是这么的相似。 可是这话放到白凌蝶身上, 顶多是有些突兀, 毕竟刚刚赵建堂虽然没有明说，但表现的意思是婉拒了，但还说不上冒犯。 毕竟白凌蝶确实长得好看, 身材纤细身为白家的大小姐, 娇生惯养，皮肤自然白皙，白里透红。 可放在身为黑人的史密斯小姐身上，这话就相当于是冒犯了。史密斯家族多年和白人混血，但黑色毕竟是显性基因, 再怎么混也还是白不了，这是基因里决定的事情。 不过人家史密斯小姐教养挺好，虽然觉得栖迟的话有些冒犯, 但更多是感觉面前的男人笨笨的可爱，就压下了心头的生气, 和栖迟加了好友。 而栖迟丝毫没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加了好友栖迟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出击，可是说什么他不知道，干脆把系统提示复制了一遍发了过去。 他们的系统提示就类似于v信加了好友，会自动弹出一句：我们已经是好友了，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这弄得女方很尴尬，不过人家史密斯小姐还是主动找话题聊天。 史密斯小姐：你今天工作很累吧？ 栖迟：还好。 史密斯小姐原本是想表达关心，正常男生就会接着话题，抱怨工作或者吐槽客户，再不济男生反问女生，关心一下女方。 第186页 可惜栖迟是话题终结者。 史密斯小姐尝试找了几次话题，都被话题终结者杀了个片甲不留。 史密斯小姐想着线上聊天不行，那就改线下约会，这样铁定没问题。 可是栖迟跟史密斯小姐约会的时候，因为是任务对象，栖迟完全表现不出对史密斯小姐的兴趣，只是像机器一样木讷的完成工作。 史密斯小姐尝试了好几次，可是次次都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最后一次约会愤愤地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史密斯小姐回到家进了自己的卧室，扑到床上大哭，这直接惊动了史密斯先生，也就是她的爸爸。 史密斯先生听完一切，知道宝贝女儿受到了这么大的委屈，扛着枪就去找栖迟，要求他给个说法。 栖迟看见任务对象史密斯先生扛着枪来找自己，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了，但来不及细想是哪里暴露了，就直接和对方干了起来。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栖迟他们赢了，可是也让上面看到了非常大的隐患。 这次史密斯先生只是急着给女儿讨一个说法，并没有带太多人，所以赢的很轻松，可如果带了许多人呢？ 这是不是就相当于一个猝不及防地偷袭，对方直接一股脑把老窝都端了。 所以上面痛定思痛，对预备役特工的培训课程进行了重新的细化，真正做到术业有专攻，避免类似事件的发生。 ———— 赵建堂和栖迟刚上到2楼，就看见白凌蝶正好从洗手间里出来。 白凌蝶似乎有些无聊，从洗手间出来后就四处看，应该是在思考接下来去哪里，视线刚巧和赵建堂对上。 「诶，白小姐，好巧。」纪杨清在耳麦里说，赵建堂有样学样。 「诶？是你啊，拍卖会都要开始了，你不下去吗？」白凌蝶想到了哥哥给他的任务，一改面无表情，换上了微笑。 两方都带着特殊的目的性，但又步步为营，不给对方留下丝毫的破绽。 「没想到来到这里还有一堆生意要谈，脸都给我笑僵了，过来放松一下。」赵建堂继续跟着纪杨清的话说下去。 「你的身后跟着保镖去哪了？怎么就剩下两个秘书了？」白凌蝶歪着头看了看赵建堂的身后。 「哦，我让他们随便吃吃喝喝去了。」赵建堂把纪杨清的语气都学了个十乘十，「这里的安保措施这么好，没必要让他们像跟屁虫一样跟在身后，搞得非常不自在。」 「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这话可说到白凌蝶的心坎儿里了，她的眼睛里瞬间闪过光芒，忙不迭地同意。 「每次出门逛街，本来是要跟我的小姐妹开开心心地玩，结果好几个大男人站在我们几个女生身后，有些女生的话题怎么能让他们听见嘛。」白凌蝶露出苦恼的表情。 「我们聊一些小秘密，万一被他们嚼舌根传到我哥我爸妈的耳朵里，那可怎么办。」白凌蝶撇撇嘴，鼻子皱了皱，「还有我小姐妹的秘密要是传出去，指不定都觉得是我告密，我还做不做人了！」 「没想到我和白小姐的烦恼一样，真是有缘啊。」赵建堂双手插兜，配上五官分明俊朗的脸，显得有些痞帅，让白凌蝶看呆了。 「不过放心，我的这俩秘书嘴严的很，不然我也不会让他跟着。」赵建堂挑眉一笑。 谢泽意看着赵建堂游刃有余恰到好处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麦克唐纳德：「白良工往这边来了。」 正好旁边有服务生端着放着红酒的托盘路过，纪杨清让赵建堂拿一杯和他碰酒。 「白小姐要来一杯吗？」赵建堂侧过脸询问白凌蝶的意见，非常的绅士。 「当然可以。」白凌蝶接过赵建堂递过来的酒杯，「不瞒你说，我的酒量还是很不错的。」 麦克唐纳德：「马上要到走廊转弯处。」 赵建堂，谢泽意不由得紧张起来，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还是有些不熟练，不过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破绽。 「是吗，那，cheers？」赵建堂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红紫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透亮好看，透过玻璃杯折射出光芒。 「cheers！」 两人碰杯喝酒这一幕被赵建堂把握的非常好，正好被白良工看完了全过程。 「诶，赵公子。」白良工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了一下，「在和我最疼爱的妹妹聊什么这么开心？」 「哥，你就不要打听了。」白凌蝶捂嘴笑得一脸娇羞。 谢泽意更气了，这连手都没碰，干嘛要这样笑！ 「好好好，哥不打听了。」白良工一副我都知道了的表情，然后对栖迟和谢泽意招手，「你们这两个秘书怎么当的，不知道给人家两个人留点空间？」 「抱歉。」栖迟低头道歉。 谢泽意也同样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赵建堂内心慌张的一批，没人在后面给他撑腰，他怕自己演不下去。 栖迟毕恭毕敬道：「那总裁，我们就先和白先生去旁边聊一会儿去了。」 赵建堂内心再不愿意，但也没法拒绝，点点头道：「去吧。」 栖迟和谢泽意被白良工带着去了二楼的vip休息室。 几个人坐在休息室的黑色真皮沙发上。 本以为场面会很尴尬，谁知道白良工摇晃着红酒杯，看着赵建堂和白凌蝶的方向，率先开口：「俊男配才女，当真是一段佳话呀。」 第187页 「白先生说的对。」栖迟拿着酒杯和白良工碰了一下，「总裁他天天高强度工作，很久没见他这么放松了。」 栖迟把话题不着痕迹的引到工作方面，果不其然鱼上钩了。 白良工接着说：「我们白氏有意往星海市发展，希望栖秘书和谢秘书能在赵总面前美言几句，我也可以在北美为赵总开绿色通道，我们两家可以合作共赢。」 谢泽意拿过酒杯，和白良工碰了一下：「这是自然。」 不到十分钟，赵建堂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低着头抿嘴偷笑的白凌蝶。 赵建堂和白凌蝶两人所有的对话，都被谢泽意和栖迟听得一清二楚。 纪杨清也在微型耳麦里面说着：「全部搞定。」 谢泽意看了一眼笑得开心的白凌蝶，就垂下眼睛，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栖迟觉得这种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白良工看着自家妹妹，会心一笑：「看来白公子和舍妹聊的很愉快。」 「是，白小姐很健谈，没想到我们之间有很多共同话题。」赵建堂伸手和白良工握了握。 「哥~」白凌蝶被cue到，嗔怪了一声，然后躲到白良工的身后偷偷观察赵建堂。 「小妹今年芳龄18，和赵总年纪差不多，自然有很多话题聊到一起。」白良工笑着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胳膊，让她别躲在自己身后，「像我大了小蝶十几岁，很多话题都聊不到一起。」 「那这说明上天都是让你来宠凌蝶的。」两人举着手里的高脚杯碰了一下。 「来来来，都坐着干嘛，大家一起起来碰一杯，难得聊的这么投缘。」白良工喝了一口，看着坐在一旁的栖迟和谢泽意，招唿着大家站起来一起碰一杯，「小蝶，你也来。」 高脚杯在吊灯的照射下，折射出夺目的光芒，血红色的红酒在杯子里泛起波澜。 那杯深红色的液体滑入栖迟口中，复杂细腻的口感，在男人口中化开，酸涩的口感带着一丝甜味，完美的将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仿佛在舌尖上跳舞一样。 明明是高级红酒，可栖迟只感觉到涩。 第096章 差点被发现 「赵总, 刚刚白总在休息室说，想和我们开展一些合作。」栖迟压下了那种酸涩的感觉，转头开始谈正事。 「合作？」赵建堂微微挑眉。 「对, 是这样的赵总。」白良工看着妹妹和赵建堂相谈甚欢, 觉得能够合作的概率非常大，脑海里正在盘算怎么提起这件事情, 结果栖迟就说了。 「我们白氏制药集团准备在星海市开发一条新的供应链。」白良工把已经喝干净的红酒放在桌子上, 「这几年, 星海市对我司的药物需求巨大, 可是这关税一年比一年高。」 「所以白总是打算直接在星海市投资建厂，减少关税的消耗？」 「赵总爽快人。」白良工还以为自己需要迂迴着来，没想到赵建堂直接点明了他的来意。 赵建堂不介意跟他虚与委蛇一会儿, 可是微型耳麦那头麦克唐纳德正在提醒, 时间不多了，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场了。 怀富和葛城把实验体的位置摸清楚了，整个moonlight公馆下面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 里面有着上百个实验体。 如果不赶紧阻止这场拍卖会, 任由这些实验体流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赵建堂没有太多时间和白良工周旋，只能加快谈话的进度。 「我们家族一直在北美这块儿发展，星海市那里实在没有比较相熟的人，所以赵总能不能看在您外公和我小妹的份上……」 白凌蝶正害羞地看着赵建堂, 觉得他认真的样子好帅，两个手指头不断搅动自己的裙摆，听到这话更害羞了, 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谁知道还是降不下脸颊的温度，干脆说了句：「失陪, 我去趟洗手间。」 白凌蝶打断了白良工还没说完的话，赵建堂沖她微笑点头，目送她离开。 「那我帮你走了绿色通道，我有什么好处呢？」赵建堂接着白良工的话说，「我毕竟是个商人，哪有白干的道理。」 「好说好说。」白良工笑着又端了一杯红酒抿了一口，「如果赵总想来北美这块儿发展，我这边的关系随时可以给赵总使用。」 白良工没有觉得赵建堂的话有什么问题，也没有因此不开心，两家虽然认识，但这关系远远达不到可以随意开绿色通道的程度，如果赵建堂无条件的帮助他，他反而觉得不太对劲。 白良工作为商人，非常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今天赵建堂没有因此提出什么要求，那他反而要担心日后会有什么更加过分的要求。 「不。」赵建堂摇了摇头，把后背往沙发背上一靠，双臂伸展翘起二郎腿，「北美这边我也有人脉。」 白良工看着赵建堂这个样子，感觉这场交易要黄，但还是问了一句：「那赵总的意思是？」 「我这次来这个拍卖会，主要是想认识一下拍卖会背后的人。」赵建堂道，「我也是无意间听闻，但是对此很感兴趣，只是苦于没有人脉联繫。」 「不知道白总有没有人脉。」 白良工听到这话心下一惊，思考到底什么地方露了馅，因为他和cog的关系没有什么人知道，包括他的妹妹。 第188页 除了公司的几个高层，因为那么大的资金流动根本瞒不住。 他直接私下联繫了几个高层，把他想和cog合作，以及合作之后会有哪些好处，都给掰开了揉碎说。 商人是逐利的，这件事情只要成功，那将有源源不断的收益，甚至能够造福他们的下一代，谁还管普通人的死活，在他们看来，普通人不过是用来收割的韭菜，所以那几个人没有反对。 就这样白良工和cog签订了合同。 「看来白总没有人脉。」赵建堂知道他的犹豫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装作不知道，「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赵建堂转头对着白凌蝶一笑：「认识白小姐很愉快，不过我还有别的事情，就先失陪了。」 赵建堂带着栖迟和谢泽意就要往休息室外边走，但是却被白良工叫住了。 「白总还有什么事吗？」赵建堂回过头，故作不解的看了一眼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的白良工。 「我有人脉。」 这四个字一出，休息室陷入了死寂。 白良工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内心天人交战。 原本他以为是自己露馅儿了，可谁知道赵建堂好像真的是随口一问，问不到就打算离开，自己另寻他法。 他观察了很久，根本没有发现赵建堂任何破绽，又因为直接在星海市投资建厂，中间能省下不少成本，利益的驱使之下，让他叫住了赵建堂。 其实还有一层原因，他准备在星海市投入的生产线还是要有一大部分为cog服务，可能到时候想瞒赵建堂都瞒不住。 不如现在直接说开，到时候两人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之后想要干什么都会方便的多。 赵建堂像是被震惊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白公子不早说，还在这里跟我拐弯抹角。」 「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白公子谨慎些也是应该的。」赵建堂给白良工不想说cog的事，递了一个台阶下。 「那白总可否引荐一下？」 「这是自然，但我能问一句赵总，你见拍卖会幕后的人是想干什么？」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白良工不得不谨慎一些。 「自然是因为我有『好货』。」赵建堂露出神秘的笑容，压低声音说。 他把手往身后一伸，谢泽意就把手里的文件递了过来。 白良工一脸狐疑的把文件接过来：「这是？」 栖迟：「白总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白良工没有推脱，打开了蓝色的文件夹，映入眼帘的东西让他瞳孔紧缩。 照片上是一位躺在铁板上的男性人鱼，他的皮肤如同洁白光滑的珍珠，却因为大大小小的伤痕添了破败的美感，眼皮紧闭，但不难想像这眼皮后面是一双怎样摄人心魄的眼睛。 长长的白髮垂落在地上，头髮上的水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水坑，两鬓边生出许多透明的鳞片。 上半身是人类口中最完美的身材，虽然上面遍布着伤痕，但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腹肌，彰显了他的力量，背鳍歪倒在铁板床上。 下半身则是流线型的鱼尾，鳞片在闪光灯下发出耀眼的光泽。他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铁板制作的床上。 「这……」白良工一开口发现自己因为震惊嗓子都沙哑了，他重新清了清嗓子，「这是人鱼？」 「是的，偶然间得到的。」赵建堂拿高了姿态，翘着二郎腿晃了晃酒杯，露出得意的神情，「怎么样？这够诚意吧，我现在有资格见这场拍卖会的幕后人员了吧。」 「当然！」白良工把照片放回去，合上蓝色文件夹递给谢泽意，转头对秘书交代了几句，让他带着白凌蝶去一楼，安顿好他妹妹再回来。 「失陪一下，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需要打个电话。」 「请便。」赵建堂笑了笑。 白良工一出去，房间里没有了别人，赵建堂原本挺坐的身姿立刻垮了下来：「我靠，累死了，笑得我脸都僵了。」 监控室里坐着的是自己人麦克唐纳德，也算是让赵建堂有了喘息的机会。 他揉了揉自己的苹果肌，试图让有些微微发酸的肌肉放松下来。 「这才哪儿到哪儿，一会儿还有你笑得时候。」纪杨清把赵建堂全程的对话都听到耳朵里，毫不吝啬地开口夸奖道：「不过，表现的不错。」 栖迟：「确实值得表扬。」 谢泽意沉默不言，但绕到了赵建堂的身后，给他捏了捏肩膀，放松一下他紧绷了许久的身体。 监控室里，麦克唐纳德看着走出休息室的白良工，连上了怀富和葛城的频道。 「你们的位置？」麦克唐纳德问。 「二楼南边的露天阳台。」葛城回復道。 怀富：「我和葛城在一块。。」 「笔记本在白良工秘书的公文包里面放着，他的秘书现在正带着白凌蝶去一楼大厅。」麦克唐纳德目光紧紧地盯住白良工的秘书，「想办法从秘书手里，把笔记本里面的内容全部拍下来。」 「白良工的秘书预计只会离开三分钟，三分钟后就要回到白良工身边，时间有限速战速决。」 怀富，葛城：「收到！」 怀富和葛城早在栖迟给出偷走笔记的命令时，就弄到了两身服务生的衣服，这样在二楼走来走去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第189页 两人害怕自己的脸已经被别人记住，干脆重新换了副面具，然后直接来到了二楼露天阳台的边缘，护栏不算高，只到两人的胸口下方。 怀富率先行动，三两下就翻过护栏，两腿一蹬就落到了moonlight公馆的后花园，葛城双脚落地紧随其后。 两人本以为事情一切进展顺利，谁知道刚推开后花园的小门走了两步，一个怒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怀富和葛城一惊，以为自己露馅儿了，一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可现在跑反而会坏事，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只能脚步停了下来，准备随机应变。 「今天这么多大人物，你们两个人还在这里偷懒？！」一个同样穿着整洁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把这红色领结的人，带着满脸的愤怒快步走到两人面前。 不同于两人的穿着，面前这个人的领结和两人的不一样，两人的是浅红色，而那个人则是深红色，胸口的口袋上也别着「经理」二字。 应该是专门管这些服务生的人。 「花那么多钱把你们招来是干嘛的？」那个经理一手叉腰，指着两人的鼻子就开始骂，「是让你们来偷懒的吗？」 第097章 配合默契 怀富和沙望对视一眼, 知道对方把他们当成偷懒的服务生，多年配合的默契让两人用眼神，立刻就交换了信息。 怀富提到嗓子眼里的心落了回去, 立刻挂上讨好的笑, 低头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会再偷懒了, 再给我们一个机会！」 葛城：「真的对不起, 今天晚上的大人物实在太多了, 我太紧张了, 所以才拉着他出来透口气。」 经理听见葛城说「今天晚上大人物太多了」，想想自己在这里闹起来也不好看，还会惊扰前面的大人物, 上面追究起来谁都别想好过。 加上看着两人认错态度还不错, 那经理面色缓和了许多，只是语气还是有些生硬：「算你们认错态度好，下不为例。」 葛城：「谢谢哥！」 「还不赶紧回前面帮忙去！」 怀富从善如流, 弯着腰拉上葛城就想走。 「等等！」那个经理又在背后叫住了两人。 怀富刚刚放回去的心又提了上去, 手心满是汗，在身后经理看不见的情况下，眼神不住的飘，心里在思考接下来的对策，可握着葛城胳膊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指尖发白。 葛城脸色都有些发白, 身体极度紧绷，像一根拉满的弓弦，嘴唇紧闭, 牙关紧锁，他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耳边咚咚作响。 「你们两个是新来的？我怎么觉得这么面生？」经理带着疑问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对啊, 我们是新来的。」葛城怕自己面部太紧绷反而露馅儿，干脆背着身子回答了这个问题。 「哦，快忙吧。」 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看着脚步不紧不慢，实则全是劫后余生的心悸。 直到确认经理完全看不见两个人，葛城才捂着胸口直喘粗气：「md，我以为暴露了，吓死了。」 「靠，谁不是。」怀富靠着墙喘气。 「别耽误时间了，你们浪费了一分钟。」麦克唐纳德刚刚根本不敢出声，生怕因为自己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也有他的原因，麦克唐纳德极力想听清楚白良工打电话时说了什么，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白良工身上，完全忽略了一楼后花园那里有人正要过去。 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 「白良工的秘书在三点钟方向，一个基调粉色的翻糖蛋糕旁边。」 大厅里的翻糖蛋糕太多了，这是moonlight公馆特意准备的，谈生意的谈生意，不懂生意的可以欣赏欣赏来自世界级别的大师手下创作的翻糖蛋糕。 怀富和葛城端了个托盘，上面放着酒杯，边走边用眼睛四处搜寻。 两人很快确认了白良工秘书的位置，他拉着白凌蝶，正在和其他人聊天，那就按照原计划行动。 怀富端起托盘，松了松脖子边的领结，深吸一口气，脸上挂着笑脸，穿梭在无数宾客之间，偶尔有几个业界大佬伸手去拿托盘里的酒杯。 葛城假装无意间路过桌子，把一旁的蛋糕打翻，正好就掉在白良工秘书的附近，然后转头去喊同伴过来帮忙打扫。 怀富看着葛城的第一步事情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他的发挥。 他仰着头假装和路过身边的人打招唿，余光看向那个翻倒蛋糕的位置，假装不小心一脚踩了上去。 怀富控制着自己向后倒下的身体，托盘里满满的一杯红酒，就这么不偏不倚的洒向了正在和白良工秘书交谈的人。 那位正在和白良工秘书交谈的王总，被这突如其来的红酒吓了一跳，下意识得往后退了几步，一脚踩到了附近的蛋糕，身子也有往后倒的趋势。 白良工的秘书见状，把手里的公文包随手一放，伸出双手就要去扶对面的王总。 葛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催动异能，手上的动作快到让人根本没有发现，他的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本笔记本。 怀富撑着直起身子，和葛城对视一眼，然后慌忙的去扶王总，嘴里一直在赔着不是。 葛城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旁的闹剧，迅速翻开笔记本，用微型照相机对着笔记本快速拍照。 这个笔记本很新，一共也就写了十几页，不过这也足够了。 第190页 葛城没有时间看笔记上面写了什么内容，拍完照片再重新把笔记放回去，前后不过用了十几秒的时间，谁都没有发现他的动作。 放回去的时候，葛城比了个「ok」的手势，怀富会意，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用一个比较慢的眨眼表示。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注意脚下有蛋糕滑了一跤，把您的衣服弄脏，我真的很对不住。」怀富低声下气地道歉。 王总头顶的头髮稀疏，挺着啤酒肚，原本交谈甚欢的脸上多了许多恼怒，他骂到：「你tm是眼瞎是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眼瞎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有蛋糕。」怀富继续弯着腰道歉。 「你这服务生怎么当的？都没接受过培训？」白良工的秘书自然不能在这里看热闹，帮着王总骂了怀富一句。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原因！」 「怎么一回事儿？发生什么了？」经理拿着拖把赶来，只看了一眼就让他心梗。 王总的鞋上带着蛋糕，身上沾着红酒，地上的红酒和蛋糕混合在一起，让原本精美的翻糖蛋糕变得难以入眼。 他刚刚收到前面有蛋糕被打翻的消息，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拿了拖把想要收拾干净，避免有人踩到发生意外，可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悲剧已经发生了。 「你怎么办事的？」经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怀富就踢了结结实实的一脚，「还不赶紧给王总赔礼道歉。」 这里没有一个人他能得罪的起，不管到底是谁有错，都是怀富的错，所以根本就不用问事情经过，先骂就对了。 经理随手放在一边的拖把被葛城很有眼色的拿起来，然后收拾地上的蛋糕。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干什么？」王总受了不少惊吓，这会儿身后的秘书给他搬来了个椅子让他坐着。 「那王总你想怎么办？」经理先踢了怀富一脚，想藉此捞他一下，如果对面是个脾气好的，大概率就不会不顾脸面继续计较。 可如果王总真的要追究，经理也没有办法，该帮的都帮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让他……」 「怎么了？」王总的话没说完，让白良工打断了他。 白良工在上面等了半天，没有发现秘书回来，就给妹妹和秘书都发了信息询问，结果就收到了下面一楼出事了的消息。 赵建堂早就在耳麦里听到麦克唐纳德说，怀富和葛城已经得手了，但他压着性子不能露出不对劲。 直到白良工说：「一楼出事了，我们下去看看。」赵建堂才如释重负。 王总本来和白良工的秘书交谈就是想攀上白良工这个人，这会儿好不容易见到本人，眼睛放光，急忙解释：「这个服务生毛手毛脚，害我鞋上沾满了蛋糕，差点摔倒。」 白良工抬了一下下巴示意怀富说一下原因。 「我是端着红酒有些影响视线，还正好和别人打招唿，没有注意脚下的地板什么时候撒上了奶油蛋糕，一脚踩上去，然后滑倒了。」怀富低着头把原委解释了一遍。 「也不算什么大事，今天开开心心地参加宴会，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免得伤了和气。」赵建堂站出来给怀富解围。 「这样把王总，这双鞋和这身衣服我赔了。」白良工打着圆场。 这场拍卖会虽说组织人是cog，但白良工是cog为数不多的合伙人，拍卖会也有不少白良工运作的成分，暗地里他多多少少也算是半个负责人，自然不愿意闹起来，把拍卖会搞黄。 况且赵建堂有意让双方达成和平的局面，他不介意卖赵建堂一个人情。 这么算下来，自己只用付一身鞋和衣服的钱，能换来cog的信任和赵建堂一个人情，这买卖怎么来算都不亏。 王总也是识趣的人，被白良工的秘书及时扶住，自己并没有摔地上受伤，况且白良工都发话了，他会赔给自己衣服鞋子。 再闹起来的话，不仅自己有理也成了无理取闹的人，还会把拍卖会搅黄，自己丢脸不说，还驳了白良工的面子，这样他再想和白良工合作就不好说了。 不如顺水推舟，一会儿提合作也会顺利不少。 思及此，王总开口了：「没事没事，我没摔倒，反而是这位小哥摔了很重一跤，赶紧找个地方坐那里歇会儿。」 「谢谢王总宽宏大量，谢谢王总！」怀富不断鞠躬，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 「赶紧换身衣服去。」经理从背后推了怀富一下，让他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怀富从头到尾都是弯腰低头，没让人看见他的长相。经理看着怀富低头离开的背影，觉得有些熟悉，但没有细想，眼下安抚好这些大佬才是正事。 葛城也在打扫完地上的蛋糕红酒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抱歉各位，现在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我们的拍卖会马上就要进行了。」经理招唿着看热闹的人离开，又感激地看了白良工和赵建堂一眼。 如果不是这两个人解围，自己也会落得个管理下属不当的罪名。 「处理突发情况的能力不错。」白良工安抚经理，让自己的秘书拿了几张小费给他。 这一场下来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赚到了，场面意外的非常和谐。 第098章 纪杨清身份败露 第191页 葛城和怀富退离了闹剧中心, 这才有空查看刚刚拍到的笔记。 一共十三篇，都是这一年多以来的日记，大概一个月写了一篇的样子, 前面几篇日记都是白良工在赞嘆cog的实验多么好, 多么厉害，自己非常嚮往加入什么的, 没有多少参考价值。 可是到后面第八篇就不一样了。 z024年4月9日。 我参观了cog的一个实验室, 里面摆放的都是我从未见过的高级实验体, 都是拒不对外售卖的成品。 那个实验室里的研究员非常高兴的为我讲解了他们组织的宏伟蓝图, 他告诉我如果最终计划成功，人类文明将会迈步一个新的台阶。 但他们说的模稜两可，很显然我还未完全取得他们的信任, 我需要再接再厉。 我很高兴自己能为这份计划出一份力。 以后人类新纪元的歷史书上是不是将会出现我的名字？这想想都是让人非常激动的事情！ 第十二篇。 z024年9月30日。 实验室里的一个研究员首次向我透露了, 他们的灯塔水母基因提取计划，如果能把灯塔水母的基因量产，那我们将会获得永生的能力。 可惜研究员说只有10ml的基因, 那只灯塔水母逃跑了, 他们需要用这10ml的基因实验，找到能够替代合成的材料。 我还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他叫吴野，我在电视上见过他，我实在没有想到他会来到这里, 但好像他不是自愿的？ 谁知道呢。 我现在只关心能否在我永生之年获得永生的能力，我的财富，基因将永远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上帝啊, 请让这一天快点到来吧！ 纪杨清看着同步传到自己手里的照片，原来自己的基因并没有完全被摧毁, cog手里还掌握着一部分，看来当时水下实验室的那个研究员没说实话，或者说有所保留。 只不过现在人已经死了，也没有机会再追问了。 但这第八篇日记，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这个cog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是什么计划能够让人类文明上一个台阶？ 纪杨清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也没办法继续思考了，马上他就要作为交换物出场了。 白良工已经带着赵建堂，栖迟和谢泽意去和cog的负责人见面，就在moonlight公馆的地下室里的会客间。 这是众人第一次接触除了老痞之外cog其他的负责人。 出发之前老痞传来过消息，他们这次去拍卖会很有可能碰见一个叫奥卡姆·库克的人，他是北美地区拍卖会的负责人。 但来者也有可能是他的小弟。 不过，运气说不上好还是坏，能碰上一个小头目，那能探听到的消息不会少。 可是老痞同样说了，这人异常精明，疑心病很重，如果表现的不自然，或者其他细节没有做好，奥卡姆的洞察能力非常强大，有些会成为致命的问题。 但无论如何来都来了，只能随机应变。 奥卡姆翘着二郎腿，嘴里抽着雪茄，含煳不清道：「听说你们有好货？」 「是。」赵建堂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可知道一般的好货我根本瞧不上眼。」奥卡姆把雪茄拿下来，吐了口烟圈，「你要是拿些次品煳弄我，浪费我的时间，你就等着吧。」 虽然声音没什么起伏感情，但那人坐在那里就有不怒自威的气场。 白良工赶忙打圆场：「卡哥，我看过图片，实打实的好货！」 「图片能看出个吊？」奥卡姆嗤笑一声。 「是完全能异形的血统！」白良工也不恼，开口解释。 「哦？」奥卡姆听到这里坐直了身子，「那确实有些意思。」 只有血统达到95%以及以上才会出现完全异形的状态，而90%以上的血统只有部分部位会出现，譬如耳朵，尾巴等等。 而能出现异形状态，就能获得伴生能力。 譬如人鱼血统的纪杨清能够在水下唿吸；栖迟应龙血统能够飞天，鳞片坚硬无比；麦克唐纳德的伯恩山血统，动态视力很好，嗅觉很灵敏；沙望能够长出蜘蛛腿，并且获得墙壁攀爬的能力；葛城能长出兔耳朵听力很好等等。 但不是每个返祖血统者一定会出现异形，并获得伴生能力，虽然目前没有确切的研究伴生能力的获得与什么有关。 但大概率和基因，后天努力都有关系。 后天努力指的就是对血统的开发强度，每个人血统纯度是多少，这是冰冷的数据，但这个数据代表着上限，如果没有系统的训练，可能80%的血统只会被开发到10%或20%。 像雪豹血统的谢泽意，白泽血统的赵建堂，猫头鹰血统的怀富，幽灵血统的段言，梅花鹿血统的沈连安，萤光蘑菇血统的贺渝州，都暂时没有出现异形，但也不是以后一定不会出现，可能需要一个契机，或者外力的帮助。 但这些契机和外力究竟是什么，没有确切的数据可以表明。 奥卡姆和白良工自然深知这一点，纪杨清能够出现完全异形，就说明血统一定不会低于95%，所以奥卡姆听到这里才有了点兴趣，坐直了身子。 「让我看看？」奥卡姆虽然是询问对方的意见，但是手已经不容置喙地伸了出来。 谢泽意见状，把蓝色文件夹重新拿了出来。 这至少95%的血统确实挺罕见，但在cog待久了，什么样的血统奥卡姆没有见过，所以一开始他的神情还是带着些散漫。 第192页 可当他打开蓝色文件夹，看见照片的一瞬间，瞳孔紧缩，嘴唇颤抖了一下，直接把文件夹拍在桌子上，整个人站起来，眼神里已经换上了冰冷。 「你们是谁？」奥卡姆已经从腰间掏出了手枪，指着三个人，身后的手下见状也掏出了手枪「你们为什么能抓到他？」 照片上的人他不可能不认识——那个被解救走的灯塔水母。 他虽然不是研究员，也几乎没有在研究所里待过，一直做的都是外调任务，按理来说他跟实验体几乎没有接触，只跟他顶头上司身边的几个实验体打过交道。 可是由于纪杨清血统太特殊了，在被星核联盟解救走的时候，总部就将他列为通缉榜第一，奥卡姆对纪杨清这张脸实在太熟悉了。 白良工哪儿见过这种一言不合就掏枪的架势，虽然现在有跟cog合作，但打交道最频繁的还是白道。 他慌忙的起身安抚：「奥卡姆大哥，这，这是怎么了？」白良工一边结巴，一边伸手想把他举枪的手给按下来。 「别他妈碰我！」奥卡姆直接甩掉白良工的手，把枪也指向了他。 白良工被吓得双腿一软，慌忙解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他沖赵建堂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解释。 「奥卡姆兄弟，我们是来谈合作的，何必这样剑拔弩张？」赵建堂仰着笑脸解释，「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那就给我长话短说。」奥卡姆还是紧盯着面前的几个人，身后的手下更是把手中的枪扬了一下，示意快点解释。 「这事儿要从两个月前说起，我正在北大西洋上度假呢……」纪杨清被认出来，众人丝毫不觉得奇怪，所以早就做好了应对的政策，赵建堂才能这么不急不慢侃侃而谈。 「那天阳光正好，透过云层洒在海面上，海面上顿时像无数金色的珍珠一样，发出亮眼的光芒，海浪轻轻拍打船身，海风透来丝丝凉意。几只海鸟在天空盘旋，他们的叫声和海浪交织在一起……」 「少他妈给我废话！」奥卡姆走到了赵建堂面前，用枪抵着他的太阳穴。 他以为赵建堂说的话跟纪杨清有什么关系，耐着性子听了几句，结果全是无关的废话，直接把他的耐心耗完了，「直接捡重点说！」 「重点就是我正在度假，远远地看着好几头虎鲸，身上好像驼了个人，我以为是谁溺水了，就让手下把人救了上来，谁知道靠近一看是条人鱼，这当时可把我们吓了个不轻。」 「然后我就给了看到的那些人一些封口费，把这人鱼带回去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就整了些药医治。」 「医治的那段时间，我就突然想到了自己好像听过这种返祖人的传闻，多方打听才搞到了这里的邀请函。」 「我是想着男性要了也没用，不如来给我换点女的。」赵建堂露出了一种心照不宣的笑容，「所以大哥，能把枪放下来了吗？」 「你说的话最好是真的。」奥卡姆依然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看着赵建堂，从照片上看纪杨清的伤势就算医治过后还很重，但他不会相信赵建堂的一面之词。 「那肯定保真。」赵建堂拍拍胸脯保证。 「那他为什么会昏迷在虎鲸的背上？」奥卡姆按着心中的疑惑自己提问。 赵建堂：「这肯定是因为他受了很重的伤。」 奥卡姆怒道：「我他妈问你的意思是他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 「哦！」赵建堂恍然大悟，「这我就不知道了。」 奥卡姆原本听见赵建堂「哦」了一声，以为自己能听见原因，谁知道赵建堂说自己根本不知道，他有了一种被耍的感觉。 「那这条人鱼醒了吗？现在在哪？」奥卡姆一边问，一边示意下属去向上面汇报。 「还没醒。」不过兄弟能把枪先放下来吗，赵建堂露出假笑，「刚刚兄弟你比较激动，我可以理解，但我都解释完了再拿枪指着我就不礼貌了。」 「我可没有被枪指着的爱好，我很怕枪的，你这一直就很容易让我想不起来这条人鱼被我放哪儿了。」赵建堂用一脸微笑和善的语气回击。 第099章 热吻 赵建堂就盯着奥卡姆看, 脸上的表情就是，你不放下枪我就不告诉你。 奥卡姆无可奈何地放下枪，因为这条人鱼对组织实在太重要了, 不然当时不可能发布1000万美元的悬赏, 他的顶头上司被组织上面撒气，连带着他也被顶头上司撒气。 白良工看见奥卡姆的枪收下去才缓过来了, 默默站起身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而如果是他把这条人鱼找到, 何愁升官发财？名利地位他全都要。 「这才是谈合作的架势。」赵建堂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场面瞬间有了攻守之势异也的感觉, 「你也坐吧，我可不喜欢仰视别人。」 「现在这条人鱼还在我酒店云泉平府的房间里，你要想见随时都行。」 奥卡姆听到这话就坐不住了, 站起身子就想往外沖。 「别急, 我让我的手下送过来。」赵建堂示意奥卡姆稍安勿躁，「我让我的手下送过来。」 栖迟闻言想打电话，却被阻止了。 奥卡姆解释：「这里需要有人带路才能进来。」 「所以可能要麻烦你跑一趟了。」奥卡姆扭头示意下属上来：「这是我的亲信韩苍, 让他把你带出去, 顺便带回来。」 第193页 栖迟闻言看了一眼赵建堂，他有一些不放心赵建堂一个人在这里。 奥卡姆看出了栖迟的顾虑：「你尽管放心好了，现在赵总可是我们的贵客，我出事儿都不会让他出事儿。」 赵建堂刚刚的话术和镇定，都是因为有纪杨清在微型耳麦后面指导的结果, 这会儿听见栖迟要走，内心不免有些发憷。 谢泽意及时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赵建堂平復了一下心情道：「你就去吧, 我一个人在这儿没事儿的。」 「对嘛，合作的第一步是要信任。」奥卡姆听到这话喜笑颜开, 「我们就在这里陪赵总喝喝酒，聊聊天，这里到云泉平府不远，顶多30分钟就能回来。」 奥卡姆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栖迟也没法开口说什么，谢泽意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赵总在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栖迟抿嘴，「那就麻烦奥卡姆先生准备个鱼缸什么的，路上要好一会儿，估计到这里都有些脱水了。」 「没问题。」 「赵总秘书，这边请。」奥卡姆的手下韩苍立刻做了个引导的手势。 「没事，有我在耳麦里听着赵建堂和奥卡姆的对话，刚不就是我一直在给赵建堂说怎么谈话的嘛。」纪杨清也在耳机里宽慰栖迟。 前面奥卡姆的手下一直在带路，栖迟没办法开口说话，只能听着耳麦里纪杨清指导赵建堂怎么聊天。 刚出门栖迟就和去打电话的奥卡姆的手下撞上了，从手下的表情上来看，他们是没出现什么岔子。 不出一分钟，耳麦里就传来了奥卡姆说失陪的声音，估计就是和下属去了解情况去了。 从后面奥卡姆返回来和赵建堂相谈盛欢来看，他们是没发现什么破绽。 纪杨清编造的谎言暂时欺骗住了他们。 谢泽意在出发前问纪杨清为什么要编这么一个谎言。 谢泽意他们并不知道纪杨清和栖迟回到过去发生了什么，所以有这个疑问也很正常。 纪杨清解释：「我的母亲由于族群内部争斗而出了意外，所以我为我母亲报仇，但因为寡不敌众，也出现了意外，你们无意间救了我，算是比较合理的解释。」 而且他确实有为母亲报仇的打算，只是因为现在诸事缠身，还没有让他腾出时间而已。 「这种谎话真假参半，不容易露出什么破绽。」纪杨清耸了耸肩膀，「况且我也没打算瞒他们太久，也不怕被他们发现。」 「他们就算发现了会捨得我这个到嘴的肥肉飞了吗，我的目的也只是想进入cig–a罢了。」 事实上也正如纪杨清所猜想的那样，奥卡姆让手下去向上面汇报，顺便查验一下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属下说：「这条人鱼代号001，他母亲曾经生活在北大西洋，而且因为族群争斗受伤被组织绑架，所以这条人鱼出现在那里为母亲报仇合情合理。」 属下认为这样合情合理，奥卡姆可不怎么想，他并不觉得这条人鱼这么弱，是一个无脑的愣头青，而且是星核联盟把这条人鱼救走了，星核联盟会这么容易把人放出来？ 真实的情况如何，要么问纪杨清，要么就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查。 而现在明显没有时间查。 奥卡姆只能将信将疑，先把人稳住。 —— 栖迟一路上都在听着耳机里纪杨清教赵建堂如何回答对方的问题。 如果是赵建堂的话，很可能就应付不了奥卡姆一些犀利的问题，不过有纪杨清在，全部都被四两拨千斤的应付过去。 奥卡姆看见套不出什么话了，转头开始聊家常，比如平时有什么业余爱好。 这点纪杨清就没有掺和，让赵建堂自己发挥。 栖迟上了楼，让韩苍留在外边等候。 「你确定真的要一个人进cog吗？」栖迟眼神里全是心疼，他看见过纪杨清如何被那些研究员折磨。 「我这会儿反悔有用吗？」纪杨清无奈地笑了，「我要是反悔了，赵建堂不得骂死我。」 「放心。」 纪杨清捧着栖迟的脸和他接了个吻，这个吻没有掺杂任何慾念，全都是安抚。 「咱们不是推断过吗？」纪杨清又啄了栖迟一口，「他们这次肯定还会研究我不假，但是cog已经被星核联盟捣毁了好几个拍卖会，整个星球的局势都是在对他们声讨。」 「他们肯定会先审问我有关星核联盟的事情，还有这一年多以来我都干了些什么。不管那个内鬼是谁，有多大的权利，肯定没办法把所有的情报事无巨细地传过去，所以没有弄明白之前，他们暂时不会把我怎么样。」 「我们里应外合，配合时序的异能里应外合交换情报，肯定能在我被拉上去实验之前把他们一锅都端了。」纪杨清轻轻抚摸栖迟紧皱的眉头，试图把它抚平。 「而且我相信你，你肯定会在我上实验台之前把我救出来，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不是吗？」纪杨清看实在没办法把栖迟紧皱的眉头弄平，干脆俯身亲了亲。 「快走吧，时间太久了会让人起疑心。」 栖迟眼里有再多的不舍，都没办法再说什么了，千言万语化成两个字：「保重。」他把眼睛轻轻一闭，在睁眼什么情绪都无法看出来了。 纪杨清化为人鱼，低头拿了个东西送给栖迟，然后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之后离开，任由栖迟红着脸把他捆好。 第194页 「最后再笑一个？」纪杨清笑着看向面色凝重的栖迟，出了这扇门，他们就不能再有任何的交流了。 只见栖迟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韩苍等候多时，他把抑制异能的手铐脚铐和项圈拷在纪杨清身上，带着栖迟回到了moonlight公馆的地下室。 因为纪杨清身份的特殊性，赵建堂破格可以换走两位实验体。 「就她俩吧。」赵建堂转了一圈，选了两个血统纯度高且健康的女性。 也不是他不想救其他人，尤其是身体非常虚弱的人，只是现在能力有限，而且不合理。 谁会放着身体健康的实验体不选，去选病歪歪的？ 其二，身体健康，血统纯度高的被挑走，更有利于增加整个联盟的战斗力。 其三，就算真的顶着质疑的眼光选了那些病歪歪的，那其他健康的人就没有变成病歪歪的那一天？ 就和水果一样，你看见那些放坏的捨不得扔，就把放坏的吃掉了，结果要吃好的时候发现那些原本好的水果又放坏了，这是一个道理。 也是因为赵建堂把纪杨清交给奥卡姆交换其他实验体，所以今天的拍卖会暂停，让赵建堂可以随意挑选。 这也算让这些实验体少受一段时间的折磨。 「好的。」奥卡姆笑着，眼底是看不清的杀意，「我会派人把她俩送到您的酒店。」 赵建堂挑选完实验体，在耳麦里喊上其他人就准备走。 可没想到奥卡姆还是认为太蹊跷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人，刚刚也只是等着栖迟把纪杨清带来，才跟赵建堂寒暄。 但他不想在公馆里出人命，现在赵建堂前脚刚走，后脚就命令属下悄悄跟上去，找个机会把人全部了结了。 车刚开出去几步，栖迟警觉发现不对劲——后面那辆车一直在跟着他们。 「有人跟着我们。」栖迟沉声，「葛城能不能甩掉？」 坐在驾驶座开车的葛城回应：「我尽量！」 虽然是跑车，但这是加长版的林肯略显笨重，在操作上面肯定不方便。 葛城的车技已经很好了，但架不住这个车子实在太笨重，根本无法灵活的在车来车往之间穿梭，自然也就甩不掉身后的那辆车。 「怎么办？」赵建堂向后面张望，那辆车离他们越来越近。 「去山下！」栖迟叫葛城转弯，山上还有他们最后的底牌——狙击手沙望。 「好！」 好在现在路上的人很多，cog也不愿意承担舆论风险，并没有在这里轻举妄动，原本只是偷偷的跟着，现在发现自己被发现了，干脆明目张胆的跟，只是保持着一定的车距。 今夜的山脚下仿佛被月光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风把灌木丛和树木吹得来回摇晃，顺道送来了山谷里泥土的清香，远处乌鸦的啼叫声在山谷里迴响，显得非常悽厉。 葛城一个急转弯，把车停到了草丛里掩示，众人拿起藏在里面的武器下车。 第100章 在太岁头上动土 「沙望准备！」栖迟唿叫, 「后面有人追杀。」 「收到！」沙望等了一晚上，听着耳麦里大家如火如荼的进行行动，不免心里发痒, 这会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声音带着一点激动。 众人刚跑进山里，身后的追兵就已经到了。 这几个人应该经常干这种事情, 帮奥卡姆他们擦屁股, 所以只是对视了一眼, 就压低声音道：「小心埋伏。」 几个人配合非常默契地弯腰下车。 前几天刚刚下过雨, 所以空气中瀰漫着一种潮湿阴冷的气息，丝丝凉意从脚底一直传到头顶。 为首的人看着地上纷乱，崭新的脚印道：「跟着脚印追！」 身后的几个人应了一声, 跟着分散的脚印自动分开行动, 一切都看起来有条不紊。 「真是慌不择路了，跑进刚下过雨的山里，自寻死路。」为首的那个人随口向地上吐了口痰, 扛着枪大大咧咧地顺着面前的脚印上山。 他们几个包括奥卡姆, 都以为这些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顶多是有保镖保护的有钱人而已。 所以向左边找人的那个手下没有寻找什么掩体，一边顺着脚印上山，一边喊道：「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留你们个全尸。」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传来阵阵回声, 周围的树木被海边的风吹得「沙沙」作响，山里的一切事物都被朦胧的月光笼罩。 那人心里被着山里的阴森气氛整得心里发毛，暗想今天的山风怎么格外刺骨, 一阵风吹过他的后脖颈，他勐的回头对着身后开了两枪。 枪声落, 除了把几只栖息在树上的鸟给惊的飞走了，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人心里笑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胆小，疑神疑鬼，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而已，有必要这样全身心戒备吗？ 还没等他自我安慰完毕，一颗破空而来的子弹正中这人眉心，他就这么瞪大了双眼倒在地上，嘴巴微张，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背着的枪「哐当」一下掉在地上，鲜血从额头正中间流出，流入暗红色的泥土里，在夜色的掩饰下，根本看不出泥土的异样。 沙望按下了耳机通讯键：「对方一共无人，解决敌方一人，over。」 「收到！」队友们的声音齐齐在耳机里传来，沙望半蹲，把已经死了的这个人的枪捡走充公了。 第195页 沙望听到队友回应，没有理会死去那人耳麦里的唿叫声，站起来用脚把掉落在一旁的耳机给碾碎。 他把狙击镜架起来，用望远镜观察敌方的动作，继续道：「对面有两人个人在队长和麦克唐纳德的十二点钟方向，一人在谢泽意和赵建堂五点钟方向，最后一个人在怀富和葛城的八点钟方向，你们注意戒备。」 栖迟顺着沙望给出的位置，轻而易举的发现了正趴在地上匍匐前行的人，和正在树后面微微探头观察情况的人。 对面这几个人听到了山谷里传来的枪声，又尝试多次联繫不上自己的队友，终于是提高了警惕，不敢像开始那样大大咧咧的走在山里，都开始寻找掩体。 「我解决树后面的。」栖迟给麦克唐纳德留下一句话，张开双翼就飞到半空中。 「全身异性，啧，有点帅。」算上纪杨清，麦克唐纳德是第二次见完全异性的人，看着栖迟去找红树后那人的麻烦，不由得咋舌感慨了一句，转而把手里的枪对准趴在地上匍匐前进的人。 只不过他有点狡猾，一直在灌木丛里来回穿梭，麦克唐纳德需要静待一个一枪毙命的时机，不然反过来暴露的就是自己的位置。 茂密的森林为栖迟提供了掩体，他并没有完全张开双翼飞行，只是藉助翅膀带来的飞行能力在树枝之间切换位置，慢慢地靠近树后那人。 他的翅膀有些太大了，翼展能有三米，在茂密的树林里反而是一种累赘，行动不便不说，还容易增加被发现的机率，倒不如换个方式使用。 红树后面那个人对悄然而至的危险丝毫没有发觉，还在慢慢地向前移动。 栖迟就站在那棵树上，静静地看着树下那个人向前探头探脑，然后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 突然那个人似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栖迟手里的电光「滋滋」作响，然后这人就变成了一具被电焦的尸体。 栖迟没用枪，所以没有响声，所以在地上匍匐的那个人并没有察觉队友已经死了，还自顾自地对着耳麦说话。 「有看见他们人在哪儿吗？怎么不说话？」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耳麦坏了，拿下来看了看，耳麦运行一切正常，「喂喂喂，你是死是活吱一声啊？！」 「他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你是死定了。」麦克唐纳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灌木丛后面，用匕首把他的脖子割断了半根。 「灌木丛林的人死了。」麦克唐纳德给栖迟汇报情况。 栖迟：「我这边这人也解决了。怀富，葛城，谢泽意，赵建堂你们四个呢？」 怀富，赵建堂，葛城：「解决了。」 过了半分钟谢泽意才补充道：「都解决了。我这边这个有些难缠，不过没什么大碍。」 刚刚谢泽意面对的那个杀手，是对面的杀手头子，有几把刷子，用异能打得谢泽意猝不及防，不过也只是强弩之末罢了。 几个人重新回到了山脚下集合。 赵建堂看着天上的上弦月道：「现在我们都需要看纪杨清了。」 然后低头双手合十道：「保佑纪杨清平安无事。」 沙望歪头不解：「……谁家对着月亮许愿？还不是满月？」 「我家就是！」赵建堂狡辩。 麦克唐纳德靠近了正在沉默的栖迟：「你很担心？」 栖迟看了麦克唐纳德一眼没有说话。 麦克唐纳德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笑了一下道：「没跟你们合作过，不清楚你们的实力，我不既然纪杨清主动请缨，那就说明他对自己有这个自信，所以你也别太担心了。」 知道麦克唐纳德是在宽慰他，栖迟没办法解释纪杨清在cog实验室里面的的经歷，只能抿嘴道：「我没事。」又抬头看着月亮。 ———— 「一群废物，给我滚！」 moonlight公馆里，奥卡姆攥紧拳头，一拳把面前的办公桌砸了个粉碎。 手下们被奥卡姆这样的表现吓得半死，忙不迭的退出了房间。 刚刚派人去截杀赵建堂一行人后，前脚的杀手刚走，后脚手下就来汇报，监控室里的几个人全部被打晕了。 虽然暂时没发现场馆内出现什么问题，但这对于奥卡姆来说无疑是一种羞辱，拍卖会居然在自己的手下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而且他居然没发现问题出在哪里？！ 谁做的，做了些什么，通通都没有头绪。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奥卡姆如何能够接受，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砸了桌子出气。 很快他就得到了一个更糟心的消息——派出去的杀手全部都联繫不上了！ 「怎么会联繫不上？」奥卡姆看着眼前颤颤巍巍的手下，「再给我唿叫，我就不相信人能够凭空消失不成？！」 「耳麦那边都是忙音，而且后台屏幕上的gps定位已经消失了。」手下根本不敢看奥卡姆的眼睛，生怕被迁怒。 「五个人信号全部消失，还唿叫不上，这种情况大概率耳麦被人毁了，他们几个人估计也凶多吉少了。」韩苍拍了拍马上会因为腿软摔倒的手下，示意他赶紧离开。 那手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门。 「那个赵建堂是间谍？」奥卡姆自然知道，只是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怒火中烧，「妈的，敢这么戏耍我？！」 第196页 「立刻出动全部人手，把赵建堂给活捉了。」韩苍在一旁提议。 「不可！」奥卡姆这会儿冷静下来了，「组织千叮咛万嘱咐，这段时间不能招摇过市，各大联盟已经有盯上我们的架势了，如果把事情闹大，这不是你我能收场的。」 「那就这么放过他们？」韩苍明显不是很想这么做，「他们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我们的人说杀就杀。」 「去把白良工给我叫过来。」 韩苍和奥卡姆完全不考虑是不是因为自己先不守信用在先，在他们眼里，就是只有我欺负你的份儿，你不能反抗。 白良工一路上都在都在盘算发生了什么事，可他想了半天，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但一进房间门他就感受到了能够杀死人的眼神。 「奥卡姆先生，叫我来是？」白良工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给我引荐来的人……」奥卡姆顿了顿，用眼神上下打量白良工的反应，「是什么来头？」 白良工一听，这个问题很普通，也没有那么难回答，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赵氏集团……」奥卡姆喃喃低语，接着抬了一下眼皮，「你可知道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我……我不知道。」白良工很想擦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但又怕自己的举动引起奥卡姆的厌烦。 「他把我派出来的杀手都给解决了！还没有人敢在我头上这样动土！」 「这……」白良工声音都虚了，「敢问为什么要派杀手杀了他们？」 「来路不明，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赵总遇刺反击也是正常的，他也不知道是您派出去的杀手，没有针对您的意思。」白良工尝试劝说，「而且，赵总是真的把全异形人鱼送来了，不是吗？」 第101章 针锋相对 纪杨清身处一个特制的水族箱里, 能够抑制异能者的异能，他一路上都在假装昏迷，所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路上走走停停。 「奥卡姆先生, 人鱼给您送来了。」拉着推车的人礼貌地敲门。 「请进。」 白良工看着纪杨清被推了进来, 尽管照片上已经见过纪杨清的容貌，可是当人真实的出现在你面前, 这样的冲击还是不免让人内心一颤。 「算赵建堂这人没骗我。」奥卡姆轻哼, 内心的恼怒已经平復了不少。 他走到水族箱面前感慨道：「完全异形！这模样仿佛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所以, 您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原来赵总的无理之举吧。」 「算他识相，这次就放过他。」 「是是是！」白良工堆着笑脸，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落地。 如果奥卡姆真的生了赵建堂的气, 那很有可能迁怒自己, 白良工不是没有见过cog一手遮天的本事，他根本惹不起。 纪杨清把这一切都听在耳里，心里大概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无非是奥卡姆想要撕票, 但是派出去的人都被杀了, 不过目前看来，暂时没有怀疑其他事情。 ———— 直升飞机缓缓落在一座公海小岛上，距离最近的陆地有着上千公里，谁也说不准这座小岛到底属于哪个联盟，他就这么静静的矗立在这里, 仿佛「世外桃源」一样。 「东西到了？！」直升机靠近地面的对流，把询问者的声音冲散。 「就在飞机里。」奥卡姆从飞机里跳出来，韩苍招唿着几个人把纪杨清所在的水族箱抬了出来。 欧文笑着和奥卡姆握了握手：「我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001号。」 「久仰欧文博士大名, 百闻不如一见。」 「哪里哪里，我这一点点成就不足挂齿, 反而你对组织做的这么多事情我都有耳闻。」欧文露出职业微笑，看不出任何虚情假意，「不是你们在前面为我们保驾护航，我这一身本领也根本用不上。」 奥卡姆：「欧文博士客气了。」 欧文：「奥卡姆先生不介意的话，进来喝杯茶，舟车劳顿给自己放松一下。」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奥卡姆微微点头，跟着欧文走进研究所。 纪杨清被几个人抬着水族箱下来，听着两人虚伪的对话只觉得好笑，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聊斋，不同的实验室之间都是竞争关系，让奥卡姆把自己送到这里，他心里能乐意才怪。 老痞所在的c实验室，在老痞的游说之下，放弃了对纪杨清的研究权，并且提议把纪杨清交给最为熟悉他的欧文。 老痞劝说他们实验室博士的方式很简单，大概就是人也不是我们抓的，咱们实验室的综合能力也不是最强，有这来回争夺的时间，不如把眼下的实验做好。 他同时也把这个想法传达给了上层，所以d实验室也没有争夺，反而上面听取了老痞的建议，认为纪杨清还是由最熟悉他的欧文博士进行实验最好，避免磨合还需要时间。 欧文博士自从当年成功提取出灯塔水母的基因之后，虽然所在的e实验室被捣毁，但是因为这个实验的成功是大功一件，加上他九死一生把一部分基因拼死保护了出来，所以被直接提拔到a实验室。 那么原本a实验室的博士就被顺位挤到了b实验室，奥卡姆就是其中一员。 难为他还能对着欧文笑脸相迎，属实有些难为他了。 第197页 兜兜转转的这几天，纪杨清被关进无菌室进行全身体检，确保他的身体里没有微型炸弹，追踪晶片等等。 纪杨清他们知道cog铁定会很谨慎，所以压根儿什么都没带。 他就这么看着一群人围着他来来回回检查，甚至他只是因为保持一个姿势时间太久，动一下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那群人就跟惊弓之鸟一样，瞬间一群拿枪的人就举在他的头顶。 纪杨清发现了这一点，时不时就来上这么一遭，看着那些人受惊的表现好笑，也算是为无聊的旅途增添一些乐子。 「别紧张，我的异能被手铐抑制了，用不出来的。」纪杨清非常耐心的笑着宽慰这些人。 只不过他们并不买帐，坚持认为这是纪杨清想耍花招使用的障眼法。 「给我老实点！」为首的人不想承认自己被吓到了，提高声音壮胆。 纪杨清耸耸肩，任由这些人在自己身上搜身。 那人看着纪杨清脖子肩带着一条项鍊，他拿起来看了看，又用机器扫描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异常就没有管。 搜完身之后他就被押送上了飞机。 由于直升飞机的空间承重都有限，所以给纪杨清准备的水族箱小的可怜，他只能蜷缩着身子，把尾巴好好收起来才勉强被塞进去。 纪杨清把双手交叠放在尾巴上垫着下巴，眼睛看着外边，原本想记下来去那里的路线，不过他们是在太小心了，把纪杨清抬上飞机之后，整个水族箱都被罩了起来。 水族箱里面也被注入了什么药品，纪杨清无力抵抗，就这么沉睡了。 药品的剂量控制的很好，等再次醒来马上就到地方了。 纪杨清被几个实验人员推着水族箱跟在奥卡姆和欧文身后。 欧文将自己的指纹，虹膜都验证了一遍，实验室的大门打开。 穿过走廊之后纪杨清和奥卡姆，欧文在走廊的尽头分开，一个向左转弯，另外两个人向右转。 纪杨清被推着进入电梯，下降到了地下一层。 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瞬间，他看见奥卡姆个欧文表面和谐，有说有笑的进入了办公室。 欧文手下的研究员非常有眼色，立刻泡好了两杯普洱茶。 欧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体谅一下这里有工作和实验，不宜饮酒。」 「没关系，我不介意。」奥卡姆端起茶杯，和欧文碰了一下杯子。 优质的陈年普洱，在喝入口中时口感丰富多变，就像丝绸一样在口腔中流动，微微的苦涩感被迅速转化为甘甜，在吞咽之后，属于普洱茶那股独特的鱼香会在喉咙中久久不散，让人回味无穷。 可惜这里不是品茶的场所，两人之间有说有笑的气氛在办公室的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就消失了。 「欧文博士这些年生活的还挺滋润。」奥卡姆被这上好的普洱茶刺激到了，率先发难。 这普洱茶的品质，让他这个门外汉都能感觉出来，到底有多好多昂贵，可见这些年欧文的生活有多奢华。 欧文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说道：「哪里能有多滋润？无非是做做实验，一年到头没有几天假期，也没什么地方能跑着玩儿。」 「是我忘记了，欧文博士有腿伤，不宜到处乱走动。」奥卡姆嘴里说着抱歉，但眼神里带着一丝嘲笑。 欧文被戳到痛处，重新端起茶杯的手攥紧了一下又松开，脸上露出了毫无破绽的微笑：「升职加薪总是要用一些代价来换的，不是吗？」 这腿上就是当年cog-e实验室爆炸之后，虽然拼死拼活地逃了出来，但是在剧烈的爆炸之下炸伤了腿，留下了一辈子的后遗症——走路有些坡脚。 虽然平时走路并没什么大碍，但是跑步跑不动，久站太久也会不舒服，如果严格来算的话，这也叫残疾。 但欧文是什么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很快就悄无声息的反击，戳了奥卡姆的嵴梁骨，暗戳戳告诉他：我是可是升职加薪了，而你呢？ 奥卡姆听着欧文意有所指的话，咬着后槽牙笑着装不懂道：「那真是恭喜了。」 因为欧文上了a实验室，他和原本a实验室的博士一同被挤到了b实验室，整个实验室的格局都迎来了大变动，他可没少听其他实验室的风凉话。 他和邱宣博士有心追赶，奈何欧文成功提取了灯塔水母的基因，单单这一项就保护了他一辈子荣华富贵。 除非奥卡姆和邱宣博士能够完成组织上面的最终计划，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完成的。 所以他十分不情愿把纪杨清送到这里，他不认为邱宣博士没有能力提取灯塔水母的基因，有的只是时间问题。 只要能够提取基因，哪里还有欧文什么事，必定能把他挤下去。 可是吧纪杨清送过来这件事已成定局，他再怎么不愿意也没有用，违背总部命令者——死，他不敢也不能违抗。 「我怎么还是不愿意相信001号实验体就这么被抓到送过来了？」欧文见对方不接招，也不想就这个话题接着互相伤害，干脆换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自己到现在也都觉得不真实。」奥卡姆道，「我以为这辈子都无缘再见001号实验体了。」 「毕竟当初是星核联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救走，如今能这么容易把人看丢了？」 第198页 「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是星核联盟联手做的局？」欧文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翘着二郎腿，「目的就是把001号安排进来当卧底。」 奥卡姆：「可他身上任何定位器都没搜到。我们甚至把他皮下的每一寸皮肤都扫描了，但一丁点异样都没有察觉出来，如果真的要当卧底，星核联盟会这样做吗？」 「但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可是100%纯血统啊！怎么可能没有人严加看管？当年星核联盟好像是有准确的消息，那么多实验室房间，偏偏就选了001所在的那一间，给我的感觉就是冲着001号来的。」 欧文皱着眉头，完全想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我调查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身世可疑的人。」 第102章 顽劣的纪杨清 欧文他自然不会查到身份不干净的人。 因为能够进入cog工作的, 必定是把那人的身世查了个一清二楚，而栖迟因为时序异能的是回穿越时空回到过去，他的异能和魔方里吴野的异能灵魂出窍, 两者共同作用下人栖迟魂穿了贝蒂。 没有魔方的帮助, 时序单独使用异能只能身体穿，且有12小时时间限制。 栖迟被时序惩罚魂穿了贝蒂, 贝蒂本人身份干净, 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奥卡姆懒洋洋地说道：「说不定是你想太多了, 可能就是巧合。」 「但愿吧。」这么多年都没有想明白, 欧文也没有在这上面纠结，「但刨去这个，我还是觉得001号这次出现在这里带着什么目的。」 「就算带着目的, 你捨得把他放走？」奥卡姆一服你如果不要, 我就把001号接走了的表情。 放走自然是捨不得的，没有了纪杨清，灯塔水母基因的提取计划就在此停滞不前, 这么多年下来, 当年拼死拼活保护的一点灯塔水母的基因早就已经消耗殆尽了。 上面给的压力又大，纪杨清出现在他们面前，可谓是瞌睡了就递了个枕头，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奥卡姆看着欧文迟疑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捨不得：「那不就得了，你又捨不得把001号放走或者给我们, 那你纠结个屌啊。」 奥卡姆做了个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虚伪。 欧文低头思考并没有看见。 「反正上面说的是，在开始实验之前审审他, 绝对能从他嘴里吐出不少东西。」奥卡姆交代其他目的，「咱们组织安排的人这段时间都不敢跟我们汇报, 说是怕被发现。」 「最好问问001号知不知道有卧底这回事，如果真的被他们知道，问清楚究竟知道哪几个，那这几颗棋子算是废了，趁早找个机会了结他们，省的日后东窗事发，还要提心弔胆他们说什么不该说的事情。」 「量他们也没这个胆子。」欧文说到正事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嗤笑一声。 奥卡姆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那慢走，我就不送了。」欧文起身把人送到办公室门口，「我趁热打铁好好审一审001号。」 「说不定他的基因能够治好你的病呢。」奥卡姆临走前呲了欧文一句。 欧文同样不甘示弱道：「那我祝你早日升职加薪。」 两人互相交握的时候恨不得把对面的手给捏碎，紧紧地咬着后槽牙朝对方露出笑容。 虽说要去审问纪杨清，不过欧文并不急在一时，反而想要晾一晾纪杨清，挫一挫他的锐气。 所以他又回到了办公室里，抱着茶杯走到窗户前。 冬日的午后，阳光就像金色的丝带一样铺洒在大地上，没有夏日的炽热，有的只是柔和和温暖。 就着午后大好的阳光，欧文一点点喝茶，享受这难得清闲的时光。这普洱确实是一顶一的好喝，也是一顶一的贵。 小岛经常被这样好的阳光笼罩，叫外人看来无疑是一座非常宜居的世外桃源，可事实证明这里与外边的阳光形成鲜明的反差，充斥着无法叫人看见的阴暗角落。 直到几个小时后，茶壶里的普洱茶全部品完，欧文吩咐了下属去查查纪杨清，之后去实验室里。 审讯室里。 纪杨清气定神闲，从容淡定，完全没有作为人质的狼狈和窘迫，如果不是此时异能被抑制，他还能变回双腿翘着二郎腿，双手插在裤兜里，哼着小曲儿。 就好像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放松，享受着假期午后悠闲的时光。 只可惜这里没有阳光，他也不是在家里。 审讯室外边，一群特工，研究员等等都好奇的透过铁栅栏的缝隙朝里面探头探脑。 传说中百分百血统的灯塔水母，永生计划的重要人员之一，一年多之前被星核联盟救走，组织通缉榜第一，他的被捕，这个消息早已在组织内部炸开了花。 所有人争先恐后想目睹一眼纪杨清的真容。 他们对001号实验体的印象只停留在一张大头照上，虽然早就知道001号的异性是一条人鱼，可这远远没有亲眼所见带来的震撼大。 他的皮肤好像是从小接受海水的滋养，那么细腻透亮，白色的头髮，白色的瞳孔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美，就好像海里的海妖，勾引着单纯的水手下海，准备把他们吃拆入腹。 他的鱼尾呈现出与大海融为一体的天蓝色，上面的鳞片鳞次栉比，审讯室微弱的光也能把它照的熠熠生辉。 第199页 尾巴上面的鳞片紧密排列，分布着古老繁复的花纹，这是来自深海，无法被外人知晓的秘密。修长的鱼尾如同一把展开的扇子，与鱼尾的上半身相比，呈现出半透明的颜色。 此时的他正坐在审讯专用的椅子上，双手被椅子自带的手铐铐上，他在不耐烦的甩动着鱼尾，把尾巴旁边为他准备的，防止他干燥的，小型水槽里的水弄的地上到处都是。 纪杨清能理解欧文这些人想晾晾他，搓一搓他的锐气，可没人告诉他为什么外边有一群人像看猴一样看着他。 偏偏那些人还没有一点自觉性，看不出他的不耐烦，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vocal！我他妈第一次见到了人鱼！这也太他妈美了，我就算不是女的，也要爱上他了！」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要看上也是看上我。」 「敢对着001号意淫，小心欧文博士知道了，把你们脑袋割下来当皮球踢。」 「想想又不犯法，我还没上过人鱼，不知道艹起来是什么感觉。」 「那铁定很销~魂~」 「哈哈哈哈，我以后许愿就要许让我c一次人鱼。」 「瞧你那出息，许的什么愿，发财不好吗？」 「我现在不就正在发财的路上？还是许愿让我上一次人鱼吧，哈哈哈哈。」 啧，真烦，要想个办法把这些人赶走。 纪杨清心下一动就有了主意。 他勐的一拍桌子，整个身体依靠胳膊撑着桌子的力量站起来，下身的鱼尾勐的一拍，巨大的冲击力将地上水槽里的水拍起，只冲着门外的几个人脸上打过去。 虽然说纪杨清现在失去了异能，但力气一点没变小，尤其是肌肉发达的鱼尾，那力量更是大的要命，拍起的水花极具冲击力，直接把门外那几个人的脸打的生疼。 门外的几个人如作鸟兽，被眼前的情况吓到了，立刻四散开来。 啧，就这？乌合之众。 一连三个小时都没有人来，纪杨清在桌子上用力敲了敲，发出巨大的声音，这才换来了一名女特工的查看。 见来者是位女士，纪杨清也不好摆出刚刚收拾那群无赖的方法，准备採取怀柔政策，他好说歹说也算是个绅士，没道理为难女士。 他勾起嘴角的笑容，露出最好看的微笑蛊惑人心，怎么看都像一位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少年，根本无法与百分百纯血统的实验体联繫起来。 「美女姐姐不知道你怎样称唿？」 「赤木真。」 「赤姐姐，我肚子好饿，能不能可怜可怜我，给我点吃的？我想许个愿望，我能一会儿吃到可乐炸鸡汉堡薯条~」 「我姓赤木。」 「赤木姐姐。」纪杨清从善如流，「我的愿望能实现吗？」 赤木真咬牙，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进了审讯室之后一点也不害怕，还敢提出条件要求。 但看着纪杨清的眼神，赤木真鬼使神差的就吩咐了下人去做。 只不过这海岛上没有可乐炸鸡，赤木真只给他带来了一晚面。 纪杨清也不挑剔，双手抱着面就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夸奖：「是赤木真姐姐的手艺吗，真好吃！」 这里有厨房，自然不可能是赤木真做的，不过赤木真也不可能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纪杨清。 欧文进了实验室之后并没有做实验，而是打开实验室里的监控设备，观察纪杨清所在审讯室的一举一动。 欧文发现，一年多过去纪杨清成长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嘴里只会求饶，什么也不懂的实验体。 除了被一群人议论围观的时候表现出了一点不耐烦，其他时候一直都保持着最完美，无懈可击的笑容，一点也不在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没有问这是哪儿，也没有问为什么要把它绑在审讯室里。就好像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所以才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的表情。 正当欧文觉得这里面的诈越来越大的时候，纪杨清拦住准备出审讯室大门的赤木真问。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cog。」赤木真说完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纪杨清反问道：「你不认识欧文博士吗？」 纪杨清摇头，像是饿急了，嘴里吃着东西含煳不清道：「我不认识。我为什么要认识他？」 这下轮到赤木真惊讶了，按理来说，纪杨清下直升飞机的时候就看见了欧文博士，他忘了谁都不可能忘记欧文博士。 在实验室里看监控的欧文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mk生长剂的副作用。 当年是第一次使用，并没有任何数据支撑，他还不确定mk生长剂的副作用到底是什么，但经过这一年多的实验，已经确定了mk生长剂唯一的副作用就是使用过后会忘记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不过忘记了也好，也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省的让他因为记恨什么都不肯说，能让001号实验体放下戒备心，接下来的审问还会轻松一点。 欧文按响了耳麦通知赤木真：「001号还没吃完，你先不用收拾，先回来吧，我来亲自审问他。」 第103章 审讯 欧文进审讯室的时候纪杨清还在抱着面吃, 只是看着欧文坐到了自己面前，下意识的把碗往旁边拿了拿，就好像害怕欧文抢吃的一样。 第200页 「不用吃这么急, 不够了厨房里厨师做的还有还能加。」欧文又拿出了一贯使用的伪善笑脸。 「啊, 这不是美女姐姐做的？！」纪杨清一脸大失所望，「原来这只是厨房做的。」 「那我可要吐槽一下了, 这饭也太清淡了, 本来这一路上都没吃好, 睡好, 没想到来到这儿还是这个鸟样。」纪杨清一脸气愤。 「哦，地上的水池里的水没有了，麻烦给我买上, 我要干巴死了。」纪杨清一脸理所应当的指挥欧文, 「下次麻烦给我来点重油重盐的东西。」 「要我说你们干脆把那厨子炒了，再重新应聘几个，我真的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了。」 纪杨清的嘴叭叭说个不停, 门外的赤木真听的一清二楚, 可把她气的不轻，来这里是做人质，不是来做玉皇大帝的，有吃的都不错了，还在挑, 她想推门找他理论几句。 「不好意思了，这做的匆忙，明天给你安排一顿好的。」欧文做了个手势, 让赤木真别冲动，现在他也不知道纪杨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还差不多。」纪杨清吃完饭, 嘴唇被汤汁弄了一圈，想擦嘴发现没有纸，他也不愿意用自己衣服袖子擦，那太不卫生了。 干脆把欧文垂在一旁的白大褂拎起一角擦擦嘴，最后揉揉肚子舒服地躺靠在审讯椅上，可惜不是旋转椅，不然现在他能高兴的转两圈椅子。 看着纪杨清这副悠闲做派，欧文挑了挑眉问道：「你是一点都不害怕？」 「怕什么？严刑逼供？」纪杨清一只手托着脸颊，歪着头看着欧文，手上的铁链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哗哗」的响声。 「这不是还没有逼供，那我怕什么？有吃有喝还不用执行任务，挺舒服的。」纪杨清说着打了个哈欠，「抱歉，吃饱喝足就容易犯困。」 「为什么要来这里？」欧文也不介意纪杨清的无礼，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 「为什么来这里？」纪杨清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重复了一句，「不是你们把我绑过来的吗？」 「你觉得我们相信吗？」 「信不信都是这样，反正我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叫什么cog。你要是不信就找出点证据来，反正都是联盟的手下败将。」纪杨清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这个你放心，我们迟早会找到的。」欧文笑着回应，「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让你提供一些星核联盟内部的情报。」 「哈？」纪杨清直接气笑了，用食指指着自己，「你觉得我是会直接说出来的人吗？联盟救了我，你觉得我会出卖联盟吗？」 纪杨清甩甩尾巴，有些不高兴道：「我觉得你们在把我当傻子。」 欧文：「你怎么知道是联盟救了你？」 纪杨清：「他们说的啊。」 欧文：「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纪杨清：「我可是被联盟里的人带大的，你觉得我信不信。」 欧文：「谁把你带大的？」 纪杨清：「你猜~」 …… 纪杨清被栖迟带大可以说是机密，被救出来的实验体可是香饽饽，如果被人知道势必会引起强烈反对，所以消息被隐藏的非常严。 欧文算是知道了，纪杨清这一年不仅是涨了个头，智商也涨了不少，变得狡猾起来了，一副油盐不进就不配合你的模样。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纪杨清是被星核联盟故意送到这里来的，甚至连记忆都已经恢復了，但怎么恢復的，来这里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好好好。」欧文笑着拍了拍手，「你不愿说就算了，等我找到证据，知道你的目的，你就完了。」 「不过你可知道我是谁？」欧文直接试探。 纪杨清上下打量了欧文一眼，用尾巴尖挑起了欧文的白大褂，看着上面自己留下的「作品」漫不经心地说道：「大概率是个研究员什么的吧。我又不是瞎子，这还看得出来。」 「你这是一点都不打算配合了？」 「配合什么？」 欧文一直盯着纪杨清的表情观察他的反应，可是他的神情无懈可击，根本看不出一点破绽，嘴里的话也露不出一点破绽。 耳麦里赤木真对欧文提议道：「要不我们上刑罚？」 「想给我上刑罚吗？」纪杨清满不在乎地问。 欧文一惊，以为自己戴的微型耳麦被发现了，他的耳朵里一直戴着耳麦，就是为了配合监控让监控器前的专家好好研究纪杨清的表现。 「在想我怎么知道的？」纪杨清道，「你的表情都出卖自己了，我可没听见耳麦里说了什么。」 「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你带了耳麦？用脚趾头想想，你都不会空手进来。」纪杨清转了转身子，对着墙角的针孔摄像头打了招唿，「嗨，你们好啊~」 嚣张，傲慢，眉宇间带着令欧文讨厌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像是被绑架的人质囚犯。 「好，我不用，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心服口服说出来。」欧文咬着后槽牙笑道。 「这就对了嘛，我们都是文明人。」纪杨清头枕着胳膊向后躺。 欧文用眼睛死死盯着纪杨清：「但如果你还是这样油盐不进的话……」 「我好害怕！求求你不要对我进行刑罚！」纪杨清害怕极了，瞪圆了眼睛，用手捂着嘴巴，一脸后悔的模样，只是这表现太夸张了，夸张到让人看不出来害怕。 第201页 纪杨清知道，自己编得谎言根本经不起任何查证，估计这几天就能查出来，所以压根没打算瞒过欧文，让他时刻被「我知道你要搞事情，但不知道你具体要怎么做」的不安的情绪笼罩，这样岂不是更有趣。 「不管你想干什么，来都来了，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吧。」欧文决定不跟纪杨清继续饶舌，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将嘴角一压，浑身散发出凌厉之气，足以把心理素质不强的人吓得腿软。 「星核联盟的手下败将，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看心情决定回不回復。」纪杨清又打了个哈欠，「不过快一点，我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过觉，困死了。」 在飞机里蜷缩在那么小的一个水族缸里，几乎动不了身子，一个姿势待一会一会儿全身就麻了，天天夜里被难受的醒了好几次。 「你们联盟的总部在哪儿？」 纪杨清脸上还是那种没有破绽的笑容：「不就在星海市吗？好像不是秘密吧。」他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欧文，「再问这么弱智的问题，我可什么都不说了。」 「你他妈说什么废话？我当然知道！」被纪杨清愚弄了半天，欧文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脸上有了怒意，「我问的是具体位置。」 「知道就去找呗，你们找不到在哪儿就问我，跟餵婴儿一样，把饭在嘴里嚼碎了餵你吗？」纪杨清换了个姿势打哈欠，尾巴从水槽里拿出来，放到桌子上舒展，「你们这组织有些无能啊。」 这话说的让人血压升高，门外的赤木真牙关紧锁，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墙上。 欧文在心里默念不能生气，深唿吸一口，但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一年多不见，纪杨清变得不像是单纯的人鱼，而是一条滑不熘秋的泥鳅，所有话都在跟你打哈哈，甚至显得是自己在为难人家。 「不过确实有些无能，我们联盟都不知道抓了多少条小老鼠了，虽然一个两个看起来威胁不大，顶多偷点东西吃，但是次数多了总是让人生气。」纪杨清托腮，「你说是放点老鼠药老鼠夹，慢慢折磨比较好，还是说直接杀了痛快啊。」 纪杨清抬起垂下的眼皮，直勾勾的看着欧文，仿佛嘴里说的真的是那些讨厌的老鼠一样。 欧文知道，组织派出过许多特工，在星海市到处找星核联盟总部的位置，一些无功而返，还有一部分再也没有回来。 当年纪杨清被救走，他也派了几个特工，可之后就是一点信息也没有了。 但他不确定纪杨清说的这些特工里有没有组织派出去的卧底。 纪杨清说了半天有些口渴，拿着旁边的矿泉水喝，动作优雅的仿佛在品尝高级红酒一样。 欧文想了想建议道：「既然是老鼠，眼不见心不烦，不如放生了顺便积点德。」 纪杨清把矿泉水瓶放下，看着水面上泛起的波纹漫不经心地说道：「啊，那你不早说，早都已经杀光光了。」 md，我怎么早说？！！ 那群人里面有没有卧底？那平时跟他们联繫的卧底是不是早就换了星核联盟的人？那是不是已经被反卧底了？！ 欧文不知道，他也只能把今天审问的消息发给总部，但猜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 这一晚上，直到八点多，欧文都没能从纪杨清嘴里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全部都被四两拨千斤进行回击，一直□□科打诨里的话真真假假，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饶是欧文这种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也被纪杨清弄得有些无力。 最后只留下了一句：「我迟早会让你把全部话给吐出来。」 对此纪杨清耸肩：「看你本事了。」 但总部看了纪杨清的审讯视频，决定暂时先不对纪杨清进行实验，要从他的嘴里好好套一些话出来。 所以就把纪杨清从实验室里带了出来，安置在小岛监狱里。 第104章 一群垃圾 纪杨清再次被装进水族箱里, 带到了位于小岛后方的作战部监狱里。 每个实验室所在的位置都会配备一所监狱，明教监狱实则也不全是关押犯人。 这里的监狱一共三栋宿舍，一号楼是普通人宿舍, 这都是cog准备用于改造基因的实验的人。 二号楼宿舍就是异能者宿舍, 一部分是没什么价值的实验体，随时都会被拍卖；另一部分是从外面抓的有返祖血统的人。 三号楼才叫真正的监狱, 关押地是那些不配合实验, 触犯实验室规则的实验体或者普通人, 用于惩罚和反省。 三栋监狱, 里面工作人员的休息室，食堂和几个仓库等等建筑围绕着一片空地搭建。 空地是给这里面关押的人活动每天的空间，旁边高高的守望台都有狱警24小时看守, 可以说进到这里绝对是插翅难飞。 建这监狱的理由也很简单, 毕竟实验室里大多都是各种大型实验器材，实验室，还有研究员休息的地方。 虽然也有牢房, 但由于每个牢房里同样配备了大量的实验器材, 导致每个牢房占地面积比较大，整个实验楼里的牢房空间有限。 所以那些牢房里关押的都是现阶段需要被实验的对象，这样方便被实验。 其实组织总部不说，欧文也打算暂时把纪杨清放在作战部的监狱里，因为纪杨清是被突然抓过来的, 暂时实验室里也没有空余的牢房。 第202页 可像纪杨清这种曾经被人救走，现在又被抓回来的还是第一例，典狱长想了半天, 普通人的宿舍肯定不能放，但001号好像没犯什么触犯实验室规则的错误。 思来想去, 就把纪杨清关在二号楼里。 监狱里不好放置鱼缸，欧文干脆一针管下去，强制让纪杨清变回人形，这样一来身上的衣服都穿不成了。 这也是纪杨清很少使用异形的原因，变成异形会把衣服撑烂，等退回人体就没衣服穿了。 欧文就随便从仓库里扯出来一件报废的破破烂烂的衣服给纪杨清穿上。 栖迟把这个情况反映到技术部，技术部表示从来没发明过这种东西，还需要一段时间研发。 纪杨清被押送到的这一层全是失败的实验体，在被送进来之前早就受过不少非人的折磨，还随时面临着被卖到不知名的地方继续受折磨的情况。 所以他们大部分人的心里早就已经变态，久而久之衍生出了我反抗不了那些实验，但我可以把实验带来的折磨和怒火转移到比我弱的人身上。 监狱里的弱肉强食从来没有少过，但在这里情况更甚，食物链的规则等级森严，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带出去拍卖的实验体都那么虚弱的原因。 对比年轻体壮的失败品，cog当然更愿意变卖那些弱不禁风的。 因而纪杨清被押送时走过长长的走廊，各种肤色，各种血统的实验体，都从监狱的铁栏杆里探出眼睛，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 被狱警压着，穿着破破烂烂衣服，头髮滴着水，脚步踉跄的美人，而纪杨清这在腐朽暗无天日的监狱里，无疑成了香饽饽。 纪杨清被身后押送他的狱警一推，就跌入了牢房。 他艰难的扶着墙站起来，随便找了个下铺的位置坐上去，心里暗暗骂欧文，给他扎的这一针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未知的后遗症，搞得他浑身疼，而且没有力气。 纪杨清没有观察他的室友，正在揉着自己的胳膊，捶着自己的腿。 「谁他妈给你的胆子坐在我的床铺？！」一个身材壮硕的光头用粗犷的声音骂道，唾沫星子随着他说话时不断乱飞。 原本就被无视了，这会儿还直接坐到了他的床铺上，光头可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纪杨清正心情不好呢，偏偏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找茬。 他把面前遮住眼睛的头髮撩起，皱着眉打量着面前的光头，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你谁？」 这个头髮一撩，牢房里的几个人终于近距离看清了纪杨清的样貌，标准的美少年，皮肤白皙，脸型流畅，五官立体，红唇微启的两个不耐烦的字都透出说不出的好听。 看清楚纪杨清脸的几个室友立刻眼里放光，他们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沾过荤腥了，监狱里那些歪瓜裂枣，光是看着就石更不起来。 所以光头也不生气了，露出自己自认为最好看的笑容道：「美人？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寻欢作乐啊？」 可在纪杨清眼里，面前这人黑人脸上留下了不少的痘坑，痘印，一笑起来各种纹路堆在一起，还露出不齐的大黄牙，鼻毛都从鼻孔里长了出来，甚至还有口臭。 纪杨清皱着眉，因为不想看他撇过头：「滚！」 见过栖迟这样的国宴，面前这个光头就好像被倒进地沟里腐臭的饭菜一样，令人噁心。 那光头没想到会被拒绝，立刻面露兇相，伸过手就要来抓纪杨清的胳膊。 十二人宿舍的其他十个立刻吹起口哨，在旁边欢唿加油，像这样白净的小男生，在这里只有被轮jian的下场。 他们这样给光头加油打气，也不过是想等光头收拾完纪杨清之后可以分一杯羹。 纪杨清浑身疼，不到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想动手，毕竟他引人注目不是件好事。 所以只是把原本床上全部的东西扫落在地，伸手拿起旁边桌子上一套新的四件套。 那个上下铺的杆子那么细，爬起来肯定很硌脚，他不愿意每天爬来爬去。 纪杨清被栖迟照顾的很好，平时也会有家政，他还没怎么做过家务，所以铺起床铺有些粗糙。 可在光头看来，这铺床时弯腰微微翘起的屁股就是勾/引。 他用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一点口水，猥琐地搓着手：「你的皮燕子吃过diao吗？要不要尝尝哥哥的大屌？」 「知道种族优势吗？不知道也没关系，今天就能见到了，哥哥的diao绝对让你上下两个嘴都满意。」 纪杨清没理他，自顾自铺床，这十来分钟过去身上的疼痛感已经没那么强了。 「别光推销你呀，哥几个的也不小。」一个人说道。 「那也是我先享用完才有你说话的份。」光头眼神一横，目露兇相。 「这是自然了老大，你别忘了小弟们就行。」 光头：「放心，我绝对不会亏了兄弟们的。」 纪杨清收拾完东西，忍着这张床睡过不知道多少人，这些人甚至比这个光头还噁心的厌恶，勉勉强强坐了下去。 光头见纪杨清并不理他，在小弟面前丢了面，恼羞成怒，急于找补回来。 啐了一口道：「哥哥看上你是给你福气，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纪杨清发誓，对面这个光头在啰嗦一句，他就要动手了。 第203页 不过没等纪杨清动手，光头就挥拳过来，嘴里还念叨着：「既然要吃罚酒，那就不要怪哥哥不客气了，就是晕了之后跟jian/shi一样，少了点乐趣。」 后面的十个人兴奋的眼睛都红了，各个犹如打了兴奋剂。 四肢脖子都被戴上了抑制血统的抑制环，没有了异能加持，大家都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如果是正常人，肯定无法打败这个大块头，可他不是别人是纪杨清。 光头原以为仗着自己的身高和体重，这一拳头下来纪杨清不晕也会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毕竟他看起来是那么弱不禁风。 可纪杨清很灵活地躲开了一击，对着光头后背就是一拳。 光头承受不住向前踉跄了几步，手下意识的往旁边抓东西来稳住自己的身躯。 好死不死，他扯到了纪杨清脖子里的项鍊，项鍊断裂，「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划出去了一段距离。 「艹！」纪杨清低声咒骂，那是栖迟送给他的，这人的猪蹄子怎么配碰？！还tm扯断了？！ 「呦，挺值钱啊。」旁边观战的一个人是个识货的，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个值钱的东西，他把脚边的项鍊捡起来，想着之后可以拿去贿赂狱警。 「还给我！」这举动在纪杨清眼里无疑是火上浇油。 他三步并做两步，直接抓住那人还没收回去的胳膊，一个用力，那个胳膊就脱臼了。 男人立刻脸色刷白，疼的冷汗直流，手也拖了力气，项鍊从手里滑落。 纪杨清眼疾手快地接住，满脸心疼地看着项鍊的断裂处。 他把项鍊捏起来，举过头顶，对着牢房里不太明亮的灯查看。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修补…… 那光头还没有倒下，趁着纪杨清收拾那个捡项鍊的人时，缓了两口气，这会儿已经站起来，对其他人使眼色。 纪杨清直接把手已经脱臼瘫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捞起来，胳膊用力，肌肉凸起，把人直接扔到了扑过来的几个人脸上。 最前面的三个人没有顶住，直接被这人砸了个半死，躺在地上哀嚎。 其他几个人见了纪杨清毫不吹灰之力就把180斤的人给拎起来，还扔了出去，早已慌了神，气势直接就矮了一大截。 更何况他们常年在实验室里，根本没经过专业系统的训练，只有一身蛮力，在身体素质顶尖的纪杨清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不出两分钟，这些人就倒了一片，捂着身上的伤口到处打滚喊疼。 而纪杨清早在刚刚的打斗中，浑身血流快速涌动，身上的疼痛早已不见，恢復到了身体素质的巅峰期。 第105章 抱着栖迟的羽毛思念 光头躺在地上还想挣扎着站起来, 被纪杨清一脚踩在脸上，他脚下发力，能清楚地听到光头下巴脱臼的声音。 纪杨清弯腰, 右手撑在右大腿上, 他甚至连大气都没有喘一下，一脸戏嚯的问：「还想shang我吗？」 光头被吓傻了, 人都失禁了, 黄色的niao顺着腿流了一地, 但他不敢不回答纪杨清的问题, 纪杨清的脚还踩在他的脸上，他只能忍着脸上的疼痛，脱臼的下巴只能含煳不清的说：「不敢了, 不敢了。」 可惜纪杨清不打算放过他, 看到光头失禁，让他对光头的厌恶达到了顶峰，又想到了光头对他的yi淫, 干脆一脚下去, 废了金针菇。 光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了纪杨清，以防万一他忍着疼痛连叫都没有叫一声。 在这里每个宿舍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情，根本管不过来，外面的狱警听到动静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没有闹出人命, 也就没有再管。 狱警不知道纪杨清的身份，还以为这样的小绵羊是进入了狼群，肯定会尸骨无存, 谁知道这结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犯人的事情犯人自己解决，他管不着。 牢房里。 纪杨清终于可以坐下来看看自己的项鍊, 还好只是接口处断了，其他地方并没有损坏。 他抬头看了看，还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十一个人，突然觉得下手有些轻了，尤其是那个光头。 这么多天就靠这个项鍊撑着他的思念，好好的戴在脖子上，居然差点被毁了。 纪杨清决定问他们一些问题，他们在这里待的时间肯定比自己久，知道的肯定比他多，就让他们以此来将功折罪吧。 「现在知道谁是老大了吗？」纪杨清翘着二郎腿，双手撑着床铺，垂着眼看着地上的十一个人。 十二人寝，纪杨清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知道了，知道了。」地上的这些人强撑着疼痛的身子，爬起来列成两排，跪在纪杨清面前。 「很好。」纪杨清下巴微微抬起，垂眸看着其他人：「从左到右，说说你们都来这里多久了。」 「啊？」第一排左边第一个显然很不理解这个问题，下意识的啊了出来，然后慌慌忙忙补充道：「三个月。」 旁边的人见状赶紧补充道：「我是一个月。」 「五个月。」 「四个月。」 「三个月。」 …… 全部下来，除了那个光头待了六个月时间最长之外，其他几个人通通不超过半年。 也是，这里面的失败品更新叠代的速度很快，基本上没多久都会被拉出去拍卖，这个光头能留半年也是因为他的能力比较强，还有点价值而已。 第204页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监狱里的奇闻异事，我有点无聊，讲给我听听，解解闷儿。」纪杨清翻身躺在床上，后脑勺枕着双臂，翘着的二郎腿不断晃一晃，看着确实是很无聊的模样。 实则纪杨清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来我来！」其中一个人着急献殷勤，跪在地上往前爬了两步，「我知道楼上女生监狱的八卦！」 这里虽然惨无人道，但好歹男女牢房是分开的，算是最后留了点隐私，但其实最主要的还是防止男男女女乱搞，把女方肚子搞大，这可就不值钱了。 「嗯哼。」纪杨清示意这个人继续说。 「楼上有个叫姚俞的女的，她跟她们那一层的狱警搞在一起了。」 纪杨清：「他们那一层一直男的女的？」 「男的男的。」那人继续说，「然后天天给她开小灶，给她安排最轻松的活儿，吃的也比我们好，我们都很讨厌她。」 「老大你今天刚来不知道，把我们关在这里，也不是让我们混吃等死，每天都有工作要干，老大你应该明天早上就知道把你分配到哪里了。」 「不过大概率是体力活，给他们处理垃圾啊，洗衣服啊，或者运送一些机器之类实验需要的东西。」 「但是那个女的因为傍上了那个狱警，所以天天狐假虎威，仗着自己有狱警撑腰，她的工作也不做，全部都丢给了监狱里的很好欺负的一个人。」 「其实这些也不至于大家都那么讨厌，但她因为傍上了狱警，当上了我们这个监狱的『管事的』，什么大事小事都要向她汇报，她到处走动也没人敢说什么，喜欢到处拉偏架，帮着跟她玩的好的人。」 「这个『管事的』按理来说谁都能当，这也是狱警管理人员的一种方法，给『管事的』一些小恩小惠，就能让他们少很多麻烦。」 「可是就是因为姚俞这个sao娘们儿榜上了狱警，直接把『管事的』安排给她，我们都没得当不说，还要被她拉偏价欺负，所以我们这里的人没有不讨厌她的。」 说话的人喋喋不休说了很多，生怕纪杨清不知道他有多讨厌这个叫姚俞的。 「就没别的什么事了吗。」纪杨清伸出手看着自己圆润的指甲，仿佛真的是听八卦一样。 「还有个比较恐怖一点的。」另一个人着急忙慌地开口，「就是不知道老大你想不想听，毕竟这大晚上的。」 「说来听听。」 「就是靠近三号楼的地方有个红色荒废了的仓库，也不知道多久没有用过了，附近都是高高的杂草，足足有半个人那么高。」 「如果只是一个废弃的仓库也就算了，但是住在三号楼里面的人说，每天到深夜时分，这个仓库里面就会传出来诡异悽惨的哭声，或者是痛苦的呻//吟，好像是有人在里面枉死了一样。」 「但其实想想也是，做出这个推断并非没有道理，从外边看那个仓库好好的，上面的漆都还没有掉多少，非常的崭新，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荒废的地方。 「我们二号楼旁边那个仓库看起来旧多了都没有荒废，这件事闹到过狱警那里，不过狱警也没有管，只是一脸敬畏的模样。 「好像曾经也有人去过那里，只是刚靠近仓库，就有一阵阴森森的冷风吹过，伴随着一阵悽厉的哭声，这个人被吓得魂飞魄散，他匆忙逃出仓库之后就丢了魂，整个人仿佛被下了降头一样，整天魂不守舍，后来没有多久就死了。」 「所以渐渐的大家都觉得确实是有亡魂在里面，都不敢往那边靠近，就算真的有事必须要往那边走，路过的时候都会加快脚步。」 纪杨清听完，觉得这怎么和惊悚酒店的套路一模一样，编造一些恐怖离奇的都市传说，目的就是让人远离。 「不过还好，我们离三号楼远，安排的工作大概率也不会离开我们二号楼的区域，所以不用担心。」 那人看着纪杨清半天没吭声，以为是被吓到了，还出言宽慰他。 「我这边还有八卦……」 纪杨清心里有了想法，也不想听他们说别的八卦了：「你们都回到床铺睡觉吧。」 为了两排的人如释重负，慌慌张张地躺到床铺上睡觉，生怕慢一步会遭受别的惩罚。 纪杨清看着已经戴不上脖子的项鍊，拿着它在手里，盯着它发呆。 今晚正好是月圆之夜，月光如水，就着灯光，这条精緻的项鍊闪烁着温暖的光芒，仿佛能感受到栖迟就在他的身边一样。 十一点到了，监狱准时熄灯，可是项鍊的光芒却无法掩盖，依旧亮晶晶的。 他把项鍊送到自己的鼻尖，嗅闻栖迟的味道，思念在此刻达到了顶峰，突然项鍊的温度逐渐有些发烫。 纪杨清慌忙地把整个人蒙到被窝里，项鍊的吊坠散发着夺目的光芒，整个链子慢慢的变成了一根羽毛。 只是这根羽毛从中间一分为二，正是项鍊的断裂处。 羽毛的温度烫人，可是纪杨清却不愿意松开，因为羽毛越烫，就代表栖迟越想他。 这是当时在酒店里分别的时候栖迟给他的。 当时纪杨清低头在栖迟耳边说：「它发烫了，就是我在想你。」他从腰间拔下了一块最好看的鳞片，放在栖迟手里。 鳞片好像能听懂纪杨清的话一样，当即就烫到发红，这是还没分开就开始想了。 第205页 「你就没有什么要给我的吗？」纪杨清不满地询问，虽然拔掉鳞片很疼，但这也不算什么。 最终栖迟红着脸把自己一根羽毛拔了下来，低声交代：「我想你的时候羽毛也会发烫。」 此刻栖迟手里的鳞片和纪杨清手里的羽毛都烫的惊人，就好像彼此打着电话诉说着最动人的情话一样，两人建立了旁人无法撼动的情感连结。 纪杨清抱着项鍊，想着栖迟此刻在做些什么，想着他们平日的相处，甜蜜的笑容，亲吻，拥抱，互帮互助，未来的憧憬…… 不知不觉间睡着了，怀里的羽毛温度逐渐褪去，又成为了一条普通的链子。 三百公里外的小岛。 栖迟带着队友在补给站里等着纪杨清的消息。 正说到一半，裤子口袋里面的鳞片开始发烫，让人根本无法忽略。 栖迟匆忙的结束了讨论，让大家早些休息。 两分钟后人都走完了，栖迟才掏出发红的鳞片，他知道这是纪杨清在想他。 他又何尝不想念纪杨清呢，他感受着鳞片上的纹路，就好像在触摸纪杨清的指尖，放任自己不去想别的，任由思念充满了他整个大脑。 无声的思念蔓延，直到半个小时之后鳞片的温度才降了下来。 栖迟收拾好自己的思念，打起精神继续在书桌前工作，纪杨清在里面殚精竭虑，他也要在外边成为纪杨清坚实的后盾。 第106章 小可怜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整个监狱的喇叭在同一时间响起, 狱警不厌其烦的一间一间牢房叫醒，轮到纪杨清这里，他交代集合时去2-c方阵。 纪杨清回了句知道了。 他很快就适应了, 这个作息几乎跟当时在808小岛上差不多, 甚至起得更晚了一些。他需要在九点之前吃完饭，然后去二号楼规定的地方集合点名。 他在食堂排队打饭, 这是纪杨清第一次来这里, 所以到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他发现这里监狱的人手真的很紧张, 连食堂的人手都是被带上镣铐的犯人。 不过今天食堂的气氛好像格外沉默, 纪杨清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对不对。 直到轮到他时，面前戴着镣铐, 头顶长出触角的蝴蝶血统的人给他盛了一碗饺子混合汤圆, 他才反应过来，今天是除夕。 原来兜兜转转已经过年了…… 也是，当时去moonlight公馆的时候就已经一月十五号了, 现在二月出头确实是该过年了。 只是这年不能和栖迟一起过, 真的遗憾，md都怪cog，迟早把它推平了。 今天晚上要给栖迟打个摩斯密码，告诉他新年快乐。 纪杨清不会把自己的情绪发泄给无辜的人，所以他拿到碗的时候, 对着面前的小蝴蝶笑了一下：「新年快乐，happ new year。」 对面的人受宠若惊，眼睛瞪大一脸惊喜, 不敢相信原来在这里能收到新年祝福，他慌慌张张地说：「新年, 年快乐。」 声音小到如蚊子嗡嗡一样。 是个社恐小结巴。 真不知道在这吃人的地方怎么活下来的。 纪杨清吃完饭才八点半，时间还早，他就不急着去集合，独自坐在位置上消食。 那个小蝴蝶看着终于没有人打饭了，才抱着已经有些冷掉的饭，蹲在一旁的墙角吃。 怎么不过来吃？ 纪杨清看了看周围那几个后厨打饭的都坐在餐厅里面，心里满是疑惑。 思索一番大概明白了，看这么弱小，估计是被欺负惨了。 秉持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又对小蝴蝶有格外的好感，纪杨清站起身，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小蝴蝶面前。 正蹲在角落里吃饭吃得专心致志的小蝴蝶，被目光里那一双穿着鞋子的脚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连碗带饭都砸到地上。 纪杨清看见他抱着碗筷的手有点红肿。 「过去坐着吃？」 「不，不用，用了。」小蝴蝶慢吞吞地吞下那个嚼了一半的汤圆，「我，我在这里，里就好了。」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小蝴蝶明显身体一僵，应该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然后沉默不语。 看来没有猜错。 纪杨清也不废话，把小蝴蝶一把拽起来，拉着他就往餐厅里面走。 纪杨清原来的位置已经坐上了别人，他干脆跑到室友那里，一个眼神把他们赶跑，按着挣扎的小蝴蝶就坐了下来。 「叫什么名字？」 「纪梦残……」 「哪个几个字？」 小蝴蝶想了想道：「纪念，念的纪，梦，梦境的梦，残留的残。」他一边说着手上一边比划着名写。 怪不得这么有好感，原来是同姓啊。 可是纪梦残说完，就想离开，纪杨清把他按住，不许离开，看着胸口前面的代号0096继续说。 「什么血统？」 「枯叶蝶……」 「我叫纪杨清，和你一个姓，杨树的杨，清澈的清，灯塔水母血统。」 「看在咱们这么有缘的份上，我罩着你，谁欺负你尽管说出来，我帮你收拾他。」纪杨清双手撑着凳子，一脸大哥大的模样。 纪梦残摇摇头：「不用。他们，们会找你，你麻烦。」 「我可从来都不怕麻烦。」纪杨清道，「说吧，他们叫什么名字。」 第206页 「算了……」 啧，怪不得会被欺负，性格这么软弱，可能这也是把他拉出去拍卖的原因？怪不得cog捨得这至少90%的血统。 纪杨清也不逼他说出来，这事找人一打听就能打出来。 纪梦残吃完饭，焦躁不安地看着周围，催促纪杨清：「赶紧，走吧，马上就集，集合了。」 纪杨清看还有十五分钟，没有跟着纪梦残匆匆地脚步，慢悠悠地去外边集合。 集合的队形本来是从低到高排列，前两排是低个，后三排是高个。纪杨清看了一圈，没有看到纪梦残，以为是不和自己一个方队，就没在意。 谁知道他这个方阵点名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听到纪梦残三个字，纪杨清疑惑地回头仔细看，原来他被夹在后排高个子中间，小小一只，怪不得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看来小蝴蝶过的是真悽惨。 狱警点完名字，带着他们去了后厨，他们2-c方阵的任务是洗盘子。 等等，小蝴蝶又做饭又洗碗？这不是做了两份工作？ 那个姚俞欺负的是——纪梦残？！ 怪不得他支支吾吾不敢说出口，感情是这样啊。 那看来这个「管事的」他是非做不可了。 纪杨清没有为纪梦残分辩什么，纪梦残天天在那里打饭，狱警绝对见过不可能不知道，想管早就管了，他在这里也没有话语权，说了也是无用。 后厨间。 纪梦残熟练地把衣袖挽起来，低头就开始洗碗。 狱警交代纪杨清把墙角那一堆洗完就可以自由活动，中午十二点还要去操场再进行一次集体点名，十二点半吃饭。吃完饭一点半点名，然后接着回来洗中午的碗筷。 下午六点半点名，七点开饭，八点点名，洗完碗筷十一点熄灯。 下午时间长，肯定能提前洗完自由活动，上午就不一定了，如果延误了开饭时间，还要受罚。 加上纪杨清一共三十个人，他目测了一下，这里大概有四五千套碗筷，一个人平均一百多套，大概要两个小时左右洗完。 基本上每次自由活动的时间也就两个小时，小蝴蝶还要做饭，那岂不是一天到头都在连轴转。 「知道这里的规矩了吗？」狱警看纪杨清没有一点反应，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明白了。」纪杨清敷衍了一句。 「明白了还不赶紧干活？！」 纪杨清看着其他人早就开始洗碗筷，他就走到墙角，拧开水把碗拿起来准备洗。 他心里很抗拒，碗筷油乎乎的，还不知道被哪些抠脚大汉用过，里面都是口水，纪杨清拿上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不想洗，一点都不想洗。必须要想个办法赶紧换个岗位，不然再来两天他真的会忍不住暴走。 水龙头「哗哗」地往外流水，纪杨清把手里油乎乎的碗筷放到池子里，手接触到水的一瞬间，他被冷水冻得缩了一下。 寒冬腊月用冷水洗碗，纪杨清本身就体寒，这点可以忍受，可是其他人呢，怪不得纪梦残手那么红肿。 原以为是被人打了，现在看来是生得冻疮。 纪杨清内心嘆了口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个小时后就洗完了他的部分。 纪杨清转头走到纪梦残身边，伸手帮他洗碗。 纪梦残正唿哧唿哧地用抹布把碗擦得锃亮，然后小心翼翼地磊在一边。 纪杨清冷不丁伸过来的手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碗差点砸碎。 他算是发现了，这只小蝴蝶胆小得很，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吓到。 「我来帮你洗。」纪杨清说着就捞了一堆碗筷。 「不行！」纪梦残想抢回来，可是又害怕把碗摔碎，所以畏手畏脚，根本抢不过来。 纪梦残见抢不过来，急得都快哭了，可是结结巴巴张着嘴说不出话，小脸皱在一起，眼眶红红，然后咬紧下唇，在一旁干跺脚。 「你手都要生冻疮了，这里不可能给你用药，别任性。」 「不是！」纪梦残半天就憋出了这两个字。 「那个小废物在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尖锐刺耳，一听就是个尖酸刻薄的主。 「姚姐，这里请，小废物人在这儿。」 纪杨清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好奇得往门口看，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门口那个女人五官精雕细琢，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高傲的姿态，眼睛黑而大，可是眼尾上挑，眼头尖，眼神里全都是算计。嘴唇涂成大红色，锐角形的嘴尖勾起，好像是在嘲讽周围的一切。 身上监狱里统一粗糙的囚服，但也无法掩盖她火辣的身材，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堪比风月场所出来的头牌。 「姚姐，那个小废物在哪儿！」身后一人一指，让姚姐看到了角落里的小蝴蝶，还有在一旁帮忙的纪杨清。 姚姐，那应该就是姚俞了。 「好啊，这段时间没找你麻烦，都交到朋友了？」姚俞扭着胯，走到纪梦残面前，「我不是说过，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和他说话，也不许让他坐着吃饭，更不许对他好？！」 「我怎么听说早上有人和小废物说话，还让他坐在餐厅里？现在还有人帮他洗碗？！」 「姚姐消消气，那个人面孔新，是个新来的不懂规矩。」旁边那人谄媚地跟姚俞解释，然后眼神一横看着纪杨清，用手指着他，「你，快来给姚姐道个歉。」 第207页 那人挤着眼睛：「那个小废物得罪了姚姐，你要是现在过来赔个罪，姚姐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 纪梦残早就怕得浑身发抖，可是依旧推着纪杨清让他快过去，不要因为他被迁怒了。 纪杨清拍了拍纪梦残的手，直视着姚俞：「敢问梦残怎么得罪了……」他想了想叫，「瑶姐。」 纪杨清今天忙了一上午，还没来得及打听前因后果，干脆借着这人之口了解一下好了。 第107章 万人骑的女人 「梦残！」姚俞尖锐的声音又来了, 「这么快就喊得这么亲密。」 「姚姐消消气，消消气。」那人拍着姚俞的后背帮她顺气，「新来的不懂规矩, 不懂规矩, 我这就教教他。」 「新来的，你听好了, 这个小废物一个多月之前来这里的时候负责给别人盛饭, 结果呢这个小废物居然敢区别对待。」 一口一个小废物, 到底会不会好好说话。 「他故意盛饭的时候手抖, 明明给别人的肉那么多，结果轮到姚姐那一勺，明明好几块肉, 结果他故意手抖, 把上面的肉都给抖掉了。」 「不是，是这样，我不小心。」纪梦残想给自己分辩, 可是被姚俞的眼神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不过纪杨清听懂了, 他原本还以为是小蝴蝶做了更过分的事情，结果只是因为盛饭？ 「就因为这？」纪杨清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把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说，「真是被惯坏了。」 「什么叫因为这？」姚俞生气了, 拉着尖锐的声音就叫唤起来，「他这不是明晃晃的区别对待？！」 「具体什么情况？」纪杨清低头问纪梦残。 「真的不小心，心, 我看是女孩，孩子, 所以想多打，一点，结果那，那一勺太多了，我就不小心弄，弄掉了一些。」纪梦残语速很慢，尽力想把话说清楚，但还是有点结巴。 「多一点少一点很正常，又不是每份规定了重量。」纪杨清懒懒地说，「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儿就算了吧。」 「你谁啊脸这么大？」姚俞气急败坏，挥着手就要过来打纪杨清，「给脸不要脸。」 纪梦残吓坏了，瞪大眼睛，下一次想要替纪杨清挡下这一巴掌。 谁知纪杨清随手一伸，就把姚俞的手腕攥的紧紧的，让她动弹不得。 姚俞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没有挣脱。 纪杨清垂着眼皮看着面前的跳樑小丑道：「第一，我脸很小，第二不打女人。」 说完手上一用力就把姚俞推到了门口。 姚俞气死了，尖叫着，指着房间里的其他人：「你们，还有你们，都给我收拾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其他人面露难色，纪杨清看着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而且他们不满姚俞很久了，没必要为了她再惹上一个麻烦。 纪杨清看出了他们的为难：「不要为难他们几个，所有的事情我一个人担着。」 这句话给他们几个吃了一个定心丸，一时间真的没有一个人上前动手。 「好，算你有种！」姚俞冷笑着，把身后几个小跟班推到面前，「屋里这些人不动手，你们几个给我上！」 这后面几个可不是女人，都是姚俞为了给自己撑场面叫来的男性，直接被纪杨清一脚踹飞，后背撞到了门框上，还拽着姚俞跌坐在地上，旁边好几个碗都砸在地上碎掉了。 她来这里这么久了，凭藉自己的好面容，傍上了这里的狱警，她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可现在除了被踹飞的那个人，没有任何人想要帮她，她只能捂着腰，一边往外走，一边嘴里放下狠话。 「你们，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纪杨清看着抱头鼠窜的几个人挑了挑眉，然后对屋里的其他人说：「不会让她找你们麻烦的，我自己全部承担。」 其他人纷纷道谢。 纪杨清自己弯腰，把那些碎掉的陶瓷片给清理干净。 纪梦残慢慢走到纪杨清身边，小声道：「没必要……」 「那就任由着她欺负你？」纪杨清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因为内心的好感又放不下任由纪梦残自生自灭，「你天天要做两份工作，不累吗？」 「还好，我都，习惯了。」 纪杨清看着他因为休息不好，而留下的黑眼圈，眼球里布满了血丝，手因为长期浸泡在冰水里变得红肿。 纪杨清拉起纪梦残的手腕：「你这双手还想不想要了？！」 纪梦残抿嘴不说话。 「你的碗就交给我了，赶紧先去前面做饭去吧。」 「不用。」 纪杨清松开手，推着纪梦残出去：「怎么，我帮都帮你了，姚俞怎么找都要找我麻烦，干脆一帮到底。」 「谢谢。」 「不客气。」 由于帮纪梦残刷了他那一部分的碗，所以上午没有时间自由活动，也没有人来找他的麻烦。 相安无事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纪杨清把两人份的工作做完，去外边散步活动，顺便观察一下昨晚宿舍其他人嘴里的红色仓库。 但正如室友所说，这个红色仓库离二号楼的活动范围特别远，远远看着像一个红色的小盒子，安静的矗立在杂草丛中。 如果想要超出画黄线的活动范围，就会有狱警赶人，而且红色仓库附近没有人经过，旁边的瞭望塔一直有人轮流值班，想要靠近并不容易。 第208页 看来必须要想办法进到三号楼才行。 昨天晚上纪杨清原本想的是带头制造个什么混乱，然后被关进三号楼里面，现在嘛，估计顶多明天，就会有人来找他麻烦，既帮了小蝴蝶，又能顺理成章的去三号楼，说不定还有管事的可以噹噹。 对方比自己想像的来的要快，下午四点，纪杨清把碗筷洗完，他还没有散几分钟的步，就被拦住了。 不过来的人让他有些意外，纪杨清还以为来的会是姚俞榜上的狱警，但面前是一位壮汉，四肢的肌肉堪比石头块。 这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肌肉线条分明，双手又宽又大，仿佛铁钳一般，看这个块头至少有两百斤那么重。 身后还跟着光头。这看来梁子结大了啊，光头也是他小弟。 光头也看到了纪杨清，有些意外，不过很快眼里闪过必胜的光芒，想开口跟前面的魁梧大汉说什么，但被姚俞抢过了话头，他也不敢插话。 「军哥，就是他！」姚俞小鸟依人地挽着王成军的胳膊，伸出纤细的手指，娇滴滴的撒着娇，「你快帮我收拾他~我摔了一跤，屁股好疼~」 这是姚俞其他的姘头？ 「有我昨天在树林里艹/你艹得疼吗？」王成军说着下流的荤话，伸出粗糙宽大的手掌，往姚俞在屁/股上一揉。 「讨厌~」姚俞用白皙的手攥成拳，轻轻地捶了王成军的胸口，「当然还是你比较勇勐，艹得比较疼。」 这拳打在王成军胸口，就像挠痒痒一般，勾着他的魂儿，愿意为她言听计从。 「你要是帮我报仇，你说的什么事情我都会答应你。」姚俞用指甲在王成军胸口不断打转，看着王成军的眼神拉丝。 「真的？」 「真的！」姚俞拉起王成军的手，开始吮吸手指头，眼神是别有深意。 这话，这场面，直接把王成军刺激地面色发红，上头了。 「军哥可别忘了我啊，咱们见者有份。」光头也伸手对姚俞上下其手，到处揩油。 「都有份，都有份~」王成军嘿嘿笑着，接着趴在她耳边提要求，「那我们要在……里。」 「都行都行~」姚俞趴在王成军耳边娇滴滴地低声说：「来，等着哥哥呢~~」 「好妹妹等着，哥哥帮你报仇。」王成军用手接着揉姚俞的脂肪揩油，撞了一下姚俞，开始心猿意马。 纪杨清听力很好，他听清了光头说要在「小树林」。污言秽语，内心翻了个白眼，这会儿搞清楚了，这女的真浪，姘头那么多，怪不得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 看着附近这些人见怪不怪的模样，狱警估计也知道，这可真是来者不拒，不怕得病。 不过大家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说出口闹大了又是一回事，如果闹大了，那个狱警铁定会对姚俞避之不及，甚至会因为假公济私被辞退灭口，那自己作为揭露之人，成为管事的就有机会了。 思及此，纪杨清已经想好了对策，笑了出声。 对面那几个人还在调/情，听见纪杨清的笑声，打断了王成军的好兴致，他立刻怒了。 「你tm笑什么？」 「没什么。」 「军哥，我们新仇旧帐一起算，他也是我昨天说得那个我们宿舍新来的。」光头终于找到告状，「他这么做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哦？」王成军松开了捏着姚俞臀/部的手，绕着纪杨清打量了一圈，「就他把你们宿舍收拾了一遍？」 王成军语气里满是不信：「就他？你连他都打不过？」 「军哥，他真的挺厉害，不要轻敌了！」光头立刻劝道。 「你瞧不起谁呢？你打不过他，我还打不过？」王成军一把挥开旁边的光头，「给我往身后站，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他。」 「狗东西，乱说话长别人威风。」 就这么一会儿，周围围了一堆人，监狱的日子太无聊了，眼下双方要打起来，这节目不看白不看。 「军哥加油！」 王成军和姚俞这一对在监狱里也是出了名的恶霸，有不愿与两人狼狈为奸讨厌他们两个人的，自然也有不少拥护的。 可惜讨厌他们两人的也不敢开口，一时间场上能够听到的全是为王成军加油鼓劲的人，纪杨清这边反而冷冷清清。 「光打架可没意思，咱们不如赌点儿什么。」纪杨清也不在乎有没有人为他加油鼓气，插着口袋悠哉悠哉地说。 「好啊。」王成军一听来的性质，「如果我赢了，你就让兄弟们艹。」 姚俞一听不满意了：「军哥~」 「放心，哥哥还是最疼你的。」王成军安慰道。 「那就好，哥哥给我一个亲亲安慰一下。」姚俞撒着娇，嘟起红唇索吻。 王成军低头，对着姚俞的嘴唇就是一阵嗦咯，把口水弄得她嘴唇周围都是，口红也被他吃掉了不少。 王成军嗦咯完，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用手揉了揉两坨脂肪，宽松的囚服领口都露出了姚俞大半个胸。 辣眼睛。 可周围的人看着搔首弄姿的姚俞集体起闹。 「那我赢了，我要……」纪杨清故意停顿，然后视线转了一圈，指着姚俞，「她这个管事的职务。」 「行成交。」王成军不认为纪杨清会回应，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第209页 「军哥？」姚俞吃惊。 「怎么，觉得我打不过他，把你管事的职位让出去？」王成军语气不悦。 「怎么可能。」姚俞赶紧哄。 「别挤啊！」人群中传来一声骂，然后我就看见一个瘦小的身躯拼了命的挤到正中央。 「杨……清哥，不要……」纪梦残在后厨听到了前面的闹剧，拼了命的跑了过来，体力不支，让他弯腰直喘，他被王成军打了那么多次，深知王成军的厉害，所以他不想纪杨清因为自己白白挨打。 「乖。」纪杨清揉了一把纪梦残的头髮，「信我就好了。」 「这小废物也来了？」王成军嘲笑，「不过今天不收拾你，给我让开。」 话音一落，立刻有王成军的小弟把纪梦残拉开。 纪梦残挣扎，想要逃出这一左一右两个人的束缚，可惜他的力气太小了，一直在做无用功，只能绝望地喊着：「不！不！」 「不用担心。」纪杨清一笑，安慰纪梦残，转而用凌厉的眼神扫了夹着纪梦残的两个人，「你们两个最好手劲儿小一点，要是让我看见他身上被你们掐出印子，收拾完王成军我就来收拾你们。」 明明看着纪杨清是那么人畜无害的脸，可是这两人还是吓了一跳，手一松就把纪梦残放开了。 纪梦残又想跑过去护着纪杨清，这两个人才如梦初醒，赶紧把纪梦残拉住。 这一切都被王成军看在眼里，低声骂了句：「废物。」 第108章 想着栖迟过年 不过几分钟, 就收拾出了一个场地。 纪杨清和王成军站在圆形场地的两边。 周围有看戏的，也有感慨纪杨清太年轻了，也有希望纪杨清能够打败王成军, 改变一下现在监狱里王成军暴政统治的情况。 旁边甚至有人从餐厅里搬来桌椅, 直接在现场开赌。 「来来来，买定离手。搏一搏, 单车变摩托！」 「我押军哥！500块」 「我也是, 我也是！」 「别挤啊！我也压军哥！」 …… 场面是一边倒地看好王成军。 直到该参加的人都参加的差不多了, 小摊都准备收了, 来了个人，随手扔了几万块钱押了纪杨清。 「啊啊，科特斯！他怎么来了？」 「你问我, 我问谁？」 「他不是个疯子吗？」 「他不是在禁闭室里吗？」 …… 「您真的要押0001号纪杨清吗？」小摊主颤颤巍巍地问, 他不敢得罪他，也害怕他。 「嗯哼。」科特斯叼着根草，头枕着双手, 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在一旁观战。 小摊主擦擦汗, 看着离开的科特斯心有余悸——不知道这个疯子怎么从禁闭室里出来了，还过来参赌。 全场只有他一个人压了纪杨清。 算了，疯子的世界就是这么与众不同，他理解不了。 场地中间，双方已经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微风把纪杨清已经有些长的头髮吹乱, 他转头问旁边一个女生借了个橡皮筋把头髮扎起来。 欢唿声叫好声，一群人围在这里看戏，暗无天日的监狱生活总算是来了些乐子。 「杨清哥……加, 加油！」纪梦残看这一场大战已经到了非来不可的地步，也只能在旁边低声加油。 虽然声音很小, 但是纪杨清还是听到了，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王成军在外面因为偷抢进过好几次监狱，最后一次入室盗窃的时候被一家三口撞见了，干脆全杀了灭口。逃跑的路上被cog掳走，只可惜他的血统纯度并不高，cog尝试了一些别的实验发现没有别的价值，就把它扔到了监狱里面。 凭藉他硕大的体格，加上杀过人之后的心狠手辣，让他在监狱里面混的风生水起，和姚俞两个人组成了非常噁心的一对狗男女。 王成军也不废话，上来就是快准狠的一拳，这一拳下去普通人不死也半残了。 在监狱这里横行霸道了快一年，对于光头的提醒也不甚在意，他以为纪杨清只是在虚张声势，根本连他这一拳都接不住，会被他追得抱头鼠窜。 可是他忘了，这里是cog的监狱，不是外边普通的监狱，能被关进来的人已经超过了普通人的范畴，是万万不能轻敌的。 昨天晚上的纪杨清在教训宿舍的舍友时，因为舟车劳顿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再加上被打了强行退出异形的一针，并没有发挥全部的实力，打斗时多用巧劲。 但这次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他的身体状态已经回到了巅峰，而且要做上管事这个职务，最重要的是给大家留下威信，免得之后有哪些不长眼的阿猫阿狗天天过来挑衅。 纪杨清这一拳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把王成军打退了好几步，没等他站稳身子，一个扫腿将他绊倒。 纪杨清上前对着王成军的腹部就是几拳，王成军疼得立刻弓起身子，目眦欲裂，眼球疼的突了出来，勐得咳了几下，先吐了酸水出来，接着就是口水掺着血水。 纪杨清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这个王成军五脏六腑已经被他打碎了，现在还没死，也只是吊着最后一口气。 30秒内结束了战斗，场上安静了有半分钟，接着周围的人爆发出了激烈的欢唿声。 纪杨清歪头，对着王成军的几个手下道：「你们几个呢？要来吗？一起上也行，省的我一个一个解决，太麻烦了。」 第210页 「不，不了。」那几个手下吓得舌头都捋不直，抓着纪梦残的两人赶紧把手里的人一松，跪在地上求饶。 「无法无天了是吧？」几个狱警拨开了人群，来到场地中间维持秩序。 他们早就在瞭望台上看到了这里的情况，但这里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他们也想偷个懒，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去管，甚至还一起在瞭望台上看戏。 可是纪杨清下手之重，马上就把人要打死了，这些虽然是淘汰的实验体，但是还有拍卖的价值，我死了他们可没有办法交代。 几个人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可惜纪杨清的动作太快了，半分钟就结束了战斗，让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制止。 「你！0001号！你居然敢在这里杀人！」木已成舟，狱警只能指着纪杨清的鼻子骂。 「我这是为民除害，大家说对不对啊？」纪杨清没有管狱警的骂声，反而环视一圈，询问大家的意见。 「对！」纪梦残跑到纪杨清身边，把他护在自己身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维护纪杨清。 纪杨清看着纪梦残挡在自己身前瘦弱的身躯还是挺感动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 这一声下去让周围看戏的人如梦初醒，虽然这里面有王成军原本的小弟，可更多的人是对王成军的不满。 眼下纪杨清打赢了王成军，没了王成军这个带头大哥，其他人就是一盘散沙，也没有必要恐惧，一时间一群人纷纷发声，诉说着对王成军的不满。 「各位，我知道大家都很生气，但容我来说两句。」纪杨清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暂停一下，「姚俞她爬了高长官的床才得到了管事的位置，又因为有了这个职务在这里作威作福，连带着王成军也有了不小的权利。」 「而今天我只是把王成军打败了，但是姚俞他的权利还在，姚俞她能勾搭上一个人，也能勾搭上另一个人，我们的日子依然不会好过。」 「你看看，他，他，他。」纪杨清在人群中寻找着刚刚和王成军很亲密的几个人，「他们几个也都是姚俞的姘头。」 「所以我想我们不能任由着姚俞还是管事的职务，我们需要重新换一个人当管事，大家觉得呢？」 「对！」 「没错！」 「支持换人！」 「原本就应该让大家自发投票！」 「这女人就是个万人骑！」 …… 「你给我闭嘴！」姚俞原本一直在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就是想看看能不能逃过一劫，结果纪杨清还是把矛头指向了自己，甚至要剥夺她管事的权利。 她气得冲上来想要打人，但是被旁边的狱警一把拦住，只能像个泼妇一样进行无用的挣扎，头髮全部散落在脸上，煳了一脸，完全没有了原本风情万种的模样。 可她发现这一切都是无用功，最后绝望的跌坐在地上，顾不上水泥地将他的膝盖磨得出血，掩面痛哭。 这监狱里面死了个人，那几个普通的狱警根本无法做出决定权，早在过来主持大局的路上就已经匆匆忙忙地汇报了上面。 可没想到还顺道牵扯出高长官假公济私，和姚俞沆瀣一气的丑事，他们这事都知道，但都心照不宣的保持了沉默，偶尔高长官心情好的时候，他们也能分得一杯羹。 如果他们几个知道纪杨清会把这些事情宣之于口，他们打死都不会再赶过来的路上给上面打电话汇报。 现在他们几个根本无心关心纪杨清重大违纪的事情，都在害怕自己的事情会不会败露，为这事惴惴不安，都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打那一通电话，他们自己解决把事情压下来不好吗？ 可是再后悔也没用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cog很快就派人过来了。 处罚很快就下来了，结果就是高长官直接被降职变成普通的狱警，其他几个人也被降职变成辅警，这些人全部被罚了一年的工资，掉到cog-e去了。 虽然说没有要了他们的命，但是被降职还调到了cog-e，这也是莫大的屈辱。 从来只有科研人员根据自己的研究成果在五个岛上来回调换，还从来没有监狱的工作人员被调走，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屈辱。 高长官他动用了一切关系都没能改变调到cog-e的结局，甚至跑到他表亲典狱长那里也不行。 典狱长也不敢帮忙，因为这件事闹得太大，口口相传，一天之内就成了cog里面一个巨大的丑闻——a岛长官和监狱囚犯万人骑厮混，甚至他的信誉都受到了影响。 高长官这几个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敢和cog叫板，走投无路之下，趁着调职走的前夕，偷偷潜入监狱，把正在唿唿大睡的姚俞一刀了结了。 等第二天姚俞的室友醒来，看到的是早已凉透的一具尸体，还非常具有侮辱意味的在姚俞下/体，嘴里插了根黄瓜，大腿摆成了门户大开的m形状。 纪杨清身为这场闹剧的中心，被关了一个星期禁闭，出来后会把宿舍安排到严加看管的三号楼。 纪梦残听到这个结果心疼的直哭，一直说着都怪他，都怪他。 纪杨清看着四处的监控也不能说出自己并不是全是为了他，还有的目的，只能安慰道：「你记得给我做我那份饭的时候做点好吃的。」 现在没有了姚俞的压榨，纪梦残只用做饭。 他哽咽着：「好的……的，好吃，多一点。」 第211页 ———— 栖迟在小岛远处一个基地里面，看着外边不远处的大陆上，灯火通明，阖家欢乐，到处都在放着烟火，迎接着新年的到来。 「这么晚了还不睡？」麦克唐纳德出来喝水，发现栖迟站在一楼大厅的窗户边发呆，「担心纪杨清？」 「嗯。」栖迟有点心不在焉，自从他通过鱼鳞，知道纪杨清被关进禁闭室，就一直悬着一颗心。 「咱们傍晚那会儿，不是商量好新的计划，没事的。」麦克唐纳德在饮水机里接了杯水，「抓紧睡吧，明天就要实行计划了。」 「好，再等一会儿。」至少陪纪杨清过了这个年。 「行吧，你自己有分寸就行。」这几天相处，麦克唐纳德知道栖迟做事稳妥，有自己的想法，也就不管了。 麦克唐纳德上了楼，栖迟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鳞片，还在持续发烫，他控制着自己羽毛的温度，忽冷忽热地传递四个字：新年快乐。 纪杨清解除羽毛传递的信息，捂嘴尽量笑得不明显，抬头看着狱警休息室的显示屏上的电子菸花。 这是他刚刚强烈抗议之后得来的一点点权利。他要和栖迟一起跨年。 狱警嘴里嘟囔着：「莫名其妙，一起看春晚不好吗？」 纪杨清笑眯眯地反驳：「大哥，你现在还会看春晚吗，不就是放在那里听个声？你玩你的手机，把电视让给我，我也不给你添麻烦，大家一起达成双赢。」 要求虽说是奇怪了一点，但狱警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要求跟其他关进禁闭室的人相比，实在看不上眼。 狱警虽然很不理解看个电子菸花有什么乐的，但似乎也没有违反监狱的什么规定，向上级汇报之后就在电子屏上放了烟花。 在纪杨清被关押的期间，典狱长在监狱内部发起了管事投票，每人一张纸条，把自己内心的人选上面，最后统一收交。 经过收拾了王成军的事情，纪杨清在大家心里成了保护弱小，敢于反抗强权的代表。 男生投给他的实力，女生不仅仰慕他的实力，还更喜欢他的颜。 最后纪杨清以压倒性的胜利成了新管事。 第109章 久别重逢，干柴烈火 一个星期后早上。 这是纪杨清出禁闭室的日子。 由于监狱的管理层来了次大换血, 这一个星期来也没人敢为难他，真的是在暗无天日的漆黑禁闭室待了一个星期。 这期间一直靠那根羽毛过日子，用摩斯密码诉说他对栖迟的想念, 告诉他新年快乐。 中间他被欧文叫出去又提审了几次。 第一天晚上欧文就来找过他, 欧文知道了赵建堂的真实身份，所以他觉得纪杨清是被星核联盟派过来当卧底这件事儿是板上钉钉的。 但任凭他再怎么猜, 纪杨清都游刃有余的打着哈哈, 根本不接他的招。 所以欧文只知道纪杨清来这里有目的, 但却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他们可不知道时序这个「死人」逃跑了。 最后也只能警告纪杨清：「你别认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你最好在监狱里给我安分一点，再出现这样的大型斗殴现场, 我就拿纪梦残出气！」 ……这不是还是不敢拿我怎么样, 只能欺负欺负可怜的小蝴蝶。纪杨清吐槽。 ———— 纪杨清刚被两个狱警押着，踏出禁闭室，就看到纪梦残在门口焦急地等待, 一阵寒风吹过, 他瑟缩了一下。 「这么冷的天，你不用来的。」纪杨清道，「你手上的冻疮还要养养。」 「不！」纪梦残眼神是不容拒绝的坚定，「你因为我，我进了禁闭室, 还被欧文，文叫走了，我还不, 能进去，去看你, 所以必须要，要出来接，接你才行！」 虽然欧文把纪杨清叫走跟纪梦残没什么关系，但是他也没法解释，只能默认了。 纪杨清没有继续推脱纪梦残的好意，再驳了人家的面子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难为你说了这么长一串话。」纪杨清抬脚就走，「有饭吃吗，饿死我了。」 他没管身后俩离他很近的狱警，让纪梦残陪他吃饭。 但这会儿已经上午十点了，他的情况独特，从禁闭室出来的手续比较复杂，硬生生从早上八点磨蹭到了十点，正常情况这个点下铁定是没饭吃了。 但纪梦残看到今天早上准备的饭没有人拿去送给纪杨清，算算日子，今天也是他出禁闭室的日子，就把饭保温起来了。 「有的！」纪梦残瞪大了眼睛，语气轻快的回答，他为能帮到纪杨清而高兴。 这禁闭室的几晚下来纪杨清没有闲着，先是用自己鱼鳞发热的方法，一冷一热传递摩斯密码，然后就会收到项鍊的回应。 这个项鍊当时在全身搜身时被拿起来细细检查过，只可惜他们什么都检查不出来，因为不用的时候，就跟一条普通项鍊没什么区别。 于是就没有人管。 纪杨清把自己现在的处境和计划大致说了一下，栖迟立刻表示明白了，并在招募这一批新的狱警时安插了一个人进来。 可就这一个人都不是非常好安插，如果不是因为高长官一群人做的丑事事发突然，监狱临时需要立刻补充上人手，没时间做详细的背调，也不会被栖迟他们钻了空子。 纪杨清在禁闭室里待了今天，还没有见到安插的人手，只知道暗号是：猫不喜欢吃鱼。 第212页 往餐厅走的路上，他眼珠子一直在别人身上打转，和纪梦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有很多犯人看见纪杨清从进密室里出来了，可由于在工作时间想打招唿却不敢，只能点头示意。 纪杨清也会礼貌回应。 「你现在在，监狱里可，可是风，风云人物了。」纪梦残看着都是周围在跟纪杨清打招唿的人，不免有些紧张地低下头，他还是不太习惯众目睽睽的感觉，虽然这目光不是给他的，但站在纪杨清身边还是会被波及到。 「那天你被，被关进去，去了不知道，可是从那天，天开始，到处都是，是在讨论这，这件事情。」纪梦残一脸高兴，「都很佩，佩服你！也很感，感激你」 「顺手的事。」 纪杨清看了一路没发现想找的人，但发现监狱的安保升级了。 原本只有几个长官能配枪，而现在里面的狱警人人都配了一把枪，很显然是为了防止那天的情况再次发生——当时没有长官在场，没有人能用枪阻止王成军的死亡。 纪杨清正在想昨天发生的事情到底是因祸得福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就看见了一个哪儿哪儿都很熟的背影。 纪杨清停住了脚步，可惜没等纪杨清看清楚，那个狱警就在转弯处消失了。 他不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追过去查看清楚，这太引人注目了，附近有不少犯人在进行卫生的打扫，他只能把心中的疑惑压下去，到后厨吃饭。 「怎么了？」纪梦残低着头走路，感觉到了纪杨清的停顿。 纪杨清摆手：「没什么。」 「那快点，走吧。」纪梦残催促。 纪梦残把给纪杨清准备的饭拿了出来，叮嘱他吃完就把碗筷送到上次刷碗那个地方，就跑过去准备午餐了。 纪杨清应了句好，就埋头吃饭，心里还在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个背影。 正在一边吃一边想，纪杨清感觉身后站了个人，他以为是纪梦残有什么事情没说完，刚想回头就听见身后那人说了句：「猫不喜欢吃鱼。」 纪杨清瞬间就愣住了，这声音化成灰他都认识，可是他不敢相信，害怕一切都是幻觉，但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明白害怕是多余的。 「xi……」他的声音马上就要破口而出。 栖迟立刻打断低声道：「监控。」然后就和纪杨清擦肩而过。 如果不是栖迟出声提醒，纪杨清绝对会喊出声来，这里无处不在的监控会瞬间让两人无处遁形。 纪杨清盯着栖迟的背影，只能机械的重复吃饭的动作，可是心脏却瞬间加速，快到马上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的地步，一颗心脏紧紧的背栖迟的背影牵引，仿佛迷路的蚂蚁终于找到了回洞穴的方向。 栖迟在转角处的监控死角，转过带着面具的脸，用余光和纪杨清对视了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千言万语，是久别重逢后看见爱人平安无事的放心，还有数不尽的思念。 他们两人的眼神缠绵拉丝，最后又恋恋不捨地分开，栖迟给了他一个隔空拥抱，和让他放心的浅笑，之后转身离开。 纪杨清不敢再盯着看了，迅速低下头，用吃饭来掩饰自己压制不住的嘴角，还有内心的激动，这种感觉就好像久旱逢甘霖，让人陷入无限的美好中。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用眼神质问男人为什么在这里，因为纪杨清知道，如果是栖迟在这里当卧底，而他正好有一个可以混进来的机会，他同样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既然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和立场来指责男人。 纪杨清用了一顿饭来平復自己的心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 可惜轻快的脚步，嘴里哼着的小曲足以证明他心情非常好，好到可以上天。 把碗筷送到后面，他今天上午刚从禁闭室出来，还没有安排工作，最后还好心情地去了厨房晃悠一圈。 纪梦残看见的纪杨清就好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到处显摆着自己的羽毛有多漂亮。 「怎么了？」纪梦残吸一口气接着说，「有什么好，事吗？」 纪杨清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发现，纪梦残只要说的句子不长就不会结巴，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大概率是有创伤，看来到时候要带他找麦克唐纳德看看，说不定有用。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纪杨清哼着歌的间隙回了纪梦残一句：「没有。」 纪梦残：那你这样我害怕o.o。 中午点完名，由于关禁闭这几天，他二号楼囚犯洗碗的位置被其他人顶替了，纪杨清被分到工厂里加工笔芯。 红色，黑色，蓝色等等，应有尽有。 纪杨清哼着曲，脚下踩着节奏，用针管把黑色墨水注射到胶管里，最后用随动密封剂在墨水的后方进行密封。 这个工作他没做过，开始还觉得有些新奇，到后来真觉得是非常枯燥无聊的重复。 他今天要完成一百根黑笔芯，做到一半他的心思就控制不住的往外飘。 也不知道栖迟现在在做什么呢？怎么才能和他见面不被发现？要不要晚上找个地方私会一下？近在眼前摸不到！真烦啊啊啊！ 烦是烦，工作还要接着做，忙忙碌碌一个小时才终于把一百根笔芯全部加工完成。 因为在监狱里把王成军杀了，纪杨清出来的时候已经被分配到了三号楼活动的区域，这下终于能够接近红色的仓库了。 第213页 跟他之前那个室友说的一样，外边杂草丛生，有半个人那么高，但仔细看有个位置的杂草根部明显的压弯了，只是有人人为的把杂草重新扶起来。 和纪杨清想得差不多，这里面肯定是有人的，而且很可能是吴野，这些被压弯的根部就是有人去送饭的证据。 可远远看过去，红色的仓库大门上面挂着一把大大的铁锁，在这个看似废弃的红色仓库面前倒也不违和。 强拆肯定不行，动静太大，而且门锁旁边连接着报警器，如果强行被破坏，一定会触发报警，必须想办法搞到钥匙。 纪杨清转了一圈，看见里面隐隐约约有人影，轻轻叫了几声得到回应。 「教授，稍安勿躁，我们很快就会来救你。」 纪杨清停留的时间没超过30秒，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无人的角落。 晚上吃饭的时候，纪杨清询问纪梦残知不知道监狱的钥匙在哪里放。 纪梦残说全部钥匙现在在新来的许警官那里，他负责保管全部钥匙的备份，天天能看见他吃饭的时候腰上别着一大串钥匙。 第110章 叛逆心思 纪杨清吃完饭擦擦嘴：「那他什么时候会把钥匙放下？」 纪梦残摇头, 然后意识到有些不对：「你问钥匙的，的事情这，这么详细干, 干嘛？」 纪杨清原本不想说, 想喝口水表示沉默，可拿到杯子的一瞬间, 他心里想到了个办法, 但必须要有纪梦残参与。 纪杨清看着杯子若有所思, 然后挑了挑眉, 计划在脑海里形成，只是这里人多口杂，他没有出声, 用嘴型做了两个字：越狱。 纪梦残看懂了, 眼睛立刻瞪得熘圆，嘴里咀嚼食物的动作也停下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艰难地把吃的咽下去, 然后勐勐喝了一大口水。 但水喝得太勐了，直接把他呛的乱咳嗽，他不敢出声质问，只能用手指蘸了蘸水，在桌子上写：你疯了？！！ 纪杨清也开始写：我没疯, 我需要你帮忙。 纪梦残：我？！我除了做饭什么都不会，我怎么帮忙？ 纪杨清看他没直接拒绝就知道有戏，接着在桌子上写：你帮忙吗？ 纪梦残抿着嘴唇想了很久：帮！！！ 然后画了个表情：qwq刺激！！！ 纪杨清想, 原来你是个这样的纪梦残。他原本还担心劝说纪梦残比较麻烦，谁知道这小蝴蝶叛逆心思不小。 天性压抑久了就是会爆发。 纪梦残：怎么帮？ 纪杨清指了指喝水的杯子：帮我偷个杯子。 纪梦残不理解但还是答应了。 一次性杯子的材质是聚苯乙烯, 质地柔软，非常容易留下印记。可烦就烦在杯子要统一回收，有专人来清点。 所以他需要纪梦残在后厨顺一个杯子出来给他才行。 桌子上的水在纪杨清离开之前擦干净了，就跟他们俩人的对话一样，谁都没有发现不对劲。 ———— 吃过饭，纪杨清在操场上转了转，看看监狱里面有没有需要维持秩序的地方。 没有了王成军，姚俞和一众狱警门沆瀣一气，整个监狱的气氛都轻松了不少，三三两两结伴在一起闲逛。 到了点名时间，纪杨清来到3-d区，等了十分钟狱警迟迟不来，大家都等着点完名可以自由活动，这耽误的就是他们活动的时间，尤其是看着其他区陆陆续续解散，大家不免有些怨声载道。 纪杨清也烦，白天众目睽睽之下不敢去找栖迟，晚上有月色的掩饰，他就想偷偷去找栖迟，借着黑夜跟他眉来眼去低语几句。 在不满的情绪达到最高峰，点名的教官终于来了，纪杨清原本插着都站得歪七扭八，一点形都没有。 看到来人的一瞬间，立刻把腰板挺的笔直，是栖迟，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成了3-d的教官。 「都给我安静！」纪杨清立刻维持秩序，他可不捨得栖迟因为维持秩序生气。 纪杨清的地位在监狱里已经很高了，大部分人都是很服气的，这一声呵斥，所有人立刻噤声。 纪杨清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邀功看着栖迟，眼神仿佛是在说：快夸我！ 栖迟强行把自己的目光从纪杨清身上移开，点了名宣布解散。 栖迟临走之前和纪杨清对视了一眼，纪杨清立刻会意，先是在活动区漫无目的地散了两分钟的步，然后看四下无人往栖迟消失的三号楼方向过去。 三号楼的墙角，这是监狱难得的一块死角。 快接近三号楼的时候纪杨清的脚步，不自觉的轻快了起来，嘴角也难以抑制的扬了起来。 果不其然，栖迟和他一样默契，都发现了这个死角。 男人的背影在那里，穿着cog统一的狱警制服，身形笔直，是纪杨清日思夜想的模样。 纪杨清冲过去，一把从身后抱住抱住，两人侧脸贴着侧脸：「你来了外边怎么办啊？」 「外边葛城和麦克唐纳德看着，他们两个能力都挺不错的，我也有意培养。」栖迟转过身，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把你的鳞片留给他们了。」栖迟仔细看着纪杨清的模样，「放心，回去我肯定要过来。」 「没事，我身上还多的是。」纪杨清黏黏煳煳地说，「快让我好好看看，我想死你了。」 两人看着看着嘴就碰到了一起，纪杨清轻而易举撬开了栖迟的牙关，然后激烈的索吻。 第214页 舌与舌交缠在一起，跳着舞蹈，在这全黑的死角里，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尽情的享受着久别重逢的吻。 慢慢地，纪杨清松开了栖迟，然后从额头开始，一点一点向下亲吻，好像是在检查男人有没有照顾好自己一样，最后落到栖迟的脖颈上，用舌头描写皮肤的纹理慢慢舔舐，最后在上面轻轻啃咬。 「别咬……」栖迟喘着粗气，推开纪杨清毛茸茸的脑袋，「会留下痕迹。」 纪杨清瓮声瓮气的拒绝：「不要。我想你想的心都疼了，你想我吗？」 「嗯。」很轻的一声，但还是被纪杨清精准捕捉到了。 「所以你是不是这一来确认我是不是安全？」纪杨清继续得寸进尺。 「嗯。」 纪杨清想逼着栖迟说一些不正经的话，但栖迟提前看破了他的意图，立刻转移了话题。 「先说正事，这里随时会有人经过，不安全。」栖迟何尝不想呢，小别胜新婚，但他用最后的理智推开了纪杨清，「听话。」 纪杨清不情不愿的和栖迟分开，平復了一下心情开口道：「吴野就在那边红色的仓库里，我找过他。」 他抬手指了指远处的仓库：「我们要想办法搞到狱警手里的钥匙。」 栖迟想了想：「我可以找机会，那个保管钥匙的狱警我认识，但是他的钥匙成天不离手，连睡觉都是，只有洗澡那一会儿会放到澡堂的衣柜里。」 「但前后不过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就会出来，口香糖这里也没有，我们根本没办法在半个小时内做出一把钥匙。」 纪杨清：「我发现这里的使用的一次性杯子的材料是聚苯乙烯，我们可以把钥匙的样子印在纸杯上。」 栖迟皱眉：「吃饭时使用的杯子都会被统一收走……」 纪杨清笑着回答道：「放心，我把纪梦残拉入伙了，哦，血统是枯叶蝶，在后厨工作，胆子很小但很可爱的一个男生，不过因为我帮了他，他愿意帮我们从厨房里顺一个出来。」 栖迟虽然面上不怎么显露，身体僵了一下。 他就是为了纪杨清而来，当他知道纪杨清被关进了禁闭室，整个人心都慌了，即使纪杨清一再保证自己一切安好，可不亲眼看见他总是心不安，根本顾不得是因为谁才被关进禁闭室。 而现在看见人一切安好，栖迟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里，可这明明是二人世界，却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名字。 嫉妒，酸涩，生气，失落……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只有一个干巴巴的「哦」。 哦完栖迟抿了抿嘴唇，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又补充了一句：「有多可爱？」 「个子小小的，瘦瘦的，说话的声音也小小的，还有点结巴……」纪杨清说着说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你，吃醋了？」 栖迟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反驳：「没有！」 「帮他只是顺便，我最看不惯那些仗势欺人的，所以就顺手帮了一把。」纪杨清怎么可能相信栖迟嘴里的没有，「目的还是闹个大事，然后进三号楼，不然根本没办法接近这个红色仓库。」 「如果你在了，而且看见了，你会不帮吗？」纪杨清挑眉反问，「我们本身就是一体的，我帮了就等于你帮了，也不枉做个军人。」 他的话很好地安抚了栖迟，但还是硬着嘴：「跟我解释那么多干嘛，你怎么做都行。」 纪杨清捂嘴偷笑：「对不起，是我多嘴了，耽误你时间了。」 栖迟硬巴巴地说：「知道就好。」 「那就明天晚上还是这里，我把纸杯交给你，你找个时间把钥匙印在纸杯上。」纪杨清说，「这里有金属厂房，我这两天在人群里考察考察，找个在金属厂房靠谱的人。」 栖迟补充：「把吴野救出来就撤，葛城他们已经在慢慢靠近这边了。」 纪杨清：「保守方案是我们都撤，如果能把这个岛捣毁，相当于能削弱cog一半的实力，这里基本上都是顶尖的生物学家，让他们留在这里早晚会发明出来乱七八糟的东西成为祸害。」 栖迟：「这个见机行事吧，也不是那么好破坏的。」 纪杨清：「不一定，如果我们钥匙真能做的出来，那多做几个也不是不行，把一些能为我们所用的实验体放出来，这局面就不好说了。」 「欧文现在想尽一切办法审讯我，但他还是不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我们这样偷袭，他们一定会被我们打个措手不及。」 「远水难救近火，纵使cog再强大，分开来逐个击破也不是没有可能。」 栖迟思索片刻道：「原本cog这么做是想避免被一窝端，但凡是有利就有弊，说不定逐个击破这个方法可行。」 「欧文对你审讯没有上刑吧。」即使刚刚已经确认过一遍纪杨清一切安好，但栖迟还是下意识的重新打量了一遍。 「没有，他不敢，我的命现在金贵着，一不小心用刑用过头了，他可不好交代。」纪杨清展开双臂，大大方方的展示自己。 少年生得好看，即使穿个囚服也难以掩饰他的风采。 两人又聊了几句体己话，最后接上一吻，依依不捨的分开。 第111章 疯子 纪杨清这是从禁闭室里放出来的第一天, 还没去过新宿。 第215页 狱警把他带过去，「哐」一声就把大门锁上了。 「你好，我叫科特斯。」科特斯伸出右手, 歪着头勾着阴鸷的笑打量着这位新室友。 「纪杨清。」伸手不打笑脸人, 虽然笑的很诡异，但是纪杨清还是握了握。 这个宿舍除了科特斯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看着是监狱重点关照的对象。 上次和王成军决斗的时候, 纪杨清隐隐约约听到附近的人说他是个疯子。 其实有时候天才和疯子只在一念之间, 只要能够进入疯子的精神世界, 就能够轻易的让疯子为自己所用。 不过纪杨清对科特斯的了解还比较少，他没有打算轻举妄动。 科特斯笑得阴鸷，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位新室友, 自从上次从禁闭室里出来, cog就不愿意再安排他和别人住在一起。 纪杨清能感受到科特斯一直在打量他，不过他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整理床铺, 谁让他今天心情非常好。 过了一会儿科特斯主动开口：「我还挺喜欢你的？」 纪杨清回头挑眉：「什么意思？」 「我们是一类人。」科特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 「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这么多天都要和科特斯待在一起，纪杨清不认为得罪一个疯子有什么好处，从善如流道：「那你知道朋友代表着什么吗？」 「不知道。」科特斯干脆利落地回答，「我只知道上次你让我赢了一大堆钱，我很高兴。」 「上次是你押了我？」纪杨清没注意那边赌局的情况, 只在后来隐隐约约听说有个人押了自己赢，赚了个盆满钵满。 「嗯哼。」科特斯没个正形，直接盘腿坐在纪杨清面前的地上。 纪杨清好奇地问：「那么多人都不觉得我能赢, 怎么你就会押我？」 「我说了，我们是同类。」科特斯满不在乎地笑, 「只是你被一股力量压抑，没有被释放出来。」 「况且就算你不是我的同类，我想押谁就押谁，我自己高兴就好。」说着科特斯歪着头沖纪杨清笑，「所以你要做我的朋友吗？」 纪杨清觉得有些好笑：「你都不知道朋友是什么，怎么就非要和我做朋友？」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朋友，我再决定要不要和你做朋友。」 纪杨清：「朋友就是互相帮助，互相扶持，为他两肋插刀。」 科特斯：「哦，那你要和我做朋友吗？」 纪杨清：「那你愿意为我两肋插刀吗？」 科特斯：「只要好玩，我就会为你两肋插刀。」 这几分钟的对话下来，纪杨清发现科特斯貌似没有什么善恶观，只有好玩不好玩两种概念，为了确保万一他准备再试探一下科特斯。 纪杨清继续和科特斯攀谈：「你是为什么被关到这里？」 科特斯本来因为这些没有太多影响的话题，已经觉得有些无聊，提到关到这里的原因，他的眼睛亮了一下，下一秒就开始捧腹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全然不顾地上有多脏，干脆在地上打滚。 纪杨清就这么看着科特斯笑，十分钟过后他才停止了大笑从地上坐起来。 科特斯舔了舔嘴角，让纪杨清看到了他舌头里的舌钉，他这才发现科特斯两只耳朵打了一排的耳洞，上嘴唇左右两边也都有唇钉。 科特斯看着地面眼神变得狠厉起来，低沉的声音，带着慵懒：「我咬死了个研究员，然后就被送了进三号楼。」 「他的血顺着脖子流了一地，瓷白色的地板配上红色的血，简直美极了。我就觉得这血白白流着太浪费了，就在地上随便画了几幅画，最后把他的血吸干了。」 「没一会儿他们就从监控里发现这个研究员死了，然后我就被关在这里喽。」科特斯的手在地上比划着名，就好像正在用那个研究员的血作画。 纪杨清轻笑：「应该不止吧，你自己一个人被单独关在这里，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果然我们是一类人。」科特斯很高兴，「我讨厌死了上回分给我的室友，对我图谋不轨，长得又丑又糙，还不爱干净。」 「他们惹我不高兴，自然我需要想办法让自己高兴高兴。」说到这里科特斯又露出阴鸷的笑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一圈嘴唇，舌头上的舌钉散发出阴冷的寒光，声音兴奋地拔高：「我让他们排成首尾相接的火车，互相c。」 「那些人开始露出又爽又痛苦的表情，下/贱又淫/盪但我一晚上都没让他们休息，最后求饶的时候看得我心情愉悦。」 「可惜你没看见那活色生香的画面，那叫一个漂亮。不过他们有些不耐c，有几个人精尽而亡。」说完他阴恻恻地笑了。 科特斯看着纪杨清话锋一转：「不过我很喜欢你，长得好看在我这里就是有优待，况且我们还是一类人。」 纪杨清看了看科特斯心道：看不出面前的傢伙还是个颜控。 看科特斯做得好事，cog肯定是故意把他和科特斯分配在一起，想让他吃点苦头。 自从那天聊完天之后，纪杨清时不时就会观察可靠的队友，但是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真没有几个特别厉害的人。 厉害的都在实验室里面关押，如果不是因为偶尔有那么几个血统高的人实在是没办法进行实验，也不会往这边送。 第216页 纪梦残纯属是胆子太小了，没有任何攻击性，这才被送了过来。 科特斯则是不可控制的因素太强，个人想法天马行空，你永远猜不到他的脑海里在酝酿着什么计划，不符合cog需要的言听计从的实验体。 但是不选血统纯度高的，实力强的，反而容易成为拖累。因此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居然只有科特斯是成为队友的最佳人选。 只是这个人看起来不可控性实在太大，纪杨清并不敢盲目的把自己的计划和科特斯提出来。 第三天晚上，纪杨清和栖迟又在同样的监控死角里密会。 栖迟拿出纸杯碎片，上面的钥匙很急赫然呈现在纸杯上，非常的清晰。 「这个是你那间宿舍的钥匙，那个红色仓库，还有它是你脖子上抑制环的钥匙。」栖迟把几个碎片给纪杨清，「我们现在还要解决钥匙的铸造问题。」 说到铸造问题，纪杨清就不可避免得想到了科特斯，cog不敢让他和别人待在一起，所以他单独在金属厂房工作。 金属厂房的工作可以说是又苦又累，各种金属材料都需要自己搬运，然后熔化铸造，没人乐意在这里面干，就成为科特斯最好的隔离室了。 纪杨清原本还有些犹豫，但现下想来好像只有这么一个选择，犹豫再三开了口：「队长，我这两天确实物色了一个人，只是要不要用他，我自己拿不准。」 栖迟很久都没看见纪杨清犹豫不决的样子，乍一看还是有些新奇：「那你说说吧。」 「我室友，科特斯。」纪杨清把选择科特斯的好处，坏处都说得清清楚楚。 栖迟沉默了很久，非常艰难的衡量科特斯的可行性，良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可以一试，我们把cog搅得越乱才越好，这样我们才能趁乱救出更多人质。」 「好。」其实无论如何科特斯都会知道，要制作出钥匙，必须使用金属工厂，金属工厂的所有东西科特斯都清楚，瞒过他真的很难。 与其使用厂房的时候被他发现，让他陷入暴怒，还不如一开始就和他达成合作，利用他的职务之便把钥匙弄出来。 聊完了正事纪杨清看着时间还早，拉着想要离开的栖迟的手，想要温存一番。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欧文时不时把我叫走，然后审讯一番。」纪杨清语气带着撒娇，「那个狗东西我看着就想把他大卸八块，但我还要装作不认识。」 「但是看着他们明明知道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可就是查不到我想干什么，我就很想笑。」纪杨清想到这几次欧文被气得装不出一贯老好人的模样就笑了出来。 纪杨清说：「你看你在这儿竞争压力这么大，头髮都掉了不少，头中间都秃了成地中海，要不直接去星核联盟自首，我们那里有最好的植髮师傅。」 欧文这几年年岁见长，尤其是到了cog-a，竞争压力直接拉到了最高，时刻担心被别人挤掉的风险，又或者因为实验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头髮自然掉的厉害。 短短一年多，原本还算茂盛的头髮变得非常稀疏，又加上平时实验太忙，没有时间锻鍊，整个人也胖了不少。 一个是中年油腻大叔，一个是20岁风华正茂的年轻帅气小伙，欧文自然气的牙根儿疼。 「你都不知道他被我气的脸粗脖子红，使劲儿咬着后槽牙的模样有多好笑。」 栖迟听着纪杨清绘声绘色地描述，忍俊不禁抿嘴浅笑：「做的好，但把握的分寸别真的把他惹急了。」 「方向啦，我分寸把握的很好。」纪杨清腻腻歪歪地说：「既然我做的很好，那有没有奖励？」 「才几分钟又开始不正经。」栖迟上手掐了纪杨清的腰，听着他嗷了一声才放手。 「你偷袭我！」纪杨清刚想反击，就被栖迟捧住了脸颊。 他瞬间安静下来，看着栖迟把嘴唇贴上自己的嘴唇。 原本栖迟只是打算蜻蜓点水地亲一下，但纪杨清如何能轻易放过，抱着对方的后脑勺就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把栖迟的嘴唇亲得红润异常。 第112章 私会+1 纪杨清回宿舍一路上心情都非常好, 今日份私会+1。 最后栖迟在他怀里微喘，想要把纪杨清推开，纪杨清顺势放开了怀里的人, 气血忍不住上影躁动。 他也不敢接着亲下去了, 不然真的擦枪走火了那真的完蛋。 这回宿舍的路上纪杨清无所事事，又忍不住开始心猿意马,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那盒还有没有拆封的byt。 纪杨清回到宿舍, 就看到科特斯已经在宿舍等着他了。 狱警拉着他签字, 扫描虹膜之后, 确认身份无误之后，开了门把纪杨清推进去。 「清清，你可让我苦等了好久。」科特斯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纪杨清来这里第二天早上就改了对他的称唿, 完全一副自来熟的做派。 科特斯天天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也没有人敢强迫他做什么，所以这几天他回来的都非常早。 纪杨清也是个见人说人话, 见鬼说鬼话的, 没有得罪他，直接认了这个称唿。 不过今天他需要拉拢科特斯，心中一动张嘴就来：「科科，我回来了。」 说完纪杨清就自己在心里呕吐了一下，没想到这种称唿这么噁心。 但科特斯完全不这么觉得, 听到这个称唿眼睛都亮了：「清清，再说一遍！」 第217页 纪杨清咽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又叫了一遍：「科科。」 「嘿嘿！」科特斯很高兴, 抱着自己的枕头在房间里转圈跳踢踏舞，对着枕头开始大喊大叫：「清清叫我科科, 科科叫他清清！啦啦啦啦~」 狱警听到这边的动静跑来看了一下，发现科特斯又在发疯就没有管，转身就离开了，毕竟这个疯子经常发疯。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从这兴奋劲儿里出来。 纪杨清故意装作神秘兮兮的样子，沖科特斯招招手，过来告诉你个秘密。 「秘密！」科特斯愣住了，随即高兴地把手里的枕头抛起来又接住，「清清要和我共享秘密！」 发了一通疯之后，科特斯才凑过去问：「什么秘密啊。」 纪杨清凑到科特斯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不是在金属厂房工作吗，我想让你帮我做几个钥匙出来。」 「yu！」纪杨清趁科特斯没说完，赶紧把他的嘴捂住，这要声张开来，可要坏了他的大事。 「干什么！」科特斯不高兴。 纪杨清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说了这是秘密，你要是说出来了，那怎么能算秘密呢？」 「对哦。」原本科特斯还因为纪杨清捂了他的嘴不高兴，这听到解释之后立刻被安抚，「对不起啦清清。」 纪杨清微笑：「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 「我身上带着印有钥匙形状的的纸片，你找个机会把钥匙模具做出来，到时候悄悄地把钥匙给我。」纪杨清把科特斯要做的事情交代清楚。 「不对哦清清，你肯定还有瞒着我的部分。」科特斯听着纪杨清莫名其妙的让他做钥匙，知道事情不简单，「你不真诚，那我们的合作要考虑考虑咯。」 「我这还不是没说完。」这几天相处下来纪杨清感觉自己已经拿捏了这个疯子的思维逻辑，「我有一个好玩的想法——准备越狱，然后把这里给炸了，跟我干不干这一票？」 科特斯瞪大眼睛惊讶了一瞬，转而又咧着嘴笑：「清清你比我大胆。」 「你就说干还是不干？」 「那必须跟着清清干！这么好玩的事情我怎么能错过呢！」 两人一拍即合，纪杨清丝毫不意外这个结果，毕竟科特斯判断事物的标准只有好玩或者不好玩，越狱+炸毁小岛，对他而言无疑是刺激好玩的。 这两天有些人和狱警发现科特斯工作变得积极起来了，以前干一会儿就要走，现在能在那里一坐一个下午。 不过疯子，有什么不合理的举动都是合理的，所以没人在意他想什么干什么。 所以科特斯很容易就把钥匙做了出来交给纪杨清。 科特斯在下午时分，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找到纪杨清，把钥匙给他：「清清，我可是为你加了好几天的班，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纪杨清保证道：「放心，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绝对又刺激又好玩。」 「那就好，剩下的都交给你了，我要睡觉去了。」科特斯枕着自己的胳膊，好心情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回宿舍了。 纪杨清借着有事汇报的由头找了栖迟，他现在是这里的管事，找狱警汇报工作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钥匙已经做好了。」纪杨清拿出几把钥匙晃了晃，「怎么说，什么时候行动？」 栖迟：「今晚，避免夜长梦多，被人发现。葛城沙望那边我已经让他们时刻准备着了，只要一声令下就行。」 「好。」 栖迟：「今晚十二点我会避开监控去配电室里，我会把电闸弄跳闸，但是这里有备用电，我们顶多只有半个小时，届时所有的监控都会停止运行，瞭望塔上的信号灯也会熄灭。」 纪杨清：「十二点是狱警统一的换班时间，我们以晚上信号塔停电为信号，十分钟后统一来到红色仓库那里集合。」 晚上统一熄灯，只有在监狱宿舍楼才会有，像狱警还有科研人员住的地方，路灯，信号塔都是不会熄灯的。 栖迟：「好，我现在就去做延迟停电的装备。」 纪杨清：「我现在去通知其他人。」 两人抱了一下就分开，紧锣密鼓进行自己分内的事情。 纪杨清先找了纪梦残，让他今天晚上做好准备，他把纪梦残的匙给了他，让他看好外边执勤信号塔的灯光，一旦停电就立刻行动，还有注意12点狱警换班，中间有三分钟的空隙。 纪梦残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拿着钥匙的手都在激动得哆嗦，最后深唿吸一声说：「好。」 这么刺激的事情他还没做过！qvq！ 纪杨清把自己的工作做完，在操场上点了名，也没有闲逛的心思，就回了宿舍。 登记过后他就被关了进去，科特斯还躺在床上补觉。 纪杨清看时间还早，就没有打扰他，自己也躺床上睡会儿。 因为心里有事，纪杨清也睡不沉，晚上十点就被科特斯的动静吵醒。 「清清！你醒啦！」科特斯显然等了很久，现在一脸兴奋的把脸凑到纪杨清面前。 有一说一，科特斯不疯的时候这张脸还是蛮帅的。 「今晚就行动，到时候听我指挥。」纪杨清压低声音说。 科特斯显然没想到这么快，一个劲的问要怎么做。 第218页 这里人多眼杂，隔墙有耳，纪杨清不好说太多，只说跟他行动就对了。 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栖迟把干冰放到了配电室的电闸下面，干冰上面放着一个铁块儿，铁块上面绑着的绳子挂到了电闸上面，只要干冰一融化，铁块就会掉下来，铁块的重量足以拉动电闸，让配电室断电。 纪杨清他们必须在断电之后才能行动，栖迟打算拿着钥匙先进去探一探情况，所以就做了一个时间差装置。 放好了装置栖迟就离开，来到了红色仓库附近。 凌晨12点一到，整个小岛准时停电，所有人都有些困惑，但没有很慌张，都当是普通的停电，去叫修理工。毕竟这里的安保非常严格，从来没出现过什么大乱子。 栖迟拿着钥匙试了几下，就打开了红色仓库的门。 陈旧的仓库大门「吱呀」一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刺耳，不过旁边公寓里的囚犯早已熟睡，只有纪杨清和科特斯还在清醒着。 纪杨清一直盯着外边的信号塔看，信号灯灭的一瞬间就拉着科特斯去床上装睡。 00：01分，三个狱警照例巡查了每个宿舍的睡眠情况，有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拿着钥匙就去交班。 纪杨清听着狱警的脚步走远，拉着科特斯到门口，先把自己身上的镣铐摘下，又帮科特斯摘了，然后用钥匙顺利打开了房间大门。 打开抑制环的一瞬间，纪杨清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身体。 科特斯也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力量，活动活动手脚，让自己适应。 宿舍正门是没有办法出去的，那里的值班人员是早班，夜班两班倒，所以两人绕到一楼的公共厕所，从厕所的阳台翻了出去。 纪杨清伸手矫健，撑着一扇窗户就翻了出去，科特斯紧随其后。 纪杨清出来就往红色货柜那里赶过去，科特斯紧随其后，嘴里也不闲着：「太好玩了，太刺激了！」 栖迟扶着吴野从仓库里出来，长久没有见天日，吴野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不出两分钟，纪梦残也从二号楼方向赶了过来。 他的室友好几个睡觉都打鼾，很好的遮掩了他在夜里的小动作，看着狱警巡逻完毕，消失在走廊尽头，他就打开监狱门跑了出去。 所有人在红书仓库前面集合完毕，栖迟带着他们往后院方向去，那里有他提前开好的一个小洞。 小洞用杂草掩盖着，够一个人弯腰过去。 吴野最先过去，刚过去的一瞬间，整个监狱的电就恢復了，伴随而来的是刺耳的警报声。 很显然越狱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 「快走！」纪杨清推着栖迟出去，然后让纪梦残跟上，科特斯紧接着，最后是纪杨清。 信号塔的巡逻灯全部开启，将黑夜中的监狱变得无处遁形，没两分钟他们就发现了纪杨清的动向，就近的巡逻狱警拿着手枪就赶了过来，对着垫后的纪杨清就是一枪。 第113章 越狱 「都给我停下！」 那一枪打歪了, 没打到纪杨清，让他从小洞里很顺利钻了出去，气得身后狱警从洞里往外开枪。 「是傻子才, 才听你的！」纪梦残扭头对着他们吐舌头, 手心开始催动异能，刚刚在宿舍打开抑制环的时候他就很想用了, 可惜没找到机会。 蝴蝶效应——一只蝴蝶扇动翅膀, 可能会引发龙捲风。改变事物微小的变化, 影响事物发展的结果。 一只鸟停到了墙头, 飞走时把一块摇摇欲坠的砖头弄掉，砖头砸到了狱警的头上，把他直接砸晕, 然后原本瞄准的一枪打歪了。 可惜后面的人前赴后继地赶来, 弄晕了这一个人根本不抵用。 栖迟扶着吴野腾不出手来，纪杨清催动异能对着面前的几个人就开始打。 纪杨清把碍事的把囚服脱了下来，里面只剩下了一件贴身的黑色背心, 将他的完美腹肌勾勒出来。 科特斯看着纪杨清脱衣服, 高兴得吹起了口哨，把心里那点原本的不愉快给冲散了。 他原本以为越狱的秘密只属于他和纪杨清两个人，谁知道一个，两个，三个, 整整多出了三个人！所以他一直在和纪杨清单方面赌气。 纪杨清只顾着越狱，没注意到科特斯的小情绪，没有人安慰他, 让他越来越气，再有五分钟他就会彻底暴走。 科特斯心情好了一点也不介意出一点力气。 他眼睛瞳孔变多, 逐渐分裂，变成了昆虫一类独有的复眼，身后也长出了透明的翅膀。 正面八方的信息，通过无数的复眼传入脑海，他对红外线紫外线感应非常明显，让他看到了远处的狙击手，枪上射出的不太明显的红外线。 他咧嘴一下，召唤出无数飞蚊，朝着山头飞了过去。 科特斯异能——飞蚊聚集。召唤库蚊传播疾病，第一次命中，库蚊在头顶持续12个小时，期间身体会感染，长出绿色肿瘤，奇痒无比，12小时之后肿瘤破裂，感染者死亡；命中两次，五分钟之内死亡；命中三次直接死亡。 趴在山头的三个人还在寻找合适的位置，突然听见耳边一群蚊子嗡嗡嗡只叫，原本山里蚊虫多很正常，但这寒冬腊月还有这么多蚊子。 他们烦不胜烦，想换个位置躲开，却发现这蚊子一直盘旋在他们头顶不动弹。 「见鬼了？我头上是有什么磁场？」他不耐烦地把趴在他脸上的蚊子打死，可惜还是被吸上了一口血，脸上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还有血印。 第219页 「兄弟们，我被蚊子包围了。」他对着耳麦那头的两人开着玩笑，挥手把附近的蚊子打走，可惜蚊子又一次聚集在他头顶。 「我这边也是，寒冬腊月哪儿来那么多蚊子！」耳麦另一头的人抱怨，「我还被咬了两口，痒死了！」 「想着大冬天没蚊子就没拿灭蚊器，下次一定备上。」话说着他又被蚊子咬了第二口，「三儿呢？怎么不说话？」 这人又叫了两声，发现根本没有回应。 「三儿！」两人都慌张的叫了一声，可是对面依旧没有回应。 他们口中的「三儿」全身长满了发绿的瘤子，所有瘤子已经破裂，里面流出绿色的脓水，散发出阵阵恶臭。 「我怎么浑身这么痒呢！」一个人发现不对劲，浑身痒到他不得不放下狙击枪，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挠痒。 「我也是，好痒……」一只蚊子飞过来咬了他第三口，瞬间绿色的脓水流了一地。 「好痒……」耳机那头的人已经死了，他叫了两声，发现对面没有回应，第三只蚊子飞了过来，同样的死法散发出恶臭。 科特斯讨厌别人邋遢的原因，就是自己的异能太噁心反胃了，他没办法抛弃自己的异能，那别人就不允许在他面前邋遢！ 科特斯吹了声拐了七八个弯的口哨：「搞定！」 「队长，你先把吴教授和纪梦残带走。」纪杨清用高压水枪解决了几个狱警，从他们手里抢来几把手枪。 吴教授在仓库里面吃不好，睡不好，现在状态已经很差了。小蝴蝶本身就瘦弱，体力不好，这跑了半天已经气喘吁吁了，留下来也只是拖累。 「我不！」纪梦残还不愿意离开，抱着手枪一脸倔强。 「听话，你现在体力跟不上来，我还要分心保护你。」纪杨清拿着抢来的枪，对着瞭望塔上掌控巡逻灯的人就是一枪。 这一枪又准又快，让上面的人反应不及，直接摔倒在地，连带着灯都歪了。 「回去之后带你去808异能岛训练，你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出任务了。」 纪梦残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纪杨清说的是实话，最后闷闷地说了声：「好。」 走之前纪梦残又发动了一次技能，一个狱警被刚刚纪梦残弄下来的一块儿石头绊倒了，枪摔到地上，再次开枪发现卡壳了，他上了两次膛，以防万一对着天空来了一发，谁知这一发子弹因为风向，角度等等原因，落到了另一个瞭望台上的人头上。 看着两个能把巡逻灯照到他们身上的瞭望塔上的人都死了，不容易暴露位置，纪梦残才终于放下心跟栖迟离开。 「清清，你怎么都没跟我说有这么多人。」科特斯开始翻旧帐了。 「现在不就剩我们两个了？」纪杨清分出心敷衍了一下他。 科特斯：「我有点生气。」 在这枪林弹雨之中，纪杨清没时间哄他，剩下他们两个人他连躲闪都来不及，只能拖着等待救援。 科特斯气得露出诡异的笑，如同疯子一样，用蚊子有的双翅目翅膀起飞，飞入监狱里面。 「艹，我就知道是个疯子！」纪杨清叫了两声发现科特斯根本不理，气得直骂人。 眼看着科特斯飞进去，纪杨清害怕他做出偏激的事情，轰开了身边的几个狱警，用耳麦联繫上栖迟交代了两句，冒着枪林弹雨去找科特斯。 科特斯觉得心情不好，决定给纪杨清一个教训，让他明白惹怒自己的后果。 他准备打乱他们的营救计划。原本的计划是先把人质解救了，然后和大部队汇合，在混乱之中能多救几个是几个。 可是现在没有和大部队汇合不说，科特斯还一个人硬闯，顺带着纪杨清也要跟着去救他。 科特斯先是把拿着钥匙的狱警弄死，然后飞到三号楼里面，把里面犯人的牢房一间一间全部打开。 三号楼里面关的全都是高危人物，都是在进了小岛之后杀了人，危险系数可见一般。纪杨清要救也是最先考虑一号楼的普通人，危险系数最低，可控。 伴随着每间牢房的铁门被打开，里面早就因为枪声而惊醒的犯人全部一窝蜂的涌了出来。 他们的血统不一定有多高，但恶意一定是最大的，负责巡逻的十几个狱警压根阻止不了这场闹剧，甚至还有一半被科特斯当场杀死。 先是三号楼乱成了一锅粥，紧接着不知道是谁跑到了二号楼，用异能破坏了所有的门锁，把里面的人也都放了出来，再接着就是一号楼。 整个监狱乱成了一锅粥，狱警拿着枪用或异能到处攻击，可是他们的人数远远比不上犯人，还有很多是穷兇恶极的犯人。 很快监狱沦陷了，所有人拼命的想要冲开监狱的大门，去科研楼里找折磨他们的罪魁祸首。 科特斯放完了三号楼的犯人，就坐在最高的瞭望台上看戏，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个狱警那里抢来的酒。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科特斯举着酒瓶，靠着墙壁坐下，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念诗，一副悠闲自在的做派，仿佛真的置身于花前月下。 「偷偷摸摸逃跑有什么意思，这样才好玩儿。」科特斯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带血的嘴唇，「简直是一幅用血染就的绝美画卷。」 他刚刚吸干了一个狱警的血，巨大的能量瞬间涌入身体里。库蚊的伴生能力，飞行和吸血。 第220页 科特斯看着从一号楼里面跑出来的普通人，天天嘴唇又有些蠢蠢欲动，但又想到了纪杨清之前交代他的，绝对不能伤害普通人。 「清清，你看我都这么生气了，还是没有伤害普通人。」科特斯把酒瓶从瞭望台上扔下，随机砸死了一个狱警，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刚刚从楼梯上爬上来的纪杨清说话。 「你不应该表扬我吗？」 「做的很好，但你不应该这么突然就冲进去。」纪杨清害怕逆了这疯子的想法还会导致他更过激的举动，只能安抚，「你这样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他只能在心里祈祷伤亡不要太重，不过目前情况是所有被关押的犯人团结一致，同仇敌忾，伤亡最严重的是cog的人。 「清清，你在关心我吗？」纪杨清好听的声音让科特斯眼睛亮了亮，坐直了身子，他好久都没有被人关心了，「你的声音怎么变得更好听了。」 科特斯一转头就看到了纪杨清背对着月光披散着银白色长髮。 科特斯吹了声口哨：「我喜欢你的头髮。」 「你喜欢就给你。」纪杨清用尖锐的指甲把长发割了下去，递给科特斯。 科特斯兴奋地跳了起来，把纪杨清的头髮举过头顶，对着月光看。 「去吧欧文活捉了去不去？」纪杨清道，「其他研究员随便你杀。」 纪杨清只需要一个带头的就行，抓太多研究员也没什么用，不如杀了为死去的实验体悼念，也算为过去的自己悼念。 第114章 无生命实验体！ 「去！我必须去！」科特斯被纪杨清这句话激出了血性, 让他想到了自己被折磨的种种。 他们想把科特斯的基因提取出来，做成杀伤力巨大的生化武器，散播传染病, 只不过还没成功, 就被科特斯咬死了一个关键研究员，这个计划就暂时搁置了。 「你这回必须听我的话, 不许给我找麻烦。」纪杨清表情严肃, 皱着眉对着科特斯交代, 「欧文对我有用, 必须活捉，听到了吗。」 「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留他一命。」 纪杨清他们刚刚下了楼, 原本还在往外边沖的犯人全部往后退, 就好像前面出现了一个他们避之不及的勐兽。 「怎么了？」纪杨清抓住一个人询问。 「前面，前面出现了一个异能血统很奇怪的怪物！！」 纪杨清接着追问下去：「为什么是怪物？」 可那人并不愿意多说，拼命甩开了他的手抓紧时间逃跑。 不过这短短两句话纪杨清心里就有了一个想法, 他联繫上栖迟：「我估计欧文从科研楼里放出了厉害的实验体, 我先过去探探情况。」 栖迟：「好，我们也正在往科研楼那边赶。」 等纪杨清拉着科特斯到了实验楼外面，看到了眼前的场景，才终于明白那人说的怪物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实验体是一本人书！！ 也有可能是一本书上面长出了四肢和头！！ 无生命的血统，这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所用的返祖血统都是基于有生命的物体, 植物也好，动物也好，昆虫也好, 鬼神也罢，甚至是上古神兽, 但这都可以归为生命体的范畴。 而现在他们面对的是一本书！！！ 不用想，绝对是cog的手笔，但这也远远超出了纪杨清对应血统，对于cog科研水平的想像。 说是全球最为顶尖的科研水平也不为过。 科特斯明显也是被惊到了，愣了很久说：「这真的是怪物。」 纪杨清从惊讶中清醒，立刻联繫队友，谁知道栖迟也正好唿叫纪杨清。 「你看到了吗？」虽然是疑问句，但栖迟表达出来的语气是肯定的。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接上了纪杨清的频道。 沙望：「这是什么怪物？！」 赵建堂：「我们这应该怎么打？」 …… 队友在耳机里吵了半天，纪杨清让他们暂停一下：「这应该是cog的科研成果，无生命返祖血统实验体，他们的科技水平远超乎我们的想像。」 栖迟联繫了指挥部，汇报了这里的情况。 栖迟言简意赅：「cog发明了一个无生命体血统者，血统是一本书，是否销毁。」 指挥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量活捉，我们已经联繫了其他基地过去支援。」 栖迟挂了指挥部的电话，对队友说：「和他周旋尽量活捉。」 队友纷纷道，收到。 科特斯尝试用自己的异能飞蚊聚集去攻击，可那本书是无生命体，科特斯的异能对他毫无用处。 传染病只能发生在活体之间，由活体成为传染的载体，书本可是没办法被传染病感染的。 一群库蚊在书本上方飞来飞去，但找不到任何下嘴的位置，最后超出了召唤时间原地消失。 但这个攻击暴露了科特斯的位置，被书本一个异能攻击，不过还好科特斯身手灵活躲了过去。 「怎么样，厄尼尔是不是很厉害？」欧文的声音透过广播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今晚突如而来的停电让他没来由的有些心慌，还没容他细想，十来分钟恢復来电之后他就收到了纪杨清，科特斯还有纪梦残越狱，和吴野被救的消息。 他立刻下达指令活捉两人，顺便查他们三个怎么能从如此森严的监管中跑了出去并且救走了吴野。 第221页 这一查就让他查出了猫腻，灯亮之后，所有人都忙着去抓纪杨清，新来的一个狱警找了半天找不到他的室友——栖迟，害怕他出了什么意外，紧急之下就汇报了上去。 欧文的下属按着这条线索查，发现栖迟的身份全是捏造的。当时急需填补上一任狱警的窟窿，所以招的人就放松了一些要求，而且没有查的那么详细。 就是这么一个疏忽混进了星核联盟的人。 欧文不知道纪杨清怎么联络外面，成功安插了星核联盟的人，但木已成舟再后悔也没有用了，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他们全部抓回来，连夜拷问。 事实证明，祸不单行，科特斯折返回来把三号楼的囚犯全部放了，间接导致了一号楼，二号楼的囚犯也都逃了出来，整个监狱乱成了一锅粥。 欧文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气得都要吐血了，自从当年被栖迟毁了cog-e，他因为拼死去拿纪杨清的基因瘸了一条腿，身上也受了不少伤，导致恢復之后身体变得不太行了。 他坐在办公室里，在手下的目光中，把那一口血咽了回去，开始癫狂地笑着，许久之后才停了下来，嘴里喃喃低语：「这是你们逼我的，这是你们逼我的……」 「去把厄尼尔带过来。」欧文语气已经恢復了正常，完全看不出刚刚癫狂的模样。 手下道了声好，把厄尼尔带来过了。 「父亲。」厄尼尔见到欧文就弯腰，语气，神情都是毕恭毕敬。 「我的孩子，父亲现在需要你。」欧文招了招手，让厄尼尔站的近一些，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脸颊。 厄尼尔依旧是低头顺眉：「但请父亲吩咐，厄尼尔定当在所不辞。」 「可是这件事可能会让你死亡……」欧文脸上展现出诸多不舍，「但我除了你真的不知道找谁，我们搞科研的本就不是攻击性能力，但如果不阻止，基地这里的一切将毁于一旦。」 「是父亲您让我拥有了生命，我整个人的生命都是您的，自当为父亲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厄尼尔这一番话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真的跟一本书一样没有一丝活人的生气儿。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不会让父亲失望的。」欧文像模像样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他摘下眼镜擦了擦，「身为父亲，我居然没有为你抵抗风险的能力。」 「父亲只希望你能平安回来。」欧文怜爱地抱住厄尼尔，用嘴唇亲了亲他的额头，嘴边勾起了虚伪的笑。 「我会的，父亲。」 「去吧，好孩子。」 两人之间，任谁看了都觉得是父慈子孝的场景，挑不出一丝错处，甚至还要被奉为父子间相处的最佳方式。 但细听着对话，俨然与两个疯子无异。 等厄尼尔走后，欧文才收起了脸上虚伪的笑容，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腮帮，走到房顶观察情况。 要是说刚刚的一举一动全都是装得也不对，欧文确实有些心疼的成分在里面掺杂着，不过不是父亲对儿子即将受苦的心疼，而是自己费尽心血创造的实验体可能要毁了。 不过心疼只是一瞬，他既然能创造第一个无生命实验体，那就还能创造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成本低，效率高，只要他这次能够大难不死，那必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等欧文叫得船过来，把他的心血全部移上船，这里发生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有了科特斯的例子，纪杨清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还不清楚厄尼尔的异能到底是什么。 栖迟联繫了在船上看护纪梦残和吴野两人的怀富和麦克唐纳德，让他们询问吴野知不知道厄尼尔的异能是什么。 吴野经过麦克唐纳德的治疗，已经没有刚刚那么虚弱了，话也能说得成串。 「厄尼尔？！」吴野听到这个名字先是惊讶了一下，「没想到已经成功了。」 「您知道他！」葛城兴奋地问。 谢泽意：「吴教授，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咳咳……」吴野喝了一口凉风，虚弱的身子忍不住咳嗽起来，「我在被关进仓库之前接触过他的实验，当时还只是一个实验雏形，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这是cog的一个项目，意在创造无生命实验体，这样比活人消耗的成本低，也比活人抗造，生命力强，存活时间久等等。」 随着cog所做的实验项目越来越多，需要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实验消耗的人几乎赶不上抓来的，看看一号楼里面只住了十几个人就知道。 大规模抓人势必会引起群众注意，进而惹祸上身，但如果换成桌椅板凳这类没有生命的物体那就不一样了。 实验时活人会大喊大叫不配合，甚至稍不注意就会因为实验强度太大而死亡，但无生命体不会，他们没有任何五感，没有死亡的概念，所以这项计划就应运而生。 「而这项实验里面，用得有纪杨清你灯塔水母的基因。」 听到这里纪杨清的拳头默默攥紧，心里五味杂陈，但是他没有打断吴野，继续听他说。 「厄尼尔是基于一本词典创造，所以他的异能是文字狱——利用词典里的词语进行攻击。」 「举个简单的例子，被『跑步』两个字命中，你就会陷入无限跑步之中，二十四小时之后被活活累死。」 「一旦被命中一次，你的存活时间持有二十四小时，被同一个词命中两次会直接死亡。如果是被不同的词命中会叠加不同的效果，但是存活时间按照第一个词的命中时间来算。」 第222页 也就是命中第一个词「跑步」时是晚上十二点，就算期间再被其他词语命中，存活时间不会刷新，依旧是第二天晚上十二点死亡。 「解除方法也很简单，说服厄尼尔帮忙消除你身上的负面效果，或者干脆把他杀死。但我没有参与后续实验，并不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 第115章 我永远爱您 纪杨清一发高压水炮打过去, 厄尼尔一点伤都没有受，而因为自己浑身被弄得湿哒哒生气了，转头对他进行勐烈的攻击。 「放弃挣扎吧, 你们必死无疑, 无路可逃。」欧文又开始从喇叭里说一些垃圾话扰乱他们的心智，一个小时来从来没停过, 「厄尼尔是我的骄傲！」 欧文很显然懂得怎么安抚厄尼尔, 半个多小时以来都在通过广播用言语安抚厄尼尔, 为了他这些句话, 厄尼尔攻击力更勐烈了。 纪杨清一个翻身躲到了石头后面，找到了栖迟，「死亡」两个字把刚刚他的位置打出了一个坑：「我们应该先把欧文抓走, 擒贼先擒王。」 经过刚刚的观察, 栖迟把厄尼尔现在的情况说给吴野听。 吴野判断，厄尼尔应该是初代品，实验还不完全成功, 不能控制自己释放的词语, 所以每个词语都有随机性，被两个相同的词语连续命中的概率极低。 栖迟看着纪杨清的眼睛，思索三秒之后就联络其他人：「我和纪杨清去活捉欧文，欧文还在广播室里面，你们几个人拖住厄尼尔。」 欧文还在通过喇叭不断的给厄尼尔打气。 队友们纷纷回应好, 科特斯也不知道跑哪里了，纪杨清现在没心情管他，只要他不搞破坏就行。 吴野听到他们的计划, 告诉栖迟广播室在实验楼三楼312房间里面。 纪杨清和栖迟冒着枪林弹雨，在队友的掩护之下破窗进入了实验楼。 栖迟拿着枪托用力的往玻璃上一砸, 整个玻璃瞬间四分五裂，玻璃碎片飞溅，打破了楼道里的宁静，空荡的走廊里到处都是回声。 实验楼里面漆黑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了，连几处牢房关押的实验体都不见了。 纪杨清翻进来，作战靴将地上的玻璃碎渣踩的咯吱响。 过来实验楼的路上耽搁了十几分钟，广播里欧文的声音迟迟没有响起。 纪杨清和栖迟对视一眼，都没有出声，默契地弯下腰从安全楼梯往三楼方向去。 此时坐电梯无异于将自己置身于牢笼中，很容易被对方来个瓮中捉鳖，很显然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猫着腰放轻脚步，在二楼转角处迎面撞上一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 这里大多数是文职人员，异能都不是和攻击有关的，他拿着枪想反抗，可惜无济于事，三两招就被纪杨清制服。 纪杨清拿着枪抵着他的脑袋：「欧文在哪？」 栖迟也把枪抬起来，眼神里都是杀气：「实话实说，我们说不定还能留你一命。」 半天都没有听见广播响了，纪杨清和栖迟害怕欧文他已经趁乱跑了。 看着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在保密还是要自己的小命直接艰难抉择，最后咽了一口口水，下定决心。 只是心里极度后悔，为什么要贪财回来拿银行卡，如果不回来，那不就没有这事儿了，早就已经远走高飞。 果不其然，这个研究员说：「欧文已经从后门熘了出去，船只和救援部队已经来了，我现在就是准备去汇合。」 「哪个方向？」纪杨清用枪托把这个研究员的脑袋敲得邦邦作响。 这声音在研究员儿里炸开了锅，就好像是催命的倒计时一样，他颤巍巍地开口：「那，那边！」 以防他使诈，栖迟对纪杨清说：「拎走带路，免得他耍花招。」 「好嘞。」 不过这个研究员被吓得腿软了，根本走不动道儿，纪杨清嫌弃带着他拖累人，就从研究所里找到了个轮椅，把他捆起来扔上去。 纪杨清拍了拍手，看着自己的杰作——在研究员胸口前绑的大大的蝴蝶结，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研究员敢怒不敢言，整个人瘫软在轮椅上，颤抖着声音给两人指路。 两人根本没有在意这个研究员的感受，推着轮椅就跑，这里毕竟是个小岛，很多地方路面并不平整，崎岖颠簸，把这个研究员折腾了个半死，几度快要晕厥在轮椅上。 他们的速度快，cog那些人需要运送大量的实验体，这些实验体都很珍贵，有些因为做了一半的实验身体比较虚弱，经不起太大的折腾，所以他们的速度整体偏慢。 眼看找到了他们，纪杨清手起刀落，把这个研究员打晕了，直接把他的脖子打青了一块。 欧文站在登船桥的旁边，招唿着研究员小心翼翼地搬运笼子里的实验体。 这艘船和之前海上拍卖会那次的很像，颜色相似，布局一致，只是体型略小了一些，任谁看都知道是出自同一家之手。 眼看着只剩下几个人，所有重要的东西全部都运送完毕，他们也能逃过一劫。只要逃过这一劫，给他点时间，一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日。 他这个想法刚刚落地，混合着高压电流的水流直冲他而来。 旁边一个来支援他的异能者立刻幻化出花朵编织而成的护盾，堪堪抵过这一击。 第223页 监狱遭遇袭击太过突然，附近根本没有多少人可以过来支援，有几个还被他派过去帮助厄尼尔。 这艘船还是平时往小岛上运送物资或者实验体用的，平时停的不算太远，紧赶慢赶地赶了过来。 眼下刚刚挡掉一击的成员，被着强大的冲击力打得一口血吐了出来，眼前发昏，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咳嗽声不止。 另外两个有攻击属性异能的成员在纪杨清和栖迟出手攻击的时候就已经迎了上去。 这两人终究不是纪杨清和栖迟的对手，被他俩三两下撂倒在地，鲜血瞬间流了一地，给地上一朵不知名的小白花染上了血色。 解决完这两个人，纪杨清掏出枪，对着因为两人出现而慌张的，队伍末尾几个押送实验体的人就是几枪，枪法之准，响了几声倒第几人。 原本还稍微有那么一点秩序的队伍，因为后面几个人的死亡变得乱了起来，奋力推着前面的几个人往里面进。 前面几个人推着沉重的实验体牢笼本就吃力，连接岸边和船上的通道桥没有那么严丝合缝，船和通道桥接口处有一道坎儿。 平时这道坎儿也没什么，顶多是推的时候费点力气，现在后面的人往前推，他们往前进不了。 你推我搡之下不少人都摔倒在地，后面的人不管不顾的往前沖，前面的很多人被活活踩死，眼珠子顺着通道桥滚落在岸边。 「欧文，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栖迟举枪瞄准，扣动扳机。 只要这一枪命中，以欧文的身手，绝对躲不过去，必死无疑。 欧文感觉到死神降临，枪声响起的一瞬间，脑海里想过了很多事情，他没有结婚，父母双亡，半辈子都泡在实验室里，感慨道：我还有那么多实验没有完成，可惜了。 几秒过去，欧文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他睁开眼睛，是厄尼尔张开双臂护在了他的面前。 厄尼尔书做的身体被打出一个洞，但因为书本很厚，并没有打穿，只周围留下了烧焦的痕迹，沾上不少硝烟。 这一枪原本是要打到欧文的心脏，如果厄尼尔是人类，现在就打到了他心脏的位置，不过他是无生命体，没有心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更不会流血，所以他不会死亡。 「父亲，对不起，我来晚了。」厄尼尔转头看了一眼欧文，「父亲你先走，我来对付他们两个。」 「你不是在……」欧文按着心口感受劫后余生的庆幸。 厄尼尔扭过头看向纪杨清和栖迟，因为背对着欧文，所以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父亲派过去的几个人帮了我，但我发现他们中间少了两个人，想到可能会出现在父亲这里，我就赶紧过来了。」 欧文这会儿的感动是真的：「好孩子，如果不是你，刚刚我就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父亲派过去，几个人让我腾出了手，我也赶不过来。」厄尼尔眼睛盯着对面两个人，双方僵持着，「父亲，快走吧，这两个人我来对付。」 「我会让他们两个人付出代价。」 「好孩子，你也注意安全。」欧文交代了几句，扶着扶梯上了船，然后催促船长赶紧启航。 「我永远爱您，父亲。」厄尼尔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对着欧文的背影鞠躬，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否愉悦。 栖迟看见欧文上船逃跑已经成为事实，就联繫其他人询问情况。 赵建堂，谢泽意，沙望，葛城和麦克唐纳德表示，他们那边没什么问题，再给他们半个小时分钟就能解决，让两个人撑一会儿。 船上照顾吴野那一伙人说，他们会想办法给欧文那艘船使点绊子。 纪杨清和栖迟应了声好，他们两个人猜到了厄尼尔不好对付，可是没想到难缠到了一定的境界。 大概率是欧文的差点死亡激怒了厄尼尔，攻击频率变得十分高。 纪杨清和栖迟两人开始还能游刃有余的应对，十几分钟之后就开始捉襟见肘。 文字的力量你无法想像，不过两下就把两个人面前的掩体打碎了，紧接着下一秒两人脚下就多了一个坑。 带着水汽黏煳的泥土，杂草的碎屑到处飞溅，破碎的石块因为冲击力，把两人脸上划伤，伤口瞬间渗出血丝，最后凝结成一滴血。 这十几分钟下来，两人的作战服被划破了不少痕迹，头髮脸上沾了不少黏煳煳的泥土，虽然没受很重的伤，但这样子颇为惨烈。 无生命实验体，他们实在知之甚少，甚至他们两个人都无法对他一个造成损害。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等葛城他们过来支援。」纪杨清催动异能，附近土壤里的水分全部蒸腾而起，快速凝结成一颗巨大的水球，对着厄尼尔发射。 栖迟双手对持，电流在两个掌心之间来回运动，冒出幽蓝的光泽，发出滋滋的响声，在厄尼尔头上出现了一道闪电。 趁着间隙纪杨清带着栖迟躲到了一处新的掩体后面，他们暂时缓了一口气。 掩体是一个仓库，里面放着的全是报废的机器，上面蒙上了不少的灰尘，到处结着蜘蛛网。 「很奇怪，我的能量都快用完了，他却一点都感受不到疲惫。」栖迟摸了摸发烫的手心，还有喘着粗气的胸口，小腹位置隐隐作痛。 他们刚刚在监狱那里就使用了不少能量，已经不是身体状态的巅峰时期。 第224页 他们的能量依赖于膈肌后方的内室，使用过度就会造成腹部疼痛，这是在透支的边缘。 如果不加以节制使用能量，轻则浑身酸软，重则五脏六腑爆裂。 可厄尼尔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疲惫，能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从监狱暴乱到现在一直在使用异能，攻击力没有丝毫削弱不说，反而逐渐变强。 「你们躲起来是没有用的。」厄尼尔迈着闲庭信步，催命的声音响起，「躲猫猫一点都不好玩。」 两人躲的位置，厄尼尔轰了几次，发现仓库比较大，不好操作，干脆收起来异能，准备绕到后面找两个人。 纪杨清把凌乱的头髮一把撩到后面想了想，提了一个建议：「要不进水里躲一会儿？水里是我的天下，在水里我可以多撑一会儿，我的能量恢復的也快一些。」 栖迟抹了抹脸上的泥同意了：「我们不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这样试一试也行。」 「他现在肯定盯着我们这里，我们从后面绕过去，避开他的视线进海里。」 「好。」 栖迟接通了队友的耳麦：「我们现在往岸边靠，你们过来的时候往岸边走。」 厄尼尔的脚步声已经非常近了，两人放缓唿吸，卧在地上匍匐前进，两人行动很慢很小心，在报废的医疗设备中来回穿梭，一点一点靠近仓库的窗户。 仓库靠海而建，方便船只过来运输垃圾，窗户外面就是岸边。小岛毕竟空间有限，所以定期都会有船只过来将海上的垃圾运出去。 两人的能量基本已经快要耗尽，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又是一个全身上下都要用力气的地方，腹部带来的疼痛让两人行动变得缓慢不少。 不知是风，还是因为移动，两人的头髮微微飘动，让脸颊痒痒的。 不过没人在意这点事情，一门心思往窗户边上靠近。 海边独有的海腥味，随着一阵阵海风钻入两人的鼻孔，疼痛，紧张让两人额头边都渗出了不少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嘴角。 厄尼尔可能是因为一直生活在实验楼没有出来过，所以并没有合适的鞋子，穿着人字拖就出来了。 因为纪杨清使用过异能，这里地面湿漉漉的，厄尼尔穿着人字拖在里面行走，只能听见人字拖，「piapiapia」在水上踩。 纪杨清一边绕着厄尼尔走，一边观察他现在的情况——除了因为中了纪杨清几发高压水弹导致身上湿淋淋，也就剩下心脏位置的黑洞，栖迟对他根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厄尼尔身体上的那本书封面写着词典大全，后面带个小括号备註：词语，成语，谚语，俗语，古今中外名言名句混合第六版。 真是一本奇奇怪怪的书。 纪杨清观察着厄尼尔，他发现厄尼尔好像对四肢使用非常不熟练，就好像是刚长出来的一样。 纪杨清压低声音询问栖迟，在厄尼尔走路的声音中倒也不明显：「这个四肢是长出来的，还是拿活人安上去的？」 栖迟抿着嘴唇，眼神不敢从厄尼尔那边移开：「不知道，吴野还没有参与这个实验的时候就已经被关起来了，所以想要知道具体消息还是需要抓欧文。」 「也不知道麦克唐纳德能不能把欧文他们拦截了。」纪杨清手里的枪，枪口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烫了，「我看估计悬，他们来的时候铁定是偷偷摸摸，不敢开大船。」 纪杨清：「欧文那艘船我看船体上写的是载人六百，咱们这才几个人。」 栖迟：「我说了让他们量力而为，实在不行就跟上他们报位置，等总部来支援。」 两人突然禁声不说话，厄尼尔已经靠近了他们两个人所在的位置，他们两个只能弓着腰，放轻脚步，卡厄尼尔的视野，顺便往窗户那边移动。 他们和厄尼尔最近的时候，只隔了一台大型的机器，一个在正面，一个在反面。 绕了半天，两人终于靠近了窗户，就在他们准备破窗往海里跳的一瞬间，厄尼尔发现了，两个词语对着两人后背袭来。 第116章 栖迟变成小猫咪！ 纪杨清立刻幻化出水盾抵挡攻击, 但他的异能已经非常弱了，根本扛不住。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护盾上面出现裂痕，裂痕如同蜘蛛网一样, 向四周扩散, 最后蜘蛛网纹包裹了整个屏障碎成一地，两个黑漆漆的词语就这么贴到两人额头上。 纪杨清把栖迟拉入水里, 给他套上水盾, 水里的他们暂时规避了厄尼尔的攻击。 现在虽然不致死, 但他们必须24小时内杀了厄尼尔, 或者让他解除异能。 他只感觉额头上烫得惊人，转头想查看栖迟什么情况。 他看见栖迟头上写着「金被银床」，这四个字由浅变深, 将周围的皮肤烫得发红。 不用想也知道他自己也是这样的情况, 可「金被银床」是什么意思，被单床铺？他不知道。 纪杨清慌忙地把栖迟脑袋掰过来，用手摸着他额头上的四个字喃喃：「金被银床……」 转而问：「我头上写的是什么？」 栖迟正在感受被文字命中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对无生命实验体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这些发现可以记录下来，说不定就是厄尼尔的弱点。 栖迟的脸被掰过去，看着纪杨清的额头说：「德，牧？」 他很明显没想到额头上是这两个字，语气都带着不确定的迟疑。 第225页 「那还好, 我还以为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石化，那我变成石头岂不是动都动不了了。」纪杨清长出一口气, 这比他想像的结果要好一些，至少是个活物, 可是栖迟的是什么意思？ 纪杨清提问：「那金被银床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被子床单，那有可能是后背橘色，腹部白色的橘猫。」栖迟把枪收进腰间的皮夹里，「因为古代称这种花色的橘猫就是叫金被银床。」 「具体是什么，看来要等一会儿厄尼尔异能的效果发作。」 纪杨清倒是想着栖迟真的能变成小猫咪，也不是因为变成被单床什么的不行，只是他单纯的想看小猫咪栖迟。 「消失了！」栖迟看着纪杨清额头上的字变黑之后迅速变浅，就好像是被额头吸收了一样，消失不见。 他伸手摸了摸，额头真的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十分平整。 「你的也消失了……」纪杨清话没说完就感觉到耳朵一疼，紧接着头顶也开始变疼，尾椎骨也开始疼了起来。 不会是……他意识到了什么，慌忙地摸了摸发疼的位置。 不出他所料，毛茸茸的触感，低头一看，身后长出了狗尾巴。 ！！！ 那栖迟是什么反应？纪杨清查看完自己身上变出的特徵之后，抬头看栖迟，总不能真的变成了被单子吧。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让他喉咙一紧，毛茸茸的猫耳朵！还有猫尾巴！ 虽然早有猜测，但远远没有亲眼看到来的视觉震撼，毛茸茸软乎乎的。 纪杨清想伸手摸一摸，还没有付出行动，他发现厄尼尔追了过来。 无生命不用唿吸，所以也不怕水，这很合理。 怕水？！猫最怕水了！ 纪杨清一扭头就看见栖迟瑟瑟发抖，被水盾包围着也没用，嘴里一个劲的念着：「水……水……」 现在两个人都打不过厄尼尔，他一个人不准备自不量力。 纪杨清尝试使用异形，还能使用，赶紧催动栖迟的泡泡逃跑。 人鱼的速度自然是书本跟不上的。 只是这人鱼长着尾巴和猫耳朵……怎么看怎么诡异。 纪杨清顺手扯了水上一具尸体的衣服，带着栖迟往别的地方跑。 他联繫其他人，把目前所有情况告诉了他们——厄尼尔不怕水，不怕子弹，异能更是用之不尽，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人现在都中了厄尼尔的异能。 队友们在耳麦里沉默了很久，这代表他们两人已经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纪杨清带着栖迟一边游，一边安慰他们：「还有24小时呢，厄尼尔肯定有弱点，毕竟是半成品。」 最后麦克唐纳德说，他们来的时候在东南方向有一个长满密林的小岛，可以先去那边避一避，大家在那边汇合。 纪杨清看了看泡泡里尾巴炸毛的栖迟，交代他们不要从这里走，厄尼尔就在他身后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 这是纪杨清防止找不到厄尼尔把事情变麻烦，所以就保持在厄尼尔能看见他，他也不至于被厄尼尔攻击到，如果厄尼尔半路调转枪头，他也能够及时止损，把人拦下。 只要快到小岛的时候，他就会加速把人甩开，在密林里藏好为发现厄尼尔的弱点争取出时间。 半个小时后，纪杨清看到了麦克唐纳德口中所说的那座密林小岛。 他浮出水面，朝天开了一枪，当做信号弹给队友传递位置信息。 所有人都表示看到了，多撑一会儿他们就过来了。 cog小岛上乱成一锅粥，可困难当前，他们优先选择保护队友，对小岛上混乱的情况也只是向指挥部汇报，让指挥部派别人来收拾残局。 ———— 纪杨清浮出水面，先把栖迟送到岸上。 到了岸上的栖迟明显和刚刚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状态不一样，整个人精神都好了不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栖迟从害怕水的惊魂未定之中缓了过来，对刚刚自己那个样子有些疑惑，他从来没有感觉过水是那么可怕，真的是洪水勐兽。 上了岸之后，栖迟的尾巴上的毛从炸开缓缓恢復原样，他有些不习惯的摇了摇两下尾巴说出自己的推测。 「我怀疑他这个文字让我们变成动物的同时，不只是24小时之后会死亡，甚至这些动物身上的特质我们也都会有。」 「看样子是的，先找地方躲起来吧。」纪杨清伸出湿漉漉的胳膊爬上岸，水把岸边的泥土杂草弄湿，黏黏煳煳地粘在衣服上，就从衣服的破损处沾到胳膊上。 纪杨清看着胳膊上的泥，忽然升起一种冲动，往前面不远处的泥坑里滚一圈，然后再把栖迟弄得满身都是泥。 他赶紧咬了咬舌头，把这股冲动压下去，把刚刚顺来的干净衣服换上，小猫咪最爱干净了，可不能用这脏兮兮的衣服把小猫咪弄脏。 好想伸出舌头把栖迟脸上的泥舔干净。 不行，不行，不行，纪杨清你给我压制住本性！ 纪杨清迅速把自己的衣服全脱下来换上新衣服，他也不介意栖迟在旁边看，毕竟两人都坦诚相待过了。 「赶紧往里面走吧，藏起来喵。」栖迟看着纪杨清换完了衣服，催促他赶紧走。 厄尼尔用四肢不太熟练，他们之间保持的距离不近不远，两人有十分钟左右的藏匿时间。 第226页 纪杨清头顶毛茸茸的黑耳朵动了动：「你刚刚说什么汪！」 栖迟不明所以重复了一遍：「我说咱们两个人要赶紧藏起来喵。」 「你说了『喵』汪！」 「你说了『汪』喵！」 「别纠结这个了，赶紧走吧喵。」 两人互相提醒之后发现，每次说话的时候都控制不住要加上「喵」「汪」，可不是什么好徵兆，被同化的程度越强，就越容易受到这类动物本身性格的感染。 就比如现在纪杨清一边往丛林里面走，一边眼睛往旁边瞟，真的好想去旁边的泥坑里打滚，栖迟已经伸手抓住了纪杨清的尾巴。 纪杨清觉得这个感觉非常奇怪，用力甩开了栖迟的手，但栖迟真的就把它的尾巴当成了逗猫棒一样，一只伸手想抓住它。 抓了两次之后栖迟才反应过来，伸出左手往右手拍了一下还堪堪压下去这股冲动。 来到丛林深处，已经没有岸边那么潮湿了，就不会像开始在岸边一样留下脚印。 猫咪并不像狗子一样体力充沛，他们的爪垫并不适合走太多的路，所以走了一会儿栖迟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脚隐隐作痛。 这点体力消耗还不及他本身的十分之一，可他现在已经脚疼到无法行走的地步。 终于忍了一会儿之后栖迟忍着脚上的疼痛开口：「你走吧，喵脚疼的厉害。」 纪杨清怎么可能会同意，这里的森林一看就是很原始，没被什么人打扰过，上面有什么毒物勐兽都尚且不知，在原地停留的过长时间绝对要被勐兽盯上。 甚至脚下可能都会随时踩到用环境色伪装的毒蛇，毒虫。他不可能在这个时间段把栖迟扔在原地不管不顾。 「是刚刚打斗中伤到了腿汪？」纪杨清知道这一会儿栖迟绝对不可能累。 「不。」栖迟真的走不动了，找了一块天然的岩石后面靠着喘气，「狗子的脚掌比较厚，但猫咪的爪垫并不适合长途跋，应该已经磨出血了喵。」 纪杨清闻言皱起了眉头，但还是从嘴里说出几句话宽慰栖迟：「没想到汪家队长变成小猫咪之后这么娇气喵。」 他伸手没顾栖迟的反应就把他的鞋子扯下来，果不其然，脚底已经渗出了血。 「你干喵？」栖迟的脚没有了鞋子的包裹，在寒风中受了冷勐然一缩。 「你说汪干嘛，上药汪！」纪杨清按住栖迟的脚不让他乱动，「怎么，是玉足不让汪看吗？咱们都已经坦诚相待过了汪。」 听到这话栖迟也顾不得脚疼，用脚踹了纪杨清一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不正经汪！」 「放松一下气氛喵。」 纪杨清把他随身携带的装备扯了出来，里面没有太多东西。 因为原本就没有打算和cog他们的人展开这么持久的拉锯战，所以只象徵性的带了一些。 第117章 异能进化 他收集了一些木头松脂, 做了个火堆，，他浑身湿漉漉的, 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然后挑挑拣拣找到两种消炎的药, 他把几颗药丸磨碎，然后撒在了栖迟的脚心, 然后用纱布把一个个脚上都绑上了蝴蝶结。 「恶趣味喵。」栖迟也不想和纪杨清浪费口舌, 浪费体力, 只能吐槽一句, 任由着他上下其手。 栖迟完全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加上他说话后面带一个喵字，完全就是撒娇的模样，非常想让纪杨清伸出舌头舔上一舔。 「队长, 纪杨清你们现在怎么样？」葛城联络两人询问情况, 背景音已经安静了很多。 栖迟看着纪杨清忙活他的另一只脚，嘴上询问：「那边的事情都解决了吗喵？」 「解决了，只是岛上乱成一锅粥, 我们几个只能用暴力镇压了。」葛城在那边挠头, 刚刚情况太过紧急，他没有请示队长就先做了决定。 「等等，队长你说什么？」葛城回答完才发现不对劲。 「咳咳……」栖迟也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在队友面前丢脸，很尴尬, 「出了点小意外喵。」 那些囚犯发现岛上的狱警研究员跑的跑死的死，已经没有可以杀的了，三号楼里面几个囚犯就动起了歪心思, 想在这个岛上称王称霸，就开始对着其他人大开杀戒。 眼看整个岛又要恢復成人间炼狱的场景, 葛城无奈之下联合着其他人对最先挑事的几个人镇压，杀了两个叫得最欢的，杀鸡儆猴。 「三号楼里面的人基本都是穷兇恶极的汪，就算救回去，在法庭审判之下，大部分也难逃一死汪。」纪杨清安慰葛城不让他有太多心理负担。 他已经把栖迟另一个脚上好药扎了个一模一样的蝴蝶结，蝴蝶结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看得人心痒痒。 「纪杨清，你又怎么了？！」葛城差点儿没因为自己的口水噎死。 「没听见队长说出了意外汪。」纪杨清生气，真丢脸啊。 为了让自己舒心，他手上rua栖迟毛茸茸的猫耳朵。 「纪杨清说的对，那些叫得欢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喵，如果真的是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喵。」 「就是，我就说葛城他想多了。」赵建堂加入对话，然后三秒钟就是他的爆笑，「队长，你你你，你怎么说话成这样！」 「赵建堂，汪看你是小命不想要了，是吧汪。」纪杨清用阴恻恻的声音威胁，笑他可以，笑他家队长不行。 第227页 赵建堂立刻噤声，但他并不是不笑了，而是暂时把通信机挂了，在那里偷偷笑。 栖迟拍掉了纪杨清作乱的手，示意他赶紧帮自己把鞋子穿上，大冬天的纪杨清不嫌冷，他还觉得冷。 真没想到通讯器的收音效果太好了，这「啪」的一声在那边听的一清二楚。 「什么声音！」沙望也接上了通信器，刚接上就听见一声响，这声音说是枪响也不对，总之很奇怪，「还有赵建堂，你在那里笑什么呢？」 「没什么，森林里面有蚊子喵。」栖迟瞪了纪杨清一眼解释。 赵建堂被点到，赶紧示意沙望别说了，但沙望完全没get到，反问：「你在那里挤眉弄眼干什么。」 赵建堂：「……」完蛋，死定了，纪杨清肯定会把他大卸八块。 「对，队长一说蚊子，我想起来了。」谢泽意道，「你刚刚把吴教授和那个纪梦残送来的时候，不是说还有个血统是蚊子叫科特斯的，他人跑哪里了？」 「不知道，这人就是个疯子，岛上这么乱，全是他造成的汪。」纪杨清提起这个人就有些烦躁，也不知道这人哪根筋搭错了，莫名其妙就往回跑。 纪杨清：「不提他了，他爱去哪儿去哪儿汪。现在岛上这么乱，肯定要有人看着。」 谢泽意和沙望：「你，怎么了？」 纪杨清只能解释一遍。 纪杨清：「你们谁过来汪？」 谢泽意主动请缨：「我留下来吧。」 栖迟：「那你们怎么过来喵？」 这是个好问题，他们开过来的那艘船已经去拦截欧文了，岛上没有其他的船了。 「啊哈~果然主角都是在关键时候登场的！」沈连安带着中二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伴随着他的声音，还有直升机的嗡嗡声。 「你怎么现在才来？」沙望抱怨，冲着从直升飞机上下来的沈连安胸口就是一拳，「一堆烂摊子的时候不来，现在过来想抢功劳是不是？」 都是这么说，但神情没有一丝抱怨的态度。 「你就是这么对主角的！」沈连安装模作样揉了揉胸口，「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懂不懂。」 「确实挺巧的。」麦克唐纳德轻笑，从另一架飞机上跳了出来，「帮我们直接活捉了欧文。」 「已经捉到了吗！」赵建堂瞬间兴奋起来，天知道在他听到欧文跑了的时候有多生气，可这个岛上的头号通缉犯，这个小岛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他功不可没。 「原本我们几个绝对拦不住欧文，顶多只能骚扰几下。」怀富解释，「谁知道天狼星队他们开着飞机对着欧文就是轰炸，直接把发动机炸出一个大窟窿。」 「发动机坏了，船不走了，水大量的往船里面涌入，把人们都逼到甲板上，我们在人群里面活捉了欧文。」 「其他认罪的或不认罪的都杀了，还截获了大量的实验体。」 虽然怀富只是用几句话简单的说了当时的情况，但不难想像这情况有多么的危急。 贺渝州：「然后我们先让人把吴教授，纪梦残送回去，马不停蹄就来接你们。」 「赶紧走吧，当时的情况可以慢慢说，先去帮栖队和纪杨清。」段言打断了一肚子话的沈连安，「你没发现他们两个人半天没说话了吗。」 ———— 两人确实没办法开口，只能默默地听着，因为厄尼尔已经找到了他们附近，等靠的特别近的时候，他们两个甚至都不敢继续听那边的情况直接挂了。 纪杨清听到了动静，背着栖迟爬上了树。 这棵树很大也很粗，看着能有百来年的寿命，枝叶非常茂密，是常绿类型的。 他爬到树的分叉里面，用茂密的枝叶将自己和栖迟隐藏起来。 不远处能够听见狼和老虎的吼叫声，近处能看见厄尼尔就在他们附近徘徊，只希望树上不要突然出现一条蛇，那真的是雪上加霜。 厄尼尔就在树下徘徊，要不是纪杨清确定自己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真的就以为被他发现了。 纪杨清和栖迟不约而同地屏住唿吸，降低被发现的可能性。 「父亲？父亲？」厄尼尔拿着通信器唿叫，只是那边完全没有反应。 尝试无果之后他嘆了口气，0001号和他的朋友不知道跑到哪里了，父亲这边也联络不上，父亲是不要他了吗？ 厄尼尔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欧文，这是他的父亲。就像雏鸟一样，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是谁，那谁就是它的母亲。 父亲一直告诉他，人最重要的品质就是忠诚，不忠诚的孩子他是不会喜欢的。 父亲还告诉他，是他给了他生命，所以他这条命都是父亲的，为了他牺牲也是应该的，不然他就是没用的孩子，永远也得不到父亲的喜欢。 只有父亲会和他聊天，陪他聊一些诗词歌赋，给他讲一些外边的见闻，偶尔会拿出一些玩具陪他玩。 但这些玩具和他知道的都不太一样，是银色的，尖尖的，连着管子，会把这个针管扎进他的身体里。 或者是拿一些他看不懂的黑色壳子，拿一些冰冰凉凉的东西贴在他的身上。 他虽然不懂，但只要父亲拿着这些玩具进来，就能陪他一整天，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后来他在书里看到，这种情绪叫做开心。 第228页 父亲告诉他，除了他之外，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坏蛋，全部人都会害死他，而他正在做一件为全体人类进步的事。 厄尼尔也问过欧文：「为什么父亲正在做为人类进步的事情，但其他人都是坏人？」 欧文只是说：「他们都不理解我。」然后他就会用满脸希望的眼神看着厄尼尔，「孩子，你会理解我，支持我的，对吗？」 厄尼尔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父亲，我会支持你，相信你的。」 厄尼尔基本没有接触过其他人，所以欧文的话在他眼里听来就是圣旨，是不能违拗的，他身体上这本书告诉他：「父母之命，不可违也。父母之命，犹如圣旨。」 所以欧文说什么他都会遵守，可以说这是刻进他的dna里的想法，是永远无法拒绝的本能。 那父亲现在，是不要他了吗？ 那他岂不就成了孤魂野鬼？ 不，不会的，一定是他还没抓到两个人，所以父亲生气了。 父亲告诉过他，他可以感应自己使用的字，甚至能控制哪些字要被使用，只是他太笨了，一直都没有学会。 对，一定是因为他太笨的原因，所以父亲生气了，只要他能学会使用这两个进阶技能，那父亲就会很高兴，一定会过来夸奖他，这样他就能重新联络上父亲了。 对，一定是这样。 父亲说，要屏气凝神，集中注意力，不要被外界的任何事物干扰，这时就会和周围的环境形成一个屏障。 把环境的干扰因素排除之后，他就能清晰的感受到被他文字诅咒过的人在哪里。 他以前一直找不到这种感觉，每次看着父亲失望的眼神，他也很难受，但这次他好像真的明白了那种感觉是什么。 对，就在那里！ 厄尼尔睁开眼睛，左右两个掌心浮现文字，文字冲着树上飞了过去。 第118章 栖迟的猫耳朵好好rua 纪杨清和栖迟一直在树上不敢喘太大的粗气, 纪杨清心里在默默地催促厄尼尔赶紧离开，没事儿别在这里瞎晃悠。 但这厄尼尔就跟吃错药一样，干脆不走了, 坐在树下, 闭着眼睛跟打坐一样。 纪杨清看他半天没有动静，慢慢也就放松了警惕性, 看着自己身前的栖迟, 毛茸茸的, 软乎乎的, 浅橘色的耳朵，他忍不住伸手rua了一把。 果然和想像中的手感一样，非常好摸。 栖迟感受到耳朵痒痒的, 就弹了弹耳朵, 然后扭头一脸不高兴。 ！好可爱！猫猫生气都这么可爱！ 纪杨清又伸出罪恶之手，头，尾巴都被摸了个遍。 栖迟想拒绝, 但又害怕动作太大引起厄尼尔的注意, 最后只能无奈的任由纪杨清上下其手。 摸着摸着，栖迟就感觉有点舒服，喉咙里不由自主就想发出唿噜唿噜的声音。 就在纪杨清以为要在这里待很久的时候，厄尼尔突然睁开了眼睛，两个词语冲着树上就打了过来。 他瞬间把尾巴夹住了, 抱着栖迟就往另一棵树上跳。 栖迟变成了飞机耳，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 「他怎么发现汪们的？」纪杨清很确定刚刚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他只是忍不住rua了两把栖迟, 仅此而已。 「喵不知道。」明明是很严肃的语气，但配上这句话, 和长了猫耳朵的脸，纪杨清只觉得他的队长说不出的可爱。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汪。」纪杨清发现用公主抱的姿势不方便奔跑，迅速换了姿势把栖迟背上。 纪杨清背着栖迟玩命的跑，厄尼尔的脚步声紧随其后，时不时用文字攻击两人。 他只能背着栖迟往尽量土地坚硬的地方跑，他想顾及从事，再次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待救援。 栖迟真的想使用异形，可是膈肌内室的能量实在无法支撑他使用异形，血肉模煳的脚又不能再奔跑。 纪杨清背着栖迟腾不出手，所以栖迟负责拿枪攻击，虽然只是聊胜于无的作用。 不知不觉间太阳从远处的地平线升起，海面上立刻泛起了波涛粼粼的光泽，天空上的光芒如同一朵盛开的玫瑰在大片大片白云上点缀。 如此好的景色，本该是和爱人共同欣赏，可纪杨清根本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欣赏，只能玩命的往前跑。 足足跑了20公里，背着75gk的栖迟，他的速度根本提不起来，但好在勉强甩掉了厄尼尔。 厄尼尔四肢用不习惯，跑起来不太协调，纪杨清花了一段时间甩掉了他。 已经最少八个小时没有进水了，膈肌内室的能量也被榨得一点都挤不出来，原本就极度依赖水的纪杨清，无法避免的陷入了极度渴望水的状态。 疲惫，虚弱，口渴……全部交织在一起，纪杨清只觉得两眼发昏。 背上的栖迟正在和其他人联络，报告位置，顺便分出心对付紧追不捨的厄尼尔。 「喵们正在往小岛日出的方向赶过去，你们直接把直升机停到东边喵。」 栖迟切断了联络之后发现，纪杨清脚步虚浮，甚至带有一些踉跄。 「不行，你不能再跑了！快放喵下去，喵还没到一点都跑不动的地步喵！」栖迟挣扎着要从后背上下来，「再这样下去你会精疲力竭而死喵！」 「汪还，还可以坚持。」纪杨清喘着粗气，极力控制眼前发黑的症状。 第229页 「你要是因为背着喵死了，我往后余生都要活着愧疚喵！喵休息了半天已经好很多了喵！」栖迟不敢大力挣扎，他怕纪杨清摔倒受伤，现在急得要死。 「喵没有你想的那么矫气，喵能跑！」栖迟看纪杨清油盐不进，气的直接放出狠话，「再不把喵放下来，就算得救了以后喵也不理你！」 栖迟的威胁起了作用，纪杨清快速把他放了下来。 栖迟看纪杨清状态实在不好，就算不背着他也跑不了，而且他的脚现在还血肉模煳，每一步都在刀尖行走。 他们现在不能坐以待毙，异能用不了了，枪也没有子弹了，那只能用原始的方法反击。 栖迟让纪杨清在一旁休息，他开始组装机关，这是特工野外生存的必修课。 他捡了许多枯枝，把这些枯枝都削成尖尖的木箭，然后做了一个能够连环触发的机关，厄尼尔没有接触过外边世界，应该对这种陷阱没有防备。 纪杨清看着栖迟一个人在那里忙碌，而自己在一旁休息非常过意不去：「也给汪一点，汪手又没有受伤，汪来帮忙。」 栖迟拿着树枝权衡了一下，把树枝丢了过去。 栖迟用了最快的速度把机关做好，刚把机关安置完毕，就听到了远处丛林的动静。 果不其然，厄尼尔对人类这种原始的机关并没有防备，很快就被扎成了刺猬。 栖迟眯起眼睛，用弹弓的分叉口当做瞄准镜，将石头打了过去。 只可惜弹弓和手枪的手感完全不一样，并没有打中厄尼尔。 但刚刚纪杨清和栖迟做的机关，让他意识到两人并不是强弩之末，还有反击的余地，所以现在处于惊弓之鸟的状态，被地上的石头吓了一跳。 他反手对着那个地方使用文字狱，石头立刻被碾成了粉末，等他反应过来往石头的方向使用文字狱，栖迟早就换了个地方躲起来。 如果你不能一击把敌人击倒，那么你的攻击就会成为你暴露的条件。 栖迟站起来，准备攻击之后立刻换个地方，可谁知道脚脖突然一疼。 不知什么时候，一只浑身翠绿的蛇已经咬到了他。 原来他刚刚所在的位置正好在这条蛇家的门口，而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惊扰了这条蛇的冬眠。 祸不单行，栖迟毫不犹豫直接把小腿被咬的那一部分的肉给割了下来。 少一块肉总比毒发身亡强多了，竹叶青的毒性是非常强悍的，虽然蛇毒发作到死亡的时间因个人的体质而异，有些人甚至能撑12个小时都没有事情。 但栖迟不敢赌，他万一是那个蛇毒发作非常快的人呢？ 纪杨清不知道栖迟那边发生了什么，为了不被一窝端，他刚刚是和栖迟分开行动。 眼下栖迟攻击之后，迟迟没有动静，厄尼尔也小心翼翼地往男人的方向靠近，纪杨清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栖迟被偷袭。 他用自己暴露的代价，左手当做瞄准镜，右手把手里削好的木箭投掷出去。 厄尼尔立刻反击，火焰的字样贴到了木头上，没有两分钟熊熊的火焰燃烧起来。 森林里大部分都是可燃物，加上充足的氧气，火势瞬间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厄尼尔被火焰的炙热吓得连连后退，但他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两个敌人，凭着意识里那点微弱的感应，往两个不同的方向使用文字狱，准备赌一把。 很幸运，厄尼尔赌对了，「中弹」给了纪杨清，「僵硬」给了栖迟。 两个词语和上次一样，在额头上由浅变深，温度直接升高，最后被吸入额头。 很快中弹的疼痛蔓延至全身，是心脏的位置。高温炙烤，让本就缺水的纪杨清嘴唇干裂，稍微移动就会从干裂的位置渗出血丝。 好热，火焰。 书本最怕的，不就是火焰！md，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居然现在才想到。 如果他能早点想到…… 「栖迟！」他没时间自怨自艾，最要紧的事情是赶紧解决厄尼尔。 纪杨清顾不上沙哑都快发不出声音的嗓子，忍着疼痛说，「厄尼尔是书本，最怕的就是火汪汪汪！」嗓子疼到好几个字都破了音。 「喵可以用雷电……」 栖迟没有说完就被纪杨清打断，「不行，你现在根本释放不出那么高压的电流汪汪！强行使用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汪。」 「听汪的，汪们用火机还有木箭。」纪杨清喘了口气，让自己因为说了一长串话，缺氧发昏的脑袋清醒一下，「把火机的油涂到木箭上，然后点燃。」 「不。」栖迟道，「厄尼尔需要被活捉，他是第一个无生命实验体喵。」 「行汪。」纪杨清同意了，他也想到了之前吴野说的，厄尼尔身体里有他基因的事情，他想知道自己的基因在厄尼尔身上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 「那汪这里还有松脂，咱们做个火把，一个人拿着威胁他谈判，另一个人在后面伺机而动。」 利用收集的松脂做火把，这是野外生存的必修课，利用森林里一切能利用的资源，为自己谋得更多的生存机会。 松脂是最常用的野外求生工具。 「你去谈判，喵在后面。」栖迟立刻说，他现在腿上还流着血没法动弹，害怕纪杨清知道自己被毒蛇咬了一口之后会担心。 「喵们在这里动来动去容易引起注意，松脂在你那里，你去比较方便喵。」栖迟给的理由合情合理，纪杨清没有怀疑。 第230页 「好。」 火势越来越大，厄尼尔除了刚刚立刻攻击了纪杨清和栖迟之外，被大火逼得连连后退。 他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去寻找两个人的位置，但父亲交代他的任务没有完成，他也不愿意离去。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将书本的封面都燻黑了，书本里面的纸张也捲起了翘边。 旁边的草丛里有了动静，厄尼尔立刻警惕，手里面的文字狱已经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 纪杨清拿着四个火把，悠哉悠哉地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火把凑到他的下巴那里，纪杨清笑盈盈地说：「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 第119章 栖迟受伤 「次次我们都解决了你们才来。」纪杨清抱着水杯「吨吨吨」喝了好几瓶, 才缓了过来，拿纸巾擦擦嘴，「下次你们就可以给我们收尸了。」 「森林里树叶那么茂密, 我们真的已经很努力的在找了, 况且你们还在不断移动。」沈连安想给他一拳，又怕直接把他打吐血。 「来了就行。」栖迟忍着痛, 麦克唐纳德在帮他处理伤口。 「对自己真狠, 一块肉说剜就剜了。」麦克唐纳德把伤口附近的土都处理干净, 把消炎药撒上去。 「嘶——」消炎药覆盖到伤口, 火辣辣的疼瞬间从神经细胞传递到全身。 「队长，疼了咬我胳膊吧。」纪杨清把胳膊伸过去，眼里都是心疼。 他当时解决完厄尼尔去找栖迟时, 第一眼就看到了男人少了一块肉的小腿, 他控制不住地嘴唇颤抖。 血将整个小腿都染红了，即使用手捂住，依旧不停地从手指缝里往下滴血, 透出森森白骨, 脸色苍白，嘴唇发白，拼命地咬紧下唇，控制住不发出痛苦的声音。 一瞬间他心如刀绞，刀子将他心脏里的肉剜出来, 放入绞肉机里搅碎，自责，懊悔, 痛苦……所有的情绪一瞬间涌入心头。 如果他能再强大一点，是不是, 是不是队长就不会受伤。 「不用，这里有毛巾。」麦克唐纳德立刻拒绝，「胳膊那么脏，往哪里咬。你也把你队长想得太矫气了吧。」 赵建堂笑得高深莫测：「麦医生，你不懂。」 「说了多少次，我不姓麦……」麦克唐纳德扶额，再多来两次，他真的懒得纠正了。 而纪杨清只是用眼神默默的询问男人是否安好。 栖迟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用干哑的声音说：「没事。」 即使这样纪杨清还想挪过去，陪着栖迟。 他才不相信男人说的没事，那么大一块肉都没了，能没事吗？ 麦克唐纳德看见纪杨清的动作，直接呵斥了他：「你是医生，我是医生？凑到这里反而给我添乱。说了多少次都不听，有这个力气不如赶紧恢復一下自己的内室能量。」 上飞机以来，纪杨清三番两次想往这边凑，不管他怎么说都劝不动。 说着说着，麦克唐纳德也察觉到有些不对了，纪杨清也太关心栖迟了吧。 再结合除夕那天晚上栖迟大半夜不睡，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卧底到小岛上。 他不是迟钝的人，反而作为医生兼心理医生，对一些患有心理疾病的病人讳疾忌医，不愿意开口表达，他需要很敏锐的感觉。 麦克唐纳德眼珠子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心中有了个不确定的答案。 另一架直升机的无线电通信请求通话，贺渝州点击接听，好几个人的脸都怼在悬浮蓝屏上面。 「喂喂喂！你们怎么说通厄尼尔自愿跟我们回来的？」沙望迫不及待地询问。 葛城从后面挤出脑袋：「我特别好奇。」 「我也是。」段言难得不稳重一次，但他真的好奇。本来以为又免不了一场恶战，谁知道他们到的时候，看着纪杨清和栖迟正在和厄尼尔打得火热，厄尼尔边说边哭。 因为麦克唐纳德作为医生在另一架飞机，需要照顾纪杨清和栖迟两个伤号。 驾驶员贺渝州，和非要和驾驶员绑定的沈连安，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赵建堂，一共六个人，最后一个在后座睡过去的厄尼尔，导致那架飞机满员了，其他人早就挤过去了。 纪杨清拿着棉签，沾了沾放在一旁由几个纸箱堆成的桌子上的酒精，给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消毒，抖了抖有些疼的脚底。 「刚开始的气氛还是有些剑拔弩张，我们在小岛上展开了拉锯战，他追我们，我们暗算他。」 「当时情况危急，我和队长急中生智……」 「别卖关子说重点！」怀富从驾驶座上扭头问。 「想听故事还不允许别人卖关子？」纪杨清把沾满血的棉签往旁边的垃圾袋里丢，重新拿了根新的沾上酒精，不紧不慢道。 「错了哥，快说吧。」沙望能屈能伸。 纪杨清瞥了一眼脸上还挂着泪痕，已经熟睡过去的厄尼尔道：「我们偶然发现厄尼尔怕火，然后我就拿着火把抵在厄尼尔的下巴那里威胁，让他好好配合。」 「刚开始他自然宁死不屈，然后我就说，你还想不想看见欧文了。他一听就安静了，我就问他为什么非要效忠欧文。」 纪杨清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厄尼尔听到他这句话后，立刻露出了敬崇的表情：「他创造了我，让我来到这个世上，并做着对于人类进步的伟大事业。」 第231页 纪杨清听完就气笑了：「他？做着对人类进步的伟大事业？的喵。」 厄尼尔目露凶光：「你没有资格这么说他。」 「怎么没有资格喵？」纪杨清嗤笑，「他从外边抓了许多无辜的人进行人体试验，导致他们死的死，残的残，多少人家因此家破人亡喵。」 他看着厄尼尔吃惊的表情：「你说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唾骂他喵。」 「不可能！」厄尼尔依旧选择维护自己的父亲，「都是你的瞎编乱造，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 纪杨清面无表情地看着厄尼尔：「那他是什么喵？」 厄尼尔：「他会给我经常带玩具，他会保护我，避免被外边的坏人伤害，还会经常陪我聊天。」 「陪你聊天是因为他为了获取你的信任，让你配合他的实验。如果我猜的没错，他给你带的玩具应该是很多奇奇怪怪的铁壳子或者是一堆线喵。」 纪杨清冷笑，因为这种「玩具」的说辞，当年欧文也这么对他说。 他当时天真地相信了，乖乖地跟着欧文去了所谓的玩具室，结果换来的是无尽的，生不如死的折磨。 「对！你怎么知道！」厄尼尔疑惑地看着纪杨清，他么连玩具长什么样子都知道。 纪杨清轻哼：「啧，因为他当年也是这么对喵说的。」 厄尼尔：「你也是父亲的孩子？！！」 纪杨清：……我呸…… 他深吸一口气解释：「喵是被抓来让他做实验的人，你没有痛觉，自然感受不到这个玩具给你带来的真实触感，是生不如死的疼喵。」 厄尼尔拧起眉头不解，他实在无法理解疼痛的定义。 纪杨清也没有在这上面跟他浪费口舌：「所谓的保护你，不让你见外人，也是害怕你从外人口中得知他的真实面目喵。」 「你也看到过小岛上从监狱里跑出来的那些人，也就是那些穿着衣服，上面带个囚字的人。那些都是被他抓来的试验品喵。」 「我相信，你也或多或少能听到哀嚎声，你没有想过那是什么声音喵？」 厄尼尔当然想过，他还问了欧文，但欧文说只是小岛上的鸟叫罢了。 「鸟叫？亏他能扯出来喵。」纪杨清指了指天上的鸟道，「你听听这才是真正的鸟叫喵。」 厄尼尔每说一个欧文的好处，都会被纪杨清无情地拆穿，告诉他真相，以至于他不得不相信欧文所做的，所说的一切都是骗他的。 他呆呆地坐在原地，顾不上周围全是被点燃的树木，两行眼泪就这么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他头一次体会到伤心的滋味。 厄尼尔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就算父亲做错了，但我没有做错，我这是孝顺！」 「孝顺也要看是怎么个方法喵，你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孝顺就是愚孝喵。」 纪杨清看着跌坐在原地的厄尼尔，对他有一丝同情，他被欧文的谎言耍得团团转，确实有点可怜。 但被欧文根深蒂固的言语影响，真的这么容易就被他三言两语说动了吗？纪杨清看着厄尼尔书本做得身体上那个被子弹打穿的大洞发呆。 突然一个想法涌入他的心头，他伸手翻开书本封面，上面写着：父母之命，不可xx。父母之命，犹如xx。 动作快到厄尼尔没时间阻止，这个举动对他来说是非常羞辱的，无异于当着众人的面扒了他的衣服。 「你！」厄尼尔气得指着纪杨清的鼻子。 「别捣乱喵。」纪杨清把他的手拍下去，仔细观察。 「xx」的地方被烧焦了，但纪杨清想应该就是不可违之类的话术。 所以这本书上有什么内容，厄尼尔就会被这些内容影响。 厄尼尔看着纪杨清盯着自己的身子看得这么仔细，他又没办法反抗，羞耻感涌上心头，最后后半子破摔坐在原地任由纪杨清摆弄。 他的词典里有「羞耻」两个字，但是一直没有体会过，这回她终于明白是什么感觉了。 纪杨清联络了指挥部，让他把信号接给吴野教授。 果不其然，吴野教授听了纪杨清的猜测道：「确实是这样的，这种可能当时在实验之前我们推测过。 「那有解除的方法吗喵？」 「解除这样的控制很简单，把这页撕掉就行。」 纪杨清早就有这种想法，听到吴野给出确切的答案，直接上手就把那一页撕了，然后用食指沾血在书上写：听纪杨清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厄尼尔感觉自己的贞洁都没了。 「放心，喵害谁都不会害你，你身体里还有喵的基因呢，四捨五入你算是我半个儿子了喵。」纪杨清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乖。」 厄尼尔：？？？ 然后这一幕就被支援的大部队看见了。 接着厄尼尔听纪杨清的话，配合大部队被带走，纪杨清寻找栖迟的下落，就看到小腿少了一块肉的男人。 第120章 永生基因 听完纪杨清的讲述, 沉默声震耳欲聋，良久赵建堂在旁边给他竖起大拇指，嘴里蹦出两个字：「牛逼。」 「过奖过奖。」 沙望用手把自己惊掉的下巴託了回去：「不愧是你, 连『你是我半个儿子』这句话都说的出口。」 听到这句话栖迟这在旁边忍俊不禁。 第232页 纪杨清敲了敲旁边的木箱子：「怎么了怎么了？什么人能拥有我的基因, 不就是我儿子？」 沈连安，贺渝州, 谢泽意异口同声：「我竟无言以对。」 麦克唐纳德也在抿嘴笑：「那cog我不知道给你造了多少个儿子喽。」 段言的嘴角比ak都难压：「比欧文还便宜的便宜爹。」 其他人都拍着手笑作一团。 「队长！」纪杨清颇有些撒娇的嗔怪, 眼神都是不满。别人笑他就算了, 栖迟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 和别人一起笑他，应该一致对外才对。 「好了，都不许笑了。」栖迟看着纪杨清的眼神张嘴主持大局, 再不出来替少年说话, 等回到家关上房门受苦的可是他！ 那边听到这话就掐断了视频，不用想，在看不见的地方他们笑得能有多开心。 苦了这架飞机上的其他人, 只有厄尼尔经歷了心情的大起大落之后睡得正香。 麦克唐纳德看着两人刚刚的互动, 心里的猜测又确定了几分。 纪杨清换了个话题：「你们怎么抓住的欧文？」 麦克唐纳德：「原本我们的小船只能骚扰一下，不过贺渝州带着一群人来的很巧，那艘船上也没什么能力强的异能者，就被我们轻而易举的抓住了。」 栖迟：「等回去，那些实验体该救的救, 该罚的罚，那些犯人也一样。」 麦克唐纳德把最后一个地方的伤口涂上药包扎好：「都累了，尤其是你们两个, 一晚上又跑又打，赶紧睡一觉有助于养伤。」 纪杨清把自己用完的药品递给麦克唐纳德, 赵建堂帮忙收拾。 麦克唐纳德收拾完，把药箱放后面的时候，又去摸了摸厄尼尔的额头和脉搏，再次确认他真的只是心情经歷了大起大落之后太疲惫了，没有别的情况。 最后他回到座位上闭目养神，他要好好捋一捋纪杨清和栖迟的关系。 ———— 两天后。 机架直升机缓缓落到联盟总部的停机场上。 「终于回来了！」赵建堂迫不及待从直升机上跳下来，放肆地唿吸着周围的空气。 「慢点。」谢泽意看着直接从飞机上跳下去的赵建堂就头疼，「也不怕摔着。」 除了吴野教授和纪梦残之外，他们回来得最快，负责善后的其他人今天才动身。 那座岛上的实验体由专门的轮船运回，全部人员撤离完毕之后，整个小岛由技术部人员进行专业爆破，避免辐射物质进入海洋。 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操作。 不过这都和他们无关，人质已经解救完毕，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一行人照例去向叶所长报备，然后档案部述职，记录员记录完毕之后就让他们去找叶所长签字。 「任务完成的很不错。」叶所长把他们每个人的任务单盖上章，这是他们完成任务的象徵。 之后叶所长就把电子凭证录入上传。 「吴野教授怎么样了？」栖迟看着在一旁虚拟显示屏上忙活的叶所长问。 「吴野教授没太大问题，只是长时间在不见阳光的地方，吃不好睡不着，多休息调养一下身体就行。」叶所长上传数据，看着屏幕上的进度条，头也不回地说。 「时序在监狱里听到吴野回来了，吵着要见他。」叶所长道，「只是吴野教授身体不好，就让他带着异能锁去病房看望了。」 「那欧文交代了什么吗？」栖迟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这可是条大鱼。 欧文作为cog-a小岛上的领导者，知道的东西肯定不少。 叶所长沉默了，良久说：「此事事关重大，只有我和上面几个高层知道。原本不应该向外人透露，但你们又是解救吴野和抓捕欧文的功臣，于情于理，你们也应该有知情权。」 「只是我说完之后，这件事你们就烂到肚子里，谁也不准提。」 叶所长一番话把大家的好奇心和紧张感都勾了起来，这是他们一直想要追寻的真相，如今只差一层窗户纸。 「放心吧所长，我们特工就是嘴严。」葛城给叶所长吃了颗定心丸。 「吴教授告诉我，cog一直在准备一个人类基因筛选计划。」 沙望不解：「什么叫人类基因筛选计划？」 叶所长：「想办法让普通人拥有异能，最后消灭所有活在世上浪费空气的，依旧没有异能的普通人。」 纪杨清觉得叶所长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就好像听不太懂了。 纪杨清忍不住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默：「普通人那么多，他们准备怎么消灭？」 叶所长摇摇头：「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吴野教授只知道这么多，剩下的要看欧文知道多少了。」 「审讯员就这个话题试探了欧文，他果然有反应，但她最后什么都不肯说。」 谢泽意：「那无生命体实验呢？吴野教授还知道多少？他们到底是人吗？四肢从哪里来？」 叶所长看了一眼纪杨清：「我们还不知道纪杨清的基因到底流落在外多少。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cog要进行无生命实验体的实验，必须要用到纪杨清的基因。」 「纪杨清的基因，能够促进无生命体长出四肢和头颅，让他们能够自由活动。目前只能祈祷他们没有多少。」 纪杨清抿嘴沉默了半天：「我会继续追查，拿着我的基因作威作福，还反过来对付我们，这感觉真不好受。」 第233页 怀富在他左手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他：「没关系，我们都会帮你。」 纪杨清道了谢，想到一件事问：「这次上面没有让我停止跟进吗？」 叶所长拿茶杯的手停了一瞬，最后笑了：「本来是有的，只是我和另外几个高层看着你的一件件功绩，为你据理力争，最后以微弱的优势比他们多了两票。」 「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谢谢。」纪杨清很诚恳的道谢，然后问，「那纪梦残呢？他胆子小。」 「他？」叶所长听到这个名字无奈地笑了，「刚来的第一天确实连人的眼睛都不敢直视，现在好多了，只是说话还结巴。」 「问他自己很多事情他都说不清，也不知道被他们做了什么实验，所以昨天给他做了个全身体检，应该一会儿就出来了。 「我在想要不要把他送到808小岛上面，昨天见到我一直提想去808小岛。」 纪杨清：「您意下如何呢？」 「等体检出来，看看身体状态和心理评估吧。」叶所长给他们一人倒了杯水，「说实话，他说话一直结巴，沟通就是一个大问题，并不适合去808小岛。」 「但我没明说，怕打击到那孩子的自信心。」叶所长想到纪梦残亮亮的眼神就不忍心，「那孩子一直求我，我不忍心说狠话。」 「那要是他的结巴能好呢？」麦克唐纳德把茶杯放下来询问，他在船上和纪梦残短暂的聊过，知道他真的很想亲手把这些折磨过他的人绳之以法。 「如果能治好，身体素质又合格的话确实可以……」叶所长意识到什么停了下来，「你的意思是……」 「嗯，我想我可以试一试。」麦克唐纳德重新拿起了那个杯子，抿了一口茶叶。 叶所长：「按理说你的任务早就完成了，应该回银月基地，这次让你坐飞机过来照顾纪杨清和栖迟的伤情，已经是麻烦你了，这……」 「救人治病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跟在哪里没什么关系。」麦克唐纳德笑着看叶所长，「而且和伽马小队配合非常愉快，能够发挥我的最大价值。」 沙望本来在神游，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睛：「麦兄弟，你的意思是……」 「我会申请过来调任。」麦克唐纳德放弃纠正沙望，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其他几个原本在一旁静静听着讨论的人都抬起了头，为麦克唐纳德能够加入他们高兴。 他们几个之所以没有受伤，全是因为受到了麦克唐纳德异能的庇护，所受的伤很快就恢復如初。 体会过一次队内有奶爸的感觉，他们就爱上了，阈值被拉高，自然受不了没有奶爸的日子。 叶所长想了想同意了，并且让他周六周天去医务室值班，正好缺人手。 她一直想为伽马小队筛选出一个厉害的治疗系异能人员，只是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 疗愈系异能者大多都很瘦弱，这是为了给患者留下一个无害的好印象，增加患者的配合程度。 而那些瘦弱的血统者肯定跟不上伽马小队的高强度任务，麦克唐纳德确实能够解决伽马小队没有治癒血统者的燃眉之急。 出了叶所长的办公室，几个人终于憋不住了，开始七嘴八舌。 「麦兄，就算你开口主动要求过来，我也是准备和叶所长说的。」葛城拍了拍麦克唐纳德的肩膀。 「就是就是！」怀富附和，「走走走，晚上搓一顿！」 「改天吧。」麦克唐纳德婉拒，「我还要先去看看我病人的情况。而且你们不累吗？」 本来不说还感觉不到，这被麦克唐纳德一提，所有人都感觉到浑身疲惫。 「确实好累啊。」赵建堂揉了揉酸疼的肩膀，「这两天飞机可把我坐吐了，腿脚都活动不开。」 一群大男人长手长脚，直升飞机狭小的空间确实不够他们活动。 「那我们改天再约好了，我现在就在这里也不会跑。」麦克唐纳德笑着和大家告别。 第121章 拉开裤拉链 麦克唐纳德和众人告别之后, 搬理了一下员工宿舍。联盟内部会为工作人员提供宿舍，为那些无法支付高昂房价的人提供方便。 怀富，沙望和葛城就住在特工宿舍里面。赵建堂家里有矿, 谢泽意本地人, 栖迟有父母留给他的房产，自己工作多年也买了一套, 这一套现在和纪杨清住一起。 办理住宿和入职手续期间, 他联繫了纪梦残, 让他去医务室里等着, 他去医院拿了纪梦残的各项体检报告，身体素质方面没什么问题，只是心理测试报告不过关。 麦克唐纳德没有去看宿舍, 因为他本来就没带什么行李, 宿舍里面什么都有，不过衣服需要自己准备。 还有一点，他怕纪梦残等太久了。 以那个孩子的性格, 挂完电话就会往医务室去, 然后坐在那里一直傻等，直到等到人为止。 因为多拐去医院一趟，所以多花了一些时间。等麦克唐纳德推开医务室的门一看，果不其然，纪梦残已经乖乖坐在那里了。 今天是周六, 麦克唐纳德打电话让那位加班的水獭血统医生提前下班。 水獭医生是个长得很可爱的自来熟话痨，麦克唐纳德打电话让他可以下班时，他喋喋不休地说：「可总算招到新的医生了, 我和另一个仓鼠血统医生天天两班倒，累死了！！！这加班费我宁可不要！！」 第234页 「你现在来了, 我们可以三班倒了，希望你能够吃得消。」 纪梦残听到推门而入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麦克唐纳德。 这会儿正是下午三四点的时间，冬日里难得的大晴天。紧闭的窗帘露出一条缝隙，正好投射到纪梦残扭过头看麦克唐纳德的脸上。 麦克唐纳德视力极好，能够清楚的看到纪梦残脸上的小绒毛。 「等了很久吗？」麦克唐纳德拿起旁边的白大褂套上，这是水獭医生特地留给他的。 「没，五分钟，而已。」纪梦残声音小小的，软软的，伴随着说话，头顶的触角一动一动。 麦克唐纳德伸手摸了摸两个触角，直接让纪梦残的脸变得和红玛瑙一样。 「不会收回吗？」麦克唐纳德好像真的只是帮忙检查一下，一触即分。 「不会，没人教，教我。」纪梦残缩了缩脖子。 「这样可不行，在联盟基地里面没事，你这样上街上逛，可是会被抓起来做实验的。」麦克唐纳德吓唬他。 「不要，实验。」纪梦残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眼睛立刻红了一圈，眼泪下一秒就能流出来，抱着自己的肩头瑟瑟发抖，腿也从地上收了起来，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看到这样的表现，麦克唐纳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同时也明白纪梦残心理阴影的癥结在于cog的实验。 「没关系，我们已经安全了。」麦克唐纳德蹲下来，仰头看着纪梦残马上要流出眼泪的眼睛，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 「在联盟里面没有实验，也没有人敢害你。」麦克唐纳德的手心不断涌出绿色的光芒。 「你是不是想进808特训岛？」 纪梦残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但是进岛条件是需要你的生理，心理体检都合格才行。」麦克唐纳德把两张报告单拿出来，指着生理报告单，「你这张报告单并没有任何问题。」 他等着纪梦残仔细查看自己的报告单，他顺便也仔细查看一遍。 看纪梦残那么认真的神情，麦克唐纳德不免有些好笑：「你能看得懂吗？盯着这份报告看这么久？」 纪梦残没说话，认真严肃的盯着两张报告单，仿佛在看一场大型考试的试卷。 麦克唐纳德也不打扰他，随便让他看。 身为医生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况且一脸认真的纪梦残真的很可爱。 纪梦残看完了那张身体评估，伸手去拿麦克唐纳德手里的另一张。 专业的术语他看不懂，但是他认得结果后面的字：不合格。 纪梦残抿起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才开口：「那我是，是没有机会，会了吗？」 「确实，你的心理评估问题很大。」麦克唐纳德看着纪梦残头顶的触角一点一点耷拉下去，「不过，只要好好配合心理治疗还是可以的。」 触角又一点一点竖起来。 「只是看你配不配合我的治疗了。」 纪梦残又沉默了，半晌才说：「好。」 「那你说说在cog时经歷过什么吧。」麦克唐纳德掏出纸笔准备记录。 纪梦残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cog，好像出生的时候就在那里。 从小到大，他经常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小时候还好，只是吃不饱，睡不暖。 直到十六岁，他的异能觉醒了，各种非人的实验全部找上门来。 求饶，反抗，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但是没有人会吃他这一套。 直到他最好的朋友死在了实验台上，是他亲眼看着死到了手术台上。 「也有可，可能是亲妹，妹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也，也姓纪，叫初愿，从小到大都，都和她待在一，一起，相互扶持，在这个，个吃人的地，地方待了，很久。」 「她是为了，了保护我，我死的。」 cog为了激发他们嗜血的本性，让一群人互相残杀，适者生存，只有获胜的人才能走出房间。 纪初愿为了保护纪梦残，把所有人都杀死，抱着纪梦残在那间小屋里过了整整三天三夜。 是研究员不愿意让两个人因为这样饿死白白浪费了，干脆把杀了那么多人的纪初愿拉走实验。 研究员说：「杀了那么多人了，这一个不杀也差不了多少。」 另一个研究员说：「确实，我真没见过这么弱鸡的，杀不杀无所谓了。」 「那剩下这个我们怎么处理？」研究员指了指蜷缩在角落里，被纪初愿护在身后的纪梦残。 「这么软弱的性格留着也没用，放到监狱里待拍卖的区域吧，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在监狱里能不能激发他的野性。」 「这样还激发不出来野性，也只好把他拍卖了，可惜这么纯的血统了。」 纪初愿她死的那几天，痛苦异常，但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反而给他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数据。 纪梦残被研究员带过去观看实验过程，被所有研究员告知：「她是因为你去送死。」企图刺激他的野心。 开始痛苦挣扎，然后麻木，一场高烧下来，第二天醒后就结巴了。 「我可能是，是烧坏，了脑子吧。」纪梦残苦笑一声，「那我再，再也进不了，808岛了。」 「谁告诉你脑子被烧坏了？」麦克唐纳德捏了捏他的脸蛋，「身体素质报告不是好好的吗。」 第235页 「不过这种事情的治疗不是一蹴而就的，要慢慢来，不能心急。」麦克唐纳德闭眼思考一瞬，有了想法，准备从侧面切入。 「这样，我们先学习如何控制身体的异形。」麦克唐纳德伸手拉开裤拉链，打算先转移一下注意力，之后从侧面慢慢引导。 「你！你要，干什么！」果然纪梦残注意力被转移走，瞬间脸色爆红，坐在床上连连后退。 「你说我要干什么？」麦克唐纳德轻笑，转过身子摇了摇他的尾巴。 「狗狗！大狗狗！」纪梦残瞪圆了杏眼，手指蠢蠢欲动地蜷缩了几下，明显想rua。 马上手就要摸到了，突然想起来刚刚的窘境，尴尬地舔了舔嘴唇，心虚到低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麦克唐纳德失笑，没有戳破他的尴尬，只是说：「想摸就摸吧。」然后欢快地摇着尾巴。 蓬松的，柔软的，毛茸茸的，和炸开的鸡毛掸子一样，但又比鸡毛掸子好看太多。一摇一甩的勾着纪梦残。 纪梦残犹豫了一瞬，还是压制不住蠢蠢欲动的内心，伸出罪恶的手抓了上去，上下揉搓，尽极大的可能满足自己。 好软！好rua！好蓬松！就是想像中的那个触感！ 而他的尾巴只是像光秃秃的树枝，看起来尖尖的，好丑。 纪梦残一只手摸还不够，另一只手也要，两只手在麦克唐纳德的尾巴上上下其手，把麦克唐纳德蓬松的尾巴正着顺一遍，再反着逆毛捋。 如此反覆玩的不亦乐乎，暂时忘掉了痛苦，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咳咳咳！」麦克唐纳德看着摸着越来越起劲，大有今天晚上就不松手的纪梦残，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摸够了吗？」 「没有！」纪梦残双手抱着大尾巴，用脸蹭，再买埋毛茸茸里勐勐吸上一口。 没有传统大狗那般难闻的体味，只有淡淡的，沐浴露的桂花香气，很好闻。 「你的触角很敏/感，我的尾巴也是。」麦克唐纳德轻咳两声提醒，努力保持面无表情。 「啊啊啊，对不起！」纪梦残跟触电了一样，立刻松开，脸颊涨红，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尴尬地揪着衣角。 「咳，没关系，现在我们来教学如何控制自己的异形。」 麦克唐纳德发现纪梦残学得很认真，但一直就是学不会，让他一度以为自己的教学出了问题。 但是他作为医生，不是没有治过不会控制自己异形的血统者，快得只需要教一遍，慢得最多十遍也可以掌握。 而纪梦残足足教了二十遍都没有学会，这显然不科学。 又一次教学，麦克唐纳德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纪梦残，想看他到底有什么地方不明白。 结果就在他脸上看见一闪而过的狡黠。 他终于明白了，不是因为他自己的教学方法错了，而是纪梦残故意的，故意学不会。 纪梦残内心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太聪明了，这样子可以让他自己摸上好多次尾巴。 麦克唐纳德每教他一次，都会让纪梦残把手放到尾巴上感觉他是如何控制。 纪梦残其实早就学会了，只不过他知道一旦他学会了如何控制异形，他就没有理由摸上这毛茸茸软乎乎的大尾巴，思来想去他就故意学不会。 只是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实则在麦克唐纳德面前早就已经无所遁形。 麦克唐纳德看着还打算装学不会的纪梦残，无奈地嘆了口气，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要是想摸尾巴可以直说，不用假装学不会。」 心里的小九九被一语道破，纪梦残尴尬的要死，提高音量虚张声势，苍白无力地辩解：「没有，我只是，笨！」 「多笨的学生我都遇到过，也没有你这样的。」麦克唐纳德抿嘴轻笑，直接戳破谎言。 「你也让，让他们摸尾，巴了？」纪梦残有些失望，原来他不是唯一。 「实战一对一教学，你是第一个。别人只是口头讲述。」麦克唐纳德道，「我可没有让别人随便摸我尾巴的爱好。」 这种偏爱你一个人的感觉，纪梦残除了在他朋友和纪杨清那里体会过，麦克唐纳德是第三个。 他晃着两条悬空皙白的腿，好心情不言而喻。 「所以现在能好好的展示一遍怎么控制异形了吗？」麦克唐纳德弯起食指敲了敲他的脑袋，「你要是表现的好，我让你再摸摸我的尾巴。」 「好！」纪梦残很高兴，集中注意力给麦克唐纳德展示了一遍自己的学习成果。 「很棒。」麦克唐纳德化出尾巴，让纪梦残随便摸。 纪梦残笑起来露出嘴角边浅浅的梨涡，这会儿正好夕阳西下，阳光照射到他的脸上，皮肤好到看不出毛孔。 第122章 初夜，大do特do 纪杨清心疼栖迟, 所以是他开车回家。 一进家门，纪杨清就迫不及待把栖迟按到门上，抱着他的头就开始索吻。 栖迟受伤之后压抑了这么多天, 此时此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唇齿间碰撞在一起, 纪杨清用唇舌仔细描绘着男人的唇形，转而轻轻咬到那颗唇珠, 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牙印, 最后撬开已经有些打开的唇齿。 舌头探入温热的口腔, 追寻怀里人的舌头, 紧接着纠缠在一起，发出清晰的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作响。 第236页 两人的唿吸纠缠在一起, 交换着彼此的专属气息, 气氛升温，都不免燥热起来。 他先脱掉了自己的外套，踢掉了自己的鞋, 再把栖迟的外套和鞋脱了下来, 全部毫无章法地掉落在地上。 纪杨清的动作太过急躁，栖迟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往门口鞋柜上放钥匙的手收回，抱住纪杨清的腰，收回手的动作带掉了原本就没有放稳的钥匙, 「哐嘡」一声落地。 透过薄薄的衬衫，栖迟能感受到少年的腰肌肉线条紧实，每一块肌肉有序地排列着, 如同一棵松柏一样苍劲有力，充满了生命力。 纪杨清原本只是抱着男人的头, 用拇指按住男人的颧骨用来固定，偶尔抬手擦一擦栖迟因为刺激而留下的生理泪水。 慢慢地，纪杨清不满足于只是嘴对嘴的亲吻，开始一手搂住怀里人的后腰，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固定，嘴唇也在向下缓缓移动。 后脑勺上的那只手缓缓地移动到后颈，有种野兽抓到猎物的既视感，只需要犬齿用力一咬，就能咬断猎物的喉咙，放血取肉。 纪杨清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在栖迟下颌骨拐角处的脖子那里停下，舔了舔尖尖的犬齿，对着那里就咬了一口。 门口的位置不太方便，活动的空间不够大，纪杨清推着男人进了卧室。 「狗一样。」去卧室的路上，栖迟得了空，骂了纪杨清一句。 「我还真就是狗了。」没想到纪杨清还很受用，笑着回了一句，「汪！」 「不要脸。」栖迟笑骂道，「活该被厄尼尔变成一条狗。」 纪杨清没有回，继续埋头苦干，原本在栖迟后腰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摸到了男人的臀。 「你的尾巴呢？」纪杨清用力一捏，「嗯？小猫咪？」 栖迟尾巴没了，纪杨清摸着他的臀觉得很可惜，那时候只顾着逃命，根本没有时间好好地摸上一摸，现在想来只觉得一阵后悔。 「屁的小猫咪。」栖迟不愿意回忆，说一句话都要带上一个「喵」字的回忆，回头堵住纪杨清的嘴。 纪杨清轻笑，拨了拨男人耳边的头髮：「恼羞成怒？」 他站在房间门口一字一顿在男人的耳边重复：「小，猫，咪。」 「你知道吗？小猫咪生来就是要被狗狗吃掉的。」说着把栖迟推进了房间去。 「怎么进你房间？」栖迟懒得争执了，他太清楚纪杨清是那种你越和他辩解，他越上头的那种，还不如不和他争辩，他就会自觉没趣。 但自从两人确定了关系，都是去栖迟在的主卧一起睡，次卧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来过了。 纪杨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把栖迟按在床上对他一笑，伸手拉开了床边的抽屉，拿出还没有拆封的套，三两下抠开了外边的塑料皮。 「你什么时候买的？」栖迟早知确认关系后会有这么一遭，两人也互相帮助了很多次，但不免还是心下一紧。 确实有些突然了，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很自然地伸手把那盒东西拿了过来。 「下次我来买，这个大了一点，不过还能用。」栖迟拿着盒子检查了一下尺寸，然后宽慰纪杨清，毕竟少年是第一次，不太懂很正常。 纪杨清闻言，挑了一下眉，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刚刚以为男人伸手是想帮自己，就把盒子递给他了，谁知道…… 纪杨清把小方塑料片拿了过来，叼在嘴里，直接把床上的人摁倒，居高临下地撑在男人上方。 「你干什么？」栖迟不解，胳膊肘撑着床就要坐起来。 「队长，你好像认错了一件事情。」纪杨清叼着塑料方片，有些含煳不清地笑着说。 看着面前人的笑容，栖迟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绷紧了嘴唇道：「什，什么？」 纪杨清痞笑着，把撑着上半身的人按到，俯身爬到男人那边吐着温柔的气息，轻声道：「是我，上你。」 这四个字在栖迟耳朵里听来犹如晴天霹雳，虽然之前次次亲热他都是比较被动一点，但不代表他认为自己是被上的那个。 论年纪，论资歷，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上面的。 他涨红了脸，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嘴里道：「你开什么玩笑？！」 「队长觉得我在开玩笑？」纪杨清外头看着刚刚坐起来一半的栖迟，反手又把他按了回去，趴在他耳边，咬上他的耳垂：「队长试试不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了。」 通过空气传播和骨头肌肉传播到脑海里的声音，是完全不一样的，此时此刻，栖迟只觉得纪杨清的声音在他耳朵里听来，就像是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一样，那么清晰，那么放肆。 一时间他有了恼意，用力推着纪杨清的肩膀道：「试试就试试。」 今天天气晴朗，夜空格外好看。 窗外的天空如同一块深邃的漆黑的绒面布料，各种繁星零星的点缀在其中，仿佛是耀眼闪亮的碎钻一样，散落在名为宇宙的黑色布料上面。 三月底的半圆月亮，被一层层云朵做成的轻纱遮住了一半，就如同窗户上半掩的窗帘一样，微风吹过还得以窥见屋内发生的一二。 卧室内，两人都喘着粗气，栖迟被纪杨清按趴在在床上，双手被反锁到后背，但身体依然在挣扎，想要找到机会翻身压住纪杨清，再给他来个一击致命。 第237页 终于，也不知道是真的力气用完，还是发现挣扎全都是徒劳，在做无用功，栖迟不情愿地接受了已经打不过纪杨清的事实，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接受了是一回事，但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是纪杨清的对手了，明明半年前他还能按着少年打。 「服了吗？」纪杨清在栖迟耳边问。 栖迟自然不可能认输，默不作声。 这是他们两个刚刚谁都不服谁在上面，干脆打一架来解决问题。 两人从纪杨清卧室打到客厅，又从客厅打了回去。椅子倒了几个，茶几上的东西也掉落在地。 栖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谁知道他输了，输在自己教出的学生手底下，输在他养大的崽子手底下。 「队长愿赌服输这个道理，还是您教我的。」最尊敬的语气说着最放肆的话，「我去，洗澡，你也去准备一下。」 纪杨清拍了一下栖迟挺翘的臀，从他身上爬起来，拿着浴巾睡袍进了浴室，好心情地哼着小曲。 栖迟趴在床上，还是不敢相信，他居然打不过纪杨清了，刚刚信誓旦旦地说打一架定攻受，就是因为自信自己的实力，可现在被啪啪打脸了。 说出去的话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了，他懊恼地把自己的头髮搓的乱七八糟，没有一点髮型可言，自暴自弃地拿着浴巾睡衣去了他卧室里的浴室洗澡。 等栖迟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纪杨清已经在主卧室的床上等着了。 「怎么这么慢。」纪杨清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圈，带着戏嚯的语气问。 他从床上起来，揽着栖迟的腰，把脑袋埋到对方的颈窝里勐吸了一口：「好香。」 这样子活脱脱像是正在吸/精气的妖精一样，恨不得把面前的人吃拆入腹。 栖迟把人推开，咬牙切齿：「都是一个牌子的沐浴露，有什么好闻的。」 「不管，就是跟我身上的味道不一样。」纪杨清继续埋头勐吸，像变*态埋进小猫咪的肚皮上勐吸一口。 「要做就做，别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东西。」浴室里栖迟想了很久，做了很多的思想斗争，最后决定妥协。 「想通了？」纪杨清还以为今晚上只能喝点儿肉汤，毕竟这种事情要一步一个脚印，他只打算打个预防针，让男人有个心理准备。 「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这是栖迟在浴室里得到的结果。 「真的？」 「真的。」 「这可是你说的。」纪杨清一把把栖迟推到背后的衣柜上，衣柜的把手硌到男人的后背，让他皱起了眉头。 「去床上。」栖迟捂住被撞疼的腰，扭过头不让纪杨清亲热。 「对不起。」纪杨清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太激动了。 「做不做？磨磨唧唧。」栖迟用一遍遍的催促掩饰自己的不安，他害怕再等等自己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就坍塌了。 「你帮我带上。」纪杨清把栖迟推到床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那个套，如狼的眼生盯着栖迟，一手撑在男人耳畔，一手拿住塑料片，用牙齿撕开。 栖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东西接过去，动作慢吞吞地把东西戴上去。 纪杨清嘴巴也没有闲着，轻轻地啄着男人的嘴唇，好像是在安抚和鼓励一样。 「你看不大不小，刚好合适。」纪杨清笑着，一手挑起男人的下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看着我。」然后吻了下去。 时不时有一阵风吹过窗外的大树，路灯透过树叶间的缝隙，隐隐绰绰，摇曳的幅度和卧室里的大床相互唿应。 床上的两人拥抱在一起，沐浴露的气味与汗津津的后背散发的气息相互混合，室内的气温在上升，让三月的天气如同炎炎夏日一般让人难耐。 古代的冷兵器有很多，纪杨清的是一柄剑。 铸剑需要把铁水放到合适的容器里面，然后放到水里冷却，变得十分硬挺，粗长。让人见了就不由自主地感慨纪杨清的好运气，能够得到这么一把硬挺粗长的剑。 「怎么这么大……」栖迟感慨纪杨清拥有这么一把名剑。 「疼……你轻点……」两人在场地里比武，一个不小心人纪杨清的剑直戳要害。 「好，我轻点。」纪杨清看着栖迟确实不敌，只好放慢了动作。 这一柄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剑鞘，让人觉得惋惜。好在现在遇到了最合适的剑鞘，可以严丝合缝的卡在一起。 只是剑鞘是第一次使用，和剑体磨合地不是很好，这时候就需要润滑油在旁边辅助。 纪杨清拿过一旁的润滑油挤到剑身上，让剑的身体变得油光闪亮，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变得更加好看。 纪杨清本身就很注重剑的保养，刚刚已经把剑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这下剑身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这下应该可以了。」剑抹上了润滑油，这下可以和剑鞘合二为一，他很高兴地给栖迟展示。 栖迟也低头看了一眼剑柄和剑鞘，确实是严丝合缝的卡在一起，然后移开了脑袋：「废话这么多。」 剑鞘是第一次使用，不太适应，纪杨清想拔剑拔/出来，结果被卡住了。 「别乱动，会坏的！」栖迟看着纪杨清不知所措的乱动，害怕把剑柄和剑鞘都弄坏，把润滑油递给他，「再来一点。」 第238页 纪杨清照做，把润滑油往剑鞘里面倒，这下终于可以拔/出来了。 为了让剑柄和剑鞘适配度更高，纪杨清就来回多动了几次，把栖迟气得叫了出来：「你到底会不会？」 纪杨清第一次使用剑确实不太会，一直和栖迟道歉，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男人心软，一次又一次原谅他粗鲁的行为，然后教他如何使用剑柄和剑鞘才能发挥它的最大功效。 纪杨清是个好学生，三两下就上手了，而且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沙滩上，比栖迟这个师傅都厉害。 栖迟这个师傅想欣慰也欣慰不起来，让自己的徒弟超过了，有点丢脸。可不得不对他的天赋感到赞嘆：「是不是以前练过？」他不想认输。 「你把我养大，你不知道我以前练没练过？」纪杨清拿剑指着他的师傅。 「哼，谁知道呢？」 「队长生气的样子好可爱。」他手里的剑更狠了，出招速度之快让栖迟吃不消。 三个小时后，纪杨清的剑终于练成功了，纪杨清很感谢栖迟的付出，请他吃奶油，只可惜练剑的时间太久了，体力消耗严重，栖迟有些握不住剑和奶油，弄了自己一身。 纪杨清秉持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帮忙把奶油清理干净，清理的过程中还发现有一些弄到了剑鞘里面，让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彻底拧干净。 再好的剑也需要多磨练，不然时日太长就容易变得很钝，不再锋利。于是在今天的试炼结束，纪杨清根据自己剑的具体情况，和栖迟商量一天三次试炼行不行。 栖迟冷脸拒绝：「一天练三次，你想要了我的命？只能一天一次最多了。」 纪杨清觉得宝刀不用就会浪费，和他讨价还价：「今天练了四次，你不是还好好的？三次我已经让步了！」 「最多两次！」栖迟想了想，只来一次可能连他也活动不开筋骨，就退了一步，「体谅体谅我，我腰还酸着呢。」今天陪练真的可以说要了他半条命。 「三次！」 「两次！」 …… 「那就两次半好了，取中间值，我们两个各退一步。」纪杨清想了个折中的方法。 「两次半？」栖迟不解，谁家练剑还只练半次的？ 「对，两次半。」纪杨清点头，「这样你不吃亏，我也不吃亏。」 好像是这么个理，栖迟想想同意了。 然后第二天他就体会到了练两次半的剑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他和纪杨清按照约定在场地上练剑，前两次一切如旧，然后纪杨清想开启第三场的试炼。 栖迟及时叫停：「说好的只来两次半，你要言而无信吗？」 「对啊，两次半，你放心，我不会言而无信的。」纪杨清摸摸栖迟的脸，让他放心。 栖迟有些好奇纪杨清准备整什么么蛾子，有没有继续阻止。 等第三场试炼进行一半，纪杨清就把剑收了回去。正在兴头上的栖迟被突如其来的暂停弄得不上不下。 他一脸疑惑地从试炼场上爬起来：「你干什么？」 「两次半啊，我很遵守条约，绝对不会违反条约一个字的，你放心。」纪杨清挺着剑就准备去浴室洗掉因为练剑而出了一身的臭汗。 「你！」栖迟被气到了，他总算明白这练两次半是什么意思，可现在为时已晚，她被弄得不上不下，心里的火气没办法发泄，堵在腹部，让他觉得空虚。 栖迟气恼地拉住纪杨清，阻止他去浴室，咬牙切齿道：「好，三次就三次」 纪杨清得了逞，笑得如偷腥的猫一般，挑眉道：「这可是你说的。」 栖迟：「对，是我说的！」 纪杨清：「不反悔？」 栖迟：「绝不反悔！」 纪杨清：「那现在可是你先违反条约。」 栖迟咬牙切齿：「对，是我违反条约。」 第五次试炼结束，栖迟一口咬在纪杨清肩膀上：「不是说好的三次！」 「对啊，我两次，你三次，说来我还亏了半次，你想要继续吗？」纪杨清掰着手指头仔细的和栖迟算帐，证明自己的数学非常好。 「你看你违反条约在先，我非但没罚你，还非常的体谅你，还有半次都没继续，捡着便宜你就偷着乐吧。」 栖迟躺在床上，气得后槽牙疼，他真是信了纪杨清的鬼话，当时只想赶紧继续，没有注意到纪杨清给他挖的陷阱。 纪杨清伸手想去捞栖迟，被他一巴掌拍开，瞪着眼睛骂：「滚！」 「看看，你违反条约在先，我还非常体谅你，结果真的不识好人心。」纪杨清捂着心口故作伤心，「男人啊一旦得到就不珍惜了，我懂。」 栖迟说又说不过他，一肚子气无处发泄，直接咬他的肩膀发泄心中的怒火，直接把纪杨清的肩膀咬出了血。 其实第四次的时候他就咬了，咬得只比现在下嘴轻一点，但是现在纪杨清肩头的伤口早已就癒合了，只留下了淡淡的牙印。 栖迟看着纪杨清不躲也不叫疼，觉得无趣就松了口，转移话题一样：「你的血统和异能增强了？」 「嗯。」纪杨清把栖迟捞起来，「早就发现了，但是现在先洗澡。」 栖迟不情不愿地被纪杨清抱走。 第123章 少do两次吧 纪杨清帮栖迟清理完毕, 扶着男人出了浴室坐床上。 第239页 他从书房把笔记本拿过来抱在怀里坐床上，在上面敲敲打打。 「怎么这两天抱着电脑不离手？」栖迟坐到床上凑过去看，「不累？」 「累也不行, 赚钱养你呢。」纪杨清让栖迟靠着自己的肩膀仔细看。 他问赵建堂要了很多关于金融的资料, 她记忆力好，看书又快, 昨天已经看完了, 现在正在实操——观察股价的走势。 「怎么, 你工资不够, 还是我少你钱花了？」栖迟不太理解，扭了扭不舒服的屁股换个位置侧躺。 「这哪里够娶你。」纪杨清低头亲了栖迟一口，「你要是累就先睡吧。左右任务刚结束, 我们还有几天的假期, 可以让你好好休息。 栖迟不打算和他争论谁娶谁的问题，刚刚在浴室里又差点擦枪走火，他害怕自己的屁股彻底裂开。 「我和你一起看吧, 我懂一点。」栖迟想了想又补充道, 「钱多不压身。」 「好。」纪杨清又低头亲了栖迟一口，继续低头敲敲打打。 「屁股疼不疼？」纪杨清敲了几个字，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要不要在涂一点药？」 栖迟想到了刚刚的事情，脸色瞬间通红：「……不用谢谢。」 「不用和我客气。」纪杨清把电脑一扔, 欺身过去。 「电脑，电脑，上面数据变了！」栖迟慌忙推开, 指着电脑上的数据说。如果再擦枪走火，他是真的吃不消。 果然纪杨清听完就放弃了非要帮他上药的想法, 继续盯着电脑数据看。 「看着这些股市的波动，总觉得有些不寻常，这些资金流向的变化，还有专业板块的波动挺奇怪。」纪杨清看着数据，询问栖迟的意见。 「一般这种变化都是要有大事发生。」栖迟看着这些数据的走向变化肯定道，「不过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 「也是。」 ———— 从北美回来，纪杨清和栖迟好好休息了三天。第四天，栖迟打算回一趟总部。 上次在魔方密室里出来没有多长时间就去了北美，曾经从cog里面偷出来的资料究竟去了哪里，他没有时间好好查找。 趁着在假期没有别的事情，他打算利用空闲时间好好查找一番。 纪杨清听了栖迟的打算，当即决定也要跟着一起去。 「你不盯着股市了？」栖迟看了眼纪杨清手里电脑上的数据，这几天他一天到晚都盯着电脑上的曲线波动，片刻不离身。 还别说他的学习能力很强，第二天就摸索出了一些门道试探性地投资了一小笔，第三天资金就翻了五倍。 「不用，一会儿不看着也出不了大问题。」纪杨清把电脑放回书桌上，「我今天可是把我全部家当压上去了，成不成就看今晚。」 「要是成了能翻一二十倍，要是不成……」纪杨清看着栖迟一笑，「那可能就要队长来包养我了。」 栖迟白了他一眼：「那我爱好还挺特别，喜欢包养个上我的。」 纪杨清腆着脸凑过去：「我身强力壮，器大活好，关键是颜值也高，算下来还是你占便宜。」 「污言秽语，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栖迟红着耳朵把凑到他身边的纪杨清推开，「起开，别影响我穿鞋。」 「怎么？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纪杨清拉着栖迟的手不依不饶，非要让他给出个答案，「我是不是器大活好你应该最清楚。」 栖迟说不出这种不要脸的话，甩开纪杨清的不准备理会这个话题。 「快说！不然你今天别想出门！」纪杨清将整个身子挪到大门口前拦住，「我就不信你这个当事人没有一点感受。」 栖迟并不想回忆这几天发生的情况。 头一两次肯定没那么舒服，两人都没有经歷过情情爱爱，难免刚开始不太熟练，磕磕碰碰。 又是同一次开荤，急躁了一些，虽然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可稍不注意就把栖迟弄疼了。 不过次数多了，纪杨清经验上来，栖迟也慢慢从里面得了趣，不然也不会因为纪杨清的两次半，把自己弄得不上不下，最后求着纪杨清做到底。 只是让他说出口这些感受，绝对不可能。 纪杨清看着栖迟绷着脸，知道再逗的话就过头了，栖迟肯定要生气，就默默的把手收回去，给他让出了个位置出去。 不过这事儿只是暂时翻篇，晚上做的时候继续问。 栖迟不知道纪杨清心里在打些什么小九九，看着纪杨清主动让开还有些诧异，他已经做好了跟少年在门口周旋一会儿的打算。 平时的纪杨清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次居然这么好说话，完全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并没有多想。等晚上他就知道，没有多想的代价就是屁股会裂开。 纪杨清体谅栖迟，主动开车。 栖迟坐在副驾驶上冷冷道：「你要是真的体谅我，晚上就少来两次。」 纪杨清勾唇一笑：「我就怕少来两次你不愿意，也不知道是谁前天晚上求着我再来三次的。」 栖迟真的很想骂人。因为自己一时疏忽，被他用文字游戏带进沟里。 就这件事，这两天一直被他抓着不放，时不时就要拿出来说上一说。 开始他也反抗过，可是口舌之争他从来没赢过，只要一输，他总得付出点儿代价。 第240页 想到这里，他就冷嘲热讽纪杨清：「小心精尽人亡。」 「放心，为了你我肯定不会这么早精尽人亡。」纪杨清趁着红绿灯勾了勾栖迟的手。 栖迟木着脸：「谢谢，大可不必。」 栖迟验了指纹虹膜之后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纪杨清跟在他的身后探头探脑，这还是他第一次来。 是的，说来可笑，这真的是他第一次来栖迟的办公室。 他从水螅长大成年花了一年时间，刚成年不久就被绑架，然后进入808小岛，训练，考核，参加任务。 上次任务结束后总算有了几天的假期，纪杨清去找栖迟，结果当时栖迟有个心结，推脱着不让他进去。 所以这真的是他第一次来栖迟的办公室。 栖迟的办公室位于联盟总部大楼的高层。 一走进房间就能明显的感受到和他本人十分匹配的沉稳氛围。 墙壁和地板都是深色的木地板，地上铺着一大块高级灰的地毯。办公室外室是会客间，放着茶几，围了一圈沙发。 推开内室的门，房间一侧摆放着一张黑色实木办公桌，桌子的表面光滑到反射出周围的倒影，桌子一角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文件，旁边摆着一盆绿植。 桌子后面的沙发是一把真皮靠椅，身后的墙上挂着几幅壁画。 房间另一侧墙壁上有一间通往休息室的门，旁边就是一大面墙的书架，上面有各种各样的书籍和资料，分门别类整齐地摆放着。 两人早就不对彼此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消息，所以纪杨清就好奇地走到书架面前自己看里面的东西。 栖迟看到纪杨清好奇地模样笑了出来：「这还是你第一次来。」 「是啊，我上次想要进来也不知道是谁说太忙了，让我回去，死活不让我上不去。」纪杨清把抽出来的一本书塞回去，扭头看着栖迟。 栖迟自知理亏，没有反驳，轻轻咳了一声，表达了求放过的意思。 纪杨清没和他计较，这会儿可以放过，晚上回家拉上窗帘再议。 栖迟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档案室的证件，准备过去查一查。 这是两人在来时的路上商量的。所有的文件都集中归纳在档案室，上次栖迟找过一次没有找到。 为了防止有什么漏掉的地方，栖迟决定和纪杨清再找一次。 如果这次依旧没有找到，就需要问问管理员了。 档案室门口的小亭子里坐着管理员，栖迟推开门。 管理员抬头看见了栖迟笑着沖他招手：「又来了，资料还没找到？」 管理员40多岁，两鬓已经长出了些白髮，笑起来带动脸上的纹路沟壑，是个老实憨厚的人。 「嗯。」栖迟应了一声，「所以这次带个人帮我一起找。」 他让管理员检查证件，低头登记信息。写完又把纸笔让给纪杨清，纪杨清比这栖迟写的信息填上自己的。 档案室平常去的人不多，因此这个月过去了几天都没人登记，所以三月份的记录只有两人。 管理员还在慢吞吞地找红印章，纪杨清就偷偷往前翻了翻，看看前面有什么人来过。 管理员大爷还在和栖迟闲聊：「这次能休息多久啊？」 栖迟：「不清楚，上面有任务，随时就结束休息。」 「哎。」管理员摇了摇头，「我来这里一年，真没见你休息过几回，你这样什么时候成家立业。」 栖迟：「您也说了，我这三天两头不在家，怎么好意思耽误别人家的姑娘。」 「年纪大了，看见你们这些年轻人总忍不住嘱咐几句，你也别嫌我啰嗦。」管理员终于找到了印章，在两人的手背上盖了通行两个字。 特制印章，用来刷档案室的电子锁使用，24小时后自动褪色。 管理员搜了身：「好了，进去吧。」 纪杨清听见这话，把登记本放了回去，顺嘴问了一句：「每个人来这里都要登记吗？」 「那肯定啊。」管理员把本子小心翼翼收拾好，「谁来我这里都需要盖章才进的去，不过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被我盖章进去。」 「这样啊，谢谢了。」纪杨清笑着摆摆手。 「不客气。」 第124章 我们是一家人 档案室建在地下, 防止因为直接暴露在阳光下导致材料褪色，变形，损坏。同时容易控制温度和湿度的变化, 防火, 防潮，防晒, 防虫。 里的档案按照年份排列, 数字大的在前面, 数字小的在后面, 方便大家查阅近期事件。 每个年份下面的档案按照首字母来排序。侧面标红的档案是关于返祖血统者的案子，没有标红的就是普通人民的。 联盟管辖区域的所有事情档案都在这里。 尽管现在信息科技非常发达，但是联盟还是要求用纸质数据备份, 这样不容易被黑客篡改数据。 栖迟带着纪杨清来到z022年的架子旁边, 拍了拍上面堆积的灰尘，扬起的烟尘让两人忍不住咳了咳。 「上次我只检查了我解救出你时前后几个月的档案，这次咱们时间充足, 这一年的都查找一遍。」 「好。」 他不清楚那些资料被命名成什么样, 什么时候被收录。毕竟那些资料在当年来说，只是一份真假不知的，未知的神秘人发来的消息。 第241页 如果不是他在时序的魔方里经歷过，是自己亲手发出去的，这份资料是真的存在, 谁都不会在意这一份真假不知的资料去哪里了。 两人从一月开始查找，把装有一月份档案的几个箱子抱到旁边的桌子上，把每个文件都拿出来细细查看。 这些文件都是各个基地特工队伍执行任务之后写的报告, 包括任务目标，任务过程, 任务结果，接触了什么人，碰到什么血统者，异能是什么等等 每个小队使用的表格模板可能不一样，但内容都是这些大差不差，一个小队的所有成员的报告装订成册，最后用一个档案袋封装起来。 档案袋里不仅有报告，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可能是抓捕之人的犯罪证据照片，又或者是其他悬案的疑点照片，所属基地和总部联盟各有备份。 这里有的只是照片，证据有各地专门的证据科保管，需要定期维护，以免证据被其他生物菌落污染。 纪杨清翻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用的信息，倒是各种兇案现场死者的照片看了不少。 不过事关重大纪杨清也没有轻易放弃，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过程枯燥无聊，要花上十天半个月，但依旧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两人难得没有过多交流，只是偶尔对一些案子表达了个人的唏嘘。 感情纠纷杀人最后带着孩子自杀。 异能者躲过监管，用异能抢劫银行。 最让两人不能接受的是应该十一岁的孩子弒父弒母，只是因为一款游戏。 从天亮到天黑，两人整整泡了十二个小时，还是栖迟感受到飢饿，才发现已经晚上十点了。 他们整整十二个小时都没有吃东西。 纪杨清伸了个懒腰，舒缓筋骨：「今天先回去吧。」 「好，先回去。」 从地下出来，安保室里的管理员换了一个人，应该是和上一个换班了。 从档案室出来还要搜身，防止带出去什么东西。 两人被检查了一遍，在本子上写了签退信息，就被放走了。 员工食堂这个点早就关门了，从城郊区开到市里要一个小时，两个忍着飢肠辘辘，加快码力，用四十分钟开到市区。 晚上十一点，路上只有零星几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药店开着门。 「吃什么？」栖迟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吃饭的地方。 纪杨清也在看，突然瞥到一家门店面前还没有撤去的灯笼：「这个年也没过，总得吃个饺子补回来吧。」 「也行。」栖迟想了想，「上次去超市买的速冻饺子应该还有，回去吃一点吧。」 「来，尝尝。」纪杨清端着一碗饺子出来，「本大厨亲自下厨。」 别的饭菜纪杨清心里没谱，但是水开了下锅丢饺子他还是会的。 「水开扔俩饺子就成大厨了？」栖迟眼神含笑。 「吃不吃？不吃拉倒。」纪杨清装模作样就要把饺子收回去。 「吃吃吃。」栖迟拉住他，把饺子接过来。 纪杨清回厨房把他那一碗端了出来，坐在栖迟对面轻声道：「新年快乐。」 他手心升腾出一阵阵炸开的水花：「水做的烟花凑合着看看。」 栖迟抿嘴笑，抬手把灯关上，为纪杨清手心的水花加上电流。 两人相视一笑，流光水花，这怎么不算是别具一格的烟花。 好看环保。 吃完饭纪杨清去看股价，打开电脑就惊唿一声：「三十倍！」 「什么？」栖迟把碗放进洗碗池回头问。 「比我预期的更好，翻了三十倍！！」纪杨清迫不及待把充电器拔掉，抱着电脑跑进厨房让栖迟看。 「我一直抱着最低预期七八倍来算，是知道晚上这会儿突然翻了好几番，直接爆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赶紧卖出。」纪杨清操作着电脑，「不能在这个上面玩了，换一家。」 「嗯，赶紧撤干净才对。」栖迟道，「不过你天赋不错，准备开公司吗？」 纪杨清想了想：「可以，反正公司筹备也需要时间，筹备的过程中我继续学习。」 「就是资金可能不够。」 栖迟：「我也有积蓄，我第一个投资你。」 「想开什么方面的？」 「网际网路吧，想做一个娱乐，新闻，购物，创作，直播等等综合一体的平台。」纪杨清拿出旁边的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把这些和vr结合起来。」 他想起来了期末考核时候，大家使用vr模拟，真实，沉浸感拉满。 「可行，这个项目我投了。」 纪杨清看着栖迟：「这么信任我？不怕我亏得血本无归？」 「万事都有风险，不拼一把你就永远不知道你行不行。」栖迟道，「想做就去做，我帮你把公司的申报流程做下来。」 「好。」纪杨清亲了一口栖迟，「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以身相许吧。」 他说着就把栖迟往床上推，原本累了一天纪杨清今晚打算放过栖迟，可是栖迟对他也太好了，好到他必须奖励一下他。 「恩将仇报……」剩下的话全被纪杨清堵在嘴里。 栖迟很喜欢吃淀粉肠，特意找了制作过程。 需要先把淀粉肠外边包裹的一次塑料衣服剥离，然后涂上一层油，使其表面油光滑亮。 第242页 这时候需要放入专用制作淀粉肠的圆柱形模具里面，上下左右前后来回翻面，使淀粉肠受热均匀。 「好冰……」栖迟被冻地瑟缩一下，忍不住咬紧淀粉肠。 「别咬那么狠，会坏的。」纪杨清阻止栖迟这么做。 等淀粉肠内外都热了之后，就代表它已经熟透，可以出锅吃了。 「别咬我！」栖迟推开纪杨清的头。 「第一次吃，不熟练。」纪杨清确实是第一次吃到，而且太兴奋了，一不小心就咬过了头。 「不舒服吗？」纪杨清抬头问栖迟。 栖迟不想说话，只有零零碎碎的声音从嗓子间溢出，一手抓着纪杨清的头髮要推不推，一手难耐地抓紧床单。 淀粉肠很好吃，两人都很爱吃。 第二天早上，栖迟推了推身旁的人，沙哑着声音问：「几点了？」 「八点半，还早。」纪杨清伸手拿手机看了一眼。 「快起来吧，昨天资料就看到四月初。」栖迟推着纪杨清，催促他赶紧起床。 「好。」纪杨清知道时间紧，任务重，没有赖床，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先洗漱，然后去厨房煎了鸡蛋，热了面包，用豆浆机打了杯豆浆。 吃了早饭就匆匆开车去档案室。 这次栖迟把证件随身携带，省去了从联盟大厦拿证件再到档案室的半小时。 依旧是纪杨清开车，栖迟在旁边打电话发消息，确认公司申报的流程。 确认好一切挂了电话，栖迟冷哼：「恩将仇报。」 「冤枉啊，昨天可就只有一次。」纪杨清立刻喊冤，「后面几次我都是用blow job帮你，你可别污衊我！」 「就说舒不舒服？」 栖迟无法反驳，确实舒服。 温热的口腔，紧紧包裹，滑滑腻腻，这和干燥的手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甚至这会儿提起来了，他还有些意犹未尽，心猿意马。 栖迟绷着脸不说话，但红起来的耳朵却出卖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纪杨清看了一眼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看破不说破，抿嘴笑。 到了档案室，管理员又换成了昨天那个大爷。 「呦，还没找到啊？」管理员大爷眼尖，大老远就看见了栖迟和纪杨清往这边走，从保安室里探出头打招唿。 「嗯，还没找到。」栖迟把他的证件递了过去，让管理员确认，低头在本子上登记信息。 纪杨清趁着栖迟低头忙活，和管理员大爷搭话：「我们昨天晚上出来看见的是另一个管理员。」 「哦，你说的是老王啊。」管理员老孙抱着保温杯喝了一口枸杞茶，「他值夜班，你们昨天晚上出来晚了，就是成他值班了。」 「你们是怎么排班的？」纪杨清看似随口一问。 「这个星期我上早班，下个星期上晚班，每天晚上八点和早上八点交接，周日休息。」老孙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的排班表。 「今天已经周四了，要找什么东西可要快一点，不然我们星期天可不上班。」老孙乐呵呵地抱着保温杯喝了口水，「我孙女这个星期天正好两岁生日。」 「那就提前祝小公主生日快乐。」纪杨清说了几句喜庆话，从口袋里掏了500块钱出来，「出来没带多少现金，也没个红包，别嫌弃。」 「哟，这怎么使得！」老孙推脱着。 「孙叔兢兢业业地守在岗位上，这钱也不多收着吧。」纪杨清一副坚持给的模样，栖迟也劝他收下这点心意。 「你们都这么说，我就收了。」孙叔挠挠头，「怪不好意思的，也没帮过你们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小公主过生日，我们忙去不了，心意还是要到的。」栖迟道，「对了孙叔，你们是到点下班还是两人碰头交班之后再下班？」 孙叔连忙摆手：「那肯定是碰头之后再下班，这里面的东西那么重要，可不敢没有人在这里看着。」 「这样啊。」栖迟点点头，「孙叔，我们先进去了。」 「好好好，快去吧。」孙叔道。 看着两人进群的背影，孙叔看了一眼手里的500块，喃喃道：「也不是说咱要两份礼金，但他俩也不是一家人啊……」 老孙没细想，只当这是两人一起给的。 第125章 内鬼 把档案室的门关上, 纪杨清才问：「你这是怀疑失踪的资料和管理员有关？」 「嗯。」栖迟把昨天没看完的那部分资料重新抱到桌子上，「如果每个人进来都需要登记，而且老孙和老王两个人没有换班的空隙能钻, 想从这里带出点东西还是有些困难的。」 「现在有两个猜测, 要不是老孙或者老王从中协助，要不就是有人偷走了印章, 刷了门禁。」 纪杨清：「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更大？」 栖迟：「第一种, 印章也是被加固锁到柜子里的, 如果锁被强行破坏, 那肯定会留下痕迹。」 「不对。」栖迟推翻了刚刚的推断，「老孙是去年八月份才来的，嫌疑人还有一个——曾经的管理员, 老冯。」 「那能确定资料具体丢的时间吗？」纪杨清停下手中的动作, 抬头看栖迟。 「好像从我把资料发回来，我除了cog的地图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见过，毕竟当时这些资料对于联盟来说只是不知真假的信息, 放在这里也不一定有人在意。」栖迟皱着眉头细细回想。 第243页 「不过瞿叶那里有一部分, 他当年判断出你身体里被注射了mk生长剂，想来是见过资料。」 「还有那份地图在我那里，我之所以回去查看，第一是当时那边有特工发现了cog的踪迹。但当时并不和现在一样知道cog到底是什么，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就向总部求助。」 「第二，看了他们求助的位置和地图上标註的位置几乎重合。同时一股冥冥之中的感觉，告诉我, 我必须过去，所以这份地图就一直被我拿在手里。」 「那些资料之后就被遗忘在角落里了。」 栖迟拿出手机在列表上找人：「我让人问问最后一次见到这些资料是什么时候。」 纪杨清：「如果是在老冯离职之前这些资料就丢了, 他的嫌疑就有八成。那就顺便查查他那段时间有没有大额汇款到他帐户。」 栖迟点点头，又拿起手机让手下查查老冯的银行帐号。 放下手机他嘆了口气：「如果不是在时序的魔方空间里，我永远永远都不知道有这些资料的存在，然后被蒙在鼓里。」 「我永远不知道有内鬼，说不定哪次就死在了内鬼设计的把戏上。」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也不知道说点吉利的。」纪杨清想把晦气吐掉，「换个想法，他们也不知道是谁把cog这些资料发回来的，而且是抓破脑袋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我们双方现在都是在暗处，而且我们知道了内鬼的存在上手调查，已经掌握主动权了。」 纪杨清这番话宽慰栖迟不少，能安下心，好好的查这些资料。 两人在档案室一坐就是好久。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栖迟激动地站了起来，脸色不好。 「怎么了？找到了？」纪杨清询问，语气不免染上一些担忧。 「不是，但我找到了一些别的东西。」栖迟阴沉着表情，把手里的资料推到纪杨清面前。 是当年五月份联盟内部有个小队查获了黑市上一批mk生长剂，而纪杨清是七月初被带回基地。 栖迟指着上面的任务过程说：「把你救过来之后，瞿叶说你体内有mk生长剂，之前我以为是瞿叶看过资料。」 「但其实mk生长剂早在黑市上就有流通。那就说明瞿叶也没有看过那些资料，他能判断出你身体里有mk生长剂，很有可能是从黑市上缴获过，被送到实验室里研究。」 「一些富豪等不及实验体产下的后代一点点长大，所以直接利用科技手段，揠苗助长，之后或多或少都出现了副作用。」 纪杨清也被这个消息冲击到了，原本以为还有一部分资料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外边天色渐黑，栖迟的手机响了一下，打破了档案室里面的寂静。 原来外边已经接近黄昏了，两人依旧对此毫无知觉，借着只有黄昏的那一点昏暗的光照继续查看。 纪杨清起身把灯打开，栖迟看了眼手机的来电提示：「是姜飞舟。」 栖迟的下属，负责公务上的琐事。 纪杨清这会儿也没有心情看这些资料，竖着耳朵听电话。 栖迟把免提打开，就听见那边说：「上将。」 「那份资料最后一次被人看到，是当年负责登记档案的档案员，就是上将你当年回来后没几天，之后就没有人见过了。」 「还有冯刚的帐户确实有异常，无缘无故多了1000万的汇款。」 栖迟眼神一厉，沉声道：「好，我知道了。」 栖迟刚准备挂了电话，就听见，姜飞舟又说：「上将，你说的公司那件事，今天我已经把手续走的差不多了，最迟后天就办成了。」 「好，辛苦了，早点吃饭，休息吧。」栖迟道。 「好的。」 挂了电话，栖迟皱起的眉头就没有平过，最后见过那些资料的记录员在近两年前，而他原本以为瞿叶至少见过资料的一部分，现在看来大概率没有。 全部资料全部一夜之间失窃。 他一直以为瞿叶手里有一部分，没想是因为mk带来的错觉。 这些资料失窃的时间这么长，一直没有人发现过。 如果不是因为发送资料的人是自己，那岂不是一直没有人察觉到内鬼的存在，想想都觉得让人后怕。 「要打电话问瞿哥吗？」纪杨清并不算很清楚瞿叶是否可以信任，只能徵求栖迟的意见。 栖迟点点头：「这事不容有闪失，问一下吧。」 他还在希望失窃的资料并不是全部，有一部分已经保存在实验室里了，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他拨通了瞿叶的电话：「瞿哥，你当年说纪杨清身体里有mk生长剂怎么判断的？」 瞿叶的回答不出两人所料：「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当年联盟查获了一批在黑市上的mk生长剂，不过那批生长药剂也没有纪杨清身上的效果好。」 栖迟找了个藉口，他还是不想让太多人牵扯进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没什么，mk在纪杨清最近有些副作用，所以想起来问一问。」 挂了电话栖迟重重地嘆了一口气，所以现在是最糟糕的情况。 「那我们现在？」纪杨清指指面前的资料问。 「没必要找了，档案室定期会有人来清理，每本资料都要打开检查字迹是否有损。最后一个见过这些资料的人在两年前，可以说当年我刚发过来没两天就被偷了，而且是全部。」 第244页 「这也足以见的资料里面的内容有多重要，也怪我当时在魔方里，直到要把地图发回总部才想起来这些事情。」 「发送那些资料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这层，都是囫囵吞枣发出去的。」 栖迟只恨世上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否则花在他的价钱他都要买回来，他头疼地捏了捏鼻樑，企图缓解这种烦闷。 「我们现在不能让时序再使用一次时间回溯。」纪杨清也觉得头疼，按着太阳穴，「他被关在监狱里面，如果找他使用时间回溯，无异于打草惊蛇。」 纪杨清：「眼下我们需要想办法找到老冯，他无故离职，又有一大笔汇款，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我已经人下面的人找了。」栖迟把手机息屏，活动一下已经僵硬的筋骨。 「白白做了两天无用功。」纪杨清揉揉自己的肩膀，「给你白当了两天苦力，要怎么犒劳我？」 「谁说是两天无用功？」栖迟反驳，「你偷偷翻了管理员的进出入记录没有异常，我又从聊天知道了他们的排班，外人没有钻空隙的机会。」 「这么一套流程下来，咱们才能推理出这个内鬼和管理员有勾当。」 「最后又看到了五月份mk生长剂黑市的资料，结合从瞿叶嘴里可以推测，这些资料早就在七月份就全部失踪。」 「你看见了？」纪杨清勾了勾嘴角，「我只当你一直和管理员聊天没注意呢。」 栖迟瞪着他：「我又不瞎！不然我为什么一直和他聊天？我就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那我也是白白坐了两天下午，看了一堆有的没的资料，眼睛都酸了。」纪杨清才不管这些，依旧朝着栖迟讨要说法。 栖迟挑眉，戳破他的谎言：「白白坐了两天下午，指的是看我当年写得资料看了一个小时？」 「怎么，你写的好还不允许我多看两眼？」纪杨清一把搂住栖迟，「我不管！」 栖迟这下算是明白了，纪杨清就是故意耍无赖，妥协地说：「这里有监控，出去再说。」 「好！」纪杨清推着栖迟往停车场里走。 这会儿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停车场里漆黑一片。 黑暗里，栖迟在纪杨清嘴唇上亲一口，顺手阻止了少年想继续的动作：「好了，先回去，不饿？」 「也行，反正不急于一时。」纪杨清挑了挑他的下巴，狠狠亲了一口，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模样。 他踩下油门，发动汽车往家的方向去。 栖迟一路上都没说两句话，闷闷不乐地看着路上过往的风景。 纪杨清抽空拉了拉栖迟的手安慰：「按照姜助理的办事速度，明天应该就能知道那位冯什么什么的下落了。」 「冯刚。」栖迟替他说：「我只是在想我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内鬼在联盟里横行，我居然没有发觉。」 「他究竟害死了多少战友，又或者这个内鬼就是联盟的高层，甚至是被高层默许的存在。」 「打住！」纪杨清制止他天马行空的想法，「这事都还没有任何定论，你怎么先自我内耗上了。」 第126章 蹂躏 栖迟面无表情望着前方发呆：「我没有办法不想, 这就像一颗卡在我嗓子眼的鱼刺，如鲠在喉一般。」 「我不知道如果真如我猜测的一样，那最后的真相要如何面对。」 「不管怎么样, 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就行。」纪杨清和栖迟十指相扣。 「什么？」栖迟歪头看着他, 轻声询问。 「我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纪杨清吻了一下栖迟的手背，「你可以永远信任我。」 「谢谢。」栖迟声音有点哽咽。 第二天一早, 姜飞舟就打来了电话：「冯刚z022年八月份, 也就是刚离职之后就失联了。然后我查了一下他的帐户, 信用卡, 身份证等等。」 「除了在c市租了一间房子之后，就都没有使用的痕迹。我就联繫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和冯刚关系一般, 所以这两年来没有回去也没有人在意。」 「我就让c市的公安部门去调查了一下, 今早上去冯刚那一间出租屋查看之后，发现他早就死在里面了。」 栖迟：「那出租屋的房东呢？没交房租，联繫不上人, 也没有去看一眼？」 姜飞舟回答道：「房东之所以把那间房子租出去, 就是因为去了别的联盟生活。空房子放在那里，害怕不安全，干脆就租出去，这样有租金赚，还有人帮忙看房子。」 「房东和他家人都定居在其他联盟里, 几年都没有回来过了，联繫不上也就没有太在意，只当是不租了。」 「倒是失踪前有一个频繁联繫的号码, 但电话是虚拟号码，无从追查。」 栖迟：「那个汇款帐户呢？」 「帐户是加密过的, 我追查不到。」姜飞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栖迟不说他就不会过多过问，栖迟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好，我知道了，辛苦。」栖迟挂了电话。 「那我们现在去找沙望。」纪杨清从床上坐起身子开始穿衣服，「最后的线索是那个帐户了。」 「如果连沙望都破解不了这个帐户，那等于说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谁知道两人刚下楼就接到了麦克唐纳德的电话。 纪杨清：「麦哥，有什么事吗？」 第245页 「……」麦克唐纳德也不想纠正了，「是这样，想问你要根头髮。」 「怎么了？要拿我的头髮做研究？」纪杨清这两天也听说了麦克唐纳德不去医务室值班的时候，也会申请临时通行证去基地的研究所，和里面的研究人员进行学术交流。 「是，也不是。」麦克唐纳德说了个模稜两可的话，「我怀疑你和纪梦残是兄弟。」 纪杨清面色一僵硬，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意思？」 麦克唐纳德大概说明了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这两天在实验室里查看研究数据，自然也仔细看了纪杨清的。 看到血型的时候，麦克唐纳德不免觉得纪梦残和纪杨清挺有缘，都姓纪，还血型一样，都是o型血。 可麦克唐纳德拧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真的有这么巧吗？纪也不是大姓，血型一样，纪杨清对他有莫名的亲切感…… 这事终究是猜测，麦克唐纳德想不明白，干脆用最有力的dna数据说话。 「梦残也提过，他在cog里面的时候有一个好朋友也姓纪。这两天思来想去，还是想让你做个dna，有了就是一件大喜事，没有了也没有什么损失。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麻烦。只可惜梦残说的那个朋友已经无所查证了。」 「但如果情况属实，那这不就说明你们的父亲很可能姓纪。在之后调查cog的时候就可以重点关注姓纪的人。」 「好，那我们就过去一趟。」纪杨清答应之后挂了电话，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有和亲人重逢的喜悦，有不知所措，有对cog的痛恨，所有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他此刻五味杂陈。 栖迟慢慢握住了他的手：「有亲人在这世上是件好事，不是吗？」 纪杨清刚想说自己没事，突然听到栖迟说的「亲人」两个字，想到了很久之前见过的一个人，他立刻把栖迟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咱们在cog那个水下实验室里面，咱们遇到了一个研究员，从他嘴里得知了他们正在用我的基因做实验。」 「嗯，我还记得。」栖迟点头，「那条人鱼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会儿过去的时候可以顺道问一问，看看她的情况。」 「不，最重点不是这个，我们当时正准备把研究员带回去，半路跳出个拦路虎。」 栖迟：「就是那个让我陷入梦魇的人？」 纪杨清：「对！当时他对我说，『我亲爱的哥哥』，你不觉得很奇怪？」 「对，当时只觉得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所以我们都没有放在心上。」栖迟被纪杨清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了这件事，「但现在想来他这个话，明显是知道什么。」 「如果他是我的兄弟，纪梦残也是我的兄弟，甚至是纪梦残的好朋友也是，那这……」纪杨清用力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栖迟心疼地拉住他的手，其他补全了剩下的话：「那说明，你们的父亲是为cog提供高质量实验体的人，这个实验体还是他自己的孩子。」 「那么这样看来，除了你们几个说不定有更多兄弟姐妹，能把自己的孩子提供给cog做实验，估计地位也不会低。」 「麦兄说的对，我们要重点关注cog姓纪的人。」纪杨清嘆了口气说道：「那我们再去看看那条人鱼，看看从她身上能不能找到线索。」 栖迟：「那我打电话让沙望过来联盟里面好了，省得跑来跑去，浪费时间。」 「嗯。」 两人一路驱车来到了联盟内部。 麦克唐纳德说他在医务室值班，让两人过去就行。 纪杨清推开医务室的门，纪梦残正坐在病床上吃蛋糕。 看见来人纪梦残眼睛瞬间放光，他一个星期没见纪杨清了，期间也问过麦克唐纳德能不能让他见一见纪杨清。 只是麦克唐纳德知道，纪杨清和栖迟这俩人最近忙得昏天黑地，也不好打电话去打扰。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心里的疑虑越来越大，他真的不会打这个电话。 「杨清哥！」纪梦残兴奋得把蛋糕丢在一旁，从床上跳起来想要抱住纪杨清。 「咳咳！」麦克唐纳德瞪了他一眼，让他回到床上好好坐着。 纪梦残不知道两人什么关系，但是他却琢磨出来了。 不过纪梦残才不管呢，鞋都不穿围着纪杨清蹦蹦跳跳。 麦克唐纳德看见自己根本阻止不了纪梦残，无奈地嘆了口气，把拖鞋递到他脚边，帮他穿上：「地上凉，抬脚。」 「你怎么这么啰嗦！」纪梦残说话慢慢悠悠，表情和语气都很嫌弃麦克唐纳德老妈子一样的行为。 「梦残，你不结巴了？」纪杨清听着他说话语速是慢了些，但是真的不再像以前磕磕巴巴。 「对哦，麦医生说，再有十天左右我就能说话和正常人一样了！」纪梦残眼睛亮亮的，兴高采烈地诉说自己的情况。 栖迟：「辛苦麦兄了。」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医生的职责。」麦克唐纳德摆手，「走吧，咱们去研究所。」 麦克唐纳德拿起桌上的钥匙，准备带两人去研究所里说话。 「你要走啊。」纪梦残噘嘴，他才刚刚看见哥哥，还有好多话没有说，他要控诉麦克唐纳德这几天对他的蹂躏！ 第246页 「你乖乖在这里待着。」麦克唐纳德把想要跟着去的纪梦残按在凳子上坐下，「我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也要去！」 「可是我需要你帮我看着医务室，有人来了给我打电话。」麦克唐纳德半蹲，「不然有人发现我长时间不在这里，我就成旷工了，你忍心看我被记上旷工扣工资吗？」 麦克唐纳德採用装可怜博同情的方法，对纪梦残非常好用。 果不其然，纪梦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好。」 但他又不甘心地看着纪杨清：「那你一定要找个机会来看看我。」 「好，我答应你。」纪杨清沖他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 「那你们快去快回！」得到答案的纪梦残推着三个人快点离开，「不然一会儿要被发现了！」 关上门纪梦残靠着门缓缓坐下，长舒一口气，果然什么事情都要靠他才行。 门刚关上，纪杨清就笑着问麦克唐纳德：「你对小蝴蝶做了什么？他看你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麦克唐纳德笑笑：「没什么，长不大的小孩儿，做错事自然要惩罚。不然就无法无天，没规没矩。」 栖迟：「麦兄医术过人，我还以为纪梦残少说要几个月才能恢復正常。」 「称不上医术过人。」麦克唐纳德连忙摆摆手，「他自己卯足了一股劲儿，必须要把自己结巴的毛病治好，所以让做什么都很配合，这自然效果好。」 三人路上闲聊了一会儿，人多眼杂，没有提电话里说的事情，先去了栖迟的办公室。 关上门，栖迟把他和纪杨清的猜测和麦克唐纳德说了一遍。 麦克唐纳德推了推眼镜：「那照你们这样推测，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的父亲在cog扮演着种马种公的角色。」 纪杨清：「……」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是这样，话粗理不粗。 他把头髮交给麦克唐纳德，然后说：「我想去看看我们之前救回来的那条人鱼，想看看从她身上能不能得到线索。」 「可以。」麦克唐纳德点头。 第127章 脑电波 麦克唐纳德把纪杨清和栖迟带到实验室里面, 一路上有认识两人的研究员打招唿。 纪杨清和栖迟都礼貌点头打招唿。 纪杨清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想想就觉得有些恍如隔世，以前他也是这里的常客。 「她现在的状态虽然已经稳定了, 不过属于没唿吸, 没心跳。只是令我们意外的是她居然还有脑电波。」麦克唐纳德带着两人进入存放那条人鱼的实验室里面。 「这样的状态大概率要归功于你的基因。」麦克唐纳德看着纪杨清，「但遗憾的是, 我们无法捕捉这种脑电波。」 人鱼还是闭眼整个人树立在绿色营养液里面, 从营养液里汲取只能维持身体最基本活动的营养。 「如果能捕捉这种脑电波, 是不是就有破获的可能？」纪杨清忍不住伸手摸上这圆柱形的营养舱, 看着浑身暴瘦的人鱼，于心不忍。 他把半边脸贴到营养舱上，闭眼感受。 「百分百破获脑电波不敢确定, 但我们会尽力一试。」麦克唐纳德没有把话说死。 纪杨清：「好, 辛苦你们了，我会想办法的。」 他和栖迟没有过多逗留，这种生物科技方面两人帮不上忙, 只能另想办法。 两人随便吃了点饭, 回到栖迟办公室，沙望还没有到。 「怎么，有发现？」栖迟看着神色匆匆的纪杨清问。 「嗯，一种吸引力，比上次指引我到海里还要强烈的吸引力。」纪杨清咬着嘴唇回答。 「会不会, 她是我母亲的族人？」纪杨清皱着眉，托着下巴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不是没有可能。」栖迟拉着焦躁不安的纪杨清坐下，安抚性地抚摸他的后背, 「人鱼的数量非常稀少，且行踪隐蔽, cog能抓到你母亲一条已经实属不易。」 「而两条更是几乎是不可能，除非她是顺着你母亲的气息寻找，一不小心进入cog的视野里被捕获。」 「那找到我母亲的下落指日可待了。」这个想法让纪杨清兴奋，一把扭过栖迟，让男人和他面对面。 纪杨清脸色因为激动而变红，浑身的血液在他身体里翻涌奔腾，嘴角露出了难以控制的喜悦笑容，身体微微颤抖，随时都会跳起来欢唿，抓着男人胳膊的手控制不住用力。 栖迟也为纪杨清高兴，脸上露出难得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而后亲吻上纪杨清的脸颊让他冷静。 「我们现在就差一步就能知道你母亲的下落。但这一步也是最困难的一步。」栖迟不是泼纪杨清冷水，只是想让他冷静下来，恢復理智。 纪杨清一听果然冷静下来分析：「如果科技手段不行，捕捉不到脑电波，我们可以试试异能。」 栖迟：「那这件事就更急不得了，人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纪杨清：「队长，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高兴。」 「我知道，我也高兴，这是我父母拼死守护的人。」栖迟已经放下了，说出自己父母也很坦然。 两人互相拥抱着坐在沙发上，轻轻闭上眼睛，头靠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但却是纪杨清觉得最幸福的时候。 纪杨清缓缓转过头，吻上栖迟的下颌，然后掰过他的脸，在嘴唇上细细亲吻，如同小雨落在脸上一样，有些痒痒的，但又不是很讨厌。 第247页 他的手按着栖迟的肩膀，起身一条腿跨过栖迟，想把他推到沙发上继续。 「铛铛铛——」栖迟的手机铃打断了房间内正不断升高的温度。 「起开！电话！」栖迟用力推身上的人，「肯定是沙望！」 「真烦人，坏人好事。」纪杨清愤愤地咬了一口栖迟的肩膀，不情不愿地放开身下的人。 「队长——！」沙望扯着嗓子在电话那头喊，「我到了！信息房里！」 「好，我们就过去。」 沙望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就被挂了电话，他挠挠头自言自语：「队长嗓子怎么哑了？」 栖迟推开还在啃他脖子的纪杨清：「我接电话你还闹？！」 「我这叫闹？！」纪杨清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你居然为了野男人吼我？！！」 「你今天别走了！」纪杨清把栖迟推倒，食指挑着男人的下巴，装作地皮无赖，「公子生得好生俊俏，今天就好好陪小爷快活吧！」 「有病！」栖迟笑骂，「快走吧，沙望还在等。」 还好三月份这天气还比较冷，栖迟把大衣的领子竖起来也不算奇怪。 「下次别啃我脖子。」栖迟还是觉得把衣领竖起来，很多人会朝他投来目光。 「那我啃你……」纪杨清往下看了一眼，满脸狎昵。 栖迟：「……」不想说话，只能加快脚步甩开牛皮糖。 牛皮糖毫无自觉性可言，上前快速走两步就黏煳过去，嘴里抱怨他的队长不要他了，肯定是外边有狗了。 信息房里，沙望左等右等终于把两人盼来了。 看见两人进来就抱怨：「我可是为了你们两个人来加班！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们就给我等着！」 「我想让你查查这个号码是谁用的。」栖迟把手机上姜飞舟发的手机号给他看。 这个号码是冯刚失踪之前频繁联繫的号码。只要查到这个号码，银行卡就好查了。 「没问题。」 信息房昏暗，沙望把他带来的设备插入电源，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速度快到根本看不见他到底按了什么。 屏幕上是代码和命令界面正在运行，各种各样的字符飞快滚动，时而切换不同的窗口操作，再输入一连串指令。 纪杨清和栖迟虽然看不太懂，但也屏住唿吸，不敢打扰沙望让他分心。 房间里迴响着沙望敲击键盘的声音，电脑的散热风扇嗡嗡作响，超负荷工作的电脑零件让主机发烫，时不时亮起温度的提示灯。 「银行卡查到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人际关系很干净，很有可能是身份被盗用。」不知过了多久，沙望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纪杨清内心的希望落空，脸上是明显的失望。 「不过。」沙望突然一个转折，「这个号码我查到了ip位址。」 「从前基本一直在cog-e，然后z022年八月份到了cog-a，而现在信号丢失。」沙望说到这里就停了。 他试探性的问：「你们找的是欧文？」 栖迟看着屏幕上的红线：「确实，这个活动轨迹和我们知道的欧文的活动轨迹完全吻合。」 「包括现在，欧文被关押在联盟监狱里，完全没有信号来接触外界。」纪杨清道，「我们需要赶紧找欧文！」 他转身就要冲出去，被栖迟拦住了。 「你现在肯定什么都问不出来，欧文在监狱里面什么都没有交代，你去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那个你们能先把前因后果跟我解释一下吗？」沙望看着两人很困惑，他被抓到这里干了这么多活，还不知道什么原因。 栖迟抿了一下嘴唇，解释了一下他们的猜测。 「他们果真已经手伸了这么长？！」沙望虽然知道一点，可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的手已经伸了这么长。 「能不能顺着欧文的ip查查，看能不能查到欧文经常聊天交易的人？」纪杨清冷静了，「他肯定会和cog高层有接触，只要我们顺藤摸瓜。」 纪杨清把手伸到大家面前，做了握拳的手势。 「我已经试过了，不行。」沙望摇摇头，「很可能欧文和他们联繫的号码是另一个。」 线索又断了，纪杨清无力地瘫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辛苦你了。」栖迟道，「先吃饭吧，已经很晚了。」 他捏了捏纪杨清的后脖子，给他力量：「已经查到这里了，只剩最后一层窗户纸，马上就能知道了，不要气馁。」 「对啊，纪杨清不要放弃！」沙望也安慰，「我们从一无所知到现在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这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嗯，知道了。」纪杨清用双手揉了揉脸，嘲笑自己一声，「只是这希望破灭的感觉真不好受。」 实验室里，麦克唐纳德把纪杨清和纪梦残的头髮拿过去化验，一直到晚上五点都没有完成。 纪梦残在医务室里等了好久，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猜测是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就跑了过去。 麦克唐纳德听见敲门声就让门外的人进来。 「说好让我看着医务室，结果自己跑到这边逍遥快活！」纪梦残插着腰指责他，「这些破数据有什么好看的？！」 「自然是没你好看。」麦克唐纳德抬头看了一眼纪梦残调笑。 「你！」纪梦残瞬间脸色涨红，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张嘴就骂，「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臭流氓！！」骂完人「哒哒哒」地跑出实验室。 第248页 麦克唐纳德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笑笑，接着继续低头工作。 虽然纪梦残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看不懂上面的数据，但是他也不想赌最后的百分之一，在结果出来之前，让纪梦残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么多天下来，他对纪梦残心理治疗效果显着。 纪梦残现在敢于面对当年发生的事情，也敢于将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心里那一道疤痕已经被抚平了不少。 虽然说话有些慢吞吞，除了骂人的时候。 但是也不过就是十天半个月左右就能完全治好。 他不想在这个档口节外生枝，给了纪梦残一个希望，然后最后又是一个大大的失望。 他怕这样的打击会让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部付之东流，眼下只能三缄其口。 「你真的不去吃饭吗？我饿了。」原本跑出去的纪梦残折返回来，把着实验室的门露出一个脑袋，显得可怜又可爱。 正打算加班的麦克唐纳德看了看手里的工作，又看了看纪梦残，果断放下了工作。 走过去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走，下班了吃饭。」 「梦残，你当时说的你的朋友纪初愿，你知道是什么血统吗？」麦克唐纳德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这些天他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刚刚的dna检测让他想到了这个可能是小蝴蝶亲姐妹的朋友。 纪梦残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麦克唐纳德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 「皇蛾阴阳蝶。」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开始关我们的那个房间不止我和初愿两个人。」 「我和她是头一批破茧的，醒来就发现自己周围一堆蛹，接着就被人带走分批关押。」 「问这个干嘛？」他看着身边高了他一个多头的人。 「没什么，多了解一点cog的情况。」麦克唐纳德找了个藉口，「走吧吃饭。」 第128章 春宵一刻值万金 纪杨清, 栖迟和沙望吃了饭就打道回府，他脱力一般躺在床上。 这几天接收的信息实在太多，太杂了, 让他脑袋乱糟糟的。 「我觉得我们必须亲自审一审欧文。」纪杨清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 看着准备脱衣服洗澡的男人。 「绝对能从他嘴里吐出不少东西。」纪杨清看着栖迟道，「所有线索到他这里就断了。」 「做了这么久cog-a小岛的老大, 我就不信他没有见过上面的人, 甚至知道姓纪的到底是谁, 在这件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你想怎么审？」栖迟反问他, 「你要用正规手续去审，所有人都知道你问了什么问题，保不齐内鬼就知道了。」 「这样下去我们的情形立刻反转, 变成他在暗, 我们在明。」栖迟把外套搭在衣架上，「现在内鬼不知道我们知道他的存在。」 纪杨清不假思索道：「那我们就劫狱！联盟里面不能逼供，我自己来！」 栖迟想也不想就制止：「不行！你还要不要继续留在联盟里面了？」 「如果我们要在一起, 我迟早就要离开联盟。」纪杨清道, 「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呢？」 「我们现在还掌握着主动权，绝对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纪杨清拉着栖迟的手，「内鬼说不定还会因此偷偷为我助力……」 「不行！」栖迟打掉他的手，又觉得自己语气太沖了，缓和了一下, 「至少现在不行。」 「可……」纪杨清还想说什么被栖迟阻止。 「我们不是还有老痞这张牌？」栖迟道，「去问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就算不知道也可以让他留心一下。」栖迟双手搭在他的肩膀。 「至少劫狱是我们最后一步,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迈出去。」 「好吧。」纪杨清被说动了，「那找个时间联繫一下老痞。」 「嗯。」栖迟松了口气, 他不想把纪杨清送到万人唾骂的位置。 不被发现还好，可是一旦被发现，声名狼藉，千夫所指。 叛国罪。他怕这个罪名太重，会把少年的肩膀压垮。 他赌不起。 满怀心事地洗完澡，纪杨清已经躺在床上等着他睡觉了。 电脑屏幕反射出来的光芒，从蓝光眼镜折射到脸上。他的脸庞在柔和的檯灯下显得格外清晰，皮肤如玉石一样细腻。 他手指修长，在笔记本键盘上飞快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还带着水汽的头髮浸湿了睡衣的领口。 「怎么不吹干头髮？」栖迟转身从浴室里拿了个毛巾，走过去站在纪杨清身后给他擦头髮。 「定了个时间看股市，今天回来有点晚，洗完澡就听见闹钟响了，就没来得及擦。」纪杨清享受着栖迟的擦头服务解释。 「吹个头也就两分钟，这点时间都没有？」栖迟把五指插/入纪杨清的头髮仔细吹。 「我要是把头髮吹了，这不就享受不到你的服务了tony。」纪杨清戏嚯道，「tony顺便给我按摩一下头部。」 「要求还不少，一分钱都不付，还要这么多服务。」栖迟胡乱揉了揉他的头髮，将头髮揉成了个鸡窝。 栖迟：「看看这个造型可否满意？」 纪杨清：「丑死了！我要投诉！老闆呢？」 纪杨清看着电脑屏幕里的头髮抗议。 栖迟：「我自己就是老闆，你投诉谁？」 第249页 「原来是老闆亲自为我操刀，倒是我不识好歹了。」纪杨清越演越来劲儿。 「知道就好。」栖迟看着已经干了的头髮，关了吹风机，「一万块，支持现金，vx，zfb扫码，请问您打算怎么付？」 「老闆，你是不是坑我，怎么这么贵？」纪杨清反手抱住栖迟，在他的身上屁股上揩油，「一万块钱，你不如杀了我！」 「我可是圣手，吹一次头髮至少十万，我都已经给你打了一折了。」栖迟把纪杨清的头髮整个揪起来，「没钱还来吹头髮？想吃霸王餐？」 「那怎么敢呢？」纪杨清转过身，抱住栖迟的头，「我看老闆生得如此俊俏，找个藉口亲近一番罢了。」 栖迟看着纪杨清的头髮，被自己揉得乱糟糟的一团顶在头上，真的酷似顶着一个鸡窝跟自己说话。 帅气的少年，顶着个鸡窝，放大街上绝对是个行为艺术回头率超高。 想到这里栖迟憋不住笑了出来。 纪杨清看着男人如此开心，也陪着他笑，凑在他的嘴角亲了亲：「你没发现吗？」 「什么？」 「你现在话多了，笑容也多了。」纪杨清捧着他的脸，「多笑一笑，我爱看。」 「好，多笑一笑。」 「只是钱，确实没有。」纪杨清又把话题拉了回去，「不过，我还可以用另一个方法付帐。」 「什么？」栖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春宵一刻值千金。」纪杨清用狎昵的目光看着男人，用大拇指指腹抚摸对方的嘴角，「我这一晚可是值好多钱。」 栖迟一听就变了脸色，连忙把人推开：「那我不要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呢老闆？」纪杨清不依不饶，用一种苦口婆心的样子劝说。 「我是债主，自然我说的算。」栖迟抽走纪杨清紧抓住他的手。 「但你管不着欠债人非要还钱啊。」纪杨清这次装都不装了，把人一把带到床上。 「老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用着千金不换的春宵了。」纪杨清双手撑在男人的耳侧，手往下探。 「不行！」栖迟阻止拍开了他的手，「最近事情那么多，你就不能消停点吗？」他恶狠狠地看着纪杨清。 「我昨天可是浅尝辄止，你还准备让我怎么消停？」纪杨清皱眉，「非要憋死我吗？」 「憋死你算了，天天精虫上脑。」栖迟同样恶狠狠回怼，「就不能想点正经事，天天脑子里都装着这档子事。」 纪杨清强势地把人按在床上：「冤枉谁呢？今天不是干了一天正事，晚上还不能大补一下？」 「今天赚了多少钱？」栖迟转移话题。 「没昨天多，一两千万吧。」纪杨清回答，「开公司那么烧钱，我只能拼命赚钱，不然让你露宿街头怎么办。」 栖迟道：「哦，说到这，明天带你看看公司大楼，姜飞舟已经找好了。」 「这么快？」纪杨清以为至少要几个月呢。 「还好吧。」栖迟道，「正好有个写字楼在转让，里面设备都是齐全的，稍微打扫一下就行了。」 「那我明天发个招聘，去公司看看。」纪杨清想了一下，「毕竟是网际网路，明天把沙望叫来，让他技术入股。」 「那你干脆让伽马小队其他人都入股好了。」栖迟建议道，「反正都是要找人，管理层不如我们一起做，知根知底。」 「也行。」纪杨清觉得可行，「明天问问他们愿不愿意。」 「嗯，好。」栖迟长舒一口气。 「老闆想好了吗？」谁知纪杨清又换上了另一副嘴脸，明显是不想把这件事翻篇，「我的春宵可是值万金哦。」 他轻浮地挑起男人的下巴，像极了纨绔子弟迫不及待一吻芳泽。 栖迟：「……」 「以为转移话题我看不出来？」纪杨清掐了一下栖迟的腰，让男人缩了一下身子，勐地推了他一把。 栖迟的腰好看极了，线条流畅有力，不带有一丝赘肉，宽肩窄腰勾勒出完美的倒三角形状，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有时早上锻鍊穿着紧身背心时，汗水濡湿了他的衣服，让整个背心紧紧地贴着他的腰部曲线，勾勒出迷人的轮廓。 腰还是他最敏/感的位置，只要一摸上他的腰窝，他就会忍不住发/抖，瑟缩，性感极了。对纪杨清而言是致命的诱惑。 「老闆，你就从了我吧。」纪杨清用最天真无辜的表情和语气，说出最下流的话。 强烈的反差让栖迟也不自觉小腹一紧，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摄人心魄的海妖一样，美丽迷人，但又处处充满危险。 栖迟鬼使神差地喃喃道：「好。」 「老闆，那我开始服务了？」纪杨清迫不及待地把人压在身下。 刚刚调了半天情，这会儿栖迟也不免开始动情，声音暗哑道：「只能来一次。」 「遵命。」纪杨清立刻换上了得逞的坏笑，落下一个急躁而又温存的吻。 栖迟伸出双臂环着少年的脖子回吻，纪杨清的吻慢慢往下滑，又想啃他的脖子。 栖迟用动情的眼神看着他：「别啃了，明天还有事情做，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好吧。」纪杨清不情不愿地换了个位置，开始啃栖迟的锁骨。 第250页 「属狗的还是属狼的？」栖迟无奈。 「你的狼崽子。」纪杨清含煳不清道。 栖迟的笑声让趴在他胸膛上的纪杨清听得一清二楚，是一种闷闷又带着愉悦的声音。 栖迟也没闲着，笑过之后就用手乱摸，纪杨清的头髮弄得他痒痒的，低头余光瞥见纪杨清耳后的小痣，瞬间让他心痒痒。 这颗名为蚂蚁的小痣偷偷的爬进过他的心间，这会儿他想尝尝蚂蚁的味道。 「起来，我想咬你耳朵。」栖迟推搡着。 纪杨清难得听到栖迟提要求，把耳朵凑过去，让他随便咬。 「不是这个，是另一只耳朵，我要咬另一只耳朵。」栖迟掰着他的头，让他换个方向。 「啊？」纪杨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耳朵还有什么区别吗？不过他还是顺从男人的意思，把另一只耳朵送到他嘴边。 栖迟心满意足地把少年的耳朵一整个咬进嘴里，之后又揪着耳垂，慢慢地嗦咯。 春宵一刻值万金…… 第129章 温柔缱绻，爱意浓烈的吻 第二天栖迟用自己的权限联络了老痞, 跟他交代了一些事情，问他知不知道内鬼到底是谁。 「我的地位还接触不到这种机密，所以不清。能和上面接触的都是每个小岛的领袖, 也就是那些博士。」老痞道, 「我那次是利用自己的易容异能逃脱，并没有其他人帮忙。」 「但我确实知道安排的有人, 而且在联盟地位不低。」老痞补充道, 「我会想办法帮你们探查情报。」 「这件事麻烦不要向联盟上面汇报。」纪杨清交代清楚, 「我们不想打草惊蛇。」 「嗯, 好的。」纪杨清毕竟救过他的命，所以他不介意把这些顺水推舟的人情送出去。 「不过，你们这么一说, 我倒是想起个事情。」老痞道, 「纪杨清被劫走的时候，欧文觉得出了内鬼，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把每个人都搜了一遍。」 「搜到什么了？」栖迟问, 毕竟这件事是他做的, 多少还是有些疑问。 「死人活人都搜了，什么都没搜到。」老痞的答案在纪杨清和栖迟的意料之中。 「但是，他让星核联盟里的内鬼在联盟内部也搜了搜，结果搜出了不少原本应该在cog的机密资料。」 「之后就让人全部偷了出来。」 听到这里纪杨清和栖迟内心不免一紧，原来资料能那么快被偷, 是因为欧文察觉到了什么。 只是他死活也不会猜到是因为时序的异能，配合魔方里面存储了吴野的灵魂出窍异能。魔方就是就是将两个异能结合的媒介。 纪杨清还是想为欧文赞嘆两句，不愧是有能力在cog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这个洞察力实在太强了。 老痞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他就说, 「有人来找我了，先挂了。」 「跟谁打电话呢？」老痞身后那人问。 「没谁，我父母墓地的看门大爷，跟我说墓地长草了，让我找个时间看看他们。」老痞随口扯了个理由敷衍。 「你还给你那种父母找个墓地埋了。」艾迪博士嗤笑，笑他这毫无用处的善心，「要我铁定把他们俩人挫骨扬灰。」 「好歹是父子母子一场，人死了这么些年，该放下了。」老痞也没有理会他的嘲笑解释了一句。 他确实做不到那么狠心，没有养恩也有生恩，人死都死了，没必要揪着不放。 「我算是发现了，你最近比娘们都矫情，下手也没之前狠辣果断。」不过艾迪也没有多想，自顾自道，「欧文被抓了，现在是我们上位的最好时间。」 「去北亚给我护送一批货，能不能上位就看此一举了。」艾迪抽完这根烟，又点了一根，坐在草地上放松。 「好的博士。」老痞拍拍屁股上的灰站起来，准备回到实验楼里。 「哦，对了，这次护送的时候速战速决。」艾迪嘴里叼着烟说，「上面正在讨论一个决策，到时候需要人手。」 「什么决策？」 「不知道，他们说确定下来再说。」艾迪抽着烟没有回头看老痞，「等这些事情解决，你弟弟差不多就復活了。」 「好。」老痞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攥紧，这是艾迪从侧面在敲打他。 如果他不知道真相，铁定会全力以赴为他做事，然后他就会平步青云，一举替代欧文的位置。 但现在就不一定了。老痞压下心里的恨，回到实验楼里。 「我们真的小看了欧文这个人，如果不是这次你拿自己当诱饵，根本就抓不到这人。」栖迟挂了电话嘆了口气，「那这么看来cog的幕后主使只会更厉害。」 「能在cog这个弱肉强食的环境里爬到这个位置，自然不是一无是处的草包。」纪杨清只是惊嘆但一点不意外。 「幕后主使再厉害，但这个世界还有一条定律，邪不压正。」纪杨清亲了亲他的嘴唇安慰。 两人去公司办公地点实地看了一番。 里面都是现成的东西，大部分都可以用，只有一些桌椅板凳，电脑用的时间比较长了，需要换新。 栖迟当即就带着纪杨清就去家具城看家具，为他们共同的公司做准备。 在这里两人不需要刻意避嫌，光明正大地拉着手在家具城闲逛。 起初栖迟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纪杨清态度强硬，不容拒绝，最后撒娇，他也就随了少年的意思。 第251页 「多大了还这么撒娇，也不嫌臊得慌。」栖迟虽是满嘴嫌弃，但也没有撒手，眼睛弯弯带着笑意。 「跟老婆撒娇为什么要臊得慌？」纪杨清理直气壮地反驳，「你难道不喜欢吗？！」 喜欢是挺喜欢的，谁不喜欢心上人只在你面前撒娇？这让栖迟有种浓浓的，被依赖的感觉，是家的感觉。 不过他才不会说出口。 栖迟虽然没有明说，但纪杨清知道他的意思，满足地笑了。 逛到一家门店，纪杨清停住了脚步：「你看这种摺叠式的办公桌，还可以升降，调节桌子的坡度。」 「这个位置还可以放电脑，这里放资料，旁边在摆点盆栽。」纪杨清指了指桌子，「这个配套的办公椅看着也挺舒适。」 「进去看看。」栖迟也觉得不错，率先进去看。 店员看两人在门口驻足半天，就想着招唿着进店里，只是两人品貌非凡，风度翩翩，一时间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唿。 这会儿栖迟进来，店员才如梦初醒，连忙迎上去招唿客人。 「先生想看哪种桌椅？」店员换上标准的营业微笑问。 「就门口展示的那个。」栖迟指指门口，「我们准备要……」 「要多少？」栖迟问纪杨清。 「暂时要三百套。」纪杨清回答，「之后规模起来了再买更多的也不迟。」 「那这个我要和老闆确认一下有没有货。」店员一听这个单子太大，自己也没办法做主，她拿着手机打了个电话。 「一会儿再给你看个办公桌。」栖迟指着远处的门店，「那边看着还不错。」 「好，都依你。」纪杨清勾勾他的手指头。 店员打完电话回来：「我们老闆就在附近，她说她马上过来，麻烦你们稍等一下。」 栖迟摆手：「没事。」 「这里坐。」店员把两人带到沙发面前，倒了杯水。 先拿了一杯放到两人面前，转身去拿另一杯。 结果扭头就看见看着略痞的男生低头把杯子里的水吹了吹，然后伸手餵那个看起来一丝不苟的男生。 ？！？！ 现在的社会风气开放，男男，女女，男女都有，这个她确实没想到面前如此帅气的两人是一对。 帅哥都在内部消化啊啊啊，好歹给我们留一点啊，哭死呜呜呜。 那我要不要把这杯水递过去？ 算了，递过去破坏了别人的气氛好尴尬，还是不递了，在后面偷偷磕好了。 不对，要分享给我的好姐妹！ 店员拿着手机疯狂打字，颤抖的手表明她此刻激动的内心。 没两分钟店长就来了，三个人谈了谈价格，还有拿货的时间，送货上门的地址这些东西就走了。 临走前小店员受老闆之託，把两位大客户送出去：「你们两人要幸福哦！」小店员还是忍不住说了句祝福。 说完她就看见略痞的帅哥笑着跟她说：「谢谢。」然后就拉着另一个帅哥的手走了。 小店员内心土拨鼠尖叫，然后打开手机给自己的姐妹怒发五百字长文，这才心满意足的把手机收起来。 栖迟拉着纪杨清看了看说的那家办公桌，但纪杨清没有看上，把整个家居城逛遍了，都没有找到他想要的办公桌。 最后纪杨清脑子一转，亲亲栖迟的手背：「咱们也别逛了，我想到了更好的办公桌。」 「什么？」 「你的。」纪杨清道，「要和你同款的，这样就是情侣款，只要一工作看见桌子就能想到你，你也能想到我。」 「出息。」栖迟笑着拍掉他的手。 「买还是不买？」纪杨清把他推进楼梯间不让走。 「你都这么开口了，我还能不买吗？」栖迟捏着他的鼻子，「不过这个是定制的，我不确定他们还能不能做出这个款。」 「又不是什么稀世单品，做不出来就加钱，我就不信这还没有。」纪杨清轻哼。 他上下打量着男人：「你还会定制桌子，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栖迟解释：「我爸给我妈定制的结婚礼物。后来我父母去世之后，我就把它搬了过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纪杨清听到这里低下头道歉，咬紧牙关，愧疚之情如海水一样的涌了上来。 「没关系，我说了，这不关你的事。」栖迟伸手扯了扯纪杨清的嘴角，「而且是你让我有家的感觉。」 「你不怪我就好。」纪杨清把脸埋到栖迟颈窝里，声音闷闷不乐。 他的声音很不稳，就像从树上飘落下的落叶一样，晃晃悠悠得落地。 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也是因为他的母亲间接让栖迟的父母死亡。 以至于每次提到栖迟的父母，纪杨清就会下意识的担忧，不安，如同凌迟一样，一把刀紧紧的选在他的脖子正上方。 他真的害怕失去栖迟，他不能失去他。 纪杨清眼神里闪过无数情绪，这种被凌迟的感觉真不好受，整个人跌落在冰冷的海底，强烈的水压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说了没事就没事，不许想太多。」栖迟把埋在他颈窝里的纪杨清拉出来，「你要是次次这样，我可不敢跟你见你母亲了。」 「好。」纪杨清松开咬得发白的嘴唇，深吸一口气，声音微颤，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人，「那亲一个。」 第252页 栖迟吻住纪杨清，他知道这个吻是少年急需的特赦，是少年的无罪释放。 即使他觉得少年本就是无辜之人。 他们都是为这该死的时代裹挟着，强行被推着往前走的人。 套在他们身上一层层命运的枷锁，挣不开，逃不走，像衔尾蛇一样陷进一个无限循环里，为了利益你杀我，我杀你。 这个吻不是平时做//爱时急切热烈，带着情//欲的吻，它是一个温柔缱绻，爱意浓烈的吻，是两人爱的见证。 两人的喉结都不由自主地动了动，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个吻里，唿吸越来越重，吻的越来越投入。 纪杨清的舌头一点点把栖迟的口腔探索完毕，最后睁开微微泛红的眼睛，舔了舔他的嘴角收尾。 昏暗的楼梯间里只有两人为彼此散发着光芒，照亮着他们前进的道路。 第130章 爱屋及乌 一吻结束。 纪杨清主动挑起话题告诉他自己没事了：「没想到你爸送你/妈的结婚礼物如此特别, 一张办公桌。」 「他们两个都是工作狂，一做起研究和工作来就是没完没了的性格。」栖迟提及父母眼神不自觉的柔和。 「我爸说，他想了半天不知道送什么。抬头看见伏案工作的我妈, 就觉得需要给她换一张更舒展大气的桌子。」 「挺好的, 让人羡慕。总不至于像我父亲，是个种马。」纪杨清拉着栖迟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 「没什么羡慕的。」栖迟拉过他的手, 「我们也可以是这样。」 「我们一定会是这样。」纪杨清重重回握。 两人逛了逛电脑城, 确定了电脑型号。走出商城纪杨清就接到了麦克唐纳德的电话。 对面的声音很激动：「dna结果出来了, 你和梦残确定是兄弟, 只不过是同父异母的那种。」 「真的吗？」虽然这个结果已经有所预料，但纪杨清的声音依然颤抖，他找到了亲人。 「真的！千真万确！」麦克唐纳德再次肯定。 「我刚把结果告诉了梦残, 他想见你, 你要不要过来一下？」麦克唐纳德那边一阵嘈杂，然后电话就换了人。 纪梦残拿着电话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咬着嘴唇半晌才道：「哥, 我想见你。」 「好, 哥找你。」 去联盟的路上，栖迟开车，纪杨清一直拿着手机和纪梦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他看得出来纪杨清很开心，他也为纪杨清开心。不过他没有打扰两兄弟间的谈话，只是在听到dna结果的时候亲了少年一下。 低声和他说：「恭喜。」 又在红灯间隙握住纪杨清的手, 用拇指抚摸。 压着超速的边缘，终于是赶到了联盟内部，之后马不停蹄地去了医务室。 一见面纪梦残终于压制不住了, 抱着纪杨清的肩膀，眼泪如开闸的洪水一样流了出来。 「哥, 你为什么不早点找到我。」纪梦残啜泣着，话都连不到一起。 他知道哥哥也深受cog其害，所做的一切都身不由己。但这么多的委屈，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出口，说起话来就有些不管不顾。 就像成年人在外永远拥有最体面的一面，直到回到家，才会卸下所有的伪装，揉揉已经笑得僵硬的脸庞，躺在放声痛哭。 在至亲之人面前，你永远可以做一个长不大的小孩。 「对不起，哥不知道。」纪杨清哄着眼眶，他气恼自己，更厌恶cog。 纪梦惨哽咽着，啜泣着：「哥，你知道吗？那长长的针头扎到我的身体里有多痛？」 「他们说没见过我性格这么软弱的，想把我的野性激发出来，就把我们关在一起互相残杀。欧文告诉我们只有一个人能走出那间房子。」 「是初愿挡在我面前，把那些人都杀了。」纪梦残泣不成声，「但我现在明白了，她不是为了我而死，是为了让我带着她的意志活下去。而其他人也不过是cog的试验品。」 「我没必要如此自责，产生自我厌弃。这一切都是因为cog，我们才会遭此灭顶之灾。我现在最重要的是帮纪初愿找cog报仇！」 纪杨清和栖迟听完，都是满眼复杂的看着纪梦残，对cog的深恶痛绝，又到了另一个高度。 纪杨清感激地看着麦克唐纳德，纪梦残能有这样的想法他功不可没。 怪不得会变得结巴，没有因此患上抑郁症想要轻生，纪梦残已经很坚强了。 麦克唐纳德满眼欣慰地看着他，这些天一直在扭转纪梦残这种严重的倖存者综合症。 倖存者综合症是一种创伤后应激障碍，简单来说，就是在cog这场考验里，纪梦残会因为自己活到最后而觉得不值得活下去。 把那些人的死归咎于是因为自己活下去了，他自己是害死了其他人的罪魁祸首，产生了异于常人的自责感。 不过还好，他很坚强，很勇敢，他挺过了最难熬的初期治疗阶段，把她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全盘托出，尽最大努力配合治疗。 哭了半天，纪梦残的情绪才逐渐平復。 麦克唐纳德拿了冰袋，又拿了热毛巾，替他敷眼睛，不然明天铁定要肿成两个大核桃。 「梦残，你能说说你朋友纪初愿的具体情况吗？」麦克唐纳德蹲下来和他平视。 这些天侧重点是帮助纪梦残走出这段阴影，只是了解了纪初愿这个人，对这个人的具体情况还是一无所知。 第253页 纪梦残疑惑地望着他。 「是这样，我们觉得你和纪杨清应该还有兄弟姐妹。」栖迟解释道，「所以我们想多了解一点，看能不能就此联繫上更多人，又或者找出你们的父亲。」 「通过你们的父亲揪出cog的幕后主使，好为纪初愿，为因为他们做的非人实验而丧生的人报仇。」 「那我干脆把我在cog里面的遭遇说清楚。」纪梦残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不堪回首的过往。 「我是在一个温度湿度都非常合适的房间里破茧成蝶。我记得那个房间里大大小小堆满了茧，各种类型的蝴蝶都有。」 「我出来的时候没看见其他人，就被研究员带走。临走时只看见了这些茧已经处于成熟期，破茧成蝶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被关进培养室里的时候，等了没几天就听见他们说人数够了，然后就开始实验。」 「初愿姐姐比我先来，她的血统是皇蛾阴阳蝶，但很奇怪的是，她只有一个触角，一个翅膀。」 「一个触角，一个翅膀？」纪杨清惊讶地重复。 「嗯，是的。」纪梦残点点头，「她的出现最开始没有吸引欧文的注意，以为是一个失败的残次品。 「但初愿姐姐在互相残杀中存活到最后，引起了欧文的注意，才破例没有让她把我杀了，就带出去实验。」 「你是从茧里面出来就是成体了吗？」麦克唐纳德问。 纪梦残点头：「是的，我在茧里面度过成长发育期。」 纪梦残又说了一些在cog里面其他的事情，直到太阳落山，几个人才分别。 纪杨清驱车带着栖迟回家。 走到家门口才发现，单元门口蹲了个不速之客，既熟悉又陌生。 「清清！」科特斯看见纪杨清两眼放光，「你去哪里了？害我等了这么久！」 他头上顶着一头歪七扭八的白色头髮，显得整个人更加疯疯癫癫。只是他才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自己开心最重要。 「看！我自己用你的头髮做了顶假髮！」科特斯献宝似的把乱七八糟的白色头髮拿下来。 纪杨清和栖迟一眼就看出来，这白色的头髮属于谁。 只是当初纪杨清只是用锐利的指甲随手一割，并没有任何章法可言，剪裁寥寥草草，边缘参差不齐。 科特斯也不会什么假髮修理，做的网罩根本无法与头像完美贴合，稍微动一下就有掉落的风险。 可他丝毫没有感觉很丑，兴致勃勃地给纪杨清展示：「好看吗？我觉得好看的很！」他自问自答。 栖迟看了一眼纪杨清，面无表情就迈步上楼。 纪杨清察觉到他不高兴了，一把抓住栖迟的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不过这会儿让男人走了可是真的会哄不好。 科特斯这才注意到栖迟的存在，歪着头仔细打量，阴鸷地问：「这是谁？」他上次就想问了，只不过当时情况危急。 纪杨清一个头两个大，明明和科特斯可以说什么关系都没有，但现在却有一种被老婆看到小三在等自己回家的修罗场。 「先上楼。」纪杨清道，小区里面人来人往，一不小心传到网上成了头条，可麻烦大了。 而且他害怕科特斯发疯。 客厅里，三人围坐在茶几四周对峙。 纪杨清率先开口：「这是我男朋友，栖迟。」言简意赅。 科特斯先是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栖迟一遍，时间久到纪杨清以为他要爆起，把整个家都拆了。 谁料他只是平静地小声说：「原来清清喜欢这样的。」之后看了看手里的白头髮。 他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正了正身上的衣服，扭了扭并不存在的领带，把手伸出去：「我叫科特斯，是清清最好的朋友。」 「既然清清喜欢你，那我也就喜欢你。」这个词他知道，爱屋及乌。 纪杨清：「……？」事情的发展有些超乎他的预料。 他还以为科特斯会暴走，把房间砸个稀巴烂才能善罢甘休。他都已经做好把特斯打晕扔出去的准备了。 栖迟则是摆足了正宫的架子，伸手的动作和表情不卑不亢。 没有预想的场景，纪杨清调整一下心态：「科特斯，你这次来找我是干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科特斯挠了挠头，「我无家可归，风餐露宿，就来投奔你了。」 纪杨清自然不可能把他留在家里：「那我明天带你去星核联盟，让他们给你安排个工作，你吃饭睡觉都可以在里面。」 「只不过，你要答应我，遵守里面的规则，在普通人面前不能使用异能，不能滥杀无辜。」 「还有呢？」科特斯今天乖的厉害，但谁也摸不准疯子在想什么。 「不许把我和纪杨清的关系说出去。」栖迟补充。 科特斯：「没了？」 「帮我个忙。」纪杨清想了想说，「认不认识异能能放大电磁波，或者捕捉电磁波之类的。」 纪杨清死马当活马医。 谁知道科特斯想了想道：「我要花时间找找。」 第131章 栖迟吃醋了 这个答案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只不过。」科特斯停顿, 「我有两个要求。」 栖迟：「你说。」 「第一，我没钱了；第二，我还要你的头髮。」他指指纪杨清。 第254页 他不会打理假髮, 导致很多地方的头髮都缠到了一起, 原本细腻柔顺有光泽的头髮，现在变得干枯毛躁。 莫名其妙但不过分的要求, 纪杨清答应了, 承诺找到人之后, 给他安排联盟里面的工作。 科特斯拿到钱和头髮, 吊儿郎当地就走了，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纪杨清没来由地觉得熟悉且顺耳。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之后，这么难听的歌都觉得顺耳。 看着科特斯离开, 纪杨清扭头看栖迟。 就看见他翘着二郎腿, 靠着沙发后背，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纪杨清。 纪杨清很自觉地去哄, 他不知道男人为什么生气, 但不管怎么样，他知道一个道理老婆永远是对的。 如果老婆做错了什么，咳咳，请参考第一条。 他坐到栖迟身边，一把搂住, 把头埋在男人颈窝：「生什么气嘛。跟我说说，要打要剐随你便，别把自己气坏了就不值得。」 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纪杨清已经不是当初的恋爱小白了。 栖迟根本不吃他这套，翻了个白眼, 继续绷着脸。 一副你猜不到就不用睡觉，去跪搓衣板吧。 纪杨清很苦恼，只能一点一点猜。 「是我昨天做过头了？」纪杨清凑上脑袋试探性的询问。 栖迟沉默不语。 「是你怕科特斯给我们找麻烦？」纪杨清绞尽脑汁又想了一个答案。 栖迟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下。 「总不能你还在吃纪梦残的醋吧。」纪杨清挠挠头费尽脑汁地想。 栖迟听到吃醋两字，表情出现了一时的松动，被纪杨清敏锐地捕捉到。 「你真的吃纪梦残的醋了？」栖迟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啊，而且回来的一路上都好好的。 不对劲。纪杨清不再瞎猜，回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栖迟回家的路上包括吃饭都是很正常，应该和纪梦残无关。 看见科特斯的时候也还好，好像是科特斯拿出头髮的时候…… 「你不会不高兴我给科特斯头髮吧。」纪杨清思来想去做出猜测。 虽然这个答案略显离谱，但他真的想不出来还有别的答案。 话音刚落，纪杨清就看见栖迟抬手，把自己的耳朵捂上。 纪杨清知道，这就是猜对了的意思。 纪杨清去拉栖迟的手，但没敢用太大的力气：「你不会生气他有我的头髮你没有吧。」 他知道栖迟听得见，经过血统的加持，五感都变得更加敏锐，捂耳朵是隔绝不了声音的。 栖迟的表情出现了破绽，纪杨清知道他猜对了。 找对了方向就知道怎么使劲儿了，纪杨清错过上半身亲他的脸，亲完开始哄：「我人都是你的头髮想要多少都行，把我薅秃了都行。」 纪杨清开始把头往栖迟手里蹭。 「头髮是那天咱们越狱的时候，他发疯沖回监狱。我好不容易找到科特斯，看着他盯着我头髮看，害怕他再发疯，就把头髮给他了。」 「鬼知道那么多天他都没扔，你要是不乐意，我以后再也不给了，你可以随便薅我头髮。」 「好不好，别生气了。」纪杨清把栖迟的脸掰过，和他面对面，凑上去亲了他的嘴角。 「以后我掉的每根头髮都给你收集起来，省的以后万一我秃了，没头髮了你不要我了怎么办。」纪杨清轻声细语哄着栖迟。 这种醋吃得纪杨清哭笑不得，但又觉得男人的恃宠而骄实在是太可爱了。 一个人生闷气，心思全靠猜，但他乐意猜。小醋怡情，大醋伤身。 栖迟被少年哄人的话逗得哭笑不得，加上他一直用头蹭着自己的脖子。 看着这个场面，栖迟这一点气也生不起来了，闷声闷气道：「变成秃子我也要。」 他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强的占有欲是前所未有。 他想让纪杨清满心满眼全是他自己，他接受不了再次失去家的感觉，他会疯的。 「行行行，我这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你的。」纪杨清亲亲他，「别生气了。」 「不生气也行。」栖迟把纪杨清推开，往旁边坐了坐，「今天晚上你回自己的房间睡。」 「不要啊，要不咱俩再商量商量。」纪杨清和狗皮膏药一样，赶紧贴过去。 「没门。」栖迟自顾自走回房间，扭头对准备我进主卧室的纪杨清警告，「你要是想惹我生气就尽管进来。」 纪杨清站在门口不敢动了。 栖迟满意地勾勾嘴角，进屋把纪杨清所有的东西打包扔了出来。 这几天太累了，哪里都累，他需要休息一晚上。 纪杨清抱着枕头睡衣，看着房门「砰」一下关上，可怜极了。 无情，太无情了。 老婆不在怀里，整个夜晚都冷了不少。 第二天，纪杨清给队友们说了他要开公司这件事。 除了赵建堂之外，其他队友都表示自己可以投资入股。 「我就不入股了。」赵建堂在电话那头说，「我一回来公司就一堆事情要忙，再多来几个真的会死人。」 「都忘记了，你是赵大少爷。」纪杨清调侃，「你别忘了以后有合作先考虑我们就行。」 「这是自然。」赵建堂拍拍胸脯保证，「不过虽然我并不想入股，但是该有的心意还是要有的。」 第255页 「我可以贊助你一千万，无偿赠与你，算是兄弟的一点的心意。」赵大少爷大手一挥就是千万起步，「之后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 「实在不懂的再问我，我现在桌子上还有比人高的文件呢。」赵建堂崩溃地补充。 「行，知道你不缺那点儿钱，我也不跟你客气了。」纪杨清道，「那我先挂了，这几天忙着面试呢。」 一个星期的假期结束，栖迟必须回去处理公务，公司备的所有事宜全部落在了纪杨清头上。 不过好在公司审批一切顺利，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第一天来面试的人异常多，一切都在起步阶段，所有事情都是纪杨清亲力亲为，忙到午餐都是草草塞了两口。 面试完最后一波人，外边的天色都暗了。 纪杨清整理完可以留用的人的资料之后，疲惫地捏捏自己的鼻樑。 「按照这个进度，我们还需要再面试两波。」葛城看着电脑上的表格。 葛城和谢泽意做事稳重，今天面试的所有人都是三个人一起把关。 怀富则是帮着沙望在后面建立系统平台。 「大家辛苦了。」纪杨清伸个懒腰活动筋骨，「等选个助理出来，我们工作就轻松了。」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问赵建堂借两个人手不是吗？」谢泽意提议，「他那里肯定不缺很有经验的，比我们眉毛鬍子一把抓强的多。」 纪杨清：「也不是不行。」 谢泽意：「那我今天晚上和他联繫。」 葛城揉揉空落落的肚子：「叫怀富和沙望吃饭去，好饿。」 「你们吃吧，我去趟联盟。」纪杨清道。 「这么晚了你还有要忙的？」葛城的想法很简单。 谢泽意知道内幕，神秘一笑不说话。 纪杨清开着车，去找栖迟。有男朋友为什么要和一群单身狗吃饭。 他顺手在楼下买了两份饭，结果刚走出办公大楼，就看见栖迟在外面等着。 「你怎么来了？」纪杨清惊喜道。 「做亏心事了，不欢迎我？」栖迟上前两步。 「那哪能啊。」纪杨清笑嘻嘻凑过去，把手里的饭递给他一份，「正准备找你吃饭呢。」 「我可是听沙望说，你中午就吃了一口饭。」栖迟提着饭道。 「第一天忙的要死，没办法。」纪杨清解释，「好啊，沙望个叛徒，过来当你的眼线是吧。」 栖迟道：「我好歹是这个公司的股东，还不能过问一下大家第一天的情况？」 「那当然可以。」纪杨清脑子一转说，「那下次我让姜飞舟时时刻刻汇报你的情况。」 栖迟被这种无赖话语弄笑：「找个地方把饭吃了，不爱护身体，小心饿出病。」 「好，遵命，明天肯定好好吃饭。」纪杨清敬个礼保证。 「贫嘴。」 拿着打包好的饭去饭店里吃很奇怪，不管是去买饭的饭店，还是其他饭店都很奇怪。 思来想去，纪杨清拉着栖迟往办公室里去。 「你不是大股东吗，顺便给你汇报一下公司情况。」纪杨清把饭放到会客的茶几上。 栖迟：「先吃饭再汇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把饭吃完了。 纪杨清拉着栖迟去他办公桌面前，打开电脑看今天面试过关的资料。 「明天后天还有一批要来面试的人，大后天汇总一下，让面试过关的人来第二轮面试。」纪杨清跟他说了自己的打算。 「然后我打算招一个管理人，在我们出任务的时候能够挑起大梁。」纪杨清道：「培养是来不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任务。」 「这几天让赵建堂在留意，别的公司有没有可用的人想跳槽，看看能不能挖过来。」 栖迟问：「还有别的打算吗？」 「暂时就这么多。有沙望在，我们平台构建的很快，三天就行了。」纪杨清拉着他的手，「有他在，伺服器可以自建能省一大笔钱。」 栖迟和他十指相扣：「一切按照你的想法来就行。」 纪杨清笑道：「这么信任我，就不怕我把公司搞垮了？」 「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第132章 情/趣内/衣 这段时间纪杨清忙得前脚不沾后脚, 总算是在一个月内搞定了所有事情，app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测试阶段，就差推广了。 许嘉平敲门进了纪杨清办公室汇报：：「昨天已经把app出现的bug修復了, 纪总想好找谁推广app了吗？」 许嘉平是纪杨清在别的公司挖过来的管理员, 平时纪杨清在的时候就担任助理一职。 他跳槽的原因不是因为纪杨清给他开出的薪资有多高，甚至和原公司相比还低了一些。 只是他和原公司的发展意志并不相同。 公司的高层固步自封, 目光短浅, 守着一亩三分地没有丝毫进取心。里面阶级固化, 话语权都掌握在一群老古董手里。 许嘉平曾经提出过许多建设性的新想法, 谁知被全部驳回，心灰意冷之下，他决定放弃那边的工作, 另寻出路。 「赵氏已经确定帮我们推广, 你今天去和那边对接一下合同。」纪杨清道，「gg部门的方案我看了觉得缺乏年轻人的朝气活力。」 「选的代言人已经三十多岁了，虽然保养的很好, 但和我们主打年轻的品牌调性并不相同。」 第256页 「既然app叫潮拍, 潮这个字一定要在gg里面体现。让gg部门再重新写一份策划案给我。」 许嘉平点头：「好的。」 「哦，对了，你昨天给我看的，你设计的那个app界面我很喜欢，比原本那个好。」纪杨清叫住准备离开了许嘉平, 「你拿到技术部，让沙部长把程序修改一下。」 「好！」许嘉平的创意得到了纪杨清的认可，整个人都变得高兴了很多。 许嘉平：「我昨天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地方, app需要增加一个盲人模式。」 「确实。」纪杨清点头，「这个你去和沙部长沟通。」 「没问题。」 纪杨清疲惫地靠在座椅上, 当初说开个公司，他知道会很忙，很难，那还是让他焦头烂额。 尤其是临近宣发，各种工作都需要他的审批确认，一个头两个大。 【栖迟：吃饭了吗。】 纪杨清拿起手机回覆：【马上。】 自从有几次中午没吃饭，被栖迟发现，现在他每天都要来催吃饭。 纪杨清知道，栖迟这是为了他好，省得日后出了胃病，但有时候忙起来真的会忘记时间。 下午许嘉平去和赵建堂的公司谈合同，他测试app的使用情况，晚上又处理了gg部门最新的方案。 忙忙碌碌一整天，快下班的时候许嘉平带着谈好的合同回来了：「对方给的条件很优惠，我看了合同直接就签了。 「之后我又考察了王氏，李氏和高氏，接下来跟他们三家沟通，争取覆盖各种社交平台。」 「这个你拿主意就行。」纪杨清有心锻鍊他，提前为自己出任务做准备，「你通知一下各部门部长，明天上午10点开会，确认一下app上架时间。」 「好的。」 纪杨清回家，栖迟已经做好饭了。 「你这个甩手掌柜过的真舒坦，我天天忙死了。」纪杨清瘫在沙发上身心俱疲。 「小没良心的，我平时下班早没过去看吗。心疼你，不想让你吃外边的地沟油才先回家做饭。」栖迟帮他把外套挂在衣架上。 四月份的天气已经回暖，只需要一件薄薄的外套就行。 「万事开头难。」栖迟安慰，「忙过这一阵，等app上架就好了。」 「希望如此。」纪杨清累得一个字都不想说，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吃饭。 吃过饭，纪杨清就去洗澡，等他出来听到另一个浴室里面还有水声。 他做贼似的熘进自己的房间里，把藏在衣柜最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套猫咪情/趣套装。 他快速的返回主卧室，把衣服藏到枕头底下，最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电脑打开处理公务。 自从栖迟被厄尼尔变成猫咪之后，纪杨清就一直念念不忘。当时只顾着逃命，根本没时间感受一下手感什么的。 是有一次纪杨清和纪梦残聊天，偶然询问起麦克唐纳德是如何给他治疗。 纪梦残说，次次都是麦医生变出异形，摸着他毛茸茸的大尾巴大耳朵，自己就会很安心，整个人会很放松。 这么一提就让纪杨清想到了变成猫咪的栖迟。 就暗戳戳得买了这些东西。 纪杨清舔舔嘴唇，为一会儿要发生的场面兴奋。 没两分钟栖迟就洗完澡出来了，身上穿着灰色的长袖长裤薄睡衣。 领口的扣子没有繫上，能看见男人的锁骨，锁骨凹陷处正好落入了一滴水，如同干涸的池塘里久旱逢甘霖。 偏生男人对此毫无知觉，拿起床头边的水杯就喝了一口，四月的天对于他来说已经略显燥热。 大概是因为纪杨清的目光太过灼热，栖迟喝水的过程中就用余光瞥他，眼神询问，怎么了。 纪杨清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 少年的眼神认真，栖迟只当他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没有太多戒心，拿着水杯就坐了过去。 纪杨清伸手，栖迟以为他要喝水，就把杯子递了过去坐在他旁边。 他愣了一下还是把杯子接过去，从善如流喝了一口，然后起身。 栖迟以为他是去床头放杯子，或者是去厨房再接一杯水，谁知道他转身就吻了过来，把一口一口的渡进嘴里。 栖迟：「……」 他捶了两下纪杨清的肩膀，少年吃了痛放开：「干嘛？」 「有毛病啊？」栖迟用力擦擦嘴，一副被玷污的良家少女模样，「大晚上发什么疯？」 「你嫌弃我？」纪杨清看着栖迟擦嘴的动作，一脸被伤透了的，不敢置信的模样。 「我是没长嘴吗？你非要这么餵？」栖迟推开他。 「你懂不懂情趣啊！」纪杨清捶胸顿足。 「嗯？」栖迟疑惑，转而明白了，「你是不是又听赵建堂说了什么？」 「比如电视剧里女主昏迷了，男主喝一口药，嘴对嘴餵下去？」这段日子赵建堂给纪杨清出的馊主意可不少。 爱心午餐——指炒米饭锅煳了底，粘了锅，强行刷干净之后，整个锅底的涂层都坏了，只能重新买个新的。 纪杨清某天办事在星核联盟附近，就想着来个爱心午餐，然后栖迟皱着眉头吃了两口，违心夸奖两句：「至少熟了。」然后吃光。 土味情话——某天纪杨清突然给他发消息。 第257页 【纪杨清：你今天怪怪的。】 【栖迟：？怎么了吗？】 【纪杨清：怪好看的。】 【栖迟：……】很土，非常土。 【纪杨清：你怎么乱动我东西？】 【栖迟：没有啊。】 【纪杨清：那为什么我的心乱乱的？】 …… 最后栖迟忍无可忍，三令五申禁止他发这种东西。 但他很好奇纪杨清从哪里学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问了他。 纪杨清就把他和赵建堂的聊天记录翻看，一个10mb大小的，命名为机密文件的word文档。实则里面全是土味情话。 所以这次栖迟直接就猜到了纪杨清这么做的原因。 果然，纪杨清生无可恋的拿着杯子，嘴里念念有词：「赵建堂真不靠谱，说好的感动至极，以身相许呢。」 栖迟抿嘴失笑，少年这样笨拙地谈恋爱真的很让人感动：「我又没有昏迷不醒，需要吃药，你餵白开水真的很奇怪。」 「哦，这样啊。」纪杨清失落地把杯子放在床头，闷闷不乐。 「但是，可以餵一些别的。」 栖迟看着少年笨拙讨好的样子动容，觉得做些什么让他高兴一下，把床头的杯子拿过来，去酒柜里倒了一杯红酒。 纪杨清：「红酒？」 栖迟没回话，自顾自喝了一口，然后俯身把红酒渡给坐在床上的人。 栖迟的主动让纪杨清有些猝不及防，前面一点没有稳稳接住，从嘴角流出的红酒就这么从两人的脸颊上滑落，然后到脖子上，最后流进衣服里。 纪杨清看着面前的场面顿时燥热。 栖迟主动做了这些事之后脸颊泛红，他还是不太习惯主动。 「这可是你主动勾/引我的。」 纪杨清把栖迟拉进浴室，剥香蕉似的脱下衣服。 把红酒倒在男人身上，然后一点点舔//舐干净。 栖迟只有一个念头：完蛋，引狼入室了。 情到正浓时，纪杨清拿出了那套猫咪套装，不由分说得把衣服给栖迟套上。 栖迟看清楚之后想要拒绝，可这会儿又岂能是他说拒绝就能拒绝的时候。 「不行！」栖迟推搡对面的人，这个尾巴要怎么戴他很清楚。 「听话，乖。」纪杨清沙哑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浓厚的磁性与性感，让人不由自主的被蛊惑。 栖迟手里挣扎的动作小了点。 纪杨清亲了亲他的嘴角：「这么多天都没有亲热，队长不心疼我一下吗。」 栖迟心软了，变成任人摆布的顺从。 这段日子两人都忙得要死，亲热的次数屈指可数，往往只是盖着被子，没两分钟就能睡着。 「队长真好。」纪杨清亲昵地用嘴唇蹭蹭他的耳朵，然后咬上一口，「我好喜欢你，好爱你。」 最初的不适过后，就是一阵奇怪又上头的感觉。 紧接着就是无尽的沉/沦。 栖迟为他的心软付出了代价。 纪杨清抱着栖迟清理干净涂完药，把人上上下下擦干净，轻轻地放入被窝里。 「仅此一次，以后绝对不可能。」栖迟声音沙哑，尾巴会动，太刺激了，真的受不住，吃不消。 再来两次，他怕真的会死在床上。 纪杨清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以后指不定谁会主动要。 第133章 销魂 【堂堂正正：怎么样怎么样？！】 【堂堂正正：快说话呀！我这次方法绝对不可能再出错！】 【堂堂正正：急急急！看到请回復！！】 【堂堂正正：嘿嘿嘿, 这会儿还没起，肯定是我的方法很管用。】 纪杨清洗漱完就看见床头震动的手机，便拿着手机出了卧室。 【鱼吃猫：不太管用, 开始差强人意, 事情出现了偏差，但结果回到了正轨。】 【堂堂正正：嘿嘿嘿！不管, 反正就是成功了的意思！还不快点感谢本大少爷！】 【鱼吃猫：你这顶多只能算是将功折罪, 前面几次都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 【堂堂正正：你这翻脸不认人啊？】 【堂堂正正：我跟你出的这些主意, 你有本事别听！】 【堂堂正正：你不也是小白一个, 咱俩半斤八两，谁都别嘲笑谁。】 【鱼吃猫：呵，下次我去问谢泽意。[微笑.jpg]】 【堂堂正正：不行！！！】 赵建堂正坐在沙发上吃早餐, 看见这条消息立刻跳起来。 【堂堂正正：你敢去问他！！！你就完了！！！！】 他现在和谢泽意处于不尴不尬的状态, 自从上次任务之后大家聚在一起喝酒。 那天他兴致高涨，喝得烂醉，谢泽意负责送他回家。 原本也没什么, 他喝的烂醉断片了。但过了两天家里的仓鼠跑出来了, 把监控的线给咬断，就叫师傅过来修。 修之前防止这些监控数据丢失，就准备导入到u盘里备份。 然后他就看到谢泽意那他送他回家之后抱着他的头亲了一口。 赵建堂顿时觉得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我的好兄弟居然觊觎我的身体？！ 他就说那天之后谢泽意问他记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 赵建堂断片了，实话实说：「我什么都忘了。」 这句话一出谢泽意脸色就不好看了。 第258页 当时他还觉得很奇怪, 眼下看了监控之后，所有事情他都明白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躲着谢泽意，也是不和大家一起投资公司的原因。 以至于现在听见谢泽意这三个字他就会害怕, 以至于都ptsd，比老鼠见了猫都还可怕。 手机还在响, 赵建堂打开手机，并不是很想回忆这些糟心事。 【鱼吃猫：怎么回事儿？你和他吵架了？】 【鱼吃猫：这两天我在他面前一提你的名字，他脸色就不好看。】 【鱼吃猫：要不要我帮你调解一下？】 【鱼吃猫：怎么了，说话！】 【堂堂正正：帮我说话就不必了，你还是忙活app的事情吧，祝你旗开得胜。】 【鱼吃猫：借你吉言。】 纪杨清按灭手机，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心上。 他进屋看栖迟还在睡着，昨天晚上是有点过头了，但谁能拒绝猫咪栖迟呢？ 看着栖迟红着眼，带着猫耳朵，动一下脖子里choker上面的铃铛就一直响，清脆悦耳，好听极了，叮叮噹噹响了一夜。 响一下他就激动一分，以至于到后面有些失控，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最后都有些过头，让他很心疼。 纪杨清心里默念：「以后绝对不能这样了，要适可而止。」 好在今天是星期六，这段日子栖迟已经把工作处理完了，没什么事情，如果不是因为app上架就在这几天，他也不乐意去加班。 谁不想抱着老婆在有些冷意的早晨，在被窝里安安稳稳睡到自然醒。 纪杨清亲了一口栖迟的额头，就准备走。 结果听到了他模煳不清的呓语，好可爱。 不想上班的理由+1。 到了会议室，各部门部长已经七七八八坐在了位置上。 一上午的会议敲定了app的一些细节，增加了盲人模式，app的开屏做了一些粒子特效，gg代言人重新选了位新生代小花。 小花这两年初露锋芒，走的是青衣路线。有颜有作品，粉丝粘度极强。 所以比不得在娱乐圈打拼了一二十年的三十多岁的前辈们，但发展势头强劲，前途不可限量。 最后会议结束，把遗留的问题全部解决，确定上架时间是一个月后的五月一号。 开完会已经十一点了，纪杨清看了手机已经有几条栖迟发的消息，干脆给他打了个电话。 纪杨清声音带着笑：「醒了？吃饭了吗？」 「微波炉里不是热的有，我就吃了。」栖迟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中午就不回去了，刚开完会，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纪杨清翻着手上的文件，「下午要去见一见代言人。」 「在哪？」栖迟漫不经心地问。 「临江路的一闪影棚。」纪杨清道，「需要跟她沟通一下拍摄细节。」 「男的女的？」 「女的。」 栖迟细细问了很多，纪杨清一一回答。 最后纪杨清笑道：「查岗呢这是。」 「对！」栖迟理直气壮，「不让吗？」 「肯定让，求之不得。」 一直看到下午一点，纪杨清都没空吃饭。 突然门被敲响，纪杨清以为是徐嘉平给他送文件，就让进来了。 纪杨清没抬头，半天没看见文件递给自己，疑惑地抬头，然后就看见栖迟拎着饭盒站在办公桌前面。 纪杨清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又不吃饭。」栖迟把饭盒放到桌子上，「三点去见代言人，还有点时间赶紧吃。」 「好！」栖迟来了，那么其他的工作都要往边靠。 「反正没事，我下午陪你去见代言人，看看这段时间你的工作怎么样。」栖迟帮他把桌子收拾好，把饭拿出来。 「好，省得我想你一整天。」纪杨清蹭蹭栖迟，十分乖巧。 「贫嘴。」 下午摄影棚里。 纪杨清和栖迟没事就先到了，其他工作人员都去吃饭午休，只有偶尔几个回来之后又出去。 人一走完，纪杨清就想不老实：「这里没有别人了。」他屁股挪了挪，紧靠着栖迟的大腿。 栖迟无奈，又往旁边挪了挪：「光天化日给我老实一点儿。」 「不要。」纪杨清靠近。 栖迟远离。 靠近，远离。如此反覆，倒成了小情侣之间的温存。 一直到栖迟没注意自己已经坐在长凳的最边缘，又往右挪了一下，半个屁股悬空差点摔倒。 然后被纪杨清一把揽入怀里就要亲。 栖迟说不了什么拒绝的话，只能闭眼享受。 感受这里随时会有人闯进来的刺激，让两人肾上腺素飙升。 过了两分钟栖迟把人推开：「好了，停！」 再不推开的话，两人又要擦枪走火，出大问题了。 纪杨清没有再闹，抱着人放松：「剩下的事情晚上回家再说。」 栖迟严厉拒绝：「没门！」昨天晚上太过激烈，他腰现在还不舒服。 昨天的纪杨清跟喝了兴奋剂一样，一点都不知道疲惫，今天晚上再来一次的话真的会死人。 纪杨清哼哼唧唧：「你难道不舒服吗？」 栖迟并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只是说了句：「你给我适可而止。」 第259页 纪杨清不要脸道：「我说的有错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知道这是人类繁衍生息的必要过程而已。」 如此不知羞的话被纪杨清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就好像真的是栖迟在小题大做一样。 「你还想去次卧睡？」栖迟攥紧拳头，忍住想要打他的冲动，出声威胁。 纪杨清立刻抱紧栖迟，可怜巴巴地说：「不要，你不在我旁边都不知道被窝有多冷。」 昨天的场景还歷歷在目，多么销//魂，让人食髓知味。就算今天晚上做不了什么，也好过被赶出去空守空房。 「少来。」栖迟不吃他这一套。 「不说了，不说了，别生气。」纪杨清拍拍他的胸脯，为他顺气，然后凑上前亲亲他的嘴角。 两人闹着，有人拧动了房门，有工作人员回来了。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两点四十五分，距离三点开工就差十五分钟。 纪杨清正了正神态，瞬间换了副样子，立刻投身到工作中。 主要就是和现场导演以及代言人沟通一下最主要的想法，然后在拍摄现场给导演提出一些建议。 代言人是一位新生代四小花旦，叫周凝紫，在四小花旦中流量垫底。 不过这两年势头正勐，无数高分作品傍身，有望冲击百花奖最佳女主角。 纪杨清并不想选择另外几位比他流量更高的小花，全都是空有皮囊，没有演技的，资本家捧出来的傀儡。 各种真假爆料，大瓜小瓜不断，不是你今天撕了我，就是我今天撕了你，有时候联合起来对过另外一家，破事一堆。 纪杨清看着她们这种架势就感觉随时有塌房的风险，这个app凝聚了他全部的心血，不想因为代言人出岔子，而且累自己。 事实证明，纪杨清眼光独到，预感真准，下午拍摄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看见很多工作人员围着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连带着周凝紫的助理也忙慌慌，趁着中间休息的时候和她窃窃私语。 原本纪杨清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只是看着周凝紫听完助理的话之后脸色大变，才上前询问了两句。 「纪总。」周凝紫还沉浸在刚刚助理的话里，看见纪杨清走近才回过神。 纪杨清礼貌一笑：「周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大家都在讨论？」 「纪总应该不太关注娱乐圈。」周凝紫笑笑，「和我同一批新晋小花的王雪怡，下午那会儿被爆出偷/税/漏/税，已经是实锤板上钉钉的事儿。」 王雪怡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纪杨清仔细回想才想起来，这是策划gg组最开始考虑的人选。 第134章 被掏空的样子 只不过王雪怡当初在和栖迟以及其他人商量之后, 被否定了。 无他，只是因为大大小小黑料缠身。 虽然娱乐圈的黑料大多数都是真真假假，只是纪杨清在背景调查的时候, 发现这位真真假假的黑料足足被整理了好几页的a4纸。 翻车的风险太大, 即使是新生代小花中流量最高的，纪杨清也不敢用。 他不打算用这种流量高但容易塌房的明星, 这款app纪杨清是准备打造成国民级别, 前期任何推广都不能失误。 这种靠资本堆砌出来的流量, 粉丝粘度和青衣路线的周凝紫比并不算很高。 所以他宁愿选择流量次一点的周凝紫, 也不愿意用王雪怡。 周凝紫从背调来看，没有多少营销和炒作，基本上是一心一意闷头拍戏, 钻研剧本, 从龙套到小配角，最后从女三，女二, 最后到女一。 她不放弃任何一次出镜的机会, 无论是作为主角，配角还是背景版，她都会在镜头前努力的表现自己。 粉丝也没有太多么蛾子，整体偏佛系，但只要她出了新剧和代言, 转化比绝对是最高的。 「我只是有些唏嘘罢了。」周凝紫放下手机，站起来说话，「现在各个品牌都在vb上陆续解约, 违约金很大一笔。」 周凝紫说话不卑不亢，没有任何幸灾乐祸的语调, 真的只是简单的感慨而已。 「嗯，我知道了，谢谢。」纪杨清微笑致谢。 「不请客，纪总平时工作忙，不太关注娱乐圈也是正常的。」周凝紫道，「只不过确实没想到纪总年轻有为。」 她不爱搞营销，买热搜，一点一滴的人气和粉丝基础全是靠她的作品积累起来的，所以流量远不如其他三位花旦。 因此代言就算转化比高，但是所带来的经济效益不如其他三人。 gg部门找她的时候，她了解过后觉得可以合作就签约了，没想到给出的代言费还是很可观。 以至于她以为app的总裁是有些家底企业的人，没想到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 纪杨清笑笑：「年轻有为不敢当，这个app也是我压上了全部家底，成败在此一举了。」 周凝紫的助理过来喊她，导演那边开拍了。 两人点头道别。 纪杨清去休息室，跟栖迟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然后一脸谄媚地说：「你怎么眼光那么毒辣，来给爷香一个奖励你？」当时是栖迟第一个反对用王雪怡代言。 栖迟拍掉他的手：「不是毒辣，想做好经典的国民app，就跟成为一个经典的国民演员一样，需要时间的沉淀。」 「和酒差不多，时间越久才越香。不管明星长得有多好看，总有衰老的那一天，娱乐圈是最不会缺少貌美如花的人。」 第260页 「时间一长，观众永远记得的是你留下深入人心的作品。等过了十年，二十年之后，新一代年轻人成了网际网路主力军，他们不一定会了解你这部电视剧，当年做出了什么什么样的数据。只会从演技，剧情等方面来做出综合评判，最终成为经典。」 「反观流量明星，等上了年纪容貌没有更新一代的小花好看，粉丝总是喜新厌旧的，你有没有精彩的作品深入人心，自然会被弃之不顾。」 纪杨清被他说的一愣一愣，最后说：「你今天感悟挺多。」 「不是我感悟多，是事实本如此。」栖迟握着纪杨清的手，无意识摩挲，显然是有心事。 他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犹豫半晌问：「我老了，你会嫌弃我吗。」这个问题有些矫情，栖迟问完就后悔了。 可能是因为王雪怡的遭遇，让他推己及人，想到了自己。 「算了……」栖迟越想越觉得这话臊得慌，打算让纪杨清当做没听过。 谁知话没说完纪杨清就吻了上去。 休息室的人都去拍摄现场了，但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栖迟被吻了一分钟才推开纪杨清，慌张地四处打量：「你干什么，突然亲上来。」 纪杨清笑着不说话。 栖迟皱眉不解：「笑什么？」 「笑你傻。」纪杨清伸手拨开他额前遮住眼睛的几缕头髮，「你老了，我就不老吗？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要祈求你不要嫌弃我？」 「不一样，我们差了七岁，肯定是我先老。」栖迟别开头，羞于讨论如此矫情的话题，不敢直视纪杨清的眼睛，却又语气坚定，固执地想要个答案。 「而且你还有永生的能力……」越说越难受，声音也越来越小。 「算了，不说这个。」栖迟想要结束话题，再继续下去，他怕控制不住自己患得患失的情绪。 「永生又如何，这世上没有你陪我，永生也只是孤身一人而已。」纪杨清捧着他的脸，眼神深情，「等我衰老而死触发永生，到时候我就把自己埋入南极雪地里，等你投胎长大再去找你。」 「你说好不好。」纪杨清怜惜地亲亲他的眼角，「我们还有大半辈子没过呢，这时候像这些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 栖迟：「你不孤独吗？」 「我在雪地里也就是睡很长一觉的事情，等醒了之后我就去找你，不管你在世界哪里我都要找到。」 「你要是敢忘了，我认不出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纪杨清佯装生气。 「不会忘的。」栖迟盯住他，仿佛是想把他的模样刻进脑海里，骨髓里。 「嗯，不会。」 gg片拍摄很顺利，各个平台的gg投放已经预热完毕，所有部门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待五月一号app上架之后的反应。 上架头一天，纪杨清给大家都放了个假：「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明天带薪休假。」 一阵欢唿之后，大家陆陆续续下班，只剩下伽马小队的人还在公司。 怀富捶捶自己僵硬的后背道：「各位有信心吗？」 「你这么说对得起我吗？」沙望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痛心疾首，「我这是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弄出来的app，你居然敢没有信心。」 葛城伸个懒腰，活动筋骨：「没经歷过，不知道，这下可算体会过了，开一个公司有多不容易。」 谢泽意浅笑：「我可算知道堂堂天天一脸被掏空的样子是为什么了。」 众人听到这话都笑了。 纪杨清笑完，开玩笑说：「前期准备工作确实忙碌，等上架之后大家躺着数钱就不觉得累了。」 「这一天真希望早点到来！」怀富摊在椅子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栖迟带着饭坐电梯上来：「大家累了，就不绕路去饭店，我打包了锦绣府的饭菜，在这里吃过之后再回家。」 「队长也辛苦。」沙望肚子饿的咕咕叫，迫不及待的把饭打开，「这段时间两头跑。」 「还好，这段时间联盟里的事情不算多。」栖迟把饭菜分给大家。 「你最喜欢的扇贝。」栖迟把装着扇贝的打包盒放在纪杨清面前。 「队长不公平。」葛城撇嘴，「怎么就给纪杨清打包喜欢吃的。」 「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怀富拿着勺子给他塞了口饭，汤汁弄了葛城一嘴，十分滑稽。 「我奏氏泥！」葛城没有完全咽下去饭，嘴里含煳不清。 大家笑作一团，吵吵闹闹吃完了这顿饭。 第二天，纪杨清和栖迟去了趟联盟。 这段时间太忙了，看纪梦残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过有麦克唐纳德在，纪梦残恢復的样子很好，说话已经非常流畅，完全摆脱了之前在cog里面的阴影。 纪杨清问纪梦残：「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想去808小岛。」纪梦残握拳，「我要去上面学本领。」 纪杨清点头：「可以，但是上面很苦很累，你做好准备了吗？」 纪梦残大声：「早就准备好了！」 「那这段时间就先给你安排基础训练。」纪杨清摸摸他的头，「免得你刚到小岛上，适应不过来。」 「好！」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麦克唐纳德笑笑，眼神里是宠溺的无奈。 第261页 纪梦残转头问：「栖迟哥要去岛上当教官吗？」 栖迟点头回答：「没任务的情况下是会过去当特教。」 其实平时他都不会去，岛上有其他教官在，这些教官也都非常专业，根本不需要他。 只不过之前那次是纪杨清在上面，又是他带上去的，司令也把纪杨清交给他一对一训练。 这次纪梦残在上面，作为哥夫，还是要去看望一下小舅子的，顺便申请在上面带练几天。 「那我一定不会给你们丢脸！」纪梦残握拳，给自己定的目标。 又和纪梦残聊了一下进状，眼看时间不早了，就和他道别。 麦克唐纳德带着两人出了宿舍，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他说：「这段时间吴野教授带着我们针对厄尼尔进行了各项检测。」 吴野现在处于联盟管制状态，只有一定的自由，需要多做一些贡献来将功折罪。 纪杨清：「怎么说？」 「基本和之前教授说的没太大区别，只不过对他的异能有了更细緻的了解。」 文字狱——同一个词语标记一次之后24小时死亡，多个不同词语会叠加效果。那两个相同的词语命中立刻死亡。 「他的异能有进化空间，集中注意力就能感知被文字命中的人在什么地方。 栖迟明了：「怪不得那次，他能精确的找到我们藏身的地方。」 麦克唐纳德继续说：「这只是最简单的进化。」 「如果他的意志力和能力各方面条件足够强，那么他将会控制释放的词语是什么。这种条件之下，杀人将变得异常容易，不会像现在一样纯靠运气。」 「那他的异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种情况下不就变成了人形杀伤武器。」纪杨清皱眉，「还好cog没有足够的时间研制，厄尼尔没有完全成型，不然……」 栖迟沉声补充：「不然我们那次早就凉透了。」 「是这样的。」麦克唐纳德点头，「不过他也有弱点，火攻大家都知道了。还有一点，如果在那本书上的空白页写一些句子，他就会受这些句子的影响。」 「这是他对欧文如此忠心的原因。而你的基因又为他提供了四肢，让他行动自如。」 「现在我们不知道cog究竟坚持了多少这种无生命实验体。」纪杨清烦躁地来回乱走，「我们不能再给他们时间了。」 纪杨清很烦躁，自己的基因落入别人的手里，而且对于这些实验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一旦他们把乱七八糟的实验全部做成功，我们的胜算会越来越低。」 「吴野还说，他在cog里面一直研究血统开发技术，争取把人的血统开发到极致，就和厄尼尔一样能够进化，甚至分化。」 纪杨清：「意思是一个人可以拥有更多异能？」 「是这样的。这是吴野进去之后就一直接手的项目。」麦克唐纳德点头，「实验进度已经到了百分之六七十。」 「不过现在我们也有这样的技术了，吴野把资料都带出来了。」这算是唯一一个令人高兴的消息。 栖迟问：「那这项实验需要多久？」 「不清楚。」麦克唐纳德摇摇头，「现在处于实验的瓶颈期，如果突破了这个瓶颈期，那么这剩下的就很容易。但谁也说不准瓶颈期到底能卡多久。」 「如果cog赶在我们前面完成实验，那我们岂不是胜算更低了？」纪杨清并不觉得这是个好消息，烦躁得把脚下的石头踢走了。 「别着急。」栖迟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目前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情报，摧毁他们是指日可待。」 「好。」有了栖迟的宽慰纪杨清冷静下来。 麦克唐纳德看着两人的互动，笑而不语。 ———— 百公里之外，科特斯正蹲在别人别墅的房子顶上，一手撑着房顶，一手放在膝盖上。 背后透明的，能看清脉络的翅膀缓缓扇动，用舌尖舔着嘴唇，舌钉在某个角度闪烁着光芒，眼睛露出兇狠的目光。 「好戏就要开场了呢。」他咧嘴一笑，露出猩红的舌头，周围蚊子嗡嗡直叫，他挥手让蚊子进屋。 蚊子从纱窗，从排气管里进去，无孔不入。大门口进去个推小推车的人，它们瞬间争先恐后地从门缝钻了进去。 门口的人随手挥退了周围的蚊子，随口抱怨一句：「入夏了蚊子都开始出来活跃了。」 大门关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夜晚，如以往一般安静。 第135章 厕所是亲热的好地方 app上线当天, 所有人都围在好大的虚拟屏幕面前，守着后台数据。 空气中瀰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大家充满了对未知结果的好奇, 还有对自己心血的渴望。 纪杨清被这样的气氛带动, 不由得跟着有点紧张，这是大家几个月以来的成果,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栖迟捏了捏他的手尖：「放松, 一定可以。」 纪杨清笑道：「你唿吸都比平常快, 还来安慰我。」 男人被戳破后有一点点尴尬, 抿嘴站在一旁不说话。 沙望坐在电脑前面，听到这话回过头来：「难得见队长紧张，真稀奇啊。」 葛城把凑在前面的头收回来, 活动活动因为盯着屏幕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点酸的脖子：「纪杨清紧张也很稀奇。」 第262页 怀富：「可不是吗, 挺稀奇。」 赵建堂从千忙万忙的工作中抽出时间来到现场，推开门就看见所有人严阵以待的模样。 虽然他并不想见某个人，但是这样的场合他不来说不过去。 「不是, 我说大家有必要这么紧张吗。」他松了松领口的领带, 缓解一下内心的尴尬。 「赵总见过大风大浪，我们自然比不得。」谢泽意看了一眼赵建堂就把目光收回来。 他不是傻子，能感觉到赵建堂这段日子一直在躲着他，思来想去也只有那天的事情会让赵建堂有这样的反应。 虽然那天喝醉后的事情赵建堂并不记得了，但谁能保证他后来没有想起来。 这段时间没有找他, 是想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不能把人逼太急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他那天处理方式也有些欠妥, 可他当时听到电话那头的管家说要给赵建堂安排相亲，他就失控了。 醋意让他失去理智, 以至于没有控制住自己趁人之危。 中午十二点一到，后台数据开始变动，呈现上升的趋势，一些其他平台的大v博主第一时间发布了视频动态。 「来了来了！」工作人员不免激动得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纪杨清在人群中精确的找到了栖迟的手握住。 这一幕被身后的赵建堂看的一清二楚，忍不住咳嗽两声，提示两人注意场合。 纪杨清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拉着。 赵建堂：「……」6，有对象了不起。 随着时间推移，后台各项数据呈现上升的趋势。 新用户註册数量，用户使用时间，页面浏览时间等等数据都在不断刷新，每一分钟刷新一次，都能带来小小的欢唿。 【用户1：社交娱乐，直播，购物合为一体的app我还是第一次见。】 【用户2：嘿嘿！我是内测用户，看我头上有内测专属标志！】 【用户3：我喜欢的明星居然入驻平台了，里面有他的生活物料！私下好可爱！】 【用户4：为凝紫下载的！凝紫半年都没有新代言了，感谢金主爸爸！】 【用户5：界面干净整洁，操作流畅，关键是今天里面的商城有大额优惠券！剁手了！】 【用户6：这个明星在平时活动里是高冷女神，原来私下是个沙雕哈哈哈哈！】 …… 「后台几乎没有差评。」沙望悬着的心松了口气，「数据还在呈指数型增长。各位兄弟姐妹们，我们这两个月来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声音大且激动，从凳子上站起来，让开位置给后面的人看。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凑着脑袋往前看，关心数据情况。 纪杨清没有使劲上前凑热闹，只要知道大家的努力没有白费就好。 他拉着栖迟的手往后退，想给其他人腾出位置。 沙望伸个懒腰想把位置腾出来，扭头就看见两人交握的手分开。 沙望：？？？啊？我眼花了吧？ 整整一个下午过去，后台数据来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峰值。 纪杨清招唿着工作人员下班，订好了酒店一起吃饭，庆祝第一天取得好成绩和大家不辞辛苦的工作。 伽马小队的人坐在一桌，其他员工在另外几桌。 纪杨清作为总裁一个一个敬酒是少不了的流程。 栖迟看他半天没有回来，不放心，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去看情况。 找了一圈他都没找到人，最后是服务员告诉他应该去了厕所。 「杨清？」栖迟看了一眼外边没人，然后进厕所里喊。 没人回应，栖迟正打算走，就听见背后有动静。 纪杨清跌跌撞撞从里面的隔间出来。 「队长？栖迟？」纪杨清声音含煳。 他因为高兴喝了太多酒，想来洗手台洗把脸清醒一下，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进了厕所隔间，坐在马桶上犯迷煳。 是听到栖迟的声音，他才有了点知觉，凭着本能开了门喊人。 「怎么喝这么多酒。」栖迟皱着眉，嘴上嫌弃，但还是过去把人扶稳，「一身酒味熏人。」 「嘿嘿，高兴嘛。」纪杨清眼前出现了好几个栖迟，他看不清楚，眯着眼睛凑近看。 「一个，两个，三个……」纪杨清眯着眼睛，伸出指头数眼前的栖迟。 栖迟无奈地握住，纪杨清已经偏离了自己45度的手指调整位置：「这里。」 「哦。」纪杨清乖得很，说什么就是什么，冲着他嘿嘿一笑，「我现在事业成功成了大老闆，家里还有一个小娇/妻。」 他用手指像坐滑滑梯一样从栖迟的鼻子上滑下，最后点到嘴唇上。 栖迟皱眉，对小娇/妻这个称唿非常不满：「我不是娇/妻。」 「不！你是。」 「不是！」 「是！」 「不是！」 「是！」 …… 栖迟觉得自己也跟着发疯了，竟然在跟酒鬼讲道理。 纪杨清看着对方半天没有理他，心生不满，身子往前一倾，嘴巴就亲了上去。 栖迟觉得厕所不是个亲热的好地方，想着让他亲一口，过过嘴瘾，再推开，可放任的结果就是推不开了。 纪杨清的手从男人的后背顺着嵴椎骨一节一节向下滑，仿佛挠到了栖迟的心上，让他的心跟着痒痒的。 第263页 唿吸交融，身上的酒精味都成了助兴的兴奋剂，让栖迟的意识跟着酒精味儿一起醉了。 几分钟后，纪杨清分开嘴唇，唿吸几口，就这么注视着栖迟，视线仿佛有了粘稠剂一样难捨难分，看得两人喉头都忍不住发紧。 纪杨清有着酒精的加持，想做什么就做了，根本不考虑时间，地点。 栖迟也丧失了理智，微微闭上眼睛，任人宰割。 「咳咳！」两人快要亲上的时候，被人打断。 纪杨清不满，用满含杀意的视线开校门口。 赵建堂装模作样敲敲门：「大家都在等着，你们快点回去吧。」 栖迟这才如梦初醒，为自己被美□□惑懊恼，掩饰性地咳了一声：「这就回去。」说完不管闹腾的纪杨清，架着他回去。 赵建堂看着离开的两人内心五味杂陈，倒不全是因为两人的关系——看着是纪杨清在上。 最重要的是因为谢泽意，一整个晚上他都觉得谢泽意的视线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搅得他吃饭都不能安生。 葛城问了句纪杨清和栖迟俩人怎么还没回来。 赵建堂逃似的自告奋勇去看看情况。 第一是为了维护纪杨清和栖迟的秘密，第二就是想在这样高压的视线下喘口气。 他上个厕所出来洗脸，准备清醒一下，接着回去感受谢泽意视线带来的凌迟。 他捧了一手水，低着头把水全部捂在脸上，微凉的水让他冷静了不少。 把脸上的水擦掉，抬头睁眼就看见谢泽意站在他身后。 赵建堂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往后面退了几步，牵强地扯扯嘴角，让自己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你怎么来了？纪杨清和栖迟已经回去了。」他装作没事人一样，扯了旁边的擦纸巾，借着扔纸的动作就要逃回去。 谢泽意自然不会让他逃走，已经给了他缓冲的时间。 而且今天都喝了点酒，趁着赵建堂脑子不清醒，这会儿拉住人坦白是再好不过的时机了。 「我是猫，你是老鼠吗？这么怕我做什么？」谢泽意的手劲儿很大，赵建堂挣脱不开。 强行挣脱也不是不行，只是谢泽意握的这个位置是擒拿课学过的，人体的一个弱点，强行挣脱只怕手要废掉。 赵建堂做梦也没想到擒拿课教的知识用在他自己身上。 逃是逃不掉了，赵建堂机械扭过身子，一脸不屑：「我怕你干什么？」 谢泽意笑笑：「不怕就行，我们聊聊？」 「咱俩有什么好聊的？」赵建堂并不想和他单独相处，谁知道会不会图谋不轨。 谢泽意不想和他兜圈子了：「你应该已经知道那天晚上喝醉之后在你家发生了什么吧。」 「什，什么，你在说什么啊，我喝断片了。」赵建堂慌了一下，立刻调整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什么都不知道。 「堂堂，你知不知道，你根本不会说谎。」谢泽意失笑，「你每次说谎手都忍不住抠衣角。」 谎言被毫不留情地戳穿，赵建堂浑身僵硬了一瞬，最后破罐子破摔，梗着脖子：「我知不知道关你什么事！」 谢泽意平静地说：「我觉得我亲了你，我需要负责。」 他是怎么能把亲这个字说的这么坦然自若？！赵建堂吃惊。 「我觉得这已经不是几千年前了，不需要为了亲一下就要以身相许。」赵建堂尬笑，「况且只是亲额头而已。」 话音刚落谢泽意就拉过赵建堂，对着他嘴就来了个蜻蜓点水的一吻：「这下不只是亲额头了。」 第136章 它怎么立了 栖迟带着纪杨清路过小队所在的房间, 进去说了声，酒已经敬完一圈，纪杨清喝醉了, 他先带回去, 后面活动全部报销，大家自己看着玩。 沙望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来回看。 队长嘴唇比离开之前红润了不少, 两人周围还有一股黏黏煳煳的气氛。 说不清楚是什么, 只是纪杨清很醉之后的呓语很像是在和情人, 耳鬓厮磨。沙望想了半天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最最最重要的是, 纪杨清的手一直在栖迟身上乱摸，而他的队长，居然只是拍开他的手而已。 只是拍开手而已啊！！ 如果是葛城, 怀富他们两人喝醉这么对自己, 他一定会对这两人拳脚相加！ 不怪他多想，作为老二次元，番剧可是没少看, 其中就包括少女动漫。 反正比葛城和怀富两个光棍懂得多。 看着栖迟把纪杨清带走, 沙望神秘兮兮凑过去问桌上另外俩人。 「怀富，你一直说的联盟里一个女孩儿追到了吗？」 这段时间没什么任务，空闲时间多。和栖迟不一样，他们除了任务之外就没别的工作了，在任务回来头几天怀富看上了一个女生。 偶尔公司不忙他还会去联盟看看, 但他不敢直接去追，只能暗戳戳找机会制造偶遇。 葛城绷不住笑了：「他昨天还拉着我制造偶遇呢。」 「昨天好不容易放假，我想在屋里好好睡一觉, 休息休息，就被他拉出去假装和人家女生撞了个满怀。」 怀富的小动作被说出来, 他有些尴尬，气恼地说：「总比你是个光棍强！」 「哼，你怎么知道？」葛城挑挑眉有些嘚瑟，「我那个要从国外回来了，咱俩谁先脱单还不一定呢。」 第264页 葛城和他的青梅竹马分开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单纯是两人都想追求更好的发展，想以顶峰最好的状态站在对方身边。 「你！」怀富想反驳却不知道怎么说，看了眼在旁边吃瓜的沙望，「这里不还有沙望垫底。」 沙望：？吃瓜躺枪。不过你们俩这反射弧确实有对象就奇怪了。 制造偶遇，这追人的方法敢不敢再老土一点。我一问感情状况就知道了，你俩可能永远都在状况之外。 葛城乐呵呵：「那这么说队长，纪杨清，赵建堂和谢泽意这四个也是没动静，咱俩是最快的。」 「确实。」怀富点头认可。 沙望：你们真的确定吗？反正我是不敢确定。 「反正我有我的纸片人老婆谁都不爱。」沙望不想和他们讨论这个话题，「赵建堂和谢泽意人呢。」 「厕所吃人吗？各个都进去那么长时间。」怀富道，「我去看看，别真的是马桶吃人了。」 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赵建堂和谢泽意一前一后走过来。 赵建堂步履匆匆，一脸恼羞成怒，还有点被玷污了清白的良家妇女模样。 谢泽意不紧不慢，气定神闲。 有了对纪杨清和栖迟的猜测，沙望总觉得他又知道了什么。 谢泽意心情不错：「后面的活动我们就不参加了，先回去了。」 「那我要留下来参加。」赵建堂打定主意今天晚上不能和谢泽意独处，必须要和他唱反调。 「那我也去，说来很久都没有好好唱k放松一下。」谢泽意知道赵建堂是那种嘴硬心软的死傲娇，必须要死缠烂打强迫他承认才行。 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隔层纱，那男追男就隔了一层窗户纸。 他只需要一捅就破。捅字加重音。 赵建堂咬牙，转身就要走：「那我就不去。」 谢泽意跟上：「我也不去了。」 怀富和葛城一脸懵，这两人在玩一种很新奇的游戏吗？ 「你俩吵架了？」葛城一直都是对你很稳重的老大哥形象，这时候他必须要出来劝和，「那你俩好好谈谈，都是兄弟，哪有隔夜仇。」 葛城握着谢泽意和赵建堂的手腕，让两人手拉手相亲相爱一家人。 赵建堂想挣脱开，谢泽意紧紧握住，推着赵建堂走，扭头对几个人笑着说：「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葛城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出了矛盾不利于任务执行，有误会，赶紧解开就好了。 「和好了记得和我们说一声。」怀富在后面提醒。 「会的！」谢泽意摆摆手。 葛城笑盈盈，又做了一件好事。 「你tm！」一直到没人的地方赵建堂才骂出声，「蹬鼻子上脸是吧。」 真想用钱砸死谢泽意，但不会是纸币，他皮糙肉厚的肯定浪费钱，要用一毛硬币！ 「让你在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罢了。」谢泽意笑笑，「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如果明天起来你还是讨厌看见我，你就跟我说，我非必要不出现在你面前好了。」 「现在，我叫个代驾，咱们各回各家。」 赵建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正怒火中烧的时候被泼了一头冷水，这剧情的走向完全不符合他的想法。 这把他拉到小巷子里不应该是强行接吻，然后趁机揩油，最好酿酿酱酱，把所有的事情都办了，最后变成强制爱。 这就轻描淡写地说回去了？这不符合剧情的发展啊？那我再继续骂人是不是不太好？ 直到到家，赵建堂还在发愣，差点一脚踩空，被楼梯绊倒，还是管家看见了扶了他一把，还免了被磕得鼻青脸肿一场。 管家在赵光誉进去之后就重新回来照顾赵建堂，他语重心长道：「少爷，走路不要发呆，看路啊。」 「吴叔，你让我静静吧。」 看着赵建堂满脸愁容，吴管家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把人带进去。 另一头，刚一进家门纪杨清就忍不住索吻。 刚在电梯里纪杨清就忍不住了，是栖迟一直坚守底线。 也还好是守住了底线，电梯上了一半有人进来，是楼上的邻居在楼下串门，还和两人搭了几句话。 「队长，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纪杨清一脸委屈，就好像下一秒要哭出来一样。 栖迟揉揉太阳穴，他忘了，纪杨清酒品不好，今天晚上就不能让他喝这么多酒。 可能是缺少童年的原因，纪杨清喝完酒所作所为就跟一个大小孩儿一样。 先是吵着要吃糖，可惜两人平时不吃糖，栖迟先倒了杯蜂蜜水顶替，把人安抚好之后匆匆跑到楼底下的便利店买糖。 他不知道纪杨清想要吃什么糖，就把店里有的种类都拿了一遍。 结了帐，正要上楼，就接到纪杨清的电话，说还要玩具。 栖迟问到底要什么玩具，纪杨清支支吾吾也说不上来个123。 栖迟嘆气，问店里老闆有没有推荐的。 老闆乐呵呵地笑着：「给家里小孩儿买的是吧，男孩儿女孩儿啊？」 纪杨清算是小孩儿吗，嗯……至少现在算是。 犹豫一下栖迟道：「男孩儿。」 「多大了？」 「十岁。」栖迟面不改色地给纪杨清减掉了十岁的年龄。 「那就奥特曼手办，这个年纪的小男生都喜欢说要相信光。」说着店主给栖迟拿了一系列的奥特曼周边玩具。 第265页 栖迟也没看都是什么，全部打包带走。 进门就看见纪杨清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面前的水杯已经空了。 和小学生上课时，老师让他们把背挺直，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一样。只不过听到门开了的声音，扭头去看。 「你要的糖。」栖迟把糖递过去。 「不想吃了。」纪杨清想一出是一出，这会儿变卦了。 「那给你玩具。」这次纪杨清乖乖地把玩具接了过来，规规矩矩坐在那里研究。 栖迟看他老实了，帮他把衣服换了下来，自己也脱了衣服先洗澡，等洗完再帮他洗。 不一会栖迟洗完澡浴室门开了，走到客厅立刻血压飙高。 纪杨清把所有糖果拆开全部倒在地上，乱糟糟一片，在这些蛋糕中还有一个奥特曼头形状的陀螺，伴随着音乐闪着七彩的光。 纪杨清一脸认真趴在地上看陀螺的运动轨迹，只要地上的糖果被陀螺打飞，他就会惊唿一声。 「纪，杨，清！」栖迟他制住心中的怒火，拿出手机拍张照，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念出他的名字。 「昂？」纪杨清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脸无辜抬起头，脸上还有喝醉酒后的红晕。他指着地上的东西，献宝似的大喊，「快看！这颗红色的是第一！」 伴随着话音刚落，又有一颗糖果正好崩到了栖迟的脚边。 「现在这颗紫色的是第一了！」纪杨清指着栖迟脚边的糖果。 栖迟握紧拳头，忍住想把人打晕的冲动。他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让纪杨清喝醉，绝对不会。 「咱们睡觉。」栖迟硬扯自己的嘴角，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兇狠，以至于把人吓到。 「不想睡，我现在觉得精神百倍！」纪杨清捧了一把糖果往天上一抛，当做天女散花。 不过有颗糖果有些大且重，砸到了他的头，「嗷」一声捂住被砸的地方，然后愤愤把糖果拆了，嘴里念叨：「把你吃掉！」 栖迟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把人一把掐起来，不容拒绝：「快睡觉！」 至于地上的烂摊子，这是纪杨清发疯的证据，明天早上让他自己起来收拾。 回到熟悉的怀抱，纪杨清老实又不老实。 老实是指不再大喊大叫，不老实是指他把手伸进栖迟的浴袍里乱摸，并且嘴巴摸索着就要索吻。 把人带进浴室脱/光，栖迟拿着花洒帮忙洗。 纪杨清不配合，把栖迟的睡袍都弄湿了。 「不洗澡！」 「你不洗澡今天就别跟我睡。」栖迟把人推到墙角。 「那我还是洗澡一起睡吧。」纪杨清听到这话乖了。 「你衣服都湿透了，我帮你脱了吧。」纪杨清伸手就要脱栖迟的衣服，脱的时候还不忘揩油。 栖迟真的看不懂了，纪杨清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在那么童真的同时又这么色气。 为了让纪杨清配合乖乖洗澡，栖迟就配合他，任他跟狗一样到处乱啃。 好不容易快洗完了，纪杨清突然惊唿，指着就说：「它怎么竖起了？我是不是生病了？」 「好难受啊，不舒服。」纪杨清哼哼唧唧，赖在原地不走。 大有一种不弄懂为什么我就不走架势。 又是怀疑纪杨清有没有喝醉的时候。 「它没有生病，只是正常反应。」 「那你为什么没有反应？」纪杨清伸手zhua。 「唔……」栖迟没反应过来，就被抓住了。 他被弄得有些恼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推到墙角解决问题。 第137章 do过头了，栖迟很生气（小修） 第二天一早, 纪杨清在伴随着宿醉后的头痛中醒来，然后就看见怀里的栖迟死死盯着他。 「我脸上有东西吗？」纪杨清说着摸摸自己的脸。 「没有。」栖迟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幽怨。 「没有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纪杨清有些不知所云地笑了一下，然后就听见栖迟说出对他来说五雷轰顶的话。 「接下来一个月你别进房间了。」说完就把后背留给纪杨清, 整个头埋进被子里。 纪杨清：？发生什么了？ 他忍着头痛撑起上半身, 用手晃一晃栖迟的后背：「发生什么了？好歹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 栖迟把手机递给纪杨清。 他拿起手机一看，里面是他的照片, 还有视频, 清清楚楚记录了昨天他撒酒疯的全过程。 从开始的好奇, 到看到视频的尴尬, 整个过程转换不到五秒。 「咳咳！」纪杨清从后面抱住栖迟，头凑到他的耳边说，「我向你保证以后不喝酒了好不好。」 栖迟用沙哑的声音说：「那就两个星期不许进主卧。」 那就是猜对了一半, 纪杨清开始回忆昨天还做了什么。 他的衣服已经换了, 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味，那就说明栖迟帮他把澡都洗过了。 浴室……两人do的高发区域。 想到这里，纪杨清一把掀开了被子, 把睡袍撩开。果然有些红肿。 「你干什么？！」栖迟吓了一跳, 伸手就要捞过被子盖身上。 纪杨清没说话，伸手摸了摸栖迟的头，有点烫。 他把床头里的膏药拿出来，拿药的过程中还看见里面的byt没有少。 第266页 自己确实该死，以前再怎么过分也不会这样。纪杨清想。 他把药涂上去, 冰凉的触感让栖迟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一言不发地做完一切，纪杨清才闷闷不乐地道歉：「对不起。」 「我什么都不知道。」纪杨清低沉着声音，「我以后再也不喝醉了。如果我忘记了喝醉了, 你就拿大麻绳把我捆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的酒品那么差，一喝醉就发疯, 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对不起。」纪杨清絮絮叨叨地道歉，然后收拾枕头衣服离开卧室。 看着外边凌乱的地上，拿着扫帚弯腰打扫干净。 回来时端了一杯热水，还有退烧药，一脸自己应该被千刀万剐的表情。 栖迟坐起来的时候扯到了伤口，皱了皱眉头，把药和水接过去吃了。 纪杨清看到栖迟表情不适，更加内疚了。 栖迟想把杯子放到床头，纪杨清立刻接过去帮忙。 过程中栖迟一直在打量纪杨清，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内疚。 而且真的是哄哄自己后，心甘情愿地睡次卧。这一系列反应，让他有些吃惊，也让他有些不习惯。 少年永远是恣意张扬，而不是现在低眉顺从，唯唯诺诺，生怕惹了他不高兴。 栖迟心软了，开始思考少年认错态度这么好，需不需要给他减刑，两个星期是不是有点长了。 「你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跟姜飞舟说一下，你生病了。」纪杨清把冰凉贴放在他的额头上。 「好。」 「然后我上午还需要去看一看后台数据，下午就回来陪你。白粥已经在电饭煲里煮上了，一会儿就能吃。」 「好。」 栖迟被纪杨清当做花对待，把每一件事情事无巨细安排好，又不放心，多嘱咐了几句才走。 纪杨清去了公司，看着后台数据还在稳步增长，就拿手机给栖迟发简讯：电饭煲里的饭可以吃了。 【栖迟：好，正在吃。】 【栖迟：[图片]】 【鱼吃猫：中午想吃什么？我带回去。】 【栖迟：茄子肉末盖饭。】 【鱼吃猫：好的[ok]。】 争分夺秒处理了一些文件之后，纪杨清从楼下饭店里打包了饭菜回家。 纪杨清摸摸栖迟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退烧了就好。」纪杨清松了口气，「以后我要是再喝醉，你就打断我的腿。」 栖迟看着纪杨清小心翼翼的动作，眼神含笑：「一上午过去了，还没缓过来？哪就有这么娇气了？」 「我没事的，更重的伤也受过，我这不还是好好的？你再这么内疚，我也有负罪感了。」他确实不忍心少年伤心。 纪杨清低垂着眼神：「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 「我是最不能让你受伤的人。」 栖迟动作瞬间停滞，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想，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动人的情话。 只是少年对此毫无知觉，依旧自责。 须臾，栖迟眉开眼笑，胸腔都在震动：「那男朋友是不打算原谅自己了？以后都不打算跟我睡觉了？」 纪杨清绷着脸不说话。 栖迟拉过他的手：「快点把东西拿回来，你晚上不陪我，我睡不着。」 纪杨清坐着不动。 「快去。」栖迟催促，「我要罚你晚上好好照顾我，将功折罪。」 「好。」纪杨清声音微微颤抖，就好像是一根细线随风摇曳。 ———— app上架有两个多月了，这两个月来，很多人的命运因为潮拍这个app发生了惊天覆地的变化。 尤其是app附带的vr功能，让人沉浸式旅游体验教育游戏等等，被许多科技大佬玩出了不一样的花样，吸引了众多科技爱好者入驻。 这是目前很多公司大力研发的项目，不过碍于技术壁垒——vr眼镜价格高昂，一直无法投入市场进行大量传播。 沙望作为电脑黑客高手，挖了一大批人才，组建了一个团队，熬了无数个夜，加了无数个班，终于被他攻克了技术难题——只需要在应用中安装一个附加插件，就可以沉浸式体验vr技术。 这些科技大佬制作精美的建筑模型，游戏模型，动漫角色模型，在刷到此类视频时只需要启动插架，就可以获得身临其境的沉浸式体验。 在视频直播板块，有人抓住了app最开始的红利，一跃成为网红赚的盆满钵满。也有人的罪行因为app的曝光之后大肆传播，最后锒铛入狱。 购物生活板块，打着励志减少中间商赚差价的gg，吸引了许多工资不高的年轻人。 ……app的下载量呈井喷式发展，纪杨清的公司一跃成为行业内最有潜力的公司。 第一波入驻潮拍app的博主大部分都混的很好，纪杨清和当初app最初上线联繫的一批博主，明星签订了合约。 给他们规定了一年最低发视频的数目。这份合同虽然报酬一般，但却是个双赢的项目。 谁不知道这几个月来，潮拍逐渐成为年轻人们最爱用的社交资讯软体，上面拥有着无限机会和大量的流量。 即使很多明星没有签过这份合同，也争先恐后的在上面分享自己的日常。更多人被vr这一新奇的模式吸引，自定义是创作出来的作品争相在社交平台转发。 第267页 不乏有因为这个app重新翻红的明星，名人，也涌现了许多有头脑，有技术的人才，不断为这个平台注入新鲜活力。 这其中的一个代表叫梁正元。之前在虚拟考核里面的任务npc，考试里面的人就是按照他1:1进行復刻进去的。 最开始纪杨清觉得老艺术家因为跟不上时代主流而逐渐被大家遗忘，传统文化也就此慢慢没落。 所以让赵建堂邀请他上了一档综艺，在那档综艺上，老先生表现的非常好。 就好像抓住最后一次机会一样，在各个方面都非常卖力。做饭，照顾年轻人，给大家科普豫剧文化，教大家怎么唱。 制作团队讨出来的方案，传统和现代文化的碰撞，让大家重新注意到了没落的传统文化，当时就翻起了一阵水花。 这次老先生是纪杨清邀请的第一批入驻平台的博主，凭藉着老先生精神矍铄的古装扮相，和非常正统的豫剧腔调，让传统文化继续得以发扬。 老先生所在的艺术团也终于改变了门可罗雀的场景，热闹起来。 整个app呈现欣欣向荣的向上发展态势。 这天下班的时候，栖迟说他晚上加班，让纪杨清自己回家。 纪杨清回了句：【知道了】 就收拾好东西回家。下楼的过程中和不少人打了招唿。 路过技术部，沙望还在加班，最近直播间有个程序出了问题，他带着一群人连夜修改，今晚十二点就要更新。 「沙望辛苦了。」纪杨清挥挥手，「这次弄完了给你放假，我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程式设计师就是秃头的命。」沙望嘆口气继续埋头苦干，用户反映vr程序出现了个bug，需要他连夜修改程序修復bug。 到了家门口，纪杨清听见屋里有走动的脚步声立刻提高了警惕。 栖迟在加班，会是谁？cog吗？这段时间风平浪静，太过安逸了，让他都有点忘记之前执行任务时的胆战心惊。 他放轻动作，把门打开，客厅里没人。 传出声音的地方在厨房。 他猫下腰，慢慢潜伏到厨房门口，谁知就看看栖迟忙碌的背影。 栖迟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穿得是很严肃的正装。 七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他穿着宽松的t恤和直腿裤，整个人像没毕业的大学生，只有二十岁那么大，充满了青春活力。 栖迟听到动静回头：「回来了？」 「你不是加班吗？」纪杨清放松了警惕，从栖迟背后抱住他，把脸埋到男人的脖子中间，「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进贼了。」 「做完工作就回来了。」栖迟把做好的茄子肉末盛出来，擦了擦湿漉漉的手，「你去冰箱里，帮我把菜拿过来。」 「好的。」纪杨清照做，拉开冰箱的门就看见蛋糕盒子。 栖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生日快乐！」 「今天是我生日？」纪杨清对这个没什么概念，毕竟他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两年前他被栖迟救走的时候，离他的生日很近，救出人质，转接人质，再进行一系列的申报流程，体检流程，让他的生日早就错过了。 况且当时他只是个水螅。 「傻愣着干嘛？拿出来切蛋糕。」栖迟在身后催促，转身去厨房把做好的饭菜拿出来，又转身从电视机下的抽屉里拿出蜡烛。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晚点回来。」栖迟把蜡烛点上，随口抱怨，「东西都还没有布置完呢。」 「还有什么？」纪杨清以为自己能过这个生日就已经定了，他非常惊喜了。 本来他就没把生日这回事儿放心上，而且这段时间忙得要死，也就这一个星期好的多。 栖迟没说什么惊喜，卖了个关子，「那你先许愿。」 「哦。」纪杨清没有刨根问底，乖乖把眼睛闭上许愿。 第一个愿望，希望我和栖迟长长久久。 第二个愿望，找到妈妈。 第三个愿望，解决cog。 纪杨清睁眼，一口气把面前的蜡烛全部吹灭。 「一口气都吹灭了，那看来杨清的愿望全部都能实现。」栖迟眼睛含笑，嘴角微微扬起。 「惊喜呢？」纪杨清迫不及待。 「那就要请你再闭上眼睛了。」栖迟伸出手掌捂住纪杨清的眼睛，「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睁开。」 「好的。」他乖乖答应。 视觉系统被剥夺，其他的感官就会对周围的事物变化感觉更加强烈，同时脑子里的思维也比往常更活跃。 他不免在脑海里想了几百个栖迟可能会给他的惊喜，十分期待地快速用食指敲击桌面，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跟我走。」栖迟拉起他的手，指引着他行走的方向。 他能感受到这是去书房的路，书房里面会有什么惊喜？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纪杨清依旧遵守规则闭紧双眼，但心里的好奇越来越大。 第138章 起反应了怎么办 栖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睁眼吧。」 栖迟坐在钢琴面前，在纪杨清睁开眼的一瞬间开始弹琴。 只仅仅几个音节，他就听出了曲目——《婚礼进行曲》 纪杨清很喜欢音乐, 但也只学了那么几个月。 从他八岁的身体, 到发育到十八岁，仅仅只学了半年时间。他的情况特殊, 不能去外边上学, 在这几个月中, 都是栖迟细心教导。 第268页 栖迟很纵容纪杨清, 甚至称得上有些溺爱，从不限制他想学什么，仿佛要把自己缺失的童年在纪杨清身上补回来。 在栖迟知道纪杨清喜欢音乐之后, 主动问他想学什么, 会一首一首的把曲目学完，最后教给他。 他的天赋很高，已经超过了栖迟这个老师, 所以才会被音乐节目相中去参加综艺。 也正是因为这个综艺,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命运推动他不得不放弃音乐梦想，转而投身联盟，成为特工，完成一个又一个在死亡边缘上的任务。 纪杨清安安静静把这首钢琴曲听完，甚至结束之后都还没有回过味。 平心而论, 栖迟他做的技巧没有那么好，甚至这一年没有练技巧还有些退化，但并不妨碍纪杨清觉得弹得很好听。 只听这首歌就能想像出他们婚礼上的样子。 「傻了吗？」栖迟看着发愣的纪杨清有些好笑, 「喜欢吗？」 「我很喜欢。」纪杨清走过去吻了一下栖迟的嘴角。 「喜欢就好。」栖迟回吻一下，「我们暂时不能举行婚礼, 我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代替了。」 「没关系，我能等。」纪杨清和男人一起坐在钢琴椅上。 「可能要等好久也没关系吗？」栖迟低声询问，声音带着点不确定，按在钢琴椅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从小缺爱的孩子，在得到爱的时候从来不是高兴，第一时间永远是自我怀疑。 怀疑自己配拥有爱吗？怀疑真的会有人来爱自己吗？怀疑这份爱是不是一时兴起。这份不配得感会伴随他们很久甚至一生。 「没关系，我们都才20多岁，肯定等得起，号也能把那群老古板耗死。」纪杨清把人搂入怀里，嘴唇抵着怀中人的头髮。 「你要对我有信心，也要对我们的未来有信心。」纪杨清明白栖迟的不安，清楚是童年里最不幸的事情带来的阴影，细声细语宽慰。 「要是那群老古板都死光了，咱们也60多岁了吧。两个老头子举行婚礼，会不会有些奇怪？」栖迟带着怪异的语气说完，但眼里依然带着憧憬的光芒。 纪杨清想到了这荒唐的画面，噗嗤笑了出来：「用不了那么久，等把cog的事情料理完最多也就十年。之后我就请辞，这样联盟内部法律就管不着我了。」 「料理完cog，我们也是大功一件，上面想阻止咱们估计也不好开口，更何况我们也没有违反联盟婚姻法。」他细细吻着栖迟的头髮，绕过肩膀的那只手摩挲着男人的锁骨。 「那你不敢特工准备做什么？」栖迟微微抬起头询问。 「我啊。」他摸着钢琴上一节一节的按键，「继续我的音乐梦，你记得有空的时候来捧捧场。」 「毕竟三十岁大龄出道歌手，估计现场的状况是门可罗雀。」纪杨清按下一个按键，钢琴发出清脆的声音，「你就来做我现场第一个观众，好不好。」 其实也不算三十岁大龄出道，十八岁的时候出过一次，只不过梦想还在娘胎里就已经夭折了。 栖迟较真，掰着指头数：「肯定不止我一个，至少伽马小队的人都会来捧场。」 「你这人……」纪杨清嘆了口气，想到他情商课理论满分实践零分，算了自己的男朋友自己宠。 「那我就不让他们来，你一个人听，好不好。」纪杨清顺着他说，「那我现在给你弹一首曲子好了。好久没碰有些生疏，你别笑。」 「好。」 「that you were romeo you were throwing pebbles and my daddy sa stay away from juliet……」 少年的歌声犹如冬日清晨时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声音性感中带着一点透亮，如山间溪水一样清脆悦耳。 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钢琴上跳跃，像是在用音符编织成一幅美妙的画卷。 最后下楼时，饭菜早就凉透了。栖迟不自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纪杨清把浑浊的byt和擦过钢琴的纸扔进垃圾桶，转身把饭菜放进微波炉里热。 他们在12点的钟声里吃完这顿饭。 没过两天，纪杨清和栖迟下班回家时看到了蹲在门口的科特斯。 见到两人科特斯眼睛放光，冲上来就要拉着纪杨清的手。 「保持距离啊。」纪杨清伸手挡住他，「家属还在呢。」 科特斯鼻子里发出不屑的气音，但最后没有强求，只是道：「那你再给我点你的头髮。」 「你老是要我头髮干什么？」纪杨清觉得奇了怪了，一次是好奇，那再要第二次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只是觉得气味很熟悉，很好闻，闻着睡觉很舒坦。」科特斯也不太清楚，但心里就是有这个执念。 他抱着头髮，总是能睡得很沉，整个人身心得到很大的放松，第二天能够神清气爽。 纪杨清：「那我告诉你我洗髮水的牌子，用完洗髮水就能有同样的味道了。」 「不一样。」科特斯摇头，执拗地问，「给不给？不给不带你去见人。」 「谁？」 「那个你说要放大脑电波的人。」 纪杨清动作僵硬，唿吸一滞。他对科特斯根本就没有抱任何希望，只是想让他找点事情做，别来捣乱就行。 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能找到。 纪杨清和栖迟对视一眼，最后决定损失一点头髮做这个交易并不亏。 第269页 纪杨清点头：「好，我给你，不过这里人来人往不太方便，跟我们上楼吧。」 科特斯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外人，从善如流在前面带路。 进了房间，纪杨清让科特斯留在客厅，带着栖迟去了浴室。 他把浴缸放满水，衣服脱干净，然后化为异形。 他的头髮快速生长，瞬间到达了及腰的长度。 「真不想把你头髮给他。」栖迟揽了揽纪杨清的头髮，语气带着点醋意。 「一点小小的牺牲，乖。」纪杨清摸摸他的脸安抚，「改天你随便剪我的头髮玩。」 「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纪杨清用尖利的指甲一瞬间就把头髮齐齐割了下来。 栖迟看着纪杨清下半身闪闪发光的蓝色鳞片，伸手摸了摸鳞片过了把手瘾。 光光的，滑滑的，凉凉的。 「少摸两把。」纪杨清把他手拿开，「一会儿起反应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去？」 栖迟快速收手。 「好看吗？」纪杨清看着栖迟的反应就忍不住逗他。 栖迟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好看。」 「那下一次我就用异形跟你do……」他操到男人的耳边，舔了一下男人的耳尖，声音性感磁性，把人的魂儿都勾飞了。 刚开始do的时候，两人都因为激动控制不住，多多少少都会出现异形的特徵。 后来次数多了，多巴胺阈值升高，同时自控能力变得比较强，就很少出现异形，除了那次栖迟带上了猫耳朵，还有尾巴gang塞…… 「给你点颜色就要开染房。」栖迟毫不留情，在他胸口打了一拳。 他立刻捂住胸口，可怜巴巴看着栖迟：「好疼，要死了。」 「装。」栖迟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根本没用多大的力气，分明就是演戏，「出去吧。」 纪杨清撇撇嘴，把衣服穿上拿着头髮出去。 「给，你要的头髮。」他把头髮递给科特斯。 科特斯一看见头髮就高高兴兴地比划在自己头顶，顺便把原本已经干枯杂乱的白髮还给纪杨清。 纪杨清：……其实不必给我，我并不是很想要。 还是栖迟伸手把头髮拿了回来，问：「你说的人呢。」 「这么急干嘛，我又不会骗你们。」科特斯心情愉悦，没有太过计较，「走吧，我带你们找他。」 一个小时后，郊区一座废弃的工厂里，原本是加工食品罐头的地方。 「你把人带到这里？」纪杨清伸手打散了面前的灰尘，「你这几个月都住在哪里？」 「公园长椅，天桥底下，废弃的房子里……」科特斯悠哉悠哉，「睡个觉而已。」 「不过有点脏，所以我才想找个干净的地方，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就好。」科特斯最讨厌不干净的东西。 「没问题。」栖迟点头，给他安排一个无关紧要的岗位还是可以的，「但你也要记住，不许随便伤人。」 「你没问题的话，我也没问题。」外边暂时找不到什么乐子，换个地方看看有没有乐子可以玩。 科特斯推开一扇生满了红色铁锈的门，随着「吱呀」一声，他抬脚走进去。 纪杨清和栖迟紧随其后。 然后他就看见被五花大绑，随意推倒在地的一个男人。 纪杨清眉头微蹙：「你为什么把人五花大绑捆在这里？」 栖迟动身上前松绑。 科特斯撇嘴，眼底充满了不耐烦：「他不相信我是来救他的，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没时间解释，就先捆了带走。」 纪杨清揉了揉鼻樑，对科特斯这样的做法有些头疼：「为什么要用救这个字？你到底是从哪里把人带过来的？」 第139章 无法克制的爱意 「白家。」说到这里, 科特斯目露凶光，「md差点要我一条手臂。」 栖迟已经把人松绑，只是那人身上的伤势太重了, 已经晕了过去。 栖迟眼皮一跳问：「是那个白氏制药集团的白家吗？」 科特斯打了个哈欠, 眯着的眼睛掀起了眼皮：「你知道啊。」 纪杨清在一旁冷笑一声：「不光知道还有仇呢。」 他又看向栖迟，冷声道：「咱们找了半天线索, 倒是忘记这有条大鱼了。」 栖迟：「我估计白良工知道的也不多, cog这么严谨的做事风格, 怎么会放心把秘密告诉外人？」 纪杨清耸肩摊手：「死马当活马医吧, 总比现在我们什么都查不到要强。」 科特斯原本听见有仇，瞬间不困了，提起精神想要找乐子, 只是两人聊的太投入, 直接把他忽略了。 「你们两个别打哑谜，什么仇什么怨？说清楚。」 纪杨清道：「白良工的爷爷曾经是星核联盟里的人，相当于内部与cog勾结。还把我绑走送给cog。」虽然是他自愿卧底被绑。 科特斯眼睛一亮, 「唰」一下站起来：「那我们把他绑过来吧！」 「他差点要我一条胳膊。」科特斯眼底阴鸷, 瞬间闪过嗜血的杀意，他舔舔还有些渗血的嘴角，「我是想到清清你说不能惹麻烦，所以没直接把他杀了。」 不然以他的性格，高低让白良工生不如死。 「可以。」纪杨清张狂一笑, 舌头顶顶腮帮子，浑身的血液兴奋起来，眼神里升起一股不寒而慄的凉意, 「不能劫狱，还不能绑个白良工。」 第270页 看着纪杨清的模样, 科特斯的神情肉眼可见地一滞，最后低低笑起来，拍拍他肩膀：「清清，我说了我们是一类人。」 栖迟眉毛几乎要揉在一起，他不喜欢科特斯这样的形容。 他打开科特斯的手，安抚地揉着纪杨清的后颈，让少年躁动的血液平静下来。 「此事从长计议，眼下先把他救醒。」栖迟指指还在远处昏迷的，遍体鳞伤的人。 纪杨清问科特斯：「你怎么知道他是我们要找的人，还知道他在哪里。」 「你以为我在小岛监狱里待那么久是在混日子？」科特斯笑得意味深长，「他们总想操控我，但又没有本事，把我关在那里一年多。」 「里面谁有什么异能，被卖到哪里我可是清清楚楚。」科特斯很得意，「我的小弟可不是吃素的。」 他把蚊子召唤出来，蚊子随着科特斯的指尖来回移动。 他的蚊子由他的复眼演变而来，所有蚊子看到的东西都会同步传进他的眼睛。因此岛上的一举一动他都无比清楚。 「只是白家没在原来的地方害我白跑一趟，又花了一点时间才把人找到。」他冷哼。 栖迟道：「那你能不能把买过血统者的名单写出来？」他与其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有了这份名单，就相当于掌握了这些权贵的机密。虽然现在他们还没有能力在曝光之后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但这个机密绝对会在某天有大用处。 科特斯斜眼打量栖迟，然后看了纪杨清一眼。 纪杨清双手合十：「拜託了。」 「行吧。」科特斯不情不愿同意了，爱屋及乌，谁让他是清清的男朋友。 纪杨清问：「那我考考你，这人叫什么，血统是什么，异能是什么？」 「他叫……」科特斯想了想继续道，「张兴文，0345号实验体，血统鸭嘴兽，血统不够纯只有81%，不能异形，异能是电磁感应。」 「能够放大各种电磁波，脑电波里面不也有微量的电磁波，应该能派上用场，我就把他抓来了。」科特斯叉着腰一脸得意，为答对考核高兴。 「算你大功一件。」纪杨清实时给予正向反馈。 果然科特斯听见这话高兴地异形都隐隐出现，整个人都有些忘乎所以的飘飘然。 回去的路上，栖迟就给麦克唐纳德打了电话，让他来自己家里。这个人肯定不能带去联盟，只好让麦克唐纳德跑一趟。 麦克唐纳德接电话的时候正在调/戏纪梦残，看着小蝴蝶眼眶红红，脸颊红的像刚刚初升的太阳。 羞涩的模样像极了含羞草，一碰，全身就会蜷缩在一起。 纪梦残马上就要动身去808小岛了，这段时间的训练让他的身体素质有了很大的进步。只等八月份一年一度的预备役徵集活动。 麦克唐纳德虽然有些不高兴，但听栖迟说是大事，只好交代纪梦残好好休息。 栖迟给他发了个地址，是栖迟父母郊区的别墅。 两批人马基本是一前一后到达别墅。 晚上十一点，小区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了，借着夜色，纪杨清把人运到别墅的地下室里面。 「看看什么情况。」栖迟错开身位，让麦克唐纳德上前查看。 麦克唐纳德打开工具箱，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外面这些看着触目惊心的基本是皮外伤，不过里面肋骨骨折了一处，平时还有休息不好，吃不好，加上一路颠簸就晕了过去。」 「我这现在上完药，让他好好休息，24小时之内就醒了过来，之后按时吃药就行。」麦克唐纳德把散落一地的检查工具收拾起来。 「挺大胆，敢从白良工手下抢人。」麦克唐纳德拍拍科特斯肩膀。 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听到麦克唐纳德夸他，科特斯吐掉嘴里叼的草，勾唇一笑：「我喜欢你的坦诚。」 「你们真打算绑了白良工？」麦克唐纳德问。 「不然呢，线索全断，只能从他那里找到突破口。」纪杨清道，「来不来？一起。」 麦克唐纳德想了想道：「也可以，不过等几天。」他要把纪梦残送走再说。 纪杨清：「也不差这几天，等他醒之后，我们还要问他些问题。」 栖迟：「三五天之后出发好了。」 几人敲定出发时间，栖迟安排科特斯和麦克唐纳德睡到别墅的客房里。 麦克唐纳德没有拒绝，这会儿时间已经晚了，况且明天还要检查一下患者的情况。 科特斯则是迫不及待，他已经好久没睡过舒适柔软干净的床了，进了客房就忍不住到处摸。 安顿完科特斯和麦克唐纳德，栖迟带着纪杨清去了他的房间里面。 纪杨清好奇地到处看，直到视线被栖迟书桌上倒扣的相框吸引。 他把相框翻开，上面是小时候的栖迟和父母。 栖迟只有六七岁的模样，骑在栖父的脖子上笑的很灿烂，牙齿白而整齐，手里拿着风车，高高举过头顶。 他穿着蓝色体恤和白色的七分裤，露出胖乎乎的四肢，风把他的头髮吹得乱糟糟，额头上还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汗水。 栖父和栖母笑得也很灿烂。栖父正侧过头在和栖母说着什么，栖母微低头，眼睛弯弯，笑得很温柔，一看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可惜…… 第271页 「在看什么？」栖迟把盖在被子上的防尘罩收起来，转头就看见站在桌边发呆的纪杨清。 他走上去两步，眼睛看到了那张照片，他在一瞬间完全停滞，就像水瞬间结成了冰块一样。 「栖迟……」纪杨清根本不敢太大声。 栖迟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是我七岁那年我父母好不容易休假，带我去了一趟游乐园，他们平时真的很忙，所以那次见到他们我真的很高兴。」 「只是后来，假期没过完，他们就被叫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太多时间陪着我。」他拿过相框，轻轻抚摸照片，眼神不自觉变得温柔。 他的父母虽然平时很忙，但只要有空就会加倍补偿给他，他们缺失的时间。 「我……」纪杨清刚想道歉，就被栖迟捂住。 「我说过，不用道歉。」栖迟沖他温柔一笑，「你永远都不用和我说抱歉。」 纪杨清喉咙动了动，面部轻微颤抖，眼睛里是无法抑制的爱意，最后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第二天下午，那个被绑来的人才醒。 纪杨清看他样子充满了迷茫，好心人科特斯凑那人在前面转了一圈。 那人看见科特斯瞬间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样子，挣扎着想要起来逃跑。 可见科特斯给他带来了多大的阴影。 「跑什么？我会吃了你不成？」科特斯用力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从床上站起来，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笑的。 好玩，这人的反应真有意思，哈哈哈。科特斯很喜欢这样的反应。 那人吓得根本不敢动了，坐在床上瑟瑟发抖，止不住地咽口水。 纪杨清扬起笑脸，用这张极具欺骗性的脸安抚情绪：「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没有恶意。」 他一把把科特斯推开：「我已经替你收拾过他了，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没有时间跟你解释，很抱歉让你受惊了。」 「没关系，你先缓缓。」麦克唐纳德上前安抚，释放异能为他治疗，「你的伤还没好，我帮你换药包扎。」 栖迟一言不发，双手抱胸站在一旁。 好一会，这人发现他们真的没有恶意，狂跳的心脏才逐渐平缓，身体起伏的弧度也没有那么大。 他用力吞了一口口水，用发抖的声音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有什么目的？」 他不是傻子，这里一看就不是正规医院，反而像个地下室，停车库什么的。要救人为什么会把他藏在这里？想想就不是通过正规途径来救他的。 纪杨清晃晃食指，笑得无辜纯良：「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帮你脱离苦海。」 「现在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别怕。」 第140章 合作愉快 张兴文见过cog里的勾心斗角, 也尝过非人的折磨，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别人：「骗鬼呢？这可不是医院！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会帮我？」 「你叫张兴文，原本在星核联盟下属的海湖基地工作, 结果被cog拐卖掳走, 在里面呆了三年，受过不少的实验。」栖迟一字一句把张兴文的底细说干净, 这是昨天连夜派姜飞舟查的。 「你怎么知道？」张兴文一脸惊恐。 栖迟：「我是星核联盟的人。」 张兴文反问：「那你为什么不把我带到联盟里, 反而关在地下室？」 纪杨清接过话头：「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按道理来说, 你在星核联盟里面工作，怎么会这么轻易被人绑了去？你都没有怀疑过什么吗？」 张兴文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思绪一瞬间空白, 脑子里空空洞洞, 身体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捆绑。 他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星核联盟对于内部工作人员的保密情况，是做得非常好的, 他怎么就能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精准的绑了。 他们动作快, 准，狠，丝毫不拖泥带水，以至于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抓走了，没有在喧闹的城市留下一点痕迹, 一看就是专业受过训练的。 「看来你也察觉到不对劲了。」纪杨清看着他的表情轻笑，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栖迟挑明：「所以我们不敢把你带回去，否则内鬼随时会发现我们把你救走。」 「目前是属于敌我双方都在暗处, 但我们显然掌握的信息更多，他们不知道是我们把你救走了, 我们掌握着主动权。」 麦克唐纳德：「要不要和我们合作把内鬼揪出来，把cog摧毁报仇，全看你了。」 张兴文眼底的警惕心下去，报仇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现在机会就在面前。 他思索片刻，咬紧牙关，准备拿命赌上这一次，信了眼前这些人：「好，我相信你们，愿意帮忙，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纪杨清满意地笑：「也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先用你的异能帮我们放大一个人的脑电波，这件事情你能做到吧。」 「可以。」 纪杨清：「之后说一说你知道白氏的事情，你在那里那么久肯定多少能听到些什么。比如他们和谁做生意，有什么勾结。」 栖迟补充：「还有白家的布局。我们过段时间要去把白良工绑来。」 「好，这些我都能答应你们。」张兴文道，「只是我有一个要求，你们不能伤害白凌蝶。」 第272页 「白家人在你们看来是罪不可赦，但他们家的大小姐是个好人。」 这是在他的囚禁生涯里，唯一一个关心他，会给他偶尔带些好吃的，带一些伤药，陪他说说话的人。 栖迟同意了：「白小姐确实不是坏人，我们答应你只会对白良工动手。」 那场拍卖会，他们和白凌蝶相处过一段时间，确实是个单纯善良的性格。 就算不说栖迟也不会伤害无辜之人，这点要求对于他来说可以说是没有。 科特斯笑吟吟伸出手：「那我们合作愉快。」 刚刚在一旁听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真无聊，他要吓一吓面前的人，找找乐子。 张兴文还是有点发憷科特斯，看见他就忍不住想起那天的场景。 那天白家很多人脸上都长出了绿色巨大的疙瘩，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会破裂流脓，变成噁心粘稠的绿色液体，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慄。 犹豫了半晌，看着科特斯逐渐失去耐心的脸，他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了握：「合作愉快。」 ———— 百公里之外的白家，整个别墅庄园陷入了死寂。 距离白家的大劫难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一晚之间，庄园的人死了一半。 紧赶慢赶到现在缺少行人手还没有补全。 从去外边才买回来食材的小吴开始，做饭的他突然脸上肿起了绿色的水泡。 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变大，这个疙瘩越来越痒，小吴挠得满脸是血，都毫无知觉。最后破裂流脓，绿色的脓水流了一点，流到地上，人也跟着死亡。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现这个症状，他们紧急把得了这种怪病的人集中在一间屋子里。 但这种隔离方法没有任何用，感染的人数越来越多，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整个庄园就好像人间炼狱一样，哀鸿遍野。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比瘟疫还可怕的传染速度。 直到一声枪响击中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那人身后还背了个人，匆匆忙忙逃离了现场。 自此之后这可怕的传染病才慢慢消散，但整个庄园已然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停尸场。 「md！给我查，那天晚上的人究竟是谁！」白良工气得把桌上的陶瓷杯摔倒在地上。 这一套茶具价值千万，平时他再生气也没有摔过，可见他现在的火气有多大。 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了他的霉头，所有人说话办事都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喘。 秘书承受了一通臭骂退了出去，脸上多了被陶瓷碎片划开的伤口。 但他丝毫不敢耽误时间去处理伤口，匆匆忙忙去完成任务。 下人减轻唿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给白良工重新上了一杯茶。 白良工骂了半天的人有些口渴，拿着杯子就喝。 「嘶——」八分烫的茶水烫到了嘴皮上的泡，钻心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几天他整个人都处于暴走的边缘，火气噌噌噌的往上窜，直接在嘴角起了两个大火泡。 「滚都给我滚！」白良工看着这套茶具也不顺眼了，又砸在地上，大声呵斥。 这些人一定都在看我的笑话。这个想法让他心烦意乱，把下人全部赶出了办公室。 「白总别生气了，生气伤身体。」奥卡姆安抚他。 白良工很想骂他，说换你来生不生气，但白良工并不敢。 这是cog派来的高管，手上有实权。 平时这些下人，他都不敢轻易打骂，因为都是cog的人。 只是这几天事出有因，奥卡姆才纵容了他的暴脾气。 白良工别敢在心里骂：真tm憋屈，艹！说的是来帮我这么好听，整个庄园上下全是来监视他的人，和cog合作之后我tm怎么活得越来越憋屈。 白良工坐在靠椅上，胸口上下起伏。 「冷静下来了？」奥卡姆坐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冷静下来就好好想想，到底谁会这么做。」 如果不是cog让奥卡姆来帮忙，第一天刚到多少要来应付一下，他正眼都不想多给他两秒。 表面上看着是事业有成，运筹帷幄的白氏大公子，私底下脾气易暴易怒，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这样的人能成什么大事。他轻蔑的想。 「我不知道……」白良工抓了抓头髮，一松手掌心多出好几根。 他在商业上的风格是说一不二，杀伐果决，毫不留情面，因此得罪了很多人。 这几天他已经调查了很多人，结果全部被一一排除。 这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想不到最合适的人选。 「那就好好想想，谁最有可能拥有返祖血统的异能者。」奥卡姆强忍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心里骂道，蠢货一个，排除法都不会。 「这种传染速度和杀伤力，明显就是异能者所为，普通的传染病哪儿有几个小时就死人？」奥卡姆提醒。 「返祖血统……」白良工喃喃道，闭起眼睛，眉头紧蹙，努力回忆拍卖会上见过的，和他有仇的人。 「冯家，曹家，汤家，尹家……」白良工一边想一边说，陆陆续续爆出了七八家的名字。 原本到这里就结束了，奥卡姆接着问他：「和你没有仇的，有返祖血统的人呢？」 白良工问了个非常傻的问题：「没仇为什么要害我？」 第273页 奥卡姆就差把无语俩字写在脸上：「……就不能是红眼病？你和他没仇，架不住他把你当成假想敌。」 白良工也是气傻了，哂笑一声继续想，陆陆续续爆出五家名字，要收尾的时候又突然想到了：「还有赵家，赵建堂的赵家。」 「好了，不用筛选了。」奥卡姆脸上是瞭然的笑容，「就是他了，赵建堂。」 「什么？」白良工不敢置信，「赵建堂？你说赵总？」 奥卡姆冷哼，一边观察白良工脸上的任何表情：「就是他，我们怀疑他是星核联盟的人。」 他这次来的任务不仅是要帮白良工收拾残局，也是要调查赵建堂的身份，以及赵建堂和白良工的关系。 0001号到底是故意借赵建堂的手来卧底，还是和赵建堂里应外合唱双簧，沆瀣一气。 不过目前看来，赵建堂是星核联盟的人概率很大。 两次的嫌疑人都是他，说这是巧合，打死他都不信。 而目前，白良工在他面前的表现和反应堪称完美，如果不是真的无辜，那就是受了专业训练，心理素质极其强大。 「我和赵……」白良工意识到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立刻为自己辩解。 「你要和他有关系，你还能活到现在？」奥卡姆打断他毫无意义的解释挑眉反问。 「是。」白良工顺从点头。 「去查赵建堂，看看他的身份。」奥卡姆点点桌面，「我记得是原来的赵总进去了，赵建堂才继承了家业，查查上一任赵总是为什么进去。」 「新闻上不是报导说经济犯罪和杀了第一任妻子来着？」 「我是让你查这件事情是怎么被捅出来的。」 第141章 老流氓 纪杨清和栖迟让张兴文好好休息调养了几天, 期间送了纪梦残去808小岛。 去小岛的那天阳光很好，天空湛蓝如洗，阳光透过云层洒下金色的绸缎。 码头上偶尔有一阵微风吹过, 带着海洋的气息入鼻。 「你们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吗？」纪梦残背着书包问, 风把他后脑勺软乎乎的头髮吹得竖起，可爱极了。 还没有发训练服, 他穿着白色的t恤, 黑色的短裤, 整个人青春活力有朝气。 「当然, 骗你干什么？」纪杨清抬手把他后脑勺的头髮放下。 语气里满是老母亲对于即将上学出远门孩子的担忧。 「我接下来会很忙，可能没有时间去岛上，趁现在还有几天时间陪你去一趟。」栖迟把纪梦残没拉好的书包拉链拉紧。 「走吧, 说好陪你就陪你。」麦克唐纳德捏捏他肉乎乎的脸蛋。 这一举动引来了纪杨清的不满, 狠狠剜了他一眼。 麦克唐纳德这样子，他可太熟悉了，明显是对他家小蝴蝶图谋不轨。 原本他是没有看出来, 可是住在栖迟父母别墅的那几天, 老流/氓天天跟他家纪梦残打视频，一打就是黏黏煳煳好几个小时。 既然看出来了，自然不能放着老流/氓独自跟纪梦残上岛。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家小蝴蝶才多大？！ 冠冕堂皇，衣冠禽兽, 还说自己是去岛上当志愿者医生？他脚趾头都不相信。 左右也只要一个星期，张兴文还要恢復异能，顺便好好回忆, 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写出来，他也不急这一个星期。 于是把张兴文安排到沙望家, 要跟着麦克唐纳德一起去。 栖迟安排好科特斯的工作，顺道申请去带训几天，把纪杨清加到志愿者教官这一列。 纪梦残丝毫没有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高高兴兴拍着手：「好啊好啊！」 「走吧，上船。」纪杨清对麦克唐纳德挑衅一笑，搂着纪梦残的脖子上船。 船要航行两天一夜到一个小岛，然后统一安排飞机去808小岛。 回来栖迟不打算在路上耽误时间，就提前联繫了直升机，节约时间。 麦克唐纳德无奈扶额，看来小舅子这关不好过，对栖迟感慨一句：「这么霸道，你是怎么忍得了的？」 栖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笑道：「我怎么觉得没有。」 两人都是聪明人，看破不说破，他拍拍纪杨清肩膀：「加油。」迈步跟上纪杨清。 海上的风景纪梦残没有好好看过，一整个上午都是兴高采烈，这里跑，那里跑，嘴里还要感慨：「太美了！」 不过这里除了船员外，都是刚出家门，第一次见识外边世界的练习生，纪梦残这么做也不是很突兀。 跑到船尾，能看见一群虎鲸跟在后面，时不时跃出水面换气，喷出的海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了短暂的彩虹。 「啊！彩虹！！」纪梦残第一次见彩虹，惊嘆地捂住嘴。 虎鲸跟了一会儿就和他们分道扬镳，纪梦残又跑到甲板的另一侧，蹲在那里看着别人钓鱼。 钓鱼的人看到纪梦残眼巴巴扒着栏杆看了半天，就好心告诉他，船上的储物室里有鱼竿，让副手帮忙拿就好了。 纪杨清根本就不用纪梦残说，看着小蝴蝶的眼神转身就要找副手。 刚走出去两步就看见麦克唐纳德拿着鱼竿过来了。 纪杨清：md，在这里献殷勤，一时大意竟然让他捷足先登了。 不过麦克唐纳德很识相，带着栖迟拿了四套装备，有意讨好纪杨清。 纪杨清冷哼，心理想：我会吃你这套？ 第274页 顺道站在栖迟耳边，压低声音问：「你叛变了？胳膊肘往外拐？」 「哪有？」栖迟把东西递过去道，「我手里这份给你拿的，要待两天，怕你无聊。」 「和麦克一起出来纯属意外。」其实不是，他这么说是怕两人打起来。头疼。 听到不是纪杨清放心了，拿着装备坐在纪梦残旁边。 「杨清，我们比赛钓鱼吧。」麦克唐纳德想偷偷输给纪杨清，刷刷分，顺便缓和一下气氛。 「比就比，还有不要叫我这么亲热。」纪杨清觉得他在挑衅。 「你也来。」纪杨清拉着栖迟让他也参加。 「那我也来！」纪梦残举手报名。 「现在是上午9:30，到12点看谁钓得重。」纪杨清说了规则，所有人都表示没问题。 天很蓝，水很清，阳光很好，纪杨清的桶很空。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的桶里没有一条鱼。 栖迟这个被他强行拉进来陪跑的桶里都有三条了。 「有了！有了！！有了！！！」纪梦残使劲的时候脸皱成一团，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鱼拉了上来。 一条很大的金枪鱼进了纪梦残的桶里，里面已经有十几条鱼了，平均五分钟就上岸一条。 新手保护期吗？那我也是新手啊？为什么我一条都钓不上来？纪杨清抓狂。 不行，不能就这么丢了面子。 纪杨清「噌」一下站起来，栖迟抬头问：「怎么了？」 「这里风水不好，我换个地方。」说完抱着装备就跑了。 麦克唐纳德看看三人的水桶，里面多多少少都有鱼，只有在中间的纪杨清风水不好。 他想让着纪杨清，很克制只钓了两条，其他都让给了纪梦残。 他是真的不知道纪杨清为什么一条的钓不上啊。 「我去看看他。」栖迟把装备收拾好，嘱咐麦克唐纳德，「看着纪梦残别乱跑。」然后匆匆跟上纪杨清。 纪杨清很生气，把水桶重重放下，里面的水都溅出来好多。 「你怎么这么针对麦克唐纳德？」栖迟靠过来坐。 「他拱了我们家大白菜，我还不能生气？」想想那个场面纪杨清就气笑了。 「什么叫拱了大白菜？」 「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他们两个不对劲。」纪杨清气愤填膺，用力攥紧鱼竿，「不对是麦克唐纳德单方面图谋不轨。」 「看出来了。」栖迟摸摸他的头髮顺毛，「但是我觉得麦克人挺好的。」 纪杨清冷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还说胳膊肘不往外拐。」 栖迟愣了一下，随即歪着脑袋露出一抹笑容：「这就叫胳膊肘往外拐了？」 「不然你干嘛替他说好话？」 栖迟纠正：「这不叫说好话，你就说麦克哪里不好了？」 「梦残17岁啊！麦克他都28了！」纪杨清的手掌压低再升高，表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栖迟：「咱俩还差七岁呢。」 纪杨清护犊子：「那不一样，他怎么能跟你比。」 「你看看梦残他像是心智成熟的样子吗？万一那天被诓骗了怎么办？麦克唐纳德一看就是个老油条。」 「咱们跟麦克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你真觉得他这个人不行吗？」栖迟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浅笑，他这不也是小孩儿心性。 要是麦克唐纳德神真的不行，纪杨清根本不会在这里跟他废话，早就把人打跑了。 「可我就是，就是。」纪杨清就是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烦躁道，「你不懂。」 栖迟：「我知道，你是想弥补梦残缺失的亲情，只是现在还没来得及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但你想，现在是多个人对梦残好，你还不开心吗？」 「而且我看麦克对梦残挺不错，到处都顺着他，哄着他。最重要的是，梦残他的结巴是麦克治好的，心理创伤也是他治好的。你要是强行把两人拆开，这不是让梦残再次受打击？」 「眼看着麦克也不是衣冠禽兽，肯定不会不尊重梦残的意思，随随便便对梦残做什么。」 「既然改变不了，不如顺其自然，放宽心。趁着梦残现在懵懵懂懂，好好考察他，出现什么岔子再把他打走也不迟。」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混合双打，行不行？」栖迟看着没人看过来，亲了一下纪杨清的嘴角，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你就放宽心。」 「我突然发现我的队长还挺会劝导宽慰别人的，长篇大论，听着还挺舒服。」纪杨清挑眉，从栖迟肩膀上抬起头。 他看着栖迟的眼睛，眼含笑意，带着点勾引和促狭。 「我可不是对谁都会这么长篇大论。」栖迟微微抬头，语气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娇。 「是是是，我的队长最好了。」纪杨清直接抱紧人，狠狠香了一口脸颊。 「那就赶紧钓鱼，你还在比赛呢。」栖迟指指他的鱼竿。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凭什么啊，凭什么就我一条都钓不中？我也是第一次钓鱼，为什么没有新手保护期？」纪杨清真想把这破鱼竿掰断摔了。 「要不就是这个风水不好，要不就是我这个鱼竿有问题。」 这是典型的人不行，怪路不平。 不过栖迟没有说出来，好不容易哄好了，一会儿再生气，他是真的没辙了。 第275页 一直到11:55，纪杨清的水桶里还是空空如也。 「要不我的给你几条？」栖迟询问，他桶里已经有了十几条。 「不要！」纪杨清厉声拒绝，这种作弊的事情他才不屑一顾，转念又戏嚯地笑，「我亲爱的队长怎么还做这种假公济私的事情。」 「这不是怕你丢脸，不识好人心。」栖迟把东西收拾起来。 「没有就没有，走去找他俩去！」 然后他就看见纪梦残已经把第二桶都钓满了。 纪杨清：「……」无语，很无语，非常无语。 麦克唐纳德想为纪杨清保持体面，纪杨清和栖迟走之后，他就一直划水，桶里还是原本的两条鱼。 但是两个半小时过去，纪杨清的桶里还是空空如也，这真的是前所未闻啊。 这片地方的鱼刚经歷完繁殖季，现在正是从鱼苗变成鱼的时候，海里的鱼数不胜数，怎么说都不可能，两个半小时一条都钓不上来。 不是水域的问题，不是杆子的问题，也不是大家统一使用的鱼饵问题，那就只能是纪杨清本人的问题了。 栖迟小声问：「会不会是因为你的血统？」 听完这话纪杨清灵光一闪，对啊，很有可能！ 当即从栖迟桶里拿出来一条鱼，恶狠狠逼问：「为什么不咬我的钩子？」 「别装死！」纪杨清扇了鱼一巴掌，这鱼刚从水里拿出来，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给谁看。 纪梦残看着纪杨清严刑逼供一条鱼，还以为是因为没钓到鱼被气昏头了，想上前劝两句，被麦克唐纳德拦住了。 麦克唐纳德原本没想明白，看着纪杨清这样子就知道了。 「头晕，别打了……我都说，我都说。」 纪杨清没想到，鱼居然真的开口说话了…… 第142章 暧昧的体检 「王, 你的气息我们都很害怕，所以不敢靠近。」鱼声音颤抖，一副马上快要被吓死的样子。 「王？什么意思？」 「就是王啊。」 纪杨清接连问了几遍, 他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把鱼扔回水桶里。 「它说我是，王？」纪杨清停顿了一下才说出最后一个字, 「它什么意思？」 三人虽然听不懂, 但看着纪杨清和鱼吵起来了, 就觉得事情不简单, 刚刚都没有吭声。 麦克唐纳德：「它没有说原因吗？」 纪杨清摇头：「颠三倒四，来来回回都是重复这一句话。」 「是不是因为你母亲？」栖迟问，「她不就是女王？」 纪杨清惊喜道：「那这么说, 这鱼知道我母亲在哪里？我再问问他！」 麦克唐纳德阻止了他再次审问鱼的动作：「这种鱼灵智太低, 只会颠三倒四说着几句话，没必要再问了。」 「是不是因为，鱼的第八秒是失忆？」纪梦残大概明白了大家说什么, 弱弱给出意见。 「你还挺诗意的。」纪杨清揉了一把他的头髮, 「别人都说鱼只有七秒记忆，就你说的这么浪漫。」 「嗯哼。」纪梦残得意。 麦克唐纳德跟他解释：「不过鱼只有七秒记忆是谣言，意思是他的智商有限，也只能说这么多东西。」 纪杨清嘆气：「那看来要知道什么，必须问实验室里那位了。」 两天一夜的行程很快过去, 第二天夜里四人就到了小岛上。 借着月色几人又转了飞机。 白天，到了808小岛上。 看着岛上基本没太大变化，纪杨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时间过得好快, 一转眼已经两年过去了，码头的柳树高了些, 茂密的枝叶形成了巨大的树荫。 几座建筑物外边多了些被岁月侵蚀的痕迹，留下斑斑驳驳的痕迹。 李岩李教官，吕光临吕教官两人的眼角添了一点皱纹。 还有学生又换了一批面庞。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变化。 「两年没见了，别来无恙。」李岩和吕光临热情地和纪杨清与栖迟拥抱。 栖迟介绍了身后的麦克唐纳德和纪梦残，几个人握握手。 「立了不少功啊。」李岩拍拍纪杨清的后背，一脸欣慰。 纪杨清笑道：「所以忙得根本没时间回来看看。」 吕光临问：「准备待几天？」 栖迟：「三五天，还有别的事情。」 「真是大忙人。」李岩感慨，「走吧，去办公室，别站在风口喝凉风。」 几人跟着去了办公室，喝点茶吃点东西聊聊家常任务。 最后吕光临嘆口气：「这么多次命都差点没了，你这升官我不眼红。」 聊了一个小时，李岩和吕光临带着纪梦残办了入学手续，分配好寝室，下午准备训练。 麦克唐纳德则去医务室报到，准备给入岛的预备役体检。 一时间就剩了纪杨清和栖迟。 跟着栖迟来到他的寝室，和两年前一样没什么改变。吕光临听到栖迟要来已经把寝室收拾干净了。 纪杨清躺在床上感慨：「看着那群学生们朝气蓬勃，我就觉得老了。」 「你老了，那我呢？」栖迟拍了他一下，扭头收拾行李。 「我是说我心态老了。」纪杨清翘着二郎腿晃了晃，「见过了外边的尔虞我诈，你死我亡，很难再回到这种最纯粹的感觉。」 第276页 「好朋友在闲暇之余打打闹闹，谈天说地，一切都有希望，一切都欣欣向荣，有着明确的目标，一股脑向前沖，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偶尔有挫折和失利的时候，但他们都还有重来的机会，互相鼓励，互相扶持。」 「我们只要失误，很可能就是死。不过我还算比较幸运，不用经歷什么分别。很多人从这里毕业之后面临的就是永别了。」 「确实。」栖迟跟着嘆了口气，「这两年经歷的事情太多，比我进入星核联盟的头七年都多。」 「收拾完咱们去吃饭。」纪杨清从床上坐起来，帮着栖迟收拾行李。 下午栖迟和纪杨清带人训练，码头那边陆陆续续有医用器材，教学器材送进来。 纪杨清和栖迟是特训教官只待五天，所以安排两人教授大课，全岛预备役都要参加。 两人合併教授一节综合课，让大家学会在近身肉搏和异能使用之间来回切换。 不过今天下午是第一天，两人不打算教学，照例给第一次上学的同学们训训话，了解一下他们的基础情况。 夏日阳光刺眼，纪杨清带了个墨镜，双手插兜，一副拽拽的模样就要出门。 「你确定这么穿？」栖迟上下打量着穿着马丁靴，上身穿着黑色的皮夹克，下身穿着黑色牛仔裤。 「那肯定。」纪杨清一把把拉链拉到最上边，「我要给他们立威。」 「你这一身哪儿有威严？一看就是无赖，流氓。」栖迟嘲笑，伸手帮他把外套拉链拉开，「听话，换教官服就行。」 纪杨清撇撇嘴，不情不愿换了衣服，但他坚持要把墨镜带上，说是方便唱黑脸。 他也是那个时期过来的人，很清楚这些小崽子们是怎么想的，少不了要树立威严，敲打敲打，免得觉得自己天下无敌飘飘然。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就刚刚好。只是他才不想让栖迟当坏人。 刚上岛的小崽子们都带着对未知的好奇，队形松松散散，每个人都在讨论未来的日子，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看见教官来了才慌慌张张找到位置站好。 「我们两人作为特训教官，接下来五天，负责你们所有人的特训。」纪杨清带着墨镜，中气十足，一眼看到了人群里的纪梦残。 「我这人比较严，所以别在我眼皮底下偷懒，耍花招，如果被我抓到了，惩罚可不是你们能受得住的。」 栖迟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收敛点儿：「我叫栖迟，他叫纪杨清。」 「来到这里就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在这里你们能学到很多非常有用的东西，我也希望你们能打起12分的注意，激发自己的潜能，进入更好的特工小队。」 「训练时间，注意事项，相信大家都已经看过手册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提问。」 大家都被这一黑一红给震住了，好半天才有人颤颤巍巍举起手问：「听说两位教官在外边经歷的任务十分精彩，能跟我们讲讲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心翼翼看着两人的脸色，把话说完。 栖迟点头：「可以，完成今天的任务就行。」 下面顿时兴奋起来，开始交头接耳。 栖迟的大名在外，很多学都是他的粉丝，这两年纪杨清作为后起之秀，也有了不少粉丝。 大家都对他们的经歷很好奇，接下来的时间是卯足了劲儿训练表现自己。 多接受一点两人的指导，也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晚上吃饭的时候，纪杨清带着栖迟去了学院食堂，看见纪梦残，拉着他坐了过来，麦克唐纳德也干完了活，一眼看见坐在一张桌子上的三个人，一屁股坐下来。 纪梦残坐立难安。 纪杨清夹了口菜放嘴里问他：「怎么了？」 「我一个学员，被你们三个教官围住，怪怪的。」纪梦残吞下嘴里的饭，犹犹豫豫说出来。 「你管他们怎么看怎么想。」纪杨清给他夹了一口肉，「吃饭。」 「晚上六点半体检，别来晚了。」麦克唐纳德三两口把饭吃完，留下一句话，揉了把纪梦残的脑袋，匆匆忙忙走了。 医务室那边事情还没忙完，差最后的收尾工作，他需要在六点半之前收拾好东西。 麦克唐纳德一走，来了个人：「教官，我能坐这里吗？」 纪杨清抬头一看，是下午那个提问的同学，叫邱明远，他对这个同学有印象，下午表现的很不错，个人能力挺强。 栖迟：「你随便就好。」 邱明远也没有客气，一屁股坐下，自来熟道：「教官，你们能不能不走啊？」 「不可能的，我们接下来还有任务。」纪杨清把碗里胡萝蔔挑出去，胡萝蔔什么的最难吃了。 「哦。」邱明远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失望。 纪杨清觉得小孩子还是需要鼓励，就大发慈悲开口：「别灰心，好好考试，说不定以后我们就是同事。」 果然，邱明远眼里又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那我也要鼓励祝福！」另一个预备役柯旭尧也凑过来，他竖起耳朵听这边的动静好久了。 邱明远还是他撺掇来的，俩人刚打赌，看谁敢坐在教官旁边。 「祝你们学业有成，旗开得胜。」纪杨清头疼，「还不赶紧去集合，晚上要体检。」 第277页 「yes，sir！」两人敬了个礼跟兔子一样跑了。 「兔崽子一样。」纪杨清笑骂。 晚上没纪杨清和栖迟什么事，于是俩人就在小岛上闲逛，欣赏美丽的夜色。 这个时间点，医务室里，麦克唐纳德穿上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尽职尽责给每个学员体检做好记录。 体检到后面，麦克唐纳德明显有些疲惫，捏了捏鼻樑让自己清醒。 纪梦残怯生生把门推开，把报告单放在诊疗桌上。 他前面几项已经被别的医生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就差麦克唐纳德最后一关。 麦克唐纳德把听诊器放到纪梦残的胸口，没有两秒钟就笑出声，在他耳边轻轻说：「小蝴蝶，你的心跳好快。」 纪梦残本来就僵硬的身体这下更僵硬了，比钢筋都硬的那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麦克唐纳德一靠近就紧张，心脏不由自主地就会加快速度。 「异型还能控制吗？」麦克唐纳德坐回位置，低着头记录，反光的镜片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能。」纪梦残身体依然僵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敢回答一个字，多了怕露馅。 「变一下我看看。」麦克唐纳德停下手里记录的笔，脸上带着浅笑。 「哦。」纪梦残没想那么多，以为是正常流程，干巴巴回了一句，集中意念变出异形。 麦克唐纳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的旁边，等他变出异形睁眼，吓了一跳往后退，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麦克唐纳德眼疾手快扶住纪梦残：「怎么这么大个人了，坐凳子还坐不稳？」 「我……」纪梦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张着嘴我了半天说不出话。 「又结巴了？」 「没有。」纪梦残赶紧摇头。 「张嘴我看看。」 「牙齿的情况前面医生已经检查过了。」纪梦残解释了一句，但还是乖乖张开嘴。 「我是检查你的舌头，看看能不能捋直。」麦克唐纳德笑容意味深长。 第143章 do爱 五天时间说短不短, 说长不长，很快就过去了。 几天相处下来，这些小崽子们对纪杨清和栖迟都很不舍, 抢着要去停机场送人。 纪杨清没有拒绝孩子们赤忱的心, 让他们送到了停机场。 「纪教官！栖教官！等我和你并肩作战！」邱明远不知从哪里扯出个白丝帕，举过头顶在摇晃, 在夜晚里格外显眼。 「要想我们哦~」柯旭尧像模像样抹抹眼泪, 两个人一唱一和。 「……我怎么觉得有些丢脸。」纪杨清医生和旁边的栖迟交流。 栖迟：「确实有点。」 这几天观察下来, 邱明远和柯旭尧两人的天赋很高, 配合默契，不出意外的话能被分配到很好的特工队伍里。 麦克唐纳德还在远处和纪梦残说悄悄话，叮嘱他有事没事都要打电话, 自己星期天下午会守着电话, 等着他。 这是808小岛上的预备役为数不多的，能和家人交流的机会，自然电话亭里人满为患, 排上一下午都很正常。 过来叫人的纪杨清听见了, 把纪梦残拉到身后，咬牙切齿：「麦医生，就不劳烦您了，毕竟我才是家属。」 完了，这几天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 这下又惹到小舅子了。麦克唐纳德头疼。 「没关系。」纪梦残拉拉他哥的衣角，「你十分钟，他十分钟。」 纪杨清冷哼, 想到那天和栖迟聊天时说的话，努力压下心中的不愉快, 但又觉得弟弟维护外人的样子刺眼。 最后留下一句听不出情绪的，抓紧时间上船，扭头走了。他要找栖迟求安慰。 纪梦残不好意思地笑笑，挠了一下后脑勺：「我哥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麦医生别跟他计较。」 「这个自然。」纪梦残不清楚纪杨清怎么回事，麦克唐纳德可清楚得很，他心虚，自然不会计较，甚至还要哄着高兴。 等飞机到了停机坪，已经是早上七点。 他们吃了个饭，先回别墅休息，等下午起来了再商量计划。 吃饱喝足纪杨清搂着栖迟回来房间，一进屋就想动手动脚。 「别闹，晚上还有事。」栖迟推开纪杨清摸到他腰上的手，「痒。」 纪杨清原本就没打算做什么，知道这几天事多，体谅男人，让他好好休息，而且房间的隔音效果还不好。 只是这几天在外边束手束脚，都没好好亲近亲近，让他心痒痒，只想摸两把过过手瘾。 「那个李岩唿噜声那么大，隔着墙都听得一清二楚。」纪杨清忍不住抱怨。 他和栖迟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睡一间屋子，所以选了两个相邻的宿舍，栖迟房间挨着李岩，纪杨清挨着栖迟。 他趁着夜色，每每翻进栖迟房间，抱着老婆才能睡得安心。 他俩都不打唿噜，睡觉安安静静。 但是那个吕岩！他的唿噜声简直能把房顶掀了，导致这几天晚上纪杨清都睡不好。 「这么些年你是怎么受得了？」纪杨清委屈死了。 「听着听着就习惯了。」栖迟道，「那你还不赶紧好好睡一觉，还准备动手动脚。」 「哪有？」纪杨清笑嘻嘻，缓缓靠近栖迟，一把把人扑倒在床上，佯装恶狠狠道，「我现在才是动手动脚。」 第278页 然后挠栖迟的痒痒肉。 「哈哈哈哈……你，哈哈哈，住手，哈哈哈，停下，哈哈哈……」栖迟笑得根本用不上力气，任人宰割躺在床上。 「我这是在动手动脚，怎么能住手呢？」罪魁祸首纪杨清嚣张至极。 看着栖迟眼泪都笑了出来，心软了一瞬间就被找到了机会，栖迟反压上去开始挠痒痒。 两个幼稚鬼闹了半天才停下这一场战斗，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下午六点，大家都睡饱喝足去了沙望家接人。 张兴文的日子这几天过得很滋润，被好吃好喝伺候的很好，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恢復过来了。 白天肯定不能光明正大去实验室找人鱼问话，这会儿大概率也有加班的实验员还待在实验室里。 几个人商量着入夜进去。 「那里面有监控，怎么办？」麦克唐纳德把玩着纪梦残给他的，装有信息素气味的磷粉的玻璃瓶。 自然不是纪梦残主动给的，是麦克唐纳德强行要来的。 作为交换，麦克唐纳德给了他一个，用自己尾巴上毛做的，伯恩山形状的毛毡。 纪杨清咬咬牙，从衣服里拿出栖迟羽毛变得项鍊细细把玩。 沙望抽了抽嘴角：「咱们十二点过去，这个时间没人。走廊外边的监控你们躲开，实验室里的我把监控给替换掉就好了。」 「只不过时间不能太长，容易被监测到。」沙望想了想补充，「顶多给你们十五分钟。」 栖迟点头：「十五分钟足够了。」 「你呢？能跟上我们吗？」纪杨清问张兴文，「到时候我和队长打头阵，你站在我们身后，麦克垫底，沙望在监控室看着。」 「我现在恢復的差不多了，应该没问题。」张兴文不是很敢打包票。 这几天多少做了些復健，但你这一年多以来的监禁实验不是开玩笑，各项身体机能已经落后太多了。 几个人都很了解联盟内部的情况，所以计划没用一会儿就制定好了。 栖迟开始问起他在白家的事情：「你在cog和白家都做了什么实验？」 「cog里面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偶尔在抽血的时候听到什么基因测序，重新排列，异能，筛选……」 「之后就是会给我注射乱七八糟的液/体，药剂，每次注射之后那感觉，生不如死。」张兴文咬着嘴唇，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发抖。 很明显那段经歷给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以至于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结合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是想通过基因重新排序的方法，创造其他无生命体，并赋予他们异能。」麦克唐纳德边说，边收起了玻璃瓶子，小心翼翼地塞到了内衬口袋里。 「嗯，还有想办法让普通人也能拥有异能。」沙望表情也严肃起来，咬着手指说，「但他根本就是倒反天罡，完全违背了正常的进化规律。」 麦克唐纳德：「我们为什么有返祖血统这件事情都还弄不清楚，是进化的结果吗？那为什么只有我们进化了？」 「cog目前的科研水平超越我们太多，一切的问题只能去那里求解。」他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要知道这一切的原因，迟早要去cog总部找幕后黑手，纪杨清也不继续想这种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事情。 他擦了擦桌子上的苹果，边啃边问：「那白家呢？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我……」张兴文突然开始扭捏，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支支吾吾不开口。 这些事情大家都猜得差不多了，都是瞭然于胸的表情。 「他们不会是让你和别的女人做/爱？」麦克唐纳德问得毫不留情面，让张兴文难堪地低下头。 像野兽一样的，毫不受控制的，被注射药物之后随时随地发/情的野兽。 他像畜生一样被一群人围观，看着他和不认识的女人做//爱，拿着本子记录着什么，时不时对他的动作姿势指指点点，开一些黄色玩笑。 太多了，实在太多了，他不知道自己和同一个女人做过多少次，又和多少个女人做过，反正每隔一段时间看到的人都不一样。 每天都处在混沌之中，被无尽的黑暗包裹住浑浑噩噩，只能通过做//爱来发泄，才能缓解身上锥心一样难受。 这种药物不似往常的春//药，只是会燥热难耐而已。如果不交合，他和那些女人就会全身又痛又痒。 伴随着针刺一样，扎进身体里的疼痛，把身上挠得一块好肉都没有。 他别无选择，那些女人也是。因为第二条路是通往地狱的死路。 也有女人不肯就范，一头撞死在墙上。但更多是和他一样懦弱的，被迫接受命运的可怜人。 尊严像扔掉的菸蒂，被他们踩在地上碾碎，看着火花一点点熄灭，最后得意一笑。 偶尔一两次被查到，也不过是金钱就能搪塞过去的事情。 甚至他们还会被当做商品一样进行二次售卖，给那些权贵，官官相护。 栖迟打断他的叙述，让他平復一下因为回忆起过往事情后的痛苦：「那些权贵有谁，你知道吗？」 张兴文勐然从痛苦中抽离，带着兴许断舍离后的心惊，心脏扑通扑通跳了很久。 大家都没有催促，给他足够的时间缓和。 第279页 「有谁我也记不清了，我一直浑浑噩噩。」张兴文咬紧发白的嘴唇，「我只记得他们有一次拿出一个黑色牛皮本，想来上面应该有吧。」 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晰，是因为他们看着他精神状态实在太差，精///子质量严重下滑，所以给了他几天的缓冲时间。 也是这几天他见到了白凌蝶。 当时他听到了有人从楼梯下到地下室，原本以为折磨又要开始了，直到她小心翼翼从墙后面探出头。 那是他许久未见的，如此单纯清澈的眼睛。一看就是被保护很好，未经苦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儿。 那个头只是探出来一下后又立刻缩回去。 那像夜明珠一样的眼睛消失了，他生起的那一点希望又被无形的手给掐灭。 原来，她也不过如此。张兴文自嘲。 谁知道她又拿着东西回来了。 第144章 栖迟，对不起 她不敢靠近, 只敢用一条胳膊，把瓶子滚过来，然后匆匆离开。 第二次, 第三次都是这样。 直到第四次他才鼓起勇气喊住了女孩儿, 用沙哑的声音问：「你是谁？」 她脚步停了一瞬没有说话，然后跑了。 第二天依旧给他送药, 还跑到他面前多送了久违的干净饭菜和水。 他第一次看清女孩儿的脸。就像春天里一缕和煦的阳光, 温暖给人生的希望。 脸庞清秀柔和, 皮肤白皙, 红红的樱桃嘴唇，乌黑亮丽的齐刘海，还有那双他熟悉的双眼。 一股暖流涌动在他心田, 心跳加速, 唿吸急促，脸颊上发烫。 后来那个女孩儿被发现了，在送药的时候被那些人抓个正着。 张兴文心头一紧, 唿吸一滞, 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囚牢前面抓住铁栏杆，头伸出去往外边看。 这些人有什么手段他太清楚了，他害怕女孩儿和之前的女人一样，被如此骯脏的他玷污。 他已经想好了, 下定了决心，如果女孩儿被送进来，他会一头撞死在墙上。 虽然可能用处不大, 没了一个他还有无数个他。 但他就是不想做那侮辱了女孩儿的人。 可是他听到那些人叫她：「小姐，请你不要到这里乱跑, 白总他一直在找你。」 小姐，这是他有生以来听过最好笑的词。 不是朋友在和他开玩笑，这老天在和他开玩笑。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心情如过山车一样，经歷了大起大落落落，最后失控般坠/落，唿吸困难，伴随着失重感重重摔倒在地。 当时他们手中就拿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这个笔记本唤起了他的记忆，让他想起了之前很多次都在朦胧的意识中见过。 再后来，他知道了女孩儿的名字，白凌蝶。 久久无言，张兴文自己打破了沉默：「几点了？该出发了吗？」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确实该走了。」沙望嘆了口气，拍拍张兴文的肩膀，「以后都会好的。」 「等cog没了，你也算出了一份功劳。」栖迟不太会安慰人，语气干巴巴。 有沙望的帮忙，以及大家对监控位置的了解，很顺利就进了存放着人鱼的实验室。 时间迫在眉睫，没有过多废话，张兴文直接使用电磁感应。 原本微弱的电磁，在异能的作用下，他脑海中的感应不断加强。 脑电波建立连接不是一瞬间的事情，时间正在一分一秒过去。 脑电波的感应越来越强，终于他能听见声音了。 「怎么大半夜还有人过来？」 声音虚弱和微弱并存的脑电波被张兴文精准捕捉，在他脑海中自动翻译。 「您好，我们们是星核联盟的特工，旁边这位是多琳女王的孩子，叫纪杨清。」张兴文不废话直接挑明纪杨清的身份，「这次来是想问您几个问题。」 听到这话，这位人鱼细细感应纪杨清的气息，确认他有没有说谎。 数秒之后，脑电波异常兴奋转化而来就是激动的声音：「孩子……女王的孩子，女王还有后！」 张兴文感受到她情绪剧烈波动，脑电波上下起伏，是哭泣的感觉。 「也不知道怎么称唿您，但是我们这次是偷偷来的，时间有限。」张兴文按照演练过的台词继续说。 「安娜，叫我安娜女士就行。」 张兴文：「安娜女士，我想问女王在哪里？」 「女王已经死了，死在cog里面，女王献祭了生命救了自己的孩子。」安娜感受得到纪杨清身上带着女王献祭之后的气味，「女王的鱼尾颜色暗淡无光，是献祭生命强行促进灯塔水母重生的代价。」 之后她的脑电波变为愤怒的模样，如果她还能动，此时一定是被背鳍起尖刺，龇牙咧嘴。 「cog他们都是一群卑鄙小人，骗了女王，骗了我们的族人，甚至把女王的孩子带去实验，我们都成了他们的棋子。」 「女王肯定是为了救她的孩子，用自己的生命换他自由！他们都是一群又噁心又虚伪的人！」 张兴文没时间震惊，继续提问背得滚瓜烂熟的第二个问题：「请问如何找到你们的族人在哪里？」 安娜回答：「在北大西洋，唱响人鱼之歌，你们会遇到一只白化病的虎鲸，亮明身份之后，他会带着你们过去。」 第280页 「人鱼之歌是？」 安娜哼了一遍，张兴文尽最大的努力，拼命想把旋律记住。 但他不知道时间够不够，只能先提问最后一个问题。 「您是怎么出现在cog实验室里？」 「女王失踪了，我们忠于女王的族人都很担心。但是那群背叛者三番两次阻挠，无奈之下就派我这个最不起眼的人鱼暗中寻找。」 「您还能再哼几遍人鱼之歌吗？」纪杨清还没来提醒，说明还有点时间，他有点忘记那个旋律了。 安娜继续哼唱。 只是哼到一半，张兴文就听到了纪杨清说时间到了。 其实满打满算根本没有十五分钟，他们需要给自己留出离开房间的时间。 除去建立连结和预留时间，聊天时间仅仅只有五分钟而已，很快，快到这交流了，几句话而已。 安娜也听到了，她轻笑一下，有种完成使命感的如释重负：「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祝你们好运，成功了不要忘记来通……」 连结消失，张兴文再也听不见安娜的声音了。 「快走！」纪杨清的一声把他拉回现实，不由分说拉着走人。 有惊无险，踏着最后几秒的时间出了实验室，随后监控室被覆盖的监控恢復成原样，看起来晚上一切如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一刻，张兴文心跳如雷，仿佛要从喉咙里出来了一样，手心冒着汗，几乎无法唿吸。 这么刺/激的事情他从来没干过，带着第一次做这些事情的不熟练和心虚。 纪杨清，栖迟，麦克唐纳德都是做这种事的老油条了，一举一动都游刃有余，脸不红，心不跳，手不抖。 和来的时候一样，他们躲着监控和巡逻人员离开实验大楼。 时间太晚了，几个人没有继续折腾，直接去了麦克唐纳德的房间。 「我母亲是因为我而死的？」纪杨清喃喃，他已经失魂落魄五分钟了。 「是的，是那位叫安娜人鱼亲口所说。」张兴文再次肯定。 「剩下的事情你先和麦克说。」栖迟实在看不得纪杨清六神无主，伤心难耐的模样。 他扶着摇摇欲坠的纪杨清去外边的客厅，坐到了沙发上。 纪杨清依旧还记得五分钟前初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感觉。 心如刀绞，五脏俱焚，内心整个世界因为这句话而崩塌，以至于最开始的十几秒，就好像有一双隐形的手掐住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唿吸。 伴随着心脏内剧烈的疼痛，他已经感觉自己都要晕了过去。 他能接受母亲任何一种死亡方式，唯独不能接受是因为自己。 这条命是母亲一命换一命的结果，他居然懵然不知，还毫无负担的活在这世上，他怎么可以这样舔着个脸？他怎么配？ 窒息感再次涌了上来。 「纪杨清！」他的双手勐得被栖迟抓住，一把把他按在沙发上，「你冷静一点！」 他勐然回过神，感觉到脖子一阵疼痛。 原来在刚刚，他毫无知觉的掐上了自己的脖子，眼泪也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滚落。 「你这样寻死求活是做给谁看？」栖迟气急了，语气惊惧中夹杂愤怒。 他害怕纪杨清会因此一蹶不振，也生气纪杨清居然一点都不考虑他的存在就要去死。 「你母亲用命救了你，你不好好珍惜不说，竟然还想一心求死？」栖迟红了眼，按着纪杨清肩膀的手，因为用力青筋暴起，霎时又卸了力。 「你能不能也考虑一下我？」栖迟的声音哽咽，带着被再次抛弃的脆弱，「你死了，我呢？你是打算让我再次失去家人吗？」 纪杨清张了张嘴，明明不是哑巴，但嗓子干哑到说不出一个字。 他用力吞咽了好几口口水，干涸的嗓子终于得到了滋润，能够发出些许声音：「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有什么用？你最对不起的是你的母亲！」栖迟纠正，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痕，把人抱进怀里。 他现在太脆弱了，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粉身碎骨，从此跌入万丈深渊。 「我就是个灾星，如果没有我你父母不会死，我母亲也不会死，你也不会寄人篱下，看人颜色……」说着说着，纪杨清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 如果没有他，是不是这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是不是他太自私，太无情了才导致了这一切发生。 这些问题就像恶魔的低语一样，一直在他耳边环绕，让他陷入无尽的自责，内疚，自我厌弃，最后竟觉得一了百了也挺好。 他珍惜这样不用被当成实验体的生活，可他远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勇敢，勇敢到面对所有人。 纪杨清本就对栖迟父母的死难以释怀，这下所有的情感累积在一起集中爆发。这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每一次的唿吸都充满了沉重，刺得他心脏犹如刀绞。 他就像陷入了黑暗的深渊之中，周围都是冰冷的墙壁，而他则是坠入无底深渊。 纪杨清抱着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紧紧蜷缩起身体，缩在沙发的一角，开始怀疑自我存在的意义。 自我厌弃的感觉像毒药一样侵蚀着他的灵魂，使他病入膏肓，带着沉重的枷锁，看着自己一点点走向死亡，等待阎王的审判。 第145章 你就是我的救世主 第281页 「如果我要是你母亲, 看见你这样，我宁愿不救你，自己想办法出去！」愤怒, 恨铁不成钢, 伤心，难过, 担心……几十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栖迟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可以如此丰富。 他一巴掌扇到了纪杨清脸上, 让对面人微微侧脸：「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 不如找到那些背叛你母亲的族人，是他们的背叛才让那些人有机可乘，你的母亲才会因此沦落到cog。」 「也是因为cog, 你和你母亲, 还有我的父母，以及所有被cog抓走的所有人，和他们家破人亡的家人。」栖迟怒吼, 「你懂不懂！你到底懂不懂！」 「纪杨清, 你给我醒醒啊。」他无助地哀求摇晃着纪杨清的肩膀，声音哽咽，眼泪流了下来。 是纪杨清再次给了他一个家，成了他的家人，他的救世主。 而他的救世主不要他了, 要把他再次抛弃到这个混乱的不成样的世界。 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人顶着，而他的救世主死了, 他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这是他的世界末日。 「你是我的救世主啊。」栖迟崩溃地嘶吼。 纪杨清被这一巴掌打得晃了神，看着栖迟流下的眼泪, 慌忙地伸手去擦，嘴里不住地道歉。 「你别碰我！」栖迟打掉他的手，嵴樑挺得笔直，尽量用和平常一样的语气说话。 他的救世主想死，那他也可以做纪杨清的救世主，那他就不能如此软弱地掉眼泪。 「别哭，别哭……」纪杨清不顾他的挣扎把人抱进怀里，「我不会这么做了，不会了……」 那一巴掌直接把他从混动中打醒，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巨大的打击之下就让他分不清是非对错，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他一直带着母亲还在的希望，想像着有一天可以和母亲团聚，可原来他的母亲早就为了他牺牲了。 「是那群背叛者和cog。」纪杨清亲吻着栖迟的额头，「我不会做傻事了，别怕……」 栖迟颤/抖的身子停了下来，窝在纪杨清怀里平復自己刚刚激动的心情。 半晌他才哑着声音开口：「如果以后再这么想这么做，我立刻把你赶出家门，不管你再怎么道歉我也不原谅你。」 「说了多少遍不怪你，你为什么就听不进去？如果我怪你，我还会和你在一起吗？」栖迟带着鼻音说，「人要向前看，不能一直沉溺于过去。」 「我总在想，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基因，是不是这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纪杨清看着前面不停摆动的钟表。 两点多了，已经这么晚了吗。 「自从回忆起以前在实验室里遭受的一切，我就想起了欧文为了让我配合，经常对我说，如果你表现很好，你的爸爸妈妈会尽早来接你。」 「为此，我拼命忍痛，不尖叫，不挣扎，努力配合着欧文的实验，就是想尽早的见到爸爸妈妈。」 「偶尔疼痛难忍，我不配合，欧文还会对我说，你爸爸妈妈把你扔在这儿就是抛弃你了。」 「我总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我的父母才会抛弃我，让我经歷这些痛苦。好想告诉他们，我会好好听话，做个乖孩子，快点来接我吧，我知道错了。」 「虽然后来知道不是这样，我母亲也被他们所害。」纪杨清摸摸栖迟的头髮，偶尔将头髮缠绕在手指上，「但我这种想法是长年累月形成的，改不了了。」 「骤然听到我母亲死亡的消息，我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纪杨清吻了吻栖迟的嘴唇，「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都不知道你有这种想法，是我应该好好和你聊聊的。」栖迟声音闷闷，带着不开心，心疼，自责。 「原本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平时根本没有什么影响，谁能想到……」纪杨清苦笑。 「已经好多了，我都知道我母亲不是有意的。你带我的一年，也算弥补了我父母的空缺。」 「如果没有想起实验室里的事情，我也不会有这么严重的厌世情绪。」纪杨清再次亲亲，「没事了，你做得够好了。」 「缓一缓再进去吧。」栖迟把额头抵在纪杨清的额头上亲昵依偎。 「好。」 麦克唐纳德也不想偷听小夫夫两人吵架，奈何有些语句的声音实在太大，他不想听都不行。 正在回忆哼唱那段旋律的张兴文和他对视尴尬一笑：「这是吵完了？」毕竟半天都没听见声音了。 话音刚落，纪杨清和栖迟就推门进来。 张兴文很尴尬，不知所措地扣着自己的手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忙。 「那几个问题的答案我们已经知道了。」纪杨清已经平復了心情，看着和之前无异，「人鱼之歌是？」 「哦哦！」张兴文立刻哼了一遍开头。 「我只记住这么多，抱歉。」他带着歉意挠挠头，「时间有些紧，我也不太擅长音乐。」 纪杨清低头思索嘴里哼唱，他的音乐细胞好，只听张兴文哼了一遍就记住了。 「我怎么觉得旋律有些熟悉。」他哼完一遍，有些困惑。 栖迟点点头：「我也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两人都听过的歌，这个筛选的范围一下子减少了。 「没有词吗？」纪杨清问。 第282页 「没有，就是一段旋律吟唱。」 纯音乐，他和栖迟都听过。范围更小了。 只是这会儿已经太晚了，实在是脑袋非常混沌，思考不动转不动弯了。 他难受地揉了揉眉心。 有些东西你越想他越想不起来，反而就这么搁置在一边，突然某一个瞬间你就想起来了。 纪杨清打算暂时搁置，跟着学了两遍旋律，确认无误之后，就招唿大家休息，也不急在这一晚上。 只有一间房间，张兴文睡在床上，麦克唐纳德在卧室里面打地铺，他们两个在客厅打地铺。 「别想了，明天醒了再说。」栖迟捏捏他的肩膀，让他赶紧躺到地铺上睡觉，「这么晚了，今天晚上你的情绪起伏还那么大，不赶紧睡，明天要头疼了。」 他心疼地摸了摸纪杨清开始发青发紫的脖子，那一下纪杨清自己对自己下了死手，即使纪杨清自愈能力变强，颜色估计要三天才能消失。 他低头亲了亲，很心疼。他俩都是苦命的人。 「好，不想了，睡吧。」纪杨清道，「明天还有一堆事情要做，真的恨一天没有48个小时。」 栖迟轻笑：「你这话让我想到了个笑话。」 「什么？」纪杨清一脸洗耳恭听。 栖迟讲个笑话也一脸正色：「别看我一个月只能赚三千块，那其实是因为一个月只有三十天，如果一个月有三百天，那我就能赚三万。」 纪杨清噗嗤一声被逗笑了，躺在被窝里咯咯直笑，半天才捂着笑疼的肚子：「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我更爱你了怎么办？」 「要不这样，你也别领你这一个月三千的工资，我一天发你三万，你给我当小情/人好不好。」纪杨清轻佻又轻浮，勾着栖迟的下巴索吻。 栖迟对此的回答是，严厉拒绝纪杨清嘲笑他的亲亲，并踢了他的裆部一脚。 纪杨清花了几天时间处理完堆积的公务，就和栖迟一起把科特斯带回家，商量一下绑架白良工的事情。 科特斯在联盟里面过得还行，收敛了处事嚣张的风格，只喜欢沉默寡言的坐在工位上干活，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把白良工在星核联盟桃花市新家里面的布局大致画了出来，保安如何换班，哪里有机关等等。 栖迟把地图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收好：「到时候我们只抓白良工一个人，一定要保证自己安危的前提下活捉。」 「白良工的妹妹白凌蝶，她与这些事情无关，一点都不要伤害她。」这也是和张兴文的约定。 纪杨清看张兴文很喜欢白凌蝶，问过他，要不要把白凌蝶也带过来。 张兴文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清：「我已经是个这么烂的人了，我配不上他，只求白家倒了之后你们能帮忙周旋。」 栖迟说：「我们如果不把她带回来，cog知道后肯定不会放过她。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要把她带回走藏起来。」 张兴文沉默了很久，点点头：「你们安排就好。」 科特斯撇撇嘴，没多说什么。 聊完正事，纪杨清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一下科特斯：「这段时间怎么感觉你变了个人，话也变少了。」 科特斯也没隐瞒，转着手里的笔说：「我总觉得自己还有一些事情没做，但是我想不起来。」 栖迟问：「什么事情？很重要吗？」 「很重要，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科特斯抓了抓自己的头髮，一脸烦躁。 纪杨清隐隐有一个直觉，科特斯想不起来的事情肯定很重要：「你是失忆过还是单纯的忘了？」 「失忆……」科特斯皱着眉头努力想了半天才得出这么个答案，「我只有这两多年的记忆……」 原本他并没有发觉自己丢失了记忆，只是被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自己根本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尤其是两年前的的事情，他忘得一干二净。 纪杨清和栖迟对视一眼，交换了眼神明了。 「mk生长剂。」栖迟沉声，「是mk生长剂的副作用。」 「只是现在时序在联盟监狱里面，没办法打草惊蛇，让他帮你回到过去找寻记忆。」纪杨清很惋惜，他就是依靠场景重现，自己自己找回了记忆。 「无所谓，反正料理了白良工，我就觉得很有意思，很开心。」科特斯耸耸肩，抱着抱枕笑倒在沙发上，嘴里又开始哼不成调的小曲，表现了她的好心情。 纪杨清和栖迟本已经要把科特斯送回联盟，听到这个歌，齐齐愣住了。 第146章 採花大盗 「你再哼一遍！」纪杨清激动地冲上前把科特斯吓了一跳。 曲调非常熟悉, 只是科特斯音感实在太差了，让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科特斯被吓得得有些生气，他觉得自己的耳边嗡嗡响, 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还是栖迟眼疾手快, 把人拉开，科特斯还得到了喘息的余地。 「发什么神经？」科特斯脑袋晕乎乎, 扶着头, 揉着耳朵, 缓了一会儿才开口控诉, 「清清，你可不能恃宠而骄，看我对你这么好, 就失了分寸。」 他开始拿乔, 清清好不容易救自己，那可要好好吊一吊胃口。 「对不起对不起，你快点再哼一遍。」纪杨清顾不得那么多, 连连道歉。 第283页 「好吧好吧, 谁让你是清清呢。不过我记得不太全不太清了。」科特斯没有过多为难，咳了两声清清嗓子，一副要好好展示自己的歌喉的模样。 科特斯用自认为最动听的声音哼了一遍，但很多调子不准，很多记不清的地方被他一带而过。 但栖迟还是肯定道：「对了, 应该就是，只要想办法把剩下的地方补全就好了。」 「怪不得咱俩都觉得耳熟，原来是在这里听过。」纪杨清一激动, 抱着栖迟就亲了一口。 「清清，我再哼一遍, 可不是让你给我看你俩亲热。」科特斯表情难看，剜了栖迟一眼，「如果你再当着我的面这样，我可不保证做出什么。」 他本质还是个喜欢追求刺激的疯子，这段时间老老实实，可不代表他以后都会老老实实。 他只是在外边颠沛流离的生活过腻，想换换平淡的。等他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了，随时就会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做点他觉得好玩的事情。 「咳咳，我会注意的。」纪杨清难得尴尬，心里也一惊，这段时间科特斯太正常了，以至于差点忘记了他的本性。 科特斯眯着睁眼睛满意地点点头。 「但是剩下的部分我们应该怎么补？」栖迟问，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就得不到最终旋律，自然就召唤不出白化虎鲸。 纪杨清想了想：「我听着这个旋律是有些古调在里面，而且人鱼本来也就是一个非常古老的种族，有些古调也不奇怪。」 他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你不觉得好像有些腔调和豫剧有关？可以找个机会查一查。」 「还真有这个可能。」栖迟点头，「说不定就是这些古谱改编而来，我们可以想想办法復原，到时候让科特斯和张兴文听听对不对。」 有些时候人虽然想不起来一件事，但是只要再次听见就会唤醒记忆。 「怎么我后面这个旋律是有问题吗？」科特斯听他们讨论復原，以为是自己弄错了。 纪杨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这个旋律你是从哪里学会的？」 这个问题问住了科特斯，他也不记得这个旋律是从哪里学到的，只是有事没事下意识就喜欢哼这个旋律。 「我想想……」科特斯很少脸上会出现这么严肃的表情。 纪杨清和栖迟就静静坐在一旁，没有打扰，甚至还减轻了唿吸，生怕扰乱了他的思路。 「一个女人，是一个女人……」科特斯闭眼皱眉低声喃喃，「我很疼，疼得要死了……」 「很美丽，很好看，很慈祥。臂弯非常的温暖，在唱歌哄我睡觉……」 「长长的银白色头髮，扫过我的脸颊，有些痒痒的，但很舒服……」科特斯继续回忆，「然后我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我浑身很疼，一度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科特斯突然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弓着背嵴，发出了剧烈的嘶吼声，转头就往墙上撞。 「我头好疼，好疼啊啊。」额头撞击墙壁发出「咚咚咚」的闷响。 「科特斯，冷静，先不要想了！」纪杨清强行按住他的身体，把他从回忆中拉出来。 科特斯浑身颤抖，唿吸粗重，胸口上下剧烈起伏，脖子和脸都憋得通红，仿佛下一刻就会因为唿吸不上来而晕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晌科特斯才平静下来。 再起身，科特斯浑身凌乱。 「银白色头髮。」纪杨清意味不明苦笑一声，这么明显的标志，「应该是我母亲。」 所以科特斯对他的头髮那么执着，说什么气味很舒服，很熟悉。还有那段旋律他也觉得很熟悉，是第一次听见科特斯哼就觉得熟悉。 因为他也曾经在母亲的臂弯里，听着这首人鱼之歌睡着了。 栖迟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把前因后果联繫在一起，想明白了。 「cog因为对你做了很多实验，把你变得伤痕累累，所以才会把你送到我母亲那里，企图让我母亲使用她的鳞片帮你治疗恢復。」 纪杨清动动手指头就猜出了前因后果，因为cog之前也是这么对自己的，只是一遍一遍拙劣地故计重施，毫无新意。 而他母亲那么善良心软的人，肯定不忍心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死在自己的面前，一定会拔掉自己的鳞片给予治疗。 他们不过都只是被cog利用的工具而已，每一环都被他们算计得死死的。 多么可悲。 栖迟：「我们先把白良工绑了，之后即刻动身去北大西洋，找到那个白化虎鲸，还有人鱼族群。」 科特斯已经缓过来了，只是整个衬衫都被汗水浸湿：「我也跟你们一起。」 纪杨清明白他是要跟着去找人鱼族群，点点头，没有阻止，多个人多分力。 针对白良工的绑架还是很顺利。 原本还以为要颇费一番功夫，谁知道整个别墅元气大伤之后还没有恢復，他们也没有料到还会有第二次偷袭。 白良工最近正在调查赵建堂的事情，他刚刚搬来星核联盟的桃花市，要在这里建造生产线，cog经常叫他去开会报备。 种种事情撞在一起让他天天焦头烂额。 随行的保镖也因为高强度的工作行程，休息不好，整个团队都透露出疲惫懒怠，工作松懈了不少。 白良工坐在保姆车上，看着秘书给他发得赵建堂成为新总裁之前的事情，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第284页 这个赵建堂还真是星核联盟的人，还和星核联盟的特工混在一起，家里的一堆烂摊子都是星核联盟的特工帮忙摆平的。 居然如此愚弄他，处处给他挖坑，害得他差点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所幸cog没有被骗过去，还给了他调查的机会。 他把这份资料发给奥卡姆，靠在座椅上，闭眼思考应该如何给赵建堂一个颜色瞧瞧。 剎车的巨响划破天空，车子撞到了路边的花坛上强行停止，白良工即使扣上了安全带，还是狠狠撞到了前面的靠背上。 他捂住头，原本糟糕的心情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大声咒骂司机：「你他妈长眼了没有？怎么开车的！」 揉着疼痛的额头抬头，司机早就不知道已经什么时候脸上长出了绿色的疙瘩开始流脓。 人已经死了。 「保镖！保镖呢！」他慌不择路地大喊，喊过之后才发现，后排的保镖也早就已经死了，和司机的死状一模一样。 他慌张地打开车门就要跑，在四下无人的盘山公路，只有他一个人在路上狼狈逃窜。 蜿蜒盘曲的盘山公路就像一条通往地狱的道路，跑得越远，死得越快。 云层给月亮披上了一层薄纱，让本就漆黑的道路更加模煳不清。风吹过山林发出唿啸声，偶尔在山中的森林里发出狼嚎。 害怕，慌张，恐惧种种情绪混在一起让他双腿发软，使不上力气，跑三步，摔一步。 「有没有人救命啊！」白良工一边跑，一边喊，空旷的山路到处都是他求救的回声。 白良工慌里慌张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要求救，他试了好几次，终于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手却抖得根本无法正常操作。 他先打了自己两巴掌，接着右手握住左手手腕，人为强行控制手部减轻发抖。 终于在列表里翻到了奥卡姆，他浑身松了一口气，有了生的希望，只要点上拨号键，他就能得救了。 可就在离拨号键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一双手从背后拉住了他的胳膊：「你想跟谁打电话啊，跟我说说呗。」 科特斯沖他吐着舌头，把嘴里棒棒糖的棍子吐出来，露/出嘴里骷髅头形状的舌钉，舌头鲜红好像跟喝过血一样。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有什么秘密我不能知道？」科特斯的声音犹如蛇吐着信子，让人不寒而慄。 他眼睛里的瞳孔开始分裂，变成了无数小眼睛组成的复眼。 白良工吓得连嘴巴都合不上，口水顺嘴角直流，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手机摔到了科特斯脚边，眼神惶恐，浑身的肌肉不自觉地抖动，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科特斯眼神冷冽，狞笑着把白良工的手机收好。这里边想必有不少秘密。 科特斯抓住白良工的大臂，带着他飞了起来。 「你说从这里摔一下，你会死吗？」科特斯恶魔般的低语在白良工耳边响起，「是摔成肉泥，然后在地上绽放出血一样的花朵吗？我还没见过呢。」 他语气带着惋惜，如果不是答应了纪杨清要留这人一条性命，他真想看看这血一样的花朵究竟好不好看。 白良工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又听着科特斯渗人的话语，终于坚持不住，两眼一翻，晕倒了。 「切。」科特斯瘪嘴，「没意思。」 另一边，麦克唐纳德在外边望风。 纪杨清和栖迟，按照科特斯给出的内部地图，轻松地避开了别墅周围的巡查。 确认了白凌蝶的卧室，纪杨清直接徒手攀上了三楼阳台，栖迟化出异形飞上去。 夜已经深了，为了避免白凌蝶不配合大叫，坏了两人的计划，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栖迟透过阳台的门缝向里面吹了迷/药，等了十分钟药效彻底发挥作用，屏气进去把人带走。 纪杨清原本还想和栖迟争，让他带着白凌蝶。开玩笑，他可不捨得栖迟抱着人累到。 只是遭到了栖迟的严厉拒绝：「他现在晕倒，不配合，你抱着不方便，抓紧和麦克汇合才是正事。」 纪杨清想了想，他没有翅膀，抱着人确实不方便翻墙，只好同意了。 「咱俩跟那採花大盗一样。」撤离了庄园一段距离，纪杨清又开始动了开玩笑的心思。 栖迟看了看怀里抱着的人，忍俊不禁道：「还真是。」 「没事，今天晚上我就要临幸你。」纪杨清手不老实，勾勾栖迟的下巴，结果被男人一巴掌拍下。 第147章 主动献吻 三人来得悄无声息, 走得也悄无声息。 只有在直升机驾驶室里的麦克唐纳德驾驶，启动飞机时在寂静的夜里留下了声音。 等天亮之后，管家迟迟不见白凌蝶下来吃饭, 敲门后没有回声, 只好破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的床。 管家赶紧打电话通知白良工, 结果得到的是手机已经关机了的系统提示音。 这下他才明白大事不妙, 赶紧和奥卡姆联繫。 「一群饭桶。」奥卡姆在那头大发雷霆, 「都在屋里别动, 等我过去！」 「好。」管家弱弱应了一声。 他怎么会知道白良工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 平时白良工也有说好晚上回来，结果过来一两天才回来的情况。 因为他的事情很多，确实太忙了, 有时候出现突发情况需要加班, 来不及通知别墅的情况也是有的。 第285页 可谁知道偏偏就这一次出了事儿。 管家焦躁不安，等待着奥卡姆的审判惩罚。整个庄园都陷入了死寂，都带着恐惧人人自危。 他们都是cog派来监视白良工和白凌蝶的, 这下在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 不死也要少一层皮。 紧赶慢赶花了两天回了栖迟的别墅，把昏迷的白良工和白凌蝶分开关押。 「趁着他们没醒先想办法把这段吟唱復原一下。」纪杨清抱着水吨吨喝了一杯。 栖迟问：「找谁？」 科特斯没说话，但眼神也充满了兴趣，他对那份记忆不清楚，这首歌也模煳不清, 他也想知道完整版本是什么。 纪杨清也不知道，看着桌子上的手机发呆。 突然一条推送弹窗让手机屏幕亮起来，是潮拍的消息通知——梁老最新发布了一条视频。 「对！」纪杨清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梁老！他是豫剧大师, 肯定知道得多！」 他赶紧拿着手机翻找，想办法和梁老取得联繫。 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梁老愿意和他们一见。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纪杨清抓着手机就要出门。 「杨清！」栖迟拉住他的手，「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先睡一觉养足精神，人就在那里想跑也跑不了。」 这两天舟车劳顿，纪杨清根本没休息多长时间，现在还要出去办事，栖迟看着心疼。 麦克唐纳德也在劝：「确实不急，照顾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听话，不急。」栖迟握紧他的手不松，眼里是不容拒绝的坚持。 「好，我听你的。」他浑身卸了力，任由栖迟拉着他坐在沙发上休息，疲惫感一下涌了上来。 这些日子这么多消息都直指他的母亲，原本沉稳的性子，在涉及母亲的时候变得有些不淡定。 如果不是栖迟在一旁劝着，很可能真的会因为冲动坏事。 不愧是他男朋友，真好。纪杨清傻笑一声。 「别傻笑了，我知道这些事情上就有一个了结了，但越到这个时间越急不得，要是在这个档口上累倒了可怎么办？」 栖迟安抚他，最后主动亲了他一口，拉着他进卧室补觉，等晚上再说。 纪杨清不依不饶，非要再多亲两口才肯善罢甘休。 麦克唐纳德看着亲热的两人：「……」现在已经不把我当人看了是吧。 好好好，我真就单身狗呗。 科特斯听着他们的话觉得无聊，干脆离开去地下室看着白良工，双腿盘坐手掌撑着下巴，时不时拿出刀子在他面前比划。 就好像一位画家正拿着画笔思考如何下笔才能让这幅画变得更好看。 他就等着白良工醒来的一瞬间，看见刀子在他面前是什么表情，肯定很有意思。 几个小时后白良工醒了，从头疼中醒来，睁眼就是笑嘻嘻的科特斯。 回来的路上白良工醒过一次，但是因为嫌他太吵了，科特斯直接一棒槌下去把人打晕。 此时他的脖子已经肿了一大块儿，动一下就剧烈的疼。 他被面前笑嘻嘻的科特斯吓了一大跳，下意识上半身就往后仰，扯动了他的伤口，又嗷嗷叫。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他并不认识科特斯，所有的意识也就停留在昏迷之前，科特斯把他带走在天上飞了一圈。 路上中间就醒了一分钟，根本没有看清人就又被打晕了。 科特斯咧嘴直笑，伸出舌头露出骷髅头形状的舌钉，趴在他耳边低声：「我是来送你见阎王的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撤离白良工几步，伸出手擦擦嘴巴，一副想要把他活活剥皮吃掉的模样。 白良工被吓得不轻，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正舔着嘴巴的科特斯：「……」没意思，真没意思，白白浪费我的时间。 他兴致缺缺地把白良工嘴堵上，拍拍手站起来，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回房间睡觉去。 张兴文这几天一直由沙望看着，听说纪杨清他们回来了，迫不及待求沙望把他送过去。 科特斯回去睡觉时正好碰见了，就给他们两个人开了门。 沙望正在和科特斯道谢，张兴文问了白凌蝶在哪，头也不回地过去。 「他怎么了？」科特斯对这样无理的人有些不满，问沙望的语气不好。 他在星核联盟里面工作那段时间，是沙望带着他报到，填资料。 偶尔沙望应队长要求照顾科特斯，带一些吃的，喝的，聊聊天，倒也算是比较熟悉。 「应该是去找白凌蝶，就是白良工的妹妹。」沙望解释，「白凌蝶曾经照顾过他，所以想要去看看什么情况吧。」 「哦。」科特斯恍然大悟，拆了个棒棒糖放进嘴里，「原来清清不让我动那女的是因为他啊。」 他说话时，因为嘴里舌钉的存在，棒棒糖发出「喀挞喀挞」的声音。 糖果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现在有工资了，他终于有钱买棒棒糖了。 说是没脸见白凌蝶，可是说是一回事，真的知道人已经来了又是一回事。 张兴文隔着屋子远远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白凌蝶，发现人没受一点伤，苦笑一声之后把门关上。 睡了一觉神清气爽，纪杨清一睁眼就能看见怀里的栖迟。 第286页 幸福的感觉就是这么简简单单。 可惜这种感觉再好，再多想睡一会儿也不行，一堆事情在这里堆积。 栖迟被纪杨清的动静弄醒了，揉揉眼睛，问几点了。 「早上八点了。」纪杨清看了眼手机说。 栖迟坐起身：「竟然睡了这么久。」他们从昨天晚上十点一直睡到现在。 出了房间，楼下客厅里已经坐着人了。 「千唿万唤使出来呀。」沙望整个上半身靠到沙发上，把头搁在后面沙发的靠背对着楼上的人说。 栖迟：「你怎么来了？」 张兴文手指搅动衣角，急忙解释：「是我要来的。」 「昨晚就来了，当时你们睡了，天色也晚了懒得折腾，我们就找了个房间睡下了。」 「正好省的我们再去找你一趟。」栖迟走下楼，把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递给他，「白良工的手机，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密码呢？」沙望刚开锁屏发现上面有密码。 「不知道，今天问问白良工。」纪杨清道，这是回来的路上科特斯给他们的，「怎么，没有密码你还破解不了？」 「那也不是，少费点功夫是一点。」沙望打了个哈欠。 昨天晚上他睡得晚也没睡好，心里装了一堆屎，乱糟糟的惹人心烦。 他问出来最关心的问题：「白家这么多人无缘无故失踪，cog肯定能察觉，你们怎么办？」 纪杨清端了杯水出来放在沙望面前：「一时半会儿应该查不到我们头上。」 沙望建议：「凡事没有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做好准备比较好。」 栖迟点点头：「好，我会安排人手把他们保护起来。」 「我们今天准备去把那首旋律復原，你来吗？」纪杨清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这是在栖迟身边养成的习惯——每天早上一杯温水。 「不用了，我对音乐也不通，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沙望摇摇头，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我回去把这个手机内容查查，白良工的手机，里面重要的消息绝对不会少。」 「行。」 张兴文小心翼翼问：「我能跟着去吗？」 纪杨清：「肯定要你去的，让你直接哼，你可能哼不出来，但是重新听一遍是能听出来对错。」 「这样，你一会儿可以带着麦克唐纳德去盘问白良工，看看能不能在这份名单上多添几个人。」 栖迟把科特斯整理出来的和cog有所往来的上流人士的名单拿出来递给沙望。 「科特斯写的这份名单上面只是他在cog里面见过的，谁知道白良工有没有发展什么下线，有的话全部记录上去。」 「白良工看着就是欺软怕硬的人，吓吓他，必要时让他吃点苦头。」纪杨清翘着二郎腿，眼珠一转，笑着好心出主意。 「先不要暴露你有名单的事，套一下话，再用名单核对一下信息，看他有没有说谎。」 沙望：「这个我知道。」 纪杨清继续出主意：「如果说谎了，你就拿这份名单戳破他，他不知道我们掌握了多少信息。如果没说谎那就不用告诉他，省的他万一以后被救走了，暴露太多怎么办。」 「ok。」沙望道，「给我安排了这么多活儿，帮了你们这么多，给我做顿早饭不过分吧。」 栖迟刚要应，纪杨清拦住了，笑眼眯眯：「可以啊，我亲自下厨。」 想吃他家队长做得饭，下辈子都别想。纪杨清皮笑肉不笑。 沙望本来就是个试探，现在看到纪杨清表现出来的样子，心里的猜测更加确定了几分。 笑着回应：「好啊，我还没试过你的手艺，也不知道怎么样。」 纪杨清：「还行。」毒不死你。 第148章 《海神》 吃完饭, 所有人都各司其职。 沙望和麦克唐纳德审问白良工，顺便安抚白凌蝶。 纪杨清，栖迟, 张兴文和科特斯四人去找梁老, 他们约好的是上午十点半在剧院后台见面。 这个剧院相比于两年之前可谓气派了不少。 剧院耸立在繁华的市中心，外观融合了古典美学和现代美学, 台阶由大理石堆砌而成, 上面雕刻了细緻的花纹。 内场一改早些年破破烂烂, 墙壁脱落的场景。现在里面窗明几净, 天花板上绘制着金箔图案，装饰着华丽的吊顶，地面铺设柔软的地毯。 观众席採用半圆弧的设计, 给每一位观众提供良好的视野, 红色天鹅绒质感的座椅也能给观众提高舒适度。 这些改变都是肉眼可见的大，是赵建堂帮忙以投资的名义重修，加上网络综艺和潮拍app的传播, 让传统艺术得以再次发扬壮大。 剧院内部从原本的门可罗雀变成如今门庭若市。 纪杨清他们来的时候, 里面刚结束完一场演出，观众从里面陆陆续续走出来，时不时讨论表演有多么精彩。 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去了后台，梁老正在卸妆。 「来得这么早？」梁老脸上的油彩正卸了一半，「你们先找个地方坐等我十分钟。」 老爷子神采奕奕, 面色红润，眼睛炯炯有神，声音洪亮。 红气养人这话不假。 在vr世界里见到的老爷子虽然精神也不错, 但明显和现在发自内心的开心不一样。 vr世界里的梁老看到的只是表面状态不错，而现在是从内而外的不错。 第287页 不到十分钟梁老就卸完妆, 带着他们去会客厅。 「你就是潮拍的总裁。」几个人做了自我介绍后，梁老看着纪杨清亮了眼睛。 「那天我听小胡说你要见我，我还以为是他在逗我玩呢。」梁老笑笑，「不过现在一见面，年轻有为啊。」 「梁老，你别打趣我了。」纪杨清露出得体的笑容。 「你跟赵总，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梁正元想起了伤心事，嘆口气，「赵总在最开始资助剧院的时候就和我提过你，是你不忍传统文化没落才这么帮助我。」 「原本以为我这个岁数也没几年可活，应该是见不上面了，没想到啊我们还能有见上一面的缘分。」梁老站起身，双手抱拳弯腰鞠躬，「请受老朽一拜。」 「诶诶诶！」纪杨清慌忙去扶人，「晚辈受不了这种大礼，会折寿的。」 「我很喜欢咱们的文化，自然不能看着他逐渐被人们遗忘，做这些事情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也是梁老您实力过硬，才能引得大家都来关注学习，相比之下我做的真不算什么。」 直起身子的梁老抹抹眼泪，声音哽咽：「早些年，我们的剧院处在解散的边缘，拖欠学生的工资，拖欠房租，十天半个月也开不了一场演出，下面也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 「很多学生看着这样的情况，他们也要生活只能走了，也没有追要拖欠的工资。」梁老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最后就剩那么两个学生，一直不离不弃跟着我。」 「早两年我真的不敢想像会有现在的场景，一天开一场演出，场场爆满，还能把拖欠学生的工资以及房租全部还清。」 栖迟帮着把人扶到座位上坐下：「梁老现在也是大义，每场演出三个小时才收39元的门票，演出质量还那么高。」 「他们愿意看我就很高兴了，我也不在乎赚的钱多少，能维持剧院运转就行。」梁老想到现在的场景终于笑了。 他转而问道：「你们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科特斯憋了半天终于能说话了：「我们想让您帮忙復原一段谱子。」 为了防止吓到梁老，他的舌钉被纪杨清以强硬的态度去掉，还三令五申不许做什么奇怪的动作。 「这个没问题。」梁老道，「那你们跟我去三楼的图书馆吧，那里面都是我收藏的谱子，很多都是珍品，应该能帮上你们忙。」 「这里好大啊！」张兴文一进图书馆就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整个房间有6m高，里面採用了深色的木材和精緻的雕刻。成排的书架鳞次栉比排列在整个藏书馆里。 书架上整齐的排列着各种各样的曲谱，有些谱子纸张已经泛黄。这些谱子按照时代作曲家还有音乐种类精心分类。 梁老露出了小孩子般的得意：「这可是我毕生的收藏。什么曲子能哼给我听吗，只要是这里面有的，我一听就知道。」 纪杨清清清嗓子准备哼唱。 他跟着科特斯哼的调子调整了半天才基本调回正轨，为了减少梁老的工作难度，就不让科特斯展示他百灵鸟一样的歌喉了。 科特斯也不在意这些，反正他也不想哼给别人听。 纪杨清调子很准，用清冽的嗓音把已知的部分完美哼唱了一遍。 「孩子，你是不是学过豫剧？」梁老听完发出疑问。 纪杨清笑笑：「学过一点。」还是您教的。 「孩子，你的天赋很高啊，可惜……」梁老摇摇头，随即道，「你哼唱的这首，有一部分确实耳熟，我找找。」 梁老垂着眼皮，一边想一边走到一个书架面前，弯腰开始从书架里面找。 二十分钟后，梁老从一堆曲谱里面探出头，拿着一个谱子晃了晃：「找到了！」 纪杨清快步上前，看见梁老手里谱子的名字就知道了是这个没错了。 曲谱叫做——《海神》 「梁老，这本书您是怎么得到的？」栖迟小心翼翼接过谱子，根本不敢用力。 经过岁月的洗礼，里面的纸张颜色深一块，浅一块，偶尔页角的位置还有残缺，好像力气稍微大一点，整个书就直接碎成沙子。 梁老不愧是能把这么多藏书管得井井有条的人：「那本书后面我都会再附一张纸，上面写着曲谱的来源。」 栖迟闻言轻轻翻到最后一页，最后一张纸明显和前面的颜色不一样，上面的黄色更淡，纸的材质也有所不同，这是因为是后来加上的缘故。 上面记录着：先祖于出海时救了一条被渔网缠住的虎鲸，虎鲸出于报恩赠予了先祖这章谱子，并告诉先祖：好人终有好报，如有困难，哼起这段旋律将会祝他度过难关。 先祖回去之后，仕途平坦，一路高升，23岁成了最年轻的大理寺卿。 奈何时运不济，先祖被小人诬陷，就在要抄家流放之时，先祖想起了这本曲谱，哼唱之下竟真出现了一位姑娘。 在这位姑娘的帮助下，先祖成功平反，将真正的兇手绳之以法。 先祖感激不已，同时对这位姑娘心生仰慕，留她在京中休整玩耍几日。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两人情投意合，最终喜结连理。 先祖一生清正廉洁，享年56岁。 看了这段文字之后，纪杨清更加确定手中的曲谱就是他们要找到，那个虎鲸很可能就是现在这个白化虎鲸的祖先。 第288页 而梁老说不定和他有亲缘关系。 不过纪杨清暂且不打算说出去，他们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了，随时可能出现什么意外，梁老现在过得很好，没必要让他掺和在这件事里面。 况且如果现在相认，万一以后出现了什么意外，那还不如不认比较好。 梁老年纪大了经不得这么大起大落的刺激。 还是等一些事情都平息了再说比较好。 纪杨清细细看了谱子，但里面涉及一些古调，他有些看不太懂。 梁老接过谱子，翻着查看：「这个谱子和你们哼唱的部分大致是相同的，可能是因为时代的原因导致哼唱的方式腔调有所不同。」 「我尝试用你们很长的一部分的方法强调还原一下。」梁老拿出纸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纪杨清看着谱子沉思了几分钟：「梁老先生，我想顺便学习一下这个古法怎么唱。」他想藉助这个古曲看看能不能从族群那里知道点什么。 「可以啊。」梁老头也不抬在那里修改，「你们随便转转吧，我可能需要一两个小时。」 他说完这话，停下笔，挠了挠头，起身去另一个柜子那里翻资料，嘴里还念念有词：「涉及的技法还不少……」 科特斯早就坐不住了，围着书架这里摸一摸那里翻一翻。有些书上面落了一层薄灰弄脏了他的手，还十分嫌弃的把这脏兮兮的灰尘抹到墙上。 纪杨清过去制止，递给他一张干净的纸巾。 科特斯擦完手就要随地一扔，张兴文赶紧把角落的垃圾桶拖过来，让他扔进去。 科特斯冷哼一声，真的无聊透了，他快无聊疯了。 栖迟眼看他马上就要坐不住搞破坏，索性把自己的手机给他玩儿。 但栖迟手机里实在没什么能玩的app，都是一些办公软体，唯一一个潮拍都还没有登录帐号，跟一块砖头差不多。 张兴文手机里还是有几个游戏，毕竟是沙望给他的，想着是别人的手机他也没敢删，这会儿派上用场了。 纪杨清让张兴文陪科特斯玩游戏，他和栖迟趁着这段时间帮忙把一些落灰的书籍打扫一下。 两人把房间打扫的差不多了，正好梁老也把谱子整理了出来。 经过科特斯和张兴文确认无误之后，纪杨清认真把两个版本都学会。 等他们出了藏书室后，已经两点多了，为了表达歉意他和栖迟请梁老吃饭。 梁老摆摆手：「我就不去了傍晚我徒弟有一场表演，我要看着他们排练。」 他没问几个人要这个谱子有什么用，但是80年来的人生阅歷，让他很快和那个谱子的来歷联繫在一起。 看着为首的纪杨清和栖迟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是做大事的人，没必要刨根问底。 几个人回了别墅，打算明天休息几天就出发去北大西洋。 这边的沙望和麦克唐纳德审问也出了结果，自从去了cog的实验室观看，白良工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白良工不甘心只给cog打下手，自己暗中发展了不少下线。 一部分实验体想从他们手里中间商赚差价，另一部分比较优质的自己留着。 最重要的是，他暗中拐卖了不少女性，利用这些女性和有返祖血统的男性结合，让他们怀孕生子。 再利用mk生长剂强行揠苗助长，对带来的副作用不屑一顾。 好吃好喝供养一个月之后做血统检测，有返祖血统的就会被他另手转卖，没有血统的就被随意处理。 有死有伤，有沦为别人的玩物，也有随意抛在荒郊野岭…… 但对于接下来白良工说的事情，这些甚至都不算什么。 第149章 审问白良工 「真tm不是人！」沙望说完就一拳砸到墙上, 即使下午听过一遍，这会儿再重复，他依然愤怒不已。 「这都是活生生的生命, 却成了他们谋利的工具！」麦克唐纳德也气红了眼, 医者仁心，他实在听不得这些。 纪杨清闭上眼睛压去内心的愤怒：「放心, 他们迟早一个都跑不了。」 栖迟把手里那份更新的名单攥紧又伸展开, 平整的纸瞬间变得皱巴巴。他虽然没说话, 但脸上的愤怒一览无遗。 科特斯和张兴文玩手机玩得不亦乐乎, 一会儿说这么玩儿不对，一会儿说我这样才对，两人居然在玩游戏时达到了高度和谐。 两人听到这些话也抬头。 科特斯曾经也是要被贩卖的实验体, 他瞬间没了玩游戏的兴致, 把手机扔在一边。 张兴文心里五味杂陈，那些被白良工贩卖的人很有可能有他的孩子。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安静。 「跟上面我说的这些相比，接下来的事情更加恶劣。白良工的爷爷, 借用自己的职务之便, 暗中给cog的人提供了不少资料。」 「不幸中的万幸，白良工的爷爷只是一个小基地的军区司令，权利没有那么大。但是经过这两年下来，他们那个基地的人暗中勾结，贩卖了不少内部消息, 因此获利。」 「赵建堂的外公就是被出卖了行动计划才丧生的，而白良工的爷爷顺理成章顶替了他的职务。」 「这事，我们要和赵建堂说吗？」沙望有点拿不准注意。 纪杨清沉声道：「说吧, 他有权知道真相。」 麦克唐纳德点头：「好，这件事情交给我, 我会慢慢说。」 第289页 室内的空气一时间凝固住了，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cog的势力比他们想像中渗透的地方还要多，权利还要大。 过了好久，沉默的气氛被栖迟打破：「我们过几天动身去北大西洋，沙望，你还是照顾好张兴文，科特斯你……」 「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去。」科特斯僵着脸打断栖迟，「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回我之前的记忆。」 这个理由没法拒绝，栖迟同意了。 「那我……」张兴文明显也想去。 「你就别去了，我们的异能都是进攻型，而且受过训练。」纪杨清道，「你要是去了，我们需要分心帮你。」 「好吧。」张兴文也知道自己没什么能力，垂头丧气，服从安排。 「那个白良工还吐出什么东西了吗？」缓和了会儿气氛，纪杨清接着问，「和他接应的人一般都是谁？」 麦克唐纳德：「奥卡姆，然后他庄园内所有的人都被换成了cog的人，又交代了几条工厂线，还有他知道的和cog有过合作的药厂。」 沙望问：「你们准备怎么办？要上报给联盟吗？」 「别了。」栖迟摇头，「我们不知道内鬼是谁，有多大权利，万一上报了反而打草惊蛇，暴露绑架白良工的人是我们。」 「而且我们私自绑了白良工，联盟法庭知道后，给我们下发一个停职查看，什么活动都要受限，那才容易出乱子。」 「这段时间主动权越来越向我们靠拢，如果这时候被停职，所有权限被限制，再加上内鬼通风报信，我们会很被动。」 「好，那就不说。」沙望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没有内鬼通风报信，他们反而能打个出其不意，「那我们怎么做？」 纪杨清手指敲敲桌子：「让赵建堂在经济领域封锁他们，给他们使绊子，没有资金，想来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这样还不够，我明天让赵建堂去那边探探口风，假装要和他们合作，整一笔大单子，先拖延资金，说□□。」 「让他们把所有的资金都投入生产线，这样他们没有资金周转就更加应付不来。」 张兴文：「那合同？」 「纸质合同随随便便就偷来了，电子合同让沙望篡改就好了。」纪杨清运筹帷幄，高兴地笑了。 「到时候合同找不到，他们有苦说不出，即使想说赵建堂信誉不好，不遵守约定，但拿不出合同，我们还可以倒打一耙。」 「说他们是手里囤货太多，急于把手中的货物全卖掉，我们不过是逛了逛生产线就被他们赖上，然后再制裁他们也显得名正言顺。」 「经过这件事，他们的信誉也会受到冲击，更加没有人愿意帮他们。」 沙望把惊掉的下巴默默托回去，最后咽了咽口水：「好恶毒的商战。」 麦克唐纳德吃惊一下之后就是若有所思，他在想：这小舅子以后可不好煳弄，脑子里的花花肠子比盘山公路的弯道都多。 科特斯：听不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张兴文：大佬！ 「那白凌蝶，你们打算？」张兴文说话声音很虚，底气带着不足，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有些私心，也想知道以后她会被怎么样。 「明天送到赵建堂家里吧。」栖迟想了想道，「我们都是男的，也不方便，赵建堂家里有保姆，女孩子在那边也方便一些。」 「好，谢谢。」 商量了一会儿，麦克唐纳德回宿舍，沙望带着张兴文和科特斯回他家。 科特斯听说沙望家有更多好玩的游戏，吵着要过去见见世面，还让张兴文陪着他。 纪杨清笑笑，想来科特斯这个方法能让张兴文沉浸于游戏里，暂时忘却现实的痛苦。 人走完了，多日没有亲热，纪杨清忍不住和栖迟接吻。 栖迟按住离他的脸只有1cm的人，把他推推开：「今天晚上想得计划那么周全，这真的是在公司里面泡多了，心机也变多了。」 「我只是对别人心机多，对你不会。」纪杨清黏黏煳煳又想上来接吻。 「呵，我看未必吧，哄着我让我和你多做几次的时候，你心眼子可不少。」栖迟冷笑一声。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纪杨清装可怜，委委屈屈道：「我错了队长，你不要不理我嘛。」我下次还敢。 「这么些日子我都老老实实，顶多也就是亲了你两口，我还不乖吗？」他用脑袋顶着栖迟脖子，亲昵地蹭着，放柔着嗓音撒娇。 「这些日子确实比较乖。」栖迟还是会给他适当的夸奖。 「那乖孩子不应该得到奖励吗？」纪杨清嘿嘿一笑，手就不老实的往男人裤//子里伸。 「给你颜料就开染房！」栖迟生气，但手上动作半推半就，任由纪杨清把他带进房间。 房门一关，又是一室春/色。 第二天赵建堂就带着人过去谈合同，这几个公司都只是中型公司，一听到赵氏集团要过来合作，忙不迭拿出好茶招唿。 有赵建堂在外的名声保障，以及他曾经去过cog的拍卖会，虽然在签合同的时候，因为□□这个地方有些犹豫，但整个流程下来都很顺利。 纪杨清没有露面，坐在车里等赵建堂。 「怎么样？」赵建堂刚坐上车关上车门，纪杨清就问。 第290页 「一切顺利。」赵建堂拍拍胸口，一脸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其他的供应商我已经派人去谈了。」 「你最近这几天怎么回事？感觉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纪杨清将车倒出停车位，踩着油门上路。 「昨天晚上给你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接，差点以为你出事了，要开车去你家找你，还好你第四个电话接了。」 「额……」赵建堂愣了一下，抽了抽嘴角，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有些难以启齿的羞/耻，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自己和谢泽意的事情。 他那天被谢泽意逼着要一个结果，这些话就像陨石一样砸进他的脑袋里，那么猝不及防，一晚上脑子都是乱糟糟的，根本没法思考问题。 他真的没有想过自己兄弟对他有那样的想法，但戳破之后，很多细节随之只涌上他的脑海。 有事没事谢泽意就会找他聊天，之前去监狱里陪自己看赵光誉，站在他的立场上维护他，时不时会开导他。 公司有时候业务太多，忙不过来，谢泽意会不计报酬为他跑一些项目，次次都是随叫随到。 可这消息实在太突然了，他真的对此消化不良，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感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母亲经歷过感情的背叛，最终惨死在他人之手，他还将对爱情这个东西不抱有任何希望。 他实在太害怕了。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他真的不敢。 请原谅他的胆怯。 于是赵建堂打算——沉默是金。 果然自此之后，谢泽意就和他保持着疏离感。 微信回的不及时，回了也是非常敷衍，态度公事公办。 想谈心，吐槽工作上的糟心事，他也不知道找谁了。 以往每个星期六星期天，谢泽意都会变着花样做点好吃的，还会找个地方，陪他放松心情，谈天说地。 等等，所有的体贴入微，在那一天之后全部撤离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如果不是赵建堂遇到糟心事，下意识会拿起手机想要找谢泽意。他都不知道原来有一个人曾经方方面面的渗入进他的生活里。 就像溶于骨髓那样，好似鱼离不开水。 但赵建堂觉得，他只是戒断反应而已，只要过几天就行，时间会抚平一切。 但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实则是带着点赌气的成分。 事情转机是在赵建堂一天应酬之后，有七八分醉，司机看时间太晚了，就把人送到市区的公寓里。 别墅在郊区，实在太远了，赵建堂喝多了坐车太久会更加不舒服。 司机本也是好意。把人扶上楼，空调调好温度就走了。 谁知道司机走后，天气太燥热了，刚从外边回来的赵建堂没有缓过劲儿，迷迷煳煳间把被子全部踢掉。 宿醉之后，第二天睡到了中午12点，他才头痛欲裂地扶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 醒来之后只觉得嗓子咽一口口水都是刀割般疼，整个人晕晕乎乎之间吃了点消炎药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死，不知道过了多久，刺耳的铃声把他从睡梦中叫起来。 赵建堂还在梦境的恍惚里没有醒来，整个脑海里都是他光怪陆离的梦境，整个人身体沉的连动一下胳膊都很费力。 接着手机铃停了，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震动从床头柜上掉落在地。 他也懒得捡，反正左不过是公司上面的事，少一天死不了。 他蒙着被子准备接着睡，谁知手机又锲而不捨地响起来。 第150章 反攻失败 赵建堂随意扒拉着他睡翘的头髮, 拼尽全身的力气闭眼睛在地上瞎摸索，终于在电话挂断的前几秒接通。 「谁啊。」他根本睁不开眼睛看来电提示，一开口就是沙哑到堪比破锣嗓。 「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你不接电话让别人多担心？」对面传来的是谢泽意抛过来, 一连串焦急的询问。 但在已经烧迷煳的赵建堂耳朵里听来, 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 瞬间他的火气蹭蹭蹭往上窜，扯着他那已经沙哑不堪的嗓子咆哮：「你管我在哪里, 不是早就跟我划清界限了。」 病中的人就是更加脆弱, 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 赵建堂控制不住自己, 眼泪「唰唰」往下掉, 抽一下鼻子：「滚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说完「啪」一下把电话挂了，手机随意扔在床上, 捞了两把被子没有摸到, 干脆也不摸了，闭上眼继续睡。 电话那头的谢泽意被骂之后没有生气，反而是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赵建堂生意做得多, 做得大, 而且还是星核联盟的特工，保不齐有人知道之后就把人绑了。 他嘴上那么说，但是狠不下心，每天都会询问赵建堂的秘书，他日常有没有按时吃饭, 今天工作状态怎么样。 秘书说，上午赵建堂没来，谢泽意还以为他是宿醉之后起不来床, 下午就会去。 下午他在忙着收集潮拍app的用户反馈意见，一不小心就过了时间, 等秘书打过来告诉他，赵建堂一下午都没有来上班。 他心急如焚，一边打电话一边问秘书要地址，但电话一直是未接通的状态。 他看看手机上司机发来的地址，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第291页 谢泽意来到赵建堂公寓外边，输入了房间密码。 他知道赵建堂房间的密码都是统一的——他母亲的生日。 果不其然，电子锁「嘀嘀」两声就开了。 谢泽意着急进去查看赵建堂的情况，没注意脚下，差点被随意摆放的鞋子绊倒。 沙发靠背上搭着西装外套，领带也随意扯下来扔在沙发上。 一进卧室，整个房间昏暗极了，只有傍晚的夕阳给厚厚的窗帘镀上了一层金边。 寂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得见空调吹风的声音「嗡嗡」作响，被子绝大多数都掉在地上，只有一个脚还搭在床上。 「堂堂？堂堂你醒醒。」谢泽意连晃了人好几下，床上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一联想到电话里沙哑的声音，他心中顿感不妙，伸手摸上赵建堂的额头，滚烫的。 床头边还摆放着乱七八糟的药品，显然赵建堂自己找了药吃。 他拿起盒子看了看，药已经过期半年了，怪不得药到现在都没有发挥作用，反而更严重了。 顾不上那么多，谢泽意弯腰把人从床上背起来。 赵建堂毕竟是个成年男性，加之昏迷了也不会配合，谢泽意费了点力气才把人挪上后背。 触碰到他裸露在外的胳膊时，谢泽意心里一惊，胳膊滚烫到烧手。 过程中动作幅度太大，赵建堂迷迷煳煳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声音缓缓而出，沙哑中带着慵懒。 「嗯？谁啊，干嘛？」 「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谢泽意把人背稳往上颠了颠，快步向外边走。 赵建堂生病之后思维迟钝，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在门口挣扎着要下来：「我不去！」 「听话，再这么烧下去，人要烧傻了。」谢泽意好声好气安抚，话语都是迁就。 「不！我不去！」赵建堂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他就是在医院里看着母亲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 医院对于他来说，是个不祥之地。 不过赵建堂生病，力气不算很大，在谢泽意能够控制的范围内，但也颇费了一番力气。 等到了医院，挂了急诊，看着赵建堂被医生搀扶着输液，谢泽意终于松了口气，靠着走廊上的椅子坐下喘气，整个人的身子都被汗水湿透了。 赵建堂在迷迷煳煳之间被医生扎上了针，冰凉的液体顺着针管流入血管，睡梦中的他只感觉到阵阵凉意。 等再睁眼已经是后半夜了。 赵建堂抬起沉重的眼皮，环顾了一圈陌生的环境后，重重的消毒水味，让他意识到这里是医院。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躺得骨头都疼了，脑子像被浆煳煳住了一样，根本没有多余的细胞来思考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他只是下意识的想活动一下筋骨，准备撑起上半身时，才发觉自己的右手一直被人紧攥着。 起身的动作惊动了握着他手的那个人：「你醒了。」 谢泽意伸手按铃唿叫护士，又伸手去摸赵建堂的额头，自顾自道：「还好，不热了。」 「你要吃东西吗，饭店都关了，不过楼下有24小时便利店，先买点面包垫一垫吧，等明天早上起来你想吃什么，我再给你买。」谢泽意絮絮叨叨，「不过你别想吃泡面，生病了就别吃这些油腻的，小心吐了。」 听着床边那人不间断的嘱咐，不知是怎么了，一股委屈感就这么涌了上来，鼻子一酸，眼泪开始往下掉。 「你不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你滚！」一整天没吃东西，又大病一场，浑身无力，说话声音也是虚的，骂起人来有气无力。 意识到自己流了眼泪，他快速低下头，欲盖弥彰自己哭了的事实。 开始还能看清眼下的床单被泪水染湿，颜色比旁边深了许多。 泪水逐渐模煳了眼前的视线，但他生怕暴露了自己哭的事实，不敢伸手去擦。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该逼你。」谢泽意不知是从哪里拿出了一张纸，弯下腰替赵建堂擦眼泪。 「你……」赵建堂话没说完，护士来了。 他咽下了到嘴边的话，配合着护士检查了身体。 护士临走时说道：「病人烧到39c，现在刚刚退烧，家属尽量顺着病人，不要惹病人生气，情绪大起大落对病人恢復不利。」 那眼神，活脱脱就是看惹男朋友伤心渣男的眼神。 连护士都知道他哭了。赵建堂羞愤地握紧拳头，打算一会儿新帐旧帐一起算。 谢泽意身体一僵，尴尬地说：「闹脾气呢，正在哄，谢谢。」 听见这话护士脸色才缓和了，竟主动说谢泽意的好话：「你也别太生气了，他从晚上七点守你守到现在。」 然后给了谢泽意一个我只能帮你到这份上的表情，推着推车走了。 原本准备等护士走了继续发火的赵建堂，听到这话，内心的火就像被泼了盆凉水灭了，但内心实在憋闷。 张了张嘴半晌用不咸不淡的语气道：「你回家吧，这里不用你了。」 「我不走，等你出院了再说，你病得这么严重，也有我的原因。」这会儿走的才是傻子。 听到这话赵建堂气笑了：「我生病跟你有什么关系，爱走不走。」 他捞起被子，背过身，把头蒙进被子里。 第292页 太丢脸了，居然哭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哭过了。 话是这么说，想让谢泽意赶紧滚，可他自己内心又隐隐升起了再多哄哄我的想法，他已经很久没体会到有人哄着，宠着的滋味了。 鼻子一酸，眼泪又控制不住流，但又睁大眼睛，在漆黑的被窝里瞎看，竖起耳朵注意身后的动静。 整个被子里只能听见他自己深深的唿吸声，老半天身后都没有动静。 呵，果然男人的嘴就是嘴上说的好听，不哄我赶紧滚吧。 眼泪流的更多更凶，被子直接湿了一大块。 赵建堂控制不住自己抽了一下鼻子，结果就听见背后谢泽意的轻笑声。 这个直接把他惹毛了：「笑你/妈笑，留在这里看我笑话的，赶紧tmd给我滚！」 「不是嘲笑，是觉得你生完病之后更可爱了。」谢泽意捋了捋赵建堂在被窝里拱得乱糟糟的头髮，「睡吧，我看着你。」 「你tm是不是个sb啊！」赵建堂急火攻心，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不知道在做什么。 心一横就抱着谢泽意的头，对着嘴唇就啃了上去。 谢泽意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开始回应。 赵建堂发泄完怒火，继续骂：「你tm有意的，还是刻意的，在这里故意装不懂，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我什么意思。」 谢泽意那么精明，那么会，肯定就是钓他，让他主动咬钩，自己扮演最无辜的人。赵建堂咬牙切齿。 谢泽意：「我以为是我的错觉，我说过了，不逼你……」 赵建堂又抱着他的脸开始啃。 心想：我tm信你才怪，八百个心眼子跟我玩欲擒故纵，那我偏偏不如你的愿，我要主动出击。 但嘴依旧硬，恶狠狠道：「我要让你也发烧生病。」 亲着亲着，赵建堂肚子「咕噜」一叫，谢泽意的笑声从唇齿之间流出。 赵建堂又气又恼，眼泪不争气「唰唰」往下流。 全世界都在欺负他，公司里的破事，该死的酒局，该死的发烧，该死的谢泽意，该死的肚子。 「别哭了。」谢泽意吻掉他的眼泪，「你一哭我就心疼，不高兴了就打我，沖我来。」 「我打你干嘛？打你就能变高兴了？」赵建堂啜泣着，拿纸巾胡乱擦脸。 他自言自语：「我明明都吃药了，怎么还烧那么高，便宜你了。」 「药都过期了，你也不看一下生产日期就乱吃，还好没吃出个好歹来。」谢泽意捏着他哭的红肿的鼻子批评。 「那不是都怪你？」 面对赵建堂的指责，谢泽意欣然接受：「对，都怪我，别生气了，等你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谁要对你要杀要剐。」 「哦，那你对我负责吧。」 「谁要对你负责！！」赵建堂咬着牙，「快去给爷爷买吃的，饿死了。」 谢泽意诚心发问：「你是我爷爷，我是你谁？」 「你是傻/逼。」赵建堂冷哼。 「错了，我是你男朋友。」谢泽意揉揉他脑袋纠正，没等赵建堂说什么，「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去给你买点儿面包先。」 谢泽意不看也知道赵建堂现在羞愤欲死，脸绝对通红。 不过欲擒故纵也要适可而止，再待下去估计就要被赶出房间了。 在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突飞勐进，温饱思淫/欲。 赵建堂出院后嚷嚷着要吃顿好的，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 那天饭吃的多，酒也喝的多，赵建堂故意喝得半醉，酒壮怂人胆，进了房门就脱谢泽意的衣服。 结果，结果就是被反压。 第151章 计划 想到自己上人不成反被上, 赵建堂笑笑，并不想对纪杨清说这么丢脸的事情，打着哈哈：「也没干什么, 处理处理公司的事情而已。」 不过纪杨清也是随口一问, 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 「你就负责跟他们周旋扯皮，随时跟进, 等他们原材料那边交完货付完款之后, 我们就去把合同偷了。」 「这几条生物药品的供货线一断, cog重新找合作方还要花费一些时间, 剩下那些很小的生产线也供不起他们的需求。」 「那些受害者实在太多了，咱们现在虽然救不了全部人，但是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赵建堂点评：「还是你鸡贼。」 纪杨清摇摇头, 高深莫测道：「我这是智取, 利用我们现有的掌握的信息，合理分配资源智取，现在和cog硬碰硬, 胜算太小, 而且不划算。」 「他们上头的原料供应需要多久签合同。」如果时间太久，纪杨清不确定他到时候在不在，如果不在就要安排靠谱的人去把合同偷出来。 赵建堂按照经验说：「估计就两三天，他们都有长期合作的原料商，让沙望监控好他们的帐户, 等钱款出去了，我们就把合同偷过来。」 「那还行。」 赵建堂察觉到不对，一挑眉问道：「怎么, 这么着急是想干什么？」 纪杨清简单说了他母亲的事情：「你们就别去了，留在联盟里守好后方, 避免我们都走了cog趁虚而入。」 「明白。」 跟赵建堂预测的差不多，那一边三天内完成了原材料的订购付款。 栖迟让科特斯就这夜色把合同偷走了，电子合同也连夜让沙望黑进了系统篡改。 第293页 一切都很顺利。 虽然暂时动不了白良工的爷爷，但这也算是给了他们一记重创，元气大伤，需要一段时间恢復，算是报了害死赵建堂外公的仇。 想到这里赵建堂就冷笑一声：「他们现在官官相护，我暂时奈何不了，但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为我外公报仇。」 从麦克唐纳德那里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赵建堂比想像中的还要平静，其实他早就有这个猜测。 当年的计划天衣无缝，以他外公谨慎的性格，都不应该落个团灭的下场，早在看见白良工出现在拍卖会上，赵建堂心里就隐隐约约明白了。 「会有那么一天的。」纪杨清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们手里沾了那么多无辜人的生命，会遭天谴的。」 另一头，以为签了一个大单子的卢氏制药集团的总裁美滋滋打开卧室的保险箱，查看这几个单子的合同。 他从保险箱里拿出上面的两份合同，结果看了两遍都没有发现和赵建堂签的那份。 他瞬间心慌了一瞬，我开始安慰自己，应该是放乱了再往下找找就找到了。 可是他翻遍了整个保险箱都没有看到那份合同。 原本整齐的保险箱被他自己翻找的凌乱不堪，额头后背冒出一身冷汗出来。 对，还有电子合同呢，实在不行再列印一份也行。他安慰自己，长出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打开电脑的手都在抖。 然而他把电脑翻遍了，都找不到那份合同，他甚至还以为是自己误删了把回收站也重新翻了一遍。 越翻心越凉，嗓子又干又痒，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键盘上。 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在做梦，是在梦里和赵建堂签了合同。 可看到和上游原材料公司签订的合同，他就知道自己并没有做梦，除了赵建堂，没人会一下子开口要这么多药品，而且公司的帐户余额也基本没了。 他为了和赵建堂达成合作，把所有的流动资金全部买进了原材料。 可现在，合同呢？ 他脑子乱乱的，瘫坐在座椅上发呆，放空了几分钟后，他勐的从座位上坐起来，颤抖着双手把联繫列表滑开，哆嗦着手拨通了号码。 「什么！你tm再说一遍！」奥卡姆在电话那头拍桌子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你立刻给我来丘尚崖庄园。」说完不管这头的卢总就把电话挂了。 丘尚崖庄园，是白良工住的地方，自从白良工失踪之后，奥卡姆就很自觉住下了。 卢总什么也不敢说，慌慌张张收拾了点东西，跌跌撞撞走出家门，订了最近的机票就出发。 挂了电话的奥卡姆奋力把手机扔出去，手机屏幕瞬间四分五裂，今天晚上他手下的三个供应商都出了问题。 其他小岛手下的供应商也是，全部资金鍊断裂。 每个小岛的供应链要不採取就近原则，要不就是长期合作，已经建立了信任基础。 原本应该有每个岛上的领导者管控，奥卡姆因为能力出众，把拍卖会经营的有声有色，因此被破例给予了生产线的管控权。 他这几天一直在调查赵建堂，确认了赵建堂就是星核联盟的特工，他正在想办法把人抓走折磨。 可谁知道，星核联盟的人反而先下手为强，直接切断了cog大部分的供应链。 他为了立功并没有把赵建堂的事情告诉别的小岛的特工，所以自然没有人对赵建堂有防备心理。 想到这里，他勐得捶了一下桌面，对外边喊：「韩苍。」 韩苍推门而入：「先生怎么了。」 「联繫总部，把这些事情汇报给上面，我请求上面立刻执行计划。」奥卡姆眼神冷漠，但其中又带着嗜血的疯狂，像毒蛇一样令人心生寒意。 「好的先生。」韩苍抬起右手鞠躬，缓缓退出了房间。 奥卡姆看着手里有关赵建堂的资料，手不自觉用力攥紧，在上面留下了褶皱，眼神也愈发阴鸷。 ———— 原本纪杨清和栖迟计划的是处理完这些给cog供应药品的供应商，之后立刻动身去北大西洋。 原本计划也正是这么进行的。 他，栖迟，科特斯和麦克唐纳德正坐上飞往俄区的飞机。 那里冷，人鱼喜欢冷，也是母亲生前在的地方。 不巧的是，叶所长打来电话，让他们立刻掉头去北美执行任务，伽马小队其他成员已经紧随其后。 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星核联盟的特工，永远要以联盟派遣的任务为第一位，个人私事都要往后放。 无奈只能掉头去了北美，找了个酒店先行落脚。 「叶所长说老痞传来消息，cog打算刺杀星核联盟的元首，他们怎么这么大胆。」麦克唐纳德盘坐着腿，看着房间里的其他人。 「应该是赵建堂把他们生产线的资金鍊全部弄断了，现在是狗急跳墙，要给找点事情报復我们。」纪杨清冷笑，「他们都敢做人体实验，刺杀个元首算什么。」 栖迟同意：「生产线没了不说，我们陆续毁了五个头部小岛中的两个，其中a岛的博士也被我们抓了，他们现在心里也发虚，不知道会被出卖多少消息。」 这次是三大联盟元首集体在北美最大的中海国际酒店会晤，商讨关于针对cog的各项事宜。 这一年来cog频繁的绑架拍卖活动，越来越肆无忌惮，甚至公然对星核联盟下属的基地轰炸，彻底惹了众怒。 第294页 毕竟cog淦针对星核联盟，那必然也敢针对另外两个联盟。 并且多地人口失踪越来越频繁，拍卖会也跟雨后春笋般一样冒了出来。 为了制止cog这样肆无忌惮的行为，因此召开了两天后，各个联盟的元首会晤。 但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就泄露了出去，老痞就在此次行动的行列，并把消息传给了星核联盟内部。 「时间晚了，明天等其他队友到了再说。」纪杨清起身准备回隔壁房间，临走时嘱咐科特斯，「你这次不许捣乱。」 科特斯很不开心：「我们就非要执行这个破任务不可吗？」 栖迟不留情面道：「是的。」 纪杨清说话的方式相对委婉：「我们要不要进攻cog还需要元首的命令，所以元首的安危还是很重要的。人手越多，我们成功的概率就越大。」 科特斯撇撇嘴，不耐烦道：「希望这个老头子真能给我们提供帮助。」 「早点睡吧。」纪杨清站在房间门口和他挥手告别。 栖迟自顾自要回自己的房间，被纪杨清钻空子熘进去。 「这是在执行任务，你还想乱来？」栖迟推着他出去。 「那两个人不是什么都知道，等明天我们两个就不能睡一起了。」他抱着栖迟撒娇，「就只有今天一晚上了。」 「你不在我旁边我睡不好，我睡不好就会很憔悴，很憔悴就没办法完美的执行任务。队长，你也不想这样吧。」十足十的无赖样子。 偏偏栖迟最吃他这一套，犹豫了几秒钟就说：「那你今天晚上不许乱来。」 「没问题！我就知道队长最好了。」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看纪杨清就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其他队友到了酒店。 一见面怀富就不满嚷嚷：「把我们丢在公司里累死累活，你们倒好瞒着我们做了那么多事情，现在又跑过来潇洒。」 怀富他们在路上听了沙望说了这段时间纪杨清他们干了什么，这话也只是打趣而已。 「没办法，各个地方都需要人手，我也不放心轻易交给外人，只能多辛苦你们一点了。」纪杨清带着歉意，「况且真的是天天忙得昏天暗地。」 怀富把行李甩进房间，解释说道：「兄弟也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这些事情以后不许瞒着我们了，你们几个人多危险，我们知道了，好歹能在后面为你们留心着。」 第152章 安全措施 「是啊, 下次提前跟我们透个底，要不是沙望说得那么笃定，我还以为他在跟我们开玩笑。」葛城道。 「他们是？」科特斯皱着眉看着吵吵嚷嚷的这些人, 居然敢指责清清。 纪杨清才反应过来, 他们没见过面赶紧介绍：「这位是科特斯。这几位是怀富，葛城, 谢泽意, 赵建堂。」 「哦, 你们聊吧, 出去转转。」科特斯对他们接下来的话并不感兴趣，自己可是陪清清做完了每一个事情，岂是尔等能够比肩的。 麦克唐纳德追出去：「我去看着他。」科特斯阴晴不定, 想一出是一出, 最好还是有人跟着比较好。 栖迟跟不熟悉科特斯的几个人解释：「不用管他，他就是这么个性格，很自我。」 沙望和他相处过, 肯定道：「嗯, 没错。」 「这短短一个多月，你们又是送了纪梦残去808小岛，在上面兼职教官，回来应酬，接着找了人和实验室那条人鱼沟通, 绑了白良工审问，復原人鱼之歌，破坏生产线。」葛城看人走了, 掰着指头细数几个人的壮举。 不数纪杨清还真不知道，他们短短这一个月做了这么多事情。 谢泽意轻笑：「你们也是瞒得死死的, 如果不是前两天堂堂早出晚归，我也被瞒在鼓里。」说完就被赵建堂用胳膊肘捅了一下。 赵建堂用眼神瞪着他，不让他接着说。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前几天早出晚归，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不过还好别人没有注意这句话。 栖迟尴尬地摸摸鼻子：「也不是故意的，确实是太忙了。」抛弃老队友，带着小男朋友做坏事，还被发现了。 「看在你们这么忙的份上，不怪你们了。」葛城大手一挥，表示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 纪杨清顺杆子爬：「感谢葛城大哥不杀之恩。」 「谢他干嘛，你跟他说了他也不一定有空。」怀富立刻拆台，「他那个青梅竹马从外边回来了，正过去献殷勤呢。」 「你有本事偶遇那个女生时别拉上我壮胆啊。」葛城回头拆台。 怀富被噎了一下，自知自己没理，转移话题道：「赵建堂家大业大天天很忙我知道，谢泽意你这段时间有空都做了什么？」 赵建堂立刻微睁双眼，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不行，一只手在身后掐了谢泽意一下，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说漏嘴。 谢泽意笑着回答：「没什么，有空就去锻鍊学习提升自我。」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咱们，真的羞愧。」怀富仰头长嘆感慨。 听到这回答，赵建堂松了口气。 这都被纪杨清看在眼里，最开始说赵建堂早出晚归，他还以为是两人关系好，经常聊天。 但在问到谢泽意这段时间做了什么，赵建堂肉眼可见的紧张，听完了谢泽意回答之后，他立刻松了口气。 第295页 纪杨清突然想到，某天聊天的时候，他提到谢泽意时，赵建堂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让他一定不要和谢泽意聊天。 还有那次要和赵建堂商量，坑那些供应商，那天晚上打了三遍电话，第四遍的时候才接，而且声音沙哑。 不对劲，很不对劲。看来要找机会问一问。 择日不如撞日，他拿出手机就给赵建堂发消息：你是不是和谢泽意在谈恋爱。 赵建堂感受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拿出来看，整个人立刻变得紧张不安，目光闪烁，站在那里透露出不自然的紧绷。 纪杨清的手机震了两下，赵建堂回覆：没有，别瞎猜。 纪杨清决定好好惩罚一下说谎的坏小孩儿，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好玩的想法。 【鱼吃猫：别瞒我了，谢泽意说什么都跟我说了。】 纪杨清抬头，看见赵建堂怒目圆睁，手指都快要把手机戳个窟窿。 【堂堂正正：他死定了！！[掐人.jpg]】 纪杨清就跟个老狐狸一样抿嘴偷笑，看热闹不嫌事大，心里暗爽：打起来，打起来，让他曾经看了自己喝醉酒出糗。 「傻笑什么呢？」栖迟看身边的纪杨清跟偷了腥的猫一样傻笑，好奇发问。 纪杨清趴在他耳边小声道：「一会儿跟你说。」 栖迟把人推开，正色道：「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晚上八点我们要去和元首见面，确定一下安保计划。」 众人散去，栖迟回来房间休息。 刚坐下没两分钟，就听见房门敲响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栖迟无奈把门打开。 「不是刚分开，怎么现在又来了。」 纪杨清钻进房间：「你不是想知道我在笑什么，我过来告诉你。」 「想告诉我用手机就行了，还非要跑过来。」栖迟冷哼，要是以前他可能会信这句话，「你觉得我会信吗？」 「队长你好冷漠，受伤了。」纪杨清装模作样，拉着栖迟的手往自己胸口放，「你感觉一下是不是心碎了。」 栖迟用力一拍，他顺势倒在床上，痛苦呻/吟：「好疼，队长好狠心。」 「要说就说，不说就出去。」栖迟不理他，坐在电脑前和姜飞舟联络，想让他调查一下cog最近的动向，他总觉得不对劲。 「说说说。」纪杨清不演了，从床上坐起身子，「我发现赵建堂和谢泽意有一腿，刚刚我已经通过发和赵建堂聊天时他的反应证实了。」 听到这话栖迟手里动作一顿：「他们怎么会……」 「你不会是想一边跟我偷/情违背婚姻法，一边棒打鸳鸯吧。」 「我是这样的人吗？只是有些意外，他们两个看着也不像啊。」栖迟道，「我担心他们会不会是受我们影响……」 「这事儿你还能看出来？」纪杨清走到他身边，「而且怎么能叫受我们影响，这是天生的。 「你要是这么说，葛城和怀富跟你做队友的时间最长，他俩还是好好的。」 「我知道你是因为自己是队长，觉得是自己没有以身作则，害怕他们因为你和我误入歧途。」 他的每一个字都正中栖迟的想法：「赵建堂性格确实不够沉稳，但谢泽意你还不了解吗，他肯定经过深思熟虑。」 「别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你身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是非判断能力。」纪杨清的话很好的安慰了栖迟。 他亲亲男人的脸颊：「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想办法修改这古板的婚姻法，给他们创造一个光明的未来，不是吗。」 「嗯。」每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栖迟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继续低头打字。 纪杨清这才注意到栖迟在干什么：「你也觉得这次突然派来的任务有些不对劲，太过于巧合了。」 栖迟点头：「嗯，太巧合了，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就发了任务，所以提前部署一下安全措施，有备无患。」 「是，叶所长？」纪杨清猜测。 「不一定，叶所长给我们派任务也是需要接受上面的指示。」栖迟摇摇头，「别想那么多了，我让姜飞舟安排好，有备无患也放心。」 「好。」 晚上八点，星核联盟元首房间里。 几个人被蒙上眼睛带进总统套房，科特斯由于不属于伽马小队被留在酒店。 除了明天晚上的会议之外，其他时间的所有行程均是保密状态。 到时绝对有很多媒体会汇聚在国际酒店外边，等待着拿到第一手独家报导。 「所以临时更改会议地点是不行了吗？」栖迟作为队长承担起和元首交涉的工作。 聂元首摇头拒绝：「不可行，除了酒店外边的媒体，内场也有特邀媒体，明天的会议不单单是针对cog，在此之前还有合作要谈。」 「当然了，谈完合作之后，我们就会将所有媒体清场，紧接着就是谈对cog的处理。」 「内场媒体都是信得过的，对返祖血统有些知情的，但是外场媒体那边没办法解释。」 聂元首面前其他人插不上什么话，纪杨清偷偷抬头打量这位联盟最高掌权人。 元首年纪五十多岁，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却无法掩盖他的威严与风采。 眼睛深邃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一个眼神扫过旁人就好像能洞察人心，脸上留下的每一道皱纹都代表他的阅歷与智慧。 第296页 说话兼举止优雅从容，冷静理智，是一个出色的领导者。 纪杨清跑神在想，内鬼的权利那么大，会不会是得到了元首的信任。 栖迟道：「那我们就只能按原计划进行，外场的安保工作由其他人担任，我们负责您的内场安全。」 「也只能这样，明天多设置几道安检程序，确保混不进杂人。」元首捏了捏眉心，「还好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否则我真的是在劫难逃。」 「关于cog，我们会尽早商讨出一个解决方案，到时候还需要仰仗你们对他们进行消灭，这些事情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我明白。」栖迟的腰杆挺得笔直，「那我们现在就去一趟内场，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出现纰漏。」 聂元首道：「好的，我让我的秘书带你们去。」 「是！」栖迟敬了个军礼，后面的其他人看见后有样学样。 见此情景，元首满意地点点头：「怪不得都说你们实力最强，一个个精神焕发，训练有素。」 栖迟神情严肃：「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是我的首席秘书，项哲。小项，你带他们去会场看一看，再检查一圈，确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元首招唿来一直站在身后的人，吩咐几句。 「好的。」项哲上前两步对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边来。」 第153章 别啃我了 戴上眼罩, 被项哲领着七拐八拐上了车，一个小时之后来到了晋泉国际酒店大门口。 众人被允许脱下眼罩，纪杨清摇下车窗探出头看了看：「我觉得大门口就可以设置一道屏障, 对车辆内的成员进行统计。」 「这样可以确保没有外人混进来, 再找机会混进内场，出事之后也有源头可以查。」 「确实。」项哲看了看, 「这位队员的心是真的细, 我现在就上报, 今天晚上加班赶出来。」 进入国际酒店内部, 栖迟看了看四周：「除了酒店大厅外边的安检，上二楼的内场也需要再加一道。」 「能进酒店的人毕竟比较多，可能会有疏忽的时候, 但是进内场的人就很少, 这样搜查就会更加仔细。」 项哲点点头表示贊同：「还好过来重新检查了一趟，不然都不知道安保措施原来这么松。」 栖迟有要求项哲带大家去监控室，检查了每个监控摄像头, 确保能够正常运行。 栖迟问：「备用电源准备了吗？」 「我带你们去配电室。」项哲带着众人去了配电室, 又检查了发电机发电室。 项哲兢兢业业跟大家介绍：「一旦遇到停电的情况，我们这个发电机可以瞬间启动，能够维持六个小时照明系统的运行。」 栖迟伸手试了试，感受到里面的电压确实很大。 项哲带着众人转了一圈，大家或多或少都提出了一些建议, 他保证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把这些东西加班加点安排完毕。 之后送大家回了酒店，纪杨清把科特斯叫过来。 酒店里，大家都聚集在栖迟房间。 「今天晚上看来要有很多人睡不着了。」赵建堂占据了一张靠椅, 整个人瘫坐在上面。 沙望：「是啊，金泉国际酒店那边要彻夜加班整改了。」 「麦克, 记住监控位置和死角了吗？」栖迟话题一转，看向麦克唐纳德。 「记住了。」他点点头。 和上次一样，他视力最好，负责把握监控室。 这次的狙击手不需要沙望，元首另做他派。 但纪杨清并不放心：「所以说元首已经安排了狙击手，但是我觉得还是需要有人在外面观察情况。」 「沙望，你带着科特斯在外边吧。」纪杨清道，「这里人太密集，我害怕科特斯的异能容易误伤。」 也害怕科特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或者在里面待的时间太久无聊。 而且他不属于伽马小队，没有立场呆在里面，只有作为场外援助在外边狙击比较合适。 他象徵性的问了问科特斯的意见：「行吗？」 「无所谓。」科特斯一脸事不关己，反正他对保护什么元首不元首的不感兴趣。 如果不是看在清清的面子上，他连在这里多待一秒都不愿意。 「别忘了事成之后答应我的就行。」他不忘提醒纪杨清。 「你不说我也会做。」纪杨清给了他准信。 怀富接着说道：「我们安排这么严密，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岔子吧。」他不拘小节，直接盘腿往地上坐。 这一举动引得葛城嫌弃吐槽：「能不能改改你这毛病，女生可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地上又不脏。」怀富往地上摸了一把，伸出手晃了晃，「看，干干净净。」 「你就等我成为队里第一个脱单的吧。」怀富得意地挑挑眉。 纪杨清，栖迟，赵建堂，谢泽意，麦克唐纳德集体沉默，然后互相对视。 「说不说？」谢泽意做口型问赵建堂。 赵建堂立刻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敢就死定了。 上次纪杨清在聊天时候说得挑拨离间的话，赵建堂气得不行，等人都散了之后就去找谢泽意对峙。 关上门，赵建堂掐着谢泽意脖子，把他往床上推，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你的嘴是不是个漏勺？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第297页 「不是说好了不告诉别人？这才几天你就把咱俩的事情全部抖出去了？你是不知道联盟婚姻法吗？像我们两个死的不够快？」 一连串的质问一股脑都打在谢泽意身上，他故作难受咳了两声：「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就装吧！」赵建堂把头埋到谢泽意脖子间，对他又啃又咬，发誓要把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 「你再这么啃下去，明天不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谢泽意好心提醒。 听到这话，赵建堂立刻撤离上半身，像个发怒的狼：「我就知道是你说的！」 「我又不傻，你这话又不难懂，我稍微理一下就明白了。」他赶紧顺毛，「我没说，一个字都没说出去。」 「那他怎么知道。」赵建堂直起身，跪坐在谢泽意下半身。 「他指的是纪杨清吧。」 「你怎么知道！！」 谢泽意坐起上半身，一手搂住他的腰，正好摸住他的腰窝：「队里有感情经歷的，或者这方面很聪明的，就麦克唐纳德，纪杨清和队长。」 「另外两个人完全不是拿你寻开心的性格，那也只有纪杨清了。」谢泽意捏捏他的脸蛋，「这很好猜。」 「给我看看你们聊了什么。」谢泽意摸赵建堂的口袋，把手机拿了出来。 他三两下把聊天记录跳出来看完，淡淡道：「你被他诈了。」 「什么意思。」 「就是他不确定，故意试探你。」谢泽意一脸怜爱，「小傻子，你哪天被别人骗去数钱可怎么办。」 「滚，你才傻，我分分钟进帐几百万，钞能力懂不懂。」赵建堂揪着谢泽意的头髮，把他的头髮弄成了两个小揪揪，「他敢这么逗我，明天就有他好果子吃。」 于是第二天纪杨清就莫名其妙收到了赵建堂洗好的一盘水果。 真·好果子吃。 沙望看着一脸得意的怀富，捂脸不忍直视。 他现在发现了，整个队伍都很基，且有两个傻子，只有这两个傻白甜是什么都不知道。 纪杨清憋笑，努力一本正经：「队长，老痞那边还有没有什么消息？」 栖迟道：「今天下午那会儿传来了新的消息，他的意思是，cog这次下血本了，派了很多血统者过来暗杀，势必要给我们一点教训。」 谢泽意听到这里，暂停与赵建堂眉来眼去，发问道：「他们都有什么异能？」 「老痞说，其他小岛的不知道，但是他们这里派了他和另外一个血统者。」 「那个返祖血统者是cog-c小岛上，艾迪博士的最新成果，名字叫里德，血统鹈鹕，性格极其嗜血。」 「因为，他是吃人长大的。换而言之，他是用人/肉饲养，对人/肉地渴/望达到了极点，很难想像他要是混在人群里会有多糟糕。」 这话无疑给众人当头一棒，所有人脑子里充斥着血腥的场面，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吃人这种事情，只在故事里面听过，而现在他们就要亲自对付这样的恶魔。 「这会儿不是震惊的时候，大家听队长说完。」纪杨清及时叫醒众人。 心里明了，怪不得下午队长脸色那么难看，问他怎么了，也只是说晚上再说。 「异能名字叫大嘴，就和这个名字一样，他一直处于飢饿的边缘。发动异能时嘴巴张到巨大，一次能够直接吞下一整个人。」 「而解决飢饿的办法就是不停吃人，其他的肉制品已经不能满足他对飢饿的渴求，只有人/肉。」 「一旦他吃了人，自身的能力就会增长，身体素质各方面都会得到增加，只要到达了临界点就会产生质变。」 「目前岛上那位艾迪博士预测，他的异能已经到达了临界点，马上就可以进化。」 「进化的方向有两个，一是一次能吃多人，二是吃人速度变快。」 城市内治安混乱的老城区街道里，老痞默默跟在里德身后。 「不是有句古话，叫做守株待兔。」里德擦擦口水，强忍着把身边这个人吃下去的欲/望，「我倒要看看今天能吃到什么兔子。」 老痞深吸一口气，不置可否。 这是他能做的最大限度了，不带他去市区繁华的街道里，地铁站里捣乱。 鹈鹕一开始自然很不高兴，他已经做好大吃特吃的准备了。 只是老痞说，组织暂时还不想真的与所有人为敌，依然想要争取一些支持，如果真的去外边大吃特吃无辜的人，组织会不满。 鹈鹕不高兴了半天，不情不愿同意老痞带他来这里的建议。 他好不容易有了外出行动的权利，不想惹恼了艾迪，进而用身体里的那个晶片来折磨他。 cog最新研究，控制晶片，如果不听话可以直接没收全身的异能，并且进行生不如死的折磨。 这也是艾迪放心里德出来的原因，他的攻击力很强，如果不这么做，绝对会反过来报復组织。 原本是想先给科特斯使用，可惜已经越狱逃跑了。 里德兴致勃勃蹲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待猎物的出现。 不多时，又听见街道的另一头传来几个人嬉笑打骂的声音，偶尔掺杂着几句脏话和有颜色的笑话。 讨论今天酒吧哪个女生最辣，哪个女生身材最好，哪个最骚。又炫耀这个星期一共睡了几个女孩儿，破了几个处子的身体，要不要比比谁的jb大。 第298页 「今天晚上你还换口味了，看上个小白花。」一个人打趣。 「大鱼大肉吃多了，总要吃些清淡的，不然太腻了不是吗。」另一个人嘿嘿笑着。 「人家又不是自愿的，看你这么高兴，要不是你偷偷在他酒里下了药，今天晚上铁定空手而归。」第三个人嗤笑。 「你们就是羡慕嫉妒恨，要不这样下回再把她叫出来，我们一起？」第一个人觉得自己想到了个无美妙的主意，「录了她的视频，又有他的电话，他不敢过来。」 他们靠得越来越近，说话声音越来越清晰，俨然是社会的底层败类，这种人死不足惜。 「去吧，兔子来了。」老痞抬了抬下巴，示意方向。 「终于来了，快饿死我了。」里德搓着手，一眨眼就来到了几个人身边。 不多久，传来惨叫，叫声划破天空，只一下就消散在黑夜中。 这一片本就是治安混乱的区域，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根本不敢探出头往外看，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了一身荤腥。 地上留下了大片血迹，顺着石板缝隙，如同电路图一样，顺着轨迹蜿蜒爬行。 一根食指滚落在老痞面前，里德突然间出现在他面前，把食指从地上捡了起来，沾了沾地上的血，吃进嘴里，嘎嘣脆。 他的脸上全是刚刚那几个人的鲜血，呈喷溅状，飞溅在他的脸上，显得狰狞可怖。 他吃完最后一根手指，咧着满口是血的牙齿笑：「今晚就吃个半饱，明天才是大餐。」 第154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二天上午和下午都是联盟之间正常的商务洽谈,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内场记者散去，外场记者问到了满意的新闻也接连退去。 场内的人顿时少了不少, 可就算这么说, 还是留下了七八成。 夜幕低垂，月亮高高悬挂在天空之上, 周围的星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阴暗的几乎无法看见。 位于郊区的国际酒店没有了早上那般热闹, 昏黄的路灯下行人稀少, 偶尔有一辆车驶过，发动机的轰鸣声划破夜晚的宁静。 今天的夜晚才是一切事情的重头戏，所有人神经紧绷, 在自己的岗位上严阵以待, 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做准备。 「各位都提高警惕。」栖迟的声音通过无线耳麦传递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收到。」众人纷纷应答。 监控死角，一个人把暗门打开，几个身影迅速闪身进入, 不一会就有闷声响起。 会议进行的很顺利, 三大联盟的元首商量出针对cog的处理方法——不惜一切代价摧毁所有基地。 晚上十点，会议结束，元首们被一群保镖层层围住，缓慢的从酒店15楼移动至大厅。 突然间大厅灯光全黑，所有人置身于黑夜之中, 一时间无法适应黑暗，眼前什么都看不见。 保镖们乱成一团，在黑暗中不断的有人相互踩脚。 「保护元首！」赵建堂大喝一声, 瞬间稳住了慌乱的保镖们的心态，所有人都像吃了一个定心丸一样。 谢泽意把聂元首护在身后, 迅速适应了黑暗，警惕地看向四周。 其他两位元首的保镖也是将他们团团围住。 纪杨清瞬间张开水盾，将元首圈入其中，几乎是张开护盾的一剎那，就有子弹打了过来。 火药在护盾上绽放火光，火药味立刻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他不敢盲目攻击，敌人在暗他在明，他害怕误伤队友，只能被动防守。 一声闷闷地爆炸声在护盾外边响起，借着子弹发出的微弱光亮，纪杨清看清附近周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就好像冬日早晨浓浓的雾霾，但这个能见度更低更浓，只能伸手看到五指的程度。 「退回安全室！」纪杨清低吼一声对赵建堂和谢泽意下达命令。 安全屋是针对此次恐怖袭击专门设立，四周是特殊材质的墙，子弹无法打穿。 屋子里没有玻璃，防止被狙击手一枪爆头。 撤退路上时不时能听见其他地方的安保人员痛苦的惨叫。 但是实在是人手有限，根本无法救到每一个人，纪杨清的护盾也开不了太大，他需要留出多余的能量，应对之后的正面对抗。 几乎在陷入黑暗的同一时间，栖迟立即下达了指令：「怀富去配电室启动应急电源，葛城检查门窗是否关紧，封锁酒店，麦克监控室怎么样了？」 麦克唐纳德是所有人中最快适应黑暗的人，他立刻回覆：「原本一切正常，现在全部断电，监控视频无法显示。停电之前，配电室附近没有可疑人员。」 葛城立刻从巡视的那一层楼上下来，凭藉滚记得瓜烂熟的酒店地图，异能瞬移让他能够瞬间移动，检查通向外边的门窗是否全部关紧上锁。 怀富本来就在配电室附近看守，收到命令之后立刻前去。 昨天他练习过很多遍备用电源的使用方法，甚至晚上睡不着的时候都坐起来在床上重复这几个步骤。 所以他很熟练地将机器打开，陷入黑暗前后不超过一分钟，国际酒店所有电力系统恢復供电正常运行。 亮灯之后，栖迟目及之处，大厅里面全都是鲜血，原本看守在那些地方的保安尸体全部不见。 纪杨清把元首送进安全屋后，清点人数，数到最后的时候，他的脸色微微发白，立刻联繫栖迟：「项秘书不见了。」 第299页 项哲从会议开始就一直跟着元首，由于保镖团将元首层层围住，他就远远跟在身后。 「他们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把人抢走，应该就是黑暗里面那一分钟。」纪杨清道，「项哲是否还活着也不清楚。」 元首惨白着脸，用最快的速度恢復理智：「应该还活着，项哲跟着我时间久了，知道我很多事情，估计是退而求其次，抓不到我就抓他。」 栖迟：「现在最好的打算是他还活着被绑走了，最差的打算就是在黑暗里面无差别攻击，被直接杀死了。」 刚说完这句话，栖迟迅速躲过正中脑袋的一枪，子弹狠狠镶嵌进身后的柱子里。 这次灯光全亮，它很清楚的捕捉到了子弹的轨迹，对着子弹来的方向就是两枪。 麦克唐纳德看到监控画面，在耳机里喊：「二楼有三个陌生人员，他们手里绑着项哲秘书！」 他将这次会议中所有的来客保镖的脸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既然他说不认识，那就一定是袭击者。 果然秘书没有被灭口。纪杨清厉声道：「赵建堂，谢泽意你们两个贴身保护元首，我去帮队长。」然后往人群里的保镖们看了一眼。 他立刻返回与石柱后面的栖迟汇合：「现在我们就是瓮中捉鳖。」 栖迟：「别掉以轻心，目前已知只有三个人，对方实力如何暂且不知。」他小心翼翼探头，观察情况。 麦克唐纳德盯着监控画面汇报：「他们现在在五楼。」 「这是什么意思？不打了吗？」葛城不解，「闹了半天这么快就撤了吗，我还以为要打上个几个小时。」 确实撤退的太快了，前后不超过五分钟。 纪杨清：「秘书已经在他们手上了，元首说，秘书跟在他身边多年知道的东西并不少，这可能是他们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麦克唐纳德看着穿梭在楼梯间的三个人：「已经到七楼了。」 「队长，楼顶发现直升机靠近，预计十分钟到达！」在外边干等的狙击手沙望一边仔细观察，一边听着他们对话了半天。 「他们是想到楼顶坐直升机逃跑。」栖迟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纪杨清问：「追不追？」 「追，解救人质要紧。」栖迟思索一秒给出结果。 应龙血统起作用，他立刻化出异形，张开翅膀向上飞。 麦克唐纳德这时汇报导：「已经八楼了。」 国际酒店大厅一共十五层，其中天井为一到五层，显然飞上去更快一点。 葛城听到追的命令之后，立刻使用异能瞬移到楼梯口快速向上跑。 纪杨清想要搭乘电梯，直接上到顶层，可是电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卡在十五层下不来。 「什么情况？」他立刻询问麦克唐纳德。 麦克扫过一眼监控道：「他们拿垃圾桶堵住电梯门，电梯门合不上就一直卡在15层。」 纪杨清：……得了爬楼梯吧。 他立刻转身，顺着安全楼梯飞速上去。 栖迟听见麦克唐纳德在耳麦里的话，直接飞到五楼的楼梯口，顺着楼梯追。 三人最先到十五层的是怀富，配电室就在十楼，但栖迟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对方实力暂且不明，先等大家都过来再说。 他只好把不知什么时候敞开的大门关上：「葛城，你是不是楼顶上的门忘关了？」 「没有，我当时在九层，我最先到15层把天台的门窗检查了一遍，然后顺着楼层下去，用最快的速度检查了每一层楼的窗户。」葛城边追边解释。 「但我没来得及说，所有门窗都完好如初，并没有被强行打开的痕迹。」 这次被老痞提前通知了，cog要刺杀元首，所以安保格外严格，所有的门窗都再三检查，确保是关紧的状态。 大门严格做到进一人检查一人，一检查一关闭，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 所以灯光变暗的一瞬间，栖迟下令葛城立刻检查所有门窗。 但葛城却说，所有门窗都完好如初，没有被强行破坏的痕迹，那就说明，场内混进了cog的人。 场内与场外里应外合，把外边的人放进来进行刺杀。 栖迟没有犹豫，立刻通知谢泽意：「谢泽意，告诉元首，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离开，场内已经混进了内鬼。」说完他勾起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明白！」 葛城第二个到达楼顶，正好在楼梯间和对方几个人撞了个正着。 「本来想放你们一马，看来你这是喝酒什么不喝酒来着？」为首那个人文化不高的样子，转头问身边的伙伴怎么说。 「sb，敬酒不吃吃罚酒。」旁边的女人翻了个白眼，对于这种没有文化的人十分嫌弃。 「好端端骂人干嘛。」里德同样翻了个白眼回击她。 说话间，栖迟和纪杨清也陆续赶到。 那个文化不高的人嘴里不知道在咀嚼着什么东西，发出嘎嘣脆的声音，满脸是血，星星点点分布在脸上衣服上。 纪杨清看清那个人嘴里嚼的是什么东西——是一个人的手。 所有人都提前知道老痞发来的消息，心下瞭然，这是里德，喜欢吃人的里德。 项哲秘书被五花大绑，嘴里被堵上了一块白布，看见来人，他唔唔唔不知道再说什么。 但想来，无非就是救我，害怕，或者求饶之类的话。 第300页 葛城安抚他情绪：「别怕，我们来救你。」 项哲听到这话瞪大的眼睛，激动的情绪都收了一点，但还是非常恐慌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哇哦，这么多人。」他拱拱鼻子，认真嗅闻，「你们比那些普通人好闻多了，应该能让我饱餐一顿。」他舔舔嘴边马上要流下来的口水。 他五官端正，带着点清秀，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爱好吃人，谁也不会把他和吃人的恶魔连接在一起。 这么一想，纪杨清就对他的动作感到反胃，他看着众人的眼神，就好像盯着即将到胃里的猎物一样，毫无感情。 「尤其是在你们衬托下，雅斯特那么臭都被掩盖过去了。」他拱了拱身后那个叫雅斯特的女人。 雅斯特就是那个拯救文盲并翻白眼那个。 她头髮绑了许多麻花辫，跟着其他头髮梳成高马尾，被扎起来那一部分头髮黑黄相间，又直又长，即使扎起来依然垂到了腰部。 她五官线条锐利，尤其是眼角部分很尖，人中很长，给人一种冷漠疏离的感觉。 雅斯特扯了扯嘴角说：「你有病，在这里跟他们废话？要打就打，不打就撤。」 「哦，不打，宫田大生，咱俩先走，他垫后。」里德毫不犹豫选择卖队友。 他拉上第三个人就跑。这是存在感最低的一个人，全程绷着脸站在一旁，什么也不说，只是安静的观察局势。 可惜刚到门口就发现门被锁了。 第155章 卧底，反向卧底 栖迟上前两步, 面色阴沉道：「束手就擒吧，这里已经被我们锁死了，你们跑不掉的, 乖乖自首, 还有可能获得减刑的机会。」 大厅里那么多无辜的人被活生生直接吃掉，偶尔有几个人留下眼珠子, 或者半截手指脚趾。 生吞活剥, 残忍程度令人髮指。 「星核联盟监狱里给人吃吗？」不明所以的人可能会觉得这个句子非常怪, 但栖迟听完知道这种人不必再多费口舌了。 「死到临头, 不知悔改。」纪杨清评价道，随后对着他就开始攻击。 雅斯特被另外两人果断抛弃在身后，里德顺手就把项哲的手按在指纹解锁处。 「嘀嘀」两声后, 通往天台的大门应声而开。 葛城和怀富想要追, 被雅斯特挡在身前：「先过我这一关再说吧。」 一股臭上天的气味瀰漫在顶层，令人作呕。 臭味到达一定的程度之后就会使人头晕目眩，纪杨清稳住身子：「防毒面罩！」 为了这次的暗杀, 所有人都做了万全的准备, 防毒面罩就是防止对方利用毒气把人迷晕。 他把防毒面罩戴上，拿着□□，对着对方连开几发。 谁知对方竟然瞬间变出来一个巨大的花朵，把所有的伤害都吸收进去。 花朵中心不断蠕动，子弹被一点一点吞噬进去。 葛城瞪大眼睛道：「食人花！」 这次cog不止派来一个食人者！ 雅斯特看见众人都戴上防毒面罩之后, 明显有一瞬间错愕，但立刻冷静下来，调整思路, 不再採用臭气攻击的方式。 食人花的学名叫做大王花，大王花原本并不是吃人的, 因为其生长大小往往十分巨大，直径可达0.9米，而有歷史记录的最大直径能够到达1.4米。 其花朵会散发出无比恶臭的味道，类似尸臭味，所以被人们传说这种花是因为吃了人才会发出这样的味道。 一传十，十传百，大王花就被人们赋予了食人花的称号。 自然界中的大王花并不吃人，往往用臭味吸引依靠腐食为生的昆虫，可这个有大王花血统的人就不一定了…… 毕竟，鹈鹕原本也不吃人，而面前这个巨大的花朵里，纪杨清清楚地看到，里面还有没被消化的人体组织。 所以黑暗中的一分钟死了那么多人，并不是一个人的功劳，而是两个人！ 面前这朵大王花还在不断变大，已经超过了世界记录，他是想把四个人同时吃进去。 四个人都没有坐以待毙，趁着这朵花变得更大之前开始攻击，谁都不想成为这朵花的盘中之餐。 花朵就像张着血盆大口一样不断向众人靠拢，所有人神经紧绷，大家都不清楚这朵花怎么攻击。 纪杨清率先发难，对着花朵正中心就是一发高压水枪。 但花朵正中央仿佛张开了一个巨大的嘴巴，这些水全部进到了它的肚子里，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就好像吃饱了之后喝点水噎一噎。 纪杨清：…… 他调整思路，不再对这个召唤体发动攻击，转而对雅斯特发起进攻。 可是她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不急不慢，从身旁另一侧召唤出另一朵大王花，轻而易举化解了纪杨清的子弹。 他立刻汇集更强大的水流，周围的空气瞬间干燥。这次的水流和上次不一样，上次只是试试水，而这次有第一次十倍的威力，足以用水将花朵灌死。 雅斯特长长的头髮因为干燥产生的静电而炸开，每动一下就产生噼里啪啦的静电。 栖迟不甘示弱，和纪杨清採取左右夹击的攻击方式，对雅斯特右边发难。 他双手间的高压电流来回流动，发出「嗞嗞」的声音，在漆黑的走廊上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 怀富使用自己的雷射切割，从正面攻击。葛城用瞬移瞬间到达了雅斯特的身后，拿起手中的□□就是一发。 第301页 「攻击！」栖迟一声令下，所有人将雅斯特前后左右包夹，同时向她发起进攻。 她自知双拳难敌四脚，本来这次刺杀也没打算动真格，试试水罢了。眼看情况不妙，将自己蜷缩在大王花里，藉助大王花快速生长。 楼顶的水泥地开始出现裂痕，裂痕越来越大，墙体越来越鼓，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 下一秒长长的藤蔓从地里面破土而出，托起这朵大王花就向远处运送。 而墙体从内向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现在已经变得摇摇欲坠，不少碎石块从天花板上脱落，连走廊上的吊顶灯都在晃动。 雅斯特趁着众人躲避墙上碎石的空隙，藉助大王花瞬间移动到十几米开外。 「追！」栖迟一把挥开了面前掉落的碎石块，大步流星追出去。 雅斯特扯起嘴角冰冷一笑，把里德手里的项哲往自己胸前一拽：「来，都冲着里打！」 「艹！」怀富低骂一句，「卑鄙！」 「所有人都说过程最重要，但在我看来只要最终的目的达成了，用什么方法并不重要。」雅斯特舔舔嘴唇，「所有人都只会看你的成绩如何，并不会关心你的过程。」 「所以，不好意思了，请大家乖乖后退。」她拿枪用力戳到了项哲脸上，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陷。 项哲吓疯了，惊恐的睁大眼睛，嘴里含煳不清，只能听见「呜呜」声，他的手脚都被绑住了，只能扭动身子试图挣脱他们的束缚。 「你！」葛城气急，想骂人，被栖迟拦下。 栖迟冷冷道：「无所谓，一个秘书而已，不用在意他的死活。」 这下把葛城和怀富整不会了，张了张嘴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 葛城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压低声音问：「队长，你这是在激将？」 纪杨清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堪比影帝级别演技的项哲：「并不是，我们这位项哲秘书，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内鬼啊。」 不止是葛城和怀富吃惊，耳麦里所有的队友都听见了这个消息，也十分震惊。 纪杨清语气笃定，根本不容置疑。 雅斯特见状干脆也不装了，把项哲解绑：「别装了，人家都识破你了。」 项哲拿下嘴里的白布，活动活动酸涩的嘴巴：「怎么发现的？」 纪杨清解释：「昨天晚上，我又打电话问了元首一个重要的事情——他这次的行程有谁知道。他说，自己的行程都由你一手安排，具体有谁知道他不清楚，但肯定知道的人不多。」 项哲挑眉，明显不信：「就这样吗？就凭这一点你就清楚了？」 「并不止是这样。」纪杨清笑着摇摇头，「其实你不知道，我们还有个场外援助，只是他不属于我们特工行列，所以昨天没有跟我们一起罢了。」 「但他有个能力，类似于监控，所以你以为的监控死角其实并不是死角。」 「你很聪明，即使知道自己去的是监控死角，还是把脸蒙上了，所以第一次打开暗门，把人放进来的时候，我并不清楚你是谁。」 科特斯只单独联繫了纪杨清，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纪杨清知道之后只把这件事情跟栖迟商量了一下。 两人商量之后打算来个瓮中捉鳖，并私下通知了元首，让他配合演这么一齣戏，并承诺会保护好他的安全。 元首也觉得这样一个内鬼留在身边就是个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会爆炸，所以三人一拍即合。 为了确保队友演技过关，干脆对此闭口不提，让他们真情流露，并且当着他们的面演戏。 「当时我并不确定你是谁，直到看见你被绑，我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你们以为只要在监控里演好绑架的事情就行。」 「殊不知在监控之外，你们也被人监视着，楼梯间里你们的耳语，交谈，被我们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今天来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麦克唐纳德按照记忆中监控的死角，带领科特斯的蚊子小弟布置最新监控，真正确保了整个国际酒店每一寸土地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果不其然项哲被绑走之后，科特斯就看见他在楼梯间死角和这三个人交谈。 而栖迟下令让葛城检查整个酒店的门窗也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就是为了打消这群人的警惕心。 让这些人错误的以为他们并不知道内鬼是谁，还傻乎乎以为是门窗出了纰漏。 「看来是我们百密一疏啊。」项哲笑得很从容。 栖迟冷冷道：「不是你们百密一疏，是我们早有猜测罢了，苦于没有证据而已。」 项哲：「我倒是真的很好奇，你们这个场外援助究竟是何方神圣。」 栖迟：「场外援助是谁，你就不必知道了，或许下去见了阎王，阎王会告诉你。」 其他人在耳机里听得一愣一愣，怀富和葛城更是在现场下巴都快惊掉了。 队长和纪杨清偷偷摸摸瞒着他们做了那么多事，而他们全部都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跟个傻子一样，还真以为是他们准备工作没做好，被cog钻了空子。 「只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只是调虎离山罢了。」项哲咧开嘴角，天台山的风将他头髮吹乱，但西装仍然一丝不苟地穿在身上，整个人从容不迫，俨然是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 第302页 他将耳麦点开，沉声下命令：「动手吧。」 「你是让老痞动手吗？」纪杨清歪着头，一脸天真地询问。 用不着一字一句解释，项哲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冷笑道：「果然是老痞。」 他很快就恢復了毫无破绽的表情：「不过，谁告诉你我们只有老痞一个？」 「我们好像也没说只有老痞一个人吧。」栖迟道。 第156章 栖迟中弹受伤 「贺渝州, 沈连安，段言，你们三个不用藏了。」栖迟从容不迫下达命令, 「把刚刚想行动的人给我绑了。」 这也是栖迟和纪杨清提前商量好的计中计。 元首行程被提前一个星期泄露, 可见对方能力不简单，为了避免出现差错, 两人和元首商量之后, 让贺渝州, 沈连安和段言连夜赶到。 还好他们所在的克拉伦基地与星核联盟相比, 要离北美近不少。 昨天晚上11点紧急出发，12个小时奔波劳碌，终于赶上了下午会议的场次, 与纪杨清和栖迟来了个计中计。 对面以为他们不会知道内鬼是谁, 认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可惜内鬼的身份被戳破。 他们不知道老痞是卧底，以为是第二手底牌, 甚至为了万无一失又多安排了几个人, 可惜老痞被策反，这几个人也被贺渝州他们制服。 不用栖迟说，贺渝州几个人在安全屋里，配合赵建堂和谢泽意，把刚刚蠢蠢欲动, 想要对元首下手的人瞬间制服。 巨大的人数差让另外两个人想要直接咬碎嘴里的毒药自尽，被谢泽意眼疾手快制止，在他们嘴里塞上了白布。 「谁会拔牙？」沈连安笑嘻嘻蹲在两个人面前, 把人皮面具一摘，「咱们还要审一审他, 先把他嘴里那颗毒牙拔下来，省得趁咱们不注意自尽了。」 谢泽意向前两步，居高临下看着被按倒在地的两个人：「我来吧。」 他用力掐住两个人的脸颊，让他们没法合上嘴巴咬碎毒牙。 谢泽意举起手电筒仔细检查，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嘴里面与众不同的牙齿。 他操控异能，用反重力把那颗牙齿狠狠拔下。 没有麻醉，没有止血。 那人痛苦的叫了一声，血瞬间流了一嘴，躺在地上不住地哀嚎。 赵建堂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好谢泽意用异能不拔他的牙，只是会辅助两人做一些高难度动作。 「专业，快准狠。」贺渝州举起大拇指夸奖。 段言上前道：「我也想试一试。」 谢泽意很好心地把另一个名额让给了他，自己抱着胳膊在旁边看戏。 段言用自己召唤出来的亡灵，操控亡灵伸进那个人嘴里，强行把牙齿越来越拔了出来。 他拔完才想起来元首还在这里，起身道歉。 星核联盟元首大方摆手：「没事，他们活该。」 其他两位元首：「……」 「这次多亏你了。」赵建堂看那边用不上自己帮忙，就走到老痞旁边，「提前给了我们消息。」 老痞淡淡道：「没什么，只是之后回不去了。」 「那就不回了，你在看看那里过得什么日子。」赵建堂愤愤不平，「你立了这么大功劳，给联盟递了这么多消息，肯定能将功折罪。」 「但愿吧。」 同一时间，远在外边的狙击手沙望在耳麦里唿叫：「飞机即将到达国际酒店天台！是否狙击？」 栖迟：「按兵不动，听我命令。」 这会儿明显优势在我方，他想抓到更多的人，钓出背后更大的鱼。 「无所谓了。」项哲丝毫不见一点慌张，「本来这次就是为了抓卧底，现在已经抓到了，我们任务已经完成了。」 cog目前只剩下三个大岛，以及无数个小岛屿。 这次他们派b、c、d三个岛上的特工和实验体而来，每个特工给予的刺杀任务各不相同。 这三个特工都是他们精挑细选认为最有嫌疑的人。 b岛的任务是刺杀自由联盟，老痞所在的c岛任务是刺杀星核联盟，d岛是维伦山联盟。 其他人只需要观察哪位元首被严防死守地最严就知道了。 但毕竟这个有偶然性和不确定性，所以利用项哲秘书职务之便把三个特工安排到元首身边，如果谁不执行命令，那谁就是卧底。 至于他们的死活，谁会在意。 直升机「嗡嗡嗡」落在天台上，机翼带来的气流让天台上的尘土扬起，里面坐着是一位青年。 纪杨清一眼认出，这是之前在水下实验室里，他们曾经遇到过的那个青年，那位张口闭口称唿纪杨清为弟弟的青年。 他和栖迟对视一眼，立刻读懂了对方眼神里想表达的意思——必须活捉。 「嗨，我亲爱的弟弟，我们又见面了。」那人从飞机窗户里探出头打招唿，「不过这次我可没打算伤害你们，我接完人就走。」 「想接人也要问我同不同意。」纪杨清不打算废话，周围的水汽迅速凝结在手里，形成水柱。 栖迟99%的应龙血统发挥作用，特制的衣服变形，翅膀从中张开，他煽动翅膀，如同一只神话中的巨龙一般腾空而起，用力煽动翅膀飞向天际，想要飞上天空和直升机搏斗。 纪杨清永远忘不掉那次看了他一眼栖迟就陷入昏迷的事情，让他挂心，忧心，他抓住他胳膊交代：「别看他眼睛。」 第303页 栖迟表示知道了，拍拍纪杨清肩膀，飞到半空指挥沙望：「准瞄准狙击。」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青年似乎对这种粗鲁的行为很不贊同，皱起了眉头，「我可没想着这次对你们动粗。」 纪杨清不理青年，他还记得那次栖迟陷入梦魇无法清醒的愁，他按下耳麦通知其他人：「楼顶增员，飞机里那个人眼睛有问题，别盯着看。」 队友同时应声：「明白！」 青年静静地坐在飞机驾驶座上，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下达命令道：「既然诸位无意和平共处，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里德兴奋地舔舐着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狼光。他早已按捺不住内心对人/肉的渴/望，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这场血腥盛宴。 刚才听那些人喋喋不休，他简直饿得快要发疯了。 只见里德勐地张开嘴巴，其幅度之大如同一扇门户，能够直接把人吞进去，伴随着阵阵恶臭和酸味，源源不断的口水从他口中流淌而出，像一头兇勐的野兽般向前勐扑过去。 项哲只是默默地取出一把 aug 步枪，枪身通体漆黑，宛如黑夜中的幽灵。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枪身上呈现出一道道神秘而奇特的图案。 雅斯特倒是和青年用耳麦说了几句话：「他们实力很强，我们这次人手不够。」 「那就边打边撤，本来这次目标就不是他们，我们是时候让项哲归队了，我们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他待在这里也没用了。」青年懒懒散散趴在直升机窗户上，「让宫田大生掩护。」 「明白。」雅斯特敬了个礼。 「不要恋战，撤。」雅斯特把命令重复给其他三个人。 里德不太高兴地撇撇嘴，眼底都是不满：「我还饿着呢。」 青年冷冷打断：「回基地有你吃的时候。」 里德似乎很怕这个青年，瑟缩一下，张张嘴道不敢违抗命令：「好。」 栖迟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手枪，毫不犹豫地朝着直升机的挡风玻璃连续扣动扳机。 然而，这架直升机显然经过了特殊改装，普通的子弹打在它坚硬的外壳上，仅仅激起一阵火药爆炸产生的火光，伴随着清脆的"乒桌球乓"声，丝毫未能对其造成任何损害。 面对这一情况，那位青年却显得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只见他迅速反转手臂，瞄准空中的栖迟又是几枪射出。与此同时，他熟练地操纵着直升机，稳稳地降落在地面上。 栖迟一时疏忽大意，竟然被青年精准无比的枪法击中了翅膀。其实倒也不是说青年的枪法有多么神乎其技，实在是因为此刻的栖迟，那双庞大的翅膀成为了极为明显的目标，想不命中都难。 若是换作平时，以栖迟正常的体型大小来看，这次绝无可能得逞。 一股剧痛袭来，他感到一侧翅膀像是被撕裂般痛苦不堪，传向四肢百骸。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处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使得他完全失去了对翅膀平衡的控制能力，身体摇摇晃晃地朝着天台降落。 好不容易安全着陆，由于翅膀受伤疼痛导致的失衡感依然存在，他下落时脚步踉跄，最终没能稳住身形，只能用一只膝盖支撑着身体，狼狈地跪倒在地。 与坚硬的水泥地面亲密接触后，他的裤子被无情地磨损划破，膝盖瞬间血肉模煳，鲜血不断从中伤口处渗出，沿着他所经过的路径形成了一道触目惊心的长长血迹。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战斗同样激烈而焦灼。纪杨清惊讶地发现，项哲的枪法极其精准，而且他手中的那把枪更是透着诡异。 他们几人纷纷中弹，子弹击中之处并非致命部位，而是胳膊、腿部和腹部等处。中弹后的伤口瞬间浮现出奇异的图腾，这些图腾形似蛇。 「什么感觉？」趁着难得的间隙，纪杨清连忙询问一旁的怀富，想要获得更多情报。 他并未感受到任何疼痛，但眼看着那些未命中身体的子弹深深嵌入墙壁或地面，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 怀富低头审视着自己受伤的腿部，轻轻活动几下以确认是否有异样：「似乎并没有太多特别的感觉，这枪里射出的不知是什么子弹。」他皱起眉头，不明白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事出反常必有妖，纪杨清不放心地叮嘱道：「千万不可掉以轻心，还是等麦克过来检查一下比较稳妥。」 「好，我明白。」怀富点头。 交代完毕后，他转身想要前去协助栖迟，可对方的另外几名成员阻拦，一时间他无法脱身。 落在地上的直升机突然消失，变成了一个机器人，眉心的位置闪烁着红色危险的灯光，比红外线还刺眼。 纪杨清眉头紧皱，直觉这里面有古怪——那么大一个飞机，落地之后就变成了这么小巧的一个机器人，就和正常人身高一样一米八左右。 他翻身在地上滚了一圈，躲过项哲的子弹与他擦身而过，子弹镶嵌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弹坑。 正好这时，纪杨清看到楼下的队友陆陆续续赶到，他急忙交代：「帮我拖住这三个人，队长一个人可能应付不来。」 麦克被纪杨清留在原地查看怀富身上奇怪的图案：「这图案古怪的很，你仔细研究一下，暂时用不上你。」 说完，他带着其他人义无反顾和这几个人正面对抗。 第304页 贺渝州双手结印，一团闪烁着危险光芒的炸弹出现在他手中，用力将其向 cog 成员所在之处扔过去。 就在炸弹即将命中目标时，一朵巨大的王花突然从地面升起，挡住了炸弹的去路。 随着一声巨响，炸弹爆炸了，但扬起的只有周围一些碎石块和炸弹碎片，并没有对任何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大王花的防御力极强，硝烟散去上面只留下了烟燻后的一大片漆黑。 与此同时，沈连安迅速施展法术，召唤出数个分身，段言则召唤出一群亡灵生物。可惜的是，他们很快就被青年带来的另外两个人包围住了。 不过，这样一来却给纪杨清创造了绝佳的机会。他身形如电，仿佛一条在水中游动的鱼儿一般，巧妙地穿梭于众人之间。 凭藉着敏捷的身手和超凡的反应速度，他成功地避开了枪林弹雨，出现在栖迟身旁。 纪杨清朝栖迟伸出手，一把拽住他，带着他闪过了项哲射出的致命子弹。随后，他低声对栖迟说道："刚才那颗子弹很奇怪，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玩意儿，为了安全起见，尽量别被它击中。" 纪杨清轻轻掀起自己的衣角，露出了手臂上一个神秘的图案。栖迟顺着他的指引看去，果然发现自己的肩膀处也有着相同的印记。 葛城拥有兔子血统的超音速，行动迅捷无比。在这场混战之中，唯有他成功避开了那颗诡异的子弹。 他身形如电，留下一道残影，迅速迂迴到机器人背后。然而，这个机器人似乎具有后视的能力，不用转身便能直接向他发起攻击。 葛城见状急忙俯身闪躲，惊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同一时间，在远方的沙望则试图寻找合适的时机进行狙击。 但由于天台之上局势一片混乱，稍有不慎便可能误伤到自己的队友，因此他始终难以找到下手的机会。 他在纪杨清和项哲对峙时就想动手，但被栖迟制止了。 当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栖迟知道，对面还有更大的鱼，等那条大鱼出现了再动手也不迟。 他仔细观察天台，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那个青年从飞机里出来了。 他计算好风速角度，稳稳扣下扳机。 天台上的青年似乎有所感知，往沙望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闪躲，但还是擦到了他的胳膊。 科特斯在远处看着情况不妙，把蚊子召集在天台顶上，对着cog的人就是一通骚扰，大王花尽力将众人保护在其中，但里德依旧不小心被咬了一口。 「艹，什么东西？」里德顿时觉得奇痒无比，伸出手指不断地抓挠，留下深深的抓痕。 青年捂住向外渗血的胳膊，血从手指尖流了出来，疼痛让他皱起眉喃喃：「科特斯？」转头对其他人道，「别恋战，快走，对面还安排了狙击手，我们本来就不是真要和他们打。」 而且还有意外之喜，科特斯这么桀骜不驯的人，居然能够乖乖听他们的话被驯服，我这个弟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听到这话，其余众人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地收起各自的异能。宫田大生缓缓放下手中紧握着的枪枝，并将其抱入怀中，然后双手合十。 剎那间，一股浓烈的白烟如滚滚洪流般从他双掌之间喷涌而出，迅速瀰漫至整个天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措手不及，他们被烟雾呛得咳嗽不止，喉咙里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刺痛着。 那浓密的白烟宛如厚重的雾霾，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使得他们眼前一片模煳。 纪杨清强忍着不适，屏住唿吸努力想要看清周围的情况。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触碰那些白色的物质，手指刚一接触到白烟，一种细腻而又柔软的触感——这些竟然全都是面粉。 意识到这一点后，纪杨清毫不犹豫地施展出自己的异能，大量清澈透明的水珠凭空涌现出来，并迅速汇聚成一道汹涌澎湃的水流。 水流如同一条灵动的巨龙，在空中盘旋飞舞着，所过之处，那些四散飘荡的面粉纷纷被吸附其中，逐渐凝结成一个个巨大的面团。 没过多久，整个天台上的面粉全部被清理干净，唯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淡淡的面粉味。 当烟雾消散之后，cog 的那群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台之上，只剩下满地狼藉。 四处散布着狰狞可怖的弹坑、蛛网般蔓延的裂痕以及触目惊心的血迹，顶层的天花板也不知何时坍塌坠了一块，碎片散落一地…… 沈连安迅速跑到天台边缘，看着越来越远的直升机怒骂：「艹，有本事别跑下来决斗！」 远处沙望又对着直升机补了几枪，可惜毫无作用，只能看见一点火光，消失之后直升机安安稳稳飞走。 纪杨清慢慢走到天台边，眯着眼睛看已经快要看不清楚的直升机。 栖迟也来到天台边，风把他的头髮吹乱。 「那架飞机好像不一样了。」飞机距离已经太远了，纪杨清看不太清楚不敢确定，「变大了。」 沈连安听到这话平復一下激动的情绪，仔细回忆刚刚看到的场景。他沖的最快，最先到达天台边，看的也最清楚。 他道：「看大小好像能坐八个人。」 纪杨清和栖迟对视：「刚刚是四人飞机。」 第305页 但为求准确，栖迟立刻联繫了沙望：「那个飞机和刚刚来的时候是不是不一样了。」 「是的队长，我正想和你们说。」沙望语气激动，「来的时候明显是个四人飞机，走的时候体积大了一倍不止。」 纪杨清沉思几秒道：「那个机器人有古怪。」 麦克唐纳德这时走上前：「你们两个让我看看伤情怎么样。」 听到这话，纪杨清把胳膊伸出去：「这个枪好像没太大伤害，只在我身上留下了两个图腾。」 「这个图腾是什么？」 栖迟肩头也有一个，刚刚情况危急，他并没有时间仔细观察，而且在肩膀的位置也看不太清楚，这会儿他盯着纪杨清的胳膊看。 龙首蛇神鹰翼。 看了好一会儿，麦克唐纳德用异能把图腾消了才开口：「好像是螣蛇，和我的血统都属于上古神兽。」 第157章 战后復盘 麦克唐纳德紧接着想要给栖迟治疗, 被栖迟阻止：「把这块地方的血抽走，拿去化验一下。」 「好。」麦克点头，拿出针管在这部分取血, 然后把图案部分的皮肤, 小心翼翼地整块剥下。 整个过程看得纪杨清心疼不已，恨不得替他受苦,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站在一旁紧紧握住他的手。 他眼睁睁看着男人被剥了一块儿皮, 虽然立刻就被麦克唐纳德用药粉敷上包扎好了, 但疼痛是无法避免。 纪杨清刚刚担心时间久了会出问题，就和厄尼尔的异能一样，到达一定次数之后才会触发效果, 所以立刻让麦克唐纳德治好了他的伤口。 早知如此, 他就不应该这么心急。 栖迟感受到纪杨清的不安，用力回握了两下，让他安心。 「不过是割了一层表皮而已, 子弹我都中过, 这算什么。」原本是安慰纪杨清的话，可谁知他一听立刻炸了毛。 「那能一样吗？我没保护好你就是我的责任，你不用给我找藉口。」纪杨清自责不已，很想把男人抱进怀里，但现在这个场合不允许他这么做。 「你们都没事吧。」赵建堂走到跟前询问, 「这到底是什么？」 麦克唐纳德摇摇头：「暂时不清楚，要等我们回实验室里化验之后，说不定会有结果。」 「诶！你们看这是什么？！」贺渝州弯腰, 从地上捡起了一部手机。 他拿起来快步走到人群中：「怎么会有一部手机在这里，是你们的吗？」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是自己的。 栖迟伸手接过手机, 按了一下侧边的锁屏键。 手机没有设置密码锁屏键一按就弹出来了一个视频。 还是那个青年，他坐在酒红色的沙发里穿着休闲外套和衬衫，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我亲爱的弟弟，这次只是开胃菜我们的交锋正式开始了，为表我这个做哥哥的心意，我还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 「谁是他弟弟？」沈连安摸着头听得云里雾里。 段言愤愤：「这人实在是太嚣张了，一看就是那几个人的上司。」 大家围在一起讨论谁是他弟弟，只有一开始就在现场的葛城和怀富多少知道了什么。 纪杨清和栖迟对视一眼，之后他下定了决心，把手机拿过来：「我就是他弟弟。」 「我知道你不是他弟弟。」沈连安拍拍他的肩膀，连拍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手上的速度逐渐慢了下去。 「什，什么。」沈连安差点要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纪杨清把手机收进口袋：「这事说来话长，先去安顿好三位元首，我们回酒店再说。」 栖迟用耳麦把蹲伏在其他大厦上的沙望和科特斯叫来。 元首们还在安全屋里好好待着，看见几个人回来之后询问什么情况。 「他们都跑了，我们受了点轻伤，对方有古怪的枪。」栖迟汇报，「不过楼顶被破坏地很严重，需要维修。」 「这些都是小事，我安排别人去做。」聂元首道。 「还有……老痞，他怎么办？」赵建堂在后面犹豫了半天才下定决心开口询问。 「放心，他为我们卧底还有这次的事情都立功，我不会为难他。」元首微笑，「我会把这些事情都跟军事法庭说清楚。」 「那就好。」赵建堂吃了一剂定心丸放下心，「谢谢元首。」 老痞也上前两步：「谢谢元首愿意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 沈连安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默默退到最后不吭声，也不敢看一旁的老痞。 老痞捨命救了他是真的，但杀了他的朋友是真的，虽然他有自己的不得已，可是他看着安顺的尸骨，又看见了哭得肝肠寸断的安瞬父母。 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贺渝州和段言走到他身边，拍拍他肩膀什么也没说。 栖迟：「那我们先护送三位元首去机场，那边我们已经安排打点好了。」 「好，辛苦你们了。」聂元首满意地点点头，「针对cog的方案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敲定，不过很快了，绝对不会让我们的战士们白白牺牲。」 「没错。」自由联盟的元首附和，「他们现在居然敢公然刺杀我们，这是在和全人类过不去。」 维伦山联盟的元首一脸气愤地说道：「他们在我的领地里绑架了最多的人，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 第306页 聂元首冷笑：「他们实在是罪无可恕，迟早要把他们一锅全部端掉。」 「可是元首，项哲会不会把我们总部的位置暴露了？」纪杨清想到了当时欧文审问他时候问他总部在哪。 这话算是给元首提了个醒，他道：「这个你放心，军政分开治理，你们所在的军区总部没有暴露，政治总部他已经知道了，我回去就安排换地方。政治总部不像军区总部一样有那么多武器，迁移起来也比较方便。」 众人一路将元首护送到保姆车上，又小心翼翼在前面开路带到私人机场，目送三位元首坐飞机离开，之后马不停蹄回到酒店。 他们定的是双人标间，实在太小了，栖迟又去前台升级了总统套房。 众人围坐在总统套房的客厅里针对此次事件开始復盘。 沈连安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到底怎么回事，那个男的为什么叫你弟弟？」 纪杨清抿了口水：「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最早在大半年之前就这么叫过我，是我们在海上那次。我不是擅自行动潜入了海底，还因此被罚了停职。」 「只是那次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队长当时陷入他的异能梦魇里面，甦醒之后又宣布了停职调查，这么多事情加起来就忘记了这件事。」 纪杨清缓缓把茶杯放下，语气十分平静，「后来我在cog-a岛上救下一个人，当时只觉得有缘，可之后的交谈中我又了解了更多信息。」 「纪梦残在那个岛上曾经也有一名姓纪的好朋友，可我觉得这个字也不是什么大姓，哪会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正好麦克唐纳德建议，要不做一下dna试试，反正也不费功夫，就是一根头髮的事儿。」 「结果显示同父异母。」他顿了顿，压下眼底晦暗不清的情绪，接着叙述下去，「之后又从cog供应药品器材的供应商白良工手里，绑了一个人出来，被绑走的那个人是cog的实验品，也是曾经星核联盟的人。」 「他被内鬼出卖了行踪，被打晕带走，之后辗转来到了白良工家里。我有理由相信内鬼绝对不止项哲一个人，但其他应该都是接触不到核心的边缘人物。」 纪杨清道不紧不慢：「从他嘴里我们知道了cog绑架人不止是实验拍卖，也有可能是强行让他们和女性结合生子。」纪杨清隐去了张兴文被迫跟别人发生关系，这不体面的事情。 「虽然没有确切的研究表明这种基因会百分百繁衍给下一代，但是确实概率大大增加。」 栖迟接过话说：「因此我们推测，男性就相当于种公，女性就是生育机器，而我那个哥哥，也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而从他的表现看来，他很有可能属于高层，能对这些实验体下命令。」 纪杨清深吸一口气：「这就是我们这段时间调查的结果。但我刚刚復盘的时候突然发现我漏了一个点没有查。」 「什么？」怀富，葛城，赵建堂异口同声。 纪杨清看了栖迟一眼，两人同时开口：「贩卖活体的源头。」 栖迟眉头紧蹙，冷声道：「cog忙着做实验，每年失踪人口那么多，他们不太可能抽出空子去抓人。」 「最有可能就是他们有稳定的供货源，只是这个供货源……，沙望，你们当时审问白良工时他怎么说？」 「我们没想到这一层，所以没有问……」沙望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的失误，懊恼地抓着头髮。 麦克唐纳德用力锤了一下沙发，沙发立刻凹了下去，但因为良好的弹性立刻又恢復了过来：「这件事也有我的锅，我也应该早点想到这一层。」 谢泽意：「这么多人失踪，但一开始都没什么人报警，可见一直挑那些或者没有亲人的人下手。」 贺渝州补充：「直到他们一不小心绑错了人，连续多人去报警失踪，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下令彻查才找到了这么多失踪人口。」 怀富挠挠头：「那他们怎么确认是否是孤儿？」 葛城回答道：「确认一个人是否有亲人，少说要花几天时间接近然后套话，总不能上来就把人绑走，所以这绝对是一个工作量很大的工程。」 谢泽意补充：「他们有专门的马仔来做这样的事情，这些马仔把情况汇报给上级，由上级来筛选。」 赵建堂表情凝重：「这说明他们一定有完整的产业链。」 纪杨清总结道：「那现在的疑点就是他们产业链下游是怎么运作的。」 「我们知道了这些人最终去往的地点是cog各个实验室里，中游是白良工为首的一些药厂为他们提供药品器械，下游的头目会是谁？他们如何寻找这么多的人？一个一个凭运气找是不是太慢了？」 栖迟道：「一定会有一个快速统计的方法，只是现在我们还不清楚。」 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的段言突然开口，剎那间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他一字一句道：「我可能知道这些人怎么来的。」 第158章 别动，有反应 众人立刻转头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十来双眼睛同时盯着他，好像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我前几天去医院看病的时候，看见墙上发布试药gg, 还是有偿的。」段言犹犹豫豫把话说完, 不太肯定地看着众人。 他只是见过而已，不太确定这个思路到底对不对, 万一想错了, 把大家引到错误的方向上, 那就是很大的罪过了。 第307页 纪杨清却很激动, 催促道：「你继续，多一种想法，多一种可能。」 这个方法不仅不用一个人一个人碰运气, 而且可以短时间内集中大量的社会底层人员。 试问什么样的人会愿意试药？不就是底层人员没有什么钱看病, 顺便还能赚一点外快补贴家用。 而这样的社会底层人士最容易有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没有亲友可以投奔借钱的穷苦人家。 段言得到鼓励，深吸一口气继续：「你说白良工开地是制药公司, 会不会他们就是打着试药的gg, 专门骗一些比较穷，没有收入，而且得病的，没有什么亲人的人。」 「这些普通人虽然身体不好，但也不是什么绝症, 想来以他们的水平治好也不困难，而且还可以用你的基因做实验，看看你的基因在不同病症下有什么作用。」 栖迟表情愈发严肃：「很有可能, 不，是非常有可能。」 「他们用这样试药的方式让这些人填表格, 这样很快就能把他们的基本情况掌握清楚，根本就不用投入很多人力物力。」 「然后借着做实验的名头，把这些人堂而皇之带走，根本不会留下证据，不过抓的人太多，总有一个两个没有认真填表格，因此露出破绽。」 「你们看！」谢泽意把手机放到茶几中间，让众人观看，「我刚刚在潮拍搜到的，他们发布的试药招聘。」 纪杨清把手机转了个方向，上面赫然写着：白氏制药集团，诚招试药人员，免费治疗，有偿付费，有意者联繫123-885566。 下面一排小字就是包括的疾病，但的确都不是什么重大疾病，就是治疗过程需要的药很费钱，甚至还标註了无疾病人员也可尝试。 很多普通的家庭不太能够承担高昂的医药费，最终就会选择铤而走险。 又或者有些没什么病，但贪财的人。 「眼皮子底下都没发现。」纪杨清咬着舌尖，疼痛促使着他保持清醒，不至于失控，也还好他们不知道app是他创立的。 「我联繫一下审核部，让他们把这些试药gg全部下架，顺便出一个警示视频。」他拿出手机，立刻找出许嘉平的联繫方式，让他明天去审核部下架视频，顺便组织拍摄警示视频。 「那这样说，我们当时搞得那几条生产线都有问题。」赵建堂看着忙碌的纪杨清继续道，「我就不信只有他们白家这么做。」 说到这里他脸色不佳：「那这么说牵扯的集团就太多了，我们搞垮的那几条生产线只是比较大的几条，下面还有那么多，或者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 栖迟：「无论他们有多少条供应链都不要紧，要紧的是cog只要存在一天，就有源源不断的供应链会冒出来。」 「总有人会为了利益铤而走险，也总有人会为了巨大的利益泯灭人性，那句马克思着名的话。」 「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马克思早在百年前就告诉了我们这个道理，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所有人异口同声，一字不差的重复了这句经典名言，连什么都不懂的科特斯都会。大家本应该因为如此默契而感到开心，但在此时此刻的环境下，谁也无法笑出来。 他们要面对的是如此未知且强大的对手，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是不是凭他们一己之力可以对抗的存在。 沈连安闷闷不乐，整个人耷拉着脸，垂头丧气：「至少先警示一下民众，暂时能救多少人是多少人吧，总比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干看着无辜的民众送死。」 这安慰的话不知道是对大家说还是对自己说。 贺渝州开个玩笑，想缓和一下气氛：「你们什么时候还整了个公司，怎么不叫上我们，要不在我们这里也设个分部，给我安排个职位噹噹。」 本来是句玩笑话，没想到纪杨清听完真的一脸认真地思考起来，两分钟后他说：「确实可以，我们没必要盯着一亩三分地，拓展一下其他联盟的业务也不错。」 沙望：「拿你回头让许嘉平去办，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会做得很好。」 「你们先回去吧。」栖迟吐了长长一口气，由内而外散发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带着纪杨清和科特斯还有点事情处理，解决完就回联盟。」 「你们回去之后立刻审问白良工，让他把知道的能吐的全部都吐干净。」纪杨清道，「你们回去联繫姜飞舟，张兴文，白凌蝶和白良工都在他那里看着。」 「明白。」伽马小队其他人齐声回答。 「你们也先回基地吧，这次的事情让你们连夜跑一趟，辛苦你们了。」纪杨清对着贺渝州他们说。 「这么快就赶我们走，好歹让我们休息一晚再说，一天一夜没歇了。」贺渝州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眼角流了点生理泪水。 纪杨清也觉得自己这样安排不够合理，改了主意：「那大家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走吧，正好房间也定了。」 「真好，我还没试过总统套房。」沈连安一脸新奇地四处查看。 「我也是。」除了赵建堂，其他人都附和。 「那就休息一晚，明天分头行动。」纪杨清被传染着打了个哈欠突然觉得升起重重的疲惫感，「科特斯好好在酒店睡觉。」 第308页 「我知道。」科特斯不满意自己被像小孩儿一样对待，当了一晚上花瓶的他不耐烦道：「别啰里啰嗦，烦人。」 半夜纪杨清打开房门，想要偷偷熘进栖迟所在的房间，一开门就看见赵建堂和谢泽意坐在沙发上相互依偎，头靠着头在耳边不知道低声说些什么。 六目相对：「……」 然后麦克唐纳德也推开了房门，一看眼前的场景，八目相对：「……」 看来大家今天晚上聊了这么多都有些失眠。 纪杨清表情自然：「你们继续。」然后大大方方推开栖迟的房间门进去，留下六目相对。 赵建堂一共换了三间总统套房，每个套房里有四个卧室。 纪杨清假公济私，把自己和栖迟安排在一个套房里面，又随便拉了赵建堂和麦克唐纳德两个知情人士，就是为了防止晚上偷偷熘进栖迟房间被发现。 毕竟各位都是特工，保不齐一个不小心就被发现了。 谁知道谢泽意半夜熘进来找了赵建堂，这也是挺尴尬的。 他很自然的进了栖迟的房间，留下赵建堂一拳打到谢泽意怀里：「都怪你，说了回房间还不听！」 麦克唐纳德熟视无睹，轻车熟路倒了杯水，又打开冰箱看看里面有没有吃的。 纪杨清就知道栖迟睡不着，打开房门就看见他正在电脑桌前敲敲打打。 栖迟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进来了：「就知道你晚上会来。」 纪杨清轻笑：「我也就知道你晚上睡不着。」 他接过滑鼠看了眼和姜飞舟的聊天记录，大概就是询问姜飞舟，明天去警局问问那些报警人的笔录，看看他们出事之前都去过哪里。 他们属于军方，问警察要笔录还是没问题。 「不用问了。」纪杨清打了几个字回过去，然后把电脑关机，「要是笔录上真的有，你觉得警察会发现不了？」 「警察到现在都没有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那肯定是试药集团他们让这些人用了什么不同的藉口来煳弄他们的亲人。」 「我猜他们抓了这些有亲人的人，也是因为这种没有亲人的人实在太少了，虽说不用一个一个去调查，但是也是个不小的工作量。」 「久而久之，下面的人就出现了懒怠松懈，以至于混进了很多有亲属的人。又或者是有人偷懒，没有认真填表格之类的。」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cog需要的人员供不应求，他们想赚这份钱，那就在人员筛选上面放松要求了。」 「但不管怎么说，一定是用了其他藉口煳弄过去了，所以警察那边的笔录没有问题，以至于他们到现在都没发现。」 「实在不行明天给那个制药集团打个电话探探底，省的你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睡不好觉。」 「况且你今晚上不是也说了吗？只要cog不倒这种供应链就会如雨后春笋般一样冒出来，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cog。」 「不过快了，cog他们很快就会被我们绳之以法。」他强行挤在座椅上，把栖迟抱进怀里，让男人跨坐在他身上。 「你别这样。」栖迟很不习惯这种姿势，很羞/耻，让他控制不住挣扎乱动。 「别动。」纪杨清突然声音暗哑，晦暗不清，明显是有反应了。 但栖迟觉得这会儿待在纪杨清怀里更不安全，于是挣扎得更厉害了。 栖迟好歹也是186的个子，挣扎起来，在这狭小的凳子上纪杨清还真的有点控制不住。 突然清晰的断裂声「喀嚓」一下，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凳子腿承受不住两人的，超乎了它生命所能承受的最大重量，毅然决然断裂了。 栖迟脑袋懵了一瞬，呆坐在原地，似乎没有从这状况外回过神，只有尾椎骨强烈的疼痛感，提醒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纪杨清更惨，他垫在栖迟下面，不仅摔倒在地，还正好一屁股坐在断裂倒在地上的凳子腿上，狠狠压在凳子腿的滚轮上，腿还被栖迟压住了。 他忍不住痛苦地喊了一声，龇牙咧嘴捂住自己的尾椎骨，倒吸凉气。 「怎么了？！」赵建堂以为两人在屋里被偷袭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今天晚上才和cog干了一架，这会儿不是没有可能打个回马枪。 情况危急，他顾不得敲门，直接破门而入，看见满地狼藉，然后，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傻愣愣站在原地石化了。 闻声而来的谢泽意，麦克唐纳德看见屋里的场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o.o哇哦，劲爆，赤鸡，大为震撼，如此激烈到凳子塌了！ 「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赵建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门「哐当」一声关上。 「……」 第159章 屁股疼 「诶, 不是……」栖迟没有任何解释的机会。 他想追出去解释，但又发现怎么解释都不对劲，毕竟两人叠坐在一起也很奇怪, 而且纪杨清还捂住后腰哀嚎。 哎, 算了，明天再说。栖迟还是放不下纪杨清, 左右为难之间选择了查看少年怎么样了。 「哼, 活该, 都说了别这样你不听。」栖迟冷言冷语嘲讽, 但弯下腰扶纪杨清起来。刀子嘴豆腐心。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怪我。」纪杨清觉得尾椎骨那里疼到骨折的程度了，额头直冒虚汗, 「我也说了让你别动了。」 第309页 「你这个别动是带颜色的。」栖迟毫不留情扯他的脸, 又伸手用力揪他的耳朵，「少给我强词夺理。」 「轻点，轻点, 疼！」纪杨清夸张叫唤。 「你给我闭嘴！」栖迟上手就是捂他的嘴。 刚刚已经让人误会了, 这会儿还大喊大叫，也不知道外边几个人会怎么想，关键是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干。 「那你给我看看，涂点药，咱俩谁都不怪谁。」纪杨清艰难转身, 趴在床上，侧脸趴在枕头上挤出了些肉，看着可怜极了。 「好, 那你给我安生点。」 还好总统套房的床头柜里都有一些跌打扭伤的应急药，栖迟把他裤子拉下半截, 后背那一块肉眼可见变得青紫，那一下当真摔得不轻。 他把药喷上去，拍拍纪杨清后背：「你今晚就趴着睡吧，以你的自愈能力，明天就好了。」 「好。」纪杨清委屈巴巴应了一声，趴在那里的背影显得更加可怜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陆陆续续醒来到客厅，等服务员端来早餐。 纪杨清趴了一晚上，醒来才发现整个人都已经麻了，动一下就感觉身上是黑白雪花，足足花了十分钟才缓过来。 他把房门一打开就看见三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谢泽意是被赵建堂一大早拉过来看戏的。 纪杨清：「……早啊。」 赵建堂缓过了最初看到那个场景的尴尬，现在挤眉弄眼，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竖起一个大拇指道：「兄弟牛/逼！」 然后他一个劲儿往纪杨清身后瞟，想看卧室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队长人还好吗，还能站起身走路吗？ 那个体位他清楚得很，所以知道那么激烈有什么后果，少说一天走路不自然。 他可是花了整整一晚才砸吧出来，接受队长在下面这个事实。确实太过惊悚了，比恐怖片还可怕。 「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纪杨清侧身挡住赵建堂的视线，他挑挑眉，挑衅地看着赵建堂，「怎么整的好像你没干过一样？」 开玩笑，他出来的时候队长还没换衣服，谁知道赵建堂会不会看见不该看的。 果然赵建堂一听，整个脸瞬间通红，脑袋上都快冒出蒸气了，低下头乖乖扒拉餐桌上的早餐。 单单早餐还堵不上他的嘴，他在餐桌下面踩谢泽意的脚，嘴里嘟囔：「你也不帮我说话。」 谢泽意微笑道：「纪杨清说得是事实啊。」 「你！」赵建堂气结，脚上的力道更加用力，还转了转圈，用力碾了碾，要把谢泽意脚上踩个窟窿出来才肯罢休。 麦克唐纳德深吸一口气吐出来，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你要踩人，下次踩准确一点，我的脚很疼哦。」 「啊，啊？对，对不起。」赵建堂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踩错人了，他尴尬死了，手里动作很忙，又不知道在忙什么，拽了张纸巾又放回去，拿起筷子又放下来。 他慌忙地撤了脚，心虚地低头看了看桌子下面——他确实踩了麦克唐纳德的脚。 要死，都怪谢泽意和纪杨清。他把煎蛋当两个人，拿刀在上面划拉了好几道。 等栖迟从房间里出来，赵建堂已经吃完了他那份早餐，坐在沙发上仔细观察。 嘶，好像走路没什么大碍啊，纪杨清不行？还是队长毕竟nb？不应该啊，凳子都塌了，不应该不行啊。 栖迟感受到了这股灼热的视线，慢条斯理地擦擦嘴解释道：「昨天晚上只是那把凳子老了，承受力没有新的那么好，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 编，你接着编，如此苍白的解释，凳子倒了，你为什么坐在纪杨清身上，我又不是没经歷过，当我傻啊。 赵建堂心里是这么想，但嘴上还是说：「哦原来如此，是我想多了。」 「嗯，没关系。」栖迟觉得自己已经解释清楚了，发了个信息把大家叫过来。 五分钟后大家齐聚在套房里。 栖迟坐在最中间缓缓开口，每说一个字都让人心里一颤：「昨天晚上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他们上面的病有些是要做手术的，到底是在黑诊所做，还是和医院勾结，又或者是直接不管病人的病，让他们自生自灭。」 「当然也有可能是直接带到cog，毕竟那里什么设施都很齐全。我现在只希望不要是最坏的结果——医院里面也有cog的人，那么牵扯的利益和范围就实在太大了。」 「现在这些事情还不清楚，所以我打算打个电话探探底。沙望，搞一个虚拟号码给我，我在这边打，大家都一起听着。」 「好的！」沙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usb接口的东西插在栖迟手机上，捣鼓了一会儿递过去，「好了，现在拨号码就是一个虚拟地址，对面追查不到。」 栖迟接过电话，在键盘上输入昨天在视频中看见的那一串号码。虽然那条视频在今天早上已经被审核部强行下架，但他记忆力好，一字不差地还原出来。 随着一个一个数字输入进键盘当中，按下拨号键的那一刻手机响起了「嘟嘟嘟」的唿叫声。 这一刻所有的人围坐在茶几旁边，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小小的手机上，每个人都很紧张，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 「餵。」电话那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什么事？」 第310页 「你好，我想来谘询试药员这个事情的。」栖迟点开通话录音，尽量放柔了声音说，省得声音太过严肃，引起对面的怀疑。 「什么病啊。」对方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态度，懒懒散散道「我们不是什么病都有名额的，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试。」 「冠状动脉狭窄、阻塞，心脏搭桥手术那些医院最便宜也要20万才行。前前后后吃药看病花了不少，我父母早亡，没什么亲戚朋友，从银行贷了不少款，现在实在没钱了，看见网上有招聘信息就来试一试。」 栖迟原本还想憋上有老下有小，但转念一想，对面应该更想要没什么亲朋好友的，就换了说辞。 「没有亲朋好友？」对面的声音明显提起了兴致。 「嗯。反正我也就是一个人，背了一身债务，成不成功无所谓，听天由命了，反正贱命一条，死了也算是为医学做了点贡献，活下去还有点钱拿，还还债也行。」栖迟语气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尽显沧桑，把万念俱灰的社会底层认识演绎的淋漓尽致。 「放心，我们有专业的医生不会让你死在手术台上的。」对面的人似乎很高兴，还安慰了栖迟两句，「生活总是有些美好的地方，兄弟不要放弃。」 「谢谢。」栖迟轻笑一声，好像自嘲一样，「没想到是一个陌生人安慰了我。」 「那先说一下基本信息吧，名字，年龄，身高体重。」 栖迟迅速把基本信息编好：「张明城，22岁，180cm，73kg。」 「初步筛选合格，我们还需要让你来现场登记很详细的表格，还有体检，确认你的整体情况。」 「还要全身体检？」栖迟故作惊讶。 对方解释道：「当然了，看看你有没有其他疾病，其他身体器官是否健康，有的话早点发现就好了，不过要收取100块钱的体检费。」 栖迟：「一百块还好，不算多。」 「原本这套检查没个1000块钱下不来，是我们领导体谅你们这些苦命人，自掏腰包补贴的。」对方似乎在为自己领导如此慷慨得意。 栖迟哽咽道：「这样啊，你们领导真的很好，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了。」 「那我要去哪里做体检，我们约个时间，我直接过去好了，你拿个表格，我们直接见面，省的来回多跑一趟。」 栖迟这话一问，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仔细听。 「不用，我们公司就有体检的地方，你直接过来填个表格就行，填完表格，你体检完符合我们是要的要求就可以过来。」 「如果被筛选掉了，你也需要理解一下，毕竟我们这些药都是研发阶段的，一些药物可能有一些副作用，如果身体素质不够好可能就不太适合，大家都不想担责嘛。」 「这个我明白。」栖迟接着问，「那你们医生怎么样？」 对方：「这个你放心京西医科大博士毕业，从业二十多年了，被我们高薪外聘来的。」 「这么多医生都是吗？」为了不让对方怀疑，栖迟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我这个搭桥手术是个大手术，我心里没底。」 「你不放心也正常，很多人第一次打电话也不太放心。我们的主治医生都是从业一二十年的人才，被我们高薪外聘，业务能力很有保障。」 栖迟应承道：「好的，听你这么说，我放心了很多。」 「你要几天才能过来？」 「一个星期左右吧，我在外地，现在身上就剩最后几十块钱，要找个零工攒一下车费，还有医院那边，房租什么的一堆事情，这个时间也是保守估计，麻烦您帮我留个名额，我一有时间就过去。」 栖迟为了以防万一又多补充了几句，没把话说死。 「哦，尽快吧，我们这个试药活动报名人数挺多的，太晚了，说不定就没有名额了。」对面是一套经典的飢饿营销话术。 「好的，谢谢，那我不打扰先挂了。」 纪杨清看着他把电话挂断，说：「还好不是我们想的最坏的结果，只是一些品行不端的医生而已。不过队长演技也挺好，不拿个奥斯卡可惜了。」 葛城点评：「不幸中的万幸。」 谢泽意抿了抿嘴唇道：「这也不代表别的生产线没有医院掺和。」 贺渝州挠挠头：「应该不至于吧，要弄的话都肯定是统一进行，不然不好管理。谁家公司是换个地方，换一个规矩。」 段言：「应该都不会和医院有牵扯。」 怀富迟疑了一下开口：「但是队长你真的要去吗，你这一去体检不就露馅儿了。」 「我觉得有必要去一趟。」赵建堂点头道，「麦克医生，麻烦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煳弄过去。」 「真是会难为我。」麦克唐纳德嘆气，他还想找机会去看看纪梦残，这下是没时间了，「我尽量一试。」 葛城：「那我们怎么潜入进去，还不惊动对面？」 怀富：「让白良工把路线全部说出来，不好好配合就严刑拷打。」 沈连安拍腿大笑：「你们现在比土匪更像土匪。」 纪杨清阻止道：「我觉得这些都算小事，我们应该把重点对准调查cog，只要这个组织倒了，下面自然群龙无首乱了阵脚，我们不攻而破。」 「但cog在，下面就会冒出无数大大小小的愿意为了钱做出这些伤天害理事情的人，我们抓是抓不完的，还会耗费很大的精力。」 第311页 沈连安眉头紧锁：「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百姓们送死？」 「不是。」纪杨清摇头，「首先，公司已经在制作宣传视频，提醒广大群众提高注意力。其次，我们可以把这些事情丢给警察，反正他们一直在调查这些失踪人口，我们把这一条线索提供给他们，让他们跟进就行。」 「如果我们全部人都掉头对付这些下游产业链，那不就是本末倒置了，cog只有我们能对抗了。」 纪杨清转头注视沙望：「你们两个回去好好审一审白良工，他上次没把这些事情吐干净，这次务必让他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 「之后把这些名单交给警察，就说我们追查的另一起案子里面的一个人吐出来的。」 「公司那边也需要你们看着别出了岔子。」 「明白。」众人点头答应。 「那大家先坐飞机回去吧，这次辛苦了。」栖迟道谢，把众人送到酒店门口。 等大家都走之后，酒店里只剩下了纪杨清，栖迟，麦克唐纳德和科特斯。 麦克唐纳德回头看着身后的三个人：「我们是现在去还是？」 「现在！」科特斯没让纪杨清说话，舌头顶着腮帮子，神色不悦道，「我都等你们这么久了，还帮你们找到了内鬼，再不去我要生气了。」 他这几天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性子，没有在纪杨清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捣乱，就是为了任务早点结束去寻找人鱼部落，他现在急需要恢復那段记忆。 想不起来曾经发生的事情，这种感觉太糟糕了，科特斯很不喜欢。 要不然按照以往的个性，他肯定要搞事情，比如给对面通风报信一点纪杨清他们的计划，或者是天台混战的时候捣乱无差别攻击，又或者在对面劫持人质的时候直接杀掉以绝后患。 他根本不在乎谁输谁赢，也不在乎最后帮谁，只在乎好玩不好玩——比如看见大家因为计划全部被打乱之后，全部人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但都是为了早点找回记忆，他才这么配合，不给他们添乱。 而现在所有事情都结束了，他也十分体谅，让大家休息了一晚，如果再不出发他真的会杀一个人泄愤。 纪杨清深知科特斯的性格让他忍到现在实属不易：「这次辛苦你了，也多谢有你，我们现在即刻出发行吗？」 科特斯冷哼：「这还差不多。」再不出发的话，即使你是清清我也不会放过你。 纪杨清下了决定：「早去早回吧，麦克手里不是还有队长的组织皮肤，还需要你化验。」 ———— 白良工桃花市的庄园里。 一架直升飞机缓缓落在庄园后方的一块大草坪上。 里德满脸都是伤口，率先从飞机里面跳出来：「快点给我找吃的，我快饿死了。」 他的异能决定了他饿得快吃得多的本能，而在路上因为科特斯的异能，让他吃不好睡不好。 如果不是少主给了他解药，他早就死在飞机上了。 在旁边得到消息接机的奥卡姆没有理会，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对着飞机驾驶座后方的青年行礼。 「久闻少主大名，有失远迎。」他半弯腰，语气谦卑，「不想少主如此年轻有为。」 「不必客气。」青年缓缓从飞机里面探出身子，嘴角噙着温和的微笑。 驾驶员雅斯特最后出来，在他刚落地的一瞬间，身后的直升机一剎那间就变成了一个成年男性大小的机器人，眉间闪烁着红光。 「先给大家安排个房间吧，飞了一路都累了。」青年优雅得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仔仔细细将手指的每一个缝隙擦得干干净净。 「这是自然，早已经安排好了。」奥卡姆微微低头，「只是少主，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那就先去会议室。」青年将擦完手的手帕随意一扔，庄园里的僕从身手敏捷地接着手帕。 庄园会议室里。 说是会议室也只是白良工原本书房改装的，因此略显拥挤。 「什么事。」青年坐在书桌的正中间，翘着二郎腿，露出擦的锃亮的皮鞋。 奥卡姆：「下面的人说，没有什么关系网的人这几年下来已经被我们搜罗的差不多了，目前有些供应不及组织。」 「供应不及那我吃什么？」没等青年发话，一旁的李德就咋咋唿唿地吵起来。 「放心，肯定不会饿着你。」青年被这样插嘴，拧了拧眉心，略显不悦。 雅斯特立刻在旁边打圆场转移话题：「我们这次不是还有科特斯这个意外收穫。」 「科特斯？」奥卡姆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里德语气不佳解释：「不知道对面用了什么阴谋诡计，让科特斯那个畜生出手帮他们。」 说到这里里德气愤填膺：「我们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宫田大生：「人少打人多，没必要硬碰硬，最后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青年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看他们吵了一会儿，把愤怒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冷冷开口：「不急，等他们回了星海市就能发现，我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大礼。」 ———— 清晨的大海犹如一幅宁静淡雅的书画。夜幕褪去，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海上的雾气在散去，露出神秘美丽又迷人的大海。 众人站在海边，时不时的海浪轻轻拍打着礁石，发出悦耳的歌声。 第312页 纪杨清迈开脚步，踩上了岸边那块巨大的礁石。 此时是早上6点，他们选的位置偏僻，不是渔民们经常出海捕鱼的地方，这附近的沙滩居然空无一人。 科特斯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这里正好没人，我们快开始吧。」 纪杨清没回话，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微凉的海风，闻着海风中带着湿咸的气息，就好像要与大海融为一体一般。 张开嘴唇，悠扬婉转的歌声，从他那一副好嗓子里发出。 经过完善的曲谱，经过纪杨清嗓子唱出来，就宛如座头鲸深沉悠长的吟唱，带着上古时期的神秘。 偶尔几句掺杂着只有人鱼才能发出的次声波，让这歌声能够传播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其他三个人都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都被这歌声所迷惑，因此勾了魂失了魄。 一曲唱完，还能听见纪杨清歌声在海面上模煳不清的回音，除此之外，海面风平浪静。 「听了纪杨清唱的和科特斯的对比，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水手会被海妖蛊惑，最后导致船只触礁沉没。」麦克唐纳德回过神点评，「还好你不在海面兴风作浪，不然你要害死多少人。」 栖迟沉默不语显然是贊同麦克唐纳德这种说法，不可否认他会为这样的歌声疯狂。 纪杨清没什么太多感觉，硬要说感觉的话也有，就是觉得唱完这首歌之后神清气爽。 「没事儿，我要蛊惑也不蛊惑你。」他虚情假意安慰麦克唐纳德。 麦克唐纳德显然被这句话伤到了，攥了攥拳头，心里默念：你是我小舅子，你是我小舅子，你是我小舅子…… 科特斯缓过神后，只觉得就是这样的感觉，模模煳煳的记忆里面，自己听到的就是这样的歌声。 他焦急地望着远方的海面：「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们是不是被骗了？」 纪杨清想说不定那条虎没听见，建议道：「要不我再来一遍？」 「先等等看。」麦克唐纳德急忙阻止，他真的害怕再听一遍，自己会变成疯狂的水手。 「但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我们要怎么下海？」他问，「当然我知道你可以用气泡带我们下去，只是在下面遇见危险怎么办？」 气泡很脆弱，无论是外边的攻击还是从里面向外边攻击，根本撑不了多久就会破裂。 所有人在气泡里虽然被气泡保护，但变相也被气泡困住。 纪杨清沉思了几秒道：「实在不行你们留在岸上。」 「不行！」科特斯冲到他面前，「我一定要跟你下去。」 「对，那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一个人过去太危险了。」栖迟也不贊同纪杨清一个人过去，「我们跟在你身后出主意也会。」 正在众人讨论怎么办的时候，远处传来虎鲸响亮的叫声，纪杨清隐隐约约好像听明白他们说了些什么。 他抬头望向海平面的远方，一群虎鲸在水里灵活的游动，时而跃出海面，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随即立刻沉入海底，只露出背上的背鳍。 短促响亮的叫声在海水中迴荡，由远及近，领头的正是一位白色的虎鲸。 其他人显然也看见了，科特斯激动道：「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我看见了，别晃我了。」麦克唐纳德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冷静。 虎鲸游动的速度很快，不出两分钟就跑到了他们的面前，白色虎鲸叫了两声。 这次纪杨清听清楚了，它在问：「你是谁。」 「我是多琳·塞西尔女王的孩子。」 麦克唐纳德一脸狐疑地看着虎鲸和纪杨清，在栖迟耳边小声道：「这是纪杨清又在和鱼类沟通？」 栖迟点头：「嗯，是的。」 虎鲸们听见这句话，就好像人群听到了重磅的消息，顿时炸开了锅，此起彼伏地讨论起来。 纪杨清听清了几个声音大的虎鲸在说：「真的假的？」 「多琳女王已经失踪了十几二十年，怎么有了个孩子。」 「但他唱的歌确实是多琳女王在我们小时候经常唱给我们听的。」 「如果真的是女王的孩子，那是不是我们的领地就有救了，大海也有救了。」 「要是假的怎么办？」 「上次有个假冒的被我们发现，死得很惨。」 「听首领怎么说吧。」 只见带头那只白化虎鲸用高亢的声音喊了两声，后面黑白配色的虎鲸瞬间噤声。 「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呢？」白化虎鲸问，「你要知道如果敢欺骗我们会死得很惨。」 这下纪杨清也犯了难，那一回时间紧迫，联盟里的那条人鱼确实没说怎么证明。 他沉默了半天，水里那些黑白配色的虎鲸又忍不住开始议论：「我就知道又来个假冒的。」 另一个幸灾乐祸道：「完喽，又要死得连渣都不剩喽。」 纪杨清想了想，直接跳入水中，动作优美到堪比专业跳水运动员。他在水里催动体内血统，体内的血液瞬间沸腾，力量从腹部涌向全身，下半身慢慢变成了鱼尾。 这次出发前每个人都配了一件特制的衣服——随着身体的大小自由改变，这样可以减少用异形之后，衣服被撕裂，最后没有衣服穿的尴尬场面。 栖迟不放心，紧随其后跳了下来，麦克唐纳德和科特斯见状也跟着跳下海。 第313页 纪杨清用力甩尾，经过的地方在海中留下萤光蓝：「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证明，因为我母亲是通过气味辨认出我的，可能需要我的血或者鳞片给你验证。」 「不用了，气味没错。」带头的白化虎鲸道，「现在女王在哪里？」 「母亲他牺牲了，为了……救我。」他很艰难地把最后两个字说出来，痛入骨髓的感觉涌了上来。 栖迟缓缓上前从气泡里伸出胳膊，紧紧攥住纪杨清的手。 虽然虎鲸不会有表情，更不会哭，但是纪杨清还是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它的情绪变化，是无尽的哀伤。 「算了。」它声音沙哑哽咽，「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女王已经失踪了二十二年，有这个结果也很正常。还好女王最后用命把你救了出来，不然我们人鱼族真的就要就此没落了。」 「跟我走吧。」收拾好情绪，就要带路。 「等等。」纪杨清叫住转身要离开的虎鲸，「我的朋友，我想带他们一起。只是我的气泡虽然能够让他们在水下唿吸不受水压干扰，但是经不住外力破坏。」 白化虎鲸转头看了看，剩下的三个人，犹豫了一下自顾自钻进水中，过了一会儿从水里重新钻出来，嘴里叼着几节海带。 纪杨清伸手把海带接过来，听见它说：「吃了这个海带你们就能变成人鱼维持24小时，24小时过去再吃一点续上。」 「谢谢。」纪杨清道了谢，转头把这些海带分给三个人，嘱咐他们吃下去。 栖迟感觉全身的血液往自己的下身涌过去，双腿正在逐渐併拢，正在变成强劲有力的鱼尾。 纪杨清眼睛都看直了，继猫咪之后，栖迟又变成了人鱼，鱼尾是华丽的金色。 麦克唐纳德是灰色，科特斯是褐色，白化虎鲸化成人鱼转头在前面带路，其他虎鲸也跟着变成人鱼。 只是他们的尾巴跟纪杨清相比，颜色没有那么鲜艷华丽，鱼尾的末端也没有那么大。 白化虎鲸因为得了白化病的缘故，整个人的皮肤都是惨白色，头髮也是不自然的浅黄。只是她虽然得了白化病，但游泳的速度丝毫不慢，摆动几下鱼尾就游出了十几米。 纪杨清害怕栖迟他们三个人用不习惯鱼尾，给每个人套了个气泡，辅助三人前进。 「不知道您怎么称唿。」路上纪杨清主动搭话，介绍了自己和其他三人的名字。 「夏栀。」 纪杨清：「能和我们说一说族中的具体情况吗？当时因为时间原因，我们只从安娜那里了解了一点点。」 「你还见到了安娜？」夏栀游动的尾巴停了一下，显然听到这个名字它十分意外，「她现在在哪里？」 「我们把她从cog里救出来，但是大脑已经坏死了，大部分心脏也早就不会跳动，但严格来说她大脑皮层还有控制语言的部分活跃，并不算死亡，就把她带回星核联盟放在培养舱里维持营养。」 「是身后这位麦克唐纳德医生，在某一天偶然间捕捉到了她的脑电波，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终于和她对上话，但由于这些都是偷偷进行的，我们没有时间聊多少。」 纪杨清看着夏栀瞬间脸色变得愁闷，眼神闪过悲痛，转而恢復平静。 夏栀声音颤抖道：「她是女王的侍女，当年被我们派出去寻找女王的下落，谁知道她也一去不復返，我们都以为他和女王一样遭遇不测，没想到还吊着最后一丝气。」 「我能问问你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纪杨清平视前方，一字一句道：「第一，帮我母亲报仇，cog该死，那些背叛母亲的人也该死。第二维护大海的和平，这些年海里不太平，各种海啸频发。第三，帮科特斯找回记忆，他曾经应该是被我母亲救过。」 「现在族内情况如何？」 「不太妙。」夏栀转头打量纪杨清，语气凝重，「这次过去大概率是九死一生，你确定要回去吗？如果现在后悔了，还有反悔的余地。」 纪杨清丝毫不怯场，直接回望过去：「我确定，母亲被一群卑鄙小人所害，我的两条命都是母亲给的，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看纪杨清确实做好了面对困境的打算，她才愤愤道：「当年女王外出处理沉船事件时，带回来一个叫程四的男人，刚开始女王和那个男人恩爱异常，大家都为他们高兴。可惜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那个男人原形毕露。」 「程四暗中勾结了族内有疑心的海域王，双方一拍即合，各取所需。他们想要权利，那个程四想要女王。 「于是程四在女王熟睡之时背叛偷袭控制住她，把女王绑回了cog。如果正面打女王绝对不怕他们几个宵小之徒，可是那个程四是女王最信任的人。」 虽然听过一遍，但纪杨清无可避免地冷笑一声：「农夫与蛇。」 「是的。」夏栀痛苦地闭上了眼缓了一会道：「那些海域王练手将整片大海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巴结谄媚他们的就会被优待，而我们誓死效忠女王的，在他们的统治之下痛不欲生。」 「可是他们根本不会管理如此大的海域，又心怀鬼胎，内部争斗不断，渐渐的衍生出三大势力，整个海底都被他们搅得乌烟瘴气。」 「你也说了，这些年海底的情况不太平，各种海啸，超强离岸流，热带气旋引发的巨浪频发，导致许多靠海而生活的人日子也变得非常艰难。」 第314页 「这和女王失踪有关是吗？」纪杨清脸色煞白，他完全没想到母亲的死亡居然和这些年的各种海难有直接的关系。 夏栀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反问纪杨清：「你知道大海的生命吗？」 「大海的生命？」纪杨清用清冷的嗓音重复了一遍。 「是这个吗？」栖迟指着纪杨清游过之后，那些留下淡淡的，明亮的蓝色的地方问。 夏栀诧异的看了一眼栖迟，他自始至终都默不作声，一出声就直戳要害。 麦克唐纳德也是恍然大悟：「我在今天之前一直以为这是每个人鱼都有的，刚刚见到你们并没有，我心里就有些疑惑。」 纪杨清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自己的鱼尾，毕竟没有谁会有事儿没事儿变出自己的异形仔细观察，更何况还是这几乎微不足道的不同。 这会儿他低下头仔细观察，发现他游过的地方和周围海域的颜色十分不同，更蓝更清，就像一块橡皮擦，将漆黑的纸面擦出白色的痕迹，把海水里灰濛濛的地方全部净化带走。 有很多小鱼小虾争先恐后地围聚在这一小块区域里，好像是在贪婪地汲取这微不足道的营养。 科特斯也是一脸好奇，围着纪杨清的尾巴到处乱转，甚至还想上手摸一摸，不过被栖迟阻止了。 夏栀收起诧异，打量身后的三个人，他原本以为这几个人是过来拖后腿的，毕竟他们几个一直默不作声，什么话都不说，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她收回视线：「是的，这就是大海的生命力，只有皇室血统的人才有的生命力。这原本是皇家的秘密除了皇室之外只有我，安娜和几位长老知道。」 「我们两个都是女王的贴身侍女，这个秘密也一直埋藏在我们心底。只是女王失踪之后，大海没了生命力，珊瑚，海藻，鱼类等等大量死亡，那几个海域王一开始还试图隐瞒。 「藉口说是生物循环的正常时期，一旦一种生物过多，大自然会自动调节数量会出现大批死亡的现象。」 「但这个谎言没有多久就被戳破了，因为许多人鱼都病了，人鱼族内从来没有那么多死亡的人数。」 「而我就是这个时候我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的。一开始没说是考虑到这个是皇室秘密，而且我说出去了未必有人相信，还可能被人藉此搬弄是非。」 「甚至还会被他们当做典型抓走。女王失踪后他们想维护在族内的名誉，在表面并不敢对我们做什么，但如果我说出来免不得会狗急跳墙。」 「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女王也曾经带着大家净化过海底垃圾，这下大家不就算相信也不得不信了。如果这时候我出事，那他们难辞其咎，顺便他们的一点点可怜的威信就此会崩塌。」 「可是我每次游过之后只有那么一小块区域获得了生命力……」纪杨清抽了抽嘴角，按照这个速度，他猴年马月才能让大海恢復生命力。 「你需要获得加冕成为新王，这样才能真正获得净化的能力，准确来说是继承。」 纪杨清听到这个消息吃了一惊：「我母亲的异能就是净化！」 「准确来说不是，女王的异能是星辰预知，但异能限制她不能预知自己的未来，而且只能模煳的感受某种预示。」 「女王曾经告诉过我，她在用异能观察星象的时候知道人鱼族会有一场大灾难，人类会有一场大灾难，但会有一个人带领大家冲破黑暗。」 「而净化是每个皇室继承人获得加冕之后自动继承，它能净化海水，使海水获得生命力，可以净化海洋垃圾，伤口，甚至是活生生的人会被直接净化成空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然，限制也很大。净化海洋，海水这些死物不太费能量，伤口就比较消耗能量，如果是人……」夏栀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仅会消耗自己的生命，而且会被反噬成毫无理智又嗜血的恶魔。」 「曾经很早很早以前，大家并不知道净化过人之后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就有一位王使用过，他将别人直接净化成泡沫，具体因为什么使用净化，时间太久远了，我也不清楚。」 「原本那位王还好好的，但是那个人变成泡沫之后没几分钟，那位王他疯了，开始无差别攻击，且破坏力极强，人鱼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才终于把那位王杀死。 「人鱼族大半青壮年都死于此，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使对人使用净化，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纪杨清对此毫不意外，越强大的异能限制条件越多，否则有的异能太过逆天，这个世界早就陷入了一片混乱。 第160章 酒池肉林 「我明白了, 我不会用对人使用净化的。」纪杨清笑笑。 夏栀点点头继续说道：「现在他们几个海域王也起了点内讧，内部分了好几个势力，互相看不上眼, 我们趁现在趁虚而入是个好机会。」 众人游了好一会儿, 科特斯耐不住性子，语气不佳：「怎么还没到？」 身后其他人鱼听到这话一脸不高兴, 但碍于纪杨清是女王的孩子不敢多说什么, 但脸上都是青一阵, 白一阵。 纪杨清登了科特斯一眼, 对夏栀说：「抱歉，你不用理他就行，他就是那个性子。」 麦克唐纳德也出来打圆场：「他对我们也这样。」然后拉着科特斯小声斥责, 「这里全是人鱼, 得罪他们对我们没好处。」 第315页 栖迟：「现在他们人鱼族内部太乱了，先解决完这些叛徒，我们才能安心陪你寻找记忆。」 夏栀笑笑并不介意：「没事, 也到了。」 「哪里？」科特斯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 纪杨清也没看见在哪里, 周围全都是长长的海藻。 夏栀示意两位人鱼向前拨开水草。 这下纪杨清看见了，水草里面是一个漩涡门。 「这个漩涡门直接连通我们的据点，自从我说出皇室的秘密之后，那些海域王明里暗里在针对我们这些誓死效忠女王的人，于是我们干脆从人鱼王国搬了出来暂避锋芒。」 她解释完率先钻进漩涡之门。 纪杨清挑挑眉紧跟上去。 进入漩涡门之后, 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头晕目眩，等再次清醒之后就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海底村落的外部。 村落破破烂烂，有很多房屋不堪重负, 变成断壁残垣，眼看着也只有三四十户人家而已。 他回头查看其他人的情况, 看见栖迟揉着太阳穴从旋涡门里出来，麦克唐纳德和科特斯紧随其后。 「走吧，前面就是了。」夏栀指了指前面的村落，摆动鱼尾向前面的村落游过去。 「夏栀，你身后带的几个人是谁呀？」一路上有不少人沖夏栀打招唿，对这四个新面孔感到好奇。 她没说纪杨清四个人是谁，只是对打招唿的人们友好笑笑：「这个晚会儿我开会再说。」 半个小时后，众人聚集在夏栀住的房子里。 三位人鱼族的长老，夏栀，纪杨清，栖迟，麦克唐纳德和科特斯齐齐围坐在石桌前面。 大长老听完纪杨清和夏栀的讲述顿时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哽咽道：「太好了，太好了，有救了，有救了。」 其他两位长老也是掩面痛哭。 夏栀看着他们把心里的悲愤发泄出来，才道：「如何收拾他们，我们要好好谋划一下。」 纪杨清问道：「那些叛徒都在哪？」 夏栀：「北海王在北极圈那边，自立为王。南海王为了避免争端，保护女王的下属，独自带领一些族人去南极避世。西海王东海王是两兄弟，现在北大西洋占据海都王宫。」 栖迟垂下眼皮，想了想：「我们现在在哪？」 「靠近北极圈的位置。」 麦克唐纳德：「南边那位和我们是一条心吗？」 「是的，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外人挑唆的海域王，但又无法凭一己之力三个人抗衡，只能选择带领一些族人去南边避世。」 栖迟点点桌面：「那就先收拾最近的北海王，他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安内必先攘外，收拾了他，我们回王宫就不用担心后方有人支援。」 夏栀皱着眉看着栖迟，她之前只听女王的命令，现在听纪杨清的，这人如此理所当然的模样实在太逾矩了。 纪杨清看明白了她的想法，浅笑道：「他可是你们的王后，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着栖迟。夏栀满脸惊诧，嘴巴能直接塞进一个大石头。三位长老年纪大了还没从这句话里面绕明白，揉揉耳朵以为自己幻听了。麦克唐纳德和科特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栖迟被这猝不及防的话语耳根发红，伸手掐了纪杨清一把，咬着牙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在胡说什么呢？」 纪杨清和栖迟十指相扣举过桌面，大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这位是你们未来的王后，他说的话同我说的话效力是一样的。」 说完在栖迟耳边低声：「在联盟里，因为有联盟婚姻法规管着我们不能光明正大公开。但是在这里就没有这个顾忌，我想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我不想委屈你。」 在联盟里不管和栖迟做什么都要偷偷摸摸，束手束脚，生怕被人发现，看着其他人正大光明的秀恩爱，纪杨清心里面那叫一个嫉妒。 而现在在这里，根本没有多少人认识他们，他又是人鱼族皇位的继承人，这里是他的地盘，可以说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两个。 他迫不及待得想要把这世界上最好的人介绍给大家，让他们都知道栖迟和自己的关系。在联盟里没办法做到，那就退而求其次在人鱼族中做到。 栖迟面上一臊，最后没有说什么，想到曾经做过那么多亲密的事情，整个人坦然了很多。 长老们缓过神了，大长老咳嗽了两声：「我们这位王后还真的与众不同，生得这样……这样……」 大长老脸都憋红了最后吐出俩字：「高大。」 纪杨清问道：「大长老这是不贊成吗？」 「没有，你们自己开心就行。」大长老捋了捋自己长长的鬍鬚。 这个结果还挺令纪杨清意外，他还以为这三位长老怎么说也要跳出来阻止一番，自己在苦口婆心地劝说，但是这个结果还挺让他意外。 麦克唐纳德问出了核心问题：「你们就不怕没有继承人了？」 二长老乐呵呵地摇摇头：「只要能力足够强，我们可以在组中挑更好的获得加冕，被我们三个人加冕后，无论是不是皇室血脉都会获得净化。」 「我们这些年没有这么做，第一点是因为在外边找一个人到底不是皇室血脉，名不正言不顺，不能服众。二是加冕要用的皇冠在王宫里，被严把死守，没有那顶皇冠就不能完成整个仪式。」 第316页 三长老接着二长老的话说：「其实我们本来打算到今年12月底还是没有找到女王，我们就冒险去把皇冠偷出来，找一位合适的人进行加冕。」 「海洋的环境早就已经不堪重负了，我们如果再不这么做整个大海就要成为人间炼狱。」 「不过现在，有王子在，名正言顺继承皇位，到时候由王子在族中挑选一个好的，大家也不会有异议，毕竟也不是第一位了这么做的。」 纪杨清这才明白为什么三位长老接受的速度这么快，感情是从前有一位王和他情况差不多，是娶了一位同性王后，在族中挑选了一位天资聪颖的孩子进行培养。 这样也好，省了他费尽口舌的心思。他用食指挠了挠栖迟的手心，沖男人暧昧一笑。 三位长老就坐在两人对面，看见这样的互动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科特斯翻了个白眼，不是很能理解。 麦克唐纳德吃了一嘴狗粮，控制不住自己想纪梦残。 栖迟脸上不好意思，但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期待，他同样希望得到别人的祝福。 择日不如撞日，当天夜里夏栀用自己的异能——经纬度，在内心选择要去的经纬度，直接将漩涡的另一头开在北海王宫殿的附近。 纪杨清没让长老们跟来，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在小村庄里等待好消息。 又把夏栀和青壮年人鱼留在外边，守着漩涡入口，他和栖迟，麦克唐纳德，科特斯潜入就好。 北海王对悄然而至的危险毫无察觉，正抱着娇妻美妾洗鸳鸯浴，在水池中你追我赶调/情，整个宫殿都是他们嬉笑打闹的声音，好像进了盘丝洞一般。 北海王没有用尽全力去追，只是不紧不慢的跟在美妾身后欲擒故纵，每次快要追到的时候就会放水。 如此三五次后将美妾堵在浴池的角落里亲热：「缃美人，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这又引起了其他美妾的不满。 其中一位干脆提议说玩躲猫猫，让北海王蒙上眼睛，抓到人之后才能给奖励。 北海王欣然答应，兴致勃勃地任由其中一位切实将他的眼睛蒙紧，嘿嘿一笑道：「爱妃们，快点躲好，我来了。」 纪杨清趴在宫殿顶部抽抽嘴角，心想：这北海王玩得也太花了，骄奢淫逸，淫/乱至极。 里面的人实在太多，而且到处移动，他只能大概数一数，至少有二十个小妾陪北海王玩闹。 这还是能看见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个今天没有到场……这么多人，他每天和上班一样，一天临幸一个，一个月都顾不过来。 麦克唐纳德咋舌，轻声道：「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剧里互相勾心斗角，这么多人他顾得过来吗？也不怕精尽人亡。」 科特斯眼珠子熘熘转，难得开口说话：「你不是医生吗？你去帮他治一治，让他龙精虎勐。」无聊了这么久，终于让他看见有意思的东西了，还好是跟过来了。 这个北海王顾不顾得来纪杨清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有栖迟一个人就够了。 栖迟看着浴场里打得火热的北海王和后妃道：「别说废话了，现在就是下手的好时机，通知夏栀那边准备过来帮忙。」 「纪杨清和科特斯去把守卫弄晕。」 「麦克控制好毒雨的剂量，把这些人弄晕就行。」这么多人，他们四个肯定没办法一时间不惊动别人全部带走，只能先弄晕再说。 麦克唐纳德和科特斯收起了玩闹的语气，神情变得严肃认真。 科特斯提议：「栖迟，你和清清解决守卫，麦克唐纳德把妃子弄晕让外边的人鱼族人带走，我对付这个北海王。」他舔舔嘴唇，想到了一个很好玩的方法。 栖迟觉得换一下没什么大碍就同意了，科特斯笑得很灿烂。 北海王蒙着眼睛，听着巨大的浴池里的动静，通过声音来辨别爱妃们的位置。 不过实在太多了，她们还会互相打配合，把北海王耍得团团转。他也不恼，就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最后会抓到哪个妃子，像拆盲盒一样令人上头。 他听着浴池里水的动静，确认了正前方有一位妃子，猴急地扑过去：「爱妃，让我猜猜你是……」 他上下其手，想要通过身材来确认身份。 他先摸了摸胸部，通过这里的大小能排出一部分人，只是这手感有些奇怪，让他摸不着头脑：「爱妃，你的胸口怎么这么平？」 他最喜欢胸大腰细的美女，后宫中八成以上妃子胸部都是波涛汹涌。 只是大鱼大肉吃习惯了，偶尔也想要小家碧玉那一挂的，因此也有几个如弱柳扶风的。 摸胸口没摸出所以然，北海王把手下滑到爱妃的臀部，又用手臂大致丈量了腰围，用不确定的语气试探道：「是然妃吗？」 他自问自答道：「肯定是的，胸平屁股翘的只有她一个。」 北海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爱妃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了，我要摘眼罩喽。」 大概是安逸的生活过得时间太久了，没有一点危机意识。他沉浸在自己猜人的世界里，完全没发现偌大的浴场早就变得安静异常。 他自信满满地把眼罩摘下，眼前的人让他心脏骤停——科特斯笑吟吟地看着北海王，那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死物。 「啊——」北海王惊唿一声，慌忙地撤了手，下半身被吓软了，想要后退却被科特斯一把拉过去。 第317页 「我是你的爱妃，王你不认得了？」科特斯露出森白的牙齿，吐出带着骷髅舌钉的舌头，「王，今晚就由我来侍寝。」 「啊啊啊——，你是谁！」北海王吓得魂飞魄散，不止是那出软了，鱼尾也软了，瘫坐在浴池里，「来人，护驾！」 他喊过之后发现没有人从门口进来救他，这才环顾四周，发现原本陪他在这里玩闹的二十三位妃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到底也是参与过谋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发现喊不到人来救他之后迅速冷静，开始想办法脱困。 他尝试和科特斯谈条件：「兄弟，你要是愿意，我立刻把王位让给你，我后宫的佳丽三千全都是你的。」 「哦？」科特斯挑挑眉，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问：「你后宫有多少人？」 麦克唐纳德吐槽的话给科特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对北海王后宫有多人产生了好奇。 北海王觉得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忙不迭介绍起来：「63个。高矮胖瘦，窈窕淑女，千娇百媚，仪态万千，山美水眼，顾盼生姿，月中聚雪，什么类型的都有！」 他背在身后的手，偷偷长出尖锐的指甲，就等着对面走神，来个一招封喉。 科特斯当即若有所思起来，不过他想的不是自己要挑哪种类型的美女，而是在想麦克唐纳德说得对，一天一个不重样，都要两个月才能临幸完。 不知道有没有精尽人亡呢？ 他好奇地低头查看北海王已经被吓软的某处，想知道它经此一事之后还能不能站起来。 北海王对于眼前之人究竟在思考些什么，他完全摸不着头脑，甚至根本就没有兴趣去了解。 现在科特斯正低着头，这无疑是个动手的绝妙契机！北海王毫不犹豫地高举右手，手掌如刀般锋利，直直朝着科特斯的咽喉处狠狠噼下。 很可惜，科特斯早在他把手背在身后的时候就有所察觉，北海王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捅穿了腹部。 死得时候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睚眦欲裂，不敢置信，瞪大眼睛倒在地上，没了气息，鲜血将整个浴池里的水染成鲜红的颜色，还有几滴血滴落在旁边的地上，如绽放的彼岸花一样好看。 从动手到结束，前后总共花费不超过十分钟，北海王就此成为了歷史。 科特斯满意地拍拍手，这段时间无聊的日子，总算因为北海王的存在为他掀起了一丝波澜，让他心情愉悦了几分——北海王死时的表情真好玩。 看着北海王已经变得冰冷的尸体，纪杨清内心毫无波澜，这一个解决之后，还有海都王宫里的两个。 等把这些背叛母亲的叛徒全部杀了，下一个就是cog，不过也快了。cog的a岛e岛已经被摧毁，最重要的岛只剩下最后三个。 而因为cog内部特殊的竞争管理机制，导致这三个岛也是面和心不和，互相仇视对方已久，只要好好利用稍加挑拨，消灭他们将不费吹灰之力。 等这些事情都结束之后，他就能风风光光地迎娶他的王后…… 想到这里，纪杨清掀了掀双眼皮，用满怀爱意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指挥带来的人鱼族人清理北海宫殿僕从的男人，露出久违的一笑。 男人是有所感偏头看向纪杨清，用眼神询问道：怎么了？ 纪杨清笑着游上前在他耳边耳语：「越来越有王后的自觉性了，把这么多时间安排的井井有条。」 栖迟听到这话后微微一怔，动了动喉咙耳根发红气恼道：「你自己来吧！」 「不嘛，我做这些事情不擅长，要靠你来。」纪杨清挠挠栖迟的手心，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和男人谈判。 果然栖迟招架不住，掐了纪杨清一把继续指挥善后工作。 花了一天时间，把这些战俘安排好，众人马不停蹄地向海都王宫进发。 北海王宫覆灭的太快太突然，所有出口被纪杨清安排人严防死守，连一个蚊子都没有飞出来，因此根本没有消息传递出去。 纪杨清要的就是这样的信息差，这样才能打的海都王宫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三位长老说海都王宫的两兄弟实力不容小觑。 东海王温莎·奎克异能海底风暴，能够制造海底漩涡，这和夏栀的漩涡不一样，她的漩涡是缩经纬度，而东海王则是能把人吸入漩涡风暴，在里面被绞杀而死。 西海王鲁思·奎克异能虾兵蟹将，顾名思义能够操控海里的鱼虾，使一海里范围内的鱼虾听从他的命令。 这些小鱼小虾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这么多下来耗费人的体力精力，更何况海里的生物种类千奇百怪，许多鱼虾都带有毒素。 一旦周围的鱼虾里面出现鲨鱼之类的海洋霸主，那么这个异能的威力将会持续翻倍。 两人手下还有很多勇勐的大将，而他们除了纪杨清，所有异能都没办法在水里作战，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 不过万幸的是，他们有信息差，海都王宫里的两位海域王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更不知道远在北冰洋地区的北海王早已经覆灭。 众人在海都王宫三海里外的一处山洞里蹲守，观察海都内的情况。 这个山洞能容纳30号人，是夏栀带大家来的，被外边的水草遮得严严实实，只要不是有人经过这里刻意前来查看，是压根发现不了的。 第318页 纪杨清能时不时看见从海藻上方游过的一些小鱼小虾，偶尔还有外出办事的人鱼从旁边路过。 海都不愧是海都，原本还觉得北海域那边的王宫已经极尽奢华，现在一对比，只觉得北海域那边的王宫跟这里的差距，大概就是都城跟边疆一样。 这里人鱼众多，比北海域那边多了三倍不止。都城内部大街小巷，商贩小摊，个个穿金戴银。 这里气候适宜，比北海域温暖不少，自然鱼虾就多，路过的船多了沉船就多。沉船上到处都是金银珠宝，还有各种稀罕玩意儿，这里的人个个富贵的流油。 「女王小时候比较顽皮，王宫里要守的规矩很多，所以经常带着我跟安娜在这个山洞里躲藏，逃过追捕的守卫，然后就能跑出去玩。」 夏栀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二十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曾经两位伙伴早已不復存在——女王已经牺牲，安娜只有最后一点脑电波，如果不是有纪杨清灯塔水母的基因吊着，现在早就已经死了。 墙壁上还有当时躲避守卫时在洞穴里无聊，三个人在墙上刻的涂鸦作品，经过海水的侵蚀已经没有当年那么清晰了。 纪杨清心中苦涩，鼻子微微发酸，他轻轻摸上墙壁上刻下的壁画，这好像是他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了，尽管现在已经模煳不清，但他无法判断是画不清楚，还是自己的眼睛看不太清。 千言万语在这一刻竟不知从何说起，大抵这就是近乡情怯——亲眼看见母亲过去生活的地方，留下生活的痕迹，这比语言的冲击力更大。 痛苦压抑的感觉传向四肢百骸，令人窒息，心脏抽痛，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泪却始终没有掉下来，就这么噙在眼眶里。 壁画上面有天马行空的幻想，也有生活中的记录，来打发无聊的时间。有母亲自己刻的，也有两位侍女帮忙刻的。 看着这样的场景，栖迟内心也深有感触，他父母也早就已经不在了。 他主动勾过纪杨清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想了想又觉得这点不够，干脆抱着纪杨清，将少年的头搁置在自己的肩膀上。 纪杨清的眼泪瞬间如决堤的大坝，瞬间融入海水里消失不见。但不知怎的，栖迟依然能感觉到自己右边的肩膀愈来愈沉，马上就要压弯他的嵴梁骨。 其他人看着女王生前留下的痕迹，心里也都很难受，所有人都缄口不语，二十七八个人在这个山洞里竟和一个人都没有一样安静，气氛压抑到要将一切生命都闷死窒息。 科特斯正扒着墙上的壁画好奇观看，突然看见一幅刻着女王救了一条小鱼，把小鱼抱在怀里疗伤的场景。 他走上前仔细查看，还用手抠了抠石壁上的刻痕，脑海闪过白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枷锁，但这个锁链实在太坚固了，把人勒的生疼都挣脱不掉。 他痛苦的呻/吟一声，蹲下身子抱着头，用头勐烈地撞击墙壁，想要用以毒攻毒的方式把这让他头痛不堪的东西从脑海里甩出去，可惜效果微乎其微。 撞击墙壁的声音打断了沉浸在思绪里的众人，纪杨清立刻拉起科特斯，眼神凌厉，喝道：「科特斯，冷静！」 科特斯力气大极了，纪杨清一个人都有些拦不住，栖迟见状上前帮忙，两人合力才制止了这一头髮疯的野兽。 纪杨清眼眶依旧红着，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感谢科特斯把他从痛苦中拉出来，还是应该怒骂科特斯打断了他对母亲的思念。 他迅速整理好心情，看着被栖迟牢牢按倒在地的科特斯一点点从挣扎到平静，惨白着脸，用沙哑的声音开口：「我没事了。」 栖迟表情已经恢復了往日的平静，仔细检查了科特斯，确认无误之后将他松开：「想起什么了？」 「追杀……有很多人追杀我！」他又想起了刚刚脑海里一闪而过令他痛苦的回忆，脸色陡然一变，难看无比。 栖迟追问：「是谁？」 「不知道，他们好多人，有高有低，有胖有瘦，个个面目狰狞，把我围困在海里，我，我不知道怎么逃，该往哪里逃，是一个女人出现救了我，把他们打跑打退，还把我揽在她的怀里安抚治疗……」 科特斯说完这些好像花费了全身的力气，嘴唇都变成了惨白色。 「还有呢？」纪杨清接着追问，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通过科特斯的讲述来拼凑起母亲更多的故事。 「我……我想不起来了。」科特斯双腿无力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整个人就像被夺了魂魄一般，只剩下空洞洞的一个躯壳。 麦克唐纳德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脉搏，确认只是因为受到了刺激而虚弱，没有造成别的影响。 麦克医生的声音就像一股春日里温暖和煦的风，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舒适安心。好听舒适的声音加上高超的说话技巧，最容易撬开别人的心房，走进人的内心，这是他能兼顾心理医生得天独厚的条件。 他道：「都过去了，一切都过了，现在没有人能伤害你。」一边说着，手里一边发出莹莹绿光，暖流从手心传向身体，科特斯的状态也好了不少。 「科特斯人活着要向前看，一味沉溺于过去并不能改变什么，反而只会徒增烦恼。现在我们对海都王宫里面的情况并不了解，需要你的帮忙。」纪杨清这话不知道是说给科特斯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第319页 有了麦克唐纳德在一旁辅助治疗，科特斯恢復的很快：「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用你的蚊子去侦查一下里面的情况。」纪杨清道，「我要清楚的知道里面的布局，守卫的调配情况。」 「好我明白，这件事就交给我。」科特斯点头，「但我的蚊子没办法在水下唿吸……」 纪杨清：「这个简单，我用超小的气泡将每一只蚊子裹起来，这样既可以保证他们正常唿吸不会死亡，而且不明显。」 不出多时，科特斯召唤出来的蚊子就回到山洞里。 他将文字看到的情况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几年来都没有什么大的争端，里面守卫十分懈怠，这会儿已经凌晨12点了，他们都在打哈欠，再过一会儿就是下手的绝佳时机。」 「巡逻的侍卫有15支队伍，每支队伍负责一块区域，每块区域控制住半个小时之内就能巡逻完毕。」 他把王宫内部的示意图在地上大致画了出来，虾兵蟹将不重要的地方大致略了过去，只重点标註了西海王东海王住的地方，储藏皇冠的库房，以及女王生前住的地方，以及守卫的巡视路线。 纪杨清和栖迟商量过后决定凌晨3点之后再动手，大部分人都进入了梦乡，也是所有守卫最松懈睏倦的时候。 依旧是纪杨清，栖迟，科特斯和麦克唐纳德动手，其他人在外边接应。 北海王宫那边是没必要去那么多人，而这边是去得人太多，容易暴露。 他们四个人再分为两波，纪杨清和栖迟去库房找皇冠，麦克唐纳德和科特斯把南海王和东海王杀死在睡梦中。 分工完毕之后，众人就围坐在山洞里，静等凌晨3点的到来。 凌晨2：55，四个人起身准备执行计划。 临走时夏栀叮嘱道：「他们并不好对付，如果被发现，一定要以自己的性命为主，这次不行了，还有下次。」 纪杨清嘴上说好，但心里清楚：一旦这次不成功，那就是打草惊蛇，对方肯定会提高警戒，下次就没有这么容易了，所以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纪杨清和栖迟看着科特斯画出来的草图，沿着草图上标註的点位，成功避开了守卫，直直地向储存皇冠的库房方向进发。 这里显然没有像陆地上一样那么高的科学技术，库房门锁还是陆地上早就已经不用的钥匙锁，常年在水里浸泡，已经长满了铁锈。 不过除了cog，基本上没有谁能做到在水下几千米里，依然能够使用电子锁，甚至还在水下有一个实验基地。 栖迟拿出一根银耳针，对着钥匙孔倒饬了两下，就听见「咔」一声，门锁就开了。 两人没见过王冠具体长什么样，只听三位长老口头复述过，王冠整体用金子制作而成，上面镶嵌着一颗红宝石，两颗蓝宝石，这些宝石经过记忆高超的工匠切割，在黑暗中也能闪烁出光芒，边缘雕刻着精细古老的花纹。 而这个库房里堆积了大大小小不少的宝物，许多都有几千上百年的歷史，大概是从沉船里打捞出来的宝物全部堆放在库房里。 放眼望去，有不少宝石在夜晚中发出迷人的光泽，令人眼花缭乱。 两人没有废话，进了库房的大门之后就分头寻找。有珠宝在夜晚散发的光芒以及两人超强视力的加持，这点黑暗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困难。 不一会纪杨清和栖迟就把库房搜了一圈，只可惜除了宝石之外一无所获。 栖迟站在门口道：「如果不在这里，那宝石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东海王或者西海王的宫殿里。」 「我就说这边的守卫怎么这么松懈，原来王冠压根不在这儿。」纪杨清「啧」了一声，「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不知道在他们两人中谁的身上。」 「先找科特斯和麦克，和他们商量之后再做打算。」栖迟突然噤声，贴着门听外边的动静，确认巡逻的侍卫走远之后把门拉开，「希望我们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 与此同时，科特斯和麦克唐纳德正小心翼翼地躲避巡逻的侍卫，一点点靠近西海王鲁思的寝殿。 西海王和东海王的寝宫分居整个海都王宫的两侧，一个靠西，一个靠东。有重要的事情俩人会一起商议，没有重要的事情就在自己宫殿里休息。 今天两人刚为海里越来越糟糕的生态环境吵了一架，西海王心情很不好，以至于到半夜凌晨3点都睡不着，正在宫殿里砸摔东西。 原因是水藻，珊瑚，还有一些养殖鱼虾贝类的商贩，他们联合群众在王宫门口进行抗议游行，让两人给一个交代。 海洋生态环境日益严重，最先受到冲击的就是他们这些商贩，水藻，珊瑚，鱼虾贝类的大量死亡，使得他们的经济效益年年下滑，每次投入的成本比利润还高，无奈之下他们选择涨价。 涨价之后，其他行业的人鱼开始怨声载道，纷纷吐槽，连最基本的饭都吃不起了，最终导致其他行业为了能够正常运转下去，不得不提高价格。 而现在出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结果，物价飞涨，工资不变，整个海都陷入了民不聊生，水深火热之中。 现在有海洋里道德法律的约束暂时没出现什么严重的后果。但如果再这么放任下去，百姓躁动，那些最先撑不下去没钱吃饭的人，一定会有一部分开始无视人伦法纪，烧杀抢掠。 第320页 而原本还能咬牙坚持的人为了活命很有可能不顾一切加入烧杀抢掠的大军里，真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整个人鱼族的法治体系都会被打破，以至于人鱼族最后将不復存在——海洋的生态环境一日不解决，那些在暴乱里勉强活下来的人鱼也会因为糟糕的生态环境而死。 西海王拿起床头已经有百年歷史的陶瓷茶杯摔在地上，还是气不打一处来，躲在寝殿里骂道：「温莎是什么东西，今天敢在大殿上那样对我说话，不就是仗着比我大两分钟出生，就敢在我面前摆架子。」 人鱼依靠卵生，一次性会排放大量的卵子与丈夫结合形成受精卵。西海王和东海王就是同一批受精卵，两人变成成体的时间基本差不多，一前一后踩着点。 麦克唐纳德和科特斯也没有想到这人凌晨3点都没睡觉，现在贸然下去只会打草惊蛇，两人打算再等一会儿看看。 旁边的手下一点声音都不敢吱声，鲁思越骂越起劲：「当年是他劝我和他一起帮那个程四谋权篡位，今天面对那些刁民，他竟然敢把这口大锅全部扣在我身上，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说什么：我这个哥哥当的无能，当年没有及时发现弟弟有异心。」 「如果不是他一直在我耳边挑唆夺了这个王位之后有多少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会被他带着和外人算计女王？」 「再看看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庶民都敢踩着我的脸上骂。」 「而且当年如果没有我的帮忙，他能一个人占据海都这么好的地理位置，能把北海王那个废物赶跑？」 「现在得了便宜还卖乖，把全部罪责当着众人鱼的面全部推给我不说，还在那里惺惺作态，扮演一个无辜的人，虚伪至极，真tm的噁心，我艹tm的！」 西海王走到花瓶面前，一脚将花瓶踢飞，花瓶顿时四分五裂，陶瓷碎片还割伤了一旁下属的脸。 「想办法给我找到那三位长老，让他们给我加冕成为新王！」他把一个手下赶到屋外，勒令他找不到三位长老就别回来。 他知道海洋环境的癥结所在，只要被加冕成为新的王，就可以解决这糟糕的海洋环境。只是当年他并不知道，以为这三位长老无关紧要，就这么让三位长老跑了。 眼下他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如果再不解决问题，事情的发展将会不可控制。 他在房顶上的麦克唐纳德和科特斯算是听了一齣好戏，麦克低声道：「原来他们还发生过这些事情……」 科特斯无聊的抠手指：「那我们怎么办，看样子他今天晚上都不会睡觉了，我们也不能偷袭。」 麦克唐纳德起身，准备返回：「先不要轻举妄动，咱们先找纪杨清和栖迟，和他们两个商量之后再说。」 他刚站起来就看见往这边赶来的两人，没等纪杨清说话，他用眼神示意两人回去再说。 「原来西海王叛变是东海王调唆的。」纪杨清听完前因后果，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笑，「他们俩既然面和心不和，咱们不妨利用这一点好好调唆。」 麦克唐纳德问：「怎么个挑唆法？」 纪杨清笑笑没说话，在夏栀耳边低语了几句，就看见她一脸惊讶后在几个手下耳边交代了几句，几个人鱼拨开水草出去。 科特斯被勾起了好奇心，眼巴巴看着纪杨清：「你说了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纪杨清神秘一笑，眼神里却是深不见底的危险。 栖迟多多少少能猜到纪杨清要做什么，但他没有过问。 第二天一早，那几位人鱼匆匆回来，对着纪杨清说：「成了，东海王死了。」 原本山洞里的人还迷迷煳煳，没有完全清醒，听到这话瞬间打了一个激灵，各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一夜过去，其中一个已经死了。 麦克唐纳德皱着眉头，吃着对于他来说难以下咽的扇贝：「纪杨清，你这下可以说昨天说的悄悄话是什么了吧？」 「嗯哼。」纪杨清好心情地勾唇一笑，「昨天你们不是说西海王和东海王两人面和心不和，其中东海王还把当年他做的事情全部嫁祸给西海王。」 「既然他们两个原本就有矛盾，那我们不妨把这些矛盾再次激化，让他们内斗，这样我们就不用花费一兵一卒。」 科特斯不解：「他们两个不是亲兄弟吗，真的会互相残杀？」 夏栀冷笑道：「身处王室能有多少人是真正毫无芥蒂的亲兄弟。」 第161章 狼心狗肺 纪杨清对夏栀的话不置可否, 继续道：「我让几位生面孔出去散播谣言，说东海王打算杀西海王灭口，想知道当年事情的人全部去死, 果不其然今天早上西海王就坐不住了, 直接在东海王的饭菜里下毒。」 「东海王吃下早饭没多久就毒发身亡，现在整个王宫乱成一团。」 栖迟瞭然一笑, 这和他想的大差不差。只不过这件事一旦没办好, 西海王万一只是气话, 私下和东海王敞开了聊, 这个谣言不攻自破，他们的存在就会被发现。 麦克唐纳德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你就不怕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实际上很好，这点挑唆根本不起作用。」 纪杨清：「所以才要趁着打铁, 昨天晚上连夜派人过去散播谣言, 就是要趁着西海王在气头上，头脑还不清醒，避免一鼓作气, 再而衰, 三而竭。」 第321页 「做什么事都有风险，我们半夜偷袭不也是冒着风险过去？」纪杨清轻声反问。 「这倒也是。」麦克唐纳德哑然失笑。 「不过我也准备了后路，午饭之前西海王还没有动手，我就会动手下毒杀了东海王，再把这一切都嫁祸给西海王, 这样东海王的手下照样会为了给自家主子报仇给西海王使绊子，最后趁着双方对峙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纪杨清嘴角翘起自信的笑容，「只不过这样就要多费一番功夫, 也容易中间出现纰漏变故。」 栖迟看着纪杨清将自己的计划抛开了揉碎说出来，将每一步的事情都安排的非常巧妙, 他站在人群中间，语气不卑不亢，语速不急不慢，神态沉着冷静，整个人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这一刻，他为纪杨清而骄傲。 栖迟努力压下语气中的骄傲感问：「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收到男人赞许的眼光，纪杨清内心嘀咕一句：勾/引人。不过眼下不是调/情的时候，他继续道：「我们让东海王的属下发现这些事都是西海王做的，双方互相残杀，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他昨天晚上不是说过要抓紧找到三位长老，那就说明他知道王冠在哪里，等我们获得他的信任之后严刑拷打就完事了。」 其实纪杨清原本是想让三位长老假意被抓，他们和三位长老破坏加冕仪式，将王冠加冕给他自己。 只是他考虑到三位长老年事已高，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而且万一一不小心西海王，狗急跳墙鱼死网破，让三位长老陷入危险。 即使他觉得这样的概率很小，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不敢冒险。 所有事情都按照纪杨清计划中的样子顺利进行。 东海王的手下顺着被下毒的饭菜，顺藤摸瓜找到了下毒之人，下毒之人经受不住严刑拷打，交代出是西海王的亲信所干，傍晚时就已经把西海王堵在宫殿里，要求他给个说法。 那时的西海王正在宫殿里训斥下属，居然被别人抢先一步把下毒之人抓走，他原本是想将这个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 这自然也是纪杨清的手笔，让科特斯保护那个下毒之人，将西海王派来的杀手全部灭口。 这可是关键证人，人死了，这个游戏就没法玩了。 今天早上原本是准备让麦克唐纳德去，但科特斯觉得他们狗咬狗看着很有意思，主动请缨保护这个下毒之人。 他兴沖沖地回来汇报：「东海王的属下将西海王的宫殿全部包围，而且闹得整个王宫都知道了，很多中立派也觉得西海王做法欠佳，隐隐有倒戈之势，现在西海王四面楚歌。」 「走吧，再不去西海王就该凉透了。」纪杨清拉起栖迟，带着他去西海王的宫殿看戏。 他俩走在前面，纪杨清看后面的人和他们有段距离，就低声邀功问：「我做的棒不棒？」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长大了，也成熟了。」栖迟的手摩挲着纪杨清后颈，「要是两年前有人跟我说你会成长的如此迅速，我肯定不信。」 他还是不擅长打直球，想了半天，才红着耳朵，最后在纪杨清耳边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了句：「我为你骄傲。」 纪杨清满意了，旁若无人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被男人推了一把。 夏栀抿嘴一笑：王和王后感情甚好。 麦克唐纳德：狗粮，饱了，我想小蝴蝶了。 科特斯：清清为什么要亲别人，杀了他！ 西海王的宫殿里，他正在和东海王的属下对峙。 「请西海王给我们一个交代，为什么送饭菜的厨子说，是您指使他这么做的。」多拉用尽全身的力气压制内心的愤怒，双手紧握指甲在手心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理智告诉他冷静，他们现在只有那个送饭人的口供，证据不足以给西海王定罪，贸然下死手那必然会落人口实。 西海王内心慌乱至极，那几个被他派去杀害送饭人的杀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很大可能是被多拉当场抓住。 但面上依然保持冷静，皮笑肉不笑道：「你们在说什么，本王怎么听不懂，什么下毒？什么厨子？总不能是因为昨天我跟哥哥吵了架，你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赖。」 「听不懂？」多拉气笑了，咬牙切齿吩咐属下，「把那个厨子给我带上来。」 不一会儿他手下的侍卫一左一右押着厨子进来，他一脚把厨子踢翻在地：「把你刚刚说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那厨子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已经被关了一天没有吃饭，现在肚子又被踢了一脚，但他根本不敢反抗。 只能忍着腹部剧烈的疼痛，用虚弱的声音说：「今天早上西海王命令我在东海王的饭菜里下毒，说事成之后给我黄金万两。」 他艰难的挪动身体，爬到多拉面前，抱着多拉的尾巴尖求饶：「西海王说如果不按照他的命令做，我不但会死我的家人也会没有性命，求多拉将军饶命啊！」 多拉冷声问：「西海王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他没有理会这个厨子的求饶，使了个眼色，让下属把厨子拖走关起来。 西海王鼻翼微张，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一个厨子的证词而已，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蓄意加害我，证词这个东西最不可靠。」 第322页 「嘴长在别人身上，你又不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想，随随便便就能串供陷害我。」他背后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但依旧嘴硬，只要没抓到那些他派出去灭口的杀手就不算确凿证据。 多拉听着这厚颜无耻的话简直要气疯了，他用最后一点的理智骂道：「少在这里给我强词夺理。来人，给我搜宫！」 「是！」身后的属下抱拳领命，带着乌泱泱的人闯进宫殿一通翻箱倒柜。 「你，你们不要给我欺人太甚！」西海王指着多拉的鼻子骂，身后的属下也慌忙制止，整个大殿顿时乱成一锅粥。 尖叫声，咒骂声，惊唿声，让原本夜晚平静的海都变得嘈杂不堪。 东海王这回占理，而且带了一堆人打得西海王猝不及防，人数上占了优势的东海王很快就在大殿里占了上风。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多拉的下属一剑刺死了阻止他搜查的人，从那人手中抢过了一个红色的木匣子。 木匣子上带着锁，他也没有问钥匙，直接往地上一砸，匣子瞬间四分五裂，掉出了一个被水草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这位下属直觉里面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把这个水草包捡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回到多拉身边，把这个东西呈上去。 身后的大夫收到多拉的眼神，立刻拆开水草，里面的药本明晃晃地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西海王这下证据确凿，我看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多拉举起白色药粉，叫停了正在搜查证据的手下。 忙着保护自己宫殿的西海王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看见了多拉手中的药粉心里一惊。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把药粉丢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可能，你这是栽赃陷害，故意让人把这些药粉放在我的宫殿里。」西海王惊叫，他想不通药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了。 多拉冷笑一声，只觉得面前的人信口雌黄，证据确凿了还在狡辩，简直无可救药。 对这样的人不必多费口舌，他挥手示意手下：「把人给我押上刑场，即刻问斩。」 西海王的手下多多少少知道些，见他大势已去，一大部分立刻给多拉表忠心，心里暗骂西海王，把这么重要的证据放在身边，不立刻销毁完事，自己蠢，还连累他们。 大殿立刻呈现顿时墙倒众人推的架势，但他不肯配合束手就擒，拼死反抗，用异能召唤出大批量的虾兵蟹将，几个死忠的手下拼死保护。 房间里的装饰物在混沌中被尽数砸毁，附近召唤过来的虾兵蟹将也死伤一地，到处都是断胳膊断腿儿，整个宫殿被血染成了红色，到处都是尸体。 他召唤出来的虾兵蟹将，这比普通的虾鱼强一些，但本质上还是没有智慧的生物，只是胜在量大量多，可以围攻消耗别人的体力，带到别人体力用完虚弱之时就可以一击毙命。 可是多拉带的人太多了，自己的大部分手下也跟着叛变，他即使能够召唤那么多虾兵蟹将也应付不了那么多人。 双方打了两个多小时，多拉终于找准了时机，一剑抵在他的喉咙面前：「束手就擒吧，西海王。」 他整个人瘫软在地，眼里的希望一点点消失，他看了看死在一旁拼死保护自己的手下，自嘲一笑放弃抵抗。 西海王的头被人按在闸刀下面，两位浑身肌肉的人鱼拉着控制闸刀的绳子，只待一声令下，他就会被落下的闸刀一分为二。 一路上不少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纷纷围观，你一言我一语在讨论西海王为何被那么多人押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有些听到了多拉和西海王对峙的守卫忍不住在人群里解释，群众得知真相，大骂西海王狼心狗肺。 「我真的不敢想像你会对你的亲哥哥下手，你怎么敢？」多拉弯腰和将死的西海王告别，「希望你能在地狱里好好赎罪，人鱼族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你就安心的去吧。」 他起身，缓慢地游到斩首台下面，眼神中凶光乍现，用阴冷的声音说：「大家看看，就是西海王杀了东海王……」 他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不耐烦地听着西海王的谩骂，最后下令：「动手吧。」 第162章 加冕成王 纪杨清带着大家看了一齣好戏, 从多拉待人和西海王对峙，到西海王的宫殿里被翻出确凿的证据，最后被押上刑场,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那包被西海王扔掉的药粉自然是被他找了回来, 重新塞到不起眼的角落里。 西海王被押送的路上吸引了不少人鱼平民围观，纪杨清他们混在这些平民之中。 「动手吗？」麦克唐纳德看着多拉正在和西海王交代遗言, 「再不救他他就该死了。」 「西海王可是为我们解决了一个强敌, 又在混战中弄死了那么多人, 我自然要救。」纪杨清缓缓退出人群, 「而且还要从他嘴里问出来王冠的位置。」 刚刚在大殿里混战了两个小时，虽然西海王手下大部分叛变了，但留下的几个忠心耿耿的手下杀出了血性, 多拉大量的手下被他们杀死, 竟然隐隐要杀出一条血路出来。 可惜他们实在人少，两个小时的混战实在太过疲惫，被多拉钻到了空子, 全部毙命当场, 西海王被俘。 第323页 「我负责吸引多拉的注意力，你们见机行事，把西海王截走。」 「这太危险了。」栖迟立刻阻止，「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放心，我对他们有血统压制, 他们发挥不出来百分百实力，而且他们刚刚混战一场，那么多守卫死的死, 伤的伤，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刻。」纪杨清摆了摆鱼尾赶走附近挠得他尾巴痒痒的小鱼小虾, 「擒贼先擒王，把多拉一个人拿下就够了。」 「看了那场变故，除了多拉一个人看似忠心，其他都是见风使舵的主，这些人不急在一时，随后慢慢收拾就行。」 「而且这个多拉看起来，似乎是个很有野心的主，他刚说能够自己解决海洋问题，现在能解决海洋问题的唯一方法不就是被加冕成为新王？」 「现在东海王死了，西海王成了杀死东海王的罪人，这么大的权利摆在他面前，他能不心动？他这么大张旗鼓的宣读西海王的过错，不就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名正言顺。」 远处的刑场上，西海王破口大骂：「多拉，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你不就是想成为新的王？我告诉你，你做梦！这王位我宁愿给别人也不给你，我们好歹也有王族的血统，你算什么东西，是给我提鞋都不配的奴才。」 「况且你知道真正的王冠在哪儿吗？」西海王冷笑一声，「我死都不会告诉你。」 多拉对这话并不在意，只当是临死前放的狠话，大不了他将王宫翻个底朝天，反正王宫就在这里，王冠肯定在里面。 他抬起手下令：「动手吧。」 行刑台上拉着绳索的两个大汉人鱼早就迫不及待了，听到这个命令两人对了个眼神，手同时松开。 因为重力的影响闸刀瞬间落下，西海王自知自己大势已去，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疑惑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金色的鱼尾，旁边两个大汉早已晕倒在地。 纪杨清趁着多拉毫无防备，操控水流，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水流，周围全是海水的加持，威力之大可以直接将人击碎。 多拉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一想到即将要获得海洋的统治权，他就有些得意忘形，掉以轻心，也根本想像不到，居然还有第三股势力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就被一击击中，连使用异能的机会都没有，他勐得吐了一口血，瞬间顺着海水消散。 其他人看见想要过来救人，被纪杨清用水流包裹束缚，根本无法动弹。这些水流好像有了实体，变成了坚不可摧的透明绸缎，一点一点变得越来越紧，根本无法动弹，以至于无法唿吸。 仔细看这些「绸缎」颜色和其他海水有些不同，更加透亮，真的像是透明的绳子一样。 「你是谁……」多拉不愧是实力最强的守卫，被这么强的水流击中，竟然还有一口气。 「看在你马上要死的份上，让你死个明白，我是女王的儿子。」纪杨清根本没有管多拉是什么反应，拿过一旁的剑直接刺死。 他转身扫视了一圈被他捆在一起的人，不怒自威的眼神把这些人吓得瑟瑟发抖，连连告饶：「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 纪杨清本来就暂时没打算收拾这些人，他们很多都是手握实权的大臣，这些年海都王宫里发生的事情还是要有人告知，全死了这些位置一时间填补不上也容易出大乱子，不妨暂时留他们一条性命，等一切安稳下来再找个机会都杀了。 母亲被cog抓，整个海洋被分食殆尽，少不了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助纣为虐，他都会一点一点讨要回来。 栖迟已经把西海王拎了过来，麦克唐纳德维持人群秩序，避免发生严重的踩踏事故，科特斯去通知夏栀一行人。 原本慌乱躁动不安的人群，在看见夏栀的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不认识这四个人，还是认识女王的贴身侍女。 夏栀用温和的言语很好的安抚了人心，解释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在听到纪杨清身份时，人群中爆发了欢唿声。多琳女王在世的时候，整个人鱼族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海洋环境良好，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但北，东，西海王下手的动作实在太快，又和外人里应外合，他们只是人鱼族的平民，根本无可奈何，想救女王也救不了，这些年也一直生活在东，西海王的暴政之下，民不聊生。 其实百姓是最好满足的，让他们吃的饱穿的暖，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家，他们就会活的很幸福，很满足。 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海洋环境的问题迎刃而解，他们马上就能恢復以前幸福的生活了。 西海王听到纪杨清的身份意外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自知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回来了，而他大势已去。 栖迟盘问他王冠的下落，他也痛快地说了出来，这让已经准备好严刑拷打的栖迟有点意外。 西海王知道他在意外什么，解释道：「我也是人鱼族的子民，也不忍心人鱼族就此覆灭。当初并不知道没了女王之后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我已经错了一回，不能再一直错下去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自知死罪难逃，只求你们给个痛快就行，只是我看不到人鱼族恢復生机的模样了……」他笑了，笑得很释然。 第324页 纪杨清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对他产生同情放过他，如果不是西海王，他的母亲就不会死。 但看在他有悔过之心的份上，纪杨清给了他个痛快，给他留了个全尸。 接下来纪杨清把三位长老接了过来，举行了加冕仪式，三位长老在仪式上念起了古老繁杂的咒语，再为他带上王冠那一刻，王冠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在幽深的海底格外刺眼。 纪杨清只觉得力量涌入他的身体，血液沸腾，每个细胞都在欢唿雀跃，就好像从内而外来了次大换血。 光芒结束后，围观的子民发出惊唿：「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从来没有遇见过！」 「女王加冕时发生了这种事吗？」 「没有啊。」 纪杨清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栖迟游上前：「你看看你的鱼尾。」 他一脸疑惑地低头——鱼尾的尾鳍更大更华丽了，上面还镶嵌着不少珍珠，宝石，下半身的尾巴点缀上金边。 「什么情况……」 麦克唐纳德上来上下左右仔细观察了一圈，最后下来定论：「应该是异能进化了，你用一下技能试一试。」 纪杨清依言使用异能，他无师自通，在使用异能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如何使用。 他想像着用的最顺手的一把枪，周围的海水开始涌动，两股水流相互交织，逐渐形成了一把枪——正是他脑海中想像的样子，这把枪有了水做成的实体。 「现在想想，上次解救西海王的时候，我操控水流捆绑那些大臣，当时好像就已经有了若隐若现的实体。」纪杨清看着手中有了实体的枪，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前两天那场变故。 大长老乐呵呵道：「好啊，好啊，王的实力越强，我们整个人鱼族就越安全。」 二长老，三长老连连说是。 加冕典礼结束之后，纪杨清先去找了科特斯。 那天解决了东，西海王，他参观母亲曾经住的宫殿时，科特斯也跟着去了，一看到母亲宫殿里挂的她的画像，科特斯瞬间什么都想起来了。 这两天科特斯茶不思饭不想，因为他想起来多琳女王的死和他有些许关系，因此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科特斯小的时候生活在海边的小渔村里，五岁的他闲来无事跑到外边玩耍，结果被一群人盯上了。 cog的人发现他虽然年纪小，但是身强体健，是个适合做实验的好苗子，于是动了歪的心思。 他们蹲下来轻声细语想和他套近乎，准备趁其不备把人绑走。 但科特斯很机灵，发现了这群人不对劲，趁其不备就拼命逃跑，慌不择路的他跑到了海边，他灵机一动，知道自己水性好，想通过这种方法甩走这些人。 结果这些人同样精通水性，对他穷追不捨，拼命反抗之间弄得一身伤。 他再怎么反抗也没用，一个小孩儿怎么能打得过四五个大人，就在他陷入绝望之际，是多琳女王出现把人赶走，救了他，带他治疗，给他哼一首非常好听的歌。 女王那么温柔善良，怀抱和臂弯是那么的温暖，让他捨不得离开，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母亲的感觉。 他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村长好心收养他，给了他口饭吃，但他从来没体会过母爱，因此特别喜欢温柔善良的多琳女王。 女王也喜欢这个聪明机灵的孩子，也心疼这个孩子的遭遇，隔三差五就会游到海边陪孩子说说话，和他聊聊天。 可也是因为女王出现把人赶跑，没有赶尽杀绝，这些人把海边有人鱼出没这个消息报告给cog，因此才有那个男人假装沉船，利用女王的善良和她相爱，最后背叛。 女王被带走了，科特斯并不知道，还是老时间在海边等着女王，他等了好久，女王都没有来，丝毫不知道背后危险悄然将至，cog的人从身后接近把他打晕带走。 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眼光不错捡到宝了，科特斯身体里有返祖血统，然后就是实验…… 第163章 丧心病狂的实验 海都王宫后花园的石阶楼梯上。 「你要真的伤心难过就发泄出来。」纪杨清屈膝坐在科特斯身边, 「我也没资格让你别生气。」 想到当时得知母亲死因时，他痛不欲生的模样自嘲一笑。他自己都控制不好情绪，也没资格要求别人。 「说实话, 你比我坚强多了。」那天科特斯回忆起来全部的记忆之后, 竟然异常平静地瘫坐在原地，「你也不必自责, 有句话说的好, 不怕贼偷, 就怕贼惦记, cog他们既然来到海边这里寻找合适的实验人员说不定就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没有你，他们发现我母亲也只是迟早的事情。」纪杨清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看了看时间, 拍拍他的肩膀,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你好好想想吧，我要跟三位长老学习如何使用净化, 海洋的危机结束之后我们就要回去对付cog了。」 纪杨清起身正准备走, 谁知被科特斯叫住，他回头一脸疑惑的看着科特斯。 科特斯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心情发生了些许变化，道：「谢谢。」 纪杨清微微侧脸轻笑：「不客气。」这是栖迟教会他的，人要向前看, 一味沉溺于过去，非但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还会徒增烦恼。 ———— 五天后, 人鱼们簇拥着纪杨清，栖迟, 科特斯和麦克唐纳德回到岸边。 第325页 这几天纪杨清以雷霆之势清扫了东，西，北海王留下来的势力，余党。选拔了三位长老还有南海王推荐的人才入驻海都，掌管整个王宫的事宜，重新对其他三个海域令派他人管理。 整个海洋的生态环境在纪杨清使用净化之下，以极快的速度恢復了生机——海藻重新生长，鱼虾不再大批量死亡，海水变得清澈，氧气含量重新恢復，整个海都的物价恢復了正常范围，人鱼族的平民百姓脸上重新洋溢出笑容。 「王，切记，如果不是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一定不要用异能净化杀人。」大长老握住纪杨清的手语重心长地交代。 这么多年以来，除了那位王，再没有人敢使用净化能力杀人，谁都害怕会重蹈覆辙，落一个万劫不復的下场。 大长老说，这可能是上天为了约束残暴的人鱼族，因此下放的惩罚。 在几千年前，人鱼族并不和现在这样，待人亲，淳朴，热情，那是一群残暴的，滥杀无辜的人鱼，百年来，在海洋里作恶多端，甚至对过往的船只都造成了不小的威胁。 他们用歌声迷惑船员，再破坏并不结实的船只，是船只沉入大海，从里面拿走想要的东西。这是他们在海里无法见到的，精美的陶瓷黄金宝石，闪耀夺目，令人眼花缭乱。 可在人鱼群中，出现了一位富有智慧，手段和同情心并存的首领，在他铁腕之治下，制定了许多法则条约，不能滥杀无辜，不能枪击过往的船只，让人鱼们相互举报约束，经过核实之后有奖。 这个规矩就这么传了下来，经过千年的演化，才形成了具有高度文明的人鱼社会，人鱼的习性不再那么暴躁，嗜血。 人鱼族因此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成了只活在传说里的种族。 传说中这位王是上天看不下去人鱼族的暴行，特意派来凡间整治人鱼族内部，而净化这个异能就是从他这里承袭下来的。 他深知自己这个异能十分强大，如果不加以约束，人鱼残暴的本性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因此传给下一代时加以约束。 不过二长老也说了，一部分是他们后来查到的史书资料上记载的，还有一部分是人们口口相传下来的，是真是假也无法考究。 但唯一清楚的是，用净化杀人会遭到反噬。 纪杨清瞭然一笑，对着众人鱼挥手告别，临走前他游到南海王面前，郑重其事地交代道：「南海王，我在陆地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海都的事情就暂时交託给你了。」 南海王笑到：「好孩子，放心去吧，别的我做不来，但是守好这海洋我还是做得到。」 夏栀只说了句保重，拿出一个东西放在纪杨清的手心。 纪杨清点点头，能在其他三王的统治之下还能安然无恙，南海王自然有他的手段，因此很放心把海都交给他管理。 他朝小岛岸边游过去，下半身逐渐从海里显露，靠近岸边的过程中鱼尾逐渐自上而下化作双腿。特制的衣服瞬间变形变出了裤子，他抬起湿漉/漉的腿登上了直升机。 栖迟把长老族人送给他的贺礼收好，是一些珠宝。这是临行前人鱼族众人硬塞给他的，说婚礼来不及办就先拿着贺礼。 「快回去吧，我们在这里耽误了有十天。」麦克唐纳德看了看直升机显示屏上面的日期——十月二十三号，他把后座下面储物柜里的手机拿出来给大家。 直升飞机缓缓启动直冲云霄，纪杨清把手机开机，瞬间一堆消息弹了出来。 他大致浏览了一下，踢出了一些不必要的推送，打开聊天软体。 伽马小队的群里消息99+，赵建堂，谢泽意，怀富，沙望，葛城，每个人平均下来发了一百条消息。 纪杨清心里一紧，按道理来说队友们关心他们的情况，也不至于发这么多消息，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沙望三个小时前刚发过消息，目前群聊天框在最顶部，纪杨清顺手点开，把消息划到最上面一条，从他这里听。 纪杨清直接打开免提，沙望的声音传了出来。 沙望：「我今天晚上刚到，连夜去姜飞舟那里把人带了过来。白良工果然还有很多事情没交的，也正和纪杨清，队长推测的一样，他们通过『试药』给予高报酬的方式招募了许多人，再把资料整合收集之后上报给cog。由他们筛选合适的人之后，白良工假借『试药』的名义把他们带进手术室，给他们注射麻醉迷/药之类的东西，送给cog。」 沙望：「每个区域的供『货』商都不一样，採用就近原则运输给就近的岛屿。不过好消息是他们不会用当地的医疗机构，毕竟人多口杂，他们所用的医生全是cog派来的。」 听到这里纪杨清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点开了第二条语音。 沙望：「我和葛城又问那本笔记本里面记的内容，还有他去的cog小岛在哪个位置。他说那个位置他并不知道，他是被带着眼罩堵上耳朵，左拐右拐了很多路，海陆空路都走了，在他一度以为自己被绑架的时候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沙望：「他说，他在cog的实验室里看到了很多实验体，看了很多实验项目，包括：改造计划之成人、改造计划之儿童、配种计划、血统提纯计划、多异能改造计划。以上是正在进行的实验。」 沙望的声音有些颤抖：「未进行的实验，或者是只有一个大致雏形的实验有：百分百血统改造计划、无生命实验体改造计划、血统基因羁绊计划，永生计划、人类基因筛选计划。但是以上这些是白良工两年前去时看见的，之后再也没有去过cog内部，两年过去很可能已经完成或者已经进行了一大部分，或者又出现了新的实验。」 第326页 沙望深吸了口气：「而且白良工说他只记得这么多，有一些只是看了一眼，还有一些他根本没有看清楚。于是我让他们交代了这些计划分别是什么意思，他把知道的都说了。」 「改造计划之成人，改造计划之儿童：将普通的成人和儿童抓走，进行血统和基因的改造，看能否唤醒他们血液里的返祖血统，或者是强行注入其他人的血统进行改造，将他们变得不人不鬼，意在将优良的血统给予普通人。这个实验死亡的普通人数量最多，也是他们需要源源不断抓人的关键。」 「配种计划：就是之前白良工在庄园里对张兴文做的，让他们男女□□，分为三组——返祖血统男，普通女；普通男，返祖血统女；还有男女都是返祖血统。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第三组产生的后代拥有返祖血统的概率最高。」 沙望：「白良工在庄园里做的那些实验不过是冰山一角，他自己没有那么多专业的研究员，能供他实验的人也很少，成功的概率低，得到返祖血统的纯度也低。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实验是最容易復刻的，卖给别人都是血，赚不亏。」 麦克唐纳德一拳砸到直升机的墙壁上：「猪狗不如的畜生，丧尽天良，艹！」 不知是听的多了还是怎么的，栖迟都有些麻木了，气都气不起来，他眼神平静的望向远方，舌根麻木到他几乎说不出话来：「接着听。」 他用尽全身力气说这三个字，无力地坐在驾驶座上。 纪杨清翻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和他十指紧扣：「有我。」 这两个字瞬间给了栖迟无数力量。 沙望：「提纯计划——分为1.0和2.0两个版本。1.0就是让一群返祖血统的人在屋里厮杀，只有最后一个人才可以活下来。」 麦克唐纳德攥紧了拳头，牙关紧锁——这是纪梦残曾经参与的实验。 科特斯脸色也不好看，他也经歷过这个实验，互相残杀，适者生存。 跳过队友咒骂的文字消息，纪杨清点开语音继续听。 「2.0在1.0的版本上改进，将这些活到最后的实验体进行改造，配种，适者生存。由于存活下来的人基本上是这一群人里实力最强的，最残暴的，筛选起来方便，减少了他们一次一次实验的麻烦。偶尔有极特殊的个体会被送到监狱里待定。」 纪梦残太软弱，科特斯太残暴，都不是cog适合实验的对象。前者不能作为有力的人形武器，后者性格太难控制，cog投鼠忌器。 多异能改造计划：一些人的血统有发展多异能的潜力。 百分百血统改造计划：用血统提纯技术进一步提纯，制造出血统纯度为百分百的超强异能者。 无生命体改造计划：将没有生命的死物改造为有生命的异能个体，最主要的一环就是灯塔水母基因里重生再造的能力。 这个纪杨清已经知道了，并且已经正式交过锋。对付厄尼尔一个人就花费了很大的代价，如果再多几个…… 他不敢想下去了，只能祈祷这项实验不够成熟。 第164章 永恆浪漫 麦克唐纳德眼神晦暗不清：「唯一庆幸的是, 你的基因他们没有太多。」 栖迟哑声道：「当时我们捣毁水下实验室的时候，还从那位研究员手里抢到了一部分，这一部分后来给了老痞用。我们当时还以为已经没有了……没想到……」 沙望：「其他几个实验白良工他没有看清具体内容是什么, 据说是机密资料。」 沙望：「我们后来又审问了他爷爷和赵建堂外公的事情, 从中又牵扯出了几个涉事的官员高层。这些审问的内容已经全程录音，再加上之前我们拍照取证的内容, 拿到搜查令搜查之后, 定这些高层, 上流人员, 官员的罪是没有问题的。」 然后是第二天十月十四号，除去一些队员之间的闲聊，对cog发表言论的消息, 谢泽意发了几条文字消息@了他, 栖迟和麦克唐纳德。 【谢泽意：叶所长催你们回来写述职报告，你们动作尽快。】 一开始纪杨清带着栖迟，科特斯和麦克唐纳德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跟叶所长申请过假期, 一时半会儿不回来倒没什么大事。 只是半路上得知老痞传来, cog要袭击元首这条消息，迫不得已只能半路改道前去保护元首。 因此知道了对方这次袭击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为了揪出他们怀疑的卧底，以及把联盟内即将暴露的内鬼带回，顺便给各个联盟, 尤其是星核一个警告——这些日子伽马小队做出了太多动作，捣毁了cog-a，cog-e两处大岛屿, 联合众多联盟组织对cog在各联盟管辖区域内围剿，并且针对cog的「供货」渠道进行了打击等等。 这次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袭击可谓是一箭三雕, 这也是他们在天台上不准备恋战的主要原因——三个目的全部圆满达成。 原本纪杨清确实没想那么多，这是后来他结合私下和老痞交谈，以及自己的推测得出的结论。 他们已经容不下cog在各个联盟里兴风作浪，cog同样早已仇视他们很久，欲杀之而后快。 纪杨清大致翻了一下，上面都是问什么时候回来，以及关心他们的消息。看完上面的消息后，他点开下面一条语音，飞机内的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谢泽意：「那天麦克医生提取了队长胳膊上那个图案的血液，皮肤，我拿回联盟之后上报实验。根据研究员所说，这是一种标记型异能，和科特斯的类似，通过多次标记之后产生作用。」 第327页 谢泽意：「我询问了老痞，审问了之前在其他岛屿上的实验员，结合多方调查最后得出，这个异能名叫『永恆浪漫』，被命中三次之后陷入定身，五秒内无法动弹。五秒在平时的情况下不算多，但是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行动暂停五秒钟是致命的危险。」 谢泽意：「但是这个标记是从项哲手里的一把枪射出来的，具体为什么能把异能附加在武器上，这件事就不得而知了。」 这条语音听了一半，另一道属于赵建堂的声音响起：「还能是什么原因，肯定是cog搞出来的实验。」 一阵嘈杂的声音后，大概是谢泽意把赵建堂推开了，他接着说：「我们大家的猜想也都是这样。葛城和怀富两人配合警方调查白良工提供的生产线，警察到的时候，里面正有一批准备麻醉之后推进去实验的人，还好来得及时把他们都救了下来。」 谢泽意：「根据那个名单查获了很多这样的地方，救了不少人。潮拍上那一条警告视频也起了作用，沙望在后台操作，将视频推流到每个人手机上，现在很多人都起了警惕之心。」 谢泽意：「沙望忙着修復公司的数据bug，视频制作和推流，审讯完白良工后的事情都是由我负责的，我又私下去找吴野教授了解了一些事情。」 当时吴野教授被解救出来后，全权由联盟法庭审问，他们并不太清楚教授知道多少内容，只听人偶尔谈起过，后来太忙了，一直没有机会找吴野教授私下了解。 「吴野教授告诉我，自从他在里面和cog撕破了脸皮之后，他知道的事情就已经很少了，只知道半年前他被强迫做得实验有关基因融合，试图将两个人的基因和异能融合在其中一个人身上。」 「吴野教授说，这是违背自然法则，违背生殖隔离。但cog的人丝毫都不在乎说，人拥有返祖血统，这本来就已经违背了自然法则。教授离开的时候这项实验并没有成功，但已经有了初步的雏形。」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任务的那个酒店吗，当时我们遇到的人，其中有一位的异能是可以把两个人的异能结合，他在这项实验中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cog已经能够制造出拥有两个异能的人。」 「现在同时拥有三个异能，这个项目在吴野离开时还在研发阶段，只是因为人体的承受能力是有极限的，人体实在不能同时承受三个异能，强行这么做只会七窍流血，因此实验进入了瓶颈期。」 纪杨清知道同时拥有两个异能的感觉，他前不久刚刚加冕过后获得了第二个异能，获得第二个异能的过程中还是比较舒服的，一股暖流流向全身。 「哦，对了，时序困住我们的那枚魔方戒指就是吴野教授偷偷做得实验，内部空间相当于一个可以融合两人异能的媒介，将他自己边牧血统带来的异能灵魂出窍和时序的时光回溯结合。」 「只需要将戒指上面的魔方顺时针转三圈，逆时针转三圈之后就可以打开机关，把人关进去，魔方使用者和结契者两人的异能可以结合。现在魔方的契约者还是吴野教授，他说等你们回来之后把戒指拿过去，改一下契约。」 「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根据老痞的立功表现，他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十天前群聊里的主要消息就这些，其余都是队友们偶尔交换一下自己的想法，询问一下各自手里任务的进展。 一直到十月二十二号，也就是一天前，群里再次炸开了锅，也正是这天开始，队友们不断的私信纪杨清。 栖迟和麦克唐纳德的手机里也同样是这个情况。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漏了，但想不起来，纪杨清点开的语音也证实了他心中的不安。 赵建堂的声音一改往日的高昂，沉闷无比，虚弱到好像下一秒身体就要垮掉：「队长，麦克，纪杨清，你们三个快回来，我的公司要破产了……」 栖迟闻言，立刻将直升机的速度拉满，微微偏头询问：「怎么回事？」 纪杨清把所有人的语音还有消息都浏览听了一遍，理清了赵建堂语无伦次说的话，而他终于想起来自己遗忘了什么东西——他哥哥在逃走之前说的话：我亲爱的弟弟，这次只是开胃菜我们的交锋正式开始了，为表我这个做哥哥的心意，我还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 回到联盟的头几天，就和语音中说的一样，他们审问了白良工，用暴力手段让他吐/出了很多他隐瞒的内部消息，集中于他在cog里面见到了什么，还有「供货商」的供货渠道这些事情。 谢泽意将栖迟的血液皮肤组织拿去联盟实验室研究，知道了那把枪的古怪之处，又找到了吴野教授了解了在他被救出来之前在cog做的实验，还有魔方的用法。 葛城和怀富也经常在群里报备，他们协助警方工作，配合警方搞掉了许多处「试药」机构。 两人还交流沟通公司的诸多事宜——许嘉平作为执行总裁，能力出众，知人善任，组建了一批管理层，收购，扩张……他们离开了小一个月，把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市值翻了好几倍，规模也扩大了很多，成了vr-app的龙头。 娱乐和vr结合，许多娱乐视频都能投影出虚拟场景，增加了人们的沉浸式体验。一些科技大佬更是把沙望开发的vr编辑器功能玩出了新花样——利用编辑器復原故宫，復原各种歷史古蹟，还有想像力超群的，用模拟编辑器想像未来。 第328页 依靠强大的vr编辑器，用户可以在虚拟世界里畅游，体会中外古今未来的不同文化。 不少企业都想买沙望开发的插件专利，将vr和他们的产品结合起来，这个插件价格一度被抬升到了无价。 许嘉平带着团队不负众望，不仅没出什么大乱子，更把他们的公司「几何领域」的市值翻了好几翻。 可是就在三天前，赵建堂的公司高管王经理被爆出丑闻，不仅滥交，受贿，更触犯了民众无法容忍的一点——聚众吸/毒。 仅仅一天，华光集团的股价跌了一半，几个重要的股东纷纷抛售股票，还有不少合作的企业撤资，集团瞬间陷入财务危机。 赵建堂连夜开会，跟每个高管单独谈话，走访调查，做了诸多事情。最后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被爆出丑的高管早就私吞公司财务几亿元，从华光集团投资的食品加工业捞油水，拿许多质量不过关的食物以次充好。 其实这次翻车在赵建堂调查完之后才发现，这一切早就有了苗头。只是伽马小队经常要外出任务，每次回来都堆积了一大堆公务等着赵建堂处理，因此很多小细节都被忽略了。 所有人心中一沉，接着往下听，果然赵建堂心如死灰一样往下交代那些被忽视的细节。 第165章 夫夫双簧，一唱一和 比如网络店铺的评分每几个月都会降低一次。评论区, 带货直播间经常会出现吃了腹泻，出现肠胃炎等症状。网上店铺这大半年来的退货退款比例大大增加。 偏偏财务上的帐面还做平了，根本看不出一点错漏之处。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那个高层拿着一万块钱的资金买原材料, 但是只拿了其中一千块钱买那些最差的产品，上报还是按照最好的原材料价格上报, 中间的九千块钱价格差全进入了他的口袋里。 甚至还向上申请设备升级, 进购了一批高精尖食品生产线, 但销售额不升反降。 因为这笔购买设备钱也大部分进入了那个高层手里。 但往往细节决定成败, 就是这些不起眼的细节苗头，让赵建堂一次又一次错失了挽救的机会，直至这次事件曝光。 如果能注意到这些网络上的舆情, 或许就能早点发现这个高层贪/污腐/败, 进而深入调查之后说不定就能发现这个高层滥/交，吸/毒。 可是赵建堂又说，自己审问时, 那位王经理说自己确实是和几个女网红主播, 有着不正当关系，但吸/毒是绝对没有的事情，他也绝对不敢碰。 但其实，纪杨清深知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吸不吸/毒群众也已经不在乎了, 有时候群众只想看到他们自己心中所想的。 果然，接下来赵建堂说，他连夜安排了这个王经理做了毛髮检测, 事实证明检测结果呈阴性，确实没有吸/毒, 将检测报告单放到官博下面。 可网上竟然没有多少人买帐，也没有多少人在乎。 说这个检测报告单是伪造的，说华光集团包庇这个高管，说他们和警方官官相护，还有的说这个高管只是被推出来挡枪的，其他高层的腌臜事不知道有多少。 更有一条热度最高的博文推测：估计不止这个高层吸/毒，很可能华光集团涉及贩/毒，现在承认其他两项实则是嘴硬狡辩，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障眼法，经济犯罪，嫖/娼可比制/毒贩/毒的罪名轻多了。 这个言论的发表者自称是内部员工，还附带了一张模煳不清的图片，是这个王经理左拥右抱，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吞云吐雾，一看就是纸醉金迷的做派。 这条博文说的逻辑清晰，通俗易懂，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跟亲眼见过了一样。 他列举了很多法律条文，聊天记录，时间线梳理，以及把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真真假假串联起来，真的好像自己是内幕人员一样。 因此这个猜测得到了很多人同意，这条博文也被顶/到了热搜的风口浪尖上。 但这条博文奇怪就奇怪在调理实在太过清晰了，根本不像一个普通网民能够发出来的，反而更像是经过专业人员的指导，目的就是为了把华光集团的名声搞臭。 有的网友还列出了华光集团合作过的公司，买过华光集团以及合作公司产品的网友立刻倒油，说自己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华光集团旗下娱乐产业子公司的艺人，那些粉丝纷纷为自家哥哥姐姐鸣不平，还有人在博文下面问：是不是会强迫他们接待高管。 或许一开始有这种恶意揣测的人并不多，可人们的从众心理引发了羊群效应，网络上的舆论一发不可收拾。 公关部门现在也被鸡蛋里面挑骨头的网友整怕了，不知道怎么发澄清，害怕多说多错，可是不发澄清又有人说是不是心虚了。 导致现在公关部门里外不是人，赵建堂，谢泽意，怀富，沙望头都大了，他们也不敢贸然让潮拍app的大v帮忙澄清，只能每人一天发个十来遍询问纪杨清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纪杨清理完了所有消息，当即在群里发了：我们正在赶回去的路上。 刚发出去的一瞬间，群里其他人就好像时时刻刻抱着手机守着消息一样光速跳了出来。 他怕打字说不清，直接开了群语音通话。 纪杨清沉声：「这次的事情来势汹汹，一看背后之人就做了精妙的打算。尤其是那条热度最高的博文，逻辑清晰到不像是普通民众写出来的。」 第329页 「你的意思是这次是有人故意针对我？」赵建堂的声音沙哑，充满憔悴，一听就知道这几天没睡好觉。 纪杨清咬咬牙，用鼻音冷笑一声，眼里都是杀气，道：「是的，你还记不记得cog最后给我说的话，说有一个大礼要送给我们，我想这就是那份大礼。」 他迅速冷静下来，深唿吸一下，长出一口气：「这次事件不仅涉及公司高管贪污腐/败的现状，更是利用网络舆论将这件事情的影响发酵到最大，你公司单纯澄清是没用的，反而会造成公众的逆反心理。」 栖迟也已经快速理清了前因后果，眼神微沉，补充道：「华光集团的经济危机，主要原因是受舆论的影响比较大，没有这些影响，不至于大部分股东都要急着撤资，一旦舆论控制住，那就能挽回一多半的损失。」 麦克唐纳德听完分析问：「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我们要如何应对网络舆论？」 科特斯插不进这些对话，坐在后排扣手指。 沙望越说越觉得没有底气，觉得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可是现在网上吵得一团糟，我们之前发的澄清压根没有用。」 赵建堂的状态从声音中都能听出明显不好，没精打采，他道：「多说多错，我现在不敢让公关部出声，就怕他们逮着字眼骂，将事情发酵到更高的地步。」 谢泽意轻声安慰，心疼道：「先别急，这几天因为这事儿上火，嘴里都长了好几个溃疡。」 葛城也出声劝解道：「没错，越到这个关头，我们越要团结冷静，把事情好好的理一遍，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纪杨清看他们没有之前那么急了继续道：「我们首先要知道现在的舆论是什么种类，根据不同的种类做出不同的决策。舆论分为四种，政治舆论，经济舆论，文化舆论和社会舆论，而这次的事件比较复杂，涉及经济和社会两方面。」 他接着说：「经济舆论那就要财务拿出财务报表，以及他贪污行贿的证据，而不只是单纯的口头澄清。社会舆论同理，那一篇影响最大的帖子中那张照片截图上有日期，看看能不能有当时的监控视频，以及找到背后造谣之人。」 「最重要的一点是，对此次事件出具详细的调查报告，将公司的财报，王经理如何贪污受贿的聊天截图列清楚，事情分析清楚。这样你们去几何领域，让许嘉平把关一下澄清公告，他本身就是学公共关系出身的。」 栖迟点点头同意这个安排，他嘴唇轻碰安排道：「对于那位王经理，他的调查报告不能由你们来出，你们来出很大程度上会再次被鸡蛋里面挑骨头，说官官相护，这件事让警察出面，让警察他们再把毛髮检测做一遍。」 「没错。」纪杨清揉揉疼痛的太阳穴道：「在舆论中，意见领袖的作用很重要，他能够引领舆论的风向，所以这次当地警察的分量可能不够，需要你们联繫元首，让联盟内部的特警出动。」 「而那一部分已经撤资的股东，我会联繫许嘉平，让他找一些集团注资。这次的手笔一看就是cog冲着你来，毕竟你是唯一一个曝光身份的人。」 栖迟适时出声：「幸好他们不知道『几何领域』和你的关系。葛城，怀富你们两个按兵不动是正确的，如果这时候迎难而上，cog很有可能掉转枪头，下次就是我们。」 「按照目前的形式来说，『几何领域』和『华光集团』的牵扯越少越好，必要时候才能给cog他们致命一击。」 两人一唱一和，把事情的因果利弊，如何做分析的清清楚楚，就好像海里的定海神针一样，给每个人吃了一剂定心丸，干什么事都有了主心骨。 科特斯愣愣地坐在后排，只觉得这番话不明觉厉，如果不是情况不对，他真的会忍不住鼓掌叫好。 「这么简单的问题，这几天都急得忘了。」沙望懊恼道，「我现在立刻就去查监控，日期是五天前，一般监控都有七天的时限，应该还来得及。」 「还有王经理的聊天记录，那些暗度陈仓以次充好的证据。」纪杨清提醒道，「这件事和赵建堂有直接的关系，他要注意避嫌，没办法出面问警方的调查进度，就麻烦谢泽意跟进一下。」 麦克唐纳德道：「还有纪杨清提到的那一篇博文很奇怪，线索层层递进，每句话都是经过精妙的安排，一步步将民众的情绪推到高/潮，查出来这篇博文的源头是谁。」 「这个就要麻烦沙望了。」栖迟叮嘱道，「警方的速度可能没你调查的快，毕竟这方面你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越快越好，免得时间拖的越久越容易出现岔子。」 他不放心再次嘱託道：「我再重新梳理一遍，沙望就先别管监控了，这个给葛城查，查博文里那张截图时间，王经理他们在包厢干什么，一定要把监控完完整整的拿过来。」 「怀富和许嘉平一起把握网上的舆论，顺便让许嘉平和他团队里的人联繫一下合作商。赵建堂把公司的财报帐目等等有用的信息整理出来。」 「谢泽意跟进警方的进度，我会联繫叶所长，让她出面把这个案子交给联盟内部，提高调查的公信力和速度，这件事你负责和叶所长对接。」 「沙望尽快追踪消息来源，争取把人找到配合警方活捉。」 「明白！」众人齐齐回答。 第166章 破产 第330页 纪杨清惆怅道：「我们四个还要一天一夜才能回到星海市, 你们先撑住，这期间发生什么事情及时联繫。」 众人应了声明白，挂了电话做自己被安排的工作。 赵建堂挂电话前, 用沙哑低沉的语气说：「谢谢, 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他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舆论就算最后能澄清, 那些投资方早就撤资了, 我也就破产了。」 大家纷纷表示没关系, 如果这件事换做其中任何一个人，不管是谁都会这么做的。 纪杨清和栖迟非常清楚这一点，这也是栖迟为什么和叶所长联繫, 把这个案子全权交给联盟内部, 让伽马小队的人插手的原因，无关乎其他，仅仅是「效率」两个字。 普通警方的办事效率远远不够, 光前期立案调查都要费一番功夫, 调查速度受限。网络公关的最佳时间是四个小时之内，但这件事情显然不是能用四个小时就能调查结束的，所以最佳的公关时间被推迟到了黄金七十二小时。 而股东撤资也不是说撤就撤，需要走流程，只要在股东撤资之前调查出真相, 将舆论反转，就能把影响降到最低，这期间需要赵建堂独自一人顶住集团内部压力, 稳住股东。 如果是普通警方，他们又对案子不够上心, 以及他们也没有义务熬夜加班办案，三天时间是远远调查不出来的。 这是个后真相的时代，等之后调查出真相，事情早已盖棺定论——公众已经对华光集团的印象差到谷底，而且股东全部撤资，即使后续真相大白了又能怎么样，华光集团早就破产，一切都晚了。 纪杨清不相信背后之人不知道，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很容易戳穿——找到监控录像，被删除的和外人联手以次充好，从中谋取暴利的聊天记录，毛髮化验，网上那篇博文背后的操盘人等等证据。 这些只要花时间就能找到真相，而他们要的就是在三天内赵建堂无法翻身，等之后就算真相大白，华光集团也回天乏力。 十月二十五号凌晨三点，在队友千盼万盼之中，四人的直升机终于落地在联盟内部的草坪上，直升机发动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 十月份的天气有些微凉，纪杨清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栖迟披上，他不怕冷，就怕这几天没有休息好的栖迟病倒了。 眼下关头病倒一个人都很麻烦，他也不舍的栖迟生病。 机场上只有葛城接到消息后过来等着，在看到直升机那一刻眼里重燃了希望——他们的主心骨终于回来了。 他算是四个人中任务最轻的一个，但也是熬红了双眼，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眼下，泛着淡淡的青紫色，鬍子拉碴不修边幅。 葛城张着干裂翘着皮的嘴唇说：「王经理那一整天的行动路线全部通过监控还原了，确实没有网上那张截图所说的那样，在会所里吸/毒，只是几个人在里面抽雪茄，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工作人员都可以作证。」 「叶所长雷厉风行，安排的人手已经将他们全部证词做完笔录，监控的时间线已经从头到尾梳理完毕。」 这是他和叶所长安排的人整整24小时不眠不休，熬了一天一夜的成果，话语中难掩疲惫。 「沙望顺着那条博文的ip代码追查到外地，现在已经坐飞机过去抓人了。谢泽意现在正在和联盟特警，整理王经理贪污受贿的聊天记录。赵建堂在公司整理公司的财报数据，以及稳住要撤资的股东，挨个询问有嫌疑的人。怀富一直盯着后台舆论，顺便去了外地谈合作……」 葛城把现阶段大家的情况都汇报了一遍。 「辛苦了。」栖迟走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我们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不用，我睡不着。」葛城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麦克唐纳德推着葛城：「去休息，别在这个关头病倒了。」 葛城权衡了一下才同意：「这个案子已经全部移交到联盟内部，你们去大厦1522号房间，叶所长在里面等你们。」 「叶所长也在？」纪杨清有点吃惊，这事居然连叶所长都这么上心。 「对，忘了说了。」葛城感觉自己的眼皮都快睁不开了，掐了把大腿强迫自己清醒，「叶所长不仅安排的专业调查组，她自己也参与进来，全程辅助。」 「我们之前都没有把cog那伙人走之前留下的话，和这次的事情结合起来，被你们这么一点才想起来这回事儿。之后找叶所长帮忙的时候，就顺道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叶所长她很重视，不仅立刻帮我们组织了最好的调查组，还亲自上阵。」 「如果这次不是单纯的舆情危机，真的背后是cog搞鬼，那么这次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cog在向我们公然宣战。」 「好，我们明白了。」麦克唐纳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暖流瞬间注入葛城的身体，顿时觉得精神了不少。 「科特斯，这里你也帮不上什么，你回去睡觉吧。」安排完葛城，麦克唐纳德也准备打发科特斯。 「什么叫我什么也帮不上忙？」科特斯反唇相讥，「说的你好像作用很大一样。」 「那真的不好意思了，我好歹在『几何领域』上了一段时间班，这些东西大致能看懂。」麦克唐纳德只投了钱，在大家忙不过来的时候帮忙，他自己也有医务室的工作要忙，来公司的次数不多。 第331页 「现在怀富和许总去了外地谈合作，我这边也认识个人，说不定能帮忙注资。」他一脸高深莫测，「所以你别添乱，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忙。」 「你！」科特斯恨不得咬死他。 「你们俩别闹了，科特斯也不是没用，他可以给我端茶送水跑跑腿。」纪杨清出来打圆场。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到了大厦1522房间，在门口碰到了正准备进去的谢泽意。 谢泽意根本没时间进行形象管理，头髮乱糟糟，下巴上都冒出了胡茬：「你们回来了，抱歉没时间去接你们，刚把贪污社会的资料整理完。」 栖迟神色凝重：「进去再说。」 叶所长还在1522里面等着他们。 「都来了。」叶所长头也不抬，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不用客套了，我直接说。」 「这次的事情我看下来确实是有人刻意针对赵建堂的公司，那个会所保密性极高，里面的监控录像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 「一开始舆论发酵的源头是有人自爆和那个王经理陪/睡，接着就是一堆人站出来指认王经理和不少网红有着不正当关系。聊天截图，转帐记录，甚至是躺在一起的照片全部都有。」 「紧接而来就是爆出来他管理的食品工坊偷工减料，从中谋取的暴利。这一点可以从网络店铺的评论反馈中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很久了。」 纪杨清瞬间明白了叶所长的意思：「上面两件事就是锤无可锤板上钉钉。也正是这两件真事奠定了整个舆论的基调，让大众以为后续关于吸//毒的爆料都是真实的，减少了群众认真深挖的可能性。」 「水军带完他吸//毒的节奏之后，再由那篇最火爆的帖子引导舆论，里面的事情真真假假，但结合之前所发的爆料，还有水军推波助澜，众人的节奏已经被带起来了。」 栖迟看着资料总结道：「之后公关团队放出的毛髮检测自证，也是水军小号一直在诋毁诬陷，这才引爆了舆论的最高处。」 麦克唐纳德头疼道：「步步为营，每一步都算计的恰到好处，对方这次是准备充足，有备而来，还有最后24个小时，如果最后一天能彻底反转舆论，这场危机上有化解的余地。」 「目前来说是这样的。」叶所长从资料中抬起头，看了眼杵在一旁的科特斯没有多问，「所以我们是在跟时间赛跑，这些证据要尽快收集完整，赵建堂他拖不了那些股东多长时间。」 纪杨清：「我觉得不仅要抓到那篇帖子的发布人，那些最开始在网上指认王经理的那几个女人。他们同时跳出来肯定受了别人指使。」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叶所长从一群资料中抽出一张纸，把这张纸推到众人面前，「这上面是我们查到的她们几个的联繫方式，我已经约好了和他们明天早上谈一谈。」 「我这边王经理手机中他们贪污受贿的聊天记录已经整理完毕。」谢泽意把手里列印出来的聊天截图放到桌子上，「这些聊天记录中并没有表现出赵建堂涉及其中。」 纪杨清凑上头仔细翻着看了看，上面并没有涉及赵建堂本人，他这才松了口气。 不是说不相信赵建堂的为人，就是怕他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他人做了嫁衣。 「这都是技术部修復的资料，还有那个王经理和他们之间的转帐记录。」谢泽意拿出下面的几张聊天截图。 「这些人很谨慎，没有直接转帐，找了个中间人代理，我们查了好久才终于锁定这个中间人是仓库管理员的老婆。」 科特斯知道这些事情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去外边拿了杯子，在茶水室接了咖啡让大家喝一点提神。 「很好。」叶所长喝了口咖啡，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聊天记录里涉嫌的人我现在派人即刻捉拿审问……」 话音没落，叶所长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赵建堂熬夜抽空把财报不合理的地方全部找了出来。 图片中的财务报表十分精妙，还真不容易看出问题。毕竟是对方绞尽脑汁将数据做平，可原材料投入的成本每年增加，利润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赵建堂根据店铺开始出现大批量差评的时间查财务报表，又对比了近五年的数据，总算是瞧出了端倪——就是从大量差评的前两个月开始，报表就有点不对劲了。 发完这些报表图片，赵建堂又附带一句：「叶所长，股东这边我快稳不住了。」 他因为自己要避嫌，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只能在那里干着急，还要应付那些难缠的股东。今天被那些股东约谈到连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查找财报里不合理之处。 案子移交到联盟特别调查组之后，叶所长勒令他连队友都不能联繫。他明白叶所长这么做是为了他自己好，可是什么都帮不上忙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只能把公司的财报好好核对。 叶琼英回了他一个：「稍安勿躁，好好休息」。 她关上手机对谢泽意说：「你先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带上赵建堂一起调查网上最先开始曝光王经理的那些女人。」 她又把目光转向剩余四人：「你们四个跟着我连夜审问。」 联盟内部的动作很快，不出三个小时就把聊天记录中涉事的管理人员全部抓获。 这些人本来就做着亏心事，看着网上愈演愈烈的舆论也是担惊受怕，不出一会儿，心理防线就被击破，如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吐了出来。 第332页 眼下有了聊天记录，财报，王经理的监控和这几个人的证词。 第二天早上八点，几个人分别出发，按照纸上的地址挨个约谈。 这些最先曝光的女生也没想到最后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还涉及吸//毒，还有网上对她们充斥着大量的谩骂。 面对气势汹汹上门调查的众人，她们害怕这些事情对自己有所牵连，以至于进去蹲局子，为了摆脱嫌疑十分配合来到调查部做笔录。 她们说的都大差不差，都是有人问她们要不要赚外快，只要在网上曝光这个王经理的行径，所作所为就行。 对方给出的钱实在太多了，而且她们也不是污衊人，只是实话实说，况且一篇博文就能赚那么多钱，何乐而不为。根本没想到会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 纪杨清一看对方的汇款帐户面上一喜——这个帐户对上了正是之前那个仓库管理员的老婆。 下午三点，沙望终于从外地回来了，他拿着联盟特批的逮捕令带着调查员把那篇帖子背后之人拽了出来。 这人的身份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仓库管理员罗洮。 他发完帖子后就连夜出逃，在数千公里外一个小县城的酒店住下。 面对着铁证如山，这个仓库管理员罗洮还是吞吞吐吐不肯说清楚。 沙望忍着想打人的冲动：「你以为他们这么好心的给你订酒店，订机票，还帮你逃跑？你知不知道那个酒店前台就是他们的人，我要晚去一步那个前台手里的刀已经割断了你的脖子。」 栖迟冷脸威逼利诱：「他们根本没想留你活口，你到现在还想为他们隐瞒。造谣罪判个几年就出来了。但如果他们还在外面，你会不会无缘无故死在监狱？即使你在监狱里没事，你又能保证他们出来了不对你做什么？只有我们把他们抓了，才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科特斯用危险的眼神死死盯住罗洮给他心理压力，用他阴恻恻的声音道：「想死还是想活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纪杨清让人把酒店前台带到审讯室里，是个身材火辣的美女。 罗洮认得这个人，前台大美女，在办理入住时对他出言挑/逗，暗送秋波，他按捺不住自己的色心，同意了对方晚上共赴云雨的邀约。 可是，这样的大美女居然是要他的命…… 他脸色惨白，面如死灰，终于认清了现实，整个人一瞬间变得颓废沧桑，耷拉着头一五一十交代了。 对面给了他一个文档，要求他按照文档的要求发布里面的内容，发完之后连夜逃跑，他们已经安排好了逃跑之后的一切。最少躲过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即使被抓，他也能获得数亿现金。 他只是一个仓库管理员，根本不是他们侵占公司财产的核心人物，只能多少收点好处费，哪儿见过一个亿这样的天文数字，立刻被猪油蒙了心，答应了下来。 造谣判几年出来换一个亿，在他看来是十分划算的买卖。 纪杨清冷笑，暗想：果然对面知道里面很多谎言等群情激愤的民众反应过来，稍微一思考就不攻自破，里面种种根本经不起考察，只要多费一些时间就行。 他们要的就是时间，只要拖的时间够久，华光集团就越无力回天，即使之后被证明了清白，集团已经破产，证明了清白也没用。 只是对于背后指使的人是谁，罗洮自己也不知道，和他通电话的号码是单向的，只能等对面主动联繫他，自己打电话打不通。 幕后主使纪杨清知道是cog，他们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基本不会留下把柄，原本就没抱着能把他们抓住的心思，现在最主要的是澄清舆论。 将这些人都审讯完，一一拉去起诉，该罚款罚款，该坐牢坐牢。 他联繫许嘉平，对方还在外地拉投资，他说会安排一个学弟过来帮忙把关公关稿，让他们尽量卡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发布，这时候流量最高。 纪杨清有询问他们拉投资是否顺利。 许嘉平嘆了口气：「他们一听华光集团的名字就好像见了洪水勐兽一样连连摆手，这两天下来拉到了一个人。只是这一个人远远不能填补华光集团的漏洞。」 谢泽意的脸上瞬间难堪到极点。 赵建堂已经尽力在稳住股东，大股东撤资都是需要开会表决，但散股可没这个限制，纷纷抛售自己的股票。还有几个大股东宁愿赔付一点钱，也不愿意等开会表决，早就已经私下抛售。 「实在不行我们就帮忙，但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想动这一步棋。」cog不知道「几何领域」是伽马小队成立的，赵建堂当时并没有参与投资，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无偿赠予资金，所以这个公司并没有引起cog的注意。 可如果这时候注资，必定会引起对方的警觉——这个时候都对华光集团避之不及，谁注资谁就是他们重点调查对象。 纪杨清想留着「几何领域」按下不表，说不定以后会有个大用处，能给予cog致命一击。 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赵建堂破产，可是现在的情况貌似不允许他多做考虑。 沙望急得跺脚：「许嘉平已经把能找的人都找了，我们也不认识其他人了。」 葛城咬着手指：「难不成我们就只能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那咱们总不能求人吧？多掉面。」科特斯难得发表了个意见，只是听完后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看。 第333页 麦克唐纳德看着惆怅的众人，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实在不行我这边有一个人可以问一问，我之前是心理医生的时候，他是我的客户，他对我很感激，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他，只要能帮，他就会帮。」 他欲言又止道：「只是，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大了，我不确定他是否愿意冒这个险……」 栖迟思考了几秒钟，下了决定：「打吧，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打个电话又不费什么事，总比我们在这里干瞪眼强。」 「好。只是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有没有时差。」麦克唐纳德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找到那个人的手机号码，嘟嘟几声后那边很快把电话接了起来。 「抱歉，这个时候打电话不知道有没有影响你休息。」他上来先道歉，害怕有时差打扰对方睡觉。 对方道：「没关系，我还没睡，正为了别的事情焦头烂额。」 「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麦克唐纳德没时间寒暄，直接开门见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赵先生曾经说过，如果我有需要，你可以提供帮助，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否还算数。」 赵先生？纪杨清有些狐疑。 谢泽意却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当然。」 麦克唐纳德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一股脑全部说出来：「不知道赵先生有没有听说星海市华光集团的事情，现在集团濒临破产，需要投资。当然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我也不会选择找你。」 华光集团的窟窿实在太大了，投进去那么多钱也不一定有回报，现在又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市值势必会受到影响，对方心存疑虑也是应该的。 对方只是随口一句承诺，有没有上心都不一定，他一上来就让对方帮这么大一个忙。商人重利，和自己非亲非故，如果实在不愿意帮他也能理解。 对方低语道：「华光集团……」 纪杨清听着他的语气，对方似乎很惊讶。 麦克唐纳德忙不迭回答：「对，华光集团，你应该听说过也在网上看到了新闻。」 对方喉咙里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大家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瞬间心如鼓雷，在静谧的房间里，这样的声音格外刺耳。 「巧了，我刚刚头疼的事情就是这个。」 这话让麦克唐纳德摸不准对方的意思，试探性地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哦，没跟你介绍过我家里人。」对方似乎正在思索如何开口，停了几秒钟后继续道，「我是赵建堂的哥哥，我叫赵昀景。」 所有人面带诧异，被这个惊天消息震在原地，只有谢泽意是一脸恍然大悟。 身份反转的实在太快了，巨大的信息让纪杨清瞳孔骤缩，觉得自己脑细胞都要被烧干了，他的揉了揉太阳穴，确认自己不是幻听后，在脑海里瞬间理了一下思路。 赵建堂在808小岛上和他组队时提了个要求，也讲述了一段他们家豪门内的丑事，其中是提到过他的后妈和赵光誉生了一位比自己还大的哥哥。 只是之后这个人去哪儿了他也没有关心，赵建堂如何安排他也不知道。 对方是敌是友？经歷过这么多事后的纪杨清立刻警觉。 栖迟虽然不知道赵建堂家里的事情，但从对方的用词中感知到了对方并不是来者不善。 他谨慎道：「你说头疼的意思是……」 「原来这么多人。」赵昀景也不恼，麦克唐纳德尴尬地说了声抱歉。 赵昀景表示没事，嘆了口气娓娓道来：「我一直在其他联盟待着，对星海市的消息有些闭塞，那些星海市的大新闻我虽然都能知道，但一般知道是时间都比较迟了。」 联盟之间有时差，并且不是同一网域，其他联盟想得知星核联盟内的消息就需要绕一个圈子，自然会消息滞后，以至于没办法第一时间得知最新消息。 他看见网上的帖子，从事发到群情激愤，他咂吧出不对劲的味道来，可奈何他远在千里之外，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是在你们那边早上九点才得知消息，听说后就立刻联繫我弟弟，只是我打不通他的电话，刚刚一直让下面的人找其他方法联繫他。」 「你的意思是要注资华光集团？」谢泽意蓝眼激动拔高了音量，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简直堪比天上下了钱雨，泼天的富贵一股脑涌了过来。 「不然我刚刚头疼什么。」赵昀景用一种「明知故问」的语气反问他，他用似感嘆的语气道，「我的父母对不起他，也只能在这些事上尽一点绵薄之力。」 后半句话，在场只有纪杨清和谢泽意明白是什么意思。 栖迟诚恳道：「我代全体小队成员对你说一声谢谢。」 「不必了，我这边买不到机票，只有今天晚上11点的，到那边的话就是凌晨两点了。不过我已经联繫好了人，他会代替我和我弟弟签合同。」 赵昀景留了一串电话号码：「我现在没办法立刻赶回去，其他事情还要让你们操心，能跟我说说现在的情况吗？」 他虽然琢磨出那些帖子有些不对劲，可隔着不同的网域，尽管让秘书全力搜索，得到的消息依然不够全面，没办法从中间查出蛛丝马迹。 栖迟说了声好，和他交流起来：「那些带节奏帖子的发布人我们都已经抓住审问了，那张模煳的照片里王经理疑似吸/毒，根据照片里的时间，我们把王经理当天的所有行程都通过监控记录了下来。」 第334页 「赵建堂本人因为要避嫌，不方便出面，不过在公司里已经稳住了大部分股东，只有一些散股和极个别的大股东撤了资，我们用尽了所有人脉只拉到一个。」 这一个还是看着许嘉平的面子，又经过再三保证王经理吸/毒的事情是假的才同意。 「出了这样的事情，股价下跌是在所难免，等我们晚上九点将公关稿子全部整理完毕，股价会回升到一个正常区间。」 栖迟没提他们把案件调查转到了联盟内部，赵昀景也识趣没问他们为什么调查的速度如此之快，双方达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 晚上七点，那位代理人与赵建堂达成合作。 晚上九点，华光集团率先对这次风波进行了回应，紧接着星核联盟官方下场发布了关于华光集团最近舆论风波的澄清证明，顿时在网络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份证明逻辑清晰，内容详实。从曝光人被收买，一些帖子故意带节奏泼脏水，到涉事王经理贪污公司钱财，以次充好的聊天记录，还有他的毛髮检测结果为阴性，以及那一天的监控记录行程…… 这些事情构成了完整的证据，挑不出一点毛病，没有了那些水军带节奏，网民显然理智不少，也从之前那些泼脏水的帖子中回过味来，纷纷指出原来帖子中的漏洞。 【1楼：我就说怎么会有员工莫名其妙曝光自家老闆的，果然是被有心人收买了。】 【回復楼上：那个自称是公司员工的身份也要存疑，那篇帖子他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公司员工，虽然后来调查结果确实是，而且说华光集团贩/毒制/毒也只是那个帖子空口乱说，压根没什么证据。】 【3楼：等等，你们说是谁要这么搞死华光集团？调查报告里也没写他们是受谁指使的。】 【4楼：应该是对家公司吧，事情败露之后花钱找个替死鬼就行了，反正造谣关进去几年就出来了，只要钱给够有的是人愿意。】 【5楼：口区，这商战也太噁心了，即使澄清了，华光集团的股价还是跌了。】 …… 澄清了王经理没有吸/毒，华光集团也没有贩/毒，同时也承认了高层作风不/良，有碍企业形象，会对涉事人员进行严肃处理——情节严重的直接送进监狱，没有进去的一部分华光集团旗下所有企业严格封杀，这一行动赢得了网民的好感。 华光集团可谓星海市的龙头企业，他们说了封杀，等同于他们在业内混不下去，如果谁收留了这些人无异于与华光集团公开叫板。 众人齐聚在华光集团总部的会议室里，赵建堂看着网上的舆论逐渐平息，终于嵴梁骨再也挺不直，跟泄了力一样摊在凳子上。 他只觉得疲惫，好像返老还童的魔法失效变成了60岁。 「这次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栖迟看着大屏幕上的股价逐渐回升，虽然有些缓慢，但总比跌到谷底要强。 「产生的影响已经尽量降到最低了，再给你点时间集团还能恢復到以前的盛世。」谢泽意把凳子拉过去，坐在他旁边轻声安慰。 「cog这样整我们，誓与他们不共戴天。」怀富整个人的嗓子都哑了，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这两天不知道见了多少投资人，不知道求了多少投资人，更不知道和他们说多少话，几乎是见完这个就马不停蹄的赶去见那个。 许嘉平也是，只不过和怀富分头行动。纪杨清体谅他，给他和跟着他一起出差的人放了三天假，让他们好好休息养养嗓子。 「少说两句话吧，都成公鸭嗓了。」葛城嫌弃道，「咱们不能让cog这么整我们，我们也要想办法给他们添点堵。」 纪杨清窝了一肚子火：「这次他们这样报復我们，多半是因为我……咱们上次去moonlight公馆，赵建堂是自爆身份才换取了白良工的信任，我也有机会卧底。」 「我联合你们越狱，即使该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都被控制在联盟里，我们还是对白良工下手，还有那些生产线。」 「经常和白良工对接的那个叫奥卡姆的，他可不是个傻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估计他很早就发现了我和赵建堂的联繫，所以就利用这件事对我们进行打击。」 栖迟：「老痞说元首会被刺杀那次，估计是他们圈套中的一环，玩了出调虎离山，把我们全部都调离星海市，防止我们提前察觉不对劲。」 麦克唐纳德补充：「还有那个青年，自称是纪杨清哥哥的那个。」 沙望义愤填膺：「那个看着更不是省油的灯！看着就是他们的老大。」 栖迟和科特斯对视道：「科特斯，你认识那个青年吗？」 科特斯整个人蔫蔫的，兴致不高：「我是接触不到他的，只是这次和他对上之后，我隐隐觉得熟悉，刚刚仔细思考之后，好像听过这个声音。」 「当时欧文准备推我进去实验，我听他叫了对面一声『少主』然后终止了实验，匆匆离开。」 这个欧文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纪杨清想劫狱的想法又开始蠢蠢欲动。 星核联盟监狱毕竟是正经监狱，里面有严格的规矩，其中一点就是禁止严刑拷打逼供，欧文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在里面待了那么久，愣是没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 纪杨清冷飕飕地笑了一声，瞳孔幽深，扫视了众人之后，语气玩味道：「既然他们这样急不可耐，我也要送cog一份大礼。」 第335页 栖迟睨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一脸高深莫测，兀自笑了一下，无奈道：「你准备怎么送？」 第二天晚上赵建堂见了自己的哥哥。 说实话，两兄弟坐在一起有种恍若隔世的感慨，他们已经有两年没见过面了。 现在面对面坐在咖啡厅里不尴不尬，都没想好说些什么，打破沉默。 最后还是赵建堂最先开口：「谢谢你，这次如果没有你可能集团就……」 「没关系。」赵昀景不断搅动着手里的咖啡勺，「是我亏欠你，这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 马上11月份了，今天天气迎来一波大降温，桌面上的咖啡依稀可以看见热气。 赵建堂对上赵昀景的目光：「你没有欠我，你对那些事情根本不知情。不管怎么说，华光集团也有你的一份，只是这么多年你都在别的联盟。」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股权转让的合同，推到了赵昀景面前：「现在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赵昀景搅拌咖啡的手一顿，脸上淡淡的笑容也僵住了，没有碰这份合同：「我这次回来帮忙并不是为了……」 「我知道。」赵建堂打断了面前人的话，「只是你终究也是赵家的儿子，于情于理都有你的一份，你母亲的事情也怪不到你头上。」 独自在外打拼多年，赵昀景整个人都变得成熟稳重，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也习惯了跟别人迂迴，拐弯抹角。 突然面对这么直来直去的赵建堂，他一时间有些不太习惯，他低下头翻了翻嘴皮，舌根发苦，沉默了几秒钟后重新和赵建堂对上视线：「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听到这话赵建堂才喜笑颜开，心里这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无功不受禄，如果赵昀景不接受他这番好意，他心里总是不舒坦。 华光集团那么大的窟窿，如果不是赵昀景不计前嫌愿意注资，很可能会挺不过这次危机。 当年的事情总以为是一笔勾销了，两人各奔东西，互不打扰，如果不是因为集团舆论这件事，可能真的就是分道扬镳，从此各执一方。 既然命运又安排两人因为一件事情重新相遇，赵建堂想，有些事也该放下了，有些东西也应该物归原主。 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上一辈的恩怨没必要牵扯到下一辈，否则岂不是你报復我，我报復你从此陷入一个怪圈，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第167章 栖迟主动勾引纪杨清 两人说开后, 话匣子就像大坝一样随之打开，两人从中午聊到了晚上，聊了很多话题。 当年赵昀景因为父母的事情回来, 也知道自己父母做错了很多, 让他无颜面对赵建堂，况且那是他的亲生父母, 不可能没有一丝芥蒂。 他脑海里很乱, 一方面明知父母做了错事杀了人, 另一方面赵建堂亲手把两人送进了监狱。 脑海里天人交战, 剧烈拉扯一番，干脆下来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去其他联盟发展, 也是因此认识了麦克唐纳德为自己做心理疏导。 原本他上的大学就在r基地, 在大学期间也和朋友们独自创业，当时就已经积累了不少资本，经过发展壮大成了当地有名的财团, 这也是他有资本, 有能力注资华光集团的原因。 赵建堂没有多透露自己的工作内容，只是说经常会消失，有一些保密的事情处理，还不放心的交代，让赵昀景多多注意自己的公司, 任何异常都不能放过。 他害怕cog这次见报復自己不成，看到赵昀景注资了自己的公司，查到赵昀景的头上报復他。 昨天大家聚在一起復盘了整件事情, 可是半夜纪杨清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是四五个月前股市的异常波动。 纪杨清那天復盘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没有想起来, 可抓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是什么事情，回家的路上一直眉头紧皱，神情不安。 直到他进书房工作的时候，看见书桌后面的墙上贴着股市波动图，灵光像流星划过天空一样突然乍现。 当时他只是想炒炒股赚点老婆本，看中了一个涨势不错的股票，原本按照他最好的预测也只是翻个五六倍，可谁知一天竟然翻了三十倍！ 他当时就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慌忙地从其中撤了出来，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波动诡异的折线就是cog正在布局。 赵昀景得到提醒表明自己知道了，但没有过多过问为什么，还有赵建堂消失的原因，以及这次背后的操盘手是谁。 即使赵光誉夫妇俩都签署了最高等级的保密协议，但赵昀景也不是傻子，多少想一想就知道赵建堂现在身份不一般，所做的事情都是需要保密。 否则如何能那么快摆平舆论，甚至还动用了联盟总部的力量帮忙。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瞎问，这是他这么多年能混得风生水起的处事之道。 「不过这么多年谢谢你在暗中一直帮我。」赵昀景用玩味的语气说，「我知道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你也不想想蒋家那么大个企业，怎么可能找我们帮忙。」 「虽然可能对你来说蒋家不算什么大企业。」赵昀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咖啡，「但对于我们公司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客户了。」 赵建堂原本想隐瞒的秘密被直接戳破，干咳一声，不太自在：「你就非要戳破然后看我尴尬是吧？」 第336页 说他同情心泛滥也好，中二也罢，他只是觉得赵昀景被无辜牵连，冤冤相报何时了，没必要为难赵昀景，适时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没有，只是单纯想表示一下感谢。」赵昀景有点蔫坏，嘴角根本压不住。 两年前也就是他大四那年，他和学长学姐几个人经过努力终于从小作坊变成企业，规模并不算大，但对于这个团队内都是白手起家的人来说已经是很厉害了。 真正迎来转机的就是蒋氏上门合作，这个单子可谓是天降横财，给的条件很好，甚至好的过分了。 他抓住了这个时机，成功把企业做大做强。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当年赵建堂心软，暗中帮助了赵昀景，让他借着这股东风把企业做到上市，又经过多轮融资到现在的规模，可能这次华光集团的危机也无法平安度过。 这场兄弟之间敞开心扉的聊天结束，原本赵昀景的打算是坐当晚的飞机直接回去，公司里还有不少事情等他处理。不过赵建堂提议带他回老宅看看，他这么多年没回去了，也有点想看看现在老宅的变化，就改签了航班，明天晚上再走。 ———— 与此同时，海边吹起了微凉的海风，好在纪杨清不怕冷，他把自己的大衣脱下裹在栖迟的身上，再把栖迟的手揣进自己的怀里。 越往北边越冷，他们来得着急，没准备衣服就出发了，现在纪杨清很后悔，怕栖迟冻坏了。 他被栖迟放在他腰间的手冻得一激灵；「要不先去市区买个衣服？」 「哪就这么娇气了，这点风吹不坏人的。」栖迟溢出笑容，「我最早进入小队的时候什么任务没执行过，沙漠里顶着烈日一动不动趴了一整天，那些蝎子蛇在我面前爬，我都面不改色。」 「还有……」他还想举些例子证明自己，扫到纪杨清脸色难看，拧着眉头，耷拉着嘴角，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止住了。 他不解：「怎么了？」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也没有参与。」纪杨清气哄哄，眼里都是怒火，语气不善「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在这里怎么能让你受苦。」 不是疑问句不是反问句，是陈述句。栖迟心里一暖，连外面的海风都不觉得冷，注视着纪杨清的眼睛，爱意似乎要从中跳出来。 「好好好，听你的。」 纪杨清用「这还差不多」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伸手仔细把外套裹了裹，独自登上高台唱起《海神》。 很快熟悉的身影出现，夏栀看见来人变成人鱼模样：「王，是有什么事吗？」 「是的，我要你们帮我个忙。」纪杨清收起刚刚和栖迟玩笑的模样。 「什么事情？」夏栀问，「但凭王吩咐，我一定竭心尽力。」 「我要你们联合起来探查cog其他岛屿的所在地。」纪杨清把之前拍到的cog被毁掉的小岛图片给他们看，「只要你们发现这些岛上有类似建筑物的就在地图上给我标记出来。」 纪杨清又接着说了一些辅助判断的特徵。 根据白良工和老痞交代他们所见过cog小岛的布局大差不差，岛的中心矗立着高大的瞭望台，上面有一座修缮良好的白色建筑，以及另外三个方向都是整整齐齐的牢房。 牢房后面筑起了高高的围墙上面有持枪巡视的狱警，另外还有一些其他设施，例如食堂，医务室等等。 最大的特点就是外围活动人数少，多以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为主。建筑多，船只往来频繁，过来的船只不仅要运输食材设备，还有能够装人大小的货柜。出岛时上面会有很多尸体和实验体，尸体腐烂后发出异常浓烈的尸臭味。 只要这些条件全部符合，那就是cog附属的岛屿。人鱼族可以利用自己目标小的特点凑近在水底偷偷探查，大大增加了这个任务的秘密性。 「这些照片你们拿走，给族人们分发一下，让他们三五成群寻找，找到了也不要打草惊蛇，我会带着别人处理。」他走到岸边把照片全部给了夏栀，栖迟又从直升机上扛下了一袋子。 这些都是捣毁cog-a时留下的照片，被纪杨清和栖迟批量沖洗。 「王，这些年我们偶尔也发现过。」夏栀游上前，用长长的指甲在地图上指了几个地方，「这些地方我们发现过照片里那样奇奇怪怪的建筑。」 「其他族人可能还见过，只是他们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没有汇报。」夏栀老实交代。 「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小岛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建筑很高，很多，明明能容纳很多人，但就是看不见有多少人活动，而且每隔几天就有船只往上边运人，按理来说上面人并不多，物资补给也不需要这么频繁。」 「见得多了，我就留了心眼，发现他们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交易，只是奈何我们没法上岸，不能仔细探查。」她说到这里嘆了口气，「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保证办妥。」 纪杨清叮嘱道：「切记，一定不要打草惊蛇，一切以自己的性命安全为主，可疑的也要标註出来。」 「明白，一定不会让王失望的。」她说着带着一众虎鲸潜入海底，消失不见。 利用人鱼族的子民搜查所属cog的岛屿，这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了。 第一点是联盟内部是否还有内鬼，他们都不得而知，这样大规模的行动必定会惊动内鬼。 第337页 第二点如果联盟内部派人寻找，不是用直升机就是轮船，前者速度快，但是目标大，后者速度慢，目标更大。潜艇虽然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坏就坏在联盟内部没有那么多且造价昂贵，一旦被发现，逃跑的概率几乎为零。 第三是人鱼族在水里的前进速度很快，而且目标小不易被发现，众人鱼对cog深恶痛绝，调查起来的积极性也会很高。 栖迟被冷风吹得吸了吸鼻子：「我们这段时间就在海边这个克拉伦基地里有事情，来回不算远。」上次虽然是贺渝州他们开玩笑，不过被两人放在心上，准备来这里开分部，就算分部的规模开不到很大，你总要在这里留一点自己的眼线，随时洞察异常情况，这是赵建堂这次事情的教训。 栖迟吸鼻子的动作被纪杨清精准捕捉，心想一会回去要煮一杯姜茶。 栖迟接着问：「不过我们要怎么联繫取得联繫？」海里可不像陆地上有手机这么方便的通讯设备。 「那我给你们一个海螺吧。」夏栀小心翼翼把脖子上的海螺项鍊解了下来，「这是三长老用异能加持过的，即使远在千里也能通讯。只有一点弊端，就是异能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弱，一般只能维持两三天，到时候来这边，我给你们换。」 纪杨清接过东西，仔细研究手中的海螺，又放在耳边听，里边传来类似大海的声音，觉得还挺新奇的。 这不就是海里的「电话」，而且还会「没电」。 「我怎么找你呢？」纪杨清研究了半天都没发现怎么使用。 「喊海螺的编号就行，你那个是01，在海螺内部写着。」纪杨清用手摸了摸，这才感觉里面确实刻着01的字样。 「我现在只有这一个需要问三长老要，到时候我联繫你，把我的编号告诉你。」 哦，纪杨清这次懂了，三长老是营业厅，给别人海螺这叫办卡，上面的编号就是号码。 「好咧我明白了，交代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纪杨清再次不放心叮嘱，「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大家暂时碰不过cog。」 天色已晚，纪杨清带着栖迟回了酒店，明天再和贺渝州他们碰头。 这段时间忙的前脚不沾后脚，现在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上了。都说温饱思淫/欲，纪杨清也不例外。 一进酒店房门，纪杨清站在玄关门口就开始不老实，从背后抱住栖迟对他上下其手，栖迟一个趔趄，房卡都没有插进卡槽里，「喀挞」一声掉在地上，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扎耳。 「怎么了？发什么疯？」栖迟抓住纪杨清的头髮，强行拉开他。 「想你了。」他含煳不清道，「一堆破事，真想赶紧跑路。」 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让他身心俱疲，基本上没有好好休息的时间，天天都只是浅眠五个小时左右。其实是身体素质强化过的返祖血统者也有点吃不消。 「说什么呢，有了这个身份肩上就要挑起责任。」栖迟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松开，先开灯，站在玄关这里像什么样。」 「我知道。」纪杨清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他何尝不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可是联盟强行让所有返祖血统者必须加入组织，经过特训，最后为国家牺牲，这样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们在觉醒血统之前，也有自己喜欢热爱的事业，照样能在别的领域发光发热。就像他在没觉醒血统的时候就很喜欢唱歌，他享受站在舞台上被万人注视的感觉。 可是这些人通通被压抑了天性，被迫进入联盟，谁又在乎他们的喜怒哀乐，谁又在乎他们的意愿，或许他们根本不想拥有什么劳什子血统，因为就是这个血统绑架了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做这些工作。 都是一群被命运裹挟在工作岗位上的人，这样的他们有多少人工作效率高，有多少人真的全心全意投入工作？这样的系统是不是太过于迂腐，法律太过陈旧，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 可是如何在普通人和返祖血统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既能让两者和平相处，又不会破坏社会秩序。 这样喜欢这些工作的普通人也可以进入联盟工作，那些厌倦了联盟里工作的返祖血统者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他知道一旦返祖血统被公之于众，那些普通人很可能会把他们这些异能者视为异类，一旦群情激愤，又如何收场？ 但返祖血统者就甘愿一辈子活在黑暗里，就活该扛起比普通人高出好几倍的压力吗？ 最后纪杨清什么都没说，只是乖巧地把房卡拿起来放进卡槽，拍了一下墙上的开关。 「怎么了？」栖迟敏锐地察觉到他突然闷闷不乐，和刚刚的疲惫感完全不一样。 「没什么。」纪杨清不想说出来这些烦心事扰乱栖迟的心情，毕竟以男人对于工作的热爱，他是无法理解自己的想法。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不许瞒着我。」栖迟把脖子上戴的鳞片摘下来，又从口袋里掏出人鱼长老送给他的定礼珠宝，「这些东西都给我了，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栖迟一本正经的说出「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让纪杨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莫名可爱。 纪杨清拿起茶几上已经有些暗淡的鳞片：「这个都已经不好看了，你还想要等有机会我再给你摘一片。」这还是当时他假装被绑，进入cog调查时留给栖迟的，没想到栖迟到现在还带在身上。 第338页 鳞片脱离人鱼尾巴的时间越久，颜色只会越来越暗淡，早已没有当时明亮的颜色。但这个鳞片却寄託了他们分离那么久的情感。 「别转移话题。」栖迟瞪了纪杨清一眼，但这个眼神在纪杨清看来没什么杀伤力，反而隐隐能感觉出一股嗔怪的意味。 他嬉皮笑脸地凑到近处，道：「都还没结婚呢，你就开始拿王后的身份管我了，那以后结婚了还得了。」 「一个字说，还是两个字不说？」栖迟用食指抵住纪杨清的额头把人推开，横眉竖眼还是被纪杨清认为是含嗔带怒的眼神。 可能是被纪杨清调戏惯了，栖迟完成了脱敏训练，对于这种口头戏嚯已经可以面不改色。 「美色误人啊，你就仗着我宠你。」纪杨清唉声嘆气，思考了一下应该怎么切入徐徐图之，「你应该知道一个词，『人各有志』吧。」 栖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傻子都知道这个词。 「那你有没有想过联盟里这些因为返祖血统被迫在里面工作的人志不在此？」纪杨清道，「为国捐躯的人固然值得赞美，可是总有别的人想在其他领域大放异彩，照样可以成为星核联盟的顶樑柱。」 「而现在他们被困在联盟，做着不喜欢的工作，没人在乎他们开不开心，甚至结婚都不能按照他们的意愿来。」 「你觉得一些明明喜欢同性的，却因为联盟婚姻法被迫娶了或者嫁给了异性，他们会幸福吗？这样虽然可能归结不到同妻骗婚，但是否违背了人性，强行让三个人甚至四个人都很痛苦？」 「我依靠军功有概率能辞职成功，那些人怎么办呢？」 「所以我觉得联盟不仅要解决cog的问题，还要解决这些过于落后的内部法律。让有情人终成眷属，让大家可以追求自己喜欢的事情。」 纪杨清一口气说了很多，不出所料他的话音刚落，房间内陷入了沉寂。 他只觉得沉寂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不知过了多久，栖迟开口了：「我确实没想过这么多，但你说的句句在理。」 这话有点出乎纪杨清的意料，他没有奢望过栖迟说出贊同他的话，他都已经做好和男人辩论的准备了。 大概是纪杨清的表情太过惊讶，眼神狐疑，栖迟觉得哭笑不得：「怎么？」 「只是觉得你可能不会贊同我这些话。」他打量着男人俊郎的面庞，「毕竟我这听起来很叛逆而且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质疑联盟。」 「几年前或许我会这样认为。」栖迟承认，「只是经过这么多事情，我其实……」 他没有把话说完起身倒了两杯水：「先喝点水润润嗓子。」说完他自顾自喝了起来。 栖迟说话说了一半，纪杨清抓心挠肺，心里一堆蚂蚁爬来爬去，目光灼灼盯着男人。 栖迟吊足了他胃口，慢条斯理地把水喝完，最后浅笑着轻启薄唇：「我其实这两年多因为你，想法已经改变了很多，心态也发生了不少改变。」 他原本是不苟言笑，情感波动起伏很小，做人处事中甚至有点一根筋。这都是小时候缺少正确价值观的引导，加之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让他养成了不奢求就不会失望的习惯，久而久之就对很多东西丧失了兴趣，可只要一旦遇上自己喜欢的就会变本加厉成了死脑子一根筋。 几年前要是有人敢对他说联盟的坏话，那他必然是要生气，因为他真的热爱这份工作。 可此时此刻他有了最爱的人，有了想要厮守一生的想法，有了满心都是自己的人，有了会对自己毫不掩饰爱意的人，他属于他，他也属于他，他愿意为了纪杨清做出改变，就像天使会因为恶坠入地狱。 他性格早已不似从前冷漠生硬，做人做事的思考变了很多，甚至认同那个人说的联盟一些不合理的规则。 「确实变了很多。」纪杨清微微一怔，「更温和了，要是之前我这么跟你说，你铁定翻脸。」 栖迟没有否认：「你说的很对，只不过现在也不是提出建议的好时间，外边有一个虎视眈眈的cog，还要等这些事情解决了才行。」 「没关系，我不急。」纪杨清轻轻勾住栖迟的手，最后十指相扣，「从前的一丝不苟也好，现在带点温柔的你也罢，不管什么性格的你我都很喜欢。不，应该是很爱。」 两人目光交汇在一起，眼波流动，爱意好像要从眼底溢出来，心跳如鼓，心乱如麻。 有些事情不说还没什么，一旦说了交了心，就会瞬间化为洪水勐兽，将人全部淹入海底。 不知道是谁先亲了谁，只知道等回过神来两人早已难捨难分。 纪杨清含住栖迟的嘴唇，像猎人一样用精心准备的诱饵和陷阱诱捕栖迟的舌头。 柔软的舌头带着独属于纪杨清的味道，霸道地侵占着栖迟嘴里的每一寸空间，在他嘴里攻城略池。 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暧昧粘稠，就像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因为二氧化碳浓度升高，变得灼热，一不小心就烫伤了自己。 纪杨清的手难得变得灼热，在栖迟的后颈处点火，灼热的温度让栖迟忍不住瑟缩却又更加沉沦，不知道是谁更加情不自禁。 栖迟沾满了情欲的双眼亮晶晶湿漉漉，睫毛会随着动情的动作微微颤抖。 很快两人就不仅仅满足于唇齿间的纠缠，双唇错开向其他未知领域探索。耳畔的唿吸声越来越急促，气息越来越炙热，好像要把身体点燃了一般。 第339页 纪杨清伸出红舌，将耳垂捲入自己口中。栖迟不甘示弱，同样把对方的耳朵咬进嘴里，把那颗曾经化作蚂蚁爬进他心里的痣狠狠厮磨。 他愿意为了纪杨清再做出一些改变——正视自己内心的欲望，他想要他。 他将纪杨清的头拉开，对着对方的眼下同样一啃，这颗痣同样要被惩罚。 今晚热情似火的栖迟让纪杨清勐然间有些招架不住，渐渐的他就从栖迟那里夺回了主动权。 「怎么这么心急？」纪杨清声音低哑，带着动情的兴奋，「这么主动可不像你。」他的手探入衣服下摆，顺着嵴柱向下滑。 「那你喜欢么？」栖迟不太熟练地挑衅一笑，生涩勾引，主动吮吸纪杨清的喉结，整个人跨坐在他的腿上，把人按在沙发靠背上。 纪杨清顺势揽着栖迟的后背，前者倒在靠背上，后者趴在人身上，被他紧紧禁锢着后腰。 这话就是明晃晃的勾引引诱，纪杨清心甘情愿被下套，他的吻带着几分兇狠，栖迟不甘示弱，两人紧紧纠缠在一起。 「喜欢，自然喜欢，已经爱不释手了怎么办。」他直勾勾的看着栖迟，眼神越来越暗，声音越来越哑。 栖迟衬衫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好几个，衬衫掉了一半，要穿不穿地挂在身上，犹抱琵琶半遮面。似露非露才能把人的脑补发挥到极致。 栖迟双手撑在纪杨清头两侧，他喘着粗气俯身在耳边低语：「走，进屋，这里没套。」 两人都是蓄势待发的状态，纪杨清托起栖迟的屁股将人抱进屋，用脚尖勾上了卧室的门，把所有窥探的视线隔绝在外。 清早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打入卧室，斑驳的光影洒在柔软洁白的大床上。 床上的人光着上半身，露出一半肩膀，在灰暗的卧室里有种欲盖弥彰的暧昧朦胧。被子的一半都掉在他那一侧的床下，露出另一半凌乱的床单，上面布满了褶皱。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双眼，适应着卧室里的光线，保持了一晚上的睡姿，让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下意识活动一下筋骨。 「嘶——」不适感和难受瞬间唤醒了他的意识，原本应该在他身旁的纪杨清不知所踪，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腰从床上坐起来。 身上很清爽，纪杨清昨晚已经帮他做过了清理，想到昨晚的疯狂，栖迟不由自主地轻咳一声。 昨晚的栖迟太过主动，勾得纪杨清发疯。 从前栖迟不好意思做的，昨天晚上他竟然主动要求，小狼崽子哪见过这么豪华的大餐，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像饿虎扑食般把人翻来覆去折腾。 果然还是不能太惯着纪杨清。栖迟想。 他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拉开薄纱窗帘，阳光顿时洒满整个房间，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他洗漱完，拿起床上一套崭新的，叠得整齐的衣服穿上推开套房卧室的门。 厨房里传来一阵乒桌球乓的动静。 栖迟走近，就看见纪杨清穿着灰色的紧身背心在做饭，身上还时不时有汗水滴落，一看就是刚健身完。 「做什么呢？」栖迟走上前探头看。 纪杨清做饭不一定特别好吃，但切菜一定是自然流畅，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从容。 「没什么，煮了一碗白粥，现在做一个青椒炒蛋，再来一个肉末炒茄子。」纪杨清把鸡蛋放在碗里，拿着筷子搅拌。 「这么平亿近人？是『百亿』的『亿』。」栖迟也不嫌弃，站在身后把自己的头靠在纪杨清的脖子上，抬起右手食指戳了戳身前人的腰。 这话给纪杨清听乐了，言语调戏：「我一直都很亲民的，尤其是你这样的民。」鸡蛋搅拌好，他把水龙头打开洗青椒。 这样的场景实在太美好，太温馨了。每天睡到自然醒，沐浴着清晨的阳光，他在厨房做早餐，最爱的人就在身后陪伴，偶尔聊上几句家长里短，或者说上一些甜言蜜语。 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任务要做，没有什么该死的cog要对付，每天最大的烦恼可能就是下一顿吃什么。 青椒有些呛鼻子，纪杨清切青椒时把它举得老远，他还是被呛鼻的味道冲到了，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栖迟看到了笑得直抖肩膀，厨房水槽里冒热气腾腾的水汽，他刚刚就看到了，故意没提醒，就是为了看纪杨清出洋相。 果不其然纪杨清被呛到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笑什么？」纪杨清觉得莫名其妙。 「洗青椒是不能用热水的，会越洗越呛鼻子。」栖迟轻声解释，他直起身把青椒拿走，假装嫌弃，「一身汗，你先进房间洗个澡，菜我来炒。」 房间里只有一个浴室，纪杨清为了不吵醒栖迟，锻鍊完之后就没有洗澡。 纪杨清乖乖听话。 等洗完澡出来他就闻见了饭菜的香味。 厨房里栖迟正在做第二道肉末茄子，这次位置对调，他站在栖迟身后，抱着栖迟的腰，用带着水的脸颊蹭栖迟的脖子，心里一阵子软。 最幸福的时候莫过于此了吧，纪杨清情不自禁地把嘴唇贴在栖迟的后脖子上，目光微沉。 「你做什么呢？我在做饭。」栖迟用胳膊肘推他。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这话当真是不要脸且流氓，纪杨清我行我素手开始不老实，从后背绕到前面摸索使坏。 第340页 「我正在做饭！一会儿锅煳了，厨房爆炸了，你还吃不吃早饭了？！」栖迟提高音量，警告纪杨清也是掩饰自己，虚张声势罢了。 「哦。」 「哦？」 「我这不就在吃吗？」纪杨清嘴角勾起地痞无赖的笑，伸手关火，舔舔嘴唇，「现在我要开吃了。」 放在栖迟胸口的手用力一掐，后背弓起，一声难耐的呜咽从他喉咙里溢出来， 栖迟：「你……」 只说了一个字的嘴就被纪杨清堵上，他微微下蹲，把人托起放在厨房灶台上，碍事的瓶瓶罐罐被纪杨清扫开，腾出一块地方。 栖迟被撩拨的说不出话，两人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程度，只好半推半就地从了。 喘息声，暧昧的水渍声，还有情动到深处难以忍耐的叫声充斥在厨房里，又散播到套房的每一处角落。 等事情结束后，太阳早就已经转到了人们的头顶。餐桌上那一盘青椒炒蛋早已经凉透，锅里还放着半生不熟的茄子肉末，只有电饭煲里的粥还在保温。 纪杨清细心地从沙发上拿了个柔软的靠枕放在凳子上，转身去卧室扶栖迟出来，小心翼翼地让他坐下。 「再有下次像这样随时随地发情，直接把你阉割了。」栖迟拧着眉扶着腰坐下，不适感不敢让他做实，只能虚虚的浮在表面，这个动作又太累人，干脆站起来不做了。 「阉割了谁让你爽。」纪杨清一点儿都不觉得害臊，「刚刚我可是给了你很多拒绝的机会，你不觉得就算了，还把锅扣我头上，我冤啊。」 栖迟并不是很想理他，是个男人，刚刚被那样摸都会有反应，他翻了个白眼：「阉割了就把你踹了，我再找个。」 「你敢！」纪杨清立刻急眼，咬牙切齿道，「把这句话给我收回去！」 栖迟得意：「看你表现，现在给我做饭，我饿了。」 纪杨清垂头丧气，任劳任怨去炒菜热饭。 闹腾了一上午，等吃完饭已经下午两点了。栖迟联繫了克拉伦基地，和贺渝州，沈连安，段言见了一面。 一见面贺渝州就勾着纪杨清肩膀激动道：「我以为你只是说说呢，兄弟够意思啊。」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纪杨清反问。 沈连安抓着头髮想了想：「好像没有。」 纪杨清懒洋洋地收回视线：「这块儿你们比较熟，有什么可以办公的地方推荐？」 段言：「市中心的写字楼各方面条件都比较好，我带你们去逛一逛，你们看看条件如何。」 栖迟点头：「好。」 路上段言问：「你们在这里应该也待不了多久，这边的工作准备怎么交接？」 纪杨清：「到时候在那边招人，许嘉平手下有几个人能力不错，可以考察一段时间，看能否胜任，反正这边什么东西都没有，一时半会儿也建不起来。但我心里更倾向于收购现成的公司，毕竟从头到尾组建事情太多，太麻烦了。」 「这样啊。」段言摸着下巴，垂下眼皮想了想，「我记得前几天看到新闻说『矢量』这个科技公司和『月视』早几年签了对赌协议，最近就是对赌协议到期的时候。」 对赌协议是是商业竞争中常用的手段，对未来不确定性双方共同下达的一个赌约，可以是现金，也可以是股份。 在一定期限内完成赌约则可以获得赌约中约定的东西，反之则要输掉。 是一种对双方的激励机制和约束机制。 「这两个公司自打上市以来就是宿敌，但新闻上说『矢量』要输了。」 纪杨清心思活络，问道：「对赌协议什么内容？」 「我也记不清了，只是在新闻上扫了一眼，你等等。」段言低头拿手机开始找。 「喏，这个。」段言花了三分钟把新闻找到，手机递给纪杨清，栖迟也凑上看。 新闻上说两人在五年前元旦签了一个对赌协议，五年内谁的公司盈利高，谁就能获得另一个人在其公司的全部股份。 可坏就坏在，原本「矢量」和「月视」发展势头持平，三个月前「矢量」高层之间出现了发展理念不和，最终「矢量」总裁严杰以各支付两个股东8000万，让两个股东退出公司。 只可惜公司的流动资金并不足以一起支付两人一亿八千万，严杰值得先以每人支付四千万，剩余款项半年内结清。 只是这样一来严杰极度缺钱，公司帐目根本没有流动资金，可以和「空壳」公司相提并论，更不用提向外投资了。 原本堪堪持平的两个公司，三个月过去，「矢量」目前为止只有「月视」利润的三分之二，这个数字倒不是什么难以超越的鸿沟，只是没有一个强大的公司助力，这三分之一还是有些难赶超。 更何况两人的公司发展方向是相同的，很多合作方选择了其中一个，顾着两人之间的恩怨就会主动避嫌另一个，很少会有人两个公司同时投资。 这将近五年以来市场上能拉的投资，能做的合作都已经差不多谈过了，别说现在「矢量」根本没有钱投资。 「今天距离元旦还有两个月」。纪杨清点了点手机的屏幕，「如果我们能帮这两个人谁其中一把，那绝对能改变局势。」 贺渝州开着车的间隙扭头问了一句：「那你准备帮谁？」 第341页 帮谁？这是个好问题。 第168章 吃醋 沈连安坐在副驾驶上看热闹不嫌事大：「商场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你要是帮了『矢量』，『月视』能恨死你，反之『矢量』知道自己败局已定也不会太过恼怒于你。」 「那你是建议我帮忙『月视』？」纪杨清反问, 大有听取沈连安意见的意思。 沈连安摊手：「我可管不着你帮谁, 我只是尽量让你的仇恨值低一点。」但他实在想看好戏，忍不住继续追问, 「所以你到底帮谁？」 纪杨清和栖迟相视一笑, 互相从对方眼里读出了相同的答案, 默契不言而喻, 是一种外人根本插不进去的磁场。 纪杨清语气狂妄，但又不是不可一世的傲慢，眼里都是势在必得：「小朋友才做选择, 我都要。」 「『矢量』和『月视』我都要。」他又重复了一遍。 「他们两个人能短短五年之内把公司做到这种规模, 说明人的实力是很不错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里有一句话：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 国恆亡。」 「可以说他们两个人能在五年内做到这种程度是互相成就的, 让他们两个人既是竞争又是合作的关系，才能激发最大的潜力，这样才会对公司未来发展有利。」 栖迟补充道：「沙望做出来的vr插件可是众科技公司眼中的香饽饽，相信这个香饽饽会让他们妥协的。」 纪杨清点头：「没错，今天先见个面和他们聊聊, 这几天试着谈下来，之后的事情让许嘉平过来对接。」 段言看着两人默契配合的样子若有所思。 贺渝州和沈连安疯狂鼓掌，一脸膜拜。 纪杨清和栖迟总共在克拉伦基地待了七天。 许嘉平带着团队赶来, 跟着纪杨清和「矢量」以及「月视」谈合作。 根据纪杨清的想法，和「矢量」达成合作, 帮助他们逆风翻盘，但前提是这个合作要求能收购「矢量」总裁严杰全部的股份。 其实「矢量」早在最初经过多轮融资，严杰的持股比例被稀释，已经只有32%，早已经是岌岌可危的地步，话语权也没有以往管用，稍微有几个股东联合起来，他就没有了决定权。 最重要的一点是，严杰根本没有流动资金投资，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司停滞不前，等「月视」发展壮大。 所以就在前几天，他又和投行签了对赌协议——暂时用自己的股份换取一些资金。 他需要在有限期内以双倍价格还上这笔钱拿回股份。 只不过这样以来，一旦和「月视」的对赌失败，他不仅股份会输给「月视」没有，这些年在其他公司的投资都要变，卖偿还投行对赌的债务。 可他只能殊死一搏了。 只是世事难料，很多股东看着对赌协议即将到期，还没有逆风翻盘的机会，整个公司都要被「月视」接管，两位总裁还有仇，「矢量」肯定要被压制分不到资源，久而久之「矢量」整个公司都会被架空，这些股东也不过有空壳公司的股份，捞不到钱和油水。 因此这些股东纷纷抛售股份，找好下家，在趁着股价还算可以的情况下捞一笔。 胜算更加渺茫。 纪杨清私下吩咐好人把这些散股通通收回，不知不觉有了23%的股份在手。 他自己只要收购严杰手里的股份，加上散股，纪杨清手里就能有55%的股份，成为实际掌权人，这样以后做任何决定受之于人的情况也不会有。 而当年的对赌协议是以两家公司的名义签订，只要纪杨清成为「矢量」的实际控股人，那么对赌协议的受益者自然而然变成自己，「月视」自然而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纪杨清承诺只要严杰答应被收购，他会帮忙还清投行对赌的债务。 严杰最开始肯定不可能答应这样的条款，「矢量」再怎么说都是他的心血，我挣扎到最后一刻怎么能说被收购就被收购。 况且纪杨清成了公司掌权者，那对赌协议到期，岂不是整个「月视」都给纪杨清做了嫁衣。 但转头看着日益低迷的股价，还有跑的跑，散的散的股东，压根没有翻盘的希望了，加之和投行的对赌一输，这些年投资的其他资产都要尽数变卖才能堵的上窟窿。 严杰渐渐地也产生了动摇——真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看着自己的心血一点一点化为乌有，还是趁现在还有人要的情况下来个体面的收场，把自己的股份卖出去，顺便还有人偿还投行对赌的债务。 而他自己至少不用沦落到变卖家产的地步。 看出严杰的犹豫，纪杨清知道自己是时候要给他下一剂勐药，给严杰此时最在意的东西。 他跟严杰语重心长地说：「我拿你的股份并不是想把你赶出公司，是因为我欣赏你这个人，也欣赏你这个人的能力，所以不忍心看到『矢量』就这么输掉对赌协议，最后被迫雪藏。」 「你也知道，鲁总和你恩怨那么多，他接管了『矢量』之后能好好经营吗，我看大概率是把这边的资产慢慢转移过去，最后变成空壳公司蛀空。」 「所以我这个要求并不是在驱赶你，而是希望能够让你留下来安心为我研发技术，不用操心经营管理上的事情，在我这边的运营下绝对能让『矢量』之后的发展上更多的台阶，年薪至少500万起步。 第342页 「而这些团队也全权听从你的命令，以及你可以和我旗下的公司『几何领域』交流合作，你知道的，我们的vr插件技术遥遥领先，相信严总身为做技术的，对这个很感兴趣吧。」 这番话言辞恳切，句句戳中了严杰的心。他公司之所以会输，就是因为和之前两位大股东发展理念不合。为了把话语权握在自己手里，他才和两位大股东达成协议，用一亿八千万让两位股东退出「矢量」，可以正是因此，公司资金鍊断裂。 而纪杨清说，以后团队可以有他全权负责。 不像前面几次一口气直接回绝，只说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严杰大学学的专业就是和技术相关的，没有学过公司经营运营的内容，人情世故上也不如鲁正祥，能把公司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已经是很强了。 可现在的局面就是他空有一身技术本领，公司却要面临破产，现在一个最理想的工作状态摆在他面前…… vr插件技术被「几何领域」牢牢把握在他们自己手里，这个合作的机会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许嘉平在一旁啧啧称奇，这些话说难听一点，不就是我既想要你的公司，又想要你给我打工。不过这样也好，总比强行要了公司，和里面的员工貌合神离要强，毕竟里面很多都是和严杰相处了很久，且打心眼里佩服他的的技术人员。 纪杨清和栖迟对视一眼，知道这件事成了。 之后就是聊一些天南海北的闲话，整个过程纪杨清和栖迟说话张弛有度，让严杰很舒服，尤其是许嘉平在商场上混迹了多年，见识也多，说了一些八卦让他大开眼界。 这次敞开心扉的聊天让严杰对未来的老闆越来越信任，气氛逐渐放松，聊及未来的发展计划也令他心驰神往，大有不尽兴之感。 最后摊手感慨道：「纪总年轻有为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以为旁边的栖先生是负责人，结果告诉我旁边的纪总才是，把我吓了一跳。」 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许嘉平没了一开始的拘谨严肃，敢调侃纪杨清：「你别说，我第一次也被这张脸煳弄了，差点以为是有人来拿我寻开心。」 纪杨清但笑不语，手却在桌子底下悄悄勾起了栖迟的手。 本来以为栖迟会挣扎会躲，没想到他反客为主，直接和纪杨清十指紧扣。 严杰没有注意到桌子下方的动静，自顾自道：「我之前还在疑惑，许总怎么愿意在你手底下，现在总算明白了。」 许嘉平从20岁大学没毕业开始，在外边打拼十几年，在商场上的名气不是初出茅庐的纪杨清能比的，身上许多丰功伟绩，结果最后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纪杨清挖走了，不少人都对许嘉平背后之人好奇。 只是纪杨清低调，基本不在公共场合露面，这些人到现在都不太清楚，甚至很多股份都是找人代持，就是为了不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许嘉平无奈笑道：「我当时不也是被纪总这张嘴『忽悠』了，他和栖总连环攻势之下，谁能扛得住。」 「这倒也是。」严杰和许嘉平碰了个杯，「他真的很会拿捏人心。」 「不过纪总的能力你完全可以相信，只看现在『几何领域』的市场份额就知道了。」关键时刻，许嘉平自然要夸一夸自家总裁。 自从知道了纪杨清这个名字，严杰自然做过详细调查，把纪杨清背后涉及的公司利益都查的差不多。 一直到了晚上众人才离开「矢量」公司，结果被兴致勃勃的严杰叫住说去酒吧玩一趟。 纪杨清想着毕竟是未来的合作伙伴，第一次邀请驳了人家的面子不太好看就答应了。 他一进门就被开始暗暗后悔为什么要同意来这里。尤其是路过大厅，看见有女生想要借着人多，酒吧灯又暗的情况下意图不轨揩栖迟的油，这一刻的后悔之意达到了巅峰。 他拉着栖迟去了洗手间，把栖迟的手反覆洗了好几遍，里里外外都沾上洗手液的香气才肯罢休。 栖迟好笑地看着纪杨清低头气唿唿认真帮他洗手的模样：「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咱们说一声先回去。」 「都已经答应了，这时候说不合适。」纪杨清用自己的双手反覆摩擦栖迟的，又埋在他掌心嗅闻，「现在是七点，九点一到咱们就走。」他最多忍两个小时，多一分钟都不行。 回到包厢，严杰问纪杨清和栖迟要不要叫几个美女，他尽一尽地主之谊。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纪杨清黑着脸，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不用了。」 还好这里的灯光比较黑，严杰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只是嘟囔了一句：「出来玩怎么这么放不开……」 许嘉平出来打圆场说纪总还小，别带坏了。 严杰「啧啧啧」几声，调侃了纪杨清一番：「都是男人有什么的……」 九点一到，纪杨清就藉口说还有一些公务要办就不留了，让许嘉平陪着严总尽兴，接下来的工作让许嘉平和严杰对接，他要回先星核联盟。 第169章 cog情报 纪杨清开车回酒店开到半路, 就收到了海螺的通讯邀请。 他把车停到路旁接通海螺，那边夏栀汇报进度说：「大概还需要七天才能彻底排查完毕，但现在已经找到了不少cog的据点, 王, 你和王后要过来一趟拿一下地图吗？」 第343页 纪杨清想了想可以先针对地图上已经有的cog实验基地做出布局就答应了。他调转车头开往海边。 这几天温度降得越来越厉害，尤其是海边, 晚上10点多的海风凉意更甚。 这几天没事的情况下, 两人就在酒店胡闹, 纪杨清害怕栖迟被冻感冒了, 让栖迟在车里好好坐着别出来，他自己一个人过去就行。 海边，夏栀已经在等着了, 她坐在礁石上, 一半鱼尾垂落在海里，为自己的尾部保持水分。 听到脚步声，她转头道：「王, 我已经把可疑的地点和确认的地点都用不同的颜色标註了。」 她把地图拿出来交给纪杨清：「红色是已经确认的, 黑色是不太确定的。」 纪杨清接过地图，上面80%都是红色，只有20%左右是用黑色标註的，大概七八个地方。 夏栀解释道：「这里面的岛屿有大有小，比较大的几个, 我点的红点也比较大，到时候可以派多一些人过去。」 纪杨清看了一遍地图，把这些地方记在脑海里, 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派人？」 夏栀笑着说：「王，您派我收集这些地图, 怎么可能只是看看。这些年人鱼族因为内斗，青壮年劳动力已经很少了，您应该是打算拿到联盟，让那里出手。」 纪杨清确实是这么想的，他虽然没指望能排查出cog所有的实验室，但经过人鱼族这样帮忙，九成以上的基地都能被找到。 找到一个捣毁一个，未免太打草惊蛇了，不如收集的差不多了再动手一网打尽，给cog来个猝不及防的打击。 为了避免对面狗急跳墙，联盟各个基地也要加强防范，还有各位政要身边。谁也不知道内鬼有多少渗入了哪些基地，又向cog传递了多少消息。 「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只是一点，王千万要小心。」夏栀跳下海，像长辈一样嘱託临行的晚辈，「您是塞西尔王氏最后的希望了。」 塞西尔王鼎盛时期，王室有近百人，到现在经过内斗，皇室只剩下了纪杨清一根独苗，王朝的变迁和更新换代不过如此。 纪杨清看着夏栀眼角的鱼尾纹郑重地回答：「好。你记得好好照顾三位长老，他们年纪大了，行动不便，还有不要让他们太过劳累，是时候放手歷练歷练晚辈。」 三位长老的孙子需要多歷练学习，熟悉加冕典礼的每一个步骤和咒语，过程的繁文缛节，每一步都不能少，过程一旦出错将会酿成大祸。 夏栀交给纪杨清一个新海螺，把原本的海螺收走给三长老重新注入异能。 纪杨清想到一件事交代：「对了，我过几天就不在这里了，到时候的地点我们再联繫。」 夏栀表示自己知道了，沉入海底与大海融为一体。 等纪杨清回到车里，昏昏欲睡的栖迟被开门的动静吵醒。 「吵到你了？接着睡吧，到了再叫你。」这几天栖迟当真累坏了。 栖迟搓了搓脸：「不用了，跟我说说夏栀说了什么吧。」 三天后，纪杨清和栖迟回到星核联盟。 出差了小半个月回来又是一堆公务，纪杨清马不停蹄出去应酬。 几天后他接到了夏栀的联繫，说整个海洋都被他们探查了一遍，地图上已经把所有的地方都标註了一遍。 纪杨清应了声好，今晚就过去。 上次的低头纪杨清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大部分岛屿都集中在北大西洋两岸。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上面的人也是要吃饭，补充物资，如果离岸太远就不是很方便，光运送物资这一项就是一个耗时耗力的过程。 晚上结束了应酬的纪杨清独自去了约定的地点，拿到了一份更为详细准确的地图，这份地图凝聚了所有人鱼族的心血，是他们对于cog的深恶痛绝。 上面有几处实验室的位置非常绝妙，视野开阔，周围没有什么遮掩物，只要有人靠近就会立刻被发现，而且戒备森严，24小时都有人全天巡逻。 人鱼族的人在探查的时候差点被发现，还好他们身形小且灵活，堪堪躲避了对方侦查台的巡视。 夏栀针对这几个位置被做了重点标註，叠加了双重红圈。 纪杨清看着地图上三个被重点标记的特殊岛屿，心里大概明白这是cog另外三个没有被破坏的主要岛屿。 只是这上面似乎没有看见有cog总部的所在地，按道理来说cog总部绝对会是标记的重中之重。 也是如果那么容易被找到，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纪杨清在心里自我宽慰。 他对夏栀道了谢，得到对方一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回答：「我们人民族的子民也都很希望快点为女王报仇，奈何我们中只有少数的人血统纯度足够高，能维持双腿形态，否则我多么想亲自手刃了那些畜生。」 人鱼族和普通陆地生物的血统规则不太一样。他们返祖血统达到30%才能从普通鱼类变成人鱼，达到80%才能变成人类，在陆地上行走。 但不管怎么样，无论是陆地还是海洋，能达到返祖血统80%的还是少数。 「没关系，会有那么一天我提着他的头来见大家。」纪杨清冷声回答，带着这份地图开车离开。 他去了一趟酒店接栖迟，因为今天晚上临时接到了夏栀的通知，所以晚上的一场应酬栖迟代为出席。 纪杨清接到了人又马不停蹄开车去联盟总部，把这个地图交给叶所长，让她务必保守好这份地图的秘密，对各个小队派遣秘密任务，这场剿灭行动必须在暗中进行，避免还有内鬼在联盟里面得知消息通风报信。 第344页 叶所长看着这份地图又问了两人几个问题：这份地图哪里来的？可信度为多少？目前有多少人知道？谁知道了？ 栖迟一一回答：「地图是我母亲那里的人鱼族人暗中探查的，可信度100%，目前只有伽马小队的人知道，外加一个科特斯，但是他们只知道有这份地图的存在，并不知道具体的地点。」 这件事是和小队其他人商量过的，大家也都觉得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要主动出击，打对面一个猝不及防。 这次cog针对赵建堂公司做的一系列举动可是惹怒了众人，如果再这么被动的防守，指不定下一次还会做出什么事情。而且随着时间的推进cog攻破的难题越来越多，那些战斗力爆棚的实验体也会越来越多，时间越久对方的胜算就越大。 自从知道了cog做过的那些触目惊心的实验，纪杨清就明白这件事情拖不得了。 叶所长思索了良久才回答道：「我知道了，我们确实需要主动出击，我会直接向元首申请，组织一批我信任的特工安排他们执行秘密任务，争取将这件事的暴露度降低。」 这也是叶所长能想到最稳妥的办法了，中间经手的人越少，暴露的可能度就越低。 「我这边也有可以信任的人手，到时候可以帮忙。」栖迟补充，他作为上将手上也培养了不少人，可以为这次的清剿行动出分力。 「那这样压力就会小很多。」叶所长松了口气，联盟的特工虽然不少，但是剔除能力不够的以及没有接触过的，叶所长信任的只能筛选出一两百人，面对七八十个cog的据点是远远不够的。 两人手下都管着人。只不过叶琼英的所长偏文职多一点，负责统筹管理战后汇总，给各个小队下达任务，还有监督处罚。栖迟的上将偏武将，手下也管着人，负责他们的日常训练和任务调度。 纪杨清在一旁提建议：「还可以把地图拆分，变成无数个小任务分开派发。每个小队只给他们任务需要的那座小岛，他们小队之间互相不用知道对方的存在，也不用明确告知这是cog的基地，三令五申这个任务的绝密性任何人都不能提起，让他们当成红色的高危任务执行就行。」 「这样即使中间有内鬼暴露了其中一份，cog也不清楚我们知道他们多少底细，把任务的保密性拉到最高。」 就和古代人们为了保护重大机密，经常用拆字法类似，为了防止情报被中途截获从而被对方提前得知行动，或者军情机密，不仅将每句话的字一个一个分开写在信上，还会把字的偏旁和部首进行拆开。这样即使得到其中一部分，也没办法推测完整的情报。 纪杨清将这个方法稍作改进，变成了适合他们现在需要的方法。 这个方法可以说是现阶段最完美的方法，叶所长连连点头：「今晚我熬夜把这份地图拆分，不假手他人，然后明天直接向元首申请任务，最快后天就能行动。」 眼看这些事情聊完时间不早了，纪杨清和栖迟就准备回家。可临走时被叶所长叫住，嘱咐道：「你们两个也小心。」 栖迟以为叶所长是在叮嘱他们过两天执行任务的时候小心，不假思索道：「放心所长，我们小队应该是和cog打交道次数最多的了。」 叶所长嘆了口气摇摇头，用手分别指了指两个人：「我是说，你俩的关系。」 这话让纪杨清和栖迟两人心中一惊，栖迟最先反应过来装傻道：「所长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太听懂？」 可能是因为涉及纪杨清的原因让栖迟自乱阵脚，这个回答在聪明人听来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用装傻，我眼不瞎，看得出来。」叶琼英抬手，制止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装傻行为，「或者说早在你们上次执行任务被处罚停职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栖迟还想解释两句被打断，纪杨清眼看辩解没用干脆承认了，语气强硬：「没错，我们俩人在一起了，叶所长是打算直接告发我们吗。」 叶琼英看着纪杨清护犊子的模样，笑着摇摇头：「我没那么长舌，也没有拆散鸳鸯的习惯。只是告诉你们要小心，千万别步了我当年的后尘。」她神色落寞，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纪杨清拧眉：「什么？」 第170章 碾压全场 「没什么。」叶琼英被这一声拉回思绪, 有些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我都能看出来，更何况他人, 和你们多接触几次的话肯定会有人察觉。收敛着点, 万事小心，别成了一对苦命鸳鸯。」这句话似在嘱咐也好似在感慨。 纪杨清其实有些好奇, 但从对方的表现来看, 明显不想多提, 他也没办法追问。不过从对方三言两语中也大致能推测出一些事情。 坐到车里纪杨清还在思考临走时叶所长说的话, 干脆直接问栖迟：「队长，你后面不说话是不是因为知道些什么？」 「嗯。」栖迟声音闷闷。 纪杨清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因为联盟婚姻法的原因导致叶所长和她喜欢的人没法在一起？」 「对。」 纪杨清还想继续猜，栖迟直接告诉了他结果。 「叶所长早些年有个很喜欢的女生叫林书染, 她俩从小一起长大, 在两人十九岁时觉醒了返祖血统，但叶所长血统纯度极高，而林书染很低。按理来说两人血统差距如此之大, 林书染只能被分到联盟下属的其他基地里面。 第345页 「只是林书染为了不和叶所长分开, 她起早贪黑，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努力赶超了返祖血统之间带来的差距，最终才和叶所长分到了一起。」 「不过好景不长，两人的关系被上面得知, 被上面强行分开。由于血统纯度的原因，林书染被分配到其他下属的基地里面，只把叶所长留在联盟总部里面。」 「林书染被强行带走进入其他基地, 在其他基地里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一次cog的偷袭，林书染就失联了。这可能也是叶所长这次和上次私下帮我们的原因。」 「不过那次的轰炸伤亡惨烈，很多都是血肉模煳的残肢。说是失联，其实大概率在那次轰炸里被炸成肉块，就算侥倖在轰炸中活下来也是九死一生，只不过谁都不敢这样和叶所长说，面对叶所长的追问也是三缄其口。」 「当年叶所长还不是所长，只是普通的联盟职员没那么大权力，对这些远在千里的事情根本无能为力，她很懊悔，为什么当年去那边的人不是她自己，伤心消沉了很久。上面为了安抚她，给了她很多抚慰金，叶所长什么也没要，毕竟这再多的钱也换不来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更何况这些钱在她看来是侮辱她对林书染的爱。」 「叶所长消沉了一段时间后就开始不要命的工作，升职速度飞快，上面还以为她想通了。不过从今天的对话看来，她还沉浸在那段回忆中……」 纪杨清听完这个故事就觉得无限唏嘘，他没说什么，只是给了栖迟一个拥抱，用这种方式无声地给予栖迟力量。 他能感受到栖迟说这些话时的颤抖，很可能是联想到他们两人如果被发现后会面临的事情。即使现在栖迟的权力已经足够大了，但上面镇压，他们两个在那么多政要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也没资格和他们叫板。 「我不是叶所长，你也不是林书染，我们背后有人鱼族，还有出生入死的队友，我们的结局一定会很好。」纪杨清捧住栖迟的脸轻声说，「这条路很难，我们早就知道了，只是再难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回应纪杨清的是栖迟重重地回握。 年关将至，现在已是一月底。对于cog的打击过去了三个多月。 这三个月里，伽马小队针对cog-b进行了一次围剿，又参与了多起支援行动，地图上标註出的cog据点全部被消灭。 cog多处地点被同时偷袭，星核联盟经过严密布局和勘察，根本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cog节节败退势力受到重创，解救了不少被关押的人质，缴获了大量高科技产品。 而里面的工作人员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部分被带走关押，只有一些人零散地逃了出去，不过这些人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交给当地解决就行。 只是他们的总部在那儿，这始终是个谜，也是个不安稳的定时炸弹，像一把刀子一样悬在众人的脖子上。 期间纪梦残从808小岛上毕业，和邱明远，柯旭尧跟着伽马小队进行了一次实战任务，又和贺渝州他们执行过一次。 纪杨清与栖迟眼光不错，当时看好的邱明远以及柯旭尧实力的确数一数二，他们两人和纪梦残组成的小队在期末考核中排名第一。 可惜由于伽马小队成员饱和，三人被派往克拉伦基地加入贺渝州带领的天狼星小队。 麦克唐纳德眼看要和纪梦残分开那么远，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纪杨清也不想和弟弟分开那么远。 还好天狼星小队这几年成绩出众，有资格申请调回总部。所有小队只要成绩足够优秀出众，都有机会申请调回总部。 只不过手续有些复杂，拖拖拉拉了几个月终于在年底之前办完了手续。 三个月来不止对cog进行了清缴行动，纪杨清在克拉伦基地的布局已经收网，「矢量」在对赌协议的最后一个月发力，以微弱的优势赢得了对赌，严杰不仅保住了自己的公司还把鲁正祥的公司收入囊中。 不过这些只是新闻报导的表面，实际最终的赢家只有严杰知道，是纪杨清。由于许嘉平已经提前跟严杰谈好了，鲁正祥这个人他们也要，前提是要严杰负荆请罪。 严杰刚开始听到这个说法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毕竟让他把竞争对手请回公司，相当于你的上司故意找了你的对家在公司噁心你，他真的是前所未闻。 而且当时鲁正祥在商场上打击他打击的有多惨，这些事情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但许嘉平一顿专业分析，把严杰唬得一愣一愣，最后一句能把「矢量」带上新的台阶，新的高度才彻底把严杰说服，放低了姿态，花了一个月把鲁正祥带回「矢量」。 不止是克拉伦基地，纪杨清着手布局，在很多地方进行了收购，他没有局限于科技领域，在衣食住行方面都进行了投资，纪杨清掌握的资产一度和华光集团持平，只是很多纪杨清都签了代持协议。 连队友都感慨，当初以为只是小打小闹，赚点儿零花钱就行了，没想到短短一年各个都身价过亿。 但这些事情很多都是暗中进行的，外人根本不知道纪杨清的手段和所作所为，只是一些大佬隐隐听过有这么个人物。 表面来看，「几何领域」在公众眼里依旧只是个app科技公司，在一众公司中只保持着中上游的行列，根本不会想到背后的资本已经多到无法想像。 第346页 一切事情这样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连活着的日子都有了盼头——解决cog指日可待。 大家个个干劲十足，就等着找出cog总部的藏身地点就能把这些事情全部解决。 只是纪杨清总觉得这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每次他这样一说，队友都在嘲笑他多心，是不是神经紧绷的太过，突然放松下来还不习惯。 时间一长，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真得变成了惊弓之鸟，明明cog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压根掀不起什么风浪。 眼下要过年，热热闹闹的，纪杨清被这样的氛围感染，这些cog带来的烦心事他也不愿多想。 上次过年纪杨清卧底在cog-a里，这次是第一次大家凑在一起热热闹闹过年，其他有父母亲戚的准备陪大家一起跨年，今年晚几天回去。 赵昀景自从上次和赵建堂谈过，两人说开了不少事情，少了隔阂，这次赵昀景特意飞过来和大家一起过年。 除夕当天众人凑在赵建堂的别墅里包饺子，别墅里的阿姨都放假过年了。只有一个老管家和他上初一的孙子还在，他儿子儿媳被迫年底留在公司加班，只有他的孙子放假在家。 赵建堂干脆让老管家把他的孙子接了过来，省的祖孙俩在别墅过年太孤孤单单。 老管家刚开始还不太好意思，说太麻烦人了推脱了一会儿，赵建堂佯装怒道：「您不来就是还觉得我是天天混日子的二世祖。」这才好说歹说把老人家请了过来。 打了个巴掌自然要给个枣吃，赵建堂路上就说：「会做饭的没几个，还要爷爷您在一旁看着，不然厨房炸了可就坏事了。」 老管家连连答应。 有些事情要对比才能看出差距，纪杨清居然是小队里唯四会做饭的，虽然比较一般，但不至于啥也不懂。 这是他看见葛城做饭不放油得出的结论。 整个鸡蛋没有放油，直接打入锅里，鸡蛋瞬间粘在锅上，用力刷的话，锅上的保护膜就会坏，以后做饭照样粘锅。 不用力刷的话，鸡蛋已经煳上去了，锅根本没法用。 葛城被纪杨清拿着铲子嫌弃得赶出房间：「不会做饭就不要给我们捣乱！」 葛城也很委屈，他住在联盟宿舍里，都是吃的食堂，这么多年来真没下过厨，也没人告诉他炒菜要放油啊。 干嘛要这么凶！活该没对象！他美滋滋想着他的青梅竹马。 葛城准备在其他地方找回面子，怀富偷偷摸摸拿出一个工具，凑在他耳边小声说：「看看这个神器，我在潮拍商城淘到的包饺子神器。它是买一送一，我这个给你，一会儿咱俩和他们比赛包饺子，绝对碾压全场。」 第171章 智商税 怀富拍拍胸口一脸得意, 嘴角比ak都难压，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和葛城登上了荣誉领奖台，马上就要开始演讲自己的获奖感言, 获奖词他都已经想好了。 他刚以为炒菜很容易, 挽起袖口跃跃欲试。他没有犯没有放油的低级错误，只是想炫个技, 学着网上来个无与伦比的颠勺, 然后饭菜撒了一地, 把整个厨房弄得乌烟瘴气。 灶台, 墙壁，地面全是油渍和饭菜，打扫起来困难无比。 事实证明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叫做：你的眼睛会了, 但你的手不一定会。他被栖迟赶出了厨房，碰了一鼻子灰。 老管家笑眯眯看着他正在捂着被厨房门磕到的鼻子，并告诫自己孙子做人不要眼高手低, 学会谦虚, 不懂就问，不会就学。 何伟祺正在变声，用男孩子变声期特有的嗓音大声道：「我明白了爷爷！我不会像那个大哥哥一样的！」 怀富：「……」 怀富：「……」 怀富：「……」羞耻，在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他抽了抽嘴角，心里默念：童言无忌,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来到餐桌，大大的篦子上放着不锈钢盆子, 里面装着包饺子要用的馅料，正好这时沙望, 谢泽意，科特斯带着饺子皮和年货回来了。 葛城和怀富对视一眼，高兴地苍蝇搓手，怀富高声道：「来来来，大家比一比谁包的饺子又快又好！」 「好啊。」赵建堂从厨房探出头，「加我一个，我正好打完肉馅儿。」他刚打完把肉馅弄到盆子里就听到怀富的比赛邀请，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他这种还凑热闹的性格，立刻把手洗干净。 现在刚刚吃过午饭，距离晚上守夜还有好长的时间，比个赛打发时间也行，众人都没有异议。 谢泽意，怀富，沙望，葛城，赵建堂，科特斯以及赵昀景加入战场，何伟祺举手要当裁判。 餐桌前，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们的赌注是——谁输了就要承包今晚所有的碗，不许用洗碗机，必须手洗。第一名还可以向最后一名提一个要求。 原本纪杨清，栖迟和麦克唐纳德做饭，其他人自觉帮不上什么忙，洗碗收拾卫生的工作就包在他们身上。 但现在谁输谁就要承包全部的家务，这个工程量可不小，而且一会儿还有人要来，十几个人的饭菜不是闹着玩的，谁都不想接这个又累又脏的活，这下更是卯足了劲儿要多包几个饺子。 游戏规则是：在五分钟的比赛时间内看谁包的饺子最多，这个饺子不仅要形状好看，而且下锅的时候不能漏。 第347页 形状丑的饺子只能算半个，没封好口下锅会漏的饺子不算数，由裁判和何管家监督，不会有任何偏袒徇私的情况。 何伟祺手里拿着秒表，兴高采烈倒计时：「预备备！3，2，1，开始！」 在倒计时的时候，葛城和怀富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他们准备多时的包饺子神器。 倒计时一结束他们就拿到桌子上，瞬间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赵建堂笑骂他们俩：「我靠，你们两个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谢泽意咋舌称奇，手里动作飞快：「我就说你们怎么莫名其妙要比赛包饺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们。」 科特斯捏着手里不成型的饺子，嘴里念念有词：「小人。」他十指不沾阳春水，原本胜算就不大，现在还有使用物理外挂的。 最近科特斯性格好了很多，没有之前那么不受控制，可能是想起了纪杨清母亲对他的好，想到了对他的谆谆教诲。 沙望看着何管家：「裁判，我要举报他们两个使用外力。」 赵昀景开玩笑道：「小裁判快来管管。」 怀富乐了：「刚刚的规则里可没有说不许使用辅助手段。」 众人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有说，因为他们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带作弊工具。现在只能吃了这个闷亏，咬碎牙往肚里咽。 有这个时间争论还不如多包几个，反正最后一名才有惩罚。 比赛期间四人频频抬头想看一看作弊神器好不好用，可是没出一分钟其他人就发现了不对劲。 怀富和葛城神情专注严肃，急得额头上冒出了汗，死死咬着嘴唇。 这个小机器根本就不能叫作弊神器，也不能叫包饺子神器，应该换名叫做坑爹神器。葛城气得想拍桌子，再把这个塑料机器扔在地上狠狠踩碎。 怀富买的是电动的小机器，只需要充满电摁一下按钮，左右两个滚轮，一个顺时针转动，一个逆时针转动，把放在上面的饺子皮挤压在中间，利用挤压的压力把饺子包严实。 可是不管是正面还是反面都包不了。正面馅料包不进去会被挤出来，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包进去，反面是直接漏下去。 反正没一个能看，也没一个能吃的。 赵建堂憋不住了，一边包饺子一边笑得喘不过气：「哈哈哈哈，你们俩这是谁买的？又交智商税哈哈哈哈。」 谢泽意抿嘴，表情崩坏，肩膀一耸一耸的。 赵昀景笑着问：「什么叫『又』交智商税？」 赵建堂悄默默道：「私下跟你说，不然他俩要打我。」 赵昀景比了个「ok」的手势，继续包饺子。他和大家都不太熟，但这里气氛太好了，不自觉就把他感染，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更好了。 科特斯直接贴脸嘲讽：「我以为我智商够低了，没想到你们两个比我更低。」 旁边小裁判何伟祺早就跪着捶地爆笑。管家依旧保持着从管家学院里出来的最高礼节，笑眯眯站在一旁。 葛城恼了，一把把这个包饺子神器拍飞：「你买的你智商太低了，跟我没关系。」 怀富气结，根本没心情包饺子了，用力踩了一下在地上的包饺子神器，拿出手机，手上都是面粉也不在意了。 他骂骂咧咧道：「我要给他们差评！」说着突然调转枪头，「沙望，你现在就给我在后台取缔这个无良商家！」 沙望捶桌大笑：「人家明明是『良心』商家，我要给他们写好评！」 …… 最后比赛结果怀富和葛城根本没心情继续包饺子，两人并列倒数第一，谢泽意正数第一，科特斯用他丑陋的饺子险胜。 科特斯的饺子被他捏成类似于汤圆的形状，丑是丑了点，但不管怎么说不会露馅儿，一个当半个用。 其他人的饺子除了谢泽意的能看，其他都丑的要死。 沙望端着篦子，把饺子放进厨房，添油加醋把刚刚的事情绘声绘色描述了一遍。结果被纪杨清嫌弃道：「你们谁包的饺子一会儿谁吃，我可不想吃这么丑的饺子。」 外边餐厅里，第一名的谢泽意正在「好心」安慰：「你要这么想，本来你们两个胜算都不大，现在两个人分摊任务轻松一半呢。」 赵昀景补刀：「还好有你俩。」 怀富冷哼：「猫哭耗子假慈悲。」 吵吵闹闹间门铃响了，赵建堂起身开门，边走边说：「是不是纪梦残啊。」 赵建堂的声音不大不小，厨房里的抽油烟机嗡嗡作响，就这还是被麦克唐纳德的狗耳朵捕捉到了。 麦克唐纳德推开厨房门，三步并做两步超过赵建堂，急匆匆跑去开门。 赵建堂：「……」 门外的贺渝州看见门被打开，兴致勃勃打招唿：「嗨！麦医生！」 麦克唐纳德满心满眼都是纪梦残，眼里压根没有贺渝州的存在。 麦克唐纳德眼里都是想念，柔声道：「好久不见。」 贺渝州还以为这话是对自己说的：「确实有段日子没见了，不过你干嘛用这个眼神看我？」他觉得这个眼神让他有些想起鸡皮疙瘩，黏黏煳煳，腻腻歪歪。 他还想接着说什么，被麦克唐纳德往旁边一推，麦克拉住他身后的纪梦残的手：「黑了点，还瘦了点，一会儿多吃点饭。」 麦克唐纳德拉着纪梦残的手往屋里走，一路嘘寒问暖：「屋里边暖和，别冻感冒了。」 第348页 贺渝州僵在门口，手要举不举，保持着被麦克唐纳德推开的姿势，整个人好像要碎在原地 「醒醒，人都走了。」沈连安好笑地拍拍他。 贺渝州终于回过神，一脸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尖：「无视我？」 段言进了玄关换鞋：「是的，是你自作多情了。」 「md，友尽了！」贺渝州一拳打在墙上，接着就「嘤嘤嘤」装可爱，「看，我是不是比纪梦残可爱多了！」 众人：「哕！」 邱明远和柯旭尧捂着嘴在背后偷笑。 纪杨清在厨房看见麦克唐纳德急匆匆冲出去的样子就知道谁来了，他也想出去，看着两人，尤其是麦克唐纳德，不能让他做出出格的举动。 可是被栖迟拦住了：「麦克这人做事有分寸，给人家一点独处的时间吧。你我要是小半年没见面，现在肯定不想让人打扰。」 纪杨清知道这个理，但心里气不过，重重把刀插在案板里：「小没良心，也不知道先看你哥。」 栖迟主动亲亲他嘴角：「不生气，麦克再怎么好不都要经过你点头同意，只要你不同意，他就不敢放肆。」 这么一想纪杨清心里略微舒坦了点儿，扭头拍晕在旁边水桶里活蹦乱跳的鱼。 客房里，麦克唐纳德让纪梦残站稳平举双臂，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受伤。 「你十八岁生日我都没给你过。」麦克唐纳德嘆息，「找个时间我们补回来。」 「哪里有过了这么久补过生日的。」纪梦残吃惊，瞪圆了眼睛，「你不是给我留了生日礼物嘛。」 第172章 睁大你的狗眼 几个月前临走时, 麦克唐纳德就害怕事情太多，没时间去给纪梦残过生日，干脆提前把礼物送出去。 事实证明, 他猜测的没错, 事情又多又忙，根本没时间再上一次808小岛, 况且在小岛上明目张胆过生日也不太合适, 会被别人说搞特殊。 他送了纪梦残一个紫色蝴蝶兰永生花玻璃罩, 鲜艷好看, 还能存放很久的时间。 私心是让纪梦残看见花就能想到自己，不至于几个月过去被忘了。 永生花是一种用特殊技术处理过后的干燥花朵，能够长久的保持颜色鲜艷和花朵形状。 紫色蝴蝶兰不仅代表了小蝴蝶是紫色翅膀, 更藏着他的私心, 紫色蝴蝶兰的花语是：我爱你和幸福渐渐到来。 他喜欢小蝴蝶，也更希望小蝴蝶幸福美满，过去纪梦残受的苦太多了, 以后就不要再吃苦了, 乖乖等着幸福就好。 但他不准备直接开口，他害怕把人吓跑了，小蝴蝶看着又聪明又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领悟。 「看完了吗？」纪梦残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任由麦克唐纳德像摆弄洋娃娃一样摆弄他。 「好了, 没受伤。」麦克唐纳德颳了刮他的鼻尖，然后一秒变脸，拿乔道, 「但是变瘦了，是不是要受点惩罚？」 「啊？！」纪梦残用胳膊肘杵了一下麦克唐纳德, 「哪有你这样的？我没有瘦，我这是肌肉！肌肉懂不懂？我还比之前重了六斤呢！所以只是感觉瘦了。」 麦克唐纳德用玩味的语气说：「是吗，让我看看是不是肌肉。」 他的质疑让纪梦残竖眉瞪眼，一脸不忿把毛衣撩开：「看！给我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真·狗眼麦克唐纳德被惊到了，他原本只想逗一逗纪梦残，顶多就是看看胳膊捏一捏，谁知道纪梦残直接把上衣撩起来。 麦克唐纳德觉得他要流鼻血了。本来这屋里开着中央空调就很燥热，现在还被这种画面冲击，搁谁谁受得了。 不过纪梦残确实没骗人，三四个月的训练，他的腹部有了层薄薄的腹肌，但人看起来还是瘦的，穿着衣服在外人看来感觉会被风吹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麦克唐纳德慌忙地把纪梦残的衣服拉下来，他怕再看上两眼，真的鼻血就要流出来了。 他转移话题道：「走吧，我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糖醋小排骨，糖醋小里嵴，锅包小肉，麻婆小豆腐，鱼香小肉丝……」 麦克唐纳德说了一大堆纪梦残爱吃的，纪梦残听了瞬间把刚刚的气愤抛之脑后，还要回头大声警告：「以后可不许再质疑我了，还有虽然这些都是我爱吃的，但请不要每个都加个小字。」 麦克唐纳德扶额无奈地笑了，小傢伙几个月不见，脾气见长，以前动不动就害羞，现在大大咧咧的模样，不知道跟谁学的。 可是他不知道，纪梦残转身出去的时候脸瞬间爆红，快要臊死了。刚刚脑子一热把衣服撩起来了，后知后觉才发现这个动作说不尽的怪，虽然男生和男生之间很正常，可是……可是就是怪。 所以他才用大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还好麦克唐纳德被眼前的场景冲击到了，没发现异样。 下了楼，饭菜已经从厨房端了七七八八出来，纪梦残也进厨房想帮忙。 结果一进厨房就看见纪杨清双手抱胸，靠着大理石台，正在一脸审视地看着他。 纪梦残瞬间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大概就是早恋被抓。 他睫毛微颤，讪讪一笑，声音弱弱地喊了声：「哥。」心里对自己没出息的行为唾弃，明明他和麦克唐纳德什么都没有。 「小没良心的。」纪杨清语气复杂，面色复杂，暗暗磨牙。 第349页 虽然他哥没什么表情和语气，但纪梦残就是感受到了一种冷飕飕的寒风。好吧，他没第一时间来看哥哥，他承认这件事情是他不对。 正好这时候栖迟进来了，纪梦残才觉得自己重新获得了唿吸的权利，只觉得栖迟哥哥简直就是天神下凡，救他于水火之间。 「把菜端出去吧。」栖迟指着厨房里的一盘菜给他使眼色，他立刻会意，麻熘端起盘子，顾不得盘子烫手，一熘烟人没了。 栖迟好笑道：「看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把人吃了。」 纪杨清收起表情：「我刚把弟弟找回来，还没培养感情呢，结果就被拐跑了，换你你不生气？」 栖迟代入想了想，他如果有个失散多年的弟弟妹妹好不容易找回来，结果反手被队友或者兄弟拐跑了，确实挺让人生气的。 就好像自己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弟弟妹妹为他人做了嫁衣。如果换一些脾气暴躁的早就动手打人了，纪杨清这样已经算好的了。 栖迟：「别气了，大家都在监督呢，有这么多人给纪梦残撑腰，量麦克唐纳德也不敢做负心汉。」 「我知道，可是这条路太难了。」纪杨清都不确定自己能否跟联盟抗衡，更何况是弟弟呢，想想叶所长和林书染，不免让人担忧。 「所以我们更要走好这第一步。」栖迟握紧他的手，「只要我们把前方路上的荆棘全部斩断，他们自然不会受苦。」 这熨贴的话让纪杨清心中一暖，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伙人在赵建堂的别墅里热热闹闹吃了午饭，之后张罗着贴对联窗花，装饰房子。 忙完之后吃了晚饭，围在一起打牌，打麻将，还有打游戏的，共同守岁。 邱明远和柯旭尧是两个性格外向的主，很快跟大家打成了一片，尤其是两人打游戏的技术高超，赢得了沙望和科特斯的吹捧。 纪杨清和栖迟会算牌，还会打配合，简直默契值拉满，众人□□根本玩不过他们，输了好多钱。 赵建堂把牌往桌子上一扔，指着纪杨清大叫：「不玩了不玩了，你们两个小情侣简直欺负人！！」 葛城和怀富：？！！ 「不是，你说什么？」葛城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怀富用怀疑世界的眼神看着葛城：「不，我们好像没听错。」 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赵建堂把头缩在脖子里装聋作哑，他很想顺着木地板的缝隙钻进去。 赵建堂发誓他真的不是有意的，真的只是扑克玩上头了，不假思索说出来的。 他用求救的目光望向谢泽意，他可不想死在纪杨清手里。 谢泽意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这事儿他确实没法管，谁让赵建堂说话不过脑子，就这么把事情宣之于口。 见谢泽意在麻将桌上帮不了自己，他又拉了拉赵昀景，躲在哥哥身后。 「算了迟早要说。」纪杨清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全交代了，省得现在费口舌圆回来，之后不知道从开始哪里解释。 他站起身走到客厅中央，环顾了一圈之后把眼神放到栖迟身上，见他点头同意才开口：「对，我和队长在谈恋爱。」 短短九个字换来了一屋子的安静，静到掉一根针在这屋里都很清晰。 在场有知情的，有大概知道的，还有完全不知道的，每个人的反应都大相迳庭。 当然完全不清楚状况的反应最大。 葛城和怀富两个到现在都还信誓旦旦的认为自己要成为队里最早脱单的。 可是现在纪杨清说他早就已经谈了，还是跟队长谈的？！ 「等等，我要缓缓。」葛城抱着一大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怀富则是坐在那里呆滞怀疑人生，他的世界观正在崩塌之后又重塑。 纪杨清没说赵建堂和谢泽意的事情，他们两人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他可不爱管闲事，而且看赵建堂的样子，还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设才行。 贺渝州和沈连安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发表什么评论。 问就是：好兄弟突然弯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他俩正在思考要不要去看看眼科，这两个人在他们面前这么久，从来没有怀疑过两人的关系。 邱明远和柯旭尧没想到自己来给两位老师拜个年吃了个大瓜，现在正在思考自己会不会被两位老师灭口，这种事情可不是他们能听的。 纪梦残靠在沙发上先是震惊，之后一脸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言和沙望是隐隐约约有感觉，知道了并不惊讶，赵昀景独自在外打拼，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三人可以说是全场不知道情况中最淡定的。 最后在众人的震惊和纪杨清三令五申这件事必须保密中跨了年。 「啪——！」夜幕低垂，伴随着新年钟声的敲响，天空被一道耀眼的火光划破，不知谁家正在河边放烟花。 红色的烟花灿烂夺目，散发出炙热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空。一家两家三家……家家户户走上街头放烟花。 烟花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在如此嘈杂的声音中，纪杨清低声对栖迟说：「亲爱的，新年快乐。」 栖迟笑着拉住纪杨清的手：「你也是。」 「呦呦呦，干什么呢！」沈连安整个人钻进两人中间强行分开。 第350页 其他人笑作一团。 这个除夕过得开心，幸福，惊险，刺激。以至于后来电视里在放什么内容，没有一个人在意。 在吵吵闹闹中，这个除夕热热闹闹过完了。 就在纪杨清已经完完全全放下了心，认为真的是自己多想了的时候，一场潜伏在暗处的危机正在悄然发酵…… 第173章 返祖血统曝光 大年初一早上, 众人该回家回家，该走亲戚的走亲戚。 纪杨清和栖迟睡醒，把手机上把你的消息一一回復。 大年初二早上出发去了陵园给栖迟父母上了柱香。下午去了一趟梁老先生家拜访, 带了些礼品, 聊聊天喝喝茶。之后又打电话给正在走亲戚的瞿叶拜年。 晚上去海边让夏栀带着两人去了趟海都，拜访了长老和族人, 去母亲的牌位那里上了柱香。 「你那边都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吗？」回去的路上, 纪杨清询问栖迟。 栖迟：「说来不巧, 我爷爷奶奶, 外公外婆都去世了，还都只有我爸妈一个孩子，所以还真没有。」 「以后你有我。」纪杨清拍拍他手背。 「明天去看看闻博士, 说起来好久没见了。」上次见面距离现在也有小半年了, 他忙，博士也忙，基本凑不到时间。 虽说闻伯母小时候不喜欢他, 可不管怎么说是他们一家人照顾了他。 说到这里纪杨清就想到了曾经在幻境里看到过的场面, 不由得对这一家子都没什么好感。但表面上还要说得过去。 「我去就行了，你和闻博士又没什么交集，突然前去不太合适。」栖迟这句话让纪杨清更加堵心。 他闷闷不乐道：「好吧。」 大年初六早上，纪杨清还在问栖迟过两天情人节打算怎么过，两人正调情呢, 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先不管。」纪杨清黏黏煳煳，嘴唇紧靠栖迟的脖子一点一点向下挪，脖子上还有昨晚纪杨清留下的痕迹, 手里动作也很不老实。 他们两个没多少亲戚，过年闲得很, 这两天没少胡闹，不分白天黑夜，不分客厅卧室，哪里都有他们欢爱的痕迹。 只用时不时去地下室给白良工一口饭吃，保证不饿死就行。他妹妹白凌蝶被栖迟交给姜飞舟妥善安置，张兴文失踪多年，早已被销了户，也是姜飞舟弄了个身份，现在找了份零工。在cog了结之前暂时不能回到联盟工作。 「别闹了，胡闹这么多天还不够？」栖迟推拒，他真的有些吃不消，何况刚刚跑完步，「刚健完身你不累？」 「不累。」纪杨清继续乱摸。 「起来，我手机响了。」栖迟揪着他的耳朵，「咱俩一身汗，一会儿再说，我先接电话。」 「干嘛一会儿再说，现在就要。别接那个破电话了，左不过是拜年的。」这两天他俩收到的拜年电话可不少，什么人都有。 「别闹，是姜飞舟，应该不是拜年电话，肯定是有事找我。」栖迟好不容易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边急切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慌慌张张，带着点颤抖道：「栖上将出事了，网上出大事了。」 栖迟心中一紧，瞳孔紧缩，快速追问道：「什么事？」 「返祖血统这件事被捅出来了。」姜飞舟简单概括的时候差点因为太急咬到舌头，「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总之现在高层正在为这件事焦头烂额，紧急召开会议，您需要来一趟总部开会。」 「还有，我把视频还有文章发您了，你来的路上先看一下，了解一下文章内容。」 「好，我知道了。」栖迟眉头紧皱，目光锐利，脸色难看，挂了电话，拿起衣帽架上的大衣，神色匆匆就要出去。 「别急，我跟你一起。」纪杨清刚刚在栖迟接电话的时候下巴一直搭在他的肩膀上，姜飞舟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的脸色同样不好看，脑子里飞速运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纪杨清跑屋里找手机，脚步不稳，找了好几分钟才发现手机掉在床头柜的角落里，这两天胡闹，手机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只好拿上充电器换了身衣服跟栖迟一块儿出去。 栖迟开车，纪杨清把自己手机充上电，拿着栖迟的手机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看姜飞舟发的信息。 今天凌晨三点的时候，网上出现了一个帖子，控诉联盟隐瞒一些人有返祖血统且他们有异能的事实。 凌晨3点本就是大部分人熟睡的时候，这篇帖子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浪，甚至还有一些熬夜冲浪的人问博主是不是疯子，「异能」这话都说得出来简直要笑的要大牙。 可很快他就列举了一系列证据，很多奇奇怪怪，没办法解释清楚的事情。 一位发展势头很好的童星突然毫无徵兆息影，对外说是要以学业为重，可是再也没有人拍到他的行踪。这个退圈还不是个例，都以年龄不大为主。 警方处理一件港口走私案，可港口毁坏程度，以及现场的痕迹来看，根本不是火拼的样子——地上缝隙里莫名其妙有植物生长的痕迹。 附上了一张港口图片，很清楚地就能看见水泥地裂缝里的硕大植物根茎。 等等诸如此类这样的小例子。 图片上这个港口走私是之前纪杨清看到过的，mk生长剂的案子。从黑市里流出来的mk生长剂逐渐摸到港口走私。 第351页 最关键的一个是闹市区里有一个吃人的密室，里面失踪了那么多人，结果这些失踪的人没有任何后续。那个密室同样凭空消失，没有任何施工拆除的声音以及处理废墟的人员。 如果前面这些都说是巧合的话，这个密室曾经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知道，也有很多人讨论过密室为何突然消失，甚至还给出了有妖魔作祟的想法。 只是这样的声音很快被官方压下去了，只是用轻描淡写的方法说是用特殊方法处理的，就是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 博文最后附带了几张返祖血统者打斗的图片以及视频。 到这里已经有一大部分人是将信将疑的态度，还有一部分质疑这些图片是p的视频是特效。但很快就有ps大佬出帖子分析这个图片没有任何ps痕迹，而视频也不是特效。 随着越来越多的视频在潮拍app上流出，原本持将信将疑态度的人也不得不相信。 原本大家的态度都还挺乐观的，说感觉跟科幻电影一样很酷，而且他们早就存在了，根本没有对社会产生什么影响。 对方似乎早有预料，这种声音还没有起来一则帖子开始带领大家制造焦虑。 返祖血统者都嗜血残暴，联盟根本不能完全控制，一旦有那么几个流窜到社会上，将会对普通人造成灭顶之灾。 配图：里德正在咀嚼活人。 视频：里德正在杀人。 看到这里纪杨清就已经知道这次是谁的手笔了——能拿到这些图片视频，还有里德正在张大嘴巴吃人的照片，除了cog再无其他。 有了这张图，这种说法很快得到了一部分人的支持，他们羡慕，嫉妒，恐惧返祖血统者，这个帖子撕开了一道口子，他们在网上大肆辱骂，说联盟把普通人当猴耍，这么高危的一群人居然想瞒着普通人民。 网络上最不缺的就是态度和言辞过激的人，他们抓着一点小瑕疵就会无限放大，就好像罪大恶极，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 他们见不得别人好，更会嘲笑别人不好，在网络上肆意的散发自己的戾气，从而影响带动其他人，能从你这个人骂到你祖宗十八代。 更何况这张正在吃人的正脸照片确实看着渗人，嘴里是一个条实打实的人腿，满脸鲜血。地上墙上大量大量的血迹。 网上的舆论正在不断发酵，他们错过了控制舆论的最佳时间。凌晨3点到早上10点，整整七个小时，已经有不少人手机里存了照片视频，删除一波，还有另一波冒出来。 「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栖迟听完纪杨清的复述知道这件事情比上次赵建堂那个还要难解决。 赵建堂那个是真假参半，只要戳穿谎言就行。可是这次视频图片，以及陈述的事情全部属实，根本无从编造谎言，唯一的解释方法就是承认这些事情。 「cog这是疯了吗，居然敢把这些事情公之于众？」纪杨清眼中戾气一闪，咬牙切齿，「是要跟我们鱼死网破的意思。」 栖迟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全是冷厉：「我们毁了他们几乎全部的基地，他们再不做出点什么才是傻子，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不管不顾，居然把这些事情全部公之于众，他们有没有想过应该怎么收场？」 纪杨清目光里全都是凉意，是掩饰不住的愤怒：「这对他们来说压根无所谓，反正他们本来就不是正规组织。甚至看着我们因为这些事情焦头烂额，再在不经意的时候给我们勐然一击，反而能达到收益最大化。」 「只能说我们这次打压的太狠，一不小心打压过头了，让他们生出鱼死网破的想法。」栖迟有些懊悔，是他没有考虑过cog狗急跳墙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 纪杨清同样后悔，明明之前就感觉cog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可是他还是因为过年的气氛和这几天惬意的日子疏忽大意，就这么被钻了空子。 尽管这样纪杨清也不能坐以待毙，他拿起已经充了一点电的手机给沙望打电话，让他立刻起来，删除网上的视频。 沙望还在睡懒觉，接到电话时迷迷瞪瞪没有反应过来，纪杨清忍住想骂人的冲动：「别睡了，快起来，cog把返祖血统的事情放到网上公开传播，你快去技术部带着大家把控舆论，还有把其他人都给我叫醒。」 说话间，纪杨清和栖迟已经到了总部。 他坐在车里：「队长，我就不去了，我还没办法进去开会，我在车里联繫队友。」 「好，等我出来。」栖迟甚至都没有时间多给纪杨清一个眼神，三步并作两步匆匆上总部大楼。 元首的办公地点暴露，左思右想还是直接搬到军区总部比较安全。栖迟推开门就看见元首坐在主位，房间里吵闹的氛围安静了一瞬。 「来了，先坐。」聂元首颔首，指一个空位给栖迟，「人到齐了，大家先安静吧。」 「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想问问现在网上的消息我们应该怎么应对，怎么样才能把这件事情遮掩过去。现在网上的舆论已经吵翻天了，群众陷入恐慌，都在要求我们给出一个说法……」 栖迟坐在叶所长旁边：「你们刚刚在讨论什么？」 叶所长偏头低声说：「没什么，不过是吵来吵去怎么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栖迟问：「想到好方法了吗？」 「有的话我们就不会在这里开会了。」叶所长转着笔，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 第352页 聂元首在上面滔滔不绝：「大家有什么好的想法举手发言，不要在下面七嘴八舌。」 一个议员站起身：「我想到一个方法。极力否认网上的图片视频，全部推给p图特效，再找一些专业的博主花钱请他们出面证明，这样应该能把影响降到最低。」 「可是网上已经有博主证明这些不是p图和特效了，这样说根本没有信服力。」另一个议员反驳。 「现在已经管不上有没有信服力这回事儿了，最重要的是给公众一个交代，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们已经给出了交代。」 「但我觉得这样反而会适得其反，群众的诉求没有得到解决，我们给出看似合理的答案，也早就有人已经进行了反驳。我怕这个方法下去不仅没有降低影响，反而会激起群众的逆反心理，让他们对这件事情刨根问底，进而挖出更多机密。」 又有一个议员站起来给出建议：「或者说是有恐怖势力故意在网上制造焦虑，煽动网民情绪，因此趁虚而入，对联盟安全造成影响。」 「这个理由倒是站得住脚，可是那视频和图片又该怎么解释？」 这个议员信誓旦旦道：「对方使用了超级先进的高科技，普通软体根本无法识别是否是特效。」 这个主意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都在连连点头，和周围的人交流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聂元首站在上面环视了一圈，看着大家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出声打断：「这个方法只是暂时可行，可万一我们刚出面呈现对方还有别的证据等着我们怎么办？」 那议员表情一僵，被噎得说不出话，讪讪地挠挠头坐回原位。 接下来吵吵闹闹两个小时，都没说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无法预知对方还有什么大招等着，万一刚澄清就被打脸，整个联盟会被舆论反噬，失去公众的信任。 「你有什么想法吗？」叶琼英被他们吵的头疼，揉揉太阳穴问，「看你坐在这里半天没说一句话，是心里有了想法？」 「有，但风险与收益并存，而且绝对在场所有人都要反对。」栖迟还在犹豫，手指不断滑动手机屏幕看着纪杨清发来的消息。 叶琼英抬了抬眼皮，目光充满了探究之意和栖迟对视：「你的意思是我听了也会反对？」 「嗯。」 她眉眼一弯，嘴角噙着笑，好奇心达到了顶点：「那我倒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方法。说吧，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会反对，万一我不会反对呢？」 栖迟那笔的手一顿，用极低的声音道：「我和纪杨清打算大方承认返祖血统者的存在。」 叶琼英的表情难得出现错愕，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办法，因为隐瞒返祖血统的存在是各个联盟之间秘而不宣的约定，近百年以来共同遵守并且制定了一系列法律条文。 可是现在栖迟说要公开承认？！ 听完这番话她好一阵恍惚，脑子里一片空白，思绪一瞬间呆滞在原地，只觉得这个想法简直异想天开。 不知过了多久，叶琼英神志逐渐回笼：「怪不得你斩钉截铁说我肯定不会同意。」 栖迟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并没有抱着太大的期待。刚刚没说话就是在和纪杨清讨论这个方法的可行性，以及怎么样才能说服各位古板的，迂腐的议员。 「不过你怎么就认定我一定反对呢？」叶琼英挑眉一笑，双臂环抱在胸前，靠在椅背上，「乍一听确实离经叛道，不过确实是最优解。」 这下换成栖迟呆愣住，他没想过叶琼英答应得如此痛快。 不过很快他就从呆愣中清醒过来：「这件事情还要商量，不能这么草率就提出来。」 正好这时聂元首发布号令：「先吃午饭，下午三点继续来开会。」元首被炒得头疼，大手一挥放众人出去吃饭喝水，透透气儿，他自己也要缓一缓，理一理刚刚讨论出的几个方案。 「这就是我对整个事件的想法。」大厦餐厅，纪杨清拿着筷子敲敲碗，「cog打算跟我们鱼死网破，看着我们绞尽脑汁编造谎言，之后再亲手把这个谎言拆穿。与其被动防守，我们不如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公开返祖血统者的真相。」 「没那么容易，不仅是聂元首，还有其他两个联盟的元首，以及众多国家基地代表。」基地组成国家，国家组成联盟，大大小小的领导层一大堆，「要说服这么多人并不容易。」 纪杨清冷静分析：「所以先说服中午开会的那些最高层，再从最高层逐级下达指令，我们现在没那么多时间，网上已经吵翻天了。」 「马上就要开会了，就现在直接过去，拖得时间越久，出的乱子就越大。」叶琼英烦躁地用脚踢了踢桌子腿，「刚刚咱们已经把方方面面都考虑过了，没有发现什么纰漏。」 纪杨清也明白这件事情没法再拖了，点头同意叶所长的说法。 三人步履匆匆，直接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进。」略带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看到来人聂元首有些意外，「纪杨清，你怎么来了？」 里面的高层基本上已经来齐了，对纪杨清这个不速之客感到不满。因为纪杨清还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高级会议，现在来这里显然不合规矩。 里面一个官员下达了逐客令：「这是谁？我们正在讨论要是容不得你来插手。」 第353页 「外边的保镖呢怎么胡乱放人进来？」 「现在的机密会议谁都能参加了吗？元首不管一下吗？」 纪杨清没有理会他们的不满，对着元首道：「元首，我是来给你提供一个解决方案的。」 原本兴致不高的元首听到这话立刻打起精神，他已经为这事儿愁的，一中午都没吃饭，也根本吃不下饭。 中午那会儿讨论的几个方案都有些用，但解决不了核心问题——怎么把这件事情圆过去并且不会出现后续任何问题。 元首转身坐回自己的办公椅，这个会议也无所谓谁来了，多个人就多份主意，说不定就能启发出一个新思路解决问题。 元首：「没关系，进来吧，不管什么想法都是一个思路。」 原本还有人想说什么，可听到元首已经发话，只好把心里的不满咽回肚子里。 「你添张凳子，找个位置坐下来。」他指了指墙角的凳子，眉头依然紧锁，显然刚刚并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结果。 纪杨清从墙角搬了张凳子，坐在栖迟旁边。 所有人桌前都放着杯子，只有纪杨清没有，元首解释道：「为了这个事情所有人都火急火燎的，我的几个秘书和助理正在和其他联盟国家基地沟通，这些水还是上午的，麻烦担待一些。」 纪杨清摇摇头：「危难当前，没必要在意这些小事。」 聂元首嘆口气：「纪杨清，你说的方法是什么？」 「公开承认返祖血统者的存在。」纪杨清一字一句，每说一个字都能让在场所有人心里紧一分。 「不行！」元首想都没想拒绝了，眉头一凛，瞳孔紧缩，脸色难堪，「你知不知道这事是联盟机密？」 「你在开什么玩笑？还怕现在的局面不够乱吗？现在的局面是你嘴巴一张一闭就能解决的吗？」 「我就说这个会议不能让谁都进来，说话之前都不过脑子吗？」 「这个方法都敢说出口，国家机密也是说公开就能公开的？」 「我不同意这个方法简直是胡闹！」 一时间下面乱做一团，但每个议员的核心都是对这个意见表示反对。 这也是纪杨清，栖迟和叶琼英早就预料到了场面。 「自然知道。」纪杨清率先回答了元首的问题，语气不卑不亢，完全没有任何胆怯，「可这是我想过所有办法之后最好的方法了。」 其他还要反驳，栖迟站出来为纪杨清说话：「各位，先不要着急反驳我们，听一听我们的想法，说不定会对这个方法有所改观。」 「能有什么改观？守了几百年的秘密启示你们说公之于众就公之于众的？」这个议员反对的最欢，反对的声音也最大，是平时就和栖迟不对付的人，也是科特斯名单上有的人。 「栖上将啊，你也是颓废了，什么人的话都敢信，这是哪里来的黄毛小子，没断奶就敢出来说大话。」 「易弘忠，我劝你说话给我放尊重一点。」栖迟眼睛一瞪，眉毛一横气势直接拉满。说他可以，但是说纪杨清不行。 纪杨清觉得栖迟维护他的样子简直帅呆了，有点想亲几口奖励一下，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还不赖，真让人爱惨了。 与之相反的是，易弘忠被着强大的气场吓得一哆嗦，冷汗都冒出来了，他从来没见过栖迟发这么大的脾气，像是下一秒就能把他吃了。 他只能缩缩脖子，哆嗦这手把额角的汗擦干。 拿易弘忠杀鸡儆猴，其他人安生很多，心里有再多不服至少不敢再当面发作，一个个各怀鬼胎。 叶琼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不佳。 纪杨清被易弘忠指着鼻子骂也不恼，面色平静，毫无波澜，但看着大家一脸不服的模样，他道：「我知道大家认为我无名无姓不能服众，那我就介绍一下我自己，看看我有没有资格坐在这里说话。」 他淡淡道：「第一，我是伽马小队的队员。」 能进入伽马小队只是808小岛特训的成绩好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伽马小队队员也不止你一人。 「第二。」纪杨清语气微微加重，「我其中一个队友叫赵建堂，是华光集团的董事长。」 华光集团家大业大赫赫有名，他们倒是听说过，但是你队友的东西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第三，我是『几何领域』的董事长，说明白一点的话，我拥有的资产操控联盟经济绰绰有余，心情不好的话我可以把国内市场搅乱，当然我心情好不好全看你们了。」 「几何领域」明面上的资产不多，可是经过这一年的发展，早已占据联盟经济的半壁江山了，在场不少官员就是潮拍app的忠实用户。 听到这里在场所有人脸色微微一变，一些人脸上已经露出一点敬畏的表情。不止是因为「几何领域」背后资产强大，更因为「潮拍」把握着绝对的舆论主导权。 纪杨清扫过他们的表情，语气不咸不淡：「我想大家也都知道『潮拍』，所以如何把握舆论，引导舆论这件事情，到最后还是绕不开我。」 确实，「潮拍」作为现代传播信息的主要方式，不管敲定什么方案，这样重大的事情都需要和「潮拍」高层沟通。 这么看来早说晚说都没差，根本没办法绕开，迟早要和纪杨清通个气。而现在舆论场主阵地的董事长亲自来教学如何引导舆论，应该没有人把舆论玩得比他更好了。 第354页 「第四点，我拥有百分百的返祖血统，单挑的话，我敢打包票，没有任何人能打赢我，甚至在海洋我的主战场里战斗力会翻倍。」无生命实验体另说，这玩意儿太邪门了。 百分百返祖血统，这个消息令所有人虎躯一震，他们从没有见过百分百血统的人，也可以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百分之九十五的血统都极其少见，在纪杨清之前，一直是栖迟拥有最纯净的血统。 「第五点，我是人鱼族的王，我继承了人鱼族王的附加异能，也就是我现在拥有两个异能。」 百分百血统！两个异能！这两个buff叠在一起简直无敌，全世界估计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 「第六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纪杨清挑挑眉，有点炫耀的成分在里面，「全联盟第二战力，有99%血统的栖迟站在我这边。也就是说唯一一个可能打得过我的人现在跟我是一帮的。」 到最后众人才明白，前面说的两条只是开胃菜，给你一点过渡的心理准备，后面的哪一条都是暴击，一个个目瞪口呆，内心地震，下巴都忘记合上。 一些人心中早已肃然起敬，对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表现出来前所未有敬意。 栖迟淡定地喝了口水，然后有兴致地欣赏其他人的表情。纪杨清只会对他温柔。 纪杨清扫过在场所有人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包括叶琼英都没有想过他有这么多身份，一天之内让夫夫两人搞得表情管理失败两次。 纪杨清嘴角噙着不咸不淡的笑容，看起来乖得很：「现在，我有资格所以说我的意见了吗？」 这下没人敢吱声，一个个瘪着嘴，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纪杨清不行，可能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比他更有资格说意见的人了。 元首沉默片刻，或许是被纪杨清的话说动，又或许是有了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终于松口道：「你们说吧，我听着，但不代表我同意了。」 叶琼英心里一松，肯听就好，至少能有一个表达的机会，就怕元首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第一点，公开不公开对普通人的生活并不会有很大影响，对我们这些返祖血统者更不会有影响。」 话音刚落就有人发表了意见：「怎么可能没有影响？外边都吵翻天了！再公开岂不是更乱了？」 纪杨清语气淡淡看向那个站起来反驳他的高层：「我的意思是，难不成会因为将这件事情公开之后普通人和我们这些返祖血统者会成为不死不罢休的死敌？」 「现在群众们只是恐慌，对返祖血统者恐惧。可在座的各位不是不知道，返祖血统者会被国家严格管制，还有一大堆条条框框限制。」 「每次有危难的时候，我们总是沖在第一线，做着最苦最累的活，但我们却无法将自己真实的身份公之于众，这对我们这些返祖血统者来说公平吗？」 但好像觉醒了返祖血统的那一刻，就被迫放弃了公平，只能永远生活在黑暗里，没有姓名，没有照片，是见不得光的存在。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想拥有返祖血统。 「我相信只要把这一点说清楚，普通人还是可以理解我们，甚至支持我们，他们不是是非黑白不分的傻子。」 一个年长高层讥嘲道：「你在这里说的轻巧，万一引起舆论反噬怎么办？到时候就不是你我能收场的地步了。」 纪杨清轻轻摇头反驳了这个观点：「其实各位不知道，在网上发布那些激进言论的，通过我们平台后面的数据分析可以得知永远只有10%左右的人。而这些10%左右的人发布的言论占所有网际网路帖子将近30%，而针对此次事件发布了80%的帖子。」 栖迟中午在会议室讨论解决方案，纪杨清一个人坐在车里也没有闲着。 他组织队友控制舆论，避免让这些极端派煽动了大家的情绪，将一些原本摇摆不定的人划分过去。顺便看一下后台数据和以往的舆论风向有什么不同。 潮拍app上线那么久，使用的人数那么多，期间发生过大大小小的事件。大到明星偷税漏税，小到渣男同时交往多个女友，并从她们身上骗钱。 这种恶性案件都能引起不少人的讨论，但从后台的用户数据能看到大部分人都是比较理智的，每一次事件永远只有这10%的人在评论区里大肆谩骂，宣洩着自己的不满。 也正是这10%的人才让整个评论区一团污秽，乌烟瘴气。 渣男事件里，那些言辞激烈的是许多极端主义女权者。渣女事件里又是极端主义男权者。明星塌房就成了那些极端黑粉在网上发表言论……总的来说都是这10%里面的人。 其实大部分人对于这些新闻都是一笑了之。 「从后台数据可以看出来，九成人都是沉默的温和派，而我们只需要赢得这九成人的支持就行了，有了他们的支持，剩下的10%也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 叶琼英配合着纪杨清的话，把这些数据调出来转接到屏幕上。 另一个官员站起来提问：「既然温和派那么多，为什么他们不发表自己的言论呢？」 「很简单，大部分温和派的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发表一些理智的言论很容易在社交媒体上被骚扰，那些满嘴脏话的极端派反而没那么多人乐意去骚扰。」 一个年轻高层钟离庆询问：「这就是现在舆论比较激烈的原因吗？」 第355页 纪杨清点点头，继续补充道：「还有一个原因，大众传播理论中有一个名词叫做『沉默的螺旋』，意思是一个观点被很多人贊同，那么就有更多的人积极参与进来。反之，一个人的观点很少有人理会，甚至会被群起而攻之，那么你即使贊同他也会保持沉默。」 「极端派他们往往会被同样的极端派拥护，使他们会产生『一致同意谬误』的错觉，用最难听的话语辱骂理智派，给他们扣上『理中客』的帽子。」 「而事实上，这些理智派在生活中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想在网上惹一身腥，就会形成沉默螺旋效应。」 「那些极端派大概率终日无所事事，没有什么固定工作，但又不想被社会孤立，就只能在网上找存在感。」 钟离庆瞭然点头：「怪不得大家都喜欢骂这些人：现实生活不容易。不过确实是这样，我平时在网上就不爱发表言论，懒得和他们吵，平时生活的更忙了，哪儿还有这么多精力。」 这话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认同。各位都是身居要职，平时忙得要死，闲暇的时间都想用来好好休息，根本不想在网上和别人多费口舌。 有这个时间睡觉，吃饭，看书，旅游，哪一个不比在网上跟别人吵架来的舒服。什么都得不到，还平白多了一肚子气，得不偿失。 元首表情松动，虽然没多说什么，但也是贊同的样子。 纪杨清，栖迟和叶琼英看着大家的样子总算松了口气。 就在大家纷纷点头贊同交流想法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元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转头把外边的人叫进来。 元首的秘书一开门就慌慌张张地道：「不好了，元首，那群人又发了其他言论。」 元首眉头一紧，表情变了变：「慢点说。」 「他们在网上散播言论，说有办法让普通人拥有异能，但联盟一直在对他们进行围剿。」秘书满头大汗，一句话说完气都快上不来，「现在网上都在斥责我们为什么不公开这些事情，是不是对他们这些普通人有歧视心理。」 元首勃然大怒：「颠倒黑白是非！」 栖迟用鼻音哼笑一声，脸色沉下来，用不太好的语气道：「元首，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返祖血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并且曝光cog的罪行，赢得温和派的支持，让他们发声。」 「温和派不出声是因为他们被这些极端派骚扰而不堪其扰，但如果我们在背后成为他们坚强的后盾呢？」 纪杨清补充道：「其实有这些极端派不一定都是坏处，把这些极端派变成我们在网上的一桿枪也不是不行。」他的眼里尽是势在必得，和栖迟交换了视线。 「枪用的好了，就是战场杀敌的利器，用不好，那就会擦枪走火，误伤了自己。」纪杨清站起来，迈着闲庭信步，悠悠道，「有一句话叫做，巨大的危机可以给整个世界来一个按下重启的机会，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可以使他们一致对外的共识。」 纪杨清和栖迟眼神交汇，异口同声：「而这个共识就是——cog。」 第174章 背叛 在场所有人像被点醒了任督二脉一样, 全部恍然大悟。 在重大的危机灾难面前，尤其是会威胁到每个人的人身安全，其他什么东西都好, 都显得不再那么重要。 一致对外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栖迟就这么盯着纪杨清俊美的脸庞, 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来全是振奋人心的话。他 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也惊嘆于纪杨清的成长速度之快。 纪杨清继续道：「所以我们可以大大方方承认返祖血统者存在的事实, 并告知人民群众并不会对他们产生威胁, 还有一系列法律条文的约束, 让他们明白是我们永远沖在第一线，保护他们的安全。」 「其次，揭露cog的虚假言论, 让大家明白cog是一个无恶不作, 无视人伦纲纪，会对所有人的生命安全产生威胁。相信这些沉默的九成群众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组织出现在世界上。」 有几个老年官员还是对直接将返祖血统者公之于众有些犹豫，一位老年官员缓缓询问：「就一定非要公之于众吗？真的没有其他好方法了？」 他们自从进入联盟就一直保护秘密, 这个念头已经根深蒂固, 难以动摇，而且他们的想法已经无法适应和匹配现阶段联盟的发展。 纪杨清摇摇头，对到现在这样的情况还依旧想要保守的人表示无奈：「其他办法根本无法从根源解决问题，就像是得了病一样，不管大小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 迟早会有一天压制不住爆发出来，造成必死的结局。」 叶琼英眼神锐利，冷声补充：「而现在我们面前有一个替我们吸引火力的cog, 可能之后再也不会找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了。」 她之所以语气不佳，就是因为当年她和林书染的事情, 就是这个老官员叫得最欢。只是这个官员这两年老了，有些力不从心罢了，不然今天这事儿他不更要闹翻天。 一群老顽固是真的难解决。 纪杨清也没办法对这些老官员做太多苛责，他们跟不上时代的洪流，被时代抛弃，思想迂腐固执，但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思想已经变得迂腐固执。 就有一种大多数家长都有的一种心态。他们觉得子女晚辈的知识见识超过了他们，就是对他们权力地位的一种挑战。 第356页 换而言之，很多家长喜欢在子女身上获得掌控欲的快感，他们只是把子女作为自己的附属品，而不会把他们当成有独立人格的人。 所以大多数的年长者长辈，根本听不进去晚辈的建议。但同样的话放在平辈或者是他们长辈的嘴里，反而就变得更加容易接受。 但他们同样都是星核联盟的一份子，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也是为了星核联盟的未来考虑。只是他们用旧思想看待新事物，往往会好心办坏事。 在其位而无法谋其事，联盟急需要获得新鲜的血液。 钟离庆站起身率先道：「我支持你们的想法，公开承认返祖血统者的存在。」 有了钟离庆的带头，其他人陆陆续续同意了这个想法，唯有易弘忠表情不佳。 片刻后，元首对这件事情盖棺定论：「好，就按照你们说的办。」经过纪杨清，栖迟这一番解释，他已经很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 没有什么秘密能够瞒一辈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与其之后再被别人拿出来说三道四，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 这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最好的办法。 「其他联盟那里我去沟通。纪杨清，既然『几何领域』是你的公司，『潮拍』又是你创立的app，应该没有人能比你更加善于利用舆论，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伽马小队了。」 纪杨清，栖迟点头领命。 散会后，三人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纪杨清对叶琼英表达了感谢：「叶所长，谢谢你愿意支持我们，也愿意和我们一起来说服这些老傢伙们。」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我觉得你分析的非常有道理。疾病这东西发现的越早治癒概率越大，要真拖到晚期要了命可怎么办。」解决了心头大事，所有人心情轻松不少，叶琼英也有心情开个玩笑。 「只是我倒是很羡慕栖迟替你出头的勇气。如果当年我的态度强硬一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叶琼英露出掺杂着感慨，怀念，懊悔，羡慕等等复杂的表情。 她在想，如果当年他敢不顾一切站出来，是不是林书染就不会被安排到那么远的基地里，又或者是自己会被调走，而林书染就能好好活下去。 但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二字，也没有后悔药这样的东西，错过就是错过，失去就是失去，不是什么事情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 舆论在官方下场亲自承认返祖血统者存在时得到了勐烈的反扑。普通人觉得自己受到了矇骗，认为放任这么危险的返祖血统者存在世间迟早会酿成大祸，是对普通人的不公平，应该把他们全部消灭。即使对他们有所限制也不行，谁知道哪一天就会群起而攻之。 【我刚刚看见有人说，有人有办法让我们这些普通人也拥有异能。】 【我靠，真的假的，我还真想试试有异能是什么感觉，我还没试过呢。】 【真的，但是这个药被制止打击了，所以我们才吃不到。】 【md，联盟是想干嘛，是因为要维护返祖血统者吗？所以不肯给我们吃这种药？！】 【兄弟们，走，上街游行示威，凭什么那些人能拥有异能，我们不行，我们是比他们低贱吗？】 【就是，我们把事情闹大，看这些联盟官员还敢不敢低估我们的影响力，还敢不敢把我们的话当耳旁风！】 …… 纪杨清看着网上越来越激愤的民意笑笑，放出cog人体实验现场照片，把人当牲畜看待，等等一系列令人髮指的事情。以及一些被解救出来，愿意出面为联盟站台的无辜普通人。 这些想赚点钱被抓过去实验的普通人，在被解救回来之后，由于长时间处于一个高压，恐怖，血腥的环境已经不适合融入人类社会。 是联盟为他们安排心理疏导，开导理解并且帮助这些人融入社会。不少人还在治疗的过程中学会一技之长，至少不会再为了基本的吃饭问题发愁。 所以他们一些也愿意公开露面，站出来为联盟发声，说出他们在cog里非人的遭遇，并唿吁广大群众擦亮双眼，不要被支言片语所矇骗。 所有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返祖血统者都要承受疼痛难忍的副作用并伴随一生。 这些视频照片一经发出又是轩然大波。 那些吵着嚷着说联盟区别对待，不让普通人拥有异能的激进者变得比鹌鹑还要乖巧，大气都不敢喘。 【哈哈哈，打脸来的太快，刚刚还有一个说为什么取缔的怎么不说话了？@别沖我狗叫@别沖我狗叫@别沖我狗叫，出来对线！】 【我就知道，这种一吃药就能获得异能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绝对是违背人伦纲纪。之前我一说话就被喷，搞得我都不敢出来了。】 【楼上加一，这么多年了联盟管辖的异能者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们承受了比我们还要多的压力得不到证明，我们应该为有这群愿意冲锋陷阵的人骄傲。】 【就是，我看网上都是在喷的，还以为是我认知出现问题，吓得我一句话都不敢说。这种沖在前线的英雄不应该被我们歌功颂德吗，不是他们，我们哪里有这么安逸的生活？平心而论，如果我拥有异能，我是万万不敢的。】 【我也是，我只想安安静静做个市井小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第357页 【老祖宗说的对，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没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儿。】 【我就知道周凝紫和梁老先生战队亲自认证的人不会错！】 …… 返祖血统被曝光的第一时间，很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大肆谩骂，在网上用激烈的言辞带节奏，被别人当枪使还一无所知。 但是潮拍app的代言人周凝紫和豫剧大师梁元正第一时间唿吁自己的粉丝，在不明事情真相的时候不要随意发表言论，等官方给出一个结果再说。 积极管理了粉丝群体，由此辐射带动了大量持观望态度的人站出来说话。 虽然这些人被极端言论者谩骂，但两人还是极力劝导粉丝不要理那些人，甚至自嘲式地说，他们两个后台私信被骂的内容更加难听。 现在舆论反转，默默支持两人的粉丝重新有了站出来说话的底气，甚至双方粉丝还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为此纪杨清特意打电话给两人致谢。 不出几天，网上的舆论呈现了一边倒的优势。这也证实了纪杨清说的话，沉默的只是大多数人。 针对cog，现在网络上全部都是声讨的声音，要求尽快解决这个毒瘤，不要让他再留在世间为非作歹。 ———— 「妈的，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们居然敢承认返祖血统者的存在。」 白良工的庄园里，奥卡姆一拍桌子，将上面的茶杯震得飞起。 现在白良工的庄园已经成了他们在桃花市的小据点，只不过这次全部都换到了地下，并且增派了大量的安保人员。 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安保人员的人数和质量和之前派出监视白良工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青年表情看不出波澜，微微眯眼：「有意思，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有意思。」 「少主，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奥卡姆焦急询问，他不明白眼前的青年为何如此淡定。 青年从容淡定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唇形清晰的嘴唇染上了水渍：「等我请示一下父亲，不急，好戏还在在后头呢。」 见青年这么说，奥卡姆愤怒的脸庞终于镇定下来，堆着满脸的笑容说：「少主有所打算就行，纪杨清嚣张那么久也是时候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这几次的事情都没有影响到他，我们是不是应该……」奥卡姆在脖子上用手划了划，挑眉看向青年。 青年挑眉，大拇指指腹无意识摩挲茶杯杯柄：「这个自然，但还是活捉会更好一点，我这个好弟弟的基因真的是可遇不可求，那么多实验没有他的永生基因根本无法完成。」 「他们毁了我们这么多基地，可不是简简单单杀了他们就行的，这太便宜他们了，死的也太容易了。」青年似笑非笑，带着点暧昧，「我这个弟弟长得这么美，我还没尝过是什么滋味呢……」 奥卡姆点头哈腰，言语动作全是毕恭毕敬的尊重：「少主，我给您安排的暖床的人已经在候着了，少主想要的话，我立刻吩咐他进来，全是没被用过的白白净净的少年……」 「见过这么带劲的美人，我反而对这些没了兴趣，全都是开胃小菜。」青年脑海里全是绮念，语气浪盪，没有了外人面前翩翩公子的模样。 自从第一次见过纪杨清之后，他不仅搞女人，现在也搞男人，确实让他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感觉，那种比搞女人还更有成就的征服感。 「那少主要去rosemary吗？那里的种类更齐全，什么样子的都有。」两人就好像正在讨论哪件衣服好看，我要挑什么颜色的衣服一样，语气稀松平常，丝毫没把这些人当做人。 青年不置可否，但却已经站起身出门。 ———— cog这件事情做的疯狂，可见伽马小队对他们的打击有多大，已经到了非要鱼死网破的地步。 又或许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看众人兵荒马乱，让整个事情变得更加好玩。毕竟能弄出这种反人类的实验基地，背后这人一定不是什么正常人。 但还好随着纪杨清和栖迟带头录制了承认视频，并详细为大家解释了返祖血统要受到联盟法律怎样的限制。 ——包括但不限于无条件效忠国家，任何危机重大的战争必须冲到第一线，以及每个返祖血统者在上了年纪之后都或多或少会有后遗症的存在，甚至有些后遗症会折磨到当事人痛不欲生。 纪杨清当时在808小岛上进行vr模拟考核时，曾在医务室里发现过这些档案，里面详细记录了返祖血统者年老后出现一系列的症状。 他曾经让麦克唐纳德私下做过调查走访，原本是想弄清其中的联繫，好提前做出应对之策，防止队员因为后遗症而痛苦地过完后半生。 大概结论就是，血统纯度越高，带来的后遗症就越小，而后遗症出现的地方也和自己的异能有关。 麦克唐纳德很好奇，为什么不是血统纯度越高，后遗症越大，因此有空就泡在实验室里，和其他研究员相互交流成果。 最终经过多次研究他们终于得出结论。由于血统纯度的计算方法，是返祖血统占整个血统的比例，而整个人的血统是由返祖血统和人类血统组成。 年轻的时候，身体强健，体内的两种血统能够进行抗衡，可是一上了年纪，人类血统慢慢压不住返祖血统。 第358页 返祖血统纯度高的人压制人类血统的速度较快，受到了痛苦和折磨自然就少。反之，两股力量在体内进行长久的对抗，此消彼长，将当事人折磨的痛苦不堪。 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纪杨清陷入了迷茫——拥有返祖血统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原来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被迫放弃自己的生活，进入联盟工作，年老了还需要被副作用折磨。 也可能终有一天，科技发展能够消除返祖血统带来的副作用，但现在看来还不行。 网上的舆论得到控制，刚开始几天大家都在义愤填膺，同时对返祖血统者表达了自己的尊重——感谢他们为维护和平做出的贡献，感谢他们勇敢的沖在第一线，他们不是怪物，是拥有了超能力的，责任心爆棚的人，是和超级英雄一样的人。 即使偶尔出现那么一点点不和谐的声音，也很快被压了下去，一切都是利好的状态。 其实群众的诉求很好解决，吃饱穿暖，有家可归，有一份安定的工作和稳定的社交圈子，仅此而已。 大家要的仅仅是一个知道真相的权力而已，一味的遮遮掩掩，反而会引起群众的反感。大大方方承认，给予合理的解释，群众不是没文化的愣头青。 慢慢地，网上讨论风向逐渐有些偏移。 【只有我觉得视频里两位小哥哥好帅吗？】 【靠靠靠，终于有人说了，我还当都没人发现呢，视频里穿着军装简直帅炸了，禁慾感性张力拉满！！】 【各位返祖血统者在前线努力！我我我，我就在后面给你们喊加油，顺便舔屏。】 【楼上好噁心，放开，我来舔！】 【嘶，我觉得右边那个略高一点的小哥哥有些眼熟。】 【我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是搭讪话术，单纯只是觉得眼熟见过）。】 【哈哈哈，楼上求生欲拉满。】 【靠，我找到了！右边小哥参加过音综[视频连结]，我当时超级吃他的颜和声音，只是后来得了冠军之后就没了消息，我还以为是遇到了黑心公司被雪藏了。】 【wtf！什么情况，原来小哥为了责任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完蛋了，我更爱了！】 【我靠好好听！有颜，又有实力，而且是兵哥哥，全部我xp！垂直入坑！】 【加我一个！】 【我也！！+10086】 …… 纪杨清看到讨论的方向越来越偏微微扶额，不过好在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群众接受态度甚至比想像中的还要良好就没有管这种小事了。 这种事情需要持续的热度，其他联盟那边好不容易达成了共识，事情就是要闹大让他们重视起来，顺便给cog一个警醒——我们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 今年的元宵节和情人节正好是同一天。 有双节的加持，今天格外热闹，各找各的有情人一起出去吃饭约会。葛城和他青梅竹马的进度感人，终于拉上了小手。怀富总算下定决心，打了个电话约联盟里那位姑娘出来…… 一圈看下来只有沙望和科特斯两人情人节无人作伴，于是白良工就遭了殃——科特斯好久没找到刺激的东西玩玩，就要拿白良工开开刀。 纪杨清则早就做好了计划，一旦等众元首，以及各个领导人把这次针对cog的摧毁计划商讨出来，那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空闲的时间了。 「去哪？」看着纪杨清一脸神秘兮兮地拉着自己坐上车啥也不肯说，栖迟就很迷茫。 「之前在魔方密室的时候，你很想玩那个旋转木马，我就想好了，有时间一定要带你好好去玩一趟。」纪杨清关好车门，一脸兴致勃勃，「你可别说你不想玩儿，你那个眼神可骗不了我。」 这话成功噎回栖迟想要拒绝的话，须臾后轻笑一声：「好，我们去。」 纪杨清本来都想好要是栖迟嘴硬死活不愿意承认，那就装个可怜，撒个娇说是自己想去。 不过现在省了这些口舌功夫，他笑着亲了亲栖迟的嘴角。 「咱们今天好好玩他个一整天，然后晚上我在酒店定好了位置，咱们来一次烛光晚餐。」纪杨清笑得意味深长。 第一次烛光晚餐，纪杨清为餐厅这个事都纠结了半天，吵着赵建堂给他推荐地方。 一开始赵建堂还认认真真介绍了几个餐厅，并且给予了自己客观的评价，结果纪杨清都不满意。 要不太偏远，玩一整天下来，再来回跑太累了。 要不是情人节太过火爆位置早就被订满了。 又或者是那个餐厅的布局装修纪杨清不太喜欢。 弄来弄去把赵建堂问烦了，甩了一张a市的高档餐厅名单，让纪杨清自己一个一个去找。 纪杨清还真的认认真真做了个表格，把优点，缺点全部列了出来，进行横向纵向对比，总算让他选出一个比较合心意的。 栖迟一听要吃烛光晚餐，脸一红：「怎么想到要去吃烛光晚餐，还是在外面。」 纪杨清闻言挑眉反问：「怎么了？是你见不得人还是我见不得人？」 「那倒不是。」栖迟摆手否认，主要是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换句话说就跟老夫老夫一样，吃个烛光晚餐还挺让人害羞的。 「那既然不是见不得人，那咱们就出去吃，感觉咱俩都没有谈恋爱的过程……」纪杨清略微有些遗憾，「所以我要好好弥补，能弥补多少就是多少。」 第359页 两人在一起之后根本就没时间好好约会，谈情说爱，不是在执行任务就是在执行任务的路上，天天都充满了惊险刺激，哪里有热恋时乳胶色漆之感。 栖迟听完心中动容，眉宇间的羞涩少了，多添了一些感动和珍重，眼波流转间，嘴角不知不觉染上了笑容。 「好。」 两人在群众惊诧的眼神里坐上了旋转木马，但他们两个并没有在意其他人目光，只一心一意投入两个人的世界。 他们又坐了云霄飞车，从百米高空急速下坠时，吊桥效应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从始至终两人的手紧紧十指相扣，急速下坠时的失重感，让周围景象变得迅速模煳，心跳加速，唿吸急促。 很多人会把吊桥效应带来的心跳加速和唿吸急促，错认为是爱情。可在有情人面前，这种吊桥效应就是为生活激起一层涟漪，增添了一点激情，一点情趣。 纪杨清远远看见谢泽意正在排云霄飞车的队伍，两人对视点头，并没有强行一起的意思。 情人节就还是不要旁人来打扰了吧。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赵建堂顺着谢泽意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只有一大片的人，他有些不满嚷嚷，「出来玩还三心二意，我可是在百忙之中抽空出来玩一下，你居然不珍惜！」 「没什么，我在想要不要给你买个糖人。」谢泽意指了指前面卖糖人的爷爷，旁边的麦秸杆插了好几个已经做好了糖人。 「我又没有很想吃。」赵建堂口是心非，实际上眼睛已经无法从糖人上移开了，「怎么你难道很想吃吗？你要想吃的话自己去买，但千万不要给我吃。」 谢泽意失笑，顺着他的话说：「是我想吃，我要去买一个，你能帮我在这里排队吗？」 赵建堂皱眉不耐烦道：「快去快回，出来玩还这么多事。」 「好的。」 等谢泽意回来拿着两个糖人说自己买多了吃不完，让赵建堂帮忙分担一下。 「真会浪费！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那我就勉强帮你解决一点。」赵建堂嘴上说着拒绝勉强的话，手已经迫不及待的伸了出去。 谢泽意笑着把糖人递了过去。 晚上，情人餐厅里。 柔和的灯光均匀洒在精美的装饰物上闪耀着熠熠光辉，暖色灯光为包厢平添了一份浪漫暧昧的气氛。 依稀能听见从楼下的小提琴正在演奏《爱之乐》。 桌子上摆放着精美的鲜花和蜡烛，菜单上食物的名字也极其暧昧缠绵——长青之爱、夜夜笙歌、百年好合、相濡以沫、天长地久…… 纪杨清与栖迟手持红酒，眼神纠缠拉丝，酒杯缓缓拉近，相互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手腕相缠，身体靠近，嘴唇一点点靠近酒杯，将对方的酒一饮而尽，像极了新婚时的合卺酒。 气氛恰到好处，俩人接了一个情谊绵长的吻，分开时纪杨清发出了满足的喟嘆，被栖迟轻轻咬了一下嘴角。 今夜还很漫长…… 情人节没过两天，纪杨清和栖迟就收到了通知，需要去一趟联盟总部。 纪杨清和栖迟也没有多想，以为是各联盟之间商量的结果出来了，而两人作为本次事件的主要推动者，自然有权利被告知最终结果。 两人在家多多少少也有耳闻，这次线上会议召开的非常不顺利，各执己见吵了很久。 中立派与主和派不愿意打破好不容易维持出来的和平，认为只要好好谈判，双方各退一步也能达成共赢的局面。否则一旦开战，普通人的生活将会被搅得不得安宁。 主战派自然是觉得cog留在世上就是毒瘤，他们已经疯狂至此，怎么可能会放弃即将大功告成的实验，肯定会不惜一切手段打击报復各个联盟国家。 这次被迫公开承认返祖血统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也是对方公然向各个联盟国家开战的证明。不管怎么样，没有硝烟的战场已经开始了。 争吵了很久，最后终于在磕磕绊绊之中达成了平衡。 只是具体达成了怎样的平衡，结果是什么，纪杨清和栖迟暂且不得而知。 一进会议室的大门，看着里面几个高级官员神情凝重，而且这几个人挺特殊。 纪杨清刚想询问元首在哪里。这种会议元首不可能不在。 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几个特工就把两人摁住，坐在主位上的易弘忠开口发话：「就是这两个人，居然违反联盟婚姻法，以同性的身份在一起！」 什么？ 还没等纪杨清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和栖迟就被扣上手铐。 不对，什么时候暴露的？纪杨清和栖迟现在是一头雾水。 纪杨清很快冷静下来，质问道：「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总不能是空口无凭就给我们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呵。」易弘忠冷笑一声，脸上全部都是抓到对家把柄的得意，「这时候还敢嘴硬，行，我就让你看看证据。」 他拿起遥控器按了几下，投影很快出现了情人节当天两人在情侣酒店吃饭的照片，照片中两人正手拉着手进入酒店。 第二张照片天色有些昏暗，是两人吃完饭后出来在路边拥吻的照片。 「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易弘忠一拍桌子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感觉。 第360页 那天被栖迟当众反驳怒怼之后，他脸色不佳，一脸阴郁——当众被一个找了自己十几岁的人怒怼，偏偏自己还不敢反驳，这让他如何下得来里面。 于是他就让自己手底下的特工暗中跟踪栖迟，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栖迟私下的秘密，最好是那种见不得人说出来可以让他身败名裂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易弘忠以为栖迟行得正做得端，根本没有任何把柄的时候，就收到了栖迟和纪杨清关系暧昧的照片。 惊喜，喜悦，震惊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上心头，连夜叫了几个和他关系密切的高层商量对策，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医护人员，拿着针就要往两人身上扎。 「同性恋是属于精神方面的问题，我记得曾经有一种治疗同性恋的前额叶切除手术得了诺贝尔奖，今天就帮你们好好治疗一下。」他用眼神示意医护人员动手。 眼看着情况已经超乎了他的意料，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任由他们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 针头粗大的针管即将要扎到纪杨清身上，他双拳紧攥，胳膊手臂上青筋暴起，直接将特殊的能够抑制异能的手铐硬生生扯断，手腕出立刻血肉模煳。 他顾不上疼痛，手作利刃将医护人员砍晕，对着这些政要，还有特工就放开了手去攻击。 栖迟同样挣脱了手铐，控制好异能的电压，将其余的人全部击晕。他但是不想背上杀戮同胞的罪名，虽然说这些同胞可能不能被称为同胞。 易弘忠没想到自己带的人这么快就被击败，哆嗦着手掏出枪，结果胳膊一麻，枪就摔到了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 他想按墙上的报警器，结果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纪杨清和栖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都来不及穿刚刚被强行拉下来的大衣外套，随手拿上就跑出会议室。 纪杨清都不用检查，也知道刚刚医护人员拿的针管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无非是一些镇定剂，将他放晕之后再做些什么，那什么劳什子的前额叶切除手术也只是託词而已，他们想要的是自己的基因。 前后的一分钟内，通过头脑风暴，他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会议室里坐的几个人全部都是科特斯曾经写出的那份名单上的人，也就是和cog有牵扯的政要。 纪杨清之所以没有动他们，也是因为这些人在联盟里面的势力盘根错节，个个都是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牵一髮而动全身，一时半会儿清理不干净还会打草惊蛇。 眼下最要紧的显然是cog，他们最终的实验马上就要完成了，纪杨清暂时还腾不出手来收拾这些臭虫。 可这些人被纪杨清和栖迟这一系列动作打得猝不及防，被逼到狗急跳墙。他们也害怕cog伏法之后将自己供出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把两人像畜生一样推上实验台进行实验，发挥最后的价值。 可惜易弘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纪杨清绑架了白良工，严刑拷打之后手里已经有了cog合作过的名单，能够很快理清楚对方来者不善，一个个都是名单上的人。 否则还真就被煳里煳涂拉上了实验台，连生病的机会都没有，最后死都不清楚是怎么死的，毕竟就算违反了联盟婚姻法也罪不至此。 参考叶所长和林书染。 逃跑的一路上都静悄悄的，纪杨清心里发毛，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纪杨清脚步飞快，都能看出残影：「我觉得咱们不要走楼梯或者坐电梯下去，说不定还有其他埋伏。」 「嗯，我带你直接飞出去。」栖迟也不是个傻子，早已在脑海里面理了个七七八八出来。 打破应急通道楼梯间的窗户，纪杨清被栖迟托着胳膊飞了出去。 果不其然，从高空往下看，有不少人躲在绿化带后面，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厦出口，就是为了在两人跑出来的一瞬间逮捕。 「我看今天这件事恐怕不止这几个人这么简单。」纪杨清从高空往下看变成蚂蚁大小的人头，「他们肆无忌惮在联盟动手，甚至还想按下应急按钮求救，以及这么多人在联盟里蹲守。栖迟，你觉得没有上面人的默许，他们敢这样做吗？」 栖迟脸色不佳，显然是想到了这个可能——元首带着其他人联手把两人卖了，被他誓死效忠的联盟给卖了。 他自嘲一笑，觉得自己多么天真，他第一次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质疑。 或许之前也有质疑，只是没有这次痛彻心扉和失望。他不是不知道联盟的高层迂腐自私，也不是不知道许多法案都已经太过陈旧，甚至对于返祖血统者来说是强买强卖，可是都没有像这次一样给他当头一棒。 纪杨清察觉到了他的沉默不语，心情也十分不爽。 他生气了。 作为军人，谁多多少少没有当个英雄成就雄图霸业的想法，又或者是对这种捨生取义之人产生钦慕之情。 纪杨清被栖迟影响，没有一开始对栖迟产生捨生取义想法那么排斥，甚至无法自拔地爱上这种责任感，并愿意与之同生共死。 看着一次次在cog底下解救出人质，他们脸上露出希望的微笑，以及对自由的渴望，看着这些人的亲人朋友流下喜极而泣的泪水。 他在这里面一点点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和荣誉感。 第361页 可是现在这点责任感和归属感原来都是镜花水月，让他如何接受，更何况是栖迟。 「怎么说，要和我一起推翻现在的高层政要吗？」纪杨清挑眉，抬头看着栖迟放肆一笑。 既然现在联盟内部已经生出腐朽的恶臭，他不介意自己化身空气净化剂，将这些污秽清理干净。 这些像蟑螂，老鼠，蚂蚁一样的蛀虫会被他一点点亲手处理干净，他对栖迟说过，也发过誓：「你去做你的英雄，我来为你撑起一片天空。」 现在就是他扫清污秽，给栖迟一片蓝天的时候了。 之前不动是没到时候，但不代表他怕了，也不代表他没有能力处理这些腌臜。 栖迟沉默了许久道：「好，我们一起。」说完他露出释然的笑容。 没有什么比与爱人肩并肩一起战斗来得更爽快的事情了。 他忠于联盟，而不是这群管理者。如果上层腐朽，那就换一批新鲜血液，让联盟重新换发生机和活力。 家里显然也不是能待的地方，趁着这些人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回家收拾了一些东西，顺便打晕了白良工，开着纪杨清的车离开。 路上纪杨清在跟队友发消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他的猜测大致说了一遍，让队友和纪梦残注意安全。 他们既然这次对付两人不成，那很可能会掉转枪头对付伽马小队其他队员。 队员和纪梦残接到消息之后，也立刻安顿家人到安全的地方，顺便收拾东西。赵建堂说他有一栋挂在其他人名下的小型别墅，查不到那里，这么多人略挤，但好歹有个地方去，不然去酒店一下就被抓了。 看到这个别墅的位置，纪杨清才明白为什么查不到那里，因为别墅在郊区树林里，这跟要过原始人的生活没啥两样。 第175章 顺藤摸瓜 「什么, 你是说元首他不对劲？！」赵建堂的大嗓门把门口树上的几只鸟惊飞。 「猜测而已，但八九不离十。」纪杨清压了压手示意他安静一点。 栖迟脸色难看，即使过了好几个小时一说起这个话题还是心里不舒服：「我们这次能在联盟里被绑, 这么大张旗鼓, 你觉得没有元首的默许吗？」他誓死效忠的联盟居然想对他下手。 「可是，理由呢？」谢泽意不信元首莫名其妙会对他们做这件事, 「这件事对元首有什么好处？而且针对上次cog主动表明返祖血统者存在, 这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葛城附和道：「对啊, 上次之后我怎么都没想明白cog为什么主动曝光。」 纪杨清回答：「前面一个问题我确实不清楚原因, 但后面这个我私下仔细想了想，其实是因为我们舆论处理得当的缘故才没有引起巨大的恐慌。」 「按照cog原本的想法不止是为了报復我们摧毁他们多处基地，他想用返祖血统秘密这件事挑拨群众和联盟进行对立, 最严重的情况就是群起而愤之, 在街上游行示威抗议，甚至对所有疑似返祖血统者的人进行杀戮。」 栖迟点点头：「反正秉持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就会造成人人自危, 互相疑心的局面，一些极端的人干脆先下手为强，到时候社会动盪，联盟就会花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进行镇压，cog就能拖延时间, 顺便消耗我们的战斗力。」 「只是他们没想到我们敢直接把返祖血统者的存在公之于众。」 「群众揭竿而起的力量非常强大，歷史上多次起义都是人民带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栖迟道, 「至于你说的第一个问题，我觉得要查一查。」 「先看看今天上午企图对我和栖迟下手的人最近联繫过谁。」纪杨清给大家都倒了杯水, 门铃响了。 一开门，外边是姜飞舟和许嘉平：「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这让原本就小的房子更加拥挤。 「在外边碰上的。」姜飞舟把羽绒服脱下。 许嘉平显然很拘谨，三天了，他还是不敢相纪杨清拥有返祖血统。天知道那天在新闻上看见他的身影有多震惊，端饭的手一松，饭全部砸在了地上。 纪杨清今天叫他来一是已经给了他缓冲的时间，二是上次暴露了「几何领域」，许嘉平作为公司的中流砥柱，这个关头不能出现问题，让人过来是最稳妥的，他也需要更多人手。 「你们当真有异能？」许嘉平望着一屋子的人，抬抬眼皮又迅速低下，语气小心谨慎，完全没有商场上那样叱咤风云。 全屋一脸狐疑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他不好意思挠挠头。 「科特斯，给他表演一个。」沙望拍拍科特斯肩膀，让他展示一下。 科特斯也不扭捏，放了一堆蚊子绕着许嘉平「嗡嗡嗡」转悠。 许嘉平眼睛都晕了，看着这些蚊子感到害怕：「快收回去，我信了！我信了！」一直到坐在位置上才缓过气，「可是纪总，你叫我来干什么？我这是普通人，什么异能也没有。」 「重新让你认识一下我们，顺便了解一下我们现在的困境，不至于之后出现问题，你在公司手足无措。」纪杨清解释道，「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会非常非常非常忙，公司上上下下要你操心了。」 许嘉平明白了，他是工具人。 「回到刚刚的问题，沙望，你查一查那天以易弘忠为首的几个官员最近联繫过谁。」栖迟看着纪杨清招唿来人坐下，「说不定就能摸到元首为什么突然默许他们的做法。」 第362页 姜飞舟和许嘉平刚进来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纪梦残和麦克唐纳德在一旁大致解释了一下。 沙望把从家里搬来的设备花了20分钟装好，敲敲打打开始操作。 电脑屏幕散发着莹莹绿光，不一会儿沙望就调查清楚这几个高层这段时间和谁通过电话。 其中几个号码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一个是给白良工庄园内线打的，居然还打通了，每一通电话都是半个小时起步。 还有一个号码是元首的私人号码，同样每一通电话是半个小时起步。 以易弘忠为首蜘蛛网状向四周辐射，连接了科特斯名单上的人，还有白良工庄园的人以及元首。 纪杨清他们打了一个信息差——对方不知道他们有名单的事情，所以并没有用更加隐蔽的方式联繫，调查进行的无比顺利。 赵建堂不解问：「可是白良工不是已经被你们绑过来了吗？」 「别忘了，我当时审问白良工时他交代cog派奥卡姆调查你的底细。」谢泽意的瞳孔里全是电脑屏幕上的绿光，他道，「所以很可能是奥卡姆他们把白良工的庄园作为自己在桃花市的活动据点。」 怀富提建议：「那我们现在过去偷袭？」 麦克唐纳德摇摇头：「没必要，第一点经过上次绑架白良工，对方一定提高了警惕，对周围的环境加强戒备。第二点，说不定对方现在早就跑了，你没看这两天都没再联繫，反而是换了个加密号码和他们联繫频繁。」 用头髮丝想都知道这个加密号码是谁。 科特斯烦了，本来就讨厌用脑子，现在又吵吵闹闹这不行，那不行：「那怎么办？坐以待毙？」 赵建堂满脸惊诧：「呦呵，现在成语用这么顺熘？」 科特斯自小被cog的人带走，根本没上过学，他会写字，认字，还是因为记忆力超群，这么多年在别人交流之下自学的。 这么多年的囚禁实验生活让他性格变得极其不稳定，外人看起来就是个疯疯癫癫的疯子，实际内心极其敏感，疯是他对外的保护色，让她看起来不那么好欺负。 这段日子恢復了小时候的记忆，心里有了点些许的温暖，也有连累多琳女王的愧疚，所以整个人变得很听话，尤其是听纪杨清的话。 就好像是要把对女王的愧疚补偿到纪杨清身上，更要摧毁cog，把那个「程四」找出来杀了泄愤。 愧疚是一回事，科特斯从不内耗，想明白之后就积极参与讨论，可能他确实脑子不够用，常常给不出什么有用的意见。 但他就是一块砖，哪里用了往哪搬，指哪打哪。 换做以往被这么调侃，科特斯绝对生气，只是现在他只想拼命追赶上大家的步伐：「我只是想给大家出份力。」他叼着棒棒糖满面愁容。 纪杨清明白他改变这么大的原因：「有这份心就好，而且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如果不是你那份名单，说不定那天我们真着了道。」 一看见那屋子里全是那份名单上的人，纪杨清和栖迟就提高了警惕。只不过后来被他们突如其来的「恋情曝光」扰乱了一瞬间的心智才差点让他们得逞。 栖迟：「既然他们确实和元首有私下联繫，那我们再顺着元首这个方向查一查，看看元首最近和什么人联繫过。」 沙望应了声好，继续敲击键盘，在上面进行眼花缭乱的操作。 姜飞舟多多少少还能跟上节奏，他本身就是聪明人，结合之前栖迟让他办过的事情，多多少少已经串联起来明白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 纪梦残听麦克唐纳德说过不少，很快就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郑重其事点点头。 只有许嘉平还有点懵，怎么就元首背叛了联盟？这个信息量有点太大，他有点缓不过来，只好小声询问谢泽意自己疑惑的地方。 所有的疑点全部被解答，许嘉平脸色逐渐凝重，这些事情非同小可，甚至已经上升到联盟机密的高度。 能被如此信任，许嘉平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辜负了这份信任。 「找到了。」沙望道，「通讯记录除了那几个名单上的人没有什么异常的，但元首之前和这几个官员并没有什么太多联繫。」 「所以我根据元首开始频繁联繫这几个人的日期来倒推，大概就是在召开线上星球会议之后。」 「顺着这个猜测，我继续顺藤摸瓜黑进了当天开会的视频备份记录，果不其然让我发现了猫腻，那天的视频会议信号出现了不寻常的波动。」 这种大型重要的会议在线下都会有专门的部门录像保存，但由于cog事发突然，只得临时召开线上会议，所以就变成了线上录像。 纪杨清看着录像缓缓播放，一开始还是很严肃的在进行对于cog处理方案。 和星核联盟一向不对付的自由联盟对cog的态度还是很坚决，一定要将这种反人类的组织彻底清除，下属国家也是这个态度。 维伦山联盟以及下属国家一贯主和，觉得可以和cog好好谈谈，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如果能将干戈化为玉帛，实现双赢，那就是最好的事情。 眼下双方都等着星核联盟元首发言，结果这时被不明信号打断，屏幕上一阵雪花过后是纪杨清很熟悉的，那个自称是他「哥哥」的青年的脸。 自由联盟元首和一众国家代表看见之后脸色铁青，甚至顾不上这是会被录像的大型场合破口大骂，指责cog违反了人道主义，漠视人的性命，毫无悲悯之心，有他们的存在是地球的悲哀。 第363页 青年只是笑眯眯看着，听了一场痛骂之后仍然面不改色：「说完了吗，你说完的话就该我了。」 第176章 蜜色的腹肌 青年根本不是徵求自由联盟人的意见, 自顾自说起来了：「很抱歉打扰你们的会议。」他显得彬彬有礼。 「我今天来的用意呢是想跟大家谈一笔合作，一笔让人类文明迈上新台阶的合作。」 接下来青年详细为他们介绍了改造计划之成人、改造计划之儿童、配种计划、血统提纯计划、多异能改造计划等等之前纪杨清他们已经知道的。 还有一个人类基因筛选计划，这个版本比吴野说得更加完善——利用前面已经很成熟的实验对普通人进行改造, 成功者活不成功者死, 拒绝实验者死。 只有这样人类文明才能迈上新的台阶，适者生存, 那些在实验中死亡的人就是被自然选择淘汰的, 无用的, 也就没必要活着浪费空气, 浪费地球上本就不多的资源，这样才能延长地球的生命，地球上的资源能够多支撑很长的时间, 直到找到新的, 适合人类生存家园。 而觉醒了返祖血统的人身体素质各方面都会得到加强，对环境的依赖会大大降低，也就意味着新的适合人类生存的家园要求会变低。 地球资源枯竭, 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不少科学家还有火箭都在积极探寻，在外太空里发现了几个与地球环境相似的星球。 可摆在眼前的问题是在人类有限的生命里，根本飞不出太阳系。而太阳系里，根本没有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 但只要时间足够，科技就会发展, 人类迟早能够飞出太阳系，前往其他适合人类的未被开发的星球。 自由联盟的人听完这些话并没有表示贊同，依然大骂道：「凭什么你所谓的人类进步需要踩着这么多条人的性命？」 「人类进步本来就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从人类的祖先森林古猿到现在经过了1400万年的演化。而最近的几百年，随着工业革命到来, 人类社会已经是飞速发展了，导致现在人的身体上有不完全进化的bug。」 比如痔疮，腰椎颈椎，智齿等等问题。 「这些不完全进化的bug给人们带来了挺多烦恼，而你居然还准备揠苗助长，强行让没有返祖血统的人拥有。我们这些天生拥有返祖血统的人尚且还会有副作用，更何况这些被迫拥有的呢？」 自由联盟的人头脑很清醒，压根没有被青年的巧言令色骗过去，字字见血，直指问题核心。 青年被这样指着鼻子骂也不恼，嘴角边挂着浅浅的笑容：「人类发展歷史上有人牺牲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吗？我们会永远铭记这些没有在实验中存活下来主动做出贡献的人。」 「放他娘的狗屁！」叶所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听到这里爆了句粗口，「他怎么能这样平静的说出这么残忍的话？短短几句话就能让普通人遭受无妄之灾。」 栖迟道：「我们之前抓到一个人，从他嘴里知道普通人拥有返祖血统实验成功率只有万分之一，这还只是保守估计。」 维伦山联盟的人听了这番话却表示十分贊同：「我们已经和cog合作了两年了，有了cog的帮忙，我们联盟特工血统纯度平均值上升了不少，他们的技术水平远超我们，这点我们是无法否认的。」 纪杨清心里一惊，看着表面是和事佬，经常保持中立的维伦山联盟居然早就已经在私下和cog达成了合作，甚至这次入侵星球大会线上会议说不定也有伟伦山联盟的帮助，这个会议经过层层加密，一般人根本无法破解。 眼下只有星核联盟还没有表态，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星核联盟元首的身上。 谁也不知道元首想了什么，只见他缓缓点头道：「我同意。」 青年满意一笑：「很好。」之后就挂断了连线，这场星球会议到此结束。 如果说在看到这个视频之前，栖迟还对联盟抱有一些希望，可随着心中那一点点希冀的火焰被慢慢扑灭，他彻底死心了。 对元首失望，对联盟失望，这一切都脏透了。他舌根发苦有些不知滋味地笑了，笑自己实在是太傻了，被卖了还想着要帮人数钱。 纪杨清虽然没体会过信念破灭的感觉，但不妨碍他敏锐感知到男人情绪的变化，他拉住栖迟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沉默声震耳欲聋，良久谢泽意才开口打破了寂静：「那现在准备怎么办？」 纪杨清冷笑一声道：「怎么办？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沙望，把视频拷贝下来，直接公开。」 「什什什么？」沙望吓了一跳，「上来就玩这么大的吗？」 「怎么了？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不考虑后果，还是说你也同意了cog的说法？」科特斯站出来为纪杨清说话，目露凶光，眼神冰冷。 「我tm，上来就给我扣这么大个锅？」沙望直接跳脚，「我这是怕直接公开会出现什么岔子。」 纪杨清压下眼底的杀意解释：「马上要举行元首换届大会，既然现在这个元首已经下手了，直接推翻他换个别的有能力的人。」 「让新上任的元首处理名单上的蛀虫，星核联盟是时候引进一批新鲜血液了，成天和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古董讲道理，说的我嘴皮子都干了。」 葛城问道：「那我们挑谁？」这是问题的核心。 第364页 纪杨清和栖迟同时看向叶所长，她工作偏文职，对每个内部高层的情况更加了解。 叶所长会意：「上次我们说公开返祖血统后率先同意这个方案的钟离庆很不错。」她害怕纪杨清想不起来是谁，特意在前面多加了一个附加条件。 说完她又思考了一下补充，「就是人年轻了点儿，除此之外没别的毛病。」 纪杨清对这个人有印象，敢第一个站出来率先同意，他很欣赏此人的魄力。 「这人私下也很靠谱。」姜飞舟道，「工作之余我偶尔和他有接触，我有段时间经常在射箭俱乐部碰见他，整个人没什么架子，很亲和，聊天的时候，他对很多事情以及社会热点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叶所长贊同地点点头：「工作上他不跟那些老古董一样，喜欢互相踢皮球，而且不会墨守成规必须一丝不苟，按流程办事。」 「之前我有一个文件急需签字，没有走前面几个人的流程直接给他了，二话没说就签了。换成那些老古董肯定要抱着茶杯喝口茶说：『不管怎么样，要按规矩办事』。」 钟离庆能够得到两人这么高的评价让纪杨清有点意外，只是换元首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能如此草率，他可不想换上去一个麻烦。 「许嘉平。」他喊。 「到！」许嘉平方才插不上话，这下被喊到了名字，立刻站直身子。 「你去私下接触一下他。」纪杨清下达任务。 「啊？我？？」许嘉平指着自己的鼻尖，眼睛瞪大，嘴唇微张。他没想到考察未来元首这么，这么重大的事情交到他头上。 四捨五入，他干预了元首换届？！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我行吗？」他对自己表达了怀疑，「为什么你们不去呢？」 栖迟解释：「我们几个可能钟离庆都见过，说不定会做样子给我们看。你也可以不自己亲自上，选几个靠谱的人，但我还是更倾向于你自己来，我们相信你。」 可我不相信我自己。许嘉平欲哭无泪。 纪杨清拍拍他的肩膀：「你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不要妄自菲薄，给你三天时间足够了。」 「好吧。」许嘉平只得接下任务。 纪杨清和栖迟叮嘱他万事小心，谁知道联盟那些人会不会对他们下手。 一直到出了大门许嘉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交到他手上，心脏砰砰直跳，额头上都出了不少汗。 他很快深唿吸一口，调整自己的情绪，着手调查钟离庆这个人，事关下一届元首，大意马虎不得。 可是三天摸清楚一个人……亚歷山大啊。 屋里众人继续讨论下一步计划。 纪杨清说出了很早之前想到过的计划：「我要劫狱，把欧文救出来，甚至还有时序，吴野教授，老痞。现在元首和cog联手，很可能过不了多久cog就会开口要欧文，欧文知道他们太多秘密，以及掌握着大量技术。」 「老痞说过，欧文这种地位的人肯定去过cog总部。老痞的安全也受到威胁，暂时先把他救出来，等换届结束安定下来，还让他进去服刑。」 这也只是保证老痞安全，怕cog会要求元首对他不利。 这次栖迟没有反对，也没办法反对了，已经确定要和聂元首撕破脸，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时间不等人，他们要提前做好针对cog的部署，等新元首一上任就能行动，不然又要在审问和制定计划上耗费好几天。 众人又讨论了很久，确认了很多细节方案，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太多，都没太多心情吃饭，草草应付两口，才回到安排的房间里休息。 一进房间纪杨清就吻上栖迟的嘴唇，一个缠绵绯色的吻让栖迟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难受吗？」纪杨清问。 栖迟笑笑：「说不难受，你肯定也不信。但元首怎么想我管不着，只要我做的事情问心无愧就行。」 「我忠心于的其实是整个星核联盟，以及对广大民众负责，而不是某个特定的人。」想明白这点他心里也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 纪杨清就怕他想不开独自难受，现在看来还好：「对，他们不值得你难受。」 纪杨清接着和栖迟接吻，一点点把他推到床上。 「别，这里不是……」栖迟有些犹豫，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家，在别人家里不太好。 「没关系，我观察过了，这里房间门隔音效果很好。」纪杨清的回答驴头不对马嘴。 但栖迟没有继续开口的机会了，他敏感的地方被拿捏，耳垂被纪杨清含进嘴里，毛衣在「噼里啪啦」中被脱了下来，露出结实的蜜色腹肌，浑身开始战慄，脸上也染上了欲色，粉红色一点点爬上他的脸颊。 「这里没东西……」栖迟身上一凉提醒道。 「我行李里面装了。」纪杨清暧昧一笑，让人心跳如果心乱如麻，他指尖在栖迟身上游走，冰凉的触感如同电流一般，通过神经末梢传遍了全身上下每个细胞。 他目光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对栖迟的反应爱不释手…… 第177章 预感不妙 距离联盟元首换届大选开始还有一个星期。 在此之前网络上已经预热了好几个月, 聂元首依旧是下界元首最炙手可热的人选之一，网上的支持声音不低。 第365页 他在位这几年政绩无功无过，但他最聪明的一点就是会把握人心, 在媒体面前, 永远营造出来的都是亲民和蔼以及走进底层人民的形象。 单单这一点就已经赢得了大部分底层人民的心，更别提现在他已经同意了与cog的合作, 又赚足了一部分上流社会人士的选票。 这件事情普通人民不知道, 但掌握着绝对信息差的上流社会, 早已经通过各种渠道隐隐约约或多或少知道了这件事情。 这些上流社会的人员往往又掌握着对主流媒体绝对的控制权以及议程设置。 他们掌握着大量金钱, 又恰好满足了元首换届选举开销巨大的需要，通过进行gg宣传活动组织等等，提高候选人的影响力, 进而元首又会反哺这些支持他的上流社会人员, 给予他们一些政治上的优惠。 慢慢就形成了政商互利互惠的关系，他们的利益相互纠葛，密不可分。 此番聂元首同意与cog合作也不无可能是想拉拢这些上层人士, 进而干掉他的竞争对手, 提高自己连任的可能性。 虽然支持他的声音依旧是最高的，可是也不代表他一定就能获得此次选举的成功。 这次异军突起的后起之秀并不少，还有三位候选人的唿声同样不低，其中就有钟离庆。 只不过钟离庆没有参与媒体上的过多营销，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情, 前期势头较勐，提及谈论的人较多，后期势头已经远远不及聂元帅和另外两位候选人, 逐渐被人淡忘在脑后。 眼下是另外三个人在竞争。 许嘉平弄清楚这些纠葛之后暗暗咋舌，又对钟离庆个人做了背景调查。 他背景很简单, 没有与商界有太多纠葛，一直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这也是后期没有经济支持之后势头慢慢降下来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今年尚不足40岁，太过于年轻了。 钟离庆从小家境贫寒，成绩优异。一朝觉醒了返祖血统后在联盟内部踏踏实实做事，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到了如今的地位。 由于他本身经歷过贫寒，所以提出的很多政策都不是假大空的，而是切切实实对普通底层人民有用。 许嘉平私下与他「偶然」接触了几回，更加全方面了解了他的为人——勤勤恳恳，踏踏实实，但在这其中又不乏存在进取精神，敢于提出和尝试别人没有试过的想法和建议。 从那次带头同意返祖血统者存在公之于众就能看出，他思想先进与，那些迂腐的老古董完全不一样。 而且从和他几次聊天接触中，确实如叶琼英所说的那样，学识渊博，对很多东西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美食，文化，传统等等不管什么话题都能和你谈天说地。 几次接触下来两人聊的很开心，从天南聊到海北，包括聊到此次大选为什么不拉拢资本。 钟离庆原话是这么说的：「我想拉动那些资本给我这次大选扩大影响力也行，但我不屑于这么做，觉得如果这样做了元首换届选举的意义就变了，不再是比拼谁能更好的为大众做事，而是变成了资源经济的比拼。」 「而天下永远没有免费午餐这个道理，如果接受了这些资本的帮助，那我之后肯定要在政策上面给予他们补偿，而这些政策的受益者是资本，受害者很可能就是普通人，那这和选举的意义本身就背道而驰，既然是这样，我也没必要掺和，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顺其自然就行了。」 他看的很通透，一番话发人深省，许嘉平对他的敬佩油然而生。 坐到这样的位置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性实属不易，没有被乱花渐欲迷了眼。成功易，守功难，真正做到了万钟则不辨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 末了他还歉意地笑笑：「抱歉，这些说了可能你都不爱听，继续聊聊歷史吧，许先生看得书不少。」 但许嘉平听明白了，钟离庆这是误会他是哪个公司派过来想掺和本次换届选举，所以刻意接近对方。 这样说就是为了委婉拒绝合作，也算是给双方留足了体面。 但纪杨清留的时间太短了，所以许嘉平说的一些话题很有针对性与引导性，对方好歹摸爬滚打了好多年，一次两次是巧合，这么多次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他连忙解释：「钟先生误会了，我是真的很欣赏您的才华，并不是代表资本想掺和选举，我的所作所为仅代表我个人。」 「抱歉，是我误会了。」钟离庆歉意地挠挠头，「别怪我这样想，几个月前试探我的人不少，搞得我多少ptsd了。」 「没关系，钟先生身份特殊，会这样想并不奇怪。」许嘉平说着得体的话，开着玩笑道，「不过您还懂ptsd啊。」 「大概就是我说的这样。」三日后，许嘉平在早上六点，跟纪杨清和栖迟汇报了这几天的感受，还有钟离庆对于选举看法的一番话。 「确实有点意思。」纪杨清摸摸下巴，「既然你和团队那些人都觉得这个人没问题，那我们就可以继续计划。」 接下来曝光聂元首已经高层和cog串通的事情就交给许嘉平，沙望，葛城和怀富负责。 纪杨清和栖迟两人则是来到地下室，前者一脚踢开了地下室的门。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欧文被五花大绑扔在角落里，头顶附近就有一块巨大的蜘蛛网，蜘蛛网上还有一个被吃了一半的苍蝇尸体。 第366页 两人刚劫狱欧文，结果许嘉平就过来敲门，所以就先把人扔在地下室。 众人这几天经过详细的部署和计划，利用对联盟内部地形的熟悉进行劫狱，一切进行很顺利。 很显然，对方没有意识到纪杨清他们如此胆大包天，也没有意识到纪杨清他们已经知道了元首与cog勾结的事实。 因此并没有对监狱内部加强管理，甚至连关押欧文，时序，老痞，厄尼尔等人的地方都没有变。 他们赢在了信息差，如果不是科特斯完善了那份名单，他们不可能如此顺利的知道，那天在联盟里企图对纪杨清和栖迟动手人之间的关系。 很可能两人当天就被留在联盟里，以至于导致生死未知的结果。 如果没有从联盟里逃脱，那就不能如此顺利把这个消息带给队友，他们两人的队友安全岌岌可危。 也还好对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没有刻意遮掩通话记录，甚至没有对那天会议视频进行销毁，更没有对欧文他们严加看管。 纪杨清可没有联盟警署审问不能动刑这一说，由着欧文装病，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吵着要医生，又或者要吃的，要喝的，俨然把监狱过成了自己家一样。 「你是准备自己说还是我逼你说？」纪杨清蹲在欧文面前抬起他的下巴。 因为刚刚许嘉平来的突然，纪杨清也不希望许嘉平掺和进劫狱的事情，所以从房间就随手把欧文扔进了地下室。 这下可把欧文摔得鼻青脸肿，脸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鼻子被磕出了鼻血，脸颊被擦出了血迹，脸上脏兮兮的，头髮里面还有些泥土。 欧文还想挣扎一下，他这么有恃无恐的原因也是知道cog会想办法救他。 今天凌晨时分，他听到监狱外边的动静，还以为是cog来救自己了。很可惜他猜对了，但只对了一半，是有人来救他了，不过这人是纪杨清和栖迟。 监狱的监控被沙望全部入侵破坏，监狱长的钥匙被纪杨清用水形成的绳子顺走。 一切进行顺利，只是怀富那边出了点意外——中了迷药陷入昏迷的狱警提前清醒，连忙启动了紧急报警。 不过还好当时大家已经从联盟监狱里撤离，有惊无险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欧文就没那么幸运了，被拖着在草坪上跑了好几公里。 清晨的早晨本来空气就湿润，泥土潮湿，黏黏煳煳的泥土经过几个小时之后全部都干在欧文身上，纪杨清很嫌弃。 与此同时，联盟大厦里元首得知欧文被人劫走第一个怀疑的对象是cog，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现在双方已经达成合作，cog想要人大可以自己开口，没必要大费周折来一场劫狱。 一一排除了很多可能之后，他脑海里生出了一个不离谱，但又合理的想法，纪杨清他们干的。 可是他们怎么就敢这么做？栖迟责任感那么强会同意这么做？还是说他哪里暴露了？ 但这一切他都掩饰的很好，没有与cog直接接触，平时与cog经常接触的几个人在外人看来并没有任何共同之处，怎么可能就暴露了？ 他明白栖迟的责任感，所以对两人逃跑有恃无恐，对伽马小队其他人没有多加约束。 脑海里乱糟糟的，被一通电话叫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没有等他继续细想，秘书打电话通知他起床去参加一个发布会，为他接下来大选拉票。 「我45分钟后来接您去发布会，从联盟开车到现场需要一个多小时，我们需要在八点之前赶到现场，路上我会和您核对媒体提问的问题。」秘书在那头交代。 元首应了声好，去浴室洗了把脸清醒一下，叫助理把早餐送上来。 第178章 威逼利诱 欧文梗着脖子不肯说话, 他还对cog会来救他抱有希望，他还掌握着大量的实验资料，有着最渊博的学识, 是cog的中流砥柱, cog一定会想办法来救他的。 纪杨清松开他捏着欧文下巴的手，手指上面沾了一层薄薄的黄土, 他嫌弃得皱了皱眉头, 栖迟见状拿了张湿巾替他细细擦拭。 欧文的眼神死死盯住这些动作, 似乎想要眼神把两人都杀了。 他毫无作为俘虏的自觉, 像毒蛇一样的眼神上下扫视，嘲讽道：「啧，原来你俩是这种关系啊, 0001号这脸确实好看, 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试试，不过其实你们两个谁来都行, 我不挑的。」 栖迟瞬间眼神冰冷, 他受不了纪杨清被这样的人意淫，用鞋踩到欧文胸口，将对方死死按在地上：「你似乎没搞明白现在的状况，我们这是劫狱，可不会像联盟监狱一样不会对你动刑。」 欧文听到这话果然愣了一下, 他不是没想过早上逃亡的原因，只是所有可能想了个遍都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 有些日子在里面养尊处优，过得跟个大爷一样, 一时间没转换过来习惯，对人说话还带着趾高气昂的架势。 他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之后有些慌了, 整个人往后缩了缩，缩到墙角：「你们想干什么？」 纪杨清扯着嘴角冷笑：「很简单，配合我们你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反正现在没人知道，是我们把你带走了，你死在这里等尸体发臭腐烂，都不会有人发现。」 栖迟补充道：「上一个好好配合我们的白良工现在还留着他一条命呢，交代完了能让你们见个面。」 第367页 「白良工？」欧文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这是谁，纪杨清和栖迟没有提醒他，让他自己想。 良久，欧文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扒出了这个名字。 他是a岛的人，基本不会和白良工进行对接，但是白良工这个人对组织贡献极大，提供了大量的实验者还有医疗设备，他去总部汇报情况的时候偶然间听过这个名字。 只是白良工被绑架是在他进联盟监狱之后的事情，不然他对这个名字印象会更加深刻。因为这么重要的人被绑架，组织肯定会要求所有人尽全力寻找。 「你们准备把我怎么样？」欧文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徘徊，大脑却在高速运转，思考应对眼下的最好方法。 纪杨清给了个模稜两可的答案：「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欧文打着太极把问题抛回去：「你这样说还让我怎么配合。」 「哦，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看着欧文不配合的模样，纪杨清装作好心的模样，用单纯的语气和表情说，「cog的基地基本上全部都被我们毁了。」 听到这话，欧文假装淡定的表情出现了破裂，他让自己迅速恢復冷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这话欧文说的十分没有底气，但语气中听不出来。 他在重点监狱里偶尔还是有一些基本的活动空间，虽然没有人会来看他，可是不代表其他重点看管的犯人没有家属来探望。 所以即使大家都被隔离开来，他还是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情况，但他一直不敢相信cog绝大多数的实验室被摧毁，逃避似的放弃了求证。 「我们没有拿这个骗你的必要。」栖迟淡淡道，「而且我相信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欧文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那你跟我说这个是为什么？」 纪杨清笑笑：「只是告诉你cog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哦，对了。」他又装作想到了什么的样子。 欧文心脏不安地狂跳，隐隐约约预感到接下来的话会给他致命一击。 「我们联盟的元首已经和cog达成了合作，你猜为什么到现在cog都没有提出条件把你要回去。」 「因为，你已经被他们抛弃了。」纪杨清一字一顿把这句话说完，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温度。 欧文瞬间感到浑身冰凉，他有恃无恐的原因是自己掌握着绝对的技术，组织没有他根本无法进行实验。 可是现在的情况好像不是这样。和其他联盟合作，这是组织计划的最后一环，这也说明组织已经攻克了最后的技术难题，不再需要他了。 而他自己就成了被组织抛弃的棋子。 「不妨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栖迟冷冰冰道，「刚刚窃听到cog给元首打了个电话，打算把你杀了灭口。」 这份录音是葛城和怀富跟踪元首去新闻发布会现场，在休息室装了窃听器中录到的，就是刚刚早上发布会的时候，现在传到了群里。 但还好他们快了一步，欧文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栖迟点了一下手机屏幕，有些嘈杂的录音开始播放。 「欧文不是还在你们手里，杀了吧，他已经没用了，省得被纪杨清他们带走，从他嘴里问出更多对我们不利东西。」剩下的东西栖迟没让欧文继续听。 这个声音欧文绝对不可能听错，他接触过很多次，是那位大人的声音。而纪杨清他们不可能知道那位大人的声音是这样，所以不可能伪造一份录音来骗他。 欧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天人交战。 背叛那位大人，就是站队纪杨清，可是他折磨过纪杨清，对方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吗？哦，不对，白良工不就还活着吗？那这就是还有一线希望。 而如果现在不配合，现在立刻死的就是他，即使有幸被组织救走，在看到他落入纪杨清手里，组织会相信他什么都没有交代吗？ 那位大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的性格他是清楚的。 这么看来，他成为弃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想要活命也只有好好配合这一条路。 欧文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好，我说。」 纪杨清和栖迟相视一笑。严刑逼供的方法是可以，但如果欧文明显不适合这个方法。 他受过一定训练，对cog有一定归属感，如果不打算配合，还对cog会来救他残存希望，那很有可能十句话九句都是假的来拖延时间。 而他们需要一一把这十句话的真假检验出来，太费时间也太费精力，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和cog耗了。 只有一个人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这才会一股脑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这样交代出来的事情可信度才最高。 针对不同的人，审问方法也要进行适当的调整，这个就是对欧文量身定制的审讯方法。 接下来一个小时欧文详细交代了他知道的，cog所有的事情。 纪杨清首先确认的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他的基因还有多少，这关系到无生命实验体的数量，以及cog后续的实验。 欧文回答道：「我还在的时候没有多少了，无生命实验体估计不会超过五个。」 关于无生命体的实验，是他用纪杨清基因将人与无生命体进行组合，永生基因能够非常巧妙的将两者进行结合，才有了不惧怕疼痛，能量用之不尽的无生命实验体。 第368页 而这些被选中实验的人都会被清除记忆，并且在完成实验后，为了防止失控，每个人都会注入控制晶片，一旦发现有任何不对劲将会从体内引爆。 这也是里德乖乖听话的原因。本来这个发明成果也要用在科特斯身上，只可惜他先一步被救走。 最最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cog的总部在北极圈附近的一个岛屿，这个小岛会被用异能障眼法遮掩，没有熟悉地方的人带路，绝对不会被发现。 远远看过去就好像是一块非常平静的海面，即使走近了也会陷入鬼打墙的局面。 纪杨清看着地图上被欧文标记出来的位置，用一种奇怪的表情和栖迟对视。 这个位置很熟悉，甚至之前就有所听闻——自由联盟传说中那个有克拉肯守护的海域。 怪不得飞机轮船走近后磁场紊乱，之后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连废墟遗骸都找不到。 把欧文关进地下室，两人去了书房讨论。 「这些人大概率被抓走进行实验了。」纪杨清用修长的手指点点地图上的位置，「那些船只被cog改造后再次充公使用。」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克拉肯的传说估计也是对方放出的烟雾弹，就是这些年科技发展迅速，船只飞机增多，增加了他们总部被发现的可能性，这也是cog管用的手段——编一个故事来吓人。」 之前的惊悚酒店是这样，吴野博士被关押的地方也是这样。 「好一个空手套白狼。」栖迟点评，就是后面的话他不是很认同，「克拉肯的传说已经存在小一个世纪了，不是近几年才有的，所以应该不是对方放出的烟雾弹。」 栖迟提出自己的疑问：「我想不明白的是克拉肯的传说应该是伴随着cog的出现而出现，那这个幕后之人活了一百年？」 纪杨清摇摇头：「也不一定，说不定子承父业呢，又或者原本没什么关系，只是cog选择大本营的时候知道了这个传说觉得可以再次利用。」活了几百岁，这也太可怕了。 他说出自己的猜测：「cog这一系列实验大部分都基于我的基因，所以很可能只是这几年才开始布局。」 栖迟若有所思点点头：「希望如此……」 第179章 权利和金钱 纪杨清和栖迟把没听完的录音接着播放。 后面是元首回答：「人在今天早上被劫狱了, 劫狱的人是谁现在还在调查。」 「不用调查了，我直接联繫你就是想省去中间传话的时间尽快把欧文杀了，现在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被纪杨清他们带走了。」 元首：「那我现在尽全力对他们进行通缉, 争取在他们问出更多的事情之前抓到。」 欧文口中那位大人冷笑了一声：「不用了，尽管来吧, 我会让他们有去无回的。」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 后面葛城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晚上等队友们回来, 两人把对欧文的审问, 和推测跟他们大概说了一遍。 栖迟：「现在就是要在大选之前把元首和其他高层的丑闻捅出来，大选结束后，按道理来说要十天半个月才能统计出结果, 我们已经没时间等了。」 沙望道：「那我们帮忙统计？」 栖迟点头：「嗯, 有你在速度会很快。」 沙望比了个ok。 栖迟转头又问，「宣传部，公关部, 舆情监测部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赵建堂拍拍胸口：「放心, 保证办的妥妥的。」 谢泽意冷静道：「今天我和赵建堂已经安排妥当了，明天一早群众们就能看见这些新闻。」 麦克唐纳德笑着保证：「我找的水军已经蓄势待发了，带领好舆论风向不会出大错。」 纪杨清满意地眯了眯眼：「我弟和科特斯还在秘密保护钟离庆？」 「嗯，保证他这几天的人身安全，我怕聂元首会破罐子破摔。」麦克唐纳德喝了口水, 摸摸装在口袋里纪梦残的磷粉。 第二天一条关于元首负面舆论的消息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核心要点就是元首为了争取选票，与cog达成合作，支持cog从事的非法实验活动。 附带了一份与cog勾结的政商界名单, 以及每个人勾结的证据。 网络上一片譁然，集体声讨聂元首的所作所为, 并要求给一个说法进行道歉。 网络上一边是针对聂元首的讨伐，另一边一一篇盘点钟离庆这些年所做的政绩。 大家纷纷表示自己瞎了眼，居然被聂元首营造出来的假象所矇骗，居然为了选票可以做出漠视普通人生命安全，与cog这样反人类的组织合作。 当然也有谩骂维伦山联盟元首早已与cog勾结多年，也有说自由联盟的人虽然嘴臭，但是嫉恶如仇。 对于星核联盟政要，群众的态度是要求必须罢免，而那些商圈大佬，他们旗下公司所有的产品都被严厉抵制。 纪杨清看准时机收购了一些公司，顺便引导舆论风向和元首换届大选，钟离庆就这么被推到了政治的风口浪尖上。 聂元首尝试对这件事情进行补救，企图用另一件事情盖过——纪杨清和栖迟，也就是这次舆论主战场潮拍app的幕后董事，是星核联盟的逃犯，且严重违反了联盟婚姻法的规定。 针对这件事纪杨清和栖迟站出来积极回应，承认了两人是恋人的身份，解释了他们之所以成为逃犯是被迫的，是联盟打算将二人打包卖给cog，无奈之下才做了这样的选择，并决定曝光元首的所作所为。 第369页 两人被元首出卖确实拿不出证据，可网友们不是傻的，抛开被迫叛逃的原因，和两个「逃犯」相比，元首与cog勾结，是人命如草芥，并打算以此来左右下一任元首选举，这么一对比前者简直不值一提。 元首又试图攻击两个人是恋人的身份，结果这一点遭到了群嘲。 【这都什么年代了，联盟婚姻法居然还有禁止同性结婚这一条，说出去真不怕笑掉大牙，整的我以为还是上世纪的事情。】 【就是说，普通人同性婚姻合法都已经存在20多年了，上次返祖血统的事情出来我还不知道有这条规定，现在看来返祖血统者实惨。】 【实惨+1，这不能做，那不能做，聊天框框一大堆限制，甚至连正视自己性取向的权利都没有，目前看来拥有技能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实惨+2，我有一个很可怕的猜测，既然同性之间不能结婚，又根据联盟婚姻法，男性35岁之前，女性30岁之间必须结婚这一个条例，岂不是有很多同婚的？！】 【实惨+3，woc，这tm被迫同婚，想骂人却不知道从何骂起，心疼这些人。】 …… 【大家注意力别带偏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元首叛国，把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命当成草芥，不顾后遗症想把我们改造成不人不鬼的样子！！】 话题讨论的方向即是被这一条帖子拉了回来，又开始继续声讨聂元首。 很快纪杨清就弄了一个民意调查表，让大家投票几位元首候选人。 不出所料，在他的运作下，网上对钟离庆的评价越来越高，做了很多有利于普通人的事情被一一盘点出来。 反观聂元帅的支持率一落千丈。 聂元首经过网络上兵荒马乱的讨伐后，想做些什么来挽回自己的支持率，只好买通稿抨击钟离庆的年纪。 说他年纪轻难担大任，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聂元帅宁可是谁都不能是钟离庆，四位候选人中，除了他和钟离庆，其他两个也都与cog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繫。 不然以另外两个人功绩平平，怎么可能有候选人的提名，都是和cog有牵连的资本砸钱砸出来的。 不出所料抨击年龄这个事情同样被群嘲了。 【笑死我了，这是慌不择路了吧，年龄都能被拿出来说事儿？人家37岁了，虽然是年轻了点，但也已经够上35岁才能参加选举这个坎儿。】 【贊同楼上，除了年龄能拿出来说事儿，其他都拿不出来，这从侧面说明了一点，钟离庆是真的很完美，以至于都找不到别的方向带节奏。】 【楼上思路清晰，不说我都没想到这一层，这更说明人品没毛病。】 【确实，就算真是个傻蛋，那还能教，肯学踏踏实实就行，总比是个从骨子里烂透了的坏蛋要强。】 【就是，人心脏了，那就真的没救了。】 聂元首年纪大了，根本玩不透舆论这种东西，铺天盖地的负面舆论，让他下意识想要为自己辩解，甚至都没有经过专业人员的审查就找人带节奏。 看着越来越多的骂声，他彻底慌了，招来秘书，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秘书一脸惊恐，微微张着嘴，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元首：「可是……」 聂元首打断：「没有可是，我说了什么你尽管按吩咐做就行。」 秘书只觉得心惊胆战，刚刚元首竟然告诉他，找人去杀了钟离庆。 秘书跟着元首工作了十几年，从一个干部开始，一点一点做到现在的成绩。 最开始的元首还切切实实为底层人民考虑，可是随着官职越来越大，在名利场浸泡的久了，人也开始变了，丧失了真正坦率变得谨慎圆滑，忽视了道德和公正，开始变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利慾薰心。 就像迷魂药一样，吃多了就再也看不清自己的心，再也无法走来时的路，在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乱花渐欲中丧失了周围人最基本的自我。 权利和金钱当真能将一个人变成这样吗？ 晚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屋里只有两人，纪杨清在厨房里忙碌，栖迟起身开门，其他人还在外边没回来，盯着公司舆论走向以及秘密谈收购。 这次舆论让很多公司遭受了重创，股价严重下跌急需有人来接盘挽回一点损失，很多没有受到波及的公司也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于是纪杨清出手了。 但是纪杨清也不是开着门做慈善的，要求是承认他们自己的罪行，一些涉及不深的人为了不背上巨额债务就会同意。 而那些牵扯太深的为了减轻罪行，也会衡量抉择一下是否同意条款，毕竟证据充足，他们没法抵赖，如果这些资产沦落到法拍的地步，那真的是贱卖了。 纪杨清他们打算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接手几家公司，再把这几家公司全身心投入慈善事业，也算是洗刷一点这个公司背后曾背负的人命血债。 一开门，满身是血的纪梦残扑进玄关，身后同样是一身血的钟离庆和科特斯。 栖迟眼疾手快扶着差点摔倒的纪梦残：「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血？」 「什么血？」纪杨清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出头，这一看可把他吓得不轻，手里的铲子都砸了，夺门而出来到玄关。 「没什么，大部分都不是我们的血。」科特斯扶着钟离庆坐到沙发上。 第370页 纪梦残也是从刚刚紧张刺激的局面中缓了过来，扶着纪杨清的胳膊站稳。 「你们猜得没错，姓聂的狗急跳墙，晚上派人暗杀钟离庆。」科特斯用沾血的手拿着透明的塑料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干的发疼的嗓子得到了浸润，舒服不少。 纪杨清看着上面是血手印的玻璃杯头大：「先把你的狗爪子给我洗干净！」这杯子是他刚刷干净给栖迟倒的水，我老婆都没喝你先用了还喝了。 「哦。」被骂了的科特斯蔫蔫回答，几秒后厨房里的水池传来「哗哗」声。 栖迟拿出药箱，给三人处理伤口，三人伤口都很小，没用多久就处理好了。 纪杨清：「现在说说你们晚上发生什么了。」 第180章 分别 「也没什么, 飈了个车，打了个真人cs。」科特斯自己缠着纱布，绑了不到1cm的伤口包扎好。 纪杨清想打人：「会不会说人话？！」 还是纪梦残及时出手拦住：「哥, 没事, 来了五个都是普通人，估计是一些亡命之徒, 打人的动作都是下了死手, 不过他们打不过我们, 还没有异能, 反手就被我们收拾了。」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估计联盟里的特工不想跟元首扯上什么关系，他也只能找一些亡命之徒。」钟离庆显然很清楚网上的舆论, 「只是你们这次把我的算计在里面了。」他挑了挑眉, 一脸要给个说法。 「咳咳。」纪杨清哂笑一下，这事儿确实是他不好，没有提前告知, 但他害怕提前说了钟离庆不同意, 所以就先斩后奏。 「好了，不是怪你们的意思，我也没想到，带上聂元首一共四个人，三个都是和cog有牵着的。」钟离庆悽然一笑, 眸光暗淡了一瞬，「早知如此，我肯定会尽力争取。」 「如果真的让这些人当上了元首, 那岂非将整个联盟都拱手送给cog。」钟离庆脸上全是懊悔，他第一次后悔自己是这种喜欢与世无争的性格。 「没事, 现在不都在尽力补救了。」栖迟安慰道，「连我们也是得知元首和cog勾结不久。」 「还有两天就要投票大选，我们会帮忙整理数据，争取在五天后换届成功，cog那边不能拖了。」 纪杨清点头：「为了防止欧文被灭口，我们提前绑走了，已经用了点手段从他嘴里问到了cog总部的位置，我们随时可以行动。」 晚上队友们陆陆续续回来，众人就围剿cog的细节进行敲定。 五天后后，元首换届选举结束，钟离庆成功当选新一任元首，上任当天就雷厉风行地对聂元首以及和cog有所牵连的高层以及商界人士进行惩处。 维伦山联盟的高层也受到了影响，但他们已经和cog合作多年，里面的势力早已根深蒂固，义无反顾支持cog，并对其他两个准备联合围剿的联盟开战。 原本一直和星核联盟不对付的自由联盟现在居然统一战线，一致对外，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双方代表进行线上会议的时候，难得心平气和，没有脸红脖子粗，结束时自由联盟的元首干巴巴来了句：「你倒是比上一任姓聂的看着顺眼。」 对此钟离庆只是笑着接受了评价，对上一任元首的所作所为表示歉意，并坚定剷除毒瘤的决心，希望自由联盟在地域问题上进行通融。 自由联盟代表点点头：「这个自然，那个位置在我们联盟管辖范围，我们同样会全力协助你们，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反正这个会议开下来，钟离庆只觉得对方几个高层都属于说话直来直去，话粗理不粗的类型，说难听点叫情商低。 也不怪他们，那边的风气是这样，没有什么子承父业的社会风气，整个联盟内部的人员都是凭自己本事上岗，公事公办，没有什么打官腔，说漂亮话的圆滑习惯。他们对于星核联盟这种人情社会很看不上，还自带着点有一身本事的傲骨。 说话不中听，但很中用。 但这对于另外两个人情社会的联盟来说就很容易得罪人，所以星核联盟一直和他们不对付，连维伦山也不愿意和他们有太多牵扯。 不过钟离庆就是从底层一点一点靠自己的本事爬上来的，也不屑于人情世故那一套，只会注重眼下做好自己的事情。 明白了自由联盟那些人的性格，抛开不太好的第一印象，再听着他们说话就不觉得是夹枪带棒，刻意针对，反而在很多方面的想法都很不错。 尤其是开会时干巴巴的那句「你倒是比上一任姓聂的看着顺眼」，倒让钟离庆品出了一点傲娇的感觉。 想到这钟离庆控制不住自己「噗嗤」轻笑出声，无奈地摇摇头。 在元首换届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 就是贺渝州他们一伙人，前任聂元首为了尽快抓到纪杨清和栖迟，给整个伽马小队都发布了通缉令。 这可把整个天狼星小队吓个不轻。 尤其是之前特意把纪梦残莫名其妙接走，问原因也神神秘秘地不说，结果不出两天就收到了通缉令。 这一切都让天狼星小队茶不思饭不想，整天提心弔胆，拼命打电话，发消息，可惜全部都石沉大海，没半点音讯，去栖迟的房子也扑了个空。 惴惴不安了好几天，网上突然爆出聂元首以及一众高层的丑闻，这才收到了纪杨清的回电。 纪杨清也不是故意换届之后才和贺渝州他们联繫，主要是害怕之前联繫会因为劫狱的事拖累他们。 第371页 听到这个说法沈连安哭了，有着点喜极而泣的意味，他真以为纪杨清和栖迟带着伽马小队背叛联盟，一想到以后要和兄弟兵戎相见，他内心就很不是滋味，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在得知一切另有隐情，悬了好几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紧接着他这个性情中人就流下了眼泪。 「你tm，就不能早说，知不知道我吃不好，睡不好，整整瘦了三斤，三斤啊！！」沈连安拿着贺渝州的手机咆哮，「老子还真的想过来日真的短兵相接要不要放水，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收到聂德本的电话，让我们亲自抓人！！」 段言在旁边也有点难受，硬邦邦地说：「这事你们真不够意思，居然不相信我们，这么大的事情瞒着我们什么都不说。」 纪杨清自知理亏道歉：「这也是怕拖累你们，中间变数太多了，鬼知道cog还有没有别的大招等着我们，一旦没有成功换届，要连累你们跟我们一起背上叛国的罪名。」 「你们三个不在乎，可是一旦你们三个跟着我们消失，邱明远，柯旭尧走不走都必然会被怀疑，他们两个毕竟刚刚从808小岛毕业，被全家人寄予厚望，这一下子成了叛国贼，家里人估计受不了这种打击。」 理是这么个理，但他们心里还是憋屈，这么大个事情被瞒着没能和兄弟并肩作战，兄弟最危险的时候他们帮不上忙，突然就气恼自己没有更强的实力和人脉。 最后还是纪杨清答应几人围剿cog时，一定让他们一起并肩作战才肯罢休。 「在想什么？」栖迟端着一杯水进了书房。 钟离庆上台，通缉令被撤销，伽马小队也不用再过东躲西藏的日子，欧文，白良工送回联盟监狱，白凌蝶张兴文等人安顿好后，两人就搬回市区的公寓里。 「在想我们这次能不能成功歼灭cog。」纪杨清收回思绪，没有落点的眼睛回落到栖迟脸上。 栖迟把水杯递给纪杨清：「一定会的，我们已经做了最万全的准备，欧文已经把他知道的东西全吐了出来，还有星核联盟和自由联盟的支持，维伦山联盟不用我们操心。」 这次围剿cog，两个联盟都派了自己的精英，剩下的人对付维伦山联盟。 维伦山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谁都没想到表面一直持中立态度的维伦山联盟，居然早就已经和cog合作多年，高层势力盘根错节，与cog有千丝万缕的联繫，内部严重腐朽，难以彻底根除。 维伦山联盟的高层看事情败露，干脆连装都不装了，公然封锁全部城市，地区，让特工上街抓人去实验，整个城市乌烟瘴气，一团污秽，交通瘫痪，正常的社会活动全部停摆。 有钱人，有些门路的人，还有早就嗅到不寻常气息的人，或者是很有前瞻性的人，早就买好了票躲到其他联盟。 而留在整个联盟里的，全都是最普通的底层劳动人，也是最切实的受害者。 星核联盟与自由联盟在那边的庇护所，救助站根本容不下那么多人，但也在全力给予帮忙。 到最后一直互相看不上眼的星核联盟和自由联盟居然最后统一战线，想想就让人觉得世事无常。 「别想那么多了，不管怎么样事情马上就结束了。」栖迟轻轻落在纪杨清嘴角一吻。 但这轻轻一吻很快被纪杨清反客为主，以强势不容拒绝的态度剥夺着栖迟嘴里的空气。 纪杨清漆黑的眼瞳里，欲望止不住上涌翻滚，像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样要将栖迟吸进去。 对视的一瞬间，纪杨清内心的火焰被瞬间点燃，头髮随着衣服一起凌乱，四月微凉的空气依旧抵不住两人周围上升的温度。 他的手拦住栖迟的腰，微微用力将人往前带，栖迟顺手攀上了他的脖子，在万籁俱寂的夜晚里只能听见两人的心跳，心跳声好像已经达到了同频共振，一起快，一起慢，一起浮浮沉沉。 未知的前路，生死未卜的结局，两人都把这当成最后一次的抵死缠绵。 房间里暧昧的气息就像是发酵的酒一般充斥了整个房间，栖迟迷离着双眼，难耐出声，费力抬起右手，用食指尖描绘着身上正在运动人的样貌，想把他的样子刻在记忆里。 很久之后他才缓缓闭上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泪水隐匿在黑暗里，消失在枕巾上。 纪杨清抱着栖迟清理干净，侧着身子，撑着头，就这么看着栖迟睡觉的容颜，很久很久，一直等到天都亮了才不舍地睡了过去。 同一夜，不同的地方，相似的缠绵同时进行。 赵建堂像发了狠一样死死咬着谢泽意的肩膀，一遍遍催促：「快点……再快点……再深点……」 他不知疲惫地使唤谢泽意，而谢泽意同样甘之如饴，听从差遣。 他明白赵建堂今晚为何异样。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復还，他明白这种心境。 两人确认关系不满一年，但却一起经歷了那么多，就好像别人一辈子的事情两人用了不到一年都走马观花了一遍。 似在旁观，又成剧中人。 「好了，别哭了。」谢泽意擦掉赵建堂的眼泪，「还没到生离死别的地步，又或者cog早就是强弩之末，勐虎没了利爪，根本不足畏惧。」 这话也只能起到安慰人的作用罢了，谁不知道cog手里还有无生命实验体。 第372页 「怎么？我哭你都要管？」赵建堂哭得更凶了，他后悔没早点看清自己的心，如果能多在一起一天，两天，甚至多一分钟都是好的，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年不到就可能面临永别。 可，没有如果。 「梦残。」麦克唐纳德趁着夜色把人带到自己宿舍。 「麦克医生，怎么了？」纪梦残探头探脑，好奇麦克唐纳德奇奇怪怪的举动。 他都已经快睡着了，被人叫醒出来，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一定要揪着麦克唐纳德的耳朵骂。 「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麦克唐纳德想了想还是没说。 「……」纪梦残想打人，手都已经伸出来准备揪麦克唐纳德的耳朵了，被麦克打断，「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回来，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不能现在说？」纪梦残皱眉，神神秘秘，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正在卧底碰头。 麦克唐纳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再给我一点你的磷粉，我给你换一个新的毛毡。」 「为什么非要大晚上问我要。」纪梦残噘嘴，不情不愿，不过还是给了麦克唐纳德自己的磷粉，并且成功得到了新的伯恩山毛毡。 他都已经有十几个了，加上这个刚好十八个。 其实麦克唐纳德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但他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先不说。 如果能活着回来，那他就表明自己心意，光明正大追求纪梦残。如果回不来，那他就是纪梦残生命中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不值得被怀念和留恋。 现在说了反而徒增烦恼，对大战不利。 「那晚安，早点睡。」纪梦残虽然觉得他支支吾吾很奇怪，似乎有什么顶顶重要的事情想说出来。可是大战在前，明天就要出发，既然对方不想说，那自己也就不追问了，反正有机会自己肯定能知道。 「嗯，晚安。」wan an，我爱你爱你。麦克唐纳德摸了摸纪梦残的头髮，目送他回了宿舍。 这一晚相似的告别在不同的地方上演，都好像是在交代临终遗言一般，对亲朋好友，爱人伴侣倾诉衷肠，每个人都做好了永别的准备。 这是他们肩膀上必须扛起的责任，也要为这件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离开星海市之前，钟离庆把大家叫到联盟大厦里面交代一些事情。 最开始说的那些无非是注意安全，尽量不要以身犯险，一旦情况不对先撤退，以后总还会有机会。 纪杨清心里清清楚楚知道「以后总还会有机会」，这话不过是宽慰众人，让大家的心理压力不要那么大而已。 可是他们就算等得起，普通人等不起，一天不除掉cog这个毒瘤，那么就会多死一些人。而且现在打不赢，再给他们一点发展生物科技的机会，这样的胜算更加渺茫。 经过几天的准备，最后出动了全联盟的精英，伽马小队和天狼星小队，但真正深入cog总部的只有伽马小队，天狼星里面的新人不去，让他们参与这次任务，太危险了。 可是三个新人不愿意，很想出一份自己的力，最后与纪杨清僵持了半天，双方各退一步，他们三个留在外边待命。 其他联盟里的特工需要与自由联盟一起联合对抗维伦山联盟。 为了让科特斯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一起去围剿cog，钟离庆破例让他成为伽马小队的编外人员，现在他瞅着胸口闪闪发光的名牌，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高兴，就好像有了一份责任和荣誉。 鑑于对方有无生命实验体，钟离庆把时序放了出来帮忙，老痞在监狱里听到这些消息主动请缨。 临走前钟离庆把纪杨清和栖迟单独叫到一边：「如果这次你们真的能够平安回来，我会送你们一份礼物。」 纪杨清外头问：「什么礼物？」 栖迟微微偏头看着钟离庆，很显然他也想知道礼物是什么。 钟离庆笑着摇摇头：「这个礼物要等你们两个人都回来才能生效，不然就没有意义了。」 纪杨清把自己额头前的头髮撸起，颇为不满地看了钟离庆一眼：「神神秘秘的，行吧，没有别的要交代的话，我就走了。」 「等等，还有。」钟离庆叫住准备离开的纪杨清，往他手里塞了几样东西。 看清楚这些东西是什么纪杨清和栖迟都微微睁大了眼睛，眸光亮了亮，闪过一丝喜色。 栖迟声音都有些颤抖：「这……」 「这就是之前你们毁坏那么多cog基地里面收缴的，放在实验室里也是吃灰，不如你们拿走，说不定能在关键时刻救你们一命。」 小小的几管针剂在纪杨清手里仿佛有千斤重，这是cog发明的能够促进异型分化，和提升血统纯度的药品。 前者是浅蓝的药剂，后者是浅紫的药剂。纪杨清把药剂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阳光透过这些有颜色的药剂形成丁达尔效应，让光具象化，有了自己的颜色。 「虽说这些药品已经列为违禁物，但事从权宜，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希望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帮你们一把。」钟离庆嘆了口气，他知道一旦这些药被用了，那就是到了九死一生的地步，这些药也只能把成功的机率提高那么一点点。 「但有一点我要说清楚，药品的副作用未知。拼一拼还有一线生机的情况，你们用了这些药可能直接原地暴毙，当然也有可能逆风翻盘。」就和投资一样，收益与风险成正比，高风险往往伴随着高收益。 第373页 浅紫色催化剂被收缴到联盟总部的时候总共只有一支，根据从cog查货的研究报告来看催化剂每次实验得出的副作用结果都不一样，只有千分之一的成功率，能从各方面提升身体素质。 cc催化剂，现在就在窝在纪杨清手里，就这么小的一管浅紫色，真下去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生要么死。 根据欧文交代，原本五个头部实验室每处都有一支，但现在只有cog-a小岛这一支，其他小岛的不知所踪。 可能是是在围剿时被销毁，当然也有可能是被谁使用完之后直接死亡。 纪杨清和栖迟大胆推测，总部应该还有最后一支。 促进异形分化这个药剂的数量比较多，能给每个人都分上一支，副作用比较少，成功率几乎百分百。 栖迟嘆了口气：「这些东西不知道被cog沾了多少人命，如果这些东西能够在最后起一些决定性作用，也算是告慰已逝之人。」 栖迟主动要了唯一一瓶紫色的药剂，这种最危险的药他作为队长万万没有让队友去赌命的道理。 「浅蓝色的一会儿发给队友们，让谢泽意他们现在用了，提前适应几天。」栖迟把那瓶浅紫色药剂妥善保管好，对纪杨清说。 「嗯。」 告别钟离庆，几个人坐上前往cog总部的直升机。 歷经70个小时的跋涉，来到离cog总部最近的一个补给站转乘船只，被自由联盟的人热情接待，修整补给之后，接着就是向最后的目的地进发。 选择轮船的原因很简单，上面能放下足够的补给，如果直升机直接接近，很容易机毁人亡。 刚开始坐在船上还能看清蓝天白云，偶尔还有一些鱼跃出海面，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大雾越来越浓郁，很快能见度变得只有三米。 众人都不敢往甲板上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跌落海底，船上的小会议室内异能监测器滴滴滴响个不停。 「这里异能波动很强，周围的浓雾是异能的作用。」栖迟把监测器的声音调小一点，吵得人头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现在导航已经处于要失灵的边缘了。」纪杨清把罗盘拿给大家看，上边的指针开始小幅度的左右摇摆，已经是马上失灵的前兆。 「那我们怎办，一旦上面仪器全部失灵，我们这艘轮船披着的『隐身衣』就被扒光了。」赵建堂很担忧，满面愁容。 这艘船用了和联盟大厦一样材质的东西，能够做到不被雷达设施监测到，一旦失灵，他们就相当于堂而皇之暴露在cog面前，对方来一发深海飞弹，大家都会跟着船毁人亡。 纪杨清：「我们先撤出去，撤到能见度比较高的地方。」 正在掌握船只方向的葛城收到命令掉头，一个小时之后，能见度终于又恢復到原来的情况，但是从这里往前看根本就看不到前方的浓雾，依旧是水天相接。 「这么邪乎，刚刚把手臂伸开就看不到手了，这么浓的雾说不见就不见。」沈连安扒在窗户边看。 栖迟：「看来对方这个异能类似于独立空间，海市蜃楼这样的。远处看就是风平浪静的海面，实际一靠近就会迷失在大雾里。」 「我们不会第一关就被卡死了吧。」怀富揉了揉脸。 「你就不能说点儿好话。」贺渝州没个好气，这不妥妥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其实也不一定，天上海面走不通，我们就走海底。」纪杨清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些雾霾形成的原因是空气里有大量的颗粒物，但是在海里就不会有这个麻烦。」 「靠靠靠，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我们可以走水路。」沙望喜出望外。 葛城找了附近一块巨大的礁石，把船停好，纪梦残，邱明远和柯旭尧留在船上，其他人只背了一些简单的东西上路。 三个小朋友不情不愿地被迫留在船上，纪杨清忽视三人满脸写着「我也很想跟着去」的表情，带着其他人走了。 众人穿着特制潜水服依次下水，果然水下没了这些浓雾的干扰，前方的道路清晰可见，纪杨清很快就摸清楚前往小岛的路，带着大家前往目的地。 半个小时后，周围的浓雾已经全部消散，众人依次浮出水面，映入眼帘的是这个小岛的全貌。 从远处看才发现这座小岛已颇具规模，上面有不少居民楼，甚至开了书店，咖啡馆，小型超市，街道布局合理，俨然已经快成了一座「世外桃源」般的城市。 是的，这个小岛规模已经大到几乎堪比一个基础设施十分完善的小城市，港口还有一艘船正在卸货，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座普普通通有人生活的小岛。 而根据欧文交代，小岛最中心，占据着最得天独厚位置的就是cog的总部。 「这小岛比欧文交代的还要大。」纪杨清摸摸下巴看着远处的小岛若有所思，「应该是这一两年他们一直在填海，所以陆地面积不断扩大。」 科特斯看着这么多高高耸立的居民楼，好奇道：「这上面的居民楼都是谁在住啊。」 「总部里面的人不少，估计这居民楼里是拖家带口来的。」纪杨清回答了这个问题，只是他看着这些居民楼总觉得阴森森的，到处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比如，这里看起来设施完善，为什么没有路灯照明，不仅仅是路灯，连大楼里都没有灯光。 第374页 按理来说有人的地方就应该有灯光，比如24小时便利店，或者是医院的急救中心。 小岛上的人少，可不管怎么样，急救中心是一定要有人值夜班，谁也没法保证会不会有人半夜突然得了什么病。 游着游着，纪杨清又发现了一个被忽略的问题：如果水下不会受海面上雾霾的影响，那为什么人鱼没有发现这个小岛？ 很快纪杨清他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救命！」就在快要接近小岛的时候，葛城觉得脚上缠上了什么东西，夜晚太黑了，他看不清，下意识用另一条腿蹬，结果就是双腿都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个劲的将人往下拖。 纪杨清反应很快，一个勐子重新扎回水里，他看到葛城的腿被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缠住，容不得多加思考，他用自己尖利的指甲将这团黑漆漆的东西割开。 浮出水面，纪杨清把这团黑漆漆的东西拿到手里，这下众人才看清这是——头髮！ 「这这是头髮！」赵建堂大惊失色，「这怎么这么多长头髮？！」 「你们先等着，我下去看看。」纪杨清在水里最灵活，探查任务自然由他来完成。 纪杨清重新钻回水里，开启了随身携带的超强电灯。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在距离他们水下二三十米的地方，有无数尸体，浩浩荡荡堆积在海底，俨然是海底的乱葬岗。 最下面是数不清楚的骷髅，死人堆上面还有一些身体没有完全腐烂的，但整个人被泡发，看不出半点人样。 这么多尸体里零星有几个能辨别出来人样，应该是才被扔下来不久，脸上都带着痛苦的表情，生前不知道受了怎样的折磨。 纪杨清还想继续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结果这些尸体好像有了感知，头髮疯狂摇摆，直冲他的命门。 这下纪杨清不得不放弃继续查看的想法，他操控水流，水就好像有了形状一样，一个巨大的水织的密不透风的大网，将整个海底乱葬岗都给罩了起来。 这些头髮在水做的大网里躁动不安，试图寻找到突破口。 纪杨清不敢靠近，但也不妨碍他已经差不多推测出来一些事——这些尸体被人为施加了异能，就是为了阻止从海底靠近的人。 很好解释了他心中的疑惑，为什么人鱼族没有发现这个地方。 他刚从海底浮出来，对上的就是好多双探知的眼睛。 「咱们正下方是一个海底乱葬岗，全都是死人，刚刚缠住葛城腿的是一个女人的头髮。」 一听下面有死人，葛城的脸色变得铁青，又想到刚刚被一个死人的头髮缠住腿，不寒而慄的感觉，从脚底一直到天灵盖。 葛城环视四周，黑漆漆的海面更给这些话增添了恐怖的色彩：「别说了，听着怪害怕人的。」 赵建堂也害怕极了，嘴里骂着给自己壮胆：「考考考，恶灵退散！」 「我已经把他们全部困住了，不用担心。」纪杨清道，「我刚刚就在疑惑，海底不会受迷雾的影响，为什么人鱼族没有过来探查这块区域，现在想来是被这里的东西拦住了。」 「而且咱们刚刚远远看过去，这个小岛跟普通城市没什么区别，所以负责这块区域的人鱼因为害怕不敢靠近，远远看着没发现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栖迟想了想补充：「还有一点原因，这个地方冬天会结冰，当时让人鱼族探查时是一月份。」结冰的海面人鱼无法浮出。 不管怎么说，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导致他们和cog总部失之交臂。 也不是责怪人鱼族，毕竟他们已经将cog九成多的基地全部找了出来，帮众人对付总部助了一把力。 「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快走吧。」纪杨清潜入海底，看着在水织成的网里那些不知道被什么异能控制不断挣扎的头髮，最后嘆口气。 几个人趁着夜色摸到了小岛附近的位置。 他们所有人拿出背包里的特制衣服换上。现在所有人都有异形，这些特质衣服可以根据身体的变化而变化，而且在很多地方增加了防弹设备，轻薄不影响行动。 栖迟下达战术命令：「我们一起行动人太多了，三人一队，从不同的方向靠近小岛中心。」 纪杨清自然选择栖迟，他们两人的战斗力比三个人都强，葛城选了怀富老痞，赵建堂谢泽意时序，贺渝州沈连安段言，麦克唐纳德沙望科特斯。 沙望长出了几条蜘蛛腿带着科特斯绕道侧边，贴着后院的围墙爬行，不一会儿就融入夜色里，消失不见，老痞用自己变色龙的基因，与周围复杂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 其他人见状，各自使出自己的本事。 夜里万籁俱寂，纪杨清靠着街角的墙壁，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唿吸声和心跳声，两个穿着相同，手上牵着狗的人就在拐角的后面。 栖迟紧握他的手，用拇指摩挲手背，示意他放松，别紧张。 看着那两个人越走越远，纪杨清探出一点头观察，只觉得那两个人走路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像机器。」栖迟同样察觉了不对，那两个人走路的姿势没问题，可怪就怪在整齐划一，步履一致。 正常人走路会因为脚步的跨度，节奏和速度导致每个人走路的方式都有些不同，甚至有些人只听脚步声都能辨别来者是谁。 第375页 但是越走越远的两个人，从胳膊的摆动幅度，步频来看就像是复制粘贴一样，像在机器里输入了固定的走路程序，所以看起来一模一样。 「但刚刚我从正面看，两个人就是人，根本不是机器。」纪杨清轻声反驳，「还没见谁能把机器人做的和真人一模一样。」 「最多九成九相像，看着还能触发人的恐怖谷效应。」 恐怖谷效应是一个心理学和机器人学的概念，指的是人面对机器人虚拟人物或者其他非人类物体，在相似程度达到一定程度时，人类的情感反应就会变得负面，甚至反感。 而眼前的两个人明明就是普通人。 外围的巡查比较好躲，越靠近小岛中心区域巡查的人就越多，好几次都是有惊无险，总算是摸到了cog总部的研究所。 纪杨清用尖锐的指甲划破了cog总部一层的玻璃，栖迟跟上，翻身进入了这个研究所的一楼。 看着少了一大块玻璃的窗户，纪杨清又把一楼的玻璃安回去，只是重新安回去后摇摇欲坠，好像一阵风吹过就能掉下来。 凌晨时分的实验大楼安静极了，连两个人微弱的脚步声都清晰可见，亮到能反光的地面，借着月色能看清自己的影子。 手电筒开着近光灯，扫过了一楼每一处角落，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整个一楼就像一个普通公司的招待大厅一样，有前台，有电梯，甚至大门口还摆着几盆绿植。 这让准备将安保人员一击毙命的纪杨清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哪里像是个研究所。 「别大意。」栖迟轻声道，然后打开通信器，「我们在总部一楼摸了一圈，没发现什么。」 一楼看不出什么问题，纪杨清和栖迟不敢坐电梯，打算顺着楼梯下去看看，根据欧文交代，所有的秘密都在底下八层。 可还没等两人找到楼梯在哪，外边就一阵骚乱，怒骂声夹杂着狗的吠叫声划破了整个小岛的安静。 「什么情况？」纪杨清不知道是谁惊动了这个狗，只好拿起通讯器联络。 沈连安边跑边喘着粗气：「那狗鼻子也太他妈灵了，我在巷子里躲的好好的，他冲着我狂吠，现在好了，全部人都在找我。」 「需要帮忙吗？」栖迟询问。 贺渝州：「你们既然已经进去了，就别出来了，沈连安那边有我们，左不过是狗和保安，没什么杀伤力，我们熘着玩。」 栖迟：「好，你们注意安全。」 挂了通讯器，纪杨清和栖迟准备找楼梯，经过大厅时，前台对面墙上的电视屏幕突然泛起了雪花，接着就是整个岛上全部的广播也开始发出刺耳的嗡鸣。 「欢迎来到creation of god，很高兴在这里和大家碰面，接下来我们将开始游戏，为了确保游戏的公平性，这个游戏分为两队。」 「一队是纪杨清和栖迟，我就在地下八层等着你们，能不能见到我看你们的本事，限时六个小时。而其他人，则需要躲避监管者的追捕。」 「请注意，穿着统一衣服手上牵狗的一律视为npc，npc不能被伤害，否则后果自负，他们没有固定的行动路线，在整个小岛上进行巡逻。」 「被狗咬到三次自动出局，并且狗叫声会引来监管者，如果你的实力够硬，可以选择和监管者殊死一搏，否则就永远留在海底长眠吧。」 「双方在六个小时的游戏中不管哪一方团灭，另一方自动淘汰。」 「总部大楼已封闭，祝各位游戏愉快。」 第181章 考核开始 话音刚落, 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整个大楼被铜墙包裹，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一只苍蝇也进不来。 对方看来早就有准备, 这是来了招请君入瓮的游戏。 这声音听着有30岁左右，很成熟稳重, 深沉醇厚, 语调平缓有韵味。 但纪杨清明白, 这就是幕后boss, 是他们这些年来一直寻找的人。 想到马上就能和幕后boss碰面，纪杨清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可能是因为这一切马上就要有一个了结, 也可能是因为对幕后之人的身份好奇。 「倒计时六小时准备。3, 2，1，计时开始。」 这句是机械音, 伴随着话音落地整个一楼散发出阴森森的绿光, 一切都显得更加诡异。 纪杨清：「看样子我们这算是进了对方的圈套？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 栖迟摇头，他也搞不清楚对方来这一出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大费周章跟他们玩游戏。 「监管者是谁？」 栖迟依旧摇头，一团迷雾正等着他们拨开。 「那看来我们只能按照他的要求行事了。」纪杨清双手插进口袋, 迈着闲庭信步，「得，直接坐电梯吧。」 原本走楼梯是想避开监控, 避免被对方发现，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 对方可能在众人上到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那咱们刚刚还跟猴儿一样躲来躲去，感情是来看我们笑话。」纪杨清眼中都是戾气，双眸一闪而过的冷意，「不会是想看我们垂死挣扎，最后慢慢折磨致死。」 栖迟眼皮一抬，双眼注视着幽暗的走廊点评：「低趣味。」 「不过这倒解释了刚刚咱们看那几个人行为怪异的原因。」纪杨清走到电梯前，按了按钮，充满绿光的走廊多了一点血红，「感情都是npc，可是长得也太像人了。」 第376页 栖迟：「也有可能本来就是人。」 电梯门开，纪杨清进去按-8，可是这个按钮好像跟坏了一样，不管怎么按都不会亮起来。 纪杨清又试了试-7，想着-8不能直接进去，从-7楼走楼梯下去也行。结果是-7同样没有任何反应。 「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我还在想坐个电梯就到了，怎么还能要六个小时……」纪杨清咬咬牙，心里骂了句狗东西，整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想干嘛。 栖迟拍拍纪杨清肩膀，伸手按了-1：「一层层来吧，注意提高警惕。」 -1层在栖迟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到了，纪杨清把枪举在耳边，全神贯注盯着电梯门缓缓开启。 没有想像中的一开门就有什么丧尸，反而是在黑暗中空荡荡的大厅和走廊，电梯里的光是-1层唯一的光源，照亮了前面的一大块区域。 正对电梯的应该是值班台，纪杨清不清楚这cog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直走到值班台，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提示，说不定还能发现cog的秘密。 他绕到值班台里面，桌子表面有一些清晰可见的划痕，边角被海绵包裹防撞，因为用的时间比较久，上面脏脏的，还有一角的海绵缺了一块儿。 纪杨清摸了摸划痕，很新，边角的地方没有变特别钝，电脑屏幕上一尘不染，就好像昨天还有人上班。 根据桌子上的痕迹他推测出桌子上原本放了什么东西，这里原本坐着的人有什么生活习惯。 脚边的垃圾桶里还有几张废纸，桌子上的绿植干枯变脆，黄色叶子耷拉在盆里，还有几个掉落在桌子上。 他用随身携带的紫色探照灯把里里外外照了一遍，发现上面没有任何指纹。 纪杨清有点纳闷：「人呢，这明明是全是工作生活的痕迹。」 栖迟弯下腰把几根长发捡起来：「还大概率是位女士。」头髮半截黄半截黑，根据长度判断在一年左右染过发。 「哗啦」一声，纪杨清把桌子里面的抽屉拉开，里面放着工作日志还有人员进出表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涉及机密的一点没有。 纪杨清随便翻了翻人员出入表，都是xx博士或者xx研究员没有什么意义，他换了另一本工作日志，同样枯燥无聊，但最后一篇日志停留在春节当天。 这印证了纪杨清的推测，这里已经一个月没有人工作了。 可这些人去哪里了？ 「这里有血迹。」栖迟拿着另一本书举着手电筒翻看，在某一页有了发现，在这一页夹缝处有一个很不起眼的红色小点。 这个发现让两人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对视一眼默契地从背包里拿出鲁米诺试剂，对着工作檯一喷，大量的萤光蓝赫然呈现在他们面前，好像要将整个房间照亮，阴森森让人不寒而慄。 血迹之多，绝对不是一个两个人那么简单。 「这里有个电闸。」栖迟招唿纪杨清来看，「要拉开吗？」 「开吧，反正都被知道来了，没必要遮遮掩掩。」纪杨清一伸手，整个-1层被照亮，顺便把手电筒收回背包里。 「你开电脑了？」栖迟回头，瞳孔瑟缩了一下，直勾勾看向纪杨清后面。 「没啊。」纪杨清顺着栖迟的视线看过去，电脑正在自动开机，几秒后出现了几行字。 【「味觉检测层」，请玩家通过十个实验室的检测方可进入下一层。】 「味觉检测？」栖迟皱眉不解地读出电脑上的字，「是测试我们味觉的意思吗？」 正说着话，栖迟发现纪杨清状态不对，震惊中带着恐惧，直愣愣僵硬在原地。 「怎么了？」 纪杨清被这一声叫回神，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这是cog检验实验体是否合格的第一个流程……」 看见这些字的一瞬间，被遗忘的大量记忆涌上脑海，痛苦的，不堪的，屈辱的，那些生不如死的实验。 「这些房间里从101到110的难度不断增加，最少要通过前六个房间才能留下，如果出错就会被直接销毁。」 「前六个一般都是酸甜苦辣咸随机匹配，答对一个房间计十分，对实验体的基本要求是六十分，也是最基础的味觉。」 「但后面四个房间对味觉的描述就要精准，要能分辨出例如草莓，香蕉这种具体的食物，茶或者红酒要分辨其中的成分。」 纪杨清嗓音发抖，他忘不了在他前面那个实验体说错口味之后被天花板上的喷火器烤成肉干。 他那时候是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火还是他最怕的东西，高温使他的皮肤干裂，等他进去时还能感受到刚刚的余温。 栖迟搂着纪杨清的肩膀，把他拥入怀，轻轻拍他的后背：「没事都过去了，现在有我。」 纪杨清重重阖上眼睛，在睁开已经恢復冷静：「我没事了，走吧，一点点过关。」 101房间，一推门就看见桌子上摆着一杯喝的，杯子不透明，防止通过颜色排除选项。 按纪杨清之前的记忆，桌子上有凹陷的卡槽，他要从许多卡片里选出正确的口味放入卡槽。 但现在应该是经过改进，只有喝的，而旁边有一个回答按钮。 身后101的房间门在两人进来的一瞬间被锁死无法打开，整个室内的灯光都暗了下来，只能看见旁边机器散发的微弱光源。 他二话不说把桌子上的东西一口闷，按下回答按钮道：「甜。」桌上的积分表自动跳转到10，意思是回答正确记十分。 第377页 栖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别这么冲动。」 房间门没有开，反而是左侧墙壁上暗门开了，暗门联通102。 「这是不给我们反悔的机会啊。」纪杨清冷笑，然后回答栖迟，「没必要在里面下毒，不然干嘛这么大费周章。」 栖迟拉着他的手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给我也留一点，别一口喝完，万一没尝出来怎么办。」 「前面比较简单，我有分寸。」纪杨清边走边说，「下个房间你来。」 他说到做到，下个房间的东西让栖迟来品。 栖迟学着纪杨清的样子一口闷，结果被呛到弯腰咳嗽：「咳咳咳，是醋，还是提纯过的醋精。」他没想到会这么酸，一口下去差点没把他牙给酸掉。 「学什么不好非要学我一口闷。」纪杨清拍着栖迟后背忍不住笑，「说了前面很简单交给我就行。」 「凭什么你是甜的，我是醋。」 「我那个甜得齁人，你尝了也想吐。」纪杨清看着栖迟终于不咳了，过去按下按钮，「酸。」 「我是都习惯了，前三个房间都是这种对味道极致拉满，除了丧失味觉的我还没见有猜错的。」 「走吧，我没事了，抓紧时间。」栖迟拉过纪杨清的手，虽然嘴里还是酸到想吐，但他没忘这还有时间限制。 「好。」纪杨清亲了口栖迟，亲亲热热拉着人离开102。 103是辣到极致，纪杨清尝完汗珠子就从额头上往下滴，脸变得通红，吸着凉气说了一个「辣」字。 为了节省时间，两人交替进行，给另一个人留下适当的时间缓冲，避免没从上一个缓过来对下一个进行误判。 前六个正如纪杨清所说比较简单，但所有的味道都在变淡。 第七个就开始上强度，对于其他实验体来说第七个就和附加题差不多，对了加分，错了扣分。但是对于他们两人，第七个必须拿下。 纪杨清拿起107的杯子尝，是一杯混合了不同风味的酸奶。 栖迟紧张地看着他的表情，只见纪杨清淡淡一笑，按着回答按钮：「水蜜桃，苹果，哈密瓜。」 话音刚落，桌上计分器立刻翻转到70分。 栖迟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纪杨清把这个杯子递给他。 他用「给我干什么」的眼神无声询问。 「我尝着感觉挺好喝的，你试试。」 「……」白紧张了。 「放轻松，我这个味觉当可是拿了满分。」为了这个满分受了不少折磨，遭了不少罪。 欧文对他进了魔鬼训练，一度都觉得舌头麻木了，味觉快要丧失的地步。 纪杨清苦中作乐地想，如果当年欧文不把他当做最完美的实验体，不为了立功要求他每一项测试必须满分，今天这种情况还真不好说。 去108的路上，他觉得空气有些闷热，拿出水杯喝了口水，顺便漱漱口沖淡嘴里的甜味儿：「下面都比较复杂，我来吧。」 栖迟没有推脱，他自认为这种混合口味的自己没受过训练不好分辨，一旦出了差错，谁也不知道等待两人的是什么。 109是一杯泡好的茶，纪杨清品了品，是一杯普洱，里面还添加有菊花，枸杞，红枣，陈皮，放了几颗冰糖，还有柠檬。 110号房间是一杯以龙舌兰为基调，加了绿薄荷香甜酒，纯糖浆，莱姆汁，红石榴糖浆，金巴利苦酒。 旁边的记分牌上，随着纪杨清把一种种调味品报出来，数字刷新到了100。门上的几重加密机关在纪杨清得了满分的一瞬间脱落。 「总不至于就这么简单吧。」纪杨清觉得这真的出奇的顺利，欧文为了让他成为最完美的实验体，每一个关卡都经过训练。 如果按照他从前在实验室里考核的内容，这些关卡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真就这么简单？ 「别大意，先出去吧。」栖迟迈步上前伸手推门。 门刚刚开启一道缝隙，一只干枯到只有皮包着骨头的手伸了进来，指甲上是不平整的锯齿状，挠着铁门发出「吱吱」的声音，跟用手指甲挠黑板一样，听着刺耳又难受。 栖迟拿出匕首，二话不说把伸进来的手砍断。 这时纪杨清才发现房间里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到处都是血迹，就连他脚底都踩着血迹。 干在地上的血已经失去了原本鲜艷的色彩，转而呈现出暗红色，血迹表面因为干燥的空气凝固在一起，有些地方出现了龟裂。 放置测试用的杯子的桌子上，不知何时变得凌乱不堪，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茶杯翻倒在地，里面的酒和地上的血混在一起。 「这应该才是-1层原本的样子，刚刚只是障眼法。」栖迟已经把门重新关上，后退到纪杨清身边。 「他们实验有些不注意卫生。」纪杨清指指点点，「欧文那里实验室可没脏乱差成这样。」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那里还有已经腐烂的尸体，上面还有大块的尸斑，看这个僵硬程度和腐烂程度大概有一个月，和那本工作日志的时间不谋而合。 「看来那本工作日志上最后的时间，就是这里人存活的时间。」纪杨清放下尸体的手臂，从尸体胸口的白大褂里拿出工作证。 工作证上写着：观察员076号。 栖迟提出疑点：「是有什么不可抗力的因素让他们一夜之间全体死亡。」 第378页 「看来要知道原因还要继续往下走。」纪杨清看了眼表，「走吧，还有五个半小时。」 他走到门口和栖迟对视一眼，子弹上好膛，两人同时踹门，对着走廊上已经尸变的死人扫射。 这些丧尸没什么战斗力，只会「呵呵呵」的乱叫，发出一些不明意味的声调，有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也有穿着统一工装的的普通员工，还有被抓来的实验体。 栖迟多留心了一眼那个被他砍了手的丧尸，身形比单薄的纸张还脆弱，已经被他一枪击穿心脏，靠着走廊的墙上倒下。 长发将她的脸半遮半掩，如果是漂亮的女生还能用「犹抱琵琶半遮面」来形容，但眼前是个皮包骨的丧尸，栖迟词穷想不到怎么夸。 脸颊眼窝深深凹陷，像是被什么妖怪是被吸干了精气神。 目光上移，那头髮半截黑，半截黄。 「这是刚刚那位前台的？」纪杨清也注意到了头髮的眼神，略有些诧异，内心唏嘘感慨，刚刚被他推测过生活习惯的前台小姐现在变成干尸，靠着墙躺在地上。 「woc！这群狗真的是狗鼻子，md，我离他少说有30m都能闻到。」沙望靠着背后的墙直喘足气。 「小声，点，别被他们，听见了。」葛城断断续续，话都说不完整。 刚刚两人远远看见有手电筒的光，慌忙找了个巷口躲进去，以他们俩人的伸手，正常人是绝对发现不了，坏就坏在对方的狗闻到气味。 「也不知道其他人现在怎么样了。」沙望担忧道，他们两个人在追逐中，为了不被一锅端分头行动，结果和其他人走散，又重新聚到一起组成临时小队，「队长和纪杨清联繫不上，他俩应该最危险。」 「靠！」葛城被追的一肚子憋闷，「不能动手打，我们只能被动逃跑防守吗？还有什么监管者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 「汪汪汪！」巷子口又传来了吠叫的声音，两人短暂的思考时间被打断，又开始新一轮的逃亡。 -2层的布局和-1有很大的区别，-2层是一个空旷的大平层，整层只有一个房间。 前台电脑插上电源后自动运行。 【「嗅觉测试层」，请玩家通过十个实验室的检测方可进入下一层。】 这次两人同样在前台位置喷了鲁米诺试剂，不出所料，整个大厅都呈现出萤光蓝。 大厅拐角处的绿植翻倒，旁边的泥土已经干硬结块。 201房间，漆黑的房间只有一个黑色的箱子，箱子上有一个嗅闻的地方。 栖迟拿着手电筒想照进去看看，这样可以直接得出答案。 「别。」纪杨清即使阻止了他的做法，「拿灯光照射属于违规，会直接触发警告装置然后被销毁。」 想要投机取巧的栖迟：「……那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有个实验体想钻空子，把眼睛凑到那个空隙里看，结果被直接戳瞎了一只眼睛，之后就被当做残次品销毁了。」 「我看这边残次品太多，干脆直接扔进海里，顺便给这些尸体施加异能，让他们阻止企图从海里接近的人，一楼那些丧尸估计也是同一人所为。」 栖迟攥紧了拳头：「他们真是死不足惜。」 纪杨清：「等到了地下八层再找他们算帐，现在先走吧。」 「嗅觉不比味觉，估计连60分都难拿。」栖迟有些担忧。 嗅觉受到的因素影响太大了，好比感冒鼻塞肯定比没有生病的人嗅觉差，更何况还受基因影响。 「其实之前测试都会提供类似香水试纸的东西，可以帮你辅助判断。」纪杨清说，「但我就知道他们不会这么好心，原封不动把从前我做过的测试再让我做一遍，这是提高难度了。」 「不过放心，我受过训练。」纪杨清戳了戳栖迟的脸，让他别这么严肃。 虽然他没说是怎样受的训练，但栖迟多少能猜到，不由自主地心疼了一下，抓着他的手更用力了。 纪杨清亲亲他劝哄道：「这不好好的，都过去了老婆。」 栖迟脸上一臊，用力推了一下纪杨清：「谁是你老婆？」 「哦，原来你不是我老婆啊。」纪杨清装模作样思考，「那我回去可要好好物色一个。」 「你敢！」栖迟虽然知道纪杨清在逗自己，但一想到万一真有这个可能，立马有点急眼。 纪杨清抿嘴偷笑，但语气带着疏离：「你怎么还管东管西的，只有我老婆才能管我，你是我谁啊。」 「我是你老婆！」栖迟破罐子破摔道，「满意了吗！」 「真乖，奖励一个亲亲。」纪杨清按着栖迟的头不让动，耍流氓般狠狠香了一口。 ———— 与这边还有心情开玩笑的两个人相反，外边的情况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焦灼程度。 科特斯被追烦了，拉着纪梦残一起用异形飞到天空，一个负责东半区，一个负责西半区，准备站在上帝视角统筹全局，在耳麦里给队友报位置。 至于纪梦残为什么会在岛上，自然是三位新人在船里坐不住，并且多次联繫众人无果之后做得决定。 他们穿上潜水服费了些时间来到总部小岛周围，还好纪杨清用水做成的大网还没有失效，免去了他们被水鬼缠走的风险。 纪梦残和科特斯两人刚飞起来，追着他们的狗子tmd长出了翅膀！ 第379页 「woc！」纪梦残脱口而出一句脏话，结结巴巴道，「天，天狗？！」 耳麦里麦克唐纳德不高兴的声音响起：「你再说一句脏话试试，从哪儿学的脏话，该打！」 「什么时候了你还管人家说不说脏话？」科特斯替纪梦残说话，「你知不知道那些狗能长出翅膀飞！」 这下麦克唐纳德也想骂人了。 「什么鬼？」赵建堂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那为什么之前他们不飞，按道理来说有些墙我们翻过去花的时间肯定比他们飞用的时间长，不用绕路肯定更容易追到我们，我们更不容易摆脱他们。」 谢泽意说了他认为最合理的解释：「有可能是规则限制，就和游戏一样，两方阵营进行游戏必须要对其做出平衡，不然永远是一方碾压另一方，这样就没一点意思了。」 沙望在耳麦里贊同道：「没错，不然我们不能反手，只能被动挨打，这也太不公平了。」他平时玩游戏比较多，游戏策划都会尽力平衡双方势力，争取做到有来有回。 贺渝州：「那意思就是我们用腿跑路，他们就用腿追，如果想变出翅膀飞，那他们同样会变出翅膀飞。」 段言：「那你们两个还看见了什么？」 纪梦残眯着眼睛，仔细分辨远处的身影：「好像有监管者靠近了老痞，就隔了一堵墙，老痞！别翻过去！」 监管者没有牵狗，其他队友都爆过自己的位置，那一片除了老痞没有队友，所以一墙之隔以外的一定是监管者！ 老痞听到这话及时止住了脚步，身后拐角地方的狗还在叫，监管者大概率会听着狗叫翻墙过来，左右扫视一番竟是个死局。 看着旁边堆满了生活垃圾的垃圾箱，散发着酸臭的味道，附近还有苍蝇缭绕，老痞心一横，深吸一口气，一头扎了进去。 希望垃圾的臭味能够掩盖掉他身上的味道。老痞屈辱地想，钻进垃圾箱的一瞬间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科特斯提醒：「时序，你那边也有监管者，小心！」 「好的，明白。」 「人呢？刚刚不是还在叫吗？」 老痞蜷缩在垃圾箱里听着外边的动静，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里德。 原来这些所谓的「监管者」就是实验体。 里德指着不会说话的npc骂人，揪着狗子的耳朵：「你tm倒是继续叫啊，人在哪？」 很可惜npc早已被程序设定好，是不会回答这些问题的，人和狗只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几秒钟后转身，像遛狗一样慢悠悠地离开了巷子。 ———— 【「视觉测试」，请在一个小时内对拼图进行还原，并绘制出你认为最好看的模样。】 -2层有经过训练的纪杨清很轻易通过了十个房间，顺便扫清了-2层的丧尸。 丧尸不厉害，花费的时间不多。 现在他和栖迟正站在-3楼的大厅里。 -3楼唯一一扇门被打开，两人对视一眼走了进去，然后的门在进去的一瞬间锁死，刺眼的灯光充斥了整个房间，让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挤出了眼泪。 就知道测试不会简单，但纪杨清没想到会这么难。果然和他之前做的测试不一样了，-1层不过是开胃小菜，-2层也只是提高了一点难度。 地上散落着少说上千块拼图，目测看来完整的模样大概有一面墙。如果是正常的拼图还好，比如蓝天白云这种同一类的东西可以通过颜色进行区分。 但地上的这些拼图没有颜色！ 拼图的周围是颜料，显然他们不仅要拼图，还要把颜色对号入座进去。 「我之前进行『视觉测试』也就是拿着色卡辨认，再按照一定顺序，比如从偏冷到偏暖，给相似的颜色排序，以及通过色盲测试卡，只要不是色盲就能通关。」当然欧文对他的要求不止是合格。 「没有参考图吗？」纪杨清把堆在房间中间像小山一样的拼图推开，下面空空如也。 「没有。」栖迟环视了一圈空空荡荡的房间，竟然没有别的地方能够藏参考图，他走到墙根处想挨个敲一敲有没有暗格。 「不用敲了。」纪杨清看出了栖迟的意图，「电脑上刚刚不是说了『绘制出你认为好看的颜色』，就是没有固定答案，系统评分的意思。」 纪杨清坐在地上，拿起一堆拼图开始研究。 栖迟也蹲下来拿着拼图：「既然是没有固定答案的系统评分，那我们拿到多少分才能出去？」 纪杨清已经确认了其中一个主体类似飞船，扒拉着拼图堆找其他部件：「-1层-2层是明确要求必须十个房间全部通过，这个房间没有说评分条件，唯一明确的要求是半个小时内完成拼图。」 「在这种填色绘画中，在涂色技巧和笔法相等的情况下，中规中矩的画不能拿高分，当然也不会出错，及格是绰绰有余。」栖迟已经拼出了一部分天空和一个建筑物的顶部。 「大胆，思维跳脱，想像力丰富，才能从千篇一律的作品中脱颖而出。」说话间他手下的一栋摩天大厦已经拼接完了，「高收益伴随着高风险，万一你这种与别人不同的风格戳不到评委的内心，那你连平均分都拿不到。」 纪杨清挠挠脸颊：「可是我连中规中矩的都不一定画出来。」 栖迟拿着拼图的时候顿了一下：「我学过画画，你要相信我的话……」 第380页 都不等栖迟说完，纪杨清就道：「相信。」 栖迟哭笑不得，肩膀一抖一抖，连拼图的接口都对不准，这可把纪杨清笑得脸上一臊，气沖沖道：「笑什么笑！」 「你就不怕我翻车？」 「你刚刚在-1层-2层不也是无条件相信我？」 这话一出口，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对方，目光在空气中交织，爱意跳出眼睛，转眼间心跳如骨，心乱如麻。 「肉麻……」纪杨清匆匆忙忙收回视线，不大自然地咳嗽一声，「什么时候学的画画？我怎么不知道。」转移话题的方法不太高明。 「我父母还在的时候。」 「你主动学的，还是被迫？」 「他们不会逼我做什么，我只是单纯觉得同班同学太幼稚了，而且学校的课程很无聊，所以就找了个老师，跟一群比我大的学生一起学画画。」 虽然拼图没有颜色，而且很复杂，但是两人配合默契，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花了二十八分钟就拼完了，类似于一个航拍的城市画面，只是天空多了许多空中飞行物。 接下来的上色环节纪杨清安安静静在一旁打下手。 不出半小时，栖迟就把拼图上好了颜色，浅蓝，深蓝，紫色，红色，还有各种各样的霓虹色彩相互交织。 一个充满未来幻想色彩，带着点赛博朋克风格的未来城市科幻图。 原本只有一个黑色线条的拼图，经过栖迟的再次创作，颜色与颜色的渲染恰到好处，色彩整体和谐，偶尔一出鲜艷的跳色，成了整幅拼图中的点睛之笔。 整幅以夜晚冷调为主，却在不经意的地方使用了橙色，红色这样暖色来渲染灯光，明暗对比强烈。 画面中心是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上面闪烁着霓虹灯，宛若一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整幅画上，这些霓虹灯交织在一起，让画面变成了如梦如幻的光影世界。 一片朦胧的雾气，使得整幅画更增添了朦胧幻想的色彩，更使得天空中的飞行物更加神秘。 「怎么样。」栖迟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好久没画了，退步了。」 纪杨清嘆气：「你这所谓的退步是我追赶不上的目标。」他重重亲了口栖迟的脸颊，「我觉得棒极了！」 他按下了墙上的提交按钮，倒计时停在了3：21的位置，旁边记分牌上的数字在转动，最终停留在97分。 上了重重枷锁的大门现在恢復了原样。 「老婆真棒！」纪杨清狠狠夸奖，「没你我该怎么办啊。」他恨不得把人夸上天。 「少来，少给我吹这些彩虹屁。」栖迟虽然绷着脸，但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他拍了拍纪杨清后背：「提高注意，外边还有丧尸呢。」 两人这次没有浪费鲁米诺试剂，本来带的就不多，剩下的一点要留到关键时候再用。 根据前两层的经验，应该是每层任务结束后就会出现这些东西。 纪杨清不以为然：「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杀伤力，这么紧张干什么。」 栖迟：「这里可是cog总部，提高一些注意力总是好的。」 纪杨清：「幕后这人也是无聊，弄这么多没杀伤力的丧尸有什么用，用他们恐怖的脸来膈应我们？这个方法对赵建堂比较有用。」 这些东西全身上下都是干瘪，没有一点水分，脸颊深深凹陷，眼神空洞，有些甚至都没有眼睛，早就腐烂了。 「恐怕不止是这样。」 「我当然也知道，可我想不通啊。」 「总会有理由解释的。」 扫射完这群丧尸，纪杨清发现了一点不对：「你不觉得他们更强了。」他刚刚至少每个丧尸来了两次致命一击才弄死。 「看了每层的任务难度增加，这些丧尸的强度也在增加。」栖迟道，「还有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可能是距离地面越来越远，我感觉到了有点热。」 「确实热了。」纪杨清对温度的变化最敏感，刚刚等待栖迟上色的过程中，他喝了好多次水。 「不能继续耽误时间了，说不定这里的温度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升高，而且外面的队友还等着我们结束比赛。」 他拉着栖迟的手坐上电梯按下-4。 外边老痞和大家分享了npc与监管者不会互通消息这个发现。 谢泽意：「果然，这是在尽力平衡双方的实力，如果是上百个npc都能和监管者沟通，这不相当于上百个移动监控。」 沈连安搞明白这件事后，有点别别扭扭问：「那你是怎么逃脱的？」 老痞愣了一下，毕竟自从知道他杀了安瞬，沈连安怎么都不愿意跟他说话。他也知道沈连安别扭的地方在哪里，一方面他杀了安瞬，另一方面他又救了沈连安。 老痞没有奢求过沈连安的原谅，换位思考，他也不会轻易原谅了自己。如果不是想尽力弥补，减轻他的罪恶，为自己赎罪，他不会出来参与这次对cog的围剿。 或许他这条烂命可以在关键时候起点作用。 老痞自嘲一笑后，多了些释然：「咳，垃圾桶里的异味很大，躲进去之后那些狗就分辨不出来了。拼死一试，没想到还真的起作用了。」 时序问：「不对吧，那些狗不是嗅觉很灵敏吗？」 老痞哂笑解释：「再灵敏的狗可能也不能从臭到能晕厥过去的垃圾箱里精准分辨吧。」 第381页 「那刚刚隔了二三十米还能发现我。」沙望不满嘟囔。 「这是正常范围。」麦克唐纳德作为血统是伯恩山的狗子最有资格发言，「经过训练的警犬追踪的范围能达几百公里，受到其他因素干扰另说。」 科特斯跟着沙望完了那么多次游戏，突然灵光一闪：「等等，如果真的是游戏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方实力会不会越来越强？」 「很有这个可能。」葛城喘着粗气，说出了大家都不愿意听到的答案，「刚刚隔了一条街，我被发现了。」 所有人的心跟着一沉，这场游戏的难度在增加，那他们生还的机率也越来越少。 现在他们还游刃有余也是因为小岛的面积比较大，每一条狗子追踪的范围全部加起来还无法覆盖整个小岛，没等「监管者」追过来就能顺利脱身。 但是按照刚刚的推论，他们的嗅觉会越来越灵敏，待到足够覆盖整个小岛，那他们的一举一动将无所遁行，「监管者」找到他们就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撑住！」谢泽意打断了大家脑海里越来越糟糕的结果，为他们加油打气，「我们要为队长和纪杨清争取时间，相信他们两个现在也正在尽力突破难题。」 「加油！」所有人在耳麦里为大家打气，也是在为自己打气。 第182章 违禁词 -4层的测试内容是语言测试, 这和纪杨清之前经歷的测试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正如纪杨清推测，他们不可能把当时测试实验体的题目全全照搬，很显然前面是开胃小菜, 现在才是重头戏。 【要求是：不能说出违禁词, 不能重复同一句话，以普通话, 不打磕巴的方式说一分钟, 保底100字, 不允许重复他人说过的话, 一共进行五轮。】 纪杨清还没反应过来，屏幕上开始十秒倒计时，旁边违禁词是「你, 我, 他。」 「明白了。」纪杨清愣了一下，「我先来。」 倒计时结束，他清了清嗓子：「豫章故郡, 洪都新府, 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离谱且合理，古文中「你我他」基本不出现，而且你不能说古文没有逻辑。 栖迟被他跳脱的思维逗笑了，这么快找到破解的方法, 思维很活跃。 一分钟很快过去了，纪杨清甚至有些意犹未尽，毕竟这篇《滕王阁序》说上三五分钟绰绰有余。 但让他傻眼的是, 规则后面直接增加了一条，禁止背诵古文。 纪杨清指着屏幕：「……凭什么？这还来临时改规则？？」 可惜他没有控诉的资格, 根本没人理他，屏幕直接开始倒计时。 纪杨清眼睛一动又想到了个方法，眨眨眼对栖迟道：「背歌词，」 栖迟愣了一下，低头轻轻笑了。 小机灵鬼。 他随便想了一首歌念歌词。只不过这样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说着说着很容易唱出来，刚开始前两句他差点就唱出来了，不过还好，后面适应了也就习惯了。 第一轮结束，大屏幕上的规则又变了。 在原来的要求后面又新增了一条「不许念歌词」。 纪杨清：「……」好好好，搞针对是吧。 栖迟在一旁笑得肩膀一耸一耸。 「笑什么呢，过关难度大大增加了。」纪杨清掐了一下栖迟的瘦腰，被男人笑着躲开了。 第二轮违禁词「的，地，得」，随后屏幕上出现了倒计时。 纪杨清思维活跃，又想到了应对方法，他拍拍栖迟手示意他放松：「皮肤，头髮，眉毛，睫毛，双眼皮，眼睛，瞳孔，卧蚕，鼻子，脸颊，酒窝，嘴唇……」 他一边说一边从上到下指着身体部位，像报菜名一样一个一个说出来，按顺序有思路，避免说重复，身体部位总不会出现「的，地，得」。 纪杨清说的很详细，还没有把身体部位全部报完就已经结束了。 果不其然，结束的一瞬间，旁边大屏幕上的规则又变了，新增一条「禁止报『身体部位』」。 「……」行吧，习惯了。 栖迟：「还有什办法？」 纪杨清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顺着刚刚「身体部位」的思路给栖迟出主意：「这样，你说水果名字，想不起来就报地名菜名，规避『的，地，得』就好。」 他想想又补充道：「为了避免搞混，从南到北来。」 「嗯。」栖迟点头，倒计时结束的一瞬间道，「椰子，榴槤，菠萝，芒果，荔枝，龙眼，火龙果，香蕉，苹果，葡萄，山竹……」 水果之间地域概念比较模煳，而且现在是临时思考，栖迟没说多少个就想不起来了，就放弃从南到北，说了几个最日常的转而开始说地名。 第二轮顺利通过。 旁边屏幕上的规则再次变换起来，这次直接将规则进行大转变，改成评分模式，对给出的热点进行一分半的即兴点评。 这扑面而来的针对感，纪杨清狠狠无语住了：「怎么能这样，我还以为他会一点点补充规则，我都想好了，还有动物，昆虫，酒，花朵品种，顺便背一背人名……」 「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让我们过关，估计也是想到了类似『水果』『地名』这样有规律，不容易出错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干脆改规则，从源头上杜绝。」 根据纪杨清提供的思路，栖迟也想到了可以说一些日用品，甚至可以背一背实验室里的器皿，还有一些专业用语化学试剂，还有手机上app的名字。 第382页 只不过现在都不能用了。 「行吧。」纪杨清摊手，有时候太强就是容易被针对，「说明出题人都没我聪明，完全没想到还能这样玩儿。」 「确实没你聪明。」栖迟低低笑了，他突然很好奇背后之人看见两人这样通关会不会气的跳脚。 我好像被纪杨清带坏了，这样不好。栖迟想。 【规则生成完毕：请根据给出的题目对其进行一分半的点评，要求内容符合题目，不少于150字，不能使用普通话以外的语言，不能打磕巴。 题目生成后，大屏幕上进入五秒倒计时，倒计时结束，游戏开始。 註：本次进行打分制，90分为合格线，打磕巴会进行扣分，一次五分，未达到及格将进行惩罚。】 这就要求语言思维能力特别强，在看到题目的一瞬间就能组织好语言，并且有逻辑，清晰明了地将整个事件说明白。 不说90分这个要求，单单给出这个题的瞬间就要回答，对于普通人来说，不打磕巴基本是不可能的。 但纪杨清和栖迟都进行过类似训练，谈判技巧，审问技巧，以及不着痕迹的套话话术等等，不算是完全毫无基础。 纪杨清的题目是：【谈谈你的童年。】 出题人真的是哪里有伤痛就往你那里扎，咱现在使用这个话题干扰别人的思路。 如果不是纪杨清现在已经看开了，很可能会受此影响，思路完全被打断，以至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不合格。 纪杨清深吸一口气，在五秒内组织好自己的语言：「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有两段童年，第一段童年说实话我没有太大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就是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被迫进行实验，痛苦不堪，以至于大部分内容都被我潜意识自动屏蔽，基本没有太多印象。」 「要说印象最深的一个人叫欧文，天天用一张笑嘻嘻的脸对着我，他一笑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噁心死了。」 「第二段童年，是我注射mk生长剂后那一年时间。」纪杨清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柔和不少，「因为mk生长剂的缘故，我从零岁重新发育到十八岁，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候，我遇到了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给予了我从来没有过的关心鼓励和支持，我想要的东西他都会尽力满足我，以至于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他叫栖迟，我爱他。」 说到最后，纪杨清忍不住动情告白，他用满笑意的眼睛看着栖迟，说出这世间最动情的三个字。 当着机器的面，说不定背后还有数不清的人在看着，栖迟多少有点尴尬，捏捏纪杨清的小指表示抗议。 一次停顿都没有，纪杨清拿了100分。 给栖迟的题目是：【谈谈你的父母。】 md，纪杨清再次想骂人，他敢肯定这就是故意往人伤口上撒盐，cog简直是罄竹难书。 栖迟却很平静，不咸不淡地开口陈述：「我的父母在我记忆中一直是特别伟大的人，当然他们也很忙，以至于我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面，但我知道他们是在为联盟做贡献，或许他们不是好父母，但一定是好的科研人员，用自己的学识造福大众……」 他说得是最客观的评价，用十岁仅有的那一点印象，客观公正地描绘了父母的形象，最后获得了100分。 或许他曾在夜深人静时多次回忆父母，以至于他谈这个话题时说得那么流畅。又或许他曾埋怨过父母工作忙，所以才能说出「他们不是好父母，但一定是好的科研人员」这种话。 到最后纪杨清我想让栖迟停下讲述，好好抱抱眼前的人，但他不敢，他害怕这样会打乱栖迟的思路，让两人死无葬身之地。 终于熬到最后一秒，纪杨清心疼地抱住栖迟，两个如此悲惨的人在这一刻因为彼此得到了些许慰藉，灵魂在这一刻得到共鸣，达到共振。 第四轮增加了规则：【要求内容有深意，思想深刻。】 问题分别是：对生态环境的看法以及数字隐私与监控，两人有惊无险地通过，没有影响流畅度的情况下，分别得了96和95分。 第五轮又多增加了要求：【立意高远，逻辑严谨，主题鲜明，角度新颖，时间三分钟。】 题目针对性很强，问题很尖锐。 纪杨清的问题是：【人具有自私，贪婪，懒惰，虚荣，侥倖，狭隘，等劣根性，针对这些劣根性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勐然一看，是对人类的抨击，似乎只有批评这一条道路可以走，但第五轮的要求提到了角度新颖，那就不能从常规思路出发。 倒计时五秒开始，每过一秒就会「滴」一声，这种催命的声音更容易扰乱人的心智。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很难在五秒内想出比较奇特新颖的角度，更何况还要兼顾逻辑和语言持续进行三分钟的发言。 纪杨清短短五秒内通过头脑风暴，已经想好了怎么回答。 「这些人的劣根性我觉得不一定就称为劣根性，可以将其视为进化的副产品，300万年以来的进化形成了一系列的适应性与非适应性特徵的混合体。」 「例如自私这个特点，是为了确保个体的生存和繁衍，能够在食物匮乏的环境中生存下来，而与之相反的分享，则意味着生存机会的减少，久而久之，这样的性格就在基因中留存下来。」 第183章 触发惩罚模式 第383页 「贪婪则与大脑中的奖励机制有关, 获得更多的东西能够刺激多巴胺分泌，从而达成心情上的愉悦。在远古世界就是为了生存获得更多的食物。」 「懒惰也是可以视时代而决定，不同的时代环境, 相同的性格会产生不同的结果。充满机遇挑战的市场经济中冒险精神受人推崇, 可是唯一安定的社会环境，他就是不稳定的因素。」 「由此我们可以得到, 这些劣根性只是在特定的社会结构中被放大或者压抑, 在强调个人主义的环境中, 自私就约等于竞争, 是一种积极的品质。」 「人的劣根性并不是一成不变，不应该被简单的贴上负面标籤，这是受到很多因素影响的动态特徵, 可以通过教育体系, 心理健康，社会政策以及自己价值观的优化得到改善，可以形成一个和谐可持续发展的社会。」 长长的发言结束, 这机器就跟卡壳了一样, 没有和之前一样立刻出现分数，计分表上的数字不断转动，就是没有停下来。 「这是……坏了？」纪杨清指着计分表，狐疑道，「还是说他们在讨论我的发言？」 「坏了的可能性不大, 我觉得是他们在讨论你的发言。」栖迟上前两步，「不管他们怎么觉得，我认为你的想法思路很独特, 人性本来就是两面的，复杂到不能用单一的好坏来评价。」 「就比如一些小说, 电视剧里塑造很好的反派，往往能吸引人的共情，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纪杨清歪着头靠在栖迟肩膀上，就这么静静看着积分表的数字。 他能从这个角度出发，也是因为这两年经歷的太多，老痞是彻头彻尾的坏蛋吗？站在不同的立场就有不同的结果，在老痞弟弟看来，他的哥哥就是战无不胜的英雄。 时序是坏的吗？他只想让吴野博士活着被救出来。或许有天生坏种，但那绝对是很小的一部分人，只要加以正确引导，在法律以及个人道德的约束下，照样能成为正直的人。 最终评分出来了，只有90，看来背后之人不太认同纪杨清的观点，还经过了激烈的争吵。 轮到栖迟，给出的问题有点思维跳脱：【你想要拯救这个世界，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不需要拯救，而是需要我们给予一个全新的开始。】 这后两个问题针对性太明显，就像是幕后之人通过这个方式向两人喊话一样 他用五秒钟的时间思考了一下，微微颔首道：「这个观点有些极端，但我无法否认世界确实存在许多问题，贫困，战争，环境污染等等，但这并不意味世界本身没有价值。」 「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是由无数个个体群体组成的网络，相互交织在一起，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并且以自己的方式为世界做贡献，他们的贡献有多有少，但不代表贡献少了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 「『全新的开始』听着美好其实反之，一切按下重启键归零，把演化的过程从头再来，有许多不确定的风险，就像歷史上每次重大的变革一样，永远无法预计好与坏。」 「诚然人性确实有很多不同之处，但在灾难面前，总有不计其数的英雄为之牺牲，像一滴一滴水一样汇聚在一起，形成汪洋大海，最终有了坚不可摧的力量……」 栖迟滔滔不绝说了很多，但这些确实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被元首背刺，他确实恨元首的贪婪，也憎恶那些上流人士同流合污，但你不能因为这些个体否认一个集体，世界上大多数都是普通人，过着最质朴的生活，但他们依然是每个人自己生活中的主角。 他小时候就很讨厌老师经常因为一个人而体罚全班同学，用莫名其妙的「集体荣誉感」来道德绑架整个班级，否认整个班级的所作所为，将矛盾转移，从而有意无意间引导整个班级对做错事的同学进行埋怨，久而久之，由此很有可能衍生催化暴力。 比如一人说话全体被罚。 这不是说有集体荣誉感是一件错误的事情，而是没有把「集体荣誉感」用在正确的事情上，就成了莫名其妙的绑架。 评分和纪杨清上次的情况一样，计分表在旁边飞快的旋转半天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纪杨清干脆和栖迟咬耳朵：「你觉不觉得最后这两个问题像是背后之人故意问的，想借着被聂元首背叛这件事动摇我们的立场，但没想到我们没有顺着思路往下走。」 第一个问题关于「人性」，很明显就是想唤起两人对聂元帅背叛的记忆，第二个问题就是在问两人的立场，就好像是对两人发出邀请，加入cog的计划。 栖迟贊同道：「这两个问题，我总觉得cog的目的好像不止是『人类基因筛选』这么简单，只是筛选基因为何要说『一个全新的开始』。」 纪杨清摇头，现在疑点太多了，他也理不清楚，但现在太热了，他只能拎着领口透风。 在两人耳语中，栖迟的评分出来了，是一个大大的0。 一开始纪杨清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原本写着规则的屏幕亮起大大的红色感嘆号，他才反应过来，他根本没有眼花。 警报声「嘀嘀」作响，天花板上的机关被打开，从里面探出几个超大号喷头出来。 他很清楚那是什么——超大的□□。 「快跑！」纪杨清大喊一声，拉着栖迟的手往门口逃。 第384页 火焰很快席捲了整个房间，温度不断上升，一阵阵热浪扑来，房间里的空间看着都开始扭曲，整个屋子像是热锅上的蒸笼一样。 栖迟知道纪杨清最怕热，把他护在身后，用雷霆一击化作保护盾，抵抗着这些高达千度的火焰。 纪杨清也不闲着，手臂出现变化，肌肉线条更紧实，胳膊上青筋暴起，指甲变长。 他只对右臂进行了异化，用力打碎了密码锁，密码锁被强行破坏，铁门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痕。 再一拳，「哐当」一声闷响，厚厚的金属门被纪杨清活活拿出了一个大洞，用力一扯，把里面的电线全部破坏，电线断裂处隐约可见电光。 整个门被活活砸开，两人在走廊上疯狂奔跑，突然眼前景象一变，好像是进入界一般，原本干净的走廊里到处都是丧尸。 乌泱泱的丧尸围在电梯门口，挡住了离开的路。各个都是干瘪的躯壳，没有灵魂，「呵呵」地叫着，流着口水攻击两人。 「咳咳咳。」栖迟被呛到咳嗽，浓烟充斥着整个走廊，让原本能见度就不高的走廊雪上加霜。 两人拿出随身的枪扫射，但是这次的丧尸更厉害了，枪已经不再管用，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凤毛麟角。 栖迟：「枪基本没用了。」 他连开五枪才堪堪打到一只丧尸，如果后面没有这些火，他们大可以慢慢来。 但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慢慢来。 见状纪杨清只能收起枪，转而用异能凝结了一张大网。 一点一点的水珠从空中聚集，周围的空气干燥一分，这张网就越像实体。水在空中跳舞，螺旋桨形成大网。 「我来！」纪杨清把栖迟推开，「我来熘他们！你找烟雾报警器！」 只几个动作栖迟就明白纪杨清要怎么做了，没多废话张开翅膀在空中掠过丧尸。 纪杨清打算把这些丧尸聚集在一起，统一用异能做成的「网」捆住，借力打力，用cog的火焰对付cog的丧尸。 纪杨清灵活的身影在丧尸之间穿梭，高温让他额头上汗水越来越多，嗓子眼干透了，甚至连口水都快分泌不出来，眼前开始出现眩晕感，每一次唿吸不仅有浓烟好像还有火焰。 一阵阵眩晕感，让他意识有些恍惚，突然胳膊上一疼，尖锐的痛感如电流一般瞬间传到全身 脑袋发晕的时候，火焰蹭到了他的胳膊，伤口立刻变得红肿，持续不断刺激着伤口，想针扎又像是刀割。 这一烫倒是让纪杨清清醒不少，手上脚上动作不停，对跟着栖迟离开的丧尸来上几枪，痛感惹到了这群丧尸，成功吸引到仇恨值，总算是把丧尸引在一起。 水做得网将这些丧尸死死捆在一起，他们只能「咿呀咿呀」叫着，可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被纪杨清打包扔进「挑战室」，最后被火焰吞噬，用沙哑的声音惨叫着慢慢化成灰烬。 栖迟飞到空中，看着被关掉的烟雾报警器，使用「雷霆一击」，高压电流在漆黑的实验里格外显眼，不规则的电流「嗞嗞」作响。 强电流进入烟雾报警器，强行使其运作，电流以肉眼可见的痕迹瞬间顺着电线联通所有喷水器。 cog总部所有资料都是无价的，因此为了防止火灾发生，装了许多大功效的喷水器，给纪杨清争取到了喘气的机会。 纪杨清浑身被这些水浸润，久旱逢甘霖一般缓解了些许高温带来的不适。 后面的火焰再次要舔舐到纪杨清的后背，栖迟见状一把把纪杨清扑倒，抱着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所到之处留下了蜿蜒曲折的蓝色电流。 结果刚刚惊险瞬间，现在两人心有余悸，互相抱着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纪杨清刚刚脱离火焰，脸上的温度还没有完全消退，整张脸都是不自然的红，依旧是烫的能煮鸡蛋。 他咬了一下栖迟的耳朵，用这种方式来确认对方的存在。 第184章 养鸡场 烟雾报警器里的水还在不断喷洒, 走廊上的火焰本身就不太勐，稍稍能够压制，火焰一点一点退离走廊, 身后的特制铁门被缓过神的纪杨清重重关上, 彻底隔绝了火焰。 没一会儿房间里的火焰就彻底消失，代表着阶段性的惩罚到此结束, 只剩下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烟燻火燎的痕迹, 火焰喷头重新收回天花板,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特制门上那一个被纪杨清砸开的巨大窟窿，提醒着两人刚刚发生的一切。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能在cog手下逃脱惩罚的人寥寥无几, 如果不是两人配合默契，且自身素质过硬又有异能，只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反正在纪杨清记忆里, 那些被带着抑制镣铐的实验体没有能从惩罚里逃脱的。 电梯就在面前, 但他不打算立刻下去，两人需要稍作休整，顺便復盘一下刚刚的事情。 「胳膊没事吧。」栖迟蹲下拉过纪杨清刚刚受伤的胳膊看，满眼担心。 「已经没事了。」纪杨清亲了亲栖迟脸颊，并伸胳膊向他展示。一开口才发现嗓音沙哑, 只好从背包里拿出备用水，一口气喝完一整瓶。 纪杨清的胳膊早已恢復到完美无瑕的状态，皮肤没有一点疤痕, 根本看不出刚刚被火烧过的痕迹，只是皮肤下还有些隐隐作痛。 「麦克唐纳德给我做过测试, 只要不是捅穿我的心脏，就算断胳膊断手也能长出来。」纪杨清抱着栖迟，把头埋进他的肩膀里，用力狠狠吸上一口就觉得神采奕奕。 第385页 「只是断胳膊断手要花好几个小时。」纪杨清脸上挂着笑，还要伸手把栖迟的嘴角拉起来。 栖迟被迫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说实话有点傻。 纪杨清忍俊不禁打趣道：「好傻。」 结果被栖迟一巴掌拍开，冷声道：「别闹。」 纪杨清笑着的嘴角僵了一下，这是生气了。 「我这是放松一下气氛，你这样的表情还让我以为我死了。」 栖迟更气了：「说什么死不死的。」 「哎呀哎呀，说错话了，我该打。」纪杨清装模作样地张嘴，然后把人搂进怀里哄。 「好了好了不闹了，队友还等着我们去救呢。」纪杨清赶紧换话题，果然栖迟表情变得严肃。 「刚刚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可能得0分，说了那么多还很流畅，就算偏题跑题了也不至于一分没有。」纪杨清垂在一旁的手掌缓缓收紧，喉结滚动两下，「只能说明对方是故意为之。」 「我方才也说过，后面两个问题好像是沖我们的态度试探而来。」纪杨清说，「我自认为我选的角度新颖，语言逻辑流畅，结果犹豫半天给了90分，说明当时内部已经出现分歧了。」 「给你90分，很可能是想看看后面的问题我的立场如何，毕竟前脚出过聂元首的事情。」栖迟顺着分析，接着又提出一直困扰自己的地方，「既然要拉拢我们，为什么又要让我们闯这些关？」 他站立倚靠背后的墙壁：「刚才的惩罚说明我们两个说的话，分析的事情，全部和cog的想法背道而驰。」 纪杨清也站起来，跟没骨头一样歪歪扭扭靠在栖迟身上：「我也不清楚闯这些关的目的何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想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 「不过cog这算不算恼羞成怒？说不过就打人。」纪杨清打趣道，「跟个小孩儿一样不讲理。」 栖迟跟着苦中作乐道：「算是吧。」 ———— 外面街道里，几个身影来回躲藏。 就和沙望分析的一样，这些狗的嗅觉越来越灵敏，吠叫的声音越来越大，也就等于传递的消息范围更广，速度越来越快，甚至那些原本僵硬的npc也越来越灵活。 里德一脚把路边的一个塑料瓶踩扁，然后踢飞老远，咬牙咒骂道：「妈的，上面究竟怎么想的？干嘛非要多此一举找这些狗追，为什么不能等他们上岸直接全杀了？」 奥卡姆对他骂boss十分不满，眉眼间染上厉色，毫不客气道：「注意你的身份，这是跟boss说话该有的态度吗？」 里德瘪了瘪嘴角不屑一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如果不是脑袋里那个晶片，他才不会听什么boss的话，boss算老几，没有他吃饱喝足来的重要。 不是有句话叫：人是什么，饭是钢。还有半句他不记得了，但「饭是钢」他可是双手双脚贊成。 里德现在飢肠辘辘，只想找个人来吃掉大快朵颐。外来者这么多，如果一开始就绑走，哪还有现在这么多事。 都说不清到底是他们抓入侵者，还是入侵者在和他们玩躲猫猫，这个岛这么大，抓到他们要猴年马月。 「boss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只需要听命令，无条件服从就行。」奥卡姆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听到远处有狗叫声忙不迭过去，临走前还叮嘱道，「别偷懒。」 里德才不听，他想消极怠工了，飢饿感让他头晕目眩，又玩了两个小时的「躲猫猫」游戏，飢饿和疲乏交织在一起，他打算找个地方眯一会儿。 ———— 刚踏入-5层，纪杨清和栖迟两人眼前一黑，等栖迟再有知觉的时候纪杨清已经不见了。 栖迟从地上爬起来，揉揉酸胀的脑袋，眼前没有别的路，只有一扇大门。 大门上有一个电子屏幕写着「真真假假」。 他一头雾水时，电子屏幕上的字又开始发生变化。 【请找出真正的纪杨清。】 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栖迟的心头，电子门锁「嘀嘀」响了两声，齿轮转动，大门应声自动开启。 实验室里漆黑一片，最先扑面而来的是重重的消毒水味儿，栖迟把手电筒打开四周扫视，周围环绕着厚重的金属门，金属亮到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眼前只有实验台，上面摆放着装着各种颜色液体的试管，还有不知名的机器在不断运转，镶嵌在墙里的电子屏幕不断跳跃出新的数字单词。 栖迟环视一圈没有找到电闸，干脆将手放到墙壁上的插座上，手心电弧乍现，整个房间瞬间亮堂起来。 这下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个房间的全貌，一排排排列整齐的生物培养箱，里面偶尔还会闪烁蓝色的萤光。选择房间正中央是一个圆形的操作台，另一角摆放着几个巨大的玻璃容器，里面装着类似胚胎的东西。 说是胚胎也不太准确，最开始的模样很像水螅，只是存在的时间实在太短，几乎一眨眼就变成了胚胎。 这些胚胎在营养液中漂浮，细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裂，变大，不一会儿就能看出人形，顺着下面的传送带送进另一个房间里。 栖迟举着枪的手缓缓放下，直起微弯的身子，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这一间充斥着机械运作声音的房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结合一开始屏幕上的主题以及规则，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第386页 尤其是当他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些胚胎变成的婴儿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没原由来的一阵心慌，一个敢想不敢确认的答案逐渐在心中形成。 向前走还有一扇门，只是这扇门上带着密码，栖迟抬起胳膊，旁边的屏幕突然跳出「禁止暴力破坏」六个字。 「……」 栖迟逐渐异化的拳头又变回了原样。 没法走捷径，那就只能老老实实找答案。 既然要找答案，那就说明这个房间里肯定有相关提示，否则这就是一个无解的游戏。 栖迟拉开操作台自带的抽屉，里面全部都是厚厚的实验数据。 他随手翻了几页，上面都是一些专业名词没什么用，大概就是关于这些胚胎的生长发育情况。 全部抽屉搜索完毕，没找到任何可以做密码的特殊数字。 栖迟开始想其他方法，环顾四周，他发现挂在墙上的日历上面有一个数字被圈红。 凑近一看，七月二十四。 栖迟不禁咽了咽口水，心里那种猜测正在被逐渐证实。 这种过程是最煎熬的，就好像一根根冰冷的铁钉，慢慢扎进心头。每证实一分，那无数盏明亮的灯都会灭掉一盏，直至陷入黑暗，一不小心一脚就踩入深渊。 日历虽然标了年份，但是密码是四位数，那大概率不用输入年份。 栖迟一个箭步来到密码锁前，输入「0724」，门开了。 这个房间同样是黑漆漆的一片，栖迟故技重施，用异能给整个房间「充电」。 这个房间无数机器人在忙碌着，抱着一个个婴儿给他们注射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剂。 这些婴儿很「乖」，不哭不闹，一些扑腾着胳膊双腿，一些嘬着自己的大拇指，就这么任由机器人抱着来回摆弄，不出多时，手胳膊以及整个身体都翻了一倍长。 他们被放在传送带上传送进下一个房间。 突然有个婴儿在注射完药剂之后啼哭不已，让栖迟完全始料未及，根本来不及的是，又被注射了另一种药，慢慢的就没了哭泣声，眼睛缓慢合上，就这么断了气。之后被扔到另一个不知道通往哪里的传送带上。 如果非要说一个比较贴切的比喻来形容眼前的一切，栖迟能想到一个——养鸡场。 进行着标准统一的管理，有固定的人员来检查他们的健康情况，不合格的就直接淘汰。 就在房间这短短的几分钟，眼前的婴儿已经长到了十几岁的模样，栖迟认得出眼前的人是谁。 第185章 克隆体纪杨清 是纪杨清。 栖迟不可能认错。在照顾纪杨清的一年里, 虽然少年生长的很快，短短一年就发育到成人的模样，但十几岁的模样他也接触了一个多月。 栖迟站到下一扇门面前, 想到门后可能会出现的样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深吸一口气, 狠狠闭了一下双眼，我给自己反悔的机会一把将门推开, 门开一瞬间, 里面全部人同时睁开了双眼。 门里的时间仿佛是静止的, 在栖迟推开门之后才开始运行, 房间里传来机械音：「倒计时十分钟开始。」 他们纷纷摘掉身上缠绕的仪器，冲上前围着栖迟，嘴里七嘴八舌地喊着：「队长, 你总算来了。」 直到这一刻栖迟才敢真正确认自己心中所想——这里的实验室全部在进行克隆实验, 克隆的本体就是纪杨清。 而这个游戏的规则，就是在一群克隆体中找出真正的纪杨清。 「纪杨清」1号一把推开旁边的「纪杨清」们：「队长我是真的，你可以随便问我问题, 我都可以回答。」 「纪杨清」2号挤到最前面：「队长我才是, 他们都是假的，你也可以随便问我问题，哪一天在一起，哪一天表白，第一次做爱我都可以回答。」 「纪杨清」3号不满了伸手揪2号的头髮：「你说谁是假的？你个冒牌货就这么诋毁我们。」 「纪杨清」4号贊同道：「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这种自信, 说大话不怕长长鼻子吗？」 「……」少说四五十个「纪杨清」围在一起七嘴八舌，栖迟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跳，只能捏一捏鼻樑, 揉揉太阳穴缓解情况。 太阳穴突突跳不只是因为被吵得头疼，而是这些「纪杨清」敢信誓旦旦的说「随便问问题」, 这说明纪杨清的记忆，甚至是他们两个人的记忆都已经被窃取。 眼看场面越来越混乱，大有要进行大混战的趋势，栖迟连忙出声制止：「好了，我已经知道谁是真的了。」 一个纪杨清的武力值已经爆表，四五十个那还得了。他不清楚这些克隆体能否百分百克隆血统异能，也不敢拿这种方式试验。 墙上的倒计时也只过了两分钟，他让「纪杨清」们安静站好，自顾自拨开眼前的「纪杨清」，走向站在人群最后，安安静静不说话，直勾勾看着栖迟的那位。 栖迟拉着这位纪杨清的手，按一下墙壁上的回答按钮。 屏幕上倒计时停止，机械声宣布：「恭喜挑战成功。」 随着这一声话音落下，所有「纪杨清」就好像电量耗尽的机器人，用着最后一丝备用电，呆滞着走回原本的位置，自己给自己缠上了那些数据线，最后阖上双眼，四五十盏聚光灯同时熄灭。 「我都说了，你这样做不过是多此一举。」纪杨清走到监控面前，「愿赌服输，答应我销毁这些克隆体并停止生产请你务必做到。」 第387页 几句话栖迟就分析出来大概情况。 回答纪杨清的是实验室机器的运作声，一个个克隆体被圆柱形的金属物装载，每个金属圆柱下的地面出现了圆形隧道，金属互相摩擦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不一会儿全部都消失不见。 去往负六层的路上，纪杨清简单解释了一下：「我们刚到负五层不是晕了，我醒来就在一个黑房间里，面前一个屏幕看不清里面的人，声音也经过特殊处理。」 「他说要跟我做一个赌注，就是把我混在一群克隆体中，看你能不能找到，我输了就会被注射晶片，能操控人的那种，我赢了他就要先毁所有的克隆体。」 栖迟站定，声音低沉带着磁性：「就这么信任我？」 「那肯定。」纪杨清眼中流过笑意，凑到他的耳边带着半分轻佻，「你是我的枕边人。」 栖迟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心里熨帖：「什么情况了，还这么不正经。」 纪杨清直起身子收起了玩笑：「主要是那么多克隆体实在太噁心人了，散播出去不知道要弄出什么乱子，不然我也不会答应他。」 「我明白。」 ———— 外面小岛上，谢泽意使用「反重力」使自己漂浮，与纪梦残和科特斯利用视野优势不断指挥众人，避免和cog的人发生正面冲突。 这些明显是开胃菜，他们要保留实力，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动用异能。 但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反抗的地步。这些狗的嗅觉范围已经基本上能够覆盖小岛的每个角落，无论他们躲到哪里都会有狗围着他们吠叫。 这些狗叫声让他们的躲藏全部无处遁形，「监管者」能够轻易顺着声音找到。 谢泽意，老痞和时序暂时甩开了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狗子，只是不巧，又进入了另一部分狗子的嗅觉范围。 从狗叫的声音可以判断出大概有一条街的距离。 「怎么办？」时序弯着腰扶着膝盖喘气，「我下去『监管者』迟早找到我们，要不大家聚在一起，和他们正面碰撞，这样多少还能有点机会。」 老痞摇头：「虽然不清楚cog想做些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在我们上岛的一瞬间全部杀死，但我们要经歷的绝对不只是被狗追和『监管者』斗智斗勇这么简单。」 「没错。」谢泽意道，「每个人的能量有限，现在就把异能用了之后怎么办。」 时序年轻沉不住气：「可是……可是我们马上也不得不和他们正面碰撞。」 谢泽意深吸一口气，准备放手一搏：「刚刚纪梦残不是说里德在我们附近休息？既然这些狗子是靠气味追踪，我们可以试试把里德的衣服抢过来，说不定有用。」 在听到老痞躲进臭烘烘的垃圾箱逃脱了追捕的时候，他就有了这个想法，但是他不能确定这个方法的有效性，当时也没有到必须要这么干的时候。 而现在这种情况也顾不得他考虑那么多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正面对抗，又不是打不过，就是免不得要来一些伤亡。 ———— 到达-6层的电梯缓缓打开，两身上沾了不少血，丧尸越来越强了。 栖迟微喘粗气，化身「发电机」，用自身的异能将整层楼点亮。 跟着走廊两侧的剪头指引，经过发电机房，垃圾处理区，危险物品房，两人来到一间没有标註具体功能的房间面前。 房间门上依旧挂着电子屏幕，上面写着「请进」。 纪杨清和栖迟对视一眼，后者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面前的房门，一阵寒意扑面而来。 房间内部漆黑一片，栖迟找到了墙上的开关打开。 原本纪杨清根据推门时扑面而来的冷风推测这一间应该是冷库，专门用来储存各式各样的生物样本和试剂。 但是当灯一打开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地上，墙上天花板全都是镜子，只在偶尔几处凿出空隙露出镶嵌在天花板里的灯。 房间内的中央空调依旧运转，跟外边相比完全是一个夏季，一个冬季。随着身后的门缓缓关闭，外界的一切声音和温度都被隔绝在外。 这温度对纪杨清来说类似于普通人在初春的清晨或夜晚去海边散步，穿着单薄的t恤被凉意的海风扑了个满怀。 但对栖迟来说就冷得过分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唿出的气体在空中形成了白雾。 纪杨清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栖迟穿上：「这是之前热现在冷故意折磨我们两个人的？」他脱下外套身上只剩一个贴身的背心，背心的材质紧贴着他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肌，一唿一吸之间可以看见腹部六块完美的腹肌。 倒真是应了那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这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魅力让栖迟不由得多瞟了几眼。 他没有拒绝纪杨清递来的外套，那时候也没必要推脱来推脱去矫情几句，他清楚纪杨清的身体素质，保存体力和精力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一件外套略显杯水车薪。 「这房间也没说让我们干什么，这四周都是镜子，让我欣赏自己的美貌吗？」前半句还在认真分析现状，后半句就开始不正经起来，眼眸里都是调笑。 虽是看着前方的镜子，但栖迟就是知道他的余光在从镜子里观察自己。 第388页 被发现了。被纪杨清发现他在偷偷看他。 睫毛轻颤，为自己偷看被发现而羞赧，但不理会纪杨清，而是欲盖弥彰地说道：「别放松警惕。」 眼下确实不是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纪杨清悠悠地收回视线，眉眼含笑道：「以后再说。」 谁知话音刚落，从镜子在墙角的缝隙中透出红光，伴随着倒计时：「5，4，3，2，1。数据生成完毕。」 倒计时一结束，纪杨清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一左一右，两个人撕扯着，就好像有两个小人在身体里博弈，灵魂有一半要被扯出去。 他看了眼栖迟，见对方神情痛苦，显然正在和他经歷相同的状况。 纪杨清控制着自己不叫出声，因为一出声相当于自己示弱，虽然看不见监控在哪里，但他知道幕后之人正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剧烈的痛苦忍耐之下，冒着凉意的冷室里，两人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只能紧紧咬着牙关。 疼痛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刃，现在一点一点割划着名神经末梢，每一次冲击都带着一阵阵的痉挛，肌肉不自觉紧绷，纪杨清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青筋清晰可见。 就在两人都以为肉体已经被撕裂的时候，疼痛消失了。 纪杨清喘了两下粗气，终于可以直起腰杆，结果这一眼就让他终身难忘。 第186章 阴阳分裂 就在对面的镜子里, 从里面出现了「纪杨清」和「栖迟」两个人。 「不是说克隆体被销毁了吗？」纪杨清骂声有点软绵绵的，让人听不出一点愤怒的味道，多了几分嗔怪, 「cog, 你们在这儿跟我玩言而无信这一套有意思吗？」 纪杨清没等来他想要的答案，瑟瑟发抖看着对面, 反而是对面两人沉着声音说：「我们不是克隆体, 难道你们才是冒牌货吧？」 这是在玩什么新型的绕口令？等等, 不对, 如果是克隆体的话为什么对面会出现栖迟，cog为什么会有栖迟的基因？ 意识到眼前的情况并不简单，纪杨清思忖了片刻才准备问一点问题, 但是一抬头就看见对面两人也直勾勾的打量着他和栖迟。 结果对方眼神十分伶俐, 吓得他一哆嗦，控制不住自己后退两步，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左侧的镜子闪了两下, 上面浮现一行字：【世间阴阳相生相剋, 人的内心伴随善恶，是善良的一面过于强大能夺回身体的控制权，还是邪恶呢，让我们为争夺身体的主权而战吧。】 这下纪杨清算是搞明白了情况，原来那种灵魂快要被抽离的感觉是因为自身被一分为二。 在场的四个人都不是傻子, 看到了镜子上的字，也就明白现在的情况是什么。 栖迟弱弱提议：「既然我们不分彼此，那我们为什么不合作呢？」 「栖迟」挑挑眉, 嘴角扬起邪笑：「凭什么，我一人独占这份躯体不行吗？」 栖迟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缩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栖迟」有种变身偏执狂的诡异感觉。 纪杨清弱弱发言：「可是我们共同敌人是cog，别忘了我们的亲人都是因为他们而死，如果真如镜子上的要求所做，谁知道我们少了一半性格或者是灵魂会不会正好走进他们的圈套。」 提到亲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动容。 「纪杨清」舔舔嘴唇，和「栖迟」商量：「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凭什么我们在这里斗的你死我活，要让他们白白捡了渔翁之利。」 栖迟忙不迭点头：「我们本来就不分彼此，只不过是强行被一分为二而已，但说起来我们都是同一个人，是我们两部分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少了哪一部分都不对劲不是吗？」 「有道理。」其他三人点头。 就这样四人达成了诡异的合作，齐齐走向大门口。 ……大概cog是准备让彼此打个你死我活，最好是邪恶的一面压制了善良的一面，策反的概率还能变大，压根没预料到事情的走向是这样——四个人除了一开始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能够相安无事，和平相处。 于是大门锁死根本不开。 这也好办，暴力摧毁。 临出去之前纪杨清和栖迟慷慨解囊，将身后背的武器分了一部分出来。 「给。」纪杨清还是有点怕面前的「纪杨清」，不敢正眼看，当然还带着一点自己看自己的尴尬。 「外边有丧尸，你们要小心。」栖迟不放心叮嘱。 「栖迟」冷哼一声，将头靠在「纪杨清」肩头，吊儿郎当道：「我们是一分为二，并不是失忆了，这点事情用得着你提醒？」代表邪恶一面的栖迟都变粗了些，而且狂妄不羁。 栖迟不敢说话了，生怕对方嫌弃自己。 「栖迟」看着对面的自己多了件纪杨清的外套，十分不满意，直接伸手问「纪杨清」讨要：「你看看人家都有男朋友外套穿，我呢？」 「纪杨清」正在检查手里的枪，头也不抬道，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危险的笑，说道：「叫老公。」 「栖迟」从善如流，轻佻道：「老公。」 「纪杨清」把外套脱下给「栖迟」穿上，勾了勾后者的下巴用力一吻：「乖，老公疼你。」 颇有一股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要美人，不要江山古代昏庸帝王的既视感。 这可把纪杨清和栖迟看得面红耳赤，眼神躲闪，脖子都红了全部，僵硬到感觉站在原地都是多余的。 第389页 「栖迟」轻啧一声，下巴搁在纪杨清肩膀上，亲昵地歪着头：「你们两人这要上床了怎么办，红着脸看对方发呆？」 本就不擅长把这种私密之事宣之于口，被这么露骨的言语一说栖迟「嗯嗯啊啊」半天崩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好看着纪杨清用眼神求助。 纪杨清给了一个「我也爱莫能助，别带上我」的表情，同手同脚走到大门前。 四个人战斗力相当于原来翻了一倍，一下就把门砸了个大窟窿。 纪杨清惨白着脸，这么大的声音实在太吓人了，而且这行为实在太粗鲁了。他看着自己异化的胳膊，扭扭捏捏藏到身后。 栖迟也是做了心理建设才终于下定决心使用暴力，看见自己的破坏力惊在原地。 「纪杨清」扭头看了身后脸色苍白的两位：「你们再这样扭扭捏捏，我可是觉得没必要合作了。」 「栖迟」在旁边冷声贊同道：「真的是另一半我们吗，怎么这么窝囊。」 本来就煞白的脸，听到这话更加白了，纪杨清紧握拳头放在胸口，慌忙道：「我，我们会尽力的！」 「纪杨清」眯着眼，看着自己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和动作很嫌弃，说实话很傻很蠢…… 嘶，这岂不是自己骂自己？ 看到这里他的脸色沉了沉，周围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纪杨清和栖迟感觉到了，识趣地往一旁缩了缩。 原本在第五层的时候两人对付大批丧尸已经略微吃力，现在战斗力翻倍，简直如履平地。 当然，如果纪杨清和栖迟能别这么窝囊，善良正义感爆棚，杀死一只丧尸就要在旁边碎碎念「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们入土为安」「记得投一个好胎」诸如此类。 「纪杨清」和「栖迟」想他们这场屠杀丧尸之旅一定会更加酣畅淋漓。 去往-7层的路上，「纪杨清」忍不住问两个胆小鬼：「你们俩这怂样儿，怎么敢提出来和我们合作这回事儿。」 纪杨清弱弱回答：「我只是胆小又不是傻，而且你也说了。」他指了一下「栖迟」又赶忙缩回手指，我怕对方觉得不礼貌，生气了不和他们合作。 「我又没有失忆，我还是清楚我自己的为人是什么，如果我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我还能相信谁呢？」 栖迟在一旁煞有其事点头。 「纪杨清」意外地打量着胆小鬼版的自己。想不到说话办事柔柔弱弱，结果还有几分智慧，话说出来还有些道理。 「栖迟」靠着电梯门抖腿：「想不到你们还不笨。」 纪杨清不好意思垂眸挠挠头。 ———— 外边根据的谢泽意指挥，带着时序和老痞成功拿走了里德的外套。 临走时几个人正好碰到了赵建堂，赵建堂看见里德被捆在角落不能说话觉得大快人心。 他眼珠子熘熘一转，跟个老大爷一样，双手背后熘熘达达走到里德面前：「呦呵不嚣张了。」 里德嘴巴被堵「呜呜呜」不知道在说什么，但肯定是一些骂人的话。 「哦！」赵建堂右手攥拳拍到左手掌心上，「我懂了，你是饿了，对吧。」 谢泽意不明就里，站在路口想看看赵建堂葫芦里准备卖什么药。 三个人看着赵建堂左手捏着鼻子，身子一个劲儿往后仰，右手伸到垃圾桶里不知道从里面掏出了什么腌臜，一脸嫌弃地拿到里德面前。 「接住了！爷爷赏你吃的。」赵建堂用力捏着里德的脸颊，迫使对方张开大嘴，满身抗拒地将垃圾吃进肚子里。 做完这一切赵建堂才觉得爽了，终于报了被戏耍这么久的仇，但是他有点不想要自己的右手。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凑近一闻，咦～想吐哕！ ———— -7楼。 「栖迟」在插座处通了电，将整层灯点亮。 【「智力测试层」，欢迎来到智力测试迷宫，在这个迷宫里一共藏了180道题目，包含字谜，脑筋急转弯，逻辑推理等等题目，请将他们全部找出写下答案，并找到迷宫出口，限时一个小时。】 【三分钟商讨战术倒计时开始。179，178，176，175……】 一个小时，如果对于只有纪杨清和栖迟两人来说可能略显吃力，但现在他们有四个人。 纪杨清拍拍胸脯，然后双手合十：「还好还好，解密我擅长，不是什么打打杀杀，阿弥陀佛。」想到刚刚屠杀丧尸的情景他就心里犯憷，总害怕这些死不瞑目的丧尸晚上会来报復他。 「纪杨清」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很不明白为什么另一个自己能够这么胆小，只能用一个词胆小如鼠来形容。 自己不主动出击，难道等着别人来杀自己吗？ 「栖迟」毫不留情戳破现在暂时和平的局面，残忍地告诉他真相：「你不想打打杀杀，在这里不想也不行，一会儿出去还有丧尸，别天真了。」 纪杨清：「……」他只是想暂时麻痹一下自己都不行。 栖迟咽了口口水，是很想面对这个现实。 「纪杨清」指着迷宫入口的左右两边说：「那就暂时先分两队，你们两人左，我和他右。」他指指代表邪恶面的栖迟组队。 「栖迟」：「遇到什么情况随机应变，做好标记，不要走重复的路，浪费时间。如果是因为迷宫没走，全漏了题目，导致最后任务完不成，那就亏大发了。」 第390页 第187章 智力测试 纪杨清：「我觉得岔路口太多的话, 还可以再分头行动，算上迷题和赶路，如果分两队的话, 平均一题连一分钟的解题时间都没有, 太赶了。」 栖迟点头：「大家解密是没问题的，只要注意好, 别走别人已经解过的路就行。这样一个路口用小刀刻在土地上数字『1』, 就代表自己走过这条路。」 「如果这条路里的谜题全部解开那就出来的时候刻下数字『2』, 并把数字一划掉代表已经出来了。如果不会解的话那就在数字『1』上面画个圆圈。」 「这样如果看见数字『1』没画掉, 就说明里面正在解题，可以看情况，问一问需不需要帮忙。如果上面写着数字『2』那就说明这个地方不用再去了, 遇到画圆圈的『1』再进去也不迟。」 「栖迟」补充了一点：「如果这个岔路里没有题, 就画个圈。」 通讯器在这里面失灵，只能尽可能的把每一个细节都说到节省时间。 纪杨清在栖迟说话的时候，把电子屏幕前面操作台上放的笔拿来分给了其他人。 正巧这会儿倒计时结束, 四人没有太多废话, 按照刚刚布置的战术做事。 迷宫的墙体是由高高的灌木绿叶堆积而成，高度直达天花板，杜绝了栖迟用异形飞起来观察地形的可能，地上都是新鲜潮湿的泥土便于做标记。 纪杨清刚进左边就看见灌木丛里夹着一个电子屏：【一口咬住多半截。】 他几乎一秒就想到了答案，在谜底两个字后面写上「多」。 栖迟往前走两步也看见了另一个电子屏：【一个狗长了四个嘴。】 他那笔写下苍劲有力的一个字「器」。 另一头的「纪杨清」和「栖迟」解了几个字谜, 在路口处写上「2」，走到下一个地方出现了新的岔路口。 「纪杨清」：「节省时间，分头行动吧。」 「栖迟」比了个「ok」, 争分夺秒匆匆离开。 「纪杨清」看着眼前的路口，在入口处做了一个标记「1」 , 走进去找到白色电子屏解题。 【人们心甘情愿买的假东西是什么？】 「纪杨清」提笔写下「假髮，假牙」。 「栖迟」进的那个岔路口没有题目，出来的时候在路口画了个圈。 进入另一个岔路口，莹莹的电子屏幕上写着一道题：【动物园里第一名大的是大象，第二名大的是什么？】 他抬手写「小象」。 前面的三四十道题目还算比较简单，到后面难度就越高，就好像前面的这些只是给他们热身一样。 纪杨清在一个岔路口地上刻了数字「1」，然后进去找到题目：【以下四个人中只有一位小偷，而且只有一人说了真话。】 【a：我不是小偷。b：d是小偷。c：b是小偷。d：我不是小偷。】 这题是很明显的逻辑推理题。 纪杨清先假设a说的是真话，那么就可以反推b说了假话，那么d就不是小偷，但这样就违背了只有一个人说真话这一条结论，所以不成立。 那么假设b说的是真话，那么a，c，d都是在说假话，这样a是小偷，d也是小偷，违背了只有一个小偷这个题目，所以不成立。 假设c说的是真话，和第二个假设一样，a，b，d都在说假话，这样同样是a，d两个小偷，所以不成立。 那么假设d说的是真话，a，b，c三个人翻译过来的句子是：【a:我是小偷。b:d不是小偷。c:b不是小偷。d：我不是小偷。】 纪杨清只花了十秒将思路在脑海里理了一下，就写出了答案：小偷是a，d说的是真话。 解完这个题他扫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题目就走到路口把「1」划掉，写上「2」。 走进下一个路口，里面的题目难度变高了一点。 还是类似于上个逻辑分析题，但是情况更加复杂了。 【展览馆里的钻石不翼而飞，警察抓到了五个嫌疑人分别问话，其中三个人说的是真话，但不知道是哪三个人。请找出说真话的三个人和小偷。】 【a:d是小偷。b:我是无辜的。c:e不是小偷。d:a在说谎。e:b说的是真话。】 同样先假设a、b、c都说的是真话，那么de说的假话，d的意思就变成了a说的是真话，那么他自己就成了小偷。e变成b在说谎，那么b就成了小偷。这与有一个小偷的事实相矛盾。 假设a、b、d说的是真话，那么d就不是小偷，那么与同样在说真话的a观点相悖。 假设a、b、e说的是真话，那么e是小偷，d是小偷，与题意相悖。 假设a、c、d说的是真话，那么b是小偷，d也是小偷。 假设a、c、e说的是真话，那么b就是小偷，d也是小偷，这和只有一个小偷的题目矛盾。 假设a、d、e说的是真话，b是小偷，d也是小偷。 假设b、c、d说的是真话，那么e就是在说：b在说谎。而b说的是真话，观点相悖。 假设b、c、e说的是真话，那么d说a说的是真话，但假设中a又在说假话，命题不成立。 假设b、d、e都说的是真话，那么a的意思是d不是小偷，c的意思是e是小偷。 所以正确答案是bde再说真话，e是小偷。 这次纪杨清用了20秒理清了思路，把答案填在空白位置。 左上角的题目进度上显示大家已经做了49题，也才只过了八分钟多一点。 第391页 时间在解题过程中不知不觉过了40分钟，眼下左上角的进度显示还有最后十道题。 中间歷经的题目千奇百怪，涉及图形数字，甚至有物理，地理等等。 其中一题是一个由圆组成的三角形，第一排一个圆，第二排两个，第三排三个，第四排四个。 要求是如何移动三个圆圈变成倒着的三角形。 只需要将原图最上面的圆移到假设出来的第五排中间，然后把第四排的两个圆圈放到第二排两侧。 还有类似于解密码的逻辑推理题。 1等于5，2等于15，3等于215，4等于3215，问5等于多少。 这是一个规律观察题，5等于43215。 迷宫比较复杂，纪杨清在解题的过程中经常能发现队友留下的记号，也正是有了这些记号，节省了走错路的时间。 最后一个题目在最后一个路口，眼前有一道大门，题目就在大门上，想必后面就是出口。 纪杨清刚站定，栖迟就从后面走了过来。 左上角显示未解题目还有两个，想必在另一边的两人也正在努力解题。 纪杨清面前这最后一道题综合了方方面面，他和栖迟两人都花了三分钟才搞定。 把正确答案写上，门就开了。 门对面是正在靠着迷宫围墙说话的两人。 原来这扇门横亘在两侧围墙的正中间，垂直于出口，而这个迷宫是一个对称图形，需要双方同时解开这一道门上的题目才行。 「纪杨清」一看见门开就打招唿：「哟，我刚还在说你们啥时候能把谜题解出来。」 纪杨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栖迟」看着和门垂直的围墙从中间裂开一道缝，缝隙慢慢变大，说：「没等几秒钟你们就解开了，看来我们速度差不多。」 栖迟提醒道：「那个外边还有丧尸，我们先打丧尸在聊天吧。」 ———— 外边情况越来越胶灼。 里德因为睡觉被偷袭，受了赵建堂一顿折磨后被抹了脖子。 因为狗叫上的存在，不可避免地多多少少进行了摩擦，和对方交过手，时序就在交手中受了重伤，流着血的胳膊还被谢泽意重新接了回去。 里德那件衣服在几番斟酌之下给了时序，让他试试效果。 时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受了，他不能因为自己拖后腿。 果不其然，有了这件衣服后那些狗果真没有在追着时序跑，可是其他人没那么容易被捡漏。 所以他们还想到了老痞在垃圾箱里躲过一劫，不顾臭气将垃圾的臭味弄在身上。 但垃圾臭味只在最开始那段时间有效，随着时间的推移，狗子嗅觉越来越灵敏，垃圾的臭味都没了用。 他们一直秉持着「保存实力，能跑就跑」的原则，但基本不抵用。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已经无所遁形。 和「监管者」一次次交手下来，谢泽意发现他们穿的都是统一的作战服，加上时序穿了里德的衣服确实有用，他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或许他们不被这些狗子追，是因为衣服的原因。」他在对讲机里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去。 「对！」葛城立刻贊同道，「刚刚段言也这么说。」 「但这些衣服不是动动嘴皮就能搞到的。」沈连安抱怨道，「除了里德偷懒被我们捡漏了，其他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没错，外边以雅斯特，项哲，宫田大生为首的二十多位「监管者」对他们进行抓捕。 不仅如此项哲那把十分诡异的枪，叫永恆浪漫，如果被命中三次就会被定住五秒，这五秒在现在来说是致命的。 而他们有些人已经被命中了两枪，整个局面都是被动的，不利的。 众人被狗子追着赶羊似的赶到了小岛正中，所有人背靠背，警惕的看着从四面八方追赶过来的npc和「监管者」。 被一百来号人乌泱泱的围着，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双方正处于一个剑拔弩张的氛围，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草木皆兵。 「铛铛铛」几声从小岛最上方传出。 第188章 游戏结束 【游戏结束, 恭喜星核联盟获胜。】 顿时，在场所有npc和狗子均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20多位「监管者」。 他们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围在中心的众人。 谢泽意瞬间明白, 这只是他们的游戏结束, 并不是和cog的斗争结束了。 谢泽意死死盯住20多个人有幸灾乐祸，有面容狰狞, 有的凶相毕露, 沉声道：「大家小心。」 「小心什么？」项哲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人, 然后又看看面前的十几个人冷嘲热讽道，「这人数差，你再怎么小心也没用吧。」 cog比他们足足多了十几个人, 他们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cog完全可以打人数差，以二对一将众人拿下。 留在总部的都是cog的精英，可以说和他们的实力相差无几。 「我劝你们乖乖束手就擒, 说不定还能给你们个痛快。」项哲颠了颠手里的枪, 拿枪孔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又或者选择加入我们的计划，这个世界确实不需要无用的普通人，他们活着也只是浪费空气而已。」 纪梦残忍不住了，触角绷的笔直，显然很愤怒：「我呸！拿这么多普通人的命当做自己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沾满血的东西施捨给我都不要！」 第392页 雅斯特耸耸肩挑眉，指着纪梦残看着众人，问：「那你们呢, 也和他的想法一样？」 沈连安顶着头上的梅花鹿角，鹿角隐隐可见紫光, 那是他生气的标志：「这是自然，否则我们也不会站在这里！」 「好吧，那我们就不多费口舌了，我们尊重你们的选择。」宫田大生上前两步，「能不能从这里活着出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柯旭尧吐着蛇信子，他虽然年轻也不是个怕事儿的：「放马过来！」 邱明远在旁边给自己的朋友撑场面，整个身体都在胀大，这是有河豚血统的他愤怒时发生的变化。 柯旭尧和纪梦残在水底没有迷路，是他带路问海底一些智商高鱼类的功劳。 科特斯振翅高飞，冷哼两声：「求之不得呢。」 ———— 地下八层，四人刚一下去，就觉得有一股阴冷的氛围。 并不是冷气开的很足这种停留在体表的冷，而是没有一点生气，好像曾经在这里死了无数人。 即使这里金碧辉煌。 大厅正中，有一把背对着他们的华丽座椅，每一寸木料都透出深邃的光泽，在这耀眼的灯光下好像镀了一层金。 座椅的背板上雕刻着精细复杂的花纹，上面盘旋着一条巨龙，栩栩如生，就好像真的只差画龙点睛的一笔，随时会腾空而起。 青年就站在这象徵着权利与尊贵的座椅旁，看见门开的一瞬间，弯腰说了声：「父亲，他们来了。」 邪恶面的纪杨清直接开门见山道：「说吧，让我们费尽心思闯关来见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安着什么心？」 「啧。」座椅上的人把手里的雪茄碾灭，被一旁的青年恭恭敬敬地接过去。 谁都没有说话，双方陷入了安静沉默的对峙。 良久座椅后那位率先开口：「刚刚那么开口我还以为你是个直性子，没想到还挺能忍。」 四个人都没接这个话茬。 「怎么，不是想知道我把你们弄过来准备干什么，现在怎么不问了。」 「纪杨清」冷冷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逼不了你。」 「这么倔倒是和你母亲的性子一样，她当年也是死活不愿意配合我。」 他的食指在椅子把手上有节奏的敲着，纪杨清一眨不眨地盯着看，因为他觉得这个手透出一股机械感。 不是说这个手的动作很僵硬，也不是说这个手的模样长得很像机械臂。反而这个手上的纹路，皮肤的色泽和质感和正常人的别无二致，但就是很奇怪。 因为正在敲击节奏的手，节奏时间抬起的高度和下落的速度一模一样。 如果非要用一个确切的形容来说，每一下动作就好像复制粘贴一样。 纪杨清拿着枪指着座椅靠背，问：「你认识我母亲？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说我母亲死活不配合你？」 男人嗤笑一声：「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回答哪一个比较好呢？」 话音刚落，男人的座椅缓慢转动。 他的脸很年轻，甚至眉眼间有点像纪杨清，看着连30岁都没有，一手撑着头，一手敲着扶手，嘴角噙着一抹笑，翘着二郎腿，惺惺作态：「我亲爱的儿子，你这样拿着枪指着爸爸，可真让我寒心。」 有那么一瞬间纪杨清觉得自己幻听了，呆愣在原地，嘴唇翕张两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震惊，混乱，不可置信，再到对杀母仇人的愤恨，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如滔滔江水一样向他袭来，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 他想过很多可能，曾经在一瞬间也怀疑过cog幕后之人会不会是自己的父亲。 但经过一系列事情之后，他逐渐将这个一闪而过怀疑抛之脑后，因为他不太认为这位幕后之人会亲自下场来做一个「种马」。 他的父亲可能只是像张兴文那样，是cog用于繁衍壮大返祖血统的工具，甚至早就在不知名的角落死去。 可能是利用完之后就被灭口，也可能是在他们清缴cog的时候已经死在战乱中。 纪杨清通过这样的合理化方式，不断安慰自己这些都只是巧合，并且都完美的找到了藉口，内心的焦虑冲突不适感得到了缓解。 可是现在最不愿意想的那种结果还是出现了。 纪杨清深唿吸一口，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双拳紧握。 「少骗人了，你看着连30岁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我的父亲。」 他还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给自己找到藉口。 男人摇摇头：「你觉得以我们的科技，我保持现在的容貌不改变很困难吗？」 「纪杨清」不想和他废话：「所以，你让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嘆了口气：「怎么这么急性子，从哪儿学的也不知道。」 他又指了指旁边的青年道：「初望，看你干得好事。」 青年忙不迭低下头道歉：「对不起父亲，是我预料错了，我还以为他们会打个两败俱伤……」 男人冷声斥责：「木已成舟，自责有什么用？」 他转头看着众人，轻笑一下，自顾自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纪修竹，是你的亲生父亲。而这位是你哥哥。」 「叫你们来呢，是想和你们谈谈合作。」纪修竹摸着下巴，从华丽的座椅上站起来，「虽然你们在底下四层的回答让我非常不满意，但你们已经受到了惩罚，我也可以大人有大量不再计较。」 第393页 「我们既然是父子，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一起共享地球的统治权。」 「栖迟」眼中全是戾气：「你把那么多联邦当摆设呢？还统治地球，想多了吧。」 纪修竹冰冷的眼光直视两个栖迟：「算了，看在你是我儿子男朋友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你的无礼。」 两个栖迟神色一僵，对纪修竹如此直白的戳破这层关系略显不适。 「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大概说一说我的来歷和计划。」纪修竹收回目光抬了抬手，后面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内容。 纪初望面无表情的跟随父亲的节奏切换墙壁上的屏幕。 「我来自艾瑞丹尼亚星，千年前因为战争，一些艾瑞丹尼亚的人逃离了星球来到地球上，也就是那些最早拥有丹尼亚血统的人，也就是你们俗称的返祖血统。」 「一开始他们秉持着不打扰地球人的想法，希望有一天能够回到家园，所以内部结婚繁衍后代。」 「可是因为时间太久的原因，飞船的零件被侵蚀无法启动，他们再也回不去了。而且内部族人不可避免有人爱上了人类，加上新一代的年轻人是在地球土生土长，对家园没有太多感情，久而久之就放弃了回去的想法。」 「因为和人类结婚，所以他们后代的血统极其不稳定，两种血统在体内打架，就会伴随着一系列后遗症，直到其中一方获得胜利。但是这个过程漫长又痛苦，很多人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就自我了结。」 他指了指纪杨清：「你比较例外。那些有海洋血统的人在海底自我建立了一套社会秩序，你的母亲是灯塔水母，有永生的能力，所以她从未和地球上的人通婚，保留了百分百的血统。」 「只可惜我来晚了一步，她继承了王位，获得了上一任王的异能之后血统纯度下降了1%，因为上一任的王血统不纯粹。」他一脸懊悔，愤恨，恨不得把上一任的王千刀万剐。 「不过还好，还可以挽救。」说到这里纪修竹暧昧一笑，「她为我产了成千上万颗卵，终于有了你这样的完美品，即使继承了王位也不会影响你的血统。」 听到这里，四个人都攥紧了拳头，希望能用眼睛凌迟纪修竹。 「栖迟」更是握上「纪杨清」的手，让他听完再说，别那么冲动。 纪修竹视而不见，始终沉浸在自己的畅想里：「也正是因为你的出现，我想像中的进化终于可以付诸实践。所以这里其实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我来到这里原本的任务是把你们都带回去，拒不从者立刻销毁。毕竟不管怎么说，你们身上都流着艾瑞丹尼亚族人的血。」 「但是我后来改变主意了。」纪修竹扫视了一圈眼前四个人，「来到地球我才发现，这里未开发的资源那么多，反正天高皇帝远，我何不在这里称王称霸。」 「人类基因筛选计划，让每个人拥有异能是我放出去的幌子。实际是减少人类战斗力，方便我更好地控制他们，毕竟你也说了，人类这种生物是最擅长团结的。」 「注射pr促进剂，也就是普通人异能分化剂。承受不住的会死，而那些能够活下来的人，会在直接在皮下产生生物晶片被控制。平时不会怎么样，但只要我下达指令，他们都是我的傀儡。」 他骗了所有联盟的高层，只告诉他们这个计划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 「纪杨清」双眸微微一眯，杀意迅速泛滥起来，忍不住咬牙切齿道：「你这样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纪修竹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双手抱胸，弯腰笑了起来，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我一个根本不会死的人怎么得到报应下地狱？」 栖迟喃喃一句疑惑：「不会死？」 第189章 杀了我 「是啊, 多谢我的好儿子给我提供了灯塔水母的基因，我用这些基因把自己与ai机器人结合，现在是真正意义上永生。」 「就连我许多实验药剂都是基于纪杨清提供的基因, 可以说我们两个人是互相成就的。」 正邪纪杨清听到这话, 难捱地闭上双眼，睁开后瞳孔里都翻涌着痛苦悲楚和麻木。 原来这一切的灾祸都是因为我的基因。俩人在脑海里同时想。 但这一下也让两人发现, 原来他们两个的神识互通。 也是, 本来就是一个人。 两个栖迟敏锐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安, 以为他们又在钻牛角尖, 又要陷入自责的内耗之中。 谁料他们两人又同时拍一拍身边人，示意他们放心。 经过母亲去世的那一次，纪杨清就发过誓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无意义的内耗。 刚刚听到这些事, 只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也清楚明白这些错不在自己。 纪修竹接着又讲了讲他的一系列计划，基本都是如何侵略地球, 称霸地球, 越听越让人恼火。 他根本就没把地球上的普通人当回事儿，也根本没把他们当成活生生的人，站在上位者的角度肆意的审视地球上的这些蝼蚁。 用一种悲天悯人的态度告诉众人，这些pr催化剂是施捨给这些凡人的恩赐，能接住这些恩赐的就会和拥有丹尼亚血统, 和他们一样拥有异能。 而那些接不住这些恩赐的，那说明他们本来就不适合生活在这里，从古到今都只有适者生存这一条法则。 第394页 他最终的目的是准备向艾瑞丹尼亚宣战。 不过这个目标暂时比较长远, 想法和计划都是雏形阶段。 最后他越说越激动，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癫狂道：「怎么样, 我说的够详细了吧，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四个人齐齐摇头。 纪修竹拧眉，似乎很不理解这么好的事情居然会有人拒绝，他再次提问：「真的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没有。」四人齐齐回答。 如果不是为了探听到更多情报，他们也不会在这里听纪修竹在这里口若悬河。 纪修竹挂着笑的脸和嘴角一下子垮了下来，眼神变得冰冷，带着彻骨的寒意，眼中疯狂的杀机，浓烈的如有实质，像冰锥一样射向众人。 「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了。」他冷笑一声，沖身边的纪初望吩咐，「动手吧。」 「好的父亲。」他微微欠了欠身，瞬间掏出了两把枪。 「栖迟」拉着自己另一面，对着另外两人说：「你们俩对付纪初望，我和他对付纪修竹！小心他的眼睛，别对视超三秒！」 纪杨清虽说有些胆怯，眼下的情况不得不逼着自己强硬起来。 他从腰上掏出一把枪，想都没想就朝着纪初望开，两颗子弹就这么在眼前碰撞在一起，擦出夺目的火花。 他和另一个自己完美配合。根本不用出声，在脑海里就能完成沟通，经常能打的纪初望一个猝不及防。 迫不得已之下，纪初望化出自己的异形，巨大的蝴蝶翅膀从背后展开，在高度足足有八米的底下八层展翅高飞。 这下手枪不太好瞄准了，纪杨清放弃手枪，用异能幻化出水型的m1014□□，这种枪在10m之内最好用。 纪初望的异形十分奇特，背后的一对蝴蝶翅膀居然不一样。 纪杨清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既然纪修竹能够将自己和ai机器人融合在一起，那会不会纪初望也和什么蝴蝶血统的实验体融合在一起。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他这一对两边不一样的翅膀从何而来。 而且，刚刚纪修竹指着他们四个，说「初望，看你干得好事」，这说明他们会阴阳分裂是他的手笔。 可是之前和他接触过，他的异能明明让栖迟陷入了梦魇之中。 最后得到的结论，纪初望的异能是梦魇幻境，能够将和纪初望对视三秒的人困在中招之人最难解开的心结之中。 如果没有人带着走出这个梦魇，又或者自己意识不到身处梦魇之中，无法自我开解，那将会永远沉睡在梦境之中。 他身上有两个异能，更加能佐证他吞併融合了另一个人。 余光之外，两个栖迟居然都打不过纪修竹。 「栖迟」抹了抹嘴角的血：「md，他怎么都能预判到我们想做什么？甚至他的一招一式都带着熟悉感。」 纪杨清眼看另一个自己完全能够对付纪初望，于是来这边帮忙。 他用巨型水柱直击纪修竹命门，让他没想到的是，纪修竹灵活地躲了过去，并且反手给了他一个非常熟悉的异能。 「雷霆一击」顺着这水柱，像蜿蜒曲折的蛇迅速地爬了过来，再接触掌心的一瞬间，纪杨清只觉得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这高压电流产生的剧烈疼痛千刀万剐。 手臂上的肌肉不自觉收缩，让他僵直了一秒钟，疼痛感让他几乎无法唿吸，心脏好像都在那一瞬间骤停了。 他庆幸自己血统纯净，且自我修復的能力在这些日子中一直变快。 所以身上被烧伤的痕迹在他落地的几秒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这些伤痕可以修復，留下的那种彻骨的疼痛却无法修復。 那把华丽的座椅在激战中变得残破不堪，靠背从中间断裂，上面全是弹孔和异能重伤的痕迹，只剩下后座上的真皮将上下两半紧紧相连，摇摇欲坠在空中晃着。 强大的冲击力将他狠狠摔在墙壁三米左右的位置，直接在白色的墙壁上砸出了一个大坑，血迹顺着白色的墙壁蜿蜒向下流。 纪杨清扶着座椅的扶手，双腿颤悠艰难站起来，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打飞了，还是以这样碾压的姿态。 全身上下都好像粉碎性骨折，每动一下都是彻骨的疼痛。 他甚至都能感受到骨头在身体里癒合的感觉。 他们四个人相较于原来战斗力翻倍，结果对上两个人依旧艰难。 不，应该说，只有纪修竹一个人，毫不夸张的说，他一个人完全可以以一敌百。 栖迟的「雷霆一击」打在他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就和充电差不多。 栖迟转换思路，想使用热武器，看这些近战的招式他十分熟悉，根本没等靠近几步就被他一一化解。 甚至刚刚纪杨清自己，自认为纪修竹背对着他，这一下偷袭必胜无疑。 可是对方似乎后面长了眼睛，而且对他的出招十分熟悉，是刻在肌肉记忆里的回击。 无生命实验体本身就不惧怕疼痛，甚至异能的能量无穷无尽，他们唯一的胜算就是利用自己的实战技巧，从各个方面找出敌人的弱点和突破点。 但眼前的情况是，纪修竹对他们的一招一式都很熟悉，这根本就不对劲。 尽管他们确实在大楼里的负一二三层用热武器和近战技巧杀过丧尸。 第395页 在负四层负五层打丧尸的时候使用过异能。 可他不认为纪修竹能通过监控在短短的时间里，将他们的格斗技巧以及战斗习惯这么流畅地运用自如，就好像全部化为了自用一样。 纪杨清暂时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但眼下又不能白白看着栖迟做一些无意义的飞蛾扑火。 为今之计，只能先撤，撤到外边空旷的场地上，利用地形优势还能有一线生机。 现在这个密闭空旷的房间里，除了一个已经残破不堪的椅子，根本找不到任何遮掩物。 这根本就是瓮中捉鳖。 甚至纪修竹面对四个人的时候依然游刃有余。 就和猫捉老鼠一样，大部分情况都只是为了玩耍，捉一下放走老鼠，再捉一下再放走如此循环。 「纪杨清」在心里接受到了这个信号，他带着衣服到处都被划破，吐了好几口血的「栖迟」赶紧撤离。 纪杨清拉着腿上中弹的栖迟，沿着前面两人在门上开出的大洞逃跑。 栖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展开翅膀环扣着纪杨清的胸口带他起飞。 眼看电梯是做不成了，更加狭小的空间无处躲藏，只会死的更快。 他和「纪杨清」心理沟通了一下，双双指挥拉着自己的栖迟直接向上飞。 ——纪杨清准备直接击穿楼层飞到地面。 外边众人和「监管者」斗智斗勇，他们勉强突破了重围，代价是沙望，怀富和科特斯的生命。 他们眼睛半阖，躺在狼烟四起的沙地上，不知是死不瞑目，还是看见队友冲出包围圈之后的释然。 他们的身体已经破破烂烂，科特斯更是直接被穿肠破肚，各种内脏被雅斯特的食人花啃食殆尽。 就像被掏空棉花的布娃娃一样，整个人的身体都因此瘪了下来，只剩下空空的皮囊。 沙望的双腿被炸成肉末，在极度痛苦之中，挣扎着抬起被血污染脏的脸，祈求葛城给他一个痛快。 葛城几乎要把嘴皮咬掉，从皮肉里渗出的血染红了牙齿，这点痛根本无法与自己内心的疼痛相提并论，让他如何能下手杀了队友。 看着沙望在地上生不如死，极度疼痛，让他的脸上苍白的比白纸还要白。 和沙望并肩作战的日子，和他一起工作，过年，一起笑，一起闹，以及他现在只剩下上半身的模样重合。 所有事情就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 他压下心中的痛苦，泪腺在这一刻失灵，根本流不下眼泪，现实的三秒钟在他脑海里仿佛经过了三年。 手起刀落，他给了沙望一个痛快。 闭眼之前，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掀了掀嘴皮。 葛城认出来，他的口型在说：「谢谢。」 第190章 大楼坍塌 怀富用自己的身躯挡在队友前面, 顶住了枪林弹雨。 密密麻麻的弹雨击穿了他每一寸皮肤，身体的弹孔密集到能够让人泛起密集恐惧症。 可他一点都不在乎，用自己残酷的身躯为队友撑起一道生门。 风从他的身体里穿堂而过, 衣摆被吹起, 就好像在与他们挥手道别。 可是所有人根本来不及伤心，一秒都不行, 因为后面是穷追不捨的「监管者」, 他们只要脚步慢一微秒, 就会浪费队友以生命为代价争取出来的那一点点时间。 他们使了些手段废掉了对方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杀了科特斯和怀富的人。 但这简直是杯水车薪。 依旧还有20多个「监管者」。 而现在他们正像饿狼一样，游走在小岛上的大街小巷，而重伤的他们就像砧板上的鱼, 苟延残喘, 蜷缩在角落里，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轰隆隆」不远处cog总部的大楼突然塌陷。 起初是低沉而连续的钢筋混凝土崩裂声，如同来自远古的巨兽一样连续低吼。 紧接着是大楼一层地基部分开始出现蜘蛛网一样的裂痕, 这些裂痕如同一道道蜿蜒的蛇顺着墙壁迅速往上爬。 很快建筑物失去平衡, 经过特殊材料加固的防弹玻璃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从中心开始向四处蔓延一圈圈的裂缝。 这些过程发生的很快，几乎在顷刻之间，大楼开始倾斜坍塌。 尘土飞扬，给天空上的月亮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黄纱, 甚至附近的一些建筑都受到波及。 原本屹立的高楼成了废墟，瓦砾堆积如山，满地狼藉, 钢筋扭曲，张牙舞爪地盘踞在地表。 「队长和纪杨清他们两人还在里面！」葛城惊唿, 心脏骤停，紧接着就被无形的大手勐得一捏，顾不上自己被发现暴露的可能使用「超音速」，向大楼的位置靠。 其他人也在耳麦里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谢泽意最先冷静下来，队长和纪杨清双双进入cog总部大楼失联，今天晚上一直是他在担任指挥的角色。 利用自身的异能「反重力」漂浮在空中，藉助视野优势指挥蝴蝶血统的纪梦残，飞蚊血统的科特斯和毕方血统的怀富收集更多情报。 而他利用这些情报在分别给地上的队友下达命令，至少在前面几个小时双方从未发生过正面冲突，大大减少了体力消耗。 之前在一些小任务中，两个人也有意锻鍊他的指挥能力，就是为了以防不时之需。 他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紧握的拳头，掌心已经被掐出了血痕，疼痛感终于让他意识回笼，快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葛城，你速度快，能甩开『监管者』，你先去前方探路。」 第396页 「其他人根据葛城的反馈慢慢来，我们已经……」说到这里他唿吸一滞，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损失了三位战友，我们的命是他们换来的，都给我打起12分的主意，不许冒险！」 葛城的速度最快，很快甩开了「监管者」最先到达坍塌位置，一路都在和队友汇报情况。 大楼坍塌，同时还有纪梦残发出悽厉的一声「哥」，他使用「蝴蝶效应」改变了自己的运气，同时根据葛城探查的道路沿路前进。 「蝴蝶效应」带来的结果有好有坏。原本他只能带来坏的结果，但是在808小岛上，经过高强度的训练，身体素质不仅变好了，连带着异能也发生了进化。 他的「蝴蝶效应」不仅可以带来负面效果，还可以为自己人提供正面效果的运气加成。 利用这一点，他用负面效果甩开了身后穷追不捨的三个人，并利用正面效果在一众掉落的碎石中精准躲避。 到达坍塌的大楼，纪梦残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顾不得前面还有燃烧的火焰，软着腿跪坐在废墟上，像愚公移山一样一点点搬运碎石块。 他颤抖着手，漫无目的地，机械性重复自己搬运的动作，嘴里还念叨着：「哥，嫂子，你们俩千万别有事……」 直到双手沾满了鲜血，他才想到麦克唐纳德血统是伯恩山，他可以依靠气味肯定比自己找得快。 他用虚弱的声音，手哆哆嗦嗦安响了通讯器：「麦医生，你不是，不是嗅觉很敏锐，帮我，我找找我哥……」 「别怕，我就在你身后。」麦克唐纳德的声音在这一刻对于纪梦残来说，简直是在暗无天日的黑夜里为他打开了一盏灯，是希望。 麦克的手搭在纪梦残肩膀上给予他力量：「我来了。」 这三个字好像有千金之重，终于让纪梦残找到了主心骨。 其他人目睹了坍塌的全部过程，也是心急如焚，想尽一切办法都要靠近大楼附近。即使知道这种程度的塌房队长和纪杨清生存的机率渺茫，他们还是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会有奇蹟发生。 ———— 大楼坍塌的几分钟前，纪杨清，「纪杨清」，栖迟和「栖迟」，四个人互相配合，避开封闭空间的电梯，准备打穿楼层之间的天花板来到地面。 地面上有建筑物和掩体，利用这些建筑物智取，比在这种封闭狭小的空间让对方可以无脑攻击胜算大上那么一丁点。 就在他们已经突破每层的天花板来到地下三层的时候，纪修竹不知道使了些什么手段，几乎是瞬间到达了四个人面前。 「小心！」纪杨清惊唿，顾不上恐惧刚刚被一击击倒的感觉，凝结出大炮，朝着下面轰了过去。 没成想纪修竹居然以肉眼无法看见的速度躲避了这一击还漂浮在空中，并和他用了一样的异能打了过来。 如果不是「纪杨清」反应快，在侧面给了纪修竹一击，估计他现在躺在地上马上就凉透了。 不对劲，他这么快的速度好像是葛城的「超音速」，加上谢泽意的「反重力」使他能漂浮在空中做出快速的反应。 做了这么久的队友，他还是很清楚葛城和谢泽意异能用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和眼前纪修竹使用的样子别无而至！ 他原本已经理出了一点头绪的思路瞬间又乱了。 刚才在逃跑路上短短几十秒钟的时间里，他復盘了地下八层密闭空间里发生的事情。 既然纪初望都能有两个异能，那会不会纪修竹有两个甚至更多。 「纪杨清」在脑海里对他说：「不完全排除这个可能，但是他刚刚在下面使用了『雷霆一击』还有自己的『水形』，以及几个他们暂时叫不上来名字的。」 「我更倾向他是复制了我们的异能。」 这个想法在最初的时候得到了四人的一致认同。 可是现在这样的结论被完全推翻。 他没有见过葛城和谢泽意，怎么可能学会葛城的「超音速」以及谢泽意的「反重力」。 「纪杨清」在脑海里给他提供了另一个思路：「会不会他是从小岛上的监控里学来的？毕竟这里面的监控可谓是『天罗地网』，不排除外边的也同样是。」 目前看来这好像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在他们边跑边躲的时候，纪修竹似乎丧失了耐心，他使用贺渝州的「爆炸专家」，对他们进行致命轰炸，带着「都给我死在这里」的疯狂。 终于在一次次的爆炸中，整个大楼结构发生了变化，开始不稳，摇摇欲坠，不少碎石从天花板上掉落。 在最后一颗好比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的炸弹下，整个大楼轰然坍塌。 这一切都在眨眼间，猝不及防，始料未及。 爆炸的一瞬间释放了巨大的能量，产生了大量火焰，他们不知疲倦地席捲着整座大楼，跳跃舞动的火焰无孔不入，无缝不钻。 纪杨清和「纪杨清」别无他法，只能用水盾抵挡着这些火焰，为正邪栖迟在坍塌的废墟中穿梭争取时间。 到处都是业火，一些火焰通过门缝钻入化学品储藏室，火焰与易燃易爆的化学品结合发生第二次爆炸。 纪修竹似乎还嫌这里不够乱，不断地释放火焰。 刀山火海不过如此。 百密一疏，纪杨清被带着火的房梁剐蹭到，被烧到的那一块瞬间血肉模煳。 第397页 伤口很快癒合了，他还在庆幸这火没有烧到栖迟。 「没事吧。」栖迟在上方询问，带着他时不时躲过坍塌落下的墙面天花板。 「这点小伤算什么，你注意好方向，我防着纪修竹。」这是纪杨清一贯作风，不想让栖迟为这点小事分心。 这点伤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因为高温带来的对水的渴望。 他原本就比常人更加缺水，现在被周围的烈焰炙烤着，只觉得喉咙干到冒烟的地步。 嘴唇干裂，就像是久旱皲裂的土地，在上面形成了沟沟壑壑。 甚至额头流下的汗水，都会被四周密不透风的火焰瞬间烤干。 他就像夏日一不小心跳上岸的鱼，马上就要晒成了鱼干。 栖迟虽然也很难受，但他稍微好一点，至少没有像纪杨清那样对水如此依赖，以至于纪杨清现在几乎到了严重缺水要休克的地步。 可是他们为了减负，能够在空中飞行的速度更快，扔掉了不少东西，全身上下只剩下了武器。 「栖迟」在脑海里催促着栖迟：「这下不行，要尽快找到队友，他们那里说不定还有点补给。」 纪杨清咬破自己的手指依然强撑，他和「纪杨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绝对不能晕，一旦晕厥，栖迟（「栖迟」）没有了他们给予的后盾，根本无法在坍塌的建筑物里和穷追不捨的纪修竹下寻求下一线生机。 第191章 纪杨清受伤 就在纪杨清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在缺水中时, 栖迟终于带他冲出重围，在废墟中找到了通向外边的路。 麦克唐纳德通过嗅觉确认了纪杨清和栖迟大概的方位，带着纪梦残和队友挖掘。 谢泽意利用自己的异能「反重力」, 大量的往外搬运石头, 沈连安用自己的分身忙不迭地帮忙，段言召唤出来的亡灵也没有闲着。 只是这样的挖掘工作根本没进行多久, 「监管者」就跟狗皮膏药一样, 追了上来。 这下他们又处于四面楚歌, 被围得密不透风。 猎猎的晚风肆意狂吹, 空气中瀰漫着肃杀的氛围，死一样的寂静蔓延在周围。 上次是以牺牲科特斯，沙望和怀富为代价才冲出重围, 那么这次呢？ 纪杨清和栖迟生死未卜, 他们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损兵折将。 「你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受死吧！」带头的项哲眼里都是胜券在握的得意，举起手中的枪。 只要他在这几平米的空间扫射一圈, 所有人都会被挂上三层印记, 僵直在原地5秒，这五秒足够其他人扑上去将他们撕个粉碎。 他架起手中的枪，眯着左眼从瞄准镜里看着废墟之上的众人，手指微弯扣动扳机。 剎那间，一股力量从废墟中爆破而出, 巨大的能量将碎石击得满天乱飞，扬起的尘烟严重影响了他的视线。 他烦躁的骂了一声：「艹！」随后按下耳麦吩咐众人，「看住, 别让他们跑了。」 漫天黄沙漂浮在空气中，就像在风的指挥下跳起了野性的舞, 仅剩一点微弱的月光都被这漫天的黄沙吞噬。 纪杨清几乎已经没了理智，近乎癫狂似的找水，下意识的告诉他，只要去岸边就好了。 栖迟不放心，但眼下不是跟着他离开的时候，也只能调了调耳麦，先给队友报个平安。 万幸是耳麦没有在爆炸中损毁，还能联繫上队友：「我们没事，cog这次有备而来，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硬来不行，只能智取。」 栖迟在脑海里告诉「栖迟」：「先把队友转移到安全位置再找纪杨清，cog所有人都在这里，他一个人去外边反而安全。」 「栖迟」明了，用自己超绝的视力配合热成像仪器找到队友的位置，在黄沙的掩示下悄摸摸离开了战场。 麦克唐纳德早就依靠超绝的听力和嗅觉，带着身边的纪梦残和葛城远离了废墟中心。 正想返回去救人的时候，听到耳麦里电流「嗞嗞」两声，接着就是栖迟的声音。 纪梦残听到两人平安无事的消息，眼睛都亮了许多，但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催促麦克唐纳德上前帮忙。 他会跟着葛城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的视力没有麦克唐纳德那么好，强行任性过去只会帮倒忙，不如先和葛城一起探路，找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虽然这个安全的地方也只能是暂时安全，毕竟这小岛上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是纪修竹布置下的天罗地网。 把队友全部转移到安全的位置，浓浓的黄烟已经散了许多，麦克唐纳德反手使用「神圣庇护」，在黄烟四起的地方布下一层雨。 「神圣庇护」可以制造有治癒效果的雨，也可以制造带有腐蚀效果的毒雨。 墨绿色的雨狠狠腐蚀着「监管者」的皮肤，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纷纷从那片黄沙中逃了出来，这下才发现里面早就没了人影。 项哲咒骂一声：「艹！」 但一声咒骂显然不能发泄他心中的怒火，揪着旁边一个人的衣领破口大骂：「一群饭桶干什么吃的，二十几个人围着能让这十来个人跑了？！」 被他揪住衣领的人颤抖的声音辩解：「我，我也不知道啊，刚刚那么大的爆炸冲击力，溅起的尘土黄烟遮天蔽日，我什么都看不见，还一个劲儿勐咳。」 第398页 项哲显然不会因为他的辩解而解气，反而觉得他驳了自己的面子，抬起手就想揍人。 「项哲，越来越没规矩了。」一道威严的声音制止了他的动作，「我把他们交给你和奥卡姆，可不是让你随便出气的。」 项哲转头一看，废墟中走出来两个人，浓烟已经消散了绝大多数，只能看清一个朦朦胧胧的轮廓。 但这个身形加嗓音，项哲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是谁，立刻把人推开，快步上前欠身道：「先生，是他们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我只是一时间气不过才……」 纪修竹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打骂是最笨的管理方式，只会带来表面的忠诚。」 他说着，把项哲推倒在地的那个人扶了起来，嘴里关切的询问：「没事吧。」 那人一脸受宠若惊，忙不迭道谢，但却不敢抬头正眼看纪修竹。 「你看看奥卡姆，他脾气也有暴躁的时候，但关键时候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好恶冲动行事。」纪修竹批评了项哲后，转头夸奖起奥卡姆。 被这样训斥了几句之后，项哲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 栖迟他们躲到了一个钟楼高耸的塔尖里面。 塔尖上面覆盖着五彩缤纷的琉璃窗户，窗户上有着精美的浮雕和彩绘图案。 钟楼顶部除了有一个大钟之外，还有一个瞭望台，是整个小岛最高的地方，从高往下俯视，基本能将小岛大部分地方尽收眼底。 一直到进了钟楼里面，众人才从兵荒马乱中寻得喘气的空隙，这下他们才发现有两个栖迟。 他们吓得跟鹌鹑一样一股脑挤到阁楼角落里。 没确认身份，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cog搞的鬼，同时又担心误伤队友。 那么多返祖血统者，万一他们还有别的异能没有暴露出来怎么办。 邱明远大着胆子发问：「你，你们俩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两个栖迟站在一起这才意识到现在的状况。 「别怕，我们两个都是真的，只是在地下五层的时候中计了。」栖迟大概解释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所有人听完都一脸吃惊，慢慢自我消化这件事情。 纪梦残最先发问：「我哥现在也变成两个了？还有我哥去哪了？」 「栖迟」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没错，我们两个都被分成了一正一邪两面，但我们没有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内斗，反而合作，在后面的两层如履平地。」 栖迟回答第二个问题：「目前纪杨清……他刚刚在爆炸中，被爆炸能量产生的火焰包围，他现在极度缺水，应该是找水了。」 麦克唐纳德根据眼前的情况分析：「这么说中了这个『阴阳分裂』的异能并不一定产生的都是负面结果，跟本身的性格有关。」 谢泽意点头：「确实，如果一个人本身没有很多恶意，正直善良，那么『阴阳分裂』出一个人的两面，总的来说两面不会很割裂。」 善良面的栖迟不至于胆小到拿枪杀人就双腿发软，邪恶面的栖迟不至于坏心眼到拿着枪大开杀戒。 当然，如果反过来，一个人内心世界极度割裂，例如伪善，或者是反社会人格，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败类，那么分裂出来的两面就会很割裂。 善良的一面会极度胆小，邪恶的一面将会不择手段，泯灭人性。 段言：「这么说来倒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如果你们还要从两人变成四人，那么后面两层对你们来说就是地狱级难度。」 「cog这次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弄巧成拙。」这算是今晚上为数不多的好消息，赵建堂内心总算得到了点安慰。 试问一个人的正反两面打起来，相当于自己打自己，势均力敌，又熟悉自己的招式，那绝对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我也愿意相信我自己，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这个世界上还能相信谁呢？」柯旭尧在最角落里举手表达自己的观点。 为了确保栖迟没有撒谎，葛城还问了几个私密的问题，得到正确答案之后才放下心。 搞清楚栖迟不是假冒的之后，大家也不紧张了，纷纷离开角落。 栖迟大眼扫过去才发现不对劲。 刚刚全部人挤到一起，看不到后面的人，可现在分散开来，他发现队伍里面少了几个人。 「栖迟」同样发现了异常，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问：「怀富，沙望和科特斯人呢？」 这问题一出，他敏锐的察觉到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他目光给到人群中最前面的葛城。 葛城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知道怎么开口，那种失去战友的悲伤再次从心底翻涌出来。 「到底怎么了？」善良面的栖迟压下心中的不安再次追问。 葛城垂着眼睛闭而不语。 「栖迟」急躁起来，嗓音变大：「都不说话是干什么？现在这种情况还要对我隐瞒什么吗？」 沈连安硬着头皮，咬咬牙，心一横：「他们三个已经牺牲了！」 阁楼陷入了死寂。 半晌栖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我说他们三个已经牺牲了！而我们没有本事，连他们的尸体都没办法带回来！懂了吗！」沈连安声音越来越大，好像要通过这样大喊大叫的方式宣洩自己的悲愤。 第399页 他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不能再强大一点，这样就不用以牺牲队友为代价活下去。 他没办法忘记三个人倒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差点瘫坐在那里，脸上还凝固着最后的不屈和坚定，时间仿佛在一剎那停滞了，眼前全是昔日并肩作战的场景。 他不敢对栖迟说三个人牺牲的惨状，她说不出口也不忍心栖迟跟自己一样悲痛。 麦克唐纳德站在瞭望台上，一方面是侦查情报，另一方面不愿再次听到这件事情。 栖迟不用他说，几乎都脑补出三个人倒下的场景——焦黄的土地，恶魔般的战火，用自己的身躯为队友筑起了一座铜墙铁壁，撑起了一线生机，最后慢慢合上双眼。 无尽的悲伤，苦涩和愤怒在翻涌，「栖迟」一拳砸到了墙上：「艹，我一定会给他们报仇！」 老痞和时序全场沉默，虽然和他们感情不深，但这样惨烈的场景是人都会动容。 老痞甚至还在想如果死掉的是他该多好，这样就能在下面和弟弟作伴了。 空气都沉重起来，好一会儿纪梦残打破沉默：「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我哥，他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 他尝试按下耳机唿叫纪杨清，但对面是一片忙音。 这种情况要不是耳机坏了，要不就是掉在了某个角落，没人接通，还有一种可能是单纯的没空接。 但不管怎么说，这时候联繫不上纪杨清不是一件好事。 第192章 找水的疯子 「纪杨清」冲出废墟之后, 只觉得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水！水！水！」 纪杨清跟在他后面，还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没和他分开，但也是依照本能往空气湿润的地方跑。 两人都视野模煳, 心跳加速, 但又因为本能和百分百纯血统的加持居然还能狂奔向岸边。 每一次唿吸都像在吸入火焰，对他进行一次次的惩罚。 在马上就要倒地的边缘, 终于在重重迷雾之后看见了海水, 一层层波浪就好像在对他招手, 说着最动听诱人的话「快来, 快来」。 两人弯腰扶着膝盖喘了两口粗气，像疯了一样高兴，跌跌撞撞奔向海水, 双手颤抖着捧起夜晚清凉的海水。 冰凉的触感让他确认眼前都是真实的场景。确认没有出现幻觉之后毫不犹豫跳下水。 他在路上已经不知道眼前出现过多少次海水的幻觉, 每一次都差点信以为真。 他就像一个只有原始本能的野兽，是刻在基因里对水疯狂的渴望。 当两人全身浸没在微凉的海水里，这种感觉让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带着咸腥的海水顺着喉咙流入体内, 这一刻他们仿佛获得新生。 「纪杨清」深知刚刚的状态已经濒临晕厥的边缘, 队友身上带的那一点补给用的矿泉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所以才近乎发疯式的奔向岸边。 这个时候海水对他而言简直比淡水还要有用得多。 毕竟他来自大海。 甚至最初在cog他待的实验室都位于水下。 鬓边覆盖着鳞片的腮一张一合，细小的气泡充斥着它周围的海域，无数小鱼小虾亲昵地亲吻着纪杨清的鱼尾。 路过「纪杨清」时，小鱼小虾不太高的智商, cpu马上要被干冒烟——怎么有两个王？ 但他们脑容量不足以支撑他们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只能重复亲吻纪杨清鱼尾的动作，力求做到公平对待。 在水里待了十多分钟, 两人才觉得整个人恢復过来。 上岸后两人都摸了摸衣服上的口袋，发现耳麦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有可能丢在路上, 也有可能丢在海底。 本来就因为缺水焦躁，这下「纪杨清」更烦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下好了。」 他盘腿坐在岸边等身上的水自然风干，鱼尾却是在水里烦躁到不停摇摆，激起高高的水花。 旁边的小鱼害怕极了，生怕殃及池鱼，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惹恼这位活阎王。 纪杨清到底是善良的一面，没那么暴躁，靠着「纪杨清」坐下：「现在想想办法，我们应该怎么找到他们？」 「纪杨清」托腮，看着水里有些大起胆子的小鱼靠近，想获得鱼尾附近被动触发的微弱「净化」倒也没驱赶它们。 这种「净化」对于它们这些食物链底端的海洋生物来说绝对是一场甘霖，可遇不可求，只要积累到一定程度就有机会长出灵智，再不济也可以延长一点寿命。 身为海底食物链最高端的他，从手指缝里露出一点东西，对于这些连灵智都没有的低等生物都是恩赐。 纪杨清看着鱼尾附近忙的不亦乐乎的小鱼小虾建议道：「我是觉得咱们在原地等最好了，栖迟那么聪明绝对能猜到我们往海边来了。」 「结合我们消失的方向，只要不乱动，很快就能和他们汇合。」 「嗯，就这么办。」「纪杨清」慵懒地说。 在cog总部大楼消耗的体力能量太多，导致整个人都蔫蔫的没有一点力气。 ———— 正如纪杨清所说，栖迟和「栖迟」精准地猜到了他们肯定会在岸边，并准备沿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找。 但是如何出去成了最关键的问题。 整个小岛都在纪修竹的监视和操控之下，不出多时就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第400页 「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赵建堂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谢泽意拉住他坐下，让他消停一点儿。 「这样，我和段言用异能找。」沈连安迫不得已做出这样的决定。 段言本人没有什么异议：「这确实是突破重围的好办法。」 可贺渝州想都不想厉声拒绝：「不行，分身会对你本人造成严重影响。」 段言的亡灵虽然不会对他本人造成影响，但坏就坏在，他现在能量告急，召唤出来的这些亡灵是低灵智生物，只会打打杀杀，根本完不成找人这种高难度任务，需要有人在旁边指引着。 这样低智的亡灵也不会一成不变，如果段言实力变强或者或者能量充足，能够用足够的能量供养起这些亡灵，这些亡灵的智力水平会提升。 而沈连安的分身术就能很好解决这一个问题，分身和他同样是人，拥有一样的智力水平。 只是分身术带来的副作用是异能者本身会随着分身数量的增多体力消耗加剧，本身供给异能的能量也会被分身分走。 如果沈连安只召唤了一个分身，那他就会和分身共用一个能量池，相当于本身实力变成原来的50%，如果是两个分身，那就变成33%。 通常情况下他绝对不会召唤超过三个分身，这样会对他本身带来极大的负荷不说，一旦其中一个分身死亡，他将会直接损失那个分身所拥有的能量。 沈连安拍了拍贺渝州肩膀：「不瞒你说，我自从注射过那蓝色的ad异形分化剂，我感觉自身的异能进化了，我能够控制自身的能量池分给分身多少。」 「所以我只需要分给他们能够维持最基本生命体徵的能量就行。」说完他还怀念一句，「到这个时候才发现没有科特斯简直寸步难行。」 科特斯召唤出蚊子，可以从蚊子的视野里获取情报，现在天黑蚊子又小，根本不会被cog察觉。 想到这里他神情一顿，僵硬转动着脖子看向众人，机械地问：「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天亮？」 这话配上他一字一顿如同机器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带着格外的恐怖感。 这话点醒了众人，他们凌晨三点左右到这里，栖迟清楚地记得他们通过最后一层时，墙上的倒计时剩下一个多小时。 加上刚刚的追击战，怎么说至少早上八点了。 而现在天上黑漆漆的，还和黑夜别无二致。 「栖迟」阴沉着脸道：「大概是纪修竹使了些什么手段吧。」 看着带着些邪性的栖迟，众人多少有些不适应，只觉得有极大的割裂感。 赵建堂在旁边为沈连安想法做出完善：「你们的召唤物我在施加一个buff，这样更稳妥一些。」 这样沈连安的分身实力也会跟着翻倍，能应付的情况变多。段言的亡灵智力水平也会随之提升。 「那我还可以给他们加一点幸运buff。」纪梦残也连忙做出贡献，「不过这个标记只能维持一小会儿。」 贺渝州：「我给他们几个我的炸弹，看见cog给我炸死他们！」 麦克唐纳德递了几瓶矿泉水：「这是我平时接的治疗雨水，喝进去的话也是有点用处。」 「我把我的眼睛给你们吧。」老痞在一旁沉默半晌，默默地把自己的眼睛从眼眶里摘掉。 他看见邱明远和柯旭尧两个小辈瑟缩了一下，立刻解释：「别怕，这个是我的第二个异能，可能是那次纪杨清给我打了他的基因的缘故，我后来才慢慢察觉到不对劲。」 正常人看见别人把眼珠子从眼眶里抠出来，都会害怕吧。邱明远和柯旭尧两个小辈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 「『彩色视觉』，能够感知光的强度形成光谱和热成像，同时拥有四种不同类型的视锥细胞，希望能有点儿用。」 沈连安神色复杂没有出声，还是段言接过一个眼球说：「要一个就行了，另一个留给你，不然你看不见东西怪麻烦的。」 看见段言接受了他的好意，老痞紧绷的肩膀这才松下。 他只是下意识的看见三个人心虚，尤其是对沈连安。 他和安瞬关系最好，每每和他对上视线，自己就觉得很对不起他。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为这个计划做出更多完善。 十几分钟后，沈连安和段言行动了。 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他们两个行动不过半个多小时外边就有了动静。 沈连安的分身带着段言的亡灵把两个纪杨清领了回来。 「这么快？！」纪梦残激动极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围着两位哥哥转来转去，势必要确保纪杨清平安无事，「哥，你还好吧，没受伤吧？」 纪杨清和「纪杨清」眉眼闪过一丝意外，然后展开双臂让纪梦残好好检查：「放心吧，一点问题都没。」 两个纪杨清你一言我一语解释了事情经过，知道两人去海边化解了自身的缺水问题，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出于医生的谨慎，麦克唐纳德提议让自己再检查一遍，但令人意外的是他俩拒绝了。 纪杨清解释道：「麦医生，不用了，现在保存实力最重要，我知道自己没事。」 「纪杨清」符合：「没错，这样浪费体力和能量的事情现在就不用了，等回到联盟里，我随便你怎么检查，现在最要紧的是cog。」 第401页 麦克唐纳德还想争取两句，结果一直到最后两位纪杨清都没有松口。 见状他也不好说什么，但还是关心地交代了一句：「有任何不舒服立刻告诉我。」 两位纪杨清连连点头保证。 栖迟靠在一旁的墙上皱眉出神，葛城走过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还在发愁如何对付cog？」 葛城攥了拳头，抵了抵栖迟的肩头：「现在我们大家都聚在一起，虽然……虽然少了三个人，但只要我们团结力量大，cog算什么。」 「大不了就是一死，还能下去陪陪他们仨。」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不幸中的万幸是，咱们遗言已经提前写好了，多少还能跟家人有个交代。」 「想想就有些心酸，我都有点后悔那天和阮云笙表白了，至少如果我回不去，她不会那么伤心。」他自嘲一笑，「我不甘心啊，连手都没拉。」 阮云笙就是他那位青梅竹马，在临行的前一晚上葛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表白了。 女生表示会等他平安归来。 但现在别提平安，连活着都成难事儿。 如果当时不表白，现在也不会有念想了，更不会耽误人家女孩子。 「我们都会活下去的。」栖迟和「栖迟」同时保证。 葛城愣了一下，笑道：「你俩这样我还挺不习惯的。」 第193章 第二颗扣子 栖迟没说话, 一方面确实是在想cog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但最重要的一方面是他觉得眼前的两个纪杨清不对劲。 他还在想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问题，结果队友那边出现一声惊唿。 「纪杨清你疯了吗？」沈连安一拳打过去, 还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了什么。 刚刚就在大家热络地商议接下来的计划时, 两个纪杨清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了枪朝众人开枪。 邱明远，柯旭尧, 赵建堂, 葛城, 贺渝州, 段言离两个纪杨清最近，胸口中弹瞬间倒地。 左右手双枪依然很准很稳，瞬间杀死了他们六个人。 「纪杨清」癫狂地笑到：「不好意思了, 我还是决定帮助我父亲。」 纪杨清：「我觉得父亲的计划简直是世界上最伟大, 最无与伦比的，人类是该为他们的自私贪婪付出代价！」 「纪杨清」：「而你们真的傻乎乎的认为我会帮助所谓的正义，而不帮我的父亲？别搞笑了, 平时随口说说敷衍你们的话, 还真的信以为真。」 别说两人间仰头哈哈大笑，眼里都是偏执和癫狂，以及不惧生死的淡然。 「你他妈在说什么东西？！」沈连安只觉得整个世界很魔幻，怎么突然间是这样的发展变化。 上一秒还在和他们开心聊天的两位纪杨清，下一秒就掏出四把枪对准队友毫不犹豫的朝他们的心脏开枪。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还是说中了纪修竹的埋伏被他们操控？」谢泽意颤抖着双手举着枪, 还在为纪杨清寻找开脱的理由。 「当然没有，这都是我自愿的。」两个纪杨清在方才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各挟持了一个人，他们用枪指了指怀里的麦克唐纳德和纪梦残威胁道, 「都给我放下武器，不然我不能保证他们的存活。」 说着慢慢退到窗边, 带着麦克唐纳德和纪梦残一跃而下，随后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现在场上只剩下了两个栖迟，谢泽意，沈连安，时序和老痞。 再看见两个纪杨清离开的一瞬间，谢泽意扑到赵建堂身边，我想查看赵建堂的伤势，只是沾到了一手的血。 他想用手捂住赵建堂的心口，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止血，然后才慌慌张张的把背后的背包脱下来，拿出绷带和止血药想要帮他包扎。 「没事，会好的，我会救活你的，你再坚持一下，我这就想办法把麦克唐纳德找回来。」谢泽意开始语无伦次，悲伤如巨浪般汹涌而来，心脏一阵抽痛，以至于几乎无法唿吸。 眼泪顺着他脸颊滴落在赵建堂都是血迹的手掌上，眼泪与血迹融合的一瞬间，却又被更多的心血覆盖。 「没用了。」赵建堂握住谢泽意的手，眼神呆滞，气若游丝，如果不是因为他有返祖血统，还能吊着最后一口气。 按照正常人的体质，心脏被子弹击穿，现在早就死了。 赵建堂想抬手擦掉谢泽意脸上的眼泪，可惜他连抬高手的动作都做不到。 最后他只能忍受着子弹把肌肉，血管和神经撕裂的疼痛，用沾满血的双手握住谢泽意的：「我不，不相信纪杨清会，会背叛我们，一定，定还有什么原因。」 「别哭，来之前不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笑一笑。」赵建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泽意眼泪一滴一滴打在手上，「出发前我不让你看的那封信就在我床头的被单下压着，里面有好多好多我想跟你说的话……」 他说完这几句话就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血还在从动脉中大量涌出，剩下的地板早就被血浸得透红。 他还想交代些什么，可由于失血过多两眼发黑，根本使不上力气，最后只望着谢泽意的脸说：「我，爱……」 最后一个「你」字他甚至都没有力气说出来，只留了一个微弱的口型，手便没有了力气落在地上，像是完成了最重大的心愿，他闭上了眼睛。 临死前最后一刻他没说出口的话有很多，他只能在脑海里后悔，为什么平时嘴要那么硬，不能多表达一些爱意，以至于到死了这短短的三个字都没有说完。 第402页 但他相信，谢泽意那么聪明一定知道他想说什么，也还好，提前写下了遗书，所以他死而无憾了。 夜幕低垂，好像拿着沉重的黑布在每个人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心中那一扇通往光明的路正逐渐被这黑暗所吞噬。 天空中的星星也被这股阴郁感染，悽惨地点缀着黑夜苍穹。 整个小岛寂静无声，偶尔吹过的穿堂风，如暗夜的幽灵低语。在风引导下的落叶翻滚着发出沙沙响声。 栖迟带领剩下的几人将队友的尸体安置好，藏到阁楼的角落里，然后带着其他人离开这个不安全的地方。 ———— 「我还是没办法相信真的纪杨清会背叛我们。」谢泽意哑着声音，紧紧攥着手中的纽扣，在手心留下了深深的圆形。 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幽深的地下排水道中却产生了回音。 谢泽意没有坚持把赵建堂的尸体带走。 他把作战服第二个扣子放在赵建堂的手心，又拿了赵建堂作战服上第二颗扣子以及一把枪。 据说第二个纽扣是最靠近心脏的位置，代表着「我心繫你」，同时也代表着「我的心都给你」。 虽然纪杨清杀害并绑架队友的事实摆在眼前，可是他怎么都无法将纪杨清与这些事情联繫起来，只觉得一切魔幻而荒诞。 俗话说眼见为实，可这句话早就经过了千百年，现在的社会还能做到眼见为实吗？ 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甚至还觉得几分钟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做梦，但根本没法解释他手上沾满血迹的事实。 手上还湿润的鲜血一遍一遍提醒他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纪杨清真的杀害了自己的队友，而赵建堂也真的死在了自己面前。 「他俩确实不是纪杨清。」栖迟靠在旁边半晌没说话，一开口就是这样的结论。 时序不解：「可是刚刚聊天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破绽。」 「是啊。」沈连安整个人看起来疲惫极了，坐在角落里弯着腰，丝毫不嫌弃排水道中骯脏的臭水，「还跟我们聊了两嘴叶所长的女朋友……」 今天晚上经歷了太多变故，队友一而再再而三在他眼前牺牲，他真的觉得累到了极致，直起腰杆都能费尽他全身的力气。 他摸了摸口袋想抽根烟，但发现烟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了。 口袋里还有根从烟盒里掉出来的皱巴巴的烟，但早就沾上了下水道的水。 沈连安嫌弃地扔到一旁，腰弯得更低。 这时眼前递过来一根烟，还费了点劲抬头，是老痞递过来的。 「最后两根干的，悠着点儿抽。」老痞看出了沈连安想抽菸，找遍全身在作战服内侧的口袋翻出两根，「也不知道啥杂牌子，卖相也不行，别嫌弃。」 说着他自己低头点上，阴暗潮湿的下水道还在「嘀嗒嘀嗒」给他抽菸来个伴奏。 「所以他俩到底是谁？」尼古丁的滋味让沈连安精神得到慰藉，腰板稍稍直了些，终于有些力气问话。 「两种情况，第一种，纪杨清被他们抓住并植入了操控晶片。第二种，有人冒充纪杨清。」栖迟冷静地说出自己的推测。 队友一个接一个死在他的面前，他难过伤心无能为力，可他连伤心的时间都不允许有也根本不能有。 眼下的情况需要他这个作为队长的站出来，保持最基本的理智和判断决策。 如果连他都自乱阵脚，那才是真的把自己和队友推向万劫不復的深渊，连一丝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了。 栖迟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转移到下水道的过程中思考，让他理出了些眉目。 「栖迟」道：「我个人更倾向于第二个可能，因为他们两个给我的感觉就不是纪杨清本人。而且纪杨清没道理这么快就被纪修竹抓走。」 「纪修竹会模仿我们每个人的异能，之前在总部大楼里，他曾经用过葛城的『超音速』以及谢泽意的『反重力』。」 「所以他很可能是用了沈连安的『分身术』以及老痞的『伪装术』，所以我们眼前才会出现两个纪杨清。如果纪修竹能窃取我们的记忆，也能解释之前说不通的，他对我们的招式非常熟悉。」 两个栖迟意识思维共享，一人一句把推测说完整。 谢泽意提出质疑：「可是沈连安刚刚说，他们两个还聊了聊叶所长的事情。」 「第一是想获取大家的信任，第二点……」两个栖迟同时道，「纪修竹能窃取我们的记忆。」 「也有可能是他身边的纪初望，我之前中过他的异能陷入了梦魇，所以不排除这个异能进化后有窃取他人记忆的能力。」 时序：「那如果刚刚的两位是纪修竹假冒的，那么真正的纪杨清现在在哪儿？」 栖迟：「先去海边吧，那边的可能性最大。」 沈连安：「我们现在只剩六个人，怎么去？外边全都是虎视眈眈的『监管者』，但是他们已经通过小岛上的监控要摸到我们的所在地了。」 「栖迟」脸色从头到尾都很难看，沉声道：「下水道的水最后都通往哪儿？」 谢泽意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了，回答道：「大海。」 ———— 「大家动作尽快，这里臭死了。」雅斯特嫌弃地抬了抬脚，看着下水道里的脏水直犯噁心。 第403页 纪修竹根据岛上的监控排查到栖迟众人都躲到下水道里，现在大部分人都被死了，只剩下最后七个人，其中六个都在这里。 而监管者有二十几个，对付这六个绰绰有余。 临走前纪修竹嘱咐奥卡姆：「就剩这六个下水道的老鼠，你们要是拿不下来，他们的项上人头，就把自己的人头提过来见我。」 语气是嘱咐，但脸上在笑却未达眼底尽是冰冷。 奥卡姆头皮发麻，腿一软差点原地跪下，赶忙回答：「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他知道纪修竹这话绝对不是说着玩的，他的耐心已经耗尽，如果他们再不把栖迟几个人解决，那他们将会生不如死。 想想之前那些没有完成纪修竹任务的人之后的下场，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临走前项哲想到了个事情，问了句：「先生，还有一个纪杨清要怎么办？他不在下水道里。」 纪修竹让纪初望跟着自己，手里拎着昏迷的麦克唐纳德和纪梦残，脸上露出了慈父的笑容：「这个你们不用管，我亲自会一会我的好儿子。」 「是。」项哲不敢多嘴。 第194章 猫捉老鼠 「你还好意思说这里臭？」项哲嗤笑雅斯特, 「你怎么不说说你召唤出来的大王花那才是真的臭气熏天。」 雅斯特被噎了一下，说不出话。 她不觉得自己召唤的大王花很臭，只是身边的人都这样说, 甚至有些人第一次接触之后直接吐了。 纪修竹干脆安排了这些人进行脱敏训练, 就是为了防止被大王花的臭味影响。 她被噎得脸上面子挂不住，尴尬地待在原地, 不管哪个女生被男的贴脸说臭那都下不来台。 还好奥卡姆开口解围：「现在是找人重要还是挤兑队友重要？项哲, 你要分清主次。」 这下换项哲僵硬着脸, 不情不愿地硬邦邦说了声：「是。」 看似俯首称臣低下来的头颅, 在看不见的角度眼珠子乱转。 奥卡姆来到栖迟他们刚刚待过的，预留给管道工人休息的平台，扫视一圈精准找到沈连安踩灭在地上的菸头。 他蹲下, 没有在意这些脏水, 用手拿起这根湿哒哒的菸头检查了一圈：「他们还没走远，菸头上还有点温度，追。」 ———— 另一边, 两个纪杨清泡在海水里, 恢復体力的过程中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他是人鱼族的王，是大海的孩子，既能给予大海的生命力，又能从大海里恢復能量。 他与大海是相互依存的共生关系。 泡在海水里比单纯在陆地上恢復地速度快上三倍，这是他加冕成为人鱼族的王之后, 身体发生的变化。 他们就这么在海水里一边恢復能量，一边等待队友的到来。 原本以为即使监管者众多，可队友同样不少, 且有段言的亡灵和沈连安的分身帮忙，最多两个小时就能等到队友。 可一直到时间过了三个小时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纪杨清」很着急：「会不会是中间出现什么意外了？咱俩能量已经恢復差不多了, 要不回去找他们？」 纪杨清有些犹豫：「小岛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万一咱们回去的时候正好跟他们错过了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没有通信器就是麻烦。「纪杨清」烦躁到想抓狂。 纪杨清继续说：「你难道没有听过一个道理，和大人走丢的时候要待在原地不要动。」 「关键是我们不是小孩儿啊！」「纪杨清」尾巴用力拍了拍水面反驳，把周围的小鱼小虾全部吓跑了。 最后两个人商量，再等半小时，如果再等不到人，那就回头找队友。 只是这半小时没等来队友倒是等来了不速之客——纪修竹和纪初望。 两人正在海里恢復能量，顺便捉了些迷路的小鱼垫垫肚子，谁知岸边传来了一阵异响。 「什么人？」「纪杨清」冲着一棵大树那里开了几枪。 「别那么暴躁嘛。」纪修竹笑眯眯从树后面站出来，完全没有一点想要隐藏的意思：「在等人？」 他假模假式扭头看了看身后：「很可惜，你想等的人来不了了，只有我，你哥哥，你弟弟还有个医生。」 纪初望跟着从树后面站出来，手里拖着昏迷的纪梦残和麦克唐纳德。 他看见纪梦残第一眼就认出了是他的儿子，是当时在淘汰赛中被另一个人保护着活下来的胆小鬼。 他这个儿子实在太懦弱了，以至于后来再也没分神关心过他的存在，把它扔到监狱里自生自灭，说不定哪一天运气好了还能成为别人的养料。 谁能料想到他这个平时不声不响又带着懦弱的儿子，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成了星核联盟的特工，还跟着众人一起过来围剿他。 之前倒真的是小看他了。纪修竹在心里想着。 纪修竹指了指两个昏迷的人质：「现在可以放下武器，我们好好谈谈了吗？」 他一脸慈父的模样，眼神却带着杀意，用温柔的语气说着威胁人的话。 纪杨清和「纪杨清」没办法，只能把枪扔到脚边举起双手。 纪修竹满意地笑了，这副未经岁月侵蚀过的脸和纪杨清想像中的父亲的模样相差无几，可做的事情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第404页 没有恢復记忆那段日子，他不记得自己的父母，虽然栖迟对他很好，但夜深人静时不免猜一下为什么父母会把他丢下，又为什么他会在cog的研究所里被救。 他天真的认为自己是不是被绑架，而他的父母还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倾家荡产寻找，整天以泪洗面。 后来在魔方里他恢復了记忆，知道了母亲不幸的遭遇和他残忍的父亲，但他幻想过父亲被逼无奈，甚至被利用完之后就踢到了一边。 可到最后的最后，他才发现自己就是个笑话，一直在为父亲找理由开脱。 而事实上，他父亲才是cog幕后最大的掌权者，还企图改造控制人类去侵略其他星球。 「虽然你拒绝过我很多次，别对我语出不敬，念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我都原谅你。」纪修竹觉得自己把这辈子的耐心都给了这个儿子，「我还是想再次邀请你加入我们。」 纪杨清刚一张嘴就被打断。 「你先别着急拒绝我，我又不是只有这一个选项。」纪修竹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大度，换了别人绝对没有选择的余地。 「纪杨清」冷冷道：「你说。」 他想拖延时间想对策，即使只有一两分钟。 「第一个选项就是你加入我们，他俩活。第二个选项是你不加入我们，他俩死。」纪修竹拿枪戳了戳麦克唐纳德和纪梦残的脑袋。 「第三个选项是，拿你们俩自己来换他俩人的命。」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正好你们是两个，一人换一命很公平吧。」 他是真的想让纪杨清自愿加入，这样能省下不少功夫，获得基因的难度更低。 他需要纪杨清的基因，这样实验才能更加完善，而他才能真正获得永生，对后续军队的改造也十分有利。 如果纪杨清极度不配合，产出的基因偶尔会有波动。 以前纪杨清不知道这些计划的时候基因就有一小部分不稳定。现在知道这些计划，不稳定的百分比会大大增加。 当然如果纪杨清真的不愿意配合，那他也不会吝啬暴力手段。 「你想选什么自己决定吧。」 看似有三个选项，但实际上都在逼他加入纪修竹的计划。 纪杨清和「纪杨清」对视了一眼同时道：「让我思考最后几分钟。」 纪修竹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着急这最后几分钟大方同意了。 可谁知两人正低头思考，电光火石之间情况瞬息万变。 他们两个人同时抬手攻击，纪修竹和纪初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猝不及防，躲避的时候把麦克唐纳德和纪梦残仍在原地。 纪修竹想上来拦住两个纪杨清救人，纪初望则是准备重新捡回绳子控制人质。 刚弯腰要碰到绳子的时候，在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噼中手，高压电流瞬间让他浑身抽搐，浑身瘫软，跪在原地。 而人质被沈连安救走。 「好啊，你们居然敢合起伙来耍我？！」纪修竹终于明白过来，用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对面几个人，脑海里却一刻不停地在转，思考哪个地方出了差错，竟然让他们达成了配合同时出手。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是属于纪杨清和栖迟的默契，也不会知道两个纪杨清能在脑海里沟通。 因为在此之前中了「阴阳分裂」的人，身体里的两面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自然也不会知道这个「阴阳分裂」的隐藏属性。 栖迟没有理会他的叫嚣，来到纪杨清身边询问：「没事吧。」 纪杨清摇摇头：「他还没来得及把我怎样，没事。」 「纪杨清」带着点抱怨问：「怎么回事来的这么慢？还有其他人呢？」 他看了一圈，场上只有那么几个队友。 栖迟咬了咬嘴唇，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下水道有点复杂，我们花了点时间找路，而且身后有人在追。」 纪杨清看见他闭口不谈第二个问题，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栖迟犹豫说不说的时候，「栖迟」跳出来直说：「只剩下这么几个队友了，其他人全部牺牲。」 可是纪杨清和「纪杨清」根本来不及悲伤，纪修竹那边就率先进行了发难。 他自顾自说了半天，结果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他，知道纪杨清这是根本不打算与他合作，而他甚至连威胁用的筹码都没了。 他需要想办法再获得几个筹码。 纪杨清扑向栖迟，带着他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好几圈，纪修竹手中的重装机枪在他们翻滚的路上留下了弹孔。 黑夜被这枪口的火光点亮，而纪杨清他们弹尽粮绝，比不上纪修竹背靠自己实验大楼，有无数弹药可以补充。 他迅速滚到刚刚丢掉的枪旁边，刚伸手过去拿，就被子弹打穿了掌心。 他忍着疼痛，把那两把枪拿回来。 即使在手心被打穿的情况下，纪杨清依然可以稳稳地拿着枪射击。 手心的伤口正在不断癒合，癒合的过程中将子弹挤出了伤口。疼痛还在留下的弹孔却早已无影无踪。 纪杨清对着纪修竹开枪，这次后者连躲的欲望都没有，他顶着子弹，一脸无所畏惧地反手攻击。 「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纪修竹已经彻底没了耐心，不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而再，再而三他已经变得厌烦。 第405页 和无生命实验体一样，纪修竹根本不害怕子弹，也对子弹没有任何的疼痛感。 子弹对他来说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第195章 1v1对决 他用手编织着空气中的旋律, 意念流转之间周围的环境开始响应，空气中那些肉眼无法看见的分子在凝聚旋转，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气流。 气流越聚越大, 形成了旋涡, 最后以无法抗拒的势头形成了勐烈的飓风，足够摧毁一切障碍。 他用「超音速」和「反重力」操控自己的身体, 瞬间漂浮到几个人面前, 飓风化作风刃斩击对面, 所过之处的杂草被连根拔起。 ———— 另一边, 沈连安把麦克唐纳德和纪梦残救出来之后，用麦克唐纳德之前给过他的治疗水餵他们喝。 他和时序一起，分别餵了两人大半瓶就悠悠转醒。 还没来得及高兴, 然后被他们甩掉的「监管者」就追了过来。 看见这二十几个人过来, 纪修竹骂了声废物。 死掉的人一大半都是他自己解决，剩下这几个人奥卡姆都管不住。 不过没关系，他一个人完全可以把这些人全部击败。 毕竟他不怕疼, 不会受伤, 能量用之不尽。 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让纪初望去另一头帮忙。 纪初望领命，幻化出异形，展开两片完全不一样的翅膀，一个棕色调，一个橙色调, 在这武器对沖时发出的火光中带着诡异神秘的模样。 后翅下方有一对醒目的圆型斑块，就像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 这对翅膀组合在一起就像精心设计的图腾。 纪梦残飞起来，现在除了正在和纪修竹打斗的栖迟, 只有他和谢泽意能飞起来阻止纪初望。 只是谢泽意要承担指挥一角，把这个阻止纪初望的任务分给了他。 「我到现在才发现, 我的弟弟们原来喜欢一而再，再而三跟我作对。」纪初望歪着脑袋，扯着嘴角，眼里都是轻蔑。 这个懦弱弟弟的事情他略有耳闻，给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捏碎的蚂蚁。 他用幻术升起了一道结界，准备心无旁骛的对他这个可怜的弟弟进行单方面屠杀。 虽然他的弟弟们都认为自己做错了，在和他作对，那他偏要证明自己做的没错。 让他们认识到不加入父亲是他们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并且用最羞辱的方式结束他们的性命。 纪初望：「这里是只属于我们两人的战场，就和小岛周围的迷雾一样，我们两个人中必须死一个，迷雾才会消失。」 这个幻境结界里的场景，正是被拉入结界的前几秒，四处都是被破坏的场景。 纪梦残：「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只要地形复杂，他的胜算就会变高。 越复杂的情况，他的「蝴蝶效应」发挥的空间越大。 不多废话，他扇动翅膀。 所有事情都在被这翅膀影响，不知不觉发生变化。 一颗在进入幻境前承受了多次攻击的大树轰然倒塌，最终弱点就是纪初望的位置。 纪初望连忙避开，踩着倒塌半途中大树的树干借力一蹬，换了个位置开枪。 两个人的你能说实话都不是完全的进攻型。纪初望在梦里制造梦魇的异能，已经进化成了现在制造现实中的幻境结界。 而另一个异能「阴阳分裂」他不敢轻易使用，害怕和纪杨清栖迟一样，没有内斗反而联合起来。 纪梦残的「蝴蝶效应」也是，霉运这东西杀伤力分情况，幻境里面环境比较复杂，但是他的技能最重要是借力打力，通过异能改变事物的发展轨迹。 没了旁人，这个「力」不太好借。 纪初望也明显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把他拉到幻境里。 十几分钟过后，两人身上的弹药都消耗殆尽，现在不得不近身肉搏。 纪梦残抽出靴子里的军用匕首，快准狠冲着纪初望刺了过去。 纪初望拿出鞭子，用力一甩，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咻」地一声抽过去，如同一条毒蛇。 鞭子的攻击范围比军用匕首大多了，纪梦残没料到他随身带的武器是鞭子，被一下抽翻在地。 一侧胳膊皮开肉绽，像火焰一样舔舐过一般火辣辣的，受伤的地方像无数细小密集的针扎过。 没等他挨过这阵痛，鞭子再次划破空气，像有意识一般将他捆得严严实实。 纪初望拿出匕首，准备在他胸口来最后一下送他上路。 纪梦残看着他慢慢靠近，心里居然一点都不害怕，更多的是平静和从容，毕竟这个结果早就预料过了。 他看着纪初望的眼神平静极了，他已经准备好了，以最崇高的姿态直面死亡，迎接生命的终章，不管结果如何，他会化作天上最耀眼的一颗星星在星河中永恆。 他的眼神从纪初望脸上变成扫视纪初望全身，在看到对面那人背后的翅膀，他愣了一下。 刚刚在全神贯注应战，无暇分身顾及观察，那一半翅膀是他一位熟悉的故人所拥有的。 纪梦残下意识脱口而出：「初愿！」 对方明显愣了愣，随即痛苦地捂着脑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髮，眉头紧锁，跪坐在地上，匕首掉落在地，直直地插进泥土里。 纪初望嘴唇轻轻颤抖，痛苦地呢喃重复：「初愿……梦残……初愿……」直至最后带着低沉的啜泣声。 第406页 记忆如潮水一样汹涌而来，表情痛苦扭曲，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含煳不清的名字，唿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好像下一秒就要过度唿吸氧气中毒。 两种力量在身体中相互拉扯，人生想要把整个身体拉扯出两半。 纪梦残刚刚完全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眼下纪初望这样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是被「初愿」两个字刺激到了，一个模模煳煳的想法在脑海里出现。 纪初望再次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初愿？」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是纪梦残，你还记得我吗？」 果然，对方的嵴背抖动地更厉害了，好像痛苦随着一声声「初愿」不断加重。 心里的猜测又被证实了几分，纪梦残趁热打铁，开始讲他和纪初愿之间的故事。 「你还记得吗，从前我们还在cog的基地里，有一次雨过天晴，我们被带出去放风，然后就在外面看见了一道彩虹。」 「你当时还说，不知道彩虹的两端连接在哪里，是不是世界的尽头，你想去看看。可是我们当时都被关在小岛上出不去，只能互相承诺一定要想方设法出去，看看世界的尽头究竟长什么样。」 「还有我们一起在树下看蚂蚁搬家，看一个小小的蚂蚁如何以自己微弱之躯撼动比自己体型大几百倍的蚯蚓。我们当时很佩服这些蚂蚁有这样的毅力和能耐，渴望自己也能变成像蚂蚁这样的人。」 「在淘汰房里，因为保护我被那些人抓走，临走之前你对我说，等我，我一定会带你逃离这个地方。」 一桩桩一件件纪梦残和纪初愿的往事不断刺激着纪初望的大脑，随着一声痛苦的哀嚎，他晕倒在原地。 纪梦残一点点往他身边挪动，想看看什么情况，顺便把他身边的匕首拿过来把身上的鞭子割断。 刚移动没几步，纪初望悠悠转醒。 「梦残！」纪初望，不现在应该是纪初愿，「梦残你还好吗？」 一声熟悉的唿唤，让纪梦残瞬间红了眼眶，终于忍不住压抑许久的情感，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 他颤抖着声音，泣不成声：「你，你居然还活着……」 他哽咽着：「你被他们拉走之后一点消息都没有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我找了很多地方，向很多人打听，他们都不知道你在哪儿，我以为……」 纪梦残在办理入狱手续的期间，不知什么原因，管理十分松懈。 当时他以为，自己很软弱无能，所以没有人把他放在心上，于是趁着那几天向人打听情况。 刚开始根本没人愿意理他，像赶苍蝇一样挥之即去。 后来有人看他实在可怜，大发慈悲地告诉他：「纪初愿被关进地下五层实验室，再也回不来了。」 小岛上的所有人都知道，底下五层堪比十八层地狱，里面进行着最恐怖的实验，死亡率高达99.9%，可以说是有去无回。 「我没事，我，我很好，你看我的结巴都已经治好了。」纪梦残收拾好情绪安慰纪初愿，现在不是让他痛哭流涕的时候。 「当年事情比较复杂，我长话短说。我当时被抓去实验，但我没死。」纪初愿还是有纪初望的记忆，知道现在事态紧急，放弃了叙旧的打算，解释当年的情况，「我的血统是皇蛾阴阳蝶，出生的时候是一颗卵，但随着发育就会分化成两个。」 「有点类似于双胞胎，但不完全是，因为这是皇蛾阴阳蝶血统都会经歷的。我们的一对翅膀左右两边长得并不一样，代表着一阴一阳，就和我们的名字一样。」 「我们99%的可能都是会变成类似于龙凤胎的一男一女，而这个纪初望就是我哥哥或者弟弟。因此我们两个人都只有一半翅膀，并不是我返祖的不够完全，是畸形体。」 「我在那次生存赛中存活最后被他们注意，同时也发现了拥有另一半翅膀的纪初望。他们当时不知道我们两个只有一半翅膀的真实原因，只是单纯的想试试把两个畸形体结合在一起会是什么样。」 「所以我被抓过去和他进行融合成了一体，我的异能『阴阳分裂』就这样被他所拥有。因为我反抗意识太强烈了，他们使了些手段把我的意志压制，今天……」 第196章 回到过去 「今天估计是被雷噼之后纪初望比较虚弱, 加上你叫了我的名字，所以我现在暂时能够压制他。」 纪梦残没有问她实验的过程痛不痛，不想再次揭她伤疤, 但他还是被这些人丧心病狂的想法胆战心惊。 居然能想到把两个畸形实验体进行结合, 只是单纯为了满足他们变态的猎奇心理。 cog这群人真的死不足惜。 纪初愿握住他的手，用交代遗言的语气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都记好了, 都是总部这座岛上的布局和纪修竹能力的真相。」 说到这里她突然痛苦不堪地惊唿一声, 紧皱着眉头：「我马上就压制不住他了……」 「这是这座小岛上监控的布局图, 下水道布局……」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 「当时纪初望负责改造，没想到现在还用得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把这些销毁，可能是出于欣赏自己战利品的心态吧, 毕竟他一直想得到纪修竹的认可, 而这个布局图是他为数不多被夸奖的成果。」 第407页 「你们一上岛面临的那些狗子和npc都是这些监控的化身，这些监控是等级最低的无生命实验体。」 「这些监控用最普通的方法无法破坏，你们要去总部大楼地下八层的中控室, 里面是整个小岛的中枢学习机器。」 「这个中枢学习机器和纪修竹是一体的, 他将自己改造成不人不鬼的样子。中枢系统是学习能力超强的ai机器人，简单来说就是能对你们的能力进攻方式快速一比一復刻。」 「它通过岛上全方位覆盖的监控记录你们的一举一动，并同时反馈给纪修竹，所以说这个中枢机器就是他的弱点，他的大脑, 他的心脏。」 「那群『监管者』，他们一开始在仓库里面待命，和你们玩这个追逐游戏, 是想通过这些『监控』学习你们每个人的异能和进攻思路，包括纪杨清和栖迟进行的考核。」 「进入那栋总部实验大楼, 相当于把自己的脑电波连接到中枢系统上，那一系列测试是为了培养训练ai变得更加强大，给它提供的数据越多，它就会越强。」 「而存放中枢机器的房间下面是一个乱葬岗，里面关着不少活人，这些活人就是这个机器的养料，源源不断为这个机器提供能量，支撑这个机器运转。」 「你可能在好奇岛上的居民都去哪儿了。」 纪梦残紧咬着下唇没说话，这么大的信息量让他一时间无法消化，但他们确实一上岛的时候怀疑过人怎么都没了。 「难不成……」他没把话说完。 「没错，就是你想像的那样，这些曾经为纪修竹效力的研究员以及家属，被他全部关到了乱葬岗里。」 「有些人带头反抗，可惜异能被复制，根本不是纪修竹的对手，最后被他杀鸡儆猴，整个实验楼顿时血流成河……」 「我知道——」纪初愿再次痛苦地抱起头，发出痛苦的呻吟，半分钟后才缓了过来，「快压制不住了……」 「我知道你们死伤惨重，我说了也没办法改变任何事，但这是最后的机会，只能拼死一搏。」 「怪我，如果我，知道你的，异能是什么，一开始就能认出你。」也许就能早点把这些情报说出去，阻止这些悲剧的发生。 可再后悔也没有用，当时他们都带着异能抑制锁，根本不可能见过对方的异能。 「对……」纪初愿声音已经十分虚弱，「还有最后一件事，项哲和奥卡姆积怨已久，项哲小心眼敏感多疑……」 话还没说完纪初愿拿着匕首沖自己胸口刺了一刀：「你们或许，可以想，想办法利用挑拨，挑拨两人的关系……」 纪梦残正在尽力得记下纪初愿所说的每一句话，没想到她会自己对自己胸口来一刀，压根来不及阻止。 「初愿！你干什么？！」纪梦残惊唿一声扑过去，他想帮她包扎，可是身上早就没了背包。 「别费力气了……」纪初愿勾起了苍白的嘴唇，气若游丝，「纪初望说过，这个幻境只能，走出去一个不是假的，而且，我想帮你们。」 纪梦残听着她的话摇头，眼泪簌簌往下掉：「不要……不要……」 「与其一会儿看你，纠结杀不杀我，不如我自己替，你们解决一个，麻烦……」说完最后一个字，她终于用完了全身最后的力气。 幻境在一瞬间如同镜子碎片般破碎，外边不再是一开始进来的样子，谢泽意，沈连安，老痞和麦克唐纳德全部牺牲。 地上血流成河，树木倒了大半，空气中瀰漫着焦土死亡的气息，地上到处散落着树枝和树叶，有几块大的岩石都被炸个粉碎，甚至连岸边的海水都变得浑浊不堪。 他们尽最大的努力杀死了十个「监管者」，可奈何人数差距悬殊，队友一个个都倒地不起。 纪梦残甚至都来不及为队友悲伤，他连忙飞到队友身边使用「蝴蝶效应」。 蓝紫色的蝴蝶震动翅膀，纪修竹之前召唤出来的飓风突然受到地转偏向力的影响，竟顺着原来的轨迹转了个圈，把纪修竹喷射出来的火焰拐了个弯。 纪梦残这一下来得十分及时，如果没有他，这炙热的火焰将全部包裹住纪杨清。 纪杨清和栖迟反应很快，对视一眼，带着时序和纪梦残逃跑。 「噗通」一声，五个人全部没入海底。 海洋里好歹是纪杨清的主战场，纪修竹就算能学习异能，也学不会他身为人鱼游泳的技巧，多少能为大家争取几分钟的喘息时间。 海底，四个人都在大口喘气，纪杨清根据栖迟所说的路线往下水管道那边跑。 「方才另一个我突然消失了，我还以为必死无疑了……」纪杨清依然还在劫后余生的后怕中。 纪修竹那一击两个他都挡不住，谁知道一瞬间另一个自己消失了。 所幸纪梦残出现打了纪修竹一个猝不及防，这才争取到了几秒的空档期。 「哥，这份地图给你……」纪梦残从口袋里掏出了纪初愿给他的所有地图，其中里面就包括下水管道分布图。 纪杨清打开后双眸里有一闪而过的诧异，他用惊疑地语气问：「这是哪里来的？」 纪梦残生怕慢一秒都不能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完，憋了一口气，语速极快地，大气都没喘一下，跟鞭炮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也还好是纪杨清和栖迟聪明，思维活跃，这才跟上了纪梦残的思路。 第408页 「问题是现在我们一露头就会被岛上的监控捕捉，根本没办法靠近总部大楼，更何况是地下八层。」时序勉勉强强跟上了思路。 纪杨清看着时序问：「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吗？」 这句话问的云里雾里，时序蒙了摇摇头。 他不是没有疑问，自己一个囚犯为什么会被释放，一起围剿cog总部。 明明星核联盟能人异士众多，根本不缺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 纪杨清没有继续卖关子：「因为你能时光回溯，把你带过来是我和栖迟想出来的保底方法，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只是没想到我们被迫分成了两波人，等我和栖迟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人牺牲了。」 「既然已经这样了，干脆到最后迫不得已的时候再让你使用，说不定能得到更多情报。这不，眼下破局点来了。」 时序终于明白刚刚在混乱的打斗中，纪杨清和栖迟对他总有一股说不上来，若有似无的保护是为什么了。 原来是两人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他是最后的底牌，所以必须保证他的存活。 而他因为异能的特殊性，从头到尾都没有使用过，也不会被纪修竹学习。 纪梦残皱眉不解：「可是初愿的出现只是巧合，万一……」 「如果没有纪初愿，我们还有nb。」栖迟道，手却不自觉摸向口袋，里面有药剂，以及他从下水道赶到岸边时沿路绘制的地图。 他担忧地看了一眼纪杨清，庆幸现在没有非要执行nb的必要，他无法预估使用「净化」后带来的后果。 时序说出担忧：「但现在有一个问题，我使用时光回溯只有我才有记忆，你们真的能相信我说的话吗？我觉得大家可能比较相信你们两人的话。」 栖迟拿出口袋里的戒指朝着空中一抛：「魔方。」 魔方戒指稳稳落在他的手里：「这个魔方可以把你们两个的异能融合，这样你使用异能之后纪杨清也能保存记忆。你使用完『时间旅行』之后会很虚弱，到时候待在这里面休息就好了。」 距离一切开始到现在过去十个小时多一点，12个小时的期限只剩下了一个小时多一点。 纪杨清看着眼前的几张地图用超高的记忆力在脑海中復刻。 脑海里就像拥有一张白纸，而他超强的记忆力就是画笔，不断地在白纸上填充内容。 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全部记住，并且能准确无误的将这些重新画下来。 「好了，开始吧，现在是我们復仇的时候了。」 ———— 斗转星移，周围的一切场景像按了暂停键一样定格在眼前，慢慢变得模煳，像p图软体用了高斯模煳一样。 接着被时间这样强大的力量牵引着，就像是时光机正在倒带，过去十几个小时的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飞驰而过，让人眼花缭乱，看不清楚。 几秒钟后一切恢復了平静，耳边吵闹模煳的声音逐渐清晰，睁眼时恍惚了一瞬，队友正在商量如何突破迷雾进入cog总部的小岛。 纪杨清低头看了眼时间，凌晨00：32分。 队友都还活着，有一种十分强烈的不真实感，但未来12小时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在脑海里浮现，他知道这不是假的。 「诶，时序呢？」众人正在讨论，坐在柯旭尧身边的时序突然不见了，他吓了一跳，往身边沙望的背后躲。 实战经验不够充足，发生什么事情都会被吓一跳，就像当年的赵建堂一样。 「不知道啊，刚刚不就在你身边？」邱明远还探着头往柯旭尧身后看，「你是不是在恶作剧？」 柯旭尧大声强调：「我有必要恶作剧吗？现在啥情况？我可没这闲心跟你们闹着玩儿，时序真的就在我身边咻的一声消失了！」 「不会是迷雾的原因吧。」怀富有点害怕，毕竟刚刚大家都吸入不少。 纪杨清看着还依然健在了队友压下心中无限感慨，拍了拍手：「各位，我接下来说得事情在你们看来或许很惊悚。」 第197章 计划进行 几分钟后, 船内的空气一片寂静。 好半天怀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指着自己胸口瞪大眼睛：「你是说我死了？啊不对不对，你是……你是……」 他「你是」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的意思是, 十二个小时之后, 除了你，队长, 纪梦残和时序之外我们全部牺牲。时序是你特意带过来的, 为的就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谢泽意最先理清思路。 纪杨清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示意他继续说。 「你和队长原本打算尽可能收集岛上的信息, 并准备在12小时前我们还存活的时候让时序使用时光旅行。」 「但误打误撞得知，纪修竹身边的纪初望是融合体，身体里的另一部分就是当年和纪梦残互帮互助的那个女生, 她给我们透露了很多消息。」 谢泽意用最简洁的语言把这个事情理清, 让队友听得更加明白。 纪梦残在一旁激动到浑身发抖，他没有未来的记忆，还停留在纪初愿早就死了想法中。 麦克唐纳德拍着他的后背, 用无声的语言安慰他。 沙望：「然后你和时序用魔方将异能结合, 这样回到现在你也能有过去的记忆。」 「你们不用质疑，纪杨清说得都是真的。」纪杨清手中的魔方戒指里，时序虚弱的声音传来为他证明。 第409页 虽然知道纪杨清没有骗大家的必要，但这么大的事情还必须要有人出面做决定。 众人不约而同得看向了栖迟。 栖迟闭上眼睛再睁开，抬眸, 眼里恢復了平静：「这确实是我和纪杨清出发前留得后路，因为我们两个人想带大家回家，一个人都不能少。」 「好, 队长，纪杨清, 时序，我们相信你们！」 纪杨清用了十几分钟把监控布局，下水道分布图，岛上建筑物分布图等等全部画了出来。 他看出纪梦残欲言又止，想问纪初愿的事情，但又害怕耽误大事，硬生生憋在心里，主动说道：「我们会尽量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把他带回联盟里，然后尝试看能不能将两人剥离出来。」 「谢谢哥。」纪梦残双手捧着纪杨清的手，一脸郑重其事。 纪杨清什么都没说，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髮。 队友还在一旁研究如何进入中控室破坏中枢系统。 纪杨清给纪梦残保证完就转头说自己的想法：「大家光看这干巴巴的图可能看不出来什么，我毕竟是置身处地过的，你看这里和这里。」 他指了指cog总部大楼地下八层，通风管道，以及旁边地下管道最靠近大海的地方。 「这三部分其实几乎处于同一平面，且管道错综复杂。可以由我带领大家进入排水管道，然后在地下挖开一部分就能进排风管道，再通过排风管道进入中控室。」 「但我们全部人都去破坏中枢系统太浪费了，『监管者』都在这个武器仓库里。」他指了指地图西南边的一个大仓库，「打他们一个猝不及防一锅端。」 他原本不知道『监管者』待的地方，但他看出了项哲和奥卡姆面和心不和，想用这点做一番文章，挑拨两人的关系内斗。 不过纪初愿无意中交代了他们一开始待命的地方，这样就省了很多功夫。 几人又商量了一番，敲定了许多细节。 最后纪杨清带着贺渝州，谢泽意和怀富去破坏中枢系统，他们四个人的异能比较适合搞破坏。 另一也需要栖迟带队指挥，将近30个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 约定好集合地点在钟楼，所有人穿上潜水服出发。 临走时麦克唐纳德给了纪杨清一些有治癒效果的水，贺渝州给了他们存储的炸弹。 ———— 同一时间，底下八层里。 「父亲就不担心吗？」纪初望站在一旁尽职尽责询问。 纪修竹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放心，必然让他们有去无回，还能给我好儿子一个惊喜。记得给其他人制造幻境，务必让纪杨清和栖迟最先进来屏蔽他们两个人和队友的联络。 「如果能说服他们，有他们两个人的加入，我的计划才会更顺利。」 「是。」纪初望微微欠身，「我现在就去布置。」 可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几个小时。 「什么情况，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纪修竹紧皱着眉头，闭上眼，在脑海里查看岛上各个角落的监控。 按理来说雷达已经监测到纪杨清他们的船只，怎么样两个小时也足够他们想到对策登岛，他现在马上就过去四个小时了。 他感到有点不妙，拿起通讯器联络项哲。 「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先生，我们这里一切如常风平浪静。」项哲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您确定他们能破解小岛周围的迷雾吗？」 纪修竹正在纳闷着，没有顾得上项哲胆敢质问他这种大不敬的话语，他在思考问题出现在哪里。 结果那边传出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子弹声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纪修竹狠狠拍下椅子扶手然后抓紧，整个人浑身紧绷，没有了刚才的松弛感。 「我们被偷袭了！」项哲顾不上用敬语，恐惧地缩在仓库一角汇报情况。 紧接着巨大的爆炸声从耳机传到了纪修竹耳朵里，他「喂喂餵」唿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他。 他想切换联繫人，结果房间里响起了警报。 【警告！警告！敌人入侵！敌人入侵！】 他连忙闭上眼睛想查看大楼里的监控，最后只看到贺渝州对着中控室的监控比了个中指，然后眼前泛起了雪花状，之后整个小岛上的所有监控他都无法查看。 「艹！」他勐得把座椅扶手砸出了个凹陷，顾不上思考哪个环节出了错，提着枪急匆匆往中控室赶。 中控室里面的中枢系统是他的底气，现在已经无法查看岛上监控，他只能祈祷最好的情况是只有监控系统被破坏。 然而他逃不开墨菲定律，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中控室的中枢系统全部被毁。 短短从休息室赶到中控室这一分钟，里面所有的机器被炸毁烧焦，还被拿着机枪疯狂扫射了一通，机器上留下的全是弹孔，还有尖锐的划痕。 整个中控室一片狼藉，打开门的一瞬间火药味儿扑面而来。 纪修竹在中控室里转了一圈，想看看还有没有侥倖漏掉的机器，可现实很残酷，纪杨清毁坏的很彻底，没有任何漏网之鱼。 纪修竹在屋子里扫视一圈，锁定了防护罩被拆掉的通风管道。 他正准备爬进去，结果身上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他以为是项哲那边有了好消息。人在绝望的时候，任何事情都能成为救命稻草。 第410页 他哆嗦着手接通。 「父亲，不好了，武器库被炸毁，项哲他们无一生还。」 纪初望听到爆炸声匆匆往武器仓库那边赶，飞到半空中映入眼帘的就是仓库的那个地方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 武器库里面的东西都是易燃易爆，严令禁止火，就是为了防止出现多米诺骨牌效应，一个接着一个爆炸。 但眼前的情况显然不是那么简单，一个接一个爆炸，不至于所有人都跑不出来。 ——那就是有人进行策划，同一时间引爆了武器库所有子弹炸药。 纪修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还从背后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寒意。 对方就像开了上帝视角一样，他的每一步计划好像都被洞察并找到了破解的方法。 「你先回来，我们一起商量对策，他们这次有备而来。」纪修竹冷冷地对纪初望下达命令。 接到命令的纪初望扇动翅膀想要往纪修竹那里去。 他在低矮的建筑物里到处穿行，利用自身对小岛绝对熟悉，抄了不少小道近路。 谁料在路过一个拐角时，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他举起手中的枪对准对面的纪梦残，看见脸的一瞬间愣了几秒，双眼乍现冷冽：「好弟弟，我劝你别逼我动手。」 他过所有被培养长大的兄弟姐妹，有些是当面见过，有些是照片，并且以打败他们，超过他们为奋斗目标。 因为他想证明只有他一个人才是父亲最好的助力，也是唯一能站在父亲身边的孩子。 他自小因为听话被父亲养在身边长大，是区别于其他兄弟姐妹最不同的一点，并为此而感到骄傲自豪。 可是慢慢他发现，自己有的，不过只是听话而已，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没办法让父亲满意，从来都没得到过表扬。 每次都被父亲嫌弃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平时智力体力测试为什么不拿100分只有99，为什么不反思这一分丢在哪里。 尽管他已经十分努力，已经做的十分完美。 就这样他的心理开始扭曲，一直默默关注父亲其他孩子，以比他们强，踩倒他们为荣。 纪梦残就是他曾经关注的人之一。 「初愿，初愿！你还记得我吗？！」纪梦残不管他说什么，开始叫纪初望身体里被压制的纪初愿。 只要能直接唤醒纪初愿，就说明纪初望的压制不够强，日后分离也更加容易。 可惜这次他没有被栖迟的「雷霆一击」击中，只觉得略有不适轻微头痛，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感觉。 眼见这个计划行不通，纪梦残难以掩饰眼神里的失望，他真的有很多话想和纪初愿说，也想亲自问问她是否安好。 可惜…… 这个计划行不通，那就只能实行方案二——强行绑架。 为了不在接下来的计划中误伤纪初望，也为了不让他破坏大家的计划，只能出此下策了。 他们早就在必经之路上事先布局并事先在脑海中预想很多次，行动麻利，一眨眼的事，纪初望就落入众人手中。 ———— 纪修竹在地下八层走来走去，脑海里思绪纷杂不断。 能如此清楚并了解他计划每一部分的，只有纪初望一个人。 纪修竹并不想怀疑他，和眼前发生的桩桩件件都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每一条都直指纪初望。 纪初望，纪初望……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他不敢想像一直在自己面前乖驯的儿子居然敢伙同外人背叛他。 低垂的眼睛里逐渐凝聚起猩红嗜血阴沉的杀意，他冷冷勾起嘴唇一笑。 还好他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包括他的儿子。 最近的实验结果他没有告诉纪初望，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就算没办法达成原来的计划，他也不会让纪杨清他们好过，大不了同归于尽。 谁怕谁？ 第198章 拉你们陪葬 可惜纪修竹没等来纪初望, 总部大楼被炸毁了。 他从废墟中爬出来，等待他的是已经汇合成大部队的众人。 因为坍塌的太突然，中枢系统被破坏后, 他又丧失了作为无生命实验体不惧疼痛, 不会受伤的特点，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此时的他头破血流, 身体被尘埃覆盖, 衣衫褴褛, 脸上带着血迹与黄土交织。 如此悽惨的模样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纪杨清垂下眼皮语气平淡：「认输吧, 跟我一起回联盟，说不定能争取到好好服刑的机会。」 到头来，终归在血缘关系上是他的父亲, 他承认自己有一瞬间心软。 毕竟身上留着一半纪修竹的血统, 见到亲人时会产生下意识的好感，这是拥有返祖血统后无法避免的事情。 即使他没有见过丝毫作为父亲的责任。 可他也知道，纪修竹回去不死的可能性极低。 如果纪修竹能认罪, 他会尽自己所能不让他受刑法的折磨, 给他个痛快。纪杨清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打算。 不，我没有输，大不了带着他们一起陪葬。看着一群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纪修竹疯狂地想。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俯视过他。 在他心里，怎么可能甘愿给低贱的人类服软, 这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你们休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果然纪修竹没有服输，整个人睚眦欲裂, 恨不得把面前所有人生吞活剥。 第411页 纪杨清闭了闭眼睛再睁眼已是冷漠疏离，杀意决绝。 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既然纪修竹不领情，那他也不会手软。 周围的大地开始震动，不少碎石从房屋塌陷的顶部落下，小岛大地开始四分五裂，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冲出来。 所有人后退一步，避免从越来越大的缝隙中不慎跌落。 一团巨大的，如黑雾般的东西从裂缝中冲破地表，源源不断汇入纪修竹身体里。 偶尔有几缕黑雾从纪杨清身边经过，她听见了沙哑绝望的唿喊，衰弱无力的哀求，各种各样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这些声音划破空气，就像光滑的丝绸被锋利的刀刃划过，比用指甲刮层黑板还要让人难以忍受，带着窒息的感觉。 纪杨清环顾四周队友的状况，个个面色不佳，显然都听到了这种难听刺耳的声音。 「这都是什么？」赵建堂捂住自己耳朵，企图隔绝这种声音，可惜没有一点用，「听得我头好疼。」 段言的异能是「亡灵术」，面前的场景略有些熟悉，看着眼前飘过的黑雾，好像挣扎中面容扭曲的灵魂，他最先反应过来：「这些都是生人的灵魂和能量！」 「甚至还有那些死去的『监管者』……」 纪杨清骤然明了，他没有来得及管埋在地下的乱葬岗。 第一是不清楚如果贸然救出来这些人，会不会触发警报，不如等cog所有人都被解决，让救援队来作业。 第二人多不好管理，万一有人不听话乱了他们的计划就糟糕了。 毕竟里面这些人可都曾经是cog的人，说不准里面有甘愿赴死的。 第三是时间紧迫，他们人手不够，只能做到两线并进，这样才能保证纪修竹腾不出手和时间及时做出应对决策。 尤其是地下乱葬岗结构复杂，他们不是专业的勘探挖掘队伍，一个不小心就容易造成塌方。 况且根据纪初愿所交代的，摧毁了中枢系统，纪修竹就没办法从这些人体内汲取能量。 可是…… 纪初愿没必要在这点小事上骗纪梦残，唯一的解释是纪修竹瞒着所有人重新改造了自己。 短短几秒纪杨清差不多理清了原因，旁边的栖迟同样也是。 「阻止他！」纪杨清和栖迟异口同声下达战斗命令。 纪修竹周围的黑雾越来越多，身体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双臂上的肌肉增大到非人的地步，把衣服袖子都撑破了，青筋顺着脖子往下，被领口遮住，胳膊上同样满是青筋和血管。 赵建堂为所有队友增加战斗buff。 沈连安召唤出分身，从小岛上的武器库搜来无数把枪，一个分身一把冲锋鎗。 葛城使用「超音速」速度最快，沖在最前方。他强行集中注意力屏蔽周围黑雾的干扰，对着纪修竹所在的位置就是一排连击。 小辈们同样不甘示弱，邱明远变出本体河豚，将自己涨得老大，庞然大物挡在众人面前防止对方突然发起攻击。 柯旭尧挤出自己牙齿上的蛇毒，将这些蛇毒涂抹在特制子弹，匕首等武器上面，并向纪修竹的位置释放「雾化毒气」。 纪梦残在盘旋空中，事实给予队友带有幸运的「蝴蝶效应」。 段言使用「亡灵术」的一瞬间，刺耳的尖叫声更加清晰。 如果说之前听到的声音就像是被无形的手捂上，那么段言在使用异能的一瞬间，这双手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异常清晰地惨叫。 他只觉得耳朵都不是他自己的。 科特斯的蚊子对纪修竹根本没用，蚊子把自己弯了的口器捋直再扎，一直到口器断开都没给纪修竹带来半点伤害。 所有的子弹都在打中纪修竹的一瞬间被他的身体融合，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甚至是麦克唐纳德的毒雨落在纪修竹身上，对方都毫无反应，被腐蚀的皮肤眨眼间完好如初。 所有人把纪修竹一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又无可奈何。 一时间纪修竹又回到了那个刀枪不入的样子。 栖迟：「段言，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段言是亡灵系异能，接触这种和亡灵有关的书比较多，或许能知道点别的。 段言皱着眉头眯眼观察：「不太确定，但我记得好像书中说过这种通过特殊手段直接吸取他人灵魂或者能量是会遭天谴，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 沙望拿着狙击枪，长出蜘蛛腿飞速爬到房顶：「死后下地狱有什么用，他要是得逞了直接长生不老。」 「我记得书里好像还说过……」纪杨清看书多且杂，一时间没想到，被段言这么一说，也想起来自己看过这本书。 「他这样不受伤害是进入恶化状态，会透支生命。」纪杨清声音越来越沉，因为他意识到纪修竹这是打算同归于尽。 怀富骂道：「他疯了吗，自己命都不要了？！」 「无论如何他都难逃一死，不如拉点垫背的。」栖迟阴沉着脸，把身边谢泽意推开，一排扫射的子弹落在谢泽意刚才所在的位置。 纪修竹已经将所有黑雾尽数纳入自己身体里，他现在变得不人不鬼。 他的皮肤……如果还能将外边那一层称为皮肤的话…… 那是一层因为肌肉快速生长，而迫使皮肤变得凹凸不平，布满裂纹沟壑的外壳。 第412页 由于肌肉快速生长，眼睛深深凹陷在眼窝中，眼白和瞳孔都是暗红色，转动起来仿佛能听见「咯吱咯吱」的响声。 赵建堂都不知道自己打空了多少弹夹，手部和肩膀极度疼痛，一次次后挫力震得整个上半身都发麻。 但他不敢停下，也不能停下。 换子弹的速度慢了一点，他刚把弹夹填充完毕，脚边不知何时多了些蜿蜒爬行的藤蔓，正悄悄缠住了脚腕。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他被这些藤蔓死死捆住，高高举在空中，整个人成倒立状。 还没等他想办法把脚上的藤蔓割断，整个人被缠得密不透风。 他感觉到自己的能量一点点顺着藤蔓流逝。 「小心！别被这些藤蔓缠上！他们会吸取能量！」赵建堂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大声提醒队友，一边变化出异形白泽。 谢泽意听到这话心跳骤停，一个箭步冲到那棵粗壮的藤蔓下面，对着根部打空了一排子弹。 栖迟飞到赵建堂旁边，拿着匕首隔断缠着赵建堂的部分。 赵建堂落下的瞬间被科特斯接走，他在低空被放下，四脚着地稳稳落在地面。一头红色的毛髮在夜空中像火一样耀眼。 三人配合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只是赵建堂被吸走了大部分能量。 不出多时，这种情况在小岛上各个地方上演。 静谧的土地上，一根根粗壮的藤蔓犹如绿色的巨龙，它的身体躯干蜿蜒曲折，上面沾着潮湿的泥土。 这些藤蔓好像有眼睛一样，能够精准找到每个人的地方，并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现。 比较细得藤蔓能被轻易挣脱，可还是会被吸走一点能量。 一来二去所有人状态急速下降。 纪杨清还无意中发现，这些藤蔓还会深深扎根海里，像抽水泵一样，从大海吸取能量。 藤蔓覆盖的区域，海水明亮的蓝色瞬间暗淡，不少鱼虾纷纷挣扎逃离，生怕被这污秽所沾染。 小岛上错综复杂的藤蔓就像一条条充电线一样，源源不断为纪修竹提供能量。 它们不断扭动伸展，野蛮生长，几乎要将整个小岛覆盖。 剎那间尘土飞扬，枝叶纷飞。 又回到了无解的状态——纪修竹从大海，乱葬岗以及众人身上汲取能量。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一开始众人还能游刃有余，可慢慢就变得吃力起来。 这些藤蔓断了就再长，压根看不到什么时候是尽头。 两个小时过后，众人与纪修竹一次次交锋中都负了伤，信念坚持他们一次次站起来。 但他们终究是肉体凡胎，能量有限，加上时不时被藤蔓摸到抽取一点点能量，积少成多，能量消耗速度消耗得异常快。 不一会儿都已是强弩之末。 纪梦残疲惫得在空中飞，躲避在空中遮天蔽日的藤蔓。 一个不慎，被巨大的藤蔓缠住，用力甩到墙上，墙面瞬间被砸得凹陷进去，周围细小的碎石掉落。 他疼得龇牙咧嘴，倒吸了好几口冷气，颤抖着手，顾不得后背快散架似的疼，拿着匕首一刀一刀刺进藤蔓里。 麦克唐纳德也没了以往的风度翩翩，跌跌撞撞喘着粗气跑到纪梦残那里，对着根部直径能有3m粗的藤蔓开枪，短暂切断根部与上面的联繫。 藤蔓越往上越细，他收起枪，拿着小刀扎入藤蔓表面，像攀岩一样左右手交替，一点一点向上艰难挪动。 来到纪梦残已经割开大半的位置，一刀下去缠绕在纪梦残身上的藤蔓彻底没了能量供给，迅速干枯暗淡，还没落到地上，就干瘪变脆。 方才越缠越紧的藤蔓带来的窒息感太重了，纪梦残缺氧两眼发黑，根本没有力气扇动翅膀。 其他人自顾不暇，纪梦残就这么从十几米高的位置重重摔在地上，砸到石头，一口血从嘴里吐了出来，染红了作战服。 麦克唐纳德顺着藤蔓，像坐滑梯一样坐滑下来，他有心去接纪梦残，可惜根本赶不上，能眼睁睁地看着纪梦残摔在地上，心痛不已。 比起摔在地上的疼痛，显然被这些藤蔓抽干能量变成干尸更加恐怖。 他手心汇集「神圣庇护」，可惜他的能量几乎消耗殆尽，而有点治疗雨水对纪梦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来说早已杯水车薪。 伤口不再像以前那样碰到治疗雨水就能飞速癒合，源源不断往外渗出鲜血。 众人只有拥有雪豹血统的谢泽意攀爬能力很强，他幻化异形攀爬藤蔓，配合会飞栖迟，科特斯和怀富救了队友很多次。 怀富幻化异形，飞到空中一声鸣叫，声音好像在叫自己的名字「毕方」。 形状像鹤，却只有一只脚，羽毛通体青色，有红色的斑纹，红色的眼睛不断发射雷射。 这些雷射能很快割断藤蔓，可是藤蔓就像韭菜一样，割掉一茬，不出几秒又来另一茬。 第199章 决战 「都给我一起留在这里陪葬！」纪修竹看着早就不堪重负的众人, 癫狂大笑。 他的面容因为过度兴奋扭曲，双眼放射出孤注一掷的光芒，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好像每一个神经细胞都在高唿胜利。 笑声渐渐升高, 尖锐而刺耳，眼里带着残忍和嘲弄, 伴随着对权利的渴望和对众人的蔑视。像冬夜里的北风穿透皮肤直达骨髓。 第413页 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成了他最肥美的养料, 不论动物植物, 活的死的, 所有能量在他体内聚集。 就差一点点……不出一个小时，这些人都要给他陪葬，而他可以趁着纪杨清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提取永生基因。 这样他消耗的生命就能得到弥补, 永生也不会让他遭受天谴, 他就能成为统治这个世界唯一的强者。 胜利的果实就在眼前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像伊甸园的禁果。 他舔舔干裂的嘴唇，强行抑制兴奋感, 控制更多的藤蔓破土而出, 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牢笼。 牢笼密不透风，就像胃一样，只要一个小时就能把他们全部消化殆尽。 藤蔓织成的牢笼内部。 「艹，怎么tm这么坚固！」而且藤蔓坚固无比，众人尝试了多种办法, 都没有办法从内部突破出去，怀富急得骂街。 「纪杨清，队长你们想到什么办法能出去吗？」赵建堂收回异能和枪, 盘腿坐在地上，决定不白白浪费力气, 「我能感觉到身体的能量正在一点一点被抽走。」 「我也有同感。」其他人纷纷附和。 可能是藤蔓牢笼里人数较多，所以抽取能量时平分到每个人头上比较少，有点像温水煮青蛙。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经歷过一场恶战，本身所剩能量就不多，还在战斗中多多少少被这些藤蔓抽取能量。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牢笼里的藤蔓越长越多，里面的空间越来越狭小，众人的生存空间一点点被压缩，连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 细小的藤蔓开始试探性地缠上众人的胳膊，手脚，众人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将这些藤蔓割断。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藤蔓同样开始变得坚硬，匕首开始不管用，必须开枪。 「大家跟我一起进行定点爆破。」栖迟阻止众人漫无目的白费体力的行为，组织各位有秩序地朝一处地方齐心协力。 纪杨清用自己尖锐的指甲将缠绕到自己手臂上的藤蔓勉强割断，他看看队友，看看弟弟，看看一起出任务的小辈。 最后将目光落到栖迟身上，一遍遍描摹。 像是要把他们的模样深深镌刻在脑海中。 弹药很快见底，但被集中炮轰的地方除了被火药燻黑之外，没有一点被破坏的痕迹。 他扔下手中这把枪，枪里就剩下最后五发子弹，用不用也没什么区别。 纪杨清摸摸口袋里的东西，焦躁不已狂跳的心脏突然平静下来，是一种生死看淡的平和从容。 毕竟来之前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协商他一个换去整个地球的安宁不算亏。 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只是不知道栖迟会不会生气我擅自做决定。纪杨清想，就算生气了也不怕，反正听不见了。 他拿出针管毫不犹豫扎到自己胳膊上。 浅紫色的冰凉液体被缓缓推入体内。 最开始是针孔的地方发烫，紧接着就是整个左臂，一直蔓延到全身。 和炙热温度一起蔓延的还有如千刀万剐般的疼痛感，身体上每一寸肌肤和骨骼都在发出抗议，潮水般一波接一波袭来。 四肢好像被重物反覆碾压了好多遍，全身上下好像被浇了一层火油，即使被轻微触碰都会引发阵阵疼痛，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扯扭曲，睫毛不自觉地颤抖。 栖迟正在和队友一起思考有没有别的可行方法，突然一阵锥心的疼痛，让他不禁蜷缩了一下身体。 他似有所感倏然转头，看见跪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满脸冷汗，忍受着痛苦的纪杨清。 他神色僵住了几秒，随即意识到什么，勐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栖迟抖着双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针剂，早已不见了踪影。 「纪杨清！你tm是不是疯了。」栖迟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嘶吼，几乎是眨眼间便冲到了他面前，用力握住他的肩膀。 可握住的瞬间又担心纪杨清会不会很疼，手立刻收了力气。 「哥，栖队！」纪梦残担忧地看着两人，想上前却被麦克唐纳德拦住，「让他们两个人好好聊聊，咱们自己再想想办法。」 可是纪梦残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还是扑到两人身边，麦克唐纳德见此情形，嘆口气，皱着眉头跟了过去。 谢泽意和段言站出来让大家冷静下来，顺着刚刚的思路想办法出去。 麦克唐纳德要是都帮不上忙，其他人去了也是添乱。 大家也都明白赶紧出去纪杨清或许还有救，都心急如焚开始想办法。 「药你是什么时候拿走的？」栖迟只是虚虚的扶着纪杨清肩膀质问。 这药他明明是放在作战服内侧的口袋里。 「你是不是在我们上岛潜水的时间……」栖迟也是突然想起来只有那段时间外套脱了下来，其他时候衣服都是贴身穿的。 纪杨清扯了扯惨白的嘴唇，「没事，我很好。」 「好个屁！」栖迟甚少这样疾言厉色，「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盘算好了，所以一早就拿走了？！」 「以备不时之需嘛……你看这不用上了……」纪杨清讨好般握住栖迟的手，「别生气了，这次是我不对。」 手握上的一瞬间，栖迟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极度痛苦地弯曲嵴背，呜咽着：「不是说好了这东西给我用吗？你会没事的，对不对？」 第414页 「我或许会没事吧，反正这个药成功的概率有多低，对我来说都是一半一半，要么生要么死。」 纪杨清咳了两声，「这东西我怎么会捨得给你用，好疼啊……」比当年躺在实验床上用高温烤着取走基因还疼，他肯定捨不得让栖迟承受这种痛苦。 麦克唐纳德抿着嘴不说话，只是用「神圣庇护」想办法减轻他的痛苦。 纪梦残傻愣愣得跪坐在那里无声流泪。 「这一切的一切本就是我父亲造的孽，不是有个词叫父债子偿嘛。」纪杨清想笑一笑安慰栖迟，可是嘴唇的肌肉一动就牵连全身的神经疼。 「那个纪修竹算tm哪门子父亲用得着你去偿债！」 纪杨清半躺在栖迟怀里，用力抬手摸了摸他的眼泪：「别哭，我不是说过『你去做你的英雄，我来为你撑起一片天空』。」 「你说了个屁！」 「哦，那就是我想过无数次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四捨五入也算是说过了吧。」纪杨清还在尽力逗他开心。 栖迟还想再说些什么，躺在怀里的纪杨清突然一阵痉挛。 栖迟吓坏了，慌张地看向麦克唐纳德求助。 「药物进入最后一个阶段了。」麦克唐纳德指尖抵在纪杨清额头上散发出莹莹绿光，通过这样的方法掌握纪杨清的身体状况。 他能感受到两股力量在纪杨清身体里拉扯，一时间分不出胜负，竟然隐隐有一种微妙的平衡感。 纪杨清已经疼到说不出话来，浑身的冷汗打湿了衣服，栖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怀里痛苦挣扎，一分一秒都煎熬无比。 栖迟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见纪杨清头髮开始变白变长垂落在地，紧接着整个人不再发抖好像晕了过去。 几秒后睁开了眼，瞳孔已然变成了白色。 「啊……」沙哑的嗓音让纪杨清找回了实感，他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我没事了。」他沙哑着声音，抬手搂着栖迟的肩膀，迫切地吻了上去。 麦克唐纳德捂住纪梦残眼睛走到一旁：「非礼勿视。」 吻缠绵了很久，带着些报復性的撕咬，在两人快缺氧的时候，栖迟推开了他：「这会儿讨好也没用，之后再去找你算帐。」 「……」纪杨清还以为自己能矇混过去，算了一会儿知道他要做什么估计还要生气，到时候再一起闹吧。 两人站起身，纪杨清对着众人费了半天劲都没破坏的地方抬手，召唤出水型冲锋鎗，点射几下就破了一个大口子。 巨大的能量从破口处冲上天际，硬生生照亮了灰濛濛的天空。 能量柱散发的强烈灯光，比正午的太阳还要刺眼，所有人都被这种能量覆盖，暖洋洋地一点一点从皮肤渗入灵核中。 小岛周围被吸走能量的海水也从灰蓝色变成了湛蓝色，天上的乌云全部消散，晴空万里。 纪修竹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对面再没有翻身的可能性，已经快要开香槟庆祝坐等胜利的果实。 谁能料到梦想的破灭就在一瞬间。 他想继续控制藤蔓阻止敌人，可早已于事无补，纪杨清从里面出来的一瞬间就对他使用了「净化」。 就像流沙逝于掌心，他根本无力抵抗，身体变成一粒一粒细沙随风消逝。 纪杨清扭头对众人笑，再把目光移到栖迟身上，他笑眼弯弯，在栖迟耳边轻声道：「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 「哥——！不要——！」纪梦残叫得撕心裂肺，看着纪杨清身体一点点变透明，身体一点点变小。 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进行时光回溯，而其他人依然顺着时间的河流向前。 纪梦残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已经濒死活过来过一次怎么又要消失。 他也不知道「净化」的代价是什么。 「不要伤心难过，灯塔水母永生不灭，等等我好吗？」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如同秋日的落叶，悄无声息却带着凄凉。 这一刻时间好像被无限延长，他脑海里全是和大家相处的时光。 纪杨清把最多的记忆留给栖迟，欢笑，泪水，争执都仿佛历歷在目。 「等我，好吗？」这句话他踮起脚才努力够到了栖迟耳边，他还想再说什么却已经直到栖迟胸口。 「一年后如果不回来，我就再也不会等你了。」栖迟的语气平静到不正常的地步。 「一年，应该够了吧……」声音渐淡，最后几个字只有栖迟能听见。 可他也没有把握。 他已经只有栖迟不到大腿那么高了。 cc催化剂使他异能进化，「净化」变成了「灵魂湮灭」。 能让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限制副作用未知，不知道会不会和「净化」的副作用一样。 如果解决纪修竹必须要有人付出代价，那就让他一个人承担好了。 毕竟这么糟糕的局面全是因为他灯塔水母的基因。 「我爱你。」他的声音已经和空气融为一体，只能凭藉口型辨认，身体变得和一岁婴儿差不多。 消失的最后一秒纪杨清在想，完了，虽然语气很平静，但估计很难哄好了，又擅自瞒着他做决定，连自己说「我爱你」都是一脸冷漠。 新仇旧恨。 但再难总归有办法，一个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两年，反正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第415页 栖迟看着地上的水螅，表情终于不再平静，变得怅然，带着沧桑的孤独感。 他弯腰把水螅捡起，拿出为数不多的矿泉水仔细沖洗掉他身上的泥土。 又捧着他去海边，装了一些恢復干净生命的海水，最后把他放进去，还细心的在上面扎了个换气口。 他耷拉着眼皮，定睛看着瓶子里游来游去的水螅，自言自语不知交代给谁听道：「真的只有一年哦。」 北大西洋好像把他的暖流带走了，摩尔曼斯克成了冰冻港。 第200章 重生 回到联盟的栖迟整个人还处于麻木的状态, 整个人连述职报告都说不出。 见此情形叶琼英没有勉强，让他先好好休息一阵子也不急。 她说这话时语气还比较平淡，但后来她从后面那一批善后小队回来时整个人都傻了。 因为她在那群人里看到了林书染。 林书染整个人就好像丢了魂儿一样, 没有任何记忆, 像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弄。 她上去询问情况，麦克唐纳德告诉她：「这些人都是给纪修竹供应能量的『养料』, 他们现在这样是被抽取了太多能量, 能不能恢復如初还难说。」 叶琼英沉默了许久, 最后下定决心向上面申请好好照顾林书染。 人群里其实还有一个让赵建堂意外, 之前潮拍app原本有意的一位代言人，王雪怡。 当初爆出偷税漏税的丑闻之后，因为代言综艺, 电视电影综艺全部被撤, 赔付了巨额违约金，之后就没了消息。 没想到人在cog，就是不知道是主动还是被迫了。 栖迟也在浑浑噩噩中在里面认出了当年那个被买通, 带着他千辛万苦从cog送出来的资料逃跑的管理员「冯刚」。 他算是罪有应得, 是最先一批被投入地下乱葬岗的，早就被吸干了所有灵力，精神力死亡。 纪梦残一直陪在纪初望身边，希望身体里的纪初愿能出来说说话。 最开始纪初望还一直说着一些辱骂的话，麦克唐纳德嫌他吵到纪梦残, 就拿了块布把他嘴堵上。 「我会想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能将两个人分开，我们从cog那里拿到了那么多实验数据和材料肯定有办法。」这话麦克唐纳德一路上不止说过了一次。 「嗯, 我相信你。」纪梦残牵强地扯了扯唇角。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麦克唐纳德柔声细语。 纪初愿纪初望不清楚能不能分离，纪杨清生死未卜, 纪梦残心里肯定不好受。 这种强颜欢笑让他看着心疼极了。 「纪杨清肯定也会没事的，他打催化剂导致异能进化。我们不是还从cog总部找到另一催化剂，总能研究出方法。」麦克唐纳德抱着纪梦残肩膀细细劝说。 「而且那个纪修竹他和ai机器人结合，不人不鬼，也算不上真正的人，就算是用了『净化』可能都没事。」 这话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跟队友復盘过一遍，总算是让栖迟从半死不活的状态变成失魂落魄。 好歹吃的进去东西了，虽然味同嚼蜡。 ———— 后来他们兑现承诺，带着张兴文去找了安娜，用鸭嘴兽的异能「电磁感应」和她通话，告诉她cog已经被摧毁了，幕后黑手是纪杨清的父亲，是当年那个欺骗多琳女王的人。 这次他们是光明正大去，不用像上次那样东躲西藏，小心翼翼。 他们聊了很久把整件事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一直到张兴文灵力耗尽才结束了对话。 ———— 也是这次聊过天之后，栖迟的状态又好了一点。 他去找了次梁元正，因为他时常做梦，梦到那12个小时在cog总部小岛的经歷。 白天有时也会细细回想。 次数多了，他突然察觉到纪修竹讲述的返祖血统者来歷，现在世界上所有的返祖血统者都是那大几千人的后代。 那梁老先生的祖先曾经和人鱼有过亲缘，说不定梁老先生也是人鱼族的后代。 事实证明他猜得没错，经过基因测序，梁老先生确实和纪杨清有着微薄的亲缘关系。 梁老先生对此也很激动，他妻子早逝，没留下孩子，在此之后他终身未娶，孤苦伶仃，孑然一身。 只是现在纪杨清…… 他嘆了口气，唏嘘了好一会了：「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希望你能早点振作起来，杨清他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副模样。」 栖迟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镜子。 镜子里的他不修边幅，憔悴到了极点。 身影如同秋风里树枝上摇摇欲坠的枯叶，曾经挺拔的嵴梁骨如今弯曲，曾经闪烁着光芒的双眼只剩下了空洞和死寂。 仿佛整个世界的颜色都已经被抽离，只剩下了黑白。 他有段时间没精心梳理过头髮，任由这些髮丝凌乱的散在额前，鬍子有好几天没刮，像庭院里到处乱生的杂草。 上回如此失魂落魄还是父母去世的那段时间。 「好孩子，人总要往前看。」他曾经教育纪杨清的话被梁元正拿来教育他，「况且你不是说了，他不一定会死，你要相信他。」 栖迟突然想起纪杨清说，让他多笑一笑，他笑起来更好看。 他对着镜子扯出了一个哭还难看的表情，最后自暴自弃地低下头。 第416页 梁老看他这样，难言的滋味也是涌上心头，拍了拍栖迟的肩膀安慰了很久。 再后来钟离庆上门看过几次栖迟。 钟离庆现在是元首，每天各种公务缠身。 不仅要调度军队对付维伦山联盟，还要将曾经和cog勾结的势力连根拔起。 之前确实进行过一次清扫，但只敢揪出一些边缘人物，一些核心势力，联盟根本不敢动摇他们的根基。 一来是怕把cog惹急了，二来是怕这些势力联合起来动摇联盟经济。 现在树倒猢狲散，他们连自保都来不及，生怕大祸临头，各个推卸责任，弄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日子已经清理了一部分人，但也只是冰山一角。 还有他们白良工那样自己发展的生产线等等一堆事情，天天焦头烂额。 他宽慰了栖迟几句，告诉他生物科学院那边已经抓紧想办法了。 最后没做接了个电话多久便匆匆离开。 电话那头又是一个他需要定夺下决定的，和cog勾结已久的政要高层。 再后来栖迟去看了看他父母，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和他们说了说。 「爸妈，他当时还骂我牺牲时他会伤心，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他牺牲了我也会。」 「我总算能切身体会他当时的感受了。」 「他真是个胆小鬼。」 活着的人才是勇敢的那个，因为死者不用面对挚爱离世的痛苦。 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 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只是哽咽着：「爸妈，我想纪杨清了。」 回去的时候带着一身酒气，把墓园的门卫大爷都吓了一跳，把大爷原本想问的话都憋了回去。 大爷不放心，一直在身后目送栖迟上了计程车才回到保安室。 ———— 几个月后麦克唐纳德带着团队终于找到了把纪初愿和纪初望分离的方法。 只是两个人刚刚从共生的状态分开后，身体各个方面都不太好，生命体徵微弱。 于是麦克唐纳德每天陪着纪梦残照顾纪初愿，忙前忙后。 直到有一天纪梦残好像意识到什么，问麦克唐纳德：「你都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怎么天天陪着我跑上跑下。」 麦克唐纳德搪塞道：「我才帮了你这么大个忙就要赶我走？」 然后纪梦残突然问：「我们和纪修竹决战临走前一晚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麦克唐纳德没想到纪梦残过了这么久还记得，尴尬笑笑转移话题，指着仪器上的数据：「你看纪初愿各项生命体徵比之前好多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纪梦残不吃这套，把他的脸掰正，盯着他看。 话说到这个地步，麦克唐纳德也只好承认了，握住自己脸上纪梦残的手。 但是他生怕这份情感对纪梦残压力太大直接拒绝：「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有太大压力，能像现在这样相处就挺好。」 纪梦残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这是纪杨清牺牲后他第一次这么笑。 「我没说拒绝你。」麦克唐纳德眨了眨眼睛，就想亲纪梦残，结果被后者抵住嘴唇，「但是现在不行，我还要问过我哥同不同意。」 麦克唐纳德无奈，摸了摸他的头：「好，都依你。」最后克制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和手背。 麦克唐纳德明白，纪梦残这段时间身心俱疲，没有精力再分出一点感情给他，白白辜负了他对他的感情。 他也不愿意让纪梦残为难，他等得起。 「需要我给你心理疏导一下吗？」麦克唐纳德这话原本是害怕纪梦残这段时间压力太大。 结果被回过味的纪梦残理解错了：「你之前是故意调戏我的吧，这次准备怎么调戏？」 「……」他发誓，他这次真的没那个意思。 平时调戏纪梦残脸不红心不跳的他难得哑口无言。 ———— 两个月后，水螅体生命体徵一切稳定，栖迟终于可以把纪杨清带回家了。 一如开始，他们两人相遇之后的样子。 这两个月里，他忙前忙后，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个人来用，这时候他突然觉得当时中了「阴阳分裂」还挺好。 他经常忙完手头的事情就跑去研究所，一待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 一来二去，新来的好多研究员都认识他了。 把纪杨清带回家这天和平常没什么两样，顶多是连着下了好几天雨终于放晴。 他小心翼翼抱着婴儿状的纪杨清回了家，一路上纪杨清对他都很亲昵。 ———— 纪杨清长得很快，每天一觉醒来栖迟就会发现他长大了很多，小小的婴儿床很快就装不下她的身体。 婴儿床再次被放到杂物间，纪杨清又睡上了次卧的大床。 十个月后，在栖迟一天天细心照顾下，纪杨清迅速长大，变成了20岁的模样。 復生过程中的纪杨清，记忆沉睡在脑海里的某个角落，可能偶尔梦里会梦到点点滴滴，但是醒来之后很快就消失不见。 但唤醒这个记忆只需要等待或者是一个契机，它会随着时间的积累慢慢进入一个临界值，最终会在某一天突然爆发。 那一天正是纪杨清一年前牺牲的日子，记忆在早上睁眼一瞬间全部涌入脑海。 第417页 他坐在床上抱着头，接受这过去20年的记忆，良久才缓过神来。 过程很痛苦，但又很幸福。 因为这是他无论如何都割捨不下的记忆。 他迫不及待推开主卧房门，狠狠抱着客厅里的栖迟，眼泪在一剎那夺眶而出，滴落在栖迟肩膀上。 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恢復记忆的纪杨清突然出现，时间冻结在那一瞬，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在褪色，只剩下两人周围无形的，剪不断的缘分紧紧交织在一起。 在那个被岁月温柔以待的清晨，两颗久别重逢的心再次紧紧相拥在一起。 他们终于找回了遗失的时间和那份永不褪色的感情。 他们目光交汇，此时无声胜有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