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岳父系统》 1.高门庶女(一) http://.biquxs.info/
系统菌:叮,叮叮,叮叮叮…… 张澄:这是? 系统菌:终于绑定了个宿主,刷一下存在感嘛。(终于又有宿主啦,撒花!) 张澄:听闻地府系统大多不靠谱,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 系统菌:什么不靠谱?人家可是合格的系统好不?你就是我的宿主?哇,看上去还挺文雅的嘛,就是有点老,不过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帅哥无疑啦!也不知道业务能力怎么样,不过你放心,既然咱们已经绑定在一起啦,我是绝对不会嫌弃你哒!(潜台词:你也不许嫌弃我!) 张澄:这系统一旦绑定还能更换? 系统菌:当然不能啦、当然不能啦,现在孟婆的培训真是越来越不靠谱!随意找了个人培训几句剩下就全甩手给系统,真的是太不负责啦! 张澄面对空间里还在碎碎念的系统菌他也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所经历的东西是不是认真的,不过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他总该相信。自己曾用往生的机会去换得一次重新来过,而此时的他年过百岁寿终正寝。倒也算是无牵无挂,所以当自己被地府搜寻的主系统找上的时候他也仅是在疑惑片刻之后就答应了下来。 系统菌:哎呀呀,宿主你别这样不说话好不?而且你这个样子确实看上去很老…… 系统的话音落下后,突然一道白光环绕着张澄的身上,没一会儿张澄看上去的样子就变成了二十多岁的书生模样。 系统菌:果然还是这个样子顺眼,还真和我想的不错,你年轻的时候真得是长了一张文弱书生的脸。让你变回年轻的这点能量是我先借给你的,等你做完任务可要记得还给我! 系统菌念念有词,张澄对这一切好像并没有太多在意,恢复年轻又如何?做任务的时候还不是要借用别人的身体。至于外表的形态他反倒是没有那么在意。 系统菌这边说起做任务,张澄刚刚变年轻的身子就被塞到了一个不惑之年的男子身上。 张澄被带到任务里的时间是夜半,万籁俱寂正是融合记忆接受委托的时候。 按照惯例第一个任务都不会太难,要给任务者一个适应的过程。所以这一次张澄也不例外。 这幅身体的主人姓刘,单名一个端字。今年四十三岁是个丞相,刚过不惑之年就身居高位,定然是绝顶聪明且出身显赫的二者缺一不可的。 融合了刘端相爷的记忆之后一缕缕浓浓的愤怒和惺惺相惜之情油然而生。少负盛名、科举案首、身居高位,然而却被一人随意毁掉…… 只不过这一次毁掉委托者前程乃至整个刘家的不是外来书生,而是府中一个养了十几年所谓的“庶女”刘悦。 为什么说是所谓的庶女,因为这个毁掉刘家的女子并不是与委托者有血脉关联的女儿,而是十几年前委托者在途径扬州时“救下”的一个女子的遗腹子。 刘端所出身的刘家是朝中顶级世家,自开国以来刘家曾经出了数位皇后。而刘家的女子也大多德容无双、为百家所求。然而这刘家姑娘的百年清誉却毁在了性情大变的庶女刘悦身上。 这件事还要从十几年前刘端外放的时候说起 二十出头的外放县令刘端在宴席上多看了一个歌姬,宴会的主人见状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事后委托者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将人养在后院,却不想几个月后那个女子的肚子竟然大了起来,竟然还偷偷的生下一个女儿。 遇见这种事情委托者当然也不会直接认了,只是委托者那个时候毕竟年少,见那个歌姬哭的楚楚可怜,又听闻当初那个宴会主人也只是买了她不到半个月,而宴会的主人也一再保证那个歌伎在送给刘端之前自己绝对没有碰过。 孩子生父难以找寻,又想到生的只是个女儿罢了,如果现在将人赶出去也不利于自己仕途,便索性明面上收了房,那个女儿也算做名义上的庶女在其任期圆满的时候被带回京城。 京中刘端嫡妻端庄稳重,并不会苛待姬妾庶女,刘端对那个歌姬也并不感兴趣所以在之后委托者刘端就再没把那个歌姬和那个白捡的庶女放在心上。 就这样日子过了十几年,那对后院的母子倒也安分、这种安分的程度都快使得他要忘记自己后院有这样的存在了。 然而,直到有一天他那个白捡的女儿突然变的不□□分起来。先是设计让自己宠爱的次女当众失宠,又让自己的嫡长女失了婚事,整日的在房中倒腾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更是不顾颜面衣着暴露的在大庭广众跳舞之下勾引明王世子,最后竟然还成功了。 其实若只是这些也就罢了,却不想这个庶女竟然要踩着整个刘家往上爬,因为她的原因使得九皇子、庆安伯世子、和明王纷纷针对对刘家,由此刘家变得一落千丈。 最可笑的是刘悦弄垮刘家的时候还大放厥词说着这是刘家这么多年欠刘悦的! 刘家欠刘悦的?刘端承认刘悦在府中的吃穿用度比不得嫡女,但是一个来历不明不知生父是谁歌伎生的野.种如何能与他嫡出的女儿相比? 刘悦在刘家这么多年就算不是锦衣玉食但也算是丰衣足食,若不是进刘府她一个歌伎生的女儿顶多只能为奴,而刘悦却已经是个正经的出身,相府庶女的身份也足够她有个不错的归宿。 是,丞相夫人确实没给刘悦找一个显赫的夫家,但一个六品官的正妻也算不得多差吧?就因为他们刘府没给刘悦正经嫡女的待遇,所以就是刘家欠她的? 委托者刘端的要求很明确,抱住刘家的百年清誉、让自己嫡出的两个女儿名声不再受损。至于其他的委托者并没有特别要求。 这个任务看起来好像并不算难,那个突然不安分的女子好像除了点子稀奇古怪些其他的也说不上有多特别。 张澄这辈子没做过丞相,但是他的兄长张渝做过,而且他也做过那么多年的太傅,所以官场上的应付并不难。 系统君:宿主请注意,这个刘悦并不存在这个位面,还望宿主注意! 2.高门庶女(二) http://.biquxs.info/ 不属于这个位面?难怪总做些异于常人的想法?莫非是被精怪附体?张澄思索着,一缕缕灵气在指尖流淌,让张澄稍稍安心,就算真是怪力乱神的东西他也应该是能对付一二的。 还好,这个修炼的法子还能用,想到当初将修仙之术留下的那个人,那个连音容都不曾见过的女子。 正在张澄沉思的时候,突然听到门推开的声音,两个端着水盆的婢女走了进来,这二人是委托者刘端的的婢女,张澄长吸了一口气,就算这么多年在官场上游刃有余但第一次占用别人的身体还是让他有些莫名的心虚,也不知道他这种情况算不算的上是借尸还魂。 “相爷?” 见张澄失神,丫鬟小声提醒道。被提醒的张澄慌忙洗脸唤上朝服准备进宫上朝。根据张端的记忆来看在这个世界官场的规矩和自己先前的差不多,此时就算他还不曾仔细回忆前近期没批阅完的奏折,也差不多能在朝堂之上搪塞过去而不至于被天子发现当成妖魔处置去。 在换衣裳的时候张澄又仔细的打量着换好朝服的‘自己’,委托者这幅身子穿上官府竟然和自家兄长有几分相似,想起兄长张澄又是一阵感慨,生死轮回兄长早在就去了几十年。 这次早朝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特别,近期天下安泰,百姓也得休养生息。本朝不算是个烂摊子,百姓也不用跟着吃苦,这一点让张澄很欣慰。今日早朝皇帝确实有与张澄商议国事。张澄也不硬抗,直接顺水推舟推脱自己头疼病复发恳求在家休养段时日。 天下太平正是勾心斗角的时候,诸皇子们皆已长成不正是争夺太子之位的时候?本朝的皇后是刘端堂姐,刘家不可置否的被归置到了后族,然而皇后无子且早年薨逝,然而早年却有一个并不名正言顺的养子五皇子。 当初委托者选择的就是这个五皇子,这一次张澄则是打算明哲保身,将其他的都放下、一门心思的将自家后院的那个祸害给除去了。 “听闻相爷因头痛告假,相爷是国之栋梁,可千万要当心身子。”张澄还没走出宫墙就被一人叫住,这人并非旁人,正是打算与刘家结亲的庆安伯。 “有劳庆安伯记挂。”张澄客气道,匆匆告辞。 丞相府正厅 刘端的正妻孟氏听闻刘端因头疼病修养在家的消息,立刻早早找来府医,没过多久宫中也派遣了御医前来。张澄毕竟在官场上浸淫那么多年,能平稳的身居高位几十年如果不知道一两个装病的技巧那是不可能的,若是再加上一丝丝灵气辅佐这场装病就更是如虎添翼。 “老爷您?”当太医以及一屋子的大夫走后孟氏忍住泪珠子不让它往下掉。 在刘家人眼中刘端就是刘府的支撑,现在连宫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孟氏说不担心是假的、不慌乱也是假的。但是她现在知道自己不能乱,必须要稳住整个府上。 “无事,只是有些头疼,不足为虑。”躺在床上装样子的张澄故意咳嗽了几下,却让身侧的孟氏听的心惊肉跳。 “是,夫君好生歇着,妾身这就打发惜姐儿、怡姐儿回去。”孟氏含泪道。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因为他好多年不装病,所以一不小心装病装的有点崩?张澄摸了下自己的脉搏,突然发现自己的脉搏变得极其慢。这么虚弱?看起来确实是病的不轻?难不成外人把他当成了病入膏肓?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兆头?若是他病入膏肓的消息传入皇帝耳中,岂不是暗示皇帝另找代替他成为丞相位置的人选?他可不能给委托者丢了官位,还是找个机会慢慢好起来比较合适。不过她若是病的严重也可以名正言顺在府中待的时间更久一些。 张澄在府中闲了半日,便有人传话说庆安伯世子前来拜见。张澄虽然装病装的有点崩,但是这“病入膏肓”的消息还并没有传出去,庆安伯原先就打算促成其世子与刘惜的婚事,现在让世子前来拜见倒也合情合理。 对于这个可能成为委托者的女婿的少年,刘端原先也是比较看好的,刘惜是刘端的嫡次女,虽没有名满京城之说,但是礼仪规矩之类也丝毫不差,对的上顶级世家的出身,与庆安伯世子也算登对。 只可惜庆安伯世子后来与刘悦搅和在一起,刘惜又因被刘悦暗算当众出丑而致使清白有失,这段原本就要顺理成章的婚事到后来变得不了了之。 “告诉外面拜见的人,本官头疼欲裂,不宜见客。”张澄吩咐完顺便遣散了房中所有的下人。 对于庆安伯府后面对刘家的落井下石张澄并没有多少反感,也无赶尽杀绝之意,但是对于庆安伯世子与刘惜的婚事他并不看好。能因一个女子冲昏头脑最后赌上整个伯府的世子算不得是个良人,刘惜的性子太过温婉恭谨,对于庆安伯世子并不适合。 或者说刘悦的事情不解决,他并没有把握能保证这个庆安伯世子不再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张澄能够看的出来刘端对于刘惜、刘怡这两个女儿异常看重。所以他不能拿刘惜的名声冒险。 遣散退所有人张澄凭借记忆翻找着耳房放衣裳的柜子,明明都已经是一个丞相了,穿衣服竟然这么不知稳重!张澄看着柜子满柜子里浅色系的衣裳不得不放弃找一件不显现衣裳的想法。 算了,他还是小心一些,注意不被别人发现罢。确实,张澄原本打算偷偷跑出去瞧一瞧那个毁掉整个刘家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 由窗户偷偷跑出去,张澄只想感慨一句年轻真好。上一世他用灵气延寿,却不可逆天,现在他做任务沦为过客身上的限制少了不是一点。 丞相府偏远小院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对着镜子咯咯的笑着,当发现刘悦的衣裳没穿好的时候张澄下意识的将头转过去。正当张澄要离去的时候却发现者在刘悦的院子里还有另外一双眼睛在窥探着院子里的一切。 张澄虽然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但是从委托者的记忆里可以知道此人正是方才来探望自己的庆安伯世子。 3.高门庶女(三) http://.biquxs.info/ 堂堂伯府世子竟行偷窥之事?他一大把年纪还知道什么叫做非礼勿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如此不知矜持? 庆安伯世子此举差不多是毁掉了他在张澄心中仅存不多的好感,来拜访自己都能摸进相府内院,其人品还真不能保证,反正不管委托者刘端到底怎么想,只要是他在这幅躯壳里一日,就不会再讲庆安伯府与刘惜的婚事。 “是谁?是谁在暗中偷袭!” 在刘悦院中隐秘角落的庆安伯世子只觉得腰间猛然如针刺一样的疼,可是他身后明明就只有一面墙,就算是武功再怎么高超也不可能将暗器隔墙打入自己的后背,最主要的是这种疼痛感还不是一般的疼,而是那种超乎寻常、难以忍受的疼痛。 被灵气所伤,确实不是一般的疼。在暗处的张澄看见角落里疼龇牙咧嘴的庆安伯世子心中暗自痛快,这种灵气所伤的疼并不会真的伤到多少人体肌理,只不过是疼痛难忍罢了。 这种法子是他在八十岁之后闲着无聊倒腾出来收拾那些惹他不舒服的门生用的、其性质大抵与捉弄人差不多。不过先前太傅大人捉弄自己门生时多数都有所分寸,但是对待一个偷看‘自家女儿’的‘梁上君子’他下手可就不会再刻意去保留什么。 然而张澄很快又反应过来他这样对庆安伯世子不留情面最终得到的结果是某人疼的受不了而大喊了起来,他可以不在乎庆安伯世子闯进他人内院的风闻传出对其名声的影响、也可以不在乎刘悦的名声,这个地方可是丞相府的内院,若真传出有外男闯入势必会对其他女眷的名声产生影响。 世家大族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也是上一世委托者刘端在起初对于刘悦的“越举”行为有所管教且加以遮掩的原因。现在换做张澄,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也是投鼠忌器的紧。 此处偏远,护院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到吧?不过就算是庶女也会有贴身婢女。 “谁?谁在外面?” 就在张澄为自己一时作弄庆安伯世子却又不知该如何将人弄走的时候刘悦衣衫不整披散着头发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你怎么了?”刘悦从屋子里跑出来就见一个衣着不俗、样貌英俊的男子出现在院子的角落里。在盯着对方看了片刻后这才反应过来对方面色惨白、一脸难色。 “没、没事。”庆安伯世子艰难的说道。 “你脸色那么难看,怎么会没事呢?”刘悦朝着庆安伯世子走去,因为刚到这个世界,所以并没有适应这种层层叠叠的纱裙,在走过来的时候还险些绊了一脚。 真是百无禁忌!张澄看见这一幕没病都快被气出病来了,尤其是看到刘悦一脸‘善意’的将庆安伯世子扶到自己的房中的时候。 那可是女子的闺房,就算她真的心地善良也该动脑子想一想不明原因出现在内院的陌生男子十有八九心怀不轨,就一点都不担心这个人是否伤到自己? 衣衫不整的出来又把人弄到自己房去,她就算不为自己名声考虑,吃着丞相府、住在丞相府,也该为相府的名声注意一二吧。此时张澄的脑海里又出现了刘悦在宫宴上换上衣着暴露的舞衣当众献舞的事,又想到她在刘惜衣裳上做手脚的事,他不管这个刘悦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但是可以想到这个女子就是个祸患,应该趁早把她与刘家撇干净关系。 刘悦将庆安伯世子带到自己房中之后的事张澄一点也不感兴趣,只不过他在临走前又在庆安伯世子身上又动了点手脚,让他再疼一阵子就是。 反正这个刘悦本来就不是刘家女、又因为是婢生女的缘故所以到现在也并没有入族谱,他现在只要找个由头将刘悦的身份戳穿赶出去就是。 一个和刘家无关的女子就算再犯事也扯不到丞相府,至于她以后能不能在攀上权贵针对刘家,那就是刘家一致对外的事。凡事最怕的就是从里面开始乱,只要刘悦不搅乱丞相府,其他的就凭借他两辈子加起来将近一百年的宦海沉浮和一点点武力上的实力想保住刘家还是极其容易的。 打定主意的张澄接着在自己房间里装病,没多时刘惜和刘怡,以及嫡子刘慷、刘恍和其他两个庶女庶子以及几个侍妾纷纷过来侍疾,在这一群子女之中并不曾见刘悦的影子,知道刘悦现在大概在做什么的张澄也并没有深究。 反倒是身为主母的孟氏见刘悦不来脸色有点难看,身为子女父亲病了连看一眼都不曾确实不像话,以前在孟氏的印象里这个婢生女存在感虽然不高,但是还算安分。如今这是怎么了?孟氏又瞧着姬妾的最后面低低眉顺眼的绿姬,真的是越看越不顺眼。 “你们都下去,夫人留下。”张澄看着那么多人在跟前稍微揉了揉额角。 “老爷。”孟氏见张澄揉脑袋以为他又头疼,正要上前为张澄按摩却被张澄躲开。 “无碍,夫人不必介怀。”张澄解释道,并没打算再让孟氏再次接近自己。“为夫也不转弯抹角,这次把夫人留下,确实是有件后院之事要与夫人商议。” “后院?老爷尽管吩咐便是。”听到后院孟氏的心猛然一凉,随后又恢复正常。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日见那绿姬有些心烦。”张澄暗示道,并没有直接说刘悦的不来。只是绿姬毕竟是刘悦的生母,他要迁怒也很正常。 “绿姬这些年虽然安分,但确实不算讨喜,而且悦姐儿确实……确实被她宠坏了。”孟氏牵强的说道,说起来她还有些心虚,毕竟教养子女是她这个做嫡母的责任。如今张澄直接迁怒绿姬确实让她有那么一丝丝的侥幸。不过她也知道这次绿姬并不冤枉,因为这么多年刘悦确实都是绿姬在照料。 “绿姬不知分寸,就降为通房吧。”张澄微微合上双眼道。 “这?老爷,悦姐儿眼看着就要议亲,若为通房所出?老爷,是否要将悦姐儿养在其他良妾的名下。”孟氏试探着问道。对于刘悦她先前并不讨厌,也无意针对,都是一家人自然也不想刘悦嫁的太差。 “不必了。”张澄直接阻止道,又想起印象里刘悦当初说孟氏苛待她的话心中稍微有点为孟氏感到不值。“绿姬既为通房、刘悦的份例该减的也要减。” 一般庶女的份例是二两银子、一个季节四套衣裳、两套首饰,以前刘悦的份例是按照庶女的规格办的,若这都算苛待,那他这次就要故意苛待一回。 4.高门庶女(四) http://.biquxs.info/ 既然是张澄自己开口,孟氏自然也能猜出这次刘悦不来侍疾是真惹怒了自家老爷。 先将刘悦的份例降下来些时日也成,将人敲打磨砺一番免得嫁到夫家吃苦,等过些日子老爷气消了她再为刘悦讨个情也不迟。打定主意的孟氏歇了此时为刘悦求情的念头,并且从张澄那出来后就吩咐身边的管家婆将绿姬和刘悦的份例降下来。因为处置的只不过是一个婢女出身的贱妾所以并没有禀告老夫人的必要。 按照张澄原本的想法是先将刘悦和绿姬的身份降下来,等过段日子再找个机会缓和的将刘悦的身份悄悄戳破然后将绿姬与刘悦母女从刘府挪出去。 张澄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太傅,对于名声一事也算在意所以他并没有打算在刘府对刘悦大动干戈。 然而有些事情本来却并不是他本人不想闹腾别人就不闹腾,刘悦发现自己的生活质量变差是在第二天早上。因她是前一天穿越而来,享用过一顿还算不错的饭菜,但是第二天她的伙食质量骤减,从两荤两素变成了两个素菜。 “今天的饭菜这是怎么了?”刘悦看着摆在桌上两个没有半点荤腥的饭菜怎么看怎么没有食欲。 “小姐,昨日绿姨娘被降为通房,所以小姐您……您……”贴身丫鬟小霞小声的回道。 一想到自家小姐从昨日醒来整个人就变得乖乖的,而且绿姨娘被降为通房多半也是因为小姐不曾侍疾的缘故。 “我怎么了?”刘悦没好气的说道。 她昨天还想着那个便宜爹这么不厚道把她扔到这个小角落,今天这就开始宅斗了? “小姐,您真的不知道?”小霞狐疑道,竟然恍惚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有点陌生。 “我不知怎的头有点疼,有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刘悦怕小霞发现自己,连忙捂着脑袋。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小霞连忙上前服侍。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头疼,兴许是饿的。”刘悦揉着脑袋说道。 “饿的?奴婢这就扶您去用饭。” 小霞道,心想着自家小姐以前说话不是这个样子,不过说不准还真有可能是这次生病烧到了脑子才导致的性情微变。 是了,现在的这个刘悦已经不是原本的刘悦,而是一个来自现代十九岁的小姑娘刘悦因为发烧来到了这里。原本的她正在大一、是个寻常追剧、追漫画的平凡少女。 一睡醒来来到这个世界,惊慌过后给她的则是无限的惊喜。她从小霞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虽然是庶女但好歹是丞相的女儿、也算是一个富二代,虽然原主不受宠但是她一定会为原主讨回公道好好的教训欺负过她的人;再者就是她发现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好看了,标准的瓜子脸、精致的五官、尤其是看着首饰盒里不多却很好看的首饰、以及一层层看上去飘飘欲仙的裙子简直就是心花怒放。 “这个菜?再去厨房弄个荤菜。”刘悦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脑子里念着的就是昨天她觉得味道非常好的那一道鱼。 “小姐,府中膳食都有定制,而且咱们院子里并没有小厨房。”小霞小心翼翼的说着。 “什么定制,我看分明就是有人针对!”刘悦将筷子一撂恼怒道。 她一定被人针对了,一定是! 看着刘悦情绪这么不稳定小霞只能小心的退到一旁,这个时候的她当然不会再火上浇油的告诉刘悦按照惯例生母是奴婢的小姐身份只比婢女高一点,除了不用服侍人之外身边也是不能有丫鬟的。 只是孟氏觉得张澄是在气头上,所以只将刘悦在用度上的份例缩减了之外并没有调动刘悦身边的丫鬟。 关于小霞面上露出的忧虑之色刘悦自然不会留意,此时的她正望着一块玉佩出奇。这块玉佩是昨天她‘救下’的那个男子留下的,还说什么欠自己一个人情。她原本是推脱的,现在回想起那个样貌不俗的男子说不准真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呢。 她就忍着,她就不相信自己不能出头! 系统菌:宿主还真能睡得着?你真以为自己能这么轻易将刘悦赶走? 当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传来的时候张澄正在闭目养神,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吵醒张澄还是觉得有些突然。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脑子里还住着一个人一样。 系统菌:来自异世之人身上多半带有气运,就好像前几天宿主见到的那样。 张澄: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是委托者气运不佳? 张澄故意说道,十分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从床榻上醒来,悄无声息的运转着身上的灵气。他上次装病有些过,也得慢慢痊愈才成。 再过半月就是委托者的母亲刘家的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刘家是显贵人家、如今朝廷又没有大事,就算是为了显示孝道老夫人这个寿宴也必须大办。 一旦大办,到时候来贺寿的人就多了。若说刘悦身上有大气运,那么这次寿宴估计也和上一次一样能顺利攀上明王世子以及九皇子? 她要攀附谁他可以不管,但是不能背着刘家的身份去攀附! 刘悦的院子里 “小姐,再过几日便是老夫人寿宴,夫人派人给您送来了套新装。”小霞将衣服放到一旁说道。 新装?刘悦看着被放在桌上的那套新衣裳拿起来在身上比划了一阵,衣裳的颜色是海棠红、样式也并不难看,随着送来的还有一套与之想对应的珍珠首饰,样式刘悦也不讨厌。 然而刘悦在这些日子里已经将原先柜子里的衣裳首饰换着花样穿了个遍,‘开过眼界’的她再去看这套首饰的时候只觉得这套服饰确实是没有什么毛病,但是却过于中规中矩。这样式还赶不上柜子里的某些衣裳呢。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却配上了一套这么‘规矩’的衣服。一定是孟氏想掩盖住她的美貌才将这么一套衣服送过来! 5.高门庶女(五) http://.biquxs.info/ 孟氏越是不想她出现在人前,那么她就偏偏搏一个满堂彩才行。刘悦看着桌子上的衣衫心中愤愤不平道。 老夫人大寿将至,丞相府中张灯结彩烘托出一片热闹的氛围。刘悦虽然身份在不自知的时候就被降低了一大截,但是却没被禁足。且刘悦的身份虽比上不足,但是与奴婢相比仍旧是绰绰有余。 所以刘悦若是想出院子到园子里逛仍旧是没人拦着,寻常采个花草亦或者去厨房找一点不值钱的东西依旧没人拦着。 刘家极重规矩,下人们即便想捧高踩低但也不会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更不会将主子的脸才往地上踩。所谓有眼色也不过是奴婢们在分内之外依照意愿去为得宠的、得势的主子额外的出些力气以求得到主子的青睐罢了。 刘府园中的景致不错,穿越前的刘悦不过是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女孩,就算是随同学去当地的古建筑去游玩也只是随着众人一通拍拍拍而已。 刘府是百年世家、四世同堂、五世同堂都有过,府中供给主子们游玩解闷假山池沼也并不小。园中移步异景虽没让刘悦达到流连忘返的地步,但若是说刘悦对此没有喜欢也是不可能。 身着绿衣,发间挽着一个简单的螺丝髻、再加上姣好的面容,要说刘悦身上没有气运加都要让人感到奇怪了。 她的运气太好了。 “这花怎么了?”刘怡看着一片狼藉的园圃顿时花容失色。 这日刘怡与刘惜在院中赏花,院中还种着数株前年刘怡从外祖家软磨硬泡求来的珍奇兰草。她前两日还来看着,心里估摸着这几日就该开花,却不想看到这么乱糟糟的一幕。 那些刘怡原本看着要开的花骨朵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全被人给剪去只留下光秃秃花枝,刘怡看着不成模样的兰草简直立刻就要哭出来了。 “花匠在何处?”刘惜见自家小妹难受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这几日悦小姐来花园来的紧,每次来花园都会采摘些花草回去,不过悦小姐采的都是些常见的花卉,所以老奴就没太在意。老奴约莫记得方才悦小姐刚从这走过。”花匠跪倒在地道,“奴才看护不力,请二小姐责罚。” “刘悦?一定是她!”花草被毁的刘怡情绪略微有些失控。 “既无人看见被她所毁,小妹莫要妄下断言。”刘惜制止道,谨言慎行、凡事不能冲动是高门妇的最基本标准,刘悦年纪尚幼,刘惜在在一旁劝说也属正常。 “二姐说的是,等会儿遣人过去把她找来,一问便知。” 刘怡心疼的看着地上的花草,却听见不远处有传来她从来不曾听过的小曲儿传来。而哼唱这段曲子的人正是那个此时被刘怡恨得难受的刘悦,而在刘悦的手中捧着的一大捧花中刚好是人赃并获。 刘悦正朝着刘怡和刘惜走来,但是见了她们二人的时候并没有行礼问候,面对刘怡怨恨的目光时更是自我感觉良好视而不见。大抵在她眼里应该觉得自己是府中小姐,就算别人真妒忌她的美貌,但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吧。 “来人,把这个不知规矩的贱婢拖下去!”刘怡大怒道。 一旁的丫鬟婆子见刘怡如此先是一顿,而后三两下就将刘悦给钳制住了。 “你凭什么抓我!” 刘悦大闹道,情急之下直接一口咬在了旁边婆子的胳膊上,钳制住刘悦的奴婢许是没想到刘悦会来这么一下子,竟然失神间让她逃脱了。 挣开之后的立刻朝着刘怡扑了过来,刘怡当然不曾想到刘悦会来这么一下子,猝不及防的被推倒在路边的石头上,额角一疼,一丝丝血迹汩汩流出!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人拿下!”见刘怡受伤刘惜就算平日再怎么沉稳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 如果说上一回刘悦被捉住是没有反应过来,那么这一回她就变得聪明多了。就在她刚刚推倒刘怡后就撒腿跑路,等到刘惜派遣丫鬟婆子去追赶的时候刘悦早就跑了有一阵子。 刘惜顾不得跑路的刘悦慌张的让剩下的人去找府医,刘怡的额角还在淌血,脸对于闺阁女子来说是已经差不多和清白一样重要,如今刘怡被伤成这样,只怕日后的前途就要毁了。 刘怡被刘悦伤着了?听到这个消息的张澄就差从直接跳起来。他现在还是个‘病人’,不能太生气。张澄一边在心里告诉着自己,一面又盘算着怎么处置刘悦。 “父亲还病着却来看怡儿,女儿不孝。” 刚刚包扎好额角伤痕的刘怡见到张澄之后眼泪就更是忍不住了。尤其是在她隐隐从府医口中得知自己的伤口有些深,只怕日后难免留疤。 “你好生歇着,余下的事交给为父。”张澄上前将刘怡露在被子外面的手盖上被子,顺便不着痕迹给刘怡渡了一丝丝灵气。 有了这一丝灵气便能加速刘怡伤口的痊愈,他这次本就是受人之托守护住委托者的这两个女儿,如今刘怡受伤在他看来就已经是自己失职,若是再让刘怡额角留下疤痕估计就连他自己也会有些过意不去。 看过刘怡张澄才从刘惜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当然这也并不是全部的事情经过。 因为刘悦在后院被丫鬟仆俾追赶的时候慌乱的跑到了前院,并且撞到了前来探望张澄的九皇子和明王世子。 小姐竟然被奴婢们追赶,这样的事情竟然还发生在向来以重规矩而闻名的丞相府? “老爷,前去追捕的人已经被明王世子的属下打伤,刘悦的院子如今好像也被明王世子的人护着。”孟氏一脸无奈的说道。内府后院出半点差错都是她这个主母的责任,这一次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不知名的庶女打伤,但是在外人面前丢了颜面的事,她仍旧是难辞其咎。 “一个奴仆罢了,莫非本相惩治一个仆俾还要外人插手。”张澄稍微挑了挑眉毛说道。 明王世子?若是他没有记错上一世刘悦嫁的好像就是明王世子。 6.高门庶女(六) http://.biquxs.info/ 明王世子的人有如何?刘悦可还是明面上张家的庶女,他身为丞相难不成连自家府中一个小小的婢生子都管不了? “老爷,如今刘悦既得了明王世子庇护,只怕现在……” 孟氏看着自己平日捧在手心的小女儿如今是成了这幅样子心里自然是恨不得将刘悦给生吞活剥。但是世家大族与生俱来的理智告诉她明王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也是唯一一个留在京城的藩王。刘家虽为大族,但为了一个小小的庶女得罪明王确实是不值得。 “庇护?老夫还真不知明王的手还能伸那么长?”张澄冷笑道。 明王世子敢将侍卫留在他的府邸为刘悦撑腰,他倒是要看看自己偏偏将刘悦处置了那明王世子能将刘府如何?上一世的刘端不就是因投鼠忌器又觉刘家一体,所以在后期对刘悦白板容忍。 可是结果呢?无论刘家给她什么、不给什么,刘悦都会觉得刘家不公平。 刘悦院前,张澄带着大批的侍卫和丫鬟婆子前来,人刚到门前就被明王世子留下来的两个侍卫拦下,而且还打退了好几个家丁。 “有我们两个在你们休想动刘悦小姐一根汗毛!”其中一个侍卫手起刀落斩下一个家丁的头颅道。 如此血腥的场面让随行的人感到后背发凉,尤其是孟氏,她今日随张澄来的时候只隐隐觉得自家老爷可能会与明王世子留下的侍卫发生冲突,却没想到自家老爷竟然不由分说的带着大批家甲直接闯,也没有想到那两个侍卫竟然敢直接杀人。 “都杵在那里做什么!有刺客入府,还不将刺客拿下!”在人群中丝毫不慌的张澄朝着身后的家甲门大声呵道。 “丞相大人看来今日是要诚心与明王府过不去了!” 其中一个侍卫握住了手里的利刃,打算大杀一场。有方才身死的家丁在前,剩下的人都似乎有些惧怕守在门前的那两个侍卫。 “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守在门前的这两个侍卫一齐敢到胸口一疼,环视着四周却并未见到人。等他们反应过来想先解决掉周围碍事的家甲的时候却感觉到了更加沉重的痛觉。这种痛觉让他们不得不跪倒在地。 家将们见到这种情形若是还不知道一拥而上就真是傻子,刀斧加身,就算这两个人的的武功再高也是扛不住。对于这两个人张澄并没有出言要留活口,所以这两个方才还目空一切的侍卫很快成了刀下亡魂。他们是被乱刀砍.死的。 临了,张澄还是吩咐了句,别砍.的太血肉模糊不辨容貌了。等他处置完刘悦后这两个侍卫他还另有用途。 这…… 正当张澄正经而又不失温和的让下人将躺在血泊里的两个勉强能分清面目的尸体妥善收着的时候,身侧的孟氏和其他几个年纪尚浅的侍女已经吓冷汗涔涔不知道后退了多少步。 “夫人若觉不适就先回去歇着吧。”张澄正要进门前朝着怔怔的站在原地的孟氏说道。 张澄也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身为丈夫需要上前安抚孟氏,然而站在那里吓得不成样子的孟氏虽然是他现在名义上的妻子,但是究其根本那个女子到底不是他老婆。 孟氏是委托者刘端的老婆,不是他张澄的,所以自从张澄来到这里之后都是自己一个人歇着,对于委托者后院的那些女人他一直都是谨守君子之礼,平日连多碰一下都不会。 “老、老爷,后院之事本就是妾身的职责……”孟氏以为张澄方才所言是在暗示她懦弱、又或者是嫌弃她办事不利,所以此时的她即便是害怕极了也依旧别过脸用帕子挡住院门前的血腥味跟着张澄进了刘悦的院子。 孟氏要跟上张澄自然也不再言让她回去的话,只是他心里到底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孟氏明明已经害怕的不成样子为什么非得跟上来。 “来人,将这个不知尊卑、谋害嫡女的东西拿下!” 张澄中气十足的朝着躲在屋子里的刘悦喊道,在刚才张澄带着人找茬的时候刘悦并没有那么害怕。潜意识告诉她外面的那些人并不敢和门前的两个侍卫叫板。而且她回府之后也不是不知道今天救下自己的人是明王世子,明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 丞相再大也不敢和皇家人叫板,况且今天的事本来就是刘怡找茬在先,她也是个受害者。 甚至说,在刘悦被人从屋子里拉出来的时候依旧是有恃无恐。 “你凭什么抓我!” “夫人,谋害嫡女、不知尊卑该如何处置?”对于刘悦的张狂张澄早就不以为意,孟氏既然跟来了,那么处置刘悦的事还是留给她比较合适。 “依照家规,鞭笞三十,送到家庙反省。”孟氏如实答道。 刘悦伤了刘怡,事情也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孟氏自然也没有任何‘顾全大局’的想法,即便再过些日子就是老夫人寿辰。 “府中最近事物诸多,送去家庙之事尚可暂缓,鞭笞四十、闭门反省!” 张澄言道,随后又吩咐旁人去准备刑杖,很明显是打算亲眼看着刘悦受罚。 “刘端、枉你还是丞相,就知道欺负一个弱女子!” 棍棒加身刘悦的身子一次次的感受着疼,在穿越前刘悦哪里受过这份罪,吩咐鞭笞的人是张澄,府里的下人有哪个不卖力! “你个王.八.蛋、狗官,明王世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刘端,我诅咒你不对好死!”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刘端有那么多少多老婆、你分明就是一个拉.皮.条的!给你老公拉.皮。条!”刘悦见骂张澄那么久对方依旧无动于衷,便将目标转到了孟氏的身上。 身上传来的一阵阵剧痛让刘悦早就失去了理智,此时的她爆发出了穿越女那种怼天怼地对空气的属性。 “不知悔改、口出污言秽语,再加二十!”待四十鞭子打完之后张澄面不改色的说道。 7.高门庶女(七) http://.biquxs.info/ “刘端,你会后悔的!”刘悦接着大骂道。 “再加二十。” “有本事你将我打死,明王世子是不会放过你的!”听到又被加了二十刘悦内心极度崩溃,不得不将明王世子给搬出来。 “再加二十。” 张澄不疾不徐道,鞭子落在身上已经麻木的刘悦此时已经不敢再开口,要说后悔也不是没有,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骄傲促使她不能这么求饶。 咬紧牙关,刘悦恶狠狠的想着今日所受的屈辱日后怎么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还剩多少?”张澄望着咬牙硬撑已经昏厥的刘悦随意的朝旁边执刑的家丁问道。 “回禀老爷,还余四十六下。” “将人待下去找个大夫瞧瞧,等过一段日子身子养好了再补上。” 张澄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刘悦这个偏僻的小院,临行前吩咐仆俾将绿姬居住的偏房腾出来一间。 下人们听见张澄的这一番吩咐便知道刘悦日后是再也做不成相府的千金了。先前绿姬是贱妾,刘悦就是名称言顺的庶出。后来绿姬被降为通房,刘悦就是个尴尬到不行的婢生女。如今张澄将她挪到了绿姬的住处,那就是不打算承认这个婢生女。 庶出子女本按礼法本就是嫡出的奴仆、只是一般大户人家都将子女作为联姻的手段,所以并不会十分苛待罢了。 刘家只有主子才能有独立的院子,刘悦先前的院子虽然偏僻,但是却也是独立的院子,是主子的象征。如今这个象征没了,就真成了奴仆。 对于张澄的处置孟氏并未多言,就张澄今日所为孟氏心中还是有些许感动的。为了刘怡不惜得罪明王而不是选择忍气吞声,而且还把刘悦打的半死并且剥除了主子的身份,这个惩罚虽然并不能缓解刘怡头上的疤痕,但也确实解气! 平心而论这些年孟氏自问不曾苛待庶女多少,甚至在张罗婚事的时候也都是前后比对,并非全为家族利益。然而这个刘悦竟突然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尤其是方才嘴里说出来的话简直就让孟氏听不下去。她多少还是感到庆幸的,庆幸自家老爷并没有追究自家管教不周。 再说说张澄在将刘悦打半死之后就让人将将那两个侍卫的尸体装好,又故意在灵气的作用下轻车熟路的把自己装扮成盛怒之下极其虚弱的样子。 是了,张澄就是要立即带着证据去进宫面圣,他倒是想要看看明王对于这两个侍卫该如何解释?何时亲王家的侍卫可以在他这个当朝丞相百年世家里杀死他的家丁! 好巧不巧,当张澄‘面色惨白’的来讨个说法的时候皇帝正与明王在御书房里下棋。 “竟有此事?”明王在受到张澄责问的时候面容稍微皱了皱,棋子也落错的地方。 “王爷若想要臣的性命,一杯鸩酒便是,又何必如此!”张澄当着皇帝和明王的面将从侍卫身上找出带血的腰牌拿出,“那两个侍卫的尸首臣也一并在殿外候着,若王爷有所疑虑大可去外面查验!” “这……” 明王一时语塞,似乎一时间应付不了这个以往圆滑世故如今又变得咄咄逼人的丞相,尤其是在他不知道事情原委的时候。不过张澄带来的腰牌确实是他府中的没错,而且还是他唯一的子嗣身边的高等侍卫。 “来人,给刘卿家赐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皇帝终于开口道,“关于侍卫一事,只怕中间有什么误会。刘卿乃朝廷股肱之臣,断不可有所闪失。” “陛、陛下……” 张澄这边还没有吐出几个字就已经栽倒在地上,他这么一倒下让原本还打算和稀泥的天子稍微有一点乱了阵脚。 “刘卿家?快传太医!” 等太医赶来的时候张澄的身子已经渐渐转凉,太医们可是将张澄扶到偏殿诊治了两三个时辰才将人‘救’过来。 在这两个时辰之中丞相遭明王府侍卫行刺且又病倒在皇宫的消息竟不胫而走,百年世家也有百年世家的好处,刘家的门生故吏遍布半个朝堂。 虽然平日刘家并不结党,但是向这种关乎道整个文人颜面乃至文官安危的事,这些读书人们还是会自觉的义愤填膺的聚集在一起。今天明王敢让侍卫刺杀丞相,那马他们这些‘人微言轻’的‘小官’岂不是更危险?这可不行,就算你是王爷、是皇帝的亲弟弟也不能这么践踏文官的尊严吧? 当张澄醒来的时候明王已经不在皇宫,至于后面这件事情最后到底该是怎样的一个不了了之他也没打算再琢磨,不过他知道的是这一回他与明王世子与刘悦是彻底对立了。不过他竟然不讨厌这种感觉,想起印象里刘悦那种‘世间万物都欠她的’的嘴脸,他竟然觉得今日所为之事才正解气。 突然间张澄又不想将刘悦这么早送出去了,留在府里,他的眼皮子底下才不至于出事,放出去之后的她岂不是更加瞎折腾? 不过就算是刘悦现在就算是再怎么想折腾只怕也是折腾不起来了。 鞭子确实不曾伤到脸,但是出去露出的皮肤外其他的地方基本上已经是遍布了鞭痕。刘悦昏迷了半天都不曾见醒,如今她已经被遣送到了绿姬住的地方,所以此时能在身边照料她的也就只有绿姬一人而已。 “好好的怎么了这是?” 绿姬慌乱的不知所措的抹着眼泪,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的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刘家这些年对她并不错,虽然是个多年不受宠的贱妾身份,但也好歹衣食无忧锦衣玉食,这种结果对于她一个怀有不知何人身孕的舞姬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这么多年绿姬一直将刘悦的身份藏掖的死死的,后来年岁久了也就只想丰衣足食的享清福,却没想到会闹出这样的事。 自己的女儿一向都是好好的,怎么就闹出这样的事了呢?绿姬怎么也想不明白,后来又觉得自己命苦。 给刘悦上完药后绿姬哭了一阵子,而后便疲惫在旁边榻上睡着了。 之后没多久,一个身影悄悄的潜入了丞相府,十分小心的将重伤到不行的刘悦带出了丞相府。 8.高门庶女(八) http://.biquxs.info/ 张澄在皇宫出事的当晚失踪,第二日绿姬便拖着惊吓且虚脱的身子求到了孟氏的院落。 在绿姬看来整个府上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刘悦带走的也只有主母孟氏,即便刘悦如今已经没了身份,但是绿姬明白自己已经没有美貌可以依靠,能依靠的也只有刘悦这么一个女儿。 “人不见了?”孟氏从忙乱中抽身,在对待绿姬的时候言语中带着五分疲惫、三分不耐烦和两分厌恶。 “悦姑娘年少无知,求夫人就把她当成一般的阿猫阿狗,饶恕她这一回吧。”绿姬跪在地上哭诉道。 “刘悦谋害嫡女、不尊礼法老爷已经责罚过了,至于她无故失踪一事我确实不知。”孟氏揉了揉太阳穴道,“你既来求我,等会儿我遣个婆子与你去寻。” 说完这些孟氏便让人将绿姬遣了出去,又让人仔细盯着侍奉张澄的仆从,小女儿伤了、丈夫又病倒了,身为丞相夫人的孟氏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再说说张澄,自从在皇宫‘醒来’之后脑子里就想着该怎么处置刘悦,而就在昨天晚上他则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丝上次留在庆安伯世子身上的灵气。 人被劫走了?看来这个丞相府的侍卫还真是需要好好的再挑选上一批,感觉整个府邸让人随便进进出出的还真不像样子。 再过半月就是府中老夫人的寿辰了,可是府中却是接二连三的出事,这让整个丞相府的人感觉都不大好。当然,张澄除外。他告假在家,整日在家中闭门静养,到了晚上便换上衣裳外出探查一二,偶尔还会过去偷偷的照料一下刘怡的伤。 张澄自那夜从皇宫回府之后就闭口不言关于上次的事,仿佛上次在皇宫里发生的事真的就好像张澄气急攻心找到皇宫要个说法一般,张澄贸然进宫原本不合规矩,可是他却恰巧倒在了皇宫里,这就引得所有的舆论都倒向了明王。 明王府 “父王,这件事就只能这么算了?刘家如此分明就是在打皇家的脸。” 明王世子在面对明王铁青的面容,不得不同意登门致歉。可是一想到他光明正大留在丞相府的两个贴身侍卫竟然被人杀了,而且刘端还鞭笞了他想保护的那个有趣的女子,这口气他就是咽不下。 “打脸?你掺和刘家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打刘家的脸?”明王第一次对自己这个从小养在身边的世子流露出失望的眼神。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个一贯稳妥的儿子竟然会做出这种蠢事。 “刘端进宫当然就因气急攻心倒在了皇上面前,如今御史的折子都怎么说你又不是不知。”明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再过数日就是刘家老夫人的寿宴,到时候你随本王一起去。此事过去后你就回梁州吧。” 梁州是明王的封地,明王为先皇爱子又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所以一直住在京城。这次明王主动开口让儿子回去,多半是不想再让他搅和京城这趟浑水的意思。其实原本他也是打算让儿子回去的,只不过这次刘家的事让明王将这个决定提前了。 “父王?您……” “本王在周家为你相看了个婚事,你回去刚好下聘。”明王并没有在意自己儿子的不愿,自顾自的吩咐道。 周家是梁州的世家,明王原本也曾打算过让自家儿子迎娶京城贵女,只是此事一出使得明王改变了主意。京城权势错综复杂,若要明哲保身还是回梁州合适。 明王世子当然不愿就这么回梁州,这笔账算是一并记在了刘家身上。想起刘家,明王世子又回想起上次遇见的那个灵动可爱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刘端那个老东西竟然真敢打她,这笔账他一定会慢慢清算。 庆安伯府 用了伤药的刘怡的伤势渐渐好转,而他本人则是一直被藏在庆安伯世子的院子里。 “你怎么起来了?” “没事,就想出来走走。”刘悦道,“多谢你这次救我出来,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的。” “无事,举手之劳罢了。”庆安伯世子言道,转而接着说道,“你且安心在这住着,等再过几日我就去丞相府将你讨要过来。” “不,不用了……”一听见‘讨要’这两个字刘悦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了。甚至连心底一丝丝对庆安伯世子的好感都消失了。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送来送去的东西!不成,她还是要回去,不能待在这个地方,万一这人真的去刘府了,就刘端那么势利一定会把自己送给这人!她就算要嫁也得光明正大,决不能随随便便而且见不得光,而且她这几天还发现了这个男人后院还有别的女人。 她就算要嫁也得是一生一代一双人,想要她接受三妻四妾,不可能!想通这一点的刘悦更加坚定了逃跑的决心。她如果没有记错再过几天就是刘家老夫人的寿宴了,孟氏和刘端不是不想让她出头,不想让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吗?她偏要! 别人不是以为她不敢回去吗,她还偏偏就要回去。而且还要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后悔。就这样,在刘家老夫人寿宴开始的三天前,刘悦又‘一声不响’的回到了刘府。 对此张澄和孟氏并非不是,而是装作不知懒得理会罢了。再说如今府中正筹建着寿宴,这个时候再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大动干戈就确实是不值得。 愿意回就回呗,左右也不过那点小心思。相对于刘悦,让张澄更加在意的是九皇子和明王世子,这两个人才是最根本威及刘家的存在。 既然刘悦在上一世命定之人是明王世子,那么这一回两人之间也一定有撇不清的干系。 至于刘悦回府之后里里外外的折腾,在张澄眼里就全成了笑话。 往刘惜饭菜里下泻药?弄个马蜂窝扔到刘怡的院子里?张澄还真有些想不明白刘悦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上一世刘悦做这些的时候确实成功了,有明王世子的庇护,当然会成功。只是这次明王世子从一开始就损兵折将,当然赶不上与刘悦的情愫升温。 9.高门庶女(九) http://.biquxs.info/ 没了外援帮衬再加上张澄的防范,刘悦的这些折腾的小动作在张澄看来那就是太过幼稚。 不过上一世就是这种幼稚的行为得手了,毁掉了刘家积攒的百年清誉。这一次就换做他来守护吧,顺便让刘悦自食恶果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 “姑娘这是怎么了?我这就去找个大夫去。”一整天刘悦已经去了十几趟的茅房,绿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拿着帕子堵着鼻子在一样问道。 “我没事、没事,只是吃坏肚子了。”刘悦心慌的解释道,心里想着难道是她在给别人下泻药的时候自己没有洗手?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拉肚子,不然事情一定会扯到她身上。 刘悦在心里嘀咕道,因为做贼心虚的缘故,所以此时的她丝毫没有想到若是别人知道她拉肚子,自己大可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绿姬念叨着,这么些年来刘悦并不是被绿姬养大的,所以她对原先的刘悦并不熟悉。 虽然刘悦不是刘端的亲生女儿,但是在绿姬看来,自己这辈子在刘家大半辈子的荣华全都是因刘悦而起,刘悦是刘家的主子,所以即便现在刘悦已经被张澄从后院赶到这里来,绿珠对于刘悦依旧不敢有任何埋怨。 甚至是对刘悦当初消失的那段日子绿姬也不敢过问太多,刘悦只是支支吾吾的告诉绿姬自己被人救到一个地方养伤去了,自己伤势养好了自然也就回来了。至于救她的事什么人,绿姬也只是好奇的一问,但是见刘悦不愿意回答,绿姬自然也是识趣的不在追问。 “真是可恶!” 刘悦坐在茅房的马桶难过的揉着自己的肚子,心想着自己下次在干坏事之后一定要反复的洗手,难道是因为古代没有肥皂,所以很多东西洗不干净? 她就沾了一点点的泻药就这么厉害,那么刘惜岂不是要在茅房里出不来?想到这里刘悦心里又是一阵幸灾乐祸。 是了,直到茅房里出现那个马蜂窝之前刘悦一直认为自己之所以会拉肚子纯粹是因为她没有洗手。然而事实的真相却并不是这样…… “啊!救命……” 刘悦慌乱的用草纸处理一下就提着裤子,拉着裙摆往外面跑。 在穿越之前刘悦老家的爷爷就是养蜂人,所以刘悦还是懂得一点点御蜂之术,要不然她也不会想到用这种方法对付刘怡,可是今天在茅房里的蜜蜂好像疯了一样就是要追着她蜇。 嗯,最先被蜇到的地方时刘悦的屁.股,之后就是手臂。脸倒是没被蜇到,这倒也是挺让人意外的。 哐当!正在刘悦要大喊大叫有蜜蜂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她的脑袋就撞在了旁边们木门框上。额头肿起来一个很大的包,跟在身后的蜜蜂有什么跟了上来。 刘悦的第一反应就是捂着脸,好在那些蜜蜂并没有真的往死里蜇,只在刘悦的脖子上、胸口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大大的包。再加上原先留下的那些伤痕,刘悦这一次想再穿那么少的衣裳估计也是不太可能。 被蜜蜂蜇到后的刘悦终于确定是自己做的事被人发现了,而不是她下泻药没洗手造成的腹泻。肚子疼的要命,身上又被蜜蜂给蜇伤了。刘悦在回府后虽然并没有直接的被刘家人针对,但是日子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过。 “老爷是为何事如此高兴?” 这一切都始作俑者张澄一想起刘悦绊倒在门前被蜜蜂蜇的样子就想笑,而事实上他也确实一个人在书房里偷偷摸摸的笑了。只不过这一次他t偷笑的时候被孟氏发现了。 “有吗?夫人一定是看错了。”张澄正襟危坐,不自觉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裳。面对别人的老婆,他可不得规矩一点? “既然夫君觉得没有,那便是妾身看错了。”孟氏言道,心底有那么一丝丝的失落划过。心想着自家老爷才四十多岁,但却连续一个多月歇在自己房中。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毕竟自家老爷大病在身,单数不让姬妾碰他更不要说日常起居就很奇怪了。 孟氏当然不会想到这幅身子如今已经换了个芯子,而张澄从来都是个正人君子,自然不想因自己的一番僭越的行为给委托者造成不必要的不快,所以关于后院这些女人的猜疑,张澄也就只能让 她们接着去猜。 孟氏这次过来时向张澄说明王送来厚礼的事,想来多半是要借着这次机会向刘家示个好,以图能稍稍缓和一下关系。 对于这个结果张澄也不感觉到奇怪,毕竟面对那么多御史言官的奏折,理亏的明王也只能暂且认怂,至于韬光养晦的事,那就要看看他们还有没有一鸣惊人的本事。 刘悦这两天被折腾的极惨,而刘怡的伤势却渐渐好了起来,有灵气修复刘怡的伤势在不引人怀疑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好了起来,等到刘家老夫人举办寿宴的时候刘怡额角上的伤已经基本痊愈。 等到刘家老夫人做寿那日因为张澄还在装病中,所以在门前迎客的事刘家的长孙刘慷代替。张澄只是在二堂招待一些身份较高的客人。 而明王父子以及庆安伯父子便在这些客人之列,尤其是明王世子看张澄的眼神,简直就能将人活生生的戳出几个窟窿来。 那两个被杀的侍卫是明王世子最看重的侍卫之一,而且因此他还不得不被父王送回梁州(虽然他是不会回去)。 “上次的事多有误会,还望相国勿要介怀。”众人攀谈一番之后明王见张澄面色如常,与在场的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攀谈着,并没有再提前些日子所发生的那件不愉快的事,这让明王有些着急。毕竟张澄越是大度、越是不再追究,京城的舆论就会觉得是他们明王府太欺负人。 “王爷恕罪,上次之事是臣一时气急,并非有意冲撞明王。” 一时气急,所以就直接在皇上面前气急攻心险些救不过来。明王世子还真是好手段。 10.高门庶女(十) http://.biquxs.info/ 岳父系统 第10章 要出风头?好呀!好呀! 什么误会?不存在的,明王的侍卫插手相府内务是不争的事实。但是您是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就算您的侍卫刘家人的命,要他这个劳苦功高的丞相的命,他们这些人也得伸过去脖子让您去砍! 如果说这件事真的有错,有误会,那就是张澄没伸过去脑袋让您砍。张澄就是要在出宫之后不再追究任何事,也不争辩,但越是这样就越会让人觉得明王父子在有意针对刘家。 明王是圣上的亲弟弟不假,但他也是先帝的爱子不是?当年被议过储,现在又身在京城多年。他为什么要针对刘家?刘家可是百年望族,明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针对刘家?明王世子为了一个庶女英雄救美?这种说法实在太过拙劣了,而且明王还丢比起那么大的脸。 总之张澄的“主动认错”让在场的氛围再一次尴尬起来。对于明王口中所谓的“误会”,张澄终究也没有表明态度,但也没有要与明王府结仇的意思。他的这个态度让在场的人有点不好琢磨,既然不想追究又为何要将事情闹大? 不过好在场面上的这种尴尬并没有持续特别长的时间,等到宾客到齐后盛装出席的老夫人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刘家是百年世家,刘老夫人是超品级的诰命与太后的交情也是非同一般。 所以今日寿宴就算是明王前来,刘老夫人依旧可以不偏不倚的坐在上首的位置。 宾客依次落座,因为今日场面弘大,所以不少刘府邸的女眷也有能落座。刘老家在老太爷去世时就已经分家,刘老夫人总共有包括委托者在内的四个嫡子、两个嫡女,此外庶出子女还有七八个人。如此一算,今日光是前来拜寿的光他们这一支就有数十人。 等拜寿结束,歌舞宴席也纷纷就绪,正当此时突然有人搬着一张屏风,屏风上面出现了两个人偶…… 人偶在屏风上翩翩起舞,与之相照应的则是一曲席间众人没有听过的曲子。 是了,刘悦的身上被蚂蜂蜇伤了,所以这一次不能再衣着暴露的起舞,于是改换了另一种手法。 嗯,这花招倒是新奇,不错,张澄在心里想着。在场的众人也都被这人偶戏所吸引。不过这种吸引也只是因为好奇而不是别的原因。 “孙女刘悦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曲结束刘悦从屏风后面走出,当着众人的面朝刘夫人行礼道。 孙女?在场的众人听了这个称呼之后都不禁的朝着刘悦多看啦两眼思量着人前这个样貌清丽的女子到底是哪一房的千金。 “父亲,女儿为祖母祝寿父亲应还不会不高兴吧?”刘悦见张澄端坐在那一直没有“认领”自己的样子,就直接走到张澄的面前问道。 再看着孟氏身边衣着光鲜、身着珠翠的刘怡和刘惜,刘悦胸中的妒忌和不满油然而生。果然是偏心,同样是相府千金凭什么刘惜和刘怡衣着华贵,而她就只能天天不见荤菜,身穿普通的衣裳?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张澄不是看不起她吗?孟氏不是要打压她妈?那她非要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可。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她刘悦也是相府的千金,让刘家人不能看不起她。 “本相怎会不悦?想当年绿姬舞姿乐律便是顶尖,你也算是得了她真传。”张澄清了清嗓子说道。 “父亲乐意便是。” 刘悦朝着张澄微微的行了个礼,又接了刘老夫人赏赐的两颗拳头大小的金珠子之后才兴高采烈的带着赏下了台。 然而刘悦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算是当众点出了刘悦舞姬之女的身份。一个舞姬所生的女儿确实是没有资格和其他相府千金一样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人前为老夫人拜寿。 而且刘悦也不知道对于其他前来拜寿的小辈们刘老夫人大多赐的事价值连城的首饰或者摆件、书画之类。赏给刘悦两个金珠子分明就没将其算在眼里,只不过今天是刘老夫人过寿的日子,她不希望因这一点哗众取宠的事影响接下来做寿的心情。 但是一个舞姬之女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抛头露面?待刘悦离开后众人将目光重新投向张澄,试图从张澄的表情中猜出一丝丝端倪。 “丞相大人,老夫人,晚辈今日有一事相求。”正当此时庆安伯世子从坐席上起身道,“刘悦姑娘风姿卓然,晚辈很是钦慕,不知相爷可否将刘悦姑娘许给晚辈?” “听闻刘家千金极少为妾,庆安伯世子不以正妻之礼相聘,只怕刘相是不会应允的吧?”明王世子突然开口并且饶有兴趣的往张澄的方向瞧了瞧似乎是在挑衅。 不管刘家先前是怎么打算的,但若是想今天将那个小东西送人是不成了。那么有趣的小东西怎么能落到别人手里?而且就刚才她那桀骜不驯的样子想来也不会居于人下做个侍妾吧? “正妻之礼?小而无状,还望刘相勿要放在心上。”庆安伯担心自家儿子在做出什么过分的事率先急忙的矢口否认道。 “小女年幼,老夫也打算再多留两年,让诸位见笑了。”张澄打圆场道,此事又是一个不了了之。 然而宴席之上的刘惜却在此时目光晦暗了下来。她与庆安伯世子的婚事虽然没有定下,但是在先前她还是从母亲身边的鼻子身上听到过一些风声,对于庆安伯世子她先前也曾因缘际会的见过两眼,温润如画的样子她说不上喜欢,但也觉对不是讨厌。 可是今日宴席之上这个在她看来将要与自己定亲的男子却向自己父亲要一个舞姬所生的庶女,她知道男人本就三妻四妾,她也不觉得自己会输给刘悦什么,但是这种感觉确实很不舒服。 刘惜的神态被张澄看在眼里,上一世就是刘惜与庆安伯世子定亲,最后却落得声名狼藉的下场。这一次他并不打算这么早为刘惜议亲,而且庆安伯世子他也不打算考虑,只是刘惜这边还是要再教导一二才成。 11.高门庶女(十一) http://.biquxs.info/ 他张澄是受人之托,换句话说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刘惜若真参与其中,那就成了争风吃醋,而且还是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值得也不会再与她有任何关系的男子争风吃醋。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不过是刘惜“暂时”的父亲,所以即便是教导也只能以好言相劝、悉心引导为主。刘惜是委托者亲女,他若下手太过只怕也会吃力不讨好。 宴席上的刘惜发觉张澄注意到了自己之后又慌忙垂下头去,生怕张澄发现了自己的异样。见刘惜收敛张澄也只是朝她笑笑之后就不再理会。 知道此事不妥就成,总比那些一股脑扎进去执迷不悟的强,然而让张澄始料不及的是明王世子中途离开宴席和刘悦在别处攀谈起来。二人早有缘分在前倒也没什么值得张澄在意,可要命的是刘怡偏偏又搅和到这件事里来了。 刘家的两个女儿都因妒忌和醋意对刘悦刻意针对,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难不成这也是因为刘悦身上气运的影响?张澄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但是他后来确实是发现了刘怡和刘惜都对刘悦有所行动。 这件事发生在刘悦被太后第三次召进宫之后的第二日。 明王是太后亲子,明王世子又是明王唯一子嗣,太后对于这唯一一个有着自己骨血的孙子自然宠爱至极。若是刘悦真明王世子中意,那么被太后召进宫倒也在能够理解的范畴之内。不过这种入了太后法眼的‘殊荣’,也确实足够惹来不少京中贵女的妒忌,在这之中就包括了刘惜和刘怡。 刘惜暗地里收买了住在绿姬院子里与刘悦交好的丫鬟,而刘怡下手更加直接,她想直接让人毁了刘悦的清白。 “让外男入内府,怡儿可知此事的后果?”张澄把刘怡叫过来之后并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质问刘怡道。 “可是父亲,刘悦与明王世子要好,而且又连续进宫好几回。只怕日后她……她会嫁到明王府与父亲为敌。”被揭穿的刘怡口不择言的说道。 “刘悦生于刘家,即便她嫁入王府,也不会与刘家为敌吧?”张澄顺着刘怡的话接道,“怡儿为何非要用此不入流的手段去针对一个婢生女?” “父亲分明就是偏袒刘悦!”刘怡被张澄一再追问险些有些答不上话,此时的她只觉得全世界都围着刘悦转。明明她才是刘府的嫡女,是父亲的掌上明珠。 “即便为父偏袒刘悦,也不是你胡作非为的理由。”张澄悠悠开口说完便让人将刘怡送走。他不会责罚刘怡,但是她想使坏也不成。 至于说偏袒一事,本就不是该他解释的。他是否偏袒刘怡自己不清楚吗?还不是因一时妒忌蒙上了眼,刘悦处处不如刘怡,就只因为被太后多看了两眼,看上去好像是有一个嫁入明王府的机会,这就足够说明刘怡与刘惜不如刘悦? 若是连刘怡自己都觉得不如刘悦,他又能如何? 当年他只因诗文一项,被人处处拿来比较,岂不是更像一个‘万年老二’?可是无论是在什么时候,被怎么比较,那个时候的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比那个诗文比自己强的人差多少。 刘怡本就是大家闺秀,即便不嫁王府也会有不错的归宿,有刘家撑腰日子也不会过的差。可是若她处处钻牛角尖总拿自己和刘悦相比,那就没有办法了。 就算刘悦能嫁王府又怎么了?就算自己真的偏疼刘悦那又如何?这些都不能成为刘怡妒忌的理由,只有觉得自己比不上对方的时候才会妒忌,只有觉得自己根本无力改变的时候才会选择用下三滥的手段。 而在张澄看来刘悦无论走到哪一步都不是刘怡用这种方法出手伤人的理由,所以他没有当面解释,而是打算从侧面悉心引导。他毕竟是上辈子做了数十年的太傅,论起教学生还是有点想法的。要知道当初他教授的可是皇子。皇子的性子千奇百怪,如果没有两把刷子早被那些心计过人、手段过人、位高权重的皇子给气死了。 话说这边被张澄当面戳穿计策的刘怡正对着镜子抹着眼泪,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委屈。 “小姐,老爷小厨房里的崔婆子来给您送来了蜂蜜柚子茶。”正当刘怡哭的正起劲儿的时候乳母钱氏从门外端着一个看上去并不小瓦罐。 “真是父亲让人送来的?”刘怡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是才被父亲训斥? “崔婆子是老爷小厨房里专用的厨娘,除了老爷谁还能使唤动她?”钱婆子笑道。 “那……崔婆子除了来送蜂蜜柚子茶之外还说别的没……”刘怡用帕子稍稍擦了一下眼泪接着问道。 “这……崔婆子道还真带了句话过来。”钱奶妈将瓦罐放下说接着说道:“老爷说,小姐您哭久了嗓子疼,这蜂蜜柚子茶刚好润润嗓子,而且这蜂蜜柚子茶是三四个人的份,叫小姐您别拘着。” 这?父亲这是什么意思?这话听了真让人哭笑不得。刘怡看着眼前的超大份的蜂蜜柚子茶有些微微的懵,父亲这是怪她?还是在心疼她? “小姐,奴才也听在门外的丫鬟们说了今日之事,小姐,您真不该与老爷说那样的话。”钱奶娘见刘怡的情绪有所松动,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加紧上前说道。 “乳母知道今日的事?”想到自己先前的打算刘怡顿时有些心慌。这件事她自知见不得光、并且还有可能将整个刘家搭进去,所以她做的极其隐秘。钱奶娘是母亲孟氏的人,这样的事刘怡当然不会让钱奶妈知道。 “小姐莫要多心,老奴只是听说小姐在盛怒之下朝着老爷说了偏疼刘悦之言,其他的老奴一概不知。”钱奶娘立刻解释道。 “这……乳母,今日在父亲书房所言,只不过是……是我一时的气话,并无对父亲不敬之意。”刘怡心虚的说道。 12.高门庶女(十二) http://.biquxs.info/ “无不敬之意,可有埋怨之意?”钱奶妈接着问道,显然是对刘悦的回答并不满意。 “这……”刘怡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 仔细一想她也确实没有什么能使她辩驳的,她这段日子确实在心里不止一次的埋怨过自己的父亲。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刘悦的缘故,她有哪里比不上刘悦,凭什么刘悦就能进宫,就能嫁给风光霁月的世子! “看来小姐还是没有想通,蜂蜜柚子茶老奴已经送到,小姐大可接着哭。”钱奶娘为刘怡舀出一碗放在到桌上就带着屋中的人全部退下了。 埋怨?难道父亲也觉得自己比不上刘悦?可是上次刘悦伤了自己,父亲不也将刘悦给打了个半死?刘怡心中烦躁再加上口干舌燥也就没犹豫端起桌上的蜂蜜柚子茶喝了一小口。 茶水甜中带着淡淡的涩味,半碗下肚刘怡只觉得嗓子舒服多了。喝完半盏茶水的刘悦自然没有心情接着哭,又想起今日她对父亲所说的话若是放在别人身上说不准早就被罚跪祠堂了。而父亲即便发现了她做的小动作却并没有责罚自己,而且还让人给自己送东西。 父亲却是自小最疼我,刘怡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又想到刘悦进宫也都是太后的懿旨,并不是父亲一手安排。而且刘悦现在还是一个婢生女,身份根本就不曾提半分,而且平日用度即便稍微好转一二那也是母亲额外增添的。 父亲若真因为刘悦得到天家青睐就偏疼她,此时早就把她养在母亲名下给她嫡女身份。刘怡并不傻,她只是一时被妒忌冲昏了头脑。 丞相府书房中,刘怡红着眼睛来找张澄认错。 “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张澄让人为刘怡搬来一个凳子,自己则是合上桌案上的书册等着刘怡回答。 “女儿不该不顾刘家颜面残害姐妹,更不该对父亲不敬。”刘怡垂首道,此时的她似乎也想到了若是这次真成了,就算毁了刘悦,但也会让整个刘府蒙羞。 “仅是如此?”张澄正色道。 “刘悦若能嫁入王府也是刘家的荣光,女儿不该以一己之私就残害姊妹。”刘怡含泪道。 “一己之私?你这是在妒忌!”张澄直言道,“你一个嫡出的闺秀在妒忌一个婢生女!” “父亲,我……” “你可知就在你妒忌的时候,你就已经自认为不如她了。”张澄接着言道,“你自知不如她,所以才要千方百计的用阴谲的手段来对付她。” “可是她这就要嫁入王府,父亲,女儿就是不甘心!”刘怡哭着说道。 “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非你此生非王府不嫁,否者她嫁谁与你何干?”张澄接着说道,“怡儿,你是相府千金,只要有为父在,你就是嫡女。日后无论你嫁到何处都有相府作为依靠,你本就没必要与他人相比,因为你就是你。” “父亲也觉得女儿配不上明王世子?”刘怡追问道,,此时的她还没有听懂张澄的意思。 “明王府参与夺嫡之争,且明王世子也不是你的良配。”张澄看着刘怡无望的眼又补充了一句,“不是你配不上他,是他配不上你。” “是,谢父亲教诲,女儿明白了。”刘怡应道,这一次她并没有再一次提及刘悦。 “上次你说的不错,刘悦若嫁入明王府与刘家有害无利。”在刘怡临走前张澄说道,“不过此事牵涉到刘家,理应为父处置,而无论刘悦所嫁何人,都不是你插手的理由。” 刘怡听张澄这么一说稍稍安下心来,即便她知道父亲不打算让她嫁入明王府,但是先前的失落、不甘也被慢慢平复。她本就是嫡女,为何要妒忌一个庶女一时的运气?她运气好是她的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许是因为经历了上次的事后刘怡自己感觉到惭愧,所以在之后的一段日子一直在自己院子里作画、写文,对外面的事并没有过多关注。或许是因为她也觉得自己前些日子急躁了些,所以需要自己平静下来吧。 刘怡对刘悦不再动什么别的心思,整个刘府终于是再次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刘悦依旧是三天两头的被太后召唤入宫。每次出宫的时候也都会被送来不少赏赐。 而每当刘悦回府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刘悦只能从侧门进,而给刘悦送赏赐的宫人却从正门进。对于这一点原本刘悦并不曾在意,只是这多经过机会,下面的人议论的多了,她也慢慢的明白了自己现在尴尬的身份。 刘家只有嫡出子女才能从正门出入,庶出子女只能从侧门出。而奴婢是没有身份的,只能从后门出入。刘悦想起自己除了进宫才能从侧门出入,其他只能走后门的时候心中又岂会不气。 “老爷,悦小姐她今日执意要从正门出去。”正当张澄一如既往的在花园子里溜达‘养病’的时候,管家突然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一个婢生女,能从侧门出入已是荣幸,贪心不足,把大门关上就是。”张澄面无波澜的说道。 “可、可宫里的马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管家揣着冷汗不敢往外冒的说道。 “是她刘悦不愿意去,与相府何干?”张澄依旧平静的说道。 管家见张澄是执意要较劲到底,也不敢再说什么延误了太后会开罪的话。 张澄确实是不怕皇家开罪,或者说是不担心太后因这件事治罪整个刘家。刘家是百年世家,只要不犯原则性上的错、知道约束族人、再加上不参与夺嫡之争皇家就不会轻易动。 再说,这件事刘家原本就无错,他从来都不相信一个身居后宫多年的太后真能被一个手段如此‘幼稚’的女子所左右?天家的宠辱本就不能太过当真,刘悦仗太后的势欺负丞相府,那么他就只需泡上一壶茶等着刘悦栽跟头就是了。 13.高门庶女(十三) http://.biquxs.info/ 刘悦大概在相府门前僵持了有半个时辰,僵持的双方一边厉声威慑,另一边只是不痛不痒,却在大门前将人拦的死死的。刘悦原本以为这些人怎么都不敢拦着她去面见太后,可惜却被拦在外面那么久。 甚至最后刘悦都快要狗急跳墙的从大门硬闯出去,不过这个时候管家也已经发觉了刘悦想法,竟在她打算撒腿从大门冲出去的时候率先一步将大门关上了。 又经过一番闹腾,马车已经在门前等候了小半天。这件事的结果当然是刘悦先怂。她倒不是担心太后会因此责罚她,而是但心自己今天一整天会一直僵持在这里出不了门。她要服软,就不得不灰溜溜的从侧门出。 不过今天的事,不会就这么完了,刘悦恶狠狠的掀开马车的帘子钻进马车里,正当她要放下帘子的时候正巧刘惜从外面回府。刘悦眼看着刘惜从装饰着珠翠的马车上被侍女搀扶着走下来,那些看门的小厮也恭恭敬敬的为刘惜打开大门。 再看看自己乘坐的光秃秃的马车、又想起先前在门前发生的事,刘悦恶狠狠的攥紧马车的帷幕,眼睛突然红了起来。她发誓有朝一日一定会将这些人踩在脚底下、一定!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刘悦在丞相府觉得自己处处比不上刘惜她们,所以觉得不公平,觉得委屈也能理解。只不过出身就是出身。她本就不是刘家的千金,人家不把你当女儿看也是正常。况且,此时的她已经从绿姬口中确切的知道自家并不是刘家的女儿。以此为前提下,刘悦依旧争这个高下,那就着实有些没脸没皮了。 在进宫的路上刘悦一直在哭,直到宫门前才止住眼泪。当进宫陪伴太后的时候刘悦倒是没接着哭,但却是两只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看上去楚楚可怜。 以往几次刘悦进宫的时候总是兴高采烈的,这一次却是在强颜欢笑。太后见状当然是要询问一二,刘悦并没有说出今日的事,但极力的掩饰和时不时的提起‘误会’、‘无意为难’、‘身份’、‘父亲’等字眼,也足够引人遐想了。 太后表面上并没有接着问,而是让人给刘悦拿来了照着刘悦的法子出来的新鲜吃食。此事就当是暂时揭过,刘悦也并没有告状的意思。 不过太后就是太后,刘悦前前后后进宫次数也不少了,没道理到了现在才发生误会。而且这些日子她也发觉了刘家对于刘悦的态度。按道理说刘悦在她面前得宠,刘家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可是刘家人好像对于这件事丝毫不上心一样。 明王世子是太后最疼爱的一个孙子,从小到大但凡他要的、只要不涉及皇家原则、不觊觎皇位,其他的太后都会尽最大限度的满足,这一次也不例外。 既然她疼爱又看重的孙子告诉自己他看上了一个女子,那么这么女子身上就一定有过人之处。果然这个女子确是是聪敏过人,招人喜欢。 于是太后平日养花赏景的时候就顺便下道旨意让这个女子入宫陪着,这一则太后以前确是喜欢刘悦,其次她这样做也是在给刘悦抬高身份。一个婢生女嫁到明王府,即便是世子侧妃都不够格。 太后原本想的是让自己反复召见刘悦,刘家人怎么也会给刘悦抬身份把她记在嫡母名下,有了刘家嫡女的身份刘悦无论是做侧妃还是做嫡妃都还可以说的过去。 然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刘家都没有半点动静,这一点则是让太后始料未及。哪个勋贵人家不想与皇室联姻,刘家又不是没有嫁入皇家的女儿,说起来应该不至于如此‘清高’。 可若不是刘家清高,那么问题就出在刘悦身上了,再加上刘悦今日这个样子,如今看来她确实需要仔细让人查探一下刘悦以及刘家。 刘悦这次出宫刚巧遇见明王世子,关于皇宫里的事明王世子也是知道一二。心爱的女子哭了,明王世子当然是要一查到底。 所以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来访刘家的就有好几拨人。有张澄坐镇,自然是想让他们知道什么,他们才能知道什么。一个一百多岁的太傅大人权谋的段位也是不容忽视。 正在这个当口,一批刺客进府对张澄进行了行刺,行刺之人武功路数各不相同,先前经历过数次刺杀的张澄很轻易就察觉出来刺杀自己的人出自江湖。 而除此之外刘惜、刘怡、以及刘家其他几房的嫡女都纷纷受到了无差别诋毁。刘家宗族的所有人在这个时候都反应了过来,是有人意针对刘家。 诋毁刘家的可能是刘悦所为,但是这江湖草莽,那就有意点意思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刘悦的生父出现?刺杀的事之后张澄一个人思索道。“看来还是得将刘悦弄出去” 想到上一世刘家名声尽毁,委托者因为死的早,所以并不知道刘家在后来直接惨遭灭门,而行凶的人正是一批江湖人物。 这些在张澄一开始接收任务的时候还并不清楚而是后面系统搜罗了一些信息最后整理出来的。刘悦的生父原先是一个江湖草莽,后来在十几年间闯出了身份和地位。 若是这样说,刘悦应该是和生父相认了才是。 既知自己不是相府千金,就该自觉离去!仗着生父的势力去谋害养父,这不是白眼狼还是什么? “老爷,悦姑娘她不懂事,还望老爷不饶她这一回。”绿姬在被张澄叫过去的时候整个人就吓得腿有点软。 “你干什么求他!这些年你被他禁锢着还不够吗?”刘悦见状上前将绿姬扶了起来,一脸怨气的望着张澄。 “禁锢?绿姬,你果然教出来的好女儿。”张澄调侃着,让人将刺杀自己人的尸体抬了过来。 “老爷、奴婢不敢。”看见尸体的绿姬立刻整张脸都变了。她清楚的记得前几天刘悦兴高采烈的说要带自己出府。 “不敢?买凶弑父的事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不敢?” “呸!你根本就不是我爹,这么多年你也没将我当成女儿!” 刘悦听到弑父二字的时候立刻蹿了起来,大声朝着张澄骂道。张澄这个阴险狗官才不是她爹,她爹是一个英俊潇洒、洒为人豪爽、武功高强、而且还特别疼她的武林盟主。 “老爷、此事真的不是……不是奴婢说出去的。”绿姬见张澄将目光投向自己,整个人吓的不顾形象的跪倒在地。 这么多年她对于张澄依旧有一种天然的惧怕,这种惧怕仿佛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她在张府一直住了那么久,因为多年前的事,所以她一直安分守己不再肖想自己不该得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在府中安稳的度过这么多年。可是今天她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好日子可能是要到头了。 “你不要怕他,他不敢把你怎么样!”刘悦实在是看不下去绿姬面对张澄时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一把将绿姬拉了起来。 “刘悦正得太后宠,本相就算是看在皇太后的份上也不会将你们如何?但是本相特别想知道你到底出于什么原因非要本相的命不可。” 张澄确实不想直接要了刘悦的命,不然刘悦也不会服气不是?其实她服不服气也没什么关系,只是他在实力保障的前提下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恨着。 “当然…当然是当年你霸占我娘,这么多年将我们母女二人关在后院。”刘悦理直气壮的说道,在她看来自己生的这么没,那么绿姬年轻的时候一定十分漂亮。而且她那个武林盟主的爹也说了,当年他是迫于权势不得已才与绿姬分离。 在刘悦的眼中当年造成她父母分离的‘权势’,当然指代的就是刘家。什么滔天权势能比得上刘家? 14.高门庶女(十四) http://.biquxs.info/ 刘家权势滔天占□□女,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刘怡一直以为他这是在为民除害,刘家简直就是朝廷的一个毒瘤。 “霸占?绿姬,你果然是教出了一个好女儿。”张澄带有讽刺意味的故意问道。 霸占?绿姬被张澄讥讽的无地自容,当日她年少貌美与一个江湖侠士确实有过一段缘分,然而江湖人行迹不定根本给不了她安稳,甚至连带她走的勇气都没有。若不是那人的始乱终弃自己又如何能沦落到被送人的结果。 只是这样的话她现在不能说,尤其是不能当着刘悦的面说。这几天她从刘悦口中得知当年那个少侠也就是刘悦的生父如今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威名。而且看今天这种情势她想接着在丞相府安稳度日也已经是不能,她若是现在直接反驳除了会引起自己女儿的不悦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那人对刘悦说自己是被强娶的,那么自己当年就当是被人‘霸占’的吧。绿姬暗自想着,终于决定不再言语。那人既然已经来寻刘悦这个女儿,说不准也会看在刘悦的份上将自己也带走也不一定。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和刘悦母女二人能够将今天这个坎儿给过了才成。 “刘端,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刘悦见绿姬沉默更加笃定了心中所想,大声的朝着张澄骂了起来。“哼,就怕你这个狗官不敢杀我,你杀了我不仅明王府不会放过你,江湖上的人也不会放过你!” 她爹是武林盟主、她男朋友是世子,刘悦越想越有底气,面对张澄的时候更是气场全开。 “你虽骂本想为官不良,但本若本相若真杀了你们母女不就应了你所言?而且你们也不服。”张澄悠悠开口道,随后走到绿姬身边说道“不过既然刘悦的身世已经挑明,那么本相就不得不收回刘家女‘刘悦’这个身份。” “老爷……”绿姬听到这句话心稍微沉了沉,虽然一早她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可是过了那么多年安稳日子的绿姬面对转瞬即逝的荣华富贵和茫茫然不可知的未来她依旧不能如刘悦那般波澜不惊。 对于张澄所言刘悦的情绪并没有多大的变动,在她看来丞相府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限制着她的自由,而且只要有一日在丞相府她就要顶着一个庶女的身份。这个起初不曾让她在意过的身份,后面让她觉得十分难受。 什么庶女按照礼数是嫡出子女的奴仆?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嫡出的子女都穿的流光溢彩,凭什么她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开店,可是一个月挣下的钱还买不了刘惜的一个簪子?(并不是说刘悦的在外面偷偷的做生意不挣钱,其实她已经很挣钱了。但是刘惜和刘悦的首饰都是价值连城的,刘悦说买不了的那个簪子,是个点翠簪,是先皇后在刘惜满月的时候赐下的。) 所以刘悦现在并不想待在刘府这个打击自己的地方,而且她还觉得自己的店铺现在生意很好会被人惦记上。 “来人,召集族中长辈,把族长请来!”张澄冷言道,随后朝着身边的家丁使了个眼色,家丁们立刻会意将刘悦母女给钳制住了。 “你们这群狗奴才、泥腿子,拿开你们的脏手,放开我!”被钳制住的刘悦大骂道。“哼!刘端,你果然不敢放我出府!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刘悦见自己被钳制住心中大骂这个狗官言而无信,刚刚不是说放自己走吗?到底还是舍不得,她可是要嫁到王府的人,刘家怎么舍得放下这个和皇家攀上关系的机会? “想走?也不能这么轻易的走?”张澄看着一脸孤傲的刘悦嗤笑道。 他今日将刘悦放走也总得有个名正言顺的说法,虽说刘悦先前就没上过族谱,但好歹也在刘家做了那么多年的庶女,总归不能只凭自己一句话就不明不白的将人放走。 而此次召集族中长辈过来也就是想当众将这件事处理了,趁着如今太后还不曾给刘悦任何封号,趁着明王世子还不曾求皇上和太后赐婚。张澄可是从委托者的记忆里清楚的记得刘悦当年出嫁之前可是有县主的身份,若真要等到刘悦有县主的身份之后再戳穿就势必会伤及皇家颜面。 张澄派遣的人出门没多久族长等族中有身份的人便很快到达,张澄十分隐晦、无奈的表述了事情的经过。表示自己已经查明绿姬当年在被人送给自己之前就已经有孕,刘悦并非是自己亲女。而他本人也是偶然发觉二人的血不能相融才仔细盘问的,对此他深表惭愧。 族中众人听闻此事之后先是大惊,而后又用另外一种目光看着张澄。若是以前刘悦不曾入太后眼他们也不会太在意一个庶女的身世死活,大不了一碗汤药弄死、或者驱逐出府就是,可是现如今却已是不能。 而且族人们更加好奇张澄为什么不将错就错下去,若刘悦真嫁王府对刘家也有很多帮助。 张澄当然不会直言刘悦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让她顶着刘家女的身份不仅没有半点好处,而且十有七八会给刘家招来灭门之灾。 “今日请组长和诸位前来就是为做个见证。”张澄说道,让人戳破刘悦的手指取几滴血,随后张澄自己也戳破手指当着众人的面来一次滴血认亲。 为了此次的万物一失去,张澄本来就在水里动了手脚,两滴血是一定不会相融的,别说不是亲生,就算是亲生,张澄也不是委托者刘端,他狠得下心来保证万无一失。 族中诸人见此早面色都不好看,他们纷纷看向一旁面露凶光的刘悦。族长更是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句可惜! “你这狗官,你根本就不用验,姑奶奶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女儿!”被众人围观,刘悦的心情自然不爽。 这……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个不是刘家血脉却已经入了太后眼的女子。 “刘悦既非府中血脉,日后定然不能再用刘姓。”张澄道“我已经派遣管家去了趟京兆府衙门。刘悦不曾入刘家族谱,倒也省事。” “就,就这么完了?”族长见当事的张澄竟然如此平静,似乎不相信这件事会这么轻拿轻放的结束。要知道任凭哪个男人被蒙骗着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也该恼火到不行吧? “绿姬隐瞒有孕、混淆刘家血脉,当立即驱逐出府。”张澄道,“我刘家宽厚待人,就恢复其良籍,日后与刘家再无关联就是。” 张澄说完又长呼了一口气,很显然是被糟心事给缠的很无奈。族人又想起前些日子张澄病倒在皇宫的事,所以对于这件事上也不敢追究逼迫的太死。张澄现在虽然休沐在家,但却依旧身居相位是刘家的依仗,在没有新的能挑大梁的人出现之前他还不能倒下。 不过虽然张澄有言在先放绿姬母女走,但是绿姬混淆血脉的罪名却是落实了,对此族长当然有权利责罚。 绿姬被打了四十板子疼的奄奄一息,随后在刘悦的搀扶下从刘家的后门狼狈离开。刘悦倒是想从大门出去,可惜大门紧闭,又上次的事在前,又有绿姬奄奄一息,刘悦也只能咬牙从后门出去。 这次被赶出刘家,张澄并没有将她们母女剥的干净,只是绿姬这些年并不得宠,日常虽丰衣足食但能积攒下的并不多。反倒是刘悦走的时候带走了不少太后的赏赐。 对于此事张澄选择视而不见,反正他也不怕太后追究,再者张澄也不相信刘悦会不接着折腾。 然而在刘悦出府之后的半个月时间里刘悦确实不曾折腾,也没有主动去找还躲避着明王世子,刘悦要强,自然不想在生意不成时让人心上人看到她落魄的样子。 倒是明王世子遣人给刘悦送过几次东西,不过每次送东西的人说明意图的时候都只会得到一个结果,那就是府中根本就没有刘悦这个人。 这样的答复足够使得某人心乱如麻一心只觉得刘悦此时被刘家拿捏的死死的,而人心一乱,就会去想别的法子。比如,让太后给刘悦一个风光的身份好让刘家忌惮不敢再拿捏刘悦、 15.高门庶女(十五) http://.biquxs.info/ 明王世子不知道刘悦的性子是骄傲到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所以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刘家就变得稀疏平常。 在刘悦日常言语之中虽不曾直言刘家待她不好,但是基本上一提到刘家所表现出的每一个动作都显示出了对刘家不屑以及厌恶。秉承着爱屋及乌的原则再加上那两个死在府中的贴身侍卫,明王世子现在对刘家的憎恶简直就是上升到了顶点。 太后要册封刘家府中庶女为县主?刘家女何德何能?求太后收回成命,刘家对此实在是担待不起。 什么?要册封刘悦?可是刘府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张澄‘无比惋惜’的送走宫中前来宣旨的太监,顺便又附了一个奏折说明前几天府中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 刘悦不仅是一个婢生女,而且还是一个奸.生女?生父不明,生母又是一个舞姬,这样的一个出身怎么能做她的孙媳妇?太后压着厚厚的怒意,想着前些日子刘悦在皇宫时的场景。 所谓相由心生,厌恶也是由心而生的。太后以前只觉得刘悦稍微有些不顾大局,但是整体还是好的。但是现在仔细想来,刘悦先前在宫里对自己的那些谄媚讨好,真是怎么瞧怎么透着一股小家子气。舞姬偷.人所生的女子能不小家子气。 原本发生这种事总得牵连刘家,然而这件事刘家本就委屈,自己的血脉被混淆却还只是将人赶出去,果然是‘丞相肚子里能撑船’。罢了、罢了,自己一道旨意本就唐突,现在竟将人家丑都扯出来了。她还是不要再降罪了,万一这次又引得丞相气急攻心可就不妥了。太后想着,也也就稍微打消了对刘家人的制裁,毕竟上次当朝丞相在御书房里气急攻心、倒地不醒是实在是太过吓人。 丞相府内,明王世子名为探望张澄病情,实则带着三四个武艺高强的侍卫闯进了张澄常待的书房。 “她去了何处!”明王世子带有几分威慑性质的问道。 在得知刘家拒不承认府中还有‘刘悦’此人的之后明王世子最先想到的就是刘家已经将人‘处理’掉了。他才不相信刘家会这么轻易放她走。反正这段时间明王世子在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洗.脑之后已经和刘悦一样觉得刘家处处有人想害她。 “她既非刘家女,出了刘家门早与刘家无关,明王世子怕是来的有些晚。”张澄悠闲的开口,“世子这次带着兵刃前来,莫非要杀臣而后快?” 张澄意味深长的将目光落在明王世子要拔.剑的手上,似乎是在挑衅。那轻蔑的眼神似乎在说:有本事你来砍.我啊?来呀! 当然啦,张澄以前可是太傅呢!太傅大人怎么会做这种这么直白的威胁、和大张旗鼓的反击呢?这也太不符合他优雅儒士的风格了。他只会四两拨千斤的让所有想让自己不舒服的人先不痛快,而且还是极其的不痛快。 比如现在明王世子面对一脸欠揍的张澄无可奈何只得灰溜溜的离去然后从别的途径去找寻刘悦的下落;又比如被赶出家门的刘悦现在正一寸一寸的忍受着绿姬明里暗里的抱怨。 明王世子找寻半个月后终于在一家铺子里见到了刘悦的踪迹,然而这个时候的刘悦却一下子变得对她冷淡了下来。这些日子里关于刘家的事京城也传出了一些闲言碎语。 当初太后册封刘悦为县主的懿旨排场实在太大,后来又不了了之实在引人遐想,甚至还有人传言刘家蔑视皇族。面对这样的污蔑刘家当然得出面澄清。而最好的澄清就是将实话说出,白养了一个庶女、被人绿了虽然有些丢人,但是刘家处置事情的方法绝对大气,而且刘家不曾装糊涂还能体现出刘家不因名利而装作不知、欺瞒君王。 但是也正因此,刘悦的身份则是变得京城之中人人不屑,这样的出身想做世子妃已经不可能。先前太后属意刘悦已经尽人皆知,如今众人都说刘悦是痴人说梦。这样的落差让刘悦自然自卑。 而刘悦越是自卑,就越想在明王世子身上找存在感并且不断传递出一种‘是你求着我嫁给你’的信息。别人不都是说我配不上你吗?我可是从来都没说要嫁给你,是你哭着要娶我的。 小打小闹或许可成情.趣,但是折腾的次数多了也难免使人厌烦。尤其是明王世子不仅要应付刘悦的无理取闹,还得去应对太后和明王的‘催婚’。而且在催婚方面太后和明王的想法还不一样,太后想让明王世子娶京城勋贵之女,而明王则是想让世子娶梁州世家女。 明王世子感觉此时的他简直就是受着三面夹击,从小备受宠爱的他哪里受得了这些? 于是乎在刘悦的‘花式作’的威逼利诱之下,明王世子成功减少了去刘悦所开店铺的次数。起初明王世子不去,是想着吊着刘悦,心想着每次都是自己哄她,她就不能主动来找一次自己吗? 而这些在刘悦的眼中就成了另外一种意思,按照刘悦的想法就是:你是世子又怎么样?不来拉倒,姑奶奶我是绝对不会去找你这个大猪蹄子的! 这两个人就这样故意僵持着,明王世子在不去找刘悦一段时间之后发现活着还是一件极其美好的事。 而刘悦这边却是有些慌,也不是她慌了,而是绿姬先慌了起来。 关于绿姬的抱怨还要从刚被赶出家门说起,既然赶出家门,按照绿姬的想法就必须要重新找一个依靠才是。这么一盘算,那个已经有‘武林盟主’头衔的亲爹崔霄就变得再合适不过。 刘悦原本是想着出了刘府就是自由、就能自己做主,根本就没想过崔霄的事。但是被绿姬这么一说,再加上崔霄前些日子的表现不错,所以刘悦也就稍微的接受了崔霄。毕竟有一个武林盟主的爹也是她以前梦寐以求的事。 可是事情的结果一般都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美好。 16.高门庶女(十六) http://.biquxs.info/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月生意不好吗?怎么就挣了这一点?还是说有人刻意来找麻烦?”刘悦装作懂行的看着她名下酒楼的收支。 刘悦的名下的店铺一共分为两类,一种是酒楼主要是卖一些新颖的吃食,另一种就是高档的胭脂铺子卖一些比较奇异的化妆品之类。如今这两类店铺已经渐渐的在京城站稳脚跟,刘悦还想着过段日子将店开的大一点。 按照规矩刘悦每个月亲自去每家店铺查次账,其实也就主要是来将这个月盈利的银子带走。现在京城已经有七八间铺子,全部算起来刘悦每个月也差不多要有五六千两的银子收入。一百两银子就能够京城普通人家过一年,才五六家店铺就能挣五六千也确实不少。 然而这一切说的都是刘悦在从刘家搬出来之前,因为这个月当刘悦先到她名下盈利最好的一家酒楼查账收账的时候掌柜的竟然只拿出了一百两的赢利。要知道以前这家铺子每个月至少都是要挣到一千多两银子左右。 这样巨大的落差让刘悦觉得是店里的掌柜在忽悠她,但是转念一想以往店里的盈利那么高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掌柜的应该不会蠢到这个时候来忽悠自己吧? 不是被掌柜的忽悠,那就是被人针对了,而且刘悦可以肯定是被刘家针对。正当刘悦对刘家、对张澄恨的牙痒痒的时候店铺掌柜的话直接让刘悦当成石化。 “有那些侠士们看着,怎么有人敢来找麻烦?”掌柜的一边说着,面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愁容。 最近店里的生意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每天都有人点招牌菜,还有不少来自江湖的人住在店里。可是这些住店的人却没有一个给钱的。 倒也不是那些人以武力欺人诚心不给,而是他们要给钱的时候老爷不让收啊! 所谓的老爷,当然指的是崔霄,当初刘悦领着崔霄过来看过铺子的。那些手持刀剑的侠客都是老爷的朋友、兄弟,老爷说不让收钱,他们这些做伙计的怎么敢收? 不收钱还得将饭菜做的好吃了,而且没一顿饭都要吃招牌菜。酒楼的生意是挣钱,但是也顶不住这么多人整天来白吃白住啊?而且这些人住着,那些来店里消费的人就找不到位置,这也是在耽误挣钱。 掌柜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着这仅有的一点盈余是他们怎么辛苦挣来的,正在这个时候站在柜台上的刘悦刚巧看到了手里提着酒还握着刀嘴里说着污言秽语的江湖人。 这个时候的刘悦心里简直就要窝火到将那个在她店里白吃白住的人给扔出去,然而她不能。 江湖人最好面子,她若是真这样做了那就是打了崔霄的脸。而且那些江湖人可是实打实的会武,她店里的活计说不准还真打不过。 算了算了,还是去这家店去吧。关于这家店铺的事还是等以后什么时候有空了和崔霄商量一下。这么白吃白喝吃的可都是她的钱?刘悦现在的心简直就是在滴血,然而从这家店铺出来的刘悦并不知道更令她心里滴血的事情正发生在后头。 前面的那一家铺子至少刘悦还有一百两的银子可以拿,但是到了下一家酒楼掌柜的就找她来要买食材的钱了。这家店倒是没有江湖人士‘光顾’,但是更加让人不能忍受的事发生了。 崔霄竟然抢先一步将账上的钱取走了,这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雷的刘悦外焦里嫩。得到这个消息的刘悦心里简直是拔凉拔凉的,让她更加心凉的是她名下其他几家名下的铺子也都或多或少的被取走了银钱。 其实这事仔细算起来刘悦也是有责任,谁让当初崔霄说不知道刘悦的铺子地点,刘家来找茬他也没办法帮忙。而当时的刘悦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的直接带着崔霄就这么一家一家看了自己的铺子? 这一路走来刘悦几乎是没收到多少钱,最多的还是第一家酒楼里拿到的一百两。估计这也是因为崔霄也觉得哪家铺子挣不了多少钱,所以就在取钱的时候避过了。 “阿悦回来了?正好为父有件事要问你。”正当刘悦从铺子上回来气冲冲的想找崔霄论理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迎面而来的崔霄。 “正好,我也有件事要问你。”刘悦没好气的说道。 “阿悦,上次带回来的那箱好首饰怎么找不着了?你有一位叔父出了点事,为父着急用银子却怎么找都找不着!”崔霄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刘悦所表现出的生气,而是用几分着急、几分不懂事的语气命令着。 17.高门庶女(十七) http://.biquxs.info/ 什么?刘悦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背着自己把铺子里的钱全都取走还不够?现在还要打她从刘家带来首饰的主意? “你叔父正在他人底盘上受苦,难不成你想害叔父的命?”崔霄见刘悦丝毫没有将首饰拿出来的意思整个人马上都火了! “别人在外面受苦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辛辛苦苦挣的钱,你凭什么说取走就取走?”刘悦听到这里若还能忍那就不是刘悦了。 想要她的东西?真以为自己占了个爹的名头就能为所欲为?道德绑架也不过如此吧?这人怎么能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来? 那些东西可都是她从刘家带出来了,和他有什么关系?刘悦现在的感觉比吞了苍蝇还恶心,她当初是怎么瞎了眼才认下这么一个爹? “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个东西!”见刘悦不将东西二话不说的奉上还敢回嘴,脾气一向火爆说一不二的崔霄哪里能受得住这个? 崔霄一掌披在刘悦的肩上,刘悦本就没有武功,怎么可能扛得住! 被打伤在地的刘悦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爹不仅仅是厚颜无耻,而且还武艺高强。 “老爷别打了,她的那些首饰妾身这就拿来!”正在刘悦受伤倒在地上的时候绿姬跑了出来,手里拿着的正是刘悦从刘府带出来的那一批太后所赏赐的首饰。 “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刘悦忍者身上的疼朝着绿姬和崔霄大骂道。心想着这个绿姬简直就是个祸害,早知道她当初就不应该挺绿姬的话认下这个爹!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东西,老子当初就该一掌劈死你!”崔霄本来看见这些首饰神情稍微缓和了不少,但一听刘悦的这番话,整个火气又全都涌上来了。 “老爷,孩子她还小,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绿姬护在刘悦身前哀求道。 “不懂事?她还以为自己是相府小姐呢?”崔霄冷哼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这么个忘恩负义、不知尊卑的东西就该一刀砍死!她活着简直就是污了我崔霄的名声!” 崔霄拎着首饰骂骂咧咧的离去,只留下绿姬看着躺在地上伤的不轻的刘悦掉眼泪。 “悦娘,你以后别再惹你爹生气了。”绿姬吃力的将刘悦扶起来到房里歇着,自己则是慌忙的出去找大夫。 什么?这么一个人也配做我爹?刘悦听了这话之后顿时就觉得十分火大。可惜刘悦还没等得及怼回去绿姬就已经消失在了刘悦的视线之中。 绿姬走后整个院子就只有刘悦一个人,她伤成那样却连喝杯水都得自己动手,因为院子是刘悦自己新买的,因为她暂时并不适应丫鬟这种存在,所以院子里就只有她、绿姬以及崔霄。 如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刘悦如今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哪里都疼,最主要的是她心里简直就要气的爆裂了!如果说丞相府的刘端是个败类,那么如今的这个崔霄简直就连败类都不如。她当时真是眼瞎了! 绿姬很快的就将大夫找来了,那个时候的刘悦已经疼的没有任何力气,受了内伤果然和上次的那种皮外伤不一样。后者的疼痛简直就让刘悦根本没有办法忍受。 来给刘悦看伤的是一个普通的大夫,所以大夫在临走前也只是开了个药方,随后抓药煎药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刘悦还依旧只能是半死不活的疼着,而且这种疼还没有任何的办法。真等到吃药的时候刘悦就已经是没有力气骂人了。 但是此时在心里这刘悦已经将刘府的人和崔霄以及自从穿越一来所有欺负过她的人全都骂了一个遍。 绿姬见到刘悦老实了下来也稍微的放下心来,毕竟像刘悦这样说话百无禁忌确实很容易惹怒崔霄。此时自己已经从刘家出来,年华已逝且又无名无分,这种状态让绿姬觉得很不踏实。她得赶紧想办法哄着让崔霄给自己个名分才成。 绿姬已经从刘府搬出来那么久,崔霄很少来绿姬房中,就算来了身上也难免带有脂粉的味道。而且就算是江湖中人也该有自己稳定的住处,绿姬对于此事也不是没有暗示过,可是崔霄却一直都不肯搭话。这一点使得有经验的绿姬发觉崔霄并不想给自己名分。 其实崔霄不愿意给绿姬名分,将绿姬送到他所在的山庄生活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崔霄他有老婆,而且还不止一个!崔霄所拥有的山庄是正妻的陪嫁。除此之外外面还有不少的‘红颜知己’和外室等等。 既然是有那么多妻室在外面养着,那么就自然不会没有孩子,三十出头英俊潇洒却又老成持重的武林盟主谁不喜欢? 江湖女子对武林盟主的痴恋与朝中贵女想入宫的想法是不遑多让哒,崔霄当初十六岁闯江湖的时候虽与绿姬发生过一些风花雪月的事,但是风流多情不正是一般江湖儿女的写照? 不过这些事情先前的崔霄是不会主动与刘悦说哒,大人的事怎么会和小孩子说?当然了,刘悦也不会想到她这个看上去英俊又疼她的‘亲爹’在外面还有那么多的‘后娘’。 在刘悦出刘府之后没多久绿姬的身子就渐渐恢复,按照一般道理来讲崔霄就应该担负起养绿姬的责任,但是绿姬却依旧跟着刘悦,甚至连崔霄也住进了刘悦买的宅子。 崔霄在京城并没有什么资产,或者说崔霄这个‘武林盟主’本来就没有多少财产。 也不是说所有的武林盟主都比较穷,而是崔霄这个新晋没多久的武林盟主比较穷,毕竟有盟主封号没几年还没来得及大批量敛财,而先前‘行侠仗义’所得的钱财早被他‘仗义疏财’、和留连花丛给用光了。 但是江湖人又都比较豪气,崔霄认了刘悦这个女儿、江湖上不少人也都是听说的。刘悦先前得太后赏识,随后又自己开店,资产当然也是有的。所以这些名义上的‘兄弟朋友’找崔霄帮起忙来也是丝毫的不客气啦。 就比如这次崔霄口中的‘叔父’就是崔霄义弟的弟弟在去逛窑子的时候和另外一个男人争花魁,结果最后拿不出钱来人被扣下了要上万两的银子来赎。 江湖上有江湖的规矩,欠青楼的银子不能不还,不然那个被扣下的人就真的会没命。而且那家青楼身后的势力不容小觑,用武力根本不成。 上万两银子基本上可以让那个人砸锅卖铁、倾家荡产,那人不愿意倾家荡产,这便来找义兄‘崔霄’帮忙。 仔细算起来刘悦能和崔霄父女相遇绝对是意外,后来是崔霄发现刘悦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才让人追究,一认真追究起来竟发现刘悦竟真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而且那个时候刘悦已经开店,在京城里也有一些势力,最主要的是刘悦的店很挣钱。 18.高门庶女(十八) http://.biquxs.info/ 白捡一个有能耐、有家产能挣钱的女儿简直不要太棒,而且京城还传闻刘悦即将嫁入明王府,一个世子妃、甚至王妃的女儿感觉就更棒棒哒。 虽然说当初与刘悦相认的时候崔霄的想法或许还没有这么的‘无耻’,但是按照后面事情的发展确确实实是往这一方向进行的。 能被赏赐的东西哪个能便宜了?其实要凑够一万两银子根本用不着拿出刘悦七八成的东西,但是绿姬这么多年在丞相府白吃白住那么多年,基本上脑子也有些废了。在送东西的时候邀功心切,可没少拿刘悦的东西。 崔霄将东西买了得以顺利的仗义疏财之后自然也就对于刘悦没有那么生气了,但是他是长辈,怎么可以主动的去看一个晚辈?又想起上一次刘悦那个态度崔霄就更是窝着一肚子的火。 再说说刘悦在养伤的期间是一直以泪洗面,心情简直是糟透了。 自己是什么东西?她以前在刘府的时候虽然是庶出,但这种直接辱骂的言语也是没听过的。她本来以为出了刘府就是逍遥自在、就再也没人看不起她。 可是最先看不起自己的会是自己认为能够依靠江湖豪杰的的爹。对了那个高官丞相便宜爹,刘悦一开始就没有抱有期望,但是对于崔霄,刘悦却还是寄予很深的感情、甚至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把他当成在这个世界的亲爹来对待。 怎么生了自己这个东西?只负责生却不负责养还能这么横?被病痛折磨的刘悦脑子里一幕幕的回想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 说起来还算是在刘府的日子过的自在,至少丞相府不贪图自己的东西。若是自己真是刘家的女儿就好了,在这一刻刘悦想着,随即又想起在丞相府挨的打,这于是这个念头也渐渐的打消了。 不,现在的她并不想做任何人的女儿,她要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她要让所有人都后悔!她要将欺负过她的人全都踩在脚下。 “自取灭亡!” 在刘府‘养病’的张澄在听闻崔霄将太后所赏赐的一件首饰卖了的时候不禁觉得心情大好,宫里的东西也能轻易卖?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但也可以由此知道刘悦的日子并不好过,只要是刘悦过的不好,张澄就异常放心。 自刘悦走后丞相府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然而系统还并没有提醒任务完成,所以他暂时还不能走。 其实张澄对于在这个世界待着也并不厌烦,不做这个任务就要做下一个任务,都一样的。 可是他这佛系,别人却不这么认为。委托者如今也就四十出头的年纪却‘不近女色’好几个月,日日歇在自己的院子里,甚至连按照规矩必须歇在主母孟氏的房里的日子也一次都没去过。 孟氏这个年纪了对争宠倒没有什么意思,其实很多时候夫妻二人也不过同榻而眠而已,可是张澄现在是一点女色都不近,这正常吗?一点都不正常呢。 所以张澄在府里总是受到了不少的规劝,不过因为委托者儿女不少,倒也不涉及原则上的东西。但是整天被唠叨着也是让人心情很不爽。 张澄不舒服,当然也不会让别人太舒服。刘悦那个在青楼出事的‘叔父’确实是出自张澄的手笔,他也不过是在府里闲得慌在打喷嚏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这么一手。原本他还觉得这么远的一个关系也不一定管用。可是当时他能找到的关系也只有这一个,所以就死马当活马医的胡乱的试了一下,没想到江湖人还真义气! 崔霄果然秉承着‘你是我兄弟,你的兄弟当然也就是我兄弟!’的想法用最为快捷的方式去弄钱。刘悦带走的东西可是以刘家女的身份得来的,而且还伤了刘家女儿的名声,这笔账张澄自然不会忘记。 所以在家中闲着无事的张澄打算再弄出点事情来,她不是觉得孟氏这个嫡母苛待她吗?成啊,那就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做苛待。 要说刘家的权势还真不小,就算在江湖上也是有一些人脉的。只不过委托者上一世是后院起火,而且刘悦的气运又非比寻常。 不过气运这种事情也是有压制的,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太傅,身上也有气运在。这也是为什么刘悦这段日子运气并不好的原因之一。但是做坏事会损害气运,尤其是那种直接杀人的事!但是有一种现象叫做‘擦边球’,而张澄此时正游刃有余的玩着这个游戏。 张澄刚刚想好怎么给刘悦添点麻烦,随后就有一封拜帖送了过来,是庆安伯府递过来的帖子。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庆安伯倒是没再说两家联姻的事,许是觉得面上无光、又或者是因为刘家这段日子态度实在是有些不明,而京城里的已经暗潮涌动。 天子突然病了,而且还每况愈下,这不得不让某心思活泛的人做出些冲动的事。 若是张澄没有记错这次天子的病重是个局,好去看清京城诸人的真面目。而且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如今四海升平天子装个一年半载的病也不是不行。 记得上一世这个时候刘悦已经和明王世子定亲,而且这二也已经和九皇子结盟,因为有明王府做靠山所以九皇子并没有轻举妄动,而且还记得皇帝痊愈还是刘悦‘医治’的,算是让刘悦在此处又立了一个功劳。 不过这一次很明显局势不一样了,明王世子为婚事焦头烂额,而刘悦也没了以前的身份。这一切对刘家都是有利的,而张澄则只要在这一次变数中让刘家能够明哲保身就可以了。 张澄让人将帖子送回去,并不打算理会庆安伯府。还帖子的人刚走没多会儿孟氏就带着另一个颜色不错的女子来到了张澄的眼前,但是张澄可是正人君子,怎么能借用别人的身体做这种事? 怎么办?这一次接着说自己头疼?只是这个招数若是再用,估计外人都要觉得他病入膏肓了! 不过相较于张澄的‘禁.欲’被轻拿轻放,明王世子的日子真真是一点都不好过。 做了三面夹击的明王世子在不堪重负的情况下选择了暂时不去找刘悦,顺便给两个人一冷静下来好好思考的机会。然而等她终于有勇气再去找刘悦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人,甚至连刘悦的铺子也已经换了人,这一切让明王世子很慌。 当然了,此时的刘悦更加慌。 19.高门庶女(十九) http://.biquxs.info/ 明王世子心慌是因为心里担心自己惦记着的那个小东西真的负气离开让自己再也找不到她,如今她已经离了刘家成了江湖中人,若她想要走自己自己确实难以找着。 而刘悦心慌则是因为在她养病的期间自己住的地方突然之间又多了不少人,而且还以长辈自居。 能够轻而易举的拿出上万两银子,崔霄可不就是认下了一个能下金蛋的女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崔霄的原配徐曼哪里还能在山庄里安安稳稳的待下去? 崔霄虽然平日对绿姬的态度淡淡的,偶尔留宿也是因为发泄而已。不肯将绿姬的身份过明路是因为绿姬年纪大了而且还嫁过人。 然而尽管绿姬在崔霄眼里并不特别,但是徐曼可不是这么认为,因为徐曼清楚的记得当年崔霄曾经坦白过入江湖时曾辜负过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是个官宦人家的舞姬。徐曼仔细一算,这个崔霄所谓的‘初恋’,真可谓是不得不让徐曼无限在意。而且这么多年的来崔霄流连花丛也多拿一句‘像她’作为借口。 谁让这个借口在徐曼这里是极其好用屡试不爽呢?认真计较起来崔霄这么多年风花雪月究竟还记不记得绿姬的样子还说不准呢? 要知道徐曼当年可就是因为崔霄的这份对绿姬的‘痴情’所打动,那么痴情的男人当然值得她爱。拖家带口的徐曼当然不会想到男人口中所谓的‘怀念’不过是为了服务于痴情这个人设而凭空想象出来的而已。 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崔霄这么多年在外面逛只是因为风流本性从来都没有把绿姬当成朱砂痣,可是徐曼在心里却一直把绿姬当成崔霄的白月光。这么一来可不就是有点尴尬了吗? 以前崔霄尽管风流、外面也养有别的女人,但是在外面玩的时间久了也总会知道回家。现在好了,白月光出现了,而且还有一个这么聪敏的女儿在跟前。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徐曼若真能接着忍那还真的就忍功夫了得,如果真是这样张澄他也认下失策。不过很显然徐曼并非世家长妇那样的温婉识大体,在得知崔霄在京城认了女儿后当然是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徐曼到这里后对绿姬母女倒也没有喊打喊杀反倒是以姐妹相称,对于刘悦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惦记上了刘悦在京城几家生意不错的铺子。这里可是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有几间铺子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这些年她的嫁妆可也是被崔霄花的差不多了,她总得有点进账吧? “霄哥,你看悦儿如今这个样子也管不了事,而且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哪里有抛头露面的?”几日之后徐曼瞅着了个机会直接说道,崔霄是视金钱为粪土,但是她可不成,而且平日崔霄在外面流连花丛可都是花她的钱。 “那几家铺子是悦儿从刘府带出来的……只怕她会不乐意?”崔霄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 “悦儿这么聪敏、听闻还结识了不少王公勋贵,那几间铺子在她手里只不过是耍着玩儿的。霄哥,你不止有这么一个女儿,可不能厚此薄彼。”徐曼抹着眼泪说道。 这?崔霄转念一想也觉得徐曼说的话在理,刘悦这般聪明,而且还是极其有可能要嫁给世子勋贵的人怎么会看上这么一点东西?他确实不止有这么刘悦一个女儿…… 于是在崔霄的示意下,刘悦辛辛苦苦经营下的几家铺子就这样落入了徐曼的手里。当刘悦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简直就要疯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崔家这群人会这么的不要脸。 明目张胆的抢东西,还说的有理有据。但是刘悦却明知如此仍旧不敢反抗,因为明目张胆的反抗就意味着挨打。刘悦原本不怕挨打,直到后来她发现挨打不挨打、反抗不反抗都是没有任何意思。因为不管她同不同意,自己的东西全都保不住。 之后徐曼还收走了刘悦的首饰,江湖女子哪能戴那么华贵的首饰?这样会失去了江湖女子的干练与洒脱的。 什么?你不是江湖女子?武林盟主的女儿怎么能不是江湖女子呢?开什么春秋玩笑? 这才是嫡母,以前在刘府白吃白住还没人管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如今才是仰人鼻息的时候。在房顶看到刘悦的最近的惨状后张澄不动声色回府换回自己平常穿的衣裳接着养病。按照道理说他在家歇着那么久朝廷早就应该再找一个代掌相位的人了,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几派势力争斗的厉害,他们刘家现在算是中立,所以再大的火都还不曾烧到这这里。 这一次九皇子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上一世最后登上大统的人这次竟然也已经开始坐不住了。这样也好,省的他主动出手,他只要安安静静的在院子里推波助澜就可以了。 风和日丽,正好养老。 京城外刘悦宅院 徐曼在得到刘悦名下所有的铺子之后就开始以另一种姿态来吹枕边风,把刘悦嫁了,这是她下一步的计划。崔霄好哄骗,但徐曼也知道自己已经把刘悦得罪死了。如果真的让刘悦嫁去王公贵族,以后她动用手里的势力来报负,那岂不就糟糕了? 徐曼何等聪明又怎么会给刘悦翻身的机会,所以只能够是先下手为强了。不过好像崔霄并不太愿意将刘悦嫁给一个江湖人,那好办呀,江湖人做事就是一个干脆利索,生米煮成熟饭不就成了吗? 刘悦只是一个弱不禁风还带着伤的女子,徐曼在把人领过去的时候丝毫都没有想过人会逃跑。诚然,刘悦确实也没有什么机会逃跑,衣服一件一件的被撕开,尽管刘悦已经奋力挣扎,但是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不过仔细说起来刘悦还是幸运的,因为尽管她失了清白,但还是被人救了,救她的人是九皇子。 这可就有热闹看了,张澄眯着眼睛想着。 20.高门庶女(二十) http://.biquxs.info/ 九皇子平日与明王世子颇有交情,这一次出手搭救刘悦倒也正常。 只是不知道这二人兄弟的情谊到底能不能抵得上刘悦这个女人,毕竟当初见到刘悦之后有心动感觉的也不止明王世子一个,九皇子也能算作是其中之一吧。 这不?九皇子把刘悦带回去已经有好几天了,却迟迟不见明王世子去接人。想来九皇子是没通知明王世子吧? 这怎么能行的,兄弟之妻怎么能在别人家住那么久呢?既然是九皇子‘忘记’了,那么他就勉勉强强的做一回好人吧!于是张澄换上剪裁合身的夜行衣出了门。(其实他不换衣裳别人也不可能看到他,他就是喜欢穿上夜行衣上蹿下跳的感觉。) 得知这个消息的明王世子当然是火急火燎的跑到九皇子那里去试探,九皇子则是立即表示自己并没有见过刘悦,并且还嘲笑明王世子找美人找到自己家里来了。 被这样一说明王世子当然也就只能离去,然而他却在明王世子身上闻到了一抹熟悉的味道,这味道是刘悦自己的制作的,因为刘悦是新手的缘故,所以留香的时间最多也只有半天,但是胜在味道好闻。 这种味道是刘悦独有,明王世子是不可能认错。确定了九皇子在隐瞒,明王世子打定了主意晚上来一探究竟。这一看可不打紧,那简直就是要辣眼睛! “慢、慢一点……” 刘悦目光迷离面色绯红,娇叹着抱住九皇子,卖力的迎合着,丝毫没有察觉出外面有人在窥探。 “慢一点?本皇子厉害不厉害?”九皇子故意停下来挑弄道。 “别……别停……”刘悦声音急促的说道。 “说,谁厉害?”九皇子突然发力道。 “当……当然……你……你最厉害……” 房间中时不时的传出一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的声音。 明王世子在暗处看着屋中正翻云覆雨的一对男女的时候颇有一种自己被绿了的感觉。从相识到现在他为表示对她的尊重一直都恪守礼数从不越过雷池一步,唯恐做出什么事吓到了她。 她当初说不与人为妾,他就去进宫求皇太后给她脸面,抬高她的身份,好让她能名正言顺的嫁给自己。就算是后来她被刘府赶出去,没了相府千金的身份,他也没有想过娶别的女子。就算他后来极少来找她,但也是一直在想办法抬高她的身份,好让皇太后和自己的父王接受她。 可是刘悦呢?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和九皇子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以前不舍得碰的女子此刻竟然在别人的身下承欢,这让自小一向骄傲的明王世子如何受得了? 可惜他是孤身一人前来,而且对方是九皇子。理智告诉明他现在不是‘捉.奸.在.床’的时候,但是日后还想让他在夺位这件事情上站在九皇子这一边估计是不可能了。 刘悦跟着九皇子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九皇子能登上皇位吗?说什么不在乎荣华富贵,终究还是在意的,不然她又怎么会这么轻贱的就将自己的身子送出去? 其实也难怪明王世子会这么想,他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能想到的自然是刘悦为了富贵抛弃他。而他不能给,九皇子能给的就只有皇位了。 明王世子愤怒的离去,心里恨极了九皇子,也恨极了刘悦。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不能怪九皇子,毕竟刘悦和九皇子的第一次,确实是刘悦主动。 这件事还要从九皇子救回刘悦说起,当时九皇子晚到了一步,刘悦被带回来的时候清白已经没了。而且在这么多天被‘嫡母’徐曼压迫之后,刘悦骨子里就算是有傲气也没消磨去不少,对于自己的处境也清楚了不少。 尽管明王世子对刘悦的心意不曾衰减,但是这么多天断掉的联系早让刘悦觉得她和明王世子已经结束了。既然结束了,如今身边又出现一个‘更优秀’的,而她又一无所有,自然也是要抓住这个救命稻草。 刘悦本就对清白看的不重,但此时的她又深知古人对清白的在意,所以就想着怎么先把九皇子骗到手,确定了两个人的关系才最要紧。 再说说九皇子,身在皇家这种把戏本来是见多的,但是这次主动的人是他当初喜欢许久的刘悦,而且明王世子也在找她,有人争才有意思。想着明王世子求而不得的女子对自己‘主动’九皇子当然是照单全收。 刘悦确实有些新奇的主意可以敛财,样貌不错,再加之床笫间的‘技巧’也比别的女人强多了,因此九皇子对刘悦现在还算不错,想着就算刘悦失了清白在先,但事成之后还是会给她一个名分(当然了,这个名分绝对不是皇后,而且九皇子也没想过一个失清白的女子敢惦记皇后的位子)。 这一天帷幕之中翻滚的二人都格外卖力,不过所谓得到了就不珍惜也是有道理的。九皇子当初对刘悦的那一丝丝好感也差不多在二人之间一次次翻云覆雨之间被慢慢的消磨殆尽。当然了,这些也都不过是后话,如今京城的局势正在悄然发生着转变,而原先闹着非刘悦不娶的明王世子,竟然破天荒的求娶相府的嫡女刘怡,而且事情还闹得大张旗鼓还惊动了明王。 明王在得知自己的儿子终于不闹着要娶刘悦了,心中甚是大喜。虽然说刘怡也不是他心中最为理想的儿媳妇,但是这件事对于已经被自己儿子气的头秃的明王已经是大喜过望了。 趁着自己家儿子‘想开’的这个当口,明王恨不得立刻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下来!可惜的是太后因为前些日子的事正在城外的一家庙堂里吃斋拜佛,要不然估计现在赐婚的圣旨已经到了丞相府。 外面的传闻已经散开,世人皆知明王世子要求娶相府千金,明王这边则是准备着让人准备聘礼之类,他所想的当然是早些将婚事定下来,免得出乱子。 明王世子听着外面的流言,又看着府中忙里忙外的仆从,自己竟然有些讽刺的笑了。 刘悦,你不愿意嫁给我,本世子还不愿意娶你了呢?我倒要看看你跟着九皇子到底能不能做上皇后! 21.高门庶女(二十一) http://.biquxs.info/ 明王父子一个在兴高采烈的准备着聘礼,想着尽快将婚事落实下来。明王世子则是十分卖力的让人将这个消息传开,生怕在九皇子府中的刘悦听不到。 明王世子这么卖力,刘悦想不听到都难。不过刘悦现在确实是除了骂某人一声‘大猪蹄子’和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看清了这个纨绔子弟的真面目之外并没有如明王世子那样的‘咬牙切齿’。 因为刘悦现在实在是太忙了,忙着去帮九皇子敛财,忙着去报负崔霄和徐曼等人,根本就不会做出那种如明王世子所想的那气急败坏的来找茬,当然也就不会有所谓的后悔,毕竟明王世子在她心中早就已经成了个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九皇子才是她的‘真命天子’,而且这个人还真的可能成为天子,任凭哪一个女人都想成为皇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这一切又过了十几日,明王世子所有的折腾都好像一拳头打到棉花上,他跟本的得不到刘悦的任何回应,甚至刘悦连半点刘悦的动作都不见,这让他很不爽。所以他要找寻另外的能让刘悦不爽的事,好吧,针对九皇子,让九皇子永远没有登基的可能应该是对刘悦最大的惩罚吧。 要针对一个人的话,帮扶他的对手是快捷的方法,于是明王世子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前提下暗戳戳的与三皇子都的极近。当然了,明王这边也已经将不多不少的聘礼准备好,就等着再过两天吃斋二十一日的太后回宫。 明王世子成亲,当然得太后赐婚才更有面子。 明王世子是京城贵女所倾慕的对象不假,但是明王也因为太过于自信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去刘家探底。(张澄:娶刘家千金竟然不和我‘商量’!) 丞相府 张澄依旧在府中‘养病’,外面的传闻已经有数日了,他不曾管,而是在听说这件事之后就将事情的选择权给了刘怡。外面的传闻流露之后刘怡就一直回到自己的院中思索。直到今日,刘怡终于主动来找张澄了。 “父亲。” “既然来了,就应该是想好了。”张澄慢悠悠的问道。 毕竟是刘怡的终身大事,张澄在事先就告诉刘怡明王世子可能参与夺嫡的事,并且表示无论明王世子支持谁,刘家都会保持中立,必要的时候还会和明王世子撇清干系。这就意味着刘怡嫁过去可能没有娘家依仗,但是刘家是百年望族,不可能因为一个嫡女让所有人陪葬。而且,刘怡身为刘家在嫡女锦衣玉食十几年,刘家不求其回报(刘家不是卖女儿的),但是刘怡也有责任不把‘恩将仇报’的将刘家拖下水吧? 另外一点,张澄还直言明王世子前些日子心仪刘悦的事,如今冷不丁的娶她肯定有别的原因,并且言说,日后刘悦极其有可能也进到明王府。并且,明王世子这次这般贸然行事,很显然是拿刘怡的闺誉不当回事。若真有意求娶,哪里会在事情未曾敲定之前就这么大张旗鼓?嫁过去后是个什么情况,刘怡需要自己相像。 当然了,分析完利害之后张澄仍旧表示:若刘怡当真要嫁,那么他会大张旗鼓按照嫡女的规格送嫁,并且原本该给刘怡的嫁妆分文不少,但是之后的路就只能是她自己走;若刘怡不愿意嫁,那么他和刘家会护她周全,等风波过后一定会为她寻一个合适的人家。 “父亲,若是太后赐婚,只怕女儿不得不嫁……”刘怡吞吞吐吐的说道,似乎是在试探。 “此事不需你管,你若是嫁去明王府,也只是你心甘情愿,这一切与刘家无关。”张澄说道,可别说什么为刘家,刘家还真不需要这种方式的‘牺牲’。 扯上夺嫡可比忤逆太后严重多了,刘怡想既做孝女又嫁心上人是不可能的。 “父亲,世子他……他真的心仪刘悦?”刘怡接着问道,不过从她的这句话中张澄好像是听出了几分刘怡的决心。 “是否心仪?阿怡清楚?”张澄接着说道,“莫要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刘怡面色泛白,心中曾经抱有的幻想好像一下子被戳穿了一般。 “父亲,女儿不嫁!”刘怡坚定的说道,“女儿宁愿青灯古佛也不做摆设!” “放心,刘家会护你周全。”张澄笑道,明显是对刘怡的回答很满意。 也算刘怡下定决心的时间早些,太后还不曾回来丞相府便传出刘怡在府中修佛为父祈福、并且父亲不痊愈自己就不议亲的是的传闻。张澄现在确实在外人眼中‘病的严重’,刘怡是‘孝女’。父亲病重,无心婚事也是正常。至于先前那些市坊的传闻,张澄自有雷霆手段让他们闭嘴! 出言诋毁也是违反朝廷律令要打板子的,况且刘家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惹的,先前不动手是因为刘怡态度不明。至于明王府,张澄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怕,明王是亲王又如何,并没有多少实权的。刘家是实打实百年世家。只要不是原则性上的问题,别的根本就可以置之不理。 再说现在明王府的世子根本就已经不在意娶不娶刘怡,而是将目标转移到了如何针对九皇子。但是对于丞相府的态度,明王世子表示自己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世子这是何意?难不成我偌大的刘府连嫁女儿嫁谁都说了不算?”当明王世子带着人找上门的时候张澄掷地有声的怼道。 他刘家的女儿,还真不是谁想娶,那就能娶的! “你这是蔑视皇家!这是要谋反?” “谁要谋反,明王世子应该是最清楚的。”张澄暧昧不清的说道。 “我,我怎么会知道!”明王世子悻悻答道,很显然若刘家真的不答应,那么明王府还真的不敢用强。谁让刘家是百年世家呢?谁让他只是个藩王世子呢? 现在好了,灰溜溜的回去也只能自己将这口气给吞了。 皇帝这一病也差不多有大半年了,可不就是有些人想要谋反? 再说说此时的天子可不是真的‘日薄西山’,对于京城诸人的动静可是盯的很紧,明王世子敢参与夺嫡,到时候比刘家先垮掉也不一定。 22.高门庶女(二十二) http://.biquxs.info/ 明王不把他刘家当回事,那么刘家就不将明王府当回事。 上一世刘家名声尽毁、自乱阵脚,后来又被明王府和九皇子一同打压、被江湖人满门灭口,可以说刘家的厄运都与刘悦相关。 若是刘悦事事顺利,也能如上一世那样先于明王世子感情稳定,然后封郡主,风风光光的嫁到明王府顺便成为九皇子的白月光。这样一来崔霄对待刘悦的态度也不会转变,这样一来三方面的势力自然也就能朝一个地方发力。 然而这一回张澄将所有的顺序打乱,让刘悦不能再利用刘家的身份致使这些人分崩离析、反目成仇。先窝里反,然后他一个个的报仇就简单的多了。 张澄做了几十年的帝师,对于帝王的心思不能说了若指掌,却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京城里诸多势力拉帮结派纷纷站队,天子打算坐山观虎斗,那么他们刘家就不能掺和京城里的浑水。但是不掺和却不能是什么都不做,诸皇子的势力斗争的厉害,最容易被炮灰的就是百姓了。刘家在官场多年,亲系还是有许多在外面为官,多办事少争端才是最好的做法。任凭外面争的脸红脖子粗,刘家依旧安安分分的做事,踏踏实实的为官。 京城内,刘悦先前的住处 “什么?来收房子?” “还愣着做什么?”一个持刀的五大三粗的男人朝着绿姬厉声喝道,在此之余当然他也没忘记色眯眯的多大量绿姬几眼。 绿姬年纪虽然大了,但是样貌确实美丽。 一群衣冠楚楚的军将门持刀来到刘悦以前的住处,装备精良的大内高手,当时崔霄并不在,所以来人丝毫不费力的就将绿姬和徐曼等人赶了出去。当崔霄能够发觉的时候徐曼等人已经流落在街头。 说流落街头还不够准确,应该是绿姬被徐曼‘不小心’弄丢了,所以她们这群人说是走散会更加准确一点。 就算崔霄真的打得过,但是但凡有脑子也不会真的和朝廷的人怼起来。尤其刘悦的失踪让崔霄觉得很不放心,现在真的出事被针对,其实崔霄也表现出了‘打不过就跑’的作风。 当然了,这不会是最终的结果,既然刘悦找到了靠山,崔霄当然还打算重新摆‘老子’的谱。只不过这一次刘悦并没有重新给崔霄机会,因为当崔霄真正找上门的时候,就遭到了暗算。 被暗算的崔霄后来被废了武功,在地牢里狼狈的看着刘悦那张冷峻的脸。 京城暗潮涌动又过了数月,九皇子在暗算了崔霄之后就打着崔霄的名号用大量的钱财收买了京城的江湖势力,准备这逼宫篡位。而那位三皇子更加直接的伪造了一个传位诏书,并且打算在九皇子弄死皇帝之后去‘主持公道’。 明明是将要转凉的天京城的这月却变得热闹的厉害,七月十五,确实是一个血流成河的日子。 七月十日的早朝,天子病重不朝,所有上朝的大臣纷纷被扣留。京城内所有官员的府邸也纷纷被控制,这一日张澄依旧在家中养病,刘悦亲自带着人闯进刘家一通打杀,甚至放火烧了刘家的正堂。 “怎么样?你可后悔?”刘悦当着张澄的面将打砸着,甚至对张澄都要大打出手。“你们刘家的命都在我手里,只要你肯求我,肯把孟氏交给我处置,我倒是可以考虑放过其他人。” 在刘悦的眼中,孟氏总是摆嫡母的谱,一副虚伪的样子简直让人恶心。 “老夫思来想去,从不曾觉得刘家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张澄悠悠开口道,他实在不知刘悦为何一开始就对刘家有那么深的恨意。“不过本相也不怕你恨着!” “凭什么恨你?这都是你们刘家欠刘悦的!”刘悦咬牙切齿道。“这么些年你待我们母女如何,你自己不清楚?那么偏僻的院子,不见荤腥的饭菜,明明都是刘家女,凭什么刘惜和刘悦就能风光在外、锦衣玉食!我刘悦凭什么就要被你们踩在脚底下!” 刘悦大骂道,然后又将张澄院子里能砸的东西又重新砸了一遍,似乎是在抒发着自己的愤懑。 “刘家女?”这好像是张澄自从来到这个位面以来听到的最大的笑话。而刘悦的态度,则是更加像那种受到不公平对待的孩子一样。 “你本来就不是刘家女,刘家供你吃喝已是极限。惜儿和怡儿都是刘家嫡女,老夫在自己家宠爱自己的女儿何错之有?”张澄厉声呵斥道,演戏都演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还纵着刘悦瞎折腾就是他这个家主的无能! 一丝看不见的力量扎进刘悦的脑子里,此时的她只觉头疼难忍,就算是想再对刘家人做些什么也不能。刘悦因为身体不适应被人送了回去。刘家也如京城别的勋贵一样被人看守着,不过也没有实打实的限制自由就是了。后来刘惜和孟氏等人找了过来,见张澄无碍也就暂时放下心来。只是府中现在这个样子,也确实让人担心就是了。 不过张澄并没有将这些‘软禁’刘家的人打退,毕竟样子还是要装的。现在的他只需要看着天子处置这些‘犯上作乱’之徒。 七月十三日,天子病情突然好转,九皇子和三皇子和其党羽一并被发落。七月十五日,京城高门落难者半数,就连一向不问世事的明王府也牵扯其中。 刘悦是九皇子党,又是逼宫的谋划人之一被判了凌迟,九皇子则是被赐了一杯鸩酒。三皇子因为并没有直接逼宫,所以最后被贬为庶人。明王府被牵扯其中但因太后的关系,所以只是被削成了郡王、夺去了封地。也就是说以后的明王府(哦,是明郡王府)就真的是成了一个富贵空架子。 明王父子可以说是被变相的软禁在京城,以前明王世子不愿意回梁州,现在他们父子二人只怕是这辈子都回不去梁州了。 “你们这群不知道反抗的奴隶!你们凭什么杀我!”刘悦在刑场上叫嚣着,直到第一刀落到她身上…… 刀割破皮肤的疼起先让刘悦骂的更凶,直到她疼到没有力气! 凌迟之刑并不是单纯的用刀将肉给以片片割下来,因为那样会流血不止,而最好的止血方法就是烫一下。刘悦在刑场上总共撑了两天,每次疼晕总会被人弄醒。 或许,或许她不该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刘悦想着,自己刚穿越的时候好像日子过得也不错…… 张澄本来是不愿意去观刑的,但是他知道原主刘端一定是想看的,所以他也就勉为其难的去看一眼吧。 在观刑的时候张澄好像看见了明王世子,二人对视一眼之后又匆匆避开。 是了,当年针对刘家的还有明王世子,还有将刘家灭门的那群人呢? 23.高门庶女(完) http://.biquxs.info/ 热闹看的差不多,张澄这才到了开始动手的时候。 “再去拿酒来!”酒肆之中明王郡世子正在醉生梦死,这家店先前是刘悦名下的,后来几经辗转铺子也换了好几个主人。 明王世子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与刘悦在这家店里相见,如今刘悦已去,明王世子却又偏偏放不下了。他当初算的很好,若是三皇子登基,他满可以把刘悦抢回来做自己的侍妾,可惜这一切确实皇帝下的一盘大棋。九皇子和三皇子两败俱伤,他也落得现在这个结果。 故人已去,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大庭广众之下明王世子指着张澄骂道。 是了,风波结束张澄没多久‘大病’也稍‘好转’了不少,虽然说最近没有上朝,但是也外出走动些,今日他是恰巧经过,而且还听说这里的茶水不错,于是就来了,却不想到明郡王世子竟然自己撞上来了。 “世子落的如此境地,与老夫何干?”张澄冷笑道,却见明王世子指着自己叫骂之后突然将手臂搭在了身边那个婢女的身上。 “阿悦……阿悦……”明郡王世子一把将婢女揽入怀中,竟当将众宽衣解带?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乱来?若说原先侍女被世子瞧上还是有几分愿意的,但若真当着众人的面被解了衣服,她别说进王府,只怕等世子清醒之后不将自己打死,自己也没脸见人了。 “有辱斯文!”张澄冷哼道,心里却突然想到自己不是没想好妥帖的报复之法,现在不就刚好送上门。 明郡王世子本就已失势,如今变得沉迷酒色一蹶不振,这原本是皇帝想要看到的,但是此举确实有失皇家颜面。皇帝能忍,御史却不可以。 皇帝如今对于明王早就没维护之意,上次不责罚太重是碍于太后的缘故,但是御史这次参奏明郡王世子简直是不能再随皇帝的心思。要说也只能说明郡王世子自己作死,皇帝在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稍微小小的惩戒一番,可是明郡王世子却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做派,既然是这样,那么皇帝可就不手软了…… 京城,破败的小巷子 张澄在远处看着蓬头垢面的绿姬正卖力的迎合着一个又一个客人,是了,年过三十在享受了十几年的荣华之后却被人卖做暗.娼。若是说十几年前舞姬身份的绿姬还尚且能卖艺,那么此时的绿姬就只有卖皮相和身子的份了。 暗.娼场所可比不上青.楼。能来的青.楼的就算不是达官贵人,但也得是富庶人家的出身。而绿姬现在接待的客人可都是打更的、挑粪的之类的下九流。绿姬在此根本用不着梳妆打扮的逢迎,因为一天要接数十人,而且这些客人大多横冲直撞。这才不到半年,绿姬看上去就要老了十岁(这也是因为以前孟氏不苛待妾室,所以绿姬保养的挺好。)。 张澄只在外面看了绿姬一眼,眼中并没有怜悯。绿姬当初既然选择了默认刘悦所言,既然选择了跟着刘悦出府,日后起落确实与刘家无关。上一世刘悦嫁入明王府九皇子登基,绿姬可是被封了诰命的。 刘家到底对绿姬母女如何,就算刘悦不清楚,绿姬还不清楚吗?她不加阻止不加辩解,不就是另一种忘恩负义? 或许忘恩负义确实罪不至死,但是她这个境地也不是刘家所为,张澄不愿意救她也没什么说不过去。 相对于绿姬的可有可无,崔霄、徐曼对于刘家可就是深仇大恨了。刘家灭门可是少不了他们的功劳,而且这一世崔霄不也曾派人来刘家刺杀过。刺杀这种事本就是不可再,其他人都倒了,剩下的就只有江湖了。 崔霄已经被九皇子废了武功关入地牢,刘悦下手并不轻,所以他后来即便被救出来也差不多废了。徐曼等人可是变卖了太后赏赐的首饰,刚好能牵成刘悦的同党。 既然是江湖人嘛,那就先按照‘江湖规矩’蒙上面来打一架好啦。但是他好歹是个丞相,打完架之后当然要按照‘朝廷规矩’举报啦,举报这群人是刘悦的余党,不是余党怎么会有太后赐给刘悦的首饰? 最后徐曼这群人的结果也可想而知,要么牢狱之灾,要么亡命天涯。但是江湖终究不敢和朝廷直接对上,所以这次‘亡命天涯’过的并不潇洒。 一切尘埃落定后丞相府 系统菌:任务完成!是否回系统空间。 张澄(伸了一个懒腰):回系统空间。 系统菌:初次任务达成,教女有方属性+1本次任务获得5点福泽。 张澄:属性?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系统菌:地府系统升级了…… 张澄:…… 属性面板 张澄: 性别:男 爱好:女 年龄:118 智力:80(满分100) 修养:90(满分100) 武力:30(满分100) 气运:60+1(将相之运)(气运上不封顶) 福泽:20+5 额外附加:修仙功法(非本人所得,不可传人) 任务属性 教女有方:+1 其他属性:尚未开发 张澄看着自己的面板,别的都还好说,唯独年龄这一项心里又点小纠结。活那么久怎么了?还有那一开始的负数就应该是系统把自己变年轻用掉的。 一次任务5点,就是说得要做四次任务才能还清?好吧,能变年轻些还是不错的,张澄佛系的想道。随后打开了属性界面正好看到刘怡成亲时的场景。 没了刘悦掺和,刘惜和刘怡的婚事都还妥当,刘怡最后果然嫁了个世家子。在经历明郡王世子那件事之后刘怡变得沉稳了不少,有刘家庇护,刘怡婚后自然如鱼得水、一世顺遂。 看到这里,张澄多少有些欣慰,花那么大的力气也不算白忙活,想必‘教女有方’属性的增加也是由此而来的吧。 至于明郡王世子,委托者刘端回去的时候已经被削去爵位,被幽禁在京城。后来太后薨,刘端顺便上表让他去守灵。至于后来如何?刘端是接着下手,那就不在张澄的考虑范围之内了。用转生的机会换来的逆袭,再怎么报复也都在情理之中。 系统君:宿主可否进入下一个任务? 张澄:歇够了,下一个任务。 这…… 如果说上一世的刘府是兰室桂宫、还带着淡淡的书香味道,那么如今张澄所处的地方则是处处透漏出木屑茅草的腐.朽味道。 醒来的张澄发现周围全都是乌漆嘛黑的一片,而且屋子里没有点灯,看来并不富裕,如今是晚上,猛的睁开眼真的是什么都看不清清。 张澄原本打算闭上眼接收原主的记忆,但是他刚闭上眼没多久就感受到身上,以及身下有很多小虫子在爬…… 24.烈女(一) http://.biquxs.info/ 到底是什么?张澄起身,摸索着自己全身,感觉自己身上、头上,乃至全身上下全都有虫子在爬。 周围一片黑暗,此时的他只想把灯点燃,然而着一起来走动还没有半步…… 砰砰、啪啪、哐哐哐、轰隆隆……… 咔嚓→_→ 由腿部传来的一阵剧烈的疼,让张澄心中一阵不好! 系统!系统!你快出来!张澄用先前培训时的方法大声的呼唤着系统。 系统菌:宿主,有事吗? 张澄:先前听孟婆言前几个任务都不会太难,莫非现如今规矩改了? 张澄摸着自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砸断的腿,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在平稳。这种摔断腿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不爽。而且这个委托者看上去应该也是十分苍老,而且这里的环境又那么“危险”。 周围一片黑暗,虽然说他隐隐的感觉到自己是在一间屋子里,可是周围黑漆漆的一片让什么都看不见让他感觉到周遭环境很危险。 这次断腿让他联想起在自己位面曾经遭遇过的那次断腿,一百岁的寿辰上被自己教大的小皇子(熊孩子)弄断腿,这是个耻辱,绝对是个耻辱。所以这次腿又断了,他隐隐的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而且周围黑漆漆的一片,自己好像也还在地上,确实是不好接收记忆。 系统菌:规矩没有改呀,这个任务并不难。是宿主你自己太紧张了。 明明刚刚的情况都是宿主自己乱动所造成的,现在系统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将宿主的样子便年轻了,所以宿主本身也变得‘弱智’了,好歹也是一个太傅,能不能不要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系统实在是看不下去张澄倒在地上的样子,索性就‘好心’的浪费一点力气把房间里的的灯给点燃了。 凭借着微弱的油灯所发出的亮光张澄似乎也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一个稍微有些破败的茅草屋。而他自己则是处于一堆杂乱的东西旁边。而刚刚所发出的动静则是屋子凳子、脸盆等物散落一地所发出的声音。 额角垂下来一绺绺泛白的头发,这幅身体的主人应该并不年轻,张澄想着,又觉得身上一阵小虫子在爬…… 虱子?还是跳蚤? 张澄嫌恶的想躲开这些东西,可是这些东西又分明在他身上。对,他刚刚还摔伤了腿,所以他没办法跑开,并且没法跑。 是了,现在是在晚上,没有点灯,而他则是不知道屋子里东西摆放的位置,所以才磕磕绊绊的摔了。任务的难度并没有增加,所以他现在是安全的。明白过来的张澄立刻串通了这一点。 “委托者看起来并不是富贵人家?”张澄喃喃自语,却被系统再次询问要不要接收记忆。 只是条件差一点,张澄虽然嫌恶这里的居住条件,但是却没有打退堂鼓的想法,于是便忍着身上头发里面爬着的虱子/跳蚤勉勉强强的准备接收记忆。 委托者姓李,从出生开始就住在李家村,今年五十六岁,是个鳏夫。李老汉年轻的时候曾经娶过一门亲事,不过后来妻子带着孩子回娘家的时候路上遇见了劫匪,再后来父母过世,家中就只余下他一人。 如今太平盛世,李老汉家中还有二三十亩地和一头牛,每年除去赋税之外剩下的粮食倒也能果腹。原本李老汉的日子也就该这么一日日的过下去,直到某天晚上一睡不起、然后被李家村的人发现他的尸体后被草草埋葬。 若事情真是这样,那么即便是李老汉身后无人上坟烧纸他也不会有什么天大的不甘。可惜命运偏偏不这么安排,因为在李老汉五十六岁那年一个小姑娘闯入了他的生活。 事情倒也简单,李老汉在某次下地干活的时候顺便救回来一个十四五岁蓬头垢面的小姑娘,于是便起了怜悯之心给了她一个干馒头。再后来小姑娘说她家里遭了难无处可去求李老汉收留。 李老汉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可惜三岁的时候被土匪杀了。看着小姑娘可怜,所以就收留了下来。小姑娘虽然一开始不怎么会干活但是后来的日子倒也勤快,隔三差五的也会为李老汉做顿饭(一般还是李老汉做饭)。最主要的是,这个小姑娘见着李家村的人以及左邻右舍就说自己李老汉的女儿。 李老汉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小姑娘哭唧唧的说着自己家遭难没饭吃家人饿死的有多惨,李老汉一个没忍住就默认了小姑娘是自己的女儿,甚至当时李老汉还心想着自己好歹还有二三十亩地和一头牛,等过些日子该给小姑娘找夫家的时候也能置办的起嫁妆。 李老汉一直以为小姑娘一步步的对他好只是因为家中遭难想再重新找个依靠,父女二人也好相依为命。可惜这个小姑娘根本不是冲着过安稳日子来的! 这个小姑娘在被大家承认是李老汉的女儿之后没多久就在一次‘意外’之中被城里的一个顶级勋贵孔家‘强行带走’做了丫鬟。 城中勋贵强抢民女李老汉只是一个普通百姓自然抵抗不得,但即便如此他也仍旧去过官府告官,甚至后来为此卖掉了家里一半的田地,就是为了换小姑娘回来。当李老汉做完这些无用功之后本打算一头撞死在孔家门前的时候却听闻小姑娘在府中日子不错,还得了孔家少爷的青睐,甚至有人说小姑娘在府里吃香的喝辣的,李老汉听到这些这才放下心来。 可惜好景不长,小姑娘在某天夜里偷偷的跑了回来,身上还带伤。小姑娘说自己被孔家公子玩腻了赶了出去、还说她清白已失没脸见人,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回来。李老汉信以为真,便忙着给小姑娘准备吃的,就这样小姑娘又在李老汉这里住了三天,三天后孔家的人找上门来,趁着李老汉去开门的当口那个小姑娘却已经翻墙跑了。 孔家找不到人愤怒之下就将李老汉给杀了,顺带还点了李老汉的房子。 或许是命中注定吧,李老汉死后没多久魂魄还没有被地府鬼差带走(这个位面的地府工作效率不行呀)。 灵魂状态的李老汉看着小姑娘在被烧的不成样子的废墟里翻找着,最后在床底下的位置挖出来一个罐子,罐子里面是一本看上去像账本一样的东西,李老汉这个时候才隐约明白过来,原来小姑娘不是被孔府的人赶出来的,而是她偷了孔家的东西! 因为在李老汉死前孔家的人好像还逼问他账本的事,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杀了,后来那些人好像在屋子里没找到东西才打算烧房子的。 小姑娘来历不明,而自己确实被这个小姑娘所连累。 已经是鬼魂的李老汉心中顿时大悟,小姑娘找到了东西后就匆忙的离开,走之前还踢到了已经快烧成炭的李老汉的尸体。 但是小姑娘好像并没有在意这些,拿了东西就直接走了…… 25.烈女(二) http://.biquxs.info/ 如果说李老汉在被孔家的人打死的时候心中的怨气是对针对孔家,那么在小姑娘去而复返拿了东西就走之后李老汉心中的怨气就有所偏移了。 或许是巨大的怨气所致已经变成鬼魂的李老汉跟在这个小姑娘身后,他远远的看着小姑娘拿着账册一样的东西去了一家极其气派的宅院,之后又进了一间极具威严的衙门,又远远的看着京城里血流成河,好像在被斩首的人之中也有孔家的少主。 后来李老汉从外面的人口中知道那个闯进他家里的小姑娘是燕灵?京城燕家的嫡女。燕家出事成年的男丁全被斩首,女眷则是,燕灵?孤身一人逃出囹圄混入孔家以自己的清白之躯换取了能让燕家昭雪的账本。 再后来李老汉听说燕灵?在燕家祠堂里服毒自尽,燕家侥幸逃脱的幼子将燕灵?葬入了燕家祠堂,甚至燕灵?死后还被皇上册封为郡主、在民间更是建有庙堂享世人供奉。 李老汉不过是一个寻常鬼魂没有气运在身的他进不了官家衙署,更加靠近不了燕灵?一问究竟,甚至他都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燕灵?最后的结过,因为他只是一个魂魄,弱到一吹就散的魂魄。 李老汉最后不得不返回李家村,在回去的路上他隐隐看着燕灵?的庙堂已经建成,而且上面还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是了,燕灵?是世人眼中的‘烈女’。 如果李老汉不是被燕灵?连累,他可能也会认为燕灵?是烈女。可惜当李老汉的魂魄飘回李家村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骨头已经散落的不成样子,甚至他还在一条野狗的口中看到了自己的一块骨头。 燕家的冤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市井小民!虽然他是死在孔家人的手中,但是直接原因却是因为燕灵?!他可接受不了‘孔家人被斩首就是已经为自己报仇’的荒谬说法。 李老汉十分清楚,燕灵?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如果她真把自己当回事就不回踢到自己的尸体仍旧能不屑一顾的离开?掩埋尸骨也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吧?燕灵?要报仇,她也大可在进孔家之后传信让自己搬家,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从孔家出来之后还来找自己,难道就不知道会连累她人! 不,她没有考虑到,她考虑到的只有报仇,只有为燕家平反昭雪,而其他的人的性命都可以忽略不计! 燕灵?是燕家烈女受世人供奉,而他原本该在李家村平淡度日,即便被族人官府盘剥也应是平淡老死病死的李老汉不应该有这样的一个结局。孤魂野鬼无人供奉,死于大火之中连尸首都被野狗啃食。被利用到骨头都不剩,他当然不甘心。 而正是因为李老汉胸中这种浓重的不甘心才有了张澄现在的一单。 李老汉只是一个寻常的庄稼人,原本他在人间游荡那么久也不太可能转世,所以他能付出的东西实在有限。不过也因为他的眼界有限,所以他提的要求也很简单。 不再被燕灵?利用,若是有可能就报复燕灵?最好。 燕家如何确实和李老汉没有任何关系,被牵扯其中利用至此,不甘心也属于正常。不管燕灵?是不是烈女,但她确实将无辜之人牵扯其中。孔家的爪牙亲眷多少受了孔家的庇护好处、即便后来被牵连也能说得过去,但是李老汉和这件事本就无关却因此丢命。 接收完记忆的张澄安安静静的待在屋子里,除了眼神之外整个人确实是一副佝偻老者的模样。这个任务确实不算难,应该说比较简单。 看着现在的情势燕灵?应该还没来,张澄尝试着将自己腿活动活动,值得庆幸的他的腿只是稍微扭伤了并没有断的彻底,老年无事张澄也曾和太医院关系好的老太医学过些医理,普通的跌打扭伤还是了解一点。 要知道到了委托者这个年纪就算只是一个轻微的扭伤若得不到及时的医治保养,一点小伤也很有可能被熬成大病,最后一命呜呼。 张澄可不想燕灵?不来自己却先脆了,这两次刚到任务世界要么装病要么真伤,看来还真和伤病之事杠上了。 不仅是伤病,还有虱子,张澄现在万分的想弄热水洗澡,可惜现如今只有他一个人,凡是亲力亲为,那早就是几十年前的事了。缓过来的张澄尝试了这个位面的灵气,还不错,折腾到天亮也算稍微能缓和一下受伤的腿,而且也明显的感觉到身体轻盈了不少。 也算张澄的运气不错,这两天天气都不太好,也没人找张澄下地干活。这几天张澄就一直在家里捣鼓着修炼,至于吃食上,张澄果断选择不吃。主要是原主李老汉本来就是一个糙汉子,做出来的东西也就只是能维持生命而已…… 雨过天晴张澄也终于将被自己不小心砸断的腿修复完毕,看着这满屋子乱糟糟的不成样子张澄原本打算大修一番,但是转念一想觉得还是算了。 委托者不想被燕灵?利用,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不救她,但是那样太过便宜她了。委托者既然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如果只是为了自己的人生躲开一个人别的什么都不做,那么他这个接受任务的人岂不是太不负责? 他可是正人君子,自然会为委托者着想。 “老李头,咋还没下地?” 日晒三竿,邻居李四背着锄头回来见张澄家的门开着,直接破门而入道。 “哦,前两日不慎摔到脚踝。”张澄解释道。 “我说老李头,这几天没见着,你脑子摔门哐上了?”李四大嗓门道。 李四说完就上前拿起张澄家挂在墙上的锄头,一把将张澄拉出门口。 “这不好好的……庄稼人就得下地……地里的草都淹人了……” 下雨之后确实要锄草,烈日当头张澄就这样被邻居李四拉着出门锄草。 “老李头,你地嘞咋有个人嘞?”张澄和李四刚到地里就见到远处地里有个人倒在那里。 看到晕倒在地里的燕灵?,张澄还真有一种天命难逃的感觉。 26.烈女(三) http://.biquxs.info/ “这个姑娘长的还不错嘞!”李四见张澄并没有上前去帮忙,就自己上前打量起燕灵?来。“看模样是饿嘞走不动了,俺家没粮食母老虎又凶嘞狠!” 李四说完有些可惜的打量着燕灵?,眼中也不是没闪过可惜。燕灵?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看起来半死不活的,带回家死了确实麻烦。 也就只有上辈子像李老汉这样独身一人的家里才有余粮救一个闲人。 “老李头,你看她怪可怜嘞,要不,你弄回去给口饭吃,说不准还能活嘞。”李四说完将燕灵?背到了个凉快的地方然后又喂了口水,之后就自己背着锄头下地了。 李四自知养不起,顶多也就给喂点水,张澄看着虚弱到不行的燕灵?最后还是决定带回去吧,放在眼皮子底下她才不会耍花招。嗯,也可以陪着她耍花招。 张澄将燕灵?背回去之后并没有放入自己住的正厅,而是将她扔到了牛棚(白天牛并不住牛棚,晚上才将牛牵进去)。燕灵?可是个烈女子,怎么能随便睡别的男子的床呢?他将人救回来给她,喂他几口饭吃已经是仁至义尽,总不能锦衣玉食的供着吧? 这张澄在喂给燕灵?饭的时候‘不小心’瞧见了燕灵?怀中的银票。是了,燕灵?并不缺钱,她从燕家跑出来的时候确实带出来不少银票。 并且这些银票也是她上一世能这么快的混到孔家少爷身边的原因之一。 单是五十两的银票就有五六张,小面额的还有好几张,要知道李老汉的全部家当也不到一百两,而且还是数年的积累加上房契地契。 张澄看着手里的银票(他可是正人君子,绝对是驾驭着体内灵气隔空将银票弄出来的,绝对没碰姑娘家的肌肤。),心想着若是上一世燕灵?但凡有一丝丝为李老汉着想,也该在偷账本出来的时候带着李老汉搬家,有这么多银钱怎么不能先将人安置了?可惜了,她一心报仇,并不管别人死活。 上一世她也是在看见孔家在李家村附近找丫鬟才计上心来死皮赖脸的要成为李老汉的女儿,毕竟来历不明的女子总容易被人怀疑,而一个农户的女儿则会让人放心不少。 燕灵?缓缓的睁开双眼,然后露出了和张澄刚来到这个位面时一模一样的嫌弃脸。这地方真破,该不会是天牢吧?燕灵?心中一惊。随后就看见一个佝偻的老者走来。 “你饿晕了,我将你背回来的,现在你醒了,把饭钱结了就能走了。”张澄见燕灵?醒来于是率先说道,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燕灵?到处找银票,可惜就是找不着。 要知道此时的燕灵?心里也着急,她连夜逃出去的时候燕家已经抄家了,她所有的身家也就只有那些银票了。现在钱找不到了,燕灵?第一反应就是连夜逃跑的时候掉了。 “我,我没钱……”燕灵?找了许久见张澄仍不曾离去还看着自己,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直言。 “没钱就算了,就当我行好积德行善了。”张澄装作生气的说道,但是言语之间也并没有要为难燕灵?的意思。 你没钱,那就算了,你已经好了,也该走了吧?张澄就是要将话说死,他倒是要看看燕灵?会不会走。张澄也已经想好了,如果燕灵?走了,他就随意的‘报负’一二,就当人物完成。扣下燕灵?几百两银子赶走了她也算结束。(当然了,张澄会这么想是因为他打心底里觉得燕灵?不会就此离去。) “我……您看天色已晚,我……我家里遭了难,真的没地方去……”燕灵?泪眼盈盈道,那可怜模样倒也不像是假,只可惜这性子确实有些不太好。只想着自己家,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死活。 “遭难了?你家怎么了?你是哪来的?你家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你看上去细皮嫩肉的不像是个庄稼人吧?”见燕灵?梨花带雨张澄并没有像上一世李老汉那样心软,而是刨根问底起来。他倒是要看看这个燕灵?要怎么把谎话给编纂下去! “我……我……求您别赶我走行吗?”燕灵?哭诉道。 她一个弱女子又没有银钱傍身根本走不远,而且还会有人觊觎她的美貌,她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她是背负着祖母的期望才跑出来的,可是找证据谈何容易?那个账本存不存在还不一定,她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燕灵?越想越觉得自己身世了可怜,越觉得她必须要在这里住下再从长计议。 “你愿意住就住,屋子也宽敞,你就和牛挤挤!”张澄装作不耐烦的说道。 其实李老汉家里还有一间偏房平常都是放粮食用的,上一世燕灵?就是住在这里,李老汉为此还给她置办了一床新棉被,要知道棉被在一般人家而言也算是个贵重的东西。 至于这一次,既然你要住,管他什么事?至于那些银票,他把人救了,就不该收点买命前? 牛棚?燕灵?想到这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她本想离去,却又不得不屈服于现实的压力。到了晚上张澄还真的将牛牵到了棚里和燕灵?同住。 燕灵?一整夜闻着牛粪的味道,而且牛虽然是拴着,但是却也是在她身边,此时的她当然担心自己会被牛踩到。 张澄在自己屋子里吸收着天地灵气,顺便看着燕灵?在和牛做斗争,心中不禁喜,其实张澄并不讨厌捉弄人的感觉,尤其是这种毫无负罪感的捉弄简直不要太爽。 噗噗…… 牛在棚里放了一个极其响的屁熏得刚刚耷拉下眼皮的燕灵?直接跳起来。 半夜过后燕灵?终于受不了这种感觉抱着被子跑到了牛棚外面看着星星睡。因为刚下过几场雨,所以地上还有些潮,燕灵?就把那个被子铺在了下面。(是了,张澄心疼那个被子) 第二天早上 “起来,快起来!”张澄居高临下的将燕灵?叫起来。“你挡着牛的路了!” 折腾了一晚上的燕灵?迷迷糊糊醒来,刚睁开眼就看见一头牛在正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27.烈女(四) http://.biquxs.info/ “啊……”从来都不曾看见牛的燕灵?被吓得花容失色。 “叫什么叫?别吓坏了我的牛!”张澄牵着牛往后退了退,示意让燕灵?起来,别再挡道。 被吓成这样的燕灵?畏畏缩缩的蹭着地往后退了一两步,此时的她看见那头牛心里就起。又想起昨天晚上这个糟老头子竟然敢让她睡牛棚,燕灵?毫不犹豫的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悄悄的弹到了牛的腿上。 “哎呦!你这个畜生瞎折腾什么?”张澄假意装作被牛扭伤,用力的摁住牛头。就刚刚燕灵?弯腰的时候张澄就已经发现了燕灵?的小动作。他这不过是在装样子,好趁其不备还手。 只是,张澄或许忽略了并不懂牲口的事,所以经他这么一闹,这牛竟然真的惊到了。牛在院子里横冲直撞,燕灵?身手敏捷的躲开,然后牛就朝着张澄冲了过来! 此时的张澄也顾不得其他,直接用体内积攒的几分灵气化作看不见的缰绳将牛给束缚住。等他缓过神来去看旁边的燕灵?,张澄竟然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得意。捉弄他一个‘老人家’真的这么高兴? “看什么看?住也让你住了,还不快走!”张澄不悦道。反正他现在就是一个脾气暴躁的老头,“你家里遭了难,但是我这里也养不起你!” “哦,我这就走!”燕灵?应道,准备离去。 但是事情哪里会有那么简单?又一个石子朝张澄飞过来,这次不是打牛,而是妖真真切切的打到张澄的腿上,而且这力度还不小,很显然燕灵?是有意想把张澄弄残了然后再顺理成章的留下来‘照顾’。 记得上一世燕灵?也玩过这一招,委托者当初并不是十分愿意收个‘女儿’,但是有一次下地的时候委托者也是‘扭伤’了筋骨,燕灵?则是在一旁‘照顾’,这一次又故伎重演?而且这次下手的力道可不小?这是要干啥? 啪……哐哐哐……燕灵?十分灵巧的摔倒在地脸着地。 “连个路都不会走吗?”张澄若无其事一脸嫌弃的说道。 “我……我真的没地方去了,大叔,我求求你别赶我走!”燕灵?见一计不成另行一计。现在她刚逃出来,外面终究不安全,她必须要找个安身之所。这个院子虽然破旧,但好歹不会有人来搜查。 这么死心塌地?确定不换一家试试?张澄并没有理会燕灵?,而是牵着牛出去晒太阳去啦。 张澄走后燕灵?心中气鼓鼓的不服气,但是耐不住肚子饿。看看这个糟老头有没有东西吃,燕灵?现在满脑子就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然而,张澄平日因为吃不惯委托者留下来的东西,所以已经好几天不曾开火了,所以家里真的是一点吃的都没有。燕灵?翻找着空空如也的厨房,心中又将张澄这个‘糟老头’暗骂了一顿! 哼!你不留我,我就把你家的鸡给吃了!吃完你家的鸡我再去别处转转!反正燕灵?已经打定主意在没有找到新的更合适的住处之前就赖在这里了! 粗略的吃了一只烤鸡的燕灵?感觉到浑身又充满了力气,披上了翻找吃食时找到的破旧的衣裳(委托者妻子的)之后燕灵?就开始寻思着出去转转了。 孔家在招丫鬟?看到这个讯息之后的燕灵?大喜过望。 28.烈女(五) http://.biquxs.info/ 燕灵?在隔壁人家的墙角外听着送去孔家一个丫鬟能换得二三十两银子。孔家?这城中应该没有第二个孔家了吧? “老头子,咱家的三丫头长的不错,前些日子刘家屯里的媒婆来说媒,人家好歹也愿意出十几两银子做嫁妆!”邻居家的老婆子拒绝道,很想显是不愿意三丫头受罪。 “你懂什么?就是因为咱家三丫头长的好才得送到孔家去!我听说这一回说是挑丫鬟,暗地里给孔少爷找房里人呢?”邻居家的男人嘟囔着劝说道。“孔家可是有金山银山,三丫头如果真被孔少爷收了房,以后能不照看兄弟?” 里面的人还在嘀嘀咕咕的说和着,燕灵?可是把这一切都听的真真切切。 她现在独自一人逃出来,别说账本,就连孔家的门都进不去,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可是一旦进了府,就要……就要……一想到清白二字,燕灵?还是忍不住想哭。 燕灵?咬牙含泪想着,为了燕家的清白,她也只能出此下策。燕灵?想着,决定第二天收拾一番将去孔家碰碰运气。 “谁把鸡给吃了?”张澄从外面放牛(打坐修炼)回来,就闻见屋子里面所弥漫的浓浓烧焦东西的味道,再加地上不曾首饰干净的骨头,可不就是燕灵?把他家的鸡给吃了吗? 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偷吃他家的东西?那还了得! 打定主意以丫鬟的身份混入孔府的燕灵?大摇大摆的从外面回来,此刻,一个扫把直接落到燕灵?的身上! “我让你偷吃我家的鸡!”张澄见燕灵?回来,于是拿起扫把就开始打。 “你干什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燕灵?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她回来的时候情绪本来就有点低落,这个时候被张澄打断,简直要把她给惹火了。 “我让你偷吃!”张澄拿着扫把追着燕灵?打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让你偷吃!让你偷吃!” 张澄拿着扫把卖力的追赶着道,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老汉追赶着一个是小偷。(角色扮演还是有几分意思的。) “够了没有!”被围着院子追赶了有好几条街的燕灵?终于一把躲过张澄手里的扫把直接要朝着张澄打过来。 “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偷吃我家的鸡!我明天就告诉村长,我还要报官!”张澄故意配合露出怯生生的神态,看那样子好像真的是担心燕灵?会打自己。 “真是??拢 燕灵?冷冷的白了张澄一眼,心想着自己在这住一晚上,明天她就走了,看他去哪里找自己! 然后这天晚上燕灵?就十分‘嫌弃’的霸占了张澄的屋子,想让她再接着住牛棚想都别想。 不过呢,对于燕灵?的反客为主,张澄早就已经有所准备,对,他把用灵气从身上剥离出来的虱子和跳蚤全都‘养’在了自己住的那张床上。 燕灵?毕竟是世家千金、身上养那么多虱子张澄就不相信她能够受得了。 夜半,在偏房打坐的张澄听到了主屋里面翻来覆去的声音,由此可见这一个晚上燕灵?睡的并不踏实(身上有那么多小动物谁能睡得踏实)。 燕灵?虽然抢了张澄的床铺,但是她确实是穿着衣服睡的,但是现在被那么多东西啃咬着她的皮肤,她也就顾不得‘文雅’了。 夜里,燕灵?躺在满是虱子和跳蚤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呆坐在床上衣衫凌乱、头发被挠的不成样子的燕灵?还在拼命的挠着,而且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上已经多出了好几个大红包,鼓鼓的、非常痒。 这可不是他非要燕灵?睡那张床的,睡在牛棚不好吗?没事还能看看月亮!寄人篱下就要有客人的自觉,好好的说话不好吗?干嘛还偷吃别人东西?还敢打人? 第二天早上燕灵?早早穿好衣裳还顺走了张澄‘仅剩’的一吊钱出门了。 我的天?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张澄看到燕灵?的所作所为想着委托者李老汉该得有多‘眼瞎’?不过想想也是,一开始的时候燕灵?确实有扮委屈卖同情的,只不过是因为他不吃这一套。这才使得燕灵?的本性给暴露了出来。 不过,看着燕灵?出门时脖子上脸上的包,以及并不太好的气色,张澄就在心中暗爽。 燕灵?前脚一走,张澄就在后面跟了过去。 孔家小厮嫌弃一把将头发蓬乱、脸上带着包的燕灵?给推开。 “哪里来的叫花子,还敢来孔家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别说这个样子?就单凭你来历不明也进步了孔家!”小厮说完朝着燕灵?淬了一口。 燕灵?现在的这个样子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张澄看着燕灵?脸上的包,好想突然又找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身为天才的张澄活了一百一十多岁,前半辈子念书、做学问、浸淫官场,后半辈子在‘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前提下,就一直在找寻‘有意思’的东西。从天文历法再到医术易理,甚至虽养花鸟虫鱼什么的都有兴趣。现在嘛,兴趣则是又增加了一项,那就是养虱子…… 当然了,他以后还是得勤快的洗澡,不能在自己身上养虱子。 被嘲讽和嫌弃的燕灵?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自己来历不明,那么即便混进去孔家也会被防备,若是被刻意的防备着,她根本就不可能偷到东西。 看来还得想办法去找个身份,燕灵?比较无奈的想着。昨天她出门的时候那个糟老头子不是家里没人吗?如果自己在李家村有个身份的话,不久不容易被人怀疑了吗? 在回去的路上燕灵?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把自己弄成李家村的人比较合适。 在回去的时候张澄已经隐隐的意识到自己多半已经被燕灵?盯上了?谁让自己孤身一人好糊弄?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闹的那么僵,燕灵?接下来要如何继续她的表演。 29.烈女(六) http://.biquxs.info/ 张澄先于燕灵?回到自己家,回门之后就把门牢牢的关上了,还从邻居家借过来一条大黑狗充门面(张澄用灵力控制了,黑狗只是看起来吓人,并不会真的扑上去,毕竟撒开了后张澄也控制不住),做完这一切后张澄就在自己家坐等着燕灵?回来。 “关上门就能阻止我回来了?想得美!”燕灵?看着紧闭的大门,觉得那个糟老头子真是自欺欺人。这么一扇门就能拦住她? 不就是把门给堵上了吗?那她就直接翻墙进去, “汪汪汪……汪汪……”看见有人推门进来的大黑狗立刻一阵狂吠、张牙舞爪的露出凶光。要说没被吓到那是不可能的,燕灵?这一下绝对是被吓的直接栽到在了地上。 “你这个糟老头子到底还要耍什么花招?”忍无可忍的燕灵?朝着屋内的张澄大骂道。 “想耍花招的人是你吧?你不怀好意的跑到老夫家里,还敢说我这把老骨头耍花招!”张澄拿出这么多年积攒而来的威势力厉声呵斥道,也就李老汉家离李家村其他人家都比较远些,不然这两天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把李家村其他人给招过来了。 “我如果不是因为无处可去何怎么会跑到你这个鬼地方!你以为我想在你这个地方待着!”燕灵?朝着张澄大吼道,接着又放声大哭起来,看那架势是要把从燕家出事之后心里委屈全都哭出来。 她本来是燕家风风光光的嫡女,如果不是家里出事她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和一个肮脏粗鲁的糟老头抢地方…… 燕灵?在院子里接着哭着,张澄并没有半点动容的想法,反倒在那里看着燕灵?表演。她燕灵?落魄如何与委托者有什么干系?就是因为她落魄了,所以就该理所应当的拿别人撒泼还占着别人的东西? 他凭什么要迁就,住了别人的地方就不该有点羞耻心? 哐哐哐,一阵有力的敲门声,很显然是外面有人听见张澄这边传来声响,准备过来看看。 “老李头,你咋回事!”不见有人开门,外面的人咋咋呼呼的就差破门而入了。 “没咋,就是院子里头闯进了个人!”张澄警告的看了燕灵?一眼径自走到门前把门打开。 “你这里头咋还藏着个这么俊的闺女嘞!”门外的人意味深长的瞅了一下眼圈哭红的燕灵?,又盯着张澄看了又一回儿。 很显然这个人是以为‘人高马大’的张澄要强迫‘瘦弱不堪’的燕灵?做一些龌龊的事,燕灵?不从,措意才闹出来这么一出。此时燕灵?脸上被虱子咬的包已经稍微褪下去不少,样子可不水灵儿?而且张澄现在的身份又是一个独居不知道多少年的鳏夫。 “老李头你这可不行,我得带这姑娘找村长!”来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明显的误会了。 “什么找村长?人是自己跑到我家的!你要把人弄走就弄走,这两天在我家白吃白住还偷钱!”张澄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件事还真得解释清楚,总不能到时候他走了还给委托者留下一个不好的名声。他不知道李老汉在不在意脸面,但是他在的时候还要脸! 反正现在处于弱势的是燕灵?,必要的时候他也不介意直接把燕灵?送去见官。反正她现在还是‘逃犯’。 “不是这样的,爹,你柜子里的钱是你让我买久去了!”燕灵?趁着来人说话前慌忙解释道,情急之下朝着张澄大喊了一声‘爹’! “老李头?你什么时候搁外面养了个闺女?”邻居听了这话后简直要惊掉了下巴,突然冒出这么大的一个闺女,还那么俊俏。 “她不是我闺女!”张澄一口否认道。燕灵?的胆子还真大,这么大庭广众之下随意认爹,真不知道她是自我感觉良好呢?还是自我感觉良好。 “我是我爹新收的闺女,我原来是他家的远房亲戚后来家里遭了难来投奔,我爹见我可怜就收下了我。”燕灵?泪眼盈盈的解释道,“可能是我太懒了,才惹得我爹要赶我走。” “老李头,我说你也是,好不容易收了个闺女,保不齐再过两年给你招个上门女婿给你养老送终,也不对人家好点!”邻居看着燕灵?楚楚可怜的样子态度大变,再看张澄的态度也变了。 “她不是我闺女,我不认识她!”张澄再次说道。 “我说你就别倔了,既然认了个闺女就好好过日子,人家孩子也怪可怜的。”邻居再次劝说道,很显然是信了燕灵?的话。 在邻居看来燕灵?没有理由说谎,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怎么可能轻易的认一个糟老头子当爹?至于张澄的态度,则被先入为主当成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既然不是张澄强抢民女,那么这件事也就顺理成章的算作了别人的家务事,邻居临走前也只能再劝一遍好好过日子,别虐待孩子。 “你究竟打什么主意?”待邻居走后张澄怒目道。 “我都走投无路了,爹,你真的忍心赶我走吗?”燕灵?楚楚可怜的说道。 似乎刚刚邻居的表现给了她启示,反正她现在看上去就是弱不禁风,她说自己是这个糟老头的女儿,那么这个糟老头就得认她这个女儿,就算他不认,别人也会让他认。 “你是不是走投无路和我有什么关系!”张澄反讽道。他还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还怎是刷新他这么多年的三观。 “反正我不管,你如果再赶我走,我就说你欺负我!”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燕灵?差不多也已经豁出去了。反正她已经想好到孔家可能要献身的牺牲。 现在进入孔家做丫鬟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必须要死死的抓牢。如若不是燕家遭难,她又怎会拿自己的清白名声去威胁别人?就算这个糟老头子不要脸,她自己还要脸呢。 想到这里,燕灵?的双眸又含满了泪水。 30.烈女(七) http://.biquxs.info/ “小妮子三言两语就想威胁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听到这个地方张澄竟莫名的笑了。 有些人确实是给她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他不过是觉得燕灵?还有挺有趣,刚刚就稍微的配合了一下她的表演。总不能太让她丢人不是? “你说是我女儿,好啊,老头子我就把你当成女儿,到时候转手卖到窑子里去也好换两个酒钱。”张澄直接道。燕灵?真以为蹬鼻子上脸随随便便就能认个爹?还是她觉得认了个爹,就能随心所欲? “你这个老东西,心怎么能那么黑!”燕灵?大骂道,而且不仅仅是要骂人,而且还看这架势估计立刻就要朝着张澄动手。 懂一点三脚猫的功夫还真敢卖弄?张澄假装没看见燕灵?的异样转身就回自己的房间,当然啦,在转身的同时张澄不经意的在燕灵?的身上施加了一点点的小动作,之后燕灵?就肚子疼的在地上打滚。 “心黑?你来历不明非要缠着我这把老骨头?看你细皮嫩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个勾栏院跑出来的娼妓。”张澄转身朝燕灵?轻飘飘的说道。 无论燕灵?出于什么原因要混迹于孔家,但是上一世燕灵?委身于孔家人是事实,而且委托者的记忆里虽然没有直观的发觉,但是张澄从委托者所存留记忆的细枝末节之中还是能隐隐的发觉其中的一些端倪。比如那群人放火头目骂声中所透露出懊悔,那种懊悔很显然是受了燕灵?的美色交易才造成的疏忽。 既然委身于多人,那还不是娼妓?不,燕灵?连秦楼楚馆中的那些人都不如,秦楼楚馆还讲究银货两讫,而燕灵?很显然是做出一副忍辱负重的姿态,甚至张澄都有些怀疑燕灵?到最后的死,到底是不是自行了断。毕竟官场中的这些龌龊事太多。 “你!”燕灵?许是被张澄的话再次刺激到,这一回是一定要和张澄拼个你死我活。 打就打,客气什么?但他怎能对一个女子动手?罢了,还是由她去吧。燕家的事张澄左右琢磨了一阵子,还是觉得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按照道理说燕家已经出事,那么燕灵?是怎么跑出来的?还有那个账本到底是谁告诉燕灵?有这个东西?这趟水越是浑,他就越感兴趣了。 燕灵?还在外面拼命的撞门,很显然是不死心。她什么时候受过如此屈辱,被人指着鼻子骂?理智冲昏头脑的燕灵?此时只想杀了张澄! “说吧,你是什么人?到底为何非要做我这把老骨头的女儿?”张澄收了在门上的结界将门打开。样貌似乎还是以前的那个样貌,但是此时的他也已经似有若无的露出了平日的威慑。这种威慑使得他不再像是一个只知道务农的老农。 “我说了,你会帮我?”此刻的燕灵?似乎也隐隐的感觉到了自己并不是眼前这个老者的对手,由此她的态度也稍微软了不少。 “你并没有与老夫讲条件的资格。”张澄神情淡漠的说道。“这里是老夫的家,你这两日所为已然远非一个客人所为,再说老夫我也不认识你。你真以为自己能反客为主?” “我需要一个身份。”燕灵?说完放声大哭道。 对于燕灵?随随便便的啼哭,张澄还真的有些疑惑上一世的燕灵?到底是如何报仇成功的,这么软弱的一个女子仅仅凭借那么几分的自以为是和三脚猫的功夫到底是怎么得手的? “身份?只怕老夫给了你这个身份是要惹祸上身的吧?”张澄直接戳破道,“你的来历并不简单。” 你能逃出来更不简单,此时的张澄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在帮燕灵?,知道了其背后的势力才能釜底抽薪。 燕灵?已知自己走投无路,所以就将自己的身份和当初逃出来的经过和盘托出。毕竟当张澄释放出自己强大的气势之后燕灵?自然也就不敢将他当成普通的农夫糟老头来看待。 崔家?既然崔家人知道孔家有这个账本,那么又为何非要让一个弱女子去做这种事?如果崔家真的和燕家交好的话? 按照燕灵?的说法,崔家和燕家是世交,那么为何这次崔家就没有被牵连?官场上的把戏,张澄在自己的位面还真是见的太多了。 “为了燕家满门,您可一定要帮我。”燕灵?哭着恳求道。 “燕家如何,与老夫何干?老夫又为何非要因此殒命?”张澄一口拒绝道。 “我只需要一个能进入孔家的身份,又怎会要你的命?”燕灵?解释道。 “五百两,五百两银子买一个身份。”张澄说道,“燕家的事与老夫无关,你既要占着老夫女儿的身份,那么总该给老夫一些补偿。五百两对于你们燕家来说并不多。” “我……”燕灵?听了之后有些为难,因为此时的她并没有钱,“我……我暂时没有那么多钱。” “你或许没有,但你既要入孔家,那么以后定然会有。”张澄接着说道,“老夫让可以收你为女,也可以把你的身份加入老夫的户籍,让你顺利进入孔家,但半月内你必须拿出五百两,不然孔家人就会知道你冒名顶替之事。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张澄说完就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很显然是要下逐客令。 但是燕灵?此时已经是别无选择,所以只得答应。后来的几日燕灵?便顺势住进了张澄家里的偏院,因为双方已经达成协议,所以无论是张澄还是燕灵?都没有再折腾。半个月后燕灵?如愿的进入孔家为婢,进府不到半月,燕灵?已经混到了孔家公子的床上。 不过尽管如此,账本的事还没有多少眉目,对此燕灵?也算不得太着急,因为她进府之后最要命的不是账本,而是那五百两银子。她没钱,却又不得不出,因为后来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个糟老头的对手。 至于张澄嘛,这些日子他也没闲着,而是飞檐走壁去找线索去了。 经过张澄的一番查探,果然发现孔家和崔家有着某种联系。 31.烈女(八) http://.biquxs.info/ 张澄没闲着,燕灵?同在孔家也是忙昏了头。 “怎么这么慢?”孔家公子身边的跟班饶有兴趣的为难着燕灵?。“你还真以为公子等着喝你的茶?” 跟班把燕灵?拦在孔家公子的门外,而内室则有另外一个姿色不错的丫鬟服侍着孔家公子。 “是。”燕灵?含泪端着茶水退出去,临走之前怨毒的看了一眼屋子里嬉闹的男女。 她都已经献上了身子,为什么还混不到孔家人的身边?这一切让燕灵?胸中涌出一汩汩挫败感和绝望感。如果拿不到账本,那就和孔家人同归于尽吧。燕灵?隐隐的想着。 “生的模样确实不错,就这么当丫鬟确实有些可惜。”孔家公子的跟班突然伏在燕灵?的耳边低声喃语道,那双手还不规矩的在燕灵?身上摩挲着。 “你……”燕灵?嫌恶的往后退一退,她确实或多或少的明白了几分那个侍从的想法。 但是当燕灵?看着眼前这个跟班猥琐的眼神,出于本能她还是有所抗拒的。 “哼,不识抬举!”跟班扫兴的将燕灵?推到一边讽刺道,“真以为爬上了公子的床就能一步登天?” 孔家公子身边想要爬床的丫鬟确实不少,燕灵?上一次是见缝插针趁着孔家公子酒醉才得手的,可是事后很显然的孔家公子不怎么认账。 此时的燕灵?虽有了一个不让人怀疑的出身,但是她除了姿色之外也没有任何的背景,更不像上一世那样有些银钱傍身,也不像上一世那样一眼被孔家少爷看中而被带到的身边。抢来的和送上门来的终究是不一样的。 上一世孔家公子‘强夺’燕灵?之后李老汉也没少在外面上蹿下跳的去求当地的父母官‘主持公道’,尽管这些人并不敢为难孔家,但是正因为李老汉的不停倒腾才使得孔少爷对燕灵?有更多的兴趣。人总有这样的感觉,花了力气的一定是好的,越是不容易被征服就越想征服。 也可以说因为燕灵?在张澄这里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再加上张澄那‘五百两’银子的威逼使得燕灵?没时间去步步为营。她变得急躁,变得想急于求成,所以这一次她即便样貌不变、孔家公子依旧好色,但是一旦少了委托者的催化,再加上燕灵?的主动送上门,这些都使得燕灵?并没有上一世那样得宠。 “小梨,你爹来给你送衣裳来了。” 燕灵?来孔家的时候隐姓埋名都改姓李,后来就被随意娶了个谐音名字‘小梨’。十五日之期已到,说话算数的张澄自然要去找燕灵?兑现承诺。 “我……我……”刚到府里半个月的燕灵?根本就不可能筹到钱,所以在听到张澄来找她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是她不敢,不敢不见张澄,她担心张澄会将她的身份和盘托出,那样她才是彻底完了。 传话的丫鬟并没有在意燕灵?的踌躇,说完话之后她就走开了。平时燕灵?在丫鬟中并不合群,这个丫鬟能带个话已经是仁至义尽。 不去也得去,燕灵?满腹担心的去见张澄。 “时候到了,银子呢。”张澄开门见山的说道。 “时候太短了,我没钱。”燕灵?直言道。 “没钱?还是不想出钱?”张澄不松口道。 “再过段日子,我一定会给你钱的。”燕灵?担心张澄此时去揭自己老底(虽然心里的想法告诉自己,张澄不会去。但是她怂、也赌不起。) “过段日子?什么日子?快点给钱,老夫要换地方住!”张澄道,“你可知道你随时都会没命,你死不死还不当紧,最打紧的是你死了还得拉上我。” “你干嘛非逼那么急,等燕家平反昭雪了还能少你那点银子!”燕灵?被张澄逼的没办法,口不择言道。 “只怕到那个时候你给我个金山银山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命去花了。”张澄反讽道,“你若是不给钱便早说,老夫将此事告诉孔家,也照样不愁没银子。” 张澄故意威胁道,燕灵?最后没办法只能将进府之后刚得的几十两银子给了张澄大半。 拿了银子的张澄带着怒气离去,并且警告燕灵?快些凑钱,他还会回来的。张澄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还真的一点负罪感都没有,真当别人都白白给你利用到死,既然当初想用李老汉‘女儿’的身份,那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找东西,别人总不能被牵累吧?你有血海深仇,但别人也得活。 张澄离去后燕灵?突然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同时她也在思考着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现在的她相当于是欠了一屁.股的债,又不受重视,甚至连一个通房都不算,最多只是少做些粗活,但是她活动的范围却仍旧只是在孔家公子的院子,到目前为止根本就没有接触到过什么关键性的东西。这一切,都让燕灵?心中泛起几分绝望。 前路多艰,燕灵?的寻找账本之路估计要比上一世漫长的多,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燕灵?所要找寻的那个‘账本’还存在。反正现在的燕灵?是坚信那个能挽回燕家名声、为燕家洗脱冤屈的账本还是存在的。 不过这个东西到底还存不存在,或者说还是不是账本和以前的作用是一样的,那还真是十分难说。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燕灵?潜入孔家之后的没多久,在朝堂上孔家就和崔家闹掰了…… 其实这件事做起来也不难,毕竟孔家以前和崔家本来关系就不密切,也就是在除掉燕家的时候两家达成了共识,除此之外孔家和崔家在先前可并没有什么联系。 既然关系薄弱,那么只需要一点点推波助澜就能轻易的离间二者之间的关系。那本账册本来就是当初合力击垮燕家的证据,如果张澄所料不错那上面应该也有关于崔家的证据,只不过上一世燕灵?是带着那个账本直接找了崔家的人。 32.烈女(九) http://.biquxs.info/ 燕灵?是因为崔家的暗中“搭救”才得以脱身来到孔家,所以她根本就不会对崔家生出怀疑。而账本到了崔家人手中,到了最后会被如何使用可想而知。 若是燕灵?知道自己所谋的,所做的都是为人所利用也不知她会作何感想?一定会非常失望、懊悔,当然更多的应该是愤恨。 不过现在还不是要将这一切都说透的时候,至少不应该由他来点破这一切。观棋不语,委托者和孔家、燕灵?乃至崔家都有仇、有怨,但对于朝堂上这三家的博弈,张澄确实也只不过是一个在旁边观棋的人而已。这种一出手就牵连数百乃至上千人生死的事张澄以前确实也不是没做过,但是从心而言,张澄又确实是不愿意做的。 燕灵?最终还是不得不顺从于孔家公子的侍从以换去接近孔家公子主人的机会,而在朝堂上孔家于崔家的关系也开始进一步的恶化! “欺人太甚!崔家简直就是过河拆桥!”这一日孔家家主自朝堂上回到府上就冲着下人一通发火,而在这个时候看到自己嫡出的儿子还在沉迷于酒色,他简直就想一棒子把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打死! 然而事实上,孔大人也确实这么做了。只不过他自己的儿子,而是平日里围在自己儿子面前那些“莺莺燕燕”。而更加不幸的是,这一天燕灵?刚好凑到了孔公子的身边。 “贱人!全都拖下去乱棍打死!” 气不打一出来的孔大人不由分说的朝着燕灵?就是一个杯子。茶水泼到身上,包括燕灵?在内的其他侍婢都呆楞在远处。 若这一次难逃此劫,她就拼死也得杀了这个老贼!燕灵?心中暗自发狠,然而在将要动手之前她却率先引起了孔大人的注意力。 “你?”孔大人盯着燕灵?的脸,总觉得似曾相识,但又突然之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你到底是谁?”孔大人突然问道。 “她不过是李家村送来的一个村姑,父亲这是怎么了,即便是在朝堂上受了崔家的气,也不至于如此。”孔少爷趁着自己父亲脾气稍微缓和的机会,连忙上前打圆场,顺便将自己身边的侍婢全都赶了下去。他可不想自己身边的侍妾被乱棍打死。倒也不是他有多仁慈,只不过自己身边的侍妾若真被发落,日后他难免会传出一个好色的名声。 燕灵?等丫鬟趁着这个机会都慌乱的从屋子里逃出,待逃出去之后众人难免都有一种从鬼门关逃生的感觉。当然了,这种感觉在燕灵?的身上更加浓烈。尤其是刚刚孔大人盯着燕灵?的脸看的时候,她简直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燕家出事之前燕灵?是一个内宅闺中的女子,一般来讲孔大人是没有机会见到燕灵?的。而事实上他们二人也确实不曾见过,不然的话刚刚孔大人就不仅仅是觉得这张脸熟了。 孔大人没见过燕灵?,但是却见过燕家的其它人,燕灵?的父亲虽然还不是燕家的家主,但是却也在朝中为官。燕灵?与其父有而三分的相似,所以这才让孔大人觉得似曾相识。而值得庆幸的是燕灵?与她父亲也只有两三分的相似,所以这张脸只让孔大人觉得似曾相识而没有认出来。 燕灵?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到万不得已她确实是不会选择同归于尽的方法,首先这种法子成功率低,再者她确实想拿到账本,因为那意味着整个燕家的声名。 然而燕灵?刚刚也确实是太过紧张,如若不然她就一定不会忽略刚刚孔大人到嘴边的那句:崔家过河拆桥! 有些机会嘛,错过了还真的就没有了,燕灵?不知道崔家人的真面目,所以依旧按照崔家人的指示找着所谓的账本。朝堂之上崔家和孔家争的越发厉害,这也使得崔家想起了他们曾经‘顺便’给孔家埋下的钉子。 燕家现在但凡活着的人可都还以为是孔家陷害燕家,燕家怎么也算是百足之虫就算是身死化作灰烬,但是所残留的气味也足够去做一些事,比如暗中挑唆一下燕灵?,又比如煽动一些燕家不曾被波及的旧人。 反正燕家现在改被杀的也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就算能被平反又能如何?还不都是一群妇孺?这次燕家可是被灭族,死去的人活不过来,一群可以随意哄骗的妇孺,其威胁程度又如何能与孔家相比。 没过多久,京城市坊内便有传闻说燕家蓄意谋反是被他人胡编乱造构陷的,就算是欺君和殿前失仪的罪名都是有人在有意歪曲事实。这个传闻之中并没有直接言到底是谁在谋害燕家。然而这一切却也足够使得孔家人小心谨慎了。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张澄如期再去孔家找燕灵?‘收账’,这一次燕灵?给钱倒也痛快,一次性将剩下的钱全都付清了。张澄接过银钱表示自己马上就搬家换地方,绝对不让别人找到自己。 燕灵?一面应下,但又说张澄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走,她在这里挺好,等她在房里站稳了脚跟说不准还能带他进府养老。 养老?还保证不会被牵累?张澄就算是脑子进水也不会相信吧?真当他是一个乡野村夫忽悠几句就相信? 算算身家,零零总总也有上千两银子了。委托者现在已经快到六十岁,这些银钱也确实够给他养老,在他回去之前还是要给委托者留个安逸稳妥居所。 不过搬家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路引户籍已经足够张澄去忙,况且他现在还有事没完。 张澄打算的明白,有些人的动作比他更快。张澄前脚去找燕灵?归来,后脚就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 他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夫,谁会杀他?除非是燕灵?想杀人灭口?难不成崔家的人再次去找了燕灵?,所以才使得燕灵?顺势提出让人杀了自己? 只有死人才能一了百了,燕灵?的算盘打的不错。 33.烈女(十) http://.biquxs.info/ 这么瞧得起他?估计是觉得自己太难对付,所以才想要一了百了。 要不,他就假死一次,好让燕灵?放心。与其一直在名处被人惦记着,倒不如在暗处看好戏。而且也只有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死了,这样委托者回来后才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打定主意的张澄朝着附近的一条流淌的较为蹿急的河流方向而去。到了地方之后张澄假装不经意的回头,刚好和跟踪的人面对面碰上。 杀手见已自己已经被发现,又见四下无人,可不就要对张澄下杀手。 有人要杀自己,张澄假装要跑,然后用灵气护住脏腑,等到那些杀手的刀穿过身体的时候张澄愣是在躲闪中使其偏离了要害。还真疼,被这么戳了两刀,被伤之后的张澄在不被怀疑的情况下投入水中。 河流急促,一个普通人掉下去自然没有生还的余地,杀手原本就只当张澄是一个普通的农夫,杀一个无关紧要的农夫何须大费周章的要找尸体,杀手自以为任务完成的回去了。而张澄也终于在水底潜了一阵子后浮上岸来。 他身上的伤早就在落水之前就已经用灵气护住,过不了几日就能完全恢复。委托者的身体毕竟太过老迈,受了水中的寒气还是需要过一阵子的修复时间。 不过这阵子张澄也确实不需要再多做什么,只需要静看孔家和崔家之间的争斗就是。 孔家 燕灵?依旧在孔少爷院中做丫鬟,不过此时的她明面上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甚至连通房都不算。不过此时的燕灵?也没以前急躁了,因为她在‘意外’之中见到了崔家在孔家埋下额暗桩。 有崔家帮忙,燕灵?已经在这些日子里收集了不少孔家人在外为非作歹的罪证,虽然这些证据并不能使孔家垮台,但是却能在找到账本后成为佐证。 这些日子里燕灵?在孔家的活动十分频繁,这种频繁的程度,已经使得别人不盯上她都不成的地步。 再说了,孔家公子虽然相信燕灵?是一个村姑出身的丫鬟,但是老谋深算的孔氏当家人可不会这么认为。 孔大人在第一次见自己儿子身边的丫鬟就已经起了疑心,当他想起崔家过河拆桥的时候就理所应当的想起了燕家。燕家人孔大人不止一次的见过,怪不得他觉得那么熟悉…… 于是不得不防的孔大人很快让人去调查了燕家的后人,而且还顺着这找到了张澄的住处。不过已经‘被杀’的张澄早已不住在以前的房子。如果都到这个地步孔家人还猜不出燕灵?的身份还真就是坐地等死的炮灰。 “她真的是燕家后人?”孔公子在亲耳听到下属的回禀之后依旧不敢相信那个平日在他身下承欢的村姑出身的丫鬟竟然和燕家扯上关系。 “怎么?你是不相信?还是舍不得?”孔大人看着自己恨铁不成钢的儿子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有怀疑,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贪恋美色也得看个时候,寻常院子里养些个颜色好的倒也不算大事,但若因此就毫无原则就真不配为他的儿子。 “父亲何出此言,她不过个丫鬟,儿子平日见她颜色好些就多看了两眼,而且这人还和儿子的侍卫有染,儿子也只是玩玩而已。”孔公子连忙解释道,“既然父亲觉得她是燕家后人前来寻仇,那么就全凭父亲处置便是。” 孔家公子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偶尔心情好了也会把身边的丫鬟赏给侍卫,燕灵?进府的时候只是一般丫鬟,身份根本不曾过明路,连通房都不算的丫鬟暗地里和侍卫有关系他一般也就权当作戏,玩腻了就的打发就是。而燕灵?最近之所以还在孔公子身边侍奉还不是因为孔公子对她还有几分兴趣。 但是现在被自家老爹一说这个在他身边平时还算‘机灵’的小梨,竟然会是来目的险恶的燕家人余孽之后空公子可就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不,他现在只觉得后背发凉,要知道燕家可是在明面上被他们孔家给灭了的,这人既然是燕家后人在他身边,岂不就是头上悬了一把剑?最主要的是以前他还不止一次的与这个女人独处一室,想抢过去,孔家公子就觉得刺激到不能再刺激。 “处置?现在还不能动她。”孔大人看着自己儿子被惊吓的样子不禁感到痛心疾首,“她既是在府中潜伏有一阵子,那就必有所图。短时间内她不至伤你。此事你就全当不知!” 看到自己儿子这个样子,孔大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失落。只是孔大人还发现这个小丫鬟似乎和崔家有联系,既然崔家不仁在先,他倒也不介意反将一军。也确实是他大意,崔家能暗中联合他们孔家去害燕家,那么暗地里再对孔家出手岂再正常不过。 计策已成,孔大人就开始了一系列的对燕灵?偷偷放水,她不是想收集燕家通敌的证据吗?那他就把这些东西送到她手里。甚至那份燕灵?一直都想要的‘账本’他都能弄出来一本给她。 不过孔大人不打算这个时候为难燕灵?,但是他那个睚眦必报的儿子可就不一样了。燕灵?原本扮作丫鬟混到他身边,没想到最后竟然变成了燕家后人,被一个小丫头戏耍的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自家父亲不是不让自己拆穿吗?但是一个小丫鬟侍奉不周到被赏给下人也属正常吧?她不是和下人有染吗?那就把她赏给下人得了。 “你们……你们……” 孔家少爷院中奴仆众多,燕灵?这一晚上当真是有的受。进府有段时日的燕灵?曾经三五次的见到过数个护院蹂.躏一个小丫鬟,那个时候她还曾笑那个丫鬟蠢笨、心比天高,然而她却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这么快就发生到了她自己身上。 当天晚上,燕灵?最后仅有的自尊也被践踏一地,但是她知道自己还不能死,她还没有找到账本怎么能死? 34.烈女(十一) http://.biquxs.info/ 这天晚上孔家少爷院子里哭声阵阵,燕灵?衣衫被人撕落一地。虽然说燕灵?不是初经人.事,但是被折腾的这么狠还是头一回。家仆们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事后的燕灵?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疼,尤其是某处,更是不忍直视。家仆们活活多的把她折腾到半夜才肯放她离开,双腿发软、衣衫极其凌乱残破的燕灵?颤栗的回到自己的住处,隔壁床的丫鬟已经睡下,疲惫不堪的燕灵?觉得自己这浑身上下都弥漫着家仆身上的腥臭味。 “怎么回事?”极度失落的燕灵?刚摸到自己的床上的被子,一种寒凉的、湿漉漉的触感蔓延开来,她的杯子被人泼上水。 “什么怎么回事?”一旁的丫鬟小荷不承认还威胁道,“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你真以为经过了这事公子他还会在碰你?识相的以后就夹起尾巴做人。如果再热到公子,说不准你就和那群做杂役的丫鬟一样了!” “你不要欺人太甚!”燕灵?骂道,原本她是打算好好的教训小荷一番,但是此刻她全身瘫软无力,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我就欺负你怎么了?你平日不也说各凭本事!”说着,小荷提起这茶壶里已经完全凉掉的茶水往燕灵?身上倒。“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翻身!” 冰凉的感觉再次蔓延全身,燕灵?现在只觉得全身都被寒冷所包裹,一壶冷水再加上被汗水所浸透的头发,家之小荷又打开了窗户,凉风吹过,燕灵?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果放在以前就小荷这个小身板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燕灵?恶狠狠的想着,这个小荷一定是因为嫉妒自己平时得宠!就孔家这东西她看看不在眼里,更不屑和小荷去争。她可是燕家的嫡女,怎么能和一个乡野丫鬟争宠?等扳倒了孔家她们所有人都得死! 燕灵?在心中咒骂着小荷,又想起平日小荷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样子,心里又大骂小荷趋炎附势。 小荷看着燕灵?如今的遭遇,心中竟没有半分怜悯,倒也不是她冷情,实在是因为燕灵?平日为人太过猖狂,而且还仗着武力欺负过不少小丫鬟。一面鄙夷她人爬.床邀宠,一面又这样往公子面前去争,这种又当又立的做法着实让人恶心。 本来吧,大家都是丫鬟,在上有夫人、姨娘的后院她们都处于最底层。至于争宠什么的,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抱团取暖,若她们之中真有被收房开脸,甚至有机会生下一儿半女,她们这些同期入府的丫鬟也算有个照应。所以这些连通房都不是的丫鬟,平日就算有争的时候,但是也绝不会争的太过厉害来惹得主子不快,甚至牵累所有人。 然而燕灵?却不遵守游戏规则,在她进府的这短短两个多月,明里暗里被打杀或者发配去做下等丫鬟的就有好几个。燕灵?这样的为人如果能一直在孔公子身边混这眼熟,别人自然也不敢妄为。而燕灵?之所以敢这么横行妄为,不也是仗着自己完成任务后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不过现在她好像失策了,身份被发现导致孔公子是绝对不会让她再接近自己。而一旦燕灵?‘失宠’,别的丫鬟还不得和她老账新账一起算? 胡乱的在柜子里找上一套衣服,燕灵?依旧瑟瑟发抖,床铺已经湿透,疲惫不堪的她只能将被子全部都撇开盖着衣服睡。 第二日燕灵?醒来之后果然不出小荷所料燕灵?如以往惹怒主人的丫鬟一样被贬去做了只能扫地的小丫鬟。要知道以前燕灵?可从来都自视甚高,到了小丫鬟堆里,偶尔被排挤一二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儿,晚上还要忍受小厮的欺.凌,燕灵?觉得自己的日子再也过不下去了。 燕灵?在孔家那么惨,孔大人当然也不会让燕灵?空手而归、一无所获。毕竟来着都是客,燕灵?跑过来又当丫鬟又暖.床的,孔老爷当然也要准备些薄礼已示敬意。 账本要吗?孔家草菅人命的‘证据’也不会嫌事小吧?好呀、好呀,给你!都给你! 燕灵?现在是小丫鬟,就算孔家人真打算给燕灵?这些东西,也得使得燕灵?费点力气。而现在燕灵?唯一能利用的东西也只有姿色。索性在发生过上次的事情之后燕灵?也并不是一般的放不开的女子,只不过上一世她利用身子得到的账本是真的,不管是谁在操控吧,燕家的平反也是真的。所以她才会被人供奉为‘烈女’,这一次可就不一样了。 不错不错,张澄看着在孔家被小丫鬟欺负的燕灵?略微无奈的摇摇头。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她大可以平日良善一些,等落难的时候日子说不准还会好过一些,孔家现在并没有打算处置燕灵?,要不然她也不会还能安然无恙。所以现在燕灵?所受的苦,全都是她自以为是所造成的。 正如上一世委托者一样,她当初大可对其提醒一二,或者事后掩埋可委托者多的尸骨不使其落入野狗之口也许就不会使得委托者身上的怨气那么浓,这些都是通过人为的就可以避免,如果燕灵?当初真能把别人的命、别人的生死当回事,不轻易为别人决定生死,说不准也就没有张澄这个单子了。 不过张澄这次前来可不是单纯为看燕灵?的被‘折磨’的样子,毕竟那还是过于‘辣眼睛’。身为一个太傅大人的基本修养还是有的,若是碰巧遇上尚且还能勉勉强强的用‘意外’来说过去。 但若是明知如此还要上赶着去看,身为正人君子的张澄断然是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干。 孔家准备给燕灵?的账本确实是假的,但是真账本也确实存在,张澄这次来就是为了来拿真账本。 孔家利用燕灵?来针对崔家,若真让孔家得手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上一世尽管孔家被抄家灭门,尽管委托者李老汉是被燕灵?连累致死,但是杀死委托者并且烧了他房子的人也是货真价实的孔家人,所以张澄并不打算放过孔家。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孔家和张家两败俱伤,孔家和张家都是在朝中盘踞了数百年,若说不遭天子忌惮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孔家与崔家在朝中都有各自的势力,皇家想动也有几分投鼠忌器,毕竟动一个燕家就已经是伤筋动骨。 不过若是崔家和孔家争一个两败俱伤那就另说了。而这份账本就是恰到好处的催化。 就在燕灵?偷走假账本离开之后真正的账本也被张澄拿了去,如此一来孔家人发现真的假的都消失不见了,竟也有些怀疑真的账本是不是也被燕灵?偷走了? 怎怎么办?一向从容的孔家人突然变得慌乱起来了。他们原本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不错,可是也没想过要放那么大的诱饵吧,这是要把自己搭进去的节奏呢?肿么办,他们好慌。 于是处于慌乱中的孔家人只能如大海捞针一样的去抓燕灵?,万一那个小妮子拿到的是真账本,然后再被崔家刻意歪曲做些文章,到时候就大事不妙了。 但是燕灵?已经被崔家人护着,她们就算是想找也找不到,无奈之下的孔家人只能是惴惴不安希冀于燕灵?拿到的是假账本,与此同时他们也准备着崔家拿着那些‘证据’突如其来的针对。 崔家人和孔家人都不能确定燕灵?拿到的账本是不是假的,而孔家对于燕灵?疯狂的搜寻更让崔家有一种账本是真的感觉。 而且账本上的大抵内容确实大致一致,这更加让崔家人确定自己的判断。既然拿到了明细的账目,崔家人也不闲着,直接让人比着这个账本重新再做一份摘去崔家把所有事全推给孔家。 崔家依照燕灵?拿到的其它证据,再加上他们自己搜集的蛛丝马迹正热火朝天的为孔家罗织这足够使之抄家灭门的罪名,而被崔家秘密保护起来的燕灵?则是准备着亲自出面揭穿孔家陷害燕家行迹。 她是燕家女,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燕家的清誉。她想让所有人知道她的隐忍,要让所有人知道她的忍辱负重是有意义的。她想洗清她曾经所经历的一切…… 大事虽未成,但是燕灵?心中已经稍微泛起了一丝丝的得意,她已经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她快要还燕家清白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燕灵?反倒是睡不着了。 并不是她因为要当堂揭发罪证所以激动的睡不着,而是她整日整日的做恶梦使得她睡不着。每等她到了晚上总有一个看上去邋里邋遢乱糟糟的老头朝着她和蔼的笑着,但是燕灵?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糟老头眼神怪异。 “是你自找的,你不能……不能怪我……”燕灵?这些日子里只要是一入睡就能看到‘被杀’的张澄。 35.烈女(十二) http://.biquxs.info/ “女儿……”张澄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唤着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燕灵?。 梦境吗?全都是现实好不?所谓‘噩梦’只不过是燕灵?自欺欺人的心理安慰罢了。张澄就目前为止尚且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入梦,不过扮‘鬼’吓人的把戏倒也没什么难度。 “我是燕家嫡女!燕家嫡女!”燕灵?闭上眼睛蒙着被子大喊道。她是堂堂的燕家嫡女,怎么能是一个卑贱的乡野村夫的女儿? 燕家!对就是燕家!她做的一切都没有错,她全都是为了燕家,燕家的祖宗都会庇护她的。燕灵?想着,似乎又鼓起了勇气。 她不怕,一点都不怕。 但说是不怕,此时的燕灵?身上所冒出来的冷汗已经将寝衣浸了个湿透。但是此时的燕灵?即便再热也依旧不敢揭开搭在身上厚重的被子,似乎对于她而言这一层被子就是唯一的也是最后能护她周全的东西,此时,被子所承载的就是她所有的安全感。 所以尽管这最后的‘安全感’闷的燕灵?在被子里喘不过来气而且还显得很滑稽可笑,但是她仍旧执拗的依赖着死死的的攥着裹着缠着而不敢将这个被子揭开。 这一切张澄全都在外面看在眼里并且还觉得这一切还挺有趣,所以这一次他走的时候顺便‘好心’的‘帮助’燕灵?把摆在桌子上的灯给熄灭了。 睡觉还燃着明火多不安全,这房子可都是用木头做成的,万一烧着了岂不是铸成大祸?所以一定要记住,人在睡觉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检查灯烛是否安全,可不能点着蜡烛睡觉。 不过灯烛火没有烧完就自己灭了好像会更让人睡不踏实吧?尤其是整个房间密不透风的,外面也不见有刮多大的风。所以燕灵?很慌,而且还不是非同一般的慌。 怎么办,她更是睡不着了。 按理说此时的她虽然没有恢复以前在燕家时的待遇,但也终于是锦衣玉食有人伺候而不是伺候别人了。这个时候燕灵?应该住的很舒服才对,但是事事情况下好像是恰恰相反。 张澄第一次‘来闹’的第二日燕灵?就面色惨白,而且整个人也都看上去没有精神。这种状态简直是比在孔家做丫鬟奴婢的时候更差了。 而恰巧在这天下午燕灵?被崔家人唤过去,似乎是在商量着怎么利用御史挑起小事,然后逐步的扳倒和摧毁孔家。燕灵?在一旁听着,或许是因为一晚上了,她实在是太累的缘故,所以即便是在现在商量着这个‘激动人心’的大事的时候,燕灵?还依旧有些犯瞌睡。 “阿?,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崔家少主见状关切的询问道,“是不是在府里住不习惯,还是下人服侍的不好?” “没,没什么不好。”燕灵?连忙矢口否认道无意间却对上了崔少主那双温柔的眸子,不知为何燕灵?的面颊突然红了。 崔家少主确实生的好看,以前她怎么不觉得他好看呢?燕灵?心中一阵懊恼,不知为何是又回想起以前燕家不曾落败时候的事情来了。 她的父亲虽然还不是燕家家主,但她却是燕家这一辈里唯一的嫡女,当初、当初自己若是也觉得他好看,该有多好? “真的没事?”崔少主似乎是察觉到了燕灵?的异样,便又多言了一句。 “真的……真的没事。”燕灵?收回思绪,但是不自觉的目光总往崔少主的方向看。“世伯方才所言侄女已经记下,面见圣上的时候侄女一切都听从伯父安排。” 崔家主含笑着点点头,随即向燕灵?保证定然会还燕家一个清白,也顺便交代了句燕灵?最近好好歇着,不必太过担心。 燕灵?应下后匆匆离去,走之前还不忘多看崔少主一眼。 “不自量力!”燕灵?走后崔家主瞧着自家儿子玩味的说道。 “若不把她送到孔家,待燕家事落后收到府里用来拉拢燕家倒也不是不可?”崔少主用及其可惜的姿态言道。 只不过如今这个女人在孔家经历了那样的事,别说她燕灵?只是中等偏上并不是绝色,只怕就算她天人之姿也会被嫌弃。 “扳倒孔家还少不得这个马前卒,等这件事过后再行处置也不迟。”孔家主笑眯眯的说道。先联合孔家扳倒燕家,再利用燕家的后人扳倒孔家。真是不得不承认崔家这次却是下了很大的一盘棋,也打得一手好算盘。 如果这件事进展的顺利,崔家之后就该成为当朝第一世家了。可以说,上一世的崔家确实也是成功了。甚至后面逼死了燕灵?使其成为‘烈女’,也就彻彻底底的断绝了燕家后人知道‘真相’的机会。而燕灵?嘛,虽然被利用了,不过好歹也走上了众人心目中的神坛。只不过可惜的是这场围绕在这三个家族之间争斗的真相就再也没有机会大白于天下了。 燕灵?此时并不知道自己被嫌弃、更加不会知道自己被利用。至于惦记崔家少主的事,她也确实有几分的自知之明,知道事情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能为燕家洗清冤屈就已经不容易,别的就不是她能肖想的了。 燕家的事有盼头总是好的,燕灵?想着。 然后时间又到了晚上,燕灵?原本只以为先前她所听到的都只不过是她心中的臆想,所以她即便是惊恐,却依旧尚且还能稳住几分,毕竟对于怪力乱神的事燕灵?从始至终都是还是保留着几分怀疑的。 但是一次两次,总是这样就不得不让燕灵?接受无能,而且最近她曾经认下的那个‘便宜爹’出现的频率好像是越来越高了。哦,准确的来说是现形了。 这一日,刚打算歇下的燕灵?见自己眼前恍恍惚惚的出现了个人影,而且这个影子竟然还越发的变得真实了起来。看到这一幕的燕灵?除了腿软还是腿软。虽然说,她的腿本来就挺软的。 36.烈女(十三) http://.biquxs.info/ “你,你别过来!”燕灵?跌坐在床榻旁边看见张澄的样子瞳孔突然无限放大。 “女儿,你给的银子我带不过去……”张澄一字一句的说着,“女儿,我在阴间没钱花……你再去给我烧点……” 说完张澄则是慢悠悠往燕灵?的方向飘过来。 “我都已经给你钱了,你能不能带过去和我有什么关系!”燕灵?鼓起勇气接着道,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投向张澄身后没多久的门上。 她现在只想逃出去,在被子无法庇护她周全的时候,燕灵?万分迫切的想要逃出这个房间去。 “可是,你给的钱我都还没花,我就死了。”张澄用及其遗憾懊恼的声音说道,“女儿,你既然认我当爹,你可得给我报仇。” 他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也是,一个蠢的不能再蠢的糟老头子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燕灵?听见张澄的这句话之后突然觉得那个死老头子,死了之后还是那么蠢。亏得她当初竟然还怕的不行。 不过出于对鬼怪的天然畏惧感,燕灵?还是打算先从这个房间里出去比较好,等过到了明天她一定要让丫鬟在房间里守着自己,嗯,还要找一个道士施个法让这个糟老头子魂飞魄散。 想到这里,燕灵?不着痕迹的摸到门前,用力的想要将门栓拉开,可是平常十分轻巧就能拉开的门栓,这一次竟然任凭燕灵?怎么用力都打不开。如果忙活半天燕灵?还不联想到打不开门是因为张澄在其中搞鬼她还真就是白活了。 打不开门的燕灵?此时已经是一身冷汗了,一想到自家真的是和一个鬼共处一室而且她还被一个鬼给困住了,燕灵?那叫一个头皮发麻。 而且现在房间里并没有点灯,张澄来的时候又特意换了一身白衣服将头发披散开来、甚至在来之前他还特意去浓了点戏子用来上妆的白色庄粉涂在了脸上、他已经尽量的让自己符合一般人心目中对‘鬼’的印象。 “女儿,你还没答应我,要给我报仇。”张澄站在燕灵?的身后接着露出“无比慈爱”眼神,饱含深情的望着燕灵?。 “好,我一定给你报仇。”燕灵?应承道,“但是你不准再来找我!” 不来找你我怎么能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帮我找凶手?张澄在心里嗤笑道,燕灵?还真以为他就是这么好骗的? “我答应你。”尽管无限吐槽,但是在表面上张澄还是答应了燕灵?的请求。“不过你也要小心,我是跟随者杀我的人身上的气味才来到这里的,害死我的人就在附近,你可要小心。” “我知道该怎么办,不需别人说。”燕灵?燕灵?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经过刚刚的对话燕灵?已经削减了不少对张澄的恐惧,此时的她只是想快些把眼前这个碍眼的‘鬼’给打发走。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女儿,你可要小心呐,崔家的这对父子看上去不是好东西。”张澄小心的交代道。 “我知道了,你快点滚!我告诉你,离崔家的人远一点。”一听到张澄对崔家人诋毁,燕灵?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她虽然惧怕张澄这个鬼,但是现在崔家人则是承载着她所有翻案的希望,她现在就算是要自己出事也不希望崔家人出事。 “我就是提醒你一声,崔家那些人身上都有紫气护体,我根本近不了身。”张澄无奈的开口道。说完之后他就凭空消失在了燕灵?的房间。(其实是隐身,然后偷偷的从窗户那里离开哒。),而燕灵?一直都打不开的门栓也在被张澄收了上面的禁锢之轻巧的落地。 见张澄已经离去,燕灵?打开门之后只觉得一阵冷风进入门内。此时天色尚早,而燕灵?也已经在心里确定张澄确实已经离开。所以此刻的燕灵?又重新的回到房间里,不过这一回她却是将点亮了屋中所有能点燃的灯柱,而且还将整个屋子里所有的门窗都关的结结实实。 这几天燕灵?睡的还是不怎么好,她原本是打算第二天去找崔家父子的,但是后来她发现自己虽然住在崔家,但是管家丫鬟们没几个把她当回事,所以也就更别说找道士驱鬼了。 但是燕灵?又确实害怕的紧,又想到那天张澄来的时候所说的‘崔家人身上有紫气护体’,所以燕灵?就想到是不是她也可以求一两间带有辟邪性质的东西?想到这里,燕灵?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能想到去寺庙里或者是别的地方求个护身符之类的东西或许也能管用。 所以这一天燕灵?就瞒着崔家人偷偷的溜了出去。(实际上她是没被管事的当回事。)她来到在自己记忆之香火不错,符咒也比较灵验的一家寺庙求护身驱鬼的符。 燕灵?这次当然只能是以普通小老百姓的身份在寺庙的外面求符,远远的看着寺庙的正堂来往的达官贵人,又想到自己曾经也是高门中的其中之一的时候燕灵?的泪水就忍不住的往下流。 正当眼泪婆娑的燕灵?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人影映入了燕灵?的眼帘崔少主的表妹兼未婚妻刘家小姐? 一股蔓延而来的醋意从天而降,又想起崔少主对她温和的样子,如果不是燕家落魄自己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然后燕灵?暗戳戳的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石头子弹了出去。 毂碌碌、刘小姐顺着台阶滚了下来,燕灵?的做法确实拙劣,但却是十分的有效,刘小姐在燕灵?的暗害之中成功的毁容了。 燕灵?远远的看见刘小姐脸颊变得鲜血淋漓,自己则是在人群之中。不过她一定没有注意到刚刚就在她离开的时候刘小姐已经看到了她的脸,这只不过她现在是只要一说话脸就哗啦啦的流血,而且她这次出门带的丫鬟仆俾并不多,她受伤的时候所有的丫鬟仆俾又全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刘小姐的伤口上,正是因此才让燕灵?有机会跑掉的。 燕灵?拿着护身符跑回了崔家,所有人都不会联想到一个被安置在府里无关紧要的女人会和表小姐受伤扯上关系。 而从那之后张澄也确实不曾再出现在燕灵?的眼前,崔家还在紧锣密鼓的罗织着罪名。崔家这次的打算十分明了,那就是不动手就算了,一旦开始针对孔家,那就是是要致人于死地的那种。 37 烈女(十四) http://.biquxs.info/ 崔少主的未婚妻刘小姐在佛门前流血受伤,本为十分不吉之事。按照一般而言此事应当是菩萨的警告,而与刘小姐关系密切之人在近些时日应当小心行事并且时刻反省自己平日所为,以免在日后招来更大的灾祸上身。 刘小姐既然是崔家未过门的媳妇,那么理应也小心反省才是。然而这次刘小姐出事崔家公子除了带着人隔着帘子探望过一次之外,就再没任何动静。这种做法明摆着显出崔家人对刘小姐的轻视。甚至还可能被理解为刘小姐破相,崔家有意悔婚的意思。 不过此时的崔家少主确实也没有多少心思去在意刘小姐到底有没有破相一说。因为这些在他看来都是无关紧要之事。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去扳倒孔家,使得崔家成为当朝第一大世家。至于这个世家的未来的主母是否毁容?现在暂时还不再崔少主和崔家主的考虑范围之内。 扳倒一个同样有着底蕴的世家,并不是搜罗好证据来一次人赃并获就可以完事的。孔家也有其门生党羽,就算崔家人证物证皆在,但万一掌控不好火候使得风向逆转,到时候不但没能将孔家一举扳倒,自己也可能损兵折将。要知道,一个世家收一个门生,这个门生至少要从地方的县丞、县令开始做起,然后地方的通判、长史、知府然后再一步步的做到京城的官员,这个过程往往要花十几年乃至数十年才可能完成。 培植党羽的不容易,也使得崔家在使用这些门生的时候也是慎之又慎。而按照朝廷的惯例,一场大风暴的开启,往往往最先是从小人物开始的。 崔家想要扳倒孔家的开始,则是由御史台的一个小小的在超会上只有最末位置的堂官在皇帝朝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当众参奏。参奏的内容自然也不会是直言孔家陷害燕家,而是参奏孔家的家仆侵占了京郊城北及时亩良田,堂官在朝堂上直接恳求陛下命孔大人使其仆从归还土地于民。 御史台堂官言辞诚恳,并无半点针对孔家之意。区区小事原本就不该拿到朝堂上去说,但是御史堂官位置虽低,但却仍旧属于御史台的官员。本朝还没有因言获罪的御史,再加上御史堂官态度极好,皇帝自然也没必要因这点小事就担上一个容不得御史的口实。于是对于此事皇帝并没有直接降罪于孔家,只是下令让孔家详查,若事情属实则应马上将侵占的天地归还,将侵占田地的奴仆严惩。 孔家人立即领命,并且向皇帝保证这样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孔大人连个小小的家仆都管教不好,又有何颜面在立于朝堂之上辅佐陛下治理天下黎民?”就当皇帝和诸位大臣以为这件事就该轻轻揭过的时候,副御史当众质问道。 “柳大人这是何意?莫非是在质疑陛下的圣明?”孔大人被如此当众折辱自然是反驳。“方才之事陛下已经圣裁,柳大人难道敢抗旨?” “陛下,臣万死不敢。然孔家纵容家仆为害乡里,定时他孔家平日治家不言,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孔家有如此家仆,又有何颜面身着这身官服立于朝堂之上!” 柳副御史在朝堂之上掷地有声,一件小事却让天子的额角冒出了几滴汗珠,最后事情的结果也正如崔家所料,今日朝堂之上天子不得不对孔大人进行罚俸的处置。如此也算是迈出了扳倒孔家的第一步。 在这一日下朝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到孔大人的脸色不是非同一般的臭,在朝堂之上被御史指着鼻子骂确实也够颜面扫地的。不过所有人也都知道,这次参奏家仆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开端。 果不其然,在下一次上早朝的时候就有御史台的御史言官一上朝就开始参奏孔家的一位在任上为官的子侄辈收受贿赂、贪赃枉法、胡乱判案。事情的起因倒也简单,一个正在守孝的女子被族中定给一个家境富裕的公子做续弦,女子不肯,所以这户人家就把女子送去官府,而孔家的这个子侄辈则判了女子秋后处斩。 “陛下,‘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孔家子这等作为岂不就是草菅人命?若我朝地方县令皆如此行事定然会动摇国之根本。”御史按照原先所定在朝上当众要求陛下查察孔家,暂停孔氏在朝的所有职务,所有和孔家有关的官员都要重新被吏部详查。 此言一出天子的脸色变的极差,而这一次天子虽然不曾有直接下令详查孔家,但是那一大摞的奏折却全都砸到了孔大人的头上。天子负气下朝,孔大人在颤颤巍巍的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刚好对上崔大人和崔少主那张看笑的意味深长的表情。 这件事怎么可能和崔家无关?是了,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崔家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与孔家保持那一张窗户纸了。关于孔家小辈在任上草菅人命的事天子虽然没有立刻处置,但是却对孔家的人厌恶和怀疑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而有此事作为铺垫在前,只要等到下次上早朝的时候他们带着那个被修改过的账本,以及当时的人证、物证,再由燕灵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告御状,那么这件事也就有了将近九成的胜算。 在崔家人看来,所有的‘人证’已经被他们保护的极其好,而所有的物证也已经搜罗完毕,就算孔家人现在真的能探查出什么来,也都已经无济于事。 “崔大人这般急着过河拆桥,可别把自己掉进水里。”孔大人狼狈的从地上起来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 孔大人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崔家事先安排好的?既然已经是开始了,那就别先后悔?孔大人整理着衣袖上了马车。现在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只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个丢失的真账本,是不是真的被那个燕家余孽拿走了。虽然和那个账本有关的证据他都已经清理干净,但他的这心里,还是有种隐隐的不踏实。 【崔家-燕灵玥居所】 准备着明天面见天子为崔家鸣冤的燕灵玥正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这幅看上去并不憔悴的容颜,而就在这个时候,明明房中空无一人,燕灵玥却被人从后背拍了一下。 “谁!”许久没有再被吓到的燕灵玥惊恐的转身,看见的却是张澄‘慈祥’的面容。 38 烈女(十五) http://.biquxs.info/ “啊!”燕灵玥大声的喊叫道。 燕灵玥摸了摸自己刚刚被张澄触碰过的还残存几丝寒意的肩膀,再看眼前的这个阴魂不散的糟老头,燕灵玥就算知道这个鬼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可是在心底里依旧隐藏着人对于鬼的天然惧怕。 “女儿,你小点声,把外面的人惊动了就不好了。”张澄见燕灵玥大喊,装作十分慌张的样子连忙用自己那双好不容易弄的冰凉的手捂着燕灵玥的嘴。 惊动外面的人不好?有人进来刚好除掉这个糟老头,燕灵玥恶狠狠的想着,却又不敢过度挣扎。人多畏鬼,尤其是燕灵玥这种亏心事没少做的人。 被一个鬼给摸了燕灵玥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凉意,这种感觉就好像夏日里她刚跟着师傅练武回来迫不及待的抱着一个冰好的汤婆子一样。不,这种凉意要比贴在脸上的汤婆子凉太多,尤其是她知道自己现在被一个鬼而且还是被自己害死的鬼给缠着的时候她内心是极其抗拒和拒绝的。 难道是因为护身符的作用减弱了,她是不是还要再去求一个护身符?燕灵玥惊恐的想着,用力的将捂着自己嘴的手给掰开。 “我都说过会给你报仇了,你怎么还缠着我?”燕灵玥握着拳头尽量控制着自己颤颤巍巍的声音‘中气十足’的朝张澄质问道。 “我这不是着急吗?再说了,你孤身一人在这找,我也不放心不是吗?”张澄一脸‘关怀’的说道,“我说,闺女你可要小心崔家这一家子,我隐隐觉得他们不是好人,我猜我的死十有七八就和他们有关,闺女,崔家财大气粗,你可不要硬抗。” “说了多少便了,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如果信不过我,你大可去找别人!”燕灵玥鼓起勇气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她现在虽然已经很怂了,但是她必须要装作不能怂的样子。 “闺女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可是你自己认下的老子,你老子被人害了当然是你去给我报仇!”张澄一本正经的说道,“而且别人我也近不了身,我可不就只能找你。” 说完,张澄在燕灵玥面前摆出一副‘我不找你我找谁?’的无赖样子。这种表情再加上张澄异于旁人的红白相间的死人脸燕灵玥真是越看越可怕。 “我不是给你钱了吗?”燕灵玥还想反驳道。 “可是那天我拿到钱之后就被人杀了,你说我一个种地的庄稼人,他们凭什么杀我?而且他们杀了我还没把钱拿走……”被燕灵玥这么一说张澄装作好像突然被燕灵玥提醒了什么一样的去思考。 “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做的,你这还不放心?”燕灵玥见张澄若有所思当即就心虚的说道,她面对的这个鬼脑子虽然不太好使,但是毕竟是个鬼。 “我当然相信你。”张澄看着外面不远处刚巧经过人影咧嘴露出森白可怕的牙齿笑笑,接着又交代了一句:“我这就走啦,你自己在崔家也要小心,可别被他们发现了。” 张澄说完之后又如先前两次一样消失在燕灵玥的眼前。 真凉,燕灵玥摸着现在还凉的有些发麻的脸,当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时竟发现自己脸上还带有点点亮光,这是骨头上才有的磷粉? 燕灵玥看到这一幕之后那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悬起,并且她也被吓的哇哇乱叫,她要洗脸,立刻马上!然而水缸离她现在这个位置还有很远,大半夜的根本没有丫鬟为她打洗脸水,无奈之下她只能把茶水往自己的脸上浇。 “姑娘,您怎么了?”正当燕灵玥洗脸洗到一半的时候有丫鬟敲门问道,许是燕灵玥刚刚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才会把住在旁边院子里的丫鬟给惊动了。 “没事、没事,我刚刚被梦魇吓醒了,现在已经没事了。”燕灵玥连忙说道。 “是。”外面的丫鬟恭敬的退下,也不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日就是燕灵玥当堂去告御状的日子,这天晚上由于张澄的掺和使得燕灵玥觉得它更加难熬。但是无论这天晚上再怎么难熬,第二天依旧会到来。 早朝的时候天还未亮,所有的官员如以往一样在睡意朦胧之中就被仆人服侍着穿戴完朝服、准备上朝的官员们则是在这个闲暇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的回想着今天要在朝堂上回禀的事情。什么地方连夜下大雨有可能冲毁堤坝、什么地方又出了旱灾百姓可能颗粒无收;赋税不能及时上缴会使得国库空虚,而国库一旦空虚则可能致使今年的边关的饷银发放推迟,若真是如此则可能致使关河不宁;但赋税要是逼的紧迫了则可能使百姓不安、民不安则生内乱,所以无论朝堂上如何去争都斗,所有的官员都祈祷着年年风调雨顺。 这一日高阶官员依旧准备着军务、民事,而一场足以能够席卷朝堂的风暴正完成着它最后的酝酿和积蓄随时都可能破土而出。这日朝中御史仍旧继续上一次的孔家子弟在任上滥用职权草菅人命的事口诛笔伐,但没过多久一个更大的消息使得这些御史住口,但这却不是结束,而是给孔家的最后一击已经开始。 “陛下,臣女燕灵玥状告孔家设计构陷燕家通敌!求陛下明察还燕家清白!”燕灵玥当着所有人的面出现在朝堂上,手里拿着的可不就是被修改过的账本。 “仅凭一账本,不足以为证!”皇帝言道,“你这罪奴,难不成要这陛下只凭区区一个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名册,就要说孔大人构陷?” 燕灵玥话语刚落下,孔家一个门直言道。 “仅凭借一个账本不能治罪?那为何当初却仅凭几封书信、几件物什就就判燕家通敌!”燕灵玥直接怼道,事已至此她也已经豁出去了,成败只在此一举。 “你这是在置喙陛下吗?”那人直言道。 “住口!”崔公子见情势不对连忙朝燕灵玥制止道,心想着这个女人真的是蠢的要死! “陛下,账本的来历虽尚不可知,但是微臣已经按照账本上所述找到了部分人证以证实当日构陷燕家之事。”崔家主见四下皆静,这才上前一步开口道。 正如燕灵玥所言,燕家当初被定下的罪名是通敌叛国,其主要的证据就是燕家与外族往来的几封书信、以及燕家几个可以当做证人的门客、和一些外族器物。门客密谋告发,然后在燕家家主书房内找到通敌的书信,以及库房里存放的外族珍宝,后来又找到燕家给外族送信的燕家仆人,一切都顺理成章燕家百口难辩。 而燕灵玥这次带上来的证据则是当初伪造书信的匠人,以及偷偷将几件重要的证据放到燕家府库里的险些被孔家灭门的数个江湖奇人。若是这两点都为真,那么燕家的罪名就洗脱了。这些人原本藏的极深,就连崔家对于这件事也不清楚,若不是账册上所记叙的崔家根本就找不到。 “说,你们是受何人致使?可有证据?”这件事被当朝揭开之时朝堂一片哗然,而所有的孔家的门生都吓得冷汗涔涔。而皇帝也在这朝中混乱之下不得以而愤怒的将桌上的茶盏摔碎一地。 “简直无法无天!”皇帝在当堂听完那二人的陈述,又看到印着孔家标记的银锭和金裸子之后脸色骤变。 “陛下,孔家构陷忠良其罪当诛!”御史当堂言道。当高阶御史言罢又有几个副御史和低级的御史堂官纷纷复议。 纵容家仆、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如今再加上谋害当朝的百年世家股肱之臣,如此罪名昭着若不除又怎能堵天下悠悠之口? “陛下,臣冤枉啊!臣根本就认识这些人!”孔大人装作惊慌的伏在地上喊冤。 “冤枉?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天子将印有孔家标记的银钉子狠狠的扔到地上。 “陛下,这确实是微臣家中之物不差。”孔大人将银锭子从地上捡起来仔细的摩挲打量着,接着言道,“陛下明鉴,此物虽出自微臣的家中,但却是前几日府库失窃的银子。” “你说失窃便是失窃?孔大人为何早不丢东西晚不丢东西,偏偏在朝堂上说丢东西?”燕灵玥嗤笑一声讥讽道。“孔大人如此推卸,只怕不足以脱罪吧?” 你说丢了就丢了,骗谁呢? “陛下明鉴,月前微臣府中的管家曾向京兆府报案,且这银锭上面的落款虽为孔家所独有,但却是三个月前才换的。那时燕家之事早就尘埃落定,微臣又何必再买通他人伪造书信?”孔大人直起腰板说道,“陛下若是不信微臣所言,大可传唤京兆府尹和府中管家、以及平日府中采买的杂役。” “照孔卿家所言,立即去查!”皇帝听完孔大人所言神色稍微缓和不少,当即派遣身边的御林军统帅去查验此事。 “陛下,燕家是冤枉的!”燕灵玥见情形不对,不知为何一种心虚的感觉油然而生,连忙道。 “慌什么?陛下自会明察!”这次轮到了孔大人中气十足的回怼,此话落地后孔大人则是用及其幽深好笑的目光打量了周围一群打算落井下石的人。他的目光在崔家人身上驻留了有一阵子,这感觉似乎是在挑衅。 而此时在朝堂上的崔家人心中也淡淡的升起了一阵不好的感觉,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变得愈加强烈。直到御林军统帅将京兆府尹以及为孔家熔铸银元宝的匠人、以及孔府的管家权都一并带到堂前。 听着京兆府证词和被带上堂的孔家丢失东西去京兆府的卷宗,崔家父子的心仿若已经堕落入冰窟,但是他们也明白,此事一旦开始,就再没转圜的余地。 所有的事情都如孔家所言,那个银锭子上的标记确实是三个月前孔家才换的新样式。 “陛下,此事只怕是有人在暗中指使要致臣与死地!臣恳求陛下明察!”孔大人不失时机的说道,而实际上当他看到今日被带上堂的人证时心里就已经踏实,因为他已经笃定燕灵玥找到的是假账本。 “大胆,你是受何人指使胆敢陷害朝廷重臣!”皇帝大怒道,堂下跪着的‘证人’此时已经吓得瘫倒在地。 39 烈女(十六) http://.biquxs.info/ 账本既然是造假,那么顺着假账本所找来的人证又怎会是真?孔家之所以能容忍眼影月这么长时间还不是为了编出一个尽量天衣无缝的局? 仿照原有的账本重新编造,然后再去安排所谓的‘人证’,这些都要耗费不少的功夫。就说这几个所谓的‘证人’,就是孔家培植多年的死士假扮,事关者大孔家在信任之余又将他们的家人接到府中,若是孔家出事,他们的家人就会先死。可以说孔家这些人几乎不可能倒戈,而且孔家也不会给他们倒戈的机会! “当真不言?区区草民也敢欺瞒于朕?”堂上的天子好像已经被下面的人激怒,“拖下去,凌迟处死!” 此话一出,朝堂下面的官员全都冒出了冷汗,所有人都看出了天子的震怒。被人当朝戏耍能不震怒? “陛、陛下,草民不敢……草民所言皆句句属实。”堂下的人还在‘硬撑’,不过他的目光已经是偷偷的往崔家父子身上瞄,在场诸人又不傻,又怎会猜不出谁是幕后主使? “还不知死活?朕最后再问一句,是何人指使?”在朝堂上的天子微微眯着眼睛露出来自于天子与生俱来的威严。 “陛下!陛下,小人确实……确实不认识孔大人……都是……都是这位大人让小人做的。”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哆哆嗦嗦的用手指着崔家主。 “一派胡言!”崔大人厉声呵斥道。 “你怎么这样?孔家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使你当着陛下的面反水?”证人倒戈,这使得成竹在胸的燕灵玥一时间就慌了神。 “孔家给了他什么好处?本官倒是想问问你,崔家到底给了你何等好处,竟使得你一个小小婢女冒充燕家余孽指证本官?”孔大人冷哼道。“回禀陛下,微臣一上朝就见这个婢女有几分面熟,后来终于想起来这此人像极了犬子院中前些时日被罚的丫鬟!” “陛下,奴才的老爷所言不错,此人正是公子院中前些时日与公子侍卫有染后来被公子赏给家仆的丫鬟小梨。”管家直言道,当众说出了燕灵玥曾经在孔家尴尬至极也屈辱至极的身份。 “你分明是血口喷人!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更不是你们燕家的丫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当众撕破脸,燕灵玥气的羞红了脸。 自己当初那样的事被当众说了出来,如今未还燕家清白之事还未谋成,若是当初她在孔家沦为家仆的玩物的事再被坐实,那么她就是真的完了。所以理智告诉她,这件事她万万不能承认,承认的话她就全完了。 “血口喷人?孔家的丫鬟都有卖身契为证,当日你进府是所签字画押的卖身契总做不得假?公子曾将你赏给家仆,你身上有什么特征,只怕是府里的家仆最为清楚不过吧?”管家直言不讳的说着,反复的强调着燕灵玥曾经和家仆所发生的一切。 “放肆!朝堂之上怎可说这等污言秽语!”管家说完后半句事孔家主立即训斥道。什么污言秽语?还不是强调燕灵玥只是孔家以前被赏给奴仆的玩物。“还愣着做什么,既然府中有卖身契,还不快些取来将这个假扮燕家余孽的贱婢拆穿!” “不必了,朕让人回去取!”天子目光一寒,直接言道。“先把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带下去,仔细盘问!”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真的是太具有戏剧性,而且很明显就是在往着闹剧的方向发展。不过事已至此,这件事不查也得查了。刚刚在朝堂上言辞凿凿的崔家人现在面色铁青,而先前面色惨白的孔大人则是呈现出了守势。 有御前侍卫出马,证据很快被一一查证,刘悦的卖身契很快被带到众人面前,一模一样的手印,使得燕灵玥无法再辩驳。 “一个农户出身的婢女也敢冒充燕家后人?”孔大人冷哼道,此言一出算是彻底的否了燕灵玥的身份。 什么燕家后人告御状?分明就是一个被主人赏赐给仆人的丫鬟妄图谋害主子。 “好你个贱婢,竟敢冒充燕家后人,还敢状告老夫!快说,是何人指使你胆敢谋害老夫!”孔大人在朝堂咄咄相逼道,很显然是想让燕灵玥将崔家也拉下水。 崔家这一次想一举将孔家毁了,那么孔家如何不能将崔家拉下水? “大胆贱婢,竟敢诬陷家主!”皇帝见状突然道,“此婢诬陷家主,从即刻起发配岭南!” 在朝上的燕灵玥很明显还没有但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经被人带了下去,等她决定要说什么的时候也已经没有人听了。 “崔氏父子受贱婢蒙蔽,险些使忠良蒙受不白之冤,父子二人各降三级,孔家治家不严,罚俸半年。”最后皇帝不耐烦的说道。 这样的小事还能闹到朝廷大殿,此事一开那还了得。不过皇帝此举也很明显是袒护,如今崔贵妃在后宫正得宠,皇帝在朝上袒护之事,就算是孔家人也不敢言。 父子二人连降三级也算是撕掉崔家一块肉了,孔大人想着。从崔家打算针对孔家的时候两家已经没有任何情面可言。经过今天这件事之后最直观的不过是把两家暗地里的争斗搬到了明面上而已。 此次事落,先前的那些铺垫也接着被一一攻破,孔家承认治家不严才使得恶仆侵占良田,但是此事陛下已经责罚过,而且恶仆已经被正法。 至于孔家子侄在为外放的职位上草菅人命的事倒也已经水落石出,孔家身为地方官的孔家子侄确实判了那个女子为死刑,但是这罪名也不是无中生有。那个女子原本就是在孝期被族人许配给那个富家公子的,二人既然已经有婚书为证,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而且那个富家公子也不是无端将那个女子送去见官,而是那个女子不满这件婚事,持刀妄图杀死自己的未婚夫,所以才被人送去见官。 在婚期内嫁人已经是不赦之罪,再加上谋害亲夫,就更是罪加一等。至于这件事为什么会被传位草菅人命,则是因为那个女子了力量太小,在行凶的时候只伤了那个富家男子的手臂。但是在本朝杀人未遂与杀人同罪,更何况是谋害亲夫,在父母丧期内婚配?所以孔家子侄根据律法来讲判秋后处斩也是没有过错。只是本朝有人主张仁政,而那个女子稍微凄苦了些,所以也可以酌情减刑至流放之类的生罪。但是孔家子侄按照律法办事最多也只能言一句不通情理,但也不算大错。至于草菅人命就更谈不上了,毕竟有律法为证。 若是说前者恶仆占田的事是孔家故意送给崔家的甜头,那么后面这件事就是有意为之给崔家下的套,御史所奏并非属实,就算涉及此事的御史不因此获罪,但是在朝中的威望也会大打折扣,而且还会让天子觉得崔家竟然能动用御史,日后定会忌惮,而只要崔家没了皇上的信任和偏袒、失去了君心,后面的事就容易的多了。 不得不说孔家这一次的手段确实够高明,而这一次这诰命的棋局是万万少不得一个重要的人物从旁协助,这个人就是燕灵玥。 而在下朝之后孔大人自然也不会忘记去找探望这位曾经襄助过孔家的‘婢女’。 “当初头一回见你就觉得面熟,没想到你竟是燕家嫡女。”孔大人居高临下的望着牢房之中的燕灵玥。“燕家嫡女到老夫家里为奴?想必燕家那群老东西一定是死不瞑目!” “你住口!你也配提燕家!”燕灵玥挣扎着站起来,似乎是想撕了眼前的这个看上去道貌岸然的老东西。此时的她真的是后悔,后悔当初有机会未能带着孔家人同归于尽! “老夫不配?你配?一个孔家的小小奴婢?”孔大染笑道,“老夫可听闻你们燕家那些被充入乐籍的女眷全都为保名节服毒自尽……” “你滚!滚!”燕灵玥大声撕扯着喉咙,极力的躲避着不想面对现在的这个话题。 燕灵玥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没了,没了!她舍弃了自己的清白,却依旧没能为燕家洗清冤屈,现在就连她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燕家后人的身份也没了。如今的她一无所有,还要被发配到岭南,女子发配到岭南就意味着为营妓。到了这个地步燕灵玥已经不再惧怕惨遭蹂躏,但是茫然无所知的未来却让她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惊慌和恐惧。 “其实老夫给你的那个账本你若是仔细瞧了,就不该落到如此地步。”孔大人直言道,“老夫承认账本上的事属实,但你真以为此事是老夫一人所为?老夫这里有账本的事崔家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燕家的后人都这般蠢笨,看来老夫当初真不该听信崔家所言,多此一举的掺和这件事。” 燕家的后人那么蠢,那就等着这群人败光燕家就是了,他当初又何必大费周章?孔家人的话再次的刺痛了燕灵玥的神经。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可能是这样? “你骗我!一定是你有意挑唆我和崔世伯的关系,你想让我拉崔家下水!你休想,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愿!”以为发现‘诡计’的燕灵玥眼光之中终于闪出了一丝快意。 “哈哈哈,你一定很害怕崔世伯,只要崔家不倒,燕家就一定还有机会!你的诡计被我发现了!”燕灵玥大笑道。 “哼,真是愚蠢至极!”孔大人见燕灵玥如此只得拂袖而去,今日他本就是为了来看热闹的,燕灵玥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言。 至于崔家,若不是皇帝庇护又怎么会有今日朝堂之事,皇帝若不庇护,崔家早就完了。要知道他派遣的那两个指证崔家的‘证人’已经死在了牢里。想来用不了多久这个燕灵玥也会死。 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免得日后让人抓到他们孔家设计崔家的证据,所有证据全都毁去,而且还是被皇帝毁去这件事才能成为永远的定局。 至于燕灵玥的死活?一个弃子而已! 孔大人走后燕灵玥无力的瘫坐在牢房的草堆上,牢房中的老鼠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和尖锐的牙齿吓得燕灵玥连连后退。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阵寒意慢慢的靠近,一道声音从身后传出。 “女儿……女儿……” 40 烈女(十七) http://.biquxs.info/ 张澄轻飘飘的出现在燕灵玥的面前,依旧脸色惨白嘴唇发,红白相间与地府鬼魂无二。饶是此刻的他神情依旧是“慈祥”的,但是燕灵玥对此也多不出半分好感,依旧觉得他吓人。 “你……你……你你你……”燕灵玥在牢房里看见张澄依旧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倒是想喊叫,可惜她现在已经不能发出声来了。 是了,张澄在燕灵玥身上做了手脚,在天牢‘闹鬼’可并不好,所以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而他之所以这次能来也多亏了他又想起自己以前从旮旯缝里面找到了一张曾经使用过自己身体的那个女子留下来的咒语,以前他虽然也小小的实验过,但却也觉得没有用,所以就丢到一边不用。而这一次他既然要扮鬼,就不能每次只周窗户,其实能穿墙也是很不错的嘛。比如现在,他不就已经穿过了层层关卡来到了燕灵玥的面前(有了这个咒语再也不用翻窗户啦!) “你小点声,不要让别人发现了。”张澄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上次让你小心点,可你怎么还弄到这种地方?你查到是谁害我了吗?” “不知道!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你有本事来到这,你有本事把我弄出呀!我只要出去了,我一定去找到杀你的人!”燕灵玥气恼的说道。 “你出去了真的能找到杀我的凶手吗?”张澄试探着问道。 “当然了!”燕灵玥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好,我带你出去。”张澄道。 “什么?”燕灵玥用惊愕的表情看着张澄。 这件事对于燕灵玥来说还真是幸福来的太突然,突然的使燕灵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她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糟老头是鬼,既然是鬼那就一定能做一些常人不能做的事。她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可以让这个糟老头带自己出去呢? “我带你出去,但是你要帮我找到杀我人。”张澄再次强调道,“我把你带出去会耗费我不少的力气,所以你必须马上去找害我的人。” “放心,放心,我已经大抵知道了是谁害你!”燕灵玥一口答应道,她虽然依旧十分害怕张澄,但是此刻这个游魂状态的糟老头已经成了她翻身的唯一筹码。所以即便燕灵玥十分清楚当初指使崔家人杀这个糟老头的人就是自己,但她仍需要铤而走险的让这个糟老头带自己走。 “谁在害我?”张澄一听此言直接问道。 “你带我出去了我才能告诉你!”燕灵玥故意藏着掖着说道。“你说我是你女儿,难不成你就真忍心看着我在这牢房里等死?”(张澄:对不起,我忍心!) “好吧,我带你出去。” 张澄说罢,阴寒的手再次落到了燕灵玥的肩上,刚刚感受到这种冷意的燕灵玥深深的打了个寒颤,但是张澄的手依旧在她的肩上并且源源不断的往她的身体里输送着寒气,燕灵玥很想就此将张澄挣脱,但此时她的身子正轻飘飘的穿过牢房里一道道的关卡,而且在她离开的途中还发现有人端着毒酒正朝着她原先所在的那个方向走去。 她再不走就难逃一死,燕灵玥看到这一幕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真的是命悬一线,但是在惊恐之余燕灵玥又意识到自己此时正被一个鬼拉扯着,看着搭在自己肩上冰凉的隐约冒着幽蓝色光晕的手燕灵玥此刻的惊恐依旧是无与伦比的。 因为张澄穿墙咒语刚刚捡起来再加上这一次还多带着一个人,所以两个人穿墙的速度并不快,这一路下来几乎用了一炷香的功夫(现在的十五分钟左右吧),这让燕灵玥更加笃定张澄是个鬼,而且还是一个能耐不大的鬼。 “我把你带出来了,你总该告诉我到底是谁在害我了吧!”张澄将燕灵玥放到一个空地上直接问道。 “这个?是……是孔家的人要害你!他们想霸占我,又怕去衙门里告他们强抢民女,所以……所以才打算将你杀了的!”燕灵玥眼睛也不眨的说道,说完之后的她又再次仔细的琢磨了一下,竟然觉得这件事情竟然顺理成章耶,她真是太机灵了。 “真的?可是我第一次去孔家的时候你不是已经被孔家公子看上了吗?而且我也没到孔家要人……”张澄质疑的道,很显然并不满意燕灵玥所给出的答案。 “你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要我帮你找杀你的凶手?说不准是平常得罪的人太多了,要不然你再仔细想想自己平常都得罪了些什么人?”燕灵玥试探着问道,坚决不把这件事情往自己身上扯,如果能推到孔家的身上,让这个糟老头去对付孔家人就再好不过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我女儿,我不找你我找谁?”张澄一边说着,又将冰凉的手放在了燕灵玥的肩上。“我现在不就是怀疑,怀疑是不是不小心弄错了。” “真的?”燕林月质疑的看着张澄,此时正当下午,张澄带燕灵玥出去之后就将其带到了一个极其阴冷的林子里。林中层层叠叠的树叶将所有阳光遮挡在外,而此刻的燕灵玥只觉得自己的浑身上下都是冰凉的。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我还是觉得是崔家人害我,要不咱们等天色暗下来再去崔家瞧瞧?”张澄试探着问道。 崔家?她现在不就是苦于没有办法去见到崔世伯吗?如果这个糟老头能带自己去的话,不正好吗?想通这一点的燕灵玥顿时觉得这个糟老头虽然活着的时候很讨厌,但是‘死了’以后简直是不能再讨人喜欢了。那好吧,等见到了崔世伯之后就勉强考虑一下不让他魂飞魄散好啦。反正这个糟老头就这么点能耐,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也只能这样了。”燕灵玥装作勉为其难的答应道,顺便又随口问了句,“为什么不现在就去?” “因为刚刚带你出来已经耗费了我大部分的力气,我这把老骨头需要缓缓。”张澄装作体虚无力的说道。 果然是一个弱到不能再弱的鬼。燕灵玥在心中默默吐槽着。面上则并没有表露出来。 张澄也不是买有看出来燕灵玥刚刚看自己眼神中的鄙夷不屑,不过他可不在乎这些。其实早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在崔家留下了标记,为的就是带燕灵玥过去自己去揭开被利用的真相。 人死了就是一了百了,他若真相要燕灵玥死又何必浪费这么大的周章?既然孔家人说出的话燕灵玥不信,那么也就只能让燕灵玥自己亲自去证实自己被利用的真相了。 先前燕灵玥在牢房之中能保持一两分的冷静不也是寄希望于崔家吗?他现在就是要让燕灵玥对崔家彻底死心才行,他要摧毁燕灵玥仅存的一点点意志。 到了傍晚,张澄留在崔家的印记总算是有了一点点的回馈,时候差不多了,张澄又再次慢悠悠的带着燕灵玥飘进了崔家大门。 “每次我到这里之后就进不去了。”张澄将燕灵玥放到崔家的父子的书房,不禁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女儿啊,你先在这个地方小心的打探着,爹等会儿再来接你。你可千万当心,别被人发现了。” 张澄放下燕灵玥之后就装作难受的捂着自己的胸口离开了,以着他那痛苦的样子,不知实情的燕灵玥理所当然的认为张澄这个糟老头是害怕崔家父子不敢靠近。 走了也好,省的她想法子打发了。燕灵玥想着,就打算推门而入,但是当她要推门的时候看见自己略微有些发皱的衣裳又觉得失礼。毕竟屋子里还有那个足以让自己心动的少主,想到这里,燕灵玥不禁的又往门的一边退了退,准备整理一下衣裳。 “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是不是燕家那个丫头事先发现了什么?”崔家主在书房里大发雷霆道,“那个账本根本就是假的,不仅账本是假的,人证也是假的!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 “父亲放心,有大姐在宫中,至少陛下还是向着咱们崔家的。”崔少主安抚道,“只要皇上偏袒崔家,咱们就不缺扳倒孔家的机会。” “这件事还确实多亏你长姐在宫中帮衬,只是陛若是将那些人证全都处死,这件事所有的蛛丝马迹就全都没了,崔家只能认栽。”崔家主懊悔的说道。 “父亲,儿子还是不明白,若是燕家那个贱人看到了真账本,发现了当初燕家之事是崔家和孔家共同谋划的,但那孔家依旧没有办法摘干净,她也不该帮着孔家暗算咱们家。”崔少主疑惑的道,今天朝堂上的这场反水在崔少主看来还真有几分莫名其妙。 “燕家的那个小丫头胸无城府,怎么可能知道?一定是孔家的那个老匹夫事先知道了那个丫头的身份,这才暗中给崔家使绊子!”崔家主说着,露出极其阴沉的目光。 这一切,在门外的燕灵玥全都听的清清楚楚,此时的她真的很想冲进屋子里问个究竟,但是她发现当自己想要动的时候,双足竟然已经无法活动了…… 41 烈女(十八) http://.biquxs.info/ 怎么回事?她怎么变的不能动弹?站在门外极度惶恐的燕灵玥拼命的挣扎着,可是无论她如何的挣扎都未曾在门框旁边挪动一小步。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燕林月发现自己的双足变得越来越冰凉不不可动,甚至说这双腿根本就不像是自己的一样。书房里面崔氏父子二人仍旧在胡乱的发着脾气。惊慌的不像话的燕灵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拼命的用手拍打着门框。 “什么人在外面!”崔家主朝着外面极其具有威慑性的喊道。 反应过来的燕灵玥这才发觉自己是在崔氏的书房外面偷听着他们父子的谈话,此时自己被发现她当然想跑,可是她现在根本就跑不了。只能听着崔氏父子出门的脚步声,这一刻燕灵玥的心已经悬到上嗓子眼,当门被打开的那一刻燕灵玥甚至已经想好了质问,想好了去死。 “父亲,刚刚兴许是有什么飞鸟碰到了房檐子上了。”崔少主瞪着两只大眼睛,竟全当自己没看见这么个大活人燕灵玥一样丝毫不脸红的把燕灵玥当空气。 “经过今早朝堂一事,为父确实不的不草木皆兵。”崔家主长叹道。父子二人全都连降三级的打击对崔家的打击确实有点大,毕竟按照正常的晋升速度而言,要想再升上这三级寻常人就要花费至少十年的时间。 什么草木皆兵?难道这父子二人都拿自己当空气?燕灵玥无比惊愕的看着远处的父子二人,对于这父子二人看不见自己的事,燕灵玥是既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 全都看不见自己了?这是怎么回事?燕灵玥吓的惊愕的看着崔家父子,可是这对父子却依当做没有看见燕灵玥一般,在把人关在外面之后就自己回屋子里重新商议别的事了。 此时的燕灵玥已经浑身僵硬,能听见屋子里的动静却不能动,能看见周围的一切,却不能言。 一定是那个糟老头在搞鬼,燕灵玥惊恐的想着,她自以为除此之外已经再没有任何人有这种本事能让自己落的这般狼狈的地步。 难不成是那个糟老头已经发现了什么?当初她确实是让崔家的人将那个糟老头灭口,可是她却不知道那个糟老头竟然这般的阴魂不散。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以前燕灵玥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可是那个糟老头为什么还存在?若鬼神有知,为什么就只有他一个人来找自己。 正当燕灵玥站在外面绝望的不知道如何改变现状的时候,已经浑身僵硬的她被再次感受到了凉意。而这一次的凉意好像比以前的要浓重许多,甚至还带有一丝丝的戾气在其中。 眨眼之间,燕灵玥再次被带到一个不知道是在哪的密林之中,她被人放下来,双手双脚也微微的变回了以往的温度。 眼前之人依旧是张澄,不过这一次张澄的表情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种慈眉善目,这一次张澄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哀戚和几分的戾气。 “原本我拿了银子之后就该搬家的,为什么你非要让我死?”张澄语气低沉的朝燕灵玥问道,沙哑着的嗓子让燕灵玥听着十分害怕。 “你……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燕灵玥浑身冒冷汗却仍旧极力狡辩着,她猜想眼前这个糟老头一定是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什么才会突然如此。 “不知道?枉我那么相信你,还一直把你当做女儿来看待!你竟然、竟然想要我死!”张澄极具威势的说道,猩红的双眼、悬殊的实力、以及人鬼之间的殊途,这些都让燕灵玥将恐惧达到了极点。 “你听我说,听我解释,不是我要杀你的,我只是让崔家帮你搬家……是崔家,是崔家人执意杀你的。”燕灵玥这一次又将所有的事全往崔家的身上推。 她现在已经彻底知道了崔家的企图,所以再将所有的错处全都推向崔家的时候心里是一点压力都没有的。而且这个糟老头确实是死于崔家人的手里,崔家人背这个锅也不算冤枉。 想到崔家燕灵玥心中又是一阵子窝火,但是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半点别的法子,而唯一能够利用的就是眼前这个鬼,而且还是一个并不太好利用的鬼。 “你当我还会信你?我如果能近崔家人的身早就将他们杀了,你以为还会等到现在这个时候?”张澄说着,突然飞到燕灵玥的面前,用冰冷的手扼住她的咽喉。 狰狞的面容、冰冷的手,燕灵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一次她真的是死期将近,以前的生死从来都不曾那么真切的感受到过,这唯有这次,她觉得自己真的会死在这个鬼的手下了。心脏以最大限度的跳动着,尽管她拼命的挣扎在,但是那只冰冷的手仍旧不曾有半点放松…… 冷手在一点点的收紧,悬在半空的燕灵玥依旧拼死挣扎着。 燕灵玥不想死,此刻的张澄也并不打算让燕灵玥真的这么快就死了。但是他要找什么样的一个说得过去的能够放过燕灵玥的理由呢?就这么把人给放了好像有些不合乎逻辑吧? 红线?护身符?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哐当,张澄将燕灵玥一下子扔出去好远,张澄吃痛捂着自己那只被护身符‘灼伤’的手,一脸愤怒的望着燕灵玥。而此刻燕灵玥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也十分配合的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哼!” ‘逃过一劫’的燕灵玥吃痛的从地上起来,而悬挂在她腰间的护身符似乎又给了她底气。“就你一个乡野村夫也敢自称我爹?” “不愿意做我闺女也没关系,反正你这个来历不明声名狼藉的女子确是也不愿意做老夫的女儿!”张澄若有若无的揉着自己的手,身上强大的气劲使得他原本披散着的头发往前垂遮挡住了脸。这个样子的张澄,确实更像一个鬼了。 “来历不明?你说谁来历不明!”燕灵玥大声的喊叫道,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被一股力量提及双足倒挂在半空中。 “自作孽不可活,老夫不杀你,让你体会一下生不如死!”张澄在林子里大声咆哮道,然后燕灵玥就这样被这股力量给扔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42 烈女(完) http://.biquxs.info/ 张澄把燕灵玥送给了前些日子容貌被毁的刘小姐那里,仔细算起来这个刘小姐运气也好也不好。这前脚刚刚损了容貌,后脚自己的未婚夫崔少主就出事了,真可谓是祸不单行。 但如果再转念一想,若是崔家这次在朝堂之上扳倒了孔家一跃成为了当朝的顶级世家,那么崔少主乃至整个崔家又怎会接受一个容貌有缺的未来主母。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崔家在朝堂上不仅没有击垮孔家而且还被其反咬一口并且连降了三级,可以说崔家现在正是倒霉的时候。 而刘小姐既然先前能与崔家少主定下婚约,那就说明她的出身和家世都不会太低。皇帝虽然偏袒崔家使得崔氏在这一次并没有伤到筋骨,但是崔家也确实到了该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在这个时候悔婚得罪刘家就变得万分不明智了。所以也正是因此刘家小姐的这桩婚事才得以保全。 不过保全了婚事却并不代表刘小姐会就此放过将她害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虽然她以及刘家的人都不知道那个女子到底是谁送到刘家的,但是刘小姐却清楚地记得当日确实是这个女人朝着自己扔的石子。仇人见面刘小姐又怎么可能不眼红 张澄在将燕灵玥送到刘家小姐那里的时候就已经将她的口给封住了,所以刘小姐收到的是一个口不能言的燕灵玥。口不能言,也可以理解为对自己的倨傲、不屑,至少刘小姐就确确实实是这样理解的。 于是落入刘小姐手里的燕灵玥变得异常的惨,先是又被赏给下人,接下来就是被毁去容貌不知道卖到了哪里去。两个月之后张澄远远的看着一个看上去还算热闹的地方被燕灵玥正在一个青楼里被一个个贩夫走卒凌辱,张澄大手一挥解除了她口不能言的禁锢,之后就再没去管。 经过上次朝堂的事后崔家和孔家算是到了彻底结仇不死不休的地步,两家的争斗是越来越激烈,虽然说势均力敌也能有效的维持朝堂上的平衡。只是若胜负悬殊,那么这场争斗就可以为维持数年乃至十数年, 而且这两家的战场是在朝堂,是个每日商议军机大事、能决定天下苍生黎民的地方。而这么一场旷日持久的争斗就势必会牵扯更多的人加入其中,长此以往定然是人人自危,而崔家和孔家则是会在这些年里慢慢的消磨掉不少力气。 城外一个庄园之中张澄为委托者重新挑选了住处、又通过自己的法子重新给他换了个身份,打理好这一切之后张澄看了一眼自己收起来的那本承载着燕家清白的账本,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决定在走之前再做最后一件事。 将账本交给有些许气运的燕家后人,也算是他最后能做的。如今朝堂上孔、崔两家争斗刚刚开始,两家的实力虽不是最盛,但却也不见衰减之势。就算崔家降级,但是后宫有人官位也会接着升上去。如今就算只凭借账本也不会有什么用。而且就算真的有用张澄也未必会管,燕家的事,只有燕家后人才有责任。 再等几年等到燕家年幼的后人长成了,而崔家和孔家也互相削弱、天子疲于应付两家争斗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至于日后终究能不能成,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了。朝堂之事本无正邪之分,无非是手段高明一些与手段不高明一些,所以朝堂之上不存在绝对的无辜。 而人与畜生之间的区别则在于人有底线,但是很显然崔家和孔家都没有这种底线,燕家有没有张澄并不清楚,但是很显然燕灵玥并没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虽然不能说有多大的错,但是没有任何底线的不择手段就确实不为一般人所能接受。 反正这一次燕灵玥未能得偿所愿是真,而张澄在临走之前还在孔家人身上动了点手脚,只怕二十年之内孔家父子的日子不会太舒服,他们还要和崔家争,当然不能使他满缠绵病榻,不过被要不了命的小病一直折磨着也并不会太好受。 张澄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委托者就不能继续修炼,所以在离开之前尽量的又多修炼了一阵子,为委托者留下一个好的身体,至少能再多加十几年的寿命,他走后体内的灵气不会减少,只不过不能接着吸收了就是。 “返回系统空间吧。”又在这个世界待了大半年的张澄看着周围不算富裕但总体不错的布置缓缓的闭上双眼,等他再次反映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系统空间了。 系统空间内 系统菌你做任务的时候地府刚好大促,我见你空间里少点什么,就顺便买了张罗汉床给你。放心,这次是我送你的实际上是系统菌买东西送的小礼品,系统觉得占地方所以才 张澄多谢。 系统菌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任务适应的程度也还好。你比别的任务者行事都要温和一些,而且也挺为任务者考虑的,这样很好。 张澄多谢夸奖,愧不敢当。 系统菌算了,不和你说了,这次的任务委托者很满意,来,看一下属性吧。 张澄 性别男 爱好女 年龄118 智力801满分100 修养902满分100 武力30满分100 气运61将相之运气运上不封顶 福泽155 额外附加修仙功法非本人所得,不可传人 任务属性 教女有方1萌新前期阶段 扮鬼新手1 其他属性尚未开发 福泽依旧是负的,不过已经很好了,如果没有意外再进行两次任务就差不多不欠系统福泽了,智力涨了一点,但是修养为什么会降低 系统菌其实修养这个东西嘛,宿主也不要太过在意。虽然说修养是必备哒,但是面对那种无理取闹的人是个人都会爆发哒,所以宿主现在只降了一点已经很好啦。放心,等你下个任务再遇见个权臣的任务就会涨回来哒。 张澄原来是这样,多谢提醒。 系统菌 算啦算啦,你开心就好啊,身为系统它总不能直接说是因为委托者变坏了,所以修养值降低了吧反正在它看来对坏人就不能太讲道义,不然一定会吃亏啊哈哈,身为一个优良的系统,绝对不能打击委托者的积极性 看完属性的张澄则是倚在了系统送给自己的那张罗汉床上看着自己离开之后的事情。 画面中李老汉模仿着张澄以前的样子时不时的扮鬼吓唬燕灵玥,这也多亏了张澄给委托者留了一副好身子,现在李老汉的实力应该属于武林高手级别的,只是用来吓人还真的是绰绰有余。 其实上一辈子委托者最想做的应该也就是以鬼怪的身份出现在燕灵玥面前,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可惜上一次委托者根本没有办法进燕家,而且崔家的也确实有气运。不过这一次就不一样了,张澄看着李老汉扮鬼吓人竟莫名的笑了,只能想知道自己吓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这一世燕灵玥并没有自裁而是活了很久,很屈辱的活了很久,死后也不过是随便的埋了而已,没有坟、更不要说他人供奉。即便后来燕家再次兴起,祠堂里也没有燕灵玥的名字。燕家昭雪的时候燕灵玥还并没有死,她知道这件事的时是从一个恩客的口中得知,那个客人是个年迈的更夫。 在得知此事之后的燕灵玥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波澜了,失了清白,又被仇家所利用,而此时的她确实没有资格再言自己是燕家后人。 委托者李老汉在扮鬼吓燕灵玥一两次之后就不再去找燕灵玥的麻烦,或者说在他看来已经没有必要非得找什么麻烦了。他后来隐去身上的力量,依旧做回农夫,只不过之后的日子更自在。 观看完毕 系统菌委托者是否继续做下一个任务 张澄从罗汉床上起来,微微点了点头。 43 仗势欺人(一) http://.biquxs.info/ 张澄刚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雅致的布置,而且整个屋子里的感觉都还不差,最主要的是张澄确实是很喜欢。 系统菌这次我可是又给你揽了一个养尊处优的身份,这次算是你本色出演,没什么难度,这次委托者就当是福利场随便玩玩就是 系统说完就跑,张澄还没反应过来就系统这边就单线掐掉了对话。难不成这个委托者也是太傅张澄尝试着下榻,走路的时候他明显的感受到身体腐朽的味道。看来这个身体的主人并没有多少阳寿。 张澄闭上双眼,开始时接收着这次任务。 这个委托者的醒夏,确实是一个太傅,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年近六十。按道理说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是看淡官场沉浮,就算真的死于官场争斗也不会有多大怨气。 不过但凡是读书人都在乎清誉二字,为了这份清誉能刀斧加身而不畏惧,同样的读书人也会拼死守护这份清白。 而这一次所相关的也就是清誉二字,毁去夏太傅的半生颜面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说起来这也算是一场孽缘,委托者的老来女夏棠在去庙堂烧香的时候救回来了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子。 而这个男子虽然失忆但却眉清目秀、而且还学富五车,而关于他的过去,则除了他衣裳上绣的程方二字之外就再没别的。后面的事情就基本上和话本里面的差不多,这个失忆而又无处可去的俊美男子程方在夏家一住就是好几年,而这几年间夏家也不是没让人去找他的家人,但是几年间都没有任何音讯。 之后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年轻人在这世间已经没有亲人,而刚好在那个年轻人程方在夏家的第四年朝廷再次开考,有惜才之心的夏老太傅就顺手给这个年轻人重新办了户籍参加科举。 从童生到进士程方基本上是一路顺利,程方高中的是第三十四名,不高不低的名次,不过就他这个年纪而言倒也不错。 既然高中,那么程方后来的求娶夏棠就变得顺理成章,然后程方与夏棠日子过得不错,意外是发生在夏太傅的寿宴上,这日程方和夏棠回门给委托者做寿,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意外,就在程方与夏棠给委托者拜寿的时候程方的妻儿老母全都找来。 “即便身为太傅,也不该夺人夫婿” 程方之妻在厅堂上义正言辞的以正室自居,并且大骂委托者,并且当众贬夏棠为妾。当时场面一度失控。而原本好好的一场寿宴也被毁掉。 在台下拜寿的程方当着所有客人的面给老母亲跪地认错,泪洒当场。程家的场面无比感人,而身为主人的夏家人则显得异常尴尬。 程方浪子回头,那么先前他为何会在原有妻室的情况下依旧迎娶夏家千金呢一定是夏家以权势相迫害,要不然为何程方之妻会言夏家夺人夫婿呢 先进门的是妻,且又是糟糠之妻,夏棠可不就成了妾纵然你出生高门又如何,还不是妾什么夺人夫婿难道他夏家的女儿就那么愁嫁吗 其实程方的家小早在程方成亲之前就已经找来,只不过那个时候程方拒不相认,后来不得不认,不过却是在成亲之后,也正是因此所以才闹出了这么一出。 那么按照道理来说该停止婚事,他夏家的女儿总不能与人为妾此事既然是误会,那么就该将误会给解了。他们夏家又不是真缺女婿 按照程方原配黄氏的说法就是在丈夫另娶之前她是为了夫君的前程才忍辱负重、忍气吞生,但是后来夏棠知道此事之后竟然让敢让程方休了她这个原配,并且还不让程方认亲子,更有甚者竟然还对婆母不敬,而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选择今日寿辰来闹。 夏棠身穿绫罗绸缎,戴着的是点翠朱钗,而原配黄氏身上只穿着一件麻布衣裳,头上戴着的只有一枝木簪,强弱之分大抵也就是再次立显无疑了。 寿宴草草收场,这件事后来又被京城的府尹奏报给了皇上,说夏棠夺人夫婿、欺辱原配,根本就是毫无妇德,就算是许给程方做平妻侧室都不配,连带着这个府尹又讲述了黄氏这么多年是如何侍奉婆母、教养子嗣的,如此一比较高下立分。 后来皇帝竟然明令下旨册封黄氏为诰命,而夏棠只可为妾与此同时委托者耗尽半生心血才换来的太傅殊荣也被收回。就在委托者接旨的时候,一口老血喷涌而出,当场暴毙而亡 可尽管如此,世人依旧觉得夏氏是以权压人,罪有应得。而夏棠也只能终身为妾受尽磋磨 委托者心中当然不服气,所以才有了张澄现在的这个任务。 为什么明明一开始被隐瞒的,被欺骗的、被设计的都是夏家,可是最后还要落得一个以权势欺人的名声为什么程方只要在众人面前给寡母一跪,所有人就能将所有的脏水全都泼在夏棠身上 夏棠只以为程方孤身一人,自然不会认程方的寡母,至于勒令休妻一说就更是子虚乌有,只不过当时的夏棠不愿相信这一切罢了。 至于黄氏木簪布衣,夏棠身穿绫罗夏棠穿绫罗和黄氏有什么关系夏棠的绫罗绸缎是夏家给的,可以说程方的锦衣华服也是夏家给的。又不是夏棠侵占了黄氏的东西,又何来不公之说 难道就是因为黄氏弱,所以黄氏就有理既然程方的寡母知道自己有儿媳,又为何不在成亲前就来闹难道程方就没有攀附富贵之意 是别人攀附夏家而不认生母,这和夏家又有什么关系 44 仗势欺人(二) http://.biquxs.info/ 他们夏家确实是高门,是锦衣玉食,但那也是经过世代经营得来。谁家的祖宗还没被人踩在脚底下过 如果程方不隐瞒已成亲之事,那么也该在为官数年后封妻萌子,说不准若干年后程家再出个有本事的子嗣,那么程家以后也成望族。 只不过这些都是很多年之后的事,程家得熬、黄氏也得熬。谁都是这么熬过来的,所以看似不公平的事也存在着公平。总不能是因为他们夏家有权有势黄氏以及所有人都说他们夏家仗势欺人。 保住夏家的清誉、以及让程方自作自受、给夏棠找个如意郎君。张澄接收这委托者的委托,前面两个没有难度,至于说给夏棠找一个如意郎君嗯,这事虽然是有一点难度,大不了他就仔细找找。 在接手记忆的最后张澄听到系统君说委托者这次拿出来交易的是自身携带的福泽、善报,也就是说委托者不会再回到这个身体。所以系统说起福利场大概也有这一层的意思吧。这幅身体委托者不会回来,以后的使用权就归张澄了,所以委托者才会以夏棠相托。 多待几年又何妨,委托者上一世是气急攻心而死,看来身体确实不太好,得好好的保养,说不准还能多活些日子。 张澄在接受着记忆,琢磨这着下一步的路该怎么走,而夏府的另一处夏棠则是在里里外外的忙活着。 夏家厨房 一缕缕药香和饭香从厨房里飘出,夏棠正笨拙而又生疏的在厨房里忙活着。 终于,在折腾了一两个时辰之后一盘看上去并不景致,但却包含着少女的无限用心的汤药以及清粥终于完成。 夏家客房 “有劳棠妹了。”程方在榻上虚弱的说道。 “只要程大哥能快些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夏棠亲自将汤药端道程方跟前道。 程方毫不皱眉的饮下了汤药,又用了些清粥。清粥的味道算不醇厚,还不如他以前的妻子熬制的、但是却胜在用料上乘,所以喝起来还不错。再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夏棠,其样貌确实比黄氏好看,若能得此佳人确实不错。想到这里,程方又用了一口清粥后便不再用。 “棠妹还是早些回去吧,在这待着时候久了于棠妹清誉有碍。”程方体贴道。“而且若是被太傅大人知道了,估计又该责罚于你。” 张澄知道会被责罚,你当初倒是别让夏棠给你做饭呀有本事别吃 夏棠闻言只得告辞,纵然心中万分不舍,但还是决定先回去,程大哥病着还为自己着想,她又怎能再添乱而且又有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名声的 程大哥病着还这么为自己着想,夏棠想到这里就感动的一塌糊涂。 现在是程方留在夏家的第三年,也就是说等到开春之后则又是科举的时间了。张澄琢磨着。 本朝科举四年一考,乡试、会试和殿试都放在同一年。上一世程方就是在明年也就是几个月后开始着手准备科举,这一路科举夏家虽然遵照律法并没有给程方什么走后门的帮助,但是因为有夏家在,程方确实是不曾受多少苦倒是真。 在京城有地方住与那些远走在外的举子相比还是有极大的区别,只是这种区别是日常生活上。 三年了张澄忧虑的叹了口气。程方已经在府邸待了三年,想必夏棠也难免与程方产生情愫。若是他这个时候棒打鸳鸯只怕会被夏棠怨恨。 张澄不怕怨恨,只担心到时候夏棠若真的负气上花轿,到那个时候就算嫁的再是如意郎君只要夏棠自己想作死,这日子依旧过不好。 罢了,左右不过是麻烦些,他有的是功夫,可以慢慢去将事情走向掰过来。而且委托者也已经是一个不问世事的闲太傅。 “去把小姐叫过来。”张澄接收完记忆的是昨晚,这一早上醒来可不就是要开工夏棠是委托者的女儿,也是这个任务的重中之重,他当然得有必要知道夏棠现在对程方到底到哪一程度,再接着做打算。 反正得让程方在以后的日子里离夏棠远一些。 “爹爹” 仆俾应了张澄的吩咐,没多久一个身穿鹅黄衣衫,头上只戴着一只珠花在鬓角,细碎的刘海松散的垂在额角,一双杏仁极其灵动好看。 委托者早年这辈子只得一妻,并无姬妾,算是痴情之人。发妻在数年前离逝、先得的两子又都外放,这些年承欢膝下的只有夏棠一人,而平日的宠也使得夏棠有着与寻常女子多一分的大胆。 “棠儿来了最近在忙些什么”张澄手翻开书房里的一页书随意问道,“听闻你最近总是在厨娘哪里晃” “爹爹这都知道呀。”夏棠心虚的承认,说完之后又垂首不敢抬头看张澄。“爹爹你知道,程大哥最近病了,所以所以女儿连药都不会煎,以后如何照顾他” 照顾他看现在的情势这两人估计是离私定终身不远了。如果进入任务的时间能再早一点就好了。 “又是胡闹,你既是不会,自要丫鬟婆子来做。你若是伤着了该如何是好”张澄装作生气的口气呵责道,但是这言语之间又是满满的关怀。应该不至于引起反感。 “爹爹,您也知道程大哥他已经病了有些日子,我实在不放心。”夏棠央求道,这话说的似乎在说张澄不近人情。 “就算是不放心,也不必亲力亲为做这些事。”张澄补充道。很显然刚刚的那番话已经使得夏棠过度分析了。 要说也就因为夏棠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没有生养之恩在前,张澄就算是占了委托者的身子也没有十足的底气训斥最主要的是夏棠是委托者的掌中宝,委托者都不舍得训斥的老来女他如果刚来就是一通训斥,说不准委托者这就能打过来。 “爹爹的意思是”夏棠疑惑道,她原本还以为自家父亲如程大哥平日所言的那样因为程大哥来历不明不允许自己和程大哥。只是听父亲刚刚的那语气好像又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是太傅之女,就算不通厨艺、针线有失又有何妨”张澄耐心的解释道,“这些都可以由丫鬟婆子去做,你如果真担心那程方,大可找个妥帖的丫鬟去服侍,而不是添乱。” 夏棠是名正言顺的大家闺秀,就算是真心仪一个男子也不必亲自下厨煎药来讨好吧张澄可不相信程方没在一旁引导夏棠给他做饭、煎药。 原本夫妻之事本就平等,无需一方迁就另一方,但夏棠再如此讨好,日后只会初遇弱势,而且张澄不是没见过只为一人悲喜的男子,不得不承认如果为之悲喜的男子不是个良人那样的女子就实在是太可怕。 “爹爹的意思是您不不反对”夏棠羞怯的问道,见张澄面色未改,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一半。 “反对反对何事”张澄徜作不解道。 “无事,无事。”夏棠连忙否认道。 看来爹爹并没有程大哥所想的那样瞧不起人嘛,夏棠暗自庆幸着,既然爹爹不曾阻止自己,那就一定不会拒绝程大哥的提亲。 是,就是提亲,不过提亲的事总该是程大哥来说 夏棠想着,此时她人虽在张澄的书房,但是心早就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45 仗势欺人(三) http://.biquxs.info/ “既然无事,就去内府里挑几个合适的人选给程方送过去。”张澄接着说道,“以为父看你就是平日太闲才进厨房碰那些有的没的。” “爹爹您您真好。” 张澄 夏棠听到张澄的前半句简直是心花怒放,至于后半句她也就适当的忽略了,不就是不进厨房吗爹爹说的有道理啊。 “既然你这阵子这么闲,不如也学着管管家。”张澄接着说道。 “爹爹,您也知道我一看账本就眼疼”夏棠套交换价道,“而且婆子也可以管家。” “那你也总得知道自己有多少东西,你现在不学,出阁之后可没人教你。而且也就现在夏家人口最为简单随便你折腾,等你哥兄嫂从任上回来,就算你想管老夫也不放心。”张澄好言劝道。 “是,爹爹,棠儿记下了。”夏棠委屈道。 “还有一件事,过段日子老夫打算让程方搬出去住。”张澄道。 出去肯定是要搬出去的,一直赖在夏家别说拆散夏棠和程方不好拆,而且到时候黄氏和程母找过来估计还能说一个夏家扣留程方不放,而且就算是传出去也有碍夏家的名声。 “爹爹,女儿以后听您的不下厨房、好好管家,求您别赶程大哥走行吗”夏棠见张澄说要赶程方走立刻就急了。 “你这是何意为父让程方搬出去还不是为你好”张澄并没有动怒而是无奈的解释道,“他一直住在府里不仅对你名声有碍,而且他也不能是入赘。既然是这样,还留他在府中作何” 夏家并非无子程方当然不能入赘,而且又哪有一个入赘之人在朝为官所以张澄的话也并不是没有的道理。只不过上一世是程方考中进士之后才搬出去的,而且当时夏家为了避免程方还没入仕就收人家重礼,担心其日后难以还清所以这个宅子还是委托者送的,不过这一次张澄可并不打算让程方的日子过的那么顺。 “父亲的意思是” “为父什么都没说,让不让程方搬出去你说了算,反正春闱将至,他既来历不明,还是搬出去比较容易重新办户籍路引。”张澄装作略微有有些伤心的说道。 微微黯然的眼神望着夏棠,好像是在说为父处处为你打算,可是你却一直误会我。 “是女儿的不是,女儿误会父亲了。”夏棠既然明白了自家老夫群的一片苦心,当然就不会觉得张澄让程方离开就是无情,此时的夏棠对于张澄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只要棠儿高兴,为父多筹谋些又如何”张澄接着说道,就差扮作老泪纵横的样子了。 “父亲的一片苦心,棠儿此生难报。”夏棠感动的说道。 “还有一事,为父觉得程方若真有意,说不准过几日就会提出辞呈,到时候你莫要拦他,也不要给他盘缠。”张澄接着说道,“但凡一个男子都不会轻易接受周济,更何况是程方” “但是程大哥他” “为父出面借钱给他岂不更合适有借有还、只要日后他高中难道还会还不起这区区几两银子”张澄接着道,“谁还没有落难的时候,出门借钱算不得丢人。” 但是花女子的钱就有点打击某人的自尊心了,他这可是事事为夏棠考虑着呢。 “女儿多谢爹爹提点。” 张澄淡淡的应下,然后遣退了夏棠。他倒真的是不想提点,他想直接把人给赶走,可惜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没有办法的张澄就算是不想提点也只能能提点。 不过用迂回的方法能把这程方暂时驱逐出府就好,只要程方能暂时的从眼前消失,剩下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夏家客院 眼看着马上就要开始下一轮的科举,四年前因为没有吃的而饿晕半道的程方这一次并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而且他现在住的可是太傅府,有那么好的条件不去科举入仕不是傻,还能有什么 但是他现在已经失忆,当然不能用原先的户籍,如果夏家愿意给他办新的户籍就好了,但是这件事他又不想主动开口,就比如他不愿意主动向夏太傅求娶夏棠一样。这种事情到底是谁先开口谁就落了下风,而且他也不相信夏棠一时半会儿能离了自己。 既然离不开自己,那么自己如果离开夏棠一定会挽留自己,到那个时候自己不就能顺便提科举之事说不准夏家还能给自己疏通关系也说不定对,他就是要夏家人主动开口挽留自己。 想好这一切的程方这就打算着收拾东西准备准备离开,不过话说回来这几年程方真的是吃夏家的、用夏家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来自夏家。就连当初他所被夏棠救回来的时候穿的那一套衣服如今也早就已经不见了踪迹,其实他还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东西。可是根本没有几件东西可以收拾的程方却依旧在夏家客院里面收拾了半晌,他得等着夏棠来挽留自己啊 “程公子,您看看这包袱里可有什么东西遗漏”身边服侍的仆役们问道。 “没、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程方尴尬的回负道,而仆役则是将程方的包袱装好准备递给他。“敢问,小小姐最近在忙何事” 见夏棠这么久都不来挽留自己,程方突然感觉自己有点下不来台。走是自己提出来的,如果没有人来挽留,自己这一次岂不是真的要走 若说离开夏家之后他还能去哪里这一点事程方还真的是丝毫都没有想过。原先他只是以为夏棠会离不开自己,所以即便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也是有恃无恐的。而是如今事到临头程这才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很大的坑。 “回程公子,老爷最近让小姐学着管家,小姐这几日正忙的找不着头绪呢”丫鬟言语如常的如实回话。 “原来是这样。”程方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在管家,所以才不知道自己要走,不然她一定会过来挽留自己的,“在下这几年承蒙小姐眷顾才得勉强保命,程某这样离去确实说不过去,不知可否通传小姐一声。” “小姐最近忙不开身,且内外有别只怕多有不便,若是公子真要拜谢,就拜谢老爷吧。您在府中住了这么长时间可都是老爷应允的。”婢子言道,“程公子,奴婢已经为您收拾完了行李,不知您打算何时去与老爷拜别如今天色已经不早,若您再耽搁只怕老爷又该歇下了。” “多谢姑娘提醒,在下这就去。”程方连连应道,却也知道自己这一回确实是下了一招并不好的棋。现在好了,他见不到夏棠,不走也不成了。 书房 夏棠在得知程方要走之后就跑到了张澄这里抹眼泪。 “他等会儿就来,你如果不打算他走,大可留下他。只是他现在在府里住着终究是来历不明。”张澄看着眼眶红彤彤的夏棠无奈摇了摇头。 “父亲说的有道理,他若是在府中定然会遭人诟病。”夏棠说道,“还是父亲想的周全,女儿还是不见为好,免得到时候又忍不住想留他。” “你可要想好了,他若真走了,这一时半会儿你可就见不到他了,别日后你怨为父心狠。”张澄故意说道。 “路是女儿自己选的,女儿怎会后悔。她若留在府中,只会被人瞧不起。”夏棠坚定的回答道。 正当这个时候外面的小厮来通传程方前来辞行,夏棠听到这句话之后先是踌躇片刻,但最后还是咬牙躲到了屏风后面。 程方没一会儿内心不想走表面却还得做出一种不好意思在这住下去的表情来辞行,程方此刻心里将张澄骂了个便。反正在账册好难过心里就是认为是眼前的这个老家伙拦着夏棠不让她见自己,如果不是有人拦着,夏棠怎么可能不来挽留自己。 夏棠在屏风后面看着拜别的程方泪水就想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的往下掉,但是此刻的她还在极力的保持着冷静。其实今天她听到程方要走的时候确实是要挽留的,只不过这个时候她被丫鬟和奶娘给劝住了。奶娘说的不错,她是太傅之女如果嫁给一个没有任何功名的白丁程大哥既然学富五车也该报效朝廷,做大丈夫该做的事,而他留在府里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真的要走”在程方行拜别礼许久之后张澄才说话。 “承蒙小姐救命之恩,程方无以为报。只是在府中叨扰多日,实在不便再打扰。”程方恭敬道,主要是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还要脸,说不出不走的话。 “是为参加明年的春闱”张澄接着问道。 “是。”程方回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程方突然有点猜不透眼前之人问这句话的意思了。 “既是要科举,住在府中确实不便。”张澄顿了顿说道,“老夫给你准备了一封信,以证明三年前老夫救你回来时你已失忆,如今家人未寻,过去不知,你带着它京兆府会给你办新的户籍。” 一封书信经由管家的手递给程方,程方道了声谢之后将信笺收入袖中。 见程方收了信之后张澄便不再理会程方,并没有挽留的意思。又是尴尬的沉默,程方已经不止一次的陷入这种安静之中。 “太傅大人,小生这就离去。”极度尴尬的程方只得是往后退了退准备离开。 说真的程方心里现在也很纳闷,为什么他要走这个府里一个留自己的人都没有就算寒暄一下也是给他个台阶下。他现在真的只有一点点几十两的零散碎银子,虽然说几十两也不少,勉强制成一下也是能撑到考试,但是在刘府过习惯好日子的程刚哪里愿意走而且只给安排户籍是什么意思 别的呢办户籍多容易他最关注的是科举,眼前的人可是太傅,难道就不能打点一二吗这才是最重要的好不程方可不像夏棠那么单纯,单纯到张澄给她两个选择她就信,对,想让程方名正言顺的方法有很多,而无疑科举是最辛苦的。 因为以着张澄现在的身份和资历向朝廷举荐一两个人也是不成问题的。因为科举只是平民入仕的唯一途径,但这个途径对高门子弟来说却算不得唯一,而一些没有真才实学又想做官的高门也是可以通过举荐来得偿所愿。只不过夏家的两个儿子都有真才实学,而且一举得中。所以这才让夏棠对入仕产生了误解。 张澄你在这里白吃白住还想撩我闺女,脸得多大才会有人留你 “等等”就在程方要走的时候张澄突然开口,“你在府里住了几年了” “回禀太傅,三年。”程方老实回道。 “三年了,在府里的吃穿用度确实也花了不少银钱。”张澄道,“救命之恩就当是举手之劳,但是大丈夫定然不会白白受人恩惠,你既要入仕,日后前途不知。老夫也不做小人,这里有两张借据,一张是详细记录着这些年你在府的花销,总共一千三百两,另外一张是五百两的借据,你此次离去定然缺盘缠,而且离恩科还有些日子。老夫知你不愿被人周济,这五百两也是老夫借给你的。” “这” 程方看着两张借据不知道该签还是不该签,要知道在他被夏家救回之前是家徒四壁,别说一千两,就连十几两银子也是东拼西凑来的盘缠。 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如果他真的搬出去住,那么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出门交际都需要钱,那五百两确实能解他的燃眉之急。只不过要拿到那五百两就要去签那一千三百两的借据,所以程方的心里确实是纠结的。 “怎么,不愿意收老夫这不是在周济你大丈夫当有凌云之志,难不成你担心日后还不起”张澄看了一眼在屏风后面马上就要跑出来的泪眼盈盈的夏棠,然后亲自让端着银票和借据的管家再往前凑了凑。 “多谢太傅美意,小生他日定厚报太傅此恩。”程方将签下借据收下银票拜别道。 张澄微微点头示意表示他对程方的看好,程方走后张澄让人将银票收好,心想着程方的厚报就不必了,只要别忘了还钱就成 而屏风后面的夏棠在程方拿着银子离去之后心中无限感激着自己的这位老父亲,至于借据之事夏棠是丝毫不放在心里,她虽然不知道一千八百两意味着什么,但是在夏棠的心里可是一直觉得自家父亲这样做是为了让程方更名正言顺的迎娶自己。哪有岳父找自己女婿收账的,父亲这样做一定是为了让程大哥顺理成章收下银子。 等夏棠走后张澄在心里感慨终于走了一个 46 仗势欺人(四) http://.biquxs.info/ 《快穿之岳父系统》46 仗势欺人(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快穿之岳父系统》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47 仗势欺人(五) http://.biquxs.info/ 《快穿之岳父系统》47 仗势欺人(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快穿之岳父系统》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48 仗势欺人(六) http://.biquxs.info/ 《快穿之岳父系统》48 仗势欺人(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快穿之岳父系统》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49 仗势欺人(七) http://.biquxs.info/ 《快穿之岳父系统》49 仗势欺人(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快穿之岳父系统》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50 仗势欺人(八) http://.biquxs.info/ “大人,您要找的东西小的已经找来了。”书房内管家趁着人少的时候偷偷的摸了过来,见张澄正端坐在桌案旁看书,所以就静悄悄的将袖子里的匣子放在桌子上。 匣子里是一个华丽异常的水芙蓉簪,簪子是用赤金打造的而成钗头点缀着成色极其绝妙的盛开着的粉色并蒂莲。整个发钗在灯烛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没被别人瞧见吧”张澄随意间抬眼问道,这种东西以后可是要作为证物出现的,所以是万万不能和别人扯上关系的。 “老爷放心,这个簪子是从鸣翠楼风荷姑娘那里偷偷换来的。”管家悄悄言道,“这个簪子上有风荷姑娘的标记,而且就连她自己也不会知道这是怎么丢的。” 管家坏坏的保证道,说的时候又暗戳戳的看了一眼自己家老爷,他确实有些猜不出自家小姐找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不许乱猜,守口如瓶便是。”张澄冷言道,很显然是在暗示管家适可而止。 管家走后张澄又打量一遍这个发簪,赤金与水晶珠玉相间,看上去确实华贵,只不过这并蒂莲确实不适合小姑娘就是了。不过黄氏应该看不出来,她只能看得出这东西华贵,鸣翠楼是京城最顶级的妓馆,里面出来的东西也自然是华贵异常。 发钗、荷包,再加上一缕青丝,应该确实足够刺激黄氏的了。是了,张澄就是要帮黄氏准备日后的证据,只不过这些证据要做出点破绽,要让别人一眼都能看出来这些不是夏棠的。 迎仙楼上 “以前只听说过京城迎仙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云琼慢悠悠捏起一块桂花糕慢悠悠的说道。 他在府里喝了那么长时间的苦药汤,这一口桂花糕入口,对于云琼来说简直是人间美味。 “迎仙楼里的马蹄糕也不错、还有芙蓉糕。”夏棠见云琼吃的开心,就接着说道,“这里的桃花酿也不错,可惜你是个病人不能饮酒。” “你竟然都知道”云琼失落道,他原本还以为夏棠会没来过。 他在一回原本是想借着自己病患的身份将夏棠弄出来见见世面,给她些许甜头之后或许还会帮着自己一起去对付那个顽固的太傅,可惜他这一回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早早的就打错了算盘。 他是病号,既然命不久矣那就该尽情玩乐、不该闷在一个院子里。是了,他用这样的话将夏棠诓骗出来的时候本打算带着她去吃遍京城,说不准之后他还能抱得美人归也说不定。然而自打他出来之后全都是夏棠带着自己到处吃喝,是了,京城里的地方张澄前些日子刚带夏棠玩了个遍,现在换成了夏棠带着云琼玩。 “我爹爹以前带我来这里玩过好几次呀,而且每次都是在这个房间看外面的风景。”夏棠一脸耿直的回答道。 正在这个时候夏棠看见云琼已经倒了一盏桃花酒准备饮下,来不及思考太多的夏棠连忙将酒水夺了过来并且气鼓鼓的朝着云琼瞪着杏眼。 “小姑娘,你这又是怎么了”没有反应过来的云琼在惊愕之余看着自己方才拿杯盏现在空空如也的手,他不过是饮一杯酒水而已,怎么就又惹到这个小姑娘了 “你都快死了你还敢喝酒”夏棠哭唧唧的说道,很显然是对云琼这种很不爱惜自己的做法很生气。 自己快要死了吗云琼突然又想起了这一茬,他现在能解释说这一切都是他在装病吗如果他告诉了这个小姑娘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骗局,那么这个小姑娘会不会以后都会气的不理自己 那怎么成,他现在唯一感觉到京城还能勉勉强强待下去的理由就是这个小姑娘,他可不能让这个小姑娘知道自己在装病。但是这阵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当她看见这个小姑娘当着自己的面哭的时候心里总是莫名的难受,他这次来京城的本来是打算弄到自由的,该不会自由没有的得到反倒把自己的心给丢了吧 “你说不让喝,那我就不喝不就成了。”云琼好言哄道。 “什么是我不让你喝,分明是你病入膏肓不能喝。”夏棠见云琼还是这个态度当然不放心,他现在这个样子,那么以后自己不在他再偷偷饮酒怎么办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是是是,全怪我,我不该饮酒。”云琼接着说道,“小姑娘,等会儿我带你去见我一个朋友去可好听我那朋友说那家店旁边的悦来老店新做了几个不错的菜式。” 云琼见夏棠有些恼了连忙岔开话题,说起来他来京城也有几天日子了,这也才刚听说自己以前在云州的所结识的一个朋友如今竟也在考科举,今日既然出来了,那就刚好去拜见。 “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吧”夏棠稍微有些不想去,虽然以前她也不是没有这么晚还在外面过,只不过这一回她身边虽然也带了仆俾,但没有自家爹爹跟着她就是觉得不安心。 “放心,有我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云琼保证道,若是论起武功,他云琼的武功确实不算差,而且还带着人,保护一个小姑娘还真是绰绰有余的。 夏棠稍微皱了皱眉,耳边又被云琼一番吹捧和卖可怜菜式确实不错、他都快死了,想多吃一口菜有错吗之类的话给打动。 算了,出去都出去了,左右到时候和爹爹讲清楚应该无碍,就这样夏棠与云琼再次登上马车。 这一次马车缓缓的来到临准备科举的仕子们不远处的一家客栈,也就是程方一家老小住的那家客栈。夏棠看见这个地方离程方所居住的地方并不远,所以神情微微发生了一点点变化,仔细算起来夏棠确实也感觉到自己好像也确实是有一阵子不曾见过。 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夏棠还是在纠结着,夏棠来的时候正是用饭的时候,在隔壁那一桌上黄氏正在忙前忙后的侍奉着程母用饭,与此同时还要兼顾在一旁吃饭的程进。 而这一切也劝都被旁边的夏棠看在眼里,她以前也曾被乳母教导过礼数,自然也是知道侍奉婆母是本分,可是如今看这这场面又确实刺眼 “别多想,除非孀居多年的老妇,一般人家是不会这般拿捏媳妇。”云琼好像是看出了夏棠眼中的忧虑,连忙开解道,“比如我父王和母妃除了初一十五请安外其他时候一概不会过问,你若是嫁过来,母妃她一定” “谁要嫁给你”夏棠连忙解释道,很显然她对于云琼这么猝不及防的话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小姑娘何必当真”云琼见夏棠便接着言道,“莫不是小姑娘也觉得嫁入安亲王府是极好的” “你都快要死了,还在这里油嘴滑舌”夏棠警告道,愤愤然的样子很显然是不想再和云琼就这个事情再讨论下去了。 如果我不是快要死了呢你可否考虑嫁我云琼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扒着米饭,唉,早知道他这个病入膏肓的名头成了娶媳妇路上的阻碍,当初他怎么也不会接府医的胡言乱语。他明明身强体壮武功好,怎么就成了小姑娘眼里快要死的人了呢云琼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夏棠又看了一眼旁边桌子上忙前忙后的黄氏,她当然也知道一般人家都有丫鬟婆子,就算媳妇真的侍奉也不过做做样子而已,至于自己的日后,那就更不用担心了,程大哥孤身一人,她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婆母可侍奉,哪怕日后程大哥真的找到了家人,那也一定是温雅守礼,绝对不会是隔壁桌的这个老虔婆一样。 云琼和夏棠在店里用饭没一会儿被遣去送信的仆俾就回来了,云琼的朋友今天刚好不在这,看来今天云琼是注定跟着小姑娘到处玩耍了。 正在这个时候,悦来客栈里走进去一个衣衫楚楚风流倜傥的男子,只不过他这一回来的时候总在不自觉地东张西望。 “程大哥”夏棠看见来人是程方不禁喜出望外道,她刚刚本就犹豫要不要找他,却没想到刚巧能在这里遇见,见到程方的夏棠真真的是觉得人逢喜事精神爽了,甚至对着眼前这个病怯怯又不讨喜的云琼她的心情都能开出花来。 远处,程家的一家三口还在那里用饭,夏棠刚刚唤程方的声音虽然不算大,但却也足够能传入她们的耳中了。黄氏一早就看出了夏棠是个女子,至于现在 “这位是”程方瞧着夏棠身边的云琼疑惑的问道又有意无意的做出疏离的状态,同时他又不失时机的朝着程母使了个眼色。 程母收到程方的示意之后果然放下碗筷将黄氏和程进带进楼上的房间里,黄氏尽管怀疑,但是仍旧没有在这个时候硬扛着。 “这位是安亲王府的四公子云琼也是爹爹最近新收的弟子。”夏棠率先介绍道。 安亲王府的四公子新收的弟子此人又和夏棠出现在一起这一切的一切连起来不不得不让程方有所担忧,果然这世人都是捧高踩低的,他在太傅府住了三年都不曾被太傅收入门下,而这么一个看上去有几分纨绔子弟模样的人却能被太傅所收凭什么这一切都对他不公平 程方咬牙切齿的想着,眼前的不平之意早就远远的压过了刚刚程母带走黄氏等人上楼时的暗喜。 “这位是程大哥。”夏棠介绍道。 “原来这就是在府上白吃白住还能住三年才走的那位公子。”云琼直白的说道。 “程大哥只是一时落难才至此的,而且他很快就要参加殿试了。”夏棠听见云琼这么说,立刻在程方开口之前解释道,说着又恶狠狠的望了一眼旁边的胡言乱语的云琼。 云琼适当的收口,但是从夏棠看程方的眼神中云琼也不难看出别的东西,夏棠绝对是对这个程方有意,想到这里云琼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的不是滋味。但是他现在又确实和夏棠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就连是吃味也没有理由,没办法,他只能明里暗里挖苦一下这个碍眼的程方。 程方对于云琼的挑衅虽夏棠表示自己不会在意,并且温和的朝着夏棠笑一笑。程方当然是不会直言就算自己在意也无可奈何。 夏棠后来和程方在一个桌子上闲谈了起来,所言的大多是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殿试在即夏棠在叮嘱了程方的同时还十分小心的暗示着自己会等。因为此次有云琼在,所以二人只当做是寻常相识,寒暄几句而已。 不过男女之间即便是寻常认识,也不会是相像中的那样简单,这一点云琼又怎么会不明白。不过在刚刚打量程方的时候似乎也发现了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情刚刚那个上楼的祖孙三人好像和这个程方又关系,因为那个老妇人和那个孩子都和程方有几分相似。 再看着程方与夏棠言笑晏晏,而他以前在府里也曾听到不少以前的事,而这一切串联在一起也就编织成了程方假借失忆,有意攀附太傅小姐。 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好骗,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云琼在旁边突然插话说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只怕就要遇到宵禁巡防的士兵,云琼还说自己不愿意因此挨板子。 好吧,这一切虽然都是借口,单只心思单纯的夏棠确实神色黯然的和程方道别了。 51 仗势欺人(九) http://.biquxs.info/ “小姑娘,你走倒是走慢一点”黯然道别之后夏棠径自走在前面,只留下云琼一人在后面跟着。 云琼倒也不是跟不上,只不过他担心夏棠走的那么快,前面的路又那么不平,若是出去一趟让这个小姑娘崴了脚,云琼不用想也能猜到张澄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你不是说天色不早吗既然天色已经不早又怎能再在路上耽搁”夏棠得理不饶人的说道。 “就算天色不早,也不差这么一星半点。小姑娘这么急急忙忙的回去,该不是偷偷见了某人之后心虚,担心太傅大人发现”追到前面去的云琼故意说道。 “你又胡言爹爹他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夏棠脸红道。 “你是太傅嫡女,就算他真的高中状元也未必配得上你”云琼直言道,“而且以我看来就算他能高中,也未必名次靠前,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寒门子弟根本无法在朝中立足,依我看,他这般的不放手也仅仅是为在仕途中寻一个靠山而已。” “你一个纨绔子弟知道什么,净是胡说”被惹怒的夏棠一下子将在自己身侧的云琼推到一边,自己则是气鼓鼓的上了马车。“爹爹才不像你想的那样” 她爹爹从来都不曾看不起程大哥,也从来都没有反对过他们。眼前的这个云琼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云琼还想再说他今日所发现的那一家三口与程方的关系,可是当他看见夏棠气的那个样子,最后还是打算先将这个心思歇下,现在说无异于是火上浇油,而且这个小姑娘看样子也并不相信自己,这件事还得是找一个合适的人去挑明。 说起对程方的态度,云琼倒还真有些好奇,那个整天都将自己关在后院不出门,作画还只是画年轻男子怪癖太傅到底知不知道自家女儿和这那个程方的事。应该是不知道吧就程方那个一脸势利小人的模样怎么配得上眼前这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至于这个小姑娘刚刚说自己是纨绔,那他就完全把这件事当成是在夸自己吧。说自己纨绔,不就是在表扬自己这些年伪装的不错吗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他自己现在是这么认为了。 这次出门云琼和夏棠本来就是共乘一辆马车的,在马车上云琼看着夏棠那张倔强的小脸,又想起刚刚程方那张看上虚伪至极的脸,以及在旁边的一家老小 “小姑娘还生气呢”云琼上前讨好道,“想不想听个故事” 云琼试探着问道,夏棠本来就是小脾气,没有经过什么波折夏棠见云琼主动来示好,也就稍稍的缓和了下情绪。 “故事是这样的,在前朝有个举子在高中状元之后丞相将女儿下嫁给他,可是正在状元郎成亲之后没多久那个丞相之女发现那个举人原先就娶有妻室在前,前朝礼法极其严苛,尤其是女子,所以后嫁之人即便是身为相国之女,却只能为妾”云琼见夏棠神情未变就稍稍说道,“后来世人都言丞相之女抢人夫婿,但以我看来,定然是那个举子欺瞒在前,因为相国千金是不愁嫁的。” “程大哥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回过味来的夏棠顿时别过脸去不打算再理会云琼。 “我什么时候说程方了这个故事分明就是前朝的,本朝对女子管束并不严苛,就算真的被欺瞒大不了一封和离书就是,而且还能去衙门告他个骗婚之罪”云琼连连解释道,“我今天也只是看见咱们邻桌的那一家三口才想到的这个故事。好好的妇孺人家又何必住客栈更何况是悦来客栈说起来也就是悦来客栈开了百年从来不向外透露客人的身份依我看那一家三口说不准是哪个参考的举子为隐瞒身份才安顿在那里的家眷。” “原来是这样,是我不好,误会你了。”夏棠道歉道,想着刚刚的故事又不禁陷入思索。“你说那旁边的三个人是被刻意隐瞒的家眷,那么你可知道他们是谁家的” 如果真的有骗婚的事出现,岂不是太倒霉了如果能事先知道提醒一下也好啊,女孩子的想法总是很单纯,既然此事不是云琼在暗讽她的程大哥,那么她当然也不希望别的女子被骗。 本朝虽然允许女子和离再嫁,但是夏棠也知道和离之后的女子到底有多么的不容易,而且和离之事对女子的名声也极其不好。 “不过是从旁猜测,哪里能直达那是谁家隐匿的家眷。”云琼道,“小姑娘你觉得如果这件事揭穿开来应当如何” “当然是劝那位高门姑娘不要嫁,不然又能如何”夏棠并不知道云琼所言的就是自己,于是理所应当的说道。 云琼笑而不语,并没有再谈这件事。马车缓缓的行驶入太傅府门前,入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不过当天晚上云琼还是连夜跑到了张澄的书房。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件事要太傅大人自己亲自去说才好,凭什么非要他来脸说不准到时候太傅教育女儿的时候他还能稍稍的趁虚而入呢 悦来客栈内 “爹爹”程进甜甜的唤着眼前这个穿着云锦做成的衣裳,腰间悬着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的程方。 程方一脸笑意的将儿子程进抱起来,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程进已经从以前的那种面黄肌瘦的样子慢慢添了不少肉,不仅个子长高了而且也慢慢的展露出了寻常家孩子该有的那种可爱之态。 程方在和程进玩了一会儿之后程母就让黄氏将程进带下去歇息,他们母子二人则是在房中商议。 “太傅之女竟和别的男子出来这也太美规矩了”程母率先开口道,很显然是不满夏棠今天白天和云琼同桌吃饭的行为。 “今日随棠妹出来的是她兄长,母亲许有误会。”程方解释道。 “就算是村子里的女娃也没有上桌吃饭的,这太傅家的闺女也太没教养,以后进门了你可得好好的告诉她程家的规矩”程母不依不饶的说道。 程方见状当然不敢反驳,只能维诺称是。 “今天的事我给你拦着雁娘,但是这件事瞒是瞒不住了,索性今日就当着雁娘的面将事说清楚。”程母接着教训道。 “母亲,这雁娘若是知道了只怕会不愿”程方犹豫道,说到底程方对于黄氏心中还是有几分亏欠,所以他不敢也不愿意这么快让黄氏知道这件事。 “有什么不愿意的我儿子可是要当大官儿的,她一个乡下丫头能嫁到咱们家里来已经是天大的福分”程母瞪眼道,很显然是不满意程方对于这件事的拖拖拉拉犹豫不决。“这件事你如果为难,就让我这个当娘的开口。” 有程母这话在先,程方除了从命还是从命。 就这样程母当着程方的面将程方要迎娶太傅之女进门的事通知了黄氏,对,就是通知并不是商量,这件事在程母看来与黄氏根本就没有半点可以商量的余地,当然了,这一切也没有商量的必要。 “这也是相公的意思吗”黄氏听完之后颤颤巍巍眼角含着泪花的看向旁边站着的程方,似乎是企图从程方的眼中看到一点点转圜的余地。 其实这件事自从她第一见程方不想见自己的时候黄氏就已经猜到事情的不对,但是那个时候她并没有想那么多,或许她又觉得当初不认自己是因为自己衣衫褴褛有些丢人,再后来的事她虽然也觉得自家婆母和夫君有事情瞒着自己,但也是一直找不到任何的依据,所有的东西都只不过是她的怀疑罢了。 直到今天下午她看见另外一个灵秀可爱的女子唤着自己夫君,而自己的婆母又在这个时候命自己回去 怎么会是这样当初她分文不收聘礼又为贴补夫君科举花光了陪嫁,这几年她也一直小心翼翼的在家里侍奉着婆母等着夫君回来,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此时的黄氏说不心凉是假的,不过这种心凉却是对程母的。对于程方,她所能想的,大概也就是期待着他能回心转意,劝说自己婆母不迎娶太傅千金。 然而若是程方不想娶太傅千金只要直接回绝了就是,又怎么会有现在的事发生呢 “太傅与主考官交好,更是手握殿试的关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夫也是无可奈何。”程方无奈的摇摇头道。 如果夫君不考科举呢这样的想法在程氏的眼前一闪而过,但是她却绝对不敢说出来。 “此事关乎我儿前程,我儿子的前程又怎能因你而毁再说我们程家又没有亏待你,人家可是太傅千金,你和她共同伺候我儿,你还倒委屈了”程母见黄氏泪眼盈盈心中顿时一阵烦躁,言语之间似乎是在暗示黄氏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切全凭婆母安排。”黄氏不得不屈服道。 “这才像话,若是你乖巧听话,说不准等那太傅小姐过门还让你做大。”程母稍微换了一两分情绪道。“那个太傅千金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程家的媳妇可不能这个样” 娇生惯养在程母看来可不就是娇生惯养不好拿捏不过她坚信做程家的媳妇就该守着程家的规矩,以后大不了她再辛苦一点罢。 反正此时的程母是觉得这门婚事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她很快就要和太傅府成为亲家,她儿子那么优秀谁不想嫁 夜半,这件事圆满解决之后程方正打算离去,却被黄氏拦了下来。 “夫君这就要走妾身想去侍奉夫君”黄氏跪到地上恳求道。 程方来来回回已经有好几回了,但是黄氏却还不知道程方住在哪里,此事黄氏自然是不放心的。 “你在这还有母亲和进儿要照看,还是不比了吧。”程方拒绝道,此刻的他确实担心下一次夏棠来看自己的时候再撞见黄氏。 “夫君不必担心,妾身只不过白日无事时去为夫君浆洗衣裳,若有旁人问起,夫君大可言妾身是夫君家中杂役。”黄氏接着说道,“夫君科举在即,身边无人照料妾身总是放心不下,而且奴家也好久没给夫君好好做顿饭了。” 黄氏见程方态度有所松动,于是又接着说了不少好话,话里话外都暗示着自己绝对不会添乱,只是为了照顾夫君而已。 “寻常你来也就罢了,若是母亲有事你便不必来了。”程方最后言道,心想此事黄氏既然已经知道,那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的院子里如果多一个人的话自己也能少忙不少琐事。 程方自出太傅府之后住在自己的小院里凡事都是亲力亲为,从奢易简难、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程方确实有些不适应如今有黄氏在倒也方便。 黄氏见程方终于同意后顿时一喜,心想着就算是太傅小姐又如何只要是她笼络住夫君使其不厌恶自己,再笼络住婆母,她还有儿子,以后谁说了算还说不准呢 太傅千金想坐享其成,那就让她也感受一下为他人做衣裳的感受黄氏恶狠狠的想着,她当然也不甘心这样的一个结果,但是在她心中满心恨着的却是那个不曾见过面的太傅千金就是。 为什么她含辛茹苦熬了这么多年,自家丈夫却在即将功成名就的时候迎娶别的女子又想到今天白天偶然得见的那个穿着男装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年轻貌美,出身又好。 可是她当年也年轻过,当初也是带着比寻常女子多一倍的嫁妆嫁到程家 52 仗势欺人(十) http://.biquxs.info/ 而正是因为这种年轻不再,所以黄氏才会变得这么恨,凭什么她付出了那么多,却什么都得不到这一切都是那个太傅女横刀夺爱所造成的结果 此刻的黄氏虽然只与夏棠见过一面,但是在心里却已经是早早的将夏棠恨的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夏棠她怎么可能落到这个地步 太傅府内 云琼正详细的与张澄说着今天下午在举子聚集地方的所见所闻,然而这一切张澄却全然无动于衷。 “多谢小公子提醒。”张澄收了手里的书卷,并没有对云琼所言做出太多反应。 “此事你事先就知道那个程方根本就不值得太傅大人擅自用私权吧”云琼虽然不解,但是却又确实有些受不了张澄现在的态度。“太傅即便是为颜面,也不该拿女儿家的清白不当回事” 云琼本来以为张澄在知道这件事后怎么也会震怒,却不想到他竟然还能如此镇静,这让云琼如何不火大所谓关心则乱,云琼所为大抵便是如此,他不想夏棠出事,所以才会这样责问。 “小公子擅自带小女出门的事老夫暂且不追究,但是老夫的家事似乎与小公子无关吧”张澄含笑道,“那个程方虽然有妻室在前,但却也是个上进子弟,日后封侯拜相也不无可能” “什么封侯拜相难不成你堂堂太傅看人也如此浅显” 云琼听到这话之后气的简直就要把桌子给掀了,但是他深知自己不是眼前人的对手,而且此时出手他根本讨不到好处,说不准还会被这个老东西随便找个借口给送回家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个小姑娘才是真的孤立无援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的嫁了。 “就算不能封侯拜相,但总比小公子这个纨绔子弟好上数倍吧”张澄不疾不徐的说道,“若是小公子肯入仕,老夫便以棠儿相许如何” “此话当真”云琼听到这话之后突然眼睛都亮了,但是问完之后他又突然有些后悔。 “自然当真。”张澄换了另外一页书随口言道。“小公子可愿意入仕,小公子天赋异禀、又出身显赫,若是入仕定能成就不世之勋。” “这容我回去再想想”云琼最后还是有些犹豫了,他的父王是与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又与皇太子关系极好甚至还曾经是皇帝给太子预备的伴读只不过后来他太过顽劣,才被换掉,若是他入仕自要比寻常人高出数倍。而他虽不涉及官场,但是很多事大多是耳濡目染 只是这一切却并不是他想要的,什么权势地位他的出身决定了很多东西他不争就会有,他已经是王子皇孙,在往上奏就是那个位子,但那又怎么可能权势嬗变,他只想保身逍遥。 至于那个小姑娘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喜欢,可是这种喜欢若是用自由来换 “机会难得,说不准老夫明日就改主意了。”张澄接着言道。 “多谢太傅美意,云琼确实心仪尊千金,但是此事却并非朝夕可成,而且此时小姑娘心系他人,云琼断不敢夺人所爱。”云琼说道,“不过云琼最后奉劝太傅一句,那个程方确实不是良人,还望相爷三思。” 既然这个老匹夫非要隐瞒,那么就只能是由他来让小姑娘知道程方与那一家三口的关系了。出门之后的云琼暗戳戳的想着,而心中对张澄的仅有的敬意也没有了。 当然,在云琼走的时候并没有在意张澄那深藏不漏的笑意。云琼这个人除了无心仕途之外其他的倒还真不错,越是不愿入仕的人,说不定越珍惜情谊。不过他与夏棠的事注定是要好事多磨 本来嘛,张澄是不会考虑将夏棠嫁给一个江湖草莽的,但是云琼这个江湖草莽不仅生的好看,而且出身还不错,若是做个闲人,说不准真能此生富贵下去 程方住处 没几日实际上恨的咬牙切齿的黄氏去了程方曾经租住的小院子里帮忙拾掇东西、浆洗衣裳、顺便持汤做饭。程方住的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却并不会太简陋,至少这个地方就夏棠这个相府千金都没有嫌弃,那么放在黄氏的眼里那可就差不多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 看到程方平日住的和吃的,又想起这几年她在家乡所受的苦。按照程方的说法就是先前太傅府的人不愿意让他离去,夫君是用了不小的力气以考试为理由才搬出去的。所以她受那么好几年的罪岂不就全是太傅千金造成的如果不是太傅千金挽留自家夫君,又怎么会有后来她一路来受的屈辱 53 仗势欺人(十一) http://.biquxs.info/ 最后一场考试在即,这次考试虽然被称为殿试,但考试所在的地方却并不是在大殿上,其考试的内容也一定不是天子亲自提出问题。 自本朝起所有殿试的内容都是由德高望重且学识渊博的老臣所主持,由翰林院内十几个资历深厚的翰林共同商议拟定数个或者十数个题目送到主持的老臣那里,然后主持者再从中挑选三到五个最为适合本朝日后国祚运作的题目呈递给天子,而最后天子则是决定最后考试的主题。 到了特定的考试时间那日,天下的举人都会聚集在京城之中一个特定的场所,每个举子都会被单独隔开,参加殿试的考生则是按照题目在内府特制的纸张上作答作答,待他们将答卷交上之后所有的试卷都会被盖住姓名只留编号,然后则有专门的官员进行誊写抄录以供给主考官也就是翰林院的高级翰林批阅,而翰林批阅只会分拣出上榜的一百零八个进士,至于这些进士最后的名次则是由天子、丞相、太傅、太师等更加德高望重的重臣们共同处理。 而正是因为本朝的一系列完善的科举制度也使得越来越多的寒门子弟看到封侯拜相的盼头,使其穷苦困顿之家看到了出头的希望。而每年上榜的这一百余人则也是天下寒门读书人趋之若鹜的存在。 在这几天之后即将发生的科举之事中,程方如所有人一样都期待又担忧着。再过几天就是考试,程方却一直心绪十分不稳,这种不踏实原本是不应该发生在他的身上,因为他是太傅大人未来的女婿,而且他自己则也有足够的把握。可是,莫名的他却还是有些心虚。 这种心虚或许是来自他没能处置好家庭关系,又或许是因为到现在为止都不曾有任何太傅府的人过来给自己透露考题。 正在程方这边心虚之时在院子里帮忙的黄氏已经是悄无声息的将院子里大半的活做完,此时厨房传来淡淡的饭菜香,黄氏已经在那个只比巴掌一点点的厨房里将饭菜做好。 除去清粥小菜之外黄氏还给程方炖了一条鲤鱼,寓为鲤跃龙门之意,黄氏将所有的饭菜摆好后就匆匆离去,因为在客栈里的程母还在等着她伺候。 黄氏在程方的院子里以及悦来客栈内里里外外的忙活着,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另外一个人看在眼里。这个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那日闯到张澄房内却又气急败坏离开的云琼。 云琼从张澄那里出来之后本以为自己在这个太傅府可能再也待不下去,毕竟自己已经发现了程方的身份,如果太傅真的有意袒护程方,那么就必然会先将自己送走,可是事实上自从那一回他去闹腾之后整个太傅府都平静了。 而且平静的让云琼有些意外,不仅仅是针对自己,而且还有科举之事,以前的科举的时候主考官的人选一直是夏太傅张澄的原身,夏棠之父,然而这一次他却直接退却不问,就连最后的阅卷也都不过问而是只挂名。 按照道理而言程方既然是要做太傅府的女婿,那么张澄在情理之内为程方稍微争取一二也不是不可难不成他是对程方过于信任以为有绝对的自信认为程方一定会高居榜首,所以才不屑于动用这些歪门邪道 那么没有将自己送走呢云琼过度解读着张澄没有将自己送走的心思,他越是想,就越觉得细思极恐。一个太傅能够深藏不漏那么多年他以为张澄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深藏不露,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寒门书生而将自己的女儿都搭进去他虽然不懂,但是却也知道他想轻易的去说动夏棠并没有那么容易。 现在的他如果不找到一些直接了当能够戳穿程方和黄氏身份的证据,那么别的一切就去全部都是无用的。因为无论他在夏棠面前如何的去说,到最后都会变成离间她和程方的关系。那么最后云琼能够做的就只有一件了。那就是让夏棠眼见为实,亲眼看见程方和那一家三口的关系,只有这样才是真的铁证如山。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云琼这几天才一直盯着程方和黄氏的动静,距离科举还不到日,而云琼已经发现黄氏每每到特定的用饭时间黄氏都会为程方摆饭。云琼在外面蹲了好几天,总算找到了一点点规律。所以他要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将夏棠给带出来亲眼得见才成。 太傅府花园子里 “出去玩还是现在” 夏棠看着神秘兮兮的云琼,略微有那么一点点不知所措。自从上一次出门之后云琼的行踪就有些飘忽不定,虽然她偶尔也会在花园里喂鱼的时候与其说起一两句趣事,但是说出门还是头一回,这回冷不丁的带自己出去 “那家悦来老店又做了好几个不错的菜,上次出来都是你在花钱,我总要回请回来吧再说考试在即,你不也想见他”云琼故意说道,“我这次可是全都为你才偷偷跑过来的,如果被太傅大人发现了那可就去不了了。” “怎么会爹爹才不会拦着我”夏棠不以为然道。 她如果想出去根本就不会有人拦着好不可是知道他安好,一切又都在朝着自己预想的那个方向发展的时候,夏棠反倒是不那么想见程方了。 毕竟自己见他是不合礼法,而张澄对于夏棠的无限宽容则使得夏棠对着一切都隐隐的感觉到一种似有若无的愧疚感,而这种愧疚感则致使夏棠不会再知道自己父亲的成全之后提更多的她认为过分的要求。 “是是是,太傅绝对不会拦着。”云琼恭维道,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如果再晚上一些错过了时机他这一回可不就是要白跑一趟了。“小姑娘,我去悦来老店,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就算太傅大人同意,你现在也是去不成的。而且我这个病秧子都快没命了,小姑娘你是想什么时候吃、去吃什么都没关系,但是我这个病秧子就不一样了我可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云琼软磨硬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着,再加上他又卖可怜没有经过什么风浪的夏棠又怎么会不妥协而且就算在云琼说之前她或许并没有多相见程方,但是被提及之后这些时日的思念全都涌上心头,夏棠既然心中念着程方,又如何会不想见 见夏棠同意云琼则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程方所居住的那片地方,此时众多学子都在备考,所以这里现在即便是白天也依旧安静。 “我们不是去悦来老店吗”夏棠见马车在经过悦来老店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一直吵着程方所居住的地方行驶前进。 “饭随时都可以吃,但若是不先带你见他,只怕就算是到时候饭菜上桌,小姑娘你也不会有多大的胃口吧”云琼打趣的说道,此刻的他刚好在帘子的缝隙里看见手里提着菜篮子往前走的黄氏。 “这里都是要考试的举人,让马车走的慢一些免得惊扰苦读人。”云琼吩咐道,然后不经意的揭开帘子看着提着菜篮子的黄氏消失在不远处转角之处。 马车以着极慢的速度往前走着,云琼得给黄氏做饭的时间不是吗而且他还得劝说小姑娘不要直接去见程方。 “哎呀,我怎么给忘了,再过几天就该开考,你若是此时去见他一定会影响他的心绪。”马车快要行驶到程方门口的时候云琼突然言道。“若是他因你扰了心神,岂不是坏了考试这件头等大事” “这这该怎么办”夏棠听云琼这么一言也觉得此话很有道理,但是人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再让她走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可是倘若真的因为自己的缘故让程大哥分心她又如何愿意 “算了,咱们还是回悦来客栈吧。”夏棠打定主意道,既然今天她已经不打算见程大哥,那么就该陪着云琼去吃悦来老店里的新菜。 来虽然是云琼拉着自己来的,但是夏棠却并没有多少迁怒的意思。既然相见不成,那么就去做今日出门的下一件事。 “人都已经到这里,怎么能所算就算”云琼笑道,“小姑娘放心,今天既然来了,那么我一定会带你去见到他。” 云琼保证的道,然后顺手从马车的帷幕上扯下来一条不宽也不窄的布条。云琼手里拿着布条顺便示意夏棠下车跟着自己走。 夏棠虽然不知道云琼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也依旧是跟着,经过这些时日在府里与云琼的相处,夏棠对云琼还是有些基本的信任在,如果不是因为相信,夏棠也不会这么草率的和云琼两个人单独出门。这一次二人出门时所用的马车都是从外面雇来的,而不是府里的车夫。 云琼带着来到程方所住的院子外面的一棵高大的树下,云琼以前就是站在这一颗树上去窥探程方。 “站在这棵树上,就能悄悄看见他了。只要你不出声,那个程方是不会知道你偷偷过来的。”云琼言道,不等夏棠拒绝云琼就将那个从马车上面扯下来的布条一条系在了夏棠的腰上,另外一条这是绑在了夏棠的手上。 “不用担心,我会送你上去的。”云琼扯着布条言道,然后足尖轻点带着夏棠站在那一棵大树上足够高的地方。 这,夏棠刚刚只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提起,却没想到自己转眼之间就已经站在了树上。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云琼,似乎是在感叹于云琼的深藏不露。 “小姑娘,现在我们可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你可要站稳了。”云琼接收到了夏棠的惊讶,然后当着夏棠的面将连着夏棠腰际的布条系在了自己的腰上,不过也因为这布条的缘故导致夏棠与云琼之间的距离变得极其近,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足够使得云琼嗅到夏棠身上若有若无的女儿香。 只不过云琼虽然平日是扮作纨绔子弟模样,但是内里依旧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无疑,所以就算云琼真的有意于夏棠,其心思也只是求娶回家,然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而已。而既然小姑娘心有所属,他就不会做出占人便宜的事来,即便,他现在所为之事正是拆散小姑娘的姻缘。 “这”夏棠在听了云琼的话之后不自觉的稳了稳脚步,她也似乎是感觉到了现在的尴尬局面,然而事实上一切还没有等到她来尴尬,眼前的局面就已经让她不知道如何接受。 以夏棠的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到黄氏依次将饭菜摆好,而且这一次黄氏似乎是知道云琼要带着夏棠来偷看一样,摆好饭菜的黄氏并没有急着回去服侍程母用饭,而是在一帮程方布菜收拾桌子,黄氏做饭的手艺并不差,用饭的程方则是欣然享受着这一切。所谓相敬如宾大抵也就是这样吧 夏棠和云琼所在的地方并不远,所以夏棠是能够清晰的看见程方和黄氏的表情。关于黄氏夏棠是见过的,而且在之后几天夏棠又有意无意的从云琼口中听说着关于她的一些来历,夏棠知道黄氏是来寻夫的,也知道她带着寡居的婆婆和年幼的儿子。 而现在这个寻夫的女人出现在程方这里,那么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怕是不用想也能够猜到了。而夏棠就算是再怎么单纯可爱,也能够猜出一两分端倪。她并不傻,所以看到这一幕不觉得眼泪婆娑。在一旁的云琼看着小姑娘哭成这个样子连忙从袖子里翻出平日用的手帕递过去。夏棠结过帕子,看着不远处的那对夫妻又望着眼前的云琼,此刻的她似乎是懂了什么。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夏棠含泪问道。 “这小姑娘你听我解释”被夏棠问着的云琼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应该承认还是不承认。 此刻的他已经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夏棠的怒意,而且此时两个人还离得那么近,这么真切的感受着怒意的云琼真的是有些不知所措。 而在不远处的张澄则是静悄悄的默不作声看着在树上的两人,夏棠可是委托者千娇百宠捧在手心的明珠,自己家的明珠被人拐走了他这个做父亲的还不得跟上去。 “解释那就是事先知道”夏棠恍然大悟道,很显然是不太满意这个答案。 为什么知道还要瞒着自己难道非要然自己见到这么残忍的一幕不成看到这一切的夏棠仿佛是遭遇了一个晴天霹雳,不得不承认云琼这一次做的很成功,从前期的煽动到现在让夏棠眼见为实,这一切都无懈可击 然而有一点云琼却忽略了,那就是此刻的两人是踩在树上。如果夏棠此刻的情绪不够稳定,两个人是根本不可能轻松的站在树上风景 小心 正当这个时候夏棠不小心一脚踩空,整个人就要往下掉,因为两个人是先前用一块布条链接在一切的,所以当夏棠要往下掉的时候云琼也跟着栽倒。 正在这个时候在远处跟着的张澄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将夏棠周围的空间封锁以避免惊扰到远处苦读学子,然后张澄又用灵力将这二人布条隔断。夏棠是委托者的亲闺女,张澄当然得用灵力将她稳稳的护在树上 至于云琼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不吱一声的将别人家的女儿带出门、而且还上树胆子那么肥,树也算不得有多高,摔一次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而且树下的土也并不硬,应该摔不出一个好歹来。 就这样云琼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从树上不小心摔落,但是最先踩空的夏棠却安然的待在树上,更奇怪的是,明明那么大的动静然而周围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就连离的最近的程方夫妇也依旧是没有半点动静。 惊魂未定的两个人并没有察觉到周围的环境有什么不对,尤其落到地上的云琼正慌张的从地上爬起来目光扫视着周围,因为以着他认知,自己既然掉下来,那么那个小姑娘应该也掉下来了。自己多年习武摔一摔确实不打紧,但是那个小姑娘小姑娘在哪呢 云琼在四周打量却没见夏棠的踪迹,这个时候程方可以说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慌。 那个小姑娘哪里去了哪里去了云琼心乱如麻,直到他发现树上正有一个小姑娘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自己。 “你没事吧”小姑娘死死抱着树干关切的问道。 54 仗势欺人(十二) http://.biquxs.info/ “没,没事你也没事吧。”云琼在惊讶于夏棠没有从树上掉下去之余,也庆幸着这个小姑娘还好没跟着自己一同掉下去。 他自己摔下去都那么疼,那么这个小姑娘如果真的是从树上摔下来了,还不得伤着此时的云琼当然是宁愿自己伤到,也不愿意这个小姑娘受伤。 “我没事,只不过我我”身边没有了云琼的夏棠一个人在树上死死的抱着树干,经过了刚刚惊心动魄的场面,感觉到劫后余生的夏棠已经不敢在树上挪动半分了。 刚刚掉落的时候她隐隐的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将自己往树上推让自己不至于跌落在地,夏棠当然是理所应当的以为刚刚是云琼在帮自己,所以现在云琼掉下去了,夏棠很心慌。她害怕自己掉下来,又不想远处用饭的那对上夫妇看见自己,关键的是,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下来。 “爹爹”正当夏棠在树上进退两难的时候,在不远处有一个人影朝着个方向走来,也因着距离的拉近,这个人影变得愈加清晰。 爹爹云琼大惊之下顺着夏棠的目光果然看见了不远处缓缓走来的张澄,等到云琼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澄已经走到了眼前。 他怎么来了而且还是在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一定是自己带夏棠出门被这个老东西知道了,所以他才这么快的找过来。来了又能怎么样反正这个小姑娘已经知道那个程方已经迎娶有妻室,现在就算他已经赶过来也全都晚了。 其实云琼所担心的不是太傅不同意自己这门婚事,他所在意的是夏棠心里想着的是别人。因为若是夏棠有意自己,那么就算是太傅不同意他也可以进宫求个赐婚的圣旨,左右他已经是生在了帝王家,那么在忍受着权势所带来的负担的同时理所应当享受皇家的特权。 只是若夏从始至终心里想着的是别人,那么自己就算求了赐婚也不过是横刀夺爱,日后也只是貌合神离。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而至于之前的以入仕为前提来迎娶夏棠的事,云琼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去答应。自由与置身是外是他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若是拿这两样东西去换,他真的不知道踏入官场之后的自家还能不能再全心全意的对待那个小姑娘。人总是会想着自己所失去的,他若是娶了夏棠而日日想着自由,只怕日后难免辜负佳人。若是如此,他宁愿贪心一点,自由和她自己都要 他深知自己这样很有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但那又如何若缘分注定没有,他宁愿远远的看着那个小姑娘,而不是在明知自己日后会伤她情况下选择一意孤行。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张澄站在树下,目光从头发散乱的云琼身上一扫而过后就转向了在树上不知所措的夏棠。 “是我强硬的拉着她出来的,而且那个程方根本就是另外有”云琼担心张澄会责罚夏棠,所以率先说道。 “爹爹,这一切都是棠儿的错”夏棠在含泪说道,因为情绪的变化,所以夏棠这一次又是险些从树上掉下来。 “有什么事回家再言,这个地方毕竟人多眼杂,棠儿你先下来。”张澄说着用严肃的眼神瞪了一眼在树下的云琼。 什么让自己去把小姑娘带下来云琼顿时受意,他倒也是二话不说的提着系在夏棠腰间的布条将人毫发无损的带下来,而且因为有张澄在旁边跟着云琼的动作是异常的规矩。 夏棠在从树上下来之后就一下子扑进了张澄的怀中大哭起来,眼泪打湿了张澄的衣襟,张澄温言哄着将夏棠带离了程方所居住的地方。这一路上张澄都是一个很合格的慈父形象,至于始作俑者云琼在这个时候已经是一个多余的存在了。不仅仅如此,他还得在回去的路上时不时的接受张澄警告的目光。 这个时候都能隐藏的那么深想起刚刚夏棠在树上自己不动手的张澄,云琼此时真真的是担心夏棠事后在经过这个慈父的一番开解之后鬼使神差的原意嫁给那个程方。不过很快马车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在外面的云琼稍稍的安下了心。 “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张澄宽慰道,顺手又递了一个新的帕子给夏棠。 也是因为知道今天云琼将夏棠带出去一定没有好结果,所以张澄在来之前就早早的让人准备了不少干净的帕子放在马车里免得到时候没有东西给夏棠擦泪而弄得狼狈。 “爹爹,我我不想嫁给他了我以后再也不想去看他了爹爹您以后也不去了好吗”在马车快要到太傅府,夏棠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说道。 “就算他高中,棠儿也不愿意嫁给她了”张澄言道,并没有直接问夏棠为什么不愿意嫁。 “爹爹,女儿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他了。”夏棠接着哭诉道,很显然在心里就已经认定程方和黄氏的关系“爹爹,程大哥他他已经成亲了。” “成亲那么多半是他已经想起来了吧当年他被你救回来的时候不是失忆了吗若在此之前成亲倒也是有可能的。”张澄客观的分析道,并没有有意在夏棠面前贬低程方。 “爹爹,您说程大哥他”猝不及防的接受这样的事,夏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好。夏棠原本以为自己与程方两情相悦,自己只要取得爹爹的同意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程方成亲了,这件事横在她的心头,她确实应该割舍的,可是她心里就是难受。其实在她心里何尝不曾奢望程方永远也想不起来。 “程方是个上进的年轻人,而且他定然不是有意欺瞒。”张澄劝慰道,他这话落下外面的云琼简直是听得咬牙切齿。 “爹爹的意思是您不会怪罪程大哥”夏棠擦干眼泪惊奇的问道。按照道理来讲自家爹爹不是该怪罪程大哥毕竟先前这件事爹爹是知道而且还是同意的。 “为何怪罪本就是造化弄人。没有人愿意忘却过去,也无人会刻意隐瞒。若是真要怪罪只能说造化弄人,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他既有妻室、且妻室又苦守数年,待程方高中之后理应封妻萌子。”张澄无奈道,“只是可惜了棠儿此生为命数所弄不能与他缔结良缘,而老夫与他也注定做不成翁婿。” 张澄无比可惜的言道,对此事分析的不偏不倚,夏棠听了之后只是揉着帕子大哭自己命不好,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再提更多别的事。更加不会说出那些上赶着要嫁给人家的事。 因为事情在刚刚张澄已经分析的很明显了,夏棠也明白了张澄刚刚话中的意思此事不是程方的错、也不是夏棠的错、程方原先的妻室更没有错。要真的怪,只能是天命捉弄。程方的妻子苦熬了那么多年,程方负责是应该的。 那么既然程方想起来过去了,而且还有妻室那么夏棠就理所应当的放手。夏棠明白这一点,所以再哭的时候也只是哭自己命数不好,心中对程方并无恨意,也无恼怒。命不可违,夏棠自然会慢慢地想通。因为张澄并没有说程方的坏话,所以现在夏棠所感念的也只是程方很好,只不过他不属于自己。 “父亲,你说程大哥他,他以后还会来府里吗”夏棠最后试探着问道,一段情的割舍,哪里有那么容易至少在现在的夏棠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放榜之后会依照惯例摆宴迎,只不过棠儿你要知道,他既有贤妻幼子寻来,对于你们之间的情愫他出于忠孝也不得不割舍。”张澄解释道,“待摆宴之日,若你想出来,为父会带你。不过这些日子你也要想开些。” “父亲”夏棠一想起这些,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棠儿不哭,既然事已至此婚事不成,免得棠儿伤心,这几日你先不要见他了吧。”张澄分析道,“他既然已经娶妻,定然不知该如何面对你,若你们再见面,只会让他为难。等回府之后老夫再让人给他送去些银两,他的妻儿寡母既然寻到京城,那么在京城无论是小住还是定居都需银两。” 张澄体贴的说道,话里话外都是为程方考虑,而一旁的夏棠则是除了哭泣之外并没有再说些别的。或许是因为该说的是全都让张澄说完了吧。 父女二人以及云琼回到太傅府之后张澄顺便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他已经查明云琼病入膏肓之事是误诊,前些日子云琼只是有些水土不服。云琼我水土都不服,就服你 云琼不是朝不保夕,确实算是一个好消息。夏棠此时虽对云琼无意,但是听到一个将死之人不用死的时候她还是高兴的。加上她刚刚哭了那么长的时间,这种失恋的情绪也被渐渐的缓和了不少。 至少现在的夏棠除了难过之外,并没有做出太多的傻事。就这样,夏棠被仆从拥着回了自己的房间。而云琼则是被张澄带到了自己的书房。 云琼到现在而言在张澄眼里还算是个满意的女婿,只不过有些时候行事欠缺考虑,比如今天他若是不及时赶到,他们二人就一定会惊动程方,而夏棠若是被程方一通解释说不准真的会在其明知有妻的情况下还嫁。而他的及时赶到,有效的制止了二人见面,这才使得这次云琼的计划发挥到最佳。不过所谓关心则乱,云琼如此作为大抵也是太过在意夏棠而对自己又过多的恶意揣测才造成的。 “随意带着棠儿出门行如此危险之事,你可知道后果”书房之内张澄责问道。 “再如何危险,也比嫁给程方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强”云琼不服气的反驳道,别以为他听不出来今天张澄的话里里外外都是在维护那个程方。 什么不是有意隐瞒明明就是程方想攀附富贵 “可是原本棠儿就算不嫁程方,也不必经历今日之事。你大可换个更稳妥的方式让棠儿知道。”张澄说道,“今日之祸本就不是必不可少,你大可不必如此。正如让棠儿看清程方的真面目也无需急于一时。” 徐徐图之不更好吗让夏棠现在就知道程方的为人反倒会适得其反。若是等到夏棠对程方慢慢放下了,到时候再看清,夏棠也只会波澜不惊。 “你” “老夫可从来都没说过要棠儿许给程方。”张澄笑道。言外之意便是嘲讽云琼这段日子的不断脑补。 “你既然知道程方为人,先前为何还要如此” “清欲取之、必先予之。”若他一开始就阻止,谁知道夏棠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上次的事,老夫改变主意了,你若能哄好棠儿,并且教她轻功,而且棠儿愿意,老夫道也可以考虑不反对。” “这”云琼看到张澄态度的转变,一时之间只能感慨自己果然斗不过这个老狐狸。不过此刻的他还真有种“幸福来的太突然”的感觉。 “程方的事交由老夫来办,你们都不许插手。”张澄无比高深的说道。 交给这个老狐狸来办云琼此时真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了。反正现在于云琼心里张澄就是一只深藏不漏又极其狡猾的老狐狸。 他是不是应该为某人默默点蜡望其自求多福但是那个程方虚伪至极,确实该被好好收拾云琼思索着,最终还是打算先不再管。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只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如果擅自出手只怕除了越帮越忙之外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多余的,而且万一坏事使得这个老狐狸再改变主意将小姑娘嫁给别人那就不好了。 还是先将小姑娘劝回来比较好,只要小姑娘心里有自己,他倒还是可以用自己的身份争上一争的。若是这个老狐狸对程方手下留情,他事后也可以用自己手段不让那个程方好过。想通这一切的云琼只觉神清气爽,心里所想的都是过些日子带小姑娘去哪里玩儿,如何教小姑娘轻功。嗯,他也觉得小姑娘太柔弱了也不太好,他虽然不是不愿意照顾,但是还是身强体壮一起游玩比较好呀。 安置好了夏棠,张澄这才开始着手准备下一步要做的事。 他既然在白天有言在先要给程方送钱,那么他就绝对不会食言,而且他这一次不仅会送来银钱,还会送去些别的东西。 京郊、程方住处 穿有太傅府邸的丫鬟手里十分恭敬将一个锦盒交给程方。 “主子让奴婢给公子带话科举在即,公子本就是满腹经纶只需寻常对待便是。”婢子见程方接了锦盒之后恭敬言道。言罢之后就匆匆告退。 程方接过锦盒,心中第一反应就事夏棠给自己送东西,送走婢子程方拿着锦盒匆匆进屋。恰巧此时黄氏也在,联系先前的事,又见来者是一个丫鬟,其想法也差不多是和程方一样认为锦盒是夏棠送来的。又见程方慌里慌张的拿着锦盒进内室,黄氏还是有些难以压下心中的醋意。 虽然这些时日她已经想到自家夫君在殿试之后即将有一个更加美艳年轻出身好的女子进门,但是她毕竟只是被告知,而没有切身的经历过。而这一次她好像是切身的感受到了那个夏棠的存在。她的婢女送来东西,自家夫君就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感受。 内室之中,程方小心的打开锦盒,在盒子的最上面放着好几张五十两、一百两的银票,约莫看着数量应该也有五六百两的样子。 不过这银票下面的东西可就刺激了,一封书信、一个绣工十分精致的锦囊里面装着一绺头发、还有一根赤金镶珠玉的并蒂莲发钗,发钗青丝这可不就是以身相许吗 程方打开书信,信上的内容则是让程方略微的有些后背发凉。待进儿如亲生棠妹已经知道了进儿的存在那么黄氏呢日后定然待进儿如亲生,还有字里行间若有若无的暗示,这是不是让他将黄氏安置在别处 夏棠什么时候知道的雁娘黄氏程方想想略微的有些害怕。不过真快的这种害怕全都转化成了另外的一种得意的心思。 是了,就是得意。 太傅千金在明知自己娶妻的前提下还愿意嫁给自己,并且是以青丝相许,这能不让他得意吗男人从来都不会反感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因为这样会让他们自我感觉良好。收到这封书信的程方就处于那种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阶段不能自拔。 程方在里面读者书信数着银子,而黄氏则是在门外徘徊着,此时的她虽然妒忌异常,却依旧不敢进门质问,此刻的她好像除了对夏棠恨的牙痒痒之外其他的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在太傅府送银子的之后的数日之后这一届科举的最后一场如期而至,程方怀着左拥右抱平步青云的想迈入考场。此刻的他当然是不会想到那个以身相许、非君不嫁的太傅千金夏棠此刻正在夏家的花园子里如痴如醉的沉迷轻功。 而程方那个贤良大度的原配妻子黄氏则是在偷偷翻看着前些时日太傅府送来的那个锦盒、在看到锦囊和发钗之后的黄氏正用她那勉强认字的文化水平读着锦盒里的书信。 55 仗势欺人(十三) http://.biquxs.info/ 什么送到别的居所还要抢走进儿黄氏用颤颤巍巍的双手看着自己并不能全然认识每个字的书信。 就算是太傅小姐也用不着这么霸道吧黄氏面对这些书信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失望、无助、不甘心巨大的负面情绪将黄氏笼罩其中,此时的黄氏已经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深陷泥潭正在慢慢的下沉,可是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挣扎。 她何尝不知道程方和程母愿意留着自己是因为程进的缘故,如果连自己儿子都被人拉拢去,那么自己还能有什么黄氏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现在能去求谁谁能够帮她 不,自家相公绝对不会这么薄情寡恩,他一定不会同意书信里的要求,一定不会的。黄氏想着,连忙将书信重新装回去,将原本锦盒里的东西全部都放回原处。 她要装作一切都不知道,她应该相信自己的丈夫不会如此。黄氏闷闷的想着,更加卖力的收拾着程方现在所居住的院子。她相信自己的丈夫绝对不会忘了自己的好,就算那个夏棠再怎么引诱他也一定不会抛弃自己母子二人的。 可是黄氏在院子里收拾东西的时候总会若有若无的想起张层匣子里看到的那根被她看来就算是仙女佩戴也映衬的巧夺天工的发钗。反正现在在黄氏的心里那个东西一定是夏棠的无疑,凭什么她才是原配夫人,可是那个夏棠却什么都有,她随手送出去的一根发簪却是自己这辈子没见过的东西。 凭什么自己要带着一家三口讨饭到这里,而夏棠什么都不做却能与夫君日日相对,她好恨啊,恨不得将夏棠整个生吞活剥。 这次考试总共有两三日的光景,毕竟一篇锦绣文章都需要半日思索揣测、半日立意,作文半日,删改又需要半日,细细算来也确实是需要两三日的光景无疑了。 这两三日对于参加殿试的举子极其家眷们确实是难熬,但是这段日子对于太傅府邸以及张澄来说却是十分悠闲惬意的。 张澄现在本来就是在京城养老的闲官,太傅之名也不过是个除去天子之外至高无上的荣誉称号,原主已经将官位做到这个份上,那么所能做的大抵也就只有高揖而退一条了。 考试结束之后需要十五天的时间之后才会放榜单,张澄现在所等着的正是放榜之后的好戏。前段日子他已经将夏棠从这件事情之中撇开,只要没有夏棠在其中掺和着,也就没有所谓的投鼠忌器。而他精心准备的那封书信也不过是一个引子。 他倒是要看看黄氏这一次会不会重新再告到京城的京兆府那里说太傅府夺人夫婿是了,这一次他张澄收人钱财,本来就是替委托者复仇的。而黄氏虽然算不得造成夏家出这等事的始作俑者,然而若说使夏家所有的清誉毁于一旦的却恰恰是这个黄氏所造成的。 尽管黄氏在这件事情中是个受害者。为官多年的张澄早就学不会怜悯,他早点的时候也做过一段时间掌管刑狱的官员。也曾经遇到过路边饥寒交加灾民去抢富人家的粮食,然后又不慎杀人的事。杀人者死,盗窃杀人更是无可辩驳,所以就算这个小偷只是一次犯错也无可宽恕,那次关于这个案件张澄最终还是判了那人秋后斩首。那人死后张澄也让人给那户人家送去了米粮,只不过他们全都给扔出去罢了。 其实自那件事之后张澄也一直在思索着那个问题,他当时那样做到第是不是袒护了那个富户,还是说自己判的重了但是时隔多年他依旧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因为在他看来无论现实如何困顿这些都不是去伤害别人的理由,杀人者死,无可厚非。富户若钱财来历不正自有法度可循,若人人以自己的认知来评判是非又加诸于行动则会动了人心根本。 而这一次也一样,黄氏以自己弱者的身份言辞凿凿的说着夏家夺人夫婿而闭口不言程方贪恋富贵隐瞒已经成婚的事实,这种事说白了就是诬告。而且还是诬告成功了 仔细算起来她受那么多的苦从没有一件是夏家直接造成的,是,夏家是收留了程方给之以锦衣玉食,但那又如何,夏家从来都不曾说过不让程方离去明明罪魁祸首就是程方,黄氏却偏偏将所有的错都推给夏家。既然如此,这次张澄将黄氏牵扯其中倒也无可厚非。 不过话说起来,张澄也不是一棒子就将人打死的人,他这一次一样给黄氏选择的机会,如果黄氏愿意认命或者看清现实后不偏不倚的去状告程方那么他倒是不介意出手帮忙,但若是黄氏还如上次一样将所有的错处都推给夏家,非说夏家是夺人夫婿、认为程方是弱小又无助迫不得已之人,那么张澄到最后也一样不会手软。 是了,这之中还有一个新上任伸张正义的京兆府尹鲍承,他自诩清廉觉得官场污浊至极,认为太傅府罪大恶极欺压良善,好啊,这一次他也想看看这个刚正不阿府尹的人是怎么言辞凿凿的。 四月初十七,程方与所有参加考试的人一样从考场上下来。殿试之后即便结果未曾出来,但是外面却依旧有不少宴席需要应酬。考中举人之后就有为官的资格,而进士及第的出身则会在官场上更顺利一些。毕竟本朝举人众多,而各地的官职空缺有限,官员更迭的慢但是科举却还在继续。所以有很多考生即便中了举人有了为官资格,却依然有十几年未曾等到为官空缺的。 而进士就不同了,尤其是一甲的进士。殿试排名较为靠前的三十余人除去部分外放之外大多入翰林院做编纂,四年之后或转入六部,或继续留任翰林。而众所周知翰林院是天下文人趋之若鹜的地方,因为在这个地方晋升的最快。寻常进士若是从县令开始爬到京都为官大约需要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而翰林院之中花费十几年就熬到六部之一的大有人在。 程方这次所求的就是能入翰林院,留在京都,那就意味着他与这京城的烟柳画桥、金粉繁华更近一步。不过他也是有足够的信心,而这份信心不仅仅是来源于他的学识,更加的是来源于夏棠在夏家的信任。他有十足的把握认为张澄舍不得夏棠到任上受苦。 十足的自信让程方在自己现在所居住的小院里不慌不忙的等待着,至于先前太傅府送来的那个匣子和那一封信上的内容程方虽然没有十足的抛到脑后,但也没打算这么快的就示好。感情之事本来就是谁先往前走一步谁就输了,既然夏棠已经有以身相许并且还愿意接受程进,那么现在程方就认为优势在自己这一边。 黄氏虽然不及夏棠貌美但毕竟是发妻,而且平日黄氏对自己也算体贴,在不影响自己的前途之内程方自然还是希望坐享齐人之福。而将黄氏送到别处与他而言只不过是不得的妥协的办法。是了,此时的他不仅仅想迎娶夏棠,而且更把这段感情当做一场博弈,他想要夏棠如黄氏一样对自己俯首帖耳、温软可人。 程方自从殿试结束之后除了会友人之外并没有再言别的事,这使得黄氏稍微慌张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她就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那么薄情寡恩,那个夏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然而这一且却全部被一个深夜造访的人打破,这个人出现的时候正是殿试之后的第七日,一身玄色的连帽长斗篷遮住了来人的身形和样貌。 “程方可居于此处”张澄见黄氏开门冷冷的出言问道。 黄氏或许是被张澄清冷的声音所惊吓到,又或者是见来者并不善,总之她确实是被立在门前的张澄给吓了一个哆嗦。 没一会儿程方从内堂出来,张澄也不再遮掩,直接揭开了自己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副威严的模样。 “太傅大人,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程方看见张澄前来先是一惊,然后胸中惊讶之意思渐渐平静。 “老夫又不是头一回来,你慌什么”张澄用轻蔑的眼神看了一眼黄氏,冷哼道,“小门小户、不知规矩” 程方发现张澄见注意力放在黄氏身上心中暗暗觉得大事不好,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能将夏棠笼络去,可是张澄毕竟是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只怕他这一关并不那么容易过去。 “太傅大人您你边请。”程方小心的将张澄迎进院子里,与此同时则又给黄氏使了个眼色,其目的便是要让黄氏早些离去不要再这里碍眼。 小心的挪了挪身子,却并没有直接离去而是去厨房里准备茶点,她虽然怕死但是刚刚却也留意了这个人是独自一人过来的。既然是是独自一人过来的,那就不会是简单要自己的命那么简单。就算夏棠嫁过来又怎么样,自己可是原配,她不应该退缩,那个人不是说自己小门小户吗他一定以为自己不敢出现,那么自己就偏偏要出现。 “老夫听了你的文章也觉得极好,若无意外此次定然得中。”张澄在听完程方所叙所答的内容之后说道,只要在三甲一百多名都算高中哦。 “承蒙大人栽培,程方愧不敢当。”听到必然得中程方不禁心中一喜,果然他猜对了,有夏棠在,太傅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不闻不问 “怎么会不敢当棠儿早就有言你满腹经纶。”张澄接着道,言语之间故意说及夏棠。而这个时候黄氏刚好进门添加茶水。 “棠妹真的是谬赞了。”程方谦逊的笑笑却只字不提提亲之事,即便程方心里清楚刚刚张澄故意说起夏棠为的就是让自己主动开口提亲,但是他仍旧不愿意先开口。 虽然说提亲之事大多都得是男方先开口,但是这一回他既然认为夏棠非自己不可,那么他这一回就等着对方来开口又有何妨本来他隐瞒身世确实容易落人口实,但是若太傅上赶着将女儿嫁给自己,那么一切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你也知道,棠儿是老夫的老来女,她又自小没了母亲,老夫平日就对她娇惯的多了些。”张澄接着说道,“虽言出嫁从夫,但是老夫好还是不忍心她日后受苦。” “大人何出此言棠妹灵秀可爱,又被大人亲自教导,日后定然也是温良恭谨不负夏家门风。”程方恭维道,依旧没有对于张澄的示好给出半点保证,而且也没有半点想要求亲的意思。 “温良恭谨只怕是要吃些苦头吧棠儿的性子左,只怕不能久居人下。”张澄接着说道。 “我朝女子皆温婉贤淑,棠妹只是活泼些,又怎会不识大体,大人实在多虑了。”程方接着推脱道。 此刻的程方应该说是膨胀到了最高点,明明刚刚张澄的那句久居人下已经算是默认黄氏的存在,甚至不介意夏棠嫁过来做平妻日后再慢慢的转变身份。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程方只要欣然接受即可。 可是程刚已经膨胀到不可收场的程度哪里听得进去这些他现在只感觉到了眼前这个老者因为想把女儿嫁给自己已经一再的降低自己底线,而且眼前这个人还是一国的太傅,这种感觉还真的是好极了。 “哼,所谓修身齐家你可要想清楚。”张澄假装对于程方的态度十分生气,直接拍桌子走人“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知进退,还望你日后莫要后悔” 张澄撂下话后就带着怒意离去,院子里面的程方对于张澄的离去并没有感到后悔,因为他知道张澄既然会来一次,那么就一定会来第二次。刚刚张澄确实默认了黄氏,但是他现在想要的更多。 夏家是当朝百年望族,所以张澄手上能用到的资源一定不少,可是他参加科举却是和寻常人一样一步一步的进行。这些原本程方或许没感觉到有什么,但是此时的他对于夏家不肯在自己身上花费资源的事十分在意。 所以程方不高兴了,他现在要张澄亲口许诺给自己前程、要夏家为他置办家产在京城落户现在不是他程方求娶太傅府千金,而是太傅非要把女儿嫁给自己 张澄走后程方自己在房中思索了许久,此刻他觉得所有的功名利禄都属于自己了。 “雁娘,你放心,就算是棠妹嫁过来,我也不会辜负你。”此时刚好黄氏给程方添茶,程方一把拉住黄氏的手保证道。 “妾身多谢夫君”黄氏连忙跪在地上含泪道,刚刚房间内的对话她也听到了一些,说真的她真的是很害怕。不过到了现在她已经是什么都不怕了,她相信只要自己的丈夫不打算抛弃自己,那么别人全都不是问题。 程方也确实不打算送走黄氏,有黄氏在夏棠才能争风吃醋,而他也能利用这种醋意在夏家得到更多。 如果这对各怀心思夫妻再多留神一点就会发现张澄从他们那里离开之后就在门口消失了。是了这次张澄是趁着在皇宫里小憩的机会跑出来的,今天他可是要与皇帝在皇宫里连夜下棋的。 有皇帝作证,到时候黄氏要说自己上门,他完全可以不认。他一个太傅怎么会晚上跑到一个举人的住处呢没有放榜当然是举人。 自从张澄来过那一日之后程方的日子依旧过的平静,而夏棠如今在府里似乎也已经慢慢的将这件事放下而沉迷于习武。夏棠的身体底子并不好,所以习武对于她来说也不过是随意为之,想要飞檐走壁还真需要不少的功夫。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夏棠似乎也对云琼的为人有了稍微的了解,原来这个外表看上去如琼林玉树的纨绔并不是真的纨绔,他只是不愿意为官罢了。而夏棠刚巧前些日子随着张澄游山玩水,所以这二人倒也有不少聊不完的话题。仔细算来,夏棠性子直率,确实不太适合官宦人家的迎来送往,但是夏棠又生来富贵,若是嫁个普通人肯定委屈,而这个云琼倒也算是个如意郎君。 再说说到了放榜之日,程家人满心欢喜的等着喜讯。张澄那一日来的时候说的果然不错,程方确实榜上有名,然而却不是榜眼探花,甚至连前两甲都不在,三甲七十四名进士,这个结果虽然也不错,但却并不是程方所期许的那样。 不过不落榜也算高中,程家人尤其是程母十分激动的祷告这列祖列宗。程方父亲当年只是一个穷秀才,连举人都没中,而且年纪轻轻的就死了。程母含辛茹苦的将程方养大,现在自己的儿子金榜得中可不就是喜是一桩吗 有这样的好事当然得回乡祭拜,然而当她们要回去的时候才发现程方的户籍现在是在京城,是了程方新立了户籍,不过因为程母的坚持,程方等一家四口还是风光的回乡祭祖了。也好在在考试前太傅府送来的银两还有些,这才使得他们一家四口能够在风光回香。 不过在回乡往返的这一两个月程方的银子也确实花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按照惯例朝廷也该有任职的檄文传来了,可是从家乡回来的程方在京城又等了半个月却依旧不曾接到任何檄文。程方也不是没到衙门询问,可是吏部却总是敷衍。 直到这个时候程方才又想起来当初张澄临走时说的那句别后悔是什么意思。 56 仗势欺人(十四) http://.biquxs.info/ “哼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害的” 这一日黄氏如以往一样恭敬的伺候程母用饭却不料程母一下子将碗筷打翻在地,这次他们回到家乡之后虽然也收到了一些好处,但是他们乡里的人比较穷,所能孝敬的东西本就有限,再加上她们在这一路花费不少,所以银钱用的也没剩下多少了。 现在程方剩下的银钱是越来越少,程母却在前阵子过习惯了好日子。所以现在程方的官职一日没有定下来,程母心中当然着急。 “婆母息怒,都是是媳妇不好。”黄氏连忙将打翻的碗筷收拾妥当,然后一声不吭的换上新的碗筷摆好。 “如果不是你,方儿现在已经是太傅府的女婿了”程母咬牙切齿的说道。 从这两个多月衙门的毫无音讯,以及进士回乡的时候在县令、知府那里的际遇,程方就已经感受到自己很有可能被针对了。这种事情程方原本是没打算与程母说的,但是在程母的追问之下,程方才不得不与程母坦白夏家的人因为黄氏的原因,所以可以针对自己。 程方言语之中只字不提当初特意的拿乔,程母自然以为这件事统统都是黄氏的错,如果没有黄氏,哪里还会有那么多里里外外的事自己的儿子早就成为太傅的女婿了。而程母既然是怎么看黄氏怎么不顺眼,那么无论黄氏做什么都是错的。 “早知道就早该让方儿休了你这个丧门星”程母看了一眼桌子上每况愈下饭菜,对于现在的境地她很显然是不满意的。 休妻黄氏听到后仿若经历了晴天霹雳一般,为什么当初拿乔拿崩了的是自己的相公,可是收拾残局的却是自己相公若是要向夏家示好,只怕是真的会休弃自己一想到最近这些日子她的进儿走是被婆母带着,黄氏心中就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结局黄氏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被这样无情的对待,但是她现在真的害怕到不行,就算是太傅也不能这样仗势欺人吧 不行,她必须要反抗,她要去告状,告太傅府仗势欺人夺人夫婿前些日子黄氏买菜回来听说京城来了个十分清廉、不畏强权的京兆府尹鲍大人,这位鲍大人曾经为不少被官欺压的百姓伸冤。他们夏家这样欺负人,她必须要报官她一旦被休,那就是死路一条。 她不能眼看着那个夏棠进门不,就算那个夏棠过门也得做妾黄氏虽然只认识几个字,但是她也知道奔者为妾,未婚的女子与已婚男子私相授受也可视为通奸。她要状告夏棠勾引自家夫君,她要让夏棠身败名裂 黄氏在心中暗自发狠,心里思索着着如何去告状。既然要对簿公堂,那么就该人赃并获。黄氏与程方成亲在前就应有婚书为证,至于夏棠勾引程方的证据则是先前她发现的匣子里面的东西。发簪、青丝还有一封书信,已经足够了。 黄氏默不作声的收集着东西,然而自从黄氏上次见到锦盒之后就很少再看见。现在程方已经很少和黄氏同房,所以黄氏要找东西还是需要一定时间,而且婚书这种东西也不在他手里。 就这样,程方一家又在京城度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程家的一家四口在京城的生活水平已经降低到了勉强度日。说起来也奇怪,这些日子程方在京城不知为何竟然是四处碰壁,可以说是一点门路都找不到,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们。 这说起来也不算奇怪,毕竟程方本来就没有根基,吃苦简直就是再合理不过的了,再加上这中间又有云琼暗中作怪,如果还有人愿意搭理程方那才是傻子。 也就是在程家人孤立无援的时候,张澄再次的光临了程家,不过这次他的态度十分强硬,程方必须休妻入赘程方听到这样的话之后简直是蒙圈了。上次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大人,程方上次多有冒犯,还望大人不要和程方一般见识。”经过这一两个月的求助无门程方确实是有些怂了。考中了进士也依旧没有官可做,这种情况还真的是城方式所始料未及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到现在的这个地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张澄冷哼道,“历来三甲的进士等吏部候补的大有人在,十几年都是寻常事。” 十几年程方听到这话就有些慌了,他虽然不知道三甲的进士到底有没有等十几年的,但他却依旧相信只要眼前的人愿意,他真的会十几年都没有官可做 他当初怎么没有想到呢是了,他当初只想到夏家是百年世家人脉甚是广泛,所以只要夏家出手,那么自己一定会仕途无忧。可是他怎么就没想到如果夏家想要逼迫自己就范也是十分容易的。他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恍然大悟的程方此刻真的很痛恨自己当日为什么会这样不识好歹。 “大人不,岳父小婿日后一定会好好对棠妹”程方终究还是先怂了,率先服软道,“只是岳父,程家三代单传,而且棠妹又有两个兄长,所以入赘之事” “不入赘,难道要让棠儿在你们程家受尽磋磨,棠儿可是太傅之女,别说配你一个三甲进士,就算是配一个王子皇孙为正妃都绰绰有余”张澄大怒道,“夏家的女儿从未有做妾的,就算是平妻也不成你自己掂量,左右太傅府的女儿也不愁嫁。” 张澄故意威逼道,而且将声音放的极大,为的就是让这个院子里的程母和黄氏都听到。 “岳父说的是,二女共侍一夫确实是委屈棠妹。”程方连忙说道,见张澄的态度如此强硬,此时的她不得不服软。 “这才像话,下月初九府中会设宴,老夫那日也会宣布棠儿的婚事。”张澄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在此之前老夫希望你能先处理好家务事,好好的将自己的院子收拾利落,免得棠儿见了堵心。” “是,是,是,小婿领命。”程方连连称是,见张澄要走,程方很是恭顺的将张澄送出门。 这次张澄出了门后同样的带上兜帽在没人的地方悄无声息的消失,程家现在虽然是有四个人住在这里,可是仍旧没有人发觉张澄出门之后就消失的事。 这次张澄走后的程家就有些人沉不住气了,黄氏在听到张澄的话之后面如死灰,但是最先沉不住气的却不是黄氏而是程母。 “方儿,那个夏家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就算咱们不娶夏棠也不能入赘,咱们丢不起那个人”程母率先进门道。 程母还想做含饴弄孙的老封君,如果儿子入赘到别人家岂不就成了别人家的人,那么她这些年辛苦不全都是白费了她的这个儿子不就是白生了 “母亲放心,儿子明白、儿子明白”程方连连劝慰道。“夏家原本就有二子,入赘之事估计只是夏太傅一时的气话。” 谁家自己明明有儿子还要招上门女婿若是他以前还是孑然一身的时候尚且能说得过去,而现在夏家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已有家室,那就断然不会让自己入赘。 “那就好、那就好方儿这夏家即便是恐吓于你,但这行事也未免太过霸道了,这夏棠若是过门那还得了”想到这里程母略微的有些怂了。 “母亲放心,就算棠妹平日娇生惯养,但是进了程家也得守程家的规矩。”程方接着宽慰道,然后将目光投向黄氏,十分无奈的说道,“这些时日夏家逼迫的太紧,只怕要委屈雁娘回娘家暂避一二了。夏太傅方才所言入赘虽是气话,只怕是儿子不得不休妻了雁娘,是为夫对不起你。” 这是什么意思休妻当黄氏从程方的嘴里听到这句话之后她感觉到天都要塌了。她忍受了这么多,竟然竟然换来这样的一个结果他们这是要斩尽杀绝吗黄氏不可置信的瞪着两个大眼睛望着程方 “夫君,夫君真的要如此吗” “我儿可是新科进士,你一个乡野来的女人也配的上方儿已经承认对不住你了,你还想如何”程母看着黄氏这中哭哭啼啼的样子一脚将人踹开。“方儿啊,这样的粗俗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你还不快去写休书” 既然是已经拿定主意休妻,那么就没有必要再犹豫。程母可不会去管黄氏一个被休弃的人老珠黄的女人的下场会怎么样,此时的她只知道现在这个女人影响到了自己儿子的仕途。她的儿子以后可是要做大官的,总不能因为这个女人就给耽误。 太傅府内 张澄默不作声的听着下人说起京兆府尹最近又做了哪些让人大快人心事,不过也有不少人说京兆府尹做事略微有些偏激,似乎有些仇视富人的行为,不过此人现在于民间的呼声极高就是了。 这样的一个人,确实会接了黄氏的状子吧说起来这一次因为程方到现在还没有成亲的缘故让程母早早的认了儿子,有程方在身边程母对程方的磋磨会更多一些。而他们夏家也确实是威逼了一下下程方,不过这也算不上是夺人夫婿。 也不知道这一次黄氏会去京兆府状告什么如果她状告程方高中之后抛弃糟糠之妻,那么他倒是也不介意帮一点小忙,但若是状告夏家那就很遗憾了。 再过几天就是委托者的寿辰了,因为两个儿子都在任上,所以这次宴席就算大办其实内里还是透着冷清。不过这一次总算会热闹一些,毕竟有云琼那个小子在。 前阵子云瑞再次到府上拜访,说是安亲王府对于夏棠十分中意,并且愿意在京城为云琼置办宅院,以后若是成亲大可长住京城。之后云瑞又说陛下有意册封云琼为懿郡王居住在京城,并且皇家打算在寿宴的当日赐婚。 是了,云琼虽然这些年吊儿郎当的,却也在年轻的时候养在皇后那里一年半载,所以皇帝对于云琼基本上是当成半个儿子来宠。皇帝与太子现在是父慈子孝自然也希望天赋异禀的云琼帮衬自己儿子。不过现在皇帝也已经看开,云琼没有多少入仕的意思。 既然没有入仕的意思,那就给他后半生的富贵吧。云琼没有爵位,那么就赐个爵位,当然这也是因为云琼迎娶的是太傅之女。 当年夏棠出生的时候身为皇子的皇帝也曾不止一次的抱过夏棠,仔细想来这也是缘分。夏棠这些时日已经进宫数次,皇后与皇帝对她大抵是满意的。夏棠生在夏家性子率性可爱不假,但是天之骄女的规矩礼仪气韵也都是浑然天成的,言行举止自不会出什么大错,而且就算出错也有云琼护着。 一晃眼就到了次月的初九,这天太傅府邸被重新装点,而张澄作为一个闲居在家的老太傅、本次科举名义上的主考官之一,在办寿宴的时候除了邀请朝中大臣之外顺带邀请这一届所有在京的进士也是在情理之中,所以程方就顺理成章的收到了一张请柬。 于是休妻之后的程方一脸春风得意的大摇大摆的从太傅府的大门走了进来,进门之后的程方音乐的有一种恍惚感觉,他似乎是觉得所有的人都在注意这自己,都在背后说和着自己。程方积极的与宾客们作揖问候,即便在今天的在场宾客之中他的身份玠品都处于下等,但是此刻的他依旧没有半点的自卑感。因为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平步青云,就会成为太傅府的女婿。 宴席如期开始,程方的位置和其他新科进士一样被安排到了离主桌较远的地方,程方对于这个位置显然有些不满,但他并没有多想,只以为这是太傅府下人疏忽。 所有的宾客全都落座之后寿星张澄也终于出场,而在他的身后则是一左一右两个穿着同样织着云纹衣袍的年轻人。这两个人分别是夏棠和云琼。 本朝对女子的束缚并不严谨,夏棠又是京城仅余的一个张澄至亲血脉,那么一袭玉冠长袍出席就没有什么可惊讶的了。只不过这二人的衣裳是一样的,这就引人遐想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也总是要开宴的。不知为何宴席上度过的每一刻都让程方感到异常的煎熬,似乎现在只要张澄没有宣布他是夏家的女婿,程方就觉得非常非常的煎熬。 终于,歌舞渐渐散去,张澄也从座位上起来说着客套的话语,几句简单的客套之后,张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夏棠,然后打算公布向众人公布夏棠的婚事。 按照原本的流程是太傅在寿宴之上先一步宣布将夏棠许给云琼,然后皇帝的圣旨册封懿郡王、郡王妃的圣旨以及宫里的赏赐再到。毕竟张澄是帝师,所以皇帝并不打算喧宾夺主,太傅嫁女,这婚事当然得自己亲口说才好。 “诸位大人也知老夫是天命之年才得到此女,一时舍不得这才多养几年,如今小女已有归宿” “等一等” 张澄在堂上说着,此刻不知道是从何处传来了一个响亮而又带着一丝丝杀伐之气的声音。 “若是老夫没有记错,这位便是新上任的京兆府尹吧确实是老夫疏忽,忘了命仆从们送一张帖子过去。”张澄说道“老夫本以为鲍府尹平日忙于公务,无暇应酬这才未让人送去帖子” “哼你这等仗势欺人、残害百姓的脏官,就算你送帖子来本官也不会去”鲍承不屑的说道,话音落下后还用轻蔑的眼神扫视着周围席上的人。 “鲍府尹既然不愿前来,今日这又是作何”张澄装作不解的看着鲍承以及鲍承带着的京兆府的衙役 “夏宗章委托者夏太傅的名,有人状告你打压新科举人程方,并且以权欺人夺人夫婿。”鲍承大义凌然、怒目圆睁的说道,“那黄氏本是程方原配,二人本是一对恩爱夫妻,而你却以程方的前途作为威胁、买通吏部堂官不给程方官职、以此来勒令程方休妻另娶你这奸贼之女。” “这”夏棠听到程方二字之时心中猛然一紧,过了那么久夏棠确实已经是全然放下了,可是如今猛然听到这个名字,她心中依旧一紧。 “无事。”一旁云琼小声的说道,朝着夏棠温和的笑笑。 “鲍府尹,此事只怕是有些误会吧老夫府上确实在数年前救过一个姓程的年轻人,不过那个男子已经失忆”张澄故意含糊不清的说道。 “什么失忆明明就是你以权谋私”鲍承大呵道。 “夫君夫君”就在这个时候衣衫破旧的黄氏也跪倒在众人面前“诸位大人在上,小妇人这里有夏家仗势欺人的铁证,也有夏棠引诱我家夫君的铁证” 57 仗势欺人(十五) http://.biquxs.info/ 铁证在场的众人听了这句话之后下面忍不住全都在议论纷纷。一些与夏家交好的几个老臣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印象,前几年夏家确实住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难道夏太傅这一次真的那么糊涂,放着京城那么多的勋贵子弟不选,却偏偏选上了一个有妻室的 本朝以礼治天下,若是夏家仗势欺人夺人夫婿的事真的被落实了,只怕夏家这个百年世家也就毁了。 而坐在上首的夏棠在从黄氏口中听到铁证之后脸色顿时变得极其惨白,以前她确实喜欢过程方,但那个时候程方失忆,而且她并不知道程方已经成亲。而在得知真相之后她就再也没去见过程方,正如自家爹爹和云琼所言,错不在自己。 可是以前的事若真的在今日当面被说出来,那么她以后又有何颜面嫁到安亲王府。可是程大哥既然已经娶妻,自己便不再纠缠,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难道这件事真的如父亲和云琼所说的那样,程方是为了富贵,所以故意隐瞒 以前夏棠就算是伤心难过,就算是知道自己与程方无缘,但在她的心中还是觉得程方很好,只是命数弄人而已。不过这些日子她也见识了不少在她看来是极其难以接受的奇葩事,心绪也确实比以前成熟了几分。所以此时的她并不会觉得这一切程方真的全然不知。 “别怕,还有我呢。”云琼在一旁小声安慰道,心里则是暗暗的将张澄骂了个遍。那个老狐狸到底行不行怎么让人找到宴席上来了 夏棠微微垂首,现在的场面她确实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如何面对 “什么铁证”云琼率先上前问道,“你这妇人若是信口胡言,看我不拔了你的舌头” 见到夏棠在人前如此云琼哪里会是那种坐视不管的往事他全都知道,但那又如何错处本就不在夏棠,那个小姑娘本来就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是骗她的人不是,又不是她的错。对于夏棠以前的事,说是心无芥蒂那是假的,不过他在意的是夏棠现在对于程方的感觉,而不是他们以前的事。 云琼原先也不是没有没有同情眼前的这个妇人遇人不淑,但黄氏对内对付不了程方,竟然还跑到太傅府里污蔑他人这种是非不辨的人,就算再可怜也很难博得别人的好感。 “有发簪、青丝和书信在此”黄氏从怀里掏出证据道,“一个女子净是穿男人的衣裳,我夫君就是被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勾引的才要休妻的” 黄氏在众人面前指着夏棠大骂道“你爹是太傅又如何糟糠之妻不下堂,你就算嫁过来也只能做妾” “来人,夏宗章以权压人,夏家女与人私通,证据俱在,还不将人拿下”鲍承当着众人的面喊道,在他看来此事已经是人证物证俱在,黄氏就是受害者,而夏家则是以权欺人、贪赃枉法 “慢着,大人不要不要捉拿棠妹,此事此事是程方与棠妹两情相悦棠妹她她愿意以平妻之礼嫁到程家,休妻之说纯属无稽之谈。”程方连忙起身道。 这这都是哪跟哪什么平妻之礼,自己不是早就没有见过程方了夏棠听着程方睁着眼睛说瞎话,心里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听到这话之后夏棠原本是打算冲上去质问,然而她刚想如此的时候却没身后的丫鬟扯住了衣襟。不过这个时候夏棠确实也已经对程方的人品产生质疑了。至少说程方不再是以前那个完美无瑕的人了。但是此时夏棠除了愤怒之外也确实没有别的情绪,一个已经放下的人并不会引得夏棠过多的伤心。 而程方虽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到现在这个程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黄氏会在这个时候来坏事,不过事已至此,程方却并不想失去夏家这个百年世家的后盾,他刚刚就在心里算计着,私以为只要这一次他能帮着夏家保住名声,那么雨后夏家绝对不会亏待自己。 这一次的事虽然黄氏来确实是坏事了,但是转念一想他也是可以将坏事变成好事不是吗 “无稽之谈还是你迫于夏家势力不得已为之”鲍承黑着脸道,“在本官面前你不不必扯谎,有本官在倒是要看看夏家还能将你如何” 鲍承的话音落下之后旁边围着的衙役就有意靠近夏棠和张澄,准备将人拿下。 “不是的,不是的,我并没有休妻,而且太傅也不曾”程方突然跑到众人面前说道,说话的同时还时不时的看向张澄,企图得到张澄的认同。 然而在场衙役、鲍承和张澄都没有理会程方,鲍承程方是被人吓破了胆子,什么事情都担心。虽然鲍承的心里有些看不起这个软骨头的程方,但是夏家欺人太甚他就必须得管。 宴席的台子上一度变得有有些混乱,不过来参加寿宴的人却全都纹丝不动的在原地,这些人怎么也算是朝中重臣,这回不过是一点闹剧,连当事人都波澜不惊,他们慌什么又不是改朝换代的大事就算是改朝换代的事还不一定会波及他们呢 “我看你们谁敢动手”云琼三拳两脚将衙役打翻在地。 “你竟敢殴打朝廷衙役你这是要造反”鲍承见云琼敢动手,机具威慑怒吼道。“来人,将这个反贼拿下” “我看你们谁敢”张澄道,“老夫虽不知夏家在何处曾得罪过鲍府尹,但是此事应该还是有不小的误会。” “误会人赃并获,有何误会”鲍承不屑道,在他看来张澄已经是在抵死挣扎。“若不是你们夏家仗势欺人,新科进士程方为何迟迟没有檄文,若是无你威胁,程方又为何休妻” “吏部的文牒本就有早有晚,这与老夫何干至于他人休妻又能如何扯到小女身上”张澄嗤笑道,“程方确实被老夫所救,但他已经离开府上一年有余,老夫只管救人,人走了与老夫何干” “你们既无关系,夏棠又怎会与程方私通”鲍承直言道。 “鲍府尹,你这说话可要有个凭证”云琼怒道,很显然是听不来污蔑夏棠的话。“小女这些时日可是除了进宫之外从未去过别处。” 这些时日皇后确实经常召夏棠进宫,众人都明白张澄在这个时候讲皇家搬出来就是想让鲍承及时住口。然而此刻的鲍承怎么会领情鲍承说不准心里还在耻笑着夏家这个时候搬出皇家来说事呢 “凭证难道黄氏手里拿的不是凭证吗”鲍承笑道。 “琼哥,那东西真的不是我的”夏棠嗫嚅道,此时的她除了惊慌失措还是惊慌失措,她真的不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变成了这样。 “哼凭证鲍府尹可要看清楚,那青丝枯黄毫无生机分明就是一个男子的。还有那发钗,俗艳至极又怎会小女之物”张澄冷哼道,“再者说老夫所中意的女婿又怎会是一个名列三甲的寒门进士” 怎么会看得上当然是看不上了在人群中做和事佬不成而尴尬的站在那里的程方此时感到更为丢人,被人这么直白的表示嫌弃能不感到无地自容吗 “你”鲍承被张澄怼的有些语塞,再看看黄氏手里的东西,仔细一想夏棠确实是京中贵女,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粗糙的头发,还有那发簪,以前他只看出名贵,现在一看这个样子的发簪确实不够庄重。 “让诸位见笑了,老夫今日原本便是打算宣布将小女许配给老夫新收的学生安亲王四公子云琼。”张澄直言道,“鲍府尹,老夫先前与安亲王商议婚事之时可并未听说四公子有婚约在先,老夫确实不知你这是从何处听来的疯言风语” 原来是许给云琼张澄的话音落下后众人才又将目光投向张澄身后的那一对年轻的男女。太傅幼女灵秀可爱,就算穿上圆领袍也遮不住灵气,云琼虽然平时纨绔些,但是也是安亲王府嫡出的四公子,而且若论样貌也是卓雅不凡,听说这人还被皇后养过一段时间,日后就算不入仕途也得是一生顺遂。 这么一看,两个人倒也是十分相称,怪不得此二人会在今日穿一样的云纹锦袍原来这是早有安排。 可若真是这样,那么鲍承这又是作何就算要过来找麻烦也得挑时候吧而且早在刚刚张澄说话的时候众人也已经看见的黄氏手里所谓的证据,所谓青丝枯黄早糟乱的不成样子,怎么可能会是夏家女的 “你你临了变卦,定然定然是心虚才将夏棠改许他人”鲍承这话说的极其牵强和底气不足。 “唉这不是前些日子鸣翠楼风荷姑娘头上戴的簪子吗”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了一个声音,大声地惊讶道。 风荷姑娘鸣翠楼 “仔细一看还真像,舞姬风荷独爱并蒂莲,这个发钗倒也眼熟。”一个与夏家交好的官员说道。风荷是京城有名的舞姬,偶尔也会被邀到府上跳舞助兴,在场的有很多人都见过风荷,此人这样言说倒也无妨。 被那人一提醒,大家才看着这个发钗确实奇怪这就奇怪了,这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到底为何要拿着假证据去诬告一个不相干的人 但是要说夏太傅会真的打算将自己的女儿许给一个刚走入仕途不知道要熬多少年,而且还有妻室的寒门学子这真的是怎么想怎么不可能的事难道是有人要对付夏家,所以才来了这么一出 “大胆黄氏老夫当年见程方身受重伤才将其养在客院疗伤,可你们竟恩将仇报竟还妄图构陷小女”张澄嗔目道,很显然是被黄氏先前的话给惹怒了。 “这你们官官相护”黄氏自知现在自己是骑虎难下,所以也只能拼命的骂着在场的所有人。 官官相护在场的人听了这句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只不过是来参加一个寿宴而已,这都能被说成是官官相护索性你穷你弱,所以在坐的所有人就得欺负你他们可还真没有那么闲 “鲍府尹今日既然来了也该留下喝杯酒水,老夫虽是个闲官,但你率衙役擅闯也总该给个说法”张澄言道,正当此时夏家的大门突然被关上。“至于这个妇人污蔑小女清誉,老夫倒是想问问鲍府尹构陷污蔑之罪该当何处” “哼是否真是污蔑,本官自会查清楚”鲍承不服软道,今天那多人在场,若是他现在吃瘪,只怕以后在京城的威信会大打折扣。要知道京兆府所管辖的可是在大街上随便扯一个人就可能是王公贵胄的地方前阵子他为民伸冤所积攒下来的威名可不能就这么被毁掉。 “查只怕鲍大人只会查到老夫仗势欺人吧”张澄不屑道,很显然是不打算再给鲍承留面子,这种同情心泛滥,一点脑子理智都没有的人还给他留什么脸面 “圣旨到” 正当张澄和鲍承争辩的时候皇宫里的太监前来传旨。 云琼次郡王爵位夏棠为郡王妃择日完婚 若真是如此,这个黄氏不就是构陷王妃什么夺人夫婿众人突然有些看不懂这一场大戏到底是真没回事不过程氏夫妇和鲍承确实是今日的跳梁小丑、当然了,有圣旨在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再言半点夏棠的闲话。 夏家十几年前就曾经出过一个王妃,这一代又出了一个郡王妃,仔细算起来夏家女虽然极少入宫为妃,但嫁到勋贵世家的还怎不在少数。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样我都按照你的吩咐休妻了,为何你不把棠妹许给我”程方似乎有一点受不了这刺激,突然大喊大叫道。 “放肆你这狂徒,当日岳父将你救回,不想你竟然狼心狗肺不知回报,竟然还胡言乱语、肖想本王的王妃”云琼一脚将堂下的程方踢倒在地。 按道理说程方是朝廷的进士,就算有罪也不能动大刑,更不要说随意殴打,但是云琼是皇帝刚封的懿郡王,所以在场的人包括鲍承也没有开口。黄氏和鲍承不是说他们仗势欺人吗好啊,这一回他们就欺负了。 肖想王妃这罪名可还真是不轻,还有黄氏和鲍承构陷王妃鲍承刚刚进门的时候也大放厥词不知进退,如今也该有个结果。 程方被云琼一脚踢的从地上爬不起来,最后当然也没有多少力气再去纠缠夏棠,最主要的是他就算是现在有力气也未必敢。黄氏目光呆滞立那里,之后没多久就昏了过去,她这个样子应该是被吓晕的。 来宣旨的太监并不知道府上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只要夏家和云琼风风光光高高兴兴的接了旨,别的也就没什么大事。一个是皇上疼爱的小侄子,另一个则是敬重有加的老师,至于那些跳梁小丑之事他当然不会回去多说话。 云琼让人将污蔑自己妻子的黄氏扣下,至于程方他毕竟是进士,云琼虽然表面纨绔,但他也确实不会做太过分的给人留下难以解释的把柄。 不过今天的事孰是孰非在场的人心里自有分寸,此事也不会就此结束,是什么人污蔑夏棠,又是何人指使的,这件事自然也得有个结果。而且圣旨已下,污蔑夏棠那就是污蔑王妃,污蔑皇家 而鲍承这一回算是彻头彻尾的被打脸先前给夏家的证据就是夺人夫婿,可是闹来闹去却发现人家的女婿根本就不是程方。 那么程方为什么休妻难不成他们是故意要坏夏家女的名声以肖想太傅千金寒门子弟机缘巧合被太傅府收容,最后不甘心变回从前,所以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还真的不是不可能,虽然说这个风险确实是大了些 当然了,也有人认为是程方痴恋舞姬风荷,又嫌弃黄氏年老色衰在准备休妻,然而风荷的簪子却被正妻黄氏误以为是夏棠之物,所以这才闹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乌龙。不过无论怎么说,黄氏是个妒妇兼毒妇无疑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吃了多大的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污蔑太傅千金哦,现在圣旨已下,应该称郡王妃了。 相较于上一世博得所有人同情的黄氏,这一回虽然没有落得人人喊打,但牢狱之灾怕是跑不掉了,而且经此一事,程方的前途大约也是要完了。 58 仗势欺人(十六) http://.biquxs.info/ “那两样东西确实是夏家送来的。”被鲍承带回县衙的程方再次强调道。 鲍承这一次在太傅府丢那么大的人,黄氏所的证据被一一推翻,夏家拒不承认东西的来历,而且夏棠还被赐婚给了云琼。这些的打脸的事让鲍承很是下不了台面,而且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但是想到黄氏楚楚可怜的被夏家人欺负,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黄氏会欺骗自己的,一定是夏家的人太过狡猾,亦或者是走漏了什么风声 “你确定当时可有证据、证人”鲍承接着问道,仔细回想起来他上一次紧赶慢赶的去夏家去拿人确实是有些冲动了。 “只有黄氏在。”程方如实说道,“不过我怀疑夏家可能动了殿试的名次,因为在即将放榜之前夏宗章也就是张澄曾来过我先前所住的地方并且十分霸道的要求在下休妻” 从宴席上回来的程方将这些日子里张澄每次造访的威逼利诱都一一的罗列开来,将每次张澄的造访走编纂成是警告和威胁,为的就是让自己能迎娶夏棠,还说如果不知张澄的威胁,自己根本就是不可能会休妻的。程方色声泪俱下的倾诉很是让鲍承动容。 他就知道这一切一定全部都是夏家的人在从中搞鬼,那个夏宗章一定是威逼利诱张澄之后临时又反悔,亦或者夏宗章与云琼达成了某种的交易,才使得他们最后改口总之,天下所有享受着高官厚禄的就全部不是好人,而他存在的目的就是惩奸除恶还朝廷一片清净之地。 而程方一家很显然就是被欺负的对象,至于程方是不是可能骗人程方家都那么穷了,怎么可能会骗人。 “夏宗章来时可有证据”鲍承接着问道,很显然是想从程方所言之中找到些证据,夏宗章仗势欺人的证据。 可是仔细推算起来这件事就好像是被人特意编织的一样,很多东西都是那么的模棱两可。比如所有人都知道程方住在夏家,而且一住还是两三年,但是却没有人能作证是夏家强留人不放。而程方说自己迫不得已尊从夏家所言新办户籍,但是这件事除去一封书信作为铁证之外别的证据又没有。 至于威胁休妻之事,每次都是夏宗章亲自来,可是这些除去夏家人之外又没有任何的人证,为此鲍承甚至带人去询问张澄从到夏家的必经之路,可是这一切也没有多少证据证明程方的信息有效。至于夏棠所赠的东西还真的就只有那两样东西,不过先前夏家所赠的银票倒还有一些,银票倒是能查到东西确实是出自夏家,可是这种东西又太过牵强。 所有的痕迹都没有了,这让鲍承心很乱、让他感受到了前路十分艰难,但是曾经立志要惩奸除恶的人怎么能够说自己累要与挫越勇才是。 程方见鲍承全然相信了自己的话后稍稍的也放下了心,不过想到家里的那一大摊子事他又觉得十分糟心。他将黄氏休弃之后家里的事就顿时多了起来,此时的程家他们并没有足够的家家底去买一个丫鬟,但是无论是程方还是程母都不是洗衣做饭的人。 是了,以前洗衣做饭的事情全都是黄氏来做的,然而前些日子之后黄氏确实已经被赶出家门了,以前程家人满心欢喜的以为夏棠很快就要进门,到时候程家就能像高门大户那样过着前呼后拥的日子,所以在出事之前家里的事还差不多能迁就忍耐,至少在吃食上面还能去从外面买 但是现在程方深知自己如果不能扳倒夏家,那么自己的前途就完了,而京城又是动一动就要花钱的地方,而程方又是花钱厉害惯了,所以程家现在的日子已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祖母,进儿饿了”程进可怜巴巴的看着程母,他很想要娘,但是却又不敢说出来 没有黄氏伺候的程母只能是自己去厨房动手做饭,但是程母的手艺根本没办法和黄氏相比。程进勉勉强强的吃着,满脑子里想的却是娘亲。 程家母子的日子过的日渐借据,而鲍承则是在这段日子里收到了一次次的警告、一次次上官的参奏。鲍承将这些全部归到张澄的赶尽杀绝。其实并不是张澄,而是鲍承在这段日子里已经得罪了不少的京城勋贵,被落井下石倒也属于正常。 不过因为程家的日子越过越差,程母倒是想到了另外的一个法子,那就是搬到京兆府去住着为什么要去京兆府去住因为当初鲍承说过啊,有他在程家就不用怕啊,现在程家没有吃的了,可不就得去鲍承哪里蹭饭。所谓蹭饭,大概也就是程母不想做饭吧 如此一来最委屈的则是鲍承的夫人了,不过程母倒是和鲍承的母亲挺情合得来的。鲍承的母亲也是孀居多年独自将鲍承养大的,说起养儿子折腾媳妇的法子那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如果说以前鲍家老太太折腾自己的儿媳的套路只有那么一两个、频率也是固定的,那么自从程家老太太住进鲍承的衙署之后鲍家老太太那可是换着法子折腾鲍承的夫人 而偏偏呢,鲍承又是一个至纯至孝的人,所以自从程家人进府之后鲍夫人的日子就变得更加不好过了。 太傅府 张澄慢悠悠躺在摇椅上,想到这一次委托者不会回来,自己一个人要度委托者这漫长的一生,他就稍稍的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如今复仇之事快要接近尾声,他却稍微有些无所适从了。 既然鲍承找不到证据,那么自己就稍微给他们透露点证据吧就这么把他们给打死这些人也一定不会甘心,何不再让他们增添一些得胜的筹码。 如今太傅府里都开始匆匆的忙活着,倒不是忙着夏棠成亲的事,毕竟婚期在年底。夏棠这次嫁的是郡王,夏家理所应当大办。夏棠的两个兄长虽然不能回来,但是两个嫂子却可以回来帮着置办迎客。如今家里的仆从们正在忙着收拾院子。 张澄对于夏家的人有种天然的抗拒,都那么久了他还是有一种自己是借尸还魂的感觉,以前都是有期,这次没有期限也确实磨人。 还是先将手头里的事处置好吧。张澄长叹一声。 中秋宴,也就是黄氏被关押入牢的一个月之后,这日天子准备登城游赏,也就是在这一日鲍承带着并不算充足的证据当着皇帝的面指证张澄仗势欺人。 倒也不是鲍承不想再搜集一下证据,可是他真的担心等自己攒到一定的证据之后就再也没有命去做揭发夏家了,而且他最近好像也有点受不住程家人的过度盘剥,他家里本来就不宽裕,但是以前鲍承的夫人还愿意用嫁妆钱贴补一二。 但是自从鲍夫人知道程母挑唆着自己婆母折腾人的时候鲍夫人干脆所有的花销全都用鲍承的,一时半会儿鲍承或许不在意,但是鲍家没有米饭下锅的时候鲍夫人宁愿自己不吃也不会贴补,这么一来二去鲍承哪里受得了。再加上他前些日子所遇到的事,心力交瘁的鲍承潜意识里想先把程方的事情给解决了。 “皇上,夏宗章他滥用私权攥改殿试名次、以权压人使得宝玉蒙尘。此贼若不严办,只怕让天下的学子寒心”鲍承说着,然后又详细的说着夏宗章有意拉拢程方,被程方拒绝后又被报负的事。夏棠已经被赐给了云琼,所以夺人夫婿的事暂且有些说不通,而他又确实没有证据。 “鲍卿不是戏言”天子听了这句话之后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这次考试自己的这位老师只不过是个挂名而已 尽管皇帝怀疑,但是他的问题仍旧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而且还呈上来了一系列的证据,不过皇帝就是皇帝,默不作声的将证据收下之后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对于鲍承没有责罚,但也没有说治罪的事。仿佛这件事皇帝只不过是听一听而已 “你是程方”皇帝打量了一眼旁边跪着的程方,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问道。 “是正是程方。求陛下为臣主持公道。”程方连忙道。有功名的者对天子皆可称臣。 程方听见皇帝唤自己的名字,还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他极力的压制住心中的狂喜以避免在皇帝面前做出什么失仪的事来。 “听闻你的户籍是假的”皇帝接着问道。 “这陛下恕罪,臣当日受夏太傅所迫,不得不在京城落户”程方连忙解释道。 “既然如此朕便准许你归回旧籍。”皇帝不咸不淡的说道,然而还不等程方谢恩,皇帝就紧接着说了下一句“你原籍是个秀才,就还做秀才吧。” 什么秀才程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皇帝早已离去,他还愣在远处,甚至他也想好了怎么去与夏家当堂对峙,然而他却不想这件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如果被贬为秀才发回原籍,是不是说他以后就再没机会这让张澄如何接受的了 “朕算不算处事草率”离去的皇帝摇着扇子同贴身太监问道。 “如今天下安泰,百姓都称您为尧舜之君。”太监恭维道。 “这几年侥幸国家无事、关河安宁,都说乱世出妖魔,然而这几年京城里小人却如此猖獗,一个小小的进士竟敢设计陷害朕的老师。”皇帝叹气道,早在一开始有点风声开始皇帝就让人详查了。 毕竟云琼虽然不上进却仍旧是他偏爱的侄儿,既然云琼在意夏棠,很多事他自然会让人去查。最后得出的结果虽然让他有些失望,但是夏棠毕竟是自家老师的幼女,而且云琼那小子又那副在意的模样这最后也就默许了。只不过他没想到程方竟还有这样欺君的胆子。这件事他本来还打算等过段日子悄无声息的清算,却没想到有人上赶着往面前送 “许是夏老太傅平日太过和善,这才被小人惦记上。”旁边的太监顺着说道。“不过陛下您对太傅大人敬重,即便是小人作祟,也都不能得逞。” 过于和善皇帝又想起来自己老是以前严肃的对自己毫不手软的时候他可真的是没有看见某人有半点的和善现在不问世事了倒是变得和善了,还能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和善。 往事不可回首,可是皇帝到这个时候却偏偏喜欢想过去,然后他又联想起那个有点不着调的侄子竟然成了自己老师的女婿,也不知道那个小子会不会也受罚不过最近那个小子好像也安分不少,难道是快要成亲的缘故,所以变动的沉稳了 程方被贬成了秀才,但是黄氏却还一直在衙门里被关押着,不过不是在京兆府的衙门,而是在刑部的牢房,污蔑郡王妃的在罪名确实也是够黄氏到刑部大牢里住些日子,但是到底怎么处置却一直没有个明确的决断,所以刑部的人也就只能是一直将人关着。 按照云琼的意思是想干脆流放发配或者是直接判刑处死,可是夏棠知道了又不忍心,而最后的处置结果则是打了二三十个板子了事。 夏棠良善,又觉得黄氏也是受害之人,而她从始至终并没有对黄氏又多大的怨恨。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夏棠没有意识到若是黄氏状告的事情成了,自己可能身败名裂。又或者她是想到了,但又觉得没必要非要黄氏的命。而云琼放过黄氏的原因则是因为他觉得黄氏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就算活着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祸患。 程家人当然是不甘心就此离开京城,但是他们已经没有足够多的钱使得他们在京城安家落户,而鲍家如今也已经是乱做一团,鲍承也再也没有多少余力管着他们一家三口白吃白住。 因为这个时候鲍承和他的夫人正在闹着和离,准确的说,是鲍夫人的父亲已经将女儿以及陪嫁的嫁妆给全部带回了家里,这一次看来是真的铁了心的要和离 “休了她,这样的丧门星要她有什么用”鲍老夫人大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鲍承原本还打算将夫人接回来,但是被母亲这样一说,又觉得最近精力不足,自家娘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性情大变,又想起如果将人接回来到时候还是吵吵闹闹的,与其如此,到不如不接。 所以打定主意的鲍承并没有去将夫人哄回来,不过鲍夫人娘家在京城怎么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世家,以前见鲍承还算有些前途才将女儿嫁过去,却没想到做了京兆府尹的鲍承却连连作死,而那个老虔婆竟然还偏听偏信这么为难自己的女儿 什么都不用说了,果断和离。而且不仅要和离,还要参奏鲍承。 于是乎,原本刚将程家人送走的鲍承自己也要面对着无处可去不得不离京的现实。然后两个抑郁不得志的年轻人在离京之前最后一次推杯换盏,在酒醉之际如何说着现在朝中昏暗自己怀才不遇的心情,顺便表达了一下自己惨遭贬谪颠沛流离的苦闷。 程方“此去你多多保重。” 鲍承“是为兄无用,没能还程兄清白,还” 程方“时局如此,奸臣当道,你我人微言轻即便有澄清天下之志,奈何能力有限” 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离京档案是因为奸人所害奸人指的就是张澄,不过说起来也有点可惜,这两个人的文采都不太好,而且离京的时候早就已经是臭名昭著,所以这两个人的作品并没有流芳百世。 在程家人离开之后张澄顺便在程方的身上留下了一丝丝痕迹,他打算等夏棠成亲之后自己再去偷偷的去探望一下这一家几口,同样的他也在黄氏的身上留下了印记。离开京城之后怎么能算完 这次之所以没有被重判还不是因为鲍承的名声大,张澄也不想夏棠还没嫁,外面就给他么夏家再安插一个斩尽杀绝的名声,所以张澄这才打算先息事宁人,等后面再去慢慢的去算。 而现在此时最最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把夏棠给嫁出去,如此也算了却了其中的一个任务。如今在程方算是仕途毁了个彻底,至于鲍承也在上次的事情之后名声受到了极大的损失,如果不知这样,他这次怎么会这么的丢了官职说起来上次的宴会之事张澄确实是在一定的程度上打击了鲍承的声望。 来年上元,云琼在京城的郡王府也已经全部完工,也不知道皇帝是有心还是无意,赐给云琼懿郡王府离夏家只隔着两三条街,莫非是为了体谅太傅大人的一片爱女之情总之两个府邸离得很近就是了,太傅大人如果想来那就随时可以来教导这个学生兼女婿。 不过皇帝的这个如意算盘似乎是打错了,因为在夏棠成亲之后没多久张澄就背着行囊云游天下去了。张澄走的时候夏棠哭红了眼睛,而云琼则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云琼看着自己的岳父大人总会有一种压力山大的感觉。 还真是不得不承认,张澄确实是很有夫子的气派和威风。 59 仗势欺人(完) http://.biquxs.info/ 说是云游,张澄的第一站还是来到了程方一家所落户的地方。上一回程方是衣锦还乡,然而在短短数月之后程家又这么快的被打回原形。 空空落落的家里似乎是除了墙壁什么都没有,上一次程方等人回来的时候因为觉得没有修缮的必要,所以那段日子他们晚上根本就没有住在家里。 房檐上挂着蜘蛛丝,几张破破烂烂的桌子,若说程家最好的地方也就属程方原先的“书房”了。在程方失踪的三年时间里无论是程母还是黄氏无论再怎么的饿也都不曾动用程方屋子里的东西半分,不过就算是这个最好的房间所能看见的也只是一张完好的桌子,一个不残缺的板凳。不过因为她们实在是离家太久了,所以即便这个最好的房间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爹爹我们真的要住进去吗”程进痴痴的站在门前不肯进去,他望着自己这个如神仙一样的爹爹。 “娘、进儿,咱们先暂住一时,儿子自会想办法的”程方犹豫道。 大起大落的程方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落到如此境地,但看着屋子里的是这样糟乱不堪的场景也不知道以后的路到底该如何 若说文人能做的工作也就那么几样,教书先生、抄写文书、账房这些都是可以养家糊口的,毕竟程方家已经没有什么田地可以耕种,一切只能是从头开始。只是这些程方现在一样都不愿意干,一个人从一无所有到功成名就的富贵,其适应的时间或许只是需要一夜之间,但是要适应一无所有却需要很久很久的日子。 将程母和程进送回家的程方并不打算自己的这辈子就这样度过,最主要的是程方这次回来在家乡算之后他总觉得自己的背后有人在指指点点的。这种指点让自尊心极强的程方感觉到难受,所以这一回他又再次背起行囊离开家。 离家之前程方倒也是稍微有点良心的将剩下的二十多两银子留给了程母,至于他自己则是改换了行头奔向别的不知道自己过去的地方去了。 说起世间沉浮也大概就是这样吧,程家人也算是在荣华富贵之中稍微的走了一遭,但是最后却依旧还要接受一无所有。 不过有些人确实就是有些天生的资本,比如程方的样貌确实是比寻常男子要好那么一点点,即便他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依旧看上去不难看。 而程方利用着这样的资本很快的在隔着几个小县的地方到财主庄园里入赘为女婿,财主的女儿原本就是打算招一个上门女婿的,只不过财主稍微挑剔一些所以人选才没有确定下来。当他看见程方那种文绉绉的样子的时候瞬间觉得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女婿。 不过财主就是财主,都说小商人心思缜密,其实大财主又怎会是一般人眼中的什么都不知道再将毕生的家产和自己的女儿交出去之前也总得经过一番考较,不过一路漂泊的程方最终是在财主的家里住下了就是。 等张澄随着自己留下的印记找到这里的时候程方已经在财主的家里住了好几个月,而且财主还因为他的建议在族里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学堂,程方的进士确实是凭自己的本事,这种能耐在京城虽然排不上号,但是在偏远的县城里却足够可以唬人了。 财主的女儿毕竟也是前呼后拥的被养大的,样貌也并不难看,性情也温和。是了,张澄承认自己这一回确实做了不太君子的事他将程方以前的所有的事迹用浅显易懂的文字一一记叙下来暗中送到了财主那里。至于财主最后的如何选择张澄就不再管了。 不过程方最后却是没有成为财主的女儿就是了,倒也不是财主反悔,而是他在某次出门办事的时候被此地的土匪所绑,被绑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一回土匪不是为钱而是为色。 山上的土匪头子有三个女儿,不过土匪养大的女儿大多是膀大腰圆力气不比男人小、打架不比男人弱,按照道理说土匪头子的女儿找夫婿下面的兄弟随便挑就是了。可是土匪头子的女儿喜欢年轻好看的,而程方似乎更符合这个标准,而且这三个土匪头子的女儿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程方以前还是个进士 于是乎,被劫色上山的程方无比屈辱的嫁给了三个土匪头子的女儿,为什么说是三个因为这三个膀大腰圆能打能抗的女人都看上了身娇体弱易推倒的程方。 程方这辈子算上黄氏,不正是哄骗过三个女人吗虽然除了黄氏外别人他都没有占到便宜,现在他三个力气比他大很多毫无姿色的女人给践踏的不成样子而且还是轮番上阵,这让程方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很难承受。 主要还是身体上的,程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力,如果不行那就被强行灌下鹿血酒反正山里这种东西并不缺,如果说程方在山里过的最舒服的日子就应该是这三姐妹怀孕的时候了,不过那已经是程方被劫上山的第三个年头了。而且最最最让程方感觉到痛苦的就是这些个孩子长大之后全都不认自己,三姐妹生了孩子那就是她们自己的,跟程方没有半点关系,而且年老色衰的程方最后也被这三姐妹嫌弃,最后沦落到在土匪窝里烧火做饭 张澄当然也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一直盯着程方,在程方被土匪劫持之后张澄就顺着先前留在黄氏身上的印记又回到了程方原本的家。 是了,黄氏在京城被打了板子被放逐之后竟然又自己回去了。这件事还要从程方走后说起,程方不辞而别的消失之后没多久黄氏就一个人从京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当她回来的时候程进已经身染重病程母花光了程方留下来的所有钱,见黄氏回来这程母原本是不待见的,但最后还是打着程进的旗号勉为其难的收留黄氏,还说什么黄氏已经被休,就算在家里住着也没有名分黄氏千恩万谢的应下,然而在她住下不到一个月程进最后还是一命呜呼了。 儿子不见踪影、孙子又没了的程母大骂黄氏克夫、克子,大骂着将黄氏赶出去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黄氏竟然任凭程母怎样谩骂就是不走而且还能一如既往的什么好东西都紧着程母、孝顺的过了半辈子 想想还真叫人意外,程家已经一无所有,试想一下一个女人做男人的活儿,而且在家里还没有任何的尊严程母整天骂人,而且黄氏来了之后她还整天整天的骂人。这种日子黄氏竟然又守了三十几年真人让人意想不到。 这个位面其实对女子束缚并不大,女子和离改嫁的大有人在,黄氏既然敢告状那就一定不是没胆子的,可是偏偏就这样一个女人却被程家人吃的死死的 张澄看了一眼身上补丁裸着补丁的黄氏,心里不知是觉得痛快还是应该觉得同情。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张澄突然在心里问了系统菌一个问题黄氏这一生也算是凄惨至极了,他想知道会不会有人为黄氏逆转人生。也就是说会不会有人接黄氏的委托。 最后张澄也从系统菌那里得到了答案,若是黄氏以报复程家为委托的话,这笔生意确实有可以成立的可能不过黄氏应该是十有七八不会这样的委托。而她若是委托打击报复夏家,那么她可能就算付出所有也支付不起代价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造成黄氏悲剧的是程家,所有黄氏要报负是无可厚非,就算有人接任务对程家人做了什么,但是他们身上沾染的这份因果也会被抵消。但是若黄氏要针对夏家,但是夏家人于黄氏的因果很少或者没有,那么造成的杀孽就要算在任务者身上了。任务者本就是为积攒福泽,若是做一个任务却还要染上更多的因果,这笔生意自然是不上算的。 仔细算起来造成悲剧的原因一共有三种,奸佞所害、个人性格、天命如此。生老病死、天命不可违,而老病而死之人也极少有积攒极大怨气的;而若是个人性格所致,那么则是很难生成委托;所以一般任务者能接的任务大多都是奸佞所害的人祸。 既知黄氏和程方过的都不好,那么张澄所剩下的事情就只有守护夏棠一件。不过所谓守护就绝对不是过多的干预了,张澄既然已经给夏棠寻较为合适的如意郎君,那么以后怎么过就是夏棠自己的事了。 云琼终其一生都是选择明哲保身,夏棠与云琼育有一子一女,早年夏棠曾与云琼周游四方,中年之后云琼有意将半生所遇之事撰写游记,夏棠则是在一旁红袖添香偶尔也会做些补充之类。值得一提的是夏棠的画做的极好,有一两幅画流到外边都是千金难求的。不过懿郡王府是不缺钱财的,所以后半生这对夫妻虽无当年年少的炽热爱意,不过也早成了相濡以沫的亲情。 二人相互扶持,偶尔的时候这两人也会再除去走走,那个时候他们出门的时候也差不多安心了,因为长子已经接手家中的一些事物。因为夏棠与云琼生的都不错,性子也不错,所以她们的孩子也一个个的姿容不凡。 云游四方,或许于委托者而言,这可能是想都不曾想过的事,但这却是张澄在功成身退之后而言最能做的事情。就这样,在一边守护夏家一边云游讲学念书,这种日子又过了二十多年,张澄利用这段时间又看了不少书,也出了不少书。 最后张澄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回到夏家之后的他缓缓的闭上双眼,张澄从位面回到了系统空间变回悠然美少年的模样,而位面里生荣死哀都是属于委托者夏宗章的,因为张澄无论做了多少任务都是张澄。 系统空间内 张澄躺在系统空间里稍微的眯着双眼休息了一会儿,算是等着系统菌的回来。是了,他能感受到系统菌不在空间。 “任务完成的不错,委托者已经转世。所以他的福泽和善报都给你啦。”系统菌欢快的说道,很显然是对这次的结果很满意。 “满意就好。”张澄道,对于功德福泽之事他倒也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自从自己变年轻之后福泽都是负数,至于自己所求,在张澄看来还很遥远。 60 卖药人(一) http://.biquxs.info/ 回想起他遥远的一辈子,最不缺少的也应该是时间,尤其是入了地府之后他就更加的对时间没有多少感觉了。在自己的位面活到寿终正寝,再到做任务的这几十年。他从未担心过等待,漫漫余生早就让他不知道时间的意义。体会不同的人生,偶尔吃茶聊天似乎也不错。其实张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见的那个人最后真的到了相遇的时候自己与她会不会擦肩而过各不相识 不过仔细想想这些又不全是他能决定的范畴,随缘吧。在系统空间内的张澄原本想长长的呼吸一口气,但他发现自己现在是魂魄状态,此时的他只要是长长的吸上一口气就会飘起来。这种感觉设略微的让张澄又一点点懵, “你现在的灵魂太弱,当然稍微有点小动静就飘起来了。不用担心,只要你以后不再深呼吸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哒。”系统菌安慰道,不过它这安慰的方式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奇葩。 反正在张澄的眼里就是觉得系统菌觉得自己弱,不过太傅就是太傅,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系统见张澄的情绪还算稳定,于是就将张澄的属性面板给调了出来。 张澄 性别男 爱好女 年龄118 智力813满分100 修养883满分100 武力30满分100 气运612将相之运气运上不封顶 福泽108 魂魄强度5 额外附加修仙功法非本人所得,不可传人 任务属性 教女有方12萌新前期阶段 扮鬼新手1 其他属性尚未开发 这一次他云游那么多年,出过不少的书籍,所以智力和修养又全都加回来了,因为委托者是太傅所以气运又加了两点,张澄虽体会不到气运的具体作用,但是他也知道很多东西确实是要靠运气的。福泽加了八点,看来再做一次任务就差不多就可以变成正数了。 系统菌“灵魂强度是地府系统升级之后新增添的,所指的是宿主本身的属性,有些任务者在修真任务之中获得功法可以强健混魂魄的天材地宝也可以加到自己的属性上。” 张澄“灵魂的强度会影响做任务吗” 系统菌“这个嘛因为是新做的系统,所以灵魂强大的具体好处尚且还不清楚,不过在做任务的时候会减少损耗就是了。融入一个不相干的身体里总会磨损灵魂,地府为了保证任务者的灵魂强度,所以每次做任务的时候都会先用福泽作为介质以避免灵魂与躯体过度磨损,而灵魂越弱,所需要的福泽就越多。也就是说灵魂强大之后宿主以后做任务会得到更多的福泽。” 灵魂强大当然很有用了,比如在一些特殊的位面会抗打一些,而且任务失败不仅仅会倒扣除福泽还会扣去一部分的灵魂力。只不过这些都是系统菌自己琢磨的,在地府没有正式下达解说之前它是不会说哒。系统菌可是正版的系统哦。 张澄并没有特别在意太多魂魄强度的问题,他虽然不知道系统空间内的时间到底是怎么计算的,但是自从做完任务之后他也确实歇息的有一阵子。他虽不着急,但也觉得这样在系统空间内待着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系统菌似乎也发现了张澄的心思,不知道为很么系统菌总会觉得眼前的这宿主有那么一点点的高冷大概这也是它的幻觉吧。反正他们是合作关系,他这么积极的做任务,自己也乐得清闲,而且连指导都省了。 等身体完全融合之后张澄还没有睁开双眼就已经嗅到十分浓厚的药味、而且还是各种味道全都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这一次张澄醒来的地方不是在卧室,而是在一个有着四五间屋子那么大、房间里布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的屋子里。 张澄这一次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是怕在桌子上的,手臂略微的有些发麻,想来应该是委托者因为太过疲惫睡着的。桌案上乱七八糟的摆着很多张澄看不懂的药方和疗法。 前面一百年左右张澄虽然也在看书,不过所读的所研究的大多都是一些圣贤之书、治国之术,偶尔也会看一些游记散记、或者杂技小品之类,对于医术张澄虽然也偶尔有所涉猎,但是像委托者所记叙的那么高深的东西张澄又确实是看不懂的。 这次任务有难度张澄率先想到的就是委托者看样子是个大夫,他并不知道自己接收到的记忆能不能蒙混过关,而且行医用药又是十分严谨的事。 张澄走到门窗前将所有的门窗全部都关上,并且确定没有外人的招呼张澄才开始合上双眼接受这一次任务的记忆。 如张澄所想委托者确实是个大夫,而且准确的说还是一个医药世家的大夫。不过张澄也可以大概的放心了,因为这次委托者所求的正是要张澄不再行医用药,带着钟家躲避难关。 委托者名叫钟祥,是赣城之中世代医家钟家的掌权人,与此同时钟祥也是一个嗜医成痴的人,更是一个钟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制药材天才。 不过众所周知要培养一个天才是需要堆积如山资源作为前提,而钟祥很幸运,他出生在医学世家,钟家在赣城主要做药材营生的,数百亩的药田、来自天南海北的药材、以及自祖辈传来的数百本医书、以及祖辈传下来的数十张药方,这些都为钟祥在成为医学天才上面铺平了道路。 一个家大业大的家主和一个制药天才之间虽然没有什么联系,但是两者之间也并不冲突。钟祥因为是医药方面的天才,所以偶尔也能做出一些比较新奇的药。而这些药材因为是独一份在钟家药行里售卖,倒是也能为钟家获得不少的利润。如此一来作为一个家主和一个天才之间的事就算是持平了。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每次都能够持平的,因为钟祥想要做一种新药,往往要终日泡在药房里几个月或者好几年,而且不止知他自己一人,还有族中十几族中行医制药顶尖的子侄辈。 他们这一群人不分日夜的在药房里用着不知道从天地的哪个角落送过来的价格或平价或者高昂的药材来实验着研究新药,有时候他们做出一种药会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有时候甚至会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尝试新药。但是这样的药做出来之后虽然效果极好,能救人性命,但是价格高也是理所应当的。 钟祥是天才,但也是家主,他知道一个大家庭的运作需要银钱,也知道在他们做新药的时候所付出的银子和精力,他需要穿衣吃饭、那十几个顶尖的子侄们也需要吃饭。而这些陈本自然要算在新药里面。于是就算是最后做出来的新药配方成本所需要的并不高,但是这些新药在钟家的药行摆上的时候也是高的吓人。 药能治病,但是没钱就买不起治病的药。所以买不起药的人就会咒骂卖药人为什么要把药卖的这么贵骂的人多了,好像所有人都认为那些买不起药而死的人都是卖药人害死的。而实际上得病是天命,和卖药人有什么关系,卖药人做出来的药只能救命,总不能说这得了要命的病是因为卖药人做出来这种药 可是很多人依旧觉得自己吃药吃的倾家荡产却将所有的罪过全都归结于这种药的价格上,他们认为如果不是钟家把这种药卖的那么贵,他们就不会倾家荡产了。分明是拿钱买命,他们若是觉得贵直接等死就是,钟家从来都不曾强买强卖过。 还有些人认为,因为药太贵,他们这些买不起药的穷人就只能等死,而他们之所以等死就是因为药太贵的缘故。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得了重病才会等死吗 更可怕的是有这种想法的人还有委托者钟祥的女儿钟萱,钟萱是委托者唯一的女儿也就是钟家的大小姐。钟萱虽然是钟祥唯一的女儿,不过却并没有继承委托者钟祥在制药方面的天资,不过钟萱虽然不曾继承钟祥的天资却将医者的仁心继承的淋漓尽致。 尤其是年纪渐渐见长的钟萱,简直是太同情那些病人了,尤其是那些买不起药的穷人。对钟家药行里的暴利简直是深恶痛恨。 说起来钟家药行的寻常的药卖的并不贵,那种你有我有大家有的药方和市面上寻常的药材钟家的价格还会偏低一些,而且还货真价实。 这个位面的百姓治病分为两种,一种是大夫开方子抓药,另外一种就是制成药丸、药膏、药汤等直接卖出去使用。而钟萱所痛恨的也差不多就是后者了,钟家总有些自制的药丸非常贵,而且她还知道自己家制作药丸的材料根本配不上这个价格钟萱从来不知道原材料很便宜但是她爹爹和兄长们制作成本贵啊。 所以想要伸张正义的钟萱就在钟祥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自家爹爹将药方的价格压低,这样穷人就都能吃上药了。但是这样钟家就再没办法做新药了,因为成本收不回来,这就意味着有些病就算花钱也没有药,因为能做药的人已经病死了。 钟祥是个天才,他当然希望自己的药更多的人能吃得上。但他也是家主,他知道如果真的成本收不回来,那么无论是自己还是钟家都不会再同意他带着子侄们研究新药方。所以钟萱的撒娇耍泼并在钟祥这里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正所谓“医者仁心”,父亲竟然还将药价要那么贵,简直是为富不仁,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是不配为医你行你上啊 钟萱愤愤不平的想着,并且和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一个平日里免费为穷人治病的年轻走方郎中曲道昄。 钟萱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遇见了免费给穷人治病的曲道昄,又想起家中那个将药价抬的极贵的爹爹,真实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钟祥这个为富不仁的爹爹在前、这个走方郎中曲道昄的形象顿时高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而且这个曲道昄也只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又没有成亲。志趣相投的男女相处的久了总会擦出一些火花。钟萱和曲道昄就是这样,二人渐渐的心生爱慕。 当然了在委托者钟祥的记忆里面并没有说太多关于曲道昄和钟萱暧昧不明关系的所造成的,委托者的悲剧乃至于整个钟家的悲剧也并不是因为委托者有没有棒打鸳鸯所造成的。不过这件事情的开端又确实和钟萱认识曲道昄说起。 钟萱一开始只是倾慕于曲道昄为穷人看病时候的慷慨,所以有时候曲道昄去给人免费看病的时候钟萱也会过去帮忙,这样一来二去钟萱就发现了曲道昄这里偶尔也会用钟家药行里的特制药丸,虽然说曲道昄在用这些药的时候也会收钱,但是这价格却比钟家药行里的便宜太多,不过钟家药行里面的药钟萱还是见过的。 曲道昄这里的药虽然和药行里的看起来差不多,但是若仔细闻着分辨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在钟萱的一再追问之下曲道昄也只能向钟萱说实话,他承认这种药并不是在钟家药行里面买的,而是他自己曾经有一次有幸见过钟家药行里的药,而这些药则是通过他自己的分析来做的。 曲道昄还告诉钟萱他曾经看过不少人因为吃钟家的药而倾家荡产难道不是因为得病吗自己花钱买药,担心倾家荡产可以不吃。,曲道昄很同情那些吃不起药的人,所以他就自己做了一些类似的药丸卖给那些吃不起病的穷人,这药虽然效果没有钟家药行里的好,但是胜在价格便宜,所有人都能吃得起 这钟萱听了这话之后突然觉得钟家罪孽深重所以,钟萱为了赎清罪孽、也为了更多的人能够吃起药,为了让更多的人不因为吃药倾家荡产,所以她打算从钟家拿出来一些做好的药丸给曲道昄研究,这样曲道昄就能做出更多便宜的药了。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想钟家只卖救人的药,怎么就罪孽深重了 不过理想很好,曲道昄的医术却又是非常有限,单凭借成品曲道昄并不能做出效果能与钟家药行里的药相媲美的药丸。但是钟萱是钟家的大小姐啊,她虽然不能接触到真正的药方,但是在配药的时候族人对她并没有多少防备,而她多多少少的可以看到不少制作药丸的一些细枝末节啊。 所以认识了曲道昄的钟萱就成功的从一个充满正义的钟家大小姐转变成了一个充满正义的作坊制药师。钟萱曲道昄在暗中经营着克隆钟家药行上药品的营生。起先她们的小作坊并不大,来买药的人并不多,再后来买的人多了,很多人慕名前来 然而他们作坊里面的药并不是全部都有效,更可怕的是这两个人还打着这些药和钟家的药一样的效果 就这样,很多人从曲道昄这里买来了廉价的药,虽然这些药的效果并不太好,但是胜在便宜。此长彼消,这个小作坊存在一日钟家的药行的正品就会受到一定的冲突。 不过毕竟是因为正品和仿制之间还有一定的区别,所以钟家虽然说挣不到那么多钱,但是还没到入不敷出的地步。不过既然制造新药已经不再挣钱了,那么钟祥身为家主为族人生计做长远打算,就得考虑如何将钟家的老字号长远的经营下去,也就是说,钟祥和钟家子侄们制作新药的速度已经明显的减慢。那就意味着,很多人还没有等到药被做出来就已经死了。 当然了,如果钟萱和曲道昄只是这种程度上窃取钟家的部分配方的话,这还不算是能要命的。钟祥最后就算是知道了也可能因为那是自己女儿的缘故就不予追究了。 可是事情往往不会往这么好的方向发展 也就在钟家人做新药的的速度逐渐减慢时候赣城甚至很多地方都爆发了一种见所未见的怪病嗯,也可以说是瘟疫。朝廷出于无奈之下便重金悬赏能治疗此病的人。沉寂了这么多年的钟祥这一次看到这种怪病要人性命,于是就揭了悬赏令,并且预支一些银钱作为制作药品的费用。 就这样,钟祥带着钟家十几个精锐的子弟没日没夜的研究了一两个月,其中还有一个子侄因此身染那种怪病,而钟祥的头上也添了不少白发,不过这一切也总算是值得,在两个月之后钟祥终于研究出来了治疗这种怪病的药方 不过事情的结果却总是很出人意料,因为这个药方在钟祥还没有交给朝廷的时候就已经在民间肆意泛滥。而钟祥和那十几个钟家的精锐子弟也因此丧命。 61 卖药人(二) http://.biquxs.info/ “萱儿,听闻你父亲以手里的药方为要挟,向官府敲诈了很多钱财,药方在你父亲的手里,日后一定还会进钟家药行,到时候百姓还得等死。”曲道昄语重心长的说道。 “曲大哥,你说吧,我该怎么做”钟萱咬牙说道,想起以前自己父亲做的事情,又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只怕这样的事情自己那个爱财如命的爹爹还真的能做出来。想到这里钟萱就为自己有这样爹而羞耻。 “萱儿,你能不能把药方带出来,只有药方不是秘密,这样所有的人才能吃上药。”曲道昄说道,“就算我为了天下所有没钱吃药的百姓求求你。” 这钟萱犹豫着终于还是将即将完成的药方从钟家带了出来,一夜之间,整个赣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个药方。 钟萱不知道钟家已经支取了大部分的银钱,钟萱也不知道这次钟家用公费制药,药方本来就是要上缴朝廷最后由朝廷推行的。钟萱也不知道她提前公布药方的后果可能是钟家的灭顶之灾 钟家的药方没出来,外面却已经泛滥,那么钟家的药方理所应当的不值钱,但是大量的银钱已经花出去了,钟家没有新的药方可以交而且又一时之间偿还不了银子。 没有药方,银子也没有那么钟家一定是自己吞了银钱,竟然趁着大灾之际这么干这还了得最后此事竟然连皇帝都惊动了,钟祥以及所有参与这件事的钟家子弟满门抄斩,钟家的药行也被充公。一代医药世家钟家就此陨落。 最主要的是,那些用着钟家人熬尽心血做出药方的人竟然还口口声声骂着钟家是罪有应得。是了,钟家倒台之后所有的高价药都平价了,钟家能不最有应得吗只是世间病症千千万,那些原本无药可医的病症会接着无药可医。但是他们不管呀。 明明他就是一个制药卖药的大夫,手上结的都是善缘的大夫,怎么就落到万人唾骂的地步了呢他不服气呀,也很不甘心。 他这辈子都只是制药卖药,从来都没做过什么逼良为娼、强抢民女、作奸犯科的事,堂堂正正的卖药,东西贵你可以不买呀,他又没强买强卖怎么就成为富不仁了他堂堂正正做人,怎么就恶贯满盈了 你想匡扶天下,你想治病救人,那你就去救啊,如果我觉得你抢生意,那是我的不对。你觉得药贵,你自己的倒是做啊,如果我不让你卖,那是我欺行霸市,但是你这偷人家东西算什么回事 其实说起来最让委托者痛心的还是钟萱 总之,这一回委托者的目的很简单,保住钟家,至于钟萱这个女儿,她既然觉得自己的这个父亲为富不仁,那就随她去吧。 在接收完记忆的张澄收到了一个系统菌的提醒,钟祥死前虽然背负骂名,但是身上确实系着不少福泽,所以这一回他和上一个委托者一样,以所有的福泽作为逆袭的条件,也就是说委托者已经转世投胎,不会再回来了。 如果委托者不回来,那么几年之后的瘟疫该怎么办张澄看着面前错综负责的医药配方,这些东西他确实都看不懂。也就是说以后至少说他这个家主是再也不能做出新药了。不过委托者所求只是保住钟家,不让钟家再遇到灭顶之灾而不是制作新药。 作为一个大夫张澄或许做不来,但若只是做一个家主,张澄自认为还是有这样的一个能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张澄的心里有点为委托者难受。好好的一个钟家,就这样的被人逼到绝路,确实有点可惜 张澄看着桌子上、地上散落着的草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张澄看不懂的内容,这或许就是委托者这一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东西吧。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张新的药方诞生的前夕。张澄将草纸一点点的全部收好,不过他知道因为委托者已经转世的原因,这些东西之只能压箱底。 等张澄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左腿竟然没有力气,张澄仔细想了想才回忆起委托者的左腿确实是在一次试药的失误导致的气血受阻,必须要定时的针灸疏通气血才可以。张澄不懂得针灸,不过他却能吸收灵气来修复受阻的气血。这么说起来还是张澄厉害一些,只不过张澄的修炼之术只能自用,并不可以传授他人。 收好药方,张澄又在药房里修炼了一晚上,这条腿终于修复了不少。一身轻松啊,算算现在的时候,应该是曲道昄刚到赣城没多久,钟萱刚刚和曲道昄认识的时候吧 62 卖药人(三) http://.biquxs.info/ 钟祥是个痴迷制药的人,当日接下家主之位的时候虽然是众望所归,但是有一件事情却为钟家埋下了祸根。 那就是钟祥只有钟萱一个女儿,倒也不是钟祥不能生,而是后来钟祥先前得的两个儿子皆因意外早夭,从那之后钟祥对于子嗣之事就看淡了。至于家主之位,钟祥也打算挑选族中的优秀子弟来继承,不过他现在身子硬朗再撑个一二十年是没有问题,也正是因此,委托者为了钟萱出嫁前在家里过得舒坦,就一直没有将继承人给定下来。 但是很显然的委托者的苦心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至少说是在钟萱身上没用不过委托者都不纠结的事,张澄自然也不会做这些没有意义的纠结。 等天色渐渐亮起的时候张澄一脸疲惫的从药房走出来,是了,此时的他必须装作一脸疲惫的样子。因为药方做不出来他只能疲惫着,不过这一次他不敢再自作聪明的装病,因为整个钟家全部都是大夫。 钟家药行 张澄刚刚来到药行就看见钟萱蹑手蹑脚的准备离开,而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则是一盒子钟家所特有的保心丸,这种药对缓解心绞痛作用很好,不过它的价格也同样漂亮就是了。 “萱儿这是要到哪里去手里拿的什么”张澄直接阻拦道,钟萱手里拿着的那一盒子药怎么也得卖二三两银子。不过委托者当初做这个药的时候可是带着十几个子侄捣鼓了一年多,而且光是用掉的银子就得差不多有是十万两。 “爹爹不肯卖药给穷人,自己女儿病了还不能拿点药吗”钟萱将药往自己身后一藏,又想起自家爹爹先前那种吝啬的嘴脸。现在她拿一盒子药还要被这么盯着钟萱现在真的是越来越觉得自家爹爹变了,变得只看重钱不看重父女亲情了。张澄你如果顾念父女亲情还会这么干 “自然不能,这点药你用不着。”张澄戳穿道,很显然是没打算让许宣就这么的蒙混过去。 “我有一个朋友等着这个药救命呢爹爹你怎么能这么冷血”被盘问的没有办法的钟萱胡乱的说着,“爹爹不肯将价格降低也就罢了,这一盒药本来也就不值多少钱,难道爹爹也要拦着吗” “既然萱儿觉得不值多少钱,那么为父也不小气,就让你带走这一盒。你一个月十两银子的月钱,这一盒药为父就收你一两,银子从你的月钱里面扣。”张澄不是钟祥,钟萱指着鼻子骂他也并发火。此时的他若是这个时候急眼了说不准还被钟萱认为是心虚呢。 “扣月钱就扣月钱,小气鬼”钟萱气鼓鼓的将药拿走,走之前还恶狠狠的剜了张澄一眼、俨然是打算再不理会张澄这个父亲了。 张澄并没有理会钟萱的气急败坏,不相干的人又何必理会反正按照委托者的记忆来算的话就算是钟萱拿走了药,但是以着曲道昄的水平也做不出来相似效果的药。 真正能够冲击到钟家药行的生意的时候是钟萱潜入钟家配药的地方去探寻配方的时候,因为探寻到的是七八成的配方,所以才会导致做出和钟家相似的药来。不过现在很显然事情还并没有发展到那一步,既然钟萱愿意折腾,那就先让她胡乱的倒腾呗。有些人就是要买做假药、买假药,这和钟家又有什么关系 张澄来到钟家药行里面询问最近的生意怎么样,其实说起来这些价格高昂的药还真不是钟家主要的财路来源,以前祖上传来许多方子卖的并不贵,新药的价格之所以贵也只是为了支撑日后再做新药罢了。 既然现在这幅身体换了芯子,新药制作不成,那么倒也不用将价格定那么高,本来就不会有多少人来买的药,价格稍微高一点低一点倒也无妨。只不过先前的本钱还没有收回来,张澄打算用几年的时间将药价寻寻渐进的降下来。 忙完这些之后张澄又查了查账就回到府邸了,钟萱之母是在四年前离世的,不过因为委托者没有续弦后院无人的原因,所以现在管着府里花销的是管家。 钟萱在钟家基本上是有求必应,要什么就有什么的,至于那十两银子月钱也只不过是表面上说说,什么时钟萱要花钱委托者拒绝过不过现在可就不一样了,钟萱的月钱说是十两那就只有十两十两银子是赣城一般人家半年的花销,而且钟萱从药行里拿走一盒子药,就从她的月钱里面扣一次。 钟萱一个月有四套新衣裳的钱、还有厨房的钱、胭脂首饰钱,如果她拿的多了,那就统统从这里面扣,而且除此之外账房不会再多给钱。这么一来张澄现在倒是一点点都不担心钟萱和自己怄气不来见自己了。 不过张澄或许有点低估钟萱拿东西的能力,仅仅半个月的时间,钟萱就拿走了十几盒药,而这样的直接结果就是她的月钱没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她的吃食方面的水平也直线下降。饭钱定制被扣了,管家不再给厨房钱,厨房尽管无奈但也没有办法。 “这就让我屈服吗他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钟萱愤愤不平的带着丫鬟去找张澄理论,所遇上的却是张澄早早的等候。 “半个月你就拿了二十多两银子的药,萱儿的月钱好像有点不够扣的。”张澄平静的言道。 “爹爹真的这么不讲情面,就算是那些药烂在府库里也不愿意拿出来救人”钟萱不平道,似乎是忘记了自己之所以那么愤愤不平的来到这里是因为自己的吃食变差了。 “萱儿说的哪里话,这些天你拿走的药都是现做的,钟家的府库里可没有那些药。”张澄轻轻的打了个哈欠,轻飘飘的说道。“而且你去拿药,为父什么时候拦着了” 你确实没有拦着,但是却扣了我的月钱和饭钱,钟萱在心里暗戳戳的想着,思索着怎么能更好的就这个问题和张澄理论 63 卖药人(四) http://.biquxs.info/ “萱儿也不必担心,你若是还想去药行里拿药,为父也不会拦着。”张澄接着说道,“这个月的扣完了还有下个月、月钱不够就用你屋子里的东西来抵,只要萱儿愿意,药行里面的药材可以随时去取。” “爹爹你你” “怎么,萱儿不觉得那些吃不上药的人可怜还是不愿意出你的月钱”张澄接着逼问道。 自己动动嘴皮子让别人慷慨钟萱说一句,别人就该言听计从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钟萱还只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她少了这么点吃的、受了点冷遇就能愤愤不平,那么钟家正正经经做生意、辛辛苦苦的去做药,却被人窃取劳动所得。这对钟家又何等不公。 “我确实是可怜他们,但是就我那一点月钱根本就是什么都不够,钟家的药卖那么贵,怎么会有人吃得起”钟萱再次回到这个话题,对于钟家药行上面的那些天价药,钟萱简直就是深恶痛恨。 “你的月钱不够那就去药行帮忙,为父每月开给你十两银子。而且这些银子为父会全部换成药材免费施给那些看不起病的人。”张澄接着说道,“而且从今往后萱儿所有的月钱花销账房都扣下八成用来每月施药之用。” “爹爹这”钟萱先是说起施药,心中顿时一喜,但又听扣下八成的月钱和用度,钟萱虽然不知道八成是多少,但是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愿意。不过这种不情愿很快就被施药的事给压倒了。 曲大哥说的不错,学医者就该常怀慈悲之心。她自己吃一点苦是没什么的,只要能救助更多的人就好了。钟萱想到这里,心中瞬间豁然开朗了。 “怎么,萱儿不同意去药行帮工还是说你信不过为父觉得为父会贪你银子”张澄道,“若萱儿有所担心,那你我父女二人便有言在先,每月月底为父便将你要施的药全部备齐,施药的时候为父和钟家人全都不经手。” “女儿不是信不过父亲”钟萱小声道,张澄的话既然已经是说到了这个地步,钟萱现在就算是想再拒绝也不好开口。 “既然不是信不过,那么从明日起你就去钟家药行去帮忙抓方配药。”张澄言道。 “明明天”钟萱不自在的揉着自己手里的帕子,心里总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 “自然是从明日开始,萱儿也知道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萱儿在药行里多做一天工,你要送药的那些病人不就能早一天吃上药”张澄直接说道,言至此处,他才不管钟萱到底愿不愿意准备准备好。既然钟萱想救更多的人,那么就让她自己去挣钱老是慷他人之慨有什么本事 “是,父亲女儿明日就去。”钟萱应道,心里想的是曲道昄现在还没有完全做出来和钟家配方里差不多的药,那么她就暂时先迁就一二,而且挣得的银子也是可以舍药救人,也算是一举两得。 “萱儿愿意去就好,为父明日会去同掌柜说。”张澄道。 钟萱愿意去就成,若是钟萱不去,张澄还真的得另想办法呢钟家不缺钱,委托者对钟萱的有求必应导致钟萱院子值钱的东西一大堆。眼前的钟萱确实是扣去月钱了,但是首饰匣子里面的东西就算是成色不好的也得值几十两银子,如果钟萱真的是卖首饰的话,张澄的这些做法真的是不会伤筋动骨。 不过钟萱现在是明显没有想到这一层,而且她也不知道去药行里帮忙到底是做什么,所谓不知着无畏,说的大抵也就是钟萱现在的想法吧。 “爹爹放心,女儿一定会按时到。”钟萱保证道。 “还有一事为父也要丑话说在前头,萱儿既是去药行帮忙,那就必须按照药行的规矩办,你每日若是去晚了、回来的早了都是不成,而且为父也是会吩咐药行掌柜秉公办事。”张澄最后言道,不知深意的钟萱将张澄的要求一一应下,表示自己会遵守规矩。 张澄淡淡应下,对于钟萱的保证并没有太在意,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接手钟家生意上的事,至于钟萱值只不过是稍微费一点点心思就能解决的事。 钟家药行 “切药” 钟萱在第二日清晨一大早的就被丫鬟们叫起来,然后被带到钟家最大的一个药行后面的库房里面,这个库房之中堆着各种各样的药材。钟萱到了之后被人领到一个摆着铡刀的位置前并且她还被告知自己也是要切药的。 从小到大钟萱还真的是什么活计都没有干过,当她看见别的女工已经着手开始用铡刀切着面前的药材,而她似乎是连面前的铡刀都提不起来。 “可是我提不起来”钟萱吃力的尝试了好几下,但就是没有将是有拇指大小的药材给切断,这样下来就更加不要说切片了。 “小姐,奴才们只负责将小姐带到这里,其他的奴才们管不了。”库房的管事恭敬的回道,“不过老爷有言在先,若是小姐提前离,那么他昨日所言就全都不算。老爷还言小姐是识大体的,应该不会因为一时冲动给药行增加不必要的麻烦吧” “可是我真的不会切,我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啊”钟萱无奈道,铡刀那么重,又那么凉,而且整个屋子里所有的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真的不好闻。 “这切药可是整个药行里最简单的活儿了,当年老爷学医的时候也是切了一年多的药。”管事解释道,“不过小姐放心,老爷有言在先,若是小姐觉得药行里的活重大可回府。” 回府那怎么行一听到回府二字之钟萱又反应过来,这一切可能都是自家爹爹在故意为难自己,好让自己知难而退想让自己走,那怎么可能,她可是要立志为穷人治病的。现在才刚刚开始,她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不就是切药,我切还不成”钟萱怒怼道,很显然她觉得自己是很有可能别人给鄙视了 什么切药是最简单的,如果她连最简单的都不会做,那么她那个爱财如命的爹爹不就是有足够理由不让自己来药行说不准到时候连药都不让自己拿了 曲大哥还等着她拿回去药去琢磨配方呢说起配方就更气人,曲大哥说的不错,药方的用途本来就是开放抓药,治病救人,可是钟家人却将药方给藏的严严实实,真真的是气死人了 钟萱越想就越是生气,又见眼前的管事在一直盯着自己不曾离去她就更加的生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化愤怒为力气使得钟萱拼尽全身的力气压着铡刀。不过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钟萱终于在使出平日吃饭喝茶的力气之后终于成功的切断了一根稍微细一点的药材。 “怎么你这是不放心我干活啊”钟萱见管事还不走,就气的不打一出来。她已经在切了,难不成还要看她有没有偷懒不成这些人真的是太过分了 管事的见钟萱是这个态度也并没有再多对钟萱说什么,只是在临了说了一句等会儿让伙计们来搬运切好的药。 切好的药不存在的。 钟萱在管事的离去之后就放下了铡刀,刚刚那两下子真的是要将她给累死了。她要歇一会儿,然后再歇一会儿。 在钟萱歇息的同时别的切药的婢女们面前已经堆了不少的切的整齐而又匀称的药材,不过这些并没有引起钟萱的注意力。 算了,自己就先在这里混一天就是了,大不了明天再说换个活儿做。钟萱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周围切药的婢女。因为屋子里切药的并不是一个两个人,所以就算钟萱闲着不动,整个库房里面还是悬浮着很多呛人的小颗粒。 但是钟萱又不能够离开,所以没有经验的她总会时不时的吸入一些不知道是什么药的粉末,咳嗽止不住似乎就是此刻钟萱对于这个房间的第一感觉了吧。 64 卖药人(五) http://.biquxs.info/ “小姐,伙计们来搬药了。” 长在钟萱抱着在屋子里混日子的想法的时候,库房门被全部打开,掌柜的带着几个伙计一同出现在了钟萱的面前。 库房的管事伙计先是让人将其他人切好的药材搬出去,然后所有的活计全都并排站在钟萱的跟前,一时之间七八双眼睛全都盯着钟萱看。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是真的切不动” 钟萱原本是打算不理会这些人让这些人觉得无趣也就走了,在钟萱看来这里本来就是钟家的地方,这些人根本就不敢将自己怎么样,那么既然是不敢将自己怎么样,那么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就是不切,看他们能将自己怎么办 然而,她想虽然是这样想,但是以最终的结果来看还是钟萱自己先怂了。她不切药确实是没有人阻止,但是这些人也丝毫的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被这么多人看着她能不心虚吗 “小姐,别的房里还等着用您今天切的药呢而且按照库房里的规矩如果您今日切不完,耽误了其他方房里的进度,那么不仅您今日的工钱没有,而且还会是被倒扣两天的工钱,所以小姐您还是尽量快些不过若是小姐您不在意,那么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会十足的去威逼于您。” 不会逼迫,只不过还没有工钱,而且还会倒扣。 倒扣钱倒是没什么,可若是因此自己落下了把柄,那岂不是要坏事 为了不让某些人的阴谋诡计得逞,钟萱这边是一咬牙一跺脚,用力的压着铡刀将面前这些药材给切断。看着眼前被切的七零八碎的上等药材,管事的心里流露出一丝丝的可惜。 药材切片讲究的就是匀称整齐、而且每一片的厚度最好也都是差不多的,只有这样的卖相才能达到钟家药行的标准。而钟萱切出来的不仅仅是长短不齐,而且还有不少已经掉到了地上。说实话这些东西就算是他们真的收回去了也不能有什么大用处。最多只能是重新清洗晾干最后和那些资质不好的药材一样被磨成粉而已。 “还有吗”钟萱胡乱的切着,总算是将她眼前那一堆药材按照她自己的标准切完了。 “把这些药材搬走。”管事眼也不抬的让身边的两个伙计将柜钟萱面前的一筐成品给搬走,然后他又让人给钟萱搬了半箩筐。 不过管事也表示今天也只需要这半箩筐的药了。 只差半箩筐了那就好,那就好,这好歹也让钟萱稍稍的看到了一点点的盼头,虽然说她现在的内心是一点点都不想动,但是想到自己已经弄完一筐了,只剩下半箩筐若是打了退堂鼓岂不是前功尽弃不,就算是为了面子她也不能这么干 此时钟萱的手已经磨出来了血泡,毕竟是养尊处优的大家千金,就算她能咬牙坚持,但是她的手也是抗拒的。不过此时的她还在一直努力制造着残次品,管事虽然看着这些残次品心里是抗拒和拒绝的,但是谁让家主非要把小姐塞到他这里,无奈之下的掌柜也只能照办。 与此同时管事的心中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庆幸钟萱是个女子,而且性子也不够沉稳,一看就不是日后能接手药行。如若不然他还真不敢这么的对付,不管怎么样,小姐既然在他这里,那么他就应该按照家主的吩咐伺候着小姐玩的开心。 钟萱又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将剩下的药材给切完,做完这些工作之后钟萱总算是得到了久违的自由。虽然现在时间还早,钟萱如果打算现在出去帮着曲道昄一起给穷人看病。然而现在的钟萱真的是一点点的力气都提不起来,更加的不要说去帮忙了。此时的她真真的是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不过尽管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是钟萱还是没有忘记去张澄那里要求换一件差事。但是让钟萱始料未及的是张澄这一次竟然出远门要天才回来,而在临行前还特意吩咐了管家传话给钟萱,交代钟萱这几日在要药行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不要给管事的制造麻烦。 别制造麻烦是什么意思钟萱听的是非常的不服气。她明明是在库房做的挺好的,怎么就叫做制造麻烦了,她自己可是将所有药都切完了。 钟萱气鼓鼓的想着,但又好像没有什么办法。张澄不在,根本就没有人敢给她换件事情做。所以这几天钟萱也只能接着回到库房“糟蹋东西”。不过第二天管事好像也算是长记性了,给钟萱准备的都是一些品相不太好原本就要磨成粉的东西。 无奈之下的钟萱这几天也只能是在库房里面苦苦的支撑着,这几天她都很累,非常的累。而让她更加心累的是她一整天在药行忙里忙外下来,结果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之后发现自己的生活质量明显下降,不仅仅是平时爱吃的几个小点心没了。而且就连晚上睡觉经常用的熏香也被换成了其他的。这让钟萱真的就有点难以忍受,但是同样的她又没有半点反抗的法子,因为她从丫鬟那里得知此事全都是老爷吩咐的。 管家的口气就更气人,这些小姐不应该是事先知道的吗老爷走之之前早就已经事先与小姐商量过了呀钟萱什么时候商量的,我怎么不知道 经过钟萱的仔细回想,似乎也隐隐约约的回想起来了一点点的零零碎碎。以前确实有什么吃穿用度扣掉八成,但是这些不都是说说而已吗张澄你以为的说说而已。 钟萱在家里苦苦的熬着,此时的她心里唯一的想法大概也就是为自己争一口气了。才三四天的功夫,钟萱的手上已经磨了好几个血泡。 钟萱看着自己现在不堪入目手,似乎也是觉得自己这样子熬下去好像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但是怎么办除此之外她真的没有任何的理由不去。而且她也面临着和刚刚来到这里的张澄一样的困境“不能装病”。手如果自己不小心弄伤了手是不是就不用再干活了而且自己是因为切东西才弄伤的手,就算是回来也不能多说自己什么。 可是手是女子的第二张脸,钟萱如不到迫不得已还是不愿意用这个方法。所以,钟萱最后还是有点犹豫。不,不是有点犹豫,是非常的犹豫。但是就算现在她不弄伤、手上不也已经是布满了血泡,而且说不准以后这手上的血泡还会更多。最后钟萱还是狠了狠心,将自己的左手狠狠的在铡刀锋利的地方摸了一下 “啊”一阵巨大的疼痛,以及已经汩汩的流淌着鲜血的手这,钟萱很明显就是被眼前的这种场面给你吓到了。她没想到自己就随便这么一抹刀刃,就弄出了这么长的一条口子。早知道她就应该轻一点。 管事的听见声音之后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看见钟萱鲜血直流的手之后管事所受到的惊吓并不比钟萱小。在管事的看来老爷把小姐安排在这里,无非就是想让小姐服个软罢了,就算小姐不愿意做这些活儿也大可不来,这又是何苦非要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因为钟萱的受伤库房里顿时乱作一团,钟萱最后也算是如愿的从库房被送回了自己的住处修养,而起听外伤的大夫说钟萱这一次的伤口伤的很深,如果不好好修养的话很有可能留下疤痕。女子的手何等娇贵,自然是不能让它轻易的留下疤痕。 钟萱得到了如愿的修养之后在府里也只是歇了两天就摸出去找曲道昄了,当然了在取得时候钟萱并没有忘记给曲道昄带去一盒钟家药行柜上的药。 “萱儿,你的手怎么受伤了”曲道昄看着钟萱受伤的手关切的问道,而且还在情急之下不小心碰到了钟萱的手。 “没、没事”钟萱吃痛的将自己的手往身后藏了一藏,然后又十分小心的将藏在袖子里的一盒子药丸给拿出来。“曲大哥你这边进展怎么样了我今天去看过蔡大娘了,她的身子真的是越开越差了” “还差一点,萱儿你先别着急,我一定能做出和钟家一样的药。”曲道昄保证道,然后又接着追问道,“萱儿,你实话告诉我,你这手上的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你爹伤的你是不是因为你上次说起降价的事,你爹把你关起来了,所以你才这么多天灭有出门” 钟萱听到曲道昄这么说则更是含着眼泪不说话,看着眼前的曲道昄这么的在意自己,又想起自己这些天在药行里所受到的种种委屈,钟萱恍恍惚惚的有一种感觉,如果能够得到眼前之人的关心,那么自己受点苦也是应该的。 曲道昄见钟萱不说话就更加笃定钟家就是为富不仁的龌龊家庭,在那么肮脏不堪的一个地方竟然能够生出如钟萱这样清丽脱俗而又富有正义感的纯粹喜女子,也正可谓是歹竹出好笋了。 于是曲道昄在心中暗暗的下定决心发誓绝对不会让眼前这个纯洁的女子被钟家的那一群人带坏,更加不能让他们伤害到这么美好的女子。 “曲大哥,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只是你一定要快些将药做出来。”再晚了她就有些承受不住了。这个时候的钟萱再从药行里面拿东西心里总会有一种隐隐的膈应,她真的是不愿意看见自己的父亲给自己拿着算盘来算账。 反正听着曲道昄对钟家的一番指责之后,钟萱已经将自己这几日所受的苦以及手上的伤全都归罪到在外面忙碌的张澄身上。张澄背锅这件事情,背着背着也就习惯了。 “萱儿,你父亲既然让你去药行里面帮忙,不知道你有没有机会去看一眼这保心丸的做法,我也知道这些对你有些为难,但是现在这也是最快的一种方法。”曲道昄将目光重新的落在钟萱带来的保心丸上面。 不得不承认保心丸的做法实在是有些过于复杂,即便他已经是尽可能的在钻研,可是能知道的材料还是差了那么三四分。而模仿如果不到五成,曲道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没有底的。 “这我尽量试试吧。”钟萱含泪应道,然而在事实上她却并不知道保心丸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做的,这些仍旧是需要她去慢慢的找,而最后她能看到多少,到最后当然还是得看张澄到底想让她知道多少。 65 卖药人(六) http://.biquxs.info/ 不过如果是按照张澄的想法,当然就是一点都不让钟萱知道。 张澄虽然是不懂医术,但是也知道行医用药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一种行当,钟萱和曲道昄虽然做假药的动机是为了救人,但是如果稍有不慎伤了人或者是闹出来人命,那么他自己身上也会染上因果。尤其是这中可能不是害一个人两个人那么简单的事,张澄更加不愿意因此就往自己的身上揽事。 至于那些买曲道昄东西的人到底是为了贪小便宜还是真的没钱,张澄就没办法去确认。即便他真的稍微有点本事,但是这种能耐还不足以通天,世间的事他不懂的还是更多一点。 这次张澄回来之后整条腿就是一瘸一拐的状态,不仅如此他还表示自己经常手抖上了年纪,算是正式的向家族宣布自己已经蹦跶不动了,已经不能研究新方子了。这也是他翻看医术之后很久才找到的一个比较妥帖的说法,虽然这个办法依旧还是存在漏洞。 身为原本带着族中精锐子弟们家主,现在他要退出也总得有个说法。精力不足确实也能作为一个稍微能够说的过去的法子。所以张澄这一次回来的时候是被人扶着下的马车,扶着进了家门。 原主钟祥做了那么多年的家主,有足够的威信、更是作为顶梁柱的存在。现在换了芯子的张澄这个模样,族人听说之后有不少人赶过来,不过最终所得到的结果却仍旧只能是静养。手抖、那就意味着不能诊脉,开房抓药也有一定的阻碍,有这个前提以后有人找张澄问诊倒也有办法推脱。 “老爷,您别等了,小姐这几天在药行里太忙,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贴身服侍的小厮见族人退下后张澄还是没有半点要歇息的意思,大概他也猜到自家老爷在等着唯一的女儿也就是大小姐来探望自己。 可是大小姐这些日子里自从手受伤之后就一直往各个药行制作丸药的地方跑,有时候一天还能换上好几个地方,到了地方也衣裳不换鞋子带着新泥的就进去了,要知道即便是同样的方子,也因为火候的不够而不同,而大小姐却是什么不论的横出直撞,而且还打着家主的名头,下面的人更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太忙了”张澄眯着眼睛想着现在钟萱的手伤着了,该让她做些什么好 她这样上蹿下跳的说不准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前几天她应该还是在找制作保心丸的地方吧反正张澄是不想让她找到,至于最后她们做不做假药,张澄都要向天道表现出一种阻止的态度。 品药 张澄在房间里琢磨了半天之后给还是决定让钟萱去学着分辨优劣,而有些分辨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直接入口分辨。钟萱现在手上有伤正好可以给她先拿一些对伤口有好处的药让她分辨,这样一来既加速了伤口的愈合,又能多学一门技艺。这么好的事情,怎么想怎么合适。 至于那些药材入口之后的味道,那还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毕竟大多都是良药苦口,神农氏还亲尝百草呢钟萱想要更多人治病,那么自己不学点东西,以后就算是想悬壶济世也不够格。既然钟萱还是钟家的人,那就不能成为在外面招摇撞骗的庸医 钟家某间药铺里 “呕这这个到底是什么”这一天下来钟萱的嘴里已经不知道塞了多少各种苦味的汤水。 “大小姐,这个正是奴婢该问您的”一旁的婢女无奈道。 这一整天就那几样汤药,大小姐竟然还分辨不出每一副的成分,再这个样子她该怎么和家主交差如果老爷怀疑她的办事能力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每一碗都苦的要命,我怎么分得清”钟萱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些东西分开我都认识,但是煎熬之后弄成苦的要死汤汤水水谁还能分清。” “小姐明鉴,老爷说了这些药汤对您手上的伤有好处,苦是苦了点,但苦中也有不同”婢女耐心的解释道。 “什么苦的不一样你觉得苦的各有千秋,我却觉得是如出一辙”就在这个时候钟萱又不得不从另外的一个小婢女的手里接过另外一碗,不过这一晚比较特殊,钟萱这次还没有尝就有一股十分浓重的腥味顺着鼻子钻入鼻腔、又趁着钟萱喘气的机会被吸入了喉咙。 浓重的腥味在钟萱的胸腔之中搅拌着,她现在只觉得整个喉咙里面都往上泛酸水,而且不仅仅是酸水,还有刚刚喝过的苦的要命的药。 “呕”最后钟萱还是没有忍住跑到一个角落就开始呕吐不止。 “小姐您没事吧”再钟萱在角落里吐了有一个时辰左右,旁边的那个大丫鬟才上前去给钟萱递帕子。 “没事、没事,就是感觉有点恶心。”钟萱如实的说道。 “小姐没事就好,一般人在刚开始的时候都会呕吐的,不过等过一段时间习惯了就没事了。”丫鬟安慰道。 什么,习惯了就好了她还要再坚持多久曲大哥啊,我上次给你送去的字条你到底有没有看见啊 弱小又无助的钟萱再一次判断着每碗苦涩的汤水的成分和火候,此时的她真的是无比想念在面的曲大哥,当然了,此刻外面的人也是无比的想念着钟萱。 66 卖药人(七) http://.biquxs.info/ “小曲,你看看我这病还能不能治”蔡大娘颤颤巍巍的问道,“我我真的不想死你上次给我的药我也吃了,可是这” “能治、当然能治。”曲道昄应承道,他这几天除了走访看病之外就全都在自己那一间破旧的屋子里捣鼓着怎么做出来钟家的保心丸。看着蔡大娘现在的样子,他确实是挺痛恨自己无能。 “能治就好、能治就好。”蔡大娘安心道,然后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小曲啊,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每次都免费为我们这些穷苦人家治病,而且你的药价真的不高,只是我现在你也知道我那媳妇的嘴叼的紧。” 蔡大娘示意着自己手里提着的两条鱼,表示自己确实是准备好了钱过来的,只不过中途碰上了自己儿子和媳妇非要吃鱼。所以欠下的药钱就先给自己儿子和媳妇买鱼吃了。蔡大娘无奈、为难又不好意思的说着自己的难处自己男人走的早,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不上进、媳妇又好吃懒做,整个家里又全都靠着她一个人做绣活维持生计。还说着自己得了这个病却没钱吃药,但是不吃药又会死,她如果死了自己儿子也没活路了,现在小曲弄出来这个便宜的药,简直就是救了他们一家子人的命。 曲道昄听完蔡大娘所讲述的种种不幸后也深深的对眼前这个老迈蹒跚的妇人表示同情,同时他又为自己不能尽快的做出来和钟家一样的药而惭愧。 匆匆而别,曲道昄这次自然没有从蔡大娘手里拿到这十天的药钱,而且不仅仅是这十天,就连上十天的也没有拿到。虽然说原本也就不到一百文钱 到了傍晚,蔡大娘的家里飘出鱼肉米饭的香味,而曲道昄则是在自己暂时居住的那个荒凉小破房子用粗糙碗筷吃着有豁口的锅里面煮出来的白粥。 曲道昄在吃粥的时候满脑子里想的就是保心丸的做法,曲道昄想的是等自己弄出来配方的之后就可以建一个大的作坊,然后以低价卖出,这样像蔡大娘这样的吃不起药的人也就会有药吃了,而他也不会要什么大的利益,每日所挣的钱只要能让自己安家落户就可以了。至于曲道昄真正的目的是安家落户在前,还是济世救人在前此事如果去问曲道昄,曲道昄则一定会认为是前者。至少在他的心里他弄这些东西是为了救人的。 只是这钟家太过可恶,竟然将药的配方弄的这么难他在这里琢磨了那么多天依旧没有将东西做出来,他本来以为遇见了那么有正义感的钟萱就会有转机了呢却不想让她找方子的事竟然在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个答结果,也不知道她是带不出来还是不愿意带。这真真的是要将人给急死了。 钟家 钟萱这几天尝药尝的舌头都要麻木了,她真的是受不了、一刻他都不愿意在那个充满着药味的地方待下去。 “我不想再去试药了。”钟萱又过了几天跑到张澄那里央求道。 “可以,你学去做账。”张澄爽快道,这几天他对钟萱的教导也差不多了,吞了那么多的苦水也确实该给他个机会去找某人倒一倒。做账这件事倒是比别的事都清闲许多,倒也算是给了钟萱不少空闲。 “爹爹,还有一件事,我想把我匣子里一些不要的首饰换药施给穷人,不知道可不可以。”钟萱小声的说道,“爹爹,我晚上换了熏香住不惯,所以我的” “你的首饰自然是你自己说了算,至于恢复你用度的事,你既然不想节俭施药,为父也不逼你”张澄说完没再理会钟萱而是自己走了。 我不已经说了会卖掉些不要的首饰来换钱吗什么叫做她不想去施药,分明就是抠门的父亲不愿意好不钟萱没好气的想着。自己从来都是支持父亲施药的好不可是父亲呢每次施药都是假惺惺的问这问那的,而最后说是给药却是只给了那么几个人这不是假惺惺的还能是什么 钟萱一心觉得钟家的人都是虚伪至极的,每次有钱人家来找大夫他们都跑的极快,而穷人都看不起病,而且还是自己到药铺里抓药钟家人别人拿钱看病,我收钱治病,这还有错我又不是拒绝治病 还是他的曲大哥好,不仅仅走街串巷的去人家家里看病,而且还分文不取。曲道昄吃的东西是看病的人家主动送的。 钟萱如愿的去账房上学账,但是像钟萱这样大小姐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账本头疼也是理所应当。这一次倒是无人强迫,钟萱看不懂就歇着倒也没有受多少苦头。 就在钟萱一边以查账为名试探这钟家的药方的时候,张澄则是在钟家的子侄辈之中物色着合适的继承人,虽然他现在已经接手了委托者的一切,但他却不想就这样待一辈子,谁还不是天生爱自由的让他一辈子守着钟家绝对是不可能的 城郊曲道昄偏远住处 “曲大哥,我我查了好几回可还是找不到制作保心丸的地方,我我真的很没用。”钟萱掏出自己两盒药弱弱的说道,“曲大哥,我前几天当了个簪子,我爹爹也不阻止我从药行里拿药,要不要不以后蔡大娘的药就从药行里拿吧。” 相较于从家里偷配方来说,拿药可真的是太容易了。不就是一两银子一盒吗她随随便便一个东西一出手就是上百两,拿来买药也是足够的。经过这几次在药行碰壁,钟萱确实是不想再去窥探什么配方的事。 “你当了个簪子确实可以缓解蔡大娘的燃眉之急,但是你可想过天下有多少蔡大娘这样吃不起药的人只要钟家药行一日卖的那么贵,那么天下人就会接着吃不起药。”曲道昄听了这样的话之后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所以萱儿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一定会做出和钟家卖的一样好、并且十分便宜的药。” 钟萱恍然大悟,然后将那两盒药丸全都留在了曲道昄这里。曲道昄这次依旧如往常一样将这些些药倒入早就准备好的器皿里用水化开,然后又煮沸腾一部分,另一部分则是被切卡煅烧。 总之曲道昄用尽所有的方法倒腾着钟萱所带来的两盒价格不菲的药丸,这一次倒也不算白费,曲道昄又琢磨出了一个成分。但这也只是成分而已。所谓君臣佐使,只要稍有差池后果就是不可估计,就算曲道昄真的分析出所有成分,但对于用法用量还是更大的难题。 这些都需要时间,可是在一旁认真观看的钟萱却是十分急切的追问着结果如何了能做出来差不多的吗 仔细算起来曲道昄前前后后也差不多糟蹋了二三十盒药。但是单说这进展,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感人。 虽钟萱不看重银钱,但是曲道昄却很在乎别人是否怀疑自己的能力。 “快了、快了。”曲道昄这次依然这样说着,“还差一点,如果能再给我多一点样品,我下一次一定能将配方分析出来。” “曲大哥你别担心,我、我下次多带来点就是。”钟萱安慰道,并且还表示自己对曲道昄是十足的相信。 曲道昄在这里捣鼓了半天、天色又慢慢的暗了下来,钟萱匆匆离去,却忘了不小心落下些散碎银子在桌角。是了,以前钟萱每次来除了会带过来些钟家药行里东西之外,还会给曲道昄留下点别的东西,或者是带些吃食过来。 而这一次钟萱可能是看着曲道昄捣鼓东西太入迷了吧,所以就将这一茬忘的一个干干净净。 忘了放银子那就忘了呗,本来就是钟萱乐意给,曲道昄推脱着不要,仔细想想少上一些也没什么关系。可是刚刚被质疑过的曲道昄却并不会这么想。自认为被怀疑能力的曲道昄此刻已经变得极度敏感,联想起这些日子钟萱来自己这里的频率越来越少,而且再加上今天的这件事,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他当然也就觉得是钟萱对自己有些失望。 钟萱一定是觉得自己可能弄不出来保心丸,所以她才打算给蔡大娘买药的。钟萱那么单纯,她一定是着了她爹的道,想用这个迂回的方法让自己生活困难做不出来保心丸。那个心思不熟的女子则是不小心着了道,这才和自己疏远。 绝对不行他不能让钟萱被蛊惑,他要让钟萱相信自己能做出保心丸,这个时候曲道昄又想到了蔡大娘,蔡大娘不是正吃着自己做的药吗蔡大娘现在不也是相安无事吗 既然自己做出来一模一样的保心丸只是时间早晚的事,那么早一点晚一点让那个小姑娘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当这个念头从曲道昄的脑海之中闪过并且停留的时候,曲道昄简直就觉得这个世界都是亮堂无比的。哦,现在天已经黑了,而且阴天没有星星。 67 卖药人(八) http://.biquxs.info/ 曲道昄饥肠辘辘在桌案上想着怎么编写新药方的制作方法,但是因为准备的并不够充足,所以很多的方法和内容大多都只是曲道昄的推敲和猜测。只是现在自信感爆棚的他自然会觉得这些猜测都是最为合乎逻辑的准确。 经过好几天的编纂和臆测曲道昄成功的在下一次钟萱到来之前编出了一份看上去还算是像那么回事的药方,并且在钟萱前来的时候将这一份东西拿给了钟萱看。 “曲大哥你真的找出配方了”钟萱从曲道昄的手里接过账单,然后神情激动的握住了曲道昄的手。 “萱儿”曲道昄并没有将手从钟萱的手里抽出,二人深情款款的对视了一眼。 “曲大哥、我们终于做出来和钟家一样好的药方了,蔡大娘的病终于是有救了。”钟萱意识到不对之后慌忙红着松开握着曲道昄的手。 曲道昄对此倒也没深究,刚刚的事则是被全然的当成没发生过。钟萱为了掩饰自己的砰砰直跳的心差点都要用药方挡住脸。 “正好,萱儿仔细看看这药方可是有不妥之处”曲道昄见钟萱呆立在那里不动,于是就自己走到了旁边的一张小凳子上言道。 并不太懂药理的钟萱看着这一份药方也只是觉得无论从哪里看都是很有道理,根本就看不出半点的端倪,而且钟萱也不会真的往这个方向想,所以听道曲道昄这样说之后又匆匆的将手上的药方放下。 “曲大哥也知道我小时候就不爱学医,尽管后来被族人逼着学了一段日子,但是这药方我还真的是看不懂”钟萱放下手上的药方无奈的解释着,随即又恭维道,“不过我相信曲大哥做出来的东西一定不比钟家差。” 药方是有了,但是真的要大批量的做出来还是需要很多条件限制,以前曲道昄只是自己一个人在破院子里做蔡大娘一个人的份。但是现在既然要大批量的做出来,那么在破院子里做这么多东西就变得有些不切实际。 “曲大哥放心,银子的问题我来解决。”钟萱听见曲道昄在银子方面有困难连忙拍胸脯保证道。 “为了那些吃不起药的的病人,为兄就现在这里多谢萱儿了。”曲道昄言道。 “既然都是为了那些吃不起药的人,曲大哥又何必谢我”钟萱慌忙说道,这几天曲大哥尽管去找合适的院子就是,银子的事我来解决。 曲道昄闻言又和钟萱一起设想了一下病人治愈后的美好前景,至于二人间别的事情则不在尽言中了。 钟府 张澄这一次将钟家一些当家人全都叫了过来,似乎所商议的正是保心丸降价的事。 “当年废那么大的功夫做出来,一开始病人不敢用,你却把价定那么高,现在好不容易这两年卖出去的多了,这才刚尝到一点甜头,你这却要降价”一个比张澄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平辈不理解的问道。“早知道你要降价,当初就不该让你花那么多钱去弄这些东西” “正是因为这两年成本已经收回,所以才不可再加以高利。”张澄说道,“寻常商人行医利尚不可过三倍,更何况是药行”张澄耐心的解释道,“正是因为当年做药时所花的钱已经收回,所以才不可再行暴利。当年是不得不为,如今也该是时候让这味“保心丸”降价的时候了。” 保心丸是委托者接手钟家之后做出来的第一个方子,当初也就是仗着钟家财力雄厚委托者才做出这个方子,不过正是因此这个方子花费十分巨大,以至于最后要用十年的时间才能将成本收回。 “家主此时言生意,可就算是做生意,也该明白没有十倍之利不可冒重险,如今别说是十倍,就连双倍利也不见得吧”另一个族弟钟礼言道,很显然也不赞同将价格降低。 为什么要降低明明是能生财的道,却偏偏要降价。 “家主可有难言之隐”此时族中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老人问道。 刚刚张澄说要降价的时候反对的大多是张澄这种年纪四十到五十岁的,而辈分较长的几个族人则没有一个开口。委托者掌管钟家那么多年,行事一向稳妥,在他们眼中自然是认为张澄这位家主不会轻易的说降价这件事。 “正是因为这个方子有十倍之利,我才会担心此方会遭人惦记,更有甚者为钟家招来祸端。”张澄道,“我担心的这个药丸的价格太高,趋之若鹜的人多,市面上就会出现不少假药,到时候真假难辨,岂不是会伤人性命” “就算是有假药,但那又和钟家有什么关系”钟礼愤愤不平的说道。 别人就算吃假药吃死了的人,但药又不是从钟家出来的,和钟家有什么关系 “家主说的有理,钟家的百年老号,经不起这样的事。”族中一个年逾耄耋的长辈说道。“就算他们吃的是假药,但一个两个吃出来问题可以解释清楚,可一旦出事的多了,只怕还会有人往钟家头上扣屎盆子。” “可是” 这个耄耋老翁话音落下之后场面一度寂静,不过很多人对张澄的做法还是有些不满就是了,只不过有白发老翁的话在前,所以这些人不敢再妄下结论。谁都知道做药行生意的招牌和名声是最为重要的,现在把这这件事给搬出来了,下面的人自然不敢多说话。 至于张澄所说的这个理由是不是有些牵强,就暂且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了。这一场本来可能剑拔弩张、大吵大嚷很难让步的事,就这样的在白发老翁发话之后渐渐平息。而保心丸的价格也决定了每个月降低办成直到降至除去配料人工之后的一到两成利。 “你真的不能再配药”众人散去后白发老翁用一双幽深洞察的目光打量着张澄的全身上下。 “九叔公明察,晚辈最近精力实在是跟不上,而且手抖的厉害。应是早些年不知爱惜,所以才”张澄直言道“晚辈现在就连出诊都不成,实不相瞒,晚辈打算从族中挑选一个合适的子侄接任家主。” “这么说,你真打算关了明崇堂”白发老翁道,“我今日虽同意了你将保心丸的价格降下来,但是明崇堂也不是非关不可,只要你每年不要放那么多银钱过去,你还是族长,族人们也不会多言。” 明崇堂就是委托者当初做药的地方,成千乃至上万种药材,每个月都要花掉上万乃至数万两银子,确实是一个花钱如流水的地方。 “既是晚辈力不从心,那么便无力将明崇堂再开下去,就算是开,那也是下一任家主的事了。”张澄长叹道。他也知道许多治病救人的新方子都是从名崇堂出来的,若是委托者还回来,那么他一定不会动名崇堂,而且还会用最快的法子将钟萱解决掉。 但是委托者不愿意回来,并且用所有行医的福泽来交换逆天改命的机会,那么明崇堂再开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委托者是天才,是整个名崇堂的核心。既然核心已经被逼死,那么名崇堂若是再不关,也只能成别人敛财的工具。 制定好保心丸降价的事之后张澄又发现钟萱这几天似乎又开始折腾了,说什么去学管账,钟萱在经历过一次早退而没有任何后果之后就学会了三天打两天晒网,然后就干脆不来了。 至于说工钱之事似乎也久久没有再提,而这一切也并不是就说明钟萱不再需要钱了,而是她发现自己明明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就能轻轻松松的得到很多钱比如稍稍的卖掉一些她不喜欢的东西就比她忙很久很久很久得来的钱都多。 这么急匆匆的换钱这么快就要建作坊按道理说是不应该那么快,委托者在的时候都没见这么快,张澄来了之后又将制作保心丸的地方重新梳理了一便,钟萱想再弄到配方基本上就是不可能。 张澄当然不会想到假意说自己方子弄出来的曲道昄因为心虚,所以变得更加急急忙忙的想先把作坊建起来再说别的。 是了,曲道昄现在生怕钟萱跑了不再帮助他,不再帮助他倒还是小事,可是这对于那些等着吃药的人就是大事。所以他绝对绝对的要让钟萱相信自己能做的出来。方子既然已经出来,赶紧做作坊也是理所应当。 既然钟萱还没出嫁就打算先把自己的嫁妆给卖了,那么他也没有什么理由非要拦着。他确实是拦着钟萱,但若是真的弄巧成拙,也该怪不到他头上。 张澄盘算着,心里还是希望钟萱的这个作坊建的慢一点,平心而论他并不希望他前面所说的那个保心丸降价的借口变成现实。 可是如果真的出事,那么他的想法也是和钟礼一样,别人吃假药出了问题和钟家有什么关系仔细算起来当初一步步的助长钟萱和曲道昄气焰的人不正是那些明知方子来路不正却还去买的人吗 68 卖药人(九) http://.biquxs.info/ “小姐,您这些日子已经带出去不少东西,这几样不比库房里的那些不常见的,您若是真的带出去卖了老爷一定会发现的。”奶娘见钟萱这一次要将房里的一两副字画三四个摆件给带出去卖掉,于是就连忙阻止道。 “爹爹整日那么忙若乳母不言,爹爹又怎会知道再说了,这些东西当年娘亲当年便说是我的,就算是爹爹知道又能如何”钟萱有恃无恐道。 如果是她刚开始卖掉库房里的东西的时候被发现并且被制止的时候,她或许还真的会有那么一两分惧意,可是她现在筹钱都已经快结束了,她又怎么会惧怕换句话说就是钟萱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张澄可能会知道,但是她却也并不介意他知道。现在的她已经差不多属于有恃无恐的范畴。 “小姐,夫人临终前确实将这些东西都给力你,可是这些东西以后都是要入了你的嫁妆的。您现在早早的卖掉,只怕是在九泉之下的夫人也会寒心。”乳母见一言不行,就又谏一言。其中钟萱这些日子和曲道昄往来甚密的事乳母也稍稍知道一些。 若是曲道昄是个寻常人家的男子,那么即便是家里贫一些,但只要正直有为也是不错,只是曲道昄此人看上去太不靠谱,绝对不是个良人。而且这才认识没几天就开始撺弄着小姐带东西、卖东西换钱的,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托付终身。 “乳母,这些东西本来也就是死物,摆在屋子里落灰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拿出去换些银钱。”钟萱不耐烦的言道,似乎是对于钟家总是买这些“没有用”的东西表示深恶痛恨。 奶娘见钟萱这样说心里大抵也是明白这样的话估计又是从那个曲道昄的嘴里说出来的,如今小姐学了去,她只是一个奶娘,平日劝两句也就罢了,若说重话,她还确实不敢。 奶娘无奈的看着钟萱将那些没有用的东西拿出去卖而并没有再加以劝阻。这些东西确实是小姐的,就算是败光,也该是小姐败光。只怕老爷现在对小姐不闻不问,也多半是不打算再管了吧。 然而让奶娘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钟萱刚要抱着东西往外面走的时候,刚好的就迎面遇见了张澄。钟萱下意识的将东西往后面藏了藏,说是不心虚,但是明显还是有那一点的不自在。 “萱儿这些日子很缺钱”张澄只看了一眼钟萱手里的东西,然后不自觉的揉了揉眉毛表示无奈。“若真是看上了哪家的什么衣裳首饰,直接让管家去买就是。” “不是、不是的,爹爹,我我觉的这些东西有些占地方,所以就就想拿出去换点银子。”钟萱装作理直气壮的解释道。“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女儿的,女儿拿出去也没什么吧” “无事,既然是萱儿的东西,自然就是萱儿自己做主就好。”张澄言道,“只是你手里的那两幅字画着实是难得的孤品,就这样草草处理掉着实有些可惜。” “再珍贵不也是字画吗又不能当饭吃”钟萱小声嘟囔着。 “确实,字画珍贵也不能当饭吃。不过酒足饭饱之后,不正应该研习书画。当年你母亲将这些留给你,也是想着你日后或许用得着。”张澄长叹道,“萱儿既然觉得这些东西鸡肋,拿出去卖了就是。” “父亲所言极是,只是这一字千金的字画,女儿确实是消受不起。” “你既消受不起,那就随你处置吧。”张澄顺便说道,“这一回为父找了族人商议,保心丸的价格可以降低一钱银子。” “女儿多谢父亲,前面的事确实是女儿不识大体。”钟萱说完便行礼告退。 才一钱银子真当她不知道保心丸的实际上所需要的药材价格只需要两钱左右奸商就死奸商,就算降价又如何她们在外面已经快要建成作坊了,到时候看看谁还来钟家买药 艺术这种东西确实是贵,寻常人只讲究酒足饭饱,但是酒足饭饱之后若还有闲暇,总该补点脑子吧仔细算起来世人汲汲钻营为的不就是让自己的子孙又更多选择的机会吟诗作画确实无用,但也总比整日污言秽语强得多吧 旁人无机会也就罢了,若有机会吟诗作对附庸风雅,又何必非要变得市侩这样又岂不是本末倒置钟萱现在是觉得走方郎中辛苦,可是百年前钟家先人也是一个走方郎中。算起来钟家先人毕生所求,大抵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子孙也只是走方郎中吧 所以张澄现在真的很弄不明白曲道昄到底是为什么非要对钟家苦大仇深至于钟萱,张澄真的想不明白到底她一手把钟家挤兑垮有什么意义 城中一角曲道昄的小作坊在钟萱的支持下已经渐渐的展现出了它的雏形。 “萱儿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你,我替那些吃不起药的病人感谢你。” 曲道昄是多么有自尊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回收一个小姑娘卖自己字画摆件得来的钱呢哦,不不不,这些钱可不是给他花的,而是钟萱为了给钟家这群不良的恶医们赎罪才做的。 “曲大哥说的哪里话,你每天在外面免费给人瞧病,而我只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而已。”钟萱连忙否定道。 这两个人现在的行为倒也可以算作是商业互吹,你夸我两句,然后我推辞推辞,然后再夸你两句。 曲道昄看着满满一院子崭新的制药工具,以及准备好的上等的药材、再加上修葺极好的院子,他对于这一切都满意极了。 蔡大娘家门 “蔡大娘,我们来给你送药来了” 这次是钟萱和曲道昄找到配方之后做出来的第一批药丸。所以这一次的药和以前的“半成品”不一样,至少说对于钟萱来说,这次的已经是成品。 既然是意义重大,那么就必然得是两个人一同去送。 “来了、来了”蔡大娘慌慌张张的从院子里跑出来开门,“原来是小曲和钟大小姐来了。” 蔡大娘在门前无比感激的接下了钟萱手里拿着药,不过却没言给钱的事,甚至就连请钟萱和程方两个人进来坐坐都没有。 不过此时的钟萱和曲道昄都沉浸在第一炉药制成的喜悦之中并没有太过在意蔡大娘的态度,然而就在她们正要离去的时候却听到了院子尖锐无比的声音。 “每次都是送药,也不知道让她们送些银子来”蔡大娘的儿媳妇骂骂咧咧的说道。 “哎呀,你就少说两句,莫要让她们听见”蔡大娘小心的劝说道,听那语气明显是很惧怕她那儿媳妇。 “听见又怎么样下次还不得巴巴的送些药来”蔡大娘的媳妇接着嚣张的说道。 蔡大娘无奈的叹了声气,然后又进屋子里接着为她那儿媳妇做饭去了。在门外的钟萱听道院子里的这些话很显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萱儿,这些都是他人的家事,你不要胡来。”曲道昄劝说道。 “可是蔡大娘她” “蔡大娘的媳妇凶悍无比,这些年她攒下的积蓄多花在了儿媳身上,儿子不争气,她虽常年心绞痛,但每月做绣工所挣的钱连家中花销都勉强。可恶的是钟家药行还将药价放的那么贵,这不是要她老人家的命吗”曲道昄痛心疾首的说道。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种蔡大娘的悲剧就是钟家造成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父亲做了许多错事”钟萱听后顿时红了眼眶,此时的她真的有些后悔自己有这样的一个人当爹。 “萱儿何必自责,他是他,你是你,你与他们终究不同。”曲道昄安慰道,“萱儿刚刚不才去给蔡大娘送药我相信蔡大娘一定不会怪你的。” “曲大哥,你真好还好有你在。”钟萱用帕子擦干眼泪道。 曲道昄的作坊渐渐的做起来,虽然他自己捣鼓的方子有很多弊端,但是终究是有那么些个相似,所以若是说完全没有效果也不可能。 效果是有,确实能缓解心绞痛,至于以后到底怎么样那谁知道曲道昄的配方终究是经不起推敲,而钟家的方子却是稳妥一些。 然而曲道昄的药丸终究在价格上占了上风,所以一旦批量制作,还是不愁买家的。也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蔡大娘那样不给钱,所以这些日子里曲道昄还是有一些盈余,也可以说钟萱和曲道昄在这件事上小赚了一笔。不过钟萱向来是视钱财如粪土,所以他们在银钱上面收支事情都是由之曲道昄来管。 保心丸的大卖让曲道昄渐渐的生出了别的心思,钟家药行架上的贵药也不是只有这一个种,若是他再多做几种,岂不是能救更多的人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打算再用自己研究的方法,而是想先让钟萱去钟家药行里去碰碰运气。 这次也是曲道昄运气好,曲道昄让钟萱去窥探的药张澄刚好不曾设防备,所以下一味假药做的倒是比上一回快多了。而且也因为这次仿造的不错,所以卖的也不错。 就这样,钟萱和曲道昄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就为钟家药行的生意带来了一点点的冲突、更多的人不知道听哪里说起了曲道昄的便宜作坊,更有不少远地的人慕名而来 不过钟萱和曲道昄却并没有机会享受成果就已经惹上了人命官司,而钟萱泄露钟家配方的事似乎也被族人隐约的察觉到了。 就这样,族人们带着证据找到张澄,而曲道昄则是被带上了公堂 69 卖药人(十) http://.biquxs.info/ “当年家主做药的时候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既然是花族里的钱来做的新方,那么做出来的方子就该和祖传的方子并到一起。”钟礼将钟萱偷配方的证据直接怼在张澄面前,看来今天非是要讨个说法了。 “家主,族中早有规矩,秘方只传家主,也别怪我们说的难听,钟萱别说是个女娃,就她平日所为就算是个男子,以后她接家业,我们这群人也不服”钟祝言道,言语之间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瞧不上钟萱了。 有他们这两个人带头,接下来的族人对钟萱的意见更大,显然这件事若是张澄不能给一个满意的结果是不成的。 “都住口这里是钟家大堂,是商讨议事的地方、不是你们这群人闹事起哄的地方”最后还是上次皓首白眉的九叔公站起来用一双枯瘦的手敲击着手边的桌子。 “钟家自然是家主说了算,但是秘方不外传也是祖上的规矩。九叔公就算是偏心也该有个限度钟萱泄露钟家配方又在外面私自开设作坊,此事家主总该给我们各房一个交代。”钟祝言道。 “交代你们想要什么交代”端坐在堂上的张澄神情淡漠的言道。 钟家人想要什么交代还不是担心自己稀里糊涂的就将钟家传给一个外人有这种担心确实无妨,但是这么多年来难道钟家人连这点信任都不曾给委托者这点小事就慌乱的不成样子,也难怪当初钟家会一蹶不振 当初委托者出事入了牢房,但是这距离钟家查抄还差一段距离,若不是这群人自乱阵脚说不准钟家结局也不至于那么惨淡。 “这件事原本有家主在,我这把老骨头确实不该多言,只是此事关系到钟家存亡,所以大伙儿找上们来,家主也该给个交代。”九叔公言道。 “此事既然关乎全族,我自然会处置。”张澄道,“钟萱私偷药方,我将她除族逐出家门,诸位觉得如何” 除族 众人看着面不改色说出将自己女儿除族的张澄,但是所有人都没能从他的脸上发现半点别的意思。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此事算起来也是长房的疏忽,萱儿做出这灯错事,确实不配再以钟家人自居。其实老夫前些日子也想过萱儿出嫁后从族中挑一个子嗣过继到长房来。今日趁着这个机会就先将此事说开了吧。”张澄不温不火的说着这件事。 众人先是找齐证据就花了十几天的功夫,然后又暗中聚集在一起谋划了两三天,却没想到张澄这一次竟然会这么好说话,好说话到让钟家的其它人有点不敢相信。 “逐出家门此事关系重大家主还是先将钟萱叫到这里来对质清楚再下决定吧。”一直没有说话的老七钟祐用极小的声音言道。他并不是不想让张澄处置钟萱,而是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些太草率了。 张澄你们让我给了说法,我现在给了你们说法,你们又觉得我太直接你们到底要闹哪样 “既然你们都觉得需要对质,那么就让人把萱儿叫来。”张澄应道。 “不、不用,家主说将钟萱除族那就除族。”钟礼听见这话后还以为是张澄反悔,于是上前连声应道。 这你们到底是要闹哪样他现在对质也不是,不对质也不是既然你们是一起来找茬的,那就不能齐心协力一些吗现在你们内部出现了内讧,就不要来这里闹了成不张澄装作一脸无奈的做在堂上看戏,至于下面的那一群人纠结的问题,他现在一点都不纠结。 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对钟萱本无父女之情,钟萱的做法既然已经危及钟家,反正他是不会客气。至于其他人怎么揣测,这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爹爹爹爹,我求求你,求求你救一救曲大哥。”正当此时钟萱神情慌乱的跑到了张澄等人的跟前。曲道昄被官府的衙役抓走,钟萱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曲道昄的安危,所以她刚刚进门的时候虽然也留意到今天这里的人有些多,但是她却并没有在意, “你要救曲道昄”钟礼先一步问道。 “爹爹,曲道昄被官府的人抓了,求求你救救他”钟萱上前去扯着张澄的袖子恳求道,至于其他人早就已经被钟萱给忽略了。 “被官府抓了曲道昄所犯何事此事可与你有关”张澄将钟萱扯着自己衣袖的手轻轻抽出,神情严肃的看着钟萱。 “爹爹,是这样的,蔡大娘她吃钟家的药死了,官府却将这件事全都怪到了曲大哥的身上。”钟萱说道,“爹爹您这一次可不能坐视不管” “放肆,官府抓曲道昄和钟家有什么关系”张澄怒斥道。 “怎么会没有关系,蔡大娘是吃了保心丸才死的,保心丸是钟家的药,曲大哥是在为钟家顶罪爹爹,你可不能坐视不理。” 曲道昄被抓的时候可不就是大喊着冤枉药是他做的不假,但是药方是钟家的,这些人又凭什么抓他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但是钟萱却偏偏也这样认为,所以这一回可不就这样的大喊大闹的找上门来了。 “家主,这一回可是铁证如山,钟萱泄露秘方于他人,如今缠上了人命官司,却还想让钟家来顶这个雷。”钟祝言道,似乎是再也听不下去钟萱这么无耻的话。 “萱儿,你真的将钟家的制药之法泄露了出去”张澄微微眯着眼睛问道,这种语气就好似是寻常一句问候一样不带任何的杀伤性。 “钟家把药卖的那么贵,穷人怎么可能吃得起你们不愿意做的事,自然会有人做。”钟萱愤愤不平的说道,“现在不过是曲大哥挡住了你们的财路,我明白了,你们这是要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钟家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秘方不可外传。萱儿既然承认,那么为父也保不住你。”张澄淡淡的说道,“钟萱私泄秘方于外人,置钟家门庭于不顾,我钟祥委托者名钟祥既身为家主,便不得不以钟家百年大计为谋。自即日起,钟萱于族谱除名,日后不再为长房子孙。” 张澄端着茶不疾不徐的说着,言语之间似乎是说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至于众人所期待的痛心疾首的局面根本就不曾出现过。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钟萱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澄,她当然是不会相信从小宠溺自己的父亲会有一日真的不要她。 他怎么可能不要自己就算是自己知道他做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的时候也没有放弃这个父亲,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竟然要说将自己逐出家门这样的落差让钟萱怎么接受 “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暗中做手脚害死了蔡大娘还官商勾结陷害曲大哥”钟萱突然恍然大悟,然后怒目圆睁的望着堂上的钟家诸位。 这一下子钟萱还真将钟家全部有头有脸的人都给得罪了个遍,依旧就算是他想让钟萱回来,这些人估计都是不会同意的。 “简直一派胡言”九叔公拍着桌子大骂道,说完之后就忍不住咳嗽着。 张澄见情况如此连忙上前搀扶九叔公,顺便又往这个老者的身上过度了一丝丝的灵气。本来年纪就大了,张澄可不想钟萱这么一下子就将这个老者给气死了。 “钟萱既已除族,还不快将人赶出去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张澄一边给九叔公顺顺气一边吩咐道,其他人见张澄此举亦是没再多言。 事已至此,就算他们再想到长房闹也没意思,除非他们真的能换掉这个家主,可是现在族中并没有能够替代张澄接任家主的人。所以当张澄宣布将钟萱除族之后他们基本上就算是成功了。至于继承人的事,那还真的是他们剩下的几房该明争暗斗的事了。 “哈哈哈、钟祥、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就不怕遭报应吗”被拖出去的钟萱忍不住大骂道,此时的她心里已经笃定曲道昄出事是钟家作为。 就这样,钟萱被人直接扔出了钟家的大门。 在那之后张澄便以最快的速度去衙门上状子,状告曲道昄冒用钟家之名制造假药害人。而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钟家也抢先一步的将钟萱除族的事昭告了出来,并且又请来保人等一些族中有些声望的人前来做见证。如此,算是将钟萱正式的从钟家的族谱之中除去。也就是说以后不管钟萱捅出天大的窟窿都与钟家无关。 曲道昄的作坊之中 被钟家赶出来的钟萱无处可去,只得是跑到了她以前经常待着的那个作坊。也就是在这里,她和曲道昄二人做出了一盒盒廉价的药丸让不少人能吃得起救命药。 可是现在却因为官府的介入变得乱七八糟,钟萱看着着混乱不堪的场面心里面难受极了。红肿的不成样子一双眼睛看起来楚楚可怜。但是,尽管她现在已经这么走投无路,可还是有人来找她的麻烦。 来找麻烦的是蔡大娘的儿子和媳妇,那个膀大腰圆的妇人骂骂咧咧的指着钟萱的鼻子骂。 被堵在角落里的钟萱根本无力反抗,只能流出弱小又无助的眼泪 “蔡大娘出事我也很难受,可是方子是钟家的方子,和曲大哥有什么关系你们就算是要找茬,也不该来这里啊”待蔡大娘的儿媳妇骂的累了之后钟萱放声大哭道。 70 卖药人(十一) http://.biquxs.info/ 《快穿之岳父系统》70 卖药人(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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