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温之猎心》 1.3/18会所案(一) http://.biquxs.info/
寂静的黑夜,大道上车辆渐少,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穿梭在马路上。车里放着高山流水般的轻音乐,能够消除倦意,让她在忙碌之后暂时放下所有,享受片刻的宁静。 车行六十迈,从窗户呼啸而过的风扬起她的长发,那张精美柔和的脸,略显倦意。红灯亮起,她习惯性地打开车窗,看着夜景。无数次的黑夜,在这无边的孤独中,缅怀心里的那个人。 忽然,一辆极速而来的卡车,亮着远光从右侧而来,强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本能用手掌挡住眼睛,从指缝中发现卡车并没有打算避让,而是向她撞来。她立感情况不妙,挂上档位,开始迅速倒车,怎奈倒视镜中也闪起光亮。车后不知何时也冒出一辆货车,同样打开了远光强灯,从后方驶来。 严文钦当机立断,迅速打方向盘,想要从逆向车道闪开,怎奈两辆集装箱货车都已横在路上,拦住了整条马路,不仅如此,两辆车同时向她逼近,将轿车卡在了中间。 有人想要她的命!严文钦立即嗅到危险,任凭她如何控制档位和油门,也无法从这两辆车间逃脱。货车还在加大油门,轿车的外壳此刻就像塑料,车身已被挤压变形,如果再不出去,她将被活活压死在车里。 她果断地打开天窗,在轿车被挤扁的瞬间,从天窗爬出,她从车顶疾步而上,敏捷地跳上一辆货车。她将外套脱下,裹住拳头,挥拳而去将货车车窗打烂。她动作极快,司机甚至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已被严文钦一把拖拽出来。 “谁派你来的!”她厉声喝道,男子却奋起反抗,从腰间掏出匕首向她刺来。 严文钦扬起手臂,轻松挡下,紧接着一记重拳而去,男子疼得抱腹。他没想到严文钦一个文质彬彬的法官竟有这样的身手,他想逃脱,却被严文钦从身后实实锁住了肩头不得动弹。 “说!你是什么人?”严文钦凌厉的眼神迸射出强大的气场,那人一米八的身高竟无法挣脱她的束缚! 严文钦忽然感到身后一股寒意袭来,她反应极其敏捷,一个转身,飞起旋风腿,将另外一人匕首打落。她一手牵制住这人,身姿轻盈地移动,进退有度,从容应对,另一人不但不能伤及她半分,反而被她踢中胸口,疼得不能自已。 严文钦的拳力脚力怎会这样重?两人立感情况不妙想要脱身,严文钦怎能给他俩机会,一拳打在其中一人肋骨处,霎时便不能动弹。正想制伏第二人,一阵急刹车声响起,有人拿着照射灯向她轻晃,强光再度阻碍了她的视线,那二人忙趁机逃脱,一瘸一拐地上了前来接应的汽车。 她被强光伤到双眼,许久才能重新聚焦看清,待她恢复视线,那二人已经不知所踪,留下了两辆没有牌照的重型货车。 半小时后,警方赶到,对现场进行拍照取证,同时给严文钦录了口供。负责此案是刑侦大队队长覃羽,天知道她接到报案后多担心,看到严文钦没事,才松下一口气。 覃羽是破案高手,抓罪犯跟踪调查是她的强项。她与严文钦同出一系,在学校就已相识,是多年的好友。a市政法大学出来的没有人不知道严文钦,如今她是学校风云榜的人物,是正派的代表,更是法制的化身。 覃羽一身干练的夹克,马尾高高束起,一身休闲装束为了行动能够更加方便。 “将附近所有公路的闭路电视调出来,我要两个小时内看到疑犯去向!”覃羽当即下达命令,她面色凝重,比断任何案子时都要严肃。 “你最近又缠上了什么案子?闹出这么大动静。”覃羽褪去平日的不正经,专心地分析起案情。 “也许早年累积的仇家,连成一气,想一起除掉我,毕竟我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严文钦没有丝毫胆怯,也没有惊慌失措,刚刚才命悬一线,现在却轻松自如,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说你,差点命都没了,还不配合我查案?”覃羽有些气急败坏,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也不为身边人想想。 “好吧好吧,我这不是看你太紧张了,想活跃一下气氛。” “我谢谢你,严法官!请你配合警方,好吗?”覃羽当真是惊魂未定,这就算想灭口,手段未免太残忍了些,想把人活活夹死在缝隙中…… 不行,她根本无法再往下想,一想到这万分之一的危险,脑洞就收不住地放大,甚至出现严文钦血肉模糊的样子。 “好了,你别太紧张了,我这不是没事吗?我给你一个线索,最近在准备318会所案,去那些地方查查吧。” “318会所案到底分给你来审了?”覃羽料想这件事也没有这么简单,果然还是跟她负责的案子有关系,可这件案子似乎唯有分给她,才能更有效地压制舆论,也是民心所向。 “嗯,剩下交给你了,我回去了。”严文钦动了动肩头筋骨,披上外套正想打车回家。 “你等等!我叫一辆警车送你。”她可不放心严文钦再一个人这么独来独往的,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严文钦知道覃羽性格,倔得很,如果不让她的人送自己回去,恐怕她要亲自出马了。 警车一路护送她至小区,见她进了物业管辖的安全范围,警察才放心地离开,回去给自己头复命。 全城播报:轰动全市的高中生会所死亡案,即将开庭 城市快讯:铁面法官严文钦将如何惩治犯罪? 铺天盖地的报道扑面而来,案件源头在于a市一家会所,一帮高中生在毕业派对上,喝酒嗑药,造成三死四伤,成了a市3月最大的刑事案件,称为318会所案。 死者家属对会所提起了刑事诉讼,此案主审法官由严文钦担任。 严文钦,a市中级人民法院高级审判员,清正廉明,断案果决,出了名的铁腕作风,对于罪犯从来不姑息。她软硬不吃,不与任何人轻易结私交,经她手中的案子不计其数,从没出现过错判与误判。 此案涉及药品,又牵扯三条高中生的生命,引起了a市轩然大波。事件被媒体发酵后,所有的关注点都到了严文钦身上,只是她从不接受任何采访,也无人得知她究竟如何看待此案。 正值这样的风口浪尖,遇到这起车祸,令人深思。这件事情很快被传得沸沸扬扬,原本她想保密,可一旦警方出击又在主干道上出事,难保不会有路人甲乙丙丁看到事情发展经过,想要完全压制已无可能。 对此,院长特别提出要求,严文钦不可熬夜加班,即便有处理不完的事情也必须带回家做。 她已然成了整个法院与警方乃至检察院都要重点保护的对象。 幸好,媒体那边没有任何对这件事的报道,她知道,一定又是自己那个妹妹强权之下,截下了那些八卦新闻。 只是,这次闹这么大,家里可怎么交代?哎,严文钦觉得,即将有一场“恶战”来临。 果不其然,下班便看到一辆宝马x5停在法院门口,车旁站着两名保镖,中间站着她的妹妹。 严文卉,中亚传媒公司董事长,中亚集团执行董事,并且是第一继承人。她站在车前,有种名门望族大小姐的气质,高贵矜持,又有些大家闺秀的清雅之气。 “姐~”看到严文钦安好,严文卉总算是踏实下来。 “文卉,你怎么自己跑来了?”严文钦看到妹妹目光柔和,姐妹虽同在a市,平常却很少有见面的机会。 严文卉忙于公司,严文钦投身工作,姐妹俩虽不是亲生,骨子里却有着一样的坚持与刚毅。 “我要不来,只怕爷爷要亲自来接你了。”严文卉亲昵地拉着严文钦。 “你别拿爷爷吓唬我,消息都拦截了吧?”严文钦了解妹妹,每次过分担心又说服不了自己时,便搬出家里的泰山北斗。 “放心,不会有媒体报道这件事的,家里不会知道。”严文卉懂严文钦,也知道她做人准则,从来都低调不张扬,将所有的精力都奉献给了她热衷的工作。 可如今连最基础的人身安全都成了问题,她怎么都放心不下,天知道她接到消息那一刻,差点吓晕过去。 “有你处理我放心。”严文钦更知妹妹行事沉稳,从来都让她无后顾之忧。 “姐,你车报废了吧,这辆你先开着。”严文卉指着宝马x5说道,她又担心严文钦拒绝,抢先一步说道,“只是暂时借给你开,回头你买好了再还我。” “你让我开这辆车上下班,是不是想我被纪委请去喝茶?”严文钦轻抿唇角,露出迷人的笑意,严文卉上前几步跟上她,“那你最近总不能步行上下班吧。” “我骑车就好了,绿色出行,方便还锻炼。”严文钦说完,便走到了绿色共享单车旁。 “不行,开车都能出事,何况骑车?”严文卉按住她的手,严文钦无奈地摇摇头,“世风日下,哪有那么多危险,相信我,那两个人很快便会落网。” “姐,算我求你,这两个保镖身手可以的,配给你。” “文卉,公司许多事情等着你处理,我的事情你不用忧心,你知道的,能伤我并不容易。”严文钦笑意浓浓,明明十分沉重严肃的一件事,总是能够被她轻描淡写带过。 严文卉说跟保镖的事已经几年了,本想揪住这次机会强行给她安排还是不行,“好吧好吧,真庆幸爷爷将你从小扔进部队,当成特种兵培养,不然真是不堪设想。” “好啦好啦,不要想那些负面的,这个社会啊,正能量远比负能量多。”严文钦温柔的言语,慢慢放松了严文卉的情绪,她无奈地叹口气,“好吧。” “还有啊,下次别这么高调地出现在法院门口,若我的身份被人知道,法院恐怕我就待不下去了,你忍心看你姐失业?” 严文卉支起一个微笑,若不是知道严文钦出大事,她心急如焚,也不会这么高调地直接开商务用车,带上保镖就赶了过来。 “是,大小姐,小妹知错了,那可以赏脸一起吃个饭?我明天要回b市了。” “呃~”严文钦还未来得及回答,手机便响了起来,“怎么样?覃羽。” “文钦,人抓到了,你来一趟警局。” “好,我知道了。”严文钦淡定地挂了电话,笑着说,“我就说吧,他们逃不掉的。” 2.3/18会所案(二) http://.biquxs.info/ 城市道路的闭路电视宛如一张天网,让罪犯无所遁形,覃羽通宵未眠,寻找那两个犯罪分子,终于取得线索,将其抓捕归案。 当严文钦到达警局时,覃羽正在里面问话,她走到审讯间,发现审讯闭路电视没有开,只有一个年轻女警员无所事事地坐着。 “你是新来的?” 赵小丫正魂游太虚,耳边便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她无谓地转头,看到严文钦,倏然站起身,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叫道:“女神??” “嗯?”严文钦四周看了看,“你在叫我吗?” “啊?哦不,哦是!!”赵小丫忽然不知如何组织语言,她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实习警员,很幸运地被安排着跟覃羽学习。 她望着严文钦顿时有些失神,确切说范起了花痴。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铁面女法官,是警校教科书式的存在,是她心目中的女神耶。原先就知道她是高颜值、高智商、高情商、高学历的才女,以为她高冷不可接近,现在见面才发现,她说起话来,温润舒服,如春风拂面,荡人心房。 “覃队长呢?”严文钦见她不知所措,又问了一遍。 赵小丫忽然缓过神,几乎是忙蹦?起来,支支吾吾道,“在...在..在....审讯呢?” 完了!她怎么口吃起来了? “哦?审讯为何不开监控?”严文钦指着黑暗的屏幕问着,赵小丫不知所措地探着脑袋,想要寻求支援,头可是让她守着呢,可来人是严文钦,她如何是好? 她话都不会说了,原来从心只是一瞬间的事,只是没有遇到正确的人而已。 严文钦见她是新人便没有为难她,径自向审讯室走去。 “哎哎哎,法..法…严法官...”赵小丫惆怅地想要去拦着,又不敢,只得唯唯诺诺跟在后面。真是该死!她都快从心到姥姥家了。她好歹也曾是警校之花,人称侦讯小能手好吗? 严文钦并没有在意身后那个小跟班,只是刚走到审讯室前便听到覃羽呼喝的声音,“你到底说不说?” 又一阵拉扯撞桌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杯子摔碎的声响,严文钦无奈地摇摇头,这个覃羽又开始了。她打开门,眼前一片凌乱,两个男子战战兢兢地蜷缩在角落,脸上手臂已见淤青。 “覃羽,够了,不要执法过激。”严文钦明明是温和的言语,却透着令人折腰的威严,赵小丫很想奉上自己的膝盖,女神举手投足之间不仅女人味十足,还不怒自威。 “对待这种有案底还敢嘴硬的人,就不该手软。”这是覃羽惯用的手法,有些犯罪分子不予以配合,她便故意给其下套,以“袭警”将人打一顿,令其开口。 “你也不能总这样。”严文钦真是无从劝说,覃羽才不会惧怕那些,她向来不受条例规章制度太多,总有一套自己的行事风格,她指着二人问道,“是不是这两个人?” 严文钦定睛看了看,又回想当晚的情况,“有几分相似,但那天晚上视线一直受阻,我无法完全确定,你再好好查查吧。” 严文钦口中从无虚言,即便是差点要了她命的人,她也不会妄加评断。 “你跟我来。”覃羽将她带到会议室,里面坐着三个她的手下,几人本来很懒散,见到严文钦进来,顿时正襟危坐,赵小丫趁机加入,对着女神继续花痴。 也不知为何,她明明不是警局的人,也不是领导,却总想让人尊敬,总觉得有半点懒散和随意,都是对她的不敬。 覃羽拉出会议白板,将上面一团黑字擦干净,在上面重新写下几个人的名字,并且框上了关系导向图。 “先撇开昨晚的案子,我有必要得让你知道一些事。”覃羽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说道,“a市有一半的娱乐产业都归属同一个老板,就是这个女人。”她的板笔指着一个叫“叶萧然”的名字。 “叶萧然....”严文钦望着这个名字,未曾听说,只觉得陌生。 “叶萧然,人称萧姐,据说她才是幕后老板,每家会所法人不同,用他们行内的话说,背锅人不同,出事有人出来担责,318事件怕是将会对会所利益形成巨大冲击,所以那些人想对你下手,因为只有你不可收买,不可控。”覃羽娓娓分析,严文钦淡定如我许,望着叶萧然名字不语。 “还有还有!”赵小丫好不容易见到女神了,总想表现一下自己的侦讯能力,“我查到这个叶萧然呢有个很坚硬的后台,便是沈式集团董事长沈威。有人说她上位都是靠的沈威,也有人说她是沈威情人,众说纷纭,不然年纪轻轻怎么拥有这么大产业,又没有丰厚家底。” “这种传说性的内容对于断案没有实际意义。”严文钦过于冷静,对于叶萧然的八卦毫无兴趣,她只是希望如今的一切能够有利于她去判会所案。 “文钦,你可别大意,传说这位萧姐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令人闻风丧胆不说,手段也很惊人。不管是袭击你的人,还是影响会所将来整改走向的,说不定主谋都是她,只是她未曾露面,很有可能都不在a市,得想办法把她引出才行。” “你们警察系统这么庞大,连她照片都没有?”严文钦狐疑地问。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纷纷摇头,“女神,我们要是有她照片倒没这么难办了,她几乎没太露面过,名号都是传说,说来奇怪,不管查多久以前的资料,都没有她的过去,一片空白。” “女神?赵小丫,严法官何时成了你女神了?”王志打趣问道。 赵小丫忙捂上自己嘴,竟然一时之间忘情了,她尴尬地笑笑,只得大方承认,“那严法官是学校的教科书,是我女神也不奇怪啊。”说完还担忧地看了严文钦一眼。 严文钦只是淡淡一笑,未有表示。 “覃羽,我有办法引她出来,但我需要你列一份名单给我。” “你要她管辖的所有会所名?” “嗯,必须是注册名。”严文钦之意,覃羽瞬间就明白,她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还是你有办法,你们,还不赶紧去准备。” “是是是,那整理好了,是要发给严法官吗?”赵小丫问,严文钦点点头,“麻烦了。”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赵小丫害羞地收住了后半句,为女神效劳是我的荣幸。 严文钦笑着点头,不温不火,淡淡的气质实在令人舒服,赵小丫多希望自己将来也能成为这样的女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范儿! 走出警局,严文钦还陷在对夜枭这样一个人物的思考中。得是什么样子的女人,才能扛起这些事?若最近的是非都是这位幕后老板搞出来的,那她便是社会的祸害,便不能心慈手软,必须加以严惩。 “文钦。”覃羽的声音远远传来,她转身,覃羽已换上一套休闲服饰,头发也从马尾披散而下,这个时候的她,才让严文钦觉得她是个女人。办案时的雷厉风行,过于强势,以至于27了至今还从未恋爱过。 “你也下班了?” “那是,两夜没睡了~~”说话间她便打起来了呵欠,看起来十分疲惫,紧绷的神经终于慢慢放松。 “我去boxing,要一起吗?” 覃羽看了一眼手表,正值晚上七点,许久不动筋骨,她倒是有点手痒,最重要的是难得严文钦得空,可以和她过招,也十分难得。 “走!今天打一场!” 两人一拍即合,忽然严文钦感到一股强力的目光投射而来,她面色严肃,敏锐地转头看向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怎么了?” 严文钦的警觉性是从小经过特种兵训练养成的,她的感知是不会错的,仿佛有人在监视她。 “难道有人....”覃羽也变得警惕起来,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潜伏警局附近监视她们行踪? “没事,让他跟着,说不定自己会露出马脚,我们走吧。” 严文钦的生活十分简单规律,平日两点一线工作,不加班的情况下便是健身打拳。她从小在部队长大,身手敏捷,攻击防守都极强,为了不拉下自己学的本事,她时常会去拳击社锻炼。 只是像她这样看起来纤瘦又知性的女人,根本没人相信,她有着那样的身手。 覃羽在警校中的功夫已是佼佼者,但在严文钦跟前却不堪一击,套上拳击手套,不出二十下,她便没有还手之力,无奈只能让拳击教练作为靶子,陪练。 “哎我不行了,不行了,你先练。”覃羽体能已经算非常好了,但是连击和连踢三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只觉得心肺跟不上运动,完全没有力气再打下去。 “你快去休息吧,喝点水,别喝太多。”严文钦的声音本就温柔,伴着运动时的深呼吸,仿佛富有节奏感的韵律之声。她也略有疲惫,但却依然能够保持呼吸平稳,调整有当。她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意,即使汗水浸润了她的衣衫,依然风姿绰然。 她轻抹鬓角,摆起拳击标准姿势,左拳护身与鼻子持平,右手护脸,与腮持平,颇有架势。 “来吧!”她立即进入战斗状态一般,警惕敏捷,双眼如炬,与拳击教练对战。 “前直后摆,前摆后直...”严文钦总能敏捷闪躲,并予以有效还击。 十分钟后,教练终于累得叫停,严文钦笑着脱下拳套,露出满足的笑脸。打拳不仅释压,更加能够排解情绪,她时常感到疲惫便会来此放松。 “喝水。”覃羽拎了一瓶水向她扔去,她稳稳接住,只是轻抿一口便停下。 她不经意间一撇,看到一旁的拳击台上还有另一个女子正在打拳。她背对着严文钦,相隔不远的距离,能够看出她身材非常高挑,不仅如此,她束身运动衣将那完美的曲线凸显出来,肌肉线条完美的分布,胖瘦恰到好处,不过于弱不禁风,也无强劲之气。 这是严文钦第一次因为不相干的人留住视线,要说她自己的身材已经是无人能及了,四块马甲线分布均匀,白皙的皮肤亦有着柔美的线条,168的身高配上高跟鞋便是模特身材。 难得会欣赏起别人,只是觉得这个女人仅是背影气质,便颇具吸引力,正脸定也是美艳动人。 “这两长腿怕要把教练给踢飞了。”覃羽伸着脑袋,也注意到了那个打拳女人,虽没有看到她的脸,光从身材来看,便十分诱人,何况她那打拳的身姿,颇有力量更加有型。 “动作标准到位,踢腿直长更加灵活,像是专业的。”严文钦收回视线,再次喝了一口水,又忍不住地抬眼,发现那人后背好似有纹身。 “社会有你们这些女人在,特别显得我们这些女警平庸,所以我要经常与你在一起,警示自己,再这样平庸下去,便可以退出江湖了。” “覃羽,你看她后背纹的是什么?”不知为何,严文钦今天总是一反常态地被那个女人吸引眼球,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所以然来。 连覃羽都觉得严文钦奇怪,这些年她何曾为别人停留过目光,还这么久的?她当即眯起眼睛仔细看去,果然后背似乎有纹身,一直拖到了下腰,“是..老鹰?猫头鹰?花儿?” 下腰露出的部分只能看到灿烂的纹路,上面是什么完全不得见,很难猜测。 “我感觉是凤凰,涅??重生...”严文钦的眼眸中依然是那个背影,她忽然觉得自己太八卦了,莫名其妙去看别人,还心生怪异感觉。 甚至不知为何会觉得她后背纹身是凤凰,几乎是脱口而出。 “好了,回去了。”她拆下护手的绷带,恢复一如既往的状态。 正巧,手机也收到了赵小丫的邮件,她点开看了一眼,对覃羽笑着扬起手机,“你这个小跟班效率挺高的。” “还算不笨,做事也靠得住,名单已经发来了?” 严文钦点头,这下她可以先发制人,引出这位枭姐了。 “好,一起回去。”覃羽特别和严文钦买了同一个小区的房子,许多时候便于工作交流,更多时候是相互照料,都是独居多年的人,偶尔还能一同喝个酒,聊个天,也能给无趣的生活增加些乐趣。 严文钦离开后,打拳的女人便停下了动作,她转身看了严文钦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她走下拳击台,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出去,“不必跟了。” 3.3/18会所案(三) http://.biquxs.info/ 严文钦将会所的资料都仔细研究了一遍,发现确实有一定的共性,经营模式哪怕是宣传方式都十分相近,可见叶萧然行事有自己的风格特点。她伏案许久,未感疲惫,每每专注于工作,便废寝忘食,总在加班时忘记吃饭,导致了肠胃炎的反复发作。 胃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找出抽屉里准备的胃药,吞咽而下。对着资料看了一天,眼睛也十分疲乏,她仰躺在椅子上,瞥见办公桌上的那张合照。她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起来,照片是她与另一个女孩合影,女孩穿着检察官的工装,清秀美丽。 “每次累的时候看到你,就有了力量。”严文钦轻抚照片,扬着柔和的笑意,此刻的她有种岁月静好的安然,让助理小唐站在门外,都不忍打扰。 “进来吧。”严文钦从容地将照片放回桌上,她依依不舍地又看了一眼,才收回视线。 “严法官,没打扰您吧。”小唐有些惶恐,毕竟严文钦向来喜欢安静,他总希望能够在适当的时候再找她。 “没有,有什么事吗?” “不太好的消息。”小唐面色凝重。 “哦?” “318会所案的家属本来联名上书,在本市论坛发布各种帖子给我们施压,但是一夜之间,这些帖子全部删光了,没有任何踪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实在匪夷所思,我们都怀疑是不是会所私下予以了赔偿,想了结这件事。” 严文钦脸色微变,却依旧淡定从容。她微微起身,站在窗前,若有所思。阳光透过树影,照射进来,衬托那张清雅柔美的脸,更加动人。 “小唐...”半晌,严文钦才缓缓转身,“将我准备好的申请材料上交,我要封店!” “知道了,我这就是去办。”小唐得到严文钦的指令,风一般地离去。 这件案子原本并不复杂,既然有人想从中作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那她便狠狠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触犯法律,必受严惩! 卡车司机案子,两人一口咬定只是意外,并非故意。但覃羽通过闭路电视,以及鉴证科在现场取证,加上严文钦的口供基本可以断定就是蓄意伤害,就算二人不认罪,也将会被提起诉讼。 如今事端一件接着一件,无不指向318会所案,很难让严文钦不去想,这些祸事都是叶萧然在幕后主使。这位“萧姐”到底何许人?难道当真那么可怕?若是真的用手段到这种地步,严文钦万万也不能姑息。 与此同时,封锁会所的申请已经上报,届时,a市13家高端会所将被勒令停业整改,并且贴上法院封条。这13家会所的幕后老板正是叶萧然,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冲击,严文钦很想知道这位萧姐会如何反击? 接踵而来的事端,形成重压,扑面而来。严文钦疲惫一天,便去了boxing工作室,想释放压力,只是今日的她,又忘记自己没有吃饭。她并非生活不规律之人,只是忙碌之后,总忘记还有吃饭这回事。 还未完全进入打拳的状态,便觉得身体发软,头也跟着发晕。 “我休息会,今天状态不佳。” “没事吧?”教练担忧地问,“你脸色不好哎,严法官。” “我坐会,可能今天累了,你先忙你的吧。”严文钦淡定脱下拳套,走到休息区,只觉得头越发晕起来,她仰躺着,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呼吸。 忽然感到有人走近,但因为在拳击社,常有人走动,便没有在意。直到听见一个声音在自己跟前响起,“你是不是低血糖犯了?” 严文钦缓缓睁开眼,一身材曼妙的女子站在她跟前,她五官立体分布得极其完美,脸型的黄金分割让每个部位都显得恰到好处。凹凸有致的身材丝毫不输于平面模特,着半身运动服饰的她,腹部马甲线清晰可见。 因为锻炼,她大汗淋漓,汗水却在身体划出完美的弧线,就连脖子挂着的毛巾,在她身上也像一个装点之物。 “嗯,可能吧。”严文钦扬起淡淡笑意后,无力地低下头。 “给你。”她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严文钦从未见过气质这么高冷的女人,与她距离这么近,都能够感觉到寒气逼人。 只见她像变魔术似的递来一颗糖,并且果壳已经褪去,严文钦本是一个防备心很重且不轻易接受关心的人,但今天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过这个陌生人给的糖。 两人的指尖无意中相碰,明明是九月初秋,这女人的指尖却冷得如寒冬一般。严文钦将这颗黄色的糖果放入口中,只觉得酸涩难忍,“好酸。” 她捧着脸颊,只觉得两腮都泛着酸涩。 “酸过才能甜。”她看似面无表情,眉角却轻轻上扬,好似挂着淡淡的笑意。 严文钦望着离去的背影,若隐若现的纹身藏于运动内衣之下,那凤尾一直蜿蜒至尾椎骨。严文钦不喜欢纹身,可总觉得她身上的纹身逼真,似是活灵活现,丝毫不违和。 直到她走进vip更衣室,严文钦才收回视线,不觉得间发现口中的糖已是清甜之味,原本头晕目眩,也慢慢好转。 “果真是甜的。”严文钦不自觉泛起笑意,此时,轻缓的手机铃声响起,电话那头传来小唐声音,“严法官,封店批文已经下来了,通知已经下发那十三家店。” “嗯,知道了。”挂完电话,严文钦总算了却一件事,接下来便是等叶萧然自己现身了,既然她不出来,严文钦只好把她逼出来。 正想到此,忽见门外另一高挑干练的女子匆匆赶来,在那女人vip门口,焦急地等候。约莫十分钟后,她从里面走出,束起的长发已经披挂肩头,换上了一身修身的西装。高挑的身材,配上那一身半职业装,尽显韵味,这么美的女人,就像镜头下的一般。 严文钦眼神一滞,为她多停留了几分。只见门外那女人在她耳边悄然说了几句,她面色微变,抬眼看了一眼严文钦,眸间略过的冷意,让严文钦莫名觉得一凉。但她却隐藏的很好,严文钦猜想她是听到了何消息,却是淡定自如。 她随着看似下属一样的女人走了出去,严文钦手中拨动着她留下的糖纸,踹进了运动裤口袋,向更衣室走去。 拳击社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那女人从容地上车,下属柳莳拉上车门,惊惶地望着她。 “你是说十三家店都被封了。”她微微抬眸,幽冷的双眸没有一丝涟漪。 她便是叶萧然,a市娱乐行业著名女老板。不过才29岁,在娱乐行业做得风生水起,几乎垄断了整个市的娱乐,酒吧、ktv、高端会所等均包含在内。此次318会所案,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她一直低调地在幕后,从不出面处理事件,只是没想到严文钦会用这种手段试图引她出面。 “是的,萧姐,就是这个严文钦干的。”柳莳回答。 “并且检察院已经介入,向法院提起公诉,也是严文钦提出。这位铁面女法官真是来势汹汹。”说话的是叶萧然司机兼保镖的年少阳。 叶萧然手搭在车窗上,轻点指尖,若有所思,严肃的表情让柳莳与年少阳均不敢多言,毕竟从来没有栽过这么大跟头,不知叶萧然会如何处理。 半晌,她才缓缓说道:“通知每家店的店长,去总店开会。” “是,萧姐。” 叶萧然素来极少在a市,近些年会所经营稳定,她已经渐渐脱手给下面人管理,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别的事情中,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情,案子还摊到了棘手的严文钦手里。 总店是a市最高端的会所,刚刚进入试运营阶段,所以未被查封,总店名为“亚瑟”,以高于星级酒店的标准打造,消费人群针对的皆是娱乐明星以及企业总裁等高阶人士。 十三家会所经理两行而列,叶萧然未到谁都不敢坐下。毕竟是他们有人捅了篓子,才惹怒了严文钦,最终遭到封店。 “萧姐来了。” 随着叶萧然的走进,十几人齐刷刷地半鞠躬,十分恭敬地弯腰,“萧姐好。” 叶萧然停下脚步,并未走到会议桌主位,而是巡视了那些人一番,冷冷问道,“是谁派人对付严文钦的?” 一片沉默,无人敢应。 叶萧然脸色微沉,“我再问一遍,是谁擅自做主,制造了那起车祸?” 人群中瑟瑟发抖走出一个人,他颔首低腰,“萧..萧姐,我们没想伤那个法官,就是想吓唬吓唬。”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柳莳气愤地说道:“你是不是疯了,知不知道这个严文钦什么背景,就敢对她下手?” “这...她不就是一个法官吗?软硬不吃,我们实在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另一个人大胆地出来辩解。 “在a市混了这么久,这铁面女法官的封号我都略有耳闻,你们还敢去贿赂她!”柳莳要被这帮人蠢哭,她属于总助之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叶萧然若不在,她便可统管这些人。 “我们只是派了两个人想让她受点伤,放弃这个案子,没想过把事情搞这么大,对不起萧姐!”几人忙向叶萧然认错,毕竟确实如今出事了,再嘴硬下场只会更惨,甚至会丢了饭碗。 “可这个法官难道还有其他来历?” “严文钦可是严家长女,严家人你们也敢动,真是活腻了!”年少阳气急败坏地指着那人说道。 “现在被抓的两个司机什么情况?”柳莳问道。 “一口咬定是意外,还未认罪。”相关私自做主的负责人说道。 柳莳沉思片刻,说道:“谁干的谁想办法解决,该顶罪的顶了,自首也要揽下罪责,不然严文钦铁定揪住这件事不放,即便是不认罪,警方也会顺藤摸瓜,一直找我们麻烦。” “柳姐意思是赶紧结束此案?” “你们找的麻烦难道还不够多吗?”柳莳阴沉着脸,手下不敢再说,毕竟她的意思基本就代表了老板的意愿,只得遵从。 叶萧然拾起一根烟,年少阳帮她燃起,袅袅烟雾环绕,她迷离地看向窗外,冷笑一声,“既然这个严大法官这么想我露面,那就如她所愿。” “萧姐的意思是?”柳莳知道叶萧然已有了决策。 “自然是跟她好好打场官司,先请个律师来。” “律师的话,a市最有名的便是那个拥有不败战绩的传奇大状齐扉了,可听说她近日辞去了律师楼的工作,即将赴苏氏集团担任首席法律顾问,不知是否能够请到她了。”柳莳面露为难,她没有说完,这个齐扉是个颇有争议的人,也是个传奇女人,说她不爱财吧,确实价高者才能请到她,说她爱财吧,她又做过慈善事业。 “想办法。”叶萧然掐灭烟头,转身便走了出去。 4.3/18会所案(四) http://.biquxs.info/ 有人挑战,她必迎战。面对严文钦这样的正派之人,一般手法根本行不通,只能用直接有效的方式,便是好好打这场官司。 叶萧然将公司事情稍作安排,便在柳莳带领下,巡视这家最高端的“亚瑟”新店,这座顶级豪华的会所,上下六层,堪比七星级酒店,内有顶级服务、特色服务、甚至特殊服务。每一位顾客的隐私将会得到保护。 除了下三层有娱乐场所,上三层均为豪华套房,比起高级酒店,这里更适合特殊关系的维护,以及公众人物出入。 “目前尚未对外公开,这是您直接管辖的店,或许那个法官还未发觉,又或者她觉得咱这新店,没任何可挑剔的地方,才未下手。”柳莳娓娓分析。 “她能够那么精准地查到那十三家店,定是有人相助,严文钦可是政法大学毕业的,警局、检察院、工商局这些单位,都有熟人。”年少阳补充道,叶萧然始终少言寡语,面对严文钦的挑衅,连这两个心腹都不知她准备如何应对。 走过三楼,迎面走来一对男女,酒气熏天,跌跌撞撞。柳莳习惯性地将叶萧然护在边上,以免被醉酒之徒冲撞。那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搂着一个已经接近不省人事的女孩,那女孩齐肩短发,五官非常秀气,扬着一种恬静美。 她几乎是被动地被中年男人扶着,皱着眉头看似并不好受,经过叶萧然旁边时,想要扬起的手又无力耷拉下去,她甚至向叶萧然投去了一个复杂的目光。说不清那是什么眼神,女孩明显是想要说什么做什么却都使不上力气。 二人经过的地方都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叶萧然停下脚步,脑海中闪过那个女孩的神情。 “怎么了,萧姐。”年少阳问。 “那个女孩有点面熟。” “那是当□□星于贝,中亚传媒力捧的歌星,听说她还有意要进军演艺圈,刚才那个大肚翩翩的男人指不定是哪个导演,娱乐圈的潜规则嘛,太多见了。” 二人明显是在楼下玩过,上楼开房,这种事在会所很常见,你情我愿的事,都见怪不怪,柳莳也不会去管这些。 “她不像喝醉。”叶萧然思忖,越想越不对劲。身后传来两人进房间的关门声,叶萧然看向柳莳,“倒像是...被下药了。” “这...” 话音未落,叶萧然便果断地向房间走去。 “敲门。”清冷的声音带着领导者的气势,年少阳立即按照吩咐,对着门礼貌性敲起,只是半晌都没人回应。 这家会所都是套房配置,每扇门从隔音到防盗都安装了保护系统,哪怕按响房间的铃声,也没人回应,这种时候,那男人怕是不会搭理的。 “破门!”叶萧然的命令,就算有疑惑也不敢多问,柳莳当即叫来经理,把内部备用遥控钥匙拿来,但门却被反锁了,所幸这套安保系统还有最后的紧急处理功能,只是破门后,这系统便废了,一套系统的费用高达上万。 但老板既然开口,下属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给她核算成本。 约莫五分钟,门终于被打开,叶萧然冲在最前面,走进房间,发现男人正裹着浴巾向女孩靠去,女孩已经被脱了上半身,只剩半身裙,模糊间的神情已经表露出恐慌和抗拒。 她猜得没错,这并非是你情我愿的男女之事,而是□□。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闯进来!”中年男人见忽然有人闯入,怒不可竭地指向叶萧然,叶萧然忽然握住他的手,轻轻一掰,手腕转动将他反扣,他的小指关节似是被掰断了一般,痛得他哇哇大叫,年少阳上前紧紧扣住他。 叶萧然漠然地撇了他一眼,走到床边,将自己外套脱下,盖在于贝身上,眼睛却瞟到于贝手中已经发出的求救信号。 还算是个聪明的女孩,叶萧然目光柔和了些许。 于贝只觉得像梦境一般,望着叶萧然那张模糊的脸,口中却叫着“文卉,文卉....”她以为出现的人,是严文卉,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可身材又不像,她想要起身,又觉得浑身酸痛,难以动弹。 文卉?严文卉吗?叶萧然眯起双眼,像是get到了什么。 “你们什么人?敢动我,保安呢?”中年男子明显没想到今天会忽然吃了瘪。 “我们就是保安,再??拢?涯闳痈??臁!蹦晟傺粢话呀??频缴撤3?欣戳礁鋈丝醋潘? “你们敢这样对我,叫你们经理过来,你这会所还要不要开了,还声称最豪华最保护隐私的顶级会所,真是不要脸!”莫名其妙被人打,还被破坏了好事,这位导演心中气愤得很。 “洪导大名鼎鼎,怎么做事这么不顾后果?您是想让我们曝光你下药□□女歌星,还是对外声称您是这里的常客?”柳莳微微俯身,言语间威胁之势尽显,洪导嘴巴憋了憋,竟然说不出话,第一次遇到会所这样的,真是算他倒霉。 “剩下的你们处理。”叶萧然看了一眼洪导,走出房间,刚走没几米,便碰到了两个气质非凡的女人。 她们一前一后,在会所服务生带领下来到这里。她们表情严肃,脚步匆忙,与叶萧然擦肩而过也没抬眼。 “是她们...”叶萧然心念,转身看了一眼那个熟悉的身影,轻扬唇角。 这二人就是严文钦与严文卉两姐妹,今日本是难得的见面吃饭时间,严文卉竟收到了于贝的求救讯号,所幸讯号里面自带定位,两人匆匆忙忙便赶来了 严文钦与叶萧然擦肩而过时,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只是当她从门口转头时,只剩下拐角处的背影。 “贝儿!”严文卉冲进去,看到于贝衣衫不整当即心中一沉,她俯身,轻抚于被的头,温柔言道,“贝儿,我来了,没事了。” “文卉....”于贝感觉这次自己没听错,一定是文卉的声音,还有文卉的气息,她终于敢放松下来。如果不是她一直努力地掐自己腿,让疼痛给她留着最后一丝清醒,她早就晕倒了。 “贝儿....”严文卉心疼地抚上她的脸,早知娱乐圈凶险,不知有些人无耻到这种地步,连她的人也敢潜,这个导演的路怕也是到头了。 严文钦见于贝没事也放下一口气,她看向盖在于贝身上的那件西装,总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请问是谁救了我妹妹,我想亲自向她说声谢谢。”严文钦看向年少阳,他支支吾吾道,“哦是我们经理,她去忙了。” “请代我道声谢谢。” “没事..”年少阳怎敢说是叶萧然,这位严大法官,就算没有打过照面,也在电视报纸杂志见过她。 虽然她很少上镜接受采访,也不接受专访,但依然有媒体会以她的事迹,进行报道。大名鼎鼎的严法官,竟是这么温柔的女人,待人谦逊有礼,一点架子都没有,最重要的是,她隐藏自己严家大小姐身份,一直很低调。 这样的严文钦,能被萧姐视如对手也无可厚非,难怪她要亲自回来处理这起案件。 “文卉,带贝儿先回去吧。” “嗯,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贝儿,我们走吧。” 严文钦握着那件西装,忽然想起白天那个给自己糖果的女人,后来离开时似乎就是穿的这件衣服,会这么巧吗?在这种会所出现的人,还让这些手下毕恭毕敬不敢泄露,地位必定不低。 但,是不是她呢? 严文钦说不出来的复杂心情,但一心担忧于贝情况,便也没有深想。 透过玻璃,叶萧然可以俯瞰到楼下停车场,能够清晰地看到严文钦两姐妹带着于贝离开。 “没想到,这个于贝来历这么大,出动严家两姐妹亲自来搭救。”年少阳不禁感慨,这个小歌星的后台不是一般的硬。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于贝的姐姐舒沁雪可是跟严法官大有渊源,她因为严法官的关系结识了严文卉,严文卉排除万难刚刚成立中亚传媒,首要捧的人便是她。”柳莳做足了功课,早已将这些调查清楚。 “舒沁雪?”叶萧然表情微变,问道:“舒沁雪与严文钦什么关系?” “额...”柳莳有些尴尬,不知作何回答。 “怎么?很难回答吗?” “她们是....爱人关系...” “舒沁雪这个名字是女的吧?”年少阳惊奇地问,忽而恍然大悟又不可思议的叫道,“不会吧!严文钦这么漂亮这么优秀的女人是个同性恋?” 柳莳鄙夷地瞟了年少阳一眼,“漂亮女人不能喜欢漂亮女人吗?瞧你那晚期直男癌,真是一副没救的样子!” “我?我也没说啥啊...”年少阳一脸无辜,就这么被柳莳嫌弃了。 “舒沁雪的身份查过没有?”叶萧然饶有兴致,原来这个铁面女法官身上,还有诸多故事。 “那个舒沁雪五年前就去世了,严法官一直独居,未曾再交往过任何人,她生活很规律,除了工作回家,便是偶尔去健身打拳,还有去福利院做义工,她为人很低调,但行事断案太果决,常收到恐吓威胁。”柳莳将查来的消息逐一汇报。 “独居五年,舒沁雪...”叶萧然遥望严文钦离开的车,嘴角轻扬一抹笑意,这个女人有意思。 5.3/18会所案(五) http://.biquxs.info/ 从亚瑟会所出来,已经夜幕时分。黑色的商务车,奔驰在寂静的大道,严文卉将于贝裹在怀中,忧心忡忡。 严文钦看在眼里,心如明镜,却也是一言不发,有些事情看破不点破,她知道妹妹做事懂得分寸。只是严文卉未免把自己绷得太紧了,虽然她从不言苦,但严文钦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脱离继承家族企业,而导致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严文卉的肩头。 “文卉,你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母亲,累了可以停下,难过了也可以哭,不要勉强自己。” “姐,我知道的。”严文卉只是忍不住低头看了于贝一眼,果然是什么心事都瞒不过这个睿智的姐姐。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但我希望家族之事,还是不要牵扯外人较好。”严文钦言下之意很清楚,严文卉刚刚踏入董事会,cfo职位悬空,严文卉若不把自己亲手成立的传媒公司做起来,便会遭受董事会排挤,巴望着cfo那块肥肉的人,可多着呢。 而严氏集团如此高位,又岂能落入外姓人手中。 “贝儿就是傻,如今从其他公司挖明星需要时间和大代价,她如今有了些成就,便想跨界为公司多做一些。” “她是为你,不是为公司。”严文钦慧眼如炬,见严文卉无奈地沉默,她话锋一转,“cfo之位,二叔本就属意你,其实你如今的传媒公司做得出色并不是唯一的杀手锏。” “姐,你的意思是?” “公司不是因为投资失利,有块烂尾楼吗?若你能去揽下,改成养老产业,房子现成,资源用你的关系调动,推广由你现在的传媒公司做,三点一线,一年时间,必见成效。” “烂尾楼从来没人敢动过,也无人敢提,毕竟是爸当初坚持要投资的,亏损了足足有一个亿,如今启动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姐,你这招可是釜底抽薪哪。”严文卉不得不赞叹严文钦天生的经商才干,其实早已帮她想好应对之策,只是可惜了她永远只想做法官,不愿意回家从商。 “我只能想到这些了,剩下得靠你自己,当然你一手抓的传媒公司若能与这养老产业同见成效,那...还有谁敢反对呢?”严文钦目露笑意,严文卉连连点头,顿时一套投资计划,在脑海初见雏形。 严文钦的身份鲜为人知,本硕连读本就因为成绩优异,未曾动用家中任何关系,一切都是靠得自己。做了法官之后,她越发低调,总觉得这样的显赫家世,只会是她从法路上的绊脚石。 她名义上不接触,但只要牵扯妹妹利益的事情,她定会出手。严文卉在集团腹背受敌,她断然也不会撒手不管,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董事会的那些老奸巨猾眼睛可都擦亮着呢,不拿出点真本事,这个二小姐怕是难以服众,毕竟不过才27,过于年轻了。 只是这些人小觑了严家这两位传奇女人,姐妹俩联手,便是游刃有余。 严文钦将二人送至严文卉居所便离开了,途中她接到了覃羽的电话,声称有传言叶萧然已经回到a市,但很神奇的是,那起恶意车祸忽然有人出面担罪。 “你马上来一下警局,认罪的人说等你来才肯说。” “好,我知道了。” 自从车祸案件后,严文钦已出入警局几次,若不是覃羽兢兢业业地抓这件事,便要被糊弄过去了。她笃定这件事跟318会所案必定有所牵连,故意屡次上门找叶萧然,声称要她配合警方,不过是逼他们重视,这样一来,至少能够逼出身后之人。 赵小丫一如既往殷勤,难得女神驾临,她当然是要好好表现,她虽然平时花痴,但工作起来也认真严肃。认罪之人看到严文钦之后非常客气并且道歉,声称他只是其中一家会所负责人,因为案件牵扯广,便想弄伤严文钦令她不能担任此案。 他几乎是一五一十地交代了犯罪动机以及犯罪过程,合情合理,没有任何破绽,口供严密,就像背台词般的流畅。覃羽和严文钦相视一看,表情越加严肃起来。 “这个人认罪态度也太好了吧,之前不露面,两名司机也死活不认罪,这会背后人出来还这样,好诡异啊...”连赵小丫都觉得事情过顺,背后必有妖。 “这件案子已经无法再深入展开了,指使人出来认罪,即便真的跟叶萧然有关,他如果一口咬定是自己干的,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覃羽郁闷地将登记本摔在桌上,从警几年竟然遇到对手了。 “其实也未必真的跟叶萧然有关,我们不排除所有可能性,或许是他手下擅自做主,也或许是有其他原因,既然口供物证罪人相关手续都已齐全,提诉吧,再深究也不会有结果。”严文钦说话间又想起那晚救了于贝的人,有些晃神。 “你在想什么呢,很少看你走神。” “昨晚贝儿被人下药险些被潜,我跟文卉赶到时已经有人救了她,会所工作人员也都在,但是未见那个救人的,问那些人也是支支吾吾,不知那个女人是谁?” “你怀疑是叶萧然?”覃羽总能很容易get严文钦的想法,多年来的友情早已形成默契。 严文钦点点头,“如今她回到a市的消息被传出,难保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只是我还未想通理由是什么?” “这件案子如果不是因为牵扯学生,又被媒体发酵引起各方重视,会所那边也不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付你。” “她回来正好,我非把a市娱乐这股不正之风好好整一整。”严文钦眸间透着坚定,既然这件事成了□□,她必定会对这些人严惩不贷。 “女神女神,法院来电话找您,称您电话打不通。”赵小丫兴冲冲地跑来,能够与严文钦说几句话别提多开心了,就连走路都开始打飘。 严文钦拿出手机,无奈地笑了笑,“总忘记充电,我去接电话,谢谢了。”说完她向赵小丫莞尔一笑,赵小丫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望着严文钦眼神放光,一直花痴地望着她,完全没有顾忌到覃羽正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喂喂喂,赵小丫,你看够没有?看够了去干活。” “没呢,再看一会,头,你跟女神关系这么好,可要替我在她跟前多美言几句啊。”赵小丫摇晃着脑袋,企图透过玻璃门看严文钦。 覃羽白眼都要翻到了天上,严文钦虽然从学校就是风云人物,但她从来都很安静内敛,也不与人有过多往来,如今做了法官,为了避讳,也为了不让自己身份被人挖出,更加很少结交私情。 “行了,你想讨好她啊,干得出色就好了,用实力征服你的女神,加油吧,骚年!”覃羽向赵小丫竖起拳头,果然给了她一种无形的力量,她立刻投身工作中去。 不会严文钦神色匆匆从内走出,“我先回法院了,有些棘手的事要处理。” “怎么了?” “齐扉接了318会所案,成了辩护律师,她走了相关程序,要求法院解除封锁之店。” “这个女人向来没有职业底线和道德坚持。”覃羽提到齐扉便气不打一处来,曾经有个案子交手,明明是赢面很大的案件,竟然被她辩得最后减了刑。 从警局出来,严文钦便匆匆赶回法院,打算想应对之策,没想到齐扉竟已在办公室等着她。 透过会议室玻璃门,可以看到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人,严文钦问道,“她来多久了? “半个多小时了。”小唐说话间将封店资料交给她。 来得可真快,这才得到消息,她替会所辩护,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看来早有准备。严文钦打开门,扬起一抹轻柔的笑意,“齐律师久等了。” “我也是刚来没多久。”齐扉一身修身的职业装,长发被挽成发髻,尽显干练。她清秀的五官,在职业影响下,气质凸显,尤其是扬在脸上的自信,为她平添几分魅力。 “齐律师刚接案子就要求解封会所,未免太心急了些。”严文钦虽唇角含笑,眼神却犀利了几分。 “程序合法就行,事情合理就好,做我们这行只要为当事人分忧,我自然会尽我所能,为她争取利益。”齐扉也不甘示弱,两个女人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 “那也要看你有本事做得成才行。”严文钦说完便翻开了齐扉提交的材料和申请,她以十三家会所并未实际证据表明违规,并且尚未出过案件为由,申请解封。 十三家会所不过才封了三天,这么快就揭开封条,未免显得法院过于草率了。可齐扉的申请以及列举出的相关条款确实是无可辩驳,她甚至在申请单里面附上了会所的营业额以及缴税凭证。 “高利润行业总能为社会做出贡献,叶总每年交给国家的税,可不比那些大企业少,这每天的损失,想必严法官出自官商大家,自然知晓。”齐扉字字珠玑,三言两语便暗示了法院此行的不妥,甚至连严文钦的家世都翻了出来。 严文钦嘴角动了动,觉得齐扉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严文钦对于这种事早有预防。 她把一早准备好的几家会所的案底以及司机故意伤人案的资料,一并推向齐扉身边,“不要说十三家会所是同一个老板,就算不是同一个老板,这些案子加起来也足以让法院强制封锁停业,齐律师,我看你还是留着精力在开庭上吧。” 齐扉淡定的翻了翻资料,一目十行,严文钦确实早有准备,她并未觉得诧异,这一次她本就是想探探严文钦的实力。往日只与别的法官交手过,对于严文钦只是有所耳闻,并未真正接触,今日一看,果然不简单。 能够解封会所固然好,但解封不了,知己知彼也算收获。 “严法官说得是,这样的话,我确实也没理由让法官提前解封,那我们...庭上见。”带着从容的笑意,齐扉离开了。 叶萧然果然是来者不善,严文钦审案多年,大小案件处理了无数,从没像这件案子让她这么全力以赴过。这个对手不简单,请来的律师更加不简单,两日后的开庭,真是令人期待,不知齐扉会出什么招式。 还有,叶萧然本人会到场吗? 6.3/18会所案(六) http://.biquxs.info/ 总觉得这个叶萧然难以捉摸,从出事至今已经有一个月,开庭在即,封锁会所后竟一次都没露面,可真是沉得住气啊。她就像在幕后操纵着一切,自己却从未露面,可她未免过于冷静了,查封停业和经营者的利益息息相关,这么大的损失,她不该很焦急吗? 严文钦第一次遇到叶萧然这样的人,本来想化被动为主动,但叶萧然依然不动声色,完全不知她下一步会怎样? 严文钦连续通宵加班,将案子所有的细节都梳理透彻,还有两天就开庭了,媒体再次蠢蠢欲动。 各大头条报纸都刊登着严法官该如何严惩这起特殊的案件,律师界传奇才女会如何辩驳这起案子?网媒、自媒体、各大论坛乃至微博无不在讨论这个话题。 呼啸的风从车身划过,一辆极速奔走的车,驶向郊区。车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副驾驶上,严文钦不知何时便睡了过去,直到一个急刹车将她惊醒。 “不好意思,前面有只猫咪。”开车的正是覃羽,她指了指前方,一只流浪猫正步行缓慢地穿过马路。 “没事,我竟然睡着了。”严文钦拧了拧眉梢,恢复神智。 “你熬通宵不补眠,还要去福利院,真当自己是超人了。”车子再次行驶,严文钦只是淡淡一笑,“下周开庭了,不知这叶萧然会出什么招,不敢大意。” “这叶萧然真沉得住气,都回a市了也未见露面,而且这件案子起的波澜未免太大了吧。” “你也发现了。”严文钦第一次觉得案件棘手,从车祸到死者家属忽然平静不予以追究,再到齐扉出面,再到现在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一系列事情凑在一起,倒像有人安排好的一切。 “嗯,虽然你每次开大案都会引起关注,但这次网上的发声未免太频繁了,直觉告诉我,该是有人蓄意为之。” “先不想了,周末就好好放松吧,就看下周的庭审了。”严文钦表情放松下来,不管多棘手的案子,高压的工作,她都能够轻松化解,就像一股正能量,总能感染着覃羽。 许多时候因为一些特殊关系,一些不必可少的“规则”而让她暴躁,几次挫败下她险些放弃这份职业,但因为严文钦的坚持,因为她对于正义的追求,才让覃羽坚持至今。 a市最大的福利院坐落郊区不远的一处老街,那里闹中取静,生活安逸,孩子们有自己的一处乐园。福利院内有十几个112岁间不等的孩子,健康的只占20%,被人相继领养,剩下的不是残疾便是有先天性疾病。他们被父母抛弃,被社会接纳,在这里享受着从未有过的温暖。 严文钦工作就算再忙都会抽空来看他们,至少坚持每月两次,每次都会给孩子们带来书本、玩具和食物,当然最不必可少的便是她长年坚持资助。 “文钦,小羽,好一阵子没见你们了。”院长刘炫亲自迎接,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人,曾是某所高校的老师,后来不知何故辞职来这里做了院长。 “刘院长,很久不见,孩子们最近好吗?”严文钦挂着浅浅笑意,温暖如阳。 “挺好的,就是惦记你们。” “我们也惦记他们呢。”覃羽说完搬着一箱吃的下车,她巴望着脑袋,颇感奇怪,“这群小馋猫怎么今天不来接他们的警察姐姐了。” 严文钦发现除了他们门口还停着一辆豪车,“又有人来□□了?” “那倒没有,一个很低调的捐款人,第一次来看孩子们。” “哦?”严文钦饶有兴趣地望去,看到一个女人正被一群孩子簇拥,似是拿着画板在画画。远远望去,只能得见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倾泻而下,并不能看清脸,只是她旁边站着的另一个女人,倒是很眼熟。 在哪里见过呢?严文钦一时想不起来,她不由自主地抬脚走过去,有孩子看到了她,兴奋地跳起来,“法官阿姨来了。” 她的一声呼唤吸引了其他孩子们的注意力,瞬间严文钦就被孩子们“围攻”了。 “你们的警察姐姐也来了。”覃羽笑脸盈盈地端着零食,丝毫没觉得严文钦被称阿姨,自己被称姐姐有什么不妥,反正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已经到了当阿姨的年龄。 “哇,有好吃的了。”小阿毛在福利院年长些,并且是难得聪明活泼的一个孩子,只是有一只眼睛先天失明,虽从面相看不出,但始终是个“残疾”孩子,已八岁了还未被领养。 趁着孩子们被零食吸引而去,严文钦的目光和那个女人交替,是她?她一眼便认出了这便是那天给她糖果的女人,她旁边那个是后来进来找她的下属。 boxing工作室几次相遇,唯有上次自己犯低血糖,她才看清这人的脸,细想起来也有一周没有去了,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 今天的她身穿休闲服,头上压着一定白色的鸭舌帽,另有一番韵味。她倒是形象百变也不失女人的风情。她抬眸的那个瞬间,在阳光照耀下,格外漂亮,她看到严文钦的瞬间,露出了浅浅笑意,“又见面了,严法官。” “你知道我?”严文钦很诧异,她竟然知道,但她忘记了自己最近频上头条,已然成了公众人物。 “现在a市谁不知道你,肃正纲纪,铁面无私的严法官。”她说话轻描淡写,好似带着情绪,又似是没有一点波澜。 今天的她,比起那天多了一丝柔和,只是明明带着笑意,却依然能够感觉到她周身的寒气。 “报道总会夸大,与事实有不符的地方,不管怎么样,那天谢谢你。”严文钦淡淡一笑,在阳光照射下,更显柔和,沁入叶萧然的心里。 这个看似温柔,为人和善的严大法官,庭审起来当是什么样子呢?叶萧然瞬间闪过好奇的念头,她轻抿唇角,过两天她便能见识到了。 “那也是严法官深得民心。”叶萧然说话间,一个看似四五岁的聋哑女孩扑到她跟前,向她比划着什么。 这是手语,严文钦能够看懂一些,孩子像是在问她要什么。只见她眸间的微冷褪去,转而温和地蹲下身,让孩子能够与她平视,她亦用哑语比划了几句,然后将手中画板的画取下,送给了那个女孩。 女孩开心地捧着画,如获至宝,向叶萧然行了个鞠躬礼后,才蹦?着跑开,叶萧然望着孩子,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这种感觉,是发自心底的喜爱和关怀,没有伪善,没有高冷。这抹笑意,比她任何时候都要美,美得不加以粉饰和雕琢,严文钦相信这才是最本真的她,不过披着一层冰冷的外衣而已。 “你...很喜欢孩子” “嗯,她们跟我女儿一般大,无父无母又先天残疾,很可怜。” “你结婚了?”严文钦问出这句话便后悔了,张口就问出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连她自己都觉得失礼,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第一反应想到是她结婚的这个问题,“不好意思,我唐突了。” 在严文钦看来,总觉得这个女人的孤寂感,令人难以靠近,这样一个人,除了自己女儿,恐怕真的也不会跟人亲近。 “没关系,比起严法官长年做慈善,我这点简直就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叶萧然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介意,只是很自然地岔开话题。 “我也是难得来,绵薄之力而已,谈不上什么慈善。”严文钦抬眸,对上叶萧然莞尔一笑,她深邃的眼神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萧姐....”柳莳接完电话,凑到叶萧然耳边说道,“齐扉说有些案子的事需要跟您聊一聊。” “嗯,准备回去吧。” 柳莳点头,向停车场走去。 “严法官。”叶萧然凝望着严文钦。 “嗯?” 微风扬起严文钦鬓角的发丝,叶萧然轻笑上前,眸间闪着似有似无的光芒,她忽然伸出手轻轻帮她拨开耷在肩头的长发,“低血糖最忌饮食不规律,好好照顾自己。” 严文钦被她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怔住了,她的声音清冷,压低后有种透人的寒意,可严文钦却嗅出深深的孤寂感,莫名其妙觉得这个女人有故事。她甚至忘记躲开叶萧然对她的亲密举动,本能的并不抵触。 这种不经意的关心,竟让她心头略过暖意。 “再见。”叶萧然轻扬唇角,转身便离开了。 严文钦望着她背影,悠远、飘渺。她甚至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总是忽然出现,又忽然走开。 “那女人是谁啊,有点面熟。” “boxing那个。”严文钦收回视线,她好像没必要为别人停留目光吧,她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简直太奇怪了。 “你怎么呢?这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覃羽的疑问终于让严文钦走出那股情绪,恢复了理智,确实,这一两次的相遇,未免太巧合了。 “是啊,她怎么在这里?”严文钦想到此,便去向刘院长打听起叶萧然。 “她啊很低调的,我还真不知道她叫什么,她没有署名,捐款时间是从二月开始的,每个月的捐款都会准时到账,说让给能够手术的孩子看病。此前呢,我们尝试多次联系她都无果,前阵子却主动联系我们,说想来看看孩子们。” “二月份....”严文钦思忖,三月发生的案子,五月案子才到她手里,这其中应该没有关联。难道是跟她有缘?屡次相遇,若不是赶在318会所案的特殊期间,严文钦也不会这么敏感,看来是她多疑了? 总觉得巧合太多便像刻意,严文钦但愿一切只是她多想而已。 7.3/18会所案(七) http://.biquxs.info/ 车行八十迈,叶萧然闭目养神,脑海中闪现过严文钦的身影,她不自觉地扬起唇角。 年少阳透过后视镜,只觉得越来越不了解老板了,为何要制造与严文钦的相遇,据他所知,这个严文钦的能力绝非只是一个小小法官而已,他忍不住问道:“萧姐,严文钦会不会怀疑我们是刻意制造的偶遇?” “从boxing到福利院,确实不让人怀疑都难,但萧姐让一切看起来都很自然,boxing可算得上巧合了,萧姐本就有这习惯,跟严文钦恰好喜欢同一种运动,至于福利院这边,萧姐,您如何在二月就预知这一切?提前发起捐款呢?”柳莳也疑惑不已,叶萧然心思实在难猜,从未回到a市时,就提前打听好了严文钦的种种,难道她能提前预料事情不成? 再怎么样说3/18会所案也是一起意外,也不是刻意为之,这种麻烦他们还不会自找。 “你们觉得她会怀疑我吗?”叶萧然淡定自若,仿佛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中。 “我觉得会....我上次见到严文钦就觉得她不简单,何况她那种家世培养出来的大小姐,心机怎么会浅?我们越是看起来滴水不漏,她可能就越会怀疑这一切并非巧合。”年少阳娓娓分析。 “但是捐款这件事她恐怕是无法猜透的,萧姐,您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我就是要让她怀疑我,还要让她...对我产生偏见。” “这....”柳莳似乎能够意会到叶萧然意思,如果严文钦这样的人对萧姐产生偏见,是不是意味着,他日她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更容易对她敞开心扉呢? 严文钦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叶萧然确实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计划和打算,只是她要不骄不躁地应对这起案子,毕竟这个案子将会是她与严文钦建立友好关系的第一步。 回到亚瑟时,齐扉已经等候多时,她开门见山,将自己准备好的庭审战术讲予叶萧然听。这是她离开律师所接的最后一个案子,随后她便要进入苏式集团当首席法律顾问,所以她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只许胜不许败。 “严文钦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这件案子她本人一定是倾向检控方的,所以我方必须出具实际证据,证明违禁药品是由外流入,最好能把矛头指向别人。如今社会的矛头指向我们,不就是想说我们这些特殊场合总会有一些不能见人的勾当嘛,只要打消别人的偏见,我们就不会输。”齐扉进行了利弊分析,她将庭审方案形成ppt投影出来。 “违禁药品不是我们的,对方没有证据,况且我们会所一直明令禁止出售这种低级货,萧姐可看不上这点勾当。”年少阳说完拿出会所的管理条款递给齐扉,“齐律师,你看看这些,能够构成证据的吧。” 齐扉随手翻了几页,淡淡一笑,“恕我直言,这点书面形式的东西,没有半点用处,很容易就被检控方破了。” “但是检控方也没有证据说是我们售卖药品,其实现在麻烦就在这里,就因为那几个学生是嗑药致死的,我们最多也就担个管理不当的罪名和赔偿,但让所有的风口浪尖都对我们,甚至怀疑我们十几家店都存在这种卖药行为,真是哑巴吃黄连。”柳莳气得拳击桌面,明知道是谁在嫁祸会所,却又不能跟齐扉说出来,这毕竟是内部的事情,不好对外人言说。 叶萧然始终旁听不语,听完齐扉的利弊分析,她便知道她还有后招,“说吧,要怎么做?” “还是叶总通透。”齐扉看向叶萧然,双臂撑着桌面,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我要叶总亲自出庭。” “我们这么多人还不够你用的?还要萧姐亲自出面?” “就是,虽说萧姐这次特地回来处理此事,但要她上庭未免太...” 柳莳与年少阳均反对,会所的法人名字从来都不是叶萧然,发生的所有事都会有人担责,也就是说这个案子从头到尾可以跟叶萧然半点关系都没有。官司的输赢不外乎是冲击利益,令法院多封一段时间,或者部分店被勒令停业,但让叶萧然出庭未免太跌身份,也显得他们这些人办事无能。 可叶萧然却不这么想,她眯起眼睛望着齐扉,笑道,“正合我意。” 柳莳和年少阳诧异的相视一看,总觉得这个齐扉似乎好像懂老板心意,她俩明明刚认识,为何有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终于在a市中级人民法院拉开序幕,一时间,各大媒体齐聚法院门口,现场直播此案进展。由于线上线下媒体共同发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3/18会所案的庭审引来各方关注,更有消息传出会所老板叶萧然将会亲自出面,也有人说严法官此次遇到了从未有过的对手齐扉。 赫赫有名的铁面女法官,第一美女律师大状,娱乐会所幕后大老板,仅仅只是这三人的传奇事迹,就足以成为a市的热门,何况这是一场对峙,并且是二对一。 第一刑事审判庭上,严文钦一袭法官黑袍加身,威严中透着一股冷艳,目光中的坚毅扬着强大的气场,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浩然正气,从她进入庭间,整个审判庭都对她肃然起敬。 从检控方的李律师开始,一直在称述案情的事实,齐扉一直保持“无异议”态度,一直处于被动,也未反击。 “这个齐扉搞什么鬼?”严文钦看她气定神闲不禁奇怪,这件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束手就擒可不是齐扉的风格,何况这件案子是她在律师所的收官之战,更不可能马虎了。 “据悉学生是从学校出发至会所,途中没有去任何地方,学校管理森严不可能出现药品随身携带的情况,那...这途中他们也没有去其他地方,这药品又是从何而来?不是会所售卖,又会是从哪里来?”李律师将所有书面证据几乎已经陈述完毕,只留了一个杀手锏未用,便是严文钦车祸的案子。 “被告方对此可有异议?”严文钦看向齐扉,见她微微抬眸,淡淡一笑,终于站起身回答:“反对!” “首先,从会所进入包厢的所有共同区域都未显示学生有向会所买药记录,期间包厢内服务员进出两次加酒,经过警方排查也未有嫌疑,但是听说中间学生们与另一个包厢的人起过冲突,也就是说他们只有这期间有机会购买药品,或者说被人趁机下药。会所是有嫌疑,可检控方恐怕也拿不出任何证据吧,至于另一个包厢里是何人,何人卖药,这恐怕是警方的责任,我方当事人是经营会所,不是负责查案的。”齐扉字字珠玑,将手头的现有证据呈给审判员。 “既然齐律师说我们没有证据指向会所售药,同样齐律师也没有证据证明会所没有售药吧,毕竟你所怀疑的另一个包厢里的人也只是有嫌疑而已,谁又能证明那些人跟会所方没有直接关系?” “是没有证据,但法院是个讲究证据的地方,所以我才反对李律师的辩证啊,您可是专业律师,怎可妄下定论,事实怎样自有警方和检察院取证,我方承认管理不当,可售药是直接致死的源头,这么大的罪,您可不能随便让我们背锅啊。” “齐扉!” 齐扉挑衅的言语和自信中带着嘲讽的腔调激怒了李律师,也引来庭上交头接耳的议论,这个齐扉果真不是好对付。严文钦敲了法槌一声,“齐律师,注意你的言谈措辞!” 这个齐扉可真不是一般的嚣张,开庭辩论游刃有余,关于她的传言还真不假,严文钦本就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万万也不可能维护谁。明知道有时候是律师的诡辩,她却只能看证据来断案。 “我方正在取证,齐律师大可不必夸大其词,法官大人,我请求传控方证人覃羽。” “批准。” 覃羽作为控方证据将自己调查取证到的详细陈述了一遍,除了出事的会所,她还论述了其他会所曾经犯案的事实,以此推出会所本就经营违规的论述。 “覃队长可真是煞费苦心,今日开庭审的是3/18会所案,您在这论述其他会所的案子不合规矩吧,难道你是一名警察,就不能是别人的女朋友了?” “你什么意思?”覃羽被她说得莫名其妙,更加是火冒三丈,直觉告诉她,齐扉这个暗喻极具讽刺意义。 “意思就是你恋爱吵架的时候,男朋友激怒你,你总不会把他当成罪犯一样打吧?” “哈哈哈...”庭间传来一阵哄堂大笑,严文钦再次敲响法槌,脸色低沉,“齐律师,本席再次提醒你,注意你的言谈措辞!” “法官大人,我只是一个比喻,覃队长在无关本案的前提,以无理的推导作为呈堂证供,极不专业,有失法制人员作风,请问其他会所曾经的犯案与本案又有何直接联系呢?”齐扉咄咄逼人,惹得覃羽火冒三丈,本来就看她不顺眼,现在梁子彻底结下来了,竟然还讽刺她。但这是法院,她不管多生气,都不能表现出来。 “那你又有实际证据证明会所跟药品无关?”严文钦不容许齐扉一鼓作气,终于开始提出疑虑,以阻挠她。 终于开始反击了,齐扉心念,她弯了弯嘴角,“证据我倒没有,不过要辛苦检控方去调查了。”齐扉说完又呈上一份提前准备好的书面材料以及相关证据。 严文钦翻阅后发现竟然是一个疑似贩卖违禁药品的一个小组织,这个信息警方都还未获悉,她一个律师怎会有这个东西?还是说背后有人给她准备的,或者说是叶萧然?一瞬间,严文钦心里生出无数疑问。 “你...”李律师看到这个都感到诧异,齐扉却自信满满地说道:“我刚刚所呈现的隔壁包厢的照片,以及我现在递交的违禁药品分销商,法官大人和李律师想必能够明白些许了。接下来只要警方顺藤摸瓜,至于结果如何就要看覃队长了的。” 原本是普通的庭审,倒像成了被告方协助警方破案,一时间庭审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中,双方的争辩也变得焦灼。齐扉乘胜追击,将会所一直以来的经营方针,乃至做过的慈善和合法缴税记录都拿了出来。 “书面的条款毕竟只是形式约束,本席无法认同你所呈现的这些东西。”严文钦的立场显然是打击会所,齐扉却不慌不忙地起身,“我方请求传控证人,会所直营老板叶..萧..然...” 叶萧然??严文钦心中一惊,她终于要出现了吗,可叶萧然要出庭的事情她竟然没有提前告知她。尽管一直期待她出面解决这件事,但这么突然让严文钦还是有些措手不及,但她依然保持着冷静自如,在庭上她的情绪必须保持高度稳定。 严文钦看向侧门,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闯进她的视野,这熟悉的气质,高冷的眼神,有着孤傲姿态的女人,让她心中起了一丝波澜。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叶萧然,只觉得心中莫名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她想过无数次见叶萧然,却从想过这个人会是她! 8.3/18会所案(八) http://.biquxs.info/ 这一刻,就像荧幕上的镜头被拉慢一般,叶萧然缓缓走进法庭,目光与严文钦相交,唇角抿着一丝笑意,看不清那是怎样的表情,只见严文钦原本放松的双手,渐握成拳,她眉头微蹙,心里五味陈杂。 在目光簇拥之下,叶萧然淡定地走进证人席上,她微微颔首,“审判长好,各位审判员好。” “叶总的话能不能成为呈堂证供,还要看法官大人和合议庭最终判定,那么,请叶总回答我第一个问题,您在a市经营会所行业几年了?” “五年。” “这五年期间,您可都了解您旗下的会所发生过的事情。” “知道。” 齐扉按照正常司法程序提问,叶萧然只需配合回答就好,期间她总会忍不住抬眸看向严文钦。 “会所这几年出现过打架斗殴,涉黄这些案子,您都如何处理的?” “给与赔偿,开除涉事的员工,服务行业出现这些在所难免,有些事情非我能够直接掌控,但我会在可控范围之内,避免麻烦事的发生。” “既然这样,药品这种很容易被抓住把柄的东西,在您认知里,是不会触碰的麻烦?”齐扉这一套问题早就准备妥当,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觉得叶萧然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根本不屑触碰药品。 “是,比起药品这种小利润,还不如多卖几瓶洋酒,会所是盈利机构,今日既然涉嫌贩卖药品,我也带来了公司运营成本以及利润明细,请法官大人过目。”叶萧然早有准备,齐扉笑意浓浓地将叶萧然所说的东西呈上。 严文钦随手翻了几页,确实是利润惊人,相比附在后面的药品和所卖量,确实有天壤之别。这个叶萧然对赢这个官司似乎是势在必行。可细细想来,这件案子的开庭不过就是为死的学生讨说法,为社会肃正纲纪,将这些潜在毒瘤拔去。 若人命真的与会所无关,她全力以赴也无可厚非。可在这种情况下与叶萧然相见,严文钦心里,总不是滋味。 “叶总是个商人,商人是利益为前提无可厚非,何况您还是a市的缴税大户呢。法官大人,合议庭,以及在场所有的旁听者,请你们客观地对待一个生意人,会所是服务行业,有其特殊性,不要因为这特殊性就带着偏见给与我当事人,社会上这么多特殊行业的人,难道我们都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吗?残奥会上,多少运动员创造奇迹,多少身残志坚的科学家依然在为国做着贡献,我们主观上总会去盲目的预判一个人,这对我当事人和对一些特殊人群太不公平了,请大家好好想想。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谢谢。”齐扉褪去那张扬的笑意,这一番义正言辞让法庭瞬间安静下来,就连严文钦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第一次开庭未有判决结果,因为违禁药品的事有了新苗头,如果警方有了新的突破和进展,找到零售商的源头,那确实可以洗脱叶萧然会所的嫌疑。 庭审结束后,严文钦与合议庭将今日所有的辩证材料和书面证据又翻了一遍。她让覃羽去调查家属撤诉的原因,确实是会所给了巨额赔偿,并且道歉,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自然,可总让人第一反应便是会所收买了那些家长。 没有人失去孩子不会痛心的,难道仅仅只是赔偿便能挽回一个家庭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孩子性命吗?严文钦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又没有进一步的了解。若仅仅只是在赔偿金额上面,法官给出判决,会所一定会强有力地执行。正因为牵扯药品,才让这件案子特殊化。接下来,只能看警方对于药品的调查,是不是有利于被告方了。 严文钦走出会议室时,齐扉正带着叶萧然等着她。叶萧然一如之前那样清冷,脸上偶尔能够捕捉到一些细微的表情,多数时候没有波澜,她周身像一道冰筑的外衣,冻得人心中发寒。 严文钦一直在好奇为何叶萧然迟迟不出现,原来她早就在自己的视线里,让她相信这一切都是偶然,太难了。她无法说服自己,越是滴水不漏,越像刻意为之。 “严法官,叶总想找你聊聊。” “若是关于案子可以,若无关案子,那叶总请回吧。”严文钦语气漠然,带着一股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避免与当事人私下接触是她的原则,但在法院里要求聊聊,必然是跟案子有关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带着这明显不快的情绪。 “自然是关于案子。”叶萧然上前两步,“不好意思严法官,我应该早点来找你。”她的语气竟透着一丝温柔,严文钦甚至没敢抬眼与她对视,只是转身向自己办公室走去,“跟我来。” 叶萧然露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跟在严文钦的身后,望着她那正义凛然的身姿,遥远又美好。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交锋,可却已是不一样的身份和感觉。第一次踏入严文钦的办公室,叶萧然只觉得干净肃穆,这些法制人员都如严文钦这般吗?书柜中放着些许书籍,其他都是档案袋,推拉窗的窗帘半遮掩,阳光透进,照亮了她的办公桌。叶萧然走到窗边,几棵大树安静地立着,像守护者一样,每天陪着严文钦。 桌面一尘不染,最瞩目的便是那张严文钦和另一个女孩的合照,照片里的她站起阳光草坪上,女孩站在她的身后,挽着她的腰,头靠在她肩膀。为了亲近那个女孩,能够看得出来严文钦身体微微后倾,两人近乎贴面而站。肆意的笑意和幸福的神态挂在她们脸上,竟让叶萧然心中划过一阵暖意,只是略略一撇,就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看来这个女孩就是柳莳查过的那个舒沁雪,严文钦的过世女友,她曾经的爱人。谁能知道这个铁面无私的法官,这个豪门千金竟会有着这样的境遇呢?真是稀奇,严家人若知道自己家大小姐是同性恋该会是怎样?叶萧然觉得这场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原来严文钦一直坚守的事情,其实是为了自己所爱之人。 “叶总久等了,刚处理了点急事,请坐。”严文钦从外走进,说话得体,礼貌又官方,看似平和实则最有距离感,因为她待所有人都这般,反而不会有人能真正接近她。 “严法官,我来只是想跟你说,会所案子药品非我所为。” “我断案靠的是证据,而不是谁的一面之词。”严文钦的态度与前几次的接触依截然不同,平日的温柔和随和这一刻只有威严,叶萧然不气不恼,这正是她想要的,她上前几步,严文钦本能地后退,在福利院那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她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叶萧然双眸透着一股魅惑之气,她往严文钦身边靠近一些,严文钦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这不是任何一种香水能够散发的味道,准切的说是一种气息。严文钦抵触跟叶萧然这样的人走得太近,更加惧怕这种令她偶尔失去淡定的感觉。 “严法官,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你要相信自己的心。”叶萧然声音小得像说悄悄话,严文钦避开她的靠近,只是轻笑,“叶总偏题了吧,难道你来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是,顺便...想看看你。”叶萧然眯起双眼,唇角扬起勾人的笑意,不得不说她笑起来的时候有种难以抵抗的美,严文钦竟有种被“撩拨”的感觉??这是什么奇怪的感知,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叶总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忙。”严文钦面无表情地坐回办公椅,下达逐客令。 “那...我先走了,豪门千金严大小姐,好好照顾自己。” “你调查我!”严文钦倏然起身,她最讨厌自己的家世被人挖出来,这个叶萧然是来挑衅的吗? 叶萧然转身,见严文钦已有怒意,这个平淡如始,传闻待人处事从来客观的严法官终于动怒了。 “知己知彼而已。” 严文钦只觉得心中泛起无名火,可想到齐扉也知道她的身份,叶萧然怎会不知晓,她这一顿怒气来得也太莫名了。她瞬间便恢复冷静和淡定,冷笑一声,“那我祝叶总百战不殆。” “下次再见。”叶萧然的语气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可她三言两语就激怒了严文钦。 严文钦托着额头,回想与叶萧然几次相遇以及今天的庭审和她刚才说的话,依然猜不透她究竟想做什么。这件案子看似复杂也可以很简单,叶萧然还特地让齐扉去调查自己?车祸是她指使的吗?是她想让手下要我命吗? 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复杂的心情,想要生气动怒,又会有另一种情绪牵动自己,总觉得自己被耍了一样,那几次相遇究竟是不是叶萧然刻意为之的?严文钦觉得自己这次情绪实在过多了,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决定什么都不去想,或许这是叶萧然的战术,干扰她,挑衅她,让她不能淡定地审案。 根据齐扉提供的药品贩卖商,警方顺藤摸瓜进行明察暗访,确实抓了几个小商贩,可明显都是些顶罪的小喽喽,而且和会所案半点关系都没有。 覃羽总觉得这起药品案没这么简单,背后或许有更大的牵扯也说不定,她独自坐在会议室望着白板发呆。 “头,头,有你的快递。”赵小丫探出脑袋。 “快递?我快递从来不寄这里,你没看错?” “没有,真的是你的,你过来看看。” 覃羽跟着赵小丫走出,发现几个人正围着一个不大的快递盒七嘴八舌讨论。 “天哪,头的快递,不会是zhadan吧?” “哎我跟你们说,电影里面都是这样,一拆保不准还可能是个手啊腿啊什么的。” “嘶~你别瞎扯行不行?说得我?得慌。” “我看啊,没准是哪个暗恋头的人寄来的什么定情信物呢。”夏晔也凑热闹,这个包裹正是她提进来的,她并非行动队的人,而是去年刚刚进的档案室。 “什么东西?”覃羽低头看了看,端起来感觉并没有多少重量,她干练地将头发扎起,“怕被炸死的都走开啊,我要拆了。” 几人真的都退了几步远,她瞪着这些人,指着他们说道,“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你们。” 她利索地将快递拆开,发现里面是几盒药品,还有一些照片,她反应迅速,立即递给赵小丫,“拿去鉴证科看看是什么药物,是否与会所案的涉嫌药品一样。” 凭她这几年的断案经验,这是有人在为会所案推波助澜,几张照片上也是交易的过程和地点,是谁把这些东西寄来了,该不会是叶萧然吧?可她有那么蠢会做这么明显的事情吗? 莫不是最近的麻烦事是有人故意针对叶萧然?想到此,覃羽拿起手机,拨通了严文钦电话。 不知何时夏晔已经不在人群中,她独自走上楼顶,悠然地点上一根烟,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东西已到,请萧姐放心。” 9.3/18会所案(九) http://.biquxs.info/ 夏晔作为档案科的新人,是叶萧然一早安排好的人,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警局里面必然需要一个自己人,才能好办事。这套东西是叶萧然准备好快递至警局,由她的心腹夏晔接收,故意写了覃羽收。会所案所牵扯出来的药品的源头,叶萧然清楚得很。如今既然自己遇到麻烦,何不借一借严文钦大力整改会所的决心,强压警方去深挖这件事。 可覃羽怎会凭借这点证据就随意行动,她收到东西第一反应便是先查验药品成分,与此同时派出几个便衣盯着这个药品组织。当天鉴证科就确认了这个匿名包裹的药品确实跟会所案成分相同,也就是货出同源。 得知消息后,覃羽亲自蹲点,派了一队人连夜行动,端掉了一个大的据点,捣毁药品十公斤,抓获涉案人员十余人。其中为首之人名叫徐天,乃叶萧然死对手洪英的左右手。 “萧姐,徐天落网了。”年少阳得知消息第一时间来通知叶萧然。 叶萧然冷冷一笑,吐露烟圈后,“很好,洪英什么动静?” “还能什么动静,告状叻。” “哼,让她去告,她也嚣张不了几天了,这一次,我要把她连根拔起。”说罢将手中烟圈掐灭,这次借严文钦和警方之手,趁着解决会所案子,顺便摆洪英一道。 叶萧然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追究。洪英既然这么见不得她好,陷害会所,那她也不会客气了,反击这才是第一步而已。 “若不是她这次先动我们,故意在我们会所卖药,导致学生死亡,我们哪会损失这么重,还吃这么大的官司,莫名其妙被封了十几家店。” “话说,我们要不要找严文钦谈谈解封的事,这么一直封锁,我们每天损失好几十万呢。”年少阳想想都心疼,这钱如流水般的失去,封锁一天就遗失许多大客户的光临,服务行业不比其他行业,这一停可让a市其他娱乐会所捡了个大便宜。 “严文钦最近可有什么动静?”叶萧然问。 “她还一如从前,法院家boxing,三点一线,不过我们发现那个警察跟严文钦住同一家小区,她跟个保镖似的时常跟在严文钦身边。”年少阳拿出几张跟踪偷拍的照片,叶萧然撇了一眼,淡淡说道:“严文钦的感情生活我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她下一步动作,二审马上就要开始了,查封也该到头了。” “萧姐,我有句话说了您别生气啊。”柳莳心里疑惑很久了,一直没敢问出,她还以为叶萧然不在意会所被封的事,现在看来她也是在意的,毕竟每月的业绩还有年利润都要上报,还要分红利出去。 “你说。” “按理说严文钦当初查封会所是为了逼您出面谈会所案,而后您几次接近她都没让她知道身份,如今她知你便是幕后老板,对你有怨气在身,自然不会想就这么放过我们。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看这结恐怕还得您自己去解才行,否则严文钦随便找个理由,拖着解封的事,对咱可真是不利啊,损失太惨重了。” “我同意柳姐的,萧姐您还说要让严文钦对您产生偏见,我们真的不理解....” 叶萧然托腮思考,思绪不自觉便飞到了她还在b市时,就对严文钦特别深入研究过,她是做足了准备才回来的,容不得半点闪失。一子错,满盘皆输,既然开始了棋局,她万万也不能输在严文钦这步棋上。 “严文钦不还欠我一个人情吗?”叶萧然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柳莳与年少阳相视一看,疑惑地望着她。 柳莳最先反应过来,“难道萧姐说的是救于贝那次?” 叶萧然点头,“让齐扉约严文钦谈一次。” “好的,萧姐。” 叶萧然本想通过正规途径,以当事人的身份让齐扉约见严文钦,孰知被她果断拒绝,不仅是拒绝得利索,齐扉还被严文钦警告在二审前,不要试图用任何形式替叶萧然约见她。 严文钦确实有情绪,按照司法程序她提前解封会所不是不可以,但她故意拖着以给会所警示。纵然现在没有证据指向药品是由会所流出,但叶萧然这几次跟她看似偶然的相遇,也让她内心难安,她不知自己是不是被叶萧然算计了,可又想不到任何理由。 因为无利可图,叶萧然与她不管是否交好,都不可能影响她断案,严文钦越来越想不明白。 忙至半夜,严文钦疲倦地伸了一个懒腰,新车还未提,她每天都骑车上下班。尽管车祸刚发生没多久,她却依然没有放在心上,坚持每天骑车回家。 回家的路不远,也都是大道,但深夜时分,法院这条路还是少有车辆,当然没人敢明目张胆在法院门口对她怎样。严家两名保镖曾经跟过她几天,被她遣退了,她实在不习惯被人盯梢一样跟着。 夜风很凉,慢慢吹去了她的疲惫,天生的警觉性让她感到身后有车辆在尾随自己,她停下自行车,发现汽车加速驶了上来。 车在她身边停下,车窗摇下后是那张精美的脸,叶萧然微微一笑,“严法官,有空聊会吗?” 不得不说严文钦每次见到叶萧然时,总有种莫名的悸动,这种悸动有些搅动了她内心的波澜。她不喜欢这种被影响的感觉,她平静了这么久,从一段伤痛中慢慢走出,不想再被重新唤起心底最真实的自己。 可叶萧然总是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令她没有防备。而且叶萧然居心叵测,与她非一类人,更加不能深交,她面无表情回答,“没什么可聊的,有什么庭上说吧。”严文钦继续骑车向前,叶萧然的车就随行跟着她。 严文钦的身影很近却又很远,叶萧然从车中就这么静静望着她,竟也不觉得无趣,从未有人像严文钦这样赏心悦目。在此之前,她见过严文钦的照片,但真的靠近她时,却有种令人贪恋的温暖,仿佛这个人有种魔力,想令她柔软。这对心中有着大计的叶萧然来说是致命的,可她内心明显不抵触这种感觉,甚至偶尔还享受其中,正如此刻,她甚至快忘记她此行目的,只是一路跟着她,不想离开。 严文钦足足骑了两个路口,叶萧然也没有离开,她将单车锁至路边,不经意间看向叶萧然,这一撇,两人目光相聚,仿佛触碰出了一种久别重逢的亲切。叶萧然目光含水,深邃悠远,严文钦竟还看到了一丝真诚。瞬间,她便心软下来。 “你想跟我说什么?”她看似很有距离感,可这句话已经是她做出的让步,叶萧然心中一悦,从车里走出,故意拉了拉衣服,“一起走走?” “嗯。”严文钦转身,叶萧然快步赶上,与她肩并肩走着。 “我知道你忌讳私下接触涉案人员,但我约你几次,为什么拒绝见我?” “该谈的事情我跟齐扉都已经谈了,那天该跟你说的也跟你说了,你没必要再找我,我们确实没什么可谈的。”严文钦抱了抱手臂,感到深秋一丝寒气,叶萧然不假思索地就将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严文钦身上,温柔说道,“夜凉以后记得带一件外套。” 突如其来的呵护让严文钦先是心头一热,后觉得不该这样便抗拒着想要挣脱开她,叶萧然却紧紧扣住不让她动弹,只听见耳边传来她的轻语,“你很讨厌我吗?” 她语气带着一丝暧昧和挑逗,严文钦只觉得心瞬间被什么触碰了一下,但她很快便恢复了理智,巧妙地挣脱开叶萧然。她知道叶萧然身手不凡,但她也是从未棋逢对手,还没人能够束得住她。 “叶萧然,烦请你跟我保持距离。”严文钦语气有着明显的不快,叶萧然甩甩手,将西装重新套上,微微叹口气,“看来严法官真的跟我们这种人不同,不仅不愿意接触,甚至充满厌恶。” 厌恶吗?严文钦没想过,其实并没有,正是因为没有她才不喜欢这种莫名的肢体接触,或许跟她喜欢女人有关。人跟人之间的身体语言,有时候总会成为一种心理暗示,她不想因为曾经拥有过与女人的感情,而被主观性地干扰。 “不好意思,我是法制人员,不便与你多接触,叶总没其他事请回吧,不要再跟着我了。”严文钦转身离去,多余的情绪她不想再有,何况高强度的工作已经让她很疲惫。 “何时解封我的会所?”身后传来叶萧然的话,严文钦停下脚步,轻嗤一声,终于说到重点了吗? 她微微转身,在看到叶萧然的这一刻好似想起了什么。会所?西装...回想起那天于贝在会所遇险的事,她当时还猜想过救于贝的神秘经理,果然就是.... “那天在亚瑟,救贝儿的人是你吗?”严文钦想进一步确认。 叶萧然轻抿唇角,终于想起来了吗?不枉费她故意穿了这件西服,助她回想,这个人情严文钦会怎么还呢? “我只是偶然经过,举手之劳而已。”叶萧然淡淡回答,严文钦虽然有猜想过,真的得到验证,心中还是有种说不清的复杂,可她又何尝是傻子,任由叶萧然算计一切。 严文钦抬眼,扬起一抹富有深意的笑容,“所以叶总是来向我讨这个人情的吗?” 叶萧然这是在跟她谈条件,虽一句明白话没说,但严文钦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意图。封锁的会所给她利益造成巨大的损失,她终于按耐不住了,想要借她碰巧救过于贝这件事来让严文钦松手。 “如果我回答是呢?” 果然如此。 “我向来公私分明你不知道吗?”严文钦看起来并不想让步,叶萧然表情微变,“我知道,可你现在不是在气我吗?解封会所对你是举手之劳,药品案本就与我无关,你又何必抓着会所不放。” “我何时气你了?”严文钦不想承认自己因为心情变得不客观,甚至带着偏见。 “现在喽。” “你!”严文钦竟然被气到语凝,多不想承认还是被这叶萧然占了上风,“会所解封非我一人决断,法院自会有相关流程去跟进这件事,如果药品案真的与你无关,你的人情我会还,以后私下我们还是少碰面为好。” 留下这句话,严文钦便离开了,叶萧然却露出了欣然笑意,因为严文钦的那句话意思已经很明显。她会还那个人情,就代表她会手下留情,很快的她的十三家会所就会重新恢复营业。 10.3/18会所案(十) http://.biquxs.info/ “柳姐,我刚刚没眼花吧,萧姐抱了严文钦?” 柳莳撇了年少阳一眼,“本来我还怀疑是自己眼花,看来不是。” “天哪,严文钦喜欢女人,萧姐可不能掉进她温柔乡里,要是被掰弯了,可影响我们的大计。”年少阳顿时替老板操心起来,这叶萧然的美貌可不比那些一二三线明星差,虽然严文钦颜值也很高,可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 “皇帝不急太监急,你以为人是那么容易动心的吗?何况萧姐这种经历过大风浪的人。”柳莳白了年少阳一眼,动心何其难,老板和严文钦都是一类人,防备心极强,又十分理智通透,绝不可能产生别的情愫,如今老板故意跟严文钦交好,也是因为某个原因,嗯,一定是的。 “也是哦,萧姐以前喜欢男人,该不会喜欢女人才是,不然多可惜啊。”那么美的女人喜欢女人,让男人们情何以堪。 “可惜什么?” “严文钦这么优秀的女人是个同,已经是我们男人的损失了,不能萧姐这样人也是,还让不让我们直男活了。” 柳莳扬起一抹无语不失礼貌的微笑,对着年少阳肩膀重重按压了一下,“年同学,不管她二人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好像都跟你无关吧。” 言下之意,她二人可不是年少阳这等男人能够觊觎的,她希望年少阳get到她的话。 “呲~”年少阳作了一个拉链的动作,意在自己住嘴,论怼人柳莳排第二,可真没人敢排第一了。 不远处,叶萧然挂着浅浅笑意往车边走,二人下车等候。 “萧姐,严文钦同意了?”年少阳很好奇,难道这一抱真的能达到目的? “嗯,还要借一股东风。” “萧姐是说徐天?”柳莳总能更加精准地了解叶萧然所想,这就是为什么她是“大总管”,而年少阳只是司机保镖的原因。 “严文钦放手需要一个理由,我要确凿的证据,证明药品案与我无关。”叶萧然知道严文钦本就无意为难自己,二审没开庭之前,她需要一个合理到法院无法拒绝的解封理由。 “夏晔说被抓的那批人,下面人咬定徐天,但徐天一口咬定您但又交代不出相关物证。” 叶萧然眯起双眼,这个死对头洪英可真是做足了准备啊,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轻咧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一个孝顺的儿子,坏不到哪去,徐天需要什么?他那个老母亲常年卧病在床,疗养院可不是那么好待的,他如果坐牢,谁替他支付那昂贵的疗养费?” “原来是这样!”年少阳恍然大悟,可不就是需要钱的人走了偏门,然后给老板背锅,再拿一笔巨额补偿。 “我明白了萧姐,不过这件事情是要齐扉以我方代表律师出面还是...?” 叶萧然转头望着柳莳,面容清冷,“你跟着我这么久,还问出这么低级的问题?” 柳莳羞愧地低头,转念一想,“齐扉如果露面,就坐实了我们在强行更改口供,只会自找麻烦,还是让夏晔执行这个任务。” “我在警局不会平白无故安排人,让夏晔两天内给我结果。” “是,萧姐。” 近日来,覃羽所有的精力几乎都在专注药品案上,原本只是会所案子,警方配合法院和检察院便好,如今没想到竟有其他收获,自然不敢怠慢。经验告诉她,这个徐天只是其中的小头头,恐怕a市后面有更大的老板,如果要把这大鱼抓出来,必须彻底掌握这条小鱼手里所有的线索。 会议室里,覃羽小分队针对如何突破徐天口供正在开小会。 “他一口咬定是会所方授予他卖药,却拿不出其他证据,难保不是在故意陷害会所。” “我觉得吧,没准也就是这个叶萧然反间计,贼喊捉贼,做的一场大戏呢?” “主要所有线索在徐天这里断了,他若不如实交待,真的不知道如何下手。” 覃羽一言不发,听着下属七嘴八舌的讨论,其实她更加想知道那个匿名包裹是谁寄来的。叶萧然何必多此一举,提供线索还让那人反口咬向自己?徐天录口供时,小动作何其多,覃羽读过犯罪行为分析,知道那都是一个人说谎时的一些特征。 到底是谁想对付叶萧然呢?徐天替谁嫁祸叶萧然?万一这一切又真的只是叶萧然自导自演该怎么办?没想到会所案竟然是案子套案子,实在没办法,覃羽只能用一种特殊方式审讯了。 “准备人海战术审法,让所有人集中,一个人五分钟,重复问三个问题,问完就撤。”覃羽果断的安排计划。 “头,就我们五个?不够吧?”赵小丫点了点,五个人怎么人海哦。 “我说让所有人,不明白?鉴证科,档案科,你看谁在谁闲着都给我拉过来,快去。” “哦哦哦哦,头英明,头英明,我这就去。”赵小丫兴奋地从椅子上跳起,这么好玩的人海审案法,可难得一见呢,据说这是覃羽独创的,对付一些嘴硬不诚实的犯人,可破坏其防备心,用混乱和重复的问题干扰他对证词真伪的坚持。 去除出勤和正在忙碌的人,赵小丫还真的找来了十几个,其中包括夏晔。覃羽将准备好的问题下发给每个人要求背熟,然后轮流进去询问徐天,要求必须大声,气场碾压对方,并且要咄咄逼人,干扰他。 夏晔本来还想找机会去见徐天,这下省事了,只是所有的审讯过程将会有闭路电视全程拍摄,所以她只能用另一种方法把要说的话传递给徐天。 经过七八个人的轰炸,徐天都快被吼得耳鸣了,加上已经关押了三天,整个人十分看起来十分倦怠,覃羽就是趁着他疲惫松懈时用这一计。 “夏晔,该你了,速度跟上。”赵小丫挥挥手,夏晔耸耸肩,还捋了一下发型,“你说我用一下美人计会不会有用?” “噗?你确定不是美男计?”赵小丫被逗笑了,夏晔明明是中性美的那类女生,说出美人计这三个字格外搞笑。 “那也是美~~~~”夏晔故作轻松地走进,见这徐天大约三十左右,胡子拉渣的十分颓废,他已经被这群警察折腾得生无可恋,看到夏晔只是无畏地抬抬头,准备接受洗礼。 “我问你,你背后老板是谁?”夏晔按照套路大声叫出,只是与此同时她还摊开了双手,甩开外套,配合了很夸张的肢体语言,而她要传递给徐天的信息便藏在她外套拉链内侧,夏晔故意将外套翻了翻,让徐天看到。 徐天原本一潭死水,看到夏晔衣服上一边写着,“问候你母亲。”再看另一边写着,“野鸡斗不过凤凰。” “你到底说不说!”夏晔以最快速度展示了讯息,她感到徐天已经接收了讯息,并且望着她眼神已有明显的波澜,脸部肌肉微微抽动,双手渐渐握紧,双腿也不自觉开始无意识晃动。 这两句话暗含的意思很明显了,徐天的老母亲叶萧然知道在哪,洪英那等伎俩不可能斗得过她,徐天要是识相就悬崖勒马,否则后果自负。这是警告,也是求和,结果怎样,徐天自己选择。 “这夏晔在跳大戏么,这么夸张。”赵小丫望着闭路电视乐呵呵地说着,覃羽却发现徐天的肢体语言与先前所有人审问时都有了明显不同,难道是到第八个人开始,疲惫了? 夏晔淡定地走出审讯室,“咳咳,喉咙都扯哑了,老覃你得请我们喝东西。” “没问题,小丫叫外卖,我报销。”覃羽甩甩手,依然专注闭路电视里徐天的一举一动。 一圈人审完,覃羽压轴进去,这个徐天也确实是个聪明人,他在最后几人审讯中一直在思考夏晔给他的暗示,要做出抉择,等到覃羽来审时,他才改了口供,让自己看起来确实像是由于她的战术导致了疲惫。 他和盘托出,所有指向立刻转向洪英,并且将进货渠道乃至出售端口全部交代,当晚覃羽便捣毁了一处生产研发的违法药品地下工厂,并且派人将洪英带到了警察局问话。 这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严文钦那里,她知道后竟然有一丝喜悦,她是在开心叶萧然并没有触犯法律吗?还是雀跃她没有触及自己的底线?起码,叶萧然不算奸商吧?否则她怎么会出手救于贝,那种事不可能预见得到的。 除非她知道于贝跟自己的关系,那可能性也不大,否则这个人的心机城府也太可怕了。 可人情总要还,她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叶萧然救了于贝是事实,否则那天真的不堪设想,甚至会毁了于贝一生。 于是,严文钦当天便提交了解封申请,十三家会所可恢复经营,她又走了绿色通道,加快了解封的流程。这样她跟叶萧然就两不相欠了,此案结束,她也不想有其他牵扯。 直觉告诉她,叶萧然很危险,这种危险让她觉得所有关于叶萧然的一切都不可控。她对自己知根知底,而她对她,一无所知。 正想着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哪位?” “谢谢你,严法官。”电话那头传来叶萧然微冷的声音,与平日说话有些不同,却还是那个感觉的她。 严文钦脸色微变,坐直身体,“你怎么知道我号码?” “如今是信息开放的社会,想知道号码并不难,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真心的想跟你说声谢谢。”叶萧然的声音平静似水,让严文钦也渐渐温和,“没什么可谢的,一切都是按照司法程序来的。” “那也要严法官你网开一面,才能这么快让会所恢复营业。” “是叶总你能力惊人,在这么短时间内让自己洗脱了嫌疑。”严文钦故意说出这句话,言下之意是在说,这些是不是都是她自己一手策划的呢?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只听到叶萧然微微叹口气,“你不信我么?” “信不信不重要,我只看证据,二审见。” 叶萧然,我为什么要信你,我跟你连熟悉都谈不上.... 11.3/18会所案(十一) http://.biquxs.info/ “城市干线报道,我市警方连破药品案,捣毁地下制药工厂。” “生活网报道,违禁药品案新进展,近一步洗脱会所嫌疑。” “今天的二审,严法官会如何判定会所,据悉十三家会所已经尽数解封,严法官是否已经从轻发落,让我们拭目以待。” 媒体的关注点永远是严文钦如何断案,二审也在全民关注中拉开了序幕。而今天的庭审,叶萧然只是作为旁听者,低调地坐在人群中,严文钦以为她没有到场,竟还生出了莫名的失落。 所有的书面证据都已经能够证实药品案与会所无关,覃羽也带了药品案的证人到场,当天涉嫌在会所售卖违禁药的人,便是徐天授意的。 “徐天,本席听说先前你在警局一口咬定药品是叶萧然授意,为何又改了口供?”控方李律师问出了核心问题。 “那是因为有人想害叶萧然,而我担惊受怕只能提供假口供。” “难道不是叶萧然给了你什么好处?” “反对!”齐扉站起身,直视李律师,“反对李律师在没有任何凭证的情况下,污蔑叶总。” “反对有效,李律师,请注意你的问话方式。”其实这何尝不是严文钦的疑问,她更想知道的是,是不是叶萧然用了办法让徐天改了口供。 “没有人给我好处,我只是不希望恶有恶报,最后都报到我母亲的身上,也许我在你们眼中是坏人,可我还想让我母亲好好活下去。”徐天说这几句话时眼眶微红,眼神坚定不移,没有任何闪躲,严文钦看他这样并不像撒谎。 齐扉见时机已到,站起身来,将准备好的材料呈给严文钦,“审判长,您现在手中拿的是徐天母亲的病历报告,我坚信触犯法律必受制裁,可法不外乎人情,徐天该口供不为任何利益,只希望上天垂怜,哪怕只是一丝的善意行为,也能将这种好报应在自己母亲身上,请问这有什么问题呢?为何一定是收了何利益?” “再者,百善孝为先,若有天徐天受到制裁时,希望审判长看在他一片孝心,助警方破了大案的情分上,能够法外开恩....” 严文钦点点头,合议庭似乎也没有异议,就连李律师也缄口不言。严文钦望着照片中,徐天给自己母亲喂饭时的样子,就像一个孝顺儿子依偎在老母亲身边,那每一个眼神和表情都令人触动,根本不可能是装出来的。所以这些都是叶萧然调查清楚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改了他的口供吗? 她今天没有来,就这么不关注庭审情况吗?严文钦陷入沉思,丝毫没有发现听众席中,叶萧然一身休闲服,低调地坐在里面,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严文钦的动向。 她穿法官服时正义凛然,那身法袍仿佛为她量身定制,庭审时的严文钦给人一种肃然起敬的威严。叶萧然根本去听整个庭审过程,因为结局她已经预料到,齐扉也给了她保证,这二审的结局只会有一个,便是会所赔钱,顺利脱险药品案。 她所有的关注点都在严文钦身上,总忍不住想多看她几眼,她太公正廉明,也过于严肃正经,这样的人,极少偏袒什么,更加不会被主观情绪影响。所以,她一旦对某个人产生偏见,有天发现那只是误会时,内疚和她的正义会令她放松戒备,到那个时候,便是叶萧然接近她的机会。 “休庭。”随着严文钦一声法槌之音,她与合议庭离开法庭,商议审判结果。 所有人都屏息静候,齐扉自信满满,胜利在望,她所经历过的庭审,从未有过慌乱,无措,更加少有情绪被激起波澜。这个妩媚动人的女人,在法庭上的风姿无人能及,可在覃羽眼中,真是厌恶透了她。 可齐扉每次见到她,都喜欢挖苦几句,就像一对冤家见面,总是要调侃几句,“覃队长这次辛苦了,听闻幸有你的特有审案法,才让徐天如实交待,我替叶总谢谢你了。” “呵..这是警方的职责,无需你多费心来感谢。”覃羽真是恨自己干嘛坐在第一排,导致齐扉转身便看到了自己,开口就能来讥讽她几句。 “合作多次,覃队长依然是性情如火,不过能够抓住犯人,审案,破案便是优秀的警察,恭喜覃队长又立大功了。”不知为何,看到覃羽憋着火气,齐扉更想激她,她知道覃羽讨厌自己,也了解她性格,总觉得这个警察很有意思。 覃羽知道她想故意激起自己情绪,纵然心中有多不想跟她搭话,还是保持平静。严文钦教过她,与对手过招,弱者才会用愤怒来掩饰自己,强者从来都泰然自若。她不会每次都被齐扉牵着鼻子走,她的情绪她要自己掌控。 “谢谢齐律师,借您吉言。”覃羽轻捋长发,露出柔和的笑意,一对梨涡挂在嘴角,竟让齐扉第一次觉得这个警察也会有这么动人一面。 可她不发脾气就没有意思了,齐扉礼貌点头,抬眸间向席间的叶萧然看了一眼,这一眼对视,像是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让她心中踏实,温暖。 约莫二十分钟后,严文钦带着与合议庭商量好的审判结果,宣布:会所管理不当,导致药品流入,使得高中生致死,处罚赔款死者家属二十三万,罚款十五万。 至此,3/18会所案终于落下帷幕,只是这个案子的发生,让叶萧然损失了上百万。可能用钱解决的事端,在她眼中都不是大事。 “齐律师真是厉害。”年少阳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这已经是最好结局了对我们来说,所以算我们胜吧,萧姐?” 叶萧然与齐扉并肩而走,没有多言,齐扉心中拂过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她没有了庭审时的锋芒和气焰,深邃的眼眸,闪着似有似无的光芒。 她并没有搭理年少阳的话,叶萧然同样也没有回答柳莳的提问,她和齐扉走在一起,像一道风景,无言又美好,可却透着一种惆怅和失落。 从法院走到门口的路很长却又很短,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玛莎拉蒂的豪车,叶萧然停下脚步,瞳孔微收,“谢谢你,齐律师。” “叶总客气了,烦请尾款打到我的账户。”齐扉挤出一丝笑意,叶萧然却笑不出来,她转头看向年少阳,淡淡说了一句,“转账。” “是!”年少阳拿起手机,瞬间将尾款打到了齐扉账户。 与此同时,玛莎拉蒂豪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他看起来玉树临风,却是以风流著称的苏氏集团大公子苏弘。 “谢谢叶总,苏总在等我,我先走了。” “再见。”叶萧然伸出手,齐扉望着她的手,笑容定格了片刻,轻握了一下便立刻收走,叶萧然甚至没来得及握住她,她便转身离开了。 “萧姐,我们也走吧。”年少阳向停车场走去,叶萧然却站立未动,一直目送着齐扉走到苏弘车旁。 风扬起她鬓角的发丝,齐扉从她的视线渐渐远去,只是在她坐进苏弘的车前,深深看了叶萧然一眼,露出一抹欣然笑意。 案子告一段落,生活好似恢复了原本的节奏,让严文钦紧绷的神经,慢慢松下,至于顺藤摸瓜抓药品案的幕后老板,是警方的事,与她无关。她跟叶萧然之间的交集,恐怕也就此结束了吧,还是不要跟她那样的人有牵扯,比起前一段时间,严文钦更加喜欢波澜不惊的生活。 可她又怎能知道,她与叶萧然的纠葛,才是开始... boxing工作室里,严文钦挥汗如雨,将近期所有的压力和情绪都释放出来。一轮打下来,她感到整个身心得到了释放,只是在休息时,眼神总是不经意间撇过那天坐过的椅子。脑海中划过叶萧然递给自己糖时的场景。 “你今天应该吃饭了吧。”好像梦魇一般,她刚想到那个人,那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她抬头,竟然是叶萧然。 她一身半身运动衣,黑色的背心完美衬托出她的线条,她带着红色拳击套,束起的长发没有一丝多余。她的双手已然缠绕上拳击绷带,随时准备进入运动。 “我没低血糖,你放心吧。”严文钦低下头,重新拿起拳套,准备和教练开始第二轮对打。 “严法官,要不要打一场?”叶萧然也戴上自己拳套,高冷的美貌,加上这一身装束,让她有种杂志模特的气质。 本来这种挑衅严文钦是不会接受的,可不知怎么今天她竟鬼使神差答应了,她若知道这是叶萧然早就准备好的套路,她定然也不会跳进去。 “好啊,叶总要不要穿戴防卫装备?” “不需要,来吧。”叶萧然已然摆起格斗标准姿势。 严文钦双腿微屈,左拳在前,右拳护脸,两人对峙一会,严文钦先行上前小心翼翼试探,叶萧然只是轻轻闪躲。都不知对方实力如何,不敢贸然出手。 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严文钦忽然一记摆拳向叶萧然肩膀砸去,她反应迅速,身体前倾,下蹲躲过,严文钦并未给她多余的机会,紧接着便是连续组合拳的攻击。叶萧然一阵闪躲,被动挨打迫使她也开始还击。 两人几乎是旗鼓相当地对打,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引来了拳击教练和其他会员的围观。这两个美女对打,不仅没有格斗的暴力,反而是一种赏心悦目的节目一般。何况两人身材高挑,动作标准,打出来的每一个动作仿佛带着弧度,十分好看。 拳击非常消耗体能,两人实力相当,又不分上下,体力下降很快。严文钦眉眼的汗如水般地滑落,她眼神犀利,完全把叶萧然当成了目标,寻找她的漏洞,伺机出手。 叶萧然见严文钦充满杀气,自知机会已来,故意让她看出破绽。这种交手,失手便会打伤对方,严文钦并未用所有力气,她眼见叶萧然有一处疏漏,叶萧然也发现她正疏于防范。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同时出拳,叶萧然的拳头在严文钦耳边划过,却停在了半空,她自己却一拳打在了叶萧然鼻尖。 叶萧然痛得连退两步,只觉得一阵温热之液流下,捂着鼻尖的拳击套上已沾满了鲜血。 严文钦愣住了,刚刚叶萧然明明来得及躲开的,她忙摔下拳头,上前托起叶萧然头,微微上仰,“快坐下!” 12.儿童失踪案(一) http://.biquxs.info/ 严文钦这拳不偏不巧正好打在了叶萧然鼻梁,那一阵痛感让她差点流出眼泪,鼻血瞬间就喷涌而下。 原本这种交手无可避免会有所伤,可严文钦从没想过真的打伤叶萧然,刚那一下她想的依然是打平,至少叶萧然应该来得及防护,可她右手却失误地没有做防备,留出那么大一个漏洞给她。 “殷教练,快拿药箱来!”严文钦扶着叶萧然坐到休憩区,托着她的下颚,不让血继续流下。 “手拿开。”严文钦命令式的问道,叶萧然原本捂着鼻子的手,已经被鲜血浸染,鼻间的疼痛感丝毫没有褪去。她淡定地望着严文钦神情有那么一丝的慌乱,心中竟还生出了喜悦。 严文钦虽然冷静,却面色沉重,她双指捏住叶萧然的鼻翼,温柔的说,“你用嘴呼吸,身体坐直。” 叶萧然很听话的按照她的指示,一言不发。 “来了来了。”教练拿着药箱赶来,严文钦利索地打开,找到医用棉球,搓成一个小团状,塞进她鼻孔,阻止血的流下,“幸好只是一边流血。” “有没有冰块?” “有有有,我马上去拿。”教练俨然成了严文钦的小助手一般,来回奔走。 叶萧然一言不发,只是一直凝望着严文钦,扬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明明能够躲开,为什么不躲?”严文钦语气带着一丝嗔怪,说话间抬起叶萧然一只手举起。 “谁知道你会真打?”叶萧然眉眼微微弯起。 真是一点不像受伤的样子,严文钦怎么看她都一副无谓的样子,唇角还藏着笑意。 “拳脚无眼你不知道吗?”严文钦的视线始终落在她鼻梁上,“幸好我没有用尽全力,不然你这鼻梁就断了。” “断了就只能请严法官负责了。”叶萧然下半脸都是血,却还是带着调侃的语气,严文钦避开与她眼神交流,“断了叶总就毁容了,我可负责不起。” 严文钦真是后悔,为什么要答应跟她交手,她本就不是喜欢争强好胜之人,可总觉得对叶萧然堵着一口气,虽然她并不明了,这股气是因为什么。 “我又没让你以身相许,你慌什么?” 严文钦抬头看着她,无语凝噎,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再看她跟叶萧然的距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近了,她还握着叶萧然的手腕,这么暧昧的距离,总觉得怪怪的。 她下意识地后退,叶萧然笑着收回自己手,“手都举酸了。” 她动了动肩膀,细长的手臂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只是肩膀和锁骨处都滴上了血。 “冰块来了。”教练顺便还打了热水,给她清洗。 严文钦熟练地将纱布裹住冰块,放在叶萧然微肿的鼻尖。冰冷的刺骨,让叶萧然感到一丝疼痛,她眉头紧蹙,鼻翼旁的面部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 “终于知道疼了吗?” “一点点...”叶萧然轻笑。 “你自己拿着。”严文钦拿起叶萧然的手放在冷敷的纱布上,叶萧然笑而不语。 严文钦将热毛巾从水中拿出拧干,她刚想抬手为叶萧然擦血,又觉得哪里别扭,犹豫了片刻,没有继续。 叶萧然无谓地浅浅一笑,一言不发地接过毛巾,将冷敷的冰块拿下。将毛巾对着下半边脸,轻轻擦拭,白色的毛巾瞬间染成了红色,她拿下时,严文钦伸出手,“给我吧。” 她默默接过毛巾,在热水中重新淘洗一遍。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中,四周只有严文钦不断淘洗毛巾的水声,那句对不起就哽在喉咙,严文钦久久说不出口。 “没关系的,是我一时想事情走神了,不怪你。”叶萧然好似能够感应到严文钦心情,她语气轻松,却叫严文钦愧疚起来。真是从未这般失态过,竟还失误打伤人。 只是那句抱歉,她久久没能说出口。 叶萧然不再说话,只是脖子微微仰起,对着脖子和锁骨处来回擦拭,那凸显的锁骨弯出优美的线条,严文钦忙收回自己的眼线。 除了舒沁雪,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让她停留过目光,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叶萧然虽美,终究是个带刺的玫瑰,甚至有毒,而她的世界,清净优雅,永远不会跟她有交集。 “抱歉了今天。”严文钦甩开多余的思绪,淡定地说,“你需要去医院吗?如果有什么医药费我可以负责。” 忽然这么生疏。 “医药费?”叶萧然把毛巾扔回盆里,溅起的水花沾到了严文钦衣角上,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嗯,鼻子有些肿,不如去拍个片子看看吧。” “你陪我去吗?”叶萧然挑眉。 “是我打伤你的,自然会陪你去。”严文钦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涟漪,更没有任何情绪,忽如而来坚硬的外壳和距离感,让叶萧然心生失落。 “好,你说陪我的。”叶萧然微微靠近她,“周末陪我一起去福利院吧,就当陪我去了一趟医院。”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严文钦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抗拒与她相约任何一件事。今天的偶遇,便生出这么多事,真的如果深交,还不知会怎样。 “严法官不喜欢欠私情,我这肿着鼻子约你去看孩子们,也非为难你做什么,你真的不要好好考虑一下吗?”叶萧然声音越说越低,仿佛成了一种耳语。 严文钦徘徊着,仿佛也没有其他办法解决这件事,叶萧然分明就是故意调侃她。可严文钦又做不到无视打伤她的事,毕竟让一个美女挂彩,也算严重的了。 “好吧,周末福利院见,我先走了。”严文钦头也不回地离去了,叶萧然抚着有些疼痛的鼻子,还真是疼... 不过,值得了。 叶萧然并非真的故意调侃严文钦,两人那么巧合的兴趣一致,还同时资助了福利院的一个孩子。这等缘分就像天注定一般,可对叶萧然来说,却才是她计划的开始。 亚瑟办公室,茶几上摆放着一桌棋局,第一排兵在前,第二排是三个卒,最后是相仕帅。她抓起一个兵,在手中把玩。 “萧姐,老爷今天来电话了。”柳莳轻声说道。 “问洪英的事?” “是,还让您明天去公司一趟,我感觉她他劝和你和洪英,毕竟最近洪英总被警方带去问话,还被拘留了两天,恐怕她正想办法找替罪羊,想把药品案顺过去。” 叶萧然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兵扔进垃圾桶,“失去一个兵就这么慌,洪英还能做什么大事?” “洪英还有一个马前卒呢,萧姐。”年少阳指了指棋局,叶萧然拾起棋盘中的卒,打量着,轻嗤一声,“那就断了她的前足。”说完将卒放回棋中。 老头子终于见不得她跟洪英厮杀要出手了么?正合她意,是时候让他明白一山不容二虎了。叶萧然露出一丝冷艳狡黠的笑意,正好借此机会探探老头子的态度。 这位“老爷”便是赫赫有名a市富商沈威,一场事故后,22岁的叶萧然开始跟在他身边做事,从此扶摇直上成为沈威的左膀右臂,后来叶萧然想独立创业,沈威给与了资金和资源的支持。叶萧然不负所望,五年便将娱乐事业做到a市的巅峰,后退居幕后,扩店依然在持续,每月营业额从四位数上升五位数,到现在的六位数,利润十分可观。 只是这份看似她独有的事业,却总要分一杯羹给沈威,毕竟他的资源带动了娱乐行业的运营,还有他当初的资金成了他的股权。可以说,沈威是叶萧然背后的“金主”,只是有个人跟着沈威更久,那便是洪英,从商金融行业。 金融向来风险较高,且利润不若娱乐那般,她嫉妒眼红叶萧然的如日中天,也对其他歪门邪道起了贪念,便开始悄悄地进行其他产业。沈威心中有数,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对他来说,钱永远是挣不够的。 偌大的会议室只有沈威和坐在两边的叶萧然和洪英,洪英见到叶萧然的那一刻,便拉下了脸色。叶萧然向来高冷,也从不把洪英放在眼里,这次洪英让人在会所卖药,也是故意想给叶萧然制造麻烦,只是没想到最后引火烧身。 沈威约莫五十左右,头发却白了一半,半白胡须拉动着嘴角,望着叶萧然鼻上有隐隐的伤,有些心疼起来。 “怎么还伤了?谁敢动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沈威目露微光,他有多觊觎叶萧然的美貌,就有多怜惜她的伤。 “我跟拳击教练切磋不小心弄伤的,不碍事,谢谢老爷关心。”叶萧然不痛不痒的回答,她永远对每个人都有种疏离感,哪怕是对自己的恩人和金主,也从来都不卑不亢。 “嗯,那就好,最近你们怎么回事,萧然吃官司亏了近百万,洪英被拘留,还涉嫌要坐牢?”他口中含着烟斗,动了动他那微微发福的身体,左右瞟向二人。 “我被拘留还不是承蒙萧姐关照。”洪英火红的口红十分耀眼,她望着叶萧然的眼眸透着恨意,她能够容忍一个人后来者居上,但容不下这个长相似狐狸精的人迷惑着老板,靠美人计上位,她看不起! 谁都知道沈威喜欢叶萧然,得没得到无人得知,但偏爱倒是众所周知。虽然洪英也“受宠”,终究一切都不如叶萧然那般顺风顺水。 “我能吃这么大官司,被那个严法官盯上,也承蒙洪姐的照顾。”叶萧然还击回去,两人目光相交,仿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让这个会议的气氛陷入了紧张中。 沈威拿下烟斗,敲了敲桌面,“你们以为拍宫斗剧吗?我给你们生意做,不是为了让你们给我找麻烦的!” 见沈威露出怒意,洪英坐直身体,态度渐渐收敛,她笑道,“老爷,我跟萧姐可能有什么误会,我们私下解决就好,您不用担心。” “我还不担心?你那个什么该死的药品案,你给我趁早解决,否则你那金融公司也不用干了,直接给萧然接手吧。损失点钱没什么,你别让警方盯上我,到时候给公司捅出更大篓子,你死都难以开罪。”沈威将明显的矛头指向洪英,她瞬间气红了脸,却只能陪笑,“老爷放心,我一定会解决这件事,就像萧姐解决官司那样。” 叶萧然冷冷望着她不语,她那言下之意,是为了提醒沈威叶萧然可是损失了上百万的,这笔账他打算就这么放过? 沈威果然深锁眉头,看向叶萧然,厉声说道:“你也是,向来做事稳重,竟然惹得这个法官一出手便封了你十三家店,我听说她是为了逼你现身才封店的?” “可不是,听说萧姐跟严文钦还有私交,什么一起打拳啦,一起去福利院,这位严法官怎么忍心封你店呢?萧姐?”洪英添油加醋,叶萧然的一些事她一直派人监控着,所谓知己知彼才能更好下手。 “我有我的打算,能够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连钱都解决不了的,才叫麻烦。”叶萧然睨了洪英一眼,“洪姐还是解决好麻烦再去操心别人吧,我的事我自有打算和主张,还请老爷不要见怪。” 沈威深深吸了一口烟,吐露出的烟圈如薄雾般环绕眼前,叶萧然永远那么朦胧不清。她能力是很强,可太难掌控,洪英虽小动作和小心思多,可毕竟他还能够掌控。他用这两个人就是为了让她们相互制衡,如今的局面是,洪英根本不是叶萧然对手。 “行吧,我不管你们私生活怎样,生意怎么做,我只有两点:挣钱和不惹麻烦,其他的你们好自为之!”沈威站起身,助理忙为他拉开凳子,跟着他走出会议室。 叶萧然悠然地点起一根烟,唇角含笑,老头子终于看清局势了吗?洪英迟早成为他的弃子,他一直在忌惮和防备自己,叶萧然知道,只是很快他便没有了选择。因为他无人可用! “叶萧然,你以为你借严文钦和警察的手,凭着几瓶药就能扳倒我了?”洪英十指撑着桌面,俯身靠近她,火红的指甲性感妖娆,那扑入鼻尖的香水味,引来叶萧然一阵不适。 她冷眸划过一丝笑意,“你知道杠杆原理吗?一根杠杆可以撬动一个世界。” “呵,咱们走着瞧,做人不给别人留退路就是绝自己后路,你会后悔的。”洪英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离开了。 退路...叶萧然眸间迸射出一股冷意,她给别人留后路,曾经谁又给她留了后路。她做事要么不做,要做一定让对方跌倒再也爬不起来。就从洪英开始,剩下的那些人,她一个一个收拾。 叶萧然从沈氏集团走出,想起过去的种种,心情跌到了谷底。她仰头看向上空的烈阳,尚能感觉一丝自由之气,柳莳从一旁走来,“萧姐,严文钦已经出发去福利院了,我们现在出发吗?” 叶萧然站立未动,只是视线一直停留在写字楼旁的电子屏。柳莳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电子屏的新闻报道正在报道严文钦,只是镜头稀稀疏疏地拍到她,她并没有在镜头前发言。 “听说严文钦从来不接受采访,也不上任何访谈节目,a市电视台法制栏目请她都没有去。” “这才是她...”叶萧然的心中忽然敞亮起来,在黑暗中行走太久,严文钦像一缕光照进了她的世界。 她竟然开始期待,即将与她的见面。 “我们走吧,去福利院。” 13.儿童失踪案(二) http://.biquxs.info/ 郊野的风,带着自然的味道,这里摈弃都市的繁华,像一处静谧的村落,有一群单纯的孩子,快乐地成长。虽然他们或有残疾,或有先天疾病,有些被父母抛弃,但这里总有别样的温暖。 严文钦一身运动服,拿着哨子,站在阳光草坪上,不大的绿荫地上,用栏杆随意搭建了两个球门。七八个男孩分成两队,开始了一场小规模的足球赛。 “甲队罚球。”严文钦俨然一副裁判的样子,指挥着球场作战,这是孩子们唯一的快乐,有些听不到哨音的孩子,可以根据她的手势来判断。 覃羽坐在草坪上,拿着带来的乐高,给腿部残疾的男孩和不会玩球的女孩,搭建。她时不时抬眼,看向场中的严文钦,她俨然就是阳光下的精灵,覃羽想不到其他词语来形容她。这种美好,是巨大伤痛后还能保持积极的能量,是岁月沉淀后依然坚强如初,是坚守心中信念后,那种泰然自若的大气。 “警察姐姐,这块怎么放呀?”一个女孩拿起一块乐高方块问道,覃羽笑脸盈盈接过,望着这群孩子,忽然心生奇怪,“阿毛呢?今天怎么不见她?” “她被领养了。”一个单眼失明的男孩回答。 “领养了?”覃羽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她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便看到严文钦中场休息,从草坪上走来,她听到了覃羽的提问,严肃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天了。”孩子回答。 难怪她今天到这里一直没有看到阿毛,平日里他总是第一个迎接严文钦的孩子,她还没来得及去思考什么,竟是被领养了吗? “不是说残疾的孩子一般都没人愿意领养么?”覃羽也觉得奇怪,阿毛已经十岁了,这种年龄被领养的可能性向来不大。 “刘院长今天不在吗?”严文钦四处看了看,本想问他事情始末,却不见他踪影。 “刚问了于阿姨,说院长这几天都不在。” 严文钦拿出手机,作为资助人,她起码得拥有知情权吧,自己资助的孩子被人领养了,岂有不通知她的道理。阿毛十分聪明,可以轻松地默写出许多数学公式,虽然有些失聪,但心如明镜,也能跟人沟通。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电话那头传来没有情绪的系统声音。 真是奇怪,这个刘院长很少不见人的,平时对福利院的工作尽心尽责,最近怎么回事?严文钦十分关心阿毛,对于他被领养本来应该高兴的事,但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你别着急,我去问问于阿姨。” 严文钦点头,最近是不是太神经过敏了,对什么事情都往坏的方面想,魔怔了一样。她看了一眼手表,说好一起来福利院,叶萧然却不见人影,说得倒是认真,竟然食言,心情也莫名低落起来。已经临近中午了,她若再不来,严文钦便打算走了,也算完成了答应她的事。也好,就此不要联系了,反正案子结束了,也没什么接触的理由。 “不好意思,迟到了。”正想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严文钦抬起头,心中瞬间敞亮起来。叶萧然总那么突然出现,可又出现的时间恰好。 “没事,来了就好,我也算完成了约定。”严文钦抬头与她四目相对,发现她鼻子还有些微肿,鼻梁旁泛着淤青,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在半途收了回来,“还疼吗?” “本来不疼了,看你那么勉为其难地当成任务一样的来这里,又有点疼了。”叶萧然面无表情,平静的眼眸下还扬着丝丝失落。 “也没有勉为其难,本来这周我就打算来的,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严文钦语气平静得没有波澜,其实叶萧然做错了什么?什么都没有,是她自己一直别扭,何不就此坦然一点? “严法官,你为何总拒人千里之外?”叶萧然眯着双眼,眸间尽是柔和。 严文钦顿了顿,淡淡说道:“我并非拒人千里之外,只是不喜欢跟人深交,我的职业敏感,习惯独来独往而已。” 叶萧然见她这冷淡的态度,忍不住上前一步,与她距离近了几分,“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对我的偏见?” 偏见?严文钦抬起头,与叶萧然四目相对,鼻尖的伤若隐若现,虽然她用了淡妆遮掩,还是藏不住自己那一拳留下的痕迹。 原来是偏见。叶萧然这个词让她明白了原来一直以为的情绪都是因为这个。她带着偏见看待叶萧然和她的相遇,也带着偏见看待她的职业,就因为一切都牵扯了会所案子,她才抵触与叶萧然这样复杂的人接触。 想明白这个,她心中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叶萧然见她久久没有说话,微微叹口气,说道:“你若真的那么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那我以后只能远离你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出现在你眼前。” 她费尽心思,可不能半途而废,但严文钦总是那么抗拒,她只能以退为进。 严文钦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回答,“好,我们恐怕不适合做朋友,不好意思了,叶总。” 严文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不想去深入思考叶萧然怎么想的,总之以后少见面就对了,或者就此不见。纵然放下所有的偏见,也改变不了她跟叶萧然是两个世界人的事实。 真是弄巧成拙,叶萧然料到严文钦可能会这样回答,但真的听她这么说的时候,竟然有些怅然若失起来,但她还是轻笑点点头,“我明白了,最近打扰你了,严法官。” 终究一个是“严法官”,一个是“叶总”,在彼此生疏官方的称呼中,两人陷入沉默。 微风抚过,叶萧然披散在肩头的微卷长发,飘逸而起,衬得她五官极美,只是一颦一笑都透着高冷,靠近她总有一种寒气,严文钦还记得她流鼻血时握着她的手腕,都是凉的。 叶萧然很赏心悦目,可她望着自己时的目光总是很温柔。这种温柔让严文钦分不清真假,总觉得她太深不可测,哪怕在她身边,都像在一团迷雾里面。严文钦从来没有对人有过这么奇怪的感觉,朦胧得看不清任何,这种不了解会让她不安。 可看着她鼻上的伤口,除了内疚,还有一丝心疼。这种多余的情绪,实在不该有,也不想有。 叶萧然望着严文钦还想说些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多余,大概这位法官大人真的疲于应付她了,该跟她保持点距离了,进退适当才有利于以后的相交。 “文钦。”覃羽的声音由远及近飘来,她小步跑来说道:“两个孩子五天前就被人领走了。” “两个孩子?” “还有那个西西” “西西怎么了?”叶萧然听到资助孩子的名字,十分关切,整个福利院,西西因为跟她女儿年龄相仿,性格最像,她才资助,也是她最关心的孩子。 “她被领养走了,已经不在福利院了。”严文钦平静回答,发现叶萧然瞬间变了脸色,眸间的冷意令人发寒,“我资助她的条件便是她不得被人收养,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真有此事?你资助时提过这样的要求?” 叶萧然点头。 “这就奇怪了,院长不见踪影,两个孩子被谁领养走了,领养的合约呢?我们也看不到。”严文钦陷入了沉思,叶萧然却走到了一边,招来一旁的柳莳,“去给我查查那个刘院长的背景。” “好的,萧姐。” “你们先别胡思乱想,真的有什么问题,警方会介入的,或许是我们想太多了。”覃羽心里也是没底,因为最近就有好几起儿童失踪案在跟进,只是案子没有分到她这组来,如今的人贩子猖獗,真是不敢深入想象。 想曹操,曹操到。警局的电话不偏不巧在这个时候来了,覃羽走到一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赵小丫的声音,“头,你是不是跟我女神去福利院啦?” “对,怎么了?” “又有两个孩子失踪了,是学校报的案,你赶紧回来一趟。”赵小丫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仓促,甚至紧张。 “儿童失踪案不是没分给我们么?”覃羽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天晟幼儿园的两个学生,一个叫苏梓菱,一个叫李依依,主要你知道的,这是贵族学校,里面不是高官孩子就是富豪的女儿,所以上边紧张了,让你回来协助调查....” 赵小丫后面絮絮叨叨说了什么,覃羽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她只是愣愣地挂了电话,必须沉重地呼吸几下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如果她不冷静,就无法把这个消息告诉严文钦。 失踪的孩子里面,有个叫李依依,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接了个电话脸色这么难看。”严文钦发现覃羽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她也算身经百战,历案无数了,怎么还会这个样子。 “文钦...”覃羽沉浸片刻,“刚接到电话,依依失踪了。” 严文钦只觉得脑袋嗡一下炸开一般,紧接着耳鸣了片刻,四周只听到风抚过耳边的声音,许久才恢复过来,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平静问道,“在哪里失踪的?” “观山公园,老师报的警。”覃羽上前一步,握住严文钦双肩,“文钦,我马上就赶过去,你别太担心,没事的,我一定会找到她的,相信我。” 覃羽只想让严文钦更加安心踏实一点,有她在,哪怕拼尽一切也会帮她找到李依依。 “我跟你一起去。”严文钦过于冷静,所有的担心和惊恐都被藏在了心里,脸上只有波澜不惊的淡定。李依依是严文卉的独女,严家第三代掌上明珠,更是严文钦视若己出的孩子,她对李依依的疼惜丝毫不亚于严文卉,纵然是心惊肉跳也不敢乱了方寸。 她抬头,对上叶萧然担心的双眸,一言不发地跟着覃羽离开了,叶萧然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某个瞬间,她也想能够帮一帮严文钦,但又好像很多余。这一刻,她才发现,严文钦也会有这么紧张的时候,那种强压担忧的隐忍,让叶萧然心疼,可最终也只能看着她背影慢慢离去。 严文钦前脚刚走,柳莳便匆匆跑来,满眼担心,她原本是急走,后来直接变成了快跑,几乎是气喘吁吁地冲到叶萧然身边,“萧姐,梓菱不见了。” 竟然出事到自己头上了,叶萧然脸色突变,如狂风暴雨的前夕,气压低到仿佛能够摧毁一切,她冷冷说道,如女王一般下了命令,“让所有人待命!” 车子极速行驶在路上,严文钦便接到了妹妹电话,严文卉此刻出差在外地,已在机场候机,但航班延误,她焦急不已。 “不要着急,我马上电话航空公司给你准备一架私人飞机。”严文钦冷静地挂完电话,立即拨打了另一通电话出去,“立即给二小姐准备从b市准备一架私人飞机,二十分钟之内必须起飞。”严文钦声音虽平稳,但强压担心的情绪还是溢于言表,她稍停片刻,提高了音量,“我说的是航班,不是直升机,直升机太慢了,听不懂吗?” 这些年,极少看到严文钦发脾气,覃羽从这简短的几句话里就看到了她的担忧和焦虑,她一言不发,只是握紧方向盘,加大了油门,往出事地点赶去。 观山公园本是一处风光独好的自然公园,这次是天晟幼儿园带着小朋友一起踏青的日子,只是没想到两个孩子上厕所的功夫,老师左等右等没有等到她们出来,找遍了整个公园,甚至广播寻找,也没有。情急之下,老师联系了两边家里人,并未有家里人来接,只得报警。 公园进出口已经被警察封锁,覃羽戴上工牌,领着严文钦向出事地点赶去。 “我告诉你们,我女儿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幼儿园就不要开了。”熙熙攘攘人群中传来一个男人的谩骂声,老师面露为难,自知这次学校在劫难逃了,只是低头听从那人骂。 “好了苏总,你骂老师也于事无补,先让警方介入调查,出动所有人,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一遍。”齐扉安抚着苏弘,苏梓菱失踪的消息刚传到苏家,苏弘和齐扉便匆匆赶来。 齐扉怎么会在这里?不仅覃羽感到奇怪,就连严文钦眼中也略过一丝诧异,听过几轮吵闹后才明白,原来跟李依依一起失踪的同学,便是这位苏家大公子的女儿,苏氏集团的千金。 赵小丫正在周旋家属跟老师之间的冲突,已经累到不行,劝说和调解完全于事无补。她觉得这些有钱人真是难稿,好说歹说都不听,就算着急也不能当场就骂老师,还要产生肢体冲突啊。 “小丫,怎么回事?”覃羽一把拎过赵小丫,她瘦小的身体没有一点重量,她转过头发现严文钦也来了,惊喜万分,“女神怎么也来了。” “李依依是我外甥女,到底是怎么回事。”严文钦表现出了极高的冷静和素养,她不仅没有逼问警方,更加没有去责怪老师,而是冷静礼貌地耐心听她讲事情经过。 赵小丫觉得她对严文钦的崇拜和喜欢又深了几分,真不愧是她女神。咦,不对,李依依可是豪门千金,国内顶尖财团严氏集团的长孙女啊?中亚传媒董事长和集团继承人严文卉的独女啊!等等,严文钦,严文卉??赵小丫发现了什么??严文钦竟然还有着这样的背景吗? 瞬间,赵小丫心情像过山车一样,表情瞬息万变。覃羽无语地望着她,蜷起手指,咚了她脑门一下,“问你话呢!” “啊?哦哦哦,是这样的,就是今天是幼儿园秋游的日子,本来已经集中准备离开了,两个孩子说要去厕所,老师便在门口等她们,想着大白天的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可等了近半小时,两个孩子也没回来,老师便去找,死活找不到,然后找公园负责人,出动所有工作人员,找了边边角角,都没有找到。” “出入口监控查了没有?” “王志他们正在找。” 覃羽点头,她想了想,果断命令赵小丫采取另一种措施,“除了公园所有监控,还有靠近公园的几条马路的监控也调出来,务必查详细了,然后你现在回警局,调出曾经有过贩卖儿童案底的人,我要近三年所有的犯人资料,不管是坐牢的还是已经出狱的,立刻去。” “是,头,我马上就去。”赵小丫二话不说,立刻执行任务,事情牵扯严文钦,她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啥也要帮到女神。 严文钦眉头轻蹙,想着如何把这件事瞒着家里,如果被家中泰山北斗知道了,还了得。她一定要把李依依找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抬眸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面前路过,那熟悉的味道和气息,竟让她心底涌出一丝安心。只是叶萧然阴沉着脸,径直向苏弘走去,二话不说,甩手便是一巴掌。 所有人都呆住了,望着这个陌生的美丽女人,正愤恨瞪着苏弘,苏弘被打得莫名其妙,但看到她之后,整个人的气场都收敛了,竟沉默得不敢多说一句话.... 14.儿童失踪案(三) http://.biquxs.info/ 所有人屏住呼吸,被叶萧然的凌厉气场给震慑住了,苏弘无辜地捂着脸,郁闷地望着她。 “叶萧然,你敢打我。”过了几十秒,他终于反应过来,强压怒意望着叶萧然,却一点气焰都没有。 “叶总,我们都想解决事情,有什么矛盾还是事后再说。”齐扉站在二人中间,想要极力劝和,她挡在在苏弘前面,谨防二人再起冲突,动起手来。 她那站立的位置看似离苏弘近一点,但覃羽怎么看,都像是要保护叶萧然。这个齐扉,不是做了苏氏集团法律顾问,成了苏弘的情人么?可那明明是保护对方的格斗动作,她这是怕苏弘动手去打叶萧然啊....真是头大,感觉这群人随时情绪崩塌,要闹事,覃羽搞不懂这群人的行为,也无法理解。 “打的就是你,苏弘!女儿交给你,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叶萧然几乎是愤恨地说出这句话,本就冷艳的面容,竟迸射出令人生畏的“杀气”。 “我也很担心,我也很焦急,我怎么能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苏弘红着眼眶,情绪激动,所有的怨气都撒向了学校方,可面对叶萧然就像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没有一丝魄力和气场,又像一个无可奈何的父亲。 “你为什么不派保镖跟着,这种出行本就有安全隐患,你抚养她却弄丢了她,便是你的责任。”叶萧然几乎是怒火中烧,严文钦能够感受到她愤怒背后的紧张和不安,她大声说话,怒怼苏弘,不过是为了宣泄自己的情绪,她身上终于有烟火气,有了一丝真实感。 叶萧然说得苏弘无言以对,她深呼吸后,情绪缓和了几分,但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和包容心,她指着苏弘,又厉声说道:“回去告诉你家的老东西,这件事后,我一定会拿回梓菱的抚养权!” “你休想!”苏弘终于气急败坏,上前靠近叶萧然,被柳莳和年少阳挡住,与此同时苏弘的两名保镖也上前,欲保护老板。 双方一触即发,似要打起来一般,只听得覃羽一阵吼叫,“你们当警察是死的吗?是不是打一架孩子们就能回来了?孩子丢了谁都着急,能不要在这个时候问责吗?有那个功夫还是去想想怎么办吧?” 覃羽对这群人真是无语,还想聚众斗殴,前夫前妻吵架拉动一群人,真是幼稚! “我会找到她的。”丢下这句话,叶萧然便冷冷地走开了,离开时深深看了严文钦一眼。所有的凌厉和杀气,在转瞬对上她眼睛时,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柔和,甚至无力和担忧。 严文钦的心忽然像被什么扯了一下,是心疼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原来她竟然是苏氏集团大公子苏弘的前妻,她的女儿一直不在身边,所以她才那么喜欢西西,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的失踪是致命的。 这一刻,严文钦终于觉得,离叶萧然近了些,感觉到她是个有血有肉有情绪的母亲,更多是因为知道了一些她的过去。老天到底是作了怎样的安排,就连孩子失踪,也将她们同命相连,似有一张无形的线,将她们牵引到了一起。 叶萧然从头至尾没有问一句警方关于案子的事,她不相信警察,严文钦能够感觉出来她孤立独行,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才那么有距离感,或许她曾经经历过不为人知的过去和悲伤,以至于不愿再让任何人靠近。 “文钦...”覃羽的声音拉回了严文钦视线,她见覃羽也是一脸忧愁,“怎么?” “我们得排查是否为绑架或者寻仇,毕竟失踪的两个孩子是两个豪门千金,不同于一般家庭,所以....” “你想在家里安装窃听器?” 覃羽点点头。 “不行!”严文钦果断拒绝,“如果你这么高调行事,会惊动爷爷的,到时候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文卉也会被波及和责怪。” “可若真的是绑架,一定是瞒不住的。” “冷静一点,我们都冷静一点,不一定是绑架,寻仇也不会两家孩子一起寻吧?何况这么大张旗鼓的大白天绑走?不会的.....排除绑架一定有其他办法的。”严文钦来回踱步,陷入沉思。 如果是绑架,那绑匪必定是看重苏严两家雄厚的财富背景,一般绑架也是伺机下手,再勒索巨额赎金。可绑匪为什么要同时绑架两个孩子?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苏家很有钱,可严家除了钱以外还有权,冒险想要弄一笔钱,犯不着两个孩子一起绑,只要对一个下手便可以了。不管是两家,哪家都可以出到上亿的赎金,何必自找麻烦?还要带着两个孩子,难道看管一个孩子,不比两个省事? 寻仇更加不会了,即便真的得罪过人,谁又敢来绑架孩子作为报复?大可用其他手段,最近儿童频繁失踪,她总觉得,不是绑架。 或许只是巧合,人贩子拐走了两个孩子。 覃羽托着下颚,思忖片刻,确实不能让严家人知道,而且如果这件事被严家太公知道,那严文钦早年的誓言很有可能会破,到时候被严家人握住把柄,她就陷入被动选择的状态了。如何才能在动静最小的前提下,推进案子的调查呢? “这样吧文钦,可以先不惊动家里,但文卉和李涛的手机能否让我们装一个监听装置,我们不能放过一丝可能性,我会把人分成两队,一队跟进绑票,另一队会从人贩子窝点下手。” “这也是个办法,警方那边,你一定要替我压住这个消息,绝对不可以被发酵,儿童失踪案可大可小,被媒体关注的话,便会向你们施压,尤其家长那边。家里面我找理由搪塞过去,就说依依出国参加秋令营了,媒体那边,我让文卉处理。”严文钦逻辑清晰,有条不紊地将事情安排下去。 “好,我来安排。” 如今事态紧急,整个观山公园险些发生混乱,苏家已经炸开锅,苏弘被叶萧然打了之后,也不再与老师纠缠。倒是齐扉,很冷静地向负责的警方了解情况,“覃队长,烦请有任何进展告知我们,需要苏家任何资源,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不用这么客气,这是警方职责。”覃羽并不想与她多言,齐扉褪去那抹坏笑,严肃起来的时候还真有点律师风范,加上她精美的五官和高挑的身材,职业女强人的御姐气场十足。 可惜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女人,却贪恋权力和财富,跟了苏氏那个败家子。 “期待警方给我们惊喜。”齐扉扬起一抹不明显的笑意,她的礼貌和随和让覃羽有些不习惯,但苏弘却不以为然,他一把拉过齐扉,“你跟这帮无用的警察废什么话,警察有用的话,猪都能上树了,从来都是吃干饭,干不了实事。” “你...”覃羽最听不得人侮辱警察,就像曾经她自己也这般颓废过,怀疑人生和职业,可后来想通之后,她便以职业为荣,也不允许别人来践踏警察的尊严。 她刚想反驳,齐扉却抢言说道:“苏总,警局有近几十年来所有的案犯档案和人贩子绑匪资料,你有吗?论警方最新的科技电子眼排查技术,你有吗?警方可以挟搜查令和拘捕令,逮捕疑犯,你能吗?我相信警局一定会倾尽全力帮我们找孩子,而覃队长,更加擅长破案和追踪,相信一定会有好消息。” 齐扉竟然帮助警察说话。 “行了,走吧走吧。”苏弘有些不耐烦地走开,齐扉依然保持浅浅笑意,不在法庭上的她,也会有如此动人的一面? “覃队长,我们等你好消息。” “等等。”覃羽叫住了她,“麻烦齐律师这边提供些孩子照片,我好派发下去。” “没问题,微信号给我,我现在就发给你。” “额...”加微信?覃羽本想着公事怎么发邮件比较好吧,微信毕竟是比较私人的通讯工具,这不就等于变相地相互交换电话号码?但她还是鬼使神差地拿出了手机,齐扉利索地加了她好友,将苏梓菱的一些近照发给了她。 “除了警察内部人员,请不要泄露这些照片,案子结束后,烦请都删除,我们要保护孩子的隐私,谢谢。”齐扉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真是,还是这么拽拽的,覃羽翻了个白眼。 她发现齐扉发来的都是苏梓菱平时玩耍的照片,很生活化,很开心,齐扉怎么有这么多她的生活照,还真准备当人家后妈了不成?人家正宫娘娘的容貌和气场,可要强过齐扉啊。 算了,她干嘛要想齐扉怎样。现在上面的态度可真是搞笑,普通儿童失踪案给了另一组,扯到大麻烦的豪门千金就排给自己,真不知道是信任还是甩锅。她当即安排了一组人,以绑架性质跟进两家人动态。 她自己却想另辟蹊径,寻找突破口。 警局档案室,赵小丫和夏晔,一人一台电脑,盯着屏幕在庞大的系统里面搜寻有人贩子案底的人。这种档案系统不能轻易开启,若没有领导签字,不能随便查看,每个人都有登陆名,技术可监控到登陆记录和时长。 夏晔在了警局半年也没有等到机会打开这系统,也一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纸质档案她也找了半年了,还没有结果。她怕急于求成会泄露,行动太慢会耽误叶萧然的计划,没想到这次竟会牵扯了孩子失踪的案子,反而让她得了机会。 “我这马上好了,小丫,你那边怎么样?”夏晔轻点鼠标,探着脑袋瞄了赵小丫一眼,赵小丫头也不回说道,“快了快了,你先打印你的吧。” “好,我再核查一遍。”夏晔在警局向来都低调做事,也不惹是非,做事也中规中矩,不惹人注意她才能更好地行事,正如此刻,她发现赵小丫基本不会转头看自己,她才打开另一个界面,寻找另一份档案。 “该死的人贩子,谁的孩子不拐,拐苏严两家的孩子?”赵小丫愤愤说着,“害得我女神担心,简直千刀万剐也难泄我心头之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夏晔耳朵灵光,听到苏家心中一惊,立马眼神飘过来,“你说哪个苏家?” “苏氏集团千金啊,不然为啥不是我们组负责的案子,也忽然让我们也加入,头紧张得要死。” 夏晔的眉头蹙成了川字,心跳也开始紧张地加速,怎么这个消息不通知她??她深深叹口气,让自己呼出那股紧张和担心,她将找到的资料偷偷复制下来,并且将人贩子资料点了打印,选择了“2”份。 “我觉得人贩子要倒霉了,豪门向来势力大,普通人家还没那么多手段,这次一定会叫那帮人无所遁形的!”夏晔不经意地说着,动作却有些仓促,打印成功,她忙走过去,却不慎撞到了椅子,“哎哟。” 赵小丫转头看了夏晔一眼,看她有些心不在焉,“你没事吧,椅子这么大你都能撞到?” “我瞎呗,不及你四只眼明亮啊,妹妹。”夏晔挤出一丝笑意,打诨着糊弄过去,她将打印的资料一张拿出,另一张迅速折好放入口袋。 她得出去一趟,这种时候,她很想回到叶萧然身边。从叶萧然安排她进警局的那一刻起就说过,若无紧急情况,不可去找她,以免留下痕迹,必须杜绝一切会被人识破意图和身份的可能性。 但现在,情况特殊,不是么? “小丫,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没其他事我下班了啊。”夏晔将打印好的资料扔给赵小丫。 “哎你们这些不在一线的科室就是轻松,去吧去吧,我马上好了。” 踹着系统里面找到的所有人贩子资料,夏晔骑着车向亚瑟方向而去。 15.儿童失踪案(四) http://.biquxs.info/ 亚瑟真的像一座宫殿,金碧辉煌不说,高档的气质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夏晔一身休闲服,还夹着个自行车在门口,保安还当是走错路的人,差点轰走她。 幸好她脸皮够厚,打电话给年少阳,等着前来搭救。她一定要见到萧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萧姐手下“四大金刚”都要出力,怎么能缺她呢? 可她一想到叶萧然讨厌警察就耷拉下了脑袋,摊上什么任务不好,偏偏要去警察局。可别因为她现在这层身份,被冷落才好啊。 正如夏晔所想,让叶萧然相信警察能够帮她找到孩子根本不可能,回到亚瑟之后,她便发动了手下所有人,想办法去找所有能够找的线索,将人脉广撒网,寻找人贩子的踪影。 a市就这么大,她不信,几个人贩子窝点她都找不到。 叶萧然坐在老板椅上,望着桌上苏梓菱的照片,心脏抽动着疼。若不是她有大事要做,若不是她过于忙碌无法陪伴孩子,当年绝不会把抚养权就这么让出去。这下,老天让她付出代价了,她没有尽母亲的责任,便用这样的噩耗惩罚她。 “萧姐....”柳莳帮她倒上一杯酒,她能够感觉到叶萧然的紧张和不安,如今只能等消息,什么都做不了,人海茫茫,该安排的地方都已经安排了人,她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的。 叶萧然握着酒杯,发现自己手不知何时已经微微颤抖,她一饮而尽,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她从来没有这么担惊受怕过,苏梓菱是她这世上唯一的牵绊,她不敢想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胡思乱想了。 可她不敢乱,也不能乱,她要亲自去找,只要查出蛛丝马迹,她一定会亲自把那些伤害她女儿的人千刀万剐。想到苏梓菱不知所踪,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陌生人,想到她此刻可能正在担惊受怕,想着妈妈能去救她,叶萧然就要崩溃。 “酒拿来。”叶萧然将空酒杯推出,柳莳又为她倒了一杯,向来冷静运筹帷幄的萧姐,像被现实打败了一般,竟有些战战兢兢。 “萧姐,夏晔来了。”年少阳敲门带进夏晔。 叶萧然没有抬头,只是一边喝酒一边望着手机。 看着叶萧然一言不发,表情幽冷,夏晔就知道她已是心急如焚,她从口袋将打印备份的资料拿出,“这是警局刚刚调出的人贩子档案,我顺手拷贝了一份给您送来,萧姐,我想我们可以逐个击破,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叶萧然终于抬了抬眼,迅速拿过资料看了看,甩手交给柳莳,“立即安排下去。” “是。” “还没有消息吗?怎么这么慢!”叶萧然急红了眼,多耽误一刻,女儿便可能多一份危险。 “萧姐,何不向老头子求助一下,毕竟他的人脉可能比我们更广些。”夏晔一语惊醒梦中人,提到沈威,叶萧然便想起洪英,想起了那天她警告自己的话。 她瞬间冷静下来,问道:“洪英是不是有个弟弟叫洪犀。” 年少阳一拍脑袋,激动起来,“我,我,我想起来了,萧姐,那个洪犀好像仗着姐姐手里有点钱,整天不务正业,曾经因为涉赌被拘留过,后来洪英开始捞偏门,他也跟着一起,最近倒不知在捣鼓些什么,保不齐这事会不会跟他们有关呢。” “先冷静点,凡事都有可能,谁都有嫌疑,咱们时间有限,耽误不得,必须一击即中才行。”柳莳十分冷静,她遇事向来沉稳,这个时候她必须稳住情绪,才能更好地替叶萧然解决事情。 “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叶萧然冷冷说道,转眼看向夏晔,她终于关注到自己了,夏晔本该高兴,但觉得下一句话一定是赶自己走了。 “在没拿到东西前,你尽量少回来,有事可以联系少阳,今天这份资料很及时,直接传回来就好,不用特意跑一趟。”叶萧然对夏晔赋予重任,每道环节都不容许出错,她小心谨慎,万万没想到最后会出事在女儿头上。 “是~~~萧姐,不会有人跟着我的,你放心,如果需要知道警方动态,随时联系我。”老板发话,夏晔只能丧着头离开了,她这不是想陪着萧姐嘛,哎,不过只能以天降大任来安慰自己了,毕竟她这步棋,决定将来事情的走向,绝不能出现纰漏。 灯火渐渐亮起,叶萧然烟雾缭绕,烟酒麻痹着神经,一根接一根的烟蒂被掐灭在烟灰缸里。 “萧姐,有线索了!”柳莳接完电话匆匆走进,“这阵子有个团伙比较猖獗,我们人已经盯上了一个曾经团伙里面的人,他虽然已经改头换面,但还在做资源贩卖的事,他可能知道动向,人目前在云街附近。” “走!” 已至午夜时分,不仅叶萧然坐立难安,严文钦更是心急如焚。拿到赵小丫找到的资料,覃羽已将任务详细派发下去,目前只能静候消息,她一面要安抚严文卉的情绪,一面要时刻关注警方动向。 严文卉无力地瘫在沙发上,眼神空洞,透着绝望和悲伤。她不断来回行走,等待电话,哪怕是绑匪,至少给她来个消息,可接到的都是无关痛痒的来电。她恨不得摔电话,可又怕错过绑匪来消息。 她所有的情绪,像过山车一样,从紧张到焦虑再到现在的平静,几次濒临崩塌的临界点,可她不能倒下,女儿还没脱险,也许正面对歹徒或者用心不轨的人呢? “文卉,这样下去不行,你明天要恢复工作,你若停下,二叔会怀疑的。”严文钦还是坚持,不能让家里知道这件事,只是她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孩子,否则这样下去根本瞒不住。 “都这个时候了,我哪有心思在工作上。” 严文钦拉过严文卉手,轻抚她肩头,“你信不信姐姐?我一定会亲自把依依带回来的。” “我信你,可我真的....”严文卉说着开始哽咽起来,强忍泪水致使眼眶微红,“依依从没受过这样的罪,如今不知身在何处,她有多害怕?她有多...”严文卉越说越激动,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疼。 这种感觉,真的比割肉还疼。若能够代替,恨不能替孩子去经历世上所有的恐惧和黑暗,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她的女儿,不见了! 严文钦搂过严文卉肩膀,轻轻拍打,就像小时候那样,给她力量,“好了好了,我们依依是坚强的,你忘记去年她曾独自从乡下别墅坐车进城找你,她不是小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脆弱。” “你说的对,我不能乱,我一乱依依怎么办呢。”严文卉轻呼一口气,纵然心依然在颤抖,但还是愿意去相信,相信女儿的境遇不会那般糟糕,相信警方,相信严文钦。 其实严文钦只是这样安慰妹妹而已,她何尝不是担惊受怕的。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覃羽说有别的渠道,更快捷,不知道是不是又启用了线人。 正想着,门被人打开,覃羽一直都有严文钦家中钥匙,为了相互照应,也为了能有备用钥匙。她风风火火走进,身后跟着另外一个人,那人压着鸭舌帽,带着口罩。 “贝儿来了。” 听到于贝名字,严文卉微微抬起头,于贝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她望着严文卉,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只是静静地坐在她身边。 严文卉不知为何,原本强撑的情绪,在看到于贝的这一刻竟然倾泻而出,她无力地倒在于贝肩膀。于贝身体微微前倾,让她能够靠得舒服一些,她抬手轻轻抱住严文卉,纤瘦的身体,让她当即红了眼眶。 她从来没有见过严文卉这样无力虚弱过,作为总裁,严文卉在公司雷厉风行,颇有威严,商场上不管遇到任何事都没能击垮她。她甚至敢于在集团董事会,力抗那些股东,顶着所有压力,撂下狠话,cfo的位置她当定了。 可这一刻,她只是一个瑟瑟发抖的母亲,于贝心疼,心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给她一个肩膀也觉得不够,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许多时候,往往是这种无力帮她,不能与她分担的无奈,才更加令人痛楚。 可对严文卉来说,于贝从国外的商演中赶回,能够及时出现,已经够了。 “我是正好遇到贝儿,便一起过来了。对了,文钦,现在有条线索,我要去跟进,你要不要一起去。” “要,走。” 这就是严文钦电话于贝回来的原因,因为她将自己投身案子的调查中,事关李依依,她没有办法只是作为家属等待警方的消息。 为了能够节省时间,超小路走,覃羽把自己积灰已久的摩托骑出。她一袭风衣,长发在黑夜中舞动,大长腿跨上摩托时,帅气不失妩媚。 “头盔戴上。”覃羽的车上向来有两副头盔,第二副很少用上,但她一直为严文钦准备着,即使知道带她兜风的机会很少,却一直备着,不想今天却用上了。 她细心地帮严文钦扣上,发动摩托车,加速了油门,轰鸣声划破长空,二人极速而去。 覃羽的线人,很少被启用,某种程度来说,这是违规的行为。但她为了寻找李依依豁出去了,按照排查法不知道要等到何年马月。 呼啸的风从耳边划过,摩托的车速比汽车更快,她约好九点在云街第二巷见面的,怎么不见人呢? 静谧的小巷只有风吹过的身影,半点没有人的影子,严文钦四周看了一下环境,这个巷子四周没有监控,不易被人察觉,可若被人盯上,也不容易逃走。 “你确定约的是这里么?” “确定,这小子,敢放我鸽子不成。”覃羽拿出手机,却听见手机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二人立即保持高度警惕状态,覃羽没有挂线,而是循着手机声音而去。果然在巷子尽头,发现掉在角落的手机,覃羽望着手机,看着四周环境,想要还原刚刚发生过的一幕。 这条巷子约一米五宽度,能够容纳至少三个男人,如果手机是行走自然掉落,按照地面鹅卵石的硬度和手机的重量,也不会弹那么远,何况线人走路总不可能贴着墙面。 墙面是比较古老的墙体,已呈青灰色,覃羽用手机自带电筒照过去,俯身寻找蛛丝马迹。果不其然,在腰线的高度看到一丝不明显的划痕,抚摸上去还带着尘屑,是新刮上去的没错了。 “怎么样?看到什么线索没有?” 覃羽深锁眉头,轻叹一口气,“划痕像男人皮带或挂在腰间的钥匙导致,他被人强行带走了,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 “什么人竟能比我们还快,他知道人贩子动向?” “他知道如何找到那群人,如今这些犯罪集团都是群体作案,只要找到一个端口就能顺藤摸瓜!妈的!”覃羽一拳打向墙面,刚找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嘘...”严文钦忽然警惕起来,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特种兵出生的她,对声音很敏感,天生的敏锐让她反应极快。 覃羽心领神会,点头沉默不语,两人轻手轻脚地向另一条平行的巷子走去。两条巷子相距有一百米,严文钦竟能听到那微弱的击打声。两人为了减小声音,用竞走式的步伐向前迈去。 “他们现在去哪了?快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去,去安县了。”男子声音战战兢兢。 是她线人的声音没错了!覃羽手抚在了配枪上,严文钦也进入格斗的戒备中。 被抓之人绰号叫钉子,曾经有过人贩子的案底,后来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但偶尔也会跟曾经的团伙有接触,给提供一些资源贩卖,同时也被迫成为了覃羽的线人,偶尔需要协助办案。 “安县什么地方?”年少阳踹了他一脚,出手毫不客气,抱着头,哭丧着,“我真的不知道,安县有港口,他们通常会走港口偷偷运走孩子。” “你他妈的。”年少阳又是一拳,吓唬他说,“敢说假话,老子宰了你。” 叶萧然始终阴沉着脸,刚问出关键信息,她就感觉被人盯梢了,她犀利地转身,冷冷问道,“什么人?!” 巷子尽头是月光,两个身影缓缓走进,月光洒在青石路上,经过有光的地方,将严文钦的脸清晰地映照出来。 16.儿童失踪案(五) http://.biquxs.info/ 严文钦的身影被月光拉长,她踏着月色而来,却给这幽冷的黑夜划上一道光明。 钉子蜷缩在墙边,他现在担惊受怕,像过街老鼠一般,好像谁都得罪不起,又无处可逃。情急之下,只得向覃羽投去求救的目光,“覃队长,救救我。” “放开他,你们对他人身攻击便是蓄意伤害,他可以告你们。”覃羽不甘示弱,千算万算没想到会是他们先找到钉子。 叶萧然轻笑,上前几步,冷艳的容颜布上一层阴霾,望着钉子问道,“你要告我吗?” 钉子只觉得全身打了个寒颤,连连摇头,嘴里连环炮似的发出“不不不不...” “怂货...”覃羽瞪了他一眼。 “那...覃队长想想抓我?”她双手握拳相靠,伸向覃羽,带着挑衅和讥讽,“我就在这里,随时给你抓。” “你以为我不敢吗?”覃羽立即将随身带的手铐拿下,警察最不容许被人挑衅和轻视, 叶萧然这种态度简直太嚣张了。 “覃羽,冷静点。”严文钦按住覃羽手,转头看向叶萧然,面无表情,“叶总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今日既然我们目的都一样,目标都是找出人贩子团伙,那就不要相互找麻烦。” “我倒不想麻烦,不过这个走偏门的警察,想找事,有那个功夫,你还是多想想如何找孩子吧。”叶萧然幽冷的瞳孔下,是那张邪魅艳丽的脸。 严文钦第一次感觉到她身上的“邪气”,打苏弘时还透着一股狠劲,怼覃羽时充满不屑,这是经历过什么才让她如此幽暗呢? 又是什么让她这么厌恶警察?她知道叶萧然不是针对覃羽,只是觉得她从未正视过执法单位,是因为受过什么伤害或者吃过亏吗? 但她不能让叶萧然的气焰太长,不甘示弱地说道:“叶总,启用线人本就是警方破案的一种方式,只是需要提交材料申请,再审核批准需要时间。覃队长走的不是偏门,只是想节约时间而已,你不要偷换概念,坏她声誉。”严文钦开口维护,只感觉叶萧然周身的气场越发冷了起来,像提前进入初冬一般,令人瑟瑟起寒。 严文钦如此护着这个警察,倒真是关系不一般,叶萧然顿时连争执的话都不想再说,只是望着严文钦,视线不曾离开过。 “你们用你们的方式破案,我们用我们的方式找孩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覃队长觉得怎么样?”柳莳一把拧过钉子的领口,将他一把推向覃羽处,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只觉得这个女人怎么力气这么大。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终于还是熬不住疼痛招了,只是叶萧然的眼神太可怕,他总觉得他再不交代,小命不保。如今他把这么重要的线索泄露,如果被犯罪集团知道了,他定然性命不保,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覃羽求保护。 “叶总真是手段惊人,连我的线人都能找到,既然大家目的相同,都是为了孩子,无需再争斗下去,你们走吧,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见过。”覃羽当然不想找麻烦,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孩子,而不是跟他们再起冲突,当然这梁子也算结下了,她心里不爽得很呢。 “警察能找到孩子,就没有那么多悬案了。”叶萧然冷哼一声,魅惑的笑意一闪而过。 覃羽怎会坐等她冷嘲热讽,当即予以反击,“真是前世夫妻一家亲,说出来的话都跟苏先生差不多。” “臭警察你说什么?”年少阳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苏家就跟叶萧然有仇,苏弘更加伤害过叶萧然,如今被这警察这么搅和,连他都气不过,何况叶萧然。 “你不聋吧,还要我重复?”覃羽挑眉。 两人争锋相对起来,年少阳恨不得上前甩这警察两巴掌,覃羽也毫不示弱,对待这群在黑白边缘徘徊的人,她向来不手软。 “少阳。”叶萧然低气压的语气,压得人透不过气,那双锐眼本该是美眸,却生生透着逼人的寒意。 “如果争吵能找到孩子的话,你们就继续。”严文钦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拉过钉子,犀利地看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他们带走多少孩子。” 钉子摇摇头。 “什么时候走的?” “一般一个月走一波,这一波按照时间算的话,应该是昨天走的。”不知为何虽然严文钦气场没有叶萧然那样强,语气也温和许多,但这种不动声色的凌厉,似乎更加可怕。 “我知道了,谢谢。”严文钦转身,轻声对覃羽说道,“你去安顿他,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否则你肯定要写检查,还影响你年底升职考评。” “我无所谓。”覃羽耸耸肩,被严文钦瞪了一眼,她收了收语气,“好吧,我缝了他的嘴。”说完一把拎着钉子往后拖去,钉子见自己得救,总算呼出一口气,毕竟覃羽是警察,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保护。 “我们走。”叶萧然见已经息事宁人,正想离开,毕竟时间紧迫,如今没有什么比去找女儿更加重要。 “叶总。”严文钦却拦在了她前方。 她目光含水,温和却透着一股坚毅,即便脸上毫无笑意,竟也让叶萧然原本焦灼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怎么?严法官想让我们都当聋哑人?”叶萧然知道严文钦想做什么,不过是想线人这件事不要泄露出去,对于覃羽的声誉会有影响。 “是,她是为了帮我,请叶总卖我一个面子,人情我以后会还的。” “既然严法官开口,我们自然会守口如瓶,今日之事,绝不会外泄,我们走。”叶萧然语气淡然,不若平时那般还能调侃严文钦几句。 “谢谢。” 温暖的两个字从身后传来,叶萧然却没有停下脚步,严文钦的声音仿佛有着某种力量,这种力量让人踏实安心。在这样令人绝望的境地里还能感受到一丝温暖,叶萧然知足了,她抱了抱手臂,想起那天拥住严文钦的那一刻,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前一刻凌厉的气场被收回后,只有无尽的温柔,只可惜,严文钦没有看到。 叶萧然只留了一个孤寂的长影给她,随着距离的拉远,越来越朦胧,直到完全看不见踪影。 时间紧迫,跟踪电话没有一点消息,严文钦基本确定不是绑架,而是普通的人贩子拐卖孩子。恐怕在学校出行的那天,孩子们就被盯上了,人贩子只是一直在等机会,后来等到两个孩子一起去厕所,便下手将其掳走了。 钉子的消息说在安县,昨天刚走,如果不及时赶到,真的从港口运出去,将不堪设想,更加难以营救。 严文钦决定亲自去一趟安县。 “你一个人去不行,我与你一起。”覃羽可不放心她就这么出门,何况有些人贩子可是亡命之徒,搏命的。 “警局还需要你调度,绑架虽然可能性不大,但终究不能停下跟进,我独来独往比较安全。”严文钦将柜子几件换洗衣服简单装好,又走进书房带了一些必要“装备”。 “我可以申请让当地警方全力配合。”覃羽不死心,说什么也要跟着。 “你如何说服上面?有凭证吗?线人给的消息?” 严文钦三言两语就让覃羽无话可说,“这些该死的章程就是麻烦,什么都要写申请,打报告,等到批准流程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你先写申请,打个紧急批示的标签,等我寻到蛛丝马迹,就给你消息,到时候你拿到我查到的证据给局里,上面不会不批。” “只能这样了,你一定得万事小心,找孩子固然重要,你自己的安全也很重要,知道吗?” 严文钦换上一套运动服,将长发扎成了马尾,利索地收拾好拎包,她笑着看了覃羽一眼,“你平时没这么??碌摹! “我也不想的,谁让你不许我去。”覃羽挑眉,她都嫌弃死自己了,不爱絮叨的一个人,总忍不住地要叮嘱严文钦,其实以严文钦的身手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她自己庸人自扰而已。 “你要帮我注意文卉情绪,还有,不要轻易跟别人起冲突,你那个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喂,出趟门而已,犯得着跟临终嘱托似的么。”覃羽白眼都翻天上去了,听不得这种话,严文钦微微一笑,匆忙地收拾好行装便出发了。 去安县的路不好开,途径小路和山道,为了便于行动,她特地向严文卉借了吉普车。踏着凌晨的月光,向安县迅速驶去。 安县离a市足足有三百公里,不堵车最快也要四个小时才能到,这里人口一共才三十万左右,但因为靠着港口,水产业发达,经济水平却很高。虽然城市小,却有种山高皇帝远的感觉,所以人贩子经常走这条路,曾经警方破获过一起大案,没想到这些犯罪分子,真是春风吹又生。 虽然到了安县,却有些漫无目,钉子交待说靠着几个港口。严文钦从手机地图上查看过,安县一共三个港口,而且都是运输港,那些人会把孩子安置在哪里呢? 车子停在海边,严文钦从车里出来深深呼出一口气,已经早晨了。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眼睛,将打印出来的港口地图,用笔标了几个圈圈,准备每个点都去兜一圈。地方小,相信半天就能走完这三个点,总能摸索到蛛丝马迹。 严文钦完全可以调动本地警方来配合自己,但她不想这么做,如果这样高调请求警方支援,便会暴露她的身份,一旦身份被人知晓,家里也必然会知道这件事,那真的要翻天了。 她随便拿了两块面包,充当早点,刚准备发动车子,便接到了覃羽电话。 “怎么了?” “你看我给你发的信息,钉子后来又详细交代了几个点,比较详细,这个臭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打他了?” 电话传来几秒停顿,便听到覃羽心虚的语气,“没,我哪有你想的那么暴力,我是淑女。” “你啊,不执行任务的时候是挺淑女,一做任务比男人还刚毅,不要轻易动手,回头被人投诉,又给自己找麻烦。”严文钦唇角含着一丝笑意。 “是是是,大法官我知道了,对了我给你的跟踪器收好了,千万不能进水,也不能掉了。” 严文钦扶了扶入耳式的耳机,能够像对讲机一般跟覃羽对话,同时跟踪装置也藏在她耳后的鬓发里,“放心吧,我知道,你把东西发来,我得出发了。” “好。” 打开覃羽发来的信息,第一个地址便是一处拆迁小区,因为赔款问题,有些居民不肯搬走,但房子还没拆,那里距严文钦距离最近,她决定第一站先去那里看看。 这处老校区已有年代,苍老的树木已风雨飘摇,房子外墙被贴满了小广告,外墙被粉刷过,只是难以遮掩岁月留下的痕迹。严文钦将车停好,独自向内走去,这里老人居多,年龄偏大,少见年轻人在里面,更没有孩子的踪影。但是这个小区治安很乱,附近没有巡岗亭,又僻静幽暗,很适合这种犯罪活动藏身。 许是太久没有见过这么年轻漂亮的人走进这里,许多老人看到严文钦都不禁抬起头去,赏心悦目也好,好奇也罢,这些聚焦的目光让严文钦有些尴尬。她将帽子的边沿压低,尽量不引起注目,万一这里真的有线索,恐怕会打草惊蛇。 她循着覃羽给来的资料,找到最里面一栋,这里已经无人居住,如果不是在进来的路上遇到一些老人,她险些以为这里就是一片废墟。四周散发着潮湿的霉味,她爬到顶楼,据说这里的阁楼曾经作为据点过,只是不知道现在里面有没有人了。 虽然是白天,但这里阴暗萧瑟,墙体破损列出几条缝隙,严文钦顺着楼梯步行到六楼,发现门锁有撬开的痕迹,不会有人吧?她当即进入警惕防备状态,待她轻轻走入时,忽然感到门边有气流。 她眼疾手快,身体前倾闪躲,一个利索转身,单手抵住攻击自己的铁棍,等她看清来人时,那人也惊喜地望着她。 “叶萧然?” “严文钦!” 两人不约而同叫出声。 17.儿童失踪案(六) http://.biquxs.info/ “怎么是你,没伤到你吧?”叶萧然紧张地查看严文钦,刚刚那一下她可是用足了力气,若不是严文钦反应迅速,肯定受伤不轻。 叶萧然比严文钦早一步到达,本也是先到这里寻找线索,结果发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她刚想离开,却感到有人逼近,便进入戒备状态,本想来个突然袭击,谁知道竟是严文钦。 “没事,你一个人来的?”严文钦并不意外,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得到消息,叶萧然丢的又是自己女儿,必定会亲自来。 而且她也一定有自己的资源和办法,得到相同消息。只是叶萧然出门向来保镖司机同行,这次看她独自前来,颇感意外。 “嗯,我让他们在a市跟进其他线,自己过来看看。” “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叶萧然摇头。 严文钦四处张望,发现这座旧房子里,墙面糊着乱七八糟的报纸。客厅上有个破旧的烟灰缸,还能闻到一丝烟味,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喝空的听装啤酒。里面两间卧室,凌乱不堪,根本不像一般人居住的房子。 “这里至少昨天还来过人。”叶萧然拿起桌上烟头看了看,微黄的烟嘴处还有吃烟的牙印,烟的牌子和烟头都并不陈旧。 屋里有一股霉味,伴随着泡面腐味,十分恶心。 严文钦走到门口,发现地上的废纸被沾满了灰尘,但纸张十分工整,像被什么东西压过。她蹲下细看过去,脑海中仿佛浮现有人拖拽着孩子在走,她拿起一张纸,前后翻看一遍,纸上是有被踩过的痕迹,用手指预测大小,不像成年人的脚印。 “据钉子所说,这里是常用的一个据点,偷来的孩子会安置这里,不过也不绝对。一切都只是怀疑,还有两个地方,需要去一趟,他们时常轮流换点位。”严文钦扔掉手中的纸,轻拍掌心灰尘。 “擦擦吧。”叶萧然递来一张湿纸巾,一身干练休闲服,也掩盖不住她高冷的气质。严文钦终于明白为何她刚进小区,会引来瞩目,一定是她跟叶萧然一前一后抵达,让人心生好奇。 “谢谢,我现在要去第二个地方,要一起吗?” “你不抗拒跟我一起了吗?”叶萧然嘴角划过一丝玩味的笑意,严文钦扬了扬嘴,没有说话,这话没法接。 总不能承认自己打脸吧?实在有些丢人.... 已是上午八点钟,严文钦将踩点的线索语音告知覃羽,准备向下一站驶去。叶萧然见她总是跟覃羽形影不离,平时却跟人保持距离,酸溜溜地说道:“犯得着这点小事还向那个警察汇报?” “她在等我找到线索助她申请调度当地警方配合,何况作为朋友,只身出来,有所交待是为负责,免得人家担心。” 她倒是在意那个警察得很,叶萧然心念,不再说话,只是径自向车边走去。那是一辆黑色的越野式摩托,比起覃羽的车,这车的外观更加大气,配上叶萧然那身短款牛仔上衣,时尚不失潮流,如果是专业摄影师,恐怕这都能成为一组街拍作品。 “你开这个过来的?”严文钦显然没有料到她也喜欢玩越野摩托,虽有些意外,但不得不说,叶萧然这大长腿,配上这身装备,很养眼。 “嗯,方便。” “我也是抄近路来的,山路一班车确实难开。不过在小城市,你这车有点拉风了,会引人注意的。”严文钦有些隐隐觉得奇怪,似乎从没见叶萧然开过车。 “不有你呢么。”叶萧然拎起包,挂着浅浅笑意。 “你还真是不客气,把车锁好,上我车吧,该出发了。” “就停这吧,反正不值钱,偷了就偷了。”叶萧然将包扔到吉普后车厢,坐上了副驾驶。 “叶总真是大气,你这车虽不说是高端款,但也是高配了吧,少说也要几十万。”严文钦忍不住瞅了一眼那抓人眼球的摩托,确实要比覃羽的高档许多。 “开了好几年已经不值钱了,比不上严总的牧马人,低调又大气。” “你都看出来不是我的,我可买不起这么贵的车,新车还是贷款的。” 叶萧然转头看向她,身体微微□□,“现如今在政法单位,谁敢开这么贵的车,即使买得起也没人敢买,不过严法官,你还真是谦虚低调。” 严文钦感到叶萧然目光,抬眼与她对视后,忙闪躲开来,“你知道就好,我可不想进纪委喝茶。” 她笑笑语,发动引擎,轻微的轰鸣声响起,车子急速向前而去。宽敞的驾驶室里,只有两沉默不言的二人和窗外传来风吹过车身的呼呼声。 城市虽不大,但因为靠海,却是环境宜人,这里也是一个旅游景点,只是刚过夏天,到了淡季,人少。 车里太安静了,严文钦打开音乐,轻盈的歌声飘来,舒缓心情。叶萧然上车后便不再说话,她托着头看着窗外,时不时查看手机讯息,渴望能够从a市还能得到新的线索。 她越平静,严文钦就越能感受到她的担心,不知为什么,明明很冷的一个人,看起来那么孤单彷徨,只是将一切脆弱都隐藏起来。即便她遮掩得很好,严文钦还是能够看到。 良久,才想起她的声音。 “严法官。” “嗯?” 一阵沉默,严文钦等着她下半句。 “没事....”叶萧然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想说这件事后会争夺孩子的抚养权,是否能够请她接这个案子。 可严文钦是刑事法庭的法官,如何去接那种民事案件呢。不仅唐突,还有些强人所难,何况孩子还没找到.... “嗯..”严文钦也没有追问,她很希望叶萧然把剩下的话说完,如果是心情,她分担着,如果是倾诉,她愿意听,如果需要帮忙,她更加会尽力。 可没有,终究是,两人有距离感。 说好以后少见面,偏偏发生了这些始料未及的事情,将她们又紧紧拴在一起,严文钦已经不想再去抗拒什么,只希望尽快找到孩子,以后的事暂时先不去想。 车行二十分钟,到了一处相对繁华的地方,两人停好车,根据钉子提供的线索,据说人贩子经常会让孩子沿街乞讨,在卖出好价钱之前,给下边人讨点零花钱。 熙熙攘攘人群从身边经过,不远处便是一家大型超市,超市门口人来人往,有小商贩,也有乞丐,只是单独找这片,实在有些漫无目的。 “这里人那么多,他们就不怕孩子跑了吗?”叶萧然四处寻觅,渴望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难说,现在我们也只能多找找,时间有限,据说他们到达这里三天内就会出海,已经过去了一天了,我们要抓紧时间。” “嗯,如果真的是乞讨的话,要去人多地方,先去超市那看看。” “好,分开找,一会还在这里汇合,电话联系。” “你有我电话?”叶萧然问。 “你不是打过电话给我吗?这么快就忘记了?” 叶萧然这是忘记了解封店那天,自己打过电话吗?这是什么记性。 “这么说那天你就存下了我号码?”叶萧然眯起双眼,调侃起她。 严文钦这才觉得自己是被套路了? “我可以回去翻看电话记录。”她还想据理力争,不想承认那天确实稍微标注了一下。 “这么多天的电话记录,那么多陌生号码,你还能翻到?”叶萧然面露笑意,严文钦竟无言以对,只得说,“这种时候亏你笑的出来。” “我只是想缓解一下这沉重的气氛,不然我怕自己会崩溃。”叶萧然语气忽然低落,一路来的沉默,已经让她情绪陷入到极点,她不敢放大这种心情,只得调侃严文钦几句。 “没事的,别怕,孩子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严文钦眼中透着坚定和自信,那扬在唇角的温暖,让她安心,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好。” 两人看了一眼手表,对了标准时间,严文钦冷静说道:“现在是九点五十,十点一刻在这里碰面。” 叶萧然点头,她忽然拉住严文钦的手,幽冷的眸间划过一丝温柔,“小心点,文钦。” 好冷的手心,冷得让人心疼,严文钦还未回应,叶萧然便转身离开了,她轻轻捧起自己的手,眉头微锁,那股凉意仿佛还在手上,冰冷刺骨。 严文钦收回情绪,专心致志地开始地毯式寻找一切可能出现的目标。每看到年龄相仿的孩子,她都要心跳加速,怕看到脸后又是失望。有时候,明知道不是,不像,还是会上前探查。 二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进展,严文钦有些气馁地扶着额头,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心中却是一眼不看不到尽头的悬崖。她拿出手机,找到叶萧然手机号,正想拨过去,她的电话却正好来了。 “怎么样?萧然。” “你过来一下,我在3号门的路口处。” “好,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严文钦神色匆匆地往3号门赶去,甚至来不及问为什么,她用的是快跑。两分钟便到了叶萧然所说的路口处。 “怎么了?”叶萧然没有回头,只是神情严肃地望着马路对面,那是一座城市公园,行人流量较大,是去超市的必经之路。 严文钦顺着叶萧然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两个孩子一个跪在地上,一个拿着面盆,拉扯路人的衣服。许多人对她们敬而远之,也有人对她们产生恻隐之心,给了些零钱。 两个孩子衣衫篓缕,可怜兮兮地巴望着一个又一个的路人,虽然相隔很远,却能感觉到他们周身的无助和恐惧。 “那个是...”严文钦不敢自己的双眼,本来想找的孩子没有找到,竟然会遇到福利院被“领养”走的阿毛,身边那个捧着破碗要钱的孩子,便是不会说话的西西。 也就是说,福利院孩子的失踪,跟其他儿童失踪案,是同一个案子.... “哼,那个刘院长,果然有问题。”叶萧然语气微冷,她忽然放下自己的马尾,让一头柔顺的长发披在了肩膀上,又动手将严文钦的鸭舌帽摘了下来。 “你做什么?”严文钦不解,却见叶萧然一把拉过她,挽住了她的手臂,亲昵地靠了上来。 严文钦只觉得耳边微热,被叶萧然挽着的手臂仿佛僵硬了一般,她向来与人保持距离,自从舒沁雪去世后,没有跟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还是这么近的。即便是多年好友,大学闺蜜,也没有这样近距离接触过,但叶萧然已经不止一次地靠近她,却让她无法生厌。 “你带零钱了吗?” “都什么年代了,谁放零钱在身上?”严文钦瞬间理解了叶萧然行为,她轻笑,扬了扬手机,“有余额就好。” “走。” 两人相互挽着过了马路,叶萧然的行为不过是为了让二人看起来自然一些,不引起人贩子注意。这种行为的乞讨,多数时候都会有人在远处监视,一来怕孩子逃跑,二来为了监督孩子有没有偷懒。 那些人就像一道无形的魔爪,抓着孩子们的安全和自由。 阿毛年龄大一些,耳朵有些失聪,但他极其聪明,他坐在地上,蜷缩着身体,从来不哀求路人给钱,哪怕自己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但西西是个女孩,才六岁,她或许不懂那么多,也没有阿毛那样硬气的脾气,她只知道,她要到钱,阿毛就不会被打,他们就会有饭吃。 “小弟弟,我们没有零钱,扫码给你们可好?”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阿毛抬起头,看到的竟然是严文钦的脸。 他喜出望外,像看到救星一般,刚想站起来,却见严文钦手放在嘴唇边,让他保持原地不动。他强忍欢喜,将挂在脖子上的二维码微微抬起来,严文钦当即扫描,付了一百元过去,又以最快的速度,将收款人仅有的信息传给覃羽。 同时,严文钦在开口前,打开了窃听器,她跟阿毛的对话都被覃羽录下,她拿着收到的录音和照片,当即向所长申请调度令。 18.儿童失踪案(七) http://.biquxs.info/ 严文钦尽量让自己跟阿毛的对话看起来自然些,叶萧然则是拉着西西,裹住她的小手,给她安心和踏实。西西心中窃喜,但性格内向的她,却是喜怒哀乐不太明显,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 两人不敢逗留太久,怕打草惊蛇,只是想让自己施加的同情心来得更加自然一些。 “阿姨等会过来,别怕。”严文钦轻按阿毛肩头,他面露笑意,假装回谢给钱之人,并没有多说什么。 严文钦庆幸这两个孩子的聪明,西西看起来也很自然。二人只逗留了约三分钟,便离开了,向后方的公园走去,找了一处视线能够看到孩子的地方,商量后续安排。 “我们得带他们走。”严文钦说话间还不停地张望两个孩子,生怕一眨眼这条好不容寻到的线索便断了。 叶萧然顿了一会,平静说道,“现在还不可以救他们。” 严文钦吃惊地望着她,可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叶萧然的想法,“你想让他们回去,带我们顺藤摸瓜找到窝点?” “没错,如果两件案子是同一伙人所为,我们就能找到他们大本营,救出梓菱和李依依。”此刻的叶萧然非常冷静,冷静到让严文钦觉得冷漠。 这是最好最快的办法,可又会让阿毛和西西陷入恐惧中,他们好不容易盼来的希望,会被扼杀。 “不行,如果两个孩子回去,万一我们跟丢了,后果不堪设想。”严文钦无法同意她的想法,更加不忍让两个无辜的孩子替他们找线索。 “其你还有其他办法吗?还有一天,他们就要从港口离开,你知道从哪条港口,几点走,怎么走?”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打在叶萧然的脸上,此刻的她,面容清冷,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 “我不同意,目前警方没有介入,我们两个人如何保全那么多孩子,何况这一窝不知道掳走了多少,难道看到别的孩子也不救?你没那么冷血吧,只为了自己的女儿,而不管不顾别的孩子。” 叶萧然凝望着严文钦,瞳孔微收,原本幽深的双眸,忽然开始朦胧,让她看不起任何。一阵沉默后,她才缓缓说道:“我不是圣母玛利亚,也没有你那么善良,我只要救我女儿。” “叶萧然,依依就像我亲生女儿一样重要,可我依然做不到你那样自私,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救阿毛和西西,你救不救随你。”严文钦已经表露出不快,或许是叶萧然的冷漠让她失望,或许是她心虚没底,真的救走这两个孩子,究竟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毕竟,她们真的没有时间了。 “你想清楚,如今苏严两家基本已经排除了绑架和报复的可能性,加上最近频繁失踪的儿童,基本可以确定我们孩子是被人贩子拐跑了,如果你真的有把握一天之内找到她们,你便去做,但我不会陪着你冒这个险。”叶萧然说着便要向孩子乞讨方向走去。 严文钦一把拉住她的手,又一阵寒意略过心头,这女人的手为何时刻都像冰块一样,真是令人彻骨。 “你想做什么?”严文钦想拦住她。 “你为什么不把这个选择的权利交给两个孩子?你为什么不用她们对我们的信任,而让她们踏实?”叶萧然反握住她的手,只觉得一股暖心划过心头,严文钦掌心的温暖,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安然。 她有刹那的失神,险些沉迷在这样的温柔里。 “正因为她们信任我们,看到我们就是看到希望,可我们还是抛下了他们,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就像得而复失一般,他们才多大,难道要让跟我们成年人一样,有强大的内心,去面对那些丧心病狂的犯罪分子吗?” 叶萧然深深叹口气,望着头顶的阳光,心情却低沉到极点,她不想再跟严文钦争辩下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无法认同我,我也无法同意你,就此分道扬镳吧。” “我也正有此意。”严文钦负气地将帽子重新戴上,准备联系覃羽申请当地警方配合保护两个孩子。 叶萧然望着她那般决绝,轻笑,带着一丝自嘲和无奈。 终究是一个正道,一个歪门邪道,平行线靠得再近也无法相交。 两人正要不欢而散,转头竟然看到阿毛不知何时站在了她们身边,他认真地望着二人,本是阳光的孩子,眼里却透着坚毅。 严文钦与叶萧然相视一看,两人都收敛了情绪和脾气,表情柔和了些许。 “阿毛..你怎么跑来这里了,会不会被看见?”严文钦抚着他肩膀,左右看了看。 阿毛只是摇摇头,“放心,西西去送烟钱了,分开他的注意力。” “烟钱?”严文钦的心,瞬间像被割刀了一般,她看过无数这样的案例,据说人贩子有时候让孩子乞讨,完全是下面人觉得缺点烟酒钱,逼着他们出去乞讨,多数时候的金钱交易,是贩卖孩子。 如今阿毛和西西一定是被发现了残疾,所以先被赶出来乞讨,她真的无法想象,还有多少孩子正饱受这样的磨难。 “阿毛,你真是聪明的孩子,你愿意....” “叶萧然!”严文钦一声厉喝想要阻止她,但阿毛却抢先说道,“我愿意,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阿毛拉着严文钦的手,水灵有神的大眼,没有一丝惧意,许是跟严文钦待的时间久了,他也有了一身正气。 “他们一般十点会交接岗,夜里十二点会转移我们,每天待的地方都不一样,我们那一批共有7个孩子,他们没有发现我右耳失聪,但发现了西西不会说话,便想拉她出来要钱,我死活跟着,被打了一顿也不肯放手,他们怕我身上有伤卖不出好价钱,才把我们一起拉了出来。”阿毛无谓地说着这些,仿佛这一切经历不曾发生在他身上。 叶萧然听后,掀开他的手臂,并没有淤青,她又轻拍了阿毛膝盖,却见他疼得差点跪下。 “骨头被伤了,打的是看不见伤的地方。” 叶萧然触碰到了阿毛骨裂的地方,心狠狠抽痛起来,她脑海中闪现过女儿被虐待的一幕。整个内脏都疼了起来,她有些无措的握住双手,强压情绪使她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手也愈发的冷了起来,甚至嘴唇都开始有些发白。 “别怕...”温柔的言语呢喃在她耳边,严文钦覆在她的手上,温暖环绕周身,徘徊在悬崖边的恐惧,慢慢褪去。 “他们想卖个好价钱的话,不会轻易伤害好孩子的。” 叶萧然点头不语,只觉得严文钦的眼眸透着微微寒意,这位正义凛然的法官终于动怒了么? “我该回去了,我们现在住在东镇的一栋旧院子里,但很快会被转移走,法官阿姨,不要放过这些恶人,我在那里等你。” 阿毛决然地转身,纤瘦的身影,忽然让人觉得高大起来。一个十岁的孩子尚且如此,何况是她呢? 严文钦不自觉握起拳头,忽然气场大开一般,像沉睡的野兽忽然被唤醒。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覃羽电话。 “申请下来了吗?” “还有最后一道关卡,副所说没问题,我已经在来安县的路上了,你有什么线索吗?” “我遇到了阿毛和西西,我想应该是同一个伙人干得,我在他身上放了追踪器,我会全程盯着,但你也要定位跟紧。” “阿毛?好,我明白了。”覃羽没有多问,她与严文钦之间不言而喻的默契,从来不需要问为什么,便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自己该怎么做。 在严文钦与覃羽电话的同时,叶萧然也接到了a市那边传来的消息,那便是这伙人贩子的头目,叫丁强。他属于中间商,会将人贩子手里的孩子资源,找到合适的买家,从中抽取佣金,如今这人也已经从a市出发去安县。 这个消息是从警局那份名录里多方位查探所知,为了查到准确消息,柳莳那边花了大价钱,也花了不少人力,才精准地锁定这条消息。 同时,柳莳还查到了福利院院长刘炫的一些情况,将照片和相关资料传到了叶萧然手机上。 叶萧然看后,心中了然,所有的事情都一目了然,只是这些都是下面的喽喽,幕后的推手是谁,她一定要搞清楚。 正沉思,耳边传来严文钦温和的声音,“刚刚是我太偏执了,对不起。” “没关系,你不那样做便不是你了。”叶萧然闪过一丝淡淡笑意,她望着严文钦,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轻拨她耳边长发,“不过你倒是眼疾手快,阿毛一出现,你就把追踪器放上他身上了,可见你心里也知道,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严文钦惊讶地望着她,她几乎是接触到阿毛时,以最快速度,不留痕迹地放了迷你跟踪器,甚至连阿毛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叶萧然竟然都注意到了吗?果真不是简单的人。 “你要答应我,发生任何事情,都要保全他们,我们是有至亲血缘,但每个孩子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置若罔闻。” “我答应你,尽量。”就算严文钦不这样说,叶萧然也会这样做,只是她不喜欢把话说满而已,这群孩子,每个都要救,而且要让这帮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好可怕的杀意,这瞬间严文钦不知道她心里想了什么,竟让她心中都涌起一股寒意。她似乎能够明白为何钉子在叶萧然这逼迫强势的眼神和气场下会妥协。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总在这徘徊,怕是会被发现。”严文钦说着,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胃。 “你怎么了?胃痛?”叶萧然很快就捕捉到了她动作细节,严文钦摇头,“没事。” “我们得找个视线方便的地方,看着两个孩子,谨防走丢。”严文钦转移了话题,即便装了追踪器,毕竟如今没有警察暗地保护,她还是放心不下。 川流不息的人群从眼前略过,叶萧然抬头四处看了看,拉着严文钦手,拔腿就走。 “你带我去哪?”严文钦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任由叶萧然牵着自己。 超市连接着餐饮店,一楼便是简餐,坐在门边可清楚地看到阿毛和西西,更加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你坐在这里,看着孩子不要动。”叶萧然露出动人的笑意,严文钦心中略过一丝暖意,她这是故意把自己带来餐厅,她怕是在担心自己低血糖呢? 不多会,她便端着快餐过来,“这里没什么可吃的,你有低血糖不宜饿着,先将就着吃吧。” 严文钦发现这家餐饮店虽不大,简餐做的却十分精致,汤菜齐全还配有水果,只是叶萧然只叫了一份。 “你不吃?” “我又没有低血糖,也没有胃病。”叶萧然只是双手托腮望着她,先前的紧张之气,终于慢慢放下。 “你怎么知道我有胃病?”严文钦记得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发过胃病才是。 “知己知彼喽。”叶萧然故意逗她。 果不其然,严文钦想起第一次开庭时,在办公室的情景。当时的她,怎会想到有天会跟叶萧然这么紧密地拴在一起。 “你别想故意气我,你也吃点吧,我吃不了这么多的。”严文钦把盘子往叶萧然身边推了推,叶萧然眯起双眼,瞅了盘中餐一眼,“用你筷子吗?” “我再去拿一双。” “行了行了。”叶萧然按下即将起身的严文钦,怎么她就这么认真呢,没看出自己在调侃她,不过严文钦过于正经的样子,还是有点可爱的。 叶萧然拿过水果切盘,挑起一块哈密瓜,说道,“我吃这些就好了。”说完她的视线投向了西西,眼中的担忧和挂心,很真诚,严文钦觉得她有时候也就是嘴硬而已。 19.儿童失踪案(八) http://.biquxs.info/ 严文钦心不在焉地吃着饭,眼睛却直直地望着窗外,对于一个胃不好的人来说,这样吃饭对胃的伤害无疑更大。 但废寝忘食向来都是她的习惯,生怕一个眨眼,孩子就不见了。只是正当她聚精会神地盯着外面时,一只手伸到了她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她这才回神来。 “你别看了,大法官,我盯着就好了。”叶萧然收回自己手,挑了一颗葡萄放入口中,“吃饭不专心,胃能好才怪。” “总比你不吃强吧。”严文钦不以为然,端起小碗里的汤,推到叶萧然跟前,“把汤喝了,这个我没动过。” “你动了我也不嫌弃。”叶萧然漫不经心说着,时不时回过头瞥严文钦一眼,“我减脂,不吃。” “身材够好了,叶总,不吃怎么有力气找孩子。”严文钦试图劝说她,叶萧然哪里是减肥,根本就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叶萧然望着那碗汤,想到如今女儿不知吃饭了没有,是不是饿着肚子,她便连水果都难以下咽。她微微叹口气,眸间瞬间黯淡下去,“我真的吃不下。” “吃不下的又岂止你。”严文钦放下筷子,强忍半天的情绪,也被叶萧然带了出来,她没吃几口,只是一直拿着筷子翻食物,没有任何心情在用餐上。 玻璃窗外,依然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两个孩子瑟瑟的身影,孤立地站着,阿毛像个大哥哥,一直牵着西西,也护着她不被赶路的人撞到。 站在餐厅的拐角,可从另一个角度看到监视孩子的人,叶萧然早就锁定了那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子,叼着一根烟无聊地站着。 忽然她眼神微变,站起身走到严文钦,想让自己视线再清楚些。 “有情况?” “他们好像在交接换人。” 严文钦当即站起身,觉得时机已到,她与叶萧然之间好似形成了一种默契,两人几乎同步向外走去。 只见两个年轻男子站在与孩子相距十米的距离,相互寒暄了几句,灰色夹克男子塞了一包烟给另外一人,挥挥手便走开了。 “跟着他。”叶萧然想要上前,被严文钦拉住,“他不会那么早回去的,指不定又去哪里晃荡,跟着他,不如跟着孩子回去。” “万一他回去呢,我们就能早点获得线索。” “可是也可能只是浪费时间。” 两人再次意见相左,严文钦周密且严谨,叶萧然则是不想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吧,我去盯着他,你留在这里。”叶萧然不想勉强严文钦,但也不想妥协,她不想干等,等到她越来越绝望,等到她心中开始恐惧。 她情愿一刻不停下来,只要一直在找,就会很快找到,她也可以减少内心的自责和痛苦。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们就分开。”严文钦语气有些惆怅,叶萧然只是看了她两眼,轻轻抱了她一下,“小心点。” 严文钦还未来得及感受什么,叶萧然已经脚步匆匆地走远,她望着叶萧然独自离去的背影,口中喃喃,“你才应该小心点。” 这半天仿佛很长很长,严文钦切换着角度看着阿毛,这期间那人还带两个孩子转移了一个地方,那便是客流量比较大的汽车站,汽车站与超市相隔二十分钟。两个孩子被驱赶着走路,西西因为阿毛在,踏实许多,她总是喜欢牵着阿毛的手,有时候还能捕捉到她快乐的笑脸。 那男人为了不跟丢两个孩子,骑着自行车保持距离跟着,而严文钦则是取了车上的包,开着车在那附近兜了几圈,因为车速关系,不会轻易被发现。 快到黄昏时分,严文钦见孩子也没吃过东西,两个孩子嘴唇干裂,连喝的水都没有。他们不敢随便动乞讨来的钱,如果随便拿钱买吃喝的便会挨打,有时候西西望着路过的孩子手上拿着好吃的,都会忍不住咽口水,只是她只有羡慕的份。 她羡慕有爸爸妈妈疼的孩子,多少个日子,她都渴望有个怀抱,后来漂亮阿姨来了,她才感受到了温暖。 日渐黄昏,那盯梢的人也累了,叫来一辆电动三轮,载着两个孩子离开,严文钦忙上车继续跟踪。 同时,覃羽的电话再次响起。 “怎么样?” “我已经到安县了,现在去警局调人,我看到跟踪器地点在动,你在跟着么?” “我在跟着,他们可能要回老巢了,对了,你派人去找一下刘院长,我想这件事跟他脱不了干系。”严文钦几乎可以断定这是同一伙人所为,否则不会那么凑巧,被“领走”的阿毛和西西会跟他们失踪的孩子,在同一个地方。 “你跟我说遇到阿毛和西西我就派人去找了,没有找到,据说他已经一周没有回福利院了,真是奇怪了,人间蒸发似的。”覃羽嗅觉很敏锐,没有多问便知道那个刘炫有问题,当即派了赵小丫王志几人去他家中以及常去的地方寻找,都没有踪影。 “继续派人跟进,其他等回去再说吧,你尽快联系好警方,能够全力配合我们,其他等我到了窝点再联系你。” “好。” 一路跟着小三轮,眼看车子进了小镇,太高调,严文钦只得将车放好,步行跟上前。 深秋的季节,入黑很快,夜幕低垂,整个小镇散发着一种空寂的恐惧感,而那些热闹在严文钦看来,都只是表象而已。这里有许多老式排屋,街边的小门店有着各色小吃,还有些霓虹灯光的小宾馆,天黑后路上的大排档和小吃摊也渐渐火热起来。 明明是一片祥和的小城人民生活的景象,却因为暗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犯罪,而让严文钦心寒。 她拿出手机反复看了很多次,叶萧然一个消息一通电话也没有,不知她究竟怎么样了看?白天跟着的那个人,找到线索没有。 小镇的路灯很微弱,十几米才能见到一盏完好无缺的灯亮着,许多夜路都是靠小摊贩和门店的走廊灯照着。 男子将两个孩子带到一处带院子的老房子,离镇子最热闹的地方不过百来米,便于他们进出,又能吃喝享乐。严文钦用了最强跟踪术,隐匿自己,她将随行的包扣在身上,四处查看,确定没有人的情况下,蹑手蹑脚爬上了另一座房子的墙头。 围墙内是一座破旧厨房,她一个箭步踏到屋顶上,趴着观看情况。原本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晰看到院内动静,但那里灯光微弱,夜晚视线不佳,完全看不清里面有多少人,有几个孩子。 幸好,她带了装备。 她将包轻轻拉到身前,拉开拉链,正准备取东西,忽然听得楼下有人说,“老头子,屋顶好像又有老鼠,你过来赶走,回头又吃我们家大米。” 是一个老婆婆的声音,严文钦顿时不敢再动弹半分,原来这家厨房里面有人。刚刚她过于关注,没有注意到老婆婆走进来,这种原始的厨房,连个灯都没有。 没想到老人家听力这么好,可见平时得多少老鼠,才能练就她好的听力啊!严文钦不禁感慨,只是...好像说曹操,曹操到?脚边好像有异物经过,她微微转头,轻手轻脚打开微型灯筒,果然是两只老鼠在叽叽喳喳地窜着,还在她的运动鞋上嗅着什么。 “没事,别大惊小怪的,拿个竹竿吓吓就跑了,你把米筒封紧。”只听到老头在院子里倒腾几下,找到一根竹竿。 不好!这竹竿要是这么敲上来,肯定会打到她的头。她迅速以匍匐的动作,向后退去,一个轻盈的转身,离开了屋顶,从围墙一跃而下。 只听到老头骂骂咧咧的一阵埋怨,“死老鼠,快给我死开。” 严文钦尴尬地扶额,所以她变成了死老鼠叻? 还是重新看看有没有地方可勘察情况的,或者...她是不是可以转变策略,假装走错路,或者其他方法?正思考着,忽然感到有人接近自己,严文钦没有停下,加快脚步向前走去,但身后那个脚步声也随之而来。 她紧了紧包带,调节到正好可以贴着身体,以免动起手来成为累赘。她迅速转到一个无人的巷子,正想回击撂倒身后那个人,等那人逼近自己,她忽然出手,只是拳头刚出去就被紧紧握着。 那个冰冷的手心很熟悉,那个掌心的温度,只有叶萧然才会有。 “是我。”叶萧然低冷的声音,压着黑暗而来,昏暗的灯火甚至照不清她的样子。但严文钦还是心中窃喜,她握住她肩膀,担忧地问,“萧然,你没事吧?” “自己差点被人当老鼠打,还担心我。”叶萧然四处看了看,确定安全才敢回头看她。 “我都快成过街老鼠,还嘲笑我?” 敢情这叶萧然在一旁看戏,故意没露面呢。 “我都等你两个小时了,还怪我,这里不宜久待,你跟我走,我找到一个地方,视角不错。” “所以你下午跟到什么情况了?” “嘘~”叶萧然手指忽然抚住严文钦的嘴唇,只觉得这触感柔软湿润,而严文钦唇角触及到她冰冷的手指,只觉得心跳突快。 叶萧然有片刻的晃神,忽然收回自己手,放在手心攥了几下,觉得刚刚的感觉真是奇怪。 “一会跟你说。”她调整好呼吸,本想牵着严文钦的手也没有抬起。 “哦。”严文钦就更说不出话了,只是安静地跟着她向前走去。 20.儿童失踪案(九) http://.biquxs.info/ 当她跟着叶萧然到达地方时,严文钦尴尬地别过头去,这灯红酒绿的小宾馆是怎么回事?而且!在经过宾馆的门口,还遇到站街女郎,别提多尴尬了。 两人从那些人面前经过时,引来一阵奇异的目光,真没想到这个小镇虽不大,行业还挺齐全。不过因为是一个交通要塞,通往港口的必经之路,流动客流比较多,才发展了这么多夜市小吃以及夜市女郎。 严文钦真是一路尴尬到三楼宾馆前台,拥挤的前台,就放了一张沙发,一个半秃头的老板望着叶萧然,眼睛顿时放光了一般。再看到叶萧然又带了个美女上来,顿时来了劲,“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啊,美女老板。” 许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虽然极力隐藏自己,但精美的五官和天生丽质是无法掩盖的,那老板何曾见过真实版的美人,比电视明星还漂亮。 简直低俗,恶俗。严文钦看到他那对叶萧然垂涎欲滴的眼神,就心生不快。 叶萧然却是一脸无谓,她淡定地从口袋中拿出几张百元大钞,递过去,“闭上你的嘴就好。” “是是是是,谢谢老板,谢谢。”这么阔绰的女老板,真是一个人抵挡十个人消费了,老板看到百元大钞,乐开了花,当即点头哈腰。 叶萧然一言不发,很自然地牵起严文钦的手,向定好的房间走去。 严文钦见她轻车熟路用钱打发人,解决问题,一身江湖气,就知道她阅历非凡,经历过的事,恐怕也是她不曾经历过的。 宾馆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很窄的床,就连灯都是霓虹色,墙面上还贴着俗气的“美女照”。大概这种宾馆只是给一些特殊男女关系人提供服务的。 叶萧然走到窗口,将窗帘拉开一半,向外看了看,说道:“你从这个窗口向东南方去,可以看到院子那边情况。” 严文钦发现她脸色有些发白,已经不如白天那样红润,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倦怠,加之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一直紧绷着自己,不敢松懈。 “你还好吧。” “没事。”叶萧然拿出一支烟,轻点打火机,却怎么都打不着火,手指不觉地总在颤抖。 “我来吧。”严文钦从她手里拿过打火机,为她点燃。 叶萧然深深吸了一口,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将所有紧张和担心化在了这团烟雾里。烟蒂的星星光芒,像黑暗中那点希望,还燃烧着她心底,让她心存希望能够找到孩子。 她倚靠在窗口,像个无助的孩子,孤独地在自己世界里徘徊。严文钦忽然很想上前,抱抱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 她好似在用烟麻醉自己,抽完一根又燃起了一根,整个房间弥漫着烟味。严文钦有些不适地轻咳了两声,但她却没说什么,她不想让叶萧然知道,她闻烟味会头痛。 但叶萧然却很知趣地掐灭了烟蒂,“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抽烟?” “没事,你如果抽烟能够放松些,便抽吧。”严文钦总是习惯性为别人着想,她从包里拿出夜用望远镜和支脚。 叶萧然走近她,忽然很想拥她入怀,说不清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周身的恐惧感从未消散过,但在严文钦身边,却觉得一切都有希望。 “我帮你吧。”叶萧然伸手,严文钦便知她肯定玩过这些,把分散的支架零件交给她,自己走到窗户边。 她拉开窗帘,露出手掌间的距离,将望远镜贴在眼前,透过光亮,她能清晰地看到那座院子里,站着三个男子,正抽烟闲谈,往里面探去,便再看不到内屋有什么了。 严文钦将焦距拉近,可以看出有一个男子就是她白天一直盯着的人,另外一个是先前换班那个,但是却没有看到孩子的踪影。 “你下午跟踪那人后有没有找到新的线索?”严文钦转头,叶萧然将三脚架组合完成,放在窗户边,调整到适合严文钦的高度,贴心地说,“试试看,不用一直举着手。” “嗯。”严文钦将单筒镜头架上支脚,半倚靠着窗户,目不转睛地望着镜头里的朝向。 “你说的没错,那人确实找了个地方风流快活,就是这个宾馆。” 严文钦微微转头,看向她,唇角动了动,还真是...没有正经人。 “他在这结束后,就去了你正在看的这个地方,白天行动不便,我假装走错门,走进院子便被拦下来了,但我有隐约听到孩子的声音,不过被他们轰出来了。”叶萧然说着也走向了窗户边,身体几乎贴着严文钦。 “怎么没用一下美人计,说不定很管用。” “你怎么知道我没用?”叶萧然淡淡回答,严文钦抬起头,望着叶萧然,表情无语到无法形容,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啊,不会真的用了美人计吧。 “你是开玩笑的吧,不会真的被占了便宜吧?”严文钦想到她可能要用美貌去勾引那些人,心里真是不舒服极了,对付这帮人,哪里需要这么费劲。 想着想着,她眉毛蹙成了川字形。 “放心,谁都占不到我便宜。”叶萧然又靠近她一些,呼出的气流都能与她的呼吸交汇,严文钦别过头继续观察情况,淡淡说道,“总之人没事就好。”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叶萧然有些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她已经十分疲倦了,身体劳累也就罢了,她的心从未这样千疮百孔过,即便曾经遇到那么大的伤害和恐惧,也不如现在令她难安过。 “你这个样子,谁都会担心。”严文钦看了一眼手表,才九点不到,她拉过叶萧然走到床边,这床看着真是让人不舒服,但总比没有强,“你看起来太累了,先睡会,不要挑剔那么多,你要是倒了,孩子怎么办,晚一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叶萧然被严文钦连连逼退至床边,被她按坐下后,顺势一拉让严文钦瞬间失去重心,险些趴在了叶萧然身上,幸好她下盘够稳,最终只是坐在了床上。 严文钦深深呼出一口气,叶萧然却已经将头倒了过来,靠在她肩膀。 “让我靠会。”叶萧然虽然是斜靠着她,但两只手却只是交错环着,她想要倚靠又不愿意软弱,如果今天她面对的是别人,绝对不会卸下外壳,可在严文钦跟前,她就这么轻易地显露了她无力的情绪。 终究她再强大也只是一个母亲而已。 “没事的,还有几个小时而已,我们很快就会找到她们。”严文钦微微直起身体,让叶萧然能够靠得舒服些,她抬起手想要给那冰冷的手心温暖,最后犹豫了片刻还是放了下去。 两人就这样再次陷入沉默,叶萧然整个人的重心都压在了严文钦肩膀,她一动不动,笔直地坐着,就像军人坐姿那般,保持一个动作,没有改变。 叶萧然好像睡着了,严文钦听到她呼吸声渐渐均匀,原本握着的手也慢慢放松下来,她露出欣慰的笑意,至少她对自己没有那么强的戒备心了。 真是神奇,从开始的偶遇到交锋,再到后面对她的抗拒,严文钦何曾想过短短的日子,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如今又与她一起经历这些,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和境遇,就是这样奇妙。 严文钦以为自己要和以前训练一样,保持标准军姿很久,谁知,不知是隔壁还是楼下,说不清哪间传来的声音。女人的娇喘和男人的闷声,像有穿透力一般,此起彼伏。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严文钦扶额,微微叹口气,却感到肩膀上的人动了动。 叶萧然拧着眉梢,被那尴尬的声音叫醒,她抬眼听了听,又看了严文钦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我睡了多久?” “不久,大概就半小时吧。”严文钦总算能动了,肩膀已经酥麻不说,两条腿也失去了知觉,她微微抬腿,前后左右摇晃起来,她都不敢站起来,恐怕得缓好一会才能好。 “腿麻了?”叶萧然弯下身,抱起她的腿,为她轻柔。 “别动!”严文钦忽然提高音量,面部表情有些扭曲,“叶总,你不知道越揉越麻吗?” “额,那...你自己动动吧。”叶萧然不敢再动。 “嗯。”严文钦配合手上动作,为自己活动经络,几轮手脚并用下来,总算恢复了知觉。 她刚站起身,又听到隔壁间隙不断的声音了,这声音仿佛就在耳边,简直像在“开车”现场,严文钦脸都红了。 “真够吵的。”叶萧然也哀怨了一句,能把她从睡梦中吵醒,可见这隔壁女人的声音,怕不是整层楼都要听她哀嚎了。 哀嚎,是了,叶萧然只能想到用这个词去形容,原本美好的事情,在这种时候真是影响人心情。 在这漫长的夜晚,隔壁的声音断断续续,精力旺盛到让二人耳朵都快听出了茧,而且还加入了新的声音,严文钦总算明白叶萧然所说的,这种宾馆的意义,根本不在睡觉休息,而在于“运动”。 窗外的夜市依然火热,已经到午夜,两人对那些噪音已经免疫,严文钦片刻也没有离开望远镜旁,终于发现了情况,“萧然,你过来,有情况。” 气氛忽然紧张起来,叶萧然低头向远处看去,发现院子里的人正把孩子从里往外带,她交集地望着一个又一个生面孔,就是没有她的女儿。 “怎么样?有你女儿吗?”严文钦担忧地问,毕竟如果苏梓菱在这里,那李依依一定也在。 叶萧然摇摇头,还没有看到,她多希望那几个孩子里面有个就是她女儿,这样她就可以冲过去救下她,而不是在这里干等,不敢轻举妄动。 “我看看。”严文钦往镜头里探过去,除了阿毛和西西,还有五个孩子,都是四五岁左右,根本没有李依依的影子。 她还未起身,便发现叶萧然已经打开门,冲了出去。 21.儿童失踪案(十) http://.biquxs.info/ “萧然!”严文钦忙追了出去,她不敢叫出声,两人脚步匆匆,一前一后从前台经过,那个秃头老板又露出了花痴的表情。 叶萧然冲在前面,严文钦赶紧跟上去,一把拉住她,“你冷静点!” “冷静到什么时候?如果现在不行动,等警察来,他们早就转移了。”叶萧然不想再等下去,她一定要问出女儿的下落。 “你先等等,给我个打电话的时间好吗?萧然。”严文钦自知已经拦不住她,拿出手机,迅速地拨通覃羽电话。 “定位发给你1个小时了,怎么还不过来。”严文钦语气急切,她一只手拉着叶萧然的衣袖,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冲了进去。 “我二十分钟后到,等我会。” “等不了了!”严文钦也无法淡定了,等二十分钟,不知道又要出什么状况,不知道为何调度当地警方配合需要这么麻烦的吗? 她匆匆挂了电话,望着叶萧然说,“我们只有两个人,要制定战术。” 这次,她和叶萧然统一战线。 “好,我听你的。”叶萧然唇角露出一丝笑意,终于跟她意见相合了么。 严文钦虽不是警察学院毕业,但对于制敌战术颇有研究,她实战不多,却参加过无数次训练。根据她在楼上的观察,院子里面共有三个男子,这期间里面出来过一个陌生面孔,随后又进去一个,然后循环有人进出,但来去都是这四个人。 也就是说,可能看着这七个孩子的就四个男人,但刚刚又进去一个看似像接头人一样的人,也就是五个。五个人对她和叶萧然的身手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如果不能一招制敌,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威胁到孩子的安全。 “得想办法让他们跟孩子的距离拉开才行。” “我们得分开行动。”叶萧然很快能够领会到她所想。 严文钦点点头,她心中已有主意,附耳叮嘱了叶萧然几句后,两人便分头行动。 这座旧房子的院门,是木门搭着门栓的那种,叶萧然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狠狠向门砸去。 “什么声音?”院里一个抽烟长发男人转头问道。 “可能猫狗吧,抓紧时间把孩子弄出来。”另一个小胡子男子不耐烦说道,却又听到“砰”一声,两人相互看了看,长发男人向门口走去,“谁啊?” 无人应声。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打开门探出脑袋,刚踏出去便感到有人靠近,还没等他看清来人,后脑勺便受到重重一击,晕了过去。 叶萧然将他从门口拖拽至旁边,继续等待,她们的计划里,叶萧然必须撂倒两个人,才能引起里面的关注,严文钦才有机会趁其不备进入。 “长毛?”小胡子男人见他久久没有回来,又叫了一声,“长毛你是不是撒尿去了。” 还是没人回应。 “怎么了?”穿着牛仔衣的男子走出来问道,剩下两个人也抱着孩子走了出来,五个人还剩下四个,严文钦伏在墙头,揪准每个人站立的位置,伺机下手。 “没事,我去看看。”小胡子明显警惕了些,他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忽然感到有人一把抓住自己头发,紧接着一拳打在鼻间,疼得他眼冒金星。 叶萧然没有给他一丝喘息和反抗的机会,将他身体按弯,一个抬腿,用膝盖击在了他头部,拳头又重重砸在了他脖颈间,连击使得小胡子毫无还手之力,便晕了过去。 这次的声音略大,惊动了里面的三个人。只见夹克男子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刀,向门口走去,另外两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了门口。 严文钦看着那把寒意逼人的长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担心叶萧然安危,但她只能先救孩子。来不及想那么多,她从黑暗的围墙处跳下,轻轻落在地面,紧接着一个专业的翻转,没让自己受一点伤,反而是敏捷地躲到了一堆乱稻草旁,当成掩护。 “什么人?”灰色夹克男子感觉到情况不对,剩下两人也警惕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严文钦已经悄悄潜入院内。 持刀男子看起来像亡命徒,如果叶萧然空手赤膊,不知是不是他对手?严文钦绝不能让叶萧然受伤,她要用自己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 她目测另外二人离孩子已经有了两米距离,她脑海中迅速形成制敌招式。半蹲着小跑前行,就在持刀男子接近门口,就要跟叶萧然动手时,她忽然一个飞扑,双腿横扫而去,直接夹住牛仔男子的脖子,瞬间将他撂倒,旁边的灰色夹克男子发现情况不对,刚想上前,严文钦一个后翻,一脚踢在男子膝盖,男子受力下跪,她不能给两人任何一个人反击机会。很快她一记勾拳打在了男子下颚,当即打掉了两颗牙,男子嘴角迅速流血。 牛仔男子从腰间拿出刀,向她砍来,严文钦一个瞬身,躲开长刀,借力夹克男子身体,踩着他肩膀,身体悬空向侧翻,脚面踢中男子手臂。 刚落地,她便起身,握住他手腕,往身后别去,只听到骨头分离的声音,男人的手臂惨叫一声,手臂脱臼了。 再看门口那持长刀男子,发现院子里面情况不对,赶紧想回头支援,不料身后的叶萧然,快速冲上,一只手绕过他脖子,另一只手紧握住他的刀,被她掐住掌心往后狠狠掰去。那人只觉得手腕疼到快断裂,刀也落在了地上,叶萧然勒住他脖子的手却不曾松开,他想要用力气挣脱,却没有一点力气,窒息感越来越强,渐渐失去意识。 叶萧然双手用尽所有的力气,将他往后用力一拉,狠狠摔到地面,那人连喘息的力气都快没了。 再看严文钦也已经顺利地撂倒那两人,将孩子们护在身后,“别怕,阿姨来救你们了。” “法官阿姨,就知道你会来的。”阿毛兴奋地叫着,始终握着西西手,他险些以为他们要被带走了,他们被抛弃了,没想到最后的关头,她的法官阿姨还是来了。 “阿毛,这两天除了这几个人有没有见过别人。”严文钦依然处于战斗状态,生怕那些人还能站起来反抗。 “没有了,这个人是今天刚来的。”阿毛指着受伤不起的牛仔褂男子。 “好,阿毛,保护弟弟妹妹们,到里面去。” “嗯,大家跟我到里面去,法官阿姨是来救我们的,很快警察就要来了。”阿毛最年长,像个大哥哥一样,带着几个惊恐不敢出声的孩子往里面走去。 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会忽然冒出两个陌生女人来搅局,牛仔褂男子便是这伙人的头,也是中间人,名字叫何强,他谩骂着起身,“你们是什么人?警察?” “来送你进监狱的人。”严文钦气场大开,冷眸迸射出一股寒意。 “呵呵呵,在安县想动我...”何伟忽然从怀中要拿出什么,却见叶萧然抬腿,向他头部扫去,他再次被打倒,怀中的道具落了下来,但他已经头晕得站不起身,毫无反抗之力。 叶萧然一把揪住他衣领,冷冷问道,“其他孩子在哪?” “呵呵,来找孩子啊,我就不告诉你。”何强极其嚣张,叶萧然挥起拳头,向他脸上砸去,“说!” 冷冷的质问,化为一把把利剑,扎进严文钦的心里,她能够感觉到叶萧然正强压怒火,瞬间便要爆发出来。 叶萧然重拳将何强鼻子打出了血,他捂着鼻子,瞪着她,并没有想服软,“你一辈子也别想找到你孩子。”他虽然失去抵抗,只是挨打根本无法从他口中撬开信息。 “我再问你一次,其他孩子在哪?”叶萧然已经用最大的耐心在问他,如果不是因为严文钦在场,她的手段早就拿了出来。 “我就喜欢看着你们这些家长绝望的眼神,我告诉你,没我们拐不走的孩子,你的孩子,可能已经被卖到某座大山里或者卖国外给人家玩去了吧。” 何强极其嚣张,说出来的话都理所应当,甚至还挑着眉,挑衅叶萧然。这几句话就像一个□□,引爆了叶萧然的底线,她捡起地上的长刀,拉过他的手,举起刀来!瞬间,所有人大惊失色,何强终于露出惊恐的眼神,严文钦也忙大叫道:“萧然!” “啊!”男子惊恐地大叫一声,闭上眼不敢看,但最终刀只是扎在了距他手臂一公分的地面,他一声冷汗,心跳骤快,睁眼发现自己的手还在,终于呼出了一口气。 这女人怎么敢动手,听孩子叫另外一个女人法官,想必也是什么正经单位出来的,怎么敢故意伤人呢。 严文钦也呼出一口气,她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刚刚这一下要是砍下去,叶萧然可就犯了故意伤人罪,是要坐牢的。 “你如果想要你的手,就给我老老实实说出来。”叶萧然脸色煞白,像烈狱的修罗,眼眶里的血丝都迸射出令人惊恐的杀意。 如果不是严文钦那一声叫喊,叶萧然便砍了下去,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叶萧然一定要撬开这些人的嘴,但她却未发现原本在门口被撂倒的两个人渐渐苏醒,他们发现情势不对,原本想要逃跑,但看到袭击自己的只是两个女人,又不想放过这次发财机会。 两人悄悄拔出刀,向叶萧然接近。 院子里有些昏暗,唯有走廊微弱的灯隐隐照着一些暗光,严文钦听到有脚步声,等抬起头发现有人接近时,那两人已经向叶萧然举起刀。 “萧然小心!”严文钦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出,这瞬间她的心仿佛走在悬崖边,下一刻就会掉下去,而她明明跟叶萧然近在咫尺,却来不及去救她。 22.儿童失踪案(十一) http://.biquxs.info/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两道身影上前,两人几乎同时出手,打掉两人手中长刀,其中一人当即拿出手铐将长发男子双手铐起,未等另一人反应,她又从腰间拿出另一幅手铐,将他与长发交替铐在一起。 “幸好我带了两副手铐。”覃羽将二人手都别在了身后,两人被相互牵制着,只能背靠背不能动弹。 “覃羽,你终于来了?”严文钦呼出一口气,总算看到支援了,刚刚那一刻,她真的吓得魂飞魄散。 再看她旁边的人,严文钦诧异不已,齐扉怎么会跟她一起来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齐扉也有身手。 “其他人呢?”严文钦往覃羽身后看了看,哪有什么当地警方,除了她跟齐扉两人,再没有其他支援。 覃羽丧气地叹了一口气,提到这个,就怒不可竭,“事情不顺,回头再跟你说。” 齐扉微微俯身,望着叶萧然,一向淡定自若的她,看到叶萧然却不知该说什么,“你没受伤吧?” 叶萧然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竟柔和了些许,摇头。 “孩子呢?”覃羽紧张地问道,严文钦指了指屋内,覃羽一个箭步跨上前去,齐扉也跟着进去寻找苏梓菱。 “呵呵,警察呢,要抓便抓,就怕你们没那个能耐。”何强看到覃羽的手铐便知道是真警察来了,但他也知道,就算真的被抓,警察也不会将他怎么样,更加不会伤害他,因此他并不打算交代。 孰知叶萧然突然抓住他的头发,将她死死按在地面,凹凸不平的地面,沙子和石子顶得他脸间传来疼痛感,“你干什么,小心我告你。”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说不说?”叶萧然冰冷的声音,令人发颤。何强被她按在地面不得动弹,脸疼到扭曲,但他性子倔强,他就不信挡着警察面,这个女人能将他怎样? “我就不说,臭娘们,你能把我怎么的?” 叶萧然冷笑一声,将他手指狠狠一拉,放在刚刚扎刀的地面,利索地将刀身重重弯下,只见他小指瞬间与手掌分离,鲜血喷涌而出,他还未反应传来,紧接着钻心的痛感袭来。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啊啊啊...”惨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让其他几个同伙露出惊恐的眼神,原本想的反抗之心顿时收了回去。 “你想留哪根?我成全你。”叶萧然将他头从地面揪起,脸已经被磨出血迹,他只看到一双比魔鬼还可怕的眼睛,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下一刻就要把他血肉吃干净。 “萧然...”严文钦愣在原地,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人,是那样心狠手辣,不给人留任何余地,她以为只是吓唬吓唬那人而已,没想到她会真的动手。 “还不说?”叶萧然将他无名指移向了刀边,那人呜呜咽咽地惊叫起来,“不要不要!” 他惊天动地鬼泣惊动了覃羽,她飞快冲出来,发现叶萧然正私自动刑,忙想上前阻止,却被齐扉拉住。 “你别阻止她。”齐扉面色凝重,眼神却是坚定不移,还带着复杂的情愫,覃羽看不明白。 “有没有搞错,你可是律师,犯人已经伏法,这叫滥用私刑!伤害犯罪嫌疑人也是伤害,人家可以告她的!” “她还没找到女儿,严法官也没找到外甥女,你也没调来警方,不是吗?他死活不说,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覃羽竟无言以对,是啊,这种情况下,除了用点极端手段撬开这些人的嘴还能怎么样呢? “看来断你一根手指还不够。”叶萧然说罢又想动手,何伟忙说,“我说,我说,我说,求你别杀我。”他以为叶萧然,要取他性命。 他哭丧着,剧痛已经让他泪眼婆娑,完全失去了理智,断了手指的钻心痛感,简直比死还难受,“明天...早上七点....西岛港口,会有一批孩子被送走,不知道有没有你女儿。” “什么船?”叶萧然声音冰冷刺骨,她将刀握在手中,刀面的光透得他心中更加惊恐,他惊慌失措,什么都说了,“是...是一搜渔船,孩子都藏在甲板下面,上面装得都是沙子,我知道的都说了,啊啊啊啊。” 叶萧然站起身,漠然地望着脚下那个被他伤得半残的男子,走向了黑暗处。抬眼,看到阿毛和西西几个孩子正懵懂地望着她,她抬起脚步,从严文钦身边经过,没有抬眼。 严文钦只觉得好远的距离感,好冷的孤寂感,冷得让她寒心。叶萧然径自走到西西身边,轻声问道,“有没有人打你?” 西西有些闪躲地望着阿毛,阿毛的腿伤还很严重,走路都是一瘸一拐,他搂住西西,“晚上回来,他们嫌我们讨的钱少,打了我们。” “给阿姨看看,哪里伤着了?”此刻的叶萧然,温柔至极,像极了一个母亲,她呵护地掀开西西的外衣,后背青一块紫一块,像拳头又像脚踢所为。 她面部肌肉微微颤抖,嘴角却抽动地露出?人的笑意,“谁打的。” 阿毛伸出手,指向灰色夹克男子,“他们叫他阿苏,他最爱打人,其他孩子也被他打过,他赌球输了钱,把我们当成出气筒。” “我,我没有....”阿苏看了何强一眼,本就怕疼,被严文钦撂倒后一直没起得来,现在叶萧然又缓缓向他走来,总感觉走来的不是一个女人,是个疯女人,是个魔鬼,可以把人往死里折磨。 “萧然,算了,他都交代了,人都交给警方,我们去港口吧。”严文钦拉住她手臂,她纵然知道这些人罪无可赦,也不希望叶萧然自己用手段惩罚他们。 “严文钦,这一刻,请你忘记自己的职业,你现在是一个受害者的家属,如果你找到依依时,她的骨头断了,她跟西西一样,被打了,你会如何?”叶萧然字字珠玑,如利剑划过心头,如果是她,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像叶萧然疯了般的,去维护自己的至亲骨头。 可她还是要坚守心中的信仰,她握着叶萧然的手腕不肯放下,沉重地说道,“别去了,萧然!” “放开我。”叶萧然声音冷冷传来,严文钦心中打了一个寒颤,连她也拉不住一头发怒的狮子,叶萧然就像一头猛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她无力地放下手,叶萧然从她身边走过,心却隐隐作痛起来,为何她戾气这么重?为何她这么仇视一切,做事一定要做到绝,而且有仇必报.... “你很喜欢打孩子对么?”叶萧然轻咧嘴角,这张冷艳绝美的脸,却令人生惧。 阿苏连连摇头,“我错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然而求情有什么用呢?孩子身上的伤已经造成,难道道歉就可以泯灭吗?叶萧然飞起一脚踢在他下腹,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砸在他脸上,一拳又一拳带着恨意的重拳,将阿苏打得鼻青脸肿,最后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而叶萧然的手背也传来疼痛感,可她早已麻木,如果她的女儿也被人打,如果她的女儿受伤,她不敢去想这些如果,只要想到这些,她手上拳头就停不下来。 “够了!够了!萧然。”严文钦上前一把抱住叶萧然,她身体紧紧贴着她后背,一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发现手背已经红肿,心疼地喊着,“别打了,手肿了,够了好不好?” 她紧紧抱着叶萧然,只觉得她冰冷的身体瑟瑟发抖,眼眶的血丝浸润着泪水。所有的情绪崩溃在这一刻,化为了暴戾和疯狂,发泄在这些丧心病狂的人贩子身上。 阿苏被打得站不起身,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叶萧然的手背已经红肿,甚至破了些皮。如果不是严文钦拉着,这阿苏怕是要去掉半条命了。 五名人贩子,两人被铐,一人断指,一人脱臼,一人被打半死。这几个女人像从天而降一般,让他们无法相信,事情就这样败露,他们就这样落网了。 叶萧然一言不发,一根接一根的烟,袅袅燃起。严文钦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狠到让人可怕的地步,可她还是心疼地捧起她的手,“手没事吧?” “没事。”叶萧然抽过手,冷冷地扫了那几人一眼,狠辣的手段让人对她生怵,另外两人真是后悔没有直接逃掉,还来逞能,不然还能通风报信,至少不会落在警察手里。 “当务之急,先把孩子安顿了,然后把这几个人交给当地警方。”严文钦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时间不等人,必须赶紧处理好一切,然后赶到西岛港口。 提到当地警方,覃羽就郁闷,她向严文钦招招手,把她带到一边,“上边是跟这边沟通好了,我也有书面文件,但我到警局时,里面只有两个值班,说要调人来,都说下班了,不予以配合,我一个着急,便先赶了过来。” “没直接打电话给他们上面领导?” “打了电话,无人接听,我觉得他们就是在推诿,气死我了。”覃羽险些就与那些人动手,想想都是同行,还是不要影响自己身份比较好。 “真是懒散,这样吧,把受伤的三个人扔到医院,然后打110,另外两个直接带到警局,孩子们怎么办呢。” “孩子们我来安排吧,这里有苏家的供应商,我可以把孩子安排在安全的地方。”一直闷不吭声的齐扉,终于开口。 严文钦狐疑地望着她,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跟覃羽一起出现了,是否值得信任。 “严法官不相信我?”齐扉看出严文钦的犹豫,她露出一丝笑意,无谓地说,“呵,似乎你也没有其他办法。” “你说话别这么冲行不行?”覃羽立马上前维护,最见不得有人这样对严文钦说话。 齐扉望着她,笑而不语,好似能够一眼看透她,覃羽转头看向严文钦,她却视线一直在叶萧然身上。 当务之急,确实没有其他办法,如今齐扉代表苏家,也算受害者家属,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严文钦收回视线,望着齐扉,颇有礼貌说道,“那就有劳齐律师安排了。” “客气了,应该的。”齐扉笑着走到一边拨通电话,将事情安排妥当。 23.儿童失踪案(十二) http://.biquxs.info/ 距离早上七点还有五个多小时,几人按照安排计划,先等人来把孩子们接走,再把受伤的人送到医院拨通了110,随后带着被铐起来的两人向警局驶去。 覃羽载着齐扉和两名人贩在前引路,严文钦开车载着叶萧然在后跟随。一路上,叶萧然都沉默寡言,好似那一顿发泄,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沉默,还有陪伴她的烟蒂。 严文钦总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忽然之间觉得叶萧然很远,远在不知她的故事和经历,不知为何会那般极端地对待别人。可这一切似乎又与她没有太大关系,如今她们只是为了找孩子,才在一起而已。 她一直望着窗外,灯火极速而过,玻璃映衬出她冷若冰山的脸。她的手攥着烟盒,从上车后她便没有再抽烟。 “你如果想抽烟就抽吧,没关系的。”严文钦说着打开了车窗,一股冷瑟的夜风刮了进来,叶萧然长发被吹起,肆意地舞动着。 “不用了。”她重新关上车窗,倚靠在座椅上,头倾向驾驶位方向,“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论残忍,谁比得上那些人贩子,还有一些穷凶极恶之徒。”严文钦见过的犯罪太多了,主审过严重的刑事案件就不计其数,又怎会不知道人若残忍,会可怕到什么地步呢? 只是当这些发生在叶萧然身上的时候,有些接受不了。 “有些人,死不足惜”叶萧然的语气满是恨意,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甚至不经意间便加重了语气。 “这些人自有法律制裁,不管怎么样,也不能私下对他们动手。”严文钦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在她的世界观里,违法就要坐牢,在法律允许范围内,可以反抗,但不可太过。 “哼法律”叶萧然轻嗤一声,不再说话。 严文钦发现她对于警察以及法律这些维护正义的机构很是不屑,甚至鄙夷嫌弃,她到底经历过什么,让她这般抵触呢?这样看来,她一定也很不喜欢自己的职业吧。 车里再次陷入沉默,严文钦甚至不敢与叶萧然深聊下去,总觉得二人想法相差太大,甚至三观不同,她有信仰,而叶萧然,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心中坚信的善恶是非。 安县不大,踏着夜色,两辆车很快行驶到了警局门口。微黄的路灯,照着门卫处,保安已经昏昏欲睡,覃羽下车,出示了自己证件和相关文件。 “a市来的?”门卫已经跟之前的换了岗,并没有见过覃羽,也不知道她之前来过。 他见材料和证件都不假,便放她们进去。 两个犯人背靠背铐着,被覃羽拎着只能侧身走路,十分狼狈,但又不敢做出任何反抗,何强手指被割那血淋淋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们看到叶萧然就心生惧怕,哪里敢发出一点声音。 值夜班的只有两三人,整栋大楼都陷入了沉睡一般,安静得每句话都有回声。 “烦请你们联系人到位,配合我们行动好吗?我们已经抓到人,拿到确切线索。”覃羽将那两人推到值班二人跟前。 一胖一瘦两个男人本来在打盹,看到来人是覃羽顿时头疼,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怎么又来了。 “覃警官是吧,我们只是值班的,这么大的事,先让我请示一下领导。”胖子揉了揉眼睛,拿起座机拨打出去。 覃羽见这人又一副敷衍自己的样子,心里已经开始不爽,“调派人手一定需要这么复杂?那民众110报警你们是不是也这么懈怠?” “110报警中心自会从就近派出所调派人,我们这边主行政,行动队的调遣也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这位警官你不是我们领导,不要因为一纸文书,就指挥我们。”瘦子一脸不快,压根不想搭理覃羽,本来就值班而已,谁想摊这些乱七八糟事。 覃羽已经极力控制情绪了,严文钦总让她改改火爆脾气,但一遇到这种懒散又目中无人的同行,便觉得羞耻,就算不会引起冲突也想怼回去。 但还未等她开口,齐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这位警官,可是要为今天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 “能又怎样?你又是谁?”瘦子不以为然地反问。 “根据警例相关规定,不予以上级配合,耽误民众安全,值班打盹不解决事端,如果引起极端后果,轻则辞退,永不被公安机关录用,重则应该要蹲监狱的吧?”齐扉字字珠玑,一看便是行内懂法之人,说出来的话竟让瘦子真的有些畏惧起来。 瘦子无话可说,只得甩过去一个白眼,“爱咋地咋地。” 齐扉轻蔑一笑,这种人她见得太多了,可以说见怪不怪,连情绪都不会有。覃羽撇了她一眼,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齐扉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怎么都觉得自己在被齐扉嘲笑呢?覃羽郁闷地想着,但又没有兴趣跟她逞口舌之争,她只是想催那个死胖子快点,都两点多了,要等人还要布置战术,可能还要涉及水上行动,怎么配合度就这么低?要在a市,她分分钟把人马集结到位好吗? “主任说让你们去分部派出所调人,那边值班人多,他已经帮你们打电话了。”胖子挂完电话,淡定地说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反正他的任务就是打电话,他又不会参加行动。 “等到我们跑几个派出所,再把找人找齐,制定行动方案,人贩子早带着孩子跑了,你们能不能行了?把那些睡觉的,在家缠绵的电话叫过来不行?”覃羽终于忍无可忍,态度强硬起来。 “我只是一个值班的,这位警官你就别为难我了好吗?”胖子说着还打了呵欠,覃羽真想一拳揍贬他的肥脸,简直令人厌恶。 “你们” “覃羽”严文钦拉住了她,生怕她又暴脾气上来,跟这边人产生冲突。 “没有时间了,跟他们客气有什么用?”覃羽心急如焚,严文钦也眉头紧蹙,她又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七点只有四个小时了,这边一点进展都没有。 她总不经意地便看向叶萧然,发现她依然是一个人站在门外闷闷地抽着烟,仿佛她所有的情绪和心情都藏在那层烟雾缭绕里。 一支接着一支的烟蒂落在脚边,再打开烟盒时,发现已经空空如也。叶萧然捏着烟盒,在手里把玩,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怎么?” “萧姐,我安排了十个人,可以配合你的行动,我们随时待命,等候您的差遣。”电话那边传来柳莳的声音。 叶萧然转头看了一眼严文钦,深邃的眼神微微眯起,缓缓说道,“暂时不用。” “是,等您电话。”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ok,没问题。” “好。” 挂完电话,叶萧然唇角露出不明显的笑意,柳莳既然来了安县,就代表事情顺利。她神情慢慢放松下来,整个人也不再那般阴沉。只是,严文钦应该要出手了吧,事情陷入这么两难的局面,再不行动,就真的来不及了。 “把你们主任还什么局长电话给我,我来说。”覃羽的情绪已经到达顶点,就快要爆发。 胖子撇了她一眼,满是不屑和鄙夷,“你脑子没事吧,局长电话是你能打的,局长电话是我能有的?” 严文钦怀疑这件案子,根本就没有到上面领导那里,不知道卡在了哪个环节,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只是究竟是谁在故意为难他们?可现在已经来不及深想,她拿出手机,犹豫了几秒,还是去寻找那个她不愿意找的人。 “你干什么?”覃羽的手忽然覆了过来,掩在手机上,面色凝重地望着她。 “来不及再去调度了,我打个电话给他。”严文钦拿开覃羽手,继续拨号。 “不行,你这样妥协,以后麻烦事就会接踵而来,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你还有其他办法吗?半小时内把人调来,我就不打这个电话。” 覃羽眉头蹙成了几条线,紧咬下唇,双拳不自觉向手心握去。是她无能,是她没有办法才把严文钦逼到了要求救家里的地步,她无力地放下手,整个人像蔫了一般,向门外走去。 她走到车旁,倚靠在车门旁,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只觉得烦闷不已。这个夜晚,让覃羽的挫败感越来越强,强到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无能,她从口袋拿出口香糖,剥开塞进嘴里,拼命地嚼着,想把心中翻涌的那股劲压下去。 “想抽烟啊?”齐扉拿着烟递了过来。 她怎么又悄无声息地跟过来? “不用,戒了很久了。”覃羽果断拒绝,她曾经也喜欢抽烟,因为抽烟能够解压,吸进去的烟,每次吐出都很畅快。 “为严法官戒的?”齐扉挑眉,唇角扬着笑意。 “嘶~我说你不知道能别乱说不。”竟然被她给说中了,覃羽只能拼命否认。 “难道我说的不对?”齐扉笑着把烟放回口袋,覃羽不禁觉得奇怪,“你不抽烟,随身带着烟干嘛?” “那是我的事。” “那你也别问我的事。”覃羽觉得这人真是奇怪,总爱问别人,然后不带别人问她的,有这么霸道的吗? “我没问啊,我在陈述而已,有人啊,虽说是警戒女神探,立功破案无数,但是呢,跨地区行动竟然调派不了人,最后逼得严法官只能求助家里,这个挫败感,还真是挺打击人的。” 不知道为什么,齐扉总说到她心坎,可她怎么愿意承认,“你别整天一副很了解别人的样子。” “你别整天一副抗拒别人了解你的样子。”齐扉耸耸肩,深邃的眼神透着难以捉摸的神秘,那邪魅的笑容扬在那张娇艳的脸上,衬托得她更加动人,即便覃羽不愿意承认她的美。 她很难去形容齐扉这个人,更加无从了解,她所有的行为都跟一般人不同,只是她为何要跟一个律师争辩?还是一个擅长诡辩的律师,真是自取灭亡。 24.儿童失踪案(十三) http://.biquxs.info/ “真是后悔把你带来了。”覃羽嚼着口香糖,一脸不快。 “你后悔也来不及了。”齐扉耸耸肩,从覃羽手中拿了一片口香糖,又还回她手中。 覃羽愣愣望着她,“你咋这么不客气呢?” 这个齐扉简直是个疯女人,回想在高速上,忽然冲上来一辆车挡在道上,停车后,齐扉便径直上了自己车,非要一起跟着来安县。 要不是她赶时间,不想与之纠缠,才不想带着这个女人来呢。不过还好,也算是起了点作用,除了嘴巴坏点。 “过分客气就是虚伪。”齐扉很自然地剥开口香糖扔进嘴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以逗覃羽为乐,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十分可爱。 覃羽放弃抵抗了,反正她也说不过齐扉,脸皮也没她厚,占不到什么便宜。 她的所有心思都在严文钦身上,终究她不是那个能够守护严文钦的人,被逼到这种境地,还要她亲自向家里服软。 严文钦握着电话,久久没有接通,她心情平静如水,这一天总要来的。 “真是难得你会主动打电话给我。”电话接通后,便传来一个低沉的中年男音。 “我需要您的帮助。”严文钦语气平淡,甚至微冷,没有一丝情感和情绪。 “帮助是要付出等价交换的,你不知道吗?别忘了,你曾经发过的誓言。” “你有什么条件,说吧。” “你看你多少年了,还跟爸爸这样说话,爸爸也不会为难你的。”电话那头响起咯咯笑意,严文钦却依然面不改色,不为所动。 “你不用这么煽情,说你的条件吧。” “下个月有个慈善拍卖晚会,我要你以我的女儿,严家大小姐身份参加,这不为过吧。” 严文钦拧了拧眉梢,她最讨厌参与这种应酬的场合,尽是生意人之间的形式主义,“这样一来我的身份就会曝光,我以后还如何在法院工作?” “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可以安排,媒体绝不敢随便把你曝光出去。” “好,我答应你,立即帮我办事。”严文钦语气急促,不想再浪费口舌在跟父亲的对话上,反正这些年,她没感受过什么父爱,自然也没什么感觉,更加没情绪跟他对话。 “你倒是心急,说罢,人在哪?”严父的声音有些慵懒,却是中气十足,颇有为官气度。 “我在安县公安局,我要半小时内见到至少两个队的人出现。” “好,安心等着吧。” 挂完电话,严文钦心情沉重,她已经许久未见过父亲,纵然是见面也是相对无言,父女关系变成今天这样,真是令人唏嘘。女儿请父亲帮忙需要交换条件,两人的攀谈更像商业谈判,严文钦十分厌恶这种感觉。 暗夜如许,几人都陷入了无边的沉默,严文钦时不时看向手表,说好半小时,不知道能不能准时抵达。她来安县一天基本知道这个地方的大小,车程不超过二十分钟,召集警队人半小时绰绰有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多等一刻,孩子们就离危险更近一步。正当严文钦等得快失去耐心时,门口忽然驶来两辆警车。 全体人员下车大约有近二十人,副所级亲自带队,来人名叫程阳,负责此次行动指挥,全力配合覃羽和严文钦的行动。 “严大小姐,覃队长,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行动马上就可以开始,一共二十人可以供你们调配。”程阳毕恭毕敬,对严文钦十分客气,如今的态度简直是180°大转弯,不知是何人施压过来,让这些人现在唯命是从。 “覃羽你来安排作战方案,我们先去西岛码头。”严文钦把指挥权交给覃羽,这种行动战术向来是覃羽强项,何况让她一个非公安机关的人去指挥那些人,显得太奇怪。 “好,你们也要一切当心,以保护自身安全为上。”覃羽摒弃所有情绪,立即投身到战斗中,俨然一名警队精英,就连此刻的形象都变得高大起来。 兵分三路,严文钦等人便装先在码头附近寻找线索,一队负责陆地行动,另一队准备好船只,进行水上作战,防止犯罪分子从水上逃脱,也预防陆地作战出现疏漏,致使船只逃离。 天还未亮,港口的风,带着寒气,还夹杂着一丝海水的味道。这里停靠着大小船有几十只,运输船只就有近十艘,已是凌晨五点,三个女人神色匆匆地在附近巡察可疑船只,并未发现异常。 按照船只出港习惯,一般都是六点便开始有船启航,为了避免遇到大雾和海面拥堵,有些船只会更早出发。严文钦生怕,那些人临时改变时间,这是她最担心的事情,如果失去这次逮捕营救机会,那真的就如大海捞针了。 三人找到一处便于藏身又能观看船只情况的地方,守株待兔。今天恰好提前起雾,倒是一直没有什么动静,难道那些人知道今早起雾或者今天出海人少,特地选在今天出发? 严文钦心生疑虑。 海风寒凉,严文钦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休闲外套,她本就怕冷,不经意间便抱了抱手臂。 “是不是觉得冷?”叶萧然关切地语言响起。 “没事,早晚是有些温差的,你呢,冷不冷?” “我向来都是冷的。” 叶萧然的一句玩笑话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严文钦微微一笑,这人还真是,有时候高冷起来真是能冻死人,有时候随和起来又很温暖。 齐扉在一旁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她望着叶萧然嘴角轻撇,始终一言不发,就当自己是空气一般。她跟叶萧然几乎没有交流,跟严文钦也少言寡语,除了跟覃羽在一起能够掰几句,平日里她其实话很少。 因为职业的关系,出庭便要一直说话,与人辩驳。工作让她说够了,生活中便不喜与人热谈。 “你呢?冷吗?”叶萧然忽然转过头,看向齐扉,这一声关怀之言让她眼中渐起波澜,唇角也扬起弧度,她只是淡淡地摇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 叶萧然望着齐扉时,她不曾转头对视,看起来无比洒脱的身影,却有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落寞。 三人的气氛有种莫名的微妙,严文钦总觉得齐扉的心思难以捉摸,她与叶萧然曾经是律师当事人的关系,可见面后一句话也不多说,哪怕是客套的寒暄都没有。 按照齐扉那么圆滑的个性和情商,怎会不跟这个老客户攀谈,实在奇怪。 来不及深想什么,严文钦的思绪便被轻微的声响拉回,不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立即陷入高度警惕状态,她向叶萧然和齐扉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二人即刻意会。 虽然雾霭让视线有些朦胧,但还是能够看到两个男子的身影在四周徘徊张望着,好似在排除四周可疑情况。 按照严文钦曾经的训练和通读各类犯罪的理论经验,这应该是排头兵,专门来探查情况的。 叶萧然发现严文钦极其专业,如果不是曾经调查过她特种兵出生,她都不敢相信一个法官比一个刑警还专业,行动中所有的细节和注意点都能够兼备。从有情况开始,严文钦就看了手表,到两名男子徘徊的时间,她都把时间牢记在心。 “萧然,右前方三十度那艘船,有可疑,左前方四十五度的船也可疑,你跟齐扉盯那艘,我盯这艘。”严文钦冷静指挥,这种时候她的判断比任何人都准确,只是短短的二十分钟,她已经从两名男子的微动作判断出大概。 这一点让叶萧然自叹不如,也算给自己长了见识,至少她又多了解了严文钦几分。 “好。”叶萧然回答,拉了拉齐扉的衣袖,“一会如果有行动,你就待在这不许动。” “我” “你等着就好,别到时候让我们分心。”叶萧然霸气的语气让不容齐扉拒绝,她只得点点头,谁让她只会点防身术,真的发生大事件时,她再厉害的口舌和专业也顶不上作用。 严文钦出发时就带了微型对讲机,可以跟覃羽实时联系,警队也已经悄然而至,只是他们在后方待命。 约莫十分钟后,两名男子身后跟着三名男子,五人一同上了一艘船。 “你们待在这,我去看看。”严文钦说罢,脚步轻盈地向前面探去,还未走出几步就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她转过头去,发现叶萧然也一同前来。 “你别想甩开我。” 严文钦笑着摇摇头,这种时候,听到这句话,心里竟泛起了温暖。 幸有港口的货物堆积,遮挡较多,才能够轻松藏身不被发现,两人匍匐在另一艘船只旁,透过仅有的窄小的视线观察情况。 只是为什么没有看到孩子呢?这种时候他们不是应该把孩子们带上船才是吗?那几人相□□着烟,像是在闲谈,又像是在等什么人出现。 难道是在等镇上那批人汇合?严文钦思忖,如果这些人得到那批人落网的消息,一定会立即开船。 他们是在等接头人,还是在等任务呢? 约莫十分钟后,几人好似等到了谁来,视线落在同一个方向,黑暗中,一个身影慢慢走出,可以看得出来是个男子,身后还跟着两个下属。 “这人”叶萧然觉得这个男子很面熟,可视线模糊看不清。 “你认识?” “不确定,看不清脸”叶萧然眯起双眼,努力地想要看清那人脸,从身形和声音都很熟悉,是谁呢? “别着急,一会就知道是谁了。” 两人用气语交流,必须保持绝对的安静,才能够隐匿踪迹。 岸边传来几人见面相拥的场景,很快那男子便先上了船,两分钟就出来了。他把随身带的背包扔给那几人,寒暄几句,排头兵先行离开了。 仿佛是在交接工作一般,严文钦当即觉得这些人是要准备出发了,她开通微型对讲机,“两名嫌疑人正离开,立即派人拿下,我怀疑孩子们在船里,我要上船打探,你们慢慢逼近,等我通知。” “收到收到。” “我们必须确定船上是否有孩子才能行动,还要确认船上是否有梓菱和依依。” “嗯。我看他们没有带孩子来,可能孩子一开始就藏在船上,除了这五个人,恐怕船上还有人。” “待会一定要小心,一切要以孩子安全为前提,不管是哪个孩子。”严文钦这一句交待,是在暗示叶萧然不要只顾着自己女儿,所有孩子的安危都一样重要。 就这么不放心她,叶萧然只是轻轻点头,她心里知道,一个孩子都不会出事的。 25 儿童失踪案(十四) http://.biquxs.info/ 幸好运输船够大,根据何强的口供,这帮人会把孩子藏在船舱,但是船舱的入口只有开船处,很难偷偷潜入。除非要有一人用来分散那站岗之人的注意力,现在一切未知,她们还不敢硬闯。 “我来引开他们,你趁机进去看看。”叶萧然总能与她想到一起,不管是引开的人,还是潜入的人,都有一定的危险,但现在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那你一定要小心啊。” “你比我危险。”叶萧然轻拉她的手,扣在掌心,隐隐担忧,“文钦,发现有情况立即叫增援,不要一个人硬拼,他们可能都有利器在身,你一定要小心” 严文钦心头略过一阵暖意,她担心叶萧然,叶萧然却担心她,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我知道,一会制造点动静,你就往东跑,覃羽那边可以接应,千万不要被追到,追到也不能与之纠缠,知道吗?” “你比我还啰嗦。”叶萧然扬起一抹笑意。 “我向来如此。”严文钦笑着将衣服拉好,四周看了看,除了石头,没有任何可用的东西。 “我先去那边,用石头敲击,你趁机从西边潜入。”叶萧然说话间捡起了几枚有些重量的石头。 严文钦点头,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相悖而去。刚分开,严文钦就悄悄打开对讲机,“覃羽,叶萧然独自引开犯罪嫌疑人,往东去,你立即去接应她,一定要保护好她。” “收到收到。” 反复交待后,严文钦才放心地挪步至岸边最接近船的距离,她刚到达地方,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石头敲击货物的声音。那货物可能是铁桶,敲打的声音很响,立即引起了几人注意。 “什么声音?”两个男子深吸一口烟,将烟蒂扔到地上,一同上前查看。 严文钦迅速从他们视线后方闪过,从地上捡起几枚小石头放进口袋,再从岸边轻轻下水,冰凉刺骨的海水淹没了她膝盖,她从船身侧边翻到船上。 借助船上货物遮挡,严文钦发现船上还有三个人,她蹑手蹑脚地靠近驾驶舱,果然有个男人倚靠在那边,守住内舱的入口。她从口袋中拿出小石头,对准船尾方向用力弹去。 “乒!”一声传来,那人以为幻听,只是看了一眼继续站岗。 严文钦又连续发了三颗,声音连续传来,那人终于感到好奇,向船尾走去。严文钦见时机来了,忙闪进驾驶舱,顺着直梯而下。 天空还未发白,也不知船舱里面的灯在哪里,严文钦只得打开随身带的微型灯筒,同时打开了对讲机,以保证有情况时,可以让覃羽及时跟进。 一片漆黑的内舱什么都看不见,严文钦打开灯筒,抬手向前照去。她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她看到了什么?一群孩子被胶布贴着嘴,手脚被捆,看到光亮,被刺地睁不开眼。 严文钦真是又惊又喜,她一张脸一张脸地寻找熟悉的面孔,她没见过叶萧然女儿无法辨认,但她可以找到李依依。她全力投入寻找中,全然未知黑暗中有一只手正向她伸来,被灯照着的孩子瞳孔散大,发出惊恐的闷哼,拼命地挣扎,似是要提醒她什么。 后背一阵凉意袭来,严文钦感到不对,一个侧身反转,利刃与她擦身而过。她还未来得及还手,对方一拳上来,她用手肘抵抗,却因为重力触碰到对讲器,掉在了黑暗处。 严文钦感觉对方也是个会功夫的人,只是电筒也在闪躲时掉落,她完全看不到对方在哪里,只能靠仅有的听力判断他的方向。入口的光只能照进一米不到的距离,也无法借助亮光,只希望覃羽发现对讲器掉落能够尽快赶来。 她陷入了战斗中,只觉得到阴风阵阵,那人挥拳而来,严文钦算好距离防守,却没想到他手中还有匕首,将她防守的手腕割出了一道伤。 真是糟糕!锋利的匕首将衣服划破,血瞬间浸湿了衣服,严文钦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那人又挥刀而来,她连续闪躲,有些吃力,不能再这么被动,那人为什么可以在黑暗中这么精准地捕捉她的位置? 严文钦思忖,一定是戴了夜视镜,按照她刚刚抬手防守的位置,这人身高要高出她至少十公分,一直攻击她上方,既然如此,严文钦脑海中模拟出对方的身高。既然看不见,她索性闭上了双眼,那人招招毙命,似乎想把严文钦灭口。 她感到对方袭击,忽然俯身半蹲,单手撑地,双腿交叉向那人下盘攻去,她借助手臂力量,将力量都集中到腿上,只听到对方摔倒声,匕首也落到了地面。严文钦趁机打开手机,亮光一扫而过,她揪准机会,又一个迅猛扫腿,砸在那人胸口。 “唔~”那人受力轻哼,忽然听到外面响起杂乱的人声,门口闯入一个人,打开了内舱的灯。 严文钦有些晃眼地挡了挡眼睛。 “文钦!你受伤了!”是叶萧然紧张的声音,她甚至顾不上看孩子,只看到严文钦满身是血。 “快看看有没有梓菱。” 未等叶萧然看清孩子,地上那男子忽然起身,随手抱起一个孩子,便向外跑去。 “妈妈!”孩子在粗暴的动作中,蹭下了捂嘴的胶带,那一声妈妈撕碎了叶萧然的心。 “梓菱!”叶萧然一声叫喊冲了出去,严文钦忙将其他孩子身上的绳索解开,“不要怕,警察叔叔来救你们了。” 只是,为什么没有李依依,李依依呢?严文钦一顿心慌!她没有找到自己外甥女!她的心开始颤抖,恐惧袭遍了全身,就连手臂流淌出来的血,也在慢慢变冷。 她双瞳渐收,目光中迸射出一股杀意,她冲向船舱甲板,发现叶萧然正跟那个男人对峙。他抱着苏梓菱节节后退,想守住最后的人质,保全自己。 警方已经尽数赶到,一队人忙进到内舱里解救孩子,另一队人已经拿下守在外面的几人。 那男子感觉大势已去却不愿束手就擒,抱着苏梓菱已经退到了面向大海的那边,“别过来,不然就同归于尽。”他将苏梓菱提起挡在自己跟前,那些拔qiang的民警只能放下。 苏梓菱吓得眼泪汪汪的,嘴里不停地唤着妈妈,只是这一声妈妈已经没有力气叫出,只剩下口型。 叶萧然眼眶微红,亦不敢上前,只是直直地站在原地,瞪着那人。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喉咙口,紧绷的神经已经让脖间的青筋暴露,她眸间似冷似热。似要将伤害她女儿之人,碎尸万段! “梓菱,乖,别怕,还记得妈妈跟你说过什么吗?”即便有多担心,叶萧然也还是竭力地安抚女儿。 苏梓菱点点头,哭泣声便成了忍泪,看到自己妈妈在场,恐惧消失了大半,她相信妈妈会救她的。 叶萧然欣慰地点头。 “小五,你老大已经落网了,你再垂死挣扎也无用。”严文钦从其他犯罪嫌疑人口中问出了他名字。 “你伤害孩子是死路一条,束手就擒只是牢狱之灾。”叶萧然知道严文钦要开始用干扰谈判法,来伺机救孩子,立即与她默契地配合上。 小五眼神闪躲,犹豫片刻。 “按照中国刑法,你现在罪不至死,但你若伤了孩子,警察现场就可以击毙你,我们任何人都可以要你命,以正当防卫之名,你身后是大海,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严文钦捂着自己伤口,手指已经渗出血,伤口看起来并不浅,一边的覃羽真是担心到了极点,却也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去慰问。 小五冷笑,只是脚步慢慢地向后挪,如果他一冲动跳入大海,那苏梓菱就真的危险了。 叶萧然的心微微颤抖,面部肌肉轻轻抽动,她的表情渐冷,忽然咯咯大笑起来。这笑意让人瘆得慌,回荡在海面上,就像厉鬼一样,小五心里顿时发憷起来。 就连现场的警察和严文钦,都不理解叶萧然要做什么。 “你以为洪犀会保你吗?他恐怕早就拿着钱走人了,最后只会落得人财两空,没准还要搭上性命,你以为他会救你,还是...会给你应得的那笔钱?” “洪哥不是那样的人。”小五身材魁梧,看起来五大三粗,面相凶煞,一看便是亡命之徒,这种时候只能用其他手段刺激他。 叶萧然不过随口一试探,便将底给讹出来了,果然是洪英的弟弟洪犀在背后捣鬼。她别在身后的手,不知何时握起了一把短小的刀,严文钦知道她想伺机行动,可太靠近海边了还是有风险。 “狙击手准备好了。”覃羽悄悄在严文钦耳边说,她只是点点头,“稍安勿躁,太靠近海边了。” “你想要钱还是要命?小五,我有的是钱,想要多少?一百万?五百万?我现在就可以打款给你,怎么样?”叶萧然使出金钱诱惑,慢慢地缓步上前,严文钦趁机从另一个方向绕行。 与此同时,已有几名警察悄悄驾起小船在海面待命。 “一百万...”小五干了过这么多票也从未拿过这么多钱,早知道有钱人这么阔绰,绑架一个小孩就好了,何必这么费劲。 小五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严文钦踩着船沿外围,迅速逼近。 叶萧然眼见严文钦快要得手,忙继续分散他注意力,“你知道我是谁吗?a市一大半娱乐会所都是我开的,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你卖个孩子才多少钱?多数都被你上边拿走了吧,你拼死卖命,又得到了什么?上面人数钱,你却要数着在监狱中的日子!” “你!”小五情绪被调动上来,趁着手上松懈,严文钦一个飞身过去,一记直拳重击在他的太阳穴上,他顿时双腿发软,眼毛金星,抱着苏梓菱的手也缓缓松下。 叶萧然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抱起苏梓菱,同时覃羽也带人冲了上去,将他死死铐起。 “梓菱,没事了,乖乖,没事了!”叶萧然抱着苏梓菱,强忍情绪的她在抱着女儿的这一刻,终于没有崩住自己,悄无声息地流淌着泪水,打湿了苏梓菱的肩膀。 “妈妈,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苏梓菱紧紧搂着叶萧然肩膀,反而轻轻拍着她,“你是叶总,别哭了,被手下看到多不好。” “呵呵,小鬼头...”叶萧然揪了揪她鼻子,忍不住笑出声。 就在所有人以为尘埃落定,小五也被带走时,严文钦忽然冲上前,一把揪住他,抬手便是一拳将小五打倒在地。 “文钦,你...?”覃羽震惊地望着温文尔雅的她,忽然这么暴戾地出手打一个已经束手就擒的犯罪分子。 “李依依在哪?说!”严文钦也已经到了临界点,这些天她一直都坚信一定可以救回李依依,在这最后的希望里,她竟然没有在这群孩子里面找到她。 “什么李依依,不知道你说的谁。”小五嘴角被打出血,也不知道严文钦说的是哪个孩子,他们从来不知道孩子名字是什么? 严文钦手臂本就有刀伤,这一拳正是用受伤的手打出,手臂的血顺流而下,已将灰白的外衣染上红妆,加上她下身被海水浸湿,全身已经冻得瑟瑟发抖。 “没有依依吗?”覃羽愕然地问。 严文钦摇头,眼眶中的泪水已然在打转。 “梓菱,依依呢?”叶萧然忙问向女儿,苏梓菱摇摇头,“被蒙上眼睛后,就不知道她在哪里了。” 严文钦简直绝望至极,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最终救了别人,没救得了自己孩子吗?她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整个人眼睛濒临崩溃,煞白的嘴唇,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情绪还是寒冷所致,她已经接近失控状态。 她一把捏着小五脖子,手面因为瘦骨头凸起,整个人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手臂因为用力过猛,肌肉都开始僵硬。她仿佛忘记了自己受伤,伤口的血因为她用力绽开,血流不止。 她像觉醒的野兽,似要把小五撕裂一般,眸间的杀意和恨意令人胆寒。 “说!依依在哪?”冰冷的言语像一把利剑插进小五身体,可他已经被掐得喘不过气,脸色泛紫,双瞳也开始渐渐散大。 严文钦....叶萧然第一次觉得她也可以这样可怕.... 26 儿童失踪案(十五) http://.biquxs.info/ “姨妈”忽然一个熟悉的叫喊,从内舱里跑出一个着装不起眼的孩子,严文钦抬头的瞬间,泪水划过脸颊。 李依依扬着笑意,张开手臂,向她飞奔而来。 “依依”严文钦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叫喊出了她的名字,李依依飞奔而来,扑进她怀里。 终于抱住了自己的亲人,李依依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坚强地没有流下来,但严文钦却抱着她啜泣起来,连日来所有的坚持和坚强,都释放了出来。 一直绷着自己,这一刻她终于能够放松下来,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手臂还在受伤流血,喜悦让她忘记了疼痛,喜极而泣的泪水沾在了李依依衣服上。 “姨妈你受伤了。”李依依发现了她身上的血迹,严文钦只是摇头,拭去眼角的泪水,稳定好情绪问道,“你从哪里奔出来的,姨妈怎么没看见你呢” “我怕人贩子知道我是有钱人家小孩,就把外套脱了,把头发弄乱,再把脸弄脏,你刚刚太紧张了没认出我,我叫你的时候,你已经跑出去了。”李依依性格向来沉稳大胆,只是严文钦没想到她已经这般聪明了,她喜极而泣,用头抵着李依依,“我们依依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孩子们交给警方安顿,你先处理伤口。”覃羽拉住李依依手,她很自然地挽着覃羽,看似很熟稔。 “嗯,嘶”严文钦终于感到了痛感,加之下半身的冰冷袭遍全身,所有的知觉在这一刻恢复,真是又冷又痛。 “覃队长不好了,跑了一个。”忽然有警员来报。 “怎么会跑了一个,这么多人还能跑掉”覃羽当即变了脸色,今天这几个人一个也不能跑她要挖出后面更多的犯罪动作和团体,一定要让这些人落网,受到法律制裁 “赶紧去追”程阳一声令下,亲自加入到追赶的队伍中。 距港口八百米处的马路旁小树林,一男子已被团团包围,他被人死死扼住了脖子,抵在树边。 “说洪犀在哪”柳莳掐着他脖子,让他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哪怕他双手双脚没被束缚,也无法挣脱,只觉得这个女人的手力,再多使点儿力气,便能掐断他的脖子。 “我不知道”男子青筋暴露,脸色因为喘不上气呈现紫色,声音也渐渐湮灭在喉间。 “哼”柳莳冷笑一声,伸出手,身边人递过来一把刀,她在手里转了两圈,“何强断了一根手指,你想断几根” 说完他的手被提了起来,刀口对准他的手指,尖锐的刀锋对着他关节,只觉得下一秒手指就要不保。 “我说我说别断我手指”他吓得冷汗直冒,连连求饶,本想殊死坚持,可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伙人,出卖老板总比自己被砍了手指强吧 “他在,在三角楼的地下赌场” 三角楼柳莳思考片刻,唇角扬起一抹笑意,挥挥手,手下人将他双臂羁押,拉到一边候命。 “走,去接萧姐。”柳莳气势逼人,该安排的事情都已经妥当,该查的也基本到位,是时候去接老板了。 柳莳带的人迎面遇到了正在追赶的民警,他们将那人交给了警方,便直接来到了叶萧然身边。 “萧姐,我们来接你了。” 叶萧然微微点头,牵着苏梓菱,交到柳莳手中,“先带梓菱回去,我等会到。” “不好意思叶总。”齐扉忽然上前阻止,她看了苏梓菱一眼,微微一笑,“孩子的抚养权还不是你的,我要先带她回苏家。” “我若不许呢”叶萧然声音微冷,双眸犀利地瞪着齐扉。 齐扉始终表情柔和,对于一切都无谓的样子,可她依然拉着苏梓菱的手不放,“恐怕在法律上,您没资格这样做。” 话音未落,苏家接大小姐的人和车也赶到了码头。一时间,码头聚了众多人,苏家人和叶萧然的人形成了对峙,都要把孩子带走,俨然一副“抢孩子”之姿。 “齐扉,你算什么连后妈都不是,还敢跟萧姐抢孩子。”柳莳不退让,指着齐扉鼻尖就是一顿羞辱。 齐扉笑得也意味深长,也不在意柳莳对她的讽刺,她只是淡淡一瞥,略过叶萧然,“亲妈有时间陪孩子吗亲妈抚养过孩子吗” 一席话戳中叶萧然的心头,她望着苏梓菱不语,眸间透着深沉,原本犀利的目光渐渐柔和。 “那也轮不到你这个情妇来说话。”柳莳一把拉过苏梓菱,与齐扉争锋相对。 两边下属步伐也蠢蠢欲动,像要打群架一般,又把警察当成了空气覃羽扶额,怎么这前世夫妻的事,到哪都能引起动乱呢当她是死的么想打群架还是怎样 “萧然”严文钦捂着还未处理的伤口,嘴唇已经煞白,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 “你怎么样赶紧去处理伤口。”叶萧然气场尽收,前一刻所有的强势霸道都化为了温柔的言语。 严文钦只是摇摇头,“我没事,萧然,你还没拿回抚养权,再争执下去对你以后夺抚养权不利,让孩子跟齐扉先回去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她不想叶萧然在这件事上吃了亏,法律流程和民事判定的依据她很清楚,她也知道如何能够让叶萧然占据优势,如果今天真的跟苏家人闹开了,以后再上法庭,这件事恐怕会成为齐扉攻击叶萧然的借口。 如今这情势看来,齐扉的身份基本是代表苏弘了,面对以往的老客户,她倒是云淡风轻。 “好,我听你的。”叶萧然竟一口答应了,其实原本她就没想在这里跟苏家抢孩子,何况孩子交给齐扉,她很放心。 她叮嘱了女儿一番,母女俩不知说了何悄悄话,苏梓菱笑着向叶萧然打了个ok的手势,便自己走到齐扉身边,“齐扉阿姨,我们回去吧,你电话告诉爸爸和爷爷我已经没事了,免得他们担心。” “是是是,大小姐的话,我不敢不从,早就通知了。”齐扉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笑脸盈盈地带她离开了。 覃羽觉得真是奇怪齐扉莫不是真的喜欢苏弘对这个苏梓菱跟亲生女儿似的,那么宠溺,简直就是母爱泛滥。 这么喜欢当人家后妈的吗对于柳莳的冷嘲热讽还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倒是心大得很。 看到苏梓菱被齐扉安全带离,叶萧然才放心地专注到严文钦受伤的手臂上,伤口上的血触目惊心,这种疼痛感仿佛传到了她身上,她拧着眉头说道,“文钦,赶紧去医院吧。” “去警局处理,我叫人拿药箱来。” 严文钦点点头,这么严重的外伤,说不定还要缝针,她竟然完全没有要去医院的意思。 “为什么不去医院”叶萧然不理解。 “她不会去医院的,你不了解别人就不要随便替人做主,叶总,烦请你一起去警局录一份口供。” 覃羽的话像一记重拳打在叶萧然心头,她忽然觉得严文钦很陌生,陌生到她确实只是了解她的家世和外在的一切,却从不知道她内心之想,过去究竟有过怎样的快乐和悲恸。 她还不如覃羽,看似只是好朋友,却对她一切都清清楚楚。两人之间那种老友的了解和惺惺相惜,让叶萧然无法走进。 她确实跟她们不是一类人,她们都是正义善良的从法人员,而自己呢,内心的阴暗从来也见不得光。甚至这场算计好的棋局,严文钦也在内。 “覃羽,你别说了,走吧。”许是受伤加受寒的原因,严文钦语气有些虚弱,她很自然地跟着覃羽上了车,只是她总忍不住地想回头看叶萧然一眼。 案子结束,孩子安全,这件事尘埃落定后,两人之间就生出忽如而来的距离感。说不清哪里怪异,好像她们之间的羁绊结束了,这场同生共死的经历恍若一场梦,梦醒后又回到了现实。 那些惊恐和生死同行,像昙花一现,甚至夹缝中的那一丝快乐和温暖也已经不复存在了。就算一开始就知道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但是真的回到现实后,还是忍不住的令人心寒和失落。从警局录完口供,叶萧然就先行离开了,再留下也没有什么理由和借口,也闯不进严文钦和覃羽的世界,何况她还有人要处理,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a市警方联合安县破获特大儿童失踪案,挽救失踪孩子15名,让无数个破碎的家庭,重见幸福。” “a市第一铁面女法官严文钦再创奇迹,与警方联合破获特大儿童失踪案。” “公正无私的严法官,破案如神覃队长,再度强强联合,创a市传奇。” 扑面而来的报道,在各大纸媒和网站出现,新闻头条无不刊登着这则大快人心的消息,无数与孩子重聚的家长,都对严文钦和覃羽感恩带德,有的甚至向他们下跪。 没有人知道这些日子的绝望,对这些家庭意味着什么,原本明朗的世界变成了黑暗,是严文钦拯救了这些家庭。 少有人知道,在这起案子里面,还有个人也付出了许多,尽管她也是为自己女儿,但能够成功解救这些孩子,她功不可没,只是没人知道她的名字,叫叶萧然。 “媒体又开始夸张了,这严法官真是风光。”柳莳关掉电视,叶萧然正望着窗外出神,手中的烟蒂已经燃烧殆尽,烟灰掉在了手上,传来丝丝的灼热感。 “她风光是她的事。”叶萧然淡淡的说了一句,心里却知道,严文钦根本就对这些虚名不在乎,只是案子闹大了,又牵扯到孩子,比较特殊罢了,就算想逃开媒体,也逃不开百姓大众。 “萧姐”年少阳从门外走进,带来了新的消息,“没有找到洪犀,但找到了福利院的院长刘炫。” “在哪” “三角楼底下赌场。” “他们果然有勾结。” 叶萧然瞳孔微收,总算明白了福利院是怎么回事一个赌徒担任福利院的院长,走投无路卖了孩子,恐怕到现在还牵着巨额赌债,胆子真是太大了 “你们知道这地下赌场谁开的吗”叶萧然走到棋盘旁,捡起那颗卒的棋子,看了一眼,深邃的瞳孔,透着阴冷。 “难道是洪犀”柳莳原本以为洪犀也是赌徒,原来没有那么简单 “胆子真够肥的,这么看来他不仅做了人贩子的勾当,还有许多其他违法的事。” “只怕洪犀有贼心没贼胆,想必洪英一定脱不了干系,趁机一定要除掉她,上次药品案竟然因为证据不足把她放了,这次她必是逃不了的,如果能够搞到他们赌场分红的账目,洪英必死无疑。”柳莳的分析正是叶萧然心中所想,洪英确实不容易对付,她既然正道生意不做要走偏门,那就是自掘坟墓。 “派人24小时盯着赌场,三角楼该结束营业了。”叶萧然说完将手中的卒,扔进了垃圾桶。 “我明白了萧姐,我马上安排夏晔去办,那消息要透露给警方吗还是我们自己”柳莳不知叶萧然要借力还是亲自出手。 “当然是卖人情给严文钦。”叶萧然挥挥手,遣散了他们,提及严文钦名字她是那样云淡风轻,可她的心却不若她面上那样冷。 她翻开通讯录,对着严文钦手机号有些出神,几天没见,不知道她的伤怎么样了 正好给自己找了好理由去见她,赌场消息她要亲自送去。想到此,叶萧然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27 破赌案(一) http://.biquxs.info/ 回到a市好几天了,两人没再联系过,叶萧然忙于调查儿童失踪案背后之人,一直没空去关心严文钦伤势,可她从来没有停止过担心,甚至有一丝的想念。 从一开始,她便知道严文钦所有的个人信息,包括家庭住址。她本想电话严文钦约见,找机会告诉她福利院院长刘炫的事情,怎奈电话怎么都拨不通。 带着牵挂,她骑着摩托直接去了严文钦居住的小区,巧言两三句,加上她那天生丽质,便说服了物业保安放她进去。 站在严文钦家门口,她徘徊许久后才按响了门铃,却无人回应。 难道不在家 叶萧然又转为敲门,厚实的红木门,很难被敲响,手背都敲红了也无人回应。她有点担心,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还是不在家 “文钦”叶萧然没有放弃敲门,她手臂伤没好,应该不会晚上出去,而且她生活规律,平时除了拳击应该很少有业余生活。 她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踱步,不断拨打手机,还是无人接听状态。叶萧然恨不得破门而入,这女人怎么会手机都打不通呢 正当她焦急万分,楼梯处走出一个人,覃羽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会来”叶萧然同样诧异,这样都能碰到。 “我就住楼下,打她电话半天没人听,过来看看。”覃羽说话间拿出钥匙,很自然地打开门。 她竟然有严文钦家钥匙,还住楼上楼下。这二人关系,看来不是一般的亲密叶萧然顿时心里酸酸的。 屋内一片漆黑,覃羽很熟稔地打开灯,家里简约素雅,装修十分凝练,没有多余的家具和装饰,甚至可以用清冷来形容。 “文钦”只听到覃羽一声呼喊,叶萧然快步走进卧室,发现严文钦倒在床边,覃羽正把她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 叶萧然冲上前,伸出手探她额头,发现正发着高烧,整个人已呈昏迷状态,脸色煞白,脖间都是寒冷,身子微微颤抖。 “这么烫,快送她去医院”叶萧然紧张不已,覃羽却没有回应,而是很熟悉地找到药箱拿出红外线温度计,放她额间测量一看,398。 “这么高的温度,不去医院会出事的。”叶萧然说罢便要抱严文钦,却再次被覃羽阻止,她深深叹口气,眼眸中都是心疼和无奈,“她不会去医院的,醒来会害怕。” 叶萧然怔住,害怕去医院她果然是对严文钦了解不深么,不及这个覃羽半点。 “药都过期了,我去买退烧药,你在这看着她。”覃羽体贴地将被子压好,手背又探了探额头,便匆忙转身出去了。 叶萧然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和心疼,她本来只是怀疑覃羽喜欢严文钦,今天这一见,基本确定了。这个警察平时看起来性子火热,对待犯人也从不手软,办事雷厉风行,恐怕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严文钦,也只有这样的时刻,才能捕捉到她的体贴和似水的温情。 “水水”严文钦嘴唇干裂,口中喃喃,叶萧然忙去厨房为她倒了一杯水,把她轻轻扶起,让她安稳地靠在怀里,“水在这,来。” 严文钦还没有醒来,几乎是靠着意识触碰到水杯,只是感觉有个怀抱,很温暖很踏实。喝完水,叶萧然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扶着躺下,压好被子,无意间扫到床头柜放着一张合照。 舒沁雪叶萧然脑海中顷刻间便蹦出一个人的名字,早就听说严文钦的女友,今天从照片里面看到她们的合影,竟觉得那样美好。两个美丽的女孩,相互依偎,舒沁雪坐在严文钦身后,勾住她的脖子,亲密地靠着她。 只是一张定格的照片而已,都遮掩不住地透着幸福感,曾经的严文钦漂亮大方,比起现在多了一丝阳光之气,现在偶尔会捕捉她眸间的忧伤,性子也沉稳了许多。更重要的是,她虽待人谦和,却和每个人都拉开一道深深的距离。 过去的她,有多幸福呢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失去挚爱对她来说是多沉重的打击叶萧然看到这张照片,心情复杂。心里有些酸楚,又有些心疼,严文钦这样的女人,谁不想多疼她几分,所以覃羽才这般默默地陪伴她、呵护她。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找来热毛巾,为严文钦拭去冷汗,又用温水为她擦拭脖颈和手心,试图让她感到舒服点。 “沁雪”严文钦眼睛慢慢睁开,望着叶萧然却叫出了另一个名字,许是高烧产生了幻觉,她望着叶萧然的眼神定格,口中不住地叫着,“沁雪,沁雪” 叶萧然的心好像被什么扎中了似的疼,却只能沉默无言。严文钦抬起手想要触摸她,她微微俯身,让她能够到自己。 严文钦的掌心一如既往的温暖,触碰到自己脸时,有一丝温热之气。叶萧然俯身与她近在咫尺,感到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灼热感。 “是不是做梦了”叶萧然精美绝伦的脸,挂起温柔的笑意,更加动人。 严文钦如水的眼神,痴痴地望着她,渐起雾霭,她气若游丝,眼神却不曾离开半刻,“是啊,我应该在做梦吧,不然怎会看见你。” 叶萧然苦笑一番,握住她的手轻抚,“可我不是舒沁雪。” 她哪有那个女孩那样阳光、正义,她是走在悬崖边上的人,内心都是黑暗,她甚至连接纳光明的勇气都没有。 “我知道,你是萧然。”严文钦支起一个柔美的微笑,这抹笑意,让叶萧然怦然心动,像初冬的阳光,那样温暖,仿佛有种穿透力,沁入她的心房。 她刚刚不是还唤着沁雪吗怎么会知道自己触碰的究竟是谁 “文钦”叶萧然真是五味陈杂,心中闷闷地疼,说不出一句话。 严文钦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撑着身体想要起身,叶萧然忙放好靠枕,让她半躺着。 “我刚刚迷晕中,好像看见了她,后来定睛一看,发现是你,险些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严文钦无力地靠着,手臂的伤隐隐作痛,因那天下海受了寒,加上伤口发炎导致了高烧不退,她才晕倒在家中。 “你心里一定很想她,才会在最不适的时候叫出她的名字。” “或许吧。”严文钦双眸微垂,忍不住转头看向床头那张合影,唇角轻抿,只是很奇怪,她的笑没有一点悲伤,反而有种岁月沉淀后的泰然。 但叶萧然心里却不是滋味,她知道严文钦的一切包括感情,但她还是假装对一切未知。 “你应该有事找我吧”即便是在生病,严文钦恢复意识后也能理智去思考一切,她知道叶萧然不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何况儿童失踪案还没有结案,有嫌疑人还没有抓到。 “是,是有事。”叶萧然不可置否。 “看来不是小事,连我住址都查得清清楚楚,看来是没有你办不到的事了。”如她所想,叶萧然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不会真的因为担心她,而特别去找来住址来看自己。 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孩子找到了,两人之间的羁绊就要慢慢被现实割断了吧。即便不愿意承认,不想接受又有意义呢严文钦只是无力地笑了笑,假装洒脱永远是最累的,可她泰然自若习惯了,哪怕是心中有些隐隐作痛,也就罢了。 “等你病好了再说吧,现在先好好休息。” 严文钦还想说什么,覃羽已经带着药迅速回来,她利索地把消炎药、退烧药乃至感冒药一些常备药给她准备好。 “家里药过期了你都不知道,我都说了你不舒服给我个电话,我几步就上来了就是不听。”覃羽一边嗔怪她,一边将退烧药和水送至她跟前,满满的埋怨,却饱含她的关心。 “这证明我身体好,不轻易生病,药才会过期,难道你希望我是药罐子。”严文钦笑了笑,接过药,利索吃完。 “我啊,就是嘴巴笨说不过你,你美你说啥都对。”覃羽三言两语将严文钦逗笑,这种老友之间的默契,相互懂彼此的美好,叶萧然恐怕永远不会懂。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在这种时候,她不如覃羽会照顾严文钦,也闯不进她们的世界。正义者、执法者好似与生俱来有着某种凛然,让人踏实、舒服。 “我先走了,再联系。”叶萧然不想再这么尴尬地待下去,既然严文钦有人照顾,她也放心了,至于她想释放的消息,重新找个机会给覃羽就好了。 “她可能带来了什么消息,还没来得及说,你去问问。”严文钦推了推覃羽,她点头,向屋外追去。 严文钦忍不住地直起身,探着头望着叶萧然的背影,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她独自离去时,严文钦总是莫名的低落,还会涌现其他说不清的情绪。 她微微叹口气,转头拿起床头那张合照,温柔地轻抚上去,紧紧地抱在怀中,就像曾经抱着舒沁雪那般,“你说我这些情绪是不是很多余,平静了这么久,总是因为她又起波澜,可她不是我们这条路上的人。” 刚走到电梯前,覃羽就追了上来,“叶总,你是不是有事想说” “文钦让你追上来的” 覃羽点头,拉了衣角裹住自己,唇角含笑,“是,你还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呵你说对了,我没那么多闲情逸致,我来是要告诉你们,三角楼地下有一家非法经营的赌场,你们要找的刘院长就在那里。” “三角楼”覃羽眉头轻锁,那地方是一家很冷门的老商场了,除了本地中老年偶尔去购物,年轻人很少去那里,而且交通不方便,没有地铁,公交也少,竟然会有地下赌场么 “叶总的消息渠道可真叫我大开眼界,不过这种消息你让下属或者通过其他方式都可以告诉我们,还用亲自走一趟” “怎么做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叶萧然从来不喜欢跟警察打交道,也不想跟覃羽多言。 “叮”电梯抵达楼层,叶萧然走进,门关上的那个瞬间,她能够感受到覃羽望着自己的眼神带着敌意和狐疑。 怕她伤害严文钦吗这个警察倒是有意思,像一个护花使者一般永远在严文钦身边,可她似乎并不知道这个警察的心意呢。 28 破赌案(二) http://.biquxs.info/ 总觉得叶萧然的偏门消息多,覃羽虽然不想接受,可她的渠道总是快过她们,许是认识的偏门之人多,在社会未知的领域,有多少违法事件在暗中进行这个赌场,如果真的存在,她一定要一窝端。 转头,发现严文钦竟虚弱地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叶萧然离去的电梯。 “你怎么跑出来了”覃羽忙上前扶住她,皱眉说道,“回去给我躺着。” “嗯,没事。”严文钦声音因为生病而虚弱,还伴着丝丝失落,“扶我去坐沙发吧,睡了一天了。” “你真是,我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会主动找我一次,自己扛不住了我就在楼下,也不愿意拿手机。”覃羽边说边为她倒了一杯水,语气满是心疼。 严文钦托着额头,支起一个无力的微笑,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覃羽双眼出神。覃羽本想给她熬点粥,发现她又盯着自己,便停下了动作,静静地坐到她旁边,凝望着她。 这几年来,在某些特定的时候,严文钦总会凝望她的眼,她便会安安静静地待着。即使明知道她看的其实不是自己,她还是习惯了。她这双眼睛,多少次成为严文钦坚持下去的动力,她只愿严文钦开心就好了,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严文钦眼神渐渐迷离,她忍不住靠近覃羽,身手抚在她眼角,心情顿时低落,过去的种种历历在目,让她疼痛难当。 她深深闭上双眼,仰在沙发上,像挣扎在深渊一般,不自觉地抱住了双臂。覃羽无能为力,面对她的恐惧和心里障碍,从来都束手无策,她想抱着严文钦,可从来都跨不出那步,即便只是朋友,她也阻止了所有一切想要肢体接触的冲动。 “下个月是沁雪忌日了,你最近要注意休息。”覃羽最不放心的就是每年这个时候,接近舒沁雪忌日时,严文钦必会失眠,必会从噩梦中惊醒。 这五年来,一直这样,可严文钦从来不言说自己的心情,如果不是一次偶然出行,两人同住一家酒店,她都不知道原来舒沁雪的死,在严文钦心里留下了那么重的阴影。 她只是掩饰了所有的脆弱而已。 “嗯,知道。”严文钦淡淡回答,眼睛瞟向覃羽,“为什么每次明知道我看的不是你,你还那样配合,不觉得委屈吗” “暧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反正我们是朋友,又不是情侣,没什么委屈的。不过,你看完了吧看完我可去熬粥了。”覃羽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才能让自己看起来这样洒脱,可习惯难过的话,难过好像也没有深刻了,反而多了一份泰然。 毕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被她这样看着,就算欺骗自己也好,至少因为这份羁绊,严文钦永远不会离她而去。 她在厨房忙碌着,想让手头上的事情冲淡自己的心情,她不喜欢心中隐隐作痛的感觉,明明跟自己说过很多次了,还是那样不争气。 严文钦望着覃羽落寞的背影,深深叹口气,她仰头靠着沙发,脑海中浮现叶萧然离去的身影。 “叶萧然带来什么消息了” “她说刘院长在地下赌场,不知道真的假的,三角楼那边是老小区了,倒没想过会有赌场。” “刘院长赌钱”严文钦感到诧异,那个看起来很正直,对孩子一直很有爱心的人竟会是赌徒,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是他欠下巨额赌债,最后走投无路卖福利院的孩子” “八九不离十了,等会我就去三角楼那边先看看,确定有赌场我再调人行动。”覃羽将米水下锅,开了定时,反复检查几遍后才放心。 “那你赶快去吧,别耽误了,这案子本来就牵扯甚多,恐怕背后还有人,我吃了药已经没事了。”如果不是高烧在身,严文钦也想去看看,她不知道为什么刘炫会是个道貌岸然的人,为了一己私欲,可以做出那些事,她甚至有些难以置信这个事实。 “不如我打电话让文卉来照顾你,你这样我真的不放心。” “你别,文卉刚跟依依团聚,惊魂未定,别给她添堵了,我现在进去睡觉,有事情你给我打电话,我一定接听,你放心了吧。”严文慢悠悠地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那你记得睡醒后吃粥啊,空腹可不行。”覃羽再三交代,才放心离去。 已经是傍晚十一点,三角楼距离小区的车程大约四十分钟,从这里出发,需从新区跨越老城区。覃羽换上一身低调的休闲服,戴上头盔,踏着摩托,极速驶去。 身后一个人影站在树荫下望着她远去,拨通了一则电话,“萧姐,覃羽出发去三角楼了。” “你尾随着,不要被发现了,如果遇到麻烦就助她一臂之力。”电话那头传来叶萧然清冷的声音。 “是。”那人挂了电话,便上了汽车,跟了上去。 不管刘炫在不在三角楼,只要那边有地下赌场,覃羽就要捣毁。摩托穿梭在小街小巷,比汽车更快抵达三角楼,这里灯火晦暗,商场也早已关门。 叶萧然只说这里有地下赌场,可具体在哪里,又要怎么进去,一点线索都没有。她停好摩托,四周巡望了一番,发现商场虽然已经歇业,但周围的停车场车辆丝毫不减少,除了一些普通的汽车,甚至还有些中档车。 按照这个商场的消费水准,这些消费人群不该在这里出现,更加不会住在附近才是,何况有些车牌号看起来就很新。这么说来,夜晚才是赌场最活跃的时候了 单独看这些车的数量,便能判断这个赌场不小,如果为了客户方便的话,停车场必然会有直通赌场的路,不会给客户制造麻烦。 覃羽在停车场来回走了一圈,用手机电筒照到地上,还能隐隐看到虚线指引。 “画得这么细,眼都快瞎了。”覃羽来回照了好几次,寻找指引线的规律,最后才发现是通往地下电动车停车场。 她果断地往下边走去,阴森森的风迎面扑来,头顶的灯忽暗忽明,墙面上漆皮脱落,渗水的墙角发霉,走到车库便有种仓库的土酸味。 除了停着几排破旧的电动车,便看到红色颜料凌乱地画着箭头,她循着箭头方向走到一扇破旧的铁门前,“嘶怎么跟拍鬼片似的,这么阴森。” 覃羽抚了抚手臂,感到阵阵寒意,那铁门是虚掩着的,不知后面藏着什么。她脚步轻盈地上前,生怕惊动什么东西似的,可能没人知道覃羽虽然胆大,可是怕鬼啊,她心里都唾了无数次了,选什么地方不好,偏偏选这有鬼楼传说的地方。 她探了探脑袋,却见门背后灯火通明,像机场明朗的通道,仿佛是别有洞天。 果然有猫腻 没想到这个老商场还真是暗藏玄机,走到最里面是另一扇铁门,右手边有个门铃,她轻轻一拉,门被打开了,只见一个服务生笑脸盈盈,“欢迎光临。” “您是玩百家乐还是德州扑克或者老虎机,麻将我们这里都有。”服务生非常热心地帮覃羽引荐。 “哦,我听朋友说这里有个场子没想到是真的,我先看看。” “好叻,我们这边都是老客户,您要买筹码请至柜台。”服务员很知趣地先走开了。 覃羽都惊呆了,她曾经也扫赌过,却没有见过这么大规模的地下赌场,这里空间恐怕有近两百平。看这装修并不陈旧,从承重墙来看,像是曾经隔断墙被打通而成。 这里俨然就是一副都市里的夜生活模样,每个人脸上形态不一,有人雀跃,有人崩溃,有人焦虑,有人紧张,一个筹码给出便是人民币。吧台除了饮料小吃酒水,还贩卖筹码和高利贷。 这帮人简直就无法无天,竟敢藏着这么大个赌场,她得想办法拍照才行。想到此,她走到旁边,悄然拿出手机,却发现有人靠近自己。 “小姐,这里不可以拍照的,您若使用付款码购买筹码的话,请这边。” “哦,我是准备买筹码来着。”覃羽见这帮人倒是小心翼翼,这才发现四周都有闭路电视,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个总控制室,那正好,如果她找到那个控制室,所有的闭路电视都是呈堂证供,还免得她费劲偷拍了。 她哪里会赌钱,就象征性买了个一千块筹码,用来掩人耳目。叶萧然说刘院长在这里,可覃羽半个影子也没有看到,她把玩着手里那十个100元筹码,四处游荡,忽然有些好奇,为何赌徒那样痴迷豪赌 她无法理解这些无聊的东西,怎么能够勾起人的欲望,她走到扑克旁,随便押了个庄家,结果开盅后竟然被她赢了,瞬间一百元秒变一千元。 原来这就是魔力啊,太多人想不劳而获,不惜赌上自己的人生,但覃羽心里却一点感觉没有,这种赢钱有什么好雀跃的呢总觉得不是自己的,拿着都不舒心。可她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样,原则永远大于金钱。 既然没有刘院长影子,她应该先回去联系人,来捣毁这个赌场才是,可这样一来,很有可能抓不到幕后老板。覃羽见这现场多数都是工作人员,还没有一个看起来像老板,会不会打草惊蛇 正想着,就被一阵喝彩声打破思绪,左前方簇拥着一团人,好似在观战,她好奇地走上前,挤过人群看到一个令她诧异的人。 “齐扉”覃羽不受控制地叫出她的名字,她难以置信地望着齐扉淡定从容地在赌桌上游刃有余,恍若电影中赌后一般,穿得明艳动人,淡妆娇媚,那张精美的脸俨然成了人群中最晃眼的人。 “是你啊。”齐扉淡定起身,毫不意外,只是很自然地挽起她胳膊,“早就推荐你来了,怎么今天才来,也不打电话通知我。” 覃羽当即意会到她是故意这样说,为了掩人耳目,“我这不是一直忙吗以为你今天有事,就自己来了。” “那下次一起啊。”齐扉周身飘着淡淡香气,比起那些庸脂俗粉,她身上浓淡相宜,那一身秋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头发盘起后,女人味更甚。 “你搞什么鬼怎么会在这里”覃羽小声嘀咕着,齐扉始终唇角含笑,从她手中拿过筹码,加上自己手里,掂量起来有好几万。 她只是从容地去吧台将筹码换成现金,吧台服务生对她点头哈腰的客气,一看就是对大客户的嘴脸。 覃羽脸顿时黑了下来,气得一言不发。 29 破赌案(三) http://.biquxs.info/ 齐扉将筹码换成人民币,竟足足有十几万那么多,她还以为就几万呢,看来都是大金额筹码。覃羽瞪大眼珠望着她,她却一脸淡定,兑换好现金便拉着覃羽很自然地往外走去。 “哎你。”覃羽还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线索呢,就被她扯着胳膊往前拉。 “出去再说。”齐扉压低声音暗示她,但她依然保持着魅惑的笑意,覃羽不经意间撇头,竟还看到她那开叉的v领。 真是的,大冷天的,穿这么少也不嫌冻得慌,赌钱就赌钱,还穿这么暴露,跟那啥似的。她心里忍不住埋汰起来。 可她还是不太愿意承认,齐扉穿成这样高贵而不落俗,妆容也是浓淡相宜,主要脸美,好像穿什么都不是过错。 覃羽几乎被她拖拽着出去,直到走出地下车库,才放开她的手臂。 “齐扉,你没搞错吧你是律师,是从法人员,你在这赌博”覃羽脸都气绿了,就算平时觉得齐扉打官司有时候挺没节操的,可起码的底线还是要有吧,去了苏氏集团当法律顾问就这样放纵自己了 “你这么激动干嘛”齐扉满不在乎地套上外衣,轻捋发丝,那张美轮美奂的脸还真是让覃羽有些话在嘴边说不出口了。 “那你到底来干嘛了” “你准备来一窝端啊” “嘶你能不能先回答我问题呢,我跟你说,你要是真的赌钱被律师协会知道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当律师了,我还可以拘留你。” “拘留我带手铐了”齐扉唇角含笑,微微挑眉。 “你认真点行不” 覃羽很希望听到齐扉的解释,可她依然一脸无谓地向前走去,嘴角从来都扬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今天的她,格外的美,笑意中还含着意味深长。 室外寒冷,快入冬的a市明月高照,月光洒在齐扉魅惑的脸上,平添一份性感与妖娆。覃羽避开与她对视,这朵带刺的玫瑰,她可不想接触太深。 “我不是来赌钱的,只是替老板来看看情况。”齐扉终于说到了重点。 “你老板苏弘他不是你男朋友吗”覃羽挑眉,好像觉得自己问的不是重点不过这齐扉不是苏家大公子情人嘛,都快成人家苏梓菱后妈了,可笑的是人家亲妈还是齐扉曾经的大客户叶萧然,这等复杂关系,估计只有那些豪门才有了。 “你觉得是就是喽。”齐扉懒于解释,四处张望看了看,最后眼神定格在东北角方向。 “苏弘不会是这赌场老板吧”覃羽终于说到了关键,觉得自己不该八卦那些私事, 但她发现齐扉似乎没有注意她的话而是专注地望着一处,便循着她眼神望去,还没看清什么,就被齐扉一把拉过,紧紧抱住。 “你”覃羽顿时不知所措,手不知放在哪里,抱不合适不抱她这双手张开的姿势算怎么回事 “别动抱着我。”齐扉魅惑的语言在她耳边响起,一种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燃起,灼热感袭遍了她耳根,覃羽顿时红了脸,齐扉的脸几乎埋在她胸口。 不到一分钟,覃羽便感到有人从身边走过,她淡淡一瞥,发现一名鬼鬼祟祟的男子。两人姿势极其亲密,覃羽感觉只要自己稍一转脸,就能亲上齐扉的脸颊,这么亲密的举动,她可从来没跟人有过。 丢人心跳竟然都加快了,真是没出息覃羽在心里嫌弃了自己无数遍。 “不小心在场子里喝多了,你快送我回去。”齐扉假装醉意朦胧,覃羽立即领会她这是装醉掩饰,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扯着自己两边头发,两条手臂几乎蒙住了她的脸。 那男子的身影在她们五米处距离转了弯,覃羽觉得那人有点眼熟。 “你不是在找他吗还不赶紧走。”齐扉忽然直起身子,扯着她衣袖,反应比她还神速。 “他”覃羽醍醐灌顶,“刘炫” “嗯,走”齐扉忽然也严肃起来。 覃羽点点头,已经来不及深想为什么齐扉会在这里,为什么她知道刘炫要从那边出来她不知道这个赌场不只有停车场那个主入口,在不起眼的小巷子里还有个偏门。 不知道齐扉怎么做到的,踏着个几厘米高跟鞋还能跟上她的步伐,两人一同向刘炫逼近,正当快接近大马路时,刘炫似是发现了有人跟踪。 他回头看了一眼,在月光照耀下,覃羽看清了他的脸,确定是他要找的人。 “刘院长”她依然叫的尊称,可这个时候的刘炫哪里会理睬她,他当是催债之人又找了上来,慌忙地撒腿就跑。 原本是寂静的街道,已经少有车辆,但只要有车,车速必然很快。刘炫忙着逃命,没有注意来往车辆,不知从哪里忽然窜出一辆运输车,从他侧身而来。 “砰”恍若一声惊天巨响,刘炫的身体被撞飞,像一道弧度一般,跌落在马路护栏旁,头重重磕在了台阶上。 顷刻间,鲜血浸染了马路,他从头至脖子满是鲜血,整个人抽搐了几下便没有了动静。 这一幕惊呆了覃羽和齐扉,两人愣了几秒,就默契地分工合作。覃羽一个跨步,冲到已经停下的货车旁,将司机一把扣住,亮出自己证件,“别乱动,身份证,驾驶证拿出来” 齐扉则先冷静地拨打了120,然后伸出手探脉,感觉刘炫已经没有了呼吸,便开始按压他的胸口,为他进行心肺复苏。 “我不是故意的,警官。”司机慌乱地抱头蹲下,覃羽按压着他双臂,拨通了交警部门电话。 她望着刘炫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心里真是恨死自己,刚刚应该直接走上去,不要叫他,要不然就不会出这个意外了 本来就不知道这个刘炫是不是知道黑幕,他也是涉案人员,也可能成为证人,儿童失踪案背后还有个叫洪犀,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牵涉其中,好不容易找到人查到线索,如今又断了。她郁闷地拿起手机,拨了出去,发生这件事,一定要告诉严文钦才行。 不远处的齐扉还没有放弃做胸部按压,可是血泊中的刘炫一点反应也没有,齐扉的手上沾上了鲜血,大衣也蹭到了血,格外鲜红。 覃羽望着司机,真是气得想揍他,可这确实是个意外吧,刘炫冲出去得太突然。 “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半夜开着运输车在这里”覃羽语气严厉,先惯例询问起正常消息。 “白天这条路货车限行,我都是晚上运货,何况我们酒吧行业本来就是夜晚工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警察姐姐。”那人战战兢兢,望着覃羽还一脸无辜。 “酒吧行业”覃羽眉头深蹙,望着他驾驶证和身份证一眼,此人叫王文乐,看起来还很年轻,看他样子确实也吓得不轻,态度也不像撒谎。 “哪个酒吧的。” “风吟。” “风吟”覃羽对这个名字印象太深刻了,当初严文钦封锁会所时,那份名录赵小丫先给她过目的,风吟是a市最大的酒吧,酒的供应量向来大,并且她是叶萧然在a市开的第一家店。 事情有这么巧吗又跟叶萧然有关,从她回到a市,就没停止过发生波澜。巧合不可能的,覃羽不相信巧合,她只相信证据,想到此,她立刻拿出手铐将王文乐的手铐在了马路牙的栏杆上,自己绕着车急刹的地方观察起来。 会不会是蓄意虽然想不到任何理由,可是以她的断案经验和直觉,立刻就怀疑到了是否意外 按照轮胎打滑和急刹的速度,地上的擦痕看起来没什么可疑的,确实像意外。她又走远了几步,发现二十米处就是路口,如果车从转弯处行驶来,不可能快到可以撞死人,货车都是手动挡,起步慢,加速没有那么快。 如果车从直行路而来,红绿灯处也不该开那么快吧越想越觉得可疑,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先入为主,覃羽望着这个小伙子,陷入深思。 她不敢深入去想,如果是这样,叶萧然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透露给自己消息,又故意制造这起意外,实在搞不清她到底想干嘛。可想想会所案时,严文钦也被她的人险些伤害了,至今不知她是故意还是手下擅作主张,毕竟这个人水太深了,覃羽对她除了一些传说,真的一无所知。 她回到司机身边,直视他,犀利问道“你超速行驶,已经违法了知道吗大晚上开这么快干什么” 她的声音变成了厉喝。 “我,我喝了点酒。”王文乐终于老实交待,覃羽眉头蹙得更深,她向前探了探,确实闻到一股酒气。 “酒驾,真是找死。”覃羽忍不住抬手,一掌撸在他头上,他挡着头,头快埋到了腿上,不敢吭声。 约莫十分钟,救护车和交警车几乎同时便抵达现场,医生接替齐扉给刘炫做心肺复苏,并且插上了氧气管,很快便将他往最近的医院送去。 齐扉整整按压了十分钟,手指接近抽筋,手臂也酸到发软,衣服更是沾染满了血渍,基本是废了。 “一会交警问你话,你就说你是路过,知道吗”覃羽递过来一包湿纸巾,轻声交待。 “怎么你怕我被人知道去过赌场啊。”齐扉笑意浓浓,她知道覃羽的意思,还想替她隐瞒。 “你赶紧弄完回去吧,不要牵扯这些乱七八糟事情来。”覃羽不想多说什么,毕竟觉得齐扉这样的律师人才确实少见,真的被人知道了去,身败名裂,她有些不忍。 “好”齐扉故意拉长尾音,笑意更甚。 “可千万不要死了才好。”覃羽想到此,拿出手机,立即申请调派人手,去扫荡赌场。 30 破赌案(四) http://.biquxs.info/ 交警惯例先给齐扉做了口供,覃羽也相应交代好情况,把当时目睹的一切都作了记录,当然她保留了在赌场遇到齐扉,以及自己为何去赌场的部分。 录完现场口供,王文乐先被拘留起来,送去附近派出所。 “没事了,我先回去了,跟你一块就没好事。”齐扉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我关我事”覃羽无辜地指着自己,无语地望着齐扉,这个女人是无赖吗上次儿童案是她自己要跟过来,然后今天也是她硬拉着自己跟人的,怎么成了她的错了 “不关你事,难道关我事” “好怪我,都怪我,怎么都怪不到齐大状身上。”覃羽眯着眼睛,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丝笑意,她可真是哭笑不是。明明是她自己赌钱,覃羽才不想跟她扯上关系呢 “算你有自知之明,我走了。”齐扉嫌弃大衣上的血,不愿意再穿着,便脱了下来。她向来有洁癖,不能忍受任何污点在身上,寒风瑟瑟,脱去大衣她就只剩下一身长裙,覃羽又莫名其妙心软了。 真是的,明明护花是男人的事情,她才不想怜香惜玉呢她也是个姑娘啊,可算了吧,毕竟她是警察,爱护民众是应该。 嗯,想到此,她脱下了自己外套,裹齐扉身上,抢先说道,“我今天刚换的,可不脏。” “算你懂得怜香惜玉。”虽然跟她那身紧身裙很不搭,但却让齐扉觉得格外温暖。 “真是上杆”覃羽白了她一眼,“你赶紧回去吧。” 这一句嫌弃的叮嘱让齐扉唇角飞扬,她知道这就是覃羽表达温柔和关心的方式,柔美的笑意映衬得她更美了,覃羽一时晃神,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何时这么花痴了她忙收回视线,才不要被她美貌吸引眼球。 一直等到齐扉安全坐车离开,覃羽才跨上摩托,向医院驶去。 急诊室外,医生进进出出,白大褂已经染上鲜红,被窗帘挡着的抢救室,时不时传来医生的指令。呼吸机都上了,心电图接上后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医生护士轮番心肺复苏。 覃羽来回踱步,紧张不已,不知道她电话安排赵小丫她们去端赌场怎么样了赌场背后老板还不知道是谁,但如果把赌场一窝端,查到相关账目,再把手下人口供一逼,应该也会有眉目了。 落网的几个人是交代了一个叫洪犀的人,可刘炫在这中间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尚且不知,况且洪犀根本不知在何处去哪里找本来想刘炫会是个突破口,竟然又出现了这个意外,真是让她头大。 约莫十分钟,严文钦脚步匆匆赶来,她看起来气色已经好转了许多,只是整个人看着还不是很精神。 “怎么回事”她上来便焦急地问情况。 “你怎么来了”覃羽只是打电话告诉她,可没想让她来医院啊,她那么害怕医院,怎么可以来呢 “我没事,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严文钦的注意力早被这件事拉开,已经暂时忘却了曾经的恐惧。 “哎,我刚看到他,他撒腿就跑,被货车撞飞了。”覃羽将事情发展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严文钦听,当然最重要的是王文乐的身份。 “等等,你说什么”严文钦难以置信地望着覃羽。 “我说司机是叶萧然的员工。” 只见严文钦的瞳孔渐渐散大,错愕中透着忧愁,又跟叶萧然有关。她跟覃羽一样,根本不信那么多巧合,可泄露消息给她们的不正是叶萧然吗她想不通,根本无法理清这其中的联系。 为什么又跟她有关 苍白的唇角,微微颤抖,她不知道如何说服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从叶萧然出现开始,就风波不断。 正想着,医生从急诊手术室走出,两人冲上前询问情况,严文钦紧张地拉着主治医生手臂问道,“怎么样救回来了吗” 医生遗憾地摇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走开了。 她一直以为刘炫为人正直,曾经跟她甚至以朋友相交,这几年在福利院两人交涉颇多。一个大活人,就算误入歧途,这么说走就走了 原本遮挡病床的床帘也被慢慢拉开,那抹白布严实地盖在刘炫尸体上,上面星星点点的红色,是他还未凝结的血。 严文钦扶着墙,愣愣地后退两步,顿时恐惧感袭遍全身,她恍若看到了五年前舒沁雪走的那幕,是那样痛彻心扉,令她肝肠寸断。 她冷汗频出,两条腿也开始颤抖地站立不稳,一双手相互搓揉着,整个人都不知所措。她微微摇头,恍若陷入某种难以自拔的情绪中,后退时好似撞到了谁,双腿忽然无力,险些倒下。 “文钦。”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声音是那样耳熟。 叶萧然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手臂,正温柔似水地望着她,那眼神中尽是关心和担忧。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得到消息就来了。”叶萧然扶住她的手不曾松开,覃羽却上前来,轻轻拉过严文钦,靠着自己,狐疑地望着她,“叶总消息可真是灵通啊,怕不是提前预知吧。” “人救活了吗” “死了。” “嗯。”叶萧然听到死人平静得出奇,她只是淡淡一瞥覃羽,“我知道是员工出的意外,也知道警察一定会找我,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地方,覃队长尽管找我就好。” “叶总,你不觉得事情过于巧合了吗”覃羽越来越觉得叶萧然这个人可疑,尽管儿童失踪案她也是受害者家属,可细细想起,从派人去港口开始,叶萧然情绪就平稳了许多,或许是她知道了什么内幕。 叶萧然不语,只是直勾勾地望着严文钦。 “跟你有关系吗”严文钦身体还很虚,加上内心的恐惧感,让她的声音更加轻柔,惹人怜惜。 “你也跟她一样怀疑我” “我只想听你亲口说。”严文钦的语气都透着怀疑,让叶萧然心凉了半截,连日来的相处终究抵不过一次意外。 她气场渐冷,原本的柔和也褪去,她轻笑一声,“如果警察需要我配合调查我愿意,其他的,无可奉告。” 严文钦失落地望着她,无奈地摇摇头,两人之间终究有着不可逾越的障碍和距离。哪怕多解释一点点,叶萧然也不愿意,她不愿意接纳自己,也不想接纳美好。 “那就请叶总配合调查,一会跟我去一趟警局。”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只能一切按照章程来办,覃羽自然会查清楚这些事跟叶萧然究竟有没有关系。 与此同时,赵小丫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覃羽以为赌场那边有了进展,迅速接起,“怎么样,找到了吧。” “头,你没眼花吧,你说的那个地方就是一个空空如也的仓库,什么都没有。” “你说什么”覃羽大惊失色,“你确定按照我跟你说的地点进去的吗从地下车库绕进去,一个小道。” “我确定,咱十几个人已经把四周都翻了遍,就差钻下水道了,除了一个大仓库,什么也没有。” “仓库库大概多大”覃羽眉头深锁。 “大概两百平吧” “怎么可能那赌场就两百平左右,短短两个小时,难不成他们还能发现我去过,把所有东西撤走了” “那” “待在那别动,继续搜,我马上过去”覃羽气愤地挂了电话,她绝对不相信有人能把赌场搬空。 “怎么了赌场不翼而飞”严文钦听到了她电话,也了解事情大概。 “我亲眼所见,如今只有一座仓库,真是活见鬼了,我先去看看,你” “我没事,覃羽,如果赌场真的不翼而飞,只能证明一点就是你进去的时候就被人发现了,也就是说赌场中有人认出了你的身份,才能这么快安排时间掩盖犯罪现场,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两百平这么大,时间上很仓促。”严文钦娓娓分析,没有到现场便能够将事情分析得头头是道。 “所以,我是被人盯梢了”覃羽脑海中闪过齐扉,可很快就否定自己,让自己找到刘炫的就是齐扉啊,不可能是她故意引开自己 引开自己然后消磨时间,再让赌场紧急撤离,忽然这一切都能够解释得通了覃羽想到此,身上起了一阵冷汗,心里也胆颤起来,不可能的,齐扉怎么可能手段高到这个地步,还能控制别人撞死刘炫不成。 可她忽然就没了底气,这么缜密的局,除非齐扉跟叶萧然是一伙的,否则怎么让这件事情这么完整 “你自己想想有没有遇到特别的人。” “我没有,就我自己”覃羽眼神闪躲起来,被严文钦捕捉到,她向来不会撒谎,严文钦更加了解她的为人,却没有多问下去。 覃羽一定是遇到谁了,可是遇到谁能让她缄口不提,还有意隐瞒起来呢严文钦想不通。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不相信赌场会凭空消失。”事情这么诡异,严文钦无法视而不见。 “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没事,走吧,别耽误了。” 临行前,严文钦深深看了叶萧然一眼,那一眼对视,充满距离,神秘,看不透的深沉,徘徊在她们之间,最终都没有坦诚。 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叶萧然眸间闪过一丝冷意,她拿出手机,拨给了夏晔,“我一会去警局,然后见王文乐,帮我安排。” “好的萧姐。” “警队出了多少人去扫赌” “一个整队,12个人,听说没有任何收获,赌场不见了。”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叶萧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竟然行动这么快,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31 破赌案(五) http://.biquxs.info/ 从赌场出来到车祸的发生,不过两个多小时,按照覃羽通知赵小丫的时间,召集人赶到地方,也不可能扑个空。 她怎么都不相信,这么大的赌场,那么多机器,还能凭空消失,根本来不及 二人抵达三角楼时,四周已经被封锁,为了隐藏行动,十二人小队都是便装出动。 “女神也来了”赵小丫看到严文钦就两眼放光,女神两个字也叫得越来越顺口。 “别花痴,什么情况”覃羽惯例戴上工作证,接过赵小丫递过来的白手套,准备重新勘察现场。 “没情况,就是没情况啊头。”赵小丫无奈地摊手,有情况就不需要这么纠结郁闷了。 “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是吧”严文钦沉稳的声音传来,赵小丫立马变了表情,笔直站着,俨然一副警务人员认真工作的态度,“是的,女神,哦不,严法官,什么线索都没发现。” “你们立刻去联系三角楼的物业以及相关所属权部门,必须问清楚,三角楼有没有被改造过,如果真的有赌场必然曾经也出现过装修的动静或者声响,向四周民众也去问问。”严文钦思绪缜密,对于案子的敏感度丝毫不亚于警务人员。 “还有,附近所有能调的闭路电视包括商场的,全部给我查看一遍,再不行,对这边停车场的车主进行调查”覃羽补充完这句才发现,就连之前看到这边停着的中高级汽车都不见了。 “是,物业那边已经安排了,闭路电视立刻去调。”赵小丫接到命令,立刻去分派任务。 覃羽走到停车场,整个人有点懵,她努力回想当时车辆停放的情形,甚至隐隐能够记住车牌号,可现在,停车场除了几部破旧的汽车,哪儿还有那些汽车的踪迹。 她四周看了看,电线杆旁的闭路电视看着像坏的,恐怕就是个摆设,也不知这破旧的四周,监控是不是都是摆设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本来这里停着好几辆中档车,现在都不在了。” 严文钦目露严肃,“先进去看看。” 覃羽点点头,真是见鬼了,搞不好别人还以为她梦游。顺着通道走到地下,有几个警员还在查找,就差拆墙了。 覃羽直接走到那个看起来像鬼门一样的通道,本来打开后里面应该是明堂的小道,可现在她打开那扇门后,里面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她拿来远射电筒,往里面探去,隐隐看到一扇门,应该就是那里了。严文钦紧随其后,她触碰四周墙壁,感到有点阴冷,甚至潮湿,最近没有雨水,墙壁怎么会转潮呢 这条走廊大约走了两分钟才到尽头,覃羽觉得没有灯的情况下就是难走,虽然赵小丫说他们已经查了一遍,但她还是不放心,不亲眼见到不死心。 走廊的空气泛着一股酸味,有点近似下水道的腐味,房顶旁有两扇铁窗,已经生锈,也引来室外阵阵阴风。覃羽总觉得灯关了,整个通道更加阴森,想想还真是有点恐怖,幸好严文钦跟在身后。 还是明亮点好,也不知灯的开关在哪 终于走到那扇门前,覃羽将电筒照射墙面上,寻找之前那个门铃状的东西,却发现除了那扇铁门,什么都没有 “门铃呢” “门铃之前有” “有,拉了门铃才有人给我开了门,不然他们怎么迎客呢”覃羽眉头蹙成几道线,电筒照射着门框四周,除了没有门铃外,其他外观一切都一样。 只是觉得这次进来比她前半夜进来冷了许多,可能是没有灯的原因。 覃羽握住门把手,忽然有些紧张,门后面真的空空如也吗她手臂稍稍用力,门缓缓打开了,视野越来越开阔,明亮到晃眼。 那原本纸醉灯谜的豪赌之夜突然消失,原本人声鼎沸的赌场不复存在,这一波视野冲击,更是击打了覃羽的心房。 眼前,真的空空如也,不要说一个赌场,角落连一个筹码都没有。 “头,我们都怕有暗道,墙壁敲了无数遍了,真的没有东西。”王志和另外两人一直守在里面,生怕漏过什么线索。 “如果这里曾经是赌场,放着各种机器桌子,就算搬走的话,地上一定会有灰尘印,查看了吗”严文钦冷静自如地询问。 “我们看了,严法官,这里就是一个大仓库的样子,除了灯和这边开关,什么都没有。” 严文钦伸手触碰了墙面,手指沾上了墙灰,这应该是石灰粉刷的,并且时间不长,看着纵横交错的墙面,倒不像专业的漆匠所为,看起来很匆忙。石灰墙深浅不一,衔接也不自然,如果是返修,未免太随意了些。 不要说机器的痕迹,就连覃羽看到的闭路电视也不见了,就是整个仓库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是一家赌场。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有人迅速转移了赌场的东西,也不可能连电线,监控都掳走了,还把墙刷新。 总结下来就是,这个赌场根本不存在。 “文钦,这下真的麻烦了”覃羽基本能够料到接下来出现的事情,就是所谓的赌场成了她一个人的说辞,没有任何凭证,恐怕她要被问责了。 这么大动干戈地调动人,还扰了民,包括那起突如其来的车祸。 “我相信你,先别太早下定论,许多事情还有待调查,看看小丫她们那边怎么样了。”严文钦更想知道,这件事究竟跟叶萧然有没有关系,她知道内幕吗她特别来通知这个消息,虽然有结果,却可能给覃羽弄一身麻烦,还一无所获。 叶萧然图什么她想不通。 由于还在凌晨,居民那边进展不多,物业值班人员问不出所以然来,不过确实上个月有人来返修过,只是他不知道详细情况。 覃羽到这一刻都有些晃神,查案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她望着这座形状如等边三角形的旧楼,眉头深锁。孤立的大楼,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可这些秘密顷刻间就被人掩盖了,那些犯罪分子,从她手中溜走。 怎么最近这般挫败呢在安县没能顺利调动人,得到赌场消息明明可以当时就在里面调人,自己等候其中的,却为了追赶人跑了出来,最后还害得刘炫出车祸当场毙命。覃羽感觉自己陷入了某个怪圈里,好像有人挖好一个又一个的陷进,等着她跳进去。 “覃羽,你在赌场还见到什么特别的人和事了没有”严文钦几乎肯定她有所隐瞒,不知道她在保护谁,也许这便是整个案子的关键,但覃羽犹豫片刻,还是摇摇头。 严文钦从来不知道覃羽会那样去在乎别人,竟然连她都不肯说。 “头麻烦了。”赵小丫接了个电话匆匆跑来,从来没见她这么焦心过。 “怎么了”覃羽心情已经坏到极致,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无所畏惧了都 “老大让我们立刻回去,那个司机从交警大队转移到局里了,然后”赵小丫欲言又止。 “然后什么” “他的口供说刘炫是因为你的追赶,才慌忙跑出去,被车撞死的,你是间接凶手。”赵小丫声音越说越低,生怕下一秒覃羽整个人就爆了。 但覃羽却平静得出奇,她都能料想这一系懊糟事肯定会接踵而来,果然不出所料,但她却更加能够肯定王文乐有问题。 “只要你有人证,这件事就不会成麻烦。”严文钦试探性地说道,“现如今,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里有赌场,而且如果刘炫车祸时你没有人证,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吗” “我知道,我会解决的,我让人送你回去,你别担心我,没事的。”覃羽把话题转开,依然守口如瓶,不打算说出她见过齐扉的事。 严文钦无奈地摇摇头,覃羽倔强起来,当真是连她的话也不会听的。但她会尊重覃羽意愿,不会再逼着她。 “那好吧,你有麻烦给我打电话。”严文钦也不能坐视不理,这件事既然跟儿童案有关系,又死了刘院长,还让覃羽陷入麻烦,她就不能置身事外。 回去路上,犹豫再三后,严文钦终于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命人开始调查叶萧然。她不喜欢这些所谓的调查私事,总觉得见不得光,可她已经无法用肉眼和感知去判断叶萧然这个人,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诡异,而且总会跟她扯上关系。 这种感觉让严文钦不安,她甚至希望调查来的结果,是叶萧然没任何问题,她对这个结果又怕又期待。 刚回去,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覃羽,交通部门正在交接相关事宜,将王文乐交给警方进一步审讯,加之他投诉覃羽追赶犯人,称自己无辜,事情的性质就发生了改变。 大家都知道,覃羽惹上了大麻烦。 “老覃,老大来了,你控制住脾气啊。”夏晔拍拍她肩膀。 多大点事,兴师动众的,至于么覃羽悻悻想到,她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被责问,被怀疑,最严重就是停职接受调查,她曾经也因此差点放弃这个职业,但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了。 因为不做警察,她那一身正义身手还有刑侦能力,便会被搁置。她不能因为个人情绪,而让民众失去一个好警察。这是严文钦曾经劝慰她的话,犹言在耳,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她又遇到类似的事情。 走到办公室,副处长张恒撇了她一眼,无可奈何地摇头,“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像是有人给你下了个圈套” “没有,我水逆吧。”覃羽随意地回答了一句。 “水什么水泥”张恒已经四十多岁,根本没听懂覃羽说了一句什么,还认真地询问。 覃羽忽然就被这个老古董逗笑了,这个张处长为人很耿直,而且出了名的公正不阿,对下属更加严苛,眼里也容不得沙子。覃羽是他亲手提拔,也被他呵斥过多次,他知道覃羽性格,脾气大,执拗,但能力却是无人能及。 “我意思是,我自己倒霉”覃羽太知道体制内的规定是怎样,也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自己将会面临什么。 “你去赌场好歹留个筹码吧,现如今就你一个人口供,没有其他依据,叫别人怎么相信你,我们信不信你是次要的,大众不会相信的。”张恒语重心长,就算想护下属也无能为力。 “筹码”覃羽忽然想起,她手里仅有的那几个筹码被齐扉一起拿了兑换成现金了。 阿西怎么那会就被齐扉牵着鼻子走了呢只是她心里越来越害怕,该不是所有事真的是齐扉一手策划吧,那这个女人心机也太可怕了。 32 破赌案(六) http://.biquxs.info/ “再给我一天时间,过了今天,你要停职查办,还是写检查,我随你。”覃羽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明显有人摆她一道,她岂能任人宰割 张恒抚了抚唇边胡渣,他确实也不想只看表象就随便责罚自己下属,“好吧,就今天一天,别等到事情传出去,让我难做。” “谢谢老张。”覃羽转身便走了出去,立即要求安排见王文乐,这个臭小子竟敢污蔑他,究竟是谁指使的。 从覃羽进办公室,夏晔就一直徘徊在办公桌附近,假装四处查看,实则想看事情发展情况,她看了一眼手表,叶萧然可能就快到了。 本来想趁着覃羽回来前,安排叶萧然单独见王文乐,现在覃羽回来了,似乎麻烦了些。她也是心急如焚,这赌场案子忽然白热化,覃羽引来一身麻烦,萧姐却成了第一怀疑对象。 他绝对相信王文乐是被谁收买了,否则事情不会那么凑巧。 “把王文乐带到审讯室”覃羽面无表情从办公室出来,便开始要审问。 竟然没被停职调查夏晔不禁奇怪,她可是故意把这件事透露给张恒的,就为了牵制一下覃羽,好给叶萧然机会,居然没有被那老古董 夏晔郁闷地想着,得赶紧想其他办法才行。 “马上通知风吟酒吧老板叶萧然前来问话。”覃羽通知赵小丫,打算通过叶萧然能够发现点什么,但话音未落,便听到叶萧然声音飘来,“不劳覃队长,我自己来了。” 她一袭大衣,微卷长发披肩,精美的脸上扬着一丝幽冷的笑意,那惊艳全场的气质和强大的气场,竟让在场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中事,只是直勾勾地望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美女。 “叶总果然配合度很高。”覃羽倒不意外她的到来,只是她淡淡一瞥,发现一群人正花痴地盯着叶萧然目不转睛。 “咳咳,工作工作,没见过美女吗”夏晔最先打圆场,自己却忍不住地向叶萧然投去目光,任务在身,总是很少见到她,要知道她内心可比任何人都激动呢。 “叶总,这边请吧。”覃羽做了个请的手势,叶萧然话不多说,只是淡淡点头。 高冷如她,眼神不为任何人停留,只是略略一瞥,落在夏晔身上。仿佛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夏晔唇角勾了勾,心生温暖,起码萧姐知道她在,眼中有她。 “哇塞,竟然有人美貌能够与我女神媲美的。”花痴赵小丫再次上线,曾经也想调查叶萧然,可苦于没有她任何资料和照片可以入手,她一直是传说中的存在,没想到本人竟会这样好看。 “行了你,每天不花痴一下,你还不生存了。”夏晔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怎么那么不乐意她的萧姐被人花痴呢 覃羽把叶萧然带到审讯室,叫了赵小丫为她做笔录,先对叶萧然进行问话。 审讯室里,空间狭小,抬眼便是闭路电视,叶萧然对这种审讯室何等熟悉几年前的情景,历历在目,她曾经对这里抱着一片希望,可最后以绝望收场。这个刻着徽章,维护公民安全和权益的地方,永远只看证据和凭证,一人证言永远成不了呈堂证供,也治不了那些犯罪分子。 她瞳孔中透着一股幽暗,表情却波澜不惊,她几乎知道覃羽要问她什么。 “叶总,烦请你说说王文乐这个人的情况。” “我对他不了解。”叶萧然甚至都不认识这个人,手下那么多员工,她又怎会认识个运输工 “你们酒吧都是夜里运酒吗” “那你要问酒吧经理,我也不清楚。” 覃羽本来还平静地说话,见她开口闭口都是不清楚,顿时火气不打一处来,但她还是极力地控制了自己,“运输车是你们公司的还是外租的。” “可能租的吧。”叶萧然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这种笔录,赵小丫都不想再记录下去,都跟说废话似的,她感觉覃羽气场发生了变化,这要是问的是男犯人,覃羽一定不会留情,可今天出奇的平静。 “叶总,你是来捣糨糊的吗”覃羽靠着椅子,手指不断地点击桌面,发出“噔噔噔”声音,这是她审讯惯用手法,用来吸引受讯人注意力,使其配合问讯。 可她面对的是叶萧然,所有手段都无用,叶萧然就像一座冰山,纹丝不动的坐姿和近乎面瘫的冷脸,根本没有变化。 “你何必拐弯抹角,你与其怀疑赌场失踪是否跟我有关,不如想想是不是自己行为有失。”这是她进来后,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你什么意思”覃羽脸色微变,觉得叶萧然又在挑衅她。 “儿童失踪案刚破时,你跟严法官一起上过电视,全城人都记得你模样,你不经伪装就去赌场,谁会认不出你恐怕连个荷官都能认出你这警界女神探。”叶萧然娓娓分析,覃羽却捕捉到了细节,她轻扬嘴角,微微俯身,“叶总,你怎么知道我不加以伪装过去,你倒是很清楚我的行踪嘛。” “我能给你线索,就能知道你何时去了赌场,你不用奇怪。” 两人争锋相对,好似相互看不顺眼似的,赵小丫感觉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火,生怕自己被波及,好想叫女神来救场哦。 覃羽不想再浪费自己时间,跟叶萧然逞口舌之争,她站起身,吩咐道,“小丫,让王志跟你一起问话,我去审王文乐。” “你最好让我见见王文乐,或许我能问出你想要的。”叶萧然跟着站起,她走进警局看到覃羽回来就知道,单独见王文乐有困难,只能将计就计。 赵小丫以为覃羽不会答应,没想到她却点头,“好,你跟我来。” “头” “带她过来。”覃羽不解释,她想的是通过细微观察,看看叶萧然是否真的跟王文乐一伙,毕竟一些犯罪细节和行为能够映衬出人的心理来。 王文乐灰头土脸地低着头,两只手被手铐束在椅子旁,本来很阳光年轻的小伙子,如今像颓废的丧家之犬。 审讯室门被打开,他眯起双眼望去,扫到叶萧然那犀利如枭的双瞳,惊出一身冷汗,他慌忙地移开眼神。这一幕被跟随其后的覃羽看在眼里,这么惊恐,不像是看到老板时的反应,他故意让叶萧然先进去,就是想看看王文乐的反应。 “王文乐,这位美女你不会不认识吧”覃羽故意问道。 王文乐不敢抬头,脸埋在桌子上,恨不得钻到地缝去。 “抬起头来”覃羽一声厉喝,令他身体微微一颤,只能硬着头皮直起身体,却不敢直视叶萧然的眼睛。 叶萧然一言不发走上前,忽然拿起王文乐的右手,掰过他的手指查看。王文乐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她翻转自己的手。 覃羽双手环胸,望着叶萧然,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覃队长,你们办公室有麻将吗” “警察局哪来麻将,开国际玩笑嘛你。” “类似形状的东西也可以。”叶萧然似乎要验证什么事情,覃羽想了想,想到夏晔平时喜欢玩乐高,或许有相似的方块。 “你等着。”覃羽转身走出去,审讯室只留下了王文乐和叶萧然两个人。 王文乐顿时觉得惊恐,紧张得双腿不自觉地抖动,两只手相互搓揉,试图缓解紧张。 “洪家姐弟给了你多少钱嗯” “我,我,没有,我没有,萧,萧姐”王文乐是底层员工,从来没有正面接触过老板,今天第一次见到叶萧然本尊,只觉得她气场逼人,心虚得不敢直视她。 “赌债我可以替你还,条件是你自首。” “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王文乐除了哆哆嗦嗦地否认,没有再多言语。 叶萧然无奈地摇摇头,真是个不顶事的小喽喽,不上道。她不再说话,她知道覃羽站在门外,根本没有离开,闭路电视也将她说的话全部都录了下来。 片刻功夫,覃羽才走进来,为了让一切看起来很自然,她还带来了乐高拼块。 “你要这个做什么”她把方块递过去。 “覃大队长,你身为高级警探,平时就没点个人爱好吗”叶萧然忽然轻扬唇角,调侃起覃羽。 只见她将方块嵌进王文乐手中,将他食指和中指夹住方块两侧,大拇指捏着正面,俨然一个捏着麻将的姿势。她拿下方块,将王文乐的手心摊开,露出三根手指处,发现刚刚捏的三个地方都有老茧。 “一个多年嗜麻将成瘾的赌徒,才会长出这么规律的老茧。”叶萧然把乐高方块放在桌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叶总可真是老江湖啊。”覃羽眯着眼睛望着她,越发觉得叶萧然深不可测,总觉得她身上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往和秘密,可她不知道这些事情跟最近的案子是否有关。 “对于你来说,查一个赌徒是否因为赌债,被人收买撞死人,不难吧。”叶萧然自信满满,王文乐已经冷汗涔涔,他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身体再次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对于我来说,查一个动机可疑,居心叵测的幕后之人,也不难。”覃羽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叶萧然自然知道覃羽话外音,她只是淡淡一笑,“那我拭目以待。” “叶总,感谢你的配合,你可以先离开了,有需要我们再联系你。” “再见。” 叶萧然刚从警局离开,覃羽就命赵小丫等人从王文乐个人信用征信和银行贷款等财务方面去调查,与此同时将闭路电视进行详细分解来查看。 她自己却走进了档案室,打开了身份信息调查系统。她如今最头大的已经不是王文乐,而是消失的赌场,总觉得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把她逼到这个境地。 档案室向来是夏晔掌管,但即便是她自己,也不可以随便开启系统调查什么,见覃羽忽然来查询信息,她没敢走开,故意在一旁努力工作,却用手机镜像偷看覃羽在调查什么。 覃羽带着一份资料来此,特别不情愿地找到一个人的身份证信息,如果不是因为律师行系统里面有资料,她也没法调查。 她望着电脑有些出神,想起赌场那晚的种种,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但她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性,在身份证录入处敲下了齐扉的身份证号,开始调查。 刚输入个开头三个数字,王志拿着个信封跑了进来,“头,你外卖。” “外卖”覃羽转过头,看了一眼手表,“十点吃外卖” “不是啦,一个信封,但外卖小哥送来的,喏。”王志将单薄地信封寄过来,覃羽当即拿过捏了捏,发现里面好像只有一小块扁扁的东西。 难道是她忙拆开信封,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块2000元的筹码。她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她本金1000,后来随手玩了一局番了十倍,加起来是2000没错了,后来被齐扉一起拿去兑换了现金,说起来这钱还是她自己的呢。 这是齐扉寄过来的她想干嘛呢帮自己么覃羽望着这筹码有些出神,抬眼发现夏晔正看着自己。 “你什么都没看见,知道吗”覃羽说完将筹码收进口袋,并不打算拿出来。 “啊,我瞎了。”夏晔往后退去,故意给覃羽留了空间,自己却悄咪咪在微信聊天窗口,输入一行字覃羽在调查齐扉,齐扉送来筹码。 警局外,叶萧然刚坐到车里,便收到了夏晔传来的讯息,她面不改色地收起手机,看向车窗外,深邃的瞳孔深不见底。 安静的车里,再次被电话铃声打破,柳莳接起电话,脸色微变,“知道了,我马上告诉萧姐。” “怎么严大小姐在调查我了吗” “萧姐真是料事如神,她启用了严调查系统在查您。”柳莳握紧电话,只是严肃地望着叶萧然,不知是否她错觉,叶萧然竟涌起一丝失落,可很快这种感觉便消失了。 “让她查吧,迟早要让她知道的。” 严文钦终究还是跨出那一步了,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怀疑,要调查自己了么叶萧然支起一抹笑意,终于走到这里了,竟没有一丝开心。 “柳莳,约见y先生。” “是。” 33 破赌案(七) http://.biquxs.info/ 车子行驶到郊区一处农舍茶楼,这里紧靠良田万亩,有着天然的景色,这里的茶舍鲜为人知,专为接待高级打造。 古色古香的木制别墅,建筑外观似如农家楼房,内里却时尚与优雅兼得,流淌着茶香,沁人心脾。叶萧然到达雅间卡座时,y先生已经将茶沏好,等候多时。 他气定神闲,手持茶壶,熟稔地过滤、冲泡,一套娴熟的泡茶手法,悠然自得地给对面斟满一杯。 “你还是一如既往喜欢提前到。”叶萧然径自坐到他对面,窗台的阳光透过竹帘照射进来,y先生的脸模糊不清。 “你难得主动约我,自然不敢怠慢。”y先生下颚胡须微转,虽头发半白,却是毫不显老,反而有种大叔时尚感,眉宇间炯炯有神。 “上次为了逼严文钦求助家里,你险些害了我女儿,你知道吗”叶萧然表情微冷,带着一丝责问的语气。 “呵呵,我那也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不过有惊无险,不是吗后半场戏,不觉得很精彩吗”y先生露出深沉的笑意,只是悠然品茶。 叶萧然面无表情,她从最开始的紧张和焦虑,到警局接到一通电话开始,慢慢平静,少有人发现她已然笃定女儿安全,可意外总会有,那天惊险一幕历历在目,最令她不适的是,伤了严文钦。 “我与你的合作,只是助你让严文钦放弃做法官,回到中亚集团,可不是让你伤害我的人或者伤害她。”叶萧然语气尽是不满,y先生却不慌不忙,举着茶杯晃了晃,轻扬唇角,“没人能够伤害文钦,除了你。” “我也没那个本事,她现在紧抓着赌场案在怀疑我,回头查到我们合作的事,我看你永远也别想达到自己目的了。” y先生始终不怒不喜,那双充满阴谋算计的双眼中,尽是狡黠,不知下一秒又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赌场案不过是为了解决洪家姐弟,小马前卒,不足为惧,不过文钦喜欢你,你不会感觉不到吧。” 叶萧然表情微变,却是面不改色,“你真会开玩笑,她心里只有舒沁雪,何来我的位置。” “那可未必,那女人死了五年了,与其让她陷在过去痛苦中,我宁可她跟你在一起,至少可以让我们合作更加紧密一些,你觉得呢”y先生唇角笑意更甚。 “你疯了。”叶萧然愣愣说道。 y先生不气不恼,他轻笑,从桌旁文件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我疯没疯,你很快就知道了。给你要的东西,不过只凭这个很难让你如愿以偿,整垮苏家,你还需要我以及文钦。” 叶萧然面无表情拿过档案袋,打开翻看一番,脸色更加阴沉,“没问题,合作继续,至于我跟严文钦的事,你还是少管,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萧然。”y先生叫住了她,语重心长道,“我要提醒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个猎人,那些人都是你的猎物,文钦也是,可以逢场作戏,但可别失了自己的心,感情是个累赘,别耽误了你想做的事。” 叶萧然平静的心微起波澜,她只是冷冷笑道,“我跟谁在一起,跟谁玩,跟谁逢场作戏不牢您费心,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少用这种语命令跟我说话。” 望着她决然离去的身影,y先生只是悠然一笑,眼神落在叶萧然桌面的那杯茶上。 人走茶凉,茶舍外风景如画,美得恍若仙境,可惜叶萧然无心赏景。自从认识了严文钦,与y先生的合作就慢慢变成了一根刺,扎在心里。 走回车边,叶萧然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一望无垠的秋色,想起严文钦的笑脸。如果有一天能够开车带着她来这里兜风,或是放下一切来这里度假,该是多好。 “萧姐,最新消息,覃羽因为赌场案被停职,严文钦去三角楼找线索了。”柳莳的话还是将她拉回了现实,现在的她,怎么能奢求那样美好的生活。 “我们也去三角楼。” “是。” 消失的赌场看似与王文乐案子是两码事,可毕竟死了人,并且搜查赌场没有任何凭证,便成了覃羽的失职。她被勒令不允许再接触这个案子,并且停职,直到赌场案有进展才能恢复职位。 严文钦又岂会坐视不理,何况死者又是他相熟之人。她特别请假,来到三角楼附近找线索,据附近居民称这个商场歇业了,不知为何原因,确实运营方也无力再承担这成本,这片旧小区迟早要进行拆迁。 她绕着三角楼走了几圈,甚至在商场内逛了几家商铺都没有发现可疑。这座楼的建筑立面是长条砖瓦形状,非常古老,整个建筑外观是个直角三角形,直角边面对着老居民区。 走到楼后方,还能看到一条很窄的巷子,她把那天搜索小队走的路线全部重新走了一遍。巷子深处有一扇不大的防盗门,从三角楼的等边墙开辟出来,她轻轻拉动门把手,打开后却是一堵水泥墙。 按照水泥凝固的颜色深浅来看,这水泥明显是后来才加上去的,严文钦绝对相信,赌场是匆忙被掩盖了,但那些机器一定还在,只是被隐藏起来。 他们是如何做到,在那么短时间内,准备了一间空的仓库,又能隐藏两百平的空间呢严文钦又重新走到地下车库,看了一眼汽车停车场,地上停车位的线都是后来加上去的,也可以说是为了商场消费用的,就算找到那些车主也无从调查。 “要是有商场建筑图纸就好了。”严文钦悻悻想着,线索一定还是在地下室,她总觉得大家进了一个思维怪圈,一定是被什么迷惑了双眼,可她还想不出是什么。 三角楼临近停业,白天除了居民区偶尔有人往来,这座楼基本不会有人了。严文钦刚走到地下车库,却听到“砰砰砰”有什么东西敲击墙面的声音,是从那个通道传来的。 是物业吗还是警队又来调查了她轻轻打开门,自动伸缩门发出“嘎吱”的清脆声音,严文钦只感到里面有一束光亮,待她看清那人脸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萧然” “这么巧。”叶萧然露出淡淡笑意,穿着一身牛仔,带着鸭舌帽,如果不是她那张美丽的脸,真容易被人当成粉刷匠,可这套牛仔在她身上却显得无比时尚,将她那170的修长身材,完美地呈现出来。 “你怎么来了”严文钦可不会相信是巧合,也不相信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城市这么大,哪里有这么偶遇。 “心里是不是又对我分析了几百遍,我是不是阴谋阳谋跟踪你来制造偶遇了”叶萧然挑眉,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严文钦那狐疑的表情就猜到了些许。 “不然难道是来帮我查案,你这么大产业没这份闲心吧叶总。” “你为你的好闺蜜,我为自己洗刷冤屈来了,如今你们不都在怀疑我吗”叶萧然表情略显无辜,严文钦瞥了她几眼,倒是心中有数,什么事情都跟她牵扯一起,能没有嫌疑吗 “你这是想证明自己”严文钦往里走了几步,刚往前踏出,叶萧然的手就伸了过来,挽住她的胳膊,“当心,地下有水。” 严文钦这才发现脚边有一滩水,由于通道里面没有灯,不管白天晚上都是幽暗的,需要通过灯筒照射才能看清。 她低头查看,还没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叶萧然握着,直到那熟悉的凉意袭上心头。她的手真是无时无刻都是冰冷的,跟她那高冷的气质还真是符合,冰山美人大概说的就是叶萧然这类人了。 严文钦想要结束这没来由的肢体接触,叶萧然却轻轻一拉,让她险些失去重心。 “文钦,你再这么怀疑我,天都要下雪了。”叶萧然距她只有几厘米,这神秘狭小的空间,忽然透着暧昧的气息,严文钦望着她透亮深邃的美眸,又有些心软下来。 叶萧然可能有毒吧,不然她为何总抵御不了她的温柔呢。或许她真的误解她了不,严文钦只相信事实,不相信臆想和猜想,她作为从法人员,是非对错看得十分清晰,底线绝不容触碰,如果叶萧然真的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她不会手软。 不知自己走神了几分钟,也不知道怎么就从拉扯变成了被叶萧然搂着,严文钦用手肘抵开她,想要拉开距离,“十一月哪来的雪,你松开我。” “窦娥六月飞雪,萧然十一月飘雪,可不就是大冤么”叶萧然终于松开手,眉眼略过一丝惆怅,像真的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贫嘴”严文钦埋汰了一句,避开她炙热又清亮的眼神,总觉得自己会被她迷惑,专心致志到地面上去。 “最近没下雨,这里怎么会有水”她提着微型电筒照射过去,上次她过来就发现墙面有点湿冷,现在再看过去,整个墙面已经是潮湿的状态。 “如果不是转潮,会是什么原因引起有水呢”叶萧然陷入沉思,严文钦也思考起来,两人一个望着墙面,一个看着地面,忽然异口同声说道,“管道漏水” 这不言而喻的默契让严文钦心中一暖,她低眉浅笑,可能这世上真的有一种东西叫心意相通吧。她曾经那般笃定的东西,遇到了叶萧然,却不敢轻易相信。 “如果有三角楼的建筑图纸就好办了,或许哪里别有洞天,肉眼看不出来。”叶萧然又与她想到了一起,的确如果这栋楼被偷偷改造过,没道理查不出来才是,可如今问物业说不知,问运营方也不知,这座楼就像被抛弃了似的,让所有人都无从下手。 “看来这要出状况都是在这地下室了,四处墙都被堵了,总不能破墙吧。”严文钦屈指向着墙壁敲了敲,都是水泥石墙,厚实得很。 “我还真带工具了。”叶萧然神奇地从手拎包里面拿出来一个榔头和铁锤一样的工具。 “你还真准备来砸墙”严文钦带着笑意,表情终于慢慢放松下来,她不知自己一直皱眉,神情凝重。 “没想到我连一把榔头都不如。”叶萧然失落地看了一眼榔头,有些丧气,“榔头都能让你笑,我却不能。” “行了”严文钦声音轻柔,唇角隐隐含笑,叶萧然贫起来,可真是一点也不高冷了。 “嗯,我想着大不了就是赔钱吧,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叶萧然拎着榔头,轻轻点了点墙面,发出“铿铿”击打声。 “你别乱动,非法破坏公共设施或者侵害他人财产利益,并且造成严重扰民,人家可以告你的。” 叶萧然郁闷地看着她,“大法官,职业病咱能先收一收么我倒是想砸,可我怕砸到水管。” 水管一般都是走墙壁,嵌入墙体里面,这种老建筑楼排布不一定那样规范,万一砸漏了水管,可就真的麻烦了。 两人忽然有些束手无策,忽然听见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只听到一个清亮动听的声音响起,“建筑图纸在这。” 严文钦忙推门出去,竟是齐扉笑意浓浓地站在门口,她手中握着看似年代久远的图纸,扬了扬,“这是三角楼最初的建筑图纸。”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严文钦狐疑地问,未等齐扉回答,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覃羽的来电。 “喂,覃羽。” “文钦,小丫那边刚刚查到,三角楼上个月已经被苏家买走了,现在的老板是苏家大少爷苏弘。” 34 破赌案(八) http://.biquxs.info/ 这两人跟约好似的,一个来电话,一个送建筑图纸。按照现在情况来看,齐扉基本是代表苏家,看样子三角楼被苏家买去,齐扉第一时间便是先去找了这份陈年旧图纸,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相助她们 “喂文钦,你在听吗”电话那头的覃羽没有得到严文钦回应,还以为电话占线。 “我知道了,齐律师特地送来了建筑图纸。”严文钦故意透露齐扉在现场,试探覃羽的反应,如果她没有猜错,覃羽一直缄口不提之人,应该就是齐扉,否则她现在的出现就毫无道理可言。 “齐扉她在”覃羽显然没有料到,语气十分诧异。 “嗯,她就比你电话早几秒钟。”严文钦说话间时不时抬眼看向齐扉,浅浅笑意之下,嘴角的梨涡更显动人。 “你把电话给她。”覃羽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急切,严文钦更加肯定了自己猜想,她将手机递给齐扉,“覃羽要跟你说话。” “我跟她没话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过了今天三角楼你们就不能再动了。”齐扉悠然转身,言下之意很明显,三角楼已经成了私人财产,今天如果找不到线索,那么以后想再来调查,哪怕是警方都必须出具搜查令才可以。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总是来去自如,出现的毫无预兆,走得又百般洒脱。 齐扉的行为令人实在费解,她是在帮谁呢严文钦真的无法看透她,而且她发现每次齐扉出现,叶萧然总是沉默,这两人之间总给人一种微妙的默契或者说尴尬,还是什么,她说不清。 她收回手机,放回耳边,还没说话就听见覃羽絮絮叨叨起来,“齐扉,是不是你啊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都” “是我”严文钦打断了她,怕她真的说出什么事情来,令自己尴尬,何况她基本确定那天晚上覃羽肯定在。 “额,齐扉呢,走了吗” “嗯,她跟你无话可说。” “” 只听见电话那头覃羽傲娇起来,“拉倒,我也不想说,挂了。” 严文钦轻笑,这覃羽每次遇到齐扉都束手无策,这会还闹起情绪来了。挂完电话,她发现叶萧然一直专注地在看图纸,这一刻她倒挺像个工程师的,望着图纸的神态和举止很专业。 “你看得懂” “一知半解吧,主要地下楼层这块,你看层高和建筑面积,相比我们目前能够看见的,空间大小相差太多了。”叶萧然发现这张图纸虽然陈旧,可整个建筑框架到楼层分布还是很清晰的,甚至连水管排布都有。 严文钦是文科出生,看到这凌乱的线路就头大,她撇了一眼顺着叶萧然发现的地方,也能猜出这地下层确实另有天地。 两人又重新回到通道里面,按照图纸显示原本是没有通道的,地下一层的设计原本就是空旷的车库,将机动车和电动车以及自行车分开。 由于这座楼已经十几年了,当时的车库设计还相对落后,不似现代商圈里那样有章法,但好在,落后意味着设计简单,这就让叶萧然这理科生有机会看懂这张结构图。 “所以改造过后,只留外面那一小片作为非机动车停靠点,汽车都停在了室外停车场,一大半的空间被重新装修了,那不可能只有两百平那么点大,这个平面层少说得有七八百平吧。”严文钦拿起榔头,四处轻敲墙壁。 “嗯,但后巷那扇门被封了,这边也四处都是墙,我猜想应该还有一扇门,堵住了一个关键进出口。”叶萧然娓娓分析,沉重冷静。 “你是说,这里有第二空间”严文钦脸色微变,忽然茅塞顿开,她怎么就忘记了曾经在许多犯罪案例甚至刑侦里面看过的一些作案手法 有些案子模拟了犯罪现场,造成了相隔甚远的地方却能同一个地点先后作案,甚至有些创造了一个假的犯罪现场迷惑警方和大众视野,这些都不再少数。只是,不曾想过,这些会发生了现实生活中。 “对,我大胆地猜想,赌场还在,警察所搜到的仓库,不过是迷惑人眼的。” “可是这是覃羽走进来的路线,而且是她亲眼所见,那间仓库就是赌场位置。”严文钦觉得还有些问题没有想明白,还有一些什么小的东西,堵住了她的思绪。 叶萧然望着入口处,又看向里面的小门,再看向手里的图纸,脑海中开始出现许多影像。她走到最初入口门前,又重新往里面走一遍,“文钦,如果是你,那天晚上进来的话,会注意自己走的通道是否是直线,自己走了大约多少米抵达赌场的” “你是说”严文钦醍醐灌顶,立即明白了叶萧然的意思,她摸了摸包,找出一支笔。 叶萧然配合地打开图纸,用灯筒为她照明,只见严文钦在原有图纸的地下层的某一个通道,向左边衍生出一个分支通道来。 “就像我们开高速的分流时,如果走神,很容易开错,那天覃羽的注意力可能都在里面是否有情况,恐怕没注意周边环境。”严文钦说完向右边画出一条线来,她用笔抵着额头,沉思起来。 叶萧然望着她认真的样子,仿佛能够看到她伏案时工作的时候,认真起来总是那样美。她甚至想起会所案庭审那天,严文钦穿着法官袍,正义凛然的样子,连她都肃然起敬。 “你别为难了,法学院的学霸。”叶萧然笑着拿过她的笔,在左边那条线上划上一个叉,并在一处位置打上一个圆圈,“我们现在应该在这个位置,你看这里的墙面左边潮湿比较厉害,再看图上排水管位置分布。” “而且左边这块似乎空间不大。” “这边是承重墙,绝无可能被改造,按照人体向右的习惯,方向往这里最不易被发觉。”叶萧然的笔落在右边那条线上,“而且为了不让行走人轻易发现,这个分支出去的通道角度必然不会大,大约1530°之间。” 根据这些,基本可以推断出第二通道的入口处位置。 严文钦聪慧机敏,她退到离门前三米处,打开灯筒查看墙面情况,用手指量出一个门宽的位置,再查看四周水泥厚度,终于发现了猫腻。 “萧然,你看这里,是不是好像被加重了。”严文钦用手指轻擦墙面,感到粗糙到扎手指,但两边却很平坦,显然这一块的水泥被加厚了,或者说稀稠度与两边不同。 “严大法官,你真的是文科生吗举一反三这么厉害,我都自愧不如。”叶萧然的玩笑,缓和了这严肃正经的气氛,可是她却特别喜欢此时此刻,二人齐心协力共同查案的感觉。 就像曾经一起对付人贩子那样,能够共同前进,这样时刻太奢侈了,她生命里唯一有光的时刻,便是有严文钦的时候。 她的温暖,让叶萧然在压抑的夹缝中,能够感受到一丝快乐。 “还是你厉害,一眼看到事情本质。” “如果你其他时候也能像现在这么相信我就好了。”叶萧然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带着一丝惆怅,严文钦沉默了,她不知如何接下去,她很想去相信,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感情用事。 她是个理智至上也是个感情至上的人,正因为如此,她内心追求的东西很纯粹,纯粹到不容许被灰暗所侵犯,所以她才去调查叶萧然。 “没事,你们从法人员嘛,向来看证据,依事实说话,不过等赌场案水落石出,证明与我无关的话,你可要好好补偿我。”叶萧然调节气氛,化解这一刻的尴尬,也不想严文钦这样沉默下去。 严文钦嘴角动了动,却是不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很无力,她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叶萧然是清白的。 她把注意力转移到墙面上,想要摈弃心头总是隐隐而上的情绪,“我们是不是要敲掉这面墙” “嗯,看来只能这样了。”叶萧然本就有备而来,一包的工具就是防患于未然。 “不过动静太大了会不会扰民”严文钦还是有些许担忧,本来怕侵害他人财产,现在既然齐扉敢那样说,便是默许了他们可以这样做,并且必须在今天完成。 “不会,这里隔着居民区,何况又是地下,如今三角楼也没有营业,再加上声在不同物质间的传播速度来测算,这种程度的声音,不会扰民,我会在敲墙的时候把力度控制在声传播的范围之内。” 叶萧然正经认真的模样,倒真像个学术派,这一刻很难把她的职业跟专业联系一起。 只见她在纸上写着公示,好像在测算什么,甚至没用计算机,复杂的数字换算也能很快得到答案。 “你学过珠心算” “那不是小学生学的吗没学过,只是天生对数字和逻辑的东西敏感。”叶萧然自信满满,计算公式时认真又有点帅气,严文钦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她想起他们那个时代的校园,工科男常被文学院嫌弃,工科女更曾被称为难找对象的神奇物种。 “叶总,真没看出来你是个理科学霸啊。”严文钦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我可不是学霸。”叶萧然眯起双眼,抬眼自信满满,还带了点自豪,只是那漂亮的脸,丝毫没有理科生的气质,倒有点文学院的优雅。她顿了顿,嘴角挂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说道“我当年可是出了名的学痞。” “学痞是什么意思”严文钦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语。 “就是不听讲不复习,成绩还是很好的那种。” “”严文钦望着她只能无言了,这种自信可真是有点欠欠的,却又很酷,要知道她们政法系的专业,背书可背到生无可恋,好在她当年也是记忆力惊人,并未觉得辛苦。 “好了。”叶萧然圈起最后的数字,便开始选用工具,准备下手。 “我帮你吧” “严大小姐,这种粗活还是让我来吧我可吃过你的拳头,你要出手,怕是整座楼都会塌了。” “胡说八道。”严文钦轻瞪她,怎么总能在严肃紧张的环境里,还能偶尔耍贫逗自己 叶萧然挂起万人迷的笑意,她最喜欢看严文钦被自己逗却又一副正经的模样,她不知道她笑起来才让严文钦入迷,甚至舍不得移开目光,毕竟这高冷女王平时里还是冷面时候多。 说动手便开始准备,叶萧然勾勒出一个虚拟门的形状,测算出几个点,能够让击打墙进行的更加顺利,毕竟她带的都是小个头家伙,不及拆迁队那些一招拆屋的大件。 “砰砰”叶萧然恍若化身工人,拎着铁锤,干着与她那身材身份极其不相称的事。而严文钦俨然成了监工一般,只是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心里渐起波澜。她觉得与叶萧然相处越多,就越容易被她吸引,如果说曾经被她美貌惊艳到,在后面一次又一次相处中,慢慢的深入到内心。 叶萧然对她来说,就像大海,苍茫的海面一望无垠,虽然深不见底,偶尔会有狂风巨浪,可依然令人无法抗拒她的美,甚至想要去深入海底去探测更多的美好。 墙壁渐渐开裂,水泥外衣渐渐剥落,不知里面是否如她们猜想的那样严文钦天生敏锐,无论是嗅觉听觉还是视力,都属于一流,以至于空气中有一点气味变化也能感觉出来。 此时此刻的焦味是怎么回事不对,不是焦味,像是着火生烟的味道。严文钦立感不妙,转头看向门边,浓雾顺着门缝已经悄然渗透。 难道是,着火了 35 破赌案(九) http://.biquxs.info/ 只见浓烟透过门缝慢慢侵袭过来,严文钦忙跑向门边,想要拉开,却发现门已被反锁,透过玻璃窗,看到门外已是一片火光,已经窜到门前,能够隐隐感到把手上的灼热感。 刚刚叶萧然砸墙的时候,她就隐约听到洒水般的声音,想来是有人在泼汽油,还趁机锁了门,她还以为是管道漏水的声音。 真是太大意了 “快退回来。”叶萧然一把将她拉回,两人捂住鼻子连连后退。 “去里面那间屋。”严文钦不觉间便牵着叶萧然,向里面冲去。 原本最里层那间空的仓库可以成为一线生机,可当她们到达时,发现门也被紧紧锁住了两人被困在这狭窄的通道里面,眼看烟雾渐渐加重,缓缓地蔓延过来。 “赶快打电话叫人。”严文钦当机立断,拿出手机,却发现一格信号都没有。 怎么回事先前也没发现手机在这没有信号再看叶萧然,她的手机一样,仿佛被装了干扰器,彻底被切断了跟外界的联系。 “你待在这别动。”叶萧然果断地脱下外套,冲到有水的地方,将袖口沾满水后又跑回来,递给严文钦,“把鼻子捂上,等我会。” “你要做什么,不要再去那边了,都是浓烟,会中毒的。”严文钦拉住她,不让她再回去,她知道叶萧然要干什么,她想从那里敲出一条通道来,可按照她的速度跟现在的火势,实在太危险了。 叶萧然却扬着轻松的笑意,把衣服按在严文钦手中,“我曾是校游泳冠军,可以憋气很久,别担心我,呛不死的。” 说完她便用手臂抵住鼻口,拎起铁锤继续在刚刚的地方狠狠砸去,这时也不用顾忌什么扰民了,两人都危在旦夕。这突如其来的火,足以证明她推理是对的,真相就在眼前,有人便对她们下手了。 叶萧然外套内只穿着一件短袖紧身背心,她握拳击打时,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烟味越来越重,空气中伴着灼热感,浓烟渐黑,能够感觉到外面的火势越来越大。 就算居民发现着火,报警消防也要近二十分钟。而她跟严文钦却可能挨不过十分钟,她必须从这里找到一线生机。 为了不吸入有毒气体,她一直憋着气,可砸墙需要力气,一用力便忍不住要配合呼吸,否则根本使不出任何力量。 豁出去了叶萧然索性停止憋气,全身肌肉绷紧,拿出平时健身的力量,双手紧握铁锤,向墙面用力击打而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墙面终于慢慢破开一个洞,她伸出手探进去,感到有空间。 她喜出望外,终于打通了,可就在这呼吸的瞬间,一股浓烟从她鼻间侵入体内,瞬间她觉得呼吸困难,肺部被毒气入侵,整个人开始感到晕眩。 “萧然,别砸了,你快退回来。”严文钦不知何时冲了过来,她把沾着水的衣服还给叶萧然,捂住她鼻间,自己脱下外套,以同样方法,进行自救。 “没事,还差一点点了,再给我点时间,这里通了你就赶紧进去知道吗”叶萧然嫌弃衣服累赘,她一心想着只要能让严文钦安全地钻过去就好,却忘记了肺部已经进入浓烟,意识开始受到影响。 更加可怕的是,浓烟滚滚已经熏得她们睁不开眼,叶萧然依然不断地挥动手臂,可手上的力量已经明显减弱许多,根本不足以破墙。 “萧然,别浪费力气了,留点生命等待救援吧,你越这样越容易吸入毒气,快闭上眼睛。”严文钦拉住了她,自己也感到双腿发软,站立不稳。 尽管已经采取了紧急措施,两人还是渐渐体力不支,只得退到浓烟尚浅的里面。趁着还有一丝体力,叶萧然用榔头砸向了门锁,可是门是从里面被反锁,这道门远比入口处那扇坚硬许多,根本无法破开。 “让我试试。”严文钦忽然后退几步,以冲锋之姿向前跑去,同时抬腿前蹬,尽管用足了力量,可最后只听得闷闷地撞击声,门还是纹丝不动。 “我们一起。”叶萧然拉住她的手,两人相视而望,不觉间就将手紧紧相扣一起。 她们共同后退,以同样的步伐一同冲上前,两次强有力地撞击让门哐当响起,可还是没能将门踹开,可二人都已经筋疲力尽。 浓烟像一头巨兽,一步一步地挪向里面,仿佛张开血盆大口,似要将二人吞噬,严文钦已被熏得泪眼婆娑,叶萧然眼睛也涩得无法睁开,她缓缓转过身,挡在严文钦前方,将外套甩开,在空气中左右轻扬,想赶走迷雾,为严文钦再争取多点时间。 “萧然”严文钦模糊间看到叶萧然挥舞的身姿,心中酸疼起来,她倚靠着墙,利用墙面为支撑点,才能勉强站起身。 她一步一步挪到叶萧然身后,抵着她的后背,抓住她手腕,气若游丝说道“没用的,烟雾只会越来越重,你这样会吸入更多毒气,停下来。” “争取一秒是一秒,文钦,你退后,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叶萧然用身体将严文钦往后推搡,自己就像跟烟雾做斗争一般,在严文钦四周一直煽着,一刻不停。 严文钦被触动了,甚至是感动,更多是心疼,叶萧然好似化为了一道屏障在她四周。被衣服带起的微风,迎在脸上,比那人间四月的清风还要舒适,她眉眼舒展,无数情绪袭上心头,感情像解开封印一般,在这一刻释放。 不想再逃避,也不想欺骗自己,严文钦知道自己的心,伴着仅剩的朦胧意识,她忽然觉得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萧然” “别说话”叶萧然额间的汗水顺着脖子流淌而下,双臂已然酸得失去知觉,可她仿佛成了机器一般,动作成了惯性,而她自己却因吸入浓烟,全身开始颤抖,就像被人抽掉了力量,用尽所有意志还难以维持,手臂渐渐滑下,幅度也越来越小,眼皮也渐渐下坠。 “萧然,我有话想对你说”严文钦的身体摇摇欲坠,顺着墙慢慢瘫软下去,浓烟比狂风巨浪还要可怕,那沉默的呜咽像野兽,将她们吞噬其中。 “文钦”叶萧然感到她的虚弱,想要大声叫她,自己的喉咙却也发不出声,就像被人扼住了脖子,一开口就只有疼痛和哽咽。 她终于放下衣服,放弃了最后的挣扎,跌跌撞撞地靠向严文钦,将她揽进怀里,轻摇她,“文钦你可别睡啊醒醒” “萧然我想跟你说”严文钦几斤半昏迷状态,嘴里依然喃喃自语,“萧然我” “文钦文钦”叶萧然紧紧抱着她,也已经失去意识,只是不住地叫着严文钦的名字。 两人手紧紧相握,叶萧然的身姿在外围,把严文钦裹在怀里。 严文钦蜷缩在怀中,意识里仿佛回到了曾经,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个照亮她生活的人又回来了,她嘴唇还在微微颤动,昏迷前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喜欢你。” 这句梗在她心底的话,终于在生死关头说出口,她以为此生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也不会再对任何人有这样的感觉,可无论她怎么欺骗自己,逃避叶萧然,终究抵不过心底清晰的感觉。 正因为爱过,她才知道刻骨铭心的感受,她才更加明白牵挂一个人的心情。那一刻,严文钦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也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坦然面对感情后,她反而能够很轻松的说出那句话。 越在生死关头,越怕没有以后,怕有些话不说再也没有机会。浓烟席卷而来,仿佛坠入无边的黑暗,四处是悬崖,可当她快要掉下去时,一只手拉住了她,那个人是叶萧然。 可忽然叶萧然的身后像受到什么推力,身体直直下坠,往悬崖掉落。 严文钦猛然睁开眼,一身冷汗,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梦境一般。她睁开眼,四周都很熟悉,手面上挂着点滴,四周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她不是深陷火海么还有叶萧然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是覃羽的声音,她忙冲进来先是打量了严文钦几眼,继而跑出去叫道,“文钦醒了。” 严文钦只觉得还有些耳鸣,只听到三两人脚步声,便看到了妹妹严文卉急切忧虑的眼神。 “姐,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严文卉三连问,让她不知从何回答,只能支起一个温柔的笑意。 “你别以为你笑我们就会相信你没事了,我们只相信医生的话。”覃羽挥挥手,一名俊俏的男子出现,他带着听诊器,认真地上前询问,“姐,让我看看。” “李涛你怎么跑来了”严文钦眼中略过一丝惊讶,这李涛不是a市医生,因为临床研究的一项课题获奖,近日该在全国各大医院进行演讲才对。 “能不来吗你又不去医院,只能给你请来咱家的医生了。”严文卉心疼地说着,再多事情和会议都推掉了,严文钦的安危大于一切。 李涛是她的丈夫,李依依父亲,自从儿童失踪案后,夫妻二人便适当放下一些工作,多出了些时间陪孩子,但却遇到严文钦出事。 “我这不没事吗别大惊小怪的,你没告诉爷爷吧”严文钦每次生病或出事,最担心的便是被爷爷知道,老爷子年纪大了禁不住刺激。 “我哪敢,只字未提,不过姐,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先前的车祸才间隔多久,这又引火烧身,你这工作危险系数是不是太高了些。”严文卉向来支持姐姐,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她都要怀疑自己的支持是否正确了。 “那个文卉,这件事赖我,文钦也是看我被停职了,想帮我,谁曾想遇到这些,对不起啊。”覃羽内疚极了,她接到消息时险些吓破胆。 “那也怪不到你头上,对了,叶萧然呢她没事吧”严文钦记得许多细节,还记得最后自己对她说了那句话,也不知她听到没有。 “早让下属接走了,你别担心她了,照顾好自己先。”覃羽说着捣鼓了李涛一下,“大医师,我们大法官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还好吸入浓烟不多,如果这两天身体没有异常,吃点药,多喝点水就可以了,如果有咳嗽迹象并且伴着头晕呕吐,那必须要去医院了。”李涛行事稳重,一言一行都是专家的模样,他是全国最年轻的临床博士,并且屡次获得大奖的医师。 严文钦微微坐直身体,靠在床边,心里记挂着太多事,顾不上自己的身体,“后来是怎么回事火警什么时候赶到的” “我们到的时候,你俩已经在门外了,你不知道谁救了你”覃羽赶到的时候,叶萧然和严文钦都处于深度昏迷中,但两人已经脱离危险,不在浓烟里面,而是被人搬到了室外停车场旁。 “有人救了我们”严文钦努力回想也没记起有谁进去过,她的记忆里都停留在那句表白里面。 “也幸好齐扉给我打了电话,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覃羽当时真是惊出一身冷汗。 “齐扉又是她” 覃羽点点头,她记得当时自己被停职不能接触案子,只能坐办公室闲着,忽然接到齐扉电话说严文钦可能有危险,让她赶紧拨119,多迟一分钟,严文钦可能丧命。 齐扉这人言行举止向来奇怪,可绝不可能拿人命开玩笑,覃羽当时便先拨打了火警电话,自己先赶到了三角楼,竟发现整个地下车库都已经烧起来了,幸好那二人已经脱险。 不出五分钟火警便赶到,以最快的速度扑灭了火,警方如今还在勘察,找火源以及对周边居民进行录口供。这便是事情的经过,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一切都那么有惊无险,又及时的恰到好处。 “这个齐扉到底要干什么”严文钦实在无法看透齐扉这个人,看来,她的调查名额里面,该加一个齐扉的名字了。 别说严文钦了,覃羽何尝不是,关键是这件事后她打齐扉电话,死都联系不到人,根本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齐扉放的火不可能的吧,不是她放的,难道她看到有人纵火那是齐扉救的她们想不通,覃羽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怎么都想不通。 赵小丫的电话再次突然打来,覃羽以为火场有什么事情,赶紧接起,“什么事小丫,是不是三角楼有线索” “头,你忘了我请假,去医院拿体检报告,你猜我见到了谁”赵小丫这语气俨然就是平时在办公室八卦聊天时的样子。 “谁啊。”覃羽顿时没了兴致,以为赵小丫又要花痴哪个美女帅哥,或者隐藏人群中的某个明星。 “齐扉我看到她刚进了外科呢。” “哪个医院”覃羽立即变了脸色。 “市立医院东区。” 覃羽瞬间挂了电话,“文钦,我出去一下,文卉李涛,你们好好照顾她。” 36 破赌案(十) http://.biquxs.info/ 覃羽跑出去后,房间就安静下来,严文钦躺着不适,起身走到客厅书橱旁。这个落地书橱当初还是舒沁雪设计的,她喜欢看书,总嚷嚷有房子后要在客厅装一个整座墙的书橱,后来实现了,她却走了。 书橱上下十几层,摆放着各种书籍,其中最低的那层放着各式摆台照片,有曾经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照,也有两人相拥而立的合照。就像被拆散的相册,零散的摆放着,自成家中一道风景。 严文钦拿起一张单人照,指尖轻抚相框,掸去隐隐可见的细灰。照片里的舒沁雪已是短发,严文钦依稀记得那是她化疗之后拍的第一张照片,也是最后一张,那次之后舒沁雪便头发掉光,再也没有起来过。 “沁雪,你会不会怪我,喜欢了别人。”严文钦温柔地抚摸照片,呵护在掌心内,心中隐隐作痛。 “她怎么会怪你,她比世上任何人都希望你能重新开始。”严文卉端着热茶走了过来,她微微叹口气,将严文钦扶到沙发边坐下。 “心里总觉得对不住她。”严文钦捧着茶杯,温暖传递到掌心,热水渐起蒸汽朦胧了她双眼。 “姐,你别对自己太残忍了,也不要给自己施加道德枷锁,难道真的要守着沁雪照片过一辈子” 严文钦支起一个无力的笑容,她轻咳了两声,虽还有不适,但她也知道自己不严重,只是不知道叶萧然怎么样了,那个时候她总想护着自己,争取时间,应该是要比她严重些才是。 她拿起手机翻开看了看,没有叶萧然讯息,也没有电话。真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可翻开电话簿,却拨不出这个电话。 “姐,你是喜欢上叶萧然了吗”严文卉狐疑地问,她不敢肯定自己猜想。 “很明显吗”严文钦笑得很无力,身体不适加之她那温柔的笑意,令人心疼。 “你啊,这些年拒人千里之外,无欲无求,寡淡的快与世无争了。你刚刚望着手机期盼又担心的样子,只有跟沁雪在一起时才有过,不是喜欢她又是什么。”严文卉终究是懂自己姐姐,她亲眼见证过严文钦经历的一切,细节都瞒不过她眼睛。 “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快死了,想的人竟然不是沁雪,而是她,也不知那句话她听到没有。”她并不避讳这个话题,反而能够坦然承认,严文钦从不胆怯,发现心意便能直面自己内心。 “你在查她,纵然她来历不明,可能诸多问题你也不在乎吗” “严家二小姐知道的可真不少。”严文钦笑着站起身,瞟了一眼书房,李涛安静的看书,很知趣的不打扰姐妹二人对话。 她走到阳台边,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脸上,温暖舒适。 她唇角泛起柔美的笑意,“文卉,你知道吗对我来说萧然怎样不重要,我查她其实是在乎她,想了解她,有时候说出喜欢,并不是想得到什么,两个人之间可以有许多相处方式,不一定就是在一起,我没想着跟她怎么样,她结过婚,未必是我们这条路上的人,只是当时,想告诉她心意而已。” “就像你知道覃羽喜欢你那么多年一样,从没想过在一起可能性” “文卉,你真的知道的有点多啊。”严文钦轻抿嘴角,颔首低眉间尽是温柔,覃羽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只是朋友之间,距离适中就好,否则便会影响两人的相处。 “只是学你,假装不知道,一切从容面对罢了,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好,点不点出来,又有什么分别呢,没有任何意义。”严文卉语气失落,想到于贝心里堵得难受,她说严文钦的那些话,何尝不是对自己说的。 “你知道进退就好,自己把握分寸。”严文钦知道妹妹的事,但也从不点破,她自己已是愁绪万千,总想着晕倒前那句表白,叶萧然有没有被听见。 严文卉深深叹口气,挽住严文钦胳膊,忧心忡忡,“我没事,倒是你,生日快到了,最近有做噩梦吗每年这个时候,真是折磨。” “往年这个时候我都开始做噩梦了,可今年没有,神奇吧。”严文钦泰然一笑,放下水杯,岁月和悲伤的过往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却叫她气质更加柔和。 “看来真的是叶萧然拯救了你,我真是不知道该高兴好是还是忧心好。” “忧心什么” “怕你这段感情得不到回应,你还记得沁雪离开前对你的说的话吗”严文卉知道她的心结,只是没想到打开这个心结,真的需要另一个人走进心底。 自从舒沁雪去世后,只有严文卉和覃羽知道,每年到她忌日那个月,严文钦每天都会噩梦连连,甚至在忌日当天会生病发烧。就像一个魔障一样,无法跨越,每次醒来她都一身冷汗,眼角挂着眼泪。 “记得,沁雪说的话,我怎会不记得” 严文钦眼眸透出一丝悲伤,比起从前,现在多了一份淡然和洒脱,多久了,她不敢回忆五年前舒沁雪离开的那一幕。那段记忆被她封锁,如今她却敢,拿着一把钥匙,亲手打开它。 回忆部分 “文钦,沁雪不行了。”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悲恸急切的声音,严文钦挂完电话,面色凝重地对助手小唐交代道,“所有案子交接给吴法官,没任何事不要联系我”说完匆匆而去。 车行一半堵在了半路,一眼望不到头,她慌忙从车上下来,徒步向前跑去。 坚持住,一定要等我她脑海中只有一句话,明明只有三公里,严文钦却像跑了大半个地球,那么远。哪怕是烈日当头,也照不亮她心中此刻的阴霾,也没有什么能够压制她此刻的慌乱与恐惧。 她气喘吁吁的赶到重症病房,几位主治医师已经正在合力抢救,病人的呼吸已经近乎衰竭,上了呼吸机尚能维持那微弱的气息。 “沁雪”严文钦双腿微微颤抖,分不清是三公里快跑引起,还是害怕所致,她想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脚上却像灌了铅一样重。 她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上前,像个步履蹒跚的老人,每跨出一步都那么艰难。重症病房里面躺着她最爱的人舒沁雪。病房外她父母已经临近崩溃,其妹于贝也泣不成声。 舒沁雪不过才二十四,刚当检察官一年,却已是淋巴癌晚期,手术后一直在重症病房观察,原本说情况已好转,被转至普通病房。因手头案子堆积,严文钦便先回去处理了些急迫之事,却没想到她病情突然恶化,已濒临死亡。 “文钦姐”于贝看到她,心中稍稍踏实了些,无论何时,只有她在,总能让人定心。 “文钦”舒母红着眼眶,双眼浮肿,神经早已处于衰弱边缘,她每天以泪洗面,担忧着女儿。 “没事的,阿姨,没事的。”严文钦搂住她的肩膀,不断地宽慰她,她自己却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她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口,紧张快要迸出,可她却不能崩溃,也不可以垮掉。 抢救了半个小时,几位主治医师从病房中出来,只从他们绝望的目光中就能看到结局,严文钦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听医生宣布结果,便冲了进去。 病房上,舒沁雪骨瘦如柴,经过几次化疗头发也已掉光,她身体到处都插着管子,口中含着呼吸机。她面色惨白,却努力与病魔争斗着,也在用最后的力气跟身体作出反抗。她好似能够感觉到严文钦的靠近,她太熟悉这个气息了,那是她最爱之人的特有的味道,有一种心电感应般,她知道严文钦来了。 “沁雪”严文钦颤抖着双手,抚上她瘦弱白皙的脸庞,那凸出的颧骨和额骨,已经丝毫感觉不出这是一个活人应有的触感。 可即使如此,在她眼中,舒沁雪是世上最美丽大方的女孩。她爱她,她便能胜过这世上万丈光芒。 舒沁雪清晰地听到了那个温柔的呼唤,即便她那么无力,感到灵魂即将脱离这具令她痛苦的身体,却还是再看一眼严文钦。 “文钦”她指尖微微翘起,严文钦忙拉将她手抬起放在自己脸边,“我在,我在。”微凉的掌心触痛了她的心。 她唇角僵硬的抽动,试图让别人看起来她在笑,沁雪说过最爱看她笑的样子,她一笑起来,整个世界都是明亮的。 舒沁雪想要开口说话,呼吸机的管子却阻碍了她,医生走了进来,无奈的摇摇头,示意护士将呼吸机撤走。两位老人已经半瘫在墙边,于贝也不敢上前,舒沁雪如今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崩溃。 “沁雪,你想说什么,我听着。”严文钦微微起身,将耳朵贴在她嘴边,她气息微弱,想要说的话太多,可却一个字都发不出口。严文钦只能感到耳边那凌乱地的喘息,像是最后的挣扎。 忽然舒沁雪身体开始抽搐,呼吸之间的时间开始拉长,身体也愈发地不受控制,一旁的心电图机器响起了警报。她很痛苦,她还没有对文钦说出最后的言语,她提着最后一口气不愿意放弃。 “不要一直一个人”她嘴唇微颤,身体因用力说话产生抖动和抽搐。 严文钦听到这句话,泪水顷刻间便充斥着了眼眶,她努力不让泪流下,不想让舒沁雪看到她的伤心,走的不安。 她只是用力的点头,只是点头,哽咽的说不出话。 “姐姐”于贝泪如雨下,哀痛地扶着舒母,无力地看着临终前的舒沁雪。 严文钦,平静隐忍着哀痛,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在慢慢停止,每一口呼吸都是疼,每吞咽一次口水,都像往喉间插入一把匕首。她抿着嘴唇,舒沁雪用尽最后力气握着她的手,眸中含水,瞳孔渐渐散大。 “你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叔叔阿姨还有贝儿,也会”严文钦艰难地说着,顿了顿,才继续,“也会重新开始,不会一直一个人。”严文钦目光含水,因强忍悲恸而导致脖颈间青筋微露,全身也有了痛感。 可舒沁雪还在挣扎,严文钦忍痛轻吻她的额头,微热的唇落在舒沁雪额间,她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我会好好吃饭,不会经常犯胃病,不接太多案子,不让自己累着”严文钦用尽了世上所有的柔情,也未能留住她,她只觉得舒沁雪的手失去了力气,瞳孔渐渐失去了焦虑,呼吸慢慢停止,机器发出了一阵长鸣。 可严文钦依然没有停止在她耳边呢喃,她只是怜爱地抚摸舒沁雪的脸庞,“我会随身带糖,不让自己总是低血糖,我会少加班,不让自己偏头痛,我会”哽咽间,她将舒沁雪双手缓缓放在身边,医生在一旁宣布了死亡时间。 她跌跌撞撞走出病房,口中依然在喃喃自语,“我答应你,不会孤独一生,不会永远一个人,不会不会”她双腿一软,跌在回廊间,泪珠如水一般倾泻,“我不会因为思念你而而终身不找不会” 她倚靠在墙角,无声的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流,灼热在脸上,那么疼。她轻咬嘴唇,指甲掐进了肉里,渴望用丝丝的痛感来让她抵消心中的悲恸,怎奈无用。严文钦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脑海中尽是舒沁雪曾经的一颦一笑,她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是她心底最深刻的痛。 “文钦,毕业后我想当个检察官,你呢是不是要回去继承家族企业”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呢我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够勉强我,如果你做检察官,我就当法官好了。” “真的啊那太好了,我俩绝色双娇,双剑合璧,一定能够惩恶扬善,让a市的犯罪分子对我们闻风丧胆。” “你当行走江湖啊,跟行侠仗义似的,我们,但求俯仰天地问心无愧。” “我只求永远不跟你分开,便知足了。” “你啊” “文钦我知道我的身体好不了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无论你身体如何,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真的” “真的。” “你答应我,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对这个世界绝望,也不要关闭你的心门,如果有一天你又遇到那个让你心动的人,一定要勇敢的去接纳。” “哪有你这样的,活的好好的交待遗嘱,还把爱人去推给你一个不存在的人,何况你不吃醋” “我如果在天上看到你跟别人在一起,一定会吃醋的,可我更不忍心看你一个人度日如年,宁愿有那样一个人陪着你。” “好了好了,沁雪,严法官做保,你不会有事的,会长命百岁。” “你先答应我文钦,你先答应我好不好” “好答应你,说什么都答应” 温语犹言在耳,幸福的光影曾经那样明亮,舒沁雪却已经离去,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她。 这是严文钦最完整的一次回忆,五年来她不敢进医院,因为不敢想起那一幕。舒沁雪走的时候走的太年轻了,大好年华死于绝症。 严文钦除了哀痛就是遗憾,所以她才坚定不移的走着从法这条路,因为这是她与舒沁雪共同的信仰。 只是,今天的她已经没有泪水,想到舒沁雪虽悲恸却又有一丝慰藉,想来她在天上一直在保佑自己大难不死。 如今沁雪是不是在天上看着呢看着她跟叶萧然之间发生的种种。严文钦走到阳台,深深呼出一口气,从未有过的释然,在心中慢慢舒缓,她总喜欢抬头看向天空,因为舒沁雪一定在天上看着她。 有时候对着天空,像对着老友一般,可以与她对话,也会喃喃自语,这样的日子陪她走了五年,可不知何时开始,她的目光会被另一个人吸引,不经意间总会想起叶萧然。 她收回视线,无意中扫到了小区门外好似停着一辆车,那辆车很熟悉,像叶萧然出门专车。 是她吗 会是她吗 严文钦拿起手机,望着远处那辆车,犹豫片刻,终于拨了出去。 37 破赌案(十一) http://.biquxs.info/ 远处的车在阳光下,反光得有些刺眼。严文钦拿起手机,找到叶萧然电话,犹豫再三,终于按下了那串号码。 电话是通的,只是那一声声机械的回音,因无人接听而让人心寒。她站在阳台处眺望,多希望车里那个人就她此刻相见的人,可耳边的电话最终化为了电脑无人接听的提示。 严文钦握了握手机,抬脚便向门外走去。 “姐你去哪外套拿上”严文卉阻止不及,忙回房间拿了一件外套匆匆追去。 已入十一月,天气有些寒冷,小区外的路上银杏铺满了一地,美轮美奂。车里安静的放着音乐,声音已经被压至最低,后排坐着带口罩的叶萧然。 手机再次响起,熟悉的名字,亲切的感觉,可她却不敢接起,她只是望着“文钦”两个字出神。 “萧姐,要不接吧,她应该也是担心你。”柳莳能感觉到她很想接,只是不知她在犹豫什么。 明明紧紧握着手机舍不得放下,哪怕只是来电的名字都舍不得移开视线,柳莳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叶萧然。 “咳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声,叶萧然把手机倒扣手心,有些虚弱地仰在后座,“走吧。” 她的声音低哑深沉,浓烟呛过后便不太能说话,喉咙处总觉得有东西哽着难受,她怎么敢接严文钦的电话,被她听到这样的声音,怕是又要担心。 从十七楼到小区门口,严文钦只用了三分钟,她想要看看那辆车上人的是不是叶萧然,可当她走到门卫处时,车子却缓缓发动了,在她视线中渐渐远去。 “严法官好。”保安向她恭敬行礼,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严文钦穿着家居服就跑出来了,只是一直衣着得体,令人肃然起敬的严法官,接地气时的样子还是很好看。 “你有看到外面那辆车里面坐着是什么人吗” “我以为他们是小区访客,便去问过,只看到司机是个男人旁边坐着女的,后车座应该还有个女的,但只是听到微微咳嗽声,没有看清脸。” “咳嗽”严文钦又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小区门口,望着车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她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肩上披着的外套缓缓滑落,被严文卉捡起,“姐,回去吧,别看了,可能不是她。” 但严文钦却纹丝不动,依然望着还未完全消失在视线里的车,直觉告诉她,车里的人就是叶萧然,只是为什么不出来见自己呢,电话也不接。 “萧姐,严文钦下楼了,在小区门口,要停车吗”柳莳转头远远看到严文钦的身影,年少阳很知趣的踩了刹车,把车速放缓。 叶萧然没有回头,耳边却回荡着y先生那句话,“文钦喜欢你,你不会感觉不到吧。” 不知是这句话总在漂浮在脑海的原因还是什么,她在梦中还听到了严文钦的表白,可醒来后身边却没有她。 想来她心里是不是也对严文钦有了什么渴望,才会入梦来,那句“我喜欢你”又是那样真实。 “走吧,有严文卉在她身边,没事的”叶萧然双目微闭,始终没有回头,怕一回头就忍不住的想冲到她身边。 车最终消失在了转角,严文钦怅然若失地转身,淡淡一笑略过唇角,牵挂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又回来了呢。 这次大火是人为纵火,有人不希望她们发现赌场端倪,恐怕在严文钦到达之前就安排了人监视这里,内里的门也是提前锁上的。这人装备齐全,连星号干扰器都准备好,那天就是打算将那二人活活烧死,这就变成了蓄意谋杀。 只是那人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个人在火势起后没多久,便只身闯入救了叶严二人。若不是那人及时赶到,恐怕消防员扑灭火时,她们也是凶多吉少。 叶萧然的车缓缓行驶到市立医院,临时停靠在路边,她向门诊楼望去,却看到了正在门口徘徊的覃羽。 “萧姐,是那个警察。” “她怎么在这里”年少阳也觉得奇怪。 “她应该是来找齐扉的,警察消息来源也多。”叶萧然眉目微屈,喉咙多说一句话,就像被火灼烧的疼,可她也不愿意去医院。 “萧姐,那天救你们的人难道是”柳莳正想问,电话便急促响了起来,那边传来手下最新汇报的情况,她点头,忙告知叶萧然,“梅村那边被警察扫荡,有几个人落网了,应该是洪犀手下,但没有洪犀本人。” “没事,他跑不了。”叶萧然幽深的瞳孔,划过一丝冷意,只是在抬眸看向门诊处时,瞬间柔和起来。 她看到了齐扉,她左手握着右手腕,慢慢轻抚,好似手有受伤,再看她走路,行动极慢,虽极力隐藏还是能看出,有些一瘸一拐。 叶萧然按下车窗玻璃,只是远远看着她,而覃羽已然向齐扉走去。 覃羽觉得这件事一定跟齐扉有关,她到底是扮演什么角色呢太多的疑问需要解决,关于齐扉的种种,她了解太少。纵然将其身份证号录入系统进行查询,也只能查到齐扉那完美的履历。 令她惊讶的是,齐扉的光鲜和能力绝非一朝一夕和运气,她本是国内一线大学的法学院研究生,后来进修两年,就拿到了博士学位,同时还修得行为心理学硕士学位。这么高的学历,加上她驰骋律师界的成绩,真是优秀到了云端,令谁都要对她仰望。 可齐扉却放弃律师行,去做了苏氏集团法律顾问,虽说做大集团法律顾问是许多律师的目标,可终究替她可惜。以齐扉打官司的能力和作风,如果能够为那些疑案贡献,必然能够帮到更多的人。 医院总是个令人伤感的地方,而这里又是舒沁雪去世的医院,想到她,覃羽不自觉地揉了揉双眼,怀揣着感恩和想念,心情忽然有些低落起来。 她依稀记得,舒沁雪离世那天,她做了移植手术。如今,她替舒沁雪继续看这美好的世界,帮她看着严文钦,默默守护她。 “你怎么在这”还没等覃羽开口,齐扉就发现了她。 她显然没有料会在这里遇到覃羽,眼中划过一丝惊讶,手也慢慢放松下来,“世界可真是小。” “不小,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你怎么受伤了”覃羽很想知道她伤的重不重,更想知道她是如何受伤。 “摔的。”齐扉似乎不想多言,只是径自向前走去,今天的她难得一身休闲服,没有任何妆容,素颜的她清丽脱俗,比起平时工作职业装的样子,又多了一丝柔美之气。 “你把筹码送来又一言不发,是不是为了帮我” “我可没那么多闲心管你怎么样,只是不想欠别人什么。”齐扉一脸无谓,总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她不想说太多,更加不想解释自己任何行为。 她今天没有开车,走到马路边,无意中撇到了叶萧然的车。她眼神稍作停留,便收了回来。 “那天是不是你救的文钦和叶萧然”覃羽一肚子疑问想要得到解答,但齐扉却心不在焉,不想正面回答,“有那个时间就去查案,不要来问我这些。” 她走向马路,想要招出租车,却被覃羽一把拉住,触碰了手腕处的伤口。 “嘶”她本能的发出一声轻哼,眉头蹙在一起,剧痛让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覃羽忙松开手,拉过她手腕,撸起衣袖一看,手腕处一片红色,像是被东西击打成的伤痕,以她断案经验看去,就像用手肘抵挡攻击造成的外伤。 她又下蹲,撸起齐扉的裤脚,发现小腿处也有一块类似的伤痕。伤口看起来有大约十厘米,一大块鲜红带点淤青。 这点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在齐扉白皙细嫩的皮肤上就显得触目惊心,覃羽只觉得自己心有点隐隐发痛,真是见鬼了,又不是她打的,她心疼个什么劲 “我没事,先走了。”齐扉显然没料覃羽速度那么快,看到了她伤口,她后退两步,拉开二人距离。 “如果没事,你就不会腿疼到连车都开不了,谁打的”覃羽脸色阴沉,她真是不知道谁会对齐扉下这样的手,只想揍回去 “我都说了是摔的。” “你别侮辱我智商好不好,我一个刑警难道分不清摔伤和殴打吗” “那我见义勇为,跟人起了冲突,不小心被伤的。”齐扉唇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这抹笑轻盈温柔,恍若此刻抚在脸上的微风,舒服又美丽。 “问你一句话真是比登天还难。” “我又不是你犯人,我有权利保持沉默和不回答你的问题。”齐扉收起笑意,严肃起来让覃羽第一次感到她的高冷和距离感,让她心里顿时觉得不舒服起来。 两人之间忽然陷入沉默,覃羽已经问不下去了,被怼到无言以对。 “我送你回去。” “不用。”齐扉果断拒绝。 “能不能别那么犟,别那么强撑,我知道你有心帮我,送你回去就当清了你的人情,我也不想欠人家。”覃羽闷闷地说着,眼眸闪过失落。 覃羽这个人内心很固执,并且骄傲,嘴硬心软,她坚持的事情一定会去做,但有时候却很玻璃心,这种脆弱在对自己在乎人的时候尤其明显。 只是齐扉奇怪,覃羽对待严文钦的维护和关心,怎么会在自己身上也慢慢表现出来。她可不想跟一个警察牵扯太深 她眼神撇过路边,发现叶萧然的车已经离开,她眼中略过一丝失落,转瞬即逝。 “覃大队长,这种天坐摩托很冷的。”齐扉故意埋汰了一句,覃羽将自己外套脱下,为她穿好,“你知道天气冷还穿这么薄的运动服。” 覃羽高齐扉一个额头,衣服都要比齐扉大一个尺码,外套给她穿都很合身。 “你别嫌弃,我的工资只开得起这个。”覃羽一边哀怨嫌弃一边又从车座下拿出头盔,“喏,戴好。” 齐扉轻抿唇角,算了她不想做无谓的抵抗了。她轻拨边发,别在耳边,一颦一笑都美艳动人,覃羽望着她有些失了心神。 怎么回事为什么最近几次越看她越顺眼了她先前可把齐扉嫌弃到骨子里了,尤其之前几次案子交手,总觉得这女人没节操没下限,为了钱什么案子都接,现在怎么回事 齐扉那身运动装套上这头盔,竟也是帅气十足,许是脸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吧,覃羽悻悻想着。 “你抓我稳点啊,我开的比较快,你家反正也不远,很快就到了,耽误不了你。”覃羽发动引擎,忽然感觉齐扉的双手环住自己的腰,心头一甜,嘴角不自觉的轻扬,自己却不自知。 38 破赌案(十二) http://.biquxs.info/ 呼啸而过的风划过耳边,齐扉贴着覃羽后背,安然地靠着,穿着她的外套,根本感觉不到寒冷,所有的冷风都被驾车的覃羽挡住了。 竟然有种踏实感,齐扉还从未有过这个感觉,似乎还不错 这条路太短了,覃羽真希望齐扉家住得再远些,不至于十分钟就到了,就算多关心几句好像也毫无理由。她们算什么呢朋友吗好像先前见面就掐,如今莫名其妙想关心人家,也确实奇怪。 “我到了,谢谢你。”齐扉拿下头盔,轻甩发丝,潇洒自如,当然在她那气质和美貌下,这个动作看起来更加优美。 “客气了,这下两不相欠了。”覃羽接过头盔,眼神时不时落在她受伤的脚上,可想说送她上楼了,但却开不了口。 齐扉笑着脱下外套,还给她,“你还有一件衣服在我家晾着,有机会再还你。” “嗯。”覃羽有点郁闷,心情很复杂,虽然知道齐扉不想说,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你到底怎么受伤的” “你这警察职业病真是”齐扉就知道她不会死心。 覃羽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发问了,这口风紧的犯人她见得多了,她总有办法撬开犯人的嘴,可面对像齐扉这样的,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有时候觉得齐扉像是她的克星,在她面前,只有束手无策。 正想着,警局电话来了。 “头,我们在梅村抓了几个人,可能是赌场里面的人。”电话是王志打来的,匿名电话声称看到纵火犯疑凶进了梅村,一队便衣当即乔庄进村将几人拿下。 “匿名电话什么时候接到的。”覃羽狐疑地看了齐扉一眼。 “今天一大早,而且火场排查出了烧毁的信息干扰器,我们在梅村也搜到了类似的东西,现在准备审问,你要回来不。” “我还没复职呢。” “老大不是给你复职了吗还没通知你吗三角楼地下车库清理得差不多了,好像有新的线索,你快回来吧,没你在我们都没有主心骨了。” “知道了。”覃羽淡定地挂了电话,看向齐扉,“匿名电话是你打的疑犯是你去追踪的你是在追踪过程被发现了,然后被打伤了。” 她很快就理顺了这其中关系,齐扉深深吸了口气,轻点额头,拧眉回答,“是这样吧,警官大人,可要替我好好教训这帮人,给我报仇,幸好拍了片子手臂和腿上骨头没断,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他们。” 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齐扉便转身进了小区,她脚步轻盈,怕触及伤口小心翼翼地走着。覃羽望着她久久没有离去,她觉得自己曾经是不是对齐扉误解太深了,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好像看透世事,又能掌控所有,可不知道她意图何在。 无法得知她在意什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又好像世事无谓,她很骄傲,高高在上不喜欢解释,她宁愿孤芳自赏,也不屑别人的赞许。 真正的齐扉是怎样的覃羽想了解,第一次那么想去了解一个人。 就算她一句话没说,覃羽也基本猜到了整件事的过程。那天她给叶严二人送图纸,后发现有人鬼鬼祟祟放火,她怕那二人有危险,便自己冲进火场将她们挪了出来,自己却又去追疑凶。 但她是怎么做到救人又去追人的除非是她派人跟着疑凶自己再跟过去,或者疑凶纵火后没有离开,齐扉救出人发现他还在,再悄悄跟上去,最后在梅村被发现,还是怎样,打了起来。 齐扉那点防身术怎么打得过这些体魄健全的男人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竟让那些人没法跑路,还被警方逮个正着。 不会被调戏了吧用美人计覃羽越想越不着边际了,事实怎样去审一审那些犯人就知道了。 当务之急,她要先去看看,赌场是不是真的冒出来了。 三角楼经过一场大火,地下一层恍如一片废墟,散发着被水湮灭的烟糊味。墙壁一片焦黑,搜索到的信号干扰器已经带回鉴证科和技术科共同分辨,消防员将地下通道清理好,一面开裂的墙,有一个狭窄的洞口,像是被榔头和铁锤之类的东西击打而成。 “把这堵墙,给我砸开。”覃羽往后挪了挪,两名警察拿着长捶,轰轰轰地砸去,很快墙面就破开了一个大洞,可供人钻进去。 “小丫,你个子小,你先进去。” 赵小丫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跨过洞口,一旁人拿起榔头,用力挥动几下,墙口再次变大,覃羽也一步跨了进去。 可还未站稳腿脚,就听到赵小丫“哇啦”一声,刺耳的尖叫,紧接着她便扑到覃羽怀里,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瑟瑟发抖起来。 “怎么了不是自称警校警花,侦讯小能手的吗吓成这样。”覃羽什么都还没看清,赵小丫双目紧闭,嘴唇颤抖得不受控制,只是把脸埋在覃羽胸口,胆战心惊地指向身后,“头,有有有有” 赵小丫觉得自己真的完了,看到女神可以开心到口吃,见到恐惧的东西也会害怕到口吃,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好了,你松开我去看看。”覃羽冷静自如,见多识广,经历过许多案子,从未被吓到过,除了有点心理上的阴影,怕鬼 赵小丫本来勒着覃羽外套的领口,现在只能慢慢松开,但整个人还是恨不得贴覃羽身上,不然她总觉得周边阴风阵阵,太可怕了。 这里便是消失的赌场,因为大火灯具都无法打开,借着窗口微弱的灯光,整个房间都很昏暗。覃羽很难把这里与先前金碧辉煌的豪赌联系在一起,工具虽然都还在,可已经是一片萧瑟,空气中还泛着一股腐尸臭。 地上凌乱地撒着筹码,赌桌上被蒙着白布,桌椅位置很奇怪,本来都很有整齐地放着,但现在现场就像经历过打斗一样,椅子倒着,赌桌也被挪位,因为桌角下移动的地方有一小块干净的地方,像长期桌子摆放而致。 不过,赵小丫刚刚到底在鬼叫什么覃羽上前几步,发现老虎机后面似乎有一条人的腿 覃羽脚步轻盈上前,绕过老虎机,脑袋探过去,竟然真的发现了一具男尸。 “小丫,记录。”覃羽捂着鼻子,尸体发出的臭味令人作呕,但她还是很专业地带起白手套,查看一番。 赵小丫来警局不过一年,还没真正接触过凶杀案,刚刚进来她发现是赌场,还雀跃地替覃羽开心,终于洗脱嫌疑了,却没想到会忽然碰到这具男尸,被吓得不轻。 她战战兢兢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又拿出随身笔记本,听候差遣。 “男,三十左右,头部受到重击死亡,可能经过殴打和搏斗。”覃羽掰过他的头发现后脑勺的血已经凝固,尸体已经僵硬,“可能是死前强烈的挣扎,死时瞳孔散大,脖子还有勒痕,初步估计是谋杀,具体死亡时间去通知法医,马上联系附近派出所,立即封锁这片区域,通知另一队前来盘查附近居民,录口供。” 覃羽冷静自如,专业断案时的睿智,慢慢显露,赵小丫忽然有些崇拜她,第一次发现头也这么帅。 为了协助断案,覃羽曾经读过一些法医课程,如今消失的赌场里面惊现男尸,让这个案件再次升级。原本慢慢清晰的案件,又开始扑朔迷离。 男子尸体被运到警局,通过审查梅村的几个犯人得知他们确实是赌场成员,三角楼地下车库是被整租了,后来被改造后,特地打通了两个空间,一边是赌场,一边用来防患于未然。通道只有一个路口,但其实在进去几米处,也就是叶萧然发现的地方,确实有另一扇门,只是幽暗,进去后并不易发现。 这么缜密的防备计划,可不是一般开赌场之人能够想出来的,这个幕后老板洪犀又去了哪里赌场的男尸体又是谁呢只能等待法医和鉴证科进行dna比对,来锁定死者身份。 对于王文乐撞死刘炫的排查也慢慢有了眉目,覃羽被停职这几天,赵小丫和王志他们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头,我们查到王文乐确实欠了赌债并且借了高利贷,而这家高利贷公司,与刘炫欠下的是同一家。”赵小丫把相关资料递给覃羽,的确是同一家,利息高得惊人。 只是王文乐的三十万高利贷在出事前两天被还清了,但刘炫的六十万可还欠着。 “这么说,高利贷跟赌场应该算是一种合作关系了,立即给我去查这家公司的底,说不定赌场这些事情,跟这家借贷公司也脱不了干系。” “头,我们查了,这家接待公司是沈氏集团旗下产业,总经理名叫洪英。” “洪英”覃羽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头这个沈氏集团的董事长可是我们a市赫赫有名富商沈威,关键是,他下面有两大了不得的下属,相当于他的左右手,其中一个便是洪英,主管金融管理产业,另一个人,嚯,可大有来历,主管a市娱乐产业,便是大名鼎鼎的叶萧然,这二人一直是竞争对手,简直就是一山不容二虎。”王志早已把一系列事情调查清楚。 案件看似迷离,似乎又柳暗花明又一村,只是又跟叶萧然有关 覃羽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刘炫应该是知道赌场老板洪犀有人贩子交易,怕被牵扯出来,故而想灭口。 王文乐被其收买,故意喝酒伪装成意外,撞死刘炫,而那天好巧不巧被她撞见了。可齐扉到底为什么在赌场,她怎么也在找刘炫这一系列问题还萦绕在她心头,可她又不想把齐扉牵扯进来,何况也没有实际证据,总不能说齐扉去赌钱。 只是赌场线索是叶萧然和严文钦共同找出来的,如今这么巧叶萧然的对头又跟赌场有关系。这些人关系可真够复杂的覃羽觉得头大。 “头,刚得到消息人贩子团伙的案子交给严法官主审了,这下又要看到女神威风八面,保证叫那批人贩子吃不了兜着走”赵小丫提到自己偶像,便激动,何况这次案子扣案子,确实搞得大家很累。 “民心所向,只不过还有漏网之鱼。” “你是说福利院孩子被卖时的中间交易人” 覃羽点头,面色凝重,“肯定是刘炫卖了孩子没错,但中间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一直没找到的洪犀,不然刘炫欠高利贷这件事,除了赌场该没太多人知道才是。” “但是我们审问梅村那几人也是说不知老板去向,当天确实是有人从闭路电视里面认出你来,才紧急撤离的,本来说洪犀也在,但撤走后说好碰面却再也没有见到他。” “那么问题来了,纵火案又是谁干的老板不在,主心骨都没来,下面人能这么有章法”覃羽越发觉得这背后可能还有人。 她郁闷地抿了一口茶,拿着水笔在画板上写公式似的,将犯罪嫌疑人以及线索联系起来,她发现其实只要齐扉告诉她一切,应该就能迎刃而解了,这个女人,真的要逼自己动用程序请她来吗 “老覃”夏晔敲响会议室的门,探着头脑袋,“外面有一女的,说来认领尸体的。” “谁啊” “叶萧然” 39 破赌案(十三) http://.biquxs.info/ 从医院离开后,叶萧然便回了集团,她故意找洪英,想看看她如今的状况,毕竟自己弟弟出了这么大的事,看她是否还坐得住。 一切如她所料,洪英也不知所踪,也就是说这赌场案,跟她脱不了关系,甚至洪犀失踪后,把控全局的人,可能就是洪英。 听说警局找到一具男尸,通过夏晔悄悄地给她传递消息,叶萧然一眼便认出了那个死者。虽然家属没出现,但她可以来认,毕竟身份一旦确认,这赌案很快便能破了。 “叶总最近快成警局的常客了。”覃羽亲自在门口迎她,自从她跟严文钦一起出事,覃羽便不再带任何主观情绪对她,不管事情是巧合还是有阴谋,她拼死守护严文钦是事实。 叶萧然带着口罩,平静的眼睑下总透着一丝幽寒。虽然遮着半边脸,但隐约可以听见她强压的咳嗽声。 “死者可能是我朋友的弟弟,我想确认一下。”她声音低哑,不像感冒那种沙哑,却像喉咙遭受伤害所致,音色破损,虚弱无力。 夏晔站在另一间办公室门口,听得真切,这心像被千拉万扯般的疼。 “你身体还好吧”覃羽感觉她比严文钦伤得严重,就算是掩面,也能从她那丹凤眼和高挺的鼻梁能够看出是个美女,只是比起先前,确实精神欠缺了些。 “没事,谢谢关心,带我见人吧。” “嗯,跟我来。” 覃羽将她带到停尸间,法医已经检查完毕,这人死亡时间至少三天以上,身上有多处伤痕,死前与人有过打斗,致命伤便是后脑勺那一下。 尸体上蒙着一层白布,房间有股可怖的阴寒,覃羽走到停尸床旁,掀开白布露出死者的脸。 苍白坚硬的脸,轮廓分明,最明显是眼角那道疤,十分有辨识度。叶萧然其实只见过他一次,之所以印象深刻,便是因为他眼角的伤痕,据悉是小时候,为了保护自己姐姐,被镰刀划伤,险些瞎了眼睛。 而那一次见面,便是在沈氏集团,他去公司找洪英。这个死者便是警方苦苦寻觅,没能找到的赌场老板,洪犀。 “认识吗” “洪英的弟弟,洪犀。”叶萧然淡定回答,转身便向外面走去,覃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又恢复了平静,有点意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一个总是找不到的人,最终只发现尸体的案件,不在少数。 这二人姐弟情深,如今洪犀死了,洪英恐怕会发疯似地寻仇,甚至把这笔账记到自己头上。叶萧然觉得,接下来又会有麻烦上身。 “叶总,谢谢你配合。”覃羽伸出手,像一种友好,又像是想化解先前的所有误解。 叶萧然瞥了一眼她的手,眉眼微展,“如果我告诉你,我协助你们是因为我知道洪英也跟涉赌案有关,想借助警方的手铲除异己而已,你还伸得出手吗” 覃羽悬在半空的手有些尴尬地收回,,叶萧然这作风真是跟齐扉出奇地像。是觉得做坏人光荣还是觉得很酷 “出发点是什么不重要,结果让那些人伏法才是王道。” “覃队长。”叶萧然拿下口罩,露出无可挑剔的完美五官,她的美很张扬,第一眼便能被吸引住眼球,只是总是难见笑意,“赌徒穷凶极恶起来与凶徒无异,赌场的闭路电视,相信技术科还原后便能知道真相,祝你早日破案。” 此时的叶萧然不知是身体不适所致还是覃羽错觉,竟觉得她无比温柔,她只是轻轻点头,作了请的手势,“慢走。” “再见。”叶萧然其实在暗示覃羽,杀死洪犀的嫌疑人可能就是某些赌徒,或者手下,谁嫌疑最大呢 现场一定会有线索留下,叶萧然决定去看看,毕竟如果不把凶手找出来,洪英这条疯狗,势必又将矛头对向她,她可不想再在这些小事情中被耽误。 刚找到洪犀尸体,洪英不见踪影,叶萧然有理由相信能够有条不紊指挥人纵火,还能把赌场轻易藏起的人,应该是洪英。洪犀可没有那个脑子经营这一切,他就是个粗人,空有蛮力和冲动,没有其他。 只是三角楼现场已经被封,叶萧然无法进去,如今这里成了凶案现场,自然被控制,一般人不可靠近。 天气有些阴沉,叶萧然站在封锁线外,望着被烧得一片漆黑的地下楼。一阵无边的黑暗席卷而来,想起与严文钦历险的那一幕幕,记忆犹新,可那句“我喜欢你”总是徘徊在脑海,时不时在她心头乱撞。 是梦境吗为何会有那么清晰的梦境,久久徘徊不去。 她有些出神地望着那里,虽是惊险万分,却又好似一段美好的回忆,回想起来只有温暖。 “萧姐,我们要进去吗”虽然现场被封锁,但叶萧然想进去,柳莳还是有办法的。 “进去看看。” “好,我去安排。” “还是我带你进去吧。”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叶萧然转身,竟是严文钦。 她一袭米色风衣,眼神深邃悠远,回盼流波间,扬着一丝高贵的气韵,俨然就像世家名门出来的大小姐,由内而外散发出文雅的气息。 “文钦”叶萧然没有料到在这里会遇到她,是偶遇吗这个时间她应该在法院处理儿童失踪案才是,她眼中充满疑惑,却一句话说不出口,像挂在心头的美好,仿佛开口就会破坏此时的气氛。 这一声低哑地轻唤,击痛了严文钦的心,她轻轻上前,抬手慢慢揭下叶萧然口罩,发现她虚弱了些许,心中隐隐作痛。 两人相视而望,恍若间隔了多年,重新见面,忽然不知该说什么。生死一劫,那句我喜欢你,不知梦境与现实,让两人之间变得微妙。 叶萧然眼角微屈,见不得严文钦那担心忧虑的眼神,她会心生不舍,“好了文钦,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声音难听就难听点,反正也不影响美貌不是” 她一句自恋式玩笑,令严文钦忍不住笑出声,可这笑中却带着心疼,连唇角都无力扬起。 “身体不适为何不去医院”严文钦眉头深蹙,语气充满柔情。 “浪费时间。”叶萧然试图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沙哑,“我一住院要少赚好多钱。” “你叶总恐怕最不缺的就是钱吧。”严文钦真想翻白眼,找借口也不找好些的来搪塞自己。 柳莳很知趣地走远了几步,尽量不打扰这二人重新见面后的相处,毕竟有一股火苗已经在萧姐心中燃起,或许她自己还不自知,可柳莳看得清楚。 “你知道的,越有钱越抠门,再说最近我损失惨重,当然要努力挣钱了。”叶萧然挂起一丝笑意,或许是因为见到严文钦太放松了,一句话说出后便觉得岔了气一般,抑制不住一阵咳嗽。 严文钦忙轻抚她后背,叶萧然真是太瘦了,触摸到背部时能感觉到蝴蝶骨,她脑海又忽然闪现第一次见她时,她背后凤凰涅??的纹身,不知何时才能知道叶萧然的故事,或许等她的调查有了结果,一切自会慢慢浮出水面。 她上下按摩式地轻抚,心疼地说,“好了好了,你玩笑分一下时段好不好,少说话,进去看看吧,理科学痞拿命换来的线索。” “好”叶萧然的高冷渐渐退却在严文钦跟前,就像冰山遇到了阳光,逐渐融化。 严文钦身份特殊,就算有便衣在也不会阻止她,两人穿过警戒线向地下走去。道路上被烧毁的车以及相关障碍物已经被清理,留出了能够让人进出的通道。她们费尽心思找到的赌场,还没亲眼见过,那里恐怕就是一个大型线索现场,所有的疑问应该随着赌场的出现迎刃而解,只是没想到会出现洪犀尸体这个意外。 从地面走进地下的地方,有一道阳光隔开的影子,两人从露天走进阴影处,正想去破开赌场的地方,忽然感到阴凉的四周闪过一个红点。严文钦停下脚步,叶萧然也发现了那个诡异的光点,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红外线瞄准器照射而来。 空间本就昏暗,加之墙面被大火烧过一片漆黑,所以出现任何光亮都清晰可见,最重要的那个点一闪而过。严文钦顿时紧张起来,她拉住叶萧然手,故意加快步伐,曲线行走,果然发现红外线在循着她们移动。 两人顿时觉得脊背发凉,严文钦握住叶萧然的手渐渐攥紧,叶萧然也意识到有危险逼近,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一、二、三”严文钦的倒数像一种提示,两人身体几乎共同向前倒去,擦肩而过的子弹,打在了对面墙壁上。 严文钦一把拉过叶萧然,走到掩护地方,惊魂未定下,发现子弹已经嵌入墙壁。终究是参加过军事化训练,严文钦不仅对于危险的嗅觉高人一等,更是对于武器也有一定的判断力,她用自己的经验和感觉判断身后的冷qiang是一架狙击款,只是墙壁那个射击力量看起来有点奇怪。 可她已经来不及判断,迅速地一个转身把叶萧然护在墙内,这是视线死角,绝不会有危险,她轻抚叶萧然脸,挂起温柔的笑意,“在这别动,等我回来。” “你小心啊”叶萧然握住她的手,舍不得放开。 她只是轻拍她的手面,温婉一笑,便脱下风衣塞进叶萧然手里,眼神瞬间凌厉,步伐矫健地向外冲去,她跑步速度极快,依然是曲线向前,这样的速度可以避免被人当成目标射击。 叶萧然应该是被跟踪了,发现她站在这里,那个嫌疑犯便找了一处制高点,恰好她们往里面走的时候,瞄准器便过来了。 她边跑边抬头,视线落在斜对面的楼顶上,按照子弹飞来的速度和射程以及角度来看,只有那个地方有可能藏人。 如果身边有绳索和其他工具,严文钦恐怕要攀墙冲去了,这幢老的居民区只有六层高,对她来说,可以在三十秒内就锁定目标。 这种老式房子好在没有电梯,上下楼只有一条通道,那人速度绝快不过她。她的身手跟特警无异,赶到楼顶时发现门被锁了,老式的铁圈把手门,被一根铁棍穿梭卡住,她用自己身体猛烈地撞击,几次之下,只听到外面一根铁棍落地的声音。 等到严文钦到楼顶,发现有个身影刚逃到另一栋楼顶。 严文钦只有一个信念,绝对不能让他逃掉否则叶萧然就会有二次危险。 老房子的楼间距很短,只有现在房子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小,严文钦不假思索地冲上前,助跑加之身手敏捷,让她飞跃而去,像空中飞人一般,跨过了两栋楼之前,最后一个轻巧的滚落,安全着地。 逃跑的男子本想转头看她,没想到看到了令她瞠目结舌的一幕,甚至耽误了逃跑的时间,他用了一根长梯慢慢才爬过来,可这个女人像长了翅膀似的,直接飞了过来。 也就是这关键的半分钟的错愕和失神,让他失去了最佳逃跑时机,加上身上拎着重量级的狙击qiang,本就影响速度,等他想要从楼梯跑下时,严文钦已经从身后扑了上来。 她几乎是飞身上前,一把攥住了男子双脚,他动弹不得,整个人向前趴倒而去。他转身想用腿踢开严文钦,只见她迅速坐起,掰住他的腿,往内扣去,只听到骨头咔嚓挪位声。他整条腿像被打折了一般,被拧成了畸形 “啊啊啊,腿腿腿,断了”男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 严文钦这才气喘吁吁地放松下来,汗顺着额头缓缓流下,如果不是坚持锻炼,恐怕这一气呵成的追凶也完不成。其实她只是让他脱臼而已,但那男子已经毫无抵抗之力,强烈的疼痛感让他失去了逃跑能力。 40 破赌案(十四) http://.biquxs.info/ 严文钦将那男子制伏后,拉开他的黑色拎包,只是瞟了一眼她便知道这是违法改装的qiang支,至于详细情况,要交给相关部门鉴定。 她用脚将包踢至旁边,让他伸手无法触及。 “谁派你来的”严文钦冷冷问道。 男子面露痛苦,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那条可怜的腿上了,哪里还顾得上回答严文钦的问题,何况疼痛让他脾气也暴戾起来,“臭女人,我死都不会说的。” 严文钦轻捋边发,露出迷人的笑意,可在那男子看来,这女人此时的微笑透着寒意。果不其然,严文钦忽然将脚踩在他受伤的腿上,但却没有用力下去。 “非法携带武器,杀人未遂,每一条都够你坐穿牢底,如果在我追捕中不慎断腿,你觉得合理吗”说话间她脚下轻轻用力,强烈的疼痛感袭上心头,那男子想要爬走,无奈腿上使不出任何力气。 他咬咬牙,却忽然冷笑起来,“都说严法官宽容正义,如今却滥用私刑对待疑犯,我要投诉你” “投诉我哼,那你便去投诉好了。”严文钦眯着双眼,迸射出一股冷意,他想杀叶萧然,就凭这点,就足以让严文钦将他碎尸万段,若不是职业特殊,她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伤他之事来,现在已是最大化的仁慈处理方式了。 不知死活之人总会付出代价,严文钦又岂会被他威胁,原本只是轻落的脚,又加重了力气,直接踩在他脱臼之处。 “啊啊啊啊啊,疼疼疼,严法官,我错了,我错了。”男子连连求饶,他以为威胁这种从法人员会有效,却不想引来更大折磨,在身体不能承受的剧痛下,他终于不敢再嘴硬。 严文钦轻哼一声,慢慢移开脚,她微微俯身,揪住他的衣领,“我再问你一次,谁让你来杀她的” 男子闪烁其词,依然犹豫徘徊,可当他对上严文钦那充满杀意的眼神时,瞬间怂了下来,生怕再来一次折磨。 任务是失败了,最多是坐牢,不至于丧命吧,可这个法官那么好的声誉,竟会有着这样的手段。每次看着她双眼,就像犯罪分子看到警察的制服,总会做贼心虚,严文钦的威严,本就有一种魄力,何况他又栽在她手里。 “是是洪姐”他声音低得能被风湮灭,但却被严文钦听得真切,“你是说沈氏集团旗下金融公司的总经理洪英吗” “是” 严文钦站起身,基本捋清了思路。她在到达三角楼之前就接到了覃羽电话,告诉她叶萧然去认领了洪犀尸体,这个洪英在第一次会所案里面牵涉药品,没能状告成功,后来严文钦就有查过她的底。 也是那个时候,严文钦才知道叶萧然原来是沈威的人,甚至有风言风语说过她是靠沈威才有今天,各种难听的绯闻都听到过,让她心里极度不适。如今洪犀死了,洪英不知所踪,难不成是她以为造成这一切的人是叶萧然,所以想除之后快来报仇吗 她没有多问,毕竟调查问讯是警方的事,她不适合越俎代庖。 正想着,叶萧然带着一队人冲了上来,几个便衣将嫌疑人从地上提起,戴上手铐直接带走了。 “文钦,你没事吧”叶萧然箭步上前,忽然发现严文钦袖口好似有血,“受伤了” “没有。”严文钦这才发现袖口那边已被染红,也隐隐感到了痛感。 “都流血了还说没有。”叶萧然拉过她手,轻轻捋起衣袖,手肘下方擦破了皮,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红印。 “没关系,可能刚刚不小心擦到的,我都没感觉到疼。”严文钦虽是豪门千金,却从不娇气,天生的军人气质,让她本就笔挺的身姿气质更佳。 叶萧然能够感觉到她周身的能量,优秀如她,这样的严文钦,又怎么不让她心疼和怜惜。 “你不疼我疼。”叶萧然捧着她的手,眉头蹙到了一起,美眸间尽是不舍,就是看不得她受一点伤,破一点点皮也不可以。 “心疼啊”严文钦略带笑意地望着她,只觉得叶萧然的手怎么还是那么冷呢。 叶萧然闷闷地点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沉重,她是心疼,可更多是看到严文钦奋不顾身救自己时的复杂心情,她的沉重在于那不堪提及的阴暗面。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自己身体还没好,还来担心我。”严文钦拉了拉她,很自然地反手裹住了叶萧然手,她太冷了,想温暖她,呵护她。 叶萧然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为了配合警方,两人去警局做了笔录,那男子对于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并且指明了是受洪英指使。 通过调查发现,这名男子从事经营户外cs工作,本就是欠着洪英的高利贷,为偿还巨额债务,不惜改装武器暗杀叶萧然。 与此同时覃羽那一队的调查也有了新的进展,梅村落网的几人禁不住拷问,也都如实交待,赌场经营时,洪英虽很少露面,但也有参与其中,造一座一模一样的仓库以备不时之需就是她的主意。 并且,她的高利贷生意与赌场形成产业链式合作,给赌徒们制造借贷赌博的恶性循环,让人陷入巨额欠款中,无法自拔。 而刘炫便是其中一人,只是没想到洪犀除了经营赌场还和人贩子有交易,他作为中间人,将刘炫推荐给犯罪团伙,将阿毛和西西卖出,自己从中抽取高佣。后来人贩子团伙被捣毁,刘炫自知在劫难逃于是向洪犀索要封口费,洪犀便对他起了杀意。 比起刘炫这种狮子大开口的老狐狸,洪犀更愿意找一个无名小卒弄他,便有了后来王文乐的那起车祸。 那不是王文乐第一次蹲点,每次都等候路口那边,那晚恰好刘炫跑出,他接到电话准备行动,只是没有想到会恰好遇到覃羽和齐扉,而刘炫冲出马路又急,他便急中生智把事情推到了覃羽身上。 事情都渐渐浮出水面,只有洪犀之死还是个迷,警局已经发出通缉令,全城缉拿洪英,一切自然能够水落石出。 如今她是头号危险人物,既然能够,就能做出其他极端事情来,而且她所有的行为都针对叶萧然。 “她现在是个穷凶极恶之徒,谁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有下一步计划,不管对民众还是萧然来说,她都太危险了,你们必须采取一些措施。”经此惊心动魄的一事,严文钦向警局提出要求,在洪英落网前,必须24小时派人保护叶萧然。 覃羽低眉思索,这件事确实可以请示一下,毕竟简单的赌场案已经上升到了命案,甚至,失态恶劣性超出想象,洪英这个极度危险的分子,一定得尽快捉拿归案。 她当然看得出来,严文钦这项请求有私心,她对叶萧然的担心早就超出了朋友之外。严文钦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覃羽跟她多年好友,自然能捕捉到她的变化。她越冷静,就表示她越担心。 “不用浪费国家资源了,我有个办法,可以引出洪英。”叶萧然平静的眼睑没有一丝波澜,那生死一瞬间并没有让她觉得恐惧,严文钦不知道有过怎样的经历才会让人如此看淡生死,即便明知道有人要杀自己,还能这般从容。 可她仿佛能够感觉到叶萧然要做什么,她第一个反对,“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叶萧然讶异严文钦竟能猜到自己心思,这个方法很冒险,可一定会让洪英现身,那便是以自己为饵,制造可以让洪英得手的机会。 “这是最好最快的办法。” “太危险了,萧然,不可以”严文钦语气强硬,还未从被狙击事件的恐慌中出来,叶萧然又要这样冒险,这是吓破她的胆才满意吗 覃羽望着这二人争来争去,目露笑意,感觉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走开。奇怪,她竟然没有吃醋严文钦明显有点喜欢叶萧然,她竟然没什么特别感觉吗神奇 虽然严文钦能够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很让她欣慰,可自己毕竟暗恋她多年,一直摆正朋友的位置,可偶尔也会怅然若失,尤其每次被她凝望双眼的时候。 “相信我,她伤不到我。”叶萧然试图说服严文钦同意。 “不相信,那么远,如果不是我们走到暗处怎么发现” “那是偶然,意外。” “那也可能发生第二次,你以为每次都能那么幸运发现狙击手的” “文钦,我保证她今晚最多明天就会出来的。” “” 两人僵持不下,覃羽拍着脑门,真是头大,“二位,到底商量好了没有” “你闭嘴”“你闭嘴”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我ex覃羽何其无辜好,两位女神继续,我走 覃羽退出门外,给她们好好争执一番。 严文钦极少强势,这件事她绝不让步,她一把将会议室门关上,将叶萧然按坐在椅子上,“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必须让警方保护你。” “我有自己保镖,身手不比警方差,你不必担心,我真的没事”叶萧然刚想起身,又被严文钦按下,“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就一次。” “文钦” “我不想再失去一次。” 令人揪心又无奈的一句话,听得叶萧然心里阵阵发疼。 严文钦原本清亮的双眸也渐渐黯淡,这句话饱含多少无奈和痛苦,她曾经亲手送走了舒沁雪,如今不想再看到叶萧然面临这样的危险,而自己却束手无策 “文钦,别想那些不开心的,既然你这么放心不下我,不如”叶萧然上前,轻拨她的边发,柔情似水,“不如你24小时贴身保护我如何” “我” “你一个可抵十个呢,就算给我一个部队,你应该也不会放心。”叶萧然努力想让气氛缓和些,转移她的注意力,“怎么样严法官,包吃包住,全包。” “照你这么说,我还要全陪了”严文钦挑眉。 “也未尝不可,好像怎么都是我赚。” “贫嘴”严文钦埋汰了一句,却总能被她逗笑,其实她知道叶萧然只是故意这么说,为了不让她伤感下去,正因为知道,她才能发自肺腑地笑出来。 两人一拍即合,用了最适中的办法,就是严文钦贴身保护叶萧然,这个时效性可能是48小时,也可能72小时,要看叶萧然用什么办法引洪英出来。 虽说是贴身保护,但严文钦真的一点不敢大意,她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拿出自己能够学过的戒备心,寸步不离地跟着叶萧然。 “你这样不会耽误你处理儿童失踪案” “电子档看资料就可以,我已经让助理把相关东西传到了邮箱,这个你不用担心。”严文钦说话间始终张望四周,警戒程度十级,甚至视线都不在叶萧然身上。 “我现在要去一趟沈氏集团见一下老爷,你一起” “老爷” “沈威沈总。” 严文钦才反应过来,叶萧然背后的金主老板,关于他们之间的风言风语很多,什么小三上位,什么情人关系,甚至干爹干女儿之类的话都有。 “既然是24小时保护,当然贴身保护。”严文钦视线继续游离,总觉得四周围都有潜在危险,如果真的是个危险分子,真的要时刻戒备,不知道她下一刻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喂,严法官。”叶萧然手在她眼前划了划,“从警局出来你就一直没正眼看过我,难道我没那些路人好看” “嗯”严文钦这才回过头,发现她一脸哀怨地望着自己,那张惊艳绝伦的脸怎么会那么好看,黄金比例的五官,凤眼如魅却不失柔和,高挺鼻梁立体轮廓,任何角度看她都美艳动人,舞台上的聚光灯,电视机里的明星也不如她半点。 “大法官,我是问你我美还是路人美视线就不能为我停留片刻”叶萧然假装不快,哀怨之气尽显。 “你美,当然萧姐最美。” “敷衍”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叶萧然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愉悦,溢于言表。年少阳真的极少看到老板这样过,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向来高冷的萧姐还有这样一面。 “柳莳,萧姐不会真的弯了吧”年少阳坐在车里,拖着下颚,望着还挂着笑意的叶萧然。 “弯了也没什么不好的。”柳莳白了他一眼,只要萧姐开心就好,有人能够叩开她的心房,让她重新接纳这个世界,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原本叶萧然都是被拉车门,陪在左右,今天她却身份转换,很积极地帮严文钦开门,“上车吧。” “我才是保镖,怎么能要老板伺候。”严文钦目露笑意,轻抿唇角时带着一丝甜意。 “你是领导,我乐意。”叶萧然挂着浅浅笑意,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她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着“y”的字母。 她脸色片刻就阴沉下去,笑意全无,她望着电话许久没有接,可铃声却没有停止过。 “怎么了”严文钦发现她情绪不对。 “没事,我接个电话。”叶萧然走到一边,避开严文钦能够听到的距离,“什么事” “你跟文钦在一起了”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中年男音,这种时候听到这个声音,真是令人心中厌恶,她冷冷回答,“没有。” “呵呵,看你们谈笑风生,以为你们在一起了,不过没关系,我说过在一起可以让我们更好合作。” 叶萧然听到这话,淡定地向四周看了看,总觉得一双眼睛盯着自己,y先生果然一直都有监视她,“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好,我不管,不过对文钦好点,这孩子对感情可是很执着的,能够放下过去喜欢你不容易。”y先生语气始终泰然,听不出任何情绪,说出的每句话都像电脑打出来的字,没有任何感情。 “没事我挂了。”叶萧然每次听到y先生这个语气,便会心生反感,实则是自己无法直面现实,她与严文钦之间永远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洪英要不要我帮你找出来” “不用,我有办法把她弄出来。” “呵呵,好。” 挂了电话,叶萧然低沉的心情才稍许放松,转头对上严文钦担忧的双眸,舒然展颜。 41 破赌案(十五) http://.biquxs.info/ 一路上,叶萧然都面无表情,所有的好心情都被y先生的那通电话影响了。 “接了谁的电话,叫你脸色这么难看”严文钦发现她情绪不对,虽然她神情变化不大,可眼神和气场的转变,太明显了。 “一个影响心情的人,不提也罢。” 叶萧然永远也无法在严文钦跟前提到y先生,这个人是她心底难以启齿的阴暗,也将会成为她们之间,或许有天两人便会因为他,关系破裂,甚至反目成仇。 她不敢去想这一天的到来。 “好了好了,如果是不相关的人,就不要不开心了。”严文钦嘴上这么说,直觉却告诉她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她不想把事情想复杂,可也不愿意自己过于天真。 叶萧然藏着多少秘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对她的了解还太浅。 “是有点不开心,要不法官大人哄我一下。”叶萧然托着头,眯着双眼,扬起一抹魅惑的笑意。 严文钦觉得自己又被调戏了,明知道她有时喜欢撩人,耳边还是传来一阵微热,她不自觉地看向前排开车的年少阳,和坐在副驾驶的柳莳。 两个下属还在,说话也不看看场合,严文钦只轻瞪了她一眼,“我看还是高冷适合你。” “你这么暖,早就捂热了我。”叶萧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突如其来的温言在严文钦耳边荡漾,她看向叶萧然,发现此刻她的双眼很真诚,甚至简单。 “希望我真的可以。” 她会是那个人吗她希望是。 叶萧然笑着往严文钦身边挪了挪,歪着头凝望着她。唯有看着她的时候,心里满满的平静,能够让她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年少阳不知为何此时喉咙有点痒,忍不住咳了一声,这一声咳嗽听起来十分像是刻意,仿佛提点后车座那二人,这前面还有别人在,注意点场合。 但其实,他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你咳什么咳,不能忍住吗”柳莳忍不住埋汰起来,这种时候就该装死,不发出任何声音就对了。 “我,我不故意的,萧姐,对不起,打扰您了。”年少阳连连道歉,从后视镜偷偷瞄了一眼,不见她说话。 叶萧然虽无笑意,却也没有冷意,随和得让人不习惯。 车子60迈开到一条大道上,这条路车辆不多,道路两边正在搞施工建设,一辆吊车正在运转,高度约二十米。 原本在掌控中的吊车,忽然像失重一般,吊头转向马路,不偏不倚地向他们的车砸来 “小心”严文钦一声大叫,一只手扶着车座,另一只手紧握着叶萧然。 年少阳反应迅速,加之车的加速性能好,他一个左打方向盘,加速又快打至右方那吊头重重地砸在地面上,这等重量如果砸在轿车顶上,那么后座的严文钦和叶萧然都有可能会有生命之忧。 “停车”严文钦脸色铁青,出了一身冷汗,握着叶萧然的手心依然没放。 “没事,别太紧张了。”叶萧然感到她温暖的手心似有一些颤抖,她还从没见严文钦这样大惊失色过 只是,严文钦一言不发,气场忽然就冷却下来。 年少阳将车停在路边,她打开车门,按住叶萧然肩膀,温柔说道,“你不要下来。”说完便颇有气势地向身后施工处走去。 “严法官真的很紧张你,萧姐。”柳莳望着严文钦远去的背影,不禁感慨。 “感觉她发怒了哎,温文尔雅的严法官动怒起来还真的有点吓人。” 只有叶萧然的心情,越发沉重起来,她深深呼出一口气,让自己不要陷入这种情绪里面,“集团里面人安排好了吗一会你们跟她就在车下等着,我自己上去。” “安排好了,大厅保安,办公室保洁,都有人。” “嗯。”叶萧然也是孤注一掷,赌一赌自己的猜想和对洪英的了解,顺利的话,今天就可以把她引出来,可严文钦并不知道这一切,如今出一点点意外,她都可能以为是洪英要害她。 透过后座车窗,能够清晰看到严文钦面色沉重地跟那边工作人员交涉,她本就很有风范,加之在a市的闻名遐迩,谁见到她都会有几分敬重。 一番交涉以后,她表情渐渐放松下来。回到车里,她才长舒一口气,露出欣然笑意,“没事,只是操作意外。” “文钦,你别太敏感了,洪英没有那个本事伤我,真的。” “可能吧,过于紧张就会神经质,她一天不落网,我这心里始终难安。” “有你在,我可一点都不怕,狙击手都能被你逮住,还有什么可怕的。”叶萧然故作轻松,想要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那是运气,人家紧张得要死,你自己倒好,不当回事。”严文钦忍不住嗔怪她,自己都被吓得一身冷汗,这女人还一脸无谓,不把命当命。 “是是是,我知错了,法官大人。” 叶萧然轻抿唇角,这亲和的笑意,慢慢舒缓了严文钦的紧张和不安,始终在她身边才能更加踏实一些。 沈氏集团大楼位于新区cbd,绕过老城以后,开了半小时才抵达地方。天气渐冷,树叶枯黄,银杏铺撒了一地,像给城市穿上一层金色的华服。 五星级写字楼气势磅礴,中亚大厦四个字赫然地立在楼顶。严文钦视线划过楼体字,视若无睹,这座大楼是中亚集团开发,属于严家的地产项目,没想到沈氏集团的总部会设在这里。 叶萧然的车就是一个标识,年轻的小保安很殷勤小跑上前,指挥车停到专用车位上。 “叶总,请。”保安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先向车里行了个礼,便为叶萧然拉开车门,俊朗的脸上略过一抹红晕,好似有点羞涩。 也难怪小伙子一脸花痴样,叶萧然这样高高在上的美女老板,恐怕对她暗藏心思之人也不在少数。 叶萧然走出车,却把严文钦拦在车里,“你在车里等我,我很快下来。” “好,我在车里处理点工作。”严文钦本也不想上去,心里有些抵触见到那个与叶萧然有绯闻的沈威,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中亚集团有分公司也在这栋大楼里面,她不想自己被认出。 留下一抹悠然的笑意,叶萧然独自走进了中亚大厦,严文钦见柳莳和年少阳二人也没有进去,不禁奇怪,“你们不随行吗” 这二人一个司机一个保镖,公开场合基本是形影不离,竟然也没有随叶萧然进去。 “萧姐见老爷,都是单独见,我们都不上去的。”柳莳加以解释。 可严文钦却胡思乱想起来,心里涌起强烈的不适感,不知自己何时这么敏感了,好似叶萧然真的跟那个沈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她甩开多余思绪,翻开手机邮箱,开始审阅资料。 沈氏集团的产业也囊括众多,在总部工作的多半是管理层,沈威极少来公司,若非今天叶萧然约见,他也不会特地推掉应酬回来。 他总是舍不得拒绝她,说对她没想法是假的,就因为他过于顺从叶萧然,才有了那些流言蜚语。以讹传讹之后就变了味,事实怎么样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叶萧然也不喜欢解释,她从来都无谓别人怎么想。 “让老爷特地跑一趟回来,真是不好意思。” “你找我,我有拒绝过你吗只有你拒绝我的份,我也就在你这一点威严没有。”沈威点了点手中的烟斗,眯着双眼望着叶萧然,眼中透着光芒。 不是他吃不到肉觉得肉香,是叶萧然实在有诱惑力,就连身上的穿着打扮,沈威便没有见她穿重复过,不管什么时候见她总能让人心头一热。可叹,她又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冷漠到冷酷,沈威就算地位崇高,家底丰厚也不敢强迫她。 “洪姐出这么大的事,老爷还真坐得住,金融公司如今被商业调查科盯上了,您打算怎么处理呢”叶萧然直接说明来意,她的意图很简单,洪英完了,金融公司的产业沈威要找人接手,他手下那些庸才无人敢拿这块烫手山芋,毕竟谁也不知道这里面窟窿究竟多大,甚至会不会连累整个沈氏集团。 “你有什么合适人选吗”沈威笑得意味深长,实则他知道叶萧然意思,但他还是故意这样问。 这个老狐狸,叶萧然心念。 “捅下的娄子总要有人去补,擦屁股也要看能不能擦干净,老爷需要我可以吱一声,我先走了。”叶萧然可不想跟他周旋下去,这老狐狸就爱绕弯子,想法不露痕迹,她早就看透了。 所以欲擒故纵,她算准了沈威很怕摊上事,谁会想自己被带去警局问话呢在商业圈子传开,对公司声誉也不好。 叶萧然很快就离开了会议室,她故意加快脚步,要让沈威追出来,让办公室人都看见这一幕。 “萧然。”沈威果然没叫她失望,他发出咯咯笑声,脸上的皱纹被挤压成几条线,“金融那边的事这几天你盯着点,我这几天有其他事情要忙,没空理会。” 叶萧然唇角含笑,眼睛却在游视在场的每个人,她转头面向沈威,“是,老爷,我一定处理好。” 话音未落,突然感到身后有人逼近自己,她一个侧闪,竟是一把长刀。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那是一个穿着保洁阿姨衣服的人,还带着口罩,手中握着一把尖刀直接向叶萧然捅来。 办公人员吓得连连往外跑,沈威被叶萧然一把推进了会议室,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那人拿着刀,步步逼近叶萧然。 她目露凶光,握着刀柄不断换着动作捅过来,叶萧然故意露出破绽,刀往心脏处刺来,她忽然握住那人手腕,用力一折,刀掉到了地上。 叶萧然捏着她的手腕,一脚踢开长刀,那女人疯了似的整个人扑向她,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推搡之下,叶萧然被她推到了窗户边,她操起手边的椅子,举起来就扔了过去。 幸好叶萧然长年学习拳击,闪躲练得十分纯熟,加上她敏锐的反应,一闪而过这飞来的椅子。 “砰”巨大的玻璃碎裂的声音,震慑了整个办公层,同时玻璃碎片从十八楼直直地掉落地面,发出更大的声响,惊动了楼下的严文钦。 “怎么回事”严文钦等人当即从车里走出,抬头望去,还有零零碎碎的玻璃从楼上掉下。 幸好楼下没有行人,这样的高度如果落在头顶,恐怕会引起严重的后果。这栋楼,忽然就让人觉得摇摇欲坠的可怕,楼上发生了什么 “那是,沈氏办公层,萧姐”柳莳心中一惊,刚想转身,身边的严文钦已像一阵风似地冲向办公楼里。 电梯才到十楼,太慢了严文钦等不及,一颗心提着快要跳出来,她顿时明白了所有,为什么叶萧然要回来沈氏集团,为什么不让自己跟上去是她算准了洪英会回来吧下手的最佳时机,按照叶萧然不带保镖回去的习惯,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就是她在办公室的时候啊 难怪叶萧然一直说自己有办法引她出来,最终还是以自己做诱饵,可恶的是,她这一刻才明白 她有危险,自己却不在,说好的24小时贴身保护呢 42 破赌案(十六) http://.biquxs.info/ 十八楼,严文钦不知自己用了多久爬上去的,只知道提着一口气,很快就到了沈氏门口。她甚至都感觉不到累,连气喘吁吁都不曾感觉到,只是沈氏门口围满了人,有些人惊魂未定,有些人战战兢兢。 严文钦拨开人群,紧张地往里面挤去,出了事情,人的第一反应总是逃命,唯有她拼命往里去。 只看见叶萧然一记摆拳,提腿击打在那人腹部,将她撩倒地面,与此同时,一旁的保安上前将那人按在地上,将她面罩摘下后,众人哗然。 竟然是洪英假扮了一名保洁,意图谋杀叶萧然。 “哼,就知道是你。”叶萧然冷笑一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终究是了解洪英,知道她恨自己入骨,一定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哪怕鱼死网破也会想尽办法来杀自己,今天她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来的。 可叶萧然早安排了几个人,谨防万一。正如严文钦所想,洪英若要自己下手,最佳动手时机便是叶萧然毫无防备的地方,那便只有在公司了。 “萧然”严文钦几乎是冲到她身边,扶着她肩膀上下检查,“没受伤吧,没事吧”她的手近乎颤抖,只觉得一颗心快从喉咙跳了出来,紧张到难以言说。 “没事,我没事,文钦,我就说她伤不了我的。”叶萧然唇角抿笑,望着洪英的眼神有轻蔑和藐视,她从来没当洪英是对手,这种小卒,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呸,叶萧然,你要么弄死我,你要弄不死我,总有一天我会弄死你”洪英被保安按着双臂,半跪在地面,还妄图挣扎,望着叶萧然的眼中满是恨意。 叶萧然笑而不语,这种丧家之犬,她连话都不想多说。 此时,沈威从会议室中走了出来,看见洪英惊诧不已,“你啊你,我早就说过做事要留余地,注意分寸,你就是不听,咎由自取” 有这种下属,沈威为求自保不被牵累,只能弃之。 “哼,老爷你向来偏心我又能说什么,怪只能怪我貌不如人,腿也不够长,爬不到你床上去,自然会输。” “你胡说什么别坏萧然声誉。”沈威听到这话,也来了脾气,要吃到肉就算了,根本就没得到过还被人这么误解,叫他心里更加不舒服。 一席话引来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办公室那群人顿时对叶萧然指指点点,最听不得这话的就是严文钦,她握了握拳,努力想让这股不适感消退。 流言止于智者,她从来不会去在意这些八卦和道听途说的东西,也向来对这些事情比较泰然,可每次听到关于叶萧然的点滴,总会让她情绪起伏。 她很不喜欢自己这样,被这些小事影响情绪,可洪英的话太难听了,如果不是因为顾忌场合,她可能一巴掌便上去了。 正想着,叶萧然勾住了她的手,看似不经意,却让严文钦心中划过一阵暖意。 “把她送警局去,交给覃大队长,顺便让她认领一下弟弟的尸体,倒是圆你姐弟团圆的梦。”叶萧然嘴角略过一阵幽冷的笑意,故意用这话刺激洪英,既然要言语交锋,那她也不会任其折辱自己。 “叶萧然你这个臭,你不得好死”洪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疯一般地想要扑向她,可最终还是被保安按压着带了出去。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沈氏集团出事的消息,被全线封锁,这等丢人的事情沈威不想让人知道。随着洪英的落网,赌场案也随之而破,看似洪犀是老板,但实则操控人都是洪英,那天教唆人纵火的也是她。 洪犀之死,经过闭路电视恢复后发现是一起意外,撤离当天的确与手下发生了冲突,本来只是普通的打架,最后其中一个下属随手拿起重型器皿砸向了他的头部,造成了当场休克。其实当时人并没有死,可那人吓得不敢报警求救,便将人拖到机器后面,反正赌场要封了,所幸一不做二不休,趁机掩盖事实真相。 至于齐扉那天为何在那边,至今仍然是个谜 回去的路上,严文钦一言不发,情绪明显不高,她很想听叶萧然对自己说故事,可她总是一言不发,就连那么难听的流言蜚语,她都不解释。 难道要她问出口吗严文钦不想问,两人现在算什么关系呢不是恋人,可又总是撩拨暧昧,这种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感觉让她很郁闷。 “你没事了,洪英落网我就放心了,把我放在前面路口吧,我该回去了。”似乎没有理由再陪着她了,什么24小时贴身保护,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叶萧然自己有计划都不会告诉她,盲目的担心,反而显得有些可笑。 “还没满24小时呢万一有别的危险怎么办”叶萧然还舍不得她走,竟然赖皮起来。 “柳莳的身手,你的智慧,保护自己绰绰有余,哪里需要我。”严文钦说话明显带着情绪。 “心里需要你,可以不”叶萧然眯着双眼,撩人的笑意挂在嘴角,笑脸盈盈地望着她。 严文钦无奈地叹口气,“我” “说好的24小时,差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行,去我家。”叶萧然不由分说,不容许她反抗。 “霸道” “彼此彼此。”叶萧然可记着在警局,这位法官大人气场大开的时候,可是强势得很呢。 夜幕降临,气温骤降,呼啸的寒风,在窗外发出呼呼的低鸣。叶萧然的家中很洁净,装修风格偏向冷色调,这种大平层开间十分宽阔,从家中可俯瞰市区繁华夜景。 “你可真会选房子,这种地段的项目,得好几万一平的吧。” “好几万一平还不都被你们严家赚去了。”叶萧然可没忘记这家高档小区的开发商正是中亚地产,还是严家的产业。 “严家是严家,又不是我,我可住不起这种小区。” 宽敞的阳台半边花艺,半边书橱,鸟巢椅悠然地挂着,还能放得下一套茶具,惬意无比。严文钦站在这里,仿佛能够感受叶萧然独居时,总一个人坐在这里俯瞰远处,享受着无边的孤独。 突如其来的心疼毫无防备袭来,可都是她自己的心乱如麻,什么都想着叶萧然。 “我只是喜欢这个阳台才买下来的,听说这个小区住了一些小明星,我平日回来少倒没注意。”叶萧然倒了两杯红酒,端了过来。 地暖开启后,房间充斥着温暖,叶萧然已换了一套家居服,真是穿什么都有一种时尚感。严文钦甚至觉得哪怕是睡衣,穿到她身上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美。 “我也听文卉提过,a市几个明星确实喜欢这个小区,不过这里是有种闹中取静的舒适感,我也很喜欢你这个阳台,倒是想以后也在家中打造个一样的。” 严文钦十分喜欢这个格调,审美几乎戳中了她的心头好,自己居住的房子简单,可今天在叶萧然家中莫名喜欢这个生活感觉。她端着红酒,轻抿一口,舌尖缠绕,品出别样的香甜。 不得不说叶萧然的品味,从穿衣到装修,甚至到红酒的品类,都走在时尚前沿。 “何必那么费事,喜欢的话,常来我这就好了,房子这么大,我一个人住还嫌空,不介意法官大人常来小住。”叶萧然笑死朦胧,迷醉的双眼透着一股诱人的魅惑,她托着红酒,走到严文钦身边。 这种气氛和语言下,严文钦可不敢沉沦,她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接话,而是去欣赏其他房间了。她随意走了几圈,本来带着欣赏的目光去看硬装与软装的结合,却不慎走进了一个狭小的房间。 那里摆放着两个牌位,灵位前放着香炉,房间里的色系也比较晦暗,走进来就有种沉重感。严文钦这才想起来,本来所有的门都开着的,唯有这间关着,她却没有注意,以为是一个普通房间,便走了进来。 牌位上写着两个名字萧山,许茹两个陌生的名字,会是谁呢为何叶萧然供奉着两个不相干人的灵位看这香炉的烟灰,恐怕是她时常在家里祭拜。 “这是我父母。”叶萧然从身后走来,语气平和,近乎漠然。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进来的,我以为”严文钦不禁奇怪,她的父母,亲生的吗她不是姓叶吗这个灵位上的男人姓萧 叶萧然,萧然莫非 “没关系,别影响了心情。”叶萧然看似轻松,可在提到父母时,眼神明显黯淡了许多,这其中又有着什么故事。 严文钦不得而知,她走回阳台,手机邮件特有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背对着叶萧然,点开查看邮件,是一大堆附件,其中正文里面有一些简单的说明。 “大小姐,叶萧然父母在十年前一次车祸中丧生了,后来叶萧然跟着自己的干妈生活,她本名叫萧然,父亲萧山,母亲许茹,详细的资料以及她的履历在附件里,请您查收。” 这通邮件来得可真是时候,原来叶萧然竟还有着这样的复杂身世吗她本名竟然不姓叶,这当中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才导致了她现在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严文钦相信,很快她便有答案了。 与此同时,叶萧然也收到了一条来自y先生的讯息,“你的过去,文钦已知晓。” 她点了删除键,不想看到y这个字母在手机里面出现,就算y先生不告诉她,她也知道颜文钦迟早会查到自己。 两人各自握着手机各怀心思,忽然陷入了无边的沉默中。 叶萧然的心情更加沉重,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走到阳台,燃起了一支烟。 她是如何染上烟的就是从她父母死的那年,无法让案子破解开始,她便通过抽烟来释放自己的压力,这一抽便是十年,她没有烟瘾,只是情绪波动时她用烟来压制自己。 “萧然,不好意思,是不是让你想起不开心的往事了,叔叔和阿姨”严文钦总觉得此刻的她,用冷漠把自己包围起来,她本心不是如此,严文钦有时候能够感觉到她的热度,她相信曾经也有阳光在她心底,可现在为何会这样 真的很想了解她多一点,甚至想要温暖她。 “没关系,只是他们的死看似是意外,其实是人为,这些年我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翻案而已。”叶萧然再次深深吸了一口烟,云烟袅袅,将心中所有的情绪,一吐而尽。 她掐灭烟蒂,走到书房,从抽屉中拿出一包档案袋,那是y先生那天带给他的东西,她递给了严文钦。 “这是” “打开看看你就知道了。” 严文钦拉开档案袋,里面是几张旧报纸的新闻报道,还附带着警局案底。她惊讶地发现,这个案子正是当年轰动一时的汽车自燃案,当时车里一家三口全部死亡,因为汽车自燃后又引起了爆炸,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最后验证的骸骨里面,只能验到出事人的dna,只是奇怪的是,这家人的女儿没有找到尸骨。 她记得这个案子只是忘记了当时出事者,是一个官员和家属,“难道你就是” “我就是那个消失的女儿,我本姓萧,不姓叶。” 43 明星猝死案(一) http://.biquxs.info/ 严文钦没有想到叶萧然如此坦白,明明一直期待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反而有点内疚,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先前总疑心她,其实不过是一段不愿提及的伤心过往而已。 “你想翻案吗我可以帮你,这也是我职责范围,只要你愿意。” 叶萧然再次走回阳台,又一次燃起了烟,她眯着双眼遥望远处时的样子,令人心疼。 “你身份特殊还是不要牵扯那么多了,这件事我已经在推进,只是还需要深入调查一些事情。” “我什么身份特殊”严文钦觉得叶萧然这句话有些莫名,更加难以理解,“因为我是严家大小姐,所以就不能靠近你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文钦。”叶萧然掐灭手中烟蒂,走到她身边,许是自己心里作祟,总觉得无法从容面对她,可她千算万算没有料到,两人会产生这般微妙的感觉。 y先生始终是她心头一根刺,她不过想借助y先生的势力和影响,对付苏家,获取一些资源。可她偏偏答应y先生,可以助他让严文钦放弃做法官,让她回到集团掌事。 y先生的意思很明显,严文钦的一身才干不该浪费在法官这种职业上,那时候对叶萧然来说,严文钦只是一个陌生女子,答应这样的事情,不过耍点手段就好,谁曾想严文钦喜欢女人,还撩拨了自己的心。 “那你就不要拒绝我。”严文钦扭头坐到沙发上,开始翻阅档案袋里面的资料。 这些年,叶萧然早已将这些翻烂了,这些只能是一些新闻报道还有浮于表面的案件分析而已。但是她喜欢看严文钦低头工作时的样子,认真的女人永远最美,正如此刻的她。 她走过去,蹲在严文钦身边,歪着头凝望她,唇角不觉扬起笑意,生活如果能如此也不错。可以摈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简简单单地与一个人在一起,可家里供奉的父母灵位时常提醒她,不要忘记过去的仇恨。 叶萧然也想简单一点,可过去的经历让她无法去享受那些简单的生活。 “十年前的案件侦查还不如现在先进,人员配置也不够合理,否则不可能成为冤案,要翻案的话,要从意外发生的当天开始调查,首先车是不是有问题司机是谁报告里面说车漏油,天气炎热导致车身发热然后引起爆炸看起来合理,却不排除是人为所致。”严文钦托着下颚,娓娓分析,却感到一阵热切的视线从旁边扫来。 她抬眼对上叶萧然专注的双眸,那慧眼如水,深如大海,深邃中带着神秘,又透着令人想要窥视的诱惑。 “看着我干嘛”严文钦被她盯得有点害羞。 “你好看。”很是奇怪,本来说到以前案子压抑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严文钦好像有种正面积极的力量,总能够安抚她那颗阴暗冰冷的心。 何况无论何时的她,都很养眼,严文钦属于气质与优雅并存的女子,不知是名门大家出生的还是读书和阅历所致,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令她沉淀着岁月的味道。 “花痴,再看我不客气了。” “哦你要怎么不客气呢,法官大人”叶萧然眯着双眼,笑意不减。 严文钦望着她,心头一热,微微转头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很快便离开了,装得若无其事,继续看自己的材料。 “你”叶萧然呆住了,她还没来得及感受什么,只觉得心跳噗通噗通地跳着,耳根在渐渐发烫。 她,被一个女人吻了所以那天火灾,她隐隐听到的那句“我喜欢你”是真的吗她一直不敢去承认这件事,也不敢面对这件事,更加没有想到有天自己也会对女人动心。她在怕什么呢怕以后严文钦知道真相后无法从容面对她吗 一瞬间,她想了很多。 严文钦见她呆若木鸡似的,用腿撞了她一下,故作轻松道,“怎么被吓着了,你这个钢铁直女没被女人亲过吧” “直女”叶萧然有些缓神,还没从之前的情绪里面出来,愣愣问“直女是什么” “你嫁过人,应该喜欢过男人吧。”不知为什么,虽然她已经离婚,严文钦想到她前夫的存在还有些不舒服。 “嗯,我上学时候是喜欢过一个男生,喜欢了很久。”叶萧然只是不经意地回答,却叫严文钦心里酸涩起来,真是一个字也不想说下去了,也不想解释什么直的弯的。 她也默认了叶萧然说的那个人大概就是前夫苏弘,她不再说话,望着材料的双眼也开始走神,直女要接受感情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叶萧然可能也那样吧,或许那天自己表白的那句话,她真的没有听见。 叶萧然发现严文钦情绪有些低落,便是猜也猜到了她说的那个“直女”是什么意思,故意试探性地问道,“直女就不能喜欢女人了吗” “也不是不可以”严文钦竟开始一本正经给她普及起来,“感情本就是不受理智控制,不管你曾经喜欢过谁,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再爱上别人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同性恋存在这个社会已经越来越普及,爱情本就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相互需求精神层面的东西,女人之间的感情细腻,有时候会更加相互包容,相互理解,相互体贴,相互宠溺,相互” “相互亲吻吗”叶萧然微微起身,渐渐逼近严文钦,她被逼得倚在了沙发靠枕,逃无可逃。 叶萧然望着她眼神一片炽热,她伸出手轻拨严文钦的边发,眼神渐渐迷醉,“你亲了我,不打算负责任了吗” “萧然”严文钦双手撑着沙发,不自觉地紧握,有种暧昧的气息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叶萧然屈身时,衣领大开,露出如有若无的曲线和弧度,她移开自己眼神,不想产生过多的遐想甚至冲动。 叶萧然还在慢慢靠近,严文钦不知自己为何忽然全身发软,对于她的靠近,甚至有种渴望,这种由内心感情需求发出的身体需求,好似被唤醒。 “那天,我听见了”叶萧然顺势趴在了沙发,双臂将严文钦紧紧扣住,总忍不住地想要轻抚的脸,两人曾经共患难那么多次,严文钦一次又一次的照亮她,这一刻她沉醉了。 何必想那么多以后的事情自有注定,她只知道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她。 “听见什么”严文钦觉得自己快失控了,想要推开她又不忍,此时脑海已经无法正常去思考,只听见自己不稳定的心跳,以及叶萧然撩人的语气。 “你说喜欢我,对不对”叶萧然俯身,离她越来越近,嘴唇近在咫尺,呼出的空气都是灼热的。 严文钦嫣然一笑,心中划过一阵悸动,她慢慢放开了自己,双手环住叶萧然的腰,眼神变得认真,凝望着她的双眸尽是真情,“是,我喜欢你,你做好准备了吗” “准备什么” “和我在一起。”说完她轻轻一拉,叶萧然失重地俯身,嘴唇恰好触碰在了她柔软的唇上。 叶萧然从未有过这样怦然心动的感觉,紧张得不知所措,只觉得唇齿之间尽是温柔,与她紧紧相依,只有无边的温暖。她贪恋地享受这一刻,几近沉沦在这样的痴狂里,她从来不知道女人可以有这般的诱惑。 “萧然”严文钦紧紧地抱着她,许是太久没有过这么心动的感觉,自己竟也跟着紧张起来,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烫。 叶萧然的家居服本就是松垮的休闲长t恤,她的手不经意间伸进了衣衫里面,触摸到了后背,只是掌间却传来疮痍的触感。 “你后背怎么了”严文钦被这阵触感惊得恢复了些许理智,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叶萧然时后背那像凤凰的纹身。 “没事。”叶萧然哪里愿意停手,正沉迷其中却被严文钦握住手腕,表情严肃,“给我看看。” “哎,哪有你这样的。”叶萧然可兴致勃勃呢,忽然被叫停,自然不情愿了。 “听话,给我看看,我第一次在拳击社看到你纹身就觉得奇怪,怎么会有这么明显的触感”严文钦坚持要看,叶萧然只得起身,乖乖转过身,背对着她。 严文钦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有点紧张,她的手伸出去又收了回去,想看又怕看,可只有这样才能好好地了解叶萧然。 或许连这纹身也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或者跟她的过去有关,严文钦觉得自己正在一点一点的走近她,慢慢叩开她的心房,去窥视她的世界。 叶萧然见她半晌没有动静,索性自己伸手将t恤直接脱了下来,原本披散在后背的长发遮住了视线,她把头发轻轻拨向肩处,后背处的纹身完整地呈现在严文钦眼前。 这是怎样一张巨幅纹身,如凤凰啼血,又像是涅槃重生,那翅膀似要飞舞,却无力抬起,最重要的是这只凤凰看起来十分立体,根本不像纹在身上的平面图案。 “这是什么”严文钦伸手触及那凸起的地方,已经与凤凰身体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她无意摸到根本看不出来这只凤凰活灵活现是因为皮肉相融其中,造成了视觉巨大冲击。 “早期被人砍过几刀,又被火烧过,便纹了这个,是不是很难看”叶萧然说起来已经是云淡风轻,可谁也不知道当年她承受这些痛苦的时候,有多凄惨。 “砍过几刀,火烧”严文钦的心真是疼得无法言说,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喉咙有些哽咽,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受这么重的伤又是什么人这么残忍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她不经意间地紧握双拳,她的不舍甚至化为了一丝恨意在心中,想为叶萧然报仇,想跟她共同面对一切。 “没事,早就不疼了,都过去好几年了。”叶萧然忽然转过身,视线突然从触目惊心变得性感动人。 严文钦还没来得及伤感,情绪就忽然被拉了出来,叶萧然勾住她的脖子,扬起一丝魅惑的笑意,身体不经意间还擦碰到了她敏感的地方。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没穿衣服连内衣都没的 “文钦,我们去卧室休息。”说完她牵起严文钦的双手,正想往里面走去,那凹凸有致的s型身材,完美地展现在了她眼前,无法让人相信这是一个生完孩子后的女人身材。 “嗯嗯”严文钦只是愣愣点头,已经无法正常思考自己的言行举止。 忽然,楼顶传来“砰”的声响,像是楼上摔碎花瓶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向天花板看了一眼,相视一笑,想选择无视这种噪音。可忽然,又听到一声“咚”的巨响,像椅子倒地砸向地面。 这一下又吸引了二人视线。 “你这房子隔音不该这么差吧。”严文钦嫌弃地望了上面一眼。 “隔音再好也禁不住砸地面啊。”叶萧然也很郁闷,这是夫妻打架还是怎么,都影响到自己家里来了,真得投诉到物业让好好管理了。 “花那么多钱买了这种小区,管理也要跟上才行,中亚物业很专业的,你去反应一下就好了。” “你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叶萧然轻拉她的手,还是想选择无视。 严文钦白了她一眼,她这么果着上身还能这么淡定,严文钦害羞得都不太敢抬眼,只怪她身材那么好,简直是在诱受 “啊,啊啊啊”本来只是东西着地的噪音,忽然听到楼上传来惨叫,或许是没有关阳台窗户的原因,这声音仿佛有穿透力一般,直击二人耳朵。 两人当即变了脸色,觉得楼上一定是出事了。 “去看看” “好。”叶萧然迅速套上衣服,又抓了一件外套,两人匆匆向楼上赶去。 44 明星猝死案(二) http://.biquxs.info/ 热情如火时,被这楼上这惨叫声打断,当真是扫兴,叶萧然郁闷地走在严文钦身后,觉得她竟然能收得住,真不知是职业敏感还是过于冷静。 本是脚步匆匆赶上楼,严文钦却感觉身后的叶萧然没什么动静,她转过头望去,见她闷闷不乐,停下脚步,“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似的。” “没有啊,哪敢。”叶萧然耸耸肩。 严文钦轻笑,伸过手来,叶萧然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很自然地牵上去。 “回头再补偿你就是了。”严文钦声音虽小,叶萧然却听得真切,她也知道被打断的无奈和扫兴啊,算她懂得自己所想,只是心中的澎湃被她燃起,却也只能暂时压制下去。 毕竟谁都不愿意在最享受的时刻,时不时听到外界的干扰,那确实影响人兴致。 “可是你说的,不能赖账,我倒要看看大半夜的楼上搞什么鬼。” 严文钦淡淡一笑,牵着她的手,哪怕只是几步之遥,两人也很自然的十指相扣,一种潜意识的亲密蔓延开来。严文钦掌心的温暖,永远能够直指心房,融化一切。 小区是两梯两户,九楼的廊道是声控,两人跨过防火门走廊灯便自动亮起,严文钦发现东边户和西边户的门都紧紧关着,按照在楼下听到的声音来判断,应是东边户出的事。 门是密码锁,还有面部识别功能,她刚想按响门铃,防盗门却忽然开了。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正惊慌失措地往外跑,他战战兢兢一手挎着外套,一手凌乱地纽着衬衫,看到严文钦时,惊住了,确切的说,他看到了她身后的叶萧然,有些惊恐。 他显然没有料到会忽然遇见有人在门口,还遇到了叶萧然。 “你是”严文钦只觉得他面熟,一定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可身边的叶萧然却风一般的穿过去,一把将那男人推进屋内,挡住他想要离开的脚步。 “萧然。”严文钦忙抬脚跟了进去。 屋内一片凌乱,扑面而来的酒精味充斥着鼻尖,客厅茶几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洋酒,地上还撒了一地的零食。从内至外的衣服被脱了一地,除了外套和内衫,连女人内衣都有。屋内开着暖气,因为高温玻璃紧闭不透风,加之混杂的各种气味,有种令人窒息的闷热。 严文钦习惯性的到一个地方先观察环境,尤其这种看起来很像案发现场的房子里,可叶萧然只是拽起那男人的衣领,直直向卧室逼去,那人毫无反击之力,在她跟前显得弱不禁风,不敢说话。 “萧然。”严文钦不知她为何反应这般大,只觉得见到这男人第一眼,叶萧然就怒火中烧一般,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难道是认识吗 “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叶萧然愤愤之言从卧室中内传来,严文钦加快几步走了进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个女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穿着一条内裤,上半身一丝不挂。床旁边的地毯上还有两个空酒瓶,女人身旁放着一些难以言说的情趣工具,不堪入目。 “不是我,不是我。”那男人拼命摇头,目露惊恐,他突然一把抓着叶萧然手臂,求饶般望着她,“萧然,真的不是我,玩玩而已。” 萧然本来她还想不起来是谁,经过他这么亲热的一叫,脑海忽然闪现曾经见过他的地方。 “苏弘”严文钦叫出他名字时,叶萧然眉头皱得很深,之前所有的柔和渐消,望着苏弘只有无尽的冷漠,甚至恨意。 “文钦,你去看看那女人怎么样了”唯有对严文钦说话时,她还能有一点温度。 严文钦点头,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之前心里还酸过叶萧然这个前夫的存在,没想到竟然这样遇到了,还在这种情况下,真是令人唏嘘。 这显然就是男女乱玩的下场,这苏弘这么不检点,叶萧然当初怎么会嫁给他呢真是奇怪,眼瘸也不能看上这么渣的人吧严文钦这些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走到床边时,便专注到那个女人身上。 “小姐,你还好吧”严文钦微微屈身,拍拍她的肩膀想要叫醒她。 那女人本是侧睡,严文钦以为她只是睡着了,可刚刚那一声惨叫应该是苏弘发出来的,这房间如果没第三个人的话,前两声应该是落地窗边那个打碎的花盆,还有一个是这房间倒下的深木椅子,因为正对着叶萧然卧室,所以声音才这么清晰。 按照这种高档房子的建筑水准,隔音效果必然比普通房子要好,要不是惊慌失措下摔碎或者磕碰到东西,不会有这么大动静。 “小姐”严文钦见她沉睡不起,索性掰过她手臂,却见她整个人松软般倒过来,双目闭合的没有一丝缝隙,面部五官看起来十分僵硬。 “容娜”与此同时,严文钦也认出了这个姑娘是中亚传媒旗下的一个签约艺人,一个刚出道不久的歌星,刚打出知名度,事业正处于上升期,她还偶尔听到文卉提过,这女孩将来要重点培养,没想到私生活这么乱。 “容娜,醒醒。”严文钦加重拍了拍她肩膀,却发现她胸口一点起伏都没有,正常人躺着就算呼吸均匀也能看到有浮动,何况她还没穿上衣,竟一点动静都没。 她当即觉得不对,伸出手去她脖子探了探大动脉,又俯身凑到鼻间,竟听不到呼吸。她拉着被子盖住她上半身,拿出手机立即拨打了120,同时也直接给覃羽去了一个电话,免得再拨打110调度人来。 “容娜,醒醒”严文钦加重力道,用力摇着想要唤醒她,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看看。”叶萧然上前,揭开被褥,骑在床上,给她进行心肺按压。 苏弘见叶严二人注意力都专注在容娜身上,悄悄从椅子上起身,想偷偷的溜走,可还没到门口,就被严文钦一把拎了回来。他试图反抗,想要推开她,却被一把反扣,严文钦臂弯稍稍用力,便轻松便撂倒了他。 他惊讶地望着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女人,动起手来竟然比叶萧然还狠,他今天真的是撞鬼了,倒霉到骨子里。 叶萧然足足按压了十分钟,也没见容娜醒来,自己却累得气喘吁吁。 “死了。”她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望着苏弘唇角好似略过一抹笑意,严文钦一度觉得眼花,她只是作为旁观者冷笑苏弘当时的境遇而已,后来她才知道并不是,那笑其实是还带着一丝幽冷和意味深长。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干的。”苏弘听到死了二字,情绪波动起来,整个人也开始瑟瑟发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和打击。 严文钦也是冷静自如,听到死了二字并没有慌乱,她见多了各种场合,面对任何事都能够泰然自若。 她没有再触碰容娜身体,也没有移动现场任何东西,保护犯罪第一现场是最重要的。 三人陷入无边的沉默,严文钦一直望着叶萧然,她却沉默不语。 “萧然”严文钦走到叶萧然身边,按住她肩头,她很自然地把手抚在严文钦手背,原本凌厉的双眸渐渐温柔,“没事,这种人渣不死简直就是浪费社会资源。” “好了好了,别火气这么大。”严文钦不知为何她看到苏弘这般来气,上一次看到二人还是在苏梓菱失踪的时候,叶萧然对苏弘简直是毫不留情面,出手便是两巴掌。 这样的两个人,很难想象曾经竟然是夫妻,并且有个那么聪明可爱的女儿。就算如今离婚率那般高,这见面如仇人应该也不至于,何况彼此还有着孩子的羁绊。 苏弘见到叶萧然时的反应也真的奇怪,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无论叶萧然怎么对他,他都不敢多说什么。这二人一看便是叶萧然占据绝对主导权,可如果是这样,当初离婚她就不可能把孩子抚养权给苏弘,除非她自愿的。 一系列疑问在心底铺开,严文钦想等着叶萧然一点一滴地给自己讲故事,慢慢去了解她的过去,拥有一个完整的她。 叶萧然始终握着她的手不放,这种舒适的触感令她舍不得也不想放下,她需要这样的温暖,来融化她的冰冷,照亮她的黑暗,至少她想展现给严文钦更多一点的光明。 她也喜欢能够随时牵手一个人的感觉,心里时刻都是暖的,她想摈弃那些多余的情绪,很纯粹的与严文钦在一起,慢慢地把完整的自己交给她,只是需要时间。或许这时间很长,可她也想努力一次,毕竟捂热她的心太难了,但严文钦却做到了。 叶萧然情绪渐渐抚平,严文钦只要一个眼神传递便能让她平静,待在她身边都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约莫十五分钟,120先到,给容娜进行了一轮紧急抢救,没有成功。尽管医护人员已经竭尽全力,可在他们赶到前,容娜其实已经死了,回天乏术。 120赶到后十分钟,覃羽带了几个便衣赶到,她已经用最快速度,叫了组里值夜班的下属匆匆赶来。 “怎么样”覃羽上前瞟了一眼容娜尸体,眉头蹙了蹙,最近案子真是越发奇特。 “可能是死于酒精中毒,也可能是其他疾病引起的心脏骤停,具体需要详细检查。”急救医生只能做出简单的估计,说出基本可能出现的情况。 覃羽点点头,看了严叶二人一眼,“你俩快成柯南了,哪哪出命案都有你们,也不知最近是不是水逆,尽遇到这些莫名其妙的案子。” “覃队长这次不怀疑我从中作妖了”叶萧然挑眉,先前看她敌对自己,恐怕多少因为对严文钦的关系,如今对自己似乎少了些许偏见,还是因为严文钦。 “我可不敢,我们警察办事拿证据说话,何况”覃羽撇了严文钦一眼,这二人果然好上了么 “何况还有法官大人陪同,她便是正义化身,怎么都不会有嫌疑喽”叶萧然说着竟搂过严文钦,眼神中充满爱意,平日里那股高冷不见了,还能开得出玩笑,倒让覃羽有些意外。 “好了,谁都不愿意发生这种事情,容娜是文卉公司的人,我也打过电话给她了,这对中亚传媒将会造成一波冲击,只愿麻烦能够降到最低。”严文钦面露忧愁,经纪公司的艺人出事,总会掀起轩然大波,她只愿妹妹能够妥善处理。 “头,尸体已经运走了,现场取证也差不多了,那人怎么处理”一名便衣跑来问。 “能怎么处理当然是铐回去了,可别跟他客气,出来玩还玩出人命,真是渣到姥姥家了。”覃羽唾弃地看了苏弘一眼。 严文钦饶有兴致地望着覃羽,她这是被叶萧然传染了还是怎么,对苏弘的反应也太大了些吧,她什么犯罪分子没抓过,让她带着这种情绪的可不多。 覃羽望着苏弘,思绪游离了。她怎么会认不出这个男人就是那苏家大少爷,齐扉的老板苏弘呢。看到这人,她便想到齐扉跟他的绯闻,心里极度不适,看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长相都像个渣男,花花公子。 真不知道齐扉,跟他到底是雇主关系,还是有其他。 “你们凭什么抓我,人又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身体不好,突然发病,不关我的事。”苏弘想要抵抗,被覃羽一把揪住衣领,“你现在是第一嫌疑人,我们有权抓你去警局问话。” “你们无权抓我,我要等我律师来。”苏弘依然负隅顽抗。 覃羽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想给他两拳,忽然门外飘来一句熟悉的声音,“覃队长,请你对我当事人客气一点。” 她愣愣望去,一度以为自己幻听,齐扉一袭咖色休闲款大衣站在门口,配着小白鞋,显得十分时尚自然。黑色的披风式围巾很自然地挂在肩头,微卷的长发松散在肩膀两侧,尽显女人味。 覃羽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还有种莫名的兴奋。 “齐扉,齐扉快救我。”苏弘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拉着齐扉的手不放。 “放心,不会有事的。”齐扉轻拍她的手背,招牌式微笑总能让人放下心来,可她的笑意总含着深意,令人捉摸不透。 覃羽见苏弘触碰齐扉手,心里真是闷闷地不适,可她不能丧失警察的专业,也打起官腔,“齐律师,不好意思,他如今涉嫌命案,我们需要带他回去问话。” “规矩我懂,但我要提醒你一句,随意辱骂意殴打嫌疑人是犯法的,请覃队长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对我当事人客气一点,48小时后我会去警局保释他。” 齐扉的气场大开,忽然觉得她特别遥远,孤傲。她对覃羽说话时的态度,就好似从来没有跟她认识一般,这种感觉是如此陌生,叫覃羽莫名其妙的有点难过。 “好,静候齐律师,带走。”覃羽负气一般提高了音量,齐扉却忽然扬起一丝笑意,美艳动人,让覃羽原本烦躁的情绪又渐渐平复。 真是个反复无常的女人 苏弘莫名听齐扉话,听说很快被保释,就乖乖走了。 电话响起,齐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红颜”,她唇角略过一抹笑意,眼神在叶萧然身上停留片刻,才接起电话。 “喂爱妃,我过几天来a市了。” 45 明星猝死案(三)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电话里面的声音如山泉清澈,只是带着一丝玩味的腔调,总让人想起那张玩世不恭又狐媚的脸。 “要我接机吗?”齐扉淡淡问道。 “哪能叫齐大律师接机,这样我俩关系不就曝光了嘛?”电话那头响起她盈盈笑意,齐扉笑而不语,在电话里,她不想多说什么,“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回头再联系吧。” “好~~我去找你的。” 挂完电话,她发现覃羽还望着自己,没有离开。现场开始贴封条,拍照取证,容娜的尸体要被送去法政科解剖进一步确定死因,详情案件发生过程,还需要去审苏弘。 “文钦,萧然,你们也去一趟警局,需要做一份笔录。”覃羽很熟稔地改变了称呼,这倒让叶萧然心里舒坦了不少,毕竟覃羽跟严文钦这么多年的交情,就算没有爱情也亲如家人了,这种感觉会让她觉得离严文钦的生活又更近一步。 “我们都快成警局常客了。”严文钦无奈地看了叶萧然一眼,“自从遇见你,生活真是波澜壮阔啊叶总。” “严法官,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叶萧然挑眉,这是在说她自带某种不好的气场吗? “字面意思...”严文钦扭头往外走去,她早已忍受不了这房间的异味,本还想着回去继续温存,却忘记了报警后得第一时间去警局录口供。 叶萧然轻瞪她一眼,但还是紧紧上前,很自然地勾住她小臂,肩并肩地离去。齐扉的视线落在她们相靠的手臂,眼神透着难以捉摸的深意。 原本苏弘已经放弃抵抗,忽然赖着往回叫,“齐扉,齐扉。” 两声叫唤拉回齐扉的思绪,她跟出门外,“苏总?” “你开我车去。”说完把他那招风的玛莎拉蒂车钥匙递给她,齐扉只是淡定接过,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不用担心审讯,我会在你旁边的。” “有你在我才不怕这些臭警察。”苏弘鄙夷地看了押着自己的警察,主要怒瞪覃羽,自从齐扉到了之后,他就不再唯唯诺诺,好似齐扉的出现能够给他吃一颗定心丸似的,踏实了许多。 覃羽望着齐扉跟他十分相熟,又那么熟稔地接过车钥匙,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这二人到底是那个关系吗.... 玛莎拉蒂豪车并不多见,只因苏弘这种败家子喜欢炫富,总喜欢在城市道路开这种拉风的豪车,实则城市道路限速八十,跑车根本拉不开速度,不适合平时使用。 几名便衣将苏弘押上警车,覃羽看到齐扉很自然地坐进了那辆外表酷炫的蓝色跑车里,她不懂车,拽了拽身边的王志问,“那是什么车?值多少钱?” “玛莎拉蒂啊,还是跑车版,少说得两百多万吧,不过按照苏家大少爷这种家底,估摸得近四百万。” “...”覃羽唇角弯了弯,一句话也说不出,真是败家子...可看到齐扉坐进去,那气质竟跟那豪车无比匹配。 覃羽忽然想到齐扉的学历以及如今的地位,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好高啊,仿佛在云端一样,令人仰止。而认识齐扉时间越长,认知就越多,竟让她莫名其妙的有点自卑。 齐扉总是神神秘秘,就连严文钦都觉得每次案件她都能牵扯进来,有点怪异,直觉告诉她不是巧合,尤其她看叶萧然的眼神,每次都能被她捕捉到那细微的停留和复杂的目光。 警车在前,身后跟着两辆豪车,在静谧的大道上,划破寂静的黑夜。 “萧然,你以前就认识齐扉吗?”严文钦握着方向盘,忍不住问出口,总觉得会所案应该不是这二人第一次见面。 叶萧然没有讶异,也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顿了顿,平静说道:“也是会所案才真正接触。” “难怪你们相见无言,看来也就是那次见面的合作关系了,不太相熟。”严文钦顺着话题接下去,自己却陷入沉思。 其实真正的合作关系,为了后期能够还有机会更好合作,都不会刻意避开目光和言语交流,况且齐扉和叶萧然这种行业,需要的更加是人脉,彼此总能有帮到的时候。总觉得这二人显得太刻意了,反而不自然。 叶萧然只是扬了扬嘴角,不再说话,好似触碰到了雷区似的,只有无尽的沉默。严文钦也没有追问,也许她想要的答案在邮件里就能找到,资料传来后她还没有时间去看,她想看又有些不敢,生怕发现一些自己不能承受的东西。 她也说不清,自己在怕什么。 车子很快到了警局,按照正常流程,该是问讯和笔录同时进行。苏弘作为案发现场第一嫌疑人,由覃羽亲自审问,而叶萧然和严文钦作为案发目击者,交给赵小丫和王志笔录。 赵小丫激动地不明所以,本就是高控颜值党,能够跟自己女神接触还带着另一个美女,这加班的也变得有动力,本来她还埋汰临时被拉来加班呢。 也不知今年水逆还是什么,覃羽这个组,接触的案子最多,且都是麻烦的悬疑案件。 作为最大嫌疑人,苏弘被带到审讯小黑屋,齐扉陪同左右,这种情况下覃羽也没法说不,律师陪同当事人一同听讯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时不时还要来个章程法制打断自己,就十分头疼了。 “你跟死者容娜什么关系。”覃羽正对着苏弘,开始进行惯例提问,闭路电视将精准的录下他的每一句回答,外加一名笔录警员的当场记录。 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了齐扉一眼。 “你如实回答。”齐扉说话,他才放心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关系,男欢女爱在一起玩玩,我们公司有一款产品需要找明星代言,她自己送上门的,不能怪我。” 覃羽真是嗤之以鼻,多听他说一句话都让人反感,渣人做渣事还这么理直气壮,但她极力的控制自己情绪,不想把这反感表现出来。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异常的?是不是你给她吃了什么不明药物或者对她做什么了?” “覃队长,你这没有证据的妄加猜测的问讯,似乎不符合规矩吧。”齐扉果然打断了她,她都还没有说完呢! 这就是问讯带律师的麻烦之处,一句话可能会给人找到一百处漏洞,覃羽本就不喜欢跟律师打交道,而今这个人又是齐扉。 以前她讨厌齐扉也是因为有几次交锋,令她十分为难,无法推进调查侦讯。齐扉的理论知识实在强大,她能够随意背出任何刑法的相关条例,甚至警例。除了学术上的基础,她辩证能力以及概念转移一些辨别技巧,也是其他律师力不能及的事情。 因此她才有着不败战绩的传说,也成了律师界的传说。 覃羽不想与之争辩,反正她也说不过齐扉,以前是,现在更是了,只是她心里不舒服,齐扉一直拿她当陌生人的样子。 “好,我换种问法,她身体有病吗?死前你们在做什么?” “能做什么,男女之事啊,喝点酒,做点情趣事情,我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在床上玩完威士忌以后,就忽然开始抽搐,双眼上翻,我也吓了一跳,后来...”苏弘想想都后怕,再次回忆当时的场景,依旧战战兢兢。 “后来怎么?” “后来她就一动不动了,我吓得酒都醒了,想赶紧走,以免被人误解,谁知道开门碰见了那两个女人。” “就这么简单?”覃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点点头。 这可真是讽刺,玩明星遇到前妻,这种新闻要曝光出去,肯定得上一大波热搜,这苏家公子的声誉也就彻底毁了。 只要覃羽正常提问,苏弘就如实回答,齐扉就不会作声,她总给人一种知道所有事情始末的感觉。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以至于覃羽觉得是她在控制一切似的。 但是所谓的审讯,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结束。从问讯到笔录,凌晨三点开始一直到六点,所有人都困倦到疲惫。 苏弘被反复提及相同问题,早已累得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本来就因为喝酒有些迷醉,后来竟然趴着审讯桌上睡着了。 唯有齐扉和覃羽,一点睡意都没有,齐扉多数时候都在沉默,覃羽则时不时会抬眼瞅她,渴望能够跟她有一次眼神的交流。 但今天的齐扉很反常,不知是深思还是走神,眼神时常没有焦距的游离,心不在焉。 覃羽时常通宵工作,早已习惯,办公室常备咖啡机提神,她特地为齐扉冲了一杯,递过去“办公室常备的,不什么高档货,喝点吧。” “谢谢,我只喝黑咖。”齐扉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覃羽动了动嘴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换作以前她绝对不会这么随和的跟齐扉说话,没开怼都已经是万幸。 因为她对齐扉的认知和感觉都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可齐扉还是那个齐扉,无论覃羽先前喜欢怼她嫌弃她,还是现在温和对她,她都始终是一个样子。 第一轮问讯和笔录都已经完成,严叶二人本就是配合调查,但笔录结束后也没有离开,因为容娜身份的关系,严文钦想等待进一步结果,与此同时中亚传媒也已派人出面来解决此事。 如今卡在严文卉竞选cfo的关键时候,却出了这件事,真是太不利了,如果被其他董事拿来大做文章,严文卉便会引来麻烦。 严文钦关心的是这件事会不会对妹妹产生波及,叶萧然关注是苏弘这次会不会栽,可齐扉为了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文钦,容娜尸检报告没有那么快,你们先回去吧,熬了一夜了,有什么情况我再通知你,中亚传媒那边如果有人想了解事情,可以让他们直接来找我。”覃羽依然是老友口吻,她当然知道容娜是严文卉的人,因为这姐妹俩的关系,她会更加重视此案。 “也好,随时联系吧,我也得上班去了,人贩子案子马上要开庭,总不能天天请假。”严文钦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好好看看那份调查来的资料。 “我送你去。”叶萧然挽住她手臂,一脸笑意,严文钦亦是爱意浓浓的望着她,两人之间自然而然的亲密,让覃羽羡慕,她曾经还会有一点点醋意,如今只能替严文钦开心了。 “说是送我去,还不是我开车。” “那我还是让少阳开吧,让法官开车好像是不太好。” “算了算了,一大早你别为难自己下属了。” “....”两人之间的打情骂俏,像一把狗粮,冷冷拍在了覃羽脸上。她真是无奈了,这是羡慕吗?作为母胎单身她可从来没觉得单身不好的,现在心里竟然有点荡漾了。 她笑着转身,发现齐扉也在望着那二人离去的背影,平静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涟漪,可那周身的气息,让覃羽感到了一丝忧郁。 不知为何有这种感觉,只觉得齐扉不笑时,安静时,沉默时,都寡淡的让人觉得飘渺。 “你先回去吧,苏弘我要暂时收押,扣留48小时之后确定没有嫌疑后才可以保释。” “恐怕我不能如你所愿,根据你的提问我当事人的回答,以及事态的不明了,他目前的身份算不上犯罪嫌疑人,只能说第一目击者,严叶二人最多只能算第二目击者,这样的话我必须现在就带他离开,请你给我办相关手续,需要配合调查,后期警方可以联系我。”齐扉娓娓道来时,认真专业,又极具魅力,所说之言毫无漏洞,却叫覃羽头疼起来。 明知道这件事苏弘脱不了干系,还要顺应齐扉的意思放走?她心里不平衡,苏弘就算不是凶手也绝对是间接凶手,可齐扉这样一参合,就跟以前一样,她想治的人,又被保护了。 “你就不能再给我点时间?这件事明显跟他脱不了干系,你一定要这么维护他吗?”覃羽试图跟齐扉商量拉近关系,好歹两人共患难,总不能真的那么一板一眼的吧。 “对不起覃队长,我只按照章程办事,我的工作自然是保障我当事人的利益,而不是你。”齐扉态度坚决时有点冷漠,让覃羽真是失望还有点难过,原来自己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特别的,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随便吧,既然你坚持,小丫,给她办手续。” “慢着,你们不能放他走。”只听见一声温润的御姐音飘来,紧接着一个身穿红色大衣的时尚女人忽然出现,她有着模特般的身高,加上那高跟长靴拔高了她修长的身材,饱满又立体的五官,兼具东西方之美,完美组合一起。 “你是什么人?”覃羽是没认出她,单办公室人都已经惊得抬不起下巴,嘴巴集体成o型。 “遇到一个不认识我的人,还真是一件兴奋又搞笑的事情。”她眉眼舒展,透着邪魅的笑意,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响,视线最后落在了齐扉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我要报警,苏弘曾经对我进行性骚扰,险些玷污我的清白,这些够他被扣押,够你好好审讯了吧,警界之花覃大队长,你可不要轻易放过这个人渣哦。”她眯着双眼,说起一切都轻描淡写,尤其说“我”时,竟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性骚扰哎,还玷污了清白……?认真的吗? 覃羽对这种当事人真是见所未见,终于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有点眼熟,一旁的赵小丫已经手舞足蹈,接近失控。只有齐扉,一脸淡定地望着她,听到这番话后,表情变得哭笑不得。 谁都认识这个女人,曾是国内当红影星,近两年驰骋好莱坞的国际影后——上官惊鸿。 ※※※※※※※※※※※※※※※※※※※※ 么么扎等文的小可爱,周末愉快~另一重要女配出场 46 明星猝死案(四)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上官惊鸿的话,令人目瞪口呆,在场那么多警员恐怕只有覃羽云淡风轻一些,赵小丫等人,早就拿出手机,360°无死角抓拍这个荧幕女神。 她的传奇故事和绯闻可以写成一本书,她是中美混血,脸完美地融合了东方古典美和西方人的立体感,那一头长卷发是自然而成,气质逼人,天生女王范,那双勾魂眼因混了西方人的深邃,恍若星辰大海。 正因为这样的天生丽质,她还未毕业便被选了平面模特,随意一组摆拍都是时尚大片的既视感。三年前进军影视圈,因一部动作电影一炮而红,被好莱坞导演看中,便去了美国发展,此后成了全球男神收割机,出品的电影获奖无数,甚至得过奥斯卡女主角的提名,成为国际影后。 只是她的绯闻男友太多,与之合作的男星几乎都与她有过暧昧和交往的传闻,也时常成为人们热议的话题。再后来她因为移民转换国籍,也引来过谩骂,但作品从来没让人失望。 “小妹妹,拍好了没有,记得直接上传视频,才能蹭到热度。”上官惊鸿忽然一瞥,对着赵小丫,笑脸盈盈。 赵小丫心中一惊,举着手机的手忽然石化了一般,忘记收回,她是拍了好多张照片,开启了连拍模式,然后刚刚那瞬间她的转眼,还拍到了一张正脸,她简直幸福得快要晕倒。 “那个,女神能不能给我签个名?”赵小丫当然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我也要!” “我也要!” 办公室顿时一片哄乱,覃羽瞪着他们,重重地拍了几下桌子,“注意点场合。” “ok,不过今天时间比较赶,下次吧,反正我还会再来的,按照国内章程,现在恐怕要先帮我立案是不是?” “麻烦你进来做个详细的笔录,以及你能提供的某人犯罪证据。”覃羽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赵小丫一个瞬身出现,“这边请,这边请。” 覃羽鄙视地看了赵小丫一眼,花痴得简直不可救药,好看女人那么多,难道见到每一个都走不动脚步,何况覃羽觉得这上官惊鸿还不如齐扉好看呢。 “好,谢谢妹妹。”上官惊鸿的笑意总是柔美带着一丝玩味,她轻抿唇角,经过齐扉身边,微微俯身,“不好意思了,美女律师,要让你白忙活叻。” 齐扉望着她,翻了个白眼,笑而不语,应该说是无言以对。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像在忍笑,又像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上官惊鸿的视线重点在齐扉身上没有离开过,哪怕是进去问话,眼角也是瞥到了看不见为止。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苏弘本来要被保释,成了一场空,他情绪又开始失控,哪里能忍受被拘留呢。 齐扉只能竭力安抚他,可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真的三言两语就让苏弘冷静下来。 苏弘的麻烦接踵而来,又赶巧都跟女明星有关,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运气不好,跟其他富家子弟一样,出来玩被曝光出来罢了,不曾想过其实这一切都有暗中推手。 安抚好苏弘,齐扉并未离开,而是等了一会,直到上官惊鸿出来。 “你还没走啊,齐大状。”上官惊鸿声音像一阵莺莺燕燕的低鸣,动人心房。 齐扉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覃羽,“覃队长,希望拘留期间,你能善待苏总,等待案件梳理清楚,我会再来保释他。” “放心吧,规矩我知道,我可不敢惹齐大状,怕被你告到我丢饭碗。”覃羽的语气傲娇极了,齐扉扬起一抹笑意,“我不会那么赶尽杀绝。” “你比赶尽杀绝还狠心。”覃羽忍不住地埋汰,可这熟人之间的特有语气,让上官惊鸿嗅出了一丝异常。 她深深望着覃羽,又看了齐扉一眼,露出一抹悠扬的笑意。 “有情况再联系,再见。”齐扉说完便离开了。 齐扉不仅是苏弘个人律师,更是整个苏氏集团的法律顾问,上到公司法务事项,下到牵扯任何官司,她都要负责打理,每天忙碌不堪。 她将苏弘豪车停回了公司,又处理了一些法务上的事情,才回到家里。 凉风习习,城市灯火通明,她开车驾驶在回去的路上,表情平和,明亮深邃的双眸,透着光泽。 红灯亮起,她停下车,转头望去,中心大楼的后方是一座高档小区,那是苏弘出事的地方,也是叶萧然的居所。 车里响起那首《好久不见》,舒缓的旋律,带着淡淡的忧伤,歌词里的无奈和深情,带着一丝看不到尽头的期许。 “叮”,电梯抵达了18楼顶层。齐扉拿出门禁卡,刚想刷卡入户,忽然感到有人靠近自己,她警惕性地转头,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见一红色身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 “扉扉!!”上官惊鸿笑脸盈盈地望着她。 齐扉长舒一口气,她还以为被人尾随了。她被上官惊鸿环住身体,双臂也被她扣住,“行了,松开我,没法刷卡了。” “不是密码嘛?1114,我记得。”上官惊鸿说完伸出纤长的手指,但另一只手还抱着齐扉不放。 她熟稔地输入那四组数字,门瞬间打开了,“没改密码哦。” “八爪鱼,先放开我。”齐扉瞪了她一眼,上官惊鸿弯了弯唇角,“哦。” 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手,拖着行李箱,跟着齐扉走了进去。 齐扉的家里一如当初,一尘不染,性冷淡风的装修,简直就是佛系家装。 齐扉的爱好独特,她只喜欢住在顶楼,因为站在最高处才能看得更远。而她也有着严重洁癖,家中不可能看到一根头发,干净得过分,整洁得可怕。 走进来就像走进了酒店,虽然舒服,可却让人觉得冷清,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上官惊鸿对这里太熟悉了,她就像另一个女主人似的,走进来就趴在沙发上,舒服地感受这亲切又令她想念的地方。 “黑咖要吗?”齐扉始终扬着淡淡笑意,拿出咖啡豆准备煮咖啡。 “你的黑咖简直就是人间惨案,太苦了,你给我加点奶。”上官惊鸿托着脑袋,饶有兴致地望着齐扉,心情大好。 “苦咖才能喝出本来的味道,加什么都失去了原味。”齐扉精细地拨动咖啡豆,认真专注地调整水和咖啡豆的比例。 上官惊鸿最喜欢齐扉认真时候的样子,她做什么任何事情都喜欢做到完美,所以自己也就成了“完美”的代言。 她走到咖啡机旁,歪着头望着齐扉,笑意浓浓,“我多久没回来了,你都不正眼看看我。” “你每天绯闻不断,八卦头条,娱乐资讯整天刊登你的绯闻和照片,有什么可看的。” “那人家是公众人物嘛,没有绯闻的明星能叫明星吗?” 咖啡机响起轻盈的声音,齐扉转头望着上官惊鸿,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到底想干嘛?知不知道性骚扰对自己名誉会造成多大影响?” “无所谓啊,名誉又没你重要。”上官惊鸿一脸无谓,“反正公司早就习惯,我给他们制造事端,我就喜欢看他们手忙脚乱给我公关,真是好笑。” “别给我锅,我不背。” “你辛辛苦苦去渣男那边,不就是为了毁掉他嘛,这种人你既然出手了,就不能留余地,以我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加上你推波助澜,我看这败家子不死也没用了。”上官惊鸿耸耸肩,脱掉大衣后,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衫,若隐若现的锁骨,性感动人。 “多事。”齐扉瞪了她一眼,去洗了两个杯子,又从冰箱里面拿出未开封的牛奶,将煮好的咖啡融入其中,还做了一个花状的拉丝。 上官惊鸿心中一阵悸动,那对杯子可是她去美国前买来放这里的,原来齐扉一直放着啊。 “你不是不喝鲜奶吗?”她可太了解齐扉的生活习惯了,不喜欢的东西就是不喜欢,喜欢的追求极致的品质。 “你不是喜欢吗?”齐扉无谓地说着,将咖啡递了过去,自己端了一杯走向阳台。 原来一直为自己准备着呢,上官惊鸿心中略过一阵暖意。 阳台很宽,黑白风的皮质小沙发,原木茶几上放着一部笔记本。她拿出遥控器,轻点几下,音响里面缓缓流淌出音乐。 还是那首《好久不见》。 上官惊鸿端着咖啡,笑意渐褪,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转瞬即逝。 “多少年了,这首歌也不见你换换,这是想着某谁谁呢。”上官惊鸿语气酸溜溜,轻摇步伐,扭到齐扉身边,单手撑着门框,解开衬衫两颗纽扣,露出香肩,摆了一个极其魅惑又妖娆的pose,“你看我风情万种,搔首弄姿,你也不多看我一眼。” 齐扉抬了一眼,噗嗤笑出声,“你是不是美国待久了,国外大尺度镜头演多了。” 这些年在好莱坞的电影,上官惊鸿每一部都有激情戏,露背不说,有些差点就要露点了,齐扉可是每一部都有看过。 “喂喂喂,我先声明,那都是借位拍的,都是假的,仿真动作而已。”上官惊鸿恢复常态,蹲到齐扉身边,一本正经地解释。 “真的也没关系,你这叫为艺术献身,再说,那么多男神,就算是真的你也不亏,多少人羡慕不来的。”齐扉轻笑,抿了一口咖啡,苦涩蔓延在口中,她喜欢这种味道,可以让她保持清醒,能够随时提醒自己,该做什么。 “哇齐扉,你这人有没有点良心,我的清白你都不关心吗?我要哭了。”说完她真的委屈巴巴的,泪眼婆娑起来。 齐扉连白眼都懒得做,站起身来,将她往屋内推去,“去去去,去洗澡,我有事要处理。” “那真的是借位,假的!最多接个吻而已嘛。”上官惊鸿撒娇式的解释,令齐扉只能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知道了,借位,拍戏而已,反正都是逢场作戏。” “那你要不要试试?”上官惊鸿忽然一把勾住齐扉脖子,迷乱地望着齐扉,与她咫尺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暧昧气息。 齐扉望着她那张惊艳的混血美颜,只是笑而不语,不抗拒不接受,佛系般淡定,“睡衣和浴巾在老地方,别闹了,去洗澡吧。” 说完她将上官惊鸿手臂轻轻掰开,又走回阳台,投入了工作中。她好似瞬间忘记了有人存在,总专注在自己世界里,寡淡得令人生气。 上官惊鸿一个跺脚,这个女人真是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样子。虽然不甘心,还是乖乖地听话,去专属她的衣柜拿了睡衣去洗澡,为表示不满,她还故意将卫生间门拉响,制造出动静。 她偷偷探出脑袋看向齐扉,齐扉就像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手头事。 “真想咬死你。”埋怨了一句,上官惊鸿再次啪关上了门。 阳台终于静谧如许,齐扉望着洗浴房方向,笑着摇摇头。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则电话。 “上官回来了,还告了他性骚扰,我想趁此机会,除掉他,你觉得呢?”她声音淡如水。 “你做所有决定的前提都是,不能伤害到你,其他我不管。”电话那头声音有些清冷。 “放心,我有分寸,这次我定叫他翻不了身。” 挂完电话,齐扉站起身,俯瞰窗外,唇角略过一抹邪魅的笑意。 ※※※※※※※※※※※※※※※※※※※※ 这位红颜,请你穿好衣服~ 47 明星猝死案(五)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法院一旁的梧桐大道上,停着一辆车,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恰好是那首《好久不见》。叶萧然挂了电话,滑动着手机页面,若有所思。 透过车窗可看见法院办公大楼,巍峨地立于眼前,已是临近半夜,有一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萧姐,都十一点了,我们还要一直等下去吗?”柳莳可没见叶萧然这么投入过,从早上送严文钦过来上班就没离开过,饥肠辘辘等了整整一天,本想等到她下班吧,可没想到她又加班这么晚。 看来传闻严法官工作起来废寝忘食是真的。 关键是叶萧然不能开车,早上严文钦把车开过来,她便叫来了年少阳和柳莳这两个黄金搭档,配合自己处理一些事情。 “多晚都要等她下班。”叶萧然望着远处的灯火,轻抿唇角,城市再冰冷,也会有一抹温暖自己的曙光,叶萧然有多渴望温暖,便有多想念严文钦。 “叮~”手机页面提示传来,叶萧然点开邮箱,发现是一则曝光娱乐明星的八卦稿件,她上下阅览一番,点击回复:可以。 她露出欣然笑意,苏弘的性丑闻明天将会成为全国热点新闻,她倒要看看,这次他能不能再站起来。后面可还有其他惊喜等着,这一次,顺着苏弘事件,她一定要一举拔掉苏家这个眼中钉。 “马上安排水军刷流量和评论,顺便让夏晔安排好媒体那边,尽量都往头条送。” “已经曝出来了吗?”柳莳拿出手机开始刷新闻和论坛,果然在a市头条,看到了一个醒目的标题“苏氏大公子性丑闻秘密”,“年轻女星容娜意外死亡”。 “还有些麻烦要防患,中亚传媒严文卉绝对不会等着看容娜的死曝出,会动用所有办法压下媒体,在她行动之前必须把这条消息发酵,我们要跟中亚比速度。”叶萧然如今已行动,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是跟严家暗暗较劲,她也只能如此。 只是,严文钦恐怕也会参与其中,事关严文卉利益,她不可能不管。 如今的形式是,叶萧然要整垮苏弘就必须曝光容娜之死,严文钦要维护中亚传媒的声誉帮助妹妹,势必要盖下这件事。 二人恐怕又要暗暗交锋了,叶萧然很好奇,严文钦会用什么手段?y先生煞费苦心想让她回到集团,她肯定是有非人才干和谋略。当然这么久接触下来,她也见识过严文钦发狠的样子,确实有几分威慑力。 “严家的媒体力量要强过我们,所以我们只能先发制人。”柳莳说话间拿出笔记本,开始在线与夏晔同步操作此事。 “你们先回去安排这件事,我去门口等她。”叶萧然打开车门走出,向法院门口走去。 “萧姐,深夜你一个人....”柳莳不放心,追了出来,总担心她安全。 “这是法院,谁敢在这里造次,何况现在也无人会对我怎样,放心吧。”叶萧然走到门口路灯下,寒风有些凛冽,她将大衣裹紧,静静地等着。 值夜保安发现忽然有个美女出现,还在法院门口,不禁觉得奇怪,便上前询问,“小姐,你找人还是?” “等人。” “等严法官吗?” 这个点在加班的只有严文钦一个人。 “嗯。”叶萧然只言片语的高冷,反而动人心魄,年轻的保安见到这样的女人难免会有些悸动,表现也殷勤起来,“我去帮你打个电话。” “不用了,麻烦你不要告诉她。”叶萧然说她这个字的时候,面色温和,还弯了弯唇角,露出隐隐笑意,让小保安失神了片刻。 他红着脸,挠挠头,“那这里冷,要不去我值班室坐坐。” “不用了,谢谢。” 叶萧然拒人千里的态度,让他只能悻悻离去,回到值班室还时不时把目光锁在她身上。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等人,好像因为有了期盼,这黑夜也不觉得漫长,冬天也不觉得寒冷。她搓了搓手,感觉自己指尖依然冰凉,可想到严文钦掌心的温度,心里也变得温暖起来。 她忽然想改变计划,原本已经铺好的局,她想改变其中一条支线。严文钦对她来说,早已不是y先生的任务了,也不只是严家大小姐,她与y先生的合作,也必须改变战略。 叶萧然低头沉思,脑海中迅速整理着一张完美的关系图,一切都在她的脑海,她可以随意重组搭配,每条分支出去会有哪几种意外,她都可以整理清楚。 这就是她作为理科学痞的优势,少有人知道她曾经的理想是当一名物理教授。 可惜,这也只是折翼的梦想而已。 办公室,严文钦已经连续伏案三个小时,未曾抬头,人贩子案子开庭在即,她基本已经理顺所有证据,心中也差不多知晓那几个人能够判多少年,当然她会以最严苛,刑期最长的角度去量刑。 “大小姐,太晚了,您还是先回去吧。”小唐推门进来,没人时候他会改变称谓,称严文钦为大小姐。 这是她的底线,允许家里在身边安排一个小唐协助保护自己。幸好小唐聪明,除了工作的事情,没太给她制造麻烦,需要用上他的机会很少,但这次调查叶萧然,他却是搜集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嗯,一会吧,邮件我还没仔细看。”严文钦感到眼睛有一丝干涩,拿起眼药水往眼睛里面润了润,才感到舒服点。 “内容有点多,连同她大学的详细履历都有,不如我给你简单说说?”小唐是最后经手人,派出去的人调查完,所有的资料统筹都由他整理出来,所以他最清楚调查到什么程度。 “好,你说。”严文钦仰在椅上,闭目轻揉额间,竟觉得有些困了。 “叶萧然父亲当时是住建部一名官员,母亲是报社主编,她自己也是物理学院的天才学子...” “这些我都知道了,你挑重点说。”严文钦疲惫地抬了抬眼。 “哦。”小唐直了直身体,觉得自己好像是说了几句废话,这基础信息没准叶萧然自己透露给她了,“那个重点就是,叶萧然后来跟了妈妈的好朋友叶黎,随了她的姓,所以之前我们一直查不到她的身份信息。” “然后呢?这个叶什么来历,现在在哪里?”严文钦觉得沿着这条线去查,没准能够知道更多。 “这个叶黎倒没什么特别的,如今在一家精神病院当院长,可她的女儿可就大有来历了,您还认识呢。”小唐说得情绪有些高涨,严文钦挑眉望着他,“你怎么回事?还兴奋起来了?” “额不是,接近真相的兴奋,我侦探剧看多了,咳咳。”小唐觉得自己在大小姐跟前还是装得文雅绅士一点,不能失了一直以来的正经形象。 “所以叶黎女儿是谁?”严文钦心中有个答案,却不敢猜。 “就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大律师,齐扉。” “真的是她...”严文钦眉眼微弯,叶萧然与齐扉同时出现的画面一幕幕浮现,昨天刚问过她与齐扉之间的事,被她矢口否认了。 她就这么不相信自己么?还不愿意坦诚相待?严文钦心里有点失落,可她也能理解,叶萧然背负的事情或许牵扯甚广,要她完全坦诚还需要时间。 “这么说叶萧然跟齐扉应该算..很相熟的姐妹了。”严文钦想不出其他词语来形容她们,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相熟和默契,真的不需要任何言语。 齐扉曾经点滴的细节,无不关注着叶萧然,其实她隐藏的很好,可眼神是内心的展现,目光总是骗不了人。就算每次齐扉只是淡淡一撇略过叶萧然,严文钦也捕捉到了她短暂的停留,甚至带着一丝牵挂。 “熟不熟这真的难说,齐扉似乎跟叶黎关系不好,很少去看望自己妈妈,倒是叶萧然以前经常抽空回去看她,从来没见齐扉去过。当然叶黎之前只是精神科医师,升到院长也是三年前的事了。” “齐扉你有查过吗?”严文钦觉得齐扉是一个核心人物,藏着的秘密恐怕不比叶萧然少,这二人如今是要做什么呢?好奇怪的感觉。 “齐扉除了漂亮的履历还真的什么都没有,连交往对象都没,哦对了,有个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 “国际影后上官惊鸿是齐扉的好朋友,上官惊鸿已经回到a市了,还去警局报案苏弘性骚扰,随后呢她晚上就住进了齐扉的家里。”幸好小唐消息灵通,才能把这些重要信息及时更新。 “有这种事?”严文钦眉头紧锁,本来以为撞见苏弘和容娜是意外,现在看来又是这么多巧合在一起,难道是有人给苏弘做了个局吗? 可现在死人了啊,要整一个人不用牵扯一条无辜的生命吧?难道是齐扉预谋的?会跟叶萧然有关吗?上官惊鸿一个国际影后去告一个富二代性骚扰,这也太搞笑了吧。 谁会自贬,尤其明星,这种绯闻对自身冲击力有多大她不会不知道。 关键是,容娜的死关乎文卉的利益,这件事如果是人为,势必会被人发酵。 不行!严文钦觉得,必须要采取措施,“小唐,你立即联系文卉让她全力镇压所有媒体,我怀疑明天早上的头条可能会是容娜之死。” “来不及了....”小唐翻了翻手机,递给严文钦,“某博已经炸了!转发量和评论区都已经沦陷。” “这么快?”严文钦拿过手机,果然发布时间在半小时以前,如今已经是上千万阅读量,这个点才能有这么多数据,一定是雇佣了大量水军。 她面色凝重,背后必定有推手就对了,只是本来对方整苏弘她没有意见,可如今已经波及到中亚传媒,她不能袖手旁观。 “马上通知某博,立即删除这条所有相关信息,否则切换它与中亚集团一切业务合作。”严文钦眼神微冷,一旦立威令小唐都不敢嬉笑,立即站回军姿,像授命般的听候差遣,“是,大小姐。” “针对容娜之死出动紧急公关,让所有人准备稿子和公告,还有律师函,务必把这件事给我处理好。”严文钦仿佛天生领导者,有条不紊地将事情梳理清楚,冷静地出具解决方案。 “是。”小唐刚走到门口,准备去执行任务,想到一件事又走了回来,“对了,大小姐,叶萧然在楼下等你呢。” “你怎么不早说。”严文钦斥责了一声,走到窗户边向外眺望,果然见到那个熟悉又亲切的身影。她心头一热,原本袭上心头的阴霾渐渐散去。 “她等了多久了?”严文钦开始收拾东西,将资料归类。 “她好像早上送你来就没走过吧。”小唐是听说那辆车一直在,后来接到保安电话说有人在等严文钦,便看到叶萧然,只是他忙前忙后的,就忘记了这件事。 “你怎么不早说!”严文钦又重复了一句,想斥责小唐吧又无处责怪。温文尔雅的性子,令她批评人只能是这个语气。 她拿着风衣和围巾,匆匆向楼下赶去。她要知道叶萧然没有离开,她一定不会加班这么晚。不,也许她都不能安然地上这一天班。 这个女人疯了不是,等一天近一夜了,不吃不喝?严文钦想着想着,积了一肚子的怨气,可走着走着气就散了,剩下只有心疼。 ※※※※※※※※※※※※※※※※※※※※ 真相慢慢浮出水面,晚安~~ 48 明星猝死案(六)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深夜寒风依旧,叶萧然安静地站了很久,她眼神没有焦距地望着远处,时而抬头看一眼楼上的灯火,也不觉得无聊。 等待一个人总会有希望,因为那份相见的欣喜而让期待变得欣喜若狂,只要想到等一会就能看到严文钦,她就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等待是一种煎熬了。 忽然,一个温暖的怀抱裹住了自己,是她独特的温暖,叶萧然终于挂起笑意。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严文钦温柔的语气,满是心疼。 “打电话给你多没惊喜,这样一来让你愧疚,愧疚呢就要补偿我。”叶萧然转头,望着她,指尖穿过她的发丝,唇角遮掩不住笑意。 “你又打什么如意算盘了?” “没什么,就想拐你去我家陪我睡觉,昨晚可是一夜没睡,眼袋都快出来了。”叶萧然把脸凑了过来,严文钦竟不闪不躲的迎着她,笑意浓浓。 本以为在法院门口,故意逗逗她,她会害羞,结果严文钦跟没事人似的淡定自若。 “你不怕被别人看见?”这让叶萧然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严文钦起码会注意一下场合。 “我从来不怕别人知道我的性取向,有什么可怕的?”严文钦十分泰然,她从来无惧别人如何看自己,喜欢了谁也不会遮遮掩掩,正因为这样她与舒沁雪的事当初也被家里知晓过。 纵然经历过千难万阻才走了自己的路,她依然不后悔自己的抉择,人的一生很短暂,她只想为自己而活,不想为家族责任而被迫选择,也不想活在别人的期许里面。 “额,我还以为你是深柜。” “深柜?”严文钦轻捏她的鼻尖,“怎么听你说这个词这么可爱,谁教你的?” “喂~那小保安看着呢。”叶萧然脸微微发热,她都能瞟到那个小保安眼神没有离开过她们,而自己竟然在这冷风中被调戏了。 “怕了啊?” “回去吧,冻死我了,你要调情换个地方行不行?”叶萧然拉了拉领口,细长的脖子连个围脖都没带,严文钦瞪了她一眼,把自己的拿下裹住她,“你也知道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下场了。” 叶萧然心头一热,可她又舍不得严文钦冻着,一把揽过她,把围巾拉长,横跨在两人脖子,“看,又同甘共苦了吧。” 严文钦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可两人很尴尬地发现没车离开?叶萧然以为严文钦的车在法院,但她因为那次车祸毁了以后便没有买新的,一直都低碳出行。 所以此时此刻,两人大眼瞪小眼,大半夜的打车也不方便! 叶萧然真是后悔,干嘛让年少阳他们走,本来也是不想他们打扰自己,这下好了,打扰不成,成打脸了。 正郁闷着,一阵车鸣声响起,小唐开着车从法院出来,他知道严文钦最近没有用车,在她离开后就赶紧去取车跟上了。 一路上,叶萧然和严文钦两人手机的信息都此起彼伏的响着,两人都很尴尬,最后索性调成静音。 如今媒体狂风巨浪的背后操控人,就是她们,只不过她们是对立的。一个推波助澜,一个手腕惊人,暗暗较劲时,把苏弘的丑闻推向风口浪尖。 两人低头操作手机,手指利索的发出不同指令,一场无形的硝烟战火在网络上拉开。某一平台的热点刚被删除,又有其他论坛帖出现,严文钦的人像扫雷一般,发现一个清除一个。而叶萧然的水军也没停歇,由于雇佣的人数多,新帖就像雨后春笋,迅速拔地而起。 小唐坐在驾驶室,总觉得脊背发凉,刚刚出来还见她们亲密无间,这会沉默不言的感觉,真是有点令人生畏。他安排下去的人,由严文卉的人接手,如今恐怕都准备熬着通宵,对抗键盘侠呢。 这二人就往车里悠闲地坐着,就操控整个大局,就像两个boss暗暗较劲,面上却还是一片和睦,风平浪静。 这才是最可怕的交锋,关键是她们是否知道对手就坐在旁边呢... “这个新闻出来的可真快啊。”严文钦收起手机,故意说道,想试探叶萧然的反应,她还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她做的。 “八卦嘛,媒体自然喜欢抓人眼球,搞一些标题党,不奇怪。”叶萧然也收起手机,两人一言一笑之间恢复常态。 “萧然,我有问题想问你。”严文钦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直接开口问,她不喜欢猜忌,不喜欢活在朦胧中,她想明明白白地跟叶萧然在一起。 “刚好,我也有事情想告诉你。”叶萧然眯起双眼,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严文钦轻笑,该不是她想问的正是她想说的吧。如果她真的愿意对自己坦诚,所有的问题都不会是问题,她会倾尽所有帮助叶萧然,可如果她一直瞒着自己,严文钦也无法去深入到她的内心。 坦诚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基础,如果连这点信任都做不到,又怎会长久呢? 可她喜欢她们之间的默契,总在她想做什么的时候,叶萧然恰如其分的表达了,并且与她想到了一起。她希望这种默契能够永远存在她们之间,并且长久下去。 对她来,重新爱上一个人不容易,能够重新开始更加难上加难。可她一旦坚定自己的心,便会一条道走到底,不管叶萧然要做什么,她都会站在她身边。 回到家中,叶萧然一言不发,拉着严文钦走进自己的书房,她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翻出一张合照,递给她,“这是我大学时期的男朋友,我知道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嫁给苏弘那个渣男,其实我喜欢的人就不是他。” 严文钦微微一怔,她是想问这个问题,叶萧然竟然猜到了。人是会眼拙看走眼,可苏弘这人的品行也太差了,叶萧然的眼光再瘸也不可能喜欢苏弘吧。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张合照,当年的叶萧然年轻充满活力,旁边的男生高大帅气,两个人站在一起莫名的登对。可是那时候叶萧然的长相,怎么觉得跟现在有点不一样呢?严文钦拿着照片对着她的脸,反复好几次,发现她的左脸有些变样。 以前她阳光美丽,现在气质更胜一筹,最重要的是现在眼神冷冷的没有温度。 “你别对比了,我这个地方曾经因为毁容,去整过。”叶萧然指向左脸上方,如今已看不出一丝痕迹,却叫严文钦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疼。 “为什么会被毁容,还有你后背的伤...” “当年我与父母一同驾车准备出游,遇到车自爆燃烧,我当时被父母往外推,本来还有生还的机会,可不知从哪里窜出几个人,在我后背补了几刀,当然我父母也没有幸免,他们当场死了,我幸运的被人救走了。”叶萧然说起来云淡风轻,可这件事就像噩梦一样,缠绕在她心头十年。 “后来呢?”严文钦眉头深蹙,心脏像被人揪住一般的疼。 “后来我便跟一位阿姨住在一起,她出钱帮我治好了伤,我就随了她的姓,反正萧然这个人已经死了,当年我才19岁,刚读完本科还想考研,可我的一生终结在了那场事故中。”叶萧然拿过照片一脸无谓,说起这些的时候,她脑海中还能看见当年那辆车被烧毁的样子,还能记得父母绝望担心自己的眼神。 她更加记得那几个凶手过来向自己补刀的场景,后背的痛感,毁容后的丑陋,让她许多年都不曾释怀。 叶萧然口中那个阿姨可能就是小唐说的叶黎,也就是齐扉的妈妈。 “然后你改口换面回来却嫁给了苏弘?” “我嫁给苏弘是因为这件事跟苏家有关,当年苏家有个工程出事了,死了好几个工人,工程导致塌方,有人想只手遮天掩盖这件事,我回来就是调查这件事的。我在苏家找到一些东西后就跟苏弘离婚了,其实我跟他有了梓菱也算一次意外,他在我酒里下了药。” “这个禽兽!”严文钦愤愤握拳,当时在容娜家里真该多揍他几下。 叶萧然笑笑,“不管苏家怎么样,我还是很爱梓菱的,只希望她不要受到波及。” 她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扬了扬手中照片,将它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你这是做什么?” “你看我这么坦诚还看不出我的决心?”她上前勾住严文钦的脖子,挂起柔媚笑意,“我知道你心里疑惑了很久,我也徘徊了很久才决定告诉你,喜欢男人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只知道现在我喜欢了一个女人,可能再也直不回去了,怎么办呢?” 叶萧然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严文钦有些害羞,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心疼她那段痛彻心扉的过往,还没从愤恨的情绪中出来,随即而来却是她的温柔和坦诚。 “萧然,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 “让我跟你一起调查这件事,我保证如果是苏家策划的这起事故,哪怕过了二十年我也能帮你翻案。”严文钦目光坚定,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些人逍遥法外,更加不容许那些曾经伤害过叶萧然的人,如今还能舒心的活着。 “你知道你这样意味着什么吗?你会失去很多东西的文钦,有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你踏入进去,便是深渊,我怕你有一天会后悔。” 严文钦怎么会知道叶萧然所说的一切并不是全部,牵扯这件事的何止是苏家... 叶萧然微微叹口气,许多事情严文钦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但严文钦心中了然,容娜这件事的炒作应该就是叶萧然所为,加上上官惊鸿和齐扉的配合,里应外合一同想整垮苏家。 可这件事影响了中亚传媒文卉的利益啊!严文钦忽然陷入了两难中。她觉得她还需要查清楚一些事情,就是齐扉这个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严文钦对上叶萧然双眸,觉得此刻的她一定是真诚的,眼神欺骗不了人,这种真诚令人欣慰又心疼,她轻抚叶萧然脸庞,温柔言道,“我不怕失去什么,现在只怕失去你,只要你不推开我,我一定会守着你,你愿意相信我吗?” “不要去想未来和将来了,我只要现在。”叶萧然轻抱严文钦的腰,手掌稍稍用力往怀里一扣,冰凉的唇,覆在了她的柔软之上。 叶萧然或许是天赋异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她大概能想到女人之间的亲密是怎么回事?不同于异性之间,女人与女人之间更加美好,升华后的爱情令人着迷。 她从来没想过会被一个女人吸引到情不自禁,严文钦的魅力当真可怕。让她原本笔直的人,变得现在这样。 细腻、温暖、美丽,所有一切的美好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感受,爱情的美好,让她又重燃激情。 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一定不想放弃严文钦。她很专注,也很忘情,只是严文钦思绪游离起来。 严文钦觉得第一次不该是叶萧然主动才是,关键是,她会吗?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叶萧然的呼吸已经渐渐加重,可明显感觉到严文钦的回应不够积极,甚至不走心! “我...没有啊...”严文钦全身像火烧似得发烫,她只是担心叶萧然不会而已。 “你以为...我没跟女人在一起过就不会吗?”叶萧然眼神迷离,轻舔舌尖,发出诱惑的笑容,她故意将领口往下一拉,锁骨若隐若现,那坚挺丰满的身材,极具诱惑力。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身材,是真的好!说是平面模特水准也不为过! 严文钦收回视线,最后落在她纤长的指甲上,是很赏心悦目,可惜中看不中用。严文钦笑而不语,叶萧然没看懂她这淡定的神态是什么意思? 她愣了片刻,望着十指的长甲,恍然大悟,“你等我片刻,我现在就去剪掉。” “现在??” 严文钦顿时觉得扫兴,白了她一眼,也不合适直接露骨表达出来自己需要吧,她只能用她的身手,钳制住叶萧然。 “你想跟我交手?”叶萧然不甘示弱,反肘一击,严文钦身体微微后倾,掌心往上一托,叶萧然握住她的手腕,严文钦身体柔软,韧带又好,双腿夹住叶萧然,让她不得动弹。 叶萧然用力扯了两下,两人纠缠在一起,谁都占不了上风。她所幸放弃挣扎,身体向严文钦贴去,嘴唇落在她脸上。 “你...”严文钦红了脸,腿上力气也松了,叶萧然趁机扣住她手指,紧紧抱着她,笑着说:“特种兵出生的女朋友,还真是费心思。” “狡诈!” “无商不奸嘛~” 暗夜拉长,再多的缠绵也难以抒发心中的情感,这一夜,暂且放下所有的争斗和心机,身心交融,把自己交给对方。 ※※※※※※※※※※※※※※※※※※※※ 这车尾气不会被锁吧....锁了要内伤了 49 明星猝死案(七)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清晨,一米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严文钦抱着怀中的人渐渐醒来,叶萧然后背的纹身带着隐隐可见的疤痕,令严文钦每次触碰都脑补出当年惊心动魄的那一幕。 她轻轻一吻,落在叶萧然肩头,顺着凤凰的翅膀,她慢慢往下,仿佛舔舐伤口一般,想要呵护每一处。 “嗯~~”叶萧然感到一阵轻痒,发出一阵闷哼,蠕动了两下又继续睡去。 “你该纹个猪在身上。”严文钦坏笑,指尖从脊背划过,轻轻拨动肩胛骨的羽翼,比起舌尖的挑逗,指腹轻挠的感觉,更加撩人。 叶萧然难得睡得轻松,却不得安宁,她微微睁开眼,趁其不备,一个翻身压了过来。双手锁住严文钦,伏在上面,“昨晚被你折腾那么累,今天还不消停,既然体力这么好,那就继续。” “我...要去上班了。”严文钦面色红润,本来就是想逗她两下,没想深入做什么。 她挣扎了两下,叶萧然却压得更紧,她十指与之相扣,手肘抵着床边,腿死死压住她下半身,不让她动弹,“现在说要上班了,刚刚不是起劲呢么。” 说完一口将她吻住,仿佛要柔化进体内,严文钦被她热切地湿吻,撩拨出了火花,她感到身体起了反应,不敢再继续。这种事一旦沉迷,便没完没了,她见叶萧然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忽然张口咬住了她嘴唇,趁她放松,一个擒拿手反扣,趁其不备翻身而上,将叶萧然紧紧抱住。 “严文钦,你太过分了!”叶萧然狼狈地被她按倒,拧着眉梢,音量提高了几十分贝。 严文钦眯着双眼,一副欺负你怎么着的表情,但也没舍得用太大力气,怕勒痛她。 “你的那点功夫啊,对付小喽喽还行,跟我对打还欠缺点,乖乖的,我真的要去上班了。”说完在她脸庞轻轻一吻,才将手松了下来,叶萧然疲惫地埋在枕头,拉住她的手腕,“再睡会嘛,我多少年没睡这么踏实了。” “我晚上再来陪你,今天不能耽误,明天要开庭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准备好。”严文钦也依依不舍,但还是不能沉沦,可看着叶萧然那样子,心里总能划过一阵悸动,她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挂着温柔的笑意,起床穿衣。 “不会又加班到十二点吧。”叶萧然趴在床上,本就果着上身,那性感的双峰若隐若现,还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 严文钦不敢停留太久,正经时候可不能允许自己沉沦下去,要控制! “不会的,我会早点来陪你的,你再睡会。” “没你哪里睡得着。”叶萧然拿过床柜的烟,刚想点燃,想起严文钦不爱闻烟味,又放了回去。 “想抽烟你就抽吧,别忍了。”严文钦笑意浓浓,知道她是为自己忍着一直没抽烟,多年的烟瘾也一定是因为那些重压的事情,让她无处宣泄自己的情绪。 严文钦暗暗决定,动用所有手段,也要彻查这件事。 “你开我车。”叶萧然想起严文钦至今还没买车,从床上起身,光着身子直接去书房拿了车钥匙给她。 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的线条真是让严文钦头脑充血,这叶萧然一定是故意的吧,怕不是在家经常这么走来走去,也不怕偷窥狂? “怎么?舍不得我?”叶萧然唇角扬起一抹坏笑,魅惑地向严文钦走来,她忙拿过钥匙后退几步,“求饶过,叶总,我认输还不行吗?” 好不容易把自己心里的热浪压了下去,她可不想再被点燃了,叶萧然的身材和勾人的脸,对她来说真是致命诱惑。 叶萧然就是故意这样的,昨晚没来得及剪指甲只能被动接受,今天她就要报复回来,这严文钦平时看着一本正经,没想到疯狂起来真的如一团火。 她喜欢床上的严文钦,带着娇媚和温柔,纯粹的没有一点瑕疵。而她,从纹身到内心,都是疮痍,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跟严文钦一样干净。 严文钦刚离开,叶萧然便接到了夏晔电话,称容娜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确定是癫痫病引起的心脏骤停。但是由于当时酒中混有药物的原因,才导致癫痫发作,药物是她自己服用还是苏弘加的,这个需要详细调查。 因为这将决定苏弘会不会担当一个误杀的罪名,这个罪名非同小可,本来只是性丑闻闹出来也就名誉受损,花点钱自然能够摆平麻烦。可如果是误杀罪名的话,一顿牢狱之灾是绝对避免不了的。 当然接到这个消息的人不止叶萧然,还有严文钦与齐扉也知晓了这件事,齐扉刚从苏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出来就接到了覃羽电话。 这件事在她预料之内,如今苏弘的父亲苏敬,也就是苏氏集团董事长授命齐扉全面解决这件事,务必大事化小,不能让这件事量定成刑事犯罪。纵然儿子不争气,也不想他去坐牢,他已经颜面扫地,真是担不起儿子坐牢那么丢人的事。 警局最近一团忙,先前赌场案和洪犀命案刚刚结案没多久,又开始忙调查苏弘这起性丑闻,最重要的是现在苏弘矢口否认自己给容娜下药,这死无对证想要找到证据太难了。 按照规定,苏弘其实是可以被保释的,因为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说明他给容娜下药。法政去现场进行指纹采集,试图通过凌乱的案发现场,寻找一些蛛丝马迹进行推理。 覃羽坐在会议室,指尖轻敲桌面,她看了一眼时间,齐扉该到了才是。这几天她努力沉住气,才能控制自己不主动联系齐扉,可总是很神经质的去想她,莫名其妙想见她,想跟她多说说话。 今天她故意没让别人在场,自己独自等在会议室,希望她们之间不要真的那么教条吧。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覃队长。”齐扉今天束起了头发,职业裙装外面套着一件修身大衣,气质高贵。 这种一眼看过去就是高逼格的专业人才,还带着这么高颜值,让覃羽觉得跟她距离越来越远了。 “你张口闭口大队长,我没名字吗?”覃羽郁闷地说这,语气充满哀怨。 齐扉轻抿唇角,“怎么?几次跟你公事公办,伤着你的玻璃心了?” 覃羽发现觉得自己不能过于认真的望着齐扉,只要她笑,心跳就像小鹿乱撞似的。 “不是你拼命维护那个渣男,我能玻璃心?明知道容娜死跟他有关系,你还这样维护他,真搞不懂你,你离开苏氏集团哪里不能去呢,非要帮着这种渣渣。”覃羽越想越不平衡,齐扉的才能不该用在这些事情上面。 “你就当我为情郎好了,反正你一直以为我是他情人,既然我们在相悖的立场,那就只能讲对立的话。”齐扉的话真是如针一般,扎在覃羽心里,她咬咬牙,“好,那我们就公事公办。” 齐扉褪去笑意,从公文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材料申请,指着其中一页说,“这是拘留条款规定,你看一下没问题,给我办保释手续。” 覃羽双拳紧握,原本挺美丽的心情被她这么一搅和,顿时不开心了。她从口袋拿出口香糖,拨开一块扔进嘴里,迅速地嚼着,缓解自己的情绪。 如今,她算发现了,齐扉比以前还能勾起她的情绪。以前最多生气背后骂她几句罢了,现在竟会难过,已经不是生气那么简单了,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情愫,她有点讨厌这个感觉。 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既视感,以前对严文钦有心思也从来没这样过,真是见鬼了。 可是,齐扉那套章程办事的理论,总能成功击垮她,以前可以,现在更加轻松了。关键是,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抖m体质,尽管心里不开心,还是渴望这样的相处能久一些,只要齐扉在自己眼前,就觉得很开心了。 “你如果坚持保释,我只能同意了,我让人给你办手续吧。”覃羽正想拿着资料出去,就听见外面一阵哗然。 透过全景玻璃墙可以看到办公室座位空了,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充满光环的女人。她身高本就有优势,如鹤立鸡群般,光彩夺目。 上官惊鸿,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娱乐圈明星很多,但像她这么夺人眼球的大牌,敢素面朝天出现在警局的,恐怕是第一人。 上次她答应给人签名,这次趁着正好快到午休时间了,大家都簇拥而上。更加夸张的是,赵小丫王志等人提前准备好了上官惊鸿的海报以及有她照片的其他载体,就为了等待她再回来配合调查时请她签名。 果不其然,她虽是荧幕女神,整个人看起来还算随和,答应给的签名,今天一个不拉都签了。带着中美混血的美貌,上官惊鸿美得有些出尘,不知是怎样的基因才能生得出这样的脸,就像中西合璧的美学艺术,令人赏心悦目。 “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这些人看到美女啥也干不了。”覃羽可对上官惊鸿没什么太大兴趣,她本就不关注娱乐这些,一门心思都扑在工作上,比起这些她更加喜欢查案破案。 “我看你是嫉妒人家的美貌。”齐扉笑脸盈盈收拾好公文包,准备出去办理保释其他手续。 “我是无所谓,个人审美不同,反正我觉得你比她好看。”覃羽耸耸肩,她说了一句大实话,说这话的时候还莫名脸红。 齐扉顿了顿,隐隐含笑,笑中带着一丝玩味,“比不了你的大法官~~” “你怎么又提这件事,我跟文钦又没什么,再说她跟叶萧然两人那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吗?” 覃羽无心之言,却叫齐扉笑容僵硬了片刻,渐渐褪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覃羽总觉得齐扉忽然涌起一阵失落,只是那种感觉一闪而过,太快了难以捕捉到这微妙的情绪。或许是自己太神经质了,因为过于关注她,才这么敏感。 “好了,办正事吧。”齐扉若无其事地从会议室走出,上官惊鸿正好签完最后一个,抬眼正对上齐扉的视线。 她扬起一抹惊艳的笑意,这一眼对望就像惊鸿一瞥,在她心里生出温暖。 齐扉略过她发光的眼神,视若无睹。上官惊鸿眯起双眼,论演戏她绝对不可能比齐扉差,可这会她自愧不如,装不认识,装形同陌路,这点齐扉论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望着这二人微妙的互动,覃羽觉得奇怪,正巧手机又会挑时候响起,来的是严文钦的讯息:齐扉认识上官惊鸿。 这条信息来的真是时候,覃羽本来还想着苏弘的事情刚出,上官惊鸿来告性骚扰,也太巧合了。这是一种怎样复杂的关系和用心,今天的头条都爆出来了,苏家大公子的丑闻如一阵飓风一样,严家都压不住。 莫非这些事情是齐扉幕后操控的?还是上官惊鸿?或者另有隐情? 如今证据不足,不能再继续扣留苏弘,齐扉办了相关手续终于把他保释出来。苏弘三天未出警局,已是憔悴不堪,他感觉自己就像笼中鸟终于重见天日。 “苏总,梓菱暂时被送到国外参加冬令营了,我们已经派人跟过去保护,这段时间你暂时避一避,现在你先去见苏董吧,他现在正在气头上。” “妈的,真是倒霉透了,上官惊鸿那个臭婊子,不知道睡过多少男人了,在我跟前装清纯,还告我性骚扰,简直他妈的可笑。”苏弘说完唾了一口。 齐扉脸色瞬间阴沉,苏弘说的话太难听,刺得她耳朵都疼了,心里更加不舒服。但她一言不发,只是强忍怒意瞪着他,突如而来的低气压让苏弘有一丝畏惧,他收敛了自己的跋扈,“怎...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你先回去吧。”齐扉气场忽然就冷却下来,苏弘名义上是老板,却也不敢多说什么,灰头土脸的上了车,被司机接走了。 送完苏弘,齐扉脸色才好些,她从自己车里拿出一件包好的外套,再次回到警局。 上官惊鸿正配合警察做一些笔录,关于苏弘喜欢喝酒放药的习惯,以及他性骚扰的其他行为。如今两案看似独立,其实是一回事,她之所以又跑过来,不过就是为了多看齐扉几眼。 现在看到她拎着一件衣服往覃羽办公室走去不禁奇怪,那件衣服好眼熟,似乎也许在家里看到过? 齐扉快节奏生活让她时常忘记还欠着覃羽这件衣服,今天终于记得带过来了。 “谢谢你,衣服我洗干净也熨烫好了,还你。”齐扉的礼貌,远远拉开了两人距离。 “哦没事,我早忘记这衣服了。”覃羽其实没有忘记,她没有要回来,潜意识是希望能有个借口和理由找她,哪怕闲扯也好。 可她从来没有有过这样的勇气。 “我不喜欢欠别人。” 留下这句话,齐扉转身离开了,走得很潇洒,也很决然。 眼神没有为任何人停留,只是余光流转时,发现上官惊鸿正捧着下巴,笑意浓浓的凝望她。 ※※※※※※※※※※※※※※※※※※※※ 齐律师,桃花略多啊~ 50 明星猝死案(八)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容娜之死,苏弘性丑闻,这些字眼在媒体上已经很难搜到相关文章,但论坛的帖子和水军还在活跃,可再拼尽全力刷流量也上不了版面的头条。 因为那些媒体都已被人为控制,眼看这一波热浪渐渐熄灭,忽然,另一条劲爆眼球的新闻,冲到了大众视野。 “国际影后上官惊鸿被性骚扰” “上官女神状告苏氏大公子” “男神收割机上官惊鸿放弃好莱坞,回国只为告倒苏氏大少爷” 铺天盖地的新闻席卷全球,不仅中国的各大网络媒体,就连欧美都将这条消息变成了头条。一时间,整个媒体像瘫痪一般,打开后关于这则消息的文章,多数谴责苏弘,少数在黑上官惊鸿。 最重要的是,从今早这条消息爆出之后,苏氏集团的股票暴跌,股民人心惶惶,股东更是逼着董事长苏敬拿出解决方案。 原本以为容娜之死花点钱,找点关系还是可以顺利解决的,可上官惊鸿爆出的这件事影响的是世界娱乐行业的关注。她的影响力太大,在最红人气最高的时候,突然发生这种事,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苏氏本想往国际发展的计划瞬间搁浅,同时苏氏旗下的出口贸易商品,竟被迫在美国下架。因为上官惊鸿是美国国籍的原因,深受粉丝保护,全球粉丝会集结了各个国家的影迷,集体发动联名抵制苏家生产的任何商品。 同时,在中国市场,苏氏地产、服务业都受到了巨大波及,致使一天营业额迅速下滑,每天损失上千万。 这起风波无论苏家如何买通媒体,如何去疏通关系,也无法掩盖。在某些时候用钱可以只手遮天,可上官惊鸿的粉丝会强大到令人瞠目结舌,不少人竟挖出苏弘早年其他的一些丑闻事件。 于是,容娜之死二次被发酵,引来无数谴责。 一时间,这位苏家大公子被安上了无数条罪责。 “啪!”苏敬一个巴掌狠狠甩在苏弘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不敢说话。 “你这个畜生,你玩什么女人不好,去得罪那个上官惊鸿?在中国你还能想办法解决,你老爹的手现在还没本事伸到美国!”苏敬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捂着胸口,深深叹息。 “我,我就是在美国的时候,调侃了她几句,我怎么知道她还录音,截图了,这个贱人。”苏弘想到上官惊鸿便火冒三丈,真想找人除掉这个女人。 齐扉站在一边始终不语,她表情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在沉思什么,异常冷静。 “齐扉,你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办?走法律途径?还是用别的办法解决?”苏敬还算赏识齐扉,毕竟从她进入苏氏集团后,确实处理过好几起棘手问题。 她的地位已经不仅仅是法律顾问,更加像军师一般的存在,时常需要出谋划策。她能够这么短时间内,上位这么快,完全凭借的是自己超高的智商和情商,以及她的能力。 齐扉手握着一只淡紫色华贵的钢笔,在手里把玩。那是上官惊鸿从美国给她定制的派克绝版款式,她想问题时总有个习惯性的小动作,就是抚摸钢笔。 她思考片刻,便有了解决办法。她的大脑运转速度很快,想办法,制定策略无需很久。齐扉是智商180的天才,这件事鲜为人知,她的思维和逻辑能力,无人可及。 “第一,苏家最近大门紧闭不见客,苏总哪里也不要去;第二,派人去做一些慈善,以苏总名义,拿点由头回来就好;第三,苏氏所有的商品,被遣退回来的捐给灾区,在售的全部成本价处理;四,等所有事情过了风口浪尖之后,召开媒体发布会,苏总道歉认错,尤其是向当事人道歉。” “什么,要我道歉?”苏弘哪里肯妥协这件事,当即反对。 “臭小子你给我闭嘴!”苏敬低头思考起来,齐扉提出的这四点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 针对如今所有的风口浪尖,分别出了最适中的解决之法。苏弘不见人,避免他那性子再起什么波澜,商品退回来堆积过期就是一堆废品,不如趁机做慈善,也能得一些名誉回来。 至于成本价售出,只能是保障在大面积亏损的情况下,保障成本,不至于亏损严重。 “就照齐扉的意思办。”苏敬想到苏家面临这么大的冲击,又要扬手想打人,齐扉上前阻拦,“苏董,事情已经这样了,您就算打残苏总也于事无补,不如安排人做事情吧。” 苏敬点点头,暂时放过这个败家子,幸好有齐扉面面俱到的思考问题,那些股东就知道叫嚣股票下跌,影响自己利益,没有一个能顶事的。 “上官惊鸿这么整我,要不找人教训她一下,或者...”苏弘握着拳头,目露凶光。 “苏总,您最近还是少有这样的想法。”齐扉面无表情,冷冷的语言带着一丝犀利。 苏弘有些惧怕齐扉的眼神,尤其她气场大开的时候,很多时候他不知道齐扉在想什么?最近几次总对自己冷言冷语,平时倒温柔随和的很。 “你十三点吗你!”苏敬急红了眼,已经暗示过很多次苏弘,不要当着齐扉面表露出这种想法和行为,可这败家子竟然没领会到。 有些事情,该别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该别人知道,这个败家子完全分不清,他以为齐扉就是自己人了。 可苏敬这个老狐狸可以欣赏齐扉,可到底用人时间太短,没有那么深厚的信任。想要成为他的心腹,不是解决点事端就可以的。 “我先走了,不影响你们父子二人谈心,我只是替老板分忧,多余的事情我不知晓。”齐扉话术精湛,超高的情商立即化解了苏敬的尴尬。 她扬起淡淡笑意,始终只有一个表情,不卑不亢,看不出她心里所想。 她眼神很淡漠,对世事都运筹帷幄,可城府太深,完全让人捉摸不透。正是这种神秘感和深藏不露,让苏敬对她只敢用七分,不敢完全信任。 夜深,人静。 水温50度,微烫。浇在身上,像一场洗礼。 齐扉凹凸有致的身材,在淋浴的冲刷下,更显妩媚。每当这个时候,是她一天最放松的时刻,可以洗去一身的疲惫,舒服地睡个安稳觉。 也唯有这个时候,她会暂时停止大脑的运转,彻底放松下来。 浴室门外响起了一丝异样的声响,一定是上官惊鸿回来了。齐扉关掉淋浴,拿起一条干净浴巾裹住身体,同时将浴室仔细打扫了一遍。 强迫症+洁癖,致使她不能容忍卫生间出现一根头发。 她刚想推门出去,上官惊鸿就抢先一步探过脑袋,她面色微红,口中含着酒气,笑着对齐扉说:“洗完啦?我帮你吹头发?” “不用...”齐扉长发裹在干发巾里,紫色地浴巾从胸部缠绕至大腿间,露出性感锁骨和纤长的美腿,简直就是一张美人出浴图。 上官惊鸿看得有些呆滞,纵然自己有着盛世美颜有什么用呢?自己又不能跟自己谈恋爱。 “少喝点酒。”齐扉无视她的花痴,向休闲室走去,她特别隔出一间房用来吹发,梳头和化妆,这样便于打扫。 她对卫生间干净度的要求,超过任何地方,越容易脏的地方,越要好好护理。 上官惊鸿一路跟过去,才舍不得放过眼前的美人,多看几眼也是好的。齐扉一脸无谓,将长发放下,轻捋几下,垂挂在肩头。 “我帮你吹好不好?”上官惊鸿歪着头,宠溺地望着她。 “去洗你的澡。”齐扉真是禁欲系女神,她可以笑意浓浓地对人,也可以佛系般对待任何事,总之她就像在云端一般,神秘莫测,透着一股诱人的魔力。 想要探索,又不知如何前进,想要抓住,却虚无缥缈。没人能够真正走近她,也不知什么才能激起她的浪花。 就像这座房子,每天走进来都是一个模样,如果不是有人在,这座房子更像一个工艺品,甚至比那些楼盘的样板房还要赏心悦目。 黑白系冷御风,文艺而精致,在这里可以把日子过成诗,可齐扉却把一个人的生活,过成了高处不胜寒,令人只能仰望。 换上一身浅色条纹家居服,齐扉又习惯性地坐到阳台,要把一天做过的事情进行一个总结,在脑海中她必须过一遍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我想见的笑脸只有怀念 不懂怎去再聊天 像我在往日还未抽烟 不知你怎么变迁 似等了一百年忽已明白 即使再见面 成熟地表演 不如不见 这首《不如不见》与《好久不见》响着相同的旋律,歌词却完全不同。齐扉端着黑咖,静静地聆听这首歌。不知为何,多少年了,这两首歌都听不腻。 她拿出手机,轻点数字,按下一串熟悉的数字。 电话那头是冰冷的电脑待接音乐,响了很长时间,才有人接听。 “这么晚了,有事吗?”这是熟人之间才特有语气,老友似的寒暄,却也只是老友。 “我想见你,有事商量。”齐扉将音乐声音调小,不想让电话那头人听出。 “现在?”“谁啊?” 那边的声音刚刚诧异完,就听到另一个女人温和的声音,那声音很近,近得让人觉得她们睡在一起。 齐扉愣了片刻,很快便恢复微笑,“当然不是现在,哪能打扰你的春宵时刻,明天中午约饭,好好赖个床吧。” “好。” 齐扉很快挂了电话,握着手机坐着,望着阳台远处,久久未动。 苦咖还没喝完,就凉了。上官惊鸿煮了一杯新的,为她换上。 “不喝了,再喝就睡不着觉了,你忙完早点休息。”齐扉转过头,放下手头事,疲惫中夹杂着一丝落寞。 只是她隐藏情绪的能力太强了,如果不是因为上官惊鸿与她相识多年,真的会被她此刻泰然的笑意骗过去。 她看起来心情并不好,她打电话时,上官惊鸿就在旁边看着。她挂完电话,对着窗外发呆了近半个小时,恐怕她都不知道自己像石化了一样,呆滞了那么久。 上官惊鸿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能在电话里面那么洒脱的跟对方说出那句话,如果是她,她会疯。她无法想象齐扉跟别人在一起或者跟别人睡在一起会怎样,有时候庆幸齐扉是禁欲系女人,对所有人看似随和礼貌,可那无形的距离,谁都无法靠近。 今夜难得想要早睡,齐扉却是闭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窗外响起瑟瑟寒风,不多会便听到雨打玻璃的声音,因为在顶楼这个声音格外的清晰。 齐扉喜欢这样的雨夜,可以让她的心更加沉静,可今晚她却失眠了。她脑海中是另一对幸福的人交织在一起的场景,可即便这样,她还是静静的躺着,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窗外忽暗忽明,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雷鸣震耳欲聋。齐扉睁眼,走到窗户边,发现已是大雨瓢泼。 她有些担心地去敲次卧的门,无人回应。 “上官?” 齐扉的声音,很快被雷声淹没。她推门进去,发现上官惊鸿整个人都蒙在了被子里面,缩成一团。 “上官。”她轻拉上官惊鸿的被角,往常遇到打雷,上官惊鸿一定会主动钻到她床上去,今天出奇地没有过来,齐扉有些担心。 说起来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上官惊鸿小时候被劈伤过,当时手臂和脖子都有不同程度烧伤,好在不算严重,后来也治好了。从此以后,她就开始对雷雨天气,比较恐惧。 上官惊鸿听到齐扉的声音,才慢慢的从被窝中露出脑袋,齐扉见她已是一身冷汗,发丝都湿了一片。 “你看你,多大了还这么怕打雷,得想办法克服才行。”齐扉轻抹她的额间,转身走到卫浴间,打了一盆热水,拿了一条毛巾端了进去。 上官惊鸿坐了起来,望着齐扉,傻傻地发笑。齐扉的温柔和关心,真是这世上最好的疗伤圣药,可能还是行走的chunyao,叫她怎么能不喜欢呢? “我还以为你会哭呢。”齐扉将热毛巾拧干,帮她轻擦额头和脖子,体贴入微。 “身上也湿了。”上官惊鸿毫不避讳地将睡衣脱下,露出上半身,齐扉很自然地帮她擦拭着后背,她忽然又转过身来,饱满的双峰挺拔性感,那动人的曲线,更是妖娆。 齐扉觉得她一定是故意这样的,把毛巾甩了过去,“自己擦。” “阿喂,不要这样吧,人家还怕着呢。” 齐扉才不管她在身后嗷嗷叫,直接回自己房间睡觉了。上官惊鸿拧着毛巾,似要撕碎一般,在手里翻滚,抓狂。 这个千年冰山,老古董,老顽固,老洁癖,老....上官惊鸿词穷了。 前一秒给点甜头,后一秒就给打入冷宫了。上官惊鸿不服,反正还打着雷,她怎么都睡不着,于是悄咪咪地进了齐扉的房间,爬进了她的被窝。 齐扉就知道她会跟过来,毕竟只要打雷她必定无法入睡,一个人心理阴影不会那么轻易夸过去。 “睡觉安稳点。”她背对着上官惊鸿,温柔式的命令,能柔化人的心。 上官惊鸿悄悄地往她身边挪动几下,伸出手抱着她,“我就这样睡,保证不会再动一下。” “你说的,敢动一下,就把你踹下去。”齐扉觉得真是奇怪,上官惊鸿像催眠曲一样,抱着自己,竟让她起了困意。 “嘿嘿,我不动。”上官惊鸿从后背抱着齐扉,与她枕在同一个枕头上,美美的睡去。 ※※※※※※※※※※※※※※※※※※※※ 关于齐扉cp,有些人真是操碎心。。。 晚安! 51 明星猝死案(九)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雨声渐熄,冬季的清晨总是来得比较晚。 房间的床帘遮住了窗外的光亮,分不清夜晚和白昼。齐扉难得睡得沉,一觉醒来恍如隔世。 她拿起手机一看,八点!!! 她平时都是六点半起床的人,今天竟然睡到了八点!一定是上官惊鸿关掉了她的闹钟!她忙从床上起来,飞快走出房间,发现餐桌上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 中式豆浆油条,西式沙拉面包,荷包蛋还有火腿。这量,感觉像四人份.... “醒啦,刷牙吃早饭了,尝尝我做的中西合璧,百花绽放,国际美味早餐。”上官惊鸿带着围裙,发圈简单扎起长发,比起国际影后的身份,此时的她多了一些烟火气。 “谁让你关我闹钟的?”齐扉瞪了她一眼,一个从不睡懒觉的人,今天竟然睡到八点,实在不能忍.... “我乐意,你咬我呀。”上官惊鸿说完还不忘抛了个媚眼过去,其实她觉得齐扉最近绷得太紧,想让她好好睡会,才悄悄的关掉了闹钟。 齐扉不知道,上官惊鸿早早醒来,望着她好久好久,想亲吧又觉得自己不光明,想抱吧,抱了一夜还是觉得不够。就怕自己越看越难控制自己,心痒难当,最后只得早早起床,去做饭,转移注意力! 洗漱间,牙膏已经被挤好放在水杯上,齐扉望着这熟悉的一幕,想起了曾经的一些过往,心中难得掠过一丝温暖。 上官惊鸿看着一桌丰盛的早餐,幸福感爆棚,这不就是过日子的感觉嘛?简直想永远这样过下去,她坐在餐桌旁,呆呆地望着洗漱间,等候齐扉从里面出来,尝尝自己手艺。 约莫十分钟,齐扉终于从洗漱间走出,上官惊鸿忙端着一杯水上前,“清晨空腹一杯水,清肠胃哦。” “谢谢。”齐扉习惯性地打开收音机,开始收听国际新闻,可打开后才想起今天已经过了时间,只得听国内早间新闻,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什么时候回美国?”齐扉不经意间一问,却叫上官惊鸿脸色微变,她拿起一片面包,涂上草莓酱,递给齐扉,“呐,你喜欢吃的草莓酱面包。” 齐扉接过面包,盯着她,“我问你话呢?” 她别想故意转移话题。 “嗯~还没想好呢。” 齐扉不动声色,故意这样问,见她还是不坦白,她翻出手机里收藏的一条新闻,已经是两天前了。 “这个怎么回事?” 上官惊鸿瞟了一眼,耸耸肩,终于还是被她知道了,看来瞒不下去了,只能坦白从宽。 “解约了,赔了好多钱。” “一亿美金的合同,你这大半个身家都搭进去了吧。” 新闻里面的内容就是轰动娱乐圈的,上官惊鸿与jb影视公司解约的事,因为五年签约时间未到,上官惊鸿以违约方,足足赔了一亿美金的赔款。 “这有什么,我又没倾家荡产,再说了,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又不是挣不回来。”上官惊鸿无谓地说着,闷闷地喝了一口牛奶。 “那你的国籍怎么办?你在中国总不能靠护照行走,还有未来打算如何发展?” 把话说开后,上官惊鸿就没什么心情吃饭了,她忽然严肃起来,凝望着齐扉,“这三年你去过美国多少次,一次都没有联系我,为什么?” “你是大明星,我只是公干,来回匆忙,没来得及联系你。”齐扉低头吃早餐,甚至没有抬眼看她,只是语气平平,心思从来外露,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平淡如水。 长方形的餐桌,两人坐在对向位置,上官惊鸿从座位起来,走到她身边,掰过她的脸,难得严肃,“你看着我,只是因为我是明星你没空才不想联系我吗?还是你想逃避什么?” “我有什么可逃避的。”齐扉直视她,不闪不躲,寡淡地没有一丝情绪。 “齐扉,我告诉你,我不是美国籍,如果变成美国籍,我就跟你变成两个国家人了,我不想跟你那么远,影视作品里面标着美国籍的都是为了炒作和推广,是公司的主意,我还是中国人,我有身份证,不需要护照。” 齐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笑着轻点上官惊鸿鼻尖,“傻,形式而已,一个本子影响不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和感情。” “感情?什么感情啊?”上官惊鸿被她那一点,心情瞬间好起来,她挑眉,勾住齐扉的脖子,微微低头,与她近在咫尺,呼吸之间都能感觉到悸动。 那双饱含秋水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齐扉,似要将她吞了似的。 她只穿了一件白色长衬衫,露着大长腿,妩媚动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撩”意。 齐扉晃神了几秒,不得不承认这上官惊鸿生活其实比镜头下还美艳动人,何况现在她是素颜。素颜时多了一丝清雅,就算是搔首弄姿,也不觉得反感。 “我跟你能有什么感情,社会主义塑料姐妹情!”齐扉低头喝了一口豆浆,又啃了一口面包,避开她炙热的视线。 “嘁!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上官惊鸿白了她一眼,就像沾了502胶一样,继续八爪鱼式地挂在齐扉身上。 “行了行了,你别挂着我了,我要换衣服上班了。”齐扉推开她,匆匆向换衣间走去。 与其说走,不如说逃,这上官惊鸿整天一副美人计的勾魂样子,真是越来越妖孽了。 望着齐扉终于有那么点不淡定,上官惊鸿喜出望外。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叩开齐扉的心房,赶走那个人。只是齐扉的爱太深沉太理智又根植骨子里面,需要时间,尽管已经八年了,上官惊鸿还是愿意等,等着慢慢融进她的心里。 她收起笑意,难得严肃的时候,有一丝冷傲之气。平日里,她只喜欢跟齐扉打情骂俏,虽然看起来是一厢情愿,可似乎已经成为她们之间的一种相处方式。 而齐扉一直都不知道她为何去美国,又为何这么坚定的回来。 什么国际影后,什么娱乐圈女神,她根本不在乎这些虚名,她想要的,不过只有齐扉而已。 上官惊鸿站在换衣间外,望着门口怔怔出神,这种居家生活一起的场景,她梦寐以求了很多年,现在的每分每秒都让她珍惜。 她不愿意错过齐扉的每个时刻,无论是光鲜亮丽还是优雅寡淡,任何时候的她,都牵动着自己的心。 迅速的换好相对正式的职业装,简单上了个淡妆,齐扉就匆匆出来了,今天可能会是她职业生涯里的第一次迟到,都拜这位骚气的影后所赐! “你最近不要出门,哪里也不要去,听到没有?” “哦,我才不要出去,就赖在你这里,我现在赔款都快倾家荡产了,你不会赶我走的吧,爱妃。”上官惊鸿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齐扉白了她一眼,“房租水电煤跟你另算,走了。”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房租算什么。 上官惊鸿没有说出这句话,反正说了齐扉肯定也不会入耳听。她知道,她得罪了一些人,齐扉才担心自己安危。 哪怕是一点担心,她都觉得很开心了。 瓢泼大雨,渐渐变小,天气低沉地让人低迷。 米其林级别的西式餐厅,坐落24楼的大厦顶楼,旋转包厢像一个瞭望台,保护隐私的同时,还很安静。这是一家七星级餐厅,vip用户都是非富即贵,甚至娱乐明星。 窗外可俯瞰城市万千繁华,齐扉独爱楼顶,无论是自己房子还是相约见面,她都喜欢在高点。 尽管天气阴沉,伴有小雨,但她还心情舒畅,因为要见那个好久不见的人。 “不好意思,来晚了。”一个冷御的女声响起。 齐扉转身,望着她一袭黑色大衣,气场十足,脖子挂着红色围巾,毫不突兀,反而成为点睛之笔,时尚不失优雅。 无论何时见她,都觉得赏心悦目,每一次见面,她的形象总是耳目一新,怎么都看不够。齐扉笑着站起身,“好久不见,萧然。” “我们好像经常见,尤其最近。”叶萧然将大衣脱下,齐扉很自然地帮她接过挂好,但她却没有摘下围巾,黑色紧身打底衫,将她那标准的身材凸显得更加动人。 精致的五官,在红色的围巾戴的衬托,格外的好看,也许是肤白貌美,总能把简单的款式穿出时尚感。只是那脖子之间若隐若现的红晕,根本遮掩不住。 齐扉不自然地笑了笑,“每次见面形同陌路,不如不见。” 她从包里拿出一包烟,那是叶萧然独爱的一种女士香烟,为了减轻尼古丁的味道,齐扉特别从台湾为她买的这种烟。 烟嘴是红色桃心,十分好看. “我在戒烟,先不抽了。” 齐扉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很快恢复了自然,她微微叹口气,“我为你准备烟的习惯持续了那么久,看来可以改掉了。” 她不抽烟,却习惯性地带着烟,就是为了叶萧然。当初覃羽奇怪她带烟时,不会知道她是为了另一个人保留着多年的习惯。 她将烟扔进了垃圾桶,视线定格了几秒。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捕捉不到任何异样的表情,就连叶萧然也越来越看不清齐扉了。 “牛排五分熟两份,82年拉菲已经醒好。”服务生敲门进来,90°弯腰,一副上帝式微笑服务。 “我自己来好了,你先出去吧,不要让人走近这里。” “是。”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见面,叶萧然走到落地窗户边,依旧风景宜人,她露出难得笑意,轻松自如。 “你真的跟严文钦在一起了?”齐扉有点明知故问,可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这么明显吗?”叶萧然本来还想告诉齐扉,没想到她已经猜到了。 她这些年活得都很沉重,很少能够像现在这么轻松,原本凌厉的气场温和了许多。 齐扉攥着酒杯,轻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精麻痹不了神经,倒让她心里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了。 “不难猜,看来啊,弯不弯还得看人,瞧我这么多年在你身边你还是钢铁笔直,遇到严文钦就变了,失败啊~”齐扉耸耸肩,语气轻松,像玩笑一样调侃起她。 她试图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欢快一点,现在的叶萧然能够活得这么泰然,她很欣慰。尽管心总是蠢蠢欲动想要滴血,都被她压制下去了。 她可以控制情绪到什么程度,她自己都不知道。 “少来,齐大律师,你还缺人喜欢?追你的人都排到美国了。”叶萧然笑着轻抿一口酒,舌尖回味着酒香,想起严文钦总是不自觉地扬起唇角。 齐扉原本准备了许多话,忽然不知如何说出口,手中的刀叉轻轻戳着牛排,有些出神。 “牛排都被你戳烂了,想什么呢?” “嗯?”齐扉低头看去,这哪里还是牛排,简直变成了牛肉渣。她轻笑,放下刀叉,反正也没有胃口,所幸闷闷喝起酒来。 “齐扉。”叶萧然望着她,面露担忧之色,“我要提醒你,文钦已经查到我们关系了,并且也知道了你跟上官认识的事。” “所以呢?” “你撤回来吧,文钦能查到,苏家可能也会查到,太危险了。” 齐扉无谓地抿了一口红酒,轻摇酒杯,放在眼前,透过玻璃的折射,发现那一头的叶萧然有点丑,脸都扭曲了。 她也会有这么丑的时候?齐扉忍不住笑出了声。 “喂,我跟你认真呢,你傻笑什么?”叶萧然觉得今天的齐扉有些反常,可又说不出她哪里不对。 “没什么。”她放下酒杯,恢复正经,“对了,找人帮我保护上官,一定要保护好她。” “你想做什么?”叶萧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齐扉不会随便交待这种事。 齐扉站起身,笑意不减,她走到落地玻璃前,伸展手臂,让全身进行一次放松。很久没有这样随性了,一直绷着自己,也只有见叶萧然的时候,她会有特别的心情,否则她都觉得自己心如磐石了。 “齐扉~~” 齐扉转头,望着叶萧然露出一丝泰然的笑意,她慢慢走过去,轻轻拉她的围巾,难得与叶萧然靠得这么近,她温柔如许,“萧然,我要提醒你,严文钦是一头沉睡的猛虎,等到有天她知道所有真相时不会放过你我,y先生并不是真的要她别做法官,而是想唤醒她的野心和魄力,你要清楚究竟怎么做,有些事情你能不参与就不要参与,交给我,我不会让害叔叔阿姨的人逍遥法外。”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涉险,我们是一体的,你不要擅自做主知道吗?”叶萧然握住齐扉手,心中总有种不好的感觉,齐扉的心思她越来越看不懂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自己有什么打算。 雨滴顺着玻璃,缓缓而下,模糊了那一片繁盛景色。 齐扉望着叶萧然握着自己的手,平静的抽回,依然是那淡淡的笑意,眼眸却深不见底。 “我要验证一件事,苏家跟y先生有没有勾结,所以替我保护好上官,她不可以出事。” 留下这句话,齐扉便离开了,走的很决然,不给叶萧然开口的机会,也不给自己任何余地。 ※※※※※※※※※※※※※※※※※※※※ 哎,我齐扉啊 52 明星猝死案(十)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中亚大酒店,傲踞市中心,二十八层高楼,拔地而起,十分气派,是整个a市最高级的酒店。 中式古朴的茶室,飘着淡淡的馨香。 vip专属茶室里,茶师熟稔地进行烹茶,顶级普洱的香气溢满房间,两个女人坐在主位上,等待客位的贵宾抵达。 约莫五分钟,包厢的门被服务生打开。一个高挑的美女走了进来,她笑容满面,淡妆出席,立体的五官,映出混血的完美容貌。 “不好意思,严大小姐,严二小姐,我迟到了。”上官惊鸿淡淡一瞥,划过严文钦与严文卉脸上。 二人同时站起身,微笑,握手,请坐,一套商务礼仪,完美地刻画出两位大小姐的涵养。 容娜的猝死给中亚传媒造成了一波巨大的冲击,本就是起步不久,根基刚刚站稳,本想作为严文卉竞选cfo的一个加分项,不想却惹上了那么大的麻烦。 本来集团要问责严文卉,让她拿出解决方案,焦头烂额时,上官惊鸿却回到了a市,又恰好她与美国jb公司解约的事件上了头条,给了她希望。 严文卉当机立断,一定要将上官惊鸿签到中亚传媒,以一波大的热点,将容娜之死的事压下去。 听闻上官惊鸿这人行事古怪,又属于极难掌控的一类明星,加上她身份的关系,严文卉没有把握能够谈下她,便约了严文钦一起。 “你很久没回国了吧,我让师傅挑了些上好的茶,你尝尝?”严文钦抬手,茶艺师礼貌地将茶为三人倒上,就知趣的离开了。 上官惊鸿端起一杯,茶香扑鼻,沁人心脾,闻之就觉得心旷神怡。 “好茶,还是开门见山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上官惊鸿始终挂着淡淡笑意,饶有兴致地望着二人。 初次见严家两位千金,上官惊鸿还真是眼前一亮。严文卉秀外慧中又不失职场女强人风范,年轻有为,力排众议成立中亚传媒,如果不是这次麻烦可能已经成为最年轻的女cfo。 严文钦自是不必说,气质温婉高贵,优雅中带着韧性,她恭谦有礼,性格温和,整个人的感觉都很舒服。 “为了表示我们中亚传媒的诚意,我已经拟好一份合同样本,重点划出了你的利益部分,你可以看看,若有什么异议和要求,现在就可以提出来。”严文卉将准备好的合同递了过去,她简明扼要地列举了合作事项,重点是上官惊鸿的利益点,这份合同是她亲自所做,每个条款都跟严文钦共同商议过,足见她的重视程度。 姐妹俩都不太了解上官惊鸿,但利益必然是首要,以上官惊鸿现在的国际地位,在中国任何一家公司都是屈才。美国jb公司是好莱坞大牌影星云集的地方,开出来的收入绝对很难超越。 上官惊鸿漫不经心地翻着那几页纸,她的微表情和动作都表明了兴趣并不大。严文钦甚至觉得她愿意翻看是给文卉面子,也就是说这几页纸对她来说就像废纸,所以她的点根本不在自己收入上,一定是别的。 “当然,上官惊鸿这个名字就是一个地位的标签,或许你在意的不是这些,所以今天我们希望你能开诚布公的提出要求。你宁可赔一个亿美金也要回国,定是国内有你的牵挂和更重要的,既然是在国内,那中亚集团或许能有办法满足你。”严文钦言下之意很明显,在中国很难有中亚集团做不到的事情,地位不彰自显。 她觉得既然摸不透这个影后,那就只能双方摊开来谈。 “你选择留在a市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我相信你与jb解约的事情传出来后,找你签约的公司多不胜数,但既然我们都喜欢这座城市,或许就是缘分,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严文卉笑意满满,以她一个总裁地位的人,亲自来请一个娱乐圈明星,已经很少见。 何况中亚集团的财富地位在全国前十,让两位继承人亲自来请一个影视明星,恐怕前所未见,诚意自是不必说。 上官惊鸿微微一笑,芊芊手指交叉拖着下颚,眯着双眼望着二人,“我就喜欢这么直接的合作方。” “看来上官女王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们还真是多操心了。”严文钦用幽默的语气,让彼此谈话的氛围轻松下来。 上官女王是粉丝对她的爱称。 “我只想说明三点,第一,我只接电影不接电视剧,商业代言看产品;第二,我接的电影里面不可以有激情戏,吻戏是我的底线;第三,我不接同性恋题材电影,我不想跟别的女人在镜头下演暧昧和亲热,这是我对拍戏最基础的要求,其他都好商量。” 严文钦与严文卉相视一看,两人露出欣然笑意。 “这个都好说,不是什么大事,以你现在的影视地位完全可以随意挑剧本。”严文卉直接允诺了这个要求。 拍了那么多激情戏竟然说只接吻戏,难道那些都用的裸替?不想跟别的女人演亲热,这句话听着哪里怪怪的,好像自己喜欢女人似的,严文钦暗自思忖,没太深入想。 “还有其他吗?”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你们答应我,合同立马生效。”上官惊鸿褪去笑意,严肃起来颇有女王范。 “你说。” “帮我派人24小时保护齐扉,这份合同金额你们爱填多少就填多少,合约期为三年。” “齐扉?”严文钦顿时觉得苏弘那件事,上官惊鸿一定是跟齐扉来了个里应外合,是上官惊鸿故意趁着苏弘惹上麻烦,所以来整他吗? 叶萧然要对付苏家,她与齐扉认识,所以这复杂的关系难道是,齐扉为叶萧然潜伏苏家,上官惊鸿又为齐扉做事? 严文钦觉得头大,只觉得这件事越来越复杂,回去一定要好好审审叶萧然,肯定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怎么样?严大小姐可是军人出身,严家的保安队听说许多都是退伍军人,身手了得,这点我还是信得过的。” 严文卉看了严文钦一眼,点头,“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安排。” 上官惊鸿笑着拿出一只钢笔,那是与齐扉同款的派克笔,潇洒地在合同后面签下了自己名字,“正式合同什么时候签,随时通知我,这是我给你们的承诺。”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分别握手后,上官惊鸿留下一抹笑意,便离开了。 事情顺利的超出严文钦想象,这个影后看起来并不只是明星这么简单,以她多年看人的经验,觉得这个上官惊鸿其实相当有城府,看来她荧幕上被贴上的标签,基本都是混淆视听的。 齐扉约见叶萧然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她派人保护上官惊鸿,而上官惊鸿答应签约中亚传媒更是看中严家的势力,可以保护到齐扉。 夜幕低垂,a市透着些许寒意,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尤其对上官惊鸿来说。 她在美国度过三次圣诞节,每次平安夜她都希望等到齐扉的视频,可每次都没有等到,今年她必须要跟齐扉一起过这个节日。 最重要的是,她在美国拍的最后一部科幻大片即将在午夜上映,关于中国上映时间,是她提出的要求,必须在圣诞节十二点进行首映。 齐扉忙完早早回家,她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知道今天是电影首映的日子。这三年,上官惊鸿每一部作品她都会去电影院看,并且看的全部是首映。 本来计划回家接了她,两人一起去看电影,可刚走出电梯口,齐扉就发现门竟然开着。她心中一惊,一个箭步冲了进去,“上官!” 她语气带着惊恐,甚至连鞋都没有来得及换,就往里面一间一间的找去。主卧,没有!次卧,没有!书房,没有!瑜伽房没有! 齐扉第一次觉得房间大,房间多是一件这么累赘的事情,在找寻的短暂过程,第一次这么心慌。 “你回来啦!”忽然一个怀抱将自己环住,是那个熟悉的声音,齐扉总算松了一口气。上官惊鸿从卫生间出来,看到齐扉进来就悄咪咪地扑拉过来。 “你去哪了?门怎么会开着?”齐扉还没从担心的情绪中缓和过来,语气凌厉,近乎责备。 “我...”上官惊鸿愣了几秒,“我看见你车开进小区了,给你留个门啊....” “我不需要留门,我有指纹有密码,需要你留什么门,现在是特殊时期,要是有什么人进来怎么办?你能不能有点安全意识,这不是美国,不是你住的那个三步就有巡警的小区。”齐扉从来没有动怒过,上官惊鸿认识她八年了,这是第一次看到她情绪波动。 不知是受到惊吓,还是莫名兴奋,她迟钝了几秒,觉得,齐扉在担心自己?反应过来后,上官惊鸿忽然兴奋,激动地将齐扉一把抱起,雀跃地转了几圈。 “喂,你干嘛??”齐扉还没来得及作任何反应,就被她抱离了地面,“你放下我,上官惊鸿!” “我不放,不放。”上官惊鸿还沉浸在齐扉刚刚的担心中,抱着她不肯撒手。 上官惊鸿身高176,比齐扉高出5公分,抱起来轻而易举。 寡淡禁欲系的女神齐扉发怒了,因为担心她,不淡定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呢?上官惊鸿兴奋地难以言喻,笑得合不拢嘴。 “上官惊鸿,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齐扉被她抱着完全没有挣扎之力,只能捶着她的肩膀,当然没舍得真的用力气。 “再抱一下嘛。”上官惊鸿慢慢地将她放下,还是舍不得放下双手,只是盈盈双瞳,含着笑意。 齐扉惊魂未定,瞪着她,一身衣服没来得及换,鞋把地板都踩脏了,真是不能忍.... “别抱了,几点了,你洗澡了没有?”齐扉推搡开她,一脸嫌弃地望着她,又是镂空的长t恤露着大长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身材好似的。 “没有,要一起吗?”上官惊鸿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魅惑,恐怕世上也只有齐扉这样的女人才能够每天抵御她的三百六十度的勾引。 “别洗了,换身衣服,出门吧。”齐扉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点了,把路上时间和换衣服时间一起加上,应该还能赶上首映。 “去哪?”上官惊鸿不敢猜,又怕自己兴奋过头,怕白高兴一场,齐扉是否记得今天是她电影首映呢。 “你说干嘛?三天前就抢了,真是太夸张了,一场午夜电影而已,手机软件都瘫痪,差点没抢到票。” “我这就去换衣服!!”上官惊鸿秒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换好了一套休闲服。 齐扉望着她,这是什么打扮??一身牛仔衣,穿着像斗笠一样的披肩,鸭舌帽压得很低,口罩遮住半边脸,更夸张的是,那无镜片眼镜遮住了上半边脸。 “明星出行的标配打扮?” “嗯哼,万一被认出来可就麻烦了。” “好吧,走吧。” 上官惊鸿上前轻挽她,齐扉习惯性地弯了弯手臂,两人之间总有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许多事情,习惯了,哪怕三年未见,也没有改变过。 这是一部集众多好莱坞明星的科幻大片,上官惊鸿是女一号,她那张拥有着倾城绝貌的混血,无论是在欧美市场还是亚洲市场都十分受欢迎。常有人说她是百年难得一见,能够同时满足中外审美的明星。 齐扉本想定vip影视厅的,无奈别说vip的票,就连普通的场次都差点没买到。这部电影在国内公映备受关注,当然前期炒作也是一大亮点,主要上官惊鸿自带ip流量,实在令人惊叹。 全场爆满,两人只定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在电影院看的就是气氛。电影里面不光有酷炫地打斗,还有感情线里面的激情戏。 “别看!” 电影放映一半,上官惊鸿忽然捂住齐扉眼睛,这么尴尬的激情戏还是不要让她看到了。 “干嘛。”齐扉看得认真,被她这么一挡当然不乐意,忙把手拿开,就看见荧幕上出现了一波激吻的镜头。 激吻之后还有一段露背和不可言说的画面,上官惊鸿尴尬地压了压帽檐,还以为自己不在意这些,没想到跟齐扉一起看的时候这么尴尬。 齐扉却是目不转睛,看得一眼认真,好像舍不得浪费每个镜头似的,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这个吻戏,尴尬在有点长,几乎是要把男女主激情过程放出,虽然已经被剪辑过但还是引起了全场轰然讨论。女神露背,男神腹肌,这种美颜式组合的镜头都觉得唯美,可能全场只有上官惊鸿自己觉得别扭了。 “你别看了,这个镜头怎么还不结束,广电怎么没剪点呢,真是!”上官惊鸿咬牙切齿,平时审核倒严格,这会怎么不把激情的全部剪掉! “你哪部电影没激情,露点都有,还怕这个。” “你都看了?”上官惊鸿压着声音,一直依偎在齐扉肩膀,抬头便能对着她耳朵说话。 “都看了,还都是首映,三年如一日,够意思吧。” 上官惊鸿觉得人生是不是开挂了?今天齐扉给她惊喜太多了吧?原来这三年她一直关注自己的影视作品,还必看首映! 她试图从齐扉表情中捕捉一些细微的东西,哪怕一点点吃醋也好啊?可是没有...这个女人表现淡定的时候,真的是什么都搅不动。 “齐扉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上官惊鸿完全没心思看电影,“那些激情镜头都是裸替,不是我,我最多也就拍点吻戏,你要不乐意,以后吻戏我都不接了。” “裸替?”齐扉倒是有点震惊,“那女人身材跟你也太像了吧,胸都一样...” “你看这么仔细?你又没摸过。”上官惊鸿已经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不用摸,目测就知道了,全球粉丝都以为见到女神身体而雀跃,我都以为你在为艺术献身,敢情你在欺骗我们影迷呢。” “齐扉,你别太过分啊,我还不是想为你守身如玉,我才不会让别人随便看了我身体去,真是...” 齐扉掩嘴偷笑,勾了勾她下巴,“好的影后,安静点,我要看电影了。” “哦~”上官惊鸿继续靠在齐扉肩膀,望着屏幕,心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满是甜意。 齐扉看似观影认真,实则眼睛一直游视四方,从出门开始,她就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她只是看似放松而已,更加不想让上官惊鸿看出来异常。 ※※※※※※※※※※※※※※※※※※※※ 圣诞节快乐,小可爱们!律师vs影后的小糖,请查收 53 明星猝死案(十一)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上官惊鸿看电影有个不好的习惯,总爱叨叨剧情,但看自己电影的时候,却安静的出奇。除了偶尔捣鼓齐扉两下,也算安静。 但是齐扉却跟她相反,她在影院从头至尾都是正襟危坐,看得极其认真,每一个镜头和台词背后隐藏的深意,她都能品读出不同的味道来。其实这几年,她还保留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习惯,就是看完上官惊鸿每一部电影,都会写一篇观后感。 而且每一篇都是手写,她的观后感无关电影情节,而是上官惊鸿每一次演技的突破和她对于角色的掌控力,所以她需要高度注意力去好好观看每一部电影。 “你知道不,那些动作戏都是绿幕假场景,都是后期做的效果。” “嗯,知道。” “哎你看那个,威亚都不用吊,直接趴一台阶上,后期把台阶给p了。” “哦。” “哎,齐扉...” “你闭嘴。”齐扉真是忍无可忍了,上官惊鸿恐怕太清楚整个拍戏过程了,所以对正片反而无感,兴致缺缺,忍不住地开始叨叨。 “哦,都快结束了嘛,咱走吧。” “有始有终,看完。”齐扉可不搭理她,神情严肃的很,说话头都不回一下,所有的视线都在荧幕上。 上官惊鸿都想跟电影里面的自己吃醋了,虽说一起看首映算是一件比较浪漫的事情,可犯得着全程都不回头看自己一眼?? 科幻片的时长总是很久,两个小时的电影差点让上官惊鸿睡着,主要是枕着齐扉的肩膀,像吃了催眠药似的,眼皮总想合上。她自己却不知,齐扉的肩膀都被她压麻了,也没开口说一句,任由她靠着。 总算等到电影结束,人太多,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去挤。许多人意犹未尽,七嘴八舌地讨论也响了起来。 “哎,内容吧就那样,要不是上官女王的颜值和演技在线,我都不一定有兴趣呢。” “但特效真的不错,女王演技没话说,这次不会又跟男主闹出绯闻吧?” “听说女王回国了哎。” “不是回国,是就在a市好吗?我靠我要是能够见她一面,死而无憾了!” “.....” 齐扉隐隐含笑,人群中传来的评论还不算差,不过上官惊鸿的气质也真是奇怪,要说男女粉通吃也就罢了,偏偏为之疯狂的女粉更多。 “你笑什么,暗戳戳的笑话我?”上官惊鸿早就发现了她的微表情。 “你看你去美国三年闹了多少绯闻?黑你的消息都数不胜数。”齐扉每天会关注美国娱乐新闻和国际娱乐咨询,上官惊鸿几乎每周都要上一次头条,不是绯闻就是被黑,当然称赞的更多。 其实那些恶意中伤她的话,真的很难听,齐扉每次都不想看,但还是会忍不住点开。 默默关注,却从不过问,可能也只有她才会做到这个样子了。 “你不觉得黑我的那些话很好玩吗?生活太无趣了,看着那些喷子编故事,我都当笑话来看的。”上官惊鸿从没在意过那些,不知该说她心态好还是心大,总之她从来没被那些黑她的内容影响过。 “你倒是看得开。” “我天天跟那些喷子计较,每天要气死八百回,再说嫉妒我的人那么多,不被打击的话显得我多没实力,什么睡过几十个男人,什么公交车,随便给人上这种,我看了都觉得好笑,大概没人知道我这个殿堂级的影后还是个老处女呢。” 齐扉噗嗤笑出声,这种话换谁听到恐怕都不可能相信,上官惊鸿一个29岁的国际影后,没有真正跟男人交往过,还是个老处女,要是被人知道,怕不是要被人拿去验明正身。 “笑,再笑,就知道笑。”上官惊鸿瞪了齐扉一眼,就知道她玩味的笑意里面,不怀好意? “好好好我不笑了,黄花大闺女,我们走吧,都快没人了。”齐扉站起身,上官惊鸿气呼呼地跟在身后,一直攥着她的手不放。 一个几百人的放映厅,终于走得所剩无几,两人摘下3d眼镜交还给工作人员,上官惊鸿不经意间口罩从脸上滑下,她忙拾起扣上。 工作人员是个20多岁的小姑娘,一脸震惊地望着上官惊鸿,她一度以为自己眼花,直到上官惊鸿走出去,她还愣在原地,大概以为只是个跟女王长得比较像的美女而已。 可是,上官惊鸿还是低估了粉丝的慧眼以及对她的喜欢。 虽然上官惊鸿已经是全副武装只露个眼睛,可她那双勾魂眼实在很有辨识度,不要说露着眼睛,都算网上有人给她画的素描和彩绘,那神韵都足以被轻易认出。 上官惊鸿一直压低帽檐,挽着齐扉在走。绕过电影院前台,两个女生悄然跟上去,故意与两人并排,时不时地看向上官惊鸿,觉得她实在面熟,但有些不敢认。 最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上官惊鸿最近在a市,那来市中心最大的电影院imax厅观看首映,似乎也合情合理啊。关键是,跟她在一起的也是个气质大美女,一看便是层次比较高的人,跟她走在一起也算合适啊。 粉丝忍不住暗戳戳地推理。 “快走,快走。”上官惊鸿见这情况就觉得不妙,她可不是第一次被粉丝认出,嗅粉丝比粉丝找她还精准。 齐扉也领会到她意思,两人加快了脚步,这不做贼心虚还好,这一快走反而证实了那两个女孩的怀疑。 “上官女王??”其中一个女孩终于大胆地叫出声。 上官惊鸿脚步不减,继续拉着齐扉快走,但是这一声叫喊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瞬间又有人叫了一声,“真的是上官女王!!” “糟了,快跑。”上官惊鸿二话不说,拉着齐扉就开始往扶梯处跑。 本来是环形商场,分直梯和扶梯,现在被粉丝认出来,身后已经有人在追赶她们,只能从扶梯跑的更加快一点。 “上官惊鸿,真的是上官惊鸿!” 这下连身材和走路姿势都被认出来了,真是瞒都瞒不住,幸好已经出了一楼。可是她们速度快,粉丝速度更快,尾随的一群人拿着手机边跑边拍,谁能放过这次跟爱豆面对面的机会。 凌晨两点半,两人从商场里面冲出来,偌大的广场只有刚刚散场的三三两两的人。上官惊鸿一直拽着齐扉,两人像逃命似的,狼狈又搞笑。本来还很紧张的气氛,齐扉却乐得笑了起来,很久没有这么放开自己放肆的笑了,被一群人跟在身后追,两人飞快的向前冲。 上官惊鸿看到前面几对男女像是夜间聚会正站在那里抽烟聊天,她灵机一动跑过去,摘下口罩,笑脸盈盈问:“你们认识我吗?” “啊!!!”一个女生嘴巴长成了o字。 “女王!!”另一个男生也愣在了原地。 上官惊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多半都是她铁粉,为了她的票房来支持首映。 “喜欢我就帮我挡着后面那帮人,拜托。”说完轻拍那一对男女的肩膀,未等那几人回神,上官惊鸿又继续拉着齐扉跑。 一大群粉丝被刚刚那几人拦下,不知进行了什么操作的沟通,那些疯狂追赶的粉丝忽然异口同声喊起了追星的口号,“惊鸿惊鸿,世界最红!”“上官女王,翩若惊鸿!” 上官惊鸿停下脚步,摘下口罩和帽子,轻甩那头如水的长发,向所有粉丝抛出一个飞吻。 “啊啊啊,女王!” “啊啊啊,她在飞吻我!” 一片尖叫声,不绝于耳。 许多不是追星族,见到上官惊鸿的真容也无法淡定了。 上官惊鸿出名的宠粉,对待自己的粉丝从来没有架子,她这回眸一瞥,抛出的这一吻,也是给那些午夜来支持她的影迷一个最好的回馈。 两人一直在跑,穿过人行天桥,攀上了台阶,爬到了空中公园。这是一座由台阶堆砌成的花园式公园,人工打造的格局,静谧惬意,是繁华中的一抹绿色。这里时常有情侣约会,谈情说爱。 凌晨,这里有些寒冷,却很安静。 “终于甩开了。”上官惊鸿气喘吁吁,拉着齐扉的手没有松开过。 “明天我俩就上了头条,然后我就可以从苏氏集团滚蛋了,某律师跟某影后合谋陷害老板。”齐扉亦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累得弯下腰。 只是她眉头拧成了几道线,腿和脚传来的痛感,袭遍全身。 “怎么了?”上官惊鸿发现她站着时腿有些不对,这才发现齐扉穿着高跟鞋,一直被自己拉着飞奔,“是脚痛?” 齐扉点点头。 “快坐下我看看。”上官惊鸿搀扶着她,坐在一旁的木凳上。 月色撩人,透过树叶,撒在二人身上。 齐扉坐着,上官惊鸿蹲在她跟前,轻轻脱下她低靴高跟,拨开袜子发现脚踝处有些红肿,她心疼地将齐扉脚放在腿上,掌心抚在那块通红的伤口处,轻揉,“对不起,忘了你穿的高跟鞋,痛不痛?” “一点点吧,怪我自己不长记性,以前你还在国内就有过一次,这次又忘了。”齐扉故意埋汰起她,却叫上官惊鸿更加内疚了。 一向以体贴入微自居,今天一兴奋,忘记她还穿着高跟鞋的事。现在好了,自己内疚心疼不舍各种情绪在心里打转,搅得心口都痛了。 她掌心带着温热,像膏药贴在了患处,搓揉间有些发热,慢慢地也感觉不到疼了。齐扉唇角掠过一丝笑意,看她一副做错事不敢说话的样子,又觉得好笑。 “安了,开玩笑呢,还当真。好了,别揉了,回家喷点药就好了。”齐扉拨了拨她帽檐,试图缓解一下情绪,不然她真怕下一秒这位红颜是不是得委屈的哭出来。 “见不得你有一点疼,回头我背你下去,你不要走路了。”上官惊鸿闷闷的说着,心情都跟着低落起来。 “别用身高欺负人啊,又不是断骨,还背...”齐扉重新穿好鞋,站起身走了两步,强忍着疼痛,淡定的说着,“跌打专家上官师傅的手艺果然不错,看看,没事了。” 齐扉总这样,有事也说没事,也从来不喜欢表露自己的真实感受。她内心太孤傲了,孤傲到不喜欢与这个世界分享任何事情,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 上官惊鸿吸了吸鼻子,唇角勾起一道完美的弧度,在这月色之下,更美了。 忽然,像是一种本能,又像一种从意识里面发出来的力量,上官惊鸿忽然一把抱住齐扉,一个转身,把她护在怀里。 齐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一个男子靠了过来,不知要作何。千钧一发之际,另一个身影忽然闪现,一招擒拿手,将那男子瞬间制服。 “啊啊痛痛痛,你干什么啊?” “你想干什么?”一个清亮熟悉的女声,她将那男子按在地上,让他不得动弹。 她的脸在树荫下若隐若现,看不清晰,可这声音齐扉太熟悉了,“覃羽?” “我只是想找女王签名,你干什么啊,放开我。”那男子看起来是个粉丝,脱离了大部队,一路悄悄尾随二人到这里。 “是吗?”覃羽松开按着他后背的腿,一把将他拎起来,一手将他压扣在树干上,另一只手从他上衣口袋中掏出几张照片,“这是什么?” 那几张是上官惊鸿的性感写照,在某时尚杂志刊登过,那醉人的身材令人着迷,前凸后翘妩媚动人。 原本这样赏心悦目的照片,属于时尚艺术作品,最令人恶心的是那照片被他自己p过,他把自己p在了上官惊鸿身边,还是抱着亲吻的动作,这不止是痴迷简直变态。 “我我我,我喜欢女王不行吗?我爱她,我天天梦到她,上官女王,上官女王。”那男子试图挣扎,情绪有些失控地想要往上官惊鸿身边扑去。 齐扉上前两步,将上官惊鸿微微护在身后。上官惊鸿心中一暖,她才不在意这些变态影迷,十分镇定自若,她温柔如许的目光,只为齐扉停留。 “闭嘴!”覃羽抬腿踹了他一脚,“再鬼叫把你带到警局,我现在有事不想管你,你知趣点就给我滚。” 那男子望着覃羽有点发怵,纵然心有不甘和不舍,还是灰头土脸地跑开了。 覃羽一身干练休闲服,难得披散着长发,有种英姿飒爽的干练。今天她穿的是那天齐扉还给她的深色牛仔衣,下身搭配了修身长裤,加上马丁靴,十分帅气。 齐扉饶有笑意地望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问你好闺蜜。” “大队长这是来护花了?”上官惊鸿挑眉望着她,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在警局的时候,就觉得这个警察跟齐扉之间的互动有些微妙,尤其她看齐扉的眼神,花痴中带着迷恋,她太熟悉了。 “办公室都是你的影迷,跟队友们赶了个午夜场电影,就碰见你们被围堵,当然...我本就有任务在身。”覃羽望着齐扉,视线停留在她脚上,“你膝盖上次受伤应该还没完全好吧,现在又扭到脚,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那次小伤早就好了,你别那么夸张。”齐扉用眼神示意她别说这件事,免得上官惊鸿担心。 其实覃羽更担心,心疼说不出口,每次见面明明很开心很激动,却只能故作淡定。 “什么?你受过伤?什么时候受的伤?伤哪里了?”上官惊鸿说着就要忙着检查,她还觉得奇怪,这次回来齐扉每次换衣服洗澡一直有意无意在遮挡还有避讳,本来还以为她就是故意推开自己,难道是为了挡住曾经受伤的地方吗? “嗨嗨嗨,影后,你别夸张,没事了,都好久了。”齐扉就知道,这种事给谁知道都不能被上官惊鸿知道,不说她小题大做,总觉得自己受个伤,她就跟天塌下来似的。 “你过分!受伤还不告诉我!”上官惊鸿忍不住捶打她的肩头,心里闷闷的疼。 “我没事得被你打出事来了。”齐扉笑着安慰她,眼神掠过覃羽身上,发现她有些低落。 覃羽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神,露出欣然笑意,终于捕捉到了一次,齐扉柔和的目光。 好久了,好久没有这样了。 夜晚的风,有些许凉意。 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悄然走近覃羽,他冷眸中迸射出寒意,他并没有遮掩自己的身影,从腰间抽出伸缩棍,目标明确,直接挥棍向覃羽而去。 “小心!”齐扉大惊。 ※※※※※※※※※※※※※※※※※※※※ 这三角恋.... 54 明星猝死案(十二)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那黑影高大,手起棍落,直逼覃羽。 这种近距离攻击,本就容易被察觉,只见她一个从容闪躲的同时,右手勾拳击打在那人侧腹。 好硬的肌肉!拳头打过去,那男人只是后退几步,没有伤他分毫。 覃羽站在二人跟前,像护花使者一般,向她们扬手,“你俩往后退一点...” 齐扉拉着上官惊鸿后退了几步,拉开与他们的距离,却是镇定自若,毫不慌乱,“覃羽,你小心。” 这是她后退时在覃羽耳边留下的话,覃羽挂着笑意,顿时觉得血液沸腾,莫名的兴奋。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而已,随时都能拨弄她的心房。 不管是谁,都别想在她眼前伤害到齐扉半根头发。 月影风吟,杀气在黑夜中弥漫开来。 那男人大约有180身高,高出覃羽大半个头,树荫遮住了他半边脸,看不清长相。只是他手中那把伸缩棍,闪过一丝渗人的光芒,他凶神恶煞,像极了亡命之徒,或者说杀手之类的人。 覃羽摆出了格斗式动作,很久没有跟人对打,还真的想好好打一场。那男人也没给她喘息机会,挥棒直接劈来,一个有武器,一个没有,覃羽显得很被动。她动作敏捷,闪躲纵然很敏锐可无法形成有效攻击。 她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夺下对方的武器。 她以自己为诱饵,在那人左翼攻击她的侧腹时,故意露出破绽。腰被狠狠扫了一棍,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与此同时,她锁住对方的手腕,右手想要去夺棍,但对方反应也是迅速。 两人左右手交缠锁死,另一只手击打、对拳、擒拿还在不相上下的交手,覃羽女人的身体本就柔弱,加上她长期健身拉伸,韧性非常好,她忽然抬膝想要攻击那人下盘。 他惊得出手去护,其实他可以用腿,只是覃羽速度太快了,在离他弱处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抬腿根本来不及。 这也是一种本能的防护,覃羽这是一招声东击西,趁着他手空下,身体忽然后转,手掌成刀刃之形,劈打在他脖颈。这是身体容易受伤且缺乏力量的部位,纵然这人肌肉再硬朗这个地方还是死穴。 他受痛,力量涣散,覃羽终于趁机打掉了他手上的伸缩棍。 那男人有些讶异覃羽的身手,但被打掉武器他毫不慌张,他转了转脑袋,寒风凛冽中,仿佛听到了骨头“咔嚓”的耸人的声音,他唇角掠过一丝冷笑,真正的搏击才开始。 覃羽的力量不如他,可厉害在敏捷,她那大长腿直接扫对方脑门,可那人也并不弱。一个大汉能够左闪右避已经很是厉害,只是多数时候,覃羽的拳头很难伤到他,尤其打在背、腹、腿、手臂这些地方,他都纹丝不动。 覃羽便一直改变战术,打他弱地,腋下、脖子、腿弯和下盘。当然他也没有一直被打,搏击术也是相当厉害,尤其近身作战,如果不是覃羽闪躲练得厉害,只要挨他一拳可能受重伤。 齐扉望着这二人对打,脑海迅速转动,开始分析局势。她觉得这男人有点眼熟,苏家是已经行动了吗?这么快就找人来对付自己了?没道理速度快成这样,苏弘被刑事拘留,也应该没有这么快,就算安排来动手,倒是比自己预想的快了几天。 按照她对事情的把控和精准测算,不该现在动手才是。 她本就要以自己为诱饵,故意引来“杀身之祸”,这样她才能够看清更多的东西,她已经计划已久,这一次她不仅仅是要整垮苏弘,更是要毁掉整个苏家。 这一次定要不留余地,否则这么久的准备和计划都白做了。这是一招釜底抽薪,伴随着危险,齐扉不想牵扯太多人,如果一切按照她所计划,便不会有太多问题。 可她一直运筹帷幄的算计,兼顾许多人的安危,唯独少算了自己。 覃羽跟男子还在抵死不休的打斗,她腰部受了一棍,痛感忽然开始蔓延,影响了她的攻击力和反应力,可那男人也没讨到半点好处。 “住手,别打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冬日的清冷,从身后传来。 如此熟悉,又如此亲切。 那男子立刻停手,笔直的站着,毕恭毕敬地向来人半屈身,“萧姐。” 来人正是叶萧然,她旁边还有另一个靓丽的倩影,扬着一丝温婉之气,“自己人打来打去,是想让敌人黄雀在后吗?” 严文钦温和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她与叶萧然站在一起就像黑夜里的一道光,自成风景。 “是你们,他是萧然的人?”覃羽捂着受伤的侧腹,上下搓揉,想要缓解越来越强烈的痛感。 “受伤了?”严文钦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覃羽连连摇头,视线却忍不住地瞟向齐扉,渴望捕捉一丝她关心或者担心的眼神,但齐扉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覃羽闷闷地有些低落,觉得自己也不该有莫名其妙的期待,否则总会失望。她也不想自己总有这样的心思,为什么第一反应希望齐扉能来问一句,为什么危险过去,转身第一眼永远在找她。 真是无可救药!以前守护严文钦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过,没有渴望过什么回应,没有突如其来的失落和惆怅,只有甘之如饴的平静。 可现在怎么回事呢?是自己太贪心了么?齐扉对人礼貌,只是她个人涵养所致,很多时候她明明在笑,给人感觉却更加远,朦朦胧胧的捕捉不到她的心。 难以靠近她,更加无法读懂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这般高处不胜寒。 “阿来,你先去四周守着。”叶萧然一声令下,那个叫阿来的保镖十分听话的走开了。 真是人狠话不多,覃羽没想到叶萧然身边有个这么训练有素的保镖。 齐扉始终一言不发,就在叶萧然到达的前一刻她还在分析事情始末,甚至觉得阿来不像一般杀手,杀手哪里只会拿着个伸缩棍跟人对打,必定是想一招毙命才对。 何况阿来的目标直接逼向了覃羽,也不对。他的目标该是自己或者上官惊鸿才是,现在想来是一场误会,阿来可能把覃羽当成了敌人,前来保护,才对打了起来。 叶萧然走到齐扉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俩没事吧?” “你跟文钦,一人一个保镖,连大队长都出动了,我怎么会有事呢。”齐扉轻抿唇角,一脸轻松,提到大队长时,眼神扫过覃羽。 只是太快了,覃羽甚至没来得及与她对视。 上官惊鸿一直攥着她手不放,确切的说她是想掌控住齐扉,必要时候将她推走。自己是不会功夫,但身高也不是白长的,大不了就是以身护美了。 “不好意思,我们在保安队里面筛选的人要两天后才能到a市,这两天只能让覃羽先保护齐扉。” 严文钦这话显然不是对齐扉说,看她的眼神和语调是在与上官惊鸿对话,这件事闹到这个地步,怎么都瞒不下去了。 可齐扉那么聪明,哪里需要去猜测怎么回事,基本已经明白了。能够让严文钦这样说话,必然是达成了什么合作,能够架起她们之间桥梁的也只有中亚传媒了。 也就是说,上官惊鸿一定答应签约中亚传媒,去拯救严文卉的窘境,为她在中亚董事会拉回一票。 她转头看了上官惊鸿一眼,只是笑着指指她,“你啊~” 拿着签约合同跟严家谈判,条件可能是保护自己,这种奇葩的合作,也就上官惊鸿干得出来。 “你俩怎么会大半夜跑来这里?不是应该....”齐扉挑眉,带着调侃的语气,她看起来是那么轻松自如。 上官惊鸿心里却不是滋味,齐扉越这样,她越难过。齐扉能隐藏所有情绪,她做不到,此刻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齐扉怎么做到的?她不止一次问自己,如何做到从容的面对叶萧然与严文钦在一起的事实,还能这么坦然的去打趣对方。 她做不到,死都做不到。 “我们的女王大人都上热搜了。”叶萧然将手机页面打开,放在二人跟前晃了晃,上官惊鸿有些尴尬地笑笑,“这个...真是意外,意外...” “你俩大半夜不睡觉还能看到头条?”覃羽饶有兴致地望着她们,“春宵苦短啊。” “咳咳。”严文钦干咳了两声,想要化解尴尬,她瞪了覃羽一眼,觉得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可不会承认本来就没有睡意,中场休战时,叶萧然正好接到阿来的消息,两人不放心便赶了过来。 齐扉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仿佛给了自己缓冲的时间,这个时间对她自己来说很长,在别人来看却很短。 几乎是一闪而过的低落,转瞬便被淡定取代,她的视线游离了几秒,最后落在严文钦身上。她的手一直放在叶萧然大衣的口袋,许是天气冷,叶萧然一直把严文钦的手呵护在掌心,只是别人看不见,其实是严文钦裹着叶萧然的手。 或许这世上,只有严文钦能够温暖叶萧然。 这么多年了,从她大学谈恋爱到后来家逢变故,齐扉眼见她从开朗变得冰冷,内心的阴暗和波澜,怎么都无法抚平。她也曾尝试过,只是失败了,从那时候她就知道,她不是那个能够温暖她陪伴她的人。 她也希望有天,叶萧然生命中能够出现那缕光。 如今那个人出现了,照亮了她的世界。 齐扉很高兴,坦然接受,心中也释然了许多。 “好了,这么晚了都回去吧,明天中亚大酒店的慈善酒会,你们都要出席的吧?”严文钦在安县那次答应父亲的事情,现在终于要兑现了。 这场舞会将波涛暗涌,齐扉和上官惊鸿均受到了邀请。齐扉将代表苏家参加,现在苏家还没有对她展开报复行动,她必须得去。上官惊鸿将作为中亚传媒签约大腕,在酒会上面对媒体,宣布这件事,也省去召开发布会的麻烦。 而严文钦,原本是被迫参加这个酒会,想低调的露个面就离开,但现在她有了别的安排和想法。 “你也去?”“你也去?” 齐扉和上官惊鸿几乎是异口同声,敢情这二人天天住一起,还有事瞒着对方。 “回去再找你算账。”齐扉假意嗔怪,语气却是宠溺。 “好啊,我等你好好跟我算账。”上官惊鸿撒娇时,小女人姿态可叫严文钦开了眼界。两人谈判合作时,这影后可有范的很,这会跟齐扉这模样,哪里有一点点国际大牌的范儿了,恨不得钻齐扉怀里,小鸟依人。 覃羽望着这二人互动,心生羡慕。这种老友间的默契还夹杂着一丝暧昧气息,让覃羽觉得自己永远无法企及。 可终究,也只能羡慕而已,也许她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吧。 遇到齐扉之后,被勾起了自卑心,她至今还不敢对自己承认心意。她怕一旦确定了,就像泄洪的河堤,蔓延出去后,再也收不回来。 可是,越控制就陷得越深,越难以自拔。齐扉只要往那里一站,什么都不做,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哪怕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就足以吸引她所有的目光,搅乱她的心房。 “你们早点回去,明天酒会见。”严文钦感觉有些冷,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都说外面冷了,你偏不信。”叶萧然说着把自己围巾拿下,裹在她脖子上,简单的两圈环绕,灰色的围脖自然地铺在严文钦的肩头。 “~我错了~我下次一定叶总的叮嘱。”严文钦笑着往她怀里依偎着,她向三人挥挥手,环住叶萧然的腰,被她半搂在怀里,相拥着离开了。 二人明明刚刚在一起没多久,却有种老夫老妻的美好和默契。岁月静好,就是如此吧,相守相伴最美好的样子,就如她们这样。 “去我家吧?”严文钦轻盈的声音还回荡在寒风中。 “舍近求远干嘛,我家床不够你睡?” “我家离酒店近,明天有人把定制礼服送过来,我给你做了一套,回头你试试。” “嘶,你都能目测我尺寸了?竟然还悄悄地瞒着我做礼服,看样子某人早就对我芳心暗许了呢。” “少嘚瑟....” 两人打情骂俏的声音渐渐熄灭在黑夜中,齐扉望着二人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视线。她视线里的那个人如今只有严文钦,而她不知道,在她遥望叶萧然时,身后的两个人正在看她。 ※※※※※※※※※※※※※※※※※※※※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 两位正牌女主回归了,有些小可爱都急了,女主就是女主,地位不可撼动。 几章着重写了大律师,是因为下个案子要....咳咳咳 ps:齐扉也是女主,妥妥的女三 55 绑架案(一)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中亚大酒店,红毯长铺,蜿蜒而出,恍如牡丹盛放,娇艳欲滴。由中亚集团发起的慈善晚会,在a市最顶级的酒店拉开帷幕。 全国福布斯排行榜前十的富豪,a市赫赫有名的媒体、各行各业的风云人物齐聚于此。这是一场上层名流社会的晚宴,代表着身份和地位。 正式场合,需礼服出席,来者不是阔太太就是豪门千金,在礼服打造上形成了一场攀比。 严家长女严文钦,二小姐严文卉在聚光灯下,相继到场。严文钦一袭紫色低肩晚礼服,长发披肩而下,气场强大却不失优雅。严文卉挽起长发,开背鱼尾礼服,衬托得她妩媚却又温婉动人。 这是严文钦首次以大小姐身份出席公共场合,许多人都不认识她,如果不是她跟严文卉同时出现,姐妹俩气质相近,神韵相似,无人得知这位赫赫有名的大法官,竟会是严家长女,中亚集团第一继承人。 原本她在家中与叶萧然一同试穿的礼服,但为了避免麻烦和闲言碎语,两人便没有同时抵达。 严文钦不喜欢应酬,只是低调地坐在一旁,但严文卉久经商场,人脉广泛,到场之人无比喜欢与她攀谈,结交。 金碧辉煌的大厅,光彩夺人,服务生端着酒,来回走动,随叫随到。严文钦托着额头,静静坐着,对她来说,等待叶萧然到场,才是她唯一乐趣所在。 原本她不想公布自己身份,也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是严家人,但她现在改变主意了。叶萧然背负那么大的仇恨,这背后还牵扯了多少人,她不知道。但严家长女这个身份必定能够相助她,更方便查当年之事。 “文钦...”一个低沉的男音,熟悉又很陌生。 严文钦甚至不愿意抬头,可她又必须面对。 “爸。”碍于礼貌,她还是站起来。 “你很久没回家了,如果不是这场酒会,爸爸快一年没见到你了。”严国栋推了推眼镜,斯斯文文颇有绅士风度,但严文钦却不愿意与他多言,“嗯,过几天回去看爷爷。” “爸爸刚买了一处园子,有空可以去看看,没事去度个假,你这每周都要开庭,案子应接不暇的累不累啊?”严国栋望着女儿还有些许兴奋,但她只是敷衍点头,父爱是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父亲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天生无法改变的亲属关系而已。 父女俩的对话僵硬又尴尬,无话可说的局面不是一次两次了,严文钦态度冷淡,不愿意多攀谈。严国栋总是努力找话题,终究也是不知该说什么。 “严董事长。”终于来了一个人解救了这个局面。 沈威远远伸出手,十分殷勤。他已快五十,老态臃肿,却是一脸福相,在这群气质高档的老总里面,他看起来最不起眼。 但是他身边的女人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那便是叶萧然。她挂着淡淡笑意,迎面走来,所有的视线都在严文钦身上,为了遮掩背部的纹身,她只能穿着裹肩长裙,修身的波纹点缀,让原本单调的服饰显得高贵更加性感。 这一身衣服仿佛为她量身定制,配以那头微卷的长发和那高冷的气质,实在是摄人心魄。纵然严文钦每天见她无数次,再看到她上了淡妆之后的样子,还能被她深深的吸引了。 “沈董好久不见。”严国栋与沈威官方式的寒暄和问候,握手,干杯,敷衍着对方。 叶萧然则是径直向严文钦走去。 “严大小姐,初次见面,多多关照。”叶萧然举着一杯香槟,这才分离两个小时,她都觉得很久了。 “叶总莫非失忆了,别忘了我曾经封过你的会所。”严文钦笑脸盈盈,却遮掩不住甜蜜。 “你不说这件事,我都险些忘记了,你知道那段时间我亏了多少钱吗?”叶萧然肩并肩与她站着,熟稔地交谈,在别人看来她们只是初次见面的寒暄,可她们却开始了秋后算账。 “怎么?要我赔?我工资一个月一万块都不到,赔不起的。”严文钦抿了一口酒,假装是应酬时碰杯。 “以身相许就好了,不如商量一件事?” “什么?” “在家里能不能不用功夫,打拳我还能跟你来几个回合,但你毕竟特种兵出身,你总在床上打压我,会打击我自信的....”两人的话题,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完全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大家都在争相斗艳,从打扮到捐款数额,抢入镜,争风头。 她俩,打情骂俏,就跟在家里似的,完全无心去争抢。 “看你表现,我可以考虑一下。”严文钦挑眉,压着得意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依然端庄温婉。 叶萧然真后悔自己没有多花点功夫在散打或者格斗上,常年在健身房拳击术是练的很好,可各方面都无法跟严文钦相比。 会场奢贵大气,台前放着一架白色的钢琴,音乐家在认真演奏。偶尔小提琴与大提琴也会交替奏乐,请的都是顶级乐师,包括萨克斯轻音乐,都是现场演奏。 距离乐团最近的位置,坐着一个安静的人,她偶见熟人才会寒暄几句,其他时候她就静静地听着这高山流水的轻音乐。 周围的喧嚣仿佛与她无关。 这人便是齐扉,她早早抵达了这里,因为苏家出事,苏敬不愿意出面,她今天代表苏家而来。 如果不是叶萧然习惯性地扫视全场,她甚至都没有发现齐扉坐在那里。齐扉到哪都自成一道风景,许多时候她与周边的喧闹都有些格格不入,她出挑的气质,更加出尘。 叶萧然想上前打招呼,哪怕用那套标准商务礼仪,也想去问候几句。齐扉当然早就看到了她,目光随着她还走了好久。 她发现叶萧然想上前,她冲她摇摇头,示意她停下脚步。齐扉挑了一杯威士忌,隔着五米远的距离,微微一笑,向叶萧然举起。 叶萧然只能顺从她的意愿,隔空与她碰杯,两人相视一看,有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原来齐扉已经到了。”严文钦也看见了她。 “嗯,她最近怪怪的,我有点不放心。”叶萧然总觉得齐扉在做超出她计划以外的事情,之前应该是她配合自己,如今似乎情况相反了,变成她要做什么事情,自己却一头雾水。 “齐扉的心思,真是非常人能够猜测,我自问阅人无数,也是无法看懂她。”严文钦除了能够偶尔捕捉到齐扉微妙的眼神,真的也看不清这个人。 “我得找个时间跟她好好聊聊才行。” “那也要人家愿意跟你说才行。”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叶萧然倒奇怪了,自己好歹跟齐扉认识十几年了,曾经还能一起谈心,如今齐扉的情绪和心思越来越深了。 按理说明星案子之后苏弘身败名裂,下一步该毁苏敬了。可她偏偏说想证实y先生跟苏家是否有勾结,这件事叶萧然一直在怀疑,但还没有确定,可齐扉她难道是要自己做诱饵,去证实这件事吗? 等这次酒会后,叶萧然要重新找齐扉商议下一步,可惜,齐扉计划的事比她快了一步。 原本只有轻盈的音乐和三三两两的交谈声,厅里人忽然情绪高涨,媒体的摄像机和照相机都同时转向了门口。 仿佛天生吸引着所有聚光灯,上官惊鸿一袭红衣露背晚礼服,惊艳四座。她实在太美了,美得所有摄影师都舍不得移开镜头。这个名动世界的国际巨星,拥有着完美五官的混血基因,天生女王范的气场,震慑了所有人。 曾说富人的世界,从来都瞧不起戏子,娱乐圈的明星许多时候都被富豪把玩,可是上官惊鸿却是一个极品个例。 她天生骄傲,光环和实力使她高高在上,从不把那些所谓的富商放在眼里。她眼里的世界很简单,也很纯净,她不受外界影响,不被世俗叨扰。因为她心里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被一个人填满了。 “上官惊鸿....”多少人讶异地叫出这个名字,前不久控诉苏家大公子性骚扰,引起舆论一片哗然,更得到了粉丝和影迷的拥护,人气还是高居不下。 今天她参加晚宴,正是严文卉给中亚集团一次措手不及,她将在此宣布,上官惊鸿正式签约她的中亚传媒,她将拥有全球ip流量最高的女明星,拥有整个娱乐圈最强的财富代言人。 无人敢再怀疑她做事的魄力和能力,就凭上官惊鸿这张王牌,她便可以扳回一局。 上官惊鸿的目光,一直在搜寻一个人,哪怕视线被那么多人挡着,她都能像自动定位仪一样,看到了不远处的齐扉。 不远处的齐扉,也望着她,哪怕只是短暂的对视,也能让上官惊鸿心头热起来。 上官惊鸿多美,齐扉最清楚,妖娆性感又不失优雅,公开场合时总是女王范十足,可在家经常像个孩子,跟自己撒娇。 齐扉笑着摇头,目光游离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但那身材和感觉实在太像了。 “覃羽?”她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覃羽习惯性回头,呆住,眼神定格在了齐扉的身上。今天的齐扉有种低调的贵气,头发半挽,烫了一点蓬松的纹理,无论其他人有多光彩照人,唯有她让覃羽的心又开始怦怦乱跳。 “你傻了?”齐扉歪着头,笑脸盈盈地望着她。 覃羽脸一红低下头,这才想起自己也穿着礼服和高跟鞋。顿时觉得窘迫,有种无处而逃的感觉。 “我...那个...这个衣服实在不方便了...但文钦非让我穿。”覃羽别扭极了,别说晚礼服了,高跟鞋她都没穿过几次,可严文钦偏要带着她一起,总觉得自己被上了刑,走路不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挺好看的,妆容化的也不错,文钦还是很有品位的。”齐扉目光不移地看着她,这一身打扮还真的恰到好处把覃羽好看的地方都露出了出来,可覃羽别扭的模样却逗笑了她。 “得了吧,好想把这个裙子给扯掉,这要打起架来,腿都岔不开。”覃羽郁闷地拽着肩膀,总觉得要走光,露这么多出来,也真是别扭。 “你可以像电视里面把下半裙给撕了,然后赤脚搏斗不就可以了。” “也是啊,抓犯人就得眼疾手快,可不能被这身衣服连累了,我现在可是你私人保镖...”覃羽的手总忍不住要去拎那个肩带,总觉得要滑下来,变成无肩。 齐扉走近她,隐隐含笑,伸出手帮她将肩带拉到肩胛骨与锁骨中间位置,“设计师所有的原理都是根据人体结构还有行为习惯来的,放在这不会掉下来的,只要你不随便乱动。” 齐扉手指温暖,只是触及到她肌肤一点点,就让覃羽的脸红到了耳朵,连着脖子,蔓延一大片,就像喝醉酒了似的。 “你脖子怎么红了?”齐扉掩嘴偷笑。 “我,我...热的。” 什么情况?说话都开始结巴了?她可不是赵小丫见到严文钦时的样子啊,怎么成这样了,太囧了,覃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齐扉笑笑不再说话,目光总是落在叶萧然身上,可每次很快移开,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像无意扫到,可每一眼都那么深邃。 现场放着都是顶级名酒,齐扉发现服务员端着一杯martell,这是叶萧然最喜欢喝的一种牌子,她拿下一杯,端在手里,望向另一端,像在等候。 如她所想,严文钦已经知道了叶萧然的喜好,在服务生经过时,也拿下了一杯martell,递给叶萧然。或许她现在也知道,叶萧然晚上无酒睡不着的习惯。 有人在她身边呵护她,懂她所需,真好。 齐扉笑笑,一饮而尽。酒不烈,却有些入口封喉的刺痛。 本是一片和谐的酒会,却忽然因为一个人的闯入而破坏。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穿着一身看似华贵的礼服,却气势汹汹地直逼叶萧然而去。她迅速地拿过服务员端着的热咖啡,拾起便向叶萧然泼去。 嘴里谩骂着“狐狸精”三个字。 严文钦本就反应迅猛,感到有人接近,目标是叶萧然,来不及阻止,本能地想用身体去挡。可叶萧然看到了那女人,比严文钦速度更快地将她反手推开。 滚烫的热咖,泼洒在了她的手臂。 “嘶~”叶萧然被痛得缩回手,严文钦反应极其迅速,采用烫伤应急措施,拿起一杯冷白开水往她烫伤的手臂浇去。 随即,她又端起一杯酒,直接泼向那女人的脸。 “你!”那女人被严文钦撒了一脸的酒极其狼狈,头发黏糊糊地粘在耳边,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女人,竟敢对她做出这种事,“你哪里来的丫头,竟敢泼我。” “你哪里来的泼妇,敢在这里撒野。”严文钦厉色望她,拉着叶萧然的手臂,所有的心疼化为了愤怒。 “我跟叶萧然这个狐狸精的恩怨,轮不到你来管。”那女人身材微胖,满脸皱纹,涂抹着妆容,与她那身礼服十分不相称。 叶萧然冷笑一声,不语。 “来人,给我把她赶出去!”严文钦气场逼人,所有的优雅从容化为了愤怒,她气场大开,俨然领导者的风姿,这一声令下,立即来了两个西装男,就要将她架出去。 齐扉望着叶萧然,眉头微蹙,原本踏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只是她不经意间地抚上自己的手臂,轻揉。 她放下酒杯,转身离开了哄哄闹闹地酒会现场。 卫生间与化妆室相连,为了让尊贵客人方便,特别定制女性补妆换装的地方。齐扉站在妆镜前,望着自己,久久没动。 过了好一会,她才拿出化妆包,正想给自己补妆,却感到身后有人走近,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就受到重重一击,晕了过去。 ※※※※※※※※※※※※※※※※※※※※ 我齐扉~~受罪的日子来了 56 绑架案(二)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从齐扉离开大厅去卫生间开始,覃羽就有跟随过去。她如今的任务就是保护齐扉,穿那身不方便的裙子也是为了方便进出这个会场。 vip酒店都有专人护理,卫生间每一个小时就有保洁进去打扫。覃羽站在走廊能够看见卫生间进出口地方,只不过,已经二十分钟了齐扉还没有出来。 她有些不放心,走过去想一看究竟,正面遇到一个阿姨正推着保洁车出来。她瞥了一眼,没有在意,走进卫生间后没发现齐扉的踪影。 “齐扉?” 无人应声。 “齐扉你在吗?” 除了自己空旷的回音,没有任何回应。覃羽脑海忽然划过刚刚那个保洁身影,扫个卫生间需要推那么大一个车吗?大得可以藏下一个人! 糟糕了! 她当即觉得不妙,迅速追到门口。走到电梯前,发现楼层没动,正常来说,这么高端的酒店,保洁是不可能乘坐vip专属客梯的。 那么只能是员工专用电梯或者楼梯了? 覃羽飞一般地冲出去,高跟鞋实在不便行走,她索性直接脱了扔掉。她又想起齐扉的话,将膝盖以下的裙子扯烂。 这个女人真是....这么快就让她们之间的玩笑成真。 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快的速度去追,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齐扉不能出事! 很快,她便冲向员工专用电梯,见那人刚走进去。 “站住!”覃羽一声厉喝,在电梯快要关闭时,手如闪电般的伸进去。 电梯门感应式打开,她一把按住那个清洁工,扯下她的口罩,发现她真的只是清洁工模样,再揭开那个可以藏下人的保洁车,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 “叮叮叮”!酒店火警报警器忽然响起,整座大楼的自动救火装置被开启,天花板洒水器像雨一下开始洒落。 声东击西! 覃羽真的很想捶那个保洁一下,可看着她是个中年阿姨又不忍心,她必定是受到嘱咐,故意引自己前来。她一拳砸在电梯,愤恨不已。她本想回到大厅,但想想一定来不及了,带走齐扉的人恐怕这会已经下楼了。 她穿着被撕烂的半身裙,遇到一个服务员,迅速地从他身上趴下一件西装套上。覃羽曾经创下过百米冲刺的警校记录,但这次她冲下楼梯的速度,可能连自己都惊叹。 追到酒店一楼时,她就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上了车。或许别人她未必能够认出,可齐扉的样子,化成灰她都认得。 “齐扉!”覃羽的声音刚叫出口,面包车就开了。她的最后的叫喊,被淹没在风声中。 她疯一般地追赶,在寒风中赤脚,肾上腺素急骤上升,让她无暇去担心害怕,无暇顾及外面的寒冷和脚下的刺痛。 她冲着面包车一路追随。 眼看距离越拉越大,忽然一辆摩托车开到身边,冲她鸣笛,“上车!” 竟然是上官惊鸿!覃羽来不及惊讶,一个跳跃便坐了上去。 原来那招声东击西引起了大厅的混乱,上官惊鸿习惯性去找齐扉,在人群一片混乱时发现一个服务员打扮的人扶着一个女人低调地穿过。她太熟悉齐扉了,熟悉到哪怕是她用的香水,她都能闻出来,更别说那被半挡着的身体。 她一路追下去,套了一件外衣,下来时发现覃羽刚冲出去,她就将一个正在骑摩托车的人,拽了下来,直接开车追了过去。 凛冽的风像刀子一样划过脸,上官惊鸿此刻哪有影后的风范,仿佛化身动作片里的超能女主,驾着摩托车紧追不舍。 “你靠近一点,我跳进去。”覃羽只有一个念头,霍出性命也要将齐扉救回来。 那面包车为了甩开摩托车,连闯三个红灯,向少有人烟的小路驶去。那司机不断地想要用车身去顶摩托,哪知上官惊鸿车技惊人,她可以轻松地避开面包车对摩托的突袭。 覃羽从坐在后座,变换坐姿,她扶着上官惊鸿肩膀蹲着。摩托车行驶在商务车右边,上官惊鸿撇见副驾驶没人并且开着窗户,她判断齐扉应该是被人押在车厢。 “你从副驾驶进去,先制服司机!” “好!” 两人第一次合作,竟有种不言而喻的默契。上官惊鸿揪准机会,油门忽然加大,几乎是冲刺式的速度,忽然冲到面包车侧身。覃羽趁机一个敏捷跃身,双腿前伸,整个身体巧妙地钻了进去。 这个需要两人极大的信任和完美的配合才能完成,覃羽跳进去的同时,拳头也迅速出击打在了司机脸上。 司机吃痛,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不稳,车晃晃悠悠地失去方向。覃羽手肘抵着司机脖子,另一只手抢夺方向盘。司机本能地去踩刹车,就在车快停下的时候,覃羽劈掌打在他的脑门,迅速拉起手刹。 与此同时,车里另一个男子忽然拿出一把长刀,向覃羽砍来。两人在车里进行近身交锋,覃羽左闪右躲,车里的空间太小,施展不开拳脚,除了吃力地躲避就只能用上身出招。 一刀从眼前划过,覃羽一记下勾拳击打在那人下巴,还未等他回神,反手扭过他的手腕,将刀夺下。 齐扉迷迷糊糊还有一些意识,望向一片凌乱的车里,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覃羽....” 可是覃羽刚刚还占据优势,想要冲过来救她的时候,身子瞬间僵硬了。那个扣住齐扉的男子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qiang,抵住了她的额头。 同时,扔下摩托车的上官惊鸿也拉开了车门,见到是令她惊恐万分的一幕。 两人惊愕地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呵呵,你们再继续追啊,再敢动一下我现在就毙了她。”男子穷凶极恶,根本不像恐吓,覃羽生怕他手滑,忙摆手,“好好好,你冷静点,我不动。” 上官惊鸿愣愣地望着身陷险境的齐扉,瞳孔中尽是恐惧,所有电影中出现的桥段变成了现实。她曾经演过的超级女主,在现实中不堪一击,她救不了她爱的人。原来陷入危险和绝境时,她什么都做不了,正如此刻。 她紧张地指甲掐进肉里,好不容易追来的希望,被这黑暗吞没。 “你想怎样?”覃羽还算冷静,只是不敢冲动而已,经历过那么多挟持人质的事件,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地全身冷汗涔涔。 “哼。”男子冷笑一声,被覃羽制服的另一人忽然醒来,抬手便是一记重拳,打在她后背。 覃羽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她只要还手,齐扉就可能危险,只能任由那个人捶打自己。她竟然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视线一直落在齐扉身上。 “住手!”齐扉渐渐清醒,望着覃羽被打强行坐直身体,她又看了一眼站在车外的上官惊鸿,拧了拧眉梢。 最不希望看见的人,竟然会在这里。 “她是个警察,你们别给自己找麻烦了,她如果有事,你们开不了几条路的。而且你们老板要的是我,我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把她们放走,我不会逃的。”齐扉毫不畏惧,她深深望了覃羽一眼像暗示,希望她能懂。 “她呢?”男子qiang口收了收,瞟向上官惊鸿。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她..们,自然包括她。”齐扉看向上官惊鸿,两人那一眼对视,上官惊鸿鼻子一酸,站在原地,无能为力。 纵然是被挟持,齐扉还是颇有气场,依然在运筹帷幄,把一切掌握自己手里。 “他们可看到我的脸了呢。”男子不想善罢甘休。 齐扉反应极快,冷笑,“你们本来就是通缉犯,怎么,还怕再被通缉一次?早点拿了钱走人才是上策,如果抓不到我到地方,你们恐怕连钱都拿不到吧。” 男子脸色骤变,他没想到齐扉在半昏迷状态竟然可以看出自己的身份。没错,这几人就是被人雇佣而来的在逃犯人,当然也是亡命之徒。 他们在乎的是钱,只有钱而已。 “老大...”另一个扣住覃羽的男子看向他。 他犹豫片刻,这个律师可很值钱呢。真的出了什么事,确实得不偿失。 “好,我也不想找麻烦,你们两个不要再追着,否则...”说着忽然向车门打了一qiang,瞬间铁皮车门破了一个洞,他又将qiang口对着齐扉腿,阴笑,“我是不能杀她,但我可以避开要害,给她身上破几个洞,你们想清楚。” “我们不追,我们走,别伤她...”上官惊鸿每一口呼吸都伴着担忧,战战兢兢地后退,望着齐扉心快跳出了心脏,她真是痛恨自己的无用。 她甚至天真的希望,自己真的像在那些科幻电影里面开挂一样,具备着超能,能够救出齐扉。 那男子看着像领头人,他淡定地指挥司机和另外一个人,将覃羽推出车外。 她擦了擦被打伤的鼻子,还流着鲜血,无可奈何地望着齐扉,可恨自己配qiang没带,也不敢去夺对方qiang,不敢轻举妄动,从来没有这么胆怯过。面对挟持犯人,她束手无策,她曾空手救下几次被挟持人质,可如今是齐扉,但凡有一点点伤害她的可能性,覃羽都不敢动。 上官惊鸿站着一言不发,她只怪自己出来太快,没能来得及叫人一起。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根本来不及通知严叶二人,她所有的反应都出自本能。 齐扉望着这二人,露出淡淡笑意,她用唇语说了两个字:快走 车门被拉上的那瞬间,她留下最后一抹笑意,还是被带走了。做出的所有努力都没能救回她。 “手机带了吗?”覃羽问。 上官惊鸿摇头,两人都衣着不方便带任何东西。上官惊鸿终于知道为什么齐扉总是避开自己,在阳台做着一些什么事情,为什么从不说自己要干什么。 她是知道齐扉要对付某些人,可却不知道她要以自己为诱饵。她以为只是苏家简单的报复而已,其实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也许只有叶萧然知道如何救她。 “回去,她才有救。” 当二人赶回中亚大酒店时,现场已被控制,安保队跟警队正在进行严密搜索。覃羽立即安排交警大队,封锁每个高速口,主干道进行全面封查。 叶萧然的烫伤已经得到了控制,泼咖啡的那个妇女是沈威太太,因为一直误会沈威在外的情人是叶萧然,加上这次他没带自己,而是带了叶萧然前来,不由分说地就把矛头指向她。 所幸,经过严文钦的及时处理,她的胳膊只是被烫红,并没有被伤到。 好端端的一场酒会,变成一片狼藉。 贵宾室里,气氛一片沉重,四人谁也没有说话。叶萧然站在窗户边,眺望远处,所有的事情在她脑海中已经明朗。 她心里已经暗暗有了计划,以她对齐扉的了解,下一步是怎样,她已经能猜到。 “萧姐,电脑拿来了。” 会议室门被推开,柳莳拿着一架笔记本走进。叶萧然回头,立刻打开一个操作系统,里面全是复杂代码,她熟稔地操作,宛如一个电脑天才,输入了复杂的公式后,屏幕显示出了一张卫星定位地图。 “这是什么?”严文钦只知道叶萧然是物理专业天才,却不知她还精通电脑。 “齐扉身上有一块微型芯片,肉眼是看不见的,可以通过这个系统锁定她的位置。”叶萧然眼疾手快,还没看清屏幕显示什么,她已经切换到另一个画面。 她对编程和系统的掌控力令人惊叹,覃羽觉得恐怕连警局技术科都未必如她,而且她这种技能似乎跟“黑客”操作手法很像。 “你在她身上植入芯片?”上官惊鸿语气带着些许责问,担忧、恐惧一系列可怕的情绪涌现一起的时候,她有些方寸大乱,可她不敢让自己乱。 叶萧然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懒得解释,在身体植入一块芯片是齐扉自己的主意,她完成后才把操作系统交给叶萧然,从她计划入苏家开始,就已经想好了后面的几步。 “上官,你冷静一点,照你们所说对方应该有什么目的,齐扉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们有时间着急,不如想办法把她救出来,而且是必须安全救出来。”严文钦冷静自如,她也已经出动了严家的人,展开行动。 在近期发生的事情上,严文钦已经几次借助家中势力,她也知道或许自己这个法官做不久了。如今形式严峻,她被迫走到现在这个地步,还不知道一直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头,闭路电视有线索了。”王志匆匆跑来汇报。 “走。”覃羽忙抽身离去,她还要做模拟犯罪人脸还原技术,在警校里面她就自己专攻了另一门技术便是人脸描摹。 齐扉故意透露那几个人是在逃犯人,那么通过系统搜寻加上她描绘出那三个男人的画像,必然能够找到哪些人,进一步找到线索。 “严法官,别忘了你们严家答应我的,你们若没有办法救她,我自有办法。”上官惊鸿说罢转身离去。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把齐扉找出来。 ※※※※※※※※※※※※※※※※※※※※ 新年快乐!!昨晚想发来着,然后跨年跨得有点分心... 57 绑架案(四)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根据定位系统显示,载着齐扉的车,一路向南行驶。叶萧然灵活地操作系统,熟练地将移动的地点慢慢放大。 可是,这个芯片因为浓缩了高科技,致使弊端也很清晰。那就是遇到信号干扰源,或者进入没有信号的山中、海边或者其他地方,信号就会消失。 更令人担忧的是,它因为植入在皮肤之下,与生命体征也会相互感应。如果齐扉死了,这信号也会消失,叶萧然很怕定位忽然不见。 不管是因为信号被屏蔽了还是其他原因,都证明齐扉存在危险的可能性。 警队已经有两辆警车出发,从闭路电视获取的线索,全力跟进,拦截所有可能的出口,并且全面封锁高速口。叶萧然与严文钦,则单独行动,一路跟着追踪器,极速驶去。 “再往南就是海边了。”严文钦有些担忧,现在开的这条路只有一个方向,就是a市的最大海岸线,是一条长约百公里的沿海公路,再开下去就是高速收费口。高速口已经被封,如果那些人不离开a市,那就只能在这片海域了。 “我想他们不会走远的,只会藏身一个难以发现的地方。”叶萧然说罢,将卫星地图放大,搜索附近可能藏身的点。 “如果是屏蔽信号追踪的话,可能会是森林、岛屿、海面或者荒野,如果你这位置准确的话,海的对面是一片湿地森林,海中央还有三座岛屿,这范围太广了。”严文钦加大油门,紧握方向盘,表盘的指针已经超过120,她们都绷着一口气,不敢方寸大乱。 “按照速度来推算,他们不会这么快抵达森林,三座岛屿是三角形,最近的离海边也要三十公里,但如果有人接应,我看海面的可能性倒大些。”叶萧然测算了海边到岛屿的距离,把所有的可能性考虑进去。 现如今,她反而镇定下来,从覃羽和上官惊鸿描述来看,齐扉是有所计划,并且有跟对方谈判资本。如果这件事跟y先生有关系的话,那对方很有可能会主动联系自己。 “萧然,马上到海边了,信号还在吗?” “已经很弱了,几近消失。”叶萧然轻点回车键,将最后位置锁定在某一处,没两分钟,位置果然不见了,“再走五公里,停车。” “好。” 呼啸而过的疾风,带着凉意。还未行满五公里,就远远看到一辆弃车。 “是劫持齐扉那辆车!”严文钦从覃羽描述中知道是这辆车,她将车停到一边,两人下车向商务车跑去。 与此同时,严文钦也拨了电话给警方,警方兵分三路,速度还未跟上她们。 商务车是个无牌车,当时只记得是褐色七座车,因为打斗,车门有一块子弹孔。叶萧然俯身,在车座上寻找线索。 齐扉一定会留下东西的,这点她深信不疑。这辆八层新的商务车,座位都是皮制。叶萧然摸向侧座旁,没有发现异常,又伸手去探座位底部。终于感觉到不同寻常之处,下面有一小块被指甲抠破的地方,从触感上只是感觉皮坏了,她又向两边碰去,还有两处一样的破痕。 仔细触摸上去,三处分别是一撇一捺一竖,组合一起不正是大写的y字母吗?齐扉想说什么?这件事是y先生干的?她已经确定了自己猜想? 不对,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叶萧然陷入沉思,一直保持着趴在车座上的动作没动。 “萧然!你来这里。”严文钦在不远处叫她。 叶萧然忙从车里起身,跑过去,发现沙滩地方有几处像被掩盖的脚印。 “齐扉穿的是高跟鞋,挟持他的人忙着盖自己脚印,匆忙之下,忘记盖这些根底。”严文钦蹲下,指着沙滩那几处比较深的孔,分析起来。 “可能被带上船了。”叶萧然望着远处出神,一望无垠的海边,望不到边际。 黄昏压着地平线,海边一片金黄,浩瀚无边,美不胜收。 不多会,警车抵达现场,对商务车进行拍照取证,与此同时,覃羽联系了水警进行海边搜索。 叶萧然没有再参与其中,她与警方分开行动,她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警方那边,因为有些事情只有她自己清楚会如何。 一路上,她都沉默寡言,冷着脸一言不发。她有自己的计划,严文钦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件事似乎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所谓的绑架背后,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和目的。 一身疲惫回到家中,叶萧然仰躺在沙发上,心思不得人知。她很平静,对于齐扉的失踪,没有半点慌乱,好似也能预见,她总是拿着手机在看,像在等什么消息。 严文钦知道,她还有事瞒着自己,是关心自己不想让自己涉入,还是依然不够信任自己。对于这件事,她心中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在一起时,什么都觉得很美好,可以不管不顾其他,可真的发生事情的时候,严文钦又会觉得她离自己很远。 可谁不是,各怀心事呢?只是不知何时,才会完全坦诚。 “今天我得回去不在这留宿了,有些事情要办,你别太担心了,齐扉不会有事的。”严文钦轻抚叶萧然脸,试图安抚她有些焦虑难安的情绪。 其实她知道,如果她一直在这里,叶萧然根本施展不开拳脚做事情。只要有所隐瞒,必会成为她束手束脚的牵绊,何况严文钦自己也有自己的打算。 “你现在回去?”叶萧然眼中流露出不舍,她一个勾手,搂住严文钦,有些无力地倒在她肩膀。 “怎么了?舍不得?”严文钦挑起她下巴,迷离地望着她,“明天再来陪你。” 叶萧然点点头,微微叹口气,“这些事情你是不便参与,你职务敏感,别给自己找麻烦。” “我是怕麻烦的人吗?瞧你这话说的,是想推开我不成?”严文钦假意不快,“我是没你跟齐扉认识时间久,关系深,自然不能比。” 这酸溜溜的语气,让叶萧然终于露出笑意,她微微抬头,轻轻一吻落在她唇间,“不就是瞒着你跟齐扉的关系,严法官,说好的大肚能容呢,记仇到现在。” 严文钦坐直身体,放平腿,叶萧然很自然地躺在她腿上,可手却一直紧紧握着手机。 “萧然,我希望你有任何事情,我都是那个能够与你一同面对的人,而不是看着齐扉为你做尽一切,我却浑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明白吗?”严文钦几乎认定齐扉对叶萧然感情并不简单,可她自己究竟知不知道,一个人绝不会平白无故的为一个人付诸一切的。 哪怕是再好的姐妹和友情,甚至亲情,也做不到齐扉这样。 “是,法官大人,我知道了。”叶萧然依依不舍起身,勾住她脖子,露出迷人的笑意,“那我不送你了,你路上小心点。” 严文钦宠溺地捏了捏她鼻尖,笑着说,“知道了,我叫了车来接我,走了。” “嗯。” 目送了严文钦离开,叶萧然才从客厅走向书房,在书柜第三行第三列里面,有个按钮。按下之后,两块书阁像保险箱门一样打开。 叶萧然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密封的档案袋,几面有一沓厚厚的资料,这份资料是当年父母那案子牵涉的众多人员,并且这里面还包含一些贪污巨款的凭证和犯罪证据。 这些东西如果交给检察院,一票人会跟着倒台,而且这里面藏着的秘密实在太深了。仅仅一个苏家,根本不足为惧。 苏弘这件事本就是个导火索,让有些人发现她跟齐扉有了威胁,所以齐扉暂时不会有危险,因为他们必然想得到她手上这个东西。 叶萧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习惯性地拿起烟,又放了下去。戒烟有一阵子了,好在烟瘾不大,并不难。望着那红心烟嘴,她想起了这么多年,齐扉确实一直有为自己带烟的习惯。当她得知自己要戒烟时,那瞬间凝固的表情,好像很失落。 不知为什么,从没有像此刻这么清晰地回想齐扉的每一个表情。认识这么多年了,她自问自己也擅长隐藏情绪,可比起齐扉还是不如。 不能抽烟,喝酒的习惯还是没能改掉,她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酒精只会让她更加清醒,偶尔会助睡眠,她想起这些酒都是齐扉每次去美国时特地为她带的。 这些年,齐扉似乎比自己还了解自己的习惯。 她望着手机,等了很久,终于等来了一个陌生号码。 “哪位?” “叶萧然,你在找齐大律师是吗?”电话那头是个经过变声的男音,听着很瘆人。 “你想怎样?”这电话来的跟她预想的时间,并无太大出入,而且她几乎能够猜到下一步会是怎样的。 “齐扉说你手里有我们想要的东西,怎么样?要交换吗?” “怎么换?时间,地点,方式。”叶萧然答应的很利索,以至于对方还愣了片刻,停顿了几秒才说,“你这么爽快,让我怀疑真实性。” “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杀了她对你们很容易,杀完人我怕这后果你们承担不起,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趁着我还有耐心想救她,交易做不做随你们!”叶萧然说完啪的挂了电话,这是她孤注一掷,欲擒故纵之计。 她算准对方在乎这个东西,也没有其他获取途径,只能找她。 果然,没两分钟,电话再次响起。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两天后下午两点,你带着东西,一个人坐船到琼岛,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别报警,只要有人尾随你,我便取消交易,像你说的,鱼死网破,到时候齐扉就成了没用的人质了,我会把她丢进海里喂鲨鱼,呵呵呵呵。” “一言为定。” 挂了电话,叶萧然唇角露出笑意,她绝不会让齐扉出事。 当晚,她设置了一套编程公式,把所有的秘密都组合成了一套代码,设置了预设发送时间。 发送地点是,严文钦的私人邮箱。 ※※※※※※※※※※※※※※※※※※※※ 最近有点忙,拉下了,不好意思啦,各位,来个么么扎~ 马上几位姑娘要展开对齐扉的营救行动了! 58 绑架案(五)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平静的海面,因为呼啸而来的风,变得层浪叠起。三架直升机,分别在三座小岛附近进行搜寻。他们用某种特殊的信号探测仪,在找可疑之物。 一望无垠的黑暗,连海水都变成了黝黑色,除了直升机的探照灯能够照射的地方,基本是一片黑洞。上官惊鸿坐在其中一架里面,带着护耳式对讲器,望着海面,面露忧色。 “怎么样?有消息没有?”她用的是一口流利的英语,这三架直升机的飞行员全部都是美国人,是她以最快速度调来相助自己的助手。 “没有信号,没有信号。”飞行员用英语回应她,上官惊鸿眉头深锁,恨不得扑到海面上去寻找。 已经一天一夜了,她费尽千辛万苦弄来的三架直升机,托人解决航空管制问题,才能现在开始寻找。她坚信,齐扉就在这附近,有种天生的直觉和敏锐,她觉得这片海域有很大问题。 “拉低一点,去岛上。” “现在去岛上,无法搜寻,太黑了根本找不到的。”直升机的轰鸣声淹没了机长的声音,上官惊鸿坚持自己,“让我先下去看看。” “你一个人?很危险的。”机长是一名金发男子,看起来很强壮健硕,他忧心地望着她,很不放心,但上官惊鸿已经褪去耳机,不听他说,将长发迅速扎成马尾,扣上一顶运动型棒球帽,指着前方说,“马上靠近。” “惊鸿!”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上官惊鸿已有怒意,金发男子动了动嘴没有说话,只得让飞行员照做。 三架直升机,徘徊在海面上空,探照灯像夜空中一盏灯火,让海水忽暗忽明。忽然不远处出现另一束光晕,紧接着听到扩音器声音传来,“我们是海警,前方直升机马上离开,马上离开。” “海警?”上官惊鸿心中一惊,她以为白天覃羽率几艘快艇搜寻未果后,警方不会这个时候出现,竟然连海警都出动了。 “前面的直升机,请你们立即离开。”扬声器的声音像有穿透力一般,穿梭而来。 “怎么办?”金发男子转头担心地望着她,“这毕竟是中国领域,我们还是低调些,先撤?” 上官惊鸿才在叶萧然跟前打过包票,说自己能够查出齐扉在哪?怎么能退缩呢?她拿出手机,找到一个严文钦的电话,拨打过去。 “上官?这么晚有事吗?”严文钦的声音中气十足,看样子也是不眠不休。 “我遇到点麻烦,帮我。” “好!” 上官惊鸿将事情大概跟严文钦说了一遍,便让直升机靠近船边,颇有气场的吩咐,“你们在此待命,我去交涉。” “是。”金发男子像得到命令一样,将直升机移动靠近海警船艇,在距离约二十米的才停下,悬在半空中,上官一身束身运动服,带着夜视镜,套着厚实的手套,腰间挎着安全扣。 螺旋桨的风刮起浪花,甲板上几个人,捂住脸,连连后退。金发男子将一条安全索抛下,上官惊鸿抓住,双腿微屈,做好准备之后,一个蹬腿,如鹰翱翔一般,直直地飞机上落至甲板。 一套下落的动作,完美诠释了英姿飒爽这个词语。她曾经拍动作戏的时候,为了训练跳飞机,受伤无数,也造就了她敏捷的身手,她甚至还是跳伞爱好者,这点高度对她来说,游刃有余。 甲板上站着四五个人,其中最前面的那个身影很熟悉,不出她所想,果然是覃羽申请到了海警合作。 船上的灯打的透亮,照在她有些冷艳的脸上,这身打扮与她某部电影里面如出一辙,几名海警望着她,终于认出来这是享誉国际的荧幕女神,谁都都有些蠢蠢欲动,毕竟是凡夫俗子见到了女神,难免激动,但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 谁曾想过,会见到现实版女神跳飞机的画面呢? “你们这样大面积搜是没有结果的。”上官惊鸿很懊恼自己的计划被破坏,原本她可以用直升机上面的感应器,去探人的生命体征,从而确定大概方向,因为三座岛屿相差太远,又怕错过海面的情况,只能慢慢顺延而去。 却不想碰见了出动大船艇的海警支队,上官惊鸿撇了一眼,这船上估摸有十几人,都配有武器,看样子覃羽是被持qiang那几人给吓着了。 “你这样擅自行动,才会破坏我们计划,从信号追踪器以及海陆协作搜索,基本确定人在这片海岛上,仔细搜索一定会有消息。”覃羽也不甘示弱,两人各用自己方法,想救齐扉。 “现在就像大海捞针,不如我们合作,三座岛屿分开搜,否则太浪费时间了。”上官惊鸿走向几名制服海警,露出迷人的笑意,“几位警官先生,你们觉得呢?” 海警分支小队长丁洋望着上官惊鸿,心跳都加快了,他可不能表现出自己是她脑残粉,极力掩饰自己的花痴,假装淡定的看了覃羽一眼,“覃队长,我觉得女王...”他习惯性称呼女王,意识到不对,立马改口,“上官小姐说的很有道理,我们警力有限,毕竟不可能短时间内搜索到人。” 覃羽走到甲板旁,撑着栏杆,一望无垠的海水,看不见希望的深渊,不知齐扉究竟身在哪里,承受着怎样的折磨和煎熬,甚至不知她是否还活着。想到这些,她就心乱如麻,全身打冷颤,心扯着全身疼,就连头皮都能传来阵阵痛感。 “我知道你的担心不会比我少,不管我们是否相熟,我们关心的人都一样,目的也一样。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在乎,也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她没事,我就算用尽手段也会救她,如果这个时候你还去考虑什么警队条例,什么章程规定,那...我就只能告辞了。”上官惊鸿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再跟警方周旋,她的直升机在远处待命,她就是为了说服海警不要为难她的行动才下来。 如果达不到这个目的,她查不到线索,便不能跟着叶萧然去交易,不能跟着去就无法直面绑架齐扉的人,就影响她查清一些事。 她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破坏计划。 论运筹帷幄,她也不输任何人,她可不只是个影后而已。谁都不可以伤害齐扉,如果有谁真的敢动齐扉,她就算拼尽一切也会让那人付出代价! 覃羽凝望着她,拿了一片口香糖放进嘴里,眼前仿佛出现了齐扉过来抢口香糖的场景。她轻笑,转身坚定地对丁洋说,“丁队长你来制定搜救方案吧,我会派出一个刑侦队配合,只要有消息便会联合武警共同行动,请您切记,人质安全第一。” “好,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丁洋说罢,向指挥室做了一个手势,指挥室又向驾驶舱发动指引,船舱渐渐向第一座岛屿行驶。 三座海岛分别叫玲珑岛、葫芦岛和长岛,名字分别取自岛的形状,因为分别立在东西南三个方向,从而给搜寻造成了极大的困难。 海警向葫芦岛出发,上官惊鸿的人奔着玲珑岛,而长岛已经有快艇小队向那里驶去,那便是严文钦出动的保安队。 天空渐渐发白,视线渐渐明晰,玲珑岛上一片生机,这里曾被开发为景区,后因一次海水涨潮被淹没,被量定危险系数太高,而被封锁,不再允许游客靠近。 三方势力共同搜索三座岛屿,这等规模的搜查等同于特级案件,覃羽将手中所有的案子都转交出去,全力追查齐扉的下落。 海边的风,带着点肆意的张狂,扬起叶萧然的边发,她静静地望着远处,久久没有动弹,蛤蟆镜遮住了她半边脸,冷冷的气质,让人无法靠近。 她手中握着一盒烟,是齐扉曾经为她选的牌子,攥在手中许久,没有抽。 总有些回忆,会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出现,就像曾经一些想起来的细节的,会突然在脑海中放映。 叶萧然觉得,也许自己真的不懂齐扉。 “就知道你一个人来这里了。”身后响起严文钦的声音。 叶萧然有些意外,两人并没有相约见面,她只是心情不佳来这里走走而已,她知道齐扉行踪离不开这片海域,站在这里觉得可以离她更近一些。 “开完庭了?”叶萧然记得之前涉及的几个案子都堆积她手中,以为她要忙于庭审而无暇顾及自己。 “人贩子已经绳之以法,其他案子我转交同事了,最近事情太多,还是想多点时间陪你。”严文钦笑着上前,挽住她手臂,亲昵地靠在她肩头,“萧然,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不要把我当外人,别忘了我还是严家大小姐。” “你以前可不喜欢把大小姐名字挂嘴上,现在怎么了?”叶萧然轻轻捏了捏她下巴,唇角终于露出笑意。 “此一时彼一时,不止你和齐扉,最近发生的事情甚至直指中亚传媒,威胁到文卉的利益,我可不能袖手旁观。”严文钦眸间透着冷意,深邃地难以捉摸。 严文钦这种语气,叶萧然第一次听到,像极了一个野心家和权谋家。她忽然想起了齐扉提醒自己的话,她说严文钦是一头沉睡的猛虎,如果被唤醒,将会是一个很大的威胁,而且谁也不知道她反扑时什么样子。 如果她知道严家也是自己目标之一,恐怕有朝一日真的会与自己反目成仇。 “需要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暂时我还能应对,放心吧,我不会让齐扉有事的。”叶萧然轻拍她手背,拉着她手,沿着海边散步。 不远处,能够隐约看见直升飞机的影子,因为大肆寻找,加上少见直升机的群众,觉得十分新奇,许多人甚至在海岸线围观起来。 “这么高调的搜捕,真的不怕惊动对方吗?”严文钦狐疑,上官惊鸿应该知道这个道理才是,为什么还要求助自己呢。 “所以我没安排任何人去。”叶萧然就更加明白这个道理了,只是也不理解上官惊鸿凭什么打包票说自己能够找到齐扉下落呢? 齐扉出事后,叶萧然一直故意没联系y先生,如果齐扉被绑架时留下的讯号是y先生的话,证明她从被绑架那一刻就知道是谁动的手了? 如果跟y先生有关系,他一定会联系自己,叶萧然相信,手机会在交易前,响起。 ※※※※※※※※※※※※※※※※※※※※ 最近更文大概就这个节奏了,周末还能保持一下更新,月底大概忙完吧。年底要命忙,大家可以养文的,追文的来个么么扎~~ 59 绑架案(五) http://.biquxs.info/ 《掌温之猎心》59 绑架案(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掌温之猎心》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60 绑架案(六) http://.biquxs.info/ 沙滩上时常传来海浪拍打的声音,呼啸而过的风夹杂着远处直升机的轰鸣。叶萧然一手牵着严文钦,另一只手握着手机。 她在等,等那个可能会来的电话。 “萧然,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提齐扉母亲?齐扉被绑架已经有两三天了,她妈妈叶黎为什么一直没有出面?”严文钦故意问出心里的疑惑,叶萧然却一点反应没有,只是时不时张望着海面,若有所思。 严文钦假装发怒,她停下脚步,瞪着叶萧然,“叶总,你是不是忘记你身边还站着个人呢?” “嗯?你刚刚说什么了吗?”叶萧然感到手心温暖离开,这才转过头。 “没事,只是觉得有时候自己还是不够了解你,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严文钦叹了一口气,她甚至不知道叶萧然为什么这么冷静,覃羽、上官惊鸿乃至严家都出动去找人了,而她好像只是静静在等待。 可叶萧然又如何能够跟严文钦说得出口,现阶段跟y先生的关系还没处理好,不能冒然把严文钦牵扯进来。而且叶萧然发现,这趟浑水越摸越深了,她知道y先生背后还有人,只是这人是谁,她还没有把握,心里有怀疑对象而已。 越是这样,她越不能跟严文钦袒露太多,时机未到,还有诸多的不合适。 “文钦~”叶萧然抚过她脸,轻拨她的边发,盈盈笑意挂在嘴角,“我希望你明白,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是真心爱你的。” 她除了表露心意,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我信,不过你也要记得无论何时,我都在。”严文钦如一轮暖阳,比挂在头顶的太阳还要明亮,正是这样的温暖,让叶萧然动心,可她谋划了近十年的事情,也不能因为这份爱就了结。 她只想尽快解决那些人,至于她跟严文钦的结局,只能交给上天了。 叶萧然笑着捏了捏她鼻尖,严文钦笑着轻挽她,两人肩并肩走着,自成一道风景。 握了很久的手机终于响起,叶萧然拿起,发现是y先生。她唇角划过一丝幽冷,“我接个电话。” 说完她避开严文钦走到一边。 与此同时,严文钦的电话也响了起来,她礼貌的接起,“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没有人应声,只听得“滴”的一声,像一段录音的传送,很快便传来了熟悉的对话。 “现在是我的朋友被人绑架了,你当然这么说。” 多熟悉的声音与腔调,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严文钦的心,猛然揪在了一起,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严文钦刚接通电话,叶萧然的手机便传出一个“对方正在录音”的提示,这是一段小程序,是她自己编好加在手机里面,为防止人窃听和录音,没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 “你想我出手帮忙尽管开口就是,需要什么说一声。”依然是y先生那老奸巨猾的腔调,叶萧然冷笑,几乎是本能地转头看了严文钦一眼,她也只是深深地望着自己。 可两人谁也没有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只是相互点点头,继续若无其事的讲电话。 “那倒没用,我自己会解决的。”叶萧然让自己蒙在鼓里,继续听y先生演戏。 “文钦都可以出动人帮上官惊鸿了,你怎么也不吱个声呢,以你们现在的关系,严家的关系,你随意用就是了。” 叶萧然发现y先生一直在给她制造语言陷井,她轻笑,“我与文钦相爱是我们俩的事情,我与你合作也是跟你之间的事,这两者没有什么必然关系。” “听你这意思,你不会动真心了吧。萧然,我说过你是猎人,这么多猎物在眼前还不知足,还要猎心?” “我的事,你少管...”叶萧然强压怒意,她几乎已经猜到y先生的录音传给了谁。 而严文钦的表情,始终淡如水,只是望着叶萧然眼中透着伤心,手上使出的力气几乎快把手机捏碎。 “好好好,感情的事情呢,我不管,不过希望你不要伤害文钦啊,这孩子投入爱情后就很痴情的,她的过去你应该知道吧,她好不容易从...” “你闭嘴!”叶萧然啪的挂了电话,随手便发了一条讯息给夏晔:我的手机被人录音转传,立即帮我查出传给了谁? “收到,萧姐,等我一刻钟。”夏晔几乎是秒回消息。 叶萧然许久没有转头,严文钦挂了电话望着她,唇角扬过一丝苦笑。人很奇怪,总是会自动屏蔽动听的语言,耳边一直徘徊扎心的部分,正如此刻她,忘记了叶萧然在录音里面的说的相爱,而一直是那个“猎心。” “萧然,我有点事,要回法院。”还是严文钦还先开了口。 叶萧然缓缓转身,点头,“我送你?” “不用了?你自己行事小心一点。”严文钦面不改色,似乎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可越是这样,她那隐藏的气场,还是迸射着一股凌厉之气。 这种感觉唯有跟她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出,如果是从前,叶萧然可能也感应不到,可现在她是严文钦的枕边人,她所有细微的变化都能传到心间。 “那你自己小心。” 严文钦点头,平静的离开了。 叶萧然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心里久久没有平静,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身体剥离,然后心也渐渐冷却。 她想对严文钦百分百坦诚,可她现在无法开口,也没有办法做到,尤其齐扉现在身陷囹圄,为了安全和将来计划顺利,她真的不敢拿别人的生命冒风险。 将来如果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的话,那就她吧,她一定会偿还一切。 夏晔的消息准时传来,通过她对信号和程序的解码,发现录音电话确实直接通的严文钦。 “你把我邮箱里预定的邮件加密,发到严文钦邮箱,密码开启时间设定...两个月后。” “好的,萧姐,我知道了。”夏晔迟疑了片刻又问,“萧姐,苏弘可能要坐牢,初步量刑两年,叔叔阿姨的旧案,需不需要准备翻案了?” “不,我改变主意了,翻案没有意义,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把这些人一网打尽。”叶萧然想省去一个形式环节,既然如今自己被逼到了这个份上,那就顺着齐扉的行动继续下去。 反正那些人已经盯上她们了。 “那我....”夏晔语气有些紧张,“不翻案我留在警局似乎没什么意义了,我可以回到你身边吗?” 叶萧然迟疑片刻,“你如果想回来就回来吧,但是警局我依然需要一线人员,你如果能够安排别人便可以回来。” “我明白了,萧姐。”这句话暗示很清楚了,除了夏晔自己在一线,又怎么放心把这样的任务交给别人呢,可怜夏晔一个电脑鬼才,每天在警局清闲的材料科室,埋没。 绑架齐扉的人不傻,叶萧然就算带着东西去了,谁猜不到她会备份呢?他们只是想证实叶萧然手里掌握了多少东西,那些东西足不足以将他们连根拔起,造成威胁。 这主动权依然在她手里,她泄露多少与齐扉泄露多少,必须一致,否则交易当天,齐扉和自己当场可能就会遇险。 这要考验两人的默契度,多年的相识,这次就看看她们能否联手渡过这次难关了。 三座岛屿的搜救没有任何进展,其中玲珑岛最为艰难,不仅因为岛面积太大,更因为岛上还有两座山,不管是藏身还是逃跑都能悄无声息完成,根本无法全线封锁。 上官惊鸿没有与主力军一起搜救,而是自己一个人,背着包,像徒步登山一般,寻寻觅觅。走到一处山坡,她盘腿而坐,拧开矿泉水喝了两口。 她仰头望了一眼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蔚蓝的上空,偶见几朵浮云,树木葱郁的玲珑岛,却是一片死寂。 齐扉总是快她一步,这些年她努力想跟上,总是欠缺一点点。上官惊鸿苦笑,这么多年的坚守,她从来不觉得累,做影后为了什么?去美国为了什么?只怕齐扉永远不知道她那份用心。 她没有时间悲伤,继续向前走去,可能是某种反应,又或者是命中注定。她本来是想从小路上山,却鬼使神差的回到了大路,在从荆棘跨到马路的地方,发现了一支钢笔。 “这是...”上官惊鸿拾起一看,果然是齐扉那支,与自己身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两支钢笔是她特别定制,全世界只有这两支,根本不可能有第三支存在。 所以齐扉来过这里! 但是按照时间推算和现在搜索规模,人应该已经离岛了。上官惊鸿之所以不放弃就是为了找到她存在过的线索。 她知道不可能一次到位找到齐扉,但却可以逼着那些人有所行动,只要有所移动或者其他动作,就有机会把他们挖出来。 她就是故意“打草惊蛇。” 捡到钢笔后,上官惊鸿就离开了玲珑岛,搜寻行动没有停下,但她却直接去找了叶萧然。 风起酒吧 一间不起眼的小酒吧,叶萧然已经许久没有来这里,一个人喝着闷酒。这间酒吧,齐扉也很喜欢,只是二人各自做自己事情后,便很少相约这里了。 里面灯红酒绿,放的都是轻音乐,偶尔有人点歌,驻场歌手会唱几曲。一杯红色鸡尾酒,她亲自调配,仿佛红色血液弥漫在酒杯里,美妙又有一种悲凉。 太多的事积压在心里,严文钦回去后就没再联系她,忽然不知如何再面对她。明知道已经在算计中,被迫坦诚了,还是没有妥善的处理方式。 正想得入神,一个高挑的身影,压着帽檐,带着口罩出现,“你没事待这种地方,这不是为难我吗?” 叶萧然头也不回就知道是谁来了,她轻笑,“你不是在玲珑岛吗?” “我只关心交易情况,玲珑岛搜索一直会进行到交易完。”上官惊鸿这全幅武装的样子,还是引来了吧台服务员狐疑的目光。 也可能是欲盖弥彰,谁会大半夜泡吧裹成这样呢,只不过这里工作人员都认识老板,自然知道这是老板朋友,不会多言。 看到上官惊鸿,知趣的上了一杯与叶萧然同款酒。 “这里你不用担心,都是老顾客,不会多事。” “我没闲心消遣,消息来了么?”上官惊鸿只关心齐扉的安全。 叶萧然看了一眼手表,淡定说,“在你这故意大肆搜捕之下,我猜十二点前必定会来。” “你...”上官惊鸿有些惊讶,叶萧然似乎看出她的动机了,她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跟齐扉倒有几分像。 “安心等着,既然我们被动,索性就按兵不动。” “好,我信你,正如她信你一样。” 上官惊鸿不会爱她所爱,可是却信她所信。齐扉愿意为叶萧然做到如此,不是没有原因,她短暂几次接触下,似乎也能慢慢明白了。 午夜,酒吧也静了下来,11.50分,叶萧然收到了交易地点和时间。 “明天下午三点,海西公园。”叶萧然把手机递到上官惊鸿跟前。 她瞥了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 月底恢复正常更,最近太忙了555 61 绑架案(七)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海西公园是海对面的湿地公园,那里属于郊野一处生态旅游地,平日里人不多,因为到那里必须坐轮渡才能抵达。 近日海水涨潮,为了安全,公园暂停营业,这个时候选择那里交易,再合适不过。无人打扰,对于藏身,逃跑都十分有利。现在看来,上官惊鸿故意大张旗鼓在三座岛上找人,是把他们逼到了海西公园附近。 这次交易,伴随着危险。叶萧然还想小小布局一次,希望这次能跟齐扉里应外合,打一次没有准备的默契战。 从酒吧出来,已是凌晨。叶萧然周身散发着淡淡酒气,脸颊微红的样子,更加迷人。恍然间,上官惊鸿会觉得她有点像齐扉,她们相似却又不同,有时候她会觉得不能理解,为什么叶萧然放着那么优秀的齐扉不喜欢,最后却爱上了严文钦。 可爱情,从来没有道理而言,能够用理智得住,便也是不爱。能够被自己掌控自如,就更难了,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奔驰车,在恰好的时间停在酒吧门口,年少阳24小时待命,随时为叶萧然所用。 “我先回去,你明天直接码头跟我碰面吧。”叶萧然看起来心情并不好,上官惊鸿能感觉出来。 “好,明天联系。” 叶萧然点头,坐车离开了。 夜晚,几盏灯火点亮黑夜。 叶萧然刚走,一辆保时捷跑车停在全副武装的上官惊鸿跟前,车上下来一个金发男子,他毕恭毕敬地鞠躬,“老板,明天的人都已经准备就绪。” 上官惊鸿揭下口罩和帽子,一头长卷发披散在肩头,露出那张绝美冷艳的脸。金发男子手遮住车门上方,护着她坐进车里。 “潜水员和陆地行动队都藏好了吗?” “是,现在人员已经全部到位,不会有人察觉的,您放心。”金发男子一口流利的英语,一张欧美人标准的帅气脸,很有绅士风度。他每次望着上官惊鸿的眼神,总是彷徨又带着痴迷,却不敢逾越半步。 “回公寓。” “是。” 这个夜晚,注定失眠。叶萧然没有回家,车子行驶到了严文钦家楼下,还是那个位置,那个可以看见严文钦家窗口的路边。 阳台还亮着灯,叶萧然知道她还没有睡,她听到了那段录音,如今是怎么打算的呢?她真的摸不准严文钦会怎样,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也不够了解她。 夜晚有些寒冷,她从车里走出,眼睛有些干涩,鼻孔也有些酸酸的,她知道自己烟瘾犯了。这些年,无论是酒还是烟,都是为了调节心情和睡眠,可严文钦对尼古丁敏感,闻了就会头疼,她就开始戒烟了。 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突如其来的烟瘾,让她觉得有些难受。 她扶着路灯,身体微屈,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萧姐,您没事吧。”年少阳紧张地从车里走出。 “不用你管,坐回去。”叶萧然拧着眉梢,抱着双臂向前走了两步。 年少阳悻悻走回,不敢动,心疼地望着她孤寂的背影。 这是一条垂直马路,横向路是小区门口,纵向是她车停靠的地方。她走到小区门口,想靠严文钦更近一些。 她在光亮处,而自己一直在黑暗处习惯了,就如夜枭一般,在夜间才能更加清晰自己要走的路。而她的翅膀已经展开,要向更远的地方飞翔,纵然是狂风暴雨,她也无法再停下。 保安见她一直徘徊,忍不住上前,敬礼问道:“小姐,你好,找人吗?” “没有,我只是想站会。”叶萧然嘴唇有些发紫,看似受冷所致,本就寒风凛冽,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打底衫,红色的大衣明亮了她的肌肤,这张脸真是令人移不开视线。 保安花痴了几秒,觉得有些不礼貌,敬个礼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叶萧然在路口徘徊了几圈,再抬眼发现阳台的灯熄灭了,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是睡了吗?她看了一眼手表,都快两点了,确实很晚了... 她没有立刻离开,站着发了一会呆,脑海中晃过从相遇到后来发生的种种。她步步为营,算计每个人,甚至不惜把自己搭进去,可还是无法掌控感情。 y先生说的对,她要对付的目标太多,像个猎人一样,一个一个收拾,可没想到会猎到严文钦的心。爱情本就是双刃剑,仅仅只是存在,就已经让她千疮百孔。 是她不真诚在先,欺瞒在后。如今的情况也不适合解决感情的事,不管怎么样先救出齐扉再说。 叶萧然深深呼出一口气,坐回车里,“回去吧。” “是。”车子启动,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小区内,严文钦的身影慢慢出现,她站在路灯下,望着远去的车辆,出神。 从叶萧然的车辆停在那里,她就看见了。她只是站在了不易察觉的位置,静静地望着她。从听到录音后,她便回来查了一系列事情,发现了令她震惊的真相。 这些真相险些摧毁她的信仰,也像一把刀凌迟了她的心。y先生的身份,叶萧然的真实目的,呵呵呵...全世界都以为她严文钦是任人宰割的吗? “萧然,我该如何面对你。”眼前一片黑暗,像一团迷雾,扰乱她的心扉。 与此同时,手机接到了一条讯息:下午三点,海西公园。 号码是太空号,没有来电显示,打过去就变成了空号。严文钦轻笑,找到一个熟悉的号码,电话接通后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录音都给我听了,还发什么匿名信息?” “你在说什么呢,文钦。”中年男子语气很疑惑。 “我想你会懂得,y先生。”冷冷的语气,让严文钦看起来一点温度都没有,或许没人知道严文钦冷漠时,真的可以冰封万里。 三点,海西公园。看来有大事要发生。 风和日丽,海面微风盈盈,碧空如洗的天空,浮着几朵白云。海上搜寻工作不约而同停下了,看似突然,却好像都在情理之中。 叶萧然租了一辆游艇,穿了一身干练的运动装,带着白色棒球帽。难得天气晴朗,暖阳照身,海面的风都变得柔和起来。 约莫两点,上官惊鸿准时出现。 叶萧然眼前一滞,“这不是飞天女侠的装扮?” “哪有这么夸张,为了便于行动而已。”上官惊鸿的头发束成了发髻,带着裹头帽,架着挡风镜,身穿时尚黑皮短衫,长靴至膝盖,满眼都是大长腿。 “到了之后你先不要说话,见机行事。”叶萧然拧开发动机,启动游艇,熟稔地操作着,向海西公园开去。 海风扑面而来,带着海水的味道,海西公园一片绿意,从远处渐渐袭进视线。原本只有一片飘渺的景色,随着游艇的靠近,渐渐庞大。 约莫半小时,游艇开到了海对面,横向海域面积不大,海西公园有独立码头。叶萧然拾起背包,四处看了看,没有任何动静,就像荒无人烟的公园,一片死寂。 “小心点。”上官惊鸿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 叶萧然点点头,向公园里走去。 公园大门虚掩着,看起来是被人提前打开了。一路走过去,树木葱郁茂盛,绿化颇有章法的排布着,为了贴合海的主题,设置了许多海生物的异形指示牌。 两人沿着通道往里走去,从门口到里面一座小型海洋博物馆,足足有两里路,叶萧然拿着手机,里面有一个定位,在公园核心之处。 她记得那处地形相对复杂一些,还有两座小沙丘,四周是怪石嶙峋的假山,堆砌而成的主题观景区。 快到目的地时,感觉有人靠近,叶萧然看了上官惊鸿一眼,她也发现了,有人尾随她们。两人按兵不动,继续往前走,不多会,两人腰间被坚硬的qiang口抵住,“不要乱动。” 身后传来一男子声音,上官惊鸿听出来是那天劫走齐扉的人,最后就是他拿着qiang,才让覃羽没再敢动手。 那男子缴下了叶萧然的背包,从里面发现了一个档案袋。这档案袋摸起来有点厚度,像放了许多资料在里面,那男子掂量了几下没有拆口。 “带他们到前面去。” 两个手下推着二人继续往前走,叶萧然发现这个地方极其容易藏身,四周看不见的草丛和假山以及几座房子的顶楼都可以伏击人,按照她对周围环境的敏锐度,这次交易,必定藏了不少杀-手在周围。 两人被带到一处红房子前,这房子先前是景区里面的救生仓库,里面摆放着救生衣救生圈之类的东西。叶萧然注意到房子四周有人把守,只是奇怪这些多人在公园,附近码头却没有看到船只,不知是怎么转移这里的。 “哐当”红房子最外的一道铁门被拉开,发出咯吱的响声,十分刺耳。明明是白天,窗户却被糊上了纸,室内昏暗,只开着一盏微弱的白炽灯,照明距离甚至不满整个房间。 两人刚进去,“砰”再次被关上,对面忽然开启一盏明亮的探照灯似的强光,刺得二人看不清前方。 灯影下走出一个男人,身形微胖,嘴角挂着一个烟斗,他咯咯笑道:“呵呵,我不是让你一个人来的吗?” “你不会后悔见到我的。”上官惊鸿唇角扬着一抹笑意,“她在哪?” “你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他脸上明显有着不快。 上官惊鸿笑着从口袋拿出一张金属纸片,看起来跟名片一般大小,双指夹着对他,“苏董,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 苏敬眯着眼睛,脸色微变,向身边一男子使了一个脸色,那人去接过上官惊鸿的卡片。 叶萧然始终不动声色,观察这二人对话,她之前只是怀疑过上官惊鸿身份,才带她一起来,就是要验证自己的猜想,现在看来,上官惊鸿的身份果真跟自己猜想的大差不离。 苏敬看到那张卡片后,瞳孔瞪大,立即招手,另一个男子拿来一个手机样式的机器。他将卡片插入进去,手机屏幕里面显示出一排排的资料。他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再也笑不出来。 “齐扉是我的人,她在哪?”上官惊鸿提高了音量,颇有气场,令人望而生畏。 苏敬嘴唇有些颤抖,赔笑脸道:“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过叶总的东西,我还是也要先过目的。” 说完,他将档案袋拆封查看,叶萧然嘴角划过一抹幽冷的笑意,“苏董,你其实大可不必这么大张旗鼓,你对不起我父母在先,我给你苏氏制造点麻烦不为过,何况你儿子坐牢是他自己不争气,你何须为了这些跟我们撕破脸。” 叶萧然这句话意思很明显,她可以跟对方和平共处下去,并没有想把事情闹僵,对方完全没必要绑架齐扉。 可苏敬怎么敢冒险呢,毕竟带着任务来的。说起来很讽刺,苏敬与叶萧然曾经还是公媳关系,如今就像仇人一般,分外眼红。 叶萧然这份资料里面的内容,跟齐扉提供的口述完全吻合,这两个女人果然知道的很多。 他得到的命令是,要么全部除掉,要么纳为己用。 苏氏,严家本就是沆瀣一气。y先生不过表面跟叶萧然合作而已,他们背后还有个强大的组织,而苏家不过是个小虾米。 苏敬冷笑一声,“把人带过来。” 只听得一声铁链般的声响,那闪亮的探照灯被关掉,四周透亮的照明灯被开启。齐扉被两个男人押着上前,她的脸、脖子、甚至锁骨能看得见的地方,都有着隐隐伤痕,眉眼处还有些淤青,嘴角还挂着血渍。 她还是被打了。 上官惊鸿心中一疼,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 我忙完这周就能正常更文了应该,要放假了... 呜呜呜,我齐扉受伤了,心疼 62 绑架案(八)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齐扉的双手虽被绳索捆着,却沉着冷静。 被抓的这些日子,齐扉与这帮人斗智斗勇,她以心理学专业临时制定战术。虽受了一些皮肉之苦,但好在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身体各处都泛着痛感,有木棍打在后背的疼,也有拳头落在脸上的痛,皮肉之苦不过是让皮囊辛苦而已,她一直都这么觉得。 只要能保命,今日所承受的一切,终有一天会偿还回来。 她必须要承受这些,在她做的计划中,自伤也是不可或缺的部分,唯有这样看起来才更加真实。她算尽一切,也知道叶萧然会跟自己达成默契,可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上官惊鸿。 似乎有什么,在自己的失算中,难道就是上官惊鸿吗?她知道上官是担心自己,可现在的处境太危险了,她怎么可以牵扯进来呢! 齐扉心中急切,依然是不动声色,只能见招拆招了。 苏敬打开档案袋,从容地翻阅着,里面竟然详细记载着苏氏集团这些年钻法律空子的事。里面更加包含了十年前叶萧然父母那件旧案,也是因为某些利益输送失败,导致的杀人灭口。 这些年,苏氏集团没少有过行贿、偷税漏税、甚至洗钱嫌疑,竟然被叶萧然掌握的这么精准,把这些东西提交给检察院,那么整个苏家顷刻就能被覆灭。 苏敬倒吸一口凉气,含着烟斗的唇微微颤抖,他缓缓吐出烟圈,缓解自己的紧张。比起这波沉重的打击,儿子苏弘暂时的牢狱之灾看来是算不得什么了。 “呵呵,我可真是小瞧了你,我曾经的儿媳妇。”苏敬收起文件,露出狡黠的笑意,叶萧然和齐扉知道的太多了,根本不能留。 叶萧然冷笑,真想一口唾回去,想到曾经为了调查一切嫁入苏家的日子,便觉得恶心。苏敬这个老狐狸,真是坏事做尽,为了一己利益,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若不是您,我怎么能掌握这么多事呢,说起来还要感谢您。”叶萧然不露声色,她给的资料里面没有提及y先生,她知道齐扉既然是求证苏家是否跟y先生有关联,自然不会披露太多。 齐扉所交代的,正是叶萧然今天带来的,不言而喻的默契第一仗,算是打赢了。 只是苏敬再蠢也知道,这份东西叶萧然必定有备份。上头给他的指令是解决这件事,不要连累到整个集团组织,不管是除掉她们,还是拉拢,让苏敬自己解决。 “苏敬,我说了齐扉是我的人,你还不给她松绑?”上官惊鸿的气场大开,语气像是命令,本就有些凌厉的双眸,更加阴沉。 “呵呵,好的...”苏敬向身边男子使了个眼色。 齐扉狐疑地望着上官惊鸿,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不了解她?她是瞒着自己有什么特殊身份吗?竟然顷刻间让苏敬对她毕恭毕敬。 只是苏敬那种假意求和的样子,十分虚伪,齐扉心中笃定他不是真心。 上官惊鸿心疼地上前,帮忙解绳,她瞪了那男人一眼,叫道:“滚开!” “你!”那男人心有不平,见苏敬不说话,不知这女人来历,也就没有多说,毕竟收钱办事,苏敬就是他老板。 齐扉的手腕被勒出两条深深的红印,解开绳子后还有些发紫,一看便是被绑了好几天导致。眼角嘴角分别有淤青,上官惊鸿心疼地扶住她双肩,喉咙有些哽咽,“疼吗?” “没事。”齐扉笑着摇头,总是一副无谓的态度,怎么才叫有事呢?上官惊鸿不知道齐扉的点在哪里,她从来不觉得什么事是大事的,哪怕自己深陷危险,还是这个样子。 叶萧然上前,拉过齐扉,冷笑道:“怎么样?苏董,是否还需要进一步谈谈合作还是怎样?我们的人被你伤了,总要让我们先走疗伤吧。” 苏敬眼珠转了两圈,口中吐着烟圈,脑袋迅速转动着如何解决这三个女人。他有把柄在叶萧然手中,上官惊鸿这身份以后必然不会让自己好受,至于齐扉威胁就更大了,根本不知她心里藏着什么事情。 “不要着急嘛,既然来了,便多聊几句。”苏敬试图先拖住几人,顺便等一通电话,他还是想问问另一个人的意思。 事关苏家存亡,他不敢大意,要么就孤注一掷,连同上官惊鸿一起除掉,要么就变为自己人。可叶萧然对自己深恶痛绝,绝对不可能跟苏家统一战线,原本他还打过苏梓菱的主意,可苏梓菱被齐扉里应外合,瞒着他送出了国,彻底隔离了这场战斗。 想到此,他便气不打一出来,被齐扉耍,被叶萧然算计。只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就把他逼到这个份上。 他心里还是觉得不能留。 正想着,手机电话就来了。 “喂~”苏敬语气平静,老态臃肿的眼角纹里,藏着算计。 “你想除掉她们?”电话那头是y先生。 “听您意见,毕竟您啊熟悉..”苏敬没有说完,他想说y先生毕竟熟悉叶萧然。 “我是我,你是你,大家各在其位,自有判断,你自己掂量吧,我没什么意见,不过我提醒你,不要以为这三个女人好对付,小心引火烧身,你那公园已经被包围了。”y先生说完便挂了电话。 苏敬脸色骤变,他不是安排了几十个人在外蹲点吗,哪怕是海岸线也有巡逻的,怎么可能被包围了还不知道呢。 此时,一群人已经悄无声息地靠近公园,上官惊鸿的人潜伏在海里,慢慢靠近岸边,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苏敬的几个保镖。 他们像经过特殊训练一般,身手矫健,翻过铁丝网,越过小树林,轻松避开一些放风的人。但是他们低估了对方。苏敬请的那个亡命之徒叫李抖,他穷凶极恶,杀人抢劫,作奸犯科事没少做,他带的犯罪团伙,专门靠为有钱人执行任务为生。 匍匐在三个制高点的狙/击手,通过瞭望镜,早就发现了有人接近,他们给qiang口装上消声器,瞬间就干掉了几个人,同时向红房子吹响警告。 李抖听到他们之间特有的暗号,走到苏敬耳边嘀咕了几句,暗示他先离开这里。苏敬心中气愤,虽然知道叶萧然不会安分,但没想到带了那么多人来,当即向李抖下了杀令,自己却谄媚笑道:“希望下次有合作机会,能够不在这样的环境下见面,你们可以走了。” 说完,他在李抖的护送下,准备离去。 叶萧然已经嗅到危险,手别在身后,将藏在袖口的短刀取出。进来时被搜身,她们不能带任何武器,她只能藏在袖口。 “跟着我。”上官惊鸿一把拉住齐扉手,紧紧扣住。 齐扉轻笑,发现李抖走了,他两个手下却没动,这是想解决她们吗?两个男人一高一矮,明显身上带了武器,一个站在铁楼梯处,离叶萧然只有五米距离,角度大约是四十五。另一个在距她左倾三十度的地方,他一只手已经放在怀中,似是要拿出什么。 那二人正望着李抖和苏敬离开的方向,好似在等待什么。按照现在这个站位,叶萧然如果跟上官惊鸿同时出手,制服这二人,她们才有可能脱险。 齐扉注意到叶萧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她附耳上官惊鸿说:“萧然等会出手解决高个子,这个矮子,你来搞定。” “怎么还是这么聪明,这么迷人。”上官惊鸿迷恋地望了齐扉一眼,得命后还不忘向她眨了眨眼睛。 齐扉瞪了她一眼,玩笑也不分时机。 “嘿嘿~”上官惊鸿傻笑之后,便进入警惕状态,她知道齐扉也会一点防身术,但现在身上有伤,必定不能动了。 上官惊鸿有练过跆拳道空手道这些基础功夫,早年是为了拍戏,后来是为了有天能够保护齐扉,没想到今天真的用上了。 她一手揽过齐扉,手臂微开护在身后。 “咯吱~”有些生锈的铁门被拉开后,李抖彻底离开了,那对高矮男子,正想掏出qiang解决这三人,忽然叶萧然将手中匕首扔去,平日里她就是玩飞镖的一把好手,现在解决高个男,不费吹灰之力。 匕首插入他肩膀,他痛得大声叫出,矮子分神望去,上官惊鸿一个空中轮翻,一脚踢在他下颚。 他顿觉得牙齿被击碎,口吐鲜血,还没来得及抬头,上官惊鸿一记重拳,直击太阳穴,打的他晕头转向,又一记劈掌,打在后颈,矮子彻底失去了意识。 叶萧然那边也没停下,高个男受伤反应迅捷,还想拿qiang,叶萧然怎会给她机会,一脚踢其下裆,一手拿起地上一根废弃的布绳,套住他的脖子,双手用力一捏。高个子拼命想要拉开,叶萧然背对他,反向用力,不给他任何机会,那人重重划了几下,失去挣扎后,最终窒息晕倒。 上官惊鸿向叶萧然竖起一个大拇指,“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力气还不小。” “好歹打了几年boxing,不能白练不是,当然不能跟飞天女侠的影后的比。”叶萧然微微含笑,看向齐扉,担忧问道:“伤还好吗?” “没事,不能放李抖离开,苏敬也是。”齐扉说着向门边走去,可腿伤却让她走路一瘸一拐,上官惊鸿一把架起她一只手,搭自己肩膀,勾住她腰,说道:“别勉强,扶着我。” “知道你个高。”齐扉撇了她一眼,很自然地环住她脖子。 叶萧然看了二人一眼,笑而不语。她在前面引路,还没打开铁门,便听到外面有打斗声。 “是你的人?”叶萧然看了上官惊鸿一眼。 “应该是,但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其他人也前来,难道你没叫人?”上官惊鸿可不相信叶萧然半点准备没有。 “还真没有。”叶萧然根本不用做这种鸡肋的事,因为她知道严文钦必定会有所行动,恐怕后续来的人,会是覃羽的警队。 “先出去再说。”上官惊鸿想要去推门,叶萧然一把将那二人拉回,门刚打开半截,便有一颗子弹飞进,嵌入了铁皮中。 “我去,真是千钧一发,外面难道有...”上官惊鸿惊魂未定,觉得应该把齐扉护在身后才安全,这子弹要穿就穿自己身体,绝不能打在齐扉身上。 “嗯,我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有狙/击手。”叶萧然抬头发现二楼窗口似有其他路。 “楼上好像是有另一条路,走那里。”齐扉虽被蒙着眼睛带来,但也记得来时的路,绝不是眼前这道铁门。 上官惊鸿神情变得严肃,她抬手,轻按手表上触摸键,用英语说道:“先拔狙/击,注意,先拔狙/击。” “ok,ok!” 齐扉望着上官惊鸿有条不紊指挥,深邃的眼神透着一股神秘。 “别瞅我,回头再给你解释嘛。”上官惊鸿乖乖交待后,弯下身体,温柔说道:“楼梯不好走,我背你上去。” “不用了,哪有那么娇气。”齐扉拒绝。 “你不娇气,我心里娇气呀。”上官惊鸿才不管她是否接受,拉过她双手,强行背起她,往楼上走去。 齐扉唇角扬了扬,没有再说话。 ※※※※※※※※※※※※※※※※※※※※ 本文即将恢复正常更新节奏了,下一章有人要出事,准备开虐~ 63 绑架案(九)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铁楼梯蜿蜒而上,有些陡峭,上官惊鸿背着齐扉,小心翼翼。翻过二楼窗台,就可从阳台外的楼梯下去。 “上官你放我下来,我没事的。”齐扉虽受伤不轻,但这样被背着还是觉得不妥,影响三人行动,正常走路她还是可以的。 “那你得跟着我,不能乱走。”上官惊鸿始终不放心,总觉得齐扉一定要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才能踏实。 齐扉从她身上慢慢下来,一只手习惯性地扶着上官惊鸿,玩笑道:“我倒是想走,得有实力走得远才行。” “真想把那老匹夫扒皮抽筋。”上官惊鸿气得牙痒痒,敢对齐扉下重手,这几个人她可一个一个记得清清楚楚了,秋后算账不急现在。 叶萧然撇了她一眼,说道:“现在不是咬牙切齿的时候。”她走到窗户边,轻轻打开一个缝隙,向外面巡视了一眼,没有什么太大动静。 窗外的阳光,洒落在地面,陈旧的玻璃窗框,隐约可见岁月的斑驳。这座并未被改进的仓库,还有些许破旧,周围看似一片安静,却是危机四伏。 要想从二楼出走,需要从这座窗户出去。叶萧然轻轻开窗,蹑手蹑脚地翻到窗户,踩在阳台,她伸出手,想要接齐扉踏出,上官惊鸿一把将齐扉托起,避免她腿上用力引起疼痛。但屈膝依然使得齐扉痛得出了冷汗,但她强忍痛感,咬牙翻了过去。 上官惊鸿紧随其后,寸步不离跟在齐扉身后,三人从后门楼梯走下后,忽然听见qiang声。 “小心!”叶萧然按下齐扉,自己却要上前探清情况,齐扉一把抓住她,担忧地说道:“危险,你别去。” “放心,没事的。”叶萧然轻拍她手背,给了她一个笃定的微笑,可齐扉还是不愿意松开手,一旁的上官惊鸿心里泛着酸水,自己冲出去勘察情况。 “上官!”齐扉叫声不及,她已经屈身到了前方。 “你们俩待在那。”上官惊鸿露出一抹悠然的笑意,望着齐扉,心里百转千回。 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都绝不会让齐扉涉险,也不想让她在乎的叶萧然出事。上官惊鸿从来不觉得自己伟大,但这一刻,她不希望看到齐扉忧心的眼神。 三处狙/击的点已经尽数被拔掉,上官惊鸿的人训练有素,个个身手不凡,其中几个甚至是外国人,将站岗的几个人一一制服。最后只剩下七八个人护着跟着李抖和苏敬紧急离开。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留下一批人纠缠,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却没想到还没上船便被迎面而来的刑警大队和海警拦截。 这下除了李抖以外,其他人四处乱窜,面对全副武装的警察,这些犯罪分子不敢再作无谓的抵抗,纷纷缴械投降。 李抖可不是省油的灯,他第一反应便是找护身符,想到那三个女人耍了花样,指不定胖瘦二人没拿下她们。 “老板你先走,我断后。”李抖拿出手qiang,向两个手下打了个示意。 苏敬和助理独自向另一个方向跑去,李抖退到红房子旁,先让两个手下去探情况,自己却躲在一边,暗中窥视。 不远处的轮渡发出鸣笛声,警方撒网般而来,将那些逃窜的人一一抓获。上官惊鸿见警方已经赶到,感觉四周已经没什么危险,向齐扉叶萧然发出一个手势。 叶萧然点头,扶着齐扉向外走去,不曾想有个身影正慢慢移步,在红房子另一端,架起狙/击,那人一身绿色迷彩,加之周围两棵蜿蜒垂挂的树枝遮住了他身体,十分隐蔽。 警方将这些人一窝端后,还没发现这个钉子一样的人,他守着最后一道防线,以备不时之需,他直接受命李抖,发现齐扉等人安全走出后,便知高矮二人任务失败了。 他对着瞄准镜,在三人身上分别停留片刻,最后先锁定了齐扉。当瞄准器对准齐扉头部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怦然声响,半空中起了一阵烟雾,原来是覃羽扔出了一颗烟雾/弹,遮挡了狙/击手的视线。 薄雾环绕,覃羽带着护眼镜,终于见到安然无事的齐扉。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想要伸手去拉她时,有人却抢先一步,将齐扉一把拉走,直直地拖拽而出。 由于烟雾/弹的起效时间和范围有限,齐扉被人瞄准时机后,脱离了这片视线不明的区域。拽住她的人,正是李抖,他发现前后无路,只能把齐扉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可记得当时绑架她时,可以牵制住警察的情景。 由此判断,抓住这个女人是最稳妥的。 “齐扉!”上官惊鸿反应极快,想上前抢回齐扉,她与覃羽几乎是同步上前,可却都晚了一步。李抖的qiang已经抵住了齐扉的额头,他单手扣住齐扉脖颈,整个人躲在齐扉身后,面对警方的咄咄相逼,怕有警方狙/击手突袭自己,他只能警惕地勒着齐扉。 上官惊鸿提着一口气,不敢呼出,心脏仿佛跳到了嗓子眼,紧张不已。 “你们别过来。”齐扉依然冷静自如,不想将这样的危险再带给身边人,尤其眼前都是她在意的人。她眼神最先落在叶萧然身上,随后才移向上官惊鸿和覃羽,生怕这二人做出冲动行为。 “李抖,你不过图钱而已,犯不着伤人命。”叶萧然慢慢向前,阴冷的瞳孔透着寒气,她没想到李抖会去而复返,这警察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打草惊蛇,堵住他的去路,否则只需要赶上去解决他就好。 “哼,我现在只想离开,不要钱。”李抖紧紧捏住齐扉肩膀往后退了几步,齐扉肩膀本就有伤,受痛后表情凝在一起,却没有一丝畏惧。 覃羽愤愤地扬起手,刑警队持qiang,逼近李抖。其中两人小队分别从左右翼包抄,想要出其不意进攻,可人还没走到合适位置,便被狙/击打伤。 覃羽目光如炬,从子/弹打出的位置,能判断出大概方位,但还是没能看清人在哪里。她从脚边捡起一块石头,往她怀疑的方向的砸去,只见砰一声,石头在半空开了花。与此同时,狙/击手暴露了位置,覃羽抬肘作为支架,右手托起手qiang对准红房子后面的树荫。 狙/击手的瞄准器刚照到覃羽,还没来得及射/击,便先看到了一支枪管对着自己。只见覃羽扬起唇角,子/弹倏然打进了他的肩头,狙/击手受伤从楼上坠落,几名警察上前,将他逮捕铐起。 前后退路均被封死,李抖无路可逃,就连苏敬也被海警拦截,他一气之下,把枪管对准齐扉下颚,食指放在扳机之上。 “马上给我准备一艘游艇。”他愤愤说道。 “你冷静点,冷静点,你要十艘游艇我都可以给你。”上官惊鸿望着他手中的扳机,急红了眼,生怕他手滑伤了齐扉。 覃羽冷静自如,心里纵然颤抖了一百遍,心多跳了几十下,也不敢让自己慌乱。她退守人群中后方,从右侧环到李抖右后方,可是他后方正是一堵墙,是一条死路。覃羽四处查看情况后,一个轻盈的纵身,顺着墙侧,攀登而上,俯趴在墙头,伺机而动。 “李抖,我的快艇就在海边,我带你去就是了,把你的qiang拿远点,不要对着她!”上官惊鸿的心拧在了一起,恨不得自己做人质,换回齐扉的安全。 十几个警察将李抖三面包围,红房子旁是一个斜坡,李抖紧紧抓住齐扉这个救命稻草,步步紧退,他自然不敢开qiang,也知道束手就擒死罪难逃,只能奋力一搏了。 “带我过去!让那些臭警察都走开。”李抖十分狡猾,深知自己只要稍不留意,就可能被人爆头,一直躲在死角,拿齐扉护身。 叶萧然见覃羽万事俱备,只欠一个机会,她重新拿出那支飞刀,猝然向李抖身后射去。李抖感到有东西从耳边飞过,本能的转头,就在这争分夺秒的片刻,覃羽扑身而来,一把扣住李抖手腕,用力一拧。 “啊!”只听得李抖一声惨叫,手腕有种被拧断的痛感,但他并未束手就擒,左手从腰间拔出一颗手/雷,他冷笑一声,“那就同归于尽吧。” 他拉着手环,覃羽见齐扉还在眼前,第一反应便是拼命将李抖往后拖去远离人群。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哪怕用身体,也要挡着李抖这最后的挣扎。 两人几乎扭打一起,覃羽的力气本就大,拎着李抖后衣领,拖拽到围墙后,想要降低爆/炸可能引起的伤害。 孰知,李抖始终没有松开拉环,直到整个人被覃羽拖出老远,竟然冷笑一声,忽然将手/雷扔了出去,方向正是朝着齐扉。 李抖看出来了,那个律师是所有人关心的对象,如果他要拉垫背的话,一定是让一群人跟着痛苦。 “小心!”覃羽撕心裂肺的大喊,恨不得自己能有瞬身术,可她此刻就算会飞也来不及赶到齐扉身边,就在所有人都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时,上官惊鸿冲上前,一把抱住齐扉,在手/雷落地的同时,将齐扉往旁边按倒。 “轰!”一声巨响,原地爆炸起了一阵浓浓的轻烟。 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齐扉被按倒在地,只觉得上官惊鸿压在自己身上,两只手却垫着自己后脑勺,没有让她头着地。 这一重重的摔倒,没让齐扉感到任何疼痛,也没有其他人受伤,齐扉呼出一口气,轻推上官惊鸿,“没事了,起来吧。” 上官惊鸿没有动弹,齐扉却感到手上传来一阵异样的粘稠感,鼻间也嗅到了一股血腥之气。她双手微颤抬起,双掌一片鲜红。 “扉扉,你没事吧。”上官惊鸿微微抬头,一抹鲜红从她额间滑落,顺着两鬓滴在齐扉的脸上,像灼在脸上的硫酸,除了痛,没有其他感受。 齐扉怔住,除了满目的鲜血和上官惊鸿唇角的笑意,脑海中一片空白。而上官惊鸿再确认齐扉无事后,便无力地耷在了她的肩头。 “惊鸿....” ※※※※※※※※※※※※※※※※※※※※ 为什么忽然想到红颜薄命,,,可怜我红颜,为了齐扉真的是什么都愿意l 64 绑架案(十)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警队开路,呼啸的警铃声划破寂静。救护车候在码头,从海边接应送过来的伤者。全路封锁,交警骑巡逻车带路,与死神争分夺秒。 救护车里,上官惊鸿被上了氧气罩,出车医生立即为她进行急救处理。上官惊鸿满身是血趴在担架车上,失去知觉,不知多少炸/弹碎片刺入身体,只是剪开后背,触目惊心,除了做止血处理,只能手术,但在救护车里还不能做任何。 齐扉坐在旁边,紧紧握住她手,一言不发,深邃的双眼,看不出悲伤,没有喜怒哀乐,整个人平静的出奇。 她原本拉住上官惊鸿的手,慢慢变成十指相扣,与她掌心相对,可上官惊鸿的手却冰凉。齐扉记得她手心总是暖暖的,可此刻却如此凉透人的心。 她想抬起另一只手,可手臂重得使不出力气,不是受伤过重,而是身体僵硬得不受控制。齐扉不知用了多久才将手臂抬起,用另一只手裹住上官惊鸿,将她的手轻轻搓揉,试图给她点温度。 可是,上官惊鸿双目紧闭,没有半点反应。齐扉却没有停下过,一路到医院,都没有松开过手。可上官惊鸿又怎会知道,她也会被齐扉拉着不放过。 医院的急诊室,忙碌的白大褂进进出出,齐扉从来没觉得白色这么刺眼过。满目的白衣工作人员,与自己手中的血,形成这世界最刺目的颜色。 上官惊鸿受伤太重,被紧急推进了手术室,请了医院最好的外科主任主刀。齐扉一身伤,却不让医生处理,她一个人默默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听着哗哗水声,发呆了许久,才慢慢洗去手上的血渍。 本是清凉无色的自来水,落入台盆中尽是一片血色,齐扉双眼朦胧了一片,眼前除了红色还是红色。 她深深闭眼,关掉水龙头,双手撑着台盆,只觉得疼痛袭遍全身,说不清哪里疼,从心到身,蔓延至每一处,脑海中不断重复放映着上官惊鸿出事的那一幕。 齐扉无力地转身,想往手术室走去,双腿却受力不支,差点倒下,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挽住了她。 “你一身伤,也不知伤到骨头没有,总要给医生看看。”覃羽心疼,却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她一直站在角落望着齐扉,看到她进了卫生间也只敢守在外面,生怕她倒下。 齐扉没有说话,双眼出了血丝,脸色也煞白,可她却无谓地挣开覃羽,独自向手术室走去。 覃羽的心,百转千回,如果炸/弹在自己身边爆炸多好,伤的是自己,而不是上官惊鸿。此刻,躺在里面的也是自己,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或许齐扉能好受些,或许自己也能够奢望到她一点关心。 本就离她很远,不曾抱过任何幻想,可现在齐扉越发远了,远到她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如果上官惊鸿出事,齐扉的余生或许要在愧疚中度过,覃羽宁愿是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人倒下,就算死去,或许也不会让她那么难过。 这是医院最大排场的一次手术,十几个西装男候在医院急诊大厅外,为了不影响医院秩序和病人,这十几个人像站岗一样,静静的待着。急诊手术室外,只有齐扉、叶萧然、覃羽几人。警方已经将相关人都抓获包括苏敬,苏家也即将正式接受商业犯罪科的调查。 与此同时,严家两姐妹得知消息也赶了过来。上官惊鸿刚刚签约中亚传媒就出了这么大事,把严文卉又逼上了风口浪尖,她自然关心自己公司的明星。而严文钦,更加担心叶萧然的安危,看到她平安无事,她便放心了。 那瞬间,她没有想太多,不管是曾经的欺瞒和叶萧然所作所为,她都暂时抛诸脑后。因为她不敢想象,如果躺在里面的是叶萧然,她会怎样?也许她会疯的。 医院这座令人心寒和恐惧的地方,总会无情的夺去人的希望和期盼,人生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在这里送走自己的挚爱和亲人。 手术已经进行了八小时,期间只看见护士进进出出,医生也是,中途甚至走进了其他科室的权威主任进去。 齐扉站在离手术室门最远的地方,她倚靠着走廊尽头,就算有椅子也没有坐下。她一直紧绷着神经,不敢放松,手术室前没有人说话,连呼吸都透着沉重。 “要吗?”覃羽的口香糖递了过来,齐扉抬眸看了她一眼,摇头。 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无力,说什么都苍白,覃羽明白,她收回手,将口香糖重新放回口袋,后退了几步,与齐扉保持距离。她希望她可以站在离齐扉很近,却不是最近的地方,可以跨几步就能扶住她保护她,也可以远到不打扰到她,这样就知足了。 就算一直这样仰望下去,也无事。只有齐扉平安,她的世界才能继续。 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从白天到晚上,一直到黑夜,才熄灭。齐扉忙缓缓走上前,膝盖就像被钢筋刺穿一般,使不出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和意志,她还是第一个冲到了主刀医生跟前。 “怎么样?李教授?” 外科李教授是全国权威,他身后跟着脑科、神经科两名权威主任医师,他看了齐扉一眼,微微叹口气,“不容乐观,碎片太多,虽然取了出来但致命的在脑部,位置很难取,要进行二次手术,但是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啊,不管这个碎片能不能取出来,她都不一定能再醒过来了。” “醒不过来是什么意思?”叶萧然上前,紧张问道,“教授,不一定代表还是可能的吧?” “是伤了脑部神经吗?”覃羽问。 “是,我们要进行会诊,研究第二套手术方案,进行脑部手术。”脑科专家刘主任补充说道,这就是为什么脑科和神经科医生也会被叫进去的原因。 外伤容易治愈,可伤到大脑和神经就太麻烦了。 覃羽担心地看向齐扉,她依然一言不发,半点表情都没有,哪怕是悲伤和担忧都看不见。可是,齐扉隐藏情绪的能力太强了,强到可以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却瞒不过她。悲伤到底,或许就是看不出悲伤,就像难过至极却无泪一样。 不多会,上官惊鸿被推出了手术室,旁边配着心电图,口中含着呼吸机,平静的躺在病床上。 病床从眼前路过时,齐扉想伸手拉住,可最后还是没有抬起手。她甚至目光一扫而过,没有细看上官惊鸿,看不清她的五官,再也看不见她那张妖冶的脸和魅惑的眼神。 齐扉忽然觉得身体有些冷,她抱着手臂缓缓转头,向外走去。叶萧然不放心地跟上前,拉住她,“答应我,去看看身上的伤。” 齐扉抬头,深深望着她,这一眼包含多少无法言说的心情,她最终没有拒绝叶萧然的关心,点点头,“我打个电话。” 叶萧然将手机递给她,她熟稔地点了一串号码,电话很快便接通了,她语气平和,好像从没经历过任何重创一般,只是用的是英语,两分钟后便挂了。 “你想从美国那边找人来?”叶萧然半扶着她,手臂弯曲成九十度,让她能够稳稳扶住。 齐扉点头,转头瞥了一直沉默不言的严文钦身上,从严文钦到达时,她就发现她与叶萧然之间有些微妙。 齐扉眸间划过一丝幽冷,说:“接下来我要除掉y先生,你可以不用参与。” 叶萧然诧异地望着她,她们原本的计划里面,除去y先生不该这么快,第二步应该是对付严家才是。 “你要为上官报仇?” “是,搞垮严家没那么容易,但毁掉一个人却简单多了。”齐扉忽然扬起阴冷的笑意,“y先生的罪行罄竹难书,这种人留在世上只会害人不浅。” “他是该死,你被抓走后,他给我做了一个局,在给我电话的时候把录音同步传给了文钦,我手机反监听技术发现了,现在文钦应该已经对我很戒备了,接下来...” “接下来,如果y先生被整垮,你跟严文钦可能会反目成仇。”齐扉凑近叶萧然一点,轻声说道:“萧然,你可要想清楚,苏家垮了,叔叔阿姨的仇已经报了,你完全可以抽离。” “我们是一起的,你现在让我抽身?”叶萧然难以置信望着她,心中沉重不已,可她知道齐扉如今在气头上,上官惊鸿出这么大事,她又怎么受得了。 齐扉冷笑一声,“我会让那些伤害惊鸿的人付出代价,你的法官大人,可在我的对立面呢,你想清楚了。” 叶萧然拉住齐扉手,扬了扬手臂,坚定说道,“从开始到现在,我想做的事情就没有想过退缩,我与文钦之间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但一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你想怎么除掉y先生,把我们计划稍作改变就是了,你陪上官,我来处理。” 叶萧然气场十足,她无所畏惧,事关底线和原则,她立场坚定不会改变。 “好,我相信你。”齐扉漠然地撇了严文钦一眼,两人眼神触碰,严文钦看到了齐扉眼中的冷意,这股冷意甚至透着杀意,或许在外人看来是一种无言的平和,严文钦却像是接到了挑衅的信号。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严文钦觉得是时候了,将一切握在自己手中,掌控主动权。 齐扉收回视线,转身向急诊外走去,金发男子领着十几个人等待消息。齐扉与他交流了几句,金发男子表情沉重,难过不已。 “老板真的这么严重吗?” “不知,等几位博士来了才能知道。”齐扉始终冷静自如,金发男子叫弗瑞,是上官惊鸿的助理,他总觉得齐扉过于平静了,难道真的一点不担心吗?人都快变成植物人了,竟然还能这样无动于衷,真不知道老板爱这个女人什么,这么清冷。 齐扉无谓别人怎么看自己,刚想转身,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人我已经替你叫了,明天飞机就会抵达。” 齐扉转身,那人穿着修身大衣,微卷长发盘成发髻,尽显女人味,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冻龄美女大约就是如此。 “妈。” 叶黎颔首点头。 ※※※※※※※※※※※※※※※※※※※※ 红颜党会不会想打死我,孩怕... 65 绑架案(十一)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叶黎出现,齐扉并不意外。绑架三天,这位亲妈不仅没有出现,甚至连警局试图联系她都没有成功,据说是去美国参加什么座谈会了。 上官惊鸿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严文钦见人没有性命之忧,便暂时和严文卉离开了。从到医院至离开,她与叶萧然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她试图用平静的语气与叶萧然说话,可想到那通电话,她便内心无法平静。 严文钦离开前深深看了覃羽一眼,那么多人只有她注意到覃羽的眼角有一点外伤,伤在眼角,是在擒拿李抖时候被他抓伤的。zha/dan爆开的那个瞬间,她有向前冲去,有一枚细小的碎片与她擦脸而过,只是比起上官惊鸿的满身是血,她这点轻微的皮外伤显得太微不足道。 她恨自己腿脚太慢,可严文钦却担心极了她的眼睛会受伤。曾经也是一次危险的任务,她双眼受伤,若不是舒沁雪给了她眼角膜,她至今还是个废人。这些年,不管多惊险,她都时刻提醒自己,要护着双眼,不能剥夺严文钦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 可现在,她奋不顾身地想要扑向危险之时,还是晚了一步,齐扉的痛苦,便会成为她的痛苦。齐扉的遗憾,都写在了那双平静的眼底,而她只能站在旁边,安安静静的不发出任何声音。 医院里的空气,泛着消毒药水的味道。齐扉站在重症病房外,望着里面的上官惊鸿出神,她的外伤经过简单的处理,受伤较重的部分也拍了片子,也只有叶萧然能劝得动她,好在身体没有大碍,可是却让上官惊鸿陷入了危险当中。 叶黎虽是精神病院权威,与医学界的专家却相熟,她在美国听说这件事便顺便请了那边的外科专家。 齐扉像石化了一般,站在病房前不走。这道房门就像隔着生与死的距离,无论她怎么看,也看不清上官惊鸿。如果像平时,齐扉轻唤一声,上官惊鸿必然出现,可如今她在心里叫了多少遍这个名字,也无法唤醒她。 叶黎望着齐扉,叹口气,说道:“你该放下对萧然的执念了,这些年上官如何对你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齐扉转身望她,冷眸中没有一丝感情,她轻笑一声:“好像是您该放下执念吧。” “你...”叶黎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妈心里应该清楚,一定要我明说吗?” “齐扉,多久没见了,你就这么跟妈妈说话。”叶黎面露不快,齐扉的犀利和漠然真是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可越看到自己,她有时候反而心生厌恶,或许又是不想面对早年的自己。 齐扉不甘示弱,也不屈服她的威严,多年来她从来没感受过什么叫母爱,记忆中除了严苛的要求和发怒后的殴打,还真没有留下多少美好的童年回忆。许是心情不好,许是积压许久的情绪在心底,齐扉并没有避让场合,也没有再忍让叶黎。 “萧然长得像茹姨,您这么多年恩泽于她,所有的恩情也该了结了,我呢,是您与不爱之人意外有的孩子,不得您喜欢,如今你叫我放下执念,凭什么?” “我是为你好!你看看上官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还不是因为你任意妄为,自己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害的她这个样子。”叶黎提高了音量,几句话如匕首一样扎进齐扉心里,她双拳紧握,埋在心底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她冷笑一声,“我喜欢谁,跟谁在一起是我的事,你是我亲妈没错,但我的事情你已经没有资格过问了。” “你!”叶黎被齐扉气到无言,这么多年来,母女从未心平气和说过话,记忆中只有一次,在美国时候,上官惊鸿不知为何会同时跟母女二人联系,安排了一个饭局,那是仅有的一次,母女坐在一起吃饭,还能好好聊天说话。 那一顿饭,上官惊鸿左右周旋,为了缓和母女关系,没少出力。其实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希望齐扉能够开心一点,心里的事情能够稍许释放出一些,至少对自己妈妈能够不再那么压抑。 如今这些往事就像放电影一样,在齐扉脑海闪过,可同时也有无数把匕首,在削她的心。疼痛难当,可她还是忍气吞声的承受着一切,她不会让自己情绪失控,更加不会流泪,因为上官惊鸿不会有事的,她坚信。 覃羽在走廊尽头,拦住了想要带齐扉进警局录口供的同僚,这种时候她不希望齐扉还被打扰。 “头,她是被绑架核心人物,必须回去问话,你是知道的。”警员王志试图劝说覃羽。 “我知道,你们先去办其他事情,这案子要审的人那么多,不要盯着她一个人,她身心都受到了伤害,不要逼她那么紧。”覃羽当然知道规矩,按理说齐扉没有大碍此时就该配合警方进行录口供了解案情详细过程,可是她不忍心也舍不得让齐扉在这样的情绪中,再去接受问讯。 “可是,头~” “你别说了,上头怪下来就说我的失责,什么时候带人去录口供,听我通知。”覃羽转身,竟不知齐扉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顿时觉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她真是鄙视自己,哪怕这么近的距离,都能够听到为她跳动的心脏。 “我跟你们去警局录口供。”齐扉已褪去了锋芒,此时的她多了一丝无力,覃羽心疼不已,她甚至什么都不想做,想好好抱住齐扉,可她不能,她不是齐扉需要的那个人,不住在她的心里,她的拥抱关心甚至心疼,于齐扉来说,没有任何作用,甚至多余。 “可你的伤...”覃羽还是担心,根本不忍让齐扉再奔波,她早就发现齐扉腿有伤,走路的重力都落在了右腿,左腿可能是受伤了,不知旧伤还没有好又添新伤,想到此,她就想回警局把那些绑架她的人暴揍一顿。 “轻伤,不碍事。”齐扉淡定自如,连王志都佩服,参加过这么多行动,从来没见人被绑架像齐扉这么冷静的,她也只是个律师而已,怎么面对生死时会这样无惧呢。 “好,我...”覃羽伸出手想要扶她,最终手只是揪住了衣角,没有行动,而齐扉已经自己往前走去。 她的世界,从来不需要任何支撑,她一个人就能撑起所有。哪怕在这令人绝望的时刻,哪怕上官惊鸿生死未卜,还躺在重症病房里面,她依然还会从容面对眼前的一切。 警局里,忙里忙外。分局里面,一批从犯被逐个审讯后关押,主犯被重点审问,暂且拘留。齐扉将绑架的开始到后面,基本做了一些阐述,当然她也有保留部分,她之所以积极的配合问讯,是想要了解一件事。 那就是上官惊鸿交给苏敬的那张金卡被读出了什么内容?这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可警局技术部解密这张卡片,万万也不会外传,齐扉只能询问覃羽。 “这件事,我真的不便跟你说,抱歉。”覃羽无法将这么机密的讯息外泄,警队规定的保密工作,非常严苛,稍有不慎便会影响案子发展。 “没关系,别为难了,有其他调查需要我配合的只管找我,若我的手机没人接听,便去医院找。”齐扉语气平平,不像曾经那般犀利,平和的让覃羽心疼,她宁愿齐扉还能像以前那样跟她对着干,甚至怼她。 她几乎脱口而出想要告诉她,却生生忍回去了,眼见齐扉一点一点地往外走去,她咬咬牙,最终追了出去。 齐扉是坐警车回来的,覃羽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可当她追出去时,叶萧然的车早已停在门口等候她。覃羽忽然觉得自己一直都这么多余,至少在齐扉的世界里,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了。 叶萧然与齐扉一前一后到达警局录的口供,她结束后便一直等着齐扉出来,与此同时,她从夏晔那里也得知了上官惊鸿芯片的解析内容。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上官金卡的内容讯息。”齐扉知道覃羽不会告知自己,直接问了叶萧然。 叶萧然点头,淡淡回答:“目前只知道卡片上写着m小姐,其他还没能破解。” m小姐??齐扉脸色骤变,眸间透着不可思议,她唇角颤抖,眼眶瞬间泛红。上官惊鸿的英文名叫merry,她总喜欢跟齐扉说,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她,所以才取了这样的英文名,而今她的代号缩写是m。 齐扉轻嗤自己,m小姐....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上官惊鸿竟还有着这层身份。 齐扉觉得自己真是傻,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觉得不被别人懂过,自以为了解上官惊鸿,可如今才知道,根本就是相反的。是上官惊鸿一直那么懂她,而她却不曾用心去读过她的内心,她为何去美国?为何会有这样的身份?为何会做尽这些。 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令人难过,齐扉第一次感觉到鼻间酸涩的滋味。 ※※※※※※※※※※※※※※※※※※※※ 心疼我妃~开工大吉~ 66 绑架案(十二)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齐扉不曾想过,在运筹帷幄的所有事件里,会出现上官惊鸿这个意外。她与叶萧然原本的计划先是扳倒苏家,然后再对付他背后庞大的集团,叶父母的死因本以为只是苏家为了一己私利而进行的谋杀行为,但在这些年调查当中,她们发现了惊天秘密。 有一家在美国注册的jb集团,在中国市场大肆开展业务,其中亚太地区总部便是设在a市。在美国,jb旗下有许多产业,包含影视娱乐,上官惊鸿曾经所在的公司,就是jb。 在苏家陷害叶父母那桩案件里,直接利益关系苏家,可苏家背后跟着jb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包括中亚集团的严家。如今苏家已经是强弩之弓,一旦苏家所有的商业罪名落实,很可能面临着抄家的危险,而齐扉曾经作为集团法律顾问,手里握着的都是重要证据。 齐扉本来的计划是顺藤摸瓜,找出y先生与苏家勾结的证据,可y先生太狡猾了,做事滴水不漏,如今还想通过严文钦来牵制叶萧然。这起绑架案多半也是他谋划的,苏敬怎么斗得过老奸巨猾的他呢。 如果jb集团进行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违法行为,那么y先生便是核心人物,而上官惊鸿恐怕也是其中一员,这样梳理下来的关系,便令人觉得可怕了。 m小姐,齐扉只要一想到这个便觉得心凌迟般的疼。她顾不上休息,完成警局的问讯就想直接去医院,她甚至来不及洗澡换衣,一向洁癖的她,也顾不上自己的那些讲究,只想陪在上官惊鸿身边。 但叶萧然却阻止了她,“你现在去医院于事无补,回去好好洗漱一番,再睡一觉。” “我怎么睡得着。”齐扉没有发现自己已是一脸疲态,连续几个晚上她都没有真正睡过觉,紧绷着自己,一刻也没有放松过,脑子一直在轮轴转,想那些事情。如今又多了上官惊鸿身份之事,她更加忧虑。 “不管怎么样,回去换身衣服,我送你回去。”叶萧然不由分说,将她拉进车里,齐扉也没再拒绝,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深度思考的状态,除了那复杂难以言说的心情,就是上官惊鸿给她带来的震惊。 车子很快从警局停车场离开,覃羽的脚步跟着车的方向,走到了正门口,望着那远去的车影,她的心也跌到了谷底。 齐扉坐在副驾驶,侧视镜中清晰地倒映出了覃羽遥望的身影,她托着额头,望着镜中出神片刻,就收回了视线。她现在没有任何精力去思考其他,她看到覃羽奋不顾身拉走李抖的那一刻,是打算赴死的,她也知道覃羽拼尽全力想要扑过来救自己,也没有考虑自身安危。 那个瞬间,她真希望伤的只是自己而已,而不是别人。 没有人知道上官惊鸿倒下的那一刻齐扉的心情,就算是故作轻松的想让上官惊鸿起身,却也是提心吊胆地说出那句话,那满目鲜血的双手,总时不时侵入她的脑海。 一路上,齐扉都一言不发,直到车子行驶到小区门口。叶萧然不放心她一个人,便送她上楼,这个时候的齐扉,怎么都让她放心不下。 正午阳光浓烈,照在脸上能够感觉到一丝暖意,暮冬即将过去,春色渐显,可再美的风景,再温暖的光亮也无法让齐扉开怀。 家还是那个一尘不染的家,但没有了上官惊鸿的身影。齐扉独居多年,从来没有觉得自家的装修会是这么冷清,冷得让她心中发寒。 叶萧然看着齐扉这样实在担心,但说什么都多余,上官惊鸿对于齐扉的重要,她知道。这么多年来,齐扉都很少与人深交,除了工作案子的处理上,需要周旋以外,她极少与人为朋友。 但上官惊鸿应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的红颜知己,她的心情,叶萧然或多或少能懂。如果今天躺在里面的是齐扉,她会是怎样的心情,恐怕也是百转千回的痛楚。 “萧然,现在已经不是危险期了,你先回去吧。”齐扉脱下沾着灰尘的外衣,解衣时还能感觉手臂,肩膀传来的酸疼敢。 叶萧然上前帮她轻轻褪下,温柔说道:“你先去洗澡,我等你睡下再走。” 齐扉微微低头,有种复杂的情绪从心底油然而生,叶萧然的温柔她不想去感受。她后退两步,与叶萧然拉开距离,“你还是回去吧,我真的没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怕下一秒自己在叶萧然跟前崩溃,她从来不喜欢服软认输,尤其不允许自己情绪崩溃,可只要一想到上官惊鸿躺在重症监护室,她心里就堵得难受,她甚至怕在叶萧然跟前卸下防备,将自己所有的脆弱和无力都展现出来。 她不想这样。 叶萧然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可看到齐扉态度这么决绝,也没有再开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医院那边我也一直让人盯着了,别绷得自己太紧,y先生那边,我去处理。” “嗯。”齐扉转身,几乎没再正眼看她,直接进了淋浴室。 哗哗的水声,落地瓷砖上,发出滴答的声响,冲刷在身上,有种灼热的疼痛。齐扉的身体,从肩膀到后背,乃至腿部,四处都是淤青,凸起的骨线更加鲜明。 齐扉双手撑着墙,颔首让水浇筑而下,也让自己渐渐的清醒。忽然,她好似听到了有人叫自己,“爱妃”“扉扉”“齐扉扉”... 她忙关了水龙头,让四周安静下来,可那声音却又消失了。她轻笑,一定是自己幻听了,这世上除了上官惊鸿会叫出这么肉麻的昵称,还有谁。 她再次打开花洒,忽然有点怀念,上官惊鸿总是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浴室、化妆间、换衣间,两人实在太熟悉了,住在一起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那种深入骨髓的习惯,哪怕是不见面,也丝毫不影响默契。 这座房子原本就是她一个人,可现在忽然觉得空了。齐扉从浴室走出,又走向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能看到上官惊鸿的影子。 “真是冷清呢,惊鸿。”齐扉望着上官惊鸿卧室,支起一抹无力的笑意。 现在想来,去美国的那几年,上官惊鸿一直都是为了进入jb集团吧。其实上官惊鸿知晓齐扉想做什么,甚至可能知道的更多,每每想到此,齐扉便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她不想低迷不振,不管怎么样,上官惊鸿的仇,她一定要报。y先生,这笔账就算在他头上,接下来的交锋,必然是更加危险,更加艰难的,可齐扉无惧,她的命是上官惊鸿救回来。那么,拼上这条命,也要除掉那批人,甚至将jb集团连根拔起。 齐扉没有在家多逗留,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就去了医院。第二天美国的专家也如约赶到,因为上官惊鸿身份特殊,影迷不知哪里得来的八卦消息,将整个医院围的水泄不通,无奈之下,警局出动了最强保安队,才为转移她的车,开出一条道。 随后上官惊鸿被带到了中亚集团旗下的私人看护医院,用最好的医疗仪器,最高级的病房。美国与国内专家进行会诊,商量手术方案。可经过几轮脑部ct的扫描和部位的确认,发现这台手术根本做不了,如果随便开颅,上官惊鸿就有死亡危险,因为碎片位置特殊,很难精准的取出。 最后决定借助最强人工智能机器人与由美国外科一把刀同时协作,从后脑进入,进行局部微创,先消除积压的血块,顺便检测那碎片的精准距离。 手术开始前,还要从美国调动机器,上官惊鸿始终处在深度昏迷的状态。齐扉坐在病床旁,望着她出神,呼吸机已经被撤走,氧气管插在鼻孔中,手上扎满针头。连续几天的输液已经让她一脸病态,可在齐扉看来,她还是很美。 床头放着一个果篮,齐扉拿起一个苹果,清洗后用水果刀开始削皮。她安静的陪在旁边,一言不发,就连悄悄话都没有说过。苹果皮一圈一圈的被削下,顺着果肉顺时而下,齐扉专注手上的水果刀,眼神总时不时瞟向上官惊鸿,生怕错过她清醒的瞬间。 她总觉得,也许上官惊鸿会忽然醒来,笑望着她,然后口中喃喃着那熟悉的称谓。 可是,没有。每天她都在这样的心情中反复,等待。 许是分神,锋利的水果刀,反向割伤了大拇指。她感到指间传来一阵凉意,原本连成一线的苹果皮也断了。 拇指瞬间出血,齐扉放入口中轻抿,也不知哪里来的委屈劲,她眼眶忽然红了。 她望着上官惊鸿,拿出还在出血的手指,无奈地笑着:“我真是没用,连个苹果也削不好,记得你以前总是可以很轻松的削出一字皮,还不沾果肉,我总以为这很容易,没想到这么难。” 上官惊鸿依然双目紧闭,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齐扉用一张纸巾裹住手指,继续说道:“以往不要说看到我流血,就算看到我磕碰一下你总是很紧张,现在是怎么了?不想管我了吗?” 说这些话的时,齐扉的心在滴血,她没有比此刻更加希望,上官惊鸿能够在她耳边再好好唠叨几句过。 一旦开口,所有的情绪就像决堤一般,停不下来。齐扉捧起上官惊鸿扎着针头的手,小心翼翼呵护在掌心,“你知道的,我不爱吃苹果,所以从来也不吃,可是很奇怪,每次只有你削好的,我才觉得吃得下去,等你醒来教我好不好?其实我哪有那么聪明,笨起来的时候就像现在,想削个苹果给你吃,也做不到。” 齐扉的脸轻轻贴着她手背,有些失神,“没有你的家也挺冷清的,以前总嫌你吵,其实那才是生活该有的温度,而我不曾珍惜过,对不起,惊鸿。” 不知道喃喃自语了多久,齐扉累得倒在上官惊鸿手臂旁,慢慢沉睡过去。 ※※※※※※※※※※※※※※※※※※※※ 情人节快乐,终于在今天赶出一章。 看了这章,你们,,,快乐吗。。。是不是有点甜? 67 真假y先生(一)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扉扉,大律师,大律师~~” 齐扉再次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原本冰凉的手指传来热度。她抬头,上官惊鸿正扬着笑意望着她。 “惊鸿~”齐扉瞬间清醒,喜极而泣地望着她,“你醒了?” 上官惊鸿只是对着她笑,没有其他反应,就连氧气管不知何时被撤走了,还有手上的留针也不复存在。 齐扉觉得哪里不对,但又因为兴奋过度没有多想,只是握住上官惊鸿手久久没有放开。原本准备了许多话,突然说不出口,只是出神地望着她,傻笑着。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还疼呢?”齐扉不禁好奇,上官惊鸿除了笑就没有了其他表情,身体似乎也不能动弹。 “你...”她忽然彷徨害怕起来,“你叫叫我好不好?叫什么都可以,爱妃,扉扉?或者知己...”她嗅了嗅酸涩的鼻间,让自己语气尽量平和一些,她攥着上官惊鸿手放在脸边,“你忘了我们是红颜知己,联系人的名字也是你要这么存的,这是怎么了?不愿意叫我了吗?” 齐扉极少悲伤,也不在人前示弱,可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很无助,那种不可掌控的不安,未知的可怕,侵袭全身。 可她太理智了,就算陷入了这样极度难过的情绪中,还是发现了周围环境的异常。上官惊鸿明明是清醒的,手却没有反应,就连眼神也不曾变化。 再看医院四周,床头柜不是放着果篮呢吗,怎么不见了? 不对,这不是真的,这是梦。心里的期望在梦里显现了,她不要梦境,她要真实,她要醒过来。 在这反复挣扎中,齐扉眉头浸出冷汗,在百转千回的梦境中惊醒。 她猛然睁开眼,发现上官惊鸿果然还是没有醒来,身边的心电图还算稳定,只是氧气罩挡着她的脸,十指纤纤,指骨越发明显。这几日靠着葡萄糖维持身体营养,可人还是瘦了些许,齐扉抹去额头的汗水,握着她的手也出了些汗。 指尖的刀口已经没有了痛感,她感到上官惊鸿手心却还是凉的。她记得从认识至今,无论是什么季节,上官惊鸿手心总是暖暖的,可自从出事后,这手指比她还冷。 “可惜我心是冷的,手也是冷的,不能像你这样温暖别人,你别嫌弃。”齐扉无力地笑着,每句话都哽咽在喉咙口,说什么都多余,她还是听不见。 她将上官惊鸿手放进被子里,俯身对着她脸,,拨开她鬓角发丝,与她近在咫尺,温柔说道:“今天先陪你到这里,手术别怕,我一定会在的。” 安静的病房,透着令人压抑的沉重。叶黎站在门外,静静等着,她一直都希望齐扉能跟上官惊鸿在一起,可齐扉偏偏与她年轻时候一模一样,执念难消,并且性子刚烈,对人冷漠,就因为太像自己了,她明白这样会有多辛苦。 一个人独自承受所有,以为能够掌控一切,实则无能为力的时候太多了。正如此时,上官惊鸿躺在里面,齐扉能力就算再强,也做不了任何。 齐扉熬了几天,眼睛里面出了血丝,叶黎多少有些心疼,想为她做点什么,许是年纪大了,慢慢放开许多,竟有些渴望天伦之乐了。 “扉扉,你回去睡会吧,我在医院守着,这里都是顶级护理,你不用担心。”她是真心实意,可齐扉却不想领情,她并不关心叶黎是否改变,或者展现的多有亲和力,毕竟她最需要母爱的时候过去了。 “我有分寸。”齐扉没有与她争锋相对,但也不想多言,她也没有精力和时间再去处理母女关系,何况她知道上官惊鸿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够与叶黎和解。 她不喜欢被做主,被掌控。可叶黎偏偏是个掌控欲极强的女人,可惜她的女儿并不是能够被控制的人,反之,她的深谋远虑以及才智能力,早已超越叶黎。 见齐扉想离开,叶黎追了上去,“手术会安排在晚上七点左右,别迟到了。” “谢谢。” 留下淡淡之言,齐扉便离开了医院,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她知道叶萧然今天要独自去见y先生,接下来的事情,她要占据主导,她不想让叶萧然一个人战斗,也不能是她独自在风口浪尖上。 何况叶萧然还有严文钦。如果可能,她还是希望她们不要反目成仇,可y先生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会大做文章,所以她必须赶到叶萧然那里去。 叶萧然本想主动约见y先生,没想到他却先发制人约他见面,这次与苏敬彻底翻脸并且整垮了苏家,y先生是不是开始忌惮她了?还是说想趁机除掉她,未曾得知。 叶萧然甚至觉得,y先生也许会要拉拢她,毕竟害死她父母的凶手已经伏法,不过是苏敬这个刽子手自己做主的,如今jb想抛弃这颗棋子的话,必定也换一颗,何况他们现在不知道叶萧然与齐扉究竟掌握多少,与其费尽心思的除掉这两个不简单的女人,不如拉为同伙,来的更合适。 两人约见地点换了地方,在一家高尔夫会所。叶萧然随行向来只有柳莳和年少阳二人,这家高尔夫会所亦是中亚集团旗下的产业。四下无人打扰,就连工作人员都是严家人。 叶萧然到达时,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正挥杆击球。 茵茵绿色映入眼帘,叶萧然走近,说道:“您真是好雅兴。” “苏家这次算完了,你大仇得报,我是替你高兴啊。”y先生放下手中球杆,走到休闲区坐了下来,一旁的下属为他拧开瓶盖,递去一瓶运动饮料,叶萧然抬眼,发现这人有点面熟。 还没想起来是谁,便听见另外一个声音响起,“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音色沉稳,声线温柔,这不是叶萧然最熟悉最亲近的人又是谁呢?她甚至没第一时间转头,只是悠然地望去,严文钦一身运动装,带着白色鸭舌帽出现。 同时,叶萧然也看出来那个站在一边的人,正是严文钦法院的助手小唐吗,原来他也是严家人。只是不知安排直接人在严文钦身边是她自己意思,还是严家为了监控严文钦。 严文钦显然也没料想叶萧然会在这里,瞳孔微收之后,就恢复了平静,她只是淡淡的笑着,“萧然,你也在。” 叶萧然站起身,有些尴尬,y先生这出戏终究还是唱出来了,是意料之中,她轻抿唇角,故作轻松说道:“如果知道你也来,我就不用特地赶过来了,蹭一蹭你的车也好。” “我也不知道你要来,爸,你下次可以提前告诉我你的安排。”严文钦说罢看了严国栋一眼。 与叶萧然的合作对象y先生,正是严文钦亲生父亲严国栋。只是叶萧然曾经听说并且知道严文钦跟自己父亲感情并不好,早年严国栋因为做生意有过婚外情,致使严母在悔恨中病死。至此,严文钦对那个家很漠然,除了爷爷和妹妹严文卉,她对所谓的显赫家世,从来没当回事。 而今看来,父女俩似乎冰释前嫌了?可叶萧然对此事毫不知情。难道说严文钦知道了她跟严国栋合作的事情,故意跟自己父亲和解,还是怎样? 她忽然有些看不清严文钦究竟想做什么? 严国栋这个老狐狸!叶萧然心里不禁唾骂了一句,要跟他争斗倒没什么,如今严文钦被拉了进来,真是叫她为难。让她真的一点不在乎严文钦的存在,她做不到,总要顾忌一二,而严文钦的不动声色,却是最让她不安的。 “反正你们也认识,你们的事情呢我也知道,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严国栋悠然地燃起一根烟,吐了个烟圈,老谋深算的笑意挂在嘴角:“文钦啊,你不要误会萧然,我们在生意上有些合作,开始瞒着你,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家里的生意我向来不接触,你们有合作不奇怪,萧然有宏图大志,我自然为她高兴,也感谢您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严文钦说罢拉着叶萧然手,好似还是那个她,温暖的沁人心脾,可在叶萧然看来,这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如今为今之计,只能将计就计,看看严国栋究竟想做什么,或者说严文钦是否会做些什么。既然她没有捅破那层纸,自己也不会找麻烦。 “严董看得上我是我的荣幸,对了,苏家三角楼的地皮被我买下了,听说你们也有兴趣,若可以的话,我们谈谈进一步合作。” 三角楼的破赌案已经过去几个月,当时齐扉之所以会在赌场出现不是为了苏弘,而是为叶萧然未雨绸缪,二人在完美的配合中,不仅击垮了苏家,同时也在为对付严家做准备。后来苏弘掉进齐扉做的一个圈套中,把三角楼的地皮弄丢,也是齐扉差人搞定了那块地,让叶萧然成为幕后的老板。 严国栋脸色微变,“原来三角楼被你买下了,我道是哪位老板神不知鬼不觉把那块黄金地皮拿下了,你跟齐律师的里应外合可真是完美无瑕。” “听说严二小姐要搞养老产业,地点与三角楼相隔不远,如果届时形成商住消费商圈,似乎会是双赢。”叶萧然哪里真的是要通过地皮赚钱,她完全是为了周旋严家,也为了防止有天严国栋给她下套。 严国栋深深吸了一口烟,看了严文钦一眼,她依然不动声色,也没有说话,仿佛这件事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可明明严文卉做养老是她给出的主意,她究竟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呢?连严国栋都看不清她这个女儿。 “这都好说,文钦总要回来,到时候你们双剑合璧,董事会那些老匹夫也说不出什么来了。”严国栋本想给叶萧然一个措手不及,可没想到这二人都不意外对方出现,想将她一军,似乎并不比如意。 “董事长,大小姐。”门口的保镖向小唐传递了一件事,小唐又匆匆回来禀报。 “什么事?” 小唐看了叶萧然一眼,“齐律师来了。” ※※※※※※※※※※※※※※※※※※※※ 红颜快醒醒!我妃快崩溃了! 68 真假y先生(二)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听到齐扉要来的消息,严国栋推了推眼镜,掐灭烟头,笑了笑,说:“今天好热闹。” 叶萧然并不意外齐扉的出现,她一定是为了求证什么才突然出现,何况绑架案虽然告一段落,可y先生还逍遥法外呢?主谋不是他,还能是谁,现在只担心苏敬这颗棋子会不会将jb这帮人和盘托出呢? “齐扉现在是我的人,莫非严董还不够信任我。”叶萧然故意这样说,又瞟了严文钦一眼,她只是淡定地戴上手套,一言不发地拿起球杆,站在起杆处,一杆进洞,英姿飒爽,美丽动人。 她转头,挂着浅浅笑意,对小唐说:“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齐律师请过来?” “是,大小姐。”小唐匆匆向门口走去。 严国栋一言不发,只是眼神有些游离,那一闪而过的紧张是什么呢?叶萧然分明感觉到他听到齐扉来的时候,表情都微变,他是怕齐扉察觉出了什么?还是绑架案他也留下了什么证据? “萧然?”严文钦唤了她一声,叶萧然转头,“嗯?” “来一杆?”严文钦将球杆递过去,叶萧然笑着上前,接过,双腿微屈,紧握球杆。正想挥杆,严文钦却忽然从身后抱住她,双手抚在她的手背上,靠在她耳边,笑着说:“你刚刚说齐扉是你的人,那我算什么?” 叶萧然脸颊一热,手上也瞬间没有了力气,但严文钦却带动节奏把球杆挥打出去。 两人抱着姿势极其亲密,完全忽视了严国栋在场,而齐扉走进时候便是看到这二人这么亲近的一幕。 严文钦把叶萧然搂在怀里,全然不顾现场还有其他人,这是一种报复性行为吧。严文钦应该是生气的,只是情绪都藏在这些不在常态的言行中,这一幕做给她看,还是做给严国栋看,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齐扉发现,自己再见她二人这样的亲密关系,已经没有了当初那股深刻的酸楚,如今她只有一个念想,就是让有些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齐大律师,久仰大名。”严国栋最先迎了上去,伸出手,商务礼仪周到。齐扉礼貌性地回礼,“严董客气了,叶总让我送些资料来,我便来了。” “什么资料?萧然是带了什么惊喜来?”严文钦故意问道,齐扉根本就是不请自来,叶萧然会知道齐扉意图吗? 叶萧然知道严文钦是故意试探自己,顺应她心意,走上前说道:“三角楼的产权证带来了?” “嗯,带来了,还有转售合同相关资料都在。”齐扉跟叶萧然不言而喻的默契,外人不会懂得。这么多的相处和合作,两人基本都能猜到对方想什么,想要做什么。 严国栋为什么约见叶萧然,一来就是让她跟严文钦彻底相见,为了试探严文钦会怎么做?二来就是试图拉拢叶萧然,那么她们先前准备的周旋严家的三角楼计划就会启动。 她的出现,就是为了推波助澜一把。 “三角楼合作事项,你们跟文钦谈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严国栋没多作停留,甚至还没有与齐扉多说第二句话,离开得有些匆忙,虽看起来淡定自如,还是让齐扉起了疑心。 被关的那几天,齐扉独自在黑暗中,像一所牢笼捆缚着她,为了从她嘴里抠出信息,她每天被殴打。她紧咬牙关不说,只要求见到老板才能开口,后来苏敬才亲自出面,但是在他们谈话过程当中,苏敬不止一次接听电话。 齐扉可以断定电话那头就是y先生,叶萧然一直见的y先生也是严国栋,可是她分明记得,那一次,她处在半昏迷状态中,电话是免提模式,或许是苏敬以为她不会听见,可她却意识清醒。 电话那头的声音与严国栋的声音并不相同。 按照严国栋的年龄和地位,不过五十出头,处事圆滑也是滴水不漏。但早年齐扉听说过,他因为经营不当,连累中亚集团旗下的贸易产业,毁于一旦,后来严老太公振臂一挥,动用所有关系,才拯救回来,那次以后严国栋被架空权力,直到严文钦长大受宠,才重新被用。 电话那头的声音比严国栋声音要苍老许多,今天再见严国栋本人,从自己走进来他就有些眼神闪躲。虽他用淡定极力维持,可齐扉细微的观察加之她对心理学的研究和造诣,能够看出他那些细微之处都是心虚的表现。 她故意设计自己被绑架,也是为了看清y先生是否与苏家有勾结,可她却无意发现了y先生的身份很可疑。 齐扉望着严国栋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严文钦一直望着她,叶萧然看着严文钦,这三人各怀心事。 如今的形势,严文钦倒觉得自己真是个外人。齐扉跟叶萧然分明没有相约,两人却能这么默契的配合,叶萧然的一切,齐扉都知道。而自己呢?一直都是局外人。 哪怕是最亲近的枕边人,哪怕明知道被利用了,还那么傻傻的想等着她来给自己解释。这些天,她一直隐忍着各种情绪,可身体的不适欺骗不了自己,正如此时胃疼来的毫无预兆。 她的手轻轻抚在腹部,缓缓坐回椅子,为了不让叶萧然发现端倪,她故意端起茶水来喝,但那些微表情,逃不过齐扉的眼睛。 “严法官,你不舒服?” 严文钦坐直身体,摇头,淡定回答,“没有。” “是不是胃病犯了?”叶萧然知道她胃向来不好,如果休息不好甚至饮食不规律,都会引起胃疼,早年严重引起过胃穿孔,后来严文钦就一直在养胃,因为还伴着低血糖,饮食从来不敢大意。 “没...”严文钦正想瞒不过去,可胃里忽然像抽筋一样,疼得她出了冷汗,脸色也慢慢变得苍白。 “你还说没有。”叶萧然忙从自己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胃药,又找来一杯热开水,“你赶紧把药吃了。” 严文钦望着叶萧然担心的表情,又顿时心软下来,也不知叶萧然什么时候养成的随身带胃药的习惯。她想伸出手,叶萧然却不依,将药送到她口边,“张开嘴。” “萧然,我自己来吧。”强烈的不适感让她的声音有气无力。 “不行,张嘴。” 严文钦无奈,只得乖乖张开嘴让叶萧然把药喂进去。叶萧然站在她旁边,扶住她肩膀,温柔问道:“好点没有。” “没关系,好多了。”严文钦习惯性地靠在她怀里,好像忘记了疼痛和不开心,所有的阴霾渐渐被驱散。 叶萧然蹲下,抬头仰望着她,轻抚她的脸,好像很久没有好好看看她了。这段时间的疏离,让她哪怕是见面,也觉得想念,甚至难受。 “今天去我那里休息好不好?如果再有不舒服,我们去医院看看?” 严文钦只是静静望着她,略显疲态,唇角略过淡淡笑意,“不想去医院。”这些日子崩住的情绪,忽然松懈了,所有的戒备甚至心酸也慢慢释怀,她凝视叶萧然,问道:“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有。”叶萧然不假思索回答。 严文钦眉眼微展,“好,那我们回家。” 不知何时,齐扉已经离开了会所。从叶萧然拿出药的那一刻,她就转身离开了。该验证的事情她验证了,不想看的她也不愿意多待一秒。 她改掉了为叶萧然带烟的习惯,叶萧然有了为严文钦带药的习惯。这不是很好吗?在属于各自的世界里,为一个人保留特有的习惯。只是她放开了,也想放弃了,坚持了这么多年,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走出高尔夫会所,天空很明亮,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齐扉脑海还放映着严叶二人含情脉脉的画面。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扬起一抹轻松的笑意,向医院方向而去。 那里躺着一个人,在等她。 上官惊鸿的手术被安排在晚上七点,叶黎一直在跟专家交流相关事情,她英语水平一流,与美国这些外科专家都相熟。 由于这是一台脑部微创手术,通过操作智能机器人完成,并不需要剃发。齐扉特别申请全程陪护,手术过程时间并不长,上官惊鸿始终带着呼吸机,由于位置特殊,碎片无法取出,在消除脑淤血时也伴着风险。 手术时,齐扉坐在旁边,双手握住上官惊鸿手,纵然知道她不会有任何反应和知觉,她还是想让上官惊鸿知道自己一直在她身边,她甚至希望这台手术不久后,上官惊鸿就能醒来。 她的世界一直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不曾对谁敞开过。这些年上官惊鸿在美国,虽然见面次数并不多,可每次视频电话,总是聒噪个不停。对着自己,她永远有说不完的话,撒不完的娇。 有些时候齐扉对着电脑办公,视频电话那头有时候是上官惊鸿在做饭,有时候是化妆的日常。哪怕没有交流,哪怕齐扉没有说话,上官惊鸿只要转头看到镜头中的她,便能乐开花。 可现在,齐扉听不见这些了,更加看不见。曾经轻而易举拥有的东西,现在变成了奢望和奢侈,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真的会有一种遗憾,叫做失去才懂得珍惜。 脑部微创手术还算顺利,两个小时便完成了,齐扉以为她有苏醒的希望,可她听到的答案却如晴天霹雳。 “她醒来的可能性并不大,齐扉,你要有心理准备。”专家团的li教授将最后的诊断结果告知她。 叶黎脸色骤变,没想到上官惊鸿会这么严重,“您意思是,她后半生可能会是植物人?” 几位专家相互看了一眼,点头。 全球顶尖的外科专家一致得出的定论,无疑给上官惊鸿颁布了一道死刑,也给齐扉上了一道酷刑。 “谢谢。” 齐扉没有多言,留下一句简单的感谢,齐扉转身走进了病房,转身的那个瞬间,她忍住了眼泪。 ※※※※※※※※※※※※※※※※※※※※ 节日快乐... 69 真假y先生(三)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齐扉像自动屏蔽了专家的诊断结果,她坐在病床旁,望着上官惊鸿笑而不语。她怎么可能醒不过来,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可能性,尤其对齐扉这样的人来说,她觉得上官惊鸿一定会醒来的,她愿意一直等着。 等待才有希望,才不至于让她坚持了三十年的孤独感,过于浓烈。 漆黑的夜晚,想念来得毫无预兆。齐扉少言寡语,在病床前坐了足足三个小时,才离开。她忽然觉得很累,她从来都是精力充沛,可以将所有事情节奏把控好,可现在她突如其来的疲惫感,让她很想要一个怀抱。 曾经她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现在却觉得自己极度无能。所有的计划都在掌控之内,唯有上官惊鸿的身份和意外,让她措手不及。 走出医院,夜风有点凉,她走到车边,忽然觉得有些晕眩。许是最近太累了,身体发出了警告,最近寝食不安,加上心情沉重,让她无心休息用餐。现在没有什么让她开心的事情,能够逗笑她的人,永远的躺在了那里。 忽然有些胆怯回到家里,以前还没发现那个家很冷,如今进去就怕想起先前的欢声笑语。望着防盗门,齐扉支起一抹无力的微笑,手在触及密码锁时,停顿了几秒。她好像在等待什么,她期望着有一只手伸过来,抢在她前面将那串熟悉的数字输入进去。 她的手悬在锁边几分钟都没有按下,恍然间她以为上官惊鸿真的会出现,就像第一次突然回来那样,给她惊喜。 可是,没有。她没有等到,或许再也等不到了。 齐扉收起那游离的思绪,深深呼出一口气,将密码锁打开。屋内一片死寂,除了阳台洒进来的月光,冷得像一座冰窖。 她靠着门,累得不想动,哪怕多跨一步的动力都没有。以前进来时,上官惊鸿甚至会帮她拿好拖鞋,每天闲的跟个无事人似的,明明有许多事情要办,但她总会在齐扉前面赶到家,为她亮起灯。 望着空空如也的房子,齐扉连伸手开灯的力气都没有,她沿着门边抱着手臂蹲下。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回来,何不就住在医院时时刻刻陪着她,来到这空无一人的家里,有什么意义呢? 齐扉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从容了,这些年她做了多少事情没人知道,从来没有焦头烂额过。可现在,她只能硬扛,就像支撑自己的东西忽然被抽离了,而她连倒下都不敢。 不知道在地上蹲了多久,甚至连腿麻木都感觉不到,直到“叮咚”的门铃忽然响起。 齐扉以为自己幻听,没有理睬。可是声音再度袭来,这么清楚还带着回音,应该不是做梦吧? 上官惊鸿回来了??也许她为了给自己惊喜,尾随自己回来的? 齐扉喜出望外,想要站起身开门,却发现腿酸软得无法支起身体。她扶着墙边,艰难站起,想要去拉门把手,可想到上官惊鸿自己知道密码也有钥匙,为什么要按门铃呢? 又是梦吗?齐扉轻抚自己脸,能够感觉到明显的触感,不是做梦。 她平复了心情,甚至不敢从猫眼看去,只是慢慢打开门。只是两三秒的时间,她的心情起伏不定,可当她看到那张脸不是上官惊鸿时,没有失落,就像梦境是假的一样,习惯性接受失望。 门口站着覃羽,她挣扎了许久才按响门铃,从医院出来覃羽就一直跟着,她担心齐扉一个人会遇到什么事情没有人照应,还怕她一个人无法面对上官惊鸿的出事,她担心路上齐扉开车分神,她想了许多许多,最后还是没忍住。 “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 齐扉看了一眼手表,平静说道:“十一点了,这么晚了有事吗?” “只是有点担心你,还有点事情想跟你说。”覃羽发现自己一旦跟齐扉正经说话,就不自觉紧张,心跳永远不受自己控制。 “进来吧。”齐扉又恢复平日里无坚不摧的模样,她打开灯,家里终于有了光亮。 覃羽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房子里面的装修可以简约成这样,没有一点色彩,性冷淡风的黑灰白搭配,虽赏心悦目,可此时此刻却令人心凉。 走进这里好像看到了齐扉的内心,凛冽的不容人靠近。齐扉社交能力一流,人前人后笑意浓浓,可喜欢她之后才发现,她才是最难靠近的人。 覃羽心疼,心疼她一个人扛起的一切。 “坐吧。”齐扉从冰箱拿出一瓶水,递过去,“没有热水,凑合喝吧。” “谢谢。”覃羽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递给齐扉,说道:“这是解码金卡的内容。” 齐扉淡淡一撇扫过那张纸,轻笑,“你不是说你职责在身,不便透露吗?你这样违规,可是会丢饭碗的。” “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齐扉抬眼,覃羽深邃地眼神凝视她,她深深叹出一口气,“我知道夏晔是你们的人,不然不会每次你们消息能跟警方同步,甚至快过我们,当然你们自然有你们的办法和渠道。” “你想说什么?”齐扉眯起双眼望着她,覃羽知道的倒比自己想象的多,她是小看这个大队长了。 “我看到这张卡片后,还有通过查苏家的账目,以及叶萧然过去,让我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情呢?”覃羽好似在探齐扉口风,齐扉拖着额头望着桌上那张纸,翻开来看了看,是上官惊鸿作为m小姐的特殊地位描述。 而这些内容,她都已经知道了,再看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只是不知道覃羽想做什么? 所以覃羽知道了jb集团存在吗?齐扉猜测... “覃羽,你性子向来直,什么时候说话喜欢拐弯抹角了?” 覃羽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犹豫了片刻,吞吞吐吐问道:“那个...有酒吗?” “你想喝什么?” “随便都可以...”她需要点酒,来压制自己不稳的情绪,还需要酒精来给自己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 齐扉转身去酒柜中挑了一瓶威士忌,给她倒了一杯。覃羽接过一饮而尽,喝完才觉得自己脑袋像充血一样,火辣辣的酒精从喉咙烧到胃里,又充斥到头上,整个人都被冲的不知所措。 “好辣!哇哇哇!”覃羽手掌往嘴里扇风,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她来回踱步,慌得又把矿泉水打开,灌进去几口,才让自己舒服点。 齐扉望着她,惊讶了片刻,觉得搞笑,“谁让你一口喝完的?” 覃羽红着脸,虽然已经被冲的生无可恋,可看到齐扉终于在阴霾中露出一些不明显的笑意,觉得一切都值得了,“那你也没有告诉我这酒这么烈啊,我又没喝过。” “谁喝威士忌会当饮料喝。” 也许是工作原因,覃羽向来滴酒不沾,一沾就脸红,正如此时,她甚至觉得自己脸一定红得像某个动物的特殊部位。 “所以你到底要说什么?还要借酒壮胆。” 覃羽顿了顿,认真的望着齐扉,眼神有些迷离,也许她就算喝到断片也无法说出那句喜欢,可她接下来要说的,也需要鼓足勇气。 “齐扉....” “嗯,你说,我听着。”齐扉始终淡定自若,平静的没有一点涟漪。 覃羽深深呼出一口气,认真说道:“我曾经总是不理解你的行为,我现在都懂了,我知道你们对付完苏家还想对付jb集团,让我帮你,与你一同面对,好吗?” “不用。”齐扉冷冷拒绝,她已经猜到覃羽要说这些,从看到她拿来上官惊鸿身份信息来时,就想到了。 “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跟那些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的罪恶之徒斗,他们能绑架你一次,还能再对你下手。苏家是完了,但jb势力多大我查过,这牵扯太广了,指不定还...”覃羽没说出敏感词语,她怕一开口自己收不住。 “你不想干警察了吗?知不知道单独行动后果是什么?” “我知道,但是...工作嘛,曾经为了扶强助弱,抓获犯罪分子,可现在...我还想再多做一些。”覃羽只觉得脸越来越烫,生怕自己会胡言乱语,又拿着矿泉水,猛灌了几口。 “我不需要你帮,也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好好做你的警察吧。”齐扉拒绝的果断,自己端起一杯酒走向阳台。 三言两语的拒绝,就像一把凌迟的刀,割在覃羽的心头。 她不敢激进,却也不死心,“叶萧然有文钦陪伴,上官惊鸿躺在医院里,我知道你一定会报仇,可你身边有什么人可用,你哪怕把我当成助手也好,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的。” 齐扉背对着她,不言不语,只是站在阳台前,打开了窗户,让冷风吹来,让自己清醒点。她没有准备让任何人走进自己,哪怕面对叶萧然,她也有所保留,有些事,只有她能够面对,她更加不会拉任何人来帮自己。 就算覃羽多渴望为她能做一些事,她也不愿意,拒绝人她从来都是果决的。可是她好像从来也没有拒绝过上官惊鸿,哪怕是这份感情那么明显。 她一直觉得对付那帮人,她能应付得过来。 “齐扉~”覃羽感觉齐扉又把自己包裹起来,就这么几步距离,她觉得自己永远无法近身,不管她做多少努力,哪怕抱着丢饭碗的想法,也想与她一同面对一切,可还是遭受到了拒绝。 “覃羽,谢谢你,回去吧。”齐扉头也不回地说着,覃羽的心跌到谷底,虽然知道可能就会遭遇拒绝,可还是难受。 现在发现,原来不管她鼓起多大勇气,无论对齐扉说什么,哪怕是习惯性的拒绝,都会让她心痛。 这种走不进一个人心的遗憾和无法靠近的无力感,让覃羽觉得痛苦。如今的她,无论何时都会想到齐扉,在审案时,她心心念念齐扉的点滴,她就算拥有世上最大的勇气又怎样? 她没有再踏前一步,曾经还能稍许走近她,如今永远只能保持这个距离了。从上官惊鸿躺下开始,覃羽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靠近她了。 “如果你需要,哪怕只是分秒想起我,我都会在的。” 留下这句话,覃羽昏昏沉沉地走出门外,还没关上门,齐扉就听到“噗通”跌倒的声音。她忙走到门边,发现覃羽像个醉汉,直接倒在了门边睡了过去。 “覃羽?”齐扉叫了一声,她没有应答,看来是威士忌的后劲上来了,说倒就倒,齐扉扶额,只得又把她拖进来,吃力地扶到客卧让她睡下。 齐扉望着覃羽,无奈地摇头,“抱歉,你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留下这句话,她关灯退出房间,独自走进了上官惊鸿的卧室,坐在里面许久许久。 随着严国栋将叶萧然的事情慢慢透露给严文钦,两人间隙了很久。这段时间甚至像分手了一般,面和心不和,隔着一层薄薄纱,相互防备,曾经的坦诚,也许久不见。 严文钦的胃病近日发得的越发厉害,好在及时服药后能稍微缓解,这些日子每天睡眠不足。可对她来说,能够扰乱她心扉的从来不是身体,而是叶萧然。 “饿吗?我去给你煮点面条?”叶萧然呵护备至,面对严文钦她只有柔软,无法让自己再高冷,严肃甚至功于心计下去。 她所能预料的一切,在严文钦身上,都无用。 严文钦坐在沙发上,抱着靠枕在怀里,只是轻盈的摇摇头,望着叶萧然说道:“我不饿,我想听你跟我说说话,说什么都好。” “你都宁愿抱着枕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叶萧然酸溜溜地瞥了一眼,“看来最近你是真打算把我打进冷宫了。” 严文钦轻瞪她,扔掉手中枕头,双手微开,温柔说道:“来~” “这还差不多。”叶萧然上前拉过她的手,揽进怀里,指尖轻拨她的长发,说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难以启齿,总觉得对不住你,又怕你生气,瞻前顾后一直拖到现在。” 严文钦轻轻呼出一口气,“你说,我听着。” “我一直都知道元凶是苏家,本来以我的能力对付苏家有点吃力,我无意中认识了你父亲,苏严两家本身就是竞争对手,他愿意与我合作,但最开始他提出的条件便是让我帮他想办法让你放弃做法官,会所案是意外也正是我认识你的机会,其实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 叶萧然顿了顿,微微叹口气,“没想到自己会爱上你,也从来不知道你如此温柔,又是那样的温暖,这些年来,我都觉得自己心是冷的,在被你一点一点捂热之后,我就贪恋上了这种温柔,无数次我都想开口跟你说,可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天我接电话,其实你知道我听到是什么对吗?” 叶萧然点头,“对不起文钦。” “没事了,在一起如果没有坦诚何来信任呢?我希望我才是你最亲的人,而不是齐扉。”严文钦早就看出齐扉对叶萧然感情不一般,或许叶萧然自己都不知道,齐扉只有在看着她的时候,眼中才有波澜。 “齐扉对我来说像亲姐妹一样,她妈妈对我更加是恩重如山,你可不要误会啊。”叶萧然可不能让这样的误会产生,她与齐扉感情就算再深也只是亲情而已。 严文钦笑着摇头,或许叶萧然对于女人的感情真的感知不明显,齐扉对她的特别难道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但她没有再点破,反而自己有些疲惫的倒在她肩头,什么也不愿意多想。 尽管她知道叶萧然还是有所保留,尽管她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可叶萧然如今一定是想自己去做一些事情不让她知道,这些事情伴随着风险,甚至与她的家人有关。 还有一些谜团没有解开,严文钦打算亲自去查,她已经有了其他计划,或许做法官的这个坚持,真的到尽头了。 曾经因为爱一个人坚持信仰,现在依然因为爱一个人放弃曾经的坚持。她可以爱的义无反顾,也可以放弃一切,但她绝不容许背叛和欺骗。 不知道想了多久,严文钦在身体不适中渐渐睡去。叶萧然一直坐着没动,望着黑暗无边的窗外出神,直到感觉肩膀渐渐沉重,也有些许麻木,她才轻轻的让严文钦躺在自己臂弯。她侧身过去,将她抱起来,向卧室走去。 夜晚总有些许神秘,透着一股阴森,这是算计和阴谋黑暗的颜色,是人欲望和恶意的昭示。 在一所私人会所里面,严国栋和另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悠然地品茶,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文钦在调查我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查到jb。”严国栋给老人斟满一杯茶,毕恭毕敬。 那老人眉眼微抬,唇角露出笑意,“她查出来好,查不出来也好,我可是很看好你这个女儿呢。” “可是,我担心....” “你担心她跟你反目成仇?” 严国栋点头,老人咯咯笑了起来,“血浓于水,何况她现在不是有软肋吗?” “您说的也是,这叶萧然跟齐扉真是个烫手山芋。”严国栋说到齐扉就忿忿不平,话音未落,只听见门外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警告你,不要动我女儿还有萧然。” 一个气质高贵的女人伴随着声音走进,那人正是叶黎。 ※※※※※※※※※※※※※※※※※※※※ 大肥章来叻 70 真假y先生(四)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叶黎来的正是时候,严国栋可没敢把自己想法说出来,如果不是因为忌惮叶黎,齐扉哪里还有活路。他本想借助苏敬手除掉这个麻烦的女人,正巧叶黎那段时间在美国总部,也顾不上国内。 加之,这母女关系本就不好,他倒想趁机把这些星星之火都灭掉,只是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上官惊鸿竟会是美国jb那边的m小姐,这个身份别说他,可能没有人知道吧,一下子打乱他所有的计划。 “你看你说的,你不开口,我哪里敢动你女儿呢?”严国栋露出狡黠的笑意,站起身,向叶黎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将茶具摆放好,极品碧螺春散发出淡淡的茶香,叶黎面无表情,那高贵的气质带着与生俱来的气场,仿佛有着一种不怒而威的震慑力。 哪怕她面对的是满头白发的严老太公,严文钦的爷爷严向天,气场也毫不输他。 叶黎端起一杯茶,放在鼻尖,感到沁人心脾的舒服,只是她脸上的精致妆容,略显犀利。她一直没有说话,品完茶后,抬眼看向严向天,“绑架我女儿,是你的主意?” 像一种责问,又像一种平和的疑问,严向天并没有不快。他点了点烟斗,在桌上敲打了几下,发出嘟嘟声响,良久才悠然开口,“你也太小看自己女儿了,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这是她自己故意设计被绑架,用来确认国栋身份的。” “那后来爆/炸又是怎么回事?找来一堆在逃犯试图杀萧然和我女儿。”叶黎说话间脸色已变,她瞪向严国栋,“还有,明知道上官鸿是m小姐,还敢下杀手,我很想知道谁给你们的胆子。” 叶黎本来没有那么强的怒意,可是提到这件事,还是难以平复,她在美国接到消息时就第一时间赶回来了。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齐扉,可真的听到她出事的那一刻,她却比任何人都害怕,原来骨肉亲情是永远难以割舍的,是她早年过于偏执了。 “人没事不就好了吗?”严向天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面对叶黎的责问不怒不恼,但严国栋却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就算叶黎在jb总部地位高过他们,但毕竟这是在中国地盘,中国大区应该是他父亲严向天说了算的。 “呵呵,你现在一副慈母做给谁看呢,当年许茹,萧远山的事情,难道你能脱得了关系?” 叶黎被人说中心底最不愿意面对的事,顿时脸色阴沉,却也保持情绪平稳,他撇了一眼严国栋轻笑,“你还真把自己当成y先生了?你连入jb的资格都没有。” “是吧,自然不能跟您比。”严国栋不知道为什么跟叶黎好似气场不和,两人本也都是冷静之人,但相见后总会忍不住刺对方,这个叶黎不愧是齐扉母亲,母女俩说话犀利程度还真是如出一辙。 “咳咳咳~”严向天故意轻咳几声,给叶黎再度斟上茶水,“今天是来谈正事的,你别生气。”说完他又瞥了严国栋一眼,“道歉。” 严国栋在父亲跟前便顿时没了气势,毕竟严家如今想打入美国市场,去欧美分一杯羹,不可能脱离jb,如今jb操持着全球十几个国家的几大财富集团,严家以后想成为商业帝国,现在还不能得罪叶黎。 “当然不开心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希望未来我们共赢,还希望叶女士多多包涵我刚刚的无礼。”严国栋变脸自如,态度立刻360°大转弯,对叶黎变得殷勤起来。 他端起一杯茶,似敬她之心。 叶黎眉眼微弯,这父子二人双簧倒唱的精彩,她没有多言,也不与计较,端起茶杯,与严国栋相碰,“希望合作愉快。” jb集团的核心成员,跨越全球,叶黎也是其中一份子。叶萧然父母的案子,她确实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她不曾想过许茹会在那辆车上,她以为只有叶萧然父亲而已。等她想要去挽救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她所有的悔恨、痛苦、遗憾,都弥补给了叶萧然,为此不惜给她改姓,甚至连自己亲生女儿都没有叶萧然那么受她宠爱。她不得不对自己承认,还因为叶萧然长得像许茹。 她也没有料想,齐扉能够有这么大能耐,跟叶萧然一个里应外合就把那么大一个苏家整垮了,并且已经查到了jb集团。她怕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有一天要发生。 就是齐扉和叶萧然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当年的案子她也有责任,再加上官惊鸿还睡在医院里,有朝一日这些都会成为她被记恨的把柄。 上官惊鸿这一倒,把齐扉骨子里那股坚忍和狠劲逼了出来,而且还有严文钦这个烫手山芋。叶黎可从来没敢小瞧过这个严家大小姐,她或许比严国栋甚至老爷子更难对付。 芳草萋萋,春意渐起,a市暖意洋洋。上官惊鸿已经躺了一个月,身上的仪器渐渐撤走,外伤慢慢愈合,除了每天补充身体需要的葡萄糖,她就像一个沉睡的人一样,每天闭眼静静的躺着。 除了医护人员对她的照顾,齐扉不让任何人近身上官惊鸿,每天不管有多忙碌,都会陪她半天。为她擦拭身体,用棉签为她润口。 护理间是一个套房,上官惊鸿病床在南向卧室,北边嵌着一个小卧室,许多时候齐扉会直接住在这里,不会走。 那个冰冷寂寥的家,不回去也罢。 许多时候,她会趴在上官惊鸿身边睡着,每天她都会做着同一个梦。梦见上官惊鸿睁开眼,笑着对她,叫着她名字,每次她都以为这是真的,醒来后现实又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房间电视上,投影着一部动作片电影。这是曾经风靡全球的欧美大片,由上官惊鸿主演。那是她打入国际市场的第一部大片,她出色的表现赢得了非常高的赞美,也是那部电影让她在全球迅速走红。 欧美电影的感情线总会带点尺度大戏,曾经齐扉在看到这些镜头时候很平静,总觉得上官惊鸿是真的喜欢拍戏才会愿意为电影奉献。而现在,再次看到这些镜头的时候,她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拿起遥控器将那些镜头都快进过去,哪怕只是热吻,她也不想。耳边忽然响起上官惊鸿曾经拼命跟自己解释说,那些只是借位都是假的。如果她不喜欢,她连吻戏都可以不接。 齐扉转头看向她,颔首微笑,鼻子涩涩的难过,她拿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灰色的封皮扣着纸页,打开后是一些影评和观后感。 “每次去看完你的首映都会回来写一篇,早该拿出来给你看的。”齐扉俯身轻抚上官惊鸿脸,本就纤瘦,现在颧骨都渐渐凸出来了,可脸还是那么美。 “我读给你听,好不好?”齐扉温柔如许,打开放映的电影那篇,像独白一样读了起来。 “我时常想,你的演技从来都是专业的,荧幕上的你有几分真实?在那些歇斯底里的疯狂和深爱中,你似乎还少了点魂。这部电影情感部分,分明可以再细腻一点,也许是我对你的要求高。如果你面对的人是我,感情戏会不会演的更好?在那些深情款款的台词中,有没有哪个瞬间,你想的是我....或许...”齐扉顿了顿,喉咙有些哽咽,“或许你....” 齐扉本想平静地念出来,可她的手紧紧攥着笔记本,难过的一个字也读不下去。她呼出的每一口气都觉得在扯着心脏,疼得根本无法继续。 她把日记本放在上官惊鸿枕边,“这是你在美国这几年我写的,放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哪天你醒了,就能看见” 上官惊鸿双目紧闭,平静如水。齐扉从来没见过这么安静的她,这些年总对自己吵吵闹闹,也从来没觉得她烦过,如今她只想听到她对自己说一句话,不管是什么,她都愿意听的。 可上官惊鸿知道吗?这份渴望和期待,终究只能淹没在这两人的沉默中。 齐扉经常望着她,可以发呆许久,眼睛舍不得眨一下,万一她有苏醒迹象呢?万一有天她真的听到自己说的话了呢。 她看了一眼手表,订来的各色鲜花准时送到。她将准备好的青花瓷花瓶放在飘窗上,将薰衣草、紫罗兰、桔梗、紫薇花、风信子等几种紫色花汇聚一起。 她熟稔地将花枝挑出,修剪之后,错落有致地插入花瓶,“你知道聚齐这些紫色的花有多不容易吗?” 上官惊鸿几乎是恋紫成狂,喜欢所有紫色的花,在她的卧室里面,一定会有紫色花束,装修风格也会有紫色元素在里面。 “我让人跑了很多地方才凑齐的,我的插花水平还不算太高,不如你。等你醒来教我好不好?”齐扉乐此不疲,陷入了插花的愉悦中,可她在余笑之后,唇角分明扬着落寞。 上官惊鸿沉睡越久,就越令她绝望,可她从来不敢放弃希望。 不多会,一满盆美丽的紫色花束绽放眼前,齐扉满意地放在床头,又看了上官惊鸿一眼,“紫色确实跟你很般配,高贵妖艳。”说罢她深深叹口气,“你那么爱美,怎么能纵容自己这样睡下去?会变丑的知道吗?” 齐扉俯身,拉起她的手放在脸旁,好似感受了点点温度,“如果有天你变丑了,可别怪我嫌弃你配不上我的颜值。” 齐扉试图吓唬她,软硬兼施可依然没有用。 她时常拎起上官惊鸿的手,又无奈地放下去,只有使劲的搓揉才能感觉到摩擦而起的热度。 每天都在这无尽的等待中,煎熬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凌迟着她的心,她无力地倒在上官惊鸿臂膀旁,酸楚说道:“你知道我向来不怕死,可现在我忽然怕了。” 齐扉坐直身体,望着她,嘴唇有些颤抖,眼眶红了又好,好了又红,却从来没落过一滴泪。 “我怕我死了,谁照顾你呢?把你交给谁我都不放心。”齐扉托着额头,从此再也不是孑然一身,也无法做到从容自如了。 这世上终于有她不能放下的牵绊,就算上官惊鸿沉睡一生,她也会照顾到她到老。就算是一种无声的陪伴,她也不希望再失去。 ※※※※※※※※※※※※※※※※※※※※ 额,今天听说有人看哭了,我的锅~~ 但还是要说,周末愉快~ 71 真假y先生(五)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每天,齐扉都会给上官惊鸿清洗身体,她最爱干净了,万万也不能容忍自己长年不洗澡。她特别定制了一套椅子,能够让上官惊鸿稳稳地坐在里面,然后再慢慢推进洗浴间。 哗啦的水声浇下,齐扉一丝/不挂,握着花洒为上官惊鸿冲洗。上官惊鸿喜欢热水,而齐扉喜欢温水,因为洗澡水温相差近五度,两人曾经还说要分开洗浴,每次都要重新调温度,难免麻烦。 曾几何时,上官惊鸿总想见缝插针,悄咪咪地看齐扉洗澡,甚至想来个“鸳鸯浴”,每次都被齐扉一条毛巾甩出去。她如果知道今天终于能够跟齐扉一起淋浴,心里必定美滋滋的。 52度水,有点热。齐扉第一次感受到上官惊鸿喜欢的水温,竟也慢慢适应了。 “以后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家里以后的水温永远都设置成52度。”齐扉的手指落在了她肩头,轻轻托起她后颈,上官惊鸿身体没有任何支撑,只是重重地瘫在了齐扉腹部。 齐扉指尖轻触她光滑的后背,心酸不已。背骨鲜明,说肤如凝脂也不为过,上官惊鸿的身材可以用火辣来形容,许多写真都是露背拍的,早期甚至有人请她做过背模。 水雾朦胧了齐扉双眼,她分不清是露珠还是什么,只是不断地需要去轻揉双眼,才能看清眼前人。 “美国那边来电话了,说你爸要接你回去,我拒绝了,现在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齐扉语气带着平静的哽咽,她总以为自己淡定自如,其实她说出的每句话都带着沙哑,甚至哭腔,可她却因为自己没有泪水,而以为自己很平静。 “你向来听我话,为什么我叫你那么多次,都当成了耳旁风,以前都是哄我的吗?”齐扉像陷入了自言自语的魔障中,平时的沉默寡言,都化为了滔滔不绝地呢喃。 上官惊鸿总说她不爱说话,工作中说太多,在家里从来都言简意赅。她喜欢听齐扉说话,她觉得齐扉声音是世上最动听的,甚于那些优美的旋律。 “你其实没那么喜欢我声音吧,就会哄我,不然你听我絮絮叨叨这么久,为什么还不醒来呢?”齐扉手臂变得无力,握着的毛巾变成了紧拧,拧出来的每滴水都落在了上官惊鸿后背。 她微微俯身,抱住上官惊鸿。还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亲近她,也从来没有好好抱过她,每一次,不管是离开还是再见,上官惊鸿总会喜欢紧紧拥抱她,而她每次都淡淡地轻拍后背,从没用心去感受过,相拥的美好和温暖。 她对人从来都是寡淡的,也从不喜欢表达感情,而今失去了,她想表达了,却再也无人聆听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抱着上官惊鸿原来这么温暖,足以能柔化她的心,而她却不曾感受过。 花洒的水像一场大雨,齐扉将自己浸润其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冲淡心中的沉重,她想习惯,去接受上官惊鸿这个沉睡的状态可这么久了,她还是无法接受,上官惊鸿真的不会醒来的事实。 所有的事情,她都一个人扛着,她不允许上官惊鸿助理来伺候,除了她不在的情况她才会允许有人来照料片刻,绝对不让任何人触碰到她。 她不会任由自己陷入这种情绪里面,除掉y先生的计划已经启动,瓦解jb也势在必行,但她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轻视自己的生命,只要上官惊鸿还有一口气,哪怕永远不醒来,她还是会一直陪着她。 夏晔在警局的身份被覃羽识破,便提出了辞呈,回到叶萧然身边。叶萧然把她派遣给了齐扉,接下来所有的事情,将由夏晔帮她去办,她会架起齐扉与叶萧然之间的桥梁。 这几年严国栋一直以y先生出面,实则齐扉知道真正的y先生不是他。如今已经确认身份,那么真正的y先生严向天,必须除掉。 当然,这父子二人,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严向天,军队出生,退伍之后一直颇有威望。从小他就看出严文钦有着非人的能力和天赋,便排除万难把这个长孙女送进了部队。几年的军旅生涯,让严文钦成了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可她本性温柔,生来低调,从不暴露自己身份。大学期间,更加隐瞒了显赫家世。 严向天八十大寿,在中亚大酒店举办,因为严家地位关系,来了许多商政界权威。而本该到场的严文钦却却独自离席了,每次看到这样的酒会就想起齐扉被绑架的时候,她便能想起如今的家里,还有多少真诚可言。 顶楼的风有些凉,严文钦独自坐在无人所在的观景台。举目远眺,灯火璀璨的夜景映入眼帘,顶棚下放着一张精致的圆桌,上面摆放着一瓶红酒,杯中酒所剩无几,严文钦静静坐着,一动不动。 她穿着紧身裙,披着一件大衣,今天的晚宴她终究没有融入。觥筹交错下,那一张张虚伪的脸,令她恶心。可严向天是她最敬重的人,这些年一直支持她做法官,甚至在父亲百般刁难下,始终站在她那边。 可如今,她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样。严向天曾经说过,只要她回来,ceo的位置一定是她的,妹妹严文卉把住cfo的位置,不管怎么样,在董事会,一定是严家人把持大局。 如今严文钦没有亲信可用,她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严文卉,可她不愿意拉妹妹下水。因此,就重用了小唐,暗中帮她查了许多事情。 “严大小姐怎么不去局中。”一个沉稳却又动听的女人声音传来,严文钦抬了抬眼皮,不为所动,她知道来人是谁,“叶女士身在局中,又何必出来?” 叶黎身穿露肩晚礼服,前凸后翘的身材,看不出一丝岁月的味道。她眉目间神采飞扬,精致的妆容更加增添了几分妩媚。说她风情万种也不为过,比起婀娜多姿的年轻女子,她的一颦一笑更多了岁月的铅华。 她很自然地坐在严文钦身边,笑着说:“严家一门望族,严大小姐低调的做法官多年,该坚持的也应该做到了,难道不想回到本来属于自己的位置?” 严文钦端起酒杯,抬眼望她,“我们严家的事情不劳您费心,还有,萧然的事,以后也跟你没有关系。” 叶黎不气不恼,她当然知道严文钦与叶萧然的关系,也没有点破。她也知道严家父子在想尽办法让这个女儿回到家中,不过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而已。 她不信严文钦看不破那二人的伎俩。 从她的角度来说,她自然希望严文钦能够加入jb,这样一来,她与叶萧然也许能更加亲近几分。她多希望跟这些孩子不是对立的,可齐扉和叶萧然实在执着于当年之事,苏家明明已经垮了,还是抓住jb的事情不放。 她甚至有些担心齐扉会有所作为,可叹她这个做母亲的一点也不知道齐扉要做什么?会怎么为上官惊鸿报仇呢?她倒真的希望,齐扉能够一箭双雕,除去y那个老乌龟。 美国总部已经在问责她,为什么m会遭遇这么大劫难,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解释清楚,还要去掩盖一些真相,可这些是冰山一角。 如果这些事被那个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叶黎挽起高脚杯,盈盈一笑,“萧然是我女儿,你是她最爱的人,文钦,我希望我们能亲如一家人。” “亲如一家人?”严文钦挑眉,不免觉得可笑,她没有说话,轻抿一口红酒,心思难以捉摸。 严文钦深藏不露,不表明任何立场,叶黎也不想再热情贴她冷脸。想必,那父子二人应该没少做严文钦工作,别人不知道,叶黎可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这些年,严文钦明里暗里给中亚集团做了多少事情,真正藏在幕后的商业玩家就是她了。这样的人才,别说严家两父子,她都爱惜,如果能随她在jb里面,势必会有一番作为。何况有朝一日,当年的事情真的被齐扉和叶萧然查出来,她也有严文钦这个棋子,可以调解。 “可能有些话为时过早了,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合作。”叶黎挂着淡淡笑意,将披肩紧了紧,转身走向会场。 严文钦礼貌点头,“不送。” 直到她完全离开,严文钦才褪去笑意,转而严肃的表情,望着远处。 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讯息出去,“立即去美国调查叶黎。” 所有人都以为严文钦局外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离所有的真相,只有一步之遥。这些事,处理恰当便能帮到叶萧然,如果不能妥善安排,只会适得其反。 最令人头疼的就是她的爷爷,这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对自己寄予厚望的亲人。她所有的坚持和信念都来源于他早年的教育,可现在,竟发现这一切美好都被摧毁了。 利益面前,真的那么蛊惑人心吗?亲人和正义,叶萧然的爱恨情仇,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 上官你怎么还不醒来呢?你女人又要以身犯险了 72 真假y先生(六)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阳台风微凉,严文钦披着外衣,正想回到宴会大厅,却见严文卉脚步匆匆走来。 “姐,你快去主持一下。” “怎么了?”严文钦很少见她这般神色,不免奇怪。 “爷爷刚刚突然离席,接下来有一场本来准备好的讲话,迟迟不见他回来,爸让你先过去主持。” 严文钦淡然一笑,摇头说道:“文卉,不管对内对外你才是中亚集团的赫赫有名的大小姐,不用来请我,你自己去主持就好。” “这不你打算回归集团了,趁此机会让业内人士都认识你也好。”严文卉知道姐姐回归集团不过是时间问题,目前苗头已经很清晰了,只是对外尚未公开。她从未因为位置或者其他,对严文钦产生过嫉妒,相反姐妹俩从来都齐心协力,犹如亲姐妹一般,将中亚集团打理的有条不紊。 但严文钦向来低调,不喜在人前表现,更加不想去主持这场大局,她反而奇怪爷爷严向天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席。他可是最注重面子和身份礼数了,如果不是发生什么急切的事情,不可能这样离开的。 她疑惑的眼神划过严文卉脸上,严肃问道:“爷爷去哪了?” “说是有点不适,去楼上休息室了。”严文卉想了想,又说:“确实有点奇怪,当时他的表情很古怪,集团家里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见他好像有点困倦疲惫,想来是他年纪大了想要休息,正想去问他已经匆匆走了,大伯陪着他去的。” “我爸?”严文钦涌起不祥的预感,自从知道了这二人身份,她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许多事情都零零散散在她脑海中,还需要一根线将所有这些事情串联起来。 只希望,小唐对美国那边的调查,能够对她有所帮助。 她叮嘱了严文卉几句,便从会场的vip电梯直接上了顶层休息处。平白无故说身体不适,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严文钦独自来到三十楼,这层为高级会员才能来的瞰景楼层,鲜有人在。走到休息室前,她想抬手敲门,最后又放了下去,好似有种意识驱使她,不要这么贸然出现。 正徘徊之际,门内锁响了起来,她四处看了看,走到瞭望角的一边。她微微探出头去,发现严向天和严国栋从里面走出,神情放松,悠然自得,看似很正常,严文钦却嗅出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有时候仅仅是一种直觉而已,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或许接近一些事真相的时候,无心的发现对她才更有说服力。 直到二人走进电梯,她才迅速走向门口。厚重的防盗门已被关死,这是一个密码装置,如果这休息室是父亲给爷爷专设的,那么密码应该是她所猜想的那个。她尝试输入一组数字,犹豫了片刻要不要点下去,万一密码错误也许会有报警系统传到保安室,被人发现是她试图进去,那就尴尬了。 这个密码是她母亲生日,严文钦知道这些年,他父亲一直用这些形式的东西,缅怀着她去世的母亲,可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人不在了,再多的怀念又有何用呢? 她指尖按下ok键,只听到门锁慢慢开启,她举步而入。一阵烟味扑面而来,充斥着鼻尖有种奇怪的味道。严文钦掌心挥了挥,想要扇去这股令她不适的味道。 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堆着几根雪茄烟蒂。如果她没有记错,严国栋不抽烟才是,至于爷爷严向天,偶尔用烟斗装点烟丝消遣。 严文钦捡起烟蒂发现这是雪茄顶级牌子cohiba,家里常见这些,但没见他们抽过。这二人什么时候开始抽雪茄了她竟然不知道?她将烟蒂放到鼻尖闻了闻,感到除了尼古丁的味道还混合了一股刺鼻的气味。 “这个味道…”严文钦眉头深锁,她找来纸巾裹住烟蒂,又四处看了看,找到垃圾桶,里面并无杂物存留,却有一张硫酸纸一样的东西。 硫酸纸面滑,没有沾上任何东西,但依然可以看到隐隐碎末。她轻嗅,闻到了与烟蒂相近的刺激气味。 严文钦心中一沉,将烟蒂和硫酸纸一同包好,想去亲自验证一些事。她正想离开,却听见了开门声,她忙藏身衣柜后的储物间,只留了一条狭小的缝隙,观看外面情况。 她本以为是服务生来清理房间,可细细望去,那人虽然身穿服务生衣服,身影却有些熟悉。她一直背对着自己,严文钦没能看清她的脸,只能断定出是一个短发女人。她进房没有做别的,而是四处张望后,便直接走到茶几处,清理了烟灰缸和垃圾桶。她做了与严文钦相同的事,把烟蒂小心翼翼地裹了起来,揣进怀里。 她动作十分娴熟,严文钦几乎可以断定她不是服务生。会是谁呢?如此淡定地处理这一切,恐怕是比严文钦还提前预知她想要查的事情。 那人有条不紊地处理好一切,便蹑手蹑脚离开了。严文钦听到轻盈关门声后,才走出。她环顾四周,这个房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门口的密码锁设置得很高级,如果不是知道密码,必然是个黑客高手才能破解。 她冷笑一声,看来有人已经盯着严家了呢?会是谁呢,在她眼皮底下就想搅动风云。严文钦只愿这一切都与叶萧然无关。 当晚,严文钦便把烟蒂和硫酸纸交给覃羽,让她务必想办法化验出其成分,且必须绝对保密这件事。与此同时,她调出了酒店当天的闭路电视,想要查看那天进房间的人是谁,可神奇的是,那个时段的闭路电视竟然被消除了。 也就是说,除了她躲在房间看到那个服务生,酒店任何人甚至闭路电视都没有拍到她。严文钦甚至找来了技术人员,试图恢复,怎奈这个黑客技术非一般人能破解,完全无法恢复原本的影像。 呵,好一个完全准备。严文钦觉得自己遇到对手了,这么多年,除了与叶萧然之初有过这样的感觉,她还没有觉得有人能这么滴水不漏呢。 会是谁呢?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在中亚集团it部想努力破解监控被抹掉的画面时,护理院正厅内,一个人正对着电脑,几乎以同步的速度,抢先对监控视频进行攻击。夏晔熟稔地操作着电脑,天生的黑客技术,攻破任何系统防火墙都不费吹灰之力,何况是将闭路电视中的画面洗掉。 一切都按照齐扉的指示在行动,她只管听命,不问缘由。既然叶萧然让她为齐扉所用,那么齐扉便是她的老板,无论对错,哪怕违法,她也会尽力而为。只是,她确实不明白,为何齐扉要故意消除严向天与严国栋的罪行。 明知道这些迟早会被严文钦知道,是故弄玄虚?还是故意反其道而行呢?夏晔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世上有人与叶萧然一样,深不可测,更加令人难以捉摸。如果说叶萧然凌厉如夜枭,那么齐扉就像盛开的罂粟,看似柔和平静,却是潜藏巨大的危险和无限可能,每次夏晔捕捉到她眼神时,都觉得像卷入一道深渊里,看不清任何。 夏晔编入了一道复杂的程序,几乎是一条死路,不可能有人看到她去过中亚大酒店,这才放心地去寻找齐扉的身影。 院落中,一条人工小溪蜿蜒而来,斑驳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洒落而下。齐扉推着轮椅,轻盈的脚步走在草坪上,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将轮椅停好,自己蹲在一旁,望着椅子上的人,说道:“最近一定闷坏你了,一直没带你出来透透气,知道你向来不喜欢在家里,总喜欢出来溜达,原谅我最近有些忙,今天才有空带你出来走走。” 上官惊鸿双目微闭,细长的睫毛在眼光照射下,动人心弦。她神情平静,没有喜怒哀乐,曾经的她爱笑,性感。荧幕上她高贵冷艳,私下里她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齐扉,可现在无论齐扉有多想捕捉到任何表情,都没有,她甚至觉得曾经的经历,与上官惊鸿的相识的岁月,像一场梦。 如今的真实,让她觉得是一种绝境。 而她依然,每天保持着招牌式微笑,尤其在陪上官惊鸿的时候。曾经太多的情绪,都隐藏在她那张淡漠的表情之下,现在她想把最真实的自己,呈现给上官惊鸿,却已经没有机会。 她盘膝而坐,微微仰头才能看到上官惊鸿。纵然在沉睡,上官惊鸿的素颜依然很惊艳,齐扉甚至觉得这些日子,越看上官惊鸿越觉得美。曾经的她,眼中只有叶萧然,总觉得谁都不若她美,可如今的上官惊鸿在她眼中,怕是无人能及了。 她轻握上官惊鸿手,裹在掌心,轻轻搓揉,“惊鸿,别调皮了好吗?睡得够久了,该醒来了。” 齐扉平静地说着这句话,鼻间却酸涩起来,她不想等到那天来到时,上官惊鸿还在沉睡。能够预知到的未来,她什么都不怕,唯有担心不能再好好陪着上官惊鸿。 她甚至傻傻的想哀求老天,曾经的她多么不屑这些哀怜的行为,如今只要能够唤醒上官惊鸿,她甚至愿意去叩拜神灵。作为无宗教信仰之人,她什么都愿意去试了。 她所有的语言都没有得到回馈,齐扉无力地靠在上官惊鸿手腕,想再说些什么,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夏晔握着笔记本,远远地望着不愿意打扰,如果说齐扉还有脆弱,或许就是在这样的时候。这世上哪有无坚不摧的女人,只是没有人叩开她的心房而已,心里那处柔软,永远只为一人绽放。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却听见齐扉的声音,“怎么样?行动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严文钦?” 夏晔以为自己幻听,抬头齐扉已经站起身,望着她恢复了平常的严肃,甚至扬着一丝凌厉。她愣愣点头,又忙摇头,“宴会就没看见她,但有听说她出席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提醒你有人会去破解你的监控系统?”齐扉自信满满,唇角上扬。 夏晔恍然大悟,“你是说严文钦发现我了?”她又觉得自己已经十分小心谨慎了,不可能被严文钦盯上吧? “你可以小瞧严家任何一个人,除了严文钦。我相信她已经拿到雪茄的血化验结果了。”齐扉深不可测的笑脸,让夏晔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女人都没出现,怎么好像透视眼似的,看清一切?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以不变应万变,我想看看严文钦会做什么?也想….”齐扉没有说下去,因为手机恰好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正是她要等的叶萧然。 齐扉从容接起,“萧然。” “文钦在严向天的雪茄里面,化验出了一些东西。”叶萧然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哦?”齐扉并不奇怪她会知道,对于叶萧然来说,她可能有上百种办法知道这些事情。 “化验部那边的结果被我们的人窃取了一份,你知道化验结果吧。” 齐扉轻笑,淡定说道:“结果是什么?” 只听见叶萧然传出一阵轻微的叹息声音,她顿了顿才说:“雪茄里面验出了大//麻成分。” ※※※※※※※※※※※※※※※※※※※※ 我胡汉三又回来更文了,本文不可能坑的哦 不好意思啦各位,最近家人生病自己生病,然后偷个小懒,就酱紫了~ 73 真假y先生(七)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齐扉并不意外,只是冷淡一笑,没有说话。电话陷入了沉默,叶萧然握着手机,指间稍稍用力,很快便恢复平静。 “齐扉,你好好照顾上官,剩下的事情我来做。” 说完这句话,叶萧然便挂了电话。幽深的瞳孔,深不见底,齐扉这是要彻底毁掉严家两父子,她不仅要败掉严家一门的威严和声誉,更加要让那二人身不如死。 严向天,是严文钦最为敬重的爷爷,严国栋虽然与严文钦感情不好,可毕竟是亲生父亲。这二人可是她的最亲的人啊,叶萧然只要与齐扉同一战线,未来必定会失去严文钦。可jb集团为非作歹,跨国犯罪,这严家两父子明里暗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不除掉他们,不知道还会坑害多少人。 可是,文钦怎么办呢?叶萧然烦躁不已,她打开抽屉,里面还摆放着许久没有拿起的烟,她抽出一根放在嘴边,却终究没有燃起,脑海中浮过一幕幕与严文钦的种种。 以她对严文钦的了解,或许已经在着手调查jb,甚至已经查出点端倪了,她会如何处理与那两父子的关系呢?叶萧然拿不准,她还真不知道严文钦会如何抉择。可她与齐扉的初心,亦然不想违背,jb一定要瓦解,严家也曾是害死她父母凶手之一,决不能放过。 想到此,她将抽屉所有的烟都扔进了垃圾桶,与此同时,手机来了一条消息,“退出吧。” 这简短的几个字也只有齐扉会这样,她知道叶萧然两难,却不清楚叶萧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退缩过,哪怕是爱上了严文钦这个不在计划之内的事情。 可就是因为她爱严文钦,更加能够理解齐扉痛恨那些人的心情。上官惊鸿这样躺着,每天凌迟着齐扉的心,这比失去一个人还痛心。死别是短痛,如果上官惊鸿一辈子不醒来,齐扉就会痛苦一辈子,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每天只能无知觉的躺着只有呼吸,这太残忍了。 叶萧然无视了这条讯息,在派人多方调查之下,发现了严向天的du/品来自a市一个不起眼的混混。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du/瘾的染成恐怕也是齐扉做的局,那么接下来就是断掉他们的货源,任其煎熬了。 他们这种大人物必然不可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做的龌龊事,因此只会去找手下去处理,但一定是亲信。 “萧姐,查到严国栋的亲信叫阿虎,是中亚集团保安部经理,最近在金沙湾出现过。”年少阳将阿虎的照片摊在桌面,叶萧然的会所自从严文钦整顿之后,正规化许多,本就是做高端人群消费,自然没人敢来散货,但在别的娱乐场所就未必了。 “我要具体时间地点。” “十点,包厢后面有个后门,阿虎的车会在那边等着。”年少阳已经把一切查清楚,叶萧然想要的消息,只需打通这行的人脉,不难查出。 叶萧然若有所思,不言不语。 “萧姐,需要我安排几个人去截货吗?” “不。”叶萧然摆手,略有深意的笑着说:“把消息放给覃羽,让她去截,你们给我盯着阿虎。”叶萧然怕是自己都要晚了一步,说不定覃羽已经得到消息了。 话音未落,柳莳敲门而入,“萧姐,覃羽带了一帮便衣往金水湾去了。” “齐扉放的消息?”叶萧然拧眉,柳莳摇头,“我已经问过夏晔,齐扉并没有让她泄露消息。” 那就一定是文钦了!如果是严文钦的话,她难道要跟严向天摊牌吗?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太冒险了!叶萧然心里咯噔一下,严肃说道,“找几个人暗中盯着金水湾,有消息随时通知我,柳莳,从今天开始,你协助夏晔,24小时保护齐扉。” “是萧姐!” 金水湾是a市最早的娱乐会所,经过几轮翻修后,在纸醉灯谜的夜晚,依然张扬着光芒。在这些娱乐场所,必然会有一些特殊服务,也就会出现一些不为人知的“交易”。 夜幕低垂,微凉的风拂过枝头,月影之下的霓虹更加耀眼,金水湾的后门正对着护城河,一条人车稀少的观光带旁,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阿虎站在车前,静静等候,双目始终盯着金水湾的后门。 约莫十分钟,一个黑影悄然无息的走出,他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在,才向阿虎走去。 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的交易,那男子从怀里拿出一包字典厚度的包裹交给阿虎,他熟稔地放在鼻间嗅了嗅,确认无误后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是几沓厚厚的人民币。这种交易不能过账,用现金比任何转账都安全。 那人接过后正想清点,阿虎却忽然转身想要离开,他提前嗅到了危险来临。只见原本静谧的四周忽然冲出几个人来,阿虎甚至没来得及上车,便和来人动起了手。 “别动!警察!”赵小丫一把扣住那人,并且自报身份,那男子一听警察顿时慌乱,反身一转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赵小丫眼疾手快,胯骨后扬,手肘反击,将其匕首击落。 那人还试图挣扎,赵小丫却已经将他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另一边,覃羽与阿虎已经交手,他经过特殊身手训练,加上身材魁梧,覃羽不能轻松得手。阿虎基本不给覃羽拔qiang的机会,两人赤手空拳,对了十几次。覃羽巧姿,以柔克刚,出手直击要害,阿虎靠着一身蛮力,加上灵敏的反应,也不甘示弱。可是,现在不是纠缠的时候,他兜里的东西如果被覃羽人赃并获,那罪名可就坐实了,有口辨不清,何况以他的身份,也不能出这样的纰漏,回去没法交代。 “别动!”王志见覃羽还没有拿下阿虎,和其他两人掏出qiang,但两人动作太快,根本无法动手,在这样的夜晚也不宜出现qiang声,许多时候为了震慑犯罪,但阿虎毫无惧意。 他必须搞定这个女警察,只见他手肘右击后,左臂迅速甩出一记下勾拳。覃羽身体微微后扬,避过肘部击打,手掌按压化解了阿虎的勾拳,由于近身作战,只能抬腿膝击,阿虎急切之下,抽出腰间的伸缩棍。 覃羽猝不及防,侧腹被他击中,他趁机将怀里的东西向护城河扔去,只要这定时炸弹不存在,它就算被抓住也可以抵死不认。 王志见证物要被甩出,忙一个飞扑,却没来得及抓住,眼见牛皮纸包掉落河中,他止住了脚步,愣了几秒,就听见噗通一声,赵小丫跳进了河里。 “小丫!”覃羽的注意力被转移,阿虎趁机逃脱,一个跃步钻进车里,迅速发动。覃羽哪里容许他逃走,趁着汽车起步慢,冲了过去,跳到了车顶。 她双手抓住车顶两侧,阿虎感觉她纠缠住了自己,左右猛打方向盘,车身猛烈的摇晃让覃羽险些失去重心。她双手死死抓住,强烈的疼痛感从手心传来,她却来不及感受,这是严文钦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她不能无功而返。 “臭警察!”阿虎愤愤地唾了一口,加重了踩油门的力气,眼看车速就要飙起,忽然路口出现一辆摩托车。 那摩托车正对着阿虎车,他拼命鸣笛对方似乎听不见,直直地向他冲来。覃羽在车顶也看到了那辆摩托,那轻盈低沉的轰鸣声让她觉得刺耳,最重要的是,某个瞬间,那个身影是如此熟悉,熟悉到让她心头猛然一疼。 一切都发生的始料未及,阿虎未曾想摩托车会这么不知死活的冲自己车头撞来,哼!既然如此,那他就只能将车撞飞了,他不信摩托车能够阻止得了他离开。 阿虎发出一声冷笑,不避不让地冲过去。就在两车即将相撞的瞬间,摩托车上的人忽然将一跃而下,滚落路边,摩托车横向倒地,死死卡住了轿车地盘与地面。 强大的摩擦让地面起了火花,也让覃羽抓住了机会,她双腿从副驾驶车窗蹬入,阿虎见她进来松开方向盘,与她交手起来,车子失去平衡,一边卡着摩托车,一边方向盘不停地翻转,斜着往河边冲去。 覃羽忙拉起手刹,将手铐向阿虎手腕靠去,阿虎忙闪躲,驾驶室空间狭小,阿虎高大的身材完全施展不开,覃羽反而占据优势。先前拦截绑架齐扉的车也是这样,她以手肘抵住他额头,手铐不知何时已经将他手和方向盘拷在了一起。阿虎还试图挣扎,却感觉腰间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指着,覃羽冷望着她,一只手握着qiang柄,发出了笑意。 她的体力不支,再纠缠下去也无法取得胜利,如果不是摩托车及时赶来,她恐怕就被车甩出去了。 后视镜中,摩托车人正吃力地站起身,覃羽按捺住自己的紧张,一直等到王志等人从后面赶来,才冲出驾驶室,向那人走去。 当那人拿下头盔那一刻时,覃羽顿时火气上冒,忍不住地斥责起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命很大?就这么冲过来受伤怎么办?” 齐扉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肩膀,无谓地笑了笑:“我的命可硬的很呢?抓到人就行了。” “你的命硬,我的心没那么硬,你好歹顾及一下关心你的人吧?上官惊鸿还躺着,你如果出事了,谁照顾她?”覃羽声音越说越大,甚至红了眼眶,她第一次这么吼齐扉,可心里的那种急切担心和心疼,又岂是几句怒吼能够缓解的。 齐扉收起笑意,发现覃羽的手在滴血,“我真没事,你手流血了。” “我没事。”覃羽指关节破了皮,渗出了血,虽然疼却不及心里半分。 齐扉走上前,从口袋拿出纸巾,塞进她手心,“破案别那么拼命,如果刚刚那一下被甩出去,不死也要残疾,谁替严大小姐办事呢。” 留下一抹深沉的笑意,齐扉向黑暗处走去。 “还没做口供!”王志想去拦她,覃羽抬手,“算了。” “头?不符合规矩。” “我来处理,别烦她。”覃羽低头,握了握手,心中隐隐作痛。 严家大宅 钟表指针在摆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严文钦与严向天的黑白棋却成了一片死局,两人争锋相对,实力相当,不相上下。 “文钦的棋招真是凌厉了不少。”严向天望着一片死局,进退无路,曾经严文钦走棋一定会留后路,从不把路封死,可今天招招必杀技,宁可鱼死网破,也要逼得他走投无路。棋风的突然改变,让严向天多少有些忌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知道了什么,正如今天严文钦竟会突然回家一样。 要知道这些年,严文钦回家次数屈指可数,严宅一直冷冷清清,严文卉也难得回家。爷孙见面机会基本也不在家里,偶尔严文钦会陪他打打高尔夫,只是很少见父亲严国栋而已。 严向天觉得,严文钦好像变了,却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跟爷爷对弈不敢掉以轻心,否则可能会死的很惨。”严文钦的性子一直平淡如水,始终不温不火,有时候连严向天都看不透她。 他提了提老花镜,咯咯笑了起来,将手中旗子扔进棋盘中,“老喽,不是文钦对手了。”说完他打了个呵欠,看起来很疲惫。 严文钦看了一眼手表,手机还没有消息传来。她希望她的猜测是错的,阿虎不是去金水湾,覃羽今晚要破获的案子也不会遇到阿虎。 ※※※※※※※※※※※※※※※※※※※※ 我立了个g,六月底前完结本文,,,然后群里没人相信,哭唧唧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法海追许仙去了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叶、一支半节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风月117瓶;l酱、爱的魔力转圈圈、法海追许仙去了20瓶;小虎10瓶;言8瓶;若梦5瓶;xyt_tan2瓶;ling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4 真假y先生(八)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严向天并不是因为解开棋局而离开,而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该到时间给自己“加能”了。他并不觉得沾染上那种东西是上瘾,反之近些年自己身体不好,自从抽上雪茄后,他感觉自己精力比以前更加充沛了。 以他的条件,就算染上这些也抽得起,不可能担心会缺货或者断货情况,每天都能够从容的固定时间抽一两根,还能有助睡眠,今天亦如此。 但奇怪的是,他明明记得家里还剩下一盒,却怎么都找不到。严向天的书房,可无人能够随便进出,何况在这个家里,除了保姆管家也没几个人,家中的人也不敢随便动他的东西。 可是他翻遍了抽屉、书柜都没有,原本还很平静,可心里却忽然开始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有些心痒,有些难受,喉咙也越发干涩起来,全身开始不适。奇怪的感觉像洪水猛兽,淹没而来,严向天还在继续翻找,双手也微微颤抖。 “在哪呢?明明还有一盒。”他额头开始渗出冷汗,全身的不适感也越来越强烈。 严向天年近八十,依赖上了雪茄,那些美妙的感觉给他从未有过的舒适,可物极必反,当不能拥有的时候,这身体就像万蚁啃噬般的难受。 四处寻找未果,严向天终于拿起手机,电话那头是严国栋,他勒令严国栋不管身在何处,必须立刻赶回来,他如果没有记错,今天阿虎应该去取货了才对。 午夜十一点,严向天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倒了一杯烈酒,冲击大脑。平时这个时候他吸一根就会睡下了,可以安然到天明,但今天他已经用尽了忍耐力等着。 他双手撑着桌面,颤抖着燃起烟斗,可普通的尼古丁味道已然无法满足他。他的理智几乎快被这等待的煎熬淹没,他愤恨地将烟斗向一边摔去,全然没有发现已经走进来的严文钦。 “您是在找这个吗?”严文钦扬起手,手中正握着严向天寻找已久的雪茄盒。 一阵怒意袭来,严向天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保持着平静,他露出慈祥的笑意,“给爷爷。” “我记得您以前不抽烟,已经到您休息时间了,就不要抽这种东西了吧。”严文钦不为所动,可严向天看到那个烟盒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已经无法淡定地坐在椅子上,他几乎是箭步上 前,“给我。” 严文钦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眼前这个人熟悉又陌生,她的心隐隐作痛,一直尊重最疼爱的爷爷,如今俨然一副瘾//君子的模样,实在叫她痛心。 “给我!”严向天终于有了怒意,从伸出手索要变成了抢,他一把夺下烟盒,匆忙地打开后,发现竟然是空的,为什么?? “是你??”严向天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严文钦眸间透着失望,说道:“爷爷,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还给我。”严向天强压怒火,面对严文钦,因为宠爱总还能保持一丝理智,但他明显感觉自己的大脑正在被某种东西侵占,就像电脑沾上了病毒,在失控的边缘徘徊。 “我不会给你的,爷爷,我安排好了地方带你去疗养,这个东西你不能再碰了。”严文钦坚定不移。 “严文钦!”严向天上前几步,拎起她的手腕,紧紧握住,“我让你给我,听见没有?这个家我说话没用了?” 严文钦感到手腕处出来的痛感,没有挣扎,却也没有惧怕严向天的责问和逼迫,她只是淡淡一笑,“我说过不会让你再碰这个东西,你的烟都被我扔进了垃圾桶。” 严向天转头看了一眼,看到垃圾桶位置,不顾形象地去翻找,他现在只有一个念想,只想抽几口,别的一切都不重要。可当他把垃圾桶翻倒出来的时候,只有被燃烧殆尽的烟蒂,严向天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彻底释放,犯瘾的难受也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一个转身,冲向严文钦抬手就是一巴掌,严文钦并未闪躲,不避不让地接下了这个掌掴,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痛至心底。可严向天哪里会立刻住手,他忽然双手掐住严文钦脖子,目露凶光,杀气腾腾地叫道:“我辛辛苦苦把你培养出来,是让你忤逆我的吗?嗯?” “爷….”严文钦脖子被死死扼住,几乎失去说话的能力,严向天此时就像一个失控的魔鬼,似要将她大卸八块,眼中透着那股恨意叫她心中顿起一阵寒意。 严文钦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双腿微开屈膝,另一只手微微抬起,已是格斗式的准备,她想要挣脱开严向天的手并不难,可她在犹豫和心软之间错失了最佳机会,她始终不相信他会真的对自己下手,哪怕现在只是du//瘾上来,暂时失去理智,她也不敢相信自己最亲的人真的恨得要杀自己。 在她思考这些的时候,严向天的手未曾停下,反而力气越来越重,以至于严文钦感觉自己失去了呼吸的能力,脸色也变得铁青,她始终不愿意还手反击。虽然严向天年轻时候身手了得,但年长加上严文钦青出于蓝,他早已不是她的对手。 仿佛深陷一种绝望中,严文钦连最后那一声爷爷都叫不出口,眼前渐渐失去光亮,只有一片黑暗。 就在她快要窒息时,忽然闯进一个人影,一掌劈在严向天后颈,将他打晕在地。 “咳咳咳~”严文钦就像溺水的人,在快要窒息的那一刻,浮出了水面。 “文钦!文钦!”在瘫软到底的那一刻,严文钦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紧接着是熟悉的叫喊,严文钦干咳了几声,才稍许恢复些意识,睁眼便看到了叶萧然紧张的表情。 “萧然?你怎么会在这?”严文钦转头发现严向天晕倒,忙上前去查看情况,“爷爷,爷爷?” “他没事,只是暂时晕倒了。”叶萧然四处看了一眼,发现一张躺椅,“不如先把他扶到那里吧。” 严文钦点头,两人合力将严向天抬起,小心翼翼放在躺椅上。严文钦不放心,又找了一条毛毯,给他盖好。 “他差点要了你的命,你还这样对他。”叶萧然望着严文钦脖子脸上的红印,再看被勒红的脖子,心里真是比挨刀还难受,她知道严文钦可能会阻止这件事,也是担心会起什么冲突,严文钦会傻傻的忍受,这才安排好一切后就赶了过来。 “他毕竟是我爷爷,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人。”严文钦微微叹口气,所以是谁让他染上这玩意的呢?她一定要查清楚。叶萧然在这个时候赶来,仿佛知道会发生这一切一样,这些会不会跟她有关呢,严文钦不敢想,也不想问。 有些事情问出口,真怕结果自己无法承受。可如果想接近真相,她也许真的要放弃一些东西了。 “全世界就数你最傻了。”叶萧然心疼的说着,只要牵扯家人爱人,严文钦总是宁愿委屈自己,今天甚至不顾自己性命也要去阻止严向天,可她不知道一旦沾染上这些东西,一个人就算有再理智的思维,再睿智的头脑,也无用了。 不知为何,听到叶萧然这句哀怨,严文钦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却又伴着一丝苦涩,她支起一个无力的笑容,“有你,我可什么都不怕。” 这句话却叫叶萧然心里堵的难受,她叹了一口气,觉得这旋涡是越来越深,这局也是越来越乱了。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说什么,沉默间楼下响起了汽车鸣笛声。 别墅大门口,一辆车正缓缓开进,严文钦从窗口看了一眼,是严国栋的车。 “我爸回来了,我们先离开吧。”严文钦变得警惕起来,她不想面对严国栋,难保严向天染上这个,跟他没有关系,而她作为女儿并不关心严国栋怎样。 “嗯,那…不走正门?”叶萧然仿佛能够看透严文钦心思。 “反正飞檐走壁,翻墙上屋顶也不是第一次。”严文钦故作轻松,两人相视一笑,想起了一起捣毁人贩子窝点时候,两人分开行动,完美的配合。 严家大院是独栋别墅,共有三层,四周都围墙都装了报警器,门口更有自动识别车牌的智能系统。严文钦不想跟严国栋正面碰到,就带着叶萧然走了后院的小门,悄然离开。 与此同时,严文钦接到了覃羽的电话,阿虎落网,可是一句话没有交待,河里的货也被冲走了,并没有捞到,抓到的那个散户叫钉子,暂时也没有审讯出什么口供,只说阿虎是别人介绍的一个客户,但因为没有人赃并获,阿虎只能作为打架斗殴袭警处理,他甚至以自己不知道对方是警察为由,给自己开脱。 阿虎是严国栋的人,严国栋一直唯唯诺诺对自己父亲,也就是说他其实做什么都受命于严向天,但是为了中亚集团的颜面,阿虎是一定要被保释的。 而严文钦却做了这个保释的人,她先于严国栋一步去警局想要保释阿虎。 “相关手续是没什么问题了,文钦,你真的要保释他?”覃羽亲自办理这个案子,哪怕只是保释她也要亲自照料。 “你们必须按照章程审案我明白,但我有自己的方法可以查一些事情,现在我需要他,并且要在我爸发现行动之前,把他带走,所以,你给我尽快吧。”严文钦要分开调查这些事,严国栋必定会来保释阿虎,要撬开阿虎的嘴,还不一定简单,所以她需要做一些工作。 她最想知道的是,这二人是如何触碰到这些的,尤其严向天,是被人做局了吗?还是心甘情愿的,或许也跟那个y先生的身份有关? 太多的疑问在她心头,需要慢慢解开。 覃羽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叶萧然,她可是见识过这女人手段的,剁掉人一根手指眼睛都没见眨一下,这要是阿虎让她审问,指不定又要用什么非常手段了。可是严文钦可正气的很,应该不会准许叶萧然过分,确实体制内的她不能过度审讯,如果用非常手段能够逼出口供也不是坏事。 “行吧,等会我让人把他提出来。”覃羽终于同意,命人把阿虎带出。 叶萧然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阿虎出事,严家应该第一时间有人出面才对,怎么会到现在了还没人来?这是暗许严文钦来提人吗? 就在此时,手机传来一条简讯:有人会半路截阿虎,小心。 ※※※※※※※※※※※※※※※※※※※※ 听说有关les的超话,贴吧都被封了,不免觉得可笑。 说不定哪天连耽美百合都不让写了,到时候,咱就回家种田割麦养猪去了算了 75 真假y先生(九)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叶萧然默默收起手机,不动声色。阿虎被顺利保释出来后,看到的是严文钦,不免震惊。以他的身份来说,严国栋随便派一个法务来解决便好了,没想到会惊动严文钦。 他忐忑地坐进车里,不知这位大小姐所想。对于严文钦的事迹,他略有耳闻,因为她不在集团做事,因此接触不多,许多人见过做法官时的她,却不知这位豪门大小姐私下究竟是怎样的人,何况副驾驶还坐着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萧姐。 车子匀速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60码的时速足以令严文钦可以在路上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她淡然地开车,脖子间的勒痕依然清晰可见,叶萧然眉宇间多了几许忧愁,她握了握手机,那条消息是齐扉发来的,虽然还没弄清楚原因,但还是警惕为上。 沉默良久,车子在转弯后,忽然提速,于此同时,严文钦终于开口,“阿虎,那东西他们是怎么染上的?” 没错,她就是要知道这件事过程,她也相信阿虎应该知道。 阿虎不知该不该说,他不知严文钦如今是否已经回到集团中,或者他与严国栋关系是否缓和了,毕竟他们还有着其他特殊身份。在没有把握确认之前,他不能出卖老板,哪怕这个人是他女儿。 叶萧然瞧出了阿虎的犹豫和防备,她故意说道:“y先生是文钦的亲人,也是我的合作伙伴,因为重视这件事,才特地来保释你,但你对敌人的戒备心,却用在你该尽心的大小姐身上,你觉得合适吗?” “你们知道y先生?”听到这个敏感称呼,他语气微变,毕竟这个身份鲜为人知。 “你觉得我没有资格知道吗?”严文钦没有表情的说着,从后视镜中只能隐隐看到她的双眼,阿虎却感受到了一丝凌厉之气,连连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小姐,老板和老爷子也是怕您过于操劳,才…” “官方那套说辞就不要对我说了,我想知道的事情,你告诉我就行了。” 车速加快,风从车外呼啸而过,似要淹没人的声音。阿虎不断地搓揉掌心,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敢再隐瞒,只得老实交待。 “先生说老爷子睡眠不好,总是心神恍惚,便听信别人之言,让老爷子染上了雪茄。后来老爷子很喜欢,并且越来越上瘾,量就开始加大了,但先生有控制老爷子的量,存货都握在手里,老爷子需要才会给一点,这次我是去囤货的,为了不让人发现,每次量都很小,回去还要再做进雪茄里面,很繁琐,我不仅要负责去买货,还要….” 阿虎滔滔不绝地讲着,严文钦却早已变了脸色。她猛打方向盘,车子驶向了一座公园前,阿虎这才发现这并不是回去的路。 “下车!”此时的严文钦严肃凌厉,容不得说半个不字。 这座开放式的公园,人烟稀少,曾经也是在这里,二人化解了覃羽和叶萧然手下的误会。公园人稀少,严文钦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是严国栋引严向天沾染了du//品。 “阿虎我问你,你是谁的人?” “我?我是…”阿虎刚想脱口而出是严国栋人,几秒钟思考又让他改了口,“我自然是严家的人。” “是吗?那么严家是谁当家作主?”严文钦咄咄逼人,阿虎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一般,明明传言说大小姐温和待人,为什么与自己想的不一样?他说错了什么吗?他并未说什么不该说的吧,可严文钦此时的怒气是怎么回事? “让一个人染瘾,确实是控制一个人的最好方式。”叶萧然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提醒了阿虎,让严文钦怒意更甚,现在看来严家两父子还真是半斤八两,严国栋怕是想“篡位”,想做严家掌门人,但是严向天不可能看不出他的意图吧。 他可是jb集团旗下的y先生,核心成员。jb所拥有的财富和地位,遍布全球,岂是国内一个小小财团能够相比的?或许这个严国栋的野心比她想的还要大呢。 “这…”阿虎向来耿直,他从没深入去想过这件事,他甚至真的以为老板是为自己父亲好,并且他做事也不喜欢问为什么,既为严家人,自当尽心尽力了。如果真的如叶萧然所说,那么大小姐的怒点,他就可以理解了。 “大小姐,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你刚说我爸是听人说,是谁说的?”严文钦总觉得严国栋没有这么深的城府,有没有可能背后有人教唆他? 严文钦这句话提醒了叶萧然,她猛然想起一个人来,可又觉得可能性不大,可除了这个人,她想不到别人了。亦或许是严文钦多想了,这就是严国栋自己的主意,被严向天压制那么多年,难免有许多怨气。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先生可能就是随口一说而已。”阿虎连连摇头,他生怕严文钦还会问更多的东西,这种审讯式的盘问,他想早点结束。 几声发动机轰鸣声打破了公园的寂静,叶萧然反应机敏,忙冲到严文钦身边。只见四辆摩托车忽然向三人冲来,他们手握棒球棍,向严文钦与叶萧然挥打而来。 “萧然,小心。”严文钦喝了一声,叶萧然与她手心相握,正对摩托车骑手,可两人还没出手,摩托车便避开了他们,并没有想伤害他们,似乎只是想转移她们的注意力。 等到二人再抬眼,阿虎已经被其中一人拽到车上,似乎也没有挣扎,这群人的目标是阿虎,并非这二人。仿佛是眨眼的功夫,阿虎便被这几人带走了。叶萧然看了一眼手表,不偏不倚,信息说半小时后有人要来劫阿虎,是真的。 而这则消息,是齐扉发来的。 严文钦站在原地,望着远去车辆,一言不发。叶萧然拉过她手,宽慰道:“文钦。” “萧然,你如果是我,会怎么做?”严文钦转头凝望着她,眼神中透着无奈,可却也比以前多了些许深邃。能让阿虎心甘情愿被劫走,除了家里人,还能有谁呢?可带走阿虎何必这么大张旗鼓呢? “一个是父亲,一个是你爷爷,你虽为难,但我相信你有自己的信仰和底线,自然懂得抉择。”叶萧然知道严文钦自己已经在悄然行动,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可最近也让她越来越看不清了。 严文钦凝望她,看了许久,最后才淡然一笑,“你说的对,我自然知道怎么做,但如果对立的人是你,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叶萧然表情凝住,她这是暗示自己吗?她挂起悠然的笑意:“我就算与天为敌,也不想与你对立啊,法官大人。” “贫嘴。”严文钦的表情放松了些许,但她确实不意外阿虎被劫走,那些人没有要伤害自己,并且阿虎也没有挣扎被带走,她已然猜到了是谁派人前来,恐怕是想阻止她问话,但又何必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呢? 严文钦不明白。 她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小唐去美国的调查,应该要有消息了吧。正想着,小唐电话就来了,他要单独约见严文钦,他查到一些事,必须当面跟她说清楚。 “大小姐,您去酒庄等我,刚下飞机,就有人盯上我了,我可能需要点时间甩开他们。”电话里传来小唐稍急促的脚步,偶然还能听见机场播报的声音。 “你是说有人跟踪你?” “嗯,我很确定,或许是有人蹲点守着我,不管是谁,一定知道您派我去了美国这件事,您要当心身边人。” “好,你自己小心。”严文钦挂了电话,表情发生微微变化,虽然不明显,却叫叶萧然捕捉到了细节,“发生了什么事?” “萧然,我有点事要去办,晚上再找你。”严文钦没打算让她知道始末,她还要确定一些事才能跟叶萧然说。只是想到这些事,总觉得心里隐隐难过,这种难过像一张网笼罩着自己,在周身蔓延开来,连续两周,胃病总是不定时的来袭,但严文钦连吃药的心情都没有,时常忘记身体的不适。 叶萧然发现她脸色有些泛白,担心问道:“你怎么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啊不舒服,都怪你最近陪我太少,没把我照顾好。”严文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切如常,她甚至不敢触摸胃疼的地方,怕叶萧然看出端倪。 她最近的身体,确实不太好。 “额,明明是你不太理…” “你说什么?”话音未落,严文钦就打断了她,眯着双眼望着她。叶萧然忙话锋一转,求生欲让她连连认错,“是是是,我没照顾好大法官,你去哪里,办完事我去接你?总得给我个表现机会不是?” “嗯~也行,我等着你表现。”严文钦打开车门,作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请吧,叶总,我先送你回公司。” “送我去疗养院吧,我去看看上官。” 听到上官名字,严文钦微微点头,所有的一切都是从上官惊鸿受伤开始,恐怕她也是个核心人物,并没有那么简单。 疗养院门口,夏晔盘膝坐在地上,熟练地操作键盘,柳莳站在不远处,按照叶萧然的指示,24小时保护齐扉,尽管不知道原因,但老板说什么,她们就照做。 室内放着一首舒缓的轻音乐,那是上官惊鸿曾经获奖电影里面的插曲,齐扉很喜欢,据说那首曲子,也有上官惊鸿参与创作。她每天都会放一会,世界总会在这一刻安静下来,仿佛只有她们俩,没有门外的那些是是非非。 齐扉拿着一条热毛巾,为上官惊鸿擦手,她动作轻揉,唇角含笑,眉眼中无限柔情,“严文钦派小唐去查我妈,现在他回来了,但却被人盯上了。” 上官惊鸿不语,仿佛在静静的听着齐扉说话。齐扉轻轻擦着她的手心,手中动作渐渐停下,抚着上官惊鸿手,放在脸边,虽然她还在沉睡,掌心却还有丝丝的温度。这种触感,让齐扉感到从未有过的舒适,以前怎么未曾发觉呢? 是她太迟钝了,总以为拥有的东西不会失去,总觉得没什么是她惧怕的,可现在明白,好像有点晚了。这大概是老天对齐扉最大的惩罚吧,她总是目空一切,为了一人拼尽全力,其实这世上值得留恋的东西又岂是一人一物? “惊鸿,他们都知道你的身份了包括严文钦,我想她也很快能查出jb的事情,但是她太小看那个人了。如果y先生被除了,你猜谁会顺利接他的位呢。”齐扉扬起一抹幽深的笑意,“让我们来猜一猜,我看严文钦很快便能走进jb了,你说呢?” 上官惊鸿沉默,齐扉笑笑,把她慢慢放好,俯身说道:“m小姐,你太傻了,不该这么早暴露身份的,打乱了我全盘计划,可是,却也弄巧成拙,接下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这些年你也累了,好好歇一段时间,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乖。” 齐扉轻抚她额间,是娓娓道来,像自言自语,又像与上官惊鸿交谈,这场交战,终究会在这扇门外。 即便毁掉一切和自己,她也会让上官惊鸿安然到最后。 ※※※※※※※※※※※※※※※※※※※※ 这是一个很大的局,扑朔迷离要渐渐浮出水面叻,马上进入下一个案子,关于jb的大boss ps:周末愉快 76 真假y先生(十)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齐扉时常坐在上官惊鸿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看着她,一坐就是一下午。如今的她,许多事情都不需要出面,只要稍稍给出指示甚至在电脑上动动手指,便可以掌控全局。或许只有在做这些的时候,她的内心才不会被黑暗和恨意吞噬。 至少在那些人没有瓦解之前,她是不会让自己倒下的。上官惊鸿醒来已是一件无望的事,可将jb瓦解,连坐所有涉嫌的人,毁掉一切,让他们得到应有惩罚,对她来说,只是朝夕之事。 她有的是耐心,等!她要与他们慢慢磨,小心斗。 “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齐扉没有抬眼,只是没什么表情说着“进来”。 她以为来人是叶萧然,但在气息慢慢接近时,她就知道不是。她抬眼,目光对上叶黎,她正略有笑意地望着齐扉,“上官还好吗?” “你不是看到了。”齐扉语气微冷,叶黎不气不恼,仿佛已经习惯了她对自己不冷不热。她看了一眼上官惊鸿,微微探口气,“上官是个好孩子,美国那边公司一直替她惋惜,她父亲几次提出要接她回去,我替你挡掉了。” “那我真要谢谢您了。”齐扉坐直身子,忽然微微一笑,“不过妈,你怎么会熟悉上官父亲,并且美国公司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女儿智商超群,我们母女连心,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不都查清楚我的底了吗?而且上官的身份,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人也知道了。” 叶黎的言下之意,齐扉读的懂。上官惊鸿倒下了,jb缺少了一个核心,需要有人填补,叶黎不能让这块肥肉掉落别人手里,自然希望是自己女儿顶上,她也考虑过叶萧然,可是叶萧然太难掌控,最重要的是她是受害者子女,恐怕那个人不会允许她加入。如果是齐扉这种双商极高的人加入,不仅可以化解叶萧然严文钦对于jb的敌意,无疑给集团增加了势力,最重要的是,她的势力将会更加庞大。 在jb里面,至少在国内,她不希望自己被任何人逾越。齐扉再对自己有怨气,毕竟是亲生女儿,一切都会慢慢过去的。至于她憎恨害上官惊鸿的人,自然有人会为此付出代价,以化解她的怨气。 齐扉站起身,看了上官惊鸿,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意,这种温柔不曾对任何人,就连叶黎也没有见过几次。 “出去说吧,我不想让她被打扰。”齐扉转眼便恢复了漠然的表情。 其实齐扉知道,想除去严家两父子的人岂止是自己,叶黎早就将严向天视如眼中钉,那老头子仗势自己资历老,在jb里面说话也颇有地位,那个人特别受用。当年如果不是他提出除掉叶萧然父母,她就不会失去那么重要的一个人。 叶黎的恨,不比叶萧然少。 前院的风,夹着丝丝暖意,谷雨之后的天气,有些闷闷的温热。齐扉开门见山,不想拐弯抹角,“妈,你是想让我坐上官的位置,对吗?” “是。”叶黎的眼眸透着野心,眸间深如大海,可里面却看不到半点星辰,她甚至还不能判断出这种眼神是心底最真的样子还是她故意透露给自己看的,在心理学造诣上,叶黎的段数可不比她低。 她虽然是精神科医师,可她还有个身份就是美国某大学心理学外聘教授,这也是叶黎为什么这些年屡次去美国的原因。 叶黎有着极高的掌控欲,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性子最难以掌控呢。难道她觉得凭着自己母亲身份,将来就一定能够如自己所愿?这是齐扉还没有明白的地方。 “小唐从机场出来就被人盯上了,是你派的人?” 叶黎笑而不语。 “阿虎半路被人劫走,是你怂恿严国栋干的?” “看破不说破,乖女儿,狗咬狗的戏码不好看吗?”叶黎的唇角透着邪魅的笑意,那丹凤眉眼下,捕捉不到一丝真诚。 叶黎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尊贵,令人难以捉摸,前一刻还冷漠的脸,这一刻忽然温和起来,她隐隐忧愁说道:“倒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擅自做主去劫阿虎,你那么一摔受伤了怎么办?你要是有事,上官怎么办?” 齐扉脸色微变,轻嗤一声,这种话里面有几分真诚几分算计?她是真的担心自己,还是害怕丢失这么重要的棋子呢?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你也应该知道严老爷子想让严文钦坐上官的位置。” “呵,严文钦想坐的可未必就是上官的位置呢。” “或许吧。”齐扉冷冷一笑,她纵观全局,看得出每个人的意图,可没人知道她要做什么。 两人所有的对话,形成了电波,又转化成了音频传输到了另一个人手机上。叶萧然坐在车里,目的地正是疗养院,夏晔为了保护齐扉和上官惊鸿的安全,在许多角落暗藏了针孔摄像,在不方便安装摄像机的地方,她便用窃听器,测算出方位,让电波形成一张电网,笼罩在疗养院,这样她就能监听每个角落的情况。 这母女二人的对话,夏晔无意中监听到,这种事明显是瞒着老板的。夏晔虽每天和齐扉相处,但她的心都在叶萧然身上,她觉得有必要将这些传输给老板,让她知晓。 “停车。”叶萧然语气冷得令人胆寒,年少阳忙将车停在路边,她望着窗外,暗暗出神。她看了手机一眼,发了一条讯息给夏晔:晚上十一点,我要知道视频会议的内容。 “好勒,没问题萧姐。”夏晔几乎是秒回信息。 “萧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年少阳觉得事有蹊跷,叶萧然没有功放,齐扉与叶离所有的对话,只有她自己听见。 “没事,只是严家最近要变天了。”叶萧然原本该开心才是,毕竟当年害死父母的严家是第二凶手,而且对付齐扉,害的上官至今还是植物人状态的人,也是严家。 可她怎么也无法雀跃,这一切都因为严文钦而变得沉重,如果可以,她不想伤害严文钦半点,可严家的内战已起,她注定无法脱身。 严文钦在慢慢渗透严向天,很快便会得到jb的注视,严向天需要接班人,或许他更加中意孙女,而不是自己儿子。这样一来,严国栋难免心怀不满,默默付出这么多年就算了,对着严向天是言听计从,最后换来这个下场,也难怪他想借机用du//品控制老头子。 叶黎趁机出手,煽风点火,是想把y先生直接干掉,换上自己人吧。如果不是她一刻不停止的调查,叶萧然还真不知道这个对自己亲如母亲的人,也会是jb里面的一员呢。如今的她,像孤军奋战,她信任齐扉,可总觉得齐扉有更大的局要做,却不让自己知晓。 “萧姐,还去疗养院吗?”年少阳小心翼翼地问,最近老板的心思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行踪也飘忽不定,时而避开所有人,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不去了,回公司吧。” “哦,对了萧姐。”年少阳开车前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严法官最近好像身体不太好,先前见她去过一次医院。” “什么时候?”叶萧然锁眉,一直觉得她最近有点不对劲,原来真的身体有不适。也许是两人最近在一起时间少了许多,总也没有机会照顾她。 “两天前好像,应该是被二小姐逼着去的,据消息严法官最近出庭案件都推了,其他不是很清楚。” “我知道了。”这个女人真是傻的很,一如既往的什么都不愿意说,叶萧然无奈地探口气,“马上给我查一下她的看诊医师是谁,我要去见他。” “是,我这就安排。” 叶萧然托腮思忖,法院的案子都推了,最近还总是不见人,难道她最近为了jb和家中的事,已经无心工作了吗?阿虎被劫走,应该是严国栋故意大张旗鼓做的,恐怕是为了混淆视听,现在小唐在机场被跟踪,也是叶黎故意步步紧逼,她是想让严文钦以为这些事都是严国栋干的吧,离间这父女二人。 叶黎一个人在运筹帷幄,她将整个严家搅得一团乱,反而叶萧然成了局外人一般,看清这局后,因为严文钦,她有些不忍。因为她不忍,齐扉让她退出,叶离直接出手,但最后她发现每个人都包藏祸心。 只有严文钦一个傻女人,想在家人和信仰前平衡,甚至还要照顾自己的情绪和曾经。叶萧然觉得自己,能爱上严文钦夫复何求呢?只是这场战火,硝烟已起,她握着的箭已经在弦上,不得不发。 今天算是个特殊日子,晚上十一点,jb将会召开视频会议,这个得来不易的消息是她花了大价钱,用最强的设备和最严密的人脉,打听来的。叶黎的身份其实她早就知道,这人世间的纷纷扰扰,还真是复杂的很。 叶萧然忽然觉得很累,直接凶手落网,她甚至想过放弃一切,跟严文钦在一起平平淡淡终其一生。可是,荆棘丛生的道路,总有几只鬼在蹦跶,最大的那只还没有浮出水面,她又怎么能安得其身呢。 原本定好晚上接严文钦回家,可叶萧然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她的电话。她不放心,虽然没有约到她的看诊医生,但还是忍不住担心起她的身体。 已是傍晚十点,叶萧然终于接到了严文钦电话。 “萧然,今晚我要去集团帮文卉处理点事情,你别等我了。”严文钦声音温柔如许,可在叶萧然听起来却是有些无力。 “都几点了还要去集团?”叶萧然看了一眼手表,担心又心疼。 “有些紧急情况需要处理,你乖了,早点歇着,明天有空再联系你,拜拜。” “那你吃…”叶萧然话音未落,严文钦就挂了电话,她就想问她吃饭了吗?最近胃病是不是又犯了,叶萧然很担心她去医院可能是因为最近不好好吃饭导致的胃病复发。 “哎,怕了你了。”叶萧然无奈地摇头,挂了电话,她便去厨房检查了家中食材,从她知道严文钦有胃病开始,厨房就常备养胃的食材,她想给严文钦做好夜宵,不仅养胃还要可口,她这位爱人,味觉可挑剔的很呢。 其实她大概能猜到严文钦这么晚去集团是为何事?十一点是jb成员的视讯会议,难道她这么快要进入核心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们离反目也许真的不远了。 今晚那个人会来主持会议吗?她可期待着夏晔入侵系统,让她见识见识jb那个幕后boss呢。 ※※※※※※※※※※※※※※※※※※※※ 立个g!!最晚六月一定要完结本文! 77 代号帝师(一)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中亚集团 奢阔的总裁办公室,大气宏伟的格局,落地玻璃可180°瞰景,可远眺整个a市的夜景。虽已是夜深人静,集团员工均已下班,但办公室门却被反锁,门口站着两名保安,守着这不可能有人窥视的地方。 “咳咳咳~”一阵老年低音的咳嗽声打破办公室的寂静,严向天端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是一部已经连线好的电脑,只等每一位成员上线。 严国栋始终站在他旁边,时刻侍奉左右,但实则现在的严向天许多时候已经身不由己。严国栋对他想取而代之的心,日益加重,以至于他染du成瘾,无法戒掉,还差点亲手掐死自己最疼爱的孙女。 想到此,他微微叹口气,曾经身体还算老当益壮,只是偶感力不从心,可现在一天不抽雪茄,他就完全失去了控制。 或许他真的老了,是该退出了。只是,舍不下严文钦,他从来没想把孙女拉到这个旋涡里面,她和严文卉是严家最干净的两个孩子,他怎么忍心呢? 可严文钦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能在短时间内知道一切,如果不是齐扉被绑架事件被演化至今,也不至于如今祖孙三代竟会在这样的场合,坐在一起。 “咳咳咳。”又一阵咳嗽声传来,严向天身体每况愈下,或许已经无法支撑集团和jb的事情。 他就算再强也终究有老去的那天,终究要有离开这个世界的一天,他创造下一个商业帝国是为什么呢?还不是为了后世,为了文卉和文钦,可是现在,他差点伤害了严文钦,这件事始终梗在他心头过不去。 正想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碧螺春茶放在了桌前,严向天抬眼,对上严文钦温和的双眼,那眼神通透清澈,仿佛一泓清泉,能够穿透心底,令人舒适安心。 “爷爷,喝点茶吧,我见你一直咳嗽,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严向天望着她脖间还有隐隐的红晕,心疼地鼻子一酸,但却不能让这种情绪在晚辈前表现出来,他只是低头端起水杯,淡淡回答:“爷爷只是老了。” “爸,您现在如日中天,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严国栋抢言道,严文钦轻抚严向天肩膀,“古代帝王都有太子后人继位,这么大的家,还有爸、二叔,文卉和我,您啊,安心、安康就好。” 严向天疲惫地抬了抬双眼,看了严文钦一眼,笑得意味深长。严文钦不再说话,空气中陷入一种无言的尴尬中。 市钟的声音,准时敲响,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十一点,不多一分钟,不少一秒,原本一片空白的电脑,有人发起了在线视频会议申请。 严向天抬手,示意严文钦先避开摄像头。她点头往旁边退了一步。只见屏幕上陆陆续续闪现出几个人的影像,恍若一张棋盘慢慢的填满棋子,各进其位。一共八个人,屏幕的镜头排布以“一三四”三行呈现,第一排只有一个位置却还空着,第二行镜头分别是严向天、叶黎、第三个屏幕空着。第三行四个位置依次排开都是不同国家的富豪。 早年在读商业周刊时,严文钦就见过这几个人的脸,都在商界小有名气。这么看起来,jb的核心果然分散在全球各地,中国片区竟还占据着主导地位。严文钦仔细观察屏幕发现,每个人镜头旁有个小小的标注,y、l、m,y应该就是代表爷爷,l是叶黎,那么m应该就是因意外未能参加的上官惊鸿了。 “y先生看起来身体不适?”叶黎一口流利的英语,首先开口,在她带领下,其他几人也纷纷点头,发现严向天起色确实不如从前。 “需不需要休息呢?你们中国在这个年龄是不是应该退休了?” “哦~在我们国家,这个年纪应该是颐养天年。” 几人言下之意,严向天确实老了,该退位了,这么大年纪还占着这么重要位置不合理。这明显的挤兑和争位之心溢出屏幕,就连严文钦听着心里都膈应,严向天靠在椅子上,看了严国栋一眼,他忙拿出雪茄,帮他悠然点起。 “原来是带了儿子来,是要向boss申请退位吗?” 严国栋看不过眼,插嘴道:“我与父亲上下一心,为集团效忠,大家亦是boss的得力干将,何必相互挤兑,想必boss一定不会希望我们在他背后是这样相处的。” 一番话说到几人顿时沉默下来,叶黎却竖起大拇指,“虎父无犬子,怕是说的就是y先生了。” 严文钦听够这些言语战争,尤其叶黎的含沙射影,话锋路转千回,她忽然想起阿虎说过严国栋是受人唆使,难道背后搞动作的人会是叶黎吗?这个女人城府太深了,严文钦甚至怀疑叶萧然的一心报仇都是她煽动的,她是齐扉的生母,与叶萧然也亲如母女,可齐扉叶萧然二人明显是在跟jb作对的,叶黎她要如何平衡这段关系?她真的不怕自己跟叶萧然反目成仇么? 正想着,一个消息提示音响起,严文钦知道这是jb集团大boss来了,她抬眼,以为能够看到那个幕后黑手的脸,可屏幕那边只有一个背光的人影。这个人看不出性别,完全看不到五官,虽能看到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可就像一个影子,恍恍惚惚,甚至连影子都不如。 “boss!”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尊称他,看起来毕恭毕敬,气氛却突然严肃起来。 屏幕那边没有动静,不知是气场太强还是气氛压抑所至,严文钦竟忽然心跳加快起来,这种不明缘由的冷意,从那个人屏幕传来,那看不清面容的神秘,那不可探知的未知领域就像一个迷幻的世界,神秘莫测。 “m还没醒来,我知道这个位置有人想坐,但在jb,凭本事上位。” 这是一种怎样的声音?像特地用变声器把声音进行处理,说出来的话就像机器,甚至像电脑程序自动发出的声音,没有情绪,没有情感,更加听不出一丝人味,但镜头下那个身影分明在微动。 这便是jb集团的老大吗?行踪飘忽不定,据说没人见过他的真容,每次的视频会议都是这样的形象出现,不知他是男是女,不知他年龄,从声音更加听不出他什么性格,只知道他有一个代号,名为“帝师”。 从jb成立至今,已经有近三十年,那么这个帝师的年龄应该是与父亲严国栋一般,他不露面是因为严谨,或许他也是隐藏在普通人群中。严文钦在心里一遍遍的推演着这个神秘的帝师身份,她之所以妥协家里,愿意来接触jb,就是为了走进真相,而真正手握一切的人,现在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个帝师身在何处?但是他却一直操控着jb所有事宜,更加令人可怕的是,jb每一位成员,无论在世界哪个国家,他都一清二楚。在全网时代,通讯和人脉以及金钱,如同开通了天眼,监督着他们每个人。 严文钦从没有惧怕过什么,可不知为什么这位帝师刚开口,她心中竟划过一丝惧怕,就像某种罪恶的预兆,笼罩着她,让她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害怕。 “m小姐可能不会再醒来,相信boss自有安排,我们听候您新的安排和任命。”叶黎面对帝师还能这么沉着冷静,这招以退为进,别人看不出严文钦可感觉得出来,这个位置无疑是一人之下的肥缺,叶黎是有什么意图呢?她不可能真的不在意这个位置谁坐吧? “你们有什么好建议?”帝师音频般的语言,冰冷刺骨,就像一阵强烈的辐射,只要开口便令严文钦不适。 大家相互看了几眼,谁都不愿意做那个出头鸟,毕竟言多必失,刚刚随着叶黎讽刺严向天的气势都慢慢熄灭。每个人都能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而听懂这些对严文钦来说,毫无困难。 严向天反而没什么顾忌地说道:“与其用新人不如提拔自己人,boss,您不是欣赏l女士的女儿吗?年纪轻轻,智商超群,凭一己之力蛰伏在苏氏集团,与叶萧然里应外合,击垮了苏敬,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说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迷离看了严文钦一眼。 叶黎笑意凝结在脸上,眼眸瞬间冷了下来,这个老家伙是在暗示boss齐扉曾经跟集团作对,并且依然在继续吗? “听说她在想方设法为上官…就是m小姐找你报仇呢,难道你不怕?”一位金发男子一副看热闹姿态望着他。 “那是她对我们有所误会,再说m是我们的人,m的事情是一个意外,我女儿性子没有那么轴,我可以说通她。”叶黎欲向帝师解释,这件事好在上官惊鸿是jb的人,否则她还真是找不到任何托辞为齐扉辩解。 如果说当面交流,能从一个人细微的动作和表情中判断一些,可这屏幕一来看不到脸,二来根本不知道帝师心里作何感想,叶黎也不敢冒然多说。屏幕那边沉默时,时常给人一种他不在的错觉,如今更让严文钦开始惴惴不安。 严向天没有推荐自己孙女吗?叶黎倒有些看不懂了,就连说要儿子接班也没有多说。还是说他私下已经有过什么其他动作了? 今天的严向天也太淡定了吧,看来这瘾染的还不够,叶黎撇了一眼严国栋,他倒是想开口,这种场合下他可没有资格说什么,多说也只会适得其反,而且帝师应该看到他一直在吧。 “boss,您怎么看呢?” 每一句询问出口,屏幕那边总要两分钟后才会有人回答。 “如果齐扉愿意,她可以是m,今天我要宣布两件事,第一将上官惊鸿剔除jb集团成员,m的位置暂时空缺,你们想推荐任何人,老办法,将所有资料传输过来。第二件事,y曾经向我提交过退休申请,他的位置,有两个人选,一位是站在他身边的严国栋先生,另一位便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大法官严文钦,你们怎么看?” 此话一出,每个人都感到震惊,严文钦可从来没想过直接坐自己爷爷位置,她只是想了解清楚事情真相,而且她也以为父亲是坐定这个位置了,就连严向天自己都意外,他虽有过想法,可从来没跟帝师表达过啊。 其他人更加不服气,哪个不是精心挑选,才能成为jb成员,如今这些年轻人就这么容易拥有? “现在又不是古代,成员的位置又不是世袭制,还能让儿子孙女随便继承的?” “就是,向来都是有能者居之,想进来也要拿点本事出来吧。” 帝师竟然会知道严文钦,还主动提出来,看样子他早就注意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实则上暗箱操作集团许多事情的商业天才。叶黎觉得严文钦不好掌控,可能比齐扉叶萧然更难,真是越来越棘手。 “你们好好讨论吧,还有好好处理干净你们的烂摊子。”留下这句话,帝师的屏幕便黑了下去,离开了视频会议。 严文钦望着那个黑去的屏幕,久久不能平静,难道帝师知道了她已经辞去法官工作,一直在暗中协理严文钦打理集团的事情吗?她藏的这么深,连父亲和爷爷都不知道那么清楚,这人又是怎么察觉到她的呢? 这个帝师到底是什么人?眼前一片迷雾,而这位最神秘的帝师是在天涯海角,还是就在身边?令人担忧。 ※※※※※※※※※※※※※※※※※※※※ 这位boss可是有身份的人哦 78 代号帝师(二)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会议结束后,办公室又陷入了安静,严向天专注抽雪茄,一言不发。严文钦看着他那副瘾君子模样,便觉得烦闷,甚至有怒火在心中蔓延。可她很清楚,硬来不是办法,那一晚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仿佛还在昨天,她不能再轻举妄动。 “看来叶黎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她没想到boss已经注意到文钦了,我们从来没做过对jb不利的事情,但那个齐扉可屡次给我们制造麻烦,boss应该不会要这么难以掌控的人吧?”严国栋试探性地问,严向天眼皮抬了抬还是没有说话。 严国栋看了严文钦一眼,期待她说点什么,严文钦并未看他,自己先开了口,“我并没有打算加入你们,我答应回到中亚集团,是为了帮文卉。” “文钦你别傻,jb是多大的肥肉你一定还不知道。”严国栋试图说服她。 “我并没有兴趣。”严文钦的态度十分坚硬,自从她怀疑严国栋可能是想借du//品控制严向天后,他就越发觉得这个男人的嘴脸,让他恶心,对亲人尚且如此,有天对女儿或许也不会手下留情。 严向天悠然地吸完一只雪茄,顿感神清气爽,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心情也愈发好了起来,比起先前的低迷,他变得容光焕发,可严文钦知道他只是外强中干,总有一天他会干枯提前死去,每一次身体被侵害,只是在慢性自杀而已。 “文钦啊,能被帝师主动看上并不容易,爷爷会为你准备一些事立功,到时候帝师想把你放在什么位置,自有定夺,那个齐扉是个麻烦,他一定知道,所以齐扉对你应该没有什么威胁。”严向天对于严文钦的宠爱,从来都是溢于言表,如果说中亚集团要留给严文卉,那么进入jb就是他给严文钦的东西,姐妹俩都是她心头肉,尤其严文钦还是自己一手栽培,纵然他已经老去,也舍不得严文钦受半点委屈。 严文钦轻嗤一声,她扶住严向天肩膀说:“爷爷,我可以听你的任何安排,只要你愿意去…” “你想都不要想!”严向天倏然起身,怒蹬严文钦,她想送自己去戒du所,不可能的事情!他什么身份?他什么地位?让人知道自己沦落至此?真不知道严文钦怎么想的! “我们可以请专家到家里来…”严文钦抓住他胳膊,试图劝说,这是唯一的路,也是一定要走的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怎么都不忍心看着自己最亲的人这样堕落下去。 严向天一把甩开她,指着她喝道:“你闭嘴!” “爷爷…”严文钦没想到,前一秒他还慈眉善目,下一刻就可以愤怒至此。 严向天步步紧逼,气场压得她后退两步,他扬手指着严文钦气愤地说道:“你要认我这个爷爷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我能容忍你跟叶萧然在一起已经是最大极限,不要得寸进尺!” 严国栋以为他要动手,忙上前拦在二人之间,“爸你别动气,我有事跟你商量。”他有转头对严文钦说道:“文钦,不早了,你先回去,别再惹爷爷生气。” “我还是希望您好好考虑考虑,我先走了。”严文钦叹口气,失望地转身,事情比她的想的麻烦,严向天的固执根本无法劝阻,严文钦只能用最极端的方式了。 望着严文钦离去的身影,严向天重拳打在桌面,“必须尽快让文钦加入jb,这个叶黎想让女儿渗透进来,想把几个主位都占去,真是做白日梦。” “爸,这个女人野心勃勃,但却深得帝师信任,我们不得不防啊。”严国栋算计得清楚,他与叶黎之间的相互利用,不过是想暂且挤兑走老爷子,自己上位,但他也明白叶黎不过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反正老爷子迟早让位,不如在他退位之前,再为自己铺好路。 “齐扉对文钦确实是个威胁….”严向天捋着胡须,来回踱步,眼神无意中瞟到文件柜中的档案袋上,他走上前,问道:“这是不是文卉申请做的那份养老产业?” “是,但是这个方案是文钦提议做的,听说最近遇到了一些问题,因为是文卉接管我便没有多问。” “最近集团的几个项目似乎都遇到了问题?”严向天若有所思,“会有这么巧吗?” “其他项目都有专项负责人,但我们不能步苏家后尘,金融公司我已经拆分成四家子公司运营,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人一直紧咬不放。” “你觉得国内会有谁这么大胆子来找我们麻烦?”严向天已是半退休状态,集团诸多事情已经不再过问,但在集团的心腹无数,自然什么事情都逃不开他的眼睛。 “爸,除了叶黎…”严国栋总觉得她还不至于对中亚集团动手,毕竟集团利益与jb也息息相关,jb需要中亚集团这样的财团在国内进出账,他转念一想,“难道是?” 严向天面不改色,拿起拐杖,忧心忡忡:“叶黎这个女儿还真是个麻烦,如果她跟叶萧然联手,文钦就会受到伤害…” “那我们只能…?”严国栋小心翼翼问,严向天双眼透着冷意,“是阻碍就要清除。” “我明白。” 终于有决心了,严国栋阴笑着。 走出中亚大夏,已是午夜。月光高照,夏风盈盈,严文钦的胃再次隐隐作痛,不知是不是心情所致还是日积月累的病症,最近胃病发的勤,主治医师多次让她去拿检查报告,她都声称忙碌未去。 对她来说,最让她焦心是严向天的瘾该如何拔掉,还有如何让中亚集团脱离jb的掌控,她哪有时间去想身体情况?只能在每次发病时吃点胃药,胃药没用时就用止疼片顶着。 小唐从美国带来的消息不假,叶黎的多重身份与她猜想的如出一辙,只是她奇怪,齐扉一年去美国那么多次是为什么?原本是想查叶黎,却无意中查到齐扉多次去美国,却不是为了见上官惊鸿,多数时候都是参加一些国际律师交流大会,有些时候是进修课程,可严文钦总觉得频次过高了。 太多的事情在脑海中乱成一团,她需要时间去慢慢梳理,看似散乱的线索,其实可能是一件事。 “大小姐,我送您回去。”熟悉的声音,还没靠近自己就被严文钦冷冷拒绝,“不用。” 阿虎立在原地,不敢上前,只得目送严文钦,他甚至想悄然跟着,确保她安全,可严文钦无论是身手还是敏锐性都高过他许多,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上次被老板劫走自己,他总有种莫名的愧疚感,其实他究竟该效忠谁呢?他忽然迷茫起来,只知道接触严文钦后,他总想是不是可以成为保护大小姐的人? 从来都没有什么置身其外的之事,严文钦一直想活得自在些,可总也不能如愿。严文钦抚着胃,无力地仰起头,星星点点的夜空,一片死寂,唯有圆月还有丝丝的柔美。 “月亮美,还是我美啊?” 严文钦转头,惊讶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叶萧然,月下的她很美,分外妖娆,原本的冷艳高贵,只有无限柔和,似要暖化她的心。 “萧然。”严文钦会心一笑,她总会在自己疲惫的时候,危险的时候,失落的时候,毫无预兆的出现,带来欣喜和温暖。 叶萧然拎着保温壶,笑望着严文钦:“领导,给您送夜宵来了。” “我不饿…”严文钦支起一抹疲倦的笑意,把手渐渐放下,她不想让叶萧然看出自己的半点不适。可她的细微动作怎么骗得过叶萧然,她上前牵住严文钦手,扣在掌心,发现竟然是凉的,“现在是夏天,怎么手还是冷的?” 叶萧然牵着她,坐在了绿化旁的长椅上,又去探了探严文钦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 “我没事~~哪有那么容易生病。” “你是不是胃病犯了?你脸色很难看知不知道?”叶萧然皱起眉头,担忧不已,她最怕严文钦身体不适。 “没有没有,你别紧张,本来还不觉得饿,你这壶里装了什么,似乎很香?”严文钦努力转移话题,她可不想让叶萧然知道她去过医院。 “养胃汤,你不用多喝,只要一小碗就好,喝完呢跟我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也不许想,知道吗?”叶萧然说着将保温壶打开,从隔层中取出汤盘,倒了半碗,将勺子放好,端到严文钦跟前,“乖,喝了。” “你啊,大惊小怪,我喝就是了。”严文钦没有抗拒,这汤里淡淡的中药味,入口却不苦涩,喝下去感到胃里暖了许多。严文钦知道这是炖了好几个小时才熬出来的,叶萧然原本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总会为自己做各种美食,甚至开始精研各种养胃餐。 叶萧然捧着脸,歪着头望着严文钦,这张赏心悦目的脸真是看也看不够,越看心里就越悸动。明明可以不用活得那么累,却总让自己背负那么多,如果她能够再放开自己些该有多好。 想着这些,叶萧然失神了,直到严文钦的手在她眼前轻晃。叶萧然趁机拉住她,放在脸边,迷离地望着她说:“回家吧,没你在身边我总睡不着?” 严文钦低眉浅笑,温柔地轻点她鼻尖,“好好好~知道你最近委屈,我也累了,回家。” 收拾好东西,两人肩并肩向停车位走去。严文钦心事重重,总不由自主去想如何切断严向天的雪茄供货来源,a市这么大能有什么办法直接断掉这些du//品呢?太难了,这要动用多大的势力和财力,才能办到。 走到车边,严文钦停下了脚步,她凝望着叶萧然,欲言又止。 说好别想其他事,她就是忍不住,叶萧然无奈摇摇头,她撑着车门,问道:“跟我说话还用欲言又止?” 叶萧然好似能读懂她内心所想,严文钦却知道这样开口也许并不合适,她不能以两人的特殊关系而为难叶萧然。 “没事,先回家吧。”严文钦只是摇头,径自坐到车里。叶萧然猜到她不会轻易向自己开口,她将手机打开,把夏晔窃听到的视频会议内容放了出来。 从连线对话开始一直到帝师离开,这中间每一句对话都被窃听了,严文钦吃惊叶萧然会有这样的手段,也讶异现在的黑客技术,竟会神不知鬼不觉穿越jb的多道防火墙窃听信息。 “你一直都知道帝师?” 叶萧然点头,“从查到jb这个组织开始,我便一直在想办法查这个头目,可除了知道他叫帝师之外,什么都查不到。” “我实在不敢相信在通讯这样发达的现在,会有人把自己的身份隐藏这么深。”对于帝师的身份,严文钦亦是毫无头绪。 “文钦,查帝师的事情我会继续,但你爷爷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我知道a市最大供货商是谁,我也可以想办法切断所有销售渠道。” “断人财路怕是会有很麻烦的后果。”严文钦是怕道上的人到时候会为难叶萧然,要知道瘾君子就像亡命之徒,最为可怕。 “放心,我只是想办法让这些不会流入到你爷爷手中,其他的该交给警方,也是时候来一次扫du了。” 严文钦紧紧裹住叶萧然双手,轻轻落下一吻,“那你一定要答应我量力而为,千万千万不能让自己涉险。” 叶萧然指尖划过她脸庞,凑近严文钦轻言道:“我以前不怕死,现在怕了,哪怕舍下一切,也舍不得丢下你。” 严文钦心头一热,深深一吻落在叶萧然唇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我也不舍。” 可是,命运却不给她机会。 ※※※※※※※※※※※※※※※※※※※※ 这案子要开始死人了... 79 代号帝师(三) http://.biquxs.info/ 严文钦疲惫不堪,连日来都不曾睡过一次好觉,叶萧然将胃药为她准备好,洗漱完毕后,扶着她躺了下去。 “你不睡吗?”严文钦扯了扯她袖口,叶萧然笑了笑,拉上窗帘,房间里一片昏暗,唯有床头微弱的小夜灯,还扬着柔和的灯光。 她笑着钻进被窝,侧身抱住严文钦,“当然睡,抱着你才能睡着。” 严文钦嫣然一笑,搂住叶萧然腰,头靠在她的肩窝,以最舒服的睡姿贴着她,很快就沉睡过去。叶萧然怜惜地在她额间轻吻而下,轻抚她的后背,相拥而眠,她甚至不敢用力,总觉得严文钦又比以前纤瘦了些。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叶萧然的心更疼了,她毫无睡意,想要感受醒着的时刻,抱着严文钦的清晰感。像这样的时刻能有多少呢?如果严文钦不是遇到自己,现在何至于陷入这样的困境。 现在她已经介入到jb里面,帝师还注意到了她,叶萧然真担心她以后不能独善其身。中亚集团与苏氏集团一样,是jb的国内黑手,在财务上很有问题,叶萧然手中的一些资料,恐怕是严文钦都不曾知道的。 她还能做点什么呢?叶萧然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只能竭尽所能保护她,如果可以,她不希望严文钦受到任何伤害,更不要加入jb集团,不管目的是什么,这个旋涡,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 想着这些,叶萧然毫无睡意。 午夜一点,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叶萧然手臂轻轻动了一下,严文钦好似感应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叶萧然吓得不敢喘气,以为吵醒了她,她慢慢地抽出手臂,拿着手机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 从卧室走到客厅,又跨入阳台,拉上了移门,叶萧然才接起电话,“这么晚了,有事?” “这么久才接电话,严文钦在你那?”是齐扉的声音。 “嗯,怎么还没休息?” “严文钦最近派人监视各个散户那边,警方那边也在布局一次大行动,她要砍断严向天的供货来源,你知道吗?”齐扉声音平淡,可所有的这些事情,她却一清二楚,叶萧然自然也知道严文钦所计划的极端办法就是切断他的供应,并且一直都是她暗中帮助,其实严文钦即使不开口,她也知道是什么事情。 “我知道。”叶萧然大概猜到齐扉这么问的意图,“是我在暗中帮她。”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严家两父子会对付你的。”齐扉语气渐变,她坐在阳台,桌上的电脑是一封打开的邮件,内容是一起抢货斗殴事件。 “这些年想对付你我的人还少吗?你最近在找中亚集团法务漏洞,又成为叶姨极力推荐的jb成员,那两父子也未必能够容许你的存在,况且你还威胁到文钦地位。” 齐扉顿了顿,说:“视频会议的窃听夏晔给我听了,你不用担心,他们忌惮我妈,我暂时不会有事的,但是狗急跳墙,你让你下边的人注意着点,别忘了这里面有沈威的货,他因为洪英的事躲避了一阵子,最近已经回来了。” “我知道,先挂了。” 沈威,这个a市的名气不小的富商,看似是生意人,可自从洪英出事后,公司受到排查就开始低迷,为了躲避风头,沈氏集团倒是低调了一阵子,现在再次回来,为了重新挽回损失,就暗自勾结了本地的分销商,可叶萧然本来也是沈威的人,如今反咬他一口,恐怕会惹怒沈威。 齐扉是怕叶萧然为了帮助严文钦,腹背受敌。说起来严家现在起内讧对她们只有好处,叶萧然又何必自己找麻烦。 她是真的爱严文钦吧。齐扉仰头,向着月空深深叹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屋内,上官惊鸿依然在沉睡,不分白昼与黑夜。 这种沉默的相处让齐扉恍然忘记了时间,她时常望着上官惊鸿发呆到天明,她身上所有的外伤已经恢复,可因为那块取不出的碎片,一直没苏醒。 齐扉望着沉睡中的上官惊鸿,轻抚她的脸庞,目光流转中,尽是温柔,“你不该为了我加入jb,你这一睡或许也是福,现在jb里面没有m小姐了,你就安安心心留在我身边,知道吗?” 听到齐扉亲口说出这句话,或许是上官惊鸿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惜她听不见。如果沉睡中的语言都能够化为梦境,也许此生她再也不想醒来。 看完上官惊鸿,齐扉的想念却越来越深,深到想听她的声音,想听她唠叨自己,明明回忆很多,齐扉却不敢想起。她只要深想便知道上官惊鸿去美国的真相,她的心就疼到难以自控,这种掌控之外的失衡让她不安,害怕。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软肋,即便对叶萧然沉默之爱,她对叶萧然有一份笃定的信任和放心。可她明明也是相信上官惊鸿的,自以为了解她的,直到发现她身份才觉得,原来自己才是那个不知真相的人。 “你这么扰乱我的心情,还是第一次,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扼杀掉这些多余的情绪,可我现在却舍不得了…”齐扉拨弄着手机,发现相册里面仅有的一张上官惊鸿照片,还是有次上官惊鸿自己强行保存的,前几年她在美国时给自己发过许多照片,她从来没有随手保存的习惯,所以相册里面除了一些公事和风景,基本没有人物。 她翻到留言信箱,许多条留言里面,80%都是上官惊鸿留的,她时常忙到忘记回复,现在点开这些,竟会觉得惊喜和心酸。 “爱妃!你是不是又加班了,你少接点案子多休息休息行不。” “哇塞,妞,你又赢了一场官司啊,这么难你都能赢,果然跟我能力一样强,快给我回电!” “喂喂喂,你不要一忙就不理人好吧,一个月没给我视频,一个月!一日算一秋,你欠我三十个秋了!一个秋算一个季度的话,你差我十年!从此我便是你最大债主。” “齐扉,说想念是不是太矫情了,可没办法,我这么潇洒的人,就爱对你矫情。你的红颜想你了,你就不能主动给我来一次电话,嗯?” 才听到第四个,齐扉就听不下去了,她关上手机,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红了眼眶,夜晚总会让情绪高涨,回忆就像一把刀,凌迟着她的心。她的冷清和漠然,终究是遇到报应了。她对上官惊鸿感情的不正视,曾经把那些玩味的表白当成玩笑,终于变成剜心的匕首。 “以前都是你等我,现在换我来等你吧。”齐扉靠在她的臂弯,微微闭眼,又一个天明,需要她在煎熬中迎接。 a市迎来了史无前例的扫//du行动,每天都有线人和匿名者提供交易地点,警方获取资源后找到规律,在几个地方蹲点,抓获了一大批人。这就导致了,整个a市处于断货状态,有些人少了一大笔发财机会。 而断人财路的人,大家心知肚明,与此同时,麻烦也接踵而来。沈威重操旧业,回到a市就受到这么大的波及,当即找到叶萧然问责。 他直接说明来意,“你做什么事情我从来没管过你,但你这样断人财路,知不知道是在自掘坟墓?” 叶萧然笑着给他倒上一杯威士忌,笑着说:“沈总,您消消气,我断谁财路也不会断您啊。”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找人提供情报给警方,又派人拦截散货交易?”沈威本来也不想走旁门左道,但因为洪英的事情给他造成太大损失,他必须尽快回笼资金,只得跟供应商合作。 “沈总,你怕不是忘记洪英因为什么事情进去了?知道吗?你现在是警方的重点监视对象。” “什么?”沈威惊得忙坐直身体,“警方怎会盯上我,我…很小心了。” 叶萧然轻笑,为他燃起一支烟,“你一个正经生意人沾染这个,为供应商做了出头鸟,谁都巴不得有人在前面挡枪,现在的你,该蛰伏,否则前功尽弃还容易被人反咬一口。” 沈威表情微变,抿了一口酒若有所思,如果他刚回来就被警察盯上确实麻烦,他可不想做第二个苏家,叶萧然这软硬兼施明显是在警告自己,现在的她羽翼太丰满了,已经完全超出自己掌控范围,果然这样的女人就是养虎为患。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这段时间你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过了这阵子,风头就会过去。沈总对我的恩德,我从没忘记,萧然也希望您能安然无恙。”叶萧然捋了一把长发,端起一杯酒,眼神迷离,她唇色诱人,身穿半职业的半身裙,高挑的身材与那精致的五官,完美的呈现出东方女人之美,那透着若有似无的眸光,让沈威心头一热,他忙移开眼神,低头与他碰杯。 “我先走了,就算我不管,你也得罪了不少人,自己注意安全。”沈威走之前还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遇到叶萧然这种迷人又无法得到的女人,或许是他的劫吧。 叶萧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深深一笑,搞定沈威并不难,只是不知道文钦那边怎么样?上次严向天对严文钦动手,让她心有余悸,老头子犯瘾起来六亲不认,严文钦采取这种极端手段,不知道会不会激怒他。 “萧姐。”柳莳忽然出现,叶萧然惊讶地说:“不是让你保护齐扉吗,你怎么跑回来了。” “齐扉去见y先生了,不让我跟着,我总觉得这可能是个圈套,先回来报告。” “y先生?严国栋还是严向天?” 柳莳愣了一下,摇头,“只听见她说了一句y先生,没几句她便去了。” y先生约见齐扉做什么?叶萧然陷入沉思,他想扶严文钦上位,叶黎想让齐扉坐m的位置,齐扉对他来说应该是威胁。但是严向天这么公然与叶黎为敌,引起jb内战,就不怕帝师问罪吗? 严向天要做什么??约见齐扉不至于要害她,这么公然动手不是他们风格。 谈和吗?那完全找叶黎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约齐扉?叶萧然怎么都想不通,前几日还听说严向天最近身体每况愈下,在严文钦强制之下,断掉所有的雪茄供应,他现在的身体还有精力找齐扉? 不会是个什么圈套吧? “萧姐!”柳莳拿着手机,看着定位信号移动,说道:“我不放心,让夏晔追踪了齐扉的手机号,她似乎在往中亚大酒店方向去。” 中亚大酒店?叶萧然忽然眼神阴冷说道:“派人拦下齐扉,备车,去中亚大酒店。” 叶萧然有预感,这一定是个局,可局是什么,她必须要去才能弄清楚。也许约见齐扉是个幌子,但她如果能够抢先一步,或许事情会变得不一样。 ※※※※※※※※※※※※※※※※※※※※ 下章开虐主cp~ 80 代号帝师(四) http://.biquxs.info/ 中亚大酒店层高十八,在这里发生过齐扉被绑架的事,这件事曾经一度对酒店声誉造成很大影响。现在消息渐渐抚平,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叶萧然让人把齐扉拖在了半路,并且问到了约见地点,自己抢先一步到达。顶层是经过简单改造的露台,一排排绿植有章法地排布,还有一簇鲜花装点,太阳伞下,放着几张休憩的桌椅。 严向天拄着拐杖,站在天台栏杆极目远眺,能够看到远处中亚集团的置业的房产大楼,还能俯瞰到都市繁华,在这充满欲望和名利的洪流中,多少人被淘汰,多少人借此上位。财富是取之不尽的,可也是危险的,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他倾尽一生让中亚集团走到今天,绝对不能因为他的老去和身体问题而跨掉,他要为孙女铺好路。 叶萧然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想他找齐扉的目的是什么,可是严向天一定知道她派人寸步不离保护着齐扉,那么她约见齐扉就一定会被自己知道。难道他其实想见的人是自己吗? 走到天台,叶萧然四处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没有任何人,就连一个保安和亲信都没有。严向天背对着她,此时的他,背影像一个孤独的老人,遥望着远处,在那头白发之下,藏着他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只是不知此刻的他在想什么。 “你来了。”严向天转头,笑脸盈盈地望着她。 叶萧然惊讶不已,上下打量他一番,这才一个月左右没见,他已经瘦得颧骨凸出,双眼也凹陷下去,整个人憔悴不堪,能看得出来他的虚弱和无力。整个人消瘦不堪,比起曾经的如日中天,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垂暮老人,手里的拐杖本是权威所在,现在用它来支撑自己的身体。 看来强行给他戒//du,对他这个年纪伤害还是很大。叶萧然听说他状态很不好,严文钦几乎用尽所有办法,请了许多专业人员到家里,他从来都抗拒治疗,可为了能够让严文钦接纳进入jb的条件,他又假意接受。 在煎熬和排斥,以及生理和心理的多重冲击下,他时常处于一种低迷和不清醒的状态,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可能就会突然死去或者说暴毙。 叶萧然见过无数瘾君子,可这个年龄还这么惨的确实有些令人唏嘘,何况这个曾经在商界呼风唤雨的泰山北斗。 “看到我,你好像并不意外?”叶萧然见他淡定从容,看来自己的猜测对了几分,他目的可能并不是齐扉。 严向天往前走了几步,身体甚至有些颤抖,叶萧然总觉得一场大风就能刮倒他。 “你派人保护齐扉何尝不是一种监视,我如果约她你一定会知道。”严向天眼神涣散,可依然藏着不可预测的深度。 “你想找我何必大费周章?”叶萧然不明白严向天究竟想做什么。 他沉吟而笑,“我可不想让文钦知道我特地找了你,何况我确实想同时见你和齐扉二人。”说完他转身,向远处望去,那空寂的眼神中有种无畏的平静,甚至冷漠。 “如果你想劝说齐扉放弃加入jb,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即使没有她,你也斗不过叶姨,至于我,当年害我父母间接凶手的你——y先生,没道理不为此付出代价,不是吗?”叶萧然说话间眼神变得犀利,她从来没想过放过严家,只是在与严文钦相爱中,仇恨在被一点一点的减少,只是她不愿意忘记初心,让严家继续作恶下去。 无数次她提醒自己能不能做到忘记这个仇,能不能因为这份爱放弃复仇之路,放弃深入jb,瓦解jb,可她做不到对这些事视若无睹。箭在弦上,已经发出,没有办法再回头。她不止要对付严家,还要把帝师那帮人一网打尽。 “我已经遭到报应了不是吗?”严向天后退几步,似乎站累了,他倚靠在了栏杆上,笑望着她:“你放不下仇恨,有没有想过,想对付严家和jb就注定与文钦为敌?” 叶萧然冷冷回答:“那是我们的事。” “看来你不打算为文钦妥协,你想查帝师也好,对付jb也罢,早晚有天会连累文钦,也会伤害她。” “所以呢?”叶萧然感觉他话里有话。 “你与齐扉情如姐妹,两人里应外合可以整垮一个苏家,或许也能整垮严家。” 叶萧然洗耳恭听,只是望着他不说话。 严向天娓娓说道:“在利益上,齐扉会威胁文钦,在感情上,你会伤害文钦,再加上一个叶黎……” “你觉得我们威胁到文钦了,也威胁到你的利益了,所以想谈和吗?” “哈哈哈哈…”严向天忽然咯咯大笑起来,竟让叶萧然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他笑而不语,甚至在摇头,好似已经掌握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他此刻胸有成竹,毫不畏惧。 这些事情分析下来,他该忧心才是,以他现在的处境,不仅是“腹背受敌”,何况他的身体都不堪重负,无法再撑起家族重担,活着对他来说甚至是一种煎熬。 蓦然间,叶萧然好像从他眼中看到了绝望和放弃,却是有些令人不寒而栗。严向天笑意不减,阴阴地说:“我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文钦,伤害文钦,对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叶萧然挑眉,轻笑:“不惜一切代价?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善意地警告我?” “我会让你见识到这份代价是什么?”语必,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淡定接听,“老爷,大小姐已经停好车了。” “好~”挂了电话,严向天露出释怀的笑意,像是得到了某种解脱。 与此同时,齐扉忽然也到了天台,她一个健步冲到叶萧然跟前,一把抓住她,说道:“快走,这是个局。” “什么?”叶萧然还没明白过来,忽见这严向天仰天大笑,一副生无可恋的阴笑挂在脸上,“晚了,叶萧然,你就不该让文钦爱上你,爱之深恨之切,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我孙女,没有任何人!”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歇斯底里,说完转身解开栏杆把手。 “不好!” 叶萧然和齐扉见状忙一起冲上前,严向天竟然是要求死的!他打开手拴,毫不犹豫地往下跳去。叶萧然冲得极快,宛如一阵风,整个身体前扑,双手抓住他的手腕,可下坠感过于沉重,将叶萧然整个人拖拽而下,险些掉落,齐扉屈膝跪下一把抱住叶萧然腰,利用墙阻抵住身体。 叶萧然几乎使出了全身力气,想要抓住他,手臂因为摩擦出了血痕,但是她却不想放弃。可严向天却一心想死,他望着叶萧然,哑然失笑,“呵呵呵,可惜,文钦爱上了你。” “抓紧!”叶萧然一句也听不进,一心只想拉他上来。 “别自己找死了,你再不松手,自己也会掉下去。”本能让他抓住了叶萧然手腕,可他已经决定了,用这样残忍的方式离开人世,为了他的世界观,为了他所认知的一切。 “别松手!”叶萧然的体力渐渐不支,可她也没有力量能够将体重150左右的严向天拉上来,眼见他慢慢扒开自己手,叶萧然绝望地连连摇头,可严向天却笑着摊开了手,身体直直下坠。 只听到“砰”的一声,严向天重重摔在了一楼,掉在了正迎面走来的严文钦眼前,血溅当场,原本干净的地面慢慢地被鲜血浸染,严向天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像死不瞑目一般,可唇角却还扬着笑意。 严文钦怔住,脑袋“嗡”一下像要炸开一般,几名保安冲过来立刻报警,进行现场处理。严文钦却一步没有上前,往楼顶看了一眼,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她疯一般地冲了上去。 天台上,叶萧然还未回神,齐扉忙拉开她,“赶紧走,他想一箭双雕,不能如他所愿。” “不,你走,必须留一个人在这里,否则后续麻烦会很多。”叶萧然当机立断,推着齐扉往前。 齐扉不依:“谁都解释不清,他身上有你的指纹,你更加无从辩解,听我的,你走,我有办法应付。” “你如果惹上麻烦,上官怎么办?” 齐扉愣了几秒,叶萧然趁其不备,一则重击打晕了她,叶萧然扶着她唤道:“柳莳!柳莳!”她知道柳莳在里面守着,听到她的呼唤,飞快赶来这才感觉出了事,“萧姐,这…?” “快带齐扉从货梯离开,通知夏晔立刻抹掉闭路电视里面所有齐扉的影像。” “这…”柳莳犹豫片刻,叶萧然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是!”柳莳将齐扉抱起,按照指示迅速离开现场,叶萧然则是淡定地走到严向天坠楼的地方,脑子一团乱,可很快又理清了思路。 这招简直就是同归于尽,她想过无数方式就是没想到严向天会采用这么极端的方法。他想让严文钦与自己彻底反目,他也想借助这件事让齐扉和自己惹上麻烦和官司,只要她们被法律纠缠上,被严文钦恨上,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再去对付jb,甚至威胁到中亚集团。 而严文钦会在他的死中悔恨遗憾内疚,从而接受加入jb,更会在对她的恨中,瓦解她准备许久的策略。 一定是这样,叶萧然的脑海中没有完美解决方案,唯一的办法就是绝不能让齐扉这个从法人员,背负这样的事情。麻烦一旦开始,便会后患无穷,何况上官惊鸿还需要她,既然她没能阻止严向天,就由她来背负这一切吧。 哐当!天台的门被人像撞击般的推开,严文钦从一楼只用了三分钟就爬了上来,她感觉不到疲惫和累,她想看看是谁在案发第一现场,眼睁睁的地看着她的爷爷从楼顶摔下。当她看到是叶萧然时,她傻了,瞪大的瞳孔透着绝望,不可思议,甚至伤心欲绝。 “萧然…”她难以置信,为什么会是叶萧然,为什么会是这样? 叶萧然无从解释,也不知该说什么,索性闭口不言,只是无奈地望着严文钦。曾经的对视充满了柔情蜜意,此刻却如一把刀,扎在严文钦心头。 许是痛心疾首所致,她忽然感到胃里灼伤般的痛感袭来,剧痛让她泛起一阵恶心,忍不住轻咳一声,却是呕出了一口血。 ※※※※※※※※※※※※※※※※※※※※ 小可爱们,假期快乐哟~~ (小声哔哔...文里好像不是很快乐) 81 代号帝师(五) http://.biquxs.info/ “文钦!”叶萧然惊恐地冲上前,紧张地扶起严文钦,急切问道:“文钦,你怎么了?怎么会吐血?”她忙去擦拭严文钦嘴角,却发现严文钦红了眼眶。 那是叶萧然见过最绝望的眼神,那种心底极度悲伤全部倒影在了眼眸间,没有什么比此刻的严文钦更令她心疼难过的。 严文钦抬眸的那个瞬间,整个世界好似都暗了下来,叶萧然的心像被一根针狠狠扎着。严文钦一言不发,只是眼神瞥到了叶萧然手臂处的擦痕,那一道道像铁刷划破皮肤一样的伤口,还沾了点石灰粉,只有去拉扯坠楼人才会受这样的伤。 “文钦,你怎么样?你身体哪里不舒服?”耳边还响着叶萧然紧张急促的问候,严文钦在这个瞬间,脑海却已经想了许多事情。 她站直身体,甩开叶萧然手,表情微冷,“为什么你会在这?” 叶萧然不知如何回答,也无从解释,只能沉默。严文钦眉头微锁,握住她手腕,逼问道:“刚刚还有别人是吧?是谁?” 严文钦绝不会相信,叶萧然会害死自己爷爷,就算她仇视严家曾经也参与到她父母的案子中,可她如果要动手,不可能选在中亚大酒店这样的地方,还明目张胆把人推下去。 “没人…”叶萧然淡淡回答。 “没人?好…”严文钦拿出手机,拨出电话,严肃命令道:“立刻调出保安室闭路电视,我要半小时以内所有的进出记录。” 挂完电话,忽然听见警铃声传来,严文钦走向坠楼处,向楼下俯视而去,发现警察已经到了现场,再看手表时间。出事不过十分钟,警察来的未免太快了,她一抹嘴角血渍,喉咙强压着血腥之气,胃里传来的剧痛和恶心让她后背渗出了冷汗。 望着楼下隐隐可见的尸体,严文钦的泪水浸湿了眼眶,指甲抠住围栏处的墙体,瞬间变红。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也太巧合了,让她最亲的人死在眼前,真是好一出大戏。 她转身,叶萧然除了忧心忡忡地望着她,半点没有离开的意思。不加以解释,也不打算逃开,更没有畏惧。 严文钦假意冷漠,透着恨意问道:“你是不是要与我不共戴天才满足?” 叶萧然走上前,站在严向天坠楼处,这里已经是危险地带,哪怕是有半点意外的可能性,她不敢让严文钦站在这里。她自己站在了可能坠落的危险处,只是一心惦记严文钦身体。看到她嘴唇还残留着点点红晕,担心她身体已经超出负荷,胃出血可大可小,难道胃病恶化了吗? 她只是望着严文钦说不出一句话,其实只要她有机会守着严文钦,哪怕是被恨着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严文钦要如何处置她,她都心甘情愿接受,而这个过程当中,她绝对不会说出齐扉的名字。 “我没想过与你不共戴天,但是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想如何,我随你处置。” “好!”严文钦就等着她这句话,她提高音量,“小唐!” 小唐本来跟在她身后待命,听到严文钦呼唤冲了过来,“大小姐。” “把叶萧然给我带到留庄…”严文钦说话间,看了叶萧然一眼,她还是柔情地望着自己,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她心中一疼,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她咬咬牙,用尽力气说道:“把她给我关起来!” 小唐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是!”他看向叶萧然,说道:“叶总,跟我走吧。” 叶萧然没有动,却见严文钦对着小唐吼了一句,“还不快走!” “走吧,叶总。”小唐拉着她,向另外一部电梯走去,那部电梯并非客梯,而是贵宾需要刷卡才能走的地方,小唐故意避开正在上楼的警察,带着叶萧然迅速离开了现场。 一直到叶萧然被安全带走,严文钦才无力地瘫在地上,她从医院刚拿完报告回来,她还未从诊断书的结果中缓和过来,就看到了严向天死在自己眼前。 “文钦,胃癌早期手术治愈率很高,并且复发案例也不多,你尽快安排时间来做手术,不能再耽误。” 主治医师的话还在耳边,严文钦便遇到了这样的变故,她呕出的那口血足见胃病的严重性。癌变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她不知道,老天爷真会给她开玩笑,至亲与挚爱,生与死的抉择,就在眼前。 她无力地仰头,看向天空,苦笑道:“沁雪,爷爷死也要分开我和萧然,还有人要害她,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手术?对不起,沁雪,不能做到答应过你的,要好好照顾自己了…” 好困…严文钦意识渐渐模糊,只感觉到眼角有热泪流下,朦胧的视线里闯入了几个制服警察和便衣。 “文钦!”覃羽最先冲上前,扶着严文钦,问道:“你怎么样了?文钦?” 眼前是那个熟悉的眼神,严文钦不能让身体的脆弱来支配大脑,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她强行支起身体,在覃羽搀扶下站起,发现严国栋也赶了过来,他也是一脸担忧,说:“你没事吧?” “没事。”严文钦悲从心底起,不想多言,可毕竟是自己父亲,看到他就想起严向天那和蔼的面容和笑意,“我没有爷爷了。” 她强忍情绪,不敢让自己悲伤过度,只是喃喃自语道:“我没有爷爷了。” “文钦,你别这样。”覃羽心疼地挽着她,生怕她体力不支倒下去,她四周看了一眼,这不像凶案现场,倒确实更加像自杀,可阳台那桌茶和倒地的拐杖看起来却不像自杀人做的准备。 “女儿,你还有爸呢,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他年纪大了,又…”严国栋看起来悲伤,可严文钦却感觉不到他的难过,只是望着她,缓缓说:“是啊,我还有爸,从小失去了妈,现在是爷爷,我不希望有天也失去你。” 这么多年,这是严文钦第一次这么柔和地跟他对话,严国栋顿感欣慰,甚至有一丝的喜悦,扶过严文钦,笑着说:“不会的不会的,爸爸会好好地,别难过了,乖。” 严文钦没有笑容,只是面无表情地瞟了那些正在现场勘察的警察,她相信这里没有落下任何证据和把柄。 “你们马上去酒店调闭路电视看看谁来过这里,现场给我勘察仔细了,有没有可疑的痕迹。”覃羽带上白手套,问道:“你第一个上来的,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在这里?老爷子不可能自己…?” “没有,我也以为有人在才冲上来,可确实谁也没看到。”严文钦淡淡回答。 “之前听说他约了人。”严国栋抢话,但话锋又一转,说道:“但不知道那人来没来,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不是正好在酒店会客,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哎。” 严国栋始终有顾忌,在分寸之间掌握了一个度,但这样一说却叫严文钦起了疑心,可真是巧合的很呢,而且他的那一声叹息,真是半点悲伤都感觉不到。可严文钦太累了,心里的那股难过劲已经让她没有力气思考,她只能让人先把叶萧然带走。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叶萧然不肯说还有谁在?她想维护什么呢?其实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她不是不相信她,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可叶萧然一句话不说。 从案发现场离开,柳莳只用了两分钟,从货梯出去有年少阳在接应,在拦截齐扉时,她们被齐扉说服,怕叶萧然有危险,就分工合作,一个等一个陪,只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大的祸事。 车子停在一处隐蔽的树荫下,柳莳将齐扉小心翼翼扶上车,却发现夏晔坐在副驾驶。 “你怎么在这?” “你们都出动了,我是受命跟着齐扉,她出来我自然跟着了。”夏晔说话间已经侵入了酒店闭路电视系统,开始抹杀齐扉进出记录,只是当她处理完齐扉影像想连同叶萧然一同删除时,发现有人正在同步干这件事,“咦?” “怎么了?被发现了?”柳莳紧张不已,她还没来得及喘息,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她不敢有任何闪失。 “呸,我技术有这么菜吗?我只是发现有人正在抹萧姐的影像,待我查查看ip在哪里?”夏晔手指灵活地操作键盘,对方也是个黑客高手,速度不弱,当然比起她,还菜了点。 “有人在保护萧姐吗?”年少阳开着车,别过来瞟了一眼,好多代码,看不懂… 夏晔定位向来精准,自己编的代码,经常破译别的系统,想要找到对方那个黑客并不难。gps定位系统都未必有这么精准,但是这位置追溯过去竟然…“不会吧…” “别一惊一乍的,到底怎么了?”柳莳觉得自己迟早要被夏晔吓死。 “有人在中亚大酒店用电脑同步删除萧姐在监控里的影像,还没等我动手呢,删的干干净净,也就是这一个小时内,齐律师和萧姐就没到过酒店。” “不会吧,谁啊,谁会比我们还快?谁还会想保护萧姐呢。”柳莳觉得太奇怪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没人能够洞察这些事吧,这都是在第一时间的决定,竟然还有人能够跟上这个速度,会是谁呢? 该不会背后还有一只手吧?那太可怕了。 不敢再深想,现在的任务先把齐扉安全带回去。柳莳一行人把车开到了疗养院,还没到地方,齐扉就在路上醒了,她睁眼第一句就问:“萧然呢?” 柳莳回答:“暂时还没有联系上萧姐,齐律师,先去看看上官吧。” 她抚着后脑,只觉得还有些隐约痛感,但是晕倒前一幕幕都在脑海中迅速放映着。严向天跳楼,叶萧然让她离开打算自己背锅,这摆明就是一个局,叶萧然感觉不对,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局,就派了柳莳她们半路拦截自己。 原来竟然是严向天以死搏运,想一箭双雕,解决她和叶萧然,让严文钦顺利上位吗?齐扉头疼不已,觉得事情应该也没有那么简单,只是严向天自己的主意吗? 他想让严文钦与萧然反目成仇吗?太突然了,事情发展总要有个过程,这件事怎么会这么突然? 不行,还是先去看看上官惊鸿,她放心点。然后再重新捋这件事,果然是严家觉得自己是威胁了,设了个鸿门宴给自己,真是可恶!齐扉觉得自己太大意了。 一路向上官惊鸿休养室走去,总觉得今天疗养院安静得出奇,虽然平时也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和家属在院子里面,但今天人似乎少了许多。 今天的一切发生的都很蹊跷,她出来的时候没有留一个人在疗养院,只让护工看着,如果是平时夏晔倒会待在这里,但今天齐扉忽然有点慌张起来。她从走路变成小跑,向三楼跑去,一定是她多想了,才会心跳加快,一定是她记挂太深,才会莫名地慌乱。 “惊鸿!”齐扉走到门口,哪怕没人应答,她也叫了一声名字。 可刚刚踏入房间,却见床上空无一人,齐扉怔住,深深呼出一口气,又找向另一个自己休息的房间也没有。 一定是护工带出去晒太阳了,一定是!齐扉正想冲去后院再找一遍,却听见柳莳声音,“齐律师!” 这一声呼叫让齐扉心中一惊,她冲过去,发现护工被打晕在卫生间。 ※※※※※※※※※※※※※※※※※※※※ 剧情流文果然适合养着,能追的都是真爱,么么扎追文的小可爱~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小叶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酱、一支半节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叶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2 代号帝师(六)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护工是一位四十左右的大姐,也是齐扉相识朋友介绍而来,为人老实可靠,照顾人时无微不至。在待遇上,齐扉从没亏待过她,所以许多时候她出门都会放心把上官惊鸿留在这里,再加上这家私立疗养院医护人员也十分尽心尽责,保密工作和保安系统都不弱,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不翼而飞,实在令人担忧。 齐扉不敢慌乱,当即轻拍护工刘姐的脸,试图唤醒她,“刘姐,醒醒。” “哎呀,你太温柔了,这怎么叫得醒人。”夏晔拿起刷牙杯,兜了一杯水就往刘姐脸上泼去,这一刺激倒是让刘姐受惊醒来。 齐扉讶异地瞥了夏晔一眼,夏晔耸耸肩,略尴尬地笑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可别嫌我粗鲁。” 齐扉一言不发,只是异常冷静的问刘姐,生怕惊吓到她,“怎么回事?是谁打晕你的?” 刘姐扶着门慢慢站起身,还能感觉到后脑闷闷的疼,她深深闭了闭双眼,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我记得…我刚给上官洗完脸,准备推着她出去走走,从洗漱间出来发现床上没人,吓了一跳,刚想转身就被打晕了,到现在头还疼呢?”她郁闷地揉了揉后脑,现在想想还后怕,这种被人突然袭击的桥段,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真的跟演电影似的。 观察四周环境,从开门入内就没有看到任何挣扎痕迹,当然上官惊鸿处于昏迷状态也不可能与来人发生冲突。 齐扉没有多言,走到床边观察,刚刚进来太匆忙,她都没注意着床上这么整齐。如果来人怀有恶意,那把上官惊鸿带走一定会带乱床铺,可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带走她呢? 想以此要挟谁?她?还是jb?还是说上官惊鸿父亲?齐扉陷入沉思,接踵而来的突发事件,好似让她掌控的世界失衡了。 她坐在空空如也的床上,轻抚上官惊鸿睡过的地方,心里难受的拧成了一个结,原本触手可及的温柔,突然消失了。她连担惊受怕的情绪都不敢有,生怕一旦紧张便失去判断。过多的情绪对事情的进展毫无帮助,齐扉深知这点,从她深邃的眸间,根本看不到任何波动,她只是淡淡说道:“柳莳,你们先去接应萧然,去看看情况,我这边不需要这么多人,夏晔留在这就好。” “你别担心,这么多监控还能让人飞了不成,等我五分钟。”夏晔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始追查起来,齐扉甚至不需要去医院监控室查看,这速度还比不上夏晔的追踪。 “你哪点看出她担心了?”柳莳已经打了几个电话给叶萧然,都无人接听状态,整个人已经有些焦躁起来,看到齐扉还那样气定神闲,顿时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冷静过头了。 算了,反正齐律师向来都令人捉摸不透,上官惊鸿忽然失踪她应该也是担心的,柳莳无暇分心到别人身上,只怕叶萧然会遇到麻烦,没有多做逗留,与年少阳一起折回了酒店。 齐扉没有放大情绪,她避开夏晔走到阳台,发送了一封邮件出去。整件事情似乎是有呼应关系的,没道理严向天前脚刚死,上官惊鸿立马又被人掳走。严向天准备死不可能让别人知道吧,谁又能预见他准备的那个鸿门宴,恰好就来带走了上官惊鸿呢? jb人?严文钦?还是叶黎...齐扉脑海中出现几个嫌疑对象,甚至最后想到了会不会是上官惊鸿在美国的父亲,派人来接女儿,可不至于这样鬼鬼祟祟的,何况她已经明确说过,谁都不可以带走上官惊鸿。 “我靠!” 正专心思考着,被夏晔一声叫喊打乱,齐扉探过去问道:“怎么?没线索?” 夏晔将笔记本端到齐扉跟前,阳光刺得屏幕有些发亮,她想拉过齐扉回屋看,却感觉她手巨冷无比,她愣了片刻,这快大夏天了,怎么有人手冷得跟冰块似的? 其实齐扉心里很害怕吧,就算脸上再淡定,身体的冰冷欺骗不了自己。 齐扉漠然地抽回,淡淡问道:“到底怎么了?有话就说。” 哦,走什么神,真是。夏晔甩开多余的思绪,在键盘上点了几下,说道:“喏,你自己看。” 电脑屏幕里,一个带着口罩和穿黑风衣的人,悄然走进房间,他帽檐压得很低,对这里似乎十分熟悉,进门就先找到了藏在花瓶里的针孔摄像头,他在破坏摄像头时甚至没有抬头,没让眼睛出现在镜头里。随后只能看到屏幕忽然断开,也就是说摄像头被他捏碎或者拔掉了线,他如何带走上官惊鸿,怎么打晕刘姐的都没看到。 “这人怎么进来的,调看过疗养院的监控系统了吗?”齐扉总觉得这个身形有点熟悉,可因为捂得太严实连眼睛都看不到,实在判断不出。 “所以我才靠,找不到任何进出记录,要么就被人同步抹了,要么就是有人提前在闭路电视做了手脚,反正拍不到他…” “我出去一趟。”话音未落,齐扉就匆匆向门外走去,夏晔愣愣地看了看四周只有自己一个人,忽然觉得阴风阵阵,怎么感觉有好几双手在背后,明明光天化日总让人瘆得慌,她合上电脑,边走边嘀咕:“你们都走了,我才不一个人待这。” 事情发生的始料未及,中亚大酒店当天被封,警方封锁了附近几公里道路,只是在闭路电视里面依然找不到任何线索。关于中亚大酒店的工作人员,甚至出入口的保安等可能提供口供的人都巡查了一遍,竟都没有可疑。 难道真的是老爷子自杀吗? 覃羽一直都知道严向天上瘾的事情,在这件事里面她也曾侧面帮助严文钦截货不止一次,与此同时她也因为在扫清犯罪分子时立下功劳。屡次立功之下,覃羽得到了晋升机会,只是她的心思都不在升职上,一直压着报告没有写。 在现场没有调查到原因,覃羽只能把范围扩大,命令下属开始去家中搜查,甚至查看严向天临死前的通话记录,很快就有了结果。 “头,查过老爷子通话记录,最近的一个人是陌生号码已经弃号了,倒数第二个人的手机号是…”赵小丫犹豫了几秒,覃羽抬眼望她,“吞吞吐吐干什么?” “中午时候老爷子联系过齐律师,通话时常大约1分钟。”赵小丫或许知道些覃羽的感情,只是从来不点破,她聪明机灵,不该提的事情从来不多提。 听到齐扉的名字,覃羽原本平静的心咯噔一下,心脏莫名其妙的漏跳一拍。每次都这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跟着了魔一样,从上次齐扉摩托车拦截阿虎后,两人就没见过。覃羽甚至刻意把齐扉的联系方式删除,可恨的是,电话号码竟然已经清晰印在了脑海。 为什么每件事最后都能牵扯到她身上?齐扉到底藏了多少事情,覃羽只觉得自己离她越来越远,远到快成了陌路人,好像彼此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故事。 “还有,听管家说,老爷子声称要来酒店见人,可不让任何人跟着,特别等女神出门后才离家,所以没人知道他见过谁。”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老爷子坠楼的地方甚至有擦痕,证明有人试图想拉他上来,我就不信他是一个人在天台,现场一定有别人。只是这人进出酒店没人看见,越是缜密越说明有问题。”覃羽娓娓分析,就算是文钦的口供也说没人,坠楼事件恰好在她刚到酒店时,她冲上楼顶速度那么快,不可能有人快过她提前放走人,还能同时删除监控的,莫非是文钦隐瞒了什么? 这个人不要是齐扉,千万不要。覃羽从来没有在查案时怕过,可自从认识齐扉,发现许多事情最后多少都会牵连到她,总会觉得心慌,生怕她会牵扯其中,万一她这个从法人员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知法犯法判刑都会加重。 “要不要找齐律师问问?”赵小丫试探性地问,她甚至不敢大声,生怕覃羽有其他安排,又被别人听见。 覃羽眉头紧锁,望着她,低声道:“没人知道你去查这个吧。” 赵小丫摇头,“你让我悄悄查,我没敢张扬。” “好,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我会自己弄明白的,知道吗?” “你放心,头,我什么都不知道。”赵小丫说完悄悄走到一边,电话查讯息的同事先保密此事。 覃羽走到一边,握着手机久久没有动,她走神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点开那一串已经刻进脑海的11位数。 很奇怪的是,哪怕只是在电话还没接通时的短暂等待,就足以让她有些紧张害怕,她在怕什么呢?可能是许久不联系怕引起内心的又一次悸动,怕听到那个声音,绷住已久的平静轻易的倒塌,怕听到那迷离的音色,想入非非。 可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的胡思乱想而已,电话那头始终是冰冷的电话提示,根本没有任何回应,就像她这段永远不会得到回应的感情,即使知道没有可能,却还是无法控制这种情不自禁,虽然酸楚却又甘之如饴。 “尽快给我回电。”在信息对话框打完这串字,覃羽又立刻删了干净,与其干等还不如去找她。总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怀疑到齐扉头上,她一直这样跟自己说着,不愿意对自己承认还有一份想见齐扉的私心。 中亚集团董事长坠楼身亡,这件事可大可小,作为执行董事严国栋必须第一时间压下集团风波,作为继承人,严文卉甚至来不及去悲痛必须去封口各大媒体,压制猜测性报道。只有严文钦,陷入了深深自责中,专家医师提醒过他,过于激进的戒//du法可能会导致心理问题,老爷子年纪大了,在治疗中很容易让心理崩溃,让严文钦有所准备。 明明出门前,爷爷还在慈眉善目地跟她对话。 “文钦啊,你那个胃病要早点治疗,有空多跟文卉走动,也不要每次看到你爸都冷言冷语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父女哪有隔夜仇呢。你爸爸那个人呢,是有点自私和城府,不管他对别人怎么算计,对你从来都是真心疼爱的。还有啊,如果帝师主动邀请你进jb一定要抓住机会,如果他没有主动,你要自己想办法进去,这个关系到中亚集团能不能成为国内第一财团,拥有世界资源财富,你是继承人,你要担起这个大任知道吗?” “我知道了爷爷,今天是怎么了?” “你看我难得清醒点,身体也没什么异常,当然想跟我的乖孙女多说说话了。” “好啦,我先去医院拿一下报告,回来好好陪您下棋喝茶聊天好不好?” “好~” 严文钦依稀记得她出门前的这段对话,严向天悄悄将她送到别墅门前,直到她开车时还能从后视镜看到他的目送,现在想来他是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了,那段话就像临终遗言一样交待自己。 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送自己走的?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光里面,最后一眼见到自己。严文钦想到此,心就像被刀割一般,她的极端方式终于得到了报应,她雷厉风行的处事之风害死了自己最亲的人。 她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甚至不敢面对严向天的遗体,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不见任何人。 给自己点时间,严文钦一直对自己说着,她不能悲伤太久,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可她这一刻,没有一点力气去思考别的事情,只想放纵自己的难过、悲痛与自责。 神秘的帝师还不知身份,太多的谜团没有揭开,她没有时间悲伤,只有这一刻而已。 电话响了无数次她都没有接,蓦然想起这间屋里,在她被严向天失去理智掐住脖子的那一刻,有个人冲了进来。 萧然…严文钦的视线渐渐模糊,想依偎的人不在,被自己关起来了。对啊,她下令把叶萧然关进了留庄,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拿起手机,发现正好是小唐来电。 “叶萧然怎么样了?” “她想见您,看起来挺担心的,大小姐,你看…” “呵,想见我?你告诉她,我暂时不会见她的,让她自己待着吧。”严文钦果决地挂了电话。 ※※※※※※※※※※※※※※※※※※※※ 100章能不能完结?? 83 代号帝师(七)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挂完电话,严文钦深深呼出一口气,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浸湿。她一直是跪坐在严向天的休闲椅旁,抬眼即可看到个挂在墙上的照片,那是她与严文卉和他的三人合影。 严家第三代没有出男孩,但两个孙女依然深得严向天喜欢,也给予了厚望。严文卉从小到大学,都是从商方面的发展,还没从大学毕业就能把集团诸多事打理有条不紊,这些年来一直在集团做事,后来开辟了媒体公司业务。严文钦性格倔强,小时候更加有些桀骜不驯,严向天为了磨练她的意志,把她送到部队训练,她不仅练得一身本事,更加在后期读书时期悄然显现商业天分。 严文钦虽然毕业于法学院,但这些年没有放手过集团的事,两姐妹一明一暗操控着许多事。虽然磕磕碰碰,严文卉还是在严文钦帮助下,顺利坐到了cfo位置。如今严向天忽然离世,严文钦将作为董事会重要成员回到集团,竞选ceo位置。 原本这个位置应该是父亲严国栋的,但她不准备让自己父亲坐这个位置,既然他那么想做y先生位置的话,那么严文钦就如他所愿。 楼下人来人往,严家旁系亲戚,仰仗严向天获取利益的相关远亲都四面八方赶来,严文卉周旋完媒体就要招呼这些乱七八糟的人。 但是所有的喧闹声好似都与严文钦无关,她听着外面的吵吵闹闹,只会觉得烦躁,她甚至希望严向天能够低调地发丧。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严国栋的声音,“文钦,快开门,有急事。” 严文钦眼皮抬了抬,又耷拉了下去,她此时此刻谁都不想见,深陷到这种悲恸情绪中,她很累也很乏,累到多说一句话都不想,哪怕这个人是自己亲生父亲。 “文钦!”严国栋没有听见她应答又叫了一声,沉默了片刻,严文钦依然没有说话。 严国栋只得自己用钥匙打开了书房的门。 室内一片黑暗,没有开灯,像一个封闭的空间,更像一个“小黑屋”,严文钦似是让自己在这样无边的空寂中,反思自己。 严国栋打开灯,灯光耀眼,刺得严文钦睁不开眼,她本能地挡住脸,这动作在严国栋看来是那么心疼。他上前,轻拍严文钦肩头,“文钦,乖女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有事吗?”严文钦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声音低沉虚弱,无力中还带着沙哑,她面色惨白,乍一看像一个重病患者。微红的眼眶,还挂着丝丝泪光,那忧伤的眼神,直击人心房。 严国栋心中一疼,为她拨开鬓角发丝,心里难受不已。这些年,他从没见过严文钦这般过。 他深深叹口气,相信时间可以治愈她的内疚和自责,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面对。 “十分钟后,帝师召开视频会议,指名要你参加,我想他应该是知道你爷爷的事了。” 听到帝师名字,严文钦眸间亮了亮,轻笑:“他还真是消息灵通。” “你稍微收拾一下自己,十分钟后来三楼书房,我先去准备。”说罢,他再次抚了抚严文钦肩头,无奈地摇头。 帝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找她?严文钦的眼神,慢慢变得坚毅,她扶着椅子慢慢起身,双腿的麻木让她无法正常站立。她皱着眉头,顿了顿,忽然想起曾经在追人贩子的那次,她与叶萧然在宾馆那一幕。 为了让她安然睡会,叶萧然被压麻也没作声。想到此,她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不管是她所爱还是家人,她都不允许有人来伤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最近帝师频频“出现”,那她就要好好会会他。 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讯息出去,“追踪三楼书房视频讯号地址。” 这则消息她发给了阿虎,从阿虎出事那次后,她发现阿虎不是一般的保安经理,他还兼顾了整个中亚集团的it技术主管,在严文钦对他调查后发现,早期他因为做黑客险些坐牢,后来被严国栋所救,就开始低调地在中亚集团做事。 这么好的帮手,又在用人之际,严文钦当然不会放过。严向天出事第一时间,她冲向天台时,与阿虎迎面相遇,她当即命令阿虎控制好闭路电视所有画面,不允许她以外的人看到相关画面。 谁也不知道,在小唐刚带走叶萧然,她便让阿虎摸掉了闭路电视里面所有叶萧然画面,当然阿虎没有发现有另一个人将齐扉的影像提前删除了。 收拾好自己,严文钦又恢复到平常那般,走到三楼书房时,严国栋已经是待命状态。三楼是家庭独立影音室,视频直接投屏到电视上面,所有人的画面依然如之前那样排开。 严国栋毕恭毕敬地站在屏幕前,而严文钦却倒了两杯红酒,悠然地坐在了按摩椅上。严国栋惊诧地看了她一眼,眼见帝师马上就到,严文钦这态度怕是不行,他轻声说道:“文钦,你…坐到这边来。” “我就坐这里,他能听见就好了,再说他不也没有露脸吗?”严文钦挽起酒杯,盯着屏幕上一个一个人影的出现,包括叶黎。 虽然是视频会议,但每次提前照面,jb成员都会相互寒暄几句,但也只是浮于表面的招呼。 “国栋节哀,老爷子的事我们都深感抱歉。” “是啊,希望你们早日振作。” 严国栋连连点头,“多谢各位的关心,我们会尽快处理好相关事宜,不会耽误生意的。” 明知没人真正的悲伤,明知道这是虚伪地关怀,严国栋却依然要笑脸相迎,表示感谢。严文钦望着他,觉得真是悲凉又心酸,以严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何至于需要这样呢?除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在jb手中。 或许真的有吧,否则最近齐扉为何一直在查中亚的账呢,严文钦总觉得自己看到的账目不是真实的。为什么这么大的财团会受jb控制?一方面是获取利益,另一方面未必就不是被胁迫。账务问题可大可小,小到可以摧毁一个人,大到可以弄垮一个商业帝国。 “呲呲”视频发出一阵信号不稳的刺耳声,很快投屏最上方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帝师出现,所有人正襟危坐,就连严文钦的眼神也投了过去。 影像一如既往的模糊,像一个倒影,又像背光的正面,怎么都看不清。衣品发型,甚至胖瘦,都无法看出。 “从今天开始,y先生的位置由国栋坐,m小姐的位置由文钦来,你们觉得如何?”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显然美国那边几个人觉得不公,但也敢怒不敢言,脸色最难看的当属叶黎。她可是心心念念让齐扉坐上官的位置,为什么忽然变成了严文钦?这两父女没道理占着两个这么重要的位置吧? 以前严向天再能耐,不过只有y先生一个位置,上官是何等身份?严文钦刚辞去法官之位就坐这个位置,太难以让人信服。 “boss,我们每个人进jb都有严格的考核,没有点成绩如何让人信服?这位严大小姐固然能力惊人,可为集团还没有谋过任何事,这未免…”叶黎带头发言,就算当出头鸟她也认了,她必须煽动所有成员的抵触性,再怎么样她都希望是齐扉坐这个位置,好不容易女儿有点松口了,竟没想到严向天会来这招釜底抽薪。 “我同意,哪怕设一道关卡,让我们见识一下这个赫赫有名的法官大人也好。” “国栋继承父亲的位置我没有意见,这个严大小姐嘛…” 那一连串的英语传入严文钦耳中,她隐隐含笑,看来jb里面每个人确实都心怀鬼胎嘛。这么多反对意见,这位帝师会怎么做呢? “你们忙着反对,严大小姐还未必愿意坐这个位置呢?”帝师的反问,让视线都转移到了严文钦身上,严国栋忙向她招手,示意她来到镜头前,让所有人能看到她。 严文钦并不怯场,何况能够借机打入jb内部,她求之不得。 她从容走到视频前,扫了每个人一眼,还是上次几个人,确实都是核心成员了,她希望能够把时间拖一拖,不知道阿虎是否能追踪到点什么。 “既然boss抬爱,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但叶姨和其他前辈说的也有理,文钦刚从法官卸任,还没做过什么成绩。既然这样,boss可以委派任务,我自然拿实力说话。” “好!”帝师拦下来了其他人想要发言的话,好似就在等严文钦这句话。 帝师开口,其他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上官惊鸿在疗养院失踪了,你,三天内,给我把她尽快找出来,并且确保安全。” 严文钦讶异不已,她以为是关于生意或是其他什么特殊考验,至少可能用一种严密的传输方式让她知道该做什么。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让她去寻找一个人,这种所谓的“考验”未免太奇怪了。 “上官失踪了?”叶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怎么没听齐扉跟自己提呢? 她岂不是要急坏了,叶黎忽然有些担心女儿,迫切地想知道齐扉的下落。 “我想你们都知道上官父亲的身份,我不想给jb惹麻烦,至少想办法证明她是脱离jb后才失踪的,这并不是一件容易事,诸位明白吗?”帝师的反问,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有异议,说完这句话,他就切断了信号,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连线中的视频。 “太好了,如愿以偿,文钦,这就是爷爷对你我的期望啊。”严国栋完全沉浸在继任的喜悦中,但严文钦却陷入了沉思。 原来这场大会是宣布她继承以及给自己布置任务。总觉得哪里不对呢?严文钦抿了一口红酒,在酒精一点点刺激下,帝师的每个字在她脑海中又放映了一遍。 “爸,你参加过几次这种会议?” “连同这次,一共就三次,帝师很少发动视频会议,第一次参加会议时,他全程没太说话,像一个旁听者。” “旁听者…”严文钦也觉得这次会议,帝师过于“啰嗦”了,按照之前严向天给她描述过的帝师,言少谨慎,从不表露情绪,但今天表现太过了吧。 上官惊鸿失踪的消息,她都还不知道,帝师如何在世界某个角落知道a市情况的?除非他就在a市… ※※※※※※※※※※※※※※※※※※※※ 墙裂建议文完结了连着一起看一遍,毕竟有丢丢饶人的! 84 代号帝师(八)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视频会议结束后,严文钦直接联系到了阿虎,问他是否追踪到有效信息,阿虎声称信号太弱并且被加固了防火墙,很难侵入,根本无法定位到位置。 果然真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但严文钦相信百密一疏,她总会慢慢找出这个帝师来。三天时间找出上官惊鸿,这是最好的机会,她必须做到,也一定要完成,否则她没有机会再接触帝师。 如果有可能,严文钦希望通过这件事,能变成帝师的“心腹”,跟他单线联系,这样便于她擒贼先擒王,其他小喽喽自然不攻而破。 她不仅要让中亚集团摆脱jb的控制,还要想办法独善其身。 只是太奇怪了,为什么帝师这么紧张上官惊鸿失踪的事,上官的父亲又是什么身份?她倒忘记了让小唐查这件事,忙着调查叶黎,结果发现重心其实不对,难道上官惊鸿才是jb核心人物? 叶黎不过是利益心和权利心重一点而已,如今替自己女儿打算无可厚非,可叶萧然为什么会无端卷入这些是非当中。为什么爷爷死也要拉人垫背,而这个人又是叶萧然呢? 爷爷,你这么不希望我与她在一起吗? 每每想到此,严文钦都觉得脊背发凉,最亲的人用死来反对自己的感情。他就这么不相信自己,哪怕她知道叶萧然确实有击垮严家的心,可她还是抱着那么零星的希望… “文钦啊,你最近就准备完成boss布置的任务,爷爷出殡事交给文卉和二叔。”严国栋抑制不住的欣喜,仿佛从没失去过父亲一样,严文钦从他雀跃的情绪中,看不到一点悲伤。 “那你呢?”严文钦凝视着他,严国栋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忙调整情绪,唉声叹气道:“你也知道爷爷生前接触过许多慈善机构以及与jb相关的金融生意,爸需要去处理接手,这阵子只能辛苦他们了。” “那先恭喜爸直接继任,而我还在实习期。”严文钦假意失落,她一直处在没有波澜的情绪中,严国栋更加希望她能够振作起来。 “什么转正实习,找个人而已,你要多少人手尽管说,爸全力支持你。” “那把阿虎交给我吧,一个小唐我不够用。”严文钦终于等到机会名正言顺让阿虎成为自己的亲信。 “没问题。”严国栋毫不犹豫地答应,却不知阿虎的心早已飞到了严文钦身上,只是缺一个正当理由而已。 可是上官惊鸿失踪,她要从哪里下手才好,严文钦觉得自己还需要一个人帮助。找人查线索,谁比覃羽更合适呢。 她当即给覃羽拨通了电话,响了许久电话才通,“文钦,你还好吧?” “我没事,长话短说,我需要你帮忙。” “你说。” “上官惊鸿失踪了,你帮我去疗养院找找线索,三天之内我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什么?”覃羽刚停下摩托车,眼前便是疗养院大楼,她不禁抬头看了一眼,第一反应竟然是担心是齐扉。 “来不及解释,先去找点线索,回头我们再碰面。” “好,我知道了,交给我。”覃羽忙将车停好,小跑向上官惊鸿休养的那栋楼跑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齐扉的电话怎么都拨不通了,怎么所有事又赶到了一起?怎么回事? 覃羽脚步越来越快,冲到病房时门关着,她四处看了一眼发现走廊都有监控设置,如果被人掳走闭路电视一定可以拍到,但这里一点动静没有,也没人报警,是齐扉自己发现线索去追查了吗? 她轻拍自己脸,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因为事情牵扯齐扉就失去判断。覃羽调整好心态,先从门把手开始观察,这是指纹+密码双重锁,密码的按键上有凌乱的指纹,可这些指纹未必有效,可能是护工也可能是医护人员,不知道能否采集到有效信息。 覃羽身上习惯性地带着透明不干胶贴,她将贴纸对着指纹按压处重重按下去,采集到了一些凌乱指纹,回头只要交给鉴证科同事就可以分离完整指纹,先从这里面找线索。 她戴上手套试探性地开门,竟然没有关紧。门根本没有上锁,她惊讶片刻后,便慢慢往里面走去,卫生间地面有未干的水渍,走到卧室,床上有些凌乱。被子是摊折在床上的,现场的痕迹不像被人掳走,倒想被人小心翼翼扶起,甚至…自己起来。 这是上官惊鸿失踪的第一现场吗?门没有锁,后期没有没有人来过也不知,覃羽疑惑不已。她又走到阳台寻找,发现这个疗养院可真是高阶人群才能住得起的地方,这格局布置与一般住宅无异,齐扉每天这样的陪伴,会孤独吗? 不知为何,走到阳台,覃羽仿佛看到了齐扉孤寂的身影,她总是拒绝这世间所有的温柔。 “是齐律师回来了?” 覃羽听到声音,忙转身走了出去,竟是捧着电脑的夏晔。 “老…老覃?”夏晔的笑容凝视在了脸上,笑也不是,哭也不对,躲也不能,逃也不好。要知道当初在警局做“卧底”,她爆了不少消息给叶萧然,也算“出卖”过覃羽。后来苏家被整垮后,她就递交了辞呈,其实这些事覃羽都知道,但也没再去追究,否则夏晔难逃其咎,甚至可能会吃牢饭。 真是尴尬,夏晔有些不自然地后退两步。 相比之下,覃羽反而比较平静,她问道:“你一直跟着她?” 夏晔点点头,“老板的吩咐,我是不得不从啊,老覃,你可别怪我。” 覃羽竟然莫名地羡慕起她,能够陪在齐扉左右,不管以什么身份,能这么近距离为齐扉办事,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可齐扉永远都是一副“不需要”的姿态,她总习惯性扛下所有事,她的世界里不需要人的帮助、呵护、怜悯甚至是爱。 想到这些,覃羽心里就涩涩的酸。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想要把堵在心中的那股难受劲吐出来,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实在影响她每天的状态,可她又做不到那么潇洒坦然。 “上官惊鸿怎么失踪的?”覃羽终于走出了情绪迷雾,投身到正事中。 “你怎么知道的?”夏晔看到她在已经觉得意外,自己离开后又折回是怕出什么事情,起码她的任务是守着齐扉,却没想到遇到覃羽,并且是为上官惊鸿失踪事而来。 “你别管别的,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现在的任务是把上官惊鸿找出来。” “任务?什么任务?” 覃羽蹬了她一眼,夏晔忙捂住自己嘴巴,嘟囔道:“我知道了,不能问。” “所以要不要配合调查?” “配合,一定配合。”夏晔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当然保留了自己可以窃取监控室画面的事,也隐瞒了自己是个黑客高手,更不可能告诉她齐扉是从哪里回到这里的,可是覃羽那么敏锐怎会放过这么重要的信息。 “你是说齐扉在那个时间段出去过?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她自己出去的,又不让我跟着。”夏晔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于齐扉行踪缄口不提,言多必失的道理她懂。 时间相差的未免太巧合了,虽然没有查到老爷子那个时间段究竟是不是见了齐扉,可她恰好在出事的时候不在这里,或者说没有不在场证据,难道齐扉当时真的在现场? 可严文钦为什么要保护齐扉呢,不应该才是。 “我想见一下目击证人,你带我去找一下院长。”覃羽决定先帮严文钦查找线索再想其他,她相信严文钦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和理由,这份信任足以支撑她不问缘由地去做一切。 “哦好吧。”夏晔不知她是私自来查案,只是觉得带去找院长是正规流程,跟自己搭不上关系。 两人正想出门,就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节奏不紧不慢,很熟悉。覃羽停住了脚步,心跳不由自主开始加快。 像是一种等待,又似一种期待,她只是痴痴地望着门口。 “不用去找院长了。”话音刚落,齐扉就出现了门口,素颜倦容,干练的马尾,在覃羽看来还是那么迷人。 心就这么猛然的被击打一般的疼,有些沉重,覃羽顿时说不出话来。 “齐扉你咋回来了,你刚去哪了,有啥线索了吗?”夏晔连环问,齐扉摇头打断了她,“你不要在这耗着了,马上去跟柳莳她们汇合,萧然不见了。” “什…什么??萧姐不见了?”夏晔差点跳起来,二话不说,抱着自己笔记本飞奔出去。 齐扉脸上没有半点笑意,比起早期的隐隐含笑到后来的严肃高冷,她现在的表情更加趋于凝重冷漠。覃羽看到她,就不知所措,想说点什么,问点什么,感觉舌头就像被冰封了一样,无法动弹。 “你怎么来了?”齐扉淡淡之言后,径自向屋内走去,走到上官惊鸿的床边有些出神。 “我来找你的,哦不是,我来找找线索,也不是,我…”覃羽开始语无伦次,脸也涨得通红,她是准备来找齐扉,恰好接到严文钦电话顺便看看现场有没有上官惊鸿失踪线索,这么简单的话有很难说清楚吗? 覃羽在心里唾弃了自己千百遍,如果说人有软肋的话,那她已经被齐扉死死的勒住,可悲的是,人家不费吹垂之力。 “惊鸿出事你怎么知道的,警方什么时候消息这么灵通了?” “警方消息就该滞后?”覃羽耸耸肩,怎么警察在她眼中就成了办事效率不高似的。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歪门邪道自然有小道消息,所以覃队长你,是受谁的委派来的?”齐扉深邃的双眸,好似有穿透力一般,能够直击她的心房,覃羽甚至有些受不了与她对视,只要超过五秒,感觉心脏随时会跳离身体。 这齐扉是在套话吧?她不上当! “你是律师,怎么是歪门邪道了?我们都是从法人员,当然要恪尽职守用法律手段去寻找上官下落,当然如果需要特殊手段,我也不是呆板的人,还是可以试试的。” 齐扉挂起轻盈的笑意,好似放松了片刻,她叹了一口气,向内卧走去。 这可能是近期覃羽看到最美的笑容了,再多的阴霾都能吹散,对她来说就是治愈系,虽然这样的笑容从来不属于她,可偶尔能够见到,也很知足了。 她脚步不听使唤地跟了过去。 “我看你是跟严文钦待久了,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惊鸿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会想办法找她,你回去吧。”齐扉看起来特别疲倦,覃羽猜想她一定又熬了通宵。 她确实累,更多是乏,这些天她不分白昼,日夜颠倒,每天睡眠不足三小时,可她不能让自己倒下,她从酒柜拿出一瓶烈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酒精的麻痹可以让她更加清醒,喉间的刺激感足以让她头脑正常运转,早年工作她就是这样熬过来的,现在依然可以。 “你是不是很久没休息了?我能帮你什么吗?” 天知道,覃羽多想帮她分担一点,可换来的永远是她的摇头。 “你就不能偶尔接纳一下别人对你的关心吗?非要一个人死扛,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覃羽心里着急,她知道上官惊鸿失踪其实是一件很崩溃的事情,她也知道齐扉刚刚出去一定是去想办法了,可是她再刚强也是个女人啊。 齐扉放下酒杯,望着覃羽不语,她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覃羽了,发现这个警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上纲上线,真性情。 她盈盈一笑,说:“没有好处,我开心。” ※※※※※※※※※※※※※※※※※※※※ 帝师的身份可能会出乎意料,希望后期有人能猜到!有不太明显的线索和伏笔的! 85 代号帝师(九)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那你自己找到什么线索了吗?”覃羽想知道的更多一些,只能开口问。 齐扉喝完酒似乎精神了一些,她脱去外套,换上一件米色风衣,她望着覃羽,说道:“你是个警察,不要掺和到这些事情里面来。” “我是警察,更应该尽力而为,你如果能把我当朋友,我愿意去做许多,可能…”覃羽憋红着脸,说:“可能会做到你意想不到的程度。” 她知道自己可以为齐扉赴汤蹈火,尽管脑海的一瞬间只有这个词语,也不知能不能拥有这样的机会。 齐扉却是淡淡一笑,“严文钦想拉你入火坑,我可不想,你是她的好朋友,不是我的。” “难道认识这么久,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覃羽受伤地望着她,怕知道答案又想知道,隐藏着一份感情,就是这么折磨,敏感到对方说出的每个字都会放心上。 齐扉收拾好自己,拿上车钥匙,除了拒人千里的表情,再无其他,双眸依然透着神秘,只是此时的眼神比起以往更加冷了。 “比起做什么所谓的朋友,我倒觉得什么都不是,更好。” 眼看齐扉要离开,覃羽一步上前,“上官惊鸿失踪绝不是偶然,要么就是她熟悉之人带走的,要么就是她苏醒了自己离开。” 齐扉停下脚步,脸色微变,她想过无数可能性,但从来没想过可能是上官惊鸿自己苏醒的可能性。 “总之你不要太担心,我看现场没有一点强拉的痕迹,如果我进来是第一现场的话,带她走的人也很平和,应该不会伤害她。”覃羽几乎很肯定自己的结论,这样的现场她见过太多,蛛丝马迹都可能是破案关键,她的判断也如齐扉所想,只是她不敢去想其他可能性。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找她,你不用管这件事了,不管是谁让你来调查的。” 丢下这句话,齐扉就匆匆出了门。 覃羽随后又找到护工问了一些情况,查看闭路电视后发现确实有人进入,可这人为什么不能是上官惊鸿本人呢?覃羽把这些线索以及自己大胆的猜想,都告诉了严文钦。 “你是说,不排除上官惊鸿自己苏醒离开的可能?”严文钦有些不敢相信,齐扉等待她苏醒这么久,醒来后为什么她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离开呢? 这听起来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似乎找不到任何依据。今天是第一天,能够查到的线索有限,还不能帮她找到上官惊鸿出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搞清楚上官惊鸿的一切才能进行下一步。严文钦目前掌握到的线索,只是她是m小姐,有国际影后作为第一身份掩护。 她为什么加入jb,在里面做过哪些事,她还一无所知。jb每个成员都独立行事,彼此都不了解对方究竟会涉猎哪一块,从帝师口中不可能问出。严文钦也无法联系他,向来都是帝师主动召集人开会,从来没人主动约得到他。 也许这些疑问,有个人能替她解。 关了五天,该见见她了。 不知她这几天怎么样了,这几天每当小唐要跟她汇报情况时,她只听叶萧然是否安好,对其他都不闻不问。她不想再影响自己的情绪,她怕自己绷不住。 从中亚集团出来,还没到车里,就在停车场被人拦下了去处。 “你把萧然藏哪去了?” 竟然是齐扉。 “那与你没关系。”严文钦神情淡漠,叶萧然宁可自己吃瘪也不说谁在天台,除了齐扉能让她这样,还能有谁? 严文钦清楚的很。 “你如果加入jb就意味着与萧然为敌,你如果想端掉jb,就意味着你要与你父亲为敌,结果是毁掉你们中亚集团,严文钦,你想清楚了。” 这是齐扉给予她最后的忠告,她比任何人都了解jb,严文钦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接触jb意味着什么,不管是什么目的,结果都未必是她能够承受的。 可严文钦决定的事情,谁能改变,她想过所有可能性,连最亲的爷爷死在自己眼前她都接受了,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上官惊鸿失踪可不是什么好事。”严文钦说完向不远处阿虎看了一眼,他小跑上前,为她打开车门,自己坐进驾驶室。 齐扉只是挂着浅浅笑意,走到车前,撑着车窗玻璃,说道:“我和萧然已经是某些人的目标,你把她保护起来是对的。” 说完扬着自信的笑意离开了。 严文钦轻笑,她从来不敢小看齐扉,她这以退为进,故意把叶萧然以恨的名义关起来,其实是在保护她。严向天的死,未必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刺激他。 只是她不敢去想这个人是谁。 车子刚驶离中亚集团,就有一辆不起眼的车跟了上去。 阿虎异常灵敏,对于周围环境十分警惕,车子转了几个路口他就发现了有辆车一直跟着他们。 “大小姐,有人跟踪我们。”阿虎加了车速,后面的车也随即加快速度。 “甩开。” “是!”阿虎车技一等,甩掉这种等级的跟踪对他来说,并不难。 严文钦知道跟踪者是谁?除了叶萧然那几个下属,也没别人了。想必是找人没有结果,不能像齐扉那样质问自己,就来跟踪。 她单手拖着头,另一只手捂着胃,疼得直冒冷汗,她忙从包里找到止痛药,吃了两颗,想把虚弱压制下去。她不想带着病痛和不适,与叶萧然见面。 阿虎急转几次,围着几个路口转了个圈,在快慢间隙中,终于甩掉了后面的车。 “他妈的!不见了!”年少阳怒拍方向盘,好不容易跟上,竟然被发现了。 “你冷静点,你看这车本来的方向是要去哪里的?”柳莳冷静如许,这几天出动了所有人去寻找,都没有叶萧然下落,两人断定跟严文钦有关,但又不能出面去质问她,毕竟严家刚出过那么大的事情。 夏晔四周看了看,分析道:“这应该是要出城区了,如果是严文钦藏的人,很可能不在我们的搜查范围内,她不是不知道萧姐的人脉都集中在哪里?” 柳莳灵机一动,“夏晔,你查一下严文钦名下有没有什么别墅或者庄园在郊外的。” “好勒。” 留庄是严文钦买下的一处葡萄庄园,专门酿制葡萄酒,有专门的酒庄。这里离市区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作为一个爱好,严文钦自产自销自尝,偶尔才会来这里,避开喧嚣。 名义上把叶萧然关起来,实则这里空气清幽,碧空如洗,避开喧嚣,这里宛如世外桃花,除了葡萄园,还种植了不少盆栽。 叶萧然被“软禁”在这里,但是她甘愿在这里等着严文钦,在这样的时候,她没有办法陪伴,只能顺应她的心意。 当时情况太紧急,可严文钦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带走,她是第一目击证人,被任何人看到都百口莫辩。 她很清楚,严文钦是为了保护自己。 说是关着她,倒让叶萧然提前过起了养老生活,正值葡萄成熟的季节,烈日之下,葡萄腾缠绕在支架上,一排排成串的硕果,满载着收获的惊喜。 在这里,恍然间会忘记外面发生的点滴,一心沉浸在这慢节奏的生活里。只是过于牵挂严文钦,心头总笼罩着一层阴霾。 近日的新闻没有一条关于严向天去世的事,倒是中亚集团宣布严文卉正式就任cfo,严文钦任集团副总裁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想来是严文卉拦下了媒体消息。 叶萧然的手机在这个地方半点信号都没有,无法与外界联系,后来她才知道这里的工人都是聋哑人,是严文钦为了照顾这部分特殊群体雇来的。 可能是靠近海边,又是乡野,让她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但愿她那几个亲信不要做出什么极端事情来。 “叶总,午餐准备好了,请您去吃饭吧。”小唐一日三餐,照顾好叶萧然的起居,对她的态度也是毕恭毕敬,他了解严文钦的所作所为,对于叶萧然也不敢怠慢。 “她怎么样了?”叶萧然每天一问,小唐每天的回答也一样,“大小姐没事,请您放心。” “嗯。”叶萧然点头,往餐厅走去。 还没走进就听见里面传来高山流水般的音乐,这旋律熟悉,是严文钦最喜欢的轻音乐,她欣喜地推门而入,果然见严文钦坐在桌旁,正等着她。 “文钦!”她抑制内心地欣喜,情绪上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小心翼翼地走到桌旁,坐在她的对面,忐忑地问:“你还好吗?” “挺好的。”严文钦支起一抹笑意,本来就清瘦,脸上的淡妆也遮掩不了倦容,叶萧然心里难受不已,颔首道歉:“对不起,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想保护她,她想保全你,我可以理解,但是只要你们一天咬住jb不放,就会有人想除掉你们,想过后果吗?” “我想你如今知道的事情已经不比我少,jb控制几个财团,干了多少违法的勾当,你知道吗?”叶萧然在这件事上没打算妥协过,这些财团里面也包含了严家。 “所以苏家是你们的第一目标,严家是第二个是吗?你们还想利用绊倒严家时,给jb重重一击。” “是,害我父母的直接凶手是罪有应得,但帮凶也不能逍遥法外,我没那么伟大,要为国为民,我就是看不惯有人一手遮天。” 严文钦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是她们第一次开诚布公地把所有事情拿到台面上说,无关爱情,无关公私。她轻轻一笑,“看来你也在找帝师。” 叶萧然惊讶地望着她,试探性地问道:“你连帝师都知道了?难道你代替了y先生的位置??” “是,如今我离走进帝师还差一步。” “不可以!”叶萧然一声厉喝,她站起身走到严文钦身边,抓住她的手,平复情绪后说道:“文钦,你不可以这么做,帝师什么身份?什么手段,在哪里,我们一无所知,他能够控制这么大的集团这么多年一定有过人之处,我不允许你以身犯险。” “你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我是为了报私仇!” “我是为了拯救严家,有什么不可以?”严文钦已经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包括叶萧然。 叶萧然无奈地攥住她的手,放在心口,“算我求你,文钦,只要这件事你置身事外,我可以答应你,不再对付严家。” “不再对付严家?呵呵,我爷爷死了,算是给你家偿命了,可是严家依然在帝师的掌控之中,我作为接班人,不可能置身事外,何况我爸…”提到严国栋,严文钦半句也不想说下去,有些事情让她看透了,却不愿意去深想。 “不行,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涉险。”叶萧然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一般,忽然觉得没什么比严文钦更加重要的,想到她要如此犯险就觉得害怕。 严文钦渐渐心软,可也只是暂时心软而已,她轻抚叶萧然脸,说道:“现在不要多想其他,我问你,上官惊鸿父亲什么身份?” “上官惊鸿?” 严文钦点头,将上官惊鸿失踪的事情告诉了叶萧然,这件事蹊跷得很,再加上帝师特别为她组织开会,严文钦觉得很奇怪,看起来帝师很紧张上官惊鸿。 “你是说他上次刚宣布让上官惊鸿退出jb,这次就特别委派你去找她?” “嗯,他的理由是,顾忌上官惊鸿的父亲,我没有查到关于这方面的信息,你与齐扉交好,想来应该知道一些。” 叶萧然是有点模糊印象,她扶额思索,严文钦趁机将她扶起来,坐在自己旁边,始终只有与她在一起,心里才安心踏实。比起打着为对方好的口号去做什么,不如坦诚相见,执手向前,只是她做不到把自己的身体状况告诉她。 “怎么样?想起什么没有?” “好像…她父亲是…”叶萧然努力回忆,齐扉只在她耳边提过一次,她当时在做别的事情并没有在意,“联邦调查局刑事调查分局的助理局长。” “什么?fbi里的人?” 严文钦惊愕不已,上官惊鸿是中美混血吗?父亲竟然是这样的身份,可她怎么会入jb这样的犯罪集团呢? 难道是…?? ※※※※※※※※※※※※※※※※※※※※ 慢慢接近真相了哦 86 代号帝师(十)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看来上官惊鸿是找出帝师身份的关键所在。 可是作为有身份的人,上官惊鸿在明知道jb有犯罪行为情况下,加入的吗?严文钦作了大胆的假设,如果上官惊鸿是作为“卧底”加入的,那么她现在的处境就相当危险,如果不是,又有其他什么原因呢?严文钦想不明白,总觉得堵在哪里? “文钦,事到如今,齐扉一定很着急,要先找出上官才行。” “这件事,我去办,你先待在这里。”严文钦说罢就要起身,却感到一阵晕眩,站立不稳。 叶萧然忙扶着她,“你怎么了?你最近气色很不好,检查结果怎么说?” “没事,只是有点累,你不用太担心。” “你叫我怎么才能不担心?你想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情,没可能的,文钦,我不需要被保护,我如果不出现,反而会当下情况更不利。” “怎么讲?” 叶萧然将她扶着坐下,叹了一口气,按照她估算的时间,还欠缺几天,但或许可以提前让严文钦知道。 她打开邮件,把原本要发给严文钦的邮件资料打开,那是一份备档,是一份关于中亚集团近些年的账务流通情况,或者说那是中亚集团与jb集团勾结的证据。 当严文钦看到这些数据,惊得说不出话,她想过无数可能性,还没能接触到集团核心的东西,却提前看到了这个足以对中亚集团产生致命打击的东西。 “你怎么会有这个?”她很讶异。 这么机密的东西不该被人窃取到才是,就算是自己父亲也未必能够见到这么完整的数据。 “难道是?” 叶萧然点头,“你猜对了,是黎姨为了防你们严家,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扳倒你们留下来的,只不过她没想到这个东西会被我们弄到手。” “这么说来,你和齐扉里应外合,从叶黎手中拿到的这份机密文件?”严文钦早该想到,这二人的默契是多年前形成的,也就是说从对付苏家到严家,甚至jb,她们周密地计划了很久很久,就连叶黎都在她们算计中。 “我们不想把事情弄大,可只要jb被瓦解,黎姨会被牵扯其中,我们没对中亚下手是因为,树没倒猢狲不会散,所以一定要找出帝师,我不喜欢敌人在暗我在明,这种被人操纵的感觉实在令我心烦,我想你也恨透了中亚集团被人牵着鼻子走,甚至你父亲为了利益还沉浸其中。”叶萧然娓娓道来,说出了严文钦的心声。她本就不想波及严文钦,可知道总有一天要坦白,今天把一切说出来,反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解脱感。 只是她担心,上官惊鸿的失踪究竟是什么人所为?事情忽然超出了掌控,齐扉现在一定很着急,帝师为什么要让文钦三天内找出上官,未免太奇怪了。 坐y的位置并不容易,这是严国栋渴望已久的,如果他想巩固自己地位,想在jb里面好好表现,他会不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协助文钦呢? 她担心,她们还没有接触到帝师,就要被下面的这些人给整死了。 可是,她不敢把自己这个猜测说出来,再怎么样严国栋也是严文钦的亲生父亲,父女不会真的反目成仇,严文钦所作所为也是为了把家里的损害降到最低。 听完这些,严文钦忽然明白了所有,“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爷爷一定要分开我们,还要约见齐扉谈判,他是想一箭双雕替家里除掉你们两个,毕竟你们威胁确实太大了…” 如果连爷爷都能想到的事情,没道理帝师发现不了,为什么一直留着叶齐两个祸患呢只是忌惮叶黎吗? 叶萧然无奈地摇头,“他低估了你的感情,也低估了我,我也曾以为自己会不顾一切的去复仇,可是看着这份足以整垮中亚集团的数据,我只有不忍。” “萧然…”严文钦心中划过一阵暖意,欣慰又心酸,可是她没有时间了。就算来得及处理掉一切棘手的事情,她或许也没有时间再跟叶萧然相守了。 许多想说的话梗在心中,难以诉说,她甚至不敢过于儿女情长,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她的病还不知结局怎样,她只能拖到不能拖为止。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叶萧然的眼神片刻也没离开过她,忽然一阵刺耳的警铃响起。严文钦猛然抬头,看向窗外,“有人闯进来了。” 说罢,二人从房内向外跑去,这是红外感应报警器。虽然这里僻静,但是为了安全和基地不被偷盗还是装了防盗装置。 除了工人以外,这里有三名巡逻保安,都是身手不错的学武之人。听到报警后,他们拿着伸缩棍向闯入者跑去。 阿虎早已与来人动起手,两人都是格斗式近身作战,阿虎虽然强壮却也没占到什么好处。柳莳身轻如燕,动作敏捷,懂得周旋,两人纠缠一起,谁也没有打赢。年少阳站在一旁,完全不担心她,只是见那三个保安拿着棍子跑来,倒手痒起来。 “嚯,还配人了,老子今天还真的要活动筋骨一下了。” 只见他冲上前,凌空一个飞踢踹向一名保安,哪知那人双手交叉挡在胸前,避过了他那招重击。另外两人从左右翼挥棍横扫而去,年少阳抬腿、提肘,巧妙避开,但赤手空拳对伸缩棍,还是有点吃亏,他从腰间拿出双节棍,对战这三人。 从他们查到严文钦有这处庄园后,就觉得来这里可能会发生冲突,他特别带了防身武器,以他和柳莳的功夫,对付几个小喽啰绰绰有余,但夏晔只能在旁边加油打气。 她可是技术员,玩不了这种干架的体力活。 正当几人打的不可开交,均有负伤时,叶萧然大喝一声:“住手!” 严文钦随即也吩咐道:“不要打了,自己人。” “萧姐?!”夏晔欣喜若狂,对着柳年二人说:“别打了别打了,误会。” 几人忙停下手,已是鼻青脸肿的模样,真是好笑又生气,严文钦无奈地摇头,向那三个保安投去一个眼神,他们捂着受伤的地方,知趣地先离开了。 “谁让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架的?”叶萧然瞪着几人,年少阳不敢说话,只能瞟向柳莳,她尴尬地笑笑,说:“萧姐,我们以为你被囚禁了,以为…” “以为我把萧然怎么了?大刑伺候还是虐身虐心啊?”严文钦饶有兴致地望着几人,唇角含笑。 夏晔忙出来打圆场,看到叶萧然安全甭提多高兴了,“误会,误会,真的是误会,严大小姐这么喜欢萧姐怎么可能虐待她呢?” “萧姐没事太好了,抱歉了,严法官,是我们唐突了。”柳莳极少做这么极端行为,这次失去叶萧然消息几天,也是着急,在夏晔查到留庄地址时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本来没想跟阿虎起冲突,但阿虎气势汹汹看到他们接近,三言两语后就动了手,再加上那几个保安上来就甩棍,他们只能打。 叶萧然盯着夏晔,问道:“你不是跟着齐扉吗?谁让你跑这里来了?” “萧姐,我这不是担心你吗?现在上官失踪,齐扉心急如焚,去哪都不让我跟着,关键是我没有查到任何上官的出入境记录。” 她没有出境,没有离开a市就不难找出来。严文钦转眸思考,发现阿虎今天有点奇怪,总会望着自己欲言又止。 “阿虎,你过来。”她将他叫到一边,目露浅笑。 阿虎毕恭毕敬,“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我把你要过来是相信你的能力和忠诚,我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除了小唐能替我办事,就只有你了。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效忠两人,即使父亲和我,懂吗?”严文钦知道他跟着父亲这些年,一定知道不少事情,或许更加了解严国栋做事手段。 她不相信在丧事期间,父亲会闲下来什么都不做。严国栋的野心和狠心,严文钦知道。 阿虎闪烁其词,指尖不断搓揉衣角,小动作很多。严文钦见他就不是经常撒谎的人,望着他又说:“我时间不多了,三天找出一个人,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我爸应该会想办法帮我的吧?” “老板都是为了大小姐你好。”阿虎刚说完才觉得自己嘴快了,他甚至还没想好是否合适把这些事告诉她。 严文钦眯着双眼,故意转身说道:“看来还是小唐比较适合为我办事,你还是回到集团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大小姐!您别赶我走!”阿虎一阵慌乱,忙上前两步,说道:“老板说要把上官惊鸿引出来,就只能以齐扉做诱饵,而让齐扉甘愿入套也只能用上官惊鸿,所以让我找了几个亡命之徒要…” “要什么?” 阿虎犹豫了几秒,咬咬牙回答:“要杀她。” 严文钦心中一紧,好狠的一招,名义上帮自己找上官惊鸿,实际上为了除掉眼中钉,是不是他发现齐扉手里有公司的罪证呢?还是说他还想一举把叶黎也除掉? “你给我把事情从头到尾讲清楚,敢遗漏半句,我将你逐出中亚集团,再以教唆杀人罪交给警方。”严文钦怒气上头,说话也不再客气,阿虎连连低头,不敢隐瞒,一五一十把昨天严国栋跟自己交代的事情,和盘托出。 严文钦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父亲已经到了这么不折手段的地步,当初绑架齐扉也是他的教唆,让苏家做了替罪羊,这次他是想让那几个亡命之徒,处理完齐扉后死无对证,运气好说不定真能引出上官惊鸿和叶黎,一举除掉呢。 这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呵呵。严文钦脸色煞白,面对这丧心病狂的生父,她的心真是比什么都难受。爷爷尸骨未寒,他就这么急于为了自己而去害人。 “怎么了?文钦?”叶萧然发现她情绪不对,原本平静的双眸透着红润。 严文钦深深闭上双眼,转头对阿虎说:“把阿飞他们叫上,备车。”转头又对叶萧然,说:“马上去圣安教堂,齐扉有危险。” 叶萧然怔了两秒,没有多问,只是转身冷静吩咐道:“马上去圣安教堂。” 一行人,两辆车,极速向市东赶去,路上严文钦给覃羽拨去了一个电话,让她提前去保护齐扉。 她一定不能让严国栋奸计得逞,如果齐扉死了,一切就回不了头了。 ※※※※※※※※※※※※※※※※※※※※ 520快乐鸭,下章红颜可能要出来叻 87 身份疑云(一) http://.biquxs.info/ 从留庄赶到市东需要一个小时车程,严文钦没敢直接报警,只能让覃羽先到现场,也希望自己来得及赶上。她和叶萧然带着的这几个人应该是可以阻止悲剧发生的,她心底还是希望能够再救赎一次自己父亲。 按照阿虎的描述,严国栋想了一套周密的引鱼上钩的办法。他先命人发了一个匿名消息给齐扉,声称有上官惊鸿消息,好似在圣安教堂出现过。为了打消齐扉的怀疑,他特别在信息里面加入了jb集团一些暗语。 齐扉是叶黎女儿,对jb肯定有所了解,严国栋笃定齐扉一定会出现。至于上官惊鸿会不会出现,这就要看天意了,这次用的人是有过几次牢狱的地痞,他们正需要钱,被阿虎找到,以巨款收买,接了这次任务。 但阿虎不知道,严国栋还留了后手。 驱车的路上,叶萧然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来电者与她讲了一些事情,让她脸色大变。 “怎么了?”严文钦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来他真的要置齐扉于死地,沈威抽调了十几个人过去帮忙,替死鬼挡箭牌都找好了,这些人过去都是送死的,他俩果然是一伙的。”叶萧然愤愤说道。 严文钦不理解地问:“为什么说去送死?” “圣安教堂近日在搬迁,附近的小区也要拆迁,现在四周正在修建天然气管道,我在沈威那边的眼线说,他们开了一车易燃易爆品赶过去了,他这是做什么你知道吗?” “简直丧心病狂!”严文钦气得一拳打在车椅上,一阵凉意穿透全身,她忙拿出手机,却被叶萧然阻止,“你做什么?” “求助警方,万一到时候造成巨大伤害,谁都挽回不了。”严文钦怕事情闹大后,就不是一条命两条命的事情了,她没想到严国栋为了铲除异己,可以动用这么极端狠心的手段,这要是哪天事情暴露,他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你以什么理由让警方到现场?作案动机?你为什么能提前洞察这些危险?那些人我们甚至还没亲眼见到,你这样把火警刑警叫到场,万一事情并不是我们预想的那样,岂不是引火烧身,反而引起麻烦。” 严文钦紧紧握住手机,她咬住下唇,双眸透着绝望,从焦急到平静,她只用了几秒时间。 “冷静一点,文钦~”叶萧然裹住她的手心,轻抚她脸,尽量让她平和下来。 严文钦深深闭眼,忽然想到什么,拉着叶萧然说道:“那就阻止齐扉过去,她身上不是有追踪器吗?能不能查到她到哪了?” 叶萧然摇头,无可奈何说道:“上次绑架事件后,齐扉的追踪器就被取下了,她的手机也联系不上,如果她不想让人知道她行踪,是不会让人联系到她的。” “开快点!”严文钦一直紧张不已,但愿一切来得及! 窗外是极速划过的风景,沿着海岸线的马路,没什么车辆。 圣安教堂旧址坐落在市东临海的一片住宅区旁,这里因为规划要进行拆迁,新址已经在建,除了一些老信徒还会习惯性地来这里,已经没什么人,只等着被拆。 齐扉没有任何宗教信仰,她信奉人类科学和自己,但是来到神圣的殿堂,也会随拜。教堂分为两层,原本这里还会有三三两两的人到来,今天却是格外安静。 走到一楼大堂,齐扉跪在台垫上,望着圣母玛利亚雕像,作了一个祷告的手势。她一身白衬衫搭配西裤,十分干练,今天的她关掉了通讯设备,不想让任何人联系自己。 对方费尽心思给自己发匿名消息,安排了什么惊喜给自己?齐扉想看看,这次鱼死网破,还想耍出什么花样来。 耳边只有微弱的风,抚过窗外的枝头,齐扉双目紧闭,仿佛沉浸在了祈祷中。二楼窗口,分布在三个隐藏点的qiang口对准了她。 危险在临近,齐扉淡定自若。那三名杀//手瞄准后,正准备扣动扳机,丝毫没有发现身后有人接近自己。 “砰!”忽然一阵巨响,二楼窗户破碎,一名男子直直跌落,摔在了齐扉身边。 紧接着又是两声窗户碎裂的声音,另外两个直线摔下。三个人猝不及防被人偷袭,都摔得不轻。 齐扉眉头轻锁,瞅了一眼摔下的三个人,又向楼上望去,只看到了几个人影。教堂的层高比一般住宅更高一些,这样的高度摔落基本都会受伤,但这三人得到了死命令,一定要完成任务才能拿到巨款,再跑路。 所以只能忍着剧痛从腰间抽出一把砍刀向齐扉走去。 “不知死活,做了替死鬼还不知。”齐扉双拳紧握,正想迎敌,忽然飞来一张椅子砸在其中一人头上,他直接被砸晕。 覃羽飞快跑了几步,跃到桌上,踩踏着桌椅一个飞踢,踹在其中一人下腹。另一人横刀挥来,覃羽转动手肘,手臂如蛇般缠住对方臂膀,狠狠一拉一拽,只听到隐隐骨头分离声,那人嗷嗷大叫,刀落在了地上。 覃羽一脚踢开尖刀,将二人拖到一起,把两只手锁进手铐里。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一分钟,她喘了两口粗气,望着齐扉,见她安然无事,这才长舒一口气,“你没事,太好了。” 天知道,严文钦告诉她齐扉有危险时,她多害怕。比曾经的怕鬼,怕黑,更令人惊恐。 “怎么哪都有你?”齐扉看起来倒是轻松自如,覃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在这种危险境地还从容不迫,甚至可以打趣自己几句。 “看我烦啊?我今天还就赖在这不走了。”覃羽说着又靠近她几步,一只手始终抚在腰上的配//qiang,生怕随时有危险接近。 她不想知道齐扉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也不想去追问原因,她只知道,自己喜欢的人,豁出老命也要守着。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干什么非要赴汤蹈火到地狱来,留着你小命好好为人民服务不好吗?”齐扉说话间不断看向二楼,那里已经恢复平静,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谁。 齐扉无心之言却是字字扎进覃羽心里。 她无谓地耸耸肩,“千金难买我乐意,何况保护好你这个大律师也是为民服务,可指着你多接点官司,为民伸冤呢?” 齐扉顿了顿,轻盈一笑,“但愿。” 她没想再继续做律师了,她的结局,早就安排好了。很遗憾,她从来不是一个好律师。 “嘘~”覃羽竖起食指,她立刻拔出配qiang警示地望着门外,刚刚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绝对不是幻觉,这种敏锐性是在职业中养成的,不会错。 “什么人?”覃羽悄悄接近门口,发现正门不知何时被人锁上了。当她跑到后门时,发现也被锁死。 是有人趁她进来跟那三人交手时锁的门吗?齐扉始终很冷静,她顺着楼梯到了二楼,那三处伏击的地点,只留下了三柄改装的狙//击。再看二楼窗户,竟也被封死了,覃羽脱下外套裹上拳头,狠狠地砸向窗户,可是窗口太小了,即便玻璃破碎也只能隐隐看到楼下停着一辆卡车。 “我们被锁死在里面了。”覃羽拿出手机,拍了地上狙//击的照片,打了一个求助电话出去。 所幸这里面信号没有被屏蔽,电话顺利打出去了,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她刚挂了电话就闻到了一阵刺鼻的味道。 “什么味道?” “应该是汽油混合了其他化学物。”齐扉捂着鼻子,没想到三个伏击的人只是第一招,她可真是小看有些人了,这次是誓死要把自己除掉吗? 可是上官惊鸿,真的会出现吗?她坚信如果上官惊鸿没有离开a市,只要她真的苏醒就一定知晓自己所有行踪,但如果她没醒来,齐扉今天以身犯险就真的是在玩命。 尽管她知道谁设了这个局,知道有多危险,她还是要出现。只要能找出上官惊鸿,哪怕只有丝丝的可能性,赴一场鸿门宴又怎样呢? 火光窜起的速度极快,汽油味刚出来没多久,二楼就出现了火星。齐扉觉得,在她来之前,这里就已经被人做了手脚。特别选在这人烟稀少的老教堂,也真是用心良苦,她冷笑,连楼上那几只竟然也没幸免,是她轻敌了。 她小看了对方的狠辣,她以为刚上位至少该收敛一点,第一件事竟然是变本加厉。齐扉想到此,眸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杀意,尽管只有刹那的寒光,还是让覃羽看到了。 这转瞬即逝的冷漠,让她觉得陌生和害怕。齐扉的眼中怎会有那么强烈的杀意,深邃的瞳孔中,甚至还有一种令人惊恐的狡黠,这种眼神让覃羽心里不安。 “还愣着干什么,找水。”齐扉变化太快,让覃羽迟钝了几秒才回过神来。 “破门试试。”覃羽还想殊死一搏,她拉出一条椅子,以冲刺之姿向门口撞去。可教堂的大门是铜铁铸造,大火烧不坏,椅子破不开,浓烟弥漫,眼看就要吞噬这里。 齐扉想起救严叶那次,也是这样的大火,差点要了那二人的命。比起其他杀人手段,放火与房屋一起毁灭,还真是好手段,可以不留下任何证据,还能伪装成意外。 “咳咳咳~”齐扉捂着鼻孔,被呛得咳嗽。 覃羽心急如焚,生怕自己保护不了她,她拉着齐扉往里走,“尽量保持呼吸节奏慢一点,我去卫生间找找其他出口,你到最里面,那里浓烟少一点。” 齐扉拉住她,“你别去了,卫生间有出风口,他们不会放过那里的,已经是浓烟滚滚了。” “我们必须拖延点时间,十五分钟后,我同僚一定能赶过来。”覃羽只想把施救时间拉长,她选择相信赵小丫,相信那些战友,一定可以及时赶到。 在此之前,她一定要用性命护住齐扉。 “你松开我,我去看看。” “不许去,不要浪费体力了。”齐扉不依。 拖拽间,浓烟已经朦胧了视线。齐扉感到有些缺氧,眼睛也被呛着泛酸,覃羽索性将淋湿的外套披在齐扉身上,扯下另一块幕帘,在她四周煽动着,想阻止浓烟前行。 “咳咳咳!”她边咳边煽,整个人在齐扉身边像一道屏障,就像叶萧然曾在火中守护严文钦那样,这是在大火浓烟中能够想到唯一办法,哪怕只是为对方争取到几秒几分的时间,她也不想放弃。 忽然,西墙轰然倒塌,一辆起重车破墙而入。整个墙壁的石砖被撞烂,车头破损不堪,但还能行走。巨型车直接开到二人旁边,驾驶室里面探出一个身影,她一身帅气的黑色休闲装,动作敏捷地踩到车门旁的踏板,向齐扉喊道:“宝贝,快上车!” 齐扉怔住,浓烟里那个对自己微笑的人,像一道光,拨开了眼前的迷雾。这人正是她朝思暮想,提心吊胆担心的人,上官惊鸿。 ※※※※※※※※※※※※※※※※※※※※ 天空一声巨响,红颜闪亮登场! 红颜:宝贝们想我吗??? 88 身份疑云(二)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这一刻,齐扉明白了。上官惊鸿苏醒不是一天两天,否则沉睡这么久,身体重新活动需要时间恢复。 这个女人真是…齐扉怒瞪了她一眼,眸间却含着泪光和宠溺。来不及多想什么,她上前跨了几步,拽住上官惊鸿手,这一刻,她终于再次触碰到了久违的掌温。 上官惊鸿望着她,微微一笑,她轻轻一拉,将齐扉拽到了自己身边,“你坐副驾驶去。”她小心翼翼地让齐扉坐好,又冲覃羽喊道:“大队长,快上来。” 覃羽也没有时间惊讶,她大胆的猜想果然是对的,上官惊鸿出现的还真是时候。一明一暗,永远是暗处的人掌握先机。 起重机半身在内,一半在外没有完全开进来。上官惊鸿娴熟地倒车离开教堂内,出来才发现,教堂四周的草坪树木均已起了火。 几名西装男子正拿着灭火器试图将火势减小,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三具尸体。那三人均穿着白衬衫西裤,都是脖子割断大动脉致死。 “怎么会有三具尸体?”覃羽忽然想起还有三个人没拖出来,如果不救出来他们就会被活活熏死,死无对证不利于她后期破案。 她刚想冲进去,就被上官惊鸿拉着,“你几只手,还想带三个人出来?”说罢她抬抬手,一名金发男子带着两个人冲了进去,不多会就将一个晕倒,两个带手铐的人搬了出来。 齐扉一直望着地上那三具尸体出神,平静中透着哀伤。 上官惊鸿扶起她,叩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语道:“不要难过,从他们选择干这行开始,就应该想过有这天,这些年死的人还少吗?我们该把这一切都结束了。” 齐扉转身一把抱住她,哽咽地说不出话,连日来的酸楚和难过,一直强撑坚强不敢倒下的她,终究还是柔软下来。不觉间,无声的泪水落在上官的肩头,久违的踏实又回来了。 只要上官没事,一切都好。 上官惊鸿轻抚她后背,鼻息间都是她的发香,沉睡的这些天她做了太多的梦,梦中挣扎在痛苦和抉择的边缘,几近崩溃,很多次都是齐扉的出现拯救了她。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抱着,周围的一切都成了透明,却是酸了覃羽的心,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很多余,可能只有安静地待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才是她最应该做的。她也愿意默默地走开,比起看到齐扉麻木,她宁可看到她在别人怀里笑。 她默默地与上官下属处理善后工作,纵火的几个人被制服,跑了一部分,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刀具。覃羽看了一眼消息,赵小丫等人也通知了火警,但还需十分钟还能抵达。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危险还没有解除,对于周围环境的嗅觉,覃羽从来没有失过判断。 “糟…糟糕了,东门小路那边发现一辆….” “砰!”话音未落,一声巨响震得四周晃动起来,所有人都为之一惊,覃羽忙向爆//炸地飞奔。爆//炸声在东门处,那里也已起了火,火苗窜到了车上,引起的爆//炸,覃羽发现了一辆卡车上,竟装的全是燃料和易爆品,汽车上火苗肆窜。 “怎么回事?”齐扉和上官惊鸿也随即跟了过来,却被覃羽喝止:“不要过来!” 她一脸严肃,却抑制不住地紧张。这一车易燃物如果爆//炸,整个圣安教堂都会被夷为平地,更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这辆车停靠的地方,离天然气管道很近,如果爆炸将燃气管道炸开,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片居民区还有几百户人没有搬迁,不要说他们在场几个人,所有人可能被连累。 “你要干什么?”齐扉想上前,覃羽忙看向上官惊鸿,拼命示意她。 上官惊鸿得到讯息,拉住齐扉,轻声说道:“扉扉,听大队长的。” “齐扉,跟上官先离开,我学过爆破紧急处理,这些东西怎么安全处理,现场只有我知道。”覃羽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额头的汗却渗到了脖子。 “你当我是傻子吗?附近在修天然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火势不灭,管道被破坏后果怎样,是个人都懂吧。你现在应该要做的是想办法把这些物品转移….” “来不及了!”覃羽摇头喝道,“来不及了,齐扉。”她连连后退几步,爬上那辆装满危险品的卡车。 如果危险品卡车爆//炸,将燃气管道炸裂,谁都活不了,包括齐扉。覃羽对自己说过,她要守护齐扉,哪怕拼掉老命,何况她是一名警察,保护民众也是她的职责。 只是,舍不得。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齐扉,她再也见不到魂牵梦萦的那个人了。只是想到,作为一名人民警察,该心心念念大众安全,她却最放不下齐扉。她果真是个凡夫俗子呢,俗气到愿意牺牲保护心里的那个人。 她拉上驾驶车门,齐扉惊恐地望着她,猜到了她的意图,忙摇头,叫道:“覃羽,你下来,听到没有,我让你下来!” 这是覃羽第一次不听齐扉的话,也第一次看到她歇斯底里,更是第一次看到齐扉为自己失了方寸。她打开车窗,冲齐扉笑了笑,说:“齐扉,你记住,有个警察爱过你。” 说完,她慢慢地松开离合,加挡往海边方向开去。转头的瞬间,眼角的泪水打湿了肩头。如果用这样的方式,永远留在齐扉的心里,或许也不错,至少这世界她来过,还爱过一个优秀的女人 。 如果可以,她想分享给沁雪,齐扉多优秀,多美好,爱一个人的感觉的心酸和苦楚,她这辈子都尝尽了,即使从来没有得到,也了无遗憾。 如果可以,她还希望齐扉能够敞开心扉,接纳别人,去拥抱这个世界。至少上官惊鸿是可以守候她的那个人,她能做的有限,也只能仅此而已了。 卡车越开越远,在转角处的最后,她再次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后视镜,齐扉无力地站在后边,已经看不清她的五官,可覃羽却感觉到了她的惊愕与绝望。 “要好好的啊,齐扉。”覃羽笑着对着后视镜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加速向海里冲去。 这是一条绝路,通往海边的道路本来是一个观光带。覃羽挂到了四挡,油门踩到底,冲过安全防护栏,整个车悬空向海里坠落。海水波光嶙峋,倒映出了齐扉的脸,覃羽微笑着,慢慢闭上了双眼。 “嘭!”沉闷的爆//炸声,本该是惊天巨响,经过海水的阻隔,降低了声音,却也让附近产生了剧烈的晃动,整个圣安教堂已是摇摇欲坠。 海水激起了千层浪,咆哮着涌到了地面,爆炸处的海面像沸腾的水,翻滚之后渐渐平息。 齐扉的心在颤抖,望着海的方向,久久无法平静。 “快去看看情况!”上官惊鸿吩咐道,几个手下忙向海边方向跑去。她搂住齐扉,一言不发,只是让她无力地靠着自己。 突如其来的悲剧冲淡了相逢的喜悦,这一切的代价实在太大了。齐扉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计划了那么久,布了一个环环相扣的大网,最后却在一步步葬送别人的生命,伤害的都是自己身边的人。 这是老天在惩罚她的自以为,让她为自己一意孤行付出代价。齐扉的懊恼和自责难以言说,如果不是现在还能清晰地感受到上官惊鸿的心跳,感觉到周围丝丝的温暖,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一切。 天空响起轰隆的雷声,竟与那声爆炸神似,紧接着一场大雨骤然下起。约莫十分钟,警方才赶到现场,火势得到了控制,很快就被扑灭,同时大半人都去海里进行打捞。 这声爆//炸,传到三公里以外的地方。严文钦还是没能来得及赶上,大雨浇筑了她全身,海边的打捞没有任何进展。 海面漂浮着爆//炸残留物,几十名警察穿了潜水服捞人,同时海警配合扩大范围搜查。 “覃羽…”严文钦瘫软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切。 是她每次在危急时刻就让覃羽先去,是她把覃羽推到危难的端口,是她自私地想要维护家人而把覃羽送入了这场危难中。严文钦双拳捶地,仿佛只有那清晰的痛感才能冲淡她此刻的恨意。 叶萧然撑着伞,始终在她身边,“文钦,你别这样,还没找到…人,或许还有生还的可能性。” “不会的,她死了!”严文钦一把将伞打开,歇斯底里起来,“是我害死她的,是我!” “不是的,不是你!” “是我!我是罪人!我是罪人!”严文钦情绪几近失控,连日来的隐忍和所有的悲痛终于在这一刻释放,她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文钦!”叶萧然阻止不及,死死抱住她,抓住她的手,“别这样,你别这样好不好?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啊!!”严文钦凄厉的哭泣声与雨声融为一体,爷爷的死,覃羽的意外,父亲的不择手段,就像洪水猛兽,吞噬了她的心。 为什么出事不是自己?为什么出事的一定要是自己最亲的人? 严文钦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缩在叶萧然的怀里啜泣。冰冷的雨打在身上,让她觉得寒冷,温热的泪水顺流而下,浇灭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从此刻开始,她最后的仁慈,也被斩断了。 望着严文钦,叶萧然竟不觉间流出了泪水,她的心也像被刀剐般的难受。严文钦无力的样子让她心疼,原本抱着自己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 “文钦?”叶萧然忙低头查看她情况,竟见她嘴角含血已经晕了过去,她大惊失色,“柳莳,快把车开来。” “是!” ※※※※※※※※※※※※※※※※※※※※ 大队长真是悲壮是不是? 89 身份疑云(三)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严文钦被紧急送到医院,直到主治医生赶到,叶萧然才知道她病情的真相。胃癌两个字就像晴天霹雳,震得她心都快碎了。 “叶总,文钦的病一定要尽快手术,现在发现及时手术治愈率很高,如果病变到晚期就来不及了。”林副院长亲自检查病情,配合内科专家进行了一次会诊,他是叶萧然的朋友,自然跟她实话实说了。 “这病查出来多久了?” “半个月,但是她一直声称自己有要事要办耽误不得,不肯接受治疗。” 叶萧然望着躺在病床上的严文钦,心拧到了一起。覃羽的出事终究击垮了她最后的防线,她的忍耐到了极限,底线被触碰后,必然会做出反击,可身体却不允许。 她不会眼睁睁看着严文钦弃自己身体不顾,剩下的事情她来做。 “如果现在安排手术可行吗?趁她现在没有意识,否则醒来后她一定不会甘愿就医的。”叶萧然决定在她没苏醒,替她做这个决定。 “可以是可以,可手术一定要家中亲属签字,您…恐怕不行?”林副院长目露为难,就算再希望病人接受手术,都不能违反手术相关章程,没有家属签字,医院是万万不能动刀的。 多现实的一个问题,即便她和严文钦关系再密切,在这紧要关头,她没有资格替严文钦做决定,哪怕是一个关键性的手术,她都没有权利签字同意。 “要不联系一下严董事长?” “不行!”叶萧然一口拒绝,如今的局势绝对不能让严国栋知道她的身体情况,既然上官惊鸿出现,他对帝师有所交待就好。 没什么比严文钦身体更加重要的,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把严文钦带走藏起来,避开这些祸事,先养好身体,可却赶上了最不能离开的时候。 “我来签。”就在叶萧然徘徊不定时,严文卉像一场及时雨赶到了医院。 林副院长看了一眼刘医师,他避开眼神,笑脸迎上严文卉,“二小姐来了。” “谢谢刘主任通知我姐姐的病情,请尽快给她安排手术,签字我来。”严文卉气场一开,竟没人敢说不,刘医师看了一眼林副院长,他也连连点头,“我们这就去安排。” 毕竟医院的最大股东就是中亚集团,谁又敢得罪这位副总裁兼cfo的二小姐。从检查到安排手术还需要时间,严文卉放下所有工作来陪着姐姐,她没过问太多,严文钦身体不好她一直都知道,但胃癌这件事她也是刚刚获知。 真是要工作不要命!严文卉真想好好说她一顿,可看到严文钦虚弱不堪的样子又舍不得。 叶萧然一言不发站在门外,望着严文卉生出了一个念头。严家两姐妹虽不同父,但感情与亲姐妹无异,豪门里的争权夺势在她们眼中不屑一顾。一个商业帝国,毁在jb手里真是可惜,作为a市的缴税大户,如果最终的下场跟苏家一样,那文钦的心血,文卉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望着这对姐妹,叶萧然做了一个决定。 “萧姐。”柳莳已经等了十分钟,见叶萧然一直心情低沉,没敢上前。 “事情怎么样了?”她在送严文钦来医院的路上,就让柳莳替她去逮人,现在已经有了结果。 “都抓来了,一个不少。” “大鱼呢?”叶萧然这次要玩一次大的,既然有人这么不知死活,那她就奉陪到底。 “都押一起呢,等候您去处置。” 叶萧然冷笑,“在门口等我,我随后就来。” “是。” 轻声推门而入,叶萧然轻拍严文卉肩膀,俯身低语,“文卉,你在这里陪文钦,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回来后我想跟你谈谈。” 严文卉拧眉,说道:“有什么事比姐姐身体更重要的?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人是你。” “这件事很重要,我尽量赶在手术结束前回来,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 “好,那你注意安全。” 叶萧然点头,又俯身轻轻一吻落在严文钦额间,看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临海一处荒废的工厂,荒无人烟。仓库车间里传来一阵阵殴打声,四个人手持棒球棍守在门口,对于里面传来的凄厉叫喊和求饶声,视若无睹。 不多会,叶萧然的车停在了仓库门口,四人迎上前,态度恭敬,引她入内。 拉开铁门,年少阳刚刚一脚踢在一人下腹,“妈的,简直活够了!” “行了,既然招了就不要打了,免得受伤过重被反咬一口,说你故意伤人。”叶萧然幽寒的目光迸射出杀意,令人望而生畏。 被抓的正是那天把危险卡车开到圣安教堂并且纵火的人,被年少阳带人一个个抓来了这里,进行拷问。 “萧姐,都是怕打的怂货,一开口全都招了。” 叶萧然扫了一眼几人,又看向四周,破旧的厂屋呼啸着田野之风,除了摆放的一些旧的加工物,没有其他。仓库深处还有一道小门,是旧办公室,里面还抓了一条大鱼,等候叶萧然处置。 “他在里面?” “是的,萧姐,这几个喽喽怎么处置?”年少阳问。 几人面面相觑,头头叫钱飞,年纪稍长,也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爬到叶萧然脚边,拽着她裤脚,磕头求饶:“萧姐,我们知错了,求你饶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叶萧然一脚甩开,踩那人五指上,那人痛得不敢出声,双眼充血,胆战心惊地望着她。 “我本该废了你这双手,但考虑到你还有个女儿和老母亲,今天就先放过你,自己去警局自首,我保证你家人就能相安无事,否则后期会不会有人为了灭你口为难你们,就不得而知了。”叶萧然软硬兼施,最终目的只是为了撬开这群人的口,用私刑给他们点教训,最终依然要交给警方处理。 她承认,调查背景时发现,钱飞有个女儿,与自己女儿年龄相仿,便心软下来。 “钱飞,你女儿很聪明,你是希望她以后被同学嘲笑爸爸是个通缉犯?还是希望女儿从此失去父亲,活在单亲家庭中。” 钱飞听到女儿,顿时心酸不已,他为了点钱去做了违法的事,没曾想会害死一名刑警。如今叶萧然给他们生还机会,只得感恩戴德,可又担心出卖老大下场很惨,左右徘徊中,虽然口头承认却没有给出实际证据。 “沈总与我们的对话都录音了,他自己有个习惯,但凡涉及一些违法的事,为了给自己后路,都会偷偷拍视频或者录音,与严董事长见面也是,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萧姐,你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想看着我女儿幼升小,还想去给她开家长会。”说完,钱飞竟啜泣起来,一个大男人当着自己下属面,哭得像个泪人,不过为了点钱,他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不是主谋不会判刑太久的,还有机会,只是看你自己会不会掌握了。”叶萧然看了年少阳一眼,“派几个人保护好他家人,把他们送到警局门口,怎么做我相信你们知道。”说罢转身向仓库里屋走去。 “谢谢萧姐,谢谢萧姐。”身后传来钱飞的连连道谢,叶萧然的身影决然,她的重点在那条大鱼沈威。 沈威曾经是扶持叶萧然上位的人,没有他就没有叶萧然今天的地位。但这些年沈威像个吸血鬼一样从她的会所抽佣,并且自己的公司被挥霍无度,亏空许久。从洪英那件事后,沈氏集团就剩下了一副空壳,叶萧然接手了一部分产业后才发现真相。 随后沈威回来,为了捞钱开始不择手段,其实在早期他就与严国栋有所勾结,起初叶萧然一直被蒙在鼓励,后来才发现,她被沈威耍了。如果不是看在当年对她一份知遇提携之恩,她早就对沈威动手了。 旧办公室里面的货架上,沈威全身被绑,两手扣在铁支架上,嘴被胶带纸密封。他瞪着叶萧然,两只手拼命挣扎,愤恨的眼神,像猛兽一般。 “你不用这么歇斯底里地看着我,你这座空壳公司如果不是靠我这几年给你的分红,还能撑到今天?后来你通过严国栋找到通货渠道,做起来了国际du//品生意,怎么样?赚得很爽是不是?”叶萧然伸出手,柳莳将一条伸缩棍递给她。 沈威没想到叶萧然敢对自己动手,被捆缚的双手双脚拼命挣扎,支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可怖的气氛。叶萧然平静的双眸,却暗藏杀机,他早该知道自己养虎为患,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 “你今天可以帮他杀齐扉,明天可能也会为了自己利益来威胁我,你说我能留你吗?”叶萧然言语透着冷意,令沈威不寒而栗,他忙摇头,开始的气焰慢慢熄灭,他相信叶萧然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叶萧然见他冷静下来,撕开他嘴上的胶布。 “萧然!我只是一个生意人,从没想过跟谁树敌,我只是为了赚钱,你不要听下边小人乱喷。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吗?”沈威终于认清现实,他落入叶萧然手中,能不能活命已是未知,哪里还敢责问与谩骂。 要说叶萧然忘恩负义,他暗地里做的勾当早已拉平了曾经的交情,叶萧然忍到今天,终于对自己下手了。他只恨自己没早点防备,没想到叶萧然速度这么快。 “生意人?呵…这次圣安教堂事件死了三个未知身份的人,还有一名刑警队长,死了三个不相干的也就罢了,你不知道死警察的后果吗?沈总,你日子怕是也要到头了,不如我送你一程如何?”叶萧然说罢将伸缩棍抵住了他喉咙,仿佛下一秒就能捅破他的喉咙,让他毙命。 “萧然萧然,你冷静点,谁都没想过会死警察,你给我一次机会,你难道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从水深火热生活中救出来的,谁帮你在a市立足的?谁让你有今天的成就的?就当还我最后一次人情,这件事我会找到替死鬼,行吗?” 叶萧然抵住他的伸缩棍越来越重,沈威平时威风凛凛,面对叶萧然的步步紧逼也终于认怂。 ※※※※※※※※※※※※※※※※※※※※ 本文六月份完结 90 身份疑云(四)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叶萧然这次绝不会再手软,她冷冷望着沈威说道:“你公司做假账,你进货的供应商,你非法集资的事情已经全部被爆出来了,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沈威自问自己很小心,难道身边被叶萧然安排了眼线? 这个女人未免太可怕了。虽然想过无数可能性,可真的到这天他还是觉得有些害怕,他一把年纪可不想吃牢饭,再怎么样自己风云一生,也算小有所成,怎么能栽在这里? 叶萧然软硬兼施,不动声色地观察他反应,她赌沈威最怕的不是失去公司和钱,而是怕坐牢。牢房是什么地方,他一生锦衣玉食,过着有钱人的上层生活,又怎么受得了被判刑入狱? “萧然啊萧然,我终究是小看了你的手段,过去的情分抵不过一个严文钦。” “过去的情分可抵不上钱,这些年来你狮子大开口,要多少我什么时候眨过眼,你跟谁合作不好,偏偏做严家人的走狗,今天你咎由自取,还替人背锅,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 沈威自嘲地笑了笑,狼狈不堪的他,今天确实栽了。他望着叶萧然,说道:“如果你想搞死我就直接让警察来抓人了,何必拐弯抹角把我绑到这?难道不是我手里还有你想要的东西?” “没白认识那么久,既然你知道我要什么,要么现在给我,要么我让人亲自把你送到警局门口,你自己选择。”叶萧然知道他有个习惯,做事都会给自己留后招,如果是严国栋出面让他参与圣安教堂的事,他一定会留点东西在手里。 “我给你,你就会放我走了?”沈威半信半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船都给你备好了,钱也给你备好了,如果你不想走的话也无妨,你的东西我花点时间就能搞到,如果你愿意省我几天时间和精力,我也乐得自在,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叶萧然望着手表,开始以秒计时,故意给他制造紧张感和压迫感。 沈威已经后背浸湿,汗水不住地往下流,就算假装淡定和镇定都没用,小动作微表情早就出卖了他的内心。 “还有三十秒。” 叶萧然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手指轻点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安静的四周这一声声咚咚咚扰乱了沈威思绪,他深深闭眼,还是没有开口。 “还有十秒,看来只能帮你备车了,船是用不上了。”叶萧然站起身,正想离去,沈威忙叫住了她,“在我书房,那副古画后面墙砖可以打开,里面有个u盘,是你想要的东西。” 叶萧然看了柳莳一眼,她拿起手机说道:“听到没有,现在就搜。” “呵,你还真是做了万全准备,出事不过几个小时速度就这么快,难怪有人要视你为眼中钉。” 叶萧然不语,只是耐着性子等电话那头的消息,她双管齐下,一路人抓了这些纵火犯,另外几个人在沈威公司和家里待命,沈威是在会所喝酒时被悄悄抓来的。 这一次,她没打算给他后路。 约莫五分钟,电话那边来了消息,声称找到了东西,确实是一段对话录音,应该是有效证据。 “送沈总去海边。”交代完这句,叶萧然就匆匆离开了。 年少阳不解,沈威这种人如果纵容,实在是后患无穷。坏事做尽了还让他跑路?他忍不住地问:“萧姐,真的要放他走?太便宜他了,他差点害死了齐律师,而且覃大队长…” 叶萧然转头望了一眼无垠的大海,发出一丝幽冷的笑意,说道:“畏罪潜逃罪加一等,有海警等着他,自然不用我们操心。” 年少阳恍然大悟,这沈威如果被抓,将吃一辈子的牢饭。教唆杀人、贩卖du//品、非法集资、做假账等数罪并罚,不是死刑也可能是无期。 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只是太不值得了。叶萧然深深叹口气,向医院赶去。 沈威在出海逃跑时,被海警抓捕,因有匿名举报他有违法行为,刑警连同海警早就在那里等候。同时沈氏集团被查封,涉案相关人员均以被逮捕,同时震惊a市的圣安教堂纵火杀人案的直接凶手均已到警局自首。 一切看起来都尘埃落定,圣安教堂一伙人均已落网,继苏式集团后,又一违法企业老总被抓捕归案,一时间,a市头条都争相报道此事。 电视机里面传来现场报道,圣安教堂的海岸的打捞工作依然在进行,除了卡车残骸,目前没有找到覃羽的尸骨,不少人猜测她在爆炸中,尸骨无存,仅有的残骸也随着水流飘向了大海。 上官惊鸿关掉了电视,走回房间发现齐扉还在睡,从回来到现在她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她向来自律,从不睡懒觉,从不颓废,更加没有像现在这样有些一蹶不振。 她想去陪伴,可又不想打扰到她。以齐扉的性格,这种时候最需要的是自己待着,走出悲伤需要时间,旁人也许需要很久,但齐扉可以很快。 覃羽的意外,终究还是打击到她了。 上官惊鸿叹口气,走进厨房想为她熬点清粥,做点可口的早饭。她躺了很久,都是齐扉在照顾她,从醒来那一刻起,她就听到齐扉在给自己读日记,每天被照顾着,呵护着,让她舍不得醒来。 但是为了让身体恢复活力,为了让一切悄无声息的发生,她装睡了半个月,每次齐扉不在时,她才会避过镜头下床走动。身体的酸软让她无法正常行走,每天为了避开护工和监控,她只能一点一点地练习,让肌肉和骨骼再次活络起来。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不会悄然离去,令齐扉担心。她所做的一切,齐扉有天一定会明白。 她站在粥锅前看着火,为了让清粥口感更好些,她又做了几个小菜,只希望齐扉能多吃几口。以前都是齐扉照顾自己,剩下的日子,她想照顾齐扉,如果可以,最好是一辈子,一天不差,一秒不少。 捣鼓了好一阵子,终于将早饭做好,上官惊鸿将锅碗端出餐厅,发现电视不知何时又被开了,只是频道不同,放的却是沈氏集团查封的消息。 “糟了!”她顿感情况不妙,飞快地走向卧室,发现齐扉已不见人影。 “你啊你。”上官惊鸿无奈地摇摇头,她知道齐扉去哪了,可还是有些不放心,赶紧出门向海边赶过去。 海边仿佛还弥漫着硝烟之味,海面的漂浮物已经全部打捞完毕,一望无垠的海面只有三两只游艇还在寻觅。警方还没有放弃寻找覃羽,尽管大家都觉得生还可能性小,还是不愿意相信覃羽已经牺牲。 齐扉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眼眸间的悲伤和难过,只是翻涌的海面,搅得她心头有点疼。 她一生没有亏欠过谁,从没对人有过自责和内疚,可对覃羽,她怕是一辈子也无法偿还这份情。每一次的相见,覃羽莫名的自卑和紧张,她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次她出现,齐扉都不想与她多说。 她是一名正义的警察,破案立功无数,听说还要晋升,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模范警员,与自己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爱上谁不好,要爱我?对不起….齐扉向着海面,久久没有回神。 “那个警察可惜了。”耳边传来叶黎的声音,她得知齐扉安全才放下心来,四处联系不到人,她猜到女儿会来这里。 齐扉面无表情,也没有任何反应,但悲伤的情绪已经收起,只有冷冷的气场。 “那帮人已经落网了,她可以安息了,你也别太难过了。” “你能退出jb吗?妈。”齐扉转身,第一次用平和的语气对她说话,叶黎甚至愣了几秒,随后笑笑说:“我在jb里面微不足道,搞一些科研项目,开了一些特殊医院而已,谈不上什么退出不退出的。” “你在全球开了四十八家精神病院,名义上只是a市那家的院长,实际上你就是幕后的老板,把这些转成公益,捐给国家,然后去自首,你就只是从犯,判不了几年。” “你说什么?”叶黎错愕地望着她,不敢相信这是齐扉说出来的,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简直难以置信。 “你难道一点不内疚吗?对于萧然的妈妈,你就不想为她做点什么?苏家是完了,沈氏也完了,严家父子为了除掉我费尽心思,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法外,难道你还想沉迷在你那学术科研上,你不知道你现在的财富是建立在什么之上吗?” “住口!”叶黎紧张地看向四周,见四下无人才松一口气,“这些话要是被jb任何人听见,你肯定活不过今天!” “我本就不应该活到今天,我都死了多少次了?还怕再来一次?妈,听我一句,收手吧,否则你的下场就是跟jb一起灭亡。” “啪!”一个重重的巴掌,甩在了齐扉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她彻底心碎,叶黎是不可能妥协的,她的执迷不悟葬送了最后的机会。 叶黎气愤不已,自己付出多少才有今天的成就,让她就这么放弃拱手让人绝无可能!同时她又担心齐扉的口无遮拦,敌对jb的事被帝师知道,将会后患无穷。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以为帝师为什么能够领导jb集团这么久,你以为帝师凭什么能够执掌这么多财团?你以为他是个摆设吗?” “说不定他就是个摆设。”上官惊鸿忽然出现,笑脸盈盈对着叶黎,说道:“黎姨你历练社会几十年,阅人无数,竟然也会化一个人,真令人唏嘘。” “上官?你没事了?” 上官惊鸿眯着双眼,走到齐扉身边,看到她脸上几道红印,心疼不已,但还是撑着笑容,对叶黎,说:“有扉扉照顾我,我不敢不醒。” “你有身份有保障,帝师不敢动你,但我们就不一定了,你还是劝劝她。” 齐扉轻笑,无奈地摇头,冥顽不灵的人,总会自食其果。 上官惊鸿故意叹口气,无奈说道:“不好意思呢,黎姨。你知道我喜欢她,对我来说,她就是天,说什么都对,我恐怕不能如您所愿了。” “你们别执迷不悟!”叶黎气急败坏,总觉得她们还过于年轻,认不清现实。 “您才该放下执念,今天我就给您最后一次忠告,不管是萧然父母的案子还是圣安教堂的事件,所有人都会为此付出代价,帝师也不例外。” 齐扉就是这般自信,这份肯定甚至让叶黎心生担忧,是不是齐扉知道了帝师身份,还是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 不知为什么,望着女儿那决然的眼神,她感到脊背一阵凉意,袭遍全身。 ※※※※※※※※※※※※※※※※※※※※ 现在写文都感觉在用绳命写,也不敢上榜...口怕 91 身份疑云(五) http://.biquxs.info/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温之猎心妙笔阁()”查找最新章节! 苏家垮了,沈威完了。直接凶手落网了,但还不够。齐扉做了这么大的局,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收手。 从她发现jb的存在开始,从她怀疑叶黎也参与其中开始,从她做那个决定开始,就没想过回头。有人伏法了,有人一生毁了,可有人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齐扉离开前又看了海面一眼,心情沉重。 离开圣安教堂海岸线,两人去了医院探望严文钦,可她已经被秘密转移了,叶萧然也不知所踪。为了躲避严国栋的追查,叶萧然将严文钦在手术后就转到了一家小的私立医院,严文卉陪在左右。 病房内安静地只有风拂过枝头的声音,严文钦经过手术依然昏迷不醒。这场瞒着本人做的手术,还算顺利,主刀的都是专家,不敢怠慢。严文卉放下手头的工作时刻守在医院,叶萧然也不曾离开片刻。 她检查了一遍点滴,又交待好柳莳在病床前守着,把严文卉叫进了一间无人办公室。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这么严肃的?”严文卉隐隐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叶萧然将笔记本放在办公桌上,打开她准备好的资料,说:“你与文钦姐妹同心,她信任你,我也同样相信你,不否认我带着一份私心找你,但你作为严家一份子和继承人,有权利知道这些。” 严文卉坐在椅子上,开始翻阅资料,她从原本的不经意变得紧张,眼神瞬息万变。看到那些惊人的数据,她的手微微颤抖起来,这是她不曾见过的账目,更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财务漏洞。 这哪里是一份账目资料,简直就是一份商业犯罪证据。她一直以为家里做的是正经生意,严家就是一个商业帝国,在这些年不断疆拓业务的同时,还要垄断某些行业的业务,可原来这一切都是建立在jb集团的扶持之下。 “怎么会这样….”严文卉难以置信,中亚集团这些年许多产业,尤其金融表面的盈利,原来都是基于洗钱和商业漏洞,这份数据如果交给商业调查科,中亚集团旗下几家子公司都将面临关闭,甚至总公司还要遭受查处。 “jb集团的操控力超出你的想象,你以为你爷爷,你父亲伯伯为什么在这些年能将中亚集团做这么大?没有jb巨大财力和资源的提供,你以为你们海外出口生意和项目能那么容易进行?” 叶萧然把严文卉拉进来或许会得到严文钦的反对甚至斥责,但是现在她身体不允许,只有严文卉有能力化解部分危机,将中亚集团的黑白面独立隔开。 “姐姐想一个人扛下这些,所以你想借我力量帮她分担一些?” “是,所以我才说我有一份私心,文钦不想牵扯你的,可她的身体现在这样…” “你是不是有了什么主意或者想法,不然你现在给我看这些毫无意义。”严文卉觉得叶萧然不会平白无故跟自己讲这些,如果没有解决办法,那中亚集团未来势必面临着破产,许多人还将有牢狱之灾。 “把金融产业与中亚集团隔开,成立独立公司,你和文钦都不能再碰这块烫手的山芋,还有总公司的财务从今天开始也与金融隔开。正规产业走正规财务,这种隐秘财务流水,你可以当不知道。” “可我现在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利。”严文卉有些担忧,虽然她如今现任cfo兼副总裁,有很大的权利,但这么大的事情要瞒过父亲和伯伯太难了。 “你有,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文卉,这很重要。如果有天jb垮了,你们严家不可能独善其身,难道你想让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么?” 严文卉双手扶着额头,脑海乱成一团,谁曾想过会有今天。难怪姐姐说要休长假,无暇兼顾法院的事情,甚至违背当初誓言,愿意回到家中。 爷爷的离奇死亡,本就蹊跷。姐姐的行踪飘忽不定,总是神神秘秘的,还重用了小唐和阿虎,她一直感觉哪里不对,原来他们都对着自己隐瞒了这么大的事情。 “好,这件事我来想办法,在此之前,你好好陪她吧,可能只有你能够安抚她不安的内心。” 叶萧然点头,又不放心地交待:“现在没人注意到你,jb不会猜想你会知道这些,对你没什么戒备,如果你想秘密处理这件事,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 这是能挽救中亚集团唯一的办法,jb迟早要完,可毁掉这两姐妹的心血,叶萧然不忍。严文钦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家族,还有她那份与生俱来的正义之心,可有人却毫不懂得珍惜。 圣安教堂出事后,严国栋一直在等好消息,可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事情闹大了,死了一个刑侦大队的队长,至今没有搜到尸骨。齐扉与上官惊鸿不仅安全,更加如愿团圆,警方开始大规模进行调查,沈威两天之内就被抓了进去,纵火杀人犯也已经自首归案。 好在,沈威没有自己的直接证据,但严国栋多少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曾经有疏漏。他命人重金收买沈威的助理,果不其然得到了惊人内幕,沈威录有一份视频作为后手,可严国栋的人翻遍他的办公室和家里都没有找到。 一直到他落网,严国栋才知道,是叶萧然第一时间将那些人处理了,并且做了个局让沈威自投罗网,他这一被抓,几乎没可能再出来。因为在最近一次扫//du中,沈威就是中间商,交易中的人被抓了个现行,为了自保,把沈威供了出来。 “竟敢拍我视频,哼。”严国栋觉得沈威是个祸患,万一他乱说话把自己供出来,将会惹许多麻烦,万一被帝师知道,他恐怕在jb难以立足。 “于飞,沈威是不是有个儿子在中亚旗下的私立学校上学?” “是。”于飞作为严国栋的律师,也是亲信,平时帮他周旋一切与法沾边的事。 “他现在是重刑犯,除了律师别人见不到,你去想办法带几句话给他,老老实实的我可以保证他儿子老婆衣食无忧。”严国栋阴沉地脸,透着寒气,他很后悔没有直接灭口,只是没想到叶萧然速度会这么快。 “好的,老板,我这就去办。” 严国栋甚至怀疑,东西落入了叶萧然手中,这种证据倒不足为惧,他与沈威之间的对话都是含沙射影,怎么都治不了他教唆杀//人的罪,但他不想面对这样的麻烦。 “阿虎,大小姐还没找到吗?” “没有,大小姐说最近有事情要办,短时间内都不会回来了。”阿虎十分机灵,为了打消严国栋疑虑,他特别从严文钦身边回到总公司,他如今效忠严文钦,已经无关其他。 他的忠心只认严文钦一人。 “这都第三天了,怎么这个时候…”严国栋这几天怎么都联系不到她,上官惊鸿成功被逼出来也算好事,起码完成了帝师交待的任务,但万一帝师要见她呢? 正当他忧虑时,来了一封匿名邮件,暗语就是帝师要组织开视讯会议。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严国栋必须要帮严文钦想好说辞,帝师可没那么好糊弄,他看了一眼手表,说:“阿虎,七点钟我要开会,守着门口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办公室。” “是。”阿虎悄悄退出去后,安排了两个人守着会议室,自己却悄悄给严文卉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在严文钦转院之前,严文卉就让他先回集团,他记得大小姐交待过,如果她不在,任何事情都必须听二小姐的。阿虎感觉jb又要召开会议了,或许是个机会,可以试着寻找帝师的位置。 医院那边收到了这个消息,严文卉告知了叶萧然,她立刻让夏晔进行定位搜索,阿虎不能动手,他将中亚网络的防侵入密码和程序都发了过去,夏晔很容易就进入了系统中,可以监听对话。 “上官现身的局,是谁做的?”监听器里面传来帝师被处理过的声音。 叶萧然低声问道:“这个声音能还原吗?” “我试试。”夏晔使出浑身解数,本来这种音频并不难处理,恢复原声应该并不难才是,但她怎么都无法破解,帝师那头的防御太坚固。 夏晔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让她甚至有了挫败感。 “别急,他能像个隐形人一样必然有原因的。”叶萧然的安慰让夏晔更加郁闷,自问是个电脑天才,但却连着简单的音频都还原不了。 视频会议的对话,再次传来。声音很清晰,但却让人觉得压抑,也许这就是帝师的气场,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他城府深得可怕。 “文钦花了不少心思,她功不可没。”是严国栋含着笑意的声音,对帝师的说话语气很是恭敬。 “我看不见得吧,圣安教堂的事情搞这么大,谁是幕后还不定呢,死了一个刑侦大队的队长,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萧然心中一颤,说这话的正是叶黎,她语气淡定,说起这些轻描淡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她何曾想过,这个让自己重生,为了避免受到自己遭遇毒手的亲人,竟也是jb的核心主干呢? 无数次的想象都击垮在叶黎的声音中,叶萧然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心里不是滋味,脑海中甚至浮现小时候母亲带着自己在叶黎家的情景,那时候的她与齐扉就一拍即合,做什么都很有默契。 可现在,或许有天她要与这个亲如母亲的人,反目成仇。 帝师很少说话,但一开口就是关键信息,就在平淡无奇的谈话还在进行时,夏晔忽然捕捉到手机的信号。 “帝师手机响了!”她忙打开定位搜索,以最快的速度追踪位置,她两个手指在键盘上飞,她生怕这个信号一旦消失就捕捉不到了。 但很奇怪,帝师的手机似乎响了好久。就在夏晔捕捉到位置的那一刻,帝师终于按掉了手机,但夏晔已经找出了他的位置。 “我的神呐~” “怎么了?”叶萧然盯着屏幕望去,也惊诧不已。 帝师的定位,竟然就在a市。 ※※※※※※※※※※※※※※※※※※※※ 大家可以大胆的猜一下帝师的身份,是大胆的猜哦 92 身份疑云(六) http://.biquxs.info/ 帝师什么时候来a市的,还是说他一直在a市?这个人在眼皮底下兴风作浪,操控一切?叶萧然不禁觉得脊背发凉,没想到这个帝师竟然离他们这么近,就像背后有一双眼睛,暗中盯着这一切。 “你确定是a市?”她不放心地问。 夏晔指着地图定位,“萧姐,你自己看,范围就在a市,但再详细就看不出了,只是有点奇怪。” “怎么了?” “这信号很微弱,又很突然,就像你马上要接近真相了,眼前却一团迷雾干扰了你,很像有人故意让我追查到这股信号源。”夏晔带着耳机监听着内容,帝师说话不多,当他再次开口时,夏晔听到了一段不稳定电波的干扰。 叶萧然盯着屏幕,也发现了音频那边出现了杂音。 “这是怎么回事?” “帝师所处的地方可能有噪音,他的周围环境一定有干扰。”夏晔灵活地操作电脑,试图将这个声音再放清楚。 “文钦可以接替m的位置,今年的秋收提前一个月,具体时间等我通知。” 帝师的声音再度传来,这句话像是暗语。“秋收提前一个月”,这个秋收看来很有文章。如果不是内部成员恐怕不能理解,叶萧然大胆猜想,是不是对账或者分成。这么大规模的资金交易,jb如何分发利润,一定有特殊的方式和渠道。 “怎么样?干扰的声音有线索吗?” 夏晔摇头,“这声音有点奇怪,呲呲呲的,很嘈杂,有点像暴雨声,可最近也没雨水啊,真是诡异。” “录下来再说,回头再慢慢查。” “好的,萧姐。” 从视频会议开始,叶萧然就在计时,帝师出现的时间就五分钟,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他走后,其他人还在交流,但基本是相互呛了几句就不欢而散了。 看来jb内部矛盾其实很深,只是利益当头,谁都不想开罪帝师。叶萧然按压额头,陷入沉思,擒贼先擒王,连这个王长什么样子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瓦解jb。如今虽然找到位置,但a市这么大,没任何线索怎么找人? 万一这个线索是帝师故意透露的呢?会不会是个陷井,而且没人见过他,就算找到了都不知道是不是本尊。这个时候还不能对严国栋出手,需要给点时间严文卉处理集团事情,而且拖垮一个中亚集团,jb有的是机会脱身。 看来,她还是要等待时机,只是不知齐扉那边进展如何了。 夜微凉,上官惊鸿看了一眼时间,齐扉已经冲澡半小时了还没有出来。 “扉扉?”她敲响浴室的门,只听见淋浴的水流声,却听不见人回答,“再不回答我可要进去了。” 里面依旧没有声音,上官惊鸿果断地进去,刚打开门,一块毛巾扑面而来砸在了脸上。 “谁让你进来的。”齐扉怒瞪她,上官惊鸿无辜地拿下毛巾,上面还透着沐浴的清香,齐扉还没穿衣,只是披着浴巾在擦拭身体。 上官惊鸿眯着双眼,花痴地盯着她,愣在原地。齐扉无视她的存在,也不说话,只是从容地换好睡袍,眼睛盯着放在一旁的手机看。 “你洗个澡带手机进来干嘛?”上官惊鸿瞟了她一眼,齐扉没有回答,而是放下干发巾,坐到干湿分离的内间,拿出吹风机,冲她说道:“帮我吹头发。” “非常愿意效劳。”上官惊鸿笑意浓浓上前,轻拨她的发丝,扑入鼻间迷离了她的心。 上官惊鸿心无旁骛,沉迷在这一刻的温柔里。吹风机的声音充斥在耳边,搅得齐扉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她望着手机,犹豫再三要不要打电话。 站在她的身后,上官惊鸿都能体会齐扉的心情,但她却一言不发,娴熟地操控吹风机,直到吹干头发为止。 “叮”手机传来一个讯息,消息显示:帝师在a市。 齐扉唇角扬起一抹不明显的笑意,淡定回复:知道了。 “叶萧然真是不简单。”上官惊鸿瞄到了信息,手上动作没有停下,她收拾好一切,又轻拨齐扉肩头的长发,上前嗅了嗅,还是那股迷人的香气,伴着齐扉特有的ti香,令她欲罢//不能。 “严文钦更不简单。”齐扉深深叹了一口气,抬眸看向上官惊鸿,还是那张脸,很熟悉很亲切,她躺着的那些日子,是齐扉人生最灰暗的时候。 她对自己说过,如果能够等到上官惊鸿醒来的那天,她一定不会像以前那般冷清,不显露情绪,也不表达情感,她想换一种方式,在上官惊鸿跟前释放真实的自己。可当上官惊鸿再次出现时,她反而出现了更多的不忍,她做不到… “怎么呢?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觉得你红颜又变美了?”上官惊鸿打趣问道,在这张天然不经粉饰的脸上,透着自信和美丽。 齐扉只是静静地凝望她,挂着淡淡的笑意,好一会才说:“谁能与你比美,不过你该告诉我,苏醒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得先睡觉,等你什么时候精神好了,我再告诉你。”说罢上官惊鸿一把抱起齐扉。 “惊鸿!你干嘛,快放我下来。”齐扉试图推开她,但上官惊鸿已经紧紧把她扣在怀里,不理睬她的反抗,直接将她抱到卧室。 昏暗的床头灯,照在齐扉脸上,更加妩媚动人。上官惊鸿轻抚她脸,痴迷地望着她,舍不得错过一眼,“乖了,睡个好觉,醒来再说,你最近太累了。” “我睡不着…”齐扉只要闭眼就会看到覃羽离开那一幕,耳朵里面总会响起那一声爆//炸,愧疚自责每天充斥在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 “那就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覃大队的事我知道你很难过,我已经派人扩大搜索范围,也许她没有死呢。”上官惊鸿与齐扉咫尺相近,呼吸间的温热都能传递到对方的脸上,齐扉望着她,眸间透着淡淡的忧思,“其实我知道你去做什么了,你了解我,我何尝不了解你?” “齐扉…”上官惊鸿迷离地唤了一声,望着齐扉的唇角,情不自禁地俯身下去,但齐扉却避开了。 她别过头,眼中透着难过和无奈。上官惊鸿心中一疼,俯趴在床上,轻声问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与我在一起吗?” 齐扉咬咬牙,避开她热切的眼神,果断回答:“对不起,我不能。” 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却又那么的决绝无情,拒绝的话说了那么多次,没有哪次像现在这么痛的,齐扉紧紧攥住被角,来强迫自己分散情绪注意力。 上官惊鸿只是微微叹口气,手心覆在齐扉的手背,盈盈一握,让她放松下来。即便心里隐隐发疼,她也没有再逼迫,而是温柔说:“你好好睡。”说完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退出了房间。 离去前,她站在门口深深望着齐扉,眉头深蹙。历经生死了,还是不能在一起,上官惊鸿依靠在门边,自嘲地笑了笑,明知道齐扉为什么拒绝自己,心还是忍不住地抽疼,她能做的终究是太有限了。 手术麻醉过后,严文钦渐渐苏醒,她能清晰感觉到伤口的疼痛。四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似曾相识的病房构造,让她想起了曾经在这里送走了沁雪,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敢去回想这一幕,她拒绝手术更多时候是不敢。她知道送走爱人的痛楚,位置转换后,她才知道当年沁雪走得有多难过。 不能陪爱人相守,留下她一人孤独地在这世上,怎么能走得安心?她甚至记得沁雪临走时那依依不舍的眼神。 “沁雪…”严文钦呢喃着这个名字,她的心一度冰冷,对感情的绝望,对生活的寡淡,可后来出现了一个人再次温暖了她。 萧然,萧然在哪呢?她眼睛开始寻找,寻找那个牵挂的身影。 视线很模糊,恍然在梦境,叶萧然的声音出来,她的脸终于清晰地映入眼帘。严文钦手指动了动,不知何时叶萧然掌心有了温度,她还依稀记得初识时那刺骨的冰冷。 “文钦,文钦,你怎么样?” 严文钦望着叶萧然,记忆被拉到海边,警察在搜查覃羽的尸体,尸体….是她让覃羽去保护齐扉,是她害了覃羽,是她害死了最好的朋友。 沁雪的眼睛在覃羽身上,她不仅害了覃羽,还连同沁雪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东西也毁了,严文钦不能原谅自己,不能原谅。 眼角的泪水,悄悄滑落,叶萧然轻轻拭去,温柔说道:“不是你的错,不要想了。” 缓和了很久,严文钦才平复情绪。 “警方那边有消息吗?覃羽怎么样了?”严文钦想要坐起,却牵动了伤口,叶萧然忙上前阻止,把床摇高,让她能够舒服一点,“你不要乱动,刚做完手术这么虚弱,就不要管这些事了。” “你快告诉我。”严文钦急切地拉住她。 “好好好,我告诉你,现在还没有消息,不过我们有其他进展。” “什么?”严文钦见叶萧然犹豫,又轻轻扯了扯她,“你说我听着就是,不会触动伤口的,好不好?” 叶萧然真是拿她没办法,坐在病床旁,跟她说了发现帝师位置和窃听的事。她依然怀疑这一切,生怕这是帝师做的一个局,毕竟这个人,她们都不敢小觑。 “萧然,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思维被自己限制了。” “怎么讲?” 严文钦回想起参加视讯会议的场景,想起了帝师屏幕的缩影,“帝师的影像每次都一样,恐怕都是事先录好的,至于声音,如果想隐藏只要变声就好了,为什么要那么机械化?” “你的意思是?他不仅想隐藏声音真实性还想隐藏别的?” 严文钦点头,“电脑的声音辨别不出男女,谁说帝师就不能是女的呢?” 叶萧然大惊,被一语点醒,“对啊,我们一直习惯性思维以为帝师是个男人,jb这么多成员,男女都有,帝师未必就一定是男人。” “我也只是猜测分析,事实怎么样,还有待调查,没有时间了,萧然,你帮我发一封邮件,以我个人名义,我要单线联系帝师。”这才是严文钦真正目的,她不会像其他jb成员一样,任其摆布,被动地接受帝师指示。 她要主动出击。 ※※※※※※※※※※※※※※※※※※※※ 我妃竟然又拒绝了红颜== 上一波猜测很大胆,这一波可以更大胆点了 93 身份疑云(七) http://.biquxs.info/ 叶萧然将笔记本拿过,捧着送到严文钦跟前。jb成员的联系都是独立软件,除了登录密钥,还有几道加密关卡,非常谨慎。 “可以与他单线联系吗?”叶萧然觉得帝师没那么容易联系上,更别说约见了。 “向来都是他发动视频会议,发送邮件给每个人,但从来没人敢给他发过消息,但没有试过的事情怎么知道不能成功。”严文钦还很虚弱,说话气若游丝,双手敲击键盘很慢,逐个字母数字输入。 打开软件对话框,严文钦点开帝师的窗口,没有头像,只有一块暗黑色。这个名字的背后藏着多少秘密和黑暗呢,严文钦想了想,在屏幕上敲下:我想见你。 “他会给回复吗?” “不知道,我没有把握,但如果他在a市,我们猜测是对的话,或许也有希望。”严文钦说的话有些多,感觉很累,她吃力地呼吸着。 叶萧然拉着她手,说道:“你不能就这样去见他,如果他有回应,我去。” “你手里握着一些东西,我担心你的安全,暂时还是不要露面比较好。”严文钦虽然躺在病床上,思路却很清晰,但身体对她的影响太大。 叶萧然轻吻她手心,抚在脸庞,“不用担心我,你的病需要好好养着,情绪不要激动,也不要过于忧心,剩下的事情我来做好不好?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撑不下去。” “堂堂萧姐,也会怕也会说撑不下去?”严文钦指尖摩擦她的脸庞,眼中充满爱意,叶萧然俯身向前,靠在她臂弯,唯有这样她才能踏实一点。 两人静默了很久,只是相互依偎着,竟有一种岁月静好,安然相伴的幸福。 “叮~”是消息回复的声音,叶萧然忙将笔记本拿过来,帝师竟然真的回复了:明天下午四点亚瑟会所 叶萧然吃惊地望着信息,“亚瑟会所?他怎么会选择去我的地盘,还真是不怕我抓到他。” 严文钦却陷入了沉思,帝师那么神秘,怎么忽然间就被定位到了,还能被自己这么顺利约到,她以为自己至少要等一周或者半月,再或者没有任何回复。竟然几分钟的时间,就给了自己回应,太顺利的事情总觉得会有诈。 “萧然,你还记得圣安教堂的大火,有三具美籍华裔的男子尸体吗?” “我记得,那三个不是沈威的人,反而被沈威的人给杀了,我猜想应该是上官的人,毕竟是她出现救了齐扉。” 严文钦一直觉得这三个人出现的很突兀,如果跟上官惊鸿一起过去,为什么会不慎被杀? “有没有可能他们是帝师派过去的?或者其他可能性,我总觉得这三名男子可能会是一个突破口,萧然,你安排人去查查这三个人详细信息。” 叶萧然点头,“放心吧,你安心养病,其他事情我去处理。” 病房的花盆里,一枚小型窃听器被安装在内,两人对话全部被人听清。窃听者将关键信息记录下来,给老板拨去一个电话。 “二爷,明天下午三点,帝师答应见大小姐,但叶萧然代替大小姐去。” “那正好,一起干掉。”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冷意。 那人得到指令,疑惑地问:“连同帝师一起?” “蠢不可及,你以为帝师真的会去吗?到时候你们伪装成帝师人,嫁祸给他,不管事情结果如何,跟我们都没有关系,懂了吗?” “是。” 亚瑟是a市最高端的会所,高档消费,平时接待富商甚至娱乐明星乃至导演,叶萧然最近忙于jb的事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会所事业进行顺利,无需她操心什么,但是帝师为什么约在这里,她想不明白。 “萧姐,会所前后门还有安保我们都加强了,所有客户都是熟脸,只要有陌生人出现就会发现,您放心。”年少阳总觉得这个帝师太危险了,在暗处总令人不安,特别加强了人手。 “还不知他在亚瑟哪里出现,你们这样兴师动众会打草惊蛇,把人都撤走。” “萧姐!” “帝师要做什么绝对不会直接动手,我只想看看今天来的会是谁。”软件那头的消息回复人是不是帝师还不得而知,叶萧然心里没底,第一次觉得对手的可怕。 年少阳还是不放心,可叶萧然开口他也不敢违背,只能把人都藏在暗处。 为什么约在下午三点呢,亚瑟的营业时间向来都是晚上,三点是刚刚营业的时间,员工也是那时候才来上班,基本没有客人。 已经两点四十分,还没有任何消息过来,叶萧然望着手机,气定神闲地倒了一杯酒,对方应该不知道自己替文钦过来见面,会怎么约见呢? 正当她沉思时,年少阳敲门进来,声音急切:“萧姐!” “怎么了?” “叶黎来了,在三楼包厢等你。” 叶萧然倏然起身,抬脚就往三楼赶去,怎么会是叶黎呢?帝师派她来的,还是她就是帝师?一连串的问题在心中蔓延。 清脆的高跟鞋步伐在走廊间回荡,叶萧然神色匆匆,赶到包厢时,叶黎正在悠闲地煮茶,看到她到来,面露喜色,“你来了,坐。” 叶萧然淡定坐下,望着叶黎,心里百感交集,但她还是保持平静,问道“黎姨很久没来我这了,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不是你们要见的吗?”叶黎一脸深沉,那唇角的弧度,难以捉摸。 “是帝师派你来的?”叶萧然语气近乎肯定,她不相信叶黎会是帝师。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帝师。”叶黎目露笑意,却也是沉着得很,“boss自然不会真的来,严大小姐不也没来吗?” 叶萧然轻嗤一声,果然如她所想,帝师根本不可能亲自来的,那么谨慎小心的一个人,不可能亲自出现,“这么说,您算帝师的代言人了?” “可以这么说,所以严大小姐找boss究竟所为何事?” “我想可能等到文钦见到帝师本人才能表达这些了,抱歉,黎姨,我还不能跟你多说什么。” 叶黎不气不恼,对着桌上的顶级碧螺春闻了闻,沁人心脾,她看起来心情很好,收到帝师私人讯息时,她也很意外,当她看到叶萧然时就明白了一切。 这位严大小姐,果然是有野心。 “萧然,我们母女很久没一起吃饭了,既然今天公事谈不下去,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好不好?” “恐怕不能陪您了,我还要回去陪文钦,不如打电话让齐扉陪你。” “她?自从上官回来后就没露面,打电话也找不到人,不知道忙什么,你们都大了,我是对你们没用了,罢了,你去忙吧,我喝会茶自己走,不会还要我买单吧。”叶黎玩笑说。 “您什么时候来,都是vip,免费。”叶萧然为她满上茶,本想离开,但想到叶黎早年对自己的恩情,又心软下来,“我陪您喝会茶,然后出去吃饭,很久没去看你,是我的不是。” “那敢情好,省得我啊总觉得自己被冷落。”叶黎确实很久没跟她好好吃饭聊天了,竟有些怀念曾经相处的时光。总算没白养她,叶黎不想与两个女儿为敌,帝师既然没有觉得她们过火,她还是想用亲情试着带她们入jb,就算不愿意,至少不要与jb为敌。 两人闲话家常,聊了两三个小时,话不多却也没真的如以前那样敞开心扉,谁都有内心的想法和计划。 秋收是什么意思呢?这恐怕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没准就有机会将jb连根拔起,叶萧然觉得该和齐扉见一面了。 傍晚,阴云密布,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亚瑟的大楼比较独立,四下不靠建筑,位置也相对隐蔽,像一座城堡别墅。 叶萧然撑着伞,与叶黎走在湿哒哒的雨地里,她蓦然想起,年少时叶黎呵护自己时的样子,那时候为了让自己不被雨水淋湿,她的肩头时常被打湿。于她来说,叶黎真的是母亲般的存在和温暖,可现在她们的间隙,却越来越大。 叶萧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叶黎亦是面无表情,雨水朦胧了视线,两人在路边等司机的车。一辆极速来的面包车,从远处冲过来,车轮溅起的水花,冲击路边的墙面。 车速太快,直向二人撞来,当叶萧然反应过来时,想拉开叶黎,她却先一步,一把推开了自己,只听得砰一声,叶黎被车撞飞几米,握在手里的伞在空中划起一道弧度,落在了地面。 “黎姨!”叶萧然大惊失色,刚想跑过去,面包车上下来几个人,挥刀砍来。叶萧然侧闪夺刀,抵住一人喉咙,怒问:“谁派你来的?” 那人惊恐地望着她,雨水顺着锋利地刀尖滑落,身后又两人向她攻来,叶萧然按压那人肩头,平衡身体,借力横扫而去,将一人踢倒。刀口划破了那人喉咙,眼见危在旦夕,叶萧然加重了手上力气,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我说我说,是帝师,帝师派我们来的。” 叶萧然惊讶片刻,那人趁机挣脱,另一个人刚想掏qiang,四周忽然冒出一帮拿着棍棒的人赶来。 “有埋伏,快走!” 几人见没能得手,只得上车逃离,年少阳当机立断,派了几辆摩托上前追捕。 叶萧然冲到叶黎身边,雨水已经被染红,她额头唇角全身都是血,不知伤了哪里,叶萧然不敢触碰,只是声音颤抖,“黎姨…黎姨…你怎么样?少阳!” 年少阳忙将车开来,把叶黎一起抬到车里,火速向最近的医院赶去。 “萧….然…我…”叶黎还有一丝意识,拽着叶萧然衣袖,用力说着,“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妈妈…萧…” “你别说话,别说话!”叶萧然眼泪夺眶而出,喉咙哽咽着,只觉得叶黎身体四处都是血,不知伤口在哪里,她想起了十年前那一幕,顿时觉得害怕。 “你不能有事,黎姨你不能有事,我已经没有妈妈了…”叶萧然说着啜泣起来,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叶黎始终握着她的手,趁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我们从不叫他帝师,只叫boss…有人要你的命,你一定要…要…” 话音未落,她的手重重地沉了下去。 ※※※※※※※※※※※※※※※※※※※※ 这下要开大了,马上反击! 94 身份疑云(八) http://.biquxs.info/ 手术室内,正在紧急抢救。 空荡的走廊里,唯有高跟鞋来回踱步的声音,叶黎头部受到重创,全身多处骨折骨裂,内脏也受到波动,内外科大夫正在一起抢救。 医院的气压总是低得令人窒息,叶萧然时而坐着,时而起身,手心不断渗出的冷汗,怎么都搓不去。为什么她会在那时候走神,为什么没早点预料到危险?明明安排好了一切,却还是出现了意外。 她恨自己的无用!想到此,她双拳向墙壁猛砸而去,咚咚的沉响回想在耳边,她好似听见了自己心跳,不安和恐惧围绕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叶萧然感到周围一片黑暗笼罩着自己,十年前那个意外,她惊魂未定许久,是叶黎每天悉心照顾,是她和齐扉重新给了自己活着的希望和动力。尽管在追查jb时发现了她也是其中一员,尽管知道当年的事或许她也知情,但叶萧然还是下不了手。 很长时间,她真的把叶黎当成了母亲,她以为这份亲情就要逝去,可今天,为什么…她还能做到奋不顾身地救自己。 “妈…”叶萧然无助地捂着双眼,体力不支,滑坐在了墙角,衣襟上还沾着雨水和血。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走廊的宁静,齐扉与上官惊鸿接到通知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手术室还亮着灯,齐扉冷静地寻望而去,发现了墙角的叶萧然。 “萧然…”她疾步快走,发现叶萧然身上沾着血,紧张地:“受伤了吗?有没有给医生检查?” 叶萧然原本空寂地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光泽,红润的眼眶中,泪水在打转,她抓住齐扉手臂,说:“对不起齐扉,我没保护好黎姨,对不起…” “不怪你,不要自责,你没受伤就好。”齐扉轻轻安抚她,她触碰到叶萧然身上已经浸湿,将自己外套脱下,裹住她,“手术还没结束,别太担心。” 叶萧然感觉到她帮自己披衣服时手在颤抖,她抓住齐扉手,紧紧攥住,两人的担心都藏在了那些微动作里面,只是不敢崩溃,不敢乱。 “对方说是帝师的人。”叶萧然说。 “帝师?”齐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扶着叶萧然站起,表情沉重。 “帝师这种高级玩家,怎么会下这种下三滥的命令?”上官惊鸿说罢将自己风衣,披在了齐扉身上,温柔说道:“雨天凉。” 齐扉唇角微微扬起,沉思不语。 “黎姨昏迷前说帝师的下属都称他boss,从不直言不讳说帝师两个称呼,这就证明了她也觉得那些不是帝师人。谁会这么大胆子,借着帝师名字来杀我。”叶萧然回想在医院的种种,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是经过严格盘查过,都是熟脸。 她与严文钦的行为隐秘,不可能被人跟踪或者窃听才是。 窗外的雨,打在玻璃上,滴滴答答,齐扉站在走廊窗口,望着外面狂风暴雨一言不发。 “你手中握着谁的把柄可能就是谁想除你喽。”上官惊鸿看向齐扉。 “严国栋没有那个胆子,刚出了事又故技重施,敢借帝师之名,还留了你活口,这是想让别人背锅。”齐扉转身,眸间透着阴冷,某个瞬间,叶萧然忽然觉得这个眼神令人生畏,又很陌生。 严文钦住院后,除了严文卉出去又回来过,没有别人了,难道是她被人跟踪了吗?叶萧然大胆推测,是她不小心泄露了严文钦行踪,或者…她被装了追踪器还是什么? “文卉往返医院过一次,难道是严国梁…” 上官惊鸿轻嗤一声,说道:“这严家兄弟相残,狗咬狗的戏码真是精彩。严老太公尸骨未寒,严二爷就着急上位了,还想借帝师除掉自己哥哥。想想也不奇怪,严国栋压制严国梁过年,严文钦就算当了法官,回到集团地位也不比严文卉低,这二房的人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说不定老太公的死,也是这场家族内战导致。” “哼,不过是小聪明而已。”齐扉看向叶萧然,眼神变得更冷,“萧然,严家不能再姑息了。” 叶萧然拧眉点头,“我本想再给点时间给文卉,如今看来我的心慈手软不过是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而已。” “冒充帝师伤害妈,我倒要看看严家两兄弟这次怎么脱身,我一定让他们付出沉重代价!”齐扉说着握拳,眸间透着一股冷意,叶萧然从来没见过齐扉杀意这么重这种看似掌控一切的自信,似曾相识又觉得遥远。 她总觉得齐扉掌握的东西,比她多。只是一种直觉,她说不出所以然,也没有任何根据,她没有怀疑过齐扉的心,可她确实经常猜不透齐扉的行为和所想。 上官惊鸿牵起齐扉的手,握在掌心,轻擦手背,心里五味陈杂,最后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我陪你一起。” 齐扉望着她,眼神变得柔和,两人四目相对,她最终还是收回了自己手,决然转身,咬咬牙狠心说:“惊鸿,这些事与你无关,不要搅进来。” “只要与你有关的事情,我从来没打算袖手旁观,想让我退出,除非我再睡过去。” “你胡说什么?”齐扉瞪着她,那呵斥的语气近乎发怒,“你还嫌我不够乱是不是?嫌我不够难过是不是?” 上官惊鸿没料到齐扉会真的发脾气,她愣了片刻,忙摇手,“没没没,我…开玩笑的…我错了,我错了。”声音越说越小,触碰到了女王的逆鳞,她只能道歉。 望着这二人互动,叶萧然疑虑更深,上官惊鸿哪里只是一个简单的明星,随时能调动人不说,对于齐扉也是了若指掌的样子。她父亲的身份,连帝师都忌惮,美国那边一定也在查jb。可她明知道这是虎穴,还要闯进来,可见对她来说,齐扉超越了一切。 为什么她要想方设法在齐扉身边,难道仅仅为了保护齐扉吗?没有这么简单吧,叶萧然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我真的错了,扉扉,你别气了。”上官惊鸿持续道歉,求生欲让她只能眼巴巴等着被原谅,但齐扉还是面无表情。 上官惊鸿捏住她衣角,轻轻一拉,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你别气了好不好?我再也不拿自己胡乱开玩笑了。” “嗯,不气。”齐扉哪里会真的很生气,只不过心情沉重,不敢想再失去一次会怎样?就算是假设,就算是玩笑,她也受不住。 她时不时看向手术室,焦灼地等待让时间很慢。等待的时间让身体越发冷,齐扉不禁双手抱臂,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是叛逆的,时常与叶黎对着干。长大后,她陪伴叶黎的时间还不如叶萧然,她从来没尽过一个当女儿的责任。 “黎姨会没事的。”耳边依然是上官惊鸿温和的安慰,齐扉回神望着她,眉眼微弯。 真好,起码上官惊鸿如今安然无恙。 已经临近后半夜,手术室灯终于熄灭,叶黎手术还算成功,还需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也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来。虽然命保住了,却因为脊椎骨受伤过重,会影响随后生活,最严重的情况就是下半身难以行动自如。 重症监护室里,叶黎带着氧气罩,旁边是心电图,不规则地跳动着。齐扉想伸手去抚摸她,却最终没有落下,望着浑身是插管的叶黎,她终于不忍再看下去。 终究是血浓于水,看着自己亲妈这样,齐扉心里堵得难以呼吸。 “黎姨,你好好歇着吧,或许这对你来说,正是退出的好时机。”叶萧然尽力了,她没有办法再给严家任何机会,哪怕严文钦再开口恳求,她也无法再让他那两兄弟逍遥法外! 她打了一个电话出去,让柳莳去监狱安排一些事情。是时候除掉那些祸患了。与此同时,夏晔的讯息传来,声称已经找到了窃听器,年少阳在堵那辆车时也抓到了两个人,就等着她回去决策。 “齐扉,你在这陪黎姨,我先回去稳住文钦,我怕她知道真相后会做出极端行为来。”叶萧然终于恢复了平静,此时此刻的她异常冷静,像暴风雨前夕,不知酝酿着怎样的计划。 这才是她认识的叶萧然,齐扉说:“是要好好看着她,覃羽的事可能会成为导火索,我一直觉得她可能会爆发。”提到覃羽,齐扉心里不是滋味,她一直在等待时机动手,可等到现在来的却都是噩耗,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事。 叶萧然离开后,齐扉也离开了病房。雨夜让人清醒,也让齐扉终于下定决心。 有些人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她仰头望着远处天空,拨通了一则电话出去。 “boss,有何吩咐?” “将严家偷税漏税的报告寄商业调查科,旗下金融公司的洗钱报告发送一份到公安的邮件箱里,三天之内,警方不行动,就发动媒体施压。”齐扉一口流利的英语,一口气交待完所有。 “是,我这就去办。” 挂完电话,齐扉依然看着远处,不知将来的朦胧,终究化为一团迷雾。她等待的结局,越来越近了。 “你真的打算动手了?”上官惊鸿一直站在她身后,听清她说的每个字。 “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齐扉从来不想让她牵扯进来,她为自己付出太多,甚至连生命都不管不顾。这份沉重的爱,她无法回报,她更加做不到沉溺其中,做不到让彼此得到,再失去,太痛苦了。 上官惊鸿上前,从背后抱着她,扣在怀里,“你能不能不要再推开我了?” 齐扉身体一颤,双手紧握,指甲紧紧掐住手心,极力控制情绪令她心痛难当。上官惊鸿一手环住她腰,另一只手覆在她手背,触碰到了她冰凉的指尖,心中闷闷的疼。 “惊鸿,回美国吧,求你。”齐扉无力地哀求,让上官惊鸿更加心疼。她怎么可能舍得放开手,“我不,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我会怕…” “我怕!”齐扉忽然挣开她,歇斯底里起来,她从来没有爆发过,从来没有失控过,可她这一刻却只剩下慌乱的吼叫:“你不怕我怕!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怕再失去你,怕你再出事,怕你被我连累,被我….” 上官惊鸿没有任由她说下去,只是轻轻一拉,捧着她脸,深深吻了下去… ※※※※※※※※※※※※※※※※※※※※ 喜大普奔~~这文不长了哦,六月肯定完结的 95 身份疑云(九) http://.biquxs.info/ 上官惊鸿的嘴唇柔软湿润,像和煦的风吹进心里,舒服又美好,可齐扉怎么敢沉溺在温柔之中,她抬起双肘,用力撑开,将上官惊鸿与自己拉开距离。 可上官惊鸿却不肯放开手,她挽住齐扉头,与自己咫尺之遥,每一口呼吸都含着热气,“你以为我还能回得了头吗?从我加入jb开始,从我发现你的惊天计划开始,我就没想过离开。” 齐扉抓住她手腕,始终低着头,只是低声轻语:“你何必呢,何必把自己搭进来。”她一直觉得感情是负累,尤其是爱情,只会捆缚人的手脚,影响她的大计。 哪怕早年为了叶萧然,做了许多,最后也变成了自己所坚持的道路。确实,这是她当初的选择和决定,怨不得任何人,她也不想拖任何人下水,尤其是上官惊鸿。 雨水狠狠地冲刷大地,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伴随着一声声闷雷。屋廊下的灯光微弱,照耀在齐扉那张冷颜之上,牵绊越多,就会多出不该有的情绪。她原本可以收放自如,与人的亲密度控制得当,可到头来却发现,每个人的逝去都会击碎她的心。 覃羽的意外,上官惊鸿的沉睡,母亲被伤,叶萧然被暗杀,一切的一切,都衍生出了痛苦与彷徨,代价如此沉重,她甚至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的?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支持你,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我最怕你推开我,所以一直没敢现身让你知道m的身份,也假装不知道你的一切,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让我怎么离开?带着悔撼和担忧吗?那你还不如让我在那次爆炸中死了算了。”上官惊鸿抵住齐扉额间,她靠近齐扉耳边喃喃低语,多少个日夜,都在徘徊中度过。 想念不能联系,明知道在同一座城市却没有相见,当初在美国的那个状态,上官惊鸿记忆犹新,那种滋味,到现在想起还是令人难过。 她将齐扉轻轻揽进怀里,怕她挣扎,手臂留了空隙,但齐扉却失去抵抗的力气,无力地瘫在她怀里,只是说了一句:傻子。 回到严文钦休养的医院,叶萧然借着给花瓶换花,不动声色地处理了窃听器。为了不让严文钦起疑,她又派人严密守在医院门口,严格掌握医生问诊查房时间,每一次护士换药都必须在柳莳查看之下完成。 现在的她,谁都不信,既然四周都是眼睛,她就不能掉以轻心。 严文钦时常陷入沉睡,全然不知外面已经发生了惊天变化,叶萧然回来少言寡语,,对叶黎出事只字未提。 连续三天,她行踪不定,甚至很少在医院出现,严文钦隐隐感觉哪里不对。 一定出事了,直觉告诉她外面发生了大事,叶萧然才会行色匆匆。 站在窗户前,望着外面雨后的景色,严文钦陷入沉思。她失联状态至少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足以发生许多事情,近日她总是心头一颤一颤的发抖,莫名心慌。 “大小姐!”病房外响起了阿虎的叫喊,但却被柳莳拦下来了。两人险些大打出手,上次就没分出胜负,每次见面都分外眼红,谁也不让谁。 “柳莳,让他进来吧。”严文钦提了提声音,依然虚弱。 柳莳只得放手,阿虎瞪了她一眼,没空搭理她,直接向严文钦奔去,他表情急切,战战兢兢地不敢开口。 “是不是家里出事了。”严文钦早有预感,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但没想到会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金融公司被查封,中亚集团被勒令查账,老板被带走了,说公司牵扯偷税漏税,以及洗黑//钱,那些可疑账目都是老板签的字,如今二爷和二小姐在公司里面把控全局,现在谣言四起,中亚集团股票猛跌,外面乱套了大小姐。” 严文钦脸色唰一下惨白无色,伤口处传来剧痛,她所有的情绪,都转嫁到了身体上。 “警局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据说是匿名快件和匿名邮件,几乎是同一天发出,警察刚动媒体就开始大肆报道了。” 严文钦听后打开电视机,调频找新闻,果不其然,在这样的时间段里,电台还在转播中亚集团被查的消息。整个公司凌乱不堪,总裁办公室被搜查,围观员工无数,人心惶惶,昔日的总部大楼,如今一片狼藉。 那份账目只有她、叶萧然、齐扉有,叶萧然答应给她时间处理,为什么忽然提前动手了? “大小姐,还有个噩耗…”阿虎胆战心惊,生怕这些消息打击到严文钦,影响到她康复,毕竟这才术后没多久,可他不说现在连主持大局的人都没有。 “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严文钦已有怒意,说出的每句话都扯着伤口痛。 “沈威忽然给出新的口供,说老板教唆杀人,还提供了录音证据,现在老板数罪在身,不能保释。” 本以为严文钦会受不住这层打击,阿虎才犹犹豫豫不敢开口,她却沉默了片刻,平静地说:“他咎由自取,害人不浅,这是他应得的下场。” 沈威的事一定是叶萧然安排的,只有叶萧然有办法让他开口,沈威开始没有说这些,怕是受到了父亲的威胁。严文钦无力地坐在病床上,这个家终究是要散了,爷爷的心血,中亚集团见不得光的那些肮脏物,只是可惜了文卉的心血。 “大小姐,这些是不是叶萧然干的,她真的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吗?” 叶萧然不会平白无故出手,她手里掌握的不过是问题账单,可洗钱这么机密的东西,应该不是她交给警方的。 难道是….严文钦疑心更重,她有个大胆的猜测,需要去求证。 “最近几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什么意外,她们不会突然对中亚集团动手。 “叶萧然的养母叶院长被车撞了,现在还躺在重症病房里,据说那天是在亚瑟会所门口动的手,凶手没有落网,我猜想要么逃了要么被抓了。” 果然…叶黎是什么身份,齐扉亲生母亲,叶萧然养母,这二人又怎会姑息凶手?难道又是爸找的人?不对啊,为了避免风头,他不可能三番两次动手,否则就是引火烧身。 借刀杀人吗?严文钦抚着伤口,只觉得身体真是不争气,术后大伤元气,可她不能坐以待毙。 “阿虎,安排车,我要出去。” “大小姐,你这身体怎么能出去?” “要我说第二遍吗?”严文钦说出每句话,都用尽了力气,她明明很虚弱,嗔怒时的气场,令人畏惧,阿虎只能听命。 为了避过柳莳的阻拦,阿虎联合小唐将她打晕,藏在了病床上掩人耳目。两人护着严文钦开车出了医院。 “大小姐,我们去哪?”小唐开着车,阿虎坐在副驾驶,随时保护她。 “去叶黎住的那家医院。” 小唐与阿虎相视一看,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驱车往东向的市立医院赶去。阿虎担心严文钦体力不支,触动伤口感染,时不时从后视镜观察她。他觉得严文钦有时候太胡来了,从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认准要做的事情,谁也阻拦不了。 街道繁华从眼前划过,这座城市对严文钦来说,已不复曾经。沁雪走了,覃羽丧生还没找到尸骨,爷爷死了,父亲被抓,爱人一心想毁掉公司,这世界恐怕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心寒的了。 严文钦的心渐渐冷却,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信仰正在被渐渐摧毁,有种无边的黑暗袭遍全身。可她不能就此倒下,毕竟运筹帷幄的幕后黑手还没有揪出来。有些事,表面看着简单,线索明显,可这么大的系统,哪里是一人就能操作的。 她深信这点。 车子刚开到医院门口,就看到齐扉的车从车库开出,小唐透过车窗看见了她,“大小姐,是齐律师的车。” “跟上去。” 车子跟了十公里,在即将出市区的拐弯处,忽然冲出一辆车,挡住了去处。小唐一个急刹,严文钦身体前倾,扯伤了刀口,疼得她冷汗涔涔。 “大小姐,没事吧。”阿虎紧张地问。 严文钦摇头,他愤怒的下车,准备跟对方大干一场,这么无脑的开车行为,怕是不想活了。 “你会不会开车,找死啊!”阿虎指着那辆车破口大骂。 后座的车窗渐渐开下,露出叶萧然那张清冷的脸,阿虎怔住,“萧..萧姐?” 叶萧然一身黑衣衬衫,气压低沉,比这阴天还令人压抑。她直接向严文钦走去,阿虎不放心,抢先一步站在车门前。 “阿虎,你让开。” “大小姐?” “她不会伤我的。”严文钦仰靠在后座,无力地望着叶萧然,恍若回到了初遇时的情景,她总是冷冰冰的样子,与这个世界拉开了距离。 叶萧然再冷,也无法对她狠心,看到她虚弱不堪的样子,心顿时软了下来。 “你太胡闹了,刚做过手术就跑出来。”语言虽在责备,语气却很温柔。 “家都毁了,再不出来,或许下一个就是我。” “也是我福大命大没死在你们严家手里,我很抱歉,你们严家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我的底线,我再姑息下去,怎么对得起我父母和舍身为我的黎姨。” 两人捅破了最后那层纸,谁也没有让着谁。只是严文钦无言以对,两人之间对话充满硝烟,前几天还你侬我侬,今天却像争锋相对的仇人。 “我爸确实罪有应得,我也无话可说,可中亚集团是许多人的心血,也不是你想毁就能毁的,阿虎,我们走。”严文钦别过脸,不想再看她,多看一刻,就觉得内疚和不舍,还有那复杂的情绪,搅动得心里真是疼。 叶萧然望着她远去的车影,心如刀绞。本想好好陪着她,安抚她,可是她已经无法面对严文钦。沈威的口供是她安排的,给警方的秘密资料是齐扉提供的,她已经出手对付严家,如何还能跟她在一起? 在这场纠缠不清的争斗中,两人注定是敌对的立场,永远无法改变。 96 身份疑云(十) http://.biquxs.info/ 严文钦的决然离去,也表明了自己坚定的立场,她要保护中亚集团。幸运的是拦下了她的车,没让她成功跟踪齐扉。 看来严文钦与她一样,也把所有的疑点投向了齐扉。或许严文钦靠的是推理和直觉,但叶萧然只看真凭实据。 她命人查到圣安教堂那三名死者身份,曾是美国jb集团保安队的人,出事当天在现场被杀,想来是被人灭口。人到底是上官带去的还是齐扉带去的已经不重要,她们二人本就是一条线上的人。 前几年,她与齐扉奋力追查杀害父母凶手,为了后期能够便于行事,让齐扉蛰伏,两人极少见面。也就是说叶萧然近些年与齐扉见面次数也屈指可数,仅有的电话和短信联系,齐扉也没透露过地点。 为了查清她前几年行踪,叶萧然查了齐扉坐过的航班,竟意外发现她去美国次数频繁,每月高达2-3次。再对照她曾经跟进过的案子,每次结束开庭,她就会去一次美国。 她们深入调查发现jb存在时,齐扉就让叶萧然按兵不动,自己走了几趟美国,现在看来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有些事,连叶萧然都被蒙在了鼓里。 帝师的身份未必就不会是齐扉,这个可怕的念头起了之后,叶萧然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保护她,不能被人发现她的身份之谜,而自己想进一步求证。 可严文钦不会善罢甘休的,如今敌对立场分明,她根本没法说服她们任何一方妥协。叶萧然最想知道的是,齐扉在美国那几年发生了什么? 最近的报道都是中亚集团董事长被捕,国内知名财团面临破产,商业调查科每天都在总部大楼取证,所有投资项目都被勒令停止。 严文卉本想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可现在连媒体都很难压制下来,一切都发生的始料未及,严国梁却是气定神闲,他甚至借此召开董事会,声称自己会解决所有难题。 哥哥被抓,公司出这么大事倒没见他有过一丝的担心。严文卉走到总裁办公室,那个位置如今已经是严国梁在坐,镇压流言蜚语和小股东需要严家人在。 总裁办公室门口站着两个保安,看到严文卉行了个礼,她点头推门走进。什么时候总部大楼这么人心惶惶了,到哪都有随行保安。 办公室是两间隔层,严文卉本来想找父亲商量接下来的事项,却无意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 “二爷,老板现在连保释都不行,您应该稳坐总裁之位了。” “不能掉以轻心,中亚集团那么多子公司,我牺牲掉金融和贸易两个肥缺,还有地产和文卉的传媒公司,依然可以东山再起,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严家依然是a市赫赫有名的财团。” “不枉费我们设计暗杀叶萧然,逼得她对公司动手,现在老板进局子,大小姐与叶萧然反目成仇,二小姐也当起大任,二爷终于把公司弄到手了,可喜可贺。” 严文卉惊恐地捂住嘴,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惊讶过后她很快收拾好情绪,匆匆忙忙离开。回到办公室,她瘫在了沙发上,她听到了什么?父亲教唆杀人,只是为了争位?爷爷才走了多久,他就露出狐狸尾巴,竟不惜借刀杀人。 父亲向来低调,不露锋芒,却不想是韬光养晦,一直在等待时机。严文卉顿时觉得这个家充满了勾心斗角,昔日的温馨和父慈子孝,都是假的。 “严副总,检察院来人了。”每天都要面对这些焦心的事,严文卉几近崩溃,她仰躺在沙发上,只觉得浑身无力,“知道了。” 公司千疮百孔,伪善功于心计的父亲,如今一手操控集团,她夹在道德与亲情之间该如何? “姐~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严文钦的声音忽然传来,严文卉猛然起身,果真是她坐在轮椅,被推进了办公室。 “姐,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回来了?”严文卉发现她外套里面还穿着病号服,气色不佳,病恹恹的虚弱感,令人心疼。 “家里乱成这样,我哪里还躺得住。”严文钦转头吩咐阿虎,“你去看看检察院来的是谁,带过来见我,小唐你守住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大小姐。” 办公室只剩下两姐妹,严文钦拉着严文卉手,语重心长说道:“我们之前不都安排好了吗?不用慌,损失两家子公司不算什么,至于我爸,他是罪有应得。” “可是我爸他…” “二叔的事等处理完公司的困境再说。” “你都知道了?”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这个好姐姐。 严文钦苦笑,她宁愿自己傻一点,而不是发现这是内部争斗的一场狗血战,“文卉,我是法制人员,无论是爷爷我爸还是二叔,犯罪了就该依法受到惩处,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我知道,犯罪不能姑息,中亚集团有今天不易,我所有的心血,还有爷爷…”严文卉不敢去想爷爷的死因,她不再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你能理解我,我很高兴,这个家已经满目疮痍,以后如果….你就把婶婶接回来吧。”严文钦没把话说完,她不会让严国梁的奸计得逞,只要她还在的一天,这种把戏,还不至于能成功。 “地产和传媒的法人都是我,还好姐你有先见之明,让我先把这两个公司剥离了出来。叶萧然本来想让我把贸易也抽离,但还是没来得及,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严文卉说着把两家公司的相关资质准备好,这些是严文钦回到集团来做的第一件事,没有告知任何人,直到出事才发现这条后路可以保全中亚集团一半产业。 阿虎将检察院的人引到办公室,负责来勘察取证的是严文钦的老同学刘检察官,他看到严文钦带病操劳家中事,于心不忍。 “金融和贸易确实不干净,刘检想查什么我们会全力配合,但地产和传媒是正规商业模式,我们也有相关资质和账目,都是独立子公司,由我妹妹严文卉运营,资料都在那里,希望这场取证不会太久。” “文钦,我相信你的为人,但章程还得走,不好意思了。”说完刘检命人收好资料进行取证调查。 “应该的,文卉你配合两位检查人员,我有事先走了。” 小唐推着她离开现场,刘检察官悄悄跟了上去,一直到楼梯没人之处,他才叫住了严文钦。 “文钦,我来之前法院那边让我代话,想让你复职。” “我已经不是法官了,还回去做什么?庭审为我的父亲吗?呵呵…”严文钦自嘲地笑了笑,曾经的信仰被摧残,她差点都忘记了初心。 “你是停薪留职,编制也还在,我们都觉得你回到法院有利于审案,也有利于将来中亚集团重振旗鼓啊。” “再说吧,麻烦你了,刘检。” “文钦!” 严文钦没有再听下去,她如今的家庭背景已经不干净,她怎么还有资格去做法官?她连自己家人和好朋友都保护不了。这是天意,还是造化弄人,偏偏毁掉这一切的人是叶萧然,而她甚至连反驳和反击的理由都没有。 这个世上,还剩下什么?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如果一切还能如当初那样纯粹简单该多好。 严文钦让小唐把车开到了圣安教堂的海边,那里被烧毁后已经开始着手重建,海边的搜救工作早已停止。海面波澜不惊,平静地好似没发生过任何事。 远远望去,有一个人站在海边。她身穿黑色衬衫西裤,墨镜挡住了她半边脸。齐扉双手抱臂,心有千千结,怎么拧都拧不开。覃羽的意外,是她过不去的坎。哪怕是歉疚,她都没有机会再说出口,她总想着不拖任何人下水,可总有人为了正义,为了保护别人而舍生赴死。 值得吗?覃羽?齐扉不止一次在心里问,可惜再也得不到答案。 “原来帝师也有悲伤的时候。”严文钦的话打破了平静,耳边的海风,轻盈吹过,齐扉没有转身,只是轻嗤一声,“严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严大小姐还有空来这里。” “严家现在成这样了,jb还舍不得放下这枚棋子吗?”严文钦言语咄咄相逼,她没有真凭实据,但她凭借推理和直觉,认定齐扉可能就是帝师,就算她不是,也一定有着重要关联。 “我很好奇,你凭什么认定我是帝师。”齐扉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你以为你隐藏的很好吗?视频会议你故意变声隐藏性别就足以让我怀疑帝师可能是个女人。” 齐扉眯起双眼,唇角微扬,“继续。” “我参加视频会议那次你就明令将上官惊鸿逐出jb组织,本来我以为她失踪了又成了植物人对jb失去了价值,但是后面那次会议你却特地组织人寻她,还借机把这个所谓的机会给我作为任务去完成,虽然帝师是有只言片语,但我却感觉到了你的紧张和担心,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刚发现她失踪帝师就行动了?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 “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最近一次有人找到了你的定位是在a市,我想这是你故意泄露出来的吧,圣安教堂那三名尸体是你的保镖,你知道那是鸿门宴但还是去了。”严文钦将前后所有事情理顺后,愈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如果我没猜错,上官惊鸿加入jb,应该也是为了你。” 齐扉慢慢褪去笑意,严文钦倒比她预想的时间更要早一点知道,“你说的这些萧然知道吗?” “以你对她的了解,你觉得她会不会去查你的出入境记录,以及去美国的次数?” “哈哈哈哈。”齐扉鼓起掌来,摘下墨镜,俯身望着严文钦笑着说:“很精彩的推理,严法官,有那个闲工夫还是想着怎么从这困局中走出来吧。”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想搞垮严家,想控制一切,你休想。” “好,我期待。” ※※※※※※※※※※※※※※※※※※※※ 端午安康,祝愿参加高考的小可爱一飞冲天,加油鸭! 97 一网打尽(一) http://.biquxs.info/ 毁掉中亚集团一半基业,可以保住根基,严文钦现在的策略就是保存实力,实施反击。但是,jb系统庞大,齐扉是敌是友未知,就连叶萧然也跟自己成了敌对阵营,情况十分棘手。 与齐扉一番挑衅的语言里,严文钦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和微动作,可惜什么都看不出。齐扉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成为帝师,这当中,必定有其他的原因。再看上官惊鸿的父亲身份,严文钦很难不去想这与美国警方要打压jb有关。 严文钦发现自己对于jb的了解还是浮于表面,家里出事后,帝师也没露过面,她曾经提过的“秋收”到底是什么意思? 历经数月的挣扎,严文钦在中亚集团坐镇,将新起势力压下,她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定下的决策,只要有人反对就离开中亚集团,哪怕是股东她也会立刻兑现让其出董事会。严文钦的股份占有量与严国梁旗鼓相当,加上严文卉站在她这边,在集团地位无可撼动。 为了稳定人心,严文钦将医生叫到了公司,每天吃住都在集团里面,总裁办公室里面多了一间病房,因为劳累,身体康复很慢,但她还是每天寝食难安。 傍晚,中亚集团的大楼还亮着灯,原本灯火通明的大厦,如今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光亮,半层办公室被封,只剩下一半基业的公司,像风雨中摇曳的蜡烛,一吹即灭,如果不是因为严文钦力排众议,进行裁员和资源整合,现在的严家将会一无所有。 楼下,叶萧然望着透亮的灯火,心情低落。多少天她只能这样仰望着严文钦办公的地方,就像曾经那般,站在冷风中,不能前行。没想到,相遇相爱经历了这么多,还是回到了原点。 “萧姐,一点了,我们走吧。”每天柳莳都会陪她来到这里,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叶萧然可以石化到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站在同一个地方,望着同一间办公室。 “再等等。”叶萧然眼神一刻没有离开过,尽管知道她与严文钦之间,可能从此再也不能像曾经那样,尽管知道一切都不再有可能,她还是忍不住地来了。 只要想到那个地方有爱的人在,就觉得心生暖意。只是,她留给严文钦的,恐怕永远只有伤害了。 办公桌上文件堆积如山,严文钦伏案许久,亲自核查所有账目,那些找不到源头的财务账已经上缴警方,还好一切都有备份。她发现每年的固定时间,都有大批量金额流入和流出,金额高达几亿美金。 “姐,我发现这批资金流向不在国内。”严文卉作为cfo,对财务更加了解,她发现许多用了很偏门的财务符号表示,并且是多国的标记,但最终都是以美国为核心。 “是美国吗?”严文钦觉得这种所谓的“洗//钱”恐怕是jb的大业务,如果他们瓦解到世界各国的几大财团,相当于分流了资金总量,但最终还是会流向原地。 “应该是的,具体我还要再查查。”严文卉说完打了个呵欠,疲惫尽显,最近两姐妹没日没夜地挽救公司,每天加班到很晚。 严文钦心疼地拍了拍她肩头,“回去休息吧,别熬了。” “你也跟我回去,身体还是要去医院接受康复治疗,你这样熬着万一…” “万一复发也是命,家里成这样,你让我怎么放下?”严文钦说完将一打资料搬起,走向一旁的书柜。 “姐,这世上无关生死的,都不是大事。”严文卉上前,帮她整理办公桌,夜风凉,她又走到窗边打算关窗,却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拉过严文钦手,指着楼下路灯说,“你看,她又来了。” 拨开百叶窗,能够清晰地看到灯影下的叶萧然,严文钦果决地关上了窗户,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停留。 “姐~”严文卉也恨叶萧然,可自从发生了这些事,严文钦就像一个工作的机器,整个人都变得黯淡无光,甚至很少再见她笑过。 她们都明白,亲眼所见父母在眼前死去,这种痛苦和阴霾,怎么都挥之不去。叶萧然所有行为都可以理解,可作为严家人来说,无法原谅这个直接刽子手。 严文钦冷漠的表情也说明了一切,她连眼神都不再愿意停留,整个严家如今风雨飘摇,她哪里还能顾得上所谓的爱情? 爱情,是什么?恐怕是这世上最不稳妥的投资了,对于商人来说,所有的投资都能够看得见收益和报酬,甚至可以估算风险,唯有爱情不可控。就连严文钦都不例外,她曾经爱情至上,如今却怎么都做不到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文卉,我跟你一起回去。”严文钦竟拿上外套,与严文卉一同下班,这是她整整一个月以来第一次愿意下楼。 她知道每晚叶萧然都会来,她假装看不见也好,选择无视也罢,总是无法做到淡定自若,就算全身心投入工作,心也总一抽一抽的疼。 她不想对自己承认,这样下去也为了能够见到,哪怕相见无言,哪怕可能会争锋相对。 今天的夜格外长,一直等到办公室灯灭,叶萧然才收回视线,脖子早已酸疼。她望着严文钦时,像入定一样,时常忘记时钟在走。曾经等她时,严文钦会追出来,会与她相见,可现在呢,遥望也隔着距离。 “萧姐,我们还是走吧,免得撞见了严二小姐也尴尬。” 叶萧然点头,只是腿站久了有些麻,无法移动。 “萧姐,怎么了?” “腿麻了。”叶萧然扶着树,柳莳想上前帮她揉揉,她忙避开,说:“不能揉…” 说到这句话时,她却变了表情,多熟悉的一幕和对话,曾经在她和严文钦之间的点滴温暖,现在只能靠回忆来支撑。 叶萧然苦笑,那又怎么样呢?曾经的一切终究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扶着树倚靠着,迎面走来了严文钦和严文卉两姐妹,她没想到会在这样寂静夜里,真的看到她。 文钦…心里呼唤着这个名字,脚却无法移动。但严文钦却一脸冷漠,眸间透着从未有过的陌生。 “怎么?中亚大楼没倒,来看我笑话?” 叶萧蹙眉,无言以对。 “哼,斩草要除根,否则就是给自己留祸患,叶萧然,别再出现在这里,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严文钦字字句句都像一把利剑,扎进叶萧然心里,也刺得自己疼痛难当。 说出这些话,她哪里好受了?她本想一言不发走开,可却怎么都忍不住。说完,只是让她更难受,丝毫缓解不了情绪。 “对不起。” 轻轻一句道歉,包含了叶萧然所有无奈,柳莳忍无可忍地说道:“凭什么要萧姐道歉?是你们严家害死叔叔阿姨在先,派人刺杀齐扉在后,种种罪行简直罄竹难书,严大小姐你凭什么要恨萧姐?难道你父亲不是咎由自取吗?还有你的爷爷,宁可死也要嫁祸给萧姐,你们严家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柳莳!闭嘴!”叶萧然喝止了她。 柳莳却听不进去,火气上来,怎么都受不住,“萧姐就是对你太仁慈了,如果不是因为考虑你的感受,不是因为对你的一份真心,你以为你们严家大楼现在还能在?你以为你会有时间把你子公司剥离出去?你不过是…” “柳莳!你再口无遮拦就给滚我回亚瑟!以后不要再跟着我。”叶萧然勃然大怒,终于阻止了柳莳,可严文钦的眼眶却蒙上了一层朦胧,她红着眼眶,强装坚强,苦笑,“是,是我们对不起叶家,萧家,现在我爷爷死了,父亲坐牢了,你们也没有必要再出现在我视线内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向车边走去。严文卉怕她体力不支,始终扶着她,叶萧然见她走路脚步不稳,知道她伤口还在疼,觉得心疼得快要窒息。就算腿不麻了,她现在也没有搀扶严文钦的资格。 文钦,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指甲前进了树干中,叶萧然只能望着她,一点一点远离自己的视线。 “二小姐!二小姐!”身后忽然传来严国梁的助理声音,严文卉停住脚步,有些诧异,“怎么你还在?” “二爷也还没下班,有些小股东的股份事在处理,让您过去一趟。”那人眼神闪烁,说话时没看严文钦一眼,严文卉觉得奇怪,这么晚了,为什么父亲还在,从没有过。 “文卉你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严文钦拍了拍她肩头,虽然知道严国梁从中作梗,可严文钦还没能下得了手,因为严文卉,他才暂时保住现有的一切。 “那你小心点。” 严文卉点头,把外套帮她披好,跟着助理匆匆走回办公楼。叶萧然一直盯着那个助理看,在转头的瞬间,他带着严文卉步伐极快飞,仿佛急着带离现场。 严国梁这个老狐狸怎么会在这么晚的时候还没离开,而且有什么事情不能现在说偏要晚上说。 太可疑了吧。 叶萧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望着那个助理,又看向严文钦,她已经坐进车里。 “文钦!危险!”叶萧然说不上哪里不对,总觉得有种危险的气息弥漫而来。 “走吧,阿虎。”严文钦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关紧的车门已经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但她却忽然听到滴滴答答的钟表声,“等等!” 窗外叶萧然还在往车边跑,车内安静下来后的钟声更响,阿虎也听见了这声音,两人均嗅到了危险气息。 “快走!”千钧一发,严文钦与阿虎几乎同时出车,但车底下的定时器已经到了时间,叶萧然却还在靠近,严文钦直接冲向她,想要推她离开,可距离太近,两人相扑时,汽车忽然爆//炸。 “砰”一声惊天巨响,碎片飞天,火花四溅,震得树木摇摆,路灯爆破。严文钦扑倒在叶萧然身上,身后却是阿虎用身体挡住了危险。 98 一网打尽(二) http://.biquxs.info/ “文钦!”叶萧然惊恐地轻拍她,她上下抚摸严文钦后背,生怕爆//炸碎片伤了她,所幸没有摸到血。 虽然没有外伤,可这一声震动加上忽然卧倒牵动了原本的刀口,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可是严文钦却来不及顾自己。 就算心有怨念,就算真的是上辈之仇带到了现在,在危机关头,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叶萧然,当时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叶萧然接近危险。而叶萧然那没来由的敏锐和预感,也让她奋不顾身地冲向了严文钦。 严文钦抚住伤口,看到叶萧然安然无恙轻轻呼出一口气,可是阿虎却倒在了血泊中。 “阿虎!”严文钦想要检查他的伤口,手却无处安放,脸上扎着几枚碎片,不知名的伤口在全身各个部位,从头部到腿部都是血,地面渐渐变红,血染红了严文钦的衬衫,任她怎么轻唤,就是唤不醒阿虎。 同时,爆炸声震碎了严文卉的心,当她回头时,严文钦与叶萧然卧倒在地,安然无恙,但阿虎却是血肉模糊。 她回头望着助理张言,立即明白所有,“我爸不在公司吧,我今天根本没有看见他,倒是你,每天守着很晚才走。” 张言不吭声,视线游离着别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他特地赶过来,把严文卉支开就是为了避开危险,再傻的人都能猜出缘由来,没有这么巧的事。 “啪!”严文卉怒火中烧,一巴掌打了他脸上,张言捂着脸还没回神,严文卉又落下一巴掌掴在了另一边,她愤怒地指着他说:“你们简直丧心病狂!”说完就向严文钦身边跑去。 张言无谓地抹了抹脸,对二小姐,他不敢生气。只是看着严文钦没事,真是气愤,竟然这样都没得手,虽然保护了二小姐,但这个阿虎真的太坏事了。集团如今掌控权被严文钦牵制,严国梁犹豫了好久才决定动手,本来也不想取这个亲侄女的命,可他好不容易忍耐多年,把哥哥弄进了监狱,不能被一个小辈坏了他夺权的大计。 大楼的保安和四周的居民甚至路人都被惊动,一时间围观人渐渐多了起来,阿虎失去了意识,没人注意到张言,正想悄悄退出人群,回去禀报情况。 他以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毕竟这样的事情,可以是汽车意外,没有任何证据,查不到任何,这次失败只能下次了。正当他走出、人群时,忽然一只手拍在了他肩膀,继而一个冰冷的枪//管对上了腰。 “敢出半点声,立马毙了你,我可是带了消声器,不会有人发现你是怎么死的。” 张言没有看到qiang,可那一阵阵寒意的触感,是qiang没错了。他转头发现是叶萧然的下属柳莳,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挟持了。 “是不是严国梁指使你的?”柳莳用力抵住他的腰,让他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杀意,他惊愕地闭上双眼,鬓角流下了冷汗,说还是不说,他不相信这女人会在这地方灭口吧,警察与救护车马上就会到。 他缄口不提,打算就这么耗着,还想伺机逃走甚至呼救。忽然柳莳的手从肩膀移他侧腹上端的肋骨处,猛然地扣住了一块骨头,疼得险些哇哇大叫起来。 “你,你干什么,这个事情跟我没关系,你盯着我干什么。”张言还想垂死挣扎,脸上还留着被严文卉掌掴的印记。 “行啊,既然这样,我看你也没什么用了。” 柳莳似乎要对他下手,张言以为自己要玩完,忙改口说,“是是是,就是你们猜想的那样,可以放我了吧。” 得到想要的答案,柳莳终于放开了他,慢慢后退了几步,将手中那根树枝扔到他跟前,“小子,姐给你留的纪念。” 张言一看地上竟然是树枝仿照了消音器的管头,害怕之余他竟然当真了。 “你敢耍老子!”这句话他没敢说出口,这里没什么人能护佑自己,他只能灰头土脸离开。 他还要回去给二爷禀报情况,不宜多逗留。 严家大宅,除了严国梁,已经见不到其他人。他悠然地坐在露台上喝茶,这些日子他试图力挽狂澜,可没想到股东竟敢不服他,他暗地培养起来的集团势力,被严文钦逐个击破瓦解。 他怎么能够容忍这么大威胁在?既然连父亲和哥哥都退下历史舞台了,这个后辈就不该成为他的威胁。严国梁考虑的很周全,那辆车本就该到了保养时间,他让张言在里面做了点手脚,反正爆//炸这种意外,不会留下什么把柄,他不管方法怎样,只要严文钦别再干涉这些就好。 论资排辈,中亚集团怎么都轮不到这个丫头来掌权,再不济自己女儿的能力各方面也不比她差,凭什么这么多年他们父女兢兢业业付出,到头来便宜大房的人。 老头子从小就偏心严文钦,让她进部队锻炼,去学习自己喜欢的专业,而自己女儿文卉却是一直在往从商方向发展,到头来却给严文钦做嫁衣,凭什么? 他想到这些就气愤,也更加加强了除掉障碍的决心。他闭目养神,不多会就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他以为是张言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 “不好意思,二叔,让您失望了,我还活着。” 严国梁惊起,起身见严文钦正怒瞪着自己,她衣服沾着血渍还没来得及换下,望着他的眼神带着恨意。 “文钦啊,你怎么了?受伤了?有没有去看医生啊?”严国梁假意关心,幸好刚刚没有说漏嘴。 严文钦冷笑一声,“我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不是因为你是我亲叔叔,而是因为你是文卉的父亲,但是我的容忍却更加放纵了你,你竟敢变本加厉的加害于我。” “严文钦!”严国梁受不得晚辈这样跟自己,“你这是跟二叔说话该有的态度?” “呵…态度?你害人不浅,十恶不赦,我现在就算杀了你都不为过!”随着严文钦声音变大,她身后忽然出现三个人,上前按住了严国梁。 小唐一把抓住他头,按在了茶桌上,毫不客气,另外两个人扣住他的手,让他无法动弹。 “你们干什么,严文钦你疯了吗?你敢在家里行凶?”严国梁狼狈不堪,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拼命挣扎却无法动弹,他没想到严文钦竟敢这样对她。 严文钦蹲在他跟前,捏住他下颚,愤恨说道:“你现在最好期盼张言进了警局不会供出你,否则我也救不了,在你去牢里陪爸爸之前,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 “你要软禁我?” 严文钦只是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渐起笑意,那种阴沉的微笑,让严国梁脊背发凉,他忽然觉得严文钦是很陌生,很可怕。她眼眸透出的恨意,仿佛下一秒就能要了自己命,他真的小看了她。 “我要见文卉,我要见文卉!” 严文钦不予理睬,只是冷冷吩咐,“看好他,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严宅,包括文卉。” “是,大小姐!”小唐得命,将严国梁押到室内。 严文钦望着夜空,紧绷的弦不敢松下,但身体却受不住,最终蹲坐在了露台地上。 阿虎被送到医院抢救,严文卉被她安排处理公关事情,她自己带着人直接来找严国梁,严家一门,乌烟瘴气,她究竟是出生在了怎样的家庭?早年母亲病逝,爷爷对她青睐有加,却也没有限制她的发展。文卉与自己三观相合,姐妹感情向来很好,可没想到父亲与叔叔之间竟然有这么大的斗争。 最可怕的是二叔,默默无闻多年,趁着严家被对付时候露出狐狸尾巴,添油加醋一把,宁可毁了亲人和集团,也要夺位。早年被爷爷偏见的憋屈,竟记了十几年。 至于叶萧然,从阿虎被送进医院后,就没再看见她。严文钦深深叹了一口气,她没事就好,其他已经不重要,毕竟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大小姐。”小唐握着手机,跑了过来。 “怎么了?” “帝师要召开视频会议。” “现在?”严文钦惊讶站起身,拿过手机翻开邮件看了看,果然是要求半小时后开会。 “想必她是见到公司频频出事,终于按耐不住了。” 严文钦望着邮件不禁奇怪,她上次跟齐扉对峙时,齐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严家最近出这么大事,一直被警方盯着,帝师这个时候开什么会,再说叶黎还躺在医院里。 叶黎…? 严文钦把手机塞回小唐手中,吩咐道:“半小时后让二小姐代替我开会。”说完她回到曾经自己的房间,随便换了一件衣服就匆匆离开了。 齐扉是不是帝师呢?严文钦相信自己的猜测,但是还有其他可能性吧。她独自驾车赶到了叶黎所在医院,听说她已经被转到了普通病房,但还是没有醒来,就像曾经的上官一样,沉睡不起。 按照车程来算,帝师应该在准备会议了,但严文钦到医院后,却看见了齐扉。 这个点,她不应该在这里才是。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她在静静地陪着叶黎。严文钦又发了个讯息与严文卉确定视频会议,竟也如常进行。 “确认好你想知道的事情了吗?确认好就请你离开吧。” 上官惊鸿捧着保温壶,漠然地望着她。 面对她的敌意,严文钦却释然地笑了,她忽然明白了所有,“我早该想到的,凭借齐扉一己之力不可能掌控整个jb,上官,想让她全身而退不如考虑与我合作。” “不需要!我们自己可以。”上官惊鸿轻笑,推门入病房。 严文钦不气不恼,心中一团疑云,是时候解开了。或许去见一见监狱中的父亲,能够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99 一网打尽(三) http://.biquxs.info/ 从病房离开时,严文钦迎面遇到一位坐轮椅的老者,那老者看起来慈眉善目,被一个外国人推着。 本是医院中很平常的病患偶遇,严文钦却总觉得这位老者有些面熟,她止住脚步,转头又看了他一眼,刚刚目光相交的瞬间,怎会涌起一股冷意?她没有多想,而是让小唐将jb近十年所有的商业新闻以及重大事件全部收集好,等她去寻找想要的真相。 严国栋作为重刑犯本来不予探望,但严文钦身份特殊,加上赵小丫从中做了点工作,疏通了关系,开通了一条绿色通道。 监狱中总是昏暗中夹杂着潮湿,封锁的四壁,终日只能面对一扇铁门。枯燥无味的日子,被束在狭小空间的压抑感足以击垮一个人的心,尤其对于严国栋这样的富商。从小娇生惯养,中年商场得意,晚年却得到这样的下场,令人唏嘘。 从他做那些事开始,就料想过所有可能发生的结局,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人生就永远没有了翻盘的机会。 探监室里,严文钦早已坐着等候,严国栋带着手铐缓缓走进,看到女儿那一刻,竟红了眼眶。 四周安静得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父女相见,却是相对无言。严国栋始终低着头,良久才鼓起勇气看向严文钦,这短短的对视,让他顿时悔悟,女儿瘦了,素颜的样子一脸病态。 这么多年他贪权,为了追名逐利,用尽手段,甚至教唆杀人,最后却害死了女儿最好的朋友。 他确实无言见严文钦。 “爸~” 多久了,没有听到她这么叫过自己,严国栋猛抓头发,把头深深埋进了臂弯。严文钦以为自己可以硬着心肠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就好,可看着父亲穿着囚服,消瘦落魄的样子,还是于心不忍。 她终究还是个凡人,即使所有的法理都懂,也无法做到从容自如。死了这么多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事,她却连沉浸在悲伤里的时间都没有。 “我来想问你一些事,时间有限,我就直接说了。” 严国栋点点头,努力调整好情绪,不让自己在女儿前失态,“你说。” “秋收是什么?我想爷爷一定对你提过。”严文钦觉得这个是关键,她记得有一次帝师特别提到秋收要提前。 “秋收就是收钱的意思,jb是全美最大的洗//钱公司,他们把du//贩、高利贷、赌//场甚至赃款那些非法途径的钱洗白,再由商业渠道合法输出,变成干净的工程款、项目款,每年的金额高达几百亿,所以才笼络了这么多财团,没有商业途径输出,无法运营这么大笔资金。每年只有两次,春天发放资金,秋天把钱收出去,每笔钱jb可抽40%的佣金,对于我们这样的大集团来说,有这些资金,免去了银行高额利息的贷款,带来资金周转空间,还有剩余利润可图,都愿意这么干。” 严文钦倒吸一口凉气,虽然猜到了几分,但没想过体系这么庞大,这么巨额的资金,竟然能玩转自如,可见这个集团内部如果没有一套自己的流程或者掌权人,不可能实现这些。 “爸,你对帝师了解多少?有没有听爷爷提过?” “也就这两年我才知道有这号人存在,以前我没有参加开会的机会,后来你爷爷觉得江山得后继有人,比起我这个儿子,他可能更加倾向于你这个孙女,所以当初才会用与叶萧然合作方式,利用她的仇恨,先击垮苏家,再让你放弃做法官回来。虽然是我去安排的这些,但都是爷爷的意思,没想到却自食恶果,是我们小觑了叶萧然与齐扉…” “以前的事就别提了。”逝者已矣,严文钦知道以前的种种是怎么回事,不想再听一遍,听到叶萧然的名字她心都会被拉扯的疼,她何曾想过那场刻意的相遇交锋,幕后藏着这些不为人知的黑暗。 “现在严家的输送渠道毁了,帝师应该要放弃我们了吧,他会不会对你下手?文钦,你…”严国栋语气激动,开始担心严文钦安危,毕竟jb能够与那些万恶的犯罪分子周旋,手段他见识过。 “恰恰相反,今天还开了视频会议,看来他们是舍不得放弃中亚,何况我们还没上交秋收的钱。”严文钦并不担心这个,秋收才是最关键,收这么一大笔钱,只是应该会有相关文件才是,“爸,中亚接手了多少钱相关文件在哪?” 严国栋深深叹了一口气,“十亿美金,文件在你的加密网盘里,爷爷当初怕出事,悄悄存在了你那里。” “美金….我知道了。”严文钦面无表情地站起,却感到一阵晕眩,她扶住桌沿缓了好一会才站稳。 严国栋也站起,“现在家里这个情况哪里拿的出这么多钱,查封了这么多产业,破产都未必能补上,文钦…是爸爸爷爷对不起你,留下了烂摊子。” “你最对不起的人不是我。”严文钦冷冷望着她,严国栋只是垂着头,不敢正视自己,只有无奈的叹气。 走出拘留室,严文钦才觉得呼吸顺畅一些,黑暗留给那些作恶的人,她不懂为什么人们总是选择极端方式去获取利益。生活在这片美好的蓝天之下不好吗?自由和活着是老天对人最大的成全,还有什么不满的? “严法官,请你在这签字。”赵小丫拿了一个相关流程的单子,这种单独见面必须要上报,一切都要按照警局章程来办。 “谢谢你,小丫。” “不用谢,要是头在一定也会让我这么做。”每次提到覃羽,赵小丫都鼻间酸涩,再也没人咋咋呼呼吐槽她的追星和花痴了,也没人再在案发现场站在自己跟前,保护自己的胆小了。 自从覃羽出事后,她才真正明白警察是个高危职业,社会偶尔不安,可总有人负重前行。 “谢谢你叶总,如果有需要,还请你协助调查。” “应该的。”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严文钦转头竟是叶萧然刚从笔录室走出,想来是汽车爆//炸案,她作为目击证人被请来录口供了。 叶萧然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她,这些日子,她们二人进出警局多少次,麻烦几乎从没断过,接踵而来的意外和伤害,在身边上演。 这一切都因为jb而起,严家的内部争斗,她不想参与,严文钦一定会处理严国梁那颗毒瘤,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看到严文钦平安,她就放心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能会祸及生命,叶萧然希望严家就此脱离jb的掌控,严向天与严国栋已经有了下场和结局,对于严家的报复,也到头了,该结束了,剩下的一切,严家的命运就交给她自己吧。 现在严文钦有仇恨在身,一直对自己有敌意,这正是她与严文钦疏离的好时机。 她眼神在严文钦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漠然而去,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叶萧然第一次感觉到逼迫自己的心,是一件这么艰难的事。她曾经觉得感情可以控制,这世界没有谁离不开谁,见不到的时候想象着自己能够洒脱,甚至装作冷漠,可真的见到严文钦,所有心理建设都轰然倒塌。 而这一切,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 “萧然。” 没想到,严文钦竟然追了出来。 叶萧然停住脚步,她以为严文钦不再愿意与她说话,她也怕自己会心软下来。 严文钦缓缓走到她跟前,凝望着她,扬起淡淡笑意,平静的说:“我们分手吧。” 叶萧然怔住,心头落下一把刀,扎得她好疼。 “我们在一起过,也开心过,幸福过,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很奇怪,就算分手,也应该说清楚,不是吗?”严文钦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在滴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实在令人心疼,装冷淡吗,言语可以,可眼神和心骗不了人。 叶萧然分明从她眸光中看到了泪光,可她自己又哪会好受,放在口袋的手攥得出了手汗,再隐忍的性格也隐藏不了心里那份感情。 可她还是平静的回答:“也好。” 说完她没有停留,决然离去,她几乎的快步离开严文钦身边,她怕多留一秒就会沉沦。何必呢?不如就此了断吧,从此,你是你,我是我。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不是吗?注定的结局不是吗?不过正式说了分手两个字而已,一种形式而已,为什么心疼得在颤抖。 甚至连回头再看一眼,她都不敢。 这一切终究是结束了,叶萧然坐进车里,低头间一抹泪水悄然滑落,她迅速拭去,恢复平静。 “让你们搜集的jb资料都齐了吗?” “齐了,萧姐。”柳莳把接收到的文件,打开阅览正想给她看,又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严文钦的人也在找这些。” “你怎么知道?” “这些资料是查不到的,只能去买,夏晔窃视到了小唐的购买记录,看来严文钦也怀疑齐扉了。” “随她去吧,暗中保护她的人别被发现了。”哪怕不在严文钦身边,叶萧然也想确保她的安全,不管需不需要,但求自己心安。 没有后顾之忧,才敢向前拼。 “jb那边查到什么可用信息了?”叶萧然问。 柳莳放大信息库资料,说:“jb的创始人叫卫奇,英文名瑞奇,是中美混血,创办jb四十年,将影视业发展庞大,不过晚年有点不幸,一直被董事会排挤,十年前就退下了,董事长之位也让了出来,五年前突发脑溢血去世,享年80岁,为人一直很低调,也做了许多公益,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接着说。” “有点奇怪啊萧姐,这个瑞奇退下后jb就惹过两次很麻烦的官司,说公司偷税漏税,甚至涉//黑,最夸张的是,被fbi查过,一个影视公司惹的官司都莫名其妙,但是没有详细记录,像被抹去了,不过…”柳莳看到了熟悉的名字,转头看了叶萧然一眼,欲言又止。 “当时有个中国律师接了这个案子,名字叫齐扉是吗?” “萧姐怎么知道?”柳莳惊诧不已,原来她已经猜到了许多,只是在确定可能性而已。 “还有当时fbi的行动组负责人叫杰夫里,是上官惊鸿的亲生父亲。” 柳莳瞳孔放大,她忙滑动手指找到详细信息,果然…. “萧姐,这…” 叶萧然深深闭上眼,心狠狠地抽疼起来,“去找齐扉吧。” ※※※※※※※※※※※※※※※※※※※※ 下章揭露齐扉身份内幕 100 一网打尽(四) http://.biquxs.info/ 叶黎的病情正在好转,这中间有过两次睁眼,但还无法与人交流。叶萧然到医院时,有一位老者正从她病房中出来,他虽身坐轮椅,一头白发,但却是精神抖擞。那满脸胡须遮住了五官,难以辨认。 与严文钦一样,叶萧然觉得这人有点面熟,她与他对视了一眼,那老者没有抬眼,无视了叶萧然对她的凝望,只是唇角始终扬着笑意。 “这人….”叶萧然目送他很久,还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病房里,叶黎已经撤走了心电图,每天只需换药输液,齐扉几乎是日夜守着,寸步不离。叶萧然曾以为齐扉对叶黎怨恨多过亲情,直到出事才发现,她们是真正的母女连心,至亲关系永远无法割舍,齐扉的冷静遮掩不住她的担忧。 她对叶黎的爱和关心都是无声的,以至于母女之间从未有过深层次的感情交流。 这对母女为自己付出太多,叶萧然觉得她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 她甚至连提出疑问,都不忍。 她一言不发望着叶黎,微微叹口气,齐扉满脸倦容,与曾经照顾上官一样,整个人略显憔悴。 见她这样,叶萧然把想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她又想起刚刚门外偶遇的那名老者,便问:“刚刚那位老先生是黎姨的旧识?” “算是吧。”齐扉淡淡回答。 “看起来像中外混血,想来是黎姨在美国相识的故友。”叶萧然故意提起美国,齐扉顿了顿,才转头望着她,两人对视片刻,齐扉笑了,“其实你不用试探、,我知道瞒不了你多久。” 叶萧然心中一惊,她要主动跟自己坦白吗? “萧姐。”柳莳忽然神色匆匆走进,把手机递给她,屏幕上是人像对比,叶萧然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两张神似的脸,不同的身份,却是同一个人。 齐扉望着叶萧然的表情,毫不意外,她甚至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打趣道:“夏晔可真是个奇才,这样都能让她对比出来。” 从迎面看到那个老者开始,夏晔就觉得面熟,她对人物肖像辨识度向来敏锐,本想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对比两人照片。没想到,竟然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那老者是谁呢?与jb创始人瑞奇长相相似,美国公民,用的是另一个身份,一周前刚刚入境中国。 “所以…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叶萧然大概猜到了一些原委,可还是想知道真相。 齐扉沉默了片刻,看向上官惊鸿,她温柔地笑道:“你去吧,我在这守着阿姨。” “我一会就回来。”齐扉的眼神充满宠溺,与上官对视的瞬间,温柔如水,叶萧然从没见过这样的她,笑里带着光,眸间尽是柔情。或许是齐扉情感藏得太深了,偶尔透露出来的幸福,让人好似能感同身受。 医院的凉亭,正对着一面人工湖,湖面的宁静,好似能抚平不安的心。齐扉捡起一块石子,扔进湖中,微微漾起的波澜,搅动湖面,终于等到这天,能够坦诚这一切的时候。 “我知道你做了很多,却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以至于不惜成为jb集团的帝师…我不想问,甚至不想提,总想着有天你会自己告诉我,直到今天我查清了一些事,却不敢去猜这其中的缘由…”叶萧然早已怀疑这些,只是她的性格,不查清楚,没有依据绝不胡乱猜测,她一直背着沉重的心里包袱,酝酿了很久才等到说出这些的机会。 齐扉转头望了她一眼,“一颗石子可以搅动一湖水,一块地桩可以摧毁一座大楼,同样一枚棋子可以破坏整个局,而我就是fbi的那枚棋子和武器。” 叶萧然的心隐隐作痛,静静地聆听齐扉诉说着这几年发生的前因后果。 十多年前,惨案发生的时候齐扉正在美国留学,当时在美国的她很担心叶萧然的安危,在得知她被母亲救下后才放下一口气。叶萧然是有仇必报,何况那么惨烈的悲剧在眼前发生,可叶黎极力反对这件事,无奈叶萧然一腔怒意只能向齐扉倾诉。 当时的齐扉虽然在念书,却已经开始刚涉足律师行业,她觉得母亲过于冷血,这样的仇恨换做任何人也不可能平复过去,她却只要求叶萧然好好活着。于是,两人背着她开始筹划复仇计划。一方面,她专接高价难案,渐渐崭露头角,叶萧然也伺机加入了沈氏集团,开始了自己娱乐行业创业。 在酝酿一套复仇计划后,齐扉先在律师界打响自己的知名度,随后再“卧底”到苏氏集团做法律顾问。 在此期间,她为了律师行一则案子去了美国,无意发现了叶黎行踪,随后她一直觉得奇怪,母亲为什么来美国频次这么高。后来,才得知叶黎在美国有自己的医院,一个精神病院的不起眼的副院长,怎么会有跨国产业? 发现了这件奇怪的事情后,齐扉就在美国多待了一段时间,随后jb惹了一桩案子,有法学院的同学找到她,想联手为jb辩护,就在她接手这个案子,并熟悉资料时发现了那家医院背后的资金扶持者竟然就是jb。 当时jb的官司很奇特,涉//黑与伤人,fbi称其有不法现金交易,与du//贩那些人有交涉。这么大的集团惹到这种官司,令人唏嘘,当时的案件备受瞩目,当时案件牵扯很深,众多名律师都没有把握,fbi的有力证据对jb非常不利。美国许多律师都不敢接这个案子,后来才有了齐扉与同学合作,为了打响知名度,也为了丰厚的报酬,接下了这桩奇案。 开庭时,叶黎已经不再美国,齐扉与同学相互协助,以神辨之能,钻了法律空子,帮jb打赢了官司。随后的两年,jb再次陷入同样的旋涡,齐扉又被受邀过一次,依然战无不胜,这一举动惹来了fbi的敌意。 也就是这两次她发现jb与国内几家财团有生意往来,其中两家就是苏家和严家。当时的她就怀疑苏家要维护的不仅仅是自身的利益,背后的牵扯恐怕跟这jb脱不了干系,她之所以接第二次案子,是希望能够再多一些了解。 因为两连胜的开庭记录,jb曾邀请齐扉去集团作法律顾问被她一口回绝,当时的她还很年轻,华人律师帮美国jb打赢官司曾掀起轩然大波,也在那天晚上,她被人掳走了,去见了一名重要的人——jb创始人瑞奇。 瑞奇几乎对齐扉软硬兼施,让她为其卖命,齐扉都没有答应。她见到瑞奇后才明白,他才是幕后玩家,假意退出董事会,暗箱操作违法勾当,以jb的影视业作为幌子,谋取巨额盈利。 那些人翻云覆雨,要她的命易如反掌,但正因为她的才华以及野心,反而让瑞奇欣赏。他无妻无儿也没有接班人,经营jb资金流产业,他需要一名直接掌控者。在随后的一年里,齐扉欲擒故纵,一直没有答应与瑞奇合作,进退有度才能与这种人相处,她越骄傲,瑞奇就越欣赏她。 原本齐扉不想搞得太复杂,整垮苏家,与叶萧然一同报仇后就了结这些事。她甚至想从jb这个旋涡中抽身,可就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上官惊鸿约见了她。 听到这里,叶萧然已经猜到了下面可能发生的事情。 “其实你的行踪早就被fbi锁定了,上官那次邀请你,应该是她父亲的主意。” 齐扉点头,“不仅fbi监视我,jb也在监视我,所以我是在登机后被带到了vip室,见到了惊鸿父亲。” “他威胁你了?” “他觉得我运气和时机太好,他们想尽办法想渗透进去却没有成功,所以想让我做fbi线人,帮他找出jb的犯罪证据,我是在美国不是自己的国家,我怎么可能为美国人效劳,那不是太可笑了吗?”齐扉无奈地摇头,又深深的叹气,“可是,当他把jb庞大的洗//钱数据以及一些资料证据给我看时,我看见了叶黎的名字,当时就傻了。” “他以黎姨要挟你必须配合?” 齐扉摇头,“我只是震惊在害死叔叔阿姨的凶手里面,还有我妈一份,她也是这庞大犯罪体系里面的一员。叔叔阿姨的意外苏家只是执行者,出主意的是谁,下命令的是谁,谁又知道呢?如果想让妈慢慢抽身出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杰夫里说,如果我能在瓦解jb集团这个案子里面立功,事后妈的事情会因为我的功劳被减罪,他们会向中国法庭申请。” “他的话可信度能有多少,这个人野心大的很,听说近年为了往上爬用了不少手段。”叶萧然没少去查上官父亲的底,多少了解一些。 “这点有秘密文件,我知道他只是想借助这个案子直接爬上局长位置而已,我清楚的很,但是我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不瓦解掉jb,叔叔阿姨仇不能真正得报,妈也不能独善其身,我身在其中或许能让她慢慢抽离出来,只是我需要时间去计划这件事,我需要悄无声息的加入jb还要能与fbi保持联系,更要与你同步实施复仇计划。”齐扉原本的计划主要是为了叶黎欲叶萧然父母之仇,只是在后来接触jb核心时,慢慢发现要铲除这帮人并非一朝一夕。 其实瑞奇也是看中她是叶黎女儿,为了自己妈妈相信她能够成为真正核心成员,齐扉的身份对jb上下都保密,以至于叶黎都被蒙在鼓里。 她继任帝师之位后,曾想过各种方法想让叶黎抽身,默默的在处理叶黎名下的账目,尽量分解与jb的牵扯,但是打垮jb她整整三年都没有等到好时机。为了不让叶萧然疑心,她依然跟原定计划一样,一点一点的去报复苏家。直到今年,她才等到最好时机,fbi对jb的监视和打压已经无法在美国进行秋收交易,但中国可以。这一场国内外联合打压犯罪集团的行动,即将展开。 fbi已经联合中国警方打算在a市把这些人一网打尽,齐扉成了关键所在。这个局,布置了这么久,齐扉与叶萧然做小局,警方与线人在美国做大局,是时候收网了。 “上官是为了你才入的jb吗?” 提到上官惊鸿,齐扉表情变得柔和了些,却多了一丝无可奈何,“惊鸿知道这件事后就背着杰夫里加入了jb,她说本就是影视产业签约演员,其实瑞奇知道她身份,一直很忌惮,所以惊鸿知道的事情有限,其实我知道她想用自己牵制杰夫里,必须对我说话算话,她怕事后我会遇到麻烦,会受到中国法律制裁。” 叶萧然恍然大悟,上官惊鸿果然隐藏够深,她还是了解齐扉,想在暗地里默默地保护她,她若有所思,前后又完整的捋了一遍,问:“所以,你们打算在秋收那天行动?” “没错,一个月后就是秋收,严文钦还有一个月时间准备,她的结局如何,只能看她造化了。” 叶萧然拧眉,这场决战终于要开始了,可是….严文钦如果代表严家出现,必将也会被抓,她身为法官,如果被抓…一生就毁了。 可她如果秋收不出现,瑞奇那些人就会怀疑,交易不进行,无法人赃并获。 她该怎么办,文钦怎么办? ※※※※※※※※※※※※※※※※※※※※ 这是最后一个事件,离完结不远了 101 一网打尽(五) http://.biquxs.info/ 秋收在即,中亚集团的十亿美金是个大缺口,被上缴的赃款已经击垮了公司,资金链断裂,贷款艰难,现在还能保持运营,完全靠得是严文钦运筹帷幄。 办公室里,她望着一堆照片与资料,陷入沉思。jb近些年所有大事件,串联起来不难推导出一些事。瑞奇的照片,总觉得哪里别扭,这熟悉的眼神,在哪里见过呢。 那天去找齐扉,在叶黎医院门口,遇到一个老者,那个老者…严文钦拿起瑞奇照片,脑海中回想那个老者五官,这两人看似不同,可眼神和五官神似度太高。 难道… “小唐,瑞奇去世时还有其他后续报道吗?” “没有了,说也奇怪,他死后再也没人提及过,jb有新的董事长,影视产业依然风生水起,只不过杰夫里一直没放松过警惕,一直盯着。jb这个犯罪集团,很棘手,这么多年,从来没抓到实质性把柄,警方那边只能低调行事。” 按照齐扉出入美国的记录,还有早年接触的那两次案子,她完全有机会接触到jb核心,恐怕就是那时候打入jb的内幕。如果这些年是齐扉作为帝师身份支配那几个财团,那么背后能够操控一切的就只有这个瑞奇。 也就是说,瑞奇当年是假死,只是换了一个身份活着。杰夫里明知道这一切,却没有证据,束手无策… 严文钦终于理清头绪,这么串起来,所有的事情就明朗了。齐扉加入jb的理由,一定与叶黎有关,她瞒着叶萧然与叶黎,以这么隐蔽的身份加入jb,恐怕还有另一重原因。 齐扉…或许是关键突破口… 严文钦手指轻点桌面,发出咚咚声响,如果想一举铲除jb就只有秋收那天了。而这笔巨大资金的缺口,也只有一个办法能解决,这次,哪怕鱼死网破,也要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秋收是哪天?”严文钦问。 “11月30号,大小姐,正好是您生日…” “是吗…无所谓了,这也不是什么好日子。”严文钦轻叹一口气,一种孤寂感袭遍全身,想起叶萧然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想必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只是她依然站在齐扉那边。 她对严家的恨意,终究是太深了,连同她们的感情,一起打入万丈深渊。 罢了罢了,分手两个字本就是由她提出,关系断的明确一些,等到有天被法律制裁时,才不会相互拖累。严文钦接手了中亚集团与jb的赃款交易,已经触犯法律,她的结局如何,也看得到。 可叶萧然完全可以独善其身,她报仇了,恩怨了结,才能放下一切吧。严文钦希望,往后的岁月,她能活得自在一些,希望她掌心的温度,能够热起来。 “大小姐。”小唐刚刚接到一个紧急电话,必须要她亲自出面处理。 “怎么?文卉回家了?” 小唐惊讶点头,“二小姐的车正往家宅驶去,主要是…”小唐放低声音,“医院传来消息,阿虎走了。” 严文钦倏然起身,一言不发,只是一拳捶在了办公桌。那透着悲伤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回家!” 呼啸而过的车,超速驾驶。严文钦亲自驾车,坐在副驾驶的小唐,担心不已。悲伤表现出来反而没事,这无言的沉默,像猛兽的呜咽,总感觉要掀起狂风巨浪。 严家大宅,严文卉与两名男子对峙,他们受命看着严国梁,任何人都不能放进。然而严文卉身份特殊,二人不敢与她有肢体冲突,只能电话给小唐。现在的情况是,严文卉得知阿虎在医院去世,知道父亲可能要面临什么,想为他争取最后一点机会。 “二小姐,请您不要为难我们,二爷不能离开这里。”两名保镖是小唐筛选,都有身手,他们拦住严文卉去向,阻止她离开。 “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严文钦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敢这么对我。”严国梁想抬手打人,却其中一人勒住手腕,他只要轻轻一拧,就能让他疼痛万分。 “啊,你!!” 严文卉锁眉,冲严国梁说:“爸,你够了,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吗?你有什么权利冲别人发脾气。” 严国梁憋红着脸,只能瞪着那两名保镖。 “我姐追究起来,我会解释,不会让你们背锅,放我们走。”严文卉试图商量着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被抓进大牢。 就算她自私也好,第一次反对姐姐也好,她都做不到在亲情和法律之间抉择。严家如今千疮百孔,到底要互相伤害到什么时候? “抱歉,二小姐,我们受命的是不让二爷离开,您可以走,他不行。” “你们要多少钱,我加十倍给你们。”严国梁也没有办法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女儿,不能就此让自己的人生毁在严文钦手里。 二人不为所动,只是笔直硬朗的身体,像一道墙阻拦着他们。 严文卉沉下脸,“既然你们这么不识相,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门外忽然冲进六个人,是中亚集团的保安队,他们手持伸缩棍,与之形成对峙。 “原来二小姐早有准备,就算是这样,二爷也不能离开。”其中一人拦在前面,另一人对着那六个人双拳紧握,发出咯咯声响,准备大打出手。 “都给我住手。”眼看就要打起来手,严文钦出现,稳定了局面。看到严文钦出现,保安队的人面面相觑,不知该站在哪边。 “姐姐…”严文卉双目含水,试图求情,“放过我爸吧,他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文卉,你清醒点!是二叔想要我的命,误伤了阿虎,他的命是命,阿虎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严文钦毫无让步的打算,即便是严文卉求情,也不可能挽救得了严国梁。 “可他是我爸,我真的做不到视若无睹,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从没求过你,你就当帮我一次好不好?” 严国梁躲在女儿身后,心里盼望着严文钦能够心软。她望着严文卉实在痛心,可她一旦决定,就不会因为任何事再改变。 “不行!”严文钦冷冷吐出这句话,严文卉的心情也跌到了冰点,她找不到原谅父亲的理由,只是做不到不管不顾而已。 “还愣着干什么,把二小姐请走。”严文钦冲那二人看了看,保安队人想上前,严文钦一个怒瞪,谁都不敢再动。 严国梁拉着严文卉衣角,慌乱说道:“文卉,文卉,爸爸不能坐牢,爸爸这一去就是死罪,你难道真的不管我了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严文卉紧咬下唇,浸红的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她终究尽力了,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门外,忽然想起警铃,原来是严文钦通知了赵小丫来抓人。严国梁见已经没有退路,失去了理智,他拾起茶几上一把水果刀,一把掳过严文卉,“放我走!” 刀尖对着严文卉脖子,只要稍加用力就能让她毙命。严文卉惊愕不已,她这是被自己亲生父亲挟持了? “严国梁,你疯了吧,放开文卉!”严文钦一声厉喝,赵小丫带人冲进,见他拿着刀挟持人质,都掏出qiang对着他,“把刀放下!” “你们别逼我!”严国梁手在发抖,他战战兢兢在严文卉耳边说,“对不起女儿,爸爸不会伤害你的,帮我离开,我就放你。” “爸,你收手吧,不要一错再错了!”他这一挟持,罪上加罪,再没有回头路可走。 “不,我不会坐牢的,我绝不能坐牢!”严国梁一只手紧紧勒住严文卉脖子,握着刀的手太紧,以至于划伤了手指还不自知。 “二叔你冷静点,不要伤害文卉。”严文钦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他却不听,“马上给我准备直升机,我知道你能调动,不然我就跟文卉一起去见你爷爷。”说罢他的刀又近了几分,严文卉的脖子被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好,好,你别乱动,我去调,不要伤害她。”严文钦假意拿出手机,对话讲明要一辆直升机降落在附近空地,同时有一个人正从院墙上,悄悄翻到了二楼。 严国梁稍许放松了一些,她与严文卉退到了通向二楼的过道,狭窄的空间让正对者无法偷袭。他与严文卉靠得太近,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攻击。 “文卉,别怕,姐姐在。”严文钦笑着望着她,她低下头,失望至极,“事实证明了,姐你总是对的,是我天真了,妄想着他知错能改。” “文卉…爸对不起你。”严国梁咬牙,他哪里真的舍得伤害女儿,不过是不愿意妥协。就在他走神时,二楼忽然闪现一名金发女子,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严国梁手腕,紧紧往后一拉,另一只手将他手扯住,抬膝击他后腰,严国梁受力下跪,手被掰疼,嗷嗷叫起。 严文钦上前一把拉过严文卉,赵小丫与两名警员上前,拿起手铐,将严国梁从那女人手中逮捕。 她抬眼看了那人一眼,“你是?” “你来这里太危险了。”严文钦望着她。 那金发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将一张折成飞机的纸扔给严文钦,就迅速从后门离开了。 “那人是?”赵小丫看那国外女人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一个朋友,小丫,你先把人带走吧,相关笔录,我会去警局配合。” 赵小丫点头,命人将严国梁扣押,押上警车,临行前他一直望着严文卉说道:“对不起,文卉,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 严文卉红着眼,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眼眶的泪水,在打转,却没有让它流下。严文钦把她揽进怀里,轻拍,“没事的,会过去的。” “对不起,姐。” 安抚完严文卉,她才打开刚刚那个纸飞机,里面是一张人员分布图,结尾写了三个字:秋收见 ※※※※※※※※※※※※※※※※※※※※ 神秘金发女人是sei?? 102 一网打尽(六) http://.biquxs.info/ 严文钦独自坐在书房,将金发女人留给她的纸条烧毁,房间弥漫着烧焦的味道。整个严宅瞬间安静,好似不曾有过那些过往。 爷爷的房间一如既往的整洁干净,书房里的躺椅仿佛还能看见他的身影,书桌上放着与自己还有文卉的合影。曾经的美好与温馨,都已经烟消云散,这个家死的死,散的散,父亲与二叔的争权夺势和不折手段,最终把自己送上了不归路。 而她呢?亲手将亲人送上了断头台,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自己。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真正体会到叶萧然的心情,进退无路,唯有向前,可前方却看不清光明。 她坐在桌前,拿出一张笔和纸,凭借记忆将秋收的人员分布图画了一个详细版本,与之前那张不同的是,她将岗哨、陪同人员以及通道处,还有进出口的地方又作了特殊标记,宛如一张地图。 完成后,她将这张纸拍成电子档,发送了出去。随后便拿起座机,拨通接收人的电话,“我把东西传给你了,资金给我尽快备好,还有半个月时间。” “你放心,四大银行那边已经安排了。”电话那头声音沉稳,他答应为严文钦解决中亚集团的十亿资金缺口问题。 “嗯,那就好。” 挂完电话,她躺在椅子上,脑子迅速转动着,把所有事情又理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敢稍许放松下来。 许是太累了,严文钦靠着椅子便睡着了。阳台的风,微微抚过,一个身影跨过窗前悄然进入书房。她见严文钦已经入睡,走到躺椅旁边拿起毛毯,走近桌边,为她披上。 桌面上纸张的人员分布图清晰可见,她惊讶不已,随后便在脑海中强行记忆,想把这些都记清楚。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翻墙头?”严文钦忽然睁开眼,对上叶萧然双眸,她尴尬地站起身,退后几步,拉开两人距离,“你楼下两三个保镖守着,想来也很难见你,只能从院子翻过来。” “看来家里的警报系统该换了。”严文钦凝视她,眼神甚至舍不得移开,如果不是那熟悉的香气沁入鼻间,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叶萧然瞥了一眼桌面那张纸,“那是谁给你的?” “与你无关。”严文钦拿起纸,扔进一旁的碎纸机。 “文钦,秋收在即,你的十亿美金资金缺口填上了吗?” 严文钦注意到叶萧然是拎着笔记本来的。她不知叶萧然为何出现,可心里竟涌现丝丝的开心,她本想把她赶走,可却做不到。虽然分手了,两人现在没有任何关系,甚至立场敌对,但她还是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放下一个人谈何容易,何况她并不想忘记与叶萧然的种种。 “叶总,我们已经分手了,严家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来这里做什么?” 叶萧然俯身凑近她,迷离地说道:“因为~~想你。”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挑逗,呼吸而出的暧昧充斥在两人之间。叶萧然是真的想她,可明明是心底最真实的念想,从她口中说出来,却充满玩味。 严文钦冷笑,“你是来看严家笑话的吧,内斗把家族的财力、地位消耗殆尽,如今严家只剩下我与文卉,对你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了,你还不善罢甘休?” 她顶着内心惊涛巨浪,想避开与她的对视,她怕自己心软,怕交谈太多,心里的防线会崩塌。她想念曾经的怀抱,也贪恋已经逝去的温柔,许多时候她靠着点滴回忆温暖自己的心,可真正再见到叶萧然时,她发现自己的心依然沉沦着。 叶萧然抬头,扬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让严文钦觉得,她一定是带着某个目的来的。 “想你是真,找你有事也是真。”叶萧然打开笔记本,手指滑动几下,把屏幕对着严文钦,“你们严家的笑话,我看够了,没什么意思。你不是缺十亿资金吗?我替你核算了一下中亚集团的不动产,变卖掉你剩下的传媒和地产两个行业,差不多就值这个价。” 那是一张价值估算表,每块产业的预估价,包括中亚大楼,账面流动资金以及负债资产表,一一详尽地列了下来。 “你连这些机密数据都有,果真手段不凡。”严文钦望着这一堆商业机密,连意外都没力气,叶萧然都能独自查到帝师,叫人侵入财务系统,掌握这些又有何难呢? 这些测算本来应该是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叶萧然掌握的远远比自己想象的多,速度也比自己快出许多。 “把中亚集团转让出来,十个亿资金三天内给你到位,如何?” 严文钦轻笑,“叶萧然你哪来的自信,我会跟你做这笔交易?” 叶萧然挑眉,“你还有别的办法吗?如果你不参加秋收,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你威胁我?” “我怎么舍得威胁你,我这是在帮你,jb的大客户我们可得罪不起,秋收必须万无一失。”叶萧然抬手轻抚她的脸庞,与她咫尺相距,严文钦却气愤地推开她,“狂妄自大,就凭你一个开会所的,还想吃下我中亚集团,你也不怕撑着自己。” 她用力过猛,把叶萧然推到了墙角,撞在了古董花瓶架上,花瓶摇摇欲坠下落。 “小心!”严文钦不假思索地上前,推过叶萧然,“砰~”花瓶碎裂声音回荡在耳边。她这才发现,自己紧张地抱住叶萧然,每次在紧要关头,她总是本能的想要保护她。 叶萧然心中一暖,捧着她脸,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唇角含着笑意,“还是舍不得我,嗯?” 两人相拥的姿势极其暧昧,叶萧然却当没事人一样,照说不误,就像定好的台词本,演到这里,就必须把剩下的讲完。 “我吃不吃得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愿不愿意卖?” “我还不至于要变卖家产才能过活,严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严文钦甩开她的手,从她怀中起身。 “ok?对你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不愿意是你的事。”叶萧然双手放开,慢慢走到笔记本边上,瞟了usb接口一眼,若无其事的合上电脑,准备离开。 严文钦凝望着她,总觉得叶萧然今天的行为很怪异,她是故意的吗?还是说…被人监听了? “请你离开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严文钦疑惑地望着她,但该她的台词,配合地念了出来。 她终于懂了!叶萧然满意地转身,望着她,笑得柔情似水,也许曾经的默契并未失去。 “那我不打扰了,严总。” “请你走正门吧,不要在我家的墙头翻来翻去的。”严文钦别过头,不再看她,每一次的目送,不过再让自己的心凌迟一次而已。 叶萧然一脸轻松的离去,两人看似一场争锋相对的对话,却让她心中暖意四起。她疑惑的是,那张纸,是谁给她严文钦的。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车里安静的只有音乐声,笔记本的接口处,装着□□。她全当不知道,这次来找严文钦谈判,不过是一次试探而已。 亚瑟会所,贵宾室里,茶香扑鼻,一位老者悠然地享受泡茶的过程。 “听说中国的茶道,比起日本更有文化。”他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总是目露微笑。 “中国的茶道讲究心境,日本的茶道讲究禅意,不可相比,这是顶级乌龙茶,您可以尝尝。”齐扉抬起紫砂壶,为他斟满一杯,那人放入鼻口,甘醇之气扑鼻而来。 “好茶,不知叶萧然懂不懂得欣赏这样的好茶。” “她能采茶又怎会不懂得品茶?干爹难道不相信我的眼光。” “信,当然信,你妈妈现在这样,确实需要接班人,我只是担心…”老人轻拨胡须,依然保持着警惕性。 “仇我已经报了,往后只与齐扉一条心。”叶萧然推门而入,向老者半鞠躬,“不好意思,卫老,我没有敲门就进来了。” “无妨,你们聊,老人家该回去休息了,每年到这几天总是睡不好觉。”他疲惫地转了转腰,活动筋骨,却是笑意不减。 他咳了几声,吃力地站起,齐扉刚想上前扶着他,门外金发女人便进来了。她面无表情,从齐扉手中接过瑞奇,她一言不发,不曾抬头看齐扉一眼。 “您安全到家给我个信息。”齐扉故作亲密,轻抿唇角时的乖巧,像极了孝顺的晚辈。 瑞奇轻拍她手背,笑脸盈盈,“放心吧,有安妮在。” 齐扉抬眼看向那个叫安妮的金发女人,她依然没有抬眼,面部表情很是僵硬,从没变化过。 “安妮?”齐扉又轻唤了一声,她没有理睬。 “你别喊了,她是聋哑人,听不见的,只会打架,放在身边安全。”瑞奇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论老谋深算,谁能抵得过他?不知道他那笑意后面,藏着多少阴谋。严家、苏家那些老狐狸,在他跟前如蝼蚁一般,就算被消灭也不曾影响到他。 安妮把瑞奇扶到门口,离开前从门缝中深深看了齐扉一眼。那一眼的柔情,熟悉的让齐扉觉得亲切。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怎么回事?这个欧美人的脸,长得甚至有些别扭。 “我刚见了严文钦,她拒绝了我的资金帮助。” 齐扉没有反应,在走神。 “齐扉?”叶萧然又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嗯?没事,意料之中,只要不耽误秋收就好。” 齐扉说话时,看了叶萧然电脑一眼。她意会地点头,“现在各大财团明哲保身,不敢借钱给中亚,严文钦只有押掉公司和所有的不动产才可能凑齐这笔钱。” “严家算是完了,庆祝我们复仇成功,以后jb也会是我们的,干爹迟早退下。”齐扉故意说道,却在手机记事簿里面打下另一行字,“查一查四大银行动向。” 叶萧然回复:我怀疑严文钦在jb有内应,我在她那边看到了秋收jb人员分布图。 两人用手机相互对话,交谈时却没有泄露半点,她们知道,瑞奇耳朵上的助听器,其实是窃听器的耳机。 叶萧然也明白了,这位名叫卫奇的人,正是当年假死的瑞奇。在帝师的幕后,还把控着jb的所有,齐扉继承他的位置,依然受制于他,真正的boss依然是他,接驳洗//钱客户的也是他,地位无可撼动,屹立不倒。 这次,她们要联手铲除他。 ※※※※※※※※※※※※※※※※※※※※ 安妮宝贝是谁呢,谁呢? 103 一网打尽(七) http://.biquxs.info/ 中亚集团的资金在秋收前到位,四大银行联合放款,为了消除瑞奇的疑虑,严文钦签下了产业抵押协议。这样一来,就能如期赴约秋收。 暴风雨来临前总是一片寂静,叶黎终于醒来,醒来第一眼便看到了齐扉。她以为跟女儿的间隙会终止于此,也没想过她会从齐扉眼里看到对自己的担忧。 “今天几号了?”叶黎还很虚弱,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觉醒来恍如隔世。 “29。” “29了??”叶黎想要起身,可身上的插管让她无法动弹。 “30号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黎姨你安心。”叶萧然捧着一束花,笑脸盈盈走进。 叶黎望着她,又看向齐扉,身体虽然不能动弹,却是心如明镜,她们是知道了秋收的事情吗?还是…她这一睡,到底错过了多少事情,美国那边怎么样了?她不在的日子,资金都到位了吗? 齐扉低头,握着她手,轻声说道:“我会以继承人身份代表你出席秋收,妈,你信一句话吗?善恶到头终有报。我想在出事的那个瞬间,你应该看透了许多事。”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头了…”叶黎目光暗淡,身体的虚弱让她情绪不能过于激动,她担心秋收会出事,也怕两个女儿会被牵累。她不曾想过自己会奋不顾身地去救叶萧然,只知道两个孩子,谁都不能失去。 她已经犯过错,留下一生的悔撼,不能再重演悲剧。 “黎姨,我一直当你为母亲,这次请你相信我与齐扉,我们姐妹俩一定会解决所有困难,你安心养身体。” “妈,相信我们。” 两人的手紧紧握住叶黎,她眼眶浸润着泪水,心酸与喜悦充斥在心头,以前总觉得名利权利大于一切,现在才发现,亲人安好才是圆满。坐拥财富又怎样,享受权利又如何,不过浮华一场,在她昏迷前,就只想向叶萧然道歉,当年的事她知道,却没来得及阻止。 只有生死的瞬间,才能看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忠于本心后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其实叶黎不知道,这些年齐扉作为帝师时,一直在悄然的抹去她在jb的痕迹,她暗暗的让叶黎脱离jb,如今那十几家医院只是个空壳,资金运作以及参加秋收的掌控者,都是齐扉。 安抚叶黎、后,齐扉把叶萧然叫到了住院楼前的亭台,把准备好的所有证据拷贝了一份给她。 “这里面有我这些年在jb的取证,以及助妈减罪的一些凭证,放一份在你这。”她把硬盘交到叶萧然手里,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叶萧然瞥了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然,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 齐扉拉住她的手,说:“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我要你阻止上官去参加秋收。” “不行,你还想把我也置身事外,不可能。”叶萧然果断拒绝。 “你听我说,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就是灭顶之灾,如果我们都出事了,妈以后怎么办?还有上官,她身份特殊,出事了就不是简单案子的问题了,美国那边会怎么看待中国警方?到时候矛盾激化,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你们谁都不可以出事。” “我们不可以出事,你就可以?齐扉,你不要太自私了,不管是上官还是我,我们都有选择权利不是吗?” “是,以前我无惧生死才能坦然接受杰夫里提出的条件,可现在我不舍得死了,你,上官,我妈,我还不想与你们分别,可是我是铲除jb的关键,怎么能不出面?如果我们一起出事了,这些年我们所有的牺牲就全都白费了。而且你们在,我无法专心对付瑞奇,我会分心的,我恳求你。 叶萧然拧眉沉默不语。 “萧然,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弃自己于不顾,这次行动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我答应你,也会全力保护严文钦,好吗?” “齐扉!”这种时候她还想着保护严文钦,叶萧然自知说不通她,转念一想,不如先答应她,再作其他安排,否则她无法专心参加明天的秋收,会更加麻烦。 “行,我答应你就是了。” 看到她情绪平静,齐扉才放下心来。她轻轻拥住叶萧然,第一次主动抱她,怕这是最后一次见面,怕明天有什么意外,或许这是她能够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天。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纵然看起来一切风平浪静,虽然警方已经安排了abc三套方案,也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 “明天一定要万事小心,自己安全第一。”叶萧然心情沉重,她必须想一套后备方案,既不影响两国警方行动,又能保护齐扉周全。 不远处,上官惊鸿望着相拥的二人,微微出神,她还是想独自承担那些。 齐扉,你又想甩开我,没那么容易,上官惊鸿悻悻想着。 傍晚,家中一片安静,上官惊鸿一直未回,齐扉总忍不住看时间。平时她不回来,都会来个电话,至少交待一下原因,今天怎么回事呢?打电话也不接。 齐扉想做个最后的告别,特地准备了烛光晚餐,结果她竟然没有回来。也好,或许杰夫里想念她,正在父女团聚,总之她相信,就算叶萧然没能牵制住她,杰夫里也会想办法保护自己女儿。 正想着,门被打开了。上官惊鸿一身酒气地回来,齐扉忙去扶住她,发现她面色红润,鼻口间充斥着酒精的味道。 “怎么喝酒了?我还以为你去见杰夫里了。” “我是去见他了,多喝了几杯,对了,我带了个东西给你。”上官惊鸿从口袋中拿出一只手表,那是经过特殊的改造设计的顶级名表,可以窃听监视,“明天把这个带着。” “你们太小看瑞奇了,参加秋收不可以戴任何首饰、眼镜以及手机,这个东西没用的。” 上官惊鸿勾住她肩膀,手指轻轻滑落到她衣领,望着她胸口,玩味地笑道:“放这里。” “别闹。”齐扉打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把她往卫生间拉,“先去洗个澡,臭死了。” 上官惊鸿不依,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头抵在她肩头,说:“手表里面有个别针,你别在内衣上,不可以让我失去你的踪迹和消息,知道吗?” 齐扉心中掠过一丝暖意,轻抚她后背,笑着说:“怕什么,我是帝师,谁能把我怎么样?” “我可告诉你,我没你那么正义,也没你那么顾全大局,我的心眼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你一个人,如果明天有任何事威胁你的安全,我都会以保护你为第一,不会管其他人的。” “嘘嘘~别说了,明天会一切顺利的。”齐扉站起,按住她唇,柔软的触感让她心头一热,上官惊鸿微微张口,含住她手指,轻轻吸吮。 “别这样…”齐扉指尖被柔软包裹,心里涌起一阵悸动,痒痒的感觉回荡在心头,她忙缩回手,上官惊鸿温热地呼吸传递到她鼻间,她微微低头,想逃开这暧昧的对视。 上官惊鸿轻握着她手腕,放在心口,“真的不要跟我在一起吗?”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向齐扉表白了,可得来的却都是她的逃避。 齐扉的掌心能够感觉到她的心跳,可她只是紧咬下唇,低头不语。她上前埋在上官惊鸿的肩窝,心中百转千回,她不能答应,至少不是现在。她不能给上官惊鸿一点希望,又把她置身黑暗中。得而复失太痛苦了,她深深明白这一点。 “对不起,惊鸿,过了明天再说吧。”齐扉说着竟然想落泪,万一这是她们最后的夜晚呢?她向来自信,能够掌控即将发生的一切,可是,明天她真的没把握,无法预知的危险对她来说是可怕的,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上官惊鸿任何承诺。 上官惊鸿捧起她的脸,痴痴地望着,“你以为我在乎在一起这个形式和名分吗?不过希望你轻松一些罢了,你迟早是我的,我不急在这一两天。” 齐扉点点头,上官惊鸿只是心疼地抱着她,她的女人她自己保护,她才不会指望老爹那些警察。 彻夜难眠的又岂止是这二人,boxing运动房里面时不时传来踢打的声音,严文钦挥汗如雨地打靶。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里锻炼,她的拳法并没有生疏,明天就是秋收,今晚她怎么都无法入睡。 一套拳打下来,她累得坐在地上,还依稀记得,曾经在这里,叶萧然递给自己一块糖果,让她注意低血糖。回想初遇尽是美好,可当初怎么知道那都是蓄意的相遇呢?还有那次对打,她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叶萧然鼻梁,最后进了医院。 “呵呵呵…”想到此,严文钦唇角不由地上扬,现在想起过去的种种,真是酸甜苦辣,滋味万千。 “要再打一场吗?” 严文钦以为回忆与现实交叉,出现了幻听,可那声音又真实的飘在耳边,直到她感觉有人走近,警惕性让她看向身后,果然是叶萧然。半身运动内衣,束起她完美的线条,她拿着自己的拳套,冲严文钦温柔笑了笑。 “好啊,小心你的鼻梁。”严文钦站起身,还在气喘,汗流浃背的样子依然很美,让叶萧然花痴了片刻,“你体能消耗殆尽,还是多休息一会把,不然显得我在欺负你。” “你对我的欺负还少吗?”严文钦轻瞪她,语气却是含了一丝挑逗的意味,有时候不是她刻意想疏远,更不是故意撩拨,只是不由自主地被带进了曾经的相处气氛中。 “那现在给你机会,欺负我一回。”叶萧然说完拿着一条毛巾,轻轻凑过去,帮她擦去额头脖间的汗水。 严文钦没有闪躲,叶萧然靠近她脖子,还能感觉到微弱地气息,扑在了肌肤上。严文钦脸微热,心跳竟加快了几下,她转过头望着叶萧然怔怔出神,霎时间好像忘记了所有爱恨情仇,她还是她,那个对自己无微不至,外冷内热的叶萧然。 她不想让自己陷入到这种无谓的情绪中,结局只有挣扎和痛苦。她觉得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站起身,说道:“开始吧,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场对决。” “好,不要让着我哦。”叶萧然带好拳套,露出一丝坏笑。 “等着挨打吧。”严文钦说罢快速出拳,叶萧然左闪右避,以勾拳与摆拳回击,两人互不相让,谁也没有手下留情,谁也占不到上风。 寂静的夜晚,回荡着拳击的声音。最后的时刻,终究是要来了。 ※※※※※※※※※※※※※※※※※※※※ 终于写到最后了! 104 一网打尽(八) http://.biquxs.info/ 秋高气爽的季节,也是农忙的时候。一望无垠的田野,稻谷正在等待收割。jb的秋收地点,直到30号当天凌晨五点才发到各大集团手里,地点便是a市的乡下小镇——望田。 按照规定,每人只可携带一名助理一名保镖,不得带多余的人,为了保障通讯安全,手机必须使用瑞奇准备好的型号,所有号码都是没有实名制认证的太空号。同时,男人不得系皮带,女人不得戴首饰,确保秋收万无一失进行。 前两年,齐扉作为帝师没有直接出面过秋收,瑞奇都是亲自在现场监督,今年恰好他想退位,把一切都交给齐扉,才有了她安排一切的机会。美国那边故意安排了一出扫//黑行动,每天派人死盯着jb,从而把秋收地点转移到中国。 此时的中美警方已经形成合作,共同布置行动方案。在行动之前,双方将自己线人的照片公布,谨防行动时,伤到无辜。此次行动,中国警方出动了刑警、武警,美国调来两个队的fbi行动队精英。 jb无恶不作,为了牟取暴利不折手段,这起跨国重大犯罪集团,这次一定要一网打尽。 秋收时间是下午三点,地点是望田的一处凉棚里,四周没有任何墙壁遮挡,可以说没有任何躲避的地方,只要有人靠近,便能一眼望到。 “果然是老狐狸,这样一来就很难让警方有接近行动了,给抓捕增加了很大的难点。”严文钦到了现场,假意借着看风景,四处走了一圈。 “大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小唐是她唯一的随行之人。 “不着急,总有办法。”严文钦拉了拉风衣,其中一枚衣扣便是针孔摄像机,经过极致改装,设置成与纽扣形状一样,不易发现。 车辆相继抵达,曾经在视频会议里面见到的人都陆续抵达现场,人手只能一部ipad、一部手机,所有人进入凉棚前,都必须经过搜身与检查。 瑞奇是最后抵达,他始终坐在轮椅上,由金发安妮推着,凉棚四周站了约十名黑西装男子,个个配qiang,没有瑞奇的应允,其他人还不能入座。 奇怪,齐扉怎么不在?严文钦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三点了,她这个关键人物还没有到场。按照她推想,主持这个局的应该是齐扉,掌控一切的才是瑞奇。 约莫两点五十五,瑞奇招呼安妮,让一干人等开始入棚。入座前又经过一轮检查,只见保镖从车里拿出几个支架,组合起来,接上汽车电瓶竟然是安检机器。除此之外,他们手里的搜查仪,是可以感应所有联网设备,包括监听器与微型摄像机。 果然是小心翼翼,轮到严文钦检查时,她捏住纽扣,使劲地扣押后,感到内里粉碎后,才放下心来。红外线在她身上扫过,机器并未响起,保镖要求她把风衣脱下,结束后归还,就连小唐的西装也被卸了下来。 严文钦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严格盘查面不改色,对她来说,这是好事。谨慎小心证明今天的秋收确实蕴藏着巨大的交易,只要在每家启动现金交易能够被警方抓获,人赃并获,jb就完了。 几十亿美金的交易,现金在飘渺的网络上交易,账目明细现场核对,如果有差池,就不能离开。这种差异细化到每家财团的业务上,并且同步要把款项汇给那些待收钱的“甲方”,程序错综复杂,没有一小时,绝对无法完成。 这就给了警方布置接近的时间,希望这次能够一切顺利。 直到所有人都入座,像开会一般架起了ipad,齐扉的车才缓缓抵达。 “不好意思来晚了。”她看起来风尘仆仆,只身前来。 奇怪,叶萧然和上官竟然都没到场?这出乎严文钦的意料,她以为叶萧然会与齐扉一同出现,至少现在叶黎那份应该是由齐扉继承,叶萧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切吧? 罢了,她不来,自己反而安心。如果警方行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自己可以专心一点。 “不好意思,干爹。”齐扉拿着笔记本,亲昵地坐在瑞奇旁边。 众人见到齐扉大吃一惊,这不是赫赫有名的齐律师吗?辩护如神,几乎拥有着不败战绩,曾经在美国、中国都上过新闻,博士学位,智商140的天才。 她竟然是帝师吗? 现场除了严文钦,其他人都发出赞叹,意外帝师的年轻有为。此前隐瞒齐扉身份,是瑞奇想暗中观察她,同时也要考验她的能力,两年让业绩扶摇直上,并且还能运筹帷幄,这样的人不做继承人,谁还能担任呢? 他年纪大了,喜欢在幕后看世人喜怒哀乐,喜欢点点手指掌握别人命运。但是,杀鸡焉用牛刀,有齐扉在,他只要在轮椅上点一点屏幕,发话就好。他喜欢这种半退休感觉,所以该是时候带她出来立威了。 各大财团都不知道帝师真正身份,以为还是瑞奇这个boss在掌控,却不知齐扉已经接管jb,纷纷称赞起来。 “称赞的话以后再说吧,时间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开始了。”严文钦故意打断,分秒必争的阶段,怎么每个人都那么轻松? 齐扉深深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不急,等干爹吩咐。” 瑞奇手中拿着一串佛珠把玩,气定神闲地拿着保温杯,抿了一口茶,“不急,苏家不是还没来吗?” 八家财团,一个都不能少,瑞奇不会让自己平白无故损失几亿。 “苏家?”严文钦看向齐扉,她虽平静,眼神却有微妙的变化,想来连她也不知道。 苏家不是被封查了吗?产业都被zf接管了,怎么jb连这点钱都不放过?严文钦陷入沉思,苏家出事后她确实没再关注过,当时苏敬入狱,葬送了苏氏集团,随后那些零散股东就成了一盘散沙,再后来…. 难道有人接管了那些零散股东,接掌了苏家的产业,打算重振旗鼓? 正想着,一辆黑色的奔驰驶入,叶萧然一袭黑色风衣走进,身边跟着柳莳与年少阳。与其他人一样,经过勘察,把风衣脱了下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刚把资金全部到位。” 她始终自信满满,轻扬的唇角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扫了一眼全场,眼神在严文钦脸上停留了片刻,眸间透着无限温柔。 严文钦眉头簇成川字状,原来她暗中接手了苏家的烂摊子,难怪那天说要为自己提供资金。她低下头,不再看叶萧然,本来平静的心,起了涟漪,本可以了无牵挂地迎接一切,现在有了顾虑。 “连我都瞒在鼓里,干爹和萧然这是不相信我呢。”齐扉语气不快,却是笑意浓浓地说出这句话。 “嗳~干爹不背锅,我也是昨天刚刚得到的消息。”瑞奇老谋深算,心机深得可怕,他那看似慈祥的笑容后面不知藏着什么。 叶萧然径自坐在齐扉旁边,覆上她手背,轻轻握了握,“好妹妹,回头我再向你赔罪。” 两人对视了几秒,齐扉似是秒懂她的话外音,低眉浅笑,“那就开始吧,别耽误了。” 等了许久,就等这一刻,齐扉正准备打开系统操作,瑞奇却摆手,“等等。” 气氛忽然凝重,齐扉收起笑意,难道今天不举行秋收了?这个老东西,到底打什么如意算盘?叶萧然也紧张地望着他,就连严文钦心里也一点底都没有。谁都猜不透瑞奇要怎样? 另一边,警方在得知地点后,安排了一个行动队,乔庄成农民,试图接近凉棚。这个地点实在太狡猾,根本无法完成现场抓捕。 现场忽然陷入安静,瑞奇喝着茶,忽然站起身,遮住额头看向远处,看到了一队扛着锄头和镰刀的农民走在田埂间,似乎打算收割稻谷。 “我呢,喜欢安静,哪怕一只鸟飞进来也不行。”说完他坐回了轮椅,忽然脸色阴沉地看向众人,说:“换地方。” 齐扉脸色骤变,沉重地看了一眼外面,拧眉说道:“不过几个农民而已,赶走就是了。” “一只苍蝇都不行,谁都知道农民是不是猎人伪装的,你说是吧?”瑞奇扫了一眼全场,挥挥手,所有人整体阵地转移。 所有人只能配合,稍有不慎就关乎身家性命,谁都不敢大意,瑞奇经验十足,他说转移没人敢反对,严文钦也没有多言。 这样下去,接近计划就太难了,而不知道瑞奇的备选地方在哪里,这样下去,抓捕就更难了。 狡猾的老狐狸!一行人,像车队一般从凉棚撤离。那队农民正是刑警队伪装,他们还没探到任何消息就看到瑞奇等人已经离开,立刻禀报总部,“总部总部,老虎离开,老虎离开。” 指挥室里,微型侦查将这一切都拍了下来,瑞奇的话也都被他们窃听到。中国总负责人是a市公安局副局长廖志强,幸好线人的追踪器还在。 杰夫里指着屏幕,说:“廖局长,可否考虑我的b方案,无人机侦查,飞鹰突击队后备,等到他们到了新的交易地点,再做准备,事实证明了,但凡任何人接近,交易都会被取消,如果我们不能当场抓获,这场布局就会成空,所以不能打草惊蛇。” “行,但是你们初步到来对地方不熟,等确定地方作战方案希望还是由我方进行。” “没问题。”杰夫里点头同意,看了一眼手机,拨打出去,上官惊鸿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这丫头,到底去哪了? ※※※※※※※※※※※※※※※※※※※※ 下章!收网大行动! 105 一网打尽(九) http://.biquxs.info/ 一行人浩浩荡荡转移目的地,谁也不知道车要开向哪里,就连齐扉也被蒙在鼓里。看来不仅是警方有abc三套行动计划,就连瑞奇在选址时也早已做了万全准备。 所幸警方一路追踪,在保持安全前提下,由便衣分成两队从平行道路向前。约莫半小时,车子跨过一座山,绕着盘山公路旋转而上,随后又下去,警方才发现他们被耍了。原来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故意兜了远路,谨防被跟踪。 “这个瑞奇果然是狡猾的紧。”严文钦心念,这车子来来去去走了几条弯路,最后又回到了郊区一处废弃的烂尾楼。 那里本是当地农村开发的新住宅区,因为某些原因最后烂尾楼也不了了之。这里与之前凉棚有异曲同工之效,工程进行一半,每层只有承重墙,四面墙体尚未砌完整。 抵达地方时,在六层早已准备好了桌椅,现场甚至连线了网络和监控,从通道到进入烂尾楼安装了十几个摄像头。 他早有准备,这等严密的戒备,确实给警方造就了诸多困难。在这偏僻的地方,如果忽然可疑之人,他们交易便会立即中止,警方无法获证,又将会白忙一场。因此,所有的重任都押在了线人身上,这是一起没有线人不可能成功的行动,成败在此一举。 “我建议由技术部门进行黑科技处理,是否能够侵入联网系统,改变监控画面?”廖志强提出首先处理监控,再慢慢渗透,趁其不备。 “你们有这样的科技人才吗?”杰夫里总认为中国的技术,要略逊于美国,廖志强瞬间脸色难看,“你别小看我们中国人。” 随后,夏晔便出现了二人跟前,原本杰夫里没有带技术员,想联系美国那边的黑客,却没想到夏晔的操作让他开了眼界,在此之前,他确实对中国的认知有误解,他以为美国的技术专业世界无敌。 “把无人机画面放大,立即分析烂尾楼的楼体,五分钟之内制定出详细的行动方案,夏晔你先进行操作干扰。”廖志强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黑客并不陌生,当年他在警局技术科见过夏晔,两人还招呼过几句,在秋收前一天他接到夏晔自荐,要配合完成这起抓捕行动。 “我怕对方也会有这样的人在,我先试试水。”夏晔面对电脑自信满满。 杰夫里没想到中国的技术人才会这么年轻,还是个女人。当然他此次来中国,最好的配合就是带来了高科技侦查仪器,一个便是嵌入手表里面的仪器,只有别针那么大,这种网络信号极弱,几乎是借助卫星系统完成的设计。还有一个杀手锏,便是通过隐形眼镜制作成的拍摄器,植入在了中国警方一个核心线人身上。 烂尾楼现场,瑞奇十几名手下训练有素,似乎有侦查的经验,分布的岗位,几乎能够看全四周,没有任何疏漏。严文钦站在高处,看向入口,还埋伏着几名不明显的人,但凡行动开始,有一点动静都会影响现场。 “看来干爹是做足了准备,选址连我都瞒着。”齐扉假意不快,瑞奇扬起狡黠的笑意,“这只是第二个,还有三个备用地址,做事情不能把路堵死,这些我日后都会教给你,不着急,先完成今年的秋收。” “那就不要耽误时间了,避免夜长梦多。” “你很着急吗?”瑞奇眯着双眼盯着齐扉,她笑意不减,“我当然着急。” 四周突然安静,瑞奇笑意渐收,齐扉轻松说道:“着急知道我今年可以分多少钱,我的律师行事业能否发展到世界就看今年了。” “哈哈哈哈,律师行而已,开一百家都没问题。”瑞奇又轻松地笑起来,齐扉赔笑,她从来都是野心家,在瑞奇跟前她的人设就是能够把欲望控制自如,并且支配自己一步一步实现自己想要的一切,这就是瑞奇欣赏她的地方,做事不急不躁,所以今天她说了几次开始后,瑞奇的疑心病犯了。 “这不是在美国,不是在自己的地盘,总会莫名心慌,谨慎点好。”瑞奇等待手下再三确认四周安全才会开始,检查范围以烂尾楼为圆心,辐射三公里。 也就是说,在齐扉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一些危险分子埋伏着。 抵达一个地方先要找好撤退路线,在交手时寻找生机,这是严文钦的本能侦查反应,特种兵出生的她,在越恶劣的环境下越容易精准的做出判断。只是,她顾虑太多了,她想保护叶萧然,一人行动还能自如,两人如果要默契,在危机关头并不容易。 叶萧然以苏宏前妻身份继承苏家一切,暗中培养成自己产业,连她都隐瞒,论掌控力她还真是不如这齐叶这两姐妹,手段惊人。可她还能相信与叶萧然之间的默契吗?曾经她们共同面对人贩子,险些被大火逼死,都安然度过,今天还能如此吗? 抬眸之际,她发现叶萧然正盯着自己微笑,她用唇语向严文钦说了四个字:今天很美。 严文钦低眉浅笑,都什么时候还调侃自己,叶萧然哪来的底气和自信,半点紧张也看不出。严文钦心底慌的很,虽然她能够应对许多突发情况,可从未真正地参与这样的配合行动过。 她的资金是由廖志强提供支持,是警方给予线人的暂时支持,事后这笔资金必须归还四大银行。这次行动,她是作为内应,与警方配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个等待的人脸上渐渐显出焦虑,毕竟带着一大笔资金来到陌生的地方,总是觉得不安。齐扉不再说话,她知道有人一定会先按耐不住,第一次换地址众人没有异议,到了地方还不开始,焦灼之气开始蔓延。 本来说好三点半开始,现在已经近五点,晚霞弥漫,十一月的白昼本就短暂,再不开始,天就黑了。 “boss,究竟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经等了半小时了。” “是啊,谨慎是好,可没完没了下去,还是会夜长梦多。” 叶萧然悠哉地坐在椅子上,故意说道:“急什么,这么大资金交易,赌上性命的事,就算等到晚上也合理,我看啊,再黑一点应该更安全。” 这是心理战术,她故意与众人情绪相反,以轻松焦灼两种情绪形态显露在瑞奇跟前,会显得更加真实。 瑞奇不说话,耐心地等候,他抬起手,一旁的安妮为他抽出一支雪茄点上,同时她自己拿出口香糖,撕开一片放进嘴里。 口香糖?齐扉惊诧地望着她,多亲切的动作,就连撕纸的动作都相似。正想着,安妮拿了一片口香糖递到她跟前,齐扉凝望她,眸间倒映出自己的影子,这熟悉的眼神,就连吹小泡泡的习惯,都跟那个人很像。 见齐扉半天没动,安妮笑着收回放进口袋,她虽一言不发,倒是全场最轻松的人。 齐扉眼神没有在她身上过多停留,这种时候她不能有任何异常情绪,只觉得心里翻腾得厉害,真好,这一切… 约莫五点半,还没真正天黑,秋收终于开始,每家同时将pad打开,现场连线。先是本金账单核对,后是利润核算,最后是将所有汇款分成无数个海外户口,汇出去。因为境外汇款的限制,只能同种货币汇款。 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也应该是警方行动时候了。现场一台电脑上放着十几个监控画面,没有任何异常,有了这些画面,瑞奇才会放心许多。实际上,夏晔已经侵入了系统,让监控画面保持定格画面,另一边fbi的飞鹰突击队与中国特警组成两队,在悄然进入烂尾楼。 他们脚步轻盈,在行动前就确定好所有岗哨,随后一个一个搞定,让行动队可以逼近。 现场已经进行80%,关键时候到了!齐扉为了便于取证,故意敞开领口,她的衣服本就是低领,性感妩媚,隐隐露出肩带,想用微型摄像机拍下pad画面。警方应该快来了,这也是考验线人与行动组的默契时候,不管警方来不来,她都应该拍下这些画面。 她故意离开座位,完成自己份额后,走到严文钦跟前看了看,说:“严家能有今天,多亏严大小姐人脉广泛啊,希望未来合作愉快。” 随后她又走到另外几人跟前,想要拍摄时,瑞奇忽然从轮椅站起,走了过来,阴着脸说:“你做什么呢?” 齐扉内心一紧,瑞奇果然是敏感的很,“干爹紧张什么?我想看看他们是否进展顺利。” 瑞奇哪里会被她继续糊弄,几个可疑的动作让他早已变了脸色,他打量了齐扉一番,最后眼神落在内衣的肩带上。他向那个奇特的别针伸出手,齐扉没有闪躲,这个时候她不能表现出异常。 “这是什么?” “女人内衣上的装饰,干爹,难道还有这个嗜好?”她故意拎起衣肩,遮挡住肩膀。 瑞奇嘴唇颤抖,拨开她肩膀另一边,白皙的皮肤上,性感的锁骨映入眼帘,只是瑞奇没心思犯色,“为什么另一边没有?” “纹身、耳钉,您何时看过年轻人两边一样,这是一种流行。”齐扉试图解释,瑞奇忽然拿出一把qiang,指着她脑袋,杀意浓浓瞪着她,“我听说美国的技术已经将微型摄像头做成针那么大了,连探测仪都探不出。” 见瑞奇忽然发怒,剩余三名保镖手伸到腰上想拿qiang,严文钦一个扫踢,手肘重重击打,将那人击倒,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叶萧然跨上桌子,勾住一人脖子,同时飞踢将另外一人击倒,她几乎没给对方喘息机会,直击要害,出拳打在后脖颈,直接弄晕。 另外几人想逃离,严文钦和叶萧然几乎是同时夺下保镖的qiang,指着那些人,叶萧然轻笑:“不要乱动,我可不敢保证不会走火。”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动弹。 瑞奇见情况不妙,看向安妮,大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只见那金发女子,快走几步,手臂转动,重重捏住他手腕,返向扣住,瑞奇大叫一声,疼痛难当,qiang也掉到了地面。 “你!”瑞奇没想到安妮竟然会背叛自己,只见她摘下金色假发,冷笑:“记住,永远不要用枪指女人。” ※※※※※※※※※※※※※※※※※※※※ 猜到金发女人是谁了吗? 106 一网打尽(十) http://.biquxs.info/ 瑞奇被紧紧扣住,脑袋按在了桌面上,他余光隐隐看到原本安妮那张面瘫的脸,变得陌生。假发甩掉后,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她用衣袖擦了擦脸,渐渐露出一张东方女人的脸,只是眼角有一处明显的伤痕,她望着齐扉,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意。 真的是她,齐扉心里百感交集,纵然从怀疑到发现口香糖的暗示,她有了心理准备,可真的看到覃羽没死时,有种莫名的感动和喜悦。 “你到底什么人?”瑞奇愤怒不已,他从来不知道身边都是豺狼虎豹,什么时候开始被安插了这么多卧底的??这几个女人竟然联合起来搞他。 “中国a市第一刑侦大队队长覃羽,瑞奇,你涉险在中国境内洗黑//钱,教唆杀人等多项罪名,你被捕了。”覃羽字字珠玑,她正义凛然之姿给了现场每个人威慑力,她虽一身便衣,却仿佛看到了她穿着军装的模样,齐扉望着她,唇角微扬,覃羽还是那个覃羽,一点都没变。 爆//炸发生时,她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直到她最后想起齐扉时,依然恋恋不舍。在关键时刻,她从车门跳入海底,强大的冲击波让她失去了知觉,爆//炸碎片也让她受了重伤,尤其右眼险些被摘了眼球,身上多处外伤都不算太严重。 她是被中国海警搜到的,之所以没有公开禀报,是因为当时的fbi已经与中国警方进行联合行动部署。当时爆//炸案影响深远,副局长廖志强亲自去探望覃羽,为了让她隐匿身份便于行动,没有公开治疗。 直到严家出事,覃羽觉得严文钦陷入了万难的险境,与其放严家自生自灭,不如让其配合警方,获取更多秋收消息,她知道严文钦一直在调查真相。向四大银行募集资金也是覃羽主意,唯有银行出面做成抵押贷款,才不足以令人怀疑。 可严文钦永远对她心存愧疚,覃羽遇险死过一次,是心里难以过去的坎,如今脸上又微微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代价实在很大。严国梁被带走那天,覃羽早就潜伏在了严家,她本就想把名单送给严文钦,恰巧遇到家里内斗,顺便才出手。 “好啊,中国警方竟然渗透到了美国了,呵呵,我是小看你们了。”瑞奇狼狈不堪,没有作过多的挣扎。 “不,你的安妮确实是一个背景干净的聋哑人,不巧在你们入境时,我们就帮你调了包,本人没什么优点,个高腿长,身材啊跟你的安妮差不多,加上现在魔鬼的化妆技术,又不用说话,你自然什么都发现不了。” 瑞奇终于见识到了警方手段,他以为中国警方很弱,他以为a市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不曾想他其实早就被盯梢了,杰夫里这个死对头从来没打算放过他。 可他怎么会这么快束手就擒,就在他与覃羽对话的时间,楼上忽然下来七八个持//qiang外国佬,将她们团团包围。 叶萧然心中一惊,还有后招?同时她还发现了几个红点,像是狙//击qiang的红外瞄准器,这么说还有狙//击手埋伏了?原本处于上风的情势,忽然逆转,叶萧然第一反应是走到严文钦身边。 两人相识一看,严文钦挽起她的手,两人十指紧紧相扣,就算真的九死一生,此时此刻她们也要在一起。无关曾经的仇恨,无关其他,生死一线她们想的永远是对方。 “哈哈哈哈哈哈…”瑞奇发出一阵尖笑,挣开覃羽,“就凭你们几个想抓我,下辈子吧,哼!” “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不留。”瑞奇没有想着逃命,只想杀了所有背叛他、想要搞垮他的人。 那几个人不为所动,面对这么多qiang口,严文钦也不敢轻举妄动,还有十几条红外线。忽然红点随意闪动了一下,便消失了,严文钦与覃羽相视一看,露出欣然笑意,应该是警方拿下了这几个狙//击点。 “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杀了他们!”瑞奇几近歇斯底里,那几名西装男子中其中一人忽然走向前,拿着手qiang抵住瑞奇脑袋,“刚刚就是你拿枪对着我女人的?” 这声音???齐扉惊愕地望着她,只见那男人撕开边角胡须,揭开墨镜,褪去手套,拽掉假发,长发梳成发髻,竟然是上官惊鸿。 “惊鸿?你…”今天的惊喜太多,齐扉再淡定的人,此刻也失去了淡定,她就知道上官惊鸿不会老老实实待着,只是没想到会跟覃羽用相似的身份出场。 “嘿女人,情话回头再说,让我先治治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敢用qiang指着你。”上官惊鸿说罢反手给他一拳,打得他鼻血上涌,谁让他用qiang指着齐扉了,简直可恶。 “我告诉你,你那什么狙//击点,什么后招的那些人早就被拿下了,你不会以为带几十个人埋伏四周,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 “怎么会是你??”瑞奇难以置信,他不是派人将上官惊鸿给掳走了吗?他给自己留了无数后路,手里握着关键人质,可这个人质现在怎么出现在这里,还把自己的人都替换了?? 上官惊鸿脱去西装,露出高挑的身材,唇角那一抹妩媚的笑意,虽然在跟瑞奇说话,她眼神却时不时停留在齐扉身上。 “我要感谢你当初让我加入jb却又死死防着我,给我一个m小姐的身份,却从来不让我参加会议,我才能把身份向我女人隐瞒。我也知道你当初留我在jb是想有天能够用我当人质,威胁我父亲,所以秋收之前才故意让你有机会抓到我。”上官惊鸿说着还不忘伸出五指,欣赏自己的美甲,吹了吹上面的灰尘,齐扉真是服气她了,这种时候还不忘记臭美,在家搔首弄姿也就罢了。 “你们…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哪里出问题了。”瑞奇疯魔地大笑,他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望着齐扉,红着眼眶,痛心疾首道:“我把你当女儿当继承人,你却拿我当立功的棋子??” 见瑞奇离齐扉太近,上官惊鸿走到她旁边,搭在她肩膀,指着瑞奇说道:“离我女人远一点。”说罢手下几个男人拉开了他的距离。 齐扉对她会心一笑,示意她放心。 她望着瑞奇,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女儿?我爹妈生无需做你女儿,怪只怪你有眼无珠,自掘坟墓,jb在美国作恶也就罢了,万万不该把我们中国富商牵扯进去,尤其是我妈,我就算跟她有隔阂,也不会看她堕入万丈深渊。” “呵,你当初为了钱打了多少官司,一名歪门邪道的律师,还敢在这里说正义?” “我只顺从自己理解的正义,即便做错事自有中国法律约束我,制裁我,而你,害死多少人?为那些丧心病狂的人谋取利益,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瑞奇闷声阴笑,他扫了全场一眼。严文钦、叶萧然、覃羽、上官惊鸿、齐扉,万万没想到警方没到,他却栽在了这群中国女人手里。他一辈子跟那些毒//枭,大佬周旋合作,怎么会栽在这几个年轻女人手里?这个问题他可能到死都想不明白。 “呵呵,从我干这行开始每次秋收都会给自己留两条路,一条活路,一条死路。”瑞奇冷冷地扫了一眼她们,忽然挣脱一只手,把手放在裤腰上,在皮带扣处轻轻一按,拿出一只迷你的引爆器,他歇斯底里叫道:“既然我活不了,你们谁都别想活。”说完他按动开关,本应该是他早就埋伏好的炸//药直接毁灭方圆一公里才对,结果却像失灵了一般,怎么都没反应。 他又拼命按动几下,依然无效。怎么可能?买炸//药的人都不在此,除了他根本没人知道啊! “是不是想找这个。”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几名穿着迷彩服的女警背着一堆被拆线的炸//药,她们都是一头短发,脸上涂着与迷彩颜色,便于伪装。 “这…”瑞奇惊住,他彻底完了,所有的路都被警方断了,手中的遥控器重重摔在地上,他瘫软地倒了下去,他完了… 那名带头警员本来一脸正气,颇有威严,看到覃羽却忽然两眼放光,上前一把抓住她:“覃队长!!偶像!!终于见到本尊了。” ??忽然人设崩塌怎么回事?她好似瞬间化为小迷妹,早就听说过覃羽的事迹,从破案到每次行动的英勇再到后来为了附近村民,开车跳海引爆自己的传奇事件,被整个警界众口相传。 “你谁啊你。”覃羽收回手,发现这女警前一刻的威风烟消云散,忽然变成小迷妹,声音听着也怪小的。 “啊?哦。”她匆匆用衣袖擦了擦,露出半边干净白皙的脸,微笑着向覃羽敬军礼:“你好,覃队长!我是飞鹰突击队第一小队a组的组长于霄霄,负责本次行动搜索危险品的行动,现已完成任务,请指示!” “额…”覃羽愣住,第一次被人这么正儿八经当成首长汇报,只是点点头,“没事了,你忙你的吧。”覃羽没正眼看她,就算汇报也不该向自己啊,八竿子打不到一起都不再一个部门。 她偷偷看了齐扉一眼,正好对上了她的眸光,脸唰的就红了。齐扉只是淡淡一笑,这么久以来的内疚终于得到了缓解,覃羽还活着真的比什么都好。 不多会,行动队全部赶到,将里外所有的岗哨以及当事人逮捕,秋收行动正式落下帷幕,以瑞奇为首的犯罪集团在中国全部落网,同时美国那边涉案人员也均被当地警方抓捕归案。 这场跨国行动共抓捕嫌疑人52人,中国将派遣警队协助fbi押送瑞奇等人回国,其他国家的嫌疑犯已联系当地警方,这起大案因为牵连几个大国而变得复杂,最后的交涉工作将由省公安厅亲自督导完成。 黑夜已经降临,光明终将来到,叶萧然看向远处最后一点白昼的光点,露出欣然笑意。 爸、妈,你们安息吧。 ※※※※※※※※※※※※※※※※※※※※ 妈耶,终于写结束了这部分,下面稍微谈一下恋爱叭 107 大结局 http://.biquxs.info/ 国内媒体的报道铺天盖地而来,中美警方破获全球最大跨国犯罪集团,由中方线人提供核心线索,警员乔装卧底,将所有犯罪分子一网打尽。同时,针对覃羽“死而复生”打入犯罪集团内部进行了表彰和晋升。 “a市法制频道将对覃羽队长进行一次专访,稍后再为您播报。” 宁静的早晨,只有收音机里新闻的声音,严文钦在厨房准备着爱心早餐,身体的酸软让她行动有些迟缓,丰盛的中西结合的早餐,让家里多了一丝烟火气。 “起床了。”她冲卧室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她无奈地摇头,走到昏暗的卧室内,拉黑窗帘,微光透过玻璃照射到床上,还在闷头大睡的叶萧然把被子罩在了头顶。 严文钦拉开被褥,“起床了,叶总,都几点了。” “嗯~~再睡会,太累了。”叶萧然用手臂遮住额头,转过身去背对着窗口,继续睡。 “今天还有正事,快起来。”严文钦无语了,按照时间来算,确实只睡了五个小时,但今天确实有正事,耽误不得。她俯身在叶萧然耳边又轻轻呢喃了一声:“再不起床,我自己出门不带你了。” 叶萧然身体挪了挪,掀开被子,露出赤膊,她眯着眼睛,倦意十足地打着呵欠,“我说大法官,你哪来的精力,好不容易睡个踏实觉,非得赶在这时候,给人留点喘息机会好不好?” “不好,中亚集团现在这情况,我哪里敢掉以轻心。”严文钦见她确实困得厉害,心有不忍,“好了好了,你再睡会,睡饱了再去找我。” “不行!”叶萧然一把拉住她,慵懒一笑,“你拉我起来。” 严文钦俯身,轻笑,“那你抱住我。”叶萧然难得像个孩子,撒起娇来,张开手求抱时露出迷人的笑意,或许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只想追求一份纯粹,只是被现实磨得所剩无几。 叶萧然勾住严文钦脖子,趁其不备轻轻一拉,严文钦受重直接趴在了她身上,只见她笑得妩媚动人,迷离的眼神中泛着一丝狡黠。 “吃什么早饭,吃你不就好了。”说完翻身将严文钦压在身下,轻抚她脸庞,挑起她下巴,说:“哎,怎么就沦陷了,严文钦,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 严文钦轻轻捏了捏她鼻尖,“别闹了,现在是早晨,昨晚折腾还不够?” “不行,我见你又….”叶萧然正欲一亲芳泽,严文钦却忽然避开,双腿圈住她,趁其不备翻身而上,钳住叶萧然不得动弹。 “你!”叶萧然试图挣扎,却怎么都无法脱身,不出一分钟就败下阵来,“好了好了,我认输,但是你这功夫能不能用在关键时候?” “这种时候你也知道不妥?别整天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今天真的有正事,乖。”严文钦不忍一直按着她,松开手之际对着她额头落下一吻,温柔无比。叶萧然郁闷地叹口气,“好吧好吧。” “今晚…” 叶萧然读懂她眼神里的暗示,满意地点头,暗暗笑道:“我这就起,这就起。” 一番折腾后,两人急匆匆地往新闻发布会现场赶去,因为叶萧然的赖床,导致了时间紧迫,只能踩点到达。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全城媒体相聚a市中央大楼前,今天是国际影后上官惊鸿在中亚传媒第一部电影宣布开机的日子,作为国际大咖,她销声匿迹了近一年终于再度回到公众视野,引起了国内外媒体的关注。 严文钦打算重振中亚集团威风,将传媒影视和地产做大,而上官惊鸿的人气流量一定能够打一场漂亮仗。 现场人潮涌动,除了到场的媒体,还有不少影迷从全国各地赶来,只为一睹她真容。当然作为好莱坞巨星,忽然回国发展最令人费解。 “请问您为什么一定要回国,还要在a市签新东家?” “是啊,您在美国如日中天,先是解约后又息影近一年,并且您父亲在美国又很有地位,为什么一定回来呢?” 无数的摄像机对着她一阵猛拍,期待着她回答。上官惊鸿一袭湛蓝长裙,金丝纹线穿成几朵秀丽海棠,微卷长发自然地垂落而下,传统的中国红却穿出了国际时尚感,仿佛中国元素走上了国际舞台,兼容并蓄,优雅大气。 面对镜头她大度从容,瓜子脸上铺着一层精致的淡妆,赤红的红唇性感妩媚,唇角上扬时,一颦一笑透着娇媚,如同盛放的牡丹,夺人心目。 “我回来是为了一个人。”上官惊鸿自信满满,说这句话时眸间流光转到了人群旁的齐扉身上。 媒体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要知道她的八卦新闻都是跟好莱坞男神产生的,更有男神收割机之称,原来她心里的人竟然在国内? “请问是你的意中人吗?” “或者说是你地下情人。” “原来你一直没公开恋情,是在保护那个人吗?” 一系列问题如同洪水汹涌而来,上官惊鸿却只是淡淡一笑,视线没有收回,许多人循着她眼神找去,却没见到合适的关注对象,自动忽略了齐扉这个女人。 齐扉望着她,四目相对,不知上官惊鸿下一句会说什么,公开出柜?不至于吧,时机还未到。 “扉姐,我们该回去了,剪彩仪式等着您呢。”助理的话将齐扉的注意力拉回,她点头,又看了上官惊鸿一眼便坐车离开了。 上官惊鸿完全没有心思再应对媒体,但扑面而来的问题还没有结束,她想一锤定音,说道:“你们说的对,我爱了她很多年,等时机成熟会把带到你们跟前的,现在…我要去找她了,剩下的问题交给文卉总回答你们。”说罢,她踏着高跟鞋,直接避开人群,向齐扉的车追去。 “再说两句吧,两位严总也说两句吧。”媒体没有追到上官惊鸿,只得把所有注意力都对着严文卉,她从容地摆摆手,“一个一个来吧,不要着急。” 好不容易安抚好媒体,就在大家叫嚣请出严文钦发言时,她终于和叶萧然赶到了现场。 “幸好赶上了。”严文钦一身职业装,颇有总裁风范,她耐心地回答媒体问题,与严文卉相互配合完成这次媒体见面会。 叶萧然望着她,不经意间打了个呵欠,也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困得厉害,自从jb被捣毁,她便放下了肩上的重担,每天只想抱着美人安度时光。可严文钦想做的事情很多,她只能默默陪在身边,无论是坐在庭审时,还是面对媒体时,严文钦总能绽放着光芒。 正想着,电话忽然响起。 “怎么了?”叶萧然一直记得严文钦今天有大事要做,却忘记了自己也有重要的仪式要参与。 “萧姐,今天是齐律师的律师所开张,您是剪裁人之一,你忘了?”电话那头传来柳莳的声音,叶萧然怔住,“今天几号了?” “24号,日子还是你挑的呢。” “我这就去。”叶萧然挂完电话,成为现场第三个匆匆离开的人,她忘记了两个好日子撞在了一起,黄道吉日就这么一天,最近只想粘着严文钦,她哪里记得那么清楚? a市当天被两条新闻霸屏,一则是上官惊鸿签约中亚传媒,二则便是齐扉律师平民事务所开张,她扬言每个月要为穷人免费打三场官司,对于家庭经济条件一般的官司只收一半律师费,她更多的想为叶黎恕罪,想为普通百姓多做点事。曾经为了报仇,为了铲除jb做过一些违背良知的事情,往后余生,她只想多做一些公益。 “齐律师说两句吧。”媒体依然没有放过齐扉这个风云人物,创造平民律师行的概念这是首家,值得进行专访。 “每个人一生会遇到不同的困难,也会有不同的境遇,甚至会有感到绝望的时候,但我们总能在夹缝中也找到生存空间,我希望每个人在遇到人生难题时,能够坚定自己的信仰…” 而在背后扶持这些的人就是叶萧然,甚至可以说是金主,未来五年,她把律师楼开满全国一二线城市。 为了不引起混乱,上官惊鸿坐在车里,远远看着她,无意中瞟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覃羽压低帽檐,低调地站在围观人群中,她深深地望着齐扉,听完提问后,她便默默离开了。 齐扉回答完记者问题,眼神似是瞟到了那熟悉的背影,待到寻找时却已经不见人影。 傍晚,灯火通明,城市霓虹张扬着微弱气息,新闻里正放着严文钦的专访,从她当法官到从商之路的历程,以及对于严家出现了违法犯罪分子的相关犀利问题,她都游刃有余地答了出来。 “严文钦就是严文钦,不怯面对家族丑闻,也敢勇于承认自己的过失,如果不是因为背景不干净,我看法院还想请她回去。”上官惊鸿端着一杯酒,笑意浓浓地走到齐扉旁。 “萧然爱上的人,怎么会差?”齐扉淡淡回答,却被上官惊鸿从后背抱住,她温热地气息拂过耳边,让齐扉全身顿起鸡皮疙瘩,轻痒的感觉袭遍全身。 “那我爱上的人,会怎么样呢?”上官惊鸿抱着她,深情款款,齐扉站立不稳,手撑在了桌面,打翻了刚刚倒出的红酒。 洒出来的酒水落在了齐扉的丝袜上,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她一身职业装,俨然就是禁欲系气质女神,多少人对她暗生情愫,她不自知。 “好了,我要去冲个凉。” “那我帮你?” “不用!”齐扉轻瞪她,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一点。 上官惊鸿跟着她进了洗浴间,齐扉将脏衣服脱下,自顾自的忙活,完全无视她的存在。任由她怎么搔首弄姿,就是不接自己热切的眼神。 “齐扉!你就不能看我一眼?” 齐扉转头看向她,笑了笑又离开,“看完了。” “你...”上官惊鸿气呼呼地回到卧室,她想这样吗?还不是齐扉太美,现在想来,幸好回国了。不然不知道要出现多少情敌呢?? 最令人棘手的就是那个大队长,不过好在,她似乎也遇到了自己合适的女孩。 没有天生一对,却有合适不合适。上官惊鸿想要的是永远,而不是一时的热切与爱恋,这么多年坚守自己的心,唯一的收获便是,她等到了齐扉看清自己的心。 比起许多人爱而不得,生生错过,她是真的幸福。 (正文完) ※※※※※※※※※※※※※※※※※※※※ 这是被锁后的修改,清汤寡水,凑合看吧 108 番外:颜扉 http://.biquxs.info/ 颜扉律师事务所 “扉姐,这个文件请您签字。”助理小秦把最新了结的case给她确认,齐扉一目十行,大致看了一眼,便签下了大名。 “警方那边有个临时案子,让我们帮忙,通知b组十分钟后开会。”齐扉把相关资料交给助理,看了一眼桌上电子钟,点了个提示音。她的工作效率极高,在时间管理上对自己很苛刻,每天的工作行程都安排得很满。 “好的!十分钟后我来叫您。” 律师所开业不到半个月,接了十几个案子,桩桩件件都是齐扉亲自操刀,她曾经带出来的新手律师都已经能独当一面,同时她把机会放眼到了高校法学院,开放实习机会。 今天除了工作上的安排,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上官惊鸿的电影今天开拍,取景就在a市望山的越野摩托赛车场,她答应过一定要到场探班,不能耽误。 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捋顺?齐扉闭目养神片刻,确定无误后,闹钟和助理几乎同时提醒自己到了开会时间。 当她抱着一堆资料走进会议室时,警方的相关人员已经到场。她一进去,里面的人都站了起来,覃羽向她伸出手,“齐律师,又见面了。” 齐扉愣了片刻,有些意外,笑着说:“怎么是你?”说完她伸出手与覃羽相握,礼貌之间的问候很熟悉,却又有点陌生,自从jb行动后,覃羽就调离了片区,直接去了市公安局,每天接触各种疑难大案,两人几乎没有见过。 “案件特殊,我来跟进放心一点。”相比从前,覃羽比以前从容了许多,刘海微微遮住了眼角的疤痕。在见到齐扉的这一刻,她依然会欣喜,只是比起从前,似乎平静了许多。 齐扉终于成了她心中理想的样子,曾经对她的误解,还有无法走近她的绝望,已经渐渐消退。她努力把曾经那些所谓的自卑,和给自己强加的约束和谴责,慢慢遣散。 人与人之间缘分,或许就是如此,齐扉是她心里的白月光,给了她不顾生死的勇气,也给了她生死一线间渴望活下来的希望。无论何时,见或不见,在覃羽心里都不会磨灭这份深刻的感觉。 齐扉知道覃羽的心意,坠海前那一声表白犹言在耳,看到她脸上的伤口,令人痛心,明明有着一张清秀的脸,却奉献给了自己坚守的信念。两人有那么几秒的沉默尴尬,被一声叫唤乱入,缓解了气氛,“齐律师!你还记得我吗?” 齐扉这才发现覃羽旁边还站着另一名便衣女警,她记忆力向来好,读书时那些法律条款总是很容易就背诵下来,她当然记得这女警是谁。 “你是那天排爆行动小组的组长于霄霄?” 于霄霄深感意外,“就这么打了个照面,我脸还涂着迷彩颜料,你竟然还记得?” “干我们这行,记不住人脸怎么行。”齐扉笑着坐了下来,也示意其他人入座。 “听说齐律师是博士学位,智商140,还有过目不忘本领,看来是真的。”于霄霄两眼放光,开始了絮絮叨叨的聊天模式。 覃羽轻抚额间,无奈地小声叮嘱:“你能少说两句吗?今天是来办正事的。” “没关系,看来覃队长麾下又多了一员猛将。” “她啊,擅长行动不擅长侦查的,也不知局里怎么想的,竟然把她调给我。”覃羽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她还记得于霄霄报道那天,她愣是认了很久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姑娘,毕竟她的记忆力不能跟齐扉比,而且当天除了逮捕犯罪分子,她眼里心里就只看得到齐扉。 “我这不是拜师了嘛,覃大队你不能吝啬自己,小心我青出于蓝胜于蓝。”于霄霄眯着眼睛盯着覃羽,眸间清澈却又透着小女生的心思,齐扉早就听说省公安厅副厅长的独生女考入警察学院,后毕业直接分配到了飞鹰突击队,这么巧合的是,这位厅长也姓于,不知覃羽意识到这些没有。 齐扉没有多言,别人的事情她不想多管,她笑着低下头翻开资料,“我们开始吧。” “这是一起大学教授wiexie女学生的案子,我们走访取证都遇到了困难,许多女同学不愿意开庭作证,在没有人证前提下有没有可能控诉这位教授,目前只有一些录音和截屏证据,听说他一直用不给学生毕业为要挟,实施犯罪。”覃羽把相关录音证据提供出来。 “这种案子不应该在你管辖范围吧?”齐扉问。 覃羽点头,面色凝重,“原本不是,可有个女学生失踪,家长报了案,尸体在半个月前刚刚找到疑似自杀,家属向那教授提起了诉讼,说是他逼死了学生,目前家属的证词应该也可用。” “这种人应该千刀万剐,家长的证词如果不足,就只能我们刑侦上推演一些证据出来,但怕对方钻空子,这个案子比较复杂也很难,所以我们才想到你。”于霄霄愤愤说道,她捶桌顿足时的样子,像极了当年与覃羽刚打交道时候的样子,正义凛然却又时常无可奈何。 “别急,没有打不了案子,也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我们慢慢分析。”齐扉不慌不忙,淡定自若,将案件从头到尾分析一遍,这中间参与会议的其他律师也发表了自己看法,并且当场制定了123套庭审的策略方案。 原本计划开会时间是一个小时,结果因为案件的复杂延长到了两个小时,齐扉险些忘记她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去办。 她匆匆离开会议室,换好衣服就往停车场赶去。 “真的要迟了。”齐扉一直望着手表,在门口偶遇到了覃羽。 “急匆匆去哪?”覃羽见她十分焦急。 “去望山有事。”齐扉拉开车门,启动汽车才发现,竟然没油了。真是麻烦!她又拿出手机打给助理,“车钥匙拿给我,我急着出去。” 覃羽本来想直接离开,但看到齐扉原地着急的样子,又走了过去,问道:“要我帮你吗?” “不用了,你去忙吧。”齐扉习惯性拒绝,但覃羽坦然地笑了笑,甩着车钥匙说道:“拒绝我重要,还是赶去见女朋友重要? 齐扉愣了愣,“你知道?” “这可不是什么秘密,人家影后影迷可比你积极多了。”覃羽把车钥匙递到她跟前,“你坐过的那辆摩托,我想你应该会开,现在可是高峰,就算开车出去也会堵。” “谢谢。”齐扉接过钥匙,急急地向车棚走去,覃羽站在原地,望着她熟稔地找到头盔,心里不是滋味。只是比起从前,这种滋味似乎淡了一些,毕竟她幸福,世界才会安好。 于霄霄上完厕所出来正好看到齐扉把车开走了,“嗳?她怎么把你车走开了?” “送给她都没关系。”覃羽套上外套徒步向前,于霄霄忙跟上去,“那你打算步行?” “嗯哼,权当锻炼了。” 于霄霄开心地上前挽住她,“十公里压马路你行吗?” 覃羽停下脚步,望着她:“别以为你是行动队,我是刑侦队,体能就不如你,十公里算什么,以前锻炼都是三十公里起。”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是首长你说了算。”反正压马路,于霄霄巴不得了,齐扉这个情敌竟然暗中当了神助攻,谁让覃羽看她眼神总是含情脉脉,于霄霄早就看出来她对齐扉感情不简单。 不过没关系,覃羽一定不记得,五年前,她曾经从歹徒刀下救下过一名小女孩被拍了下来,当时从电视里,于霄霄就迷上了她。所以她才选择做警察,就算亲爹是厅长,也不会影响她从基层做起,毕竟她为了与覃羽共事,大费周章,走了不少弯路,以后她有的是时间。 望山摩托车赛场 起跑线上,每一辆摩托都发出铿锵有力的低鸣,12位选手已经就位,这是一场市级越野摩托选拔赛的镜头拍摄,上官惊鸿为7号选手。为了准备这场戏,她练了近一个月的越野摩托。 “3、2、1”红旗落下,转瞬之间,起跑线上只剩下一片尘土和一片空旷的呐喊声,上官惊鸿作为主角首当其冲,犹如一阵狂卷的风,遥遥领先于其他赛手。镜头由远及近,拼接而成,飞坡、越障的拍摄,她都轻松完成。 只是在最后一个高难度完成时,摩托车刹车出了问题,这本来就是设定要出事的一幕,可都是要演出来的,摩托车却真的出问题了。 正在危机关头,一辆镜头外的车驶进了内场,她与上官惊鸿的车齐头并进,试图逼停。 “怎么回事?”导演叫嚣起来,“哪里来的摩托车,你们怎么回事?” “不对啊,导演,上官的车好像失灵了。”摄像师发现了不妙,上官惊鸿一直在绕圈圈,车就是停不下来。 齐扉在外场就发现了端倪,她直接开车撞进了护栏,想去缓下上官惊鸿的车速。 “谁让你跑来的。”上官惊鸿车行不稳,她一眼就认出了齐扉,哪怕是带着头盔,那个身影第一时间就映入眼帘。 “你能过来吗?”齐扉焦急地问,两人车紧紧贴着,再不降速只会一起摔倒。上官惊鸿想起了与覃羽配合那一次,她小心翼翼地双脚离开踏板,蹲在座位上,伺机行动。 “快拍下来拍下来,特级演员都不用了。”导演连连吩咐摄影师,这尘土飞扬,影后亲自做特辑的噱头将来必定有用,摄影师得到吩咐,立刻就位,航拍摄像机同时对准二人拍摄。 上官惊鸿怕连累齐扉,一直不敢动,齐扉着急地伸出手,“抓住我!” “扶好方向盘,我自己来。”上官惊鸿说罢,双腿一登,扑倒齐扉后座,稳稳地抱住她,自己的车在地上转动几圈,滚了几十米远。 有惊无险,齐扉缓缓输出一口气,把车开到一处平底,确认安全后才停下,上官惊鸿却还是抱着她不放。 “没事了。”齐扉轻拍她手背,上官惊鸿头压在她肩头,笑意浓浓,“多抱会。” “好多人看着呢,剧组人都在往这走了。”齐扉发现剧组人都在匆忙往这里赶,有些害羞。 上官惊鸿却不依,也顾不得别人讶异的眼神。她拿下齐扉头盔,深情凝眸问道:“亲爱的。” “嗯?” “下次不能干这么危险的事了知道吗?” “嗯。”齐扉笑着点头,反正她说一句上官惊鸿必定回过来三句,还不如老老实实听话。 “还有啊。” 齐扉挑眉:“怎么,得到后要求越来越多了还?” “不敢,我就是想问问…”上官惊鸿说着自己反倒脸红起来,“那个,我能…” “能什么?” 上官惊鸿正想说,便被人打断,只听见此关切的声音传来,“上官老师!上官老师,您还好吧。” 她深锁眉头,关键时候又被叨扰,她转头望着那群工作失责的人,严肃说道:“你们觉得我好不好?没摔死是不是有人失望?” “哎哟喂,祖奶奶这是哪里话,一定是维修改装时没注意,我们这就让人查怎么回事。”导演连连道歉。 上官惊鸿面无表情,不笑时女王气场太强,让导演和剧组其他工作人员都不知所措。 “要不是我女人来救,我怕就要死在你们剧组了,今天的戏不拍了,你们什么时候查明原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说罢拉着齐扉向场外走去,齐扉愣愣地望着她,轻声问道:“你说什么呢?” “什么?我说什么了?”上官惊鸿装傻。 齐扉哭笑不得,她说什么了,恐怕明天全世界都要知道了。 “我女人…刚刚上官说我女人??”化妆师傻在了原地,难道女神是…是les??不光她,现场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面面相觑,有些人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再向上官惊鸿望去,她搂着齐扉时幸福感爆棚。上官惊鸿痴恋的模样,从不加以掩饰,要不是齐扉阻止,她甚至想直接吻上去。 齐扉捏了捏她鼻尖宠溺地说:“你现在制造这种新闻不是最佳时机,你是公众人物,电影也要考虑投资方,票房可不是你一个人,知道吗?” “嗯~~好吧,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喽,不过我今天真的无心拍戏了,好累,想抱着你睡一觉。” “你困就回家睡会,律师行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去处理。” “那我去你办公室睡,没你我哪里睡得着。”上官惊鸿一看到齐扉就想黏着,恨不得找一把520胶,每天粘在一起。 “好好好,怎么都行,但我不能真的陪你一起睡。” “我哪有这么不懂事,我女朋友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律师,不能像我这么颓废不是。”上官惊鸿能够陪在齐扉身边就知足了,其实她哪里累,哪里真的气愤,不过就是借机跟齐扉多待一起而已,这个场景拍完她又要去外地。 有时候她也想过放弃拍戏,每天跟齐扉在一起,但两个人只有在各自领域齐头并进,独立又紧密的关系,才能更加长久。这么多年她都等了,不急在当下,她有的是时间,余生的岁月,她们一直相守到老。 ※※※※※※※※※※※※※※※※※※※※ 番外够不,还想看不 109 番外二:颜扉&钦然美好生活 http://.biquxs.info/ 律师事务所一如既往的忙碌,快节奏的都市生活在这间办公大楼里尤其明显。齐扉将其他的案子都分发给了下面人,自己专注于女大学生意外死亡案。 警方那边会将最新调查资料送来,一旦有新的进展,会立刻告知她。也是这个案子确实棘手,还难以取证,作为律师来说,她能做的就是想解决办法庭审的困难。如果外部证据不够,倒可以“引君入瓮”,她想到了一条计策,可必须要有主审法官配合。 “咚咚咚,扉姐。”助理拿着开庭通知书进来,法院已经确定了开庭时间,缩短了给她准备的时间。 小秦原本送完资料就应该出去,但她却发现齐扉办公桌后面的躺椅上仿佛睡了一个人?她探了探脑袋,隐隐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她张大嘴巴,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那人怎么那么像上官惊鸿呢? “可以了,你先出去吧。” 但小秦却站着不动,死盯着睡觉人在看,这青天白日的睡老板办公室是什么情况?哇,关键是这人到底是不是那个超级影后上官惊鸿?如果是的话,可以要个签名耶,之前就听说过老板闺蜜是这个巨星,但真正看到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难道下午跟着老板一起进来的女人就是她,难怪跟个蒙面怪似的,捂得严严实实。 “小秦。”齐扉轻唤了一声,她回神,“啊?扉姐,那个那个…”她有些语无伦次,激动地难以言表,毕竟还年轻也是上官惊鸿影迷,兴奋地不知所措。 齐扉意会,轻轻作了一个嘘的动作,“不要吵醒她,想要签名或者其他稍后再说,但是你要是张扬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啊啊啊,我闭嘴,我闭嘴!”小秦尽量控制音量,悄悄退出办公室,她原地兴奋了好一会才假装若无其事的回到办公桌。 等到助理走出去,齐扉将办公室门反锁,拉好窗帘,并且交待小秦有事先打内线电话。上官惊鸿看起来真的很累,齐扉想让她好好睡一觉,她办公室是有沙发椅,但那太惹人注目了,只能委屈一点睡在躺椅上,其实是因为躺椅就在齐扉身后,可以离她更近一点。 空调的风透着微微凉气,齐扉找来一条毯子给她盖上,轻抚她额间,温柔如水。上官惊鸿眉眼动了动,忽然勾住她脖子,齐扉毫无防备,就被上官惊鸿含住了唇。她试图挣脱,但上官惊鸿却紧紧抱着她,最后只能放弃抵抗。 一阵热吻后,齐扉还是推开了她,假意嗔怒:“这是我办公室?你注意一点。” 上官惊鸿扬起一抹坏笑,“你不是锁门了吗?” “敢情你在装睡啊?” “没,我是双核处理器,可以一边休息一边听我女人在干什么,不影响的。” “那你继续,我要工作了。”齐扉实在是禁欲系,忙起工作来就不分日夜,时常冷落上官惊鸿,明明是她要拍电影,她比较忙才对。可偏偏齐扉才日理万机,要她粘着才行。上官惊鸿不依不挠地拽住她,可怜巴巴地说:“再亲我一下。” 齐扉无奈地摇头,真拿她没办法,总跟个孩子似的,说好的高冷女王的人设呢?这要给影迷看到,怕是要掉粉了。齐扉心里想着,眸间却尽是宠溺,她当然不会拒绝,也舍不得,她拨开鬓角边发,低头在上官惊鸿薄唇上轻轻一点。 上官惊鸿还想激吻,齐扉就已经站起身,“不要得寸进尺。” “好吧好吧,在你的地盘我安稳一点,回家可不会轻饶你。” 齐扉唇角含笑看了她一眼,很快投入工作中。她不知道自己认真时的样子多迷人,多少个瞬间上官惊鸿都被她这样的时刻迷醉,她总是自信满满,对于许多事情都了然于胸。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叫她不爱,当女朋友都不够,应该当她的妻子才行。 庭审的战术,齐扉已经拟好,开庭前几天,她约见了主审法官,当她们见面时,齐扉很意外,两人像老友寒暄一般,有着不言而喻的默契,就连战术都想到了一起。一番商议之下,他们决定设几个语言陷井给对方,被告方的那位教授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们必须布置好每一步,才能让他不打自招。 此次案件的主审法官不是别人,正是严文钦。当初她因为家庭背景无颜再回到岗位,可她的能力和专业以及贡献都有目共睹,院长力排众议,三顾茅庐将她请回。做法官是严文钦的梦想,没有什么比放弃这个让她失落的,哪怕在商业方面她确实有着惊人手段和天赋,她也兴致缺缺。 “真没想到,会有机会与你联手,以前你可是检控方的死对头,很让我头疼。”严文钦拨弄资料时,手上的铂金钻戒惹人注目,也吸引了齐扉的注意力,她调侃道:“文钦,你现在可算是人生赢家了。” “嗯?怎么讲?” “对戒有了,女儿也有了,幸福羡煞旁人啊。”齐扉托腮望着她,那款对戒的设计一看便是叶萧然挑选的,她的眼光以及喜好齐扉了解,以前总觉得叶萧然闷不吭声的也没什么情调,甚至有点“直男”气息,现在看来只不过没有遇到对的人。 严文钦笑着抚摸无名指的钻戒,打趣道:“我倒觉得你家影后不会安分。” “不安分的意思是?” “上次你们在望山赛车场上的亲密照,网上已经四处流传,我看她恨不得当众跟你求婚呢,出柜那是跃跃欲试。文卉还担心影响票房,我倒觉得没准会有意外收获。” 齐扉耸耸肩,挂起浅浅笑意,“随她去吧,一把年纪了跟个孩子似的,我也拿她没办法。” 两人处理完公事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本来想约个饭聊聊近况,却在法院门口遇到了叶萧然。她捧着一大束百合,站在车前,像是不期而遇的惊喜,让严文钦都感到意外。 “你不是去接孩子了吗?”两人约定晚上回家给孩子们做饭,严文钦特地算好时间准备去买菜,怎么她现在捧着一大束花忽然出现。 “我们在这,姨妈。”车里撺出两个小脑袋,苏梓菱和李依依暑假回国,两人看热闹似地趴在车窗口。 “比预计的时间要早点。”严文钦看了一眼手表,刚想接过花,叶萧然却说:“正好家里花瓶的花都快凋谢了,养都养不活,今天特地买了百合花试试。” 敢情不是送给她的?严文钦缩回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直男!”说完向车里走去,“喂,文钦,花~你不是喜欢百合吗…” 她做错什么了?好心买束花来接下班,为啥忽然被甩了个冷眼? “萧然,你是恋爱白痴吗?”齐扉笑着走开,自己作的死得自己承受,叶萧然莫名地问:“诶?你说什么呢齐扉?那你来跟我们一起吃饭,来都来了。” “你先顾好自己吧直男,哄不好你们家的大法官,怕是晚上连饭都没得吃。” “我??”叶萧然开始反思自己说错了什么,两人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也没见严文钦忽然不高兴过?可能…也有吧,但总不会吵架,这次一路上严文钦都故意无视她,跟着两个孩子一起聊天,好不欢乐。 逛超市,回家做饭,叶萧然试图跟她说话,严文钦总是故意牵着孩子不理自己,可怜她拎着一堆东西还有一束花跟在她们身后。 “钦姨,我去帮妈妈拿东西吧。”苏梓菱转头有些心疼地望着叶萧然,就像人工搬运机,严文钦头也不回地说:“没事,她本事大着呢。” “诶…文钦…”叶萧然郁闷地跟在身后又不敢出声,严文钦一手牵着苏梓菱,一手拉着李依依,悠哉悠哉,就是不理视自己,也不心疼自己拿着那么重东西。 “你们俩自己玩,姨去做饭。”严文钦对两个孩子温柔无比,全程把叶萧然当成空气,苏梓菱向她勾勾手指,“妈妈,你过来。” “有何指教,小公主?” “你知道文钦阿姨为什么生气吗?”苏梓菱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故意卖了个关子,叶萧然摇头,“你知道?” “我也知道。”李依依伏在苏梓菱肩头,笑脸盈盈。 “鬼精灵,玩自己的去,我还真能指望你们了。”叶萧然没好气地看了两孩子一眼,苏梓菱一副小大人模样,指着百合花暗示她,说完牵着李依依手走开了。 花?明明买花是为了哄她。叶萧然决定重新表明心意,她重新捧起那束花,走到厨房,故意问道:“那个,文钦,花放哪?” “随便。”严文钦系上围裙,扎好头发,准备挑菜做饭,前一刻跟孩子们还欢声笑语,面对叶萧然时就冷脸。 叶萧然上前,抱住她,轻声说道:“花是送给你的,宝贝。” “花瓶里的花枯萎了,你还不去换?”严文钦扬眉,继续忙活,这叶萧然平时看着睿智,偶尔也有点浪漫细胞,也会讲究情调,就连送对戒的时候还特地选在了相识第一次见面的纪念日,但直男起来时候真是气死人。 今天倒好,当着齐扉面当了一回直男,保不准茶余饭后成了那两只笑柄。严文钦余气未消,只是摘菜时候格外用力,可怜那菜叶被揪的所剩无几。 “哦,那我去插花了,你先做饭吧。” 叶萧然说完真的就离开了,严文钦转头想数落她两句,却迎面一个热吻,紧紧贴住了嘴唇。她想要伸手阻拦,却被叶萧然扣住手腕,一把揽进怀里。严文钦愤愤地张开嘴咬了她一口,没敢太用力,也没嘴下留情。 “嘶嘶~~”叶萧然舔了舔嘴唇,委屈巴巴地说:“谋杀亲妻啊,严法官你这是知法犯法。” 严文钦不语,见她嘴唇被咬红,又开始心疼,也舍不得真的生气,“疼吗?” “心更疼,你怎么能不理我呢,花儿呢,真是给你买的,今天是我们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我开心嘛。”叶萧然揽过她腰,“原谅我,不会…谈恋爱,直男,或者…”她忽然词穷,严文钦瞬间被逗笑,“行了行了,没真的怪你,你出去陪孩子们,我要做饭了。” “孩子们大了,哪里需要陪,你需要陪,哦不,我需要你陪,我帮你摘菜。”叶萧然把花插入花瓶,陪着严文钦一起烹饪美味。 晚餐时光,严文卉带着于贝儿准时出席,在严家出事时公婆家为了避开麻烦,让李涛与严文卉结束了婚姻,李依依被留在了严家,如今的家庭更加和睦。作为中亚传媒亲捧起来的歌后,于贝曾经受恩于叶萧然,因此相处起来没有任何生疏。 一切都很圆满,在磕磕碰碰中,最后终于解除了所有误会,有情人终成眷属。 为了宣传电影,上官惊鸿进行了全国巡回影迷见面会,在一二线城市进行宣传,为举办影迷签名会,时常忙得不见人影。这天,巡回宣传会终于回到了a市,宣传会地点设在a市最大商场,现场人满为患,已是人山人海,为了保持秩序,除了商场所有保安出动,警方也出动了一队人现场维持秩序,交警在附近疏通道路。 上官惊鸿巨幅照片挂在商场入口,led屏幕上是电影的宣传海报,整部电影的宣传噱头都是上官惊鸿复出第一部中国电影,双语字幕,欲打入国际市场。 早晨九点,上官惊鸿身穿电影里的赛车服装准时出现,为了给媒体拍照,她临时换了几套装束,最后才到了签名区。许多影迷看到她泪流满面,一直以来她在国际发展,从来没有办过影迷见面会,因为身在云端,忽然接地气到人间,引起了全国轩然大波。 现场挤挤攘攘,上官惊鸿拿着一支签名笔,按次序签字,几乎是签到手软,但为了给中亚传媒打一次漂亮的翻身仗,为了电影票房,她必须完成这些。等待的队伍很长,限定抽奖的100名幸运儿期待无比,人群中站着一个无比镇定的女人,她远远望着上官惊鸿,唇角露出柔美的笑意。 齐扉想在今天给她一个惊喜,特别瞒着所有人拿到了签字的名额,今天她就化身影迷,去到上官惊鸿身边。 忽然一名狂热的粉丝从队伍后面冲向上官惊鸿,一边跑一边叫:“女神,我来了,我终于见到你了。”保安猝不及防,想要拦截已经来不及,但影迷却是反应灵敏,将那人拦下,现场起了一阵混乱。 上官惊鸿抬起头,见出现了危乱,正准备终止签名,随着保镖离开,可就在一群人推搡之间,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已经在拥挤中被人推倒在地。 “扉扉?”上官惊鸿拨开保镖,直接跨上签名桌,跳下去往人群中冲去。 “祖奶奶嗳!”经纪人大叫一声,忙挥手让保镖跟上去,与此同时警察与保安所有人赶到,将引起动乱那个人扣住,强制人群不得闹事,但随着上官惊鸿冲进人群中再度引起骚乱。 “扉扉!” 人太多了!她被人挤人阻碍了脚步,生怕齐扉受到伤害,她不顾一切地推开挡在眼前的人,管她是自己的影迷还是铁粉。上官惊鸿使劲浑身解数,终于来到齐扉身边。 “扉扉!你没事吧。”她紧张地上下检查,生怕齐扉有半点伤害。 “我没事,没事。”齐扉连连安抚她,只是手里的海报被挤烂了,她无奈地拿起揉碎了的宣传海报,郁闷地说:“还没给我签名呢。” 上官惊鸿望着她,心疼又不舍,心中涌起一阵悸动,去他妈的票房吧,她上前一步,捧起齐扉头,深深吻了下去。齐扉瞪大眼睛望着她,没有拒绝,只是温柔地迎合她,周围瞬间安静,所有人瞠目结舌,部分还清醒的人,拿出手机纷纷拍照。 “这…”经纪人不知所措,许多人同步发到了小视频平台,不多会严文卉的电话来了,经纪人战战兢兢,以为要挨批,“严总。” “让保安维持好秩序,不能让人受伤,立刻安排人护送上官和齐扉离开。” “啊?”经纪人不敢相信,连连点头,“哦哦好的好的,我马上安排。” 上官惊鸿怜惜地抚着齐扉脸,带着责备,“你来凑什么热闹,刚刚多危险,万一发生踩踏怎么办。”她想想就后怕。 “没事了,没事了,怪我自己不小心。”齐扉发现所有人拿着手机和摄像头对着自己,她大大方方地站在上官惊鸿身边十指相扣,两人高颜值在一起十分养眼,还没等媒体发问,上官惊鸿就牵起齐扉手,对着镜头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齐扉。” 现场一阵哄闹,上官惊鸿没有再多做解释,只是向影迷做了个飞吻,“我还是爱你们的。” “啊啊啊啊!!”她这一波撩人,险些迷晕女影迷,有些人还沉浸在失去的悲痛里面,女神是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抢走的? 当天,某媒体瘫痪,热搜第一名,上官惊鸿公开出柜,女友系国内知名大律师。可奇特的是,众多粉丝觉得她俩绝配,甚至有人觉得这世上没有男人能与上官惊鸿般配,齐扉的才华和能力碾压众多男人。 也有些难听的评论,但不会阻碍她们的感情。上官惊鸿爱齐扉,不想她们的感情生活在黑暗下,未来的日子,不管她在不在娱乐圈,她都要正大光明地牵着齐扉的手,走在阳光下。 (全文完) ※※※※※※※※※※※※※※※※※※※※ 我在想要不要单独写个颜扉车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