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实录：谜案追凶》 第1章 墙壁里的手:惨叫 “汪汪——” 夜色深浓，一轮弯月，悬挂在天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阵阵狗吠声。 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在巷子里追逐着，他们的手里，拿着塑料瓶子，瓶子里装满了刚刚捉来的知了。 未破壳的知了，可以炸着吃，也可以拿去卖钱。 “小刚，你抓了几个了？” “十八个了，你呢？”小刚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宝贝一样抱着自己的矿泉水瓶子。瓶子里，窸窸窣窣的，堆满了知了。 “小秋，你呢？”小刚转过头，问身后扎着麻花辫，穿着红色碎花袄的小女孩。 “十七个，比你少一个！”小秋笑得天真烂漫，“等我再抓一个，就跟你一样多了。” “那片树林我们还没有找，我们过去看看！” “嗯！”小秋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抱着塑料瓶子，朝着小刚手指的方向走去。 那片小树林的路不好走，崎岖不平的，夜又黑，小刚一手扶着墙，一手抱着瓶子，紧紧跟在小秋的身后。 突然，小刚手按住的那块墙壁，突然发出了“咔吧”一声响，墙壁松动了一块。 “啪”地一声，掉下来一块碎砖。 小刚的手，碰触到了一个异样的东西，那东西凉凉的，硬硬的，像树枝一般坚硬，又像蛇一般湿滑。 小刚的心揪了一下，他以为自己摸到了蛇。 “啊——” 小刚惨叫了一声，缩回了手。 小秋被小刚的惨叫声，吓得一哆嗦，她一脸惊恐地转过头来，问道：“小刚，你怎么了？” 小秋的手电筒朝着小刚照过去，只见他脸色煞白，指着墙壁的手都在抖。 借着小秋照过来的灯光，小刚看向刚刚他摸到过的地方，只见墙壁里，赫然伸出一只灰扑扑干瘦如柴的手，那冰冷坚硬的手，就这样突兀地从墙壁里伸展出来，如同鬼魅之爪一般。 两个人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啊——” “啊——” 这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让人听了胆战心惊！ 小秋手里的手电筒都掉在地上了，就连好不容易抓来的知了也顾不得了，两个人夺命一般往家里逃。 小刚逃进家里，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说话声音都在发颤。 小刚的母亲听见脚步声，走过来，问道：“跑什么呀？冒冒失失的，不怕摔了呀！” 小刚指向门外，说道：“鬼，鬼啊——” “什么鬼？你眼花了吧？”小刚母亲顺着小刚手指的方向望去，门外静悄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小刚抚着胸口，喘着粗气说：“在陈铁柱家的墙壁上，有鬼，一只鬼的手，我摸到了，我摸到了啊啊，呜呜呜呜……” 小刚的哭声几近崩溃。 “小孩子可不能胡说啊，这世上哪有鬼？”小刚母亲不信，安慰着小刚，说，“你可是男子汉，胆子可不能这么小，夜晚天黑，你是不是眼花了？” “没有，我没有眼花，小秋也看见了的！是真的，一只鬼手，就在陈铁柱家的墙壁里，伸了出来……” “带我去看看！”小刚母亲不信，拉起小刚的衣袖就往门外走。 “我不去，我不去啊娘！” 小刚双脚抓地，用力往后退，全身都在抗拒。 听母亲说，要带他去看鬼的手，小刚腿都软了，好不容易跑回来的，哪里敢再去？ “娘我说的都是真的，小秋也看见了！” 小刚母亲问：“你方才，和小秋一起看见的？” “嗯！”小刚点点头。 小刚母亲把小刚领回屋，然后独自一个人去了小秋家里。 果然，小秋也是吓得不轻。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人躺在炕头上，还发高烧了。 “听说两个孩子在陈铁柱家门外遇见了鬼？”小刚母亲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这孩子一回来就吓得泣不成声，说看到了鬼手，不知道是被什么吓到了！”小秋的奶奶说，“那陈铁柱家也邪门啊，他的老婆孩子前段时间都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听小秋奶奶这么一说，小刚母亲的心“咯噔”一下，她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小秋奶奶，直把小秋奶奶看得直发毛。 “大娘，你说，孩子们看见的鬼手，是不是陈铁柱媳妇的手？” 这句话，把小秋奶奶说得汗毛倒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这么一说，这事，有些吓人啊！”小秋奶奶说，“这这……这可怎么办呀？” “报警！”小刚母亲说，“不过，报警之前，我们得亲自过去看一看，万一子乌虚有，我们不就报假警了吗？” 小秋奶奶和小秋爷爷对视了一下，三个人拿定主意，便拿着手电筒，过去看了。 他们沿路走过去，三个手电筒，齐刷刷照向陈铁柱家的墙壁，直到走到近前，他们也看到了那只从墙壁里伸出来的“鬼手”，突兀地就像从墙壁里生长出来的枯树枝一样…… “啊——” 三个大人也是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家。 他们不敢怠慢，当晚就报了警。 接到报警电话后，刑警队长宋青山，连夜带着几名警察来到了案发地点。 呜呜—— 警车的鸣笛声，划破夜空，整个乡村，灯火通明。 警戒线很快便拉了起来，法医也戴着白手套，准备过去验尸。 众人围在警戒线外，议论纷纷地看着热闹。 “之前听说陈铁柱家的媳妇带着孩子跟人跑了，这么久了都没找到，没想到啊，居然被人发现，砌在墙壁里了！” “简直是毛骨悚然啊！” “你说，这是谁干的呢？” “在他自家院墙里，还能是谁干的？肯定是陈铁柱干的了！” “嗯，八成是！” “我猜也是！” “我猜也是陈铁柱，外人谁能杀了人把尸体砌在他家墙里头啊？” 人多，倒是胆子都大起来，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墙壁被拆除，一具枯槁的尸体，被人从墙壁里扒了出来，尸身上已经没有肌肉组织，只剩下一具白骨，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的破衣烂衫。 第2章 墙壁里的手:枯骨 警戒线外的众人继续议论道：“怪不得前段时间，总闻到附近有股怪味儿，就像死老鼠味儿一样，没想到……” “是啊，前段时间，那味道特别难闻，谁也没往这方面想啊！” “咦，真是太可怕了！” “罪过罪过！” 尸体被警方带回了警局，准备尸检化验。 当然，陈铁柱也被警方带去警局问话。 警方拆除陈铁柱家墙壁的时候，陈铁柱还躺在家里呼呼大睡。 他是被警察叫醒的，睁开眼就被戴上了手铐。 陈铁柱一脸懵逼，他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们抓我干什么？我犯了什么罪？” “我们怀疑你与一起凶杀案有关！”宋青山说，“走吧，去警局一趟！” “凶杀案？什么凶杀案啊？我陈铁柱长这么大，连羊都没杀过，怎么可能杀人呢？你们……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啊！”陈铁柱一脸的无辜。 警察小王用力按了一下陈铁柱的肩膀，说：“尸体都挖出来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陈铁柱依旧是一脸懵圈的表情，显得特别无辜：“什么尸体？你们……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啊！” “谁的尸体，要化验以后才能知道！”宋青山说，“多说无益，带走！” “尸体是在你家墙壁里挖出来的，你说是别人干的，谁信呀？你老婆孩子失踪了吧？我们怀疑，那具尸体，就是你老婆张香草的！” 陈铁柱像是被雷击了一般，愣在当场，半晌不言语。 他被两个警察，押送进了警车。 警车的呜鸣声再次响起，陈铁柱被带进了警局。 先是录口供，陈铁柱拒不认罪，不承认自己杀过人，他坚称自己不知道墙壁里有具尸体。 两天后，尸检报告出来了！ 尸体确实是陈铁柱的妻子张香草的，死者头部和颈部骨骼有断裂伤，初步判断，是被钝器击打而死。 小王拿着尸检报告，语气冰冷地说：“尸检报告出来了，张香草是被钝器击打脑部和颈部而死，她死后，你为了处理尸体，将她砌在了墙壁里……” “我没有！我没有！”陈铁柱发了疯似的解释，“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杀她，她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杀了她？” 宋青山说：“夫妻双方，有一方意外死亡，第一嫌疑人，就是对方的配偶，最亲密的人，也是最危险的人！” 陈铁柱依旧斩钉截铁：“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我绝不会杀她！” 宋青山和几个警员，分别几次对陈铁柱进行审讯，陈铁柱没有松口，始终不承认自己杀妻。 宋青山走出审讯室，说道：“看来，我们还得请心理师来帮忙啊！” 因为死者死亡时间过长，证据链不足，凶器等都没有找到，仅凭目前这些证据，不足以证明是陈铁柱杀了张香草。 宋青山找来了楚嫣然，楚嫣然很好说话，放下手中的文件，便跟宋青山来了。 楚嫣然一上车，便浅浅一笑，说：“宋队，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昨天刚刚抓到了一个犯罪嫌疑人，尸体是他的妻子，尸体已经腐烂成一堆白骨，目前证据链不足，他又不承认自己杀人藏尸，需要请你帮帮忙！” “没问题啊！”楚嫣然答道。 “你们对他审讯了多久了？” “两天了。” 一下车，楚嫣然就进了审讯室。 陈铁柱坐在对面，脸色蜡黄，精神状态很不好。 楚嫣然坐在他的对面，眼神犀利地望着他，她道：“你是陈铁柱是吗？” “是！”陈铁柱说，“你们问了我八百回了，还要我说多少次？” “张香草是你的妻子，你爱她吗？” “爱！”陈铁柱说，“我不爱她，我娶她干什么？” “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陈铁柱脖子一梗，说：“不想说。” “你不配合的话，杀妻的罪名，可就落在你头上了！”楚嫣然说，“尸骨是在你的家里挖出来的，只要是杀人案，第一嫌疑人就是死者的配偶！” 楚嫣然站起身，拍了一下桌子，用极具压迫感的眼神，凝视着他：“目前的证据，对你不利，如果你不想日日夜夜待在这里受审讯，就要配合我，你说你爱她，那就让我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真凶吧！你不想让她沉冤得雪吗？还是……人就是你杀的，所以，你才拒不配合！” 陈铁柱反驳道：“不，不是我杀的！” 楚嫣然重新拉回椅子，坐下来，静静地望着他，问：“回到原点，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在工厂里认识的……” 陈铁柱终于放下戒备，对楚嫣然敞开了心扉：“那时候，她在玩具厂做女工，我在隔壁的工艺品厂做工人，她长得挺漂亮的，身边不缺乏追求者……” 楚嫣然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笔在手上旋转：“你是怎么脱颖而出，让她爱上你的？” “我每天早上买了饭，给她送过去，她加班的时候，接她下班，就算是她凌晨一点下班，我也会去接她……” “你做的这些，其他追求者不会做吗？” “他们没有我殷勤！她是爱我的。”陈铁柱笃定地说，“自从和我在一起后，没有其他人接近她了，我也不允许！” 楚嫣然问：“然后呢，你把她娶回了家，她和你爸妈的关系怎么样？” 陈铁柱陷入了回忆中，他说：“我们同居后没多久，她就怀孕了，然后我就带她去见了我爸妈，她要了十万块钱的彩礼，开始我父母是很不情愿的，也闹了一些矛盾，但是还是东拼西凑，凑齐了这些钱，送到了她的娘家……” 楚嫣然眼神犀利地凝望着陈铁柱，继续问：“结婚后，你们的关系有什么变化？” “她和我爸妈的关系很紧张，尤其是我妈，特别不喜欢她，觉得她贱，没进门就挺着个大肚子，还要那么多的彩礼钱，觉得这钱出的不值！” 陈铁柱低垂着头，用双手抹了一把脸，说：“孩子生下来之后，香草和我妈的关系就更恶劣了，他们整天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争吵不休，有时候还大打出手。有一次，我妈扯了她的头发，那时候，她怀里还抱着孩子！她不依不饶的，把孩子丢在沙发上，就跟我妈扭打在一起，两个人互相对骂，骂得很难听，我妈骂她偷人，孩子长得不像我……” 第3章 墙壁里的手:杀心 “哦？”楚嫣然问，“那你觉得呢？” “孩子那么小，哪能看出来像谁？我妈胡言乱语的！” “你母亲现在在哪里？” “在家。” “那面墙，是什么时候砌的？” “回忆起来，好像是在香草失踪后……” 楚嫣然乘胜追击：“砌墙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工地上做工，那天，我妈说墙有些破了，重新砌一下，没空给我做饭了，让我别回来吃了！我就在工地上吃的盒饭！” 楚嫣然一边记录，一边问：“那时候，你干活的工地，离家有多远？” “坐车半个小时，开始，我都是回家吃饭的，只有那天，没有回家吃饭。” “你回来的时候是几点？墙已经砌好了？” “我们工地下班很晚的，晚上八点多，等我坐车回到家，差不多夜里九点左右。” 楚嫣然的笔，继续记录着：“还记得是哪天吗？具体的日期？” “记得！”陈铁柱说，“六月二十三日。” 楚嫣然抬眸，追问道：“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那天，是香草的生日！” “她生日那天，香消玉殒？”楚嫣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真是令人唏嘘啊！” 陈铁柱沉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楚嫣然望着陈铁柱，怔了一下，然后语气平静地问：“你有没有怀疑过，你的妻子，有可能是被你母亲所杀？” 陈铁柱的眼皮抬起来，眸光中，写满怀疑：“她那么瘦，打架也打不过香草啊，不是她，肯定不是她！” “张香草是死于钝器击打脑部和颈部，所以，她一定是被偷袭杀害的，被人偷袭，完全没有防备，就算是力量悬殊，也不是什么问题。”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楚嫣然收起笔录，朝门外走去。 而宋青山，就站在门外等候。 “有什么进展？”宋青山问。 楚嫣然把手里的笔录递给了宋青山，说：“张香草生前，和陈铁柱的母亲关系不睦，人也许，真的不是他杀的，我们要把陈母，带来审讯一下。” 宋青山翻看着笔录，眼睛里放出光芒来：“我们审讯了这么多天，都没有任何进展，只有一句‘人不是我杀的’，你一来，就问出这么多，真是天才心理师！” “宋队，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楚嫣然笑道，“女性的天然优势嘛，再加上心理师的一些沟通技巧，所以嫌疑人很容易敞开心扉了，不过，想要捉到真凶，还是要看证据！宋队，接下来就要看你的喽！” “那是！”宋青山说，“案子破了以后请你吃烧烤！” “吃烧烤啊？”楚嫣然一仰头，撩了一下头发，说，“就不能吃一点高级的？” “高级的？高级的咱不是消费不起吗？” 一辆的士车，在楚嫣然的招呼下，停了下来。 “哈哈……”楚嫣然灿烂一笑，打开车门，钻进的士车里，说，“宋队，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宰你的！下回见！” “下回见！”宋青山朝楚嫣然挥了挥手。 楚嫣然及肩的黑色长发，浓密而顺滑，她浓眉大眼，标准的浓颜系美女。她不仅人长得漂亮，人还这么聪明，这让宋青山，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女人。 楚嫣然走后，宋青山便带人将陈铁柱的父母也逮捕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分别审讯，陈母首先扛不住，自己主动交代了犯罪事实。 “人是我杀的，她不安分，到处招蜂引蝶，孩子长得也不像我们陈家的种，她不尊重长辈，动不动就跟我顶嘴，所以我用铁锨铲死了她！” 陈母说得无比轻松，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小王忍不住“砰”地一下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怎么这么残忍？仅凭怀疑，就杀了一条人命？况且，这个人还是为你儿子孕育生命的人！孩子呢？孩子在哪儿？不会也被你们给杀了吧？” 陈母语气冷淡地说：“孩子卖掉了！” 宋青山一脸冷峻地问：“那是你的孙子，你卖掉了？” 陈母依旧是一脸平静，仿佛杀个人，卖个孩子，稀松平常：“那娃长得也不像我儿子，那个贱女人嫁过来的时候就挺着个大肚子，谁知道她怀的是谁的孩子，所以就卖掉喽，我们又不想养，我儿子还年轻，还可以再生！” 小王问：“就算是平时不睦，也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吧？你是怎么起了杀心的？” 陈母说：“早上我起来煮的菠菜粥，不小心做得稠了点儿，她骂我给哺乳期女人吃这个，奶都产不出来，我说我当年生铁柱的时候，连这个都不一定有的吃！她就骂骂咧咧的一上午，我说如果不是你要了十万块钱彩礼，家里举债度日，你又怎么会吃这么差，她放下孩子又来跟我撕打，她年轻力壮，我自然是打不过她的，我骂了一句我老头子，我老头子上来给了她一巴掌，说她目无尊长，她又哭又闹，老头子就出去抽烟了，她坐在椅子上喝粥的时候，我去院子里拿了铁锨，几铁锨下去，就把她给铲除了！” “她的脖子就连着一块皮了，血流了一地啊，我叫了老头子来跟我一块收拾，老头子吓坏了，手脚直哆嗦，我骂他怂包，最后我们想到一个好办法，就是把破旧的墙推了，直接把她砌了进去！” 听到这些，宋青山不禁觉得脊背发凉，一个女人，竟然可以狠毒到这种地步。 他们也单独审讯了陈父，和陈母说的基本一致。 人是陈母杀的，尸体是两个人藏的，陈铁柱一无所知。 那天，是张香草的生日。 晚上，陈铁柱还特意买了蛋糕回来，但是他看到的，只是一堵新建起的墙，和从此杳无音讯的妻儿。 陈铁柱的家，比较偏僻，所以他们砌墙藏尸的时候，根本无人察觉。 只可惜，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张香草的尸体，竟然会被半夜找知了的孩童无意中发现。 在警方努力下，真相大白于天下。 第4章 焦尸疑案:活烧? 陈铁柱的母亲，犯故意杀人罪，买卖儿童罪，情节恶劣，多罪并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陈铁柱的父亲，犯包庇罪、藏尸罪、买卖儿童罪，等多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经过多方调查，警方找到了被卖的孩子，并将孩子解救了出来，送还给了陈铁柱。 陈铁柱离开警局后，百感交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幸福，是断送在自己母亲手上的。 他抱着孩子去探望母亲，声泪俱下地质问她：“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幸福，你为什么要毁了我？！你明明知道我很爱她！” “她趁你不在家的时候，跟别的男人打电话，她生的孩子，不一定是你的！” “那又怎么样？需要你管吗？妈，你太狠毒了，你太狠毒了！” “妈都是为了你好！” “你不是为了我好，你是控制欲强，你想控制我们全家，你是恶魔！你是恶魔——”陈铁柱抱着孩子，仓促跑出了探监室。 …… 深夜静谧，室内没有一丝风，静得掉根针在地上，也能听得见声响。 楚嫣然双眼紧闭，呼吸均匀，躺在床上，熟睡着。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恍惚中，她看见一个看不清楚人脸的人影，在她的床前晃动着，晃动着…… 楚嫣然喘息急促起来，她想要让自己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看见自己起身，跟着那个人走出了卧室，踏出卧室的门，却来到一处荒院，院子里支棱着一口大锅，她拿起斧头，将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砍倒在地，将他剁成几十块，丢在大锅里熬煮。 那个人的头，仰面朝上，微闭着眼睛，烟雾环绕，她看不清人的脸，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底，十分憎恶这个人，她要把他切成碎块，放在锅里煮，才能消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恍惚中，她看见锅里的人头，突然睁开了眼睛。 楚嫣然的心头一颤，她突然睁开了双眼，从梦魇中醒了过来。 屋里依旧寂静，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 她起身，开了灯，去厨房为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光后，她并没有回到床上睡觉，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三柱香，点燃了，插在了客厅的神像前。 她虔诚地向菩萨祭拜，暗暗祈祷：“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还是会梦见？请驱散恶魔，让我远离梦魇困扰！” 插好香，楚嫣然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胸前的佛像吊坠，重新躺回到床上，继续入睡。 早晨醒来的时候，她接到了宋青山打来的电话。 “案子结了，我请你吃饭！” 楚嫣然问：“哪个案子结了？” “这么快就忘了？就上次那个墙中女尸的案子，我说过要请你吃烧烤的，这么快就忘了？” “哦！”楚嫣然这才恍然大悟，“案子太多了，我就忘了！” 宋青山问：“楚大小姐，有时间吗？” “别人请我，可能没时间，宋队请，怎么挤，也得有时间啊！我们可是革命的友谊，共同战斗的友谊！” “下了班，我可不是什么宋队，叫我宋青山就行！” “好啊，宋……青山，我们今天吃什么？” “既然你不想吃烧烤，我请你去吃牛排！” “那不就让宋队破费了吗？哈哈……”楚嫣然笑道，“宋队吃完，生活拮据了怎么办？” “不至于哈！”宋青山说，“我开车过去接你，你下楼吧！” “好。” 宋青山驱车前往。 楚嫣然梳妆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休闲装，牛仔裤配白t恤，白色运动鞋，下了楼，就看到宋青山的车就停在楼下。 她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笑着说：“来得可真快！” “住的比较近，当然快了。” 宋青山开车来到一家西餐店，西餐点好，还没吃一半呢，宋青山就接到电话说：“宋队，抓紧归队，刚刚在山洞里发现了一具焦尸！” 听到小王说的焦尸，再看看盘子里淋了黑胡椒酱的牛排，怎么就再也下不去嘴了呢？ 宋青山满脸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楚小姐，又有新案子了，我马上要回去了，你自己吃吧！” 宋青山匆忙擦了一下嘴巴，起身就往门外跑。 楚嫣然早已习以为常，宋青山每次说请客，大多数时候，结账的都是自己。 她淡然地挥挥手，说：“拜，祝你一切顺利！” 宋青山挥挥手，匆忙推开了餐厅的大门，上了车，一脚油门便到了案发现场。 警戒线早已拉起，宋青山踏过碎石，来到山洞里，山洞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这股味道里，有尸体烧焦的味道，其中掺杂着山洞里潮湿的泥土味儿。味道十分呛鼻，令人作呕。 尸体已经焦黑成炭，肉眼看，分不清男女。 但是凭身高，可以猜到，应该是个男性。 尸体被带回局里，法医在现场采集了各种物证，收集好，一并带回了局里。 死者的衣服已经被烧光，身上也没有什么证件可以证明他的身份，这给破案带来了很大难度。 宋青山对队里的警员说：“去查一下，最近的失踪人口，有没有可以对得上的。附近有没有寻人启事，与死者身份相符的。” “收到，宋队。” 众人皆去调查失踪人口去了。 化验结果出来后，周法医说“死者是一名男性。大约在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身高180～183之间，看尸体腐烂的程度，死亡时间在四十八小时内，死者死前曾服用安眠药，身上是被泼了汽油，然后焚烧的，从化验结果看，人应该是在活着的时候，被点燃的，因为在气管和肺部，检测到了吸入的烟尘……” 小王忍不住惊叹道：“哇靠，活烧啊！是谁这么狠毒啊？” 小李悠然地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不是情杀，就是仇杀！” 宋青山问诸位手下：“身份匹配，有眉目了吗？” “宋队，有一位名叫陈兵的，身高年龄比较符合，单位说他两天没有上班了，家里也报了失踪！” 第5章 焦尸疑案:撒谎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陈兵家里调查！” 宋青山带着手下，来到陈兵家里，开门的是陈兵的妻子周萍萍。 周萍萍的脸圆圆的，丹凤眼，她一脸憔悴，眸中含泪。 见警察进门，不慌不忙，邀请他们进屋坐下，还端了茶水过来。 宋青山问：“你丈夫陈兵，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周萍萍用纸巾擦着泪，说：“两天前，他说出去给孩子买点东西，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宋青山随口问道：“你们的孩子多大了？” “不到一岁。” 宋青山问：“吃母乳还是奶粉？” 小王咳嗽了一下，好像这话，不能男人问似的。 宋青山不理他，眼睛停留在周萍萍的身上，不曾离开过。 周萍萍说：“是吃母乳的。” 宋青山上下打量着周萍萍，她一身长裙，长发披散在肩头，耳朵上还挂着长耳坠，打扮精致，这样子，也不像是为人母的样子。 “你在说谎。”宋青山说，“吃母乳，是不适宜穿这样的裙子的！” 这样的细节，如果不是观察仔细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窥探到。 孩子随时随地都会饿，喂母乳，穿这样的裙子，喂一次就要脱一次衣服，所以穿这样的衣服喂母乳，根本就不现实。 周萍萍咳嗽了一下，说：“这位警官，我喂不喂母乳，好像跟案子没有什么关系吧？” “有关系！”宋青山说，“你的丈夫疑似陈尸在荒郊野外的山洞里，你是第一嫌疑人！你所说的话，每一句都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周萍萍顿时紧张起来，她慌忙抓住宋青山的手，说：“他死了？我不相信，是谁杀了他？他不会死的，不，他怎么会死？他不会……他不会死的……” 周萍萍哭着哭着，眼睛一闭，身子一瘫，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宋青山和小王连忙过去，将周萍萍给扶了起来。 周萍萍被摇醒之后，宋青山说：“请跟我们去警局一趟吧，我们需要了解一下情况。” 周萍萍被带到了警局。 尸检结果显示，焦尸就是周萍萍的丈夫陈兵。 周萍萍去看了一眼丈夫的遗体，她泣不成声，倒退了好几步，转过身去，哭倒在刑警小王的怀里。 小王很无奈又很僵直地站在那里，然后轻轻拍了拍周萍萍的肩膀。 审讯室里。 宋青山一脸冷峻地问：“你的丈夫陈兵，有什么仇家吗？” “没有。”周萍萍摇摇头，说，“他的生活很简单，两点一线，他脾气很好，也没有得罪什么人。” 宋青山一边记录，一边问：“那么，你跟他的感情怎么样？” 周萍萍很平静地说：“我跟他的感情很好，我们是大学同学，在一起很多年，然后结婚在一起……” 宋青山问：“你现在三十五岁，为什么现在才生孩子？高龄产妇生育孩子的风险是很高的，为什么你们年轻的时候没有选择要孩子？” 周萍萍冷笑一声，反问道：“这跟案件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小王插嘴说，“我们宋队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就是了！” 周萍萍满脸无所谓地说：“因为我们之前不想要孩子！” 小王追问：“就这么简单？” 周萍萍说：“就这么简单！” 小王说：“三十五岁，又突然想要孩子了？这不符合逻辑啊！” “怎么不符合逻辑？”周萍萍说，“以前我们享受二人世界，后来年纪大了，想要孩子陪伴，于是就想生孩子了，就这么简单！” 宋青山冷冷道：“希望你能配合调查，不要撒谎，给破案增加难度！” 周萍萍反驳道：“我没有撒谎！” “那你为什么说你是母乳喂养？我们明明看到你穿了不能哺乳的长裙！” “我只是想穿了而已，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周萍萍的抵触心理越来越强，“给孩子喂不喂母乳，跟案件有关系吗？你们有必要这样刨根问底吗？” “如果你想尽快找到凶手，就不要对我们有这么大的敌意，配合我们的审讯！”宋青山刻意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怒火。 周萍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抹了一把脸，她有些情绪崩溃地说：“对不起，我刚刚看到我丈夫的尸体，有些受不了，我有些反胃，情绪也有些难以自控，请过几天再审讯可以吗？” “可以。”宋青山很痛快地答应了。 下班后，宋青山约了楚嫣然出来。 他们站在天桥上，望着天桥下的车水马龙。 宋青山说：“上次很抱歉啊，一顿饭又没有陪你到最后。” “宋队忙嘛，可以理解。”楚嫣然笑笑，习惯性地撩了一下头发，这个动作，在宋青山眼里，无比的妩媚。 宋青山满眼温柔地望着她，说：“说是我请客，却要你买单，真是不好意思！” “我们之间，好兄弟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楚嫣然笑着，捶了一下宋青山的肩膀，说，“怎么，约我出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 “不是！”宋青山说，“这个焦尸的案子，也希望你来帮我一下，死者的妻子，情绪化很严重，不是很配合我们，我怀疑她有很重要的线索没有说，这对破案至关重要！” 楚嫣然反问：“为什么你这样觉得？” “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是她三十五岁的时候生下来的，她明明没有母乳喂养，却欺骗我们说，她是母乳喂养的，你说她为什么撒谎？” 楚嫣然说：“她撒谎，一定是想要掩盖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这个秘密，和她丈夫的死有关！” “找到她的突破口，让她说出真相！”宋青山望着前方，说，“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宋队交代我的，我一定尽力完成！”楚嫣然粲然一笑，说，“那么现在，我肚子饿了，宋队是不是应该请我吃点什么？” “请！” “那还等什么，走吧！”楚嫣然松开栏杆，向前走去。 宋青山和她并肩，向前走去。 夕阳照在他们的身上，无比温馨。 第6章 焦尸疑案:猜想 楚嫣然来到审讯室，她看到周萍萍坐在对面，她的眼睛里黯淡无光，脸色也很差。 楚嫣然拉过椅子坐下来，凝望着她，问道：“你就是周萍萍？” “是的！”周萍萍点了点头，说，“你是？” “我是心理师楚嫣然。”楚嫣然说，“为了尽快破案，宋队请我来，协助破案。希望你能配合，我知道，你很爱你的丈夫，你也不希望他枉死对不对？” 周萍萍点点头，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 周萍萍抬起头，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哽咽道：“你想问什么？” 楚嫣然转动了一下手上的笔，眼眸落在周萍萍的脸上，时刻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 “你为什么要向宋队撒谎？” 周萍萍没想到，楚嫣然第一句要问的，居然是这个！ 她愣了一下，唇角抽搐了一下，说：“我没有撒谎！” “你可以仔细看看你的这身打扮，精致的妆容，繁长的耳环，长长的裙子，一个哺乳期的妇女，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穿着的，因为孩子不但会扯母亲的头发，还会扯母亲的耳环，你不要跟我说，你喂奶的时候，会选择扒光自己的衣服……” 周萍萍尴尬一笑，说：“你观察得很细致，我是不喂母乳的，可是这跟案件没有一丝关系，你们也太不专业了，用得着抓着这样一件小事，反复追问吗？开始是几个男警察，现在又是你……” “这不是小事，这事关你丈夫的死！”楚嫣然严肃地说，“你的孩子出生几个月？” “五个月。” “五个月？”楚嫣然上下扫量了一下周萍萍的身条儿，依旧纤细苗条，她的脸依旧精致，并没有像其他孕妇那般，浮肿发福。 就算恢复再快，五个月也不可能恢复到和产前一样吧？ 所有生育过孩子的妇女，肚子都会变大变松弛，就算是体型再瘦的女人，也逃不脱这一点。 “孩子是你亲生的吗？”楚嫣然问出一个惊世骇俗的问题。 “怎么不是我亲生的？”周萍萍瞪大了眼睛，慌忙解释道，“孩子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是我和我丈夫陈兵的骨肉，你们……你们这些警察，也太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了吧？” “这不是窥探他人隐私，是例行调查！”楚嫣然一本正经地说，“你的丈夫，是被人活活烧死的，是什么人这么恨他？你不想知道吗？他杀无非两种，情杀或者仇杀！你觉得你的丈夫，是被谁杀死的？你隐瞒真相，只会让案件陷入僵局……” 周萍萍依旧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肯说。 楚嫣然说：“其实，刚刚我所说的，只是一个猜疑，但是我们想要证实这个猜疑很简单，给孩子做个亲子鉴定就可以了。” 周萍萍听楚嫣然这么一说，立马慌了，她连忙站起身来，表情狰狞地嘶吼道：“你们不能做亲子鉴定，我不需要！” “我们需要。”楚嫣然说，“你冷静一下，等出了结果，我们会再找你继续审讯！” 楚嫣然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宋青山问她：“怎么样？” “她什么都不肯说，守口如瓶！”楚嫣然说，“但是，我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看她惊恐万状的模样，我觉得，我的猜想十之八九是真的！” “什么猜想？” 楚嫣然说：“他们的孩子，也许并非周萍萍所生！” 宋青山说：“我也很疑惑，她的穿着打扮，根本就不像一个正常的哺乳期妇女，对于孩子，她也是很冷漠……” 宋青山想起进她家时的场景，孩子被保姆抱在怀里，小手去扯周萍萍的头发，周萍萍眼神淡漠地扫了孩子一眼，屁股挪远了一些。 一个母亲，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去看自己的孩子？ “为了证实这个猜想是否真实，我们这就派人去做亲子鉴定！”宋青山说，“如果鉴定结果证实我们的猜想是对的，那么，这件案子，很可能是情杀！” 楚嫣然眉头微微一簇，疑惑地问道：“是周萍萍杀了她的丈夫？” “有这个可能。”宋青山说，“因爱生恨，人世间最常上演的戏码。” 宋青山随后让小王和小李去周萍萍家里，为孩子采集血液样本，和周萍萍、陈兵做比对。 结果很快出来了。 周法医拿出化验结果，风风火火地来到宋队的办公桌前，说：“宋队，化验结果出来了，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孩子和周萍萍，没有血缘关系！” “那和陈兵呢？”宋青山听到这个消息，站了起来。 这算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口！ 那案子的定性，就是情杀了！ 周法医说：“孩子是陈兵的亲生儿子！99.99符合！” 宋青山展开dna鉴定报告，仔细看了一下数据，果然！ 宋青山说：“再次审讯嫌疑人周萍萍！” 周萍萍被带到审讯室，宋青山拿着鉴定报告，拍在了周萍萍的面前。 宋青山说：“这是化验报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坐在一旁的小王插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是第一嫌疑人，最好把事情交代清楚！” “陈兵不是我杀的！”周萍萍瞪大了双眼，眸中满是惊恐，她拼命摇头，“你们怀疑我杀了我的丈夫？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杀他？不，不是我杀的！不是！” 周萍萍的头发，被她甩得满脸都是，经过几天的审讯，她已经憔悴不堪，不似刚来的时候，那般精致了，皮肤暗淡了，人也好像老了好几岁，眼角也显出了几丝皱纹。 宋青山说：“夫妻双方有一方意外死亡，第一嫌疑人，就是他的配偶！况且，你拒不配合，从一开始就撒谎！” 周萍萍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掉出来，她哽咽道：“我只是不想把这些不堪的事情说出来而已，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背叛我了，不爱我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小王反问：“他背叛你，不爱你，所以你因爱生恨，杀了他？” 第7章 焦尸疑案:凶手已死? 周萍萍低垂着头，流着泪说：“不，他不是我杀的！我发誓，就算我恨他，在离开他与他死去之间，我还是不能接受他死了，我宁愿他还活着，宁愿他不爱我了，离开我了，我也不希望他死……” 小王说：“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孩子是谁的，你如实交代！如果真不是你杀的，我们会根据有利线索，来缉拿真凶！” 周萍萍咬了咬嘴唇，终于松口：“孩子是陈兵的小三唐安安所生！” “既然是唐安安所生，为什么要抱回来你养？唐安安同意吗？” 周萍萍摇摇头，说：“他一直都在欺骗我，他骗我的……他说孩子是他领养的，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发现了他和唐安安的聊天记录……” 楚嫣然问：“是你不愿意给他生孩子吗？” 周萍萍摇摇头，说：“不是！” “是我生不了！”周萍萍长叹了一口气，说，“大学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有一次我意外怀孕了，很害怕，我们也没有多少钱，就去小诊所做流产手术，结果手术没有做好，导致我终身不孕……” 说到这里，周萍萍哭得痛彻心扉。 “我也很想和他生一个孩子的，可是我生不了了！毕业后，他知道我不孕，还是和我结了婚，就算是他的父母多次催促我们生孩子，他都替我挡下来了，我一直以为他很爱我的，直到后来看了他们的聊天记录，我才知道，他在五年前就出轨了，他和一个叫做唐安安的洗脚妹在一起了，那个唐安安，哪里都比不上我，她没有文化，没有修养，行为举止粗鄙，认不得几个字，但是她年轻……他就和她在一起五年！” 周萍萍瞪大眼睛，反问：“他不是为了生一个孩子，他就是不爱我了，才和她在一起五年！他一定是不爱我了对不对？” 楚嫣然咳嗽了一下，说：“男人的爱是短暂的，你理智一点。” 宋青山抬起头，扫了楚嫣然一眼，他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楚嫣然，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男人的爱是短暂的？ 她谈过恋爱吗？ 年纪轻轻居然心如槁木，看透人生一样！ 宋青山说：“唐安安的具体地址你知道吗？我们这就去把她找来盘问。” 周萍萍把唐安安的地址告诉了他们，宋青山立马带着众人，去找唐安安了。 宋青山等人来到唐安安的住处，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人开，这时候，有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太太抓着一把韭菜探出头来，她问道：“你们找谁啊？” “唐安安！”宋青山道。 老太太说：“都好几天没看到她了，你们别敲了，我待会儿还要午休呢，可别打扰我的清静！” 宋青山和楚嫣然面面相觑，但是他们没有放弃，而是破窗而入。 就算是人不在了，也要在房间里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被遗落的证据留下来。 宋青山从内把房门打开，周法医进门后，就戴上了白手套。 宋青山对小王和小李说：“发出通缉令，缉拿唐安安！” “收到，宋队！” 小王和小李跑着冲下楼，去安排人手，围堵唐安安。 宋青山谨慎地一步一步往前走，他推开卧室的房门，卧室的床上，凌乱地铺着一床被子，像是主人刚刚起床的样子。 楚嫣然轻手轻脚地来到卫生间门前，她伸出手，一把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卫生间里，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恶臭的味道。 楚嫣然猝不及防地吸了一口，立马捂着口鼻呕吐起来，她吐到第二口的时候，看到卫生间里的一幕，骇然睁大了眼睛。 “啊——” 楚嫣然惨叫了一声。 虽然毕业后，跟着宋青山见了许多尸体，各种死状的都有。但大多数是在尸检室或者照片上，极少在现场目睹，这，这算是案发现场了吧？！ 场面足够震撼人心！ 那味道，也绝对让人终身难忘。 宋青山听到楚嫣然的惨叫，连忙跑过来，揽住了她的肩膀，轻轻拍了一下，安慰她道：“怎么了，没事吧？” 楚嫣然胃里翻滚的厉害，她说不出话来，手指向卫生间。 宋青山顺着楚嫣然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马桶上，坐着一具已经发灰了的尸体，尸体弯着腰，头发垂下来，看不到她的面容。 卫生间的味道十分冲，尸体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让人望而生畏。 周法医也奔过来，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采集证据。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周法医，也被这股恶臭给熏得直干呕。 周法医叫来了新来的小助理云初夏，几个人把尸体裹起，抬下楼。 云初夏戴了三层口罩，还是一边走一边呕，若不是口罩挡着，就把早上吃的饭都给吐出来了。 云初夏扎了两个长辫子，打扮得像个初中生似的。 在车上，她还是翻着白眼，呕了好几次。 楚嫣然道：“初夏，你可是法医耶，这样吐合适吗？” 云初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用力压了压，说：“人家刚毕业，就见到这么令人惊悚的尸体，能不呕吐吗？” 楚嫣然故作镇定地说：“其实，这么完整的尸体，也还好了！” 云初夏一脸震惊的模样：“还好？” 周法医说：“比起焦尸，碎尸，等等各种奇葩的死状，这真的，算还好……” 云初夏一脸的无语：“是还好，但是味道实在受不了。” 周法医一本正经地说：“死亡时间大约三到五天，尸体腐烂散发出的味道，确实是让人受不了。以后习惯就好了，我这有几包山楂片，你们吃吗？可以压一压！” 说着，周法医从兜里掏出山楂片，递给云初夏和楚嫣然。 楚嫣然一脸嫌弃地摆摆手，表示不要。 云初夏也是翻了个白眼，连忙摆手不要：“师傅啊，车上还有尸体呢，我能吃得下去吗？师傅啊，你真……” 她不知道怎么说周法医好了。 谁能守着尸体，能很有胃口地吃得下去东西啊！ “咳咳……”周法医咳嗽了几下，又把山楂片揣了回去，他说，“我是说，你们可以下了车再吃！不是让你们，现在就吃！” 第8章 焦尸疑案:痛恨他 宋青山被他们的对话，逗得差点笑出来。 “对了，我要通知小王和小张归队，唐安安没有畏罪潜逃，而是死在了自家卫生间。” 宋青山打电话给小王，说：“归队吧，我们已经找到了唐安安的尸体！” 小王诧异地问：“尸体？那这案子我就看不懂了，谁把唐安安给杀了？莫非是周萍萍杀了亲夫，又杀了小三？” 宋青山说：“要等尸检报告出来才知道！” 警车呼啸而过，停在了警局的大院里。 尸体被人抬进尸检室，周法医带着小助理云初夏，细致地检查尸体。 周法医说：“尸体表面没有外部伤，口鼻处有疑似呕吐物，初步判断，应该是服用药物而死，不过，这要化验完死者胃里的残留物才知道。” 云初夏懵懂地点点头，长长的辫子甩了甩，说：“哦！” “咳咳……”周法医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云初夏，把云初夏给盯得脸红起来。 她连忙摸了摸自己得脸，问道：“师傅，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不是！”周法医摇摇头，说，“你下次可以把你的头发剪短吗？” “啊？”云初夏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皱着眉头，说，“师傅，我又不是男人，我不喜欢短头发，我就喜欢这样子！” “忘了告诉你，在尸检房里，最好不要留长发！” “为什么？” “工作不方便！”周法医面无表情地说，“不然，你把头发挽起来也行！” “啊，那好吧！”云初夏调皮地朝周法医做了个鬼脸，说，“师傅，我下次把头发挽起来就好了啊！” 周法医划开了唐安安的肚子，一股难闻的尸臭涌出来，云初夏再也忍不住，干呕了几下，冲进卫生间，开始狂吐起来。 这一次，她可终于吐出来了。 胃里好受多了，但是尸检房里的味道，继续弥漫着。 这时候，周法医已经采集好了胃容物，也已经摘了手套，洗干净了手。 当他见到云初夏从卫生间冲出来的那一刻，他伸出手，帮她撩了一下头发。 云初夏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她微微后退了一步。 周法医从口袋里，掏出两包山寨片，递给云初夏，说：“吃几个，就好受了！” “啊——”云初夏一脸震惊地望着周法医。 “啊，这这……这地方，适合吃东西吗？呕……”云初夏攥着山楂片，又呕了一次。 周法医说：“你可以去外面吃。” 云初夏拿着山楂片，来到刑警办公室，一眼便扫到了楚嫣然，她走过去，问道：“楚小姐，你还没走呢？” “嗯，宋队还有事情需要我帮忙。”楚嫣然抬起头，望着云初夏，她竟然捏着山楂片在吃。 楚嫣然一脸的震惊！ 云初夏拿出一包山楂片，递给楚嫣然，说：“吃点吧，我师傅给我的！” “你师傅，他刚刚在尸检吗？”楚嫣然一脸嫌弃地望着那包山楂片。 “嗯，是的，刚刚提取了死者的胃容物！” “呕……”楚嫣然想起那具尸体的味道，便干呕了一下，她连忙摆摆手，说，“还……还是算了吧，我想我不用吃山楂片，还好啦！” “我师傅洗手了！”云初夏说，“我都敢吃，你怕什么！” 云初夏硬塞给楚嫣然一包山楂片。 楚嫣然勉为其难接过了山楂片，思虑再三，还是把它揣进了兜里。 几天后，唐安安的尸检结果出来了。 初步判断，唐安安死于自杀，她的胃容物里检测出安眠药和酒的成分，她应该是用酒送服了大量的安眠药来自杀，最后因为太难受，才跑去卫生间又吐又拉，但是她可能是真的想死，并没有打急救电话，而是任凭自己痛苦地死在了卫生间里。 警方在唐安安的住处，搜集证据，发现了一封遗书，经过笔迹鉴定，证实是唐安安亲笔遗书： 陈兵是个大骗子，他骗我！ 他说他爱我的，他说要离婚，和我在一起的，可是他没有，他骗我给他生了个儿子，他把我的儿子抱走，给他的老婆养，在他心里，我比不上那个老女人，我年轻漂亮，哪里比不上那个老女人？ 他竟然为了她，抢走我的孩子！ 我恨他，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我恨他骗我！我要杀了他，是他毁了我，原本，我可以在老家结婚的，结果因为他，我几年的青春都没有了！ 他说给我补偿，十万，呵呵，十万算什么？我在老家，彩礼也可以拿到十万的，他十万块就想买走我的儿子！还要把我的儿子，给那个老女人去养！ 他不顾我生产之痛，不顾我的哭喊，只丢给我一张存有十万块的银行卡，就把我的儿子给抢走了！ 他太无耻了！ 太卑鄙了！ 他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不把我当人看，更别提爱！ 他不爱我，我痛恨他！ 我杀了他！ 这个计划，我筹谋了很久，才找到机会下手！ 我骗他来我家里，做最后的谈判，我在酒里放了安眠药，但是我一个人又抬不动他，就叫了个工人，给工人两百块，帮忙把他抬上了车，我把他拉到荒郊野外，一把火把他烧了！ 我在他的身上淋上汽油，火是橙红色的，将他整个包裹，那橙红色的火，就像我心中的怒火，我要将他烧为灰烬，这是他欺骗我的代价！ 火只烧了一会儿，他就醒了，他站起来，挣扎着，哭喊着，想要我救他！ 我不知道深陷大火中烧灼的他，是否看到了我？ 往日种种，浮现在我的眼前，他曾给我的虚假的温存，虚假的承诺，还有那些虚情假意的的温柔，都成了泡影！ 曾有一刻，我心如刀割！ 我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可是，想到我那被他抢走了的儿子，被他欺骗的五年，我就想杀了他！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大火吞噬，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烧死，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 我却并没有很开心！ 也没有很痛快的感觉！ 我甚至，都没有力气去想我的儿子！ 第9章 焦尸疑案:玉石俱焚 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万念俱灰！ 他终于，真的死去了！ 我好几天吃不下饭！ 我不饿，也睡不着！ 我整日整夜的失眠，整日整夜的不出门，只是发呆，或者哭泣！ 为什么这一刻，我会想起和他在一起的一点一滴？ 为什么我要怀念他？ 为什么？ 为什么我每天都想他？ 为什么要我遇见他？ 为什么啊？ 为什么他对我说的那些情话，都是假的？ 他是骗我的！ 他不爱我！ 一点都不爱！ 他故意伤我的心，说我不配，他说他的老婆是大学毕业，他和她两情相悦，他说和我只是玩玩而已！ 我怎么能不恨他？ 他毁了我！ 我只有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能解脱！ 可是，杀了他，我也不开心，我想走了！ 对不起了，爸爸妈妈，还有我的儿子！我不该带他来这个世上的！ 你的爸爸是那样卑鄙的一个人！ 你的妈妈，是那样卑微的一个人！ 他看不起我的职业！ 难道是我想要做洗脚妹的吗？ 我出生贫穷，是我想要贫穷吗？ 既然看不上我，为什么又来招惹我？ 陈兵，你该死！ 这世上，太苦，没有什么是真的，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只希望下一辈子，我们不见，不欠，不念！ 看完了唐安安的遗书，众人一阵唏嘘。 楚嫣然说：“周萍萍说，唐安安没有文化，没有修养，大字不识几个，明显就是看不起她是个洗脚妹，但是看她的遗书，写得也是很有条理……” 云初夏幽幽地说：“世人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只因为她出身贫穷，所以才沦落为洗脚妹，并不是她想要去做洗脚妹，如果她生在富贵人家，也许也是个很有文化，很有修养的人，人生也会有所不同……” 宋青山说：“在我眼里，人生来就是平等的，不管什么工作，什么职业，都是平等的，人只要不自轻自贱，就应该高傲地活着！” 楚嫣然伸出大拇指，说：“宋队的价值观，正！” 焦尸案破获！ 两条人命，源于一场孽缘。 周萍萍也解除了嫌疑。 唐安安因爱生恨，杀了陈兵，然后在出租屋里用酒送服大量的安眠药自杀。 周萍萍解除嫌疑，被释放的那天，阳光明媚，映照在众人的脸上…… 楚嫣然对周萍萍说：“那个孩子……” 周萍萍低垂下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他是我丈夫唯一的孩子，我会将他抚养长大！” “但是他是你情敌的孩子，你真的愿意抚养他长大？”楚嫣然道，“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用勉强，我们会为他找到福利机构，或者找一对合适的夫妇收养。” 周萍萍摇摇头，说：“说实话，虽然陈兵他背叛了我，我也曾憎恨过他，但是却从来没有希望他死，我深深爱着他，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没有爱情，也有恩情在，我会抚养他的孩子长大的，他会越来越像他的父亲，这也是我怀念他的一种方式！” “好，祝你一切顺利！”楚嫣然伸出手。 周萍萍也伸出手，和楚嫣然握了握手，然后，她转身离开了。 …… 王家村丢了个孩子，叫童童，童童三岁了，生得聪明伶的，是王振家的掌上明珠！ 全村紧锣密鼓地搜寻，就连山上也没有放过，河里也有人不停地打捞着，但是全村人找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找到。 王振也报了警，开始警方也是按照失踪案来处理的。 只不过，七天后的一个下午，一个孩子在李正德家的猪圈里，发现了一个脚趾头，他把目睹的一切，告诉了自己的父母，然后父母偷偷过去看，看完后就报警了！ 于是，宋青山带人前往勘查现场。 呜呜—— 一阵警车的呜鸣声呼啸而过，李正德家，也拉起了警戒线。 法医在李正德家的猪圈里，收集到了几个残肢。 分别是：几根脚趾头，几块被啃碎的骨头，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发现头骨。 从脚趾头的大小来看，应该是孩子的！ 具体是谁的，要等化验结果出来以后才知道！ 十之八九，就是前几天失踪的那名孩童的残肢。 那名失踪的孩子，估计是遭遇不测了！ 李正德一家，被警方带走调查。 在他们被押送上车的那一刻，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指指戳戳，更有甚者，朝着他们扔烂菜叶和臭鸡蛋。 童童的父母和爷爷奶奶，站在警戒线外，朝着李正德一家破口大骂，童童的母亲，更是几欲昏厥。 虽然他们不愿意相信孩子已经遭遇不测，但是心底还是有不祥的预感，让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童童，也许就是被他们给害死了，丢在了猪圈里，被猪啃食殆尽。 想想真是残忍至极！ 童童的父亲王振，跳着叫骂着，要冲过去暴打李正德，被警员给拦了下来。 宋青山审讯李正德，小王审讯李正德的老婆，小李和楚嫣然分别审讯李正德的父母。 宋青山：“猪圈里的人体残肢，是怎么回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如实回答，在量刑上，还能减轻一点！” 李正德小声嘟囔道：“开玩笑，杀人碎尸还能减轻一点？” “你不说实话，我们也可以通过证据对你定罪的，你最好把事情的经过，如实招来！猪圈里的残骸是谁的？人是不是你杀的？” 李正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是我杀的，各位官爷爷，我杀她做什么？什么残骸，我不知道！” 宋青山问了几次，他拒不开口，审讯陷入僵局。 这边，小王在审讯李正德的老婆。 小王：“你们猪圈里的残骸，是怎么回事？” 李正德老婆：“警官，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不要问我，猪圈里的猪不是我喂的，都是我婆婆在喂！你们去问她，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李正德老婆一脸无辜：“警官，你相信我啊，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还要带孩子，还要煮饭，还要洗衣服洗碗拖地，我哪有时间去想别的？那些猪那么臭，我闲着没事去猪圈干嘛？那本来就是我婆婆一直在喂！” 第10章 猪圈里的残骸:嫌疑人 李正德老婆这里，也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警员小李，审讯李正德的父亲，他问：“你们家猪圈里的人体残骸，是谁的？人是不是你杀的？或者你家人杀的？你如实回答！” 李正德父亲混浊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光亮，他满脸皱纹的脸上，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他咧开嘴，露出满嘴漆黑的烂牙，说：“猪圈里有人体残骸吗？我不知道！” 小李觉得老头的笑让人骇然，家里发生了这样可怖的事情，他居然还能笑出来？ 小李追问道：“别人都看到了，你没有看到？” 他摇摇头，继续说：“俺是真不知道！俺这几天都没有去猪圈转悠！” 小李心里认定事情就是这家人做的，他“啪”地猛击了桌子一下，怒道：“包庇罪犯，也是罪加一等！你最好坦白从宽！” 李正德父亲继续摇摇头，说：“俺真不知道，俺从来不去猪圈，俺也不知道谁扔的残骸，俺没见！” 小李问了一下午，也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楚嫣然审讯李正德的母亲。 楚嫣然：“猪圈里的人体残骸，是从哪儿来的？是不是你们家人杀的？” 李母连忙摆手，解释道：“俺不知道啊！俺真不知道！” “邻居家的孩子都看到了，我不信你没看到，你说不知道，那是在撒谎，撒谎属于包庇罪，包庇罪，也会遭受刑罚的！” 李母说：“俺是看到几个脚趾头，俺还以为是猪肉，俺还寻思，哪里来的猪肉？俺真不知道那是人的啊！俺都要吓死了！” 楚嫣然循循善诱地盘问了许久，也是一无所获。 最后，宋青山和他们聚在一起开会，询问各自的进展。 都纷纷摇头，说嫌疑犯都不招，什么也没问出来。 宋青山说：“不着急，我们继续搜寻证据，继续加大力度审讯，如果是他们做的，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嫌疑人也不能只锁定他们一家，尸体也有可能是他人抛尸在此，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他们还要继续去王家村走访，搜寻目击证人，还有，看看有没有遗落没有找到的物证。 这次，楚嫣然和云初夏也一同随行。 在王家村，他们一路走访，查到路口有一个监控。 他们调取监控，一帧一帧地仔细勘查，终于截取到一个有用的线索。 在监控的角落，他们看到童童手里拿着一个纸飞机，在路上奔跑着，突然，一个黑影从路边窜出来，一把把童童捞走了。 对，就是“捞”！ 猴子捞月亮一样，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两个人一同消失在了画面里。 “暂停！”宋青山连忙道，“放大！再放大！” 他们放大了监控图像，却因为人在监控死角，画面太模糊，根本就看不清人的脸。 只能隐隐看到，是个男人，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年龄面貌，都看不清楚。 云初夏忍不住蹙眉抱怨道：“这就难了，什么都看不清啊！” “可以让村里人辨认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能认出来！” 云初夏反问：“脸都看不到，怎么辨认啊？” 楚嫣然说：“也可以凭衣服，和习惯性动作，真正熟悉的人，可能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小王道：“那，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李正德家的人呢？” “看身高，不太像啊！”小李说，“李正德身高一米八，他的父亲，少说也有一米七八，身高不符！” 楚嫣然托腮，沉吟道：“那有可能，李家是冤枉的，他们家，只是抛尸地点？” 宋青山道：“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小王，你去召集村里人，挨个辨认一下，这人到底是谁？” “好嘞，宋队，我这就去召集！”小王转身就走了。 村里除了孩子，都召集来了，挨个辨认监控中的那个嫌疑人。 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 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出来，监控里的人是谁！ 因为监控死角，人站得太远了，看不清人脸，人的衣服，也是农村大都喜欢穿的，那种灰蓝色的衣服，集市上多的是这种衣服。画面放大缩小，都看不清楚人到底长什么样。 小李忍不住抱怨道：“好不容易查到一点线索，竟然没有丝毫用处？” 宋青山道：“别急，能找到这个监控画面，就是一个突破口。如果本村人不认识，也许是外村的人！我们向周边询问！” 楚嫣然也附和道：“宋队说得对，有可能是邻村的人，临时起意，作案后，将尸体抛弃在猪圈，任由猪啃食，毁灭证据！” 宋青山将这个监控画面打印出来，带着一干人等，继续向周边村庄打听。 几天后，一个在路边玩石子儿的孩子认出了画面中的人！ 那名七岁左右的孩童说：“这不就是陈家村的老光棍李老头吗？”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怎么知道他是李老头的？”宋青山循循善诱地说，“你告诉叔叔，叔叔给你买糖葫芦吃！” “真的？”孩童开心地跳起来。 “真的！” “他就是李老头！” “你是凭什么判断出来的？”宋青山追问。 “你看，他的口袋里，有一个旱烟，旱烟上面挂着一条红线，那就是李老头的旱烟啊！” 楚嫣然听孩童这样说，立马豁然开朗，她双眼放出光来，说：“哎呀，我开始怎么没想到呢！他的口袋里，确实露出一个旱烟的把来！” 几个人放大缩小，把这张监控画面，看了无数遍，却没有发现这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你的眼睛可真毒辣啊！”云初夏伸出大拇指，忍不住赞叹道。 孩童笑道：“你可真会夸人啊！夸人，哪有用毒辣这个词语的？嘿嘿嘿……” 孩童都有些不高兴了！ 宋青山伸手，抚摸了一下孩童的头，说：“你真聪明！小王，去买糖葫芦！” “买几根？” 宋青山反问：“买几根？买一根就行了，难道你也想吃？” 小王咳嗽了一下，说：“我怎么就不能吃啊？” 第11章 猪圈里的残骸:被捅了 宋青山道：“行，那一人买一根！” “可是，这穷乡僻壤的，让我去哪里买啊？”小王犯了难，他们开车过来，这一路，好像也没有看到有卖糖葫芦的！ “我知道在哪里！”孩童说，“我带你去！” 孩童跑过来，拉住小王的衣袖，就往前走去。 “去哪儿啊？”小王还有些懵逼。 孩童仰着头，吞咽着口水：“去集市啊，集市上，什么好吃的都有！” 就这样，小王被孩童拉着去了集市上，去买糖葫芦了。 宋青山则带着其余警员，去李老头家里抓人。 很不巧的是，宋青山等人来到李老头家里，踹开了房门，却发现房里并没有人。 小王在孩童的带领下，找到糖葫芦摊位，买了六七根糖葫芦，按人头数的，每人一根。 小王抽出一根糖葫芦，问道：“糖葫芦多少钱一根？” 卖糖葫芦的老头说：“两块五，您随便挑，这都是上好的山楂，去籽后裹糖制作的，酸甜可口……” 卖糖葫芦的老头滔滔不绝地为自己的糖葫芦站队自夸着。 小王说：“好，来七根！” 小王挑选了七根看起来饱满可口的糖葫芦，取了下来，付了钱。 他拿了一根，分给了孩童，说：“好了，拿去吃吧！” 孩童拿起糖葫芦，刚要往嘴里送，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人愣住了几秒没有动。 小王很诧异，他扫了孩童几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不是很喜欢吃糖葫芦的吗？怎么，不好吃吗？” 孩童指着前方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小声说：“喏，那个就是老光棍李老头！” 小王循着孩童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个干瘦的身影，他在监控里看了无数遍，虽然看不清人脸，但是那身型，那气质，就是同一个人！ 小王把手里剩下的六根糖葫芦，全部塞进了孩童的怀里，头也不回地说：“这些你都拿去！” 孩童满脸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问道：“哥哥，真的吗？这些全都给我一个人了？” “真的！”小王狂奔而去，生怕放跑了李老头。 孩童喜出望外，他攥着这一大把的糖葫芦，开心地直蹦高：“哇，我今天太幸运了吧！碰见这么好的哥哥，给我买了这么多的糖葫芦！这样，我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弟弟妹妹，都能尝到甜丝丝的糖葫芦了！” 孩童抱着这一大捧的糖葫芦，跑开了。 欢快的身影，一眨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小王冲过去，把毫无防备的李老头给摁住了。 李老头一脸的吃惊，他梗着脖子，歪过头，望着穿便衣的小王，咆哮道：“你想干什么？” 小王掏出警员证，喝道：“我是刑警王展鹏，我们怀疑你与一起凶杀案有关，现在，请你配合调查！” 李老头浑浊的眼睛里，看不穿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在小王拿出手铐，要给李老头上手铐的时候，李老头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匕首，迅速刺向小王。 小王侧身一躲，但是动作还是慢了半拍，匕首刺进小王的右侧腰间，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让小王浑身失去力气，刚刚按住李老头的手，也松了。 李老头趁机拔腿就跑。 小王使出浑身的力气嘶喊道：“抓住他，他是杀人嫌犯——” 小王的上衣被血水浸湿，血水从腰间渗出来，现场一阵骚动，集市上的人纷纷侧目，却没有一个人去追李老头，个个都很麻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小王几欲昏厥，他捂着自己的腰，趔趔趄趄地爬起来，朝着李老头消失的方向追去。 但是因为疼痛，使他的脚步十分缓慢。 这时候，宋青山等人奔过来，他一把抱起王展鹏，问道：“小王，你怎么了？” “别让李老头跑了，他刚刚趁我不备，刺了我一刀！”王展鹏气若游丝，他指着前方，说，“他朝那个方向去了……” 说完，王展鹏就昏倒了。 如果刚刚，他还能强撑，那么现在，看见了宋队等人，心里突然就放松下来了，整个人的精神一松，人就懈怠下来，昏睡了过去。 宋青山说：“小李，我们两个去追嫌疑犯！楚嫣然和云初夏留下来，照顾小王，抓紧送他去医院！” 云初夏连忙说：“您放心吧，宋队，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楚嫣然没有说话，她朝宋青山挥了挥手。 虽然留下两个人来照顾王展鹏，可是，王展鹏毕竟是身高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如果他醒着还好，现在他昏过去了，两个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压根儿就抬不动他。 若是打电话叫急救车，这穷乡僻壤的，等车来了，人也流血流得差不多了。 云初夏弯腰，抱了几次王展鹏，都没有把他抱起来，她急得满头大汗，说道：“嫣然，我们该怎么办啊，他那么重，我们两个人也抬不动啊！如果小李留下来就好了！” “小李留下来，你去追李老头吗？”楚嫣然忍不住说道，“你若去了，面对穷凶极恶的李老头，你也只有挨揍的份儿！”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云初夏一遇到紧急情况，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楚嫣然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来，给王展鹏绑了一下，这样血流得还少一些。 “你可真猛啊！”云初夏竖起大拇指，“把裙子都扯了！” “为了救人命，还能怎么办？幸好我穿的是长裙，不然就该扯你的了！” “别别别！”云初夏一脸恐惧地连连摆手，“我穿的t恤裤子，扯完还能见人吗？” 楚嫣然用命令的口吻说：“初夏，别废话了，快去叫两个汉子过来，帮我们抬人啊，你还愣着干嘛？” 云初夏这才反应过来，她们两个抬不动男人，可以叫别人来抬啊！ “汉子？可是汉子该去哪里找？”云初夏反问。 楚嫣然叹了口气，撇了下嘴，说：“乡下最不缺的就是男人！去集市上随便抓两个，说把人抬上车，给他们一百，不就行了吗？！” 第12章 猪圈里的残骸:送进医院 “好好好！”云初夏听了，连忙起身，抓了两个看起来年轻力壮的男人。 当她把人带到王展鹏面前的时候，两个男人忍不住问：“把他抬到哪儿？” 他们来之前，是宋队开着警车来的，所以，叫救护车，是舍近求远，楚嫣然想，不如，她自己开车，把人送到医院。 “车上！”楚嫣然说，“跟我们来。” “车在哪儿？” “村委会，不远！” “这么近，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真的给一百块？” “真的！”楚嫣然急忙说，“快别愣着了，再磨蹭，人都要凉了！” “好好好！”两个大汉连忙把王展鹏给抬了起来，跟着楚嫣然向前走去。 男人说：“只要真给钱就行！” “给！”云初夏说，“还能诓你们不成？” 这些农民工，在工地上风吹日晒累死累活出大力，一天也就两百左右的工钱，他们想都不敢想，只是抬个人，十几分钟，就能得到一百块。 到了村委会，两个大汉看到警车，忍不住心虚起来，他们说：“人放哪儿？” “放车上，还能放哪儿？”云初夏没好气地说，“你们没看到人都负伤了吗？我们要送他去医院！” 其中一个大汉忍不住嘟囔道：“好家伙，两个女娃娃，开警车啊？什么级别的人物啊？” “我是法医，她是心理师，怎么，不能用警车吗？”云初夏没好气地说，“抓紧把人抬上来，快点儿！” 两个大汉把王展鹏放在了警车后座上，他们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受伤的这个，八成是个便衣。 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也不敢主动提钱了，看到当官的，就有些害怕心理。 楚嫣然从包里拿出两张一百元大钞，递给了他们，说：“谢谢！” 说完，楚嫣然挥挥手，发动起车子，开出了村委会。 两个男人望着楚嫣然将警车开出大门的样子，忍不住赞叹道：“这城里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长得白白嫩嫩的，花骨朵似的，娇媚欲滴，还能当警察，还会开车，你说，咱要是也能娶个这样的娘们儿回家，该有多爽？”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人家能看上咱吗？阶级就不一样！”另一个男人说。 “什么阶级不阶级的，都什么年代了？” “什么年代也一样，异想天开，你一个种地的，还想养这样的娘们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看人家正眼瞅你一眼了吗？” “想想还不行啊？” …… 楚嫣然开着警车，一路呼啸而过，用最快的速度，将王展鹏送进了急救室。 幸好，刀子是擦着最靠边的腰间皮肉进去的，没有扎到重要器官，因为送来比较及时，流血也不是流得太多，王展鹏没有生命危险，伤口包扎好了，也挂上了点滴，人睡了一觉就醒过来了。 因为宋青山和小李还在村子里，所以楚嫣然又把警车开了回去，她要把宋队等人拉回来。 云初夏坐在王展鹏的病榻前，托着下巴在打瞌睡。 她的头一晃一晃的，王展鹏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云初夏这个打瞌睡的样子，觉得特别可爱，便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 弹完别人脑门，才感觉到自己的腰间又传来阵阵刺痛。 “呃……”王展鹏闷哼了一声。 云初夏听见声响，便醒了，她瞪大了眼睛，眨巴了几下，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肚子饿不饿？” 王展鹏这才想起来，自己被李老头给捅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便问：“你送我来医院的？” “嗯！”云初夏说，“我下去给你打点饭，你想要吃什么？” “包子，买点清淡点的菜！” “好，你等着！” 云初夏起身，走出病房，她在医院食堂打了些菜和汤，还拿了几个包子，抱着就上楼了。 王展鹏斜靠在床头，吃着菜，问道：“宋队他们抓到人了吗？” 云初夏摇摇头，说：“我没打电话，等你吃完，我们打电话问问！” 王展鹏胃口还不错，吃完了包子和菜，就躺了下来，他看到垃圾桶里有一块白色的带血布条，问道：“这块布好熟悉……” 但是他一时又想不起来，这块布，他从哪里见过。 “当然熟悉了，这是楚嫣然的裙子！” “啊？”王展鹏一脸惊讶。 云初夏眨巴着大眼睛，说：“你啊什么？为了给你止血，楚嫣然把裙子都给撕了，长裙变超短裙……” “她人呢？”王展鹏四处搜寻着楚嫣然的身影。 云初夏说：“走了，去接宋队他们了！” “宋队他们还没回来？” “应该还没有。”云初夏说，“如果他们回来了，肯定就会来医院看你了！” “我睡了多久？” 云初夏说：“没多久，一下午而已。” …… 宋青山这边，带着小李，两个人追了半个小时，才找到躲在玉米农田里的李老头。 两个人一个摁倒他，一个从他身上搜出凶器。 宋青山拿出手铐，猝不及防地拷在李老头的手腕上，他再反抗，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两个人把李老头押送到村委会的时候，看见警车不见了，询问村委会的人，村委会的人说，被两个姑娘给开走了。 宋青山知道，肯定是楚嫣然她们开车送王展鹏去医院了。 李老头被他们扔在村委会的院子里，宋青山从兜里拿出一包烟，问道：“小李，要不要来一根？” 小李摇摇头，说：“我不抽烟！” 宋青山自顾自点燃了一根烟，吐出一口烟圈，长舒了一口气。 人总算是抓到了。 不知道王展鹏伤得怎么样呢？ 他拿出手机，拨给楚嫣然。 楚嫣然接起电话，说：“喂，宋队？” “王展鹏怎么样？” “我已经把他送去医院了，医生说没有刺到要害部位，人应该没事。云初夏在那里陪护，你不用担心！” “那……警车呢？”宋青山忍不住问。 不然，他们怎么回去呢？ 楚嫣然噗嗤一笑，她按了一下喇叭，说：“听，是不是你车的声音？我马上就把车开回去了。” 第13章 猪圈里的残骸:dna比对 宋青山的唇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笑：“等你。” “宋队，聊啥呢，笑起来甜丝丝的？”小李走过来，调侃道。 宋青山收起笑容，绷起脸，说：“没什么。” 楚嫣然加大油门，很快将车开回村委会。 楚嫣然打开车门下车后，看见嫌疑犯双手被拷在身后，人歪倒在地上，整个人没有了精气神儿，像是被人抽走了魂儿一般。 “宋队，上车！”楚嫣然招呼了一下宋青山。 宋青山和小李把嫌疑犯押送上车，楚嫣然正要上驾驶座，被宋青山阻止了，他说：“你开了那么久，该累了，你坐副驾驶，我开！” “嗯！”楚嫣然点点头，乖乖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警车呜鸣，一路呼啸而过。 奔波了一天，车子停在警局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嫌疑犯被暂时关押，宋青山等人，简单吃了点工作餐，然后开车带着队友，去医院探望负伤的王展鹏。 宋青山买了果篮，小李买了鲜花，楚嫣然带了鸽子汤。 其实，楚嫣然的鸽子汤，并不是她亲手煲的，而是她打电话让自己奶奶给煲的。 她一直奔波在路上，哪有时间亲手煲汤呢？ 推开门，王展鹏就看见熟悉的队友们，个个带着礼物来探望自己，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王展鹏抹着眼泪儿说：“宋队，你们来了？” 看着王展鹏想要起来的样子，宋青山连忙说：“你好好躺着，不用起来！” 宋青山把果篮放在床头的桌子上，问道：“想吃水果吗？我帮你削皮！” 王展鹏点点头，说：“我何其荣幸啊，让宋队给我削果皮！” “我给你带了鸽子汤，趁热喝一碗吧！”楚嫣然打开了保温盒，盛出一碗来，递给王展鹏。 王展鹏因为腰间有伤，牵扯得胳膊都不敢有大动作。 王展鹏呲牙咧嘴地缓缓伸出手：“哎哟，痛……” “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让我喂你吧？”楚嫣然没好气地把碗放在了床上的桌子上。 王展鹏笑笑，说：“哪能让楚大小姐喂我啊！不过，楚大小姐真有心了，竟然还亲手煲汤给我喝！心里暖暖的！” 听到王展鹏这样暧昧的话语，宋青山的唇角抽搐了一下，他咳嗽了两声：“咳咳——” 楚嫣然说：“我哪有时间给你煲汤，这是我奶奶煲的！” “奶奶……煲的，嗯，奶奶煲的也……很感动。” 王展鹏端起汤，一勺一勺喝完了。 他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唇角，问道：“李老头抓到了吗？” “抓到了！”小李说，“那家伙，跑到玉米地里去了，我们追了好一会儿！” “那个家伙狡猾得很，我就是没有防备，被他捅了一刀，若不是我躲了一下，估计就没命了！”王展鹏有些后怕地说。 宋青山说：“做刑警，危险是常有的事，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可不能轻敌了。” 王展鹏说：“知道了，宋队！” 宋青山拍了拍王展鹏的肩膀，说：“好了，你早点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拜拜！” “拜拜！” “拜拜！” 楚嫣然和小李、云初夏等人，也和王展鹏挥手道别。 …… 第二天一早，宋青山就把李老头给提了出来，展开审讯。 宋青山：“那个三岁的小女孩，是你杀的吗？” 李老头很狡猾，他决定咬死不承认，警察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李老头摇摇头，说：“什么小女孩，哪个小女孩？不知道！” 宋青山拿出监控录像的截屏照片，拍在李老头的眼前，说：“这是从监控录像中截取的，监控显示，孩子是被你掳走的！” 李老头心慌了一下，但是他还是极力狡辩：“这都看不清，你咋知道这是我？” “你看看这里！”小李指了指监控画面中，他口袋里的那个旱烟，“这是不是你的？” “像素那么差，你就能看出来是我的？”李老头冷哼一声，嘴巴一歪，死不承认！ 这一幕，把宋青山等人气得，想要暴揍他一顿，但是奈何有规定，不能打。 宋青山平复了下心情，说：“不是你掳走的，你为什么要袭警？袭警也是大罪，同样是要坐牢的！” 李老头的心里又“咯噔”一下，他当时为什么要袭警呢？ 他当时就是吓坏了，一门心思只想跑而已，脑袋瓜子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说来也怪，现在被抓了，反而沉静下来了。 “袭警？他又没有穿警服，我哪里知道他是警察？”李老头瞪着眼睛反驳。 宋青山说：“就算他不是警察，你就能随意拿匕首捅人了吗？你最好坦白从宽，还能对你量刑轻一点，若是你拒不交代，只会加重刑罚！” 小李敲了敲桌子，说：“监控拍得很明白了，也有人认出你了，你咬着不松口，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们若是找到更有力的证据，就算是你不承认，也可以定你的罪！” 这时候，审讯室外有人敲门。 小李起身，过去开门，是周法医。 周法医拿出几张尸检报告，递给了小李，说：“孩子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嫌犯的皮肤组织，通过皮肤组织，我们检测到了嫌犯的dna！” “太好了！”小李说着，接过尸检报告，递给了宋青山。 宋青山看了一下尸检报告，对李老头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采集他的血液样本，做比对！” 周法医过来，想要抽取李老头的血液，做比对，李老头十分抗拒地挣扎。 小李过去，一把摁住了李老头，周法医抽走血液样本，打开审讯室的房门，离开了。 很快，比对结果出来了，李老头的血液样本和残肢指甲缝里的皮肤碎屑dna符合，也就是说，孩子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是李老头的，那么，杀人者，一定是他！ 宋青山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把你的犯罪经过，一五一十阐述一遍，就算是你不阐述，也不能改变你的犯罪事实，我们依旧可以用证据判你的罪！” 第14章 玻璃婴尸案:白布下 李老头见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他颓然地歪倒在椅子上，刺目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色映照得惨白，如同恶鬼一般。 “那天，我去赶集，兜里也没有多少钱，就买了点烟丝，别的什么也没买，本来，我想割点肉吃吃的，但是想想兜里这点钱，就算了……”李老头长叹了一口气，那声音，十分悠长，像是要把肺给叹出来一样。 他接着说，“我娘啊，这一辈子生了五个孩子，个个都给他们娶了媳妇，天天说最喜欢我，最疼我，结果到了我这里，房子没有，彩礼也没有，我啥也没有！我这一辈子苦啊，就打光棍……” “捡重点说！”小李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桌子。 让他说犯罪过程，他这讲起回忆录来了，谁愿意听？反正小李不愿意听。 宋青山压了一下小李的手，意思是别打断他，让他继续说。 “你接着讲！”宋青山拿出本子，记录着。 “这男人怎么能没有女人？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这些年，就这么熬着！受着！忍着！我也是真的受够了！也活够了！那天……” 李老头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那天回来的路上，我看到那个小女孩，生得白白净净的，长得也可人，见四周没人，我就起了歹念！一把把她掳走，拖进玉米地里，把她给糟蹋了！她一直哭，我就一直扇她嘴巴子，可能是她太小了，我也没搞多久，她腿上就全都是血，人也好像没气了！等我发泄完，我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李老头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坐在玉米地里，想啊，到底该怎么处理这具尸体，才能不让人发现。这时候，我听见别人家有猪叫声，从前就听说，猪是杂食动物，不但吃草，也吃人，这一个小孩子，丢进猪圈里，几个猪分食，可不就是几分钟的事儿吗？想到这里，我就先把孩子的尸体给藏了起来，等到了夜里无人的时候，我就把尸体扔进了一家人的猪圈里……” 小李说：“李正德家的猪圈里！” 李老头说：“谁家的猪圈不知道，就近扔的！” 果然，人是李老头杀的，尸体被他抛进李正德家的猪圈里。 若不是几个人契而不舍，一丝不苟地去搜集证据，很有可能，就能铸成一起冤假错案！ “你真是罪无可赦！”小李气得牙根直痒痒，“那么小的孩子，你也能下得去手？” 李老头不回答，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 “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小李“腾”地站起身来，伸出拳头，想要暴揍他一顿。 宋青山连忙制止了小李，他说：“法律会制裁他的，你不要冲动！” 小李哼了一声，重新坐下来，继续做笔录。 “除了这个孩子，你还杀过什么人？”宋青山道，“人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希望你把一切都交代清楚，这一生，也就了无遗憾了！” “没有了，就一时糊涂，杀了这一个，我真的，很后悔啊……”李老头老泪纵横，“但是，我苦了一辈子了，又有什么办法呢？都怪我的娘啊，为什么要生下我呢？既然生了我，又什么都不给我，我这一辈子，太苦了啊！” 宋青山冷冷地道：“十八岁以后，你就成年了，别什么都怪你的父母，十八岁以后想要过什么样的人生，是你自己决定的，你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也是你自己选择的。既然你想要做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李老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连辩解的话也懒得说了。 接着，他被带离审讯室。 李老头因为作案手段残忍，又加上袭警罪名，侮辱尸体罪等多罪并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随着李老头的伏法，李正德一家，也解除了嫌疑，被放了出来。 村子里，也知道李正德一家是被冤枉了，纷纷前去寒暄探望，闲扯家常。 他们统统忘了，前几日，还都在朝着他们身上扔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 保洁阿姨报警，在平安区二栋401号房，发现了一瓶不明物体，里面装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警方问什么东西，阿姨支支吾吾，也没有说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保洁阿姨很惊恐，说是特别吓人的东西。 宋青山带着几个警员，驾驶着警车前往。 打开401号房，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上来那是股什么味道。 保洁阿姨不敢在屋里站着，而是在楼道里等候。 宋青山扫了一眼室内，屋内陈设简单，地上布满灰尘，像是许久没有打扫过了。 宋青山转过身，问保洁阿姨：“你说的那瓶东西，在哪儿？” 保洁阿姨用手指了指一个白布，说道：“就在那白布下面！” 宋青山走过去，掀开了白布。 只见白布覆盖的下面，赫然摆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玻璃瓶子里，装着满满的不明液体，在液体里，浸泡着一个婴儿。 婴儿的下体，清晰可见，是个男婴，看身高体重，约25～28厘米左右，疑似新生婴儿，或是未出生的婴儿。 云初夏跟着周法医来到现场，当她看到这一幕，立马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大大，她惊呼道：“这不是真的吧？是不是标本呀？做得这么逼真？” “带回去做尸检，不就知道答案了吗？”周法医说着，走过去，拿起了那个大号的玻璃罐子，左右上下，仔细端详了一下。 婴儿的皮肤，都细微可见，如果塑胶制品可以做得这么逼真，也是十分厉害了。 周法医说：“初步判断，婴儿是不是塑胶的，也就是说，是真的人体。” 宋青山道：“这里的主人是谁？” 保洁阿姨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来做保洁的！” “你把房主叫来！” 保洁阿姨点点头，打电话叫来了房主。 第15章 玻璃婴尸案:养鬼仔 房主说：“这间房子，我两年前就租给了一对情侣，上个月我催促他们交房租，他们不回信息，也不交房租，所以我过来查看，发现他们已经搬走了，所以，我叫了保洁阿姨过来打扫……” 小李道：“请提供一下租客的详细信息！” 房东说：“好，没问题！” 房东将租客的详细信息说给了警方听，宋青山带人，将两名租客一并缉拿归案。 租客是一对情侣，女的名字叫钟灵，年龄22岁，男的名字叫范凯瑞，年龄24岁。 他们被分别带去审讯。 宋青山问范凯瑞：“瓶子里的婴儿是怎么回事？” 范凯瑞说：“是我女朋友生的孩子，后来不小心死了，她又不舍得埋掉，所以我们就把他泡在了福尔马林里……” 宋青山一边做笔录，一边追问：“是怎么不小心死掉的，详细说一下！” 范凯瑞摊开手，说：“婴儿很脆弱的，长官，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哪里知道他怎么不小心死掉了？有可能一口气呼吸不上来，就死掉喽，我哪里知道！” 宋青山继续追问：“孩子是哪一天死的，说一下具体日期和时间！” 范凯瑞想都不想就说道：“我哪能记得啊，都过去那么久了！” 另一边，小李在审讯钟灵。 小李问：“玻璃瓶里的婴儿，是你的孩子吗？” 钟灵有很大的黑眼圈，应该是经常熬夜，才二十二岁的年纪，却没有什么精神气，眼睛黯淡无光，脸颊凹陷，像是吸过毒的样子。 钟灵有气无力地说：“是。” 小李问：“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孩子装在玻璃瓶子里，他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杀的？” 钟灵摇摇头，说：“不是我杀的，他体质不好，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 “哪一天死的，说一下具体日期！” “20xx年3月24日……” 这起案件，被媒体报道后，在网上持续发酵，各大平台，都有网友纷纷评论。 【把孩子放在罐子里，是不是养鬼仔啊！】 【泰国养鬼仔，好像就是这样子啊！】 【自己的孩子死掉了，不去埋了，居然放在玻璃罐子里，摆在家里，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孩子是自然死亡吗？还是被他们给弄死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爸爸和妈妈啊！】 【简直是魔鬼，畜生不如，自己的亲生孩子，居然这样对待！】 【真是可怕啊，他们能睡得着吗？】 宋青山问周法医，周法医说：“以过往案例来看，养鬼仔所用容器一般体积比较小，而且所用的婴儿尸体，通常是未出生的婴胎，而本案的婴儿，显然已经足月出生，他的身高已经达到25～28厘米，这一说法，应该是不成立的！” 周法医继续说：“我们现在要等尸检结果出来，看一下婴儿到底是怎么死的，查出婴儿的死因，真相就呼之欲出了！” 宋青山道：“没错，等尸检结果！” 几天后，尸检结果出来了，婴儿死于窒息，身上没有被外力迫害的痕迹，十之八九是死于意外死亡。 宋青山拿着尸检结果，问道：“周法医，这个结果，你觉得，婴儿是被人为捂死的？还是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盖住，窒息死亡？” 周法医说：“其实婴儿很脆弱的，你把一件衣服扔在他的脸上，他没力气除去衣物，喘不过气来，自然就会窒息死亡！有时候只看尸检报告，还真无法说清真相！” 宋青山道：“那看来，我需要再找一下天才心理师楚嫣然了！说不定，她能突破人的心理防线，让人把真相全部都说出来！” 周法医点点头说：“可以一试！” 宋青山驱车，亲自前往楚嫣然的心理咨询室。 其实，楚嫣然的心理咨询室，很清闲，来咨询心理问题的人，真的很少。 国内关注心理健康的人，本身就很少，大多数，都是靠自愈，或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心理问题，直到抑郁症爆发，才会知道自己得病了。 大多数时候，楚嫣然还是做警方的外聘心理师，为警方协助破案。 宋青山推门进来的时候，楚嫣然很悠闲地捧着一本心理书籍，在看书。 “宋队，不敲门就进来啊？”楚嫣然放下书，站起身来，双手抱肩，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宋青山，一脸嗔怪的模样。 宋青山笑笑，说：“你的落地大玻璃门，还需要敲门吗？我都看见你坐在椅子上看书……” “落地玻璃门，也需要敲门呀，万一我睡着了呢？”楚嫣然说，“你贸然闯进来，是不是不太好呢？” 宋青山心里装着案子，没空跟楚嫣然在这扯皮，他一本正经地说：“好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来找你，可是有正事！” 楚嫣然灿烂一笑，脸蛋娇艳得就像春光明媚里盛开的牡丹一般，“说吧，什么案子？” 宋青山说：“玻璃婴尸案！” 楚嫣然恍然大悟道：“哦，这个案子啊，最近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的，网友评论很多啊，大都说什么养鬼仔……” “这个我们之前也怀疑过，我问过周法医了，周法医说，养鬼仔，一般是养未出生的鬼胎，容器也很小，用于养鬼仔的婴胎，一般不会是已经出生的婴儿，还这么大个儿！” 楚嫣然说：“你问过嫌疑人了吗？他们怎么说？” 宋青山说：“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们不承认孩子是他们杀死的，只说是意外，但是对于孩子的死，他们似乎漠不关心，也不像是正常夫妇应该表现出的样子！” 楚嫣然上前几步，双手抱肩，说：“ok，我随你去一趟，让我们一起拨开迷雾，探究真相！” 楚嫣然随宋青山抵达警局后，他们再次分别提审范凯瑞二人。 楚嫣然觉得女性心理防线会薄弱一点，于是决定先审讯钟灵。 面对脸色蜡黄，两眼无神，嘴唇干裂，头发凌乱的钟灵，楚嫣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钟灵，请问你的真实年龄？” 第16章 玻璃婴尸案:人渣 “二十二岁。” “也不小了，在乡下，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也当母亲了！”楚嫣然的眼眸，犀利地落在钟灵的脸上，捕捉着每一个可疑的细节。 “嗯！”钟灵点点头，没做任何回复。 “你是第一次做母亲吗？” “是。” “对于自己的孩子，有没有爱？” “有。”钟灵的回答，依旧是很敷衍，她不抬头，也不和楚嫣然对视。 楚嫣然语气冰冷地问：“既然有爱，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他，让他枉死？死了，还不好好安葬，反而封在玻璃罐子里？你是怎么想的？还是一开始，你就想用他养鬼仔？” 钟灵拼命摇头否认：“不是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养鬼仔！” “那他是怎么死的？” “生下来没多久就死掉了，我也没有生过孩子，我也不知道，我很害怕，我男朋友也没有处理后事的经验，他就找来一个罐子，把孩子装在里头了……” 钟灵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精神恍惚。 但是楚嫣然始终没有在她的脸上找到伤心欲绝的情绪，换做正常母亲，孩子突然死掉了，早就精神崩溃了，而她，每次述说，都是在为自己辩解，只想撇清嫌疑，这不得不让她怀疑，孩子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是活着的吗？” “我没有看，我不知道……” 楚嫣然继续追问：“你在哪儿生的孩子？” “在家里……” “谁给你接生的？” “我男朋友！” “他会接生吗？有接生经验吗？” 钟灵摇摇头，说：“他也二十几岁，哪里有接生经验？我们只是为了省钱，没有去医院！” “生孩子这样的事情，你都敢自己生，不怕有生命危险？” “我和他拖欠房租很久了，都没有钱交，哪有钱去医院生孩子？” “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有没有哭声？” 钟灵摇摇头，说：“很安静。” “那你有没有确认过，他有没有气息？” “没有。”钟灵再次摇摇头。 “ok，先到这里！”楚嫣然把笔摔在了本子上，收起了本子。 钟灵离开后，范凯瑞被押到了审讯室。 他坐在楚嫣然的对面，一副无所吊谓的表情。 楚嫣然眼神犀利地望着范凯瑞，问道：“你就是钟灵的男朋友——范凯瑞？” “是！”范凯瑞抖动着双腿，样子显得有些不耐烦。 “孩子是你接生的？” “是！” “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有没有哭？” “没有。” “那孩子是活的吗？” “应该……是吧！” 楚嫣然反问：“初生婴儿没有啼哭声，你都没有怀疑过，他是否夭折？” 范凯瑞眉头一皱，没好气地反驳道：“我特么又不是医生，也没生过孩子，我哪知道？” 楚嫣然用笔敲了敲桌面，冷然道：“审讯室有监控设备，注意你的一言一行，好好说话，注意文明用语，否则你有可能会被控侮辱罪，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的处罚！” “咳咳……”范凯瑞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心虚害怕与尴尬，因为担心自己被加重刑罚，他连抖腿的心情都没有了，还用手捋了捋裤子。 楚嫣然冷然警告道：“坐端正点儿！好好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范凯瑞被楚嫣然这么一训斥，老实了很多，他说：“我也不会接生，就是因为没钱，才在家里自己生的，孩子拽出来以后，也没有哭，我就给他擦了擦，裹起来放在一边儿了，等我女朋友睡了一觉醒来，想起来要给孩子喂奶的时候，才发现孩子好像没气了……” 做完笔录，范凯瑞也被带了下去。 楚嫣然把笔录拿去给宋青山看。 宋青山看完笔录，说：“这么说，孩子出生当天，就夭折了？” 楚嫣然忍不住骂道：“孩子遇上这样的父母，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也好，重新投胎，总比跟着他们这对垃圾要幸福！” “那这对人渣，是释放还是？” “非法处理尸体罪，他们还是要面临行政处罚的！” 楚嫣然点点头，望向窗外，窗外天色昏暗，已经近黄昏了。 “你肚子饿不饿？我去买点吃的！”楚嫣然说。 “饿！”宋青山轻抚了下肚子，说，“当然饿，但是今天还要加班。” “那我出去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我带给你！” “我不挑食的，什么都可以！” “哦，好，那我喜欢吃什么，就给你买什么了！” 楚嫣然转身，朝门外走去。 不一会儿，楚嫣然买了两份盒饭回来，一份递给了宋青山，一份自己打开来，撕开筷子的包装，打算吃了。 嗅到饭菜香味儿的小李凑过来，眼睛放光地问道：“哇，这么美味的排骨米饭，有没有我的份儿？” “没有啊，我只买了两份！”楚嫣然用筷子搅拌着饭盒里的米饭，随后夹了一块豆腐送进嘴里。 “这么偏心？带饭只给宋队带啊？”小李撇撇嘴，“白把你当成我的女神了！” “哦，我是你的女神吗？”楚嫣然掩面笑笑，说，“我方才出去买饭的时候，你不早说你要吃什么！” 宋青山打开饭盒，看见饭盒里的排骨中，加满了足足的海带和豆腐。 他忍不住惊叹道：“哇，这是哪家饭馆儿，菜量这么足？” “不是啊，因为我不爱吃海带，所以就把海带都给挑出来给你喽！” 原本的好心情，被这句话给打击了回去。 原来是她不爱吃的，才挑给他的！真是白高兴了！ 不过，宋青山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他撕开筷子的包装，挑起一筷子海带，说：“我爱吃海带！” 小李望着他俩，酸溜溜地撇了撇嘴，说：“那我去食堂打饭。” 小李去食堂打了米饭和大锅菜，大锅菜里有菜花和鸡腿，也有西红柿炒蛋。 但是看着别人吃着香喷喷的排骨米饭，他就觉得今天这饭有点难以下咽，满脸都是羡慕的神情。 自从上次的玻璃婴尸案后，刑警队里清闲了好一段时日。 第17章 连环凶杀案:恶性案件 正当宋青山准备休假，出去游山玩水的时候，又接到一个棘手的案子。 这件案子本来不在宋青山所管辖的片区，只因案子迟迟没有破获，死者人数逐渐增多，市里不得不重视起来，把案子移交给了屡破奇案的宋青山。 案子移交过来的时候，各种文件也一并移交了过来。 目前还没有锁定嫌疑人，通过死者年龄和作案手法，警方确定，这是一起连环凶杀案，但是也不排除有人会模仿作案。 死者尸体已经发现了三具。 第一具尸体是在灌木丛发现的，发现这具尸体的人是晨起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那时候天刚蒙蒙亮，环卫工人穿着橙色的外套，扬起扫帚，扫到一处灌木丛的时候，发现灌木丛里伸出一条雪白纤细的腿。 环卫工人原本以为是有人醉酒，便上前去打招呼，准备将她叫醒，却发现这条腿的脚踝处有一块大钢钉，钢钉上残留着凝固后发黑发乌的血迹，她的腿被钢钉钉在了一块十字形的木头上。 等他瞪大了眼睛，再仔细看那条腿的时候，发现那条腿，周围萦绕着几个豆大的苍蝇，早就没有了血色和生气，就像一块死猪肉一般，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儿。 “啊——”环卫工人吓得扫帚都顾不得拿了，直接跑掉了。 不过他没有忘记打报警电话。 警方来了之后，拉起警戒线，各种拍照取证，将尸体带了回去。 这具尸体年龄大约20岁左右，死前遭受过性侵犯，衣服被剥光，下体被钝器砸烂，乳房被割掉，现场并没有发现死者的乳房组织，诡异的是——死者被钢钉钉在十字架上，就像耶稣受难时被钉在十字架上时的造型一样。 这样恶劣的刑事案件，在本市罕见。 更可怖的是，这件案子刚查出死者身份，就连嫌疑人还没有头绪的时候，居然又陆续出现了两具尸体。 因为这几起案件的作案手法极为相似，所以并案侦查。 第二具尸体是在路边的沟渠发现的，死者年龄26岁左右，同样死前遭受过侵犯，衣服被剥光，下体被割掉，现场没有发现死者被割除的身体组织，死者也同样被钢钉钉在十字架上。 第三具尸体，是在死者的出租屋里发现的，死者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躺在沙发上，她的身体也被固定在十字架上。 死者缺了一条腿，所以仅剩一条腿被钉在十字架上。 第三个死者的年龄大约28岁左右。 她们的共同点就是，生前遭受过侵犯，死后被割掉身体器官，也许是被凶手带走留作纪念，也许是被吃掉了，这在历史凶案卷宗中，都有过相似记载。 宋青山翻看着现场的照片，说道：“每一个死者，都被他钉在了十字架上，死状酷似耶稣受难时的场景……” 宋青山沉吟了一会儿，皱眉道：“这个凶手，莫非是基督徒？” 楚嫣然从宋青山的手上夺过照片，匆匆翻看后，诧异道：“虽然死者的死状都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看似是模仿耶稣受难时的死法，但是，这不一定意味着凶手就是基督徒！因为基督教，是教人互相友爱，耶稣在死的时候，都在为杀他的人祈祷，祈求上帝饶恕他们的罪，这不应该是基督徒能干出来的事儿！” 宋青山反问：“你了解基督教吗？” 楚嫣然说：“虽然我并不信仰基督教，但是身边有信仰基督教的人，基督教宣扬的，都是爱，圣经上说人生来是带着罪的，耶稣爱人，他已经替人受难，上帝的爱就在此向我们显明了……” 楚嫣然将照片还给宋青山，抬起头，眼眸与他的对视：“这三起案件，间隔多久？” “大约间隔两周……” “那第三起凶杀案，距离现在有多久了？” 王展鹏说：“十一天！” 楚嫣然道：“凶手还没有缉拿归案，他很有可能会再犯案！” “死者的资料都调查清楚了吗？” 小李拿出案宗资料，说：“死者的面容都没有遭到破坏，所以很快就查到了死者的职业和身份，尤其是第三位死者，是死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在她的家中，就找到了死者的身份证件！” 小李打开卷宗，说：“第一位死者年龄20岁，名字叫唐雨辰，是附近工厂的女工，那天正好是她夜班，在她回家的途中被害，第二位死者名字叫朱梦梦，年龄26岁，是一位夜场坐台女，也是下半夜才下班，回家途中被害，第三位死者名字叫蒋依娜，年龄28岁，被害于自己租住的公寓中，是一名特殊职业者，跟第二位死者职业差不多。” “而且案发当晚，还都是雨夜……”小李补充道。 新来的刑警陈永辉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选择雨夜？” “雨夜可以掩盖证据啊！你还是刑警呢，这点不知道吗？”楚嫣然瞟了一眼陈永辉，心想这新来的，该不会是考试不及格，走后门塞进来的吧？ “哦，不好意思，我一时没转过弯来，我……我新来的，叫陈永辉，请多多指教！”陈永辉不好意思地伸手，想要跟楚嫣然握手。 楚嫣然说：“握手就……不必了吧！我是犯罪心理师，不是队里的刑警！” 陈永辉尴尬地笑笑，手悬在空中无处安放。 楚嫣然的的性格很怪，有时候大家都觉得她很活泼健谈，有时候她又让人觉得不可接近，阴晴不定，队里的刑警，早就对她习以为常了。 王展鹏心善，看到陈永辉尴尬的模样，想起自己初来乍到时候的样子，忍不住起了恻隐之心，他连忙伸出手，跟陈永辉握了握手，说：“我叫王展鹏，叫我小王，或者王哥都行！” “王哥，王哥好！”陈永辉连忙紧紧攥住王展鹏的手。 “宋队，在第三位死者的指甲缝里，发现了其他人的皮肤碎屑，应该就是凶手留下的！”这时候，云初夏走过来，把尸检报告递给了宋青山。 第18章 连环凶杀案:抛尸地点 宋青山整理好案宗，说：“我们分头行动，去案发现场附近走访调查，抽丝剥茧，查找真凶！” “ok,走！”楚嫣然附和道。 “宋队，我去不去？”云初夏问道。 “嗯！”宋青山点点头，说，“如果现场还有什么蛛丝马迹，是我们之前没有留意的，你可以帮我们取证！” “好耶！”云初夏说，“那我跟着宋队！” “那我呢？”楚嫣然反问。 “你跟我的车！”宋青山说，“云初夏，你跟王展鹏的车好了！” 云初夏嘴巴一撅，有些不高兴地说：“那好吧！” 王展鹏灿烂一笑，说：“初夏，来，跟我走吧！” 队里总共分成三组，分别前往三起案发地点现场取证。 虽然这三起凶杀案，当时的队里已经现场取过证，但宋青山刚刚接手这件案子，他要带人亲自去案发现场实地勘查。 宋青山发动起车子，瞅了一眼楚嫣然。 楚嫣然转过头，望着宋青山，疑惑地问：“宋队，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今天很美吗？” “不是！”宋青山很直男地说，“系好安全带！” “咳咳……嗯！”楚嫣然低下头，捞起安全带，扣好。 “不系安全带，车子会一直叫。” “嗯。” 宋青山和楚嫣然要去的，是第一起案件事发时的现场，因为已经过去一个月有余，现场估计也不会残留什么证据了，尤其是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在车来车往的公路旁，再加上风吹日晒，估计早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宋青山将车子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然后拉了手刹。 二人下了车，走向第一具尸体的抛尸地点。 曾经摆放过唐雨辰尸体的那片灌木丛，东倒西歪，那几棵灌木，到现在都没有直立起来。 唐雨辰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在凌晨三点到凌晨四点之间，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车辆和行人都比较少，即便是这个时间段人烟稀少，罪犯应该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强奸杀人，所以，这里只是抛尸地点，而不是案发第一现场。 那么，案发现场在哪里呢？ 楚嫣然戴上白手套，用手翻了翻那几棵被压倒的灌木丛，然后再望向灌木丛下的泥土…… 只见泥土里，有几片木头碎屑。 楚嫣然转过头，望向宋青山：“宋队，你看，这泥土里，有几片木头碎屑。” “死者死后，被钉在十字架上，有木头碎屑很正常。”宋青山上前一步，蹲下，正睛看着那几片碎屑。 他取出白手套，戴在手上，然后拿出镊子和证物袋，将那几片碎屑收集了进去。 楚嫣然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几片碎屑，说：“这几片木头碎屑的颜色不太一样……” 宋青山仔细观察了下，说：“确实不一样。” “有几片，是十字架上的，其余几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木质地板上的！”楚嫣然推理道，“也就是说，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是在有木质地板的屋子里，嫌犯在用钉子钉死者的时候，钉子撞击到了地板，所以刮下来几片碎屑，被死者的头发或者身体，带到了抛尸地……” “那有没有可能，嫌犯在转移尸体的时候，是死者在车里，沾到了木头碎屑，带到了抛尸地点？” 楚嫣然点点头，说：“也有这个可能。” 宋青山说：“死者的下班时间是晚上12点多，也就是说死者在12点到1点之间，被嫌犯劫走，三点到四点之间，把尸体抛弃在了这里……” 宋青山顿了下，继续说：“也就是说，这两个小时里，除去路上的时间，他还要实施强奸杀人，钉十字架，如果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那么，也一定很紧迫……” “所以，第一案发现场，应该就在附近。”楚嫣然说，“凶手一定还有车，不然，他这么处理尸体，抛尸都很麻烦！” “对！” 宋青山和楚嫣然又在附近走访了几家居民，问他们案发当日，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响，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他们都说没有听见奇怪的声响，也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 回到队里，宋青山和王展鹏、小李等人，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收获。 这次，令人惊喜的是，王展鹏和云初夏二人也在现场找到了木质碎屑，宋青山拿着证物袋对比了下，里面的木质碎屑的颜色和质感，肉眼看起来差不多，具体是否相同，要经过化验后才知道。 小李和陈永辉在蒋依娜的陈尸现场，也找到了几片木质碎屑，但是是呈渣状的，颜色和十字架上的木头极为相似。 “如果化验结果出来，蒋依娜现场发现的木质碎屑和前两起陈尸现场发现的木质碎屑不同的话，那么，极有可能说明，前两起发现尸体的现场，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第三起，则是第一案发现场！” “是的，从地板上的破坏痕迹来看，第三起，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云初夏拿出之前拍摄的现场照片，递给了宋青山。 陈永辉补充道：“这是毋庸置疑的，第三起案发现场，应该会留有更多证据！” “但是我和小李一起勘查过，没有发现什么新的证据！”陈永辉接着说，“现场的地板被清洗过，十字架上没有指纹，就连门把手上也没有留下指纹，凶手反侦察能力很强。” “沙发底下有没有看过？”宋青山追问。 小李摇摇头。 “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不仔细检查一下！” “如果有罪证，之前的刑警应该就找到了吧……”陈永辉嘟囔道。 宋青山道：“想要做一名合格的刑警，就必须要严谨，你不能指望别人把事情做到位了，你要要求自己做到位，每一位合格的刑警，都要严格地要求自己，才能保证不办冤假错案！” “那我们再回去重新检查一下！”小李准备要走，被宋青山给叫住了。 “都什么时候了，明天再去吧！” …… 第19章 连环凶杀案:诱饵 次日，小李和陈永辉再次重返第三起案发现场，这一次，他们把沙发底下，犄角旮旯，全部都搜寻过了。 果然，有新的收获！ 因为宋青山叮嘱过，所有可疑的东西，就算是芝麻大小，也要带回来化验！ 小李等人在沙发腿上，发现了一块干燥蜷缩的皮肤组织，那块组织，因为风化的原因，非常非常细小。 小李将那块物质塞进了证物袋。 这次的发现，十分重要。 经过dna检测，结果显示这块物质属于人体皮肤组织，这块皮肤组织不是蒋依娜的，据推断，应该是死者与歹徒发生搏斗时，被抓伤，遗留在现场的。 也许歹徒在作案时，精神高度紧张，根本就没有察觉，所以才遗漏了这一点蛛丝马迹在现场。 这样一来，犯罪嫌疑人的dna提取到了，这是一个重大突破！ 云初夏手里抱着咖啡杯，殷勤道：“宋队，明天记得带伞哦，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 “明天有雨？”宋青山低声重复了一句。 “是啊宋队，你都不看天气预报的？”陈永辉也插嘴道。 宋青山道：“不是……我是说……犯罪嫌疑人每次都是在雨夜寻找目标，那明日雨夜，他会不会再次出来犯案？” 云初夏点点头，眨巴着闪闪的大眼睛，说：“有可能啊！” “那些木头碎屑化验出来了吗？是什么木头？” 云初夏拿出化验单，递给宋青山，说：“化验出来了，第一和第二抛尸现场发现的木质碎屑大部分是松木，这种木头木质松软，承受能力差，但是价格便宜环保，常用于家具的制作！第三案发现场发现的木质碎屑是胡桃木，和几位死者身后的十字架木质一样！这种木质纹理美观，质地坚韧，也常用于制作各种家具！” “宋队，你说，有没有可能犯罪嫌疑人是一名木匠？”楚嫣然说，“不然，案发现场怎么会遗留下这么多不同品种的木质碎屑？” 宋青山说：“有可能，一个可以随时搞来这么大木头做十字架的人，一定从事与木材相关的工作！查一查附近有没有木材厂、家具厂！” “好的，宋队！” “为了尽快抓到嫌犯，避免再次发生恶性案件，我决定——引蛇出洞！” “如何引？”云初夏反问。 “用美女做诱饵！” 云初夏一脸天真地望着宋青山，问道：“那……谁来做这个诱饵呢？” “你可以胜任吗？”宋青山挑眉反问。 “啊？”云春夏张大了嘴巴，她没有想到，宋队竟然想要拿她当诱饵！ “宋队，人家胆子可小着呢！”云初夏撅着嘴，急得都快跺脚了，“万一，万一那个连环杀人恶魔，把我咔嚓了怎么办？我可是实习法医，我可不是刑警……” “你胆子小？”王展鹏掩面轻笑，“我看你端着尸块走来走去的时候，一点心理变化都没有！” “胆子小会学法医吗？”楚嫣然面无表情地瞥了云初夏一眼，说，“宋队，她个子太小了，嫌犯不一定能看上她，我去！” “你去？”宋青山怔了一下，说，“我开玩笑的，这事怎么能让法医和心理师去呢，这事就交给王展鹏和陈永辉了！” “啊？”王展鹏和陈永辉都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 “不是，宋队，我们好歹也是七尺男儿，歹徒眼睛再瞎，也不能看上我们啊？” “我觉得，你和陈永辉，化化妆，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宋青山很认真地望着王展鹏和陈永辉。 “宋队，你这是什么眼神儿啊！”云初夏瞪大了眼睛，盯着宋青山。 宋青山伸出手，托起王展鹏的下巴，说：“瓜子脸，丹凤眼，高鼻梁，唇红齿白，皮肤白皙，可盐可甜，世上的人间绝色都是可男可女……” “咳咳……”王展鹏被宋青山给说得脸颊通红，他连忙后退了一步，说，“宋队，你……你该不会是……” “宋队，你可不能玩断袖啊！这可是刑警大队！”云初夏瞪大了眼睛，歪着脑袋惊呼道，“你让那些迷恋你的少女们，该怎么想呢？” “我是说，让王展鹏和陈永辉男扮女装，想什么呢你们！”宋青山又捏了捏陈永辉的下巴，左右甩了两下，说，“浓眉大眼，憨态可掬，麻烦把胡渣好好刮一下，再精心打扮打扮，不输任何一个美女！” “宋队，你今天是想出柜吧？”楚嫣然没好气地说。 “咳咳……”宋青山咳嗽了两声，扯住楚嫣然的袖子，拉到一边，低声说，“我不夸他们两句，他们不肯男扮女装该怎么办？这是策略！” “咳……嗯……”楚嫣然点点头，忍住笑意。 宋青山从纸壳箱子里，拿出两套假发，两套衣服和高跟鞋，分别丢给了王展鹏和陈永辉。 “拿去换上！”宋青山说。 “不是明天才是雨夜吗？”王展鹏抱着女装和假发，满身抗拒，“原来宋队早就想好了要坑我！” “就是！”陈永辉也老大不情愿。 “今天试试装，如果你们打扮起来像个鬼，我还用你们干嘛？”宋青山没好气地说，“最起码像个女人，才能让你们出马啊！不然还得换人！麻溜的，赶紧去换！” “好吧！” 王展鹏和陈永辉二人抱着各自的女装和假发去了更衣室换衣服。 片刻后，二人大摇大摆走出来的时候，刑警队里的众人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小李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扶着桌子停不下来。 “别笑了，再笑我不去了！”陈永辉像个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 云初夏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展鹏二人，说：“幸好，二位都足够瘦，还别说，还真别说，这衣裳还挺合适！” 宋青山说；“能不合适吗？我特意按照他们的身高体重买的！” “宋队，你怎么对我的三围这么清楚？你该不会是……”王展鹏一脸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前胸。 第20章 连环凶杀案:乔装打扮 宋青山刚刚喝了一口水，直接给喷了出来，他咳嗽了几声说：“你别自作多情了好吧？虽说你长得挺俊秀吧，但是你胸前平平，你觉得我能看上你吗？” “哦，知道了，宋队喜欢胸大的！”楚嫣然这阅读理解做得不错。 “噗！”云初夏笑得都绷不住了，“我说，你们能别闹了吗？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楚嫣然、云初夏，交给你们两个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楚嫣然抬眸，反问。 “啊，什么任务？”云初夏也问。 “给他们两个化化妆，我看看上妆后的效果！” “宋队，今天只是演习，不用这么麻烦吧？”王展鹏翻了个白眼，他实在不想化妆啊。 “就是啊，宋队——”陈永辉用女孩子的姿态，扭着屁股，撒了个娇。 “对对对，就是这个劲儿，明天上场的时候，可以扭得更妩媚一点儿！”宋青山指着陈永辉，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夸赞了一番，最后还不忘贬损一下王展鹏。 “王展鹏，不是我说你，明明你天资更卓越，秀色可餐，偏偏站得像个八爪鱼，你就不能把腿并一并，这站姿哪里像个姑娘家！” “人家本来就不是姑娘家嘛！”王展鹏勉为其难地把腿并了起来，“什么秀色可餐，这是形容男人的成语吗？宋队不会用成语，以后就少用！” “对对对，就这样，保持住！”宋青山指着王展鹏并拢的双腿，说，“最好化完妆后，学学走猫步，让楚嫣然教你们，她走路就很好看！” 宋青山想得还挺周到，化妆包化妆品也从女同事那里借来了，直接递给了楚嫣然。 “走，去化妆！”楚嫣然拎起化妆包，款款走过去，将王展鹏按在了椅子上。 云初夏拿了另一个化妆包，去给陈永辉化妆。 王展鹏男生女相，五官精致，化完妆，还真有股妖媚劲儿。 陈永辉圆脸娇憨，化完妆，倒也像个未褪去婴儿肥的胖女孩。 就是二人体格子过大了，个个都是一米八左右。 “这歹徒明天可有福了，咱队里这次输出的可都是神仙脸蛋儿，魔鬼身材呀！”小李捂着嘴偷笑。 宋青山双手抱肩，说：“你们两个站起来，走两步我看看！” 王展鹏和陈永辉站起身来，像两只大螃蟹一样，向前走了两步。 “这不行，这可不行，我方才怎么跟你们说来着，腿别叉那么开，裙子都要撑裂了！楚嫣然，来，教他们怎么走猫步！” 宋青山招呼楚嫣然带王展鹏和陈永辉学走猫步。 楚嫣然上前一步，说：“看我，挺胸收腹，双腿并拢，目视前方，脚下按直线走，见过猫走路吗？就这样，我先走一圈，你们学着点儿！” 楚嫣然走了一圈，然后重新回到王展鹏面前，说：“来，试一试！” 王展鹏脚下穿的，是大红色的高跟鞋，他双腿并拢，抬起一只脚，迈了出去…… 只是，他忘了他穿的是高跟鞋！ 脚一崴，整个人就向前扑去。 楚嫣然站得近，连忙上前，一把捞住了王展鹏，王展鹏就这样跌进了楚嫣然的怀里，楚嫣然毕竟是个女孩子，没那么大的劲，她也趔趄了一下，差点被他扑倒在地。 “站稳站稳，把高跟鞋都给踩坏了，我还得重新去给你买！”宋青山看到王展鹏跌进楚嫣然的怀里，脸色都变了。 王展鹏只觉得自己的肩膀，好像碰到了楚嫣然胸前的柔软，他的脸红到了耳朵根。 楚嫣然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王展鹏就调整好站姿，学着楚嫣然的样子，开始走猫步。 只不过，他是个大男人，从来没有穿过高跟鞋，脚脖子崴了不知道多少次，总算可以正常走路了，但是要说走得有美感，那还真说不上。说是有喜感还差不多。 陈永辉也穿着高跟鞋走了几圈，脚脖子也崴了不止一次。 队里的同事们，都笑得肚子痛。 王展鹏像个女孩子一样，一甩头，娇嗔道：“再笑，我不练了！哼！” 陈永辉也说：“就是，穿这高跟鞋，真是累死了，脚脖子都要肿了！宋队，乔装打扮成女孩子，也不用非得穿高跟鞋吧？穿旅游鞋不行吗？” “不行！”宋青山很坚定地地说。 “为什么啊？”王展鹏和陈永辉异口同声地问。 “根据调查，这几位女受害人在受害当天，穿的都是红色高跟鞋……”宋青山说，“这是唯一共同点，我想，红色高跟鞋，一定触发了犯罪嫌人的某个敏感神经，他一定是对穿红色高跟鞋的女人，抱有极大的仇恨！” 楚嫣然说：“对，这个仇恨，也许是来自于他对母亲的仇恨，也可能是来自于他对伴侣的仇恨！不管是因为什么，一定是有个穿红色高跟鞋的女人，给他的心里留下了极深的心理阴影！所以他选择报复，将这种仇恨发泄在同样穿红色高跟鞋的女人身上！” “他恨谁，就是报复谁啊？为什么要报复在无辜的人身上呢？”陈永辉反问。 楚嫣然说：“这就是转嫁仇恨。” “那明天，我们该出现在哪里？”陈永辉再次追问。 宋青山说：“从抛尸地点来看，他的活动范围，就圈定在长风街，第一起案件发生的那个地点附近……” 陈永辉做了个ok的手势，说：“ok！” …… 第二天，正如天气预报所说的那样，是个阴沉天，雨淅淅沥沥下着，并不大。 就这样到了黄昏，外面的雨越来越大。 刑警队里，几个要出任务的刑警，都没有下班。 他们刚刚在食堂打了饭，抱着饭盒在吃饭。 宋青山说：“小王，小陈，你俩可抓紧时间吃啊，吃完还得化妆呢！” “吃着呢！”王展鹏嘴里塞满了饭，他抬起头，瞄了宋青山一眼。 “嗯！”陈永辉头也不抬，埋头干饭。 楚嫣然和云初夏也没有离队，她们也在食堂吃饭。 宋青山生怕她们忘记了正事，又扭头叮嘱了一下：“楚嫣然，云初夏，你俩也快点吃，别忘了要给这俩小子化妆！” 第21章 连环凶杀案:守株待兔 “嗯，知道了！忘不了，您放心吧宋队！”楚嫣然说。 云初夏眯眼一笑，说：“哎呀，宋队，我们这个点儿还不下班，不就为了这个案子吗，哪能忘呢！” 吃完饭，楚嫣然和云初夏找到化妆包，给王展鹏和陈永辉二人画了美美的妆。 宋队带着走路腿都快不成形的二人，上了车。 “宋队，我有点紧张！”陈永辉说。 “我也是。”王展鹏也说。 “两个大男人，紧张什么？”宋青山回头瞪了他们一眼。 “咳咳……”陈永辉说，“我第一次扮成女人，还要去诱惑男人，感觉自己就像个待宰的羔羊……”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像个待宰的的羔羊。”王展鹏也说。 “别怕，有我们呢！”楚嫣然拍了拍胸脯说。 “就你？”陈永辉差点翻白眼，没好意思翻，“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心理师，都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你去了除了多送一只小羔羊，还能干什么啊？” “你可别小看我，我学过散打的！”楚嫣然自信满满。 “散打能管什么用，你知道歹徒手里有什么凶器吗？”陈永辉叹了口气。 “你不是还有配枪吗？”云初夏说，“你还怕什么凶器？” “枪能随便开吗？”陈永辉撇撇嘴，说，“更别提，我都没有用过一次！崭新的！” “你们不能在同一个地点下车，需要分散开！”宋青山说，“我们会在车里暗中跟踪保护你们的，你们不用怕！” 这次出任务，动用了两辆车，都不是警车，如果开警车跟踪，就暴露了。 王展鹏先下了车，他撑开伞，缓缓举过头顶，像一个娉婷的少女一般。 他穿着湛蓝色的长裙，脚踩一双红色高跟鞋，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因为高跟鞋确实不好穿，昨天还崴了脚，所以他走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种弱不禁风的气质。 小李开着车，不远不近地跟着王展鹏，他用设备对王展鹏说：“有情况呼叫我，我在你身后。” 王展鹏带着黑色的耳机，隐藏在长长的浅咖色假发里，他低声说：“明白。” 宋青山又开了一段路，把陈永辉送下了车。 陈永辉也打着伞，一歪一扭地向前走去。 所有在车里的人，都屏住呼吸，神经崩到了极点，他们既害怕歹徒会突然出现，伤害到队友，又害怕歹徒不会出现，将来还要作案。 “不知道这次守株待兔，会否成功？”云初夏小声问。 宋青山的眼睛，紧盯着前方，他道：“拭目以待。” 两个人在路上，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也没有遇见可疑的人。 这两个小时里，王展鹏和陈永辉，从南走到北，又掉转头从北走到南。 王展鹏和陈永辉都怨声载道。 陈永辉恳求道：“小李，你问问宋队，可以了吗？我冻得浑身发抖，腿都要折了！” 小李回复道：“还不到点儿，歹徒有可能十二点以后出现！” “那为什么九点就把我们送到这个鬼地方来走秀啊，我真是……”陈永辉把脏话咽了回去。 “你知道歹徒几点会出现吗？继续执行任务！”小李用命令的语气说。 “收到收到！”陈永辉只好打起精神，继续走路。 这个时候，他的鞋子里，早就灌满了雨水了，他只好时不时地停下来，倒一倒鞋子里的水。 王展鹏跟陈永辉比起来，算是老刑警了，但是也忍不住抱怨起来：“这个罪，以后让别人来遭吧，我真是受够了，宋队，还要我走几圈啊？今晚上回去，我肯定会发烧的，我已经有预感了，我的喉咙在燃烧……” “从之前的案件分析，歹徒应该是在下半夜出现……” “那你竟然让我从九点就开始在这走？”王展鹏抹了一把脸，眼睛上的假睫毛也掉了一个，挂在眼尾上，样子十分滑稽。 宋青山说：“这只是推算，我们不能浪费每一分每一秒，下次雨夜，换别的队友，我们不能逮住一个队友使劲嚯嚯！” 王展鹏无奈，继续向前走去。只不过，他明显有点摆烂的情绪了，走起路来，也不婀娜了。 宋青山连忙说：“把腰杆子挺起来，小腰扭起来，就算没人看，也要走得漂亮一点儿！” 王展鹏停住了脚步，调整了下心态，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候，云初夏捂着肚子，说：“我可能着凉了，肚子有点痛，想上厕所！” “女人就是麻烦！”宋青山说，“这附近可没厕所，要走一段路才到，我们不能丢下执行任务的队友，你拿伞，一个人去吧！” “这天那么黑……”云初夏撅着嘴，说，“路上有没有坏人啊！” “当然……有啊！”楚嫣然说，“没有坏人，我们出来干什么啊？！” “宋队，我有点害怕！”云初夏用撒娇的语气说。 “能忍一忍吗？！”宋青山问道。 “一下雨，天一凉，肚子就容易疼……等不及了！”云初夏捂着肚子，表情十分痛苦。 “你又没穿红色高跟鞋，应该没事的！”宋青山说，“不然，楚嫣然陪她一起去？你学过散打，还能保护一下云初夏！” “ok,没问题。”楚嫣然满口答应下来。 云初夏转过头，从车子底下拿出两把伞，递给楚嫣然一把，两个人“哗啦”一声打开车门，下了车。 “厕所在哪儿？”云初夏四下望了一下，她已经有点转向了。 “朝这边走。”楚嫣然转身，向前走去，“你跟着我。” 云初夏跟在楚嫣然的身后，向前走去。 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二人进了公共厕所。 就在往回走的时候，她们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们。 人的脑后没长眼睛，但是第六感却特别灵。 云初夏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用胳膊推了推楚嫣然，小声说：“是不是有人跟踪我们？” “有我在，你别怕！”楚嫣然说。 “就算是学过散打，也不能跟专业训练过的刑警相比啊，你一个弱女子，能打得过人高马大的男人吗？男人的力气，可是比牛还大！” 第22章 连环凶杀案:格斗 “不是还有你吗？”楚嫣然故意调侃她。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我刚好一米六，连一百斤都不到，别人一脚就把我踹飞了，我能帮你什么啊？”云初夏想起这几天解剖的那几具女尸体，就瑟瑟发抖。 她不害怕尸体，她害怕自己变成尸体。 云初夏和楚嫣然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身后男人的脚步也越来越快。这让云初夏倍感恐惧。 男人忽然上前，一把扑倒了云初夏，云初夏本来就怕得要死，被男人摁倒在地的那一刻，身子抖得筛糠一样，她双手掩面，歇斯底里地惨叫起来：“啊——” “嫣然，救我——” 楚嫣然奔过去，抬脚踢过去，正好踢在男人的脸上，男人被这一脚掀翻在地。 他没料到，这个纤瘦的女孩子，竟然还有两下子。 楚嫣然借着昏黄的路灯，定睛看了看，男人身上披着黑色的雨衣，雨衣的帽子遮盖住了半张脸，他戴着黑色的口罩，整个人像一个黑色幽灵，站在雨夜里，完全看不清他的脸。 因为方才那一脚，男人放开了云初夏，转而把火力全部都集中在了楚嫣然的身上。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匕首寒光闪闪，在雨夜中，显得冰冷刺目。 云初夏看到他那把匕首的时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也替楚嫣然捏了一把汗，就算是楚嫣然学过散打又能怎么样，她毕竟是女孩子，力气小，说不定，那些散打，也不过是花拳绣腿，真打起来，根本就不堪一击！ 云初夏觉得自己完全帮不上忙，不帮倒忙就不错了，本来她想爬起来就跑的，去喊宋队过来帮忙也行啊！可是想到方才是楚嫣然救了她，在道义上，她也不能丢下楚嫣然不管。 云初夏捡起地上的伞，想着用这个护下身也行。 男人步步紧逼，朝着楚嫣然的脸一刀刺过去，楚嫣然头一歪，就躲了过去，她一把攥住男人那只拿着刀的手腕，想要迫使他松开手，但是毕竟力气小了，男人依旧牢牢抓着手里的匕首。 云初夏心里着急，怕楚嫣然打不过歹徒，她把伞收起来，用伞尖直接戳了过去，伞狠狠戳在了男人的腰上，男人愤怒地转身，他抽回自己的手，手里的匕首“叮当”一声，滑落在了地上…… 云初夏一看男人朝着自己来了，吓得手里的伞都顾不得拿了，伞“啪”一声掉在了地上，她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步步后退，踩到路边的马路牙子，一下跌坐在灌木丛里，灌木上的雨水，扑散了一地。 男人弯腰，一把提起云初夏的衣领，扬起拳头就要砸过去，楚嫣然又是一个回旋踢，男人再次被踢翻在地，他“腾”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雄赳赳地冲向楚嫣然。 楚嫣然毫不畏惧，举拳迎战。 男人也一脚踢过来，楚嫣然很巧妙地躲开了，男人的一脚落了空，因为地下都是雨水的缘故，他滑倒在地，楚嫣然冲过去，用胳膊圈住了男人的脖子，将他死死固定在公路的地上。 “放开我，你这个死三八……”男人因为呼吸不畅，脸憋得通红。 云初夏见他被楚嫣然制服了，她气哼哼地道：“你是不是活够了？袭警加侮辱罪，有你好受的！” “什么……袭警？”男人愣住了，忘记了反抗。 真正意义上来说，楚嫣然是心理师，还是外聘的，不属于刑警，但云初夏是法医，属于警察序列，说他袭警，一点都没错。 云初夏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宋队，说：“宋队，这里抓到一个可疑对象，请求支援！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没有情况。”宋队说，“你们在什么位置，我马上过去！” 云初夏把具体位置说了一下，宋青山对王展鹏说：“小王，云初夏和楚嫣然发现了情况，我过去一下，你可以休息下了。” “真的吗？”王展鹏松了一口气。 “真的，通知陈永辉，他也可以休息了。” “收到！”王展鹏用颤抖的声音道。 他声音颤抖可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穿裙子走了几个小时，给冻得。 宋青山开车来到事发地，拿出手铐，一把拷在了嫌疑人的手上。 嫌疑人双手背在身后，戴着手铐，完全没有了反抗的斗志和能力。 他被押到车上，带到了警局。 此时，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宋青山很兴奋，他不想这么早下班，直接将嫌疑人带到了审讯室。 “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宋青山开始做笔录。 “马洪泉，28岁，长风街金桂小区一栋2号楼……” “第几次作案？” “第一次。” “你好好说！”云初夏连澡都来不及洗，浑身湿淋淋的，也跟进了审讯室，她气得小脸通红，想起方才被他掐在怀里，她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初夏，这里是审讯室，你先出去！”小李直接把情绪不稳定的云初夏，给拦了出去。 就这样，云初夏还不忘指着嫌疑人的脸，说：“你等着，等化验结果出来，你就把牢底坐穿吧，不对，你就等着吃花生米吧你！” “初夏，冷静一点！”小李小声安慰她说，“知道你受了委屈，回去吧，你跟楚嫣然都回去，回家好好洗个澡，早点睡觉！” 楚嫣然用毛巾擦着湿头发，说：“初夏，你好歹也是个法医，跟那种人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我气啊！我连男朋友还没谈过呢，就让这么个玩意儿抱了一下，我心里恶心死了！” “回家好好洗个澡，就没事了！”楚嫣然说，“他不是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吗？你看，我踹了他两脚，你想想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 “啊，那确实是呢！”云初夏惊呼道，“嫣然，幸好有你啊，我开始还以为，你一介女流，打不过男人的，男人力气那么大，没想到，没想到你的散打，也不是花拳绣腿啊，还管点用！” 楚嫣然说：“不是管点用，是制服了他！” 第23章 连环凶杀案:抵赖 “对对对，你把他制服了！” “不过，也要感谢你，毕竟力量悬殊，你不帮忙的话，我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呢！” 楚嫣然这么一说，云初夏心里乐开了花，她害羞道：“哪有，我开始还想，反正我也帮不上忙，说不定还帮倒忙，不如一跑了之……” 楚嫣然伸手指着云初夏，调侃她道：“啊，你这个死丫头，竟然想丢下我一个人跑掉？” “没有啊，我想着你救了我，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云初夏说。 “最后一句，怎么那么像言情小说里的台词呢？以后说给你的心上人听，不要说给我听，我可不感动！”楚嫣然灿烂一笑，说，“走吧，宋队让我们回去休息，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洗个澡，今天淋得可真够狼狈的！” “ok，我们怎么回去啊，打车也不好打了！”云初夏有些发愁地说。 王展鹏说：“我送你们吧，正好也顺路！” 这时候，王展鹏已经换下了衣服，但是脸上的妆却没卸干净，眼睛像个熊猫一样，十分滑稽，再看看陈永辉，比他也强不了多少。 楚嫣然和云初夏两个人，捧腹大笑起来。 “还笑，都换了衣服了，还笑！”王展鹏都有点生气了。 “你脸没洗干净！”云初夏指着王展鹏的脸说。 王展鹏说：“我用肥皂洗了三遍！” 楚嫣然说：“肥皂可不行，得用卸妆液！” “啥是卸妆液啊？”陈永辉插嘴道。 “就是女生卸妆专用的东西！”云初夏补充道。 “那我们哪里有啊？”陈永辉忍不住抱怨道，“这妆容，不会成永久的了吧？” 云初夏点点头，说：“嗯，你若是洗不干净，明天还是顶着这个大熊猫眼睛！” “那我上哪儿弄卸妆液去啊？” “你女朋友有没有？”云初夏歪着头，凝望着陈永辉，眨巴了下眼睛说。 陈永辉说：“我哪有女朋友，没有！” “我也没有。”王展鹏也说。 “两个化妆包里，找不出一瓶卸妆液？”王展鹏反问。 “谁在单位卸妆啊？借的化妆包里，只有化妆补妆用的东西！”云初夏说，“用你们妈妈的，回家问问妈妈，有没有卸妆液！” “ok！”陈永辉说，“我回家问妈妈！” “我可不跟我妈住一起，我妈也不化妆！”王展鹏说，“那我怎么办？” “去超市买一瓶吧！”楚嫣然说，“都这个点儿了，你们还为了这个破事说半天，还走不走了，我可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走，走！”王展鹏说，“我开车！” 上了车，王展鹏按照远近顺序，将他们全部都送回了家。 队里，只剩下宋青山一个人，继续加班。 宋青山对嫌疑犯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若是不老实交代，以后我们找到证据，只会罪加一等！” “真的是第一次！”马洪泉眉头紧锁，一脸后悔的模样，“我只是喝了点酒，脑子一时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想要把她拖到草丛里……谁知道特么的，还是个条子，便宜没占到，还惹了一身腥！她跟我说袭警的时候，我就不反抗了，不然就凭那俩丫头片子，能打得过我？她们若是早说自己是警察，我哪里敢动她们一手指头？” “你不是说喝醉了吗？喝醉了怎么还知道不能袭警？”宋青山没好气地说，“若是她们不是警察呢，你就要把她们都拖到灌木丛里？准备实施强奸犯罪，强奸完毕后呢？是不是就是杀人抛尸了？” “我说这位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展开想象，就开始给我叠加罪名啊！我可没有实施强奸啊，她们的衣服穿得好好的，我不但没有占到她们一点好处，还被那个高个子的警察给踢了两脚，哎哟，全部都踢在我的脸上啊，到现在还疼呢，脸上的鞋印子都有了吧！” “嗯，踢你的那个不是警察，是犯罪心理师！”宋青山回答。 “犯罪心理师？”马洪泉搓着脸，忍不住说，“犯罪心理师，还有这身手？那你们队里，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拍马屁也没用，最好就是把你的罪行全部都交代清楚，做过几次案？” “你咋不相信呢？警察同志？我真的是第一次……而且，我顶多算是袭警，我什么也没干呀，我只是跟她打了一架，切磋了一下武艺！” “谁要跟你切磋武艺？我们在执行任务好吧，全被你打乱了！”宋青山收起笔录，说，“今天就到这里，等化验结果出来，看你怎么抵赖！” 宋青山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凭直觉，觉得这个嫌疑人，并不是连环凶杀案的嫌疑人。 马洪泉被带了下去，暂时收押。 几天后，dna化验结果出来了，马洪泉的dna，与凶杀案现场遗留下来的嫌疑人dna不符，所以，他排除了嫌疑。但是这并不说明他没有罪，他有强奸意图，只是在女方的反抗下没有得逞，该受的刑罚，还是要受。 第一次引蛇出洞并不成功，还要进行第二次，来锁定嫌疑人。 又是一个雨夜。 宋青山本来说好的，要换队员乔装，但是其他刑警的外形条件都不太符合，最后还是敲定让王展鹏和陈永辉上。 所以，他们虽然老大不情愿，还是老老实实穿上女装，化好妆，出去做诱饵了。 两个人在雨夜里，不同的路段，来来回回走了三个小时，终于等来了可疑的人。 宋队盯得都有些疲倦了，楚嫣然透过雾蒙蒙的车窗玻璃，看到有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靠近了王展鹏。 “宋队，快看——”楚嫣然推了宋青山一把。 宋青山瞪大了眼睛，看到那个渐渐靠近王展鹏的黑衣人，他连忙拿起设备，对王展鹏说道：“目标出现，目标出现，注意防范！” “收到收到！”王展鹏低声回了一句。 王展鹏没有转头，但是早已做好了格斗的准备。 他动了动耳朵，努力倾听身后的动静。 第24章 连环凶杀案:女朋友? 黑衣人突然扑过去，勾住王展鹏的脖子，一把亮闪闪的长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展鹏瞪大了眼睛，低声道：“你要做什么？” “少废话！”男人暗哑的声音。 长刀在王展鹏的脖子上戳了一下，皮肤瞬间被锋利的刀刃划破，有血渗了出来。 王展鹏掐着嗓子说：“你要做什么，人家都服从，拿刀拿枪的做什么，人家依从你还不行吗？” “嗯？”歹徒愣了一下，没想到还会有女人在这个时候，能这么娇媚。 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王展鹏一把攥住了他拿刀的手，转身给了他一脚，这一脚踹在嫌疑犯的胸膛，嫌疑犯跌倒在地。 但是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长刀。 嫌疑犯起身，冲上去，长刀毫不留情地砍了下去。 王展鹏在学校是练过的，他侧身一躲，就躲了过去，他顺势捞起他的胳膊，向身后一拽，男人脚下不稳，跌倒在地。 只不过他并不气馁，而是爬起来，继续举起长刀，向王展鹏刺过去。 王展鹏这次也躲过了，只不过长刀划破了他的臂膀，鲜血透过衣服，滴落在地上。 此时，宋队的车也开到了近前，他迅速打开车门，举起枪，对准了嫌疑犯，说：“扔下武器，否则我就开枪了！” 嫌疑犯看见宋青山手里的枪，怂了，他把刀丢在了地上，只不过，他并不想束手就擒！ 嫌疑犯转身想要跳进灌木丛里，用灌木丛和大树作掩护，妄想逃脱。 只不过，他没料到，宋青山真的开枪了！ “砰——”一声枪响，子弹打穿了嫌疑犯的小腿，嫌疑犯跌倒在地，痛得呲牙咧嘴。 宋青山和王展鹏奔过去，将嫌疑犯摁倒在地，给他戴上了手铐。 嫌疑犯被带到刑警大队，直接押进了审讯室。 王展鹏受了点皮外伤，他没有回队里，直接穿着女装就进了医院去包扎了。 宋青山叮嘱楚嫣然带王展鹏去医院，怕他胳膊受伤了，办挂号买药等都不方便。 楚嫣然答应下来，开车将王展鹏送进了医院。 挂好急诊，直接去了皮肤外科，医生看见他这副打扮，眼睛睁了又睁，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这好好的小伙子，怎么不干正事儿，怎么穿个女装，打扮成这个样子，出去跟人打架了？还动刀动枪的，我真是看不懂了，社会都这样了吗？” “啊，不是的，大夫！”王展鹏都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辩解了，“我不是想要穿成这样的！” “大夫，他……他是刑警，我们刚才，是在执行任务！” “啊，那我更看不懂了！”大夫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埋头给他开药。 楚嫣然说：“隔行如隔山，看不懂很正常！男刑警打扮成这样，一定是为了女刑警的安全！” “哦，我懂了！”大夫说，“就像是警匪片里演的那样，这是去做诱饵了啊！” “嗯，大夫你真聪明！”楚嫣然夸了大夫一句，说，“他的伤严不严重？” 大夫摇摇头，说：“不严重，身手还是不错的！” “那确实，不然一刀捅我心口上，我就直接躺平了！” “咳咳……”楚嫣然推了王展鹏一下，说，“你说话怎么不忌讳呢，快呸掉！” “看你女朋友，多关心你，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好的不灵坏的灵！”大夫把单子递给了楚嫣然。 楚嫣然连忙说：“大夫，我可不是他女朋友！” “是的，她不是我女朋友，是同事！” “看她那么关心你，现在不是，以后估计就是了！”大夫说。 “大夫，你可真能乱扯鸳鸯线！”楚嫣然拿起单子，跑去一楼拿药了。 药拿回来后，大夫打开药，给王展鹏处理伤口。 最后缠好纱布后，楚嫣然开车把王展鹏给送了回去。 楚嫣然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说：“幸好你不跟你妈一起住，这才多久，你都进了两次医院了！” “做刑警的，受伤还不正常吗？英年早逝的烈士，也很多……” “你呀，刚刚大夫说你什么了？”楚嫣然说，“大夫不是说了，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要学会避谶知道吗？以后不要总是说些不吉利的话！” “你是天才心理师，还迷信？” “有些东西很玄的，跟迷不迷信无关，该避讳的要避讳。” “好，听你的！”王展鹏说，“其实，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我是我爷爷奶奶带大的，小时候在农村，像个野孩子一样，所以说话没那么多讲究……”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小时候也是跟着奶奶长大的！”楚嫣然说。 “那真是太巧了！” 车子在王展鹏家楼下停了下来，楚嫣然说：“到了，自己能提得了药吗？用不用送你上去？” “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怎么会提不了！谢谢你楚小姐！” 楚嫣然笑着摆摆手，说：“不用谢，拜拜！” 王展鹏拎着药走到楼梯口，才后悔起来，他刚才怎么不说提不了？让楚嫣然上来坐坐，陪他说说话？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审讯室里，不等宋青山审讯完毕，云初夏就赶过来采集血液样本，准备去化验室化验了。 宋青山问：“说一下你的真实姓名，年龄，家庭住址！” 嫌疑犯脱掉了黑色雨衣，露出真实面目，他的脸色黝黑，年龄大约三十岁左右，头发乱糟糟的没有光泽，头上还有些木屑，衣领上满是污渍，黑得洗不出来了，应该半个月没有洗过衣服了。 “郭丰毅，27岁，住在长风街的宏杰木材厂！” 宋青山问：“老实交代，总共杀了几个人？” “我没杀人啊！”郭丰毅装傻。 “你没杀人？”宋青山冷哼一声，说，“我们可是守株待兔等了你很久了，你说你没杀人就没杀人了？刚才法医已经提取了你的血液样本，只要作案，就会在现场留下证据，我们在现场已经找到了你的皮肤残留，只要dna比对成功，就可以结案了！” 第25章 连环凶杀案:童年阴影 听到宋青山这样说，郭丰毅的心哆嗦了一下，本来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但是在第三起案件中，他被受害人的指甲抓破了皮肤，只不过当时太过兴奋，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等他回到家里，察觉到皮肤疼痛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已经不敢再返回犯罪现场去寻找并消灭证据了。 他以为，只不过是一点点表皮而已，不会被警察找到的，他没料到的是，就那么一丁点儿，比指甲盖还要小的一点点皮肤组织，也被细心的刑警们给找到并收集了起来。 宋青山按了按笔录本，说：“证据不会说谎，好汉做事好汉当，老话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杀了那么多人，横竖都是一死，不如交代清楚，不吐不快！” 郭丰毅冷笑一声，说：“我杀了几个人来着，让我好好想一想！” 郭丰毅抬起头，他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反而写满了得意。 他的唇角始终挂着笑意，他说：“让我好好数一数，一个，两个，三个……哦，好像是三个！不不，是四个！” 宋青山和小李面面相觑，也就是说，第四具尸体，他们并没有发现！ “把你的犯罪事实，依次交代清楚！从第一起案子开始说！” “第一起？”郭丰毅反问。 “对，按时间线来说！” “第一起，是十年前！”郭丰毅十分平静地说。 “十年前？”宋青山瞪大了眼睛，十年前的案子，到现在没破获吗？ “十年前，我把我奶奶杀了，小时候，她总是打我，到后来，我都十七岁了，她还是打我，她喜欢喝酒，喝醉了就污言秽语，她说我妈是个贱人，跟别人跑了，她说我长得像我妈，她骂我是小畜生，小时候，家里很穷，地里种着许多地瓜，我每天就吃地瓜，我奶奶有时候包包子，但她就是不给我吃，她养我，就像养猪养狗一样，过年的时候，家里会买糖果，其他的小朋友都有的吃，就我没有，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宋青山没说话，等着他自己说下去。 郭丰毅继续说：“她说我是贱人生的，凭什么吃糖果？我不配，家里有饼干有糖果，她都锁起来，她自己偷偷吃，她给她的外甥吃，也不给我吃！有一次，我打开她的箱子，把她藏的糖果拿出来吃了几颗，因为忍不住，过几天，我又偷吃了几颗，那一次，被她发现了，她就拿着烧火棍打我，她把烧火棍烧得通红，往我身上捅，我身上很多疤痕，都是被她毒打留下的，有时候，她会拿出一双红色高跟鞋，用高跟鞋的鞋跟敲我的头，她说那双高跟鞋是我妈的，是我妈结婚那天穿的！我妈贱，我妈浪，穿这样鲜艳的高跟鞋！最后还跟人跑了！我头上很多不长头发的地方，是她用高跟鞋打坏了毛囊……” 宋青山抬起头，看了郭丰毅一眼，果然，他乱糟糟的头发，很稀疏，是有很多没有头发的白坑，就像是被鬼剃头了一般。 “我能长大真的不容易！”郭丰毅说，“我对我奶奶没有一丁点的感情，我对她充满了仇恨，小时候我就想，等我长大了，一定活剥了她！” “后来我十七岁了，她还敢举着棍子，抖抖嗦嗦地打我，本来那些已经放下的仇恨，再次被她激发……” “那天晚上，雷雨交加，她骂我不中用，只会种地，不会赚钱，没享到我的福！我都没有读过几年书，能赚什么大钱？在她絮絮叨叨三个小时后，我忍无可忍，拿起菜刀，把她的头砍了下来，血流了一地，我就像杀鸡宰鹅一样，在院子里处理她的尸体，院子里的狗偷着抢了几块在窝里吃了，剩下的，我都剁成肉块，喂了家里的狗和猪，她的头，我埋在了后院的大树底下，对外，我就说我奶奶去城里要饭了，不要我了！” “村里人都知道奶奶对我不好，我不去找，也没人说我什么，最近几年，很多人去城里讨钱，还发了家，所以都没有人怀疑真假！他们以为，奶奶在城里，一定是赚了大钱，所以不回来了，因为她本来就不喜欢我，所以，有福也不可能和我同享！” “十年！”宋青山说，“埋尸地点说一下，我们要去挖掘！” “在老家，我老家的屋后。” 郭丰毅说了具体地址，第一起杀人案，也要带他亲自去指认现场的。 宋青山说：“你憎恨的人，已经死了，你为什么又要杀害那么多无辜的人呢？” “我更恨我妈，她丢下我一个人，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有这样悲惨的人生！我的人生全部都毁掉了，我没有文化没有学历，还一身的伤疤，没有女人会喜欢我，可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也有需要，越是年长，这种煎熬越是折磨得我寝食难安，我恨透了我的母亲，有时候，我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该死！” 宋青山说：“成年之前，你可以恨你的父母没有给你一个完美幸福的童年，成年之后的生活，应该靠你自己打拼了，每个人都应该靠自己……” 宋青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郭丰毅恶狠狠地打断了：“你不要跟我讲这些，你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完美的人生，你怎么会明白生活在阴沟里的我曾经经历过什么？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有人理解‘感同身受’这四个字！”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杀人，为什么今年突然兽性大发，走上了连环杀人的道路？” 郭丰毅深吸了一口气，说：“从前，我也幻想过有一个温暖的小家，有一个爱我的女人，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一个人爱我！她们都嫌弃我满身伤疤，嫌弃我家境差，嫌弃我没有学历，没有人肯靠近我……” “直到……” “你说下去！”宋青山道。 郭丰毅顿了一下，说：“可以给我一根烟抽吗？” 第26章 连环凶杀案:她叫什么名字? 宋青山抽出一根烟，递给了郭丰毅。 接着，宋青山拿出打火机，帮他点燃了烟。 郭丰毅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一个烟圈，说：“直到我遇见了小叶，她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她也没有什么文化，只认得简单的几个字，她身世比我还要差，从小为了填饱肚子，她就学会了偷，她没有家，风餐露宿，经常睡在桥洞底下，为了安全，她从小就不留长发，把自己弄得脏兮兮臭烘烘的，跟个假小子一样。” “后来，她来我们的木材厂讨饭，我见她可怜，就给了她一碗饭，我还把我碗里的红烧肉，都挑给了她，她看我的眼神，我至今难忘……” “那是一双亮闪闪的，仿若星辰的眼睛，那么明亮，那么美丽……我从未见过一个女人，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的心多跳了几拍……我跟她说，以后肚子饿了，就来找我，我就算是不吃，也要留一份饭给她！” “后来呢？”宋青山没有想到，他的生命里，也有这样温暖人心的时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遇见了白月光，最后还是跌入了地狱。 “后来她每天都来木材厂讨饭，木材厂的老板知道了，聘她在我们厂里打杂，她说她没有身份证，我们老板也不介意，我很开心，以后可以和她朝夕相处了……” 郭丰毅再次吸了一口烟，唇角挂着一丝难得的微笑：“她也有了工资，虽然不多，但是厂里管吃管住，足够她生活，她也不再像以前一样脏兮兮的，她开始留长发，其实她长得很好看的，厂里有几个小伙子也追求过她，但是当他们得知她是个黑户以后，就对她不那么上心了。她一直记得我给她的那几碗饭，也不嫌弃我身上的丑陋伤疤，我们相爱了……” 宋青山忍不住问：“她叫什么名字？” “我是说，她身份证上叫什么名字？”宋青山补充道。 “唐雨辰……” 竟然是第一位受害者的名字，宋青山听后，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杀了她？”宋青山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你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人？” “是她背叛我！”郭丰毅的眼睛赤红，像是要喷出火来，他狠狠拍了桌子一下，浑身颤抖着嘶吼道，“她说过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她说过要和我结婚，成一个家的，她说过的，她说过的！可是她背叛了我，她欺骗了我！我拿出攒了很久的钱，买通关系，给了她一个合法的身份，她也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唐雨辰！可是当她拥有了身份以后，整个人就不一样了，她开始嫌弃工厂的工资太少，只有几百块，不够她买新衣服，我说我可以养她，她不愿意，非要去电子工厂上班……” 宋青山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想换工作，那也是她的自由，这个你都要干涉，你这样的爱，也是令人窒息！” 郭丰毅继续道：“原本，我们去年就要结婚的，可是自从她去了电子工厂以后，就再也不提了，她渐渐不接我的电话，我去接她的时候，她也开始躲着我，她说让我不要再去工厂门口接她，她说厂里的小姐妹会笑话她，找的对象怎么是个癞子……这是我的错吗？这些伤疤，都是我奶奶那个臭女人施加给我的，我宰了她，一点都不后悔！” 宋青山摇了摇头，说：“情侣分手，本是平常事，她也曾经温暖过你，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你的心也太狠了！” “我恨她欺骗我，玩弄我的感情，所有对不起我的人都该死！”郭丰毅咬牙切齿地说，“她在电子厂里，认识了一个男孩，那男孩长得比我帅，还信仰基督教，她跟他好上了，完全把我抛在了九霄云外，她穿着鲜艳的红色高跟鞋，美丽的红裙子，来到木材厂给大家发喜帖，她告诉我们她要嫁给她的新男朋友了！她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如果她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招惹我？我明明一个人在黑暗里活得好好的，她偏偏给我希望，又亲手熄灭！我无法原谅她，于是，我就杀了她，用她最爱的情郎所信仰的基督耶稣死去时的姿势，将她钉在了十字架上，她给过我的，我不允许她给别人，所以我砸烂了她的下体，割掉了她的乳房……” “你太狠了！那些人体组织，你藏在了哪里？” “在我的地窖里！” 宋青山问：“第二位受害人朱梦梦，你认识她吗？为什么要杀她？还割掉了她的人体组织？！” 郭丰毅摇摇头，说：“不认识！” “那天下着大雨，我看到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我想起离弃我的母亲，想起给过我温暖，最终又狠心离我远去的唐雨辰，我恨得浑身发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想要杀人的欲望充斥着我的大脑，我的大脑里有一个声音一直跟我说：杀了她！杀了她！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多杀几个才痛快！” “于是，你杀了素不相识的朱梦梦，并且同样将她钉在了十字架上。” “第一作案现场在哪里？” “我的地窖。”郭丰毅说，“我先是把她强暴，然后掐死，最后把她钉在了十字架上，木材厂里有的是木头，我用拉木头的货车，拉着她的尸体，去抛尸！” 怪不得她们身上，有不同的木质碎屑，货车因为拉木材和家具，沾满了各种木质碎屑。 “第三起受害人蒋依娜，你们认识吗？”宋青山问。 郭丰毅摇摇头，说：“不认识。” “为什么你没有把蒋依娜拉到地窖去处理？” 郭丰毅冷然一笑，说：“她是个出来卖的，本来我对她没什么兴趣的，可是那天雨夜，她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站在街头，激发了我的兽性，我就跟她回了家，办完事以后，我直接把她杀了！她的腿很好看，我就卸了她的一条腿拿回去收藏！” 第27章 连环凶杀案:没有全尸 一直保持冷静的宋青山，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郭丰毅无所谓地嗤笑道：“哈哈，我活在世上这二十多年，谁曾把我当成一个人了？我从小就活在阴沟里，没有人爱我，没有人把我当成人！这都是因为那些心肠歹毒的女人，我恨自己不能多活几天，多杀几个女人！” 宋青山突然站起身来，指着郭丰毅的鼻子骂道：“恋人之间分分合合常有的事，谁一辈子只谈一次恋爱？她不爱你了，你可以找别人啊！你杀人做什么？你说没有人爱你，你在工厂做工，老板给没给你发工资？你不是把自己养得很好吗？” 郭丰毅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他嘶吼道：“我不要，我谁都不想要，我只要唐雨辰！我只要她！” “她已经被你杀了！全尸都没有！” 郭丰毅浑身颤抖起来，他发狂一般嘶喊道：“不，她没有死，她每天晚上都陪着我的，昨晚，她还伏在我的耳边，跟我说她爱我，她说一辈子都不离开我的！我不要别人，没有人会爱我的，只有小叶……” “来，把他带下去！”宋青山望着发狂的郭丰毅，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好像被人重重击打过一般。 审讯室里干干净净的，但是宋青山却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郭丰毅身上，本就浸染了这种腐臭味。 许是因为郭丰毅犯下的案子，太过恶劣，场面太过凶残，看过的人无不震撼。 宋青山收拾好笔录档案，离开了审讯室。 翌日，宋青山带队，并铐着郭丰毅，来到他的老家，挖出了他奶奶的头颅。 头颅已经化作白骨，除了dna检测，再也认不出是谁。 头骨被装进证物袋，带回了警局。 回到市里，他们又马不停蹄地来到郭丰毅口中的地窖。 这个地窖在宏杰木材厂附近，里面有灯和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玻璃罐子里装满了福尔马林，里面泡着女人的尸块，蒋依娜的腿和唐雨辰的乳房，以及朱梦梦的下体，都在这里了…… 云初夏是实习法医，自然也跟着来到了现场。 当她看到这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块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般，她“嗷”一声，就冲出地窖，站在野地里，狂吐起来。 周法医走出地窖，拍了拍云初夏的肩膀，关切地问：“小云同志，你没事吧？” 云初夏摇摇头，说：“师傅，我没事！” “给你！”周法医从兜里拿出一包山楂片。 云初夏差点当场石化，她心里暗道：师傅到底怎么回事啊？就算是吃山楂片可以压一压呕吐吧，但是这里是犯罪现场哎，地窖的玻璃罐子里，还泡着女人的身体组织呢，这……这里是吃东西的场合吗？ 云初夏摇摇头，说：“不不，我不要了师傅！” “压一压会好些！” 云初夏暗道：师傅你可真体贴，无时无刻兜里都装着山楂片，你敢送，别人也得敢吃啊！也不看看每次发山楂片的时候，是个什么场合？不是抛尸现场，就是解剖现场！呃……真是服了you！ 地窖内，宋青山“啪”一声打开了电灯开关，灯泡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陈永辉捂着口鼻，说：“这是什么爱好啊？真是个变态！” 楚嫣然的脸上倒是毫无惧色，她云淡风轻地带上白口罩，眸光凝视着福尔马林里泡着的大长腿，说：“他厌恶女人，却又离不开女人，所以，他收集了女人的残肢，泡在福尔马林里，独自欣赏意淫，获得变态的快感！” 宋青山说：“他连他最心爱的女人都杀了，还挖掉了她的胸部，真是凶残无比！” 楚嫣然转过头，眸子颤动了一下，反问：“宋队昨天审讯了嫌疑人，那个被挖掉胸部的女人，是他心爱的女人吗？” “是的，一个身世和他一样凄惨的女人。”宋青山说，“唐雨辰是个孤儿，没有身份证，是个黑户，吃百家饭长大的，没有身份之前，她像只流浪狗一样，每天把自己搞得蓬头垢面，风餐露宿，睡桥洞，吃垃圾桶里的残羹剩饭，直到她偶然间，来到一家木材厂，是他，郭丰毅，给了她温暖，他给了她一碗饭，还把自己的红烧肉都挑给她，他们互相取暖，私定终身……” 王展鹏忍不住问：“原本美好的一切，怎么就突然急转直下，变成这样的结果？” 楚嫣然说：“一定是唐雨辰反悔了，抛弃了他，所以他由爱生恨！” “不愧是天才心理师，你猜得没错，就是因为这样，他杀了唐雨辰！并把她的身体部分割了下来，收藏在了他的地窖里！”宋青山说。 “哇，楚嫣然，你这么厉害的吗？”陈永辉的眼睛里，充满了崇敬之情。 楚嫣然说：“这有什么厉害的，很简单的推理，这么凶狠的杀戮，如果是熟人，那除了情杀就是仇杀！如果对陌生人如此狠辣，一定是他童年遭受过什么无法磨灭的伤痛，一个人有童年阴影，就会在他成年后，折射出来，如果他自己不能完成救赎，他就一定会想办法去宣泄这股仇恨！” 宋青山说：“没错，他的童年，充满了灰暗，他的母亲弃他而去，她的奶奶，每日虐待他长大，即便他成年后，凶残地杀害了他的奶奶，也不能缓解他心中的仇恨！” “把这些都带回局里！”宋青山指着那些玻璃罐子说。 “是，宋队！”陈永辉等人，将那些装满尸块的玻璃罐子，搬出了地窖。 罐子搬走之前，王展鹏拿着相机，咔咔咔拍了很多现场照片。 “这个地窖，是你自己挖的？”宋青山问郭丰毅。 “是的！”郭丰毅说，“我挖了很久，就为了藏这些东西。” “所以，你早就想杀了唐雨辰了！” 郭丰毅含糊其辞地说了一个字：“嗯！” 第28章 被砍死的老人:聚会 云初夏好奇地问：“如果她没有选择和你分手，你会不会杀了她？” “不会。”郭丰毅回答得很干脆，“如果她没有离开我的想法，我一定会和她好好的过日子，我们没有钱，没有关系，我会努力挣钱，给她一个家，她要什么，我都会给她，只要她不离开我，我们还可以生一个孩子……” “不，你早晚都会杀了她！”楚嫣然盯着郭丰毅的脸，眼神冰冷刺骨，“因为唐雨辰不是机器人，她是个活人，是活人，就会有自己的想法，她不会什么都听你的，总有争执的时候，你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不管哪一天，她不小心触动了你心底的那根线，那根不能触碰的线，你就会杀了她，就像杀你的奶奶一样！” 郭丰毅并没有反驳，而是沉默。 “我说得对不对？”楚嫣然盯着郭丰毅，反问。 “也许吧。”郭丰毅说，“我这种人，注定不会有幸福。” “一个心里装满仇恨的人，怎么会有幸福？”楚嫣然冷哼一声，道，“因为你周身布满了仇恨的能量，所以察觉到你能量场不对的人，就会远离你，离你越近，越会被你伤害，你对唐雨辰，是有恩情在的，她之所以义无反顾的离开你，一定是你和她相处的过程中，察觉到了你内心的阴暗。” 对于楚嫣然一针见血的话，郭丰毅选择沉默。 地窖里的罪证，都一并带走了。 案子到此了结。 郭丰毅犯罪手法残忍，情节恶劣，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说到底，他也是一个可怜之人，父母离婚，没有一个人顾及孩子，母亲改嫁，远走高飞，父亲也另外成家，将他丢给没有爱的奶奶，他的人生，从他被父母抛弃的那一刻起，就是一个悲剧。 …… 连环凶杀案的破获，使得宋青山的名声大噪，还获得了上级的表彰。 晚上，宋青山决定请队里的同事们一起喝酒。 宋青山说：“连环凶杀案的真凶，被我们抓到了，大家该好好庆祝一下！” “好啊，宋队要请我们吃什么？”小李笑着问。 宋青山说：“去吃烤肉好不好？” “又是烤肉？”王展鹏嘴巴一撇，道，“咱能换点别的吗？” “那你们想吃什么？” “韩国料理怎么样？”云初夏笑眯眯地歪着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那……也可以吧！”楚嫣然说，“不过呢，韩国料理会上几十个碟子，碟子里装满了各种咸菜……” “那是泡菜好不好！”云初夏撅着嘴说。 “好好好，是泡菜！”楚嫣然抿嘴一笑，说，“韩国料理，其实也有烤鱼啊，烤肉啊！酸菜之类的，吃起来，跟东北菜也差不多啦！” “差很多好吗！”看来云初夏，是很想吃韩国料理的。 宋青山说：“那基于云初夏同志，非常想吃韩国料理，那我们今晚就去韩国料理happy!!” “耶，宋队最好了！”云初夏开心地跳起来。 “有不想去的吗？”宋青山反问。 “没有，我们都是光棍，没有其他约会！”王展鹏举手道。 “那好，今晚宫岛韩食坊见！”宋青山道。 下班后，队里的同事们，都来到了宫岛韩食坊。 宋青山早早预定好了房间。 待人都到齐了之后，宋青山把菜单递给楚嫣然，说：“大家点菜，每个人点一道。” 楚嫣然翻看了一下菜单，说：“韩式烤肉！20串吧！” “哦，楚嫣然的口味跟咱队长一样呢，居然也喜欢吃烤肉！” “韩式烤肉，不一样的啦！”楚嫣然把菜单递给了云初夏。 云初夏看了看菜单，说：“韩式烤鱼！” 其他同事点了些韩国特色菜，宋青山又给每人点了一份韩式拌饭，点了些酒水。 菜上齐了之后，果然又上了十几个碟子的特色泡菜。 “韩国人这么喜欢吃咸菜的吗？”楚嫣然夹了一筷子烤肉，放进嘴里。 “这是泡菜好不好啊！”云初夏拿起筷子，伸手夹了一片沾满红色酱汁的泡菜叶子，送进嘴里，咀嚼了几下，点点头说，“我吃着韩国泡菜就很合口味啊！来，嫣然，尝一尝！” 云初夏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辣白菜，往楚嫣然的嘴里送。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吃就行，你放我碗里！”楚嫣然连忙端起自己的饭碗，接住了云初夏递过来来的辣白菜。 “这次我们破获了这么大的案子，上面对我们很是赞赏，大家好好庆祝庆祝！”宋青山打开了一瓶啤酒，倒进酒杯里，说，“来，我们干一杯！” “是宋队领导的好啊！”陈永辉举起酒杯，不忘拍马屁。 “这次行动，每个人都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尤其是王展鹏和陈永辉，穿着高跟鞋，在雨里走了几个小时，听说脚踝都磨起泡了！不容易，我们敬他们一杯！” “宋队言重了，是我们应该做的！”王展鹏举起酒杯，和宋青山碰了一下。 在场的人都站起来，大家互相碰杯，气氛十分愉快。 陈永辉说：“何止是磨起泡啊，脚脖子都崴了，好几天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呢！” “不容易不容易，你们二位扮演美娇娘，可真是辛苦了！”云初夏也举起酒杯，和他们碰了一下，说，“干杯！” “啊，初夏你可以啊，还能喝啤酒？”楚嫣然笑着凝望着云初夏。 云初夏说：“啤酒而已啦，也不敢喝多，一瓶还是可以的，你不是也能喝吗？” “对啊，啤酒可以，白酒不行，我喝白酒会烂醉如泥的！”楚嫣然一仰脖，把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队里的女孩，也都是女中豪杰啊！”宋青山竖起大拇指，说，“这几个案子，多亏了楚嫣然和云初夏呢，谁说女子不如男？来，我们大家敬女中豪杰一杯！” “快别给我们戴高帽子了宋队！”楚嫣然嘴上谦虚着，还是举起了酒杯，和大家一起碰杯。 云初夏笑得花枝乱颤：“哎呀，宋队这话我爱听！来，干杯！” 第29章 被砍死的老人:跳楼 “干杯——”大家站起身来，一起举起酒杯，酒杯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清透的液体从酒杯里喷溅出来，散发出啤酒的醇香，就像这令人迷醉的夜晚一般，沁人心脾。 饭才吃到一半，就听见门外人群攒动，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往门外跑去。 “搞什么？难道酒店起火了？”小李转过头，疑惑地望着往门外奔跑的众人。 “不会啊，我看服务员都还在淡定工作？”云初夏瞄了一眼门外，看到服务员还在传菜。 “外面一定是有什么热闹看！”楚嫣然站起身，说，“我出去看一下！” “啊，嫣然，没想到你还喜欢看热闹啊？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呢？”云初夏瞪大了眼睛，望着离座而去的楚嫣然。 “让她去，免得你们有心事，吃不下饭！”宋青山稳若泰山地坐在那里，吃着烤肉。 楚嫣然出去不一会儿，就打来了电话。 宋青山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接了起来：“喂——” “宋队，出事了！” “什么事？”宋青山立马警觉起来。 “有人想要跳楼，就在酒店顶楼，快去救人！”楚嫣然语气紧急。 “好！”宋青山挂断了电话，说，“幸亏楚嫣然出去看了一眼，有人要跳楼，在饭店顶楼，我们马上出警！” “哦，这样的小事也需要我们刑警队出马吗？”陈永辉调侃道，“杀猪焉用宰牛刀？” 王展鹏拍了陈永辉的肩膀一下，说：“谁让我们碰上了呢，别磨蹭了，快！” 原本聚餐喝酒的几个人，纷纷离座，风风火火地冲上了顶楼。 只见顶楼上，站着一个长发的瘦弱女人，女人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应该是店里的员工，她站在边缘处，半只脚伸到外面，随时都有可能跌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宋青山奔过去，伸出一只手，说：“你下来，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呢？不要轻生，想想你的父母亲人，来，我拉你下来！” “你别过来！”女人转过头，忧郁绝望的眼神，望着宋青山，“你们不要管我，让我跳下去好了！” 楚嫣然伸出双手，说：“生命只有一次，你要懂得珍惜啊！快下来！” 女人摇摇头，脸上挂满了泪：“这个世上没有人关心我，没有人在意我，也没有人爱我，我在这个世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了就解脱了，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等等，你别跳！”楚嫣然继续劝解道，“你跟我说说，你遇到了什么难处？你还年轻，现在遇不到，以后会遇到啊，这个世上，那么多的好男人，你看，我们队里好多帅哥，不行就介绍给你一个！” “咳咳……”王展鹏和陈永辉互相对视了一下，差点没笑喷出来，但是意识到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强忍了下去。 陈永辉嘟囔道：“这个楚嫣然，居然想拿我们换！” 宋青山转过头，望着身后的小李等人，小声道：“救生气垫安排上了吗？” 小李小声回复道：“宋队，我们打过消防的电话了，他们马上就到。我们只要拖延时间，就能救下她的命！” 这时候，楼下看热闹的人按捺不住了，有人开始起哄：“你都站那里多久了？想跳就跳啊？我们还想看戏呢，害我们等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跳？你是不是怂包？” “跳啊，快跳啊，切，没意思！” “跳，噢，跳，嗷嗷嗷——” 楼下的围观群众里，有好几个在那肆无忌惮地叫嚣着。 站在楼顶边缘摇摇欲坠的女人，神情比之前更恍惚了，她微闭双眸，展开双臂，做出一个飞翔的动作来。 宋青山眉头一皱，对身后的队友说：“你们下去，把那几个起哄的给控制起来！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是，宋队！”小李和王展鹏等人，匆匆下了楼。 楚嫣然连忙道：“你别跳，我还有话要跟你说！你先听我说完……” 云初夏的手里捧着一杯奶茶，她觉得自己既不是心理师，也不是刑警，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她抱着能插嘴就插嘴，插不上嘴就看着的心理，她手里的奶茶也没有放下，直接抱着就上了顶楼。 “你有没有吃饭啊？我这里有一杯奶茶，你要不要喝了再说跳不跳楼的事情？”云初夏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懵懂地递出她的奶茶。 大家都没有料到，女人竟然转过身来，望着云初夏手里的奶茶，说：“我这辈子都没有喝过奶茶，他从来不买给我喝，他说太贵了，一杯奶茶的钱，可以买好几天的青菜了……” “那……那你就尝一尝，很甜的，我买的香芋口味的！”云初夏奔过去，把奶茶举过头顶。 楚嫣然和宋青山也奔了过去。 宋青山连忙说：“不要站在那里喝，掉下去怎么办？来，下来喝！” 宋青山一把攥住了女人的胳膊，楚嫣然也攥住了女人的另一个胳膊，两个人一用力，就把女人给拽了下来。 云初夏的奶茶递给她，说：“喝吧，如果你没有吃饭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吃，我们点了很多的烤肉和烤鱼，都很好吃的！” “谢谢不用了！”女人抱着奶茶，低着头喝着，她一口气喝完半杯，然后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原来奶茶这么好喝的！” “你在这里上班吗？”云初夏问。 “嗯！”女人点点头，说，“我在这里工作，一个月工资只有三千块，除去房租，也剩不下多少了，我还要供养女儿上学，还要赡养家里不工作的老人……” “那压力真的很大啊！”云初夏说，“不过这些都没关系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艰难的时刻总会过去的嘛！” 女人没有说话，她的胳膊始终被宋青山和楚嫣然给攥在手里，神情依旧落寞，但是此刻，她好像已经打消了跳楼的念头。 女人被他们送下了楼。 “你为什么要跳楼？还穿着工作服，好像是临时起意的样子？”楚嫣然问道。 第30章 被砍死的老人:救人 她想知道，女人跳楼的原因是什么，如果找不到跳楼的根源，他们这一次救下了她，难保下一次，她还会不会故技重施。 人的命只有一次，这一次她可以侥幸活下来，下一次，可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女人抬起头，看了楚嫣然一眼，又看了宋青山一眼，紧抿着嘴唇，不想说话。 楚嫣然说：“你不用担心，我是心理师，他是刑警，我们能帮你的，都会帮你的！” 女人这才叹了口气，嘴唇翕动了几下，眼睛也眨巴了几下，眼泪先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 “我老公来到我们店里打我，大堂经理说让我带我的老公出去，怕我们影响了店里的生意，他这是第三次来店里打我了，大堂经理说要辞退我，我真的万念俱灰，我真的活够了！” “为了一个垃圾男人，不值得，过不下去可以离婚啊！”楚嫣然说，“再怎么，也不能伤害自己的性命！” “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女儿不能单亲家庭！” “离婚不可以，难道你死了你女儿就可以承受了吗？”云初夏说。 “充满暴力的家庭，比单亲家庭还要凄惨，你不明白吗？”楚嫣然说，“你好好想一想，到底真的是因为孩子不能离开他，还是你习惯了他，不能离开他，你死都可以，为什么离开不行？” “我不知道……”女人闭上嘴唇，不再解释，她依旧低垂着头，原本盘起的长发，被她的老公给撕乱了，凌乱地散落在双颊。 “你想要跳楼的时候，你老公呢？”云初夏问。 “他可能……”女人沉吟了一下，说，“可能在楼下看热闹吧！” “靠，这样的男人你也要？”一向温柔的云初夏，飙了脏话。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楚嫣然开车，把女人送回了家，她安慰她道：“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向店里的负责人求情，让她不要辞退你，你不要再跳楼了！” “嗯！”女人点点头。 小李等人在楼下抓了几个起哄的，一并带到了看守所。 宋青山指着那几个人，说：“你们知不知道起哄、怂恿、撺掇他人自杀属于违法行为？你们不仅要承担刑事责任，还要承担民事责任！” 楚嫣然补充道：“没错，受害人可以要求你们公开赔礼道歉，并且要求你们赔偿精神损失费！” “宋队，我们好像还没有吃饭耶！”云初夏说，“不如，这里交给看守所的民警，我们回去吃饭吧？” “呃，确实是啊！”宋青山说，“走，回去吃饭！” 宋青山带着众人，上了车，开到了酒店门口，车子停好之后，几个人一起进了原来订的那间包间。 结果—— 可想而知，这么久都没人，饭桌上的菜早就被服务员给收拾干净了！ “服务员，我们还没吃呢！”云初夏说。 “啊，我们刚刚叮嘱下服务员就好了！”楚嫣然说，“可惜了这一大桌子的好酒好菜啊！” “你们明知道我们还没结账，为什么不打电话问一下，我们还吃不吃，就开始收拾饭菜？”云初夏问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连忙笑着走过来赔礼道歉：“哎呀，我们也不知道你们还没有吃完啊，我们只知道你们是警察，在处理跳楼的事情，我还在想，到底要不要把你们追回来，你们的账单还没有结啊……” “饭都没吃几口就收拾干净了，结什么账？”陈永辉没好气地说。 云初夏踩了陈永辉一脚，对他小声耳语道：“身为刑警，可不能说有损我们职业的话！” “哦！”陈永辉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大堂经理说：“是我忘记吩咐服务员了，我大意了，我们再重新上一份，你们看怎么样？” “这样不好吧？！”宋青山有些勉为其难地说。 “哎呀，原本就是我们的错，客人还没开始吃，就把菜给收了，是我们办事不周！再说了，你们帮我们店里处理了跳楼的事情，也算是为我们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麻烦，若是那个女的真的跳了，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啊！那可真是个大麻烦！重新上菜是应该的！”大堂经理招呼服务员，说，“把302包间的菜和酒水，按照之前的单子，再重新上一份！” “好的！”服务员拿着点单本，去了厨房。 楚嫣然说：“希望你们不要辞退那位服务员！” “哪位？”大堂经理望向楚嫣然。 楚嫣然说：“就是想要跳楼的那一位，原本她的生活就很艰难了，再加上她的丈夫总是家暴她，而你们对她的辞退，将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世上婚姻不幸福的女人多了去了，哪一个像她一样动不动就自杀？这可不行啊，这在我们店里留着那可就是定时炸弹啊！若是她真跳成功了，她那个死鬼丈夫再来我们店里闹着要赔偿，我们店还要不要正常营业了？” 宋青山伸手，拍了一下楚嫣然的肩膀，然后对大堂经理说：“我们只是建议不要轻易辞退一个人，但是最终做决定的还是你们。” “是的，我觉得宋队说的没错！”云初夏也说。 大堂经理笑笑，说：“不愧是宋队，并没有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人，你们请用餐，店里免费赠送一个果盘！” “谢谢！”宋青山微微颔首。 众人落座，菜品一一端了上来，大家继续喝酒吃饭。 楚嫣然的神情有些不悦，她说：“如果她失去了工作，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难保她不会再次选择自杀！”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介入他人因果？”宋青山说，“这世上那么多的人，我们也管不过来不是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 “倘若她真的一心求死，谁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她！”陈永辉拿了一根薯条，蘸了一下蕃茄酱，塞进嘴里，咀嚼着，“如果下一次，她真的自杀成功了，这就是命！” 第31章 被砍死的老人:隐情? “你还信命？”云初夏瞄了一眼陈永辉。 陈永辉点点头，说：“这世上有些事情，很邪门的！不由得你不信！” “没错，其实每个人的行为，都是由心而起，如果她的心魔未除，一心求死，那么他人是救不了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还想帮帮她，毕竟是一条命不是吗？”楚嫣然说。 “如果她下一次，选择打开煤气自杀呢？你还会觉得劝别人留下她，是对的吗？”宋青山说，“之前我接触过一起纵火案，一个女孩因为失恋想要自杀，被她的闺蜜救下来，并带她住进了自己的家，结果，她再次选择自杀，并且一把火烧了她闺蜜的房子，问题是那房子，是她闺蜜租的，她最终还是自杀成功了，并且让她的闺蜜背上了上百万的债务，因为她的闺蜜要赔偿这起事故的所有经济损失！” 云初夏张开嘴巴，吃惊地道：“啊，她这样不是害她的闺蜜万劫不复吗？” “可不是吗？她死了不要紧，还要害她的闺蜜背上上百万的债务，因为这笔债务，恐怕这辈子都过不好这一生了！”陈永辉也说。 楚嫣然沉吟了半刻，说：“如果一个人真的一心求死，好像别人是救不回来的哦？” “好像是……”陈永辉附和道。 “那……我们今天救下的那个女人？”云初夏满脸疑问地看向楚嫣然，“你是心理师，你说说看？” 楚嫣然声音缓慢：“通常抑郁自杀的人，情绪都会反复，如果再遇到不顺心的事，还是会想不开……” “啊，那……”云初夏欲言又止。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陈永辉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烤肉，塞进嘴里，他举起酒杯，说，“翻篇了翻篇了，来，喝酒喝酒！” “ok，翻篇！”云初夏也端起了酒杯。 聚会散场后，开车的同事都叫了代驾，顺便把不开车的就近送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局里就接到了一个新案子。 小李挂掉电话后，对宋青山说：“宋队，有村民在林洼村的河里发现了可疑尸块！” “走，出发！”宋青山带队，来到林洼村的河岸附近，见到了第一位发现可疑尸块的村民。 “你是怎么发现这些尸块的？”小李问村民。 发现可疑尸块的村民是个六十来岁的干瘦老头，他头发斑白，上身穿灰色汗衫，下身穿墨蓝色裤子，脚穿黑色手工布鞋。他的布鞋上，沾满了泥土。 村民哆哆嗦嗦地说：“我刚刚来这里钓鱼，钓了半天没钓到鱼，后来好像钓到了东西，还挺沉，等我把鱼钩甩上来的时候，直接吓傻了，你们猜我钓到了什么？” “尸块？”小李反问。 “哎哟，对呀！”村民拍着大腿，脸色煞白，“我瞅着鱼钩上挂着的不像是鱼呢，就凑近看看吧，这不凑近还好，一凑近，差点把我吓晕过去啊！居然是半个胳膊，嘎吱窝里还有腋毛，散发着一股浓厚的腥臭味，我丢下鱼竿，跌跌撞撞的就跑到附近小卖部去打电话报警了啊，我现在的心啊，还在‘扑通扑通’跳呢！真是吓死人了啊！” 捕捞队在河里打捞，捞了三天，总共捞出39块尸块，拼在一起，拼出一个人形来。 尸块在河里已经浸泡了七八天左右，早已泡发，几乎难以辨认。 经过尸检报告，再加上对附近村民的走访，得知林建平的父亲林德海在七天前走失，但是警察局并没有收到关于林德海失踪的报警，林建平有重大嫌疑。 随后，宋青山将林建平和林建平的妻子程芳芳，以及林建平的奶奶，一并带走协助调查。 宋青山的对面，坐着林建平，他问：“你知道你的父亲死了吗？” 林建平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宋青山反问：“他失踪了七天，你为什么不报警？” 林建平满脸无所谓的表情：“他平日里也不做活，除了喝酒就是赌博，我管他呢，他爱上哪儿上哪，他死了更好！” …… 另一间审讯室，是小李对林建平妻子程芳芳的审讯。 小李坐定，看了程芳芳一眼，总觉得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展开笔录本，突然，他想起了那晚聚餐，站在楼顶上想要一跃而下的那个女人。 “是你？”小李抬起头，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 小李对程芳芳有印象，是因为那一晚，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落在她的身上。 而程芳芳，却不记得小李，她只记得给她递奶茶，和将她拽下天台的楚嫣然和宋青山。 其他人，就比如站在楼下肆意叫嚣着让她跳下去的那些人，还有只看了她几眼便下楼去抓怂恿犯的小李等人，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认识我吗？”程芳芳下意识地反问。 “那天，你在韩国烧烤店的顶楼跳楼……” 小李的话还未说完，程芳芳就想起来了，她尴尬地笑笑，说：“哦，那天你也在吗？” “是的，我还抓了几个怂恿你跳楼的人！” “嗯，想起来了。”程芳芳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说，“你应该就是站在捧奶茶的女孩身后……” “你公公失踪七天，为什么你们全家没有人报警？”小李问。 “他就不是个人，我们全家人都希望他早点死！”程芳芳说，“所以，他死了才好呢，失踪了谁会去找？” “他是不是你丈夫杀的？” “不是！”程芳芳一口否决。 …… 王展鹏在隔壁审讯室，审讯林建平的奶奶。 “奶奶，你儿子死了，你知道是谁杀的吗？” 白发苍苍的老人摇摇头，一言不发。 “你儿子失踪七天，为什么不报警？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他对家人不好的，喝了酒就爱打人，当年，我和他爸，好不容易给他娶了个老婆，也被他打跑了！他失踪就失踪了嘛，也好过在家里打人……” 一家人口径一致，没人承认杀了人。 次日，宋青山等人再次去村子里，走访附近的村民，尤其是林建平的邻居，得知一些隐情。 第32章 跪地的刺猬女:插满竹签 宋青山：“七天前，你们有没有听见林建平家里有争吵或者打斗的声音？” “好像……”邻居想了一下，挠了挠头，说，“好像是有争吵……他们家啊，只要是林德海喝了酒，没有不吵架的时候，但是那天傍晚，吵得格外凶！” “你有听到什么吗？”宋青山反问。 见邻居面露难色，宋青山连忙道：“你放心，我们不会透露你的名字的，为我们警方提供线索，我们私下也会给予奖励的！” 邻居压低声音，四下扫了几眼，接着说：“那天晚上，林建平家里吵吵闹闹，还有哭喊声，我因为好奇，就趴在墙头听，我听见哭的人是林建平的媳妇，她在骂她公公不是个东西，我听着那动静，好像是把她……把她给那个了！” 宋青山没插话，邻居继续说道：“后来好像是林建平回来了，我听见他好像是被气疯了，骂他老爹不是个东西，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那是你儿媳妇！接着就听见‘叮当哐啷’的一阵打斗声，再后来就没声了，静悄悄的吓人……” “打斗声过后，什么声音就没有了？” “没有了。”邻居摇摇头，说，“这谁成想，几天后，林老爹的尸体就在河里飘上来了呢，听说还被砍成了几十块，哎哟喂，真是惨哟，想想就让人脊背发凉！” 宋青山看着邻居，觉得他肯定是猜到了凶手是谁，不敢直说而已。 回到局里，宋青山再次提审林建平，他说：“林建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走访了附近的村民，从村民们的口中得知，你和你的父亲关系并不好，经常发生口角，乃至打斗，一周前，你亲眼目睹你的父亲，正在玷污你的妻子，你一怒之下，就将你的父亲给杀了，是不是？” 林建平见宋青山说中了，也不再隐瞒了，他自嘲地笑笑，说：“有这样一个爹，我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家暴，把我的母亲给打跑了，自此，我就没有了母亲，我是跟着我的奶奶长大的，从小，我受尽冷眼，被村子里的孩子嘲笑，是个没妈的孩子，有时候，他们故意在我面前唱《世上只有妈妈好》，别人听了是温暖，我听了只有刺耳和心酸！我妈走后，他还不知收敛，喝了酒就打我奶奶，现在我奶奶都七十多了，还要被他这个混账儿子打，我们一家对于他，早就没有爱了，只有恨！” “记得之前，你妻子也跳过楼，你憎恨你的父亲家暴，为什么自己还要家暴？”宋青山反问。 林建平说：“村子里传言，我出去打工的时候，她在家不安分，和别的男人有染，我听了谗言，才恶从胆边生，心情不好打她的，只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玷污我妻子的人，是我的亲生父亲！那天，我下班回来，亲眼看到他压在芳芳的身上时，我简直气疯了，我问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是你的儿媳妇，你怎么能这么做？他完全不理会我，继续拉扯我媳妇，我拿了棍子，一闷棍打过去，正打在他的后脑勺上，我看见我老婆哭，看见我老婆反抗，才知道，之前是我错怪她了。” “我杀了他，家里没有人说什么，奶奶也没有掉一滴眼泪。”林建平平静地说，“我想着，杀都杀了，该怎么处理尸体呢？为了避免被发现，我就找到斧头，把他砍成了几十块，然后装进麻袋里，趁着夜色，来到河边，把那些尸块，全都倒进了河水里，河流湍急，将那些尸块全都带走了……” “只是你没有想到，七天后，一个钓鱼的村民，钓上来一块胳膊，我们还是查到了你！” “是我没有经验。”林建平说，“若不是万不得已，谁会做出杀害父亲的事情来？是他毁了我们家，毁了我的幸福！他死有余辜，即便是现在，我也不后悔杀了他，我只后悔，没有把他的尸体处理得更隐秘些！” 案件告破，并没有费太大周章，林建平杀父，因为有隐情在，再加上村民们联名求情，家属宽恕，他只判了十五年。 ……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几个小青年骑着自行车，来到荒郊野外，准备春游野餐。 当他们爬山爬到一半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小屋，于是，他们推门而入…… 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跪在地上，身上插满了竹签的女人，女人的脸被头发遮盖住，看不清人脸，显然已经死去多时，周围绕满了苍蝇，地上还爬满了频频蠕动的肥胖蛆虫，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尸臭味儿。 这几个小青年，什么野餐的兴致都没有了，哇哇惨叫着奔出了房间，骑着自行车，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不过，他们还没忘记报警。 宋青山开着警车，呼啸而过，来到郊外，找到这栋小木屋。 刑警和法医们都戴着口罩，进入案发现场，取证拍摄，最后将尸体带走。 屋子被警戒线围了起来。 周法医戴着白手套，取了刀，划开了死者的肚子，在她的子宫里，发现了一个未发育完全的胚胎，看形状和体积，应该有四个月大。 周法医说：“死者年龄大约20岁左右，死前已经怀有身孕，胎儿四个月左右，死者死前被捆绑双手，倒背在身后，没有致命伤，胃里空空如也，应该是饥饿而死。” “那就是被折磨而死喽？”云初夏看着受害者这副惨状，倒吸了一口凉气，“是谁这么狠毒，居然在她的身上插了那么多的竹签，死者死前，该有多痛苦呀！” “那一定是因为恨了！”周法医说。 云初夏把实践报告打印出来，递给宋青山。 宋青山看了看，问道：“死者的身份资料调查出来了吗？” 小李说：“宋队，已经查到了，死者名叫张蔓蔓，是本市某职业技术学院的一名学生，失踪五天了，学校有报失踪，所以很快就查到了死者的身份，样貌年龄都相符。” 第33章 跪地的刺猬女:她被人杀了? 警方通知了死者家属来认尸，再经过采血化验，进一步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为了查出真相，下一步开始调查张蔓蔓的社交圈子，看她都认识什么人，尤其是——她交了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很有可能，她的死，跟她的男朋友有关。 宋青山先是来到张蔓蔓宿舍，从她的舍友入手开始调查，为了调查方便，他再次叫来了楚嫣然。 楚嫣然问张蔓蔓的舍友：“你们谁跟张蔓蔓的关系比较好？” “她脾气比较怪，我们都跟她关系一般。”舍友1说。 “她失踪前，一直住在宿舍里吗？”楚嫣然再次问。 舍友2说：“没有，她谈了个男朋友，自从认识了这个男朋友之后，就经常旷课，也不回宿舍睡，不过她会跟老师请假，或者让我们代为请假。” “你见过她男朋友吗？” 舍友2摇摇头：“没有，听说比较有钱，开一辆宝马车，有时候会来学校门口接她。” 楚嫣然问：“你们有谁加过张蔓蔓的男朋友，或者知道她男朋友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或者，来接她的那辆车的车牌号是多少？” 宿舍里的女孩子们都摇摇头。 楚嫣然正要气馁的时候，舍友1突然说：“她好像跟隔壁宿舍的胖妞关系比较好，张蔓蔓的家境不好，她是乡下人，家里也比较穷，读这个学校，家里本来就不太支持，还让她自己赚学费，所以她之前一直很节俭，也从不跟舍友们分享食物，所以她跟我们的关系很一般，我们有聚会什么的，她也从来不参加，隔壁宿舍的胖妞，跟她一样来自农村，可能出身相同，更有共同语言吧！你们不如去问问胖妞啦！说不定，她见过张蔓蔓的男朋友呢！” “好的，谢谢你提供的这一线索！”楚嫣然离开张蔓蔓的宿舍，找到了舍友所说的胖妞。 楚嫣然推门进去的时候，胖妞正穿着吊带，围在桌子旁，吃方便面。 宿舍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泡面味儿。 楚嫣然问：“你是胖妞吗？” “嗯，你是？” “我们是x市刑警队的，希望你协助调查！”楚嫣然亮出了刑警证。 楚嫣然跟着宋队，屡破奇案，所以直接被刑警队收编了。 “啊？”胖妞一听“刑警队”三个字，给吓了一大跳，筷子上夹着的香肠都掉在了碗里，碗里的方便面汤汁溅了她一脸。 胖妞连忙抽了几张纸巾，抹了一把脸，说：“我……我没犯什么事儿啊？你们……你们刑警队的找我干嘛啊？” 胖妞因为心慌，说话都哆嗦了。 “找你，是想让你配合调查一起凶杀案！”楚嫣然说。 “凶……凶杀案？”胖妞听了，差点儿昏厥过去，“我……我我……我可不敢杀人啊！你们干嘛来找我调查啊？” “我们找你调查问话，不是怀疑你，是希望你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楚嫣然说，“废话不多说，你认识张蔓蔓吧？” “嗯，认识啊！”胖妞指了指外面，说，“隔壁宿舍的，当然认识！她……她怎么了？” “她被人杀了！” “啊——”胖妞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她瞪圆了眼睛，望着楚嫣然，用不敢置信的语气说，“不会吧，她前段时间还请我吃饭了，怎么……怎么就被人杀了？” “听说她谈了一个男朋友，挺有钱的，开一辆宝马车，你见过她的男朋友吗？或者，你有没有见过她男朋友的车？车牌号是多少，希望你提供一下！” 胖妞的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再次抽了一把纸巾，慌乱地用纸巾抹了一把脸。 “我只见过一次，就是她请我吃饭那次，她家里穷，从前她抠搜的很，在学校里吃饭都不敢吃菜，有时候就吃馒头咸菜，就为了省钱，和她同宿舍的舍友，都不喜欢她，觉得她穷酸，但是我不嫌弃她，我家里也是农村的，虽然我家里也不富裕，但是我爸妈对我还不错，不至于让我啃咸菜，她愿意跟我玩，我也经常跟她分享零食，后来，她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开一辆宝马车，经常会来学校接她……” “后来，她说请我吃饭，她男朋友请客，于是我兴高采烈地赴约了，我坐了她男朋友的车，跟她来到餐厅吃饭，车牌号的话，我没印象了，只看到过一次……” “没印象了？”楚嫣然问，“你还记得是哪一天她请你吃饭的吗？在哪家饭店吃的饭，大约几点？” “这我哪儿能记得清楚？”胖妞为难地说。 “你必须想清楚，你若是想让张蔓蔓不枉死，就必须得想清楚！”楚嫣然眼神坚定地望着胖妞，说，“你再仔细想想。” “是在新煮意川菜馆，上个月的……上个月的……”胖妞转身，从床铺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翻了翻朋友圈，恍然大悟道，“我那天晒了朋友圈，应该可以查到哪一天，什么时间！” 胖妞刷刷刷往上翻，终于翻到和张蔓蔓一起去吃饭的那天。 那天吃的菜品和吃饭时间，都赫然在目。 楚嫣然从胖妞的手中夺过手机，截了个屏，传送到自己的手机上，说：“ok，车牌号呢？” “车牌号真的不记得了，我都没有记车牌号的习惯！” “上面的字母和数字，你能记得几个就说几个，没关系的！”楚嫣然循循善诱道。 胖妞绞尽脑汁，还是摇了摇头。 楚嫣然说：“车牌号的首字母，你还记得吗？是不是本市的字母？” “字母，好像不是，不是本市的车！” “那首字母是什么？”楚嫣然再次追问。 胖妞再次摇摇头：“过去好久了，真的没印象了，我只记得，不是本市的车！” “那等你想起来了，记得联系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楚嫣然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胖妞。 “好的！”胖妞接过名片，揣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你有没有看清男人的脸，那他大约多少岁，有什么体貌特征，你还记得吗？” 第34章 跪地的刺猬女:有证人吗? “他大约三十几岁吧，因为他的头发不是茂盛，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左右，眼睛不大，单眼皮，人挺瘦的，估计也就一百三十斤左右吧！” “ok，如果你还想起什么有用的线索，记得联系我！” “好的，没问题！”胖妞痛快地回答。 楚嫣然拿着笔录本，来到校门外。 宋青山坐在驾驶座上，正等候着她。 “怎么样？线索多不多？”宋青山转过头，望着走过来的楚嫣然。 楚嫣然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落座后，说：“也不是一点线索没有，有是有，不多。” 楚嫣然把笔录本递给了宋青山。 宋青山翻开笔录本，看了看，说：“只查到饭店的名字，车牌号还是一无所知。” 楚嫣然说：“至少，我们知道，车子不是本市的牌号，等我们去饭店调取当日的监控，相同时间点，有几辆汽车停在店门外的车位上，有几辆是外地车牌号？我们找车主一一排查，总会查到犯罪嫌疑人！” “没错，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查！” 宋青山驱车，来到新煮意川菜馆，亮出刑警证，调取了上个月6号14点左右的监控，依次排查了那天14点左右停在车库上的车子，都是什么车牌号。 幸好，那天胖妞发了一条朋友圈，晒了一下美食，机缘巧合下，记录了当天的准确时间和地点，否则，大海捞针的话，真的很难查到嫌疑人的车牌号了。 14点左右，停在新煮意川菜馆门外的车辆很多，有两辆是外地车牌号，其他本地车牌号，直接排除。 宋队按照车牌号，依次找到车牌号的主人，打电话叫他们来刑警队协助调查。 第一位来到刑警队的，是一对六十多岁的夫妇，他们那天过生日，在新煮意川菜馆请客吃饭，车主六十二岁了，直接排除。 第二位来到刑警队的，是一位美少妇，大约三十八岁左右，烫着酒红色大波浪长发，指甲又长又细，涂着亮闪闪的粉色的指甲油，穿着露肩粉色裙子，脚踩银色高跟鞋，打扮得很时尚很摩登。 “这辆车的车主是你吗？”宋青山敲了敲桌上的照片问。 “是的，是我家的呀！”美少妇莞尔一笑，媚眼如丝，她接着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上个月6号那天14点左右，你和谁在一起吃饭？”楚嫣然凝视着她，问道。 “上个月6号？我不记得了呀？”美少妇摊开手，做了一个很惊讶的表情，说，“我和谁吃个饭也要跟你们汇报吗？我还有没有自由了？这样的小事，都要被你们叫到警局问话？你们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些？” “因为最近的一起凶杀案，我们怀疑跟你有关，请你协助调查！”宋青山说，“请如实回答，上个月6号那天14点左右，你和谁一起吃饭？” 美少妇翻了翻自己的指甲，眼睛落在指甲上，没所谓地说：“我不记得了耶！” “但是你的车子，那天是停在新煮意川菜馆门口的！” “我家的车子，不一定我开呀，我老公也会开的呀！” “你老公叫什么名字？请他来一趟，我们需要他协助调查！”宋青山说。 因为恰巧，她的车也是宝马车，车牌号也是外地车牌号，更巧的是，女人是个中年女人，那她的丈夫，自然也就是中年男人了！所以，宋青山和楚嫣然，对这辆车的主人格外上心。 美少妇走后，她的丈夫来到警局。 宋青山扫了他一眼，觉得他的形象，跟胖妞所描述的体貌特征，基本相符。 头发不够茂盛，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够瘦。 基本可以确定，嫌疑人就是他了！ “这辆车，是你的吗？”宋青山指了指照片上的那辆车。 照片是从监控记录里截屏打印的。 “是的！”男人说。 “你叫什么名字？”宋青山问，“是否有过婚外情，请如实回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已经掌握一定的证据，证据显示，你跟一起凶杀案有关！请你配合协助调查！” 男人一愣，手哆嗦了一下，说：“我确实有过婚外情……但是……有过好几段儿，你们说的哪一段？从第一个婚外情史开始讲起吗？那是十年前……” “咳咳……”楚嫣然见犯罪嫌疑人居然打算滔滔不绝地讲自己的风流史了，她连忙咳嗽了两声制止，“我们没兴趣知道你的风流事，张蔓蔓你认识吗？” 楚嫣然打断了他，让他直接切入主题，只讲张蔓蔓就可以了。 “认识！”男人说，“我叫秦建山，和张蔓蔓谈了有一年左右，她开始还好，挺听话的，也懂事，后来就越来越黏人，竟然还想挤掉原配取而代之，我就烦她了，我冷落了她一段时间没联系，她后来骚扰过我，还骚扰过我老婆，再后来，她就没动静了……你们说的凶杀案，该不会是她死了吧？” “没错，她被人杀了！”楚嫣然拿出案发现场的照片，拍在了桌子上，说，“你辨认一下，是不是她？” 秦建山拿起那沓照片，一张一张翻看过去，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皱着眉头，手哆哆嗦嗦地说：“是谁，是……是谁杀了她？” “我们正要问你呢！”楚嫣然语气冷冰冰地说，“她死之前，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你应该知道的吧？” 秦建山点了点头，说：“知道。” 法医已经通过尸检尸斑等变化推算出受害者的具体死亡时间。 宋青山问：“案发当天，也就是5月23号，你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 “5月23号，那天休息，我在家看电视啊！我哪儿也没去！”秦建山连忙为自己辩解道，“你们该不会是以为是我杀的她吧？怎么可能啊！古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她还怀了我的孩子，就算我不想要，我也不会这么狠毒，用那么多竹签，插满她的全身啊！” 宋青山问：“谁能证明，案发当天，你在家里？有证人吗？” 第35章 跪地的刺猬女:自不量力 “我老婆尚晓薇可以证明！” “把尚晓薇带过来，分别审讯！”宋青山对小李说。 “好的，宋队！”小李转身，带人去提审尚晓薇了。 “你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过家吗？”宋青山问道，“你的妻子尚晓薇有没有离开过家？” “她也没有离开过家！”秦建山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你好好回答！”宋青山说，“你的妻子尚晓薇，是知道你和张蔓蔓的关系的，对不对？” 秦建山说：“知道，张蔓蔓怀孕后，就想上位，她曾经骚扰过我老婆！” 楚嫣然说：“所以，最有杀人嫌疑的人，除了你，还有尚晓薇！” “你好好回答，有没有离开过家，离开了多少时间，很多路口是有监控的，我们都可以调取监控，在量刑方面，坦白罪行和隐瞒罪行，是有很大区别的，希望你想清楚这一点！”宋青山说，“你的车牌号我们都查到了，你觉得查到这辆车的出行记录，很难吗？” 把人杀了，并藏尸在荒郊野外的木屋里，一定需要可以承载尸体的汽车等交通工具。 在对秦建山夫妇审讯的同时，案发当天秦建山家附近路口的监控录像，也一并调取了。 秦建山听了宋青山的话，咳嗽了一声，说：“我老婆中午的时候出去过，她说去菜市场买菜，不过过了很久才回来，午饭我煮的方便面……我打了几遍电话催她，她也没有接听！”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说谎？”王展鹏没好气地瞪了秦建山一眼。 秦建山有些心虚地说：“时间过去太久了，我也记不太清了，我就突然想起来，那天吃的方便面，是因为老婆出去买菜了，她出去买菜，应该没有嫌疑吧？” “她说出去买菜，就一定是去买菜了吗？”楚嫣然说，“你也说了，她过了很久才回来，具体多久，希望你交代清楚！” 秦建山为了洗脱嫌疑，就一五一十把那天的事情交代清楚了，尚晓薇大约是十一点三十分左右出去的，出去之前，她一直在摁手机，好像在回复什么人消息，她跟秦建山说出去买菜，然后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 尚晓薇也被带到了审讯室。 楚嫣然问她：“尚晓薇，案发当日，也就是五月二十三号，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啊！”尚晓薇眼睛都不眨地回答。 “一整天都在家里吗？有没有出去过？”楚嫣然继续追问。 尚晓薇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是啊，一整天都呆在家里！” “你想都没想，就说一整天呆在家里？”楚嫣然冷哼一声，反问，“五月二十三号，是星期几？” “应该……是周末吧！” “你看，是哪一天你都不记得！”楚嫣然说，“你老公已经坦白了，案发当天，也就是五月二十三号的十一点三十分左右，你跟什么人发了信息，然后就借口买菜出去了，一直到傍晚才回来！” “这个死鬼怎么不去死，这么快就出卖我？”尚晓薇气急败坏地咒骂了一句。 “就算他不交代，我们也可以从路口调取监控录像，只要拍到你的车在案发当天经过哪里，事情就很明了了！想要量刑轻一些，最好坦白，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你做过恶，就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尚晓薇知道事情已经瞒不过去了，当刑警查到她的车牌号的时候，她就知道，纸包不住火了，但是心底难免还是有些侥幸心理。 “那个小贱人怀孕了，她的胃口还不小，居然想上位！”尚晓薇愤愤不平地说，“我跟秦建山辛苦打拼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一切，房子车子，都是我们两个辛辛苦苦赚来的，我跟他的时候，他一穷二白，现在什么都有了，就开始动花花肠子！我知道男人都不老实，他偶尔偷吃，只要不被我发现，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提起张蔓蔓，尚晓薇的眼睛里写满了恨意，牙齿几乎咬碎的模样。 “秦建山那个死鬼，偷吃也不擦干净屁股，让那个贱人找到我的手机，天天发消息骚扰我，她说她怀孕了，让我把老公让给她！开玩笑，怎么可能？” “我开始是不搭理的，她后面发了很多张他们两个在一起时的暧昧图片，我忍无可忍，决定和她见面。” “和她第一次见面是哪天？”楚嫣然问，“你是否在第一次见面那天，就杀了她？” “是！” 尚晓薇说：“我约她见面，她很天真，毫无防备地上了我的车。” “你们约在什么地方？”楚嫣然追问。 尚晓薇说：“我约她在某咖啡馆门口见，但是我并没有请她喝咖啡，我可没有那么好的闲情逸致。” 尚晓薇唇角微扯，冷哼一声，说：“我说‘我们可以去一个别致的地方，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你上车吧！’她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我瞟了她一眼，她很年轻，脸上稚气未脱，算不上漂亮，跟我年轻的时候没法比，她也就年轻还算点儿资本，本来，她捞点钱也就算了，我不会计较的！她竟然还想把我踢出局？简直是做梦！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只可惜，她没有，竟然以肚子里的孩子相威胁，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我开着车，驶出了市区，车窗外，一晃而过的田地，让张蔓蔓提高了警觉，她紧张地问我‘到底要去哪儿聊？’我说‘不用着急，一会儿就到了’，就这样哄着她，我把车子开到了荒郊野外，我瞥了一眼窗外。刚好看到一栋废弃的木屋，便把车子停在了路口，这里人烟稀少，我就算是作案，也没有人会发现。” “我带着她，来到木屋，她还满心憧憬地想要和我谈判，幻想着能够谈拢，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只是她没有料到，我早已经起了杀心！”尚晓薇嗤之以鼻地一笑，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第36章 离奇死亡的网红:缢死 “她很天真，进了木屋，还问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谈判？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尚晓薇笑中含泪，“我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狠狠摔在地上，然后朝着她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 “她跪在地上，哭着说‘这是你老公的孩子’！我笑了，我老公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的孩子！我蹲下身子，捏着她的下巴，狠狠甩了她两记耳光，才算是打醒了她，我说：你这样蠢的女人，还想鸠占鹊巢取而代之？真是可笑至极！我拿了早就准备好的麻绳，将她双手靠背捆好，我又去后备箱拿了一把之前准备烧烤用的竹签……我厌恶她，勾引我的男人，我憎恨她，带球要挟我！我把竹签，一根一根插进她的身体里，她嘶喊着救命，但是没有人听见……天越来越黑了，她求我放过她，她说她不要孩子了，什么都不要了，让我饶她一命！可是……开弓哪有回头箭？我满心恨意，只想让她消失！她像一只刺猬一样，跪在那里，一动不能动，因为只要她敢躺下，那些竹签就会插得更深，她只能跪着……” “我丢下她一个人，开车走了，我想，如果有人发现她，那么她就是命大，命不该绝！如果没有人发现她，那她就该死！” 楚嫣然一针见血道：“所以，你残忍地把她扎成了一个刺猬，然后将她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外，美其名曰交给命运？其实你是有意把她拉到荒无人烟的野外，因为在那里作案，十之八九不会被人发现的，她就这样又饿又痛，忍受折磨而死！” 尚晓薇一言不发，她的眼睛有些泛红，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掉落下来，不知道她是在哭自己，还是在哭别人。 尚晓薇犯故意杀人罪，犯罪情节恶劣，被判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 上午，警方接到报案，在郊区的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 宋青山和楚嫣然等人开车来到案发现场，拉起了警戒线。 死者着装怪异，她化着明艳复古的妆容，一袭明代红色长袍加身，头发挽成髻，发髻上斜插着银簪和珍珠首饰，脚踩一双红色云履绣花鞋，挂在树林里的一棵大树上，随风摇摆着。 这里，像是上吊自杀现场。 但是……死者这身装扮，却透着那么一丝诡异，让人脊背发凉不寒而栗。 小李拿着摄像机，“咔咔咔”一顿拍，随后有刑警将尸体搬下，平放在地面上。 云初夏戴上白手套，蹲下身子，查验了一下尸体，说：“死者脖颈处有勒痕，舌头伸出超过牙齿，面部青紫，符合缢死的特征。按照尸斑和尸僵的程度可以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是11个小时之前，也就是昨天夜里的10点到12点之间……” “长得还不错，可惜了！”小李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上吊了呢？” “如果是自杀，她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她这一身是明制汉服，汉服做工精美，上面还绣着凤凰，这套衣服，价值不菲，少说也有三千多块吧！”楚嫣然满腹疑窦地蹲下身子，上下扫量着死者。 云初夏戴上白手套，用手指托起死者的下巴，查验了一下她脖颈上的勒痕，说：“死者年龄，大约在20——23岁之间……” “这么年轻，可惜了！”王展鹏也插嘴道，“不过，我看她怎么有点眼熟？” “不会是你认识的人吧？”云初夏抬起头，扫了王展鹏一眼。 王展鹏摇摇头，他托着下巴，怔了半晌，眼睛一亮，突然说：“她跟一个网红很像！” “哪个网红？”宋青山追问。 “王展鹏说：叫什么……奶兔……奶兔什么来？” “奶兔米球？”小李补充道。 “哇靠，你们两个，是不是每天下班后都不干正事，天天看网红扭屁股？”陈永辉插嘴道。 小李用手指搓了下鼻子，说：“偶尔刷到，偶尔刷到，人家毕竟是大网红嘛！” 宋青山拿出手机，在某视频网站搜索了一下“奶兔米球”，然后搜索界面出现了一位粉丝一百多万的网红，他点开了她的头像，和躺在地上的女尸对比了一下，说：“是不是她？” 王展鹏和小李把头凑过来，对视一眼后道：“是她，就是她！” “一个粉丝百万的网红，昨天还在更新视频，今天就陈尸荒野了？死时还穿着一身明制汉服？”楚嫣然也打开了视频网站，搜索到了这位女网红的账号，她点开了她的主页，看到她昨晚还在直播，直播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十点。 “一个当天晚上还在直播的人，会突然跑到荒郊野外里来自杀吗？”楚嫣然疑惑道，“宋队，我觉得这起案子有蹊跷，不能简单的定性为自杀！” 云初夏说：“要等我师傅解剖一下尸体，看她体内是否有其它物质再下结论。” …… 尸检报告出来了，死者身上没有明显伤痕，没有打斗痕迹，符合缢死的特征。 她的胃里，发现了一些蘑菇，经过检测结果显示，这是一种名叫见手青的蘑菇，如果烹饪不熟的话，会使人中毒，并产生幻觉。 小李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林月红服用了蘑菇后，产生幻觉，才会在精神状态不清醒的状态下，把自己挂在了树上？” 楚嫣然摇摇头，说：“当一个人产生强烈幻觉时，会很清楚地找出绳子并拴在树杈上，再将自己缢死吗？” “楚嫣然说得对，一个人幻视幻听的时候，就像踩在棉花上，浮在空中，她所看到的世界，已经幻化扭曲，她是不可能精准地找到绳子，并精准地将绳子拴好，再把自己缢死在树上的！”云初夏说。 “也就是说，林月红，是被人设计谋杀的，并伪装成自杀，以逃脱刑罚！”陈永辉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查出，她当晚跟什么人在一起，吃了毒蘑菇！” 第37章 离奇死亡的网红:嫌疑人 经过家属确认，死者是一名网红，网名为“奶兔米球”，真实姓名为林月红，她出身农村，家境贫寒，父母都是没有文化的农民，所以，她并没有读多少书，只有初中文化水平，去年，她因为样貌出众，被一家网络公司签下。 在网络公司的助推下，林月红很快成为一名粉丝百万的女网红，在某视频平台，颇有人气。 “林月红有没有透露过，自己有厌世的想法？”小李问林月红的父母。 林月红的母亲哭得精神恍惚，身子瘫软，歪倒在林父的怀里，她用纸巾擦着眼泪说：“没有啊，我女儿从来没有说过她不想活了，相反，她上个月还跟我说，她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要给我们家翻盖一下房屋，她说别人家有二层小楼，我们家也要盖成二层小楼……她说过几天，要给我买个金镯子，这些承诺，她都还没有兑现，怎么会去自杀？还有……她穿的这是什么衣服？她怎么会穿成这样去自杀啊？真是……真是让人害怕啊……” 小李安慰道：“这……确实让人匪夷所思，不过也请你们节哀！” “我不相信我女儿会自杀，你们一定要帮我查出真凶，为我女儿报仇啊！”林月红的母亲，一个劲地重复着这句话，“为我女儿报仇啊，警察同志，我女儿不会自杀的，她不会自杀的！” 林父也泪眼婆娑地说：“可怜我的女儿啊，事业才刚刚有起色，她才22岁啊，就要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呜呜呜……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找出凶手，以告慰我女儿的在天之灵啊！警察同志……” “你们放心吧，如果林月红确实是被人谋杀的，我们一定会查出真凶的！绝不会让一个坏人逍遥法外！”小李安慰了一下林月红的父母，才将他们送出门外。 “林月红的社会关系网有哪些？”宋青山问，“你们查到了多少？” 小李说：“宋队，林月红的社会关系比较简单，因为是网红主播，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公司或者家里，两点一线，就算是户外直播，也有助理跟随，她每天工作的时间有八小时之久，下播以后，也很少接触其他人……” “这么说，嫌疑人的范围，缩小了？”云初夏反问。 楚嫣然摇摇头，说：“这也说不准，最近不是发生了很多起主播见网友，然后被网友杀害的案子吗？生活中的圈子小，并不代表网络上的圈子也小！榜一大哥，刷礼物的网友，都有可能是嫌疑人！” 小李疑惑地皱眉：“榜一大哥到底有什么怪癖？杀人之前还要给死者穿一身明制的汉服？” 楚嫣然摊开手，一脸无奈地说：“那只有凶手才知道了！” “林月红的助理是谁？”宋青山道，“以及她有没有男朋友，她的经纪人，上司，工作上所有有交集的人，都要调查！” “她的助理是一个名叫林宝儿的女孩，跟林月红是一个镇上的，年龄21岁，初中文化水平……”小李说，“林月红有男友，他的男友叫高正初，年龄24岁，是一名装卸工人！林月红的经纪人叫江飞宇，也是她公司的老总。” “林月红一个月收入少说也有几十万吧，居然找个装卸工人做男友？”陈永辉喃喃自语道，“这有点不符合常理啊！” 楚嫣然说：“确实不符合常理，有没有可能，她的男友，是她在做网红之前谈的呢？” “我们分头行动！”宋青山说，“小李，陈永辉，你去找林宝儿问话，楚嫣然，你和王展鹏去抓高正初，我去林月红的直播公司，会一会江飞宇！” “ok，宋队！”大家收到指令直接出发了。 很显然，目前嫌疑最大的，是林月红的男友高正初。 小李开车，带着陈永辉来到林宝儿的住处，敲开了她家的房门。 林宝儿额前的发丝还是湿的，好像刚刚洗过脸，当她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两个刑警的时候，她的眼睛瞪得很大，揉搓头发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愣了半晌后，林宝儿才反应过来，她问道：“警……警察同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李说：“我们在郊区的树林里，发现了林月红的尸体，请你协助调查！” “什么？”林宝儿显然是被这一重磅消息给吓住了，她满脸惊恐地问道，“警察同志，不会是真的吧？怎么可能啊？昨晚……昨晚林月红还在直播啊，她怎么会突然死了呢？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陈永辉问：“没有认错人，林月红的父母已经认领过尸体了！你是林月红的助理，昨晚，你为什么没有和她在一起？” 林宝儿说：“我的正常下班时间是早九点到晚七点，昨天晚上，我和林月红在公司门口分开后，就没有再见面了，不过，晚上的时候，我看她直播了一会儿，然后她突然就下播了！” “林月红晚上是在什么地方直播的？” “看背景，应该是在家里。” “下播时间大约几点？” “八九点左右吧，视频后台有回放。”林宝儿说，“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14日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在哪里？”小李问。 “我在家里！”林宝儿说。 “有没有证人？” 林宝儿连忙解释道：“你们怀疑我啊？我跟林月红无冤无仇的，我怎么会杀她呢？” 小李说：“例行调查，每一个跟她关系密切的人，都有嫌疑，你只需要拿出不在场的证据，排除你的嫌疑即可！” “我昨晚在家里，吃完晚饭就看电视……” “谁可以证明你在家里？” “我一个人租的房子，也没有谈男朋友，我怎么证明啊？我真的没有理由杀人啊，警察同志！”林宝儿连忙为自己辩解，“我是给林月红做助理的，我要靠她吃饭的，我也没有杀人动机啊！” “没有不在场证明，就还是有嫌疑的，未经允许，不得离开本市，随传随到！”陈永辉递给她一张名片，说，“如果你想起什么对本案有用的线索，随时联系我们！” 第38章 离奇死亡的网红:有什么仇家? “好的，警察同志，我一定会好好配合！”林宝儿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接过了名片。 …… 回到局里，陈永辉找出林月红昨晚的直播录像，一帧一帧查看，不漏掉一丝蛛丝马迹。 直播中，林月红心情极好，她穿着一身性感的红色短裙，又唱又跳的互动了一阵，八点多的时候，直播突然中断，显示主播正在接电话，然后就下线了。 后来的事情，就只有天知地知、死者和凶手才知道了。 …… 宋青山来到江飞宇的直播公司，被公司门口的前台拦住：“先生你好，请问您找谁？” 宋青山说：“江飞宇！” 前台的脸上挂着营业式微笑，道：“提前预约了吗？” 宋青山道：“没有。” “不好意思先生，见我们江总，需要提前预约的！” 宋青山拿出刑警证件，在前台的眼前晃了一下，说：“我是刑警，有起凶杀案，希望你们配合调查！” 前台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她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写满惊恐和疑惑：“凶杀案？什么凶杀案？” “林月红是你们公司的签约主播吗？” “是的！”前台点点头。 宋青山问：“昨晚，我们在郊区树林，发现了她的尸体，昨天，你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前台摇摇头，说：“没有什么异常啊，她就像平常一样，来公司打卡上班，人看起来……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警察同志，您确定没有看错吗？她……林月红她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没了？” “林月红的父母已经认领过尸体了，这点不用怀疑！”宋青山说，“江飞宇在哪儿？” “在总经理办公室！”前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宋青山径直向前走去，途经几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主播在直播。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前，宋青山抬手叩了叩门。 “请进！”一个年轻男士的声音。 宋青山推门而入，他直接亮出刑警证，说：“我是刑警宋青山，有一起凶杀案，希望你能协助调查！” “凶……凶杀案？”江飞宇被突然找上门的刑警给吓住了，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慌忙解释道，“警察同志，我是开直播公司的，从来不作奸犯科，好好工作好好缴税，是个三好市民，凶杀案，怎么也会扯上我呢？” “江总，请您不要激动，我是说，请你协助调查，并没有说你就是凶犯！你先冷静一下！” 听了宋青山的安抚，江飞宇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他搓了搓自己的下巴，说：“说吧，什么凶杀案？我会尽力配合的！” “昨晚，林月红缢死在树林里！”宋青山说，“她最近跟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或者，她有没有什么仇家？” “什么？林月红死了？”江飞宇有些吃惊，他道，“怪不得她今天一直没来上班……” “她一个小姑娘家，能有什么仇家啊？”江飞宇说，“至于她和什么人来往密切……” 江飞宇思索了半天，说：“她有个男朋友，好像叫什么高……高正初的，跟她来往最密切的，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警察同志，您应该去找她的男朋友去了解情况啊！” “我们已经有队员去调查高正初了！林月红，有没有见过网友？比如榜一大哥一类的……” 江飞宇摊开手，一脸无奈地说：“警察同志，见没见过网友，我可就不知道了，那是人家的私生活啊，我只是她的公司老板，管不了她的私生活啊，她私下里见什么网友，我可真不知道，她也不能告诉我不是？” “14日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你在哪里？” “我在足浴店按摩啊，足疗店的店长和17号技师可以证明！” “哪个足浴店？” “锦绣山泉足浴中心！” “好的，我会去锦绣山泉核实的。如果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及时联系我！”宋青山撂下一张名片，转身走了。 …… 楚嫣然和王展鹏找到高正初的时候，他正在工地上卸货。 他身上的衣服很破旧，裤子上破了几个洞，全身都布满了沙尘，就连眉毛和眼睫毛都被沙尘覆盖成了灰尘色，他戴着安全帽，埋头苦干着。 楚嫣然问工地负责人：“哪个是高正初？我们有事找他！” 工地负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楚嫣然和王展鹏，没好气地说：“工地上忙着呢，你们找他做什么？下班以后再说吧！一个装卸工，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去去去，下班再来，别影响我们工程进度！” 王展鹏拿出刑警证，在工地负责人眼前晃了晃，说：“我们是市刑警大队的，有起凶杀案，需要高正初配合调查！” “啊——”工地负责人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两个王炸，居然是市刑警大队的，居然跟凶杀案有关！ “想……想不到高正初这小子，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居然能跟凶杀案扯上关系？” “只是协助调查，并没有锁定凶手，还请你，不要妄下结论！”楚嫣然说，“把高正初叫过来吧，我们需要请他去刑警队一趟！” “好好，我这就去，二位警官稍等片刻，稍等片刻！”工地负责人唇角微扬，露出一副谄媚相，脸上堆满笑容，屁颠屁颠地去找高正初了。 他对高正初说了些什么，高正初放下手中的沙袋，缓缓走过来。 他拍了拍身上，他身上的灰尘就纷纷掉落，像一股白雾一般，将他团团笼罩。 “什么凶杀案？”高正初表现得很镇定，并没有心虚的样子。 “林月红在昨晚，死在了郊区的树林里，她是缢死的。”楚嫣然定定地望着他，想要看穿他的内心，“14日的晚上，你在哪里？” “我昨晚在家啊！”高正初不假思索地回答。 接着，高正初木了好一会儿，好像大脑宕机了一般，双眼放空，好久才回过神来。 “谁可以证明？”楚嫣然反问。 “我独居，怎么证明？”高正初神情有些恍惚，“她……她真的死了吗？” 第39章 离奇死亡的网红:暧昧关系 “是的。”楚嫣然回答。 “你是林月红的男朋友，昨晚，你们没有在一起吗？”王展鹏问道。 “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是谁也没有规定，男女朋友就必须天天在一起吧？她每天都那么忙，直播到很晚，我都说了下班以后不要直播了，多陪陪我，她说她想给父母买大房子……”高正初说，“我也明显感受到了她对我的冷淡，我约她，她总是找理由推脱，可能觉得自己厉害了，看不上我了吧！我们之间，早就出现感情危机了，我出于面子，也不想总是像个舔狗一样，每天缠着她，我也有尊严的，我知道我们现在差距很大，所以，最近这两个月，我们冷战状态，虽然双方都没有说分手，但是也在分手的边缘了……” “这两个月，你们都没有见过面吗？” “也不是……”高正初说，“她父母头疼脑热的，找她没时间，就会找我，我都是推掉工作就去照顾他们的，她也会礼貌性地请我吃顿饭……” “你们没有同居吗？”王展鹏问。 毕竟现在，年轻人谈恋爱，大多数都会选择同居在一起。 高正初摇摇头，说：“在她做网红之前，我们还发生过几次关系，自从她做了网红，钱赚的多了，眼眶子高了，就排斥我了，我也想同居啊，她不想跟我，我有什么办法？” “她想跟你分手，所以你就杀了她？”王展鹏问。 “怎么可能？”高正初冷笑一声，说，“我是个大男人，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女人还不是多得是？我至于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给毁了吗？大不了好聚好散，我也不会杀人啊！” “跟我们去刑警队一趟，配合协助调查！”楚嫣然说。 高正初被带到了刑警队，继续接受审讯盘问。 宋青山问：“14日的八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在哪儿？” 高正初有些不耐烦地说：“这个问题，你们问了我好几回了，我听都要听出茧子来了，我在家啊！” “谁可以证明？” “我独居，怎么证明啊？”高正初无奈地摊了摊手，说，“林月红是我女朋友，我怎么会杀她呢？” 王展鹏说：“你不是说你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出现了危机！你是不是因为她想要甩了你而起了杀心？将她诱骗到郊外，杀后伪装成自杀的样子？” 高正初叹了口气，说：“警官，你不要想象力这么丰富好不好啊？世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我也没必要杀了她吧？一个人一生谈几个女朋友很正常，分了也很正常，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毁了自己的一生吧？” “林月红最近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 高正初想了想，说：“她最近一直都在忙着直播，好像还和一个叫做陈二少的在炒cp！” “什么是炒cp？” “就是两个人炒话题，经常一起拍段子，连线开直播，制造一些话题引流，让粉丝误以为他们是情侣，我曾经也吃醋质问过她，她说都是假的，合作关系，炒cp只是为了引流，并不是真的谈恋爱！很多粉丝有嗑cp的癖好。” “这也是一条线索，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宋青山用肯定的眼神望着高正初，继续说，“但是你拿不出不在场的证据，就还是有嫌疑的。你最好努力回想一下，谁能证明你在家里。” 高正初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话锋一转，道：“林宝儿，她可以证明……昨晚九点……我们在一起……” “你们在一起？”审讯室内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如果他们两个有什么情况，就更容易是情杀了！ “不要误会啊警官，昨晚，宝儿说她肚子痛，让我给她买点那个东西，我就去买了，送到她家里……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的……” “那个东西？什么东西？”宋青山问道。 “每个月都用的那个……”高正初也不好意思讲得太明白。 楚嫣然咳嗽了一下，说：“宋队，你别问了，是不是就是姨妈巾？” “对对。”高正初点点头。 王展鹏忍不住说：“就算是什么情况也没有，这举动，也有些暧昧吧？” 随后，警方调取了林宝儿家楼下路口的监控，发现九点十三分，高正初拎着一袋东西，上了楼，然后九点四十分后，下了楼。 “看来，林宝儿也对我们有所隐瞒啊！”王展鹏说。 宋青山道：“把林宝儿带到审讯室来，接受审讯！” 陈永辉把林宝儿带到了审讯室。 “14日的九点至十二点之间，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林宝儿一脸懵懂的表情，她连忙说道：“警察同志，这个问题，我之前就已经回答过了我，我在家里，一个人啊！” “高正初已经承认了，14日的九点他和你在一起，我们也调取了你家楼下的监控录像，监控显示，九点十三分，他确实拎着东西上了楼。”王展鹏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撒谎？” 林宝儿的脸红一阵紫一阵，她地垂下头，解释道：“那天我肚子痛，发现家里也没有卫生巾了，就打电话让高正初帮我带……” 小李打断了林宝儿的话，说：“你和高正初是什么关系？这么隐私的东西，还是大半夜的，你让他帮你带？” “我们之间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的！”林宝儿连忙摆手，说，“我在这座城市里，也没有什么朋友，也不认识几个人，唯一认识的，就是林月红和她的男朋友了，林月红忙着直播，哪有空理我啊，就算是我找她，她也不会大半夜给我买卫生巾的……我翻遍了通讯录，也只有高正初人比较好，所以我才……” “每个女人每个月都会有这么一次，你不会一点存货都没有吧？就算是没有提前购买，临时去买，也能下楼吧？晚上九点，你让一个陌生男士进你的家门，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啊！”楚嫣然说，“你说实话，你和高正初，是不是有暧昧关系？” 第40章 离奇死亡的网红:情侣cp “这……好像跟案情没有关系吧？”林宝儿说，“既然你们也查到了，这个时间段，我们在一起，那我们就没有作案时间，你们应该立马放了我们才对！” 楚嫣然说：“不是说本人不在场，就可以排除嫌疑的，只要有作案动机，买凶杀人，也一样可以达到目的。” 林宝儿连忙摆手否认：“没有啊，我们之间是清白的，真的啊，你们要相信我啊！我承认，我是对高正初有些好感，我知道林月红早就看不上他了，他们迟早是要分的……可是，在他们没有分手之前，我也不会和他怎么样的，我怎么会傻到去插足他们之间的感情呢？我只需要等，等林月红正式地把高正初甩了，我们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吗？我怎么会蠢到去杀人？我家里什么情况，你们应该也了解过了，我哪有闲钱买凶杀人啊？我连买房子的钱都没有！怀疑我杀人，真是开玩笑啊！” “你不要激动，我们只是例行调查，每个有嫌疑的人，都会接受审讯盘问的。” 案件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宋青山也去锦绣山泉足浴中心调查过了，监控显示，江飞宇确实点了技师为他服务，直至晚上十一点才离开，也就是说，江飞宇没有作案时间。 宋青山问：“林月红的手机有没有找到？” 王展鹏说：“没有，现场没有发现林月红的手机，她的家里也没有发现。” “手机里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宋青山说，“加大搜索力度，现场发掘！就算是犯罪分子智商再高，案子做得再完美，也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是，宋队！” 宋青山开着车，载着楚嫣然，来到陈二少的住处。 叩叩叩—— 宋青山抬手叩门，来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她围着围裙，上下扫量了一下宋青山等人，见并不认识，便问道：“你们找谁？” 宋青山问：“某视频平台的陈二少，也就是陈宏文，是住在这里吗？” 女人说：“是啊，是我儿子，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他人在家吗？”宋青山问。 女人点点头，说：“在房间直播，你们有什么事，如果不重要的话，我可以转达，等他下播以后，我让他联系你们！” 宋青山直接拿出刑警证，说：“我是警察，最近有一起凶杀案，希望你们协助调查！” “啊——”女人一听，身子一下就软了，差点就跌倒在地，幸好扶了下墙。 “我儿子犯了什么案子啊？警官，我儿子是老实人啊，他……他怎么会跟凶杀案扯上关系啊？”女人捂着自己的心口，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着，心脏病差点犯了。 “我们只是找陈宏文协助调查，您不用这么紧张阿姨！”楚嫣然上前，扶了一把陈母。 陈母好不容易缓和下来，宋青山便问：“陈宏文在哪个房间？” 陈母转身，伸手指了指。 二人循着声音，来到陈宏文的卧室门外，敲响了房门。 陈宏文没好气地说：“妈，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直播的时候不要敲门不要敲门，你有完没完？” 叩叩叩—— 宋青山再次敲了几下房门，陈宏文终是忍不住，骂骂咧咧地就走了过来。 “妈，我若是饿了，自己就出门吃了，不用没完没了的敲门，烦不烦啊！” 陈宏文说着，打开了房门，却发现站在门外的人，并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两个陌生人，他一下子愣住了，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刑警队的，最近有一起凶杀案，希望你协助调查！” “凶杀案？什么凶杀案？” “林月红你认识吧？”宋青山问。 陈宏文点点头，说：“认识啊，我们是网上的cp，怎么了？” 宋青山问：“十四日晚下播后，林月红死在了郊区的树林里，案发当晚你在哪里？” “我在直播啊！”陈宏文说完这句，连忙为自己辩解，“不是吧？你们该不会是怀疑我吧？我和她只是网上的cp，就算是见过面，也是在公司的安排下见面的，我们私下里没什么交情的，也许你们不知道什么说直播cp。我跟你们解释一下……” 楚嫣然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说：“好了，我们知道网上组cp是什么意思，你不用解释这些，你只需要正面回答我们宋队的问题，案发当晚，你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人可以证明？” 陈宏文说：“那天晚上，我直播到七点半，然后就下播了，我去酒馆喝了点酒，可能喝得有点多，就在马路上的长椅上睡着了，等我醒来以后，我也不知道是几点，就迷迷糊糊地回家了！” “一个人喝的吗？”宋青山问道。 “是，一个人喝酒不很正常吗？因为工作特殊，我也很少接触人，所以没有什么朋友，大多数朋友都是主播！” “哪家酒馆？几点离开的酒馆？”楚嫣然继续追问。 “警官先生啊，我哪能记得清楚啊，我都说了，我当晚喝醉了，怎么还能记得是什么时候呢？我能想着拿起自己的手机就不错了！”陈宏文说，“就离我家不远的悦来酒馆。” 宋青山说：“ok，我们会调取附近的监控录像，在案件没有查明之前，不许离开本市，随传随到！” “知道了，警官！”陈宏文抬手，做了个敬礼的姿势。 宋青山等人离开后，把陈母给吓得不轻，她到现在都是腿软的。 陈母一把拉住儿子的手，说：“儿子，你跟妈说实话，那个横死的女主播，不是你杀的吧？” “妈，你想什么呢？”陈宏文没好气地推开母亲，说，“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俩就是网上组了个cp，一起炒炒话题，为了提高热度，最多也就一起打个pk，见面也是在两家公司员工都在场的情况下见的，我们私下里没有什么瓜葛，我有什么理由杀她啊？” “也对啊！”陈母点点头，说，“可是，警察怀疑你啊，你昨晚跑出去喝什么酒啊，连个不在场证据都没有！” 第41章 离奇死亡的网红:我怕 “妈，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我没有不在场证明，警察也不能为了结案，随便给人定罪吧？那个林月红，真不是我杀的！”陈宏文说着，跑进房间，把手机架上的手机拔了下来。 他连忙搜索新闻，很快就搜到了林月红横死在郊外的新闻，但是因为警方不允许透露过多信息，并没有现场照片流出来。 陈母嘟囔了一句：“这个林月红，半夜三更的，跑到野外去做什么？” …… 宋青山和楚嫣然驱车来到悦来酒馆，想要调取一下案发当晚的监控录像，查一下陈宏文是否有不在场的证据。 悦来酒馆的老板回忆起陈宏文的模样，说记得他大约是九点左右离开的，并且人喝得有点多，走路歪歪斜斜的。 不凑巧的是，悦来酒馆是个十年老店，不但设施陈旧，就连监控录像也坏了。除了老板的证词，宋青山在这里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证据，也因为悦来酒馆所处的位置，十分偏僻，路口也没有安装监控，所以，陈宏文并没有排除嫌疑。 “楚嫣然，你是心理师，你觉得这起案子，是不是陈宏文做的？” 楚嫣然说：“陈宏文和林月红组cp的时间并不长，虽然他没有证据证明自己不在案发现场，但是从目前的证据来看，他并没有杀人动机。我们还要继续寻找新的证据才可以。” “英雄所见略同。” 二人开车来到局里，已是夜深，楚嫣然准备要走了，但是宋青山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宋队还要加班啊？”楚嫣然问道，“你晚饭都还没吃呢！” “我要整理一下案宗，回家再吃吧！” “这样会把胃熬坏的，这样吧，我出去买点吃的，给你带回来？” “你该不会是想陪我一起加班吧？” 楚嫣然笑笑，说：“我也想早一点破案啊，这宗案子，太离奇太诡异了，我真的想早一点揭开谜底！” “欲速则不达，有时候一起案子，几个小时就能破案，有时候几年几十年才能破，不是单纯靠努力就能破获的。” “那你还加班？” “我整理好案宗，明天同事们查起来方便些。” 楚嫣然说：“队里食堂早就关门了，宋队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叫点外卖就行了，你出去买，不嫌累啊？” “很多外卖骑手说了，不建议吃外卖，不卫生的，我去饭店点，看着他们做，吃得放心，不然身体吃坏了，还怎么查案？” “那就来份排骨米饭吧！” “还是排骨米饭啊？宋队一直吃这个，吃不腻？” “简单省事，荤素搭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 “ok，宋队等我！” 楚嫣然转身，就跑出去了。 附近的饭店有很多，楚嫣然经常吃的一家排骨米饭还没有打烊，不过也快关门了。 楚嫣然冲进门，喘着粗气说：“老板，来两份排骨米饭！” “姑娘，你来得正好，再晚来一会儿啊，我们可就打烊了哦——”戴着白帽子的厨师，拿起勺子说，“要什么口味的？” “香菇炖排骨和豆芽炖排骨！” “打包还是带走？” “打包！” “好嘞！”厨师一边打包一边问，“姑娘怎么这么晚才来买吃的呀？” “哦，今天在外面跑，忙完就这个点了！” 服务员认出了楚嫣然，她把东西拎给她，说：“你好，一共五十六元，姑娘，你是不是刑警队的呀？” “啊？”楚嫣然没想到服务员能认出她来，她笑笑，说：“你怎么知道？” “我之前路过刑警队，看你穿着警服进去……” 楚嫣然点点头，扫了五十六块钱过去，说：“付了。” “请慢走！”服务员笑盈盈地望着楚嫣然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想不到刑警队还有这样的大美女。” “哪个行业都有美女，这不很正常吗？”厨师不以为然，说，“快收拾收拾，打烊吧，早点回去休息了……” 说着，厨师打了个哈欠。 服务员说：“师傅，你能送我回去吗？我怕黑！” 厨师愣了一下，说：“怕什么黑怕黑？之前也是这个点下班，也没见你怕黑啊？”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服务员撇撇嘴，说，“师傅，你就送我回去嘛！” “我正困得不行，你宿舍就在饭店后面那栋楼，还有路灯，你怕啥嘛，不去，自己回去得了！” “师傅，我是说真的，我真怕！” “从前不怕今天怕？我说小叶子，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师傅你想啥呢！”服务员脸红到了耳根子，她说，“你都有老婆了，我喜欢你干嘛？我是因为最近那起凶杀案……” “什么？” “师傅你不知道啊？最近我们市出了一起凶杀案！那个叫做奶兔米球的网红被人杀了……” “没关注……”厨师说。 服务员说：“前几天我还看她直播了，后来在她视频评论里都是悼念她的，我才知道她被人杀了，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你怎么不知道呢？” “我又不刷小视频。”厨师说，“好了好了，我送你回去就是了！” “嗯！”服务员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 楚嫣然拎着排骨米饭来到办公室，见宋青山还在忙。 她把饭盒推给他，说：“宋队，你喜欢吃香菇炖排骨，还是豆芽炖排骨？” “都可以，我不挑食。” “这样，那就给你豆芽炖排骨吧！我喜欢吃香菇口味！” 楚嫣然把豆芽炖排骨推给了宋青山。 宋青山放下手中的案宗，打开了盒饭，一股浓浓的排骨香味儿传来，勾起人的食欲。 王展鹏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问道：“宋队，你说有没有可能，林月红是意外死亡呢？” 宋青山突然抬起头，咳嗽了两声，差点被嘴里的米饭给呛到：“咳咳……进来也不敲门，想要吓死谁啊？” “宋队，咱这里可是正大光明为民申冤的地方，是刑警大队啊，你什么尸体没见过，还能让我给吓到？” 第42章 离奇死亡的网红:僵局 “三更半夜的，突然进来一人，谁能不吓到？嫣然，你说对吧？”宋青山抬起头，望了楚嫣然一眼。 楚嫣然噗嗤一笑，说：“幸好我早就隔着窗玻璃看见王展鹏站在办公室门外了，不然我也得被吓一跳，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走？”宋青山没好气地问王展鹏，“吃饭了吗？没吃分你点儿？” “我吃了！”王展鹏说，“我就是看队里还亮着灯，就进来看看，刚好，我也睡不着，正在想这起案子，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你说，她为什么要穿明制的汉服去上吊呢？这汉服，有点像新娘装啊！” “查一下林月红最近的行踪轨迹，购买记录，先确定一下见手青是不是她自己买的！” “可是她的手机不见了，我们怎么查网购记录啊？”王展鹏问道。 “手机不见了，就不可能是自杀，一个人想要自杀，会把自己的手机藏起来吗？” “也对啊！”王展鹏说，“这案子，越想越诡异，搞不好晚上睡觉都要做噩梦，宋队，不行今晚我和你一个被窝吧！” 楚嫣然用筷子敲了敲桌子，说：“咳咳，你俩是不是有事啊，怎么，现在说话都不背着人了吗？” “其实我想说，让……”王展鹏想说让楚嫣然陪他的，可是宋队在这里，他也不敢开口，并且，他也没有试探过，楚嫣然到底喜不喜欢他，他也不敢贸然开口，怕被楚嫣然反感，以后就更追不到了。 “让什么？”楚嫣然瞪着眼睛望着王展鹏。 王展鹏把后面的话生生咽了下去，他说：“让你送我回家……” “什么？”楚嫣然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这么大脸呢？” “不是，是我想送你回家！” “这还有别人呢！”宋青山没好气地说，“怎么连女同事都调戏呢？不像话啊！” 王展鹏说：“宋队，现在可是下班时间，我也没说什么啊！” “我让你查的东西，你查得怎么样了？”宋青山问道。 王展鹏拉过一个椅子，坐下来，把宋青山眼前的水壶端了过来，为自己倒了杯水：“虽然林月红的手机暂时还没有找到，但是我查到一个有用的线索！” “别卖关子了，查到什么线索了，快说！”宋青山连忙问。 王展鹏说：“我听她的助理林宝儿说，林月红的爱情观是很炸裂的，所以她才觉得林月红早晚都要和高正初分手的！” 宋青山用筷子扒了两口米饭，一边咀嚼一边反问：“这个，林宝儿不是之前就说过吗？” “后来我又去走访了林宝儿，问她为什么觉得林月红的爱情观是炸裂的，你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楚嫣然反问。 王展鹏说：“她说林月红十分爱财，在她的三观里，金钱高于一切，她穷疯了穷怕了，再也不想过那样的苦日子了！她在做主播之前，高正初是她那个阶层里，最优选的对象了，可是当她做了主播后，月入几万甚至几十万，她就开始看不上高正初了，她的物欲开始膨胀，她想要得更多，她想要买大房子，买豪车，过人上人的生活，于是，她不惜一切手段为自己牟利！” “如何不惜一切手段？”楚嫣然追问。 王展鹏说：“其实她们做主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没有大哥捧，一个月是赚不了多少钱的，为了笼络住大哥，她们会加很多大哥的微信，私下聊天培养感情，有些主播甚至会和那些榜一大哥见面……” 楚嫣然问：“林月红月入几十万，是不是也见过她直播间里的榜一大哥？” “那是一定的了，别人不知道，她的助理林宝儿还能不知道吗？说是私下见过几个……” 宋青山吃完饭，为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半杯，说：“既然她现实中认识的那些人，都没有作案动机，那么……极有可能，她是被她的榜一大哥给杀害的。” 楚嫣然说：“林月红有没有粉丝群，就算没有找到手机，也许在她的群里，会有些许蛛丝马迹！” 宋青山说：“对，用林宝儿的号登一下，查看一下她们视频平台的粉丝群，看看有没有有用的信息。” 王展鹏说：“好，我明天再去查一查！” 三个人又交流了一会儿，就准备回去了。 王展鹏赖着楚嫣然，要她送他，宋青山直接把王展鹏按到自己车里，主动邀请他坐自己的车，要送他回去。 楚嫣然被王展鹏那副欲言又止有话说不出的样子，差点儿笑出声来。 不等楚嫣然开车，宋青山就发动起车子，准备离开了。 他打开车窗，对楚嫣然说：“早点儿回去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 王展鹏坐在后座上，满脸无辜地挥了挥手。 …… 林月红的粉丝群也翻查过了，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案子陷入了僵局。 林月红租住公寓附近的监控，也查了，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人。 案发当晚，林月红八点四十八分离开公寓，然后消失在监控里，没有拍到她上什么车，监控里也没有出现其他人。 他们查看了林月红最近两个月的直播回放，发现做过她榜一大哥的人，有五个，警方对这五个人的账号进行ip锁定，并对他们进行了调查。 有一个只当了几天榜一大哥，他的身份是一位公司高层，闲来无聊看直播，总共给十几个女主播做过打赏。姑且叫他s1. s2的身份是个富二代，打赏过的女主播也有七八个。 s3的身份是个农民工，五十五岁，单身老光棍，他只给林月红一个人打赏过礼物，而且金额还不低，有二十五万。 s4的身份是已婚，四十岁，公司职员，有一个女儿，给林月红打赏过三十万，因为看女主播跳舞并私自动用夫妻共同财产打赏女主播，所以s4和老婆发生过几次激烈的争吵，目前正在闹离婚。 第43章 离奇死亡的网红:神情复杂 s5的身份也是已婚，三十五岁，是个货车司机，前后累计给林月红打赏了五十八万，他之前结过婚，有个儿子，前几个月离婚了，并且把车也卖掉了。 查完这几个榜一大哥，刑警队的众人一阵唏嘘，尤其是女同志。 云初夏惊呼道：“天呐，我还以为女主播的榜一大哥都是有钱人呢，搞了半天一多半都是普通人啊，甚至可以说是穷鬼！居然啃着方便面给别人送钱！真是大爱无私啊！” 楚嫣然说：“什么大爱无私，他们就是为自己的幻想买单，以为女主播加了他们，每天跟他们嘘寒问暖，就幻想着和美丽的女主播能发生点生么，并且还幻想女主播能做他们老婆！” “这些单身的富二代随便刷钱也就算了，那些个结了婚的男人，不安分守己的跟自己的老婆孩子过日子，瞎折腾什么？真是，把自己的女人当傻子，把别人的女人当宝贝！” “那个老农民我就更不理解了，家徒四壁，居然还能拿出二十几万，都刷成火箭送给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女人！”云初夏不理解。 楚嫣然说：“现在不是流行一个词语吗？” “什么词语？”云初夏反问。 “情绪价值！”楚嫣然说，“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情绪价值的魅力！有人为此买单啊！还很昂贵！” “搞不懂这些男人！”云初夏摇摇头，“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女人，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摸都没有摸过，就可以为她刷几十万？” “其实，她也是满足了男人对完美情人的幻想，温柔美丽大方，还会叫哥哥，还会提供情绪价值！”楚嫣然摇了摇手里的水杯，说，“虽然，她的美丽，更多的是滤镜加持出来的！” “是啊，现在的女人，年轻的年老的，都喜欢自拍，不美颜的时候看不上自己老公，美颜了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配不上自己！” “哈哈哈哈……”小李等人忍不住笑起来，“人家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两个就够看了！” “我们这是在讨论案情好不好！”云初夏说，“你来研究研究，这五个榜一大哥，哪个更有作案嫌疑？” 小李托着下巴说：“公司高层和富二代私下里玩得很花，他们的世界不是我们普通人能理解的，我想，他们不会为了一个小网红，就去杀人，冒那坐牢的风险，那个农民工呢，虽然也是被哄着刷了几十万，但是他吧……” 小李摇了摇头，接着说：“我觉得他可能没有作案嫌疑！” “为什么？”云初夏反问。 楚嫣然说：“那个老农民，肯定手机还玩不明白，就被忽悠着刷了很多钱出去，林月红这么聪明的人，估计都没有答应和他见面！” “对，楚嫣然说得对！”小李说，“在林月红这么精明的人眼里，那个农民工就是个傻子一般的存在，她根本就瞧不上他，能推就推，她一定不会见他的！” 宋青山说：“这个要调查后才能下结论！” …… 警方对这几个榜一大哥，依次做了盘问，s1和s2的私生活十分丰富，他们也没有作案时间，排除了作案嫌疑。 接下来，就是分别对嫌疑人s3、s4、s5展开盘问。 代号s3是个老农民工，一辈子打光棍，没有娶上个媳妇，房子老旧得很，用力跺跺脚，房子都要抖三抖，王展鹏站在他家里，都担心房子会突然塌了。 “我是刑警王展鹏，有起案子，需要您配合调查！您认识林月红对吧，就是网红奶兔米球！”王展鹏说着，忍不住掩了掩口鼻，屋子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怎么说呢，除了一股发霉的味道，还有一股臭脚丫子味儿。 王展鹏扫了一眼s3家里的陈设，锅灶就在卧室里，灶台上厚厚的一层油垢，至少有三厘米厚了，锅里还有剩菜没有清理，垃圾桶满得都溢出来了。 “认识，她是我女朋友！”农民工咧开嘴，苦笑了一下，浑浊的眼睛，空洞地望向门外。 “大爷，我们还是出去说吧，外面……咳咳……外面空气清新些！” 王展鹏扭头走出门外。 农民工也跟了出来，他披着一件外套，站在王展鹏的面前，显得又瘦又小，比王展鹏矮了一头。 “你和林月红，是通过什么途径认识的？”王展鹏问道。 农民工说：“刷视频认识的，后来我看她直播，非常喜欢她，她也非常热情，每天问我哥哥好，问我早安晚安，还问我吃了吗？我心里暖暖的，觉得这世上，只有她是对我最好的女人！” “你说她是你女朋友，你们见过几次面？” 农民工摇摇头，说：“我们还没见过面，她最近有直播任务，说再完成最后一次任务，她就有时间来看我了！” 王展鹏暗道：这个林月红，倒是挺会忽悠的，居然能让一个省吃俭用，房屋都不舍得翻修的老农民，给她刷几十万。 “林月红是个网红主播，给她刷礼物的榜一大哥不止你一个，你知道吗？” 农民工摇摇头，说：“她跟我说的，她只对我一个人好，她很关心我，还问我吃了吗？晚上让我早点睡……” 王展鹏说：“她对每一个给她刷过火箭的人，都是这样说的！” 农民工直接愣住了，好半天没有说话。 王展鹏看得出来，他并不相信王展鹏的话。 王展鹏说：“林月红14日晚，已经死在了郊区的树林，那天晚上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农民工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复杂的情绪，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有愤怒，有惊恐，有绝望，也有失望…… “她死了？” 王展鹏说，“请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农民工摇摇头，眼泪突然溢出眼眶，他哭得像个孩子：“她说过要见我的，她说她喜欢我，等她完成任务，就和我一起吃饭，一起喝茶，一起去逛街……是谁杀了她，是谁啊？” 第44章 离奇死亡的网红:当面争执 农民工突然站起身来，掐住王展鹏的胳膊，用力摇晃着：“你是警察对不对？查出真凶，查出真凶啊！是谁，他为什么要杀她，我还没有见过她，还没有和她牵手……他把我的幸福毁了，我的幸福啊……啊啊……” 农民工捶胸顿足，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王展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说：“林月红是有男朋友的，即便她活着，她也不会和你牵手的！” 农民工突然站起来，说：“你骗我，她不是这样说的，她说她单身！她和那个男的，就是网上一起打pk的！” “不是那个男主播，她现实中有男朋友的！”王展鹏说。 王展鹏暗道：就算是没有男朋友，一个那么爱钱的女人，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女人，怎么会看上一个家徒四壁的老光棍？ 有的男人在对女人产生幻想的时候，还真的应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盲目自信，只会害了自己。 “她不爱我？她不爱我天天骗我做什么？我这一辈子，就存了这么点钱，都刷给她了！都给她了啊！” 王展鹏等农民工捶胸顿足哭得差不多了，说道：“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案发当晚，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十四日晚上……”农民工终于冷静下来，回忆起案发当晚，他在哪里。 “那天，我跟工友们在一起喝酒，那天老板发了钱，请我们一起喝啤酒吃烧烤，你去问问店老板就知道了！”农民工找出老板的微信，看见上面有转账记录，那天，确实是发工资的日子。 农民工带着王展鹏接着去了农民工所说的那家饭店，证实农民工那天晚上确实和工友们在一起喝酒，没有作案时间，农民工便排除了嫌疑。 “你后悔给她刷钱吗？”王展鹏问他。 农民工摇摇头，苦涩一笑，说：“这辈子，有她陪过我，也值了！我也没有什么牵挂，存那么多钱有啥用？带进坟墓里？还是留给侄子侄女呢？” 农民工的话，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对，之前省吃俭用不舍得花，是想娶个媳妇，可是等到了五十多岁，也没遇上个合适的，后来就遇到了林月红。 他所说的陪，也只是网上的那寥寥数语，甚至，就那寥寥数语，都不含有一丝丝真心。 王展鹏不想再扎他的心，林月红，她是网红，她手机里可以私信的男人，多如牛毛，估计她自己都记不清谁是谁，她哪里来的真心？早安晚安都是群发的！甚至有些聊天，都是助理帮忙回复的，不然，林宝儿也不会知道，林月红早晚都要和高正初分手。 楚嫣然和小李来到s4号榜一大哥家里，进行调查。 楚嫣然轻轻叩门，前来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女人一脸的倦容，眼睛里毫无生气，见门外站着两个陌生人，她冷漠地问：“你们找谁？” “我们是刑警队的，有一起凶杀案，希望你们协助调查！”楚嫣然和小李直接亮出了刑警证。 中年女人愣了一下，随即敞开了大门。 楚嫣然走进门，看见房间里满地狼藉，电视机已经砸烂了，电视柜上的花盆也倒在地上，泥土与瓦片撒了一地，茶几上堆满了泡面盒子和卫生纸，垃圾桶里的垃圾已经溢了出来，地上瓜子皮和各种零食包装袋满地，两口子好像才打过架，还打得比较激烈，也很久没有收拾过家了。 “坐！”中年人很礼貌，她把沙发上的脏衣服团成一团，堆在了沙发的角落。 “不……不用了！”楚嫣然看到家里这个状态，那沙发，也不想去坐。 楚嫣然问：“你丈夫是不是叫江光来？” “对，怎么，他杀了人吗？”中年女人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冷笑中，蕴含了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 “不过，以后就不是了，我们正在闹离婚，他不同意，不同意我也要离的！一个家庭，需要两个人共同维系，而不是一个人苦心经营，另一个人却背着另一半，拿夫妻共同财产，去讨好别的女人，这样吃里扒外的狗，我不要！” 听见客厅动静的江光来，推开卧室的门，来到客厅，当他看到客厅里站着两个陌生人的时候，他没好气地说：“怎么，这么快就叫人来家里帮忙抢东西了？” 楚嫣然正视着他，问道：“你是江光来是吗？” “是啊，怎么，有事？”江光来吊儿郎当地回了一句。 他头顶的头发稀少，挺着个啤酒肚，像是怀孕五个月了，显得有点油腻，他眼睛上下瞟了瞟楚嫣然，没猜出她是什么底细。 “我们是市刑警大队的，有起凶杀案需要你协助调查！” “什么……什么凶杀案？”江光来愣住了，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 小李说：“林月红……也就是网红奶兔米球，在14日晚上，死在了郊外的树林里，案发当晚，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 “你们怀疑我啊？”江光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草，我还以为网传是假的呢，她不会真的被人给杀了吧？” “注意文明用语！”小李呵斥了他一句，“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14号晚上我和兄弟们在一起，喝酒啊！”江光来说，“那天晚上我都喝得烂醉如泥，还是我兄弟把我送回来的，不信你问问我老婆！” 江光来的老婆一言不发，还白了他一眼。 江光来没好气地说：“陈晓舟，你说话啊！难道你想要你男人含冤而死啊，你想当寡妇啊？！” 陈晓舟扯着嗓子吼道：“放你妈的臭狗屁！谁他妈的还是你老婆？我们早晚都是要离婚的，我他妈早就跟你过够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死去！谁知道14日晚上你去哪儿了？我可不清楚！” 说到这里，陈晓舟转过头来，面对着楚嫣然和小李，说：“警官同志，那天晚上他回来很晚，说不定就是去杀人了！我早就说过，那个狐狸精直播间里的男人多得是，他算个屁！背着我把家里仅有的一点存款全都给挥霍了！说不定，他就是嫉妒那个狐狸精有别的男人，就起了杀心！你们好好调查他！最好把他关进去，永远也别放出来！” 第45章 离奇死亡的网红:转机 “他妈的，你这个死娘们，心真特么的毒啊！居然想要我死？！”江光来扑过来，抬起胳膊，就要打。 小李推了江光来一把，江光来倒退了一步。 小李警告他道：“我们是刑警，在办案，你最好老实点！” 楚嫣然说：“你说你和你兄弟喝酒，他们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点，喝到几点？” 江光来交代了一番，二人离开江家，接着去调查，发现江光来并没有作案时间。 …… 林月红的s5号榜一大哥，真名叫张厚颜，是一位卡车司机，警方查到，他几个月前，才刚刚离了婚，并且货车也卖掉了，这引起警方极大注意。 宋青山觉得，最有作案嫌疑的，就是这个张厚颜，因为他所做的这些事情，太反常了。 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当发现自己赌输了的时候，他会怎么做？ 宋青山找到张厚颜的时候，他正拿着行李，准备畏罪潜逃。 刑警追，他就往山上跑，结果被刑警队的人给堵在了半山腰的山洞里。 宋青山拿着喇叭，向张厚颜喊话：“张厚颜，你最好就地伏法，我们是刑警队的刑警，你若是不伏法，我们就使用其他手段了，比如催泪弹烟雾弹之类的……我知道，你的行李里，也没装多少食物，就算是熬，你也熬不住三天！” 张厚颜不为所动，他扯着嗓子回道：“我什么事都没干，你们在我身上用什么催泪弹？还出动刑警？你们冤枉好人！” 宋青山吼道：“张厚颜，你没干什么坏事，你跑什么？” 张厚颜回道：“你们追什么？” 宋青山说：“我们追你，只是需要你配合调查！” “张厚颜，没关系，你若是觉得你冤屈，你就出来跟我们说说你的冤屈，我们不会屈打成招的！” “我才不信！” “既然你没有做什么杀人越货的事，你怕什么？” 张厚颜不再回话，他坐下来，靠在石头上休息，因为有心事，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此刻，他累了倦了。 陈永辉喊话：“张厚颜，你再不出来，我们就去叫你的前妻和孩子来了！” 神情有些恍惚，昏昏欲睡的张厚颜，突然醒过来，他连忙道：“你们别去找她，别去找她，我这就出来！” 张厚颜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陈永辉担心张厚颜身上有武器，便直接冲上去，反手给他戴上了手铐。 又担心他的行李里装着什么刀具之类的武器，便又将他的包夺过来，拆开检查了一番，发现里面除了几件衣裳和钱包，什么都没有。 张厚颜被押上警车，警车呜鸣着，驶离这里。 审讯室里，张厚颜坐在对面，白炽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状态极差，脸色灰暗，眼神凶狠，薄唇紧抿，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宋青山问：“林月红是不是你杀的，交代一下，你为什么要杀她，是用什么方法杀了她！” “能给根烟吗？”张厚颜要求道。 宋青山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了他。 小李丢给他一个打火机。 张厚颜捡起打火机，点燃了烟，猛吸了一口：“你们为什么怀疑我？她直播间里的榜一大哥多的是！而且，她还有男朋友，最有杀人嫌疑的，不是她的男朋友吗？她不是穿喜服自杀的吗？她的死肯定跟她的男朋友有关啊！你们怀疑我，没道理啊！” “你怎么知道她是穿喜服自杀的？”宋青山盯着他的眼睛，反问。 宋青山这一反问，把张厚颜给惊出了一身冷汗，接话都有些结巴了：“她死……她是个女网红，她死不是上新闻了吗？大家都知道的啊！” 宋青山说：“没错，林月红的死，的确上了新闻，但是案发现场的照片，并没有流出去，也没有任何记者或者自媒体，在文章中透露过，她死的时候，是穿着什么样的衣裳！只有我们警方知道……” 宋青山停顿了一下，说：“不对，是除了警方，就只有凶手和死者知道，她死前穿了什么衣裳，为什么要穿那身衣裳！” “张厚颜，林月红就是你杀的！你就像一个赌徒一般，孤注一掷地将自己的所有，都押在了她的身上，结果，当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一切都幻灭了，于是，你恶从胆边生，就杀了她！”宋青山推理道。 张厚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说：“警官，您办案可不能只靠幻想啊！林月红不是我杀的，我是给她刷过钱，当过一段时间的榜一大哥，但是那都是我脑袋一热，一时糊涂……” 宋青山打断了张厚颜的话，说：“你若是肯招供，还可以从轻发落，你若是顽固不化，我们警方找到证据，定不会轻判！” 张厚颜眼睛一瞥，继续道：“不是我杀的，你们没有证据，就不能判我！” 张厚颜不松口，接下来的几天，换了几个刑警审讯，都没有撬开他的嘴。 楚嫣然上阵，也没有使他松口。 案件再次陷入僵局。 但是大家都笃定，这次一定没有抓错人，张厚颜有杀人动机。 半个月后，案子迎来了转机。 探测器在林月红的尸体百米外，探测到了她的手机，并挖掘了出来。 虽然手机已经没有电，并且潮湿得开不了机，但是技术部门可以用技术将手机开机，并恢复数据。 刑警队沸腾了，大家都很期待林月红手机恢复后，暗藏的秘密被揭开。 手机恢复后，连接上了刑警队的电脑。 林月红的手机微信里，有数百位网友，通过聊天记录可以看出，林月红是个很会提供情绪价值的女人，也有可能，这些讨好的情绪价值，都是她伪装出来的，因为林宝儿曾经说过，她直播的时候，会让林宝儿帮她回复消息。 几乎每一位网友，她都会跟他们说她要打pk，希望哥哥能上线帮她打赢。 最后，他们查到了林月红和张厚颜的微信聊天记录，果然…… 第46章 离奇死亡的网红:命来偿 案发当晚，张厚颜曾约林月红出去吃饭，林月红说她正在直播，张厚颜说他花重金给她买了一套特别漂亮的汉服，直播的时候穿，一定会很吸睛。 林月红就答应了，仓促下播，然后赴约。 之后的事情，就只有天知地知死者知嫌犯知了。 拿到证据后，宋青山将张厚颜和林月红的聊天记录拍在桌子上，呵斥道：“张厚颜，案发当晚，是你约了林月红，林月红也是在赴了你的约之后，才死于非命的！你不要以为你死不承认，就可以逃脱罪责，这些聊天记录都是证据，我们也查到你的账号，曾经网购过见手青，就在死者的胃里，也发现了见手青！” “张厚颜，你还有什么话说？”小李说，“老实交代吧，再抵赖，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张厚颜叹了口气，咬着牙说：“林月红这个贱人，她骗我！骗的我家破人亡，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以，我杀了她！” “她骗你什么了？”小李问，“你约她，她也赴约了啊，你要给她刷钱，那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吗？” “她说她爱我，做我女朋友，要和我结婚的，她就是个大骗子！”张厚颜咬得牙齿“嘎嘣”响。 “我和老婆离了，房子卖了，货车也卖了，钱都给她刷了，结果我发现，她不仅有男朋友，还和多名网友有不正当关系！林月红这个贱货，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我结婚，她说和我只是逢场作戏！我为了她，什么都没有了，她骗我，骗得我家破人亡！我要让她付出代价，于是，我就杀了她！” 楚嫣然说：“为了一个没有见过几次面的女人，为了一个每天在手机屏幕前搔首弄姿的女人，你离了婚，老婆孩子都不要，你居然还卖了吃饭的营生？这是我们不能理解的，难道你就不想一想，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还会有人爱你吗？尤其是那个跟你没有多少感情的女人！” “她说做我的女朋友，她说会嫁给我的！我想着，为她打pk助阵，反正以后结了婚，她的钱就是我的钱……” “你想得还挺美！”小李忍不住怼了他一句。 “谁知道她是耍我的！她骗的我妻离子散，家也卖掉了，车也卖掉了，我身无分文，从我不再给她刷钱开始，她就不理我了，我给她发消息也不回，案发当晚，我拍了那条裙子的照片给她，她很喜欢，她之前说过，想要穿汉服打pk的，就是正规汉服太贵了，所以没舍得买！我用仅有的几千块钱，买了这条裙子送给她，我约她出来，她为了占这个便宜，果然赴约了！” “我为什么买红色呢，因为她答应过要嫁给我的！既然活着不能实现，那就死了做我的鬼新娘吧！”张厚颜说，“我把裙子拿给她的时候，她很开心，我让她穿给我看，我做了好吃的，还有红酒，希望可以和她共进晚餐！她同意了，在我家里，她换上了这套衣服，吃了我做的毒蘑菇……那个蘑菇如果炒熟了的话，人吃了没事的，但是如果炒不熟，人吃了就会产生幻觉……” “我故意没有炒熟，等她吃完蘑菇，开始出现幻觉，我听见她说她看见了一只大兔子站在她的面前，我知道，她幻觉很严重了，便说带她去个地方……” “我开车带她来到郊区的树林，在一棵树上，挂上了一个绳子，我在脚下放了一块石头，让她站上去看一看，那个圈中，是不是有更美的景色？她听话地站上去，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说她看到了仙境，满地的绿草和野花，还有几个会飞的兔子在跳舞……我说那你再往前看！她探了探头，绳子便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因为幻觉的缘故，她不知道退缩，而是胡乱踢打着，把脚下的石头踢翻了，就这样，她挂死在了树上，穿着我给她买的红色明制喜服，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说到这里，张厚颜的唇角，挂着一丝得意：“我也为自己报仇雪恨了！” “你有今天，也不单是因为林月红，你自己没有责任吗？你瞒着自己的老婆孩子，把钱买成虚拟币，送给林月红，你又对得起谁呢？你自私自利，离婚的时候，不给老婆一分家产，通过家暴手段，逼她离开，你想着独吞家产，却不料，最后便宜了别人，才起了杀心！你罪有应得！“ “对，我猪狗不如！我是个蠢货！到现在我才知道，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自己的老婆孩子才是真的，可是晚了！晚了啊！家产已经被我败光了！我老婆，什么都没有，带着我儿子，该怎么活啊——”张厚颜嚎啕大哭。 楚嫣然说：“你早有想过你老婆孩子怎么过吗？你只想和林月红双宿双飞，当你发现自己被骗了的时候，才悔恨交加，可是刷出去的钱已经覆水难收了，林月红也不肯还你的钱，于是你起了杀心，担心她不赴约，才花了几千块，买了礼物来引诱她！” “她真是占便宜没够，如果没有占便宜的心，她也不会轻易的就死掉了！怪只怪她自己了，这么容易相信人！一切都是因果，如果她不骗我，如果我不相信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呵呵，你还懂因果？你若真心懂因果，就不会犯下杀人重罪，这个果报，可是你承受得起的？！”宋青山说，“杀人偿命，你用命来偿吧！” …… 网红被杀案破获后，队里清闲了好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大案要案发生。 楚嫣然特意请了一周的假，准备出去旅游一下，散散心。 晚上，听到手机响，她打开了，发现王展鹏发来消息：“听说你请假了？” 楚嫣然回复：是啊，你消息挺灵通啊！ 王展鹏：那是，队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楚嫣然没有回复，她撂下手机，坐在沙发上，剥了一个橘子，开始吃。 第47章 无情的妻子:误会 王展鹏再次发消息给她：楚大小姐，你最近几天有什么安排吗？ 楚嫣然重新拿起手机，回复道：有啊，去旅行！ 王展鹏：哦，去哪儿？ 楚嫣然：刚订的旅行团，去x城爬山看瀑布。 王展鹏：好不容易请一次假，都没有出省啊？ 楚嫣然：我倒是想出国旅行呢，时间不够呀，出国旅行最少要准备十几天，还要提前办签证，麻烦。 王展鹏：那祝你，玩得开心！ 楚嫣然：谢谢！ 次日，楚嫣然拎着简单的行囊，准备和旅行社接头了，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展鹏？”楚嫣然伸出手指，指着王展鹏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楚嫣然！”王展鹏笑得灿烂，他提着行李箱，迎面走过来。 楚嫣然说：“哇，不是吧，这么巧？” “当然不是了！”王展鹏说，“我从同事那里打听到，你订的哪家旅行社，然后我和你报了同一个团！” “你也请假了？”楚嫣然问。 “对啊！”王展鹏说，“刚好，我也想休假，想出去玩，没有伴，咱俩搭个伴挺好！” “行吧，路上多多关照！”楚嫣然伸手，和王展鹏握了握手。 “互相关照！” 二人随导游上了导游车。 车开了半个小时，楚嫣然就开始昏昏欲睡，直接倚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的头落在王展鹏的肩膀上，王展鹏的心小鹿乱撞一样，耳朵渐渐变红，他正襟危坐，一动不敢动，生怕稍微动一下，就惊醒了楚嫣然。 楚嫣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车子停下的那一刻，她才醒过来，发现自己半靠在王展鹏的肩膀上，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你没睡啊？”楚嫣然撩了一下头发，问道。 “没有，不困。”王展鹏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说，“我们下车吧，到站了！” 楚嫣然点点头，随人流一起下了车。 导游带着自己旅行社的游客入住酒店，放好行李后，再次上车，直奔景区。 同游的人群中，有几个小孩子，精神头特别足，大人们爬山，个个都累得气喘吁吁，那几个小孩子反而不累，远远地把大人们甩在了身后。 就连楚嫣然和王展鹏这样的年轻人，也自愧不如。 “哇，那几个小孩子也太厉害了吧，想象中，应该是他们累得让大人背才对，他们的家长居然撵不上他们！”楚嫣然用帽子扇了扇风。 楚嫣然打开了一瓶水，刚准备要喝，听到前面几个跑得比较快的小孩子，突然喊道：“看，这是什么？” “一枚勋章！” “哇，宝藏啊！” “这底下一定还有什么宝藏！” 于是，几个小孩子在半山腰挖了起来…… “啊——” 挖了没一会儿，就传来孩子们的惨叫声。 “怎么了？”孩子的家长们面面相觑，匆匆追上去。 “你们叫什么，怎么了？” 楚嫣然愣了一下，把瓶盖扭好，塞回包里，也追了上去。 王展鹏紧随其后。 楚嫣然说：“我听着孩子们的叫声不对啊，肯定发生什么事情了！” 果然，孩子们从潮湿的土堆上面，发现了一枚勋章，然后以为土下面会埋着宝藏，于是他们挖呀挖，结果挖出了一个没有血色的人头。 他们惊恐地惨叫，瑟瑟发抖地往回跑，奔进自己家人的怀抱，寻求安慰。 游客们个个惊慌失措，有人报了警。 而楚嫣然和王展鹏则不一样，他们凑上前，开始研究尸体。 导游吓坏了，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们两个，还不快躲远点，保护现场啊，别把现场给踩坏了！” 楚嫣然从包里取出白手套，戴上，转过头，对导游说：“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我和他，是市里刑警大队的！” “啊，啊——”在场的众人无不惊叹，出来旅游，居然还能碰上这样的事，碰上死于非命的尸体也就罢了，同行的游客里，居然还有刑警？！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一干人等，也没有什么游玩的心情了，直接跟着导游下了山，准备前往下一个景点了。 而楚嫣然和王展鹏没有离开，他们决定留下来探案。 当地警方到了案发现场，一看是刑事案件，就将案子直接转给了刑警大队。 宋青山带着队里的人上山后，看到楚嫣然和王展鹏早已到达了现场，他有些诧异，忍不住问道：“楚嫣然，你不是旅游去了吗？” 楚嫣然说：“对啊，旅游啊，刚好碰到这起案子，所以……就直接就地办案了！” “王展鹏你……”宋青山的心若潮汐一般，落到了低点。 “我也刚好碰见这起案子……” “你们，你们约好一起出游？” “昂！”王展鹏不置可否，含糊其辞地“昂”了一声，让宋队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莫非自己喜欢的人，已经被别人率先表白了？ “没有，哪有约好，碰巧了！”楚嫣然随口解释了一下。 但是显然，队里的同事们，不是很相信，反而用发现了秘密一样的眼神，瞥他们。 云初夏更是八卦一般，凑上前，戳了戳楚嫣然的胳膊，小声问道：“好呀你，偷偷谈恋爱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啊！可以去保密局报道了你……” “别瞎说！这儿还躺着一具尸体呢，怎么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楚嫣然小声说，“法医同志，抓紧尸检吧，还等什么呢？” 宋青山也听到了云初夏的调侃，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一起出游，想想就醋意大发，心也隐隐地作痛。 “小王，你不是休假吗？这里不用你，你回去吧！”宋青山说。 王展鹏愣了一下，说：“既然已经在案发现场了，我就当加个班了！” “楚嫣然，你也回去吧，好好休你们的假！” “什么……什么我们的假？”楚嫣然被宋青山怼得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我可以加班的……” “不需要，这里人手够了！”宋青山没好气地说。 第48章 无情的妻子:重大发现 见宋队不需要他们，王展鹏更乐得，凑过去揽了楚嫣然的肩膀，就朝山下走去。 宋青山看到王展鹏的手搭在楚嫣然的肩膀上，心中的火立马就上来了，却又不好发泄，脸色有些难看。 楚嫣然小声说：“宋队怎么回事啊？心情不好啊？心情不好也不能乱发火啊？我们帮他们守住现场，还守出毛病来了，真是的，就知道摆臭脸！” 王展鹏早就看出宋青山对楚嫣然有意思，他暗道：这丫头，还是心理师呢，居然看不出来宋队喜欢她？ 他之所以着急出手，就是担心自己的心上人被别人夺去了，既然宋青山不好意思开口，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他可是人长得帅，脸皮也厚。 “嫣然，你肚子饿不饿？”王展鹏问道。 楚嫣然停顿了一下，眼睛瞄了一下王展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王展鹏这才把手缩了回去。 “咳……”楚嫣然咳嗽了一下，说，“刚刚盯了那么久的尸体，你还有胃口吃饭啊？反正我现在没胃口！” “那我们去哪儿？”王展鹏问。 楚嫣然说：“去哪儿？我们是来旅游的啊，既然宋队不需要我们帮忙，那我们该去旅游去旅游啊，导游他们更换了行程，我们去找导游就好了呀！” “说得没错！”王展鹏附和道，“听你的！” 王展鹏觉得自己脸皮够厚，也相当自信自己的颜值，读大学的时候，学校里就有不少女生迷恋他，一直不缺女生追…… 他想要接近楚嫣然，想要表白，但是真的面对她，却又张不开口。 明明从前，他不是这样腼腆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却如此紧张，话都说不出口。 两个人找到导游，继续游玩，介绍完当地的风景名胜古迹，导游私下里八卦道：“你们两个，真的是刑警大队的啊！” “嗯！”楚嫣然点点头。 王展鹏说：“是的，我是刑警，她是犯罪心理师！” “哦！”导游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眼睛放出光芒来，她说，“我小时候，可是最喜欢看香港警匪片的，我也超喜欢那些刑警，感觉他们特别帅！” “嗯，实际上跟电视剧……差别还是很大的！”王展鹏尴尬地笑笑。 实际上的查案办案，哪里像爽剧那样顺利痛快，他们每天面对的，不是各种死状的尸体，就是有着各种心理疾病的、穷凶极恶的变态凶手。 “刚才那个人，是怎么死的？查出来了吗？”导游问。 王展鹏说：“还没尸检呢，哪能这么快就查出来？有些悬案，几十年破不了都是正常的。我说导游小姐，您再多八卦几句，您的游客可就都走丢了！” “你们是情侣啊，好般配哦！就像香港警匪片里演的那样，郎才女貌啊！”导游小姐笑笑，举着小旗跑开了。 “这导游小姐，还挺有意思！”王展鹏望着导游小姐的背影，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哎呀，不对啊！”楚嫣然突然反应过来了，她怔在原地，说，“就连导游都这样说，大家是不是都以为我们俩是约好了一起出来旅行的啊？！宋队他们，是不是误会我们了？” “那就让他们误会好了，何必解释呢？”王展鹏不以为然。 “我干嘛不解释啊？” “你单身，我单身，没必要向一些不相干的人解释啊！” “那如果不解释，别人不就以为我有男朋友了？我还单身呢好吗？他们不是不相干的人啊，他们是同事朋友啊！”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那就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下去……” “嗳，王展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楚嫣然锤了王展鹏一拳，说，“你这可是占我便宜啊！我可没答应做你女朋友啊！怎么能让别人误会我们在一起了呢，我还想继续做单身贵族呢！” “嫣然，我喜欢你！”王展鹏低下头，酝酿了一会儿，鼓足了勇气说出这句话。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楚嫣然早就一溜小跑去追导游了。 王展鹏抬起头，刚想要说什么，发现楚嫣然转过头，朝他挥手：“走快一点啊，再慢点，我们就找不到队伍了！” 王展鹏吞咽了一下口水，心狂跳，真是的…… 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话，她竟然没听见！ …… 案发现场挖出的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还是可以分辨容貌的。 很快就确认了身份，死者是白新良，柏村人，年龄35岁，之前一直在外地打工，也没人报失踪案，所以死了几天，公安局也没有收到报警。 刑警队找到白新良的妻子王欣妍问话。 宋青山问：“你丈夫失踪了，你为什么不报警？” “他一直在外面打工，我怎么知道他失踪了啊？怎么，他出什么事了吗？”王欣妍反问。 “有人在半山腰发现了你丈夫白新良的尸体，经过尸检发现，你丈夫是被人击中后脑而亡的，并且，我们在他的胃里，发现有未消化的食物和氯硝安定的成分，也就是安眠药……” 王欣妍连忙解释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不知道他死了啊！他没有去打工，死在外面了吗？” “我们查过白新良的行踪轨迹，五天前，他乘坐高铁回家，然后乘坐巴士回到村子里，我们有清晰的证据链来证明，王新良是回来了的！”宋青山语气冰冷。 “他回来了，也不一定就是回家了啊！我没见过他！”王欣妍矢口否认。 这时候，小李从门外走进来，说：“我走访了几个村民，有人在五天前的傍晚，见过白新良回家，他亲眼看到白新良进了自己的家门！还有一个重大发现！” “什么重大发现？”宋青山追问。 王欣妍紧张得脸发白，她撩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发丝，嘴唇紧抿了一下，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宋青山也注意到了她的这些小动作，从他跟楚嫣然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无师自通，学了一些犯罪心理的皮毛。 第49章 无情的妻子:奸情 小李说：“有人反映，白新良的妻子王欣妍，和自己的小叔子白战平有染！” “他们胡说八道！”王欣妍连忙为自己辩解，“农村人嘴巴最贱了，就爱东家长西家短的说闲话，如果有留守妇女在家，他们更是会造黄谣，警察同志，你们可千万别听他们胡咧咧！” “是不是胡说八道，我们会调查取证的！”宋青山说，“把白战平和王欣妍带到队里，分开审讯！” “是，宋队！”小李出门就把白战平给抓了，押上了警车。 宋青山把那几个反映情况的群众，叫了过来，做了笔录。 宋青山问白新良的邻居“你说白新良的妻子王欣妍和他的亲弟弟白战平有染，这事是真的吗？有事实根据吗？随口乱传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邻居压低声音，左顾右盼，像是有什么顾忌似的。 宋青山说：“你不用担心，王欣妍和白战平已经被押送上车了，要去刑警队接受调查！有什么话，你实话实说！” “哎呀，这是真的呀！我就是他们家邻居，我能不知道吗？别人说这事，可能是以讹传讹，我说这事，那就是真的！我亲眼所见啊！” “哦？” “白新良一直在外面打工赚钱，养活王欣妍和孩子，王欣妍在家里务农，可能是耐不住寂寞吧，白战平帮着给王欣妍干了几次农活，王欣妍就请他兄弟吃饭喝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就搞在一起了，白战平经常晚上睡在王欣妍的家里，也不避讳人，后来可能是白新良知道了这件事，和王欣妍发生了争吵，打了王欣妍两次……” “你亲眼所见吗？白战平睡在王欣妍的卧房？有没有可能，他是睡在隔壁卧室呢？” “这事儿哪能随口说呢，我是他们家邻居啊，农村的房子你也知道的，这薄薄的玻璃，哪有什么隔音啊！两个人晚上激烈着呢，干柴烈火的，我听了都心痒痒……” “咳咳……”宋青山咳嗽了两声，说，“严肃点儿。” “咳……”邻居也掩面咳嗽了一声，说，“说到男女奸情这件事儿呢，还真没法严肃！这白新良呢，可能是从小就忠厚老实，和白战平性格完全相反，白战平能说会道的，人也野，可能更招女人喜欢吧！但是谁知道，他们搞在一起就搞在一起吧，怎么还能干出杀人的勾当来呢？” 邻居有些唏嘘。 宋青山说：“你也怀疑，人是白战平和王欣妍杀的？” “这不明摆着呢吗？自古奸情出人命啊！”邻居说，“俩人浓情蜜意的，自然就把白新良当成眼中刺肉中钉了，他们觉得白新良碍眼啊！只有杀了他，俩人才能过得舒坦呀！别人为什么杀他呀，他在村里也没有什么仇家，没有理由啊！这在判案中叫什么来着，对了，叫作案动机呀！” 宋青山做完笔录，上了车。 就连白家兄弟的父母，他们也一并带走审讯了。 审讯室里。 小李问白母：“他们两兄弟，感情怎么样？” “挺好的呀，他们两兄弟就差两岁，小时候，新良就特别照顾弟弟，背着他去地里，还给他买糖果……” “我们怀疑白战平杀了白新良，他和王欣妍有不正当关系，这你知道吗？” “呜呜……”白母嚎啕大哭起来，半晌，她才哽咽着说，“他们可是亲兄弟啊，都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是，他们是有关系，我也阻止过，可是我管不了啊！儿子都大了，战平嫌弃我没给他说个媳妇，家里经济条件有限啊！给老大娶完媳妇，就没有什么钱了，哪还有多余的钱给他说媳妇？不知道他是出于嫉妒还是怎么，就跟老大媳妇勾搭上了呢？” 白母哭着说，“如果老大真的是让老二给杀的，你们能不能网开一面，放他一马啊，我总共就两个儿子啊！老大已经没有了，不能再没有老二啊！都是王欣妍那个贱妇，不守妇道，勾引我小儿子，才闹出这样的祸事出来啊！” “大娘，杀人偿命，这是刑事案件，不能网开一面！没人有权利网开一面！”小李说。 “不能，他们两兄弟一起长大的，老二再狠也不能杀了他大哥，不能……” 白母精神恍惚，说话也颠三倒四起来。 虽然她自己也怀疑老大就是被老二杀的，但是她不愿意相信。 “在近三个月，白战平和白新良有没有发生过激烈的冲突？” 白母点点头，说：“有，就是那次新良回来，发现了他们的奸情，新良把王欣妍打了一顿，白战平不干了，两兄弟就打了一架，那次，打得特别凶，新良的鼻子都被打出血了，从小到大，他们两个都没有这样打过，从小到大，都是新良让着弟弟，新良一直很懂事的……战平说我偏心，天地良心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都是我的亲生儿子，更何况，战平他是小儿子，哪个娘亲不最亲小儿子的？我们是没办法了，家里真没钱了，从前我嫁给他爸，什么彩礼都没有，就一辆自行车就娶回家了，谁知道现在要这么多钱啊，早知道，我也不敢生这么多儿子啊！” 小李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白母一个劲的哭，埋怨自己不该多生了一个儿子，但是她又不舍得这个儿子去给另一个儿子抵命！ 审讯到此结束，白母被带离了审讯室。 宋青山在另一间审讯室审问白父。 “白战平和王欣妍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这你知道吗？” 白父点点头，他眉头紧锁，痛心疾首地捶打着自己的大腿，说：“造孽啊，我怎么生出这么一个畜生儿子来啊！因为他们两个，我在村子里都抬不起头来！这两个不要脸狗东西，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你没有阻止吗？” “他们听吗？我看他们是鬼迷心窍了！不然不能干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啊——” 第50章 无情的妻子:合谋 “白战平和白新良的感情怎么样，白新良临死前，有没有和白战平发生过激烈的冲突！” “有啊，就因为他们之间的事情被新良发现了，新良气坏了，打了王欣妍，两兄弟也打了一架，我们劝也劝不住啊！能怎么办呢，自古都说红颜祸水，还真不虚啊！王欣妍就是个祸害啊！” “您是不是也觉得，白新良就是被白战平所杀？” 白父心中有数，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前几天，白战平曾经扬言，要杀了他哥哥，我们都没当真，可是现在想来，真是让人脊背发凉啊！” “您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一定要及时告诉警方，警方好为您尽快破案！” 白父想了想，说：“我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了，能不能放过我小儿子？” “可以签谅解书，但是这类故意杀人藏尸的刑事案件，谅解书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如果拒不认罪，还会加重量刑！” 白父想了想，摇了摇头：“他干这种事，怎么会让我们知道呢？我们若是知道，也不能让他发生啊！就算是让他杀掉我，也不能杀掉我大儿啊！他们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啊！” …… 宋青山提审了白战平。 “白新良是不是你杀的？” “我说警官同志，您可不能信口开河啊？您有什么证据，就这样污蔑我？白新良可是我亲哥哥，我怎么可能杀他呢？” “你最好早点交代案情，我们已经走访了村民，很多村民证实，你和王欣妍有染！” “白新良打工回来，发现自己辛苦打工赚钱养活的老婆，和自己的亲弟弟在一起，于是，他怒不可遏，打了自己的老婆和弟弟，于是他的弟弟和他的老婆密谋，将他狠心杀害！” “警察同志，办案可不能靠臆测啊！您得靠证据！” “证据会找到的！”宋青山说，“如果你拒不认罪，等我们找到证据以后，只会重判！” “那你们去找啊！”白战平满脸的不在乎。 “你放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宋青山说，“人只要犯错，都会留下痕迹，这世上，没有完美的谋杀！” …… 陈永辉在审讯室审问王欣妍。 “你的丈夫白新良死了接近一周，你为什么没有任何动作？” “我要有什么动作？”王欣妍反问，“他跟我说他出去打工了，我哪儿知道他死了啊！他被谁给杀了？我哪儿能知道啊！” “你这是一个妻子正常的反应吗？你的老公死了，你不伤心，却急着撇清关系……” “你们怀疑我啊，我能不急着撇清关系吗？”王欣妍为自己辩解。 “怀疑你是正常的，至亲至疏是夫妻！夫妻之间，有一方非自然死亡，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夫妻关系中的另一方！更何况，你和你的小叔子有染！” “我说警察同志，你可不能乱讲啊！”王欣妍死都不承认，“我和我小叔子什么事都没有！” “无风不起浪，没有的事，不会传得那么凶！”陈永辉说。 王欣妍“腾”地一下站起来，泼妇一样咆哮道：“你再污蔑我，我可就告你诽谤罪了啊！” “你还懂什么是诽谤罪？呵呵……”陈永辉冷笑了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呵斥她道，“坐下！” 王欣妍重新坐下，不服气地高仰着头。 陈永辉说：“我们警察说话，可都是讲证据的，有证人证实，你和白战平有染，你的公婆也承认了，他们希望重判你的罪，他们说你红颜祸水，勾引他们家小儿子，一切都是你的错！他们希望可以签谅解书，放过他们的小儿子！” 王欣妍一听这些，不干了，她满眼喷火，气鼓鼓地说：“这个死老太婆，怎么什么都向着她儿子？什么我勾引她儿子，明明是她儿子勾引我！” “这枚勋章，是不是你丈夫的！”陈永辉拿出从现场找到的那枚勋章，在王欣妍的眼前亮了一下。 王欣妍的脸色煞白，她摇摇头，说：“这是白战平的勋章，我们一起去外地旅游的时候，他买回来的，没想到，它会遗落在现场！” “所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你们拒不认罪，也会有更多的证据浮出水面！”陈永辉说，“说吧，早点认罪，还可以判得轻一点！” “在农村，没有什么可以挣钱的地方，就指着地里那点粮食，家里过不好的，所以为了孩子以后有更好的生活，白新良决定出去打工……” 王欣妍陷入回忆中：“本来我们的感情挺好的，但是自从他出去打工以后，关系就淡了许多。我一个人在家里，操持家务，带孩子，还要去地里干活，自从结婚后，我们就分了家，我一个人干地里的活，真的吃不消，尤其是收粮食的时候，拉粮食抬粮食，女人真的干不动，那时候真的是欲哭无泪啊，于是我就求助我小叔子白战平，没想到白战平很痛快就答应了……” “他经常帮我干农活，我出于礼貌，也就请他吃了几顿饭，有一次夏天，割完麦子，我买了些啤酒，炒了几个菜，我们喝了点酒，有点意乱情迷，他不顾我们是叔嫂身份，将我摁倒在炕头上，我开始是拒绝的，还打了他几个耳光，但扛不住他的猛烈攻势，就顺从了他……” “自从那次以后，他就天天晚上来找我，我开始心里是有罪恶感的，可是……时间久了以后，那种罪恶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欲求不满，我渴望见到他，渴望他年轻有活力的身体……他也离不开我……” “你们这样，把你丈夫置于何地？”陈永辉摇了摇头，“两个人没有感情了，就离婚，你也不能和你的小叔子合谋，把他给杀了啊？” 王欣妍抽泣起来，她抹着眼泪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他……我和白战平，也只想偷偷摸摸的，就这样过下去，虽然白战平提过几次，让我们离婚，可是我想到以后会被人嚼舌根，也就作罢了，他也没有强求我非得离婚，可是那天，白新良突然回来，可能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他一进门就撞见我和白战平躺在一个被窝里，他气坏了，不等我穿好衣服，就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拽下炕，他把我摁在地上，拳打脚踢，他从来没有这样打过我，他恨不得打死我，我的几颗牙齿都松动了，我满嘴是血的求他放过我……” 第51章 无情的妻子:不后悔 “白战平穿好衣服就赶过来，挡在我的面前，白新良更气了，和白战平打了起来，他们哥两个，打得非常凶，吵得也非常凶，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老头老太太来了才劝住他们，结果呢，老头老太太又拿着扫帚疙瘩，把我打了一顿，他们永远是一家人，我永远都是外人！那天晚上，白新良没有在家里睡，而是去了我公婆那里，白战平安慰我，最后，他说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杀了算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双宿双飞了！” “我被打得满脸血，浑身都是淤青，也在气头上，就答应了他……” “你们怎么杀的他？作案工具藏在了什么地方？” 王欣妍说：“那天晚上，我买了好多的菜，还买了一瓶白酒，我找到白新良，跟他赔礼道歉，说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不和白战平有来往了，白战平也跟他认错，说他明天就去外地打工，再也不回来了，希望我们夫妻两个好好的！” “白新良听了我们两个的谎话，信以为真，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喝酒，他眼前的那盘菜里，我放了安眠药，我提前跟白战平说了，不要吃那道菜，里面有药，白战平知道了，就没有动那盘菜！” “当晚，白新良喝了三杯酒，就有些晕乎乎的了，他倒在酒桌上一动不动，睡着了！” “白战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斧头，高高举起，砸死了他的哥哥，然后我们两个把他装进麻袋里，用推车将他的尸体运上了半山腰，我们挖了很大的一个坑，把他埋了起来……我们没有想到，他会有东西遗落在现场……” “虽然你没有亲自动手杀人，但是你也参与了这起有预谋的谋杀，你也是共犯！”陈永辉说，“等待法律的制裁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对不起白新良，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我也对不起我的孩子，如果我还能活着出去，希望他不要不认我，我希望我的公公婆婆，好好待我的儿子！”王欣妍痛哭流涕地说，“其实，我也爱过我的丈夫，我们的悲剧，希望可以警示世人，不要再重演！” “夫妻聚少离多，是感情逐渐淡漠的根源。”陈永辉说，“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起杀心！那是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亲！” 恢复理智后，只剩痛苦。 王欣妍掩面痛哭起来：“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当牛做马还他……” “作案工具藏在哪儿了？” “是白战平藏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敢碰那个带血的斧子！”王欣妍摇摇头。 “说实话，杀了自己的丈夫，你有后悔过吗？” “曾经，我恨过他打我骂我，可是当我看见他真的满脸是血地倒在地上时，我慌了，有一刻，我后悔过……” “那你后悔和白战平在一起吗？” 王欣妍摇摇头：“他是让我心跳加快的人，我不后悔！” “所以，即使是重来一次，你还是会选择相同的道路！” “如果再有来世，我希望我不会认识白新良，而是直接嫁给白战平！”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人就是这样，真的得到了的时候，未必就会缠绵悱恻难舍难分。” 在她心里还是白战平最重要，所以她说来世，会当牛做马还她丈夫的情。再有来世，她不想认识白新良，只想嫁给白战平。 …… 宋青山再次提审白战平。 “白战平，你直接交代了吧，继续抵抗也没有任何意义，王欣妍已经招供了！’ “她招供了？”白战平一脸震惊，随后骂道，“这个蠢女人！” “为了一个女人，杀了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值得吗？” “都是他逼我的！”白战平咬牙切齿地说，“本来，我都已经妥协了，不强求欣妍离婚和我在一起了，我都已经让步这么多了，他居然还不依不饶，他当着我的面打她，下手狠毒，满脸是血，我很心痛，为了她，我和我大哥扭打在一起，因为心中积累了太多的恨，所以我最终决定杀了他！” “王欣妍，她本来就是你哥哥的妻子，你说的，怎么倒好像是他抢了你的女人？” “凭什么，我和他一起赚钱给家里，最后结婚生子的只有他一个人，凭什么？”白战平怒吼道，“我们都是父母的儿子，凭什么牺牲我，成全他？再说了，欣妍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他！” “如果你大哥不是为了出门打工赚钱养家，他和王欣妍的感情怎么会淡成这样？你知道你大哥打工赚钱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他自己的孩子了！”白战平没好气地说。 宋青山叹了口气，说：“我们找到了白新良日记，他在日记中说：他要努力赚钱，帮弟弟凑够彩礼，娶妻成家！为了这个目标，他每天都在加班，放假的时候，也不回来，本来，他可以回来陪自己老婆孩子的……” “所以，当初，王欣妍秋收的时候打电话求他回来帮家里干活，他没有回来，不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你！就因为这样，才让你钻了空子！” 白战平听了，眼睛一酸，眼泪掉了下来，不过他不肯承认地怒吼道：“死都死了，还装什么好人？装什么……咳咳……” 白战平捂着胸口，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不是，你骗我，你说你是骗我的……呜呜……” 白战平心口一抽，痛得无以复加，他用手捂着胸口，痛哭起来。 “你可以自己看，一页一页的看！”宋青山抬手一扬，把白新良的日记本丢在了桌上。 白战平连连摆手，他不敢看，一页都不敢看。 “你们为什么不枪毙了我？现在就打死我，现在就打死我啊！”白战平几乎疯了似的咆哮道，“做人为什么这样难，下辈子不来了……” 白战平被人带了下去。 小李走过来，拿起白新良的日记本，翻了几页，说：“宋队，你这是杀人诛心啊！何必呢！” 第52章 无情的妻子:最后一面 “不然，他永远都不会后悔，他亲手杀死了一个最爱自己的人！”宋青山回答。 小李叹了口气，说：“人啊，都是不珍惜爱自己的人，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己爱的人！” 虽然这起案子顺利破获了，但是宋青山的心情不太愉快。 王欣妍问陈永辉：“我会被判死刑吗？” “谋杀罪名成立，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十七条：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或者辅助作用的，属于从犯。对于从犯，应当从轻、减轻处罚。你和白战平犯下的，是故意杀人罪，虽然你没有亲自动手，但也是共犯，有可能会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而白战平，犯故意杀人罪，十之八九是会被判死刑的！” “我可以再见他一面吗？”王欣妍哭着说，“我想再见他一面！” “抱歉，根据相关规定，你们是不可以再见面的！”陈永辉回答。 “为什么——”王欣妍顿时崩溃了，她哭喊道，“如果他判了死刑，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想再见他一面，求求你，可不可以让我们再见一面……” 陈永辉见王欣妍的情绪崩溃了，他解释道：“同案犯是不允许直接接触的，这是规定！为了防止他们串供或进行其他不利于案件调查的行为，确保司法公正和安全！” “难道临死了，我都不能再见他一面吗？”王欣妍的表情十分痛苦，她哭得几乎昏厥过去，“可不可以通融一下，再见，就是这一世的最后一面了，都不能允许吗？为什么你们这么不通情理？” “你的丈夫死了，你有没有这样为他哭过？”陈永辉冷眼望着她。 “我们之间没感情了！”王欣妍一句话，概括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他在外面打拼，辛苦加班，都是为了你们的家！你吃的喝的，是谁供养的？” 王欣妍一言不发：“感情是不能强求的！” 变了心的女人，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感动。 陈永辉说：“你也不用绝望，在庭审过程中，你们还是会见面的，等你们判刑后，可以申请见面。” 听到这句，王欣妍的情绪才平复下来，她点点头，说：“我等着，等着见他最后一面。” “我想见我的公婆一面。” “结案之后，他们会来见你的。”陈永辉说。 王欣妍点点头。 最后，白战平被判了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王欣妍属从犯，被判入狱十年。 王欣妍如愿，和白战平见了最后一面。 王欣妍抽泣着说：“都怪我，如果我不让你帮我干活，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这不怪你！”白战平说，“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接近你，和你在一起！” “你真的不后悔？”王欣妍泪眼婆娑地问他。 “不后悔。” “那下辈子，下辈子我们早一点儿相遇，下辈子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谁知道有没有下辈子。”白战平幽幽地说。 “有的，一定有的！”王欣妍安慰他。 其实，从前，她也是无神论者，但是现在，他要被枪决了，她突然想要下辈子，那些没有完成的事，没有来得及相守的日子，只能奢望下辈子来完成了。 “时间到了！” 一声冰冷的时间到了，王欣妍被带走，她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白战平，想要将他的面容深深印刻在心里，生怕以后会忘记。 楚嫣然休假回来，问队友：“上次那起案子破了吗？谁是凶手？” “破了，女的经不住几次审讯，就说了实话。”陈永辉说。 “该不会是他妻子杀的吧？”楚嫣然拿起水壶，吹了吹里面泡着的茶叶，呷了一口。 陈永辉点点头，说：“是枕边人杀的。” “那一定是有情夫了？” “不愧是心理师，靠推理就想到了？”陈永辉笑着说。 楚嫣然说：“能把自己丈夫杀了，除去家暴因素，那就是有外心才起了杀心，自古奸情出人命啊！” “你可能想不到，她的同谋是谁？” “谁？”楚嫣然反问。 “白新良的亲弟弟，白战平！”陈永辉说，“两个人最后一面，还难舍难分的，相约下辈子再续前缘！” “唉……”楚嫣然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搞得像一对苦命鸳鸯似的，把她的丈夫置于何地啊？若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可以离婚啊，为什么要杀人呢？” “冲动杀人吧！”陈永辉说，“他们之前只想一直苟且，离婚的话，她也没有理由啊，白新良一直很辛苦地在外地打工养家，供养着家里的这对奸夫淫妇！” “我始终认为，真有情，就该先结束之前的感情，再重新开始新的感情！两边同时进行，真的会出人命！” “不是他们不想，是太贪心了！”陈永辉说，“有人在外面拼命赚钱给他们花不好吗？还怕离了嫁给弟弟，被村里人笑话，后来被发现了，狠狠打了一架，就起了杀心！” “咦，宋队呢？”楚嫣然突然想起来，回来还没看到宋队。 “他心情有点差，不知道因为什么。”陈永辉小声说，“案子结了之后，就请了几天假，休息去了。” “为什么心情差啊？”楚嫣然不知所以然。 “也可能是看见凶手嚎啕大哭，触动心弦了，不清楚。” “哦。”楚嫣然点点头。 …… 白父和白母来监狱看她时，已经是半年后了。 这还是王欣妍写信求了好多次，民警去白家游说了几次，他们才答应的。 白母缓缓走过去，坐在玻璃对面，拿起了电话。 她的脸上面无表情，眼神中，有些许的鄙夷和厌弃。 “妈——”王欣妍叫了一声。 “别叫我妈！”白母呵斥了一声，“我可担当不起！我的两个儿子，都被你害死了！你这个贱妇！” “我知道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王欣妍抹着眼泪说，“可以帮我带好孩子吗？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孩子是白家的，这个不用你操心！” 第53章 无情的妻子:情人节 一场克制不住的情欲，搭进去两条人命，明知道不值得，可是犯错的两个人，若是重来一次，还是会继续错下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爱情太自私，多一个人就很拥挤，恨不得除之后快，即便是那个人，是你曾经爱过的人。 半年前，她死了丈夫，死了心爱的情人，人也陷入牢笼，眼泪也哭干了，可是当今天面对婆婆时，往日种种再次涌上心头。 白母问她：“新良死了，战平也死了，你有没有后悔过？” 王欣妍不想说违心的话，她没有回答，而是摇了摇头。 她忘不了白战平，不后悔，即便是万劫不复！ 白母咬得牙齿几乎碎掉，她咆哮道：“你毁了我们的家，你就是个畜生，潘金莲！” “妈——”王欣妍无言以对。 白父接过电话，说：“我若是知道你们要杀了新良，一定会劝你们离婚，你们可以远走高飞，孩子丢给我们都可以，你们为什么不这么做？为什么要杀了新良啊？新良做错了什么啊！我可怜的新良啊，他一直在外赚钱养家，还想着给他弟弟成家，你居然勾引他的弟弟，一起杀了他，做人怎么可以这么做呢？做人怎么可以这么狠毒呢？！” “跟这个毒妇有什么好废话的！”白母愤恨地说，“王欣妍，我告诉你，不是民警求我们，我们根本就不想见你，我们来，就是想告诉你，我要带着孩子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生活，永远都不回来了！你出狱以后，也不要想着再见孩子了，他就当没有你这个母亲，免得你教坏了他！” 说完，白母挂断了电话，转身离开了。 王欣妍听到这个消息，心如刀绞，她拍打着窗玻璃，喊着：“妈，你不能带走孩子，我要见他！你们为什么不带他来看我？我想他，妈——” 警员见囚犯如此激动，两个人把她架走了。 “探视时间已到！” 王欣妍万念俱灰，她在狱中又熬了两年，再次求民警让公婆带着孩子来看她，民警说，他们已经搬走了，不清楚搬到哪里去了。 王欣妍想起阴阳两隔的爱人，想起心中亏欠的、被自己亲手害死的丈夫，想起自己再也见不到的儿子，终是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她忽然觉得，人生毫无意义，活着也没有意思，于是开始节食，最后病倒在床上，没多久就郁郁而终了。 …… 午饭时间，云初夏去食堂打了一盒饺子，坐在楚嫣然的对面，她用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小声问楚嫣然：“嫣然，你该不会是真的和王展鹏在一起了吧？” “没有，别乱讲！”楚嫣然否认了。 云初夏把嘴巴里塞得鼓鼓的，像个小仓鼠，她眨巴着大眼睛，说：“队里可都在传，你们在一起了呢，居然一起同游，该不会是同住一间酒店吧？” “说什么呢？”楚嫣然眉头微微一皱，有些生气了，“我们是跟团旅游，再说了，我快上旅行车的时候才看到王展鹏的，若是再让我听到谁乱传八卦，我就撕烂她的嘴！” 云初夏喝了一口水，说：“就算没在一起，也有些暧昧了，你说，怎么就那么巧，王展鹏怎么会知道你报的哪家旅行社？他肯定对你有意思啦！” “你这个家伙，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卦呢？” “我就是随口说说了，不信你走着瞧，看王展鹏会不会跟你表白！”云初夏说，“你还是心理师呢，怎么这么迟钝的？男人喜欢你，你都没有感觉的吗？” 楚嫣然摇摇头。 “你该不会是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吧？”云初夏小声问。 “没有啊！” “啊？”云初夏吃了一惊，说，“不会吧，你长这么漂亮，上学的时候没有人追求你啊？” “有啊，有很多人给我写情书，不过我觉得无聊，幼稚！我学生时代的感情是空白的，没有恋爱过！” “怪不得！”云初夏撇撇嘴，原来楚嫣然长这么大，都还没恋爱过，对于男女情事一窍不通呢！ 也难怪她看不出王展鹏喜欢他。 “过几天是情人节嗳！”云初夏说，“我打赌，王展鹏一定会有行动的！你喜欢他吗？” 楚嫣然用筷子敲了敲碗，说：“打什么赌？快吃你的饭了！” 七夕情人节。 王展鹏发微信约她出来吃饭。 只是，楚嫣然并没有在意今天是什么日子，因为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关注过这个节日。 王展鹏：嫣然，今天有安排吗？ 楚嫣然：没有啊！ 王展鹏：可以赏脸一起吃个饭吗？ 楚嫣然没有回复。 王展鹏再次发了一条信息：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烟花好不好，今晚的夜空会很美的！ 楚嫣然对一起吃饭没兴趣，对看烟花倒是很有兴趣。 楚嫣然：今晚真的有烟花吗？ 王展鹏：有啊！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楚嫣然：嗯，好吧！ 楚嫣然答应下来。 王展鹏：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楚嫣然：刚到家，还没换衣服呢！ 王展鹏：好，你换好衣服在楼下等我，我的车一会儿就到。 楚嫣然把警服脱下来，换了身米白色的棉布长裙，穿了一双白色的旅游鞋，便下楼了。 远远的，她就看见了王展鹏的车。 楚嫣然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去哪儿吃？” 王展鹏说：“我订了一家十分有格调的餐厅，我们可以去那吃！” 车子在一家西餐厅门前停了下来。 王展鹏和楚嫣然走了进去，餐厅的前台，有人在弹着吉他唱情歌： 跨越山河去拥抱你，多大风浪都在一起。 听到最美的记忆，关于你所有的消息。 盼望每天都看到你，雨天也风和日丽。 花花绿绿的世界里，我只会喜欢你。 愿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安然无恙， 愿你的冬天不缺暖阳， 愿你的明天不再经历雨打风霜， 愿你的未来永远热泪盈眶。 …… 听着情歌，她才恍然想起，今天是情人节。 第54章 蹊跷的死法 她有些后悔，不该答应和王展鹏一起出来吃饭，因为这个日子，太特殊了。 他们现在只是同事关系，若是再被同事撞见，几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王展鹏把菜单推给楚嫣然，问她：“想吃什么，你点！” “我最近减肥，只吃一份牛排吧！” “ok，两份牛排！一瓶葡萄酒！” “酒就算了吧，我们一会儿还要去看烟花啊，喝了酒怎么开车？” “可以打车回去啊！”王展鹏笑着说。 “那好吧！” 牛排和酒水端上来之后，王展鹏端起高脚杯，说；“认识你很高兴，干杯！” 楚嫣然笑笑，和王展鹏的酒杯碰了碰，说：“我们好像认识快一年了耶！” “是吗？有那么久吗？”王展鹏用夸张的语气说。 “当然啊，我入队都快半年了，入队之前，就经常被宋队叫来帮队里破案了！” “时间过得好快！”王展鹏说，“每天忙着破案，像一个陀螺一样，很少休息，你辛苦了！” “你也一样。” 吃完了这顿饭，王展鹏带着楚嫣然，打了一辆的士，来到海滩看烟花秀。 漫天的烟花绽放，绚烂又美丽。 楚嫣然仰望着星空，惊呼道：“哇，好美啊！真的好久没有看过烟花了！” “喜欢吗？”王展鹏的眼眸中，闪亮如星辰。 “嗯！”楚嫣然点点头。 “你比烟花美！”王展鹏的眼睛，始终锁定在楚嫣然的脸上。 楚嫣然收回目光，侧过脸，望了王展鹏一眼，说：“小时候，就有很多人这样夸我了，我奶奶说，女孩子生得太美，并不是什么好事。” “嫣然，我……”王展鹏欲言又止，心跳得很快，手心有些冒汗。 “嗯？”楚嫣然微微一笑，眸光流转，落在王展鹏的脸上。 这时候，一个外卖小哥跑过来，把一束超大捧的红玫瑰，塞进了楚嫣然的怀里：“你好，是楚嫣然小姐吗？” “是的！”王展鹏说，“是我下的订单！” “麻烦您签个字！”外卖小哥拿出一张单子，递给了王展鹏。 王展鹏签了自己的名字，外卖小哥匆匆离去。 楚嫣然捧着那一大束的玫瑰，愣在了原地。 “嫣然，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啊？”直到这一刻，楚嫣然才反应过来，王展鹏这是喜欢自己啊！ 他竟然来真的？！ “搞办公室恋情啊？如果我们以后分手了，该多尴尬啊？”楚嫣然说，“你想清楚了吗？” “我们只有清闲的时候才呆在办公室啊，哪天不是在外面跑！”王展鹏说，“我们还没好好在一起呢，你就说分手这样的话，以后不准提这两个字，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啊！”楚嫣然望着王展鹏说，“办公室里的同事们，我都喜欢啊！” “我是说，男女之间的喜欢，你对我……有感觉吗？”王展鹏向前一步，把楚嫣然怀中的花束抢过来，丢在旁边的长椅上，他将她抵在桥边，深深凝视着她。 微风拂过她的面颊，长长的发丝，扫过她脸。 王展鹏伸手，帮她将头发掖在耳后，这个动作，无比暧昧。 楚嫣然的脸红了一下，说：“你靠我这么近，我心有些慌。” “心慌就说明是喜欢啊！我见到你的时候，心也是慌乱的！就像揣了一只小鹿一样，乱撞！” “那我们交往吧！”王展鹏拉住楚嫣然的手，不等她回答，就带着她向前跑去。 “喂，花——”楚嫣然回头，捞起长椅上的玫瑰，被王展鹏拽着向前跑去。 楚嫣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王展鹏，也许是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他长得确实很帅，她的心有些乱。 她没有说话，王展鹏就默认她答应了。 两个人赤脚，牵着手在沙滩上漫步。 王展鹏突然停住脚步，猝不及防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楚嫣然伸手推了他一下，嫌弃地抹了一把脸，说：“干嘛亲我脸啊！” “喜欢你啊！”王展鹏说。 “讨厌！” “我可以吻你吗？”他深深凝望着她。 月光下，她长发披肩，如此美丽。 她没有拒绝，眸光落在他的嘴唇上。 王展鹏揽过她的腰，凑过去，想要吻她的嘴唇。 楚嫣然伸出手，挡住了他伸过来的嘴。 王展鹏之前是谈过女朋友的，所以，他能感觉得出来，她是青涩的。 “我是你初恋啊？”他用调侃的语气问她。 “嗯。”楚嫣然说，“我读书的时候，没有谈过恋爱！” “长那么漂亮，没有追求者？” “有啊，只是没有遇到喜欢的！” “你喜欢我吗？我想听你亲口说！”王展鹏循循善诱地说。 “不说！” “说嘛，我想听！” “就不说！” 楚嫣然向前跑去，王展鹏在后面追。 两个人跑累了，楚嫣然坐在沙滩上，仰望着星空，天空中挂着一轮弯月，像一只的小小的船。 也许，她也很寂寞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就懵懵懂懂地接受了他的花束，没有拒绝他的表白。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宋青山的脸浮现在她的眼前，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他。 但是宋青山，每天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好像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对她，他也从来没有过一丝暧昧举动。 宋青山，他不喜欢女人的吧？！ 楚嫣然这样想。 如果他喜欢她，应该早就表白了吧？她和他认识更久一点。 …… “宋队，郊区发现一起蹊跷的案件，需要我们过去调查！” “怎么个蹊跷法？”宋青山问。 “死者吊死在窗外，按说那个高度，是吊不死人的，她只需要站起来，就能活命，可是奇怪的是，她就这样吊死在窗外了，她的儿子处理后事的时候，不相信母亲是自杀，一定要报警查个清楚！” “去案发现场！”宋青山带着队友，来到了案发现场。 死者的身体没有被挪动，是因为儿子要报警，不允许别人将死者的尸体拉去火化。 第55章 蹊跷的上吊现场:划伤 尸体还保持着她死时的状态。 死者的家是一个农家庭院，死者就吊死在窗外的一根绳子上。 窗户离地面也就一米多的距离，倘若死者想要寻死，按说不应该找这么低的位置上吊，因为人的求生本能会使她挣扎，只需要站起来，就不会缢死。 周法医带着助理法医云初夏，在案发现场检查取证。 “按说，这个高度，自杀的可能性很小！”周法医说。 “一个人如果真的想要自杀，怎么会选择在这么矮的地方吊死？”云初夏也说。 宋青山说：“也就是案件的疑点，一个人就算是真的想要寻死，在本能的求生欲望驱使下，也会挣扎求生，而挣脱绳索，所以根本就完不成自杀这件事！” 小李问：“第一个发现死者尸体的是谁？” 死者的儿子陈金鹏说：“是我先发现我妈尸体的，早上我准备把我儿子送到我妈这里，让她帮忙照看，但是我敲门敲了许久都没人回应，我就翻墙爬进了院子里，当我脚一落地时，抬起头就看见我妈被挂在窗户的缆线上，人早已经没了气息！我万万不敢想，我妈竟然一声不吭地自杀了！我慌了神，叫了亲戚朋友来处理后事……” “你的母亲独居吗？”宋青山问。 陈金鹏说：“我爸常年在外打工，我也在市区工作，很少回来，平时家里只有我妈一个人。” 陈金鹏说着说着，开始抹眼泪：“我妈平时很喜欢她的小孙子，我在外边打工，我儿子也都是我妈帮忙照顾，我妈怎么会突然想不开，就这么走了？” 在警戒线外看热闹的村民也插嘴说：“陈老太平时就在院子里干农活，也没和什么人有矛盾，也没听说她想要寻死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是啊，前几天还见她抱着孙子在胡同里跟人拉呱呢，怎么会突然想不开啊？” “该不会是被人给害死的吧？” “是呀，蹊跷啊！”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并不是自杀现场，而是被伪装成自杀的——谋杀现场。 陈金鹏说：“我妈得了帕金森，还有血管类疾病，患病七八年了，有时候痛得死去活来，自言自语的，神经有些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她突然糊涂了，就吊死了自己？” 周法医给陈老太尸检的时候，掀开了她的上衣，看到她的后背上有些伤痕，这时候，陈金鹏也发现，自己母亲手上的金戒指不见了！ 陈金鹏瞪大了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妈手上的戒指不见了！以前她每天都戴着的！” 周法医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陈老太的尸体，她的颈部嘴巴以及下巴处，都有伤痕，若是上吊自杀的话，这些伤痕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还有陈老太手指上的抓痕，很明显就是被强行取走戒指时留下的。 “这些伤痕，很明显就是被谋杀时留下的，而且歹徒很狡猾，处心积虑伪造了一个自杀现场！”周法医说。 宋青山等人在陈老太家中检查了一番，陈老太家并不是有钱的富裕人家，家里也没有摆放什么特别值钱的物件，所以他们推断，这起案子，一定不是专业盗贼所为。 陈金鹏确认，除了陈老太手指上的金戒指，家里的手机等其它贵重物品并没有丢失。 楚嫣然说：“这应该不是一起简单的入室抢劫杀人案件，如果是的话，他不会选择一家并不富裕的家庭，而且只为了抢一枚金戒指，这……更像是一起熟人临时起意，犯下的罪案！” 为了获取更多的线索，宋青山等人围绕陈老太家，仔细做了勘查。 云初夏在墙边的砖头路上，发现了几片细小的青菜叶，小李立马拿出相机，拍摄了下来。 陈金鹏说，他是直接从家里赶过来的，一路上都是水泥路，他并没有去菜地，鞋子上，也并没有沾染菜叶子。 云初夏说：“后院的院墙比较矮小，人很容易就能翻进去，这些细碎的菜叶子，还比较新鲜，应该就是今天早上遗留下来的，这些叶子的痕迹，从菜地一直到墙根消失，也就是说，犯罪嫌疑人应该是从后院的院墙翻进来作案的！” 楚嫣然说：“应该是熟人作案，才会知道，陈老太家的后院院墙比较矮。” 推断是熟人作案后，警方就开始重点排查村子里有前科的人员。 很快，隔壁胡同的陈旺生便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因为这个陈旺生，十几岁的时候曾因为盗窃罪被判入狱一年，出狱后，经过相亲认识了一个女孩，并结婚生子，消停了三年后，又因为抢劫强奸罪被判入狱二十年，前段时间，他才因为表现好接连减刑，少踩了八年缝纫机。提前出狱了。 经过查证，陈旺生是陈家村人，因为幼年父母离异，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无人管教，所以才生了许多恶习，他书没有读多少，从小就小偷小摸，长大以后，胆子也跟着打起来，偷不着就开始抢劫，并且还因为强奸本村的少女，而被判入狱。 陈旺生，真是一个劣迹斑斑的人！ 那这个陈旺生，和陈老太，有什么矛盾呢？ 宋青山找到陈旺生，进行调查。 宋青山：“陈老太今天上午被人杀害在自家院子里，案发时，也就是今天早上五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 陈旺生先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警方会找到他，他挠了挠头，说：“我和陈老太不熟啊！她死了，你们问我干嘛？” “你只需要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案发时，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 “我在茶馆和别人打牌！” 楚嫣然上下端详着陈旺生，发现他的脖子上，贴着一个创可贴！他的脖颈处，应该是有伤痕。 楚嫣然上前一步，一下撕下陈旺生脖子上的创可贴，创可贴下，立马露出一个长长的红印来，很像是指甲划伤的。 “你脖子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楚嫣然冷冷望着陈旺生，询问道。 第56章 蹊跷的上吊现场:报复 陈旺生捂住自己的脖子，神情有些紧张地解释道：“这是我今天早上刮胡子，不小心划伤的！” 楚嫣然瞄了一眼陈旺生的鞋子，他的鞋底有些泥土。 “把你的脚抬起来。”楚嫣然说。 陈旺生有些诧异，但还是乖乖地抬起了自己的脚，楚嫣然一眼就看到，他的鞋底不但有泥土，还有细碎的菜叶子。 “你的胡子会长在脖子上吗？”楚嫣然瞪了陈旺生一眼，说，“说，陈老太是不是你杀的？你脖子上的伤痕，是不是陈老太抓伤的？” “我没杀陈老太啊！”陈旺生解释道，“我上午吃完饭就去茶馆打牌了，真的，不信你们去茶馆问啊！” 小李和陈永辉对视了一下。 宋青山说：“哪个茶馆？和什么人打牌？” 陈旺生说：“四季茶馆，我们四个人呢，就我们胡同里的陈六柱，陈德贵，张晓！” 宋青山说：“小李，陈永辉，王展鹏，你们去四季茶馆调查一下！还有这几个证人，询问一下，陈旺生所说是不是真的？” “好！”三个人匆匆跑出院门外，分头行动了。 做完调查后，三个人重新回到陈旺生的家，向宋青山回话：“四季茶馆和那几个证人说，今天早上，陈旺生确实在四季茶馆打牌！” “那么说，陈旺生并没有作案时间了？并且他还有证人？”宋青山疑惑道，“那么，他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呢？” 小李还对陈旺生的伤口，拍了一个细节照。 “这个伤也是很新鲜的，很明显就是今天留下来的！” 陈旺生说：“我都说过了警察同志，我脖子上的伤痕，是早上刮胡子留下的，自然新鲜了！” 对于这个伤口，刑警队的同事，还是觉得十分可疑，于是便调取了天网监控视频。 经过几个小时的查看，终于查到陈旺生的身影，在案发当天上午，曾出现在一家典当行门口。 陈永辉前往典当行调查，得到的结果是，陈旺生确实在典当行典了一枚老式金戒指，得到了一千六百元。 有了证据支持，陈旺生也没有什么好狡辩的了！ 陈永辉说：“我们已经查到了案发当天上午，你曾经去xx典当行典当了一枚金戒指，这枚金戒指，现在在证物袋里，经过陈金鹏的指认，这枚戒指，就是陈老太手上丢失的那枚金戒指，陈旺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若是再狡辩，只会加重刑罚！” “你也是监狱里的老油条了，监控都已经拍下你的身影了，再狡辩也没有什么用了，老实交代吧，为什么要杀陈老太？” 陈旺生见陈永辉手上拿着的证物袋，里面装着的那枚金戒指，就是陈老太手指上的那枚，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陈旺生地垂下头，说：“我出狱以后，找到我的老婆孩子，发现他们对我很冷淡，我老婆对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温柔体贴，连饭都不给我做，只做她们娘俩的，床也不让我上，就让我睡在仓库的棉花上，连个被子也不给我，在村子里时间长了，我听了一些风言风语……” “什么风言风语？”陈永辉问。 陈旺生说：“村里人都说，我老婆后来跟了陈金鹏的爹，我老婆做了他的姘头，家里的农活基本都是他帮忙做的，知道我回来了，他立马就躲出去打工了，本来我想要找他报复的，结果他在外地打工不回来，想想从前老婆对我的温柔，再想想老婆现在对我的冷淡，我的胸口就有一股怨气发不出来，现在我们的夫妻情分这么淡，都是因为他！” “后来我想，既然他不回来，那我也让他尝尝失去老婆的滋味！我就趁天没亮的时候，从后院的矮墙，跳进了陈老太的家，开始陈老太还以为我来找她有事，还跟我打招呼，我上前一把捂住了陈老太的口鼻，想要掐死她，挣扎中，她挠伤了我的脖子，等我把她掐死以后，就找了根缆绳。把她吊在了窗户上。拴绳子的时候，我看见她手指上有个金戒指，就顺手撸了下来，天亮以后，就拿去典当了！” 宋青山说：“还有那几个作证的，是怎么回事？再带他们审问一次！” 陈永辉又找到那几个曾说案发当天上午和陈旺生一起打牌的人，再次盘问，他们才说，是自己记错了，因为最近经常和陈旺生打牌，所以记忆模糊了。 陈旺生被戴上银手铐，拉上警车。 楚嫣然和王展鹏并肩向前走去，王展鹏下意识地伸了伸手，握了一下楚嫣然的手，楚嫣然拍了一下王展鹏的手。 宋青山恰好看到这一幕，如鲠在喉，他咳嗽了一声。 云初夏凑过去，小声对宋青山说：“宋队，你还不知道吧？楚嫣然和王展鹏在一起了，是真的，不是八卦哦！” 宋青山的心一痛，没想到他们两个是真的！ 一直忙着案子，觉得人在身边，总有机会，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 陈旺生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 陈永辉说：“宋队，刚接到一起报案！” “说！” “本市安康小区的三楼住户报案称，自己13岁的女儿失踪了，希望我们帮忙调查！” “我们这里是刑警队，失踪案归治安管理部门管吧？”宋青山悠闲地喝了一口茶。 “安康小区的居民，今天在小区垃圾桶里，找到了一块人肉，所以……” “什么？人肉？” “小区里有个老太，喜欢捡垃圾，她在垃圾桶里找到一块肉，想着捡到块肉也行啊，一块肉也要几十块呢，她就把肉拿回了家，当她准备炖肉的时候，发现肉里有一撮毛发，卷曲的样子，很像是人的……” “咳……”宋青山口里的茶喷了出来。 宋青山抽了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嘴巴。 “所以，治安管理部门那边觉得，有可能那块人肉，是失踪女孩的……”陈永辉说，“这是一起很恶劣的刑事案件，一般喜欢杀人分尸的变态，还会再次犯案！” 第57章 人肉火锅:失踪女孩 “出发！” 宋青山带着刑警队的同事，上了警车。 警笛呜鸣，来到安康小区，找到了那位发现尸块的老太。 当她发现肉有问题的时候，就连忙打了报警电话，警方让她不要动那块肉，等着警方派人过去取证。 宋青山敲开了老太家的房门，老太拍着胸口，一脸惊恐地说：“你们可来了！我要吓死了啊！” 老太的家并不大，也就六七十个平方，屋子里家具不多，垃圾却很多，什么纸壳子矿泉水瓶子之类的，都是她捡来的。 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地上几只蟑螂匆匆而过。 一只蟑螂差点跃上楚嫣然的脚背，楚嫣然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宋青山的手，宋青山的目光落在楚嫣然的那只手上，楚嫣然连忙抽回了手。 “什么尸体没见过，还对蟑螂大惊小怪的？”宋青山调侃道。 楚嫣然说：“死者的尸体有什么可怕的，那是我们的本职工作，但是蟑螂啊，蛇啊，我看见就要起鸡皮疙瘩，没办法免疫的！” “尸块在什么地方？”宋青山问。 老太转身，朝厨房走去，她指了指厨房的位置，说：“就在厨房的菜板上……当我看见那撮卷曲毛发的时候，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心脏差点停跳了，哎哟我的天呐！怎么是人肉啊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宋青山走进厨房，看见菜板上，有块细嫩的肉，有片地方，确实有黑色的卷曲毛发，像是人身上的。 顿时，他心中有些反胃，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周法医走过来，戴上白手套，把那块肉装进了证物袋里。 只凭肉眼，就可以断定，这块肉，确实是人肉！ 但是还是要带到化验室化验一下的。 “是不是啊？我没有说错吧？”老太满脸的愁容，走路脚还在发飘。 “这块肉，你是在哪个垃圾桶发现的？带我们过去看一下！”宋青山说。 “好！”老太应道，“我这就带你们去！听说安康小区a栋三楼的孩子丢了，该不会是……” “造孽哦！”老太扶着楼梯扶手，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摇头。 众人跟在她的身后，来到她捡拾垃圾的那个垃圾桶旁。 陈永辉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就是在这个垃圾桶，我每天吃完饭都会出来翻垃圾，找点纸壳子水瓶子之类的卖钱，偶尔还能捡到些小玩意，什么别人不要的玩具了，过期的月饼什么的，对于我这个老婆子来说，都是一种小惊喜！今天，我还以为我捡了一块猪肉呢！结果……结果……我的妈呀！” 老太想起这块肉，就干呕：“幸好我没有心脏病，若是有心脏病，恐怕这会儿该嗝屁着凉了！” “好了，感谢您的配合，您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楚嫣然拍了拍老太的肩膀，算是安慰。 老太点点头，转身离去。 她回到家里，就把自己的菜板给扔了！ 就算是这么节省的一个老太太，也不能容忍自己的菜板上，放过人肉。 就算是洗洗再用，她也做不到，她怕会做噩梦。 宋青山和队友一起来到安康小区a栋的三楼，找到丢失女孩的那户居民，对他们展开询问调查。 宋青山问：“你们女儿多大，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时候丢失的？” “我女儿13岁了，叫商薇薇，前天就丢失了，我们报了警，警方也帮忙寻找了，天网也并没有拍到我女儿的身影……”商母面容憔悴，她伸出手，攥住宋青山的胳膊，用祈求的语气说，“警察同志，求求你们，帮我找到我女儿啊！她这么大人了，公交车都会坐了，不应该会走丢啊！应该是坏人把她控制起来了！” 宋青山不敢说，今天刚刚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块人肉组织，只是说提取一下商母的血液，做个dna检测。 楚嫣然问：“8日那天，她是几点出门的，什么时候发现她失踪的？” 商母说：“8日那天是周日，我和她父亲都休息，也没有管她，她做完作业，说出去买瓶可乐喝，就再也没回来了，我当时也没有看表，记的不是很清楚，时间大约是下午一点左右，因为我们刚刚吃过午饭，有些困意，就躺在沙发上打瞌睡。” “等到下午五点的时候，她还没有回来，我的心里就有些害怕了！”商母说，“买个可乐买这么久不回来，从前她不是这样的，她都已经13岁了，自己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坐公交车出去逛街，都没问题了，没想到这一次，她出去就不见了，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警察同志，求你们帮我找找女儿！”商父更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跪了下来。 宋青山连忙上前一步，把商父给扶了起来，说：“快起来，我们一定会尽职尽责，帮你找到商薇薇！” 警方调查过天网监控，发现商薇薇在一点零九分的时候，蹦跳着跑出了小区，在一点二十三分的时候，回到了小区。 到了小区后，就进入了监控盲区。 也就是说，商薇薇进入小区后，就失踪了，就算是丢失，人也是在小区内丢失的，这个小区内居住的人，都有作案嫌疑。 宋青山等人又走访了几个小区内的居民，问他们是否在案发当天见过商薇薇。 其中，有一个老太提供了有用的线索。 “那天中午头哩，我带着孙子下楼买冰棍儿，正巧碰见商薇薇回来，她怀里还抱着一瓶可乐，我问她大中午头哩，不热吗？还往外跑？她说去买瓶可乐喝！” “大约说几点？” 老太说“几点记不清了，应该是一点到两点之间吧，因为那个时间，我刚和孙子一起吃完饭！” “你最后见到她的时候，她在哪里？” “我看见她抱着可乐上了楼！”老太指了指身后的那栋楼。 “是a栋吗？” “对！” 这样一来，查找的范围就变小了，商薇薇进入a栋后，并没有回到家里，那么她去了哪里？ 第58章 人肉火锅:4:44分 警方将整个a栋封锁了起来，准备挨家挨户盘查。 周法医那边也紧锣密鼓地做化验。 dna比对结果出来的那刻，让人心惊胆寒。 那块肉和商母的dna符合，确认母子关系。 也就是说，那块肉的确是人肉，而且是商薇薇身上割下来的。 商薇薇，十有八九已经被人杀害了，并且极有可能被人分尸了。 “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居然对一个13岁的女孩，下这么毒的狠手？”云初夏细润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安康小区是个老小区，这里的楼也是老楼，a栋的楼层总共有五层，每层有两户居民。 宋青山带着刑警队的队友，挨家挨户对住户进行盘查。 一楼住的是两户老人，101是一个独居老太太，人都七十多了，还有点耳背，警方对101住户内也检查了一番，排除了101住户的嫌疑。 102住户是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两个人窗台种了很多花草，家里还有两条狗一只猫，夫妇俩每天忙着莳花弄草，遛狗逗猫，日子好不惬意，看似也没有作案动机。 警方在102住户内勘测了一番，也没有查到血迹等痕迹，而且案发时，102住户的夫妻结伴去公园遛狗了，监控可以查到他们的离开时间和归来时间。102住户也排除了嫌疑。 201住户是个女租客，在夜场上班，刑警敲开门的时候，她还在睡觉，穿着吊带睡衣就来开门了。 案发时，她也正在睡觉，虽然没有证人证明她没有作案时间，但是很显然，她没有作案动机。警方在201房间内勘测了一番，也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便离开了。 这种变态的杀人分尸案，是十分罕见凶杀案，女性作案的占比很少，十之八九是男性所为。 202住户也是一对租户，他们是一对小情侣，看似也没有作案动机，但是警方不能松懈，同样做了勘测和盘问，案发时，他们正在饭馆儿吃饭，所以排除嫌疑。 303住户正是受害者父母，房间内也没有可疑痕迹。 304住户是一对本地的老夫妻，他们行动都有些蹒跚了，室内也没有发现可疑痕迹。 404住户是一个租户，在某网络公司上班，警方敲门的时候，家中无人，所以只能暂时放弃盘问。 405住户、505住户都排除了嫌疑。 只有404住户和506住户都是单身男性，有作案嫌疑。 到了晚上，506住户回到家中，宋青山对他进行了盘问。 “8日的中午一点到两点之间，你在什么地方？” 506住户愣了一下，说：“我在上班啊！我是搬运工，每天工作超过十个小时的！只要货到了，我就得立马干活！” “有没有人证明？” “有！”506住户拿出电话号码，递给了宋青山。 周法医等人也在房间内勘测了一番，也没有查到可疑痕迹。 经过调查，404的住户名叫方志平，不是本地人，警方找到他所在的公司，试图寻找他的下落。 而公司负责人则说，方志平已经很久没有来公司上班了，只跟公司负责人请了几天假。 那方志平到底去哪儿了呢？ 夜晚，楚嫣然褪去身上的衣物，在浴室冲了个澡，回到卧室，便沉沉地睡去。 恍惚中，她梦见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抱着一瓶可乐朝楼上走去。 她看见她走进一间房，房门上赫然写着：404！ 楚嫣然看见女孩站在404的房间里，肢体突然断裂，碎成好多块…… 画面一转，那些白得没有血色的肢体，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冰箱里。 楚嫣然想要靠近一些，看个清楚，却不料，冰箱里的那颗人头，转过脸来，原本紧闭着的双眼，赫然睁开，那双空洞的，充满鲜血的眼睛，让楚嫣然心中猛然一颤！ “啊——”她惊叫一声，突然醒来。 楚嫣然连忙打开了卧室的台灯，她抬起头，看了一下钟表指向的时间，刚好是4:44分！ 她大口喘着粗气，平复了好久，才安静下来。 方才只是一个梦！ 但是那场景，真的太过真实！ 楚嫣然下床，趿拉上拖鞋，来到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一饮而尽。 她重新躺回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4:44分，醒来的这个时间代表着什么呢？ 梦境中，是否暗示着商薇薇是死在404号房？ 楚嫣然拿起手机，随便翻看了一会儿新闻和小视频，然后在百无聊赖中，重新睡去。 因为晚上没有睡好，她早上差点迟到。 匆匆赶到办公室，刑警队的同事已经查过了小区附近的监控。经过调查监控显示，方志平从6号回到小区后，就再没离开过小区。 经过对小区居民的走访得知，方志平平日里性格孤僻，还有虐猫的习惯，本来小区里挺多流浪猫的，但是最近一只也没有了，捡垃圾的老太曾看到方志平把一只猫的残肢扔进垃圾桶，也有人听见方志平的家里，曾传来猫的惨叫声。 多数连环凶杀案的变态凶手，杀人之前，都有虐杀动物的行径，所以这个方志平，十分可疑。 “莫非，方志平也失踪了？”宋青山呢喃道。 楚嫣然想起昨晚的那个梦，她突然说：“宋队，你说有没有可能，方志平人还在家里，只是将门反锁了？” “有可能！”宋青山等人来到404门前，再次敲门，“开门，方志平——” “砰砰砰——” 门内没有动静，死一般的沉寂。 宋青山说：“找开锁师傅，把门打开！” 小李下楼，在楼道里找到一块长方形的红色牛皮癣广告，上面几个大字写着：开锁，并且还附带了手机号码。 小李打过去道：“开锁师傅吗？” 电话那端说：“是，您需要开锁吗？说一下您的位置！” 小李说：“市南区安康小区a栋404，快点儿！” “好嘞，马上就到！” 第59章 人肉火锅:开枪 开锁师傅骑着摩托车，匆匆赶到，上楼开锁。 打开门的一刹那，众人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地板上，有几只猫的尸体，尸体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有的被剥了皮，有的眼睛被剜掉，有的开膛破肚，地板上七零八落的，差不多有七八只死猫，这些猫的尸体上，已经爬满了蛆虫，屋子里的那股臭味儿，就没法形容了，吸一口气就要呕得早晨饭都要吐出来。 就连周法医，都忍不住呕了好几下。 “呕——” 队友们，你呕完了我呕，差点喘不过气来。 主要是这么大的味道，404的窗户竟然是关着的！窗帘也是拉着的！ 云初夏连忙奔过去，打开了客厅的窗户，一股新鲜的空气冲进来，屋里的味道，才稍稍散去了一点。 “方志平——” “方志平？” 众人纷纷呼唤嫌犯的名字，也不敢轻敌，他们拿着手枪，缓缓朝各个房间探索去。 楚嫣然推开厨房的门，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肉香味儿。 楚嫣然掀开了锅盖，只见锅里煮着一锅肉，肉中隐隐约约的，有一只人手。 “啊——” 楚嫣然手中的锅盖掉在了地上，她惨叫了一声。 这锅肉，突然勾起了她脑海中一些早已被掩埋的过往，恍恍惚惚的记忆中，院子里曾有一锅人肉，她分不清这是事实还是梦境。 楚嫣然痛苦万分地跌坐在地上，宋青山连忙奔过去，将楚嫣然搀扶起来，问到：“你没事吧？” 楚嫣然摇摇头，脸色煞白，表情十分痛苦。 “你脸色不太好！”宋青山瞥了一眼锅中的热汤，说，“我们办了那么多的案子，什么样的尸体没有见过？你怎么还这么激动？” “我……”楚嫣然说，“反正一言难尽，有机会我告诉你！” 宋青山放开楚嫣然，伸手触碰了一下那个砂锅，锅还是热的！ “锅还是热的，方志平方才还在家里！”宋青山说，“追——” 两间卧室和卫生间也踹开了，房间里没有人。 云初夏一眼看到卧室的窗户是打开的，她说：“他一定是跳窗逃跑了！” “陈永辉，王展鹏，小李，你们几个去追，我和周法医等人在现场勘查！”宋青山道。 “是，宋队！” 王展鹏等人跑出门去，准备分头追踪陈志平了！ 云初夏打开了冰箱，她眼睛瞪得圆圆的，指着冰箱，半天说不出话来：“这里面，这里面，有……” 不等云初夏说完，周法医就知道，冰箱里肯定有情况，里面不是有人的尸体，就是有猫的尸体！ 果不其然，冰箱里整整齐齐摆放着人的躯干和四肢，只不过肢体已经不全了，看看厨房那个大锅，就知道凶犯一定是把人肉给炖了吃了！ 法医将剩下的残肢装进超大证物袋，和云初夏等人抬下了楼。 平日里娇滴滴的云初夏，这会也皱着眉头，和师傅一起抬尸体。 楚嫣然胃里翻滚，想吐，又不想在这里吐，她觉得这里呼吸进来的每一口气，都带着腐肉味，这股味道，让她几欲昏厥。 宋青山见她的状态不对，便问道：“看你状态不好，要不要去医院？” 楚嫣然摇摇头，说：“让我出去吐一会儿就好了！” 楚嫣然冲出房间，冲下楼，在绿化带里，吐了一会儿。 周法医把尸体处理好之后，又重返凶案现场，勘测到404的洗手间里，有血液痕迹，虽然血液已经被冲刷干净，但是用特殊仪器还是能勘测的到的。 那就很显然了，这起案子，九成可以断定，是方志平做的了。 不知道方志平人跑到了什么地方。 宋青山呼叫王展鹏和陈永辉等人，询问跟踪情况。 王展鹏说“没追到人，但是从监控得知，他应该是开车逃往了北部区域！” “封锁各个路口，一定要把这个杀人狂魔给查出来！” “是！” 市区各个路段都封锁了，高速出入口也下令严查，就算他开着车，也不可能大摇大摆开出市区。 方志平的车，已经被严密监控。 只是天网拍到，他将车开向了郊外的村庄，便消失了。 “这个方志平很狡猾啊，知道我们已经监控到他的车子，他便把车开向了没有什么监控的穷乡僻壤！”宋青山说，“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给揪出来，不能让他继续害人！” 多辆警车，朝郊外开去！ 在山脚下，他们发现了方志平的车。 宋青山持枪下了车，子弹上膛，朝车子走去。 “方志平，出来——” 宋青山喊了一声，又向前走了几步，发现驾驶座上并没有人。但是他也没有放松警惕，万一嫌犯躲在座位下面，突然袭击，也是很危险的。 王展鹏等人也下了车，他们举着枪，将那辆车团团围了起来。 宋青山拉开车门，手枪时刻保持蓄势待发的状态，车座位下没有人。 车的后门也被拉开了，后座位上也没有人，车的后备箱里，堆放着一些杂物，也没有人。 “应该是躲进山里去了！”宋青山说，“进行全面搜索！” “是！” 几辆刑警车上的人，纷纷下车，涌入山林中。 山脚下的几个村庄，也被提前下了通知，并且将嫌犯的样貌也打印了出来，张贴在显眼的位置，大喇叭里也通知了民众，一定要小心杀人犯，如果看到了，一定要及时报案并提供线索。 队友们分头行动，向山里走去。 楚嫣然牵了一条警犬，嗅了嗅方志平的衣物，警犬通过气味，带着刑警们上了山。 往山上跑了几公里后，宋青山和楚嫣然便看到了拎着包往上跑的方志平。 楚嫣然断喝一声：“站住，再跑我们就开枪了！” 对于这种穷凶极恶的歹徒，如果他顽固抵抗，刑警们是可以开枪的！ 楚嫣然放开了警犬，她躲在树干后，枪瞄准了方志平。 宋青山也躲在树干后，枪瞄准了方志平，随时准备开枪。 第60章 人肉火锅:负伤 警犬动作敏捷，一个健步飞上去，就朝方志平咬了过去，方志平迅速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朝警犬的脖子划去，警犬被方志平划伤，咬了他一口，他顺势踢了警犬一脚，警犬的身子朝山下滚去，跌下了悬崖。 “狼牙——”楚嫣然喊了一声，眼睛扫了一下警犬滚落的位置，心中一痛。 宋青山开了枪，“砰”地一声，打在了方志平的腿上，方志平转身，目光阴狠地瞪了方志平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支火枪，朝他打了一枪。 这种枪支，是民间自制的，可以打猎用，即便是民警会搜查，只要他会土法，照样可以自制出来。 虽然是民间自制的枪支，但是火力不小，可以打死猎物，也一样也可以打死人。 宋青山动作敏捷地躲了一下，躲过了这一枪。 方志平又朝楚嫣然开了一枪，而楚嫣然也朝他开了一枪。 楚嫣然的胳膊被这一枪打中胳膊，鲜血喷涌而出。 方志平的肩膀也受了一枪，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痛苦的表情，反而有种得意忘形的快感，他躺在地上，拿着枪支，朝着宋青山等人疯狂扫射，宋青山朝着方志平开了几枪，他扑在楚嫣然的身上，想要保护她！ 因为半山腰十分险峻，二人朝山下滚去。 二人滚下山崖的时候，看到方志平的胸膛有鲜血喷出，不知道他死了没有。 一团灌木丛，挡住了他们的身子，这才停止了继续滚落。 这几十米，她一直被他紧紧抱着，楚嫣然的脸红到了耳根子。 她连忙推开了宋青山。 “宋队，你去看一下方志平死了没有，我去山下找狼牙！”楚嫣然用手捂着自己受伤出血的胳膊，准备下山。 “你一个人去多危险，找几个同事，和你一起去！” 楚嫣然点点头。 这时候。在其它方位的同事听到这边的枪声，也赶了过来。 楚嫣然大喊：“狼牙掉下山崖了，我需要几个同事和我一起下山，去找狼牙！它被歹徒捅了一刀！” 小李和陈永辉陪楚嫣然下了山，幸好山下是一条河，他们下山后，看见狼牙正在河里游泳，因为受了伤，它的眼睛被血蒙住了。 楚嫣然站在河边，朝狼牙招手：“狼牙，在这里，你过来呀！” 见到狼牙的那一刻，楚嫣然悬着的那颗心，才彻底放下来！ 谢天谢地，狼牙还活着！ 小李扫了楚嫣然一眼，望着她胳膊上的伤，说：“你受伤了？” “歹徒太凶狠了，拼死抵抗，他用刀伤了狼牙，用火枪朝我和宋队扫射，宋队没有受伤，我反应没有宋队快，被伤到了胳膊！” “狼牙就交给我们吧，你赶紧回去处理伤口！”小李说，“陈永辉，你送楚嫣然回去！” “好！”陈永辉点点头说。 楚嫣然回头望了狼牙一眼，看到它已经游上岸了，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她对狼牙说：“狼牙，让小李带你回去，我也受伤了！” 狼牙吐着舌头，朝楚嫣然“汪汪”了两声，它追上来，站起身，扑进楚嫣然的怀里。 楚嫣然摸了摸它的头，小李捞起了狼牙脖子上的绳子。 这个时候，楚嫣然才察觉到自己胳膊上传来的剧痛，也许是方才神经太过紧绷，根本就没有痛感，现在紧张的心情褪去，疼痛才席卷而来。 陈永辉开警车，带着楚嫣然，直接将她送进了医院，处理伤口。 方志平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像是死了，但是靠近一些还是看到他的胸口是起伏的，应该还有些气息。 宋青山不敢轻敌，他举着枪，步步紧逼。 方志平的身上，有五六个窟窿，没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宋青山拿出手铐，将他反手铐在身后，然后将他拽起来，朝山下走去。 这小子居然还能走路，那几枪，没有打中要害部位。 方志平颤颤巍巍地朝山下走去，接着被塞进了警车，拉回了刑警队。 出于人道主义，方志平也被送进医院，进行了治疗。 就在嫌疑人的病房里，宋青山对方志平进行了审问。 “商薇薇是你杀的吧？”宋青山说，“你为什么要杀她？” 直到这一刻，方志平的唇角还挂着一抹浅笑，这抹笑，让人不寒而栗。 “是！” “她才13岁，你这个畜生！” “我想杀人，还管她几岁吗？”方志平冷笑，“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看到美好的事物，就想毁掉它，漂亮的女孩子也一样，我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很兴奋，就想毁了她！” “交代一下案发经过！” 方志平咳嗽了两声，胸口牵扯得有些生痛，他气息微弱地说：“那天，我在楼道里遇见她，她的怀里抱着一瓶可乐，我邀请她来我家里玩，我说我家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还可以给她小蛋糕吃！她一脸天真地问我是真的吗？我说是真的！” “她跟着进了我的家门，当她看到我家里满地的死猫之后，手里的可乐掉在地上，她惨叫着想要逃走，我哪能让她逃了呢？我捂住了她的口鼻，将她拖进房间里，把她捆了起来……” “你家里那么多猫的尸体，没有味道吗？你为什么不清理了它们？” “哈哈哈……”方志平大笑了几声，说，“开始，我拍虐猫视频，传到暗网，可以换些钱，后来虐杀得多了，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就没有意思了，那些用户也看腻了，表示没劲！我就想虐人了！当我看见商薇薇的时候，我知道我的猎物来了！” “我把她绑在床上，强暴了她，还录了视频，都卖给网站了，本来我想多玩几天的，可是她被我捆在床上，大小便失禁，我就失去了兴趣，我像虐猫那样虐她，用开水烫她的头，她叫得很惨，我割了她的喉咙，看着血液喷涌而出，那种快感无以言表……” “我抚摸着她的肌肤，觉得她的肉这么鲜嫩，一定很好吃，我很想尝一尝，就把她肢解了，我把那些肉分成好多份，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冰箱里，我把那些不能吃的部位，割下来，放在几个塑料袋里，扔掉了！” 第61章 人肉火锅:虐猫者 警方在方志平的冰箱里，发现了多块残肢，却没有发现她的头颅。 宋青山问：“她的头呢，你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扔到远一点的地方去了！” “远一点是什么地方，受害者的尸骸必须找回来！” “你觉得我还有机会起来带你去指认现场吗？哈哈哈……” “医生说，可以。” “咳咳……”方志平咳嗽了两声，说，“在几公里外的小河边，我挖了个坑，把她的头埋了，那些肉，我觉得应该不会被发现，就丢进垃圾桶了……” “只是你没料到，那些肉还没来得及进垃圾车，就被拾荒的老太给捡了出来！” 宋青山说：“你的内心为什么这样扭曲？你的童年缺乏关爱吗？” 因为听楚嫣然说过，在怨恨中长大的孩子，以及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很容易心理不健康，甚至心理扭曲，长大后犯案。 “没有，我爸妈很爱我，我做什么他们都支持，我虐猫，她也会买猫给我虐！” “那就是溺爱造成的了！”宋青山说，“惯子如杀子！希望你的父母，也能反省一下！” 方志平被判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临死前，方志平的父母来见过他最后一面。 这个时候，刑警队的人才得知，方志平的父亲是教授，母亲是医生。 “这样高知的家庭，怎么还能养出这样下三滥的孩子？” “父母溺爱，疏于管教，都能把孩子养残！” “不止是因为这些，因为基因问题！”楚嫣然说，“我在方志平的母亲那里得知，他是一位超雄体综合症！” “什么是超雄？”王展鹏好奇的问。 “对啊，什么是超雄啊？”陈永辉也追问。 “办了那么多案子，你们还不知道什么是超雄啊？”云初夏说，“很多超雄患者，天生的反人性，攻击力极强，超雄患者多数会攻击他人！” 楚嫣然说：“超雄综合症，是一种染色体异常病，x和y染色体基因片段重排，导致雄性激素过高，症状有：身材高大，行为异常，认知能力低下等，智力正常，但是比家庭其他成员低下，超雄综合症的表现为，易怒，脾气暴躁，容易发生攻击性行为，有犯罪倾向，属于天生携带犯罪基因！” “原来超雄的人这么恐怖啊！”陈永辉说。 王展鹏伸手，碰了碰楚嫣然的胳膊，小声问道：“伤口还疼不疼？” 楚嫣然摇摇头。 宋青山看到他们的亲昵举动，心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他咳嗽了一声，说：“办公室里，注意点！” 楚嫣然抬头，望了宋青山一眼，想起那天，被他紧紧抱着，一起向山下滚去时，她的心就有些乱，不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从来没有恋爱过的缘故，对于感情方面，她有些迟钝。 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喜欢谁？ 好像，王展鹏长得也很帅，她也有点喜欢，他先表白，她就接受了他。 但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有些在意宋青山呢？ 下班以后，王展鹏约楚嫣然一起出去吃饭，楚嫣然没有什么兴致，找理由拒绝了。 再加上她的胳膊，动一动还痛，便觉得懒洋洋的，没有什么心情和他一起花前月下。 楚嫣然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想在冰箱里找点菜做做吃，但是看到冰箱里并没有新鲜的蔬菜，这几天忙着案子的事情，她已经好久没去菜市场买菜了。 楚嫣然怏怏地关上冰箱门，用手摸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也没有什么心情自己做来吃了。 她准备下楼去饭店吃。 楚嫣然下了楼，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那家她经常光顾的排骨店，楚嫣然说：“老板，来一份豆芽炖排骨！” “好嘞——” 不一会儿，豆芽炖排骨端上来了。 楚嫣然坐在靠窗的位置，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她望向窗外，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宋青山！ “喂——”楚嫣然扬起手，朝他挥了挥手。 宋青山听到了她的声音，他转过头来，看到了楚嫣然。 他走进排骨店的大门，来到楚嫣然的面前，说道：“好巧！”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楚嫣然问他。 “来吃排骨米饭啊！”宋青山笑笑，转过头，对服务员说，“来一份香菇炖排骨！” “这么巧？”楚嫣然笑问，“我本来想要自己做饭的，结果翻遍了冰箱，没有找到一点食材！” “受伤了还自己做饭，一个人住，还这么贤惠！” “我觉得一个人的饭也很好做啊！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我不觉得麻烦！只是最近的案子让人精神紧绷，没有空出时间来去买菜！”楚嫣然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吃饭啊？店家快打烊了！” “案宗总要整理的嘛！”宋青山说，“整理出来，明天同事们来了，才不会没有头绪！” “您好，您的香菇排骨！”服务员把宋青山的排骨米饭端了上来。 宋青山问她：“你还想吃什么菜？我再点两个菜！” “不用了，宋队！”楚嫣然连忙摆手，说，“我都已经快吃完了，饱了！如果你自己能吃完，你就点，我可不帮你吃啊！” “真的吃饱了？” “真的！”楚嫣然说，“你看，我碗里的排骨就剩下汤水了！” 宋青山见状，便没再点新菜。 他抽出一双新筷子，望着楚嫣然，问道：“那天在404，你为什么会反应那么强烈？就连云初夏，都没有被那锅汤给吓晕呢，你居然先晕了！” “说来话长！”楚嫣然说，“我们饭后再说吧，我怕我说了以后，你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宋青山笑笑，说：“好，吃完饭，我们一起散散步，你跟我讲讲，有什么隐情！” 楚嫣然笑盈盈地望着宋青山，眼睛凝视着他，看着他吃饭。 她收回目光，望向窗外，窗外已经是深夜，路上人来人往，霓虹闪烁，影影绰绰。 第62章 人肉火锅:你爱不爱我? 她陷入回忆中：“在我七岁的时候，我父母离异了，七岁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我的母亲了！” “那你的妈妈，是个很不负责任的人啊！就算是离婚了，也不应该不再见自己的孩子！” “也许吧！其实很多人都是很自私的，当他们决定放弃婚姻的时候，就放弃了孩子，觉得孩子是累赘，也许她也是这样想的吧！” 宋青山已经吃完了，他抽了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嘴巴，然后起身，说：“我们走吧！” 宋青山结了账，把楚嫣然那一份也结了。 他们并肩走着，楚嫣然望着远方，说：“从我妈妈离开后，我就经常做一个梦，那个梦很怪……” “怎么个怪法？”宋青山问。 楚嫣然眉头微微一蹙，说：“我时常会梦见我小时候住的那个院子，院子里种着一棵大枣树，在枣树下，有一口大锅，锅里煮着一锅人肉……” “人肉？”宋青山听了楚嫣然的描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怎么确定是人肉？而不是其它的肉？” “我每次梦见那口锅，都想要过去一探究竟，当我透过白白的雾气去看时，锅里总是有一个人头，突然睁开眼睛，这个时候，我就会惊醒！这个梦，我做了无数次，却没有一次看清过那张人脸，我不知道他是谁，不清楚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死了？因为这个梦，我有些轻微的抑郁，有时候会吃些药来缓解。” 宋青山说：“有没有可能，是你小时候到过案发现场，所以，所有你所看到过的，都以梦的形式出现？” “你是说，我小时候，我曾亲眼目睹一起凶杀案？”楚嫣然停住脚步，反问道，“可是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一回事啊？” “你也说过了，那时候你还小，人的身体是有保护机制的，当你收到某种创伤的时候，会自动选择性失忆，你不是对哪件事没有记忆，而是选择性失忆了！” “啊？”楚嫣然惊讶道，“难道多年来困扰我的梦，会是一起悬而未决的凶杀案？” “你也说你的母亲，自从和你父亲离婚后，你再也没有见过她……” “你怀疑我的母亲被人杀了？”楚嫣然的心有些慌。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宋青山说，“有机会，我们一起去你的老家看看，也许会有什么线索！” “嗯！”楚嫣然点点头。 不知不觉，二人来到楚嫣然的住处，宋青山说：“到了，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拜拜！” “拜拜！”楚嫣然朝宋青山挥了挥手。 宋青山转身离去。 楚嫣然转身朝小区走去，却在楼梯口，发现了王展鹏。 此刻，他正蹲在楼梯口抽烟。 看见楚嫣然过来，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我约你吃饭你说没有心情，和宋队一起出去就有心情了？两个人还一起压马路回来，很浪漫啊！” “你怎么这么阴阳怪气的啊？”楚嫣然解释道，“我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只是碰巧遇见了而已！”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楚嫣然很生气，他居然不相信她。 “对我不耐烦是不是？”王展鹏把烟丢在地上，踩灭了，“我们在一起才多久，你就对我不耐烦了？” “明明是你不相信我啊！什么和宋队一起出去就有心情了？！什么两个人一起压马路很浪漫，这是身为男朋友应该说的话吗？”楚嫣然很生气地说，“看来我们在一起还是太草率了，我觉得我们性格不是很合适！就这样吧，结束吧！” “就因为几句话就结束了？”王展鹏生气地拉住她的胳膊，质问她，“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我？你的心里，是不是一直都有宋青山！” 楚嫣然气坏了，她赌气一样的说：“是，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纠缠，放手啊！” 楚嫣然一把推开王展鹏，就朝楼上走去。 王展鹏听她这样讲，更生气了，他冲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下楼梯，将她抵在墙壁上，强吻她。 楚嫣然的胳膊上还有枪伤还没有好，经过他这么一拽，胳膊有些生疼，她想要抬起胳膊打他一耳光，却没有力气，两只手腕都被他死死扣死在墙壁上，楚嫣然只好咬紧了牙关，抗拒他的吻。 王展鹏见她不松口，便用舌头撬开了她的唇瓣，试图撬开她的牙齿，楚嫣然的鼻子被他顶歪，几乎窒息，她忍无可忍，咬了他的嘴唇。 一股腥甜的味道涌入口腔，王展鹏松开了她的手，后退了几步。 楚嫣然的嘴唇上，沾满了王展鹏的血。 她瞪着他，说：“你闹够了没有？” 王展鹏说：“我爱你，嫣然，你不爱我吗？” “我想我们可能不合适，我不喜欢一个喜欢阴阳怪气的男人！”楚嫣然转身，向前走去。 王展鹏追上去，又要拉楚嫣然的胳膊，楚嫣然转身，抬手给他一记耳光。 王展鹏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是真的很在意，他约她一起吃饭，她说没有时间，结果却和宋青山一起回来了，不是他想要阴阳怪气，是他受不了，嫉妒得要发疯了！ 仅仅是因为吃醋，她就可以说出“分手”二字，可见他在她的心里，也没有多重要。 “你不爱我？”王展鹏一脸受伤的表情。 “那你爱我吗？”楚嫣然反问。 “当然！”王展鹏哽咽着说，“如果我不爱你，我就不会来你家里找你，不会在你家楼下等你了！” “你若是真的爱我，你不知道我的胳膊受伤了吗？你方才拉扯我胳膊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伤口会裂开，会流血？” “你咬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嘴唇会流血？”王展鹏的嘴唇被咬破了，还在渗血。 “我没有心情跟你扯淡！”楚嫣然匆匆上楼。 “我就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宋青山！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随你怎么想！”楚嫣然头也不回，语气淡淡地说。 她是真的很讨厌一个男人阴阳怪气的说话，坦坦荡荡的不行吗？ 第63章 井中少妇:杀人嫌疑 就算是吃醋了，非要嘲讽着说出来吗？ 王展鹏没有追上去。 两个人就因为误会赌气，谁也不理谁了。 …… 次日，来到办公室，楚嫣然瞄了王展鹏一眼，他的嘴唇，还微微肿着，唇瓣上有轻微的咬痕。 陈永辉还不识趣的跑过来开他的玩笑：“哎哟，王展鹏，看来昨晚玩得挺激烈啊，嘴唇都咬破了！啧啧啧！” 王展鹏心情很差，他白了陈永辉一眼，说：“去，一边玩去！我这是吃鱼扎到的！” “什么鱼这么大的威力啊，把嘴唇都咬这么大口子？” 王展鹏心中不悦，从包里拿出口罩，戴上了。 楚嫣然只是扫了他两眼，并没有过去询问他的伤情，一点小伤而已，几天就好了。 更何况，两个人在昨天，闹得不愉快，她还提了分手。 想起他那几句阴阳怪气的话语，她就不想理他，真的很影响人的心情。 “宋队，方家村的井中，发现一具女性尸体！”小李接到办案，立马向宋青山禀报。 “出发！”宋青山只说了两个字，刑警队的队员们，纷纷涌出大门，上了警车。 警笛呜鸣，呼啸而过，来到方家村。 那口井在方家村的地头上，浇地用的。 今天一户村民准备抽井水浇地，却怎么也抽不上来水，便找人下去查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晕过去！ 井里居然泡着一个女人，女人的尸体早就肿成气球一样了。 修井的人害怕尸体会爆炸，不敢随意翻动尸体，直接上来了。 上来以后，村民就报了案。 警方将尸体打捞上来，发现尸体已经被泡发肿胀，最少也死了三天以上了。 死者的面容虽然保持的比较完整，没有被破坏，但是也肿得分辨不出是谁了。 刑警们走访了附近的村民，得知方智勇的妻子林玉瑶已经失踪多日，初步断定，林玉瑶就是井中死去的少妇。不过还要等尸检结果出来才能知道。 尸检结果显示，死者就是方智勇的妻子林玉瑶，死者身上有擦伤，脖颈处也有勒痕，肺水肿，口鼻充满水，符合溺死特征，初步推断，她是被人掐晕，扔到井中的。 警方将远在外地打工的方智勇也叫了回来，协助调查。 “林玉瑶平时和什么人走得比较近？”楚嫣然问附近得一个村妇。 村妇说：“俺不知道，她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她男人出去打工了，家里就她自己，她有时候去镇上赶集，俺也没看见她和什么人走得近。” 楚嫣然继续追问：“那她去镇上赶集，都是一个人去的吗？还是和别人一起去？” 村妇想了想，说：“她和刘二媳妇关系比较好，俩人有时候一块去赶集，你去问问刘二媳妇？” 楚嫣然找到了刘二媳妇，拿出刑警证，说：“我是刑警，有一起凶杀案希望你协助调查！” 刘二媳妇愣了一下，神情有些慌乱地点点头，说：“好！” 楚嫣然问道：“林玉瑶平时和什么人走得比较近？她失踪前，有什么反常？” “她老公出去打工了，平日里，她就侍弄侍弄地里那点菜，她也没有打工，家里养了一条狗，几只鸡，也没见她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啊！” “她已经被人杀了，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希望你能够及时提供给我们警方！” 楚嫣然将名片递给了刘二媳妇：“如果想起什么有用的线索，及时联系我！” “好！”刘二媳妇点点头。 楚嫣然离开刘二家，和宋青山等人汇合。 宋青山打开林玉瑶的家，因为她几天没有回来，院子里的鸡是散养的，暂时还活蹦乱跳，嘎嘎叫着。而拴在院子里的狗则奄奄一息，几天连口水也没喝上，瘦得皮包骨。 楚嫣然见不得任何生灵可怜，便拿了院子里的水瓢，给狗喂了一瓢水。 狗喝了水，摇着尾巴，也没有叫。 周法医和云初夏在房间内勘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可疑痕迹，他们想找到日记本之类的，能够加速破案的东西，结果没有找到。就连林玉瑶的手机，也不翼而飞。 方智勇坐车赶了回来，来到停尸房辨认了尸体，然后嚎啕大哭。 “我就几天没有回来啊，你怎么就死了呢？现在只留下我一个人，可让我怎么活啊？！”方智勇哭得几乎昏厥过去。 然而小李并没有因为他嚎啕大哭，就放弃对他的怀疑，他问道：“案发当天，也就是13日当天，你在哪里？” 方智勇转过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小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们怀疑我啊？怎么可能啊？她是我老婆啊！”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至亲至疏是夫妻，很多起案子，都是夫妻互相谋杀！”小李说，“你只需要告诉我，案发当天你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在做什么，排除你的作案嫌疑就可以了！” “13日那天……”方智勇挠挠头，说，“你让我想想，我那天在干什么？ 突然，方智勇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那天我在a市，因为工地上休息一天，所以我和工友们一起去爬山了，回来后，一块在饭店喝了点小酒，回到宿舍，我们倒头就睡了！不信你可以去问我的室友！” “这个我们会调查的！”小李做了笔录。 经过调查取证，案发当天，方智勇确实和工友们一起爬山，喝酒，还回到集体宿舍睡觉，他也不可能坐几个小时的车回来杀人，再坐几个小时车回去。 所以，方智勇没有作案时间，排除了杀人嫌疑。 那么，林玉瑶这样一个农村家庭妇女，到底被什么人所杀呢？ 她是得罪了什么人呢？ 就在警方疑惑时，方智勇打来电话，小心翼翼地询问：“你们做尸检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老婆的金镯子？如果看到的话，能不能还给我？” “什么金镯子？”电话是小李接听的，小李反问，“怎么，你老婆手上有金镯子吗？” “我们结婚的时候，准备了三金，金项链金戒指金镯子，她都有的，平日里金镯子都是戴在身上的，金项链因为生活拮据被她当掉了，金戒指因为洗衣服不方便，她就收起来了。那天我来辨认尸体，没看见她手上的金镯子，因为当时被你盘问，有些紧张，就忘了问这件事！” 第64章 井中少妇:你懂什么是爱? “幸亏你还想着打电话问，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这条线索！”小李说，“什么样的金镯子，能发张照片给我吗？” “好！” 挂了电话后，方智勇加上小李的微信，把那个金镯子的照片发了过来。 发现尸体时，警方都拍照取证了，尸体的身上，确实没有什么贵重物品。 因为这只丢失的金镯子，大家怀疑，也许是谋财害命，那到底是什么人，因为一只金镯子，杀了林玉瑶呢？ 按说农村戴金镯子的女人也不少，单纯的抢劫，不至于为了个金镯子而杀人吧？ 经过几天的走访，案子没有一丝进展，这让宋青山有些愁眉不展。 直到下班了，宋青山也没有回家，还在办公室翻看案宗。 楚嫣然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了，她对宋青山说：“宋队，还不回家啊？” “反正，我回家也没有什么事，更没有人等我，我可以再看看这些案宗，看看还有什么突破口。”宋青山说。 楚嫣然笑笑，说：“宋队，你之前也说过的啊，破案不能急于一时，有时候一起案子几年几十年都破不了，很正常的！”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技术不发达，现在技术那么发达，天眼也无处不在，如果还查不出一起杀人案的真凶，就真的对不起老百姓了！” 宋青山叹了口气说：“歹徒一日不抓，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宁啊！如果他再犯案，又要有无辜的人枉死啊！”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去方家村走访一下村民，也许会有什么新线索，有可能，林玉瑶是被熟人所杀呢？我见过方家村很多妇女手上都有金镯子，抢劫犯没必要见到金镯子就要抢了杀人吧？有可能是熟人犯案呢！” “那明天我们再去方家村走访一下！”宋青山收起案宗，说，“你不是和王展鹏谈恋爱了吗？怎么不早点回去，多陪陪他！” “宋队，你怎么也这么八卦啊？”楚嫣然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宋青山强颜欢笑，道：“现在是下班时间。” “我们两个性格不合适。”楚嫣然轻描淡写地说，“那天情人节，他送了我好大一束花，我长这么大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感受过什么浪漫，就稀里糊涂答应了他的交往请求，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我觉得我不是很喜欢他的性格。” “好聚好散，办公室恋情，最忌讳互撕。” 宋青山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一丝窃喜的。 只要她单身，他就还有机会。 “怎么会呢，我们之间有没有什么经济往来，我也没有收他什么贵重物品，队里那么忙，我哪有空谈恋爱，更没有花他什么钱！不合适就分咯，有什么好撕的？” “你呀，还是太单纯了！”宋青山说，“办了那么多案子，难道不知道因爱生恨这件事吗？” “不至于吧，我和他，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楚嫣然摊摊手，说，“我和他，更多的是同事情吧，怪那天的烟花太美了，我一时意乱情迷……” 听到楚嫣然说“意乱情迷”四个字，宋青山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像是被什么撕扯一般的疼痛。 “你们……”他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在男人表白的第一天就和他发生点什么呢？我还没有那么开放啦！”楚嫣然见宋青山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想歪了。 说完她又有些后悔，她为什么要解释这些呢？ “宋队，明早还要去方家村做走访，我先回去了！” “拜拜！”宋青山挥了挥手。 楚嫣然在回去的路上，看到王展鹏和一个女孩并肩走着，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楚嫣然喊了一声：“喂，王展鹏——” 王展鹏听出楚嫣然的声音，他停住脚步，转过头来。 楚嫣然指着王展鹏身侧的女孩，问道：“她是谁？” “我们都已经分手了，她是谁，你好像没有资格过问吧？”王展鹏赌气一般地说。 楚嫣然冷哼了一声，说：“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有其他女人对不对？最后分手，还要把锅甩给我？！怀疑我跟宋队有什么！明明是你不忠在先！” “喂，你是什么人啊！敢这样对我展鹏哥哥说话？”女孩撅着嘴，很生气地向前一步，推了楚嫣然一把。 “叫得好亲昵啊，展鹏哥哥！哼！”楚嫣然说，“我最讨厌被人欺骗了！你若是有别人了，可以跟我说，我会放你自由的，我最烦的就是没有担当的男人，把脏水泼给对方，你就干净了吗？” “你想多了！”原本不想解释的王展鹏，见楚嫣然这么生气，便解释道，“她是我前女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最近来市区玩，我带她逛街吃点好吃的！” “一点边界感都没有，居然还怀疑别人？”楚嫣然说，“今天正好说个明白，我们分手了！你以后也别再缠着我，不要再给我发信息，我不会回头的！” “我们之间只是有一些小误会，至于闹到分手吗？”王展鹏反问，“楚嫣然，我真的很怀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 “我不懂什么爱！你也不要跟我讲爱！”楚嫣然说，“我只知道，我此刻不想再看到你！” 楚嫣然知道自己的性格是有些问题的，不然她也不会一直不谈恋爱，她确实不懂什么是爱。 什么是爱呢？ 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爱。 她没有得到过妈妈的爱，爸爸的爱也微乎其微，奶奶的爱毕竟是长辈的爱，是不一样的。 所以，她也不太懂怎么分辨爱，怎么给别人爱。 虽然她自己是个心理师，她只知道，自己是有心理疾病的，她可以控制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有到了夜晚的时候，她才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少暴戾。 不然，这么多年来，她为什么会经常梦见杀人烹尸的场景？ 她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有些隐隐作痛。 她匆匆离去，将王展鹏和他的前女友远远甩在了身后。 第65章 井中少妇:光棍 “她是你女朋友啊？”秦姗姗摇了摇王展鹏的胳膊，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耶，你早一点告诉我啊，是不是让她误会了，你去追她呀！” 王展鹏摇摇头，说：“她爱的不是我！” “那是谁？” 王展鹏摇摇头，没有说话。 也许，他也从来没有看懂过楚嫣然吧。 他不懂她为什么脾气有些怪，长那么明艳，却没有恋爱经验。 所以，她性格上，一定是有问题的吧！ 次日，宋队开车带着队友们，再次来到方家村走访村民，看看还能不能挖出什么细节出来。 果然，在一个老光棍的嘴里，他们问出一个有用的细节来。 老光棍的门牙都掉光了，剩下的几颗牙齿也布满了烟渍，他的肤色呈古铜色，嘴巴咧开一笑，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 老光棍说：林玉瑶的丈夫常年打工在外，留守妇女的门上，就不清净，有天晚上，他曾经看见村里另一个姓刘的光棍爬方家的墙头。 于是，宋青山就找到了那个姓刘的光棍。 “你认识林玉瑶吗？”宋青山开门见山地问。 “什么林玉瑶？”刘光棍看起来比较年轻，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是因为没有女人管，衣服脏兮兮的。 “方智勇的妻子林玉瑶，被人杀了，有村民反映，你曾爬过方家的墙头！” 刘光棍没好气地打断了宋青山的话，说：“哪个挨千刀的造我的黄瑶？我可没爬！” 楚嫣然咳嗽了一声，拿出手机，打开屏幕，找到一张照片，给刘光棍看：“你看，这个人是不是你？” 只见照片中，正是傍晚，刘光棍正是穿的这身衣服，他撅着屁股，爬了方智勇家的墙头，准备翻进去！” “我草！”刘光棍没想到，居然还有照片？！ 他没脾气了，方才嚣张的气焰没有了，他耸了耸肩，说：“我是爬过方智勇家的墙头，想要进去看看他媳妇，她一个人在家守活寡，我于心不忍……” “莫非，你觉得你这是好心了？”小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翻进去之后呢，你们做了什么？”宋青山问。 “哎哟，我说警察同志？就算你们是警察吧，也不能八卦到人家的脸上来啊？老百姓，就不能有点娱乐了？老百姓裤裆里的那点事儿，还得给你们报告报告？” “你合理合法的，没人会管你！”楚嫣然说，“你严肃点！” 宋青山说：“林玉瑶死于非命，与她关系密切的，都要查！你和林玉瑶什么关系？案发当天，你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 “天地良心啊！我和她没有关系啊！”刘光棍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听刑警这样说，这是怀疑他做的案啊！ “没有关系，你爬人家墙头做什么？”楚嫣然没好气地说。 刘光棍说：“我……我这不是憋得慌吗？刚好她家男人不在家，我想……我就想给她送点安慰，疼疼她！” “你们没有关系，她能让你随便疼？”小李追问，“说，是不是林玉瑶不从，你就把她给杀了？” “哎哟警察同志啊，我哪有那个胆子呀？！”刘光棍说，“我还没翻进去呢，她家的狗就开始叫，然后她披着衣服出来了，拿了扫帚疙瘩就打我，我的头挨了几下，就滑下去了，她说我若是再爬墙，就放狗咬我，她不依我，我哪能强求啊！” “那林玉瑶和什么人走得比较近，你知道吗？”宋青山问。 刘光棍摇摇头，说：“不知道，她都不搭理我，我哪能知道，我翻墙，也是想趁她熟睡进去干点啥，霸王硬上弓，上去了她就抗拒不了了，别看我是光棍，我最明白女人，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物种……但是她家里有狗，我没得逞！” “案发当天是哪天？” “本月的13日！”楚嫣然说。 刘光棍说：“我没啥事，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我也不想那么累，没出去打工，也不去工地干活，就种着几亩地……” 小李不耐烦地说：“说重点，别扯东扯西的！” 刘光棍说：“我得交代一下前因后果啊！就因为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我那天哪也没去，就在村头上，跟些老头老太太唠嗑了，村里的老娘们炒了新鲜的葵花籽，还给我抓了一把，我那天就跟那些老头老太太在一块，东家长西家短的唠了一天！” “一整天都在唠嗑？”楚嫣然问。 “那当然！”刘光棍说，“那些老头老太太也没啥事，一天故事可多了，我也爱听，大家伙坐一块，晒晒太阳，唠唠嗑不挺好吗？娶媳妇干啥呀，除了晚上那点事以外，累死个吊草的！” “注意文明用语！”楚嫣然没好气地瞪了刘光棍一眼。 刘光棍嘿嘿一笑，说：“哎呀差点忘了，这还有个漂亮姑娘呢！我们村里人没文化，说话粗俗，你别见怪！” 小李等人，又找到村里那几个喜欢在巷口唠嗑的老头老太太，确认那天刘光棍确实没有作案时间，刘光棍排除了作案嫌疑。 案子再次陷入僵局。 一干人等怏怏地回到队里，有点焦头烂额，这个林玉瑶，到底是被谁给杀了呢？ “杀了人，在人还没有断气的时候，就把人扔进了井里，除了本村人，别人一定不知道那口井在哪儿吧？”楚嫣然思索道，“那口井的位置在田间地头，玉米秸秆长那么高，外地人更不可能知道那口井的位置了！” “对，我也觉得，一定是熟人所为！”小李咬着笔头说，“说不定呀，就是林玉瑶的情人！” “情人？”众人惊讶道。 “你看啊，刘光棍去撩她，她是十分反对的！”宋青山说，“那说明她也不是一个很随便的人啊！你为什么觉得是她情人呢？” “刘光棍你们也看见了，又懒又馋又脏，林玉瑶怎么会看上他？他还比不上方智勇呢！”小李说，“如果她的情人，就在方家村呢？” “如果她真的有情人，为什么村里人没人知道？”宋青山反问，“村子里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尤其是男女之事，他们最为津津乐道！” 第66章 井中少妇:茶 “如果是保密工作做得好呢？”楚嫣然说，“不然，我们再审讯一下刘二媳妇，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 “可以！”宋青山说，“明天把刘二媳妇传唤来，你好好审问审问！” 翌日，刘二媳妇被带到了刑警队。 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刘二媳妇有些紧张，她神色慌张地扫视了一下四周，问道：“我说警察同志，你们该不会是怀疑我吧？我跟方家媳妇可没什么过节，我们还一起去镇上逛过街呢，你们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楚嫣然说：“我们找你，是想让你再回忆回忆，林玉瑶平时跟什么人关系比较密切？” 刘二媳妇搓了搓手心，说：“平时，她在村里也没什么朋友，她新嫁过来，又没有孩子，她最烦那些嚼舌根的老太婆笑话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她跟你说过这些话？”楚嫣然反问。 “嗯！”刘二媳妇点点头，说，“她经常约我去镇上逛街，我还得带孩子，哪有空，就陪她去了两三次，我说村里大集上卖什么的没有？干啥天天往镇上跑？她不说缘由，我想她可能就想去镇上逛服装店吧，镇上也就服装店的衣服比村里大集上的时髦了！” “去镇上逛街，你们都买些什么？” “我一般不买啥，镇上的东西比集上的贵！”刘二媳妇说。 “那林玉瑶呢，去镇上逛街，不会每次都空手吧？” “有时候她会买几件新衣裳，有时候就逛逛，什么都不买，不过我们每次去都在蔡成福那里吃饭，蔡成福都不收我们的饭钱！” “每次都吃霸王餐？”楚嫣然反问，“什么关系，能次次吃霸王餐？” “蔡成福跟我们是一个村的！” “那也不至于，每次都给你们免单吧，你们跟他什么交情啊？”小李忍不住问。 “他可能跟方家关系比较好吧，看他待林玉瑶十分照顾！”刘二媳妇说。 “你有没有发现，他们之间关系暧昧？”楚嫣然追问。 刘二媳妇想了想，说：“不会吧？他俩能有什么事啊？我还真没发现！” 刘二媳妇挠了挠头，眼睛突然一亮，说：“林玉瑶好像有点不对劲耶，我见过一次，她向蔡成福撒娇，我以为她性格就是这样茶，你们也知道的，有些女孩子就是比较茶的，跟男人说话，和跟女人说话语气不一样的！” “她对蔡成福撒娇？”楚嫣然惊讶道，“怎么撒娇，你能描绘下吗？” 刘二媳妇说：“那天我们去蔡成福店里吃饭，蔡成福给我们每人上了一碗拉面，还给我上了一份拌牛肉，这盘拌牛肉怎么也得39块钱吧，林玉瑶朝蔡成福抛了个媚眼，撒娇说：我想喝饮料，蔡成福拿了两瓶饮料给她，她说：不，我要鲜榨的果汁！蔡成福叹了口气，说：祖宗，我上哪给你鲜榨果汁去？她说我就要喝，蔡成福还跑到外面，专门给她买了一份芒果果汁回来！” “俩人都腻成这样了，你还没发现他们之间有暧昧？”小李忍不住说，“你心可真大呀！” “咳咳……”刘二媳妇说，“我们女汉子一天就知道下地干活，搬砖垒墙都能干，一辈子没谈过恋爱，没搞过暧昧，我哪能看出来呀！” “那你咋结的婚？”小李反问。 “相亲呗！”刘二媳妇回答。 “差点错过了这么有用的线索！”楚嫣然摇摇头，说，“蔡成福的店在什么位置，叫什么名？” “成福牛肉面馆！”刘二媳妇说，“就在镇上最繁华的那条街，镇上有个标志物大转盘，转盘往东走一百米就看见了……” 楚嫣然撂下笔，连忙说：“快，把蔡成福给抓过来审问！” “好！”小李和王展鹏、陈永辉等人，纷纷冲出大门，上了警车，警笛大作，呼啸着开往成福面馆。 成福面馆里顾客满座，蔡成福忙着上菜收款，完全没注意到，店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警车。 当小李等人冲进成福面馆的时候，店里的顾客纷纷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个个脸上一副吃瓜的表情。 “你是店老板蔡成福吗？” 蔡成福一脸懵逼地点点头，说：“是啊，你们是？” 小李说：“都穿着警服来的，你说是谁？” “我……我没犯什么事啊？”蔡成福一脸的无辜。 “有一起凶杀案，希望你协助调查！”王展鹏亮出刑警证。 蔡成福跟在几位刑警的身后，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才出大门，就想拔腿就跑，小李一个健步冲上去，一脚撂倒了蔡成福。 蔡成福趴在地上，呲牙咧嘴地半天才缓过劲来。 “哎哟，摔死我了！”蔡成福哀嚎道。 “你跑什么？你不跑我能打你吗？”小李一把揪起蔡成福的衣领，将他推上了警车。 这时候，蔡成福的老婆冲出门外，“咔咔咔”拍了几张照片，嚷嚷道：“你们干什么呀，还有没有王法了啊？光天化日之下，警察打人了啊！警察打人了，大家快来看呀！” 这时候，店里吃饭的顾客也不吃饭了，街上的行人也不走了，纷纷涌过来看热闹。 王展鹏道：“别胡搅蛮缠，我们是刑警大队的，最近有一起凶杀案，你的丈夫有嫌疑，我们带他去审讯！” “什么？什么凶杀案啊！我的老公可是老实人啊，你们不能乱讲啊！是不是破不了案了，乱抓人来冲业绩啊！”蔡成福老婆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无法无天了啊，你们打人我可拍下来了啊，你警号多少？” 蔡成福老婆从地上爬起来，冲过来，揪住小李的衣领，想要看他的警号。 小李一把推开她，说：“你少胡搅蛮缠，如果你继续妨碍公务，一起带走！” 蔡成福被押上警车，王展鹏开着警车，呼啸而去。 留下在场的人，一阵唏嘘。 现场看热闹的众人，也七嘴八舌地议论。 “这成福面馆的老板，犯了什么事儿啊？” 第67章 井中少妇:想上位 “听警察说，有个凶杀案，让他配合调查呢！” “哟，他是去做证人，还是嫌疑犯呢？” “这谁知道呢？” …… 蔡成福被带到审讯室后，宋青山和楚嫣然就对他展开了审讯。 “你和林玉瑶是什么关系？”宋青山问。 蔡成福说：“没什么关系，我们就一个村的！” “一个村的，为什么她每次去你店里，你都不收她的饭钱？” 蔡成福解释道：“这有什么，一个村的不收饭钱，这是交情啊！” 宋青山反问：“你们村每个人去你店里吃饭，你都免单吗？恐怕没几日店就要干黄了吧？有人证实，林玉瑶会跟你撒娇，你们没有超友谊的关系，她会对你撒娇吗？” 蔡成福说：“谁说的啊？她什么时候向我撒娇了，我……我又不是没老婆，她也是有夫之妇，她跟我撒什么娇呢！” “你最好老实交代！”楚嫣然说，“我们会调取天网监控，若是查到你们曾一起出入，你再巧言令色也没有用！只会加重自己的罪刑！” 蔡成福嘴硬道：“没有就是没有，你们吓唬我也是没有，我每天店里那么忙，哪有时间！” 办公室里，小李等人正在以十几倍数的速度查看天眼监控，从早上到晚上，看得人眼睛都酸了，他们终于查到，林玉瑶曾经多次来到蔡成福的店里用餐，有几次是刘二媳妇陪同一起来的，有多次是她独自一人来的，每当她独自来蔡成福店里，蔡成福都会出门，他和林玉瑶一前一后离开饭馆，消失在监控里。 虽然说二人并没有并肩走，但是很明显，二人是前往一个方向的。 警方又通过天眼查到，蔡成福曾出入一家宾馆，林玉瑶也曾出入这家宾馆，虽然二人不是一同出入的，但是很显然，他们的关系很可疑。 陈永辉找到那家宾馆，查到了他们入住宾馆的记录，因为宾馆入住需要登记身份信息的，所以，蔡成福和林玉瑶都留下了开房记录。 当宋青山把开房记录的证据甩在蔡成福眼前的时候，蔡成福的心“扑腾扑腾”乱跳，他说话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你们……你们是怎么查到的？”蔡成福瞪大了眼睛。 宋青山说：“镇上满大街都是监控，想查你还不容易吗？” 蔡成福用手抹了一把脸，表情痛苦地说：“我和林玉瑶确实是情人关系，她丈夫不在家，常年在外打工，有次她来我店里吃饭，我特意给她送了份牛肉，她就对我有好感了，她同意加了我微信，我只撩了几次，就把她撩到手了，后来，她就经常来店里找我，我每次都给她免单，有空的时候，我就借口出去买菜买肉，用那一点空余时间，和她开个房……” 宋青山问：“你是怎么在你老婆眼皮子底下偷情的？你老婆居然一点没察觉？” 蔡成福说：“我哪敢直接免单啊，当然是我自掏腰包给她买单了！不然她每次来都免单，我老婆能不怀疑吗？一顿饭少说也六七十块呢！” “就因为这六七十块的饭钱，她每次来都陪你开房？”楚嫣然暗想：这女人也太好骗了吧？ “是我经常哄她，说以后和我老婆离婚，跟她在一起，我跟她描绘美好的未来，等我们将来有钱了，就在镇上买个楼房，跟她一起住，我们结婚后一起生几个孩子……” “这大饼画的，她信了？”楚嫣然反问，“除了那点饭钱，你还付出过什么？比如说金钱付出，或者贵重礼物之类的！” 蔡成福摇摇头，说：“我们家的钱都在我老婆那里，我哪有那么多钱哄她啊？！我的零花钱不多，都给她买饭开房用了，我都过得紧巴巴的，哪有闲钱给她买礼物？”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她？”楚嫣然问，“她对你要求都那么低了，画画大饼就可以哄好，你为什么还要杀了她？” “还不是因为她逼得太急？她说她怀孕了，她逼我离婚娶她，我说缓一缓，她不答应，后来来店里找我的频率越来越高，我老婆都有些怀疑她了，还阴阳过我两次，我若是再不处理，她就要来我店里闹了，我的生意若是黄了，我和我老婆孩子还怎么生活？” “你出轨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些麻烦！”宋青山说，“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哄好的女人，你偏偏要杀人！” “她跟我闹得太凶了，有次打电话，我老婆接的，我吓都要吓死了！”蔡成福说，“后来她什么都不听了，就是要我离婚娶她！我让她先离，她让我先离！她说她肚子马上就大了，她要闹得人尽皆知！大家都知道的，她老公根本就不在家，她怀孕肯定不能是她老公的种啊！我忍无可忍，决定杀了她！” 楚嫣然说：“我们已经对林玉瑶的尸体做过尸检了，她并没有怀孕！” 蔡成福惊问道：“她骗我的？” “犯罪过程，详细交代一下！”宋青山说。 蔡成福拍了自己的头两下，说：“那天，我跟老婆请了一天假，说和兄弟去乡下钓鱼！然后我回到方家村，约林玉瑶一起商量离婚的事情，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但是我要安抚她一下，结果她情绪很激动，一个劲骂我没良心，欺骗她，她怀孕了还不想负责！我只好哄她，说快了，马上就离了！” “你们约在什么地方？”楚嫣然问。 蔡成福说：“村里人都认识我们，我们肯定不能约定在彼此的家里谈话了，我约她去地里，这个时候玉米高，地里也没什么人，我就说跟她在田里散散步，一边散步一边说！” “我哄了半天，她坚持要我离婚娶她，并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若是不娶她，她就要去我店里闹，在村里闹，让我没脸见人！我媳妇对我好好的，我有什么理由离婚啊？再说了，她老公就是我们村的，我挖了他的墙角，他能饶了我吗？搞不好要杀了我的啊！为了我一家人的幸福，我只好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 第68章 井中少妇:撒泼 “我趁她不备，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掐晕了，然后我看到了地头上的那口井，真是太好了，我拖着她的身体，准备将她扔进井里，这样，那些糟心的事情，就烟消云散了，再也没有人烦我了！” “她手腕上的金镯子呢？也是你取走的吗？”宋青山问。 蔡成福说：“是，我准备扔她下去的时候，发现她的手上戴着个金镯子，就顺手取了下来，反正她人也死了，戴着这个去地下也是浪费，不如我拿去花了！” “真是自私至极！”楚嫣然冷漠道，“她什么都不图你，也没图到你一丝好！” 蔡成福说：“出轨的女人，想要在婚外求得真心，这不是痴人说梦吗？她对她的丈夫都不忠，我能相信她对我忠诚？” “那你对你老婆忠心吗？你怎么好意思提‘忠诚’二字的？果然某些普信男的价值观是双标的！”楚嫣然嗤之以鼻地说，“林玉瑶落井之前，还没有断气，她的肺部水肿，说明她是溺死的！” 蔡成福轻声呢喃：“怪不得我转身要走时，好像听到她喊了我一声……” “她喊你救她吗？” “我听见她喊我‘亲爱的’……” 楚嫣然听了，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说：“这句亲爱的，让人心生悲凉！” “林玉瑶的手镯，你放到哪里去了？”宋青山问，“那是很重要的证物！” “我准备拿去典当的，就是还没抽出时间来！”蔡成福说，“我放到我家床头柜的抽屉里了！” 蔡成福已经认罪，警方将他暂时收押，等待判刑。 第二天，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小李打人的视频，视频标题更是惊悚：警察无法无天，当街打人，带走面馆老板！ 评论里更是热闹非凡： 【再怎么也不能打人啊？】 【这要是还手算不算自卫？】 【告他故意伤害罪！】 【这么嚣张？】 【害群之马！】 【道德败坏，知法犯法！拿老百姓当猴耍！】 【这就是光明正大耍流氓！】 公安局长高志国把宋青山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看看你看看，今天网上的地方头条是什么？” “我很少网上冲浪的！”宋青山望过去。 高志国把电脑屏幕调转给他，他赫然看到了头条上的那几个大字，也看到了文章里的视频。 “视频里的‘老百姓’不就是蔡成福吗？杀人犯啊！刑警抓他，他拒捕，踢他一脚将他制服不是很正常吗？” “但是网民不知道啊！这视频是谁拍的？对我们局里的影响也太差了吧！你抓紧把这件事情处理一下！堵住舆论的嘴！” “可以，我会找到发帖人，让他删帖，并向我们的刑警道歉。” “如果他拒不认错，那就按造谣拘留！”高志国不耐烦地皱眉，“以后不允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最好再开个新闻发布会，澄清这件事！”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宋青山说，“局长，您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这起案子，办得还是很漂亮的，除了网上这些污言秽语，影响了我们的形象！” “好的，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去忙了！”宋青山转身，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在宋青山看来，高志国只看重结果，似乎从不关心过程。未免有些功利了，但是官场上的事，他不想多说什么，他只想破案。 宋青山让陈永辉查一查发帖人的ip地址，陈永辉直接把人查了出来，发帖人就是蔡成福的妻子张唤如。 陈永辉和小李等人，直接来到了成福面馆，传唤张唤如。 即使是丈夫被带走调查了，张唤如也没有暂停营业，此时，店里正坐着几位客人。 “网上的那个帖子是不是你发的？”陈永辉问道。 “哪个帖子？”张唤如反问。 陈永辉拿出手机，把那条热门的帖子找了出来，他将屏幕亮给她看。 “我们带蔡成福去警局，是因为他涉嫌谋杀！并不是无缘无故抓他，当时刑警踢他，也是因为他拒捕！你这样发帖，歪曲事实，跟我们市公安局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走吧，跟我们去警局一趟！”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张唤如暴跳如雷，蹦着高骂起来，“我丈夫老老实实的，几乎天天在店里跟我一起做买卖，哪有时间干什么谋杀？还涉嫌谋杀？你们是不是破不了案了，随便抓个老实人顶罪呀？！哎呀我命好苦呀！无法无天了啊——” 店里的食客用异样的目光，纷纷望过来。 陈永辉和小李等人，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撇了撇嘴，小李说：“什么胡乱顶罪？你懂不懂法？蔡成福已经招供了！走，跟我们去局里说！” 陈永辉等人上前一步，驾着张唤如就出去了。 张唤如可不是吃素的，她大吵大嚷道：“无法无天了啊！你们这是要整死我啊！我店门还没关呢！等会我关了店门——” 王展鹏说：“没事，我帮你关！” 张唤如被带到警局，楚嫣然拿出蔡成福的口供，给她看了一下，说：“这是蔡成福亲口承认的，他杀了林玉瑶！你在网上发的那个帖子，对我们队里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如果你不尽快删帖道歉的话，有可能会被拘留！” “我不信！”张唤如说，“一定是你们刑讯逼供，我要上北京去告你们！” 楚嫣然不紧不慢地说：“蔡成福杀害林玉瑶后，将她推入井里，在他推她之前，因为贪财，撸下了林玉瑶手上的金手镯，就放在你们家的床头柜抽屉里，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取，那是物证！” “他每天都在店里忙啊，哪有时间去杀人啊？”虽然张唤如嘴巴上没有承认，但是很明显，她的语气里，已经没有那么坚定了。 “林玉瑶是蔡成福的情人你知道吗？”楚嫣然说，“因为林玉瑶想要上位，她谎称自己怀孕，逼迫蔡成福离婚娶她，蔡成福不堪其扰，于是将她残忍杀害，并丢弃在井里。” 第69章 玫瑰纹身:粉色编织袋 “他每天那么忙，哪有时间去搞三搞四的啊？” “出轨的男人，都是时间管理大师，这个你不用怀疑。13日那天，他是否在店里，你还有印象吗？”楚嫣然说。 张唤如心里“咯噔”一下，那天，蔡成福确实跟自己说想要请一天假，休息一下，他想要跟兄弟们去河边钓鱼！” 时间也对上了！ 案发那天，蔡成福确实没在店里。 张唤如开始动摇了，但还是半信半疑。 楚嫣然说：“现在，你先把帖子删掉，然后我们再去你家里取物证！” “如果我不删呢？” “不删的话，就是拘留和罚款了！”楚嫣然说，“你属于捏造事实，污蔑我们刑警了，你丈夫蔡成福的案子，马上就判了，他那可不是小案子，是杀人案！” 张唤如拿出手机，删掉了帖子。 随后，几个刑警带着张唤如，一起来到她的家里。 当张唤如打开抽屉，眼睁睁地看着法医用白手套取出那个金手镯的时候，张唤如立马绷不住了，她眼前一黑，蹲坐在地上：“这个杀千刀的啊，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搞别人老婆！居然还敢杀人？他怎么还敢杀人？以后让我跟孩子怎么过啊？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啊啊啊……呜……” 楚嫣然拉起她，说：“镇定一下！” 张唤如起身，坐在床头上，眼神呆滞，天塌了的感觉。 以后家里的男人没了，她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父亲，还要遭受旁人的白眼，换谁一时都无法接受。 楚嫣然安慰她道：“证物我们带走了，案子判下来之后，你还可以再见他最后一面！” …… 方智勇辨认过证物，确认那个金镯子，就是林玉瑶生前戴的那只。 当他得知自己的妻子，是因为红杏出墙才丢掉性命的时候，他气得脸色煞白：“我辛辛苦苦为了什么？我在外面打工，这个蠢女人，就在家里勾搭男人？被人白玩不说，最后还把命丢了，真是下贱！” 方智勇觉得这件事让自己抬不起头来，回到家以后，他就收拾东西远走高飞了，决定不再回村了，就连林玉瑶的尸体也没有处理。 林玉瑶的父母把林玉瑶的尸体带去火化后，也没有将她葬入祖坟，而是当垃圾一样，抛进了垃圾桶里。 …… 蔡成福被判死刑，判决下来之后，张唤如并没有去监狱探视蔡成福，蔡成福带着遗憾被枪决了。 …… 雾气缠绕的河面，如仙境般飘渺神秘。 两个老大爷，拎着水桶和鱼竿，来到河岸边钓鱼。 刘老大爷刚把杆子甩下去，就看到河面上漂浮着一个编织袋，因为好奇，他就找了个木棍，把那编织袋给勾了过来。 编织袋还很沉，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两个大爷挽起裤脚，解开了编织袋的麻绳，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当场晕死在河里。 “死人了——” “老天爷啊！竟然是个女尸？” 两个老大爷，魂飞魄散地跑开了，到了大路上，才想起来打电话报警。 警车呼啸而来，将漂浮在河面上的尸体打捞上岸，警方扯上警戒线，法医戴上手套，开始尸检。 死者没有穿鞋，但穿着一双性感的黑色丝袜，死者的下半身被床单包裹住，死者年龄大约22到25岁之间，身高大约165，背部右肩处有一个玫瑰图案的纹身，尸体在河水中浸泡了多日，面部已经开始腐烂，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死者是个美女。 “死者生前，一定是个美女！可惜了，红颜薄命啊！”周法医检查了下死者的身体，说道，“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外伤。” 小李将那个显眼的玫瑰纹身，拍了个特写，如果不能确定尸源，这个纹身，将是确认死者身份的突破口。 “从死者的衣着打扮来看，她应该不是一般的普通家庭妇女，更像是无业闲散人员，或者说失足妇女……”周法医说，“再从这个编织袋来看，应该是他杀，因为自杀的话，不需要层层包装。” “咳……”云初夏咳嗽了两声，说，“确实呢，先是包了一层床单，又包了一层编织袋……” “但是师傅，从哪里推断，死者就是失足妇女啊？该不会就因为这个纹身吧？”云初夏觉得师傅的推断有点武断。 “我推断，不是偏见，纹身的女孩子，多数从事特殊职业。”周法医回答。 尸体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物品。 尸体解剖后，也做了骨化和病理学检验，排除了中毒死亡的可能性。在死者的呼吸道和肺部，也没有发现河水，说明死者并非生前入水，而是被死后抛尸。 死者的死亡原因为机械性窒息死亡。 除了这个显眼的玫瑰纹身，死者的身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想要破案，就必须先找到尸源。 找到尸源，想要破案，那就是早晚的事情了。 宋青山说：“死者应该是从上游被抛尸，顺着水流的方向，来到了下游，抛尸地点，大致确定为市区……” 小李说：“想要查出死者身份，目前只能靠这个纹身图案了，通过分析来看，这个纹身并不是来自大师之手，而是来自小作坊，我们应该拿着这个纹身图片，去纹身店查查看，也许会有新发现！” “没错，陈永辉把照片打印出来了吗？”宋青山问。 陈永辉说：“宋队，打印好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发！” 刑警队的人，几乎全部出发，走访本市的各个纹身店，一天下来，可惜都一无所获。 在几百万人的市区，通过一个小小的纹身，而查出死者身份，无异于大海捞针。 周法医还发现，死者所穿的衣服并不高档，但是内衣内裤却很高档精致，都是名牌，她的腋下和下体，都没有毛发，是刮得干干净净的。 一般正常人，很少会剃干净自己隐私部位的毛发。 “也许我师傅说得对啊，死者有可能是从事特殊职业的人员。”云初夏说。 第70章 玫瑰纹身:三枚指纹 警方还登报寻找尸源，想要确定死者身份，但是效果并不明显，并没有人来报失踪案，也没有人来认领尸体。 楚嫣然说：“死者年龄22到25岁之间，她很年轻，通过她的打扮和身体特征来看，应该是从事特殊行业，也就是说，死者很有可能并不是本地人，所以她死了那么多天，都没有家人寻找，那我们寻找尸体涞源，就更有难度了。” 解剖室内，法医也没有闲着。 周法医试图提取死者的指纹，然而在浸泡了多日并且开始腐烂的死者身上提取指纹，比登天还难。 在几天几夜的奋斗下，周法医和云初夏，终于提取到了三枚指纹！ 经过比对，终于查出死者的身份！ 死者名叫周晴，是h市夏村人。 宋青山连夜开着警车，带着几个刑警队员，来到h市，找到周晴的家。 当宋青山敲开周晴家房门的时候，周晴父母一脸懵逼地披着外套，打开了院门，当他们看见站在门外的都是清一色的警察后，吓了一大跳！ “你们有个女儿叫周晴是不是？” 周晴母亲点点头，说：“是啊，她犯了什么事了？” “周晴在半个月前已经被人杀害，我们来找你们，也是希望你们协助调查！”王展鹏说。 周晴父母面面相觑，并不相信。 周晴母亲说：“不可能啊，周晴前几天还给我们发信息了！” “哦？”楚嫣然疑惑地问，“她发了什么？” 周晴母亲说：“最近，我有个亲戚家女儿要结婚，我发信息给我女儿，说让她回来参加婚礼！我女儿拒绝了，她说，她在外地被骗了，身上没有钱了，没有钱来参加亲戚的结婚典礼，如果我们有钱，让我们给她转点钱！” 宋青山把那张玫瑰纹身的照片拿出来，给周晴父母看：“你们看，这是不是你们女儿身上的纹身？” 周晴父母看到这张照片后，顿时眼前一黑，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宋青山等人连忙上前搀扶，两个人才不至于跌倒。 “这……这是周晴身上的纹身啊？她……她怎么了啊？”一直沉默寡言的周晴父亲，抖擞着双手，接过了那张照片，想要借着院门口的灯光，看得更清楚些。 即便是灯光昏黄，他也看得清楚，女儿的皮肤已经呈灰白色，完全没有了血色，那是死人的尸体啊！ “是，这是周晴身上的纹身，是她。她真的死了吗？她还那么年轻，她怎么会死啊？”周晴母亲哭嚎道。 现在已经确认，死者就是周晴没错了，那么，她的微信，究竟是谁在用呢？ 也许，这个使用周晴微信的人，就是杀人凶手！ “周晴有没有男朋友？”王展鹏问。 周晴母亲说：“年前，我女儿带过一个叫陈晓海的男人回来，说是自己的男朋友！两个人的感情很好，还准备今年结婚！” 既然如此，那周晴死了这么多天，身为男朋友的陈晓海，为什么没有报案呢？ 那极有可能，他就是杀人凶手！ 警方调查了周晴微信的聊天记录，发现她的聊天内容，透露的信息有两层，那就是：一，周晴还活着，二，就是自己被在地被骗了钱，想要父母亲戚借钱给她！ 楚嫣然弯腰，盯着屏幕上的那些聊天记录，眉头微微一皱，说：“网线另一头的假周晴，似乎对周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那么，凶手一定是对周晴十分了解的人，这个案子，一定是熟人作案！” 宋青山也说：“对，如果是盗窃周晴微信号的人，很难对她的身世了解得如此透彻！只有和周晴长期生活在一起的人，才会掌握她的一切信息情况！” “我们可以试探一下陈晓海！”宋青山说，“周晴母亲，你打一下陈晓海的电话，就说家里有急事，需要周晴快点回来，看看他怎么说？” 周晴母亲点点头，拿出手机，给陈晓海拨打了电话。 陈晓海接听了。 周晴母亲点开了声音外放：“晓海啊，家里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周晴回来，我打她电话没有人接听，你让她来听下电话！” 电话那端的陈晓海说：“伯母，我和周晴已经分手了！我现在在老家，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能让她接你的电话呢！” “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周晴母亲问。 陈晓海说：“上个月15号就分了！” 他好像有意说出这个日期，似乎在提醒周晴父母，他早就和周晴没有联系了。 根据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死者死亡时间大约是18天前，跟陈晓海强调的分手时间，十分接近。 楚嫣然说：“周晴的死亡时间，很有可能就是陈晓海所说的分手时间！” “对陈晓海展开秘密调查！”宋青山说，“尽快将他缉拿归案！” “是！”众队友离开周晴的家，纷纷上了警车，趁着夜色，两辆警车开往陈晓海的老家。 其余警车开往陈晓海和周晴的租房处。 警方经过多方调查发现，陈晓海烟酒不沾，是个很过日子的男人，他打工赚的钱虽然不多，但是都存着，并不乱花。 而周晴则不同了，她又抽烟又喝酒，还经常逛夜店去酒吧蹦迪，是个性格不羁的人。她迷恋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几天几夜不回家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李说：“从周晴的生活轨迹来看，这个女人不简单，极有可能，她干的就是出卖肉体的勾当！” 警方调取了小区监控，经过几倍速的回放，小李发现陈晓海在15号那天，和自己的母亲曾推着一个推车进了电梯，那个推车上放的那个编织袋，如此的眼熟！ 没错，那就是装着周晴尸体的粉色编织袋！ 陈晓海也被王展鹏等人抓捕归案。 原本，陈晓海还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差不多快过去一个月了，也没有人来找他麻烦。 现在刑警直接找到他，并给他戴上了一副银手镯，他的心态立马就崩了，宋青山等人对他展开审讯的时候，没有费吹灰之力，他就全盘托出了！ 第71章 玫瑰纹身:不堪入目 陈晓海说：“我和她是网恋，我们通过附近的人加上的好友，通过一段时间的了解，然后确认了恋爱关系，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我注意到她后背上的玫瑰纹身，就觉得她有点不简单，估计是个有故事的人，心里就有点戒心，很怕她对我们的感情不忠！” “我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希望自己的女人也是个过日子的人，周晴虽然人长得漂亮，但是却不太听话，经常去酒吧喝酒玩耍，还夜不归宿，我就很生气，有时候她可能还嗑药，嗑完以后就像精神不正常一样，眼神呆滞，流口水，偶尔还小便失禁……” “有次我偷偷查看她的手机，看她都和什么人交往，就发现了她的秘密！她竟然背着我在外面卖肉！还有吸毒的习惯，我气疯了，跟她吵了一架！周晴则跟我说，她爸爸要过生日了，她是想转点钱给爸爸买礼物，才出去卖了两次而已！” “看她说得那么诚恳，我就原谅了她一次！”陈晓海说，“我严厉警告她，不准再有下次，如果有下次，我就杀了她！她答应了！” “但是，周晴并没有改，她好像毒瘾越来越大，白粉的价格又很高，我的工资不多，是想攒着我们结婚用的，她就又背着我偷偷出去卖！我们再次大吵了一架，周晴说分手，还关了手机，我怎么打都打不进去，我火冒三丈，不停给她打！” “一直到晚上，她才开机，跟我说她晚上不回来了，明天一早就来我们的出租屋拿东西，说完就又拉黑了我的手机！”陈晓海说，“我就给她打视频电话，她居然接了，视频里，她正在跟两个男人一块做运动，我气涌上心头，那一刻，就想杀了她！” “也许，她是想让你死心！”小李说。 “那不堪入目的一幕，我毕生难忘！这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羞辱！”陈晓海说，“我杀了她，一点都不后悔！我恨透了她！” “我知道，周晴会在第二天来我们的出租屋拿她的衣服，于是我没有去上班，一直在家等候她！直到……” “直到她回来后，我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随后扭打起来，我一夜没睡，满脑子都是视频里的不堪画面，我愤怒至极！就随手拿了毛巾，直接捂死了她！” “我找了装衣服的编织袋，用床单裹了她的尸体，将她塞进编织袋里，然后打电话给我母亲，让她帮我运送尸体，我们一起将她推到河边，然后丢弃在河中！” “我妈也很害怕，但是她是为了我，我害了她啊……”陈晓海捂着脸痛哭起来。 做完笔录，陈晓海被暂时收押。 判决下来后，毫无意外的，陈晓海被判了死刑，而陈晓海的母亲，也因为抛尸，被判入狱，免不了踩几年缝纫机才能出来了。 楚嫣然说：“周晴和陈晓海，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硬要在一起，就只有这样悲剧收尾了。” 王展鹏望了楚嫣然一眼，眼神中有些许幽怨，他说：“别人的感情，你看得倒是很透彻，你自己呢？” 楚嫣然语气冷冷的，说：“我不需要感情。” “空心人吗？”王展鹏反问。 “你说是就是吧，随你怎么想！”楚嫣然说。 宋青山咳嗽了两声，说：“楚嫣然说得没错，爱情固然美好，合适更重要。不合适的话，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 王展鹏没好气地转身，扬起一只手挥了挥，说：“宋队，案子也结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家了！” 宋青山提高了几个分贝，说：“ok，最近一直加班，回去好好休息！” 王展鹏没有回头。 队里的其他几个队友，也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 宋青山对楚嫣然说：“最近辛苦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楚嫣然点点头，说：“嗯，这个案子跑了好几个地方，一直熬夜，确实该补觉了，宋队，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拜拜！” “拜拜，睡个好觉！”宋青山说。 …… 因为这个案子连续加了几个夜班，楚嫣然觉得有点困倦，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就睡着了，晚饭都没有吃。 恍恍惚惚中，她看见一个没有人头的高大身影，从门口走进来，缓缓来到她的床边，她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那个高大的身影，爬上了她的床，摁住了她的双脚，突然—— 他的手按住了她的小腹，她的小腹传来一阵剧痛。 楚嫣然猛然站起身来，用枕头扔向那一团模糊的身影，那高大的身影转身，朝门外走去。 楚嫣然追出去，想要一探究竟，然而她的两只胳膊，却被什么人一把给按住了，那人用力一推，她就被按回到了床上。 楚嫣然突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边，她伸手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发现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她走出卧室，开了客厅的灯，扫了一眼客厅，客厅里空空如也，同样的，什么都没有。 楚嫣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在隐隐的作痛，为什么这个梦那么真实？ 那个没有头的男人，到底是谁？ 楚嫣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耳朵里传来一阵呜鸣，室内安静得让人害怕，她觉得有点耳鸣。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客厅的钟表，指针指向凌晨四点。 真是一个尴尬的时间，想睡，好像没有了睡意，想起床出去，却有些太早。 肚子开始咕咕叫，因为昨晚没有吃饭，现在肚子也饿了。 这时候，窗外传来“砰——”地一声巨响，楚嫣然快步走过去，拉开窗帘，发现窗外有一只橘猫，它呲牙咧嘴地，朝着楚嫣然“喵呜”了一声。 方才的声音，应该是它不小心踩到了花盆，花盆摔碎发出的声响。 她住的是六楼，都不知道这只猫怎么爬上来的，如果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楚嫣然拉开窗户，伸手，想要把猫抱进来，但是野猫的警惕性很强，见人探出头来，它拱起了背。 第72章 心跳加快 “咪咪，我抱你进来好不好，外面很危险的！”楚嫣然循循善诱道。 橘猫没有理她，踩在窗边，步步后退。 楚嫣然不敢贸然伸手抱它，她跑进厨房，拿了一根香肠，取了菜刀，想要划开香肠，给猫咪吃。 只是，刀太锋利了，不小心划破了她的手指。 楚嫣然顾不上手上的伤口，跑到窗户那里，伸手把香肠递给了橘猫。 橘猫对于吃的不抗拒，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叼了吃的，躲在窗台角落里吃了起来。 喂完了猫，楚嫣然在客厅翻找小药箱，打开后却发现，里面并没有创可贴了。 这时候，外面暴雨倾盆，雷雨交加。 楚嫣然只好抽了一张纸，暂时包住流血的手指。 她取了一把伞，打在窗外，给橘猫挡雨。 手指淋了点雨，有点痛。 楚嫣然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于是就发了个朋友圈，配了一张图：半夜做噩梦，睡醒后发现了一只奶凶奶凶的橘猫，想喂它吃根香肠，结果被刀划伤了自己的手，手好痛呀！家里也没有创可贴，外面还下暴雨，懒得出去！ 四点多，大家应该都在睡觉，没人会看见她的朋友圈吧？ 等她过会儿，也许就把朋友圈给删了。 她微微闭上双眼，恍恍惚惚中刚要入睡的时候，听见手机响了起来。 楚嫣然拿起手机，没有看电话号码就接了起来：“喂——” “你手指被划伤了？有没有处理伤口？”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富有磁性的声音。 “宋队？这才几点，你怎么醒那么早？” “外面打雷，我起来关窗，顺便翻了一下手机，就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了。” “没有，下那么大的雨，我没有出去，没事的，伤口不大，很快就好了！” 宋青山说：“还说不大，我看照片，割得挺深的，你在家等我，我去药店买点纱布和药水，帮你处理一下，这样的伤口，不能用创可贴，创可贴不透气，影响伤口愈合！” “哦，那麻烦你了宋队！” “一起共事这么久了，麻烦什么？”宋青山说，“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嗯！”楚嫣然点点头。 宋青山带着药敲门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暴雨也转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宋青山拎着药，打着雨伞冲进楼道，他收起伞，甩了甩伞上的雨水，向楼上走去。 “砰砰砰——” 楚嫣然听见敲门声，一溜小跑过去开门。 她没想到，宋青山真的冒着雨把药买回来了！ “宋队，你真的给我买药了啊？”楚嫣然心中有些感动，她弯腰，拿了一双拖鞋递给宋队，说，“宋队换鞋！” 宋队摆摆手，说：“我身上都湿透了，就不进去了，你记得给自己擦药，纱布会缠吗？” “哦，会的！”楚嫣然点点头，接过了药。 楚嫣然想：也许宋队是想要避嫌吧！ 毕竟天还没亮，她也穿着睡衣，孤男寡女，不好共处一室的。 “那，拜拜！”宋青山转身走了。 楚嫣然望着宋青山高大的身影，心中有些酸楚的东西涌上心头，这一刻，她觉得他很有父亲的感觉，让人很想依靠。 即便是打伞来的，他的衣服也湿透了，她想要让她进来冲个澡换个衣服的，但是又觉得不妥，就把话咽回去了。 “宋队——” 宋青山转过头，望着楚嫣然。 楚嫣然伸出手，挥了挥，说：“拜拜！” 宋青山挥了下手，继续朝楼下走去。 楚嫣然关上房门，取出药水和棉棒，为自己擦拭伤口，然后用纱布把伤口裹了起来。 处理完伤口，楚嫣然没有看表，就窝在沙发里，又睡着了。 宋队说过要陪她一起回老家看看，探寻一下她梦魇的真相，也许在她的童年，发生过什么可怖的事情，让年幼的她亲眼目睹，她才会有短暂性失忆，并在梦里不停重现。 如果近期没有大案要查，她准备休假了。 …… 楚嫣然删掉了那条emo的朋友圈，第二天照常上班。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展鹏端着饭盒来到楚嫣然的对面，眼睛落在她那只裹着纱布的手指头上，问道：“你手指怎么了？” “一点小伤而已！”楚嫣然头也不抬，继续干饭。 “怎么这么不小心？”王展鹏一脸关切地问。 “没事，估计三天伤口就愈合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展鹏说：“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晚上我请你吃饭，我们和好好不好？” 楚嫣然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眼睛冷漠地扫了他一眼，说：“你是在搞笑吗？你以为在过家家啊？” 楚嫣然站起身，端起自己的饭盒，转身走了。 她来到云初夏的对面，继续吃剩下的饭。 云初夏看出了端倪，调侃道：“喂，你俩怎么回事啊？甜蜜期太短了些吧？这么快就闹别扭了？” “没有啊！”楚嫣然无所谓地说，“我们可能性格不合适！他不懂得包容我，我也不能够理解他！” “那什么是爱？”云初夏说，“如果说心动是爱，你对他有心动吗？” “心跳加速吗？”楚嫣然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并没有。 “嗯！” “我又不是小女生了，哪有那么多心跳加速？我若是小女生的话，看见尸体都会心跳加速，我现在就是钢铁铜心！” “喂，楚大小姐，吃饭呢，你又在这提尸体，还怎么吃啊？！”云初夏没好气地说。 “云大小姐，你可是法医耶！‘尸体’两个字居然不能提吗？”楚嫣然撇了撇嘴。 “当然了！吃饭的时候不能提，不然想起来，我会吐的……” “要不要来包山楂片？”楚嫣然调侃道。 “周法医那套，被你学去了！”云初夏说，“那你觉得，爱情是什么？合适比心动更重要吗？” 楚嫣然摇摇头，说：“我可没恋爱经验，你跟我谈这些，我一窍不通，该问问你自己呢！” “每个人的理解不同啊！”云初夏说，“我也只是谈过一次而已啦！” 第73章 消失的妻子:露骨 “那也比零经验的要强了！”楚嫣然说。 …… 小李来到办公室，对宋青山说：“宋队，接到一起报警电话，一位女士说，自己的女儿已经半个月联系不上了，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也不回，而且……她是个女主播，居然也很久没有更新视频，也没有再直播了，她怀疑自己的女儿出事了！” “出发！” 一声令下，刑警们冲出办公室，开着警车来到报警人家中。 “你女儿姓名年龄！”小李问道。 报警人说：“我女儿叫姜秀敏，今年25岁，结婚两年了，她还有个女儿！” “那她应该是和她丈夫在一起啊！”小李反问，“她的丈夫有没有说，她现在在哪儿？” “他说我女儿出去旅游了，但是我觉得这事还是很蹊跷，她怎么可能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独自去旅游？去旅游就去旅游吧，怎么不接电话，不回微信？这是不是很奇怪？” “确实很奇怪！”小李说，“你的女婿，也很可疑，他们的家庭住址在什么地方，我们过去调查一下！” 报警人将女儿姜秀敏和女婿的家庭住址报给了刑警。 “姜秀敏的具体失联时间是哪一天？”宋青山问。 报警人说：“8月13号，因为之前她每天都跟我发信息的，有时候发美食图片，有时候发孩子的照片，如果她真的出去旅游了，不会一张照片都不发，信息也不回的！这很不正常！” 警方又开着车，来到姜秀敏的家，三四个刑警，一块上了楼。 来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姜秀敏的老公程德江，他抱着女儿，像个家庭主妇一般，围着个围裙，胡子许是很久没刮了，胡茬乱七八糟的，很长一层。 “你是程德江吗？” “是！”程德江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有些许惊恐，“你们是？” “我们是市刑警大队的，你的岳母报警称，姜秀敏失踪了，我们来调查一下！”王展鹏亮出了刑警证。 程德江后退了一步，让他们进门，说：“我老婆她出去旅游了，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孩子也不照顾，到现在也不回来！” “她走之前，有没有跟你说，她要去什么地方旅游？” 程德江摇了摇头，说：“她在网上直播，认识了很多有钱的大哥，谁知道她跟哪个野男人出去了？也许是跟人跑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 “她这么久都联系不上，你为什么不报警？”楚嫣然问。 “她走之前跟我说过了，说出去旅游，她玩够了就回来了，那么大人了，我找她干嘛？”程德江一脸无所谓地说。 宋青山问：“你为什么说她认识了很多有钱的大哥，猜测她跟别的男人出去了？有什么证据吗？还是你单纯的臆测？” “我看到过她和那些男人的聊天记录，我截存了一些，保留证据！”程德江把孩子丢在沙发上，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妻子和其他男人的聊天记录，给警方看。 聊天记录很大胆，尺度相当炸裂，也难怪程德江会这样说。 姜秀敏跟七八个男人保持着暧昧关系，她和每一个男人的聊天记录，都十分出格。 她给每个榜一大哥的标注都是地区加姓名。 榜一大哥1号：敏敏，我想看看你。 姜秀敏发过去一个搔首弄姿的小视频。 榜一大哥1号：可不可以发露你奶的视频。 姜秀敏：坏蛋，今天打pk，你给我刷几个火箭，我就发你。 榜一大哥1号：真的吗？ 姜秀敏：真的！ 聊天记录时间到了晚上十点多，姜秀敏发过去一个露骨的小视频，她没有穿文胸，虽然用手捂住了顶部，但还是很诱人。 榜一大哥1号：可以把奶头露出来吗，我想看！ 姜秀敏：讨厌，不行了！ 榜一大哥1号：我都刷了那么多钱了，看看还不行吗？ 姜秀敏：那这个月你都做我的榜一大哥，就给你看！ 榜一大哥1号：我想吃！ …… 后面的话更加露骨，基本就是男人色眯眯地撩，姜秀敏一边哄着他们给自己刷礼物，一边给点甜头，承诺以后会见面。 “姜秀敏和哪个榜一大哥见过面？你知道吗？”宋青山问。 程德江说：“她把聊天记录都删了，我怎么能知道？这是她忘记删了，我才截图截下来一点，她一般都是删掉聊天记录的！” 楚嫣然问：“你们夫妻感情怎么样？” “以前感情很好，后来她做了主播后，生活水平虽然提高了，但是我们的感情却淡了，她说我不能给她提供情绪价值，她嫌我赚得少，对她不够体贴，还嫌我不做家务，不洗碗不拖地……” “因为家庭琐事，你们的夫妻关系不太好，经常吵架吗？”楚嫣然追问，“有没有家暴过她？说实话！” “打过两次，就是我发现她和别的男人的聊天记录后，我怒火攻心，打了她几巴掌，我摔了她的直播设备，她吵着要和我离婚，回了娘家，我丈母娘来劝说，说她这样还不是为了我们能过得更好，骂我没本事，如果我赚得多，还用得着她出头露面的想办法赚钱吗？” “你月薪多少？” “月薪四千，一个月还要还三千的房贷……” “那就是剩下一千，一家三口生活，那明显不够。”楚嫣然说，“她回来后，你们又打过一次，是因为什么？” “因为她很晚才回来！” “几点？” “晚上两点多，我问她去哪儿了，她说回娘家了，但是我之前打过电话了，丈母娘说她没回去，她回来后又说自己回娘家了，明显是撒谎！再加上她之前和那些野男人的聊天记录，我猜到，她可能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们就又打了一架，我把她的眼睛都打肿了，她又跑回了娘家！” “之后呢？” “之后她就回来了，我们的生活照旧！”程德江满脸无所谓的表情，“反正她也有孩子了，她也舍不得孩子，狠不下心来真的和我离婚，我不爽就打她咯，谁让她背着我勾搭别的野男人！” 第74章 消失的妻子:冰柜 警方将姜秀敏的几个榜一大哥微信号都截图保存了下来，准备随后对那几个榜一大哥展开调查。 该问的差不多问完了，警方准备下楼，回队里。 下楼的时候，王展鹏说：“这个案子，和之前那个网红被杀案，有点相同之处！” “都是因为在线下见了榜一大哥？”小李反问。 “你们说，是不是其中的一个榜一大哥，杀了姜秀敏？”王展鹏猜测道。 宋青山说：“看起来程德江对于妻子姜秀敏，是十分怨恨的，每当提起她的聊天记录，他的眼睛就赤红！” 这时候，陈永辉冲上楼，对宋青山等人说：“宋队，我刚刚查过监控了，小区的监控录像显示，8月13号那天，姜秀敏根本就没有出过家门，后面几天的视频我和同事们也都快进查看过了，都没有拍到姜秀敏出去的影像，也就是说，不管她人是死是活，一定还在小区里！” 楚嫣然说：“我觉得程德江对姜秀敏的恨意，已经达到了一个峰值，可能到了那种家暴都缓解不了仇恨的地步！” 宋青山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转身，朝楼上奔去：“搜查程德江的家！” “砰砰砰——” 宋青山等人再次敲响程德江家的房门，程德江打开房门后，一脸诧异地问：“你们刚刚不是审问过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们要进行搜查！”宋青山说。 这一次，程德江没有打开房门，他堵在门口，一脸坚定地说：“你们想搜就搜啊？拿出搜查令！” 宋青山转身对手下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程德江说：“搜查令很快就会拿过来！” 宋青山和陈永辉匆匆下楼，他们一边走一边询问监控情况。 “你查看监控，有没有看到程德江在这几天有没有反常举动？”宋青山问。 陈永辉说：“他在15号那天买了一个大冰柜！” 多年刑警经验让宋青山感觉，姜秀敏很可能已经遇害。 “那很有可能，姜秀敏就躺在那个大冰柜里！”宋青山说。 搜查令也是要申请的，为了防止程德江趁机逃跑，他在门口留了好几个刑警把守。 果然，当程德江发现刑警已经怀疑他的时候，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囊，准备抱着孩子跑路了。 当他打开房门，看见站在门口的几个刑警后，低下头，假装看不见，准备往楼下冲。 王展鹏展开胳膊，挡住了他的去路：“不好意思，你现在不能离开这里！” “怎么，你们还有权利限制人民的人身自由了？我是自由的！我想上哪上哪！” “抱歉，请您回去！”楚嫣然用命令的语气说，“人民是自由的，但是你不是！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 程德江的气焰不再嚣张，他缩了缩脖子，后退了几步，把孩子丢在了沙发上，人准备硬闯出去。 程德江一个箭步冲过来，一脚朝着堵在门口的王展鹏，就踹了过去，王展鹏早有防备，他侧了侧身子，躲了过去。 程德江趁机朝楼下奔去，小李伸手捞了一把，一把拽住了程德江的衣领，衣服被拽了下来，人却径直朝楼下冲去。 小李堵在一楼，上去就给了程德江一拳，程德江和小李扭打在一起。 楚嫣然掏出手枪，对准了程德江的脑袋，说：“不许动，动就打死你！” 程德江停止了动作，他举起双手，说：“别……别开枪！你们警察不是不能随便开枪的吗？你随便开枪，不怕被指控吗？” “因为你袭警！还因为你有重大杀人嫌疑！”楚嫣然说，“少废话，给我滚回去！” 程德江举着双手，缓缓朝楼上走去。 他开始知道，这次来的警察，不是一般的警察，他们身上应该都配有枪支，硬闯，搞不好真的会挨枪子儿。 “说，姜秀敏是不是你杀的？”楚嫣然问道。 “不是！”程德江不承认。 “不是你跑什么？”楚嫣然说，“在案子没有查清之前，你禁止离开本市！” 程德江被逼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宋青山带着搜查令来搜查了。 宋青山将搜查令在程德江的眼前晃了晃，所有刑警，在程德江的家里开始翻查证据。 小李更是给程德江戴上了手铐，以防他逃脱。 宋青山打开了那个崭新的冰柜，不出所料，姜秀敏就躺在冰柜里。 冰柜里冰冷彻骨，里面满是冰霜，姜秀敏穿一身白色吊带紧身短裙，她的眼睫毛上，也结满了冰霜，她闭着眼睛，身体被折叠，双手被麻绳反扣在背后，就像睡着了一样。 “找到了，尸体在这里——”小李冲另外几个刑警大喊。 他们纷纷涌过来，看到了冰柜里的尸体。 姜秀敏很美，她就像一个冰美人一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可惜，她再也不会呼吸，不会跳舞，也不会唱歌了。 小李用相机拍照取证，法医随后赶到，将尸体抬了出来，放进了尸袋里。 程德江被带到了刑警队。 孩子被程德江的丈母娘抱走。 审讯室里。 宋青山问：“为什么杀了自己的妻子？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自从她当了主播以后，就开始对孩子不管不顾，家务也不做了，孩子我一个人照顾，还要做家务，本来这些我都可以忍受，但是她和很多不三不四的男人聊骚我受不了！” “她只是聊骚一下，你就把她杀了？”宋青山反问。 “她和那些男人开房了！”程德江的表情十分痛苦，“我和她是自由恋爱的，以前，她很爱我的，她也不介意我赚得少，不介意我们的房子小，但是生了孩子以后，我们开始频繁为柴米油盐吵架！她开始嫌弃我穷，嫌我赚的少，不够她花！她嫌我不做家务，经常打游戏，我说打游戏是我唯一的乐趣了，你也要剥夺吗？” “后来，她买了直播设备，在家里直播，她变得越来越瘦，穿衣服也越来越少，在镜头前搔首弄姿，吸引了不少的网友，还有了几个固定的榜一大哥，她跟那些大哥聊骚，我看到后跟她吵了一架，她说她也是为了这个家，就是哄他们打赏而已！我原谅了她，但是她变本加厉，后面开始经常性的不跟我说一声就出门……” 第75章 消失的妻子:羞辱 “那你的控制欲也太强了，她是成年人了，出门也要跟你报备才行吗？”楚嫣然反问。 “我怀疑她去见那些野男人，对她疑神疑鬼，她后来又跟我争吵了几次，我打了她，她就更加变本加厉，三番五次的夜不归宿，后来我发现她的包里有避孕套，我知道，她一定是跟那些男人开房了，所以，我很生气，我想杀了她！只有杀了她，才能解气！” “那天，她回来，我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她靠在墙壁上，用惊恐的眼神望着我，我说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出去找野男人？” “她说都是我逼她的，她早就想离婚了，她的那些大哥，哪个都比我有钱，哪个都比我对她要好，而且，她还故意气我一样，说大哥的功夫也比我好，她说我菜，说跟我睡没意思，本来，我听见小宝哭，不想杀她了的，可是她这样说，一股血涌上心头，我直接就掐死了她，当我发现她没有气了的时候，我很害怕，还想叫醒她，但是直到半夜，我发现她的身子已经变凉的时候，我才知道，她真的死了！” “为了藏匿尸体，我去商场买了冰柜，我把她的尸体对折，冻在了冰柜里，家里顿时安静了，静得可怕，孩子总是哭着要妈妈，但是她的妈妈再也回不来了，我每天给孩子泡奶粉，每天打扫卫生，就像从前一样……我很惶恐，想着哪天把尸体拉出去埋了，但是一直害怕打开冰柜，我不敢看她……” “于是，你谎称她出去旅游了，所以你的丈母娘，才一直没有报警，一直拖了半个月，才报了警！”楚嫣然说，“不爱了就离婚，为什么要杀人呢？” “对啊，不爱了可以离婚，但是她为什么要给我戴绿帽子呢？男人都是受不了这个的，你懂不懂？她这是在羞辱我！不杀了她，我难解心头之恨！”程德江暴怒地捶击着桌子，他一点都不后悔杀了姜秀敏。 “冷静！”楚嫣然眉头一皱，瞪了程德江一眼。 程德江平静下来，幽幽地说：“人是我杀的，我为她偿命！” 程德江因为杀人藏尸，被判死刑。 孩子成了最可怜的人，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父亲。 …… 结束上一个案子，楚嫣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想休假，便提出了休假申请。 宋青山问：“休假去哪里？” 楚嫣然说：“还没想好，也许就在家躺着，也许自驾出去随便逛逛。” 宋青山说：“之前我说过，要陪你一起去老家看看，你的恐怖梦魇，是不是因为童年亲历过什么命案……” 楚嫣然眸光一亮，诧异道：“宋队，你该不会是想和我一起休假吧？” “你不想吗？” “想啊！”楚嫣然很高兴。 她以为之前宋队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他会真的陪自己回老家看看。 就这样，楚嫣然的休假申请被批准，而宋青山，也在同一时间休了假。 楚嫣然的老家就在本市的郊区，她的老家没有什么亲人了。 老家的房子也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小的时候，父母离异后，她就和奶奶住在那栋老房子里，爸爸在远方工作，也很少回来。 现在也一样，奶奶也搬到了x市，和她同住一个小区，既有独立空间，又方便照顾。 清晨，风和日丽，秋风萧瑟。 楚嫣然找了一件浅咖色的长袖长裙，搭配一条浅灰色打底裤，穿上白色运动鞋，化了一个淡妆，准备出门了。 昨晚，她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带上衣服和简单的日用品，准备今天和宋青山同行，一起回老家一趟。 楚嫣然拿出钥匙，刚锁好房门，就接到了宋青山打来的电话。 “收拾好了吗？” “好了！” “下楼吧，我开车过来的！” “那我还开车吗？”楚嫣然问。 “不用开那么多车吧？我们两个，开一辆车就可以了。” “嗯！”楚嫣然拎着包，下了楼。 宋青山的车子就停在楼下，楚嫣然打开后备箱，把行李放了上去。 她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宋青山说：“具体地址发给我。” “ok。” 楚嫣然拿出手机，搜出自己老家的位置，发给了宋青山。 宋青山发动起车子，朝目的地开去。 车子在市区开了十几分钟，就上了高速，楚嫣然在副驾驶座位上，昏昏欲睡，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宋青山转头看了楚嫣然一眼，她闭着双眼，睫毛长长的，丰润的嘴唇就像娇艳的桃花瓣，有点婴儿肥的小脸粉嘟嘟的，有时候，她看起来那么明艳美丽而又不可亲近，而此刻，她就像个可爱的小娃娃一样，乖乖地躺在那里，触手可及。 宋青山目视前方，打开了车里的音乐，舒缓的轻音乐很动听，他将声音放得很小声，生怕吵到了楚嫣然。 她就这样睡了两个小时，车子停在服务区休息的时候，她才醒过来。 “我们到哪儿了？”楚嫣然伸了个懒腰，问道。 宋青山说：“快了，下一个服务区就到了。” “那接下来我开吧！你也休息会儿！” “好！”宋青山答应下来。 “要不要吃点东西？”他问她。 楚嫣然摇摇头：“不用了，等到了老家，我带你去吃特色小吃怎么样？” “你们老家还有特色小吃？” “当然有啊！”楚嫣然说，“带你去吃！” “有点期待呢，说说看，都有什么好吃的？” “不告诉你，到了再说！”楚嫣然故意卖关子。 宋青山笑笑，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楚嫣然发动起车子，朝家乡开去。 许是累了，宋青山也眯了一小会儿，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楚嫣然的老家门口了。 楚嫣然的家乡，是个离市区不远的小镇，她家大约有两百平米，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种着一棵大枣树。 楚嫣然推开院门，“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杂草丛生的荒芜院落，让人看了不免心生悲凉。 第76章 梦里的那口锅 草长得十分茂盛，绿油油的，十分浓密，都有一米多高了。 “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没想到院子里生了这么高的杂草，这样的情况，好像不太适合人住了。” 原本，她还想着回来后收拾收拾，暂住几天，但是看着家里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人居住了，说不定家里早就住进了黄鼠狼，老鼠和野猫之类的小动物，草这么高，说不定还有蛇！ “确实不适合人居住，你梦中的场景，是这个院子吗？” 楚嫣然点点头，说：“是，就是这个院子，我不止一次的梦见，枣树底下，一口大锅，里面煮着一个人……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是打心底里，好像很恨那个人。” 宋青山一眼望过去，在杂草丛生的枣树底下，确实有一个灶台，只是那口锅，锈迹斑斑，它早就陈旧无比，锅底还破了一个洞。 “你噩梦里的场景，就是这口锅，还有这棵枣树，你竟然还想打扫一下暂住，你的心也真是大，你不怕吗？”宋青山调侃她。 “宋队在，阳气重，我怕什么！”楚嫣然不假思索地说。 “我再阳气重，男女有别，我也不能跟你住一个房间，你真的不怕？” 楚嫣然嗫嗫道：“反正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等会儿我们吃完饭，就去找民宿住！” 她拿出手机，翻了一下软件，喃喃道：“还是现在订房间吧，免得到时候抢不到房间了，我们没地方住！” “可以。” 幸好她的家乡并不是旅游景点，订房间还是能订上的，而且价格也很优惠。 “要不要进去看看？”楚嫣然拾阶而上。 宋青山跟在楚嫣然的身后，说：“灯还好用吗？” “应该……还可以！” 楚嫣然推开客厅的门，打开了堂屋的灯，家里四处都是灰尘，地上的灰也有一厘米厚了。 “我觉得我们明天还是要好好打扫一下，你会割草吗？”楚嫣然转身，笑着问宋青山。 宋青山摇摇头，说：“我是城里长大的，没割过，不过，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难度！” “你这样说，我更不敢让你割了，万一割到手怎么办？” “我又不是小孩子！”宋青山不服气地说，楚嫣然这样质疑他，是不是把他当成小男孩了？ “镰刀割草耶，不会割的话，割到腿上可是会出血的，割到手上，也是会出血的！” “嗯，我没见过血！”宋青山自嘲道。 楚嫣然是真的担心不会割草的宋青山，会伤到自己，而不是小瞧他。 二人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楚嫣然还扭了扭自来水管，没坏，只不过淌出来的水都是黄褐色的，又脏又浑，都是污水。 “反正今天也不打扫，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近吗？走路还是开车？”宋青山问。 “当然不近啊！要去镇上的！” 楚嫣然的家，只是在镇上的一个小村落。 她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座，等待宋青山上车后，她就发动起车子，朝镇中心开去。 因为路上车辆很少，楚嫣然开车开得很快。 宋青山忍不住说：“开慢点，没发现你开车那么虎呢？！” “没事的，宋队，你绑好安全带，我们早点去，好早点休息啊！” 开了半个小时左右，楚嫣然将车子停在停车场，然后带着宋青山来到一家饭店，她点了一盘驴肉火烧，一份羊杂汤，随后问道：“宋队，你还想吃什么？” “特色呢，我想吃点特色！” “这就是！”楚嫣然拿起一个驴肉火烧，啃了起来，她眯着眼睛，忍不住赞叹道，“嗯，真香，宋队，你也尝尝！” 宋青山拿起一个驴肉火烧，咬了一口，果然十分喷香，和平时在x市吃的火烧，味道不一样。 楚嫣然又点了一份大盘炒鸡，宋青山说：“这些够吃了，还有什么特色，咱们明天再点！” “嗯！”楚嫣然笑着点点头。 “要不要喝点酒，宋队？” 宋青山摇摇头：“不用了，明天起来还要打扫卫生，喝酒误事！” “那好吧！” 二人吃过饭，便徒步来到订好的那家酒店，他们在前台拿了房卡，随后入住。 翌日，楚嫣然洗漱完毕，敲了宋青山的房门，喊他一起吃饭。 吃完早餐，楚嫣然开车回到老家。 一下车，就碰见一个白发苍苍的驼背老妇人，她咧开嘴，露出光秃秃的牙龈，对楚嫣然笑笑，说：“然然，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楚嫣然甜甜一笑，说：“奶奶，我昨天回来的！” “这家里还能住人啊？”奶奶问。 楚嫣然摆摆手，说：“奶奶，不能住人了，昨天我们在酒店住的！” “这是您男朋友啊，小伙长得真帅气啊！真是一表人才！然然好福气哟！” 楚嫣然的脸一红，说：“奶奶，你说什么呢？他是我同事！” 宋青山也说：“嗯，我是她同事！” “同事能带回家里来啊？奶奶是过来人，快别唬奶奶了！” 楚嫣然见奶奶固执己见，也不想再解释。 她问道：“奶奶，你家里有镰刀和锄头吗？” “要镰刀和锄头干嘛？你们的地里还种粮食吗？” 楚嫣然摇摇头，说：“不种了，我们是要除除草！院子里的草，都要一人高了，蚊虫肯定也很多，我们想打扫一下院落！” “哦，这样啊！”老妇人转身，推开了自家的房门，说，“锄头就放在南墙边上，镰刀我去仓库找找！” 楚嫣然跟在老奶奶的身后，进了院子。 她转头，望了宋青山一眼，说：“宋队，进来吧！” 宋青山也跟了进来。 楚嫣然拿了锄头，递给了宋青山。 老妇人从仓库里找到了镰刀，递给了楚嫣然，她说：“拿去用吧，今年刚磨的，挺快的，小心别割到手！” “知道了，奶奶！”楚嫣然说，“谢谢奶奶，我们去锄草了！” “去吧，去吧！”老妇人摆了摆手。 楚嫣然推开院门，望着这满院子一人高的草，就有些发愁：“宋队，你说我们一天能不能清理完啊？” 第77章 脸红心跳 “两个人一起干，差不多！”宋青山手里握着锄头，扫了一眼这些草。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楚嫣然蹲下身子，开始割草。 宋青山说：“拔草不除根，还是会再长的！” “那只有一个锄头！”楚嫣然说，“就这样吧，反正以后也不回来住了！” “你会用锄头吗？”楚嫣然满是疑窦地望着他。 宋青山抡起锄头，就锄了几下草，说：“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这有什么难！” 两个人埋头苦干起来，草很快就被锄了一大半。 果然草高了，什么妖物都有，因为院子好多年没有人住，割草的时候冲出去一只黄鼠狼，几只老鼠。 这些都还好说，见过各种尸体的楚嫣然是不怕这些的。 只是，她只顾着用镰刀割草，却没料到草里还会有蛇！ 一只蛇在草丛里，被楚嫣然割草的动作给惊到了，它仰起头咬了楚嫣然一口。 “啊——” 楚嫣然惊叫着，丢掉了手里的镰刀。 宋青山紧张地问：“怎么了？” 他丢掉了锄头，奔到楚嫣然的身边来。 楚嫣然后退了几步，说：“蛇——” 宋青山冲过去，一把捏住了蛇的七寸，用力一甩，将蛇甩出门外。 蛇“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它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扭动身姿，逃走了。 楚嫣然的胳膊上，留下了一个蛇咬过的牙印。 宋青山拉过楚嫣然的胳膊，便开始吸吮那个伤口，然后把血吐出来。 楚嫣然低垂下头，眸子深深地望着宋青山，看他认真的样子，又感动又好笑。 她“噗嗤”一声笑了，说：“没事了，不用这么紧张！” “万一有毒怎么办？”宋青山很认真地帮她把毒吸出来。 楚嫣然坐在地上，眸光清亮，她依旧是满不在乎的表情：“没有毒的，那是条草蛇！别吸了，很痒……” 宋青山这才停止了吸吮的动作，他抬起头，深深凝望着楚嫣然。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这一刻，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她甚至可以听得见他的心跳声，嗅得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感受得到他的呼吸声。 如果再对视几秒钟，两个人估计都会情难自己。 “咳……”楚嫣然侧过头去，咳嗽了一声。 她说：“但是消毒还是要的，需要买点酒精擦拭一下！” “我去买！”宋青山说，“这里有药店吗？” “有啊！”楚嫣然说，“我们一起去吧！” “嗯！”宋青山伸手，楚嫣然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宋青山一拉，将楚嫣然从地上拽了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院子，上了车。 车上，楚嫣然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想到宋队这样一丝不苟的直男，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方才拉着她的胳膊，吸吮她的伤口，就让她脸红心跳。 原来这就是心跳加快的感觉？ 原来她不是不懂，是没有遇上对的人咯？ 楚嫣然在诊所里处理了一下伤口，顺便买了瓶75度的酒精消毒。 回到家里，两个人继续清理院子，并把割下来的杂草，扔到了屋后的大坑里。 清扫完院子，他们又把屋内打扫了一下，搞完卫生，两个人都风尘仆仆的，一身青草味，头上也蒙上了灰尘。 楚嫣然捂着肚子，说：“好饿哦，宋队，你饿不饿？” 宋青山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两个人只顾着打扫卫生，都忘记了时间，午饭时间都错过了。 “饿！” “那我们去酒店洗个澡，洗完换身衣服，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好！” 二人开车去酒店，洗澡换衣服，忙完差不多下午三点了。 楚嫣然带着宋队，来到一家格调比较雅致的甜品店，店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顾客们有的在看书，有的在软声细语地聊着什么。 “是家书吧？”宋青山问。 “算是吧！”楚嫣然说，“这里有很多书可以看，也有甜品和饮品，你喜欢吃甜品吗？” “还可以。”宋青山说。 “我们先吃点甜品，休息一下，晚上再去饭店吃大餐，好不好？” “都听你的！”宋青山说。 楚嫣然点了杯卡布奇诺，一份布朗尼蛋糕。 宋青山点了杯冰美式，一份巴斯克芝士蛋糕。 楚嫣然拿起小匙，挖了一块布朗尼蛋糕，放进嘴里，可可的浓香，混合着蛋糕的甜美，绵密又醇香。 “好久没有干过体力活了，现在真的是胃口大开呢！”楚嫣然说。 “你伤口还痛不痛？”宋青山的目光，落在她那只涂满药水的伤口上，伤口微微有些肿。 “没事，不痛的！”楚嫣然一脸无所谓地说，“没有毒的，咬一口就像被针扎了一下。” “那就好。” “把院子打扫干净后，那口锅更具象化了！”宋青山说。 “哦？什么是更具象化了？”楚嫣然不解。 “从前听你说梦里的那口锅，一直是想象，如今亲眼所见，每看一眼，都觉得后背发凉。”宋青山说。 “真的有那么恐怖吗？”楚嫣然瞪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扑扇了两下，说，“其实，那口锅，是我小时候做饭用的，因为夏天热，奶奶就习惯在院子里烧饭……我们乡下孩子都是这样的，夏天的时候，在院子里吃饭，有时候还在院子里铺个凉席，睡在院子里。” “那个恐怖的梦魇，困扰你多少年了？你多少次梦见过那个可怕的场景？”宋青山一本正经地问。 “无数次。” 简单的三个字，是数不清的被噩梦困扰的岁月。 “梦里死去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是不是你熟悉的人？”宋青山问。 楚嫣然眉头微微一皱，说：“每一次，我都看不清他的脸，每当他睁开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都会被吓醒！” “昨夜，你有没有梦见他？” 楚嫣然摇摇头，说：“没有，可能宋队阳气太重了，牛鬼蛇神都被吓跑了！” “你还挺会开玩笑！”宋青山忍不住笑了，他端起冰美式，喝了一口。 第78章 想要触碰光 楚嫣然深深凝望着他，看着他耸动的喉结，线条流畅有力，凸显着男性的刚毅与力量。 有一刻，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喉结，想要勾勒下它的形状。 她被自己的这一念头给吓到了，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怎么了？”宋青山看不懂她的操作，问了一句。 楚嫣然咳嗽了两声，慌忙掩饰道：“哦，我刚刚看到窗外射进来的光，想要触碰下光！” 明明想要摸人家的喉结，却口是心非地说想要触碰光。 她被自己撒谎的水平折服了！ 楚嫣然说：“我在梦里能感觉到自己对他的恨意，我想，应该是熟悉的人吧？不然，为什么恨？” “在你熟悉的人当中，有没有无故失踪的男性？” 楚嫣然努力思索着，然后说：“我姨夫失踪了，我姨说他赚了些钱，跟别的女人跑了！不要她们了！” “我们大胆推测下，有没有可能，大火烹煮的那个人，是你的姨夫？”宋青山说。 楚嫣然摇摇头，说：“不可能吧？我姨夫为什么会死在我家里？谁把他分尸了，在锅里煮？那得有多大仇怨？不可能不可能……” “你也跟着队里办了不少案子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那时候你还小，肯定有什么你不知道的恩恩怨怨！” “如果，那梦魇，只是我的大脑制造的一场幻象呢？” 宋青山说：“如果仅仅是梦而已，不会多年来重复同一个场景，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因为心理创伤而选择性失忆，然后那段被封存的记忆，以梦的形式出现在你的脑海里，时常困扰着你！” “宋队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楚嫣然端起卡布奇诺，喝了一大口，说，“不如，我们明天去我姨家里，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可以。” …… 次日，宋青山开车，载着楚嫣然，来到她的姨娘家里。 进门之前，楚嫣然去路边超市买了一箱奶，一箱啤酒，还买了些小孩子喜欢吃的零食大礼包。 “小姨——”楚嫣然一边拍打着小姨家的院门。 不一会儿，她听见有人回应道：“来了来了——” 接着，就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院门打开了，小姨满脸的沧桑，眼角的皱纹很深了，她比从前瘦了，看起来一百斤的样子，头发也白了不少。 “你是？”小姨没有认出楚嫣然。 自从母亲和父亲离婚后，母亲失踪多年，小姨就没有再和他们家来往过。 这么多年没见，认不出来很正常。 “小姨，我是楚嫣然！”楚嫣然笑盈盈地说。 小姨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了一下楚嫣然的肩膀，说：“哎哟，是然然啊！都这么高了，小姨都认不出你来了！快进屋快进屋，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啊！” “来的仓促，也没准备什么东西，小姨您别嫌弃就行！”楚嫣然说。 小姨说：“哪能嫌弃啊！姑娘大了，还知道来看看小姨，小姨知足了！小姨年轻时候没本事，一个人带几个孩子，也顾不上你，所以没怎么去看过你，你也别怪小姨！” “我知道，小姨年轻的时候也不容易！”楚嫣然拎着东西进了堂屋。 小姨的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和小时候的陈设没什么两样，只是，她现在长大了，觉得房子变矮了，变小了。 “表弟表妹呢？”楚嫣然问，“他们还好吗？” “好，都在外地工作，一年也就回来一趟，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怪闷得慌！”小姨抹着眼泪说，“听说然然现在在机关单位上班？有出息啊！” “嗯，是的，罪案心理师！”楚嫣然回应道。 “这位是？”小姨一脸疑惑地望着宋青山，问道，“是你的对象吧？” “不是的，小姨，是同事！” “你好！”宋青山伸手，和小姨握了握手。 “哦，同事啊？”小姨恍然大悟道，她拉过楚嫣然，小声说，“是不是不好意思啊？这小伙子真是一表人才，好好把握哦！” 楚嫣然耳根一红，说：“小姨，不是的，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他刚好有空，我们就一起了！” “嗯，都是过来人，我还看不出来吗？”小姨一脸欣赏地上下打量着宋青山。 他高高的鼻梁，丹凤眼，棱角分明的脸，身型高大，气宇轩昂，真的是很优秀！ “留下来吃饭吧，想吃点什么？小姨去做！”小姨起身，准备去厨房收拾。 楚嫣然连忙拉住小姨的手，说：“不麻烦了小姨，我们就说会儿话，一会儿就走！” “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不吃饭呢？”小姨挽留道，“陪小姨一起吃顿饭，那么难吗？” 本来，楚嫣然不想留下来吃饭的，但是小姨说得可怜巴巴的，很需要人陪伴的样子，她就心软了，扭头看了宋青山一眼。 宋青山点点头，她会转过头来，对小姨说：“好，那就留下来吃饭，我买了啤酒，咱们一起喝酒，聊聊我小时候的事儿，行不，小姨？” “行！我去买点菜，家里的菜不多，咱再杀个鸡！” “嗯！我和你一起去！” 楚嫣然对宋青山说：“你在家休息会儿，我们去买菜，回来烧饭给你吃！” “要不要我开车拉着你们？”宋青山问。 “不用了，卖菜的地方不远。”小姨说。 楚嫣然挽着小姨的胳膊，两个人一起去买菜了。 二人拎着菜直接就进了厨房，小姨杀鸡，楚嫣然择菜。 宋青山站在厨房门口，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三个人在厨房也转悠不开！”小姨说，“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干活呢，去看电视吧！” “哎哟，我还差点忘了，给客人沏壶茶！”小姨洗干净手，用围裙擦了擦手，赶忙沏茶。 沏好茶，小姨再次回到厨房，忙着烧菜烧饭。 楚嫣然问道：“小姨，这些年，你和我妈联系过吗？” 小姨摇摇头，说：“没有，你妈自从和你爸离婚后，就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手机号码也没有一个，联系不上！” 第79章 私奔? 楚嫣然默不作声。 小姨叹了口气，说：“你说你妈，心也够狠的呀！离婚了是夫妻分开了，跟孩子有什么关系，居然一次都不回来，这么多年也不看孩子一眼，就连我这个妹妹，也不要了！” 小姨拿着柴禾的手，停在半空中，突然说：“你说你妈，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不知道，反正我十多年没有见过她了！” “姨夫有回来过吗？”楚嫣然问。 “没有，那个杀千刀的，跟别的女人跑了，孩子也不管了，就像没生过一样，一眼都没有回来看过呀！”小姨愤愤不平地说，“我命苦呀，怎么找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男人结婚啊！真是苦了我的两个孩子了！” “小姨，你怎么知道他是跟别的女人跑了？而不是出事了？”楚嫣然反问，“说话要讲证据的！” “你现在说话，就带着股刑警味儿！” “嗯？”楚嫣然不解。 “凭感觉呗，那几天，他魂不守舍鬼鬼祟祟的，不是找了小三是怎么回事？讲啥证据啊！猜他就是跟人跑了！” “就因为猜他跟别人跑了，你就一直没有报过警？”楚嫣然问，“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报警找过他？” 小姨摇摇头，说：“没有！” “家里还有姨夫的照片吗？我想看看！”楚嫣然说。 “小时候你跟他也不亲，现在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他就是个没良心的杀千刀的，我早就把他的照片给烧了，家里没有了！”小姨提起姨夫，就是满腹委屈和愤懑，“我就当他死了！” 看来，小姨这里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 楚嫣然对于姨夫的印象，也是十分模糊的，没有什么印象。 铁锅炖鸡，大火燃烧，鸡肉的味道弥漫开来，十分的香。 小姨拿了一个盆，把烧好的小鸡炖蘑菇盛在大盆里，端上了餐桌。 小姨开了一瓶白酒，让宋青山喝，宋青山说：“阿姨，我等会还要开车，就不喝了！” “好不容易来了，不喝酒怎么能行？别说阿姨照顾不周啊！这也是我们这儿最好的酒了！就当陪阿姨喝两盅！听说然然也是会开车的，回去的时候，让然然开就好了！”小姨十分热情。 宋青山盛情难却，便接过了酒杯。 “来，干了这杯，谢谢你们来看我这个老婆子，你是然然的同事，以后多照顾照顾她，她小时候吃了很多苦，无依无靠的……”说到这里，小姨还抹起了眼泪。 “小姨——”楚嫣然一脸嗔怪的模样。 小姨拍了拍楚嫣然的手背，在她耳畔小声道：“你也不小了，多好的小伙子，你可别错过了！” “小姨，你可别乱讲了！”楚嫣然小声回道。 宋青山说：“阿姨你放心，我会对她多加照顾的！” 吃过了饭，小姨许是因为太高兴，喝得有些醉了，楚嫣然见时间也不早了，就起身和小姨道别了。 小姨将楚嫣然等人送到门外，挥着手说：“以后常来啊，然然！’ “我会的！”楚嫣然挥挥手，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位上，发动起车子，调转车头，开车离开了。 “你的姨夫，和你的母亲一样，也多年没有回来过？”宋青山问，“他们是同一时间失踪的吗？” 楚嫣然回想了一下，说：“好像是的！” “那我大胆推测一下，有没有可能，你的姨夫和你的母亲……” 宋青山没好意思说出“私奔”二字，他怕楚嫣然会生气。 聪明的楚嫣然又怎么会想不到他想要说什么呢？ 楚嫣然立马反驳道：“不会的，我妈怎么会跟我姨夫私奔？” “我们一起办过那么多案子了，这个世界上，什么离奇的事情没有？” “那么，我梦里的那个恐怖场景作何解释？” 宋青山说：“我也不解，你小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导致你姨夫失踪了，你母亲也杳无音讯，他们真的还在人世吗？” 楚嫣然摇摇头。 宋青山说：“要不要对你做个催眠，看看你能回忆起什么？” 楚嫣然说：“宋队，莫非你忘了，我就是心理师！” “就算你是心理师，需要催眠的时候，也要找其他心理师！” “时间过去太久了……”楚嫣然幽幽地说，“没什么用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宋队望着楚嫣然。 楚嫣然侧过头，望了宋青山一眼，说：“那等有时间再说吧！我们明天去哪儿？” “反正我们现在在休假，还有四天的时间，不如你带我游山玩水啊！”宋青山说。 楚嫣然微微一笑，说：“好啊，宋队不惜浪费自己的假期，陪我来到这个小地方，我怎么能不带宋队游山玩水呢？那宋队是喜欢钓鱼呢，还是爬山？” “我对钓鱼有阴影了！” “啊？为什么？”楚嫣然不解。 “已经有两起案子是发生在河里的了，我怕我们的好心情，被突然出现的尸体毁掉！” “哪有那么巧！” “世上的事，难说！” “那我带宋队去爬山，去看瀑布，好不好？”楚嫣然心情愉悦地说。 “好！” …… “宋队，前几天休假去哪儿玩了？满面红光的样子，看来心情不错呀！”小李见宋青山归队，调侃道。 “就去郊区爬了爬山，没去太远的地方。”宋青山云淡风轻地说。 “喂，宋队上次休假，可是和楚大美女是同一天啊！居然还同一天归队，你们该不会是一起出游吧？”小李八卦道。 “你最近很闲吗？”宋青山用命令的口吻说，“很闲的话，把你的办公桌打扫打扫，乱得像个猪窝一样！” 小李这才怏怏离去。 王展鹏来到楚嫣然跟前，小声问：“这几天休假，你去哪儿了？给你发信息也不回……” “这位同事……咳咳……”楚嫣然咳嗽了两声，面无表情地说，“我去哪儿不需要向你报备吧？你应该好好关心你的小前任呀！还有心情管我？” “你吃醋了？”王展鹏用调笑的语气反问。 第80章 亡命邂逅:无头女尸 “谁会吃你的醋？我们早就分手了好吗，你能不能接受现实？！”楚嫣然有些生气了。 王展鹏见楚嫣然真的生气了，便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陈永辉来到宋青山面前，说：“宋队，刚刚抓了一个盗窃犯，采集dna后，发现他与十年前的一起凶杀案有关！” “哦？”宋青山疑惑道，“把那起案宗找出来！” 陈永辉说：“这事也巧了，他的邻居开商店的，怀疑此人盗窃，就报警把他给抓了，他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盗窃，主动提出dna检测，结果就检测出，他与十年前一起凶杀案有关联，十年前的那起案子一直没有破，但是凶手在现场遗留下了精液，也正因为现在技术发达了，才机缘巧合下，将他抓获……” 小李把案宗翻出来，十年前办过这起案子的刑警，不是高升就是调离了，只有靠案宗还原当时的场景了。 为了不错判误判，宋青山还是找到了被调离的老刑警老秦。 老秦打开案宗，十年前的那起凶杀案，浮现在眼前，仿若昨天发生的一般。 这起案子，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口，就像一块巨石一般。 这起案子现场十分惨烈，凶手遗留了重要证据，却没有破，一直是他心里的一块疙瘩。 “当年，我们一块去现场的几个同事，看到那个场景，都胆战心惊，就连新来的法医都当场吐了！”老秦说，“死者是位23岁的年轻女性，怀孕五个多月，她被人剖开腹部，孩子被掏了出来，她和胎儿的头部都被刀割了下来，在胎儿的身上，还发现了一滩口水和一滩精液……” “凶手这么变态？”小李听了，心一惊。 凶手真是够毒的啊，强奸杀人，还要把人家的肚子剖开，孩子掏出来…… “我们发现死者的下体并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凶手的精液，反而都在胎儿的身上，而且胎儿的身上还有凶手的唾液，很显然，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入室强奸杀人案，更像是仇杀！如果凶手和死者不是有仇怨，不会这样残忍的处理尸体！”老秦说，“但是当年技术落后，队里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就这样过去了十年……” “最近因为一起盗窃案，采集到了一个嫌犯的dna，他仿佛是忘记了自己曾经杀过人，竟主动要求采集dna以证清白，东西确实不是他盗窃的，但是他的dna，和十年前遗留在现场的精子dna一致。” “这么说，十年前的那起残忍凶杀案，找到凶手了？”老秦疑惑地问。 “嗯！”宋青山说，“dna检测不会有错！当年您经手过这起案子，我觉得请您过去审讯，一是了了您的一桩心事，二是您对这件陈年旧案更为了解，审讯起来会更得心应手！” “好！”老秦眼睛一亮，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当年这个案子没破，一直是块心病！现在抓到了嫌疑犯，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审讯室内。 老秦和宋青山提审嫌疑犯朱旺城。 老秦铁青着一张脸，问道：“十年前的那起孕妇被杀案，是你做的吗？你为什么要残忍杀害一个孕妇，还要将她和她孩子的头颅割下来？” 朱旺城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在案发现场，遗留下来了重要证据？！”宋青山反问，“还是你忘了，你曾经杀过人？！竟然主动要求警方提取dna？！” “我们已经做了dna比对，你的dna符合案发现场遗留下来的精子dna！”老秦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证据确凿，还要抵赖吗？” 朱旺城的双腿开始发抖，他的眼神躲闪，似乎是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老秦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一个孕妇？你跟她有什么仇怨，杀人后还要那样侮辱她的尸体？！” 朱旺城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说：“我小时候家里比较穷，村里人都瞧不起我，所以我的性格比较自卑孤僻！十年前，我出门打工，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不小心碰掉了一个女人的手机，我跟她说了对不起，她还是对我破口大骂，还问候了我的母亲，她骂得很难听，污言秽语的，让我难以忍受，我觉得她看不起我，我的底线是不能辱骂我的母亲，但是她偏偏辱骂了！” “回到家以后，我越想越气，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想要趁机报复！”朱旺城说，“也巧了，我发现那个女人，她居然租住在附近，她的老公白天出去上班，家里就她一个人。她老板为了多赚点钱，还经常加班，那天夜里，我发现她家里没有其他人，便拿着匕首进了她的家门，一进门我就掐死了她，我剖开了她的肚子，把她的孩子掏了出来，我割掉了她的头颅，也割掉了胎儿的头颅，当时满地都是血，我用匕首捅她的下体，捅了很多次，我起了生理反应，把液体射在了胎儿的身上，我朝胎儿吐了几口唾沫，然后带着匕首扬长而去……” “现场为什么没有发现你的脚印？” “我在鞋子上套了鞋套，离开后，我就把衣服和鞋套都埋了。杀完人，我一直很害怕，第二天就坐车跑了，这些年，我一直做噩梦，总是梦见那个孕妇来索命……” “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你杀过人！”宋青山说，“居然还敢主动要求检测dna！” “十年过去了，我以为没人会破了这个案子了！当年也没有什么先进的破案技术，我以为，就是悬案了，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是我杀了人！” “你没想到的是，现场的dna证据，一直保留在数据库里！”老秦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朱旺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也终于到了尽头。他再也不怕噩梦困扰了，因为过段时间，他就会被枪决。 第81章 亡命邂逅:情执 云初夏看了当年的现场照片，忍不住汗毛倒竖，悲从心来：“仅仅只是因为几句谩骂，便引来如此杀身之祸，五个月的胎儿也身首异处，真是不值得啊！” 楚嫣然说：“佛家讲贪嗔痴慢疑，是我执，也是五毒！第二毒便是嗔，嗔便是愤怒和仇恨，嗔恨心一起，就陷入了嗔的境地，仅仅只是因为几句谩骂，便起了杀心！实际上是源于他内心的不安与自卑，对于周围人的不满和愤怒，愤怒如火，焚烧他的内心，恰好这个孕妇，做了他的发泄口，他在怒火中残忍杀害他人，也在无形中焚毁自己。” 云初夏感叹道：“哦，嫣然对佛教也有些了解啊！那我家的猫死了好多年了，我一想起它，就十分痛苦，我这是不是执念？” “是情执！”楚嫣然说，“凡夫俗子都有情执，贪嗔痴引起的，这世间的感情，其实就是羁绊，因为执念，不能解脱，所以才痛苦，可以念念地藏经，帮它超度，再回向一切众生。” “那我回去多念念，望它来世远离畜生道！阿弥陀佛！”云初夏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说。 楚嫣然说：“懂点佛教，也只是因为我幼时，被噩梦困扰，所以奶奶经常为我求佛问药……其实心理学，涉及的知识面比较广，佛教基督教我都浅显的了解一些。” 云初夏提起自己的猫，楚嫣然忽然想起，自家窗外的那只野猫，她休假那么多天，不知道那只猫还在不在？ 回到家里，楚嫣然打开窗户，发现她之前放的那把伞还在，只是那只橘猫不见了！ 也许，它跑到其地方去了吧！ …… 梅水乡一个农民，扛着锄头，去田里务农时，发现公路旁干枯的的排水沟里，好像躺着一个人，因为着急去地里干活，他并没有过去仔细查看，而是直接去了田里。 直到下午八点多，天色已暗，他扛着锄头再次路过那个排水沟，发现沟里的人并没有离开，还在原地躺着，这让他有些好奇，便走过去，喊了两声：“喂，天黑了，起来了，喂——” 排水沟里的人，并没有回应。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用锄头推了推那个人，沟里的人被整个翻过来，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见那个人的脸上沾满了泥土，圆睁的眼睛没有任何的光泽…… “妈呀，死人啊——” 农民吓得锄头也不要了，拔腿就跑，跑了一百米才想起来，应该立马报警。 他拿出手机报了警，并说出了具体位置。 警车呜鸣而至，法医和刑警对尸体进行了勘查和拍照取证。 死者穿着一身粉色珊瑚绒睡衣，赤脚，一双浅蓝色卡通拖鞋被放在她身侧的地面上，长发无染色，面容姣好。呈侧卧状躺在排水沟里。此时，她的脸上已经爬满蚂蚁和苍蝇…… 周法医检查过尸体后，说：“死者年龄20岁左右，身高一米六左右，脸上有明显抓痕，颈部有明显的环绕状索痕，除此之外，死者身上没有其他伤痕，初步判断，属于谋杀！死亡时间大约是前天的下午，也就是9月27日下午……” “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是抛尸现场！”云初夏说。 “死者的肚子……”楚嫣然疑惑地问。 云初夏说：“死者应该是怀有身孕，要经过解剖才知道。” “如果死者怀有身孕，那么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就是胎儿的生父！”楚嫣然说，“死者穿着睡衣拖鞋，她居住的地方应该离这里不远。” “查找尸源，就从附近的村庄开始筛选，大家分头行动！”宋青山说。 宋青山以抛尸现场为中心，周围几个村庄，挨个筛查。 结果几天跑下来，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失踪人员。 “死者的身份成谜了？”王展鹏道，“莫非，又是外来务工人员？” “不排除这个可能！”宋青山说。 为了尽快破案，警方发布了尸源协查通告，不但在街上张贴，还在电视台发布了新闻公告。 寻尸启示：20xx年9月29日，在梅水乡公路边水沟中发现一具无名女尸，该尸体特征如下：尸长160厘米左右，年龄在20岁左右，长发，体型偏瘦，外穿粉色珊瑚绒睡衣，内穿大红色内衣裤，赤脚，浅蓝色卡通猫图案拖鞋，死亡时间为9月27日下午。 周法医和助理法医云初夏，也对死者进行了进一步的尸检，证实尸体确实是机械性窒息死亡，也就是被掐死或勒死的！ 经过解剖，死者的子宫内，发现一名发育成型的男婴！ 周法医取出胎儿，搁在托盘里，说：“胎儿的模样清晰可辨，外生殖器发育完全，推断胎儿妊娠期为五个月！” 云初夏望着那个血淋淋的死胎，差点吐了，她端着装着胎儿的盘子，说：“胎儿都已经这么大了，男人可真下得去手啊！” 周法医说：“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非正式关系，才导致的谋杀！” “非正式关系？”云初夏疑惑地问，“什么……是非正式关系啊？” “非正式关系，也就是‘奸情’，自古奸情出人命！不是没有道理的，太多凶杀案，是因为奸情所致！”周法医解释道。 云初夏忍不住感叹道：“所以女孩子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给人做小三？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虽然嫌犯还没有找到，但是经过过往案例，初步推断，她是被胎儿生父所杀！ 周法医将尸检报告给了宋青山，宋青山和队里的刑警们开了一次会议。 宋青山道：“周法医在死者子宫内，发现一名五个月左右的男性胎儿，鉴于死者临死前的穿着，还有她身上没有其他打斗过的痕迹，初步推断，是熟人作案，而且极大可能是胎儿生父所为！” “因为这个胎儿，不是对方所期待的，成了他的累赘，所以他铤而走险，杀了这个大麻烦！”小李说，“两个人的关系，一定是不被人祝福的特殊关系！” 第82章 亡命邂逅:当场吓晕 “对，非正式关系！”云初夏现学现卖。 王展鹏也比较赞同宋青山的猜想：“嫌疑犯就是胎儿的生父，这个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 “但是，我们走访了附近的村庄，都没有找到尸源，现在最要紧的，是确定死者身份，盘查她的关系网！”楚嫣然说。 宋青山道：“公路附近的监控有没有查到可疑车辆？” 陈永辉说：“有一辆桑塔纳，副驾驶座位上的人，和死者高度相似。” 陈永辉找出画面，众人仔细辨认，发现副驾驶座位上的女子，果然和死者的衣着高度相似。 “盘查这辆车！”宋青山道。 警方立即行动，找到了这辆车的主人，结果发现，车辆竟然是套牌，也就是说，警方锁定的那辆车车牌号是假的！ “真是有备而来啊！”宋青山忍不住道。 通过天眼，他们查到那辆破旧的桑塔纳，居然在二手车车库里躺着。上面没有车牌。 “这辆车是谁卖到这里来的？”宋青山问。 二手车老板说：“没有问他身份，他就要了四千块就走了！” 这条线索又断了。 正当大家都愁眉不展的时候，李梦洁的养父母，来到警局报案，说自己的养女已经十几天没有和家里联系了。 李梦洁的养父母没有儿女，从别处抱养来一个女儿收养，养女学习一般，初中毕业后就出来打工了，本来，她经常和养父母联系的，结果最近十几天不联系了，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养父母慌了，才去报警。 本来，他们在他们村报的警，当地警方看到寻尸启示，觉得李梦洁的年龄和外貌特征和梅水乡这起凶杀案的死者相符，便让他们来这边了。 楚嫣然带着他们认尸，结果当场就吓晕了一个。 李梦洁的养母因为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当时就晕过去了，好半天才叫醒。 李梦洁的养父也是老泪纵横，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就是你们的养女李梦洁对不对？”楚嫣然问。 李梦洁的养父点点头，说：“她才22岁啊，怎么就死了呢？我们老两口，还指望她给我们养老送终呢，怎么会变成这样啊！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苍天呐！” “天塌了啊，梦洁啊，你醒醒啊，醒醒看看妈妈啊！”醒过来的养母，试图唤醒李梦洁。 楚嫣然和云初夏连忙把他们拽离了停尸房。 “李梦洁生前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楚嫣然问，“她有没有提过，她有男朋友？” “她和一个姓黄的男人关系比较好，那个姓黄的男人，还多次给她现金！” “他全名叫什么？”楚嫣然追问。 李梦洁的养母摇摇头，说：“我们没有见过，梦洁也没有说过，所以我们不是很了解，梦洁在工作的地方，和一个叫做丽丽的女孩关系比较好！” “因为找不到梦洁，我们去她工作的地方找过，丽丽告诉我们说，梦洁生了一场病，因为做手术死了，黄某把她给埋葬了！”李梦洁养母说，“我们不信，所以在当地报了案，当地警方又让我们来这里报案！” 警方立马付诸行动，在丽丽处调查，得知黄某便是黄一峰。 黄一峰比死者大20岁，年龄42岁，有家庭有孩子，还是公职人员。 警方将黄一峰逮捕后，对他展开审讯。 然而黄一峰坚决否认自己杀了李梦洁，就算是有多人证实他和李梦洁有不正当关系，他还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态度。 法医提取了黄一峰的血液样本，和胎儿做了dna比对，符合亲子关系。 他曾经驾驶抛尸的那辆破旧桑塔纳，也多次被路口监控拍到。 他的正脸特写以及坐在副驾驶的死者特写，和亲子鉴定证书被甩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终于破防了。 黄一峰说；“李梦洁是抱养的，所以她觉得自己和父母感情不亲，早早出来打工，她很缺爱，我们是在一次酒吧聚会时偶然认识的，我见她长得漂亮，就要了她的联系方式，一来二去，我们就发展成了情人关系，我偶尔给她买点小礼物，她就很开心，也很依赖我……” “我觉得大家各取所需嘛，她年轻，漂亮，每个月我都会给她一些钱。为了哄她开心，我也会给她买礼物，想要维持这段关系……” “我觉得一个月出来开一次房两次房，就这样挺好，但是她觉得我深爱着她，就在四个月前，她身体有异样，就去医院检查，得知有了身孕，她兴高采烈的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劝她打掉，她却不肯，坚持要生下来！还要我离婚娶她！怎么可能？” “我是公职人员，外面的女人怀孕生子，只会阻碍我的事业发展，如果她挺着肚子来找我老婆闹，来我单位闹，我的事业就全毁了，那些日子，我茶饭不思，经常睡不好觉，我想要杀了她解决这个大麻烦，又有点舍不得她！就多次劝她打胎，结果拖到了胎儿五个月，她还是不肯……” “那天在车上，我就想要杀了她了，我再次提出让她去打胎，她跟我大吵大闹起来，并哭诉我没有良心，不爱她，辜负她，我们越吵越凶，我把车子停在路边，掐死了她，然后开了几公里后，把她的尸体抛弃在公路边的沟渠里！” “一尸两命啊！”王展鹏说，“李梦洁腹中的胎儿都已经成型了，是个男婴！” 黄一峰双手抱着头，痛哭流涕：“我也不想啊，是她逼我的，她逼我这么做的！” “什么都是别人的错！”云初夏没好气地说，“如果你不欺骗她，她会怀上你的孩子吗？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眼睛里没有任何人，只有自己的利益！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楚嫣然说：“那些搞婚外情的男人，总以为自己家里红旗不倒彩旗飘飘，殊不知，婚外情，最终没有几个会有好结果，多数酿成了凶杀案！” “别说了，别说了——”黄一峰后悔莫及，但是此时后悔也晚了。 第83章 梨园惊魂:钢丝缠颈 黄一峰被判死刑。 两个家庭，被他亲手毁掉。 李梦洁家里失去了女儿，黄一峰家里失去了一个顶梁柱。 …… 清晨，阳光斑驳树影婆娑，微风拂面，格外凉爽。 张大爷吃过早饭，背着手，悠闲地踱着步子来到自己的梨园。 他踏着青青草地，嗅着阵阵青草香，哼着小曲儿，走在梨园里…… 不远处，有个白色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好像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她有一头黑色的大波浪长发，上身穿白色西装外套，下身穿黑色西装裤子，坐在一棵梨树下，好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 张大爷有些好奇，怎么会有女人坐在自家梨树下？ 他便喊了几声：“喂，你是哪位呀？” 女人不回应，依旧是一动也不动。 “哎，这树下怎么还坐个人儿啊？地上那么凉，你冷不冷啊？”张大爷加快脚步，前来查看。 女人理也不理他，张大爷不气馁。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招呼美女。 直到他站在女人跟前，定睛一看，才发现不对劲！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七魂六魄当场就飞走了两魂！ 只见女子惨白的脖子上，穿插着一根钢丝，将她紧紧固定在树干上，女子双眼圆睁，眼睛里沁满红色的血液，她脸色灰白，毫无血色，面目狰狞，表情痛苦又怪异！应该是死去多时了！ 有几只绿豆苍蝇，“嗡嗡翁”地在她的眼睛周围徘徊着，似乎是在寻找产卵位置。 看到这一幕，张大爷一拍大腿，直接蹦高了：“哎呀我的妈呀！死人啦，死人了啊——” 张大爷连滚带爬地跑出梨园，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车呜鸣而至，到达现场后，拉起了警戒线。 小李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具尸体的？” 张大爷满头是汗，到现在那两魂儿还没飞回来，他哆哆嗦嗦地说；“今……今天早上，我吃完早饭，就来梨园值班，看见一个女人坐在树底下，我想着现在天都凉了，一直坐树底下不正常，我觉得她是不是不舒服？就喊了她几声，她没有回应我，我就想靠近喊一喊，这不靠近不要紧啊，我一靠近，差点被她给吓死啊！这……这哪是坐那里休息啊！这是被人用钢丝给缠到树上了啊！人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昨天你在梨园吗？”楚嫣然追问。 张大爷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在，昨天我走的时候，还没这个人！” 周法医和云初夏赶过去，戴上手套检查尸体。 “这种诡异的案发现场，只有电影里才会有！”云初夏被死者的狰狞面孔吓到了，她汗毛倒竖，忍不住说，“太阴森，太恐怖了！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是你经历的案件太少了。”周法医说，“烹尸案都见过了，这点小场面算什么？” “死者头部有明显钝器伤，死亡原因是勒颈窒息而亡！”周法医翻看了死者头部的伤口，和颈部勒痕，继续说，“死者死亡时间为昨晚十点到凌晨三点之间！” 小李拿着相机，“啪啪啪”对死者拍照取证。 楚嫣然说：“张大爷说他昨天走的时候，还没有发现死者，死者的死亡时间如果是昨天夜里的十点到凌晨三点之间，那么，大概率应该是熟人作案！” 陈永辉问：“为什么这样说？” “现场没有拖拽打斗的痕迹，说明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也说明，犯罪嫌疑人和死者相熟！”楚嫣然勘查过附近的草地后，说，“如果是陌生人，死者反抗，地上就会有打斗痕迹，然而现场草地完整，没有压倒压乱的痕迹，只有熟人，才会让她毫无防备。” 宋青山说：“楚嫣然说得对，初步推断为熟人作案。这把钢丝是犯罪嫌疑人事先准备好的，也就是说，犯罪嫌疑人早有预谋，将受害人骗至梨园，然后伺机杀害！” “现场也没有发现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云初夏翻看了死者身上的衣物口袋，没有发现任何证件，“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 宋青山在死者不远处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块带有血迹的石头，也一并装进了证物袋里:“死者头部的伤痕，应该就是用这块石头击打的！” 刑警们在梨园仔细勘查，除了勒死死者的钢丝，和这块带血的石头，现场再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物证。 梨园的草十分厚实，这也导致现场没有遗留下脚印痕迹。 梨园位处偏僻的郊外，人烟稀少，梨园外面就是高速公路，警方在梨园外也仔细搜寻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痕迹。 案发现场没有提取到指纹，没有提取到脚印，更没有监控，导致这起案子侦破难度直线上升。 云初夏有些气馁地说：“真是三无案件啊，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他有备而来，一定是戴了手套作案，现场什么有用的证据都没有留下，一个指纹都没有，草地上也没有脚印，就连监控录像都没有，想要破案，难啊！” 周法医说：“雁过留痕，风过留声，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完美的谋杀！” 宋青山说：“对，只要他们来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要靠我们的火眼金睛，把凶手遗留下的痕迹找出来！” 刑警们在案发现场徒手翻找证据，找了整整两天，一无所获。 就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王展鹏在离梨园三百米处的草地上，发现了一张名片，名片上写着：某电缆厂销售经理陈大力。 “宋队，我发现一张名片！”王展鹏戴着白手套，将那张名片捡起来，递给了宋青山。 宋青山也戴着白手套，接过了名片，翻看了一下上面的信息。 楚嫣然疑惑道：“这张名片，会不会与本案有关联？” 随后，楚嫣然问了梨园的主人，主人说他前几天才在梨园进行过锄草上药。 再看看这张名片的崭新程度，没有任何脏污，应该是这几日才丢失在这里的。 第84章 梨园惊魂:3个嫌疑人 “会不会是高速公路上的车辆随意丢弃，被风吹到这里来的呢？”王展鹏推测道。 “我们可以做一个实验！”宋青山说。 宋青山随后带着刑警们，开了多辆车，在公路上不停抛洒名片，观察名片是否会被风吹到梨园。 路过的车辆，个个朝他们投来鄙夷的目光，觉得他们没有公德心，在高速上乱扔垃圾。 不过宋队对此不屑一顾，继续做这个实验，结果发现，梨园的位置，较高速公路高好几米，撒在高速公路上的名片，根本就不会飞到梨园上去，就算再大的风，也不可能飘到梨园上去。 经过实验得出结论，这张名片，大概率是凶手或者死者遗留在现场的。 宋青山握着方向盘，说：“如果真的是凶手或者被害人遗留在现场的，那么，我们联系名片上的人——陈大力，也许可以确认死者身份。” “这确实是一个突破口！”小李附和道。 “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王展鹏说。 宋青山道：“陈永辉，清扫公路上的名片！” “好的，宋队！”陈永辉应道。 宋青山带着王展鹏等人，来到名片上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陈大力。 “你是陈大力吗？”宋青山拿出刑警证，询问陈大力。 陈大力一脸疑惑地望着几个警察装扮的人，一脸懵逼地点点头，说：“是，你们有什么事吗？” “有起凶杀案需要你协助调查！”宋青山拿出死者的照片，给陈大力辨认。 陈大力接过照片，看到被勒死在树下的死者，说道：“这不是朱倩倩吗？” 听到陈大力这样说，众人松了一口气，现在死者身份确定了，查找死者关系网，寻找犯罪嫌疑人，就更近一步了。 “她的具体职业年龄家庭住址家庭背景等信息，有多少提供多少！”宋青山说。 “把你知道的尽量都说出来，协助警方破案！跟她来往比较密切的人，男友或者丈夫的具体信息，你知道的，也都说一下。”小李补充道。 陈大力说：“我跟她不是很熟，我知道她是销售员，年龄28岁，未婚，有没有男朋友，我跟她的关系还没到那个份上，还真不知道！” “名片，你都给过谁？”楚嫣然问。 陈大力说：“名片，我给过朱倩倩一张，不过这样的名片我发出去的，没有几百张，也有几千张了！” 楚嫣然说：“宋队，这张在现场发现的名片，没有磨损，凑近嗅一下，还有淡淡的油墨味，可以推测，这张名片应该是近期才发出去的。” “近期，你都给谁发过名片？”宋青山问。 如果陈大力能够想起来，近期都给谁发过名片，那么排查范围，就大大缩小了。 陈大力挠了挠头，说：“这有点难办啊，这我还真没注意，让我想想！” 见陈大力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样子，王展鹏忍不住道：“近期给谁发过名片，你想不起来？这人该不会是你杀的吧？” “29日，也就是案发当天，你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楚嫣然也跟着追问道。 “哎哟，警官啊，你可不能胡乱揣测啊！”陈大力连忙拍大腿说，“那天我在家吃饭啊，我老婆可以作证！我还在楼下买了爆炒花生米，我家楼下的炒货老板也可以作证！” 见警官开始怀疑自己，陈大力连忙转动大脑，努力检索自己的记忆：“让我再仔细想想……” “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陈大力的眼睛亮得像一对灯泡，他说，“十天前，朱倩倩曾经拉了三个人来找我，说他们是三个意向客户，我们一起吃了顿饭，席间，我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张名片，总共发出去三张！” “除了死者朱倩倩，其他三个人的详细信息，说一下！”宋青山说，“他们都有重大作案嫌疑！” 陈大力提供了三个人的姓名电话等联系方式。 警方姑且给他们代号为z1号，z2号，z3号。 宋青山说：“这三个人，谁拿不出名片，谁就到过案发现场，谁就有杀人嫌疑。通知这三个人，让他们到队里接受审讯！让他们务必带上陈大力发出的那张名片！” “是，宋队！”陈永辉等人，开始进行通知工作。 三个嫌疑人先后来到警局，z1号嫌犯掏出了名片，z2号嫌犯随后抵达，也拿出了陈大力发出的名片。 “十之八九，凶手就是z3号！”陈永辉小声说。 小李表示赞同，点点头。 一干人等，都紧紧盯着z3号嫌疑人，没想到，他慢吞吞的，掏掏左兜，掏掏右兜，也掏出了名片！ 刑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接傻眼了！ 这三个嫌疑人，都拿出了名片！ 这就尴尬了，三个嫌犯都拿出了名片，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么丢在案发现场的那张名片，到底是谁遗失的呢？ 莫非是受害人遗失的？ 陈大力表示：“我很早之前就给朱倩倩发了名片，所以，小敏那张名片，应该比较陈旧一点。” 楚嫣然说：“陈大力说过，朱倩倩是个业务销售人员，她自己肯定也收集了大量名片，但是我们在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朱倩倩的包，这说明，她的包，很有可能被嫌疑犯带走了！也就是说，她的名片，应该也在嫌疑犯手里。所以，即便是嫌犯遗失了一张名片，也可以用朱倩倩手上的那张来顶上！” 小李说：“现场的那张名片，要么就是嫌疑犯无意中掉落的，要么就是从朱倩倩包里掉出来的！” “名片这种物品，在包里很难掉出来！”楚嫣然说，“我们可以做模拟实验！” 宋青山点点头，随后安排陈永辉王展鹏等人去现场模拟。 果然，即便是包包拉链是开着的，包里的名片贴在包上，也不容易掉落。 “名片更不可能是他们刻意丢在现场的！”王展鹏说，“那么，丢掉的那张名片，一定是嫌犯不小心遗落的！” 第85章 梨园惊魂:3个嫌疑人(2) 宋青山说：“也就是说，警方通知几个嫌犯带上名片的时候，嫌犯发现自己的名片遗失了，就从朱倩倩的包包里，找到陈大力的名片，来警局试图蒙混过关！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啊！” 楚嫣然说：“也就是说，如果查出来这几张名片，谁拿出来的那张是朱倩倩的，谁就是凶手！” “对这几张名片进行比对！”宋青山说。 “是！” 三张名片，被拿去检测比对，最后发现，z2号嫌疑犯拿出的那张名片，字迹和毛边磨损比较严重，上面还有划痕，远比其它几张要陈旧。 “z2号拿出的这张名片磨损比较严重，这张应该就是属于朱倩倩的那张名片！” 审讯室里，z2号低垂着头。 z2号名叫商洪文，29岁。 楚嫣然冷眼望着商洪文，说：“这张名片不是你的，这张名片是朱倩倩的！你的那张，遗留在了案发现场，所以，你从朱倩倩的包里翻出这张名片，企图蒙混过关！只是你不知道的是，朱倩倩的这张名片，因为时间过久，早就磨损严重！你交代不交代，这张名片都不是你的！” “就是我的！”商洪文企图抵赖。 楚嫣然将灯光转向商洪文，白炽的灯光，照射在商洪文苍白的脸上。 他的对面，坐着几位经验老到的刑警，他们一言不发，一脸冷峻地盯着他。 “坐直了，抬起头来！”王展鹏敲了敲桌子，“证据就摆在眼前，你觉得抵赖有用吗？” 商洪文低垂着头，不承认，也不说话。 “你的名片，遗落在案发现场，已经被我们的法医收集在了证物袋里。”楚嫣然说，“说吧，为什么要杀了朱倩倩！” 对面强大的压迫感，使商洪文的心脏颤抖，他心理防线崩溃，不再掩饰，道出杀人真：“我本来是个装卸工人，偶然认识了朱倩倩，朱倩倩向我推销电缆，我便提出和她一起干，我还哄着她，当了我的情人！但是因为我没做过业务，所以一直没有开单，朱倩倩因为请我和我介绍的朋友吃饭，花了大笔的招待费，见我这边不开单，她就骂我是个骗子！让我把钱都还给她！还骂我穷逼抠搜的，是个骗财骗色的穷鬼！让我把跟她睡觉的钱也折现给她，按天算，一天一千块，我心中十分气愤，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 “于是，我准备好钢丝，约她来到偏远处的梨园约会，朱倩倩答应了，在梨园里，我用石头砸晕了她，然后用钢丝勒死了她，并用钢丝穿透她的脖子，将她捆在了树干上，因为担心被发现，所以我用外套把她的随身物品都裹起来，带走了，路上可能是走得太慌乱，那张陈大力发给我的名片，就这样滑出口袋，遗落在了梨园里……” “你们通知我带陈大力名片来警局的时候，我心里就害怕了，当时翻遍了所有口袋，都没有找到那张名片，我心想坏了，一定是掉在梨园了！”商洪文抓着头发说，满是愤恨地说，“为了蒙混过关，我翻了朱倩倩的包，找到一张一模一样的名片，来警局接受问话，谁知道，你们还能认出这张名片不是我的？” 宋青山说：“朱倩倩的这张名片，早于你们收到，所以磨损严重，印刷日期也不同，我们警方也有指纹检测设备，你说我们为什么会认出那张名片不是你的？” 楚嫣然说：“所以，这世上就没有完美犯罪，就算你自以为案子做得天衣无缝，也一定会在现场留下痕迹！” “我杀她的时候戴了手套，就一张平平无奇的名片，掉在草丛里，你们居然也能查到我身上？你们也太厉害了！”商洪文悔不当初，不过他后悔的是不小心掉落了证据，并非后悔杀人。 “任何蛛丝马迹，我们都不会放过，直到查出真凶！”宋青山说。 “不管你多狡猾，都逃不脱法律的制裁！”王展鹏说。 商洪文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 楚嫣然回到家中，打开窗子，意外发现，那只橘猫居然回来了。 六楼啊，它居然来去自由，如履平地。 “咪咪，你肚子饿吗？”楚嫣然伸手，招呼那只橘猫。 她又跑到厨房，拿了一根香肠，喂给它。 橘猫试探着走过来，仰起头，喵呜了一声，叼走了香肠。 许是它和楚嫣然熟悉了，这次楚嫣然摸了摸它的头，它也没有躲。 就在楚嫣然逗猫的时候，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 她转身，过去接起电话，是王展鹏打来的。 他说：“嫣然，我很想你……” 楚嫣然听了，心中毫无波澜，她说：“王展鹏，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合适。” “什么叫合适？什么叫不合适？”王展鹏有些生气地说，“你是觉得我哪里配不上你吗？从小到大，都是女孩子追我，唯有你……” “只有我，让你激起了胜负欲吗？”楚嫣然轻哼一声，说，“我看得出来，你的那个前女友，对你还是很上心的，你何必朝秦暮楚的呢？累不累啊？” 王展鹏说：“我和她早就分手了！你能不能别乱吃醋？！” “不是吃醋，是我们之间，真的不合适，不是样貌不匹配，也不是家庭不匹配，是性格不合适！我希望找一个成熟一点的男人，可以包容我的，我不希望找一个小男孩，还需要我哄着他！虽然我是心理师，但是我知道，我内心是有缺失的，只有心理强大的人，才能够包容我，体谅我……” “你觉得这样的男人，世界上有吗？”王展鹏冷笑，“男人都是一样的，女人心目中完美无缺的男人，只有骗子才能满足！” “没有就没有咯，我也并非一定要找一个人陪着我，办了那么多案子，我还不知道人性什么样吗？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最为凉薄，爱你的时候，可以爱到骨子里，不爱的时候，可以砍成碎骨头……” 第86章 直接挑明 楚嫣然话语里的冷静与淡漠，让王展鹏心中一寒，他幽幽地说：“我以为你喜欢我的，从前，你那么照顾我……” “你受伤了，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就算是其他人受伤了，我也一样会照顾他。”楚嫣然说，“展鹏，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之间本来就什么也没发生过，你只是带我看了一场烟花而已，我们的感情，也就像天空的烟花一般，短暂绽放，然后烟消云散！” “我知道为什么你那么漂亮，却一直没有追求者了！” “……”楚嫣然不语。 “你太冷漠了！” “从小，也没有什么人教过我怎么爱别人，冷一点有什么不好？”楚嫣然无所谓地说，“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王展鹏挂断了电话，电话那端，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也许，他找他的前女友，来刺激她，但是她不是吃醋，而是直接下头。 她觉得幼稚，无聊，也不想跟他周旋。 …… 下班后，云初夏敲了敲宋青山办公室的房门。 宋青山说：“请进！” 云初夏走进来，媚眼一抛，甜甜地说：“宋队，你今晚有没有空啊？” “怎么？你有什么事吗？”宋青山抬起头，望着云初夏那副故作娇俏的模样，有些不适应，咳嗽了一声。 “闺蜜买了两张票，本来呢，她想跟我一起去看电影的，可是她突然有事不能陪我了，她把电影票都给了我，我觉得几十块钱一张电影票，不能浪费了！宋队，你有没有时间？”云初夏解释着电影票的由来。 “哦，没有，你问问你师傅有没有空，我想他应该很乐意奉陪！”宋青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云初夏撅着嘴，翻了个白眼，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生气地摔门而去。 楚嫣然见云初夏从宋青山的办公室出来，脸上还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便问道：“初夏，你干嘛？宋队训你了？” “没有！”云初夏撅着嘴，还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没有你撅着嘴干嘛？好像别人欠了你八百万！”楚嫣然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闺蜜给了我两张电影票，我觉得不能浪费，就想请宋队陪我一起看电影，他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拒绝了！”云初夏不满地坐在座位上。 此刻，同事们都下班回家了，厅里就她们两个人。 “哦！”楚嫣然恍然大悟，她点点头，说，“没关系，宋队没空嘛，我有空，我陪你看！” “我想请个帅哥陪我看呢！” 见云初夏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楚嫣然伸手，在云初夏的额头上戳了一下。 “重色轻友的家伙！宋队不陪你看，你找你师傅啊！我觉得他肯定会陪你去的！” “才不要！”云初夏说，“每天对着师傅那张脸，早就看腻了！” 云初夏起身，拎着自己的包包离开了。 宋青山打开办公室的房门，看到楚嫣然还没有走，他说：“还没回家？” “嗯，正准备要走了！”楚嫣然说着，拎起了自己的包。 宋青山问：“今晚有约会吗？” “没有，单身的人，哪有什么约会啊！”楚嫣然说。 “那……一起去看场电影？”宋青山用试探的口吻说，“听说新出的那个电影挺好看的！” “啊？”楚嫣然愣了，她没想到，宋青山刚刚拒绝云初夏的看电影邀约，竟然主动邀请自己一起去看电影？ 这若是让云初夏给知道了，还不气死啊？ “《谋杀》很烧脑的，很适合我们这个职业看！” “宋队，你天天破案还不累吗？好不容易休闲一下，还要去看刑侦片？”楚嫣然摇摇头，说，“换个题材看不行吗？” “那你想看什么，我们就去看什么！” 真是很直男的回答。 “嗯，我好像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哎！”楚嫣然说，“那不如，去电影院看看？” “好啊！”宋青山说，“先一块儿去吃个饭吧，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最难伺候！”宋青山说，“说说你想吃什么？” “最近天凉了，很想吃火锅耶！”楚嫣然说，“宋队，你想不想吃？” “可以！”宋青山说，“那我带你去吃火锅！” 二人来到商场三楼的一家火锅店，点了牛羊肉片，青菜和海鲜，热气腾腾地吃了一顿火锅。 席间，楚嫣然翻了翻购票软件，说：“这个电影应该很好看！” 她把手机屏幕递给宋青山，宋青山愣了一下，说：“多大人了，还喜欢看动画片？” “这是日漫耶，《你的名字》，应该很好看！触不到的恋人……”楚嫣然说着，订了两张票。 “嗯，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看日漫？！”宋青山说。 吃完火锅，宋青山去前台结了账，二人并肩来到电影院，楚嫣然从取票机口取出了票，递给了宋青山一张。 正当二人准备去排队口排队入场看电影的时候，好巧不巧，居然撞上了云初夏！ 她孤身一人，手里捧着一杯奶茶，当她看到楚嫣然身边站着的高大男人，就是宋队的时候，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云初夏走过来，眉头紧锁，她瞪了一眼宋青山，又瞪了一眼楚嫣然，说：“喂，我邀你看电影说没时间，居然跟楚嫣然一起来看电影？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哦，我没时间，是因为提前约了楚嫣然！”宋青山说。 “你们，你们……怎么回事嘛？”云初夏跺着脚说，“楚嫣然，你不是和王展鹏在一起了吗？怎么朝三暮四的，又和宋队搞在一起？你怎么这样嘛！” “喂，初夏，你没事吧？”楚嫣然说，“我们就是同事之间，刚好有空，一起出来吃个饭看个电影而已，你没必要这样大惊小怪的吧？宋队下班后要干什么，没理由跟你交代啊？还有，我和王展鹏，早就回归同事关系了，也没必要向你解释吧？” “你是不是喜欢宋队？宋队，你喜欢她吗？”楚嫣然看着云初夏，又转头看向宋青山，直接挑明了。 第87章 一声对不起 宋青山拉了楚嫣然一把，说：“大家都是同事，没必要剑拔弩张的！” 云初夏抬头，仰望着宋青山，问道：“宋队，你说啊！你喜不喜欢我嘛？！” 宋青山说：“对不起！” 云初夏紧抿着嘴唇，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看起来都要哭出来了。 女人最怕男人说“对不起”。 云初夏面子上挂不住，她带着哭腔指责楚嫣然：“你怎么这样啊！你跟宋队好了，就提前跟我说嘛，两个人怎么藏得那么深？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样耍人很有意思？你们就想看我的笑话对不对？！” 楚嫣然伸手，拉了一把云初夏，说：“你想多了，初夏……” 云初夏一把甩开楚嫣然，说：“什么我想多了，你们明明就是互相喜欢，互相喜欢就说啊，干嘛要节外生枝？你耍王展鹏，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魅力？！” 楚嫣然见云初夏完全失去了理智，忍不住说：“初夏，人要懂得适可而止，要懂得有边界感，这是我们的私事，我们没必要事事跟你汇报吧？还有啊，我说过了，我们只是同事关系，出来聚个餐而已，没别的，是你想多了！” 云初夏还是很生气地说：“楚嫣然，我算是认识你了，你就是茶！” “什么茶？”宋青山不解。 楚嫣然听出来了，云初夏这是恼羞成怒了，完全不顾及两个人从前也是好同事好朋友了，话说出口，完全不考虑后果了。 “你喝多了吧？”楚嫣然不甘示弱地说“还想不想看电影了？不然三个人一起看？！” “谁要跟你们一起看电影啊！”云初夏生气地攥着奶茶杯，说，“别以为这世上除了宋青山，就没有别的男人了！追我的一大把！” 云初夏说完，队也不排了，转身就走了，楚嫣然想要追上去，安慰安慰她，却被宋青山一把拉住了。 宋青山说：“她就是小孩子脾气，等她气消了，就好了。” 云初夏分明就是看到宋青山和楚嫣然一起吃饭看电影，心里不痛快，才不管不顾的说出这些难听的话来！ “我怎么了我？就成了她口中的‘茶’！”楚嫣然气不过。 她什么也没干啊！ 就是之前稀里糊涂接受过王展鹏的恋爱请求，两个人性格不合，谈了一段很短暂的恋爱！ 就成了‘茶’了？ 宋青山见楚嫣然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便岔开话题，说：“她就是个小孩子而已，你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电影一会就要开始了，我去买点爆米花，好不好？” 楚嫣然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下心情，说：“好！我等你！” 宋青山来到出售爆米花的地方，对售货员说：“来一份爆米花，两杯大杯可乐！” 售货员取出爆米花杯，深深挖了一杯爆米花，又接了两杯可乐，递给了宋青山，说：“先生你好，总共24元！” 宋青山取出手机，打开微信支付，扫码支付了，然后接过爆米花和可乐，来到楚嫣然的面前。 楚嫣然喃喃自语道：“这个丫头，她什么时候喜欢上你了啊？”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开心一点，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影响自己的心情。” 第88章 畸形关系:曝尸荒野 宋青山说：“我们进场吧，时间快到了！” “嗯！”楚嫣然点点头，随后转身，排队入场。 进了电影院，二人落座后，楚嫣然侧过头，小声说：“宋队，你什么时候提前约了我？我怎么不知道？” 宋青山小声说：“我不这样说，她岂不是更生气？” “哦！”楚嫣然伸手，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 看完电影，宋青山开车将楚嫣然送到小区楼下。 “要不要我送你到楼下？” “不用！”楚嫣然笑笑，摆摆手，说，“都到家门口了，拜拜，宋队！” “拜拜！” 他明明心里有她，她心里也有她，只是他不开口，她也不开口。 …… “宋队，有人在郊区树林里发现一具女尸！” “出发！” 几辆警车呼啸而至，拉起了警戒线。 报案人就站在不远处，脸色蜡黄，十分难看。 报案人是个老头，晨跑跑到此地，瞥了一眼树林里的异物，觉得好奇，就走过来查看，结果发现是个死人，便连滚带爬地跑出树林，拨打了报警电话。 “你发现死者的时候是几点？有没有翻动过死者？” “没有，我哪敢啊！”老头颤抖着嘴唇，说，“远远的看一眼，魂儿都要吓飞了，我再手欠，也不敢去翻动尸体啊！就连她身体附近的树叶子，我也没踩踏过！” 周法医和云初夏蹲下身子，戴着手套检查尸体。 云初夏说：“死者为女性，面容姣好，年龄大约23到25岁之间，身高165厘米左右，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 尸体被带回警局，经过解剖后，周法医拿着尸检报告，递给了宋青山，说：“初步推断，死者死亡时间为10日的晚上12点到凌晨两点之间，死亡原因为窒息而亡。” “发布寻找尸源公告！”宋青山说，“留意一下，最近有没有年龄相符的失踪人口报案。” “是！” 宋青山带着几个同事一起去周围走访，寻找尸源。 可惜接连三日，都没有任何进展，附近的居民，都没有人认识死者。 这日，突然有人前来报案，说自己的女儿已经好几天没有跟家里人联系了。 楚嫣然直接带着人过去认领尸体，结果，就是她！ 报案人当场崩溃，拍着大腿哭着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楚嫣然拉起她，说：“看清楚了，是你的女儿吗？” “是！”报案人抹着眼泪说，“蓉蓉才23岁啊，她还那么年轻，还没有结婚，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害死了我的蓉蓉啊！这让我怎么活啊！警察同志，你一定查出真相！要替我的女儿报仇啊！” “我们定会秉公执法，查出真凶，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楚嫣然说，“你女儿的真实姓名和工作单位，以及跟她关系比较密切的人，您都跟我们说一下，还有，她有没有男朋友，男朋友是谁，都要告诉我们，这对我们的案件侦破极为重要！” 报案人点点头，说：“我女儿叫王安蓉，今年23岁，在一家服装工厂做会计，和她关系比较密切的人……” 报案人思索良久后，说：“自从她上学离开家以后，就不太跟我们讲她的私生活了，她有个关系比较好的闺蜜叫程秀娟，有没有男朋友，我们真不知道，她也从来没有跟我们提过……” “程秀娟的联系方式，你有没有？”楚嫣然问。 报案人找到程秀娟的电话号码，给了楚嫣然。 随后，宋青山和楚嫣然，一起去了程秀娟的住处，进行走访调查。 而王展鹏和小李等人，则去了死者王安蓉的工作单位，进行调查。 宋青山敲开程秀娟的房门，程秀娟回应了一声：“来了！” 她一路小跑过来开门，见站在门外的两个人都是陌生人，便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市刑警大队的，有起凶杀案，希望你能协助调查！”楚嫣然亮出了自己的刑警证。 “凶杀案？什么凶杀案？”程秀娟一脸疑惑。 宋青山将王安蓉的照片递了过去。 程秀娟看到那张现场照片，直接掩面倒退了几步：“不会吧？她不会是被人给杀了吧？” “案发当晚，也就是本月的10日当晚，你在哪里？”宋青山问道。 程秀娟一脸茫然地解释道：“我……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啊！我们一起去酒吧喝酒，然后一起回来过夜，你们怀疑我啊？” “例行调查！”宋青山说。 “王安蓉在10日当晚被人谋杀，然后抛尸在郊外的树林里。”楚嫣然说，“她最近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比如她有没有交往男友之类的？” “她有跟我说过，她最近和她的某个同事关系比较暧昧，那个男人一直追她……” “他们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这个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宋青山问。 程秀娟说：“好像……到了坦诚相见的地步。” “坦诚相见？”没有谈过恋爱的楚嫣然，根本不理解这个成语的深层含义。 而身为男人的宋青山，一听就懂了。 “那个男人的名字，你知道吗？”宋青山问。 “好像是叫……”程秀娟努力回想了一下，说，“萧海平！对，就是叫萧海平！” “好的！” 经过调查，案发当晚，程秀娟确实是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没有作案时间。 宋青山打电话给小李，叮嘱他盘问完王安蓉的同事后，直接将萧海平带到队里来审讯。 随后，萧海平被带到了审讯室。 “你和王安蓉是什么关系？”宋青山开门见山地问。 “我们，是同事关系！”萧海平抬起头，说。 “有人证实，你和王安蓉，是情侣关系。”宋青山说，“是还是不是？” 萧海平点点头，说：“是，怎么，我们都是成年人，还不能谈男女朋友了？” “既然是男女朋友，她失踪多日，你为什么不报失踪？”楚嫣然说，“她现在已经死了，被人杀掉抛尸在郊区的树林里。” 第89章 畸形关系:关系混乱 萧海平的眼睛颤动了一下，显然有些惊愕，他说：“我以为她是回老家了，我以为她只是耍小脾气不理我，我没想到她死了啊！我真的没想到她死了！” “我还给她发过信息，问她怎么不理我，不信你们看！”萧海平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打开他和王安蓉的聊天记录，给他们看。 宋青山拿过手机，看了下他与王安蓉的聊天记录，随手翻了一下，就看到萧海平给王安蓉发的消息，最后一页，就是当月10日；蓉蓉，你去哪儿了？怎么没来上班？ 王安蓉没回复。 一个小时后，萧海平又发消息给她：蓉蓉，怎么了嘛？怎么不理我？ 王安蓉还是没回复。 宋青山又看了一下通话记录，十号当天，萧海平也打过几个电话给王安蓉，王安蓉都没有接。 “你看看，我十号那天也给她打过电话，发过微信，她都没有回我！”萧海平努力撇清自己的嫌疑，“我喜欢她，我怎么会杀她呢？你们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案发当天，你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宋青山问，“想要排除自己的嫌疑，就要拿出不在场的证据，有没有人证明那天，你并没有和王安蓉在一起？这些信息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你和她关系非同一般而已。” “十号那天，我在上班啊！” “十号晚上，你在哪里？”楚嫣然问，“王安蓉是在十号晚上被人杀害的！” “晚上……”萧海平想了一下，说，“晚上我在家里啊，我一个人在家，上哪找什么证人？” “你们怀疑我啊？”萧海平指着自己的鼻子，情绪激动地说，“我爱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杀她？” “据调查，你之前有一段婚姻，为什么离婚？你和你的前妻，是否还藕断丝连？”楚嫣然问。 萧海平说：“这跟本案有关系吗？我有必要回答吗？” 楚嫣然说：“当然有关系，情感纠纷，最容易酿成凶杀案！爱之深痛之切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也明白！希望你如实交代与死者的关系，和各种细节，有助于我们破案！” 萧海平叹了口气，说：“我和我前妻，也就是冯舒雅结婚三年，后因性格不和离婚，我们之间没有孩子，所以想离就离了！” 宋青山说：“离婚后，你们还有没有联系？” 萧海平抹了一把脸，说：“说实话，我们离婚后，还是有联系的，毕竟我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离婚前，她哭着喊着要离婚，可是真的领了离婚证后没几天她就后悔了，经常缠着我，你也是男人，你应该也懂得，男人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她一哭我就心软，结果……” “结果，我们离婚后，她也经常回来找我，缠着我跟我黏糊……” “什么意思？”楚嫣然问。 萧海平说：“就是我们离婚后也保持着一定的联系，每周差不多都会约一次……” “约一次？”楚嫣然完全不懂，约一次是什么意思，“约会吗？” 萧海平摇摇头，说：“警察同志啊，你也太单纯了吧？约一次，就是约炮啊！我们从夫妻关系，发展成了炮友关系，只要她想我了，就跑回来让我干她，她愿意这样，我何乐而不为？” “注意文明用语！”宋青山敲了敲桌子，说，“这里还有女同志。” “怎么文明？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啊警官？我词汇量有限！”萧海平摊开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楚嫣然冷眼扫向萧海平，问道：“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和死者王安蓉是情侣，你们三个人关系如此混乱，她是怎么忍受得了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现在社会那么开放，王安蓉也不是什么纯情少女，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有次我在家和冯舒雅正干着，王安蓉就进来了，她开始很生气，我哄哄就好了，最后发展到，我们三个人一起玩，她也能接受……” 听到这里，楚嫣然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听嫌疑人这样口无遮拦的说这些，还是有些遭不住。 楚嫣然咳嗽了两声，说：“宋队，我去给你倒杯水，你继续……” 接下来，宋青山独自审讯：“三个人一起？你确定？你的前妻冯舒雅，也没有任何问题吗？你要知道，女人可是最善妒的！” “两个女人都乐意讨好我，我何乐而不为呢？她们为我争风吃醋，我开心还来不及，我管她们怎么想！她们为了讨好我，什么招数都会使出来，只要能够让我高兴……”萧海平沉浸在皇帝般的自豪里，觉得有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特别有成就感。 “冯舒雅和王安蓉的关系怎么样？她们有没有争执过，有没有互撕过？” 萧海平摇摇头，说：“一般情况下，我会单独约一个回家，只有另一个不请自来，我们才玩双飞，我在的时候，她们没怎么交流过，目光都在我身上，她们没有发生过争执，也没互撕过。她们之间，也没有互留联系方式。” “冯舒雅的详细家庭住址说一下，还有她的工作单位！”宋青山说。 “你怀疑冯舒雅？”萧海平摇摇头，说，“她就是个弱女子，她身高才一米六，体重九十八斤，我和她结婚几年，她连鸡都没有杀过，就算是她们两个真的打起来了，冯舒雅也打不过王安蓉的，怎么可能是她杀的人？” “任何有嫌疑的人，我们都要调查！”宋青山说，“你只需要回答我方才的问话，越详细越好。” 萧海平摊开手，说：“好啊，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冯舒雅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杀人呢？我也不会杀人啊！王安蓉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女人，人们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么会对她起杀心呢？更何况，她那么包容我，对我那么温柔，那么爱我……” “好了，别废话了！”宋青山渐渐失去耐心。 第90章 畸形关系:你在撒谎 萧海平停止了自恋行为，把冯舒雅的家庭住址和工作单位等详细信息，说了出来。 宋青山做好笔录，便准备带人去找冯舒雅进行调查了！ 王展鹏找到冯舒雅的时候，冯舒雅正在家里看电视。 “有起凶杀案，希望你能协助调查！”王展鹏拿出自己的刑警证，在冯舒雅的眼前亮了一下。 冯舒雅的眼神飘忽了一下，说：“什么凶杀案？” “王安蓉被人杀害，并且弃尸在荒野，与她有关的人，我们都要例行调查！”王展鹏说。 冯舒雅连忙解释道：“我和她只是认识而已，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交情的！她被人杀了，关我什么事啊？你们干嘛来调查我？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杀她？况且，她比我长得高，比我有力气……” “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王展鹏追问，“你怎么知道她比你有力气？你试过吗？” 冯舒雅的脸变了色，她总不能说她和王安蓉第一次见面，是在前夫的床上吧？ “她和我前夫是同事，所以就认识了！”冯舒雅说，“没有试过，我只是看她比我高很多。” 王展鹏问：“十日当晚，你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 冯舒雅想了想，说：“那天……我和江振兴在一起。” “在一起做什么？从几点到几点，具体踪迹说一下！” 冯舒雅说：“我们下午六点开始约会，一起吃了顿饭，然后喝了个下午茶，然后……” “然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男人和女人还能做什么，在车里，做不可描述的事！”冯舒雅很坦然地说。 “据你前夫的口供，你和萧海平离婚后，并没有断绝关系，而是继续发生关系，这个江振兴，在你们中间，扮演什么角色呢？” “警官，是你太保守了吧？离婚了，大家都是单身，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喽，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确实太保守，理解不了你们复杂的关系。”王展鹏说，“江振兴也接受你们这样复杂的两性关系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问那么多干嘛？”冯舒雅说，“在意的话，大不了不在一起了！” “在哪吃的饭，几点到几点，在哪喝的下午茶，几点到几点，还有，几点在车里做运动，几点到几点，都详细说一下！” “警官啊，你比楼下的八婆问得还详细啊！”冯舒雅一脸的不耐烦，“你是不是还想知道我们什么姿势？谁在上面，谁在下面啊？你不如直接看黄色小说更痛快啊！” “严肃一点！”王展鹏被冯舒雅这句话给气到了，恨不得甩她两巴掌，但是身为刑警，不能随便打人耳光，只好忍下来。 “这是刑事案件，你有作案嫌疑，我是例行调查！” “我记性没那么好的，我哪儿能记清楚啊！”冯舒雅开始打太极，六点多一点吧，在福生酒家吃饭，然后去喝下午茶，大约是七点多吧！然后在车里的时候是几点，我哪儿知道？我又不习惯做之前掐着秒表计算男人的坚挺时间……” “真是口无遮拦！”王展鹏没好气地说，“江振兴的家庭住址和工作单位在哪，说一下！” “不会吧？他都不认识王安蓉，你们也要调查他？” “当然！”王展鹏说。 王安蓉把江振兴的家庭住址和工作单位等联系方式告知了王展鹏。 正当她准备提前打电话通知一下江振兴的时候，被小李阻止了。 冯舒雅被开车带走，去警局继续接受盘问。 随后，王展鹏找到江振兴，问了一遍方才问过冯舒雅的那些问题。 江振兴的回答，和冯舒雅并不相同。 他说：“我们六点一起吃了顿饭，在福生酒家，吃完饭，就回家了。” “几点回家，回谁的家？这期间，你们做了什么？” 江振兴说：“回的我家，我们在家发生了关系，一直到晚上九点，我才送她回去。” 很显然，他们两个人至少有一个人在撒谎！ 就这样，江振兴也被带回了警局审问。 又换了其他刑警，对他们分别审讯，发现他们的口供有很大纰漏，时间和地点都对不上，有几次，他们自己的口供都前后矛盾。 “你在撒谎！”楚嫣然望着冯舒雅，将白炽的灯光，照向她，“你可以看一下你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前后矛盾，时间都对不上，而且江振兴跟你的口供，也对不上！” “我只是记性不好而已，反正那天，我是和江振兴在一起的，具体什么时间，我哪能记清楚？都过去那么多天了！”冯舒雅不紧不慢地反驳。 “这不是记性好不好的问题，就拿饭后发生关系这件事来说，你说在车里，江振兴说在家里，明显对不上！”楚嫣然说，“冯舒雅，王安蓉是不是你杀的？我们在王安蓉的手指甲缝里，发现了嫌疑人的皮屑组织，很快鉴定结果就出来了，你抵赖也没有用了！” 听到楚嫣然说这些，冯舒雅立马崩溃了，她翕动着嘴唇，说：“什么……什么皮屑组织？” “只要杀人，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细心的法医，也不是吃素的！死者的每一个指甲缝，都会详细勘查，就连遗留在现场的头发丝，都不会放过……” 冯舒雅听了，心就像擂鼓一般，顿时慌乱起来：“有吗？有头发丝？” “你洗澡的时候会不会掉头发丝？和死者搏斗的时候，她有没有撕你的头发？”楚嫣然循循善诱道，“你是等到dna检测结果出来以后再说呢，还是现在就说？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们每天都会换人审讯你，直到你说为止！说了，一切都轻松了！早与晚而已，你何必经受这内心的折磨呢？” 冯舒雅的面部扭曲，开始痛哭起来：“我也不想的，是她逼我的！我的男人，她凭什么抢啊！从小到大，我最讨厌别人抢我的东西了！更何况那是我的男人！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还结过婚，领过证，他答应过我，这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 第91章 畸形关系:合谋 “男人的承诺，只在当时有用，女人也一样，何必那么认真呢？”楚嫣然说，“你们已经离婚了，你不清楚离婚意味着什么吗？就因为他爱上了王安蓉，你就杀了她？” 冯舒雅拼命摇头，头发甩在脸上，粘在布满泪痕的脸上，十分凌乱。 她哭着说：“他不一样啊，我爱他啊！” “真的爱，为什么要离婚？听萧海平说，是你提出的离婚！” “我们只是吵架而已，他从前会哄我的，但是结婚后，他就变了，不哄我了！我一赌气，就跟他离婚了，离婚后我就后悔了，我缠着他，他就原谅我了，说会和我复婚的！” “男人哄女人，不是他真的愿意哄，只是他想要得到你之前的超常发挥而已，结婚后，不想演了，所以你觉得他变了，其实他从来没有变过。”楚嫣然说。 “本来我以为我们就要和好了，和以前一样了，可是后来他又反悔了，说他很喜欢王安蓉，我和他在家里发生关系，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进来后，居然可以若无其事的和我们一起发生关系！真的震碎了我的三观！” “那说明萧海平的爱就是个笑话。”楚嫣然的话直戳心窝。 “也许王安蓉也在感慨，是你不要脸，介入他们的感情！据我所知，你们离婚后，萧海平是和王安蓉在一起，并发展成了情侣关系，反而是你，名不正言不顺！” “我恨王安蓉，夺走我的男人，恨不得杀了她！” 楚嫣然说；“萧海平故意让你们知道彼此，让你们发生雌竞，他坐收渔翁之利，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你做出杀人的事来，值得吗？” 冯舒雅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说：“只要弄死那个贱女人，我觉得就值得！” 宋青山说：“你身型并不高大，拖动比自己身体高大壮实的王安蓉，你是怎么做到的？一定还有帮手吧！” “是我一个人做的！”冯舒雅想把责任揽下来，“那天，我约了王安蓉，说要跟她谈事情，我买了两杯咖啡，她的那杯咖啡中，我撒了点安眠药，就是安眠药的效力发生得比较迟缓，我要掐死她的时候，她极力反抗，好像扯到我的头发了……” “我开车，把她拉到野外，然后一脚将她踢下车，就把车开走了！” “你撒谎！”楚嫣然说，“我们在现场勘查过，车是开不进树林的，只能停在公路边，如果车子开下去，需要吊车才能把车吊回来！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撒谎了！通过现场痕迹来看，王安蓉的身上，还有其他挫伤，更像是比她身体还要强壮的人击打造成的！” 冯舒雅的身体开始抖动，抽搐。 楚嫣然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冯舒雅，说：“江振兴也参与了这场谋杀，对吗？看着我的眼睛！” 冯舒雅抬起头，看了楚嫣然一眼，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她点点头，说：“是的，我一个人搞不定她，即便是她喝了带有安眠药的咖啡，我想要掐死她，她极力反抗，我差一点就被她反杀了！江振兴狠狠踹了她几脚，她心口痛得爬不起来，我扑过去，直接掐死了她！” “是在车里发生的这一切吗？” “开始是在车里！”冯舒雅说，“她喝了咖啡昏迷以后，我们把车开到郊外，我准备掐死她，然后扔进树林里，我们在车里打斗的时候，江振兴发现我渐渐招架不住，就停了车，我们从车里打到车外，她虽然意识不是很清醒，但是死死抓着我一把头发，我可是很爱美的，她扯我头发的时候，我就没反抗能力了，江振兴那几脚，直接将她踹得几乎昏死过去，我和她一起滚到坡下，我掐死了她，确定她没有了呼吸之后，我喊江振兴过来……” “将她拖到树林里，我们仓皇而逃，甚至忘记了对一下口供，我们以为不会有人发现是我们做的！怀疑也会怀疑萧海平，没想到……” 冯舒雅哭着说：“没想到你们会怀疑到我身上来！” “你并不是专业的杀手，撒谎也满是纰漏，看穿你也是小菜一碟！”楚嫣然说。 小李继续审讯江振兴，开始的时候，江振兴还死不承认，但是当他听说冯舒雅已经承认了之后，就也不再抵抗，而是全盘托出。 “你和冯舒雅什么关系，为什么为了她杀人？”小李问。 江振兴说：“我一直追她，她一直没有答应。” “哦，冯舒雅的备胎！” “她答应我，会和我在一起，但是要帮她做一件事！”江振兴说，“舒雅说，就是王安蓉破坏了他们的婚姻，害得她和前夫感情破裂，所以她特别憎恨王安蓉，如果不除掉她，她这辈子都过不好！” “然后你就答应了？”小李问。 “嗯！”江振兴点点头，说，“她都敢干，我有什么不敢干的？我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发现的！” “命案必破，更何况现在技术那么发达，你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吗？笑话！”小李说，“而且，冯舒雅和萧海平离婚，也并不是因为第三者插足，只是因为冯舒雅作而已！她作没了婚姻，又开始后悔，后又介入前夫和前夫女友之间的感情，甚至和前夫继续发生性关系……” 江振兴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满脸痛苦。 “你只是她利用的工具人而已！”小李说，“不过，工具人杀人，也要判刑的！” “会判多久？”江振兴猛击了一下桌子，咆哮道，“我还不想死啊！我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被那个女人给骗了而已！警官！你帮帮我啊！” “坐下！”小李用命令的语气说。 “一开始，你极力狡辩，不承认罪行，直到对方招供，你才开始和盘托出，这不是小案子，这是杀人啊！自古以来，杀人都是要偿命的！更何况，你做的并不是抛尸，你也参与了杀人的动作！”小李摇摇头，说，“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 最终，冯舒雅被判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第92章 死亡赴约:梦中碎块 江振兴因为是被蛊惑，犯下故意杀人罪，算是从犯，被判无期徒刑！ 当萧海平得知王安蓉是被自己的前妻冯舒雅策划杀死的之后，一脸的震惊，他喃喃道：“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挺快乐的啊，她怎么会动了杀人的心思？” “女人的嫉妒心可是很强的，没有人愿意分享自己的男人！”云初夏没好气地说，“望你以后不要再害人害己，这两个女人，都是因你而死！” 楚嫣然说：“还是要劝女人别争男人，别玩雌竞，雌竞双方没有任何一个胜利者。” 云初夏转过头，眼神冰冷地望着楚嫣然，然后酸酸地说：“希望有些女人，别说一套做一套！” 楚嫣然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她不自证，也不辩解。 她们之间，还是因为一个男人，而生出了嫌隙。 但是，爱情这种事情，不是谦让就可以得到的。 萧海平免除杀人嫌疑，被放了出来。 …… 阴雨绵延，下了好几天。 张娜躺在床上睡午觉，恍恍惚惚中，进入梦境。 她走进一个烟雾缭绕的森林，踩着地上的落叶和树枝，脚不由自主地带着她，走向一个山洞。 山洞里阴暗潮湿，漆黑一片，她伸出手，扶着洞壁，想要往里走……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闪现在她的眼前。 是姐姐张玉莹，她满脸是血，瞪大空洞的眼睛，伸出惨白的双手，想要抓住她。 不知道为什么，张娜看到姐姐的这副样子，内心十分害怕，她步步后退， “这里好冷啊，娜娜，这里好冷啊——”张玉莹突然冲到她的面前，掐住她的脖子，嘶吼道，“我让你报警，你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 张玉莹掐着她的脖子，用力再用力，突然，她的身子碎成万段，跌落在地上，变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碎肉！ “啊——”张娜惨叫一声，“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是很痛。 这个梦太真实了！ 太恐怖了！ 张娜拿出手机，看了看姐姐张玉莹一个月前给自己发的那条信息：“如果我不回来，就去报案！” 一个月了，姐姐没再跟她联系，她也没有报案。 今天，她做了这样一个梦，十分诡异，十分恐怖，她觉得姐姐一定是出事了！ 于是，张娜迅速起身，来到警局报案。 “你好，我怀疑我姐姐张玉莹被人杀了！”张娜神情紧张地跟接待她的陈永辉说。 “为什么这样说？”陈永辉问，“你姐姐和家人失去联络多久了？” “一个月前！”张娜说，“一个月前她曾经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如果她不回来，就去报案！” “既然这样，一个月前，你为什么不报案？”陈永辉反问。 张娜说：“我姐姐和姐夫的感情不好，经常吵架，从结婚时候开始，打了七八年了，我觉得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不方便参与，便没有报警，直到今天，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见姐姐浑身都是血，她质问我，为什么不报案？她说她一个人在山洞里好冷好冷，她掐着我的脖子埋怨我，然后变成一堆碎肉，掉落在我的脚下……” 说到这里，张娜掩面痛哭起来：“姐姐一定是出事了，我觉得她一定是出事了！” “你别着急，慢慢讲！”陈永辉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这一个月来，张玉莹有没有和你们家里人有联系？”陈永辉问。 “没有！”张娜挫着泛红的眼睛，说，“从前，她跟家里人联系也不是很频繁的，只有过节的时候才会回娘家，我们姐妹之间，也不是经常见面的，大家都很忙的！” “梦里的那个山洞，你还有没有印象，有没有去过，是哪个山洞？” “我好像记得！”张娜说，“就是我们村半山腰的那个山洞……” 虽然以梦破案不太科学，但是有些事情就是很玄学，尤其是某些凶杀案，死者和亲人似乎有心灵感应，有些死于非命的受害者，会托梦给自己的亲人，在梦中给一点破案的线索。 就如同几年前的某个谋杀案，弟弟被人杀了，托梦给姐姐，姐姐通过梦中场景，找到了弟弟的尸体，并和刑警成功破案，将凶手缉拿归案。 陈永辉把口供交给宋青山，专案组简单的讨论了一下，便开着警车，载着张娜，来到她所说的那个山脚下。 刑警们将警车停在路边，徒步上山，找到了那个山洞。 在山洞里，他们发现了一堆碎肉，碎肉摆放的位置，和张娜在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张娜捂着嘴，惨叫一声：“啊——” 然后，她蹲在地上，泣不成声：“呜呜……姐姐，不会真的是你吧？不会是真的吧？” 楚嫣然将张娜搀扶起来，说：“要经过化验，才能确认死者身份！” 云初夏戴着手套，蹲在地上，说：“这些碎肉，不会真的是人类的吧？” 周法医说：“你看，这底下有人的手指头和脚……她的头部在那里！” 周法医指了指山洞里的一处水洼处，张玉莹的头，就摆放在那里。 “呕——”云初夏一阵干呕，即便是戴着口罩，也难以掩盖尸块的臭味。 按照张玉莹发的那条信息来推测，她应该已经死了一个月了。 这些尸块，已经严重腐烂，很明显，也有被老鼠啃食过的痕迹，最近天气变凉，蛆虫并不是太多。 周法医将这些尸块收集起来，带回了化验室。 他和云初夏两个人，拼了整整一天，才把人给拼起来。 周法医说：“死者应该是被钝器击打头部而死，死后被切成一千多块……” “好残忍啊！”云初夏说。 …… 宋青山问张娜：“张玉莹发信息跟你说，她回不来你就报案，她是去见什么人，你知道吗？” “去见我的姐夫！”张娜回答。 “他们是夫妻，不住在一起吗？为什么会这样说？” 张娜摇摇头，说：“不住在一起，他们结婚后感情不和，经常吵架打架，我姐姐就去城里打工了，一个月前，姐夫突然要去城里找我姐，在我姐的出租屋内，两个人又吵了一架，她发短信那天，我姐夫让她去他的出租屋找他……” 第93章 死亡赴约:蓄意谋杀 “你姐夫的详细住址在哪？！”宋青山问。 张娜便将姐夫的详细住址说了一遍。 警方立即出动，准备将张娜的姐夫陈庆彬抓来审问。 结果，到了目的地后，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回应。 问过周围居住的居民才知道，陈庆彬已经退租离开了。 刚好，在陈庆彬租住的这间楼房的对面，有个监控。 宋青山命陈永辉调查一下张玉莹失踪前后几天的监控录像，便带了一拨人，四处搜捕陈庆彬。 刑警抓到陈庆彬的时候，他正躺在老家的阁楼上，悠闲地睡午觉。 陈庆彬被带到了警局，接受审讯。 宋青山问：“陈玉莹是你的妻子对吗？” “是！”陈庆彬很瘦，一百来斤的样子，他脸颊凹陷，嘴巴突出，像个猴一样。 “陈玉莹被人杀害，剁成一千多块，丢弃在山洞里，她失踪那天，曾经给妹妹张娜发过一条信息，说：如果她不回来，就报案！她最后见的一个人，是你！”宋青山说，“说，陈玉莹是不是你杀的？” 陈庆彬冷笑一声，说：“警官，你们办案，可不能靠猜想啊！我和她是夫妻关系，我怎么会杀她呢？” 宋青山道：“她见过你之后，就和家人失去了联系，你说不是你杀的，她死亡那天，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有没有不在场证据？” 陈庆彬摇摇头，说：“她在城里打工，我就是来看看她，夫妻两个几个月不见了，约会约会不是很正常吗？你们怀疑我杀她？没有理由啊！我们之间还有共同的孩子呢！” 陈庆彬死不承认是自己杀了人。 这时候，陈永辉站在审讯室外，敲了敲门，他给了宋青山一个眼神。 宋青山起身，走出审讯室，他问道：“查看监控，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陈永辉说，“案发当天，监控拍到陈玉莹出现在画面里，上了楼。就再也没有出来！之后的几天，我仔细查看过监控录像，没有再拍到过陈玉莹的身影。倒是陈庆彬，在案发当天，先后提了三个很大的麻袋下来，将麻袋放在了三轮车上，由一个女人蹬着三轮车，两个人一起消失在了画面里。” “那就没错了，陈玉莹进去的时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三麻袋碎块！”宋青山说，“去陈庆彬曾经租住的地方，详细勘查！” “是！” 陈永辉开车，带着周法医云初夏等人，去现场勘查。 肉眼看不到任何血液痕迹，但是通过技术手段，在卫生间检测到血液痕迹，即便是卫生间被认真打扫过，还是逃不脱检测仪的探测。 宋青山再次回到审讯室。 这时候的陈庆彬，耷拉着头坐在那里，昏昏欲睡。 宋青山将白炽的灯光照向他，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即便是坐在这里，也可以咬死不松口？” “没有啊，警官，你多想了！”陈庆彬摇了摇脑袋，长舒了一口气，说，“我只是有点困了而已。” “你是不是觉得把陈玉莹杀害以后，切成碎块，丢在山洞里，被老鼠吃光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怎么会？不是我杀的，也不是我切的！”陈庆彬继续抵赖。 “我们在你租住的房子里，监测到大片血迹，可以肯定的是，你杀害陈玉莹以后，在卫生间对她进行了切割放血……”宋青山说，“我们现在掌握的，也不只是这一处证据，案发当天，路口的监控录像拍摄到，陈玉莹活生生地走上楼，再也没有出来。三个小时后，她被你切成碎块，装进了三个麻袋里，被一辆三轮车运走，监控还拍到一个帮你运尸的女人……” 听到这里，陈庆彬浑身发抖，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租住的楼对面，有一个监控，正对着他的楼梯。 “继续抵赖，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宋青山说。 见不能再继续抵赖，陈庆彬十分痛苦地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他的指缝里，掉落十几根发丝。 “我和陈玉莹的感情不和，是因为我脾气暴躁，她脾气也很暴躁，我们根本就不合适，但是年轻的时候我们不懂，家里相亲，认识没多久就结婚了！” 陈庆彬叹了口气，说：“婚后，我们有了一个儿子，大部分时间，我们的儿子都是我母亲来照顾的，她也不知足，还经常和我母亲发生口角，后来，她直接不回家了，借口出来打工，常年住在外面。” “上个月，我来城里打工，特意抽出时间来她的出租屋看她，结果在她的出租屋内发现男人的鞋子，男人的拖鞋，卫生间里，也有两个牙刷！甚至床上，都是两个枕头，我怀疑她跟别的男人同居，就跟她吵了一架，还动手打了她，但是她死不承认，说鞋子是房东的，双人床上放两个枕头，是为了好看！她说‘你不是没发现男人的衣服吗？怎么可能有其他男人住在这里’？” “就算是我发现了男人居住过的痕迹，她也咬死不承认。” “直到那一天，我约她来我租住的房子，说好好谈一谈！她开始不想来，我说不想来，那以后就别想见儿子！那天，她来了，但是我不知道，她来之前，给她妹妹发了那么一条信息！” “男人最受不了自己的女人的背叛，哪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在我家里，我们再次发生争吵，打斗中，我失手打死了她，我害怕尸体被人发现，于是想到将她切割成碎块，将她丢弃在荒无人烟的山洞里，想着有老鼠之类的，会吃掉那些碎肉，那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而且，我安安稳稳地过了一个月，也没有人怀疑过，谁知道，你们突然找上门！” 宋青山说：“你不是失手打死了她，你是蓄意谋杀！” “不是的，我是失手！”陈庆彬试图狡辩，想要活命。 “如果你是失手，就不会提前准备麻袋和切割尸体的工具了！”宋青山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老实！说，作案工具藏在什么地方了？” 第94章 荒地人骨:身首异处 “我埋在山洞外的树底下了！”被宋青山说中了的陈庆彬不再狡辩。 随后，警方出警，带着陈庆彬，来到藏匿作案工具的地点，他低垂着头，戴着手铐，指向藏匿工具的那棵树，小李“咔咔”给他拍了几张现场指认照片。 警方将作案工具挖掘了出来，装在证物袋里，一并带回了警局。 宋青山再次提审陈庆彬。 “那个帮你运送尸体的女人是谁？” “是我妈！”陈庆彬表情十分痛苦，他咧着嘴哭起来，“我没告诉我妈那里头是陈玉莹，她真不知道，她不会因为我而坐牢吧？” 陈庆彬哭得鼻涕口水都流了出来。 “那你怎么跟她说的，她才同意帮你运送尸体？”宋青山追问。 陈庆彬说：“我说是朋友给了我一只羊，我忘记放冰箱，臭掉了，让她帮我一起丢一下！” “你撒谎！”宋青山说，“如果只是臭掉了一只羊，你妈会帮你把尸块一起丢到山洞里吗？难道楼下没有垃圾桶吗？你太狡猾了！” 陈庆彬哭着说：“我也不想连累我妈啊，她只是想帮我，她有什么错？” “藏匿尸体当然有错！”宋青山说，“你三番五次撒谎，是觉得我们刑警的智商，个个都不如你吗？” “不是，不是的！”陈庆彬连忙摆手，说，“我只是不想死而已！” “你不想死，别人就想死吗？你凭什么剥夺别人的生命？就算是别人真的出轨，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更何况，这只是你的猜测！” “我跟我妈说，我杀了陈玉莹，我不想死，让她帮帮我，她问我怎么帮，我说让她来一下，帮我抬一下东西，然后一起把她的尸体丢弃就可以了，我妈没办法，就来了，她也是为了我……” 这起案子尘埃落定，陈庆彬因犯故意杀人罪，侮辱毁坏尸体罪，情节十分恶劣，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陈庆彬的母亲因为藏匿尸体，涉嫌帮助毁灭证据，掩饰罪等，被判两年有期徒刑。 ……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扛着锄头，在野外开垦荒地，准备种些菜和粮食。 村里领导说了，坟地附近的荒地，谁开垦出来，谁就可以使用。 她的丈夫进城打工了，她还要带着两个孩子，除了地里的收成，她没有任何收入。 既然开垦荒地可以种菜种粮食，算是额外收入，她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了这份多劳多得的差事。 正午的日头，十分的灼热。 农妇因为长年累月的劳作，她的脸被太阳晒得黝黑。 她的头发随意的挽起，显得有些凌乱，额头上沁满了汗珠。 锄头高高的抡起来，然后重重地落下去，很快，她就锄掉了半亩地的草，她把草抱起来，丢进不远处的沟壑里。 锄累了，她坐在草地上，扭开了水壶，喝了几口水，然后起身，继续去干活。 这一锄头下去，只听见“咔吧”一声，好像锄头锄到了什么东西，她用力抽了抽，却怎么也抽不回自己的锄头，锄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 农妇好奇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 她蹲下身子，徒手扒拉地上的草和泥土，扒了好久，看见一层白骨，开始她并没有害怕，以为是锄头锄到了动物的骨头。 直到她把骨头扒拉出来半个身子后，发现锄头是卡在了人骨的肋骨上。 她赫然看见一个眼窝凹陷的人的头骨，就摆放在人骨的手上，人骨的嘴巴张开着，面骨骨骼上满是裂痕，预示着他生前曾遭受过非人的暴力。 “啊——”农妇慌忙后退，吓得连锄头也不要了。 虽然知道这片荒地，靠近村里的坟地，但是这样埋葬尸体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尤其是尸体身首异处，生前似是被人肢解过后才埋在这里的。 农妇跑了很远，总觉得身后有鬼魂在跟着自己，她几乎崩溃，大喊大叫着，跑了老远的路，听到田地里有人喊她，她才清醒过来。 “她嫂子，你喊啥呢？撞鬼了？”一个农夫，手里拿着一把镰刀，正在割草，见到农妇这副样子，笑着喊了一声。 农妇停住脚步，吓得哭出声来：“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比见鬼还吓人啊！呜呜呜……” “哭啥啊？”农夫丢掉镰刀，从田地里走出来，问她，“有人欺负你了？我替你教训他！” “不是！”农妇用衣袖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说道，“我刚才去开垦荒地，打算种点菜，谁知道……谁知道我挖了一半，挖到了人骨头！” “你该不会是挖了人家的祖坟吧？” 农妇摇摇头，说：“不是坟包，我没挖人家的坟地，那荒地，离着坟地还有一段距离呢！我的锄头都卡在他的骨头上了，那骨头，没有棺材装着他，身首异处的，头骨上还有裂痕，很吓人的！” “该不会是战争时期的人骨头吧？”农夫猜测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走，咱去看看去！” “我可不敢去了！”农妇不去。 农夫说：“怕什么的，只剩下骨头了，人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我不去！”农妇坚持不去。 “你锄头不要了？”农夫问她。 农妇说：“你若是去，帮我取回来就好！” 农夫拍拍胸脯，说：“没问题！” “我先回家了，想起骷髅的眼睛，我腿都发抖！” “那你回去！”农夫觉得自己胆子大，匆匆跑向了农妇所指的方向。 终于，他看到了农妇立在土里的那把锄头，锄头卡在枯骨的肋骨中间，骷髅嘴巴张开，死状凄惨。 “呀呀呀——” 此时，不远处的树上，传来乌鸦的阵阵叫声。 阴风阵阵，农夫瞬间觉得自己脊背发凉。 不知道什么原因，天突然就黑了下来，闪电雷鸣。 “轰隆隆——”雷声震耳，农夫打了个哆嗦，吓得锄头也不敢去拿了，扭头就跑了。 回到家里，他把自己方才的经历告诉了妻子，妻子说：“如果那人是死于非命，就该报警啊！” 第95章 荒地人骨:晕倒 “你说，是不是当年鬼子进村时候，被日本鬼子打死的村民啊？” 农夫妻子摇摇头，说：“是不是，这个得让法医化验化验，凭肉眼可看不出来。” “你说的对！”农夫拿了手机，连忙拨打了报警电话。 电话是陈永辉接的，他将方才的情况汇报给宋青山后，宋青山对楚嫣然说；“有村民发现了一具被肢解的枯骨，巧了，地址就是你的故乡！” “我们一起过去看看！”楚嫣然说。 警车抵达现场后，周法医和云初夏戴着白手套，过去进行尸检。 随后人骨被带回法医鉴定室。 经过化验后，周法医拿着报告找到宋青山，说：“死者死时年龄大约35岁左右，死亡时间大约为17年前，死者死亡原因为重物击打头部而死，还有重要的一点是……” “什么？” “死者的骨头有多处变色，经过检测证实，死者骨头曾被烹煮过。” “什么？”宋青山吃了一惊，他忽然想起楚嫣然跟他提起过的梦魇。 她也是经常梦到院子里有一口大锅，冒着泡，咕咚咕咚地煮着一个男人的尸体。 这具枯骨，正好是在楚嫣然的故乡发现的，巧合的是，枯骨的死亡时间，大约为17年前。 也就是楚嫣然所说的，她的姨父和母亲失踪的那一年。 莫非，这具尸骨，会跟她的梦魇有联系？ 楚嫣然的心怦怦直跳，宋青山看到她深呼吸的样子，猜到她一定是联想到了自己母亲身上，毕竟母亲已经失踪十七年。 楚嫣然问。“这具枯骨为男性还是女性？” 周法医说：“我和云初夏拼了几个小时，终于将骨头拼凑完整，枯骨的身高大约为180左右，从骨盆和身高推断，应该是男性！” “九十年代时，那时候的法医技术，不能从烹煮过的尸体上提取任何dna，也许这就是死者被烹煮的原因。”周法医说，“但是现在，经过十几年的进步发展，法医可以从被煮过的尸体上提取dna了！” 云初夏说：“如果十几年前发现这具尸体，就凭当时的技术，提取不到有效dna，同样是破不了案的！现在尸体重见天日，我们还可以从尸骨上提取到死者的dna，也算是死者的幸运了！” “将死者的dna输入数据库，进行比对！”宋青山说。 经过比对，查出了死者的身份！ 陈永辉说：“宋队，死者名叫迟远航，十七年前失踪，其妻子并未报失踪案！” “什么？”楚嫣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陈永辉，你确定吗？” “确定！”陈永辉把比对结果拿给楚嫣然看。 楚嫣然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迟远航……”宋青山一把攥住楚嫣然的胳膊，她才不至于跌倒。 “他是不是你的姨夫？” “是！”楚嫣然点点头，说，“小姨一直说她跟别人跑了，怎么会变成了一堆白骨？还被人烹煮过？十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嫣然双手抱头，她表情痛苦，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人一下子便失去了知觉，身子软了下去。 宋青山连忙抱起她，直掐她的人中。 好半天，楚嫣然才缓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气息微弱地说：“我姨夫死了，被人砍成无数碎块，我母亲呢？她失踪那么多年，去了哪里？会不会也被人给杀了？” “没有见到尸骨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宋青山说，“这起陈年旧案，我们要细细调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总觉得，你母亲的失踪，和你姨夫的死，有关联！” 楚嫣然起身，调整了一下心情，说：“宋队，我有些不舒服，可以请假先回去吗？” “可以。” 楚嫣然转身，朝门外走去。 云初夏望着楚嫣然的背影，咬了下嘴唇，看到她憔悴的模样，她想起那次出警，她徒手斗歹徒，曾经救过她，她也有些心酸。 她一把抓起楚嫣然的包，追到门口，将包塞进她的怀里，说：“嫣然，你的包忘拿了！” “谢谢。”楚嫣然接过包，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只走了几步台阶，再次晕倒在地。 宋青山连忙冲出去，将她抱起。 他开车，将她送到医院。 检查了一下身体，医生说；“她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有一点低血糖，随身准备点糖果，头晕的时候就吃一颗，就不会再晕倒了。” “好的，谢谢您大夫！”宋青山礼貌地说。 楚嫣然挂了个点滴，整瓶都是葡萄糖。 “你上午没吃饭吗？”宋青山见楚嫣然睁开眼，立马就问道。 楚嫣然说；“早上起得有点晚，就没有吃。” “从前怎么不知道你有低血糖？”宋青山问，“晕倒真的只是因为低血糖？” “如果不是看到姨夫的尸骨，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晕倒的了！”楚嫣然说，“有点低血糖，也是正常范围内。” “以后可要想着随身准备糖果了，万一在马路中间晕倒了，那多危险！” “嗯，知道了，宋队！” “晚上想吃点什么？” “什么都可以。”楚嫣然回。 “总是那么敷衍。”宋青山说，“就没有什么真正想吃的东西吗？” 也许不是她敷衍，她只是习惯了不对任何人多作要求。 从小到大，没有父亲母亲照顾过她的情绪，她学会了察言观色，也学会了用冷漠应对世界。 “我最喜欢吃的是排骨米饭了！”楚嫣然说，“还是和宋队一起吃的那家。” “哦，居然和我一样的爱好。”宋青山笑笑，说，“那我待会儿去给你买。” “宋队今天不用上班吗？居然在这里陪我？” 宋青山摇摇头，说：“一天假而已。” 楚嫣然微微一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十分明媚好看。 “我去给你买，你等我！”他说完，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她知道，他是在意她的。 看到他起身离开的背影，她心里暖暖的。 半个小时后，宋青山拎着热气腾腾的排骨米饭回来了。 第96章 荒地人骨:汗毛倒竖 他打开饭盒，帮她拿出筷子和勺子，看着她吃。 楚嫣然说：“你也吃啊！” “你先吃！”他说，“等你恢复了，我想去拜访一下你的奶奶！” “嗯？”楚嫣然一脸的疑惑。 “关于十七年前的事情，我想你奶奶，应该会知道一些隐情。”宋青山说，“看看我们能不能通过蛛丝马迹，将这起陈年旧案给破了！” “嗯！”楚嫣然点点头。 吃过饭，葡糖糖也差不多滴完了，宋青山把楚嫣然给送了回去。 次日，宋青山载着楚嫣然，朝楚嫣然的奶奶家驶去。 路上，楚嫣然给奶奶打了个电话，说：“奶奶，我今天带同事过去，有些事，需要找您了解下。” “哦……”奶奶疑惑滴问，“你同事，那不就是刑警吗？找我了解情况，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奶奶，电话里一两句说不明白，等到了再跟您说吧！” “好，奶奶等着你！”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小区楼下。 楚嫣然和宋青山上了楼，敲响了奶奶的房门。 奶奶打开门，笑盈盈地说：“快进来，进屋坐！” “奶奶你好！”宋青山伸手，和奶奶握手。 “奶奶，这是我的同事，宋青山！”楚嫣然介绍道，“宋队，这是我奶奶！” “你好！”奶奶伸手，和宋青山握了握手。 “我去泡个茶给你们喝！”奶奶转身，去厨房清洗茶壶，冲泡茶叶。 不一会儿，就有清香的茶香味传来。 楚嫣然走过去，接过茶壶，倒了几杯茶水，说：“宋队，来，喝茶！” “谢谢！” 宋青山接过茶杯，摆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奶奶，你是否还记得迟远航这个人？”宋青山开门见山地问。 “迟远航？”奶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记得，当然记得啊！他是嫣然的姨父。” “就在前几日，有村民去荒地锄草，挖到了迟远航的尸骨，通过他的尸骨来看，他死后被砍成数段，尸体还有烹煮过的痕迹……” “咳咳……”奶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奶奶，你没事吧？”楚嫣然连忙凑过去，给奶奶捶了捶背。 “没事，没事……”奶奶连连摆手。 楚嫣然端了茶杯，递给了奶奶。 奶奶喝了两口，缓了缓，说：“他死了？” “是的！” “确定是他吗？” “是！”宋青山说，“经过dna检测，确实是迟远航的尸骨。 “想不到，他会是这个结局啊！”奶奶说，“嫣然的小姨还以为，他跟别人跑了呢，结果，居然死了？还是被谋杀的？” “您对迟远航了解多少？”宋青山说，“他生前，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 奶奶摇摇头，说：“我不清楚啊，他只是嫣然的姨父，除了逢年过节，我们基本不见面的！而且，嫣然的母亲和她的爸爸离婚后，他就没有再来过了！” “嫣然这些年，经常会梦见一口大锅，里面煮着一个人的尸体，她没有看清过那个人的模样，从现在发现的迟远航尸骨来看，楚嫣然在童年时，应该是亲眼见过这起谋杀，因为大脑保护机制，她选择将这段恐怖记忆遗忘，但是时不时会在梦中显现……” 宋青山继续说：“楚嫣然梦中的那口锅，应该就是你们院子里的那一口，上一次我跟她回老家，亲眼见过了……” “迟远航出事那天，应该就是在你们家的那个院子里……那天，你在不在现场？”宋青山问出这句话。 楚嫣然听了汗毛倒竖。 奶奶抬起头，眼睛里写满了惊恐，许久，她才连连摆手，说：“我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不记得，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 奶奶转过身，低垂着头，不敢看宋青山。 “奶奶，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宋青山追问，“如果你看到了什么，一定要说出来！”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奶奶摇摇头，慌忙站起身来，说，“我要休息了，请你们回去吧！” 奶奶下了逐客令！ 宋青山望着楚嫣然，希望她可以开口。 楚嫣然跟宋青山使了个眼色，说：“宋队，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单独跟奶奶待会儿！” “好！”宋青山起身，说，“奶奶，你好好休息，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朝门外走去。 楚嫣然跟了过去，在门外，她小声说：“宋队，你放心吧，如果奶奶真的知道些什么，我会想办法让她说出来的，不管有没有进展，我都会跟你说一声的。” “好。”宋青山摆摆手，和她道别。 楚嫣然也挥了挥手。 她目送宋青山下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她关上房门，来到奶奶身边，她揽着奶奶的肩膀，说：“奶奶，刚刚你为什么那么激动？” “没有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奶奶没好气地说，“好久不来，一来就开始盘问我，真是的！” “因为这起案子跟我们家有关啊，所以宋队才跟我一起过来，了解一些情况，奶奶，你就别生气了！”楚嫣然安抚着奶奶的情绪。 奶奶长叹了一口气，说：“梦只是梦，现在都讲究科学，哪能将梦当真呢？这也不能作为你们断案的标准和手段吧？” “不能不能！”楚嫣然抚了抚奶奶的胸口，说，“奶奶，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能给我做点好吃的啊！” “能！我知道，我们家然然最喜欢吃饺子了，香菇肉馅儿的，还有芹菜馅儿的！奶奶去给你包饺子好不好？”奶奶笑呵呵地说。 “行，我最爱吃奶奶包的饺子了！”楚嫣然说，“奶奶，今天可以陪我喝两杯吗？” “好，喝两杯就喝两杯！” 楚嫣然是想着，奶奶喝醉了，半醒半醉的时候，也许能说实话。 她是心理师，从刚才奶奶和宋青山的对话可以看出来，奶奶没有说实话，她一定隐瞒了什么，不然她不会有那样反常的举动，她不敢看着宋青山回答，心里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97章 荒地人骨:伤疤 奶奶来到厨房，拿出盆子，用面瓢挖了几碗面，开始和面。 奶奶一直自己擀面皮包饺子，纯手工的，味道比饭店的要好几倍。 “奶奶，我下去买芹菜和香菇，还缺什么东西，我一块买回来！”楚嫣然问。 奶奶说：“没有什么缺的了，哦，对了，家里没蒜了，买点蒜，打个蒜泥！” “哎，知道了奶奶！” 楚嫣然匆匆下楼，去了菜市场，挑选了最新鲜的芹菜和香菇，买了猪肉绞好肉，又去超市买了瓶醋，才折返。 回到奶奶家里，奶奶已经把面和好了，正在面板上擀饺子皮呢！ 楚嫣然拎着菜进了厨房，开始择菜洗菜。 奶奶问：“会调馅儿吗？” “会，我都这么大了，怎么不会呢？” 楚嫣然清洗干净菜，控了控水，然后拿了切菜板，开始切菜。 “咔嚓咔嚓……” 奶奶转过头，问道：“哎哟，小心点儿，还是我来切吧！” 奶奶还是很宠爱她，怕她不小心切到手。 “那我去擀面皮！” 楚嫣然丢下菜刀，用毛巾擦干净手，过去擀面皮。 自从进了刑警队，她一直很忙，都很少过来陪奶奶。 这次，就好好陪陪奶奶吧！ 虽然，她心里也藏着小九九，希望能够从奶奶的口中问出点什么。 毕竟，十几年的秘密，隐藏得太久了。 还关乎一条人命。 十几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是谁，那么憎恨迟远航，将他残忍杀害，还将他砍成几段，并烹煮后抛尸荒野呢？ 凶手算是隐藏得极好吧，居然十几年都没有被人发现。 楚嫣然打开了电视，就像小时候一样，陪在奶奶的身边，两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悠闲地包着饺子。 包完了，奶奶进厨房下饺子，雾气弥漫中，传来了阵阵香味儿，令人胃口大开。 楚嫣然从酒柜里翻出一瓶葡萄酒，刚准备拿高脚杯，她就忽然想到，葡萄酒的度数太低，奶奶喝了肯定不会有醉意，不如直接拿白酒了。 想到这里，她挑了一瓶度数为50度的白酒，拿了两个酒盅，并用热水烫酒。 屋内飘着饭菜香，还有白酒的香气。 “奶奶，来，喝一杯！”楚嫣然拿起酒盅，跟奶奶碰杯。 “这丫头，现在居然会喝白酒了？” “偶尔喝一点点，平时自己在家里不喝的，这不是来陪奶奶了吗？咱们一起喝才有氛围！” 奶奶笑笑，和楚嫣然碰了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楚嫣然喝完一盅酒，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放进嘴里，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用十分夸张的语气夸赞道：“嗯，真的好香！我都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 “真的假的？”奶奶望着她那副可怜的模样，忍不住心疼起来，“自己住，都不做饭的？” “做刑警很忙的，经常加班，有时候连夜去抓嫌疑犯，饭都顾不上吃，哪有时间做饭啊？能有盒饭吃就不错了！”楚嫣然说。 “可怜的孩子，不行就不做了，听说做刑警挺危险的！” “不，我喜欢！”楚嫣然说着，拉了拉自己的外套。 奶奶侧过头，望着她那副奇怪的样子，忍不住说：“在家里还穿什么外套？” “我冷嘛！” “冷什么冷？我一个老太太都不冷！”奶奶上前，帮楚嫣然脱掉了外套。 这时候，她看到了楚嫣然胳膊上的伤疤。 那个伤疤，是上次出任务的时候，被歹徒开火枪射击的，虽然只是擦伤，没有穿过骨头，但是也留下了一个弹孔状的伤疤。 “弹孔？”奶奶认出了那个伤疤，不是一般的伤疤。 楚嫣然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胳膊，安慰奶奶道：“没事的，一点点擦伤而已，都没有打中骨头！” “什么，你还想打中骨头？”奶奶气得直摇头，“这工作也太危险了，居然还会被枪击？奶奶怕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能不能听奶奶的，把这份工作给辞了？从前做心理师好好的，居然跑去进了编制，做了刑警？！这么危险，又辛苦，哪里有你从前做心理咨询舒服啊！你怎么想的啊！” 奶奶气得直拍大腿！ “我喜欢和同事们一起工作，为民除害，就是我的职责！”楚嫣然笑着举着拳头说，“奶奶，如果人人都怕危险，人人都像你这样想，那谁去抓坏人呢？而且刑警，办的都是大案子，抓到的，也多数都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奶奶，你不用担心我啦！” 楚嫣然拿起酒瓶，继续给奶奶倒满，说道：“奶奶，来，喝酒！” 奶奶没好气地瞪了楚嫣然一眼，说：“你也知道歹徒穷凶极恶，居然连明令禁止的枪支都敢持有，如果他打偏一点，打中你的要害该怎么办啊？这个世上，可是没有后悔药吃的！别怪奶奶有私心，奶奶不想你有危险啊！奶奶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孙女！” “奶奶，你放心好了，我有佛祖保佑！”楚嫣然捞起藏在衣服内的佛祖吊坠，说，“佛祖保佑，我会长命百岁，奶奶也会长命百岁！” “真若有用，你还会被枪打中吗？”奶奶白了楚嫣然一眼。 “当然有用啊，如果不是佛祖保佑，也许我被打中了要害呢，只是擦伤而已，取出子弹，伤口很快就好了啊！” “奶奶，别啰嗦啦，来，我们喝酒！”楚嫣然见奶奶说话条理还是那么清晰，一两杯白酒，看来是不能灌醉的，还要继续喝。 奶奶举起酒杯，和楚嫣然碰杯，然后一饮而尽，她说：“你继续做刑警也可以，可不可以不出警呢？” “不出警，我天天窝在办公室里有什么意思？我要去现场了解情况啊！”楚嫣然说，“就连法医，也要跟着去现场化验尸体，抬尸体啊，你以为呢？” 奶奶摇摇头，说：“你这个丫头啊，真是犟啊！跟你妈一样！” “你还记得我妈妈？” “怎么不记得？”奶奶叹了口气，说，“脾气又犟又坏，你爸爸都压不住她！” “夫妻之间，需要一个人压着另一个人吗？”楚嫣然不以为然，“我倒觉得，女人不做贤妻良母，才是新时代女性的楷模！” 第98章 荒地人骨:催眠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现在的女人啊，都反了天了！” “时代不一样了，女人一样可以撑起半边天！奶奶，我不想听这个，来喝酒！”楚嫣然又将酒杯倒满。 她看到奶奶泛起红晕的脸，知道奶奶已经有些微醺，离醉不远了。 “奶奶，妈妈为什么和爸爸离婚？” “性格不和，你都问了多少次了！”奶奶说，“像你妈妈那样强势的女人，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了哦！” “哦。”楚嫣然微微眯着眼睛，她自己也有些微醺，头晕乎乎的，眼前的人和物，在眼前不停晃动，也是朦朦胧胧的。 “奶奶，你看着我！”楚嫣然从手中拿出一根怀表，在奶奶的眼前晃动。 楚嫣然声音舒缓地说：“慢慢闭上你的眼睛，感受你此刻的内心是放松的，是舒服的，现在我会数三个数……” 奶奶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睛，倚靠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楚嫣然拿出录音笔，按下了记录键。 “我每数一个数字，你会更放松，而当我数到1，你就会睡着，3，现在感觉你的身体放松了，感觉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慢慢的舒展开来，轻轻的感觉你的额头，感觉额头的每一寸皮肤，都变得柔软。2，感觉你的眼睛放松下来，上眼皮放松，下眼皮放松，眼睛周围的肌肉也放松，让鼻子也放松下来，嘴巴放松，嘴巴周围的肌肉也放松，四肢也放松下来……” “牙齿没有紧咬着，让舌头也放松，放松你的下巴，放松你的脖子……感觉肩膀的每一寸皮肤都变得柔软，放松你的胸腔和腹部，放松你的背部和腰部，一直到你的双脚……” “现在你整个身体，完完全全放松下来了……” 奶奶已经完全进入了催眠状态，她呼吸均匀，倚靠在椅子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楚嫣然收起怀表，她声音依旧舒缓地说：“现在，你回到十七年前，你曾经住过的那个院子里，那一年，发生过一件很重大的事情，你终身难忘……” “你推开院子的大门，看到了什么，告诉我——” 奶奶的眉头微微皱起，她不停地摇摆双手，嘴里呢喃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楚嫣然疑惑地看着奶奶，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是静怡，是静怡啊——”奶奶闭着眼睛喊道，“她拿着斧头，一下一下地砍向那个男人，她把他砍成了好几块，然后丢在院落的大锅里烹煮……我好害怕，好害怕……我抱着嫣然，捂着她的眼睛，不让她看，我想逃走，静怡不允许，她把院门紧闭，不允许我离开！” 楚嫣然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震惊，她的身体在发抖，嘴唇都在发抖。 想不到，十几年前，那个院子里，真的发生过一起凶杀案，那么残忍的犯罪手法，居然是自己母亲犯下的。 可是，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静怡为什么要杀了那个男人？”楚嫣然问。 奶奶拼命摇头，说：“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参与抛尸了吗？”楚嫣然追问。 奶奶依旧沉浸在催眠中，她说：“没有，我抱着嫣然，捂着她的眼睛……她说不要告诉任何人，忘掉今天的事情……” “静怡去了哪里？” “不知道，她没有说，只是……她离开后，再也没回来过！” 通过催眠，楚嫣然知道，奶奶和自己曾经目睹了陆静怡杀人烹尸，却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人。 “很好，当我数到3，你会清醒过来，1，2，3，慢慢睁开你的眼睛，回到现实中来……”楚嫣然用轻柔的声音，唤醒了奶奶。 奶奶缓缓睁开眼睛，说：“我喝醉了，方才坐在这里睡着了？” “是啊，奶奶，你刚才睡着了。”楚嫣然若无其事地说，“还说梦话呢！” “哦，刚刚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什么？”楚嫣然问。 “梦到了从前，我们一起住过的那个小院子……” “奶奶，迟远航是被陆静怡杀害的，对吗？”楚嫣然眼睛定定地望着奶奶，说，“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陆静怡是你的母亲！”奶奶说。 “我知道。”楚嫣然铿锵有力地说，“可是法不容情！我现在是刑警，就要为死者伸张正义，将凶手缉拿归案！你为什么不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还有，陆静怡到底是死是活？那么多年了，为什么杳无音信？” 奶奶说：“她是你的母亲，你真的想要亲手将她缉拿归案？虽然我不喜欢你的母亲，但是我也不希望你做有悖人伦的事！” “我可以回避，但是你知道多少真相，一定要告诉我！奶奶！” 奶奶叹了口气，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看到了她处理尸体……” 奶奶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她扶额，幽幽地说：“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楚嫣然摇摇头，说：“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只是一直做一个可怕的梦，总是梦见迟远航被砍成数段的尸体，还有那口咕嘟咕嘟冒泡的锅……”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那天发生过什么了。 奶奶摇摇头，说：“那天，我去山上割草喂羊，回来后，就看到你站在院子里哭，我连忙把草丢下，过去哄你，结果看到陆静怡高高举着斧头，在砍一个人，那时候，她已经把人的四肢和头砍下来了，那场面十分的可怖，我从来没有想过，陆静怡敢做杀人这样的事情，她还敢煮尸体，我完全吓傻了，腿也不听使唤了，她让我不许离开，让我锁上院门，我都照做了，直到她把那些尸块装进麻袋里，一袋一袋的运走，她什么都没说，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听到奶奶说的这些话，楚嫣然脊背发凉。 从奶奶的回忆看来，奶奶是后进门的，反而是她，一直在案发现场，她应该知道的比奶奶更多一些。 “我妈妈和迟远航，有什么过节吗？”楚嫣然不解，母亲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姨父，那可是她亲妹妹的丈夫啊？ 第99章 荒地人骨:目击者 奶奶说：“从前，迟远航和你小姨来的时候，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过节啊！就连后来，你小姨都没有怀疑过，迟远航已经死了，她一直以为，迟远航是跟别的女人跑了！” “不过，一向稳重的静怡，怎么会性情大变？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奶奶若不是微醺，可能也不会这么痛快地把这些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跟楚嫣然和盘托出吧？ 即便是她对奶奶进行催眠，引出了部分真相。 可是这件事情的真正真相，只有找到陆静怡之后才能彻底搞清楚。 但是，陆静怡到底去了哪儿呢？ 是隐姓埋名躲在什么地方了？ 还是，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楚嫣然十分困惑。 “妈妈，真的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吗？” 奶奶摇摇头，说：“没有，就像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了这个人一样，就连你小姨，也没再见过她！” 奶奶这话倒是真的，楚嫣然去找过小姨，小姨没有再见过陆静怡。 夜晚，楚嫣然在奶奶的住处留宿。 可能是因为白天跟奶奶说了太多关于陆静怡和迟远航的话，勾起太多关于十几年前的记忆碎片，她再次梦见了那栋小院。 阴风阵阵，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阵阵血腥味儿，整个院子长满了荒草，院子的上空，雾气缭绕。 “呀呀呀——” 上空还不时回荡着乌鸦的叫声。 她缓缓走过去，胳膊被草割得生疼，她看见母亲蹲在地上，努力地切着肉…… “妈妈——”她喊了一声，声音稚嫩。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变回了小女孩的声音，她低垂下头，看到自己赤着脚，她的腿上没有穿裤子。 “妈妈——”她再次喊了一声。 “别说话！”妈妈转过头，瞪了她一眼。 她很清楚地看到妈妈的脸上，溅满鲜血，妈妈的面容被血遮盖，变得十分模糊。 她记不清楚妈妈长什么样子了，只知道，眼前的这个剁肉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妈妈。 她看到妈妈把那些肉丢进锅里，锅底下生起大火，最后，那颗瞪大眼睛的头，也被丢进锅里，锅里的开水开水翻滚，冒泡儿，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那颗人头，在锅里滚了一下，朝向楚嫣然，她看到他的眼睛眨了一下，死死盯着楚嫣然的眼睛…… “啊——” 楚嫣然的心猛然一颤，从噩梦中惊醒。 她连忙打开灯，跑到客厅里来，先是给自己接了一杯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刚刚的那个梦，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发生过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 记忆欺骗了她。 关于十几年前的事情，她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也许，她是知道那起凶杀案的真相的，可惜，大脑将那段记忆给埋葬了。 第二天，楚嫣然来到队里，敲响了宋青山办公室的门。 宋青山说：“请进！” 楚嫣然进门后，说；“昨天，我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哦？”宋青山说，“有什么重大发现吗？” “当年，不但我的奶奶是目击证人，我也是！” “什么？”宋青山一脸的诧异，“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奶奶都守口如瓶？” “她可能是为我考虑吧！”楚嫣然说，“毕竟陆静怡是我的妈妈！” “当年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一点都不记得！” “你用什么办法让你奶奶说实话的？” 宋青山想起昨天，奶奶那副抗拒的样子，根本就不可能轻易开口。 “我自然是用了一些小手段。”楚嫣然拉过椅子，坐在宋青山的对面，说，“我们一起包了顿饺子，我哄着奶奶喝了顿白酒，在我看到她半醉非醉时，使出了我的杀手锏！” “什么？” 楚嫣然从口袋里拿出怀表，在宋青山的眼前晃了晃，说：“催眠大法！” 宋青山一把攥住怀表，说：“现在是工作时间，你可不能对我使用这个！” “当然不会了！”楚嫣然收回自己的怀表，说，“我对奶奶进行了催眠，循循善诱，让她讲出了十几年前，她所看到的一切，醒来的时候，她只当自己做了一场梦，我说她说梦话了，我听到了一些什么，她就全部跟我讲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宋青山好奇地问，“究竟是谁，杀了迟远航？杀人动机是什么？” 楚嫣然说：“是我的母亲陆静怡杀的，我奶奶只看到了处理尸体的一幕，因为什么而杀他，她并不知道，好像……我比她更早站在院子里，我应该是知道点什么的，但是我一点不记得了！” 楚嫣然将昨天奶奶所说的那些话，复述给了宋青山听。 宋青山听完，用调侃的语气说：“那我要不要对你进行一下催眠？我们好早一点查出真相？” “你没有学过，不能乱用的。”楚嫣然说，“等有机会，我让我的师兄过来，对我进行一下催眠，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可以。” “队里有没有通知我的小姨来认领尸体？”楚嫣然问。 宋青山说：“通知了，她昨天就来过了。” “昨天？”楚嫣然道，“她有没有说什么？” 宋青山摇摇头，说：“她只是有点不相信，这堆白骨就是自己的丈夫，她一直以为他跟别人跑了，一直以为他还活着，没想到他早就死了，她显得有些平静，脸上看不出悲喜。” “人在感情方面是有保护机制的，太过悲伤的时候，就会迟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是半个月以后了，人会极度悲伤……” 宋青山说：“眼下，我们还是要追查陆静怡的踪迹，希望大数据，可以查到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嗯！”楚嫣然点点头，说，“希望尽快找到她。” “她是你的母亲，她杀了人，有可能会被判死刑，你的内心深处，真的没有什么触动吗？” “现在，没有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从小她就不在了。”楚嫣然冷漠地说，“也有一点期待吧，我想见她。” 第100章 荒地人骨:活要见人 “见到了，就是她的死期了，你不后悔吗？”宋青山问。 “杀人偿命，不是我能左右的。”楚嫣然说，“一辈子不见吗？一辈子太短了。” “你说的也是，躲躲藏藏的，连至亲都看不到，也是一种痛苦。”宋青山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陈永辉和小李等人，用大数据查了一下陆静怡，发现这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出行记录。 “会不会是她更名改姓，换城市生活了？” “也有可能直接出国了。”小李说。 “直接出国的话，会查到她的出境记录，但是并没有。”王展鹏说，“最有可能的，就是隐姓埋名，换地方生活了，这在十几年前，并不是件难事。” “亦或者，她根本就不在人世了。”王展鹏补充了一句。 楚嫣然摇摇头，说：“我不相信，我有种直觉，我觉得她一定还在人世间，她一定还活着，我有预感，也许，她换了名字换了地方生活，不想旧人打扰，才没有回来看过我。” 陈永辉摊开手，一脸无奈地说：“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该怎么查下去呢？” “这些年，你父亲和陆静怡联系过吗？”宋青山转过头，望着楚嫣然，问。 楚嫣然摇摇头，说：“自从他们离婚后，就没有再联系过了，就连我小姨，她都没有联系过，那可是她的亲妹妹。” “这么多年，自己的亲人，一个都不联系？真的是个狠人！”小李说。 “也许，是因为当年她杀了人，所以才不敢联系，毕竟那不是小案子。”王展鹏说，“那可是杀人分尸啊，犯罪手法极度残忍。” “一个女人，是怎么把一个强壮的男人杀掉，并分尸的？”小李托着下巴，提出疑问，“我真的很好奇，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以杀了一个身高一米八的男人？” “女人硬来不行，难道不能智取吗？比如饭菜里下安眠药，放迷魂香……”陈永辉说。 宋青山说：“尸骨已在地下埋藏多年，他生前有没有服过什么药物，也无从得知了。” 这起案子，从奶奶的回忆来看，陆静怡有杀人焚尸嫌疑，具体还要抓到她本人，经过调查才知道。 但是陆静怡销声匿迹太久，想要把她找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能四处去走访了。 晚上下班后，楚嫣然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来到奶奶家，她觉得，应该还能从奶奶这里挖掘点什么。 “奶奶，我来了！”楚嫣然拎着一块牛肉，一个西红柿，和一小袋金针菇。 奶奶打开房门，看到楚嫣然拎着菜站在外面，笑呵呵地说：“哎哟，怎么又来了？从前那么忙，都没空陪我，现在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啊！” 楚嫣然说：“奶奶，我来陪你还不好吗？” 楚嫣然进门，换了拖鞋，拎着菜就进了厨房，她一边洗牛肉，一边说：“奶奶，今天，我给你做西红柿牛腩汤怎么样？” “好好好，就是我牙口不太好，可能咬不动牛肉呢！” “那怎么办？”楚嫣然撅着嘴，说，“那平时奶奶是怎么吃牛肉的？” “当然是剁碎了，包饺子了！” “今天包饺子可没时间了！”楚嫣然拿起菜刀，在磨刀石上磨了磨，说，“那我就把牛肉剁碎了，弄肉丸子吃吧！西红柿牛肉丸子汤，也一样！” “行，怎么做都行，只要我的然然能回来陪着我呀，我怎么都高兴！”奶奶坐在沙发上，脸上满是笑意。 楚嫣然“铛铛铛”地切着牛肉，“咔嚓”一下打开了煤气，蓝色的火焰跳跃着，锅里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楚嫣然揉了丸子，一个一个下到锅里。 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肉香味儿。 “奶奶，这次我们再喝点酒吧！”楚嫣然把煮好的牛肉丸子端上桌，转身就去酒柜拿了白酒和酒盅过来。 她正要烫酒，奶奶就摇摇头，说：“又想灌醉我，还想问些什么，直接问就是了，别总在奶奶面前耍什么小聪明！” “哪有！”楚嫣然被奶奶说中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说，“奶奶，你也知道，我们刚好办到这起案子，有些棘手，关于我妈妈，我还是想见她，有些疑团需要解开。” “那么多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可问的啊？”奶奶不以为意，“人也做了古，事就了了算了！” “这是刑事案件，怎么可能随便了了？”楚嫣然说，“我也很疑惑，我妈明明是一个弱女子，怎么突然会兽性大发，杀了人，还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到底是为什么呀？我妈妈……” “她，有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怎么会？”奶奶说，“你妈聪明着呢，如果她有精神问题，我也不会同意她进门！” “她没有精神问题，那一定就是迟远航做过什么事情，刺激了她，她才会杀人！”楚嫣然疑惑地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奶奶不说话，默默拿起勺子，分别盛了两碗汤。 楚嫣然打开酒瓶，给奶奶满上，说：“奶奶，来，喝酒！” “每次来都喝酒？”奶奶说，“从前可没见你这么爱喝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楚嫣然笑着说，“我轻易没时间回来，好不容易回来陪陪您，您就陪我喝嘛！” “奶奶又成了知己了？”奶奶摇摇头，端起酒杯，和楚嫣然碰了碰杯，说，“你不就是还想问当年的事情吗？奶奶知道多少，就都告诉你了！” “那关于我妈，我知道的还不多！”楚嫣然说，“我七岁前的事情，也都记忆模糊了，我妈除了妹妹，还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之类的吗？我不相信她死了，我觉得她还活着！” “让我想想……”奶奶说，“倒是有一个闺蜜，叫商东君的，那人经常来找你妈，两个人去山里寻宝……” “寻宝？寻什么宝？”楚嫣然很诧异，她不知道，在这片土地上，还能私自寻宝？” 第101章 荒地人骨:哀牢山 奶奶说：“鬼吹灯看过吗？” “啊？”楚嫣然有些诧异，“他们该不会是盗墓吧？” 奶奶摇摇头，说：“不是盗墓，但是也很危险，去山里捡矿石，偷偷卖掉，换取钱财。” “那是违法的！” “确实，但是还是有人铤而走险，只要他们不说，也不跟熟人联络，就没有人会知道，但是死在大山里的人，也很多。” “我妈年轻的时候，还敢做这些？” “十几年前，山里人穷，男人女人都有去捡的，深山里，不但有稀有矿石，有时候还能碰到水晶，宝石，世人没有见过的宝物，都有，但是同样的，也能看到熊，豹子，还有从未见过的奇异的花草。” “奶奶，你也跟着去了吗？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听你妈讲的。”奶奶拿起勺子，开始喝汤，“可惜，迟远航死后，她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不知道她人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也许，她像野人一样，长居山里了吧！” “我妈常去哪座山寻找矿石？”楚嫣然好奇地问。 “她去过很多地方，最后一次，说是去了哀牢山，她说一同去的人都死掉了，只有她和商东君逃了出来。” “哦？”楚嫣然拿着汤匙的手停在半空中，她继续追问，“我妈有没有说，是为什么？他们是遇见什么猛兽了吗？” 奶奶摇摇头，说：“我问她，她也不肯说，那次回来后，她很久都没有再出去，再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她就逃走了，” “除了商东君，她还有没有走得比较近的人？”楚嫣然问，“我妈和我爸离婚，真的只是因为性格不合吗？他们结婚前，难道不知道彼此的性格吗？有没有真正的原因？” “唉，嫣然啊，吃顿饭也不能好好吃，你真的好多问题啊！”奶奶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放下勺子，叹了口气，说，“ 奶奶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还是把她的问题都回答了。 “真正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性格问题，还因为那次你妈从哀牢山回来以后，同行的人大多数都死了，你爸觉得太危险，不允许她再去了，她跟你爸爸大吵了几次，在家安安分分呆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决定跟你爸离婚，也要她想要的自由！” “哀牢山，到底是什么地方？” “现在网络那么发达，自己查一下咯，是一个禁区！一座神秘的原始森林！那里即便是白天，也是大雾弥漫，能见度极低，那里的湖水颜色是黑的，深不见底，古树上亿年，树干上生满了青苔，植物特别大，野兽经常出没……” “是妈妈跟你描绘的吗？” “对。”奶奶点点头，“我知道的，你想问的，我都告诉你了。” 楚嫣然不再有心事，她继续给奶奶倒上酒。 爷孙俩，其乐融融地吃着晚饭。 吃完饭，楚嫣然收拾碗筷的时候，问奶奶：“奶奶，商东君住在什么地方？他是个男的吗？” “对。”奶奶说，“那帮敢进深山的莽夫里，只有你妈是女的！从前，他住在商家村，现在不知道，我没有打听过。” “行，我知道了奶奶！” 第二天，楚嫣然把从奶奶口中了解到的情况，和宋青山说了。 宋青山说：“那我们就去商家村，会一会这个商东君，也许，他知道陆静怡在什么地方，也未可知呢！” “嗯！”楚嫣然点点头。 二人开车，来到商家村，打听了一下村里的村民。 年轻的村民，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直到，他们在村头看见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马扎子上晒太阳，便走过去问：“大爷，你认识商东君吗？” 一个皮肤黝黑，满脸沟壑的大爷，卷着烟卷儿，眯着眼睛笑笑说：“哦，你们找商东君做什么啊？要买什么新奇物件儿吗？” “嗯，大爷，你认识他吗？”楚嫣然连忙追问，生怕大爷会跑了。 “若是十几年前你们来问还好，我马上给你们指路，可是现在啊，他早就搬走喽！” “搬到哪儿去了？”楚嫣然问。 老大爷摇摇头，说；“不知道，他没跟我说，我跟他不熟！” “那他跟谁比较熟？我有事情要找他！”楚嫣然焦急地说，“大爷，您能把他原来的家庭住址告诉我吗？” “去问问他的邻居倒是可以，你顺着这条路往前走，走到第二个路口再拐个弯，然后再往右拐，再往左拐……” 大爷还没说完，楚嫣然就打断了他：“大爷，我都被绕晕了，您能带我过去看看吗？我给您一百块钱！” 大爷站起身来，点燃了卷烟，吸了一口，露出黄黄的牙齿，嘴巴一咧，说：“闺女，爷爷带你去，也没多远，不收钱！” “谢谢大爷了！”宋青山连忙道谢。 两个人跟在大爷的身后，朝商东君的家走去。 穿过几条小巷，他们跟着老大爷来到一处荒废的老宅院处，他指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说：“这就是商东君的家了！” “谢谢你啊，大爷！”楚嫣然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元，要塞给大爷。 大爷说：“不用了，我老汉闲着也是闲着，哪能要钱呢！” 说完，他转身走了。 楚嫣然望着这扇生满铁锈的大门，隔着门缝，就能看见里面生满了杂草，就像自己老家的那栋小院一样，没有人气。 大门上面还挂着一把生了锈的锁，楚嫣然转过头，望着宋青山，问：“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宋青山说：“先问问附近的邻居，有没有他家里的钥匙吧，也好问问，他现在搬去了什么地方。” “嗯！”楚嫣然点点头。 二人来到隔壁门前，敲了敲门。 “叩叩叩——” 楚嫣然喊道：“你好，有人在吗？” “有人吗？”宋青山也喊道。 不一会儿，他们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个白头发的老太太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她皱了皱眉头，望着他们，问道：“你们是谁？” 第102章 荒地人骨:离奇失踪 “我们是商东君的故人，陆静怡是我妈妈，当年，他们是挚交！我想问一下，商东君，他现在去了哪里？”楚嫣然问道。 老太太说：“他早就搬走了，听说是发了一笔财，去城里住了。” “具体什么地方，您能告诉我吗？”宋青山追问，“还有，他家的钥匙，您有吗？我们想进去看看！” “有！”老太太转身，一边走一边说，“我去给你们拿！” 楚嫣然说：“好！奶奶，谢谢您啊！” 老奶奶从抽屉里翻到钥匙，递给了楚嫣然，她说：“我以为，这把钥匙永远也用不到了呢，都十几年了，他也没有再回来过，拿去吧！他亲戚在市里开一家馅饼店，我把馅饼店的地址给你们，你们去找吧！” 老太太将杂货店的详细地址，说给了他们听。 宋青山说：“好，谢谢您！” 楚嫣然接过钥匙，走过去，打开了商东君家的大门。 随着一声“嘎吱”的门响，一层灰尘从门上落下来，映入眼帘的，是荒草凄凄，杂草丛生的院落。窗户破碎，墙壁的白漆也斑斑驳驳，屋顶的瓦片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能掉下来一样。 看来，商东君也是很久都没有回来过。 宋青山上前，一把推开了门，室内的灰尘，也有几厘米厚了。 楚嫣然朝卧室走去，推开卧室的房门，就看到墙壁上挂着几个相框，相框里贴着几张照片。 她走过去，用纸巾擦了擦相框上的灰尘，看到相框里的人像，有些恍惚。 其中有一张女子，她上身穿花衬衫，下身穿浅蓝色牛仔裤，波浪卷发披散在肩膀上，很有港风美女的风格，她笑靥如画地站在绿意盎然的森林里，虽然相片时代久远，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她很漂亮。 宋青山走过来，凝视着相框里的照片，他也发现了那张女人的照片。 他看看照片，又看看楚嫣然，说：“她和你长得很像。” 楚嫣然伸手，满是柔情地抚摸了一下那张照片的人脸：“虽然我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我妈妈了，但是我可以认得出来，她就是我妈妈，这是她年轻时候的照片！” 大相框里镶着很多照片，有一张合照，是他们在大雾弥漫的森林里拍摄的，那些古老的树木身上，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苔，整张照片的氛围十分诡异，好像阳光永远都照不进这片土地，周遭都是灰蒙蒙的色调。 还有几张男人的个人照片，他头发蓬松，高鼻梁，丹凤眼，面部轮廓棱角分明，不羁的笑容，很有野性气息。 宋青山指着那几张男人的照片，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商东君！那张合影，应该就是在哀牢山拍摄的……” “为什么你敢断定，照片所在地就是哀牢山？”楚嫣然抬起头，望着他反问。 “整个森林的大树盘根错节，将整个上空笼罩，阳光很难照射进来，雾气浓重，大树从树梢到根部，都布满了青苔，只有未开发过的原始森林，才会呈现出这种模样，而你奶奶说过，他们一起去过哀牢山，照片里的这些人，应该大部分都不在人世了，陆静怡和商东君，也是生死未卜！” “我们在这里找一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 楚嫣然拉开抽屉，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居然还有些未带走的日用品，零钱等等。 楚嫣然打开衣柜，就更是让人目瞪口呆，衣柜里的衣服，都挂的整整齐齐的，衣服的肩膀上，也落上了些许灰尘。 “看样子，并不像准备要远走高飞的样子，抽屉里的东西还在，有印章，有纸巾，有日记本，还有零钱。” 宋青山也疑惑道：“不是说搬去城里居住了吗？怎么衣服之类的都没带？” “宋队，你看这是什么？” 楚嫣然蹲下身子，看到书桌下面，放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她迅速解开了。 看到里面放着一些草莓色的矿石。 宋青山也蹲下身子，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块矿石，仔细观察了一下，说：“是没有加工过的水晶！” “他们从山林里找到的水晶都没有带走？”楚嫣然疑惑道，“我怎么感觉，商东君不像是搬走去城里享福的样子？倒像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件，来不及处理一切事务，急匆匆的就走了一样。”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母亲杀了人之后，来找商东君，然后商东君就带着她远走高飞了？”宋青山说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去市里找到商东君的亲戚，确认一下，他到底去了哪里！” “嗯！”楚嫣然点点头。 她把抽屉里的日记本拿出来，打开翻了翻，想要寻找点什么线索，只见上面写着日期，和出发的地点人物，归来后的战绩等等，有几笔提到陆静怡，也是满是欣赏。 直到哀牢山那次出行，他只写了出发的时间和人数，山内遇到了什么，和回来后的战利品，什么都没有提。 “他的日记本，像是流水账，没有任何内心描写，也没有任何除了出行之外的东西。”楚嫣然摇摇头，说，“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宋队，你说，他们是不是又去了哀牢山？” “他们那次去，死了好几个人，他怎么还会去？最大的可能是，他找了人烟稀少的地方，过起了隐居的生活，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早就不在人世了，因为人若是还在人世的话，就一定会留下生活痕迹，他们居然一点都没有……” “像古代一样，远离现代化的一切，与世隔绝，也是可以生活的……”楚嫣然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妈妈不在人世了。 宋青山对室内的东西，也进行了拍照，二人离开后，直接开车回到市里，找到商东君的亲戚门店，询问商东君的去处。 此时，商东君的亲戚正在里面忙着烙饼，他开的是个馅饼店。 见宋青山和楚嫣然站在他的柜台前，他笑盈盈地问：“你们想要什么馅儿的？” 第103章 荒地人骨:剑拔弩张 楚嫣然说：“我们不买饼，我们想找个人。” 馅饼店老板说：“哦？找谁？” “商东君你认识吗？”宋青山说。 “哦？他啊，认识啊，我们还是亲戚呢！”馅饼店老板说。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楚嫣然说，“我去村里找过他，他的邻居说他十几年前就搬走了，来城里投奔你了！” “哪有？”馅饼店老板说，“我就是一个卖馅饼的，凑合能养活一家老小，他那么能干，来投奔我干啥啊？他可是探险家，什么场面没见过？他能过了平平淡淡的安生日子？” 看来，不出所料，他真的不在市里。 “他临走前，来找过你吗？透露过他要去哪里吗？” 馅饼店老板摇摇头，说：“没有，这十几年，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 “好的谢谢！”楚嫣然说着，转身准备走。 宋青山说：“来两个馅饼吧！” “要什么馅儿的？”馅饼店老板的脸上，再次挂上笑容。 “猪肉大葱！” “好嘞！”馅饼店老板掀开白色的盖布，用塑料袋拿出两个馅饼，递给了宋青山，说，“七块！” 宋青山拿出手机，扫了几块钱过去，接过馅饼，追上楚嫣然，递给她一个馅饼，说：“喏，吃吧，还是热乎的！” “我不饿！”楚嫣然推辞了一下。 “怎么不饿，今天出来一天了，从早上到现在，都四点多了，一直都没有吃东西。”宋青山说，“先吃两个馅饼垫一垫，等会儿我带你去吃大餐！” “不了，宋队。”楚嫣然没有什么兴致，她满脸心事重重的，说，“我想回家。” “不舒服吗？看你脸色不好。”宋青山问。 楚嫣然说：“我没事，我想去找我爸，问一问当年的事情。 “确实。”宋青山说，“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楚嫣然摆摆手，说，“我自己去就可以。” 宋青山点点头，说：“我开车送你吗？” 楚嫣然摇摇头，说：“不用了，很近的，我打车过去就行了，你还是回队里吧，时间也不多了！” “好！”宋青山拿起一张馅饼，咬了一口，说，“还真不错，真挺好吃的！” “是吗？”楚嫣然伸手，把他手里的另一张馅饼拿了过来，说，“反正吃晚饭还早，我还是也来一个吧，拜拜宋队！” “拜拜！” 楚嫣然和宋青山道别后，站在路边，招呼了一辆的士，朝自己父亲的家开去。 自从父母离婚后，他的父亲，就很少照顾她了，他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自己新的老婆，新的孩子，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明显疏远了很多。 去父亲家之前，她去超市买了一箱奶，一箱白酒，还买了几样水果，毕竟很久没有登门，见长辈，还是要买点的。 父亲的家里，不只有父亲在，还有她的后妈尚曼文，她还是要懂些礼节的。 若是自己的亲爸亲妈，她回自己家，还需要精心挑选礼物吗？空手回去坐着等吃，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是后妈就不一样了，她觉得，那好像是别人的家。 楚嫣然拎着东西爬楼，勒得手腕有些疼。 到了父亲的家门口，她伸手，迟疑了一下，想好了措辞，敲响了房门。 “爸，在吗？” 是尚曼文开的门，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到楚嫣然手上拎的东西，也是不咸不淡的：“哟，是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啊？” “我找我爸有事要问他！”楚嫣然也是不咸不淡的，对于这个后妈，她并没有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他不在。”尚曼文坐在沙发上，自顾自扒着桔子，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是有他的电话吗？自己不会问啊？”尚曼文四十多岁的人了，说出来的话，就像二十岁小姑娘一样。 楚嫣然撂下东西，双手抱肩，挑了挑眉，说：“尚曼文，据我所知，你都已经四五十岁了吧？” 尚曼文抬起头，用一脸吃惊的表情望着楚嫣然，她没料到，楚嫣然居然敢讥讽她老？ 她没回话，是不知道该怎么回。 “四五十岁就要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对待晚辈，行为举止和言行方面要得体，小后妈，咱也不是二十岁的人了，这些还要我教你吗？”楚嫣然对她翻了个白眼，对她的怠慢，不屑一顾。 “是哪个没分寸的，敢欺负我妈？”弟弟打开房门，冲到客厅，看到站在客厅里的楚嫣然后，没好气地说，“你怎么来了？来我家干什么？” “看看，没有教养的人，教出来的孩子也没有教养！”楚嫣然说，“你儿子都十几岁了，读初中了，姐姐来了，都不知道叫一声姐姐的，还说什么来你家做什么？你要知道，我出生比你早，若不是我妈离开了，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你！这房子好像是写的我爸名吧？房子也是我爸买的吧？怎么？我不能回来吗？” “在古代，还要讲个嫡庶尊卑，就算现在不讲究这些了，也要讲个先来后到，我可是你亲姐姐，你就这样对我？你真是有个好妈呀！” 楚嫣然不想来这里，就是因为这个，小后妈对她一直充满敌意，她已经尽量避免来这里了，现在她已经成年了，他们居然还是这样。 可惜，她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孩子了。 她现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谁让她不痛快，她就先让谁不痛快。 “瞧瞧，许久不见，嘴巴这么厉害了？！”尚曼文气得肚子一鼓一鼓的，她丢下桔子皮，说，“看你这架势，是想来赶我们娘俩走吗？” “并没有，你小人之见了！”楚嫣然说，“我只是找我爸，有事要跟他谈。” “哎哟，这是我许久不见的大姐啊！”弟弟楚恒宇阴阳怪气地说，“我都多大了，你还买奶呢？我都不喝奶了，买礼物，也要懂得投其所好吧？” 第104章 荒地人骨:深聊 “不好意思弟弟，这箱奶不是给你买的，是给我爸买的！”楚嫣然说，“作业写完了吗？一边玩去！娘们唧唧的，在这瞎掺合什么？没有一点儿男子汉气概！” 最后一句，说到痛点上了，楚恒宇没再反驳，吃瘪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好好的弟弟，都被某些人给教坏了，唉！”楚嫣然叹了口气，说，“有些人啊，如果太闲的话，就去外面找个班上，少跟我唧唧歪歪的，我可不是好惹的！” “哟，现在不做心理师了？改做刑警了？确实不敢惹啊！”尚曼文还想说什么，她看到门打开了，丈夫楚建伟回来了，连忙闭上了嘴。 楚建伟没进门就听见尚曼文阴阳怪气的发言了，他瞪着尚曼文，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刚刚说什么，有胆再给我说一遍？” 尚曼文连忙摆手，面容恐惧地说：“没……没说什么？你听岔了，我刚刚说，然然现在真有出息，在体制内工作，真的是祖上烧高香了！” “去，准备饭菜去！多做几个菜，我要和然然好好喝一杯！”楚建伟用命令的口吻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买菜！” “哎，哎，我马上就去！”尚曼文起身，回到卧室去换衣服，她起身之前，狠狠瞪了楚嫣然一眼，楚嫣然假装看不见，无视她。 尚曼文之所以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顺从楚建伟的，完全是因为她结婚后，就没有工作过，一直靠楚建伟养着。 尚曼文走后，家里的气氛立马就变得舒缓了。 楚嫣然上前，帮爸爸脱去外套，说：“爸，刚下班啊？” “嗯，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 “来得比较急，买了东西就腾不出手来打电话了，所以直接就来了，我想着，反正你下班就回家了。” “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吧？”楚建伟说，“是不是因为你妈的事情？” “爸，你怎么知道？” “你奶奶前几天告诉我了，我真的没想到，你妈当年，还敢杀人？我真的只是觉得她脾气刚烈而已，没想到她这么野蛮，杀人，分尸，都敢做，你奶奶还替她隐瞒了这么久？” “爸，我们当着弟弟和后妈的面，不好说这些。”楚嫣然提醒了一下父亲，虽然后妈刚才出去了，但是弟弟还在隔壁写作业。 楚建伟说：“出去说，更不合适啊！等曼文做完饭，我给她点钱，让她带着你弟弟出去吃大餐！我想她一定不会反对的！” “嗯。”楚嫣然点点头。 尚曼文去菜市场买了很多菜，她回来之后，就去厨房洗洗涮涮，准备做饭。 楚建伟冲了两杯咖啡，递给楚嫣然一杯，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品着咖啡，闲聊着。 不一会儿，尚曼文做好了六个菜，还拿了一瓶葡萄酒和白酒上桌，她摘了围裙，刚准备要坐下，就被楚建伟给叫住了，他说：“曼文，你过来！” 尚曼文跟着楚建伟进了卧室。 楚建伟压低声音说：“你带着恒宇出去逛逛吧！” “什么？”沈曼文一听，立马就火了，“老娘辛辛苦苦出去买菜，逛了大半个菜市场，好不容易把菜拎回来，洗菜烧菜，好不容易把菜烧好了，你告诉我让我出去逛逛？！楚建伟，你什么意思啊？！把我当老妈子使唤是吧？我不干了！我要回娘家！” 沈曼文气急败坏：“你女儿没回来之前，什么都好，你女儿一回来，就开始给我甩脸子了，拿我当免费保姆是吧？！” “你嚷嚷什么？小声点！也不怕丢人！”楚建伟从衣服里拿出一千块，递给沈曼文，说，“拿去带儿子吃大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随便花！最好多逛一会儿再回来！” “你干嘛？”沈曼文不解地看看楚伟建，又看看他手里的钱，好奇地问，“楚嫣然一回来你就把我们撵出去，该不会是密谋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大事吧？你们想说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你是不是想把房子过户给你女儿啊？！” 虽然嘴巴上这样说，但是手还是很诚实，一把抄起楚建伟手上的那叠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你说你一天天脑袋里都想些什么？除了算计就是算计，你觉得这可能吗？”楚伟建眉头紧锁，翻了尚曼文一个白眼。 “要去就抓进去，不去就把钱还给我！”楚伟建伸出手，想要把钱要回去。 尚曼文连忙捂住口袋，说：“没门！” 她打开衣柜，开始找出去的衣服穿，她说：“行，就给你们父女点时间叙叙旧，免得我坐在桌子上，吃饭的氛围紧张，谁也吃不好饭！” “你也知道？然然是个好孩子，若不是你总是针锋相对，她也不会跟你对着干！” “成了我的不对了？她嘴巴有多厉害你不知道！现在她做刑警，更是觉得高人一等了，说话还总想压着我，我可是她的长辈！” “你有长辈的样子吗？一天天除了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唠叨，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 “行了行了，我没你的前妻漂亮有内涵好了吧！”尚曼文不想听，直接打断了楚建伟的话。 楚建伟转身，向门外走去。 尚曼文嘟囔道：“再好，她也不跟你过呀，不是跟别人跑了吗？哼！有本事，你去找她呀，恐怕人家不要你吧！” 沈曼文换好衣服，带上儿子，拎着包出去了。 沈曼文和楚恒宇走后，楚建伟来到餐桌前，望着楚嫣然，说：“说吧，你想知道些什么？” 楚嫣然拿起酒瓶，给楚建伟倒满一盅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爸，咱父女俩，先喝一杯再说也不迟！” “好！”楚建伟端起酒杯，和楚嫣然的酒杯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楚嫣然说；“你和我妈妈离婚，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不要说什么性格不合之类的话，我不相信！” “是因为，我不允许她再跟着队伍去山里去，她不同意！我们意见不合，就离了婚！” 第105章 槐树之谜:上吊的女孩 “山里到底有什么？她宁肯离婚，也要去？” “那是她的生活，我和她认识的时候，她就是个奇女子，狩猎，采野旷，上山爬树，她什么都很在行。” “她这样不安分的人，怎么会选择和你结了婚？”楚嫣然不解地说，“她这样的性格，也许商东君更适合她！” “你也知道商东君？”楚建伟无奈地摇摇头，说，“她和商东君那些人，是过命的交情，她说都是兄弟情，闺蜜情，没有男女情。” 楚建伟拿起筷子，招呼楚嫣然吃饭：“来，吃点东西，我慢慢讲给你听。” “嗯！”楚嫣热也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酱牛肉。 “二十多年前的一天，我去河边抓鱼，看到水里漂过来一个女子，好像是受伤了，她精疲力尽，胳膊上还有伤，我就把她背回了家，她说她被山里的熊抓伤了，她打瞎了一只熊的眼睛，捅了它一刀，然后拔腿就跑，熊受了重伤，没有追上她，但是她的胳膊已经开始流血，就会吸引到其它嗜血的野兽，她为了躲避其它猛兽的追赶，就跳进了河里，游了许久，一直不敢上岸，直到来到人经常出没的地方，我发现了她。” “她就是你的母亲陆静怡，我照顾了她七天，直到她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才走，后来她拿了山鸡和野猪肉来感谢我，我们渐渐走在了一起，但是她还是会偶尔和她之前的兄弟朋友一起进山，我并没有干涉过她，直到有一次，他们去了哀牢山，去的时候是五个人，回来的时候就剩下两个人，其它几个人都死在里面了……” “我不允许她再去，她也在家安安静静呆了一段时间，但是后来我还是没能阻止得了她，既然她固执己见，我们就离了婚，她不是一个本本分分过日子的女人，她喜欢冒险，喜欢刺激……” “我妈有没有告诉你，那几个人是怎么死的？” 楚建伟说：“他们真正进到哀牢山的中心地带后，太阳光更透不进去，整个原始森林都被雾霾笼罩，能见度只有三四米，他们看到了许多奇异的景象，有开得像人一样高的紫色神秘花朵，整个花朵像是泛着微光，他们闻到香气扑鼻，他们开始产生幻觉，做出各种奇怪的举动，陆静怡看到自己站在一个铁索桥上，桥下是万丈深渊，桥的对面，有一个闪闪发光的水晶山，水晶山是石榴色的，特别好看，她顺着铁索桥一直走，一直走……” “当她陷入痴迷时，商东君打了她两个耳光，她才醒过来，发现自己就站在哀牢山的原始森林里，周围都是长满青苔的古树，哪里有什么水晶山？而其他几个人，有的脱光衣服躺在地上，唇角上扬，挂着满足的微笑，早已没了气息，有的双手捧着石头，躺在地上，也没有了气息，还有一个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将自己掐死了……” “商东君拉着陆静怡的手，捂着口鼻，一路狂奔，向来时的方向跑去，他们的指南针都停摆了，他们一边跑，一边在树干上绑红布条做记号，但是跑了很久他们才发现，居然一直在转圈圈，那时候他们都吓懵了，就在那时，有一只梅花鹿出现，一边扭头看他们，一边向前奔跑，他们跟在梅花鹿的身后，才跑出了哀牢山，捡回了一条命！” “一直转圈？”楚嫣然问，“就像鬼打墙一样！那么大的花朵，是不是它的香气有致幻的作用？” “原始森林的瘴气就有毒。” “我妈，跟迟远航有什么过节吗？她为什么要杀了他，还那样处理尸体，是为了破坏dna吗？” 楚建伟摇摇头，说：“那段时间，我没有在老家，那时候我在城里上班，而且那时候，我也已经和你妈办了离婚，对于陆静怡，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虽然我们结过婚，曾经睡在一张床上，但是我对她，也并不是真正了解，也许商东君，比我更了解她。” 看来，想要知道陆静怡为什么要杀人，还是要找到商东君和她本人的踪迹了。 吃完饭，楚嫣然说：“爸，那我就回去了，天也不早了，小后妈和弟弟在外面若是吃完了饭，你也该叫他们回来了！” “那好，我也就不留你了，你路上小心点！”楚建伟把楚嫣然送到门外，摆摆手，说，“记得以后常回来看看，这个家，也是你的家！” “我知道，爸爸。你回去吧！”楚嫣然和父亲道别后，打车回了自己的家。 …… 警方多方寻找，也并没有找到商东君和陆静怡这两个人，这起案子，暂时成为了一起悬案。 …… 夜半微凉，金秋村笼罩在深深的雾霾中。 村庄里没有路灯，天空中只有几颗星星在眨着眼睛，弯弯的月牙，照在地面上，恍恍惚惚能看清点东西。 一个穿着黑色布鞋的年轻女孩，走在回村庄的路上，她的手上拎着袋子，里面装着才采摘回来的棉花。 忽然，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谁？”她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查看四周。 脚步声渐渐逼近，女孩转过身，望着身后，发现并没有人，抬起头，就是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了。 …… 第二天，清晨起床去放羊的大爷，看到挂在歪脖子槐树上的女孩时，吓得跌坐在地上，羊也顾不得了，就跑回村喊人去了：“死人了，死人了，快来人啊——” 庄户人家，本来就起得早，天蒙蒙亮就下地干活的人很多。 有些早起的人，纷纷打开院门，出来查看，问放羊大爷：“大早起来，咋咋唬唬地做什么？什么死人了？谁家老头老太太又去世了？” “就是，喊什么呀，入秋了，天凉了，一到这个时候，扛不住的老头老太太多得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呀！” “你喊啥呀，大爷？” “哎呀，不是啊！”放羊大爷一拍大腿，喊道，“是村口的那棵槐树上，吊死人了！” 第106章 槐树之谜:七窍流血 “啊？” 这时候，十几户人家听到喊声，跑出来查看。 他们跟着放羊大爷，来到村口的那棵老槐树跟前，看到一个穿着黑布鞋的女孩，脖子挂在槐树上，她的舌头吐出来，脚下还放着一袋新鲜的棉花，棉花撒了一地。 村里来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看样子，是踩着棉花挂上去的？” “年纪轻轻的，怎么想起来自杀啊？才十七岁，可惜了！” “这不是村东头刘贵家的大女儿吗？怎么突然想不开要寻死啊？” “刘贵不让她读书，准备给她相亲了，她该不会是因为这个要自杀吧？” “通知刘贵了吗？” 放羊老头转过头，望着众人，见众人纷纷摇头，他扯着嗓子往村东头奔去，一边奔走一边喊：“刘贵啊，快来看看吧！出大事了，你怎么还在家睡觉呢？” 不一会儿，刘贵收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他甚至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好，趿拉着就跑过来了。 当他看到女儿吊死在老槐树上时，吓得腿都软了，还是村里的其他壮汉，把他女儿给放了下来。 “丫头啊，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呗，干嘛上吊啊？”刘贵哭得眼泪鼻涕直流。 刘贵媳妇随后赶来，她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惨白，但是她坚决不相信自己女儿是上吊自杀的，她说：“我不信，她不会自杀的！她若是真想自杀，怎么会那么听话，还去地里收棉花？人要寻死了，还会去地里干活吗？” “唉，她嫂子，你节哀啊，女孩子啊，心眼儿小，想不开就寻死的，不多得是吗？”有人开导刘贵媳妇。 几个人上前，把刘家的女儿，给抬了回去，准备下葬了。 刘贵媳妇虽然有些怀疑，觉得自己女儿不能自杀，但是她是个没有文化的村妇，见丈夫张罗着后事，便不再多说什么，更没有想过要去报警。 刘家的门里门外都挂上了白布，准备停尸七天就下葬了。 刘家的亲戚朋友，附近的乡亲，也过来吊唁。 只是人还没下葬呢，晨起卖豆腐的老头儿，又在老槐树上发现了一具新鲜悬挂的尸体，人还软乎着呢，只是早已没了气。 这才间隔了三天，村里接连有女孩上吊，这让村里的人，开始人心惶惶。 “该不会是中邪了吧？怎么才过去三天，又有人去老槐树上上吊？” “谁说不是呢？该不会是村里有什么脏东西吧？” 接下来的情况更是诡异，差不多每隔三四天，就会有一个女孩在老槐树上上吊。 短短一个月时间，金秋庄竟然已经有七八个女孩在老槐树上上吊了。 村里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说：“听说老槐树又称之为鬼树，乃是聚阴之树，常年吸取阴气而生。” “从槐树的槐字来看，它由木和鬼组成，可见它有多邪乎了！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烧香拜佛，求老槐树宽恕我们的罪孽，我们要每日供奉它，求它饶恕我们金秋村的女儿！” 老人的话，极度迷信。 有些人半信半疑，带着瓜果点心过去祭拜，有些人则不以为然，我行我素。 村里的刘二刚更是莽得很，他扛了一把斧头，对村里人夸下海口：“既然这棵老槐树作妖，那我就去砍了它，看它以后还怎么害人！” 别人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这天，他真的在家里磨他的那把斧头。 刘二刚媳妇拍着大腿阻止他：“哎哟，掌柜的，你可千万不能去啊！这村里都死了七八个人了，都是在那棵老槐树上吊死的，那棵树有多邪乎你不知道吗？你居然还敢主动去招惹它？！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们娘俩着想啊！” “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这些歪门邪道！那是迷信！”刘二刚一把推开了碍事的媳妇。 刘二刚磨好了斧头，就朝门外走去，刘二刚媳妇冲过去，一把抱住刘二刚的腰，说什么也不许他出这个大门。 “你说迷信？！若真是迷信，金秋庄怎么会一个月吊死了七八个女孩子？你若不相信鬼神，为什么还要砍了它？！”她眉头紧锁，满面愁容，生怕刘二刚这次出去，就要闯下大祸。 “我砍了它，就不会再有人去那上吊了！我把那块地给平了！” 刘二刚用力，想要推开媳妇，媳妇说什么也不撒手：“你别走，我不让你出这个门！为了我们家着想，也为了我们儿子着想！” “你个老娘们儿懂什么，去一边儿去！”刘二刚伸手，抠开了媳妇的手，扭头就走了。 刘二刚媳妇见阻拦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二刚啊，你这是不想好好过了啊，它没来祸害咱们家，你干嘛要出这个头啊！我不跟你过了啊！” 刘二刚压根儿就不听她哼哼，头也不回地扛着斧头向前走去。 他嘴里还说着：“等着吧，等着我把树枝背回来，咱烧火用！” 刘二刚扛着斧头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那棵老槐树跟前，只见老槐树底下，摆着好多的贡品瓜果点心，还有燃烧过的纸钱灰烬。 他抡起斧头，狠狠砍下去。 刘二刚媳妇怕出事，连忙通知了村里几个说话有份量的老头，让他们赶紧去看看。 村里十几号人，赶到村口去看的时候，发现刘二刚倒在地上，他的面部发紫，七窍流血，人已经气绝身亡。 他的斧头就在老槐树底下，老槐树的身上，有一个深深的斧头印。 刘二刚媳妇吓得双腿发抖，眼睛瞪得铜陵一般大，她嘶喊一声：“二刚，你起来，你起来啊——” 可是刘二刚早已经没了气息，不能再回应她了。 刘二刚媳妇趴在他的胸膛，使劲捶打着他，嚎啕大哭：“我让你不要去不要去，你就是不听啊！你怎么回事啊！你起来啊！二刚，你走了，我和孩子可怎么办啊！二刚——” 众人帮忙，把刘二刚的尸体给抬了回去。 刘二刚的尸体停在堂屋，刘二媳妇找了块白布，给他盖上了。 第107章 槐树之谜:尸体发紫 整个村庄笼罩在死一般的沉寂中，好像世界末日要来了一样。 金秋村的一户人家，一边吃饭一边商量，准备离开金秋村，去别处另谋生路。 男人说：“我们搬走吧，金秋村，好像被人诅咒了一样。” 女人说：“搬去哪儿呢？” 男人说：“去哪儿都行，也比死在这里要强！这短短的一个月，已经死了差不多快十个人了……” 女人说：“刘二刚人高马大的，是怎么死的？他浑身发紫色！” “像是中毒！” “什么人毒死了他？” “死神？” “阎王爷？！” 家里的老人说：“像蛇毒！” “老槐树上有蛇？” “这不正常吗？” “村里最近蹊跷而亡的这些人，到底是被人害死的，还是真的上吊而亡呢？” 男人说：“就算是真的上吊自杀，这么密集的上吊自杀，也是蹊跷，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着想，我们还是搬走为妙！” 最后，全家一致同意搬走。 而且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他们一家收拾完东西搬走了，村子里陆陆续续搬走了十几户人家。 刘二刚的尸体还停在堂屋，刘二刚媳妇和他的儿子就不见了，就连他的善后事，都没有帮他料理，这个家，她也不要了。 金秋村笼罩在恐怖范围中。 刘二刚死后的第三天，村口的老槐树上又挂上了两个人。 只不过这两个人，并不是金秋村的村民，而是隔壁村的一对夫妻。 他们那么远走过来，专程来上吊，真的让人很是费解。 这对夫妻的亲人前来收尸，被他们这一同吊死在老槐树上的样子给吓了个半死，当即就报了警。 随后，警车赶到，树上挂着的两个人被放了下来，平躺在地上。 宋青山望着老槐树底下的香灰，和摆满了瓜果贡品的场景，给震惊到了，他转身，望着村民们问道：“这些贡品和香灰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村民上前一步，说：“哦，这是村民们供奉的！村民们觉得这老槐树成了精怪，要好生供奉，它就会保佑我们平安，不然的话，它一发怒，就会迁怒村里人！” “为什么这么说？”宋青山反问，“谁亲眼看到它成了精怪吗？”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说： “这可是我们亲眼所见的啊！” “这一个来月，村里死了十几个人了，除了一个刘二刚，是七窍流血而死的，其他几个，都是吊死在这棵老槐树上的！” “是啊，是啊，而且刘二刚死状凄惨，浑身都发青紫色，七窍流血！” “刘二刚扛了斧头，要来砍掉这棵老槐树，他媳妇拦不住，他执意要来砍，不知怎么的，就死在老槐树底下了！” “是啊，我们赶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浑身发紫，七窍流血，没了气了！” “就因为这个，他媳妇气得，也不帮他料理后事，现在他的尸体还停在堂屋里呢！” “是啊是啊，我们村里长辈正在商议，帮忙把他的后事给办了，不能让他的尸体一直停在堂屋，这谁能受得了？以后臭了，也影响我们大家生活啊！” “唉，村子里好多户人家，已经选择搬走了！” “周法医，你在这里勘查尸体！”宋青山说，“云初夏，你跟我去看看刘二刚的尸体！” “是，宋队！”云初夏回答。 宋青山对村民们说：“刘二刚的家在哪儿？” “我带你去！”热心的村民站出来好几个，带着宋青山就往刘二刚家里走去。 路上，宋青山问：“那几个吊死在槐树上的人呢？尸体是否保存完整？” 村民说：“人都死了快一个月了，怎么可能呢？都烧成灰了！” 另一个村民补充道：“火化了！现在不是施行火化吗？哪能保存那么久呢！一个死人，搁谁家里不害怕呢，谁受得了呢？” 楚嫣然问：“接连将近十个人上吊自杀？你们不觉得蹊跷吗？居然没有报警？” “他们都是上吊自杀的，报警？不还是得自己处理后事吗？报警有啥用啊？” “一个人自杀，也许会是上吊自杀，那短短时间内，将近十个人自杀，这其中就一定有蹊跷！”楚嫣然说，“不排除他杀的可能！” 村民说：“村里的老人说，槐为木鬼，名字就很诡异，几百年的老槐树，是可以成精的！成精了，就要吃人的供奉……” 另一个村民说：“他们也许是得罪了老槐树精！” 楚嫣然说：“如果这个鬼，是人扮的呢？” 宋青山说：“也许有人利用村民的愚昧，屡屡作案，并逃脱法律的制裁，我们一定要抽丝剥茧，排除万难，查出真凶！” 之所以说排除万难，是因为目前只有三具尸体可以进行尸检了，其他尸体，早就被烧成灰了，完全失去了检验的价值。 推开刘二刚家的大门，就闻到一股尸臭味儿，虽然人才死了不到七天，但是已经开始腐败变质，散发出味道了。 云初夏全副武装，上前检查尸体。 随后，她说：“宋队，尸体的后脖颈处有个牙齿印，应该是被蛇咬伤的，从他尸体的颜色变化程度来看，应该是剧毒的蛇。” “他的伤口大量出血，很有可能是被五步蛇咬伤的！” 小李来到近前，全方位拍了现场照片。 云初夏只是初步尸检，当然，等会儿周法医还会再来确认一遍。 “刘二刚死的时候，在什么位置？”宋青山问。 村民说：“就在老槐树底下，他那天拿了斧头，要把老槐树给砍了的！我看老槐树树干上有个新鲜的口子，应该就是刘二刚砍的！” 宋青山和楚嫣然又来到那棵老槐树底下，查看那个缺口。 楚嫣然伸手，刚想要触摸那个缺口的时候。 她发现缺口中心发黑，老槐树的树干有一段应该是中空的， 一个跳跃的黑舌，伸了出来，宋青山眼疾手快，他一把推开楚嫣然，一枪打了过去。 一条满身花纹的五步蛇从树洞里钻了出来，它受了些惊吓，那一枪没有打中它，它盘在树上，向树上爬去。 第108章 槐树之谜:自缢? 它瞬间隐匿在浓密的树叶中，和树干的颜色融为了一体，根本就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楚嫣然被推倒在地，她抬起头，看到那条蜿蜒曲折向上爬行，然后消失在树叶中的五步蛇，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青山走过去，伸出手，一脸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楚嫣然摇摇头。 “刘二刚是被毒蛇咬死的，那这棵树周围，一定有盘踞的毒蛇，所以要格外小心！”宋青山一把拉起了楚嫣然。 “方才是我大意了！”楚嫣然现在心还在“扑通扑通”乱跳，这若是被五步蛇咬伤了，送医院抢救都来不及，死状会跟刘二刚不二。 “周法医，这对夫妻的死因是什么？有没有他杀的可能？”宋青山问周法医。 周法医说：“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初步判断，他们是自缢而亡，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什么？！”宋青山很吃惊。 眼前的这三具尸体，两个是自杀，一具是被毒蛇咬伤，都排除了他杀，那么之前上吊的那几个女孩，难道也都是自杀而亡吗？ 没有其他隐情吗？ 但是，短短时间内，有那么多人的死，都跟这棵树有关，也太蹊跷了！ 宋青山决定继续调查下去，他想要解除这个关于这棵老槐树的魔咒。 “他们身上有没有遗书之类东西？”宋青山问。 周法医摇摇头，说：“没有，不过他们的额头上有灰尘，灰尘中夹杂着香灰，他们临死之前，应该是在这棵槐树下叩拜过。” “二人在槐树下叩拜后，结伴自杀？”宋青山疑惑地说，“二人双双轻生，是因为什么呢？” 刚好这对夫妻的亲戚还未走，宋青山便把他叫了过来，进行盘问。 宋青山问道：“这地夫妻最近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吗？他们自杀前，有没有什么异样？” 这位亲戚说：“他们最近好像炒股，节前的时候还兴高采烈的，说牛市要来了，很多人一天赚几万块，上了杠杆，马上就能实现财富自由了！” 由于宋青山并不炒股，所以他不解，便问道：“节前还兴高采烈的，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自杀？” “他们也不会炒股，就是个老农民，听别人说炒股赚钱，就去开了户，节前办好这一切，把在市区新买的房子抵押了，钱全部都投进了股市，结果就第一天涨了，后面几天每天都跌四五个点，偶尔红一点点，也就红零点几的点，眼见着一天亏好几万，他们割肉不甘心，等着继续看，结果越套越深，最后直接所剩无几了！” “你也炒股吗？”楚嫣然问，“听你说得这么专业！” “炒一点点。” “你赚了还是赔了？” “在这垃圾股市，就是火中取栗，几个人能赢？都想赢，都想捞一把就跑，结果呢，哪个不是机构跑在了前面，小散户高位站岗，当了一把好韭菜！” “他们炒股，是不是你撺掇的？”楚嫣然问，“他们的房子，是谁带他们去抵押的？” 亲戚连忙摆手，说：“炒股有风险，入市需谨慎，我可是跟他们说过的，只不过他们只听见我们节前一个月赚多少钱了，没听见‘风险’这两个字！房子可不是我带他们去抵押的，我哪敢瞎掺合这些，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 这时候，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站在爷爷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来，他怯怯地说：“昨天晚上，我听见他们两个人说话了！” “小朋友，你来说一说，你听见什么了？”楚嫣然走过去，蹲下身子，满脸笑容地哄着他。 这时候，爷爷低下头，呵斥了他一句：“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别乱说话，小心被鬼割了舌头！” “你别吓唬他！”楚嫣然抬起头，看了老头一眼，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颗糖过来，在小男孩的眼前晃了晃，说，“你把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切说给姐姐听，姐姐就把这颗糖给你吃！” 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姐姐兜里还有呢！”楚嫣然翻了下兜儿，从兜里抓出一把糖果，在他眼前亮了下相，“看，有草莓口味的，还有哈密瓜口味的，也有芒果口味的，你喜欢吃哪种？” “我喜欢草莓口味的！”小男孩抿了抿嘴唇说。 “那就把昨晚看到的，听到的，都讲给姐姐听，他们都说了什么，要一字不漏，姐姐会多给你几块糖果的！” “嗯！”小男孩点了点头，然后又仰着头，望向自己的爷爷，生怕他不允许。 楚嫣然见男孩忌惮爷爷，便对老头说：“您站在这里别动，我跟孩子借一步说话！” 上次她去住院，便听医生的，每天都在口袋里装些糖果，头晕的时候就吃一颗，免得低血糖的时候晕倒。 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楚嫣然拉起小男孩的手，便走了，在离老头几米远的地方，才停下来。 她蹲下身子，握着他的胳膊，说：“说吧！” 小男孩说：“我爷爷家就在附近，昨天晚上，我出来撒尿，看见老槐树下有火光，还有人说话，因为好奇，就多走了几步，过去瞧瞧……” “他们在槐树底下烧纸，一边烧纸一边哭，两个人都跪着，说：‘什么都没有了，以后可怎么活呀，老槐树显灵，带我们成仙吧！’” “他们还说了什么？” 小男孩摇摇头，说：“没有了，就说了这些，然后一直磕头，我撒完尿就跑回家了，爷爷说让我离老槐树远点儿，我不敢一直看，怕有鬼来抓我！” 楚嫣然把手里的那把糖塞给小男孩，说：“好，姐姐知道了，这些糖是姐姐给你的奖励，拿去吃吧！” 小男孩捧着糖跑回到了爷爷身边。 楚嫣然走过来，对宋青山说：“这对夫妻，的确是自杀而亡的，男孩昨晚听到他们跪在老槐树前，说他们什么都没有了，求老槐树显灵，让他们死后成仙。这两个人，死于迷信！” 第109章 槐树之谜:天衣无缝 “那之前的八个人呢？也是死于迷信吗？”宋青山说，“我觉得事出蹊跷必有妖！” 周法医也去刘二刚的尸体前勘查过了，确定他是死于毒蛇咬伤，从老槐树树干上的新砍伤来看，应该是刘二刚砍了老槐树一斧头，惊扰了树洞里的五步蛇，五步蛇跳出来咬伤了他，他来不及跑，就毒发身亡了。 这一切，显得如此的巧合，又是如此的天衣无缝，好像每个人，都是死神带走的。 但是又让人觉得很是不对劲，当很多个巧合组合在一起同时出现的时候，就成了离奇诡异的事件，到底有没有人幕后操纵这一切呢？ 王展鹏上前一步，对宋青山说：“宋队，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每一具尸体，都是死于自杀和意外，并没有任何他杀的迹象！” “要查！”宋青山说，“村民们传说，每隔三天，老槐树上，就会吊死一位少女，那么我要留下来，看着它，亲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队，你真的要留下来？”楚嫣然抬起头，眼睛清亮地望着他，“那我陪你！” “咿——”云初夏撇撇嘴，说，“整个村庄都弥漫着恐怖的气息，你们还敢留宿在这里？” “我们是刑警，绝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宋青山说。 王展鹏说：“我也留下来。” 云初夏问他：“你真的不怕吗？” “宋队都不怕，我怕什么？”王展鹏望着云初夏，问道，“怎么，你怕吗？” “阴森森的，当然怕啦！”云初夏回道。 “看你扒拉尸体的时候也不怕。” “我怕晚上有鬼啊！”云初夏嗫嗫道。 “大家不用都留下来。”宋青山说，“只留两三个人就可以了。” 小李和陈永辉周法医等人，开警车回去了。 因为法医证实，眼前的这三具尸体，两个死于自杀，一个死于毒蛇咬伤，所以都可以下葬了。 既然决定留下来，那么，要住在哪里呢？ 这偏僻的村庄，也没有旅店。 村长提议说：“不如就直接住在搬走的村民家里吧，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里面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了。” 楚嫣然抬起头，仰望着宋青山，意思是看他意见。 宋青山说：“好。” 有刑警住进村子里来，村民们顿时像吃了定心丸，更有热心的村民主动邀请他们去家里吃饭。 他们既然决定住下来，那么附近也没有饭店，眼前也只有去村民家里吃了。 “吃饭可以，我们付钱吧！”宋青山说，“不然我们怎么好意思过去叨扰呢？” 热情的村民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我们农家饭，你们不嫌弃就好！菜都是新鲜的，从地里采摘的，也不要什么钱，粮食也都是自己种的，要什么钱呀！你们大老远的开车过来帮我们排忧解难，是老百姓的福音啊！” 三个人跟着村民来到他家，村民一进门就招呼家里女人多烧几个菜。 “孩他娘，多做几个菜，有刑警同志在咱们家吃饭！”村民招呼道。 “哎，我马上就做！”村民的妻子应道。 村民去厨房拿了茶壶，冲洗了下，泡上了红茶，把桌子抬上了炕，他邀请他们道：“来，上炕喝茶！” 楚嫣然坐在了炕沿上。 村民招呼王展鹏和宋青山，说：“来，你们上来坐就行！我们庄户人家，吃饭都在炕上，秋冬冷了，加火做饭，炕头上还热乎。 菜一个一个端了上来，村民还拿了一瓶白酒，准备跟他们喝两盅。 宋青山摆摆手，说：“不喝了，我们留下来不是游山玩水的，老槐树上的那几条人命，需要调查，喝酒误事！” 王展鹏也摆摆手，说：“宋队都不喝，我也不喝！” 村民见客人都不喝，只好收回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行，你们来也是为我们查明真相，有公务在身，不喝就不喝了！” 席间，宋青山问：“那棵老槐树大约有几年了？” 村民说；“我小时候，它就站在那里，听我爷爷说，他小时候，那棵树就在，我估计它有几百年了吧！” “百年老槐树！”王展鹏用筷子夹了一片炒竹笋，塞进嘴里，重复了一遍后，说，“如果你爷爷小时候，它就在的话，那真的不止一百年了吧？” “据老人说，百年老槐树。”村民说。 “那从前，那棵老槐树上，有没有吊死过人？”宋青山问。 村民喝了一口酒，咂巴了一下嘴唇，说；“有，怎么没有呢！五六十年代那会，人们生活条件差，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过的不顺心，想不开就去寻死，吊死在树上，不是很正常吗？” 宋青山问：“那这百年间，大约吊死过多少人？你知道吗？” 村民微微皱了下眉头，想了想，说：“我还真没细算过，这百年间，大约……大约有个十几个人吧！” 宋青山说：“也就是说，只有这一个月，才发生密集的自杀事件？” 村民点点头，说：“没错。” 王展鹏说：“那就是有蹊跷！” 楚嫣然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说：“之前在老槐树上上吊的那些人，也都是年轻女孩子吗？” 村民摇摇头，说：“没有，年轻女孩子都懵懵懂懂的，对这个世界好奇着呢，哪能上吊呢，从前上吊的，有妇女，跟老公吵架了，跟公婆打架了，生无可恋就去上吊了，也有老人，觉得有病了，不想拖累家里人，不想拖垮儿女，就去上吊了……” “也就是说，之前上吊的那些人，和这个一个月来上吊的那些人，还是有些不同。”楚嫣然说，“这一次，都是年轻少女！” 王展鹏猜测道：“她们生前，有没有遭受性侵？说不定遭受性侵后，因为性格刚烈，就去上吊了？是不是村里来了采花大盗？” “有没有遭受性侵，这谁知道呢，尸体都烧成灰了！”村民说。 “无从查起了？”王展鹏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第110章 槐树之谜:古埙声 楚嫣然说：“假如真的有这个可能，那么他就一定不会就此收手，还会继续犯案的！但是，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 “我不相信，那么多年轻女孩子，选择同一时间段，先后自杀！”宋青山说，“不是真的有鬼，而是有人搞鬼！我们要揪出幕后搞鬼的那个人！” “如果真的查出真相，也是我们金秋村之福啊！”村民一仰脖，“嗞溜”一声，又喝了一杯白酒。 吃完饭，村民将他们送至闲置的某村民家里，叮嘱他们晚上注意安全。 那户村民搬走了，门也没有上锁，应该是不准备再搬回来住了。 他们刚好可以暂住一下。 屋子里分东西屋两间卧室，刚好楚嫣然独自睡一间，王展鹏和宋青山两个人结伴睡另一间。 村长还给他们送了被褥，让他们盖，入秋了，晚上还是很凉的。 这家因为许久没住了，所以掐了电，电灯是不亮的，只好点蜡烛。 宋青山从村里小卖部买了几根蜡烛和火柴，点燃了。 楚嫣然望着那跳跃的小火苗，说：“很久没有用过蜡烛了，屋子里的氛围，很像小时候的奶奶家。” “确实，古老的村庄，就像是在七八十年代。”王展鹏附和道。 楚嫣然打了个哈欠，她有些困了。 如果是在家里，她可能十点都不会有困意，可是面对着昏黄的烛光，她就昏昏欲睡，就像小时候在奶奶家，吃完晚饭，七八点就想上床睡觉了。 “你困了就早点休息吧！”宋青山说。 “你呢，不睡吗？”楚嫣然望着他，问。 宋青山摇摇头，说：“等到深夜，我想再去老槐树那查看一下，看看它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会吸引那么多人去自杀！” “宋队，我也去！”王展鹏说。 “嗯！”宋青山点点头。 “留我一个人？”楚嫣然反问。 “你怕吗？”王展鹏望着楚嫣然，问道，“你怕的话，我留下来陪你！” “不怕。”楚嫣然说，“开玩笑，我可是刑警耶！怎么会怕呢！我怕的话留下来做什么？添乱吗？” “那好。”王展鹏说，“反正你也有手机，有什么意外，给我们打电话就好。” “嗯！”楚嫣然点点头。 宋青山和王展鹏休息了片刻，便相伴去老槐树附近勘查了。 昏昏欲睡的楚嫣然，铺好了被褥，准备睡觉了。 她没有吹灭卧室里的蜡烛，有点光亮，还有点安全感。 人若是真的困了，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楚嫣然和衣而睡，恍恍惚惚中，她听见有悦耳的鸟叫声，还有清脆的溪流声…… 她起身，穿上鞋子，缓缓朝门外走去。 人好像梦游一样，追寻着音乐的声音，一步一步……向前靠近。 不知不觉，她已来到老槐树下。 …… 宋青山和王展鹏在老槐树下观察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只隐隐约约听见有古埙的声音。 “今晚，好像很平静！”王展鹏仰起头，望着那棵古老的槐树，说，“宋队，我们回去吧！” “嗯！”宋青山转身，二人正准备要回去，他的耳朵动了动，说，“你有没有听见有声音？” 王展鹏竖起耳朵，说：“好像有音乐声！像是古埙的声音。” “声音从哪儿传出来的？”宋青山喃喃自语道，“在这偏僻的山村里，还有人会吹揍古埙？” “好像是……”王展鹏竖起耳朵倾听片刻后，说，“好像是从老槐树后面传过来的！” 王展鹏一说“老槐树”三个字，宋青山立马警惕了起来。 “槐树后面有人？”宋青山疑惑道，“我们过去看看！” 他打开手电筒，白炽的光芒像一个圆形的喇叭，扩散开来。 “谁在那里？！”宋青山喊了一声。 “给我出来！”王展鹏厉声道，“再不出来就开枪了！” 古埙声消失了，二人冲过去，再次围绕着老槐树转了几圈，也并没有发现有人在。 “奇怪，声音怎么消失了？”王展鹏眉头微微一簇，说，“宋队，现在怎么办？” “我们出来多久了？” “大约四十分钟了！”王展鹏回答。 “糟了，楚嫣然一个人留在那儿，该不会有事吧？”宋青山紧张地转身，往回奔跑。 王展鹏也追了上去。 途中，他发现了像是失去意识，恍若梦游的楚嫣然，她一点一点挪着小碎步，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 宋青山冲过去，一把抱起了她，方才还能走路的楚嫣然，身子顿时瘫软下来，跌在了他的怀里，人并没有醒来。 宋青山将楚嫣然抱回卧室，帮她把被子盖好，却并没有叫醒她。 “为什么不叫醒她？”王展鹏疑惑地问。 宋青山说：“梦游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在梦游的，如果突然被人叫醒，会吓死的！” 第二天，宋青山才敢把昨晚发生的一切跟楚嫣然讲，随后，他问道：“你有梦游的习惯吗？” 楚嫣然摇摇头，说：“没有，我奶奶从来没说过，我会梦游，我也是第一次听你们说，我昨晚没有在床上睡觉，我昨晚一个人出去了？” “是的，我和王展鹏亲眼所见！”宋青山说。 王展鹏也点点头，说：“我和宋队往回走的时候，刚好看到你，人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我们不敢喊醒你。” 这让楚嫣然毛骨悚然，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半夜出去过，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真的梦游了，如果不是宋队和王展鹏都证实她昨晚确实梦游了，她还以为他们是在恶作剧。 可是现在是在办案，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宋青山问她。 楚嫣然努力回想了一下，说：“你们走后，我躺下就睡着了，不过……我好像听见有溪水流动的声音，还听见鸟叫声，其它的，我不记得了。” “是古埙吹奏的声音。”王展鹏说，“我们在老槐树附近，也听到了音乐声，但是我们并没有发现声源。” “这古埙声，莫非有催眠的作用？”宋青山忽然问道，“楚嫣然也说过，她从前没有梦游的经历，昨晚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梦游了？” 第111章 槐树之谜:传说 听宋青山这么一说，楚嫣然说：“古埙确实有催眠的作用，它发出的音乐，可以让人缓缓进入睡眠，有催眠师会用怀表给人催眠，也有催眠师会运用各种乐器……” “有没有可能，昨晚你被人催眠了？”宋青山问。 楚嫣然疑惑地道：“那为什么，你们两个没有被催眠？” “因为我们的警惕性很高，我们在大槐树下，一刻不敢大意，随时准备开枪，打死装神弄鬼的人。”王展鹏说，“昨晚，你在浅度睡眠中，放松警惕，所以中了招。” “金秋村，竟然有人会用高深的催眠术？”宋青山说，“那会不会是犯罪分子，利用催眠术，诱惑人心，让那些少女，纷纷自缢？” “那杀人动机是什么呢？”楚嫣然疑惑地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宋青山说，“需要我们抽丝剥茧，深入调查！” “嗯！”楚嫣然捂着自己瘪瘪的肚子，说，“睁开眼睛就开始跟你们聊案情，饭都还没有吃呢，这小村庄里，连个卖早饭的都没有，怎么办，宋队？早上我们吃什么？” 王展鹏说：“我可不好意思再去蹭饭了，我要留下三百块钱，村民说什么都不要，硬塞回了我的口袋。” 宋青山说：“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食材？这户村民不是才搬走吗？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点食材！” 王展鹏起身，来到厨房查看，果然，厨房还有米和面，酱油醋和盐等调味品也都有。 这户人家决定搬家，搬得比较仓促，厨房里的米面调味品都没有带走。 也确实，谁搬家会搬走这些又重价值又不高的东西呢，这些东西带在身上都是累赘。 “米面都有！”王展鹏对宋青山说，“那咱们熬点稀饭，还弄点什么菜吃吃呢？” “还好，庄户人家喜欢在院子里种菜，他们搬走没有几天，院子里的菜还活着，可以摘来吃！”楚嫣然跑到院子里，拔了几颗小白菜，在地上磕了磕它们身上的土，说，“就吃个小白菜吧！” “没问题，我和宋队来烧吧！宋队，你有问题吗？”王展鹏招呼宋青山。 宋青山说：“没问题！” 楚嫣然找到瓢，舀了一大瓢水，把院子里的青菜都浇了浇，事情没有查清之前，他们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所以，院子里的菜可千万不能干死了，不然，他们可就没有菜吃了。 两个大男人，在厨房里一顿忙活，做了一顿黑暗料理。 酱油倒多了，小白菜都炒成了焦黑色，好在盐没有放多，味道还凑合过得去，丑是丑了点。 三个人围坐在餐桌上，一边吃饭一边探讨，接下来该怎么做。 既然知道昨晚的那个音乐声来的蹊跷，那吃完饭，他们便去村里走访，打听一下，是谁会吹奏这个乐器。 金秋村的村口，有几个老人坐在马扎子上，吸着旱烟在晒太阳。 宋青山等人走过去，问道：“大爷，咱们村子里，有人会吹奏古埙吗？” 其中一个大爷摇摇头，说：“不知道。” 他旁边的另一个大爷说：“你们说啥？大点声！” 旁边的大爷大声喊道：“人家问咱，咱村里有人会吹古埙吗？” 另一个大爷摸着自己的耳朵，说：“啥是古埙啊？谁会吹不知道，但是有时候晚上能听见音乐声，不过我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听不太清楚……” “这棵槐树有什么渊源吗？它是谁家种的？”楚嫣然问。 大爷说：“哦，是外姓人种的！” “外姓人？” “对！” “外姓人是什么意思？”楚嫣然不解地问。 大爷说：“外姓人，就是从外面迁进来的人，这个村子，由三大姓组成，也就是三个大家族，杨刘王，在村子里都有庞大的家族，族谱十几代，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传说一百年多年前，从外地逃荒过来一户人家，姓顾，他们用仅剩的一点钱，买了一处宅院，就在金秋村住了下来，那棵槐树，是他们的女儿顾佳种下的！” “过去一百多年了，你为什么还记得她的名字？” “因为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老头陷入了回忆中，“这些，也都是我爷爷讲给我听的，我们都当成鬼故事来听，没人刨根问底，也没人探究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说来听听！我们就当听个故事！”宋青山说。 大爷说：“顾家若是跟村里人结亲家，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村民们本来就排外，结果顾佳的孙女顾香菱长大后，拒绝了村长儿子的求婚，嫁给了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因为那个卖货郎嘴巴巧，人还长得帅气，就是没有父母，倒插门住进了我们金秋村，但是好景不长啊……” “顾香菱嫁给卖货郎后，生了一儿一女，在他们的女儿十二岁的时候，卖货郎出去卖货，不知道什么原因，跌进河里淹死了……那年发大水，眼看着就要淹到村里来了，村民们迷信，拜了河神，巫师说还要献祭给河神一个童女，才能免除灾祸，于是，村长把目光望向村民们，问他们谁愿意把自己的女儿献给河神，大家当然不想献出自己的女儿了！结果没有一个人上前……”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把顾香菱的女儿献出去！因为她没有了男人，还是个外姓人，她没能力反对，也最好拿捏。献出她家一个人，保住全村人，大家都觉得可行！” “于是，大家就把顾香菱的女儿抓起来，穿上大红色的喜服，五花大绑，挑了个吉时，丢进了河里。” “顾香菱哭天喊地想要夺回自己的女儿，却被村里的几个壮汉死死攥着胳膊，她被架在空中，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丢进了河水中……” “她的女儿，有被人救起吗？”王展鹏问。 大爷说：“那是献祭给河神的女人，谁敢去捞？被水冲走了，应该是淹死了，不知道被大水冲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112章 槐树之谜:神秘老者 楚嫣然听得胸闷，她感受到了顾香菱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感和气愤感，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愤怒的、悲哀的母亲。 她追问道：“那顾香菱呢？” “她一气之下投了河，也死了！” “那她的儿子呢？顾香菱的丈夫死了，她也死了，她的儿子谁来照顾呢？” 大爷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们去他家里查看的时候，他家里已经没有人了，也不知道那孩子去哪里了！” “后来，他回来过吗？” 大爷摇摇头，说：“没有，没见过，就算是回来，我们也不认识了吧，毕竟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过去几十年了，他若回来，我们也不认识了吧！” “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是哪一年？杀人不偿命吗？”楚嫣然问道。 “那时候乱着呢，民国时候，村里人也迷信……”大爷说。 这个故事，听得人都觉得脊背发凉。 这顾家，就是被排外的村民们给祸害的，家破人亡。 顾香菱的丈夫，那个小货郎，怎么死的，也是个迷，说不定也是被求婚不成恼羞成怒的村长儿子给祸害死的。 “这个故事，让我觉得，村里的每个人都带着原罪。”王展鹏说。 楚嫣然说：“人生来有罪，自私贪婪狡诈，‘原罪’这个词，是圣经里的说法。” “我觉得，这几个女孩的死法，倒像是一种献祭！”王展鹏说，“就好像……几十年前，他们将顾家的女儿献祭给河神一样！” 宋青山说：“你提醒了我，每一个少女都吊死在老槐树下，那棵顾佳种下的老槐树，倒真的像是一种献祭！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凶手很有可能是顾香菱的儿子，或者顾家的子孙后代！” “他的儿子若是能活到现在，也要七八十岁了吧？可能吗？”楚嫣然反问。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长寿的老人，活到120岁的都有！” 楚嫣然说：“他一生都没有来报仇，为什么老了，却想起报仇了？” “几条人命，换做是谁，都不可能轻易放下的。你说呢？”王展鹏反问。 老头仰着头，望着他们，说：“一个传说而已，我随便一说，你们随便一听，就当个笑话！” 果然，没有人会记得顾家为了阻止发大水，献祭了一条人命，搭上一条人命，其他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的后人，也只当听了一个笑话。 “村子里，最近有没有来过生人？”宋青山问道。 大爷说：“有啊，最近村里来了一个老人，说是刘家的远房亲戚，从前逃到台湾的，现在发达了，回来攀亲，带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刘家租了个空院，让他住下来，他说他不打算走了，要在这里养老，他说他很喜欢金秋村，他很大方，买了一大箱金戒指，每户分了一枚，大家都把他当财神。” 宋青山和楚嫣然等人面面相觑，觉得此人可疑，便问道：“他住在什么地方，您能带我们过去吗？” “可以。” 大爷起身，带着宋青山等人，来到那个自称刘家远房亲戚的老人家门口。 “就是这里了，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老头转身，背着手，悠闲地离开了。 这是个陈旧的宅院，斑驳的大门是黑色的，上面掉了很多漆，门并没有锁，却紧闭着。 宋青山上前一步，拉起门的拉环，拍了三下。 “砰砰砰——” “有人吗？”楚嫣然喊了一声。 “请问，有人在吗？”宋青山也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有稳健的脚步声传来，门打开了。 是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头，他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很瘦很单薄，穿一身黑色盘扣棉麻套装，留着白色的长胡须，看起来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但是他的背并不弯，眼睛也炯炯有神。 “您好，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宋青山问道。 老头呵呵一笑，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笑道：“你们三个不速之客，来到我的家里，不知道我是谁，就来拜访，一进门，就直接打听我的名讳，你们不觉得唐突，没有礼貌吗？不好意思，我今天不会客，你们请回吧！” “不好意思，我们是市刑警大队的！”宋青山拿出自己的刑警证件，说，“有几起凶杀案，希望你能协助调查！” “凶杀案？哪有什么凶杀案？”白胡子老头冷静地说，“你们拿出调查文书来，我才配合你们！” “不好意思，调查令我们还真带了！”王展鹏拿出调查令，在白胡子老头眼前晃了晃，说，“说吧，你的尊姓大名，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我们好确认一下你的身份！” 白胡子老头显然没料到，刑警这么快找到他这里，他的眼睛躲闪了一下，咳嗽了一声，说：“我这就去拿！” 白胡子老头转身，朝屋内走去。 直到他进了屋子，楚嫣然突然想到，他会不会趁机溜走？ 于是，她匆匆跟了进去。 果然不出所料，白胡子老头背上自己的布包，打开窗户，准备跳窗户逃走了。 楚嫣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老头的衣领，断喝一声：“站住——” 白胡子老头毕竟年纪大了，楚嫣然虽是个女子，但是之前练过，有些三脚猫的功夫在，她一把就把老头拽了回来，一把甩在了身后的炕沿上。 老头用手撑住自己的身体，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我年纪大了，你个小女子，轻点儿啊！差点把我的老骨头给甩散架了！” “你也知道你年纪大了？居然还想跳窗户逃走？你不怕摔出个好歹来？”楚嫣然呵斥他道，“把你的身份证明拿出来？你说你是台湾来的，就拿出台湾的身份证！” 老头无奈，慢吞吞地打开了自己的布包，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楚嫣然一把夺过身份证，看到上面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居民身份证！姓名：顾震云！” “你是顾香菱的儿子？！”楚嫣然眼神犀利地望着他，说，“是不是？！” 第113章 槐树之谜:献祭 白胡子老头点点头，说：“是！” 这时候，宋青山和王展鹏也跟了进来。 楚嫣然把顾震云的身份证递给了宋青山，说：“他根本就不是台湾人！他真名叫顾震云！” “说，村里的那些年轻少女，是不是你杀的？”楚嫣然问道。 顾震云摇摇头，面不改色地说：“我是顾震云又怎么样呢？那些女孩子都是上吊自杀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没有任何关系，那你跑什么？”宋青山道，“你既然想跑，那就一定有鬼！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是刘家的远房亲戚，说自己是从岛上来的？！” “我只是想回乡下住，乡下人都很排外，如果我不说是哪一家的亲戚，我住在这里也不会好过的！刚好刘家有个远房亲戚，从前跑去了台湾，过去几十年了，都没有回来过，他们也没有见过他，我冒充一下，他们也不会怀疑，我也没有白冒充亲戚呀，我也给了他们好处，全村的人，都收到了我送出的金戒指！”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这些村民，曾经帮助过你吗？你为什么平白无故要送他们价值不菲的金戒指？”楚嫣然凝视着他，说，“中国还有一句古话说：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属于哪一种呢？” “我只是想要在这里养老，所以就笼络一下人心喽，我不缺钱，每户送一个金戒指，对于我来说，不是难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顾震云冷笑回答。 “你刚刚也说过，你是顾香菱的儿子！”楚嫣然盯着他的眼睛，说，“看着我的眼睛，顾香菱是被村民们害死的，你的亲姐姐，也是被村民们丢进河里害死的，你还要巴结他们，送他们每人一个金戒指！你对得起你含冤而死的母亲和姐姐吗？” 顾震云被激怒了，他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里像要喷出怒火来，他用颤抖的声音说：“他们不会有好报的！每一个都是，他们必将受到惩罚！” “好，你说实话就可以！”楚嫣然诱出了他的真话，她的语调平和下来，循循善诱道，“说吧，你是用什么方法，使她们乖乖赴死的？” 顾震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收回目光，继续抵赖道：“她们的死，跟我没有关系，她们都是自杀的，没有凶杀案，是你们无中生有！” “怎么会是无中生有呢？什么地方的自杀率，会是三天一起呢？”宋青山说，“世间没有鬼，如果一个地方闹了鬼，那就一定是人在搞鬼！” 楚嫣然眸光一瞥，瞥到顾震云的布包里，有一个陶土色的古埙，楚嫣然一把掏出古埙，质问他：“这是什么？” “古埙，一个普通的乐器而已！”顾震云不紧不慢地说。 “不，它在普通人那里，只是一个乐器，在催眠师手里，却可以是杀人的武器！”楚嫣然说，“你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催眠师！” “你也是，方才我已领教过了。”顾震云不再惺惺作态，他哈哈一笑，说，“既然已经瞒不过你们了，我又何苦再挣扎呢，没错，那些人，都是我杀的！她们不是我直接动手，却也是受我催眠蛊惑……” 顾震云说：“我已经老了，这血海深仇，怎能不报？这个村子，也献祭了八个人了，虽然没有达到我的预期，但是也够了！” “你杀了那么多人，果然是为了献祭？！”王展鹏呵斥他道，“那些年轻的女孩子又有什么错？！” 顾震云哽咽着说：“为什么没有错？！她们生在金秋村这个人心凉薄的地方，就是她们的原罪！她们的爷爷奶奶害死我的父母，害死我的姐姐，让我家破人亡，我才六岁，就要忍受失去父母双亲和手足的痛苦，我一生颠沛流离，都是拜他们所赐！我怎能不恨？这一生，我都想要报仇！可是，我有妻儿，我要为他们考虑，现在，我妻子已不在人世，我的儿女也都长大成人，我也到了这个年纪，是时候带他们走了，他们也该尝一尝失去亲人的滋味，他们也该受一受这世间的苦！” “他们不是喜欢将少女献祭给河神吗？没问题，我将他们的女儿献祭给了我的母亲和姐姐！哈哈哈……”顾震云笑出眼泪来，“一报还一报！一报还一报啊！” “你的父亲也是他们害死的吗？”楚嫣然问。 顾震云说：“我父亲是一个成年人，他又不傻，他怎么会失足落入水里淹死？他会游泳的！小时候我去河边玩，父亲还教过我游泳，父亲死的那天，母亲抱着我哭，她告诉我，等我长大了，一定要为父亲报仇，父亲是被村长的儿子给打残后丢进河里的！他一直觊觎我母亲的美貌，于是带头害死了我的父亲，半夜爬我家的墙，还强暴了我的母亲，后又害死我的姐姐，不然我母亲怎么会心如死灰地投河自杀？那时候我还小，她为什么不管我就死了，就是因为村长的儿子做下了不可饶恕的丑事！” “没有人追究他们的责任，他们继续逍遥快活！”顾震云哽咽着说，“年轻的时候，我没有能力，瞻前顾后，错失了良机，那个老东西，死在我前面了，但是他的后人为他赎了罪，哈哈哈……也是一件快事！” “冤冤相报何时了！”宋青山说，“金秋村第一个上吊的杨姓女孩，是不是当年的村长家的后代？” 顾震云说：“没错！我第一个想拿来献祭的，就是杨家的后代！” “除了催眠，你还用了什么手段？”楚嫣然问。 顾震云说；“我使用催眠术，使她们失去意识，完全受我掌控，我说什么，她们就做什么，我把提前准备好的绳子递给她们，她们自己拴上绳子，挂在老槐树上，就上吊了，她们死得很安详，也没有痛苦，每一个，我都给她们吹奏最舒缓最动听的音乐，她们会到达极乐世界……” 楚嫣然说：“你就是个魔鬼！” 第114章 槐树之谜:砒霜 “过奖了！”顾震云说，“金秋村的每一个人，都是魔鬼，他们冷漠无情，当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帮帮我们，他们都是帮凶，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无辜，如果不是被你们发现了，我想杀光他们，他们都死了，才痛快！” “那天，你试图杀掉我，是不是？”楚嫣然问。 “没错！”顾震云说，“你们阻碍了我的计划，我当然要杀掉你们！我想一个一个解决掉你们的，只不过，你们的警惕性太高了，身上还有枪，我不敢贸然行动，好不容易把你诱出来，中途还被打断了……” 宋青山问：“那对夫妻，也是被你迷惑后谋杀的吗？” 顾震云摇摇头，说：“他们只是迷信而已，跟我没有关系，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的！他们自己想要成仙，自己大老远跑过来自杀，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展鹏问道：“那刘二刚呢？” 顾震云说：“刘二刚的死，完全是个巧合，树洞里有一条毒蛇，碰巧他去砍树，树洞里钻出来的毒蛇扑在他的身上，咬了他，他毒发而亡，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不是我杀的人，我也不会承认！” 一切都明白了，金秋村接连发生的自杀案，都是因为他躲在背后，策划这一切，而最后三个人的死，不过是巧合而已。 但是那棵树，也蒙上了一层神秘的玄学的阴影。 三条人命，不过是巧合。 “跟我们走吧！”王展鹏架着顾震云，准备将他押上警车。 楚嫣然拿出手铐，正要给他戴上，却发现顾震云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了点什么，塞进了嘴里。 楚嫣然瞪大了眼睛，惊问：“你刚刚吃了什么？” 顾震云淡淡一笑，说：“怎么死都是死，我不如留个全尸了，其实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我早就准备好了……我不想吃枪子儿！” 王展鹏和宋青山连忙拉住他，免得他跌倒。 顾震云的唇角，开始流出黑红色的血，顺着下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快送他上车，送去医院抢救！”宋青山喊道。 顾震云摇摇头，说：“别浪费纳税人的钱了，我马上就死了，救不过来的，这是剧毒药——三氧化二砷，在古代，也叫砒霜！” 说学名不知道，说“砒霜”没有人不知道。 果然不需要就医了，这砒霜，不及时就医的话，几分钟就能死亡。 这里是偏远的山村，他们开警车要开几个小时才能回到市区，那时候，恐怕顾震云的尸体早就凉了。 即便是尸体，他也是犯罪嫌疑人，还是要带回队里的。 案子需要结案啊！ 当宋青山等人将顾震云抬上警车，呜鸣而去的时候，村民们听到声音，纷纷跑出门查看。 村民们站在巷子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那不是刘家的远房亲戚吗？怎么被抓走了？” “我刚才在他家门口都听到了，他哪儿是什么刘家的远房亲戚啊！他是顾震云！” “顾震云？” “就是那个外姓人的后代！”有人见大家不知道顾震云是谁，便跳出来解释，“这事儿过去得有六七十年了，顾香菱一家子，除了这个顾震云，全都死了……” 众人一阵唏嘘。 “难道是来报仇来了？” “那还有错？” “她们不都是上吊自杀吗？” “听说他用了巫术！” “什么巫术啊！现在都讲究科学，他用的是催眠术！”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年轻的村里人，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事情都过去六七十年了，村子里，也只有岁数大的才知道，而且当年，他们也还只是小孩子。 “当年啊，村长的儿子，想要求娶顾香菱，可是她不愿意，嫁给了一个卖货郎，卖货郎家境不好，做了上门女婿，他们夫妻恩爱，生了一儿一女，村长的儿子心生嫉恨，他觉得自己哪里都比小货郎强，顾香菱居然不要他，却要一个没有家的小货郎，于是找人把小货郎揍了一顿，然后丢下河，小货郎被打坏了身体，被河水冲走，淹死了，后来村子里发大水，为了向河神祈福，需要向河神献祭一个童女，那时候谁都不同意献出自己的女儿，大家一致同意献出顾香菱的女儿，她的女儿被丢进河里之后，她也跳河死了……” “她的儿子就是顾震云？” “这么大岁数了，还想着回来报仇？” “是你，你回来吗？”有人反问。 议论声就此戛然而止，好像，他们突然明白了什么。 至此，金秋村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 从金秋村回来之后，楚嫣然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说他有一些母亲的遗物，之前埋藏在老家的菜窖里，他问楚嫣然要不要？ 楚嫣然连忙回答：“要，当然要！爸，你现在在哪里？遗物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拿！” “我在家里，你直接过来就行了！” “好！” 挂断电话后，楚嫣然开车，直接来到父亲所在的小区，将车子停在楼下，便匆匆上了楼。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八点钟了。 楚嫣然来到父亲的家门前，敲了敲门，喊道：“爸，是我！” 是楚建伟开的门，他笑得很慈祥，说道：“然然，回来了？” “嗯！”楚嫣然点点头，进了门。 小妈尚曼文也在家里，她很不友好地瞥了一眼这个不速之客，眼珠子差点翻掉了。 楚建伟一转身，她立马换了一张脸，皮笑肉不笑地问：“刚下班啊？吃过饭了吗？要不要阿姨给你烧顿晚饭啊？” “不用了！我回去吃！”楚嫣然不冷不热地说。 楚建伟对尚曼文说：“去屋里辅导功课吧！我和然然在客厅说会儿话！” 尚曼文起身，进了卧室，“砰”一声关闭了房门。 楚建伟从沙发底下捞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陈旧的木盒子，木盒子应该是檀香木的，散发着甘甜、醇厚、悠长的浓郁清香。 “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楚嫣然接过盒子，将它捧在怀里，左右环顾着它，它上面雕刻着细致的古朴花纹，这个盒子，应该是有些年代了。 第115章 深入哀牢山:檀木盒子 “一些你母亲从前喜欢的东西，她会放些首饰珠宝，也会放些图纸之类的，她离开后，我就没有再动过，这次回老家，突然想起它，就把它带了回来。” “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它？”楚嫣然好奇地问。 上次，她和宋青山一起回老家，并没有发现家里有这么一个盒子。 楚建伟解释道：“里面装了一些价值不菲的珠宝，我当然不会放在明面上了，之前是锁在衣柜里的。” “哦，这样。” “你现在也长大了，你母亲的东西，本来就应该交给你保管，所以交给你是应该的！”楚建伟说，“况且，你母亲现在都踪迹不明，这是她的东西，你可以查看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盒子是上着锁的，楚建伟一并将铜钥匙塞进了楚嫣然的手心里。 楚嫣然抬起头，看了看钟表，差不多快九点了，她起身，说：“爸，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楚建伟说：“你还没吃饭吧？不然让你小妈给你做顿饭？” “还是不用了吧！”楚嫣然拒绝了。 她也不想继续在这叨扰，毕竟小妈的脸色并不好看。 不是亲妈，就是不一样，吃饭还要看人脸色，不如不吃这个饭。她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家，自己想吃什么，就做点就可以了，没必要惹不痛快。 楚嫣然起身，抱着檀香木盒子就朝门外走去。 这时候，尚曼文打开房门，手里拿着水杯，看来是出来接水喝的。 见楚嫣然要走，她随口问了一句：“哟，这就走啊？不多坐会儿了？” 楚嫣然转过头来，回道：“不打扰了，也不晚了，拜拜！” 尚曼文看到楚嫣然手上的那个檀木盒子，眉头微微一蹙，说：“拿的这是什么呀？这不是我们前些天从老家拿回来的盒子吗？建伟，你干什么呀？我说要打开看看，你不让看，居然连盒子带东西，全送给你闺女了？我和你儿子都不算是人呗？”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楚建伟瞪了尚曼文一眼，说，“那是陆静怡的东西，给她女儿，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你还惦记这个？” “什么都是你前妻的呗？你们楚家，娶我给了我什么啊？什么传家宝，都给你前妻和前妻生的孩子了呗，一点都不给我和儿子留，真是偏心啊，就连看都不让我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好东西？！看那盒子就价值不菲！” 尚曼文不甘心，嘴巴机关枪一样说着，就冲上前，一把抱住楚嫣然手上的盒子，就想夺过去。 “不行，分一半也可以，全拿走不行！楚建伟我告诉你，做人不能这么偏心！你不给我们娘俩，我自己争取！” 楚嫣然不好当着父亲的面跟她撕破脸，能撕破脸的话，她给她两巴掌都可以。 “你瞎胡闹吗？”楚建伟上前，想要从尚曼文的怀里抢回盒子，尚曼文不给，两个人在客厅里撕扯起来。 楚建伟一边夺一边呵斥她道：“没有什么传家宝，你想多了，我们楚家就是小门小户的庄户人家，哪有什么传家宝啊？娶你不是花了彩礼钱了吗？没给你彩礼吗？三金没给你买吗？你还想要什么？你还不知足！” 楚建伟越说越气：“这是人家陆静怡的东西，跟我们楚家没有关系，如果不是她失踪了，你也没机会在这里瞎咬扯！她的东西，理应交还给她的女儿！” “你骗我，我还不知道你吗？”尚曼文根本就不信，“你就是背着我们娘俩，偷偷把好东西都给你的女儿！” “我不管，我就要分一半，你把老太太叫来，我也要分一半！”尚曼文怒吼着，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果然，金钱可以使人变得面目全非，尚曼文一定觉得，这个檀木盒子里，装满了金银珠宝，所以才不甘心，全部让楚嫣然一锅端走。 楚建伟见解释不通，气急之下，一巴掌打在尚曼文的脸上，尚曼文抱着檀木盒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她怒目圆睁地瞪着自己的丈夫，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楚建伟，嘶吼道：“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你不爱我和儿子也就算了，还敢家暴我？我跟你拼了！” 尚曼文丢下盒子，冲上去，和楚建伟厮打起来，楚建伟躲闪不及，脸上被挠了几个指甲印。 楚嫣然本不想出手的，可是眼见着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脸上开了花，她不得不出手了。 她走过去，一把攥住尚曼文的手腕，怒视着她，说：“闹够了没有？！” “没有，你们父女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啊！” 尚曼文一脸委屈，她想要打楚嫣然几个耳刮子，可惜另一只手刚抬起来，就被楚嫣然给攥住了，现在她两只手的手腕都被死死卡住，完全动弹不得。 尚曼文努力抽了抽，都没有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她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你，到底想干什么？！”楚嫣然说，“我们在查案，我母亲的东西，需要仔细勘查，就算她的遗物跟案子无关，也轮不到你来争！明白吗？！” 楚嫣然狠狠甩开她，尚曼文倒退了好几步，身子才站稳。 楚嫣然弯腰，拿起地上的檀木盒子，转身就走了，她头也不回地说：“爸，我走了，拜拜！” 楚建伟站在那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你说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颜面啊？你天天争争争，到底在争个什么东西啊！我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一个俗不可耐的女人啊！” “你前妻是清水芙蓉，你去找她啊！去啊，你怎么不去啊！”尚曼文指着楚建伟嘶吼道，“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天天拿我跟你的前妻做比较！我俗不可耐？呵呵……” 楚建伟一言不发，从门口拿了外套，披上就出去了。 尚曼文一看，更气了，她打开房门，望着楚建伟的背影喊道：“你干什么去？” 楚建伟不理她。 尚曼文吼道：“出去就别回来了！在外边睡吧！” 第116章 深入哀牢山:余生不再见 “砰！”地一声，房门被关上了。 …… 楚嫣然回到家后，“啪”一声打开了客厅的灯，她换上拖鞋，把檀木盒子放在茶几上，人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一小会儿。 然后她起身，打开了塑料袋，把檀木盒子从塑料袋里取了出来。 她从衣服兜里掏出铜钥匙，打开了檀木盒子。 不出所料，里面确实是装了一些女儿家喜欢的首饰珠宝。 盒子里摆满了贵重的首饰：有飘蓝花的翡翠手镯一个、温润细腻的玉石吊坠五六个，色彩斑斓光洁通透的水晶手串三个，金灿灿的黄金项链一个，各色的珍珠玛瑙若干…… 盒子不大，但是女儿家喜欢的首饰，她几乎每一样都有。 楚嫣然知道，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一定不是父亲送的，因为那时候，父亲也没有多少钱，很有可能，这些东西，都是她从山里寻宝寻来的，有些没有出，就留了下来。 只是，母亲当年选择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贵重物品一起带走呢？ 楚嫣然发现檀木盒子的内层底部，好像垫着一层纸，她疑惑地扒拉开那些珠宝，把那层纸取了出来。 原来纸里面，还包着东西。 她打开来，发现纸中间，包着一张相片，是陆静怡和一个男子的合照。 楚嫣然从商东君家里见过商东君的照片，站在陆静怡身侧的那个男子，就是商东君。 “商东君？”楚嫣然疑惑地呢喃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两个人像朋友一样站在山上，她看见母亲陆静怡笑容灿烂，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能被她仔细珍藏在宝盒里，他们之间，一定关系匪浅吧！ 可是为什么，最后她会选择和父亲结婚呢？ 父亲是一个世俗的人，他和母亲，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完全不搭嘎的两个人，竟然走到了一起，还结了婚，生了孩子。 一直让楚嫣然不解的是，当年母亲为什么要杀了姨父呢？ 迟远航是不是做了什么令她无法接受的事？ 还是母亲当年，突然精神失常了？ 这一切，太令她迷惑了！ 楚嫣然合上了檀木盒子，将那张照片放回了原位，并重新锁上了铜锁。 深夜，楚嫣然被窗外的雷声惊醒，她打开了卧室的灯，斜靠在床上，翻了会儿手机，却怎么也睡不着。 如果母亲只有她这一个孩子，她离开的时候，都没有给自己留下只字片语吗？ 这不符合常理啊？！ 楚嫣然越想越不对，她起身，匆匆来到客厅，再次用钥匙打开了那个檀木盒子。 窗外，电闪雷鸣，轰隆隆的雷声，夹杂着雨点落下的声音，噼里啪啦得，就像交响乐一般。 盒子再次打开了！ 楚嫣然在地上铺了一张毯子，然后把盒子里的珠宝一股脑的全部都倒了出来！ 盒子空了，她开始研究盒子，抠抠这里，抠抠那里，终于—— 她从盖子上，发现了端倪！ 檀木盒子的盖子上，居然还有一个暗格！ 楚嫣然按了一下暗格的按钮，暗藏的夹层弹了出来！ 只见夹层中，叠放着几张纸！ 楚嫣然拿出那几张纸，展开来，发现有一张是徒手绘制的地图，有一张是日记。 楚嫣然丢下地图，开始阅读那张日记： 然然，我亲爱的女儿，我不得不离开你了。 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恨我？ 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你的爸爸和奶奶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就当没有我这个母亲吧。 这些是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留给你吧。 不知道你会不会发现这封信呢？ 能收到东西就好，信看不看的到，不重要。 好好照顾自己，余生不再见！ xx年7月 楚嫣然展开地图，只见上面画了一条山脉，上面写着：滇北，下面写着：滇南。 山脉中途标着一些小记号，入口处写着阿姆山，就没有其它什么信息了。 滇南和滇北位于云南中部，之间的山脉主要是哀牢山，陆静怡是否去了哀牢山附近？ 怀揣着这个想法，楚嫣然将日记和地图都收集起来，准备第二天带去队里。 毕竟那起旧案，还没有结束。 宋队看过这些后，决定带队去一趟哀牢山，看是否能找到陆静怡和商东君，也好给那起旧案的死者一个交代。 “宋队，真的要去哀牢山吗？”陈永辉问道，“2021年11月，就有四名地质勘查队队员在哀牢山全部遇难，他们身上都有先进专业的设备，其中有罗盘、工兵铲、铁锨等工具，还有大约一天半的口粮，四人年纪最大的32岁，最小的25岁，还都曾经当过兵。进过测量，哀牢山的大地磁场异常，罗盘和指南针都会失灵，手机也没有信号，森林内部还充满有毒的瘴气！” “这些你能想到的，陆静怡和商东君也能想到，他们也是普通人，普通人进入原始森林内部有丧命的危险，他们也会有丧命的危险！”宋青山说，“我想，如果他们还活着，应该不会进入哀牢山内部，而是隐匿在安全地带。” 宋青山说：“这次行动，我只带三个人，希望能有所收获。” 楚嫣然举手说：“我要去！” 云初夏也举手说：“我去！” 楚嫣然转过头，望着云初夏，问道：“你不怕吗？” 云初夏高仰着头，说：“反正又不进入原始森林的内部，只在安全地带徘徊，我怕什么？我还想去探险呢，多好玩！再说了，万一你们发现的不是活人，而是尸体，我还能现场做一下尸检！” “咳……”楚嫣然咳嗽了一下，陆静怡毕竟是她的母亲，就算是当年她杀了人，她也不希望她死了。云初夏这样说，多少有些唐突了。 云初夏突然想起来，陆静怡好像是楚嫣然的母亲，连忙小声说：“不好意思，我忘记了陆静怡和你关系特殊，呸呸呸，你当我刚才没说！” 王展鹏心里还喜欢着楚嫣然，见楚嫣然要去，他也要去，便道：“宋队，算我一个！” 第117章 深入哀牢山:滇志 “好，就这样！”宋青山说，“明天就出发，你们准备一下自己的行囊，罗盘指南针之类的，都要带齐！” 几天后，王展鹏开车，载着同事们，朝云南驶去。 路途遥远，四个人是轮流开车的，每个人开一段时间后，去服务区休息，然后换驾驶员。 路上，云初夏显得很开心，问这问那，对一切都充满了向往与好奇。 “宋队，你对哀牢山了解多少？听说那里特别的神秘，还有很多离奇的传说，说来听听？” 宋青山说：“哀牢山地处云南中部，山脉全长有500多公里，是云贵高原和横断山脉的分界线，那里山势陡峭、环境复杂，整个山脉被原始森林覆盖，森林内部充满了有毒的瘴气，毒蛇猛兽应有尽有。” 云初夏歪着头，望着宋青山，问：“为什么叫哀牢山这么一个名字呢？听起来很不详！” 宋青山说：“哀牢山的名字，来源于古哀牢国，只是听名字就知道它充满了诅咒、凶险的意味，还有画地为牢的意思。传说古哀牢王室与汉国派驻的官员发生矛盾，哀牢国王起兵反汉，汉国派兵反攻，哀牢国王被斩首，残余哀牢王室带领部下和子民逃进哀牢山里，画地为牢，因为哀牢山内部地形复杂，太过凶险，汉兵不敢进入，所以哀牢国王室和部下才存活了下来，《后汉书》将哀牢国记做‘掸国‘。” “宋队这是提前做了功课呀！”云初夏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宋青山回道：“这么凶险的地方，不做功课，就深入进去，不是送死吗？” “你呢，对哀牢山了解多少？”云初夏拍了拍王展鹏的肩膀，问道。 王展鹏头也不回地说：“等会儿去了服务区，我去后面坐着，你来开车，我就讲给你听！” “我车技不行！开不了！”云初夏连忙拒绝了，“让我在一马平川的市区开开还凑合，云南地形复杂，我可开不了！” 楚嫣然说：“没事，等会儿我来开好了。” 楚嫣然有些心事重重的，不像云初夏那样，兴高采烈的，话还那么密，让她开车，别人也不敢坐。 到了服务区，大家下车休息了下，便换了楚嫣然做司机。 云初夏还不太困，她又让王展鹏跟她讲关于哀牢山的传说，王展鹏说：“除了宋队讲的公元65年的事情，还有近代的传说。” “说来听听！”云初夏急切地想听。 王展鹏说：“我现在讲的，不是传说，而是有据可查的，《滇志》中，有这样一段记载：越率白骑追击，人畜皆毙，衣缕皆无，其状甚奇，言者山中多怪，遇人喷毒，剥衣而去……” “文言文啊？”云初夏微微蹙眉，“这篇文言文，我还真没有印象……” “越是指东汉的一个将军宋越，这段记载是讲宋越将军率领百名部下，进山追剿叛军，不幸遇难，人和马都没有活下来，全部都死了，他们死去的时候，身上没有衣服，他们的死状诡异……当时的人传言，山中有怪物，见到了人就会喷毒气，并将人们的衣服都剥去，那些死去的人，还面带微笑……” “据报道，那四个勘查队员，死去的时候，也面带微笑……”宋青山说。 王展鹏说：“《滇志》中所写，山中多怪，这在现代可能会被说成是不科学，站在唯物主义的角度来解释，有可能是他们吸入了瘴气，出现幻觉……我们没有亲身经历，只能自行脑补了。” “《楚雄县志》中有这样一段记载：康熙二十二年，狩猎乡民行至一谷，谷内骸骨遍地；数百具之多，刀械枕籍，衣甲相叠，疑为吴军残部……” 王展鹏说，“这一次记载，死亡人数更多，有数百人，他们死的时候，刀枪都在身边，衣甲整齐地叠在一起，说明并没有发生战事，死因成谜，《楚雄县志》里的‘吴’，指的是吴三桂……” 楚嫣然说：“这些记载说明，哀牢山中发现的尸体，相同特征，大多是面带微笑，褪去衣物！” 云初夏说：“从我的法医知识来判断，他们有可能是失温，也就是冻死的，人体失温的情况下，会感觉身体燥热，因为热，就会不自觉地脱下衣服，从而发出感到舒适的微笑……” 宋青山说：“当年那四名地质勘查员，人手一部rtk设备，只需要按一下按钮，就可以通过卫星发送他们的准确位置，但是他们任何一个，都没有按下这个按钮，他们带去的食物，也都没有动，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云初夏听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打了个寒颤，说：“若说几千年前和几百年前的记载，可以当作传说来听听，可是四个勘查队员这个事，是有新闻报道的，这个听了让人毛骨悚然，我们若是真的进去了，会不会也会没命啊？” “当然会，我们又不是神仙！”王展鹏说，“宋队不是说了吗，在安全区域调查就可以了，几百人组团深入哀牢山，都没有一个活着回来，吴三桂的部将都折在里面了，我们有三头六臂还是有法术啊？敢钻到山脉内部去调查？那也不是人能呆的地方呀！就算陆静怡和商东君有经验，他们再有经验，也不能跟先进设备相提并论啊！勘查队员都没能活着走出来，他们就能了？我想，他们一定也是在安全区域活动。” 宋青山说：“没错，查案重要，生命更重要，我们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办案，安全第一。” 说话间，已经到了中午了。 “宋队，我肚子饿了！”云初夏揉着自己的肚子说。 “到了服务区，我们去吃个饭！”宋青山说。 云初夏立刻反驳道：“服务区的东西又贵又难吃，我们不如下高速吃吧？宋队，你说呢？” 宋青山看了看云初夏，又看了看王展鹏，问道：“你们什么意见？” 第118章 深入哀牢山:僵尸 王展鹏说：“我没意见，在哪儿吃都行！” 宋青山说：“ok，下高速，找家小饭馆吃饭！” 楚嫣然说：“那我就下高速了。” 车子驶出高速公路，来到了一个树木林立的小镇。 楚嫣然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道路两边，她要寻找饭馆，好泊车吃饭。 在下道又开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一个小饭馆，小饭馆附近的建筑风格十分古朴，古老的屋檐下，风铃轻吟，仿佛诉说着千年的过往与沧桑。 时光在这里仿佛放慢了脚步，让旅人得以细细品味这里的宁静与安逸。 楚嫣然将车子停靠在这家小饭馆门前，众人下车，走进了饭馆。 王展鹏一进门就喊道：“店家，这里有什么招牌菜吗？” 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围着围裙走过来，笑盈盈地说：“有啊，都是农家菜，荠菜饺子，野生菇炖鸡，农家小炒肉！” 女孩把菜单递了过去。 楚嫣然说：“来点荠菜饺子吧，好久没吃了！” 北方人爱吃饺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云初夏是南方人，她喜欢吃米饭，便道：“我想吃农家小炒肉，还有米饭！” 宋青山说：“那就来三盘荠菜饺子，一盘农家小炒肉，一碗米饭，一份野生菇炖鸡！” “够吃吗？”点完了，他不忘问问众人。 “你们四个人，够吃了，一只鸡好大一盆呢！”女孩说，“点多了，吃不了浪费！” “好，那就这样！”宋青山说着，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四个人围坐在餐桌前，等候上菜。 小店的客人不多，所以上菜速度还挺快。 不一会儿，饺子就先端了上来，接着就是炒菜和米饭，最后那野生菇炖鸡才端上桌。 “客官，你们要不要喝点酒呀？店里的米酒也是十分甜润爽口的！”女孩推荐道。 “不用了，我们待会儿还要继续赶路。”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长途跋涉来到这里，不尝一尝我们亲手酿制的米酒，不是白来了吗？再说了，米酒的度数也不高，还有补气养血、美容养颜、祛风除湿的功效……” “上午是我和楚嫣然开车，那我俩尝尝没问题吧？”王展鹏看了一眼宋青山，又看了看楚嫣然和云初夏，说，“那就来几碗米酒，长这么大，确实没喝过自酿的米酒呢！小姑娘这么一说，我还真馋了呢！” “那下午就交给宋队和云初夏咯，我和王展鹏可要喝点米酒啦！”楚嫣然浅浅一笑，打了个响指，说，“来几碗就来几碗！” “好嘞！”女孩开心地用木勺舀了几碗米酒，端了过来。 云初夏瞅着他们喝米酒，她也想来点儿，于是望着宋青山说道：“宋队，你不会真的还指望我来开车吧？我可真开不了呢！他们都喝了，我也想尝尝！” 宋青山无奈，说：“那你们都喝了，下午我一个人开车，若是犯困了多危险？” “也不差这一下午，不然吃完午饭，我们就住下得了！”王展鹏说。 “我们是出来执行公务的，可不是游山玩水的！”宋青山说，“下午还是赶路吧！” 四个人中，除了宋青山，都喝了点米酒，虽说米酒的度数并不高，但是喝上几碗后，还真有点微醺。 三个人在车上，都昏昏欲睡。 宋青山一个人开着车，继续向前行驶。车上就只剩下导航在说话。 时间过得很快，天空中的晚霞如浓墨重彩的画卷一般，洒满了浓郁的颜料，橙红与火红交织，如梦如幻，夕阳缓缓落下，预示着一天即将结束。 宋青山一个人开车开了三个多小时，很是疲倦，他已经指望不上其他三个队友了。 他也不想开夜车，便将车子驶离了高速，准备找旅店住下了。 车子在下道行驶着，前方忽然出现了拥堵，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前方的道路上，站满了人群，从中国人爱看热闹的尿性看，前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的拥堵。 车子反正也是开不过去了，他便将车子停在路边，过去一探究竟，如果没什么大事，他想疏散群众，如果有大事，他想帮忙解决一下。 宋青山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车后的三个队友还在睡觉，他也没有叫醒他们。 “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围着那么多人？”宋青山问道。 站在他前面的一个村民说：“工地上挖地，挖掘出一个墓地，墓地里有一个棺材，棺材上还趴着两具骷髅！” “哦？”宋青山疑惑地道，“棺材外还趴着骷髅？莫非是盗墓贼，死在了墓室里？” 他拨开人群，走过去，看到路旁停着一个挖掘机，挖掘机已经停止了挖掘，挖掘机下方，有一个几十米开外的大坑，大坑里有一具棺材，显然墓室已经遭到破坏，棺材的上方，果然趴着两具骷髅，骷髅身上的衣物，一看就是近代的，骷髅的脚下，还放着糯米和符纸。 棺椁已经被人打开，宋青山上前，看了一眼棺内，只见棺内的尸体一身清朝服饰，尸体僵而不腐，浑身上下缠着白布，就像是裹脚布一般，他的额头上还贴着一张符咒…… 当地文物局的人也赶到了现场，他们毫不犹豫地焚烧了尸体，虽然古尸价值连城，但是这种邪门的古尸，是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无须多言。 熊熊烈火将古尸和棺材一同焚烧成灰烬，宋青山来到路中间，挥手道：“大家不要妨碍交通，有些热闹是不能看的，免得自己变成了‘热闹’，马路上不安全，大家都回去吧，文物局的人会处理这一切的！” 众人纷纷散去，道路上恢复了交通。 天已经黑了下来。 宋青山开车找到旅店，停了车，他招呼同事们起来下车了。 楚嫣然说：“我刚刚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了？”宋青山问。 楚嫣然说：“我梦见一个清朝的僵尸，躺在棺材里，他的额头上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符咒！” 第119章 深入哀牢山:如临大敌 “你刚刚下车了？”宋青山听到楚嫣然这样说，心里有些发毛，刚刚他下车时，明明看到她在后座上睡觉，他回来的时候，她明明也没有醒来，为什么她会梦见方才的场景？ 楚嫣然摇摇头，说：“没有，刚刚我在睡觉，你也看到了！” 宋青山说：“刚刚路上拥堵，我下去查看，看到工地上的挖掘机，挖出了一具僵尸，文物局的人纵火焚烧了它！” 楚嫣然听了，也唏嘘不已。 楚嫣然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时候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科学无法解释，但是预知梦，确实是真实发生的，我相信，这世上不止我一个人会做预知梦！” 宋青山说：“传说，人类的松果体中潜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人类的某些功能被封印，松果体类似人的天眼。有些人的松果体是半打开的状态，就会梦到一些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量子纠缠说：人的意识是超越光速的，意识无距离无时间无限制，意识才是最高维体，我们拥有高维意识，也被锁死在三维肉体里。” “更高维度，是什么维度？”云初夏问，“太高深了，不懂。” “四维五维空间，就是更高维度空间。”宋青山说，“我们生活在三维空间里，蚂蚁在二维空间。” “上升到哲学与宗教了，不在我认知范围内了！”王展鹏说，“我们还是回到现实，找点吃的，然后休息吧！” 四个人来到旅店，办理了手续后，又去附近找了家饭店吃饭。 吃饭的时候，楚嫣然问道：“宋队，你刚刚说，挖掘机挖出了一具僵尸？他是不是穿着清朝的服饰，墨蓝色的旗装？” “是！”宋青山说，“不过，不是一具，是三具！一具僵而不腐，躺在棺椁里，两具骷髅，趴在棺椁旁边，那两具骷髅的脚下，还放着糯米和符咒……据我推测，应该是两个盗墓贼，不知道什么原因，死在了墓室里。” “那两具骷髅呢？”楚嫣然突然紧张起来，她有些怀疑，那两具骷髅，是不是陆静怡和商东君的？ 因为从陆静怡留给她的盒子来看，里面装满了珠宝首饰，那些珠宝首饰，也不是她一个小户人家能够拥有的，一定是她盗墓或者挖掘什么东西得来的。 而那么巧合的是，僵尸的棺椁外，就趴着两具骷髅。 有疑点就应该解开，不然就一直是一个疙瘩。 宋青山说：“我当只是民国时期的两个盗墓贼，死在了墓室里，文物局的人到了之后，看到古尸的那个状态，如临大敌，也不管它们有什么很高的研究价值了，当场就焚烧了尸体，那两具骷髅，也一并烧成了灰烬！” “万一他们就是陆静怡和商东君呢？”楚嫣然坐立不安起来，她紧张地问，“真的烧成灰了？” “是的！”宋青山回道。 楚嫣然着急地说：“我们这次出来，就是要找到陆静怡和商东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文物局的人纵火的时候，你应该阻止啊！” 宋青山说；“你不要紧张，你能想到的，我也想到了，所以我当场就提取了他们身上的一段骨骼，以便dna验证，我查看过他们身上的衣物，除了罗盘和工兵铲，没有其他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听宋青山这样说，楚嫣然才安静下来，但是吃饭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胃口。 样本被宋青山送去当地公安局，进行dna检测。 这几天，他们都不能离开，而是静静等候结果。 几天后，结果出来了！ 当地法医说：“因为死者死亡时间太久，样本中的dna受到破坏和降解，所以不能查明身份。” 楚嫣然问：“死亡时间多久，会查不出dna？” “五十年以上！” “五十年以上？”楚嫣然问道，“那就是说，那两具骷髅，死了至少五十年了？！” “是的，可以这么说！” 那就明了了，那两具骷髅，并不是陆静怡和商东君。 陆静怡失踪了才十七年而已。 “宋队，我们可以继续赶路了。”楚嫣然转身，对宋青山说。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他们已经来到了云南普洱市的境内。 此时，哀牢山已经近在咫尺。 车子在一家民俗旅店门前停了下来，四人办理了入住手续。 这家旅店有住宿，也提供餐食。 四人点了些吃的，在楼下吃。 这时候，店家走过来，给他们倒茶，一边倒茶一边问：“你们来这里，是旅游的，还是探亲的？” 宋青山等人前来查案，穿的都是便衣，不方便说出实情，便道：“旅游的！” “去哪儿旅游啊？”店家问，“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些帮助和建议！我们这儿啊，算不上发达，但是景色如画，前来旅游的游客可是众多。” “哀牢山！”云初夏脱口而出。 店家的脸色立马变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惶恐，端着茶壶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连忙阻止道：“那可是禁区啊！你们可千万不能去啊！” 店家连连摇头：“最近不知道是什么人炒的，把禁区都炒作成景区了？殊不知，那里是人进人死，畜进畜亡的地方啊！” “店家，我们只在安全区域活动，不去山脉内部。”宋青山说，“我们来这里旅游，顺便找个人！” “找谁？” 宋青山拿出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是楚嫣然从檀木盒子里取出来的，陆静怡和商东君的合照。 宋青山把照片递给店家，问道：“这两个人，你有没有见过？” “店家，您在这儿开店多久了？”王展鹏也问。 店家说：“我在这开店有些年头了，店开了三十多年了，我爷爷在的时候，这店就在了。” “老字号！”楚嫣然伸出大拇指，“菜烧得不错！” 店家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笑盈盈地说：“那是，我们祖传的手艺，谁来了不夸呀！这两个人，我好像有点印象！” 没想到，还真找到见过他们的人了！ 第120章 深入哀牢山:肉饼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们？”楚嫣然连忙追问道。 店家说：“好像是七年前吧！他们一块儿来的这里住店，一共订了两个房间，我问他们是来旅游还是探亲的，他们说是来玩的，住了大约一个周，他们就走了。” “他们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楚嫣然问。 店家摇摇头，说：“我是开店的，不是查户口的，还真不敢什么都问，会引起客人的反感！” “那你知道他们去了什么方向吗？” 店家想了想，说：“好像是哀牢山的方向！” “都过去七年了，他们也只住了一天而已，为什么你对他们的印象这么深刻？”宋青山刨根问底地说。 刑警的职业病而已，有疑点就想弄清楚，很多时候，细枝末节里，就隐藏着真相。 “哦，是这么回事！”店家就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来。 “是因为他们实在特殊！”店家捞了把椅子，在他们的餐桌前坐了下来。 因为晚上不会再继续开车行驶，大家长途跋涉，也都很劳累，就点了些米酒，见店家坐下来畅谈，楚嫣然取了个空杯子，给店家也倒上了一杯白酒，说：“喝点米酒，慢慢聊！” 店家也不客气，端起米酒，说：“也欢迎你们光临我的小店，来，干了，有什么话，咱喝完这杯酒再说！” 众人举杯相碰，店家一仰脖，把米酒一干而尽。 他用胳膊抹了抹嘴巴，喘了口大气，说：“那年，店里入住了两个人，也就是照片里的那两个人……” 宋青山说：“照片里的男人叫商东君，女人叫陆静怡！” “傍晚，商东君和陆静怡吃晚饭的时候，有个眼圈发黑的男人带着妻儿走进客栈，办入住手续，他们的孩子好像生了重病，经常发高烧，他们去过很多家医院，都查不出病因，反反复复不见好，来这里，是听说我们这里有个大师，可以给人看，他们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那对夫妇在这吃饭的时候，跟我说起，等那男人的妻儿离开后，商东君走过去，跟那个眼圈发黑的男人说：不用看了，一命抵一命。” “我们都不理解是什么意思，都看着他。” “商东君对那个黑眼圈的男人说，你的后背上，趴着一个男孩……” “商东君问那个男人，你之前是不是还有一个孩子？” “黑眼圈的男人崩溃大哭，说他跟这个妻子结婚之前，谈过一个女朋友，但是那时候，他就是玩玩，根本就没想过要跟人家结婚，等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就直接跟人家提了分手，那女孩子来找他，他说玩玩的，当什么真？就让女孩子去打掉，他为了摆脱这个麻烦，直接玩消失了，后来他从别人的口中得知，那个女孩子一开始并没有去把孩子打掉，而是到处找他，直到发现她真的找不到人了，才慌了，可是那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大了，打胎也晚了……” “而那个女孩后来做出的事，可以说惨绝人寰，她后来的下场，也是十分悲惨！” “那女孩子年纪小，太单纯，不懂得怎么处理这件事，于是就瞒着家里人，一直到生产……她没有钱，也不敢去医院。就在公厕里，把孩子给生了下来，是个男婴！那女孩把对胎儿父亲的恨，全都加注在男婴身上，她拿了剪子剪掉脐带，在男婴身上扎了十几刀，这还不解恨，她剪掉了男婴的耳朵，剪掉了他的下体，挖出了他的眼睛，可以说残忍至极，那起杀婴案，曾轰动一时，等警方找到杀人凶手时，发现那个女孩早就死在了公路上，被卡车压成了一块肉饼，警方铲了好几个小时，才把她铲干净……” “那个死得十分惨的女孩子和她的孩子，就是黑眼圈男人的前女友和他们共同的孩子……” “黑眼圈男人问商东君，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商东君说无解，因为鬼婴死得太惨，怨气太重，不然不会缠着生身父母的，佛教说，人不要流产堕胎，等于杀人杀生，业障极大！而如此虐杀，更是会招来灾祸！” “黑眼圈男人半信半疑，他说他说是无神论者，绝不信这世上有鬼神，之所以来找大师看病，也是为了给妻子求个心理安慰，即便是商东君看到他脖子上骑着鬼婴，他也对商东君的话嗤之以鼻……” “商东君对他说，一命还一命，你死，你的孩子生，你生，你的孩子死。” “不知道是因为巧合还是因为什么，黑眼圈的男人第二天出去买药，被疾驰而来的卡车撞飞了，当场就断了气，奇怪的是，他的儿子，竟好了，不再发烧，活蹦乱跳的。所以，我才对商东君和陆静怡这两个人印象比较深刻。” 楚嫣然说：“店家，你帮我们留意一下，你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人近期见过商东君和陆静怡？” 店家点点头，说：“好，没问题。” …… 第二天，四个人收拾好行囊，准备进山。 沿途，他们也走访了一些附近的村民，很多人都说没有见过商东君和陆静怡。 最后，他们遇见一个背着干柴的老头时，他上下扫量着他们，问：“你们为什么要找他们？” 楚嫣然说：“陆静怡是我的母亲！” 老头说：“你们回去吧，你们找不到他们的！” “为什么？” “哀牢山地形险峻，我们当地人都不敢轻易进去，他们能来去自由，就不是一般人，你们贸然进入哀牢山内部，只会自寻死路！” “你见过他们是吗？” “见过！”老头说，“他们就是专业的探险家，行踪不定，居无定所，你上哪儿找他们？你今天看见他们在普洱市，说不定过几天他们就去了昆明！” “他们之前住在哪里？您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不知道！”老头摇摇头，说，“今年，我也只看见过他们一次，还是在山林里挖野蘑菇时见到的。” 第121章 深入哀牢山:是你? 见老头并不知道更多了，他们也只好作罢。 四人继续向前走去，安全区域的哀牢山，也是大雾弥漫，密林重重，人一进入，就有重重的压抑感。 云初夏拿出罗盘，只见罗盘乱转，手机信号全无，乌云压顶，“嘎嘎”几声乌鸦叫，天空中飘下一层落叶。 “宋队，没有信号了，罗盘也失灵了！” “别慌！”王展鹏说，“哀牢山磁力紊乱，罗盘失灵，是预料之中的！” “我们还在安全区域吗？”云初夏有些紧张地问。 宋青山说：“这里有人踏行出来的痕迹，目前还在安全区域！” “哀牢山这么大，我们这么漫无目的的找，真的能找到人吗？”云初夏气喘吁吁，她望着这些生满绿苔的千年古树，已经心生畏惧，开始打退堂鼓。 “有人在这里看到过他们，运气好的话，我们也能碰到。”王展鹏倒是很乐观。 “蛇！”楚嫣然突然小声说。 众人停止了脚步，抬起头，只见头顶上方，出现了一条手腕粗的蟒蛇，它吐着蛇信子，朝这边爬过来。 四个人转身就跑，四人身上都有枪，却也不敢拿出枪来射击，怕枪响招惹来更多的猛兽。 楚嫣然的后背上，背了一个弓弩，那是父亲整理母亲东西的时候，整理出来给她的。 她拉起弓弩，瞄准蟒蛇的七寸，射向它！ “嗖——”地一声，箭射在了蟒蛇的身上。 但是这一箭，并没有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对于如此大的蛇来说，一箭也就像被扎了一针一样，不痛不痒，它继续向前俯冲。 四人慌不择路，逃进一个山洞里，为了防止那条蛇进来，几个人还迅速搬了几块大石头，把洞口给堵了起来。 山洞里顿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啪！” 王展鹏打开了打火机，照亮了几秒钟，只见山洞里到处都是乱石，山洞深不可测，一眼望不到尽头。 “前面好像有很长的路，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王展鹏扭开了帽子上的灯，准备向前探探路。 “前面有没有氧气？会不会有危险啊？”云初夏也打开了自己额头上的灯。 “之前我还好奇宋队为什么要背一只活鸡进山，难道宋队想要在山里烧鸡吃？”王展鹏笑道。 “让它探路，它没事，就说明空气质量安全，人可以往前走。” 宋青山从背包里拿出那只鸡，丢在了路上，赶着它向前走去。 鸡的身上拴了绳子，免得它跑丢了。 鸡生龙活虎的，向前奔去，可见山洞里的空气目前来说是安全的。 他们走了大约几百米，就听见前面有潺潺的水声。 “这里竟然有地下暗河！”王展鹏来到河边，说，“能下水吗？” “最好不要下，水冰冷彻骨，下去后会抽筋的！”宋青山说，“我们可以在这小憩一下，等会儿原路返回！” “哇，宋队，快来看啊，这是什么石头，竟然发着血色的光？！”云初夏惊叫道。 众人走过去，看见云初夏眼前，有一个乳柱，乳柱的顶端是血红色的，泛着微光。 王展鹏说：“这里是世人未开发的世界，我们没见过的动物，植物，石头，都多得是，在不了解的情况下，不要动手，免得有毒！” “知道，我拍个照总可以吧！”云初夏拿出手机，拍了个小视频，保存在相册里。 “等等，这里好像有一张石床！”宋青山在山洞的岔路口，发现了一个相对平整的空间，那里有一张四米多长的石头，上面铺着一些干草！ 众人纷纷奔过去查看，果然！ 王展鹏说：“大石头上铺干草，如果不是有人住在这里，就是有其它哺乳动物住在这里。你们觉得，是人的几率有多大？” “有七成。”楚嫣然说，“哺乳动物筑巢，找个坑的几率，都比找个石头的几率大。” 就在这时，一个头发斑白的男人踏着地下暗河的水，走了过来。 四人都很警惕地握住了枪。 楚嫣然仔细辨认，发现来者跟照片上的男人很像，就是比照片上的人要老一些，她猜测，也许，从暗河上走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苦寻的商东君！ “商东君，是你吗？”楚嫣然问道。 来人也吓了一跳，他没料到，会有人突然闯进这里，他们有胆进哀牢山也就算了，竟然还有胆进这个山洞，要知道，未知的山洞，可是潜藏着危险的，贸然进入，是会送命的。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商东君说着，上了岸，他的身上，穿着防水的橡胶皮裤，“这里很危险，不适宜人居住，你们来这里，就不怕死吗？” “你不怕死，我们为什么怕？”云初夏反驳道，“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跟你们不一样，你们什么都不懂。”商东君丢掉鱼叉，提着一条鱼走过来，瞪了云初夏一眼，接着说：“贸然闯入，然后莫名其妙死在这里的人，多得是！” “我们就是来找你的！”云初夏说。 楚嫣然说：“陆静怡呢，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你们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商东君态度傲慢，径直向他那个简陋的家走去。 宋青山将公鸡拴在一根石柱上，说：“十七年前，陆静怡涉嫌谋杀迟远航，我们来这里，是想要调查这起旧案！” “为了查案子，命都不要了？”商东君摇着头笑笑，点燃了篝火，将那条鱼架了上去，他烤着鱼，烈焰篝火将他的脸映照得通红。 “还知道带只火鸡探路，观察是否有氧气，有这个心眼儿，不错不错！不过，你们这些小心机，在这危险重重的哀牢山里，是不够用的！” “陆静怡是我的母亲，她到底在哪里，你能告诉我吗？”楚嫣然提起母亲，眼眶有些红了，“商东君，我知道她和你在一起，你刚刚去叉鱼了，她呢，她在哪儿？” “我不会告诉你们她在哪里的！”商东君显得很平静，继续坐在石头上，烤他的鱼。 第122章 深入哀牢山:一念淫心祸无央 “她还在人世对不对？”楚嫣然上前追问。 商东君不急不躁地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云初夏耐不住性子，质问道：“老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陆静怡到底在哪里？”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前世旧梦里的人，又何苦苦苦追寻呢？” “你早就料到我们会来找你，所以提前在这里等候？”楚嫣然反问。 “不愧是陆静怡的女儿，孺子可教也！”商东君将烤好的鱼取下来，吹了吹上面的炭灰，问道，“你们要不要来点儿？” “老头，你能不能说点儿人能听懂的话？”云初夏不客气地说道，“陆静怡是否还在人世？她当年为什么要杀人，你是知情的对不对？” 商东君说：“我观南阎浮提众生，举心动念无不是罪。” 他撕下鱼肉来，塞进嘴里，咀嚼着。 “举心动念无不是罪？”云初夏呢喃道，“起心动念，便有罪，是这个意思吗？你是指什么？” 商东君说：“十七年前，陆静怡杀了人没错，但是她不会无缘无故杀人。” “因为什么？”楚嫣然追问。 “因为什么？”商东君笑着摇摇头，说，“都是因为你啊！” “什么？”楚嫣然惊异道。 商东君说：“当年，你妈和你爸离了婚，你爸爸为了尽快找到二婚妻子，病急乱投医，找到了迟远航，迟远航其实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他骗了你爸两千块钱，这在十几年前，是不小的数目，他说他有路子，可以从南方带回便宜又温柔的少女，给他做妻子，他说南方山区贫穷，给点钱就能把人娶回家……” “你爸信了他，钱给了他，他却并没有兑现承诺，你爸想要追回这笔钱，迟远航就打太极……那天，迟远航来到你奶奶家，发现你奶奶并不在家，应该是去山上砍草了，家里只有你一个人，迟远航不知怎的，就动了邪念，将你摁在床上，想要行不轨之事……” 楚嫣然心中一惊，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梦里，她会看见一个没有头的男人，将她按在床上了，原来这些事情，在她童年时候发生过，只是她不记得了而已。 从小姨的口中她就可以判断，姨父确实是一个品行很差的人，在个人作风方面，更是难评，只是她没想到，姨父竟然能卑劣成这样，当年她不过才七岁而已，母亲还是他妻子的姐姐，他竟也能下得去手！ “他已经脱了你的裤子，你母亲回来取东西，发现了这一幕，她怒不可遏，就和迟远航厮打了起来！” “迟远航是个男人，他人高马大，陆静怡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迟远航本身就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他想把陆静怡一块给强暴了，陆静怡抵抗不过，只好假意顺从，然后趁他不备，用剪刀刺向他的喉咙，他当场就毙了命，为了掩盖杀人真相，她将人分尸烹煮，煮尸的目的，是为了破坏dna……” “你奶奶和你，都目睹了她分尸的一幕，但是你奶奶这么多年都不肯说，我想应该是有两个原因，一是她对迟远航也是抱有恨意的，虽然你母亲并没有跟她说，她为什么要杀迟远航，他欺骗楚家的钱财，二是她也被那一幕吓到了。她抛完尸，用我教她的方法，对你进行了深度催眠，创伤后治疗，那段记忆，从此被你的大脑隐藏……” “所以我的大脑欺骗了我，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梦！其实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楚嫣然说，“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迟远航作恶，他那样的死法，是他的果报。”商东君淡然一笑，说，“我们只是朋友，她怎么会天天和我在一起呢？呵呵……” “你们平常是怎么联系的，你可以帮我联系到她吗？” “不能！”商东君态度坚决地说，“我把真相告诉你们了，你们应该无憾了，你们若是再不抓紧离开，等天色暗下来，你们可就走不出去了！不要指望我会帮你们！” 商东君说完，起身，再次踏进地下暗河，他行动十分敏捷，只是一抬头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影子。 而他们，根本就不敢贸然下河。 这时候，河水中突然有几个黑色的蛇头探出头来，它们吐着信子。 云初夏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她指着河水中的蛇，惊叫道：“水里有蛇，我们快走吧！” “走！”宋青山转身，朝洞外走去。 他们搬离了石头，走出山洞，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密林中雾气笼罩，前路昏暗一片，好像夜晚即将到来了。 他们急匆匆地跑出密林，发现密林外，还是艳阳高照。 “好像去了一趟地狱一般！”云初夏深吸了一口气，说，“险些被大蟒蛇给吃了！” 王展鹏说：“我们刚刚见到的那条，不过是小角色，真正的蟒蛇，比人身还要粗。” 四人在普洱市逗留了一段时间，并没有找到陆静怡本人，但是总算搞明白了当年，她为什么要杀人，其实当年如果她不毁尸灭迹，也不过是个防卫过当。 故意杀人案的追诉期为二十年，而此案，也已过了十七年有余。更何况，她属于过失杀人，过失杀人的追诉期为十年。 过了追诉期的案子，再查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商东君说‘我不会告诉你们她在哪儿的！’也就是说，你母亲一定还活着！”云初夏分析道，“她活在人世就好了，你也不用纠结这件事了，她是过失杀人，早就过了追诉期了！” “嗯！”楚嫣然点点头。 当年，她总以为母亲不够爱她，才会抛下她，远走高飞，一次都不回来探望她！ 原来母亲那么爱她，为了她，她甚至可以杀人分尸，不惜一切代价。从此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只为保她不受伤害，她背负下一切。 “起心动念，无不是罪！”宋青山想起商东君说的那句话，“人若是有了恶念，便会承受恶念所带来的恶果，迟远航是，陆静怡又何尝不是？” 她完全可以留他一命，但是她起了杀心，杀心一起，便入地狱。 一念淫心祸无央，堕阿鼻地狱。 第123章 口中铜钱:外围 金色的沙滩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仿佛铺满了碎金，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哗哗哗”的声响。 这片海域碎石比较多，不太适宜赤脚走在上面。 一个小女孩，穿着鞋子，在沙滩上捡海螺，她已经捡了好多个了，怀里揣得满满的，每捡起一个，她就会转身，对身后的夫妇大喊：“看，我又捡到一个！” 远远的，她看到前面有一个红色的东西，像是一个红色的贝壳。 她跑过去，好奇地扒了扒那块沙土，想要把那块红色的贝壳给挖出来！ 当她捏住那个红色的“贝壳”，用力拉的时候，一只女人的手被拽了出来！ 那是一个惨白的，已经失去血色的手，那个红色的耀眼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贝壳，而是女人的指甲盖！ 她的指甲盖上面，涂着红色的指甲油！ 小女孩吓坏了，她连忙丢掉女人的手指甲，转身朝自己的爸爸妈妈跑去。 “妈妈，有死人，爸爸，那边有死人——” 小女孩冲进妈妈的怀里，浑身发抖。 妈妈安慰着小女孩，似乎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小孩子，别乱说话，哪有死人？” 小女孩指着前方，说：“我没乱讲，真的，就在前面，那个女人的手惨白惨白的，我刚刚拽她的指甲盖，差点拽下来了，她的肉都要烂了！” 女孩的父亲快走几步，过去查看，他没有动沙土就看到了那个女人的手，果然，是灰白的，没有血色的，死人的手。 女孩的父亲连连后退，他带着妻儿走了一百米后，才想起来报警。 警方随后赶到。 周法医和云初夏等人，将尸体挖出，尸体埋在岸边，用几块石头压着，所以没有被海水冲走。 “死者是一名女性，年龄大约25岁左右，长指甲，上面涂着红色指甲油，她的后颈处，有一处纹身，是蝴蝶图案，胸部有一处花朵纹身，看形状，应该是彼岸花！这点对于寻找尸体来源确认死者身份是个重要线索……” 周法医说着，发现死者的嘴里好像有东西，他戴着白手套，抠开了死者的嘴巴，只见死者的嘴里，好像放着四枚铜钱。 “死者的嘴里有四枚铜钱！”周法医将铜钱取出，装进了证物袋里。 “这杀人犯把铜钱塞死者嘴里，是什么意思啊？”云初夏疑惑地道，“死者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从手部勒痕和尸斑来看，是生前被绑，而且还绑了很长时间。” 周法医说：“死者死亡时间大约为四天前的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死亡时间为9月25日。”陈永辉一边记录，一边喃喃道。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物证。”云初夏说。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确定尸体来源。 宋青山带着队里同事，在附近多方走访，终于在一家纹身店，找到了线索。 楚嫣然拿着尸体后颈处的纹身，问一家纹身小店的老板，有没有纹过这个，老板说：“这个纹身，我好像有点印象！” 大家一听老板说有印象，顿时提起了精神。 楚嫣然连忙问：“顾客的身份你还记得吗？” “记得！”老板说，“每个顾客来纹身，我都会让他们登记一下身份证号，免得招来麻烦！你们也知道的，现在的小孩子，经常会冒充大人来纹身，纹完了回家，大人不愿意了，来找我们，我们不但白干一场，还要赔钱，真是得不偿失，所以每个顾客来纹身，我都让他们登记！” 老板找出本子，翻了翻，说：“好像是三年前纹的……” “这么久了你还记得？”王展鹏忍不住问。 “长得特别漂亮的女孩子来纹身，当然就记得了！”老板说，“如果女孩子还单身，我们就会留下联系方式！” “这个女人的联系方式，你还有吗？”宋青山追问。 “有，虽然我们没约过几次，但是我还是记得她的！” “你们还约过几次？” “说难听点，她就是给点钱就能睡的那种，好女孩子，有几个在身上纹身的，她除了后颈处有个纹身，胸部也有一个，血色彼岸花……” 老板还会抢答了，没错，死者的胸部还有一个红色的彼岸花纹身。 那就没错了！ 老板拿出手机，找到了死者的微信号，她的微信名是：糖糖。 打开糖糖的微信号，上面不是秀美食，就是秀身材，还有躺在酒店床上的精修图。很明显的捞女朋友圈。 “这精修的朋友圈，像是做外围的。”楚嫣然翻了翻，得出结论。 “不是像，就是！”王展鹏说，“刚刚老板也说过了，他约过几次，什么人都能约的，不是外围是什么？” “说好听点是外围，难听点就是暗娼！”陈永辉不客气地说。 老板突然问：“对了，警察同志，你们找她做什么？是不是要抓她啊？我们可是你情我愿，没收钱啊！我可没嫖娼啊！” “哦，我们刚刚在海边发现她的尸体，找她，是要确定尸体来源，好查明真凶！”宋青山说，“她的真名你知道吗？” 老板一听，脸色变得煞白：“不会吧？她前几天还发朋友圈呢？好好的怎么就被人给杀了？” 楚嫣然说：“妓女自古以来，都是高危职业，很多变态杀人犯，都会选择妓女下手，再加上她们行业特殊，接触到的三教九流也比较多，被人谋杀的几率，也就在无形中增加了。” “她真名叫唐乔安！”老板连忙为自己撇清关系，“我跟她不是很熟啊，就是有点肉体吸引，风花雪月了几次，当了几天情人，后来就没什么联系了，我们不是很熟的。” “9月25日，也就是案发当晚，你在哪里？”王展鹏问。 老板说：“那天我在店里纹身啊！” “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也在店里吗？”王展鹏追问。 第124章 口中铜钱:硬茬 “我们工作时间不固定的，有客人就做完下班，没客人就早早下班，那天刚好有客人要纹身，因为那个顾客工作下班下班时间比较晚，我们约在了晚上八点，他纹身面积比较大，所以到了十一点多才结束！客人走后，我点了个外卖，吃完才回家的”纹身店老板说，“我们店门口有监控的，你们不信可以调监控！” 店内调监控很容易，打开监控设备看回放就可以了，案发当晚，纹身店老板确实在店里工作，午夜还点了个外卖。 他没有作案时间。 也没有作案动机。 从纹身店老板这里查到死者的微信号后，警方查到死者真名叫唐乔安，年龄25岁，无业，但从朋友圈晒图来看，却保持着高消费的生活。收入来源有疑点。 警方很快查到唐乔安的住址，经过对附近居民的走访，得知唐乔安虽然租住在这里，却并不常回来，她经常十天半个月不在家。 这大概符合“陪玩”的工作性质了。 附近居民说，她偶尔会带朋友回来。 经过对小区附近监控显示，经常出入唐乔安家的一个女子，叫陈杏子。 楚嫣然提审了陈杏子。 楚嫣然问：“你认识唐乔安吗？” 陈杏子满脸不屑，她眼神冷漠地望着楚嫣然，说：“认识，怎么了？” “我们在海边发现了唐乔安的尸体，她近期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 陈杏子回怼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她死了，你不伤心吗？”楚嫣然直视着她的眼睛，“监控显示，你时常出入唐乔安的家，说明你们关系匪浅！她死了，你居然不痛不痒，也不符合常理！” “怎么？要我哭才符合常理吗？”陈杏子立马抽泣起来，“可怜的乔安呀，你被什么人给杀了呀，可怜的安安呀！” “别装了，一滴眼泪都没有！演技拙劣！”楚嫣然冷冷地拍了一下桌子，道，“案发当晚，也就是9月25日当晚，你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 “我可以拒绝回答吗？”陈杏子说，“帮我叫律师！” 楚嫣然冷眼望着陈杏子，说：“我们还没有把你定为犯罪嫌疑人，你不用反应这么过激吧？” 陈杏子拒绝回答任何问题，不管说什么，她就假装听不见，牙关咬得紧紧的。 楚嫣然离开审讯室，对宋青山说：“陈杏子的反应不符合常理，从她出入唐乔安家的次数来看，她和唐乔安的关系不一般，不是朋友，也是工作上有密切联系的人。当我说到唐乔安横死的事情时，她第一反应不是伤心，而是平静和冷漠，她现在拒绝回答任何问题，还要叫律师！这反而引起我的怀疑！” “她的反应确实令人怀疑！”宋青山说，“陈永辉，小李，你们去调查一下陈杏子的社交圈子，看有没有什么突破口！” “是，宋队！” 临近下班，陈永辉和小李回来了，他们带来了一手资料！ 小李说：“陈杏子，年龄22岁，和唐乔安是初中同学，两个人都是初中学历，陈杏子今年年初来到市区，投奔唐乔安，她也没有什么正式工作，消费档次却很高，初步推断，她和唐乔安应该是一样，做暗娼……” 楚嫣然疑惑道：“两个人是同学，陈杏子还是在唐乔安的引领下来到市里，为什么唐乔安死了，她却没有一点伤心的情绪？她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小李说：“女人之间的感情呢，男人是猜不透的，听说同一个宿舍六个人，能建六个群，所以说呢，塑料姐妹花，也不是没可能啊！” 楚嫣然微微蹙眉，她还是有些不明白：“就算是塑料姐妹花，对方突然死了，也不会毫无触动吧？竟然第一时间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叫律师来！好像害怕自己说漏什么一样！真的很可疑！” 宋青山问：“唐乔安的最近出行记录有调查吗？她最近和什么人接触比较频繁？” 陈永辉说：“唐乔安最近没有什么出行记录，好像她最近生意不怎么好，她最近时常出入医院，可能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在调养身体。” 云初夏说：“尸检显示，唐乔安确实有妇科病。” 宋青山说：“陈杏子最近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 小李说：“陈杏子最近和陈百强来往密切，经过详细调查，陈杏子是陈百强的情妇！” “陈百强？”宋青山微微蹙眉，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王展鹏反问：“莫非是本市高官陈刚的儿子？” “没错！”陈永辉说，“有几张陈杏子小区附近的监控录像显示，他们举止亲密，经常共同进出小区，有几次拍到陈百强是深夜回来，凌晨离开。” “提审陈百强！”宋青山道。 宋青山开车，带着几名刑警，来到陈百强的住处，将他带到了刑警队。 审讯室里，陈百强满脸轻蔑，语气更是轻狂：“你们是什么人？敢把我抓到这里来？我看你们是不想混了！好日子过到头儿了吧？” “我们是市刑警队的刑警，有一起凶杀案，希望你协助配合调查！”宋青山说，“不要急躁！” 陈百强傲气逼人：“我爹是陈刚！” “你爹是天王老子，你有嫌疑也要接受调查！”王展鹏没好气地说，“坐好了，老实点！” “你警号多少？”陈百强指着王展鹏，瞪着眼睛道，“你给我听好了，我出去了，会让你好看！” 王展鹏敲了敲桌子，回怼道：“我的警号是x03209，我等着你给我颜色看！不过现在你要好好接受盘问！能听懂汉语吗？” “能！” “ok，能听懂就好。”王展鹏问道，“你认识唐乔安吗？9月25日案发当晚，你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 “和陈杏子在一起。” “几点到几点？在一起做什么？” “男人跟女人在一起能做什么？做……爱！”陈百强很直白地说。 第125章 口中铜钱:革职风险 王展鹏说：“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几点到几点，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回答得详细一点！” “要不要我把我脱她衣服脱了几件，床上摆了几个姿势，做了多久也告诉你啊？”陈百强舔了舔嘴唇，说，“你是不是没有女人睡？小警察？” 王展鹏被陈百强给气到了，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说：“你给我放尊重点儿！你们几点见面，几点分开，具体哪个时间做了哪些事情，说清楚！说不清楚的话……” “说不清楚，还想非法拘禁我啊？我要叫律师！没有律师，我不会再讲一句话的！”陈百强打断了王展鹏的话，一副吊儿郎当有恃无恐的样子。 出了审讯室，王展鹏说：“这家伙，居然跟陈杏子的态度一样，非要叫律师？！” 宋青山说：“看来，这两个人的嫌疑很大啊！” 王展鹏说：“如果不是做了亏心事，又怎么会拒绝回答问题？我问他的话，他不是打太极，就是拒绝回答！” “两个人像是早就串通好了怎么应对的。”楚嫣然说。 宋青山说：“没问题，那就让他叫律师！” 律师给他们安排到位了。 宋青山却接受到了上级给的压力。 他被局长叫去协调。 局长高志国对宋青山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们查案很辛苦，但是不能为了查案，什么人都得罪啊？一个被人杀害的妓女而已，你居然查到市长儿子的头上，你是不是不想继续混了啊？搞不好，我也会跟着你倒霉的！” “不管受害者是谁，查出真凶，为死者伸张正义，才是我们刑警的职责所在！”宋青山语气坚定地说，“至于嫌疑人是什么身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如果他嫌疑不重大，就睁只眼闭只眼好了，那可是市长的儿子啊！你抓他来做什么？他现在还叫了律师，如果事情不是他做的，你后续该怎么办？”高志国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是为了业绩，但是也不能那么死板，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宋青山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管什么是死的，什么是活的，我只知道受害者是死的，一定要找到真凶为她偿命！才算扞卫法律的尊严！” “如果上面给我压力，要给我穿小鞋，把我降级，也把你革职呢？”高志国说，“你也这样说吗？” “是的！” “死脑筋！” “你要有十足的把握，才敢去动高官的儿子啊！没有十足的把握你就去拔虎须，你这不是拿仕途开玩笑吗？！”高志国伸出手指头，指指戳戳，唾沫星子乱飞地愤愤不平道，“你拿仕途开玩笑也就算了，别把我也拖进去呀！” “我不管什么仕途不仕途，我只知道我是一名刑警！” 高志国见说不通，便压低声音说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那可是市长的宝贝儿子！” 宋青山面无表情地说：“有疑点，我们就要查清！我不管他是谁的儿子！” “去吧去吧！”高志国摆摆手，示意宋青山出去。 看来，他是说不通宋青山的了。 宋青山离开后，高志国接到了陈刚的电话，陈刚在电话里暴跳如雷：“你手下的人，居然敢抓我的儿子，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我儿子怎么可能会是嫌疑犯？死者还是一个妓女！他是什么身份？会去杀一个妓女？真是瞎扯淡！那个刑警队长叫什么名字？赶紧把他给革职，让他回老家种红薯去吧！” “陈市长，我刚刚已经提醒过他了，可是他执意如此，他是个死脑筋，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按流程办事，他也只是想要查清疑点而已，我相信您的儿子一定不会犯案的，等查清了真相，很快就会放贵公子回家的！市长您放心！等案子结了以后，我请市长您吃饭，亲自给您赔罪！啊，这个……” 不等高志国再说什么，陈刚气哄哄地挂断了电话，电话那端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高志国放下电话，搓了搓手心，两头都有些难办。 但是宋青山说得也有道理，反正人已经抓了，该得罪的也已经得罪完了，不如就硬着头皮干下去吧！ …… 宋青山走出局长办公室的大门，见同事们都看着他，他道：“刚刚局长受到了上面给的压力！” “局长怎么说？” “他想让我把陈百强放了！”宋青山说。 王展鹏问：“案子还没查清，他们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没说，就这么把他们给放了？” “我没同意！”宋青山说。 “耶！”王展鹏和小李等人比了个耶。 “不过，有被革职的风险。”宋青山说，“陈刚这根虎须，可不是好拔的，我们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将他继续扣留，不然的话，有吃不了兜着走的风险！” 楚嫣然站出来说：“我觉得陈杏子社会阅历不深，我试一下，看能不能攻破她的心理防线，诱她说出实情！从陈百强和陈杏子的反应来看，他们的疑点很大。” “好，就看你的了！”宋青山眼神坚定地望着楚嫣然。 如果这一次，她还是问不出什么，暂时只能放人了。 楚嫣然再次提审陈杏子。 陈杏子也已经见过了律师。 楚嫣然说：“陈杏子，案发当天，你和什么人在一起，做了什么？” 陈杏子说：“你管我和谁在一起？” 楚嫣然唇角微扬，冷然一笑，说：“陈百强已经招了，他说那天他和你在一起……” 陈杏子眼神有些慌乱，她追问道：“他都招了什么？” “陈公子可是陈刚的儿子，你是什么身份？莫非你想把一切罪责全担？”楚嫣然笑笑，说，“唐乔安是你的同学，她对你那么好，介绍你来市里，你现在的日子，过得可比从前强百倍，用着几万块钱的包，穿金戴银，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没有良心的人，她死了，都得不到你的一丝同情……” “她对我好？”陈杏子冷笑，“她是个极度自私自利的人，她只会对自己好！” 第126章 口中铜钱:难以启齿 楚嫣然继续刺激她道：“如果没有她，你会认识陈百强吗？你若不认识陈百强，你会有今天的生活吗？人要懂得感恩，真是升米恩斗米仇啊！” “她哪里对我好了？我是认识了陈百强不错，但不是通过她认识的！是我在一次酒会中认识的！” “那也是唐乔安的圈子吧？如果不是唐乔安，你有这个机会吗？” “不是！”陈杏子愤怒道，“我本来是个良家，是唐乔安蛊惑我，用她奢靡的生活诱惑我，引诱我堕落，我羡慕她的生活，来找她，她就把我介绍给了一个老头，她从中间拿了一笔钱，那个老头是个很抠的人，除了一起吃饭和开房花了几个钱，我和他睡了一个多月，一分钱没有得到，被人白玩了！你知道唐乔安有多恶心吗？她把我当傻子！卖给别人了！枉我还把她当朋友！她就是个下贱胚子！” 楚嫣然心中暗喜，终于上钩了！ 楚嫣然转了下笔，说：“就因为这个，你怀恨在心，就把她给杀了？”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还真的不至于！”陈杏子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着，只差一点，她就忍不住把实情脱口而出了。 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不告诉我，也就是说，你确实做了，只是介于害怕承担责任，所以不肯说而已，对吗？”楚嫣然问，“我们出动了多方警力搜查证据，到时你拒不认罪，也无济于事，只会加重刑罚！” 陈杏子咬了咬嘴唇，心中权衡了下利弊，还是决定闭口不言。 楚嫣然说：“你还那么年轻，应该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发现陈杏子坐在那里不老实，屁股底下像是有针毡一般，她总是来回扭动身子，双腿并拢，好像尿急一般。 “怎么，你不舒服，想上厕所吗？”楚嫣然问，“我可以带你去！” 陈杏子突然站起身来，搓着自己的裙角，说：“我下面很难受，很痒！” 楚嫣然听了，脸红一阵白一阵，她是来审讯嫌犯的，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阵仗，这个陈杏子，她想干什么？！ 陈杏子突然掀起裙子，给楚嫣然看：“你看看，我没有穿内裤……” 说着，陈杏子向前走了一大步，楚嫣然吓得连忙起身，后退几步，惊叫道：“停下！不要再往前走了！把裙子盖上！你想干什么？！” “我真的不舒服！”陈杏子脸色煞白，她说，“下面很刺挠，很难受，根本就穿不了内裤！” “你得了性病？”楚嫣然这时才反应过来。 如果是男刑警审讯她，她也能做出这么令人咂舌的举动吗？ “我才22岁，还很年轻，我睡过的男人也不多，加上陈百强才两个而已！来这座城市之前，我的身体是健康的，自从和陈百强在一起后，就觉得下面奇痒难耐，很不舒服，我去医院，查出了身体有性病，我找陈百强理论，陈百强说他之前身体也是健康的，就是在我之前找了几次唐乔安！我们怀疑性病是唐乔安传染给陈百强的，然后陈百强又传染给了我！” 陈杏子说：“我在唐乔安家里翻到了妇科病例，果然，她有梅毒，反复发作，就这样，她还不做任何安全措施的，和陈百强发生关系！” 楚嫣然说：“哦，原来如此！所以，陈百强和你一起合谋，杀死了唐乔安？！对不对？” “你知道梅毒的痛苦吗？下面瘙痒，脓包，溃烂……生不如死！”陈杏子哭泣道，“最后，还会发生斑片状脱发，我才22岁啊！呜呜呜……那个贱货，她就该死！如果不是她，我即便是穷，也不会如此煎熬！听说梅毒是治不好的了，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陈杏子在楚嫣然的循循善诱下，还是忍不住和盘托出了。 “陈百强那样的家世，本该拥有优渥惬意的生活，就因为得了这个病，他也每日忍受性病折磨，恨不得杀了唐乔安！所以，我们诱骗唐乔安来我家里，我们将她捆了起来，她哭着求我们放了她，怎么可能？我们原本健康的身体没有了，都是因为她，我们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我们三天没有喂她吃饭喝水，她渐渐虚脱，最后我们捂死了她，然后将她拉到海边，将她埋在了泥沙里。” 楚嫣然问：“唐乔安嘴里的四枚铜钱是怎么回事？” 陈杏子说：“四枚铜钱，是给阴差的路费，民间传说给了“噙口钱”，就可以顺顺利利的去阴间，过奈何桥，重新投胎，我们只希望她不要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们，不要回来找我们的麻烦！” 原来是这样！ 四枚铜钱，竟然是“噙口钱”。 “陈百强也一起动手了是吗？”楚嫣然问，“杀人的提议，是谁提出来的？” “是他！”陈杏子说，“我只是一个女孩子，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啊！他提出来，我因为恨，便和他一起动手了！我只是从犯！他会不会因为是高官的儿子，而把责任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 “这是恶性杀人案件，你要相信司法的公正！前提是，你要实话实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陈杏子说，“没有一句是妄言！杀人偿命，我是不是会被枪毙啊？” “你害怕被枪毙吗？”楚嫣然反问。 “害怕！”陈杏子点点头，说。 “害怕，为什么还要做？” “被病魔折磨得失去了理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陈杏子哽咽着说，“死就死咯，反正这样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钱赚的不够看病，每一天都过着非人一般的生活，生了这样的病，以后也是活得猪狗都不如！早死早投胎！随便吧！” 楚嫣然做好笔录，让陈杏子去卫生间好好清洗一下下面。 陈杏子摇摇头，说：“若是洗洗就管用，我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楚嫣然打开审讯室的房门，对站在外面的宋青山说：“陈杏子什么都招了，你看一下笔录！” 第127章 口中铜钱:你想袭警? 宋青山翻了翻笔录，知道了大概，道：“接下来，可以提审陈百强了！” 两个人一起犯案，只要其中一个招了，另一个也会不攻自破！ 宋青山提审了陈百强。 陈百强依旧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不说，也不反驳，就坐那里，当哑巴。 宋青山将白炽的灯光照向他，他不说，就静静地看着他，直到看得他心里发毛。 “陈杏子什么都招了，你还有硬抗的必要吗？” “我爹会救我的！”陈百强心里还在指望自己的爹。 “你犯下的是恶性杀人案！你爹也救不了你！”宋青山说，“你狎妓狎出一身病，将怨恨撒在唐乔安的身上……” 陈百强原本还能坐得住，一听到“病”这个字，突然就觉得屁股底下长了针一般，坐立难安起来，怎么压都压不住了，他的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我想去厕所！”陈百强打断了宋青山的话。 宋青山不客气地说：“现在是审讯时间，审讯结束才能去，你来之前已经上过一次厕所了，间隔不过五分钟，你尿频吗？” “我……”陈百强难以启齿，他变得十分暴躁，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吼道，“都是唐乔安那个贱货，传染给我多种性病！我真是受够了！” “所以，你决定杀了她？”宋青山不紧不慢地说，“说吧，你是如何密谋杀人的，前后经过说得详细一点，说完了，你就可以去厕所了！” “你要挟我？”陈百强暴跳如雷，他站起来，再次捶了一下桌子。 “坐下！”宋青山呵斥他道，“陈百强，你还想袭警吗？！” 陈百强这才重新坐下，道：“陈杏子那个蠢女人，真的什么都说了？” “陈杏子的笔录已经记录在案！”宋青山说，“就算你们不招，现在到处都是天眼，想要查到你们的行踪，还不容易吗？” 陈百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他身体难受的紧，宋青山也不放他去厕所，再加上陈杏子已经招了，他硬抗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是，是我和陈杏子杀了唐乔安！因为她把病传染给我……我和陈杏子密谋，将她骗到陈杏子家里，对她又打又骂，饿了她三天，然后才将她捂死，她死后，我们就把她埋在了沙滩上，埋之前，陈杏子按民间的习俗，在她的嘴里塞了四枚铜钱，铜钱的意义是，让她顺利上路，顺利投胎，不要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们！” 陈百强的口供，和陈杏子的口供对上了，完全一致。 既然他们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请多少个能言巧辩的律师也捞不回他们了。 就在定案的前夕，陈刚戴了口罩和眼镜帽子来探望他的儿子，一路上他都很低调，衣服特意挑得陈旧的，生怕有人认出他。 陈百强被带出来后，他指着陈百强的鼻子直骂：“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一个祸害？我的一世英名都被你给毁了！” “你只在乎你的仕途，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了？”陈百强讥讽道，“爸，我现在被抓了，也有你的功劳啊！你从来没有教育过我，该怎么好好做人啊？！” “我送你上最好的学校，给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陈刚伸手，颤巍巍地指着他，继续道，“我现在都成了全市人的笑柄了！都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了！” “爸，我为什么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啊！从小你只管给我钱，却没有陪伴，我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你教得好啊！”陈百强反驳道，“我都是跟你学的呀！” “你你你——”陈刚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他才怒道：“我让你去狎妓了吗？我让你去找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了吗？你正正经经找个女朋友不行吗？你自己染了一身病，还怪到我身上来了？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你和你的女下属，不也这样吗？我当然是有样学样啊！”陈百强冷哼一声，说，“爸，反正我也要死了，有什么说什么了，早晚，你也会和我一样的下场！你对不起我妈，我不找女朋友，不想结婚，都是因为你！我对婚姻很失望，没有什么期待！你走吧！” 陈刚被儿子怼得哑口无言，再也无颜说什么“家门不幸，丢尽脸面”之类的话，因为他在男女作风方面，确实做得不怎么样。 陈刚羞愧难当，见过儿子最后一面后，辞职不干了，并且远走高飞了，就当没有过这个儿子，也没有过这个妻子！ 陈百强和陈杏子因为蓄意谋杀，被判死刑。 云初夏说：“没想到，唐乔安年纪轻轻的被杀，竟然是因为得了性病？” “有病没有错，蓄意传播性病就有错了！”小李说，“现在挺多这样的人，自己得了性病后，心理变得扭曲，到处传播性病，拉很多垫背的，心里才得到平衡！” 宋青山说：“只是她没料到，她传染给了陈百强，陈百强本来就骄横跋扈，竟一不做二不休，将她给杀了！” 王展鹏说：“之前网上一直流传着一个故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楚嫣然望向他，问道：“什么故事？说说看？” 王展鹏说：“有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网恋，男孩长得特别的帅，对她嘘寒问暖，情绪价值拉满，她觉得她遇到了自己的灵魂伴侣，两个人聊得特别好，见了面以后，男孩很浪漫，送她大捧的花束，还送她一个神秘的礼物，说等她回去以后才能打开……当晚，他们开了房，男孩给她的体验特别好，两个人在那方面也特别合拍，他们度过了十分浪漫的一夜，等女孩回到家里，打开了盒子，发现盒子里写着：欢迎你加入艾滋病行列！女孩吓得魂不附体，她没料到，给她幸福一夜的男孩，竟然是艾滋病患者！” 云初夏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心肠好歹毒啊！” 陈永辉道：“故意散播性病的人，到底是什么心理？” 第128章 灭门惨案:腥臭味 楚嫣然说：“报复社会的心理，自己不好过，也不想别人好过。破罐子破摔！” 宋青山说：“没错，不过，心理阴暗办事阴损的人，最后碰到硬茬，也不会捞到好果子吃。” 王展鹏说：“这起案子，和这个故事，如出一辙，只不过，传播性病的人，被杀掉了！” 局长高志国将宋青山叫到了办公室，此时，局长是一脸的喜气，不像上次那般，满脸焦灼。 高志国喜形于色：“没想到，这案子还真是陈刚的儿子干的呀？这回还真赌对了！” 宋青山说：“不是赌对了，是经过我们同事共同努力，调查审讯得来的结果！” 高志国点点头，说：“对，大家都辛苦了，这陈刚呢，也卸任了，虽然他的儿子判死刑了，但是他也不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了！今天高兴，今儿晚上，我请大家聚餐，怎么样？” “局长请客，那当然可以了！” 宋青山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了队里的同事，同事们都非常开心，就等着下班，跟局长一起出去嗨皮了！ 局长请大家吃了顿火锅，案子破了，大家都很高兴，免不了多喝几杯。 楚嫣然也喝多了点，在餐桌上的时候，觉得自己还挺行，但是起身出门的时候，就觉得腿脚不听使唤了，走路来回飘，眼前的人影也变成了好几个。 高志国说：“男同志受点累，顺路的把女同志送回家哈，这喝得不省人事，万一醉倒在路上，不安全哈，我就先走了，我老婆开车来接我了！” 高志国晃晃悠悠地出了门，上了一辆黑色小轿车，消失在了深浓的夜色中。 王展鹏上前，想要去搀扶楚嫣然，却被宋青山抢了先，他一把拉住楚嫣然的胳膊，说：“我送你回家！” “宋队，还是我送她回家吧！”王展鹏上前，想要推开宋青山。 宋青山说：“不用麻烦你了，我送她就可以。你说呢，嫣然？” 他故意叫得那么亲密。 楚嫣然的脸潮红一片，她醉眼迷离地望着宋青山，微微笑着，说：“宋队送我就好了……” 王展鹏听他叫得那么亲密，心里有些气，却也无计可施。 这时，云初夏走了过来，问道：“王展鹏，你还不走吗？” “马上就走了，有人送你吗？”王展鹏随口一问。 “我师傅送我，你不用操心了，拜拜！”云初夏挥了挥手，出了门。 她的身后，跟着周法医。 王展鹏心中郁结，他不知道宋青山和楚嫣然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当宋青山和楚嫣然一起上了的士车的时候，他也叫了一辆的士车。 的士司机问他：“去哪儿？” 王展鹏说：“跟着前面那辆车！” “好！” 司机不远不近地跟着前面那辆的士，行驶了一段路后，车子在楚嫣然家楼下停了下来，宋青山搀扶着楚嫣然下了车。 王展鹏坐在车里，静静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的士司机问：“下车吗？” “先等一会儿。”王展鹏说。 他听见宋青山问楚嫣然：“要不要我送你上楼？” 楚嫣然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拜拜！” “拜拜！”宋青山站在楼下，目送楚嫣然上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才离开。 王展鹏看到他们并没有一起过夜，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对她，还抱有一丝幻想。 “师傅，开车！” …… 农村的鸡起得都比较早，还特别勤快，天蒙蒙亮就站在墙头上开始喔喔叫。 周老太早早起床，拿了扫帚，在庭院里扫院子。 她是个特别勤快的人，扫完了庭院，还要把门口的路也给扫了。 周老太扫自家院子的时候，老闻到一股腥臭味儿，那种腥臭味，就像是死耗子的尸体腐烂了的味道，又夹杂着那么一股难以名状的腥臭味。 周老太一阵干呕：“呕……呕……” 她在门口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臭味儿的来源。 周老太拎着扫帚回了家。 进了屋，胃里还是在翻滚。 “呕……” “呕什么？早起来还没吃饭呢，怎么就呕上了？怀孕了？”周老头打趣道。 周老太说：“都多大岁数了，还怀？！” “那你呕什么？” 周老太对老头子说：“老头子，我刚刚在门口打扫，老是闻着有一股腥臭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股味道说不上来，特别冲！” “是不是有死耗子？”老头说。 周老太摇摇头，瘪着嘴说：“我在门口找了半天，根本就没有死耗子，那股味道，好像是从张国强家里传出来的。 “张国强家里？”老头微微蹙了蹙眉，弹了下手指间的烟灰，悠然地吸了一口烟，说，“他们家两天没开门了吧？一家子都干什么去了？” “谁知道呢？不然咱进去瞧瞧？”周老太试探着问。 周老头说：“张国强一家子是村霸，谁敢招惹？他锁着门，咱若是硬闯进去，等他回来，找咱麻烦怎么办？” 周老太埋怨道：“也是啊！但是他家里好像死了什么东西，太臭了，我这么爱干净的人，真有些受不了啊！” 两个人在厨房端了早餐进堂屋，正准备吃饭，但是那股味道，让饭桌上的饭菜，都变得难以下咽起来。 “不行，那臭味儿好像都飘家里来了，没法吃了！”周老太撂下筷子，就出了家门。 这时候，她看到邻居也有几人站在胡同里，议论纷纷： “谁家有死耗子没处理啊？怎么那么臭啊！” “可不是吗，臭得都吃不进去饭了！” “张国强家两天没开门了吧？” “是啊，是不是出去玩去了啊？” “他家不是有老人有孩子的吗？难道全家老小都出去玩去了？” “对啊，难道出去玩，老头老太太和小孩子都带出去了？也没听说他们要出去玩啊？” “该不会是出事了吧？是不是谁死在屋里了啊？” 这一句话说出来不要紧，别人听了也一阵唏嘘。 “这还真说不定哎，不然就把门踹开，咱进去看看吧！” 第129章 灭门惨案:满地碎尸 就这样，大家伙踹开了反锁着的大门，冲了进去。 这不进门不要紧，一进门，那股钻鼻子的腐臭味道，更加深浓了。 他们捂着口鼻，进了堂屋。 堂屋的大门是敞开着的，堂屋的地上躺着一具被砍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从衣着身高判断，这应该就是张国强。 “啊——”众人惨叫一声，连连后退，女的连看都不敢看了，直接转身就跑。 剩下几个胆子大的，放眼望去，他们看见一个眼珠子在地上，上面爬满了蛆虫，张国强的妻子躺在卧室的地上，身下一滩血水，血水里蠕动着成群的白色蛆虫，她的头被砍掉了一半，脖子跟身子就连着一块皮，可以说是身首异处了。 炕上还有一个三岁的男童，也已经断了气。 “唔唔唔——” 另一间卧室传来浅浅的“唔唔”声。 几个男人结伴，壮着胆，踹开了那间卧室的门。 只见张国强的儿媳妇被捆在椅子上，嘴里塞着毛巾，她眼圈乌黑，脸色蜡黄，人也只剩了一口气了。 她的脚下，还躺着一具被砍成三段的男人，那是她的丈夫。 他们冲过去，帮她松了绑。 刚刚跑出去的女人报了警，说张国强一家被灭门了，老的少的都被人给杀了！ 刑警队赶到现场，展开实地勘查。 宋青山询问报案人：“你们是在什么时间发现他们被杀的？” 周老太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就今天上午，我们老闻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腥臭味儿，我就觉得那臭味儿是张国强家里传出来的，大家商议着，就踹开了他家的大门，我们本以为他们家没人，臭味儿可能是死耗子发出来的，没想到一进门，就被吓个半死！老的少的躺了一地，都被人给砍死了啊！好吓人啊！” 宋青山看着现场，还有一个眼神涣散的女人，她抱着那个死去的孩子，嚎啕大哭着。 他走过去，问道：“你是张家什么人？” 女人不理她，忘我地哭着。 周老太对宋青山说：“她是张国强的儿媳妇，丁玉秀。她怀里抱着的，是她的儿子！” 楚嫣然上前，对丁玉秀说：“你有没有看见凶手长什么样？” 丁玉秀只是哭，根本就不回话。 楚嫣然转过头，望着周老太，问道：“她不会说话吗？” “会！”周老太说，“怕是被吓掉了魂吧？” 周老太说：“玉秀，市里的刑警来了，你说呀，你看到杀人凶手长什么样了吗？说出来，让刑警队把凶手抓了枪毙，给你们家人报仇啊！” “呜呜呜……”丁玉秀只是哭，她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人的话都没听到。 “小宝，你醒醒啊，小宝，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小宝……”丁玉秀抱着自己的孩子，哭着，诉说着，不管她的孩子，尸体已经僵硬了。 楚嫣然对周法医说：“周法医，把尸体带走！” 周法医上前，从丁玉秀的怀里带走孩子，装进了尸袋里。 丁玉秀崩溃欲绝，她冲过去，想要把孩子夺回来：“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啊——” 楚嫣然拉住丁玉秀的胳膊，说：“你面对现实，他已经死去多时了，法医需要做尸检，你不要破坏现场，妨碍提取证物！” “他不会死的，他才三岁，他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你们骗我，你们是梦，赶快醒来，赶快醒来啊！呜呜呜……” “唉！”周老太叹了口气，说，“换谁也受不了啊，一觉醒来，全家老小都被杀了，死得还那么惨！不疯都难哦！” 宋青山问：“丁玉秀，你还记不记得，是谁冲进来，杀了你们全家？凶手为什么只留你一个活口？” 丁玉秀只是哭，她两只手揪着自己头发，十分痛苦地仰天长啸：“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随后，她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将她送医！”宋青山道。 陈永辉上前，将丁玉秀带走了。 因为村民冲进来，所以现场被破坏了，堂屋和卧室都留下了大量的脚印，所以无法确认凶手脚印，也无法判断凶手是男是女。 村民们不懂法，更不懂保护现场这种说法，他们只是出于好心，进来查看情况，听到卧室还有动静，又冲进去救人，所以从堂屋到卧室，都被多人踩了一个遍。 周法医说：“从作案手法来看，凶手十分残忍，好像光置他们于死地还不够，还要他们身首异处！张国强的妻子，更是被砍掉了半个头，脖子和身体之间连接着的，只剩下一点皮，他的砍杀，更像是一种发泄！如果不是有仇怨，应该不会这么残忍！” 云初夏已经见过了很多大场面，但是看见爬满蛆虫的眼珠子，还是一阵干呕，冲出去吐了半天才重新回到现场。 周法医十分镇静地说：“从尸斑和蛆虫的大小来判断，他们的死亡时间为10月17日的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三点之间……” 这一屋子的尸体，好几个人帮忙，才装进尸袋，运回队里。 而唯一的活口丁玉秀，则神志不清，躺在医院里，输着液。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三天前，也就是说，案发当天，丁玉秀是听到了这一切的，甚至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然而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坐在椅子上，她被捆绑，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 家人都被砍死后，凶手没有给她松绑，也没有杀害她，而是放任她在那里自生自灭。 丁玉秀遭受了如此精神打击，又三天三夜没有吃饭喝水，人早已虚脱，方才痛哭一场后，直接昏厥。 医生检查过她的身体，她没有遭受过性侵，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她的身体很健康，晕倒是因为三天没有进食，气血亏空导致的。 此刻，她正在吊葡萄糖水，人也在昏睡着。 楚嫣然站在病房前，望着躺在病床上挂水的丁玉秀，说：“等她醒过来再审问她，而且还要循循渐进，慢慢打开她的心扉，如果她因为创伤后应激反应，记不起当时发生的事情，我可以尝试对她进行催眠。” 第130章 灭门惨案:多个嫌疑人 宋青山道：“好，丁玉秀这个突破口，就交给你了！我们还要去走访附近的村民，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好！”楚嫣然说。 …… 宋青山和小李等人来到村庄，分别对附近的村民进行走访调查。 小李询问张国强的邻居王大爷：“张国强家有没有跟什么人结怨？” 王大爷摇摇头，说：“张国强一家都是农民，能跟什么人结怨啊？不过张国强脾气不好，可能得罪了不少人，但是没到杀人的程度吧？” “怎么个脾气不好？”小李问，“这到没到杀人的程度，还真不好说，从前有这么一起案子，有人去一家面馆吃面，就因为面比从前涨了两块钱，顾客不想付多出来的那两块钱，就跟店主吵了起来，最后店主被人割了头，丢进了垃圾桶，有些人的戾气比较重，两元钱都能酿出杀人的祸事来，这到没到杀人的程度，还真是因人而异！” 王大爷一听，点点头，表示赞同，他说：“说张国强家是村霸，这个村里人都同意，就拿地的事来说吧，跟他家地相邻的江鹏飞，就被他欺负得不行，江鹏飞家比较穷，没娶上媳妇，是个光棍，他们家后继无人，张国强一家就欺负人家，霸占了人家一亩地，江鹏飞找他要过几次，他都不还！” “还有这么个事儿？”小李将王大爷的口供记录下来，说，“张国强还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还有，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了！”王大爷用手指了指张家对面，说，“张国强媳妇也是个不讲理的，每次洗衣裳水，还有泔水，都泼到人家对面李家门口，李家媳妇跟他们家吵了好几次，有一次，李家媳妇站在房顶上，跟张国强媳妇对骂，闹得人尽皆知……” 王大爷说的这些过节，也都是些村里鸡零狗碎的事儿，但是也就是这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在农村，就是过不去的坎儿，还真有不少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杀人的。 通过王大爷提供的这些线索，小李又和王展鹏分别走访了张家对门和江鹏飞。 …… 宋青山走访了张国强的后院邻居周大爷。 “张国强一家跟什么人有深仇大恨，他有没有跟你提起过？” 周大爷卷着裤腿儿，趿拉着沾满泥土的布鞋，站在自家门口，说：“他就是个种地的，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俺没听说过。” “那他跟什么人有过节？” “有过节的多了！”周大爷说，“张国强脾气不好，在村里没少欺负人，他仗着家族庞大，张家男丁多，有气势，没少踩别人。” 周大爷说的那些，跟王大爷说的差不多，就是乱泼泔水了，占别人家地了，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在农村人看来，还真不是小事，这属于欺负人了。 “案发前，他们家里来过什么人没有？”宋青山问，“案发当天，也就是10月17日，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异样的动静？” 周大爷歪着头想了想，说：“还真来过，听说张国强借了别人一笔钱，差不多有十五万吧，七年了也不还，那人来了好几趟了，他就说没有。” 宋青山问：“借给他钱的人是谁，你能说出他的名字和家庭住址吗？” 周大爷摇摇头，说：“不认识，不是俺们村的，听说是他从前的同事，应该是外地的。” 宋青山只好作罢，准备再去审问和张国强关系比较密切的人，亲戚之类的，好追查到借款人的信息。 …… 小李找到了江鹏飞，问道：“张国强霸占了你家一亩地是吗？” “是！”江鹏飞提起这件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就是看我家人丁不旺，见我没有娶上媳妇，就欺负我，我家的地跟他家挨着，就被他给霸占了，今年我准备种花生呢，过去一看，他都给种上玉米了！我去找他理论，他不讲理，还打了我一顿，没想到这个恶霸，竟然被人给杀了！真是苍天有眼啊！” “案发当天，你在哪里，有没有人证？”小李眼神犀利地望着江鹏飞。 江鹏飞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刑警这是怀疑他啊！ 他连忙摆手解释道：“我哪有那个胆子啊！就算是杀人，我也不敢全给他杀了啊？张国强欺负人不假，但是我还真不敢杀人，我这么怂的人，若是有杀人的胆，他还敢霸占我家的地吗？” “你只需要回答我，10月17日案发当晚，你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人证明你不在案发现场？” 江鹏飞说：“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家睡觉啊！我是光棍，谁能给我证明啊？但是我真没杀人啊！” 小李说：“没有人证，还有嫌疑，在案子破获之前，限制离开本市。” “我这一辈子都没出过村。”江鹏飞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杀人就是没杀人，我不会跑的！” …… 王展鹏走访了张国强的对门邻居李家。 李家媳妇刚好在家带孩子，见王展鹏进门，上下瞥了王展鹏几眼，问道：“你干啥的呀？” 王展鹏拿出自己的刑警证，说：“我是市刑警大队的，张国强一家被灭门一案，希望你协助配合调查！” “哦！”李家媳妇把孩子丢给了自己的婆婆，然后双手抱肩，用一种防守的姿势望着王展鹏，道，“配合，俺配合！” “你和张国强家有过节对吧？”王展鹏问道，“10月17日当天，你和你老公，在哪里？” 李家媳妇一听，这是怀疑李家人干的呀？ 她连忙反驳：“我跟张国强媳妇吵过架，有过节没错！可都是一些小事，张国强媳妇总往我们家泼洗衣裳水，还有泔水啥的，她这就纯属是恶心人，我跟她吵，是让她改改毛病！还真犯不着杀人！一家好几口子啊！我们李家都是老实本分的庄户人家，干不出这杀人越货的事情来！” 李家婆婆听到了，拉开窗户，扯着嗓子说：“哎哟，张国强一家不为人，啥人都得罪，他指不定是招惹了什么狠人，才被人给灭了门，俺家跟他们家，就泼水这件小事，不是俺们干的！” 第131章 灭门惨案:应激反应 “好，明白！”王展鹏说，“那么，案发当晚，你们在哪里？” 李家媳妇说：“就在家里看电视，哪儿也没去，俺公公婆婆，还有俺老公，俺们都在炕头上看电视，看到十点多才去睡觉！” 王展鹏做完笔录，和宋青山等人碰头，交换了笔录翻阅，宋青山说：“你们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王展鹏托着下巴说：“村里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没有监控，看起来，这几个人都有嫌疑，但是又都犯不上杀人的地步！” “在农村，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灭门的有的是！”小李说，“我之前还办过一个案子，因为夫妻两个吵架，男人打了女人几巴掌，女人回家叫了娘家人来，结果小舅子跟姐夫打了起来，最后演变成杀人。” “你说的这起案子，就是激情杀人。”宋青山说，“因为愤怒上头，肾上腺素飙升，不考虑后果肆意发泄，就容易演变成激情杀人！” 回到队里，宋青山又和同事们开了一个小会。 宋青问楚嫣然：“丁玉秀醒了吗？” 楚嫣然说：“没有，目前她还在医院吊水，我已经叮嘱过护士，只要她醒过来，立马通知我！她可能三天三夜没有好好睡过觉，一直被绑在椅子上，又惊又吓，心灵受了很大的创伤，就算是醒过来，也不能进行正常交流。” 宋青山在白板上画了一个人物关系图，说：“丁玉秀应该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凶手能留她一个活口，可能就没想逃脱罪名，目前的嫌疑人有三个，一个是被张家霸占田地的江鹏飞，一个是跟张家吵架的邻居，一个是借给国强钱财的债主，但是目前这个债主是谁还没有查到。” 小李说：“目前我们审问了江鹏飞和李家，他们似乎都有作案嫌疑，但是又似乎都没有作案时间……” 宋青山说：“目前的调查方向，就是寻找债主，还有丁玉秀醒来后，看她是否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丁玉秀这边，就交给楚嫣然了！陈永辉，小李，王展鹏，接下来，我们继续走访并调取路口监控，看有没有可疑人进出张家村！” “是！”陈永辉等人应道。 …… 警方经过多方走访，并且调取进张家村必经之路的路口监控，终于查到一辆可疑车辆。 车子是在案发的前一天开进张家村的，车牌号不是本地的牌号，案发当天晚上驶出张家村。 王展鹏等人拿着车辆监控截屏照片，走访村民，问了差不多一百人，终于有人说，曾经看到过这辆车子，就在案发当天，车子曾经停在村口。 怪不得张国强的邻居都没有看见过这辆车子，原来嫌疑人根本就没有把车开进胡同。 通过车牌号，警方锁定了车主为嫌疑人，等警方找到嫌疑人之后，没料到嫌疑人竟是租车行老板，他并没有开过这辆车子。 租车行老板拿着监控照片说：“我的座驾是黑色宝马，这大众是我租车行里的车，每天会被不同的人开走。” “10月17日，这辆车租给了谁？有登记吗？”王展鹏问。 “有！”租车行老板把登记本子拿出来，翻到了10月17日，租车人赫然写着：商福霖，登记册上不但有身份证号码。还有手机等联系方式。 “这下就好办了！”王展鹏喜出望外，将这一调查结果汇报给了宋青山。 宋青山道：“抓紧找到商福霖，对他进行提审！” “是！”王展鹏应道。 …… 此时，丁玉秀也已醒了过来，她穿着一身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望着四周都是白茫茫的病房，一脸的茫然。 楚嫣然推门而入，对她说：“你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 “医院！”楚嫣然说，“你已经躺了三天了。” “我宝宝呢，我要去找我宝宝！”丁玉秀赤着脚下地，鞋子都不穿，就想往外跑。 楚嫣然挡在门口，堵住了她的去路，说道：“你清醒一点，他已经不在了！” “不，不会的，他还那么小，怎么会不在了呢？不会的，不会的——”丁玉秀疯狂扯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 楚嫣然扶起她，看着她的眼睛，说：“案发当天，是谁冲进你的家门，杀了你的丈夫和公婆？”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不是啊——”丁玉秀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你都看见了，你什么都看到了！难道你不想为你的家人报仇吗？凶手连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还要为他保密吗？” “不是的，不是的……”丁玉秀拼命摇头，她的头上掉落了大把的头发。 楚嫣然看到，丁玉秀的头发白了一半。 丁玉秀的眼睛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护士走进来，说：“她刚刚醒来，还比较虚弱，不要再刺激她了！” “她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吧？”楚嫣然问。 “没有，就是几天没有好好进食，比较虚弱，再加上她遭受了比较大的精神刺激，所以比较容易晕倒。” 一个小时后，丁玉秀再次醒来。 这次，楚嫣然没有急于对她追问，而是关切地说；“你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丁玉秀只说了一个字：“饿！” “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我宝宝最喜欢吃红烧肉了，我可不可以带回去点，给他吃？”丁玉秀用试探的口吻问。 好像，那起杀人案，她根本没有经历过，那只是一个可怕的梦罢了。 “好，我去给你买！你在这乖乖等我，哪里都不许去，知道吗？” 丁玉秀点点头，说：“嗯！” 楚嫣然下楼，在医院附近，给丁玉秀买了红烧肉和米饭。 她准备对她进行催眠了，这算是比较温和的审讯方法了，如果再对她直面审讯，她还会应激崩溃的。 楚嫣然带着红烧肉进门的时候，发现丁玉秀正在床上发呆，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头，而她的手指甲，被自己抠得光秃秃的，几乎渗出血来。 第132章 灭门惨案:因为一句话 “吃吧，热乎的，很香！” “我不吃，我带回家给宝宝吃可以吗？”丁玉秀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楚嫣然。 楚嫣然说：“你可以吃一半，剩下一半带回去！” “哦！”丁玉秀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虽然她很饿，但还是留了一半的红烧肉，给自己的宝宝。 楚嫣然从怀中拿出怀表，在她的眼前晃动起来：“你现在有些焦虑，现在我对你进行疏导，放松，看着这只怀表，3、2、1，闭上你的眼睛，呼气，吸气，手臂放松，吸气，呼气……” “肩膀放松，我每数一个数字，你就感觉更加放松，5、放松、4、3、2，越来越放松，越来越放空，1，现在把你的注意力，放在你的手臂，放松，你的两条手臂越来越放松，你手臂的每个肌肉，每个组织，每个细胞，都在放松……放松你眼圈周围的肌肉，越来越放松……” 丁玉秀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楚嫣然语气轻柔地说：“那天，一个陌生人闯进了你的家，他做了令你十分惊恐的事，你看到了什么……告诉我……” 楚嫣然按下了录音笔的按钮，开始录音。 丁玉秀微微蹙眉，陷入了回忆中，却无法从梦魇中醒来，她身体挣扎着，双手像是被什么捆绑住了一般，想抬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说：“他来我家好多次了，公公借了他十几万，他每年过节都会来讨要一次，可是公公就是不还钱，那天他又来了，凶神恶煞的，让我公公还钱，公公说没有，命倒是有一条，我说钱是人家的，你就还给人家好了！公公和老公让我闭嘴，婆婆骂我胳膊肘往外拐……” “他说没钱为什么换了新车？买新车有钱，为什么不还钱？他说他最近几年过得很难，他特别需要钱，他都没有钱买车，公公竟然换了新车，还撒谎说自己没有钱还……公公跳起来要打他，他从腰里拿出斧头，砍死了公公，大家都吓坏了，谁都没想到，他真的敢杀人！” “我老公跑到卧室，想要把房门锁起来，也被他砍死了，我站在老公的尸体前，想要大叫，他一拳头将我打蒙，然后把我捆在了椅子上，嘴巴里还塞了毛巾……婆婆可能是想带小宝一起逃走，她去了卧室，我听到婆婆的惨叫声……” “为什么邻居都没有听到你们的叫声？”楚嫣然问。 丁玉秀说：“他开了家里的音响，声音开得很大……” 怪不得，案发当天，没有人听到异响，原来他们的惨叫声，都被音响遮盖住了。 凶手在离开时，还关闭了音响。 “你看到了他，他也没有杀你？”楚嫣然说。 “他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丁玉秀说。 “他叫什么名字？”楚嫣然问。 “商福霖！”丁玉秀说出了凶手的名字。 楚嫣然说：“很好，放松，你现在走出来，慢慢的走出来，你现在躺在舒舒服服的床上，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做，你只想好好的睡一觉，睡吧，睡吧……” 丁玉秀狰狞的面部，慢慢舒缓下来，她原本攥着床单的手，也缓缓放松了，人进入了深度睡眠。 楚嫣然将这一结果汇报给了队里。 而前去抓捕商福霖的王展鹏打来电话，说：“商福霖已经坐车逃离了本市！” “发出通缉令！” 警方发出了通缉令，封锁各个路口，对商福霖进行了抓捕行动。 经过大数据搜索，商福霖曾坐高铁去往h市，下了车之后，就没有了踪迹，宋青山联系了h市的警方，h市警方表示将配合抓捕。 宋青山问楚嫣然：“凶手为什么没有杀掉丁玉秀，而是留下了一个活口？如果他不是一心寻死，这不是给自己留下隐患吗？” “因为丁玉秀曾经说过一句话。”楚嫣然说。 “什么话？”宋青山问。 楚嫣然说：“她说是人家的钱，就还给人家，但是家里人没有一个听她的，公婆和老公都让她闭嘴！婆婆更是骂她胳膊肘往外拐。” “怪不得她的婆婆死得最惨！”小李说，“头都削掉了半个！” “凶器是什么？我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凶器！” 周法医说：“从伤口切面来看，初步判断是斧头等钝器砍下造成的！” “是的，丁玉秀证实，是斧头！”楚嫣然说。 …… 经过追捕，商福霖被抓捕归案。 审讯室里，宋青山对他进行了审讯。 宋青山说：“我们警方已经掌握了大部分证据，说吧，为什么要杀害张国强一家？” 商福霖倒是很坦然，他说：“我杀他们全家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张国强的孙子才三岁，都被你杀了！你真是丧心病狂！” “斩草要除根，万一他的孙子长大以后，来找我的家人报仇呢？”商福霖说，“所以，为了免除后患，就一不做二不休了！” “张国强的儿媳妇，丁玉秀，你为什么没杀？” 商福霖说：“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在他们张家也没什么地位，我每次去要钱，她都会劝说她的公公，她说‘人家的钱就还给人家’。所以我记得她的好。她一个弱女子，对我们商家，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小李说：“你有没有考虑过，留下一个活口，你早晚都会被抓？” 商福霖说：“当然考虑过，但是我下不去手！杀人是要偿命的，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更何况，我杀了四个人，就算我把丁玉秀也杀了，我也逃脱不了被抓的后果。” 宋青山说：“算你还有点良知。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就因为十几万块钱？就把人家一家给灭门了？” 商福霖苦笑了一下，说：“你们是不是觉得区区十几万，不至于？” “这十几万块，是我七年前借给他的，他借的时候说得很好听，说家里困难，需要钱周转一下，等有钱了立马就还给我，我说我那钱是留着结婚用的，让他年前务必还给我，他说没问题！” 第133章 想跟你多待一会 商福霖陷入了回忆中：“结果呢，我催一次，他就说过几天，催一次，就说过几天，结果到了过年也没有把钱还给我，导致我和我未婚妻的婚礼推迟，到了第二年开春，我又请了假来他家里找他，要他还钱！结果，我发现他家翻盖了房屋，还把房间装修得很豪华，我问他要钱，他说没有，都花了，等半年后肯定会给我……” “就这样，我又等了他半年，我再次讨要，他还是说手里没有钱，实在拿不出来……我未婚妻也因为我拿不出办婚礼的钱，而和我分了手，我因为这件事，搞得心情一直很差，上班也心不在焉，被老板辞退了，开始了打零工的生活……我每年都问他讨要十几次，他都是不还，今年我向他放狠话，说不给我就让他后悔！他就撕破了脸，说‘我等着看你让我怎么后悔’。” “我准备了锋利的斧头，别在腰间，租了一辆车，开进张家村。”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翻墙进入商家，再次让他还钱，他见我不走正门，爬墙进入，大发雷霆，趾高气昂地指着我臭骂一顿，这七年我过得是什么日子，我早就活够了！我被张国强一家气得不轻，抄起斧头就砍死了张国强，我扭开了他们家客厅的音响，把声音开得很大……” “我每年都去他们家好几次，对于他们家的情况了如指掌。砍死张国强后，我随后砍死了张国强的儿子，还有他的老婆，他们的孙子，我是掐死的……” “砍死人之后，你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对尸体进行了发泄？”宋青山反问。 商福霖说：“对，我恨不得把他们都剁成碎块！才能解恨！我这一辈子算是被张国强一家给毁了，本来准备要结婚的钱，被他骗去，七年不还，他们拿我当傻子耍着玩儿，我每次要钱，他就说没有，可是他盖了新房子，还买了新车！而我呢，什么都没有了，本来有未婚妻，准备结婚的，被他害得也成了光棍！” 经过商福霖这么一控诉，这十几万，还真是压倒他的一根稻草！ 原本顺风顺水的人生，因为借了一大笔钱给别人，自己的生活被搅得一团糟。 宋青山问：“凶器被你藏在了什么地方？” “被我扔进河里了！” 警方带商福霖去丢弃凶器的地方，找回了凶器。 商福霖因为作案手段恶劣，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丁玉秀因为亲眼目睹家人被杀，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被送到精神病院治疗，半年后好转出院，还要每日吃药，不然病情随时有可能复发。 因为区区十几万元，就葬送了四条人命！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不义之财，莫要贪，迟早拿命来换！ …… 时常来楚嫣然家窗外讨食的橘猫，和楚嫣然渐渐熟络起来，它开始允许她的抚摸了，后来，她引它进门，它也不抗拒。 就这样，那只野橘猫，被她哄进了家门。 有了橘猫的陪伴，她觉得日子过得很安稳，很温暖。 楚嫣然买了鸡胸肉，准备给橘猫做鸡肉干。 肉切好了，刚放进烤箱，便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 她来到客厅，划开手机，看到宋青山发来的信息：在干嘛？ 楚嫣然按下手机按键，回复：在给橘猫做肉干！ 宋青山：什么时候买了猫？ 楚嫣然：一只野猫，以前经常在我家窗外徘徊，跟我混熟了，被我拐进家门了。 宋青山；你吃晚饭了吗？ 楚嫣然：没有呢，先给猫做！ 宋青山：我请你吃饭可以吗？ 楚嫣然唇角微扬，露出一丝浅笑，回复道：宋队今天有空啊？ 宋青山：嗯！ 楚嫣然；好啊！ 宋青山：肉干多久才能做好？ 楚嫣然：刚刚放进烤箱五分钟了，还有二十分钟吧！我去换件衣服，差不多就好了。 宋青山：我开车过去找你，你等我！ 楚嫣然：好。 楚嫣然换了条白色的棉麻长裙，耳朵上戴了一对珍珠耳钉，她淡淡地扫了下蛾眉，擦了个非常适合秋冬的番茄色唇釉，烤箱里的肉香味儿扩散出来，时间到了，烤箱自动停止了烘烤。 楚嫣然将烤箱的电源拔下来，打开烤箱门，将肉干拿了出来，放在了菜板上。 她洗了洗手，来到门前，换了双白色旅游鞋，下了楼。 她看见宋青山的车早就在楼下等候了。 “去哪儿？”她问。 他说：“去我们之前去过的那家，韩式烤肉怎么样？” “哦，好啊！”她说。 扫码点餐，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把一盘盘的牛肉片和羊肉片都端了上来，宋青山拿着夹子，忙着烤肉。 楚嫣然起身，去拿了两碟生菜过来。 “喝什么饮料？”楚嫣然问他。 宋青山说：“咖啡。” “晚上喝咖啡，能睡得着吗？”她笑问。 “可以！” 楚嫣然起身，又去接了一杯咖啡，一杯橙汁过来。 “吃完饭，咱们一起看电影好不好？”宋青山说。 “好不容易案子结了，早点回家休息不好吗？”楚嫣然反问，“还要看电影？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 “我只是想多跟你待一会儿。”他说。 “嗯？”楚嫣然不解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宋青山刚想要表白，服务员过来帮忙加炭，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喜欢你”这几个字，为什么就那么烫嘴呢？ “你刚刚想说什么？”楚嫣然好奇地问。 “我喜欢你。”他抬起头来，望着她，说，“你喜欢我吗？” 楚嫣然没想到他突然这么直接的表白，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的脸红了，端起橙汁，抿了一口，说：“宋队，你是认真的吗？” “是认真的。”他回答。 “那以前……你为什么不说呢？”她说，“为什么现在才肯说？” 宋青山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怕说了连朋友也做不成。” “现在不怕了？” 宋青山摇摇头，说：“我没猜错的话，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第134章 炕洞尸骨:发现白骨 楚嫣然灿烂一笑，说：“真是自大！” 宋青山说：“你喜不喜欢我？” 楚嫣然说：“以前，我有些爱慕你，但是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喜欢，直到后来，我发觉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很安心，还有心跳加快的感觉，我才知道，我可能是喜欢你的。” 宋青山说：“那我们在一起吧！” 她点点头：“好！” 吃完烤肉，宋青山和她并肩走在商场，他用手指碰了碰她的手，她没有抗拒，他便握紧了她的手。 …… 石启明准备给父母重新翻修一下土炕。 在北方农村，家家户户都是睡土炕的，土炕连着厨房的灶台，灶台生火烧饭，烟火就从土炕里走，到了冬天，睡在土炕上，比睡在电热毯上还要暖和舒服。 石启明父母的土炕，用了很多年了，有些老化了，烟雾经常从缝隙渗透出来，呛得人呼吸不畅。 石启明叫了自己的两个亲戚，和自己一起拆土炕，刨了一半的时候，表哥发现土炕里有一具骨头，仔细辨认，像是小孩的骨头！ “启明，这……这是什么？好像是人骨啊？”表哥大骇。 石启明也吓了一大跳，他连忙过去查看，发现在炕洞里躺着的那具骸骨，像是三岁左右儿童的骸骨，骸骨身上的衣服早已被熏黑，破烂不堪。 表哥吓得手中的工具都丢弃了，倒退了好几步，说：“这会不会是绵绵？” 绵绵是石启明的三女儿，七年前失踪了，至今没有一点消息。 炕洞中的这个尸骨，看身高，有可能是石启明的三女儿石绵绵！ 石启明也想到了，他的脸色大变，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表哥夺门而出，准备要报警，石启明的母亲突然冲过来，说：“你要干嘛？” “报警啊！炕洞里发现了一具人体尸骨！” 石母一把夺过了表哥手里的手机，说：“不准报警！埋了就行了！” “为什么？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我们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还想好好过日子呢！你报了案，以后我们家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表哥瞪着眼睛说：“我怀疑那是石绵绵，如果绵绵是被人害死的，难道你不想为她报仇吗？” 石母说：“就是一个赔钱货，有什么好兴师动众的！” 石母的话，让表哥心里直发毛。 石启明走出来，说：“绵绵丢了七年了，当年我们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如今在炕洞里发现疑似尸骨，不查明白我是睡不着觉的！” “哎哟，都成骨头了，还能查出什么来啊？”石母拍着大腿说，“到时候一大堆警察来咱们家，问这问那，到时候怀疑咱们是杀人凶手可怎么办呀？” “人正不怕影子斜！”石启明说。 他拿出手机，直接报了警。 片刻后，警车呜鸣而至。 周法医和云初夏，将炕洞里的那具骸骨给取了出来，带回了队里。 周法医提取了骸骨上的dna，也提取了石启明的血液样本，进行比对，结果出来了，骸骨的dna和石启明的dna符合亲子关系。 “真的是绵绵？”石启明表情十分惊愕，他的手都在颤抖，眼泪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我以为她是被人拐走了，如果真的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她还有条命在啊……她怎么就死了呢？绵绵，我可怜的绵绵啊……”石启明掩面哭泣起来。 宋青山问：“石绵绵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七年前……” “当时有没有报警？” “报警了，我们全家人，围着整个村庄，找了七八遍，方圆几百里，都找过了……没有找到！”石启明擦了擦眼泪，好似很伤心的样子。 “她失踪那天，是谁在带孩子？” “是我妈！”石启明说。 “那时候石绵绵三岁，她没有时刻盯着她吗？石绵绵是在什么地方丢的？” 石启明说：“我妈说带她去地里干活，一扭头，就发现绵绵不见了！” “在地里丢失的？”宋青山一脸的疑惑，“最后尸骨，却是在你母亲的炕洞里发现的！” “你怀疑我母亲？不会的！”石启明说，“那可是她的亲孙子！” “你们家里有几个孩子？”宋青山问。 他生活在北方，自然知道，北方农村特别重男轻女。 “四个！”石启明说。 “他们分别多大，都是女孩吗？” “老大今年14了，是女孩，老二今年12了，也是女孩，老三就是绵绵，如果她还活着的话，10岁，老四6岁了，是男孩！” 王展鹏问；“为什么我们去你家里调查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男孩，他的姐姐们呢？” 石启明说：“老大上初三，下课晚，老二送人了……” “送人了？”王展鹏反问，“自己的亲生孩子，为什么送人？” “是我母亲坚持要送人，她一直想要抱孙子，觉得女孩子养了也是给别人家养的，反正也不是送给外人，我堂弟家刚好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我们就把老二过继给了我堂弟，这样我还能经常看见她！” …… 楚嫣然审讯石母。 “听石启明的表哥说，大家发现石绵绵尸骨的时候，你曾阻拦他报警？” 石母说：“我只是不想招惹麻烦而已，绵绵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好查的？如果有来世，人也早就投胎转世了！” “石绵绵可是你的亲孙女，你竟如此冷漠！”楚嫣然翻了一下笔录本，说，“石绵绵七年前失踪，是在你的看护下失踪的吧？” “是，是我不小心，看管不周！”石母说，“我带她去地里干活，一转眼，人就丢了！” “是真的不小心？还是被你给杀了？”楚嫣然眼神犀利地盯着石母的眼睛。 石母被看得有些发毛，眼神连忙躲闪，她低垂着头，说：“天地良心啊，石绵绵可是我的亲孙女，我怎么可能杀她？她的尸骨是在我的炕洞里发现的没错，但是不是我杀的！怎么可能是我杀的呢？那可是我儿子的孩子啊！” 第135章 炕洞尸骨:侦破难度大 “你说石绵绵是跟你去地里干活的时候丢的，她的尸骨怎么会出现在你的炕洞里？” “我怎么会知道啊？”石母反驳道，“我也不是天天都在家的，我起早贪黑，经常去地里干活的，有坏人杀了人，把尸骨塞进我的炕洞，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啊！我和石绵绵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怎么可能杀她呢？” “你说‘绵绵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好查的。’所有人在没检验尸骨dna之前，都觉得石绵绵是失踪了，你怎么一口认定她死了这么多年了？除非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就是凶手！” “警察同志啊，办案可不能光靠瞎猜啊！没有证据，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你若是说我杀了人没关系，你拿出证据！” 没想到这没多少文化的农村老太太，还知道断案需要证据。 “可以说一下你这些孙女孙子的名字吗？”楚嫣然漫不经心地问。 石母说：“老大叫石唤弟，老二叫石唤楠，老三叫石绵绵，老四叫石宝宝。” “老大老二都是换弟，换男，老三怎么叫石绵绵？不太符合你们家起名字的风格啊？” 石母说：“老大老二是我起的名，老三是她妈起的名！” “哦，怪不得名字起得那么好听，前面全是随便一起，并且带着性别歧视的意味，到了老四，便成了宝宝了！”楚嫣然摇摇头，说，“如果石绵绵还活着，一定是母亲宠爱的孩子吧？” “那是，她就宠那几个丫头片子，都是些赔钱货，养大了要嫁去给别人家当牛做马的！”石母义愤填膺地说，“肚子不争气，只会生女儿，还是我求了又求，才为我们石家生了个男丁！差点儿就断了香火了！” “你们家有皇位要继承吗？非要生个男丁出来？我看你们家，值钱的东西也就锅碗瓢盆了，继承锅碗瓢盆，还得生个男丁出来才能继承？”楚嫣然没好气地挖苦道，“石启明的这几个孩子，你最不喜欢哪一个？” “都喜欢。”这时候，石母的回答，倒是很圆滑。 “最喜欢哪一个？” “那还用说，当然是老四宝宝了！” “你们石家有没有什么仇敌？” “没有，就是农村过日子人家，哪有什么仇敌？” “没有仇敌，谁会杀害你家的孩子？” “不知道！”石母回答。 提审结束后，宋青山和队友们坐在一起，开了个会议。 楚嫣然说：“我觉得石母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她话里话外都不喜欢石启明生的几个女孩，从起名字就能看出来，老大叫唤弟，老二叫唤男，只有老三叫绵绵，是孩子的母亲起的名字。” 小李说：“经过审问得知，石母和石启明的老婆关系并不好，因为婆婆重男轻女，她们的婆媳关系十分紧张，当年，她儿媳妇好像挺喜欢那三个女孩，尤其疼爱老三，石母就格外讨厌老三，曾经背着儿媳妇殴打孩子，婆媳两个还大吵了一架，村里人都知道。” 宋青山说：“我同意楚嫣然的观点，当年石绵绵失踪，有很大的疑点，石启明说，石绵绵失踪那天，是由石母单独带着的，那时候他和妻子都在外打工赚钱，没时间带孩子，孩子丢失以后，全村的人都在找孩子，却是没有任何目击证人看见石绵绵曾出现在地里，甚至没有目击证人证明，那天石母确实是在地里……” 王展鹏说：“对，石母重男轻女，一直想要儿子儿媳生个儿子，她对孙女，充满了憎恨和鄙夷，张口闭口就是‘赔钱货’。” 宋青山问周法医：“周法医，尸骨身上有没有什么突破？” 周法医说：“骸骨的头骨有裂痕，初步推断，孩子是被钝器击打头部而死的，除了头部的裂痕外，骸骨的脚腕和手腕也都是断裂的，她的肋骨，也断了两根……” “好残忍的杀人手法！”楚嫣然忍不住说，“对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 周法医说：“从尸骨的状态来看，孩子生前遭受了虐待！” 楚嫣然说：“我刚刚审讯过石母，她矢口否认自己杀人。” “骸骨在炕洞里埋藏了七年，还是在她日夜酣睡的炕上，她的疑点很大，而且孩子失踪，也是在她的看护下失踪的。”宋青山说，“目前，我们需要找到更多证据，才能佐证我们的推断。” 王展鹏说：“但是人已经死了七年了，能保留下来的证据也很少了，侦破很有难度！” “明天，我们去基层，继续走访调查，相信应该会有突破口！”宋青山说，“大家还有别的需要说吗？” 小李举了举手。 宋青山说：“小李，你说！” 小李说：“我觉得农村老人重男轻女很正常，什么赔钱货，死丫头片子之类的，这都是他们的口头禅，就算是她不喜欢女孩，也不至于杀害自己的亲孙女吧？而且，孩子死时，还遭受了虐待，我觉得，这有悖人伦！” “重男轻女没文化的老太太有多恐怖，恐怕你是不知道！”陈永辉说，“我曾经在新闻上看到这样一则报道，一对夫妇在医院生产，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孩，孩子的奶奶来到医院，不但没有照顾产妇，没有给产妇送饭，反而抱走孩子，在楼道里，直接把女婴给踩死了！就像踩一个蚂蚁一样，你能想象这样的场景有多恐怖吗？这竟是孩子的奶奶做的！” “不是人！”小李忍不住说。 陈永辉说：“那些被封建思想浸染的人类，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衡量他们！他们是行走的腐尸！” 小李捂着嘴巴，说：“好吧，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 下班后，宋青山来到楚嫣然的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嫣然，晚上一起吃饭？” “好啊，吃什么？” “回家一起做怎样？” “嗯，当然好了！”楚嫣然说，“你会做什么？” “黑暗料理！”他说。 第136章 炕洞尸骨:酒后乱性 “啊？那谁敢吃啊？！”楚嫣然讶异地张大了嘴巴，说，“你是想拿我的胃练手吗？” 宋青山说：“有你在，烧出来的菜，应该不会难以下咽吧！” “想让我给你烧菜？”楚嫣然说，“你想得挺美啊！” “不是啊，一起烧啊！”宋青山说，“走，一起去夜市买菜！” 他拉起她的手，就朝门外走去。 此时，王展鹏刚上了车，还未开走，看见宋青山拉着楚嫣然的手出了门，他心里一阵发酸，心中不悦，没有和他们打招呼，他按下升窗按钮，一脚油门就开出去了。 他们一起牵手，去菜市场买了青菜和肉，准备回家一起烧菜。 菜买好了，楚嫣然问：“去我家烧，还是去你家烧啊？” “去我家吧！”宋青山说，“我家近一点，你觉得呢？！” “ok，没问题！” 楚嫣然拉开车门，将手里拎着的青菜放在了后座上，然后自己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菜市场离宋青山家确实很近，只开了十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楚嫣然还是第一次来他住的地方。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宋青山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楚嫣然原本想换双拖鞋再进去，结果发现他家里只有一双拖鞋，果然是直男的家，连客人用的拖鞋都不买。 “穿鞋进来行了，反正我今天也没拖地。” “今天没拖地？”楚嫣然笑问，“宋队，那你几天拖一次地啊？” “说不准，觉得脏了就拖！” 楚嫣然跟在宋青山的身后，来到厨房，看到厨房打扫得真是整洁。 “哇，厨房收拾得这么干净，没想到宋队还是个精致男孩啊？”楚嫣然扫了下四周，忍不住调侃道。 “只是很少做饭而已！”宋青山把菜丢进洗菜盆里，打开了水龙头，开始清洗蔬菜。 楚嫣然把炒菜锅又清洗了一遍，她扭开了煤气按钮，试了试煤气灶还好不好用，结果火苗“腾”地一下窜出来，一切正常。 两个人一个洗菜切菜，一个生火炒菜。 楚嫣然问：“青山，你有没有带其他女孩子来过你家啊？” “你刚刚叫我什么？”他转过头，望着她。 “青山啊！”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她好像是第一次这样亲昵的叫他的名字。 “没有。”宋青山说，“队里那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 他说得没错，有时候为了查案子，加班加到后半夜是常有的事，尤其是那种查到了嫌疑人，嫌疑人又在异地的，怕嫌疑人跑了，连夜开车异地抓捕，她也亲身经历过的。 若不是没有时间谈恋爱，他们之间，应该早就开始了吧。 她是一个爱情方面没有经验，迟钝，又不爱主动的人。 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独立生活的能力就很强，她在感情方面迟钝，但是烧菜做家务，还是很在行的。 两个人烧了四菜一汤，宋青山拿了一瓶葡萄酒，准备打开。 楚嫣然摇摇头，说：“不喝了，吃完饭，你送我回家！” “真不喝？”他随即将葡萄酒放回了酒柜。 “真不喝。”楚嫣然说。 她盛了两碗米饭，两个人相对而坐，开始吃。 他们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但是确是确认关系后，第一次在他家里吃，氛围有些暧昧。 吃完饭，她起身，穿了外套，说：“青山，你送我吗？” “天这么晚了，肯定要送的！”他起身，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了她，他的嘴唇附在她的耳畔说，“吃饱了就走？” “不然呢？难道还要我留下来洗碗？”楚嫣然转身，用手挡住了他的嘴唇。 他只是在她的耳畔呼吸，她就已经脸红心跳了，怀里像是揣了只小鹿一般，想要自己平静下来，只能一把推远他。 她抢先出了门，宋青山披了件外套，锁上门后，紧随其后。 他开车，将她送到楼下。 楚嫣然准备下车的时候，他突然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将她拉过来，他的嘴唇覆盖在了她柔软的唇瓣上。 片刻的温存，她用手撑在他的胸前，推开了他：“青山，我走了！” “回去后早点休息！”他挥挥手，和她道别。 楚嫣然也挥了挥手，说：“拜拜，开车慢点儿！” 楚嫣然准备上楼的时候，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她忽然转身，看到王展鹏就站在她的身后。 她忍不住抱怨道：“怎么是你？” “你和他在一起了？”王展鹏的声音中，充满了醋酸味儿。 “是啊，需要向你报备吗？” “我觉得你对感情一点都不认真！” “我和宋队认识好多年了，比认识你要早，哪里不认真了？” “你对我不认真！”王展鹏愤愤不平道，“明明，以前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说分就单方面分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不合适就分手，很正常啊！我之前不懂自己心里到底想要什么，才懵懵懂懂地和你在一起了，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啊！我们的性格并不合适啊！你忍受不了我，我也忍受不了你，我们之间，又何必在一起纠缠，让彼此痛苦呢？” “我以为我们还会复合的，可是你一点都不给我机会！” “你有搞明白，你是不甘心，还是真的爱我吗？”楚嫣然反问，“我是心理师，你怎么想的，我会看不穿吗？” 王展鹏点点头，没有风度地嘶吼道：“好，不亲眼看见，我是不会死心的！当我亲眼看见你和他拥吻的时候，我的心都碎掉了你知道吗？” “对不起，我们以后不要再纠缠了好吗？”楚嫣然转身，义无反顾地上了楼。 王展鹏心情很差，他开车，来到酒吧。 点了几杯酒，一个人坐在那里喝，喝了三杯后，人已经微醺了。 这时候，一个穿着橘红色一字肩短裙的女孩走过来，她举着高脚杯，说：“哥，你喝醉了？” 王展鹏抬起头，醉眼朦胧地凝视着她。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将她看作成长发明媚的楚嫣然。 他一把拉过她的手，灯光闪烁中，他看到她丰满猩红的唇，如此诱惑，他凑过去，吻上了她的唇。 第137章 炕洞尸骨:一记耳光 女人竟然没有抵抗，而是放下手中的高脚杯，热烈地迎合着他。 这时候，秦姗姗气哄哄地走过来，她一把拉住那个穿橘红裙子的女人的胳膊，将她拽到一边，并且扬起巴掌，甩了她一记耳光！ “啪——” 橘红裙子女人捂着脸，瞪大眼睛一脸惊愕地看着秦姗姗：“干嘛打我？” “展鹏哥哥是我的，你是什么烂货，也敢染指他？”秦姗姗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 橘红裙子一听，是正牌女友来了？ 她怏怏地转身离开了。 酒吧这种地方，酒精上头，看对眼了带回家一夜情的人，多的是。 秦姗姗虽然和王展鹏分手了，可是两个人恋爱谈了很久，分手后，她也一直没有放下过他。 “王展鹏，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亲姗姗扯着嗓子喊，酒吧里音乐声很大，即便是她扯着嗓子，醉酒的他，也是听得很吃力。 “喝酒！”王展鹏笑着，朝她举杯。 亲姗姗一把夺过王展鹏手里的酒杯，丢在柜台上，然后拉着他，朝门外走去。 王展鹏喝醉了，脚步跌跌撞撞的。 他说：“姗姗，怎么是你啊？” “还能认出我？”亲姗姗有些生气地说，“刚刚你和什么人在那热吻？我看了真是很生气！” “我女朋友啊！” “你哪有女朋友？你的同事楚嫣然吗？你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亲姗姗没好气地说，“那个女人，她也不是楚嫣然啊！你现在怎么这么堕落？认识几分钟，就和人家接吻？” 王展鹏喝得醉醺醺得，眼睛几乎睁不开，他扬起一只手，说：“喝，我还能喝！我哪里比不上宋青山了，我哪里比不上他？” “展鹏哥，你还有我啊！”亲姗姗抱住他。 秦姗姗招手，叫了一辆的士车，两个人一起上了车。 秦姗姗是知道王展鹏的家的，下车后，她搀扶着他，一起上了楼。 王展鹏喝得不省人事，钥匙在哪儿都不知道了。 秦姗姗翻了他几个兜，才翻到了钥匙，然后打开了房门。 王展鹏进屋后，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秦姗姗去洗手间拿了毛巾，接了一盆水，给王展鹏擦了脸和手，还给他脱了鞋和袜子，帮他洗了脚。 在她帮他擦身子的时候，王展鹏突然抱住秦姗姗，嘴里呢喃道：“嫣然，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别走，别走好吗？” 秦姗姗被他一把拽进怀里，嘴巴被他深深吻着，她的身子绵软下来，完全失去了理智。 虽然他嘴里叫着别人的名字，可是他是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她真的无法抗拒他。 “展鹏哥……”她回应着他，衣服被他剥洋葱一般剥掉，被他狠狠揉进身体里。 直到第二天醒来，他睁开眼睛，发现怀中躺着的女人，竟是秦姗姗的时候，他大惊失色，连忙一把推开了她。 “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候的秦姗姗，没有穿衣服，她躺在他的怀里，睡了一夜。 王展鹏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着寸缕，想想就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故事了。 “我们昨天，发生什么了？”王展鹏一脸惊愕地问。 “展鹏哥，你装什么纯情少男啊！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秦姗姗用毯子裹住身子，眨巴着眼睛，撅着嘴望着王展鹏，“怎么了？昨晚，明明是你不让我走的！现在又不承认了？” “我昨天喝醉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王展鹏锤了一下自己的头，说，“那昨晚，有没有做措施？” “做什么措施啊？”秦姗姗反问。 “当然是避孕措施啊！” “昨晚你死死抱着人家，人家想去拿，你不让啊！”秦姗姗说，“我现在身子都是痛的，你不知道你有多厉害！” 王展鹏脸一红，指责她道：“我喝醉了，你没有喝醉啊！你为什么不阻止这一切发生呢？我们明明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也可以复合啊！我一直想和你复合的，昨晚你要我留下来，不许我走，我当然要顺着你咯！” 秦姗姗的话，让他无力反驳。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王展鹏说，“今天还有任务，我没时间跟你扯了，你抓紧，离开我家，记得别忘记吃药！” “昨晚上还对人家那么温存，醒来就换了副模样，展鹏哥，你怎么这样嘛！” 王展鹏没时间和她啰嗦，换上便衣，便冲出门去。 今天要去发现幼童白骨的那个村庄，去走访调查，他可没时间再墨迹了。 王展鹏走后，秦姗姗起身，穿好衣服，去洗手间洗了个澡。 从王展鹏对她的态度来看，他还没有忘记楚嫣然，也不想让她怀孕，居然让她去买药吃，她暗自和他较劲，她偏要跟他对着干，就不吃药。 万一怀孕，看他怎么办！ …… 王展鹏和小李等人，在村庄里到处走访调查，而宋青山、楚嫣然、云初夏等人，则在老太太的屋里勘查，看能不能找到其它证据。 云初夏在仓库里翻找着，期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物证。 而楚嫣然，则踏进那个被推翻的炕洞，她戴着白手套，用工具翻动着炕洞里的东西…… 终于，她看到一双黑色的布鞋！ “宋队，你快过来看！”楚嫣然惊叫道。 宋青山走过去，看到楚嫣然用钩子钩出来的那双黑色布鞋！ 布鞋已经熏黑了，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但是白色的鞋底，却有黑褐色的不均匀脏污痕迹。 楚嫣然翻了下布鞋，说：“宋队，这双鞋，有没有可能是石母踩踏石绵绵时穿的？尸检显示，石绵绵断了几根肋骨，那就说明，她生前被人用力击打或者踩踏过，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双鞋又怎么解释？一定是当年，这双鞋上沾染了血迹，她处理尸体的时候，一并将这双鞋给塞进了炕洞里！” “现在，石母在刑警队里，她没有时间处理这些证物！否则的话，这些证物，应该就被她销毁了！” 宋青山也戴着手套，他看了下鞋底，发现鞋底果然有不均匀的脏污痕迹，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又长年累月的经过烟熏，即便是有血迹，也变成了黑褐色。 第138章 炕洞尸骨:交代 “我们问一问法医，七年前的血迹，是否还能检测出来？”宋青山说。 “云初夏，这里发现了一双鞋！”楚嫣然朝窗外喊了一声。 云初夏听到楚嫣然的呼唤，就奔了过来：“你们发现了什么？” 楚嫣然指了指从炕洞里发现的那双鞋子，说：“你看这双鞋，上面的脏污，像不像血迹？如果是七年前的血迹，还能检测出来吗？” 云初夏戴着手套，从宋青山的手里拿过那双黑布鞋，正反都端详了一阵，她微微蹙眉，说：“七年了，怎么可能还能测出dna啊？” “不过，这也算是重要物证，如果这双鞋没有其他含义，为什么会被藏在炕洞里？”楚嫣然说，“我们现在，只需要测量一下鞋子的尺码，看看这双鞋，比较合谁的脚，谁就有可能是凶手！” 那双鞋子，被装进了证物袋。 随后，宋青山和楚嫣然又在炕洞里扒拉出了几根针。 那几根针，也装进了证物袋。 回到队里，楚嫣然提审了石母。 “你的脚是多大码的？”楚嫣然问。 石母说：“38码，怎么了？” “我们从炕洞里发现了一些重要的物证，那些物证，是和石绵绵一起被埋藏在炕洞里的，经过测量，那双从炕洞里找到的黑色布鞋，和你的脚尺码是相同的。”楚嫣然紧盯着石母的眼睛，说，“交代吧，为什么要杀石绵绵？” 石母脸色大变，她摇摆着手为自己辩解道：“不是我，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楚嫣然用冰冷的目光看向她，“尸体就藏在你每日酣睡的炕洞里，炕洞里有多颗针，还有一双沾满血迹的鞋子！” 楚嫣然准备诈她：“法医经过检测，发现鞋子里面有你的dna，鞋底有石绵绵的dna，你还想狡辩吗？” 石母崩溃大哭，她捂着脸说：“哎哟，这么多年过去了，造孽啊！怎么还能发现呢？我那个蠢货儿子哟，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啊！” 楚嫣然厉声道：“为了你儿子？石绵绵可是你儿子的亲生女儿！你是怎么狠得下心去杀她的？而且经过法医鉴定，石绵绵死前遭受了虐待！你是怎么虐待她的！说！” 石母说：“我那个媳妇，没有本事，生了一个女儿，又生一个女儿，到了第三胎还是女儿，我走在村子里都要叫人看不起啊！为了石家有后，我能怎么办呢？” “为了石家有后，你就杀了石绵绵？这是什么逻辑？” “我们家里穷，养不起……” “养不起还生？”楚嫣然听了她的谬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石母说：“女孩都是给别人家养的，花那么多年，花那么多钱辛苦养大，最后还是送到别人家！” “难道你不是女人吗？”楚嫣然反问，“当年，你母亲怎么没有一把掐死你？” 楚嫣然说完，觉得自己过激了，她捂嘴咳嗽了两声。 石母说：“在农村，本来就是这样啊，女孩子养一个也就罢了，她一口气生了三个，我们养那么多赔钱货做什么？” “实在不想养，送人也可以啊！为什么要杀了她？在她死前，你还要虐待她！” 石母说：“民间有个传说，就是如果家里老是生女孩，就把女孩给杀了，最好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掉她，以后来投胎的女孩子害怕，就不会再来了！我就这样干了，我儿媳妇很快就怀孕了，生下了男孩……” 她杀石绵绵，竟然是为了生个男孩！ “将你的犯罪过程，完整叙述一遍！”楚嫣然不紧不慢地开始做笔录。 石母讲述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不知道她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什么。 她说：“那天，我儿子和媳妇都不在家，我带着石绵绵，走在村子里，被村子里的一个老太婆笑话‘哟，带你家孙女呢？你儿媳妇真能生啊！生一个是女孩，生一个是女孩，生一个又是女孩！’然后，老太婆一个劲儿的笑，笑得我火气都上来了，越看石绵绵越不顺眼！” “回到家以后，我就拿了针，狠狠的扎她，她一个劲儿地哭，哭得我心烦意乱的！”石母说，“我想起，谁曾跟我说过，如果家里一直生女孩，就把女孩给弄死，要用最狠毒的方法，她死后，就不敢再来这家投胎了！” “我踩断了她的肋骨，她一直吐血，我又掰断了她的手腕和脚腕，她后来咽气了，咽气之前，我听见她吐着血泡喊我：奶奶……” “你怎么狠得下心这么做的？真是畜生不如！”楚嫣然骂道。 刑警一般是不骂人的，除非是碰到了穷凶极恶的罪犯！ “我只是想要一个孙子而已，为石家继承香火……”石母幽幽地说。 “为石家继承香火？你姓石吗？石家有没有香火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女儿就不是石家的血脉了吗？你口口声声为石家继承香火，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楚嫣然真想上去打她几巴掌，怎奈穿着警服，不能如此做。 石母埋下了头，但这并不代表她承认自己错了。 被封建糟粕思想洗礼过的人，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除了那几根针，还有什么凶器？” 石母摇摇头，说：“没有了，我先是用针扎了她，她一直哭，我很烦躁，就踩断了她的肋骨，肋骨应该扎到了她的心脏，她吐了很多血，我的鞋子也被染红了，血淋淋的，有些可怖！我把她塞进了炕洞里，那双沾满血的鞋子，还有针，我都丢进了炕洞里。” 走出审讯室，楚嫣然把笔录递给了宋青山。 “她承认了，石绵绵是她杀的！”楚嫣然说，“这是她的犯罪过程！” “果然是因为重男轻女！”宋青山说，“虽然一开始就怀疑孩子是她杀的！但是看到她的笔录，还是让人胆寒！真的太残忍了！对待自己的亲孙女，竟然可以这样狠毒！” “愚昧无知的人，是最狠毒的！”楚嫣然说。 第139章 你想怎么样? 案子审讯结束，凶犯承认了罪行，接下来就是判刑了。 虐杀这种行径，都逃脱不了死刑。 在判刑之前，石启明和自己的媳妇来到监狱探视石母。 实际上，他们并不想来探望她，他们来，是来骂她的。 因为等她死了，他们就骂不到了。 石启明的妻子尤为憎恨她，她接起电话，愤愤不平地质问她：“绵绵是你的亲孙女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你真是一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石母一言不发。 石启明抢过电话，怒斥她道：“以前我一直顺着你，你欺负我老婆也就罢了，我都让她让着你！你送走我的二女儿，我也依着你！你居然把老三给杀了？！妈，你怎么这么狠毒啊！” “我都是为了石家能有一个男丁！”石母嘴硬地说。 “有没有男丁，跟杀石绵绵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就容不下多一张嘴？” “只有让女胎惧怕来咱们家投胎，才能生下男孩，我做错了吗？你们最后不是生了男孩了吗？这说明我做对了呀！你干嘛质问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啊！” “你真是无可救药！你不得好死！”石启明的妻子指着石母，愤愤不平地咒骂。 石启明起身，挂了电话，拖着老婆出去了，不然她情绪激动，再骂下去，也会被警员拖走。 石母被枪决后，石启明领到了一罐骨灰，他和妻子并没有将骨灰和父亲一起合葬，而是将她的骨灰随手丢弃在了粪坑里。 …… 秦姗姗最近总觉得胃里不舒服，尤其是闻到腥味儿，就格外受不了。 以前，她是无肉不欢的，可是这几天，一点肉都吃不下。 中午，同事程秀莹给她带了一份盒饭，里面就有红烧肉。 秦姗姗还没吃呢，打开盒饭闻到味道就吐得不行了，她连忙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呕了半天，吐了些黄水，胃里才平静下来。 秦姗姗病怏怏地回来后，程秀莹好奇地望着她，说：“这不是你喜欢吃的红烧肉吗？怎么了？菜坏了？” 程秀莹端起菜，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说：“没有啊！你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秦姗姗说，“就是最近没什么胃口，总是想吐。” “你该不会是……”程秀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该不会是有了吧？” 秦姗姗听完，没有否认，她恍然大悟一般，压低声音对程秀莹说：“不会吧？就一次！” “什么就一次？”程秀莹反问，“你不是没有男朋友吗？” “和我前男友……”秦姗姗说，“上次，他喝醉了，我们擦抢走火……有过一夜。” “你傻不傻啊！”程秀莹小声说，“和前男友做都不做措施啊？怀上了也没人负责啊？！” “他不是那样的人！”秦姗姗说，“他人挺好的，我们之前分手，也是因为我作！” “复合有希望吗？还是……你要去医院做手术？” 秦姗姗摇摇头，说：“我还没想好。” “这可不是小事，你要考虑好啊！现在你的事业也是上升期，生了孩子，事业算是毁了，而且，你前男友不一定想要这个孩子，时间可是不等人啊！肚子越来越大，就藏不住了，若是要打，也要趁早！”程秀莹说，“大约几个月了？” “一个多月吧。”秦姗姗说，“我知道了，今晚我就去找他！” 程秀莹拍了拍秦姗姗的肩膀，说：“保重。” 秦姗姗望着这份盒饭，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没想到，她就是任性没有吃药而已，没料到就这么巧，一次就中了！ 下班后，她打电话给王展鹏：“展鹏哥，你下班了吗？” “嗯，有事吗？”王展鹏态度冷淡。 “我中奖了！”秦姗姗说，“可以出来聊一下吗？” “中什么奖？”王展鹏不解。 秦姗姗跺脚道：“还能什么，当然是怀上了！” “怀上了？什么意思？” “是你的啊！能什么意思！你出不出来？”秦姗姗怀孕后，反应有点强烈，心情很糟糕。 “我不是说了让你吃药让你吃药，你怎么就是不听！我们都已经分手了！你这样让我怎么办？” “负责啊！还能怎么办？”秦姗姗都要被气哭了，“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我一个人能怀上孩子吗？” “不要说我们现在分手了，就算是没分手，要孩子也要考虑时机成不成熟！女人要孩子，也要等结婚以后啊！难道你想当未婚妈妈？”王展鹏没好气地说，“那天晚上我喝酒了，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就不拒绝一下我呢？你打我骂我，我也不会知道的，为什么要顺从我呢？” “你是男人啊！我有你的力气大吗？你现在指责我？不想管我是不是？” “我什么时候说不想管你了？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在我公司门口，你开车过来接我吧！” “那你等我！”王展鹏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王展鹏的车子，在秦姗姗的脚下停了下来。 秦姗姗打开副驾驶的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去哪儿谈？”他转过头，看向她。 秦姗姗的脸色有些蜡黄，她没有涂口红，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 “好像瘦了！”王展鹏说，“最近没吃好吗？” “每天都吐，能不瘦吗？”秦姗姗委屈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呢？都说过了让你吃避孕药，你就是不听！”王展鹏说，“去医院打掉吧，我陪你！” “你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打掉他？”秦姗姗用惊异的目光望着他，“他可是你的孩子，你一点都没有想过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吗？他做错了什么？还未出生就要被打掉？” “那你想怎么样？你要生下他？”王展鹏摇摇头，说，“我们要为了他，重新在一起吗？” “不可以吗？”秦姗姗反问。 王展鹏说：“谁也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人都会变的，我们分手那么久了，早就没有感情了，重新再在一起，已经没有当初的感觉了。” 第140章 没有感觉了 “你对我没有感觉了？”秦姗姗反问，“那晚你抱着我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你的身体很诚实啊！没感觉的话，我是怎么怀孕的？” “男人酒醉了，想起生理反应，还不容易吗？姗姗，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王展鹏无奈地说，“前面有家咖啡馆，我们去那谈吧！” “嗯！”秦姗姗点点头。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咖啡馆，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问道：“您好，请问二位想要喝点什么？” “冰美式！”秦姗姗说。 “怀孕了还喝冰的？” “怎么，不行吗？”秦姗姗没好气地说。 “好的，一杯冰美式！”服务员记了下来，然后接着问道，“先生，您要喝点什么？” “焦糖玛奇朵！” “好的，二位稍等！” 服务员走后，王展鹏压低声音说：“你确定要喝冰的？不如我们换换吧，我点了以前你喜欢的焦糖玛奇朵！” “你还记得我以前爱喝什么？”秦姗姗没好气地白了王展鹏一眼，说，“不是说跟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还关心我爱喝什么，还管我喝不喝冰的？反正你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喝点冰的怎么了？” “我们现在不是情侣关系，你在这个时候想要生孩子，算怎么回事？你真的想要做单亲妈妈？” “你不想负责？”秦姗姗挑眉反问，“渣男！” “那天我喝醉了，你比谁都清楚，你应该对你自己负责啊！难道你想嫁给前男友？” “谁想嫁给你了！”秦姗姗面子上挂不住，反驳道。 王展鹏说：“既然不想嫁给我，你想生下他吗？真的想做单亲妈妈？你知道单亲妈妈过得有多辛苦吗？” “说到底，还是不想要了？”秦姗姗有些不悦。 这时候，服务员将咖啡端了上来。 王展鹏把焦糖玛奇朵推给了秦姗姗，自己端过了冰美式。 王展鹏喝了一口咖啡，说：“我让你意外怀孕，是我不对，但是你也有责任，我们没有复合，我们只是前任关系，强行生下这个孩子是不合适的。” 秦姗姗看到王展鹏的态度坚决，好像突然醒了。 他对她，似乎已经没有男女之情了。 就算是，他有时候会对她有暧昧的举动，这也只是因为男人不喜欢直接拒绝女人的暧昧罢了。 “那就打掉咯！”秦姗姗说，“但是你要陪我一起去医院！” “这个没问题！”王展鹏说，“你的身体受伤害，我也很愧疚，我会出医药费，也会陪你一起去，挑个日子吧，哪天？” “明天吧！”秦姗姗说。 她怕拖久了，她会改变主意。 本来，这个男人就是她很喜欢的，他的孩子，她可能会不顾一切地生下来，并且不考虑后果。 越早去，越早放下，免得总是不甘心。 第二天，王展鹏请了假，带秦姗姗去了医院，跑前跑后的挂号付款，并在手术室外等候她出来。 手术做完，她从手术室走出来的那一刻，他看到她的脸蜡黄，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很虚脱，她的头发凌乱，是他从未见过的萎靡和虚弱。 有一瞬间，他的心里升腾起那么一点心疼。 “中午吃点什么？”他问她。 “什么都可以。” 麻药过去，秦姗姗的腹部隐隐作痛，每走一步，腹部就像是被刀刮了一下。 她没有力气管吃什么，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想找个地方睡一觉。 “我去买点鸡汤给你？”王展鹏试探着问。 “嗯。”她无力地点点头。 王展鹏将秦姗姗送回了家，去饭店点了个少盐少油的鸡汤，打包好拎着，送到秦姗姗的家里。 王展鹏放下鸡汤，说：“鸡汤放在桌子上了，你记得起来吃！我走了！” “嗯！”秦姗姗躺在床上，懒洋洋地回复他。 王展鹏走后，秦姗姗许久才从床上爬起来，拖着孱弱的身体，来到餐桌旁，开始吃鸡汤。 不知道为什么，她吃着吃着哭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他礼貌且疏远地给她送了一份鸡汤，也许是觉得自己付出的真情换不来真心，觉得不值得，也许是感慨，错过的，终究还是错过了，即便是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也没有一丝丝考虑过要留下他。 秦姗姗扯着纸巾，大哭起来，哭得饭都吃不下了，忽然觉得自己好贱，他明明不再把她当女朋友了，她还非要贴上去，白给他睡，睡得怀了孕，去流产，最后身心受伤的还是她自己。 …… 秦姗姗请了一个月的病假，躲在屋子里养小月子。 除了王展鹏，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请那么长的病假。 王展鹏对她还算体贴，知道她刚刚做了手术，身体虚弱，不建议出去吹风，一日三餐都会买好了给她送过来，有时候是外卖员给她送，有时候是他亲自送。 这天，秦姗姗躺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自己刚煮好的苹果，一边看电视，阳光洒进屋子，静谧且安逸。 “砰砰砰——”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秦姗姗以为是外卖员给她送饭来了，她起身，趿拉着拖鞋过去开门。 却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站在她的眼前，男孩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他压低声音，用沙哑的声音说：“姐姐，我可以进来躲一下吗？有坏人在追我！” 秦姗姗看见男孩这副模样，觉得他说的话是真的，便敞开房门，将他放了进来。 男孩进门后，也不敢坐在沙发上，他好像很害怕，趴在地上，藏在了沙发底下。 “你不要藏在那里，我关着门呢，没有人会伤害你的！”秦姗姗不解地望着男孩。 男孩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即便是秦姗姗这样说，也不敢出来。 秦姗姗刚想弯下腰，询问男孩一些情况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 “砰砰——” “砰砰——” 砸门的声音十分沉闷。 秦姗姗有些不好的预感，她透过猫眼看向外面，发现外面什么人都没有。 “谁？”她问。 “送外卖的！”外面有人说。 第141章 逃出生天:黑衣人 “放在门口地上就好了！”秦姗姗第一次这样要求。 门外没有声音了。 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她一直盯着猫眼，却并没有看到人，她有些疑惑地打开了一个门缝，只见一双凶恶的眼睛就像一把利刃一般，狠狠盯着她。 秦姗姗连忙将门关上，但是门外的人加大了力度，想要把门给撞开。 秦姗姗死死堵住门，并大喊道：“你是什么人，若是再不离开，我就要报警了！” 门外的人停止了动作，他说：“我儿子是不是跑到你家里来了？” “你儿子？”秦姗姗迟疑了一下，突然想起男孩说的“有坏人在追他！”，她没有打开房门，而是将门卡死。 “没有，你看错了！这栋楼那么多户人家，他指不定跑哪儿去了，你去别家找吧！” 秦姗姗再次从猫眼看向外面，有个男人从弯腰的姿态站起身来，转身大踏步离开了。 她没有看清他的模样，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戴了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沿压得特别低，将整张脸挡住了一半。 他一闪而过，头垂得特别低，她更是看不清他的五官。 锁上门后，秦姗姗心中十分害怕，担心那个男人还会掉转过头来，撞门，找她的麻烦。 秦姗姗没有报警，她直接打电话给了王展鹏。 王展鹏是她的前男友，还是刑警，打给他，比打给警方，心里还要踏实。 打给警方，对方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伤害行为，警方都不一定会管这个事情，最多把男孩带走。 她怕的是，被恶人盯上，随时会受到伤害。 “展鹏，你在哪儿？” “我在单位！”王展鹏说，“怎么，有事吗？是中午的饭送得不及时吗？” “不是……” “砰砰砰——” 这时候，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秦姗姗十分紧张地瞪大了眼睛，她屏住呼吸，再次看向猫眼。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矮瘦的男人，他的手里，好像拎着饭盒。 “什么人？”楚嫣然惊问。 “送外卖的！”男人说。 “放在门口就好了！” 经过刚才的事情，秦姗姗不敢再开门了。 外面的男人将饭盒放在了门外，然后转身走了。 秦姗姗紧紧盯着猫眼，那人走了许久，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姗姗，你有事吗？没事挂了！忙着呢！”王展鹏有些不耐烦地说。 秦姗姗说：“你先别挂，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你说！” 秦姗姗就把刚才的事情跟王展鹏复述了一遍，王展鹏问：“那男孩现在在哪儿？该不会是遇上人贩子了吧？你报个警，把他送到公安局，让他父母来认领就好了，这不属于刑事案件，杀鸡还用宰牛刀？” “可是，我刚刚看那个男人凶神恶煞的，好像杀人犯！男孩吓坏了，现在还趴在沙发底下，不敢出来呢，我觉得，你还是过来看看好了！”秦姗姗说，“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不然你就下班过来，下班以后总可以了吧？不算耽误你多少时间吧？” “我都为你做过手术，为你受了那么大的罪，这一点点小事，你都推三阻四的，你是不是看到我被人杀了才开心啊？” “人贩子也是凶神恶煞的，是你神经过敏了吧？”王展鹏说，“好好好，我下班后，马上过去，你在家等着，如果那人再撞门骚扰你，你打电话给我，我马上飞过去救你！这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秦姗姗挂了电话，将门打开一个门缝，准备把门外的饭给拎进来。 突然，一只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啊——”秦姗姗惨叫一声，嘴巴被人死死捂住，接着，她被人拖了出去，装进了麻袋里。 男人进屋，四处搜寻着。 “吴浩宇？浩宇？你在哪儿，出来啊！” 躲在沙发底下的男孩，一声不敢吭，他捂住自己的嘴巴，大气也不敢喘。 “吴浩宇，我都看到你了，快出来啊！”男人循循善诱道。 男孩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出。 男人在各个房间都找了一圈，发现真的没有他要找的人，才转身离开。 他走的时候，将装在麻袋里的秦姗姗，扛在肩上，消失在了走廊里。 许久，男孩才敢从沙发底下爬出来，他冲到门前，“砰”地一声关闭了房门，然后，他喘着粗气，来到桌前，拿起秦姗姗的电话，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我要报案，有人要杀我！他刚刚抓走了一个姐姐！”男孩说。 接线员问：“你在什么位置，可以说清楚吗？” 男孩刚刚从魔窟里逃出来，一直跑，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只是看到一栋楼，就跑了上来，接着随机敲响了一家人的门而已。 只是他不知道，他也随机给别人带来了灾难。 “我不知道！我在那个姐姐的家里！” 接线员说：“你不要挂电话，随时保持联系，我们会通过技术定位找到你的，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开门！” “嗯！”男孩点点头。 就在民警赶到的时候，王展鹏也赶到了秦姗姗的家。 但是他并没有看到秦姗姗，反而看到一个浑身脏兮兮，受了很大惊吓的男孩。 王展鹏之前接到过秦姗姗的电话，所以知道个大概，他攥住男孩的肩膀，问他：“秦姗姗呢？她去哪儿了？” “她被那个男人抓走了！”男孩怯生生地看着他。 “你力气小点儿，别吓到他了！”女民警走过来，推开了王展鹏。 王展鹏趔趄了几步，突然心如刀绞。 他的心“咯噔咯噔”直跳，开始暗道：完了，完了！ 她之前打电话让他过来，他根本就没有当回事，没料到，她竟被歹徒给拖走了。 “那个男人是谁？”王展鹏问男孩。 “我不认识！”男孩说，“他骗我去他家，说给我糖吃，我去了他家以后，他就经常打我，还用棍子戳我的屁股，我的屁股都流血了……” 男孩痛哭起来，用袖子擦着眼泪说：“后来我跑了出来，刚好敲响了这个姐姐的家门，可是姐姐订了外卖，那个男人藏在外面，姐姐拿外卖的时候，他就把姐姐给抓走了！” 第142章 逃出生天:女童尸体 王展鹏听了，眼前一黑，如果不尽快找到秦姗姗的话，她很有可能会被歹徒给伤害了！ 糟糕的是，她刚刚做过流产手术不久，身体还没恢复，怎么能受得了歹徒的暴行？ “他家在什么位置？你马上带我过去！”王展鹏焦急地说。 “我不去，我不去！”男孩害怕地躲在女民警的身后，揪住了女民警的衣服，身子开始瑟瑟发抖。 “那个姐姐是因为救你才被抓走的，你不可以这么自私，她若是被坏人给弄死了，你也有责任的，如果你不说出坏人的家在哪儿，怎么救出姐姐？”王展鹏拉住他的手，目光焦灼地看着他，说，“带我去！” “他家就在垃圾场附近，我记得，一个很大的垃圾场，周围没有什么楼房，但是我不记得路了，我真的不记得路了！” 男孩七八岁的样子，因为遭受虐待，惊吓，跑出来后横冲直撞，也真说不定，他不记得路了。 他所说的那个垃圾场，应该就在附近。 “不好意思先生，请问你是哪位？这个受害人我们要带回公安局的！”女民警说。 王展鹏抬起头，看着女民警，从衣服里拿出刑警证件，在她的眼前晃了一下，说：“我是刑警大队的警员王展鹏！” 女民警用半信半疑的态度拿过王展鹏的刑警证，仔细端详了一下，确定并非造假后，才说：“好吧！” 王展鹏眼神坚定地望着男孩，说：“你不要怕，我开车来的，你可以坐在车上找，我们都是警察，坏人都怕警察，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有我们保护你，你一定要勇敢，找到他的老巢，把他揪出来，不然还会有更多的人被害！” 听到王展鹏这样说，男孩这才放下心来，他点点头，表示愿意带王展鹏去找歹徒的家。 男孩上了王展鹏的车，出于保护受害人的考虑，那个女民警也一同前往。 王展鹏发动起车子，眼睛望着前方，问那个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吴浩宇。”男孩说。 女民警看着脸色蜡黄，嘴唇发干，眼睛干涩，气色很差男孩问道：“你肚子饿不饿？” “饿！”男孩点点头。 女民警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巧克力，塞到了男孩手心里，说：“吃吧，这是姐姐平时吃的巧克力，还剩一块！” “谢谢警察姐姐！”吴浩宇接过巧克力，撕开，塞进了嘴里。 “那个挟持你的人，长什么样，能跟哥哥和姐姐描述下吗？”女警察问。 吴浩宇咀嚼着巧克力，说：“单眼皮，三角眼，脸上有很多痘坑，身上有不少疤痕，头发也有点斑秃！” “大约有多高？有哥哥高吗？”王展鹏问。 吴浩宇摇摇头，说：“没有，比哥哥矮一头吧！” “我一米八三，那他就是身高大约一米七多点！”王展鹏说，“你注意观察四周，觉得哪里是你走过来的路，就指给我！” 吴浩宇说：“嗯，前面那个路口往右拐！” 王展鹏按照吴浩宇的指引，开向前方，拐了两个路口后，前面就看到了一个堆满垃圾的地方。 吴浩宇指着前方说：“就是旁边那个小院了！” 看来，吴浩宇并不是一点都不记得路，他只是害怕，并不想再回来罢了。 王展鹏和女民警下了车，女民警刚想冲进去，就被王展鹏给拦住了，他说：“你在车上看好吴浩宇就好了！” 女民警点点头，退回到了车里，并把车门锁上了。 她只是普通民警，根本就没有配枪，进去后，万一发生搏斗，她可能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添麻烦。 她留在车里看着吴浩宇，也给他一份安全感，万一歹徒出来后，又冲进车里，劫持吴浩宇怎么办？ 王展鹏掏出枪，一脚踹开了院门，院子的大门没有锁！ 他冲进院子，举着枪，十分警惕地扫视四周，然后喊道：“里面的人，马上给我出来！” 并没有人回应他。 王展鹏继续向前走去，他推开了房门，冲进了客厅。 只见客厅里，并没有发现有人在，隐隐的，他听见卧室里有“唔唔”的声音传来。 王展鹏举着枪，一脚踹开了卧室的房门，他看到秦姗姗头发凌乱，嘴巴里塞着破抹布，衣衫不整地躺在脏兮兮的床上，她双手双脚被捆，双腿间的裤子湿淋淋的，布满了殷红的血迹。 “姗姗——” 王展鹏冲过去，帮秦姗姗解开了绳索，并将她口中的抹布丢弃。 他急迫地问道：“歹徒呢？” 秦姗姗带着哭腔，气息微弱地说：“他走了，呜呜呜……” 秦姗姗哭得停不下来，好像天塌了一样。 “他去哪儿了？” “应该是逃走了！”秦姗姗说，“我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然后屋子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都怪你，我让你早点来，你为什么不早点来，都怪你，都怪你啊……” 王展鹏突然有些愧疚，他冲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 秦姗姗抱着他的腰不撒手：“我完了，什么都完了！” “没事的，我带你去医院！”王展鹏小心翼翼地问，“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你都看到了？全都是血，他虐待我，怎么会没有做什么？”秦姗姗悲痛欲绝，“我是你的前女友啊，就算没有爱情了，也有其它情分在的吧？你为什么不管我？为什么？你就这样丢下我，让我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虽然秦姗姗也知道，王展鹏并没有做错什么，可她心中就是有怨气无处发泄，她只有哭出来，骂出来才痛快！ “对不起！”王展鹏知道，现在他说什么都显得苍白，只好说声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王展鹏带着秦姗姗往门外走的时候，闻到卫生间里有股腥臭味儿，他有不好的预感，便推开秦姗姗，冲进卫生间！ 果然，卫生间的地板上，躺着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她的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皮肤的颜色已经呈现出灰白的颜色，她原本亮晶晶的眼睛，也早就没有了光亮，上面还爬满了苍蝇。 第143章 逃出生天:一跃而下 更让人恐怖的是，女孩的上衣是掀起来的，肚子上被人用刀切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内脏器官都暴露在外，她的肚子里，无数条线一般的蛆虫，欢快地蠕动着，让人十分不适。 王展鹏的心一揪，身为刑警这么多年，他还是被眼前的这个场景给震撼到了。 王展鹏一阵干呕，冲出门去。 他拿出手机，打给了宋青山：“宋队，这里发现了一具女童尸体，请求支援！” “什么位置？”宋青山问。 接着，王展鹏将位置发送给了宋青山。 警车呜鸣而至，王展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宋青山说清楚之后，就请了假，带着秦姗姗去医院了。 那位女民警将吴浩宇带回公安局，准备查一下最近的失踪报案记录，帮他寻找一下父母。 周法医和云初夏来到卫生间勘查，当云初夏看到女孩的那副惨象之后，忍不住“嗷”地一声冲出去，在院子里吐了很久。 吐完了，她开始抽泣。 在卫生间里，她一边帮师傅打下手，一边掉眼泪。 周法医说：“什么场面没见过，哭什么？” 云初夏的眼睛里布满了水雾，她说：“这么小的孩子，却死得这么惨，我真的有些受不了！” 周法医说：“你先去外边冷静一下吧！” 云初夏起身，来到了院子里，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发现院子里有块土地是松软的，好像被人挖过，又重新填上了。 法医的职业灵敏度，让她怀疑，土下面埋藏着什么。 于是，她冲过去，用手扒了一下土，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来到警车后面，打开后备箱，找到工具，将那块土地给翻了一下。 “你在找什么？”楚嫣然发现云初夏在院子里掘地，疑惑地望着她。 “这里好像被人翻动过，我怀疑下面还有尸体！” 法医的灵敏度让她怀疑，这个歹徒，不是一般的歹徒，而是连环凶杀案的嫌犯！ 楚嫣然也找了工具，走过来，一起和她挖！ 两个人挖了十几分钟，终于证实了她的想法，那块松软的土地下，果然埋葬着尸体，而且还不是一具！而是多具尸体！ 那股腐烂的尸臭味儿更加浓郁了，院子里总共埋着五具尸体，加上卫生间那具，总共六具。 而这些被埋藏在院落里的尸体，无一例外，都是十岁左右的孩童，从这些尸骨的衣着分析，有男孩，也有女孩。 他们当中，小的大约五六岁，最大的，看起来也就十二岁左右。 这些尸体的腐烂程度不一，可以推断，并不是一起杀死后埋在这里的，而是隔一段时间杀一个，然后埋在这里的。 卫生间那具，也许是因为他急于脱身，来不及埋而已。 至于秦姗姗，并不是他不想杀，而是他担心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强暴完她之后，他就将她丢弃在床上，逃走了。 周法医对宋青山说：“死者生前遭受过性侵，肛门和下体都有撕裂，从她身上的伤痕来看，她生前曾遭受过虐待……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被虐杀而死！” “禽兽不如！”宋青山怒不可遏。 当他看到院子里还有五具尸体后，更是汗毛倒竖，每一具尸骨，都是幼童，都是弱者。 “这个凶犯，就是个孬种，他杀害的每一个，都是幼童！”宋青山怒道，“查一下，谁是这栋院子的主人，尽快将他缉拿归案！” “是，宋队！”陈永辉转身，去调查凶犯的身份去了。 …… 王展鹏带着秦姗姗来到医院，帮她挂号，然后送她进去检查。 检查完毕后，医生对秦姗姗说：“怎么伤得这么重？是被人强暴了吗？需不需要我替你报警？” 秦姗姗摇摇头，说：“不用，送我来的就是刑警！” 听到秦姗姗这样说，医生就明白了，她对秦姗姗说：“你的损伤很严重，因为刚刚做过流产手术不久，子宫还未恢复，然后又被人恶意用工具穿刺，导致子宫受损严重，以后可能都无法生育了，你需要住院治疗，去办理手续吧！” 医生写了个单子，递给了秦姗姗，秦姗姗拖着破败的身体，走出看诊室，将单据递给了王展鹏。 “医生说我以后可能都无法生育了！”秦姗姗说，“为什么倒霉的是我？为什么？” 秦姗姗崩溃了，她还能站在这里，已经是万幸了，那六个孩子，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早就变成了一堆尸体，被埋藏在了泥土下。 王展鹏拍了拍秦姗姗的肩膀，安慰她：“你冷静一下，我会陪着你的，你坐下来等我，我去交费，一会儿就来找你！” 秦姗姗只觉得自己的腹部隐隐作痛，她低垂下头，看见自己的双腿间，一片血色，下面湿湿的，热热的，涌出来的，还是血。 她突然有些害怕，眼前有些发黑，她觉得天塌了，以后没有什么期待了，她已经被毁了个彻彻底底。 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一片空白，万念俱灰。 双腿不听使唤的，带她来到窗边，她打开窗户，爬了上去，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啊——”走廊里，有人看到秦姗姗跳楼了，惊叫起来！ “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众人纷纷朝窗外望去，只见六楼之下，一个女人面朝下，趴在医院门口的地面上，身下一团血涌出来。 王展鹏并不知道秦姗姗跳了楼，他交完费上来，发现人没了，便喊道：“姗姗，姗姗？” 当他看到窗前站满了人的时候，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听到看热闹的人中有人说：“有人跳楼了！” 他冲过去，拨开人群，望向楼下，他看到了秦姗姗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身下汩汩地冒出血来，顿时头皮发麻，差点儿晕厥过去。 王展鹏冲向楼下，这时候，已经有医生将秦姗姗抬进急救室了。 六楼一跃而下，没有生还的可能！ 秦姗姗自杀了！ 她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悲壮而又可怜。 第144章 逃出生天:虐杀对象 王展鹏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像是飞进去一堆苍蝇，“嗡嗡”作响，无法平静，秦姗姗昔日的模样浮现在她的眼前，她亲昵的叫他“展鹏哥”，也犹在耳畔。他无法接受，前几日还缠着他，想未婚先孕，生下他孩子的秦姗姗，此刻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医生将王展鹏叫了进去，他看到秦姗姗的身上蒙上了一层白布，心电图也不再跳动，而是成了一条直线。 “姗姗，姗姗？”王展鹏还是不敢相信，刚刚还鲜活的生命，突然就没有了。 王展鹏摇了摇秦姗姗的尸体，再次呼唤她的名字，她始终都没有回答。 王展鹏终于绷不住，痛哭起来：“姗姗，你怎么那么傻啊？姗姗——” 王展鹏随后通知了秦姗姗的家人，他们见到秦姗姗尸体的时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母更是哭晕在现场。 “姗姗，你还那么年轻，你怎么不想想你的父母啊，你走了，我们可怎么活呀？！”秦母坐在地上，哭得睁不开眼睛。 秦父也哭泣道：“姗姗，天塌下来，还有父母在呀，你怎么那么傻啊！” 王展鹏将秦姗姗的遭遇告诉了秦姗姗的父母，并将她的病历和缴费单也一并交给了他们。 秦父秦母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女儿会突然自杀。 她的身体损伤严重，精神也遭受了严重的刺激。 不知道那名歹徒，用什么方法虐待了她，使得连活下去的心都没有了。 秦姗姗的父母，将秦姗姗的尸体带了回去。 王展鹏回到家后，没有洗澡，也没有吃饭，就连灯也没有开，他躺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秦姗姗的音容笑貌再次涌入他的脑海： “展鹏哥，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不好看？” “展鹏哥，你多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展鹏哥，你多抱人家一会儿嘛！我不想离开你！” “展鹏哥，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展鹏哥，我怀孕了……” 他想起他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你想当未婚妈妈吗？” “去打掉！” 一幕幕，涌上心头，让他心如刀绞。 王展鹏突然就哭了起来，哭得浑身抽搐，难以自已。 “姗姗——” 第二天，闹铃响了：“铃铃铃——” 他一手按掉铃声，却并没有起床，他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饭，他也不饿，没有食欲，好像连床都爬不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有点幻听，好像抑郁症的前兆。 他已经醒来，睡不着，但也不想起来。 宋青山打过电话来，王展鹏在床头柜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机，接了起来。 “喂——” “都什么时间了，怎么还没来单位？连环凶杀案的嫌疑犯还没有抓到，你是第一个发现他的老巢的，竟然迟到？” “宋队，我心里难受，今天不想去单位了，我想请假！”王展鹏张开嘴，嗓音不由自主地带着哭腔，说了出来，“秦姗姗死了，她死了——” “昨天看见她的时候，她还能站，怎么就突然死了？她受伤很严重吗？” “她遭受了歹徒的暴行，医生说她的子宫受损严重，以后不能生育了，我去给她缴费的时候，她跳楼了——” 宋青山说：“这样你更应该打起精神来，来单位，一起将那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抓获归案，为秦姗姗报仇啊！你躲在家里有什么用呢？也不能告慰秦姗姗的在天之灵啊！只有将歹徒抓获，判刑，枪毙，才是她最想看到的！” 王展鹏忍不住哭起来：“她之前给我打过电话的，她说门外有人撞门，她很害怕，让我过去帮她，我以为只是一个人贩子，让她关紧门就好了，我没想到，撞门的那个人，居然是连环凶案的凶手！都是我的错……” “你也不想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自责也没有任何用处了，打起精神来，归队！”宋青山为他打气道。 “嗯！”王展鹏点点头，从床上爬了起来，但是他觉得自己头重脚轻，身体发飘，好像生病了一样。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他也顾不上吃饭，就开车来到队里。 大家看到王展鹏的脸色灰暗，人也没什么精神，也从宋青山的口中知道了，他的前女友跳楼自杀的消息，就都过来安慰他。 “不要太自责，你现在能为她做的，就是找到歹徒，将他绳之以法！” “世事无常，想开一点了！” “你脸色很差，是不是没吃早饭？”楚嫣然问王展鹏。 王展鹏点点头，说：“没心情吃！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 楚嫣然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递给了王展鹏，说：“没吃饭的话，吃几颗糖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人若是两顿没吃饭，可是会低血糖，容易晕倒的！” 王展鹏接过糖，说：“谢谢！” “不用谢！” 宋青山说：“昨天，陈永辉已经查到小院的主人，叫方华彬，是一位外来务工人员，他来到这座城市不到一年的时间，租下那栋小院，收废品为生！” “怪不得院子外面堆着一大堆垃圾。”小李说。 宋青山调出显示屏，说道：“路口监控显示，他开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离开了，据行踪推断，应该是藏匿在了附近没有监控的村庄里。” 王展鹏说：“应该尽快将他抓捕归案，不能再让他继续杀人了！” “是的，他杀害的，都是没有还手之力的孩童。”宋青山说，“那个院子里，就发现了六具尸体，每一具，生前都遭受过侵犯和虐待！手段极其残忍。” 楚嫣然说：“作案手法凶残，没有同理心，这样的歹徒，一定有很悲惨的童年经历，才会导致他心理扭曲，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云初夏说：“他的强暴和虐杀对象，好像不分男女，在院子里发现的六具尸体中，有两个是女孩，四个是男孩！” 小李说：“从那个逃出来的孩子口中得知，犯罪嫌疑人是以诱骗手段，将那些孩子带到他家中的，年龄小一点的就用零食诱骗，年龄稍微大一点的，用‘问路’的手段。吴浩宇也遭受了他的性侵，却并没有遭到他的虐待，这一点跟其他几个孩子不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竟然还能活着逃出来，并且报警。” 第145章 逃出生天:割你的舌头 楚嫣然说：“那个男孩是十分聪明的，这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哪句话戳到了嫌疑犯的心窝，导致他并没有动手虐待他。” “吴浩宇找到亲生父母了吗？”王展鹏问。 陈永辉说：“找到了，他的父母在半个月前报了失踪案，大家一直没有找到他。现在他住在医院里，正在接受治疗！还有那几个孩童的尸体，他们的父母之前也报过失踪，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现在找到了，可惜都已经成为了冰冷的尸体。” …… 方华彬开着面包车离开市区后，逃到了一个偏僻的村庄里。 村庄没有宾馆住宿，他只好睡在面包车里。 警方发出了通缉令，并在各大平台循环播放，他的照片，也出现在当地电视台的新闻播报里。 方华彬打开手机，上个网就看到了通缉自己的新闻，他吓得吃饭都要戴口罩蒙住脸，生怕被人认出来。 他在超市买了三大袋子的速食食品，方便面、瓜子、饼干、面包、香肠之类的，水也买了几大桶，饭馆也不敢去，天天啃速食食品，啃得他想吐。 但是杀人是有瘾的。 他杀了六个孩子，在杀他们之前，他极尽所能地发泄着自己的欲望，和对这个社会的不满。 现在，他窝在面包车里，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心中更是焦躁不安起来。 没白天没黑夜的昏睡，让他下半夜格外精神，他溜出车子，想在路上抓个发泄对象，获得一点杀人的快感。 但是，静谧村庄的大路上，并没有任何人经过，这里并不像城市里那样繁华，也不是不夜城。 抓成年人，需要非常大的体力，只有抓孩子，才轻而易举。 但是乡下的夜晚，是找不到孩子的。 他打定主意，决定第二天早晨，在上学的路上，抓一个孩子。 清晨，一缕阳光照射进面包车，方华彬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他想看下手机几点了，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草！”方华彬咒骂了一声。 现在到处都是通缉他的新闻，就连附近的墙上，也贴上了通缉令。 他不敢去住宾馆，也不敢去网吧，所以没地方充电。 手机和充电宝里的电都用完了，手机没有电之后，他就更加百无聊赖了，想起前几日抓到的那几个“小白鼠”，他玩得很开心，虽然最后都被他虐杀后掩埋了。 他从未有过如此般快乐过。 自小，他就被父亲毒打，父亲死掉了，他才解放了，彻底放飞了自我。 路上，几个孩子背着书包经过，他没有下手。 他知道，结伴而行的孩子经过，最好不要下手，超过两个以上，他都搞不定，他抓不了那么多人，只会将自己暴露。 他将手插在兜里，盯着地面，眼睛的余光扫向路的一边。 终于，有一个形单影只的男孩，背着书包迈着欢快的步子走过来，他走过去，咧开嘴，露出黄黄的牙齿，笑着说：“小朋友，我车上有好吃的，你吃吗？” “我妈妈说不让我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小男孩仰着头望着他，拒绝了他。 方华彬不气馁，他说：“我车上不但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呢，你们不都喜欢集烟卡吗？我车上好多呢，要不要去看看？我是很喜欢小朋友的，可以分给你几个！” “真的吗？”小男孩迟疑了，“但是我快上课了！” “看一看，又花不了多少时间，五分钟就够了！耽误不了上课的！”方华彬循循善诱道。 “那好吧！”男孩终于被方华彬的花言巧语给说动了，他决定去他车上看看，他那里究竟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方华彬打开了车门，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对小男孩说：“来，上车吧！” 小男孩背着书包上了车，方华彬“砰”地一声关上了副驾驶的车门。 接着，他上了驾驶位，将车开向了更加隐蔽的地方。 小男孩见他并没有拿出什么好玩的东西，反而发动起车子来，他察觉到了危险，惊叫起来：“你干嘛？你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啊，我快要上学了，你是不是人贩子呀！” 方华彬不理他，目不转睛地继续开车。 “你停车，停车呀！”小男孩伸出双手，拽住方华彬的胳膊，使劲拉扯起来。 “放手，再拉扯，车就翻了！”方华彬狠狠瞪了小男孩一眼。 小男孩不听，继续拉扯起来：“你停车，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 方华彬也不惯着他，他高高抬起手，狠狠甩过去一巴掌：“啪！” 小男孩捂着脸痛哭起来：“呜呜呜呜……你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妈妈，妈妈快来救救我啊！妈妈——” “别喊了，烦不烦！”方华彬开着车，不忘转过头来，瞪他一眼，“再喊，把你舌头割下来！” 听到方华彬如此恶毒的话，小男孩吓得不敢哭了，闭着嘴抽泣起来。 但是，他即将为自己的贪心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方华彬想要将车开到无人的地方，发泄自己的欲望，然后再将其虐杀。 小男孩像一只乖巧的绵羊一般，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不敢哭不敢喊，只是默默哭泣着，他不明白，接下来，将要遭受怎样的厄运。 方华彬将车子停在高高的玉米地附近，前后左右都是一人多高的玉米杆子，将车子严严实实地藏匿在了里面。 玉米还未成熟的时候，是没有人来地里的，所以，极少人经过，他可以放肆地进行自己的恶行了。 方华彬转过头，一把捏住了小男孩的嘴巴，恶狠狠地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乖乖做，不然的话，就拔掉你的牙齿，割掉你的舌头！” “嗯……呜呜……”小男孩吓得大哭起来。 “啪啪！”左右开弓，两记耳光足足地扇了下去，方华彬没有耐心听他“嘤嘤”哭，他道，“把裤子脱了！” 第146章 逃出生天:搏斗 “啪啪！”左右开弓，两记耳光足足地扇了下去，方华彬没有耐心听他“嘤嘤”哭，他吼道，“把裤子脱了！” “你要干嘛，你要干嘛？” 小男孩不脱裤子，一脸惊恐地看着方华彬。 他吓得浑身发抖，嚎啕大哭。 “还敢哭？！”方华彬大怒，露出狰狞的面孔，他再次捏住男孩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巴，他将他的两根手指塞进他的嘴里，用力地抠了几下，直捅到了嗓子眼儿。 小男孩又惊又怕，他的手指头拿出来之后，他干呕了半天。 “裤子脱了！”方华彬用命令的语气说，“听到没有！” “呜呜呜呜……”小男孩被他这么一嚯嚯，吓得够呛，不管他怎么吓唬，他还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妈妈，妈妈——” 这时候，路上有个骑自行车的男子经过，听到了面包车里的哭声。 他是个爱管闲事的，便冲着面包车喊了一声：“干什么呢？大白天在外边儿打孩子？” 方华彬拉开车窗，冲路人喊了声：“干你屁事！给老子滚远些！” 只是他忘了，他在车里没有戴口罩。 刚好这几日通缉令散发的到处都是，这个骑自行车的男子，也看过通缉令，他觉得车上的男人眼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直到骑出去一百多米后，他才反应过来。 这人不是连环凶杀案的嫌疑犯方华彬吗？！ 刚刚车里大声痛哭的孩子，莫不是他的新目标？！ 这样一想，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现在手上也没有什么武器，如果歹徒手里有枪和刀，他不但救不了孩子，说不定还要将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男子连忙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并且将车子的具体位置提供给了警方。 他也没有站在原地干等，而是从地上捡了几块碎砖头，去找他搏一搏，就算是打不过，也可以阻止他继续伤害孩子。 男子再次来到面包车前，敲了敲窗户，喊道：“有种你就出来，跟我单挑，别在那里欺负小孩！” 方华彬被他激怒了，他大言不惭地说：“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身上有七八条人命，想要活命的话，就赶紧滚，别在这里坏老子的好事！” 好心男子并没有被方华彬吓退，他用砖头狠狠砸他的车窗，方华彬怒了，他从后备箱找了把扳手，气哄哄地下了车。 男子见方华彬拿了扳手下来，便用手中的砖头扔向他。 方华彬闪身一躲，就躲了过去。 男子手中再无工具，他知道方华彬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心理上就忌惮他几分，他拔腿就跑，还回头看他。 见方华彬果然跑过来追他，他便放心了，希望那个男孩能聪明一点，自己下车跑路。 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跑了差不多几百米，方华彬就追上了男子，他先是一个虎扑，将男子扑倒在地，然后高高举起手上的扳手，准备狠狠砸下去。 男子一把攥住方华彬握着扳手的那只手腕，他看见方华彬的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我报警了，你很快就会伏法的！” “没关系，反正我也活腻歪了！”方华彬恶狠狠地说，“但是现在，我要你先替我陪葬！怎么样？” 男子一个翻滚，将方华彬压在了身下，方华彬体格瘦小，体力上吃了亏，很快，他就占据了下方。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以孩子为作案目标，他是知道自己弱点的。 这个时候，男子已经抢过了方华彬手上的扳手，朝着他的面部，狠狠抡了过去，一下，两下，方华彬的脸上出现了两个坑，牙齿也掉了两颗，他的嘴里开始冒血泡。 男子被这个场景吓到了，他没有杀过人，也没料到自己会这么狠，他吓得连忙丢掉了手中的扳手！ 他丢下方华彬，准备去车上看看，男孩跑了没有。 才走了几步，他没料到方华彬竟然站起来了，并且捡起地上的扳手，一个箭步冲上去，举起扳手朝男子砸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警车呼啸而至，车子还未停下来，宋青山便打开车窗，对准了方华彬的胳膊，一枪打过去。 “砰——”地一声闷响，枪子儿射中了方华彬的胳膊，血立马喷涌出来，他手上的扳手也掉落在地上。 警车停在路边，几个刑警冲上去，将方华彬摁在了地上，他的双手被反扣，戴上了手铐。 鉴于他的伤情也比较严重，警方还是先将他送进了医院治疗。 面包车里的男孩下车了，却被吓傻了，他站在路边，一直哭喊着：“妈妈，妈妈……” 陈永辉奔过去，将他抱了起来，并且问出了他父母的手机号，然后打电话让他父母过来接孩子。 那名骑自行车的男子，也被一同带去警局，配合协助调查。 审讯室里。 男子说：“我骑着自行车路过，听到车里的孩子哭声凄惨，不像平时父母打孩子，这得打多狠，孩子才能哭成那样？所以我就喊了句：干什么呢？大白天在外边儿打孩子？他就打开车窗威胁我，可能是太猖狂了，不晓得马路上到处都张贴着关于他的通缉令，我认出了他，所以报了警，我想着，就算我手上没有武器，我也不能看着孩子即将被杀而不管，所以我就过去激怒他，他果然下车追我，他举着扳手要打我，我跟他搏斗中，夺过了扳手，抡了他两下，他就满脸是血了，我有点害怕，就把工具给扔了！” “你很勇敢！” “你是英雄！” 在场的刑警都对男子竖起了大拇指。 …… 方华彬包扎好伤口，止住了血，就被带到了审讯室。 宋青山问：“你一共杀了几个人？从哪一年开始的？具体细节和犯罪地点，都交代清楚一些！” 方华彬也没有抵赖，他知道自己早已暴露，便无所谓地说：“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七个还是八个来着？那我一个一个说吧！” “我杀的第一个人，是我爹！” 在场的所有人，都抬起头来，凝望着他。 第147章 逃出生天:虐杀之路 “为什么杀你的fu，别人长大后，都是会报答生养之恩的，就连鸟类都知道反哺，你却要把fu给杀了？你还是人吗？”王展鹏怒道。 楚嫣然说：“如果你不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那么就是他，从小虐待你，给你带来了极大的阴影，或者，他从小没有管过你，是不是？” 方华彬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他说：“这位美女说得没错，他从小就打我，他一点都不爱我，以前我不懂，我以为别人家也是这样的，但是后来我去同学家里玩，看到别人家父母不是这样对待孩子的……” “从我记事起，他们就经常打架，有时候打得脸肿得像个猪头，门牙掉落，还有一次打得住院，一个月下不了床，我五岁那年，她终于不想忍了，她把我抛弃了，一个人跑了，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从此没有人再管我……” “他经常打我，只要一喝酒就打我，我成了他的受气筒……” 说到这里，方华彬的眼睛里，掉出一滴眼泪。 “因为营养不良，和经常遭受虐打，我长得比同龄人都瘦小，附近的人都知道他喜欢喝酒，喜欢打老婆，又没有什么本事，赚不到什么钱，他就再也没有娶上老婆，从此打上了光棍！” “从七岁开始，他就把我……我不想说！回忆太痛苦了……” “然后，你长大以后，又把这些恨，给了其它无辜的孩子？你和他有什么分别？”楚嫣然说。 方华彬说：“我这一生都被他毁了，我变得自卑敏感，不爱说话，我去上学，别人都叫我娘娘腔……我没有正常的情感，对任何人都没有信任，对这个世界也充满了敌意，我憎恨这个世界，也憎恨这个世界上的人，包括我的父亲和母亲！” “我一直怕他，成年以后也是，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让我脱裤子，我立马就脱！” “所以，你对孩子说的那句：把裤子脱了！应该是在学你的fu，其实你骨子里，跟他是一样的！”王展鹏说。 方华彬怒道：“不一样，不是的！我跟他不一样！” “一样，你抓的每一个孩子，都是童年的你！”楚嫣然说，“你讨厌你的fu，但是最后，你还是成为了你的fu！” 方华彬十分痛苦地痛哭起来：“为什么别人可以幸福地生活，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偏偏是我，要过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 “那天，他病了，我望着躺在床上气息微弱，还命令我去给他倒水的他，心生憎恶，他终于爬不起来了，他终于不能生龙活虎地打我了！我举起菜刀，直接将他的头砍了下来，然后我将他的尸体埋在了屋后的一棵大树下，对外，我谎称他出去打工了……” “因为他的压迫，我心理负担很重，学习也不好，所以没什么文化，到了城市，我就租了一个院子，开始收废品，我对成年的女人没有什么欲望，奇怪的是，我喜欢孩子，我会对孩子起生理反应，男孩女孩都行，我骗到谁，谁就会成为我的奴隶……” “你这个垃圾！” “如果我是垃圾，那也是我的fu一手铸就的！”方华彬阴冷一笑，说，“只有在他们身上发泄的时候，我才觉得我是个王！” “你不是王，你是畜生！”宋青山说。 楚嫣然说：“经过几十年的不健康环境洗礼，他的身心早已扭曲，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了，方华彬，你会判死刑，等挨枪子的那天，你就解脱了！” “哈哈哈哈……”方华彬竖起大拇指，说，“好，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我还有一个疑问。”楚嫣然抬起头，凝望着方华彬说。 方华彬说：“什么疑问？” 楚嫣然说：“那个叫做吴浩宇的男孩，你为什么没有虐杀他？反而让他逃了出来？这并不像你的风格！” 方华彬微微一笑，眼睛里再次掉出一滴眼泪，他说：“吴浩宇说：哥哥你别杀我，我可以给你做饭吃，我可以照顾你，等你老了，我也照顾你。” “就因为这一句话？”王展鹏反问。 “对，就因为这一句话。”方华彬说，“其他的人都很怕我，咒骂我，诅咒我，他们疯狂的还击，都被我用武力压制了。只有他，恳求我，他说没有人给你做饭吃吗？你这么瘦，我可以做饭给你吃！” …… 出了审讯室后，大家心里都很沉重，毕竟这个案子中，死了好几个无辜的孩子。 楚嫣然说：“一个心理扭曲的歹徒，居然还留有一丝温情，因为吴浩宇那句关心的话，就留他一条命，虽然他知道，吴浩宇说要为他养老，是骗他的，他还是没有将他虐杀！” 小李说：“他去吴姗姗处抓吴浩宇的时候，说那是他的儿子，他是真的想要将吴浩宇留在身边的吧！” “最可恨的是他的fu，亲手铸就了一个没有同理心的恶魔！”王展鹏说。 楚嫣然说：“这种自私自利又暴戾的男人，在中国很多，女人嫁人之前，还是要看清男人的本质，才不会被骗，最后不但毁了自己，也毁了孩子！” 王展鹏捂着自己的胸口，说：“心口突然好疼！” 宋青山拍了拍王展鹏的肩膀，说：“秦姗姗突然自杀，对你的打击很大吧？案子结束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王展鹏点点头，提前回去了。 “他之前不是追求楚嫣然的吗？怎么前女友死了，就像现女友死了一样伤心？”云初夏忍不住小声嘟囔道。 楚嫣然扫了云初夏一眼，说：“人是情感动物，不是说一句分手了，心里就能彻底放下的，心里还有她一丝位置，这不是很正常吗？谁的心里，没有住着一个人呢？” 当初，她选择跟王展鹏不再继续，也是看出，秦姗姗对王展鹏余情未了，这样的情景下，现女友在他们中间，就像个第三者，明智一点，不如彻底退出。 第148章 剥皮尸块:缺少头颅 更何况，她那时候渐渐看清自己的内心，明白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 “宋队，有人在小区里发现一些疑似人体组织的尸块！”小李挂掉电话后，对宋青山说。 “在什么位置？” 陈永辉说：“富丽小区六栋楼下的垃圾桶里，有个老太喜欢翻垃圾桶，捡些瓶子之类的回收，发现一个黑色塑料袋里，装着不少肉，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她想看看这些肉怎么样，于是用手指翻了翻，结果翻到里面有疑似手指的部位，她吓得立马就报了警！” “出发！” 警车呼啸而至，很快来到现场，并拉起了警戒线。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些尸块的？”小李问。 一个衣着破旧，头发乱蓬蓬，鞋子满是破洞的老太太看到那么多警察赶过来，眼神怯怯地说：“就在刚刚，我原本想扒拉点塑料瓶子之类的，这黑色的大袋子装了不少东西，我就解开了，没想到里面放着那么多肉块，我寻思谁家这么浪费？扔掉这么多猪肉？我本来想闻闻臭了没有，没臭的话就带回家炖炖吃……” “谁知道，我竟然在肉里看见了手指头，妈呀，真是吓死人了啊！这哪儿是猪肉啊，这居然是一大袋子人肉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宋青山问：“你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人将这袋垃圾丢进垃圾桶的？” 捡垃圾老太摇摇头，说：“没有，我起得已经够早了，没有看见什么人！我每天都会起早捡垃圾，起晚了，瓶子就被别人捡走了！” 宋青山问：“那你是具体几点在这里发现这袋尸块的？还能想起来吗？” 老太说：“五点多，我每天五点多就起来了！” 宋青山说：“晚上八点左右，垃圾车会来小区清理垃圾，而这袋垃圾五点之前就在垃圾桶里了，据推断，凶手是晚上十点到凌晨四点左右丢弃的尸块！” 周法医将垃圾桶内的塑料袋拎出，他和云初夏蹲在地上，翻看了一下肉块，里面确实有手指脚趾等明显证明是人体组织的石块。 云初夏虽然戴着口罩，但还是忍不住干呕起来。 她站在树边，吐了半天酸水才回来，周法医说：“你工作时间可不短了，怎么还喜欢吐呢？” 云初夏说：“这些变态，杀人就杀人，怎么还喜欢分尸？还切得这么碎，真是有闲心！” “不是有闲心，而是为了容易抛尸！”周法医说：“这些人体组织都没皮肤组织，应该是提前剥了皮，然后剁碎进行抛尸的，这些尸块里，明显没有内脏组织……” “又要回去拼尸体？”云初夏有些无奈地问。 周法医说：“是的，回去以后，我们大约要花费两天左右的时间，把这些尸块拼接起来，看还少哪些部位，尽快将其它部分残肢找到！” 法医解剖室。 周法医和云初夏争分夺秒，拼尸块，终于拼出了大概。 周法医对宋青山说：“死者的躯干和四肢都在这里了，缺少头颅和内脏。” 因为没有头颅，所以无法确认尸源。 垃圾袋里也没有任何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证物，拼好的死者，就像一只被人剥了皮的兔子，血肉模糊，十分可怖。 虽然内脏和头颅都没有找到，但是从身高和骨盆可以推断，死者是一位女士，从骨骼的磨损程度可以推断，死者是一位年轻女性。 周法医说：“死者是一位年轻女性，年龄大约在23-25岁之间，从血液凝固程度推断，死亡原因是割喉……” 云初夏补充道：“从尸块的腐烂程度看，死亡时间为两天前。” 宋青山说：“最近的失踪案中，有没有年龄相符的？” 小李说：“我和陈永辉一起查过了最近的失踪报案记录，有一个名叫方云的女子比较符合，她年龄24岁，有轻微的精神疾病，她知道自己吃饭穿衣服，没有暴力倾向，就是智力有些低下，他的父亲称她的智力相当于三四岁孩童，巧合的是，她也住在富丽小区！” “哦？”宋青山道，“去方云的家，进行走访调查！” 宋青山带了几个同事，来到富丽小区，找到了方云的父亲。 方云的父亲哭得眼睛都肿了，见到宋青山等人到来，他诉苦道：“我女儿虽然智力低下，但是她很可爱，很善良啊！她丢了一个星期了，一点音讯都没有，她到底去哪儿了啊！警察同志，你们能不能调取监控，帮我尽快找到她啊！” “方云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大约几点？”宋青山问。 “我也没注意，她虽然智力低下，但是认识家的，平时我也没怎么管她，她吃完饭都会在小区溜达，溜达够了，她自己就回来了，一周前，也就是9月19日那天，她早上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你是什么时候报的警？”宋青山问。 “19号的晚上！” 楚嫣然问：“她中午没有回家吃饭，为什么中午没报警？” “小区里很多人认识她，也知道我们家里困难，知道我因为照顾她，不能找正式工作，只能打零工，这一辈子，我都被她拖累了……”方云父亲说，“小区里的人也都可怜我们，经常给她送好吃的，有时候也有好心人留她吃午饭……” “原来是这样！”宋青山说，“现在我们需要提取一下您的血液样本，做一个dna比对！” “dna比对？什么意思？我女儿找到了吗？”方云父亲看看宋青山，又看看楚嫣然，他神情迫切，眼神焦急地问。 “只是疑似，需要确认一下！”楚嫣然说。 方云父亲说：“不用做dna啊，你们带我去，我看一眼不就认出来了吗？” 尸块虽然拼起来了，但是内脏和头颅都没有，法医只能靠dna来确认身份了，肉眼真的无法辨别是谁。 但是他们不能这么说，在确认死者身份前，还是要说的委婉一些，免得当事人受不了这个刺激。 第149章 剥皮尸块:14岁疑犯 楚嫣然摇摇头，说：“需要dna检测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后续我们会通知您的！” 如果特别机灵的人，听到警察这样说，也会想到出现意外了。 但是方云的父亲老实本分，并没有猜到，警方之所以采血，是因为发现的，不是活人，而是尸块。 云初夏拿出专业的设备，在方云父亲的手上采集了血液样本，然后她带着血液样本，上了车。 宋青山问：“方云喜欢去什么地方玩？她有没有经常来往的人？” “咳，她智力有问题，怎么会有好朋友呢？”方云父亲说，“也没什么固定的地方，她走到哪儿玩到哪儿，主要是我最近忙着在家做零活，都没跟着她，也不知道她最近到底和什么人在一起玩……” 方云父亲沉吟了一下，说：“她智力低下，正常人除了可怜她，给她点好吃的，没人会愿意和她玩的，也就一些小孩子，喜欢逗她，取笑她，会跟她玩！” “有没有特别喜欢找她玩的小孩子？”楚嫣然问。 “五栋的陈小胖，经常会来找她，不过他是故意发坏，上一次被我撞见，他居然捉了大青虫，顺着衣领放进我女儿的衣服里，害她起了一身的疙瘩，我找到陈小胖，将他臭骂了一顿，还有一次，他居然脱了我女儿的裤子，摸她的腿，被我揍了两巴掌……”方云父亲越说越来气，身子都抖起来了。 宋青山问：“陈小胖多大年龄，什么职业？” “他就是一个孩子，十四岁，坏得很，如果不是被我及时发现，恐怕我女儿就被他嚯嚯了……”方云父亲捶胸顿足地说，“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一个傻闺女，去年，她莫名其妙就大了肚子，也不知道是谁的种，被我带去医院堕胎，人脑子傻，真是怎么看也看不住啊！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她肚子给搞大的！” 智力低下的女孩，被男人搞大肚子，这在社会上，都是十分常见的事情。除非父母时刻紧盯着，不然随时随地都会被人强奸。 “陈小胖家的门牌号你知道吗？”楚嫣然问。 “知道！” 方云父亲将陈小胖家的地址告诉了警方。 宋青山和楚嫣然下了楼，向五栋走去。 云初夏坐在警车上，她打开车门，喊道：“宋队，你们去哪儿？” “去五栋走访调查！”宋青山转过头，对云初夏说。 “哦！”云初夏重新关上了车门。 楚嫣然说：“这个陈小胖，才十四岁，不太可能是嫌疑人吧？” 宋青山说：“有些孩子是天使，有些孩子是恶魔！之前曾有过一个案子，几个孩子将同班同学铲死，埋在田地里，他们也都是未成年，杀人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手软，那个被霸凌的孩子，头颅和面部几乎被铲碎，被埋的时候，他还有呼吸，法医在他的气管里发现泥土……” 十四岁，发育好的话，身高真的和成年人无异了。 来到陈小胖的家门外，宋青山叩响了房门。 “叩叩叩——” 门打开了，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 她很疑惑地望着宋青山和楚嫣然。 这次出警，他们穿的都是警服。 “你们……有什么事吗？”中年女人问。 宋青山拿出证件，问：“请问，你是陈小胖的母亲吗？” “是！”陈母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他的刑警证，追问道，“警察同志，发生什么事情了？该不会是我家死鬼犯什么事了吧？” “不是！”楚嫣然说，“是你的儿子陈小胖，涉嫌一起谋杀案，需要他协助配合调查！” “啊？”陈母瞠目结舌，张大嘴巴，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我儿子？不……不会吧？他才十四岁，他在上学呢，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楚嫣然问：“9月24日，陈小胖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人可以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 9月24日，是法医推算出的方云的死亡时间。 “在家，他那天有些不舒服，请假休息！”陈母说，“我可以证明，我儿子就在家里。” “你一整天都在家里看着他吗？”楚嫣然反问，“无时无刻都在他的身边吗？” “是的，我保证，他在家，躺着！”陈母连忙说。 “陈小胖曾经多次侮辱调戏方云，你知道吗？”楚嫣然说，“你敢保证，他无时无刻都在你的监视之下？” “他只是个孩子，孩子有时候不懂事，我也教育过他了！”陈母说，“我相信他，绝不会干出杀人的事情来的，他还是个学生，才读初三！” “是，他才读初三，但是他脱方云的裤子，乱摸她的大腿，是方云父亲亲口说的，这一点你否认吗？”宋青山说，“孩子教育不好，是父母的责任，如果一味的纵容，只会毁了孩子！” “我知道，方云父亲来找过我，我都已经狠狠说过他了！” “年纪这么小，就敢做这么龌龊的事情，说两句是不会起什么作用的！”楚嫣然说，“陈小胖在哪个学校，我们要找他协助调查！” 陈小胖母亲连忙说：“哎呀，警察同志，你们可千万不要去学校找他啊！这影响他的学习啊！而且，你们若是去了学校，传出去，会让他在班里抬不起头的！” 楚嫣然说：“你放心，我们会带他出来调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问话的！” 宋青山说：“他只是耽误几分钟问话的时间，别人失去的，可是一条命！9月24日，别人都在上课，他却呆在家里，刚好和方云的死亡时间吻合，就已经可疑了！” 接着，宋青山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放心，如果不是他做的，我们也不会冤枉他，我们会秉公执法，一切按证据说话！” 陈母点点头，将儿子的学校地址，说了出来。 离开陈小胖的家，楚嫣然问：“宋队，你觉得这起案子，会是陈小胖做的吗？” “他敢猥亵智障女子，也敢杀人！”宋青山思索了一下，说，“不过，方云是9月19日失踪的，方云的死亡时间是9月24日，他一个未成年孩子，能将她藏在哪里？并且藏了五天这么久！藏在家里的话，难道不会被父母发现吗？还有，凶手将死者剁成几百块，还剥掉了死者的皮，这不像一个孩子能做出来的事。” 第150章 剥皮尸块:亲眼目睹 “我也有同感！”楚嫣然说，“不过，鉴于方云父亲只提供了这一条线索，我们要先调查一下，再出结论！” 二人回到车上，宋青山对云初夏说：“我先送你回去，你拿着血液样本去比对dna，我和楚嫣然要去学校找一下犯罪嫌疑人！” “犯罪嫌疑人在学校？”云初夏反问，“是老师吗？” 宋青山说：“是个十四岁的学生！” 云初夏有些疑惑地问：“这么娴熟的切割手法，这么狠毒的作案手段，这么……镇定自若的凶手，内心如此强大，会是一个孩子做的吗？” 宋青山说：“方云生前，他曾多次猥亵方云，只要有疑点，我们就要调查！” 车子在公安局门外停了下来，云初夏打开车门，挥挥手，匆匆跑进法医解剖室。 经过dna检测，死者正是方云！ 云初夏马上将这个消息通告给了宋青山：“宋队，经过加急检测，证实死者正是失踪多日的方云！方云父亲的dna与尸块的dna样本符合亲子关系！” “好，那说明我们的调查方向没有错！”宋青山说。 挂掉电话后，宋青山对楚嫣然说：“经过证实，死者就是方云！” 楚嫣然说：“凶手极有可能就在富丽小区！” 宋青山和楚嫣然来到陈小胖的学校，叫来了陈小胖的班主任。 班主任一脸诧异地望着身着警服的他们，问道：“阿sir，有什么事吗？” 宋青山说：“有起案子，需要陈小胖协助配合调查，请你把他叫出来！” “好的！”老师没有过问太多，转身就去教室，将陈小胖给叫了出来。 陈小胖来到校门外，看到门外站着两个穿警服的人等他，他也有些懵，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警察叔叔，你们找我？” 楚嫣然说：“是的，有起凶杀案，希望你协助调查！” “什么？凶……凶杀案？”陈小胖有些结巴起来，“什么凶杀案啊？谁被人杀了？” “方云，你认识吧？”宋青山说，“方云的父亲说，你曾多次猥亵方云！” 听到宋青山这样说，陈小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显得有些窘迫，他眼神飘忽地说：“我就逗她玩玩！” “脱女人的裤子，摸人家的大腿、根儿，谁教给你的，这是逗人玩玩？你这是猥亵！是违法犯罪行为！”宋青山气愤地说，“据调查，方云去年还曾经怀过孕，你有没有强暴过她？” 陈小胖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他连忙摆手，说：“没有，不是我干的，我没干！” 楚嫣然说：“你知道是谁干的吗？除了你，还有谁猥亵过方云？” 陈小胖思索了一下，说：“三栋的李宏业！” “哦？这事可不能信口雌黄啊！”宋青山道，“还有谁，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还有我同学亮亮！捡垃圾的王大爷！”陈小胖有些委屈地说，“我和亮亮只是逗逗她，最坏的是王大爷和李宏业，你们应该去找他们，怎么来找我这个小孩子……我什么都不懂呢，怎么会强暴别人？” “别装了！”楚嫣然不耐烦地说，“十四岁的男孩了，现在的小孩子，什么不懂！你只要说你有没有做过就行了！” “没有！”陈小胖连忙自证清白。 宋青山问：“李宏业和王大爷，他们是怎么猥亵方云的，你亲眼所见吗？能把细节和日期告诉我吗？” “他们把方云的衣服都脱了，还放进去了……”陈小胖说，“我站在窗外偷看，被他们赶走了！就暑假时候的事儿！” “窗外，谁家窗外？” “王大爷家窗外！”陈小胖回答。 宋青山说：“李宏业和王大爷的详细地址，说一下！” 陈小胖将李宏业和王大爷的详细地址，告诉了他们。 楚嫣然问：“9月24日，你在哪儿，有证人证明你没有作案时间吗？” 陈小胖想了想，说：“9月……24日，那天……我那天请假了！” “为什么请假？”楚嫣然追问，“要知道，那天是方云的死亡日期！” 陈小胖听了，心里“咯噔”一声，他说：“我肚子疼请假的，在家，一天都在家，不信你们问我妈，我妈可以作证！” 宋青山说：“9月19日你在什么地方？” “在学校！”陈小胖不假思索地说，“真的，你们可以调学校的监控！” 宋青山说：“好，暂时就问这些，你回去上课吧！” 陈小胖听了，长舒了一口气，转身，朝教室奔去。 调取监控后证实，9月19日，陈小胖确实在学校上课，没有时间掳走方云。 楚嫣然说：“方云失踪那天，陈小胖在学校上课，不是他掳走的。” 宋青山说：“接下来，我们去调查李宏业和王大爷！” “嗯！”楚嫣然点点头。 …… 二人上了车，将车开回富丽小区。 据陈小胖说，他曾在王大爷的家里看到过方云被强奸，所以，他们先去王大爷家做调查。 “叩叩叩——” 宋青山抬手，敲了敲王大爷家的房门。 始终都没有人来开门。 楚嫣然转过头，望着宋青山，说：“他是捡废品的，这个时间段，是不是出去捡废品了？” “有可能！” 宋青山和楚嫣然转身，准备先去找李宏业，却看见不远处，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干瘪老头，推着一推车的酒瓶子纸壳子走过来，他们便停住了脚步。 “王大爷？”宋青山喊了一声。 王大爷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他们，说：“警察同志？你们认识我？” 宋青山拿出刑警证件，在他眼前晃了晃，说：“有起凶杀案，需要你协助配合调查！” “啊？”王大爷惊掉了下巴，恐怕他收了一天的垃圾，什么消息也听到了。 捡垃圾老太太在小区垃圾桶捡到人体尸块，不管人是不是他杀的，他应该也听到消息了。 “怎么查到我这里来呀？我就是个捡垃圾的！”王大爷的脸阴沉下来，下垂的眼皮，遮住了半个眼睛，他自顾自将垃圾推到门口，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第151章 剥皮尸块:艺术家 虽然心中不悦，但是他却不敢怠慢警察。 王大爷敞开门，招呼道：“进来坐，进来说！” 王大爷住一楼，很方便收垃圾，他家屋里屋外都是矿泉水瓶子和纸壳子，摆得满满的，没地方下脚。 他热情地邀请宋青山和楚嫣然坐下，他们还真没勇气坐下。 沙发套都包浆了，黑乎乎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地上也脏乎乎油腻腻的，几乎没有拖过。 桌子上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满满当当的，带着残渣的锅碗瓢盆、还有方便面袋子、掉在桌子上的饭渣，应有尽有。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霉菌的味道，令人窒息。 幸亏是秋天，若是夏天，一进门就要吐出来。 宋青山问：“9月19日，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王大爷说：“我捡垃圾啊，风雨无阻，没日没夜！” 说得自己多么辛苦，多么有敬业精神。 “有证人证明吗？”楚嫣然问。 王大爷无奈地笑笑，说：“捡垃圾，谁能证明啊？我一个人捡，难道还要找个人跟着拍照记录？” “没有人证明，那就是有作案时间！”楚嫣然说，“你曾经强奸过方云，是还是不是？” “你们听谁胡说八道啊？！”王大爷听到这些，突然哆嗦起来，手都不听使唤了，不停地在抖。 “你慌什么？”楚嫣然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追问，“是还是不是？” “……”王大爷不说话。 宋青山说：“有人亲眼看见，你曾将方云带到你的屋子里，进行强奸，说！方云是不是你杀的？！” 王大爷听到宋青山铿锵有力的质问，吓得一哆嗦，他“噗通”一声跪下来，给他们磕了几个响头。 “砰砰砰——” “不是我杀的，真不是啊，我没有那个胆子啊！听说……早上有人在小区垃圾桶里翻到了尸块，都剁碎了，我哪儿敢啊！借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真不是我干的啊！希望青天大老爷们明察啊！明察啊！”王大爷举着手，一下一下地叩头。 看他这幅怕死的样子，还真不太像冷血的杀人分尸恶魔。 “磕头也没有用，现在是法治社会！”楚嫣然说，“人作恶，是要付出代价的！” 王大爷连忙为自己辩解道：“我就是强暴了她几回，又不是我一个人做，很多人都做了，为什么怀疑我啊？我真不敢杀她！我就是跟她玩玩而已！” “她是智力残疾患者，你不知道吗？你那是玩玩吗？她怀孕了，去堕胎，遭受多大痛苦，你知道吗？”楚嫣然指着王大爷，愤愤不平地说，“她没有自主行为能力，你觉得她智力低下好欺负，就去强暴她？违背妇女意志强暴他人，是犯罪的！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 “即便是你没有杀人，你也犯了强奸罪！”宋青山说，“等待法律的制裁吧！” “我认罪，只要不枪毙我就行，人真不是我杀的！我只认强奸过方云，我不认杀人，人真不是我杀的！”王大爷磕着头说。 “别磕头了！”楚嫣然叹了口气，说，“你说‘又不是你一个人做！’，还有谁，都提供出来！” 王大爷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咬出了八个人，里面包含三个未成年。 宋青山打电话，通知周法医到现场，用仪器全方位勘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如果他曾在卫生间分尸，即便是冲洗干净，也可以通过高级仪器，查到血迹残留。 周法医很快赶到，他们在房间里进行搜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即便是卫生间里，也没有发现血液残留的痕迹。 “凶手将方云的皮剥下，如果这个变、态有收藏癖好，他剥下皮来，一定会精心收藏，而王大爷的家里，并没有找到这张人皮，卫生间里，也没有发现血液痕迹。”楚嫣然说，“接下来，还有另外八个嫌疑人，只能一一排查了！” 宋青山、小李、楚嫣然、陈永辉、周法医、云初夏等人分别盘查这八个嫌疑人，另外几个人，都排除了杀人嫌疑。 最后，只剩下李宏业了！ 经过调查，李宏业是自由职业者，据说是靠画漫画养活自己，说出去挺高大上的自由职业，但是经过走访得知，他人比较孤僻，是跟邻居打照面都不会打招呼的那种人。 警方敲开李宏业家的大门时，他正戴着眼镜画画，来开门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笔。 李宏业的眼神犀利有光，满脸胡子拉碴，头发很长，挽成一个髻，盘在脑后，他一身随性的灰色t恤，黑色长裤，上面还沾满了颜料的颜色，他周身都散发着艺术的气息，就连慵懒的声音，都很有艺术感。 “请进！”李宏业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让人奇怪的是，他的唇角居然还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楚嫣然抬起头，一眼就看到客厅里的一幅画，十分精致，画卷的底色是焦黄色的，上面绘制了一个半裸的美女，侧身看着他们，但是画风十分诡异，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不适和恐惧感。 “你就是李宏业？”楚嫣然问道。 李宏业点点头，说：“是的！” “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吗？”楚嫣然反问，“你是个聪明人！” 李宏业耸耸肩，说：“我不知道这位小姐在说什么，来的都是客，也许是来买我的画的呢？” “我们会穿警服来买你的画吗？”楚嫣然嗤之以鼻地一笑，说，“墙上的那副画，让人感到不适，你可以告诉我们，是用什么材质画的吗？” “只是羊皮画卷而已，你觉得不适，那只是你的个人感觉！”李宏业不紧不慢地说。 楚嫣然问：“你认识方云吗？” “认识，小区里的那个傻女孩，大家都认识啊！”李宏业说，“你们来，该不会只是问我认不认识她吧？” 宋青山凝视着李宏业，说：“方云被人杀了，并且切成了几百块，有人证实，你曾经猥亵过方云！” 第152章 剥皮尸块:羊皮画卷 李宏业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咳嗽了一声，说：“我只是觉得方云很美，像一件艺术品，抚摸了一下她的身体，欣赏了一下她的美丽而已，真的不是猥亵！不能用这个龌龊的词汇！” “确实说‘猥亵’这个词不合适，强奸更合适。”楚嫣然语气冰冷地说，“王大爷证实，你曾在他的房间里，强奸过方云。” 李宏业的脸色微微一变，继续为自己辩解：“是她自己愿意和我发生关系的，我给了她几颗糖，她主动在我面前脱了裤子，我也是一个正常男人，没办法抵抗一个年轻女孩身体的诱惑，是她勾引我的！” 楚嫣然说；“她的智商和孩童无异，你这样说，就是在混淆概念！” 宋青山说：“我们在小区的垃圾桶里，发现了方云的尸块，你有重大作案嫌疑，现在我们需要搜查你的房间！” “有搜查令吗？”李宏业不紧不慢地说，“没有搜查令，你们是不能随便乱翻的！” 宋青山将搜查令拿出来，在李宏业的面前晃了晃，说：“搜！” 周法医和云初夏，立马就冲进了卫生间。 一般杀人犯分尸，都会在卫生间进行分尸。 楚嫣然望着墙上的那幅画，说：“那幅画，可以取下来看一看吗？” “警察同志要看！我哪有不肯的道理？”李宏业转身，爬上沙发，将挂在墙壁上的那幅画取了下来。 楚嫣然摸了摸那幅画，她不是法医，肉眼也分辨不出，画布的材质到底是不是羊皮。 “带回去做检测！”楚嫣然说。 李宏业不干了，他展开胳膊，阻拦道：“这幅画价值不菲，你们是警察就了不起啊，随便强取他人财物吗？” 楚嫣然说：“方云的人皮被凶手剥去，我们怀疑你的这这幅画，是用人皮绘制的，如果检测出不是人皮，我们会还给你的！” 听到楚嫣然这么说，李宏业才安静下来。 这时候，周法医和云初夏来到客厅，对宋青山说：“宋队，通过检测，没有发现血液痕迹！” 宋青山刚刚也在其它房间搜索了，并没有发现可疑物品和血液痕迹。 这点让人很意外。 当大家都以为，李宏业是最大嫌疑人的时候，居然在他家里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痕迹。 楚嫣然将她发现的这张画卷，递给了周法医，说：“周法医，拿回去检测，画布到底是什么材质！” “好！”周法医接过了那幅画。 回到解剖室，周法医便提取了画卷的部分物质，进行检测。 检测结果出来后，他便通知了宋青山：“宋队，这幅画的材质，是羊皮做的！” “真的是羊皮？”宋队反问。 “是的，没错，检测结果显示，确实是羊皮画卷！” 云初夏说：“倘若真的是人皮，他也不敢堂而皇之地挂在客厅里，对吗？” 最后一个嫌疑人也排查完了，他的家里，竟然也没有发现血液痕迹！ 那么，方云到底是被谁所杀呢？ 楚嫣然说：“我总觉得这个李宏业怪怪的，他身上有种有种说不出来的阴郁感。” 所有线索都断了。 这八个人，因为强奸猥亵，也被抓了起来，他们将面临或长或短的刑期。 陈永辉调取了小区对面路口的监控，从方云失踪那天，到方云被杀那天，监控录像并没有拍到她曾出小区的画面。 “监控并没有拍到她曾出过小区！”陈永辉说。 宋青山说：“富丽小区，还有其它出口吗？” 陈永辉说：“没有，只有一个门，她不能插翅飞出去，所以，可以肯定的是，方云一定是被小区里的人给杀害的！” 目前毫无头绪，只能加大力度走访，看谁在19日那天，看到过方云和谁在一起。 下班后，楚嫣然来到宋青山的办公桌前，说：“晚上一起看电影吧？” 宋青山一边收起案宗，一边说；“这个案子让人焦头烂额，碎尸案影响很坏，上面给的压力很大，你还有心情看电影？” 楚嫣然说：“工作时间是工作时间，下班时间是下班时间，如果我们的大脑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就会变得迟钝，不如去看场电影，休闲一下了。” “真的吗？”宋青山反问。 “当然是真的了！”楚嫣然说，“人若是休息不好，会变笨的！如果一直紧绷地工作工作，也会反应迟钝的！” “那好，陪你一起去看电影！” 二人开车来到商厦，他牵了她的手，问她：“你想吃什么？” “川菜怎么样？” “嗯，可以！” “你能吃辣吗？” “能吃一点！”宋青山说，“现在的天气，适宜吃川菜！” 餐厅里，熙熙攘攘，人特别多。 二人站在走廊里，等候空桌位。 这时候，两个男孩横冲直撞地在餐厅里追打嬉闹。 服务员提醒家长让他们看好孩子，他们的家长不以为然，自顾自聊着天。 一个男孩跑到隔壁桌，把一位客人餐桌上的烟抓起来，丢进了汤锅里，那位客人很生气地去找男孩的父母理论，男孩的父母不以为然。 “你们能不能管好你们家孩子？把我的烟丢进我的汤里。他怎么这么贱？！”那位客人指着男孩父母，瞪着赤红的眼睛控诉道。 “不就一盒烟吗？我赔你！”男孩父亲说，“我儿子还小，你是个成年人，就不能包容包容他吗？” “什么叫不就一盒烟吗？我的汤还没喝呢！你孩子什么教养？”这位客人好像不好惹，胳膊上还有大片的纹身。 男孩母亲说：“多大点事儿，嚷嚷什么呀？我儿子弄脏了你的汤，我们赔你一碗新的不就行了！快别吵吵了！” 男孩父亲高高举起手，招呼道：“服务员，再来一碗羊肉汤，一盒玉溪烟，记在我的账上！” 见他买单赔付还算痛快，纹身男的气稍微平息，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和朋友继续吃饭聊天。 纹身男的桌子上，再次端上来一盆滚烫的羊肉汤，外加一盒崭新的烟。 第153章 剥皮尸块:通缉犯 男孩见自己恶作剧，也没有受到什么严厉的惩罚，便继续在饭店的走廊里疯跑起来。 男孩可能觉得方才纹身男去告自己的状，心中不满，便再次跑到纹身男的桌前，趁他们正聊天不注意，便拿起他们摆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丢进了汤锅里，手机在沸腾的汤水里，立马就报废了！ 这下，纹身男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一把掐住男孩的脖子，将他的面部摁进了滚烫的汤锅里。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谁都没有料到！ 但是，它就是发生了！ 原本站在门口，慵懒地等候空桌位的宋青山和楚嫣然也瞪大了眼睛，他们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他们冲过去，拦住了纹身男，阻止他下一步动作。 男孩的父母看到男孩被摁进沸水汤锅的时候，也惊呆了，他们冲过来，大骂道：“杀人了，杀人了——” “我的宝贝儿子啊！啊——” 男孩父母想要冲过来跟他们拼命，纹身男的朋友也怒不可遏，他从裤子里摸出一把刀，猝不及防地捅进了男孩父母的身体里，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在厅里吃饭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宋青山丢下纹身男，去阻拦纹身男朋友的时候，男孩父母已经倒地而亡。 男孩的面部被烫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五官什么样了。 饭店里乱成一团，胆子小的饭也不吃了，拎着包就跑路了，胆子大的，还跑过来看热闹。 楚嫣然打了120，将男孩送进了医院急救。 宋青山当场将二人抓获，拷了起来。 两个人原本想出来吃个饭看个电影，享受一下私人空间，浪漫一下的，结果好巧不巧，又撞见了当众杀人这么狗血的戏码。 宋青山和楚嫣然连夜审讯了纹身男和他的同伴。 宋青山说：“仅仅因为手机被丢进汤锅里，你们就当众杀人？这是法治社会，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杀三个四个，都是老子赚的！”纹身男气焰嚣张地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前还杀过人？” 纹身男道：“没错！” 宋青山查了一下公安系统，发现纹身男和他的朋友，都是外省的通缉犯，二人犯下的，也都是杀人罪行！ 楚嫣然从医院赶回来，她推开了审讯室的门，说：“拿他人的生命为儿戏，自己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男孩的伤势怎么样？”宋青山转过头，望着楚嫣然问。 楚嫣然摇摇头，说：“因为滚烫的汤水进入呼吸道，男孩窒息而亡！” 如果换做别人，一个熊孩子捣乱，即便再生气，顶多打他两巴掌，真犯不上杀人！ 但是这二位就不同了，他们是杀人流窜犯，早就通缉在案的，他们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抓，然后枪毙，所以对待生命，也就没有了敬畏之心，男孩屡次三番挑衅，他们便怒而杀之。 男孩的父母也是不懂得教育自己的孩子收敛，宠得无法无天，最后被别人给教育了，只是，别人教育得太狠，一家人的生命，也因此而终结。 “把你之前的案子交代一下！”宋清山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们都做过什么案子，杀过几个人，犯过什么样的法，都交代一下吧！” 纹身男说：“之前我们在h省抢劫，杀了两个人，所以才被通缉的，那个案子你们公安系统应该能查到，我就不说什么了，在本市，因为憋得难受，我们曾经强奸过一个傻子！” 宋青山一边做笔录，一边问：“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 “9月19日！”纹身男说，“富丽小区，我们租住在那儿，有个傻子长得很漂亮，她爸爸每天把她收拾得很干净，但是她脑子不太好使，给她点好吃的，让她脱裤子她就脱！” “9月19日？富丽小区？”楚嫣然突然警惕起来，她拿出手机，翻出存在手机里的方云生前的照片，给纹身男看。 她问道：“是不是她？” “是！”纹身男点点头，说，“哇，你挺厉害呀，这都能猜到？” 楚嫣然说“不是我们猜到，是因为我们刚好在查方云被杀的案子！她失踪那天，就是9月19日！她被人杀了，剥了皮，并且剁成了碎块，是你做的吗？” 纹身男摇摇头，说：“不是，她那么可爱，又那么听话，不花钱就让我操，我干嘛要杀她？还把她剁成碎块？我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去打牌！” “不是你杀的？”楚嫣然紧盯着他，反问。 纹身男摊开手，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阿sir，你们爱信不信喽！是我杀的我会承认，不是我杀的，你们也不要冤枉我！我没必要否认事实啊！多杀一个人和少杀一个人，对于我这个杀人通缉犯来说，没什么区别啊！” 纹身男说得没错，他的确没有必要说谎！ 不管杀几个人，他面临的，都是枪毙！ 宋青山问：“那天，除了你，方云还和什么人在一起？” 纹身男说：“她从我的房间离开后，好像去了三栋……” “她跟谁在一起，我怎么会知道？她这里不好的！”纹身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唇角一歪，斜嘴一笑，说，“小区里挺多男人上她的，想想也怪可怜的，她父亲也没空看着她……” “三栋？”楚嫣然转过头，望着宋青山，疑惑道，“她是不是去找李宏业了？” 宋青山说：“我想我们应该再去仔细勘查一下李宏业的家，也许会有意外发现！” 纹身男和他的朋友，被关押了起来，准备择日送回h市，交由他的原案发地审理。 审讯完纹身男和他的朋友，已经午夜时分了。 楚嫣然捂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说：“好饿啊，青山，你饿不饿？” 宋青山说：“怎么可能不饿，不过现在应该没有饭店营业了！” “那怎么办？”楚嫣然仰着头，望着他。 他一脸宠溺地垂眸，望着她，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说：“只能回家煮面吃了！” 第154章 剥皮尸块:癫狂的艺术家 “那算了，都这么晚了！”楚嫣然说，“还是各回各家，各煮各的面吧！” “你怕我吃了你？”宋青山笑问。 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宋青山，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楚嫣然心波荡漾，她灿烂一笑，说：“太晚了，我怕你半夜送我，晚上睡不好觉，白天起不来床！” “好，不想一起吃，那我就送你回家！” 宋青山拉开车门，发动车子，朝楚嫣然家开去。 很快，到了楼下，她打开车门，下了车。 宋青山拉下车窗，挥挥手，对她说：“早点休息！” “知道了，青山，你也早点休息！”她一路小跑，匆匆上了楼。 楚嫣然打开冰箱，翻了半天，也没有翻到一片绿叶子，她真的很久没有去过菜市场买菜了。 只能煮方便面吃了，还好保鲜里还有鸡蛋，方便面里加个蛋，也是不错的晚饭了。 “喵呜——” 橘猫慢悠悠地来到厨房，用脑袋蹭着楚嫣然的腿。 楚嫣然蹲下身子，抱起橘猫，用脸颊蹭了蹭它：“你今天在家乖不乖？有没有捣乱？嗯？” “喵呜——”橘猫慵懒地叫了一声。 楚嫣然观察过房间，还算乖吧，除了把客厅的花盆打翻，没有破坏别的东西。 煮好面，夜色更深了。 楚嫣然吃完面，去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毕，她裹着浴巾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电视打开，刚好是电影频道，在演一个悬疑电影：一个女孩，被人抓到地下暗室，几个人轮番折磨，最后虐待致死，他们强迫女孩吃粪便，强迫她喝他们的尿，吃他们的大便，用开水烫她，最后将她的头颅割下来，缝在了一个巨型kiti猫的身体里…… 楚嫣然看得困意全无，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不禁感叹，人怎么可以这么坏？ 怎么可以坏到这种程度？ 真是惨无人道！ “地下暗室？”楚嫣然呢喃道，“那方云，会不会是被人关在了地下暗室，被玩弄得遍体鳞伤后，直接杀害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八个嫌疑人，在他们的家里，都没有找到血液痕迹。 如果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有一个地下暗室，那么，关一个人，就像关一只兔子一样，不管她怎么惨叫，都不会有人发现。 这八个嫌疑人的家，都要重新再搜查一下，看有没有隐藏的暗室。 …… 次日，楚嫣然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宋青山，宋青山也赞同，即便是现代社会，也有人悄悄挖暗室，有的是用来储藏东西，有的是用来做一些非法勾当。 再次踏入李宏业的家，楚嫣然嗅到他的房间里，有股难以言说的味道，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 “好像……有股味道，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宋队，你闻到了吗？”楚嫣然转过头，问宋青山。 宋青山说：“好像是一种药水的味道，有点像……解剖室的味道！” “福尔马林的味道！”楚嫣然说。 楚嫣然觉得味道好像是储藏室散发出来的，她缓缓走向储藏室，推开了房门。 储藏室里摆满了东西，有米面，还有烟酒，在这些杂物当中，有一幅一人高的画，立在墙壁的一侧，画面上，是一幅欧式复古画，一个女人半裸着身子，在喂一个孩童吃奶，这幅画被立在仓库里，显得很违和。 楚嫣然走过去，端详起这幅画来，她托着下巴，微微蹙眉：“为什么他会把画丢弃在仓库里？” 宋青山上前，移开了那幅画，只见画背后的地板上，有一个方形的板子。 他上前，立马打开了板子，只见板子下面，是一个陡峭的楼梯。 宋青山打开了手机灯，准备下去。 楚嫣然有些紧张地说：“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保持警惕！”宋青山从腰间拿出了枪。 走过十几层台阶后，下面是一个几十平米大的空间，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楚嫣然在入口处发现了灯的开关，她打开了灯，地下室顿时亮堂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高的，圆筒状的玻璃器皿，这个器皿的直径很大，刚好可以容得下一个人的人头。 是的，方云的人头就漂浮在玻璃器皿的福尔马林中。 她就像睡着了一样，闭着眼睛，长发飘逸，唇红齿白，即便是她已经死了，依然可以看出，她曾经娇俏可人的模样。 楚嫣然望着方云的人头，说：“生得美没有错，错的是，上天给了她美丽的容貌，却没有给她一个健全的大脑，所以，她的美便成了一种罪过。” “果然是李宏业做的！”宋青山说，“他真是一个癫狂的艺术家！” 就在方云人头的上方，挂着的，就是一幅人皮画卷，画卷上画着方云的曼妙身子，她楚楚可怜又无辜的大眼睛，她微启的双唇，飘逸的长发，真是栩栩如生。 二人拿出手机，拍摄了现场的一切。 方云的尸体，应该是在地下室切割的，残存在地下室里的血腥味，因为没有窗户通风，很难散出去，所以他喷了很多的消毒水，消毒水的味道弥散开来，飘到上层，就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奇怪味道。 宋青山推开了地下室卫生间的门，卫生间很简陋，也很狭小，但是花洒和坐便器一应俱全。 卫生间很干净，看不到丝毫血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尸体一定是在这里切割的，只是血迹早已被冲刷干净了。 宋青山拿出手机，打给了周法医：“周法医，请你带好检测设备，来富丽小区三栋，李宏业的家，我在他家发现了一间地下室，在这间地下室里，我们发现了方云的人头和被剥下来的皮！” “收到，马上就到，马上就到！”在解剖室里的周法医挂掉电话后，对云初夏说，“准备设备，去富丽小区三栋！” “不是之前已经去过了吗？”云初夏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 “宋队在李宏业的家里，发现了一间地下室，并在地下室里发现了方云的人头和人皮！” 第155章 剥皮尸块:杀人动机 “啊？”云初夏惊愕得嘴巴都要掉下来了，她嘟囔道，“这个画家，他这是什么癖好啊？！杀了一个智障女，还把人家剁成碎块，人头和人皮还要留在家里？！” “也许是留作纪念！”周法医说，“很多变态杀人狂魔，会喜欢收藏受害者的残肢作为战利品，只是不知道这个画家，收藏方云的头颅和人皮，到底是什么用意了！” 二人准备好仪器，上了车，匆匆开往富丽小区。 周法医拎着仪器，一路小跑来到李宏业的家。 这时候，云初夏已经站在客厅里等候了。 她带着周法医和云初夏，来到地下室。 经过仪器探测发现，地下室的卫生间里，有大量的血液痕迹，即便是已经冲刷干净，用仪器也是可以探测到的。 方云的尸体，就是在这里被肢解的。 他们把方云的头颅和人皮，都带回了警局。 现在，方云的身体，终于可以拼完整了。 再次提审李宏业。 宋青山将打印出来的方云的人头特写和人皮特写照片，一掌拍在了李宏业的面前，他说：“交代吧，你是如何将方云骗到你家，并将她杀害的？详细细节，一一说清楚！” “还有，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楚嫣然问，“一个智商只有几岁的智力残疾女子，她怎么招惹你了，你要将她杀了，并残忍分尸？” “我爱她！”李宏业突然癫狂地笑起来，“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信，我自己也不相信，我居然爱上了她！也许我是肤浅的吧，我厌恶自己的肤浅，我喜欢她的容颜，喜欢她的身体，但是唯独不喜欢她的大脑！她为什么是一个傻子？我爱她，所以我亲手结束了她的生命，让她重入轮回，不用再受人间的疾苦！她投胎去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辱她了，不会了！” “你说你爱她？简直可笑！”宋青山说，“你爱她，会在王大爷的家里，当着别人的面，将她强暴吗？你爱她，会将她剁成无数个碎块吗？你还砍掉她的头，剥了她的皮，这是有多大仇怨，才能干出的事情？！” “第一次的时候，是在王大爷的家里，我承认，那一次，我的兽欲被她激发了，那个时候，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满脑子只有情欲，从此以后，我很贪恋她的身体，我总是找机会接近她，给她买她喜欢吃的东西，她喜欢玩的玩具，去哄她开心！” “我跟她说，以后只跟我在一起，不要随便脱裤子，她点点头答应了！可是后来我发现，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有男人拿好吃的诱惑她，她就毫无防御的脱裤子，我开始恨她，我只想独占她！” “一个画家，在社会上也算有头有脸有社会地位的人物，你真的会爱上一个智力残疾的女人？你真的爱她，愿意娶她为妻？”宋青山满是疑窦地反问，“就算你愿意，你的父母亲戚也不愿意吧？” “我没有想过要和什么人结婚！”李宏业说，“我只是单纯的想和她在一起，我希望她能听话，只和我在一起！可是她没有！” “她智力残疾，没有思考能力的，这些你不清楚吗？”楚嫣然反问，“能说出这些话，你也真是幼稚！你这不是爱，你这是占有欲！” “你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只知道，我爱她入骨！”李宏业说。 “是哪一瞬间，你突然想要杀掉她的？”宋青山问。 李宏业低垂下头，用手抹了一把脸，调整了一下状态，说：“是那天，我去找她的时候，意外发现，她刚刚和小区里的两个混混苟合过，我真的又气又急，我想暴揍他们一顿，却没有理由！我把全部的恨，都转移到了方云的身上！” “我带她走，她乖乖的跟着我，她喊我哥哥，我很受用，我决定将她关起来，我想让她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那个地下室，我准备了好久了，一切设备备齐之后，我就把她关在了地下室里，开始，她是不闹的，我们一起玩，一起做情侣间做的事，我在她身上试了很多姿势，她真的完美得像个令人爱不释手的布娃娃……” “我们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只是这段时光太短暂……”李宏业说，“三天后，她就开始哭闹，要找爸爸，哭得脸脏兮兮的，我给她准备的饭她也不吃，全扔在地上，还要踩，我收拾房间收拾得真的很烦躁，我打了她，她闹得更凶了，我们滚在一起厮打的时候，我掐死了她……” “你有狂躁症和抑郁症。”楚嫣然说，“你不爱与人交流，附近的邻居证实，你在路上碰见谁都不会打招呼，然而你迷恋方云的美貌，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你狂躁症发作的时候，就掐死了她！” “你憎恨她不为你守节，所以你杀害她以后，将她剁成无数块，来以此泄愤！”楚嫣然说，“你留着她的人头，泡在福尔马林里，是想要在自己想念她的时候，再来地下室看看她，是不是？” “哈哈哈哈……”李宏业狂笑一声，说，“你真是我心里的蛔虫，是的！医生说我有双相情感障碍，易怒，狂躁，还伴随着抑郁……” “所以我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衡量你所做的一切。”楚嫣然说，“为什么你还要剥她的皮？” “我是画家！”李宏业说，“方云是我最爱的女人，她的人皮留下来，可以作画，挂在墙壁上，留作一生来回想，我为什么会爱上一个傻子呢？我为什么这么肤浅，对她产生了生理上的喜欢呢？那种喜欢，就像……就像是毒瘾一般，发作的时候，无法控制，只有和对方的身体紧密结合，才能解脱！ 李宏业沉浸在和方云在一时的回想中，如毒瘾发作一般。 “双相情感障碍在疾病发作时，可能会伴有性欲亢进的情况，这种多巴胺分泌，会缓解一些痛苦，但是它如同毒药一般，只能暂时缓解，时间久了，就会失效。”楚嫣然说，“你并不是爱她，你只是性瘾发作，只有她能满足你的性瘾罢了！” 第156章 你爱她，所以你更恨她 “不，我是爱她的！我情愿和她一起死！”李宏业哭着说，“她死后，我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再也没有一个女人像她一样，激起我的生理性喜欢了！” “爱和恨，都是相伴而生的。”宋青山说，“你爱她，所以你更恨她。” 楚嫣然转过头，深深凝望着宋青山。 他说的没有错，爱和恨，经常一起出现，如果你爱一个人，她离弃你的时候，你就会恨他。 但是一个双相情感障碍患者那里，永远得不到的爱就转换成了刻骨的恨。 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女人，无法给予爱，她是没有灵魂的，她只有一具美丽的肉体，诱惑人心的肉体，这让自傲的他无法接受，他会爱上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所以他杀了她！ 他希望她可以重新投胎，他也可止不住自己狂躁症发作时的癫狂，所以他将恨也一并发泄了。 他爱她的容颜，爱她的皮囊，所以，他都留了下来，好好珍藏。 …… 下班后，宋青山和楚嫣然相伴走在马路上。 楚嫣然说：“方云不是一般的智力残疾患者，我查过了，她是歌舞伎面谱综合症患者，这类患者，通常拥有一副好似浓妆过的容貌，格外美丽，同时也伴随着智力低下。” 宋青山说：“这种病第一次听说，好奇怪。” “一般智力低下的患者，面相都是痴呆状，但是歌舞伎面谱综合症患者则不同，他们的面容格外美丽。” 楚嫣然补充道：“其病因，有人认为是染色体异常造成的。” “今天去吃川菜火锅吧！”宋青山说。 “还是上次那家？”楚嫣然反问。 “你不是想吃吗？”宋青山说。 楚嫣然摇摇头，说：“快算了吧，我心里都有阴影了，本来想好好吃顿饭的，结果看见通缉犯把人头摁进火锅里……” “那你想吃什么？” 楚嫣然说：“嗯，让我想想……” 好像又没有什么想吃的。 “你想吃什么？”她转过头，笑盈盈地望着他。 “我啊？”他停住了脚步，箍住了她的肩膀，凑过去，在她的耳畔低声说，“我想吃你！” 楚嫣然的耳根一红，连忙推开了他。 果然男人都一样，宋队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呢！ “讨厌，正经一点！”她大踏步向前走去。 他从前的克制和一本正经呢？ 怎么全不见了？ “去吃西餐吧！”宋青山追上来，说，“这个案子好不容易破了，一起庆祝一下。” “行吧！”楚嫣然说，“吃完饭，一起去看电影？” “还看电影？”宋青山说，“这几天忽然觉得有些累……” “哦，那吃完饭，我们各回各家休息？”她反问。 “我想和你一起压马路，压到地老天荒……” “这还是不累。” “我是觉得心累。”宋青山有点撒娇的意味，他说，“需要心理师治疗，你是很好的心理师，我需要你的疗愈！” “爱一个人的时候，得不到的时候，就会痛恨她！”楚嫣然说，“这么感同身受的话，没有情感经历的人，是很难理解的。你以前，爱过多少人，恨过多少人？” “你是心理师，应该明白，谈恋爱的时候，最好不要打听对方的前任，会影响彼此的感情。” “我当然知道啊！”楚嫣然说。 但还是想问，如果曾经有一个人，让她心爱的人，曾经深爱过，痛恨过，那么，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几分呢？ 女人一旦陷入感情中，就容易失去理智。 即便她是一个心理师，也难以避免。 “我没有和谁真正走在一起过。”宋青山说，“只是学生时代暗恋过一个人，只是一种朦胧的感觉，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就出国了。” “意难平？初恋？”她笑着调侃，心里还是有点醋酸味儿，“她比我好看吗？” 这时候，宋青山还算有点情商：“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看的，谁也比不上你！” 来到西餐厅，他们点了份牛排和沙拉。 西餐厅里格调优雅，还有女钢琴师在弹琴。 他们一边闲聊，一边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他说想和她一起压马路，实际上，他是想和她单独相处。 电影院里人太多了，其他娱乐场所也一样。 他又不敢邀请她去他家里，担心她会怀疑他图谋不轨。 虽然他们已经是恋人关系，但是他还是想要一切发生得慢一点，顺理成章一点，感情再深厚一点。 回去的路上，他没有开车，两个人悠闲地在路上走着。直到双脚，将他们带到她家楼下，像从前一样，他目送她上楼。 …… 卢大爷每次路过沈万三的家，都闻到他家里有股臭哄哄的味道，他以为他们家是死了老鼠了，没有人收拾，于是，他来到沈万三的儿子沈江海的家门口，敲响了他们家的门。 “叩叩叩——” “沈江海在吗？”卢大爷大喊道，“有人吗？” 沈江海的媳妇走过来开门，望着他，一脸疑惑地问：“大清早的，干啥呀，哐哐砸门？沈江海不在，干活去了！” 卢大爷说：“你多久没去你公婆屋里打扫了？我每次路过，都闻到一股死耗子味儿，令人作呕，你不能让过去收拾收拾？” “我管它干嘛呀？我公婆回来了，丢了东西赖我怎么办？大家伙儿也知道，我公婆和我关系不好，动不动就跟我吵架！他家臭，就让他臭去吧，你别从他们家门口过不就行了吗？” “他们老两口干什么去了？这么久了还不回来？”卢大爷好奇地问。 “之前不是就说过了吗，他们出去打工去了！”沈江海的媳妇，“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卢大爷摇摇头，走了。 第二天，他越想越不对劲，就和老婆说：“沈万三家里是不是死了几百条耗子？怎么味道那么冲？家里好像臭了一个多月了！” 卢大妈说：“对呀，我也奇怪呢，他们家怎么那么臭呢？说是出去打工去了，两口子都不在家，他们儿媳妇和他们关系不好，也懒得管他们，不给他们打扫！” 第157章 夫妻冤魂:做梦都被熏醒 “不行，我得去找沈江海去，让他把房间好好打扫打扫，不能影响咱们左邻右舍的呀！”卢大爷说，“我昨天上午找过沈江海的媳妇了，她说臭就臭着去吧！让我别在那儿路过就行了，听听听听，这说的叫人话吗？” “对，找他儿子去，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一个月，睡梦中就能梦见死耗子！” “沈江海白天不在家，晚上总在家吗？我们一块儿去找他去！” “好！” 夫妻两个商议好了，就来到了沈江海的家门口。 “叩叩叩——” 夫妻两个再次敲响了沈江海的院门。 “谁呀？”屋内传来沈江海媳妇的声音。 “老卢！你开门，我有事找沈江海！”老卢扯着嗓子喊。 沈江海媳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对沈江海说：“这个卢老头，昨天早上就来过了，现在又来！” “他来找你什么事儿？”沈江海问。 “还能什么事儿？就沈万三家里的臭味儿，他说他每次路过，都被熏得不行，让我过去打扫打扫，我都说了，我跟公婆关系不好，我若是过去打扫，他们东西丢了，赖上我该怎么办？他怎么又来了！”沈江海媳妇蒙上被子，不打算去开门。 “去，开门去！”沈江海吩咐她道。 “不去！”沈江海媳妇说，“让我去沈万三家里打扫啊，没门儿！” “啧——”沈江海没好气地推了媳妇一把，说，“你不去开门，他还敲怎么办？躲着也不是办法，不然他还会来敲的！” 沈江海媳妇没办法，只能起床，披上一件外套，就朝门外走去。 她打开房门，看到卢老头和他老婆站在门外，便没好气地说：“昨天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去打扫不去打扫，你们怎么回事呀？” “你不去，让你男人去！”卢老头也气哄哄地说，“那臭味儿多久了？都一个月了，我们真是忍无可忍了！你让沈江海给我出来！” 沈江海媳妇并不想让他们进去，但是卢老头不管，他一把推开了沈江海媳妇，就朝屋内走去。 “沈江海——”卢老头大喊了一声。 沈江海应了一声，说：“是卢大爷啊，这么晚了来干啥呀？快进屋坐，媳妇儿，去给卢大爷泡个茶！” “我昨天早上来过了，你媳妇肯定也跟你说过了，你爸家里是不是死了一群耗子？臭得没法治啊！我和你卢大妈，挨着你爸妈家，我们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臭味儿啊！你媳妇儿让我们别从他们家门口走，这是不从家门口走的事儿吗？那臭味儿，我们在家里都能闻到，每天都是被熏醒的，做梦都能梦见死耗子！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吧？” “我爸妈，他们都出去打工了，这也没办法的事儿！”沈江海一脸抱歉地说。 卢大妈也气愤地指责起沈江海的老婆来，她指着沈江海，完全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了：“你媳妇说得那叫人话吗？公婆家里脏了，让她去打扫一下都推三阻四的！她不去，你去！不能影响我们的正常生活！我们已经忍了一个月，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好，我们明天就算是不工作了，也去打扫，你们二位消消气！喝茶喝茶！” “喝什么茶喝茶，闻着这死耗子味儿，能喝得下去茶吗？”卢大妈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明天一定要打扫干净，不能再有臭味儿了！最近不知怎么的，苍蝇也格外多，一窝蜂一窝蜂的，简直就像是疯了一样，我们每天喷那么多杀虫剂都不管用！” “哎哟，不就死耗子的事儿吗？我们江海都答应过去打扫了，你们就别生气了！”沈江海媳妇打圆场道。 既然得到了承诺，卢大爷也不想久留了，他起身，说：“老婆子，我们走！” “茶还没喝呢，多坐会儿呗！”沈江海媳妇假意留客。 “不了！”卢大爷挥挥手，和卢大妈一起朝门外走去。 卢大爷二人走后，沈江海媳妇问沈江海：“你真要去打扫啊？” “不然呢？” “那怎么打扫啊？”沈江海媳妇说，“我不去，你想去你自己弄！” “我自己能弄得了吗？”沈江海瞪了媳妇一眼说。 “以前就让你清理干净，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沈江海媳妇叹了一口气。 …… 第四天，沈江海并没有去父母家里打扫卫生。 感觉被耍了的卢大爷，纠集了一些附近的邻居，再次找上沈江海的家门。 沈江海并不在家，只有沈江海的媳妇在家。 “沈江海呢？让他出来！”卢大爷指着沈江海媳妇的脸，气哄哄地说。 “干嘛呀，卢大爷，别生那么大气嘛！他今天去干活去了，实在没有时间，有时间我们会过去收拾的，你看看你指什么呀？”沈江海媳妇挑了挑眉，说，“再说了，我公婆的家，打不打扫，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吧，你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 “我管得宽？问问大伙，是我管得宽吗？”卢大爷咆哮如雷。 卢大爷身后的邻居，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沈江海和他老婆来。 “沈万三两口子出去打工了，家里臭了，你身为儿媳妇，就不能过去收拾收拾？你孝不孝顺我们管不着，但是你影响我们正常生活了！” “就是，臭了一个月了，每次来找，就说公婆出去打工了！他们出去打工了，你们不是还在吗？就不能帮着过去收拾收拾卫生？” “真懒！” “不是懒啊！”沈江海媳妇为自己辩解道，“我跟公婆关系不好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口子那么过日子，我若过去打扫了，他们家里少了根线，都要赖在我身上，我可担当不起！” “沈江海也是个不孝子！儿媳妇不懂事，他也不懂事？卢大爷都来找了几回了，还当成耳边风！” “就是，就是！” 人太多，沈江海媳妇嘴巴再厉害，也应付不来。 她只好敷衍道：“大家别着急，别着急，等我掌柜的回来了，我就让他过去收拾，这行了吧？” 第158章 夫妻冤魂:满地蛆壳 “你不能去吗？你过去闻闻那个味儿，你能受得了，你就不用收拾！”有人上前，想要推搡着沈江海媳妇，让她去沈万三家门口闻闻。 沈江海媳妇连忙推开了那人，说道：“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呀！我也没有他们家钥匙呀！他们防着我跟防贼似的，这你们不能怪我不孝顺呀！是他们小心眼，容不下我呀！等沈江海回来了，你们找他，那是他的亲爹亲妈！这真不赖我！” 卢大爷带来的众人不听沈江海媳妇的狡辩，他们推推搡搡的，将沈江海媳妇推到了沈万三的家门口。 沈江海媳妇闻到那股味儿，一阵干呕，直接把早上饭都吐出来了。 “大家伙看看、看看，她自己都忍受不了这个味儿，却让咱忍着，是不是人呀！” “就是，自己公婆家里臭气熏天，也不知道帮忙收拾收拾！” “把门打开！” “打开门！打开门！” “我没有钥匙啊，呕——”沈江海媳妇捂着自己的嘴，干呕了半天，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她辩解道，“不是我不愿意进去收拾，是真没有钥匙！你得找他们儿子！” “沈江海也是个窝囊废，自己父母家里臭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管一管，昨天答应得好好的，今天又变卦了，拿我们当猴耍！” “就是！” 众人义愤填膺。 有人提议说：“不行就踹开门吧，她媳妇在这做见证人，我们帮忙收拾了也行！” “只能这样了！” “不行啊，不能踹开！”沈江海媳妇坚决不同意，“你们不能这么干！” “怎么不能这么干了？家里都什么味儿了，还不能收拾？” “不行，坚决不行！”沈江海媳妇挡在门口前，生怕他们去踹门。 卢大爷看到沈江海媳妇这副样子就来气，他上前，一把拨拉开沈江海媳妇，呵斥了一声：“你起开！” 众人一窝蜂地冲过去，纷纷踹门！ “哐哐哐——” “哎呀，你们疯了吗？不能砸门啊！不能砸门——”沈江海媳妇拉了这个又拉那个，但是她精力有限，附近的邻居几乎都过来了，没几下，大门就被踹开了。 大家伙的判断没有错，院门被踹开以后，立马的浓重臭味儿，一股脑地冲过来，直冲鼻腔，在场的人，又是一阵干呕。 但是为了以后不再闻臭味儿，都没办法了，硬着头皮朝屋内走去。 “味道这么大，是不是死的不是耗子？” “是啊，是不是又黄鼠狼死在屋里了？” “妈呀，这老两口一个多月没看见人了，该不会是死在屋里了吧？” “他们儿子不是这么说的呀，说是出去打工了！” 众人推开夫妻俩卧室的房门，里面的臭味儿更浓厚。 沈江海媳妇见拦不住了，准备扭头就跑，被一个村民给拦住了去路。 “卫生还没打扫呢，跑什么呀？” 屋内突然传来一连串的惊叫声：“啊——” “妈呀——” “死人了，死人了——” 众人争先恐后地冲出房间，没有一个胆大的再张罗收拾卫生的事情了。 “别让她跑了，他们夫妻两个有鬼！” “就是，抓住她！” 沈江海媳妇被人摁住了。 有人跑出来，报了警。 “是110吗？这里死人了！夫妻两个，都烂透了，蛆虫壳满地，踩上去咔咔作响，让人头皮发麻啊！沈江海两口子一直拒绝打扫卫生，我们猜测沈万三两口子是被人谋杀的啊！” 接线员问道：“您在什么位置，我们马上赶到。” 报警人将详细地址告知了警方，随后，刑警队派出两辆警车，呼啸而至。 屋内拉起了警戒线。 村民们说得一点没错，蛆虫壳子满满一地，踩上去可不咔咔作响吗？ 尸臭味儿已经非常浓了，附近的邻居也是真能忍了！ 尸体已经高度腐烂，被蛆虫啃食得也差不多了，尸体烂得到处流水，已经捡不起来的感觉了。 云初夏又是一阵干呕，她吐够了才回来：“都烂成这样了，也要捡回去？呕——” “是的！”周法医说。 周法医说：“尸体高度腐烂，从这满地的蛆虫壳推断，人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 宋青山问报警人：“你们是今天才发现这两具尸体的吗？” 报警人说：“是的，尸臭味儿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了，我们一直以为是沈万三家里死了耗子！沈万三的儿子沈江海说他父母出去打工了，我们信以为真！” “我们早就让沈江海夫妻两个来这里打扫卫生，他们迟迟不肯，各种推三阻四，想必是心中有鬼！”其中一个村民插嘴说。 沈江海的老婆姜秀丽，被带到了警局。 随后，沈江海也被刑警找到，带到了警局。 警方分别对二人展开了审讯。 审讯室内。 宋青山问沈江海：“沈万三夫妇在自己家里死了一个多月了，你为什么一直对村民们谎称他们去打工了？” “我也不知道啊！他们之前就是跟我说他们出去打工了！”沈江海为自己狡辩道。 “你撒谎！”宋青山道，“人都死了一个多月了！就在自家的炕上，你还狡辩！说，为什么要杀人？” “天地良心啊，怎么可能是我杀的呢？”沈江海说，“他们怎么死了，我真不知道，可能是突发脑溢血吧！” “他们之前有脑细血管病吗？”宋青山反问。 “我不知道！” “那你这个儿子是怎么当的？”宋青山反问，“你不觉得你说的话，自相矛盾吗？他们一个多月前就死在了自己家里，他们是怎么告诉你，出去打工了的？” “我……”沈江海一时语塞，但是他很精明，觉得警方没有证据，就咬死了不承认，他料定他们也没办法。 “我有点不舒服！”沈江海说，“能不能改天审讯？” 见沈万三这里一时问不出什么，便将他暂时关押了。 王展鹏说：“沈万三夫妇死了，他居然一点伤心的情绪都没有，这也不符合逻辑！来来去去，就是为自己辩解。” 第159章 夫妻冤魂:动机 宋青山说：“他觉得我们没有证据，所以咬死不松口，反正人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尸体也被蛆虫蚕食得差不多了，他觉得法医查不出什么了。” 这时候，周法医刚好过来汇报情况。 宋青山问周法医：“有没有什么重要线索？” 周法医摇摇头，说：“尸体摆在那里太久了，一个多月呀，地上的蛆虫壳都铺满了，肉都烂得不成样了，什么作案痕迹也被虫子啃光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王展鹏忍不住说：“如果沈万三夫妇真的是沈江海夫妻两个杀的，他们的心也真够狠的！” 楚嫣然说：“村民们说，曾经多次找沈江海夫妇去沈万三家里打扫卫生，他们推三阻四，就是不去打扫，还说自己父母去外地打工了，他们夫妻两个的疑点很大！” 小李说：“杀了人还不掩埋，就摆在炕头上，任由蛆虫啃咬，臭气熏天，他们夫妻两个，也真是奇葩！” 接着审讯姜秀丽。 姜秀丽坐在椅子上，上身穿咖色紧身毛衣，下身穿浅蓝色牛仔裤，脚上穿黑色皮革鞋，这身打扮，在农村也是十分新潮的。 楚嫣然眼神犀利地望着姜秀丽，问道：“你的公婆，死在了自家炕上，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出去打工了的？难道他们的鬼魂告诉你，他们出去打工了？” “是他们之前说的，要去外地打工的！”姜秀丽说。 “之前哪一天？”楚嫣然冷然一笑，准备诈她一下，她说，“你的丈夫沈江海，都已经承认了！” “承认了？”姜秀丽反问，“他承认什么了？这个蠢货！” 楚嫣然说：“他说沈万三夫妇，是你让他杀的！你是主谋！” “什么？”姜秀丽瞪大了眼睛，不服气地说，“他为了自己活命，把什么都推到我的身上了？这个没出息的死男人！” 姜秀丽愤愤不平地说：“我嫁到他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一家子穷相，抠到让人头皮发麻！让人恶心！” “你和沈江海的夫妻关系不好吗？”楚嫣然问，“看你对沈家，怨气横生的，因为穷和抠，你才决定杀了沈万三夫妇？” 姜秀丽说：“我在坐月子前，跟公婆一起生活，我跟他们的关系，还算凑合！自从我生了孩子，他们可能觉得我跑不了了，就原形毕露！我在院子里种了点韭菜，准备包饺子吃的，可是都让他们夫妻两个给割了，他们吃了也就罢了，跟我说一声，我也不是不让他们吃！” 姜秀丽气得无以复加，她撩了一下自己额前的碎发，接着说：“你猜怎么着？他们把韭菜拿去卖了！” 楚嫣然没有打断她的话，继续耐心倾听。 生活中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很容易酿成大矛盾。 姜秀丽说：“家里喂了几只母鸡，我坐月子的时候，他们一只都不舍得杀了给我吃，还把鸡下的蛋都拿去卖了！” “每天剩菜剩饭端给我吃！好不容易熬到出了月子了，我自己能伺候自己了，我买个排骨，婆婆就说我浪费，我吃点好的，他们就能念我一天，说我不过日子！” “这些，是你杀了两个人的理由？”楚嫣然反问。 婆媳关系不睦，确实是一大问题，但是演变到杀人的，还真不多。 姜秀丽没有正面回答楚嫣然的问题，她说：“我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打个麻将，公婆每次看见我打麻将，都会对我破口大骂，开始我是忍着的，后来我婆婆太过分，她直接上来采我的头发！我公公见了，不但不劝架，反而冲上来，两口子一起打我！” “他们把我摁在地上，就像撕一只鸡一样，我看他们下地干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卖力！我是年轻，可是我打不过两个老东西！我的脸被那死老婆子挖得一道一道的！头发还被扯掉了一大把！”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决定要和沈江海离婚！” “沈江海不肯离，他也知道自己家里什么条件，我们之间也还有孩子！他说为了孩子，也不能离婚！我说只有沈万三夫妇都死了，我才不离婚！这个家，要么他们死，要么我走！没有第二种选择！没有妥协的余地！” 楚嫣然反问：“是你提出的杀了沈万三夫妇？” “是他提出的！他说他也受够了，从我进门，那老两口就不停地找事！他在我们中间夹着里外不是人，这些年，他也十分痛苦，不如杀了一了百了！”姜秀丽说。 “你们用什么方法杀的人？作案工具在哪里？” 姜秀丽说：“作案工具是一条绳子，我们先勒死了沈万三，然后又勒死了沈万三的老婆！绳子我烧火做饭的时候，烧掉了！” “为什么不处理尸体？” “没想好怎么处理！”姜秀丽说，“平日里，他们夫妻两个身体健康的很，如果突然一起死了，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只好丢在炕上不管。” 楚嫣然问：“后来邻居们苦不堪言，一直来找你们，你们就不怕事情败露？” “怕呀，怎么不怕！”姜秀丽说，“后来我们偷偷过去看过，人都烂得拾不起来了，到处都是蛆虫，那场景……我都不敢看，怎么收拾啊？！只好就那么样了，只能等肉全都烂完了，只剩下骨头的时候，再去捡了！” “你们胆子也真够大的！”楚嫣然说，“对邻居们也是谎话连篇，你们能骗得过邻居，还能骗得过经验丰富的刑警吗？” 姜秀丽低垂下了头，说：“是他们逼我这么做的，如果不是他们咄咄逼人，欺人太甚，我怎么会和沈江海一起杀了他们？就连沈江海都忍受不了他们，更别提我了！他们真是令人作呕！没有文化的文盲，越穷越难相处！” 楚嫣然将口供拿给宋青山看了，宋青山说：“我们的推断果然没有错，就是他们夫妻两个干的，只是没想到，两条人命，竟然是因为婆媳矛盾引发的！” 第160章 悬疑作家:幻与夜 楚嫣然说：“在底层人眼里，鸡毛蒜皮的事情，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底层人的认知水平很低的，穷不单单指的是财富，还有内心境界，内心贫瘠的人，看待问题就比较狭隘！” 沈万三夫妇也好，还是沈江海夫妇也罢，都是因为心穷，认知短浅狭隘，内心阴暗，又爱斤斤计较造成的。 认知阶层，是无法跨越的，他们的想法闭隔到什么程度，正常人是无法想象的。 宋青山和小李再次提审了沈江海。 宋青山说：“交代吧，你们是怎么把沈万三夫妇给杀害的？” “他们可是我父母！”沈江海继续嘴硬。 “不是我干的！” 小李说：“你的老婆姜秀丽已经交代了，因为婆媳关系不睦，才导致的悲剧！你继续抵赖，也没有什么意义，你和姜秀丽多次谎称沈万三夫妇出去打工了，就说明你们心里有鬼！” “她什么都说了？”沈江海痛苦地蹙眉，哽咽道，“我也不想啊！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 “可是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沈江海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说：“在农村，娶个老婆本来就难，他们还那么过分，坐月子的时候，我老婆连个鸡蛋也吃不上，剩菜剩饭不舍得倒，就拿给我老婆吃！他们会过日子，会节省，不想浪费，那就自己吃啊！干嘛让别人吃？” “他们一点边界感都没有，我老婆种点菜，准备自己吃的，他们问都不问，割干净了就拿去卖了！还打算偷了我老婆的首饰，拿去卖了！” “我老婆没有什么爱好，就好打麻将，结果他们看不惯，趁我不在家，两口子把她摁在地上打，打得头发掉一地，脸上也差点毁了容，这些年，我真的忍无可忍了，我的小家本来好好的，夫妻恩爱，儿女绕膝，结果他们两口子不停地在我们中间搅合，导致我们经常吵架！” “那次，他们打了我老婆之后，我老婆就闹着要离婚，我之前也说过他们很多次了，他们不听，还说我是老婆迷！娶了媳妇忘了娘！所以，我决定杀了他们，以绝后患！这样，我的世界就安静了！” 沈江海说：“那天，我和老婆买了很多好肉好菜，去我爸妈家里，我们准备了一桌饭菜，我在酒里下了点安眠药，他们吃了后，就昏昏欲睡，我们先是勒死了沈万三，后又勒死了她……” 宋青山说：“中国农村父母的边界感，确实很弱，百分之三十离婚案中，是因为婆媳关系不睦造成的！实在相处不来，可以分开过！” 沈江海说；“生完孩子之后就分开过了，但是他们还是不放过我，跑到我的家里来兴风作浪！他们打我老婆的时候，我们已经分开住了！” 小李说：“沈万三夫妇死后，为什么你们没有掩埋，而是丢弃在炕上不管，任由他们被鼠虫啃食？” 沈江海说：“如果我们给他们办丧事，村里人不就怀疑他们的死因吗？不会觉得他们死得蹊跷吗？我们哪敢办丧事？我嫌麻烦，就丢在那里不管了！” 宋青山说：“结果，你忘了。尸体分解的时候，会产生大量的尸臭味儿，让邻居们苦不堪言，他们能忍受一个多月，也是很难得！” 两个嫌疑犯都认罪了，案子尘埃落定。 夫妻两个都被判了死刑！ …… 最近网上有有一本悬疑小说非常火，是个新晋网络作家写的，书名叫《幻与夜》，碰巧，楚嫣然最近正在追这部连载小说。 小说写得十分扣人心弦，她几乎是一口气读完的。 书中描写的是男主江楠和两个女人之间的故事，男主的职业是一名职业作家，他英年早婚，大学毕业后就和同学陆辰夜结了婚，两个人婚后夫妻生活平淡，让他觉得索然无味，直到另一个女人的出现，他深深爱上了那个女人，书中多次大篇幅的描写，江楠与另一个女人顾幻灵的性爱描写，二人可谓是灵与肉的结合，让他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他开始盘算着离婚，但是妻子陆辰夜并没有什么错，她每日不辞辛劳地照顾着这个家，他没有理由和她离婚。 江楠以为他可以一直这样同时拥有两个女人，直到顾幻灵因为他迟迟不肯离婚，而提出分手，他开始慌了，为了挽留顾幻灵，他在家里频繁找茬，让妻子不爽。 他以为妻子陆辰夜一直都蒙在鼓里，其实并不是，陆辰夜知道一切，从她发现丈夫开始打扮自己开始，她就知道了，她找过顾幻灵，劝她离开自己的丈夫。 江楠得知真相后，处心积虑杀死了自己的妻子陆辰夜。 书中是这样描写的： 她躺在床上，睡得很安详，她的脸和从前没有什么变化，眼角没有皱纹，皮肤依旧紧致，但是我厌倦了她，我烦透了她，已经到了多看她一眼都恶心的地步。 我想和她离婚，但是她不肯！ 幻灵突然提出分手，我痛不欲生，我不想让她离开我。 陆辰夜就像一个碍眼的石头，堵在我的心口，有她在，我就无法获得快乐。 她最近有哮喘的毛病，我在她的水杯里，加了一颗安眠药的粉末，告诉她是治疗哮喘的药，她喝了！她睡得很沉，我悄悄端了一盆水，和一百多张洗脸巾。 我一张一张抽出洗脸巾，丢进水盆里，然后取出一张洗脸巾，覆盖在了陆辰夜的脸上，接着是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第六张…… 她的脸上覆盖了几十张湿润的洗脸巾，我发觉她开始呼吸困难，胸口剧烈起伏着，但是她服用了安眠药，根本就无法醒来。 湿润的洗脸巾隔绝了空气，她无法呼吸到空气，她渐渐不动了。 江楠并没有立即取走洗脸巾，而是在等了二十分钟后，确定她真的死透了，才取下洗脸巾，收拾干净现场的一切，悄悄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江楠便叫来了亲戚，说：“辰夜最近得了哮喘病，最近又有点感冒，昨晚突然喘不上来气，猝死了，我也是早上才发现的。” 第161章 悬疑作家:巧合 江楠流了几滴眼泪，显得很悲伤，没有亲戚怀疑陆辰夜是他杀的！ 就算是有人怀疑，法医来了尸检，查出胃里的安眠药，他也可以说是她失眠自己吃的，一颗安眠药也不是致死因，窒息才是！ 而她的窒息，完全可以解释为：是因为哮喘和感冒，鼻子不通气，突发的猝死。 陆辰夜的死，没有任何的外伤，也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甚至昨晚两个人都没有发生过争执，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这场谋杀，做得天衣无缝。 妻子陆辰夜很快就被拉去火化了。 办完丧事，江楠兴高采烈地找到情人顾幻灵，二人迫不及待地飞奔向彼此，紧紧相拥，热烈拥吻。 他的舌头探进情人的嘴里，与她娇小的舌缠绕，情人的娇喘让他欲罢不能，他觉得自己的魂魄被情人带进了云端，他横冲直撞的，抱着她，打翻了几个茶杯，将她推倒在餐桌上，发泄着这多日不见的思念。 …… 书中将作案细节，和情人之间的多次交合描写得十分详细，就连心理描写，也十分的细致。 这让学过心理学的楚嫣然觉得，这本书就是作者的内心独白，如果他没有杀过人，都不能将作案手法写得这么细致、这么逼真。 “他该不会是真的这么杀过人吧？” 楚嫣然有些怀疑，她动手检索了一下作家的简历。 巧合的是，作家的真名叫江一航，五年前结过婚，就在今年一月份，他的妻子因病去世，他的现任妻子名叫顾欣媚。 楚嫣然呢喃道：“胆子够大的啊，姓都没有改，顾幻灵的原型，就是顾欣媚吧！” 但是问题来了，他的妻子即便是被谋杀的，也早已经拉去火化，如今他的原配已经成了一捧骨灰，还如何查起？ 他真的完成了一场完美的谋杀！ 楚嫣然将这篇小说推送给了宋青山，她发消息给他：你看看这本小说！ 宋青山：好，我有空看！ 楚嫣然：不要有空看，现在就要看！ 宋青山：好！ 过了几个小时后，楚嫣然问：看了多少了？ 宋青山：看了一半，确实很精彩，但是也很香艳，你让我看这小说，是觉得我太木讷了吗？ 楚嫣然的脸一红，他竟然想歪了！ 她发消息给他：没有啊，你想歪了，你看完嘛！看完我再说！ 宋青山：嗯。 第二天晚上，楚嫣然在家里发消息给他：看完了吗？ 宋青山：女朋友让我看，我还能懈怠吗？一口气看完了，确实很精彩！ 楚嫣然：有什么感想？ 宋青山：什么感想？ 楚嫣然：嗯！ 宋青山：男女之间的情爱，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可以让人醉生梦死，甚至杀掉枕边人吗？我现在有点想和你…… 楚嫣然：想干嘛？正经一点！ 宋青山：怎么正经？我有点想你！ 楚嫣然：你有没有觉得，作者对作案细节，描写得太逼真了！好像是在写自传一样！ 宋青山：好的作家，是有这个能力的，不然他的书也不会火。 楚嫣然：不对，我查过了，他五年前结婚，原配在今年病故，他的现任，你猜叫什么名字？ 宋青山：什么名字？ 楚嫣然：顾欣媚。 宋青山：和他书中的情人顾幻灵同姓。 楚嫣然：现实中，他的原配病故，就在今年。书中对情人顾幻灵的样貌性格等描写，和他的现任妻子顾欣媚基本吻合，你不觉得巧合吗？ 宋青山：确实巧合，她原配妻子的尸体还在吗？ 楚嫣然：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让她的尸体保存到现在呢？早似书中所描写的那样，烧成一罐骨灰了！ 宋青山：我也怀疑，作者真的杀了自己的妻子，并将他与情人的故事，得意洋洋地写成了一本书。 楚嫣然：是啊，之前也有超级火的网络作家，写了一本盗墓小说，就因为太过逼真，被警方怀疑，带去调查，结果查出，他真的去盗过墓，结果那名网络作家就被抓了判刑了。 宋青山：这个作家江一航确实值得怀疑，但是死者已经烧成了灰，死无对证了，想要查他，犹如登天。 楚嫣然：他会因为新鲜感迷恋上情人，情人变成老婆后，身份转变，新鲜感早晚会淡的，到时候，他还会喜欢上更新鲜的情人，倘若那时，他再故技重施呢？ 宋青山：这个假设也成立，但是不一定会发生。 楚嫣然：是的，就算是死无对证，我们也应该调查一下，对吗？ 宋青山：你说得对，我们明天就去会一会这个风流作家——江一航！ 楚嫣然：嗯！ 宋青山：我想你怎么办？ 楚嫣然：每天都见，还想？！ 宋青山：想抱你吻你想和你…… 楚嫣然：想和我干嘛？ 宋青山：嫣然，你来找我，我亲口跟你说可好？ 楚嫣然：我才不上你的当！晚安啦！ 宋青山：好吧，晚安！ …… 第二天，宋青山和楚嫣然找到江一航的家庭住址，准备会一会他。 江一航的家住在城市的郊区，这里，是一片别墅区。 二人来到江一航的家门口，按响了他们家的门铃：“铃铃铃——” 一串铃声响起后，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谁呀？” “警察！” 开门的是一个身材纤细，面容姣好的女人，她长发飘飘，媚眼如丝。 她的身材虽然纤细，但是玲珑有致，是男人喜欢的身型，她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瘦，她皮肤白皙，唇红齿白，妩媚动人，就连身为女人的楚嫣然见了，都忍不住赞叹，这个女人是真的如书中的情人所描述的一般，身材火辣，气质妩媚，勾魂摄魄。 “你就是顾欣媚？”楚嫣然凝望着她，反问。 顾欣媚望着穿警服的二人，显得有些诧异，她说：“是的，你们找谁？” “你的丈夫江一航在吗？”宋青山问。 顾欣媚摇摇头，说：“不在，他有应酬，出去了。” 楚嫣然问：“你看过他的畅销书《幻与夜》吗？” 顾欣媚的脸颊上浮上一抹嫣红，她说：“看过一点，怎么了？” 第162章 悬疑作家:太入戏 “书中的顾幻灵，就是你吧？” 顾欣媚连忙否认：“不是的，他的小说是虚构的！” “你丈夫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可以在客厅等吗？”宋青山问。 “可以，可以！”顾欣媚连忙大敞开门，邀请他们进了门。 顾欣媚说：“二人先坐，我去冲杯咖啡！” 楚嫣然说：“谢谢，不用麻烦了！” 顾欣媚说：“不麻烦的，二位稍等！我丈夫他，待会儿就回来了！” 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警察来找江一航的意图。 顾欣媚冲了两杯咖啡，端到客厅的茶几上。 随后，她打了个电话给江一航。 “一航，刚刚有两个警察来找你，你快回来吧！” 电话那端的江一航说：“什么事儿？” “他们没说什么事，只是为了你的那篇最近很火的小说《幻与夜》。” “哦？为了我的小说，工作时间来拜访我？” 江一航十分疑惑，但是他还是在忙完事情后，赶回了家。 进门后，江一航说：“您二位是？” 宋青山和楚嫣然站起身来，宋青山说：“我们是市刑警大队的刑警，江先生，今天有事找您询问下。” “哦？”江一航的心忽然“咯噔”一下，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惊慌的表情。 “什么事？” 宋青山问：“那本最近网络上很火的悬疑小说《幻与夜》是您亲笔写的吗？” 江一航说：“鄙人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作家，但是也是十分鄙视代笔的行为，当然是我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没有代笔！” “是您的自传体小说吗？”楚嫣然直接问。 江一航愣了一下，说：“不是！” 楚嫣然莞尔一笑，说：“那为什么故事情节，和您的经历，高度吻合呢？书中的男主和您一样，同样是作家，原配妻子在婚后没几年就去世了，情人的名字叫顾幻灵，和您的现任妻子，同姓！这巧合，未免也太多了吧？” 楚嫣然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江一航脸上的表情：“还有，您在书中所描写的那些杀人手法，真的是高明啊！您是不是觉得，没有人分享自己的完美谋杀计划，是一种遗憾，所以将它写成了小说？！” “哈哈……”江一航大笑了两声，镇定自若地说，“这位警察同志，您是不是看小说看魔怔了？那一切都是虚构的呀！书里的一切，都是作者营造出来的幻象！没有事实依据的，小说就是小说，还请二位去查一下小说这个词的含义是什么！即便是电视剧，上面也会打一行字：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还请二位警察同志，不要太认真！” 宋青山淡淡一笑，说：“江先生，您为什么会想出这么高超的杀人手法呢？即便是陆辰夜的亲戚报了警，当时让法医解剖了尸体，也是查不出真实死因的，因为她刚好哮喘，有窒息死亡的风险，而且她的身上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脖子上没有勒痕，胃里没有致死药量，她死得悄无声息，无知无觉！” 江一航笑道：“二位是来跟我讨论小说情节的吗？真是有闲情逸致啊！最近刑警队很闲吗？是不是没有什么大案子，所以跑来找悬疑小说作家，研究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 “我们知道，你是不会承认的！”楚嫣然说，“你的妻子陆清晨，是不是也有哮喘病？她是怎么得上哮喘病的？” 江一航的笑僵在脸上，他听到对方讲出妻子的名字，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他道：“去年她得了一场感冒，断断续续很长一段时间才治好，从此就留下了哮喘的毛病。会写作的人都知道，取材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经过作家的巧思妙想，故事才会精彩绝伦！你们说名字巧合，我只是懒得取名字，随便一取而已，我怎么会傻到真的杀人？然后再写一本作案手记，发表在网上呢？二位真是看小说看得太认真，太入戏，太入迷了！” “哈哈哈！”江一航笑道，“不过这也说明我写作水平很高，代入感很强，警察都信以为真，找上门来，问我是否真的杀过人？！我有时候还写穿越小说呢，从现代穿越到秦国，难道我就是真的去过秦国，才能写出关于秦国的故事吗？当然都是虚构的了！关于秦国的一切，大部分是查资料，从各种史书中获得当时的风土人情，古代律法……” “你不要跟我们讲秦国，我们现在只谈《幻与夜》。”楚嫣然说，“我们可以搜查下房间吗？” “不可以。”江一航一口拒绝了，“拿出搜查令，否则一切免谈！你们平白无故怀疑我，我都没有赶你们出去，你们居然还想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搜查我的家？” “只要是杀人，总会留下痕迹的。”宋青山说，“没有天衣无缝的完美谋杀！” 顾欣媚笑笑，开始打圆场：“一本小说而已，二位太入戏了！喝咖啡，一会儿凉了！” “不用了，谢谢！”楚嫣然转过头，望着宋青山，说，“我们先回去了，不再叨唠了！” 宋青山也站起身来，二人朝门外走去。 “慢走，不送！”江一航没好气地说。 顾欣媚送客送到门外，然后友善地微笑着和他们挥挥手。 她转身回到客厅的时候，她看见江一航的脸上有不悦之色，她走过去，说道：“这本小说真的有那么火吗？都把警察招上门来了？” “他们是破案破魔怔了！”江一航说，“巧合怎么了？很多作家写书，都会在生活中取材，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陆清晨真的是死于哮喘吗？”顾欣媚突然问。 江一航抬起头，深深凝望着顾欣媚，他突然冲过去，抱住顾欣媚，深深吻上她的唇瓣，她的嘴唇很柔软，很性感，让他欲罢不能。 “一航……”她轻吟。 他用吻堵住了她的嘴：“难道你也怀疑我会杀人？怎么会呢……” 第163章 悬疑作家:蘑菇 江一航一边啃咬着顾欣媚柔软的唇瓣，一边呢喃：“不会的，那都是虚构的……不要提那些，不要提陆清晨，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我的怀里只有你，我的心里只有你……我想要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此刻，我只想要你……” 顾欣媚完全招架不住，软得像一团泥，任由他拿捏。 他突然抱起她，将她丢在沙发上，然后饿狼一般，扑了上去。 他啃咬着她白皙的脖颈，炽热干燥的手在她平滑的后背上游走着，燃起一团团火苗。 顾欣媚闭着眼睛，柔软灵活的小手，摸向他的小腹…… 她解开了他的皮带，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一航，一航……我要你……我只想要你……” …… 激情过后，顾欣媚问他：“为什么警察会怀疑你杀了陆清晨啊？” “还提？”江一航伸手，捏起她尖尖的下巴，说，“他们的职业说刑警，他们看谁都像罪犯！不是说过不要再提那个女人了吗？她都已经死了，再也不用横在我们中间了……” “你真的那么厌恶陆清晨吗？当初为什么要娶她呢？”顾欣媚反问。 江一航说：“婚姻是索然无味的，我和她结婚以前，感情也还好，只是婚后，很多生活习惯不同，经常发生争吵，我对她也没有那么强烈的生理欲望……” 他凝望着顾欣媚，深情款款地说：“你就不一样了，你那么温柔，那么有味道，我喜欢你的长发，喜欢你玲珑有致的身体，喜欢你柔软的嘴唇，喜欢你的体贴，我喜欢你的一切……” 顾欣媚伸出纤细个胳膊，勾住江一航的脖子，撒娇道：“不愧是作家，说起甜言蜜语来，无人能及无人能比……不过，真的说到我的心巴上了，我喜欢。” 顾欣媚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道：“你说警察还会不会再来啊？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了吧？” 江一航说：“他们来就来，我们还怕他们不成？判案要靠证据的，而不是臆想猜测！我写的小说是虚构的，他们能靠一本虚构的小说来定我的罪吗？陆清晨已经烧成灰了，就算她是我杀的，法医能从一捧灰里找出什么有用的证据？更何况，陆清晨不是我杀的，她是自己病故的……” “她真的是病死的？”顾欣媚挑眉，唇角挂着笑意反问。 “你都问了多少次了！”江一航伸手，刮了一下顾欣媚坚挺的小鼻子，说，“我犯得着杀她吗？她是我的妻子，爱情不在了，还有亲情在呢！” …… 宋青山和楚嫣然离开江一航的家后，直接去了刑警大队。 楚嫣然说：“看江一航的反应，很让人怀疑，他虽然时常用大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心虚的。” 宋青山说：“死无对证，也没有理由搜他的家，搜查证据。就算有，估计也早就被他销毁了。” 楚嫣然说：“如果人真的是他杀的，他能将作案经过详细记录下来，并且发表到网上，说明他是一个十分自恋且自负的人，而这样的人，只要杀过人，就还会想杀第二个，因为他完成了一次完美谋杀，并且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这种快感，会刺激他去犯下一次案！” “那他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宋青山反问，“他的第二任妻子吗？” 楚嫣然说：“这个不清楚，我们要时刻关注他的动向，他的微博博客，以及他经常发表小说的网站，看他有没有新书发表了，他的新书，又谱写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有些作家，会谈无数次恋爱，来激发灵感，而他，会不会是那种，杀人找灵感的人呢？不过，这些都是我的推测，没有证据，不敢断言。” 宋青山说：“那我们就悄悄关注他的新动向。” 楚嫣然做了个ok的手势。 下班后，宋青山来到楚嫣然的办公桌前，说：“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我做给你吃！” “你的厨艺，我有点儿不敢恭维啊！”楚嫣然想起那次办“槐树之谜”的案子时，吃过他和王展鹏一起做的黑暗料理，虽然不能说难以下咽吧，但确实是也不怎么好吃。 “那我们去饭店？”他反问。 “你有买菜吗？”她问。 宋青山说：“一起去买，可好？” “好啊！”她应道。 她知道，他之所以请她去家里一起烧菜，而不是去饭店，是想跟她多待一会儿。 二人携手同行，来到夜市，买了些蔬菜。 路过一家卖蘑菇的菜摊时，楚嫣然望着那一捧捧长势喜人的蘑菇，指了指，说：“我们买点蘑菇吧，青山，你喜欢吃吗？” 宋青山说：“喜欢。” “掌柜，称点蘑菇！”楚嫣然挑了两个饱满的蘑菇，放进了塑料袋里，让老板称重。 “好嘞！” 老板称了称，说：“正好17块！” 楚嫣然接过那袋蘑菇，她挽着宋青山的胳膊，朝他家的方向走去。 二人在厨房忙着洗菜摘菜，像一对小夫妻一样。 蘑菇被她随手丢在了厨房的台面上。 宋青山开始烧第一个菜，楚嫣然就拿了菜刀，开始切香肠。 才切了一半，她就剧烈咳嗽起来，并且还伴有难以克制的轻微哮喘。 原本，她没有哮喘这个毛病的。 她突然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突然会难以克制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感冒了？”宋青山关闭了煤气灶的火焰，丢掉了炒菜勺子，走过来握着她的胳膊，紧张地问。 楚嫣然摇摇头，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嗓子眼儿有些痒，就克制不住自己，一个劲的咳嗽！” 楚嫣然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对宋青山说：“青山，你说陆清晨的哮喘，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让她哮喘？一个健康的人，接触了过敏源，也会突发哮喘的，如果有人故意将引发哮喘的东西，比如说花粉之类的植物摆在她的卧室，她就会哮喘，并且也认为自己得了哮喘，而从不怀疑，是有人故意让她得上哮喘的！” 第164章 悬疑作家:孢子 “过敏源？”宋青山盯着楚嫣然，一时没有想到，厨房里有什么过敏源，让楚嫣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楚嫣然打开手机灯，照向装满蘑菇的袋子。 “看——”楚嫣然说。 通过强光，他们看见蘑菇在释放孢子，孢子从菌褶中喷散而出，随着气流飘散在空气中，如同烟雾一般。而这些孢子，如果不照射强光，人的肉眼是看不见的。 “蘑菇孢子可以损伤人的免疫力，是不能养在卧室的！”楚嫣然说，“我突然想起，那天我们去江一航的家，看到他卧室里，就摆着一盆蘑菇。” “大量孢子漂浮在空气中，形成孢子雾，有过敏体质的人，吸入较多的孢子后，就会引发咳嗽或哮喘症状，有些人还会起疱疹……”宋青山说，“如果陆清晨的哮喘，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他步步为营，一步一步将她推入死亡的深渊。最后还能全身而退，死无对证！真的是高智商犯罪！可以说，他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 “他是个悬疑作家，智商高是肯定的了。”楚嫣然说，“只是，他还会不会手痒，做第二次，为什么一切都结束了，那盆蘑菇还没有被清理掉？” “难道他还有第二个目标？”宋青山疑惑道，“会是他心爱的顾欣媚吗？” 楚嫣然说：“一个喜新厌旧的男人，你觉得他会迷恋她多久？一个女人的身体，即便是再完美，也会有腻的一天！她对男人的吸引又可以维持多久呢？一个厌倦了妻子，就可以狠心将其杀害的男人，必然是一个薄性寡义之人，一个薄性寡义的人，是自私自利的，这种刻在骨子里的自私，是不会改变的！” “那盆蘑菇，是不是代表着，他正在进行第二场谋杀？”宋青山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们应该做点什么了。” “是的，宋队！”楚嫣然点点头。 宋青山说：“明天，你再去一趟江一航的家，如果顾欣媚一个人在家的话，你可以旁敲侧击的，问一问，她是否知道家中的过敏源，会引起人哮喘。” “嗯！” “那现在，我们把这个蘑菇烧了，免得它在这里释放孢子，让我心爱的人咳嗽。” 宋青山一把抓起蘑菇，丢在洗菜盆里，扭开了水龙头，水流哗哗地流淌下来，将蘑菇完全浸泡在了水中。 楚嫣然望着一脸认真的宋青山，她凑过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宋青山受宠若惊，耳朵都红了。 楚嫣然觉得他的样子很可爱，便微微笑着，静静看着他烧菜。 “干嘛这样看着我？”他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想要把你的样子，深深刻进我的心里。” “每天都见面，还怕以后见不到吗？” “即便是每天都见面，我也很想你。”她说。 “真的吗？”宋青山有些不相信。 “真的。”楚嫣然从身后圈住他的身体，将自己的头依靠在他的后背上，微微闭上眼睛，很温暖，也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