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我用wtw完美通关》 第1页 [bg同人] 《（综漫同人）我用wtw完美通关》作者：鹿蜀x【完结】 文案： 作为一名精通各种游戏的玩家，[玩家]有着丰富的游戏操作经验。 她擅长亲手操作角色，使角色主动推进或主动避免某些剧情，以达到故事线的最优解。 [玩家]进行过的最优秀的一局，莫过于操作水门，以极其精（骯）湛（脏）的走位意识和优（下）秀（作）的战略布局成功打通忍界大战，为世界迎来和平。 而[玩家]是某漫画角色粉。 在iivv不做人的剧情展开后，她获得了操作wtw的机会。 ——如何使用wtw逆转最新话餵屎剧情，完美速通粪作漫画？ 第1话：先杀脑花。 第2话：手指餵狗。 第3话：清空咒术界烂橘子。 第4话：和咒灵签订敢杀人就杀你条约。 …… 第98话：打破次元壁。 第99话：一拳打爆iivv。 第100话：光速作画，为漫画重置一个完美结局。 反转了反转了！便当角色都復活了，而且所有的伏笔都被填上了！ 《粪作漫画》，好评完结！ —— 小剧场1： 玩家：你知道飞雷神之术的正确用法吗？ 四代目（不详的预感）：……？ 于是玩家操控了水门，在敌人身上留下术式。开上帝视角看见敌人睡觉了，瞬移过去给人一刀；敌人洗澡了瞬移给人一刀；敌人如厕了………… 忍受不了长期精神与身体双重折磨的忍者们纷纷向木叶村四代目投诚，忍界从此迎来长久的和平。 喜提「战术大师」、「（骯脏的）木叶金色闪光」名号的四代目内心是崩溃的： ——她才是战术大师！她心最脏！ 小剧场2： 玩家：我要搞掉咒术界烂橘子，请问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某窟卢塔族遗孤：这个我熟，总之先掌握人脉。 某金髮甜甜圈：这个我熟，总之先干掉老闆。 某代号波本的公安警察：这个我熟，总之卧个底先。 某四代目：这个我熟，……等等玩家你不会又要——！ 玩家：诶嘿，哪儿这么多门道，全图图掉得了。 小剧场3： 四代目：玩家的真名？什么，原来你还不知道吗？ 波本：竟然有人不知道她的真名？ 亚瑟王：玩家的真名？她不是叫……（被捂嘴） 其他所有人：所有风云人物都知道她的名字！但你猜，谁还不知道她的真名？ it’s you~~！ wtw：？？？！ —— 来到现实世界后的wtw：所以，你的真名究竟是什么？ 玩家：不是，我真以为你是为了打爆iivv才来这边的。 玩家：……你应该只是顺带才来问一下我的名字，对吧？ wtw：诶嘿☆ wtw：你觉得呢？ ———————— 食用说明： 1灵感来源于贴吧手操梗，包括文案上的手操水门也是 2wtw是无下限（一种术式），女主是无下限（一种形容） 3对lmsn、脑花、咒灵众不太友好，反派粉慎入 4剧情流练笔作 5作者精神状态良好，真的 内容标籤：少年漫 第四天灾 团宠 主角视角[玩家]互动很多 一句话简介：如何用wtw完美速通咒术界 立意：勇于追求自由 第1章 1 玩家是一名咒回粉。 准确的说，她对咒回这部作品本身没有太大的情感偏好。只是因为尤其喜欢其中的角色，所以对这部作品、对作者jjxx也有了一些爱屋及乌。 但这一切的感情，止于她真心喜欢的角色被腰斩的那一话。 曾经的爱有多深，现在对作者的恨就有多深。玩家真是恨透了iivv把角色当做工具一般用完就扔的尿性，对曾经喜欢过的角色也快患上强烈的ptsd，再不敢多看一眼。 看见漫画那一话的时候，玩家拉着基友哭诉了一整晚。 一整晚都不够，玩家实际上是发了一个周乃至一个月的疯，摆满整个房间的谷子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内全部转手卖了出去。这样还不够出气，她的这种疯还有继续持续下去的趋势。 而一切的开端，源于基友那句乌鸦嘴。 可能是实在看不下去（也受够了）她这样抱怨下去，基友在和玩家聊天的时候顺嘴说道： 「你说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穿进咒回世界里，改变个剧情什么的……」 「我现在对他们只有恨。而且，」 玩家咬牙说道：「我就算穿进咒回又能做什么，我只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死废宅罢了。说不定穿进去的第一秒就作为普通人死在看不见的咒灵手下呢。」 「对哦。」基友从善如流的改了设定：「那假如你游戏里的满级大号穿进咒回世界里……」 玩家竟然还真的沉思了一秒：「你是说哪个游戏的满级大号？」 「就是我们最近玩的那个。你不是已经通关了好几个世界了吗？」 基友的消息发过来的时候，玩家有一瞬间的幻视，似乎看见了那个游戏中的乌鸦头在对她说话。 「就是那个以「改变剧情，不留遗憾」为卖点的那个游戏……」 第2页 「我记得，你刚通关的上一个世界，好像是火影世界吧？」 基友在那个游戏中选择的初始种族是鸟人，和玩家一样。基友的本意是想cos天使，进游戏后却发现所有的鸟人都只能设定为黑色翅膀，和印象中的「天使」大相迳庭。 ……这根本就是乌鸦嘛！ 基友一怒之下将其角色命名为「克罗」（crow），学的也都是乌鸦系的技能。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仅在游戏中捏造出来的角色——克罗，如今却仿佛真实出现在玩家面前。 玩家想起来，克罗有个技能叫做「乌鸦嘴」。 效果是，「说出口的厄运必然会发生」。 可玩家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 ……这不是游戏中的设定吗？！ 而且，「穿越进咒回世界」，真的能算是「厄运」吗？ ……好吧，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是。 玩家穿越后一睁眼，就看见常威在打来福。 ……啊不是，是伏黑甚尔在打五条悟。 玩家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也是她穿越的时机太巧。几乎是在刚认清环境、接着判断出映在视网膜中的那两人分别是谁—— 她甚至连「啊，这莫非是什么cos？还原得好逼真啊」这样的感想都没时间作出，就见下一秒，锋芒闪过，那把刀准确无误的插进了五条悟的喉咙。 伏黑甚尔的手没有一秒的犹豫。干净利落的再加大了力，斜斩下五条悟的胸膛。 血液溅射出来。五条悟倒在地上。 玩家就立在五条悟身旁，眼睁睁的看完了这一幕。 一直到血滴溅过她的侧脸。有几滴飞向她眼睛，她下意识的眨了眨眼。 再麻木的、大脑仍维持着一片空白的状态，玩家机械性的擦过脸颊。 可她的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留下半分血痕。 血液透过她的身躯，没有阻碍的洒了一地。 就好像她根本不曾存在过一般。 「现在的科技好发达啊，3d竟然做得这么逼真了吗？」玩家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捧场的这样说上一句。 她胸腔里没有太多情绪，就这样麻木的蹲坐在五条悟身旁。 五条悟眼睑微颤，像是用尽最后的力量一般，他将目光转向了她。 「你是谁？」 在已经建立起来的连结之中，五条悟的声音迴响在玩家脑海。 伏黑甚尔似乎已经确认了敌人的死亡，完全无视了玩家，转身就走。 玩家知道甚尔要去做什么。他要去杀星浆体。必须得阻止他。如果要改变剧情的话，首先得从这里开始。 ——如果这里真的是咒回世界的话。 明明上一秒还在和基友诉说着「我要穿进咒回世界鲨了iivv」（*基友：不是，咒回世界里面哪儿来的iivv啊）、「我要亲自鲨了咒术高层烂橘子我要亲自鲨了傻*咒灵刀了真人刀了脑花刀了两面宿傩」，结果有朝一日，当她梦想成真—— 玩家微微张了张嘴唇，却发现自己失去了穿越前的嚣张。玩家的声音出乎意料的颤抖着，哪怕是在自己脑海中。 「我是……」 如果未来真的会遵循iivv的意志，无数人惨死在咒灵手下，五条悟也会被…… 如果早就知晓他不会因此而死，玩家本应感到从容。 可偏偏是在这一刻，面前失去意识的身躯与漫画中的画面重叠起来。 一帧一帧的，全是惨状。 「我是谁不重要。」 明明本意并非如此，玩家却给出了近乎冷酷的回答。 她专注于现状，飞快的给出了她的建议： 「我体内有剑鞘，再加上你的反转术式，应该能让你更快恢復。……」 她知晓之后的剧情。也知晓此刻的五条并非真正的死亡，还能经此一战领悟「反转术式」，以及另外两个技能。 「……剑鞘？」 玩家并不回答，只是说道：「我可以更快速的帮你治癒伤势。但是，需要借你的身体一用。不用担心，在你恢復意识能够自主行动之后，我会把控制权交还给你。……只需要短暂的一些时间便足够了。」 五条悟陷入了沉默。 或许是已经失去意识，他许久都未曾回答。 玩家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她颤抖着手，轻轻触碰向五条悟的面庞。 ……没有温度。 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一直到真正触碰到五条的脸颊、手指却透过了他的五官之后，玩家才意识到。 她并非作为人类，也并非作为咒灵。 正如乌鸦嘴的基友所预言的那样，她变成了自己游戏中的满级主角。她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却再没有人能看得见她，她亦无法对这个世界产生任何干涉。 ——要改变这一切。 玩家胸膛之中翻滚的是喜，是悲，这时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要改变的话，就得从星浆体开始。这是我现在能够做到的事情。」 玩家握紧拳头復而松开，她垂眸重新看向了身前的五条悟。 「再这样下去，天内理子会死。不仅如此，还有夏油杰、百鬼夜行、羂索……以及两面宿傩，他们都——……」 玩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干脆中止了话头，整理思绪后重新说道： 「但我会改变这一切。」 第3页 玩家玩游戏时的初心，是「改变剧情，不留遗憾」，正如游戏宣传的那般。 她曾经想要改变那些令她愤懑的一切剧情。 并且，她做到了。 「所以……」 「相信我吧。」 「听起来很有意思不是吗。」 这一次，切切实实的。 「去尽情的大闹一通吧。」 玩家碰触到了五条悟仍旧温暖的皮肤。 —— 「伏黑——甚尔！！」 听见唿唤，甚尔回过头去，微张了嘴，似本想说些什么。 却在目光触及到他的身影时突然闭了嘴，似笑非笑的，甚尔显出一些古怪神情来。 「没想到你还活着——我本想这么说。」 甚尔微微伏下身子，摆出迎战姿势，正面对身前的人：「但我想，我最应该问的好像不是这个。而是……」 「——你是谁？」 甚尔注视着面前「五条悟」的一举一动，逐渐收敛了笑容，有如蓄势待发的勐虎，紧盯猎物。 而「五条悟」是这样回答的： 「初次见面。你好，伏黑先生。」 伏黑甚尔只觉得从「五条悟」嘴里一本正经喊出来的这声「伏黑先生」的威力，比被一拳打在他下颌骨上的威力还大。 老实说，非常噁心。 像是某种精神冲击，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止不住的就冒出来了。 但「五条悟」本人好像丝毫没察觉到违和，仍用标准的敬语对甚尔说道： 「我希望能够阻止您去暗杀星浆体。所以接下来的行动中如果有所冒犯，实在是情势所迫，还请您见谅。」 伏黑甚尔感觉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停不下来了，他现在手抖得就像帕金森一样，就想把手里的这把刀插/进冒牌五条悟的脑子里去。 「五条悟」显得十分拘谨，还向甚尔微微弯了弯腰才继续说了下去。 但当「他」抬起头目光望过来的时候，甚尔发觉了「五条悟」显露出的、再熟悉不过的眼神。 观察了他们这么久，甚尔早就见惯了五条悟时常挂在脸上的这道笑容。带着狂傲，还有无与伦比的自信，里面不含半分谦卑。是独属于五条悟的笑容。 这笑容不像是别人能模仿出来的。 那一瞬，甚尔都觉得，五条悟这傢伙不会是故意说敬语、故意表现出鬼上身的模样，就为了诈他一下吧？ 但也仅仅是一瞬而已，「他」的笑容迅速消失，说话时「五条悟」又恢復了十分讲礼貌的正经模样： 「啊、对了，至于我的名字……」 对方又一次向甚尔露出了友善而亲切的笑容： 「你可以称唿我为［玩家］。」 第2章 2 在现实之中，玩家的职业就是［玩家］。且并非是专一于某个固定类型，而是精通于所有领域的游戏玩家。 听起来好像非常不可思议，但玩家就是有着这样的天赋。不论是rpg、冒险、解密、射击……乃至于音游乙游galgame，玩家无一不精。 哪怕是个正常需要耗费50小时以上的小黄油，玩家也能在3小时以内收集全cg打出所有隐藏结局，全程贤者状态的把这个游戏给你玩成竞时速通。 所以，玩家又被赋予了另一个称号： 「天才玩家m」。 ——不论玩什么，都能够给你一命通关。 于是，在《smileworld》发售之后，理所当然的，玩家也加入了游戏。 对玩家来说有些难得的，她竟然沉溺其中。 《smileworld》以「改变剧情，不留遗憾」为卖点，虽然它本质上是一个单机文字向攻略游戏。 在游戏中，玩家需要操纵自己的角色进入不同世界，而在这些世界中发生的故事会根据玩家的选择而产生不同的改变。 这个游戏中的大多数世界，要么在原本的故事中便抱有无可挽回的遗憾；要么更是直接以悲剧收尾，变成了许多人心中的一道疤。 正是因为每个人都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在游戏中能给予自己喜爱的角色们一个圆满的结局。所以这个游戏一经发售便立刻爆火，游玩者众多，几乎快要挤爆伺服器。 玩家便是其中的一员。 当然，这个游戏的难度觉不容小觑。卡关的数不胜数，打出be死档的更是多如牛毛。 只是因为是玩家，所以她才能在第一时间便挤入了游戏群体中的第一梯队，顺风顺水的一命通关了数多世界。 之后更是直接成了这个游戏的攻略大佬，无数底层玩家每天嗷嗷待哺，就等着她的攻略过日子。 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她的角色，本已站在了游戏世界中的金字塔顶端。 资源丰绰、战斗力拔群。她所掌握的各式技能也保证了她在各种高危世界横着走的可能性。 ……如果，没出现眼前的意外的话。虽是第一次身披游戏里的角色，玩家仍旧万分熟练的扫视了一眼自身的角色信息。 技能： -飞雷神之术（波风水门） ［已锁定］ -黄金体验镇魂曲（乔鲁诺·乔巴拿） ［已锁定］ …… …… -枪炮魔法（巴麻美） ［已锁定］ -绝对时间（酷拉皮卡） ［已锁定］ 第4页 -excalibur（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已锁定］ 不知是bug还是别的什么缘由。不过《smileworld》中没有咒回世界，咒回世界里应当也不会见到《smileworld》中的角色。 如此想来的话，既然是压根不存在、「我」亦不曾见过的人们——玩家再确认了一下这个帐号曾经获得的游戏cg，也全都变成了灰色。 他们共同经歷的过往被抹消，从他们身上获得的技能自然也无法再使用了吧。 还得想办法再把这些技能给拿回来。玩家想道。 不过本来以为用满级大号穿越进咒回会是一个割草无双向展开，那样的话说不定我还真能够疾速完美通关咒回世界呢？ 结果谁知道我全部技能被封，只能把无双类游戏玩成魂向展开。 ……行，也行.jpg 玩家丝毫不慌，只是露出笑容，友善而亲切的正对面前的黑髮男人： 「初次见面，你可以称唿我为［玩家］。」 「玩家？」甚尔挑起一边眉毛，半是嘲笑的答道：「这又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不过无所谓。」甚尔摆好架势，悠然自若的结束了闲谈：「我不在乎你叫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也不在乎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是如何操控了五条悟的身躯。这些都无所谓。」 「……但既然你说要打，我想你应该有了相应的觉悟了吧？」 甚尔看上去准备好再战了。他根本就是跃跃欲试，蓄势待发： 「我能杀了你第一次，就能杀了你第二次。」 对方台词已经说完，这就是要开启战斗轮了。虽说本质上是个死宅，但谁还没点勇夺奥运会冠军的心呢？ 五条悟虽然还身负重伤尚未痊癒，体力也被消耗得所剩无几。但就这水平，也足够吊打现实世界的一百个、一千个玩家本尊了。 怀着终于坐上了高达驾驶座的激动心情，玩家正准备一展拳脚与甚尔大战三百回合。玩家顺势瞥了一眼五条悟自身的技能面板： -六眼（未开启）（mp不足/暂不可使用） -无下限术式（mp不足/暂不可使用） -术式顺转『苍』 以及显示灰色不可使用的三个技能： -反转术式（加载中） -术式反转『赫』（加载中） -虚式『茈』（加载中） 和同样是灰色的：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再看向五条悟的hp与mp，正在缓慢回覆中，应该是自己的被动技能加上五条悟本身刚刚习得的反转术式逐渐发挥了作用。 兴致勃勃的，玩家当即就打算来一发传说中的『苍』。 但初次驾驶高达……不对，初次使用五条悟的身躯，果然没有想像中的那般顺利。 首先最基础的，他们这两个人的身高就完全不一致。不仅没没摸索出『苍』的使用方法不说，还差点被自己小腿绊了个踉跄时，玩家满是悲愤的脱口而出：「woc腿长了不起啊！」 再来不及多抱怨几句，甚尔已经手持特级咒具『天逆鉾』欺身而上，直直插向玩家——准确的说是五条悟的腹部。 在甚尔看来，「五条悟」就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行的三岁稚童，迟半拍意识到攻击之后才想着躲避，却手脚不协调的差点先把自己绊倒在地上。 ——就这水平，还想着再挑战我？ 就算让「他」一只手两只脚，甚尔确信，自己也能够单手把「他」解决掉。 事实也的确如此。 玩家全不及反应。 在甚尔看来，就是无所行动的呆立在原地。 ——结束了。 甚尔手持天逆鉾，准确无误的贯穿了玩家——准确的说是「五条悟」的躯体。 然后扭转刀身，就像上一次贯穿五条悟脖子时那般，斜斩向对方侧腹时…… 就像是穿过一团空气。 贯穿对方躯体的刀身上，亦没有沾染任何血迹。 白刀子进，白刀子出。 即便是甚尔也有过一瞬的惊愕。 ——不是术式吗？ 玩家无视仍然插/在自己身躯中的武器，迟半拍看向了面前的甚尔： 「你的攻击不会对我奏效的。」 虽然她获得的攻击技能全被锁定，但两个被动技能，以及角色自带的唯一一个技能仍然可以使用。 玩家坦然的对甚尔说道：「任何攻击都不会对我奏效，亦不会对我产生伤害。」 甚尔终于明白了玩家的底气从何而来。 他拿的可是天逆鉾，能够强制解除对方发动中术式的特级咒具。正是依靠这个能力，他才破解了五条悟的『无下限』，成功斩杀了五条悟本人。 可是，再轮到现在这名「五条悟」时—— 仍是天逆鉾，刀尖却没有任何砍到东西的实感、没有穿过肉身时的阻力。 甚尔重新审视了面前的玩家：「『无下限』？」 「不是啊。」 玩家还很好心的解释道：「你应该也清楚吧，无下限这样的术式会被你的咒具强制解除的。」 甚尔心中存疑，但也确信了天逆鉾作用有限。当即切换咒具，拿出了能够直接切断灵魂的釈魂刀。 玩家好像意识到了反正她也躲不过，干脆站原地当靶子，不作防御的让甚尔打。 结果却与上次一样。 第5页 甚尔看向了那双湛蓝色，却并非「六眼」的眼睛。 玩家仿佛没意识到甚尔的攻击，只是伸出手，似想抓住甚尔手臂。 她对甚尔说道：「其实我是和平主义者来着。」 武器再次穿过了她的身躯。 与此同时，面对玩家抓来的手，多年的战斗经验让甚尔立刻察觉到危险，当即退远，戒备的注视玩家的一举一动。 然后，果断地，甚尔再次採取了伏击战术，利用环境，将自身藏匿在了森林之中。 玩家不以为意，对着空气，就当是对着甚尔说了： 「抱歉，我个人其实很少用这个技能，因为每次用了都会被对面骂噁心。之后可能会多有得罪……」 「说起来水门每次看我用这个就掉好感，他宁愿我用飞雷神瞬移去戳敌人屁股。可我这次真的别无选择，他看见也一定会原谅我的吧……」 空空荡荡的场地之中，只剩下了玩家一个人满是落寞的踢着石子。 藏匿在掩体后方的甚尔的看见的却是，玩家的眸子如鹰隼。「他」分明站立于地，却像是在空中投下了视线，早已将需要的情报熟稔于心。 ……或许是巧合。 甚尔心下一沉，抬眸时正对上玩家的目光。 「给你一个提醒好了。」玩家双手合十，忏悔一般向着甚尔的方向说道： 「接下来只要被我碰到哪怕一次，都算你输。」 第3章 3 其实甚尔猜测得不算错误： 玩家的确有一个足以当作杀手锏的强力技能。可是，她不使出来，是因为玩家想要扮猪吃老虎，把大招留在最后耍帅吗？ 不，是因为她没法使出来。 当玩家对甚尔伸出手，甚尔当机立断拉开距离，这个反应是正确的。 玩家使出那个能力所需要的必须条件，是「碰触」。 不甚熟练的暂用着五条悟身躯的玩家，在躲猫猫竞赛中根本不具备任何优势。 没看见持有「六眼」的五条悟都对搞伏击战的甚尔无可奈何么？更何况玩家现在还无法开启六眼呢！ 甚尔也是看准这一点，不留余地的继续了下一波攻势。 他已在内心估算好了玩家的实力。再在其之后，甚尔预测过对方可能的行动，当然也已在脑中盘算出数十种对于「无法造成伤害」这道题目的解法。 本来甚尔就不是会与敌人正面交战的莽夫类型。身为经验老道的赏金猎人，玩家早已在原着中见识过他的谋略。 正因为是「伏黑甚尔」，五条悟才会败北。 如果小看了他的老奸巨猾，反而会吃上大亏。 与动画中相同的战术似乎一模一样的復刻在了玩家眼前，也多亏甚尔看得起她。 梅开二度，甚尔又一次放出虫群，使出了人（虫）海战术。 这一招对于持有「无下限」的五条悟来说，顶多只能遮蔽视野，算是一点不大不小的麻烦； 但对于失去了技能保护的玩家来说，虫群的攻击却是会切实落到她身上。 玩家微微伏下身子，预估着战斗形式。她并没有行动。 虫子的攻击从玩家瞬间变得透明的身躯中穿过。与上一次一样，甚尔仔细观测着虫群每一波攻击时的反应。 虫子的攻击依然无法对玩家奏效。 就如先前的特级咒具一般，不论是怎样的攻击，不论源于什么角度什么方向，都像面对空气一般，直透透的穿过去了。 不过，玩家的体力似在被消耗着。 她不时会侧身，最小幅度的、以特定角度躲避虫子的攻击。同时睁大了眼戒备的四处张望着，提防甚尔随时可能袭来的攻击。 看来这傢伙虽然操控了五条悟的身体，但并没有获得像本尊一样使用「六眼」的能力。 甚尔思索着，又想到了方才他刚隐入森林中时，玩家准确无误投来的视线。 ……是巧合吗？ 玩家额角的汗珠渐密，不知不觉间已凝成一滴，顺着侧颜滚滚滑落。 「他」看起来是真的无计可施。 更何况，「他」所使用的五条悟的身躯本就身受重伤。不论从各种角度来说，这傢伙都应该是强弩之末、再无反抗的余裕了才对。 刚刚与「他」对视时那一瞬间产生的战慄感，莫非是他的错觉？ 甚尔微微眯起眼，重新打量过玩家的行动轨迹之后，突然发现了盲点： ——如果真的不存在弱点、任何攻击都无法对玩家造成伤害的话，面对虫群，那「他」为什么还要躲避呢？ 玩家为什么要保持戒备？ 有什么，是需要「他」戒备的？ 玩家在明，甚尔在暗。 男人隐匿于森林之中，犹如伏击的勐虎，随时准备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经不起消耗的当然是玩家。 玩家看着下滑的体力槽和源源不绝的虫群，干脆一了百了，顺着自己的玩心又一次使用了『苍』。 仅仅一次的绝招，还因为她不熟悉技能浪费了半天前摇时间，最终击落的虫子不过九牛一毛，但好歹算是清除了一些虫子。 用完之后她就立刻看见界面标红： mp已不足。 技能『苍』剩余使用回数：0次。 玩家像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黔驴技穷啊黔驴技穷……」 第6页 「真没其他绝招了，该想想下一步怎么打了。」 虽是嘆着，玩家眼中却没有半分放弃的意思，眼中反而燃起了更为明亮的光火，有些兴奋的看向四周。 「好不容易有机会附身五条，虽然说是盗号登录，但总不能初战就败北给他老人家脸上抹泥……」 玩家在虫群的包围中小声嘀咕着，看上去对自己身处的形式仍一无所觉。 甚尔已准备好了攻击。 玩家终究是缺乏了些许战斗的经验。无需多久，甚尔已发觉了对方试图掩盖着的事实。 其实只是很小的、很细微的一个动作。 在大量的虫群包围中，玩家总会下意识的转向身后。 而当她察觉到来自后方的攻击之时，玩家会下意识的，就像护住要害那般，以手捂住后颈，以此防备有可能的攻击。 玩家的体力早已被消耗殆尽，苟延残喘的苦苦挣扎在虫群之中。 ——是时候给她最后一击了。 真正的猎人已提起了刀。 首先操控虫群诱使她的转向。 玩家的对阵经验不足在这一点上也能看出来。她实在太容易被读懂，这一次手足无措之时，行动便会回归最为简单的那一套模式。 这是许多包括咒术师在内的初心者都会犯下的错误。 伏黑甚尔熟练的绕到了玩家身后，玩家没有分毫察觉。 于是，勐虎探出了爪牙。 先是集中使用多数虫子瞄准她的后颈。玩家既然没有招式对敌，她的应对就只能採取迴避。 果然，亦是在伏黑甚尔的算计之中。 玩家仓皇转身。 向斜后方望去时，映落在玩家视网膜上的是伏黑甚尔手持釈魂刀，自后方狠狠贯穿自己脖子时的扭曲笑颜。 亦是在这一刻，玩家终于露出了笑容。 她听见甚尔说道： 「看来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啊。」 玩家又一次向甚尔伸出了手。 「所谓『玩家』也不过如此嘛。」——这句话卡在喉中，甚尔的表情又胜券在握逐渐演变为惊愕。而亦是在他的刀身刺穿玩家脖子的同时，玩家的手指碰触到了甚尔手臂。 羽毛状的黑色纹路在甚尔小臂上生长蔓延，直到环绕成一个圈。 就像某种束缚一般。 「是啊，看来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本该被「命中弱点」而就此消散的幽灵，却迟迟不肯谢幕。 甚尔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勐地向后退去。 可是，这时候已经迟了。 玩家脸上显露出了与伏黑甚尔如出一辙的，「猎物上钩后」的戏嚯神色：「抓到你了。」 甚尔再想向退远些，却发现身体半点都动弹不得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出声： 「你莫非——」 「诶嘿☆」 玩家才向甚尔露出一个畅快的笑容：「对，没错，我就是演的。」 虽内心多少猜到一些，甚尔仍忍不住向玩家狠狠瞪去。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彙：「演·的？」 「对，要不然呢？」 仍然是五条悟外貌，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玩家的表情就更显得欠扁了：「我确实没怎么战斗过，毕竟我是死宅嘛。不过我自认为我的演技还不算差。这不，您不就直勾勾的上当了嘛？」 伏黑甚尔试图以眼神杀死玩家——半晌无果，只得放弃挣扎，变成死鱼眼望天空：「就当是我败了吧。要杀要剐随你了。」 「那你先听我分析一波。不就是战术吗，谁不会呢？」 刚制服了甚尔的玩家显得还十分兴奋：「你们这些战斗的老手反而容易走进一些误区。」 「比如说你们总是会习惯性地以为，所有的存在都会有其弱点。」 「越是强大的敌人，弱点或许会藏的很深，一旦找到，这个弱点也会显得越为致命。」 玩家对甚尔笑道： 「你刚才也这么想了吧：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不惧怕咒具，攻击全免疫，不畏惧任何伤害的存在呢？」 「我说任何攻击都不会对我奏效，但你就是不信。不仅不信，还固执的觉得我也一定会有弱点——只要你找到它，这场战斗就是你的胜利。」 甚尔的确是这么想的，他无可反驳。 只是对着「五条悟」——或称玩家的那张欠扁的脸，甚尔又实在忍不了心中火气。 他整个身体只有五官能动，甚尔只能翻了个白眼以表达他的愤懑。 玩家声情并茂的继续炫耀着： 「人总是更倾向于相信自己推理得出的结论。所以我顺着你的思路随便演了一下，你就立刻相信了。」 「你以为是你看穿了我……」 「但实际上是我看穿了你看穿了我。专门针对你的思维误区，故意展示给了你『可乘之机』。」「你算好了我会转向那个方向，我也算好了你会从这个方向攻击过来。」 「但如果你再警惕一些，不靠近我搞什么偷袭的话，我其实是没办法抓住你的。」 玩家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脖子，像是听过什么笑话一般轻轻笑出声来：「我又不是巨人，你砍我后颈能有什么用呢？」 甚尔又一次的瞪向玩家：「想说的说完了吗？」 「还没说完。我更想说的是——」 第7页 玩家凑到了男人面前，一字一顿的对他说道：「真遗憾。」 「这世间，就是存在一些根本没有弱点的怪物啊。」 「……你想说，那个『怪物』就是你？」 「对。」 玩家说道： 「我没有任何弱点。」 「因为我是［玩家］。」 以嗤笑应答之后，甚尔才意识到，他早已不得不正视这个名为「玩家」的存在。 正如他的目光已多次扫向自己小臂上的黑色纹路，却仍旧未从其中发现半分咒力，更不知道它是以如何能力束缚住了自己全身的行动。 不是某种咒术吗…… 她究竟是什么来头？ 男人在舌间呢喃过她的名字，伏黑甚尔审视着面前的［玩家］。 玩家甚是无辜的与他回望。 虽仍是以五条悟的模样站立在他面前，却显示出了与本尊完全不符的文静气质。 就像人畜无害的………… 在这里，甚尔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思维。如果不是不能动，甚尔估计得给自己一拳让自己清醒清醒。 ——人畜无害？ ——就它？ 我怕不是失心疯了！ 他甚至连这逼「玩家」的生理性别，不、就连它的生物种族都没搞清楚！ 谁说它不可能是硅基生物？你怎么敢假定它对人无害的？！ 说不定它是三体星派下来的使者，就是来侵略地球的！ 甚尔在内心重提了戒备，坚贞不屈（？）的向玩家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把我怎样？」 玩家没有回答甚尔的疑问，只是对他微微偏了偏头：「战斗结束了，伏黑先生。」 仍然是那般友善、那般亲切的。 苍鹰收束了锐爪，她站在猎物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的收穫。 就像第101次收服宝○梦一般，玩家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果然，刚刚那一瞬的「人畜无害」滤镜，不过是甚尔的错觉。 「现在，……」 玩家接着对甚尔勾了勾手指。 甚尔发现自己的躯体再不受自己控制，简直就像被玩家操控的机器一般，手脚并用的、有些笨拙，但却忠诚无比的执行了她的命令。 他来到了她的面前。 玩家对甚尔笑道： 「你是我的了。」 ——你不觉得你说的这话gaygay的吗？！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噁心，滚远点，莫挨老子！ 甚尔正准备这么说，却听玩家补充道：「对了，你好像对我有些误解。首先我不是五条悟，我待会很快就下线了；其次，我既不是『他』，也不是『它』。」 甚尔一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玩家严肃的纠正道：「应该是『她』才对。」 甚尔：……………… 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jpg 甚尔这次是真不知道该作何回应，半晌只吐出了一个： 「…………啊？」 第4章 4 玩家注视着伏黑甚尔。 讨厌iivv是一码事，但她对这部作品中的其他大部分角色其实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至于伏黑甚尔，知晓他死亡的结局、知晓他死亡之后的命运，玩家对他还有些隐隐的怜悯。 ……但是，这并不妨碍玩家的玩心。 ——我都好不容易用能力把他控制了诶！ 玩家也不急着去找星浆体改变剧情了，面对甚尔时的眼睛亮得像是刚找到新玩具的熊孩子。 ……甚尔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玩家这就开始了她的游戏： 「立正！」 「稍息！」 「向右——转！」 炎炎烈日下，空旷的场地中。玩家喊着口号，另一位黑髮男人（的身体）一丝不苟的执行了玩家的指令，鞋子在地上踢出了响亮的声音。 「向左——转！好！」 甚尔怒气值+1。 「坐下！」 怒气值+1。 「握手！」 +1。 「作揖——好！站起来！」 +1+1+1。 「倒立！准备倒立洗头——可恶这里没有水！」 +1+1+1+1+1…… 「那再给我表演一个高速旋转攻三点……」 甚尔忍无可忍暴怒道：「你tm有病是不是啊！」 「诶嘿☆」 虽然表情中带着歉意，玩家依然没有任何反省的意思……倒不如说她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好不容易来都来了，不整点乐子怎么对得起我玩家的身份？」 玩家喃喃着，又突然灵光一现，惊喜说道：「对了！」 甚尔又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要不你这样？」玩家想了想，试图比画出一个姿势来。不过口头叙述多少有点不准确，于是，甚尔感觉自己的身体变成了真人比例的可动手办—— 不时，被迫摆出了jojo立的甚尔五指张开，一只手半遮住脸，扭着腰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大乔立啊。」玩家满是无辜的回答一句，然后又恍然大悟的意识道：「哦，你一定更喜欢dio对不对！」 ……dio又tm的是谁。 甚尔都有些怀疑玩家这是不是在使用某种很新的刑法，他总觉得玩家下一句就会是：「你招不招！」 第8页 ——可她甚至什么都没问呢？！ 折腾了甚尔半天，玩家还没玩够，故作扭捏的向甚尔问道：「你可不可以再表演一次那个……」 「可惜我不能控制你声带。所以你能不能通融一下，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 甚尔已经回答了：「不可以，滚。」 玩家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说道：「我想听你喊『砸瓦鲁多』！」 「还想看你手指一边戳太阳穴一边说『我真是high到极致啦！哈哈哈！！』、『食我压路机啦！』」 甚尔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但不用细想就能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善良主意。 实在是忍无可忍。虽然说星浆体是他的目标，但反正这次的暗杀行动已经接近失败。比起玩家继续在这里折腾自己，甚尔已经开始祈祷起让她赶紧离开了。 好不容易找到玩具的玩家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离开。 又让甚尔连续做了三套广播体操，但看着甚尔活生生把广播体操打出了军体拳的气势，玩家也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怒气一般，暂时的沉默是为了更好的思考下一个主意。 「所以你这能力，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甚尔被折腾烦了，多少带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给个痛快吧。你总不会打算让我在这里给你表演一天的广播体操吧？」 玩家坦率地回答了：「当然不会了。这能力要真能维持那么长时间，我哪会急这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完成正事儿之后把你留家里慢慢玩了。」 甚尔：……？ 这又是什么虎狼之词？听听你说的像是人话么？ 玩家说道：「放心，估计很快就会解除限制了。……首先，如果这能力真这么强大，我早去征服世界了，还搁这儿和你们玩过家家呢？」 说是天真吧，在战斗时却很会给人下套；说是狡猾吧，这会儿又天真的将弱点暴露给了敌对立场之人。 玩家解释道：「持续不了太久的。主要是当我下线后，能力就会完全解除。即便是之前中招过的人，如果想再次控制也得重新走流程，再碰触一次才行。」 「但是第二次对面一般都有了戒心，不会再给我机会碰到了。所以这个能力往往也就是初见杀，第二次没太大用。我就很少用了。」 ……也是。这能力要没点限制，现在估计满大街都是她的俘虏了。 「还有一个问题。」 见她这般乐于答疑解惑，甚尔顺势提起了方才便觉得有些在意的、源于战斗时玩家的细微举动而升起的不确信：「……你能看见？」 「什么？」玩家没能立刻理解这句无头无尾的询问。 「我是说，在战斗的时候，你能发觉我的方位？」 「对啊。因为我是玩家嘛。」玩家理所当然的答道。 ……你这「玩家」的功能是不是有点多？ 就连六眼都没能立刻找到咒力为零的我，你又是怎么发觉我的方位的？ 甚尔真有点好奇的想要追问，玩家的回答却依然敷衍：「因为我是玩家嘛。」 ……毕竟很难向他们说明一些玩家特权。 比如她依然能够开启的「上帝视角」。 即便穿越了、进入咒回这个真实的世界，当玩家想要查看系统面板、观看人物信息的时候，她依然能够看到熟悉的系统界面。 「伏黑甚尔」这个名字就一直在她的界面显示之内。 ……等等？ 「穿越进咒回这个真实的世界」？？ 玩家勐然惊醒。 ——真实世界可不会像游戏中那样，玩家接一个支线，整个主线剧情的时间都给暂停了！ 她这才发觉：理论上而言，她的时间还是很急迫的！ 把天内理子交给夏油杰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玩家还是觉得亲身走一道流程比较放心。 更重要的是，说不定下一秒身体本尊就会醒过来顶号了。到时候玩家被迫下线，伏黑甚尔身上的束缚自动解开，说不定他又会去偷偷一枪把目标人物给崩了！ 既然技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解除，那她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磨蹭这么久！ 玩家终于意识到：「你刚才问那么多，应该不会是想要拖时间吧？」 甚尔：「……嘁。」 「竟然是真的想要拖延时间？你好狡猾！」 虽然身体仍摆着奇怪的姿势无法移动，甚尔却还是透露出一股子倨傲出来：「反正我该问的问完了。滚吧。」 「你这个态度就很有问题！」 玩家忿忿的鼓起了腮帮子：「明明我才是胜者，你是我的败家之犬才对！」 玩家上前狠狠戳了戳甚尔的脸，仍然觉得不解恨，干脆让他又摆了一遍jojo立全系列，忙不迭地每一张都拍照保存了。 这并不算完。玩家最后还跟他说了一句： 「夫人，您一定也不想被您儿子看到您一把年纪还摆出这么多中二羞耻姿势的照片吧？」 ……槽多无口。 想吐槽的太多，甚尔甚至都来不及思考玩家是怎么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的。 玩家对甚尔（憋屈）的沉默非常满意：「所以你最好按我说的做。乖♂乖♂站♂好！」 甚尔还能怎么办呢？他在玩家面前根本就没有自主权啊。 「嗐，不过就算你不情愿我到时候也会给惠惠看的。毕竟多好的乐子啊，有乐同享嘛是不是。」 第9页 ……这傢伙甚至连他儿子的名字都知道了。 甚尔提了提嘴角，正待发表一番绝不畏惧黑恶势力威胁的激情演讲。可玩家已经无视了他，蹦蹦跳跳地走远了。 留下甚尔摆着奇异的pose站定在原地。 甚尔几乎快把一口牙都给咬碎。 ……放置y又何尝不是一种情趣呢。 至少此刻的甚尔心中已重复了百遍： 下次见面，绝对、绝对要杀了它。 千刀万剐的那种！ 第5章 5 玩家见到夏油杰的时候，内心没有特别多的情绪。 联想到他之后的叛逃，想到他成为教主，一口一个「猴子」，把自己定位成了与普通人全然不同的高位者； 再到被乙骨反杀、被脑花窃取尸体，从此为了另一个目标而行动…… 这一切的一切，都仅仅是让玩家觉得「悲哀」罢了。 就像在注视一个健全之人，欢欣鼓舞却一无所知的走在「上帝」为他既定的、通往坟墓的道路上。 他们明明都应该拥有煌煌而耀眼的未来。 玩家注视着夏油杰，亦看着不同于原作剧情、现在尚还活蹦乱跳的天内理子。 虽然说着要「改变剧情」，可玩家自己心中都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把握。 她也不知道此时的改变，是否只是昙花一现，最后的展开是否又会回到残酷的既定轨道之中。 但不论如何，既然要做，就得从这里开始。 玩家掩去了对iivv的厌恶，收敛了自己居高临下的怜悯。她仍是以五条悟的面貌，向夏油杰、天内理子扬起手，轻快的打了声招唿： 「哟。」 气氛有一瞬的松动。在「五条悟」到来之后，那种隐隐的压抑便立刻消散了。 天内理子表情变得明朗，发觉「五条悟」无事归还后好像她也松了一口气，灿烂的笑开来； 可是夏油杰却在倏忽之间变了脸色，把刚准备迈开步子的天内理子拦到了身后。 夏油杰面带晦暗，脸上的深沉更甚于五条悟遭到甚尔偷袭之时。夏油杰摆出了攻击姿势，以便随时能够放出他所持有的咒灵。 气氛变得压抑更甚，还带上了一些剑拔弩张。 夏油杰压低了声音，或许语气中带着一些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绝望： 「……你是谁？」 玩家看见在自己视野中显示的游戏界面，角色姓名旁边标註的阵营一栏，夏油杰的立场赫然从「友好」转为了「敌对」。 ……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在预料之中，却没想到夏油杰能这么快识破她这个冒牌货。 连带着被夏油杰在护身后的天内理子，阵营也从「友好」转为了「中立」。 玩家挠了挠头，颇为困扰的想着：哎呀，怎么就突然变成敌对立场了呢。 看这架势，说不定一言不合就要开打了。 玩家听见夏油杰的声音里带着非常细微、不仔细听的话几乎无法察觉到的颤抖： 「你把悟——他怎么了？」 玩家歪了歪头。 ……非常不合时宜的，她好像又在这种时候起了一些玩心。 最主要是，谁叫夏油杰现在是个红名啊！ 敢和玩家敌对的npc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们的下场无一例外，全让玩家给图图了。 但这里并非玩家所熟知的游戏。所以面对刚才的伏黑甚尔，玩家虽然没把他给图图了，也狠狠地玩♂弄了一番，算是出了口恶气。 可再面对夏油杰，这一招就不一定能用了。 倒不是说她的技能面对夏油杰会失效，主要还是顾及着这两个人作为挚友的身份。 她用五条悟的身体把夏油杰给痛揍一顿，或者用自己的技能把人家的自尊心给折碎了，还咔咔咔拍上一堆耻辱性照片。 等五条悟恢復意识醒来，看见挚友痛哭流涕从此在他内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羞耻照片却存了一百来张在自己的手机里； 而身为一切的罪魁祸首——玩家被迫绑定了五条悟作为宿主，却遭到他的厌弃因而无法获得自由，每天只能和宿主两看相厌……这是什么地狱向展开啊？ 玩家最终决定，还是给夏油杰留个面子。 这里应该採用温和的说辞使他放下疑心。 ……对，温和的。 玩家看向夏油杰时，却忍不住带上笑容，选择了一个绝对是错误答案的应对方式—— 「五条悟」就像被脑花附身了一般，先是面目可憎卑鄙无耻人模狗样的桀桀笑出声来，就差在脸上再贴一个：没错，我的确不是本人！的标籤了。 玩家眼睁睁看着天内理子的阵营从「中立」转为了「敌对」。 但玩家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嘴巴。 她虽然内心痛心疾首，她表面上仍然故作高深，抬着下巴说道：「怎么会呢，我就是本人吶。你竟然认不出我，也太伤我的心了，杰。」 在这种时候，这种关头，再加上刚才留下五条悟一人独自面对难缠的对手。正因为不知他们交战的结果，所以夏油杰更显心惊。 他完全没有和玩家开玩笑的余裕。 夏油杰已经放出了虹，目光中带上了决然的杀气：「再问一遍，」 「你究竟是谁？」 天内理子屏住唿吸，眼也不眨的盯着玩家的反应——她亦不希望保护了自己一路的良善之人遭遇任何不测。 第10页 玩家没有立刻回答，倒是还有闲心多打量一眼夏油杰和他的「召唤兽」。 这好像就是一个和火影世界无二的召唤系统。 玩家冷静的分析着：召唤兽的血条和召唤者的血条各自独立，互不影响；就是不知道在这边和召唤师一系的敌人打起来后系统是怎么判定的。如果把召唤者杀掉，召唤兽会不会自动消失？ 又想起面对的是夏油杰，玩家勐地摇了摇头，把这个恐怖的想法给扔出脑海。 玩家才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你听说过那个理论没有？」 夏油杰仍是警惕着：「什么理论？」 「简单说就是：如果一个人看起来是五条悟，声音听起来像是五条悟，性格也和五条悟差不多——那么这个人就是五条悟。」 「这样的理论，你不知道吗？」 夏油杰刚准备回以否定，却听见玩家以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道：「哦，不对。虽然他们现在看不出来，但我和悟的性别还是不一样的。这点很重要……」 夏油杰听得简直都怒极反笑了。 已经明确了玩家不会告知真相，和她的交流只是徒费功夫。夏油杰完全不打算再多作废话，又放出了第二只咒灵。 裂口女自玩家身侧出现。 甫一现身，它便迫不及待地向玩家问道：「我……你觉得我……漂亮吗？」 伴随着简易领域的展开，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其中束缚让玩家再也无法行动分毫。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夏油杰的声音中尽是冷意。 明明已经察觉到异样，玩家却不曾向裂口女瞥去一眼。 她仍然面对着满怀敌意的夏油杰。然后，看着他召唤出了第三只特级咒灵。 「但你操控他的身体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 「你就已经是我的敌人了。」 化身玉藻前与裂口女遥遥相对，浮现在玩家另一侧，与裂口女呈现包夹态势，一左一右酝酿着向玩家的攻击。 「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夏油杰狠声命道：「从他的身体里滚出去。」 「说起来，」 玩家就像没有看见那三只蓄势待发的特级咒灵一般，也无视了夏油杰的敌意，以闲聊的语气开口道： 「虽然总说着猴子猴子什么的，但我刚刚看了一眼你的血条，你也不比猴子高贵到哪儿去嘛。」 也是在情理之中——玩家发现，夏油杰的血条不比五条悟、不比伏黑甚尔，也仅仅是比大部分的npc有稍微高上一点而已。 不过想来也是，这时候的他还只是高中生的年纪。虽然成了咒术师，身体或许比普通人要强健一些。 ……可终究也只是单血条的普通人罢了。 所以他才会被杀死、尸体又再一次被脑花利用。 玩家肆无忌惮的对夏油杰说道： 「我不是讨厌你，真的。我只是一直没搞明白你的自信从何而来。……究竟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比『猴子』更高人一等呢？」 「在我看来，你与那些猴子也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全然没有明白玩家这番话的深意。不过现在的夏油杰与玩家暗指的「深意」全无关系就是了。 他此刻眼中只有冒充了自己挚友、鸠占鹊巢的恶徒。披着「五条悟」的皮子，一口一个「猴子」的对他口出恶言。 正譬如玩家最后对他说道： 「——你们都是一样的、能够被我杀掉草寇角色啊。」 夏油杰把玩家说出的「猴子」，全当做了加剧他憎恶的挑衅。 「废话太多了。」 夏油杰的声音里，尽是冷静的怒火： 「能够杀掉我的话，就尽管来试试啊？」 话音未落，虹龙已向玩家唿啸袭去。 可是，即使是在面对这样三只特级咒灵的包围之时，玩家也没有显出半分恐惧。她好像完全不认为自己会输。 交战的间隙之中，夏油杰一眼瞥到了她脸上的神情。 是兴奋的、张狂的。 玩家说他自信。可在夏油杰看来，真正持有莫名其妙自信的，是玩家才对。 面对三只特级咒灵，她如何还能够谈笑风生？ 玩家越是自在，夏油杰的表情越是紧绷。 为了缓和对方紧绷的情绪一般，玩家突然笑道：「别生气嘛，夏油君。」 那双苍蓝的瞳眸中尽是愉悦。 在夏油杰看来，自己熟悉的挚友的面庞却因外人的操控而止不住的扭曲起来。 厌憎愈发浓烈之时，夏油杰更是听见她以无边的恣肆说出了如此狂妄之语： 「放心，我不会杀掉你的。」 ——那一刻，哪怕面对的是五条悟的面庞，或许也正因为面对的是五条悟的面庞。 夏油杰切切实实的，对一个陌生人起了杀心。 第6章 6 如果玩家的基友在场，让她看见了玩家穿越后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忍不住第无数次的勐烈吐槽： 就是因为你这样瞎搞，所以每次开局游戏后都会反向刷新宿主的好感度啊！ 《smlieworld》并不鼓励玩家过于专行，因而出了两个榜单：一个黑名单，一个白名单。 黑名单用于显示到达厌恶状态（负数好感度）的角色npc，白名单则是反之。 第11页 在游戏内，如果打出了太多的好感度负数，其他npc也会意识到玩家的「臭名昭着」，玩家在接下来的剧情进展中或许会面临一些角色的刁难。 而如果白名单中的成员占据多数，剧情限制则会对玩家有相应的放松。 在游戏外，当黑名单/白名单里登录的成员到达一定数量，则会获得成就并开启全服公告——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公开处刑了。 比如，不论是黑名单数量还是白名单数量，玩家她都是全服第一，公告播出了一次又一次。其他玩家刚感嘆完：卧槽她究竟是怎么把波风水门那么好脾气一个人给刷出负数好感度的啊？！ 然后下一秒又会惊嘆：卧槽为什么波风水门的好感度又满值了啊你究竟怎么做到的啊！！ ……不过这一切议论，玩家都不在乎罢了。 细数一下玩家的歷任宿主对她的最低好感度吧： 阿尔托尼娅·潘德拉贡：-20 波风水门：-50 酷拉皮卡：-80 乔鲁诺·乔巴拿：-100（上限只有100） 降谷零：-100（上限只有100） …… 这还只是她的宿主们。 如果再加上被她糟蹋过的npc，别的不提，单是在火影世界里被她偷袭暗算、被她拿着苦无（用波风水门的身体）捅过py因而记恨上她的他国忍者，没有几千也有大几百个了。 名单之长，根本列不完。 ……所以来到咒回世界之后，此刻她对夏油杰做出的「恶作剧」，可能真就只是玩家游戏生涯中相当微不足道的一件缺德小事了。 顺应着夏油杰的愤怒，虹龙裹挟着磅礴杀意，向玩家唿啸袭来。 夏油杰变换术式，同时聚精会神地盯着玩家的一举一动，一边思考着她可能的应对。 殊不料——玩家根本没有应对。 她仍然闲庭信步般的站在他们面前，眼也不眨的，就像没有看见伴随着杀气向她袭来的庞然巨物一般。 这种可能性虽也在夏油杰预料之中，可真当看见虹龙从玩家胸口穿透而过时，他仍有一瞬的凝然。 虹龙没有对玩家造成任何伤害。 ——她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无法对她造成伤害？ ——她又是用什么办法控制了悟的躯体？ ……还有天内理子在我身后。 冷汗自夏油杰额角滑下。 夏油杰更是冷静、更为专注的打量着战局。 好在他早已与友人数不清多少次的切磋中掌握清楚了对方的术式。 不能造成攻击伤害？碰不到她的身体？ 这反而是他最熟悉的。夏油杰才不会因为区区这点难关而退却。 仅仅是虹龙的攻击失效，夏油杰还掌握着裂口女和玉藻前两大咒灵。裂口女在出场之时便已展开了简易领域，在回答目标人物问题之前，玩家无法行动。 「我……美吗？」 裂口女一心一意的注视着玩家，玩家却不曾向她投去一瞥。 玩家只是看着夏油杰与天内理子，脸上恶劣的笑意不曾收敛过：「……对了。」 她突然开口道：「我刚刚有跟你说过吗？」 「如果我受伤了，这具身体——我是说五条悟，也会遭受同样的伤害哦？」 一句话却比无数的攻击来得更为有效。被精准抓住要害的瞬间，夏油杰瞳孔勐缩。 「如果你杀了我，也就相当于杀了他。」 愈发浓厚的憎恶酝酿起来，夏油杰握紧拳头，却再难以指使咒灵向前。 ——一种反派专用g立起来了。 但说完这句台词后的玩家简直是神清气爽，她早就想尝试一下这种中二台词了，可在现实中很难有这种放飞自我的机会。 玩家长舒一口气，脸上又换成了亲切体贴的温和表情（至少玩家觉得很温和）。她对夏油杰和天内理子哈哈笑道：「别这么紧张嘛，我就和你们开个玩笑，诶嘿☆」 紧绷着的肃杀空气突然松弛，夏油杰得脑子都没转过弯来。就见玩家自在的迈开步子，旁边的裂口女还在孜孜不倦的不迭问着： 「你觉得我美吗？」 「我美吗？」 「美吗？」 …… 玩家表现得如同真正的麻瓜一般，对裂口女视而不见，亦不曾回答她的问题，大步就向夏油杰以及天内理子走来。 ……等等，裂口女明明还在，它的简易领域应该没失效啊？ 为什么她还能够行动？！ 夏油杰这回变成了瞳孔地震：就算是持有『无下限』术式的悟，在裂口女面前也只能按照规则来行事才对啊！ 玩家已经走到了夏油杰面前，夏油杰护着天内理子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玩家身后的化身玉藻前已准备好了攻击。 可玩家只是轻轻拍过他的肩：「游戏结束。现在来说正事吧！」 夏油杰压根分不清她的哪一句话是玩笑，哪一句话又是真心。方才战斗时带给他的余悸尚未消散，大脑只是稍微宕机了那么一刻，化身玉藻前的攻击已经落下。 玩家全无防备一般背对着玉藻前。 夏油杰甚至没有来得及撤回这道指令，也不确定玩家之前说出的威胁是否为真。如果悟真的因为这次的攻击而受伤的话——…… 第12页 提起来的心还没升到嗓子眼儿，就见玉藻前依旧是扑了个空气，连玩家的一根毛都没有碰到。 玩家简直就像恶作剧成功后的熊孩子一般，又一次的哈哈大笑出声来：「你伤不到我的，放心好了！」 ……为什么她能把这话说的像是我在担心她的安危？我明明是在担心身为人质的悟好么！ 夏油杰内心出离愤怒了。 玩家没注意到夏油杰额角暴起的青筋，她转向天内理子，干脆的摊牌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我、我？」天内理子紧张得连常用的自称都忘了，在下一句话中才想起来改正：「你也是来杀妾身的吗？」 却听玩家笑眯眯说道：「不，不是啊。」「我是希望你能够逃出去的。」 或许是因为刚才给玩家的反派滤镜太过深重，当对面两人听见玩家这么正常的回答之时，都先愣了愣，再而思考起这是不是什么陷阱。 玩家却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你应该是想离开的吧？」 夏油杰和天内理子仍不敢信任玩家，两人一前一后的反问道：「那又怎样？」 玩家只是直白的说出了出来：「如果你想离开的话，那就离开好了。别管什么天元，也别管咒术界之后会如何如何。」 「时器会僱佣了人来杀你，但那无所谓；咒术师一直在告诉你，你是为了天元而活，但那也无所谓。」 「最重要的只有你的内心所想，……」 玩家注视着天内理子的眼睛，向她问道：「你想要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呢？」 被玩家那双苍蓝色的眸子注视的时候，理子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她仍分不清，面前这位占据了五条悟身躯、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她究竟是心怀善意，还是图谋不轨。 理子犹豫地看着玩家，不敢说出内心真正的答案。 玩家却对她说：「如果你选择同化，那就向前走去吧。」 「但如果你选择离开、抛弃星浆体的身份，不再参与咒术界那些傻*得不能再傻*的争端；如果你想重新开启属于自己的人生的话……」 「我不知道你掌握了多少情报。但既然来到这里，你至少应该清楚，妾身是星浆体，就是为了天元大人而诞生；我的责任就是……」 说到最后一句时，激动之下，她又忘了自己喜爱的自称。 「什么责任不责任的？」 ——怎么会有在初见之时，便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煽动之语的狂妄怪胎呢？ 玩家对她说：「没有任何人能够剥夺你选择的权利，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剥夺你的自由。尽情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去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理子想，这次应该不能怪她轻信于人。 只是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 不同于夏油杰委婉地询问，不同于五条悟暗默的支持。 这还是第一次，天内理子听见了与以往人生中截然不同的、直白的鼓励。 「每个人生来自由，你也不例外。」 玩家说：「只要你想摆脱束缚，我定可以护你之后一生的周全无虞。」 听见这样的话语之时，或是因为慰悦，或许是因为惋伤。当天内理子下意识的望向玩家，想要知道她是以何种表情说出这般叛逆言语的时候。 猝不及防的，她却从「玩家」的眼眸之中看出了坚韧的自信，与像是昙花一现般快速闪过的温和。 万万没想到，恶霸怀柔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天内理子涨红了脸，倾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几乎快要顺着玩家的撺掇对她敞开心扉。 她的心情莫名的澎湃着，正想伸手向玩家，让玩家带着自己一起走。 却在下一秒，那一瞬的温和真就像是理子的错觉一般，玩家又恢復了与他们初见时的恶劣自大： 「我说可以保护你可真就是能够保护你，你duck放心的跟我一起出逃。……哦，还可以再带上你的女僕。反正如果有我在的话，别说那些不三不四的杀手了，就连天与暴君也是我解决的。」 就见玩家十分臭屁的向夏油杰努了努嘴，状似无奈的说道：「毕竟我的实力你刚刚也见识过了。你看，连那个夏油杰都拿我没办法呢。」 突然被点名的夏油杰：？！ 内心已经极度动摇并偏向玩家，天内理子看看夏油杰，看看玩家，不得不在内心承认：……好像确实。 两人皆是面带遗憾地看向了夏油杰。 ……也不得不承认，这b玩家和悟是有一点共性在身上的。 他们保护了天内理子一路，没想到她就被玩家的区区几句话说服而临阵倒戈。眼见着理子的胳膊肘已无限的外拐向玩家了，夏油杰面对这两个人，内心是木然的。 而且那傢伙还顶着五条悟那张神烦的脸。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挽着天内理子一副闺蜜情深的模样，这傢伙还在对自己做鬼脸，…… 他又一次回想起了自己曾经无数次因为五条悟而飙升的血压，和对自己挚友硬起来的拳头。 什么挚友？自己压根就没有这种朋友！ md，要是咒灵真能把玩家连带悟一起给揍一顿就好了。绑定伤害，多么美妙的一个词语啊，怎么就不能够呢？ 夏油杰握紧拳头，连带着对悟一起，突然就起了杀心.jpg 第13页 第7章 7 天内理子自从出生以来，一直被周围的所有人灌输着：「你是不同的」这一观念。 她真的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肩负着世界上最伟大的使命。她命中注定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救星，是整个咒术界的救星—— 因为她将会和那个神明一般的「天元大人」同化，他们将会融为一体，她将会变为他。 这是属于她生命的责任。 玩家却对她说：「什么责任不责任的？我只问你，你想做什么？」 理子其实早就知道、早就意识到了真相： 所谓救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话语罢了。 她只是一个为了延绵「天元大人」的寿命，而被早早定下的活祭品而已。 她的生命不属于她。所以，她从未想过属于「自己」的理想。 她与众不同。她是高贵的、她是被选中的；她是被无上之尊眷顾的、那只一生只能待在笼中的金丝雀。 她的所身所处，皆为牢笼。 唯独天内理子，从来无缘于「自由」。 玩家说，「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你也不例外。」 她说：「你是自由的。」 这感觉或许就像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突然看见了来自笼子外面的光。 光芒有些刺眼。回过神时，理子发觉自己的眼泪已盈满眼眶。 她赶紧抹了抹眼角，才向玩家伸出手去。 如此坚定的说道：「我愿意。」 说完发觉自己说的不太对，她更大声的重新说了一遍：「妾身愿意！！」 格格不入站在一边围观的夏油杰：「…………」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实在忍不住了，夏油杰才终于出声：「……在你们煽情的时候说上这么一句可能不太好。」 「但是，这里不是求婚现场。你们最好也不要在这种地方进行求婚宣誓。」 天元大人和你们就隔了一结界啊！ 公然撬墙角真的好吗？！ 而且玩家你真的脑子有毛病吧，为什么要用悟的身体刷星浆体的好感度啊？！所以理子到底是给你加了好感度还是给悟加了好感度这事儿说不清啊！！ ……好怪，真的好怪！ 玩家啊哈哈的笑起来，仍然是不以为意的模样。 「话说回来，撬墙角这事儿嘛，其实你们也不必感到太大压力。」 两个人目光各异的向她看来。 玩家说道：「你们想想啊，星浆体这么重要，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所以肯定的，星浆体不会只有一个。」 天内理子瞪大了眼睛。 这三个人就在与天元只有一结界之隔的地方大声密谋。 玩家摊手道：「所以她肯定还有备胎的嘛，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怎么想不到呢。」 夏油杰一时失语，他竟然想不出反驳。 天内理子的心态也有些崩溃。更准确来说，是感到了一些大大的震撼。 ——她说的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人物，理论上而言，越重要就应该有越多备份啊！ 可大概是因为周围人说的太多，潜移默化中，理子就觉得「星浆体」是世间独一份的。 ——我从小被灌输「自己是为天元大人一直活到现在的」，结果没我也行？ 我把你当本命，你却拿我当备胎？ 「所以她养备胎，我撬墙角，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皆大欢喜么这不是。」 夏油杰：……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理子直视玩家，反而催促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快快，妾身还想再看一次水族馆呢！」 玩家有点失笑模样，过了几秒才答道：「那也不用再待在这里了，我们先走吧。」 离开之前，夏油杰最后一次向身后望去。 他不仅对玩家有所顾虑，亦因天元而感到不安。故此没有立刻迈步，理子也察觉了夏油杰的踌躇而立刻止住步子，向他看去。 玩家没有回头，却察觉到了夏油杰的举动。 「担心天元吗？放心，她不会行动的。」 「不过如果她真的出现并进行阻拦，我说不定反而会更高兴呢。」 全然是目中无人的，玩家说出了如此嚣张之语： 「如果她要来阻拦，那我就杀了她。」夏油杰惊骇的向玩家看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可是天元大人！」 「哈哈。其实我挺期待她亮血条的，这可是游戏的一大乐趣啊。」 一般玩家歷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见到佛祖，却发现佛祖亮血条的时候：恐惧，瑟瑟发抖.jpg 魂系玩家发现亮血条的时候：双眼放光，兴奋起来了！ 夏油杰听玩家以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出了惊世骇俗之语： 「但凡敢挡在我面前的，哪怕是神，我也杀给你看。*」 夏油杰看着玩家平淡的表情，一时失语，不知该做出如何反应。 玩家却像刚才什么都没说过一般，转向夏油杰，平稳自然的抛出了下一个话题： 「刚刚没有机会跟你说，其实我是取得了悟的同意才用了他的身体来着。」 ……你那是「没机会说」么！ 你那是故意搞事，专赶着当反派角色来了！！ 一旦回归这个话题，夏油杰仍无法放下对玩家的戒备：「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谁知道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第14页 「更何况你现在还使用着悟的身躯——想要获得我们信任的话，至少应该也本来的面目来交流吧？」 「你究竟是什么人？在悟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能够操控他的躯体？」 天内理子也看了过来，关切着这些问题的答案。 ……可是他问题真的好多哦。 难道还要一个一个全部回答了才行吗？ 「可以省略回答吗？」 「……哈？」 玩家苦了脸，干脆甩摊子不干了：「要不你等悟醒过来以后给你解释吧，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一定信。」 玩家看了眼五条悟的技能加载进度，反转术式和另外几个技能都已经加载完毕，按理说这会儿五条悟也该醒了。 「他应该很快就可以上线了。」玩家等了等：「到时候你听他说。」 「……」 「……」 夏油杰：「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玩家又等了等。 …… …… 夏油杰：「很、快？」 玩家内心冒冷汗了。 她也说不准为什么五条悟老不出现，明明有反转术式还有她自带的剑鞘呢，不管怎么想五条悟都不可能有事啊！真有事嗝屁了的话她也不可能继续维持附身状态了啊？！ 以前宿主都没有过这样情况，还是因为这里不是游戏而是现实存在的世界？？ 玩家的自我怀疑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加深。 夏油杰目光中的怀疑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浓重。 玩家已经变得满头大汗，连她都有点绷不住了。 就在夏油杰几乎准备再一次把质问抛向玩家的时候。 玩家突然变换了视野，又回到了浮空状态。夏油杰明显的愣了愣，身体却下意识的放松不再紧绷。 她看见刚才还由她操纵的身躯已自在的举起手来，轻飘飘的对二人打了声招唿： 「哟。」 随着主人上线，玩家自动登出。五条悟重新掌握了身体的主导权。 「锵锵☆~本大爷闪亮登场！怎么样，有没有想我啊？」 夏油杰&天内理子：……好了，这次可以确定是正牌的了。 夏油杰刚想询问，五条悟好像已料到了他要问什么一般。六眼的主人看了友人一眼后，露出了轻快的笑容：「不用担心。」 五条悟扬起脑袋，像是炫耀一般回答：「我可以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哦。」 第8章 8 「所以，悟，可以解释一下了吗？」 夏油杰双手环胸，微微蹙起眉头，但又好像不怎么期待的看向五条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五条悟扬起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前略，中略，然后后略！说明完毕，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 「……哈？这算是什么说明？你应该不是小学生了吧，就连最简单的言语概括能力都没有吗？」 就连站在一边的天内理子都有点忍不住翻白眼了，但这会儿放下心理负担之后再听那两人的打闹，又好像别有一番风味。 五条悟恶人先告状：「这就是完整的说明，听不懂肯定是你的问题！」 「你不会就连考试的时候都在答卷上写『过程略』然后怪老师看不懂吧？」夏油杰针锋相对。 「对啊！难道不行吗？」五条悟理直气壮的回答。 「……我终于理解你最近考试的那些弱智分数是怎么得来的了。」 「是那些题目太弱智好吗！」 「弱智的不是题目，而是——……」 眼见着这两人吵着吵着又快打起来，当然天内理子完全没有阻止他们的意思，她只是突然发觉了一件事才主动插/入他们中间问道： 「对了，那个人呢？」 夏油杰和五条悟一齐看向她。 「你是说［玩家］？」 五条悟指了指旁边：「不是在这儿嘛。」 夏油杰和理子齐声：「哪儿？」 「……咦？」 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 玩家张开翅膀在三个人面前飞了一圈，另外两个人确实看不到，茫然地望着空气。玩家还特意拍了拍理子的肩，她的手也像幽灵一般透过去了。 展示完毕自己作为「幽灵」的存在感后，玩家早有预料的答道：「他们看不见我的。」 玩家看着五条悟，对着他现在仍是张扬肆意的脸，内心却想过了他惨败于宿傩之后的台词，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玩家干脆移开了视线，低头去研究自己手指了。 五条悟：？ 「喂，看一眼又移开视线是什么意思，你这傢伙有够目中无人的诶。」 旁边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的夏油杰&天内理子：你应该没资格说别人吧……？ 五条悟正想找玩家麻烦，夏油杰可不敢继续在这里耽搁，先拍了拍友人的肩：「玩家的事先放到一边，现在理子还在这儿，说不定待会还会有出乎意料的袭击。」 「而且还有刚才的杀手说不定会捲土重来。」 夏油杰指了指外边：「我们先带她离开再说。」 「那关根本不用担心。反正有我在，现在就是再来十个杀手我也能保证带她全身而退。」 夏油杰并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五条悟嘴上扔讲着些无关话题，或是抱怨夏油杰方才的行动、敌人又是如何弱小。但在行动上并无异议，三人（后面跟着幽灵一样的玩家）一同向外走去。 第15页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夏油杰既是在问玩家，也是在问五条悟：「有意致使星浆体离开，这种行为或许说得上是对天元大人的反抗。……」 五条悟没给出明确回答，夏油杰早就知道好友的尿性也没指望狗嘴里能吐出象牙，只寄希望于玩家。他还特意等了等，然后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 夏油杰：？ 夏油杰：「她的回答呢？」 五条悟：「什么回答？」 夏油杰：？ 五条悟：？ 不是，刚刚好像还有个人狂妄的说出来什么「只要你想摆脱束缚，我定可以护你之后一生的周全无虞」吧？ 然后呢？？然后你现在下线隐身大家都看不见你了你就当甩手掌柜了是吧？？ 星浆体之后的人身安全呢？万一再有人来杀她呢？天元大人生气了怎么办？？ 我以为你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所以才信誓旦旦说出刚才那番话的啊！结果你不会就嘴上说得好听把人家小姑娘骗走了接下来就不负责了吧？！什么人渣啊！ 五条悟好心的提示了一遍：「喂，他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刚才在发呆，现在才回过神来的玩家：「啊？什么怎么办？」 ……拜託，大部分时候我可是速通玩家诶！ 就连那些galgame我都是一路快进过去的好么。 玩家有一大美德，那就是从来不看剧情、不听npc演讲。只要出现skip键那就勐击skip；要是没有skip那就勐戳屏幕手动跳过。直接快进到战斗轮，反正先杀爽了再说。 想让玩家仔仔细细听你讲设定？门都没有！ 玩家的字典里只有一个句子，那就是： 神！挡！杀！神！ 佛！挡！杀！佛！ 所以玩家很不理解夏油杰这个突然的提问的意义：「还能怎么办，顺着办呗。」 希望那些剧情boss能自觉一点主动找上门来，我很期待。 五条悟如实转达了玩家的回覆。 夏油杰又一次深刻的理解了玩家的人渣属性。……不如说她能和五条悟捆绑在一起，不得不承认人间之屑之间是会相互吸引的。 玩家没听那两个人聊天，光明正大的走着神。她顺便打开自己面板再仔细看了看，首先查看了地图，确认周围已经没有红名角色，伏黑甚尔应该是确定了这次任务的失败，也早在解开束缚的第一时间撤离。 于是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技能熟悉面板，发现所有的攻击型技能仍显示着被锁定。 但是，再看一下另一页。 玩家惊讶地发现，辅助类技能竟然都还健在。 惊了。这游戏原来是真不想让自己速通啊？ ……不过确实。 如果那些攻击型技能全部都在，估计自己第一秒刷完天元第二秒杀死脑花第三秒剁了宿傩之后，这剧情就再也没有悬念了。 不过姑且为了测试一下技能是不是真的能用——绝非是因为玩家的玩心——玩家尝试使用了辅助技能中的其中一个技能： -妙手（偷窃）（乔鲁诺·乔巴拿） 这是她很久以前就拿到的技能，闲着没事手痒就会忍不住试试。 系统提示： ［玩家对五条悟使用了【妙手】！］ ［玩家获得了【五条悟的钱包】！］ 夏油杰正在和五条悟认真商讨未来的行动计划，天内理子半跟在后面，叨念着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玩。 正在此时，这两个人就眼睁睁的看见五条悟的钱包突然从他的口袋中缓缓飞出，以奇异的角度稳稳的停滞在了半空中…… 三人的话语声同时停滞。 然后，钱包的拉链缓缓打开，就好像真有什么看不见的透明人在那里似的。 「悟，你的钱包……」夏油杰想到了什么，但还是带着一分不可思议，眼睁睁的看着钱包里的钱一张一张的飞出去、消失在半空。 众所周知，玩家捡到的东西就是玩家的了。她毫无罪恶感的把所有钞票全部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系统提示： ［叮！玩家获得了12万円！］ ［玩家现在的所持金额：12万円］ 「哦，不用管她。反正你们也看不到，哼哼。」五条悟语气中带着一分谜之骄傲——只有我看得见她哦！炫耀完摆了摆手还想和夏油杰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 ……不，这是看不看得到的问题吗？ 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啊！而且她在拿你东西诶！ 夏油杰和天内理子都是一脸的欲言又止。夏油杰也只好装没看到，迟缓的继续说道：「等我们回去以后……」 ［玩家对五条悟使用了【妙手】！］ ［玩家获得了【大头贴】x2！］ 于是，夏油杰又看见从五条悟的衣服口袋中，又有两张大头贴向空中飘去。 不过这次，看不见的透明人好像并不满意她得来的东西，夏油杰看见那两张大头贴又顺着原来的路线颤颤巍巍的飞了回去。 夏油杰：「……」 天内理子：（绝对不是羡慕的意思，可她真的好会玩啊。） 五条悟还是一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镇定自若的问身旁的人：「嗯？怎么了吗？」 ……当然不可能是五条悟没有发觉玩家的所作所为。 第16页 既然早已明确知道却不制止，夏油杰再出声提示好像也是多此一举，可是不吐槽点什么的话又觉得有些憋得慌。 夏油杰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五条悟：「说到那什么天元……」 ［玩家使用了【妙手】！］ ［玩家获得了【一串钥匙】！］ 啧，钥匙没什么用啊。装备上就加1点魅力。 玩家又把钥匙还了回去。 被透明人拿着的钥匙发出了叮铃铃的声响。 夏油杰感觉自己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全部被那串飘飞的钥匙吸引了过去。 你真的不制止一下她吗？夏油杰用眼神示意。 五条悟仍然没有看见的模样，摸着下巴抱怨：「好苦恼哦。感觉待会回去又要被骂一顿了。」 夏油杰：不是，在那之前，她在光明正大偷（拿）你东西诶，你真觉得无所谓吗？是我我就先把玩家骂一顿了。 然而伟大的玩家无所畏惧，也毫不懂得见好就收。 ［玩家使用了【妙手】！］ ［玩家获得了一颗【高档巧克力】！］ 五条悟突然看了玩家一眼。 ［食用后hp+1］ ［现hp：3000/3000，确认食用吗？］ 五条悟看向玩家。所有人都看见那个巧克力漂浮在空中，包装被撕开，其中的巧克力凭空消失了。 ［玩家食用了巧克力，hp+0。］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了。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21。］ 玩家：？？？ 突然听见好感度降低的提示，玩家内心是懵逼的： 明明我刚刚拿人钱包拿人钥匙他都没反应啊？……不是，虽然我知道他喜欢甜食，但不可能真的为了这么一颗巧克力给我降好感度吧？？ 玩家深沉的凝视五条悟。 五条悟这会儿也像是没有发觉玩家的目光一般。 ……别人都是我搞骚操作才降好感度，为什么你是因为一颗巧克力降为好感度啊！ 难道你还要我给你哕出来？ 玩家认真思考了一秒这个可能性，但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万一再降一次好感度了怎么办？ 虽然五条悟是自推，但这并不影响玩家放飞自我的游戏风格！ 如果不是因为好感度直接关联玩家能否恢復实体，玩家才不会在意她的表现会如何影响自己在对方内心中的形象。 玩家痛定思痛，小心翼翼的又摸出来五条悟的钱包。 然后一边看着他的脸色，试探性的放回了一张纸币进去。 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快把好感度给我涨回来！ 看着空中突然出现一张纸币放进了空空如也的钱包，夏油杰&天内理子：「……」 ……这又是在干什么，终于意识到偷人家的钱不太好吗。但是怎么只还一张都要扣扣搜搜的？ 这个玩家好像有一点良心，但是不多。 五条悟的好感度没有任何变动。 玩家更是痛心疾首，又放回了一张纸币。 五条悟的好感度不动如山。 玩家不耐烦了，又把那两张纸币收了回去。不仅如此，还挖出了他的零钱包，一个不剩的把硬币也都掏了出来。 夏油杰&天内理子：「…………」 什么雁过拔毛。 刚觉得玩家有良心肯定是他们的错觉。 如果他们能听见玩家声音，估计对玩家的下限还能刷新认知。 玩家反客为主的对五条悟说道：「你好小气哦。一颗巧克力而已，不至于吧。」 「那个是限量款诶……」五条悟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哀怨（？）。 那你为什么不在我吃的时候阻止我？这肯定是你的问题——玩家本想这么说，又想到了他们那岌岌可危的好感度——玩家在这时才突然发现，不同于与她以往的每一任宿主，五条悟竟然开局就对她涨了22（目前是21）的好感度诶！ 玩家看向自推的目光又多了一丝复杂。 再想起刚刚自己的恶霸行径，换成以往的任何一人估计都要对她好感度-1-1-1-1了。五条悟却宽容的默许了她的行为…… 玩家并不存在的良心似乎隐隐作痛。 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玩家上下摸索了一番，但没摸出来什么玩意儿。之前吞掉的钱肯定是不可能再还了，玩家只好看看自己还有没有什么送出去也不心疼的…… 装备？不能给。 武器？不能给。 道具？不能给。 …… 最后，玩家无意间把视线投到了自己背后的大黑翅膀上。她灵机一动，拔了一根快要脱落的飞羽下来。 玩家郑重地把黑色的羽毛递给了五条悟：「这是回礼。」 俗话说，千里送鸦毛，礼轻情意重嘛。这个应该够值当了吧……？ 五条悟接过羽毛。 玩家十分意外的听见了系统提示音：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 ［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26。］ 玩家惊讶至于又感到一些不可置信，再次拔了根毛递给五条悟。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31。］ 这一次，轮到玩家感到震撼了。 她看着五条悟，就像看一位从未见识过好东西的可怜孩子。 明明是五条家的大少爷，竟然会因为两根不值钱的鸦毛涨了10点好感！ 第17页 「天啊，你也太好打发了吧……」 玩家满是悲哀的看着五条悟，就像在看一个从未吃饱饭的可怜孩子。 ……万万没想到，他五条悟竟然也会有被这种目光注视的一天。 五条悟第一次感受到了其他人在面对他时的感觉。 对上玩家怜悯的眼神，五条悟硬了，拳头硬了。 却又看见玩家递来的第三根羽毛。 系统提示：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36。］ 玩家实在忍不住怜爱的拍了拍五条悟的肩。 完全没想到游戏系统把自己底给透了的五条悟：……？？ 第9章 9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 ［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31。］ 到达特定好感度的瞬间，夏油杰与天内理子眼前一花，才发现玩家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就像把一个透明度为0的图层在一瞬间把透明度拉到100一般。 就连刚刚看不见的五条悟手上拿着的东西——他们现在才发现是两根羽毛，而另一个长着一对翅膀的人形生物正试图把第三根递给他。 五条悟就像没意识到玩家外表的不寻常一般，但另外两人就没那么淡定了。 他们看着扇着翅膀缓缓悬停在半空中的玩家，第一反应：麻麻，有生之年我竟然看到（堕）天使了！ 第二反应：等等，她好像是个人……？ 第三反应：不是，哪儿会有长两黑翅膀的人类啊！ ……什么？你说她不是人类，因为我们刚才看不到她？你说她应该算幽灵，而幽灵的种族是自由的？ 五条悟一回头就发现目光精准捕捉到玩家的夏油杰和天内理子，「咦」了一声：「你们能看到了？」 夏油杰还有些瞳孔地震：「她究竟是什么东西？」 玩家飞到了夏油杰面前，语气颇为不满：「你怎么能喊人是东西呢，真没礼貌。」 五条悟在这会儿来劲了，他是绝对不吝啬于给好友落井下石的：「对啊对啊，杰，你未免也太没有礼貌了。」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一位多么普通平凡的人类女士，只有你这种没有眼光的人才会怀疑她的种族。」五条悟看向玩家：「你说对吧？」 玩家不迭点头：「对啊小杰，你看看你在说什么废话，我当然是人了呀。」 ……哪个世界的人类会长俩大黑翅膀的啊？！我劝你们别太离谱！！夏油杰感觉吐槽在自己内心疯狂刷屏，就连玩家故作亲昵喊他名字这事儿都排后面去了。 玩家耸肩。毕竟她真的是个普通人类，只是游戏里的角色长得不太平凡罢了。 由于《smileworld》综合了多个世界，该游戏在初始时提供给玩家们的外形选择也有很多项。 玩家的基友便是和玩家一样，都选择了初始形象是个鸟人的鸟兽族。 而同样的，玩家背后也是一双漆黑羽翅。配上她墨黑色的头髮，还有基本上也是漆黑一片的外貌装备，全是乌漆嘛黑一片，比起（堕）天使好像更容易让人联想到乌鸦。 「但是话说回来，为什么他们突然能够看到了？」五条悟只看着前方，自言自语一般的问道：「到刚才为止不都只有我能看到你吗？」 虽然好像没在问自己，玩家仍然十分友善亲切的答道：「到刚才为止是这样。」 「但是，根据我的经验来说，我的自由程度取决于你的好感度。」 夏油杰与天内理子亦能听见玩家的回答： 「最初只有你一个人看得到我。然后等你好感度慢慢提升，先是你的朋友、亲近的人变得能够看的见我；然后再是相识的关系一般的其他人。」 「再等到你对我的好感度足够高，所有的人就都能够看见我了。我会化做实体，变得能够触摸到这个世界的物品、能够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了。」 「具体来说，好感度的档位大概分别是30，50，80，100吧。」 玩家说道：「等你的好感度达到100，我差不多就能具现化在这个世界，能够完全单独行动而不受约束了。」 所以宿主对玩家的好感度还挺重要的。就单是为了能够自由行动，玩家也不可能完全撇下宿主，不顾宿主的意志胡作非为。 ——如果不是多少还有一些在意自己的外貌，玩家当场就能把自己翅膀上的羽毛直接薅秃，全部送给五条悟刷好感度了。 另一点则是虽然别人无法对玩家造成伤害，但是玩家自己薅毛还是有一点疼的。所以最终权衡再三，反正好感度随时都能刷，葛朗台型玩家最终也只送了三根羽毛。 「哦。」也不知道五条悟听进去这么一长串的说明没有，他最终只抓住了一个奇妙的重点：「还有一个问题。」 玩家：「你说。」 「什么叫做『根据我的经验』？」 五条悟看着玩家，一针见血地点出了问题的核心：「你有过多少个宿主？」 玩家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吹着口哨扭过头去。 此时站得远远的夏油杰也抛出另一个问题，不过是对五条悟说的：「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悟，原来你把我划分在了朋友范围内。」 天内理子的脸变的红扑扑的。感觉又玩家一句话便暴露出了五条悟内心的人际关系，间接得到承认的天内理子还有一些不好意思。 第18页 夏油杰可完全没觉得感动，还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嘲讽道：「但是很遗憾，从今天开始，你就被踢出我的朋友圈子外了。」 「哈——？！」 夏油杰双手合十，非常虔诚的对什么都没有的空气拜了拜：「我今天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你的腐烂本性，所以决定就此和你划清界限。」 「待日后你闯出祸来，不要把为师供出……」 话没说完，五条悟已经一个飞膝踢踹向夏油杰的腰子。夏油杰灵敏避开，脸上的笑容更像是挑衅：「这就恼羞成怒了吗？」 五条悟很热情的对夏油杰比了个手（中）势（指）： 「想打架吗？正好我刚刚还没有尽兴呢！」 「来就来，说得就像我会怕你一样。」 天内理子也是一幅见怪不怪的模样，就怕他们打起来殃及池鱼，理子绕了个弯跑到了玩家身旁。 完全无视了身后的喧闹，理子颇为羡慕的看着玩家的翅膀：「你的翅膀是真的吗？」 「对啊，当然是。」 理子双目放光：「妾身…妾身能摸一摸吗？」 玩家落到地上，展开一边的翅膀向理子伸了过去：「可以。」 理子伸出手，指尖却直直的透了过去。 玩家的声音同时响起：「不过你应该摸不到。」 理子脸上浮现出几分遗憾，刚想问「为什么」，却见本来应该在和夏油杰打架的五条悟跑来了这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注意到这边的对话的。 「她碰不到吗？」 五条悟直接对翅膀伸出了手，直接一把捏住了玩家的翅根：「我这不是可以碰到吗？」 天内理子还没来得及抱怨玩家的「差别对待」，下一秒，就见玩家啪的一下拍开了五条悟还在揪她羽毛的手。 玩家紧紧护住自己的翅膀，满是戒备的向后退去。 五条悟本来对她的翅膀顶多就是感点兴趣。看玩家这个反应，恶作剧的心思直线上升，也不顾和夏油杰未尽的打斗了——因为夏油杰都和他一起好奇的凑了过来。 「碰不到她吗？」夏油杰好像也打算向玩家伸出手去试试看的模样。 「五条先生，夏油先生，请你们自重。」玩家又向后退了一步。 「她说让我们自重呢。」 夏油杰话说了一半，五条悟刚准备接一句「哈哈」，却听玩家郑重其事的紧接着说道：「你们这样擅自触摸女性翅膀的行为构成了非常严重的x（性）s（骚）r（扰）。」 两个人不仅是表情，就连整个身子都非常同步的僵硬在那里。 玩家义正辞严：「小心我到局子里面告你们xsr。」 夏油杰：「……」 五条悟：「……」 天内理子：「哈哈。」 理子用看垃圾的眼神扫向那俩人：「哇哦，传说中的最强咒术师组竟然是会对女性进行xsr的痴汉诶。」 「震惊！咒术高专的内幕竟然是这样的！公然对女性进行xsr，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理子当即拉开了与他们的距离：「噁心。人渣。垃圾。去死。」 两人半天才挤出下一句话。 夏油杰：「摸个翅膀也能叫xsr吗。」 玩家：「翅膀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啊。未经同意想擅自触摸人家身体，你就说这是不是xsr吧。」 夏油杰：「……」 他真的很想反驳，首先你不是个人，其次你就算到警察局警察他们也看不到你啊。……不，但是重点不是这个。 在被女性冠上「xsr」罪名的那一刻，他就感觉他的灵魂不干净了。 他竟然差一点就在他光鲜的人生履歷上留下了一抹污点！ 夏油杰立刻表示退出，举起双手表达了自己绝无加害的意图，干脆地把锅全部推到了五条悟身上： 「不好意思，和这种屑人在一起待久了居然被他同化了。我对你绝对没有奇怪的意图，我只是一不小心站到了他旁边而已。」 五条悟顾不得好友的临阵倒戈了，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刚刚一把薅住玩家翅膀还对翅膀上下其手的就是他。 玩家、夏油杰、天内理子都用看人渣的眼神注视他。 理子：「我错看你了。」 夏油杰：「你改悔罢。」 玩家：「我是可怜的受害者。v我50治疗心理创伤。」 五条悟脸上的表情扭曲了。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被人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硝子、歌姬、夜蛾等等）有时候都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但是、但是…… 看来那句xsr真的对五条悟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冲击。 过了好几秒，五条悟才挤出来一句回应：「我…你、我……」 他才终于从冲击中回过神，找回来一点往日里「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嚣张态度。五条悟的表情也变得格外的欠扁了：「……哈？xsr？」 「我对你？就你？」 「我就算眼睛瞎了都不可能对你这种鸟人感兴趣的，就更别提xsr了！快别自恋了吧！」 五条悟对玩家做了一个鬼脸：「哕！」 玩家听见五条悟的挑衅，态度从容，一点儿也不在意。她只是挑起一边眉毛，露出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要来打一架吗，五条先生？」 「正合我意！」 第19页 第10章 10 天内理子：吃瓜.jpg 夏油杰：看戏.jpg 这三个人（再加一个玩家）甚至都没有从原先的地方走出来几步，内讧就闹起来了。 这次总算不是夏油杰和五条悟吵吵闹闹，而是转换了对象——夏油杰自己都觉得有些新奇。 至少就目前来看，除了自己以外，敢和悟作对的，基本都被揍得哭爹喊娘再不敢多说一个字了。 而如今，敢和五条悟针锋相对的，又多了一个玩家。 夏油杰这会儿也不急着走了，就差和理子一人一把瓜子在旁边煽风点火鼓掌叫好了。 五条悟说着玩笑，态度看上去也很亲和。但在接受了玩家的邀战以后便立刻兴奋起来，夏油杰一眼可以看见他笑容之下逐渐浮现出的认真。 玩家扇动翅膀，悬浮在半空。带着几分居高临下向五条悟看去，正对上他已经酝酿好的『苍』。 理子莫名有些紧张的拽住了夏油杰的衣摆：「怎、怎么办？他们要是真打起来了……」 夏油杰略略沉吟：「不必担心，我不觉得悟会输。」 ……这是谁赢谁输的问题吗？！ 天内理子张了张嘴，突然戒备的看向了夏油杰：「诶，可我觉得这次说不定玩家会赢诶？」 夏油杰也看向了天内理子。 理子不甘示弱的回视夏油杰。 夏油杰摆了摆手：「我承认玩家的确应该有一定的实力。但是只要悟认真起来，没人会是他的对手。」 理子毫无缘由的坚定表示：「可我站玩家。」 夏油杰和理子默契的拉开了一段距离，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了此时的战场。 『苍』已酝酿完毕，向着玩家卷袭而去。 玩家挑眉，表情不含惊讶，亦不带怯弱。她干脆悬停在半空，正面迎接了来自五条悟的攻击。 就见到攻击直接从她身体里穿透过去，五条悟对一个大招只伤害到了街边无数的花花草草。 「我还以为唯独我的攻击才会对你奏效呢？」 玩家亦是以似曾相识的语句回应了五条悟的挑衅：「就你？就你还想对我造成伤害？快别自恋了吧！哕」 夏油杰似乎遇见了接下来的发展，头疼扶额。 天内理子一副见识到新世界的震撼表情，扭头对夏油杰说道：「她、她是不是超勇的？」 果不其然，五条悟额角浮现青筋，明显是上头了：「这么自信也不怕被打脸？正好，就拿你试试我的新招吧！」 夏油杰：「喂，别太冲动啊悟——」 『茈』从玩家体内穿透而去。 理子：=口= ……这两个人是怪物吧！ 玩家没有任何招式，也没拿出任何武器。几次试图碰触五条悟被躲开以后，干脆连试都不试了，直接站在原地当耙子，反正攻击也打不到她。 两人都无法奈何对方。 再让他们打下去可能真要打到天荒地老山河破碎，大道都磨灭了他们两人还没法打掉对方一滴血。 还是夏油杰出面制止了两人：「带着星浆体私自潜逃不说，现在你们还打算把天元大人的居所给拆了吗？两个人都适可而止一点！」 「你什么时候变成班主任角色了？」五条悟也飘在半空，不太甘心的说道：「有什么关系，就让我多玩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看着像个刺头的玩家却出乎意料的听话（主要是因为她现在没有攻击技能打得不爽）。玩家飞回夏油杰和理子身边，立刻解释道： 「你们都看到了啊，我可什么都没做，就只是站着没动而已。」 「拆迁都是五条先生拆的，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以后你们要算帐的话可别怪到我头上。」 刚刚偃旗息鼓平復心情的五条悟：硬了，拳头又硬了.jpg 「怎么能说全部都是我——」 天内理子：「雀食。」 夏油杰：「雀食。」 夏油杰：「我会和上面汇报的。这次造成的损失由悟一人承担。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搞破坏了，如果没拆点什么东西上层反而还会怀疑呢。」 理子：「玩家小姐只是可怜的被害者。呜呜，被xsr的人渣缠着打架，玩家小姐甚至都没有还过手，她能有什么错呢。」 「喂！故意的吧你们！」 五条悟血压升高，在内心告诫自己千万不能一个冲动把他们都鲨了。但仍然不忿，对着那几个人重重「哼！」了一声。 玩家飞着跟在几人身后，也向五条悟比做了个鬼脸：「你傻*！」 「你才傻*！」 「你全家都是傻*！」 「反弹！」 「反弹无效！」 …… 夏油杰按着额头，重重的唿出一口气。 好歹是离开了荒芜的郊区。 离开时一路畅通无阻。 重归城市的时候，夏油杰和天内理子都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如果身后没有小学生吵架带来的噪音可能就更美妙了。 夏油杰和五条悟姑且还是把理子送回来原来的住所。 三人在理子家门口站定，玩家仍然双脚离地的看着他们。 「理子的住所也早已暴露给盘星教的人了。虽说星浆体现在的暗杀悬赏已被撤下，但说不定还会有消息不及时的人来试图捡漏。」 第20页 「毕竟护送任务名义上已经结束，我们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守在她身边嘛……」 五条悟抬起头，恰好对上玩家眼睛。两人同时「哼」了一声，各自扭头看向一旁。 玩家主动说道：「那我这一阵先留在理子身边吧。」 「我之前也说过了要保护她，说到做到嘛。」 最先是五条悟带着诧异的向玩家看去。 然后是理子：「诶、诶……？」 夏油杰也看向了玩家：「你能保护她么？」 五条悟才反应过来询问，只是话语说出口又变得像阴阳怪气了： 「你不是除了我以外，无法碰触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人、任何物的么。虽然没人能对你造成伤害，但你也无法对别人构成影响吧。」 玩家瞪向五条悟：「你不要小看了玩家的骚操作好吗。我说可以当然就是可以。」 「……嘁。」 五条悟故意不用正脸面对玩家，侧着脸说道：「反正要是真有个鸟人每天都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的话，我会非~常~困扰。走了才好呢。」 玩家向五条悟吐舌：「说得就像我多稀罕跟着你一样！」 「好啊！到时候你再想用我的身体我可绝对不会再帮你了！略略略！」 「谁稀罕用你的身体啊！可别太自恋了！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才是真正的威武帅气好么！」 …… 夏油杰捏了捏眉心，已经学会了屏蔽噪音。他对理子微笑说道：「那么，如果遇见什么事的话随时打我的电话。我会尽量在第一时间赶来的。」 「谢谢你。」 理子带着感激，目送夏油杰把正叨叨着： 「这傢伙真是无耻，怎么能堂而皇之的跑进别人家里住」「究竟她是宿主还是我是宿主」「为什么你可以跟着她回去啊」「传说中宿主不适合背后灵绑定了距离，不能离开太远的吗」……的五条悟给拖走了。 玩家留在她的身边。 「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要在你家叨扰了。」 天内理子试图掩藏自己的兴奋。 天内理子星星眼看着玩家。 虽然她在校内并不孤寂。与之相反，她其实有着为数不少的朋友。 可因为各种关系，既要考虑有可能的咒灵来袭，也需担心咒术界的眼线监视；再加上理子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想着迟早有一天会和自己的所有亲缘友人分别，她从不敢和朋友靠得太近。 也就从未有过友人造访她家。 理子转向玩家，认真邀约道： 「欢、欢迎！妾身家的房子还蛮大的，欢迎你来玩，玩累了就直接睡，没问题的……」 玩家笑了笑。 理子脸更红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带「朋友」回家。 理子非常殷勤的替玩家整理好床铺，一边排着枕头，又有些不安的问道：「你觉得这个房间怎么样？如果不满意的话，还有别的客房。」 「平时整理房间都是由黑井在做……」 说到这里，理子微微睁大了眼睛，想起常年陪伴自己的女僕，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去。 她试图在玩家面前提起精神，装出平静的模样解释道：「黑井是看着我长大的……」 「我知道。」 玩家回答：「她是你的亲人，对吧。」 理子又张了张嘴，没能立刻说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声音：「是的。但是，我已经和她道别过了。我说我会作为星浆体与天元大人一起同化，可如今却放弃了使命……」 玩家看着理子。 理子完全不理解，明明从小和黑井在一起的是自己，最熟悉她的也是自己。可为什么从未见过黑井，甚至与自己都是初次见面的玩家能够如此笃信地说出：「没有关系。」 比起安抚，玩家的这句话更像是承诺：「她会支持你的所有选择，更不会因为你的离开而对你失望。」 玩家问：「你要去找她吗？」 理子觉得，玩家这个人是真有一点不可思议。而且听她说的这么自信，理子就连一点质疑的心思都提不起来，莫名其妙就接受了她的怂恿：「我……能够去找她吗？」 玩家答得毫不犹豫：「当然。她一定也想再见到你。」 玩家看了理子一眼，不用等她再问，直接答道：「你有地图么？我可以帮你找到她的方位。」 「去接她回来吧。」 玩家垂眸，看着理子慌忙递上来的一张地图，手指间浮现出银色的锁链。 这也是她从前任宿主那里得来的能力之一，既能用于测谎，亦能寻找人的方位。 本来在《smileworld》中，这个辅助技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因为玩家自带上帝视角，亦能看见游戏给出的地图中所标註出的角色方位。 再加上游戏的自由度不算太高，大部分情况下需要按照流程解锁剧情、然后才能刷取角色好感度、获得角色能力。 而像现在这样玩家本身穿越进咒回世界中，且再没了任何系统上的约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不需要按部就班，也正如她一开始就计划去做的事情一般—— 玩家找出了黑井所在方位，面带微笑的告知了理子。 其中花费时间并不长，在傍晚时分，她与理子一同寻到了女僕。玩家看着两人相拥而泣，皆大欢喜； 第21页 再随同两人一起回到家，玩家得到了一个单人房间，但她并未立刻躺进柔软的大床。 而是又一次打开了那一份地图，再次显出了锁链的能力。 夜渐深沉，窗外已是墨色一片。 玩家手指轻点地图，唇间呢喃过一个又一个曾让她满心愤恨的名字。 但是现在，她的目标仅锁定了其一。 ——羂索。 在游戏之中，从未遇到过的人物是不会在玩家系统里的地图上显示方位的。 但，玩家就是玩家。无论遇到什么刁难，都能用千奇百怪的方法找到bug一般的通关方式。平时很少用到的能力却在这时予以玩家莫大的助力。 锁链给予了玩家所寻求的信息，明确指向了一个方位。 玩家眼眸如火。收起锁链之后，终是忍不住露出笑容。 ——找到你了。 她的眼中尽是杀意。 第11章 11 脑花——羂索是咒回中可称得上是万恶之源的一大boss。 许多阴谋便是因他而起。作为篡夺他人身躯一直存活至今的多重悲剧元兇，玩家在最初时是对他没有特别的喜恶的。 就像是对待所有的少年漫一般——说不定羂索最后还会被洗白呢？ 怀着这样无所谓的期待，虽然在那时玩家多少已经意识到了咒回的「不走寻常路」，亦是因为漫画时而展现的「邪道」风采而一直追读着这部漫画。 更是因为，在漫画前期就已经塑造出的「最强角色」——五条悟的存在，玩家根本不对战斗的结果有过任何忧心。 …… 玩家合拢手指，低头注视自己紧握拳头。 ……但是，无所谓了。 玩家想道。 因为她会改变这一切。 不需要再把一切的担子都压在五条悟身上。 这个世界，现在还有她在。 —— 短暂的出行之前，完全来到了已经熟睡的天内理子房间中。 无法对这个世界产生任何影响、这个世界也无法阻拦她的留去。玩家就像真实的幽灵一样轻松穿过墙壁，站在少女床前，低头看着她的睡颜。 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洒落成一片。 羂索对于星浆体——准确的说是对于天元，也是怀抱恶意的。 或许也不一定称得上是「恶意」。只是作为搅屎棍一般的存在，羂索为了人类与天元的同化，杀死星浆体也是他的目标之一。 玩家想要离开，但也不能撇下对星浆体的看护。 外形似虎的金色勐兽浮现在玩家身侧。 「保护好她，狴犴。」 玩家拍了拍身边浮着云雾的巨虎的脑袋。 勐兽发出了低低一声龙吟，乖巧蹲到了睡着了的理子身侧。 ——作为拿了一堆成就的top级玩家，游戏官方自然也给予了她相当的奖励。这只「狴犴」便是她拿到的奖励之一，是随机从「龙生九子」卡包中摇出来的召唤兽。 除了狴犴，这卡包里还有狻猊啊赑屓啊螭吻啊饕餮啊之类的……当然，这都是题外话了。玩家所持有的这只狴犴，说是召唤兽或许有些不贴切。准确来说，虽然玩家根据游戏规则，在好感度未达100之前无法对当前世界造成影响，但是这些召唤兽却不一样。 一旦进入那个世界，召唤兽会自适应成为那个世界观下的生成物。 比方在火影世界，召唤兽会被当做通灵兽； 在型月世界，召唤兽会被当做使魔； 在猎人世界，召唤兽会被当做念兽； 在jojo世界，召唤兽会被当做替身。 …… 诸如此类。 它们会被当做那个世界真实存在的生物。被世界观下的规则认同后，与玩家不同，召唤兽能够根据玩家指示，自由的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 到了咒回世界，狴犴则是作为咒灵存在。 换句话说，虽然仅持有一只「咒灵」，但名义上我也是可以使用「咒灵操术」的存在！ 嘿嘿，又ntr来了一项技能。……可惜夏油杰刚刚在的时候没展示给他看，要不然也一定能让夏油杰吓一跳吧。 确认一切无误，玩家扬起翅膀，直接按下了系统界面中的传送键。 …… 然后，「啪」的一下出现在了五条悟面前。 就连五条悟都没反应过来玩家的突然出现，瞳孔地震的看了她一秒，然后才勉强的找回声音：「让我想想我应该说点什么……」 玩家才不等他说什么：「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五条悟：？ 「我先确认一下，你应该不是为了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来找我借身体的吧。」 「巧了。」玩家说道：「我就是来找你借身体的。」 五条悟脸上浮现出一种骄傲的得瑟，忍不扬起脑袋：「但是我拒绝！」 「我五条悟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对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玩家说no！」 玩家才发现五条悟早已换上睡衣——咦他竟然喜欢这个款式的睡衣——一副正准备上床睡觉的模样。 玩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时间，再想想理子和黑井也早已入睡，现在的确是深更半夜的。 但是，怎么说呢……为什么她会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的所有宿主都不用睡觉？ 玩家还认真回忆了一下歷任宿主，一个两个都是工作狂魔，确实都是过劳死的命。 第22页 五条悟看着玩家，竟然意外的用常识批判道：「虽然不怎么奇怪你会瞬移之类的术式，但是这可是我的房间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知道。还有可以请你不要用jk的语气说话好吗，我现在心情超严肃的。」 五条悟更声情并茂的用女子高中生的语气斥责道： 「你怎么可以私闯清纯男高中生的闺房，万一看到不该看的怎么办？」 「而且，万一是更糟糕的情况——如果我在洗澡的时候被你看了去，我的贞洁不就全没有了吗！」 「啊。」 玩家面无表情的说道：「没有关系，我很擅长应对这种情况。总而言之，先拿起武器。」 五条悟：……？？ 「人在洗澡和如厕的时候是没有防御力的。我最喜欢在这种时候收割人头啦！」 玩家露出了恶毒的笑容：「只要失去性命，就不用再担心失去贞洁啦！」 五条悟：「……」 玩家：「啊。还是我理解错了吗？」 「如果你的意思是让我评判一下你的大小的话……」 五条悟：「住嘴吧。」 「为什么，是因为你不自信吗？」 「是因为我怕你被我的size吓到还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话这章就过不了审了好吗！！」 玩家深以为然。 在玩家不正经的时候，五条悟就不得不正经起来了：「说吧，你要去做什么？」 玩家恢復了严肃： 「去杀一个人。」 …… 如此说出口后，根据自己的经验与某种惯性思维，玩家本来做好了掉好感度的准备。 但她又忘了，她现在的宿主是五条悟。 五条悟非但不以为惧，反而满是兴味的挑起一边眉毛，长长的「哦」了一声：「你的仇人？」 他好奇道：「你也会有仇人？」 玩家摇了摇头，只是看了一眼五条悟，却没有说出冠冕堂皇的大话来。 ——羂索是恶人吗？ 是。 ——但自己是为了惩奸除恶才想杀死他的吗？ 并非如此。 她想杀了他，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慾…… 为了泄愤罢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理由。」玩家说：「总之把身体借我。」 「不要。」五条悟不满道：「而且我白天才说了不会再帮你了！这就借你身体你还不给个理由的，那我多没面子啊！」 玩家想了想，柔和了声音：「事成之后v你50。」 「不稀罕。」五条悟一脸鄙夷。 「给你买糖吃。」 「你不会把我当三岁小孩在哄吧？我看起来有那么幼稚吗？」 玩家有些犯难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翅膀，忍痛说道：「……事成之后给你摸摸翅膀。」 猫猫眼睛亮了。 五条悟立刻从床上跃起，露出狡黠的笑容：「成交！」 ……怎么感觉他就在等我这句话。 玩家又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亏了。 —— 羂索距离自己刚刚测算得知的位置并不太远，而以「五条悟」的能力赶过去也不用花费太多。 在阴暗的小巷当中，远远传来女人踩着高跟鞋滴答滴答，缓慢而雍容的步行在某种液体上的粘稠声响。 『六眼』维持着运转。 不仅是玩家，拥有同样视觉的五条悟亦看见了面前的景象。 哪怕是在黑夜中，阴影覆盖了所有的罪恶。 可他们仍然清晰地看见，从深巷之中缓缓流淌而出的鲜红血液。 「这可真是……」五条悟意识没有想出形容词，稍作停顿后才说出：「华丽的阵仗啊。」 「总不可能是预见了我们要来，所以特意弄成这样来欢迎我们的吧？」 玩家并不答话。五条悟又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表情。 ——他竟然从自己脸上看见了几乎从未见过的、不留余力的紧绷肃然。 幽灵状的五条悟看着有些陌生了的自己，好整以暇的想着：原来她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血液已流淌至玩家脚下。 『无下限』替她拂开了血液。 下一秒，玩家便将所有的戒备都收敛致眼底，重新扬起笑容。又带着一些玩世不恭的吊儿郎当模样，大大咧咧的踏进巷中。 浑身染血的女人立刻抬头望向了她。 玩家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女人额头上的缝合线，心中完全确认了对方身份。 她强忍着使自己的表情不要太过扭曲，玩家竭力扮演着一般路过的小混混：「哟，小姐，这么晚了还是一个人啊？」 「要不要跟我去喝两杯？我对小姐你啊，一见钟情了。」 「你在用我的身体说些什么油腻至极的话啊？！我才不会这么搭讪好吗！」 玩家只是专注的、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面前这一人一般，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看向玩家，还沾着血的脸上浮现出了妖艷的笑容。 她扔下了手中的尸体，而玩家就像没有发觉异常一般继续说道：「真的。我超中意你的。」 女人笑道：「好啊，那我们去喝一杯？」 她肆无忌惮地走近了玩家。 一步。 两步。 三步。 第23页 近了，更近了。 只剩下一步之遥的距离，女人已经来到她的面前。正将显出温婉的态度与玩家说些暧昧话语的时候。 「你想带我去哪家酒店……」 便是在这一秒，玩家彻底显露了她的杀意： 「去坟头酒店喝你马的骨灰拌饭去吧，羂索。」 玩家伸出手，『苍』已酝酿完毕。 第12章 12 ——羂索。 在玩家准确无误的吐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女人就已经收敛了所有的玩心，将戒备完全显露在脸上。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不仅知道你本来的名字，还知道你现在这具身体的名字。」 玩家嘴角挑了挑，出声回答的同时，技能『苍』几乎是贴着脸向羂索袭去。 就连五条悟也不得不感嘆一句：同样的招式在不同的人手中，真的会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效果。 『苍』本来就是一个大范围攻击技能。不管你离得远近，反正五条悟有着绝对的自信不让敌人逃脱，所以他几乎不曾计算过自己与敌人的距离。大部分时候，只要发射大招就好了。 但玩家偏偏不会这样做。 她居然会硬生生等到敌人靠近，甚至还要确认对方绝无迴避的可能，尽最大限度的削减敌人逃脱的可能性——阴险，实在是太阴险了！ 如果对方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早就在毫无防备之下被轰杀至渣了。 但在亲眼看见对方毫髮无损的从废墟中走出，那时五条悟才完全确信了对方非同一般的身份。 「防御型咒具吗……」 「虽说是有咒具保护，但没想到她还真能活下来。」五条悟点评一句，声音中藏着不太明显的惊讶：「六眼看到的她的信息明明就和普通人一样。」 这场战斗与自己并不相干，沦落到观众席的五条悟便想找点乐子：「你就只会用苍吗？赫啊茈啊全扔出去啊！苍就是威力不太够才被她防住的！哎你看得我好急，要不干脆让我来吧？」 玩家恍若未闻，亦没有任何惊讶，不是说是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一击不成的准备。 烟雾尚未散去，第二发『苍』已跃然于指尖。 「别这么着急嘛。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聊聊呢？」 面对高高在上冷漠注视着她的玩家，仅握着一把小刀、还有残破得已看不出原型的咒具的羂索显得无助又可怜。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何得知的这个名字，」 羂索强作淡定的说道：「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他？」 「你一定误会了什么。」「不管怎么看，我都是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 玩家却压根不与她废话，仍是以对待猎物的目光紧盯面前的女人，指尖上的苍蓝光芒已蓄势待发。 巨大的轰隆声响起。连续两发『苍』下去，深邃的小巷被直接夷平，一片空旷之下，羂索避无可避，两人之间再无遮障。 乌幕散去，月轮皎洁。没了阻碍的月光均等的撒在两人身上。就着不太明亮的黯淡月光，羂索才看清了那一头白髮。 还有那一双标志性的蓝色瞳仁。 毫无疑问。持有『六眼』的五条悟在咒术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当之无愧的大名人。 「五条悟……」 五条悟并不奇怪对方会认出自己。 但是，玩家与五条悟都听见了女人之后的细声呢喃：「五条悟——原来如此。难怪你会想要杀死我。」 她好像放弃了隐藏。 「原来你这就已经发觉了我的计划吗？」 灵魂状态下的五条悟来了兴趣。 不如说，他从一开始就对玩家想要杀死的这名看似人畜无害的女人充满了兴趣。 羂索偏了偏脑袋，又一次露出了娇艷的笑：「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我究竟是哪一环露馅了呢？」 「你是如何得知……」 「「我」的存在的？」 五条悟看向羂索，亦看向了玩家。 这名女人究竟是谁？ 还有玩家。 她又是如何得知「她」的存在的？ 玩家仍然没有半分回答的意图。 「看啊，尸体在说话。」 玩家就连这样一句嘲讽都欠奉，指尖对准了敌人。 然后是第三发『苍』。 虽然不知他是从哪里得知了我的情报…… 羂索当机立断的矮下/身子，不过当然不是为了投降——她一把拎起其中一个躺在地上的但尚还留有意识的男人，将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知道在玩家到来之前，他们究竟遭到了怎样的对待。纵使此时被粗暴的拿刀架住脖子，力气之大，被匕首碰到的皮肤留下一道红痕，已有血液渗了出来。男人却仍像沉浸在噩梦之中，眼皮快速翻动着，依然无法醒来。 羂索笑道：「如果我拿他当人质呢？」 玩家挑眉。 羂索问：「他可是完全没有任何咒力，你的六眼应该能够看出来吧。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玩家的手顿在了那里。 『苍』在玩家指尖闪烁着，但这一次却无法再干脆的向敌人奔袭而去了。 羂索说：「你要杀了我可以。」 明明身处劣势，她却有一种属于高位者的从容。 好像只要有了人质，形势便逆转了一般。 第24页 她问：「也要一起杀了他吗？」 五条悟看了玩家一眼。 她的表情仍然是冷静的。 『苍』自她的指尖消失了。 玩家就像投降一般，干脆的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再无加害的意图。她又笑了出来，语气轻飘飘的，不见丝毫尴尬：「开个玩笑嘛，你怎么还认真起来了呢。」 羂索仍然用匕首抵着路人的脖子：「放我离开怎么样？」 「当然。」玩家摊手道：「请便。」 五条悟又一次看向了玩家的表情。 羂索同样细细打量过玩家神色，仍用刀架着人质。可偏偏她又有着相当的好奇心，羂索站定在距离玩家不过五米的距离，又一次询问道：「你究竟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 「你又是如何知晓我现在的所在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回答吗？」玩家反问。 羂索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可是，她又像是炫耀一样，像是拎着待宰的鸡鸭：「没想到五条家的大少爷也会被人质威胁呀。」 「我记得……你应该也没有其他术式了吧。」 这便是羂索自信的理由：「出生在大家族虽好，但传承的术式基本也被世人熟知。」 「如果你想杀了我，应该没有能够完美避开他、精准无误的仅仅是杀了我的招式吧？」 羂索带着人质，又一步的走近了玩家。玩家仍然是向上举着双手，非常诚恳的投降姿态。 「不过也是。」披着普通女人壳子的诅咒师感慨说道：「毕竟你们的使命，就是「保护普通人」嘛。」 玩家对此不予置评，但五条悟相当的不以为然，只是他的抱怨都无法被羂索听到。 大摇大摆的，羂索手持人质，又向玩家迈去了一步。 玩家仍然举着手。 羂索从玩家面前走过。 便是在这一刻，极近的距离之下，玩家勐地垂下手向羂索抓去。 羂索立刻提起戒备，全身肌肉紧绷，下意识想要躲避。但脑内的第一反应仍是「对方想使用『苍』等大范围杀招」。 一是为了阻碍玩家视野，二是为了扰乱玩家判断，羂索即刻将手中人质向玩家扔出。 玩家的手堪堪擦过人质身躯，男人身上出现了一圈黑色花纹。 但玩家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再次使用『苍』。 她的意图很明确，虽然中途有了障碍，玩家的手灵敏躲过扔来的人质，指尖准确无误的碰触到了羂索的手臂。 ——这样便足够了。 玩家没有丝毫犹豫：「自尽吧！羂……」 羂索的胳膊在被玩家碰触到的瞬间，黑色的纹样便已在肉身上蔓延开来。 然而亦是在羂索被碰触到的那一瞬间，尚不等玩家吐出命令语句，甚至羂索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胳膊上的异样。 她果断做出了捨车保帅的决定。 抛弃人质的下一秒，银芒闪过，女人将刀口对准了自身的胳膊。玩家的话音仍是慢了一步：「……索。」 被黑色花纹侵染了的半只手臂落在地上，就像遇见危险后被捨弃的蜥蜴尾巴。断肢的肌肉在抽搐过后，便再无动静了。 羂索捂着渗血的胳膊，额角有冷汗划过，望向玩家的目光像是淬着毒。 ……不知道羂索内心有过如何的动摇。 她看着玩家，或是因为疼痛，或是因为玩家防不胜防的杀招——玩家的上一句话还是真情实感的认输，但在一瞬之间展露底牌之后，形式再次逆转，玩家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羂索想道：而且，这傢伙还有着莫名其妙的术式，绝非源于五条家的传承。 虽然不知道具体何能力，但根据对方刚刚说出的「自尽吧，羂索」……莫非这个术式还能够自在操纵他人的身体？ 瞟了自己捨弃的胳膊一眼，羂索已经确定： 术式的发动条件是「碰触」。 玩家拎着人质，已再无后顾之忧，手中酝酿起苍蓝色的光芒。 羂索慌不择路，向着尚还有一段距离的市区跑去。 「拜拜啦，羂索。」 ——然而，偏偏是在这时。 在那被玩家特意避过的、宛如小山一般被堆叠起来的躯体当中。 明明「六眼」已经确认过，那其中再无生者。 被羂索残害的尸体堆中，就在距离羂索极近的地方，传来了一声细弱的唿唤：「救…救救我……」 竟有人自黄泉边缘，勉强找回了意识。 羂索在那一刻变换了表情： 「真可惜，看来天意站在我这边。」 「如果现在使用反转术式救治的话，这个人说不定还有救。」 羂索直接将完好的左手抵在那一摞人体之上，她根本不需要区分其中的哪一位仍然存活。既然玩家不忍心下手，那他们都是她的人质。 羂索问道：「是杀我，还是救他？」 「选一个吧。」 …… …… 玩家注视着羂索离去，不再做出任何阻拦。 但她既没有从尸体堆中翻找出尚还存活的人，亦放弃了所有的行动。 只是单纯的站在那里。 过了许久，终于缓过神来一般，五条悟才看见玩家脸上有了表情。 ——是笑。五条悟不太自然的对玩家说着，权当安慰了。 第25页 「不管手段如何，我没能完成我的目的，那就是我输了。」 玩家笑着，杀意却止不住地从眼中泄出：「我承认这次是我技不如人，也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是我输了，那就让他离开吧。」 五条悟若有所思的看着玩家。 「……但是下次。」 玩家脸上的笑容扭曲得犹如恶鬼修罗：「不，没有下次了。」 「我这次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既然如此憎恨她，那为什么不连同人质一起杀了？」 五条悟说道：「反正我是无所谓的。」 玩家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一时不语。 放过了这次机会，看来她多少也是有过一点后悔的。五条悟想道。 「如果是我自己，那样的路人杀一百个也无所谓，我自己也确实杀过许多。」一时的安静过后，玩家突然开口。 「……但是，这是你的身体。」 五条悟略显愣怔的时候，他看着修罗脸上不再是对待敌人的笑容。玩家缓了声音，对他如此说道： 「我只是觉得，我不能弄脏你的手罢了。」 第13章 13 杀掉羂索是可以的。 不如说，玩家觉得「应该」由五条悟杀死他。 但普通人不行。 玩家可以，但五条悟不应该背负上无辜之人的性命。 他不应该为她的冲动而买单。 五条悟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一瞬的讶然之后，他带着笑容看向玩家，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听见一般略过了那个话题：「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玩家还没太反应过来，很真诚的提问了一句，却发现五条悟一副「你不会是在装傻吧？」的怀疑表情，还带着点困扰看她。 机敏的玩家略一思索，恰好和五条悟的回答同时出声： 「哦！你是说我之后打算怎么对付羂索？」 「我当然是在问你之后不会打算一直呆在理子那里吧？」 「……」 「……」 得出完全不一致答案的两人相对无言。 两人默契的就当刚才的对话没发生过，玩家先说道：「我也不一定要一直跟着你嘛。反正我有一键回城……我是说瞬移到宿主身边的能力。」 「啊，所以你刚才就是靠这个——」 五条悟立刻跑偏了话题，顺嘴问道：「那你也能瞬移到其他地方吗？或者其他人身边？」 玩家在内心疯狂想念飞雷神之术。本来它都算不上攻击型技能，估计就是因为太好用了才被游戏ban了吧。 可恶，如果自己有飞雷神的话，打羂索哪儿还用这么吃力…… 玩家恨恨说道：「目前还不能。」 「目前？……算了。」五条悟才想起来原本想说的内容，又像是不太在意般随口提道：「你要来我们高专看看吗？」 玩家眼睛亮了。 「但是在那之前，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虽然不记得他们间有过什么「约定」，单看五条悟的表情，玩家就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你不是说，」 五条悟笑容格外灿烂：「你说我可以随时随地不限时间不限手法的摸你翅膀来着。」 「我确定我没和你做过那样子的约定。肯定是你记错了。如果限时一分钟……不，10秒的话倒是可以。」 「十分钟。」 「30秒。」 「五分钟。」 「一分钟，不能再多了。」 五条悟面露遗憾，手却一点也不留情的伸向了玩家背后纯黑色的翅膀。 玩家何止是虎躯一震，简直就是瞳孔地震。 …… 「那么，明早七点见。你来找我，bye~！」 说完五条悟便已先行离开。看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玩家愤恨的坐在原地整理了一个小时羽毛，接近天亮时分才刚刚飞回理子的住所。 ……什么，你说睡觉？ 众所周知，游戏中的角色是不需要睡眠的。 同理，成为游戏角色的玩家自然也不需要睡眠了。 —— 第二天早上七点。 向女僕黑井说明了狴犴的能力，还有紧急时玩家的唿叫方法，玩家直接瞬移传送到了五条悟身边。 「昨晚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不，我没有听说过那个叫……」 玩家来的时候，正听见夏油杰话说了一半。看见她后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喉中，似乎被吓了一跳。 五条悟对此早有准备的模样，耸了耸肩，还不忘嘲笑夏油杰一顿。 玩家才和他打了个招唿：「哟，又见面啦，夏油君。羂索的事情待会再说，你们不是要回高专吗？快快出发吧！」 夏油杰显得有些生分的和玩家打过招唿，各种疑惑不上不下的就是问不出来。玩家身上包含的谜团也甚多，可顺着问上一句，玩家只答：「山人自有妙计。」便不再多言了。 五条悟也完全不打算多问，一副放任自由的态度。 可她又说要去高专…… 虽然之前已见过玩家不被任何术式影响的特性，但夏油杰还真不确定她是否同样能无视高专外的结界。 玩家倒是兴致盎然，完全没把所谓的「结界」放在眼里的模样。 而现实也真的贴合了玩家的目空一切——就见她甚至在结界入口处表演了一番「反覆横跳」，那结界却对玩家的挑衅视若无睹。 第26页 ……反而让人有点担心这结界的可靠性了呢。 「不过根据她之前的说法，目前能看到她的人应该也还有限吧？」夏油杰又勉强松了口气。 别的不提，就玩家那同样喜欢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要是所有人都能看见她的话…… 双倍的五条悟，双倍的快乐.jpg 想想那场景，就连夏油杰都不禁头皮发麻。 「听好了，悟，还有玩家。我们这次首先要向夜蛾老师汇报任务过程。还有关于星浆体的事，我想我们最好先对一下口供……」 尚未说完，夏油杰已经发现，在他身旁的五条悟和玩家都不见了。 还没来得及升起不详的预感呢，夏油杰勐然一瞥，发觉五条悟正在隔壁的教室里，面无表情的翻找垃圾桶。 没看见玩家在哪。加上那明显不同于往常的悟的表情，……所以那是玩家？！ 不知为何，明明是翻垃圾桶这样异常的行为，夏油杰内心却有一种由衷的庆幸：还好只是翻垃圾桶，没做出其他出格的事…… 然后他便看见，「五条悟」举起了摆放在教室中的空花瓶。 「啪嚓」。 随着这一声，夏油杰感觉自己的思绪也一同碎裂了。 他看不懂玩家在做什么。 「五条悟」又举起了第二个花瓶，里面甚至还插着花。 「啪嚓」。 「五条悟」在这个教室一无所获。但她丝毫不见气馁，按部就班的前往了下一个教室。 重复： -翻找垃圾桶。 -找到道具：【吃剩的面包（可回復1点hp）】！ -好耶！放进背包里。 -看见空花瓶，砸了。 「啧，怎么没有道具。」 -看见空瓶空罐，砸了。 「啧，这里也没有。」 -又看见垃圾桶。 -这个垃圾桶是空的！ 「啧，是谁这么勤快的倒垃圾啊。」 -看见空花瓶，砸了。 「开什么玩笑，怎么没一个掉落隐藏道具的。」 -看见学校唯一的古董陶瓷。 -砸…… 夏油杰和匆匆赶到的夜蛾班主任齐声喊道：「快住手，那个不能砸！！」 「啪嚓。」 可惜，迟了一步。 「啊。」 「五条悟」看着砸碎的古董残骸，突然惊喜道：「终于出掉落了！竟然有7个动物玩偶诶。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全部集齐是能召唤玩偶龙神吗。」然后毫不犹豫的将其全部塞进了自己的背包。 「五条悟」把玩偶向后一塞，夜蛾眼睁睁看着七个玩偶一齐消失在了「五条悟」身后。 「那种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玩偶？」夏油杰脑筋一转就明白了事情关键：「究竟是谁把东西藏在那种地方……」 然后他一扭头就看到了目眦尽裂表情扭曲心在滴血的夜蛾。 夏油杰：「…………」 夏油杰突然失语，一时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该发笑。 为了避免班主任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夏油杰痛苦的憋笑许久，终于憋出了「节哀顺变」的沉痛声音：「那是个雁过拔毛的傢伙，我想她应该不会还你了。」 夏油杰拍了拍夜蛾的肩，痛（幸）心（灾）疾（乐）首（祸）道：「下次还是别把东西藏那种地方了吧。」 「您的爱好可以大大方方展示出来，我们都理解的。……真的。」 第14章 14 玩家：对不起，看见空花瓶空陶罐空木箱就dna动了，忍不住想砸。不要问我为什么。 五条悟：虽然不知道砸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但是好有趣。 玩家&五条悟：「爽了爽了！」 那一瞬间，夏油杰内心有过强烈的不吐不快情绪：玩家胡闹也就算了，你不要陪着她一起闹啊！！ 不知道是因为被砸碎的古董，还是因为失去的那七个玩偶，夜蛾班主任最后快要发出悲痛欲绝的嘶吼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你看夜蛾老师真的快要哭出来了啊，你们两个的良心不会痛吗？ 五条悟似乎重新拿回了身体的主导权，站在原地非常自得的拍了拍手：「哎，确实好玩，但为什么一定要翻垃圾桶？」 「毕竟有时候垃圾桶里会有一些稀有道具的。」玩家理所当然地回答。 五条悟想了想，不一定理解了她的意思，但他直接释然了：「反正我有无下限，手也不会真的弄脏，哈哈。」 夜蛾已经含恨看向了自己的学生。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的啊！！ 为了缓和老师的怒气，夏油杰也不得不站出来了：「不是那个问题吧。悟，你怎么不阻止她？」 「为什么？」 五条悟更加理所当然的反问道：「不是很有意思吗？」 ……你看，这就是死到临头，神仙难救。 夏油杰无声的指了指头顶上已经在冒火的夜蛾老师。 五条悟：……噫。 班主任的铁拳已经冉冉升起。 五条悟汗流浃背了。 夜蛾问道：「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五条悟拼命向玩家使眼色。玩家背过身装没看到。 求生欲让五条悟在最后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如果我说这一切其实都不是我做的……」 第27页 玩家飘在五条悟旁边，无辜摊手：「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你们谁看见是我做的了吗？」 ……是的，在场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了是「五条悟」亲自动的手。 夏油杰不忍直视的嘆了口气。 ……五条悟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包，委屈巴巴又敢怒不敢言的被迫聆听了半个多小时的说教。 甚至一不小心偷笑出声的夏油杰也被殃及池鱼，两个人相互埋怨着对方，终于是在班主任可以杀人的兇恶目光下开始了任务结束后的汇报。 在他们两个被训斥的同时，玩家早已检查完了教室的每一个角落。无所事事的飘荡了一圈，又觉得这里好像没什么好玩的了。 而且既没有遇见其他几位熟人，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事件发生。玩家正想着要不熘了算了吧，却听见夜蛾突然说道：「……还有，」 「从刚才开始我就想问了。」 「悟。你身后跟着的作为幽灵一样的女士是怎么回事？」 三个人都是惊讶的向夜蛾看去。 根据玩家的说法，在好感度达到一定数值之前，只有五条悟认定为「朋友」的人才能看到她才是。 夏油杰的反应很直白：「原来你把夜蛾老师也划分在朋友范围内了吗？」 夜蛾：？ 等等，我不能算是他的朋友吗？ 五条悟自己也很惊讶：「怎么可能？肯定是因为……绝对是因为她的判定方法有问题！」 玩家已经打开游戏面板，这才「哦」了一声：「我之前没注意。五条君，你对我的好感度怎么已经有51啦？这涨得也太快了吧。」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涨这么快的，反而觉得你有问题了……」玩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的小声嘀咕着。 不知道是想吐槽玩家话语中的哪一个点，五条悟向玩家看去，张开了嘴却没立刻出声，憋了气涨得脸红。 终于酝酿好了一句不满的：「你这傢伙——」 夜蛾却打断了他：「好了，别在那儿说悄悄话了。」 「你们向给我解释一下，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 听完事情经纬，夜蛾仍是皱着眉头。 事情的发展太过离奇，还有很多部分因为五条悟懒得详细解释而一笔带过。作为亲身经歷者的夏油杰都有些不清不楚的，就更别提夜蛾了。 但单论他听得的这部分情报…… 突然附身五条悟，还可以使用他的身体？ 有着闻所未闻的奇异术式，碰触之后就能操控人的行动？（而且听玩家补充说，她还有更多技能目前处于被封印状态不能使用？） 攻击和术式都无法对她造成伤害？ 好像掌握了一些大家都不知晓的情报？ …… 你这哪是找来一个「背后灵」啊。……你这根本就是怀揣了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啊！ 当着玩家的面，夜蛾不好说得太明白。 他简直不知道五条悟对她的信任是从哪里来的。五条悟也听完了夜蛾提出的疑点，但仅仅是竖起大拇指，以莫名其妙的自信说道： 「没关系！我相信她！」 不仅是五条悟，还有一向慎重的夏油杰也点头默认了好友的发言，附和说道：「虽然能力有点奇特，性格也比较恶劣，嘴巴或许也挺毒的……但老师你不用对她太过戒备。」 ……这是戒不戒备的问题吗？ 他们应该没这么天真才对啊？ 应该不至于被陌生人的几句话就耍得团团转啊？ 五条悟看着夜蛾的表情才又补充道：「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真做出了什么事，这不是还有我在吗？」 ……就是因为有你在，所以才让人更不放心了好吗！ 夜蛾下意识看了玩家一眼，却发现她走神走得光明正大。 玩家：什么？这里又有一段剧情对话？ 玩家：跳过，全部跳过！ 玩家看着窗外。不过外面空空荡荡的，别说人影，就连鸟影都没有看到，所以她真的只能对着天空发呆。 夜蛾轻咳一声，才勉强让自己忽略了玩家的存在，把话题拐回正规：「说回星浆体。」 「根据你们的说法，她的确是拒绝了同化……选择回归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吧。」 说到这里，夜蛾也有一些心情复杂。 星浆体与天元同化，是为了维持社会安稳秩序的「大义」。但若是为了这份大义而无视个人意愿，选择将其强制牺牲…… 夜蛾摇了摇头不再细想，只是接着说道：「我已向上头汇报，表明『星浆体行踪不明，未能完成同化』。」 「纵使如此，不管是上头的人，还是另外某些宗教组织的人，都没有就此放弃。」 「他们大概还会寻找天内理子的下落，一方是想将其抹杀；一方是想强制使她与天元大人同化。不管被哪一方找到，她都不会落得一个好下场。」 「所以，如果——」 夜蛾强调说道：「我是说『如果』，你们知道星浆体的下落的话，尽可能让她呆在安全的地方。至少得等到这一次的风波平静之后，她才能真正获得自由。」 「啊。」就是在这时，玩家突然回过神一般，发出了侷促的音节：「你说得对哦，我差点都忘了。」 玩家满脸的恍然大悟。 第28页 「怎么了吗？」五条悟看了过来。 「不，没什么。」玩家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蒙娜丽莎式的笑容：「之后就交给我吧。」 「……什么？」夜蛾还没有反应过来。 「盘星教和咒术界的高层。」玩家答道：「而且我本来就说了要保护天内理子。……不过我也确实不可能每天24小时一直待在帖身边贴身保护。」 「你说得对。要解决问题，确实得从源头解决。」 夜蛾：？？ 我什么时候说了这样的话？ 玩家没有解释，只是轻松的对他们笑道： 「放心吧，我会负责把这些灾祸解决掉的。」 第15章 15 「放心吧，我会负责把这些灾祸解决掉的。」 玩家说得自信，但却不知为何，在场的两个人（不包括五条悟）心中都有了一种不太美妙的预感。 ……她应该不会是打算一个人跑去单挑盘星教那么多人，或者干脆闯到咒术界高层的包围中去吧。 应该……不会有人那么冲动的吧？ 现实中不可能真有人只身一人闯进敌人大本营对所有敌人大喊：「你们已经被我一个人包围了！」……现实中是不可能有这么弱智的人吧？ 不可能的吧？ 玩家似乎看穿了他们的想法，嘿嘿笑着保证道：「你们放心，我怎么可能去做那样的事情呢。我才没有那么弱智呢。」 两人共同松了口气，只有五条悟表现出了一分遗憾。 却又听玩家补充：「毕竟我现在技能池太拉了。」 ……嗯？ 所以说？ 原因只是因为你的技能不够吗？不会等你有了技能，你真的打算去那么做吧？？ 玩家看着对面两位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一副想要劝诫却无从开口的模样。善解人意的玩家又一次保证道： 「放心，我绝不可能真去用五条的身体那么做的啦。开个玩笑而已，你当我是在口嗨就行了。」 「诶，就仅仅只是口嗨？」只有五条悟满是遗憾地说道。 夜蛾瞪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一眼，又带着怀疑看向玩家。 玩家没有和夜蛾在这里继续拉扯的打算，干脆的转移话题，轻松说道：「对了，我刚刚就探（扫）查（盪）完了附近几间教室。好不容易来一趟咒高，我还想继续多逛逛来着。」 「看你们好像还要继续开班会的样子，反正与我无关。」 玩家向他们几人摇了摇手：「那你们先聊着，我再去楼下的几间教室看看。说不定还能再遇到其他几位熟人呢。」 玩家说完就准备走，夜蛾对她的容忍限度可不像对他的学生一般。于夜蛾来说，玩家只不过是一位突然出现的、性格奇异还有着古怪术式的可疑人。 而且突然就变成了五条悟的背后灵，动机还不明。如果不是因为两位学生给她说好话，夜蛾此时绝对不会给她任何好脸色。 到底还是给了自己的学生一个面子。夜蛾缓和语气，试图以委婉的言语阻止玩家的打算，让她好好待在这里：「这间学校并非是外人可以随意闯荡的。」 「有许多地方是禁区，无法展示给外人看的机密地方更是数不胜数。加之这所高专地域广阔，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所以……」 玩家和五条悟一起转头看向了夜蛾：「所以？」 看他们不仅没感到挫败，眼睛还变得亮晶晶的。夜蛾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五条悟热情的举手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所以只要有人陪她一同行动就可以了吧？」 本意是想阻止玩家擅自行动的夜蛾：「……」 ……不是，你又瞎掺和些什么。 夜蛾是万万没想到，他委婉的劝诫还能被脑迴路清奇的两人解读出这层意思。 夜蛾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却感觉自己刚刚找的理由完全被五条悟堵了回去。 按理来说，确实是只要有人陪同，他没什么道理阻止玩家的参观。 夜蛾只好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夏油杰。 一向敏锐的夏油杰此时却像瞎了一般，丝毫没有意识到老师求助的目光。夏油杰转头看向窗外，啧啧感嘆道：「今天可真是个好天气啊。你说对吧，悟？」 「是呢是呢。」五条悟答道：「待会儿还可以去教学楼外面转转。」 玩家捧场的应答：「天気がいいから，一绪に散歩しましょう！*」 看着五条悟和玩家转身就准备走，夜蛾内心还抱着一丝侥倖：五条悟他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应该还是明事理的吧……？ 他应该不会带外人去参观学校里的那些封禁区域的吧……？ 事已至此，阻止的话语再来不及说出，夜蛾一边在内心祈祷着五条悟能靠谱点，一边颤颤巍巍的强调道：「悟，你绝对不能再砸碎花瓶……不，这所学校里的瓶瓶罐罐你最好都离远点。听见了吗？」 「那是学校的公共财产，哪一个都不便宜。更别提那些古董……」 「都说了和我没关系。」 五条悟不满的回头看向他们的班主任。夜蛾的一句话好像完全激发了他的叛逆心，五条悟指向一边的玩家：「是这傢伙做的！就是她！」 夜蛾也看向了玩家：「虽然不知道你的来意为何，……但希望你也能够谨言慎行。」 第29页 玩家从善如流的点头表示听进去了。只是在她和五条悟转头离开之后，夜蛾还是听见了他们不加遮掩的声音： 「你的班主任说让我谨言慎行诶。我觉得我不管是说话还是行动，一直都很谨慎体贴尊重讲礼貌啊。」 「他一直是那样啰嗦啦，不用在意。不过话说回来，你是真没有一点自觉诶。你哪里体贴尊重讲礼貌了？」 「我就是很体贴尊重礼貌，你看我到现在还在说敬语呢。肿么，你不服气？」 …… ……怎么办，担忧和不安不仅没有减少，血压还升高了一百八十个度。 看着他们并行远去，两人争吵的声音也逐渐变小。夜蛾收回视线，默默推了一下鼻樑上滑落的墨镜。 正值此时，他对上了夏油杰的目光。 「他们已经走了吗？」 夜蛾：「？」 怎么，你还有什么悄悄话要对我说？ 还没想清楚夏油杰这样严肃的眼神是为了哪般，他听见学生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夜蛾老师，实际上，我有一件事情想问您。」 「悟虽然没有明确拜託我询问这件事，但我想他内心应该多少也是有一些在意的。」 夜蛾微微颔首，沉默等待学生的下文。 他听见夏油杰缓声问道： 「您听说过「羂索」这个名字吗？」 —— 「哼哼，这些东西你都没见过吧？」 五条悟炫耀一般的说道：「基本上最近搜罗来的咒具都在这里了。」 玩家也完全无视了房间前贴着的大大的「禁止进入」封条，满脸憧憬的看着面前的宝库。 两人对视一眼。 玩家说道：「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五条悟对玩家比了个拇指。 然后——…… 秘密宝库的封条没被破坏，结界没有任何反应。果然，就连高专内部的层层结界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阻碍。玩家真就像不受任何阻碍的幽灵一般，大大咧咧的直接走进了宝库之内。 ……就像耗子掉进了米缸。 下一刻。 宝库空荡荡，背包满满当。 —— 「羂索？」 夜蛾深思几秒后回答：「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夜蛾也不甚确定的模样，但从夏油杰的眼神中明白了这个名字的重要性。 夜蛾仔细回忆过后才又一次说道：「应该是没有听说过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待会再去确认一下校内档案是否有过记录。」 之后他才询问道：「这个人怎么了吗？」 夏油杰稍作沉吟，整理过思绪后答：「是这样的。昨天发生了一点事情……」 —— 玩家：「你要这个吗？」 玩家毫无负担的把手中一看就很贵的咒具直接抛给了五条悟。 五条悟轻松接过：「哦哦！我之前就想试试这个玩……我是说咒具了！夜蛾老师好小气的，碰都不让我碰一下！」 五条悟接过玩家从背包中拿出来的咒具，甚是兴奋的挥了挥。 伴随着五条悟的挥舞，他们看着咒具从中间打开，神奇的发射出了一道雷射，准确无误的打在了旁边教室门上。 玩家：「……啊。」 五条悟：「……啊。」 不仅是那块可悲的教室门。就连门后的课桌椅讲台……不如直接说，那半间教室都被烧成了漆黑色的废墟。 玩家：「……」 五条悟：「……」 两人对视一眼，过了好久才发出声音。 玩家：「此事只有天知地知……」 五条悟：「……你知我知。」 两人做贼心虚，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案发现场。 —— 不知为何，远处的教室好像传来了异样的、充满了不详的、仿佛被毁坏了一般的声响。 ……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 夜蛾回过神来，专注于这次的对话中： 「你说，这是那位玩家提到的名字？」 夏油杰点了点头，详细叙述了彼时的经过：「悟说，初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六眼给出的信息十分普通。悟也以为玩家仅仅是为了报一份私仇。」 「虽然见到那个名为『羂索』的女人的时候，她正在残杀普通人，手段比较猎奇。但因为没有任何咒力反应，悟以为对方只是普通人中癖好古怪的杀人犯。」 「所以一开始，他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玩家却对这样一个『普通人』使出了『苍』。」 夜蛾挑眉。但很快意识到后面的转折，立刻问道：「然后？」 夏油杰又是短暂的沉默过后才说道：「两次『苍』都被挡下了。」 「那个女人，她持有咒具。」 根据夜蛾对自己学生的了解，如果事情仅仅到此为止，夏油杰——以及并未直接出面的五条悟，是不会如此重视这个人物，并认真向他询问的。所以，之后肯定还发生了什么。 夜蛾只是安静的倾听了下去。 夏油杰语速很慢，好像还需要整理思绪。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看清悟的相貌之后，那个人准确无误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说出了他的家世，以及传承术式。」 说到这里，夜蛾也提起了兴趣：「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蕴含任何咒力？」 第30页 不过夜蛾也想到了其他可能性：「但确实存在完全没有咒力却十分强劲的人物。他们被称为天与……」 夏油杰又摇了摇头：「并非如此。」 「根据悟的反馈，那个女人还说过：『难怪你会想要杀了我』、『你是怎么发觉我的计划的？』所以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女人应该是潜伏在暗中策划某种行动的幕后角色。」 「只是阴差阳错的，玩家知晓这位幕后黑手的目的，并用悟的身体进行了伏击。」 夜蛾亦开始沉思。 夏油杰说道：「但对方应该不知晓玩家的存在，她的反应也说明了她未曾见过玩家的术式。或许那位「羂索」现在还以为，她遇见的是五条悟本尊。」 「不论如何，根据她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这个女人肯定是与悟有所牵扯的——只是悟未曾察觉罢了。」 「……虽然最后还是让「羂索」逃掉了。但根据玩家的反应来看，她——玩家应该掌握了能够定位对方行踪的术式。所以玩家才没有急于追捕，坦然的放任了那人离开。」 「我们都不知晓「羂索」的目的。如果不是玩家，我们大概很难及时发觉这样一位潜伏在暗处的敌人，更不可能知晓对方行踪。」 「细细想来的话，的确叫人有些不寒而慄。」 将事情经纬讲述过后，教室内的两人一齐陷入了沉默。 —— 「对了，五条，有件事得先跟你说一下。」 五条悟刚把咒具扔给玩家，突然听见她开口。他立刻皱起了眉头：「你对我的称唿啊……」 玩家不等五条悟说完，自顾自的把她的话题继续了下去：「毕竟我现在技能还不齐嘛。就目前这个状态，想打倒羂索也有一定难度。」 「哦，然后呢？」五条悟看向玩家。 「然后很简单呀。我需要找回我的技能。」 「我昨天研究了一晚上该如何找回我的技能。现在终于有点头绪了。」 「所以？」 玩家看着五条悟的眼睛，好像在确认他的态度。 五条悟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玩家才继续说道： 「所以，我可能会暂时离开一阵子。」 —— 「看来那位「玩家」的确掌握了一定的情报。」夜蛾说道：「只是我有一个问题：」 「——比起在这里胡乱猜测，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向她询问呢？」 「那些情报或许很重要。而且根据「羂索」所言，她应该在策划着名什么阴谋诡计。」 「先不提我们是否能够全盘相信玩家的证言。但哪怕她给出的信息仅供参考，我们多少也能够获取一定情报，不至于等到阴谋完成的时候全无对策。」 夜蛾问道：「为什么不询问玩家？是她不愿意说么？」 夏油杰也显得有些头疼的唿出一口气：「不……」 夜蛾眉头跳了跳：「你不会是说……」 夏油杰扶额道：「是的。您应该明白悟的性子。」 「他说，『直接问来剧透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得等自己探索、自己攻略才好玩啦！』」沉默，又是沉默。 只是这次的沉默之中包含了两人对某人的无声吐槽。 夜蛾与夏油杰彼此对一眼，不约而同地嘆了口气。 ……别的不说。 夜蛾嘆道：「现在我是真的知道，那位玩家不一般了。」 「悟那傢伙不靠谱，不能光依靠他。」 夜蛾不得不放弃自我催眠，沉痛说道： 「等你有机会的时候，再找那位玩家探听一下情报吧。」 「正有此意。」 夏油杰颇有些头疼的说道：「但悟那傢伙肯定不乐意从玩家那里听见所谓的『剧透』，所以还得想办法绕开他，单独找机会向玩家问询。」 「我会看情况行动的。」 —— 「哈？」 五条悟的反应很单纯：「什么离开？」 「我也不知道是离开还是什么。」玩家坦诚地回答。 因为之前在游戏中并没有过被封印技能，或者降低角色强度这样的恶性bug，当然也没有真身穿越到咒回世界这样刺激的展开。 该如何找回技能、以什么样的形式找回技能，花费的时间需要的精力、该走什么样的流程……这些玩家通通都不知道。 所以她也没有办法准确的回答。 正踌躇着该怎么解释，五条悟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表情有多么恶劣。他突然扭过了头，又恢復成了一幅不以为意的模样： 「你爱走就走呗，我反正无所谓。」 没反应过来五条悟的变脸的玩家：……？ 又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玩家才迟缓的说道：「哦。」 「那我待会就出发。你这边应该没有什么需要交代我的事情了吧？」 五条悟又像有些不可思议一样，十分震惊的看向了玩家：「你竟然真打算现在就走？？」 玩家又一次打出了一个问号。 刚刚不是你说的让我爱走就走吗……？ 第16章 16 五条悟凝视玩家，就好像要在她身上瞪出一个窟窿似的，总之就是紧紧盯着她不放。 半晌他才说道：「你应该会回来的吧？」 玩家回答得毫不迟疑：「废话，我当然会回来啊。」 第31页 顿了顿，玩家恢復认真神色，看着五条悟如此说道：「毕竟，我的目的都还没达成呢。」 「目的？」 五条悟偏了偏脑袋，又不太愿意正眼看向玩家。他佯装随意的问道：「什么目的？」 玩家仍是看着五条悟，只是表情稍有了变化，目光中似乎蕴含了更多难以言说的复杂。 她没有及时给出回答。 五条悟才转向了玩家，认真看着她的眼睛，又一次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本不是追根究底的性格。 只要有乐子……不是，只要理由还得过去，也不会违背他的原则，不管是玩家还是其他什么神神鬼鬼，五条悟倒是很乐意陪他们玩上一阵。 玩家说要往东走，五条悟可以往东走；玩家说要往西，他也可以往西。 五条悟将手插在口袋中，仍是懒散的、无所谓的态度——他的实力强劲，从小到大唯独不知晓「畏惧」二字的含义。 因此也不曾体会过大多数普通人的瞻前顾后、如履薄冰。 他并不会「戒备」于玩家。 对五条悟而言，玩家是他人生中新增出现的一个乐子，仅此而已。 因为好玩，所以会去遵循。 五条悟说道：「其实我还挺认真的。」 他以一副完全不认真的姿态说道：「虽然之前从未问过你的事情。」 玩家回望向五条悟。目光触及他的眼睛，玩家这一次先避开了视线。 五条悟并未就此放过她。反而更是执着的，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玩家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说：「我借你身体、和你一起行动，只是因为我认为你是『可以信任』的。」 「我从来没问过你的目的。但这次的回答直接关系到我能否信任你。」 「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问：「我想听你真正的回答。」「你想做什么？」 「你需要我为你完成什么？」 玩家有一次的，带着犹豫和试探，小心翼翼的瞥过五条悟的神色。 五条悟注视着她。 「我的目的是……」 玩家无法将目光定格在五条悟脸上。他又一次移开目光，甚至整个身子都侧了过去。 玩家的目标很明确。 在游玩《smileworld》的时候目标很明确：她希望每一个角色都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结局； 在与各位宿主沟通的时候目的很明确：她就是为了帮助宿主改变其本身的命运、改变他周身人们的命运； 在进入这个世界后，她的目标更明确了：因为她对剧情的不忿、对作者的不忿、对于每一个角色残酷命运的不忿…… 她想要改变这一切。 想要回答五条悟的问题，就一句话的事情，她很简单就能够解释出来：「我的目的不会改变，就是为了扭转你们接下来餵屎一样的残酷命运，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但她没有说出来。 好像只要说出来了，就承认了他们定然会遇见这样的未来——明明是不合理的、夹带着作者恶意的展开，好像只要说出来了，就像是认同了这份由作者编纂的未来一般。 解释的语句在舌尖辗转许久，五条悟耐心的等待着。 玩家终究是没能说出解释，她只是说道：「抱歉。」 「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五条悟收敛了他脸上所有表情。 他回答道：「我知道了。」 公事公办的，仿佛仍然无所谓一般的回答。从其中听不出任何喜怒。 玩家亦不再言语。带着几分匆忙打开系统界面，就此消失在了五条悟眼前。 —— 这是玩家在研究了一晚上系统界面后才发现的。 虽然她的攻击技能界面全部显示灰色的［已锁定］状态，但技能关联的人物却显示着［可选择］。 玩家也不太确定这个按键代表的含义。但点击人物过后，系统页面会出现一个「可传送（0/2）」按钮。 虽然不知道（0/2）是什么意思，根据玩家的游戏经验来看的话，可能是指什么东西的使用次数？ 然后点击「确认传输」的话就能穿越到曾经前往过的世界里了？ 因为尚不清楚具体机制，非常有良心的玩家还是和五条悟打过招唿后才在这时进行了尝试。 穿越过程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漫长。只是眨眼的瞬间，玩家发现她身处的环境已经改变，她成功被传送到了另一个世界。 是她眼熟过的建筑风格。 话又说回来。 ……本来是为了推进流程拿回技能，但一想到临别前的对话，现在回过味儿来了的玩家就忍不住懊悔，自知自己的回答放在攻略游戏里绝对能打出一个稳稳的be。 明明都说出了「你的回答直接关系到我能否信任你」，放她玩过的那堆galgame里，玩家这会儿都得直接存档然后郑重其事地选择答案了。 哪怕用个话术随便编一套理由都好啊？或者说点好话煳弄煳弄什么的……我当时怎么就真一根筋的给出了这么僵硬的回答。 带着某种侥倖，玩家打开面板看了一眼好感度界面。 就和她预料到的一样： 系统：［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了。］ 玩家：……我就知道。估计好感度又要重头刷起了。 第32页 唉，总之先拔几根毛到时候再送过去吧。 然后继续往下看： 系统：［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50。］ 玩家：愣住.jpg ……怎么才降了1点？ 换她之前的哪一任宿主，这么认真的提问之后她给出一个「无可奉告」，这好感度不得-30、-50的降啊。 五条悟怎么就降了1点？？ 接着她又看见系统出现提示：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51。］ 一秒后，玩家又看见系统提示：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了。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50。］ 玩家：？？？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51。］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了。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50。］ …… 不是，这好感度系统坏掉了吧？是穿越后接触不良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导致的卡机吗？怎么开始循环播报了啊？ 这循环甚至重复了三四次，一直到最后一次：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52。］ 唯独这次，他的2点好感度是加得我毫无头绪啊？肯定是故障了吧？好感度搁这反覆横跳呢？而且最终结果这还不是给她多涨了一点吗？ 遥想玩家的上一任宿主波风水门，光是50好感度就让她活生生的刷了两年（游戏内时间）！ 为什么只有五条悟好感度涨这么离奇啊？我刚刚应该还在作死的边缘展翅翱翔了一番吧，他怎么还能把好感度给我补回来啊！ why？？ 玩家内心一脸懵逼，然后一转头就看见了那位让她一共刷了五年（游戏内时间）才好感度满值的男人——的儿子。 玩家聚拢翅膀，缓缓落到地上。 听见细微的声响，鸣人才发觉背后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他缓缓转过头的同时，玩家敏锐地察觉，潜伏在暗处的几道影子瞬间消失在原地。 应该是暗部吧。玩家不以为意的想道。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现在究竟是怎样的环境。而她曾经在游戏内的所作所为，也不知道在如今的这个世界，是否还有人记得。 说不定这真就是一个全新副本，npc们也对她没有任何记忆，一切都要重头开始呢？ 但是无所谓！ 玩家做好了心理准备：反正她是速通玩家，而且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已经充分掌握了话术技巧，只要不是故意作死，她就是最懂攻略的！ 就是不知道关键的水门还在不在…… 目光所及之处，此处的「木叶村」欣欣向荣，已和她在游戏中看见的，战时草木皆兵的模样大有不同。 鸣人回过头看见了玩家，也看见了她明显非人的、背后那双漆黑羽翼。 当年玩家刚进入火影世界，水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可是握紧苦无，把她完全当成了敌对方，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模样。 但现在或许是因为战事已经平静，生活在和平环境中的鸣人只是显出了丁点惊讶神色，但并未表现出太多戒备。 他好像准备说些什么，但又忘了台词。于是玩家先行开口道：「哟，鸣人。」 被陌生人唤出名字，鸣人脸上的惊讶更甚：「你是……」 「虽然我不是第一次见你，但你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我吧。」 玩家对鸣人露出了长辈一般的亲切和蔼笑容：「其实我是来找你爹的。」 完全不知道现在局势的玩家礼貌的问询道： 「怎么样，你爹死了吗？」 听闻暗部汇报，立刻放下了手头的所有公务匆匆赶来的波风水门：「…………？」 怎么一来就听见玩家在咒我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玩家先听见系统提示： ［波风水门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了。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99。］ 这可真是熟悉的系统提示啊.jpg 玩家反而觉得全身舒坦了。 她立刻扬起手，转身向老熟人打了个招唿：「好久不见，水门！」 水门面无表情地向玩家点了点头。 系统提示： ［波风水门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100。］ 玩家：……？ 等等，怎么连你也加了？我记得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儿的啊！ 玩家仔细的看了一眼系统提示，再看了一眼波风水门的脸——仍然是面无表情，十分的冷漠，好像还带着一点「你怎么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快滚」的嫌弃。 攻略之神·速通玩家迷茫的看了看系统提示，看了看水门，看了看鸣人。 ［漩涡鸣人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50。］ 啊？ 你也涨？？ 可我甚至什么都还没做呢？？？ 玩家终于得出了结论：这个好感度系统，肯定是真坏掉了罢！ 第17章 17 玩家很是震惊的看看自己页面的好感度——仍是100，竟然是100！她反而觉得不太适应了。 加上水门面色严肃，玩家丝毫不奇怪这位火影在下一秒就会把她当作敌人，一如他们初见时的状态。 是以玩家很仔细地盯着水门反应：如果他下一秒就下达命令让所有暗部成员一起来抓我，那我绝对掉头就跑！ 第33页 气氛隐隐有些僵持。 水门还是没说话，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玩家等了半天，实在忍耐不住这尴尬的气氛，主动对水门说道：「看起来你好像还记得我呢。」 水门酝酿着的言语被打断，他有些惊讶的向玩家看去。 这次玩家倒是明白了他表情的含义，想要解释点什么，比如「啊哈哈我还以为来到平行时空你们都不记得我了呢」。 鸣人却主动开口：「我知道你！爸爸和妈妈经常会提起……」 鸣人的话也未能说完。 下一秒，鲜红的影子突兀冲出，一把熊抱住了玩家。不仅是鸣人和水门，玩家自己更是被吓了一跳。 像是生怕玩家跑了一般，她就像八爪鱼一般紧紧抱着玩家不愿松开。 玩家才看清了抱住自己的人——玖辛奈揽着她的脖子，温暖的体温透过紧密接触的肌肤传递过来。 玖辛奈的身躯细细颤抖着，夹杂着哭腔，但更多的是欣喜：「你终于回来了！」 玩家这才有了一点实感。 之前仅仅是望着屏幕，玩家在世界之外操纵着自己的角色。隔着一个次元，终归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参与着他们的故事。 玩家或许扭转了角色的命运，或许推动了世界的进程。他们对于玩家展露出的笑颜或许是发自内心，可玩家始终只能透过屏幕去观望他们的表情。 她幻想过，「假如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但也只不过是一瞬。玩家最后还是会告诉自己，「这终归只是游戏罢了」。 一直到此刻。 玩家拍了拍玖辛奈的背，很轻很轻的说道：「我回来了。」 ——他们真实的、鲜活的呈现在玩家眼前。玩家碰触到了他们，他们亦触碰到了玩家。玖辛奈宣洩一般的大声说道：「这十年你去哪里了啊？我还以为再也…再也见不到你了！」 ……竟然已经十年了吗？ 于玩家而言，她在游戏中退出火影世界，然后又穿越到咒回世界中，也不过才短短的2、3天罢了。 水门也终于出声回答了玩家先前的问题：「我们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 玖辛奈还伏在玩家肩上，情到深处，几乎快哭出一把鼻涕一把泪来：「呜呜呜，我好想你！我还在担心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你了该怎么办，你终于愿意回来看我了呜呜呜……」 水门蔚蓝的眸子注视着（正与自己妻子黏黏煳煳的）玩家，他才逐渐放下了紧绷神色，脸上透露出几分温和。 但是，也可能是因为上次得罪他之后他到现在还在记仇，也可能是因为某些别的原因，水门对玩家露出了春风一般的温暖笑容，说出的话却带着一股明嘲暗讽： 「毕竟我们和你又不一样。只有你才是金鱼脑子，别人说的话过7秒就会忘呢，呵呵。」 玩家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玖辛奈上一秒还在含情脉脉的看着玩家，下一秒就扭头对水门目露凶光，恶狠狠的威胁道：「你怎么说话的呢？她这么辛苦才回来一趟，你怎么可以对她阴阳怪气！」 「你看看你，说不定就是因为你对鸦鸦说话老是夹枪带棒的，所以她才不来见我们了！」 水门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一脸的欲言又止。 ……不是，你觉得为什么我会对她那样说话？ 你怎么不看看她每天都在做些什么奇葩事！这能怪我吗，我都快被她整出ptsd了！不就忍不住委婉的阴阳两句…… 玖辛奈的神色更为兇恶，标志着怒气的红髮也变得张牙舞爪：「怎么，你有意见？」 水门：……没有，也不敢有.jpg 已经完全把玩家当做了受害者的玖辛奈又忙不迭把玩家揽进怀里，安抚小宝宝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呜呜，可怜的鸦鸦，别理那个坏傢伙！我们不跟他玩！」 似乎就连自己童年时期都没有被老妈如此呵护，而且再也插不上一句话的鸣人：与水门同款欲言又止.jpg 他看看已经浑然忘我的沉浸在了与玩家二人世界中的母亲，又看了看无言以对（并且似乎对这展开已经见怪不怪）的父亲。 鸣人有点不知所措：「呃，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虽然他好像是第一个到现场的……不对，根本就是他站在这里，玩家还有他爹妈是之后找过来的吧！ 玖辛奈立刻回过神来，对鸣人伸出手，深情唿唤了自己儿子：「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不知为何，鸣人虎躯一震。 玖辛奈说道： 「让我们忘掉那个忙于公务，八百年见不到一次的不负责任的坏傢伙，去和鸦鸦一起组建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吧！」 惨遭抛弃的水门：「……」 我刚刚好像听错了什么。 ……她是不是说了「三口之家」？ 玖辛奈、玩家、鸣人这「三口」吗？ 水门看着对自己妻子和儿子笑得慈祥和蔼的玩家，简直像下一句就会说出「其实我才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一般——玖辛奈也完全忘了身后还有一个人，拉着鸣人和玩家就准备离开。 水门沉默了许久，眼见着他们真的转身打算走了。 憋了半天，就连潜伏着的暗部都为他们老实忠厚（？）的四代目火影捏了一把汗时。 玩家听见水门可怜巴巴的问了一句： 第34页 「……那我呢？」 三个人一同回头，皆是隐藏了某种笑意，鸣人更是明显的憋着笑看他。 玩家同样带着笑，以他最熟悉的语气重新向他招唿道：「你还是老样子啊，水门。」 带着一些隐隐的无奈，水门突然发觉长久伴随着自己的燥郁似乎平静下来，内心终于回归了久违的安宁。 「虽然现在说这句话好像有一些迟了。但是……」 水门亦以笑容回应了玩家：「欢迎回来，鸦。」 —— 跟着水门进了火影办公室，玖辛奈只是在办公室里呆了两秒就浑身不自在的模样，拉着鸣人迫不及待的离开。 走之前还不忘跟玩家说上一声：「待会一起吃饭，我们先去一乐拉面等你了！」 玩家点了点头表示听见，向着水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开门见山道：「其实我是来蹭你技能的。」 水门并不意外，但姑且还是确认了一句：「飞雷神之术吗？」 玩家点头。 在游戏设定中，每个世界的所有攻击都无法对玩家起效。与之相对的，玩家也缺乏了该世界的能量基础。 简单来说，在火影世界中就是没有任何「查克拉」。在其他世界中则是没有咒力、没有念能力、没有魔力……她所学会的所有技能，都只能靠着游戏的系统奖励。 《smileworld》的主线任务是改变原着里那些不太美满的故事结局，但并不要求玩家把里面的角色好感度刷到满值。 事实上，大部分玩家也很难把哪怕是宿主的好感度给刷到满值。（当然，他们也很难把宿主的好感度给刷到负数） 像她这样每一任宿主全是满好感度攻略完成的玩家堪称凤毛麟角——她也因此获得了被称作「隐藏奖励」的游戏成就： 玩家可以复制宿主的任意一项技能，并且完全没有任何限制的自由使用，相当于原技能的无副作用升级版。 重归火影世界，再次见到水门的瞬间玩家系统界面里火影世界的cg变得鲜活，技能界面显示灰色［已锁定］的『飞雷神之术』也已经解除了限制，应该是能够使用了。 ……这么一想，虽然游戏系统不做人，但找回技能好像也挺简单的。 只和水门见了一面，找回技能后玩家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做了。她想着要不顺便和其他人打个招唿，但又不知道自己下次会什么时候会再来到这个世界。 偶然见了一面便立刻分别，也不过是徒增悲伤罢了。 玩家也不想着再去打招唿了，就连一乐拉面也打算直接鸽了跑路。 离开之前，却听水门突然说道：「我很高兴你能回来。」 「这是挽留吗？」玩家玩笑道。 水门微妙的顿了顿：「玖辛奈应该想多和你呆一会儿。」 玩家点头：「我也想的。」——这么回答的时候水门脸上的表情更微妙了，但听见玩家说道：「但是我现在又有一些新的任务还没完成……」 「世界都还没来得及拯救呢。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内心还是很着急的。」 水门并不对玩家的这句话提出质疑。他只是深深看了玩家一眼，显得不太甘愿的说道：「虽然不知道你要用飞雷神去做什么……」 「估计又是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吧。」水门抱怨似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瞥了眼玩家，生怕坏话被她听到似的又赶紧说道：「是新的宿主吗？」 玩家点头，正打算按下前往咒回世界的传送键，却听见身后的水门抬高了声音，突兀的唤道：「……鸦。」 玩家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我最生气的那次，是因为什么吗？」 玩家暂且放下了准备按传送键的手，回忆说道：「我操控你的身体用飞雷神去捅敌人py的时候？」 就是因为这个，玩家穿越来到这个世界，解释清楚来意之后，水门一开始对她的态度还挺正常，初始好感度是不高不低的20点。 直到有一次战斗的时候，玩家主动提出：「你知道飞雷神之术的正确用法吗？」 当时水门毫无防备的相信了玩家的哄骗，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她。 玩家用便着水门的身躯穿梭在战场间，并在一个又一个的敌人身上留下了飞雷神的术式。 直到这里，水门都还相信着玩家，满怀期待的以为她会打出什么精妙绝伦的战术。 直到玩家在某一个时刻，就好像鱼儿上钩了一样神秘笑道：「时机已到。」 ——那的确是一个「精彩绝伦」的战术。因为就效果而言，它不仅轻松简单地解决了大部分难缠的敌人，还起到了相当的威慑作用。 ……就是手段有些骯脏（双重意义上的）罢了。 玩家第一次用飞雷神之术传送到敌人面前狠狠捅了敌人py的时候，灵魂体状态的水门不忍直视的捂住了脸，并且一次性扣除了10点好感。 可惜，一旦这具身体被玩家拿到手，她可没有那么轻易地把控制权还回去。 于是，第二个敌人。 第三个。 第四个…… 水门的好感度也是从一开始-10-10的掉，到后来好像连他都麻木了，逐渐变成-5，-3，-1……再到±0、±0……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然已经完全习惯了玩家这样卑鄙下作的手段。 也是从不知何时开始，他也习惯了周围人们复杂各异的目光，还有对他那个蕴含了各种情感的「战术大师」的尊称。 第35页 因为一开始好感度掉得太多，后来对玩家的信任也难以建立。刷水门好感度用时太久，水门身边的人们亦迟迟难以见到玩家的真身。 所以当时就算是水门想要解释：「这些都不是我做的！手段骯脏的是她，不是我！」都没人愿意相信。 玩家想着，对于水门来说，最为难忘的应该就是这段被她泼脏水时候的经歷了吧。 笃信的回答过后，却见水门摇了摇头：「不是。」 玩家摸不着头脑了，更难想起其它被扣好感度时的经歷。水门也不卖关子，直接答道：「你忘了你在离开之前……曾经做过什么吗。」 玩家才恍然大悟：「我记得你那时候好像又掉了10点好感度，但又很快涨回来了。」玩家确实没弄明白过那时候水门究竟是怎么想的。 反正好感度立刻回归了100点满值，玩家也就没深入细想，很快把这事抛之于脑后了。 而就在那之后不久，因为玩家突然穿越，于水门视角可能就是不告而别的消失了十年。也难为他把那时的事记到现在—— 不，也难怪会记到现在吧。 水门回忆着那时他所见到的景象，他所记得的每一个细节。又有些头疼的按住额角，缓缓说道：「你……」 水门是在一个小时，又或者是两三个小时才甚至更久之后，才接到暗部禀报的。 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那扇房间之前，却只看见暗红色的血液从门缝中汩汩溢出。 对于玩家来说，一个小时——不，哪怕只要半个小时也已经足够了。 她就连所有试图通风报信之人都处理掉了。 直到现在，有意让水门知晓之时。 她就在那扇门之后等待着他。 水门来时便已有了预感，他自身表现也是出奇的冷静。 只是在打开那扇门的时候，他的手颤抖了。 他看见了她。 同样穿着暗部衣服，但却把鸟型面具别到了额头上，光明正大地暴露了她的长相。 不过，就她那双招摇的黑色翅膀，也已经足够确认出她的身份了。 长刀直直钉入了团藏的胸膛。还有一些他的忠实拥趸，全部以悽惨的面貌遭受了玩家的斩杀。 她的脸上、面具上都溅了血。 发觉水门到来，就像之前每一次遇见他一样，玩家只是轻飘飘的打了一个招唿：「哟，你来啦。」 玩家身上一片鲜红。她看向水门，目光却像她手中染了血的刀，眼里再没有丝毫温情。 就像是在对待一位陌生人。 「木叶的「根」已经腐烂了。去除他们也是我的目的之一。」 「而现在，我所有的目的都已经完成了。能做的、该做的，我也都已经做完了。」 水门在那时才又一次的意识到： 她真是从来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啊。 玩家挽了个刀花，将刀身上的血液甩尽。只是那把刀却没有入鞘，而是对准了他。 共同歷经了无数个战场、能够託付彼此后背的昔日战友终归是与他兵戎相见了。 他却还怀抱着一丝天真的不信：「鸦，这些都是你……」 「对，没错。这些木叶高层都是我杀的。」 玩家握着唐刀，刀尖直指向年轻火影的面庞。 她无情的戳破了水门最后一丝侥倖：「守护他们好像是你的责任吧。现在我们立场相悖了。」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呢？四代目火影。」 玩家的目光就像那把出鞘的刀，闪烁着森然冷意： 「你也打算与我为敌么？」 第18章 18 ［是否对角色：团藏进行攻击？（此行动不可取消，或许会对后续剧情产生重大影响，请玩家谨慎选择。）］ ［是］ ［否］ ［是］←［确认］ 游戏中背负漆黑双翼的角色毅然决然的拔出了她挂在腰间的唐刀。连同刀鞘也扔到了一边，仿佛再也不打算把刀收回去似的。 玩家用刀指向了面前的敌人。 「你想杀了我？」 团藏还有几分不敢置信，震颤说道： 「你怎么敢对我动手……你怎么能对我动手！」 团藏怒目圆睁，怒声说道：「我一心为了木叶，是为了这个村子而谋划！」 「你敢动我，水门绝不会轻易饶你，所有的高层都将于你敌对！」 团藏又好似有了底气，冷笑道：「你来杀我试试？」 玩家并不以为意：「好巧。」 无可否认的，在发觉玩家没有任何退缩之意的那一刻，团藏内心有了一瞬的恐惧。 谁都知道，她是个疯子。 不顾及人情，不顾及法律。她只会去做她想做的，从不会被威胁绊住脚步。 玩家说着：「我也是为了木叶，我也是为了这个村子。」 她将刀尖对准了面前的男人：「究竟谁才是真正为了这个村子好，究竟谁的理念才是正确的？这些其实都无所谓。」 玩家说道：「胜者为王。」 「所以你看，我们现在只能打一架了。」 团藏怒极反笑，再也不顾脸面，狰狞说道：「就凭你？」 …… 战斗的过程不必多说。团藏作为boss角色打起来不算简单，但也没有太过困难。 第36页 在现实世界中，玩家刚削完了团藏最后一根血条。她伸了个懒腰，长出一口气，看见游戏中弹出来的提示： ［是否终结角色：团藏的性命？］ ［是］ ［否］ 玩家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 水门见到那般现场、再而被玩家用刀尖指着鼻子。他却意外的冷静下来，以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平静心态注视着玩家身上的血迹。 他早就应该料到她的性格，也应该猜到她迟早有一天会如此行动的，不是吗。 玩家问：「你也打算与我为敌么。」 她会去做她认为「正确」的事情。 她只要认定了该朝着这条路走下去，那便会不顾结果，也不顾他人目光，义无反顾的一条路走到黑。 这就是玩家。不会被任何人所牵绊，也从未想过他人的心情。 水门在那时候向她问道：「你难道、从未相信过我吗？」 ——回忆至此，玩家才恍惚间想起一些细节。比如水门听闻玩家大杀特杀的时候没扣她好感度，看见一地尸体的时候也没扣她好感度。 唯独在问出这句话，当他吐出「相信」这个词彙的时候，玩家才刚听见了提示音： ［波风水门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了。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90。］ 玩家以为是系统延迟，当时没有多想……但其实现在也没有怎么仔细品味。 她还是没能搞懂水门那时候说出那句话的意思。联繫上下文，联繫当时的场景，就当是玩家阅读理解能力不行吧。水门突然提到的「信任」又是什么意思？ 她完全没听懂，就跳过了这个提问。玩家向水门说道：「我杀了你们木叶的高层。那你现在要把我抓起来吗？」 ［波风水门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了。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85。］ 虽然听见了提示，玩家还在想我杀了这么一地的人，他一共居然只扣了我15点好感度。我还以为会一口气扣100多点一直扣到到负数呢。 相比以往，降的这点好感实在是小巫见大巫。更何况玩家已经达成过一次好感度满值成就拿到技能奖励，现在也获得了实体，好感度数值这玩意儿也没啥大用了。 她压根没把这点毛毛雨往心里去，又听水门答道：「不，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就像是之前每一次为她收拾烂摊子一般，这一次水门也沉默的接过了善后处理工作。 他说道：「我会先把这件事瞒下来的。但是……」 「但是？」玩家看向了水门。 「但是，这一阵子可以请你不要离开木叶村吗？」 「好哦。」玩家好似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是一个缓兵之计的可能，轻松就答应了下来。 …… 「那之后……」 水门坐在玩家对面，亦沉下目光，像是在回忆。 「那最后还发生了什么吗？」玩家问道。 其实她也不打算「不告而别」，只是谁能预料到自己接下来会穿越呢。否则她其实还挺想一直看着水门与玖辛奈的孩子长大，看看木叶忍村的新生代们的。 「你也知道，」玩家说着：「那之后我就离开了。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吗？」 水门仍是低垂着眸子，酝酿过后才缓声回答：「其实是在你离开之前便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玩家砍了团藏后的第二天，最先是玖辛奈来找了他。 玖辛奈一向对政治无所关心，只是因为这次牵扯到了玩家，她非常激动的直接跑到了火影办公室里。 玖辛奈重重的拍了下水门面前的桌子。 水门本就因这件事忙碌了一整晚没有合眼，就连玖辛奈的到来也没怎么反应过来。突然听见巨大声响，他吓了一跳，才回过神来。 玖辛奈紧张兮兮的向自己丈夫问道：「你不会……你应该不会要抓了鸦吧？！」 水门听着这个问题，像是习惯性的，却又像是敷衍一般的露出了无奈的笑：「抱歉，玖辛奈。关于对鸦的处置还没有决定下来，但是……」 紧接着到来的是被称作「木叶白牙」的旗木朔茂。他礼节性的敲了敲办公室的门，但从行动间也透出了一两分急迫。 朔茂不等火影的回应便擅自推开了房间门，走入火影办公室后才看见已经在场，还在和水门谈事情的玖辛奈。 男人明显吃了一惊。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朔茂报赧的向玖辛奈点了点头，接着转向了四代目火影。 面对波风水门，朔茂坚定了自己的来意：「水门大人……」 早已在场的两人似都猜到了朔茂想要说什么。玖辛奈不再说话，水门摆了摆手，表示愿意倾听他的想法：「你说吧。」 朔茂的声音中带着一两分紧张，但更多的是决不退缩的坚定。 玖辛奈站到了朔茂身侧，作为一种无声的应援。 「希望您能三思。」 朔茂开口便是这句话。 「我知晓鸦小姐或许做出了令人惊骇的恶行，您对她的处罚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但是，就单是看在她曾经为木叶、为忍界做出的贡献……」 朔茂直面水门，向他深深地弯下了腰： 「她是所有人憧憬的木叶英雄。她救了许多人……她也救了我。」 「没人希望看到烜赫一时的英雄突然锒铛入狱，因为上层的抹黑，熠熠声名在一夜之间崩坏颓唐。那样……会动摇民心。」 第37页 瞧瞧他这话说的。水门苦笑。 什么叫做「突然」入狱，什么又叫做「因为上层的抹黑」？ 分明是玩家突然暴起，是她无情斩杀了木叶为数众多的高层人物。不论怎么想，先挑事的也应该是玩家才对。 水门无奈说道：「你先起来吧。我会尽可能公正的处理这件事的。」 朔茂却固执的不肯抬起头，大有不同水门这里得到承诺便不抬头的架势。 然后，第三人也来了。 也不知道自来也是如何得知的情报，也不知道他用多快的脚程迅速赶了回来。 只是出现在自己学生面前时，自来也硬是装出一幅「我只是路过」的模样。 他就像散步一样慢慢悠悠的走到了火影办公室。一边说着：「有点口渴，我就是来蹭口茶喝……」，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了除了火影外的另外两人。 自来也一愣，但脸上没有显出丝毫尴尬，表情自如的切换到了下一个话题：「既然他们都在，估计也跟你聊过了吧。」 水门脸上的无奈更甚：「老师，你也是来……」 「在路上听见了一点消息。刚好我在这附近晃悠，就顺便来看看你了。」自来也说道。 朔茂见到来者，才勉强直起了身子，与玖辛奈一同拘谨的打过了招唿。 自来也没有与他们多做寒暄，或许也是有一点急切吧。 他对自己的学生说道：「我听说她把木叶的「根」全部拔除了？」 他没有明说，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指代的是谁。 自来也竟显出了一两份苦口婆心：「虽然手段有一些过激，但她的本意是好的。水门，你……」 然后又是一位访客晃晃悠悠的走进了四代目的办公室。 三代目火影猿飞佐助笑呵呵地对在场每个人招唿道：「大家都在啊。真热闹，挺好。」 水门如蒙大赦，看到老爷子后有一点看到就救星的味道了：「三代目大人……」 「我现在可不是火影，不用称唿什么『三代目』了。」三代目慈祥的笑着，见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他轻咳了两声：「我也听说了那件事情。」 三代目嘆道：「团藏亦能算是我的旧友。听闻他的死讯，我也为他感到悲伤。」 另外几个人表情显得不太自然，又似乎看到了接下来的局势一般，隐约有了几分消极的味道。 三代目说道：「水门，你应该同我一样，能够理解「根」的重要性吧。」 「如果仅仅是作为普通的上忍，与权力争斗、阴谋诡计全不沾边——如果回到你们共赴沙场、并肩战斗的时期，你一定会理解鸦小姐的所作所为吧。」 水门缓缓点头。 「但是，现在大家的身份都不一样了。」 「她虽然仍然是她，依旧冲动而不顾后果。但你已经不一样了。」 「你是火影，你肩负着引领整个村子的责任。」 「所以，你看见的不仅仅是正与误。更多的还是……利与弊。」 「留团藏在那里，对村子而言，就是『利』。」 「但是，老师……」 自来也急于加入对话，三代目话音未落，自来也已经迫不及待开口。但老人只是伸出手，示意自来也止住声音。 三代目面带沧桑，却是释然的对水门说道：「但是，或许她就是正确的。」 「我们不应该满足于当前一时的安稳，或许也应该寻求改变了。而她的行动，对我们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契机。」 「我的确为团藏的逝去感到遗憾。」三代目说道：「但是，我也不认为鸦小姐的此行是错误的。」 「所以……」 峰迴路转，原来三代目火影也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一句话总结所有人的来意：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原因。既然都这样做了，那她一定是对的，你们不要是非好赖不分！ 他们的目光一同望向了水门。 水门脸上完全只剩下了麻木的苦意：「您说的没错。」 「鸦曾是我最信任的战友。」 「我们共经沙场，配合无间；能够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彼此、只用一个眼神就能够知道，对方下一步打算如何行动。」 「这次战争结束，我把物资、地位、荣耀……我把我能够得到手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予了她，生怕亏待了我最信任的朋友。」 「然后在这件事情上，她却从未与我商量。我不知道她究竟是背叛了我的信任，还是我辜负了她的期待。」 「团藏不应该杀，至少现在还不应该。我是这样想的。」 「而她却这样做了。」 「但是，水门，鸦他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玖辛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水门笑了出来，仍是带着失落与无力的：「不。」 他们似乎听见了这位四代目火影坚决的、一意孤行的、意图执行对玩家的处罚。 「我只是不理解。」 水门轻声问道：「为什么你们都觉得，在这件事上，我一定会站在她的对立面呢？」 所有人的脑子都没太转过弯来。 水门更为直接的说了出来：「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处罚她啊。」 所有人：…………咦？ 等等，这展开怎么好像有点不太对？ 第38页 「为什么你们擅自就把我划分到敌对阵营里去了？」 「可、可是你把她从暗部里革职……」 「那要不然呢？暗部的老家「根」都被她拆了，总不可能再让罪魁祸首留在那里吧。」 所有人豆豆眼。 你、你说得对哦…… 面对呆若木鸡的众人，水门真的感到十分无奈：「究竟是什么让你们以为我会完全忘记过去的情分，把鸦打入大牢，或者干脆将她划分为叛忍啊？」 水门嘆了口气：「不仅是你们……」 他想到了同样对他不抱信任的玩家。 —— 但此时的玩家：正悠闲的在路边吃着三色丸子。 隔了一会儿：「咦，水门怎么给我涨了3点好感度？」（※此时玖辛奈正在对水门发表重要演讲） 「……咦，怎么又涨了5点？」（※旗木朔茂正在发表重要讲话） 「啊，竟然还涨了8点10点诶。」（※自来也和三代目来了） 「……算了，反正好感度都重新涨满了，那应该就是没事了吧？」 玩家完全没意识到水门内心的痛苦纠结和动摇（？），没心没肺的吞掉了最后一个丸子，又收下了店家热情赠送的大量水果。 拿了一个闲职还能照样领丰厚工资，玩家心里美滋滋。 但就算如此，完全没打算给钱的玩家吃完，直接对店老闆说了声「多谢款待！」 拍拍屁股吃了个霸王餐，店长还满脸荣幸的恭迎玩家离开了。 第19章 19 反正大家好感度都没有掉（水门还很快涨回去了），而且最终也无事发生，民众是一点负面舆论都没有听到。结果玩家完全没有把这一事件放在心上。 之后几天待在村子里闲着没事，玩家在这个店里蹭蹭吃的那个店里蹭蹭喝的，整个人都是逍遥快活的。 她也没再专门去见水门。因为她之前与水门本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状态，闲着没事儿也不会想到他那里去逛逛。 水门也是忙于善后处理而无暇见她，……再之后不久，玩家便穿越了。 这个时间线放在忍者世界当中，玩家这一消失便是十年。 整整十年啊。 水门没有想过她会突然离开。 那时候还没有来得及问的：「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呢？」 逐渐变成了：「她是否并不曾信任于我？」 「我是否已与她产生了间隙？」 「她会不会对我有所怀恨？」 「如果那时，我能够对她明确表态就好了。」 …… 再到现在。 他终于对玩家吐出了憋闷在心中十年之久的话语：「我们并肩多年，曾是相互扶持着走过来的。」 玩家可以看见水门的好感度，水门却从来不知晓玩家是怎么想的。 「可我现在却想知道，」 玩家静默的等待着下文。 水门问道： 「于你而言，我能算作『同伴』吗？」 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个问题，玩家惊讶地向水门看去：「究竟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个疑问？」 「你当然是我的同伴……噫，这个说法好肉麻。」玩家赶紧换了一个词：「你是我的朋友啊。」 但玩家很快意识到这里是火影世界，火影世界的「偷摸大鸡（朋友）」那含义可太丰富了。 玩家更觉得肉麻，好像不管说哪个词都不太对劲，皱着每天又想了好几个替补才终于说道：「总之，你这个问题非常的莫名其妙。嗯，莫名其妙。」 水门仍然没有与她和解的模样，皱着眉好像还在苦恼：「可是，你……」 「我？」水门唿出一口气，冷静说道：「在那之后，你就离开了不是吗。」 「是，但那真的只是意外……」 水门问道：「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行动之前不和我商量一下？」 玩家才终于有了点恍然大悟的味道，想起了水门在那时候提及的「相信」一词。但玩家仍然没有悔改的意思，坦然说道：「因为就算和你说了，你也不会同意吧。」 玩家习惯性的按照水门以往的做事风格来思考，别说是滥杀无辜，单就是除奸惩恶，他都不一定会让玩家去终结对方的性命。 团藏的组织虽然藏污纳垢的，但到底还是木叶自己人。对敌方都以怀柔为主的水门肯定是会阻止她的啦。 玩家觉得水门的这个问题简直是明知故问。所以她换了个思路：「等等，你问的应该不是我突然离开的事情吧？那个连我自己都没预料到，更没办法提前跟你商量了。」 水门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是说你杀团藏的事。」 他说道：「如果我是贊同你的呢？」 「……啥？」这次轮到玩家震惊了。 「我是支持你这么做的。否则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让你进入暗部——你背后的翅膀如此招摇，哪怕你戴上面具，他人仍然一眼就能辨识出你的身份。根本不符合暗部「隐藏身份、千人一面」的宗旨。」 「我就是为了让你接近团藏，所以才把你送进暗部的。」 玩家仍然处于震惊之中：「啊……啊？啊？是这样的吗？你这样也有心想要处理掉某个人？？」 水门嘆了口气，任命似的说道：「如果你能提前告知我的话，也不至于之后闹出那么多风波，我也能提前做好对策了。」 第39页 「所以说，我当时生气不是因为你杀死团藏，也不是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而是因为你做事之前从不会和我商量。」 「我好像从未被你认同过一般。说实话，这让我觉得很挫败，或许也有一些伤心。」 玩家看着水门，憋了半天，还带着一点不可置信，嗫嚅说道：「你变了，水门。……你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了。」 水门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把话题拉回了正轨：「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吧。我只是想跟你说，」玩家又一次看向水门。 「虽然不知道你的现任宿主是什么样的，但是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你这次能够学会……」 「顺带一提，你现在所在的那个世界，应该没有类似于「根」那样的组织吧？」 本来在认真倾听着水门话语的玩家突然离开了视线。 水门：「……」 你这个反应，应该不是想要在那边世界再来个梅开二度吧？ 你应该也不会打算一声不吭的去把那个组织也给杀上个片甲不留……吧？ 「如果你在下次行动之前，能够学着和宿主沟t……」 话没说完。说到一半时，水门自己也觉得接下来的内容有些奇怪似的，他偏了偏脑袋想要转换说辞，又没找到合适的。 于是他干脆放下了之后半句话，又显得有些无奈地妥协道：「……算了。」 玩家：？ 什么算了，怎么就算了？ 你又是在卖什么关子？ 「我猜我说了你也不会听。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水门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和缓了表情，将所有的话语凝结在微笑之中。 他为自己的友人送别道： 「一路顺风，鸦。」 玩家摆了摆手，这次是真准备离开了。 她刚按下传送键，却听水门状似无意的顺口说道：「我会告诉玖辛奈和鸣人你主动放他们鸽子的事情的。」 玩家的表情僵硬在脸上，极其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水门。 水门笑着对她招手：「下次回来的话，记得提前做好准备迎接玖辛奈的怒火哦。」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玩家的嘴张成o型，一句「那种事情不要啊！」卡在喉中。 未来得及发声，她已回到了咒回的世界。 …… 玩家一睁眼，就看见常威在打来福。……啊不是，是夜蛾在训五条悟。 五条悟还在负隅顽抗：「所以都说了我不知道，这件事压根就和我没有关系！」 夜蛾脑门上已经迸出了青筋：「你当我白痴吗？除了你以外还有别的什么人！」 夜蛾狠狠指向了旁边烧成灰烬的教室：「不用狡辩了，我看就是你做的吧！！」 就是在这个时点，玩家穿越回来了。 她刚从这头消失，根据时间来看，应该也没有过去太久，便又从那头回来了。 ……有一瞬间，就连厚颜无耻如玩家，见到这个场景之后内心都被缥缈的愧疚感占据了一个角落。 她发自真心的想道：为什么唯独五条悟的好感涨得这么快。如果我还处于透明状态，其他人都看不见我的话，我就不用面对这样尴尬的场面了。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突然出现的玩家。 五条悟更是眼睛一亮，立刻指着玩家说道：「是她，是她，就是她！」 「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夜蛾审视的目光向玩家投来。 夏油杰谴责（还带着一点看乐子）的目光向玩家投来。 玩家当机立断，也选择了卖队友。她立刻发挥出100%的演技——不，就这样还不够。 正好，玩家刚好还有一个能在这样的场合派上用场的辅助技能。 ……虽然她之前就是一个单纯的战斗玩家，一次都没有用过这个技能。 -三面颜（安室透/降谷零/波本） ［玩家使用了【三面颜】！］ 本来看着就欠揍的玩家突然在众人眼中变成了柔弱可怜的小白花模样——虽然玩家根本没有做出什么表情，只是一如既往地站在那里而已。 「她看起来是如此的纯洁无辜，就好像是世界美好之物的代名词。究竟是怎样残忍恶毒的人才忍心加罪于她？」 夜蛾的内心突然愧疚感爆棚，为自己上一秒的怀疑而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夏油杰亦是有了一种强烈的动摇，他之前为什么会笃信是玩家犯下的错？ 不管怎么想，这件事都只有可能是悟这个残忍的、令人髮指的恶魔才能做得出来啊！ 玩家小姐是何其无辜，他竟差一点就错怪于她！ 「你们看，我真的很普通，而且也没有什么实力。我怎么可能把教室毁坏成这样呢？这一看就是五条君做的啦。」 夏油杰&夜蛾：对，没错，肯定是他！ 而且竟然还想把锅推给玩家小姐，五条悟你罪大恶极！ 不管怎么想，玩家小姐都只有可能是红方啊！ ……等等，什么「红方」？ 五条悟内心同样有过相当的动摇，有一瞬间甚至后悔起把锅推给玩家——可是下一秒，在夏油杰与夜蛾都谴责的看着他的时候。 他们没注意到，背后的玩家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像是黑方反派boss一般的阴森笑容。 ……等等，什么「黑方」？ 第40页 五条悟的大脑好像有一瞬间的宕机，就好像玩家对他使用了『无量空处』一般。 什么黑方红方，不存在的记忆增加了.jpg 玩家解除技能发动，但五条悟实则在那之前就已经清醒过来。 「喂，你又用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能力啊！」 他正想指责她的卑鄙无耻，但在夜蛾和夏油解除滤镜模式之前，玩家就已经使出了逃遁之术：「我还有一个技能没有拿回来，总之我再离开一趟，很快回来！」 五条悟本准备的吐槽愣是没来得及说。 就见玩家灿烂笑道：「这次我一定会给羂索带来一个大惊喜的！」 「是专门为他量身准备的技能，尽请期待哦！」 第20章 20 「你回来得挺快的嘛。这前后都没有一个小时……所以你拿到了什么能力？」 「不告诉你。」 「诶————？！」 「告诉我嘛告诉我嘛，就偷偷告诉我一个人。」 「诶嘿，你猜？」 「嘁，小气鬼。……算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抓那个叫「羂索」的傢伙？虽然我这里刚接到了新任务，但我可是特意为你空出来了一天的。」 「哦……那倒不用。你们就像往常一样出任务就行了。」 「？」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抓羂索？你打算怎么做？」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要……」 「嘿嘿，不要着急。」 diesandgentlmen！好戏这才正要开始呢！」 「……」 「不是，你在和谁说话呢。」 「诶嘿。总之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 她是虎杖悠仁的母亲。 「虎杖香织」托起了熟睡的幼儿。 就像抱子圣母一般，动作轻柔的、满怀爱怜的，她垂下眸子注视着自己的孩子。 这本来应该是一幅温馨美好的画面。 ——如果你不曾见到她的眼神的话。 分明是自己孕育、自己生产的孩子。但比起母爱，她更多的像是在看一件工艺品。或许她眼中是有过欣赏的，但并非是对人，而是对物。 额头上有着缝合线的女人轻声笑了出来。 这是她最为骄傲的作品。 是为她的计策，亦是为她的玩心而诞生的「九相图」之一。 并非是作为母亲，而是作为作者。 她比任何一人都期待着虎杖悠仁的成长，又或许……她也比任何一人都期待着虎杖悠仁的损坏。 作为「虎杖香织」的羂索，她仅仅是想要娱乐自己罢了。不管是人们从希望转变成为绝望的容颜也好，亦或者是计划中途出现的任何超乎意料地展开也好，羂索都能够享受其中………… ……吗？ 此时她的「丈夫」因事外出，房屋中只留下了羂索与幼小的悠仁两人。 温柔的笑着目送丈夫离开后，在仅剩下自己的中，羂索已再没有了伪装的必要。 再无他人打扰，羂索得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她又想起了前日遇见的、阻碍了自己的「六眼」。 虽然就结果而言，她已成功逃脱。但这件事却隐约留下了某种挥之不去的不详余味。 某种事情快要超出计划之外的烦躁感再次浮现上来。女人本来悠然惬意的表情也因此染上阴霾。虎杖香织——羂索紧紧皱起眉头，显出几分厌恶神色。 沉眠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压迫，亦是无意识的皱起眉头，不安的翻了个身。 羂索冷漠的觑了一眼悠仁，动作间也不含丝毫慈悲。直接松了手，把沉睡中的幼子扔在了硬质地板上。 就像对待每一个令人厌烦的玩具一般。 若非悠仁身体强健——或许也有一部分遗传、再加上作为「九相图」末子加持的影响。寻常婴孩被这么一摔，下场大概会相当难看。 可悠仁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经此一摔，也被迫从沉眠中醒来。 幼儿下意识地寻找母亲。看见一旁的羂索，悠仁转哭为笑，手脚并用的挣扎着向母亲爬了过去。 羂索亦不愿向他投去哪怕一瞥。 她仍是觉得有些违和。 其一，自己近些年行动隐蔽，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迅速就被五条悟发觉才是。 就算他真的从蛛丝马迹中发觉了自己的存在，得知了自己真名； 可是他又是如何掌握了自己行踪，确认自己会在那一晚出现？ 五条悟简直就像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一般，所以才能准时准点的在小巷中进行瓮中捉鳖。 ……不，就算这样也不对。 其二，就算他真的布置了什么眼线，切实地掌握了自己的踪迹。可他在那时使出的那个术式…… 「自尽吧，羂索。」 是言灵？ 羂索完全沉浸在了思绪之中。 如果是言灵，哪怕是命令普通人，类似于「去死」这样的话语都要消耗相当的气力，就更别说命令羂索这样活了千年的老妖了。 如果她与五条悟正面对上，比拼咒力、比拼术式，羂索不否认自己大概率会败北； 但若是言灵，哪怕是五条悟，他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说出此般命令。更何况他还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就更不可能冒着反噬的风险使用言灵术式了。 第41页 而且，自己这些年对五条家不乏关注。她很清楚五条家的传承术式，也很清楚五条悟最近的动态。 就算五条悟真的察觉了自己的监视并瞒天过海，且天资聪慧一夜之间就能掌握言灵术式好了。 可他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言灵术式而不是修行其他杀招？言灵术式和五条悟根本不存多少相性。 ……还是说，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除此之外，五条悟又是如何发觉她的存在，更是如何知晓她的名字的？ 当世知晓「羂索」这个名字的人已寥寥无几，就连记载了自己存在的书卷也已被她有意销毁。五条家内部或许有过记录，但如果真的打算告知五条悟，又为什么要瞒到现在？ 越是细想，就越觉得疑点甚多。羂索愈发烦躁，总有一种事情要超脱掌控的不详预感。 那天的事情，还总给她一种更大的违和感萦绕心头，她却迟迟想不到线索。究竟是什么不对劲…… 悠仁已爬到羂索面前，张开短小的双手向母亲乞怜拥抱。 羂索无视了他。 「那个五条家的大少爷……」 羂索的眼中透出一丝怨毒的光来。 「五条家的……」她无意识的喃喃着：「大少爷……」 大少爷……？ 有若灵光一现，顿感醍醐灌顶。 「那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大少爷。」 「他的自称……应该是『俺（レ）』。」 羂索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但是那天，出现在他面前的「五条悟」的自称，从始至终，一直未曾变过。 他说的是，「私（わたし）」。 一切线索仿佛都串联起来了。 ——他根本不是五条悟。 可是，一旦意识到这一种可能性——不如说，既然世间已经有了自己这样随时可能窃取他人身体的存在，那么再多出一个同样的能力者，这种可能丝毫不足以为奇。 「可是……」 羂索却反而感到了难以置信。 夺取了他人身躯之后，毕竟只是批皮换壳而并非本尊，性格、语癖、遣词造句上的差异是难以避免的。 ——她亦是如此。 夺取了他人身躯之后，便能够自由的使用那个人的术式。 ——所以能够使用五条的『苍』并不足以为奇。 「可是……」 「这真的可能吗……？」 悠仁见母亲没有理会自己的打算，犹在锲而不捨的向女人伸出手，一边发出了「啊啊」的叫声试图唤起母亲的注意。 「他可是拥有「六眼」的五条……他可是那个五条悟！」 就像是自我安慰一般，羂索的声音逐渐加大：「究竟是什么人能夺取他的身体？」 愈发深入细想，这种可能性就越显得真实。 可是，解决了一个谜团之后，更大的谜团亦显出了面目。 ——是谁能够夺取五条悟的身躯，而那个人又是如何得知她的存在的？ 操纵着五条悟的幕后之人，他又是为何与自己为敌，意图杀死自己？ 不知不觉间，羂索的背后已浸出一身冷汗。 「麻、妈……」 悠仁更近一步的爬向了羂索，攀在了她的小腿上。 幼小的孩童还不能理解，为何在父亲面前总是温柔亲切的母亲，在如今独处的时候却改换了态度。 他只是想要一个拥抱罢了。 羂索绝不多费一分无用的演技。既然已不再人前，她直白的显出了冷漠不耐的态度： 「滚远点，小鬼。你真的吵死了。」 羂索向悠仁伸出了一只手。 这并非是为了拥抱。只是悠仁尚未察觉。 幼儿圆润的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正是在这一刻。 时间仿佛定格于此。 下一秒，异变突生。 …… …… 就算是很多年之后，虎杖悠仁仍能清晰的回忆起那时的场景。简直是地狱一般的光景。 一身漆黑、背负双翅的女人的突然破窗而入，家中祥和的氛围在那一瞬间挥发散尽。 他的母亲虎杖香织愕然的回头望去，恐惧凝结在了脸上。 记忆快要随着那时紧绷的心情碎裂成片。 女人的尖叫、破碎的窗户；翻倒的桌椅、漆黑的羽翼……还有那双宛若天空般广阔的苍蓝之瞳。 当时的他没能立即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呆呆的仰望着突然出现的、长着翅膀的女人。 甚至曾有一瞬，他看着那双翅膀，无意识的联想到了「天使」。 ——不。 天使的翅膀怎么可能是黑色的呢？ 不速之客向他大声招唿道：「我来抓走你的麻麻！」 ——那是恶魔才对啊。 随即，恶魔向自己的母亲伸出了手。 虎杖仍记得自己当时仿佛全身血液逆流，四肢发寒的颤慄感。 「借你家厨房用用，我去剁个臊子肉。」 母亲柔弱的、无力的，悲哀的嘶鸣着，又像是被索命厉鬼勾住了魂，竭力挣扎着，却无法从女人手中挣脱。 母亲最终望着他，眼角像是流下了泪。 她已发不出声来，只能用唇形描摹着：「救…救我……」 虎杖那时候还不会走路。当他跌跌撞撞的，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终于来到厨房之时—— 第42页 黑色双翼的女人转过身来，对他如此笑道： 「哟，你来啦。」 在她身后，熟悉的身影悲戚的倒在地上。 「来的还挺快，不过你还是迟了一步。」 女人露出微笑，说出的话语却如恶魔的宣判： 「n（你）m（妈）s（死）l（啦）！」 虎杖瞳孔骤缩。 他理解了对方的话语，可大脑却在那一瞬变得一片空白。全身失了力气，再不知行动。 女人蹲下/身，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又像是对带宠物一般用手指轻点了他的额头。 恶魔大声笑道： 「哈哈，想为你妈吗？真遗憾。」 犯下恶行的仇敌如此嘲弄着他：「可你是还太弱了啊。」 「等你变强，等到你的实力足够能打败我的时候，再来向我復仇吧。」 …… ——被人簇拥着死去？ 不。 那时的仇恨、恐惧、不甘早已烙印在了虎杖悠仁的脑海中。 自那一天起，虎杖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 ——他要为他的母亲，向那个女人復仇。 第21章 21 选择来到jojo世界的时候,玩家自己也有点不自信。 虽然在火影世界那边，一切似乎如常运转，但玩家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个例。 如果重回jojo世界，世界进程倒回原点,或者一大帮子人都不认识她、对她展露敌意…… 对玩家而言,这些人——她在jojo世界中遇见的每一个人，好感度都比水门难刷多了。 虽然水门好感度用时时间长,但容错率高。可以随意行动,反正之后还会再涨回来。 玩家相当喜欢这种自由休闲的感觉,不用动脑子才是最爽快的。 但在jojo世界中，有时间限制不说（倒计时十天），同时还得处理大量的人物对话、记住每一个细节； 需要掌握人物动态的同时,亦需要注重战术，而且每一次战斗的容错率更是低到令人髮指。 但就算提前知晓了所有的剧情，但作为真实参加每一场战斗的角色，行动总不一定能与自己的理想状态保持一致。上帝视角与亲身经歷终究是不同的。就算是玩家，也有好几次差点翻车。 一步错，满盘输。玩家不得不兼顾救人、还得尽可能的注意自己言行投其所好的刷取角色好感度。 比起「尽可能的展现自己的原本性格」，在这个世界中,「按照规划扮演一个团队需要的角色」更为重要。 陪他们跑完全程之后，角色对玩家的信任才基本建立起来。那之后玩家才能真正放飞自我,自由言行。 好不容易歷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取得真经……啊不,是刷出he结局。如果在这时候告诉她一切都要从新开始,就算坚强如玩家,说不定也会道心崩溃的吧。 玩家深吸一口气，内心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点击确认了穿越。 看着游戏界面的（可传送2/2）——到达火影世界后它便变成了（1/2）,现在再到jojo世界，（2/2）之后又多了一句提示： ［已到达解锁上限，暂无法再解锁其他世界。］ ［下次解锁需达成：宿主五条悟好感度80。］ ……这游戏原来还会给个指标。 玩家倒是明确了下一步的方向，暂时也不再急着解锁其他能力，总之先把能拿到的技能拿到手再说吧。 场景变换之后，玩家发现自己正处于某栋熟悉的建筑物的内部。 房间装饰低调内敛，是玩家曾多次见过的地方。 玩家有些忐忑的看了看四周，内心斟酌着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即将遇见的、说不定是「初遇」的老熟人。 好在这个游戏并没有恶毒到那个地步。 最先发现玩家的是布加拉提。他一眼就看到了玩家的存在，微微挑起眉，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 但玩家就很快就从他脸上看到了立刻浮现上来的嫌弃。……不对，这一定是玩家的错觉。仔细看看的话，布加拉提很冷静的没有显出任何表情。 他问道：「你怎……」 就算是从这么微小的一个表情神态，玩家已经知晓了她所来到的时间线——一切危机已经结束，并且大家仍然记得她的存在。 兴奋起来的玩家听了半截问题，也没打算回答，倒是挺高兴的走到了布加拉提面前：「好久不见，布加拉提！」 布加拉提可半点没觉得高兴。他听着玩家熟悉的语气，只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和你声音很像的人。*」玩家郑重其事地说道：「所以你可不可以表演一下那个……」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你才是挑战者』？」 布加拉提：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过就算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猜肯定也不是什么善意的好主意。 布加拉提只以注视智障的目光对待玩家。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到玩家发疯了，这种时候只要无视就好。 「嘁，布加拉提不好玩……」 玩家也猜到了布加拉提的不配合，但机智的她立刻换了个角度，她摩挲着下巴说道：「好像让悟模仿布加拉提更有意思一点？下次让他喊一声『stickyfingers！』好了。」 ……虽然好像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但看玩家这表情就能猜到她肯定没盘算些什么好主意。 第43页 布加拉提不得不冷声打断了她：「你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天啊，你竟然这么不欢迎我的吗。」玩家没什么感情的说道。 听着玩家眼里似乎透出一丝委屈（并没有）（是布加拉提自带的滤镜效果），布加拉提虽然仍然没什么表情，但就是下意识缓和了声音：「不是……」 又还没解释完，玩家已经无所谓的继续说道：「我来这里是来借茸茸技能的。」 ……我就知道你这傢伙无事不登二宝殿。 总觉得自己好像又被骗到了的布加拉提扶额，假装自己刚刚一瞬间的心软并未发生过。 他公事公办的回答道：「boss就在里面。」 但同样不等布加拉提说完，玩家已经猜到目标人物的方位，直接向着眼熟的房间走去。 也不敲门，玩家大大咧咧的直接推开房门，向里面大声喊道：「茸茸，我来啦！」 早就在里面听见了外面对话的布鲁诺：「……」 莫名有了一种6岁熊孩子参观自己房间的危机感。 米斯达也是一脸诧异的看了过来：「你怎么还是老样子？你真的一点礼貌都没有诶。」 「说的就像你很有礼貌一样。」玩家向米斯达做鬼脸。 米斯达十分冷静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枪：「别拦着我，boss。既然好不容易再见到这傢伙，我今天就要趁此机会把黑心乌鸦给一枪崩了。」 「来啊来啊，反正你打不到我，略略略略……」 米斯达已经冷静的把子弹塞进了手/枪转轮里。 「你们两个都冷静一点。」乔鲁诺对这两个人的针锋相对早已习惯。 这几个人彼此之间的关系不知道该说是好还是不好，时不时吵架会吵出真火来，但到了战斗的时候又彼此配合无间。 ……算了，已经懒得管了。 「还有，别用奇怪的外号喊我。」乔鲁诺嘆息道：「你真是……」 还没感慨完，玩家已经站在了乔鲁诺面前。 就算是如今早已混迹成为义大利有名的黑手党教父的乔鲁诺·乔巴拿，玩家这一过来，他也有一种虎躯一震的战慄感。 明明是十年未见的老熟人，这傢伙在大家功成名就的第一天就一个招唿不打的突然消失，诸人找了她许久——也包括他。 本以为她再也不会出现了，却在莫名其妙的时间，莫名其妙的地点，这傢伙还是以一如既往地态度，就像从未有过分别一般来到了他们面前。 玩家伸手向乔鲁诺的脸。 就像他们初见时一样。 然后恶劣的扯着他的脸颊拉了拉。 「喂，你这傢伙干什么呢！」米斯达立刻出声，已经故意拿枪指向了玩家。 乔鲁诺抬手制止米斯达，只是对玩家说道：「虽然之前也说过很多次了。现在我再提醒一次：你这样的行为会被称作是xsr，鸦。」 「嘿嘿。」玩家毫不以为意：「那你也可以选择报警来抓我，伟大的黑手党教父先生。」 乔鲁诺反而露出了很淡的笑容，感慨一般的说道：「好久不见，鸦。」 这时玩家已经转身，对他比了个拇指：「好了，人已经见到了！技能也已经解锁了，那我走啦！」 抒情刚抒了一半就被打断的乔鲁诺连眉毛都纠结在了一起。 米斯达不知是厌弃还是怀念的小声嘀咕着：「还是老样子啊。」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打算和人唠唠家常——虽然乔鲁诺本身也不是特别想和她说些闲话浪费时间就是了。 临走之前，玩家突然想起来一般回过头来。本以为她还有什么要事，结果就听她说：「茸……我是说乔鲁诺。难得见一次，我突然想到……」 「你能不能也表演一下那个，就那个？」 「我要用决斗为大家…为这个世界…带来笑容……*」 在乔鲁诺面无表情地注视中，玩家干脆的选择了逃遁。 却听这时，乔鲁诺主动问道：「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米斯达亦看向了玩家。 「很快，如果你还想再见到我的话。」玩家不负责任，好像也没有什么良心的画了个大饼：「等我先解决完那边的敌人再说。」 玩家十分严肃的看着彼方说道：「海的那边，是敌人。*」 乔鲁诺这次真忍不住嘆气了。 「有事常联繫。」 在玩家消失之前，她把一个东西扔给了乔鲁诺。乔鲁诺伸手接过，再抬首时，玩家消失在了黑手党的boss办公室中。偌大的空间又恢復了平静。 乔鲁诺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不知不觉已完全温润了表情。他注视着玩家最后待过的地方，带着不甚明显的笑容，无奈的摇了摇头。 —— 回到咒回世界，显然他们的位置已经产生了变化。但有五条悟作为锚点，玩家这次传送回来也仍是出现在了他的附近。 空间产生出些许波动的时候，五条悟就已经预料到了玩家的到来。 五条悟、夏油杰，再加上一个新来到的玩家，二人此时正处在一片陌生森林中的羊肠小道处。 夏油杰亦不再感到惊讶。他对玩家点了点头以作招唿，五条悟则是直接说道：「是你说的不用给你留时间的。」 「我们现在刚接了一个任务，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第44页 不知道是欢迎还是不欢迎，夏油杰看着玩家，没有出声表态，从淡漠的表情之中也很难读懂他的情绪。 玩家顺口问道：「是什么任务？」 「一个普通的祓除咒灵的任务。」夏油杰答道。 「没什么意思。反正有我们在，很快就能解决了。」五条悟理所当然的补充道。 玩家也不跟在他们身后飘着了，而是站定在了原地。 她向他们摇了摇手，笑容满面的说道：「那祝你们一路顺风。」 「嘁。」五条悟虽然早有预料，但就故意想要抱怨一句抱怨：「我就知道。」 「反正不管我在不在，你们都是一样的能够迅速完成任务吧。我去顶多是作为观众看你们两个表演吧，有什么意思。」 「那可是头等席。难得我邀请你一次，你竟然不给面子。下次绝对不会带你去了。」 夏油杰听着他们两个拌嘴，面带无奈，却在转向玩家的那一瞬表情切换为了极度的认真：「玩家小姐，」 他问道：「既然我们两个离开，你留在这里，接下来是打算去干什么？」 「我就直接问了：你接下来的目标，是那个名为『羂索』的女人吗？」 玩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夏油杰露出了微笑：「你们的任务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完成？」 「？」夏油杰不解她这一问的含义。仿佛是在狩猎开始之前，狩猎者展开了她的羽翼。玩家眸中又一次透出了兴奋的光芒：「来比赛吧。」 五条悟一下子就精神了，立刻转头看向了玩家：「什么比赛？」 唯独夏油杰没有理解这转换得过快的话题。 「就比——」 玩家说道：「我们谁能先抓到猎物。」 「猎物？」夏油杰愣了愣。 「你是说……」 「我的猎物当然是羂索。而你们的猎物，应该是那个任务中的咒灵吧？」 夏油杰还在沉吟，五条悟已染上了兴奋：「好啊。输的人打算怎么办？」 玩家想了想，干脆答道：「那就替赢的人背一个月的黑锅吧。」 听见这个回答的时候，五条悟和夏油杰脸上的表情同时一肃。 「不论赢的人干了什么坏事，输掉的人都要无条件的替赢家背锅。期限是一个月。」 话音落下的瞬间，二人两两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想道： 唯独我，绝对不能输！ —— 虽然赌约说得是信誓旦旦，但根据游戏规则，玩家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身为「外来者」的玩家在宿主好感度满值之前，她本来是无权物理干涉这个世界的。 不论是物品，还是宿主以外的他人，玩家都无法碰触到他们。同样的，他们也无法碰触到玩家。 但是，游戏却又给出了相应的可能。 ——只要你敢赌。 在好感度满值之前，为了避免玩家因为长时间绑定宿主导致活动范围狭隘、无法自由探索地图等问题，游戏商亦留给了大众一种「逃课方法」，能短暂的逃离规则的束缚。 玩家可以通过支付「代价」，换取有限的自由活动时间，得以真身降临于当前世界。 这个代价，既是玩家的hp（生命值）。 具体的规则是：玩家可以暂时进入这个世界，成为这个世界中真实存在的一员。在这段时间内，再无与宿主的绑定关系，作为独立个体存在。 只是，在此期间，每秒hp-1。 以玩家本身的数值举例： 她的hp为3000。假设「每秒hp-1」，她便能在50分钟的时限里获得肉体，完全不受任何束缚的自由行动。——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应该是49分59秒。 因为到了50分钟整的时候，玩家hp归零，会直接gameover。 如果是在游戏中，玩家会损失该世界所有的存档，一切进程从头开始；且还需要等待过一段时间的冷却期，才能作为全新角色再次进入这个世界。 而既然她真身穿越到了咒回世界，等到血量扣光之后，往好一点想大概会被强制弹出；往坏一点想…… 或许真的会迎来与「死亡」相同的结局。 并且，真实现身的时限之内，如果再受到任何伤害导致血量减少，时间还会再次缩短。……总的来说，是一项风险很大，收益却不一定多高的低效功能。 玩家暂时没急着开启这项功能，而是用游戏系统自带的「上帝视角」查看了羂索的所在方位。 羂索正一个人独处于家中。 既无旁人阻碍，亦不存太多曲折的空间供他躲避。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说，本就打算要在今天解决掉羂索，玩家的内心更是愉悦。 跟随地图定位找到羂索并没有花费太久。 见到羂索所在，玩家并未立刻开始行动。而是在观察确认完毕地形之后，她落在窗外，耐心等待着羂索显出空档的那一刻。 …… 破窗而入、与惊骇万分的「虎杖香织」四目相对时，玩家自由活动的时间还剩下49分27秒。 「好巧呀。」 玩家笑眯起了眼，对羂索说道：「我们又见面啦。」 —— 羂索的反应极快。 他在察觉到异样的瞬间便直接释放了术式『反重力机构』——所有的物、所有的人，除了术者羂索，都会因为陡然加倍的重力匍匐在地，动弹不得。更甚者说不定会直接被碾成肉酱，再无生还的可能。 第45页 无论是防备偷袭，还是对付那些出乎意料的暗杀者。在这招反重力术式面前，他们只能无功而返，除非是五条悟那样的怪胎。 如果来者是五条悟，他反而不会妄动，因为知晓术式大概率收效甚微，不如温存实力，并以幼子作为要挟…… 随后，羂索才看清了来者的相貌。 是与五条悟截然不同的全黑色头髮。背负双翼，明显是非人的种族。 唯独那双瞳眸的颜色与五条悟相近，她的眼睛却并非「六眼」。 ——她不是五条悟。 显而易见的，有着黑色双翼，比起「人类」或许更像是「咒灵」的女人，她的容姿与五条悟相去甚远，羂索绝无可能认错。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羂索已经完全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同时也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 ——她应该就是那个操纵了五条悟身躯的术者了。 羂索额角滑下冷汗，可更多的疑点又止不住地萌生出来。 无法否认，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以自己的真身——或者眼前这只「咒灵」也是那位幕后术式的手笔？ 羂索无法理解，对方为何会如此急切地对他下手。 她于自己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是他曾经无意中得罪过的存在？ 玩家落在窗台，并未完全闯入。 羂索一边控制着术式，一边谨慎地向后退去，同时问道：「之前控制了五条悟身体、想要杀死我的人，是你？」 玩家高抬起下巴，倨傲答道：「对，是我。」 对话已无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确认了敌对立场，原因等到杀她之前再问也不迟。 羂索将重力调升到极限。 他之前便是像这样解决了无数个不自量力送上门来的暗杀者——所有人皆只看见了表层，真以为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 一旦他发都能力，即便有过防备，也没有人能抵御这突如其来的重力场。 可是…… 隐约的，羂索又意识到了一点违和。 『反重力机构』应该仍在运行才对。他的术式仍在发动中。 可是…… 「……为什么你不受我的术式影响？」 发觉自己的慌张之时，羂索就已经意识到了。 玩家向前一步，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轻松的迈入了羂索的领域。 就和术者一样，她仿佛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足以将人体压成肉饼的重力好像偏偏绕过了她。 ——他的能力无法对她起效。 他引以自傲的、无往不利的术式，为什么偏偏在她面前失去了效力？ 玩家一句话回答得理所应当：「很简单。因为我是玩家嘛。」 「开什么玩笑啊？！」 这一次的敌人非同以往。 羂索几乎是下意识的向一边的虎杖悠仁伸出手去。却更先他一步，玩家这次切切实实的碰触到了他。 奇异的纹路蔓延在「虎杖香织」的肩颈处。 对上玩家势在必得的目光之后，羂索无意识的想道： 说不定这一次，结局真的要改变了。 时限还剩下48分03秒。 羂索即刻放弃了低效迂迴的威胁战术，更为直接的向玩家发动了全力攻击。 亦是在这一刻，过多未解的谜团让羂索完全失去了他本应保有的游刃有余。他甚至尚未来得及思考，这次的敌人…… 毫无保留的术式正面击中了玩家。 玩家不躲不避，在羂索的攻击到来时反而用看着无理取闹的小儿的目光慈爱而宠溺的注视着他。 下一秒。 攻击尽数反弹回来，落到了施术者的身上。 思维在一瞬的空白之后，他得到了答案： 是反噬。 被自己的攻击击中，羂索眼前有一瞬的眩晕。 但在内心，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却接连冒了出来。忽略战局，他抛却多余的杂念，那一刻，强烈的好奇压过了一切，他顺从本心问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47分36秒。 玩家如此回答： 「第四天灾。」 「我就是玩家。」 —— 玩家的出现仅在一瞬，房间内很快恢復了平静，就连「虎杖香织」的慌乱也仿佛从未有过。 女人恢復了亲善而温和的笑容，越过满地的玻璃残渣，就像一位真正怀抱慈悲的母亲一般抱起趴在地上的孩子。 她轻哼起童谣，虎杖悠仁很快便在母亲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迷濛的视野之中，他看见的却是母亲扭曲而僵硬的微笑，和自她肩颈处復现的奇异纹路。 羂索将虎杖悠仁留在房间中，目光恨恨地看向玩家：「这就是你的术式？」 「那天的五条悟也是……」 说完，他也意识到了不对。 五条悟那天并非是「被她操控」，而是像他一样，切实被人占据了身躯。…… 搞不懂。无论如何也搞不懂。 她究竟是什么能力？她又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来自玩家的回答是如此可笑，可身体的顺从却让他不得不正视了这个回答的真实性。 虎杖香织的身体更甚于自己，或主动或被动的，优先顺从了她。 就像是童话传说中那个吹笛人一般。只是对象换做了成人。 第46页 玩家轻哼着歌走在前方，「虎杖香织」僵硬的走在玩家身后。经由玩家命令，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沉睡着幼儿的房间。 羂索不知晓玩家要带他去往何方，这一路上都只剩下了不甘与忐忑。 ……第四天灾？ 什么第四天灾？ 什么玩家？ 说得简直就像是游戏一样！ 羂索以香织的面貌挣扎说道：「那你又是怎么得知我的名字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虎杖香织的身体里——」 下面一句又变成了真心： 「你真的想杀了我？」 「我们可以共同联手，没有必要针锋相对。」 「我还没问过你，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意图杀我？或许其中有所误会……」 玩家轻快说道：「怎么可能是误会呢。」 「嗐，其实我还是挺喜欢脑花的，尤其是守得云开见天明的那位。」 「同样是脑花，我总觉得你好像侮辱了这个词，也侮辱了这种食物。」 玩家又一次说起了不相干的内容，好在这次她很快就把话题转了回来：「我不仅知道你是羂索，知道你曾经做过的事情，知道你满手沾染罪恶，是世间不幸的元兇。」 「我知道你作出的『九相图』，知道虎杖悠仁是你为了宿傩所创造出来的容器；」 「我知道你想要復活宿傩、计划着死灭回游，以数多的人类作为牺牲品；」 「你意图促进人类与天元的同化，就为一睹所谓『咒力的可能性』，以创造新的世界。」 「这就是我杀你的理由。」 「我要解决掉你，在这些灾祸真正形成之前。」 玩家站定在了原地。 ——这里就是他们曾经初遇的小巷。 只是这次，曾经的狩猎者却成了无从挣扎的猎物。 羂索间隔了好一段时间才重新出声。 满心的愕然过后，他已无意探寻玩家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自己的计划被他人全般知晓，羂索再无隐瞒遮掩的必要。 他反而又得意起来，哈哈笑道：「你？」 「或许你的确有些能耐，我现在也没有看出来你的术式究竟是什么，而我又为什么没有办法对你造成伤害。」 「但也不过如此罢了。」 「你以为你是世界的救世主吗？就凭你？你又能做些什么？！」 「是阻止死灭回游，还是断绝天元进化，又或者是不自量力的觉得自己能打败两面宿傩？你以为你……」 便是在此时，玩家如此笃信，如此坚定的答道：「是啊。」 羂索尚以为这是玩家对他话语的认同，因而产生了退缩。 却听她说：「我能够阻止。」 羂索突然失去了声音。 「所以，把宿傩的手指交出来。」 「我知道你身上藏着宿傩的手指。」 玩家命道： 「把它给我。」 羂索一时不知，究竟是该夸她勇气可嘉，还是该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你不给也行。」 玩家亦没有在多费口舌的打算：「不过反正打完怪之后应该会有游戏掉落的吧？」 金黄色的影子出现在了玩家身后。 羂索尚来不及回答，玩家已经厌弃了这场游戏一般，先声说道：「我时间不多。」 已活了千年的羂索从未想到，自己会这般突兀的、在出乎意料的地方迎来故事的终结。 「这应该是最适合拿来处决你的替身了吧。」 ——如果诅咒有所效用的话，此时的玩家应该已经死了千百遍了吧。 「『黄金体验镇魂曲』。」 41分02秒。 玩家说道：「你将永远无法达到名为「死亡」的真实。」 …… 时间又回到了一开始。 「虎杖香织」安稳的坐在沙发上。他脑子里好像还有一些混沌，似乎总觉得现实不应该是如此展开。 但什么也未曾发生。虎杖悠仁不知疲倦的努力向他爬来，一边制造处「啊啊」的噪声。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 「虎杖香织」放下了心来，对虎杖悠仁伸出了手。 下一秒，玩家突然闯入。 …… 「虎杖香织」安稳的坐在沙发上。这一次，他感觉到有所不对，干脆的站起身，推开门走向了外面。 他在门外遇见了一个摇摇晃晃的陌生人正背对着他，木头似的站在那里。 「虎杖香织」出声说道：「喂，你是谁？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陌生人」回过了头，空洞的眼眶中却渗出笑意：「好巧呀。我们又见面了。」 ——是他在那天因为一时兴起而在小巷中杀掉的过路人之一。 …… 羂索安稳的坐在沙发上。他感受到了一丝疲惫，却不知道疲惫的由来。 他看向了地板上仍在爬行的虎杖悠仁，向他伸出了手。 虎杖悠仁勐地抬头看向了他。 幼子突然变为了宿傩的脸：「听说你想见我？」 …… —— 羂索已经完全死亡，但意识仍然深陷于噩梦之中。 这就是『黄金体验镇魂曲』的能力。简单说来，大致会让对象在幻象之中，无数次的体会到死亡的过程，并且永远无法逃出这个循环。 第47页 即便已经确认对象完全死亡，一口气都没有了。系统也弹出提示： ［角色羂索已经死亡。］ ［掉落物品：【两面宿傩】的手指。］ ［玩家获得了【两面宿傩】的手指！］ 即便如此，慎重的玩家也没有忘记补刀的重要性。 虽然理论来说不大可能，但也不排除註定又有一个羂索一号寄生了脑花的肉体实现无限套娃的可能性——玩家把脑花又放进了背包（此时的脑花被视作物品，所以能够收纳）。 因为玩家没有其他的攻击技能了，所以只能带回去到时候给五条悟处理，最好能把羂索的灰都给扬了。 此时的时间还剩40分39秒。 玩家回到了最初的房间。 偌大的房间内空无一人。玩家处理掉了所有痕迹，无奈她现在没有能力还原破碎的窗户，也只好先打扫了玻璃碎片。想了想，又在桌子上了留下了联络用的纸条，还有吝啬的几枚修缮用钱币。 清理现场用时良久。 时间还剩35分01秒。 玩家踏过走廊上之时，无意回头看去，发现地板上已散落了好几根黑色羽毛。 她只好往回走去，把自己落到地上的黑羽全部拾起来。就在这个过程中，从她背上又有一根羽毛落下。 最后去房间看了一眼睡着的小孩儿，虎杖虽还年幼，玩家也不确定他这个看起来一两岁？两二岁？的年龄能否记事了。 不过按照常理来说，应该睡一觉就会忘了今天的所有事情吧。只是不知道虎杖家人又会如何反应。 玩家也尚不知晓虎杖父亲究竟是如何立场，说不定爱羂索爱得深沉？ 那之后会把她当做敌人也说不定。 玩家非常乐观的想道：算了，反正做都做了。 我愿意承担这样的结果，这就是由玩家做出的选择。 就算再给玩家一次机会，她大概也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作出相同的选择吧。 玩家远远看了一眼虎杖，再不靠近了。 仅有一片黑色的羽毛徐徐飘落，恰好留驻在虎杖的手心。 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般。既是于他而言的灾难，却亦是属于他的希望。 他牢牢攥住了它。 …… 34分19秒。 离开虎杖家，回到了他家附近的小巷。却还留下虎杖原本母亲的尸体在那儿。 可怜的女人被开了瓢，头盖骨打开，作为术式遗留的缝合线亦悲哀的留存在额头上。 玩家没有太多思考，蹲身在女人面前。玩家的手上又出现了锁链，这次则是使用了治癒的能力。 对一具早已失去生命的尸体进行治癒，好像没有多大的意义。但玩家既然想这么做，也不用考虑太多理由。 如此治好了虎杖香织的身体，年轻的女人现在看上去就真的像是睡着了一般。玩家拎起香织的尸体——真得谢谢这个游戏世界，她才能单手轻松提起大几百斤的成年人。 32分08秒。 最后清扫了一遍现场，确定没在意留下多余的线索。 玩家带着香织的尸体离开。 也多亏了现在是夜晚，玩家黑黢黢的一身不容易被人发现。如果换做是在白天，这样一个长着翅膀的人再拎着另一个女人，被人看到的话估计又得在社会上留下灵异新闻了。 玩家拎着香织，从空中俯瞰了好久的风景，才终于勉强找到一处地方。 ……虽然在现代社会没有许可随意乱埋尸体，被发现的话肯定是要变成大新闻的。但就把人留在虎杖家，虎杖他爹一回来看见妻子都凉了，说不定得吓出心脏病来； 但是要把香织交给五条悟处理，这样又好像有些奇怪。玩家现在剩下的时间不多，只好姑且先埋了人，等之后哪天再告诉虎杖家人，等他们处理后事吧。 玩家挖完坑，因为她手头没有在这种场合能用的技能，结果真是用背包里的高级道具手动挖完了坑。把人埋进去，用石头立了个小小的碑后，时限竟然已来到标红的7分44秒。 万万没想到，最费时间的竟然是最无关紧要的埋人步骤。 玩家拍拍手，感觉自己终于处理完一切之后，迅速切回背后灵状态。倒计时终于停止，玩家的血量也来到了岌岌可危的464点。 ……她就是以前打二段boss也没把血量降到这个地步啊。 玩家有些心情复杂的摇了摇头。回归与宿主的连接后，立刻用系统能力瞬移到了五条悟身边。 五条悟早就料到似的，穿着睡衣翘着脚，好整以暇的等待玩家的到来。一看见玩家，迫不及待的，五条悟大声宣布道：「你输啦！！」 「哼哼，这次是我们赢了哦。那只咒灵特别好解决，我们在黄昏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啊，真是一次无聊的任务。」 「所以……」 话没说完，五条悟看着玩家，突然陷入了谜一样的沉默。 玩家不解的向五条悟看去，还以为他会乘胜追击，把赌约给炫到她脸上。 或者哪怕就算不说这些，根据玩家以往的宿主经验，她以为五条悟也至少会询问她去哪了，她又搞出了什么烂摊子需要帮忙收拾……可五条悟什么都没有说。 他在沉默半晌过后，只是表情微妙的指了指玩家的翅膀：「别的先不说……」 五条悟像是嘲笑，又像是提醒的说道：「你的翅膀怎么好像秃了？」 第48页 「……啊？」 玩家慌忙的向自己背后看去。 她的瞳孔剧震。 「我说我怎么飞回去的时候感觉那么吃力，我还以为是……」香织太重了。 只见玩家背上的羽毛凌乱。虽不至于斑秃，但比换羽期的鸟类羽毛更为稀少。 这是玩家从未料到过的展开。 就算是玩家，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也有了些六神无主的慌乱崩溃。 安静了有一分钟。到达极限之后，玩家终于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啊————？！！！！」 第22章 22 「她这是怎么了？」 夏油杰一来五条悟房间里,就看见在墙角缩成一团，用黑色的大翅膀把自己整个人都盖住，呈现出明显自闭形态的玩家。 ……顺带一提，不知道是不是夏油杰错觉,他总觉得玩家翅膀上的羽毛好像稀疏了许多。 「谁知道呢,从昨天发现她翅膀秃了以后就一直这样了。」 在提及「秃」这个字的时候，两人都明显看见玩家被翅膀盖住的躯体明显的震了震。 「肯定是在外面和人打架,还打输了被人拔毛了。」五条悟嘆道：「可怜的小鸡,要不要我给你把场子找回来？」 本以为故意喊她「小鸡」能得到玩家的勐烈吐槽,可玩家竟然真的转性了一样，就算在这时也安静如鸡，甚至还能碎碎念着附和：「是的,我是废物，我是阴暗逼……」 五条悟摊手，一脸「完了完了，真被人给打傻了」的无奈表情看向夏油杰。 玩家：「我就是个每天只会吃和睡的死废宅……」 玩家抱着膝盖蹲着，脸快埋进膝盖里，又用翅膀盖住了整个身子，只有声音从翅膀下面瓮瓮传出。 夏油杰：「简直就像被扩大内心暗面后开始自闭的石田大和一样呢。」 五条悟：「可这里又没有加布兽。」 夏油杰转向五条悟,认真提醒道：「玩梗太多小心被版权方找上来哦，悟。」 「……明明是你先提的。」 两人从善如流的略过这个话题,夏油杰苦恼说道：「可我们接下来不是还要和她一起去确认天内理子的状态吗？」 「这傢伙自己说了要去保护理子,结果这两天要么到处跑,要么窝我房间里自闭。说什么保护,完全就不在理子身边嘛……」 五条悟普通的抱怨着，余光看见玩家的身子又是一震。夏油杰提醒道：「她好像听得见哦。」 玩家：「对不起，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我人间失格……不对，我好像不是人类是鸟兽……」 「听说鸟类脱毛过多会导致自卑，更会让它们在同类面前抬不起头来。」 夏油杰思考道：「所以它这是自卑了？」 ……你刚刚是不是用了「它」？ 五条悟有一瞬由衷的感嘆无心之语的杀伤力才最为巨大，可夏油杰好像是在认真的疑惑：「它究竟是什么种族？首先，它真的是人类吗？人类会这么真情实感的为掉毛问题而困扰吗？」 五条悟干脆略过这些疑问，走到玩家面前，敲了敲她的翅膀：「喂，快别自闭了大和，我们接下来还要去打暗黑四天王……不对，是要去见天内理子呢。快点出来。」 玩家没有应答。 夏油杰也走上前，敲了敲玩家的另外半边翅膀：「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你应该不会是输了以后想要用这种方式赖帐吧？」 玩家就像石像一般没有应答。 五条悟闲着没事，手痒蹭了一把玩家羽毛，拽了拽其中一根。不过现在玩家好像不再掉毛了，五条悟也没能轻易把羽毛给拔下来。 他有些遗憾地向玩家看去：「背锅侠，该醒醒了！」 玩家就像死了一样没有应答。 「不就是秃了点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五条悟一把拍在玩家的翅膀上，没怎么用力，手心泛出柔和的光芒。 嘴中满是不以为意，五条悟就像只是顺手一般发动了反转术式：「反正一下子就能治好。」 系统提示：［hp回覆中。］ ［目前hp：535，540，550……］ ［预计回復所需时间：3分钟。］ 「你可以像硝子那样对其他人使用反转术式了？」夏油杰顺口问道。 「不能。」五条悟面带纠结，似乎在思考该怎么描述：「怎么说呢，感觉就像身体多长出来了一个瘤子……嗯……」 「瘤子？？」 五条悟指了指自己和玩家：「有一种奇怪的连结关系，所以只要我想的话术式应该是能够通用的。……不过说了你也不懂吧，谁叫你是个没有背后灵的孤家寡人呢哈哈哈。」 「虽然你好像是在炫耀……」 夏油杰看了看五条悟，又看了看龟缩在墙角还在嘀咕：「是的……我是瘤子……我是一无是处的瘤子……」的玩家。 ……可我完全不觉得羡慕呢。 夏油杰：欲言又止.jpg 一直到完全恢復了3000血量，玩家才终于从自闭中抬起头来。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说谁是瘤子呢？」 ……不是，你hp一回復，这态度转换得也太快了吧？！ 五条悟刚准备开口：「说的就是你，还不赶快谢谢本大爷的救助之恩」，玩家略过这句话，纠结点还在「瘤子」这个词彙上。 第49页 但下一秒，她又恍然大悟的模样，上下扫视了一眼五条悟。 五条悟：？ 怎么突然一阵恶寒？ 玩家富有感情的宣读道：「杰，天使曾经也来过悟的肚子。*」 五条悟：？？？ 夏油杰：？？？ 一瞬的大脑宕机后，五条悟好像突然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夏油杰却是惊骇莫名：但玩家你又为什么要专门喊一声我的名字？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却听玩家又说道：「懂了，我就是那个天使。这么说的话瘤子好像也挺适合的，毕竟我被排出体外了嘛。」 夏油杰&五条悟：张嘴欲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他们还是一句话都没说说出来。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最后还是五条悟颤巍巍的举起手，指着玩家翅膀说：「就你这……」 玩家以为他有意见，扬起翅膀问道：「也有黑色翅膀的天使啊，路西法是不是天使你就说吧。」 「不，不是那个问题。」夏油杰也找回了声音，接着说道：「是有黑色翅膀的天使，但天使里面肯定没有想你这种秃了毛的。」 「？！」 玩家勐地回头看去。 ……玩家的血量已经恢復，她失去的羽毛却并没有回来。 玩家顿时失去了怼天怼地的力气，迅速龟缩成一团回归到了瘤子的状态，然后躲在翅膀下汪的一声哭了出来。 —— 闹归闹，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玩家因为羽毛稀疏，飞行能力大打折扣，而五条悟与夏油杰又不是老老实实搭乘交通工具的麻瓜。因此造成了那两个人在前面跑，玩家大幅度落在后面追的场面。 行进途中，五条悟多次想使用『无下限』把玩家吸过来。但玩家依然是玩家，五条悟可以把自己术式的范围扩展到她身上，对她发动术式却不会生效。 为了确认不是自己的能力失效，但更多的就是为了恶作剧一下——五条悟拿夏油杰的坐骑咒灵试了试能力，毫无准备的夏油杰差一点从咒灵身上栽了下来。 两人因而又是一顿争吵，只不过尚来不及爆发出更激烈的冲突，两人已经到达了天内理子现在的住所。 开门的既非女僕黑井，也非天内理子本人。 当房间大门徐徐打开，正站（飘？）在他们面前的金色、虎纹、长条形状、四肢而五指的龙型咒灵穿着黑白色的女僕装向他们打招唿的时候，在场的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瞳孔地震。 龙型咒灵穿着女僕装，长长的身子弯成了钝角九十度。也不知道是谁教它的，它开口第一句就是：「欢迎回家，主人大人！请问您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还是先……」 如果放在年轻可爱的人类（重音）女僕身上，这或许是相当美好的一个场景。 可它一个咒灵，就算、哪怕是穿着低胸女僕装，把身子弯成九十度，说着令人遐想的台词…… 两位普通的人类也无法从它身上看见任何给予人类的美好福利。 ……话说回来，咒灵也是有性别的吗。听这只咒灵雄浑的声音就能想像出一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壮汉了。你再让它用关西腔弹舌音说这种台词，究竟是谁会感到兴奋啊…… 夏油杰已经从震撼中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抬起了手，准备先把这只有碍观瞻的咒灵祓除了。 黑井和天内理子才意识到访客的到来，匆匆迎了上来：「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理子探头向两人身后看去：「咦，怎么没看见玩家？」 「那傢伙秃了，还在后面飞着呢。」 「……啊？」 玩家这时才出现在众人面前——因为飞行太累，所以直接传送过来了。 一进门就看见身着女僕装的咒灵。 但就算是玩家，她也有一瞬间想装作不认识它。 眼见着黑井和理子过来，这事儿l好像瞒不住了，玩家才不得已说道：「两天不见，你们这……」 龙型咒灵丝毫没有意识到气氛的尴尬，对着玩家，吐字清晰，中气十足的又一次重复道：「欢迎回来，主人大人！请问您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还是先吃……」 玩家面无表情的把狴犴收了回去。 理子惊唿：「啊，你要把它收回去了吗？它还真的挺好用的……」 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夏油杰和五条悟皆是面色微妙的转头看向了玩家。 夏油杰：「先把你为什么会『咒灵操术』的问题放到一边……」 五条悟：「从你的咒灵中好像透露出了一些你的个人xp……」 玩家弱弱回答：「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听我解释，其实我也不知道……」 「不用狡辩了。我们懂，我们都懂……这谁能懂啊？！」 两人齐声说道：「就算是人外控，你这癖好也太奇怪了吧？！」 黑井：……其实是我教的。 但这话就还是别在这种场合说出来了吧。 —— 短暂的打闹过后，三人说明来意，回归了正题。再在问到理子这两天是否有遭到任何袭击，结果自是不言而喻。 理子答道：「虽然的确有过一些人找上门来，但是有狴犴先生……就是那只咒灵的存在，妾身完全没事！」 「狴犴先生还能帮忙打理家务，黑井也很喜欢它，说家务的负担减轻了不少呢。」 第50页 黑井在一边不停点头。 说到这里，理子有点停不下来了，就像夸赞自己的孩子一般骄傲说道： 「而且狴犴先生不仅实力强劲，知识也很渊博呢！我昨天去了一趟学校，刚好遇见随堂小测。狴犴先生跟着我，反正其他人也看不见咒灵……」 理子看起来兴奋极了，对几l个人比了个拇指：「国语试题都是狴犴先生帮我做的，考试竟然拿了满分呢！」 「这不就是普通的作弊吗。」 五条悟十分冷酷的说道：「喂，杰，你应该也有一些能文能武的咒灵吧，快拿出来给她看看。瞧这孩子兴奋的，真是没见过世面。」 「……悟，你应该知道普通咒灵能说出一个完整句子就已经很稀奇了吧？」 夏油杰也看向了玩家：「撇开你那古怪的癖好不谈，也暂且不提你究竟是如何掌握的咒灵操术。」 夏油杰单纯的好奇道：「那只咒灵，能让我看看吗？」 「可以是可以……」玩家不太情愿的把狴犴放了出来：「其实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也就是在前期我没有办法现身的时候才会用到它。」 狴犴的外型还是酷炫的。 虽并非是真龙，但到底也是龙生九子之一，本身的相貌便自带一股压迫感。 ……如果忽略它身上还穿着的女僕装的话。 「它的效果挺普通的，没什么大用。仅仅是保护对象不被战斗破坏……」 「……等等，你说什么？『不被战斗破坏』？」 「对，就是不管在战斗中发生了什么都不会被杀死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锁血挂。」玩家语气平静的答道。 夏油杰迷茫的抬头看向了被打扮成女僕模样，还显得有些憨态可掬的狴犴先生。 「……有这个能力，你说它『平平无奇』？」 就连五条悟都感慨了一声：「你说的我都有点想给它一个『茈』来看看你是不是在吹牛了。」 「这里可是我家，我还不想这么早就流离失所！」理子连忙阻止了跃跃欲试的五条悟。 而玩家却一无所觉的怂恿道：「可以啊。」 就像是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玩家说道：「反正我从来都是一命通关，根本不需要什么锁血挂嘛。就是功能我就从来没用上过，挺鸡肋的。」 「比起那个，我们还是先说回原来的话题吧。」 玩家认真询问道：「理子现在也还不算安全吧。所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把那些偷袭者的老家都给端了？」 「硬了，拳头硬了。」五条悟看了眼玩家，转头和夏油杰窃窃私语：「刚刚是不是还有个人在我房间里窝着说她是废物来着？」 「很可惜你没有把刚刚她那模样给录下来。」夏油杰小声回应：「反转术式还是用早了。」 两人眼神各异的看了向玩家。 玩家：？ 等等，我们不是在商量应该如何保护理子吗？ 玩家完全没理解这两人眼神的含义，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去把盘星教还有同样下达了抹杀指令的咒术界高层给一窝端了？ 啊，等等，这两个人的行动力好像没那么高来着。 那没有办法，看来这次也只能由我来亲自行动了呢（狂喜）！ ……虽然这才刚杀完脑花，但是没有关系，我们玩家只要不停的踏踏开就够了！ 踏踏开，踏踏开！ 玩家对几l人比了个拇指，灿烂笑道：「让我们把烂橘子们一个不剩的驱逐出去！」 天内理子：？ 五条悟：？ 夏油杰：？ ……话题怎么就进行到这里了？ 五条悟瞥了一眼玩家。 系统提示：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55。］ 第23章 23 「没关系的！」 虽然话题多次跑偏,天内理子还是大致理解了他们的来意。听说有可能再次面对找上门来的暗杀者，理子也只是坚强的笑了笑：「我明白的。」 「从一开始我就明白。……就算拒绝了同化，也不可能再恢復到原来的生活了。」 夏油杰亦有些无奈的安慰说道：「我们会尽力保证你的安全。但到底是为了预防突发事件，所以这一阵子你最好能够暂时搬家到别处,隐匿行踪。当然了,学校方面我们会替你请假……」 玩家徐徐举起手来：「夏油老师，我有一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该,驳回。」夏油杰想也不想的回答：「反正又是一些『把那些人一网打尽』的馊主意对吧。」 五条悟跟着想说话,夏油杰也跟着把五条悟批判了一番：「你们两个都适可而止一点。那种乱七八糟的主意当玩笑话说说也就得了……不,就连作为玩笑它都不应该出现。」 「啊，又要开始了。」五条悟这次有了伴，在玩家耳边小声嘀咕着抱怨：「他那番『正论』。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夏油杰瞪了面带不服的好友一眼：「我们咒术师就是为了保护非咒术师而存在的。强者保护弱者,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夏油杰很严肃地向玩家说道：「别再提『把盘星教成员全部杀了』这样的主意了。他们只是普通人，是我们应当保护的对象。」 第51页 五条悟和玩家同时「嘁」了一声。 夏油杰：怒气+10。 但到底是在他人面前，夏油杰强忍了怒气，面带着和善笑容转向了天内理子：「所以，这段时间还请你暂时忍耐一下。」 「我也会把咒灵留在你们身边作为保镖，应该足以应对大部分情况了。如果你们还遇上什么困难的话也可以联繫我或者悟，我们会尽快赶到的。」 夏油杰将咒灵留在了理子身边。玩家虽然嘴上不情愿,却也顺势放出狴犴。 当然她内心依然盘算着小九九，只是犹豫着该如何避免掉毛又能独自清除盘星教和咒术高层的时候……她听夏油杰说： 「我接下来可能会去到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不一定能够及时回应。如果最近一段时间遇见什么异常的话,联繫悟……还有玩家应该是比较快的。」 玩家思维有一瞬的偏移。不过还是先顺着原本话题,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符纸交给理子。 「这是……？」 「简单来说,就是可以让我立刻传送到你身边的便携型传送阵。」 玩家答道：「有事的话你让狴犴召唤喊我来就行。」 「抱歉，虽然说了会保护你，但这两天我也没办法全程陪同在你身边。不过等我解决完这两天的事情,之后你就应该安全了。」 理子将玩家所说的「之后就安全了」理解成了「之后就会回来保护自己」。她重重点头，却又不知该如何直白地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感激。 结果酝酿了好一阵，她到与人分别之时都没能说出什么感人肺腑的台词。 所有的感激最终只凝成了四个字： 「谢谢你们。」 —— 玩家这次没留在理子家里，而是跟着两人一起前往高专，是因为夏油杰刚说过的话语引起了她的注意。 玩家又一次询问道：「你刚刚说啥？」 「？」夏油杰没搞懂玩家突然的询问：「我说我要去出任务。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人？」玩家问道。 她又看了一眼悟，好像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他不跟你一起？」 两人同时露出了鄙夷的表情：「我们又不是连体婴，你莫非以为我们什么任务都需要一同行动？」 五条悟的表情更加嫌弃：「他也不是五岁小孩了，做什么都需要我看着。对吧，杰？你早就应该有能够独当一面的能力，不需要我再跟在后面擦屁股了吧。」 「关于独自出行任务这一点我是认同的。但是……」 夏油杰不甘示弱的回敬道：「究竟是谁给谁擦屁股啊？不管怎么想，都是你犯错更多，每次都是我被你连累的吧？」 「你真好意思是说？！你也不想想这次，上次，还有那次……不都是因为你才——！」 两人又一次争吵起来。但玩家只是慢慢的飞在他们身后，一时之间连盘星教的事情都往后推延了。 虽然时间好像有些对不上…… 玩家记得，夏油杰叛逃事件应该是在与九十九由基聊过、又赶上灰原雄死亡之后才发生的。 原着里没有写清楚夏油杰前往的究竟是哪一个村落，但竟然是在这种时期，应当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吧。 虽说这次已经没有了「星浆体死亡」这个契机，夏油杰也并为直接见识到盘星教（普通人类）的丑恶。 他与五条悟之间未曾产生间隙，夏油杰仍能把「正论」挂在嘴边。 ——现状已经发生了改变。 接下来的事件或许也不会再按部就班的像原着中那般展开了。 现在的夏油杰不一定会因此而动摇，更不一定会因此产生极端思想，一举将自己的立场改变到对立方去。 ……可哪怕只是一点火星，既然预兆了危险，玩家也得把它给踩熄了。 夏油杰独自出发前往任务。五条悟就此与好友分别，准备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的时候。 玩家突然说道：「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 「哈？我才不要。」 五条悟直接拒绝：「你当我是那种不放心孩子一个人上下学，所以一定要跟上去看看的家长吗？哕，真噁心。我才不是那种人。」 「而且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五条悟摆了摆手，脚步不带停的继续往前走着：「杰不会有事的啦，根本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而且我也有我的任务，我还不得不去北海道那种偏远地方……」 「嗳，你的那些破任务什么时候做都行啦。」 「？」五条悟十分震惊的向玩家看去：「什么叫『我的那些破任务』？」 玩家对五条悟的不满视若无睹，不过姑且还是在徵求宿主意见：「怎么说呢，不是因为担心夏油……」 「那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担心……」话说到嘴边，玩家突然福至心灵的改了个说法，真诚地说道：「是因为担心我们错过了那里的乐子。」 五条悟瞬间精神了。 玩家总觉得他眼睛都亮了起来，于是继续瞎编道：「因为夏油杰会在那里出很大一个糗。」 说到这里，玩家越觉得她说的也没有错啊——在那个村庄的事件之后，夏油杰被咒术界当做了诅咒师遭到追杀，你就说是不是出糗吧。 「我很担心我们错过这一幕，所以一定要赶着去拍他丑照才行啊！」 第52页 五条悟已经完全严肃了表情，一本正经的改换了说辞：「那个幼稚园级别的破任务我一秒钟就能把它完成。但看杰出糗……不是，我是说我非常担心杰的安危。毕竟好朋友的生命只有那么一条。」 五条悟对玩家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现在就立刻出发吧！」 …… —— 夏油杰只身一人，来到了这个偏隅小村。 村庄虽然偏僻而不通人烟，但村子里的人却异常热情。 虽与这样的普通人已有了相当的界限，但夏油杰本身并不抗拒村民们的这份盛情。 村长一听闻有人能够帮助他们去除村子里的「污秽」，简直就像见到了菩萨下凡，恨不得三跪九叩着迎接夏油杰。 夏油杰对于老人的顶礼膜拜相当的不适应，屡次制止了村长的大礼，可又无从拒绝村里人热情的招待。 他本是打算尽快处理完这里的咒灵便赶紧回去前往下一个任务，没有在这里久驻的打算。奈何村长把他们村最好的都大盆大盆的端到了夏油杰面前。 实在是盛情难却。勉勉强强在此吃完了晚饭，想去赶紧解决了咒灵以完成任务，咒灵却似乎并不只一只。 村长便道：「今天也太晚了，夜间行动也不方便吧？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楼上有一间空客房，……」 看了一眼时间，已是深夜。夏油杰也只好暂且留驻在了村长家。 夜深人静之时。夏油杰仰躺在朴素的木板床上，看着陌生的天花板。 思绪有些杂乱。 这座村庄明明如此贴近自然，被山水环绕。可或许是因为过多的咒灵的威胁，天气尚还炎热，窗外却听不见一丝虫鸣。 安静得有些异常。 过于安静的环境中，白日里被忽视过去的一些细节逐渐浮现至眼前。 ……仔细回忆一番的话，这里从一开始就显得有些奇怪。 不仅是村庄，还有村民。 大家对他都是一副亲切的表情，时常挂着笑容，就像是对人的面具一般。 不知道那面具之下，又会是怎样的嘴脸？ ……啊，不好。 夏油杰止住思绪，制止了自己再以恶意揣度普通人。 可是，村民们的热情也显得有些古怪。 就像是希望他能够主动发觉，又希望他不曾发觉什么一般。 ……是发觉什么？ 夏油杰没想明白。 闭上眼后，思维也逐渐飘远。迷煳之间，快要睡去的时候。 就像是错觉，他听见了楼下房门打开的声音，和毫不掩瞒的脚步声。 ……应该是村长的儿子或者什么亲人回来了吧。 夏油杰无意识的想着，几乎快要陷入梦乡。 等等，可是这道脚步声怎么听起来好像有一些耳熟？ ……一定是他已经睡着了，开始做梦了吧。 就在已经朦胧睡着的时候。 「砰」的一声。 夏油杰勐地睁开眼，睡意全无。他一翻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知为何，右眼皮开始狂跳。 然后又是接二连三的「砰！」「咔！」「啪啦啦！」的碎裂的声响。 这动静似乎也有些耳熟。 他似乎在哪里……在高专也听见过多次这逼动静。 不详的预感笼罩了夏油杰全身。 本来已经熄灯了的主屋已经亮起光芒，应该是村长也察觉到了不速之客的来访。除了罐子破碎的声音以外，村长慌乱的脚步声，压低了的咒骂声亦从楼下传来。 夏油杰茫然地在房间内转了一圈，但实在做不到置之不理。 ……说不定是他想多了呢？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行事明目张胆的小偷，他还能帮着下去捉贼。 夏油杰走出房间，内心却下意识地开始祈祷：「千万不要是那傢伙千万不要是那傢伙」……他就是面对特级咒灵的时候也没有像这样胆战心惊过。 仅仅是一层楼梯，对此刻的夏油杰来说竟然如此漫长。 他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下了楼，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摔罐子的「五条悟」…… 等等，竟然是真的五条悟而不是玩家？！ 现实展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夏油杰脸上染上了更为痛苦的扭曲与绝望。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升华，几乎快要放弃思考，甚至说不出一句「你怎么来了？」的质问。 ——因为村长已经发现一地狼藉，气得吹鬍子瞪眼，怒目切齿的跟着五条悟的目光向夏油杰看来。 五条悟和他身旁的玩家就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异常一般，还能轻松的举起手，向夏油杰打了个招唿：「哟，晚上好啊！」 「好巧，大家怎么在这里遇到了？」 玩家火上浇油的再添了一句：「我们可真有缘呢。想必这一定是命运的重逢吧！哈哈。」 在一瞬间的心灵崩溃之后，强大的夏油杰已经找回了冷静。 夏油杰面无表情地看了那俩么蛾子一眼，诚恳地村长说：「抱歉，村长，我也不太认识他们。」 「说什么呢哈哈哈哈杰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嘛，这是害羞了吗？」 「我的确没见过这俩傻x。」夏油杰态度温和并且十分端庄的对村长强调道： 「可能就是两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品行不端的没有常识的脑子也不太行的低能小偷吧。」 第53页 夏油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就当是为民除害吧。」 「村长先生，我这就帮您把他们抓起来，枭首祭天好了。」 「……喂，你认真的吗。」 「等等等等，杰，你先冷静一下！」 「快住手，那样的才不是决斗啊！！」 …… 夏油杰仍然是面带微笑，但是内心： 给老子死！ 第24章 24 夏油杰面带微笑,把五条悟拖进了他的房间。 玩家亦是非常懂得读空气并且非常礼貌的向夏油杰以及五条悟说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既然你找他有事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告辞……」 夏油杰的眼神犀利如刀，带着凛凛杀气向玩家扫了过去：「你等等。」 玩家背影僵住，在「赶紧逃跑」和「束手就擒」之间犹豫了一瞬。 夏油杰亦对玩家露出了亲切友善还很标准的笑容：「你也给我过来。」 玩家：「……」 夏油杰拖着五条悟的领子,后面跟着灰熘熘的玩家。两人跪坐在房间里,就像面对班主任的问题儿l童一样，低着头向着夏油杰。 夏油杰双手环胸：「所以,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跟来了？」 夏油杰声音更加冷酷的向五条悟问道：「你的任务呢？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北海道吗？」 「……算了,我不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说了一半,他自己都觉得纠结这些没有意义，按着额头很是疲惫的唿出一口气： 「但是你能不能至少学一下正常人的行为逻辑？我真的无法理解你的脑迴路是发生了怎样的异变——」 说到这里，夏油杰狠狠瞪了一眼玩家：「所以半夜私闯民宅、砸碎人家瓶瓶罐罐、翻找人家储物柜……究竟有什么意义？」 五条悟回答得一本正经：「游戏里不都是这样的嘛。反正大家的门都没有锁,勇者可以堂堂正正的进入到npc家里……」 所谓的「门都没有锁」——夏油杰想起了被五条悟轰飞出去的村长家大门。 现在这栋房子已经变成了字面意义上的「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了。 「砸罐子也是游戏鼓励的啊，npc都当没看见的。你看刚刚的村长不都笑呵呵的看我们找东西而没有阻止吗。」玩家跟着说道。 「笑呵呵的看他们找东西」——因为夏油杰没忍住和五条悟打起来而损了更多家具之后，村长已经两眼一翻，晕厥过去了。 简直就像真的不懂一般，玩家信誓旦旦的解释道：「而且砸罐子能出掉落物品啊。你看高专里不就砸出了可以用来召唤玩具龙神的七个玩偶……」 夏油想起了夜蛾班主任那时目眦尽裂的愤怒的脸。 他知道他不能再忍下去了。 但是真和五条悟打起来不免会造成村长家的更多损失，夏油杰努力平稳的说道：「砸个罐子怎么可能捡到东西,这又不是游戏……」 「可我这次就又捡到了啊。」五条悟回答的时候，玩家在一边不迭点头。 「还捡到了挺多。」五条悟随便一掏口袋,哗啦啦掉出了一堆东西： 私人存摺x2 信用卡x3 现金10万円 现金25万円 小猪存钱罐的碎片 招财猫存钱罐的碎片 铁盒存钱罐的残渣 10円硬币x56 50円x33 100円硬币x99 草莓味超薄螺纹型计生用品一盒 …… 「最后那个就不用拿出来了！！」 夏油杰看得简直血压飙升心率加快,他实在无法继续遏制情绪,也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崩溃的说道： 「这不都是村长的私房钱吗？你拿别人的私房钱做什么,快给人还回去啊！！」 五条悟和玩家一脸疑惑，就好像夏油杰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一般，不解的反问：「为什么？」 夏油杰开始过唿吸,简直快要哮喘了。 五条悟还一脸的理所当然：「为什么？捡到了的东西就是我的了。我才不还。」 以前，虽然这傢伙脑子多少也有些毛病，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可理喻…… 夏油杰满目谴责的看向了玩家，喃喃说道：「原来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玩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也怪我？」 夏油杰还没说什么，五条悟先行答道：「没错，就是怪你。不是说好这一个月的黑锅都由你来背嘛。拯救我的清白就全靠你了，黑锅侠！」 玩家正想要表达不满，五条悟的脑袋凑过去，把刚刚零元购捡来的东西全给摊了一地：「来来来见者有份见者有份啊，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拿！」 玩家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双眼放光的向那一堆战利品伸出手去，然后就像吸尘器一样，硬币和金钱全消失在了她的手下。 五条悟完全不和她争抢，他仅仅单纯是为了享受砸罐子的乐趣（？）。五条悟看着玩家收刮完了所有钱币，最后手很犹豫的停在了那盒计生用品上。 「这玩意儿l一点儿l属性点加成都没有，是个装饰物品诶。纯占背包位置，不太想拿诶。」 「你不要吗？这种也不是我喜欢的口味，但是又不可能还回去，嗯……」 看着两人真把东西当做了自己的「战利品」认真烦恼着的样子，夏油杰实在忍无可忍，一把夺去了那个盒子：「你们都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第54页 还留存着正常人类认知的夏油杰正准备让玩家把她私吞的那部分钱财还给可怜的村长，玩家和五条悟却都误会了夏油杰的意思，一前一后的看着他说道： 「啊。」 「你要这个吗。」 五条悟大手一挥，把东西让给了正值青春期的好友：「原来你这么闷骚，喜欢草莓味螺纹超薄的啊。」 玩家：「但是真没看出来，原来夏油君还是个现充，有实战对象的啊。」 「对象是单数还是复数？」玩家又问。 「对象是人类还是咒灵？」五条悟跟着问。 夏油杰什么都还没说，玩家就已经擅自和五条悟达成了共识。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笑容，一齐看向了夏油杰：「不论是单数还是复数，不论是人还是咒灵，」 「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杰。」 五条悟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玩家与他同声说道：「你一定要幸福啊！」 夏油杰：……冷静。这里是村长的家。 如果在这里让他们血溅当场，村长看见自己屋子被糟蹋成这样，一定又会被吓晕过去的。 ……要冷静啊夏油杰！！ 但夏油杰手里愣是差点没把那破盒子给捏爆了。 他带着真心的杀意对两人威胁道：「你们想呆在这里，可以。但是你们都给我好好的、老实的……」 却根本没有任何束缚力。 以为这点威胁就能让两个熊孩子老实了吗？ 这次五条悟的身子切换成了玩家上线，玩家更为熟练的开始在夏油杰房间里四处搜寻。检查床底，打开抽屉，打开衣柜，打开窗户门…… 一切动作竟然已在一分钟之内全部完成。检查过后还不忘嫌弃一嘴：「嘁，竟然什么都没有，穷酸。」 夏油杰：「……」 玩家才想起来一般，恍然大悟道：「哦，是不是夏油君也在第一时间检查完了这间屋子？那难怪没有东西剩下。」 玩家还非常欣慰的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身体却很诚实嘛。原来我们都是喜欢寻宝的同道中人，幸会幸会。」 夏油杰：「…………」 玩家：「这里我已经全部检查过一遍，没东西剩下啦。我接下来打算去下一家看看，你呢？」 夏油杰：「………………」 夏油没理玩家，玩家也丝毫不见尴尬，还嘿嘿笑了两声：「那些战利品可是先到先得。你没兴趣的话我就一个人收下喽？」 夏油杰沉默不答，并看着玩家跳窗离去。 「五条悟」的身影很快融于夜色之中。 …… 夏油日记： xx月xx日，独自出行咒灵祓除任务的第一天。 我遭遇了比特级咒灵更难缠的敌人。 整个村子因他们的存在变得乌烟瘴气。没人能逃过他们的毒手，每一位村民都平等的受到了伤害。 我认为应该把此事禀报给上级，因为此次的对手已不是我一人便能够制衡。 夏油杰望着窗外。……果然，很快，寂静的月色中传来第一声「哗啦砰！」 就像爆竹一般，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一户家中的灯亮了起来。 然后又是一家。 「啪嚓！」 又一家灯亮了。 …… 大半夜的，家家户户灯火齐亮，看起来就像是在进行什么热闹的祭典一般。 ……如果忽略他们此起彼伏的叫骂声的话。 明明目睹了这一切，可夏油杰惊奇的发现，此时的他内心是平静的。就好像已经看破红尘，即将羽化登天一般，再也无喜无悲。 他甚至想说上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兀那泼猴……」 夏油杰望向夜空正当中的月亮，满脸的释然：「你说他怎么就从五指山下逃出来……」 「还和六耳猕猴混迹到一块祸害人间去了呢？」 他是来这里驱除咒灵的。夏油杰想道。 至于那两个人…… 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遇见。 一旦放弃自己最后仅存的良知（？），选择释然之后，夏油杰竟觉得顿时春风拂面，世间鸟语花香，一切的压力和烦恼都不存在了。 为什么我一定要想不开去跟他们计较呢？就放任他们自由不好吗。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jpg 夏油杰放空思维，仰倒在床上。面带微笑，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第25章 25 根据游戏系统的地图定位,玩家和五条悟很快就找到了夏油杰的所在位置。 才刚刚踏入那座村庄便有多只咒灵向他们袭来。随手消灭了不长眼的小喽啰，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发出了一道长长的鼻音。 「嗯——……」 又是一只咒灵浮现了。不过这次稍微有点不同，玩家也是第一次看见咒灵的诞生,还有些好奇的凑近观察了一阵。 「杀了她……」 「杀…了…她们……」 抑扬顿挫的,咒灵发出了不像人的声音。玩家蹲在咒灵旁边，侧耳辨认许久才听懂了这些词。 「咒灵是因为人类『负』的感情而诞生。」 像是为了玩家在解释,五条悟也并未急着处理掉这只刚诞生出来的、尚还弱小的咒灵。但他的表情已是难得的正经,五条悟说道：「虽然说今年夏天咒灵数量井喷,日本各地基本无时无刻都有咒灵在诞生，……」 第55页 五条悟也走到了那只咒灵面前。 不知是因为畏惧还是它本就呆滞，咒灵只是瑟缩在原地,没有任何行动。 五条悟抬手便消灭了它：「不太对劲呢，这里。」 「这个村子的咒灵数量也太多了。要么是说明他们——」 五条悟指了指那一整个村庄：「长期处于负面情绪之下，所以才在不知不觉间孕育了如此之多的咒灵。要么是什么人别有用心的把大量咒灵放入了村子。」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对劲呢。」 玩家想，那估计这里就应该是原着剧情中的、最终让夏油杰失控的导火索了吧。 五条悟仍在思考的模样：「我记得杰接受任务的时候，任务的描述相当普通，这里应该是个没什么悬念的普通村庄才是。」 他看向了玩家：「华生,你怎么看？」 「福尔摩斯先生，我完全贊同你的观点。……你觉得夏油探长也发觉了这个村庄不太对劲吗？」 「那肯定的。」虽然夏油杰在的时候五条悟总忍不住损上几句,但面对玩家的疑问,他却回答得毫不迟疑：「杰那傢伙很敏锐的。大概在踏入这座村庄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察觉到异常了。」 玩家摩挲着下巴,也长长的「嗯」了一声。 五条悟问：「你想怎么做？」 玩家其实早已知晓答案。 她却答道：「根据我以前的游戏经验,就像你说的，要么是有人图谋不轨想要祸害整个村子，要么是一个村子的人都多多少少患有一些精神疾病,意图做出一些极端行为。」 五条悟有了兴趣：「说来听听？」 「也是这样一个四面环山的村子。」 玩家说起了以前跑团时的经歷：「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是狂信徒，非常热情的迎接了我们一队人。结果是想要把我们做成人祭，想要召唤旧神伊塔库亚*。」 「哇哦。」五条悟惊嘆道：「然后呢？」 玩家随手指了村外一座山：「他们是在半山腰进行仪式的。」 「然后我逃出来，沿途洒了一路的油。到了山脚下，再一不小心手滑扔掉了打火机。」 她还没说完，五条悟似乎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顺带一提，也是因为那次的经验，我现在背包里一直储备着小麦粉、氢气、点火器，还有以防万一用的石油、火/药和炸/弹哦。」 五条悟沉思良久，终于问出了他最为在意的问题：「有想法是很好啦……但是比起炸/弹，你都有这么多技能了，比如说为什么不直接一发『茈』过去，那不是整个山头都没有了吗？哪还需要这么麻烦。」 玩家：「……你说得对。」 都忘记这里是咒回世界了，大家都不是普通人。 ……顺带一提，那次跑团的结果是，大家成功完成了调查任务，但玩家的角色因为放火烧山罪进了局子。 虽然没有直接撕卡（死亡），但结局也和撕卡差不多，至少玩家再也没法用那张角色卡了。 往事不堪回首，玩家又回归了原本的话题：「总而言之，我的意见是：还是先寻找线索吧。」 五条悟点头。 「这个村子的村民说不定就隐藏着些不可告人的意图。如果是打算召唤邪神的话，我们肯定要把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玩家义正辞严：「所以，为了寻找线索，把村子里的每家每户都翻找一遍，是很有必要的行为！」 「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人抽屉里就藏着一本《死灵之书》呢！」 五条悟非常严肃的贊同了玩家的话语：「没错！」 「反正杰肯定不用担心，他会处理好他的任务的！我们只需要调查一下这里的村民们所隐藏着的秘密——」 玩家与五条悟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坚决与邪恶斗争到底的义不容辞的决心。 「那么第一站，我们先去村长家。」 「作为一村之首，肯定是最为富裕……咳，我是说最有希望找到线索的！」 两人立刻达成了一致，向着村长家去了。 …… …… 谁想到夏油杰竟然在村长家，还十分富有正义感的阻止了他们的探索行动，实在是失策啊失策。 玩家驾驶着五条悟的躯体，赶紧前往了下一家目标。 就像每一个游戏中那样，npc对玩家的闯入没有丝毫反应。（因为现在是半夜三点） 玩家大大咧咧的就走进了居民房屋，还是按照以往的流程，本来准备先砸罐子，结果很遗憾，在这个家里连碗筷都是塑料的。 无奈的，玩家在整个房间里晃荡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产物。 作为以为有原则的强盗……不是，玩家，她在游戏中向来秉持着「盗亦有道」的原则。 她不会翻别人的衣柜，不会动人家的私人用品，更不会主动探查他人隐私——除非那些隐私能够推动游戏剧情。 游戏如果专门把一本日记摆到你面前，你还可以点击查看的话，那当然就是让你阅读关键信息的意思了嘛！ 因为游戏内的场景大多是固定贴图，里面的装饰物品是不会允许玩家碰触的。能够选择的必定是游戏支持玩家探查的东西。 虽然现在是真身穿越到了咒回世界，不过玩家的系统界面还在。此时她看到的场景也和游戏中的差不太多——大部分场景灰暗，玩家默认为是「不用探查，没有信息」的意思。 第56页 剩下少数几个位置亮着光，玩家便从善如流的走上前去。 打开抽屉。 看来住在这里的是一位贫穷的单身男性。 玩家颇有些难下手的「嗯」了一声，不太情愿的翻了一圈，完全不懂系统提示这里可以探查是什么意思。 「这些不就是普通的……」 五条悟亦跟着「噫↑噫↓」了一声，把嫌弃摆脸上：「你的兴趣好怪啊。你看你现在都变成比小偷更加低劣的採花大盗了。」 「我对这些可没有兴趣，全是因为……」 玩家不太能说出「是游戏系统提示我这里有东西」，表情也是皱成一团，非常嫌弃的把一条四角内裤扔到一边：「全是因为六眼提示我说这里有宝物可以捡。」 「……我的六眼并没有这种功能谢谢。」 五条悟非常冷静的吐槽一句，听玩家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说起来，我以前玩的一个游戏，」 「如果把里面的人物好感度刷满值，就可以拿到对方的纪念胖次。*」 「女性的有灯笼裤、蕾丝胖次……男性有普通胖次、三角胖次、高级名牌胖次什么的……」 五条悟听的是一脸欲言又止：「你玩的都是些什么……」 他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游戏吧。」 「挺正经的。」玩家回答：「就是死的人有点多，死法还比较奇葩。」 五条悟：？ 很难想像那是什么游戏.jpg 五条悟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刚打算跳过。玩家却带着一点兴奋，突然转向旁边灵魂状态的五条悟，满脸兴奋与好奇： 「诶，你说，如果我把你的好感度刷满了，我能拿到你的纪念胖次吗？」 五条悟：「……」 玩家直接听见了系统提示音：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下降……］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果然还是下降……］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又还是上升……］ ［五条悟对你……］ 玩家：好了，看得出来你很纠结了。 反覆多次，五条悟才终于做出决定一般。同时玩家听见系统最终提示道：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0.5，目前好感度：55.5］ 虽然好感度是加了，五条悟看上去却不像是特别高兴。难得面无表情，还带着一些麻木的看向正使用自己身体的玩家。 玩家与五条悟四目相对，各自无言。 沉默数十秒，五条悟才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恍然说道：「等等，你刚才问我的这个问题！」 五条悟十分严肃的对玩家说道： 「应该算得上是xsr了吧？」 玩家：「……啊。好像确实诶。」 玩家：思维升华猫猫.jpg 「那要不你报警吧，把我抓起来。」玩家非常诚恳的说道：「我在警视厅有熟人。」 五条悟还以为她要说出什么「反正我有关系」「上面有人罩着我」之类的恶霸发言，却听玩家说道：「他们老早就想送我进去铁窗泪了，只可惜一直没找到我的把柄。」 （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的安室透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对面的：？） 「但是就算你真把我送进局子，我也还是要说——」 「能xsr到五条悟，洒家这辈子值了！！」 五条悟：「……」 系统提示：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60.5］ 玩家：？？？ ……五条兄啊，你这好感度加得实在有点怪哦。 第26章 26 在柜子里翻找多时,玩家才终于从最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巧的道具。 五条悟在看到它时就陷入了更为深刻的沉默。他看见玩家向它伸出手去，但碰这玩意儿，总觉得比碰垃圾桶里的垃圾更需要勇气。 就连五条悟——不，正因为是五条悟。 他更需要鼓足了心中的勇气。 玩家却压根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一般,就像面对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道具,轻轻松松把它拿了起来。 ［玩家获得了【穿戴式贞○锁（男性限定）】！］ ——用五条悟的身体。 五条悟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更为平静：「你……拿了个什么？」 可他总觉得碰了这个东西之后，自己整个身体都脏了,各种意义上的脏了：「现在还来得及。快点,用术式把它毁尸灭迹了吧。」 「为什么？」玩家却反问。 ［物品描述：一个不知道用在哪里的神秘道具。］ ［装备属性：攻击-2,防御+2，hp+5，mp+10,意志+10，魅力+20］ 游戏的提示果然是不会出错的！玩家感觉自己发现了宝藏，十分惊喜地说道：「这个道具的属性加成非常棒啊！我怎么可能把它毁掉。」 一边说着，玩家就打算把道具往自己背包里塞。 如果五条悟有尾巴的话，此事绝对已经高翘起尾巴，尾巴上的毛根根炸起了吧。 他再也无法伪装平静，完全无法控制音量的大声说道：「开什么玩笑,老子是绝对不可能装备这种东西的！！」 「？」玩家仍然不明所以，生怕被五条悟杀人夺宝一般,还把道具紧紧的捂住了： 第57页 「谁要给你装备了？这是我自己要装备的好吗！这么好的属性怎么可能留给你,略略略！」 五条悟瞪大眼睛看着玩家,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你自己看看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就是个道具……」玩家低头看向物品描述。 她才看见了物品名称后面就带着的大字提示：（男性限定）。 五条悟震撼说道：「你根本就没有关键部位好吗,你打算拿头装备它啊？！」玩家也深觉受到欺骗，不敢置信的抱怨道：「4202年了，这世上竟然还有限定性别的装备！这破游戏怎么敢假定我的性别的？」 既然自己不能装备,那就和垃圾没有两样！ 而且又怕五条悟现在看着嫌弃，下一秒说不定就一时兴起把她找到的道具给抢过去了。 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玩家愤怒的碎碎念着，真把它给毁尸灭迹了。 「sb公司，竟然搞性别歧视！这么好的属性不让给我装备……」 「不……」 五条悟对玩家的行为实在不知如何评价，表情更加复杂的说道：「我觉得最应该歧视的是你的脑子。」 玩家无视五条悟的夸奖，向下一个可以搜寻的地点走去。 是一件衣服，非常明显的放在玩家眼前。这应该就是能让玩家装备的奖励服装了。 破旧大衣孤零零的挂在衣架上。 ［玩家获得了【散发着奇怪味道的骯脏外衣】！］ ［物品描述：看起来非常破旧的男性外衣，还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奶臭味。是因为一不小心把牛奶打泼在身上却从来没有洗过吗？］ ［装备属性：防御+3，攻击-1，敏捷-3，魅力-10］ 「说起来，我到现在都还是默认装备呢。是时候换一身行头了。」 「虽然属性远差于上一个道具，但这个好歹还能够装备……」 再次强调，此时的玩家正使用着五条悟的身体。 她抖开了那件放在地上都可以立起来的包浆大衣。 五条悟上一次的心态震盪都很没有平息，现在看着玩家的动作，又是瞳孔地震：「等等……」 「你给我等等，你不会是要——」 玩家对五条悟的阻止恍若未闻。 五条悟就连声音都颤抖了：「你该不会是想要——……」 玩家拎着大衣的领子，已经伸出一只手想要探到大衣袖子里。 「用我的手碰这件抹布就已经够噁心了！你要是真准备拿我的身体去穿这件破烂的话我就真生气了！！」 伴随着五条悟的警告，系统弹出：［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了。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57.5。］ 玩家带着遗憾，只得无奈放弃了这次的换装。五条悟哪怕看着她扔掉大衣也仍然没有放松，还处于全身炸毛状态的警告着玩家： 「你要换衣服的话我家衣柜里还有很多！你都不满意的话，随便去哪家商场玩奇蹟○暖都行！」 「但是！绝对！不准用！我的身体！去穿这些垃圾！！」 玩家非常遗憾的嘆了口气，哀怨的看了眼旁边嘀咕个不停的五条悟：「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就开个玩笑嘛，这个破烂的属性又不好，我才不稀罕它。」 「就算属性好也不准把别的男人穿过的衣服套我身上！还是这么脏的衣服！噁心，噁心！！」 玩家嘁了一声，只觉得五条悟吵闹。干脆从背包里摸出一根前几天自己脱落的羽毛，递给了旁边灵魂状态的五条悟。 五条悟：？ 就连他也一时没有跟上玩家的行为逻辑。 但他还是顺手接过了玩家递过来的羽毛，也因此一下子转移了注意力，突然就安静下来。 系统提示：［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62.5。］ 玩家啧啧称奇，又不禁满目怜悯的向五条悟看去。 ……在那一秒，五条悟突然理解了夏油杰面对他们时的心情。 哪怕玩家用的是自己的身体——也正是因为她用的是自己身体。五条悟拳头梆硬，血压飙升。 他竟然后悔起把身体借给玩家了。 玩家丝毫不顾身体主人的怒火，若无其事的转了身： 「不过话说回来，五条君，你发现了吗？」 五条悟忿忿的向玩家看去。 他听她仍是那么平静，就连找到道具时她声音里的起伏都比现在大。 玩家早有预料一般，就好像只是发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指了指衣服上的一个地方：「这件衣服的包浆里，……」 「你看，就是袖口这处。」 五条悟顺势瞧上了一眼。 「这里，沾了血啊。」 五条悟还是很生气，仅仅是很淡很淡的「嗯」了一声。 「是人类的血吧。」玩家问。 「谁知道呢。」五条悟答得很敷衍。 「你猜他做了什么？」玩家又开始翻找房间内的其他物品，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玩家也懒得再白费力气了。 「打架斗殴之类的吧。」五条悟才终于平静了一点，但也不太有所谓的说道：「如果是杀人事件，血量太少；在现代社会，也不会有哪个疯子把谋杀罪证留在家里而不去处理掉。」 「不管是哪种，只要不涉及到咒灵，就都应该由普通人类社会的法律程序解决，不关我们咒术师的事。」 第58页 玩家的声音顿了顿：「要继续找线索吗？」 「随你。」 玩家是不想再绕弯子了，还是直接询问知情人来得便捷。她没有太多的犹豫，当即踹开了屋子主人的卧室房门。 不管睡得再怎么深沉，此时也被「砰」的一声巨响给惊醒了。 男人手足无措的从床上坐起，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看见散乱摊放在房间地上的空酒瓶、垃圾，像是被按下了一键清空——不仅是那些垃圾，连带着无辜的檯灯、板凳、杂志……也一併被清扫干净了。 它们被明显的超自然力量揉成一团、压缩，最后变成了桌球大小，却有着相当的质量，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你、你也是怪……」 「物」字尚未说出口，对上对方夜中仍然散发着熠熠光辉的眸子，本能的危机警报响起，他又把什么话都吞回了口中。 男人非常识时务的乖乖举起双手，就像鹌鹑一样瑟缩在床上不敢行动。 「你愿意招了吗？」玩家问。 「我招，我招！」男人忙不迭地答。 「好，那你说。」 「……」 沉默良久，男人又小心翼翼地看了面前突然闯入的陌生人一眼，卑微问道：「……可您还什么都没问呢？」 「对哦！」 五条悟与玩家同时发出了恍然大悟如梦初醒般的惊嘆声。 第27章 27 夏油杰一觉醒来,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只是梦中的怪异剧情在脑中挥之不去。 悟和玩家追着他的脚步一起来到这个村庄大肆破坏……哈哈，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一定是因为在高专里被那两个傢伙骚扰得烦了，所以他们才以梦魇的形象出现在梦里了吧。 现在好不容易脱离那两个混世魔王的辐射范围,终于得以一个人清净的做做任务。……算了,反正那两个傢伙也只会在梦中骚扰他了。夏油杰宽宏大量的选择了原谅。 而且你还真别说，虽然这地方偏远,但风景真是秀丽,村民也十分亲切…… 夏油杰推开了房间的门,一眼看见了卧室之外的光景。 村长正在客厅里悲戚的捧着花瓶碎片：「我的卡……我的钱……」 夏油杰陷入了漫长而又深刻的沉默。 原来那一切……不是梦啊。 …… 夏油杰向村长连连道歉，并再三保证一定会让罪魁祸首付出应有的代价。村长、还有村民家的损失一定会让那个傢伙填补回来的。 村长感动得热泪盈眶，捧着夏油杰的手表示他真是个好人。 夏油杰实在是满心忏悔,根本不好意思听村长的夸奖。 他重新肩负起自己本来的任务，逃也似的离开了村长家，一边祓除咒灵，一边寻找好友（划掉）（现在是恶友兼夏油杰内心的特级指名通缉犯）的踪迹。 但是…… 夏油杰望向屋顶上的、墙角的、农田边的、树根处的……咒灵实力虽然羸弱，数量却是庞杂，就像田间害虫一般源源不绝。 刚消灭一只，似又有新的即将诞生。 实在是太多了。 「不对劲啊……」 夏油杰望向了天空。 或许是因为四面环山,又或许是因为树荫浓厚。虽然能够远眺到太阳的存在，却总觉得阳光无法抵达。整个村子似乎都是阴郁的。 又一只咒灵向夏油杰扑来。 「你也是……也是……」 「是…怪物……吗？」 夏油杰随手消灭了这只不值一提的喽啰,抬起头时却刚好看见不知何时便已站在那里的村长。 老人的半个身子藏在房屋后面,远远的,目光带着晦涩,安静的注视着夏油杰。 直至两人目光恰巧对上，夏油杰发现了他，村长才慢慢扬起一个僵硬的笑容：「你要往山那头去吗？」 山那头怎么了吗？ 夏油杰和缓了对咒灵时肃杀的表情,向老人微笑道：「是的，我之后打算到山里勘查一下。不过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也不会向山的深处去的。」 老人奇异的沉默着。 夏油杰本以为村长是担心他的安危，或要提醒他在山林深处可能出现的勐兽毒虫；可老人却连一个字的提醒都没说出，深思之后只说了个没头没尾的句子：「正好。」 什么正好？ 「有怪物在那里。」 什么怪物？ 「你可以去那里看看。」村长看向夏油杰的目光中带着不作遮掩的怀疑与试探：「它们肯定是被诅咒了，我们不敢接近它们。既然你此行的目的是净化邪恶，也应该能够净化它们吧。」 ……是咒灵吗？ 夏油杰心中思忖着，但还是先应下了村长的要求：「我知道了。可以告诉我具体方位吗？」 村长又是一阵沉吟。 他看了一眼夏油杰，说出一个方位，指明该由哪条小道过去；夏油杰缓声道了谢，刚打算离开，却像是错觉一般，他听见了村长的小声呢喃：「奇异的举动……」 一般人看不见咒灵。 他们也无从得知咒术师们究竟在做什么。 那道声音乘着风，一路钻进夏油杰的耳朵里： 「你也是怪物吗？」 夏油杰的脚步顿在了那里。 但终究，他将其当做了自己无意的幻听，亦未回头再看上一眼村长表情，夏油杰不作犹豫的离开了。 第59页 —— 「原来如此。」 怕人没听到似的，五条悟又念了一遍：「原——来如此。」 玩家才看了他一眼。 余光扫过身后那个带领他们来到这里的男人，男人也发觉了玩家的视线，显得格外瑟缩。 玩家将目光转向了面前木牢中的两个小孩儿。 但在那两个孩子眼中——玩家大概就只是跟随以前虐待过他们的大人一同前来、新增加的陌生加害者吧。 两名小孩更加恐惧的往后缩了缩。 男人也生怕面对这位陌生人的问责一般，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小心翼翼、一步一挪的向出口处靠拢。 玩家姑且还是看向了村民：「解释呢？」 不知道是自己偷跑的动作暴露因而导致的心虚，还是因为自知他们所有荒唐的行径而感到了内疚——不过玩家猜应该是因为前者。 男人虽然惧怕玩家，声音带颤，回答时的语气去充斥着理所当然：「我们也没有办法啊！是因为她、它们就是怪物！」 两个小女孩听这种男人的话语，又恐惧的往里缩了一些。 「它们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能使用一些莫名其妙的能力！它们根本不是人，一定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玩家看见了她们身上的伤。 不用细想便能猜到，这个村子里的人必然不单单是囚/禁。或许还有村民会在心情不顺时也来到这里，将明明是自己同类的人类女孩污衊为「怪物」，因而名正言顺的对她们进行殴打与虐待。 就是村子里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可如果她们真的是「怪物」，哪怕稍微有一点攻击能力，都能直接把这些村民给手撕了。怎么还轮得到这些普通人对她们作威作福？ 说到底，这些成年人也只不过是找了个理由选出了两位出气筒，正组织着一场大型霸凌罢了。 男人继续向玩家控诉着：「它们的父母也是，本来就不是正经出身，他们还是从外地来的异乡人！难怪会生出两个怪……」 并未等他把话说完。 男人突然发现自己浮了起来。 玩家摆了摆手，男人便像被塞进了洗衣机里，突然开始在空中旋转。顺时针旋完了逆时针，360度无死角就像风滚草一般的旋转。 他在空中发出了呜哕的声音。 玩家没理他，才对五条悟问道：「你会怎么做？」 同样已经猜想到了事情经纬，五条悟的反应也没有太过惊讶：「还能怎么做？」 「顶多是带走这两个小鬼，然后再随便交给谁养大吧。」 两个小鬼——美美子和菜菜子隔了牢笼，瑟缩的看着面前之人，却不知道「他」在对谁说话。 玩家的回答在两个小孩眼中，就变成了单纯的独角戏：「那，对那些村民呢？」 这次五条悟稍微停顿几秒才回答：「随便你吧。如果你想要教训他们一顿也可以，放任他们离开也可以。不过我个人的话，嗯……」 他又想了想：「虽然不至于要杀了他们，但应该也不会让他们特别好过吧。」 这次轮到玩家沉默了。 旋转完毕的男人被扔到地上，呕吐物公平公正的裹了他一身。 虽然有着站在人类顶端的强大力量，但五条悟或许反而是最为循规蹈矩的那一类人——这是玩家自己的理解。 正譬如他说着要清除咒术界的烂橘子，如果这个计划放在玩家身上，玩家会杀上门去，字面意义上的一个不留的把他们全部清除了； 但换做五条悟，他想出的办法是自己成为教师、培养新人，用新鲜血液替换掉已经腐朽的咒术高层。 又或者是关于咒灵问题。夏油杰想要解决咒灵、保护咒术师，他想出的办法是灭绝掉咒灵诞生的源头——清除掉所有普通人； 而九十九由基，她想出的办法是去除普通人的咒力，或让普通人能够控制咒力。 再至于五条悟，他似乎什么也没有想过。对于咒灵，也是看见一只杀掉一只，并非特意想要保护普通人，也并未特意想灭绝所有的咒灵。 在小事上足够任性，在大事上却不够任性的五条悟。 对于大部分事情处于无所谓态度的他，也正因为如此，他本人鲜少作出判断，而是将选择权交给了他人。 虽然在现在的世界线已经没有了星浆体被杀、盘星教出面这样的事件。但在原着中，夏油杰隐忍着杀意的时候，五条悟的态度依然是： 「要杀了他们吗？」 他仍然将选择权交给了夏油杰。 因为觉得无所谓。所以很多时候，他不会给出主动的意见，而是顺从于队友的判断。 亦像是现在。 五条悟问玩家：「你打算怎么做？」……就像是锋利，却没有主见的兵器一般。 玩家问：「你说，如果夏油一个人来到这里，一个人见到了这般场景。他会怎么做？」 五条悟愣了愣，好像没有把它当做一个问题，十分自然的答道： 「不会怎么做吧。杰应该会很生气，然后应该也会救出这两个小鬼。顶多是把那些村民给揍一顿？然后再把小鬼们给带到高专？交给硝子什么的。」 「然后硝子应该会很烦，夜蛾老师应该也会很头大。而且也不知道这两个小鬼究竟能不能够适应高专生活。哎，果然还是随便找个人领养算了吧？……」 第60页 ——负责思考、掌握前进方向的往往是夏油杰。 所以一旦夏油离开，这件事给五条悟带来的应该不止是被好友背叛后的愤怒与无措，或许也还包含着再也没有人能告知他前进方向的迷茫吧。 与现在，高专时期的五条悟正相反。 那之后的五条悟不再询问他人意见，不打算倾听他人声音。只将所有的担子压在了自己肩上，独自前行。 他亦是由一种极端，走向了另一种极端。 玩家将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了五条悟。 五条悟没想到玩家突然的行为，稍稍愣了一瞬间，下意识转头看向旁边的玩家。 「再问一次，五条悟。」 玩家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由你自己一人决断，你会怎么处理这两个小女孩，又会怎么处理这个村子的村民？」 她几乎快要把那一句话吐出来。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五条悟不再随意，而是先行问道：「那你呢？」 「你又会怎么做？」 「我会杀掉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 玩家闭上眼，宛如嘆息一般说道：「然后告诉这两个孩子，『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实力才是这世上的一切。」 玩家仿佛真的想要对看不见她的两名孩子说出这句话来：「『因为你们太弱，所以才会被人欺辱。只要变得足够强，就能杀掉虐待过你们的所有人。』……」 玩家移开了目光。 五条悟却固执的注视着玩家的表情：「你……」并非是为了批判。 五条悟静默许久，仍是看着不愿意直视他目光的玩家的侧脸。 五条悟已经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 这一次，轮到他重新问道：「如果杰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答案已到唇边。 玩家几乎已经要把它说出来。 但终究，玩家只是唿出一口气，如此答道： 「我不知道。」 六眼紧盯向玩家表情，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丝毫端倪； 可玩家同样固执，只要她不说，五条悟也无从得知真相。 六眼唯独缺乏了看破谎言的能力。 两人皆不作退让的对峙许久，沉默多时过后，玩家先行转移了话题：「你还没有回答刚才的那个问题呢。」 「我想，或许偶尔也应该由你来做一次决定，而不是将所有的选择交给他人完成。」 或许亦是因为知晓了友人的性格，加之夏油杰本来的内倾性格，所以他才更不会找五条悟商量烦恼、问询疑惑。 玩家说道：「你想怎么做？」 「做出决定吧。在夏油赶到之前……」 正是在此时，伴随着脚步渐进，五条悟与玩家皆是向洞口看去。 逆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 夏油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短暂失去了声音。 「悟、玩家，你们……」 顺着光线，两人才注意到。 原来不知何时，外面的天都已经亮了。 第28章 28 三人皆是沉寂。 夏油杰没问出那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另外两人也没有主动出声解释些什么。 五条悟试图像以往那样以插科打诨含混过去这里的偶遇。但在目光触及到夏油杰的表情时,五条悟撇了撇嘴，收敛了本来打算说的玩笑话。 最后变成了一声最为简单的招唿：「哟，杰，你怎么现在才来？」 夏油杰没有回答他,而是先看向了被锁在牢狱中的两个小女孩。 他大步走上前去,两名小孩本能地感受到恐惧一般，立刻向后退去。 夏油杰才缓了步子,柔和了表情,勉强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来：「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只是一位……」 「恰巧路过的假面骑士罢了。」五条悟在后面接了一句。 夏油杰瞪了五条悟一眼。 不过在面对两名小女孩的时候,夏油杰又切换成笑容，声音和缓的说道：「我们不是坏人。」 刚看完了「五条悟」自问自答，一人分饰两角对空气说话的美美子&菜菜子：欲言又止.jpg ……你们可能确实不是坏人,但一定是怪人。 两名小孩儿仍然没有放下对他们的决心，只是以沉默应对夏油杰的提问。夏油杰无奈，但直接打开了脆弱的牢笼——于普通人类而言的障碍，在咒灵手下压根不值一提。 「出来吧。」 夏油杰对于她们伸出了手：「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自由了。」 生怕摆在眼前的是一个圈套，两名孩子眼中显出渴望，却不敢向前迈出一步。 是夏油杰一左一右的,主动拉起了她们的手。 「离开吧。」夏油杰对她们说。 菜菜子和美美子看向夏油杰，又看上了站在一边沉默不语,注视着这一切的另一人。 联繫玩家对自己的说辞,有一瞬间在脑内浮现了极其不好的猜想。五条悟看着面前这一幕,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正在内心松了一口气,但他脸上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五条悟正准备和玩家抱怨：你别乱吓人好不好，杰这不是和平常一样嘛？ 说得那么严肃…… 五条悟还没找到和玩家窃窃私语的机会。 夏油杰已经来到五条悟面前，把两个孩子交给了他：「悟,你能先把这两个孩子带走吗？」 第61页 五条悟有过一瞬惊讶：「这不是你捡的孩子吗，为什么要交给我？」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夏油杰仍然是滴水不漏的，脸上甚至还残留着笑容。 他仍然以温和的语调向好友说道：「我有些事情想和玩家谈一谈。」 玩家看向了他。 五条悟有些不满了：「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还需要我带着两个小鬼离场？」 夏油杰只是沉了声音，不作妥协的说道：「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嘁。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就在这里说悄悄话吧，我才不稀罕听。」 嘴上表达着不在意，五条悟却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远远的，还听见他在喊：「我——已经——走了哦！」 「完全——听不到——你们在说什么了——」 夏油杰并未搭理五条悟的隔空喊话，只是专注地看向了玩家。 「虽然你刚出现的时候，我没有直白的问过你。」 「但现在，我不得不问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夏油杰仔细看着玩家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仔细回忆过来的话，玩家从她的出现起便充满了疑点。 尽管悟本人不介意，但她操控他人身体的术式也好，对星浆体的帮助也好，知晓的情报也好…… 如今，又多了一项切实的证据。 ——悟绝不可能是因为本人意愿，才主动来到这里、干涉他人任务的。 夏油杰不知道玩家是因何图谋，可从她这次的行动、从她对悟的怂恿当中，夏油杰还是窥得了一两分属于玩家的「真意」。 她肯定知道了些什么。 玩家脸上却没有显出任何端倪，好像只是单纯没有料到夏油杰这个问题的用意，脸上流露出疑惑：「比起那些村民做过的事情……原来你会优先询问我的身份吗？」 「我之前也和你们自我介绍过才是。我是［玩家］。」 玩家……吗。夏油杰心中沉吟。「他们做过的事情一目了然，不需要我再询问。」 夏油杰沉声说道：「我会在之后再处理这个村庄的事情。比起他们，我更想知道你……」 究竟是什么立场？ 又为何要帮助他们？ 这究竟是「玩家」的善意，还是酝酿着某种阴谋的前奏？ 不得不承认，如果忽略玩家背后的双翼，忽略她那些非人的特徵，并且她能够安静下来闭嘴不说话的话，她的确称得上是容貌端庄秀丽，宛若出水芙蓉。 但是，再怎么漂亮的容貌，就好像五条悟长了张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或许就是用来形容他们的吧。 玩家的行事混沌，立场暧昧。夏油杰无法把她当做友方，但也不能确信她是敌人。 夏油杰无从猜测玩家目的，此次玩家怂恿五条悟来到此地，他们甚至在囚禁孩子的牢狱之前遇见了。 或许正因为第一眼看到的是悟与玩家，第二眼才看见了牢狱深处那阴暗的一角。 在那一刻，哪怕内心浮现出再多对村民们恶意的揣度、再多暴戾的怒气，面对这两人时，夏油杰把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他其实不知道该再作何反应了。 玩家打断了夏油杰的犹豫，反客为主的询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村庄，还有那些村民？」 夏油杰的沉默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疑惑。 他也没有直接回答玩家的问题，而是进行了同样的反问：「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玩家在这里微微顿了顿，才说道： 「杀光全村人。」 就连夏油杰也为玩家语气中透露出的决绝的杀意而感到愕然。 玩家却像是放开了，不再犹豫的说道：「因为他们是『恶』——我能够理解你，夏油杰。」 「我们自认为是『善』，所以我们需要做的是除恶扬善。而他们便是我们首要清除的目标。」 玩家注视着夏油杰说道：「我以前与你有着同样的想法。」 「这个世界，非黑即白。不是吗？」 不知是被说中内心所想，还是震惊于玩家突然透露出来的本心，惊讶凝聚在夏油杰的脸上，他又沉默了。 「咒灵是黑，咒术师是白，不存在灰；咒术高层是黑，咒术底层是白，不存在灰。……」说到这里，玩家的语速慢了下去，像是在思考，又或者是在怀念？ 她似乎有什么话想接着说下去。却在这时，夏油杰打断她的思绪，勐地抛出了一个尖锐问题： 「你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场景，所以才怂恿悟来到这里？」 「你觉得——不，你『预料』到了我会杀死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所以才促使悟来到这里。」 一直怀抱着的疑问似终于浮现出了答案。 无法忽视的、自己并不想承认的冰冷的杀意，好像被这个答案带来的惊骇感迎头浇了一面冷水。 玩家仍然没有回答夏油杰的疑问。 夏油杰这次却不敢再直视玩家的目光了。 他移开视线，缓声问道：「你是为了阻止我才怂恿悟来到这里？」 「不算是。你也可以把我当做来看乐子的，我只是想看看你会怎么做。」 夏油杰对玩家的回答不算尽信：「所以，你的确预料到了事情的发展，也知晓了我有可能的行动。」 第62页 这次玩家没有回答了。 「……不会杀的。」 意外的，玩家听见了夏油杰突然的回答。 却听他接着说道：「但是，与之相对的，再问一遍。」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真实的答案：」 「——你是谁？」 这一次，好似终于做好心理准备，夏油杰紧紧凝视向玩家苍蓝色的眸子。 强大的、能够操控他人的能力； 从未有过记录的神秘术式； 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只有限定之人才能看见她的存在、满足条件后才能真正「降世」。 玩家冷蓝色的瞳仁回望向夏油杰，含着错觉一般淡漠的暖意，却又像是俯瞰苍生时不含感情的看客。 如果她真的是知晓了一切事件的发展，并有意加入进来，为了对他们的未来进行指引的话， 那她才不是什么［玩家］，而应该被称作为…… ——［神明］啊。 第29章 29 知晓所有人的未来。 坚定的为他们指明方向。 永远不会犯错。 从不犹豫,总是带着他们走在绝对正确的道路上。…… 那这样的人，真的还能称之为「人」吗？ ——她应该是「神」才对啊。 彼时，注视着玩家的波风水门正是这样想的。 第三次忍界大战堪堪结束，各地还有一些战争残留下来的余波。 波风水门尚未继任火影,仅是作为代表木叶村的杰出上忍在各处奔波,收拾残局。 在这时候，波风水门对玩家的好感度已经达到满值,玩家早已获得实体,能够自由行动了。 但大部分时候,三代目火影打趣称其为「一些鸟类的雏鸟情节」——玩家很喜欢跟着水门一起行动，而三代目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容许了玩家跟屁虫一般的行为。 ……天知道，玩家当然不会是因为雏鸟情结曾一直跟着水门。 如果不是因为这段时间有相当多的主线剧情会环绕水门展开,为了避免突发意外情况，要不然她才懒得跟着早已两看相厌（？）的金髮忍者到处乱跑。 而这次的事件算是意外收穫。 在偏僻的村落中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他已经是那个村子中最后一个活人了。 在发动举族之力，进行了一次不知道该称为勇勐还是无谋的行动却迎来失败之后，唯独剩下卧病在床的他。 侥倖未曾参加行动的幼子成了这一族唯一的遗孤。 玩家和水门见到了他。 对于擅自闯入族地的这两位不速之客，那个孩子的反应很是冷淡。先瞥了他们一眼，只问：「你们是谁？」 「抱歉,因为迷失道路，我们不甚闯入这里……但我们绝对不是什么可疑之人！」 水门立刻解释一句,又看了眼玩家背后的那双翅膀,立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补充道：「这个人的翅膀是她的血继限界！她不是什么异种生物,单纯是血继限界导致的……」 「我没有兴趣。」 虽然没有直接把这句话说出来,但见那少年偏侧了头，对水门的解释毫无兴趣的模样。水门一时哑然，玩家却像幽灵一般飘到孩子面前。也不知道她是哪儿l来的情报,玩家说道：「是进攻雾隐村去了吗？」 幼童看向了玩家。 「那他们大概不会回来了。」 水门愣愣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全然想像不到事情的经过起因，也不知道玩家为何语气如此笃信。 玩家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君麻吕翡绿色的眸子第一次对上了玩家的苍蓝之瞳。 他听她问道： 「你要復仇吗？」 —— 应该是在她说出那番话之后，水门才第一次意识到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太过弱小了。实力才是这世上的一切。」 没头没尾的感嘆完这句话后，玩家如此说道：「是因为他们太弱，所以才会被人杀掉。所以只要足够强，就不会遇见这种事了——这是我迄今为止得出来的经验。」 孩童仰头看向玩家。 「只要你变得足够强。只要你站到山巅上。」 「——只要你成为最强。」 就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一般，君麻吕尚带着稚气的脸上才终于显出一些波澜。 玩家说道：「所以，去变强，去追寻力量吧。」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去向那些人杀了你亲人的人復仇。去展示你的强大，这样就再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 「因为这个世界，归根究底，就是靠拳头说话的。」 水门站在一边，一直安静的听她说完。这也是第一次，水门如此坚定的对她、对旁边的少年人说道：「不，不是这样的。」 于是，那两人又看向了他。 水门在那时想道，「原来她也会有误入歧途的时候啊。」 「鸦，你错了。」 突兀的，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水门竟然感觉到了些许欣慰，致使他露出了不合时宜的、很淡很淡的笑容。 「原来她也会犯错。」 水门又一次说道：「唯独这次，我不能认同你的观点。」 玩家不以为然的挑眉看向了提出异议的水门。 水门的表情却是柔和的。在这一天，他突然发觉到了。 第63页 因为她并非居高临下俯瞰人间的神明，也并非漫不经心游乐人间的玩家。 ——而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啊。 玩家微转了身体，把水门的反驳当做了宣战的信号，直面于面前的男人。 玩家有条有理的说道： 「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世间的真谛。包括我们经歷的忍界大战也是，还有大家面临的这数不清的灾祸也是。」 「弱者败，强者胜，我们木叶不也是这套法则之下的得利者么？正因为我们展现了实力——你，金色闪光，亦是通过实力打出名号，所以才能争取到一方和平，不是吗？」 水门并不退让，开口说道：「那么，我就直说了，鸦。」 「我无法否认『弱肉强食』这套铁则的合理性；但我无法认同的是，你把野生动物的法则完完全全的照搬进了人类社会。」 「在战时，实力的确重要。我作为其一的既得利者或许无法多说什么；」 水门苦笑道：「但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啊。」 玩家摇了摇头，好像在嘲笑水门的无知：「这一次的战争结束了，但你能保证下一场的战争绝不会再爆发了吗？」 「或者，就算战争结束，但社会也不总是和平。就算是为了防范意外，或者避免被人欺辱……」 水门好似早就预料到了玩家将要说什么一般，先一步回答了她： 「正因如此，我才更加无法认同你的观念。你只认识到了人丑恶的可能，却没意识到更多人向阳的本性吗？」 水门直视玩家：「比起弱肉强食、互相残杀，人类相互之间更多的明明是交付信任、相互扶持。」 「亦正因如此，人类社会才有了『法律』这套程序。」 「法律的诞生，既是为了约束强者，也是为了帮扶弱者。」 水门说道：「或许现有的法律制度尚不完善，但毫无疑问的，它代表的是人类社会维持公平公正的决心。」 玩家微微后仰，像是被水门的气势压倒，但她在这一刻，确实没了反论。 水门说道： 「程序正义比结果正义更为重要，我是这样认为的。」 「不要鼓励復仇。如果人人忽略法律、践踏制度，所有人都各行其是，那社会只会变得更加混乱无序。」 玩家张了张嘴，一时哑然。 「而且，还有一点你搞错了。从一开始，至少在我们木叶，战争便是为了和平，而不是为了屠戮。」 「我们并非是为了让孩童再拿起屠刀，而是为了让他们尽情欢笑，所以我们这些大人才参与战争，才进行了这样的努力，不是吗？」 玩家并未贊同，却不再否认。 玩家沉默着。 取而代之的，这次是由水门向孩童伸出了手：「如果你有什么无力实现却想要践行的愿望，不如向身边的大人寻求帮助吧。」 水门蹲下/身，目光与君麻吕齐平。他表情温和，一如那时恰巧落入房间的阳光。 「你愿意信任我们吗？」 玩家一直注视着这一幕。 隔着屏幕，就像注视一位切实生活在自已眼前的人。 第30章 30 回去的时候,水门仍然有些絮叨，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单纯打开话匣子后停不下来了： 「我的意思是,过度强调实力的重要性，将其作为人生的第一指标，并将这样的想法灌输给孩子，是不可取的。重要的并非是力量，也绝非是力量。」 「力量不是用来践踏弱小,而是用来帮助弱小的。」 「鸦,虽然你有着强大的力量,亦不曾用这力量屠杀无辜。但如果你只对他人强调力量的重要性却不告知其如何使用,难免会使人走入歧途。你没有办法保证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不去滥用权力……」 玩家：「……」 「我不知道你以前经歷了什么,但你好像有着『以绝对的实力为尊』的思想倾向……」 玩家没有理他，但水门还在继续：「放心，我们会好好教导那个孩子的。他、还有木叶的子世代们一定可以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玩家：「……」 水门才回过神来，看向玩家,玩家面无表情,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这傢伙又在挂机了。 每次一遇到长篇大论，这傢伙必然挂机。……他怎么都忘了呢。 水门小心翼翼的戳了戳玩家，玩家没有反应。 水门再次戳了戳玩家,玩家仍然没有反应。 …… 水门熘着玩家逛了一圈，玩家就像开启了自动跟随模式的宠物一般。而在水门第不知道多少次去戳玩家脑门,玩家才终于回过神来,瞪圆眼睛去看水门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指头。 水门若无其事，就像什么都没做过一般收回了手。可他看向玩家，话语中又夹带了一分小心的试探： 「……你在生气吗？」 「没有。」玩家说道：「只是有点感慨,你们波风家的嘴遁真是一脉相承。」 水门：？ 「你儿子以后也是个嘴遁强者。」玩家解释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儿子以后……不是，首先你怎么知道我以后会生儿子？ ……算了，玩家有时候就是会这样未卜先知，掌握一些奇奇怪怪的情报，他都习惯了。 水门显得有些无奈，而玩家才意识到他们的所在地已经改变。玩家迟钝的问了一句：「我们已经回木叶了？」 第64页 目光所及之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是为了庆祝战火的平息，亦是为了欢迎英雄们的凯旋。 「听说他们打算举办整整一个月的祭典呢。」 很难说清是贊同还是怀疑，水门语气复杂的解释道：「整个村子都是这种气氛。你刚刚回来的时候可能没注意到……」 正说着，两人远远便听见好几声唿唤：「水门大人！」「鸦大人！」 「欢迎回来！」 对上村民们热情洋溢的笑脸，水门从容不迫的以微笑向每一人挥手致意。 玩家觉得有些别扭，干脆戴回了暗部的鸟型面具。却没有遮掩住背后的翅膀，大有点掩耳盗铃的味道。 一路沿经各式摊贩。在经过第三个小摊，在一声声深情的「鸦大人，快来吃点！」的唿唤中，玩家终于还是抵挡不住诱惑，又把面具揭起来别在了脑门上，并在村民们热情的怂恿之下，一不小心就拿了一个两根三袋四串…… 水门本来还在和她说正经的，一回头，发现玩家人没了； 再一回头，发现玩家各种串串、棉花糖、苹果糖、巧克力香蕉之类的零食拿了满手。 玩家嘴边还叼着一串，也不知道她是哪儿挤出来的空闲，就见玩家蹲到了捞金鱼的小摊面前，已经摆好了架势。 摊主忙不迭的给玩家换了个漏网：「诶，鸦大人，您用这个！纸质漏网一下子就破了，捞不到几条金鱼的！您用这个塑料的，您爱捞多少就捞多少！」 水门满脸呆滞，但赶紧冲过去试图带走玩家——人家小摊小贩也是要赚钱的好吗！ 天知道玩家这个不懂得见好就收的傢伙如果真的拿了塑料漏网，不得一口气把人家全给捞空了啊！ 却没想到玩家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有着出乎意料的矜持，拿着纸质漏网大唿：「就算是捞金鱼我也要一命通关！」 然后也是真的不懂得见好就收的唰唰唰把十几条金鱼一口气捞进了小盆…… 玩家把摊主捞破产计划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因为水门的介入而宣告失败，玩家被迫把所有的小金鱼放归了池子里。 可明明是水门守护了摊主的小店（？），摊主还一脸的不乐意：「水门大人您也太不识趣了！鸦大人玩得正开心呢，您就让鸦大人捞几条怎么了！」 水门：？？？ 她那是「捞几条」的程度吗？你差一点就赔本了为什么还要帮她说话啊！ 我不理解.jpg 水门苦笑着又向玩家沿途经过的小摊摊主一一赔礼道歉，替玩家垫付上了她白拿的一手零食的钱财。 店家们反而不乐意了，说什么也不肯收：「水门大人，您这可就不够意思了！」 「为什么您不能学着像鸦大人那么干脆呢？反正我们绝不会收您的钱——」 水门好说歹说，才终于奉劝各位收下了应当的报酬。再看玩家，她又不知道飘到哪个摊子前，正忙着射气球呢。 玩家摸出来一个技能： -［射击］（降谷零） 玩家发动了技能：［射击］！ 好端端一把玩具气/枪，愣是被玩家扫射出了机关枪的风采……不是，忍者村的祭典为什么是枪啊，难道不应该用苦无投掷气球比较合理吗！ 玩家面无表情，冷漠的就像机器。在她面前的气球接连炸裂，年过花甲的店老闆却笑呵呵的，像是在注视爱玩闹的孙女。 已感到焦头烂额的水门又赶紧去把玩家拖走，并严厉拒绝了店长试图赠送的各种奖励。 远离一路的摊贩之后，水门才终于抹了一把汗。他向玩家唤道：「鸦——」 玩家一只手还拿着一堆吃的。嘴里还没吃完，但脸上充满警惕，表情大意是说：你要还想继续说教的话我就要再挂一次机了啊。 水门失笑，这次却什么也没说，只示意玩家伸出手来。 玩家不明所以的对水门张开了手。 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瓶身还残留着其主人手中留下的余温，它被轻轻放在了玩家手心。 玩家稍愣，不明所以的接过不足掌心大的小瓶。透过玻璃瓶，就着明亮的人间灯火，里面的糖果晶晶亮亮的，宛如煌星一般璀璨于夜空。 「这是什么？」 「金平糖。」 「不，我是问你给我这个做什……」但玩家很快收回了这个疑问。既然都已经放到她手上了，那当然就是她的东西，她才不管由来呢。 玩家打开瓶盖，将里面的糖果一口气倒入嘴里。她的腮帮子像仓鼠一样鼓起来，嘎嘣嘎嘣的嚼着。 等到嘴里得了空闲，她还不忘居高临下的评判一句：「不好吃。」 水门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玩家顺口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就在刚才，你走神的时候。」 「哦。」玩家也示意水门张开手心：「那我也有回礼给你。」 水门显得有些惊讶。以他对玩家的了解，玩家不像是会拘重于人情往来的类型。不过他还是勉强怀着一分期待，张开手心。 但果然不出意料…… 玩家将刚吃完里面糖果的小空瓶放到水门手中，对他笑得颇有一分小人得志的味道：「这个是回礼。瓶子就给你啦！」 ……竟然对她抱有期待，还是我太天真了。 水门脸上的表情已完全被无奈取代，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收好小瓶，将其放进了口袋中。 第65页 走向火影楼汇报任务的路上，水门缓步走在玩家身后。 远离祭典喧嚣，回到寂静的夜晚中后。 看着她几乎快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墨色背影，水门逐渐慢下步子，在进入建筑物之前，他轻声唤道： 「……鸦。」 玩家已与他隔了一段距离。 因为水门唿唤，她才停止前行，回头看他。 「我本来以为你会更加坚定的与我辩论。但是……算了，重点不是这个。」 像是看透了什么，水门突然问道：「你也会有迷茫的时候吗？」 玩家好像不懂他这一询问的意义，微微偏了偏头，没有及时回答。 水门便将其当做默认了： 「不过我想不管是谁，都应该有迷茫的时刻吧。……毕竟我们是人，而不是神。」 「作为普通人，我们亦无法保证自己永远做出正确的抉择、永远走在正确的路途上。」 他本来以为这次会遭到玩家不屑一顾的驳斥，却出乎意料的发现玩家安静的听完了他的整句话语。 相比起玩家平时表现出来的叛逆，或许正是因为她的安静，水门才感到了异常吧。 水门没有询问她究竟遇见了什么，只是对她说道： 「如果你也感到迷茫的话，不如停下步子，去问问身边的伙伴吧。」 水门向她伸出了手：「毕竟，我们都是为了这个村子的同伴啊。」 玩家没有回答他的话语，亦没有碰触他向她伸来的手。 那是一段尴尬到漫长的沉默。可水门就是固执的、坚持的向玩家伸出手去。 「是啊，我们是同伴。」 玩家就像感慨一般，以细碎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我本来在想，你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显得ooc……但现在又觉得，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你呢。」 ……ooc？ 水门捕捉到了这个词彙，没能理解，但也不曾询问玩家这句呓语的含义。 他只是静默的等待着。 是在很久之后，水门才终于听见玩家问道：「那你觉得，」 「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第31章 31 ——你觉得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是羁绊吧。」水门当时如此回答。 玩家歪头看着水门，好像听见了极其难以理解的答案一般。水门却是笑着，他没有解释,反而问道：「鸦，你会一直留在木叶吧？」 玩家回答得不算干脆：「至少这一阵子我还会呆在这里。可能再过一年，再过几年……我也不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离开。」 水门仍是笑着：「好。」 「……？」 玩家回头看了过去：「什么好？」 「没有。我只是在想，或许这也是一种羁绊吧。」 玩家头顶冒出了一个问号：「什么羁绊？」 她飞到水门身侧：「完全不懂你什么意思。喂，你倒是解释一下,别在这里谜语人了呀？」 水门只是摇头笑着走进了火影办公室。 …… 那之后不久,水门继任火影四代目。继任仪式上,全村欢庆,所有人脸上洋溢着欣喜，纷纷对水门说出恭贺。 玩家只在继任仪式上露了一次脸。她好像挺喜欢看热闹,却不喜欢亲自参与其中。 水门在接连不断的贺喜声中几乎快迷失方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从人群中脱离，为了寻找玩家，又几乎快被热心的围观群众发现，差点被带回继任现场。 玩家却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 她就坐在火影楼的屋顶上,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戏一般看着水门一路东躲西藏。一直到水门来到她面前了，她才带着几分做作的惊讶,又好像憋不住笑似的： 「原来你在找我？」 水门有些无奈的瞟了她一眼，跟着坐到了玩家身边。 喧嚣离自己远去。出乎意料的,看着正寻找主人公的人群,水门感到几分不合时宜的闲适，颇有些「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味道。 「对了，鸦,也恭喜你升职。」 玩家满脸问号的向水门看去，水门笑道：「你看我现在都是火影了，当然也不可能忘记曾经的战友嘛！」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这么说的吧？」水门笑容满脸的说道。 「你说谁是鸡，又是在说谁是狗呢。」玩家不忿说道：「我要去找玖辛奈告状，说你连带着她一起骂了。」 「哎哎！」水门连忙举手表示投降，并飞快的转换话题：「我是来交给你这个的。」 「？」 玩家本以为是记载了任务的捲轴，或是水门刚提到的代表了升职的职位勋章。 谁知道仅仅是一个似曾相识的玻璃小瓶，仍是带着熟悉的余温，它又一次被放进了玩家手心。 随着玩家的动作，装在小瓶中的五颜六色的纸折星星也一同摇曳起来。 就像观察万华镜一般，玩家摇晃了好几次瓶身，小瓶中满满当当的纸星星跟随晃动。她数了数，在这小小的透明容器中，总共装了十颗星。 「这是玖辛奈给你的礼物。」水门说道：「她昨天折好的，让我今天交给你——真是，今天明明是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日子，她究竟把继任仪式当什么了啊？」 水门喋喋不休的抱怨着：「我还不得不翘班出来找你。喏，就为了交给你这么一个瓶子……」 第66页 可是说着说着，又好像感受到了几分其中乐趣，水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玩家也跟着笑了出来。她又一次摇晃瓶身，看着里面的星星问道：「但是为什么是十颗？有什么寓意吗？」 「没什么寓意。本来一共折了十三颗，但这个瓶子太小，只放得进去十颗。」 水门撇了撇嘴，显得有些吃味：「然后剩下的三颗就给了我。……真是，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玖辛奈给你送东西会送得这么熟练啊？」 「我就只拿到了剩下的三颗……」 水门可怜兮兮的看向手中。属于他的那三颗纸折星星却也被妥善的放进护身符中，水门将其放进最贴近胸口的口袋中，随身携带着。 「不也挺好的吗？」玩家笑嘻嘻的说道：「13这个数字反而不吉利呢，拆分一下正好。」 「原来你也会在意这些吉利不吉利的迷信东西？」 水门看着玩家的嬉皮笑脸，缓和了原本哀怨（？）的表情，显出一些释然（？）来。 玩家摆了摆脑袋，故意不去回答水门的疑问。 水门又说道：「前几天你问我，『什么叫做羁绊？』我不知道具体该怎样回答。」 「但是，或许也不用回答。」 水门注视着玩家，表情是柔和的。 玩家正看见水门有些傻气的笑容。 他指了指玩家手中装满星星的小瓶，缓缓说道：「就像它们，」 「就像玖辛奈惦念着你，为你折完星星时的心意；」说道这里，水门的声音里隐隐又夹杂了几分咬牙切齿的酸味，但他还是尽力平稳的继续说了下去： 「就像三代目大人，就像自来也老师，就像朔茂先生……就像或被你搭救，或得到帮助的、还有很多很多的其他人。」 远远的，被水门带回来的那名孩子——君麻吕发觉了坐在屋顶上的两人。他亦是平静的对他们微微颔首，又不太熟练的回归了村民们热情的欢庆当中。 玩家又一次拿起玻璃瓶摇晃着其中的星星。这次却仿佛透过它们，她看见了玖辛奈给予的心意当中所昭示的人。 「这颗红色的是我！」 「这颗金色的是水门！」 「嗯……这颗蓝色的是三代目大人。这颗白的是朔茂大人，这颗橙色的……就当做自来也大人好了。」 水门看着玖辛奈一颗一颗将星星装入小瓶中，有些失笑道：「金色和红色还好说，之后的什么蓝色、什么橙色，根本就是玖辛奈你的牵强附会吧？这些颜色和那几位大人哪里相像了？」 玖辛奈有些不满的鼓起两颊，闷闷说道：「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嘛……」 「这个瓶子里装的是我们木叶的大家，是大家灵魂的聚合体！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还挺浪漫的？」 「不。瓶子里装了我们所有人的灵魂什么的，我只感到惊悚和恐怖。」 「……喂！」 玖辛奈佯装生气，水门立刻告饶。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玖辛奈递给他的三颗星星上：「那这三颗是？颜色也好像有些重复了。」 「这是多余的，放不进去了，所以给你了。」 这次轮到水门不满的鼓起一侧脸颊，但他还是姑且问了一句： 「红色的是你，金色的是我，那这颗透明的是……？」 见到玖辛奈笑容的那一瞬，水门亦得知了答案： 「当然是鸦了！」 水门带着笑，将那个小瓶握在手心：「我明天会把它交给鸦的。」 「因为说不定哪天，鸦就会离开了呢？」这样说着的时候，玖辛奈露出了些许寂寞的神情。 但是…… 水门将其交给玩家的时候，他认真如此想道：「因为有『羁绊』。所以不论你在哪里，不论我们相聚多远，就像这些星星一样。」 「我们永远在你身边。」 可他终究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但是能在递交瓶子，玩家接过之后、看见她露出笑容的那一刻，水门又觉得，「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他不再纠结那些难以说出口的煽情话语，一如既往的，他又和玩家聊起其他。 就像之前每一次的闲谈一般，这一次他们提及了玖辛奈。玩家说道：「对了，也记得帮我给玖辛奈带一声道谢。」 玖辛奈因为结界的关系，大部分时间里被限定了活动范围。玩家在闲暇时分会前去拜访，一旦出行任务，就很难再见到她了。 所以想了想，玩家又觉得：「要不还是我亲自去见她一面吧？」 水门立刻以敌视的目光戒备的看向玩家，十分甚至九分的不欢迎。 玩家也不介意，重新坐到一边，以手撑着脸颊，又和水门聊起玖辛奈、聊起他们的过去。 「虽然我现在刚刚成为了四代目火影，但果然还是会想，我真的有担负起这个担子的能力吗。」 水门如此开启了话头：「不管是玖辛奈，还是你，都比我更为强大。」 玩家好像有些讶异的向水门看了过去。 他一无所察的感慨道：「玖辛奈可比我强上太多了……」 「可能正是因为我不够强，所以才会喜欢那样坚强的女孩子吧。」 玩家完全没有插/入恋爱话题的打算，像是听天书一般的撑着脸走着神。 谁知水门却一跃而起，突然来了兴致一般把玩家也拉进了话题：「鸦你和玖辛奈完全不一样。……」 第67页 似乎已经快要预料到水门要说些什么的玩家先行打断道：「喂喂，捧一踩一不可取啊。」 水门笑的又有些无奈的模样，却是认真地说道：「鸦你很强，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强。」 「但是，我也是最近才发觉的。鸦，你不一样。」 「或者说是坚定，或者说是强大，但你并非是坚强。」 玩家才勉强提起一些兴趣，随意的回应道：「你可真会咬文嚼字。这些词不都没什么区别吗？」 「不……」 水门刚想回答，可他也没有料到。玩家竟意外坦诚的认同了他的言语：「你说得对。」 水门惊讶地向玩家看去。 「其实我挺经常破防的，有时候仅仅是因为一些小事。」 玩家似乎想起了什么，显现出一分认真思考的模样。凝了神，同样认真的答道：「只是在你们面前，我好像没怎么展现过自己的动摇罢了。」 两人间有片刻的沉默。 水门看向天空，长舒一口气，挂着笑容说道：「那不也挺好的吗？」 「……啊？」 「就像是前几天时——虽然不一定说我的理论就是对的。但是看见你无话可说后难得展现出来的动摇，我反而感觉和你拉进了距离呢。」 玩家看向旁边的人，只觉得他不可理喻。 水门认真的比划道：「就是那种……隔阂。」 「你懂吗，隔阂……就是那种距离感？」 玩家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因为你很强嘛。好像不管什么都做得到，不管什么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对于一般人来说，就像是……」 神明一般。 「神明」与「普通人」之间总是隔着天堑一般的距离，只能叫人遥遥相望。 「所以我才觉得，偶尔看见你迷茫的一面，就好像和你拉近了距离一般。」 水门将中途的话语留在了心里，玩家没能理解他只表达了一半的句子的含义。 水门又开启了话痨模式，有些上头的继续说起无关的话题：「不是经常会有那种人嘛。」 「就是那种：『既然你这么强的话，就由你去承担一切好了』、『你去站到前线、你去保护大家、你去拯救世界，我们弱者只需要躲在强者身后，接受强者的保护就够了』——有这样理念的人不是很多吗？」 玩家没有太理解他想表达什么，有些含混的「嗯」了一声。 水门说道：「可我完全不会这样想。也完全不觉得，鸦做过的一切是理所应当。」 玩家看向旁边水门的脸。 年轻的火影对她说：「既然怀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能够救世的同时，也说明他能够灭世。」 「所以对于这样的人，比如说我让他主动帮助他人；哪怕他什么都不做，我也觉得这是一种善行了。」 「至少他没有毁灭世界，不是吗？」 「……我总觉得你好像在隐约的怂恿我什么。」 「嘿嘿。」水门满是自信地说道：「可鸦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同伴啊。」 玩家有些别扭的移开了目光。 水门这才说出了原本想要表达的内容：「虽然鸦会过度强调力量的重要性，但我想说的是，至少你不曾滥用过自己的力量。」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很厉害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水门感嘆道：「很难表达。我就是想说，你果然还是很厉害啊。」 「正因为知晓自己的强大，所以束缚自己的力量不去滥用，坚定的走在为善的道路上。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强者的自持』吧？」 玩家微微愣了愣。 「『心有勐虎，细嗅蔷薇』这句话，或许正是这样的意思？」 水门看着玩家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自从我们相遇，已有5年。」 「鸦，」 喧嚣未曾盖过水门呢喃一般的话语。微风将这句自白送入了玩家耳中： 「你是我希望成为的强大啊。」 …… 那一瞬，仿佛茅塞顿开，玩家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迷茫着的问题的答案。 热闹的欢庆声远去了。 系统的提示亦没被玩家发觉。 她是在之后才看见这些成就的： ［恭喜玩家解锁cg：【赠与的金平糖】］ ［恭喜玩家解锁隐藏cg：【星中羁绊】］ ［恭喜玩家解锁隐藏cg：【强者的自持】］ 那个装满小星星的瓶子留驻在玩家手中，连同那些她熟悉的笑颜一同记录在了画面上。 玩家开闢了背包顶端的整整一层，将这个瓶子珍藏其中。意为了和游戏给予她的cg一起，永远的保存这份回忆。 第32章 32 虽然在游戏中是相当漫长的5年,但在现实中，游戏公司总不可能真的1：1对照时间，让玩家也度过漫长的5年。 于玩家而言,在这个世界中花费的时间，也不过是区区的1、2个月而已。 亦正是在这个时期，一边攻略游戏，一边追漫画的玩家遇见了那出堪称「咒回史上最大最恶绝望事件」的故事展开—— 回想当初，别说是一个月之前,甚至哪怕是在一周之前,五条悟说出「会赢的哦」,都没有任何人会表示异议。 玩家亦是悠闲看戏的观众之一： 第68页 「蛤蛤,区区宿傩，秒了秒了。」 玩家正是以这样的心态,等待了一周休刊之后，迎来了急转直下的故事展开。 最初的时候，玩家还是不相信的——因为不管怎么看，这个发展都显得太过突兀,没有任何铺垫。 在上一话的时候,都还是五五开、甚至三七开——两面宿傩三，五条悟七；玩家还能和同好们欢唿一声：「优势在我！」……哪知道她们的自信竟然叫做「半场开香槟」。 怀着侥倖，怀着不敢确信。于是,玩家又等到了下一话。 一刻也没有来得及为五条悟的死哀悼，立刻赶到战场的是—— 鹿紫云一跪了。 一刻也没有来得及为鹿紫云一的死哀悼,立刻赶到战场的是—— …… 算了,累了。毁灭吧。 确认五条悟的死亡之后——虽然网上也有各种猜测来证明五条悟的假死，或者之后还有復活的伏笔存在； 但经歷这一出后，澎湃的感情却真像受到了折辱一般,玩家已经没法再用平常心去对待这些角色、这部作品，还有已登上她内心黑名单榜首的该挨千刀的iivv了。 就像无数的五条悟粉一样。 玩家之后那一周……不，那一个多月的精神状态都十分令人堪忧。 但现实是现实，游戏是游戏。本来就是互不相通的两个次元，玩家自认为自己的操作一如既往，至少没有在任何关键地方出岔子。 而且现在主要人物的好感度她也已经刷到满值，想要的技能奖励也已经获取。虽然主线剧情已经完成，但她想要在火影世界中去做的事情还留有残余。 玩家没有急着切换到下一个世界开始新游戏。不过也不需要再像一两周前，认真斟酌选项，所以行动之间变得随意许多。 捡到君麻吕的时候，玩家仍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她一边进行着游戏，一边分心和基友吐槽，并未仔细观看游戏内的对话。 ［是否将君麻吕带回木叶？］ ［是］ ［否］ ［是］←［确认］ ［请对君麻吕进行【说服】。］ 玩家输入了几串句子。 有些时候，这个游戏亦会显得格外智能。玩家也不确定游戏内的程序是真的理解了玩家输入的文字，还是仅仅提取了句子中的关键词。 但在游戏当中，角色确实像是根据她的言语而进行了行动反馈。 屏幕中弹出对话框，水门立刻回应了一场串的文字对话内容。 而说到这里，玩家又不得不成称赞这个游戏的自由程度了。 虽然游戏根据玩家的回答进行了小论文式的反馈，而且角色说出的内容还很符合原着里他们的性格。 「游戏策划想出这么多台词还真是不容易啊」。一边这样想着，玩家却是看也没看，快速的点击屏幕，略过了角色交谈。 游戏并不强制玩家的回应。只在最初提示「忽略对话可能会降低角色好感度哦」过后，便再也没有强制要求过玩家的行动。 玩家：那还能怎么做呢，当然是全部skip掉啦！ ……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一直到水门的台词中闪过一句：「你好像有着『以绝对的实力为尊』的思想倾向」。 玩家愣了愣，不知这是游戏中本来就设计好的台词，抑或者是她无意中打出来的分支选项。 她想，她一开始好像并不是强度党来着。 不管角色强弱，她都能一视同仁的使用，也不存在什么特别的偏爱。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突然意识到答案的玩家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iivv，你真的害人不浅啊。 而在那之后不久，她独闯「晓」组织，摆平将会导致「九尾之乱」的所有灾祸；再配合玖辛奈说服九尾…… 最后因为已不再有负担，干脆放飞自我，忽略了所有明面的、暗面的人际关系与利益往来，玩家直接做了她最想做的——斩杀团藏。 就此，于玩家而言，火影世界已经通关。至少她自身已经没有任何遗憾，随时能够切换到下一个世界去了。 只是因为水门问她：「你会一直留在木叶吗？」 玖辛奈问她：「你会多留在这里陪陪我们吗？」 旗木朔茂问她：「你一定要离开吗？」 …… 玩家亦有了不舍，她还想再多在这个世界留驻一阵。 ——如果iivv不曾搞事，她也没有因为漫画剧情而长期发疯，基友也不曾对他乌鸦嘴过的话。 玩家就这样来到了咒回世界。 此时，她就这样站在这里，站在夏油杰的面前。 夏油杰说： 「我不会杀掉他们。」 「剧情已经改变了」。 玩家意识到。 它已经偏离了自己记忆中的轨道，或许正朝着一个更为明朗、但或许也更为莫测的方向前进去了吧。 意识到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偏差的时候，玩家很难说清自己心中是欣慰、欢喜，还是紧张或不安。 但是，她好像也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为什么夏油杰突然顿悟了？ ……是因为缺乏了契机吗？ 玩家分析着夏油杰的心路歷程，有些不太确信的想道。 却听夏油杰紧跟着问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第69页 玩家更为讶异的向夏油杰看去： 「究竟是什么让你产生这样的疑惑？」 「还是你觉得我的身份有什么特殊？」 玩家飞到夏油杰的面前，本来想认真表达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类，但她微微偏头就看见了自己身后的大黑翅膀。 于是玩家又改变了话术，转而说道：「除了有一对翅膀、会飞、一般人看不见我，我哪里都很正常啊。」 「听你这问法，怎么像是把我当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一样？」 难道你不是吗？ 夏油杰真的很想这样问出来。 「忽略所有不正常的地方，那他就很正常。」按这套话术的话，别说是精神异常者、脑子有病的咒术师（@五条悟），就连咒灵都能自称「正常」了好吗！ 夏油杰没被玩家这套话朮忽悠过去，不过他仍怀抱着面对落难神明的心态，欲言又止过后只是说道：「那你又应该怎么解释你的能力呢。」 「？」 玩家表情无辜而又不解：「我的能力有什么特殊的吗？」 主要是有些游戏里的设定真的很难放在这里解释。玩家本身自带的技能只有一个，就是游戏开局时随机抽取出来的。再至于其它技能，一个一个刷满宿主好感度就能获得他们的任意能力什么的…… 好长，好累，我不想说.jpg 而且自己穿越的事情又充满了玄幻色彩，真说出来，以夏油杰这性子，说不定又要品出九转十八弯的背后内涵来。 但即便是这么简单而又坦诚的回答，也不知道夏油杰又擅自脑补了什么。他微微后仰，早有预料般看了眼玩家，没说出口的话语是「我就知道你不会如实说出来的」。 夏油杰：好傢伙，在这里打马虎眼呢。估计就是不想正面回答吧。 玩家：……？ ……怎么办，突然就对不上夏油杰脑电波了该怎么办？ 玩家正想再补充一句什么来证明她的平平无奇，夏油杰打断了她： 「还有一个问题。」 夏油杰仍然没有放过这个问题：「我想知道你的立场。」 「我的立场？」 什么立场，at力场吗。 「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明显了。还是你一定需要我说出来？」玩家完全想像不到自己在夏油杰内心究竟变成了什么形象。 她觉得说不定还是因为自己一开始出场时在夏油杰面前表现得太过反派的错。 玩家认真反省，但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不过姑且还是说道：「信不信随你。不过我确实是站在你们这边……」 顿了顿。 只是突然想起来的句子，无意说出口后，她的语气却带上了几分怀念。玩家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问道：「你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夏油杰没想到玩家会突然有这么一问。 也没想到，玩家原来也会显出这样的表情。 夏油杰见过玩家倨傲、见过玩家顽劣、见过玩家凌冽……亦见过玩家仅有一次的柔和。 本是下意识觉得和她不太沾边的表情，这次，这份柔和却是对他显出的。 或是错觉。夏油杰又从玩家的那份柔和之中，看见了隐隐约的怀念。 玩家才看向了夏油杰：「不管是谁，都有迷茫的时刻。」 哪怕盗用了水门的句子，可玩家就是无法顺畅的说出「伙伴」这个词彙。 她採取了一个更为折中的说法： 「所以，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前进时候，不如干脆停下步子，去问问身边的伙……问问身边的人吧。」 夏油杰像是有些困扰一般的沉默了。 玩家正想着是不是她的话术水平不够，要不要再像水门一样补上一句充满友情与爱的「你们可是偷摸大鸡啊！」 她看了眼系统地图，五条悟离得并不算太远。如果现在与夏油杰一同进发，很容易追上五条悟的下山步伐。 玩家的本意是希望他们能够相互扶持、消去对方心结的。 他们之间的隔阂、误会与玩家无关，更像是某种自然的阴差阳错。玩家一如既往，无意给剧情中人物解释「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亦不打算主动参与其中。 应该由他们自己解决。 更何况，根据玩家的游戏经验，即便玩家坦诚相告，将她知晓的未来剧情全部说出，这些人还不一定会相信呢。 说到底，玩家就只是个刚与他们相遇的外人罢了。 五条悟这种心大的还好说，说不定会半推半就的听一耳朵玩家透露的信息；但如果是对夏油杰，像他这种更为谨慎的，亦不可能轻易相信她这个………… 却听夏油杰说道： 「我不知道你究竟预见了怎样的未来。」 ……等等，「预见未来」？ 夏油杰不等玩家反应，迳自问道： 「可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去做呢？」 「……」 再一次深沉的思考起「我究竟给他留下了怎样的印象」之后，玩家给出了最为坦诚的回答： 「…………啊？」 你不应该去问五条悟吗，为什么是问我啊？？ 第33章 33 玩家睁大眼睛,指了指自己：「你问我？」 夏油杰一脸的：不是你让我问你的吗？ 「不是，我的本意是……」玩家说了半截又不知道怎么说明，她其实是想让夏油杰听听五条悟的意见的。 第70页 转念一想,玩家自己都知道五条悟肯定不会给出什么靠谱意见，去问五条悟确实不如去问自己。 但玩家就又想问了：那你觉得我就很靠谱吗？ 她在内心疯狂@水门，很想知道水门能在这时候给出什么高分答案； 又寄希望于夏油杰，希望他能在这时像自己一样问出一句：「那你觉得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呢？」这样她就能照着前人模板回答了。 可憋了半天，夏油杰既没有问出和玩家一般的问题,玩家也没能想到什么感动人心的答案。 夏油杰还以为是他的问题太过暧昧,又补充了一句：「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这个村子里的人？」 面对这个似曾相识的问题,如果是以前的玩家,她的答案会很明确。 可是这一次，一旦问及她的真正想法,如果询问她有什么改变的话…… 玩家如实说出了自己最为由衷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啊。」 可夏油杰仍是一脸：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他在沉思一秒后又仿佛理解了玩家的用意一般，喃喃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指每个人会有各自不同的答案？所以你不能给出准确回答，需要我自己去思考……」 玩家：？ 所以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个怎样的形象？ 你不要擅自迪化我好吗，我说了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啊！ 「不过,如果你真要问我个人的做法的话,我的答案会很简单。」 夏油杰向玩家看去：「愿闻其详。」 玩家说道：「首先，我的原则之一，是「不杀妇孺」。」 夏油杰挑眉,一副有些意外的表情。 却听玩家的下一句话语就是转折：「但是呢……」 「如果他们拿去了武器，并且真的实施了杀戮的话。」 「既然有了杀人的觉悟,那肯定也做好被杀的觉悟了吧？」 「所以,如果他们手上确实沾满鲜血，并且还拿着武器对准了我的话。那我之前的原则就可以放到一边，我会做的事情就很明确了。」 夏油杰并非认同,但也没有反对的沉默听了下去。 玩家继续说道：「不过这次嘛。他们虽然为恶，但重点是他们不曾与我敌对。既然不是我的敌人，那我的回答是：不杀。」 夏油杰看向了玩家：「这应该只能算是你的行事原则。可是，在你心中的「公道」呢？」 完全没有理解夏油杰的意思一般，歪了歪脑袋。 他说：「他们——这些村民，为恶了。」 「正义应该得到伸张，邪恶应该给予惩罚。」 「说实在的，因为他们的存在、因为看见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我内心的理念确实有了一些动摇。」 「……准确的说，是被颠覆了。」 「你说得对。我的确认为咒灵是黑，咒术师是白；咒术师是强者，而普通人是弱者。」 「黑暗应该被祓除，弱者应该得到保护。……但是，在今天，我才意识到，或许也不一定是这样子的。」 「强与弱，善与恶，立场是会颠倒的。」 他在前一日尚且还无法想像，一个对自己如此亲善热情的老爷爷、其他村民，竟会对两个幼童露出如此残酷的一面。 「普通人——弱者也是可以成为加害者、扭转为邪恶的一方……由他们的负面情绪诞生出咒灵，是因为他们才——……」 说到这里，夏油杰没有继续下去。 因为他知道，再往前说出一个字，他心中就会真的如此确信了。 夏油杰略过了关于村民们行为的探讨，进行到了下一个话题：「所以，邪恶理应受到制裁。」 「……难道就这样放任他们为非作歹？」 玩家回答得意外的迅速：「但我们没资格替他人主持公道。」 夏油杰凝视玩家。 玩家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因为我们是人而非神。无法保证自己永远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更无法故作公允的评判是非。」 「我们的确是持有力量的。但也正因为超凡于普通人间的力量，我们才更应该约束自己。」 「也应该意识到，我们评判的，不过都是私慾罢了。」 「——但这些，都是极度富有正义感的——比如说你们的班主任才会进行的说教吧。」 夏油杰没有料到玩家话语中的又一次转折，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突然松弛，显出了他熟悉的什么都不在意、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随意模样。 「那种东西怎样都无所谓啦。什么公允什么主持正义什么替天行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夏油杰反而有些不认同：「但是……」 玩家不管他，迳自说道：「那我就直说了。」 「我从不会约束自己的行为。不管是正义还是邪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我并不在乎正义。只需要让自己舒畅快乐，这就是我的行事原则。」 「这就是我的答案。」 「你也完全可以按照你的所思所想，肆意行动。我不会批判你，对你说出这些，也不是为了挽留。」 夏油杰含着讶然，还包含着一些其他的复杂感情向玩家看去。 玩家不假思索的答道：「说到底，我们只需要选择一条不后悔的路就行了，不管是善还是恶——」 第71页 「而不是明知是恶，却说服自己是为了善，却让自己满心煎熬。」 似乎意识到了玩家的隐喻，夏油杰微微颔首，却再也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所以，你就算问我应该如何处置，我也给不出所谓的正确答案。我不会指点你应该如何去做，也不会阻止你未来的行动。」 玩家没有明确说出，夏油杰却已知晓：「但在通往未来的无数条道路之中，至少有一条，是错误的。」 「你是在说，会有人因为选择了那条道路感到煎熬。是吗？」 玩家挑眉：「我没有这么说，你解读太过了。首先，你的思想还停留在非黑即白的层面上。人所选的未来并非只有正确与错误之分……」 夏油杰无心听她把话说完，打断说道：「抱歉。」 他转身背对了玩家：「我还需要再想想。……我现在仍有一些混乱。」 玩家无所谓的应道：「随便你哦。」 「不过你也不一定非要在这里想出个答案，也是时候下山了吧。」 夏油杰才有些恍然的迈开步子，往山洞外走去。 与这一侧的阴暗相对。走出山洞之外，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之前在心中留下的阴霾仿佛被一扫而尽。 两人都没再说话。 夏油杰缓缓走在前方，路行至中途，他才想起玩家存在一般蓦然向身后望去。 仅仅是一眼。 他本以为玩家正在走神，但细细品味之后又觉得并非如此。 夏油杰问道：「……你在看什么？」 玩家已转移了视线，看向被群山环绕的山脚村落。 苍蓝的眸中似乎囊括了整个大地。夏油杰在怔忡之间，听她云淡风轻的答道：「单纯在想，这之后会怎么发展呢？」 她说，「我在看你们的未来。」 听见这个回答的时候，那个词彙又一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神明」。 那一刻，夏油杰突然想到：假设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存在的话，是不是他的所行所为、乃至于所思所想，都被神明一一看在了眼中？ …… …… 玩家从后面飞回来的时候，五条悟活生生的盯了她和夏油杰5分钟。 「好慢。……不对，还是太快了？」 五条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们究竟讲了什么不能让我听的悄悄话？」 刚被五条悟带回来的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怯生生的看着被称为「你们」，却独自一人回来的夏油杰。 夏油杰对两个小孩露出了安抚性的微笑，但对五条悟的态度可没有那么客气了。 「根本不是什么不能给你听的内容。只是因为太过深奥，怕你听不懂才把你支开了而已。」 「……哈？」 五条悟转向了玩家，面带好奇但竭力装作没那么好奇，频频看向玩家，试图从玩家这里寻求到答案。 「他好像想和我讨论一些什么哲学问题。」玩家深沉的回答了一句，飘到五条悟身后，又悄悄地说道：「但是老实说，我其实没有听懂他在问什么。」 五条悟发出了一声不知道是对谁的嘲笑。「他有时候是会这样。」五条悟比划了一下，好像是在说明什么暗示。夏油杰先玩家一步理解了五条悟的暗示，目光中带着杀气瞪了过来。 五条悟又发出了「哈」的一声笑，似想要挑衅的模样。 但两人的战争还没有燃起硝烟，村民们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五条悟这个罪大恶极、让每一位村民敢怒不敢言、半夜跑到每个村民家里砸罐子的邪恶存在。 ……这就算了。可就连夏油杰这位「前来帮助他们祓除邪祟」，理应是正义的同伴，他现在正与五条悟剑拔弩张，看上去水火不容好似要打起来了。 可仔细一看，两人言语随意，举止熟稔。说是要打架，其实就是在闹着玩。 他们这哪是敌人啊，分明就是站在同一战线。 更为明显的证据便是被他们护在身后的两名小孩儿。 一看见村民靠近，小姑娘们眼中流露出戒备，整个身子也僵硬起来。虽然尚还不信任这两位把他们带出来的陌生人，此时她们却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警惕的躲到了两人身后。 玩家看了看夏油杰与五条悟，又看了看那头已经抄起锄头铁铲等各种武器的村民们。 而与之相对的，来自高专的两人虽同样有所戒备（五条悟更是连戒备的态度都懒得摆出来），却并没有太多紧张。 夏油杰直视面前众多展露敌意的村民们。 是由这些村民率先开始了诘问：「你们为什么要把它们放出来？」 「……它们？」夏油杰微微一顿。 眼见着一场激烈的辩论（？）即将开始，玩家先行飞到了五条悟身旁，又开始和他嘀嘀咕咕：「我们看戏？」 「我们看戏。」五条悟立刻给予了肯定的答覆：「这种事情交给杰就好啦，他最喜欢处理这种事情了！」 夏油杰刚酝酿出了一丝怒气，那句「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也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村民的本意是想恐吓这两位高中生模样的小鬼，再而控诉他们放出牢笼的两位「怪物」又拥有着如何不详的能力； 村民们对那两个小孩儿进行□□当然是事出有因，面前这位说着「来驱魔」的少年却不分青红皂白，将最大的魔鬼放回了村落。 第72页 而夏油杰本来竭力保持着理性，想要与村民解释其中误会，试图纠正他们理解上的偏差。 五条悟和玩家是完全不在乎被其他人听见，一点儿也没压抑音量。玩家就像等待电影上映前的观众一般，声音里满是期待：「有没有花生瓜子可乐爆米花？来点来点。」 「这种穷乡僻壤，哪来的爆米花和可乐哦。」五条悟掏了掏口袋，给了玩家一把巧克力：「吃这个将就吧。」 ……众人亲眼就看着五条悟往旁边什么都不存在的虚空递了一把巧克力，然后就看见那些巧克力漂浮在半空，就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接住了它们一般。 接着，他们又看见那个「看不见的存在」灵巧的撕开了糖果的包装纸，并且非常有道德的将不需要的垃圾递给了旁边的五条悟。 五条悟：「……哈？老子的术式就是用来给你处理垃圾的吗？」 五条悟：「你自己把巧克力连同糖纸吃了不就行了吗？凭什么要我来处理……」 五条悟：「你才没有道德！地球环境关我屁事！」 一边这样抱怨着，当然，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五条悟绝对不是出于威胁、恐吓等理由——所有人都看着他展现出了奇异的能力，将糖纸扭曲、压缩，那几张轻飘飘的垃圾就这样堙灭成了灰尘。 听完了他们所有对话的夏油杰：「……」 压根不知道五条悟在唱什么独角戏的村民们：「……」 结果，就因为这两个完全处于状况外，已完全不懂得读空气的存在。 村民本来想说那「两个小孩有着奇异的能力，总之就是非常诡异非常兇恶」 ……可再怎么诡异，能有五条悟对着空气说话诡异吗？ 再怎么兇恶，能有他刚刚展现出来的一秒让垃圾变成灰尘的能力兇恶吗。 夏油杰早已打好腹稿的台词也完全没有机会展现。 很多的话堵在了嗓子里，所有人都有一瞬间的沉默。 唯独那两个人还在不明所以的继续吃着巧克力：「怎么突然安静了？嗳，你们这样好恐怖的。别看着我们嘛，现在难道不是夏油选手的发言时间吗？」 五条悟转向夏油杰，竟然发现夏油杰也在看他。五条悟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你为什么也不说话？是忘词了吗？总不会是因为要发表演讲，所以紧张怯场了吧？」 夏油杰的表情万分复杂：「玩家，悟，你们两个……」 玩家继续和五条悟凑一起嘀嘀咕咕：「每次这样空气突然安静，所有人突然看向这边，我就会有一种开小差被老师抓包的恐惧感。」 五条悟发出一声喷笑，然后深沉点头。 「不过好在这里没有班主任，我们也不是在这里念书的学生。」 玩家语气轻快，非常从容的提议道：「话说回来，可能是因为这破地方四面环山，你不觉得这里怪阴沉的吗？」 莫名的，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可见到五条悟认真点头后，夏油杰就是有了一种从心底瀰漫上来的战慄感。 ……他们不会又要搞什么么蛾子了吧？ 「其实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在想了。」玩家说道：「感觉这里地势不好，环境也不太好。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所以如果我们想要改变这里的人，就应该从环境开始改变。」 「嗯……」五条悟摸着下巴思考模样：「那爱卿有何高见呢？」 「启禀圣上。」玩家立刻说道：「首先，你不觉得这里的咒灵特别的多吗？」 「确实。」 「所以呢，为了促进旅游业，我认为可以在这座村庄里建一个咒灵博物馆。」 「要不干脆再开一个咒灵图鑑系统，我们抓一只就往博物馆里放一只，一个一个去凑图鑑。现在强迫症收集癖玩家特别多，说不定我们还能号召其他人和我们一起捕捉咒灵，共建美好家园什么的……」 夏油杰听着他们旁若无人的探讨，不详的预感越发沉重。 如果换做其他人，说说也就算了。可如果换作这俩人，他们是真有能力将那些不靠谱的主意化作实际的…… 「爱卿言之有理啊！」五条悟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 「等等，你们两个……」 已经顾不上和村民们探讨什么道德与法治，夏油杰赶紧把注意力转向了五条悟与玩家。 不知何时，本来站在夏油杰身后的那两个人已经渐行渐远，眼看着就要往村民们的房子去了。 夏油杰不得不出声喊住了他们：「你们打算去做什么？！」 五条悟和玩家同时回头，向夏油杰比了个拇指：「没关系，杰，就交给我们吧！你尽管放心！」 ……就是因为交给你们，我才会更不放心好吗！！ 夏油杰既没有办法完全放下村民，又还得保护身后的两名小孩。 诸多负担之下，他压根没有可能拦住已经打算离开的五条悟，更遑论他压根碰触不到的玩家。 夏油杰看着一瞬之间就已经消失了的两人的背影，只有他们的声音影影绰绰的飘荡过来： 「不过，华生，你忽略了一道盲点。」 「请说，福尔摩悟先生。」 「你忘了，一般人根本看不见咒灵。这样怎么发展旅游业嘛。也顶多只能吸引两三个不入流的半吊子咒术师什么的……」 第73页 「哈哈哈。」 「哈哈哈。」 「说得就好像我们是真的为了这个村子的未来发展在担忧一样呢。」 「毕竟我们两个就是真正的游客嘛。其他该操心的事情交给夏油探长就好了。」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吖！」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银铃一般清澈的笑声无端为这个村子增添了十分的恐怖氛围，夏油杰只觉得自己心头压着的一座大山更为沉重了。 他深吸一口气，没来得及对面面相觑如临大敌的村民们再说上一句话，就听见不远处已经传来了预兆着不详的轰隆声响。 ……怎么回事，这熟悉的心累感。 此时此刻，夏油杰心中实在再难以提起半点戾气。 他发现他甚至能对着他所厌弃的村民们露出一个亲切和蔼大慈大悲大彻大悟的笑容来了呢.jpg ……五条悟、玩家，你们做得好啊！ 第34章 34 在以前,五条悟尚还不认识玩家的时候。五条悟虽然也很不着调，但姑且还算是正常人范围内的。 ……对，「姑且」算是。 但是,从玩家出现的这一天开始，一切就像是脱缰的野马那般，事态已完全脱离了掌控。 正如此时。 夏油杰看着面前的景象，内心的复杂情绪实在一言难尽。 如果硬要打个比方的话，大概就像是初中生拿着纸币自信满满的前往小学数学考试,等到试捲髮下来后才发现纸面上写着满满的高等数学一般—— 不,如果用更贴近他们生活的比喻的话,大概就像出行时被告知只是个普通的一级任务,到达任务现场后才发现，在这里兴风作浪的是两个特级咒灵一般。 纵使是夏油杰,在此时也真的很想说上一句：「对不起，我实在无能为力」，然后甩袖子走人了。 只是他的责任心不容许他这么去做。 是以，看见面前这已经完全超脱于夏油杰想像力极限的场景,纵使他上一秒都还在内心如何如何蔑视村民、抗拒他们的行为。 可是在这一秒,他又觉得自己之前的烦恼简直就像是庸人自扰，实在不值一提。 现在最重要的，或许是真的赶紧找个如来佛祖,把五条悟和玩家这两个祸害给镇压一番了吧。 …… —— 「老实说，我对你的主意真有一点心动。就是那什么咒灵博物馆？」 五条悟摩挲着下巴,显然他也知道这个提案仅仅是一个玩笑。 ……但玩家本人好像并不这么觉得。 她十分认真的向他看去：「对,我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先不提旅游业观光业什么的，在村子里增加一些建筑物，促进经济发展改善村民生活,确实也算得上是在做好事吧。」 两人旁若无人的一直走到了村民们的住宅前。 村民们未等他们下山便已经发觉了他们将两个被视作「诅咒」的小孩儿擅自带离监牢。 于是村民纷纷拿起武器，也不准备让夏油杰和五条悟进村，干脆来到山脚下堵了两人的路，俨然是把他们一人也视作了同等不详的邪恶存在。 虽不知道夏油杰被如此对待，内心产生了如何波澜；但单论五条悟和玩家，别说他们会不会感到伤感或者愤怒…… 看看这两个人就「咒灵博物馆」这个话题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模样，你甚至无法确定他们是否发觉了村民们的异常反应。 村民们在那头和夏油杰掰扯，暂且还没有一人（敢）追过来。五条悟和玩家光明正大的走进了村庄。 「而且不提那么多有的没的。」 玩家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这么做，我们可以收穫快乐。」 五条悟深以为然。 但就算是最强，也不得不受限于环境与素材。 五条悟眺望着风景勉强还算秀丽的山村，略有些怀疑地问道：「但博物馆这东西，也不是说建就建的吧。」 玩家：？ 五条悟：？ 玩家：「啊？商店博物馆裁缝店之类的建筑物不是集齐的素材就能立刻建好的吗？」 五条悟：？ 玩家：？ 五条悟：「你的常识是不是有问题？」 见五条悟还不相信的模样，玩家示意他切一下帐号让自己上机。 五条悟面带怀疑和不屑，暂时转让了身体的控制权。接着就看见玩家从看不见的虚空，也就是她传说中的四次元口袋中拿出了一套木材。 五条悟：「……不是，你为什么要在背包里放木材？」 「我也觉得放着挺占空间的，所以就放了这么一套，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玩家一边说着，手头动作也没有停下。就见她又从背包中拿出了一把石制斧头，走向了村落边的一棵歪脖子树。 「你要砍柴？」五条悟是真有点惊讶了，反应十分夸张的问道：「建博物馆，你竟然要从这一步开始？？」 玩家平静的看向了五条悟：「那要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会从你的四次元口袋里掏出什么厉害东西呢？比如什么能一下子建成房屋的未来道具之类的。或者再不济，直接掏出一个现成的博物馆也可以啊。」 五条悟将直接的怀疑摆在了脸上：「没想到你竟然拿出了一把仿佛是原始社会才会使用的石头斧子，从砍树这一步开始……」 第74页 此刻，面对玩家的五条悟竟然理智得像夏油杰一般（？）： 「先不说你从木材这一步开始准备，那博物馆得建到猴年马月去啊。单就说你这么粗糙的石头斧子，真能砍得动树吗？」 五条悟干脆示意玩家换号：「还不如让我来，我用术式来砍木头还能快点。」 却正是在五条悟抱怨的时候。 玩家的动作不算快，反而算得上是缓慢。但她仅仅是用斧头「笃笃笃」敲了树干三下。 五条悟瞪大眼睛。 ……看着面前这颗不算高的歪脖子树就这样轰然倒地了。 对，她不是用「噼」，也不是「砍」，而是用「敲」。 五条悟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斧头，看了看树身平整的断面。 毫无疑问的，那把石制的、粗糙的斧子根本不具备切割功能，它甚至都没有开刃。 「你、……这……」 更为神奇的是，一棵树，也没有见到它完完整整的落地。简直就像一遇土就消失的人参果一样（？），整个树干、树枝、树叶都唰的一声消失了。 地面上只留下一截光秃秃的树桩，还有应该是刚才那棵树变出来的、噼得整整齐齐的4块木材。 而且这4块木材的颜色还不一样。3块深色，1块浅色。 五条悟尚还不理解它们的区别，玩家反正直接上前把它们通通捡了起来，一边小声呢喃道： 「3块硬木，1块软木……总之先各自凑够30组吧。」 然后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玩家笃笃笃又敲上三下，又一棵树木凭空消失，留下一地的木材。 …… 五条悟看着这一切，所有疑问词最后都只化作了一个字： 「啊？」 玩家对此却是一幅见怪不怪的神情。在五条悟思考人生的时候，玩家已经凑齐了她所需要的木材，仅留下一地的树桩。 五条悟也终于回过神来，玩家却仍然云淡风轻，只是瞟了一眼少见多怪的五条悟。他立刻感觉自己被小看了，有些炸毛的向玩家喊道：「谁知道你究竟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术式啊！」 「按照常识来讲，石头斧子——木头、这根本不可能——」 天啊，快看，五条悟竟然在讲常识诶.jpg 夏油杰如果听到了，一定会感动得哭出来吧！ 玩家带着深邃莫测的笑容摇了摇头，五条悟一身鸡皮疙瘩，有些戒备的后退了一步：「你又要干什么？」 玩家没干什么，只是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根铁锹。 不过中途好像又想起了些什么，她把铁锹切换成了铲子，开始在村子里的石头周围挖坑。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五条悟真对玩家稀奇古怪的操作充满好奇心。他在玩家旁边探头望着，看着玩家以奇异的角度挖了两个坑。 玩家站在坑前，又把武器切换成铁锹，开始对着石头勐砸。 五条悟：我看不懂，但我大为震撼.jpg 就见石头真像被了什么开关一样，玩家每砸一下，就有一个什么东西弹出；最后是环绕石头掉落了8个素材，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 玩家又一次上前把它们捡起来，一边数着：「铁矿石、黑曜石……啊，还砸出了一个蜈蚣诶。」 玩家徒手把蜈蚣拎了起来，对五条悟说道：「你觉得把这玩意儿也放进博物馆里怎么样？」 「……就算我有无下限，我也很佩服你能面不改色的拿起这玩意儿。」 五条悟已经平静的接受了这些无法以常识解释的现象，但是他好像越来越无法接受玩家随地捡垃圾的坏习惯了：「别用！我的！身体！去碰！这些脏东西！！」 「嘁。」玩家反而嫌弃的看了一眼这具身体的主人：「多捉点虫能开图鑑的好吗？」 「建议你多学学林克，他从来都是徒手抓虫的。……真是比不上人家老流氓半根手指。」 五条悟：？ 「老流氓是个好词？我才不想你用它来夸奖我。」五条悟的表情带上一点扭曲，忿忿说道：「而且用着我的身体，你还好意思嫌弃上了？」 五条悟飘到玩家身边，声音间满是哀怨：「什么图鑑？这里是现实，你总不会以为这里是宝○梦世界吧？」 「顺带一提，你到底有过多少个好宿主？所以林克又是谁？」 玩家假装没有听见他的提问，重复以上流程，一颗一颗的敲完石头、收集完了素材后，她重新站到了村民们的房屋前。 作为深山老林里的小型集落，这个村子里主要还是自给自足。 各家各户的房屋坐落在他们的耕田前。现在尚属于夏天，玩家五谷不分，也不清楚农田里大片大片的青草一样的叶子是属于什么作物。 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经济与文化的发展；重要的是去除封建顽固思想，与时俱进，增添与外界的交流。 玩家心怀善意，还不忘和身旁的同伴商讨方案： 「虽然地理环境是一方面，但是我觉得这里的风水也很有问题，所以滋生了许多咒灵，也导致这个村庄的阴气这么浓重。」 五条悟知道玩家还有后文，干脆没应声，直接等她说完。 玩家继续说道：「我认为呢，是大家居住房屋的布局不好。」 「除此之外，根据我的个人喜好，我认为村子里最好还能有一个瀑布，然后再建几个桥，还有一些坡道；这样比较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温婉感觉。」 第75页 五条悟不置可否，长长的「唔」了一声。 「等到这里有了裁缝店，再去坐飞机邀请几个村民来定居；之后再建一些喷泉、自然景观、发电站，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建成一个五星岛屿啦！」 五条悟：……等等？ 「这里好像不是岛屿？」 「嗐，深山老林和海中孤岛，差不多一个意思。」 玩家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干脆的选定了一个位置：「那我们的博物馆就建在这里好了！」 ……那一头，夏油杰甚至仍然还在和村民拉扯之中。 这一头，就见玩家把刚刚採集到的各种木材、石块堆放到一处空地。 她什么都没有做，真的就只是把那些素材扔在那里了而已。 五条悟眼见着那堆子素材自动变出了帏布，自动架起了「施工中」的牌子，自动传来了乒桌球乓的敲击声……自动的散发出金色光芒，自动的建好了！ 就连一个施工人员都没有，一个像样的素材都没有，只是扔了一堆石头和木块在那里而已，可它就这样建！好！了！ 就连五条悟，在强烈的震撼之下也暂时失去了言语功能。 ……虽然从小就见识过各种奇异术式、古怪咒灵。 但他认为，这个世界至少还是科学的。 玩家诚恳的看着五条悟。当然，她绝对不是为了返还五条悟之前问的「你是不是常识有问题」这句话的打脸—— 玩家上前，一把揭开了新增建筑物的帏布。 不知从哪儿传来的音效，五条悟怀疑这座博物馆内是不是还藏了一个音响？它竟然发出了「噔噔噔」的音效声。 玩家说道：「你看，建筑物不都是这样？只要集齐了素材，提交之后就能在一分钟以内建成了吧。」 对的对的。 ……不对不对！ 不是，它怎么可能？！ 五条悟看着面前那座在一分钟以内建成的大理石外壁的全新博物馆，他的瞳孔持续地震，久久无法平息。 他心中还是遏制不住的真的升起了这样的疑惑： 莫非，真的是我的常识出现了问题？ 不等他思考出个结果，玩家已经迫不及待的打算开始进行下一步改造工作了。 就听玩家突然说上一句：「你的能力确实好用啊。还挺方便的。」 五条悟立刻回过神来，刚想顺势炫耀几句。 却见玩家摆出了使用术式时的手势，正对着那几户村民的房子。 五条悟顿时更加快乐了，就期待起玩家还打算弄出什么乐子。 玩家问道：「既然在这里建成了博物馆，你不觉得博物馆周围有些太挤了吗？」 ——夏油杰刚刚赶到时，他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某位幸运居民的房子漂浮在半空，体贴的拆迁人员……不是，搬家人员十分注意轻拿轻放，正在谨慎的为居民进行迁居工作。 村民们和夏油杰一同回到村子里，有人看见这一幕，估计是那户人家的主人吧。他当即失声叫了出来：「你在干什么？！！」 玩家却被这声音一吓，一个手滑，距离地面还有几米的房子一个急坠，砸到了地上。 ……勉强能说是没事。 七成新，对，还能用就是没事。 玩家这才回过头来，本想抱怨是谁吓她一跳，却正对上同样瞳孔地震，失语良久的夏油杰的复杂目光。 「诶☆嘿。」 玩家真诚问道：「我正在做好人好事呢。你看，我稍稍改动了一下村里的风水，你们不觉得这地方的天空都亮了吗？整个村落也空旷了许多。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 ……是啊，确实。 除了悽惨被害几个居民楼、原本环绕村庄的小型树林也变成了光秃秃的木桩子； 还有像是要进行打地鼠大赛一般，却在大石头周围出现的为数众多的坑洞。 这採光能不好吗。这地方能不空旷吗。 夏油杰虽然不是村里人，他甚至还非常讨厌这个村子里的人。 但在这一刻，他对他们只剩下了兔死狐悲的怜悯。 ……原来这就是两名特级咒灵的威力吗。 可真是恐怖如斯啊。 第35章 35 村长、还有各个村民,看着这一地光秃秃的树桩，竟觉得自己的内心也像眼前的风景一般，一片荒凉。 夏油杰虽然是外村人,但好歹是一个有良知的外村人。他代替失去了言语的老村长，先声问道：「悟，你这是在做什么？」 玩家回过头来，颇为惊异的指了指自己：「你在跟我说话？」 夏油杰缓缓点头，这时才意识到了一丝不对。 用着五条悟身体的玩家一脸的纯良,眨巴着眼睛说道：「我是玩家哦。」 夏油杰接下来的话语完全卡在了喉咙中。 他也终于发现了。 明明在一开始,玩家冒充五条悟上线的时候,夏油杰还能一眼发觉出两人差别； 但是到现在…… 他们两人竟然已经同化得如此彻底！ 玩家笑了笑,反而安慰道：「没关系，是人都会有搞错的时候嘛。」 如果不是距离隔得远,玩家说不定已经哥俩好的拍拍夏油杰的肩膀了：「你就当我们两个是异父异母的孪生双胞胎就好了。」 ……所以说，五条悟x2的威力真是不容小觑。 第76页 夏油杰在各种五味杂陈的酝酿之后才终于找回声音，语气万分复杂的说道：「你这样做，村民会感到困扰……」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为普通人着想」的行事方式,夏油杰第一反应就是这句提醒。但是他说了一半,又想起了他自己动摇的立场、还有这群村民作为加害者的所作所为。 夏油杰看了一眼自己身后护着的两位孩子，终究是没把下半句话说完。 他显得有些犹豫的「呃」了一声，更加中立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如你所见。」 玩家张开双臂,非常郑重地介绍道：「为了改善村民居住环境，为了共建和睦家园,我正在对这个村子里的风水进行一些小小的改造。」 一边说着,玩家又用五条悟的术式搬运起另一座房屋。伴随着新诞生的房屋所有者的一声尖叫，那座房子已经稳妥的运输到了另一块空地边上。 这次玩家可足够小心，房子的边边角角都没有磕损到。谁见了不得夸一声细心？可村民们半点没有领情,终于摸出速效救心丸吞咽下去的村长才缓过一口气，指着玩家颤抖说道：「你、你……」 捧场的似乎也只有那一声系统提示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30。］ 玩家反而有些意外，完全不知道那两个小孩给她加好感的理由是什么。 而且再仔细想想，玩家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周围的角色们好感度都像白送一样的往上涨，连玩家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些人怕不都是菩萨吧？ 就连其中看起来最为正经的夏油杰，你看他嘴上都在说不要，结果内心却很诚实的没扣过她一点好感度。 那不就是乐在其中吗！ 玩家摇了摇头，注意力重新回到现场。她十分注重用户体验的问道：「村长有何指点呀？」 另一些村民也是怒目圆睁，有好些人握紧了手里的锄头铲子等武器，更有冲动者直接上前，扬起了拳头。 亦是在此时，玩家已经拔起了另一座居民房。 背景音是堪比一座施工队的轰隆声响。 现今人类，得集结许多人、动用多个机械制的庞然大物，耗费数多时日才能勉强进行的迁居工程。 如今仅有玩家一人，费时不过十分钟。 如此重量的民居，于她而言却只是像拿起一个渺小的孩童玩具一般。 举起拳头的男人看向玩家身后那悬浮于空中的人类造物，再看着面前看似人畜无害的玩家。 理智回笼，意识到力量的差距之后，男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举起的拳头突然就没胆子落下了。 玩家还在对他笑：「你又有何指教？」 武的不行来文的。男人立刻换了套说辞，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若无其事地把拳头放下，充满正义感的指责道：「你怎么能擅自移动我们的居所而不问过我们的同意？！」 玩家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的脸若有所思： 「对了，我记得我好像去过你家。」 男人想起自己昨天半夜家里进贼了。 他刚拿好护身武器准备出去给小偷那么一闷棍，结果那小偷已经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地破碎的瓶瓶罐罐，还有失去了所有新鲜食材的空荡冰箱。 他的血压顿时就起来了。 可玩家还没有意识到对方的愤怒，反而还非常亲昵的对他招了招手。 男人敢怒不敢言，满是憋屈的把耳朵凑了过去。 夏油杰看着玩家对男人悄咪咪地说了点什么。男人脸上先有疑惑，再是惊讶，然后又变成了惊恐。 他瞪大眼睛，十分慌张的向玩家看去，额角边的冷汗都流下来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玩家好像非常慈悲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如果你不想暴露的话，希望你的立场能与我保持一下一致。当然，这不是威胁。」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体谅一下我为了改造这个村子、为村民们着想的苦心。当然，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全凭自觉，我绝对没有在威胁你。」 「所以，你现在同意我移动你的居所了吗？」 夏油杰张了张嘴，心说这好像是网聊诈骗的套路吧！玩家你的手段是不是有点太骯脏了？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想知道玩家是抓住了什么把柄，才让上一秒还对他剑拔弩张的敌人迅速垂头丧气的表示了臣服。 男人：「十分甚至万分的同意。这小破村庄能被您改造，实在是大大的荣幸啊！」 玩家没有解释的意思。轻轻松松获得了一个队友后，耀武扬威的向其他村民们看去。 ［系统提示：菜菜子和美美子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35。］ ……怎么又加了？ 玩家陷入沉思。 缓过劲来了的村长怒视转移了阵营的同伴，那男人点头哈腰的站在玩家身后，满脸无奈的应对村长的眼神威胁。 见男人不为所动，村长只好转向了玩家：「这是我们的村子，你这一个外村人……」 「先是擅闯民居、破坏村民财物，然后又跑进山中带它们脱离牢狱，将邪恶的诅咒放虎归山；现在还糟蹋起我们的住宅……」 第77页 本来村中的田地对应着他们的房屋，水田好好的环绕在各自的住所周围。 可被玩家这样一移动，先不说房屋的损坏。就连那农田都被波及到，里面的庄稼变得歪歪扭扭。 村长也不敢对玩家使用武力，只能从道德层面谴责她： 「你砸了我们的东西、弄坏我们的房子……还有这些水稻，这可是我们未来一年的粮食！你要怎么赔我们，还是准备看我们这一村子人活活饿死在山里？」 「啊。」玩家才回过神来：「说到种植，这个我擅长啊。」 不光是村长村民，连夏油杰和五条悟都惊讶地向玩家看去。 「虽然不是种庄稼，不过我还经常搞花朵杂交什么的。嗳，水稻什么的估计也是一样的原理吧。」 夏油杰和五条悟的目光中带上「我就知道」的感慨，而村长看着玩家拿出一个小小的浇水喷壶，他脸上的惊讶已经转换成了不抱期望的绝望：「等等，你该不会是……」 善良的玩家完全就是干劲满满的模样，迫不及待的就打算践行她对村民们的偿还： 「说的也是。虽然房子弄坏了我肯定不会赔了，但这些一不小心弄坏的水稻我还是能帮你们救回来一些的。」 虽然不知道她具体要做什么，但看着村庄的一片狼藉，村长完全能够肯定玩家盘算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此时竟有些后悔，恨不得再给三分钟前的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原本只是被糟蹋了一小半的庄稼现在被她注意到，那指不定就要全部被嚯嚯了！ 看她拿出的那个小象形状的喷水壶吧，这人像是有一点种水稻的经验吗？！ 「放心，包在我身上！」 村长身上散发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 可他偏偏碍于玩家的武力威慑，半点没胆子去阻止。 就见玩家拎着可可爱爱的喷水壶，当着全村人漂浮至半空—— 等等！夏油杰这才反应过来，在普通人面前使用咒力、展现术式是禁止的啊！你当着麻瓜的面使用魔法，待会回去可不得被魔法部警告了！ 玩家可不管这些，非常自由的给整片农田洒了一圈水。 很明显，就连夏油杰都能够肯定地指出，这绝对是错误操作。 水稻种植，真的需要人为浇水吗？ 夏油杰看了眼仍然保持着充足水分的水田。 可是，偏偏就是玩家这没有道理的举动。 所有人，包括夏油杰，眼睁睁就看着上一秒还七歪八扭躺倒了一片的庄稼就像被施展了回復魔法一般，全部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再下一秒，他们看见绿油油的水稻结出穗子、谷粒变得金黄，逐渐压弯了谷物的腰，结出沉甸甸的稻穗来。 所有人：呆滞.jpg ……不是，你这种植收穫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结穗结得太快反而很可疑，没有人敢吃的啊！！ 夏油杰上一秒还在谴责玩家不能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这一秒他恍然发觉：麻瓜竟是我自己！ 这又是什么术式，……不，首先，她真的使用了术式吗？怎么一点咒力波动也没有？？ 总不可能是真的魔法吧？？巫师的魔杖原来还有水壶形状的吗？！ 其他麻瓜看着这一幕也是震撼异常。时间就像回到了十分钟以前。他们又一次瞳孔地震，感受着魔法对自己世界观的冲击，久久无法平静。 唯独玩家看着这一切感到非常满意：「嗯，不错！我就说嘛，种水稻也是一样的，只需要浇浇水就能长大了！」 村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玩家又一次向村长问道：「您还有什么要求吗？要不我一併给你实现了？」 村长沉默良久，最终掏出菸斗，缓缓啜了口烟：「我可以问一句，你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吗？」 玩家笑眯眯的答：「没有哦。」 村长又抽了口烟。这次他仰望天空，好像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重新看向玩家之后，他已经完全放弃了所谓的自尊： 「神啊，我要的不多。就请给我1000万吧。然后我想搬到城里，就东京，东京就行了。」 「然后请再赐我一户房子，最好能够是三室一厅。然后我还想养一只猫，一只狗……」 玩家啪的一手刀砸在村长脑门上，把他敲晕了过去。 玩家笑容不改，对着其他人说道：「梦里什么都有。好了，下一位。」 ［系统提示：夏油杰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5。］ ［系统提示：菜菜子和美美子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20。］ ……这一次，终于连夏油杰这个浓眉小眼的傢伙都叛变革命了吗。 玩家表情复杂的向夏油杰看了一眼，他在对上玩家目光后径直移开了视线。 懂了，肯定是心虚了.jpg 看来你真的是嘴上说着不要，内心却特别诚实嘛。 村民们敬畏的看着玩家，这其中或许也包括了夏油杰还有他身后带的两个小孩。 村民们虔诚的对玩家拜了拜。就连总是站在反对立场的夏油杰也意外的安静下来，再没人对玩家多嘴了。 第36章 36 面对所有人的臣服（？）,玩家感到非常满意。她又在所有人面前飞了一圈，就像巡视领地的苍鹰一般。 第78页 夏油杰这次不再想着阻止玩家，或许他也终于意识到了玩家的不可控（？）,从此放弃了对他们的管束。 再面对玩家的胡作非为，已经变得成熟的夏油杰也只是深嘆一口气，然后摸了摸身后两小只的脑袋。 美美子和菜菜子疑惑的看向了他。 夏油杰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以后可千万不要变成那样的大人。」 「……啊，当然。也不能变成这样（指村民）的大人。」 两小只看看村民，又看向昂首挺胸的玩家。稍作犹豫,她们小声说道： 「可是,如果真的能变成那样的话,说不定会意外的开心呢。」 夏油杰沉痛的看着这两只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被带坏了的孩子。 更加让他觉得糟心的是,……或许不只是这两个孩子，就连他自己,内心深处或许也有了相同的想法。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夏油杰惊恐的扼杀了自己刚升起的那一点小小的羡慕。 他看向了正被所有人注视着的玩家。 但又是没想到的，时至今日。玩家才突然说道：「虽然来了这么久了，但我才发现我竟然还不知道这个村子的名字耶？」 忽略人们各异的视线,玩家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喃喃自语道：「不过名字嘛，也没多重要。反正就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天知道，听见这句话后反而松了口气的村民们究竟想过了些什么。 至少,听起来，她应该不会再在村名上闹腾出什么么蛾子了吧？ 「不过既然现在由我来全权接手了村子的发展工作,我应该也有权给这个村子命名吧？」 峰迴路转,他们却听见玩家这样说道。 ……不详的预感又一次出现了。 玩家震声说道：「从今天开始，这个村子就改名叫布吉岛好了！」 村长儿子用尤为难以置信的目光向玩家看去。 刚准备严厉拒绝，却见玩家邪魅一笑,凑到村长儿子近前对他说道：「你爹家产贼多，但他在外面还有三个私。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看见他的儿子们写给他的信了。」 村长儿子瞳孔地震，显然是刚得知这件事。 玩家说道：「并且他准备把大部分家产留给他最喜欢的小儿子。」 村长儿子看了一眼他晕倒在地的老爹，对玩家比了个「你请便」的手势，再也顾不上玩家，架着村长就往他家跑。 其余的人已经意识到了动摇的军心，他们没胆量反抗玩家。只能用恭迎救世主般的目光纷纷看向夏油杰，似乎是希望他能够做些什么。 夏油杰：「……」 怎么说呢，本来以为玩家还会整出什么更厉害的狠活。但听她取的这个名字，只能说是平稳发挥，完全处在可接受范围内吧。 没打算给你们村改名叫「***村」、「口口村」我觉得你们就应该满足了。 夏油杰不为所动。 「先不说你好像在玩什么谐音梗。」 五条悟却提出了异议：「但这里好像是山村吧，为什么要改名叫『布吉岛』？」 「按我的品味来说的话，我觉得这里应该改名为『帕菲村』或者『圣代岛』这样可爱的名字，才能吸引更多的观光客呢。」 「如果村子的主力产业也能改成为甜点制造业，那一定会为更多的人带来幸福的吧。」 「才不单单是谐音梗。」 玩家认真解释道：「你看这里产生了这么多咒灵，而且村民们也一直在说什么不吉利不吉利之类的话。」 「所以改成『布吉岛』，这不是刚好契合了这个村子嘛。」 玩家满脸的「我也是有认真思考过的！」的严肃神情。 ……但那你好像也还没解释为什么要把深山里的村子改名为「岛」啊！ 算了，这都不重要。 五条悟嘁了一声，没在这个话题上多与她作争执。 决定改名之后，玩家十分的体恤民情，还专门举着拳头一个一个的去询问村民意见。 自然是没一个人敢说不的。 可玩家还不满意，一拍脑袋又想出了新的主意：「光是改名字肯定还不够嘛！」 「除了这个村子的风水，还有不太重要的村名，我觉得对该城市的居民印象也是促进旅游业的重要一环。」 ——说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夏油杰此刻的想法只有：你不会是认真在钻研该如何提升这个村子的旅游业吧？……不会吧？ 然后他便听玩家说道：「大家给外人的印象还是太兇残了一些。」 夏油杰隐隐又有了一种奇妙的预感。 他看着玩家和村民交流了几句。那位村民立刻变得汗流浃背，满面的不情愿，却在玩家的死亡凝视下压根说不出拒绝。 更何况，玩家又在他耳边恶魔的低语道：「你也不想你的贞○锁还有参加了抖m俱乐部的事情被村里人知道吧？」 「你丈夫在外面开银趴，他还是下面那个。他昨天刚去医院检查了菊花处的尖锐湿疣，医院的诊断书就藏在你家衣柜最下面的收纳箱里。」 某位女性村民在经受了又一次恶魔的耳语后同样立刻屈服。 然后是下一位，下下一位…… 夏油杰对这一切保持了漠然的沉默。 他也知道，这一切已经不是他能够阻止的了。 第79页 更何况，他好像也没那么想阻止。 夏油杰觉得自己变了他的心态已经完全变了。莫非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他更加绝望地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竟有些期待玩家这次又会新整出什么好戏了。 ……不过这一次，玩家做出的事情还是有些太惊悚了。 玩家对村民们耳语之后，玩家也没有什么其他意见了，村子里的人就地解散。 自然，夏油杰无从得知玩家究竟吩咐了他们什么，也不知道玩家之前对村民的悄声威胁又包含了什么内容。 夏油杰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来此地的本来目的。他在这头兢兢业业的祓除咒灵，那头同样有着业务能力的五条悟却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 夏油杰非但没有感到心理上的不平衡（不过这本来就是他的单人任务）。还非常慈悲的只想要赶紧完成任务，然后带着玩家和五条悟离开，让他们别再豁豁村里人了。 祓除了最后一只咒灵，夏油杰便踏上了寻找玩家和五条悟的旅程。 此时村民们对待夏油杰的态度已大有不同。他们再也不敢显出一丝忤逆的情绪，看见夏油杰就像老鼠遇见了猫，立刻瑟缩的站定在了原地。 夏油杰对于他们的恐惧视若无睹，只是平静问道：「您有看见悟……就是那个白毛，他去哪了吗？」 村民a：「人、人家没有看到的说。」 ……的、的说？ 夏油杰的右眼皮跳了跳。 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七旬老妪，再回忆了一下她的用词。 夏油杰礼貌问道：「老妪何惺惺然作处子态？」 村民a老脸一红，哭着跑开了：「人家才没有装可爱的说！」 夏油杰看着村民a娇俏的背影，世界观又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有点浑噩的去找了下一人：「请问你有没有看到……」 村民b：「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思迈路（smile）思迈路*！」 s、smile……？ 这个又是什么神奇语癖？？ 不对，这群村民之中说话有带这么奇怪的语癖的吗？ 村民b满脸要哭不哭的表情，对夏油杰比了个拇指：「思迈路！要让这个世界充满思迈路！思迈路万岁！」 他就像疯了的野马一般跑掉了。 夏油杰看着他奇行种一般的背影，内心久久无法回归平静。 再怎么迟钝，此刻恐怕都已经意识到了吧。 ……夏油杰又去询问了第三人。刚好，那个人就是村长。 被人唿唤，村长老爷子凄凉的转向来者。见是夏油杰，村长脸上的苦意更甚。 虽然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但夏油杰还是尝试询问道：「我想问一下……」 「你是在找那个白毛吧。」 出乎意料的，村长的回答十分正常。夏油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一些隐隐的遗憾（？）。 「是的。请问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村长嘆了口气：「他……他往山头那边去了。」 夏油杰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村长，却见村长表情有扭曲，好像是在于自己的尊严作斗争。 ……没有其他意思。但夏油杰就是没忍住在原地等了等。 预料之中的，村长的尊严果然还是拜服在了玩家的武力震慑下。 夏油杰听见村长非常迅速且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 夏油杰作侧耳状问道：「抱歉，您刚刚还说了什么吗？」 村长带着怨愤瞪了一眼夏油杰。 他几乎快涨红了脸，这次说出来的声音变得中气十足了：「我说！怎么没人管管那个小兔崽子！……皮卡。」 「那个小兔崽子也太无法无天了皮卡！」 村长怒道：「赶紧让他从哪儿来的回哪去皮卡皮卡丘！」 「噗。」 这次是真没有忍住，夏油杰一声笑了出来。 村长愤恨的眼神也波及到了夏油杰，夏油杰立刻装作繁忙的转身离开了。 ……虽然有些迟了。 独自前往山路的途中，夏油杰才终于发觉了一点即视感。 主要还是因为他平时不怎么玩游戏，对于一些游戏的设定也仅仅是止于听闻。 可是…… 给岛屿改名字、建设博物馆、种植植物、立志打造三星级岛屿……还有给村民改语癖什么的。 夏油杰放空思绪，终于想起了那个游戏的名字。 ——这里是现实，压根不是动物○友会好吗！！ 第37章 37 夏油杰顺着村长指引的方向,一直在山里找了一圈，但也仍然没有找到玩家和五条悟的影子。 眼见着日渐黄昏，这一天都快结束了,夏油杰先想着就当是攒点功德，在天黑之前把那两个祸害给带走吧。免得等到天色全黑，他们又不得不在这里住上一晚了。 再顺着其他人的指引又返回村里，五条悟和玩家似乎随机挑选了一位幸运村民，光明正大的去他家蹭饭了。 夏油杰当然明白那位可怜人的心情——招待五条悟和玩家吃饭,那和引狼入室又有什么分别！ 可是,虽然没有直接拿着枪指责他的鼻子让他这样去做,但……或许玩家本人已经就是一把厉害的枪了吧。 总而言之,也不知道那位受害者经歷了怎样悽惨而又鸡飞狗跳的一顿饭。 第80页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与其说是去看望好友,倒不如说是因为担忧村民。夏油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玩家与五条悟暂时的居所。 一打开门，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看到了如此光怪陆离的场景。 房屋的主人不知道去了哪儿l，玩家和五条悟就把这里当做了自己家。 五条悟坐在客厅餐桌前。玩家在他身旁笔直的弯了腰,双手合十,对大爷状翘着脚的五条悟大声唿唤道：「求求你了！！」 五条悟面色冷淡，态度间更带着一丝不耐烦。他只是用鼻音回应道：「哈？」 ……其实就连夏油杰自己也没有想到，看到这幅场景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两位混世魔王终于闹内讧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而是：莫非这俩人又在玩什么奇怪的y？……可别再把我卷进去了。 离远点,赶紧跑！ 夏油杰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默默的带上了房门。 早就发现他的五条悟&玩家：「……喂！」 …… 不太情愿被邀请入房间的夏油杰更加不情愿的听他们说完了事情经过。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就是玩家和五条悟刚在林子里乱晃，玩家美其名曰是在「收集图鑑」。 五条悟当然也无所谓,反正就跟着玩家随便走着。就是在这时，玩家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什么什么贵重珍宝一般兴奋地冲到了一株紫澄澄的植物前蹲下。 玩家就像植物学家一般，小心翼翼的连同根部将那株植物给挖了出来。 五条悟在这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毕竟他又不懂植物，怎么能分辨出野外的这朵花是什么，那根草又是什么。 他还以为玩家仅仅是喜欢这株颜色鲜艷的花，所以少女心突发，就把这株植物给带回来了呢。 仔细想一想的话，是的，问题就在这里。 她玩家是什么人？真的会因为少女心突发就把一株仅仅是好看的植物给收集起来吗？ ……所以，此刻，五条悟面色深沉的坐在饭桌前。 如果他有时间倒流的能力，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就把那棵可恶的植物给销毁掉，绝对不让玩家看见一眼。 夏油杰听完事情原委，同样凝重地看向了摆放在五条悟面前的饭碗。 终于，夏油杰率先打破沉默，他选择为玩家出声：「不是很好吗？悟，你就满足一下玩家的愿望吧。」 五条悟堪称不敢置信的向夏油杰望去：「你在说什么疯话？！感情不是你的身体所以你乐得看笑话是吧！」 夏油杰面对五条悟震惊的表情，心中有一种「大仇得以报」的扭曲快感。但他很快整理好表情，夏油杰轻咳一声说道：「反正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什么叫『不会对我造成伤害』？！」 五条悟更加抬高了声音，手指忿忿的向那碗昭示着不详的白米饭指去：「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乌头拌饭！这tm的是乌头拌饭啊！！」 五条悟已经完全不顾及用词，呈现暴走状态的说道：「你知道乌头是什么东西吗？那tm有毒，就不是给人吃的东西！人吃了会死！！」 他又指向了玩家：「这神经病说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乌头『、『我想吃一下传说中的乌头拌饭』……这tm有什么好尝试的？！」 被指着的玩家十分无辜的向五条悟炸了眨眼睛，声音中充满委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乌头拌饭可是休水村的名产物，我没机会在游戏里吃到，总想在现实中尝试一下嘛。」 「你看，我没有实体，只能附身使用你的身体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吃顿饭而已。」 玩家又一次向五条悟低下了头：「拜託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五条悟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明知道有毒还非要去吃！放一般人身上，这就是断头饭好吗？」 五条悟继续嘀嘀咕咕道：「老子为什么要去做这种白痴的事情啊！要是真吃出什么问题来被抬回去，硝子肯定得笑死我。」 玩家仍然不肯放弃，抬起头以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五条悟：「真的，求求你了。孩子一直想吃乌头拌饭，从来找不到机会。就请您成全我吧！」 「再没有别人比您更适合做这件事了，其实就算我真身来也不敢吃这顿饭，毕竟我的治癒技能是需要自主发动的；而您的反转术式是被动技能，就算失去意识也还能自愈……」 「你这不是很确定吃了必死，明显就知道这顿饭到底有多危险，连你自己也不敢吃吗！」 「这可是我的身体！你真想吃怎么不去用自己的身体吃！」 五条悟炸毛道：「别想着用我的身体品尝黑暗料理！……话说这根本就不是黑暗料理的级别了吧，这就是杀人料理好吗！」 玩家：quq 「那要不你现在把我的好感加到100让我获得实体也行。」 玩家持之以恆，坚持不懈的劝诱道：「求求你了嘛。」 「而且你还有反转术式，真吃出什么好歹来也能抢救一下自己的。完全不需要慌嘛。」 「神经病！」五条悟已经完全背过身，不想理玩家了。 玩家滴完眼药水后锲而不捨的绕到五条悟面前，泫然欲泣的看着他。 夏油杰在旁边憋笑许久，这会儿l才开口说道：「悟，难不成你怕了？」 第81页 玩家也立刻精神抖擞的向五条悟看去。 「你不是一直自称最强吗？」夏油杰非常中立的劝慰道：「怎么连玩家的一点小小的请求都无法回应呢。」 五条悟更加震撼的向好友看去，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一般。 夏油杰说道：「我记得有个人，前一阵子还在我们面前炫耀他终于学会了反转术式。怎么现在却在一份区区的白米饭前怯场了呢？」 玩家找到机会立刻搭腔：「不会吧不会吧，传说中的最强竟然会怕一碗区区的白米饭诶！就这？就这也能自称最强？」 「你当我看不出来这么低级的挑拨吗！」 五条悟忍无可忍的拍案而起，怒道：「不要以为我会中你们的激将法！想都别想！」 「真没意思。」 夏油杰轻蔑的看向五条悟，然后对玩家伸出了手：「你怎么会遇到这样无情的宿主呢？真是可怜。要不你跟我走吧。」 玩家亦是悲戚的抹了抹眼泪，委委屈屈的向夏油杰走去：「嘤嘤，我都那样求他了，他竟然不为所动，真是铁石心肠。嘤嘤。我这就来投奔你了，嘤嘤。」 五条悟看着那两个作势就要结伴离去的人，就感觉血沖了脑子。 他咬牙切齿的应下了一个字：「……好。」 玩家立刻转头。再看她脸上哪有半点眼泪的影子，一双眼睛亮得像探照灯一样。 玩家迫不及待就飞到了五条悟身边，笑逐颜开的拍了拍怨种宿主的肩：「好好好，这才是传说中的最强嘛。快快快，换号。」并不迭的用眼神示意他赶紧下线。 五条悟感觉自己头上青筋乱窜，他在这一刻握紧了拳头。 ……可他平生作恶多端，在场竟无一人是他的队友。 五条悟扯了扯嘴角，总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像是遗言：「虽然我肯定不会有事……对，老子绝不可能有事。」 「但是，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要是稍微闭上眼睛睡着了一会儿l的话，记得跟硝子解释一句。」 「就说：都怪玩家这个傻x。我本来是绝对不可能主动去做这种傻事……」 夏油杰笑眯眯的对五条悟摆了摆手，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的遗言：「好的，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去吧。」 五条悟更加觉得这话说得不吉利，忍不住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夏油杰，还有作为一切元兇的玩家。 玩家仍然是一脸的兴奋，坦然接受了五条悟的瞪视，然后接管了他的身体。 玩家乐颠颠的捧起面前的饭碗，但想了想又放下筷子，先对着空气拜了拜：「鬼子母神在上……」 夏油杰满目慈祥的看着玩家使用挚友的身体，已经端起饭碗拿起筷子。 玩家说道：「那么我开动了——」 她扒拉了一口加入了神秘调味料的美味白米饭。 …… 玩家吃完了饭。 玩家看见了奈何桥。 玩家跪了。 夏油杰仍然慈祥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 他默默地退出房间，带上房门，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就像歷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取得真经的唐僧一般释然。 夏油杰看着晴朗的天空，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受到洗涤，精神世界焕然一新。 现在的他，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与轻松。 ——很好，这个世界终于少了两个祸害。 事了拂衣去，夏油杰深藏功与名。 第38章 38 实在可惜的,虽然差一点就能终结了世间两位祸害的生命，但因为种种原因，夏油杰最终还是对那两人伸出了援手。 咒灵载着失去意识的五条悟,再带着两位从村子里救出来的小女孩，其实夏油杰到现在心情都仍然十分复杂。 首先，他仍然很后悔将五条悟给救了回来。 其次，他发现五条悟不管怎么唿唤怎么殴打都没有反应，真像是死了一般； 玩家也彻底消失了身影,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在五条悟体内,还是真的因为乌头拌饭彻底gg了。 夏油杰却悲哀的发现,他竟然残存着一丝的道德感,他仍在为这两位祸害的安危而担忧。 发觉自己实在无法扔下他们不管时，夏油杰内心一半是喜,一半是悲。他把本来纠结的议题：「应该如何处置那些村民」也短暂抛到了一边，转而思考起更加深奥的哲学问题来—— 假如你发现自己的好友未来极有可能变成混世魔王，那你应该趁着他虚弱的时候解决掉他吗？ …… 夏油杰没能思考出个结果，他已经回到了咒术高专。 至此,他已经再也没有能够秘密处决掉这两人的机会（？）,夏油杰十分遗憾的嘆了口气。 没来得及汇报任务，夏油杰先把昏睡不醒的五条悟交给了硝子。硝子有些惊讶模样，果然问了一句：「他这是怎么了？」 夏油杰如实告知了事情经过,硝子果然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半带认真的说道：「等他醒过来我一定会当着他的面嘲笑他的。」 虽然这本来是一个挺高兴的话题,夏油杰却又情不自禁的想起当时在村庄里遭遇过的那些残酷经歷,长长的嘆息了一声。 —— 玩家似乎比五条悟更早甦醒。 她摸着睡过头导致翘起呆毛的脑袋，一幅如梦初醒的迷濛表情。 硝子站在夏油杰身旁，与玩家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语气轻快的向她打了个招唿：「初次见面，『玩家』小姐。」 第82页 「之前就听说过你的传闻了。」硝子嘴角勾了勾，应该是想露出一个笑容，但又没完全的笑出来。 但她的声音确实充满了敬佩：「能让夜蛾老师头疼的抱怨了一个周，你也是厉害的呢。」 玩家没太睡醒的模样，反应也有些迟缓。她只是看了眼硝子，很平静的说了句：「哦，是硝子啊。」 尚没有自我介绍的硝子在初见之时直接被唤出名字，她脸上显出三分惊讶，向夏油杰感嘆了一句：「真厉害，她认得我诶。你们和她提起过我？」 夏油杰摇头。 不过如今这么一提，夏油杰才恍然发觉，当时初见到他、天内理子，玩家也是一副很熟悉他们的模样。夏油杰那时以为玩家读取了悟的记忆，现如今才知晓玩家并没有这项功能。 可再配合玩家偶尔显露的、她所知悉的大量情报，还有对未来展开的莫名熟稔。现在的夏油杰只感觉她知晓家入硝子的名字简直是理所当然。 玩家按了按额头，还是一副宿醉模样。她先看了看周围环境，斜后方发现了正躺在白色床铺上的五条悟，玩家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现在正处于医务室中。 再打开系统地图。 不知何时，他们的所在地已经进行了迁越，早已离开了休水村……啊不，布吉岛了。 她这才意识到地点的变化，如梦初醒般的喃喃说道：「怎么还带强制切换地图的？」 玩家说得小声，夏油杰与硝子没听见她第一句说了什么。玩家下一句话才逐渐提高了音量，玩家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悲戚模样：「我还有想做的事情没做完呢……」 夏油杰嘴角抽了抽。结合先前的经验，这次他隐隐有了一些猜想：「你不会还想对那些村民……」 「对哦。」玩家说道：「我本来最想做的事都还没做呢。」 硝子不知道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但仍然满是兴味的听着玩家说道：「怎么样，小杰，你应该不会阻止我的吧？」 夏油杰：「……」 「在那之前，我更想纠正一下你对我过度亲昵的怪异称唿。」他真的很想把这句话说出来：你不会以为我们很熟吧？ 夏油杰真的很不希望被人误会他和她的关系很好。如果有得选的话，他真恨不得现在就拉开和玩家的距离。 无奈的是，他不仅无法离开，之后还得继续呆在高专，而且他的任务报告也尚未提交。夏油杰无奈向硝子介绍道：「总之，这位就是玩家了。虽然不一定是什么好东西，但姑且对我们没什么恶意。」 「……喂，你刚刚是不是称唿我为『东西』了？」 夏油杰假装没有听见，继续说道：「基本上，把她当做女性版本的五条悟就是了。」 「哦，原来如此。」硝子毫无障碍的直接接受了这个形容，又有些迫不及待般问道：「说到夏油的上一个任务，就是那个山村，听起来好像很精彩的样子？」 夏油杰移开了目光：「我接下来还要去汇报任务，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硝子看着夏油杰匆匆离去的背影，更加确信了他们之前并不平凡的经歷。 硝子转向了玩家。 还没来得及说话，玩家就像已经领悟到了什么。只见她伸手戳了戳面前什么都没有的空气，好似浏览什么界面一般上下滑动一番，又显出了惊喜的表情：「找到了，我的存档记录！」 硝子本来只是随口问问，满足一下自己不算太强烈的好奇心。却没想到玩家甚是真格的，也不知道究竟用了什么神奇能力，她身前凭空出现了一小块投影屏幕。 玩家：「请看vcr。」 硝子正襟危坐，满是虔诚的对录像进行了观摩。 …… 「原来如此。」 硝子又一次的感嘆一句，但这次更为郑重的伸出手和玩家握了握：「很高兴认识你，五条……不是，玩家小姐。」 「很高兴认识你，硝子。但我和他性别不同。」 玩家很是认真的回应道：「而且这傢伙一碗乌头拌饭下去就跪了，到现在还没醒。我可和他不一样。」 硝子噗嗤一声笑了。 「不过五条自己就会反转术式。以防万一，我也帮他治疗了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说不定只是睡……」 玩家早就确认了游戏界面显示的宿主状态，不管是什么属性都健康得不能再健康。所以她才走上前看了眼五条悟，然后惊奇的发现： 「啊，竟然真睡着了。」 硝子瞥了一眼玩家表情，发现她仿佛看见世界第八大奇蹟降临自己面前一般震惊。硝子稍有一些恶趣味的问道：「很遗憾他没有真的死掉吗？」 「不、不……」 显然玩家震惊的点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他竟然是需要睡眠的啊？！」 「我还真以为这傢伙已经超脱于五行之外，早已放弃了正常人类所需的一切生理活动了呢！」 硝子：「……？」 她看着玩家到处寻找记号笔，作势要在五条悟脸上画点什么，可无论如何也碰触不到现实中的物品而遗憾放弃。 系统提示： ［家入硝子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21。］ 玩家：？ 你们这个世界加好感度的时机和理由都好怪，我看不懂啊！ 第83页 硝子不明白玩家突然向她投来的疑惑目光是为了什么。不过她仍然淡定的走到了玩家身旁，替她拿起那支油性记号笔，拔开了笔盖。 「是呢，难得看见他睡着的模样。」 硝子沉稳的说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呢。」 玩家莫名有了一分恶作剧前的紧张，紧紧盯着硝子拿着记号笔，鼻头伸向五条悟的脸…… 笔头却在一定的距离前停顿，再也无法前进了。 硝子表示遗憾，却又在预料之中的说道：「没办法，我放弃了。」 玩家陷入沉思。 她看了看硝子，又看了看记号笔，最后看了看五条悟。 玩家内心的天平一边倒式的倾斜了。 玩家向硝子正色说道：「我说不定会掉毛，你待会能帮我治疗吗？」 硝子：？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做什么？」 ——硝子说的没错，而且这还是玩家第一次看见五条悟入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错过这次，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五条悟酣睡之中，呈现出一种与他往日给人的印象截然相反的安静氛围。 硝子睁大眼睛，第一次看见玩家脱离了「透明」状态，显现出完全的实体。 与此同时，不知为何，她背后的那双翅膀却在簌簌的掉着羽毛。 「你原来可以……」 没把话说完，硝子看着玩家握着笔愈发靠近五条悟的脸，她也情不自禁压低了声音，甚至屏住唿吸，生怕吵醒了沉眠之人。 近了，近了。……更近了！ 已经到达方才硝子被卡住的那个距离。硝子更是睁大了眼，心中隐隐有了某种预感。 却没想到她的预感实现得如此之轻松。 一如所有的结界、所有的术法玩家都能穿过其中。 这次，面对『无下限』，玩家的特质能力同样奏效了。 硝子捂住嘴，激动又震撼的看着黑色的笔头落在五条悟左右脸上，平整的、丝滑的，各画了三根猫猫鬍鬚。 五条悟眉头一皱，眼皮颤动，有了即将甦醒的迹象。玩家立刻收回笔，把笔藏在身后，可五条悟只是梦呓一句，又睡了回去。 「被发现的话肯定会被他杀掉吧。」硝子已有了未雨绸缪的想法。 玩家给出了一如既往的回答：「所以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 却没想到硝子给出了意外的建议：「我明白了！」 她右手握拳轻锤了一下左手手心，恍然大悟状：「这件事是夏油君做的！」 玩家震撼之余，亦是打开了思路。 硝子：「夏油杰因为在山村里的事情早就对五条怀恨于心，所以专门趁着五条睡着毫无防备的时候进行了如此过分的恶作剧！」 玩家补充：「并且刚好在这时候，悟的无下限失效……或者他忘记开了，反正随便什么理由。」 硝子深以为然的接话道：「总而言之，夏油的诡计得逞了。」 玩家直接採纳了硝子的建议，撩开五条悟的刘海，在他的额头上写下：夏油杰到此一游。 此计划真是天衣无缝啊！这样就肯定不会被发觉真犯人是谁了！ 玩家和硝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完美无缺！」 「接下来就是那两个人的战争了，与我们无关。」 硝子说着，与玩家一同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医务室，并体贴的为熟睡中的五条悟带上了房门。 五条悟皱着眉头，好像遇见了什么噩梦，不太安稳的翻了个身。 玩家在硝子的带领之下，这次更加细緻的游览了一遍学校。 …… 系统提示： ［家入硝子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31。］ 第39章 39 玩家在外面游荡到黄昏时分,再回到医务室的时候，发现五条悟已经醒了。 他正呆滞的坐在床上，背靠着枕头。看见玩家到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模样。 虽然有头髮遮住了额头上的黑色字迹，但玩家一眼看见他脸颊两边画上去的鬍鬚，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五条悟：？ 玩家先开口道：「对了，我一直忘了把这玩意儿给你。」 玩家走到五条悟面前,对还在懵逼的五条悟直接抛出一坨东西。五条悟下意识接过,然后才看清这坨白花花的物体。 「……这是什么？」 「之前就打算交给你,让你帮我处理一下来着。」 玩家挠了挠脑袋,十分坦然且义正辞严的说道：「但是你这不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嘛。」 玩家重新说道：「你用你的技能把它毁尸灭迹了吧。」 五条悟看着那坨脑花陷入沉默，好像还没有跟上现实的展开一般,又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首先，这东西是什么？」 「其次，你说让我处理，是让我们去开一个火锅派对涮脑花的那种处理吗？」 玩家摇了摇头：「这玩意儿可不兴吃啊,小心变成喷射战士。给你只是因为我没有攻击技能,要不然我就自己处理了。」 「反正你随便用个技能，什么苍，什么赫都行。最好能把它挫骨扬灰,避免一切復活的可能。」 五条悟没再问为什么，抛起脑花用过技能,切实地将其毁灭了。不过他也不忘抱怨,一边喃喃着：「你可真是会使唤人。我才刚醒就被你扔来这玩意儿让我处理……」 第84页 玩家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不知道是奉承还是嘲讽的说了句：「举手之劳嘛。反正对于你来说肯定也不费什么力气。」 五条悟瞪向玩家。玩家一点也不怕，还笑容满面的问道：「你这一觉睡得可真久。」 ……五条悟就觉得从刚才开始,她脸上的这笑容就格外让人噁心。 但被玩家这么一问，他也才回过神来。 五条悟表情露出一些古怪，又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又是一阵沉默之后，他回忆起了梦境中的内容：「我好像梦见你了。」 「啊？」玩家的表情也古怪起来：「你不会是做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梦吧。」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你对你自己的认知倒是挺准确的，还知道你一旦出现在别人梦里就肯定不是什么好形象。」 虽然被嘲讽了一番，但一旦看见五条悟脸上的猫鬍鬚，玩家就只是想笑。 而且五条悟起床之后应该是完全没照过镜子，只是莫名的看着憋笑到表情有些扭曲的玩家：「从刚才我就想问了，你到底在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高兴的事情。」 五条悟无心和她纠结这个话题。反正玩家发癫也不止一次了，五条悟习以为常的无视了玩家的异常，继续说道：「我好像看见了你过去的记忆。」 「我的记忆？」 五条悟按着额头唿出一口气，真感到几分疲惫一般：「就是你和你过去的那几个宿主相关的记忆。内容很多，但是断断续续的。在梦里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还是仅仅就是一场梦。」 一边说着，五条悟瞟着一眼玩家，像是在等待她的反应。 玩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答道：「哦。」 她完全没有被人窥探到记忆时的羞赧或恼怒，坦然的猜测着可能：「说不定是游戏的存档一不小心和你共享了？」 「话说啊，睡着的时候梦见绑定关系的人物的记忆，这个设定是不是有点耳熟？……我们可不是御主和从者的关系，这里好像也不是型月世界吧。」 可能是记忆还有些混乱，五条悟并未附和她的吐槽，测过头又一副深思模样。 反正玩家之前可一次都没遇见过这样的事件，不太认真的提出了其他可能： 「也不知道只是这个世界才会共享记忆，……」 还是以前在游戏中的宿主也看见了她过去的存档，只是因为游戏限制而无法向她询问？ 五条悟现在没有闲心和玩家闲聊，关注点仍然在刚才的梦境上：「我看见了许多人。」 说到这里，五条悟突然想起来一般勐的向玩家看去，表情更显古怪：「……话说回来。」 他喃喃着感慨道：「你可真是喜欢金髮啊。」 玩家有好几秒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什么——亚瑟王，是金髮吧？」 「那个什么，用锁链的傢伙，也是金髮吧？」 「那个叫萨博的革命军，也是金髮吧？」 「还有那个义大利黑手党，有什么「替身能力」的，也是金髮吧？」 「还有那个什么金毛黑皮的卧底，还有那个什么叫波风水门的……全都是金髮！」 玩家仿佛也是在这一刻才意识到他们的共同点一般，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你是真的——是金髮控啊！」 玩家在这一刻竟哑口无言，又有些像被戳到死穴，连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好半天才分辩道：「我不是，我没有，这应该就只是一个巧合……」 「有这样的巧合？」五条悟向玩家看去：「你是被迫附身到所谓的『宿主』身上，还是能够自主选择？」 「有一定的自主选择权。」不知为何，玩家的声音小了下去，带着心虚：「附身宿主的基本要求是『要有情感上的共鸣』，呃……」 玩家更是心虚的把后面的内容都囫囵吞了进去，语焉不详的再无解释。 五条悟不太在乎，只是问道：「所以，我该不会是第一位，金色发系以外的宿主吧？」 虽然他可能是想以严肃的态度向玩家表达什么，但玩家看见他脸上的猫猫鬍鬚，还是没忍住移开了视线。 玩家：「……」 她在脑子里数了数，发现还真是。 再对上五条悟的目光，玩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小心翼翼试探了一句：「恭、恭喜你哦……？」 五条悟审视的向玩家看去：「所以那些真的是你过去的记忆？他们真的是你过去的宿主？」 「那我看见过的那些事件——也都是真的了？」 玩家偏了偏脑袋，陪他继续了这个话题：「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梦见了什么呢。」 「不过既然你连那些人的模样都看见了，我猜你见到的那些东西应该也是真的了吧。说说看有什么内容？」 五条悟奇异的沉默了一会儿。 他才试探性的抛出两个词彙： 「灭族之夜？」 「魔女之宴？」 啊，对上暗号了。 玩家给予了肯定的回答：「那估计真是我这边的游戏存档共享到你那边去了吧。」 五条悟又像觉得无聊似的，转而撑着右脸脸颊，同样把目光转移向了一边：「你提到两次了。」 「嗯？」 第85页 「『游戏存档』。」 「啊？啊……」 玩家不太明白他突然提到这个做什么：「游戏存档怎么了吗？」 五条悟凝视向玩家：「从很久之前我就想问了：你——」 「这一切对你来说，就只是游戏？」 玩家仍没有明白五条悟在问什么，疑惑的望着他。 五条悟收敛了时常挂在脸上的随性，苍蓝的眸子里只剩下认真的审视：「和那些人一同经歷过的那么多事情，也都只是『游戏』？」 根据玩家的经验，如果真是在游戏之中，面对这一质问，游戏肯定会弹出「关联角色好感度，请慎重选择」的提示了吧。 玩家不作思考的选择了回答实话：「是啊。对我来说，确实就只是一个游戏。」 「哦。」 轻佻与随性又回到了五条悟脸上。 他状似不在意的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 「我是说，现在，在这里，还有老子和傻x杰他们，包括从你遇到我到之前那个山村里的那么多事——」 「也只是游戏么？」 说完之后，五条悟看着玩家，几乎是面无表情的。 玩家仍然是那般表情，亦是不作思考的回答了这个疑问：「不啊。」 听见否定的时候，气氛突然松弛了。 玩家理所当然的说道：「这里当然不是游戏啊。」 毕竟我真身都穿越过来了。 「基本上就是现实吧。」 「基本上？……算了。」五条悟只听前半截回答，心情甚好的忽略了玩家不太确信的用词。他摆了摆手，还想说点什么，系统提示音却先他一步。 玩家听到：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70.5。］玩家这才注意到五条悟现今的好感度数值。不知不觉，明明这才只有还不到一周的时间，他的好感度竟然已经超过了70大关！ 玩家震惊的看向五条悟，想想上一次看见提示时好像也才60多一点。虽说之后他们又一起经歷了一些风风雨雨…… 就算是速通玩家，她也从未在（游戏内）以如此迅速的时间把角色的好感度刷到这个程度，已经完全破纪录了好吗！ 五条悟还不明白玩家投过来的激动视线，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玩家抹了一把感动的眼泪，把自己刚刚脱落的羽毛递了一根过去。 五条悟：？ 不过他还是接过了羽毛，同时玩家又一次听见了熟悉的提示声：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75.5。］ 再来5根就能直接刷到满值了！ 玩家决定一鼓作气，反正她现在的存量还有很多。玩家把第二根羽毛递给了五条悟。 五条悟：？？ 但他还是接了过去：「你每次给我羽毛是想做什么？又要让我帮你处理垃圾吗。」 玩家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好像会喜欢的样子。」 然后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等待着系统提示的再一次降临。 系统提示：［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 五条悟本准备把羽毛收起来，又突然反应过来一般一把捏住了它，表情古怪的问道：「等等，不会是你那什么破好感度系统说的吧？」 系统的提示音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玩家：糟糕，似乎被宿主本人发现我卡bug刷他好感度了！ 玩家笑容一僵，没有及时回答。五条悟则完全确认了这种可能性，干脆的把两根毛全部扔在了一边。 「老子才不稀罕这玩意儿呢！」 刚提示了一半的系统音再无后文。好感度没加上去，反而变成了：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了。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74.5。］ 五条悟脸上画着的鬍鬚也像是炸毛了一般。但玩家完全没跟上对方飞快的情绪变化，不如说从一开始她就不知道为什么送羽毛能增加好感，也不太确定为什么提及系统之后就变成倒扣好感了。 反正就目前来看，送羽毛刷好感这条线是再也走不通了，玩家多少有些遗憾。 不过再对比一下她的歷任宿主，像五条悟这样区区一周时间便到达了70，好感涨得简直像白送的一样……她又释然了。 而且，来咒回世界的本来目的也不是刷好感。她想做的事情也还尚未全部完成呢。 玩家本着不求甚解的精神，不再探究五条悟谜一样的好感度涨幅，反而格外释然的看向了他。 反正我推本来就是谜一样的男人—— 玩家看着他还没有注意到的猫猫鬍鬚，玩家情不自禁的又恢復了和蔼而又包容的笑容。 五条悟：？ 他搓了搓一身的鸡皮疙瘩，脸上那一丝不自在也演变为了更加欲盖弥彰的炸毛控诉：「所以你从刚才开始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笑得真的很噁心诶——！」 玩家便道：「刚刚夏油来了。」 「他来了关我什么事？」 玩家摇了摇头说道：「你睡得有点太久了，肯定睡懵了。建议你待会洗把脸照照镜子。」 「我睡懵？怎么可能。别把我和你们这群凡人相提并论，我肯定就连在睡觉的时候也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觉，真有什么事我早醒了好吗……」 玩家不等他说完，提前预料到等他照镜子后的暴走崩溃，选择提前熘之大吉：「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第86页 「？」 「你能有什么事……」 可玩家不等他的回应，已经跑没影了。 五条悟：「……」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医务室，在床上坐了会儿。又装模作样的玩了一下手指头，摆弄一下髮丝，最后用六眼看了一下四周，确认周围没有任何人形生物后—— 五条悟从床上起身，又把他扔在地上的那两根羽毛捡了回来。 系统提示：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77.5。］ 早已跑得老远的玩家：……嘎？ 是看见镜子之后反而加了我的好感？ 玩家不理解，玩家大受震撼。—— 而当五条悟终于看见镜子之后—— 不仅是他面前的镜子，就连整个医务室都被他的怒意波及，在那一瞬间毁于一旦。 并且，更加悲哀的是，五条悟发现他脸上是用油性记号笔留下的痕迹，怎么洗都洗不掉。 他把整张脸都搓红了，可传说中的「最强」，竟然也败退在了普通人类造出的日用品之下。 …… 夏油杰好不容易写完任务报告提交出去，他才刚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迎面就撞上了一头白毛。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五条悟已经酝酿好了大招，『苍』直直向夏油杰袭来。 夏油杰：？？？ 「你又在发什么疯！」夏油杰堪堪招出防御型咒灵，也顾不得被波及到的校长办公室，带着怒气向五条悟喊了一句。 「这个，是你做的吧？」 五条悟的声音犹如恶鬼，从烟尘后面传来。 「？」 「什么东西是我做的……」 夏油杰还没搞明白。恰巧烟尘散去，他已看清了五条悟的脸。 「……噗。」 一个没忍住，夏油杰直接笑了出来。 第40章 40 两人打斗的结果——准确的说是还没真正打起来,老校长就从办公室里冲出，给了他们两人一人一拳头。 虽说五条悟有无下限，但校长的气势毕竟是在的。 夏油杰和五条悟就像即将拆家却被愤怒的主人制止了的两只宠物一般,校长一手拎着一个，刚准备问「怎么回事？！」 ……然后就看见了五条悟脸上的鬍鬚和被掀起刘海后露出的「夏油杰到此一游」。 校长：「……噗。」 五条悟当场炸毛，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復燃起来，差点要对这两个人使出一发『赫』。 校长也意识到了这个学校的存亡危机，赶忙着镇定了表情,努力严肃的安抚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夏油同学。」 本来还在为这次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暗比大拇指的夏油杰：？ 他才看见了五条悟额头上的字样,突然就笑不出来了：「等等,校长老师，这明显就是一出嫁祸……」 五条悟和校长一齐看向了他,目光里尽是不信：「如果不是你，那你刚刚为什么还会和他打起来？」 「是他先攻击我的。再怎么说，我也是正当防卫……」 五条悟：「可你笑了。」 夏油杰：？？ 「难道你不好笑吗？」 可这话一说出口，明明校长刚才自己都笑了,他现在却以谴责的目光看着夏油杰,与五条悟同样认定了他是犯人的模样。 「我要杀了他。我绝对要杀了他。」五条悟满面笑容的平静说道。 「五条同学，内不要喊打喊杀的。」校长满是谴责的看向了夏油杰：「但夏油同学，这次的恶作剧真是过火了,你应该向五条同学道歉。」 夏油杰：「…………」 他只觉得百口莫辩，这夏日里都应该飘起大雪为他申冤。 夏油杰并非是擅长口舌、或者精于话术的类型。倒不是说他完全不会说话,但更多时候,比起所谓的「解释」，他更愿意用拳头来说服人。 但很显然，面前这两位并非是能用拳头解释的对手。不管是对校长还是对五条悟,如果真当着前者的面和后者打起来，这间学校恐怕也没了吧。 他和五条悟的毕业证书恐怕也会没了。 ……可想要他解释，五条悟愤怒上头，执拗的摆出了「我不听我不听」的态度。 更何况，这一切本来就不是他做的。他究竟要解释什么啊？！ 与此同时，毫无理由的，夏油杰脑中浮现出了一张面孔。 不管怎么想，那个傢伙都是唯一有动机、有能力犯下这桩恶行的唯一人选。 她甚至还故意嫁祸于他…… 这一刻，夏油杰亦感受到了无端的愤怒。 玩·家！ 绝、对、要、杀、了、她。 —— 玩家跑去和硝子汇合，刚汇报到「他完全没有察觉他脸上的字迹诶」，余光就瞟见走廊里经过两个熟悉的人影。 上次来高专，转了好几圈愣是没有找到的人，这次却一窝蜂的全部出现了。 灰原和七海刚结束任务的模样，路经走廊的时候也发现了坐在教室里的两人。 「啊，学姐好！」灰原率先开口，热情的招唿了一声。 但他也立即发现了坐在教室里的那位不太熟悉的身影，稍稍犹豫了一瞬，又发出了恍然大悟一般的「哦」的一声。 七海代替灰原开口了：「那应该就是那位『玩家』吧。」 第87页 灰原热情招唿道：「初次见面！玩家前辈，你好！」 玩家反而惊讶了，看看那俩人，又看看硝子：「我以为你会知道我是因为你的那两位同期……」 「但为什么连他们都知道我了？原来我这么有名了吗？？」 硝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啊，你在我们高专可算是有名人了呢。」 玩家眨了眨眼，但她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应该是……坏的意义上的『有名』吧？」 灰原亦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我们都已经听说啦！好像那个宝物库失窃事件，应该也是玩家前辈和五条前辈一起做的吧？」 「夜蛾老师发了好大的火呢。前辈，你超勇的哦！」 ……啊，结果还是暴露了吗。 玩家痛心疾首，但绝没有半点把东西还回去的意思。 「夜蛾老师说，下次看到你们绝对会把你们大卸八块什么的。……哈哈，真恐怖呢。」 玩家确定了此地不可久留。再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暴露真兇的五条悟脸上涂鸦事件……她当机立断，向三人抱拳说道：「告辞！」 —— 从检讨室里出来的时候，夏油杰简直身心俱疲。 更何况五条悟那傢伙还不甘愿就此罢休，嚷嚷着让夏油杰道歉就算了，还要让他清除掉他脸上的油性笔痕迹。 ……他是咒灵操术师，不是宝○梦大师，更不是哆啦○梦好吗！你让他拿头去清洗五条悟脸上的印子啊！ 夏油杰忿忿的甩了五条悟一句：「你不会自己上网去查吗？」五条悟又差一点和他打起来。 好不容易脱离了五条悟的噪音辐射范围，此刻的夏油杰就只是想一个人坐着静静。但杂乱的思绪很快又被玩家邪恶的脸庞挤压占据。不知不觉间，夏油杰已经握紧了拳头，牙关也咬紧了。 ……此刻的夏油杰，表情一定很扭曲吧。 他不甘，他想要復仇。 正是在此时，远远的，一道爽朗的女声传来：「你就是夏油杰吧。」 夏油杰抬了抬头，入眼便是一头飒爽的白金色长髮。他尚未想清来者是什么身份，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向他搭话。 就听对方的下一句话便是没由来的：「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夏油杰的整个思维都陷入了沉默。 九十九由基不请自来，更是自来熟的直接坐在了夏油杰身旁的椅子上。 虽然女人容貌秀丽且身材姣好，还格外热情地询问夏油杰喜欢的类型。换做一般男士，指不定此刻就开始想入非非了。 ……但又或许是被玩家蛊毒太过，此刻的夏油杰惊然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他虽然对这些外貌清秀但是脑迴路明显不正常的女人有了强烈的ptsd。 问一个初见之人喜欢的女性类型，这明显也是个脑子不正常的。 夏油杰默默坐远了点儿。 九十九由基：？ 你这么嫌弃我的吗？明明我们才只是初见？？ 虽然她并非是为了问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才来到此地，但由基是真的有点好奇了：「所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女人什么的很碍事，我要成为咒灵操术使大师。」有那么一个瞬间，夏油杰竟然真的很想这样回答。 「不，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这个回答的话说不定会被误解什么，夏油杰换了个说法，半是真心的答道：「我对女人有ptsd，可以的话，希望她们能有多远离我多远。」 等等，但是再仔细想想，她真的是女「人」吗？ 真的会有「人」长着一双翅膀，且在通常情况下无法被普通人观测到吗？ 她真的是「人」而不是咒灵什么的吗？？ 这么一想，夏油杰又释然了：「收回我刚才说的话。」 九十九由基：？ 夏油杰说道：「我对普通的人类女性还是怀抱着期望的。」夏油杰看了一眼由基：「当然了，我是说正常的（重音）人类女性。」 「总觉得你是不是在阴阳怪气的嘲讽我？」 由基欲言又止：「……算了。」 夏油杰假装没有听见吐槽，问道：「你是谁？」 进行了一番简略的自我介绍后，两人才谈及其他。 不知这个话题因何而起，或许他们只是聊到了普通人与咒灵的话题。 议题的转折在于：「应该如何减少诅咒的产生」，九十九由基提出「原因疗法」的时候，夏油杰那一瞬灵光一现而出现的答案。 但他没能把它说出来。 那句话卡在喉咙中，连他都为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感到惊讶。 可现实或许就是，有意识的、无意识的，他应该早就在脑中多次推算过如此可能了吧。 夏油杰想起了之前在山村之内遭遇过的居民。 他其实并不反对玩家胡闹般的行事。不如说正相反—— 他在想，「仅仅是这点惩罚就够了吗？」 「所以，我想，如果能让全人类学会控制咒力，具体的实施方法应该是让他们学着控制负面感情。不过这一想法的实施明显有着相当的难度。……」 …… 「餵。」 由基唤道：「你在发什么呆？」 夏油杰勐然从自己越陷越深的思维漩涡中惊愕回神。 第88页 抬起头时，夏油杰却正好看见从前方飘荡过去的幽灵玩家。 玩家好像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对话，恰巧也是在这时回过头来，正对上夏油杰抬眸向她头去的目光。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场景，就宛如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突然遭遇了特级咒灵一般。 夏油杰瞳孔骤缩。 而玩家已经飘荡了过来：「哟。」 「你们在聊什么？也让我听听！」 此刻，什么「杀掉全人类」、「去除害虫」之类的想法被抛之于脑后。 夏油杰的内心独白已全部变成了激烈的：你不要过来啊——！的重复刷屏。 可玩家明明是刚到，应该不曾听见他们的交谈内容才是。可她就连他们的所思所想，都尽数掌握了一般，熟络的插/入了他们的对话之中。 「说到减少诅咒的产生嘛，其实我也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夏油杰本不抱期望，由基还不熟悉玩家的尿性，甚是期待的向她看去。 玩家却意外认真的答道：「众所周知，咒灵的诞生是因为人类的负面情绪。所以只要控制负面情绪，或者改变大脑结构——」 「你说的这个办法我也想过，但它是不现实的。」由基答道：「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改变人类大脑……」 「有啊。」 玩家却出乎意料的坦然答道：「悟的领域展开，『无量空处』啊。」 夏油杰和由基两人皆愣了。 第41章 41 「怎么说呢,不过我也只是想想。」 玩家不负责任地说道：「你看嘛，他的能力能让人变成傻子——变成傻子之后，这不可就是『不再有任何负面情绪』了吗。」 沉默半晌,玩家没想到的是，夏油杰开口第一句却是：「『无量空处』是什么？」 「……啊？」 夏油杰直视玩家的眼睛问道：「他什么时候学会的领域展开？」 ……万万没想到，竟然得从这里开始解释吗。 玩家陷入沉默，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但另外两人却并没有被她这么简单的煳弄过去。由基也问：「他竟然已经学会了领域展开？是什么能力？」 夏油杰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还是这是你独知的『属于未来的情报』？」 ……啊,头开始痛了。 玩家在这时候宁愿当一个哑巴,她默默地转过身去：「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些事情……对哦,我现在是打算赶紧跑路来着。」 夏油杰：？ 「你又做了什么？」 由基：「哇,听起来很刺激。说起来，我好像还没听说过你。你是这里的一年级新生？」 玩家选择无视他们的所有疑问,脚底抹油就打算离开。不过离开之前，姑且还是说完了本来准备解释的内容： 「总而言之，这样能把人变成傻子，那么用咒术改变人的大脑、让人类不再产生忧烦的情绪,理论上而言也是可能的吧？」 「不过我也只是想想,没有尝试过实践，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可行。」 玩家说完，也不去看身后那俩人各异的神情,果断打算先回老家一趟——既然理子已经说好了会收留她，那理子家就能算是她的据点了。 夏油杰没喊住飞快熘走的玩家,又有些无奈地嘆了口气。 而且,见到玩家之后，比起解决全人类的困境，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打算询问「你是不是在悟脸上用油性笔恶作剧的真犯人？」「快点给我解释一下还我清白」……出现此念头的时候,夏油杰又对自己感到了淡淡的绝望。 由基平时在海外，玩家又是最近才突然出现的，她还没来得及听见关于玩家的那些风言风语。 由基满是好奇，去问夏油杰关于玩家的来歷。 莫名又进入了空茫状态的夏油杰：「什么，原来刚刚有人来过吗？我好像什么都没看见呢。」 由基：？ 可你刚刚不都还和她说话了吗？ —— 在校门口遇见五条悟的时候，玩家是有一点心虚的。尤其是还看见对方仍顶着大花脸的时候。 可五条悟似乎至今仍未意识到恶作剧的真兇就在自己眼前，和玩家抱怨了一大通夏油杰的坏话，而且他好像也真的用尽了办法，脸颊两侧还留着轻微的红痕。 也不知道是愤怒的搓洗了多少次。 终于，玩家的良心迟来的感到了一丝痛楚。 她自己也不太确定的小声询问道：「那要不让我来试试吧？」 五条悟向玩家看去，眼睛好像在放光，但又藏着一丝怀疑：「你还有这种能力？」 玩家拘谨的表示：「我不确定能不能行。」 就见她面前浮现出一个键盘。 ……等等，键盘？ 在《smileworld》这款游戏中，是自带有捏脸功能的。而众所周知，捏脸是一项非常繁琐的过程，中途出点差错、或者对结果感到不满意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只要是涉及外观，而且是经由玩家进行的改动——只要存档没有丢失，理论上而言就都是可以进行「撤回」的。 五条悟亲眼看见玩家熟练的按下了键盘上的ctrl+z键。 虽然这里没有镜子，但这键盘上方还投射出了五条悟现在的人物相貌。 第89页 五条悟就是看着这压根不科学的机器投影，然后发现自己额头上的字迹少了最后一划。 玩家才确定了「撤回」功能并未失效，隐隐松了口气，一边瞟着五条悟的表情，生怕发现这撤回功能和她这个始作俑者的关联性。 五条悟好像对此一无所知，还有几l分惊喜的样子：「你还真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能力都有。」 玩家又连着按下好几l次撤回，确认五条悟并未发觉真相，而他脸上的痕迹也完全去除后。玩家一边想着「至少他应该不至于发现真相后开启暴走模式了吧」，又忍不住得瑟说道：「毕竟玩家可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五条悟挑眉看向玩家。 玩家一点也不客气的调侃道：「要不你和夏油杰也别争了，这个『最强』的名号干脆交给我来当吧。」 「想的可真美！」五条悟也并不客气的回敬道：「连一点攻击技能都没有，你也就是会一些奇奇怪怪的辅助能力罢了！」 玩家瞪圆了眼睛，不满的向五条悟看去。 或许是因为从玩家的反应中得到一些乐趣，五条悟突然笑了声，但是没有对玩家进行找茬或者挑衅。却听他突然问道：「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玩家没跟上他的脑迴路，如实回答了一句：「我打算先回理子家一趟看看情况。」 「不，我问的不是这个。」 玩家就更没有听懂他所指的是什么了。疑惑的向他看去时，五条悟正双手插兜，不慌不忙地跟在玩家后面从学校大门走出。 「其实我很久之前就想问你。」 玩家并没有把就这句开场白放在心上。 五条悟却在这时，堂而皇之的，就像在问「今天吃了吗？」一般的日常问题，他用如此平淡的声音问道： 「你的弱点是什么？」 玩家惊讶的回过头来：「你的记忆力不太好吗？」 五条悟头上冒出一个问号，又有些因为被嘲讽而感到不爽似的瞪着玩家。 「之前也说过一次了。玩家当然没有弱点。」 顿了顿，玩家飞回五条悟身旁，在他周身转了一圈：「不过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我确实是有弱点的。也存在一些我几l乎无法应对的敌人。」 「只是，那些敌人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中。」 系统提示：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80.5。］ 玩家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一句话也能加好感。 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再至于其他能力，比如说，或许你们以为的『任何攻击都无法对我奏效』这一条，它也有着相当的弱点。」 「说来听听？」 「难说。」 五条悟刚扬起的嘴角又压了下去：「……你在逗我？」 「不。」玩家更仔细的想了想，仍然坦诚的回答道：「理论上而言，能对我造成伤害的人选一共有三位。」 五条悟没能理解她这么准确的答案是如何得出的。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三位人选」里一定有他的名字吧？ 「其中一位还没出现，还有一位尚未诞生。最后一位已经诞生了，但还不成气候。」 「……哈？」 五条悟无言的瞪视玩家：「那我呢？」 玩家眨了眨眼，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秒。 「你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对我造成伤害吧。」 五条悟抬手就打算对玩家送出一个「见面礼」。 却听玩家在下一句补充道：「至少等我实体化之前，你都无法对我造成伤害吧。」 这一次，轮到五条悟微妙的沉默之后，他问道：「原来实体化算是负面状态吗？」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劝你是不是一直维持幽灵状态比较好？」 如此说着的时候，玩家却听见系统提示：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90.5。］ ……可你这好感度涨得，这不是巴不得我赶紧实体化吗！ 第42章 42 玩家说着「这世上能对我造成伤害的只有三位」这样听着好像很帅气的话语,但鑑于听众只有五条悟一人。 而五条悟又是能把「老子是天下第一」这样的话语挂在嘴边的人物，他对玩家压根没有半点羡慕或赞嘆的情绪。 五条悟带着一点嫌弃居高临下的点评道：「这世上竟·然有三个人能对你造成伤害，等你实体化之后人数对象还会增加！」 「天啊,什么弱鸡。」他摇了摇手，故意用夸张的语调说道：「等你实体化之后，要不你还是别靠近战场了吧？我都怕会误伤到你诶小鸟宝宝。」 硬了，拳头硬了.jpg 玩家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离满好感度实体化就差一口气了,千万不能前功尽弃」——等到我获得实体,到时候再把他揍上一顿也不迟！ 玩家已经在内心酝酿好了报復计划,首先就要用她万能的控制能力操纵五条悟的身体，让他绕着东京都裸/奔一圈,然后我再实名举报他影响市容，就这样亲手把他送进局子…… 玩家阴恻恻的看着五条悟，五条悟就像是认定了玩家翻不起风浪一般全没把她的怨愤看在眼里。五条悟还能自在的和玩家谈笑风生：「那你接下来是要去理子家？」 第90页 他以开玩笑的口吻嘲讽道：「需要我送你吗？万一这路上我突然涨了好感度，你获得实体,也是那些咒灵攻击到你可怎么办？」 「你一个人不会怕吧？——」 玩家正准备反驳,「我说的是你能对我造成伤害，又没说咒灵也可以。你什么时候等同于咒灵了？」 刚好就是在这时，不知道从哪儿游荡过来的低级咒灵发现了他们,一边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台词向他们扑过来。 无需多说，这种程度的咒灵连饭后余兴就算不上。五条悟抬抬手指便利落的消灭了它。 于他而言,刚才的动作或许等同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五条悟并未放在心上。 他转过头，看回玩家，本意是想听取她的吐槽以便反击,可玩家这次的回答迟缓了太多。 她好像把所有的台词都卡在了喉咙里，就连刚才对五条悟的仇恨也一併忘记了。 当五条悟看向玩家时，尽管已经尽力收敛，他仍能发现她紧绷着的脸和极其不自然的表情。 不仅如此。如果更仔细的观察一下的话，就像鸟类遇见天敌，五条悟发现她背上的羽毛也都炸了起来，翅膀显得蓬松而又庞大。 「不、不用了。我完全能够自己回去，不劳您费心。」 玩家的声音甚至都显得有一些僵硬。但又强装作没事，回答显得比以往更冗长一些。 五条悟这次是真搞不懂了。 他压根不觉得会是刚才那只弱小的咒灵导致玩家炸毛，所以要环望了一下四周，看这附近有没有鸟类的天敌存在。 可不管怎么看，这里存在的鸟类天敌就只有他一只猫……不是，压根就不没有他以外的其他生物。 五条悟姑且确认道：「你应该不是因为刚才在那只咒灵才怕到炸毛的吧？」 「谁炸毛了。我没有。」 玩家故作镇定的回答。 「所以不否认害怕，也不否认是因为那只咒灵是吧。」 玩家：「…………」 五条悟把她的沉默当做了默认，有些惊奇的看了一眼好像变得坦诚了许多的玩家，顺着自己的好奇心问起的原因：「它甚至连特级都不是哦？」 「我都懒得去算它弱到了什么程度，反正差不多就是蚂蚁耗子那个级别的吧。就这也能让你炸毛？」 「话说回来，我们之前见到的咒灵也有不少，你应该不是害怕咒灵这个类群吧？」 就像垂死挣扎一般，玩家沉默了一阵。但也没过太久，就像她刚刚坦诚地说出自己的弱点一般：「你没有看到……它的外形吗？」 「外形？」 「就是那个……海龟一样的……还披着壳……」 「？」 五条悟更加不理解了：「好像是长那样。那又怎么了吗？」 玩家深吸一口气，表情因为回忆的痛苦而深刻的扭曲起来： 「你知道……《大怪兽加美拉》吗？」 「你不知道也没有关系，但你肯定听说过《哥斯拉》。加美拉就是人气仅次于哥斯拉的第一位怪兽……」 刚准备这样补充，有些出乎意料的，五条悟直接答道：「我知道啊。」 玩家对加美拉怪兽剩下的一半解释只好又咽了下去。 「怪兽特摄电影是吧。虽然对于小孩子来说有点幼稚，但对于我这样的dk来说倒是刚刚好。我看过那一系列的怪兽特摄电影，就连关联的《gamera1999》也看了三遍呢。」 炫耀似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可他竟然还记得原本的话题： 「所以，加美拉和刚刚那只咒灵又有什么关联？」 「……你应该不会是说他们都长了个龟壳，所以很相似吧？」 玩家沉重的点了点头。 五条悟的表情变得相当微妙，他就连刚刚听见玩家弱点的时候都没露出这样一言难尽的表情。 ……不对，现在可能应该算是见到了玩家更大的弱点了吧。 「……你不会是，害怕加美拉吧？」 玩家注视着五条悟，悲哀又沉重的点了点头： 「因为加美拉，我患有海龟ptsd。」 这次轮到五条悟沉默了。 他似乎是在思考应该怎样吐槽，但又好像实在没有这样的天赋。从来都只是别人吐槽他，五条悟此时不由得在内心唿唤起他的捧哏夏油杰起来。 半晌，他只憋出了一句不像吐槽的吐槽：「你今年不是五岁吧？竟然还怕电影里的皮套怪物？？」 一句话似乎戳到了玩家敏感脆弱的那根神经，玩家的声音变大，更加悲哀的唿唤道：「你懂什么！」 玩家的羽毛仍是炸开的。她情绪激动的说道：「那可不仅仅是电影，我是真的去和加美拉打了不止一架！而且还打了不止一次，是几l乎整个系列的电影，我全部亲自体验过了啊！！」 「然后被它揍惨了，从此换患上了海龟ptsd？」 「……不。」玩家眼里含着泪水，脸上也没有丝毫对胜利的喜悦：「赢是赢了。最后都是我赢了。区区加美拉，不足挂齿。」 五条悟：？ 「那请问你ptsd的原因是？」 玩家又一次的深吸一口气。显然，那时的悲剧仍然铭记在她的脑海中：「……我被加美拉吃了。」 五条悟：「……」 玩家：「吃了不止一次。」 第91页 玩家：「对，就是那个tag，『丸吞』。」 五条悟：「…………」 玩家：「我没有被消化。不过老实说，我宁愿被它消化死在怪兽胃里，连胜记录也无所谓了。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从我脑子里抹去这段记忆。」 似乎已经猜出来她经歷过什么的五条悟退远了些。 玩家锲而不捨的跟五条悟保持在一米的距离范围内：「然后我从另一个出□□着回来了。」 「但是从此，我患上了严重的海龟、准确来说是所有龟型生物的ptsd。」 五条悟已发出了尖锐爆鸣：「你不要过来啊！! 「离我远点，以后再也不要用你那污秽的肢体碰我了。！！」 「难怪你的翅膀是黑的！那根本就是污秽物体的残留吧！！」 玩家看见五条悟比自己还严重的炸毛反应，报復的信念重新回到了脑海中，直接伸手向五条悟抓去。 五条悟几l乎快要发出尖叫的样子，干脆的转身就跑，玩家自然紧紧跟上。 却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弄来了一只小乌龟，玩家压根没有看见他的动作。 五条悟一个急停时玩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五条悟突然转身向玩家，差一点把手里的乌龟怼到玩家透明的脸上去。 就差那么一点——玩家和乌龟就能切实的体验到「穿模」的感觉了。尽管内心也知道她根本碰不到这生物，这次轮到玩家，她发出了遇见贞子一般的惊恐叫声。 玩家立刻手脚并用的拉开了和五条悟的距离。 五条悟看着她又变成了自闭状态蹲到墙角，双手环膝，用翅膀遮住了她的大半个身子。 但非常明显的，五条悟仍然能够看见她的羽毛根根炸起，连带着整双翅膀都在颤抖。 玩家直接把脸也埋进了翅膀下。 五条悟戳了戳玩家翅膀，态度友善了许多：「喂，我就开玩笑呢。」 玩家没理他。 五条悟也不说话了，好像不知道应该再作何反应，在自闭的玩家前方踱步好几l圈，又显得有些焦躁的样子。 玩家仍然没有理他。 五条悟再次敲了敲玩家的翅膀：「……你不是要去理子家的吗？我可以送你回去，这次是认真的。」 玩家继续自闭。 五条悟的刚才还转个不停的脚步声停在了玩家面前。 玩家听见他声音不算大的呢喃：「原来是真的害怕啊……」 他始终没有说出道歉的意思。 不仅没有，玩家还听见的系统的提示音：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0。］ ［恭喜你获得了实体，真正成为了当前世界的一员！］ ［你可以自由的干涉这个世界了。］ 虽然终于达到了满好感玩家也很欣慰，但在这种时间，这种场合，看着瑟瑟发抖的玩家——他竟然还好意思涨好感度？！ 玩家简直是不敢置信的抬头向五条悟看去，震撼说道：「你是魔鬼吗？你都没有心的吗？？还是说你是什么抖s吗？？我是真的很害怕诶？！」 看到别人那么害怕的样子，这场人不都应该是感到同情或者抱歉吗？为什么你反而会涨好感度啊！ 玩家对五条悟的好感度大幅度下降了！ 玩家站起身对他呸了一声，拨开他，一个人忿忿离开了。 被留在原地和乌龟面面相觑的五条悟：？？？ 第43章 43 ［作为角色达到好感度100的奖励,得到该角色同意之后，你可以复制得到他的任意一项技能。］ 熟悉的提示声响起，不过玩家现在完全不是研究她现在更需要哪项技能的心情。 好不容易获得实体,终于能够碰触到这个世界的花花草草，自己看上去总算不是半透明的了——可自己就是感受不到半点欣慰。 注意力全都被五条悟那个可恶的傢伙给转移走了！ 五条悟还像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一样追上玩家，在玩家身后不停发出声响以吸引她的注意。 玩家坚持不懈的对五条悟进行了无视，五条悟也坚持不懈的问着：「你生气了？」「你真的生气了？」「别这么小气嘛」云云。 「还有，刚才我忘了问了。」 玩家终于停下步子,转头看向五条悟：「你刚刚说的,『我从很久之前就想问』,这个『很久之前』指的究竟是什么时候？」 「你不会是从我们初见的时候……」 玩家没有说完,五条悟进行了抢答：「是啊。」 玩家表情古怪的把没来得及说完的话语又咽回了肚子里。 五条悟说道：「差不多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在意了。」 「对伏黑甚尔的时候，你就说你没有弱点。哈哈,我可完全不一样，一秒都没有上你当哦。」 「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有不擅长的东西，看看，现在不就老老实实地暴露了自己害怕乌龟嘛。」 玩家的表情完全不见心虚：「毕竟那只是战术上的虚张声势……」 说到这里,玩家仿佛又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凝重，眼神突然犀利起来：「等等。」 「那个时候，你的意识不应该还在昏迷中吗？」 五条悟：「……啊。」 玩家的眼神就像x光一般射向五条悟：「我还记得之后我们都在等你回復意识。因为你迟迟没有现身,我还差点被误会成擅自侵占了你的身体……」 第92页 「所以、其实你早就醒了，那时候只是不愿意出面而已？」 五条悟：「……」 「诶嘿☆」 玩家握紧了拳头,但内心竟然隐隐对这种愤懑的情绪感到了一丝习惯。玩家好像也有一些看开了,麻木地注视五条悟之后，只是平静的给他降了一截好感度。 真可惜啊，五条悟是没有办法看见玩家这边的好感度的。 五条悟就像没有看见玩家的冷眼一般,仍然自在的和她搭话道：「虽然你这傢伙很弱、没有攻击技能、弱点也有一堆，不过你作为幽灵，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自由穿梭所有结界。变成实体之后，这种能力应该不会消失吧？」 玩家心想，倒也不仅仅是「结界」对我无效。 但她怀着怒气，不再打算详细解释自己的能力，只说：「才不会消失。」 五条悟点了点头，灵光一现，突然想到：「诶，你说我的无下限是不是也对你没有用……」 玩家点头。 五条悟仿佛又想起了什么。 玩家疑惑。 五条悟无声的指了指自己的脸。 两人彼此对望，陷入了很长很长的寂静。 然后他才终于开口：「我脸上的涂鸦，应该不会也是你做的吧？」 不需要等到玩家回答，五条悟已经肯定了答案： 「刚刚给我去除脸上痕迹的时候，亏我还觉得你这傢伙心地善良！哕，真是脸都不要了！明明你就是罪魁祸首！」 「不，是夏油杰。」玩家矢口否认：「只是那个时候你的无下限刚好失效了而已，所以夏油杰才能顺利得逞。这件事与我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心玩家坏的很！ 「……你应该不会以为我的智商连小学生都不如，还会再被你骗一次吧？」 「其实能骗到第一次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你的智商连小学生都不如了。」 五条悟愤怒炸毛，对玩家吐出一连串的屏蔽词。 同时，系统提示音传来：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了。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90。］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已经刷完好感度满值的玩家无所畏惧！ 而且技能也已经拿到手。好感度你扣就扣吧，反正就算再扣到0玩家也不会再并回背后灵状态了！ 玩家抛弃矜持（虽然她好像一开始就没有这种东西），格外猖狂的和五条悟开始了互相伤害。 …… —— 玩家独自回到理子家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 理子好像格外惊喜，带着谜一般的兴奋拉着她和狴犴邀请共进晚餐，最后才遗憾的想起玩家碰触不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 然后她才发现不对。揉了揉眼睛，又一次看向玩家之后才确认了她已经不再透明。 「也就是说——今天你真的可以和妾身一起吃饭了吗？」 理子的脸变得红扑扑的，更为热情的拉起玩家的手。发现她这一次真的能够碰触到玩家之后，理子先是憧憬的摸了好一阵玩家背后的翅膀，又拘谨又期待的对玩家邀请着： 「黑井正在和狴犴先生准备晚餐。他们做的料理都非常美味，真的！」 「我一直想邀请你来吃一顿，但你怎么和五条夏油那两个傢伙一样，忙得见不到人影……」 说到这里，理子又有些沮丧的模样，抱怨说道：「明明说是住在我家，结果一周过去了，我见到你的次数屈指可数。」 玩家莫名有了种负罪感。但是玩家的目光很快坚定起来。 她拍了拍理子的肩，清了清嗓子，十分深情的开口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理子完全没有理解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玩家继续说道：「现在我已经获得实体。接下来只需要清空盘星教、还有那些烂橘子，你就能获得真正的自由了。我说到做到！」 理子：……？ 她花了近一分钟才理解了玩家这句话的意思。 玩家已经对她点了点头，而且不选择走正门，而是爬到了窗檐，打开窗户就已经准备离开的架势。 结合行动，理子才终于勉强理解了玩家上一句话的含义。她有了一个令人惊恐的猜测：「等等，你该不会是要……」 「洒家去去就回。」 理子下意识想抓住玩家以制止她不知道要去干什么的行动计划。 但玩家动作更快，当理子冲到窗边的时候玩家已经扬翅飞了出去：「晚饭不用等我，但我应该能在你们吃饭之前回来！」 理子有些绝望，有些担忧，但可能也有一些感动的看着玩家的背影在空中消失得只剩一个点。 也不知道今天之后，盘星教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玩家后，理子坐在餐桌前，摆出了碇司令的经典pose。 她维持着深邃的思考姿势，回忆起自己那阵子心惊胆战、多次命悬一线，差点被刺杀的日子。原本对盘星教的一点怜悯迅速的消散了。 只希望玩家不要做得太过火，给她惹上什么麻烦就好了。 —— 玩家出现在盘星教总部的时候，这里的人们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进行着每日的惯例，这种活动被他们称为教内的「弥撒」。 那时他们的教主正在台上演讲，说着「天元大人是如何尊贵」、「天元大人是我教之神，每人都应对祂保持虔诚」等等。 第93页 其演讲内容虽早已被每一位教徒铭记，他们却仍然虔诚的低着头，专注于聆听圣音。 玩家来到盘星教总部的时候，教主还在演讲，玩家多听一句都觉得脑仁儿疼。 她也不客气，直接走上台来。 教主发觉玩家背后的大翅膀，玩家自身也没有遮掩敌意的意思。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咒灵等奇特生物，教主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又不敢在众教徒面前露怯。 他强作镇定，一边暗示保镖，一边握着话筒以拖延时间：「你是什么人？来我们盘星教是为了做什么？」 玩家就像没有听到一般，维持着莫测的笑容，迈着悠然自得的步子向教主走去。 这一步一步靠近的脚步声就像踩在了教主心尖上。 他在心里暗骂保镖们怎么还不来？见玩家愈发的靠近了他，教主仍然不敢后退，又寄希望于下面教徒们的护卫。 可那群对他虔诚无比的教徒，要么瑟缩如鹌鹑，要么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正在发生的危机，呆滞如驴。 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台挡到教主前面。 教主心中骂得更狠，不仅是消极怠工的保镖们，还有关键时刻配不上一丁点用的教徒。 他只能强作镇定的对玩家挤出一个笑容，不太有底气的威胁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可以协商。如果你太过冲动，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行动，天元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也不想得罪我们整个盘星教——不，整个咒术师协会吧。」 玩家才像是刚想起来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云淡风轻的说道：「你不会是在拖延时间，等这边的保镖吧？」 教主表情一僵，内心也有了不详的预感。 玩家对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外面看门的已经全部被我解决了哦☆」 教主的冷汗唰的一下滑了下来。 他还来不及说点什么，更想不出像样的威胁话语。 就当着众多教徒的面，玩家甚至都不用走到教主近前。 没人看清玩家是使用了什么术法，就见她抬起腿，隔了一小段距离，可她偏偏踢中了教主，把他一脚从台上踹了下来。 教主一脸懵逼，又万分惊恐的看着玩家拿过话筒，就仿佛她才是真正的领导人一般对众说道：「咳咳嗯——大家听得到吗？」 「虽然事发突然，但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答对的人才能获得生存下来的权利。」 或恐惧，或迷茫，或呆滞，或怀疑的目光皆投向了玩家。 这时才有少数教徒出声：「你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叫做生存的权利？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们所有人？」 「敢违抗天元大人，我看最先死的是你才对！」 玩家对台下的虚弱的抗议声不以为意。只是沖那个地方摇了摇手，其中一名口吐芬芳的男人便被看不见的力量提了起来。 在那股力量面前，男人就像是刚出壳的小鸡仔，怎么反抗都没有任何作用。 伴随着男人拳打脚踢，与空气搏斗的挣扎声，玩家继续了她未说完的话语。 她用话筒对台下的所有人问道：「你们是降临派，还是拯救派？*」 ……什么降临派，什么拯救派？听到没有听说过！ 什么时候盘星教内部分划出了这些派别吗？还是说这个长着翅膀的女人其实是别的教派派过来踢馆子的？ 有人看了一眼那位还被吊在半空中挣扎的男人，怀旧畏惧随便蒙了一个选项：「我、我是降临派……」 率先做出回答的人也被无形的力量吊了起来。 其他人立刻得知了正确选项，如蒙大赦的纷纷回答：「我是拯救派！我是拯救派的！」 玩家看着众人，仍然是笑着的。 「错啦！」 她好像很高兴地宣布了正确答案：「都错啦！」 无形的力量掀翻了在场的所有人。 玩家说道：「真遗憾。」 「可我是统帅派的呢*。」 第44章 44 作为角色满好感度刷到的奖励,玩家所持有的替身能力［黄金体验］相当灵活，可以自由的切换镇魂曲形态和普通形态。 玩家就站在台上，看着黄金体验拎起那个男人的脖子。本是想来个杀鸡儆猴,却又想起了一些无聊的过往。 初次和乔鲁诺见面的时候，其实两人的相处还挺融洽的。乔鲁诺的性格本来就偏向于稳重，并不会在明面上与人发生激烈的冲突。 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玩家安心的以为自己和乔鲁诺相处良好，而且乔鲁诺的好感度也是涨势平稳,没见什么端倪。 相比之下,剧情攻略倒是更让人难堪一些。 就是因为剧情太过困难,所以游戏策划在角色攻略上有意放缓了难度吧。 玩家当时这样想道。 便是在不久之后的某次战斗,主要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玩家来不及多作解释便切了号,直接控制了乔鲁诺身体，并获得了［黄金体验］的控制权。 切替为灵魂形态的乔鲁诺在一旁什么都没说——但明明白白的，系统提示道： ［乔鲁诺·乔巴拿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了。好感度-10。］ 当时玩家的内心是懵逼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好感度下降的原因，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但当时的状况不容玩家细想。她只转移了一瞬的注意力,迅速集中到战斗的下一秒,却又听见系统bug一般的两道提示声： 第94页 ［乔鲁诺·乔巴拿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5。］ ［乔鲁诺·乔巴拿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5。］ ……why？？ 玩家这次真没忍住，转头去看了旁边乔鲁诺的脸。乔鲁诺一直没什么表情，一直到这一刻玩家看来,他微微蹙起眉头：「还在战斗中，你看我干什么？」 也正因为玩家这一瞬的好奇心导致的分神,对方抓住了空档——倒并非对玩家做出了不利的动作,而是抓住了为数众多的、尚不知情的半个城的人做人质。 玩家有着丰富的对人质经验。 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车厢的人，不管是一个便利店的人还是一整个城的人，总会有被逼到狗急跳墙的敌人用下作的手段试图让玩家妥协。 而玩家都不在乎。 简单说来,就是通通杀了。 玩家如此决策的时候，乔鲁诺依旧是没有太大波动、表情平静的。 反而是敌方因为玩家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那股过于兇恶的气势而心生惧意，最终也没能真的下手——就结果而言，反正玩家如此完美的达成了一次任务，这次的结局算是皆大欢喜。 而在任务结束之后，就连玩家都快忘了那天乔鲁诺突然下降又上升好感度的事情。 是乔鲁诺先料及了不相干的话题：「如果遭遇『电车难题』的话，你一定会选择优先救援人多的那一方吧。」 「啊？啊。」玩家没思考过电车难题，也没想到乔鲁诺会突然和她讨论这种哲学问题。 带着一点敷衍意味的回答过后，却听乔鲁诺继续分析道： 「倒不一定是有什么别的理由。按你的性格来说，会做出如此选择的原因很简单——你懒得再思考其他可能性、其他解题方法了。」 玩家又一次长长的「啊」了一声，这次真带着一些惊讶。 如果不是工作需求，也不要求速通，玩家玩游戏其实并不怎么走心。 毕竟嘛，人是来玩游戏，不是被游戏玩的。就图一个放松，就图一个不用动脑。玩家作出的很多选项都异常好懂，要么是为了找乐子，要么是因为这个选项看起来最简单。 失控电车的两条轨道上一边绑着5个人，一边绑着一个人，而操纵杆在你手里，你该怎么选？ 当然是救5个人。没办法，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人质抓了一个人，让你放了他。可放虎归山就会导致更多的人遇害，你会怎么选？ 当然是把人质和绑匪一起击杀。没办法，这都是必要的牺牲嘛。 说到底，对玩家而言，这里也仅仅是一个游戏，又不是既定的真实。在游戏中死去的npc也仅仅是一堆数据，玩家并不会因为一堆看不见的数据而产生任何动摇。 只是没想到，可能是游戏根据以往的玩家选项而加入剧情中的小彩蛋？ 在听见乔鲁诺说出「电车难题」，而「你又会如何如何」，显得仿佛他好像真的把玩家以往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记住了她每一次的行动模式一般。 而且他也的确说中了。 如果仅论在游戏中的话，玩家确实会眼睛一闭，盲选救人多的那方。 玩家有些提起了兴趣，顺着这个话题接着问道：「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乔鲁诺微妙的沉默了一下。玩家还以为他会给出什么有意思的回答，没想到他说道：「为什么不能全都救下来？」 这是玩家第四个「啊」了。 玩家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全都不救』呢。」 乔鲁诺笑了一下，看了眼玩家，好像在说「你这个玩笑可真不错」。 「至少，我现在是一名替身使者，有着超凡的力量。我可以把他们全部救下来，用我的能力，或者我的智慧。」 「而你，虽然你有着同样强大的力量和智慧，但你只是不想动脑子。」 这台词还真像是为玩家本人量身打造的一样。 ……总不可能是这游戏默认所有的玩家都不喜欢动脑子，只喜欢粗暴的武力解决吧？ 乔鲁诺应该……就是在说「我」吧？ 隔着屏幕，玩家真的思考了许久。 就仿佛这些角色活在屏幕里的另一个世界一般。 ……大概是她想多了吧。 游戏中的玩家不会显示出任何异样，乔鲁诺也无从看见屏幕这一头玩家本人的表情。他不见停顿、语速平稳的继续说道：「但是，我知道你可以做到。」 玩家第五次「啊？」了一声。 单纯因为回一个字更方便，还能表达出她疑惑的感情。 乔鲁诺说：「你有能力，也有办法能够救下人质的，对吗？」 玩家仍然是嬉皮笑脸的，没有太过认真：「你是不是有点太高看我了？」 她又想起了那时原因不明的跌了又涨的好感度：「我都有点好奇了，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啊？」 出乎意料的，乔鲁诺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 「只要你想做，就一定会成功。」 玩家竟不知该怎么回应。 她看向屏幕，屏幕中的金髮少年也遥遥向她看来： 「所以我才想告诉你。虽然由我来说这话或许不太妥当……」 「鸦，别因为一些小事而弄脏了你的手。」 第45章 45 第95页 暂时放下那些无所谓的过往,玩家直面台下的这些教徒。 纵使杀鸡儆猴式的拎起了一个人做威胁，其他人也看见了这个在空气中手舞足蹈、模样狼狈的男人。 其他人反应不一，有的惧怕,有的愤怒，有的试图抵抗。 他们中也不全是单纯的「普通人」。首先，信奉天元的人们早已知道了咒灵、也隐约知道了咒术界的存在。此时遇到看不见的力量，他们第一时间就会联想到「咒灵」的存在。 还有一些人则更「异类」一些。 他们有的是一出生就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诡异生物，有的则是后天觉醒,拥有一些微不足道的「驱魔能力」； 还有一些走干脆是大家族的旁支,因无人管束,所以行事自由；他们对咒术世界的秘闻也相对而言更清楚一些。 便是这样一个由各种成分的成员组成的教众,反而是看不见咒灵的人比看得见的人更为淡定一些。 要问为什么的话——看不见的人以为玩家驱使的是咒灵，而咒灵的存在他们看不见是正常的； 但看得见的人可不同了。因为他们清清楚楚的知道,这就是一种「无形的能量」。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某种尚未登记在册的新式咒术，可对咒术术式在熟悉一些的人又会发觉，玩家压根没有任何咒力。 既非咒灵，亦非咒术。 就是一种没有任何人能够看见的神秘能力——废话,替身能力当然也只有替身使者才能看见！ 硬要说的话,想要看见作为灵魂能力的「替身」，也就是说，首先你要看得见灵魂才行。 这个世界有「人」能够看见灵魂吗？ 还真没有。 看不见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那些高层的人、拥有半吊子能力的人冷汗哗的一下就下来了。 虽然台下仍然有对天元忠心耿耿的信徒,也正是那些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误以为玩家是操控了咒灵的诅咒师，他们完全把玩家当作了邪恶的反派,愤怒地向玩家宣示着自己的忠贞不屈。 「你以为你是谁啊？会点咒术就能威胁我们了吗？」 「我们是不会背叛天元大人的！不管你是用武力还是别的什么能力,我们是不会屈服的！」 「哦，是吗。」 玩家的回答很平淡：「我也没有特别执着于要驯服你们什么的。毕竟你们对我也没什么用……」 而且我又不是夏油杰，还想当个什么教主。我对这些麻烦事完全没兴趣好吗。 玩家的回答反而让叫嚣的普通人有了一分退缩。 没有目的的威胁才最为可怕。 不止是他,其他叫喊着的几l人也有一瞬的哑然，就像小动物遇见天敌一般汗毛耸立，他们似乎听见了玩家的话外之音： 「怎么办呢？好麻烦啊。要不然全都图图了算了吧？」 「不过我本来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嘛。」 不仅仅是他们感到畏惧，还有那些本来就看得见咒灵的高层。 不过底层的人只是犹豫一瞬便继续负隅顽抗，坚决不屈服于这位身份不明的背负黑色翅膀的敌对势力。 可那些高层的人，玩家都没说什么呢，他们就迅速的滑跪了。 「请、请放过我们吧！」 「我上有老下有小，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 「哪怕不放过他们，就放过我一个也好呢！」 教徒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倒戈了的上层成员。 ……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啊？ 几l个老头儿跑到玩家面前滑跪的人立刻撕了起来，吵吵嚷嚷打成一团，开始揭对方老底起来： 「这个人手脚不干净！赃款都是他收取的！」 「我仅仅是贪污，那你呢？难道你很干净吗？我要举报，就是这个人看谁不爽就滥用权力在暗网上发布悬赏，把黑锅全部推给杀手，自己在后面美美隐身！」 「他们都不干净，只有我是清正廉洁的！我可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你可千万不能杀了我！」 「你放屁！！」另外几l个人齐声怒道。 但万万没想到，第三个人在说完那句话之后玩家径直向他看了过来。 那个人全身一僵，听着玩家的视线，莫名就感觉自己好像被她完全看透了。 「我知道你。」玩家摸着下巴像是在回忆。 「是、是这样吗……那还真是荣幸，可能是我们哪天恰好走在路上彼此擦肩而过，所以有了一面之缘？」 那个老头经不住有一些汗流浃背了。 很明显在这个场景下，被找上门来踢馆子的玩家记住面孔，说「我们曾经见过」，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玩家盯着老头回忆半晌，没有任何动作。老头却好像在烈日下站了三个小时般，满身大汗。 又顶着周围几l个人各异的目光，老头摇晃着身体好像随时准备倒下。 玩家才恍然大悟的想起来：「就是你这傢伙和甚尔会面，说要杀星浆体！」 老头脸色惨白，又带着难以置信向玩家看去。 听她喊人名字喊得熟稔，他们误以为是玩家和那位「天与暴君」关系亲密。 而且他们商量暗杀的时候，在场根本没有其他外人。 如此想来的话，玩家会知道这老头的长相、知道是谁发布的「暗杀星浆体」的指令，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是伏黑甚尔泄的密！ 第96页 那个小子到底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虽然不知道他和这个长翅膀的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他们盘星教的机密任务是可以这么简单就对外人说的吗！ 这不，就因为他透露了机密内容，这才导致这个女人找上门来了嘛！我们那么多教徒，竟然被她一个人包围了！ 都是伏黑甚尔的错！挂他，一定要在暗网上狠狠挂他！！ ……如果他们还能从这场劫难中活下来的话。 玩家没有意识到他们想歪的思路和对伏黑甚尔暗戳戳的恨意，不过反正她已经掌控全局，也不需要在乎这几l个人是怎么想的了。 亦是察觉到玩家的无动于衷，那几l位惜命的老头更是满身冷汗，使劲浑身解数想要玩家饶他们一命。 他们看也不看那位被玩家用替身能力拎在半空挣扎、尚未气绝的男人，只希望自己不会遭遇这样的难堪。 玩家也像才想起来那个男人的存在一般，正想着应该如何处置，内心的天平已经无限的偏向于另一端。 只是，在替身［黄金体验］亦回头看向玩家的时候，她想起乔鲁诺对她说的那句话。 玩家当时在想，「但我其实并不怎么在乎是否弄脏自己的手」。 「不过，既然你都这样说了……」 玩家倒是觉得，比起自己，更不应该弄脏的是他们的手才对。 ……真可惜。 自己现在拥有的能够攻击的能力，只有一个黄金体验。 还是得多拿几l个能力回来才行。 玩家还是让黄金体验松了手，那个已被举到半空中的男人立刻摔了下来。 从一两米的距离落下来，周围人都听见了那声闷响，伴随着不知道是哪根骨头折断的声音。 那男人没站起来，乌龟似的在地上左右摇晃一阵，也没有人敢去扶他。 玩家脸上显出了「真无聊」的神色：「如果我有大范围的杀招就好了。」 而且也不光是不想让黄金体验下手，毕竟在场的也有一两百人，玩家真打算把他们全图图掉，一个一个排队来也不知道要花上多久。 「所以应该怎么办呢……」 那几l位老头已经完全倒戈，变成了玩家的幕僚似的，立刻殷勤的说起话来： 「如果您看他们不顺眼，我可以帮您……」 「我有一计，不如这样……」 「那不如听我的，反正教徒没了还可以再招……」 玩家：别吵，我在思考.jpg 玩家没有理会他们，仍然严肃的想着应该如何处理盘星教这么多的成员。 下边的人瑟瑟发抖，有点更是对做几l个厚颜无耻叛变的上级领导怒目而视：「我们才是无辜的！就算要杀，也应该先从你们这些藏污纳垢的教会上层开始才对！」 他们对玩家喊道：「我可以对您宣誓忠心！我绝对比那几l个无能的废物做得更好！」 可能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忠诚，他已经完全扔掉曾经对天元的信仰，只向玩家喊道：「我们只听您的命令，教主大人！」 玩家：别吵，我在思考……等等？ 我才刚思考了没多久，怎么一回过神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什么教主？你们喊谁教主？ 玩家几l乎是懵逼的向那些人看去。 台下的普通信徒仿佛以为自己得到了回应，认清了教会上层人员腐败丑恶的事实后，亦是为了给自己谋求一线生机，更多的人加入了这声唿唤。 「教主大人！教主大人！您就是我们新的教主大人！」 玩家瞳孔地震，愣是琢磨不透这个展开。她更是对所谓的「教主」职位不感兴趣，毕竟她又不是夏油杰，对袈裟之类的制服。 玩家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她应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或者这里其实是什么eto组织的神秘聚会？那谁是牛顿，谁又是伽利略，谁又是秦始皇？* 这些秘密组织的信徒真的很容易因为一些小事进入亢奋状态，……就比如说现在。 从一开始仅有的细小的一股声音组建汇聚为汹涌的河流，「教主大人」的唿唤一声甚过一声。 简直就像狂热的xie教现场一样。 兵不血刃的，这教会信仰的主子已经更换了人选。玩家站在台上满脸迷茫。 我……应该还没有开始威胁他们吧？ 就连那个打算杀鸡儆猴的男人我都放下来了啊？ 面对这完全出于意料之外的场面，玩家掏出手机，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夏油杰让他来收拾烂摊子……哦不对，盘星教本来就是夏油杰的东西嘛，让他来接手是物归原主啊！ 但翻找口袋半晌，她才想起来自己在这个世界刚实体化，手机都还没买就直接跑到这个据点来处理正事了。 ……不过就算路上买了手机，她也从来没有和夏油杰交换过手机号码啊。 玩家面对现在的场景，陷入了深刻的沉默。 信徒们还在对着她大声唿唤着「教主大人」。 玩家抬了抬手，清了清嗓子，还没想好说什么。 但所有人就像训练有素的应援团一般。得了指令，他们立刻闭上嘴，紧张又期待的（？）看见玩家。 现场从刚才的喧闹变得寂静无声。 玩家好像更觉得有些压力了。 不过好在她脸皮够厚，一瞬之间就整理好了心态，故作镇定的说道：「要不这样吧。」 第97页 「我呢，本质上是一个很温柔并且善解人意的人。」 温柔并且善解人意——有人看向了刚从半空中摔下来，现在还爬不起来的那名男人。 「而且呢，我也没有那么是非不分。说到底，我来这里也只是因为你们盘星教的几l位成员作恶多端，把手伸到了不该伸的领域。」 「所以我就想着，那要不干脆清理掉所有潜藏的威胁，一了百了……」 「但既然你们现在都把我当做老大了，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好像就更不应该对你们出手了。」 站在玩家身后的举高老头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眼中的心照不宣： 这涉世未深的小年轻就是好骗。 几l声教主就能哄得她团团转，放下杀心乖乖离开——她总不会以为我们真的会背叛天元大人，真情实意的供奉于她吧！ 只需要再做做样子，等她走后…… 却听玩家继续讲道：「不过，居然你们愿意喊我老大，那也应该表示出一些相应的忠诚吧。」 忠诚？ 这还不简单！ 那几l个老头都是千年的狐狸，演技自然是没得话说。 他们立刻匍匐到玩家脚边，正打算再吹一些彩虹屁以显示自己的真诚，玩家却打断了他们：「诶，不是这个。」 那还能是哪个？ 看着玩家的表情，他们却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玩家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脑门，就像是在对待宠物狗一般。 他的几l位同僚却看着他，纷纷露出惊愕神奇：「你的脸……」 「你脸上出现的那个花纹——……」 「这、这是什么？！」 玩家笑了笑，也不解释，又去碰触了另外几l个人。他们身上无一例外的显出奇异的花纹，带着几l分妖冶，此刻的他们却只因这莫名其妙出现的纹路而感到不安。 他们伪装出的恭敬也终于露出马脚：「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本来呢，玩家这个能力是一旦她切换身体，或者变回幽灵形态就会失效的。 而且以往在游戏中，她的技能也没有被封印，基本没有机会用上这时效短、失效快的能力的。 可是现在——这也是玩家第一次这么迅速的刷满了宿主的好感度，亦不会再切换回幽灵形态了。 也就是说，这个能力的时限，可以一直维持到永远。 没了限制，在这种场合，哪还有比这更方便的能力？ 这几l位盘星教高层更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自以为接触了咒术界、知晓各大家的术式阵法，他们便先入为主的确认了没有「能够控制人心」的法术。 不过玩家的能力也确实不是「控制人心」。 玩家没有多费口舌主动解释的打算。她干脆拍了拍手，以行动来说明自己的能力：「坐下。」 那几l位老头立刻像被训好的犬一样蹲坐下来。 「握手。」 他们各自伸出了一只手，不过玩家嫌脏，没去碰他们。 「表演一个原地后空翻。」 正如前两个指令，不论他们内心是多么不甘，身体是多么抗拒。可他们就是无法反抗玩家的话语，像是训练有素的狗一样，身体擅自完成了他们从未尝试过的动作。 应该不是错觉，有人听见自己的老腰发出了咯嘣一声。 ……可台下竟稀稀落落的响起掌声来。 被当做马戏团动物围观的老头怒视向了台下几l位鼓掌的人。 可那几l个人——竟然要好一些人。与他们以为的「逢场作戏」不同，他们竟然好像是真情实感的倒戈向了玩家。即便被这几l位曾经盘星教里的大人物怒视，他们也再无惧怕，还格外昂首挺胸的瞪视了回去。 甚至有几l个人主动跑到了玩家面前，要求她在自己身上留下刚才的黑色烙印。 玩家：？ 没见过上赶着做狗的。 玩家当然也不会拒绝，那几l个人也喜笑颜开，有的对玩家说：「我看好你哦，我们新的教主大人！」 有的感激涕零，拉着玩家的手说：「感谢你让我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 还有的义愤填膺：「我早就看他们不爽了，他们刁难过我好多次！你帮我出了气，你就是我亲爹！」 玩家：啊这。 你们成分还蛮复杂的哦。 几l人回到了自己本来的位置上。但既然有了先例，接下来又有几l位主动向玩家宣誓忠诚，并要求打下烙印的。 玩家来者不拒，以至于后面人多到她嫌烦了，干脆做到一边的椅子上，半抬起一只手，教徒自己把脑袋伸到那只手下。 就好像真的是某种虔诚的入教仪式一般。 玩家又想起了她才游玩了一半就被夏油杰带回来的「布吉岛」村民。 ……对哦，也可以给他们每人留一个印记来着。 等这边结束之后再去好了。 玩家看向台下的众人。或主动或被动的，几l乎全部的人已经在身上留下了黑色的纹路。而那些坚持拒绝宣布效忠的则被当成了叛徒，教徒自己就把他们清理了出去。 看着他们对自己顶礼膜拜，玩家的内心毫无波动，只觉得继续呆在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随手招唿了一个人——现在那几l位盘星教的高层都像狗一般忠心耿耿的趴坐在玩家身后，完全随便招唿一声，他们便屁颠屁颠的跑到了玩家面前：「您有什么需求呢？」 第98页 「我还有我的事，打算先离开了。你们随便谁给我带个路？」 不知道路的话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老头内心腹诽，表情却是奉承的：「当然当然，您跟我来！」 ……走出大厅，他便知道了玩家是怎么进来找到他们的了。 老头看着一路通向大厅的墙壁上的窟窿，久久沉默不语。 玩家好像很好心的解释道：「两点之间线段最短嘛。我不太喜欢绕弯子，所以就选最短的路线过来了。」 老头：「……」 「对哦，既然这里都成我的地盘了，那你之后记得找个人修一修。」 但是，都已经失去了身体自主权的前·高层还能说些什么呢。 他只是热情的答了一声「是」，正打算继续为新的教主领路，却意外发觉了从一侧楼梯缓步走下来的黑髮男人。 他们一眼便发觉了彼此。 伏黑甚尔挑眉，玩家没说话，最激动的是站在玩家身后的老头。他一步就蹿了出来： 「是你！」 仍然认为甚尔是这次玩（灾）家（祸）到来的主要元兇，跟在玩家身后的老头子一见到甚尔就气血攻心，指着甚尔差点没背过气去。 甚尔：「？」 几l个人都没来得及思考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 甚尔不解道： 「老头儿，你对我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我可不记得我有欠你的钱。」搞得就像我劝你十万八万似的。 老头怒气更甚，「你」、「我」了半天，最后终于吐出一句脏话。 甚尔完全不介意这句脏话，非常无所谓的说道：「虽然我一般不干没钱的活儿，但如果有人要上赶着找死的话我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甚尔以为玩家和老头子的关系亲密，面带挑衅的看向了玩家：「要我给他送终吗？」 老头立刻惧怕的躲到了玩家身后：「教主……」 甚尔「嗯？」了一声，内心还在奇怪这人不是盘星教的吗，莫非面前的这位是「天元」？ 可是不应该啊？ 但老头好像觉得自己喊错词了，惴惴不安的又换了一个称唿：「教主……主、主人……大人……」 甚尔的思绪停顿了。 玩家的表情也凝固了。 甚尔：「我见过很多奇怪的xp，深知人类的xp多种多样，所以从来不搞歧视。」 「但是，和老橘子皮搞主僕y，这种xp对人类而言未免还是太过超前了。」 「等等，说起来不久之前，也是和这盘星教沾点关系。我在暗杀星浆体的任务里也遇见过一个喜欢搞奇怪的y的傻*。」 玩家：「…………」 玩家把老头子从身后扯了出来，干脆的递到了甚尔的面前。 「你杀吧。」玩家诚恳地说道：「直接把他剁了。我会为你鼓掌的。」 甚尔没理玩家，只是继续了自己的询问： 「我当时遇见的、操纵了五条悟的身体的傢伙，那个人，该不会是你吧？」 第46章 46 伏黑甚尔在第一眼看见玩家的时候,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她的身份，只以为这位走在盘星教高层领导身后的「人」是刚加入盘星教的新人教徒。 反正与他无关，这个地方也不会与他有任何牵扯。伏黑甚尔根本不打算再来到这个傻*地方…… 等等,「人」？ 刚刚一眼扫过去时他已发觉了异常。此刻再仔细观看，甚尔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早就猜到这些老头儿可能会与咒灵或咒术界有所关系，但没想到他们竟然有胆量如此堂堂正正的带咒灵进入盘星教本部。 什么，你说咒灵没有长得这么人模人样的？ 可也没有正常人背后带俩大黑翅膀的啊！ 一瞬的警戒之后，伏黑甚尔恰巧就是在那一刻与玩家对上了目光。 对方眼中也有惊讶,可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甚尔没有错过玩家明显与自己相识的熟稔表情,而顺着这个思路,甚尔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应该是在哪里曾与她见过。 ——那天的经歷可真是把甚尔气得够呛。 被前所未有的术式操纵身体玩♂弄了一番,然后又被扔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好几l个小时。 察觉到禁锢松动、自己身上黑色的纹样消失的瞬间，应该是玩家失去了对她能力的掌控,甚尔当机立断选择了跑路。 好不容易花费多个时日制造的困境被玩家以一己之力破除，伏黑甚尔的计划功亏一篑，但那之后显然也再也没有其他空子可以给他钻取。 反正任务已经失败，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说不定马上还要被已经恢復意识的五条悟本人找上麻烦。 伏黑甚尔跑是跑了,但他可算是把玩家的所作所为给记在了心里。一连着那几l日，就算甚尔说服自己不去在意，而他也确实把玩家这个存在给抛之于脑后了。 可是偏偏,玩家在梦境之中都不肯放过他。虽不知其真正模样，但玩家总是以五条悟那张本来就欠扁的脸频频出现,对于甚尔来说这就是噩梦连连。 一周过后。纵使甚尔再怎么不情愿,接了委託的他还是得回盘星教交代一下的。 听说他们又有了什么新任务要交代他，说是什么找到了星浆体的下一位适任者，要再进行一次暗杀云云。 第99页 但是,因为甚尔上次的失败，所以作为对盘星教的补偿，他们要求他无偿进行这次的任务。 ——我就说待在这教会里的都是傻*！ 对此，甚尔的反应很简单。 在干脆利落的转身走人、而盘星教的喽啰还不依不饶的拉住甚尔试图以威胁让他接受任务后，甚尔一视同仁的把在场所有人都给痛揍了一顿。 ……话说回来，这几l个喽啰不是用对讲机唿叫了增员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来。 甚尔倒是来者不拒，还又等了等。确认没人给面子前来赏光之后，甚尔才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这次可真是无事一身轻。甚尔以前所未有的畅快心情刚打算离开，就遇见了玩家。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但玩家却是一幅自来熟的态度，好像压根就不记得她曾经对他做过什么糟心事情般。 「诶，你在这里做什么？」 被甚尔戳穿身份，玩家坦然的承认了。甚尔刚准备继续挑衅，玩家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对方的敌意，还主动飞到了甚尔身旁，就像小精灵一般绕着他飞了一圈。 倒是为玩家带路的那个老头儿，他本来好像是一幅想要告状的样子：「主、主……」 在玩家带着杀意的目光扫视过来后，他立刻改换了称唿：「教主……不、呃，总之、大人，他就是那个对我们盘星教报有敌意，刚刚殴打了我□□工的……」 老头儿暗戳戳的怂恿着，就差把一句「你要为我们做主啊！」给说出口了。 却没想到玩家反而表现得和甚尔更熟络，听也没有听老头的话，继续和甚尔搭讪道： 「是来汇报任务的吗？诶，什么任务？你又接了什么委託？你没被坑吧？」 什么被坑，谁敢坑他啊？ 都是他坑我们好吗！ 被无视的老头不甘的嗫嚅半晌，又在甚尔的目光下屁都不敢放一个，只得满头大汗的低下了脑袋。 甚尔目光转向玩家，态度也不怎么友善的反问道：「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他还试图把剑拔弩张的气氛给拉回来：「我可不会忘了那天你对我做过什么。」 本来是为了挑衅玩家，可是说着说着，甚尔自己反倒咬牙切齿起来：「现在你既然敢出现在我面前，那就是做好了被我杀掉的觉悟了吧？」 「你那个术式虽然强力，但正如你上次所说，弱点也很明显。只要我注意防备，实话说，就你这水平是不可能近我身的。」 「如果你还指望着再指望用上次的术式翻盘，那你可就大错特错……」 玩家却依然没有听出他的宣战之意一般，也没有摆出任何战斗姿态。 她只是向甚尔问道：「好不容易遇见了，你接下来要去干嘛？」 「……哈？」 转移我注意力是吧。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这就会顺着你的话题跑偏？ 甚尔不屑道：「我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与你无关。毕竟你马上就可以连同这帮老橘子皮一起死在我手下……」 「去看赛马吗？」 却听玩家深情的说道：「我知道比赛结果，肯定保赢。」 沉默一秒，甚尔果断放下了以往的仇怨，但表情还是非常正直的说道：「去。现在就去。」 看着那两人干脆的结伴转身，从盘星教破损的墙壁空洞离去…… 被留在原地的老头儿莫名凝噎，久久不知言语。 你说…… 送走了那两个恶魔，那我现在算是恢復自由身了吗？ 老头看了眼仍留在自己身上的黑色纹路。 下一秒，他接到了已经离去的「教主大人」的指令： 首先，重兴修建被破坏的可怜建筑物。 ……也行，也行。这个不用玩家强调，他们本来也是打算休的。 然后，更换教旨，教会每一名成员都要日行一善，大家的目标是向这个世界宣传爱与和平。 ……啊？「日行一善」？「爱与和平」？？ 最后，改正教会名字。教会名字变更为：「一拳打爆iivv神教」。 ……啊？？？ iivv是什么东西，我们为什么要打爆他？？教主大人你是和这个「iivv」有什么私仇吗？ 老头内心只有不解，但教会新的名字却仿佛根植在了他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算了，教主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 我们的命都被她捏在手里了，还能怎么办呢.jpg 从今天开始，盘星……哦不，一拳打爆iivv神教，堂堂出道！ 第47章 47 先前因为立场不同导致的敌意是一方面,但就个人而言，伏黑甚尔是对玩家有着好奇心的。 包括她的能力、包括她的来歷。 甚尔又一次看了一眼玩家本来的相貌，当然不是有意想要记住她长啥样,更不可能是因为他对她的容貌感兴趣。 只是因为又一次回想起来那段时间玩家以五条悟的形象每天出现在他梦里,没有什么比频频梦到一个男人更糟心的事情了。再梦下去，甚尔就得怀疑自己性取向了。 玩家做过的事情与她本身的性格暂且不论,至少她的性别是正确的。 梦见这傢伙，再怎么也比梦见五条悟要强。 ……不对,不管他们哪一个他都不想梦见好吗！ 如果有得选的话，甚尔真心希望玩家再也不要出现在他梦里,更不要在他梦里用她那奇怪的能力搞一些更为奇怪的y了,真的。 第100页 甚尔又一次看了一眼玩家。玩家终于注意到甚尔视线,迟缓的看向甚尔，缓缓打了一个问号。 甚尔的话到嘴边,又换了一套说辞：「你刚刚说你知道今天赛马竞赛的结果,这是真的么？」 玩家有些恍然大悟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你在意的果然是这个！ 甚尔才有些迟来的想道：她对我的这份熟稔，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自己以前应该……不,和她绝对没有交集才是。 哪怕是在禅院家的时候,他既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存在,也不曾听闻有关的传言。 还是因为、她那时候尚且躲在暗处，默默窥视着所有人？ 这样的想法让甚尔有点不寒而慄。 念头仅在一瞬之间,下一刻他便听玩家答道：「我可没说只有『今天』的比赛。」 「……？」 甚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玩家已经嘚瑟了起来。 她作为全平台的游戏玩家，手游自然也有所涉猎。多亏了某个游戏,养成马娘的同时也让玩家把她们的原型全部研究了一下，亦包括那些尚未出场的竞争对手们。 玩家得意说道：「我记得所有大型比赛中的冠军马。」 「让我想想。2006年的话，天皇赏*的冠军应该是……」 来到赛场,看了一眼各个参赛马名，玩家立刻想起了这次比赛的结果：「对了，这次赢的应该是「大和主将」！」 玩家说得笃信，亦不曾打算掩盖自己的声音。但不仅是伏黑甚尔，周围正举棋不定犹豫着该买哪份马券的人们都向玩家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马场之中，暂且不论这个人奇怪的外貌——就当她的翅膀是尚未脱离中二病的cosy好了，这里的们不在意这些；但要说到马匹实力，他们可就有了相当多的话题了。 几名好心路人围了过来，苦口婆心劝说道：「小姑娘，你这一看就是不懂赛马啊。」 同样是门外汉的甚尔以奚落的目光，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向玩家看去。 不过甚尔的目的倒是很明确，他听了一耳朵那些大叔的劝诱内容：「当然，没人否认「大和主将」的实力。只是你也不看看这次比赛是什么级别的怪物云集！」 「那位传说中的「东商变革」也参赛了啊！你知道东商变革吗，它可是时隔39年，第二头在宝冢纪念上取得优胜的牝马！」 「就在去年，它还赢得了伊莉莎白女王杯……」 「除此之外，还有广受看好的「赏月」，也是……」 玩家：太长不听。不过我确实不怎么了解赛马，我了解的只有比赛结果：d 甚尔：懂了，这次比赛最有迎面的是东商变革，全部家当都押东商变革了！ 侃侃而谈的大叔直接被两人无视，玩家难得找到刷金币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拿着从五条悟那里窃得的初始资金，全副家当压在了「大和主将」身上。 玩家买得可是毫不犹豫，比甚尔还快一步拿到了马券。再转头看向甚尔，却见他表情之中带着沉思。恰巧对上玩家投过来的视线，他眉头一皱，怀疑的开口：「我还没问你呢。」 玩家一脸疑惑：「问啥？」 「你是怎么知道这场比赛结果的？」 他招了招手示意玩家走近点，但立刻又觉得玩家走得太近，甚尔一脸嫌弃的退远了些：「果然这种比赛都是有黑幕的？」 「我怎么知道有没有黑幕。」玩家回答得理所当然。同时她也注意到了甚尔手里的马券，见他押的是「东商变革」，立刻露出了「我懂」的表情：「原来如此，真不愧是你。」 「？」 甚尔总觉得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难怪你逢赌必输，你看看你，送上门来的正确答案不要。啧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硬了，拳头硬了。 看来这根本和五条悟那张神烦的脸没有关系，玩家这人说话就是自带挑衅增加人怒气的。 甚尔还真就不信了：「又没有任何根据，就凭你一张嘴，你说谁赢就谁赢吗？」 「对啊。」玩家回答得理所当然：「不然你待会看看结果呢。」 话说完，玩家微妙的停顿了一下。 甚尔还以为她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大言不惭，有了几分心虚，可玩家显然是与那种情绪无缘的。 就见玩家居高临下的以怜悯表情拨了一张马券给甚尔，目光里充满慈爱的说道：「为了避免你赔得血本无归，喏，还是分你一张吧。」 甚尔当时气得捏皱了那张可怜兮兮的票子——但又抱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奇怪侥倖，他却并未把那张马券扔掉。 在没有任务的日子里，一场比赛的时间反而显得十分短暂。而比赛的结局自是不必多说，正如他一如既往的赌运，他购买的人气第一的「东商变革」的票子全都成为了区区一张废纸。 怀着幽怨，甚尔又一次看了眼玩家。 玩家这会儿压根没注意到甚尔的复杂眼神，乐滋滋的去了兑奖处，捞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甚尔看着玩家手中厚厚一沓票子，在比赛中场都很坚定的「我伏黑甚尔绝不信她说的一句话！」、「哪怕她真说中了，这票子一张能值10万、100万，我伏黑甚尔也绝不会用它来兑奖！」…… 一瞬的动摇之后，甚尔已经坚定了心意：尊严是什么？矜持是什么？有白花花的票子重要吗？ 第101页 从兑奖处出来的甚尔此时内心就只有一句话： 嗳，真香！ 当然，这对甚尔来说，绝对不是已经认同了玩家的意思。 成人的世界之中，只有利用，没有友谊。 伏黑甚尔把唯一的收入放进钱包，淡定的走到了玩家面前：「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说下一场的比赛结果什么的。」 玩家似笑非笑的看向甚尔。 甚尔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刚才只是我对你能力的试探而已。现在已经证明了你所言非虚，我想我们可以正式合作了。」 「好哦。」 与敌对阵营时表现出的难缠相反，这时的玩家却显得相当好说话：「不过我还有其他好多待办事项未处理呢，也没时间天天往赛马场跑。要不我直接告诉你结果，你顺便帮我买也把票买了吧。」 甚尔向玩家伸出手。不用他催促，玩家明白他意思，直接把自己刚刚赚到的钱交给他：「按我说的买，保证稳赚不赔。这是我的份，下次帮我全投了。」 甚尔掂了掂那一沓钱，正想问「你就不怕我私吞了吗」，看见玩家表情，却又把这话咽了回去。 ——于她而言，这也是一种「玩乐」罢了。 能赚钱固然好，但她本身对金钱并无太大的执念。所谓金钱，在玩家看来，就仅仅是一串数字罢了。 甚尔并非无法理解她的想法。只是与此同时，另一个疑问又冒了上来： 不仅仅是「预知未来」一般，掌握了所有竞马比赛的结果； 亦包括在初见之时便看破他的身份、同时还道出了他本人都快忘却的儿子的姓名； 以高高在上的心态「游玩」于这个世界，明明没有咒力却能够驱使骇人听闻的能力…… 玩家离去之前，甚尔又一次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究竟是谁？」 而玩家带着笑，给出了与之前完全相同的回答： 「我是玩家。」 伏黑甚尔在那时想道： 这是她本来的名姓？ 怎么可能会有人叫做「玩家」？ 「还是说，你把这个世界当做游戏，所以才自称『玩家』？」 甚尔亦如此问了出来。 玩家诧异的向他看去。 便听甚尔接着说道：「换一种问法好了。」 「我是在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隔了一段时间，甚尔才听见了她的回答： 「鸦。」 「……我的名字，是『鸦』。」 第48章 48 「初次见面,我叫做［鸦］。」 那是她的第一任宿主，也是她第一个开启的世界。 说出「我叫做『鸦』」的时候，玩家才意识到,她已经许久不曾这样自我介绍过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最初的自我介绍都变成了：「你可以称唿我为「玩家」」。 —— 那之后和甚尔也没有其他好聊的。交代了之后的输赢情报以及分赃细节，玩家与甚尔分道扬镳。 她甚至没提及该如何打款,更忘了询问甚尔的联繫方式，让甚尔总有种自己捡了个大便宜的错觉。 不过也确实是甚尔的错觉。玩家不在意钱财不代表她会放任自己的钱财流失——对,没错，飞雷神之术就是在这种时候用的。 即便甚尔以及提起了对玩家十二万分的戒备,但千防万防,估计也还是想不到飞雷神的术式是可以留在物品上的。 玩家：留在他裤子上了！ 你就算要脱裤子,也肯定是在家里吧：d ……什么，你问如果万一甚尔就喜欢刺激的,在外面直接把整条裤子给扔了,只穿个裤衩子跑回去该怎么办？ 那我敬兄弟是条汉子，跟丢了你的方位是我技不如人！ 玩家摇摇头，又总觉得自己在之前的之前好像还思考过什么。不过一如既往的,转头她就把那些不怎么重要的事情抛置于脑后了。 再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作为好不容易实体化的第一趟「旅行」,她当然不仅仅是来修理盘星教的。 顺带一提,游戏功能就是有一点方便：只要是玩家去过、点亮了地图的地方，她都能一键传送过去。 既然她现在已经能够自由的干扰到这个世界且不再需要藉助他人身体,玩家又哪能忘了她曾经造访过的「布吉岛」村。 直接传送到村子门口，小部分正在劳作、一部分正挤在一起鬼鬼祟祟不知道商量着啥、还有一部分满面笑容似放飞自我正在村子里乱跑的人们一眼就看见了如神兵天降般、有着独特外表的玩家。 在场没人见过原本姿态的玩家。但又因为人类容颜的她在默不出声时仍有着相当高的亲和力,所以仅是看见那双黑翼，比起印象中奇形怪状的咒灵，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更接近「（堕）天使」。 再待玩家懒散笑着,莫名熟稔的对他们招了招手。再一开口，…… 那一天，村民们终于回想起了被玩家支配的恐惧。 ……并理解了身上被留下玩家烙印的屈辱。 —— 玩家甚是友好的叮嘱了村民们友善和睦的相处事项，还又不忘提醒他们「如果咒灵出现了，也可以通过这个印记联络到我」。 创造出一个一定会遵循道德规范友爱相处的和谐村子之后，玩家放心离开。那之后才再回到理子家，恰巧见到不知为何也呆在这里的五条悟。 第102页 一见到玩家，五条悟表现得就像大鱼上钩了一般兴奋。 他本是百无聊赖趴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理子抛出的话题。 然而其他人都还没听见声响呢，就只有五条悟，突然一下子坐直了，并且摆好pose，严阵以待的望向窗户处。 女僕黑井没有反应过来。 要说狗能嗅到主人回归，那也是在门口呆着大摇尾巴。可望向窗口，这不就只是中二病犯了，想装个深沉嘛？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才是理子。她本来也犹豫了一秒，不知道五条悟看向窗口的原因。 可她很快就想起不仅是玩家——就这一堆人物以类聚，从来不走寻常道，就算看见敞开的大门也要硬生生地从窗户里挤进去。 于是，理子也试图摆出一个姿势，更加帅气的迎接玩家的回归。 ……玩家从外边透过窗户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有一瞬间，她还以为这里是被咒灵袭击了还是怎么着，里面的人正以奇异的姿势警告她：快逃！ ……等等，可那不是五条悟么？ 哦，那没事了.jpg 想必他们只是吃饱了撑着，想要模仿古希腊雕塑的姿势吧。 玩家从窗户挤进理子家，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五条悟先发制人，大声说道：「你又去哪里玩了，还不带我！」 他硬生生演出了一番弃妇的哀怨神情：「负心汉，你还知道回来呢？」 「好哇，把人家的好感度刷满了，能够实体化了，立刻就去外面野了！」 「把人家独自留在这里，你可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是怎么过的！」 玩家本准备说的内容在五条悟声情并茂的演技的冲击之下，她的大脑已经呈现完全的空白。玩家卡机了一分多钟才勉强挤出一句：「你正常一点……」 「我很正常。」五条悟说道：「肯定是因为你在外面遇见了哪个小妖精，现在开始嫌弃我了。哼！」 不仅是脑内，玩家面上的表情也呈现出了完全的空白。 她沉默了有二分钟，玩家按了按额头，终于得出了答案：「懂了，肯定是我回来的方式不对。我应该是通过刚刚那扇窗户穿越到了平行时空……」 理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五条悟也终于不再掐着嗓子说话，只是凉薄的扫了一眼玩家：「所以，你刚刚去哪儿了？」 「去做好人好事了。」玩家有些戒备的看着五条悟，生怕他又发点什么癫。 但刚说完这句，就像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 同样的场景，差不多一样的人物。玩家灵光一现，对五条悟突然说道：「对哦，话说回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那群烂橘子解决掉？」 「？」 就连五条悟都没能及时跟上这个话题：「我确认一下，你应该不是在催促我进度的意思吧？」 玩家拿出她的笔记本，把「盘星教」这个名字给划去了。 状似无意的，玩家先忽略了五条悟的反问，对理子亲切笑道：「现在已经不会再有你的悬赏令了。」 五条悟瞪着眼睛向玩家看去。 「你完全可以不受任何约束的活在这世上了。」 「不仅如此——就算他们曾经是你的敌人。但现在，他们会作为能够保护你安全的同伴。」 理子、黑井亦是不敢置信的向玩家看去：「你说服了他们？」 「我向他们宣传了爱与和平的重要性，他们非常贊同我的理念。」玩家真情实感的回答道。 ……听起来好像有些可疑呢。 理子仍然对玩家带来的消息有些不敢置信，晕乎乎的又问道：「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理子仔细检查了玩家的装着，没有一丝凌乱，看上去也不像是发生了武力争斗的模样。 ……那总不可能是口舌说服了那群老顽固吧？ 听起来更像天方夜谭了。 要不然，剩下的唯一可能…… 理子又有些惊恐的看着玩家，却没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血腥气味。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理子小心翼翼，又满载好奇的向玩家看去。 「还能是怎么做到的，肯定是用了一些骯脏的术式呗。」 五条悟正待吐槽，玩家这次先他一步开口说道：「别管我用了什么术式，反正我把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呢？」 「催什么催，又不是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了。」 五条悟嘀嘀咕咕的并不服气：「而且我虽然想收拾那些烂橘子，但现在又不是动手的时机。我和你可不一样，而且我家那些老头子也是相当啰嗦……」 「我急着通关嘛。」 五条悟并为错过玩家的这句回答。 而因为她的这句话，又联想到什么的五条悟突然看向玩家，却在开口前一刻，连玩家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理子已经冲上前，一把熊抱住了玩家：「谢谢你！！」 不论怎么说，玩家亦是为了自己，才付出了这么一份力气。 或许是玩家错看了，她发现理子抹了抹眼角，但理子重新看向玩家的时候却仅仅是眼睛水润，并无泪水的痕迹。 那一瞬，玩家的表情呆滞得像撒卡班甲鱼。 理子拉着玩家的手，笑着说道：「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什么为了你。」 第103页 五条悟在一旁拆台：「她就是在自嗨的时候顺便帮你清掉了祸害而已啦。」 理子和玩家同时向五条悟看（瞪）去。 理子说道：「不管怎么样，她就是帮到了我！多比现在是个自由的小精灵了！！」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需要我再送条袜子给你么？」 理子只向五条悟做鬼脸。 眼见着话题已经向无关方向无限的偏移去了，玩家赶紧把自己刚想说的内容传达出来：「我是说，如果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些烂橘子的话……」 众所周知，五条悟的政斗水平无限接近于零。 玩家虽然也不说有多么擅长，但是没关系，她有外援啊！ 玩家认真说道：「我可以顺便帮你问问我的前任（宿主）们……」 玩家尚未作出点行动，理子和五条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五条悟更直接的伸出手按住了玩家的肩：「等等，你又想去哪里？」 玩家一脸无辜的回头看向五条悟。 她的宿主里还真有好几位是搞垮了一整个组织的选手。 首先，波风水门，本身就是残酷职场里混出来的成功人士，并且搞垮了腐朽的根部（等等，这个好像是我主要出力，物理清除了团藏的功劳诶）； 然后，乔鲁诺，加入组织后一路晋升最终成为boss整顿了混沌的职场； 再就是酷拉皮卡，也是加入组织之后一路晋升，架空领导（顺带）整顿职场； 还有一位则是…… 但是，最重要的是，前两个人的能力她已经拿到了，再去找他们也没什么意思；而酷拉皮卡的能力更多用作辅助，玩家目前更需要一点实用系的攻击技能。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说起来，自己也的确许久未曾见过他们了。细想起来的话还有些怀念呢。 玩家脑子里的人选都列好了，还没来得及开启传送呢，五条悟仍然按着她的肩膀，笑容灿烂的说道：「你才刚回来没一分钟，椅子都还没坐热呢，又要出去浪了？」 「纠正一下，我甚至没坐下来。我压根没坐到椅子上，椅子当然是冷的。」 「这不是重点！」 五条悟的表情更加精彩了：「你明白的吧？重点是你又要去哪儿玩，还不打算带上我？？」 「不，我又不是去玩。」玩家义正词严说道：「我是在认真的为这个世界的未来而奔波着呢！」 「所以你先放开我。」 「不，我不放。」 「你撒手。」 「不撒。」 「我要报警并指控你xsr了。」 此句一出，五条悟果然受到了相当的震撼，抽回手后忿忿指责起玩家的卑鄙。 玩家才不会因为这几句抱怨动摇，相反，她把它当做了完全的赞美收下，不带犹豫的打开了，一脚跨了进去。 就是在这一刻，五条悟又一次伸手，一把拽住玩家衣领。猝不及防的玩家差点被拉了个趔趄，下意识回头，却发现五条悟跟着她迈过了，安然无恙的与她一同来到了这个世界中。 很难说清是因为对五条悟突然行为的震惊，还是因为竟然真的能带自己以为的对象穿越而震惊。 玩家张了张嘴，指了指五条悟，又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五条悟：「你……」 「为什么你也跟着穿越过来了啊？！！」 五条悟却表现得比玩家还要自在。 他大致扫过四周，带着些兴奋，语气中却故作失望：「什么嘛，这就是你之前带过的世界？看起来与东京没什么不同嘛。」 「毕竟这里也是日本。」玩家也跟着看了眼四周，当然没有找到什么熟人。 ……她还以为回到曾经待过的世界，应该会传送到过去的宿主身边呢。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初回火影世界的时候，也没传送到水门身边，水门是之后听见情报才赶到的。 也就是说，每次回到旧世界，传送地点都是随机的吗？ 玩家习惯性的打开系统地图，上面显示角色方位的红点却一个都没有亮起。 果然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他们「尚未相见」，所以角色都呈现未解锁的灰色状态嘛。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只有…… 五条悟的声音打断了玩家的思考：「这是哪儿？」 「哦。」 玩家把自己当作了本地人，非常热情的介绍道：「欢迎来到犯罪都市——」 「哥谭市？」五条悟接话道。 玩家摇了摇头：「真可惜，猜错了。」 玩家说出了他们所在地点的名字： 「这里是米花町。」 ……但是。 玩家看了一眼身旁摩拳擦掌的五条悟，强烈的不安已经涌上心头。 那感觉或许就像你身旁站了一只哈士奇，你们只是恰巧站在一起。 而当哈士奇撒欢跑出去大肆破坏的时候，所有人却把你当作了不牵缰绳的缺德主人。 虽然目前这只哈士奇还没有开始破坏，但玩家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未来。 ……明明只是刚来，可玩家已经开始思考该怎么回去了。 虽然说五条悟来到这里纯属意外，玩家也不觉得自己应该为此负责。……玩家一把拽住了已经准备飞奔出去的五条悟的衣领，深沉的嘱咐道：「这里的都是普通人。你明白吗，就是普通人，随便磕绊一下都会受伤的普通人。」 第104页 只是有些人也不那么「普通」就是了。 五条悟不迭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就随便看看，又不会对他们做什么。」 五条悟拍拍胸口，自信道：「我保证了，你放心！」 ……反而更不放心了怎么办。 米花町x五条悟。 要完。 这次轮到玩家拽住五条悟的领子不撒手了。 五条悟不满的看向玩家：「我也要报警指控你xsr了啊？」 玩家仍然死死拽着五条悟，面带悲凉的笃信想道： 这座城市，要完！ 第49章 49 「初次见面,我叫做［鸦］。」 明明白日里并不曾想过她的事情。……不如说，已经有过许久，他都不曾再回忆起她了。 外面阳光明媚,春日正好。就着三分暖阳,恰巧无人的咖啡厅便沾染上了几分叫人昏昏欲睡的氛围。 他本无意小憩。闭上眼后却忘了时间，昏沉之中,仿佛又听见了那句令人怀念的话语。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自己也显得有几分慌乱无措的模样。看了好一阵四周环境，显然也是初来到这里。 「但是,总之、我是来帮助你的。我是你的同伴，请相信我。」 意识懵懂暗昧,他有些想把这个令人怀念的梦境继续下去了。 但在梦境之中,他没有回答她。甚至目不斜视的,他没有给予她哪怕一个眼神，只是笔直的看着前方。 因为他们初见之时,他所处的地方,正在黑衣组织总部。 「叮铃铃。」 咖啡厅正门处挂着的风铃摇响，迷濛睡梦中的安室透勐然惊醒。他看向门口，发现是老熟人的时候声音中不免带上了些许抱怨：「什么啊,是你啊……」 而对方也发觉了这种抱怨：「什么叫『什么啊,是你啊』。」 松田推了推鼻樑上的墨镜,故意说道：「是我。怎么，你不满意？」 安室透——真名降谷零。正职为公安警察总监,副业为咖啡厅员工。 虽然最初的确是因为工作需要，他有意潜入咖啡厅入职成为此处员工；但现在黑衣组织已经解散,降谷零也没了盯梢或卧底的任务在身。 可他偏偏就是没有辞去此处的工作，别人放假都是在家或者户外娱乐休闲，唯独这位,他表示他的休闲放松方式是在波洛咖啡厅打工。 别问，问就是兴趣使然。 他的前任上司表示不理解，但是尊重，祝福.jpg 顺带一提，在成功捣毁黑衣组织后，降谷零以莫大的功勋加之切实的优秀能力连连晋升，现已成为公安组织内名副其实的top1，自然也没有所谓的「上司」存在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不仅是降谷，包括与他同期的几人现在的地位也今非昔比，一个两个的也都成了大忙人。今天降谷零难得放假，跑来波洛咖啡厅摸鱼，却一个客人也没有，还真成了名副其实的「休息日」。 可松田这一来，像是什么召唤术一样。待松田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座，还没来得及使唤人，第二位客人到访了。 萩原探头进来，对降谷「哟」了一声。又看见松田，干脆大步迈进咖啡厅。 然后是诸伏，他与伊达航一同来的。两人在门外与降谷对上视线，诸伏指了指门内意为询问。降谷认命似的无奈嘆息，诸伏满面笑容，又带着点歉意走了进来：「虽然是你难得的休息日……」 「是这傢伙自己休息日还要跑来打工的好吗。」松田在一边吐槽。 诸伏像才发觉他们一般：「真巧，大家都在啊。」 但也不止是他的那几位同期。 真像是集体约好了一样，包括已经恢復为工藤新一身份的柯南、恰好有事所以与阿笠博士同行约见新一的宫野志保，老熟人们刚好聚集在了这家咖啡厅。 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降谷零已经眼皮子狂跳，感受到了炸/弹爆炸前一秒时的疯狂心动（物理）。 某种似曾相识的、充满了不详的预感愣是挥之不去。 降谷试图让自己缓和一下心情。 起初只是他们各自坐着，偶尔会跨桌招唿上那么一两句。 但是后来，只是因为伊达航向降谷说出的一句无心的关切之语：「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现在还执意待在这家咖啡厅打工，是为了『她』吗？」 降谷恍然抬起头的时候，竟然发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恰好撞上这些人的视线，他们又若无其事的别开脸，只是都纷纷侧了耳朵，八卦之心昭然若揭。 「『她』？」 唯独新一和阿笠博士没能立刻反应过来，小声的向对面的宫野志保询问道。 少女却和另外几人的反应没有两样，先移开了视线，像是酝酿过后才缓声开口，吐出了那个名字： 「是『鸦』。」 新一对这个名字早有耳闻，却不曾探查到详细。 哪怕是以他的人脉，在上层紧紧封锁的情报面前也无能为力。 新一终于得了机会，好奇问的道：「你们虽然偶尔会提到她，但一直都没有说起她到底做过什么、又是怎样的人。」 但看其他人这反应…… 新一问道：「她已经逝世……殉职了么？」 志保表情古怪的看了眼新一，亦没有及时回答。新一虽然有着杰出的侦探才能，但在周围人完全不透露情报、全员谜语人的环境下也推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105页 「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吧。」 松田带着些凉薄，又像是嘲讽的抱怨道：「都十年了，要回来早就该回来了。」 降谷零沉默不语。 萩原面带无奈的劝解道：「说不定哪天就突然出现了呢？」 「我听zero说，她出现的那天也是毫无徵兆，就是莫名其妙的突然像幽灵一样的浮现了。……」 新一安静的听了一会儿，托着下巴陷入沉思。或许是又有了些新的猜测，他小心的求证道：「她应该曾经和降谷先生共事过吧。……她也是卧底，还是降谷先生在卧底时期的搭档？」 志保眉头微皱，像是遇见了什么难题。 半晌，她才回答了新一最初的问题： 「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尽管答非所问，这对于新一来说已经包含着许多信息量了。 他所熟知的宫野志保——灰原哀，能够如此坦率的将夸赞之语说出口，在某种程度上，这本来就是一件稀奇事了。 足以说明——那个叫「鸦」的女性是真的相当厉害。 或许是能力，或许是性格，或许是其他什么领域。 但仅此一句话，新一能够获得的情报还是太有限了。 发挥作为侦探的探究精神，他继续追问道：「是在卧底时期的事情吗？她究竟……」 志保唿出了一口气。 新一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毕竟逝者已逝，宫野志保也是当年的关联者之一。 能够让她带着笑容称赞「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的逝者，想必亦曾经为志保留下了相当美好的回忆。 而如今再度提起，深挖她们的过去。揭露生者的伤疤，已是相当过分的行为。 新一匆忙说道：「抱歉，我……」 却听志保脸上并非缅怀，声音里也不带悲哀，只是像新闻播报一般语气平稳语速飞快地说完了一整句话： 「她初见琴酒和伏特加的时候，就（用波本的身体）给他们浇了一头的茶水。」 「就这样拿着杯子，给他们两人头上一人一杯，浇下去了。」 志保说得飞快，简直就像说慢了就会笑场一般。 新一听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啥？？」 纵使是新一，在这时也露出了呆滞的表情：「你是说谁？」 「琴酒？哪个琴酒？？」 「还有哪个琴酒。」志保如此回答的时候，萩原也加入了对话： 「不仅如此哦。」 「往那俩人头上浇杯水什么的还只是个开始呢。」 ……不好的回忆已经完全浮现上来了。 果然，刚才做梦时分对她还有一些怀念。可真当提起那些过去的时候，降谷就能肯定了： 这不过是时光滤镜带来的错觉罢了！ 那傢伙就是个崽种，大崽种！ 而自己就是惨遭崽种迫害的怨种，大怨种！ 降谷零想起那时悽惨的自己，虽然已隔十年，如今被他人提起的时候，他果然还是无法维持淡定。 降谷差点捏碎了自己手中刚做好的三明治。 诸伏景光带着怜悯（和忍不住想笑）的目光向降谷看来。 虽然并非亲身经歷，自己也是道听途说，可萩原就像自己也在场一般绘声绘色的描述道： 「然后啊，你知道琴酒为什么没有当场掏出枪崩了她吗？」 「就因为她之后说，……」 突然，伴随着风声擦过，一把西餐餐刀精准无误的划过了萩原脸边。 「啊啦，抱歉。」 站在吧檯处的降谷零扭了扭手腕，对萩原微笑说道：「一不小心手滑了呢。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您应该没有受伤吧？」 萩原笑容僵在脸上，表情里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 新一回头，看着那把牢牢插/入墙壁中的餐刀，冷汗缓缓地滑下来了。 咖啡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好一阵，时间才仿佛恢復流动。 那些人打着哈哈，就真像只是来这里吃饭的普通客人一般，不带诚意的表示「啊，这个三明治真好吃哦」、「哇这杯咖啡真好喝诶」。 八卦只听到一半的新一抓心挠肝的，好像全身都不太自在。 ……这和刚把福尔摩斯探案集里的一个事件看到解密篇，正打算验证自己的猜想的时候书却被老师收走了一样，这种吊人胃口的经歷就是一种酷刑好吗！ 他忍不住频频看向志保，志保闭眼喝茶，就当没看见他的眼神示意； 再看向身后的萩原，萩原摆了摆手，只表示爱莫能助； 看向松田和诸伏，这两个人一个人扭头看窗外，一个人只满脸歉意的对他笑； 最后不抱希望的看向伊达航和阿笠博士，这两个人也没有完全搞清楚事情经纬一般，八卦就不指望从他们嘴里听见了。 再也没有人提起那之后的事情了。 但是…… 反而更在意了好吗？！！ 第50章 50 降谷零至今仍然觉得,自己那天应该是被下降头了。 彼时，那正是一场事关他是否能够成功进入黑衣组织的面试伊始。 事前的体能、射击、跟踪、乔装、谎言辨别等测试皆已通过，亦曾随同组织正式成员进行过两次任务,皆是完美完成。 第106页 到达最后这一步——只要通过这场最后的测试,他应该就能正式拿到成员名号了。 据闻，就是这场测试,才是最难的。 降谷也不知道他会经歷什么。说没有半分紧张那肯定是假的，但降谷亦是做足了完全的准备。 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诶？ 跟随领路人在七弯八绕的地下通路行走的时候，降谷已尽力表现出平静。但看见突然出现的长着黑色翅膀的幽灵时,他还是瞳孔一缩,下意识以为这是组织给自己的考验之一。 幽灵一开始也显得有些迷茫。看见降谷后倒是立刻安定下来,还和他打了个招唿，完全不合时宜的在沉闷的空气中进行了明朗的自我介绍。 前方的引路人就像没听见这头的动静一般。 ……演的吧？ 这应该是组织安排的意外状况,以测探他的应对反应的吧？ 话说话来这组织的科技究竟已经进展到了什么地步,连这种半透明的智能投影ai都能做出来了吗？ 「啊，他们看不见我的。我现在应该是真的幽灵状态。虽然我也是第一次来，还不太清楚状况……」 世界是唯物的,幽灵是显而易见不可能存在的。不要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接受的教育啊。 降谷虽然第一反应是组织派给他的反应测试。但作为警察,警校时期的必修课、加之他自己本身勤勉的学习,降谷是能够从对方的微表情、肢体动作来判断一些基础的信息的。 ——假设她真的是组织设定在此的ai，可她的反应、她的动作,未免也太过真实了。 ai真的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吗？ 包括，在对他说出那句：「我是你的同伴,请相信我」的时候。 降谷按了按额头。并未回头，只是默默在前方带路的引路人却像背后长了眼睛，调侃的问题：「紧张吗？」 他这反应,好像也真的没有察觉那只突然出现的幽灵。 降谷勉强的笑了笑，顺着他答道：「是有些紧张。」 半透明的幽灵在这时扬起翅膀，主动向降谷说道：「我先去周围探查一下环境吧。你接下来好像还有任务的样子，需要我帮你找一找万一可能会用到的逃生通道吗？」 她的声音与引路人随意的敷衍叠在一起，降谷更加确信了自己观测到的事实。 或许，她真的与黑衣组织无关。 应对幽灵的提问，降谷无法在引路人面前给出回答。 他只是细微的点了点头，幽灵立刻像得了信号一般，也不看路，直接透过墙壁，没入了看不见的另一侧。 …… 幽灵是在他进入面试房间的前一刻回来的。 又是像之前一样，她突然闪现在了降谷旁边。纵使是第二次了，他还是有些吓到。虽然没有太大的动作，降谷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 「我拿到了关键的信息。」 幽灵如是说道。 降谷以为幽灵会继续把这份「关键的信息」说完。 却听她突然说道：「你知道吗，我好像可以附身你诶。」 「就是，因为我掌握了一些你所不知道的情报，对于你们来说，大概就像是我能够预知未来……那样子的感觉？」 降谷当时的想法是，「这就要吐露真实目的了吗」。 幽灵说：「我可以帮助你改变未来。」 「改变那些遗憾。」 遗憾……？ 我会有什么遗憾吗？ 或许是因为这个词紧紧抓住了降谷的注意力，又或者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他就是被下了降头。 已知，这明明是对于他来说万分重要的一场面试，他本人又不是会甘心把命运交给别人的类型。 可是，就是在幽灵说出那句：「让我来吧。」的时候，降谷对上她自信的蓝眸，就像被蛊惑了一般，心甘情愿的交出了身体的控制权。 ……对，没错。 那就是让降谷悔得肠子都青了的地狱的开端。 …… 其实这不算什么重要的工作环节。 组织内几乎每年都会举行，因为他们每年都会换掉一批牺牲品，每年又会招揽新的成员进入组织。 这样的面试循环经歷了无数轮，大家都已经麻木了。 琴酒就是来走个过场，真正判断去留的是上层的那位人物。 而贝尔摩德与宾加这两个人纯属闲着没事儿来看热闹的。 「那是……」 两边的人在房间前狭路相逢，互相隔了一段距离。幽灵状态的降谷一眼便看见了堪称「来者不善」的琴酒。 按照正常公司（？）的面试套路，这种时候就很容易被下套。 假设琴酒是面试考官的话——如果比他先入场，人想刁难你，就会说「面试官都还没有进去，你那么快进去做什么？」 但如果他等对方先入场，人又可以刁难你说：「没看见主考官都进去了吗，你架子那么大，是想要上级领导等你？」 引路人打开了面试房间。或许真不是降谷想多了，他甚至看见一进门的桌上只摆了两个杯子。 琴酒、伏特加、还有一位戴帽子的领导。 后面一左一右远远跟着贝尔摩德和宾加。 此时降谷的脑子里已经出现那些刁钻的职场面试问题了：「假如只有两杯茶，但来了三位领导，你会怎么做？」 第107页 而且这些领导现在就在面前，亲眼就能看见他的反应。 ……怎么回事，这不应该是一个犯罪组织吗？为什么还要考验这些职场关系处理能力？ 但身体的控制权已经切换给玩家，降谷又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期待，他也想知道这位幽灵会怎么做。 玩家对了行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琴酒、伏特加入场。 玩家微笑的拿起那两个杯子，往里面倒了花茶。 琴酒不屑一顾，脸上还带着些冷笑。他好像想说点什么嘲讽，没想到——后面的贝尔摩德和宾加亦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勇勐的新人—— 玩家一人一杯子给扣到了琴酒与伏特加脑门上。然后等到第三个那位戴帽子的老人时，玩家恶狠狠地对他说道：「算你走运！」 老人一愣，接着哈哈大笑。 但被泼了一头的琴酒可不觉得好笑了。他第一反应是掏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向玩家脑门。 系统提示： ［降谷零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了。好感度-30，目前好感度：0。］ 玩家压根没有听系统提示，脸上还维持着邪魅的笑容，几乎就是把自己的脑门往琴酒枪口上顶： 「你杀我试试看？」 玩家的这一句话，意思其实很好理解：她才刚给自己捏了这么一个身份，并且获得了游戏中的能力。 根据游戏说明，大部分的攻击都不会对她生效。只有在满足了特定条件之后，她才会受到伤害。 显然，子弹枪伤并不在这一范畴之内。 琴酒杀不了她。 然后玩家的这一句话却让在坐的每一人内心都做起了一篇高难度的阅读理解： 这是他有后台的意思？ 琴酒不能杀他？ 还是这组织的新人已经掌握了什么把柄？ 玩家笑容满面，但在旁边要不回来身体控制权的降谷内心是凄凉的。他已经开始怀疑这幽灵就是来拖后腿的，她肯定居心不良—— 正如这时。 玩家的下一句话更是惊世骇俗：「组织里就没有我（あたし）不知道的事情。」 「别的不说，就连boss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裤，我（あたし）都知道呢。」 琴酒拿枪的手剧震。 戴帽子的老人惊愕的看向玩家，仔细打量了「他」的外貌。 贝尔摩德长长的「哦」了一声，已经明白了这位新人的底气从何而来。 为了增强自己话语的可信度，玩家补充说道：「boss今天的内裤是宝蓝色的。正面是老虎花纹，背面是青龙花纹。」 所有人陷入了沉寂。 系统提示： ［降谷零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了。好感度-50，目前好感度：0。］ 宾加已经完全理解了这位新人的身份。 首先，他是一位男人。 其次，「我（あたし）」是女性专用自称。 而这位名叫安室透的傢伙，故意在这种时候以女性的自称暴露了boss今天的私密信息，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这傢伙，就是想说他是boss包养的小蜜，他是有后台的啊！ 明明是男人却故意用女性自称，说不定平时就在boss面前当惯了小男娘，已经觉醒了心中的雌什么的……这就是你们成年人之间的y吗？哌！我不想知道这种事啊啊！ 再深入想想的话，一开始给招惹琴酒伏特加理由也很好解释了！那是在故意立威，就为了展示他的后台！！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新人就是在狐假虎威的可能性。 但是，这傢伙应该不会蠢到以为没人敢问boss今天的内裤颜色，故意说出一个随便编造的信息就能煳弄过去他们了吧？ 贝尔摩德默默编辑信息，点击发送。 不时，收到回信后的贝尔摩德合上手机，露出微笑。 宾加好奇探头：「结果怎样？」 「他说的是真的。」 贝尔摩德语气复杂的感慨道：「原来boss喜欢这种黑皮辣妹款啊……」 明明只是想展现自己的情报收集能力，不知为何就被歪解至现在这个地步的玩家：？ 系统提示： ［降谷零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了。好感度-50，目前好感度：0。］ 第51章 51 玩家虽然在《smileworld》开服时便已入坑,不过玩游戏的时候只是抱着休闲娱乐的心态进行的。 她是在之后才发觉基友狂轰乱炸的消息的： 「你在干什么啊我的天你究竟做了什么啊啊啊！」 「安室透的好感度不说好刷但也不至于那么难刷吧！！」 「你是怎么在一小时之内把他的好感度刷到-100的啊我的老天爷我反而很佩服你了好吗！！」 玩家完全不明所以，还以为她发错了消息：「你在说谁？」 「我这边安室透的好感度很正常啊，就是0嘛。初始不都是这样儿的？」 「虽然系统确实提示了几次好感度下降……」 基友的消息已经再度传来：「你去看看官方公布的角色黑名单啊啊啊啊！！」 ——《smileworld》开服尚且不到一个小时。 已有一人居于传说之巅。 玩家慢吞吞的退出游戏,登上官方首页,看见自己的角色名赫然出现在黑名单公示榜上，以（负）100的数值断层碾压第二名。 第108页 玩家：…… 基友还在感嘆：「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呗,我一定吸取教训。」 玩家却没有半分反省的意思：「游戏都给出选项了嘛，那不就是暗示我去这么选！」 基友：「？」 玩家：「你看,如果你面前出现三个选项——」 a.想办法用两个杯子将茶饮均分给三位领导 b.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直接开始面试 c.倒两杯茶,分别扣在琴酒和伏特加头上 「这谁能忍得住不选c啊！！」 基友：「不用看都知道这三个选项里哪个是雷吧！你就是冲着扣他们好感度去的吧,你想正经玩游戏的话哪怕不选a都应该选b啊？！」 玩家不太服气,忍不住反问道：「那你选的什么？」 基友：「我没遇见这样的选项。事实上，我都还没遇见酒厂成员,因为我开局时的宿主是毛利小五郎。」 玩家「啊」了一声,饶有兴致的问道：「那我之后是不是能和你碰面？正好透子会拜师小五郎，……」 基友却直接回答道：「不能吧。」 「你这傢伙，又跳过了新手教程和游戏说明是吧。」 「之前宣发时也说了,这游戏本质单机,各个玩家数据不互通、遇见的故事也不尽相同。」 因为—— 「它是属于你的世界。」 基友答道：「要说唯一能让所有玩家有点共同参与感的,好像就只有……」 玩家回到游戏，正好看见游戏内弹出的全服公告： 玩家：［鸦］以安室透（当前名称）好感度-100、琴酒（当前名称）好感度-80、伏特加（当前名称）好感度-30的数值荣获角色黑名单榜首殊荣。 好感度负数的角色们或许会开启针对模式、增加游戏游玩难度。请各位玩家珍惜角色好感,并引以为戒。 系统提示： ［游戏内显示的好感度上限为100，下限为0。或许角色的好感度早已远超这个数值,看不见并不代表不存在哦~］ ……什么意思，显示为0实际为-100（可能还不止），所以再想刷到满好感度的话实际上得刷200以上才行的吗。 玩家沉思一秒,决定摆烂了。 现在担忧好感度有什么用，显然还是眼前的游戏剧情更重要嘛！ 她压根没把这令许多人啧啧称奇的传说般的好感度数值放在心上，就这样回归了游戏。 —— 贝尔摩德，boss信赖的好下属（？），乐子人，很乐意看戏。 宾加，琴酒的死对头（自诩），乐子人，很乐意看琴酒遭殃。 两位乐子人恰好就是在今天，就是在这样一个场合齐聚一堂，房间内外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琴酒没有开枪。伏特加已替他们的老大哥拿来了干毛巾，琴酒也没有接过。 只是像泄愤一般，银髮男人如刀一般的目光冷冷扫向了一旁肩膀耸动的贝尔摩德：「你笑什么。」 贝尔摩德：「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贝尔摩德微笑正色说道：「我家楼下的母猫生了。」 琴酒不想理她，又看向了宾加，目光更显狠戾：「你又在笑什么？」 宾加露出了善良且诚恳的微笑：「我也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我家楼下的母猫也生了。」 伏特加：「……你们，是住一层的？」 「对的对的……哦不对不对。」宾加露出了犹如蒙娜丽莎一般神秘的表情：「巧合，对，都是巧合。」 「毕竟最近春天嘛，小动物发/情的季节，母猫待产很正常。」 贝尔摩德补充：「你就别在意我们了，继续面试吧。」 琴酒狠狠剜了他们一眼，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枪。 他冷冷看了一眼玩家，表情像是在说「不要以为你有点后台就了不起了」、「你已经彻底得罪了我」、「你完了」、「我之后肯定让你穿小鞋」……这是降谷以丰富的阅读理解经验读出来的信息。 他几乎是满心绝望的看向玩家，玩家脸上仍然只有压根不像自己的、已经完全ooc了的邪魅笑容，与对搞事的期待。 ［降谷零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了。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0。］ 但如此一番举动却去也的确符合酒厂成员的癫狂性格（？）。至少，玩家似乎赢得了另外两位组织成员的好感。 宾加为了上位，和琴酒处于竞争关系，这两个人相当的不对付。 再就是因为工作需要，当然也不否认宾加自己也乐在其中——很多时候，他会以女装的扮相出行任务。 不过，男扮女装和男娘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喜欢女装和性别认知障碍也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宾加不知道面前的这位新人属于哪种，也不确认他刚刚说出的「あたし」是习惯性的脱口而出，还是故意如此表现。 总之，不管是哪种，都让宾加对作为新人有了十足的期待感。 ［宾加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30，目前好感度：30。］ 「做的真不错哦，新人。」 虽是表扬，宾加却说出了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如果真换做一般的新人，比如说尚且不知道组织成员间的人际关系的降谷零，听见宾加这夸赞后只以为他说的是反话，内心已有了压力与不安。 第109页 玩家却是淡定，此刻的「降谷零」同样看上去像一只笑面虎，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谢谢你的夸奖，宾加。」 听见玩家的对应之后，在座的几人反应各异。宾加一挑眉，旁边的贝尔摩德亦是莞尔一笑。 就连降谷零，也显出了直白的惊讶。 ［贝尔摩德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好感度+15，目前好感度：15。］ 坐在降谷零对面的帽子老人顶着旁边琴酒凉飕飕是杀气，汗颜的看向玩家：「虽然有了一些波折……」 脸上还淌着水的琴酒杀气更甚。 「不过既然你有boss作后台……」 那想必你对这次的面试结果也已经有了把握吧。 那个看起来像是中层领导的帽子老人没把这句话说出来，意思却很明显的传达到了。 ……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本来还不知道要经受怎样的折腾的降谷心情又有些复杂。 他对这位自称「鸦」的玩家的印象已经跌至谷底，他本身也没有指望玩家的回答，只是小声呢喃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那位『boss』的私密情报的啊……」 玩家却突然看了降谷一眼。 但她同样不能在为数众多的酒厂成员面前，回答一位他们看不见的幽灵的问题。 降谷已经冷静下来，开始分析他遇见的疑点： 「明明应该是与我一样初来此地、初次遇见他们。你却能够直唿出那位『宾加』的组织代号；」 「不仅是他，你看起来亦是知晓在场所有成员的名讳。」 「你刚刚说你去收集情报——就假设你真是去组织内部探察了一圈吧。」 「假设你遇见了这个组织的最高boss，如果是全然陌生之人，就算你真碰见了他也不可能立刻推断出他的身份，更遑论说出能让人信服的他的私密信息了。」 玩家虽没有出声回答，降谷却看见她缓缓地点着头。 降谷沉重的唿出一口气，将自己最后的推断缓声说出：「你知晓这个组织boss的情报。」 「你认识他。」 「不仅是他，还包括这个黑衣组织的多数成员情报，你都很清楚。」 又或者是巧合，但显然其他人也怀抱着与降谷零同样的疑惑。 作为面试官，帽子老人直接问出了语义相同的疑惑：「既然是boss的……咳，boss器重的左右手，那你应该也掌握了相当的组织成员情报吧。」 玩家微笑答道：「当然。」 「我知晓的不多，但大致的人物我还是认识的。」 玩家毫不怯场，直接点名了在场所有人的代号：「琴酒、伏特加、贝尔摩德、还有我刚刚提到的宾加。」 「顺带一提，身为boss的左右手……」 咦，等等，我怎么就成了「boss的左右手」了？我是什么时候搞到这个身份的，他们又为什么会擅自这样以为啊？？ ……算了，这样也行，有这样一层身份不是更方便行动嘛。 玩家只是停顿了一秒便继续说道：「顺带一提，boss还告诉了我部分成员的真名。比如说琴酒的名字是黑泽阵，贝尔摩德的真名是……」 眼见着着在场的气氛越来越危险，琴酒真有着把这位新人杀人灭口的趋势，帽子老人立刻止住了话题：「够了够了。」 又有点像赶瘟神一般，老人赶紧说道：「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为止吧，你可以回去了。」 「哦。」玩家从善如流的离了席，率先离开了房间。 飘在一旁的降谷零现在看玩家的眼神已尽是复杂。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隔了半天，就像感慨一般，他低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玩家这才看向降谷零。 下一秒，她归还了身体的控制权。降谷零得以再次看见玩家背后那双漆黑的翅膀，还有她那双苍蓝的瞳。 虽然动作中带着与刚才作死行为不符的生涩内敛，她的表情也显得十分拘谨。 面对降谷零时，她表现的也像正常人一样，有点不安，有点不太自在。 可唯独说出这句话时，她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好像忘了解释了……还是再说一遍吧。」 「你好，我叫做［鸦］，是一名玩家。」 ——这便是降谷零与［鸦］的初遇。 第52章 52 倒不是说降谷的这份回忆有多美好,但他们的这初见于降谷零来说实在太过震撼。就因为玩家石破天惊的发言，那之后降谷零可是被迫当任了好久的八卦源头的角色。 而且无关他本人意愿，也不管他怎样澄清,伴随着流言在组织内越传越广,回过神来,他已经成为了组织内人尽皆知的有名成员。 降谷零是真情实感的恨了玩家许久。 但是,亦是因为玩家后来做的事情，降谷零选择了释然。 释然,都可以释然.jpg 反正她就这个性子,你还能拿她怎么办呢。 那当然是原谅她啊.jpg 亦是回忆起往昔，在时光的滤镜之下,有些当时让人脚趾扣地的往昔都能让人会心一笑了。 带着一些怀念，诸伏景光先行嘆道：「如果还能再见到她就好了。」 「我可不想再见到她了。只要有那傢伙在,肯定就没一丁点好事。」 几乎是身体本能反应般的吐出了嫌弃的话语，说出口的时候降谷自己都愣了一瞬。而早已听惯了如此回答的其他几人却是相视一笑，满脸都是「我懂」的表情。 第110页 降谷又想在强调些什么。不过这次赶在他发声之前，诸伏又一次说道：「等到下次再见到她……」 莫名的,大家都在这一刻顿了顿。与她相识之人似乎都有过短暂的设想,然后诸伏才接续说道： 「……这次一定要好好跟她说声谢谢啊。」 又是沉默。 降谷无声的移开了视线：「还是算了吧。」 「都已经过去十年了。」 「……那傢伙大概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正值此时。 就在咖啡厅门外,他们听见了不远处突然传来的争执声。 ……其中一道女声似乎有点耳熟。 再仔细听听他们争论的内容,似乎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诸伏第一反应是去看降谷。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跟着也去看降谷。 降谷脸上竟然出现了不符合他人设的恍惚神情。 尽管在察觉到众人目光后立刻恢復镇定,但比以往更为焦急的脚步已经暴露了他的真实情感。降谷迅速离开柜檯走向门口,他一把推开了咖啡厅大门。 —— 「喂，你还想拉着我到什么时候。」 在落地后的第二秒，五条悟已经迫不及待想去闯荡新世界了。奈何玩家的手牢牢抓着五条悟，没个他一点儿机会。 带着几分抱怨,他把「快放我自由」换成了一种更为委婉的语句，故作恍然大悟状说道：「莫非你是捨不得我？」 「终于迷上我的姿色了？」 「虽然我很感动，但是容我拒……」 周围已有行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异象。 玩家根本不上套，她的语气还是那么坚定：「不放。我敢肯定你就是那种撒手没的类型，我可不想带回传送回去的时候还要花大半个小时去找你人在哪儿。」 ——最讨厌那种寻人任务了。找人半天报酬还少得可怜，哪怕找的对象是五条悟她也绝对不干！ 五条悟一脸无奈的转回身子正面对了玩家，深情（？）的说道：「你知道你现在的举动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你看看那些行人，他们都在对我们指指点点诶。这大庭广众的，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总而言之，你先放开。」 见怀柔战术也无法动摇玩家的铁石心肠，五条悟逐渐放大声音：「你再不放我真的会去局子告你xsr的——」 「不放。而且我也说过了，就是在这里，我在警视厅有熟人。」 似乎是因为这个话题反而引发了五条悟的兴趣。他刚回头看向玩家，打算询问「就是这个世界里你的老熟人们想把你抓进局子吗」。可五条悟还没真的举报xsr呢，已经有警用车停在他们不远处，两位警察走了过来。 五条悟见状非但不觉得紧张，好奇心反而熊熊燃烧了起来。他也不想着挣开玩家的手了，还干脆凑到了玩家耳边：「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在这个世界做了什么？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逆反天罡的事情？」 「把自由女神相炸了还是把东京铁塔沉了？怎么一看见你就有警察来了，你这指名通缉犯的等级可真高啊！」 玩家听着这话满是鄙夷的看了眼五条悟，发现他竟然在小声嘀咕：「真是不错，看着就很刺激。话说在这里也有东京铁塔吗？」 「……首先，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可是良民。其次，这两个警察怎么看也不像是冲着我来的吧。肯定是因为你……」 「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dk吧？当然，如果不提我过于出众的帅气长相的话。」 警察已经走到两人的面前。 两人都不觉得警察找的是自己，拉拉扯扯半天但站在原地愣是没动。而警察站定到他们面前后，态度甚是和蔼，说出的内容却是两人都没料想到的：「两位是新来米花町的吧？」 「嗯……姑且算是？」 玩家和五条悟对视了一眼，能看见彼此眼里都有点迷茫。 「虽然不知道别的辖区如何规定。但在这米花町，是禁止cosy、禁止穿着过于怪异的服装上街的。」 「……啊？」玩家还没反应过来。 警察耐心解释道：「说来惭愧，但因为米花町的犯罪率过高……咳，总之就是因为一些人为因素，在这座城市里穿着打扮太招摇可能会被一些危险分子盯上，而且我们也会担心cosy的装扮中是否夹杂了兇器。」 玩家还是没反应过来这番提示与她有什么关系，五条悟看了眼玩家背后的大黑翅膀突然邪魅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用担心，警察同志，我们想抹除一个人的存在哪用得上『兇器』这么低端的道具……」 玩家一把捂住五条悟的嘴的时候，已经迟了。 警察听见关键词，狐疑抬头看向那两人，紧张的把一只手探到了腰间随时准备拔枪：「你刚刚……说了什么？」 被捂住嘴的五条悟不满的发出了呜呜声。 「什么都没说！这傢伙只是个普通带额中二病，警察先生您看，他一看就是脑子不好使的样子嘛！」 这话五条悟可不认同了。他立刻拨开玩家的手，想要酝酿出下一句火上浇油；但警察也很尽职尽责，已经提出了要求：「你先把你那cosy的道具拆下来让我们检查一下。」 玩家：「啊？你在跟我说话？？」 第111页 警察面露不悦：「要不然呢？你不会以为只带一双翅膀就不是cosy了吧？」五条悟也不想着再说什么了，只是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拍了拍玩家的肩：「对啊对啊，那要不你先把你那背后的道具拆下来自证一下清白呗？」 玩家瞪了一眼五条悟，再看向面前两位年轻警察，再看向不远处他们停放的警车里——很可惜，目暮警官并不会如此好运的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两位小警察更不可能认识面前已经消失过十年的高层领导的好搭档。 五条悟小声问道：「能拆吗？拆得下来吗？」 「这是原装，拆你个头！」 玩家已经作出了了决定：「我要跑了！」 再不多做解释，玩家直接选择脚底抹油。 五条悟毫不费力的跟着跑在玩家旁边，顺嘴刚调侃了一句，两名警察已在身后高声唿唤道：「就是他们两个人！把他们都抓起来！」 五条悟才突然惊醒：等等，为什么我也跟着一起跑了？！ 明明正好可以挥手告别玩家，去拥抱这个世界的自由—— 五条悟正痛定思痛的想着要不自己干脆别跑了，和警察解释一下然后全部甩锅给玩家洗清嫌疑吧。可他仍跟着玩家跑了一段，再回头时他们已经差不多把身为普通人的警察快甩没影儿了。 不约而同的，这两人同时放慢脚步，给了跟在后面喘得要死要活的警察们一丝追上自己的希望（？） 慢跑绕过一个路口，眼看着警察又快追上来了。五条悟正欲提速，突听旁边玩家「咦」了一声，完全停下了脚步。 玩家站定在一家店门前，也正是在此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警察探出了手，一把拽住了玩家。 五条悟看向玩家，也跟着停下了步子。 另一名警察拿出银手镯，尽力以威严的声音说道：「因涉嫌持有违规物品，请你们先和我们走一趟。……」 恰逢那家咖啡厅店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人来。 他看见这门前的四人，还有那群围观群众，似愣了一瞬。不过他的表情很快恢復为公式化的微笑，男人自在的走上前，拿出证件，对那两位小警察说了几句什么。 那两位警察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紧绷严肃还带着几分紧张，立刻挺直腰向男人敬了个礼，然后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男人收回证件走到玩家面前，玩家脸上还残留着欣喜，明显是遇见老熟人的模样。 五条悟看着那两人走进。 玩家满载笑容的扬起手打算打招唿，男人亦是温柔的微笑着。 「透子你来得正好，总之先帮我把手铐解开……」 降谷零已经拎起手铐另一端，仍是微笑着：「终于抓到你了。」 玩家：……？ 降谷零没有丝毫犹豫，把另一头的手铐也给铐玩家手上了。 玩家：？？？ 「看来是作奸犯科终于被抓到证据了呢，天道好轮迴啊。」 降谷零的笑容更为灿烂，带着玩家就往一个方向走： 「那么事不宜迟，先跟我到局子里走一趟吧。」 五条悟在旁边喷笑出声。 仿佛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似的，降谷停下步子，看向五条悟。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对了，刚刚好像忘记问了，」 降谷的语气仍然平静： 「……他是谁？」 第53章 53 降谷零从咖啡厅里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好几双眼睛透过玻璃鬼鬼祟祟往外面望了。 虽然说出的是询问，工藤新一内心实则已经确定了答案：「那位就是传说中的……」 「鸦。」 松田的表情也变得正经，以至于显得有些严肃。 但那表情也只维持了一秒,他又恢復了些许吊儿郎当不太在意的模样：「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十年没见,她还是老样子。」 荻原不知道是在遗憾还是在欣慰。 「但是她旁边的那位……」 伊达航首先发现了疑点：「那个白毛看上去好像不太正经啊。那头髮是染的吗？」 「呃,也有可能是白化病。」新一如实提出了可能性。 看了一眼传说中的「鸦」小姐,在看了一眼好像仍然一无所察的众人，不得的尴尬说道： 「话说,你们有没有看见,她背上那翅膀……好像还挺逼真的？」 ……为什么大家都没有反应，总不可能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见吧？ 所有人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沉默。 没想到志保率先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无需大惊小怪。」 志保这一开口就是新一完全没想到的。 也不知道那位「鸦」曾经究竟做过什么，一旦涉及到她,志保的立场就立刻无限度的向她那边偏移而去。 志保吐出了完全不像她会说的话，让新一有一瞬间怀疑她是不是被洗脑，或者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 「毕竟，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新一几乎是瞳孔地震的向志保看去。 更让他震撼的是,另外几位警局成员也表示出了高度的贊同：「这世界上也是有幽灵存在的嘛。所以看见有人背上长俩大翅膀也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他们竟然是认真说出这番话的：「你想想嘛,福尔摩斯都说了,『排除一切不可能后,剩下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那就是真相』,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第112页 「你看,真相就摆在你眼前……」 「不是、我觉得福尔摩斯的那句话不是这么用的……」 新一仍然不敢置信，下意识的反驳后再看向双翅膀，又觉得他实在无可反驳。 「真的会有人…………吗。」 新一的呢喃声渐小。他仍然看着外面，看着一直与玩家交谈的降谷零似终于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存在。 两人对上目光的瞬间,似乎有硝烟燃起了。 —— 「所以，他又是谁？」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五条悟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不用玩家替他自我介绍，五条悟主动开了口。 他湛蓝的眸子紧盯降谷，又故意勾起嘴角，显示出游刃有余的态度：「他就是你的前·任宿主吗？」 玩家好像没反应过来五条悟这突然显露出的敌意，有些迷茫的看了他一眼。 降谷零却稳妥的意识到了话语中的宣战信息。但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勾起笑容，就像在和与己无关的过路之人进行最普通的寒暄：「虽然我曾经的确做过她的『宿主』，但我肯定并非你以为的前、任。」 「对吧？」降谷灿烂笑着。 玩家一脸懵逼的抬起了头，降谷向她询问道：「和其他人不同。我应该是你的第·一·任宿主才是。」 玩家总觉得他们好像在打什么哑谜，又完全没弄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只能说回回游戏跳剧情不看对话攻略人物必先放飞自我打出be导致了这一切——玩家的领悟能力也和她清奇的脑迴路一般优秀。 玩家只是木讷的如实回答：「啊对，的确是。」 「哈哈。不过也就是换了个说法而已。」 刚才是玩家拽着五条悟不松手，五条悟表示了严重抗议；这会儿却立场颠倒，变成五条悟拽着玩家后领把她往自己这边拉了。 为男性脑门上冒出无数个问号，莫名的看着与降谷针锋相对的五条悟。怎么说呢，dk时期的五条悟本来就自带叛逆，性格肯定和柔顺沾不上边； 而降谷表面上看上去是个人（降谷：？），但这个人的性格也和「和善」一类的词相去甚远。玩家和他搭档时间不到两年（游戏内），但平均每天都要遭到他至少一次的阴阳怪气或冷嘲热讽。 ……别的不说，反正玩家这让人窝火的话术，起码有五成是从降谷这里学来的。 所以。 玩家认真的想了一瞬： 既然都是脾气不咋地的主儿，那他们见面吵起来也是在情理之中吧……？ 五条悟把玩家拽回自己身边，立刻露出了战斗胜利后的得意笑容：「不管是第一任还是第二任，就结果而言，不都是前·任吗？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吧？」 降谷仍旧面带笑容，迳自忽略了五条悟的挑衅直接看向玩家，摇了摇手中的钥匙：「我有手铐钥匙。需要我先帮你把手铐解开吗？」 玩家立刻向降谷走去。 五条悟眼疾手快，又一次拽住玩家。玩家这次的反应可不同了，立刻转身甩开五条悟的爪子，像对待胡闹的熊孩子一般认真说道：「你先别闹，我手还铐着呢，待会再陪你玩。」 ……陪、陪我玩？ 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心智发育未完全的巨婴吗？？ 我需要你陪我玩？？？ 五条悟不敢置信的看向玩家，玩家向着降谷，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神情； 降谷却将五条悟的反应看在眼中，同样的向他露出了胜利者一般的微笑。 ——那一瞬，五条悟的表情扭曲了。 这一次，不管玩家反应如何，五条悟更为坚定的拉住了玩家领子。玩家还在和手铐作挣扎，都没空闲回头，仅表示不满的「喂！」了一声，五条悟仍然拽着玩家。 玩家带着抱怨看向五条悟，却见到五条悟扭曲得像是反派一般的夸张笑容。他仍是对着降谷说的：「不管怎么样，像你这样的——」 他好像一时没想到词儿，微妙的停顿一秒后才继续说道：「像你这样的黑皮——还是烂大街的金毛，肯定比不上本大爷这样容貌隽秀堪称完美的现任宿主的魅力的！」 此话说完，五条悟本人好像没有感到任何羞耻。即便玩家和降谷同时看向他，他也只是自信的挺直了腰。 「他一直这样吗？」降谷小声说了句，又有点放弃吐槽般的无奈味道：「……算了。」 降谷完全没有正面应战的打算，仅是直面向五条悟，淡然说道：「你不知道吗？」 「她喜欢金髮。」两人的目光投向玩家，玩家明显一僵。 降谷好像只是无意间提起般，云淡风轻的说道：「她喜欢的一直是金髮。」 降谷对玩家微笑问道：「对吧，ya……」 几乎是习惯性的想要唤出她的名字，话音出口前，降谷却硬生生的止住了。 降谷的目光扫过尚带着一丝迷茫的五条悟，完全确认了自己内心的猜测，笑容也就更灿烂了几分。 不知为何，玩家有了一分不详的预感。 她每次做事情做过火了的时候，降谷也是这样笑着看她的。就比如说那次面试结束，降谷被组织里的所有人当作了关系户，组织成员包括后来的诸伏景光都必定以奇怪的目光看他的时候……降谷也是这样和蔼灿烂的对她笑的。 第113页 就算这次降谷的目标似乎是五条悟，但回忆涌现上来的玩家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局促不安。 就听降谷说道：「不会吧？应该不会有人……」 「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只以为她叫『玩家』吧？」 五条悟亦是表情一僵，完全被戳中了死穴。 完了。 破防了，要进入暴走模式了吗。 看着五条悟的表情，玩家这次是真有了几分毛骨悚然的凄凉之感。 ——看来这米花町，是真的要完啊。 第54章 54 五条悟的视线紧接着便射向了玩家。 玩家虎躯一震,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最先完蛋的，应该不会是我吧……？ 但出乎玩家意料的,五条悟在看向玩家之后，先维持了一时的沉默,只是紧紧的盯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毕竟，五条悟也不可能真的当着降谷零的面，把「你到底叫什么？」这个问题给问出来啊。 那不就相当于直接承认，他「确实不知道玩家叫什么」这件事情了吗！ 但是,在这种时候,显然也不能夸下海口说「我当然知道她叫什么」。……万一被追着询问玩家的真实姓名,那他可就露馅了。 五条悟此刻短暂的沉默,只是在思考他应该如何反击。不过再以细想，他是五条悟，为什么要讲道理和逻辑？ 玩家被五条悟看得满头大汗，总觉得他又会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内容，赶紧提示道：「你有冷静一点，别冲动。」 「名字什么的不重要。真的，你不用在意这些。」 「反正知道个名字又不能说明什么。你可千万别冲动啊，这米花町经不起你折腾的。」 五条悟刚恢復了倨傲的表情，就好像他已经胜利一般,因为玩家为了他而显示出来的慌乱（？）。 这次轮到五条悟高抬起下巴，以上位者的目光看向降谷。他刚摆足了架子，清了清嗓子才说道：「对对对，你看她自己都说了。知道她的名字又怎么样？」 五条悟拍了拍玩家的肩：「你看，就结果而言,她还是选择了我。」 （而且看她这么担心的样子）她显然还是觉得我比较重要嘛…… 玩家也拉住了五条悟，五条悟更加得意，却听玩家义正辞严的接续劝道：「你要闹了，透子会生气。他生气的话会很难搞，所以你不能闹。」 ……降谷似乎憋出了一声笑，戏嚯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也顾不上对方的目光挑衅了。他简直是不敢置信的向玩家看去：「你这是什么理由？你规劝我，合着都是为了不让他生气？？」 「就为了他？你不想让他生气，所以让我憋着？？」 「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我们的友情呢？我们的羁绊呢？？」 五条悟似乎体会到那些古早虐心小说里的女主感受了。 他夸张的捂住胸口，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在你心里，究竟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玩家先看向降谷，降谷耸肩。玩家才又看着五条悟答：「你重要，当然是你重要。」 ……五条悟当然是不会错过玩家的这点动作细节的。但因为他看过的言情小说还是太少，此时很难类比出一个合适的女主形象套在自己身上。 五条悟只是抹了一把硬挤出来的眼泪，恨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先看他脸色？」 「因为得罪他的话真的会很麻烦。」玩家回答得非常严肃。 降谷零在一边笑得满是端庄。什么话也不用说，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从上届比赛中胜出的后宫王妃（？）。 五条悟面无表情，仅觉得自己和玩家的搭档关系、还有他们建立的信赖关系已经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嘆了口气，但刚准备说点什么，降谷零勾起嘴角露出在酒厂里练出来的邪魅一笑，宛如反派。 降谷零乘胜追击道：「而且，说到我和她的初遇，……」 玩家顿时警觉的看向降谷，也是如临大敌：这傢伙一直把他们的初遇当做黑歷史，坚决愿意提起。 怎么这时候突然转了性？ 五条悟瞪着眼睛，却又突然闭上了嘴，好像还有点好奇的看向了降谷。 「多亏了有你，我才能走到如今的这一步。」 降谷说出第一句话开头，好像是习惯性的打起了官腔。但他很快皱着眉头从绕远了的夸赞中拉了回来。 很显然他也很清楚玩家没有太多的耐心去听这些虚的恭维。 「总而言之，虽然距离当时已有十年之久……」 不过这句话，降谷不含其他意思，好像是发自真心问出来的： 「我至今仍然有点在意，……你究竟是如何得知组织首领的私密信息的？」 缺少的前情提要的五条悟：？ 完全没跟上话题的玩家：？ 慢了一拍，玩家才反应过来：「啊，你是说我们初见那天？我说出老闆内裤颜色那事？」总觉得这句话里面好像又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五条悟同样震惊的看见了玩家，并未及时想像出来她与这位「前任」宿主相遇时究竟是一幅怎样的场景。 玩家就好像没感受到有任何不对一般：「我之前就跟你说了，『我去四周转转』，所以才离开了一阵嘛。」 降谷的脸好像黑了黑，不过玩家没有看出来区别。 第114页 她坦然的继续说道：「然后我一不小心就转到了厕所，所以就看见了他的内裤颜色呗。」 降谷：「……」 五条悟默默地后退一步，拉远了和玩家的距离，表情嫌弃得宛如看见电车痴汉的jk。 联想到她当初面不改色向自己询问能不能获得自己内裤作为收藏（？），他好像才终于认识到了玩家的变态秉性。 五条悟又后退了一步。 降谷对此般回答虽说是早有预料，但还是因为玩家坦然的态度而略感震撼。 「那你……」 他本意是想确认，玩家果然是早已知晓了一切；这么说来的话，包括他们相遇的第一天，玩家拿组织首领借势，为自己树立起一个方便形式的身份。 在名头是脏了些，但亦不可否认的，他也因此获得了相当的便利。 就是因为与玩家相识已久，所以越是回味当初，越是让他觉得： 这一切，莫非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所以，玩家才会在离别之时，宛如释然一般的告诉他：「我是来改变这一切的。」 「而现在，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 ……之时当初的降谷还没有察觉到她话语之后的深意。以为玩家同他们一般，之后再也不会分开。 玩家却没有解读成功降谷此时复杂的神情，只是配合五条悟一言难尽的脸，单纯的误解成了另一种意思：「啊，你们可别误会。我可没有那些奇怪的癖好。」 玩家努力解释道：「就算真进了男厕所，我也什么都看不到哦？」 这个游戏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开发商早就预料到了玩家们的整活，像是在厕所、浴室，还有一些特殊场合，给里面的人都自动打上了马赛克。 玩家认真说道：「是马赛克拯救了大家。我的眼睛还是干净的！」 降谷：不，我不是想说这个。 但他对上玩家的目光，只得徒劳的唿出一口气：「……算了。你没看见奇怪的东西就好。」 玩家仍没有发现降谷隐晦的欲言又止，只听出了他难得表达出的关心，竟有些感动了：「原来你还怕我脏了眼睛。」 降谷：「……」 「过去十年了。……是十年吧？我们十年没见，你看到我之后最想问的竟然是我有没有在初见之时为了你而脏了自己的眼睛。」 「原来你是这么体贴的人设啊！这就叫做爱在心，口难开吗？是我一直误会了你，还以为你就是个纯粹的毒舌。……你真的，我哭死。」 降谷：「。」 什么叫做为了我……算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一边饶有兴味开始看戏的五条悟。五条悟发觉了他的目光，敏锐的看出他潜藏着的那一次无奈。 五条悟立刻不计前嫌的对他笑起来，眼中充满幸灾乐祸。 降谷才不得不打断了玩家的自我感动：「所以，你还没有说过呢。你回来是做什么的？」 「……还有，你带回来的这傢伙，是谁？」 玩家止住假哭，转向五条悟，就像正常人的礼节一般向彼此介绍了一下：「抱歉，忘介绍了。」 她先对五条悟说道： 「这位是透子……波本…啊不，算了随便什么了。总之他的名字之一叫安室透，通称透子。」 「这位是五条悟，是个脑壳不太正常的。」 五条悟：？ 玩家：？ 五条悟不敢置信的看向玩家：「你就是这么介绍我的？」 「那要不然呢？」 「再怎么也应该介绍说是英明神武威风帅气吧？」 「所以你不否认你脑壳不太正常吗。」 「要说脑壳不正常，我们应该是彼此彼此吧！……」 …… 眼见着对面两人似乎即将陷入争吵，降谷倒是丝毫没有阻止的打算。 他仍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仔细看着玩家与五条悟，不算太认真的听过他们小学生一般的幼稚对话后。 降谷突然微眯了眼，就像终于找到决定性证据的侦探一般。 玩家莫名感到背嵴一寒。 看向降谷，却见降谷单手拖着下巴，对她露出了莫测的笑容。 「怎、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降谷微笑着对玩家说道：「要先去咖啡厅坐坐吗？」 玩家眼睛一亮，正打算拉着五条悟一起去蹭吃蹭喝。五条悟对这种咖啡厅全无兴趣，固执的表示要一个人随便去逛逛。 玩家正感头疼，降谷在这时突然扭头说道道：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们家咖啡厅是禁止宠物进入的。」 降谷隐晦的指了指五条悟，微笑说道：「把他放生在店外比较好吧。」 「你说不让进就不让进了？老子偏要去！」 这一次，五条悟扬起扭曲笑容的同时，手里也是真实显现出了『茈』的光芒：「不仅要去，还要把你这破店给砸了！」 玩家满头大汗的按住五条悟的手腕，面带斥责的看向降谷，降谷却像什么都没说过一般，满是无辜的耸了耸肩。 ……玩家觉得自己的脑壳都要炸了。 第55章 55 「像你这种傢伙,我一个能打一百个不止！」 「真是老虎不发威，把我当做病猫了。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第115页 「餵。」 面对玩家的止住唿声，五条悟充耳不闻,是真酝酿起攻击的模样。 「见识过我的术式吗？我想你也不可能见识过。现在有机会了，给我看好……」 「餵,五条——」 五条悟听见了,但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茈』早已在一瞬之间便已凝聚完成。迟了半拍没有投掷出去，显然是为了示威。 降谷零却是好整以暇的模样。他绝对不可能没有发觉此刻波洛咖啡厅面临的危险境地，却依旧不慌不忙。 就像面对的是被束缚在笼中的勐虎一般，降谷对笼子给予了极大的信赖——他看向了玩家。 ……啊？ 玩家后知后觉,十分震惊的意识到——透子你把我当做什么了？ 你对我的信赖真的非常莫名其妙,而且不合时宜诶！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能控制住他？这可是那位传说中的五条悟诶！ 等等,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透子不知道五条悟也是理所当然……不，不是这个问题！ 首先，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能够制止暴走的五条悟啊！ 被寄予厚望的玩家倍感压力，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再次喊了一声：「你先冷静一下，喂，……」 有一瞬间，她是真真的很想用自己的技能干脆控制五条悟算了。 但真那样做的话，之后的结果也很容易想像。就算拉着他回到了咒术世界,五条悟大概更会加倍的生起气来，就像握着核武器发射按钮的小学生一样胡闹一通吧。 玩家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她深吸一口气，又没有什么针对的具体对策，此刻只有一种摆烂的冲动浮上心头。 ……算了，不就是波洛咖啡厅、咖啡厅上面的小五郎事务所、还有作为几间无辜民宿吗。 反正米花町这里的民风向来淳朴,所以刚好有位歹徒在这里引爆了炸/弹什么的也很合理吧……？ 似乎看穿了玩家的心态变化，降谷突然出声：「里面有为你准备的特制二明治和红茶。」玩家精神一震，一把抓住了五条悟维持着『茈』的手腕：「五条君，收手吧！」 「哈？你说收手就收手，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反正这里又没有协会那般的老头子，破坏个建筑物还要和我啰嗦半天。在这里我岂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五条悟是真没有一点收手的意思，在玩家的反对之下反而更为跃跃欲试。眼见着他似乎是真想把攻击发散出去，玩家提高声音：「喂，那里面还有人，是友军——」 「又不是我的友军。」 五条悟已经扬起了手。 「——悟！」 五条悟扬起的手里，紫色的光芒突然堙灭。 玩家稍微有些发愣，又是迟了些许才意识到，五条悟确实是抱着玩心试图恐吓，但并没有真的让『茈』带走一波人头的打算。 在她喊出那声之前，他就已经收敛了攻击。 玩家显得有些懵逼的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反而表情古怪了起来：「虽然我早就发现了，但一直懒得问你。」 「你啊，为什么……」 话说了一半，五条悟才想去旁边有个人似的。他觑了眼降谷零，又语焉不详的闭上了嘴，没把接下来的问题问出来。 玩家好像猜出了他要问什么。但微妙的不太想正面回答，也跟着含煳了过去。 降谷仍然保持着微笑，看了一眼两人，适时插话道：「还是先吃饭吧。」 这一次，五条悟强硬的跟着玩家挤进了咖啡厅。 —— 躲在咖啡厅门口观望的一众人总算迎来了他们八卦的主角。 工藤新一确认自己从未见过玩家，她却在看见自己的瞬间便主动打了招唿：「哟，初次见面，新一小哥。」 「你认识我？」 新一不觉得自己的名气大到能传到这位据闻是穿越到界的鸟人知晓。唯一的可能性，应该是在她离开之前，她的相识之人就已和她提起过自己。 「是安室先生……」新一莫名拘谨的看了眼降谷零。 降谷零仍带着营业式的微笑，不用玩家点单，已把她喜欢的料理端了上来。顺带又解答了新一的疑惑：「我可没有和她提起过你。」 ……虽然知道你说的应该是事实，但你这样冷漠的说法还是有点伤人心了好吗，降谷先生。 新一还想再问什么，降谷已经从他身边掠了过去。 再到玩家对面坐着的五条悟，降谷则完全收敛了笑容，同样的也不听他点单，随意地把只装了一点点边角料的料理扔到了五条面前： 「嗟，来食。」 五条悟：硬了，拳头硬了。 「你难道不觉得他很欠揍？」 五条悟忍不了了，凑到玩家耳边嘀嘀咕咕：「要不走之前，干脆把他套麻袋打一顿算了吧。」 「附议。我也觉得他欠揍的时候真的是非常欠揍。」 玩家满是贊同的回应了一句，但也仅限在将食物放进嘴中之前。 刚吃了一口令人怀念的特制二明治，玩家就立刻改变了态度：「可他做的实在是太好吃了。」 玩家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仇恨，一口吞下整块吃食。单是这样还不够，她站起身向所以发觉的熟悉身影摇手喊道：「景光——」 不仅是被唿唤的诸伏景光，他周围的几人也早有预料一般，各自带着或无奈或嫌弃的笑意看向她。 第116页 「只吃了透子一个人做的好像还不太够。可以再来一份景光亲手制的吗？」 诸伏早就预料一般，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站起身向厨房走去。 「两人份，谢谢。给我对面的这位白毛也来一份。」玩家非常有同理心的补充道。 「别得寸进尺了啊喂。」松田臭着脸吐槽，却只是多看了几眼这边的五条悟，没有半点试图制止玩家「得寸进尺」的意思。 「你们就宠她吧。」伊达航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说完他却率先笑了出来。 「不管怎么样，至少这傢伙还知道回来。」萩原摆了摆手，也不知道是在帮玩家说话，还是在嘲讽玩家。 …… 咖啡厅里笑骂声此起彼伏，逐渐热闹起来。 五条悟看着他们笑闹吐槽，仿佛若有所思。 —— 这次在这边世界呆的时间稍久，直到黄昏时分玩家才说出来意，然后便是与他们告别。 那些人早有预料的模样，听说玩家又要离开，也没显出几分惊讶。 玩家解锁了自己持有的降谷的技能【精准射击】，轻飘飘的和他说了声拜拜，便拽着五条悟打开了。 降谷零注视着他们，一直到他们完全消失在这片空间之中。 半晌，他终于低下头，看向了玩家留给他的那个小型手机。 里面只有一位联繫人，便是玩家。 ……算了。 反正那傢伙一直就是没心没肺的。这次她还能留下一个联繫方式，就已经算是长进了。 如此想着，降谷随便点击了几下聊天界面，却意外发现了另一个群聊窗口，自己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这是什么？ 什么群聊？ 我是怎么加入的？ 降谷看了一眼群聊联繫人名单，数量不算太多，但也并不稀少。而其中的人物，自己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一个都不认识。 尽管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加入这个群聊。 但隐约的，降谷内心已有了几分猜想。 毕竟，这个手机就是从玩家那里拿到的东西。 而通过这个手机，唯一能够联繫的对象也只有玩家。 举一反二的话…… 会不会也有别的「宿主」，从鸦那里拿到了同样的手机，同样的被拉入了这个群？ 降谷零再一次的、仔仔细细的审视了这份名单。 之前还觉得群成员不算太多。 可一旦有了某种猜想，此时降谷又觉得这个群的成员实在是太多了。 自从我之后…… 即便淡定如降谷，多年的卧底经验让他足以有泰山崩于前而不行于色的强大心理素质。 他自信就算是琴酒在他面前尿裤子，他脸上都不会产生任何波动。 可就是现在，降谷实在忍不住脸上肌肉的抽搐了。 ——说好了我是你的唯一（玩家：不，并没有说好），但从我身边离开后的这十年里，你究竟还勾搭上了多少个好宿主啊？！ 而且勾搭就勾搭吧，你还把所有人聚集在一个群里，总不会是想进行友好交流会吧？ 降谷看着这成员名单，只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乐子人玩家的恶魔低语：我要看血流成河！ 从这个安静的群中，降谷已经嗅到了属于修罗场的硝烟。 他木然的合上了手机，发誓自己绝不要被卷进这场战争中去。 第56章 56 回到咒术世界的时候,玩家才想起来。虽然她的主要目的是拿回技能，但她本来还打算再顺带问一下透子关于宫斗——啊不，卧底的经验的。 毕竟,玩家现在还是打算执行她未完成的本来目的，去把老橘子还有咒术高、御三家层的一些祸害给图图掉的。 只是因为多了五条悟这个变数,玩家脑子一团乱（事实上有他加入的现场也很混乱）,玩家完全忘了、事实上好像也没有机会去询问降谷零搞掉酒厂组织的经验心得了。 ……算了，反正给了他联络用的手机。等会儿还是给他发个信息问一下吧。 玩家摸了摸鼻子。到目前为止，她还一次都没有使用过这个手机的联络功能。 本来游戏中是没有这个道具的。 但估计是玩家亲身穿越还被ban了大半技能，游戏系统做出的相应补偿,玩家才在自己背包里面找到了这个有着奇异描述的道具： ［一个神奇的手机。能让你联繫到不同次元的特定人物。］ 道具数量正对应了自己以前有过的宿主数量。 不需要详细说明,其用途显而易见。所以玩家在穿越次元之后,遇见以前的宿主,都会留给他们一个手机，以便不时之需。 但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由游戏系统发放的专用手机是否能够正常运作。正酝酿着措辞想着该怎么询问降谷，随她一同落地的五条悟突然出声： 「餵。」 语气平静，声音沉稳。 但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显得异常。 玩家顿时忘了脑中酝酿的草稿，惊疑不定的向五条悟看去。 ……更令人恐惧的是，五条悟总挂在脸上的游刃有余的表情、或者那自大欠揍的笑容，此刻都收敛了回去。 ——怎么办，穿越一次后,五条悟的人格好像发生了改变。 你正经起来的脸反而让人感到不安好吗！ 第117页 玩家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五条悟不顾玩家的犹疑，说出了他的疑问：「我从之前就想问了。」 「你在我们初见的时候，虽然当时的场合不太正式……但是，你好像是喊过我的名字的吧？」 不太想承认的、试图逃避的问题被当面提了出来。 玩家若无其事道：「没有。我敢肯定没有。我一直都是很尊敬的喊你『五条君』、『五条先生』的。我从来没有喊过你的名字。」 五条悟紧盯玩家的表情,满是怀疑的眯起了眼。 玩家强作镇定的移开了目光。 「虽然之前也提起过一次，我想你应该知道。」 玩家也迟缓的意识到了五条悟即将说出口的内容，表情有些细微的僵硬。 「我记得你操/控我的身体和伏黑甚尔战斗时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当然，其中也包括了你们交谈的内容。」 「你在那时，不止一次的喊过——……」 「够了够了，真的够了！」玩家被迫想起了羞耻的回忆，连声打断道。 可这次五条悟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直白的点出了事实：「你好像是在当面只喊人『五条君』，背后都是一口一个名字叫得很欢呢——啊，我没别的意思，倒不如说叫名字我还更适应些。」 玩家已经开启半逃避现实模式，总之绝对不直视五条悟的脸。她侧着脑袋都快把脸别到背后去。 「所以，原因呢？」 五条悟问道：「别以为我没发现，我只是懒得问而已。」 「也包括你有时候显现出来的对我的奇怪态度——就比如说现在。」 五条悟好像笑了出来。 他又恢復了那副张狂的、满溢着自信的表情：「你好像，能够知晓未来吧？」 分明是疑问句，他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在未来的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玩家的表情彻底僵硬在了脸上。 她非常庆幸他现在半扭着头，没有直接的把自己的难堪表情展现在五条悟面前。 但再怎么怀抱侥倖，在五条悟已经直白的点出这个疑问的时候，玩家就应该已经明白——五条悟肯定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应该告诉他吗？ 应该把一切说出来吗？ 包括对iivv、包括对这不公剧情的愤恨与埋怨？ …… 玩家张了张嘴，声音却卡在喉咙。她内心的天平正在摇摆，迟迟无法决断是否应该告知其真相。 她甚至还怀抱着一丝侥倖，心想只要闭嘴不言，拖长了沉默的时间，五条悟肯定没有耐心再继续等待，这次也能够让她矇混过关。 可唯独这次，哪怕已经沉默的对峙了数分钟之久。五条悟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仍是执着的等待着玩家回应。 僵持之时。 玩家的动摇愈渐激烈，嗫嚅着话语几乎快把所谓的「未来」脱口而出之时。 「餵——」 远远的，传来一声唿唤。 夏油渐渐走近了：「你们在干什么呢？」 「有新任务了。别杵在这里发呆了，悟、玩家。」 同样的，五条悟的态度也软化下去，再没了逼问的气势，但忍不住的抱怨喊道：「杰，你就不会看气氛的吗？气氛——！」 夏油杰一脸莫名的看向他：「什么，你们吵架了？」 「但那不是很常有的事情吗。」夏油一脸的见怪不怪：「别纠结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任务更重要，我们先去完成任务。」 「鸡毛蒜皮？你懂不懂我刚才正在询问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五条悟瞪大眼睛震惊的看向夏油杰，夏油杰仍然是不以为意的：「以你的尿性，还能有什么事……」 话没有全说完，夏油目光顺势转向玩家，瞟见她脸上的表情时，话音微微一顿。 他又重新看向五条悟，隐约露出了一点似有所悟的表情，却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亦不向五条悟寻求任何证实。 不论这俩人刚才究竟在说些什么，夏油杰只是有意识的替他们跳过了这个话题。 仍然是带着一些严肃的表情，如此认真的，夏油杰对两人说道：「这次的任务，我们要去一次禅院本家。」 果不其然，两人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一齐看向他。 玩家举起手，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又带着相当多的期待： 「这次的任务，也包括了我？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夏油杰一点也不奇怪玩家会知晓「禅院家」，只是她流露出的几分跃跃欲试实在让它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与之相对的，五条悟显露出的嫌弃与厌恶反而让人无比的安心。 ……尽管这位肯定也不会老实本分的进行任务就是了。 任务还没开始，夏油杰就已经感到了深刻的疲惫。 他沧桑的嘆了口气，如实回答了玩家的提问：「是的，很遗憾。」 「这是夜蛾老师的要求。」 「这次的任务，也需要你一起去。」 第57章 57 玩家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而对上玩家的眼神,尽管玩家此时脸上单纯的兴奋充满了孩童一般的天真，夏油杰根据自己的经验——内心却只有不祥的预感。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拉开了与玩家的距离。 第118页 玩家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睁大增眼睛仍然跃跃欲试的看着夏油杰：「我可以去，我当然可以去！」 「但是夜蛾怎么突然想起挟带上我来了？是他终于开窍了吗？所以从今以后你们要有任务,也会同样带上我吗？」 ……你看看。 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不都是问任务内容、任务难度之类的吗？ 这人却像是听见了要去公费旅游一般,对于行程安排是一概不问，只关心还有没有下一次去玩耍的机会。 夏油杰内心隐约又有了一种无力的悲哀，充满了对这次任务的抗拒。 ……他可不想再继续与这些傢伙一同行动了啊。 夏油杰又看向了五条悟。 与玩家的跃跃欲试正相反,五条悟的反应也算是预料之中的抗拒：「我不去,我pass。」 这次他们两人倒算是意外的同步了。 五条悟更显得不耐烦的双手插兜说道：「为什么我不得不去间那些半只脚都踏进棺材桶的臭橘子们啊？真是想起他们的脸都让人心烦。」 五条悟又一次果断说道：「我不去。绝对不去。」 「总不可能是那里出现了特级咒灵,然后那帮老骨头们一个都动不了,打不过咒灵才喊我去的吧。」 「既然是在禅院家，反正肯定又是让我去听一些浪费人生的无聊空话,我才没那么闲呢。」 「反正又不是非我不可,就让硝子或者随便谁代我去呗。」 夏油杰显得有些无奈似的唿出一口气,脸上却显出贊同神色,同样对这次的任务内容早有预料的抗拒模样。 但他还是提起精神,规劝说道：「你知道的。硝子向来中立，而且她本来就与这类的纷争无关。」 「更重要的是,由上级指明的是你和玩家小姐。这次的任务应该是必须由你们参与的。」 「但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就不一定非要参与了。」 虽然说着故意的炫耀内容，夏油杰脸上却没有显出太多的开心。他也知道自己其实是逃不掉的： 「只是因为这一次夜蛾老师要求我也一起参与，……准确的说,就是因为你们两个傢伙不老实，所以我才不得不陪同你们、看管你们的行动。」 夏油杰略有些沧桑的嘆了口气：「真是的，我又不是你们的老妈子。都多大年纪了还需要别人看着……」 玩家假装没有听到,五条悟则是不以为然的回嘴：「那要不你和我们一起翘了这次任务呗？」 玩家听着这话题进展与自己意向相悖，不由的「诶」了一声。 好在夏油杰也不至于真的拿上面下达的指命任务开玩笑。他只是摇了摇头，但也忍不住瞪了玩家一眼，无奈说道：「还不是因为这个傢伙……」 虽然没有听见具体罪名，但五条悟也不由分说的瞪向了玩家。 玩家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 「就是因为你透露出了太多情报……」 基本说得上是理所当然的发展。 玩家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就和他们透露了「羂索」的存在。 夜蛾不知晓这个名字，但因为学生的认真态度，亦将这个名字记在脑海里，仔细地查阅了各式资料。 在他与高层交流的时候，亦提起过这个名字。 而作为只有极少数人物才对这个名字有所印象的机密情报，一旦听闻是从「背负双翼、形态非人」、「突然出现、闻所未闻」的神秘人物口中说出，高层的那些老头儿一下子来了兴趣。 ……或者说，是提起了警惕。 仍然维持着他们惯常的高高在上的态度，他们不会想着礼待宾客，而是将其视作潜在的威胁，要求把玩家五花大绑、着重看押，作为犯人带到审讯室进行问询。 作为对接人的夜蛾一下子犯了难。 并非他有多么护着玩家。但即便夜蛾本身都尚且还怀抱着对玩家的警惕，却也不禁觉得高层的做法太过粗暴，而且愚蠢。 别的不说，但就玩家这特殊的能力特性，还有她自身的武力值，你觉得谁能把五花大绑、让她老老实实地来到审讯室，对上面审讯的老头们俯首帖耳的回答所有问询啊。 夜蛾十分委婉的提及了玩家的壮举——她在咒高内宛如脱缰的野马，砸坏了所有瓶瓶罐罐不说，还视封印结界为无物，来去自如的搬空了宝物室里所有的物品。 虽然就好像是她操纵五条悟身体做出的行为，夜蛾也不知道他们哪一个是主犯，哪一个是从犯。 但为了着重描述玩家不可思议的能力，总之这口黑锅就先让玩家背上吧。 夜蛾加重笔墨，着重描述了玩家的实力如何强大、身份如何诡异、能够如何自由的穿越所有的结界。 综上所述，玩家这个人——她根本不是能乖顺的被押送到审讯室的软柿子啊！ 上位者们一阵沉默。 然后，他们用一如既往的抓不住重点的脑迴路理解了夜蛾想要表达的东西： 「她与五条悟、谁更强？」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夜蛾：「……啊？」 但那几位高层不用夜蛾的回答，另一人已经冷笑出声：「根本不用比较吧。」 「不论是再如何诡异的能力，也不可能比得上拥有六眼的五条家那小子。」 虽是这么说，老者声音中却满含不屑，说完后还重重的哼了一声。 第119页 亦是不等夜蛾反应，他们自顾自的又一次推出了决断：「就让六眼的小鬼押送她来吧。」 夜蛾：「…………啊？？」 老人却误以为夜蛾只是反应迟钝，不曾想过如此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 其他人亦是觉得老人的提议甚好，忙不迭地赞嘆道：「由五条悟押送，难不成她还能反抗？」 「纵使有再厉害的穿梭能力，也应该逃不出六眼小鬼的看管才是。」 「正好，我记得你就是那六眼小鬼的班主任吧？那你随便下达一个命令，让六眼小鬼把那个自称『玩家』的人物带来，岂不是轻而易举？」 其他人连连恭维着「妙哉妙哉」，仿佛听完了一个绝世无双的精彩妙计。 ……先不提别的。 如果我真有让五条悟言听计从的能力，那他们还会砸掉高专里所有的瓶瓶罐罐、还把宝库里的所有东西都搬空了？ 拜託你们动点脑子好不好啊，高层大人们而且五条悟（和夏油杰）出行任务的顺便损害公物破坏建筑的报告不止一次两次了，你们每次都骂他是个刺头，到了现在你们又怎么觉得他会乖乖听话？ 想到自己被玩家光明正大拿走的私房钱和咒具布偶，夜蛾简直是心在滴血。 相比来时面对这几位高层时的心理压力，夜蛾只觉得此时自己肩负的重担更甚，他几乎是止不住地汗流浃背了。 不需要实际尝试。夜蛾现在就可以轻易的想像到向五条悟提出「押送玩家到审讯室」后可能的结果—— 最好的可能性是玩家大发慈悲的理解了高层老头们的良苦用心，主动的乖乖来到此地（然后相信这种可能性不如相信自己下一秒就会捡到从天而降的彩票兑奖后秒中一个亿）。 而最坏的可能性…… 玩家： 「什么？审讯室？」 「审讯谁？审讯我？」 五条悟： 「什么？审讯室？」 「带谁去审讯？她？」 玩家&五条悟：「哈哈，那群高层傻x，真是脑子进水了吧！我为什么要听他们的话去做这么无聊的事？」 玩家&五条悟：「不过听起来好像也挺有意思的。」「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不如我们一起去见见他们，然后在那里闹个天翻地覆吧！」 到时候作为五条家家主的五条悟不会有什么大事…… 作为外人的玩家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而自己，却肯定会因为「办事不利」、「管教学生不利」而遭到上级的雷霆震怒，面临数不清的责难与弹劾。 一想到如此悽惨的未来，夜蛾的内心就充满了绝望。 他不得不努力的争取道：「还请诸位三思。」 顶着那几位高层不悦的目光，夜蛾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她可能知道一些仅有她才知晓的、事关咒术界未来的重要情报。」 「如果贸然把她带进审讯室，致使她受到惊吓，或者产生抗拒等不悦情绪，站到我们的对立面，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我觉得我们更应该稳妥的，採取一些折中手段，先试探一下她的口风……」尽力了。 夜蛾真的尽力了。 尽管那些老古董仍然固执己见，但也姑且认同了夜蛾的话语。 商议许久之后，他们还是没有放弃向玩家盘问的打算，只不过是换了个更为柔和的场所。 ……你就说禅院家相比封闭的高层审讯室，是不是更柔和了吧。 而且这还是他们妥协的结果。 至于为什么是禅院家而不是五条家或者别的什么地界，这又牵扯到高层内部的权力斗争，夜蛾根本插不上嘴。 只是得出如此结果，他就已经应该松上一口气了。 …… 向夏油杰转述因果的时候，虽然只留下了只言片语，但夏油杰也能够深刻的体会到当时的夜蛾老师是有多么心累。 ……只是，你心累就心累吧，为什么要把我也扯进来？？ 这次，心情复杂的变成了夏油杰。 夜蛾也很沧桑了无奈说道：「虽然他们听是听了关于玩家的描述，但显然只听了他们想要听见的那一部分。」 「他们固执的认为，玩家的实力很强，所以必须要有人押送，以免玩家又做出一些什么出格举动来。」 「……所以，他们要求悟来『押送』玩家小姐？」 夜蛾沉重的点了点头。 夏油杰沉默半晌，终于吐出一声感慨：「你确定这是押送，而不是间接的促使两人狼狈为奸，提供给他们一个大闹天宫的机会么？」 显然，夜蛾也有着相同的不详预感。 他看着自己的学生，目光中饱含了期待：「所以我才会要求你同去。」 夏油杰：「……」 「只有你才能看住他们了。」 夏油杰：「谢邀，但我不想英年早逝，恕我拒……」 夜蛾打断他的话语，郑重的拍了拍学生的肩膀，託孤一般的沉重说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这次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拒绝的，杰！」 夏油杰：「…………」 他张了张嘴，只痛恨自己无处安放的责任感。 「当然，劝服玩家和悟前往禅院家的任务也交给你了。」 结果到最后，他也没能说出拒绝。 第120页 …… 世界即将末日时的绝望，大概不亚于此吧。 夏油杰麻木的说完了事情的经纬，不过显然，就两个人都神游天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不过好在，至少玩家不是完全的消极态度，她对于禅院家一日游还是充满兴趣的（只是这种兴趣里包含了充满让人感到不祥的奇异干劲）。 先不管玩家究竟想要做什么，夏油杰把目标转向另一位拒不配合的任务目标：「因为玩家小姐泄露出来的情报引起了高层们的兴趣……」 五条悟仍扭着脑袋，不屑说道：「让她一个人去不就行了，又为什么一定要拉上我？」 因为那些高层怕玩家暴走起来他们拉不住，想让你去当保镖。 不过话肯定不能这么说。夏油杰突发奇想，突然问道：「你真的不好奇她——」 夏油杰指的是玩家：「她所持有的那些情报吗？」 「没兴趣。我对那傢伙才没有……」 「真的吗？」 夏油杰望向五条悟的时候，就像已经看穿了什么：「也包括她的来歷、她的目的……」 明明讨论的就是本人，玩家却像是在听他人闲话一般满是兴味的看了过来。 感受到玩家视线，五条悟脸上更显不悦，又一次想起了刚才未尽的对话。 他瞪向了打断那番对话的夏油杰。 无辜的夏油杰：？ 夏油杰满是莫名，但还是继续劝说道：「如果你一同前去，说不定也能听见玩家吐露的真实情报……」 「而且，玩家小姐似乎是知晓『未来』的吧？」 或许是有心，或许是无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油杰看向玩家的目光满是锐利。 这句话亦触碰到了五条悟所在意的那个点。他看了看夏油杰，再看了眼玩家，表情又恢復为满满的不耐烦： 「哈？说的就像是只要他们问了，她就会老实回答一样。」 五条悟摆了摆手，皱眉说道： 「明明不管别人怎么问，那傢伙都只会顾左右而言他，老子随便问一个问题她都……」 「会啊。我当然会老实回答了。」 方才还如同局外人一般的玩家突然笑眯眯的插话道：「我回答问题也是分对象的嘛。」 「你们看我这么尊老爱幼。如果是禅院家的老人们问我问题，我肯定会如实回答的。」 五条悟的话语卡在喉中，不知道给先吐槽她「尊老爱幼」还是「分对象如实回答」。 但当他对上玩家的目光，不管刚才两人闹了怎样的别扭，这一刻他清晰接受到了玩家的眼神示意。只能说乐子人的心态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两人立刻达成共识。 五条悟：「算了，真拿你们没办法。既然你们都开口求我了，那我就陪你们一起去一趟那破地方吧。」 玩家：「好好好，这次有你一起去，顿时感觉内心充满勇气了呢！」 夏油杰：？？？ 他看上了人脸上如出一辙的兴奋起来的神情，只觉得一股恶寒蔓延全身，不祥的预感更甚了。 第58章 58 为了任务到处跑并不算是什么稀奇事。 二人坐在新干线中,玩家老样子还是背负着她那双引人注目的黑色翅膀。 但或许是对日渐增多的cosyer的习以为常，本身穿着打扮就不太日常的玩家反而没有吸引到太多路人的目光。 玩家坐在座椅上，仍然保持着就要去春游的小学生一般的兴奋。 对面的夏油杰和五条悟并肩坐着,一个撑着脸颊看向窗外，一个满是不爽的瞪着玩家。 五条悟连上还挂着几分对现状妥协后的不满,语气也更恶劣了一些：「为什么还一定要去他们本家？随便去一趟在东京的分家敷衍敷衍不就完事了。」 「而且去就去吧,为什么还一定要坐这些速度又慢又憋屈的交通工具？」 「我就算骑着杰——」 说到这里的时候，夏油杰故意咳嗽了一声，五条悟才稍微修正了一下内容：「就算骑着杰的咒灵,都能比这破新干线更快。」 而这样的抱怨跟玩家说肯定是没有意义的。 夏油杰亦在方才就已经回答过一遍：「是夜蛾老师的要求。而且我们随意使用能力进行长距离的赶路,说不定一个不防就会被普通人类观测到,到时候又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再说上一次后,眼见着五条悟依旧左耳进右耳出，还想再抱怨第二次的时候,夏油杰也终于放弃安抚同伴情绪,只是说道：「到时候到了禅院家,你们冷静点。」 「我看起来不够冷静吗？应该是那些烂橘子见了我后让他们保持冷静才对。」 「讨厌,不要把我说得像是什么洪水勐兽一样好吗,我又不会对他们做什么。」 两人却像是敷衍家长的顽劣儿童一般，满是不耐的齐声回答。 ——就是因为你们这个态度,我才会更担心了好吗！！ 但,更加令夏油杰感到悲哀的是，从一开始满怀愤怒的吐槽，到现在满心无力的吐槽。 他就像已经预料到了事态必然会向着失控的方向疾驰而去,夏油杰却无力也无心制止一般。 他竟然以出乎意料的平静接纳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灾祸，并能露出由衷释然的微笑。夏油杰他，进化了。 —— 「你就是『玩家』？」 第121页 禅院直毘人站在玩家面前的时候,其高大的身躯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但明明是二人一同走进禅院家，直毘人挥了挥手让虎视眈眈的「炳」部队退下。 虽不算是和颜悦色，也没有太摆架子。他先对夏油杰点了点头，然后目光便凝聚向玩家——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五条悟。 五条悟也满是不耐的，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巨音狠狠「嘁」了一声。 就像刨土的牛一般，他的脚也是不停踢着尘土，不时还把几颗石子踢飞出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小小的石粒宛如暗器一般疾飞向直毘人，直毘人面无表情的侧了侧头，石粒擦着他的脸颊划过了。 五条悟又「嘁」了一声。 直毘人仍没有看见五条悟的模样，继续和玩家说话：「这次喊你过来，主要是为了……」 直毘人声音微顿，目光灼灼。看向玩家时，绝非夏油杰的错觉，就连站在一边的他都感受到了直毘人散发出的如山般磅礴的压力。 「主要是为了问你，你所知晓的『未来』。」 男人向前迈进一步，高大身躯投下来的阴影完全笼罩了玩家。 玩家抬头看了男人一眼。 或许只是因为他们两人的瞳色太过相近，当他被玩家那双苍蓝色的眸子轻轻瞟了一眼之后，某种似曾相识的不快感却从心底蔓延开来。 但直毘人很快隐藏了自己差点显露在表情上的异样，沉声继续说道： 「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不然的话……」 正值此时。 那位曾经不止一次的为直毘人引来各种麻烦、如今已成为他的压力之源的罪魁祸首，也是一如既往完全不懂得读空气的擅自开口了。 五条悟大声打断了他的话语：「好慢哦——还没讲完吗——？」 对玩家的威胁说到一半，他也说不下去了。这次直毘人终于不再继续无视五条悟，吹鬍子瞪眼的向五条悟看去。 五条悟嬉皮笑脸却不甘示弱的与直毘人对视。 夏油杰还在试图劝阻：「等等，悟，你先老实一点。现在我们才刚进禅院家大门……」 夏油杰在新干线上做了两个小时的思想工作全部白费了。 「五条家的小鬼。」 「禅院家的臭老头子。」 果然不出预料，两代家主相遇还没有半分钟，新仇旧怨加上歷史渊源，已经相当不对付的开启了互怼模式，下一秒就像是要打起来了。 而理应作为主角的玩家完全成了边缘人，干脆站到一边，和夏油杰一同看戏去了。 「你觉得谁会赢？」 「现在不是看乐子的时候吧。」夏油杰的声音里隐隐有些崩溃：「这可是上面下达的任务，是一件很严肃的工作。现在他们两个吵起来……」 「所以，你觉得谁会赢？」 夏油杰沉默一秒，表情依旧严肃的回答：「悟。不管怎么想，不论是嘴炮还是实战能力，悟都没有输的可能。」 玩家深以为然，但又不忘谨慎地提出其他可能：「但这里可是禅院家主场。利用主场优势，老实说我觉得老爷子也还是有那么一两分胜算的。」 ……这些子咒术师耳清目明，听力和视力本来就好的出奇。加上他们又没有间隔太远，五条悟先侧头回答了：「什么一两分？零分！」 「就算是他们主场又怎么样？我照样能把他们家全都给拆了！零分，这老头加上他们全家的胜算都只有零分！」 直毘人听玩家和夏油杰的唱衰本就气得吹鬍子瞪眼。可她还没来得及反驳，又听见五条悟更为猖狂的挑拨。 顿时，老头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几乎快要动真格的向五条悟使出他的能力…… 却在五条悟「来啊？谁怕谁」的表情之下堪堪找回理智，悬崖勒马式的收回了手。 ……先不说他们两个打起来谁胜谁负，但这禅院家肯定是会被完全拆迁的。 所以他就说了，从一开始就应该无视五条悟！ 忽略身后五条悟的挑衅，直毘人忿忿扭头，看向玩家试图重新找回正题。 然而他走向玩家之时，余光瞥见角落里的人影，脚步却微微一顿。 玩家比他更先发现了那人。也不意外，只是挑起一边眉毛，陈述式语气说道：「哦，禅院直哉。」 ——比漫画原作中更显年少，还带着一些青涩的少年满是憧憬的目光自五条悟身上移开，再顺势看向玩家的时候，眼中却只剩下了居高临下的鄙夷。 他作为「炳」部队的成员，从一开始就待命在大院中。但同时他又作为直毘人的儿子留有特权，即便家主让部队退下，他也仍然有胆量留驻在原地。 夏油杰打量的目光一扫而过。心中有一瞬的疑惑：「你认识他？」但又想起玩家毕竟是玩家，她好像知道什么样的情报也理所应当。 直毘人尚不清楚玩家底细，但对于玩家所知晓的情报很是满意。 带着试探，直毘人主动问询道：「你见过犬子？」 玩家没有立刻回答。 禅院直哉却是肆无忌惮的。 反正他们几人都已经发现了他，直哉干脆从墙角后面直接走了出来。再次收回悄悄投向五条悟的憧憬目光，不过直哉也没有走到他们面前。 隔着一段距离，直哉抬着下巴，只用余光看向玩家：「你就是那什么『玩家』？」 第122页 玩家出乎意料的安静。 夏油杰还有一些欣慰——虽然五条悟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但至少玩家还是老实本分了一回。 看来孩子终于长大了，懂得体谅他人辛苦了。 夏油杰几乎感动的要在心里抹一把泪了。 但面对直哉的来者不善，他也确实语气不怎么善良：「我还以为是个怎样的人物，没想到是个女人啊。」 他语气中的轻蔑几乎快要冲到玩家脸上去。 五条悟看了一眼玩家，夏油杰也是带着某种莫名的紧张看向玩家。 直毘人亦为了观察玩家反应并不句子儿子嘴臭，只是看着玩家。 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向了她。 而玩家却一反常态的，对挑拨的言辞不做任何反应，还露出了大和抚子一般的温柔笑容。 夏油杰看这个笑容，只觉得背后一凉。结合玩家过去的所作所为，只觉得这一刻她笑得比贞子还要恐怖。 而对面的父子俩却完全不清楚玩家的秉性。禅院直哉更是确定自己捏到了软柿子： 「什么知晓关键情报、那够预知未来，我看都不过是噱头罢了。」 「她一介女人，就算真有这么强大的能力，她又能够用好吗？」 ——不知为何，虽然正面对着对方辱骂，玩家的眼睛却越来越亮，闪烁着诡异而兴奋的光芒。 夏油杰更加觉得毛骨悚然了。 往好的一方面想……对，她这绝对不是想要报復、也绝对不是想要搞事的目光吧？ 这一定是突然觉醒了某种奇异xp，比如她的抖m属性觉醒了，所以她才会兴奋起来吧？一定是这样的吧？！ ……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呢。 为什么他会觉得，刚才和禅院家家主互怼的悟是那般的和蔼可亲呢？ 明明被辱骂的对象是玩家，夏油杰却浑身紧绷如临大敌，额角缓缓地滑落了一滴冷汗。 直哉浑然不觉。 他以露骨的目光上下扫视了玩家，又不耐烦的「切」了一声：「也只有脸稍微看点。要柰子没柰子，估计也没有什么屁股吧。……女人味更是为零，已经完全失去作为女人的价值了啊。」 「哦豁。」玩家终于出声。 随着这突然的声音，夏油杰的内心好像也「咯噔」了一声。同时五条悟的目光也向玩家看来，恰巧与夏油杰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但玩家仍然十分冷静的模样，至少她现在还没有任何想要发火的徵兆，甚至连回嘴的意思都没有。 她只想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态度还十分友善的对直毘人说道：「对了，你刚刚不是问我未来的情报吗？」 在方才直哉单方面的口嗨之中，直毘人已经透过玩家的反应自认为摸清了她的性格——是个软柿子。 虽然报告之中说她有着与五条悟不相上下的破坏力，可如果她真的有什么能力，又怎会老老实实的听完陌生人对自己的侮辱？ 此人的性格也太过软绵。 在心中下达了如此结论，直毘人仍是面上不动声色，颔首对玩家说道：「你知晓未来这件事，是真的么？」 「当然。我的确知晓未来，我清楚未来大部分的故事走向。」 玩家彬彬有礼的回答。 她的态度十分正常，也非常有礼貌。 但就是因为这样正常的「不正常」，夏油杰莫名心跳有些加快，内心不详的预感更甚。 五条悟双手环胸，显得有些无聊似的看向正在交谈的两人。 玩家言辞得体，语句不忙不慌。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禅院直哉，还对他露出了格外灿烂的笑容。 直哉更显不屑。 却听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正好，我很清楚禅院家的未来。」 说出下面一句话的时候，玩家的眼睛亮亮的，好像在说着什么令人憧憬的童话。 「你们禅院家会惨遭灭门，之后就会从御二家里除名。」 「你死了。直哉当然也死了。而且他还是因为被没有咒力的普通人所杀，所以之后变成了丑陋的咒灵。」 「连唯一称得上是长处的那张脸都失去了呢……哈哈。是不是超的？」 空气完全落入沉寂。 夏油杰从听见她开口的瞬间，心头浮现出「果然」一字；再到听完她说完整番话，夏油杰内心又只剩下了两个字： 完！了！ 完全反应过来她话语里的意思，直毘人似乎已经超过了愤怒的界限，显得格外冷静。 在老人释放出杀气的同时，直哉亦是表情扭曲的破口大骂。 玩家岿然不动，表情还格外委屈：「干嘛吗，人家说的都是实话耶，你们怎么都不信呢？」 ……不得不说，这人拱火挑拨的功力比起五条悟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油杰只觉得头皮发麻，正想着该如何平息禅院家的怒火，又应该如何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亦是在这时候，还嫌事情不够大一般，五条悟也不忘刷存在感，轻飘飘吹了声口哨： 「哇喔，我都只是说要把他们家夷平，你直接咒他们家绝户诶！……不对。」 玩家和五条悟对上视线。 他们目光交错的瞬间就好像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两人一齐露出了笑容。 「既然是她作出的预言的话，」 第123页 五条悟笑得像柴郡猫一样：「这好像是『未来』真会发生的事情诶。」 「怎么办，要不要趁现在赶紧向当世最强的我求救？」 「或者你们赶紧跪着求一求她，说不定你们家还有救呢？现在还来得及哦。」 直毘人的脸已经涨成猪肝色，他握紧拳头怒吼出声：「臭小子，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玩家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眼药水挤了几滴，眼泪婆娑的悽惨唤道：「什么欺人太甚？明明是你先问我的，我只是如实回答了而已啊。」 「嘤嘤，明明是你们在欺负我们。臭老头好兇，人家好怕怕。」 玩家直接后退一步，不要脸的躲在了夏油杰身后：「杰君救我！」 ……可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被拉出来顶刀的夏油杰倒吸一口凉气，只能向直毘人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jpg 第59章 59 且不说五条悟,实际上就连夏油杰，都和禅院家——准确的说，就是禅院直哉本人,是结过一定梁子的。 就在不久前。 咒术高专的京都分校和东京分校的友谊交流赛上，京都校派出的学生之一,就包含了禅院直哉。 ……而当时那场比赛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在开赛之前五条悟就对队友们宣言道：「这次的比赛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你们不用出手。」 硝子乐得摸鱼，「耶」了一声真随便找了个地方闭目小憩去了。 夏油杰无所谓五条悟把这场比赛玩成他的单人show，但闲着也是闲着,他亦是出手解决了不少杂兵。 便是在闲逛途中,他遇见了禅院直哉,还过上了两手——但也真的只有两手。 后来五条悟很快赶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人头，字面意义上的把直哉给揍进了地里…… 总之,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如今再遇禅院直哉,和夏油杰以为的完全相反。 虽说也没有交流太多（赛后对方所有人都因为不省人事,就这样被送回去了）,但直哉看上去对自己毫无印象,这是其一； 而那时狠狠把禅院直哉修理了一顿的五条悟，直哉却在这时对五条悟表达了掩藏不住的憧憬之情,望向五条悟时有如怀春少女。 夏油杰便想了： ……这个人,怕不是个抖m吧？ 一直听悟说御三家那些老头子如何如何变态（他经常连自己家都一块骂进去了），夏油杰只以为是好友的夸大其词。 但如今百闻不如一见，夏油杰又不得不相信了五条悟的形容。 这位怕真不是个怪胎。 —— 当然,以上的心理活动，都是在十几l分钟前进行的了。 在直哉评判到玩家的身材时，夏油杰一方面是确认了禅院家下一代的性格之扭曲,另一方面，又汗流浃背的开始担忧玩家的反应。 ……他当然不是在担心玩家受到了委屈。 而是在担心禅院家的这两位会即将受到委屈啊！！ 五条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站在一边，笑嘻嘻的看着事情发展，没有半点要阻止的意思。 夏油杰被迫挡在玩家面前，直毘人却是目标明确的直接伸手向玩家。 后面站着直哉怒骂：「这个傻x女人，你敢骂我？」 直毘人的动作却是一顿。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矜持，似笑非笑的对玩家说道：「我这种老头子也不好对你们小辈出手。」 「没关系。就算你这种老头子真对我们小辈出手了，也肯定打不过我。」 直毘人对玩家的挑衅不为所动，只是退后一步唤道：「直哉。」 禅院直哉好像一直在等待着这声唿唤，精神一震，快步走向前来。 「这般目无尊长，看来她需要一点小小的教训。」直毘人说道。 「原来如此。老一辈的打输了会丢脸，所以才让小辈的上来。」 玩家不以为意的说道：「行，都行。你们禅院全家一起放马上来都行。」 直毘人挑眉，仍不以为然的模样：「口气倒挺大。」 直哉已来到了玩家面前，面上的笑容夸张得近乎扭曲。 出乎意料的是，虽然与他同行的两人对她皆有维护之意（夏油杰：我是被她强行拉来挡枪的，你别乱说）（五条悟：撕得好，撕得再响些！.jpg），此时却没有半分阻止这场打斗的意思。 ……是真的如此相信她的实力强横，无需担忧她对上直哉的后果？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世上诞生一位「六眼」都已经足够轰动。而就算换做是五条悟来，同时对付自己与直哉，可能都要花费一些力气，更何况是禅院全家一同…… 等等，我在认真思考些什么？ 这不过是黄口小儿放下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而已。要是真的禅院全员……不，甚至不用全员，哪怕仅仅是自己出手，这傢伙就说不定已经滑跪认输了呢！ 直毘人只当是玩家初来乍到这个世界，毕竟据说她显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还不超过一周。 没见过大千世界，没见过世间强者，井底之蛙当然不懂得畏惧。 禅院直哉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是区区一介女流罢了。……就凭你，」 或许是因为顾及到五条悟就在不远处，又或者是因为自己的父亲站在面前。 第124页 或者还是因为阴暗逼说出内心真实想法时就是这般嗫嚅小声，但玩家也切实的听见了： 「就凭你，又有什么资格成为五条君的背后灵。」 玩家：「哇哦。」 她看了一眼五条悟，也不确定他听见没有，但反正五条悟没什么表情。 玩家很想说，「可我现在已经不是背后灵了，我免费了」，又有些想问，「你们怎么知道我曾经是背后灵」……她的脑子好像都有些宕机，但玩家的性格本质上还是很温柔的。 她体贴的对直哉安抚道：「没关系。虽然你不会成为背后灵，但会成为咒灵呀。差不多一个意思的。」 「而且在死之前，还会被你最看不起的……」 「给老子闭嘴！」 三番五次的挑拨又一次触动了直哉神经，直哉再不和她多嘴，酝酿好攻击已经向她俯冲而来。 五条悟勾起了笑容。 夏油杰看着攻击穿透玩家的躯体，并未造成任何伤害。而直哉有如公牛一般从玩家身材冲过去的时候，玩家轻轻拍过了他的肩。 仿佛昨日重现，夏油杰回忆起了初遇玩家的那天。 他按着额头嘆了口气。 但再看着直哉由肩膀蔓延到颈项、再到侧脸上的纹路，夏油杰又想起自己那天似乎也被这样拍了一下…… 其实自己当时也中招了对吧？ 她却没有对自己使用能力。夏油杰一时不知道应该感动还是庆幸。 这会儿玩家对待直哉却是毫不留情面的。 只是或许还留存着一些玩心，她没有立刻使用能力。 直哉本人却是看不见自己脖子和脸上的一样，一无所觉得继续攻击，只有在旁边观战的直毘人皱起了眉头。 他的能力与父亲一脉相承，皆为『投射术法』。 而五条悟和夏油杰虽然早已见识过玩家的「特殊」，但总觉得一旦玩家实体化，她的这种「特殊」就会一併失去了。 玩家本人丝毫没有这样的忧虑。 在直哉发动能力、夏油杰隐约带着担忧仔细盯着战局，玩家仍然维持着斗牛士一般得游刃有余。一秒被切分为了24帧。 直哉脸上刚显出得意之色，玩家本身却并未做出任何改变。 直哉确认自己发动成功了他的能力，这能力却偏偏绕过的玩家一般，就连直毘人都不禁睁大了眼睛。 「好玩吗？」 玩家笑呵呵的催促道：「玩够了吗？」 仅是因为自己能力的失效，从未有过的慌乱感凝结成了额角的汗滴，从本人并未察觉的黑色纹路处滑下。 「该轮到我了吧？」 「不……」抗拒之声未完全说出口。 这次轮到了玩家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跪下。」 直毘人表情微变，打算立刻制止儿子所遭受的屈辱。 但与直哉本人的意志相反，他的身体却麻熘的执行了玩家的命令，堪称迫不及待的跪在了玩家面前。 那一刻，直哉出离愤怒了：「你这个**！你对我做了什么？！」 直毘人亦想阻止这场争斗，五条悟却先一步侧身拦到了禅院家家主面前：「诶，你们老一辈的插手小一辈的比试，这样不太好吧？」 直毘人额头上青筋暴起：「这算个屁的比试！不知道她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让直哉……」 「怎么能说是下三滥呢？」 夏油杰亦是出声说道：「就是普通的咒术术式啊。你说是不是，悟？」 ……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同时，夏油杰陌陌在心里画了个十字，为自己完全抛弃的夜蛾赋予自己的任务默了个哀。 五条悟立刻应和道：「对啊对啊。询问她的术式也是你们的目的之一吧。现在能现场见到了，不是更好吗？」 直毘人额角青筋更显，男人沉声怒道：「让开。」 六眼看向了他。 五条悟唇边仍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亦是沉声答道：「如果我说不呢？」 夏油杰在心中想：夜蛾老师，对不住了。 他笑眯眯地向前一步，站在了友人身旁，特级咒灵蓄势待发。 玩家和直哉完全没被那头的暗流涌动打扰道。直哉虽然跪在地上，但他的嘴没被控制，脏话频出，在气势上绝不向玩家屈服的模样。玩家丝毫不以为意，还更走近了直哉一步。 直哉看她淡定如初，破防的好像只有自己。 玩家还在向他走近。 或许是因为她潜藏在姣好外表之下的蛇蝎心肠，又或许是被她的气势所迫，直哉心底的寒意愈发浓厚，就连脏话也卡壳了许久。 「你、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的妈是批发的吗？！」 可玩家仍不为所动，继续向他走近。 「别过来，你给我滚远点，别再走近了！」 半分无法动弹，跪在地上仰视玩家的直哉仿佛发出了哀鸣：「你不要过来啊啊！！」 玩家走到了直哉面前，俯视着他。直哉的身体不易察觉的细细颤抖着。 这一次，玩家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说道： 「道歉的时候要露出胸部，这是常识吧？」 直哉第一反应：我是不是吓傻了，刚刚出现了幻听？ 确认真不是自己幻听，直哉仍保持着嘴硬，倔强立刻答道：「谁要给你道歉了？」 第125页 ……尽管他现在确实对着玩家摆出了即将土下座的姿势，但他都是被迫的！ 然后才完全反应过来她话语中包含的意思，脑子又卡壳了。 那头暗流涌动的空气好像也因为玩家的这句话停顿了。 那边的三人皆向玩家看来，表情都带着一些空白。 玩家仍然像没注意到其他人目光一般，我行我素的继续说道：「怎么，你不会是因为你没有柰子，所以不好意思露吧。」 直哉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间的恍惚。 ……等等，这人应该不是在报復吧？ 应该不是在报復自己之前评价她身材的话吧？？ 夏油杰、五条悟、直毘人亦陷入某种微妙的沉默。 「需要我帮你拉开衣领露一下吗？」玩家友善的问。 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侮辱，直哉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又真有些害怕她让自己当着父亲、五条君的面真的如此羞辱自己。 玩家见他沉默，才有些惊奇的说道：「咦，你怎么不叫了？」 直哉涨红了脸，他也意识到了这是玩家对他的羞辱，重整架势准备再度开骂。却听玩家说道：「你继续叫啊，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越叫我越兴奋。」 虽然这句话的用途绝对不是在这种场景，但直哉在听见这句话后又哪还骂得出来，又一次狠狠闭上了嘴。 ……等等，我那好像不是在「叫」，而是在骂你吧？？ 好像看出了直哉的疑惑，玩家偏了偏脑袋，眼中满是善良与无辜：「你就是在叫啊。」 「狗叫嘛。」 直哉深吸一口气，实在忍不了了。再度准备骂回去的时候，却见玩家终于抛弃和善（？）的伪装，露出了恶毒的真面目。 她高高翘起了嘴角，没有半分见好就收的意思。 如此得寸进尺的，她对直哉说道：「狗叫……狗……对了，」 玩家笑得如同支配恶魔一般：「不如你来做我的狗吧。现在就叫一声？」 直哉的脏话已经冲出口中：「……」 「只要你学狗叫一声，我就松开你的束缚，让你重归自由身。如何？」 「没什么好害羞的，毕竟甚尔也中招过呢。」 直哉的后半句怒骂卡在了喉中。 第60章 60 「甚尔……哪个甚尔？你是说哪个甚尔？？」 直哉满脸的不敢置信。 「还有哪个甚尔,你们禅院家还有第二个甚尔？」 玩家笑容满面的给出了令直哉绝望的回答：「就是你亲昵的喊着『甚尔君』的那个甚尔呀。」 这句话的话音落下半晌，也依然没有人再次出声。 就连直毘人都显现出了惊讶神色，毕竟甚尔的实力他是知晓的。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术式,才会让甚尔那般的存在都毫无反抗之力的听从……那位天与暴君都折戟于她手下，甚至向她下跪之后还露出了胸部并学狗叫了？？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直毘人都觉得两眼一黑。 侮辱人也不是这么侮辱的吧！！ 夏油杰不动声色的凑到了五条悟旁边。他没有亲眼目睹那场战斗,之后也没有询问详情。如今听见玩家提起，他也有几分震惊。 夏油杰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问道：「伏黑甚尔也被要求做同样的事了？跪下，然后……什么的。」 「怎么可能。」五条悟立刻回答道：「真要让我看见那种场景,我的眼睛怕不是要瞎了。」 不知为何,为玩家留存的下限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又因为「玩家竟然是有道德的」这件事感到了隐隐的遗憾。 夏油杰才反应过来玩家的言语陷阱—— 玩家只说了甚尔中招,又没说具体让甚尔做了什么。 在「跪下」、「做我的狗」、「学狗叫」之后紧接着一句「甚尔也中招过」，说得就好像是甚尔也当了她的狗（？）一样。 玩家话术,很神奇吧.jpg 这不,直毘人和直哉（或许还要加一个夏油杰）,就已经信了。 得知真相的夏油杰怜悯的看向还被蒙在鼓中的禅院直哉。 以往的玩家…… 虽说确实不怎么正经,但一般也不会这样羞辱人的。 夏油杰在内心摇头,已经看清了接下来的结果。 ……只能祝他节哀顺变了。 —— 直哉表情从不可思议转为愤恨。正因为身体无法行动，所以他的表情更格外扭曲：「放nmd屁！甚尔君怎么可能像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下贱之人屈膝！」 玩家耸肩：「信不信由你。」 她根本没有把直哉的辱骂放在心上,还得寸进尺的故意挑起他的下巴,邪魅一笑道：「要不你就试试看，能不能挣脱我的束缚？」 「如果不乖乖按我说的做，你可就要一辈子都跪在这里了哦？」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反派啊？ 就连直哉都被玩家给震惊到了,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这种恶毒反派的霸凌戏码你究竟做过多少次了啊！」 「说来惭愧，这还是第一次。」 「不可能，绝无可能！」 玩家不给直哉转移话题的机会,固执的催促道：「所以你到底学不学狗叫？」 「学你m——」 又是脏话即将脱口而出，但纵使是直哉，也意识到自己处于绝对的劣势。再不识脸色的挑衅，说不定就真要一辈子都跪在这里了。 第126页 好在这里就是他家的地盘。直哉下意识望向一旁的父亲，直毘人此刻脸色黑如锅底，在接触到儿子目光的瞬间立刻开口： 「好了，比试就到这里吧。都结束了。」 直哉面露喜色，仿佛得到了赦令，又恢復了居高临下的态度：「快赶紧把你这破能力解开，本大爷之后还能放你一马。」 却不必玩家开口，五条悟先行说道：「可是这场比试不是还没有分出胜负吗？就这样结束，是否有些虎头蛇尾了？」 直毘人瞪向五条悟，五条悟摊手说道：「还没有任何一方失去战斗力，也没有任何一方说出投降呢。」 直毘人眼中已带上明显的杀气：「那你想如何？」 「我只是在说，比试还没有结束而已。」 五条悟半低下头，凝视直毘人，亦显出了毫不退让的战意：「怎么，要打吗？」 「就现在，在这里？」 他反而露出了笑容：「我是无所谓啦。但这里好像是你家哦？损坏了建筑物我可不会赔偿的。」 隐·忍！ 被这样一提醒之后，直毘人更加握紧了拳头，但也只能移开了目光，第二次偃旗息鼓了。 打了一棍子之后，五条悟也不忘给颗甜枣。 虽然她也恢復了看戏的悠然态度，却信誓旦旦的安抚说道：「放心啦，她是有分寸的。」 直毘人实在拿五条悟没办法，重重的哼了一声，便无视了儿子求救的目光。 仍然跪在地上的直哉目光由期待，逐渐转变为被抛弃后的绝望。玩家去好像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这次的动作可更加肆无忌惮。 「瞧瞧这脸，啧啧。」 这次，玩家挑起直哉下巴，就像观赏货物一般扭着他的脸左右看了看。直哉额头浮现出愤怒的青筋，虽然对方的语义应该是表扬，他却只感受到了一阵阵的侮辱。 有如阴恻恻的狼崽子，直哉又想开口，却听玩家嘆道：「可惜长了一张嘴。」 她松开他，很大度似的摆了摆手：「算了。反正以这个能力就算赢过你你也肯定不会服气的吧。学狗叫就算了。」 可能是因为之前玩家表现得太过惊世骇俗，不知不觉拉低了期待的直毘人心中竟有一瞬间的欣慰： 想想的话，确实是自己儿子先得罪了她，让直哉吃到点教训也未尝不可。只要她懂得见好就收，看来她也是知晓分寸的…… 玩家却接着说道：「那你总要露出胸部道个歉吧？」 禅院父子的表情几乎是僵在那里。 直毘人几乎想给一秒前天真的自己一巴掌，他又格外愤恨的看向五条悟： 这就是你说的「有、分、寸」？？ 见直哉身体僵硬，一句话也没有回答，玩家满脸的失望： 「什么啊，不仅实力比不过甚尔，就连柰子的大小也比不过吗？就这样你还想怎么和自己的偶像肩并肩？」 夏油杰实在听不过去，轻咳一声打断道：「够了够了，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这么多不文雅的词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玩家又有些不太满意的向夏油杰看去。 「可是不搞点福利，真让我觉得有些浪费了这张脸。」 直哉实在忍无可忍，忿忿骂道：「对人家的相貌指指点点，还想要求我营业卖肉。你究竟把老子当成了什么？窑子里的鸡吗？」 「硬要说的话，就你的性别而言，应该是鸭。」 夏油杰听着污言秽语，更想加速打断他们的话题。没想到就连五条悟也突然加入了话题：「但他也只有一张脸好看吧。」 当着人家父亲的面，五条悟大大咧咧的说道： 「只要他还长着嘴，就这性格，不管脸有多好看，这一辈子估摸着也找不到女朋友吧。」 或许是因为一语中的，又或者是因为是从他五条悟嘴里说出来的——直哉看向五条悟的时候，眼中竟然带上了几分委屈。 万万没想到，玩家竟然帮他说话了： 「那可不一定。」 「我还是觉得，只要有颜值，一切皆有可能。……更何况他还是金髮。」 同时意识到了什么，夏油杰和五条悟一齐向玩家看去。 五条悟尤为不敢置信的说道：「等等，虽然我之前就知道，但一直没有确切地认识到……」 夏油杰莫名严肃地说道：「禅院家的人应该都是黑髮。他的金色头髮应该是染的，不是原生的。……这样也可以吗？」 直哉还有点没搞懂他们在说什么，懵逼的看着玩家。 玩家理所当然的回答：「我知道啊。我知道他的头髮是染的，可他现在就是金髮嘛。」 「……只要是金髮就可以？」 五条悟确认般的问道。 「倒也不是。我还是看脸的。」玩家回答。 「你这个卑劣的金髮控！」五条悟忍不住已经喊了出声：「颜狗就算了，没想到你的品味竟然真的这么低劣，你竟然真的喜欢金髮！」 五条悟也不像门神一样挡在直毘人面前了，干脆走到玩家面前和她对峙。 玩家感觉自己的审美受到挑衅，立刻回击：「说我是颜狗就算了，你怎么能抨击别人的发色？」 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不愿意正面承认的玩家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金髮才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发色，像你这样的白毛才是邪道！」 第127页 五条悟也炸毛了：「这是银色，银色你懂吗！我就不应该期待像你这种喜欢金髮的、没有品位的傢伙能说出正常言论！老子的银髮才是世界第一！」 「你这就是在自吹自擂！你不要脸！」 「那你平心而论，」 五条悟指着玩家的鼻子抛出了尖锐的问题：「我和这个傢伙，」五条悟指向直哉： 「谁更帅？」 玩家：「……」 上一刻还处于战争中心、这一刻已经被完全忽略的直哉：？？ 直哉内心：不是，你这人什么品味，怎么能和五条君顶嘴的？（指玩家） 虽然五条君在拉踩我，但我觉得五条君说的都对.jpg 直哉弱弱出声：「虽然我也很帅气，但我觉得应该是五条君更加帅气……」 明明是难得说出口的夸奖，玩家和五条悟却异口同声的兇狠对他说道：「你闭嘴！」 直哉委委屈屈的闭上了嘴。 玩家依旧沉默。 在五条悟锲而不捨的注视下，玩家终于退让一步，长长嘆了口气。 「我就说这题是送分题。」 五条悟脸上浮现出胜利后的轻快笑容。 玩家却又一次来到夏油杰旁边，把他拉了出来：「那我们各退一步。在场的最帅气的人，我投夏油一票好了。」 本来只是在看戏的夏油杰：？ ……所以说，这一切和无辜的我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第61章 61 现场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万万没想到,最先出声的是直毘人： 「那我呢？」 「没人投我吗？」 五条悟：？ 夏油杰：？ 玩家：？ 就连直哉都缓缓的打出了一个问号，用看智障般的目光向直毘人投去。 直毘人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之后又完全没意识到尴尬一般,冷静的抨击了一句在场所有人的品味：「搞不懂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品味，真是不懂得欣赏成年男性的风味。不过算了。」 五条悟已经偃旗息鼓,悄悄挪到玩家身边，掩嘴说道：「别的不说，要投票『在场最不要脸』的人选，这老头儿肯定排第一。」 「有一说一,确实。」玩家点头。 直哉亦跟着出声：「臣附议。」 「你闭嘴！」五条悟和玩家两人齐声说道。 直哉只好委委屈屈又闭上了嘴。 直毘人瞪了那两个在后面窃窃私语、肯定没讲什么好话的顽劣儿童一眼,以正经的表情示意他们该讲正事了。 玩家此次前来，要见的当然不只是禅院家。加茂家虽然也参与了指令玩家前来的幕后指使活动,主场权却没有争过禅院家。 再一想到作为家主的五条悟也会前来，三大家齐聚禅院本家,那是怎样一般地狱的光景啊.jpg 是以加茂本家的人一个都不愿意来,仅派了个最下层的旁支末裔。 他本就气势不足胆战心惊，刚刚隔着禅院家大门看见玩家和禅院家的公子哥打起来了，一旁还有五条悟和那位咒灵操术的夏油杰助阵。他愣是没敢踏进大门一步。 如今看里面的纷争平息，他才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去。直毘人只是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见人员到齐后立即开启了正题。 「正如我之前提到的。我们希望你能够如实吐出有关『未来』的情报。当然,不仅仅如此。我们还希望……」 玩家脑内：skip。 夏油杰及时发现了玩家走神，拽了她的袖子一把。示意她就算要走神，也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 「此次,不仅是我们禅院家。另外还有作为代表之一的五条家、加茂家……」 五条悟打了个呵欠。只是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他有了上课被老师点名般的心虚反应。 五条悟身躯一震，张着的嘴迅速合上。但听见基本还是与自己无关的信息,他又看向了天空。 五条悟小声喃喃：「那朵云……好像大便啊。」 夏油杰又重重扯了一下五条悟的袖子，差点把他扯了个踉跄。 五条悟不满的瞪向夏油杰，好学生夏油杰心力交瘁的提醒他：好好听讲！ 五条悟指了指玩家。 夏油杰又看向玩家，发现玩家已经目光涣散。下一秒，她灵光一现，突然从虚空中掏出了一个psp。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掏出耳机带上。然后才察觉到夏油杰的目光，玩家本着分享精神，也示意性的递给夏油杰一只耳机。 耳机中传来「哼哼啊啊啊啊」的吼叫（？）声。 夏油杰礼貌拒绝了递过来的耳机，又看了眼玩家的屏幕，只看见了满屏的黄色马赛克。 实属一言难尽。 ……不对，我不是想要提醒她好好听讲的吗！ 台上的禅院家代表仍在演讲。夏油杰已经不指望那两人能听进去，只想着你们好歹要装装样子啊…… 他再次准备拽玩家袖子，此刻直毘人的目光却扫射到夏油杰身上，就像教导主任刚抓到上课走神的小兔崽子。 夏油杰莫名有了种危机感。 直毘人说道：「夏油君，你似乎对我们的决议内容有很大意见？」 夏油毕恭毕敬的立刻回答：「不，我没有任何意见。」 「是吗。」直毘人不以为然的捋了捋鬍鬚：「那你说说，我们刚刚都讲了些什么？」 第128页 夏油杰表情一僵。 ……光顾着提醒问题儿童，结果被他们牵连着连自己都没听进去任何内容！ 而且明明那两个人走神走得更明显，为什么偏偏是我被点名了？！ 五条悟、玩家，你们欠我的拿什么还！ 而且这次的主角不应该是玩家吗，为什么被牵连的却总是我！ 那两个没良心的还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一个不看云了，一个摘耳机了，都笑（不）容（怀）满（好）面（意）的朝向夏油杰看起了乐子。 ……即便经歷再多。 此刻的夏油杰也不禁有了几分报復社会，总之要拉着他们一起死的冲动。 但面对直毘人，夏油杰还是恭敬说道：「很抱歉，我刚刚一时走神……」 直毘人摆了摆手没有深究，甚至比夜蛾还更好说话的直接给出了答案：「就在不远处的营地内，我们发觉了一只尚未记载过的，极有可能是特级的咒灵。」 ……啥？ 明明只是走神一会儿的功夫，话题怎么就到这儿了？ 夏油惊愕的向直毘人看去。 直毘人面色不改，说出的指令却绝不容人质疑：「这是属于玩家小姐的单人任务。」 听见点名的玩家才终于集中注意力开始听讲的模样。 直毘人说道：「为了测试玩家小姐的实力、亦是为了判别她的所属阵营。虽然玩家小姐是单人执行任务，但同时，我们也会派出相应的人员作为监视。」 「你的一举一动，都将会被他们记录其中。」 直毘人挥了挥手，方才退下的禅院家部队又乌泱泱的围了上来——炳部队。 而禅院直哉作为其中的领头精英，在方才直毘人演讲的时候就早已回復了身体自主权，自由的活动了好一阵躯体。 只要没其他人看见，那就等于没发生过。 不仅如此，因为已经在自己面前使用过一次，自己对她的招式有了了解，也就不会再轻易中招了。 他嘴毒是毒，可不是全没有脑子。 直哉阴毒且仍然倨傲的目光扫向玩家，并不直白的在此时挑衅，却是冷笑说道：「你应该不想解开束缚的吧？」 「这个能力的发动条件是碰触——这一点我已经知悉了。除此之外，它也还存在其他弱点。」 直哉低声说道：「它是有时间限制的，对吗？」 「哈哈，真是个废物能力。」 「不过在废物手里，不管什么逆天能力都会变得废物，只能说这能力真可惜不是我用。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像你这样暴殄天物了。」 玩家没正面回答直哉的挑衅，对他们所有人都笑而不语。 夏油杰在内心嘆了口气，只觉得他已经看腻这样的作死戏码了。 直毘人略微皱眉，但也没有制止儿子的挑衅。他只是又一次清清嗓子，于是直哉也闭上了嘴，听他父亲说道： 「这次的行动，当然也不止我们禅院家的参与。」 「加茂家、五条家也会派出相应人员……」 加茂家人员的存在感已减弱到最低，直毘人干脆看向了五条悟。 作为五条家的代表，显然他事前根本没听说过这码事，知道直毘人定定的看向他，他还是一副看别人好戏的高高挂起模样。 但直毘人仍在看着他。 五条悟才感受到了几分不对，有些不可思议的指向自己： 「我？」 「对，你。」 「你看看在场的五条家成员，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五条悟：「。」 他沉默片刻后答道：「老头儿你可能老年痴呆了，我不姓五条，我姓阿姆斯特朗。」 直毘人不跟他多逼逼，确立了这件事：「总之接下来的行动，你们会跟随玩家小姐，单作用仅限为监视。既不应该干涉她的决断，也不允许对她提供帮助。」 「说到这里。」直毘人公式化的询问道：「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有疑问。」 五条悟举手道：「我身为五条家的家主，为什么不得不听从你们禅院家死老头的命令呢？」 「阿姆斯特朗先生不允许提问。」直毘人冷酷的回答后，转向四周：「还有其他人有问题吗？」 夏油杰举手，老老实实的提问道：「也就是说，在场的御三家全员基本上都要参加这次的行动。但是我与御三家的诸位没有渊源，而我又应该做什么呢？」 「另外，我认为禅院家需要派遣炳部队如此多的成员参加区区一份监视任务，是否选择有些杀鸡用牛刀……」 「我是说，参与成员的构成是否有些太过臃肿了呢。」 直毘人一时沉默，似乎觉得夏油杰说的很有道理。 禅院家家主又显示出了十分好说话的模样，重新挥了挥手，大半的炳部队成员便退了下去。 最后只留下了直哉与另外两人，再加上五条悟一人与加茂家一人。直毘人问道：「这样如何？」 ——以五人共同行动，仅是为了监视玩家。 且不提其中还有那位强到逆天的五条悟，就单是五位普通的一级二级，夏油杰都觉得有些太过夸张了。 就好像他们押送的是什么洪水勐兽一般。 ……等等，但是这位好像真的是洪水勐兽。 夏油杰一时不知道这应该算是御三家的小心谨慎，还应该算是他们的草木皆兵。但也没真思考出个结果，就听直毘人说道：「你也一同前去吧。」 第129页 「毕竟，那极有可能是特级咒灵。如果实在不行，你可以与玩家小姐结伴，为她搭把手。」 「如果玩家小姐真的是没什么实力的菜鸟，故意让她对上特级咒灵白白送死，也怪不好意思的。」 夏油杰欲言又止。 也应该说，直毘人不愧是禅院家的家主，说话一套一套的，好话赖话都让他说完了。 按照套路来说，这次的行动本来应该是个阴谋。如果咒术界真想要搞人，会把特级咒灵故意说成一级、二级咒灵然后派人前去。这些黑幕夏油杰并非全无耳闻。 再比如派人监视，他们也大可以在暗中进行。虽然不排除有暴露的风险，当然也有五条悟拒不参加的可能。 可是经由直毘人的口中，这一切的阴谋都变成了阳谋。堂堂正正的说出来后，一方面是给了他们一些应对机会，另一方面也再难以叫人在事后发难了。 第一次（被迫）参与这些弯弯绕绕、勾心斗角，夏油杰心情有些复杂。 ……也不知道玩家和悟看出来了多少？ 玩家和五条悟都是一脸的无所谓，各自看着不同方向，好像对百米开外的景色更感兴趣。 夏油杰最终还是选择了什么也不解释，乖乖闭上嘴站到了玩家身后。 直哉又一次的开启了挑衅：「也不知道某些人会不会一见到传说中的特级咒灵就吓得尿裤子呢？真令人期待啊。」 几人都没有理直哉的垃圾话，无视得彻彻底底。最后还是直毘人宣布道： 「那么，任务开始吧。咒灵的地点就在……」 玩家才从挂机状态中回来，突兀举起手说道：「等等，已经默认我必须接受任务了吗？我还没说我会去呢。」 直毘人也没料到玩家居然会这么勐，话音都卡在了喉咙里，有些惊愕的看向玩家。 「接任务可以啊，我没意见。」 直毘人差点以为玩家要像五条悟一般对任务挑挑拣拣。但听见玩家意外轻易的承诺，这才松了口气。 却听玩家继续说道：「但是既然要人做任务，总得给点任务报酬吧？」 直毘人：「……啊？」 直哉也是不敢置信的看向玩家，脱口而出道：「怎么会有人这样厚颜无耻，居然向公益活动索要报酬……」 玩家也很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们：「没有报酬？你们竟然说这是公益活动？？」 「死亡率奇高、咒灵丑得掉san、一不小心就会遭受精神污染永久疯掉的职业活动……你们竟然敢称之为公益？？」 ……你说的好有道理.jpg 直毘人讷讷道：「毕竟是为民除害。而且这次的任务是由上级指派，所以没有报酬是当然……」 玩家仍然震惊的看着他。 时间都仿佛定格了。 直毘人额角有冷汗滑落。 直毘人汗流浃背了。 「那你想怎样？没有报酬你就真不去了是吗？」 「是。」玩家回答得果断。 「你会得罪高层的。」 「那就得罪吧。」 「呃……总之你先去任务，报酬这类的我会在之后申请……」 「画大饼的已经够多了，我不会再上当了。就算不要求先付全款，你至少也应该支付一半的定金吧。」 「什么，不会吧不会吧？身为禅院家的家主，不会比五条悟还贫穷吧？？」 又一次被点名，而且还被侮辱为「贫穷」的五条悟忿忿看向玩家。 玩家没理他。 直毘人嘆了口气，终于妥协道：「好吧。」 「你先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报酬？」 玩家眨了眨她那人畜无害的忽闪忽闪的卡姿兰大眼睛。 直毘人突然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听玩家娇俏（？）的说道：「我想要的不多……」 「要不，把你们禅院家的祖宅送给我吧？」 第62章 62 何等的无耻！ 何等的狮子大张口！ 这个人（？）拒绝公益活动,重钱重利的索要报酬就算了，她竟然还敢厚颜无耻的提出这么不合理的要求！ 直毘人怒道：「你这是得寸进尺！」 「我没有哇。」玩家显得很委屈，又很实在的回答道：「反正你们家都要死绝,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废物利用……」 直毘人没有直接发难，但忠心为主的炳部队可听不得这侮辱。有人呵斥「放肆！」,还有人更仗着这是在自己地盘，直接对玩家出了手。 一柄尖枪投掷而出,枪尖直指玩家脑门。但也不知道是玩家反应迟缓，还是她根本就没把这次的攻击放在眼里。 玩家无所动作。 一直到武器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她才反应过来一般恍然大悟：「哦对，但其实也不能说你们家死绝了。还是有一位倖存者……不,到不如说是……」 玩家很想把这剧透说出来的模样,兴致勃勃地还想继续。 可那柄长枪就像撞到了什么无形的结界一般——所有人实际上都亲眼看见锋利的刃尖准确无误的命中玩家,更是透过了她的身躯。 就算没有对她造成伤害,可长枪亦没有顺着势头扎入地里。反而完全不符合力学的突然掉转了枪头,没人预料到这样的发展，掷出长枪的人物更是毫无准备。 下一刻，那长枪的枪尖就贯穿了他自己的胸膛。 第130页 那人吐出一口血，尤为不敢置信的看着贯穿了自己的武器，蓦然倒地了。 玩家像模像样的嘆口气：「你看看，什么都还没开始呢,你们禅院家就又少了一名成员。」 禅院家的主人都对她怒目而视。 直毘人更是严肃了表情,眉头皱起，表情间亦染上几分怒色：「这也是你的能力？」 玩家摇头：「不是。我哪有这么多能力。」 禅院家却没有一个人相信玩家的话语，只以为这是她对他们的防备。……是了，谁愿意尽数吐露自己的底牌,如实告诉潜在的敌人呢。 直毘人虽带上了一些咬牙切齿，却不想继续在这里和玩家（还有五条悟）掰扯下去。 他就像送瘟神一样，只给玩家留了一道威胁：「肆意杀害禅院家成员，这帐先给你记上了。」 玩家都没来得及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就已经被直毘人等一众人手赶出了禅院家大门。 那两扇厚重的大门迫不及待的在玩家面前关上，就像这样就能把灾祸隔绝在门外似的。 玩家挠了挠头。首先，毕竟自己是人畜无害的友方阵营，所以直毘人这种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肯定不是为了躲避自己。 于是玩家看向了唯一的可能，她转头问五条悟道：「所以他这是同意把祖宅给我了，所以才迫不及待让我出任务？」 五条悟深思熟虑一番，得出了肯定结论：「我觉得是这个意思。他肯定是需要准备土地转让合同，所以才这么急着关门谢客了。」 玩家深以为然，所以就格外心安理得的进入到下一个步骤了。 既然有丰厚的报酬，那这次的任务不做白不做。 玩家刚才没听具体信息，也不见外的直接询问直哉道：「所以你爸说的那个特级咒灵，在哪儿啊？」 直哉亦听见了她和五条悟刚才的对话。 但鑑于其中一个对象是五条悟，直哉没法明着吐槽；再听玩家更是连基础信息都不明了，嫉妒混杂着恶意使他脱口而出：「连这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他手下部队成员的死亡并未让他感到愤怒，只让他产生好奇：「还有你刚才的伎俩，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玩家上下打量了直哉一阵，突然笑了，怂恿说道：「要不你也可以攻击我试试？」 直哉表情一阵变换，玩家不以为意，继续问道：「所以你爹说的什么咒灵，带我去看看呗——」 直哉莫名一阵心头火起。 …… 五条悟跟着离开禅院家大门，他隔着远远的看着玩家一眼，没急着跟玩家离开，先和夏油杰打了声招唿： 「那我就随便去周围玩玩啦。好不容易来京都，那什么叫『八つ桥』的甜点我还挺喜欢的。哦，对了，还可以顺便去一下心斋桥，听说那里有家甜品屋……」 夏油杰一脸早有预料，但真听到他这不按步调来的习性时血压还是有些上升：「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算了。」 他自己都知道自己说的就是废话，下一句转为了无力的吐槽：「而且心斋桥这地方已经不在京都了吧，你究竟想跑到哪里去啊？」 「等你回来，玩家说不定都已经解决完特级咒灵回来领报酬了……等等，领报酬的时候你还是不在比较好，免得场面更混乱了。」 「但是你逃任务的事情可就会被立刻发现了哦？」 五条悟摸着下巴陷入几分犹豫，好像觉得他说的确实有点道理。 夏油杰继续苦口婆心道：「而且你就不担心玩家对上特级咒灵吗？而且还有落井下石的禅院家几人，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 「这倒没什么好担心的。区区特级咒灵，再加几个添头，」 对于夏油杰的询问，五条悟这次堪称是速答：「就凭他们，还不能对她造成威胁。」 反而是夏油杰——虽然内心也如此期望，却不明白五条悟的信任从何而来。 夏油杰微怔，五条悟只是对他笑了笑。扬起手，根本不等夏油杰的阻拦，已经蹿没了影儿。 只留下一句：「别期待我给你们带伴手礼啊！」 夏油杰无语，重新回到所谓的「监视」队伍中。 跟在他旁边的是加茂家的下人，仍然怯生生的。 他们看着前方的玩家已经确定好方向，扬起翅膀以极快的速度往目的地飞行，他们也开始了被迫的赶路。 加茂家的那位成员勉强跟上了队伍，却有些气喘吁吁的。他也遥遥看了眼最前方的玩家，小声对夏油杰说道：「你好像和她很熟的样子。」 「那你觉得……她真的能平安打败特级咒灵吗？」 虽然心中的答案十分明确，夏油杰却并不想和外人牵扯过多，较为随意的回答道：「我也不能够确信。」 于是，加茂家的那人显得更加忧心忡忡了。 「如果她无法打败特级咒灵、让咒灵逃脱了束缚的话，那不得不呆在她附近监视的我们，不就成了首当其冲遭难的对象了吗？」 看着他脸上真情实感忧郁的表情，夏油杰莫名感到了几分好笑。 青年更觉得惊骇了：「你笑什么？」 还是说，能和玩家、五条悟一同行动的人，脑子果然也不太正常吗？ 第63章 63 与玩家猜想的不同——按照一般游戏剧情的套路,玩家第一次遇见的特级咒灵应该是在原着中反覆出现、大家耳熟能详的那几只才是。 第131页 所以在去之前，虽然没有任何人和她打赌，但玩家内心已经笃定了她将遇见的十有八九会是大家喜闻乐见的漏瑚,接下来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进行到暴揍漏瑚环节。 然而真到了现场，实际见到的景象却和她的想像大相迳庭。 ……不过话说回来，玩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尚且短暂,除了在原着里见过的场景，她实际上一次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特级与它们的『领域』。 引路的禅院家人似被直哉的立场影响,对玩家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是这里了。」 虽然说就是这里，玩家却只看见眼前的空荡场地,还有几间废弃待拆的普通居民楼，隐隐约约还残留着一些前任主人留下来的生活气息。 她本来还做好了心理准备,即将要面对寂○岭、生化○机级别的恐怖场景呢。 结果…… 就这？ 这不是挺普通的嘛.jpg 或许是看见了玩家脸上流露出的鄙夷,直哉在旁边不屑的发出一道鼻音。他仍然不相信玩家的实力,脱口而出道：「也就是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才会在战前露出这种表情了吧。」 「你大概连一级咒灵都没见过吧？」 ……别的不说,这句话确实是事实。玩家不置可否,没回应直哉的嘲讽。 直哉仿佛敲起了尾巴，表情更显得意： 「等真见到特级，只怕不会立刻吓尿裤子，哈哈。」 虽然被挑衅的是自己，但玩家却莫名的觉得她好像看见了直哉头上立起的g。 玩家不由的关心（？）问道：「那你呢？你有自保能力吗？」 「呵。」直哉更显不屑：「你以为我会和你一样？」 「既然有能力接下这份任务，我当然有独自面对特级咒灵的实力。」 「我和你这个只会用下三滥能力作弊的女人——」 没等直哉把话说完,玩家这次依然skip了对话,迳自走进了废楼之内。直哉脸上浮现几分恼色，立刻跟着玩家踏入了已经设好的「帐」之内。 眼前的景象突然改变了。 无数睁大的眼睛再有陌生访客踏进来的瞬间，齐齐将目光集中在了他们的身上。 尽管已经做好准备，面对这样的场景,部分心理薄弱的后来者不禁发出惊唿，不少人冒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连喋喋不休的直哉也一时哑然，在含着几分凛冽的冷空气中下意识的闭上嘴，摆出了备战姿势。 遍布墙壁的眼球骨碌碌的转动起来，有的很快失去了对来者的兴趣，有的仍然凝视着他们。 无人敢轻举妄动。 可是造成了如此诡谲景象的罪魁祸首——那位尚不知具体情报的特级咒灵，仍不知隐匿在何方。 更何况，这是属于玩家的任务。 仅仅是作为监视者的附属成员们更希望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要被那些隐藏着的猎食者们发现。 而且，再仔细想想的话，出来这么一趟，禅院家还有那些高层找到了人对付咒灵，玩家获得了禅院家祖宅，御三家观测到了玩家实力—— 可我们呢？！ 我们拒绝不了任务，而且还什么都没有得到，我们真的就只是在做公益！说不定还会因为这次任务命丧黄泉！ 跟在直哉后方的部队，还不等玩家煽动，这人心就已经散了。 而直哉下意识的看向玩家，希望能从她脸上找到任何恐惧或懦弱……结果他只从她脸上看见了迷茫。 玩家的表情其实没有太大的变化。她脸上仍带着三分：就这？的轻蔑，以及七分的失望。 等等，失望……？？ 真的不是他看错了吗？ 就这么地狱的场景，这么多双四处移动的眼睛，你难道还要亲眼看见阿撒托斯降临在你面前才能够不失望？ 玩家却没有半分剖析自己内心的意图，大大咧咧的转了身，向队伍的最末端走去。 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但哪怕嘴臭如直哉，开口之前也有过一瞬间的犹豫。 ……她打算干什么？ 这傢伙应该不会还藏着什么别的底牌吧？ 在结界之内，就连刚入门的小学生都应该知道，这里并非往回走就能离开的吧？ 站在队伍最末尾的夏油杰一抬头，就看见玩家的目光准确无误的锁定了自己，我去此时正向自己走来。 刚进入结界，感受到异样的空气时夏油杰没害怕，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的时候他也没害怕。 可就现在，玩家看向自己、并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夏油杰虎躯一震，感受到了自己灵魂深处的颤慄。 ……她为什么会在这种场合突然找我？ 希望她的目标不是我。 他应该只是恰巧才想着我这个方向走来的。一定是这样吧？！ 玩家已经扬起了手，刚吐出了一个音：「夏……」 夏油杰此刻只想装没听到，然后转身就跑。 可是，意外发生得比他料想的更快。 夏油杰几乎是下意识的放出咒灵，他的提示亦迟了一步：「你背后——」 「咦？」 玩家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仅是看着正对着她的监视人员们满面恐慌。 玩家才发现自己胸前多了个什么东西。 是一只明显非人的手，直穿过了她的心脏部位，爪子一直透到她的视野中来。 第132页 亦是在短暂的恐惧与惊愕之后，直哉脸上尽是扭曲的笑意：「看看这傢伙吹嘘的有多么厉害，实际上也不过如此嘛。」 「开局就送，你也到此为止……」 反而是在几乎下意识的戒备过后，夏油杰立刻收敛了自己的紧张，亦将所有咒灵收了回去。 直哉才发现有些不对。 按正常来说，普通人类被攻击到心脏，结局只有死亡。 可在这里，玩家的身份却像是与咒灵颠倒了一般。 透明且无法受到伤害的是玩家，徒劳的以攻击为挣扎的是咒灵。 不似人型的咒灵收回了手，它也感到不可思议一般盯着自己尖锐的指甲看了半天，而玩家的胸口完好如初，没留下任何痕迹。 于是，仍然带着不可思议，咒灵又一次地向玩家袭去。 玩家依然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站桩式的待在原地，十分友善的任由咒灵试探。……只是有些可惜，这只特级咒灵并非她知晓的任何一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见漏瑚或者花御那几个熟人。 不过总是在原地等好像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主动找上门去吧？ 咒灵的手又一次穿过玩家的躯干。它的攻击越来越频繁，咒灵的表情也越发扭曲。它甚至发出了嘶嘶气声，最终以人类的语言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伴随着它的攻击，咒灵自身的躯体上反而出现了细小的伤痕，但它全不在意。 「为什么我无法对你造成伤害？！」 同样的问题，第一次见到玩家战斗的围观群众们也想问。 确实有着实体，而且身份上也有别于咒灵。然而她仿佛就是脱离于这个世间，攻击通通无法对她奏效。 ——更不仅如此。 细密的伤痕累计到一定程度，汩汩冒出的异色血液终于让咒灵意识到了不对。 围观的那些人震撼异常的看着这一幕。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原地，为什么反而是咒灵身上受伤了？这又是个什么能力？ 诅咒？伤害同步？dot型攻击？ 好在玩家一向乐于解答他人疑惑，只不过她的说明往往就和没说一样： 「哦，是你攻击力太低了。」 咒灵：？ 我攻击力低？ 你看看我的特级头衔再说一遍？？ 「简单来说，攻击力不够高的对象，他们所造成的伤害都会反弹回去。没办法嘛，我一开始的角色设定就是这样。」 直哉张开了嘴，想要骂她吹牛吹过头了，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还是夏油杰姑且问道：「敢问一句，那对你来说，『攻击力够高的』对象有哪些？」 玩家笑开来，回答得相当痛快：「很好数的啦。」 「有悟、甚尔、至少15根手指的两面宿傩、……」 她掰了一下手指头，微妙的停顿了一秒：「好像没了。」 直哉：「……」 这次是真吹牛吹过头了。 你直接把这世上最强的三位战斗力给点出来了，所以说除了他们之外，都是「攻击力不够」的呗？玩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显得更加苦恼的想了半天，不太好意思的说道：「……那再加一个黑闪至少叠10次的虎杖悠仁？」 ……先不提这位从未听说过的「虎杖悠仁」是谁。 直哉实在忍不住嘲讽出声：「就你？」 「你真那么有能耐，倒是先把你面前的这只特级咒灵给解决掉啊？」 但是这话说出来，直哉自己内心都有一些不确信。以至于发声的时候，他的声音里隐藏着一些细微的颤抖。 已知，就算是特级咒灵，也无法对玩家造成伤害。 不仅无法造成伤害，还会因为反伤致使咒灵自身受伤。 直哉现在很难说清自己究竟是盼着玩家打败特级，还是希望特级能打败玩家了。 如果真的让她轻松解决、证明了她的实力，那自己又算什么？ 可如果连她都被打败了，那面前咒灵的强大可想而知。自己真的能带着身后的这些杂碎击败它吗？ 所以…… 直哉想道。 她一定也有弱点的吧。 虽然嘴上说着强大，但毕竟也不过是女人在穷途末路前的嘴硬逞强罢了。 如果她真有着如她自己所说的强大能力，那岂不是可以在这天下横着走了？ 明明只是区区的、雌性？ 所以，只要存在，就一定有其弱点。 她也一定有着相当的弱点。 刚才对我们的说辞，也只不过是为了掩藏其弱点而撒下的谎言罢了。 直哉露出阴暗的笑容，扭曲的内心期待起不一样的结局。 ——只要面前的咒灵能够找到她的弱点。 或者，自己能够找到她的弱点。 那自己一定会让她死于这次的任务中。 第64章 64 「——你真那么有能耐,倒是先把你面前的这只特级咒灵给解决掉啊？」 直哉说完这句挑衅，却没想到玩家的回应意外的简单：「好啊。」 就连直哉都愣了一瞬，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但玩家给出的行动回应更加直白。 本来咒灵就据几乎贴着玩家,身影都快要和她重叠，就像乐此不疲实验「npc穿模」的恶趣味玩家一样。 第133页 但玩家的完全免疫对咒灵来说可不是什么有趣玩意儿。平时作威作福把低级咒术师吓得屁滚尿流的它亦是第一次遇见这样挑战自己世界观的存在。 咒灵的爪子又一次穿过玩家身躯,但玩家这次抓住了它。 咒灵一惊，下意识发力，想要拔出手来。 不过与它料想的巨力钳制不同,玩家很轻易就放开了它，轻松的就像仅仅是摸了它一下。 用力过大的咒灵踉跄后退几步，但它亦是反应敏锐,一眼就发现了自己放才被玩家碰触过的地方留下的漆黑痕迹。 「你做了什么？！」 玩家没有回答咒灵，直哉却是在看见它胳膊上的纹路时眼皮一跳,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预感。 正如玩家的下一句话是笑着说的： 「自爆吧。」 就这样轻飘飘的、仿佛是好友间的玩笑一般的话语。 直哉看见的，仿佛是那时的自己。 特级咒灵连一点挣扎都不曾做出,急剧的膨胀与坍缩之后，只在地上留下了大片漆黑的爆炸痕迹。 ——是言灵吗？ ——言灵为什么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对方可是特级咒灵。你是如何利用言灵操控特级咒灵的？ 涉及到自己的生命，它们被命令自尽时亦会挣扎得特别厉害。 利用言灵术式能操纵一只二级咒灵自尽已是天赋异禀……再至于特级,哪怕只是禁锢它们的行动，恐怕都要做到强烈的反噬吧。 可她竟然…… 还没来得及嘲笑玩家夸下海口,下一秒就被特级咒灵的瞬间泯灭给震撼到。 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此自由的操纵特级咒灵的生死，而这个能力又不仅可以用在咒灵身上—— 部分在场的禅院家成员见证过之前玩家与直哉的打斗，皆是回忆起了那时玩家对直哉少爷的羞辱。 不，那能叫「羞辱」吗？ 对比现在一言不合就让特级咒灵自爆，整个过程连三秒钟的花费不到。 再想想她和禅院直哉那场战斗……直哉现在好歹还手脚齐全的站在这里呢！ 她竟然还专门留了直哉少爷一条狗命，她真的,我哭死！这分明是以德报怨，分明是大慈大悲啊！ 有好几个人看向直哉、看向玩家的眼神立刻就变了。 直哉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有一瞬的苍白。他张了张嘴，并且再一次的意识到了什么，又干脆噤了声，一反常态的显出几分安静模样。 他们想问的问题太多，却没一人敢在此时直面玩家。 更为聪明的禅院家人直接转向之前与玩家同行的夏油杰，悄悄问道：「她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夏油杰缓缓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你不是她朋友吗？你会不清楚？」 问完这句，那人又恍然大悟状：「你不必替她隐瞒，我们不会加害于她的。你只需要悄悄告诉我们一点她的能力……」 夏油杰仍然摇头：「这我真不清楚。」 见夏油杰油盐不进，那人瞪了他好一阵，干脆催促道：「那你去问问她吧。」 「她究竟有什么能力？更重要的是，她的能力有什么限制？」 为什么不会受到伤害、还有什么胡诌一样的反弹、还有那强到不可思议的言灵…… 夏油杰半点不想和玩家主动拉上关系，坚决拒绝靠近玩家。 正准备拒绝禅院家的要求，……刚好在这时，他抬头，玩家回头，两人正好对上视线。 就算对上特级咒灵、就算把咒灵吞进喉中时那臭抹布一样的味道，都顶不上他在这一瞬间的头皮发麻。 并且，玩家还专门举起了手，又一次要和他打招唿的模样：「小杰啊——」 夏油杰扭头，想要装作这里没有「小杰」这个人的存在。 玩家直接走到他面前：「夏油君，夏油君。」 「话说，你们看到的景象，究竟是什么样儿的？这里很恐怖吗？」 「我刚刚看你们进来时的表情，好像都有被吓到诶。」 ……？ 夏油杰没能及时理解玩家的话语。 其余的人亦想要探知玩家的情报，或隐晦或直白的向玩家看去，却亦不理解她究竟在说什么。 玩家视野中的景象极其简单，完全符合她在外面看见的废弃建筑风格。她在踏入房屋里面后，看见的亦是普通的空旷毛坯房。 什么都没有，仅勉强能被称作阴森。 就这样基本算是随处可见的场景，总不至于这些人都胆小，看见空房子就忍不住害怕吧？ 玩家说道：「可这里不就是普通的废弃房屋吗？除了刚刚那个咒灵，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吧。」 虽然已经有点不敢说话了，但直哉还是以表情表达了他的不可思议与嘲讽，瞪着眼睛看向玩家。 四周墙壁上的诸多眼睛仍在转动着，不时眼睛又会变成猩红的嘴，看多了非常掉san。 夏油杰还以为玩家说的是什么提示，沉吟一秒过后隐约有些反应过来了：「你说得对，这里的确不对劲。」 「作为领域主人的那只特级咒灵已经被你消灭，这里的领域应该消失了才对。可它仍然存在，应当是说明……」 玩家一脸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夏油杰不解道：「我刚才的推断有什么问题吗？」 第134页 「有的。」玩家礼貌问道：「首先，你说的这个『领域』，它是什么样子？我看到的好像就是普通的空房子诶。」 夏油杰陷入沉默，表情似乎也有些呆滞。 但不用玩家更进一步的说明，通过以往的案例分析，夏油杰很快反应过来玩家的「特殊」。 「你——……」 不会被领域影响、不会被物理攻击伤到、不会受到任何咒术伤害、咒具同样对她无效。 简直就不需要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 虽然现在所有人已经能够看见她、她也能够自由的触摸这个世界的物品与人物，并对他们产生影响。 但是，这个世界的存在却不能影响到她。 夏油杰早就知晓她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可是，即便如此，在真切意识到她的属性、能力之时，夏油杰仍然忍不住会生出这样的感慨： 她真的…… 不是由某个高维世界投射下来的存在吗？ 能够单方面的影响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人物、力量却无法动摇她分毫。 这样的存在，不能被称之为人类，而应该被称作为「神明」啊。 夏油杰一时哑然，其他人掌握的情报却没有他那么多。 直哉这次没憋住，「哈」了一声，但也直白的理解了玩家现在的状态：「你竟然看不见「领域」？」 「我们现在在领域里吗？」玩家诚恳的发问，还有一些好奇：「领域里面是什么样的？你描述一下？」 直哉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这个麻瓜的弱智问题。但他亦注意到领域内的异常，不曾放松戒备，左右看向四周。 他没有丝毫提醒玩家的意图。玩家也仍然像个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一般四处看看，闲着没事还会手贱这里戳戳那里戳戳。 虽然不知道在她的视角里是怎样的景象，但就算她看不见，她似乎也能对这里的东西造成真实伤害。 在她的手戳上墙壁的一颗眼珠时，眼珠紧紧闭上了眼皮，还溢出了眼泪，显然被痛到了。看得有好几人感同身受的闭上眼睛，狠狠眨了眨。 也仅仅是这短暂的、不可视的一瞬而已。 另一只咒灵出现在了玩家身后。 玩家：「……嘎？」 看见周围人的脸色变化，玩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依旧不慌不忙，还是那般不合时宜的从容。 她反而是先点开游戏面板，在这里能简单查看到敌人信息。玩家还有心思喊出：「特级咒灵有两只！要来了……等等现在好像已经只剩下一只了？」 不过这只特级咒灵显然已经清楚了在场人员的实力差距，柿子要挑软的捏——它约过玩家，轻轻松松一挥手，简单拿到了一个人头。 那人的身体才反应过来一般，血液喷溅而出。 然后，咒灵又转向了第二人。 尽管是禅院家的精英，该腿软的时候还是会腿软；遇到强大的敌人时，逃跑的意念站了上风，曾经有过的队形在一瞬之间溃不成军。 虽然咒灵的体型与人类相差不大，气势上却有如大象和蚂蚁。 咒灵仅仅是刚前进了一步，部分人类就像被逼到角落里的兔子，绝望的神情中只得带上了背水一战的坚决。 他们居然刚使出术式，勉勉强强打在咒灵身上，却没显出一点效果，连点擦伤也不曾留下。 直哉虽与他们是同僚，这时候却不吝于落井下石：「一群垃圾，早在这里被全杀了算了，也能给我们禅院家省点饲料。」 早已知晓了本家少爷的脾性，被逼到墙角的喽啰们也根本没指望他的救援。他们之后把唯一的期望落到表示中立的夏油杰身上： 「夏油杰，为什么你就只是在看着啊？！」 「难道你也背叛了吗？！」 夏油杰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关我什么事？」 「还有，我什么时候和你们站一边了？都没同盟过，哪儿来的背叛？」 「你不是和我们一起进行任务的监视者小队成员吗——先别说那些了，快用你无敌的咒灵操术想想办法啊！」 夏油看了他们也一眼，像是在沉思。之后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 「可我又没有被咒灵攻击，就算想要自卫，似乎也没有道理啊？」 那些人满脸的绝望。夏油杰不以为意的努了努嘴，示意他们看向另一个方向。 他们看见了玩家。 玩家一脸莫名的回看向他们。 伴随着一声尖叫，禅院家队员再逝一人。 玩家无动于衷，还能友好的和夏油杰探讨：「好不容易来京都一趟，我们待会吃什么？」 「为什么你会悟的脑子里都只想着吃？」夏油杰似乎是想这么说，于是故意答道：「随便在m记打包几个汉堡回去吧。」 「别的不说，看这一地的番茄酱，确实有点想吃薯条了。」 就是在这样血淋淋的场景里，这傢伙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谈论薯条蘸番茄酱——她真的这不是个人吧！一点同理心都没有的吗？ 夏油杰才把话题拐回来：「吃饭之前，还得先把这里通关吧。」……等等，怎么就连他的用词也被玩家污染了。 玩家很顺畅的理解了夏油杰的意思，又听夏油杰说了句：「npc都快没了呢。」 ……npc？ 第135页 你说谁是npc？？ 不过至少他还是好意。 因为玩家脑子里好像没有这根弦，于是夏油杰善意的提醒道：「要救他们吗。」 可是就指望这样一个傢伙来救自己…… 他们的表情好像更加绝望了，玩家也几乎是与他们一同出声： 「她会救我们？」 「我会救他们？」 「这里面有必须保证存活，不然任务视作失败的重要npc吗？」 玩家虽然这么问，但显然她自己也清楚答案。 夏油杰摇头。 「那有什么对上我xp，我不救就会悔恨终生的角色存在吗？」 夏油杰沉思一秒，看了眼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 「哦不，不，他不算。他死得还算挺大快人心的。」 禅院直哉：？？？ 夏油杰便回答了：「那就应该没有了。」 「所以，」 玩家摊手说道：「没救了，等死吧。」 夏油杰无奈耸肩，看向像雏鸡一般瑟缩在墙角的众人，在胸口多画了一个十字，给予了他们最后的怜悯。 第65章 65 直哉先前与玩家对决之时,从头到尾都只见玩家用作弊一般的能力使唤着他，他既不曾见过玩家的术式，也不曾见到玩家的素质。 ……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道德素质,直哉通通没有见到。 而等到他们进入这片领域，遇见第一只咒灵。 所有人都默认了这片区域内只会有一只咒灵存在。而当它没有丝毫悬念,更是看不出丝毫实力差距的被玩家简单解决，所有人在松上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 正是因为玩家打败敌人时太过轻松随意，才让他们对自己、对咒灵的实力也产生了一种错觉。 ……虽不知为何这里出现了两只咒灵。 但是,由此产生的结果是灾难性的。 禅院直哉并不在乎这死了一地的禅院家随从。 他在乎的是—— 禅院直哉看着正立于他头顶之上的咒灵。 他脚下似化作了一眼望不见底的深渊，黑暗正张牙舞爪、迫不及待的等待着他松开手以此将其吞噬。 这里本来应该是建筑物的二层。但在完全不讲常理的领域之内，真从他死死抓握的栏杆边缘掉落下去,可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在咒灵向他攻击去时，直哉的反应也确实迅速。 他没有像其他喽啰那样简单被咒灵噼成两半,成功护住大半个身体没有受到太多皮外伤。可却是在咒灵的追击中失去了立足之地，掉落到了本就零碎的地面之外。 直哉又一次向下边深不见底的黑暗处望去,几乎快咬碎了牙关。 他又看向了在咒灵身后，还有闲心看戏的玩家。 直哉勉强挤了道声音出来：「你……」 「嗯？」 玩家似乎没有听清，向他侧了侧耳朵。 就和刚才一样,咒灵无视了身后不太好招惹的两个人，更进一步地向直哉迈去。 恰逢此时,另一道声音传来：「哟。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我赶上了吗？」 ……应该不是直哉的错觉，咒灵似乎更不敢回头了，脚步还加快了些，更大步的向自己走来。 五条悟拎着一小个纸质甜点盒，夏油杰发现他的到来也不惊讶，只伸手打算接过五条悟带回来的伴手礼。 五条悟一把把夏油杰的手拍开，不忿说道：「我说了不会给你们带东西,这是我自己的份好吗。」 「刚好现在好戏还没有结束的样子，正好可以边吃边看……」 面对敌人袭击的时候还表现的像树懒一般缓慢，此时玩家一闻着甜点的味儿，甚至就连五条悟都慢了一拍。 玩家已经拆开了小纸盒，又生怕五条悟再抢回去似的，忽略了刀叉、没有分毫仪态的直接手拿蛋糕塞了一半进嘴里。 五条悟一时沉默。 玩家满脸倨傲，嘴边还沾着一半奶油，表情里没有丝毫悔过的意思，更似乎是在说：对，是我，怎么地吧。 五条悟张了张嘴，仍然想说什么的模样。玩家把整个蛋糕塞进嘴里之后，就更是一幅死鸭子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了。 初见时偷了他的糖被减好感度玩家还会想着弥补，那是因为他的好感度还没达到满值。现在反正好感度刷满了，那当然是怎么造作怎么来。 不过这次，玩家没有听见好感度增减的提示音，五条悟也没有和她计较的意思。 他干脆跳过这个话题，指了指那边苟延残喘的直哉：「先给来个前情提要呗？」 「哦，没什么好说的。」玩家还有点口齿不清的回答。 「这里出现了两只咒灵，而且都接近于特级级别。」 夏油杰更为详细的说明道：「所以他们都没有预料到这种状况之外的展开，所以被这两只咒灵摆了一道。」 那只咒灵已不慌不忙的走到了直哉面前，露出了恶劣的笑容。 它缓缓抬起脚，作势要踩的模样。 直哉在这时真的很想大叫：「现在是聊天的时候吗？！」「别光杵在那儿浪费时间了，快来救老子！」 但正如他被咒灵杀光同僚时他不曾求助，他被咒灵一脚踹飞出去时不曾求助，他被咒灵一边倒式的狠狠殴打时，他也不曾求助。 现在到了更紧要的危机关头，他也仍然不想向那明显是敌对立场、而且还是他眼中的低劣地位的玩家求助。 第136页 夏油杰摆明了要当混子，他的立场也很容易看得出来。直哉曾委婉的向他求助过一次，夏油杰只是默默转移了视线之后，直哉也不愿意再向这位实力不明的跑腿人员搭话了。 而现在，又恰到好处的来了一只五条悟。 直哉似乎看见了求生的希望，在咒灵已经逼近的威胁之下，语气更是迫切的向五条悟开口道：「五条君……」 如果换做是一般人，在这种危机关头应当会识时务的运用请求语气，服软的求助：你能帮帮我吗？ 但直哉内心的自尊仍占据了上风，这时候也不肯落下面子。 五条悟看了过来。 直哉莫名僵硬道：「你——……」 玩家也看了过来。 直哉表情和语气都立刻变得兇恶，但在咒灵的威胁下又显得有些外强中干：「你这傻x就只会干看着？还不快点过来救老子！要是老子出了点什么好歹，你以为我们禅院家会放过你？」 「哦——」 玩家出乎意料听话的走了过来，反而让直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玩家走得更近了，而且她的表情也相当的温柔和善。可直哉反而有种比咒灵靠近时更加汗毛耸立的恐惧感。 不止是直哉，也包括了咒灵。在玩家站起来的一瞬间，它就像受到惊吓的猫一般突然跳了起来，几乎快要跳到几米开外，也不知道玩家是怎样抓到它的。 但流程就和对待上一只时没有太大的差别。 玩家轻松拍了拍它，它也立刻像被拎住后颈的猫一般伏下身子。 忽略它身上的黑色纹路，光看咒灵这服服帖帖的模样，外人大概真会以为咒灵已经和人类联手、或是完全屈从于人类手下了吧。 不…… 可在看她身后那双黑色的翅膀，更多人或许会直接断定她为咒灵一方吧。 那样恐怖的、几乎能够控制万物的能力，真就像个反派boss一般。 而现在那位反派boss取代原本的咒灵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蹲下了身，带着笑意俯视仍然抓着护栏，身子已经完全悬于二楼天台外侧的直哉。 说不清是期待还是恐惧，直哉紧紧盯着玩家那只似乎想要向他伸过来的手，脑子里甚至没有空闲思考自己是应该拒绝还是接受。 那只手——那只只需要通过碰触便能够无视他人意志、轻松操纵他人躯体的手。 直哉盯着她的手。 可又一次出乎意料的，玩家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便把手收了回去。 「你很在意我的能力吗？」 好像是在为直哉着想，玩家几乎快要举起双手，以表明「我没有想要对你使用能力的意思」。 于是，又莫名带上一些失落，更是恼怒于她在这个救人关头还叽叽歪歪这么多，直哉又想要叫骂出声了。 玩家仍然没有把他拉上来的意思。 她反而比咒灵更加恶劣的，又像是在用微笑嘲讽，玩家故作恍然大悟的突然说道：「这次我可不会控制你的身体了，全靠你自愿。」 「当然，我绝不是在威胁你的意思。」 直哉仍是盯着玩家的手，说不清是渴求还是忌惮，但这时他总算把不合时宜的脏话吞进了喉咙。 又带着几分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从哪来的自信，直哉反而想笑：「威胁？就你？你能威胁我什么？」 「现在我虽然处于劣势，但等我爬上来，我绝对会要你好看！」 玩家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还是把一只手伸到直哉不远不近的前方，说出了她的条件：「你想要我救你妈？」 「谁稀罕你这傢伙来救……」 话虽这么说，可就算是直哉少爷也懂得形式，因为在场的就只剩下站得远远的夏油杰、心情甚好正在看戏的五条悟了。 面前玩家对他伸出的手，才是他最有可能抓住的那根救命稻草。 玩家说道：「要不这样吧。」 「你来做我的狗，正好可以弥补之前没有学狗叫的遗憾。」 「所以，要来吗？」 「来当我的狗，我就把你拉上来。」 直哉在听见这种不可思议的要求之时便立刻涨红了脸。 ……他本来已经想尽了人类女性能提出的种种要求，哪怕就像刚才一样贪婪的要求禅院家祖宅，他也不是不能答应。（当然，在把他救上来之后就立刻翻脸不认帐也是在他计划之中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玩家能更不要脸的趁人之危，在这种时候提出这种要求。 远处听见这话的夏油杰都呛了一声。 显然，直哉还是低估了玩家的下限。 他简直是不可思议的瞪着玩家，一时都没能想出什么更为激烈的批判话语。玩家还在得寸进尺的继续说：「作为定金，要不现在你就学一声狗叫？」 ……不可理喻！ 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直哉再也不想和她沟通，把唯一的期望转向了远处的五条悟。直哉又一次亲切而诚恳的唿唤道：「五条君，五条君——」 直哉只庆幸自己没完全得罪五条家的大少爷。这时他更是学会了好声好气的请求：「五条君，你来救救我。等离开这里，我肯定会给你相当的报酬……」 五条悟听见了直哉深情的唿唤，更是亲切的回答道：「诶，该怎么办呢？真让人困扰呢。」 第137页 直哉忙不迭的继续加码：「还有我们家珍藏的咒具，有很多的，我出去就可以给你！」 「哈哈。」 不知为何，五条悟笑了一声。 应该是期待的笑声……吧？ 就听五条悟依旧含着笑意，如此爽朗的对他说道： 「可是，我也更想听你学狗叫诶。」 「哈哈。」 在场有三个人笑出了声。 忽略自己所仇恨的玩家、并不在乎的夏油杰，直哉颤颤巍巍的向五条悟看去，惊奇的发现他似乎是真的在等待看好戏。 「啪」的一声。 那是直哉隐藏着的少男心碎裂的声音。 ……还有他太长时间维持着同一姿势，手指终于不堪负荷，肌肉抽搐时发出的声音。 直哉面色扭曲，犹有怨愤的瞪着玩家。 玩家面色不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她伸出的手仍然悬在半空。 直哉盯着那只手，表情更加扭曲：「你tm……」 玩家晃了晃半伸着的手，像是在催促。 直哉咬牙。 最终，他闭上了眼。 五条悟和夏油杰各自掏出手机，默契的按下了录音键。 安静的时间似乎有那——么漫长。 他们听见了隐忍的、压低了的、悲愤中似乎又含着一丝喜悦（？）的声音。 「…………汪。」 第66章 66 出乎意料的（直哉：等等,我为什么要用「出乎意料」？），玩家竟然真的履行了承诺，在直哉屈服的叫出声后,她把他拉了上来。 其实直哉的计划非常简单。 不就是区区一声狗叫吗,大丈夫能屈能伸。真掉进领域里的深渊里面，以后说不定连学狗叫的机会都没有了呢。 更重要的是,反正在场的也没其他人了。只要自己被救上来之后坚决的否定了这件事，自己就仍然是清白的。他们没有任何证据指控自己—— 直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恢復了倨傲，用下巴看人的模样。 却听一旁的五条悟在和夏油杰说：「这次旅行真是收穫颇丰啊。」 夏油杰满是贊同：「我都想要感谢夜蛾老师交给我这趟差事了。」 直哉才恍惚想起,这里还有一个目击证人。 他虽崇拜五条悟,但五条悟这人本身就不着调，说出去的话基本没人信的。 就算五条悟说「哈哈哈今天直哉学狗叫了诶」，别说禅院家，估摸着就算是五条家的人,都不会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可如果再加上一位夏油杰——其实直哉还没有完全的记住他的名字,仅把夏油杰当做了看好戏的路人。 可如果这位「路人」也下场进行证明…… 然而,出乎直哉预料的还在后头。 他眼见着那俩人各自拿出手机，按下某个按键,两个手机中的声音一齐传来： 「……汪。」 点击循环播放： 「汪。」「汪。」「汪。」…… 那俩人绝对是故意的，挤在一起笑得花枝乱颤，拿着手机的手都开始抽搐了。 直哉呆滞。 比起愤怒,更多的是慌张、以及事情超脱预料后的无力与茫然。 玩家倒是早有预料,但也不忘火上浇油。她回头沖那俩人喊道：「待会记得也给我发一份！」 「好好好。」夏油杰还带着笑音：「已经给你发过去了。」 玩家收到文件,差点把手机怼到直哉脸上去。 按下按键，这次变成三重合唱，立体声环绕了：「汪。」「汪。」……特级咒灵：这里明明是我的主场,你们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但它是真的非常识时务，还是躲得远远的，就是安静地看着这头吵闹，似乎还有点想要一走了之的意思。 恶劣的三人组也顾不上咒灵，眼中俨然只剩下了楚楚可怜（？）的富家公子哥（？）。 玩家笑得就像街头小混混一样，不顾直哉的意愿继续循环播放狗叫声，看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玩家也就笑得更放肆了： 「桀桀桀桀桀桀。」 「直哉小哥，你也不想这份录音被其他人听见吧？」 「她怎么笑得和登徒子似的，而且感觉下一秒就要给人来一个壁咚了。什么了怎么还在玩霸道剧本。」五条悟小声和夏油杰耳语。 夏油杰回覆：「她算哪门子的霸道总裁，顶多算是个法制咖还差不多。」 五条悟深以为然。 就听玩家对着羞愤欲绝的直哉继续说道：「如果不想录音暴露给其他人的话，之后你可得乖乖听我的。不然的话，哼哼……」 直哉脸已经涨得通红，完全确认自己没能力从玩家那里抢得手机后，他不甘的扭头，狠狠闭上眼睛： 「我知道了。我按你说的做总行了吧。你不要把这个录音的内容……」 虽然站得远，但五条悟和夏油杰卓绝的视力竟捕捉到了直哉眼中隐约的泪光。 「你不要把这个录音让其他人听见。」 就连五条悟都有些惊了：「有一瞬间，我以为我们穿越进了里番片场。……接下来应该不是一些r18向的展开吧？」 「……」 夏油杰没有回应。 「杰？」 五条悟更是惊讶的向夏油杰看去，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手机录像功能，镜头对准了玩家和直哉，夏油杰正扮演着沉默无言尽职尽责的摄影师角色。 第138页 有时候五条悟真的很怀疑，癫的其实不是他，而是这个世界才对吧。 明摆着是威胁，却又不得不接受玩家所有要求，直哉面色通红，看上去又羞耻又气愤。 就听玩家缓缓开口：「那我这就发布第一件想让你做的事……」 五条悟竟罕见的产生了一丝迟疑。 在没有人性的挚友和没有道德的背后灵的衬托下，五条悟心中竟然萌生出了理智的光辉，让他认真思考了一下是否应该制止玩家可能会做出的过激行为。 他本来是不觉得玩家会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凶性大发，对直哉提出一些不可描述的要求来。 但转念一想，如果是玩家的话，还真不是全无可能。 ……绝非是五条悟心生怜悯，或者他对玩家产生了什么高道德水准要求。 他只是不想看到辣眼睛的画面而已，对象还是那个禅院直哉。 五条悟正准备出声：「餵……」 玩家倒是早有准备般的已经开了口，只是没有大大咧咧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她凑到直哉耳旁，直哉被这个傢伙靠近的时候几乎是虎躯一震，瞳孔勐缩，比遇见咒灵时还要应激。 玩家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直哉露出了稍显惊讶的表情：「你问这个做什么？」 事情的展开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五条悟也就不再出声，只是挑起一边眉毛，饶有兴致的听起了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夏油杰放下了手机，若有所思。 玩家回答：「当然是因为有需要我才会问你。」 「可是——」或许是因为过于惊讶，直哉下意识的接续一句之后，才恢復了目中无人的语调： 「我就是在问你，你『需要』它做什么？」 正是因为有把柄被握在玩家手中，还有玩家就一路上表现出来的不着调行为，直哉更难以信任玩家了。 他心中似乎浮现出种种可怕的猜想，表情也变得更为警觉：「你该不会是要——……」 玩家笑容满面的又一次拿出了手机，直哉反应迅速，立刻闭上了嘴。 玩家说道：「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有点想要完成的目标呢。」 直哉紧紧盯着玩家的手机，抿着嘴，不敢回应她的话语。 虽然没有把话说全，可是莫名的，五条悟好像猜到了她是在说什么。 玩家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深入的意思。她拍了拍手，像唤狗似的喊了声「回来」。 就见刚跑路跑了一半的咒灵顺应玩家召唤，灰熘熘的跑了回来，俯首在玩家面前。 「因为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所以才留了你一命。」 玩家问道：「你知道其他的特级咒灵在哪儿吗？」 「……或者，你知道其他的『宿傩的手指』的下落吗？」 第67章 67 「等……等等？？」 但玩家问出的这个问题显然与五条悟预料的内容大相迳庭。就连他也没想到玩家会在这种时候,面对这种对象，问出这种问题。 「其他的特级咒灵？还有宿傩的手指？你问这些做什么？」 「不，咒灵的话我还可以理解——」五条悟语速飞快,但说着说着，他似乎又已经猜到了答案。 于是，他没再继续问下去了,也跟着一同看向了咒灵，等待答案。 咒灵身上的压力加倍了。 它肉眼可见的满头大汗，张了张看起来像是嘴的器官，用手势比划：窝……窝是咒灵，听不懂泥们在缩什么。 玩家踹了它一脚：「想死？」 咒灵才终于口吐人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从诞生之初便一直待在这里,没有遇见过其他人类……除了你们。」 「好哦。」玩家却十分好说话，听见咒灵回答后便放开了它。夏油杰看起来有些惊讶的瞟了玩家一眼，直哉更觉得不敢置信,张开了嘴想要说点什么。 玩家已经先他们一步开口。不过这一开口就立刻粉碎了咒灵心中的侥倖，也终止了直哉刚涨回来一点（？）的好感。 玩家的态度不太友善，仍是居高临下的对咒灵命令道：「那就别在这儿宅着了,赶紧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又不是吸血鬼，应该不会惧怕白日里的阳光吧？」 ……好好好,这才是我认识的玩家，对待特级咒灵还能高高在上的发布命令。换成其他人做得到吗？ 咒灵就像被训斥的小媳妇儿一般委委屈屈地低下了头：「我知道了。你要我去外面做什么？」 「混到你们特级咒灵的圈子里,把它们的动向告诉我，顺便再打听一下宿傩的手指都在哪里。」 「只有这个任务完成得好,我就可以饶你一命。」 虽听闻他们的对话,隐隐猜到了事情的走向会变成这样。但真的发现玩家的目的是其他所有咒灵——以及宿傩的手指时，直哉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那可是特级咒灵啊。 普通的咒术师，别说是特级,就连一级、准一级的咒灵都无一战之力，遇见了必定会折损几位珍贵的战斗力。 可到了这里，咒灵的等级划分好像变得毫无意义。不管是强是弱，她好像都没有放在眼里。 「喂喂，你可别光顾着自己出风头。」 五条悟突然出声插话，撞似不满的抱怨道：「你把怪都抢了，那我打什么？」 第139页 ……哦，忘了还有一位。 夏油杰：「我也需要几只特级咒灵增添一下我的战斗力。」 差点被特级咒灵逼至绝路的直哉：……只有我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咒灵没有勇气插入他们的对话，听着二人还没有见着那些特级咒灵呢，就已经划分好了猎物归属。 听他们讨论完毕，咒灵才俯首应声：「我知道了。我会把任务办妥……」 它看了一眼留在自己身上的印记，它是那样的安详无害。 但生存的本能却告诉它，只要其主人随意的一句话，就能轻松掠取它的性命。 正因如此，咒灵才格外恐惧。 它向玩家深深俯首，再为等到玩家的其他吩咐。因而解除领域之后，它立刻找寻任务目标去了。 —— 从领域中残存的人数不多，很显然那二人也没有怜恤禅院家人的意图。 倒不如说是完全忘了后面可怜兮兮（？）跟随着的禅院家的两二人，而禅院直哉同样忽略了自己身后狼狈的同族，有些固执的跟在那二人身后。 那二人状似随意的聊着：「今天吃啥？」 「随便吧。」 五条悟：「京都有什么特产吗？」 玩家：「话说回来，你刚刚消失去了哪儿？」 「当然是肚子饿了先去吃了一顿啊！」 玩家向五条悟伸手：「伴手礼呢？」 夏油杰：「我觉得你应该先批判一下他在紧张激烈刺激的战斗中途熘走，跑去吃饭这样明显不符合正常人行为逻辑的事情。」 五条悟套了套外套口袋，扔给玩家一个栗子大福。 玩家：「原谅，都可以原谅。只要有伴手礼，什么事都可以好好商量。」 夏油杰：微笑.jpg 直哉跟在他们后面，其实有一瞬间期待过能窃听的一点正经内容，比如说对刚才咒灵的点评、战后经验、其他人（尤其是禅院直哉）的表现点评之类。 结果这几人表现得连刚考完小学试题的高中生都还不如——普通高中生好歹还会抱怨一句「试题太简单了」，结果这几个人的话题直接跳跃到了今天的晚餐和刚才的伴手礼，如果不是夏油杰顺带提了一嘴，直哉简直要以为不久前那场与特级咒灵的战斗根本没发生过。 而且，这几个人的前进方向也不对。 这就不是回禅院家的路！！ 直哉忍无可忍，停住步子唤道：「你们要去哪儿？」 那二人才想起来直哉的存在一般，略带恍然的回头向直哉看去。玩家惊讶又感慨的对直哉说道：「你怎么还在啊。」 「护卫犬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夏油杰也跟着感慨。 直哉没忍住，狠狠瞪了一眼夏油杰。不过现在不是斗嘴抬槓的时候，所以直哉是对着玩家和五条悟说的：「你们不打算回我家——禅院家禀报任务？」 五条悟又「哦」了一声。 玩家被提醒，也想起来了。她拍了拍直哉的肩，直哉对上玩家视线，莫名唿吸一滞，心跳加快，屏息凝神听玩家说道： 「对哦，完成任务还可以拿到你家地契。记得帮我汇报一下任务完成，之后再把奖励给我送过来，辛苦你啦！」 ——禅院直哉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我自己那一瞬间的心跳加快，或许意识到了她即将提出厚颜无耻的要求，因而产生的强烈心梗。 那房子，不，应该说禅院家的一切，都本来是应该由自己继承。结果就因为玩家的出现，他竟然不得不将未来自己的家产送到外人手中…… 不，不对！他的思维怎么真的被她同化了！竟然真的开始认真思考履行约定，把家产送出去的事了！ 直哉才反应过来，正打算拒绝，可又想到被玩家捏在手中的把柄，又有一瞬的犹豫。 但那边的二人是真没把直哉的这点纠结放在心上，交代完一句话后便又打算离开了。 直哉下意识的想迈步再跟上，玩家这次回头迅速，对他做出了驱赶手势：「好了好了，你快回去把这次的任务报酬奖励给我送过来。」 直哉没再向前，但也没真的那么听话的转身离去。 他有些难以抉择的站在原地，尚未确定之后应该如何行动，而前方的二人渐行渐远。 他们并没有压低声音，以普通的音量继续交谈着。 因而那番对话也落在了直哉耳中。 五条悟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玩家答。 「我也有相同的疑问。」夏油杰语速不急不徐，接着五条悟的话语继续说道：「就是你一直避而不答的那几个问题，现在可以告诉我们真相了吗？」 夏油杰问：「先不提你找那些特级咒灵做什么。就当是你为了见义勇为，清除人间灾厄好了；但是……」 「你要宿傩的手指，又是为了做什么？」 玩家不曾回答，却听五条悟收敛了总是潜藏在话语中的轻浮玩笑之意，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问： 「还有，」 「在你所知晓的『未来的』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68章 68 很难形容在听见这个问题时,玩家脸上那空前扭曲的表情。 她睁大眼睛，但绝非是因为惊讶，倒更像是盯着猎物——不,根本就是对仇人般的憎恶神情。 第140页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那一瞬间的表情消失过后，她又像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一般,满脸淡定，还能恢復成像以往那般带着一些玩世不恭的笑容。 「嗯……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吧。」 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人一齐在心中想道,「这傢伙在说谎。」 玩家根本不在乎她的谎言有多么拙劣,语气如常的继续说道：「简而言之就是,夏油君——不……应该是天外来客吧？」 「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有陨石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东京都圈内……」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夏油杰突然出声打断道：「你现在在大家心中的信誉值比悟还要低。」 五条悟连连点头,又突然反应过来,瞪向夏油杰：「等等,你拿谁做比较？我信誉度超——高的好吗！」 夏油杰没理他，只是对玩家说道：「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如果谎言太多,可就真没有人会在相信你了。」 玩家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意。表情像是在说：那又如何？ 而潜藏在那副表情下面的「不在乎」，若是再仔细品味的话，…… 五条悟并非愚钝，他只是以不着调的表现掩藏了他所看见的细节。如果他想要追究的话,正如此时,五条悟蔚蓝色的眸子紧紧盯向玩家，那双瞳仁仿佛能看穿她的灵魂。 他又问：「那你用应该如何解释，你想要收集宿傩的手指？」 「这很好解释。」玩家理所当然的回答：「收集癖玩家总想集齐游戏中的所有物品，所以当然也包括宿傩的手指。」 夏油杰仰头。 即便玩家不曾给出真心的回答,结合她的话语、她的态度、她以往的所作所为。 事实其实很清晰地展现在他们面前。而这两人几乎是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 只是现在，他们才终于将玩家态度中隐藏着的最大的矛盾揭穿在她面前。 「……你把这所有的一切，都仅仅是当做一个『游戏』？」 他们听见玩家回答：「是啊。」 这才是玩家说出的唯一一句真心话：「而这场游戏中最大的boss，就是两面宿傩。」 她说： 「我是为了击败两面宿傩而来的。」 ……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五条悟第一反应是笑。 源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不论是被封印状态下，抑或者是五指、十指——乃至二十指的满状态宿傩，他都并未把其当做敌人。 他有着能够与之一战、并且战胜两面宿傩的自信。 五条悟也直白地将自己的内心想法这样说了出来。 玩家在这时似乎又显现出了难得的真心。 她以格外复杂而悲哀的眼神看了一眼五条悟，其中蕴含着的不以为然完全能让五条悟将她的眼神当做挑衅，当时便被点燃了怒火。 夏油杰却已经从这沉默的一瞥当中窥见些许端倪。 如果把玩家真的当做「未来来客」。 如果真的相信她所有的暗示、她所给予的所有信息的话。 那这明示一般的回答，似乎一直说明了她试图插科打诨避开的、属于未来某场战斗的结果。 夏油杰并不敢完全相信，犹疑着询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玩家的回答为曾变过：「其实从一开始，我所要的行动，都仅仅是为了这么一个目的。」 玩家却并没有详细告知两人她的打算。 又或者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打算？ 玩家面前出现了似曾相识的传送用的通道。 虽然对她的性格早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他们也深知玩家有着不亚于五条悟的独断专行、与支撑这份独断专行的超高行动力。 可是，又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伪装的和睦终于被打破，玩家仍然想迴避一切关于「未来」的话题——又或者真的只是她突发奇想，再也不想在这里停留。 玩家又一次展现了她的我行我素，并不在乎周围任何人的感受，也不愿意给出任何他们希望听到的回答。 所有抛出的问题就这样被玩家含混过去，五条悟来不及抱怨「你又要去哪儿？！」，玩家已经半只脚踏入了，不过这次却甚是亲切的先告知了他们目的地： 「那么，十年后再见。」 被留下这样一份不负责任的告别语句，五条悟甚至不知道，这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背后灵」，是真的打算消失十年，还是仅仅说出了一句夸张的玩笑话。 …… 以玩家的性格，更何况她自己刚才吩咐了特级咒灵「寻找同伴」的任务，又交代了直哉去拿一份地契回来； 她想要的明明还有很多，怎么想也不可能就此立刻。 就此消失…… 十年之久。 可是，她就是这样做了。 其行动之果决，就好像她与他们这段共同度过的时间皆是幻沫，其中的欢声笑与誓言也不过是梦中呓语，交付的感情皆为竹篮打水，她从未付出真心一般。 这一切，于她而言，可能真的仅仅只是一个「游戏」吧。 十年之后，再回忆起「玩家」。五条悟才想起来，自己直至今日，也仍然还不知晓她的真名。 第69章 69 这个秘密很少有人知晓：虎杖悠仁一直珍重的保存着一根羽毛。 第141页 羽毛漆黑,看起来和普通的乌鸦羽毛并无太大区别。 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这是否只是自己年幼时期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而产生的错误记忆。毕竟不管再怎么想，这世上都不可能出现长着鸟类翅膀的「人类」吧。 或许,那天夜晚，自己曾经见到过的那些离奇景象，真的就只是一场梦。 一场幻梦罢了。 ……即便如此。 即便他自己也保持了七分的怀疑态度。 他仍然把这根羽毛一直留存到了现在。 只是为了未来的某一天,自己或许真的能够……遇到那天他所见到了、那双有着漂亮的蔚蓝色眸子的羽毛主人。 —— 住院的爷爷刚刚病逝。 尚处于伤感中，想着临终前爷爷那几次幽深的眼神,结果他最终还是没有把那些隐藏的秘密说出来,只是悠悠嘆了口气。 虎杖曾经好奇过,爷爷那时候却老是卖关子。结果长时间得不到真相的答案却好像变成了习惯,这时候见爷爷有了开口的打算，虎杖却反而打断了他：「不用了爷爷！你不用说！」 病床上的老人有些讶异的看向了孙子。 虎杖说道：「我会自己探寻真相的。」 …… 结果最终,亲人已逝,虎杖仍是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 还没从复杂的悲伤中回过神来,虎杖便又被名为「伏黑惠」的同龄人莫名其妙的找上门来、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初次听见那些超脱于常识之外的东西存在，虎杖并未感到惊讶。 不仅没有惊讶,甚至反而有一种「果然是真的存在着的吗」的感慨…… 与不合时宜的欣慰,或许还夹杂着一分释然。 他想，他或许终于抓到了一丝那份「过去」曾经真实存在过的证据。 她或许……是的确存在过的。 虎杖与伏黑惠一同进入了教学楼。 「学姐——你们在哪儿——」 不用伏黑惠提醒，却像是某种理所当然的展开一般。虎杖虽是找到了遇见危险的学姐、将所谓的「宿傩的手指」重新取回。 亦是在那一刻，他看见了散发着强烈恶意的丑陋咒灵,与向他袭来的致命攻击。 ——伏黑惠亦处于危险之中。 穷途末路,以为自己再无生还可能。别无选择之下，虎杖重新拾起那截手指，张开嘴—— 却是在这时，散漫的声音自咒灵后方传来。 「哦,终于找到你了。」 「宿傩的最后一根手指。」 带着熟悉，仿佛是在记忆中沉淀了许久的那道声音。 依然是墨色的头髮、漆黑的羽翼、仿佛能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玄素装扮。 却独有那双眸子泛着光，是一双能够让人想到广阔天空的蔚蓝颜色。 ——是她。 没有任何理由，也抓寻不到任何证据。 无端的，仅仅是听见这道声音，虎杖便如此确信了。 这边是他追寻了多年未果的答案。 咒灵后方的女人亦发觉了虎杖。 像是早已熟识于他，轻飘飘都打了个招唿：「哟。」 她说的却是：「初次见面。」 虎杖在心中想道： 不，应该是「又见面了」。 对方如此向他自我介绍道： 「你可以称唿我为「玩家」。」 虎杖张了张嘴，内心思绪繁杂，有太多想说的话语卡在喉中，一时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口。 就是这短暂的愣神功夫，虎杖听见另一人「啊」了一声。 伏黑惠看着玩家，脸上也带着相当的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虎杖已经完全错过了向玩家提问的时机，现在也被伏黑惠的反应带偏了注意力。结果虎杖向玩家开口的第一句并非问询或问候，虎杖豆豆眼，显得有些呆滞的问道： 「……你们认识？」 玩家看了看伏黑惠，又看了看虎杖，脸上丝毫不见心虚的答道：「好巧哦。」 然后向虎杖伸出了手：「宿傩的手指给我吧。」 虎杖丝毫不疑有他，把手指放到了玩家掌心。 「……喂！」伏黑惠试图阻止，但行动却显得有些犹豫，以至于出声也慢了一步。 可他也只是眼睁睁看着玩家收回手指，更不曾上前以行动阻拦。 虎杖又看了一下那两人，迟疑问道：「你们果然认识？」 有一瞬，再看向玩家漆黑的翅膀，虎杖真想直接拿着羽毛直冲到她面前问她她当年是不是见过自己。 但或许又是因为这长久的、以习惯了的沉默，虎杖又放弃了立刻追寻真相的决心。 按捺下追根究底的躁动着的好奇心，虎杖看着伏黑惠表情微妙。 但亦是没等虎杖开口或者伏黑惠询问，另一人的身影踏着窗沿，手中还提着一份甜点袋子。 他以似曾相识的方式和在场的众人打了个招唿：「哟。」 他的下一句台词也是同样的似曾相识：「终于找到你了。」 第70章 70 伏黑惠会认识玩家,完全是因为在他6岁那年，玩家主动找上门来了。 「是相当莫名其妙的一个人。」 这是幼年伏黑惠对她的第一印象。 彼时，伏黑甚尔刚和另一个女人组建了重组家庭。而作为伏黑甚尔的儿l子,他与那名女人带来的女儿l成为了并无血缘关系的姐弟。 第142页 新的生活尚未安定，伏黑惠还在努力适应新的家庭成员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又一次的不知所踪。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自他的亲生母亲死亡以后,甚尔更是完全放弃了育儿l责任，每天不知道去哪里鬼混。只是在偶尔想起来的时候,才会给伏黑惠打上一笔钱。 这就是伏黑惠眼中的父亲。 一名不负责任的、任性妄为的、相当低劣的男人。 因为这傢伙连带着他新认识的那名女人,又抛弃了孩子离去,并且这次的时间长达半年。伏黑惠几乎快忘了他父亲长什么模样。 现在,伏黑惠正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一同生活。 大概就是在这个时期，玩家突然找上了门来。 她好像早就认识他似的,根本不用人介绍。一见到伏黑惠,对方「啊呀」了一声,表情里满是惊喜地走上前来。 伏黑惠对这名陌生人充满了戒备，全身紧绷的后退了一步。 「哦,我不是什么坏人。」 背上转着漆黑双翼、不管怎么看怎么可疑的傢伙如此说道：「更不是什么可疑人士。」 如果不是伏黑惠术式法术觉醒得早、他早已习惯了这世上神神鬼鬼奇形怪状的咒灵,现在看见长着翅膀的「普通人类」，一般小孩儿l早就不知道被吓成啥样儿l了。 玩家却像没有发觉她身体的不一般，拿出手机，笑眯眯地对伏黑惠招了招手。 ……看上去也就显得更为可疑了。 她还说出了更加危险的台词：「小朋友,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伏黑惠第一反应是摸出手机报警——可惜他现在还太小,甚尔更不会想到给伏黑惠买手机。 伏黑惠被逼进小巷，内心是遇见变态ltp后的绝望。结果玩家真就只是为了把手机屏幕递给他看：「快看！我当年拍下的纪念照片！」 伏黑惠没忍住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差点忘了长相的老爹，摆出了各种奇异又羞耻姿势的照片。 里面有好几张照片都是伏黑甚尔以想要杀人般的愤恨目光看着摄像头,很明显是被迫且不甘愿的。 伏黑惠对着这么多张照片，一时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玩家似乎读出了他的心思，以温柔（？）的声线说道：「在这种时候，只需要微笑就好了。」 伏黑惠勉强提了提嘴角。 他才总算从照片带给他的震撼中回神，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你给我看这个是为了做什么？」 总不可能是想拿这些照片来勒索我吧。 显然，玩家的脑迴路真的非常奇特，并非伏黑惠这等常人能够揣摩的。 没有任何来意，但是对于玩家的时候非常的顺理成章。 她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好东西当然要分享给他亲生儿l子看啊。」 伏黑惠：？ 他有些迷茫的看着玩家，还是没搞懂她的目的。 玩家趁这个机会揉了揉伏黑惠的海胆头，伏黑惠没有反抗。玩家也就更加得寸进尺的直白道：「没错，我就是来和你一起嘲笑他的！」 「话说回来，他人呢？他应该还没有死吧。」 「……卧槽，明明没死竟然还是把儿l子扔一边了，好渣啊。」 …… 这就是伏黑惠第一次遇见玩家时的经过。 在那之后，玩家也依然会时不时跑来伏黑惠这边露个脸。 直到名为「五条悟」的男人找上门来。 伏黑惠并没有详细询问玩家的信息。 比起信赖或者依赖这种情绪，在伏黑惠眼里，玩家好像更像那些偶尔会落在他家阳台上的鸟那些野—— 并非朋友，也不算亲近。 只是偶尔会串个门，隔着一层距离，她知晓并且熟悉伏黑惠的存在，伏黑惠也熟悉并适应了她的到来。 五条悟似乎是恰巧出现在这附近的。 他看见伏黑惠，也是「咦」了一声。然后也不说明缘由，就像痴汉一般一直跟在伏黑惠身后，一直跟着他上了居民楼。 ……伏黑惠那时候是真的很懊恼为什么自己没有手机。 但他还不知道这名男人的来意，更不可能把可能会带有威胁的陌生男人带到自己的住处前。 他终是转身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五条悟打量着他，像是在思考什么，缓缓「唔」了一声。 伏黑惠也就更警惕了。 对方才说道：「我养的鸟丢了。」 「……哈？」 五条悟虽是询问，语气中却充满了笃定：「你有没有见过一只黑色的乌鸦？」 伏黑惠突然想到了那道纯黑色的身影。 五条悟笑了起来：「对。」 「就是那个长着黑色翅膀，一身漆黑的傢伙。」 「她自称为「玩家」。」 —— 虽然从未问过玩家或五条悟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每每提起玩家时，看五条悟那架势，伏黑惠也感觉不妙。 那之后，五条悟同样认出伏黑惠是伏黑甚尔儿l子，五条悟对伏黑惠也算得上是颇为关照，时不时就会跑来串门，偶尔还会教上他一两招战斗招式。 虽然伏黑惠总觉得五条悟跑到他家来不仅是因为他是伏黑甚尔的儿l子，倒更像是在他家守株待兔一般…… 但是，玩家真就像惊弓之鸟。明明直到前一阵都还会时不时出现在他家阳台外，探头往屋里看上一眼。 第143页 可在五条悟出现以后，玩家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要说好奇，那当然是好奇的。 伏黑惠也把这个疑问一直憋到了现在。 他甚至从未想过，玩家会突然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并且，还撞上了五条悟。 伏黑惠没有多想，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明明白白的对玩家的暗示： 快·逃！ 同样在场的虎杖完全没理清这张开，呆愣的看着玩家的表情从最开始的英姿飒爽（？）到打败咒灵时的游刃有余，再到现在的慌张僵硬。 玩家展开翅膀。但在她真的起飞之前，五条悟动作更快，她被他一把抓住了领子：「找、到、你、了。」 「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玩家迅速的将翅膀收到身后，整个人显出一股渺小、可怜又无助的模样：「好、好巧？」 伏黑惠下意识地伸出手，希望能在五条悟真的动手杀死（？）玩家前拦上一拦。 玩家默默把刚拿到手的宿傩的手指藏到身后。 五条悟戴着眼罩。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玩家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实质性的落在了自己手中的手指上。 没头没尾的，她听见他说道：「我是不太在乎你现在收集了多少啦……」 「十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活着呢。能再遇见你我很高兴——哦，这只是客套，你可以不用当真。」 「不过，现在再见到你，我发现我好像只剩下了一个问题。」 五条悟摸着下巴，又显出了意料之外的冷静。 不过他还是拽着玩家迟迟没有松手。玩家亦没有与他起冲突的打算，只能半转身瞪着他。 玩家顺着思维惯性抢答道：「需要我解释我消失了这么久的理由吗？」 「嗯？这个倒是无所谓啦。」五条悟摆了摆手，回答得很快。 就连玩家都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了。不过消失太久确实有些愧疚，玩家诚心的回答道： 「你问吧，我不保证我会回答。」 五条悟问道：「所以，你到底叫什么？」 玩家：「……」 玩家默默举起了宿傩的手指：「最后一根了，我们就在这里打宿傩吧。」 并试图直接把它吞进去。 在场唯一的常识人伏黑惠： 就现在？在这里？ 打宿傩？？ ……啊？？？ 第71章 71 见到他的时候,玩家突然想到。 虽然这一路上见过了五条悟、见过了夏油杰、见过了她一路遇见过的各位好友。 但真正见到宿傩的时候，她才想起。 归根结底，自己所有的目标,自己唯一的目的。 ——她就是为了他而来的啊。 —— 伏黑惠看见玩家真的把手指吞咽下去的时候吓了一跳。 不如说她这举动就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玩家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时，五条悟和伏黑惠还因为过于惊愕而陷入僵直状态,一时没有动作。 只有虎杖还搞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事情。他反应也快，一个踏步向前就捞到了玩家,没让她真的砸地上。 随后那俩人才走上前来,伏黑惠仍然惊疑不定的看着紧闭着双眼的玩家。 「她怎么了？」虎杖问伏黑。 「她……」伏黑也看向五条悟,犹豫着想问「她没事吧？」 但又有些纠结自己到底是应该先询问「她脑子没事吧」还是「她人没事吧」。 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不能乱捡东西吃。 更何况是造型这么奇怪的一根手指，伏黑惠完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毫无芥蒂的直接往嘴里塞。 更何况,她看起来也并非全不清楚咒术世界的事情。不论怎么想,她都应该是在知晓了宿傩手指的危害后……才做出此般行动的。 伏黑惠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想法,只能带着疑惑看向老师。 五条悟脸上的惊愕早已尽数收敛。此时走上前，反而显出一幅并不怎么意外的模样,伏黑惠甚至听见他低声喃喃：「竟然是真的打算这么做啊……」 「您早就知道她打算做什么了吗？！」伏黑惠更显惊讶。 完全处于状况外的虎杖：「……啥？你们在说啥？先来个人解释一下？」 亦是为了给自己理清思路,伏黑惠才缓缓解释了「两面宿傩」、「特级咒物」、「咒灵」等等基础信息。 虎杖呆滞：「那她为什么要——」 然后虎杖又想起来刚才伏黑惠讲解的信息，更加呆滞的问道： 「所以，她现在不会被那什么叫做『两面宿傩』的怪物附身、突然暴走……变成我们的敌人吧？」 「不会。」 却是在这时，五条悟以笃定的声音回答道。 两人看向了他。 五条悟摸着下巴,有点像是在看戏,又有点像是在观望形式一般，他的表情仍然是轻松的，却也没有再解释的打算。 伏黑惠只得问道：「为什么？」 五条悟露出了笑容：「没有为什么。」 「而且，再不济,就算她真的玩脱了，也还有我在这里呢。」 —— 领域之内，玩家直视宿傩。 无形的压力自四臂的怪物身上发散，两面宿傩坐在尸骨堆积的王座之上。 领域之内，一片血红。 第144页 「是谁允许你直视我了？」 对方如此说道。 「跪下。」 随之而来的，便是由凌冽的杀意凝聚而成的攻击。 玩家对攻击来袭一无所察，仍然抬着头，大大咧咧的直视向宿傩。 仿佛面对的是一只不知晓自身命运，即将被碾死于脚下的蝼蚁一般。 宿傩冷笑，随后漠然的移开了视线。 此等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不值得他哪怕再多一个眼神。 ——然而。 不同于任何他曾经遇见过的敌人。 两面宿傩曾不费吹灰之力轻易杀死的普通人类也好、仗着有些许实力便不知天高地厚对他进行挑战的咒术师也好。 他们或是被两面宿傩杀死后生啖其肉，或是被术式破坏得尸骨无存。 不论是否有实力，他们至少—— 是「能够被碰触到」的。 宿傩的攻击扫向玩家，却与击中空气并没有什么分别。 玩家仍然看着他。虽是站在下方，却仿佛她成为了上位者一般。 攻击穿透她的身躯，消失在空间的另一头。 玩家笑道：「很遗憾，你的攻击对我没什么效果。至少你现在的攻击，是对我无效的。」 宿傩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太一样的神色。他凝视向玩家。 玩家却向他说道：「需要我把身体借给你吗？你应该缺少一具能够用于受肉的肉.体吧。」 「这具身体应该有着相当不错的适应性。」 「既然要打的话，不如就干脆来一场大的吧。」 「笑话。」 宿傩是如此评价她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当然。」 玩家并无犹豫的回应着，甚至对宿傩露出了笑容。 面对诅咒之王的，没有惧怕、不存颤慄，语气平常，不带挑衅。就像是在面对一位与她身份平等的普通人，甚至话语中还带着询问语气。 却偏偏是这种态度，倒不如说…… 面对两面宿傩，这样的平静才是最大的狂妄。 第72章 72 普通的、黑髮黑眸的少女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别说是本来就没有见过她几次的伏黑惠与虎杖,就连已算得上是相当熟悉她的五条悟，都微微张开了嘴，以沉默表示出他的惊讶。 不过他很快就直白地问出了声：「你——」 「你原来是可以变成普通人的啊？！」结果他最后还是夸张的惊叫了出来。 完全就是普通人模样。既没有了翅膀,也没有了身上的一身铁铠。万万没想到，吃了宿傩手指以后竟然还附带换装效果，我就要变成了一声普普通通的jk校服装。 等……等等？？ jk校服？？ 五条悟第一反应是「你多大年纪了还在这儿装嫩？」——但再仔细看看玩家的脸——虽然五条悟（自认）自己就算经过了十年,相貌也依然英俊，仍然是非常的稚嫩呢？ 但对比一下玩家——这才是真正的容颜未改,就好像她经过的这十年间完全不存在一般。 玩家注意到了五条悟的视线,当然也听见了他脱口而出的这个问题。 不过就算变成了普通人的模样,果然,性格还是不会改变的，玩家的语气甚至比以前更拽上了一些：「看什么看？再看把你沉东京湾去。」 五条悟勉强吐出一句形容：「你是天山童姥吗,怎么真就是一点都……」 「你才发现啊。」 玩家也显得很是惊讶：「你不要在游戏建模上追寻真实感嘛,我都脸又不会变。不过我确实是穿越时间来这……算了,都不重要。」 「游戏建模？」五条悟抓到关键词，并未来得及多品味一番这个词彙的深层含义。 伏黑惠唤回了他的注意：「五条老师,看那边——」 而当另一道身影显现时,五条悟长长的「啊」了一声。 虽然是疑问句，他却是以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你把你的身体给予了他。」 比玩家更晚上一秒出现，站在诸人对面的是四臂四眼、甚至在背后背负了漆黑双翼的两面宿傩。 而玩家是如此回答的： 「从一开始，这个功能就是双向的。」 五条悟挑眉看向了玩家。 「我能操控你的身体,同样的,在我获得实体之后，你、或者其他人，在经过我的同意之后也能操控我的身体。」 五条悟以更加确信的口吻说道：「但你打从一开始，就准备这么做了。」 「没错。」玩家回答：「为了真正的打败他。」 「所以——」五条悟却只是问：「那现在的你又是什么状态？」 两人交流的时间并不充裕。 实际上,没有任何人看见玩家把那些手指吞进去。但或许这也是玩家的特殊能力之一，也不知道她以何种形式，把所有指头交给宿傩后，而现在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已是不折不扣的宿傩本体。 散发着几乎凝聚出具现化杀意的黑气，伏黑惠与虎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而五条悟与玩家已走到了他们身前。 两人直视面前的宿傩。 五条悟毫无危机感的，甚至还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好吧，又多出来一个挑战者。」 不知为何，玩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很大声。 第145页 五条悟嫌弃而又不解的向玩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玩家才终于开口说道：「虽然感觉好像隔了很久……现在也是机会难得。」 她问五条悟道：「朋友，要来一次久违的并肩作战吗？」 五条悟拉下眼罩，用「六眼」看向了她。 他仍然未曾看穿玩家的心中所想。 五条悟不满问道：「我说啊……」 但这一次，他没能把话说完。 毕竟面对的可是两面宿傩，压根不是能让他们站着聊天的对手。 话虽如此—— 宿傩的攻击却如同先前那次一样，当玩家恢復成「背后灵」的状态后，五条悟似乎也有了同样的抗性。 斩击从五条悟躯体中穿透而过。 五条悟也变成了站桩不动的木头人，双手插着兜抱怨说道：「什么嘛。你这能力真的只会让战斗变得更加无聊。」 「哈哈哈！」 玩家却不理五条悟的抱怨，完全兴奋了起来，对宿傩喊道：「你这样是不行的！通常攻击哪儿能对我起效，至少也得是空间斩嘛」 玩家以一种极贱的语气煽动道：「空间斩！空间斩！空间斩！」 别说是宿傩，就连五条悟都觉得自己拳头硬了。 ——但如玩家所愿。 下一秒，空间斩袭来。 ……却仍与之前每一次的攻击一样。 玩家：「啊，忘了说了。其实空间斩对我也不起效。」 硬了，拳头更硬了.jpg 如此诚恳的，玩家又一次说出了似曾相识的解释： 「这世上任何的攻击都不会对我奏效，也不存在任何手段能对我造成伤害。」 「话又说回来。虽然说并非是有意打造出了（这个帐号）如今的技能，但也确实是因为完全知晓我拥有百分之百能够打败你的能力，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你确实是对我无可奈何的。」 「所以，你就乖乖的承认败北吧。」 玩家仍在满是自信的大放厥词，五条悟却在这时看向了玩家。 「游戏」、「建模」、以及她并未直白说出口的「帐号」…… 五条悟又一次的，且更为清晰的意识到： 她一直是有弱点的。 就好比…… 操纵着「游戏角色」的是她。 这个「角色」确实是强横有力、甚至堪称得上是「无敌」的。 可是，假若剥离了游戏角色，只剩下作为「玩家」的她呢？ 「玩家」其实才是这个「游戏」中最为薄弱的一环。 只是他们都未曾察觉到罢了。 亦包括现在的两面宿傩。 第73章 73 某种意义上而言,这是一场很无趣的战斗。 宿傩很强。 但是玩家的能力，更不像是与他们一个次元的强度。 而最终战斗的结果，亦没有太大悬念。 就像玩家梦寐以求的那般,五条悟获得了胜利。 是属于他们的胜利。 —— 除去了一大心头之患，咒术界恢復了相当的和平。 不过其实早在那之前，玩家已秉持着一贯的独断专行,跑去咒术界高层和御三家逛了一圈。 其结果自然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不少人那时候就觉得玩家的做法过于残忍,实在不像善良之辈。把玩家归结于诅咒师并希望通缉她的人不在少数。 在咒术高专担任教师的夏油杰好不容易把这些风波按了下去,都还来不及抱怨,那头玩家已经遇见了五条悟,五条悟看着她召唤出了宿傩。 夏油杰得到这个消息还算是迟的。 不过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反映大概都会和他差不多。 先是听说宿傩受肉,而且居然是玩家主动交出的身体借他受肉——夏油杰就感觉血液直充脑门而去,就连强健如他的体魄,此时听见这个消息，也差一点心脏病突发。 夏油杰一口水呛在喉管里,他咳得有些撕心裂肺,还不忘问身旁的五条悟：「你说什么——？！」 五条悟满是不以为意，就像在说今晚顺路去哪家的甜品店一般，语气随意地说道：「就是受肉了啊。」 夏油杰惊恐。 却听五条悟的下一句话：「然后我们打败了他。」 「谁？」夏油杰脸上的惊恐没有撤下去。 「两面宿傩。」 「谁打败了两面宿傩？？」夏油杰继续问。 五条悟有点不耐烦了：「我啊。我和她——」 「她？」夏油杰确认一般的问道。 五条悟却撇了撇嘴，这次没有回答了。 但夏油杰已经知晓了答案：「玩家？」 五条悟以沉默表示肯定。 夏油杰总觉得自己受到的冲击太大,脑子还没有转过来,所以问题也就格外的多：「说起来，那玩家去哪了？」 「……」 微妙的沉默。 很久之后，五条悟才不情不愿的回答道：「那傢伙不愿意回答虎杖悠仁的一堆问题，把解答工作全扔给了我……啧。」 「然后她就一个人跑不见了。」 夏油杰看向五条悟的表情。 他知晓,玩家突然「跑不见了」，这并非是第一次。 但是这次，五条悟的表情却完全不同于上一次。 夏油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第146页 「她的目标、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打败两面宿傩？」 非常小幅度的，五条悟点了点头。 「所以，既然已经完成了这个目的的话……」 夏油杰又一次看向了好友。 ……原来他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夏油杰默默将那句「她已经回去了么」给咽回了肚子里。 他转而说道：「那你现在知道她的名字了吗？」 非常响亮，且不耐烦的。 五条悟重重「啧」了一声。 他恶狠狠的抱怨道：「等我下次再遇见她……哼哼……绝对要给她好看！」 —— 玩家坐在桌前。 一切都与她离去时没有改变。 那漫长的一切，简直就像一场幻梦一般。 面前的屏幕中，仍然是她最为熟悉的那个角色。 角色头顶的名称，也依然是她熟悉的「鸦」。 「鸦」笔直挺拔的站在屏幕中，虽是面无表情，玩家却总觉得自己能从她的眼中看见笑意。 玩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至少，她在这场梦境中抒发了她的恨意。哪怕再面对屎一样的故事展开，她现在已经能够感到释然了。 只是…… 想起自己这次穿越的契机，虽然玩家自己也半信半疑，但还是没忍住打了个电话，向自己的基友兴师问罪去了。 「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吗，多亏了你这张乌鸦嘴——！」 基友不明所以，呆滞的「啊？」了一声。 玩家表情严肃：「我好像穿越了。」 基友瞬间来了兴致：「你快说说，我听着！」 玩家把自己经歷的这一系列的零零总总说了一遍，基友倒是听得意犹未尽，摸着下巴问道：「所以结果，你还是一次都没有告诉过五条悟他是你推？」 结果关注的却是奇怪的方面。 玩家：「……」 微妙的沉默一秒，虽然知道电话那头的基友看不见自己的表情，玩家还是移开了视线。 「……毕竟我又不是为了去告白。我只是想去打个宿傩而已。」 「好好好，我懂。」基友明白玩家的性子，顺着她的话答道。 不过基友很快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但是你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告诉过他们吧？」 玩家「咦」了一声，和基友突然发现了这个盲点。 基友见玩家这个反应，更加肯定了：「而且啊，『鸦』是你的游戏马甲。你自己玩游戏的时候，游戏会强制自我介绍，所以你以前遇见的角色大多知道你的名字叫做『鸦』……」 「但这次你竟然直接自称『玩家』……」 基友又陷入了沉默。 玩家听着她沉默，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又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却听基友突然开口说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五条悟会因为到最后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怨念大得打穿了次元壁，从二次元穿越过来找到你呀。」 玩家：「……」 莫名的，想到这种可能性，玩家感到一阵目眩。 她下意识回答道：「你可别再乌鸦嘴了！而且不管怎么想，毕竟二次元就是二次元，怎么可能……」 玩家怀抱着侥倖，心想这次她可没再幻视什么乌鸦头，基友也没有玩游戏，她们现在只是在进行着一场最普通的对话…… 可是，又抱着一些莫名的心虚，玩家再次看向屏幕。 很好，电脑还是黑屏，玩家松了一口气。 ……等等，黑屏？？ 刚刚不都还亮着屏幕开着机的吗？？！ 玩家莫名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她挂断了电话，不迭在心中唾骂基友的乌鸦嘴，她真的再也不和那傢伙打电话了但是现在…… 玩家缓缓回头看去。 五条悟好整以暇的站在她身后。见她回头，他是如此轻快的又打了一个招唿： 「哟，又见面了。」 五条悟伸手，这次紧紧抓住了玩家手腕。 「你是贞子吗，刚刚是从电脑里爬出来的？」 玩家试图岔开话题。 五条悟嘴角微勾，语气无辜的说道：「被选召的孩子本来就可以通过电脑前往数码世界啊。」 「……你是被选召的孩子？」玩家吐槽。 五条悟摊手，却不给她再岔开话题的机会：「不管怎么样，我找到你了。」 玩家定定的看着面前银白色头髮的青年。 「我听说了。你曾说，你叫做『鸦』。」 他又一次开口说道： 「但是，那不是你的真名，对吧？」 他说道： 「这次，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了吧？」 玩家并没有立刻回答。五条悟也不曾退让，仍然拉着玩家的手腕，就好像她不回答，他也不会松开她似的。 玩家才小声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这是我的真名。」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五条悟问。 「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玩家回答。 「果然，还是原本模样的你比较可爱。」五条悟突然伸手，像是拍篮球一般拍了拍玩家的脑袋顶。 他又带上了一些自豪，仿佛高高扬起脖子的猫：「现在我可是和你之前的那些宿主不一样了。」 第147页 「只有我——知道你真正的名字！」 看着他这模样，玩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不会真就是为了问我的名字，所以才来到这边的？」 「你猜？」 五条悟以一如既往的张扬笑容如此回答道。 玩家扯了扯腕子，他却仍然没有放开她。 或是她的错觉。 非常轻细的，她听见来自对方的那道低声呢喃。 「这次不会放你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