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向扶光》 第1章 宣远侯府 大雍盛平二十八年,永安帝身患有疾。陛下忧于庆允太子二十有四却只得一个郡主,恐祖宗若大的基业无人继承,决定举办一场选秀,为太子择选世家贵女入东宫,为皇室开枝散叶。 各大臣听闻陛下为太子纳妃,纷纷回家告知自家夫人早做准备,将家中适龄女儿的罗列出来,入宫誊录名讳参与选秀。而没有适龄女儿的大臣很是懊悔,恨不得自己凭空出现几个适龄的女儿参与选秀。 “知了,知了,知了····” 宣远侯府内的树上传来知了猴的叫声,聒噪的声音扰的人烦闷不安。 按理说九月的天气已经没有知了了,但今年与往年不同,虽已过酷暑,还是感到炎热,让人静不下心来。 在宣远候府院楼西侧,坐落着一排宅院,而离主宅不远处的一间院子。一条碎石铺就的甬道围绕着院子中央的池塘,种满了荷花,里面还有几条鱼在自由自在的游着。 抬头看去,院子正房门上方写着“轻韵阁”,顺着往里望去,观房间装饰摆设,不难看出是未出阁少女的住处。 此刻,室内安静无比,细听可闻“沙沙、沙沙···”的磨墨声。 随着声音寻去,映射出里面有几道朦胧的身影。 撩开珠帘,只见一位十六七的少女,身着杏红色束腰襦裙,头上发饰简单,只用一只白玉兰花簪子挽了个发髻,一缕青丝垂在胸前,气质幽兰。而她的容貌昳丽,站在案桌前,素手执着一只毛笔在纸上做画。外面烦闷的知了叫声并未影响到少女的动作。 她的案桌上放着一盏青花缠枝香炉,里面焚着沉榆香,袅袅青烟,散出淡淡的清香,清新淡雅,充盈着整个屋室。 而她的身侧安静的站着两个侍女,一位在为执笔者打着扇,另一位在旁磨墨。 这犹如一幅美丽的仕女图,让人不忍心将这美好的画面打破。 这位执笔者就是宣远侯府的嫡长孙女,当今皇后的侄女,颜初瑶。 清晨破晓时分出生,因得乳名''朝朝'。她两年前已过及笄之年,今年十七岁,待字闺中。 “小姐,小姐······”,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轻韵阁的宁静。 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穿梭在院落,未见其人但闻其声。依着其服饰不难看出,是府上的侍女。 “啪叽”一声,一滴墨掉落纸张,晕没了刚刚即将画好的'芙蕖图''。 颜初瑶看着被墨滴毁掉画作,皱着眉。磨墨的侍女见了,放下墨条,信步向外走去,拦住要往里面走的侍女,低声说道,“苓兰,说过多少遍了,做事稳重些,别遇见什么事就大惊小怪,横冲直撞的。你刚刚高声的喊叫已经打扰到小姐了,这要是传出去了,丢的可是小姐的脸面。” 苓兰低声道,“慧兰姐姐,我知道了,日后我一定记住。” “让苓兰进来吧,看看发生什么事了,让我们的小苓兰又忘记了你慧兰姐姐的教导。”颜初瑶笑着放下笔,说道。 苓兰朝慧兰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走进去,看见小姐正走向放瓷盆的面架准备净手,兴奋道,“小姐,陛下要给太子殿下举办选秀了。” 须臾片刻,苓兰看着颜初瑶面带微笑的净手,念兰手拿帕子站在一旁望着小姐,而慧兰也站在珠帘旁看向她。 苓兰疑惑是不是刚刚自己的声音太小,以至于她们都没有反应,放大音量,重复道,“陛下要为太子殿下举办选秀。” “噗嗤”一声,慧兰再也憋不住的笑出声,颜初瑶更是直接说了一句,“傻姑娘。” 苓兰看着面前几人,带有疑惑的问道,“小姐已经知晓此事了吗?” 颜初瑶拿过念兰递过来的手帕,擦拭因浸过水而湿濡的手。点了点头,说,“知晓。” 苓兰转向慧兰和念兰,不可置信的问,“两位姐姐也知晓”。慧兰和念兰笑着摇头。 “我和念兰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刚刚你进来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话说,你是怎么知晓的?” 于是苓兰绘声绘色的说着知晓事情的缘由。颜初瑶宠溺的听着,简而言之就是,由伺候老夫人的冯嬷嬷,苓兰祖母告知的。 冯嬷嬷告知苓兰,想必也是祖母授意的,可惜这傻姑娘忘性大,忘了。 苓兰还在说着,颜初瑶吩咐念兰替自己梳一个简单的发髻,待会好去寿安堂。 此时,与轻韵阁相离不远的寿安堂内,几位妇人也在对选秀之事进行讨论。 “时隔五年的一次选秀,这次选秀怕是为太子选的,可惜我们二房的姐儿年岁不够,最大的玥姐儿今年才满十二。”这说话的是侯府二房夫人许氏华英,为二老爷颜牧澈的夫人,生二子二女。 玥姐儿是侯府二房嫡女,排行第二,颜初玥,时年十二。 “二嫂怎么知道一定是为太子纳妃呢,或许陛下····”一道年轻妇人的话语还未说完。 “老三媳妇,”就被一声急切且严厉的声音 ,把三夫人孟氏静宜的话语打断,“天家之事,不可妄加议论。要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加以利用,会连累整个侯府。” 三夫人孟静宜立马噤声,“儿媳知错,请母亲责罚。”惶恐不安的向刚刚出声的老妇人认错。她刚刚也是嘴比脑子快,未经大脑思考就说出来了,现在已是后悔不及。 这位老妇人端坐在正中央的长榻上,她银白的发丝梳的一丝不苟,脸上有几道皱纹。看得出岁月不饶人,不过精气神是挺足,刚刚的话语倒与她慈祥的面容不相符。 此为宣远侯府的老夫人 ,有三子一女,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颜清秋正是她与老侯爷所出的嫡长女。 虽说当今皇后为继后,膝下无亲生的皇子公主傍身,但还是宁王的太子与庆华公主自六岁起,就一同由皇后照料。即便不是亲生,也犹如亲子女一般。 站在老夫人身旁有一中年妇人,面容姣好,不过细看有些许怒容,手捻着帕子用了些力气,端放于腹前,有些不自然。 这是侯府的大夫人叶氏落云,宣远候颜牧泽的夫人,生二子一女。 第2章 寿安堂 大夫人叶落云淡淡的瞥了一眼三夫人,神色很不自然。原来刚刚三夫人孟静宜口无遮拦说出,恐陛下选女入后宫之言,令大夫人不满。 侯府适龄的女儿,只有大夫人叶落云所出的大小姐颜初瑶。作为一个爱女儿的母亲,不会乐意听到,女儿成为五十多岁皇帝妃子的话语,就算他是九五之尊的陛下也是不行的。 “这为太子选秀的日子也来的及时,朝朝今年十七,正好适龄。”二夫人许华英说到,“也是济昌伯府次子没有福气 ,娶不上咱们朝朝。不过,也是退的好。” “二嫂,你提他作甚,他自己沾花惹草,不洁身自好,包养一个青楼女子。令那女子怀孕,还想朝朝未进门就给那孩子当后母,多大的脸面啊。一个小小的伯府,真当我们侯府是吃素的啊。”三夫人孟静宜打抱不平道。 听着两位夫人越说越起劲,老夫人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婚事已经退了,别家的事和咱家不相干,过去的事就不提了。皇后在宫中还未传来消息,朝朝去不去参与选秀,等老侯爷和侯爷归来再做决定,你们就别在这里议论了。” 随后,老夫人转向冯嬷嬷,“朝朝怎么还未过来啊,该不会是你那孙女苓兰还未找到去轻韵阁的路吧。”端着笑容打趣道。 冯嬷嬷笑着回复道,“估计是苓兰贪玩,把事情忘记了。这丫头,是指望不上让她干点什么哦。老夫人稍候,待老婆子去把苓兰揪过来打她一顿,涨涨记性。” 老夫人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十几岁的丫头跳脱些正常,苓兰活泼爱笑,老身也是喜欢的紧。” 冯嬷嬷迈出寿安堂门,往轻韵阁走去,还未入门,听自己孙女苓兰的话语,冯嬷嬷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就是欠管教。 “不对啊,小姐,我是在祖母那里听着的消息。小姐又未去寿安堂,慧兰和念兰两位姐姐也一直未出轻韵阁。” 苓兰发出疑问,“还有,府上的其他下人也不得随意进入小姐闺房,况且他们也不能乱嚼舌根。小姐是从而得知消息的?” 忽然想到些什么,苓兰看了一眼外面,小声道,“难不成,是宫中皇后娘娘给小姐传递了消息?” 颜初瑶摇摇头,看着苓兰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觉得好笑。于是她看着苓兰,高深莫测的说出两个字。 猜的。 苓兰睁大了眼睛:猜,猜的,这也也猜着。大小姐真厉害! “大小姐,我打发苓兰过来告知小姐,老夫人让您去寿安堂。不知她忘性那么大,竟把这事忘记了。” 苓兰一听自家祖母冯嬷嬷的声音就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忽然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更加慌张,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进去。 冯嬷嬷适时进来一边道,一边看着一旁当缩头乌龟,心虚的苓兰。 颜初瑶替苓兰圆道, “嬷嬷,您误会苓兰了,她一来就和我说了。是我寻思着,见祖母要妆容得体,便让念兰为我梳妆打扮一番,耽误了些时辰。” 冯嬷嬷看了一眼苓兰,大小姐在为苓兰开脱呢,自己的孙女什么样,自己知道,也就老夫人和大小姐宠着她,养着她那不靠谱的性子。 颜初瑶带着慧兰和冯嬷嬷往祖母院中走去,出房门时转头看了一眼风中凌乱的苓兰。 不禁感慨道:做个无忧无虑,单纯自在的姑娘真好啊。可惜,世家培养的贵女,就不可能单纯。 对于陛下此次召开选秀,也是有迹可循。东宫太子二十有四,膝下只有李承徽诞下的荣安郡主,楚锦华,今年六岁。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子嗣,而太子后院也仅有太子正妃,一个良媛,一个承徽,再加一个奉仪四人。前几年,太子抗拒选秀,但后院已有几年无皇孙降生。陛下心急如焚,担太子后嗣之忧,怕是由不得太子再继续任性下去。 况且,颜初瑶今年已经十七了,明年就已过选秀年龄。她想,姑母肯定也会有所行动了。 颜初瑶跨进寿安堂的门槛,里面热闹非凡。颜初瑶看着一屋子的长辈,行了个小辈礼,嘴里说道,“给祖母请安,母亲安好,二婶三婶安好。” 二夫人许华英点头回复,三夫人孟静宜以微笑回复。 “好好好,都好,都好。朝朝快过来,坐到祖母身旁来。”老夫人慈祥的面孔布满笑容,向前招了招手,示意颜初瑶上前来。 老夫人握着孙女儿的手,淡然的问起颜初瑶的日常生活,颜初瑶一一回复祖母的问题,祖孙俩若无其事的唠起了家常。 大夫人叶落云见状,起身以手中账务未处理好而告退,紧接着二夫人许华英向老夫人说,院中两个姐儿在学刺绣,要回去指点一二。 “怎么朝朝刚来就都走了?”三夫人左顾右盼的说,“大嫂手上的中馈早已交给了大郎媳妇,而二嫂院中两个姐儿有绣娘教。” 老夫人听着这话,一阵头疼。万分后悔当时同意幺儿娶这不甚聪明的三儿媳妇过门,祈求她那智商别影响到了四姐儿和五郎。 看了一眼大儿媳,心里又有些安慰,还好这三儿媳不是宗妇。 “四姐儿的学业,你这个当母亲的不需要去看看吗?”老夫人决定亲自出马。 三夫人孟静宜不明所以,“母亲,四姐儿才三岁,还未到请夫子的年龄。” 老夫人不信邪的继续问道,“那五郎学业呢?” 三夫人讪讪道,“五郎在学堂读书,现在还未归家”,看着颜初瑶在看着自己眨着眼睛,疑惑道,“朝朝,你的眼睛是不是···不舒服。”后面几个字音量越来越小,心里发虚。 老夫人抬手扶额。 二夫人见状,意会到老夫人是放弃了,立马扯了扯三夫人的袖子,拉着她和大夫人一同出去了。 三夫人孟静宜也明白了,老夫人是有话单独和颜初瑶说,又再次懊悔自己那么不灵光,脑子怎么那么蠢。 又看见越走越远的大嫂。 “大嫂,你等等我们啊,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第3章 延续荣光 “大嫂,你等等我们,你走那么快干嘛啊?”拉着二夫人快步跟上大夫人叶落云,“该不会是院子里真的有账要算吧。” 大夫人有些无奈的看着三夫人,冷冰冰的说道,“三弟妹,日后说话的时候经过一下脑子吧。” 然后快步离开了。 三夫人看着越走越远的大嫂,转向二夫人问道,“大嫂语气太冷了,二嫂,刚刚我是又说错话了?” 二夫人许华英实在不忍心看见她苦思冥想的样子,于是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下人,凑近她耳边低语。 三夫人孟静宜听后,身子一愣,脸皱成一团,急切道,“二嫂,我,我不是有意的。我该怎么办。” 二夫人许华英开导道,“没事,大嫂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这次也是扯到了朝姐儿,大嫂才生气的,等会你去认个错就没事了。” “不过,三弟妹日后嘴还是要把把门,咱们是一家子妯娌,说错点话也不妨事。但是,到外头就不敢保证人家计不计较了。” “二嫂,我记住了”,三夫人孟静宜点点头。 “行了,我先回去了,三弟妹好好想想,去给大嫂道歉吧。”说完,二夫人许华英带着丫鬟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三夫人一个人懊悔不已,在长廊上风中凌乱。任谁也不爱听,女儿给年老的男人做妾的话语啊,自己也是被驴踢了脑袋。 突然,啪的一声响,把旁边的丫鬟吓了一跳,急忙道,“三夫人,你怎么,怎么自个打自个的嘴啊?” 于是,三夫人孟静宜立马去大夫人的院子里,认错去了。 寿安堂内 “你看看你三婶,没点眼力见,听不出好赖话。”老夫人道,“也不知平时你三叔如何与她相处的。” 颜初瑶想起刚刚的三婶,笑着回复, “祖母,三婶这样也挺好的,心眼好,心思单纯,每日都过的很开心。” “是,她是开心了,周围人被她气着了。”老夫人想想刚刚大儿媳脸色异样,“希望你四妹和五弟不随她。” “其实,四妹随三婶也挺好的,每天乐呵呵的,活得开心。日后再找个三叔一样的夫婿 也是极好的。”颜初瑶感慨道。 老夫人愈加心疼自己的大孙女了,生为家中嫡长女,承担起更多的责任。 老夫人悲戚一会,随后想起叫孙女过来的目的。 “朝朝,你姑母最近有传信儿来吗?选秀之事,她是如何想的。”老夫人突然严肃问道。 颜初瑶温和道,“姑母尚未传信。不过,姑母是想孙女参与择选的。” 老夫人低落道,“也是,济昌伯府的婚事都退了。如果没有那事,朝朝现如今都已经嫁入伯府了,就不用蹚这摊浑水了。” 颜初瑶看着心疼她的祖母,出声安慰,“祖母,有多少闺阁女儿家做梦都想嫁入皇室,成为天家媳妇。况且,此次陛下明确表示是为太子择选,太子还不到而立之年,尚无子嗣。” “如有幸入选,日后就可成为宫里的娘娘,再搏个皇子或者公主,也算是光耀门楣了,不枉侯府富贵养孙女一场。” 老夫人听着孙女的话,又想起深宫里的女儿,虽是皇后却无亲生儿女,一下悲从心来,抱着眼前的孙女儿哭了起来。 “你姑母,入宫已近二十年了。宫中规矩森严,祖母不能时时刻刻见到,每逢想见她时,都要递上帖子,宫里同意才能见着。” 老夫人看着眼前拿着帕子为自己拭泪的孙女,“祖母不想,日后也见不着你啊。” 颜初瑶看着悲伤的祖母,内心也悲痛无比,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祖母,您快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看着祖母哭,孙女也想哭了。” 老夫人想到罪魁祸首,愤怒道, “也是那个老不死的,把我的清秋弄进宫了,现如今又来打我孙女的主意。合着这宣远侯府的富贵是靠女儿家堆起来的,他们那些个老爷们没有点用处。” 门外的老侯爷颜云洲听到自家夫人在骂人,有些不敢进来了,与老伴生活了近四十年,知道她什么性子。 里头的老夫人越骂越不解气,“进宫了能博得富贵 ,他自个怎么不进宫。自己狠狠心受一刀,净个身,干得好了,还可以到陛下身前贴身伺候。” “这也是光耀门楣的事儿,还可以在族谱上添上浓墨的一笔。” 颜初瑶看祖母越说越离谱,连忙说道,“祖母,祖母,慎言。” 此刻的老侯爷忽然感到凉嗖嗖的,听见老婆子越骂越离谱,也急忙迈门槛进来。 心里想着:这老婆子说什么呢,口无遮拦,让朝朝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听到这些污言秽语,也是老糊涂了。 老侯爷进来,看见祖孙俩坐在长塌上,老夫人黑着一张脸,面不改色的笑道,“在与朝朝聊天啊。”似乎刚刚的话语并没有入耳。 颜初瑶要站起来给祖父行个礼,奈何老夫人一直拉着她的手,不让其站起来。 颜初瑶尴尬的看着老侯爷,“孙女给祖父请安。”老侯爷点点头,随意找个位置坐下。 “祖父,祖母,今儿晚上母亲让孙女今天帮着理账,孙女就先告退了,不打扰祖父祖母歇息了。”颜初瑶起身告退道。 老侯爷在老夫人还未出声的时候,急忙道,“嗯嗯,好好,帮你母亲理账要紧,你先去吧。” 颜初瑶离开寿安堂后。 老夫人睨着眼看着浑身不自在,伸手倒水的老侯爷。 老侯爷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放下茶杯说道,“婉君,我突然想起,还有未写完的折子,明天就得上呈给陛下,我先去书房了。” 于是,老侯爷在老夫人的凝视下,逃离了寿安堂。 老夫人收回目光,冷笑一声,别以为你们祖孙俩一唱一和的,我老婆子看不出来。 在侯府书房转角处,老侯爷看见颜初瑶候在此处,不自觉的溢出满意的笑容。 老侯爷上前,对站立一旁的管家李叔吩咐道,“去将侯爷叫到书房来。” 随后打开书房门,走了进去。颜初瑶让慧兰留在外面,自己跟随祖父进入书房,并将房门关闭。 第4章 书房开导 老侯爷走到书桌旁的太师椅前坐下,拿起案桌上的一本书籍,并随口说道,“坐,等会你父亲。桌子上有水,渴了就倒来喝,书架上有书。” “孙女多谢祖父。” 颜初瑶走到书架旁看着,抽出一本地方游记,拿着书到一张椅子前坐下。 老侯爷看了一眼正在认真看书的颜初瑶,点了点头,“平时多看看地方杂志也是好的,多了解一下大雍国的风土人情。” “是,孙女明白了。”颜初瑶回复道。 “叩叩叩,····” “定是你父亲来了,去开门吧。”老侯爷说道。 颜初瑶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看见站在门外的男人,唤了声父亲。 宣远候爷颜牧泽看着眼前女儿,又想到此次来到书房的目的,心沉了沉。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颜牧泽抬腿进去,到老侯爷面前站定,“父亲。”老侯爷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 随后开口步入正题,“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这次选秀,朝朝要参与择选。” 看着皱眉的儿子,稍顿片刻。 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虽贵为皇后,但无子嗣始终对家族不利。如今,陛下龙体欠忧,如若陛下龙驭归天,咱们宣远侯府在京城世家中再无优势。” 颜初瑶看着两鬓斑白的祖父,回道, “祖父,孙女明白。孙女听从祖父和皇后娘娘的安排。” 颜牧泽沉默不语。 “好,朝朝就回去好好准备选秀事宜吧。”老侯爷满意颜初瑶的回复,“至于济昌伯府的那桩婚约,朝朝你也别内疚,祖父已经处理好了。日后在官场上对其提拔一二,祖父也是可以做到的,就当作是弥补。” “祖父别担心,孙女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季公子。”颜初瑶听到祖父提起那事,“就算没有那事,也是季公子不洁身自好在先。他去那肮脏之处,也不是宣远侯府捆着去的。” “祖父,父亲,孙女先告退了。”说完,颜初瑶离开了书房,带着慧兰去往母亲所居的韶光院走去。 书房内 老候爷颜云洲看着心情低落的儿子,知道他是为朝朝选秀之事苦恼。 心里叹了口气,想到:如果后辈有能力在朝廷上立足,何需再要一个颜家女入宫。 “朝朝入东宫,皇后娘娘与我虽未明言,但你这个做父亲的也是心知肚明的。”老侯爷开口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牧泽,你打着什么算盘,我也是知道的,劝你还是别想了,你父亲我还没有老糊涂。” 颜牧泽慌乱了一下,心虚道,“父亲,我····我是,那青年只是大郎新结交的朋友。” 老侯爷看了一眼颜牧泽,继续说道,“朝朝明年就过了选秀之龄,你妹妹在深宫中的动作,你也是知晓的。” 不等颜牧泽的答复 ,“而你想在此期间,瞒着皇后为朝朝定亲,你怎么就想不到,他会不会是下一个济昌伯府次子季二郎。” 颜牧泽听着这话,身体惊了一下,低下了头。老侯爷看着低着头的儿子,“爹老了,不知还能再为侯府筹谋几年,如果你们几个靠得住也就罢了。 ” 想着那些资质平庸的儿孙,缓缓徐道,“可惜,你们兄弟三人资质平庸,对官场上的事不敏感。也怪我早年忙于官场,疏忽了对你们的教导。”说起这,老侯爷一阵后悔。 “二郎和三郎看着,日后官位也只能靠家族蒙荫。而你后面两个侄儿,夫子也时常说'性子顽劣,不甚其教''之言。” “虽说大郎在前年殿试取得了二甲之名,但是,你要明白,一个人在官场上和其他世族争夺,孤立无援,是很艰难的。” 看着本该动怒的父亲,却平静的说出这些话 ,颜牧泽内心痛苦的挣扎着。 他不想朝朝入宫,不想朝朝成为第二个妹妹,那是他唯一嫡亲的妹妹,而朝朝是他唯一的女儿啊。 可是,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容,略显疲惫。思及父亲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还在为这些不孝后辈筹谋,瞬间泄气的跪在地上,哭了出来。 “父亲,儿子明白,您一个人在官场上太累了。可是,朝朝是我唯一的女儿啊,深宫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子怕啊。” 颜牧泽自顾哭诉着,“妹妹在宫中,外人看着她是入主中宫的皇后,尊贵无比。可是,儿子知道,她为了稳住那个位置上,为了家族荣光,付出了多少心血。” “陛下与先皇后伉俪情深,连储君之位都要给予先皇后之子。妹妹多年无子,何尝不是·····” “牧泽,”一声凌厉的声音从上方袭来,颜牧泽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老侯爷严厉打断。 “此类话语,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遍。” 颜云洲告诫道。 “是,父亲。”颜牧泽道。 颜牧泽久不闻父亲出声,怔怔看着上方的父亲,大着胆子继续道,“父亲,太子如今与陛下当年如出一辙,儿子怕朝朝和皇后娘娘处于相同处境。” 颜云洲听着儿子的肺腑之言,犹如一把利刃往心口扎去。 清秋的处境他这个做父亲的岂会不知,他又何尝不难受。皇后是他的亲女儿,朝朝是他的亲孙女,他又何尝不心疼。 宣远候府书房寂静了许久。 老侯爷颜云洲靠在太师椅上,闭着双眼,手摩挲着椅子扶柄。颜牧泽因刚刚哭了一场,眼睛有些红。 老侯爷看着颜牧泽停止了哭泣,明白他是缓了过来。 宽慰道,“不用太过担心朝朝,太子殿下仁慈。侯府也并没有得罪过太子,他不会为难朝朝的。” “陛下尚有十余位皇子公主,太子目前子嗣单薄。陛下也不能容忍,太子过分宠一个无子的侍妾,而且宫中有皇后娘娘照料”。 老侯爷阐述道,“太子殿下虽不是皇后亲生,但他自六岁起就长在皇后娘娘跟前,情如亲母子。太子殿下也是一位孝顺的皇子,就算朝朝再不得太子喜爱,他看在皇后的面上,也会多薄待几分。” “只有再进一位颜家女,才能为侯府争取十几年的时间,培养有能力的后辈,维系侯府现如今的荣光。” 颜牧泽最后挣扎道,“父亲,就不能放任自流吗?” 第5章 大雍储君 颜牧泽最后挣扎道,“父亲,就不能放任自流吗?” 老侯爷深深看了颜牧泽一眼,侯府有现在的繁荣,是耗费了多少年的心血啊。 如果任其衰败后想要再兴起,这将是多么艰难的事啊? 老侯爷想着,还是要下一剂狠药,语重心长的说,“牧泽啊,放任自流是容易,但想要再兴起,就需要好几代人的努力了。” “虽说太子殿下自六岁起就是由皇后娘娘抚养。但是,你要清楚,太子的亲外家终究是定国公府,而不是咱们的宣远侯府。” 老侯爷暗淡的目光,令颜牧泽十分心疼。 片刻, 老侯爷继续道,“你又可知,为父在朝堂上的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世家,多少大臣吗?侯府一旦衰败,他们就会如恶狼般咬着你不放。” “你是为父的嫡长子,是宣远侯府的继承人。你资质平庸,能力欠缺,在官场上毫无建树,这些我并不怪你。” “为父只希望,待我百年之后,不求你带领侯府更进一层楼,只求你可以维持此刻的荣华。” 颜牧泽丧气的说,“父亲,儿子明白了”。又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让年老的父亲操心侯府的未来,让女儿来维系侯府的繁荣。 皇宫内 “父皇,儿臣,不想选秀。” 一道温润的嗓音从乾清宫内发出,一听就是一位年轻男子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极具有威严的声音缓缓道出,“此事缘由为何?”还不等男人回复便肯定道,“难道是为了你那几年无所出的良媛。” “父皇,儿臣,已经答应过霜儿了,日后不再纳妃了。” “混账,咳咳咳,”乾清宫殿屋檐上停驻的鸟被这声怒吼下,向四周逃窜。 “谁容许你说出此类大逆不道之言,身为储君,被一个女人挑唆,说出去,你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永安帝看着太子与先皇后相似的眉眼,又忆起亡妻,内心一阵悲楚,看着眼前的十郎。 尽量放平音量,“等你有继承人后,朕不会再管你纳不纳妃之事。但是现如今,为了大雍的未来,朕不得不管。” 主位上的永安帝,削瘦的身躯可看出沉疴已久,额间有细细的皱纹,双鬓斑白,看着已像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但实际上,永安帝今年才五十又四。 大殿内,一位穿着明黄色的蟒袍,面容俊秀的男人笔直的跪在殿中央。 口中急切的喊着,“父皇,常言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儿臣身为储君,如若失信于人,就有威信吗?” 永安帝打断了太子的话语,“太子还清楚自己的身份。身为储君,随意听信他人之言,不是明智的选择。” “可是,父皇,霜儿曾救过儿臣的命,要不是霜儿,儿臣已丧命在那狩猎场上。” 永安帝听着这话,看着良善的儿子,说道, “你纳她为妃,锦衣玉食的优待她,已经是仁义至尽。她还想着独自霸占储君的宠爱吗?” 太子听着陛下的言语,不善言辞的他无力反驳,“父皇,可是儿臣·····” 他此刻纠结无比,一面是自己立的誓言 ,一面又是身为储君的责任。 可是,自己立誓时还是闲散的宁亲王,不是储君啊。 其为永乐帝的第十子,已逝孝康仪皇后的第四子,庆允太子,楚承时。 太子之位本来是落不到这位嫡四子头上的,奈何陛下与先皇后所出的嫡长子孝昀太子,自幼聪慧,为人谦恭温和。 连先帝都对这嫡孙赞不绝口, 甚至说出“此子类朕”之言,可惜因早产而体弱多病,尚未娶妻便因一场风寒薨逝。 先皇后多次产子,在盛平四年诞下龙凤双胎宁王和庆华公主而伤身,又因孝昀太子的突然薨逝悲伤过度。 最终于盛平七年撒手人寰,年仅三十二岁。 孝昀太子薨,储位悬空,嫡次子秦王和嫡三子晋王为争夺储君之位大肆结交大臣,屡犯律法。 陛下因其为先皇后之子而多次宽恕,助长了秦王和晋王的野心,导致两位皇子兵戎相见,走到了起兵造反的地步。 最终陛下忍住内心的悲楚,将两位皇子贬为庶人,终身圈禁。而两位皇子接受不了这落大的差距,双双自戕而亡。 永安帝看着这垂头丧气的太子,忽感心脏处一阵抽痛,紧握拳头,闭上双眼,极力掩去面容异样。 太监总管李全德看着陛下的神情,拍着永安帝的胸口为其顺气。 一边劝着,“太子殿下您就依着陛下所言,陛下是为着您着想呢,早日诞下皇孙,您的位置才更加稳当,莫要为了这事伤了父子情分。” “陛下,太子年轻气盛的,不懂事,陛下别气坏了身子”。 永安帝不满道,“二十四了,该懂事了。朕到你这个岁数时,你大哥七岁,在上书房读书了;而你三····三哥和五哥都满地跑了。” 思及自己的嫡子们,忽然一阵悲痛袭来,大郎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年幼聪慧,可惜被一场风寒掠夺了性命。 要是大郎还在,朕就不用思虑储君之事,不用立性格软弱的十郎,他也将会是个富贵闲散的亲王。 三郎和五郎也不会为了这储君之位大打出手,手足相残,最终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朕始终不明白,朕已经宽恕了三郎和五郎,他们怎么会····· “十郎,你是还年轻,朕可老了,朕不知还能不能见着你的儿子降生了,”永安帝低落道。 楚承时听到此话,惶恐道,“父皇,切莫说这丧气话,您是陛下,自有天佑,定会安康无虞的。” 永安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永安帝看着太子,语重心长的告诫道,“你要知晓,没有儿子的太子是坐不稳储君之位的。” “十郎,民间有多少人在议论你,朝廷上又有多少折子弹劾你,十郎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说完,永安帝叹了口气,看着单纯的儿子楞在那里。自己的身子已是强弩之末了,也不知还能为十郎撑多久。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第6章 颜家继后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正在这时,小忠子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弯着腰进来通报。 永康帝听后,皱着眉头看向李全德。迟疑片刻,看向太子,“先起来吧,等会你母后看见又会心疼了。” 楚承时听闻强撑着地要站起来,腿因跪太久而产生剧烈疼痛,艰难的站起了起来,身子晃了一下。 永安帝看着弱不禁风的太子,眉头皱的更深,一度怀疑自己的决定,可这已是朕与卿娘唯一在世的儿子了啊。 叹了口气,向小忠子说道,“请皇后进来。” 片刻 一位身着大红色对襟常服,襟上绣着祥云纹案,袖口还点缀着金色的牡丹暗纹,不细看很难看得出来。 女人露出一张略显慌张的精致面容,端庄得体。她扶着宫人的手向殿内疾步走来,快步而又不失优雅,后面还跟着一个宫人端着一个金纹托盘。 这位是在先皇后逝去三年后,册立的新后,永安帝的第二个皇后。 新后出自于宣远侯府,是为宣远老侯爷颜云洲的嫡长女,今年三十六岁的年龄并未在她的面容上留下岁月的痕迹。 入殿后,皇后看了一眼殿内站立一侧,姿势略显怪异的太子,又看了一眼在主位上脸色不佳的永安帝。 瞬息,便掩去了脸上的慌张,从容上前,低头叩手,“臣妾给陛下请安”。 “免礼,皇后怎么过来了。”永安帝平和道。 楚承时向皇后行了个礼,道了声母后。 皇后娘娘从宫人手中接过瓷碗,端到陛下面前,发出柔和的声音,看向永安帝。 “陛下,妾身听闻陛下还在乾清宫处理政务。虽说是九月的天气,可常人道,''秋处暑,毒如虎’。妾身恐陛下操劳国家大事而忽视了自己的身子,伤了龙体。” “因此,特意带了一盅银耳莲子羹来献予陛下,给陛下败败火。” 转而又看向楚承时,笑道,“早知太子也在此,妾身就该多带一盅。” 永安帝揉揉抽痛的额头,道,“皇后有心了,将这盅汤就赐给太子,朕目前不想喝。” 楚承时听着陛下的话语,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陛下,迅速低头回道: “儿臣不敢,这是母后特意为父皇送的,儿臣不敢僭越。” 永安帝瞥了一眼太子,“朕让你喝你就喝,这点事都畏畏缩缩的,日后朕怎么放心将这祖宗百年基业交付于你。” “你应时时刻刻记住,你是太子,是储君,说话做事要拿出你的气势来。” 楚承时回复道,“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多谢父皇赐汤。” “喝完这盅汤就回你的东宫去吧,好好想明白,之后再来与朕说。” 永安帝思索片刻,又道,“皇后留下。” “是,儿臣告退。”楚承时在李全德的搀扶下离开殿内。 殿外 李全德扶着太子,心疼道,“哎呀,太子殿下哦,您说您和陛下呕什么气啊,陛下选秀是为着您好啊。” 楚承时听着李全德尖细不甚好听的声音,内心却无比暖心。他知道,大伴是真心疼他,为他着想的。 楚承时皱着一张脸,委屈道,“大伴,孤不想选秀,孤不喜欢太过热闹,你是知道的。 “况且那些女儿家入宫,孤给不了她们想要的情与爱,这岂不是害了她们。” 楚承时强忍着膝盖的疼痛往东宫慢慢走去,“孤在还是亲王时就答应过霜儿,不会再让其他女人入后院。她,她救过孤的命,孤不知该如何偿还她的恩情。” “太子妃和其他侍妾都早于霜儿入东宫,孤无法改变她们什么。” “但还未入宫的世家贵女们,她们可以自行寻找如意郎君,琴瑟和鸣的过完这一生。” “入宫,一辈子困在这宫墙中,是一件不幸的事。孤想阻止她们的悲剧,她们都是无辜的。” 李全德听了太子的言语,内心无语。 能救下还是亲王的太子,是林良媛的福气。 太子能纳她为妃,已是报答了她的救命之恩。她却仗着救命之情来拿捏仁慈的太子,真是不知足啊。 而有多少人艳羡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生活,这位祖宗居然和世人不一样。 又有多少女人想要挤进太子的后宅,想着殿下御及后成为皇家娘娘,争先诞下皇长孙,济助父兄,蒙荫家族。 不过,这些李全德也知和这位祖宗说不明白,况且,这也不是身为奴才的他能说的事。 只能劝道,“这些俗事,咱家不懂,咱家只是个奴才。不过,殿下听奴才一句劝,还有好几个亲王留在京城未去封地。” 楚承时听着一愣,感谢道,“多谢大伴关心。” 李全德扶着楚承时,犹怕让太子殿下的膝盖更加不适,关心道,“殿下回去后,让宫人拿热水敷敷,消消肿。不然,陛下和皇后娘娘看见,会心疼的。” 说着往后面的乾清宫看了一眼。 楚承时听了这话,看着李全德的动作,明白过来。是了,母后还被父皇留在殿内,父皇必会让母后来劝孤纳妃的。 想了想,苦笑一声,人人都说天家皇子富贵,可谁又知,虽生为皇子,贵为储君,也有许多不得已。 父皇是,母后是,孤,亦是。 乾清宫殿内 永安帝坐在主位上,手上拿着一本折子,目视前方,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皇后上前,为陛下轻揉太阳穴,轻声道,“陛下可是忧心十郎膝下子嗣。” 看着永安帝并未搭话,继续道,“子嗣之事,急不得,有时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十郎这些年,府中也是有侍妾有孕的,可能是那些孩子与十郎父子缘分浅,才没有留住。” 永安帝闭了会眼睛又睁开,问道,“真的不是被那女人或是其他人给害了?沈承徽那胎,都已经生产了,还是未能留住。” “还有十郎已是二十四的年纪了,只有三位侍妾有孕,还是四年前的事了。朕是怕,十郎身子有疾啊。” 皇后听着,手停顿一下,复而又继续重复轻揉的动作。 “这,太医院正为十郎看过,想必是没有问题的。并且,他后院已经有好几年未入新人了,等选秀后想必就会有消息了。” 第7章 帝王之悔 永安帝听完此言,深表认同,也放心下来。 皇后继续道,“至于沈承徽那事,她的胎是为妾身吩咐宫里的嬷嬷精心照料的,宫人都是妾身信任的,按理说林良媛没有通天的本事,是插不进手的。” 说着深深叹了口气,惋惜道 “也是沈承徽身体娇弱,都熬到生产关头了,竟一尸两命。也是可惜了,是个男孩。” 永安帝静静地听着皇后之言,并未出声。 “这事过后,妾身也让各位太医查了沈承徽的吃食用度,皆未查出什么问题,都说是她体弱,承受不住这妊娠之苦。” 皇后说着,愧疚道,“也是妾身失责,未曾生产过,没有经验,不知该如何照料这有孕的妇人。如若妾身再多关心一下那胎,就不会······” 顺而悲伤道,“要是那孩子还在,都要启蒙读书了。” 永安帝不满,这皇后怎么往朕心中扎刀子啊,朕的孙儿啊······ 稍稍侧头看了一眼皇后,看着她脸上也是悲戚之色。又想起沈承徽有孕时,皇后的欣喜和关心,也明白皇后不是故意的。 永安帝宽慰道,“这不干皇后的事,沈承徽生产之事,皇后尽力了。皇后为太子子嗣上操的心,朕都看在眼里。” “是她福薄,没有福气成为皇长孙的生母。” 转而又指责太子,“还有十郎,身为储君,却不担储君之责,被一个后宅妇人绊着。” “要是那妇人像卿娘般是个贤内助也就罢了,偏偏是那种愚昧无知的妇人,不顾全大局,搬弄是非。” 皇后听到永安帝提起已逝的先皇后,也是满脸不自然,但永安帝并未察觉继续说道。 “谁家做太子做成那样啊?咳咳咳,若是大郎还在,朕何须,咳咳咳,再忧心这大雍的继承人问题。” 永安帝又想到引以为傲却早逝的嫡长子,情绪激动的咳嗽起来,拿帕子捂住嘴。 皇后看了一眼陛下手中的帕子,随后端了一盏茶端到永安帝跟前,“陛下,别激动,喝口茶,顺顺气。” 永安帝就着皇后的手,喝了口茶水。皇后在放下茶盏,轻轻的拍着永安帝的胸口为其顺气。 等永安帝缓过劲来,继续说道。 “太子要是有子嗣,大雍后继有人,多宠她些也无妨。可她自个膝下空空,无所出也就罢了,还不允太子去其他侍妾院里。” “早知如此,就不该同意太子纳那个女人入东宫。” 皇后静静听着,她知道,这个时候最不该去打扰陛下,陛下自个说说也就罢了,总归是亲儿子。 但他并不希望别人对太子的后院之事评头道足。 即使是身为抚养了太子十八年的她,也是不被陛下允许的。 聪明人也是不会撞在皇帝枪口上说,陛下你错了呢。 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永安帝越说越后悔,“还有礼部侍郎家的那女儿,早知她那么没用,就不该把她许给太子,连侍妾都管不住,任由一个小小的良媛踩到自己头上了,把太子后院搞的乌烟瘴气的。” 皇后听着永安帝之言,心中无语。 太子妃萧晴云为太子还是宁王时赐的婚,现如今,宁王因嫡出大哥病逝,另外两位嫡兄的谋反,一跃成为太子了,又在嫌弃宁王正妃当不得太子正妃了。 穷人都明白''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道理。 不过,永安帝也并未将当时的宁王妃贬为侍妾。 盛平二十六年,年仅二十二的宁王再被册封为太子后,宁王妃萧晴云随即被册封为太子妃。 不过,皇后心想,陛下说的也没错,太子妃性子太过软弱,管理不好后宅,担不起太子妃之位。 而永安帝此刻恨不得回到为十郎赐婚的那一刻,重新选择一位适合当太子妃的贵女。 当时思虑的是十郎将来作为一个闲散的亲王,无需家世过高的正妃被新皇忌惮。 又看着萧家小姑娘安安静静的,应该能与十郎玩到一块去,婚后也定能与内敛的十郎琴瑟和鸣。 且礼部侍郎的家风清廉正直,当个亲王妃也是适合的。 可惜太子不喜欢太子妃萧晴云,偏偏喜欢性格娇纵的林为霜。 永安帝说完又闭上了双眼,困恼道,“太子此言,定是那女人挑唆的。要不是多次调查表明,那妇人未有其他问题,十郎又念叨她的救命之情,朕真想赐她一条白绫。” 忆起年幼时的十郎,乖巧的站在哥哥们身旁,怀念道,“之前的十郎是多么懂事的孩子啊,定不会像如今一般忤逆朕的。” 皇后适时出声,“太子是个孝顺的孩子,他只是一时想岔了。待晚些时候,妾身去东宫劝导一番。” “顺便再敲打一下林良媛。” 想起令永安帝恼怒的林良媛,补充道。 永安帝听后满意的点点头,伸手牵住皇后放于腹前的手,拉着她坐在自己身旁,展颜道,“辛苦皇后了。” “此次选秀,劳烦皇后多上点心。” “还有,因不是选正妃,只是为十郎选侧室,就无需举办太过兴师动众的大选。” 永安帝吩咐道, “小选即可,家世不用太出挑,容貌中上水平,切记不能选娇纵不知礼的。” 永安帝想了想,要求道,“就选几个端庄得体的,协助太子妃管理后院。” “妾身记下了。” 皇后又在乾清宫殿内待了一会,起身向永安帝告退。皇帝轻微的点了头表示应允。 皇后带着宫人走出乾清宫大门,迎面看见几行宫人抬着一顶鸾轿行来,瞧着像是公主仪驾。 鸾轿上正端坐着一位年轻夫人,身着烟红色的绣花罗裳,怀里轻柔的抱着一个年仅三四岁的男童。 年轻妇人看见远远的瞧见皇后,立马吩咐宫人放轿。 只见旁边的嬷嬷从年轻妇人怀中抱起孩子放下,而这位年轻夫人扶着宫人的手下轿,随后牵着孩子往皇后这边走来。 莞尔一笑的向皇后行了个礼。 柔和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这位便是是太子一胎所生的姐姐,庆华公主楚映仪。 第8章 庆华公主 乾清宫宫外 “儿臣给母后请安,”庆华公主先向皇后先行了个礼。 随后一道稚嫩的从男孩口中传出,“嘉珩给皇祖母请安。” 皇后笑着应道,“也是有些日子未见大郎了,真是乖巧。” “嘉珩也有些日子未见皇祖母了。” 皇后笑着看向可爱的孩子,内心却无比惆怅,想想自己才三十六岁的年纪,被一个四岁的孩子称为祖母,也是够难为情的。 不过,皇后也早已习惯,东宫里的荣安郡主也已唤了六年的祖母了。 庆华公主楚映仪生于盛平四年,因与太子为一胎所生,有龙凤呈祥之意,又是永安帝与先皇后唯一的女儿,甚得永安帝喜爱。 盛平七年,先皇后薨,帝怜年仅三岁的庆华公主和宁王丧母,将姐弟俩带到身边亲自抚养。 盛平十年,新后入主东宫后,皇帝便将已经六岁的庆华公主和宁王交于皇后照顾。 永安帝不舍女儿过早出降,于盛平二十四年,将年满二十的庆华公主指婚给自己的母家定国公府世子,穆言安,育有两子。 庆华公主牵着的男孩就是她与驸马的第一子,定国公府的世孙,穆嘉珩,今年四岁。 “母后,是刚从父皇的乾清宫里出来吗?” 庆华公主楚映仪开口问道。 皇后回道,“是呢,映仪在这炎热的天气带着大郎进宫作何,这天气小心受了暑气。可是为着十郎选秀之事而来。” “多谢母后关心。”庆华公主苦恼道,“十郎的性子儿臣知晓,恐是又会因着这事与父皇闹了。儿臣也是怕他不懂事顶撞到父皇。” 看着身旁年幼的儿子,庆华公主道,“因此,特意带大郎进宫来瞧瞧。要是儿臣惹怒了父皇,也指望看着大郎的份上宽恕一二。” 听着这话,皇后笑了起来,“你啊,你啊,都两个孩子的娘了,还这么孩子气。哪有亲娘拿孩子当'挡箭牌''的啊。” “也是大郎还小,还不知事。等他再长大几岁,是不是该拿三郎挡了。” “母后,您又打趣儿臣了。儿臣这是叫物尽其用。”楚映仪不好意思的辩解道。 “好了,你快带大郎进去吧。不过,陛下如今还在气头上,你们娘俩小心些。” 说完皇后坐上凤舆带着宫人往凤仪宫的路上行去。 殿内 永安帝听着外面有交谈声,听声也明白过来是自己的女儿和皇后在说话。 不自觉的展颜,无奈的想道。 这丫头,消息也是够快。不过,映仪自幼与十郎感情深厚,年龄相仿,又是嫡亲阿姐,去劝劝十郎,他应当是会听的。 “陛下,庆华公主与定国公府世孙求见。”小忠子前来通报。 “请公主和世孙进来”,永安帝道,“让宫人泡点紫苏饮子,再去端盘茯苓糕。” 庆华公主牵着儿子缓缓从殿外走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庆华公主跪下时,也拉着自己的儿子跪下。 四岁的穆嘉珩想起母亲在家中教自己的话语,跪下道磕了个头,“嘉珩给皇祖父请安。” 永安帝看着外孙的动作,心情愉悦了不少,“好,好好,映仪快带着大郎起来。有些日子未见了,大郎快过来,让皇祖父看看,这阵子有没有长高。” 穆嘉珩站起来,走到永安帝旁站定,而楚映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笑着看向祖孙俩。 此时,宫人端着茶点和茯苓糕进来,放好后退下。 “宫人新泡的紫苏饮子,喝着去去暑气。” “儿臣多谢父皇。” 永安帝伸手将其抱在膝头坐下,捻了一块糕点给穆嘉珩,说道,“大郎比上次沉了不少。” “皇祖父,母亲和嘉珩说,''小孩子要多吃饭,才能长得高'”,随即皱着一张脸 ,继续道,“可是,嘉珩已经吃饱了,母亲还要喂。” “你这小鬼头,竟来父皇面前告我的状,看我回府后怎么揍你。”庆华公主佯怒道。 穆嘉珩抱紧永安帝,撒娇道,“皇祖父,我可不可以到皇祖母那里住几天,或是到太子舅舅那里。” 永安帝乐呵呵的说道 “哈哈哈,这大郎要自己去问问你皇祖母了,看她收不收留你住在凤仪宫。” “你们母子俩啊,就会逗朕寻开心。”永安帝此时,享受着这片刻的天伦之乐。 此时凤仪宫内,皇后从乾清宫归来,去往室内更衣。 皇后从内室出来,接过贴身宫女素琴递过来的茶杯,急促的喝了起来。 素琴看着皇后娘娘,内心一阵心疼,欲言又止。 皇后喝完水,方感好受了些,把茶碗给一侧的素心。扶着素琴的手往暖阁长榻上坐下,单手撑着软榻,闭着双眼捏着眉心。 素琴坐在矮榻上为皇后捏腿,心疼道,“娘娘,腿麻了吧。” “无事,”沉默良久,皇后若无其事道,“许久未见母亲了。” 情绪略显低落 ,“朝朝上月入宫时,说母亲感染了一场风寒,也不知现如今,母亲身体如何了。” “娘娘要是想老夫人了,可以派宫人去侯府传诏,请老夫人进宫。”素琴出声道。 “还是别了,选秀关键时刻,免得节外生枝,使前面的努力功亏一篑。” 想到自己的大侄女朝朝,皇后直起身子,端坐道,“等朝朝入东宫后,本宫在这深宫中也算有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了,希望她可在东宫站稳脚跟。” 素琴道,“娘娘放宽心,大小姐长相出众且自幼聪慧,会得太子殿下喜爱的。” “况且,太子殿下孝顺娘娘,就算看在娘娘的面上,也会照拂一下。再不济,还有娘娘呢。” 皇后惆怅道,“这深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和聪明人。本宫,也不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日后的路还是要靠她自己走。” 素琴又想起皇后娘娘促成选秀事宜,内心挣扎许久,还是担忧的问了出来。 “娘娘,陛下刚刚说的家世不必太高,是在敲打咱们侯府吗?那选秀之事出自娘娘之手,是被陛下知晓了。” “不必担心,这事,陛下是乐享其成的。选秀需要一个推手的,而本宫就成为陛下的推手。至于十郎,他不会往本宫这里想。” 只要不是那件事被陛下知道了,就无伤大雅。 第9章 一劝说 乾清宫殿内 “要是十郎有你这么省心,就好了。” 永安帝对庆华公主说道,“也是他幼年时,朕太惯他了,把他给宠坏了。” “父皇,十郎不懂事,待会儿臣去东宫劝劝他,他小时可是最听儿臣话了。” “嗯嗯,映仪去说说他,也太不像话了。”永安帝赞同道。 “那儿臣先带着大郎去东宫了。父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切莫气着自己。请父皇放心,儿臣保证完成任务。” 楚映仪出声道,此次入宫的目的就是为她那不争气的弟弟的,自然要迅速切入正题。 永安帝今日操劳已久,身子也是疲惫不已,就让楚映仪带着外孙退下了。 永安帝静静地靠在龙椅上,思索着,此次选秀是在皇后的促使下举办的。 对于皇后的小动作他也是知道的,不过他并不反感。此举不仅有助于解决大雍国后继无人的困境,稳定朝纲; 还可稳固东宫储君之位,获得朝堂世家大臣的支持,为太子提高势力,一举两得之事,朕也是赞同的。 而皇后的心思,朕也明白,总不过是想让她那大侄女入东宫。 宣远侯府的姑娘朕也见过,容貌家世都是一绝。虽说退过婚,但也因济昌伯府公子欺人太甚,人家姑娘并无过错。 又思及皇后因自己所为,终身无嗣,永安帝内心也泛起一阵愧疚,真是人老了,变得多愁善感了。 就将宣远侯府那小姑娘赐给十郎做太子良娣吧,也算是对皇后进行补偿一二。 希望十郎能看在,皇后对他精心照料十八年的恩情上,好好善待人家。 在一条长长的宫道上,一架鸾轿由宫人抬着往东宫走去,这是庆华公主的仪驾。 到达东宫后,庆华公主牵着穆嘉珩直往太子的住所章德殿。 太子的贴身内侍善才前往内殿通报,善才看着太子殿下瘫在榻上,还未开口。 楚承时就埋怨道,“孤不是说了,孤谁也不见吗?孤想单独静静。” 善才苦恼道,“殿下,是庆华公主带着世孙来东宫了。” 楚承时听到,立马起身,因用力过猛,膝盖发出强烈不适,但他并不理会,急忙说,“阿姐入宫了?快请阿姐进来。” 庆华公主带着穆嘉珩进来,看着太子恹恹的,犹如被抽了线虾条,毫无精神,挖苦道,“十郎这是怎么了,怎么焉焉的,被父皇训斥了啊。” 楚承时不想理这一见面就吐槽他的阿姐,看着穆嘉珩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伸手在桌子上拿了一块梨花糕,向楚承时说道,“大郎,过来舅舅这里,舅舅给你糕点吃。” 穆嘉珩过去,张开嘴,楚承时立马把糕点放入自己嘴里。穆嘉珩对此已经习惯了,“太子舅舅你知羞,抢小孩子的糕点吃。” 庆华公主见状,揪过儿子让他自个去玩,立马和弟弟道,“好了,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想到十郎也是当父亲的人,“你去欺负你自个闺女去,跑来欺负我儿子作甚。” 楚承时听道阿姐提起自己六岁的女儿楚锦华,如泄气的皮球般,“锦华没有阿姐的大郎好玩,她不爱说话,呆呆的。” “早知李承徽养不好锦华,孤就该把锦华交于母后帮忙教养。” 庆华公主听着弟弟之言,皱眉不满道,“母后又不是帮忙看孩子的嬷嬷。母后每日处理宫中事物已经够烦心的了,还想将锦华交于母后,你是想累病母后吗?” “锦华养成畏缩的性子,与你这个做父亲的也脱不得干系。” 看着楚承时想反驳,立马接道,“锦华也是你女儿,你这个做爹的也该多关心关心她。” 庆华公主看着铺垫那么久了,立马步入正题。 “除此之外,整个东宫就她一个孩子,她没有玩伴,自然孤寂了。” “你还是赶快听从父皇母后的旨意,将来多生几个孩子。这样国家后继有人,那些朝臣不会揪着你这点不放,父皇和母后也都高兴,锦华也有玩伴了,这不挺好吗?” “可是阿姐,后院女人多了吵得我脑仁疼,太子妃又管不住。”楚承时又想到什么,“还有,我向霜儿发过誓的,日后不纳妃了。” 楚映仪听着十郎又念叨那什么子誓言,忽然觉得这弟弟没救了,天天被那女人用救命之恩绑着走。 要是一条狗救了你,是不是也要守着一条狗过啊? 更何况,天天说被女人吵的脑仁疼,后院的那几个女人,加起来也没林良媛那女人闹腾,我看你天天脑仁疼就是被林良媛吵的。 也不知道这弟弟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楚映仪无语得抬头望天,哦,不是,望的东宫的房梁。 “十郎可以让母后选文静,不吵闹的贵女入宫啊。”楚映仪道,其他她想说,你把那个林良媛送走,这毛病就好了。 不过,为了耳根子清净些,还是不去说这话了,不然又是什么救命之恩要报答之类的话语。 “可霜儿跟我说,她想要与孤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像她父母一样,没有其他人。”楚承时继续道,他现在很苦恼,不知要怎么处理这事。 楚映仪翻了个白眼,心想,得了,毛病又犯了,那女人说,那女人说,你女人让你吃金汁你吃不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后生我们的时候,不小心将十郎的脑子给我了,使得现在的十郎缺个脑子。 真想请太医正来给这弟弟治治脑子,开副药吃吃。 楚映仪忍不住拆台道,“十郎,你除了林良媛之外,还有正妃,一个承徽,外加两个奉仪。这都不是一双人了,是好几双了。” 楚承时震惊的看着,没想到阿姐这么不留情面。 “还有,你刚刚说的那什么誓言,是你在做宁亲王的时候发的吧,” 楚承时从刚刚的震惊,变为不解的看着阿姐,并疑惑的点了点头,随即他就听到。 “你如今已是太子吧。”楚映仪看着弟弟眼里满是疑惑,补充道。 “宁王发的誓,与你太子何干。” 楚承时复而更加吃惊,还能这样吗?可是,宁王是孤,太子也是孤啊,那誓言还是孤发的啊? 第10章 关心 “宁王发的誓,干你太子什么关系啊。” 楚映仪看着弟弟还未缓过来,立马起身道,“行了,你好好想想吧,阿姐说再多也比不过你自己想明白。” “十郎要知道,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妹,就只剩下你我了。你是嫡出,若是最后没有顺利登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 楚映仪继续劝道,“父皇,也是害怕他百年之后,新皇忌惮你。才会坚持越过前面几位能力卓越的皇兄 ,册立不甚出众的你为储君。“不要辜负父皇的一番苦心啊。阿姐就先带着大郎出宫了,三郎还在家中,怕是要想本宫了。” 庆华公主带着穆嘉珩离开了东宫,往皇宫外走去。 宣远侯府 颜初瑶带着慧兰来到韶光院。 “母亲,这也不逢年不过节的,三婶怎么一下子过来送了那么些礼啊。” 只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在清点桌上的礼品,“这是送给我的,那是母亲的,朝朝的,就连萱姐儿那不满周岁的奶娃娃都有一份。” 这说话的是宣远侯府世子颜谦墨的夫人,为内阁大学士文彦凌之女,文如素,十月前生侯府第一个重孙辈,颜钰萱。 “难不成三婶是有什么喜事,跑来送财吗?”大少夫人文如素疑惑道。 大夫人叶落云抱着孙女颜钰萱逗弄,不满周岁的孩子生得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 “你三婶送来的礼都收着,这是为她口无遮拦的赔罪礼。咱们不收,她今晚怕是睡不着觉了。”大夫人想起那实诚的三弟妹,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颜初瑶在门口,听着里面的欢笑,想到即将入东宫的自己,内心也是强烈的不舍。 但颜家女终究是要嫁入皇室的,就算自己躲过了此次择选,那下一次就该轮到二妹妹,三妹妹。甚至十几年后,会是现如今还不满周岁的萱姐儿。 “咦,朝朝,站在门口做甚,快进来看看,三婶给你送的什么,看着就比其他的精致。”大少夫人文如素惊喜道。 “来了,大嫂。” 皇宫凤仪宫 皇后正在看着桌上的秀女名单,按照永安帝的要求细细挑选着。 选秀名单与世家女的信息在前几日就已经由宫人呈报上来了,没想到太子今天往陛下宫里闹腾了一下。 皇后看着外边的天即将黑了,起身道, “素琴,这些名单带上,等会给太子殿下瞧瞧,看中不中意。” “至于剩下的,就放在案桌上,先不用着急收拾。” 随后,扶着素心起身去内室更衣,准备去东宫完成永安帝的任务。 话说,庆华公主已经劝过一番了,现在趁热打铁的继续劝说,会更加容易,毕竟,太子殿下不甚聪明,耳根子太软。 素心在帮着皇后更衣,皇后因看太久名单而感到眼睛酸痛,闭目养神。 继续吩咐道,“素琴,去准备一张类似有血迹的帕子。”准备再加一重保险,毕竟,十郎孝顺,他不可能看见陛下龙体欠安而无动于衷。 忽而又想起什么,说,“十郎的荷包旧了,该换新的了,去将本宫前几日新绣的荷包拿来。” 等皇后换好衣物,带着素琴和几个内侍,乘着凤辇往东宫行去。 等到了东宫后,已经是要用晚膳的时刻了。 皇后带着宫人去到太子住的章德殿,只见东宫内好几个内侍端着膳食站在殿外。 贴身内侍善才苦恼着不知该如何劝太子用些膳食。 善才忽然看见皇后娘娘过来,立马激动起来,又素琴姐姐还拿着几卷画册,也明白娘娘此刻过来的目的。 瞧着这天,是未吃晚膳就过来了吧,善才心想,虽说殿下不是娘娘亲生,但娘娘对殿下的关心并不比亲娘差。 善才走过去跪下,“皇后娘娘吉祥。” “十郎还未用膳吗?” “回禀娘娘,殿下午膳就未用,这样下去,身子会饿坏的。”善才急道。 皇后听后眉头紧蹙,问道“ 午膳也未用?” “是的,殿下从陛下的乾清宫回来就一直在章德殿未出来,中途说谁也不见,”善才道。 “不过,从乾清宫回来不久,庆华公主带着世孙来看望殿下,殿下见了。” 皇后听后点点头,又道,“林良媛没有来吗?” 不应该啊,撺掇十郎不选妇的是她,十郎被陛下传唤到乾清宫,傻子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她不该不过来哭闹一番。 “那能啊,庆华公主离开后不久,林良媛就过来了,不过,殿下不知怎么回事就强硬了,不见,让她回去。” “林良媛闹了一会,就回去了。” 皇后心道,十郎是被庆华公主伤着了?平时百依百顺的林良媛都不见了,也是稀奇。 就是不知道庆华说了什么,对十郎打击那么大。 “本宫知道了,你进殿通报吧。” 善才说了一声是,就进入殿内。 殿内的楚承时,听到外面的交谈声,知道是皇后来了。 楚承时想要站起来去开门,又想到,自己的膝盖走路姿势怪异,会被母后知晓的,惹得母后心疼,于是放弃了。 善才低着腰进入殿内,还未说话,就听到,“快请母后进来,再让去换一壶茶水来。” 殿外的皇后听到,挥手让其他宫人退下,带着抱着画册的素琴入殿。 皇后一入殿,就看见楚承时从榻上努力起来,故作严厉道,“行了,既然膝盖疼,就不用起来了。” 楚承时听见,尴尬道,“母后,原来你都知道了,”随即苦笑。 “能不知晓吗,你瘸着腿回东宫,有多少宫人看见了。” “快让母后看看,到底严不严重。”皇后心疼道,“太医看过没,抹过药了吗?” 楚承时看着关心他的母后,心里一阵暖流,“母后,还是别看了,刚刚让宫人抹过药了,不碍事。” 但还是抵不过皇后的关心,楚承时把裤脚撩到膝盖,皇后看着肿胀的腿,略显狰狞 ,用手轻轻碰了一下。 楚承时看着母后心疼的神情,随即无奈道,“母后,儿臣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皇后闻言道,“虽然十郎贵为太子,但在母后心里,十郎永远都是孩子。” 第11章 皇后劝说 “在母后心里,十郎永远都是孩子。” 楚承时听着皇后之言,虽说这话对一国储君说出,并不适合。 但对于三岁丧母的楚承时来说,却感到十分贴心,并且,母后是真的心疼他的,只要不被父皇听到就好。 皇后看着对这话很是受用的太子,继续道,“十郎,朝廷上的纷争,母后一个深宫妇道不懂。” “只是十郎唤本宫母后已有近二十年了,母后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 不等楚承时安慰,“但你们姐弟两个自六岁起就由母后抚养,在母后心里,你们和亲生的没有两样。” 楚承时心中难过,他对生母已经没有印象了,在他心里,皇后已如亲生母亲般的存在了。 “之前,十郎说不想择选,母后都替你到陛下那挡下去了,不想十郎被逼着做你不喜欢的事。” “可是,十郎这些年无子,母后,想再替你挡也是无能为力了。”说完,皇后拿出一张帕子擦拭眼泪。 “况且,母后心里也替你着急啊。” 楚承时看着皇后落泪,心里着急道, “母后,母后别伤心了。儿臣,儿臣·····” 其实楚承时已经没有那么抗拒了,在皇姐上午的劝导后,他一个人待在殿内好好思索了一番。 就连林良媛跑到章德殿时,他都狠下心来,并未开门让她进来。 可是,可是,他实在开不了口,主动说出愿意选秀的话语来。 毕竟那誓言:本王在此立誓,此生再不让其他女人入王府,如违此誓,愿受五雷轰顶,万劫不复!此生此世,永无翻身之日! 楚承时想起,浑身打了个寒颤,苦恼至极,他不想父皇失望,不想母后伤心。 但是,这,这誓言太毒了,呜呜呜呜。 凤仪宫 永安帝的仪驾到达凤仪宫,皇帝扶着李全德的手,走下龙辇,看着跪着一排请安的宫人,并无皇后。 “皇后何在?”永安帝问到 皇后另一个留在殿内的大宫女素心道,“回陛下,娘娘在三刻钟前,就带着素琴去了东宫。” 永安帝心里赞扬了皇后,点点头,又听到那宫女说道,“可要奴婢去请娘娘回来?” 永安帝瞥了一眼素心,想着,难怪朕经常看见得是皇后身边的另一个宫女。 “不用,朕进去等皇后回来。” “那陛下,可要传膳食?”素心继续问道。 “不用,朕等皇后,她回来后再传膳。” 永安帝心想,皇后三刻前去的东宫,应当是未用晚膳就去了。 于是,永安帝独自进入殿内,李全德站在殿门口候着,皇后的宫殿未经允许,他一个太监可进不得。 素心立马吩咐宫人去拿些糕点茶水过来,跟着永安帝进入殿内,娘娘不在,她得进去贴身伺候。 入殿走到榻上坐下,永安帝看着案桌上还未整理的画册。 “娘娘拿着选好的贵女画册去了东宫。”素心端来一杯茶水,适时为皇帝解惑。 “娘娘吩咐奴婢,在她未归来时,先不急着收。” “先收起来吧。”永安帝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靠在软榻上想。 同样的一批画册,先选出来的定是比桌子上的这些好,好的都看不上,后面的定也是看不上的。 东宫,章德殿 皇后看着这独自思考的楚承时,想着快刀斩乱麻,继续道。 “今儿个,母后在陛下宫里,你父皇瞧着龙体欠安,一直咳嗽。”说罢,从怀中拿出一条沾了点血迹的帕子。 楚承时看见,情绪激动,“不可能,父皇,父皇平时瞧着没什么问题啊?” “十郎,那是陛下强撑着,不想朝臣看出异样,也不想你担心啊。”皇后悲痛道。 “所以十郎,你体谅体谅陛下。” “自从你的三个哥哥走了,陛下就苍老了许多,他的龙体也没有以前康健了。陛下又时常怀念你母,你的生母孝康仪皇后,思虑过多。” “母后,儿臣听你们的。”楚承时最终将那所谓的毒誓打败。 此生万劫不复就万劫不复吧,他不想看见父皇母后为他的事而伤神了。 更何况,自己不同意,母后也不好和父皇交代。 皇后听后,心里长舒一口气。 于是,立马让素琴上前,接过画册,说道,“那十郎快看看这些画册,这些是母后亲自挑选的,如果不满意,母后再回去挑挑。” 随即抽出一张画册,说道,“这是广陵候府的沈七小姐,今年十五,听闻知书达理,容貌也甚佳。” “还有这位,是成安伯的于三小姐;那位,国子祭酒家的易·····” 楚承时随意翻着,然后放下,打断道,“好了,母后,你和父皇决定就可以了,儿臣听你们的。” 皇后拿起画册,疑惑道,“难不成,这些世家小姐,十郎都不喜欢?母后回去再替你选选。” “不是的,母后,这些小姐都很好,儿臣都很满意,”楚承时道,想了想,迟疑道,“儿臣,不想要太过吵闹的姑娘,母后····” 皇后看着楚承时,看得楚承时很不自在,以为皇后不会开口时,就听见皇后说道,“母后知晓了。” 皇后见任务完成了,看了眼外面,又想起楚承时自午时起就未用膳。 “竟不知与十郎说了这么久,外边天都黑了。”懊悔道,“刚刚在殿外,看见内侍端着膳食立在外面。本宫听你身边的善才说,十郎自从陛下那回来就不曾进食,”皇后说道。 楚承时心虚道,“母后,儿臣食过一块糕点。” 皇后急道,“一块糕点那抵饿啊,那么久了,肚子早就空了。快让宫人,宫人立在外面也早就累了。” “说来不怕十郎笑话,母后可是还未用膳 ,想着来东宫蹭蹭吃食。” 楚承时听道,立马吩咐善才传膳食,母子两个一起吃了。 此刻的永安帝,看着外边天已经黑了,皇后还未回宫,不禁疑惑道。 这回的十郎是那么难劝吗?快一个时辰了,皇后还未回宫。 永安帝此时肚子也有些许饥饿,但是想着皇后为此事奔波,还是等等皇后吧。 第12章 东宫良媛 东宫章德殿 楚承时和皇后正在一起用膳,忽然被一道娇纵的女声声音打断了殿内母慈子孝的和谐场面。 “殿下,殿下,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林良媛,林良媛,您不能进去,殿下在里头用膳呢,”善才急切的拦道,然后放低音量道,“里头有贵人。” “贵人,是太子妃在里头?”林良媛朝里看了一眼,随即理直气壮道,“你让开,殿下会让我进去的。” 善才为难的劝道,内心平静,表情却忧急。 刚刚说话的是,太子东宫里的一个良媛林为霜,原为狩猎场的打扫宫人。 后在那场狩猎之变中,机缘巧合之下替还是宁王的太子挡下那致命的一剑。 经太医院的极力抢救下命大活了下来,后被宁王纳入后院。 殿内,楚承时听到自己后院的林良媛过来章德殿喧哗。 平时就算了,可是如今母后在殿内,既头疼又心虚的低下了头。 只见皇后蹙眉,放下筷子,心想 :最近事情多,要不是林为霜自己蹦出来,都差点忘记陛下交代的,好好教导林为霜了。 于是,皇后看向楚承时道,“十郎啊,你平时要好好管管你这侍妾,你看她那目中无人的样子。” “现在她就敢对太子妃不敬,日后就敢对你无礼。” “太子妃是软弱些,但是这不是一个侍妾敢站在正妃头上的理由。本宫知晓,十郎不喜欢太子妃,但是她是你迎回来的正妃,是原配。” 楚承时为难道,“母后,霜儿原为宫女,未曾学习宫中礼仪。她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几年前的那个狩猎场,要不是她替······” 皇后不想听太子翻旧事,反反复复就那几句,打断道,“十郎,知恩图报是好事,但是管教规矩和报恩并不冲突,这点你明白吗?” “如今,你给她身份,给她地位,就已经是报过恩了。况且,十郎太子,奴才为主子挡箭是她的应该做的。” 楚承时对皇后的话并不认同。身为奴才也是有活着的权利,就算那次事变中霜儿未替他挡箭,他也不怪她。 皇后见楚承时沉默,又道,“十郎,你扪心自问,你内心真的欢喜她吗?你和她在一起开心吗?难道,不是因为那道救命之恩的枷锁捆绑着你吗?” “母后,儿臣,儿臣不知道 ,不过儿臣并不讨厌她,至于开心不开心 ,说句心里话,儿臣和她处着,很累。” 楚承时打开心扉道,他并不乐意和谁说这埋藏在心底的话,但是母后,他是乐意的。 皇后看着楚承时,很想说道,你是太子,不需要对谁愧疚。 不过想想还是罢了,亲母子说多了都会嫌烦,更何况半路母子呢,这烂摊子还是交于陛下自己解决吧,种的什么因结什么果。 “十郎,依母后看,本宫先带走林良媛一段时日,叫一个掌事姑姑好好教导林良媛宫中礼仪,”皇后殷切的看着楚承时,“十郎觉得如何?” 楚承时听后,心中思索着,母后教导霜儿,可以让霜儿明白宫中礼仪,让她不要那么任性;孤这段时日,也可清静清静。 皇后看着楚承时沉思,“十郎是舍不得了,还是怕母后欺负她啊?” 楚承时听到立马回道,“没有,没有,儿臣没有这样想。儿臣是怕,累着母后。” 母后怎么可能欺负霜儿呢,母后是最和善不过了。 越想越觉得此举甚好,一举两得,立马道,“辛苦母后了。” 于是,皇后让素琴去殿外吩咐人去办。 “行了,天晚了,母后也准备回凤仪宫了。”皇后摸着袖口的香囊道。 楚承时立马起身,准备送皇后出去皇后转身时不经意的瞥到楚承时腰间挂着的香囊,笑道,“瞧本宫这记性。” 皇后边从袖中将香囊拿出来,一边说着,“母后闲暇时为十郎绣了一个香囊,瞧着可还喜欢?你阿姐那也有一个呢,只是母后女工不精,绣的不好。” 楚承时很是感动,又心疼道,“母后又费神为儿臣绣香囊了,母后上次给儿臣的没有坏,还可以戴呢。” 于是,从腰间解开那个旧的,接过新的,“只要是母后绣的,儿臣都喜欢。” 楚承时将新的凑到鼻尖闻了闻,疑惑道,“母后,这次的香囊与以往的香味不一样。” 皇后闻言,解惑道,“前阵子,母后得了新香,唤'沉檀凝'',听说有安神的功效,本宫闻着尚可。” 接过新的香囊,继续道,“又想着,之前给十郎的香囊,用的香料太久了。十郎怕是闻腻了,于是,做主唤了香料。” “十郎闻着如何,可有什么不适?” 楚承时笑道,“并无,这香味儿臣甚是喜欢,多谢母后。” “喜欢就好,来,母后就给你戴上 。”皇后替楚承时将香囊戴好。 看见素琴进来,皇后一眼桌上的画册,又看了一眼素琴,对楚承时道,“好了,母后就先回宫去了,十郎早些休息。” “儿臣送母后,”楚承时起身扶着皇后,腿虽有些疼,但目前好多了。 他看着素琴在收拾桌上的画册,并拿了香囊,心中有些疑惑,不过,也没关注。 此时,在凤仪宫里的永安帝,已经等的很不耐烦了,于是朝外唤了一声李全德,让他派人去接皇后。 楚承时扶着皇后走出殿外,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想说什么的林为霜,立马回避眼神往旁边看去。 林为霜看见太子殿下扶着皇后出来,心里一直在打鼓,恐惧蔓袭全身,她怎么没有想到,善才说的贵人是皇后呢。 她敢和太子殿下使性子,是因殿下仁慈又知恩图报,只要自己偶尔提提几年前的为他挡箭之事,诉说伤口疼,殿下就会依她。 但是,她不敢和皇后娘娘叫板啊,虽说殿下不是皇后亲生,但是殿下孝顺,一直侍皇后为亲母。 林为霜又想到刚刚皇后宫女素琴说,要带她去学规矩,心中一阵害怕,皇后不会借机除了自己吧。 她不想跟着皇后娘娘走,于是满脸委屈,泪水汪汪的看向太子。 “霜儿,你跟着母后去学规矩,孤过段时间,会去接你回来的。” 第13章 帝后博弈 过段时间还来接我,过段时间是多久啊。她敢保证,没有她时不时的在殿下身边晃悠,过段时间殿下就将她忘到天涯海角了。 林为霜又看着慧兰抱着的画册,心一惊,前几年自己利用救命之情哄着殿下立日后不再纳妃的誓言,终究是顶不过无嗣的压力了。 林为霜也没有想到当时身为亲王的殿下那么好哄,想着垂下了头,强忍着泪水。 又思及,如果离开了东宫,她的弟弟该怎么办,那人······ 在皇后准备带着宫人回去时,永安帝御前的小忠子前来禀报,扯着尖细的嗓音道。 “奴才给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请安。陛下移驾凤仪宫,看娘娘不在,特派奴才前来接娘娘回宫。” 皇后故显惊讶道,“陛下来了凤仪宫?十郎,母后先回宫了,你早点歇息。” 于是皇后就带着宫人和林良媛回凤仪宫去了。 凤仪宫 皇后吩咐人带林为霜学习规矩,进入殿内,看见永安帝面色不虞的靠在软榻上看折子,就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不佳。 “陛下来了,怎么不提前来东宫通报,妾身也好早些回宫。”皇后娘娘笑着问道,“陛下可用晚膳了?” 永安帝不语。 皇后未听见陛下不回,便自顾带着素心去往内室更衣去了,这九月的天,出去一趟也是受罪。 陛下来凤仪宫必是急于知晓十郎选妇之事,反正心中焦急的也的不是她。 永安帝看着去内室更衣的皇后,又看见素琴将画册放下后出去,内心更加不爽。 但皇帝又想看看皇后给十郎选的那些妇人,就放下手中的折子,拿着旁边画册看了起来。 翻来覆去,永安帝疑惑道,怎么没有看见皇后的侄女啊,是朕揣测错了,不应该啊,皇后促成此次选秀的目的不就是想着将她的侄女弄进东宫吗? 永安帝思索着,外面的宫人陆陆续续的进来,皇帝正想训斥她们不知规矩,又看着她们手中端着膳食,怒气平息,心中对皇后颇为赞赏。 皇后出来,看见永安帝拿着画册,放空的目视前方。心想,陛下已经看过画册了,心中必有疑惑,该思索一下,等会该如何提起朝朝。 皇后去请永安帝用膳,坐在一旁为永安帝布菜。 永安帝看着皇后并未用食,也明白她已在东宫吃过,忽然觉得空着腹等皇后一起用膳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冷哼一声表达内心的不满,皇后见状,“陛下,可是膳食不合口味?” 永安帝冷冷的回'并未'',看着皇后欲言又止,静静地等着,想着她提出来就顺势同意了。 皇后看皇帝瞧出异样却并不询问她,明白陛下已经知晓她的意思,一时拿不准永安帝对宣远侯府之女入东宫有何想法。 不过,她也不用过于担心。永安帝不让本宫有子,是怕本宫有亲生子而威胁了他几个嫡子的地位。而朝朝入东宫,对太子是百利无一害的事,陛下是乐意的。 于是皇后放松心情,说道,“陛下,妾身拿着画册去东宫询问了太子,太子对这些名单并无异议。” 随即看了一眼,从素琴手中接过画册递给永安帝,“陛下看看,可需改动。” 永安帝拿着帕子擦过嘴,“皇后办事,朕很放心。” 之后,永安帝继续回到榻上,等着皇后的后文,看看皇后能忍到什么时候。 等皇后吩咐宫人收拾好桌面,端着一杯茶走过来,在对面坐下,深深叹了口气。 永安帝故意问道,“皇后做何叹气。” 皇后顺着话题,说道,“如今十郎的事解决了。妾身又想起我那侄女来,苦恼她的人生大事了。” “妾身那侄女,陛下也见过,乳名为'朝朝''。虽不是妾身亲生的孩子,但是朝朝时常惦记着妾身这姑母,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永安帝点点头,故意问道,“朕记得,宣远侯府嫡长女与济昌侯府的公子定过婚,怎么还苦恼她的婚事。况且,你那侄女今年十七了。” 皇后听闻,内心冷笑,陛下连这都查清楚了,是有意朝朝入东宫的,却还要装做什么都不知的模样,真真是帝王心,不可测啊。 “陛下记性真好,”随后皇后故作愤怒道,“朝朝幼时是与济昌伯府家的次子定亲。” “可那次子不知检点,在婚前与青楼女子勾搭,那女子竟怀了身孕,说是济昌侯府公子的孩子。” “妾身可怜那侄女未进门就给人当后母,就让父亲退了那门亲。至于婚事,妾身的兄嫂尚在留意,还未有合适的人选。” 永安帝听完,也顺着话语说,“竟有此事,那济昌侯次子也并非良婿,退了是好事。” 永安帝也唾弃此等做派,济昌侯次子确实是配不上皇后的侄女,也配不上任何一家的世族贵女。 跑偏了,永安帝转回刚刚的话题,说道,“你那侄女,朕见过,容貌尚佳,看着也是知书达理,进退有度。” “就将她赐给太子做良娣,朕确信,十郎看在你的面子上,会善待她的。” 皇后听后,从容的跪下道,“妾身多谢陛下。” “皇后起来吧。” 永安帝又提起,“英国公年岁已老,常年为大雍镇守边疆,子孙都已战死沙场了。朕实在不知该赏赐他些什么?” 皇后敏睿的知晓永安帝的目的,这是想让太子拉拢兵权,主动提到道,“妾身记得英国公有一个孙女,今年已满十六,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 永安帝瞧着皇后那么上道,问道,“皇后知晓?” 皇后笑道,“那能不知晓啊,朝朝与英国公的孙女玩的好呢。” 随即回到正事,“英国公一生为大雍,想必也不需要什么赏赐,他目前最放心不下的,该是他唯一的孙女了。” “陛下,妾身斗胆,请封英国公的孙女为良娣吧。” 永安帝听后,倍感高兴,同意了皇后的提议。未来两个良娣关系好,日后也不会不合,必会成为太子的贤良助。 永安帝看着事情都吩咐的差不多了,最后和皇后道,“除了两个良娣,皇后就从刚刚的画册上,再为太子选出四过其他位份的侍妾,家世不用过高。” 说完,永安帝带着李全德众宫人离开了凤仪宫,回乾清宫了。 第14章 东宫良娣 永安帝离开凤仪宫后,素心伺候皇后沐浴出来,心有余悸。 说道,“娘娘,刚刚奴婢生怕娘娘还未提及大小姐的事,陛下就离开了凤仪宫。” 皇后坐在妆台前,肯定道,“不会,陛下今晚来此,正是提及太子良娣的人选。” “陛下的目的未达成,是不会离开凤仪宫的。” 素心为皇后梳着秀发,又想起娘娘所谋,担心道,“陛下知道娘娘所想,会不会不喜啊?” 皇后通过铜镜看着映着的自己,耐心解释道,“不会,太子急需大臣世家的势力,父亲在朝中有些威望,选一个颜家女入东宫,对太子利大于弊。” “之后,再选一个武官英国公的孙女,一为彰显帝王之恩;二为太子殿下拿得兵权,毕竟英国公府已经无男丁了;三为宣远侯府与英国公府,双方势力相互制衡。” 永安帝的帝王心术,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至于本宫的图谋,陛下也心知肚明。不过,只要没有损害太子的利益,陛下都不会干涉。 况且,有点私心,才是人之常情。一个完全没有野心的人,陛下是不敢信的。 几日后的宣远侯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远侯府嫡长女颜氏初瑶,恪恭持顺,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又克贤于礼。兹指为太子良娣,责有司折吉日入东宫。” 宣远侯府众人齐整的跪在庭院里,迎接宫中圣旨。 侯府老夫人和侯府一众人齐声道,“老身(臣妇\/女)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旨公公念完后,将圣旨合上,谄媚的笑道,“颜大姑娘,起来接旨吧。” 颜初瑶起来接过圣旨,“多谢公公。” 老夫人看了一眼李管家,李管家会意,将事先备好的荷包递给公公,道,“公公辛苦了,拿着去买些酒喝。” 宣旨公公掂了掂,随即眉开眼笑的将荷包揣入袖口,道,“颜大小姐就准备准备,等有司择好良日,会有宫人带着颜大小姐入东宫。” “天儿不早了,宫中事儿多,咱家就先回宫了。” 颜初瑶礼貌的笑道,“公公慢走。” 李管家送宣旨公公出去。 老夫人带着一众内眷回寿安堂,一路上都是府中侍女和小厮的恭贺声。 回到寿安堂后,老夫人拉着颜初瑶坐在上头,将室内不相干的侍女都叫了出去。 “朝朝,恭喜啊,成为太子良娣了。” 三夫人孟静宜再也憋不住了,欢喜道,“你如今是咱侯府第二个嫁入皇家的小姐。” “等朝朝入东宫,生下皇长孙,咱们侯府中将更得圣宠的。” 三夫人孟静宜并未看到老夫人脸黑的神情,还想继续开口。 “咳咳咳,”二夫人许华英瞄了一眼老夫人,又瞥着说的正起劲的三夫人,三夫人不满道,“二嫂,你干嘛呢?” 忽然看见上头老夫人的眼神,打了个寒颤的闭上了嘴。 “老三媳妇,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看我老婆子干嘛啊。”老夫人语气凌厉道。 三夫人回忆刚刚说的话,很是疑惑,她没有说错话啊,母亲那么凶干嘛啊。 疑惑又小声的问道,“母亲,儿媳是说错了什么吗?” 老夫人自然不敢说,她不想朝朝入东宫的事,便道,“老身教导过你多少回了,喜怒无常,不表于面。你刚刚那高兴的劲,传到陛下耳中,不利于侯府的。” 三夫人更加疑惑了,她没有在外边说啊,寿安堂里无干的人都已经出去了,天知道她这一路憋的多辛苦啊。 没想到还是做的不对,委屈的低下了头。 英国公府 封家 英国公四小姐封予柔,还未从刚刚的圣旨中缓过来,浑浑噩噩的拿着圣旨由封大夫人带回到主院。 “母亲,女儿不想入东宫,不想嫁人。女儿不想一辈子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城墙中。”封予柔委屈巴巴道。 “你不想嫁人,那你想干嘛?”一道带有质问语气的声音袭来。 封予柔立马道,“女儿想像祖父和父兄一样,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做一个骁勇善战的女将军。” 说完这话,立马迎来的封大夫人的一顿打,未收敛力气,语气带有一丝哭腔道。 “我不允许你再说这种话,我,你父兄就是死在沙场上的,你大嫂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还有你二哥三哥,还未娶妻就······,你祖母急火攻心就走了。这些你都忘吗?” “母亲,母亲,我错了母亲,日后我再也不说了。”封予柔安抚伤心的母亲道。 “母亲,你别打四妹妹了,她知错了。” 这为封予柔求情的是封府的大少夫人曾氏娴雯,四年丈夫封予虔战死沙场,育有一女封思意,今年五岁。 随后,封大夫人抱着封予柔哭了起来,道,“柔儿啊,母亲就只有你了。” 封大少夫人曾娴雯也拿着帕子偷偷拭泪。 封予柔看着痛哭的母亲,拭泪的大嫂,也伤心起来,后悔说出那些话了。 父亲和三个哥哥都已经为国捐躯了,自己还在母亲和大嫂心口上扎刀子,心中很是内疚。 等封大夫人哭够了,说道,“柔儿,陛下将你赐为太子良娣,是念在你祖父为大雍镇守边疆多年,念在为国死去的封家男儿们。” “你祖父已是国公爷,你死去的父兄都赐有爵位,我和你大嫂也被赐有诰命,陛下这是无物而赏了。” 看着女儿还要反驳,立马继续道,“帝王的赏赐,不管你需不需要,想不想要,都得接着,柔儿,你明白吗?” 封予柔听着母亲的话,内心极不赞同,陛下这不是赏赐好不,这明明恩将仇报,难为我封家男儿为国战死。 不过,这话也只能心里想想,说出去怕是既会小命不保又会连累英国公府了,最先就会遭到母亲的“毒打”。 封予柔不高兴的撇着嘴。 封大夫人看着还不服气的封予柔,劝道,“柔儿,你祖父还在镇守雄州,他年岁已高,你要懂事了。” 封大夫人复杂的看向女儿,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明白,陛下,还念着封家的兵权。 第15章 闺中好友 英国公府落雁居 封予柔回到闺房落雁居后,一直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柔儿,你祖父还在雄州,你要懂事了。”母亲的话一直在荡漾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惹得她心烦意乱。 一想到日后要一辈子被困在深宫中,没有自由,或许也难以再见一次好友阿朝,就感到人生无望,心情低落至极。 封大夫人听到侍女说,封予柔自回房起就躺在床上并未起身,心中也是担忧不已。 仔细想想这事也是难为她了,但是这是陛下的圣旨,不能抗旨。 于是封大夫人来到女儿的院落,进入内室,只见封予柔面向里侧的躺着,走上前去。 “柔儿,还未想明白啊,”封大夫人耐心开导道,“你祖父和封家一辈子都为帝王牺牲,宫中的贵人们看见你,也不敢为难你,就连陛下和皇后遇见你,也会和颜悦色的对待你。” “至于太子,你就更加不必忧心了。”封大夫人看着女儿无动于衷,继续道,“殿下最是仁慈,就算不喜欢你,他看在我封家这些年的为国死在沙场上的男丁们,也是会优待你的。” “母亲怎么清楚,帝王最是刻薄寡恩,自私无情的了,”封予柔小声反驳道。 “你这死丫头,慎言,”封大夫人听到女儿这口无遮拦的样子,立马捂住女儿的嘴道。 “这话以后可不能说了啊,特别是入东宫后,”封大夫人教导道。 “太子自是仁慈,前几年在狩猎场上救了殿下的宫人,现如今都在东宫做良媛被太子优待。” 因为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了,这太子也太草率了。 多赏赐点金银珠宝比什么都强,真以为自己很值钱啊,就是会投胎嘛。 果然是亲父子,就喜欢把自己送出去报恩。 封予柔弱弱吐槽道,很是嫌弃。 封大夫人见女儿心不在焉,立马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背,“你听我说了没?” “听着呢,听着呢,”封予柔立马道,“母亲,你是不知道你的劲有多大。” 随后低落道,“我入宫后,就很难再见到阿朝了。” 封大夫人听后,合着她根本就不是苦恼自己说的这些啊,不过,那更好办了。 “宣远侯府的大小姐也被选为太子良娣,同你一起入东宫。” 本来垂头丧气的封予柔,再听到好友颜初瑶也会和自己一起入东宫,眼睛都亮了。 立马从床上弹起来,“海棠,快点过来给我更衣,我们去宣远侯府。” 封予柔胡乱的套上绣鞋,“杜鹃,你去马厩牵匹马到门口等我。” 封大夫人看着女儿风风火火的模样,一阵无奈,想着,这样子入东宫,太子看到封府的面子上会迁就迁就吧。 又听到封予柔说去牵马,立马制止道,“都要入宫的人了,没有点闺阁家小姐的样子。不许牵马,去备马车。” 杜鹃听到大夫人的吩咐,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看看封予柔,又看看封大夫人。 封予柔一听就不乐意了,立马撒娇道,“母亲,我都是快要入宫的人了,日后就没有机会骑马了。” “况且,从国公府到侯府,马车要两刻钟,骑马只需要一刻钟。” “我现在是骑一次少一次,母亲,你就依我吧。” 宣远侯府 轻韵阁 颜初瑶正端坐在椅上,眼睛盯着书,但已经许久未翻页了。颜初瑶感到心乱糟糟的,静不下来。 慧兰在此刻进来,说道,“小姐,英国公府四小姐也被册封为东宫良娣,与小姐一同入东宫。” 颜初瑶听到封予柔也同为东宫良娣时,猛得抬起头,心里咯噔一下,内心为封予柔感到悲哀。 “日后我要当一个侠女,策马奔腾,游遍大雍的大好河山!” 一声明亮的女声在颜初瑶脑子循环,似乎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昨日。 颜初瑶心情低落,她入东宫是姑母的需要,是家族的主动促成,是她自己的选择; 而阿柔,她明明是想要自由自在的跑遍大雍各地,寻风土人情的啊,而且她的祖父英国公也是不想唯一的孙女卷入这深宫之中。 颜初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书籍放下,闭上双眼,靠在椅子上。 慧兰见此,很是疑惑,小姐和封四小姐关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听见封四小姐一同入宫,却不见小姐高兴呢? 此刻,封予柔策马来到宣远侯府,利索的下马将马绳和马鞭给侯府的小厮。 “你家小姐在府上吗?”封予柔问道。 “今日,大小姐并未出门,想必是在府上的,”小厮回道。 封予柔想了想,觉得颜初瑶应当在轻韵阁,便带着杜鹃往轻韵阁走去。 一入院子,里面的侍女在井条有序的忙碌着,她们刚要开口唤“封四小姐”,立马被封予柔制止。 独自一人进入室内,看见颜初瑶拿着书的手放在膝头,闭着双眼靠在椅子上,慧兰站在旁边,封予柔招招手让她出去。 自己悄悄的跑到颜初瑶身后,伸出双手,蒙住颜初瑶的眼睛,变了音色道,“猜猜,我是何人?” 颜初瑶扯了扯嘴角,配合道,“是,二妹妹?” “不对,继续猜。” “不对啊,让我想想,那是二表姐?” “不对,不对,你再仔细想想。” “那我猜不出来了。小姐快告诉我,省得我总是猜错。” 封予柔拿开手,轻轻的推了一下颜初瑶的肩,道,“颜初瑶,你故意的,就是不猜我,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颜初瑶看她炸毛了,拉过她的手在旁边坐下道,“好妹妹,就别气了。我一早就猜到是你了,逗你玩的呢。” “哼,我再也不理你了,”封予柔佯怒地甩开颜初瑶的手。 此刻,慧兰带念兰端着茶水和果盘进来,看着两位小姐坐在椅子上,自家小姐在哄着人。 颜初瑶看见封予柔还是不理会,便捻起一块慧兰端过来的糕点,递到封予柔嘴边,道,“阿柔,你快尝尝这新出炉的糕点,看好不好吃。你不吃我可吃了啊,我可馋了。” 说完便做势将手收回,封予柔立马抓住收回的糕点,拿过糕点便往嘴里送。 颜初瑶看着气鼓鼓吃着糕点的阿柔,笑了。 第16章 公主宴会 择选入东宫后宅的贵女已经敲定。 两个太子良娣分别是出自宣远侯府的大小姐颜初瑶和英国公府的四小姐封予柔; 一个太子良媛为成安伯府的三小姐于宛如和一个承徽为国子祭酒的七小姐易澜雪; 剩下两个太子昭训为八品小官家的女儿梁彤芸和杜之溪。 庆华公主想让太子提前看看皇后为太子选的世家贵女,看看他有没有符合心意的女子。 于是,她决定举办一场赏花宴,给交好的世家夫人和贵女派送了请帖,其中就有即将入东宫的六位小姐。 庆华公主先去了乾清宫给父皇请安,出来后又去了皇后的凤仪宫用午膳。 午膳过后,庆华公主从凤仪宫出来,直奔太子东宫的章华殿走去。 得到通报后,入殿的庆华公主看见太子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块玉石,正在雕刻图案。 “十郎,你政务处理完了,难得看见你又拾起你的老本行,拿块玉在这里刻了。” 庆华公主笑道,她这弟弟有一个爱好,就是雕篆玉石,在他还是宁亲王的时候就打趣他道。 十郎不做皇子,还可以做一个玉石商。 楚承时听着姐姐的话,一见面就要刺他,还是不是他的好姐姐了啊,并不想理会。 他自从当上太子后,父皇就有意培养他治国理政的能力,经常将政务交于他,等少许的闲暇时刻又会被林良媛闹着。 他很委屈的想到,他已经好久没有玩玉石了,趁着母后管教霜儿的时候拿出来玩玩。 希望霜儿回来的时候不要那么任性老是来找他,搞得他都没有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了,无比怀念做亲王的时候啊。 忽然想到什么,一愣,手中雕刻的动作也停了。 母后带走霜儿已有半月有余,是不是该将她接回来啊。可是 ,宫中礼仪复杂,半个月也学不好什么礼仪吧。 须臾,楚承时就做出决定,让霜儿继续跟着母后学习宫中礼仪。 霜儿如此任性,定要学习长一点才能见功效,并且母后最是和善,不会欺负她的。 楚映仪见楚承时并不理她,凑上去,在楚承时眼前挥挥手。 “十郎,怎么不理本宫呢,阿姐并未说你吧。这些日子不见,你都不想阿姐的吗?” 楚承时很无奈的看着庆华公主,一顿吐槽,也没多久啊,前天他还去了公主府。 “阿姐,此次入宫有何要事。” 庆华公主道,“没事,本宫就不能来了啊,本宫就是想父皇母后了。” 楚承时立马道,“阿姐,你好不要脸,你明明都没有想孤,却要先发制人的问我有没有想阿姐。” “小心教坏了你家大郎和三郎。” “好你个十郎,居然说起阿姐来了,”庆华公主恼道,“再不要脸也没有说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这种戏言。” 楚承时立马反驳,“阿姐,你别冤枉孤,孤可没有说这种话。” 庆华公主接道,“但你后院有一个说这话的人。” 楚承时立马就蔫了,但他并不后悔当时的决定。霜儿救了他,什么都不要,她只要入孤的后院,他也不好辜负她。 他现在后悔的是,开始就没有好好请掌事姑姑教她规矩啊。 庆华公主看太子无言以对,心中高兴。 忽而又想起来东宫的正事,于是收敛高兴的神情,说道,“十郎,母后为你选的那些小姐,你都见过吗?有没有特别欢喜的?” 楚承时想到过段时间有侍妾入东宫,瞬间头大,放下篆刀。 如实说道,“之前见过几个,不过都不太记得了。” “宣远侯府的颜家姑娘,因是母后的侄女,偶尔会入宫给母后请安,有时会碰上。不过孤未与她单独说过话。” “还有英国公府的封家姑娘,宫中宴会的时候见过,她经常和颜家姑娘走一起。” 楚承时回着阿姐的话,他依稀记得,那天晚上母后拿的画册中并无这两家小姐的名字,估计是父皇特意指婚吧。 庆华公主好奇道,“那十郎对这两位小姐,更欢喜那个?是活泼些的封家小姐还是安静些的颜家小姐啊?” 楚承时沉默了,喜欢谈不上,但是都不讨厌。 他对任何一个小姐都不讨厌嘛,阿姐问的什么问题啊。他只是可怜她们,无辜的被卷入这深宫中,自己却无能为力。 楚映仪看着弟弟不出声,算了,也问不出什么话来,也是道出此次来东宫的目的。 “十郎啊,阿姐这次来呢,是为你开了一场赏花宴,本宫将入选的小姐都发了帖子,”楚映仪说道,“所以后日,你来阿姐府中,看看你的那些即将入东宫的小姐。” “阿姐,孤不去。这不合礼制。”楚承时立马拒绝道,“阿姐开的赏花宴,里面都是闺阁家的小姐,孤一个男人去干嘛啊。” “十郎,这可是阿姐专门为你开的啊,你不去,那这宴会有何意义啊。” 楚承时道出楚映仪的真实目的,“明明是阿姐想看,何必拿孤当幌子呢。” 楚映仪被道清目的而十分尴尬,但很快恢复自然,往案桌上一扫。 笑道,“本宫还想着,将你姐夫前几年得的那块上好的羊脂玉送你呢,那块玉足足有巴掌大。现如今,连让你去我府上都不肯。” 往外走道,“既然十郎不去,就是不要那玉了,那块玉就让它在府里生灰吧。反正本宫的府邸够大,再容下上亿块玉也是可以的。” 楚映仪边往外走,心里默念,一、二、三。 “阿姐,此话当真。”楚承时看着往外走的楚映仪,急切道。 楚映仪心里唾弃,连五个数都顶不住,立马回头,“自然当真,阿姐骗过你吗?” 从前在孤还是亲王的时候, 骗的还少。不过,还是抵不过玉石的威力,又得到楚映仪的保证,楚承时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楚映仪看着弟弟答应的勉强,不满道,“阿姐就是想让你去看看,凑凑热闹,那些世家女又不会吃了你,你至于这样吗?” 第17章 出府 宣远侯府 轻韵阁 内室,颜初瑶端坐在榻上绣着给祖母的抹额,而封予柔毫无形象的躺在榻的另一侧上,手上拿着一本画本看着。 瞬息,封予柔便觉得无聊,抬头看向另一侧的颜初瑶。 颜初瑶察觉,抬头看去,看着封予柔盯着自己手上的抹额。便举起手中的绣品,迟疑的问道,“阿柔,你也要这个?” 封予柔听后,轻微怒道,“颜初瑶,你在变相的骂我老了,需要佩戴抹额了?” 颜初瑶瞬间笑道,“那我哪敢啊,这不是之前阿柔盯着我屋里东西的时候,就是想要这个又不好开口吗?” “那你也应该变通一下嘛,抹额是绣品,我盯着绣品,自然是想要阿朝给我绣东西喽。”封予柔道。 颜初瑶问道,“那阿柔想要什么?” “想要一个香囊。”封予柔立马毫不客气的说道,“当然,如果你时间充裕,可以再加一条帕子,我的帕子不够用了。放心,我不嫌弃的。” 颜初瑶瞥着得寸进尺的家伙,不满道,“我又不是你府上的绣娘,帕子不够了,回府上寻绣娘给你绣。” “她们都没有你绣的好嘛。我就是不会绣,如果会,一定比你绣的好。”封予柔不要脸的自夸道。 “那我教你,”颜初瑶故意道。 封予柔瞬间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立马拒绝道,“那还是不用了。” 她宁愿扛几十斤的大刀都不要拿绣花针。 此时,慧兰拿着一张请帖进来,交给颜初瑶。 封予柔立马凑过来问,“是谁给的请帖啊?庆华公主府。”随即疑惑道,“阿朝,这个关头,公主府递帖子给你干嘛?” 颜初瑶肯定道,“这请帖不止我有,你们英国公府和其他选入东宫的小姐都有。” “阿柔,过不了多久,你母亲就会派人叫你回府去了。” 封予柔一听就不高兴了,她才不想回去呢,回去她母亲又来念叨这念叨那的; 还有庆华公主好端端的下什么请帖啊,搞的她又想起入东宫这件糟心的事。 “阿柔,你在侯府住了有几天了,外人看见不好。并且,过不了多久,宫中会择吉日迎良娣入宫的。” “如果宫中知道你入宫前住在侯府,会惹陛下不喜,会对国公府和侯府不利的。” 封予柔内心已经被说服了,但还赌气道,“要不是公主下帖,我才不会被你赶出侯府呢。” 颜初瑶耐心哄道,“我这那里是赶啊,阿柔你仔细想想,那回你来侯府玩耍或是暂住,我可赶过你一回。” “就算公主不下帖,我也是准备叫你回国公府去了。” 封予柔看着哄着自己的颜初瑶,内心欣喜而面上不显,决定不让她那么容易哄自己回府。 便乘机提道,“那阿朝陪我去茶楼吃茶看戏。” 颜初瑶疑惑问道,“此刻?” “对,就此刻。阿朝,我们去嘛,我好久都未去茶楼看戏了,那一定排了新戏,咱去看看。若是阿朝陪我去,我看完戏就回国公府。” 封予柔看着犹豫的颜初瑶,便知道有戏。立马趁热打铁道,“等咱入了东宫,就不知道日后有没有机会再去茶楼观戏了。” “我派人去请示祖母先,看她老人家同不同意。”颜初瑶道。 封予柔立马高兴的从榻上跳下来,说道,“颜祖母那么疼你,必会答应,快去更衣吧,” 并与念兰道,“念兰,你快去吩咐人套车,到门口等我和阿朝。” 颜初瑶看着风风火火的封予柔,无奈道,“阿柔,先穿鞋。” 杜鹃拿鞋给封予柔穿上,顺带去内室为其更衣。她看看颜大小姐,再看向自家小姐,简直不忍直视。 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知书达理,安静娴淑的颜大小姐,会和自家小姐玩在一块。 忽然,杜鹃意识到自己居然在编排小姐,真是太不应该了。 两刻钟后,更衣完毕的封予柔拉着颜初瑶走出宣远侯府大门,往马车旁走去。 封予柔踩着脚踏利索的上了马车,转过身来,伸出一只手。 颜初瑶搭上,准备借力上去,封予柔嫌弃的用力握住颜初瑶的手拉上马车。 随后,慧兰和杜鹃也上了马车,马车轮轴滚动起来,朝着京城茶楼驶去。 入内坐好,封予柔立马嫌弃道,“阿朝,你也该习习武,这样上马车都不用人扶,脚一踩一蹬,就上来了。” 颜初瑶笑着说出一个事实,“就算我习武了,侯府也是不允许我向你一样上马车的。” 封予柔听到,立马唾弃侯府的规矩真多,都把阿朝养呆了,不过,她可知道,阿朝内心可叛逆着呢。 不知想到什么,封予柔不自觉的笑出了声而不自知,杜鹃看着颜初瑶一直看着不着调的小姐,拉着自家小姐的袖子提醒她。 封予柔发现颜初瑶盯着她,立马尴尬收敛笑容,就听见颜初瑶问道,“阿柔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说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封予柔是想到有趣的事,但是吧,是颜初瑶不愿意回忆的往事,立马岔开话题道,“茶楼快到了吧。” 颜初瑶也明白她这是不愿意说了,估计是自己的糗事,说出来也是自己尴尬,不问也罢。 “才走多久啊,还需一会儿呢,”顺着封予柔的台阶下,说道,“阿柔可是累了,累了今儿的茶楼便不去了,我送你回国公府吧。” 吓得封予柔立马摇头说自个不累,真怕颜初瑶说真的绕道回府了。 走了一刻钟,外面的车夫道,“大小姐,封四小姐,茶楼到了。” 封予柔自先下马车,顺便将颜初瑶扶下来,拉着她进茶楼,和掌柜的说。 “麻烦小二选一间光景好的内室,再上些茶水糕点来。” “好嘞,两位小姐,里边请。”于是,封予柔和颜初瑶带着两个侍女跟着小二往茶楼内室去了。 茶楼外,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看着颜初瑶和封予柔进入茶楼,一胖一瘦。 瘦小子对胖小子说,“你快去通知二公子,我去盯着看颜小姐往那个内室去了。动作要快啊,我不知道她们要在此待多久。” 第18章 济昌伯府次子 在济昌伯府次子季二郎的院子里,季鹤临还是不曾从前几日,'宣远侯长女册为东宫良娣'' 的圣旨中缓过来。 自从今岁开春那女子怀孕被宣远侯府发现后,他一直不相信侯府会退婚。 他以为侯府只是想拿捏此事,让他和颜家小姐婚后对其好些,婚前另其他女子有孕在男子身上也不是大事。 当时他是确信楼里的女子是不会有孕的,毕竟里面的女子进楼后会被老鸨喂绝孕汤。 春娘会有孕,当时他不信的,毕竟她喝过汤药,楼里的人又不止接他一个人。 但是老鸨说春娘喝过药了,接待他后又因种种原因并不曾接过其他人,他派人去查过也确是如此,春娘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他的。 婚前使你她人有孕,虽说不是大事,但总归是不雅的,并且他很满意自己的未婚妻颜初瑶。 季鹤临便想让老鸨熬碗红花汤予她,多使些银钱和她断了。 但是派去的人还未行动,这事便传的人尽皆知。使济昌伯府颜面尽失,宣远侯府决议退婚,他也因此遭受了父亲的一顿毒打。 季鹤临不知那个环节出了问题,一切都出现的那么巧合。 待他养好伤,也知道婚退了,便想去宣远侯府找颜初瑶解释清楚,表明态度。想着自己好好哄哄,婚约就重新定上了。 毕竟,女人都是要靠哄的,这方面季鹤临很有经验。 但是宣远侯府的人不让他入门,传的信也未回,别说哄了,颜初瑶的面都未见着。 并且颜初瑶是典型的世家培养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别说出门逛街了,就连宴会都少见她参。 这让季鹤临想让妹妹帮忙将颜初瑶约出来都做不到,他的哄人话术无处可施。 不过,他并不着急,宣远侯府退婚肯定是在气头上,想着他能给出更大的诚意。 等他哄好了颜初瑶,宣远侯府气就消了,婚约也顺理成章的重新订上了。 毕竟颜初瑶来年就十八了,年岁大了,又退过婚,寻不到好的婚事了,再熬几个月,宣远侯府就会松口,自己态度再放低些,就会重新订婚。 但是,陛下居然让颜初瑶入东宫成为太子良娣,这打得他措手不及。 不经对去青楼之事感到悔恨,如果自己再小心些,是不是不会有现在的事,或许如今他都已经和颜初瑶成婚了。 明知道颜初瑶已经不是自己能肖想的女子了,但是他就是不甘心。 不经想,她是不是不愿入东宫,只是家族所迫? 毕竟他与她已订婚近十年了,对他应该是有感情的吧,即使颜初瑶并未与他过分的亲近,她是世家贵女,知礼守礼。 可是已经好几日了,金福和金寿还未有消息传来,那就是颜初瑶未出府,过段时日就会入东宫,更加不会出府了。 季鹤临独自想着,心里失落至极。 突然,金福喘着粗气跑过来说,“二公子,颜大小姐出府了,此刻正在京城茶楼。” 季鹤临一听,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往门口走去准备去茶楼。 转而一想,这个时候颜初瑶为何出府,该不会是和太子殿下见面吧,于是紧张问金福,“初瑶,是一个人?” 金福回道,“不是,颜大小姐是和封四小姐一同出门的,还带了两个侍女。” 季鹤临听到金福说''不是'时,心沉了下去,又听说是和封四小姐,又活络了起来。 立马发现不对,问,“和谁,封四小姐封予柔?” 金福真诚道,“对啊。” 季鹤临立马打了退堂鼓,不知道为什么,封予柔老看他不顺眼。 前几年他想与颜初瑶单独外出的时候,封予柔也老是要跟着,颜初瑶竟也同意。 但是,错过这次机会就不知道颜初瑶什么时候再次出府了。 金福看着季鹤临定在那里,立马催道,“二公子,这是我和金寿盯了好久才看待颜大小姐出府的,错过了又不知是何时了。” “马车我都吩咐人套好了,二公子快走吧。我让金寿在那盯着,公子再不去,颜大小姐就回府了。” 季鹤临听后,立马往外快步走去,刚踏出院子,就听见一道妩媚的声音。 “二公子,您此时去往何处?您已经多日未来房中看妾了,孩子也想父亲了。”只见一位怀有七八个月的女人拦住了季鹤临的步伐。 这位貌美的妇人就是季鹤临赎回来的那位青楼女子,春娘。 本来季鹤临是想给她些银钱让她不要孩子的,但是还未实施就闹得人尽皆知,竟惊动了陛下。 皇后召母亲入宫,隐晦的表明陛下对此事甚是不喜,但稚子无辜,劝母亲留下这个孩子,为济昌伯府挽回些颜面。 但是,这孩子的存在不就是一直在提醒世人济昌伯府的这事吗? 季鹤临此时看见春娘,又看见她大着的肚子,便感到厌恶。 要不是她不小心,怎么会又有孩子,肯定是她肖想伯府的富贵,想要母凭子贵使的手段。 季鹤临内心更加不喜,语气厌烦道,“我去那里还用得着你管,那么大的肚子就回到房中养胎,乱跑什么?” 春娘听后,垂下了头,眼眶微红的看着季鹤临。 季鹤临心中有事,立马抛下春娘便往茶楼赶出,祈求颜初瑶还未离去。 春娘看着季鹤临越走越远,抬起了头,脸上并无悲戚之色。 季鹤临赶到茶楼进去,看见金寿在茶楼大厅上。 季鹤临带着金福上前问道,“初瑶呢,还在茶楼吗?在哪一间字号?” 金寿心虚道,“公子,掌柜的说,不允许把客人的信息透露出去。我没有打听到,请公子见谅。” 季鹤临火冒三丈,“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她在那里?要你有何用,只会吃干饭,把你养的像只猪一样。” “这位公子,有气回家撒去,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我还要不要听戏了。” 旁边客人不满道。 金福在一旁庆幸,还好是他去叫公子,留金寿在次盯着颜大小姐,不然挨骂的就是他了。 毕竟他是知道的,茶楼等场所是不会将客人的信息告知他人的,金寿也是够蠢的。 “不过,公子,颜大小姐还未离开茶楼,她们府上的马车还在茶楼后院。并且我一直在大厅里盯着,未见颜大小姐和封四小姐出来。” 金寿补救道。 第19章 惹事 在茶楼最里的一间内室里,匾上写着“椿日闲”。 里面窗户旁边,颜初瑶坐在那里静静地剥着瓜子。 而对面的封予柔,吃着剥好的瓜子仁,望向楼下的戏台子上,兴致缺缺。 颜初瑶抱怨道,“要出来茶楼观戏的是你,现如今没兴趣的也是你。” 封予柔将手中的瓜子仁放回盘子上,说道,“茶楼的戏班子是不是换了啊?都没有前阵子好看了。” 这问题颜初瑶不知道,不过她猜是封予柔向心情不好,所以看什么都不顺眼。 在一旁吃瓜果多杜鹃回道,“没有啊,小姐。我刚刚去看了戏目,还是原来的戏班子啊。” 封予柔不满道,“你不开口,无人当你是哑巴。” 杜鹃立马低头缩起来,努力降低存在感,心想: 得了,小姐气不顺,我成出气筒了。 封予柔立马站起来道,“阿朝想不想吃糖葫芦,我去上街给你买去。” 杜鹃立马接道,“小姐,还是我去买吧,很快就回来了。” 杜鹃实在不放心这祖宗出去,惹出了事回府,夫人就能骂死她,偏顶着挨骂的风险,自告奋勇的领了这差事。 封予柔生气道,“不用,你还是留在这里吃糕点吧。” 杜鹃急道,“可是小姐·····” 颜初瑶知道她心中烦闷,便和杜鹃道,“让你家小姐去吧。” 随即转向封予柔,“阿柔,你出去了别惹事,不然我不好和你母亲交代。” “总之,你买完冰糖葫芦就快些回来吧,我怕有人闹事的话,你不在。” 封予柔立马道,“放心,我不会惹祸的,买完就立马回来。” 封予柔出去后,颜初瑶对杜鹃说,“快去跟着你家小姐。” 杜鹃立马跟上去了。 在大厅上,金福和金寿盯着通往茶楼内室的台阶,生怕错过颜大小姐的身影。 突然,金寿指向一阁楼,扯着嗓子叫道,“公子,公子,那,快看那,封四小姐。” 季鹤临放眼望去,并未看到心中所想那人的身影,只看到令他想躲的封予柔。 疑惑道,“初瑶呢,怎么不见她?” 金福道,“我并未看见颜大小姐出来,必是还在茶室中。” 金寿也摇头表示没有看见。 二楼过道上,封予柔看见杜鹃也跟来了,便问,“你怎么跟来了?快回去,阿朝和慧兰都不会武,让她一个人留着椿日闲,我不放心。” “小姐?” 封予柔再三保证,“放心,我不会惹事的,我一会就回来。” 杜鹃目送封予柔下了阁楼,出了茶室大门往街上走去了。 想了想,小姐应该,不会,惹出什么事情来吧。 别想了,小姐已经跑远了,自己现在追出去也不知她往哪条街去了,便回椿日闲去了。 大厅上的季鹤临看见封予柔出了茶楼,立马觉得是个好机会,便说,“上去,跟着那侍女,就能找到初瑶所在的茶室。” 椿日闲 颜初瑶端着一杯新茶,看着楼下那还未演完的戏。 忽然听见一道推门声,不疑想道,这么快,在那买的冰糖葫芦哦。 颜初瑶看向门口,看见只杜鹃一人回来,慧兰问道,“封四小姐呢,你不会跟丢了吧。” 杜鹃老实回道,“小姐不让我跟着,便让我回来了。” 瞬间,慧兰瞪大眼睛问道,“杜鹃,你是直接跟去的啊?” 看着杜鹃疑惑,继续道, “刚刚未出门时,封四小姐就不让人跟着,你直接跟去,她自然不许啊。我家小姐的意思是让你悄悄跟着。” 只见杜鹃惶恐的看看慧兰,又看看颜初瑶,小声问道,“那我,现在跟去?” 颜初瑶无奈道,“不用了,阿柔都跑远了,现在你出去都找不着她人影了。” “算时辰,过不了多久也该回来了。” 突然,“咚咚咚” 一道敲门声响起,杜鹃道,“小姐那么快就回来了?” 颜初瑶正色道,“不是,阿柔回来不会敲门,可能去茶楼娘子送茶水,也可能是其他人。慧兰,你去开门看看是谁。” 慧兰打开房门,看见是季鹤临,立刻要关闭。 但是慧兰一个柔弱侍女的力气比不过季鹤临一个男子,门立马就被推开了。 慧兰立马追上去挡在颜初瑶前面,杜鹃见状也立马上前。 慧兰出声赶人道,“季二公子,请你出去,我家小姐与你已没有任何关系了。” 季鹤临满怀期待说道,“初瑶,你是不是不乐意入东宫啊,是不是宣远侯和皇后逼迫你的。” “我,初瑶,你听我解释,春娘那事不是我想的,她,我没有想过她会怀孕。” 颜初瑶从椅子上站起来,推开面前的慧兰,冷笑道,“季公子,我们已经退婚了。你的家事我并不想知道。” 季鹤临激动道,“初瑶,入宫不是什么好去处。如果你不想,你进宫去求求皇后娘娘,娘娘那么疼你,你不想,她自然是能向陛下求情,撤回圣旨的。” 颜初瑶听季鹤临这单纯的发言,都气笑了,回道,“季公子,我想不想入宫与你无关。我不想知道你的家事,你也无权过问我的事情。” “还有,你声音那么大,是想将其他人引到这椿日闲中来吗?” 季鹤临听到这话,立马上前拉住颜初瑶的衣袖,道,“不,不是,我没有。你是在责怪我在婚前就让其他女子有孕吗?那事我可以解释的。” 还不等颜初瑶做出反应,去买冰糖葫芦的封予柔回来看到这一幕,以为季鹤临要欺负颜初瑶。 立马愤怒的冲过来,扯过季鹤临就一推,季鹤临重心不稳的往后摔去,封予柔并不消气的上前想要再踢一脚。 颜初瑶见状,心道坏了,立马上前挡在季鹤临身前。 看见封予柔即将暴怒张嘴,颜初瑶立即用手捂住她的嘴道。 “阿柔,你声音太大,会把其他客人引来的,这事传到陛下和太子耳中对我不利。让我单独与他讲明白,可好?” 季鹤临见颜初瑶还护着他,心中一喜。 便觉得初瑶也是不想入东宫的,只是她还是对那事心里有气。 第20章 打醒 颜初瑶转向已经爬起来的季鹤临,道。 “季公子,你一直问我入东宫可否自愿,初瑶在此想说几句。” 季鹤临回道,“初瑶,你说。” “初瑶自是自愿入东宫的。不过,季公子从进到茶楼至今,就已经有多处不合礼制。” 颜初瑶看着季鹤临要开口辩解,立马道,“其一,我与阿柔来此并未告知以及邀请公子,公子前来必是派人跟踪我们。随意打听闺阁女子的行踪不是君子所为。” “其二,我与公子并无瓜葛,但公子未经同意便进茶室,进来便唤我的闺名。不说陛下已下旨册我为东宫良娣,就算是没有,公子此举也是在毁坏我的名声。” “其三,公子一入室就在说你的肮脏事,我以及在内的两个侍女都是未嫁之人,公子此举是在污了我们的耳朵。” 季鹤临听着这些话语,心凉了下来。 心中还有些许不甘心的问道,“如果,没有春娘有孕的事,初····颜大小姐会喜欢我吗?” 封予柔在旁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想着,没有春娘,还有夏娘,秋娘,甚至冬娘。 颜初瑶冷冰冰的回道,“公子怕是弄错了,初瑶从未对公子有过情。” “即使是有,在公子踏进那腌臜之地时,初瑶也会强迫自己断了与公子的情。” 话毕,季鹤临感到两耳嗡鸣,她这话的意思是,不允许丈夫与其他女子有染吗? 可是,这世间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常事,没有那个男子只守着一个女子过活。 不,宣远侯府的男子一生只娶一个妻子,并无二色,但京城世家再也找不到别的一夫一妻的家庭了啊,就连陛下,太子,对,太子不是。 季鹤临立马说道,“太子殿下已娶太子妃,颜大小姐入东宫,与太子也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颜初瑶听其扯道太子,立马制止道,“季公子,请慎言,此乃大不敬。” “皇家之事,并非我们可以议论的,要是被宫中贵人听到,咱们都讨不了好。” 季鹤临经其提醒,立马噤声,身子一惊,冷汗直流,他刚刚居然敢妄言天家之事,庆幸没有其他人在场。 季鹤临浑浑噩噩的走出了茶室,都不知是如何回到济昌伯府的。 “终于走了。”杜鹃前往把门关上。 颜初瑶转身,刚准备对封予柔说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准备回府的时候。 就看见封予柔拿着冰糖葫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目视前方。 颜初瑶便知道,她是生气了,很是无奈封予柔的脾气。 上前拉着她未拿东西的手,哄道,“阿柔,你这嘴都要挂一壶油了,做何如此生气?” 封予柔甩开颜初瑶的手,走到窗前的椅子上气呼呼的坐下,将手中的几串糖葫芦随意的放在桌子上。 颜初瑶走到另一侧的椅子上,拿起茶壶倒了杯水递给封予柔,“阿柔,累了吧,喝杯茶解解渴。” 封予柔冷冰冰的道,“不渴。” 颜初瑶放下茶杯,拿起一串冰糖葫芦,道,“让我来尝尝阿柔专门为我买的冰糖葫芦,甜不甜。” 于是,颜初瑶剥开糖的外衣,咬了一颗。 “哎呀,”颜初瑶叫了一声,捂住嘴。 封予柔见状,立马询问,“怎么了,磕到牙了吗?谁让你咬那一整颗糖的啊?” 颜初瑶看着对方关心的模样,噗呲一声,笑了,吐出嘴里的糖拿帕子包好,道,“阿柔终于理我了?说说,为什么生气啊?” 封予柔也知道对方在耍自己,也不想再与其置气,道,“刚刚他来拉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躲啊?就站在那里等着别人来伤害你吗?还有,杜鹃也不知道把那男的拉开。” 杜鹃听后,立马低下了头,没想到这火烧到她头上来了。 她刚刚正准备拉的时候,小姐刚好回来了,这不是没来得及嘛。 颜初瑶盯着封予柔道,“就为这事置气?我未想到季公子会上前扯我衣袖啊。并且,刚刚我正准备走开的,阿柔就回来了啊,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嘛。” “我刚刚要打他时,你拦着我不让打。”封予柔继续不满道。 “阿柔,你就只看见我拦着你不打他吗?” “阿柔可想过没,如果你把他打伤了打残了,济昌伯府该会如何为其讨回公道。” 颜初瑶见其想反驳,继续道,“济昌伯府再不济,也是有爵户人家,季公子的父亲和大哥都在朝廷为官。事情闹大,对咱们都没有好处。” 封予柔坐在椅子上不语,像是在思索什么,颜初瑶也不打搅她。 近一刻钟后,封予柔主动开口道,“阿朝,咱们回府吧,我回国公府。” 颜初瑶使人付了茶钱后,坐着马车先送封予柔和杜鹃回国公府,再回到侯府。 在茶室的另一侧,庆华公主楚映仪正与驸马穆言安品茶。 楚映仪坐在窗台前看戏,忽然看见颜初瑶和封予柔一同出现在下厅,瞧着两人有点不对劲。 楚映仪和驸马说,“你瞧,那不是父皇为十郎新册封的良娣嘛,她们也来茶楼了?” 穆言安很佩服公主的眼力,大厅上那么多人,一眼就看见了未来的小弟媳们,哦,是她不认真观戏了。 穆言安宠溺的道,“是呢,我瞧着两个良娣的关系甚好,日后必会是殿下的贤内助。” 楚映仪立马就不高兴了,质问道,“怎么?羡慕?嫌我管着你不能纳妾了?” 穆言安表示,不好,说错话了,他只是随便感慨一下。立马表明态度,哄道,“那里,公主,为夫有你一个就好了,此生绝无二色。” 楚映仪被哄的消气了,继续刚刚的话题说道,“我瞧着,这封四小姐有点不高兴了,是和颜小姐闹别扭了?” 穆言安说道,“公主,人家闺阁家小姐闹点别扭也是正常的,没多久气就消了。这两家小姐一向交好,想来也是小打小闹。” 楚映仪立马问道,“你如何知她们一向交好?” 穆言安,卒,多说多错,还好这道题目他有答案,立马解释道,“公主说的啊。” 楚映仪想着,也是哦,立马可惜道,“早知她们也来了茶楼,就叫来一起品品茶,可惜她们回去了。” 穆言安继续开口,“公主后日不是开了赏花宴嘛。” 第21章 赴宴 庆华公主府 楚映仪正在指点府上的宫人布置庭院,院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盆,上面栽满了娇艳的鲜花。 楚映仪在昨日就向府中众人吩咐了宴会事宜,不过她不放心又来检查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日光,问身边的贴身宫人白鹭道。 “什么时辰了,那些小姐快到了吧?” 白鹭回道,“公主,巳时三刻了。按时辰,各家的小姐们也应该陆陆续续的到了。” “公主放心,云雀和银蝉在前厅接待着呢,来了她们会来禀告公主的。” 楚映仪看着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也动身去往前厅,不知道十郎什么时候来。 前厅 各家被邀请的小姐都已经坐在厅上喝茶聊天,宫人们正在招待着。 殿内除了有即将入东宫的几位小姐,还有几个皇子妃。 颜初瑶互相打了招呼后就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的端坐着,端了杯茶碗喝着,不着痕迹的看着殿内的小姐们。 忽而,颜初瑶感到一道不善的目光看向她与封予柔。 颜初瑶顺着目光望去,看见是一位身着黄色阔袖的少女,思索脑中的记忆,识得她是此次新册封的良媛,成安伯府的于三小姐于宛如。 颜初瑶收回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封予柔,看其无精打采。问道,“阿柔,你一向不是最喜欢热闹的吗?今儿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封予柔答道,“我与她们又不熟。还有母亲让我穿的这衣裙,很不合身,勒得慌就罢了,我还不好活动。” 颜初瑶听着她在抱怨,说道,“此次为公主宴会,来的都是世家贵女,衣着自然要得体些才是,你着习惯就好了。” 封予柔喋喋不休道,“我一想到日后都要这么穿,就累得慌。” 颜初瑶安慰道,“好了,别在抱怨了。等会公主就要到了,看见你不高兴的样子,别人还会以为你对公主不满意呢。” 封予柔看着颜初瑶端起笑容,又想起以往她在为人处世时,一直面带微笑,内心就很是佩服。 一想到自个也这么笑,鸡皮疙瘩都要起了,太虚伪了。 “怎么咱们在别府被发了帖子的都到齐了,庆华在自个府上还迟了呢?” 一位身着湘妃色长裙,年纪近三十的妇人说道。 颜初瑶根据自己的回忆,知道她是四皇子楚承宇的王妃,宋亲王妃贺氏。 “四弟妹,庆华可能在别处绊住了脚,过会就来了。”这是二皇子楚承英的王妃,恭亲王妃王氏。 “可惜八嫂有孕不足三月,月份浅,不宜走动,不能出来热闹热闹。”九皇子楚承简的王妃,赵亲王妃李氏说道。 “说曹操,曹操到。庆华这不是来了嘛。”七皇子楚承序的王妃,信亲王妃江氏笑道。 “阿嫂们刚刚在说什么呢?可是与本宫有关?”庆华公主楚映仪从外走进来,“可别是说我的坏话,在这些小姐中坏了我的形象。” 九王妃李氏立马撇清道,“嫂子我可不是这样的人啊。”她刚刚本来就没有说。 其他王妃听到这话,脸黑了,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们是? 再说了,她们刚刚可没说庆华的坏话,你这样一撇清,还只撇清自个,就不清白了。 全场的人都尴尬至极,竟无一人发声。 楚映仪吃惊道,“嫂子们还真说本宫坏话了?” 二王妃王氏立马开口道,“没有呢,刚刚我们在说庆华你怎么还未到,身为主人家却迟了。” “咱们倒是没什么,都是一家人,但是庆华可是还宴请了其他贵女呢。” 颜初瑶和封予柔等世家女,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这时候是她们亲戚在聊家常,她们谁也不会傻得去接话。 她们这些小姐们虽说即将入宫,但不是还未入嘛。就算是入了,也是没有资格和她们正经王妃聊天的。 九王妃李氏立马道,“咱屋子里的很快就会是一家人了。” 其他王妃看着脑子直的九王妃,都不想接话,她们是正经王妃,可不是后院的侍妾。 这些即将成为侍妾的女子和她们可成为不了一家人,就算是太子的也不行。 庆华公主上到主位上的椅子坐好,说道,“刚刚也是三郎的奶娘说,三郎哭闹的紧,就去看了看。” 庆华公主看过那些即将入宫的女子,颜初瑶她很熟悉,性子恬静,颇有士族贵女风范。母后的侄女,前两年母后常召见她入宫陪伴。 希望颜初瑶不是第二个太子妃,性子古板惹人不喜。 封予柔她也算是了解,性子活泼直爽,心眼直。 其他四位,除了知晓成安伯府的于宛如马术精湛,其他的还不甚了解,忽而又想到,封予柔出身武将世家,骑术也是可以的。 “庆华,你下帖子给我们不是来赏花的吗?怎么躲在这里吃茶呢?”二王妃王氏提醒道。 楚映仪立马停止思索,对,下帖子的缘由是赏花,不经疑道,十郎怎么还不来。 于是,楚映仪带着众人往花房走去。 花房的院子里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花,品种甚多,也是出奇的好看,一看就是主人家用心呵护了的。 一起游玩了一刻钟,楚映仪的大儿子穆嘉珩由宫人领着过来了。 “大郎怎么过来了?快点给各位舅妈行礼。”楚映仪温柔的说道。 穆嘉珩在母亲的教导下,与众人问好,随即说道,“母亲,我看见舅舅们和父亲回来了,在前院。” 楚映仪心里舒了口气,终于来了,她就说嘛,十郎还会不要那块玉。 但是,她只得故作疑惑道,“十郎怎么来公主府了,没什么事他可不怎么过来的。” “庆华如何得知,你家大郎口中的舅舅是太子殿下呢,大郎可是有好几个舅舅呢。说不定来的是九舅舅呢。”九王妃李氏道。 庆华公主尴尬的楞在此处,早知道不请这九嫂了,太心累。 四王妃贺氏阴阳怪气的说道,“这还用问嘛,太子殿下和庆华是一母同胞,还是一胎所生,自然是心有灵犀喽。” 早知道也不请四嫂,成天说话挑刺。要不是怕几个嫂子说她没有一视同仁,她才不想请使她尴尬的人。 第22章 暗斗 “舅舅们?大郎,你看见几个舅舅了?”七王妃江氏抓住重点道。 “一个,两个,三个·····,好几个舅舅呢。”穆嘉珩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说道,“反正全部舅舅都在。” 楚映仪看着儿子这傻样,不知智商随了谁,希望三郎别像大郎一样,不咋聪明。 不过,本宫家大业大,陛下还是他的亲祖父,养一个傻子也养得起。 其他人见穆嘉珩这可爱的模样,都笑出了声音,孩子就这时候最好玩,再大些就要入国子监读书了,像个老学究一样。 楚映仪听到儿子说其他哥哥都来了,立马苦恼了,她也没有请其他哥哥,怎么都来了。这她怎么单独把十郎请来啊。 公主府前院 楚承时也同样苦恼,自己下朝后换了常服,准备和姐夫穆言安来阿姐的公主府拿那块阿答应过的和田玉。 准备出发时却被好几个哥哥拦住,问孤要去哪里,孤说去阿姐府中。 他们一听,立马说自家王妃也去了公主府,并且他们也好久未见妹妹了,就和他一起去了。 楚承时很想拒绝,但是又不知如何说,也就带着他们和姐夫一起来到公主府。 “太子,听说映仪开了一场赏花宴呢,邀请了父皇给你赐婚的那些小姐。现在,估计就在后院,十郎不去看看?” 一位穿着青色长袍的男子说道,这位是当今陛下的第八子,楚承理,前几年封为恒亲王,娶妻龚氏。 楚承时回道,“八哥,你又打趣我。虽说父皇下旨了,但毕竟还未行礼,现在去瞧不合礼数。” 在场的其他皇子,你就装吧,今天的赏花宴不就是庆华专门为你办的吗? 楚承时看着哥哥们眼中的不信任,很是委屈,他真的不是,他是来拿玉的。 于是看向姐夫,穆言安低头喝茶,并不看楚承时。 穆言安真想替太子说他不是,但是这情景,说了各位皇子也不信啊。 如果说是来拿玉石的,其他皇子也会觉得是借口了,总之都说不清楚了,那就不说。 九皇子楚承简道, “这有什么不合礼数的啊,总之都是入你后院的,早一点看晚一点看都没有区别的。再说了,里面有好几个,太子之前都见过了。” “九哥,你说这话,九嫂知道吗?据孤所知,阿姐可也请了九嫂。”楚承时提醒道。 “哈哈哈,十郎,哥哥可什么都未说,你别和王妃说什么啊,不然哥哥回到家可不安生了。”九皇子楚承简立马道。 七皇子楚承序突然开口,“十郎,听说前阵子母后将你后院的林良媛带到凤仪宫管教规矩了。” 楚承时一听七哥提到霜儿,心里发虚,糟了,他这几天又忘记了。不过,多跟母后学学规矩也是好的,瞬间释怀了。 于是,楚承时点了点头,听着七哥的下文。 不过,七皇子楚承序还未来得及开口,九皇子楚承简立马发出疑问,“七哥,十郎的后院,你这哥哥怎么能提起?这太不规矩了。” 七皇子楚承序听到这话,脸当场就黑了。这九弟实在可恶,你不说话,无人把你当哑巴。 “九郎说这话可是要把哥哥的名声坏了。做哥哥的,只是在关心十郎,毕竟十郎那么喜欢林良媛。”七皇子楚承序不满道。 七皇子转而向楚承时道,“十郎,哥哥可以让你七嫂到母后那里求求情,把林良媛给你送回来。” 九皇子立马又说道,“七哥,你这话说的,好像母后是凶狠的老虎,会吃了林良媛一样。” 七皇子满腔怒火,却无处可发。 问道, “九郎,哥哥可有得罪过你?” 九皇子回,“并未,哥哥此话怎讲?” 七皇子道,“那你为什么今天总是揪着本王不放,本王说一句,你截一句。” 二皇子楚承英看着他们两兄弟针锋相对,立马开口圆道,“好了,都是自己兄弟,一人少说一句。这可是在映仪府上,叫妹夫看了笑话。” 在一旁坐着的穆言安满头虚汗,要不是二皇子提醒,他都要忘了,这是在他的府上。 八皇子适时转移话题,道,“十郎,听母妃说,父皇给你选的小姐中,封四小姐和于三小姐都是擅骑术的。” “要不,下午让映仪邀请她们去马场吧,让十郎和那些女子相处相处,培养培养感情。” “八哥,不用了,孤也不擅骑射。”楚承时拒绝道。 九皇子立马感兴趣了,“是呢,是呢,八哥此举甚好,我们也许久未去马场了。十郎不擅骑射也没事,又没有让你去骑马,你看着我们骑就可以了。” “并且,十郎脸皮有薄,由我们兄弟提出,也算是制造了一个机会。” 八皇子转向穆言安,问道,“妹夫感觉如何,可会打扰到妹夫?” 好险,差点把穆言安这主人给忘记了。 穆言安立马摆摆手道,“怎会,公主很是喜欢热闹,去马场她也乐意的。” 七皇子开口,“那些小姐会不会想去马场,毕竟,还是有几个不会骑术的。” 九皇子看着假惺惺的七哥,接道,“七哥,你傻了啊,十郎在这里,她们怎么可能会走?” 于是,九皇子立马叫了一个宫人,让她将话传给华庆公主。 公主府花房 楚映仪正愁用理由如何把十郎弄过来,就有宫人来报,“公主,九皇子说,邀请公主和王妃,以及各位小姐去往马场。” 九王妃听了立马兴奋说道,“马场?我可是很久未去跑马了。” 忽而想到什么,遗憾道“可惜我未拿骑服,这宽大的袖子也不好骑马啊。这看着马又不跑,心痒痒的。” 楚映仪立马道,“九嫂,这算什么事,派人骑马回府取去啊。当然,我府上也有几套骑服,要是你穿的着,不嫌弃的话就拿去穿。” 在身后的封予柔听到等会可能去马场,眼睛都亮了。 最近,母亲一直限制她的出行,后面肯定更加不允许自己骑马了,这可是好机会啊,公主邀请,母亲也不会阻止。 况且,这可是皇家马场啊。 而于宛如听到也同样兴奋至极,她刚刚可听到了,太子殿下也来了,她一定要好好展示,将封予柔给比过去。 颜初瑶和封予柔,凭什么比她的位份高啊,要不是颜初瑶有一个当皇后的姑姑,她一个老姑娘如何可成为良娣。 还有封予柔,陛下和太子就是可怜她家人都死绝了。 第23章 马场 等众人都决议去马场,擅骑术的小姐们都遣派人回府去娶自己的骑服,九王妃嫌麻烦,当即表示不嫌弃楚映仪,就穿她的了。 封予柔本想自己回国公府换了后就直接过来,顺便将自己的红玉扳指拿过来。 但颜初瑶将她以''身边贵人都未自己去拿的缘由'拦住了她,封予柔只好嘱咐杜鹃道,“杜鹃,你帮我取那褚色的那套,还有,一定要记住,拿我的红玉扳指过来,我最常用的那枚。” 杜鹃得到小姐的嘱托后,回府去了。 而楚映仪和九王妃一起去了更衣室换衣裳,顺便并让人套马车准备去马场。 其他人就去花房旁边的阁楼里坐着,等派去的人回来。 阁楼上,颜初瑶看着封予柔幸福的样子,想着,那么久了,脸上终于有笑容了,可想而知,阿柔是多么不想入那深宫。 可惜,人生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得已,不能如愿。 约莫两刻钟,派去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取完东西回到公主府了。 封予柔拿着杜鹃带的衣裳拿到更衣室去换。 等她带着杜鹃回来时,颜初瑶想到跑马会出汗,问杜鹃,“你帮阿柔拿了等会更衣的衣裳吗?” 杜鹃一听,感觉天塌了,如实回道,“对不起,小姐,我忘记了。” 颜初瑶扶额,这主仆两个都不靠谱。 封予柔乐观的说道,“阿朝,没事的,等会不换也成的。” 颜初瑶急道,“出汗了风吹着会着凉的。” 封予柔立马接道,“我身体好,不怕。” 楚映仪等人都准备好前往公主府的马车上,而各位皇子们都在那等着了。 楚映仪看见驸马旁边的小豆丁,立马说道,“大郎,你又不会骑马,去干嘛啊?你快点回去了,马场我可不陪你玩。” 穆嘉珩立马道,“母亲,父亲和舅舅们都同意大郎跟去了,大郎可以自己玩。” 楚承时也立马劝道,“阿姐,孤不骑马,孤陪大郎玩。还有几个嫂子也是可以陪大郎玩的。” 楚映仪想想也是,反正不用自己盯着,也就同意了。 马车陆陆续续的滚动起来,往马场上行去,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就到达皇家马场了。 封予柔立马跟着楚映仪等人去马厩挑选心仪的马匹,颜初瑶无奈的摇头。 不会骑射的和不去骑射的王妃和小姐们,前往后方的搭建的亭子上坐着。 楚映仪早就想来马场跑跑马了,自从有了三郎后,就有近一年半的时间未曾骑马,她很是想念。 马场上,成安伯府的于宛如与封予柔说道,“封四小姐,咱们来比比,看谁的马跑的快。” 封予柔立马来了兴致,立马同意,楚映仪坐在马背上驱马过来,道,“于小姐,你们两个比多没意思啊,加我和九嫂一起。” “本宫与一个彩头,谁赢了就可以把彩头拿走,就拿本宫的白玉翠凤步摇吧。” 九王妃也驱马过来道,“是吗,那我此次可要全力以赴了,等会我赢了,映仪可别耍赖不给啊,好几个小姑娘看着呢。” 颜初瑶坐在不远处的亭子上看着马场上跑马的封予柔,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同样没有去跑马的易澜雪,梁彤芸,杜之溪也坐在旁边看向马场。 易澜雪见颜初瑶看得认真,想着和未来良娣打好关系,问道,“颜小姐,为何不去跑马?” 颜初瑶转过来道,“我不擅骑射,易小姐呢?”易澜雪回道,“我,今日不方便。” 颜初瑶立马尴尬的道歉。 梁彤芸和杜之溪因家父官位太低,充当背景板。 忽然,楚承时牵着穆嘉珩过来,和几位小姐打了招呼,然后在旁边坐下。 他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来之前阿姐一直让他过来,不然就别想从她府里拿走任何东西。 楚承时一个人过来感到尴尬,于是就把刚刚在骑小马驹的外甥从姐夫那借过来,看着穆嘉珩一脸不情愿的被他带过来,楚承时也是无比尴尬。 本来就很冷的氛围因为楚承时的到来,气场更加冷了,易澜雪等人都很惊喜太子的到来,但是也不敢随意搭话。 颜初瑶盯着马场上的赛况,不知为什么,她很怕封予柔在马场上出状况,毕竟她发现于宛如对阿柔很是不和善。 而楚承时相对其他贵女来说,和颜初瑶更加熟一点,但也局限于多行过几次礼。 颜初瑶看着沉默的楚承时拉着一脸不高兴的穆嘉珩,也觉得尴尬。 于是问道,“世孙,可是渴了,刚刚看世孙可是在马场上骑了好一会的小马驹呢。” 穆嘉珩看见颜家姨母问话,立马甩开舅舅的手跑到颜初瑶旁边坐着。 和颜初瑶告状道,“颜姨母,太子舅舅很是可恶,刚刚大郎玩的正起劲,他就把我拉到这边来了。” 此时的楚承时,脸上发热,内心无比后悔,他带穆嘉珩过来明明是为了减少尴尬,没想到这尴尬就是他带来的,这孩子也太会告状了。 孤要向阿姐说说,让她好好管教管教他,不然以后长成一个告状精。 易澜雪等人在旁边憋笑憋的难受,但是又不敢笑。 颜初瑶听到穆嘉珩的义正言辞,看着太子的模样,内心觉得好笑,表面认真的和穆嘉珩说道。 “世孙,这就误会太子殿下了,殿下也是怕你骑累了,想着让你休息一会呢。” 穆嘉珩用稚嫩的声音问道,“是真的吗?” 颜初瑶肯定的笑着点点头。 楚承时听着颜初瑶替他缓解尴尬,看着大郎在颜初瑶旁边吃糕点。 相静无言,想着颜初瑶毕竟是母后的侄女,并且父皇也让他多担待一下她。 于是楚承时也同样看向马场问道,“颜小姐,怎么不去赛马。” 此时,于宛如已经跑到第一了,封予柔紧跟其后,阿姐和九嫂到落下很大一截了。 旁边的易澜雪等人,低下头,她终于明白,刚刚自己的样子有多尴尬。 颜初瑶转回目光,看向太子,笑着回复,“初瑶不擅骑术,请太子见谅。” 楚承时点点头说道,“无事,孤也不擅长。” 过了一会,楚承时又问道,“侯府老夫人最近身体如何?” 颜初瑶回道,“多谢太子关心,祖母身子很好,就是偶尔会想念皇后娘娘。” 第24章 变故 楚承时正在思索要搭什么话时。 突然,马场上传来一声惊呼和撕裂的马鸣声。 只见正在跑马的于宛如突然从马背上摔下来,而后面的封予柔立马伸手拉住于宛如的胳膊。 但未使好力,双双要往地上摔去。封予柔看着旁边的马匹,心里一惊,连带着于宛如往右侧滚去。 后边的楚映仪和九王妃也连忙拉紧缰绳停下来,上前查看情况。 紧盯着马场情况的颜初瑶看到她们摔马时,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旁边的楚承时吓了一跳。 看见马场上的情况,颜初瑶不顾形象的跑上前,太子也担忧的跟上,生怕在马场上有人因此出事。 楚映仪和九王妃已经到看起来伤势更重的于宛如旁边查看,又派人去请宫人和医官,封予柔独自站起身来。 颜初瑶跑到封予柔旁边抓住她的手,问道,“阿柔,可有事?” 封予柔摇摇头说,“并无,先看看于小姐吧,她看着比较严重。” 楚映仪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不小心。” 于宛如看着过来的楚承时,带着哭腔道,“太子殿下,我,我也不知晓,刚刚我在前头,感觉后边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的马,然后我就拉不住缰绳摔下来了。” 楚承时听着于宛如在和他说话,很是无语的表示,于三小姐,孤没有问你啊,问你的是阿姐,你应该向阿姐回话。 虽然于三小姐被父皇只给他做良媛,但不是还未行礼吗? 楚承时想着日后又多一个像霜儿一样的人,内心无比痛苦。又想起刚刚和颜大小姐的尬聊,就觉得刚刚没那么难受了。 而楚映仪很想说,于小姐,问你的人是本宫,十郎可未开口询问,还未入宫就如此不省心。 封予柔一听,立马上前,不满的质问道,“于三小姐的意思是,我的马冲撞了你了?” 于宛如坐在草地上由侍女扶着,急忙说道,“我,封姐姐,我没那么说,我只是感觉有人撞到了。大概是我骑艺不精,不关姐姐的事。” 封予柔立刻感到火冒三丈,她刚刚要超过于宛如的时候,一直感觉她在故意拦着她,她向左侧,于宛如也向左侧,她向右,她也向右。 九王妃也说道,“于三小姐说刚刚有人撞到你的马,又说不知是谁,但于三小姐后边就只有封四小姐一人驾马。你这话不就是指向封四小姐吗?又说一句不知道是谁。” 于宛如听后面带慌张,辩解道,“我,我没有指向封姐姐·····” 颜初瑶拉着封予柔,说道,“还是先叫宫人将于三小姐抬回房吧,如今日头高,可别加重了于小姐的伤势。” 于宛如被宫人扶回一间房间,请医官看看,颜初瑶也跟着去了,得知她只是皮外伤后,便来寻封予柔。 在一不远处的亭子旁,颜初瑶看见封予柔闷闷不乐的坐在那,手中拿着一枚红玉扳指旋转着。 颜初瑶听见杜鹃劝道,“小姐,叫医官看看吧。”封予柔不理会。 颜初瑶上前,问道,“阿柔,真的没有受伤吗?刚刚叫医官给你看看,你又出来了。” 封予柔不耐烦道,“真的没有。” 颜初瑶继续说道, “可是,刚刚于宛如都是压在你身上的,她都有皮外伤,你怎么可能没有。” 封予柔立马道,“我皮糙肉厚的,她比不得我。” 颜初瑶知道她是为刚刚的事心里不爽,明眼都能看出,是于宛如故意针封予柔。 “阿柔,别逞强了,你骗不了我的。你平时都习惯性的用左手摩挲你的红玉板指,但你现在用的是右手。” 封予柔握着扳指的手一顿,随即说道,“我改习惯了。” 颜初瑶故意问道,“刚刚改的?” 封予柔继续沉默。 颜初瑶轻柔道,“我知你不想让人知道,我去问了医官要药膏。我看你左手还能动,也猜你未伤到骨头。” “顺便把这身衣裳换了,沾了一身泥。” 看着封予柔有所松动,颜初瑶拉着她进到无人的房间,让慧兰守在外面,自己给封予柔上药。 封予柔拉开衣裳,只见左侧胳膊一片通红,还带有擦伤。 杜鹃心疼道,“小姐,你这伤的那么严重,还说无事 。那个于宛如一点皮外伤就在那里呻吟,不知道的还以为断了一条腿呢。” 封予柔情绪低落的制止了杜鹃,觉得她太吵了,她不想听到那个算计她的女人。 颜初瑶用手指从药盒里抠出一指药膏,轻轻的抹在伤口上,问道,“肩膀疼吗?” 封予柔回到,“不疼。” 等抹完了药,杜鹃帮封予柔换了套干净的衣服,系好衣带,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颜初瑶因手中沾有药膏,走到桌架前净手,缓缓说道。 “阿柔,你平时宴会参与的少,不明白她们女子中的针锋相对。” “像今天的事,等日后进了宫,也绝不会少。” “所以你,要明白,要习惯,不然日后你会过的累。” 封予柔不解,激动的问道,“于宛如今天从马背上掉下来,她就不怕吗,不怕伤得严重,不怕残了吗?” 颜初瑶过来坐在旁边,说道,“怕的,但是富贵险中求。” “她故意摔下马来陷害你,如果太子和公主信了,便会让太子对你不喜,还可以博得怜悯,一举两得。” “并且,她的骑术是顶好的,她自然是有所准备的。” 封予柔静静地听着,随即出声,“她们这样,不累吗?” 颜初瑶一顿,自然是累的,但是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 屋内一片寂静,颜初瑶不忍看着封予柔继续低落。 叹了口气,开解道, “阿柔,事情已经这样了,入东宫的事是改变不了的,所以你要调整自己,试着接受,让自己开心些 。” 封予柔点点头,说道,“阿朝,我们出去吧,等会公主找不到我们,不好。” 楚承时和楚映仪从于宛如那房里出来。楚承时想想刚刚的情形,就觉得不喜。 明明医官都说伤的不重,她偏偏一直在说疼,她一个能在马背上跑的女子,能有那么柔弱吗? 第25章 平衡之术 楚映仪说道,“十郎,这事你怎么看?” 楚承时回道,“阿姐,当时马场上的情景,孤并未看到。但孤觉得,于三小姐故意的成分大些。” 楚映仪抬眼看去,道,“怎么说?” 楚承时认真回道。 “其一,京中都传于三小姐骑术甚好,但她说她的骑术不精。虽说此话有谦虚的成分在,但是她话里说着不关封四小姐的事,但话里话外都指向她;” “其二,如封四小姐故意把她撞下马,再去救她,多此一举,但相反,封四小姐出身国公府,由父皇亲自册封为良娣,如传出谋害其他即将入宫的小姐,会惹父皇及孤的不喜;” 楚承时停顿片刻,便嫌弃的开口道。 “其三,自孤到马场时,她就一直委屈的看向孤,刚刚在房里也是,好像阿姐和众人都不在旁一样。她的眼光令孤不喜。” 楚映仪惊奇道,“行啊,十郎,还没有傻到边。那怎么遇到你那林良媛的时候,就像脑子丢了一样啊?” 楚承时听阿姐又提到霜儿,立马道,“阿姐,那不一样,霜儿说她是喜欢孤。况且,霜儿也没有用那种眼神看孤啊。” 楚映仪无语,刚夸他有点脑子的,现在又傻了。 “阿姐,孤虽说不了解两位小姐,但看着封四小姐性格真爽,也不像那种心机深沉的人。并且今天封四小姐可没有一直盯着孤瞧。” “再有,她经常和颜大小姐走的近,孤想,封四小姐的品德应当是值得信任的。” 楚映仪听着,立马提醒道,“十郎,你去看了封小姐了吗?她也是从马背上摔了,不知道有没有摔到。” “回想当时的情形,于宛如可是直接压在封四小姐身上的。” 楚承时立马尴尬的点点头。 封予柔摔了后,立马就从地上爬起来了,还去扶了下于宛如。而于宛如一直都是坐在地上,众人都以为她摔的很严重,没想到医官说,皮外伤。 所以就一致认为封予柔并未受伤。 颜初瑶和封予柔准备去院子里和大家汇合,就迎面碰见了楚承时带着善才过来。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两人一同给楚承时行礼。 楚承时点点头,问道封予柔,“封四小姐,你,可有曾受伤?” 封予柔平淡的说道,“并未,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楚承时笑道,“未受伤就好。你们自己先去前院找阿姐,孤跟着你们不好。” 说完,楚承时就离开了。 封予柔嫌弃说道,“阿朝,太子殿下就未有你的细心,我说没有,他就真的以为没有。” 颜初瑶立马说道,“阿柔,谨言慎行,被人听到又会惹到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快走吧。” 随即,确认了于宛如和封予柔无事,各自就打道回府了。 而马场上的变故,于宛如等了几天都未听到封予柔故意谋害其他小姐的消息传出。 内心也是惧怕不已,很是后悔自己走的这步险棋,未伤到封予柔的名声,反而让太子对其不喜,生怕一道圣旨将她换掉。 乾清宫 楚承时去拜见了永安帝。 “儿臣给父皇请安。”楚承时问安道。 永安帝因太子同意选秀,皇后又把林良媛带走管教去了,心情大好。 “嗯嗯,十郎起来吧。”永安帝道。 楚承时起来坐在永安帝旁边。 永安帝开口道,“十郎啊,朕听说,你皇姐举办了一场赏花宴,邀请了那些即将入东宫的小姐。” 楚承时如实回道, “是的。阿姐也邀请了儿臣。” 永安帝笑道,“是嘛,十郎感觉她们如何?” “儿臣对她们不甚了解。” “等她们入府后就会了解了。”永安帝语重心长的说道,“十郎,宣远侯府为皇后的娘家,这些年对皇室也算是忠心耿耿,因此要多善待颜家姑娘。毕竟皇后这些年····,也算是尽心照料你们姐弟两个。” 也算是朕对不住她,希望十郎能够善待颜家姑娘,给予皇后一点补偿。 “而英国公府,封家儿郎为大雍的安定战死沙场,英国公镇守雄州。近年来,北夷又不甚安定,虽说,英国公年事已高,但在领兵打仗方面还是颇有些能力。因此,封家姑娘更不允许亏待。” “这两家你要学会平衡,不宜过分的对一方好而冷落另一方,十郎,你明白吗?” 楚承时认真回道,“儿臣明白,多谢父皇教导。” 永安帝欣慰的点点头,继续讲到,“而其他几个,你喜欢便对其好些,也无妨。但切记,不可过分,免得宠的她们不知天高地厚。” “是,父皇,”楚承时认真听着,又想到已经在凤仪宫多时的林良媛。 父皇,应该,身体大好了吧。 楚承时迟疑片刻,还是说道,“父皇,霜儿,在母后宫中已有段时日,儿臣想,她应该已经学好规矩了。” 瞄了一眼永安帝,见其笑容消失,但还是继续道,“儿臣想,将其接回东宫。” 永安帝的好心情被楚承时的这话打破,楚承时见其沉默不已,继续解释道。 “父皇,不久其他女子都要入宫,霜儿一个良媛,身份本就低微,会被后来的女子看不起的。” “她身份本就低微,其他小姐看不起也是正常,再说了,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家看得起的。”永安帝不满道。 楚承时坚持道,“父皇,再怎么说,霜儿也是救过儿臣性命,并且最近的事情已是违背了誓言,儿臣对不住她。” 永安帝努力平复自己的怒火,一直跟自己说,不生气,十郎已经同意那些世家女入后院已是难得,让她回去也无妨,谅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是还是要说,“十郎,你是储君,对不住谁这话日后,朕不想再从你口里说出。” 楚承时立马谢道,“是,谢父皇。” 永安帝不想再看他这个样子,说道,“你先回去吧。” 永安帝恨皇后心不狠,怎么不会动用皇后的职权将那什么林良媛悄无声息的除掉呢;又庆幸皇后心不狠,能够将丧母的十郎和映仪视如己出。 第26章 前夕 凤仪宫 傍晚时分,太子妃萧晴云来到凤仪宫,听取皇后教导。 太子妃萧晴云对皇后管教林为霜之事,心里感到十分爽快,她希望皇后林为霜一直留在皇后宫中,永远也不回东宫。 虽说这段时日,太子也很少涉足后院,但是没有林为霜在东宫的日子,东宫众人全都过的十分舒适。 萧晴云转而又想到即将入东宫的女子感到不喜,不安又有些期待。 但太子几年都不曾有子,她也无所出,陛下已是不满,她害怕过几年会因'她未入有子嗣之由''被罢黜。 不喜的是,太子纳新人后更加忽视她这个正妻,本来一个月就不来几次的太子因新人的到来,来的更少了; 虽说太子对后院众人都未感到他十分欢喜,但万一这次入院的有入太子眼的呢。 不安的是,此次新人又有林为霜之辈,将东宫搅的天翻地覆,她却压制不住; 期待的是,这些女子中有可以分走林为霜宠爱,压制住林为霜又能被她压制之人。 皇后盯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太子妃,看着她又不知在瞎想什么。 “太子妃,钦天监已择好吉日,下月初十,宜嫁娶。虽说不是娶正室,但也是十郎头一会迎娶良娣,良娣们又出自名门,为陛下亲自择选的,自然也不能简单了事,还是要隆重些才是。” “宫中置办的也要置办妥当,可不能丢了陛下和太子的脸面。” “是,儿媳知晓。” 萧晴云即便不满,也得遵从,并且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出身比她高的两位都只是良娣,其中还有一位是皇后侄女。 皇后继续说道,“其他的四位会在迎完良娣后的过几日一同迎进宫。这些不比良娣的规格,按规矩挂红绸即可。” 萧晴云顺从道,“是,母后。” 皇后想着这便宜儿媳软绵绵的手段,还是要训导一番,说道,“东宫要入新人,太子妃可要拿出做正妃的气度来,管好后院,让太子无后顾之忧。” 萧晴云继续道,“是,儿媳遵从母后教导。” 凤仪宫内侍德才入殿通报道,“娘娘,太子殿下到了。” 皇后立马笑道,“十郎来了,快请。去把十郎喜欢的龙须糕端来。” 萧晴云看着上头的皇后热情的迎接太子的到来,和对自己严厉的模样完全不同,这一刻她就像一个慈母。 楚承时入殿,和皇后说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拉过楚承时的手坐在旁边,说道“十郎,怎么来母后这里了。” 楚承时欢快道 “儿臣想着,许久未向母后请安了。孤不知太子妃也在此,母后刚刚在聊什么?” 皇后温和的说道,“也无什么,就是本宫想着,下月初十,十郎就要迎娶两位良娣,所以叫来太子妃凤仪宫商量商量,顺便交代一些准备事宜。” 楚承时立马笑道,“有劳母后了,让太子妃多和母后学学也是好事。” 太子妃萧晴云立马僵住,太子的意思是,她的规矩不好了? 皇后看着太子妃的变化,接道,“太子妃顶好的。你一个两个都送到母后这来,母后还要不要歇着了。” “十郎,你那林良媛也带回去吧,她到母后这也有些日子了。” 楚承时听到皇后主动提出此事,心中感动,还是母后心疼他,又想到,霜儿的规矩应当学好了吧。 在旁边的萧晴云听到,脸上的表情到变了,皇后怎么那么糊涂,东宫好不容易有几天安生日子,她回来又要搅浑了。 到了晚膳时分,皇后留楚承时和太子妃在凤仪宫用了膳。 用完膳,楚承时就带着太子妃和林为霜回东宫了。 回到东宫,萧晴云殷切的看向楚承时,迫切的希望太子去她殿里。 虽说好几年了她都没有孩子,众人都一致认为是她不能身孕,毕竟东宫这些年,也是有人有孕的。 但太子对这些事都不热衷,也不喜欢她,她还是认为是太子来的她房中太少。 不过,太子并未看她,林为霜就凑到楚承时面前,说道,“殿下,妾身这些时日未见殿下,可想死霜儿了。” 拉住楚承时的手臂,热切的问道,“殿下可有想妾身?” 楚承时眼光闪烁道,“孤,自然是想的。” 在后面看着这场面的萧晴云,听到太子所言,抬眼看了一下,我看太子这阵子过的挺安逸的,看不出想。 林为霜立马道,“太子今日来妾身房中吗?” 楚承时立马道,“父皇要孤看完那些折子,可能要忙很晚,霜儿就先歇着吧。” 林为霜立马道,“妾身可以在殿下身旁,不闹着殿下的。” 萧晴云白了一眼,就数你最吵,有你在身边旁,半天可以完成的事,都要花费一天。 楚承时立马拒绝道,“不行,父皇让孤一个人看,那些都是政事,不能让他人知晓。” 再说了,父皇根本就没有折子交给孤看,霜儿去了,孤不就露馅嘛。 孤今儿个从阿姐那得了一块好玉,准备思索一下刻个什么纹案,霜儿去了要孤那块玉怎么办。 孤也不是舍不得,只是霜儿不懂玉石,给她就浪费了。 又可惜孤的画工不好,担忧不好的画技将玉给毁了。 林为霜听到太子拒绝也不恼,用妩媚的声音道,“妾身不是旁人。” 在楚承时的疑惑下,她说出下半句,“妾身是殿下的内人。” 萧晴云在旁边尴尬,脸都黑了,你一个妾室是内人,那我这正室是什么? 但是她又不敢发怒,只能一个人在旁边独自委屈。 楚承时听到这话,立马说道,“霜儿,这话日后不能说了。孤有太子妃,你是一个妾室,不能不知尊卑。” “看来是母后太忙了,对你的言语方面并未教导。” 林为霜一听,更加尴尬,不过她立马就调整过来了,毕竟这几年尴尬的事经历多了,她都免疫了。 萧晴云听见楚承时维护自己,心中又生出了期待,并且又看着楚承时看向她,但楚承时开口。 “太子妃?你怎么还在这,你快回房去吧。” 萧晴云很是尴尬,合着你们在这调情,没有看到我啊。 第27章 宣远侯嫁女 十月初十,太子楚承时迎两名良娣入东宫,永安帝特意给楚承时放了几天假。 此次虽说不是迎娶正室,但是两位良娣都是出身名门。规格和排场都快赶上当时的宁王迎娶太子妃时候的了。 此时,东宫全殿都挂上了红绸,宫人们在有条有序的忙碌着,接待各位来凑热闹的王爷王妃们。 太子妃正殿,几个皇子妃和皇孙们,以及太子后院的三个女人都挤在太子妃殿,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 无非不是太子迎娶良娣后,早日生子之类的祝福语,不过有多真就不得而知了。 萧晴云坐在主位上强颜欢笑,心中焦虑又生气,看着全东宫一片红感到无比碍眼,内心无比苦楚,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她真的害怕,如果这两个良媛,其中一个生出儿子,她的太子正妃之位还能不能坐稳。 而东宫唯一的荣华郡主楚锦华,畏缩的躲在生母李承徽身后,并未上前与堂兄弟堂姐妹们一起玩耍。 其他皇子妃看见此番做派的楚锦华,纷纷都嫌弃的转过了眼。 身为太子唯一的孩子,就算是个郡主,也不该长成如此模样,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肯定是随了其生母李承徽。 而太子妃也是个不精明的,如果当时抱养了楚锦华,也不算自己膝下空空。 可她当时认为自己还能生养,不想养别人的孩子,又嫌弃楚锦华是一个女儿,又庆幸是个女儿。等长大些想抱养了,人家都有记忆了,知道谁是她的生母了。 不过,也无妨,当今皇后不也是抚养了还是六岁的宁王殿下,现在宁王成为太子,对皇后也是一样的孝顺。 这真是有皇后在前头示范都不知道学,估计还是嫌弃楚锦华是一个女儿,又不得太子欢喜。 看着时辰到了,萧晴云说道,“阿姐,各位嫂子们,我们还是快点去前头吧,看着时辰,良娣也快入宫了。” 又转向林为霜等妾室,吩咐道,“你们几人回到自己院子里去,免得冲撞了其他贵人,丢殿下的人。” 于是,带着众人往前院去了。 宣远侯府轻韵阁 颜初瑶一身褚色蹙金,绣着吉利的鸳鸯石榴图案的云锦婚服,端坐在梳妆台前,慧兰和念兰在身旁上妆戴冠。 因是迎娶良娣,不能穿正室大红。 三夫人孟静宜看着上好妆的颜初瑶,感慨道,“朝朝平时不常上妆,今日一上妆,才知道朝朝真美啊。” 三小姐颜初璃听到,不满意道,“三婶讲错了,大姐姐一直都很漂亮。” 三夫人立马道,“对对对,璃姐儿说得对,朝朝一直都很漂亮,上妆与不上妆有不一样的美。” 又看见在一旁安静的二小姐端坐着的颜初玥,说道,“今年朝朝出阁,过几年就该轮到咱们玥姐儿了。二嫂,你要帮着玥姐儿留意留意了。” 二小姐颜初玥害羞得低下了头,二夫人看见女儿不好意思,立马说,“三弟妹,今儿个是朝朝的大日子,再说了,玥姐儿还小呢。” 大夫人叶落云在一旁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依稀还记得朝朝刚出生时的模样,一晃眼都已经过去十七年了啊,老了老了,不禁润湿了眼睛。 听着在一旁高兴的三弟妹,再过十几年,你家瑜姐儿出阁时,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大夫人叶落云上前将手中的一个玉镯摘下,套到颜初瑶手腕上。 颜初瑶看出是外祖母给母亲的那一对白玉莲纹镯子,立马要摘下,对大夫人说道。 “母亲,这是外祖母给母亲的祖传手镯,大嫂进门时已经给了一只了,您将另一只给了女儿,过几年三弟娶进门的媳妇没有,她会不高兴的。” 大夫人立马道,“母亲就只有你一个女儿,母亲想把这只镯子给你。至于昱哥儿,他娶媳妇还要好几年,母亲再打过新的给她。” 颜初瑶拗不过母亲,就将镯子收下了。 老夫人拄着拐杖走进来,看着几个儿媳和孙辈都聚在轻韵阁。 往梳妆台上望去,看颜初瑶已经上好了妆,又看见嫁衣的颜色以及图案,眼眶微红。 老夫人心中难受又不能言表,只能在心中骂那罪魁祸首以及家中无用的男丁。 要不是那老不是死的,她的朝朝能是连大红的婚服都不能着嘛。 这是宫中送的婚服,这表达什么寓意,明眼人闭着眼都能知道。 颜初瑶看着祖母进来,难受又不能表现出来,眼泪瞬间充盈眼眶,喊了声,“祖母。” 老夫人走过来,握住颜初瑶的手,说道,“朝朝,今天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啊,等会儿会把妆哭花的,不雅。” 颜初瑶强忍着,阻止眼泪流下,点了点头,继续听祖母说道,“朝朝,入了宫可不比家里头,事事都要小心谨慎。在宫里也别老惦记我这老婆子,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有什么事,别老是自己硬扛着,去找你姑母一起商量,朝朝,明白吗?你姑母也是疼你的。” 颜初瑶应道,“祖母,孙女明白。日后孙女不在,祖母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啊?” 老夫人和蔼道,“好,好,祖母会的,祖母还等着见重孙呢。” 冯嬷嬷抱着一个金丝楠木匣子,老夫人接过,递给颜初瑶道,“收着,祖母没有什么能给朝朝的,这是祖母的一片心意。” 颜初瑶抱着匣子,不重,也就明白里面装着是是银票。 三夫人孟静宜看见这金丝楠木匣子,问道,“母亲是给朝朝什么好东西了?” 老夫人恨恨得看着三儿媳,她正难受呢,这不孝儿媳就惦记着她的东西了,看四姐儿成亲时,你这个做母亲的能不能笑出来。 老夫人暗道,一定要好好养生,在活个十几二十年,看见四姐儿出阁,看看三儿媳是如何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转念一想,四姐儿也是她亲孙女,四姐儿出阁,她这个做祖母的又难受一次,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老三媳妇,你别急,老身为每个孙女都备了一份,等四姐儿出阁时再拿出来也不迟。不用那么早惦记。” 三夫人孟静宜笑道,“儿媳先替瑜姐儿谢谢母亲了。” 第28章 主意 东宫前厅,楚承时正在招待几位王爷。 八皇子楚承理看着一身红色正袍的楚承时,说道,“十郎,你这娶良娣,穿的一身红,不太好吧。” 楚承时疑惑道,“父皇让孤今日要重视些,并且孤这虽是红色但并未穿太子冕服啊,也不算是对太子妃不敬。” 四皇子楚承宇道,“十郎这迎良娣的规格都要堪比你娶王妃的时候了。” 楚承时接道,“四哥,孤当时娶王妃的时候,还是王爷啊。况且,她们本是可以嫁入平常家世当人正室,现如今却指为孤的良娣,也是委屈了她们。” 二皇子楚承英见弟弟们还要问,解围道,“好了,今天十郎大喜的日子,你们这些做哥哥的,怎么总找十郎衣着上的麻烦啊。” 九皇子楚承简看哥哥们不问了,一脸笑容的跑到楚承时跟前,一看就未憋好事。 “十郎,你这今日迎两位良娣,家世都不低,今晚准备到那位良娣房中歇息啊?” 这话把楚承时问的苦恼了,这他还未想过。 一个是母后的侄女,一个是封将军的孙女,去其中一个都会得罪另一个。算了,不想了,晚上再说吧。 九皇子楚承简看楚承时苦恼,立马出主意道,“十郎,这简单,哥哥教你。十郎拿两只签儿,写上两位良娣的名字,随机抽一根,上面是谁的名字就去谁的殿内。” 楚承时正在考虑这方法的可行性,又不禁想,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又听九哥开口道。 “当然,十郎要是怕冷落另一位,也可以将两位良娣一同召入殿内,这样谁都不得罪。” 楚承时立马拒绝,微怒道,“不,不行,绝对不行。九哥,你,你这样太不尊重了。” 九皇子楚承简想想也是哦,又给出另一方案,“要不你上半夜去一个良娣殿里,,下半夜去另一个屋里。这样既尊重了她们,又没有冷落她们。” 九皇子楚承简越想越觉得很好,求夸奖道,“十郎,这法子怎么样,哥哥是不是很聪明啊?” 楚承时忽然觉得自己很蠢,居然真心以为这不着调的九哥可以想出什么好方案。 “九哥,你这么不正经,九嫂知道吗?等会我见到九嫂就与她说。” 九皇子楚承简听到他提王妃,立马说道,“十郎,你也太不地道了,哥哥是诚心为你出法子,你居然要告状。” 立马恍然大悟的说道,“本王算是知道庆华府上的大郎随谁了,那么爱告状。” 看着楚承时认真的模样,立马认错道,“十郎,哥哥错了,哥哥日后再也不乱说了。” “十郎你要心疼哥哥啊,你也不想看到哥哥被你九嫂揍吧。哥哥府上的大郎都满七岁了,还看见本王这父王被他母妃揍,面子里子都没有。” 八皇子楚承理扎刀道,“九郎,你还有面子?” 九皇子楚承简道,“去去去,别火上添油了。” 二皇子楚承英看着弟弟这怂样,也是觉得丢人,移开了目光,也是没眼看。 但是又想到,要是全部弟弟都像九郎这样省心,该多好啊,转而又看向楚承时。 林为霜等人一同从太子妃殿里出来,众人都对太子妃的话不高兴。 一位姓杨的昭训道,“你们听听太子妃说的,''免得冲撞了贵人,丢了殿下的面子'。咱们是有多么不堪,会丢了殿下的面子。” 李承徽立马道,“好了,妹妹,良娣入宫,咱们身为妾身,的确不能去往前院。” 杨昭训恨铁不成钢,有一个女儿还那么窝囊,难怪楚锦华被养成这样。 杨昭训又瞥了一眼林为霜,恨恨得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李承徽看见杨奉仪走了,看了一眼林为霜,又迅速低头,牵着楚锦华走了。 林为霜看着她们都走了,准备带着回住处绮霞阁。 忽然,一个内侍撞了林为霜一下,林为霜正准备发火,惩戒一下走路不睁眼的内侍。 内侍悄悄的给她塞了一团纸,然后颤巍巍的认错,但内侍脸上并无惊慌。 林为霜看向周围,有许多宫人在不远处忙碌。 于是,林为霜道,“起来吧,今儿是东宫的喜事,我也不想惩罚你触了霉头。平时做事精细点,要是往常就没那么好的运了。” 那内侍跪着回道,“是,谢林良媛不追究。”起来后就离开了。 林为霜紧紧的握着纸团,带着碧落慌张的离开了此地。 东宫正殿 楚承时正等着宫人将两位良娣带入东宫。 此时,八皇子楚承理询问道,“太子妃和嫂子们怎么还未到,时辰都快到了。” 九皇子楚承简贫嘴道,“八哥,你是念叨八嫂吧,放心,太子妃会照料好八嫂的。再不济,不是还有弟弟的王妃嘛。” 八皇子楚承理受不了 九弟这张嘴,道,“十郎不和九弟妹说你刚刚的话,本王这个做伯哥的都想不要这规矩了,多句嘴和九弟妹好好说道说道。” 九皇子楚承简立马闭嘴。 四皇子楚承宇突然问道,“你们看见七郎了没,刚刚说去解手,怎么现在还未回来。该不会是在这东宫迷路了吧。” 九皇子楚承简立马转过来道,“七哥在东宫迷路也正常,他又未当过太子,对东宫布局自然不甚熟悉。” 二皇子,四皇子听到脸上很是不自然。 这九郎怎么心那么大,明明比十郎还年长,十郎越过一众哥哥成为太子,他心里怎么就没有一点隔阂。 此时,庆华公主,太子妃带着二王妃,四王妃,八王妃和九王妃来到正殿,众人见礼后。 九皇子走到自己王妃面前,疑惑道,“怎么不见七嫂?” 九王妃解释道,“刚刚有宫人,不小心弄脏了七嫂的衣裳,太子妃遣人带着七嫂换衣裳了。想着吉时快到了,就先过来了。” 四皇子楚承宇疑惑道,“怎么回事,这七郎和七弟妹是心有灵犀吗,都有事不在席宴上。” “不过也无妨,只是迎良娣,亲王不来也无伤大雅。” 楚映仪说道,“又不是四哥娶良娣,四哥身为亲王,不来也是可以的。” 第29章 选择 须臾,宫人前来通报,两位良娣的仪驾已到达东宫殿外。 楚承时出殿,将两位良娣迎回正殿,太子走到前头,颜初瑶和封予柔一左一右走到楚承时的后一步,缓步往正殿走去。 到达东宫正殿后,在礼部仪官的指引下完成婚礼的仪式。 仪式举行到一半时,七皇子楚承序和七王妃一同回来了。 九皇子楚承简见到回来的七皇子,问道,“七哥,你终于回来了,仪式都快举行完了。咦,你怎么和七嫂一同回来的?” 七皇子楚承序笑道,“刚刚在路上遇到,瞧见你七嫂要更衣,等了会你七嫂,完事了就一同来正殿了。” 仪官最后说了一句,“仪式结束,礼成。” 随后颜初瑶和封予柔就分别由宫人带到各自在东宫以后的住所。 楚承时还留在宴会上接待宾客。 东宫栖云殿 宫人领着颜初瑶来到此后居住的宫殿栖云殿,进入内室后,宫人扶着罩着盖头的颜初瑶来到婚床上坐着。 “良娣,殿下还需在外边招待宾客,您先在此等候,”宫中的嬷嬷说道,“奴婢就先出去忙了,良娣需要什么,唤一声外面的宫人即可。” 颜初瑶道,“多谢姑姑关心。” 刘嬷嬷笑道,“贵人无需道谢,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良娣身边的慧兰和念兰姑娘,可需奴婢带进来。” 颜初瑶继续道,“有劳姑姑了。” 过了一会,慧兰和念兰进入殿内。 因苓兰年岁太小,性格太单纯,颜初瑶就未带她入宫,那姑娘当时就哭的稀里哗啦,可伤心了。 念兰率先进来,看着端着在床上的小姐,说道,“小姐,今儿天未亮就起,未进食,可是饿了。桌上有吃食,我让慧兰姐姐端来予小姐吃。” 盖着盖头的颜初瑶道,“念兰,日后不能叫小姐了,要唤良娣了。” 念兰立马改口道,“是,奴婢记住了。” 此时,慧兰端了盘糕点到床头,顺便倒了一杯水,吃糕点不喝茶水怎么行呢。 慧兰看着颜初瑶盖着盖头不好进食,就问,“良娣,要奴婢将盖头取了吗?” 颜初瑶道,“不用,不合规矩。” 只见,颜初瑶伸手将盖头撩到凤冠上,并未取下,捻着一块糕点吃。 念兰崇拜道,“小姐,真聪慧。” 颜初瑶听后,吃着糕点噎的咳了一下,慧兰立马将水端到颜初瑶嘴边喂她喝下。 颜初瑶想,早知道把念兰也留到府上了,现如今担心起念兰了。 慧兰迟疑的开口,“良娣,殿下今晚会歇到何处?” 颜初瑶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 此时的清幽殿,封予柔早就把盖头取下,从天未亮时就被母亲从床上拉起来上妆,又不让进食。 她现在真的是又累又困,这婚可真难结,还好一辈子就结一次。 旁边的杜鹃看着小姐毫无形象的吃着糕点,看了一眼周围,还好宫人都在外殿,否则看见小姐这模样可如何是好。 又想起海棠与小姐说,这盖头要殿下来了才能取下,自个摘下不合规矩,小姐回了句什么。 现在取下,殿下来了盖上再让他取一下不就行了。 还说,如殿下一晚上不来,难不成她一晚上都得盖着盖头睡觉啊。 海棠和杜鹃无比庆幸,内殿并无宫人。 吃饱后的封予柔,回到床上趴下,准备睡一觉,海棠立马阻止道,“良娣,殿下还未来,你就此睡下,是对殿下的不尊重。” 封予柔嗡声道,“海棠,你就让我睡吧,昨天晚上我才睡了两个时辰,现在我的上下眼皮子都在打架。你和杜鹃精神些,看见殿下来了就将我摇醒。” 海棠和杜鹃表示,小姐,我们也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也困的很。 随即,又听封予柔小声说道,“今晚上,殿下在那里歇着都不一定呢。” 海棠和杜鹃,卒,表示良娣你心真大。还好东宫另一个良娣和小姐关系好。 夜幕降临,此时的正殿宴会上,楚承时被兄弟们拉着喝酒,虽说有人帮着挡酒,但也是喝的不少,被善才扶着去歇息。 善才很是苦恼,他不知道要将殿下扶去栖云殿还是清幽殿,问道,“殿下,您今晚去哪位良娣房里歇着?” 楚承时脑袋有点不清醒,努力思索着,颜初瑶看着较沉静,又是母后的侄女;封予柔看着较好动,是封将军的孙女。 “去,颜良娣那儿。”沉思良久,楚承时做出决定,想着不能冷落了皇后的侄女。 善才将楚承时扶到颜初瑶所在的栖云殿。 善才将楚承时扶到床边躺着,说道,“颜良娣,殿下喝了点酒,您多照料着,奴才先告退了。 然后就去殿外候着了。 颜初瑶看着喝醉的楚承时,与宫人说道,“慧兰去端完醒酒汤来,念兰去打盆水来给殿下洗洗。” 此时的楚承时也不是醉死了,就是有些累,他此时内心有些慌乱,也有点尴尬。 之前,因颜初瑶是皇后的侄女,又比自己小,况且,孤没有亲妹妹,所以孤一直都是将颜初瑶当妹妹。 现如今,父皇让孤娶她做良娣,心里就有点奇怪,于是清醒些了也在装睡。 颜初瑶看着躺在床上的楚承时,闭着双眼,以为他睡着了,想着穿鞋睡不舒服,就蹲身要将他的鞋子脱了。 颜初瑶刚碰到楚承时的脚,楚承时就突然缩了进去,立马睁眼起来说道,“孤自己,良·····初瑶你起来吧。” 楚承时想道,怎么能让她给自己脱鞋呢,嫁给自己就够委屈了,还得像宫人一样伺候他,那更加不妥了。 颜初瑶伸出的手愣在那里,缓了会又若无其事的收回来,看着楚承时自己动手。 此时,慧兰端了碗醒酒汤进来,颜初瑶接过,说道,“殿下,喝口醒酒汤吧,仔细明早起来头疼。” 楚承时接过自己喝完了,然后又去了念兰端进来的水中洗漱,随后脱衣上床躺下了。 这一天天的,太累了,终于熬到晚上了可以歇着了,希望后院的女人别惹事情。 颜初瑶看着楚承时这一系列的操作,心里很是疑惑。 难不成姑母在背后的操作被殿下发现了,所以现在是厌弃颜家女了? 第30章 夜谈 良久,楚承时感觉床边一直没有动静,睁开眼看着颜初瑶还坐在床沿,不知在思索什么。 楚承时以为是自己没叫她歇着,她不敢上床歇着。 心中立马疑惑万千,这,母后家族培养的世家女,不至于这么胆小吧。还是她太知礼了,要孤让她躺下,她才会躺下? 疑惑完了又肯定道,母后家族出来的定不是像太子妃那样胆小,那就是太守礼了。 看着夜已经深了,明日还得早起去给母后请安,在这里站半夜,明日可起不来。 于是开口道,“初瑶,早点歇着了,明日还得去母后宫里请安。” 颜初瑶在刚刚的思索中回神,说道,“是。” 楚承时听到颜初瑶的回答,印证了自己的猜测,颜家小姐太守礼了。 之后,颜初瑶在慧兰帮助下将外衣脱下,洗漱后上床,在外侧躺着。 颜初瑶躺下后,想着,刚刚殿下语气和缓,应当是不知道姑母和侯府的动作,就是仪式复杂,殿下累了。 在颜初瑶放松心情,准备入睡时,又听到旁边的楚承时说道,“初瑶,日后不用孤让你做甚就做甚,将东宫当做在侯府一样,不必要太过守礼。” 颜初瑶听着太子之言,很是疑惑,问道,“殿下何出此言?” 楚承时解释道,“就比如刚刚,不用孤让你躺下你才躺下,如果孤睡了,未让你躺下,你岂不是要在这床沿上坐一晚上?” “这样你累,孤也累。孤不能时时刻刻的关注到每件事,难免会有疏忽,因此,日后在东宫不用事事请示孤,太子良娣应有的权利是可以直接用的。” 颜初瑶听着楚承时的言语,对太子刷新了新的认知。他居然会觉得自己是那样古板之人,这也太''仁慈'了吧。 于是,不自觉的笑了一下。楚承时听到,心想,孤是说错了吗?怎么还笑了?就听到颜初瑶说道。 “如果妾身未请示殿下,做了错事惹祸了,违反了宫规,该如何?” 楚承时愣住了,想着,侯府培养的世家女,还是母后家族里的小姐,能惹什么事? “只要不是大事,孤会护着你的。”楚承时给出承诺。 母后的亲侄女,孤的良娣,护着也是应该的。颜初瑶轻快道,“那妾身,就先谢过殿下了。” 楚承时闭上双眼道,“睡吧,明日要早起。” 东宫清幽殿 封予柔从睡梦中醒来,迷糊中看着房中入眼的红绸和银台上的红烛,明白了今天是她成婚的日子,突然清醒。 在一侧海棠见封予柔已经醒了,犹豫片刻,还是上前说道。 “良娣,刚刚有宫人来报,说殿下去了颜良娣的栖云殿。奴婢看您睡的正香,就未叫醒您。” “奴婢让杜鹃打了热水,良娣可要起来洗漱更衣?” 封予柔从床上起来,伸开双手方便海棠将身上的喜服脱了。 随后跟着杜鹃去卸妆洗漱,做完这些,又回到床上躺着了。 可能是刚刚睡了一觉,封予柔感觉睡不着,翻来覆去的。 守夜的杜鹃听见,询问道,“良娣可是睡不着?” 封予柔嗯了一声,说,“睡太多了,现在清醒的很。” 过了一会,封予柔从床上爬起来问道,“杜鹃,这可有酒?” 杜鹃听到,惊道,“小···良娣,这大晚上的,喝酒不太合适吧。” “并且这是在东宫,不比侯府,要是被她人知晓,会说良娣嫉妒殿下去了颜良娣那,所以深夜借酒消愁的。” 封予柔立马激动道,“我看谁敢说,我打得她们满地找牙。” 杜鹃担忧道,“良娣····,这话太粗鲁了。” 封予柔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日后我不说了。还有,无人的时候不要叫我良娣,还是叫小姐吧。” 杜鹃小声道,“可是,这不合规矩。” “这清幽殿,我就是规矩,”封予你说道,“杜鹃,我睡不着,你就允我几杯酒喝,就喝一点,我不喝多的。” 杜鹃还想劝说,但封予柔询问道,“今日是不是我成婚之日,我自己的喜事,喝杯酒还能不让吗?” 杜鹃说不过封予柔,就去桌子上拿着一壶酒倒给封予柔,心中无比惆怅。 为何,今晚是她守夜,如果是海棠姐姐,定能劝阻小姐的。 东宫绮霞阁 林为霜站在窗台看向屋外,碧落在旁边劝道,“良媛,夜深了,该歇息了。” 林为霜拢了拢外衣,问道,“今夜,殿下去了何处?” 碧落抬头看了眼林为霜,又迅速低眼,回道,“良媛,殿下去了栖云殿,颜良娣那儿。” 林为霜冷笑一声,“皇后的侄女,呵,我早就猜着了。殿下可孝顺着呢,就是不知先皇后知道了,可还高兴?” 良久无言,“不知,封良娣对殿下此举,作何感想,现在还睡得着吗?” 碧落回道,“奴婢听闻,封良娣与颜良娣在闺中感情甚好。” 林为霜嘲讽道,“就算是亲姐妹,感情再好,也有破裂的一天,她们还不是亲姐妹。” 碧落看着林为霜眼中的落寞,提议道,“良媛,可要奴婢去栖云殿将殿下请来?” 林为霜自嘲的说,“请?请殿下过来看我这个样子?” 碧落担忧得看着林为霜,随即又听到。 “况且,殿下是不会过来的,这些年殿下一直被恩情这道枷锁困着。但总有一天,枷锁会被冲破的。” “我都知晓,外人看来殿下都顺着我,依着我。实际上,他内心烦着我呢。” 碧落立马反驳道,“良媛,不会的,殿下还是心疼您的。这些年,您在殿下心中还是有位置的,您救过殿下,殿下念着呢。” 林为霜内心悲戚道,“殿下是仁慈的,如果不是我时常提那所谓的救命之恩,他早就把我忘在这后院之中了。恩情再多了,总也有耗尽的一天,况且,那本就是······” 忽然想到什么,林为霜止住了声。 碧落不解道,“良媛····,您当时为何要那么做,咱那个时候做宫女的时候多好啊。” 林为霜看向碧落,说道,“碧落,富贵险中求。你看,咱们现在都富贵了。” 况且,她并不是一个人。 第31章 殿外 翌日卯时 慧兰在屋外轻声喊道,“良娣,卯时了,该起身了。待会得去给太子妃敬茶,随后还得去凤仪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颜初瑶睁开眼,睡眼惺忪,先是看着床帐外即将燃尽的红烛,又看了一眼身侧躺着的楚承时,随即意识到她已经成婚了。 颜初瑶应了声,慧兰进来,后面跟着念兰,端着装有热水铜盆。 慧兰拧干帕子递给颜初瑶,问道,“良娣,今日穿什么样式的衣裳?” 颜初瑶沉思片刻,轻声道,“就那件缃叶水纹缎裙吧。” 念兰听及,就去衣柜里拿衣裳给颜初瑶穿上。在更衣时,床里的楚承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楚承时看了眼正在更衣的颜初瑶,问道,“什么时辰了?怎么不唤醒孤?” 颜初瑶笑道,“卯时二刻,妾身看着殿下睡的正熟,想着殿下昨夜醉酒,若殿下睡足些,醒来不易头疼。” “且女子衣裳繁琐,不如男子衣袍简单,穿着也复杂。殿下打点起来方便些 也无需像妾身一样起得早。” 楚承时听着这温柔又体贴的话语,心里如一暖流经过,令他心旷神怡。 服侍颜初瑶更衣的念兰,轻微抬头看了一眼,心想,怕打扰殿下休息,为何不去外室更衣。 慧兰将太子衣袍拿过来,准备替楚承时更衣。楚承时将从慧兰手中接过衣袍,出声道,“孤自己来。” 慧兰看了一眼颜初瑶,颜初瑶轻微的点了一下头,便将衣服递给了楚承时。 颜初瑶更完衣,信步走向梳妆台,念兰在一旁帮颜初瑶上妆,慧兰在身后梳发髻,而楚承时洗漱完毕就坐在外边等着。 “良娣,殿下在外室等候,可要让殿下自先前往正院?”慧兰拿起一只白玉翡翠簪,一边往颜初瑶头上簪去,一边担忧的问道。 “殿下随良娣去正院,不是更好吗?”念兰开口询问道,颜初瑶也疑惑的看向慧兰。 慧兰接着刚刚的话,“殿下随良娣去固然好,奴婢是怕太子妃看见不喜,给良娣树敌。” 颜初瑶笑道,“大雍国可从未有过,新婚第二日,太子殿下不能陪良娣去往正院。” 慧兰立马跪下认错,又顾及在外室的楚承时,只能小声道,“良娣恕罪,是奴婢多嘴了。” 颜初瑶看着跪在地上慧兰,内心惆怅不已,才入宫第二日,陪伴自己近十年的侍女就那么生分了啊。 不禁有些担忧,那阿柔,是不是要与自己生分了? “慧兰,先起来。” 颜初瑶起身扶起慧兰。 继续道,“我知道,你是担忧我,在这深宫中,谨慎些是没有错的。但慧兰,你要明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殿下昨夜歇在栖云殿,就已经有许多人看我不顺了。如我去退让,去示好,该会有什么后果?” “她们只会觉得我们好欺负,日后谁都会踩你一脚。虽说,皇后娘娘是我的姑母,她们目前不敢,但日后呢?” 慧兰听进去后,回道,“良娣,奴婢知错了。” “好了,你们陪我近十年,感情非同一般。别因我们入了宫,就失了以往的情分。我不想,日后在这深宫中,再无亲近之人。” 慧兰听了这些话,感触万分。 约莫一刻钟后,颜初瑶收拾妥当从内室出来,后边跟着的慧兰已经收敛好情绪。 楚承时看着打扮好的颜初瑶,瞬间被惊艳,随即又立马恢复平静。 “妾身来迟了,让殿下久等了。”颜初瑶带着歉意的语气说道。 楚承时体贴道,“无事,孤也没等多久。孤后院的那些女人都这样,初瑶你算快的了。” 颜初瑶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凝滞片刻,又立马恢复原样。 “殿下,咱们去正院吧,别误了妾身给太子妃敬茶的时辰。” 楚承时和颜初瑶到达太子妃所居住的正院后,杨昭训与李承徽带着楚锦华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给太子殿下请安,颜良娣安好,”两人齐声行礼道。 “无需多礼,起来吧,”楚承时说道,“你们怎那么早,锦华也起那么早吗?” 杨昭训闻言,立马拉过躲在李承徽后边的楚锦华,说道,“郡主,快给你父王请安,你父王问你话呢。” 楚锦华弱弱的抬头看了一眼楚承时,看见父王在看她,她又立马低眼看地,小声说道,“锦华给父王请安。” 楚承时看着这么胆小的女儿,心中很是失望,不止一次后悔。 如果当初让母后教养锦华,锦华定不会养成这胆小的模样。 杨昭训看着这情景,心中对李承徽很是无语,好好的女儿养成这样,一点都不像皇家孩子。 现如今东宫只有锦华一个孩子,正是争宠的好时机,万一运气好,又怀上了,再生个皇长孙,那在殿下心中也是有一定的位置的,后半辈子也算有指望了。 奈何这李承徽也太不争气了。现在殿下新娶了两个有家世的良娣,过几日又有四个妹妹入东宫,更加看不到出头之日了。 楚承时从刚刚的失望中缓过来,看着还在外殿站着的众人,未见太子妃。 问道,“你们怎么不进去,太子妃呢,还未起?” 李承徽拉着楚锦华沉默不语,杨昭训恨铁不成钢,大着胆子道,“殿下,太子妃还未起。” 后边的几个字,声音已经小的听不清了,因殿外很是安静,被在场的众人听的一清二楚。 楚承时更加疑惑,大声道,“太子妃还未起,可以进去等啊,难不成是她让你们在外边站着。” 李承徽和杨昭训头低的更加低了。 正殿的内侍看见太子带着颜良娣来了,内心早就慌了,平时太子妃都吩咐道。 东宫侍妾来请安之时,先让她们在外侧等着,等有吩咐了才能让她们进去。 可是平时令太子妃不爽的林良媛一直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未来请安,太子又不时常来正殿,自是不知晓这事的。 可现如今,殿下来了知晓此事,该如何是好? 此时,太子妃萧晴云慌张的带着宫人从殿内出来,说道。 “殿下恕罪,是妾身起来迟了。” 第32章 挑拨 “殿下恕罪,是妾身起来迟了。” “给太子妃殿下请安,”颜初瑶等人看见萧晴云出来,纷纷行礼。 但萧晴云并未理会,看着楚承时不禁打怵。 楚承时看见颜初瑶等人微蹲良久却未听见萧晴云让她们起来,便主动扶起颜初瑶,开口道,“起来吧,无需多礼。” 萧晴云见楚承时如此关照颜初瑶,心中很是嫉妒,又无可奈何。 而正殿的内侍看见主子来了,似乎看见主心骨了,但又听见。 “殿下来了,宫人竟未入殿通知妾身,让殿下在外边等了许久。妾身斗胆,严惩殿外失职宫人,以其治大不敬之罪。”萧晴云看着楚承时不高兴的面容,说道。 杨昭训听到此言,心往下沉,后悔刚刚模糊事实,当出头鸟了。 颜初瑶本是看着这事不关己的事件,听见太子妃之言,轻微抬头看了一眼太子妃,不禁疑惑。 这是件很严重的事吗?且不说太子是个仁慈之人。 就是人人都明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太子妃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 再者说,太子妃此举,会有心腹吗? 楚承时听着这些薄凉的话语,冷冷的问道,“哦,依太子妃之言,该如何处置失职宫人?” 萧晴云听见楚承时询问她,瞬间感觉受宠若惊,这,平时殿下从来不会问她的,于是小声问道。 “将他们贬去辛者库当奴才,殿下意下如何?” 萧晴云看着楚承时脸比刚刚更加黑了,说道,“殿下是觉得罚轻了吗?那先打五十板子再发入辛者库。” 此时,跪在地上的宫人,心都凉了,头伏得更加低,一声求饶都说不出。 楚承时怕他再不开口,这些宫人就会丢了性命,又要顾及太子妃的颜面。 平和说道,“两位良娣昨日才入宫,今日就惩戒宫人不吉利。依孤看,惩罚就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跪着的宫人连忙磕头谢恩,道,“多谢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殿下。” 萧晴云听到楚承时的话,也明白自己会错了意,心中悔恨万分。 又闻其以''两位良娣昨日入宫,惩戒宫人不吉利'为由,又增添几分嫉妒和担忧。 楚承时见萧晴云久不让她们进去,问道,“站在殿外许久,太子妃不请孤进去吗?” 萧晴云经这一说,连忙请楚承时进殿,并吩咐宫人奉茶。 因封予柔和林为霜还未到,敬茶便需等待片刻。萧晴云坐在主位,看着另一侧的楚承时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对封予柔还未到,萧晴云很是不满道,“这封良娣怎还未到,该不会是英国公府的人还未教导家中女儿为人妇的规矩吧 。” 颜初瑶坐在下首,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也是担忧。 生怕阿柔在途中遇见什么事,又怕阿柔因昨晚之事心生嫌隙。 此时,封予柔正匆忙的前往正殿的路上。 身后的海棠心中焦急,怕小姐去迟了被人以'不敬太子妃''受责罚。 又后悔昨夜让不靠谱的杜鹃守夜,如是自己守夜,定不会放纵小姐饮那些酒。 “封妹妹,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姐姐啊。” 封予柔忽然听见这声娇音,顿住原地,转头看见一位容貌秀气的女人。 封妹妹?好陌生的称呼啊。 疑惑问道,“你是哪位?是在叫我吗?” 林为霜笑道,“封妹妹刚来,还不认识我。我是太子的良媛,姓林,名为霜。我比你先入宫,年纪也比你长,封妹妹可以唤我声姐姐。” 封予柔看着这自来熟的女人,听她的话语,也明白这是几年前在围猎场上,对太子有救命之恩后,被纳入后院的宫人。 “我是良娣,你是良媛,按规矩也不该叫你姐姐啊。”封予柔说道。 林为霜的笑容凝滞一会,说道,“是我瞧封良娣亲切,一时忘了规矩,良娣莫怪。” 看着封予柔摇头,说道并未。 林为霜看着面容略显憔悴的封予柔,即便她脸上扑了粉遮掩了完全,她也能确定,昨夜封予柔对殿下未歇在清幽殿感到很是不爽。 毕竟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新婚之夜,丈夫歇在别处,那处还是自己的闺中好友。况且,她还闻到有淡淡的酒气,定是借酒消愁了。 林为霜开口道,“听闻良娣和颜良娣在闺中时,感情甚好。殿下昨夜歇在了栖云殿。” “林良媛要说什么?”封予柔问。 林为霜继续道,“我是为良娣感到不值啊。按位份,颜良娣是良娣,你也是;按家世,她是出自宣远侯府,而良娣你出自英国公府,比她略胜一筹;按相貌,良娣也不输颜良娣。” “良娣你也是不差的,可惜殿下昨夜还是歇在颜良娣那,不就是因为她是皇后的亲侄女嘛。” 封予柔听着这些挑拨离间的话语,不耐烦道,“林良媛,这些话日后就说了。我和阿朝如何,不用你来关心,且昨夜殿下在那里歇着,也不是你能编排的。” “还有,”封予柔抬头看了眼天,“去给太子妃请安的时辰要过了,我看还是快去正院吧。” 说完,封予柔就带着海棠赶往正院,留着原地的林为霜,不相信刚刚听到的话语。 “我就不信这世上有挑拨不了的关系。她定是强撑着,背地里怎么恨都不知道呢。” 碧落看着林为霜自顾说着,不由提醒道,“良媛,再不去正院,给太子妃请安的时辰就迟了。今日殿下也会在的。” 林为霜心舒畅了些,等会可有好戏看了,我就不信太子妃有那么大度,那么安分的就接了这盏茶碗。 东宫正院 萧晴云见着封予柔还未到,想着她又会是林为霜一样不敬正妻之人,且家世比自己高,又是陛下亲自赐婚。 悲戚自己日后又压不住她,不过看见太子坐在边上,又欣喜她的迟到可以让太子看清她是不懂规矩之人,让太子对她心生不喜。 “殿下,这封妹妹怎么还未到,该不会是气昨夜殿下·····,而故意来迟吧。”萧晴云掩饰心中的喜悦道。 第33章 敬茶 颜初瑶听闻太子妃之言,将要开口为封予柔辩解一二时,就听见楚承时道。 “孤是来的有些早了,敬茶的时辰还未到,封良娣还不算迟了,且清幽殿距正院还有些路,再等等便是了。” 楚承时心里也在思索,这封予柔该不会真的是因为昨夜之事而生气不来敬茶了吧,这不合规矩啊。 又想着该送些什么弥补一二,毕竟父皇交代过要好好善待她,封家为大雍已牺牲太多了。 萧晴云心堵了一下,想起林为霜也还未到,继续道。 “这林良媛的绮霞阁离正院就近了些。不是妾身说,平时这林良媛来迟了或者不来,妾身也不追究,都是自家姐妹,没那么多规矩。 ” 萧晴云瞧着楚承时并未开口,给她极大的勇气继续道,“但今日是两位新妹妹入宫的第二日,不来就不妥当了吧。” 听太子妃提起林为霜,楚承时又觉得烦闷。这阵子太忙,霜儿又在母后宫里待了许久,他还未想好该如何弥补这件事。 不过,霜儿是宫人出身,多送些金银首饰她应该会高兴。之前他就是那么做的,就让太子妃选几样过去就好了。 太傅曾经教导,君主该处理国家大事,怎么到他那就总是应付这些儿女情长啊。 父皇又说,后院和前朝是相互联系的,平衡后院势力也是为君该学的事。 萧晴云看殿内没有一个人搭话,很是尴尬。觉得在殿的众人都不尊重她,不拿她当太子妃,脸色很是难看。 颜初瑶心中也是担忧封予柔,当她正思虑封予柔发生何事时,听见有人通报封良娣到来,心放回了原处。 随后,一道匆忙的脚步声袭来。 “妾身给太子殿下,太子妃请安。”封予柔带着海棠行礼道。 楚承时说了句免礼,封予柔找了个位置坐下,看了眼对面的颜初瑶,尴尬的笑了一下。 随后,林为霜带着碧落从殿外走来,萧晴云因刚刚之事尴尬不已,又瞧见林为霜这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更气,又无可奈何。 看着人都到齐了,萧晴云扯着笑容说道,“东宫后院已经许久未进新人了,昨日新来了两位妹妹,过几日,又有四位妹妹要入宫,我心中也是欣喜的。” “如今东宫就只有锦华一个孩子,我就盼着这些个新妹妹能为殿下诞下子嗣,开枝散叶,为锦华多生几个弟弟妹妹,和锦华也有个伴。” 楚承时听着太子妃的长篇大论,想要打断,又想到她是正妻,当着他人打断她的话语,会让她颜面尽失,就一直忍着。 林为霜听到这些客套的话语,嘁了一声,说道,“太子妃不高兴的话语可以不说,脸色都难看成什么样了。” “再说,锦华都六岁了,添个弟弟妹妹,最早也得来年,岁数差那么大,都玩不到一块去。太子妃真有心,就挑几个年纪相仿的宫人还合适些。” “这些话语听着虚假的很,也难受的紧,还是快点敬茶吧。” 正在喝茶的封予柔听到林为霜的话,呛了一下,身旁的海棠立马拿帕子给她擦嘴,小姐你就不能忍着些。 封予柔心想,这林良媛太勇了,这话真的不会被太子妃打嘛。太子也不打断,看来外面传的果然不虚,林良媛是太子的宠妾。 颜初瑶听着林良媛的挑衅话语,又瞧见主位上的萧晴云脸色难看却不呵斥。心道这太子妃也不知行使自己的正妻权利, 而萧晴云听着林为霜不停的讲,又不敢打断,生怕殿下不喜,脸色也更加难看,指甲狠狠的划过桌子。 这贱人,她还没有树立她的正妻威严就被打断,果真是相当的没有规矩。 楚承时在主位上坐着,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头又疼了。懊恼太子妃管家不严,树立不起正妻威严。 他本不想理会,但太子妃是他的正妻,他不能纵着侍妾不尊重太子妃,训斥道 。 “霜儿,不能对太子妃不敬,看来在母后那学的规矩又忘记了。” 楚承时看着殿内的众人,想着两位良娣都比太子妃家世高,昨日刚进宫,不能让她们养成不敬太子妃的习惯。 于是对林为霜说道,“你还是回绮霞阁吧,禁足十天。” 萧晴云看楚承时还向着自己,心中又活跃起来。 而林为霜不敢相信的看向楚承时,“殿下,妾身·····” 看见楚承时未理会,捂住肩膀,故做痛苦道,“殿下,可能是天要下雨了,妾身感到此处又疼了。” 楚承时面露关切,又看了眼殿内众人,对碧落道,“你先扶霜儿回去歇息,待会孤让人请太医过来看看。” “殿下,妾身······” 碧落扶着还要说什么的林为霜离开了正殿。 颜初瑶淡定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封予柔疑惑的往外瞧,也是无奈。疑惑林良媛话语中的真实性,也不该那么明显。 眼看萧晴云还要说些什么,楚承时抢先说道,“太子妃,时辰不早了,该敬茶了。等会还应去凤仪宫请安,母后该等着了。” 楚承时看了一眼萧晴云,孤用脚指头都知道她又要说那些嫡妻言论。 “是,殿下,”萧晴云温和的应着楚承时,随后和旁边的宫人说,“金珠,你将备好的茶端来。” 须臾,金珠领着两位端着托盘的宫人进来,站立一旁。 颜初瑶和封予柔跪在团圃上,磕了几个头,先将茶盏给楚承时,楚承时一一接了,抿了一口茶水,先是皱了皱眉。 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萧晴云,这茶水那么烫,应当不是故意的吧。 随后,颜初瑶将手中的茶盏递给萧晴云,恭敬道,“太子妃,请用茶。” 萧晴云不自觉的笑着正要接过,之后又不小心松手,茶碗掉落。 萧晴云正要指责颜初瑶连个茶盏都拿不稳之时,就看见封予柔接过掉落的茶盏,里边的茶水一滴未落,稳稳的在茶盏之内。 说道,“太子妃,茶盏要拿稳,茶水烫。烫到太子妃或是烫到姐姐,都不好。” 萧晴云尴尬的接过茶盏,停滞许久。 第34章 请安 萧晴云尴尬的接过茶盏,停滞许久,身侧的楚承时忍不住道。 “太子妃,这茶水快喝吧,后边还有封良娣的茶水。她们两个也跪许久了。” 萧晴云讪讪笑道,“殿下,这,这茶水有些烫,妾身····” 楚承时打断道,“你觉得茶水烫,封良娣端着的茶水也烫,且不说,这茶盏也是你吩咐人准备的。” 看着萧晴云还要反驳,继续道,“刚刚孤也喝了,孤喝得,你就喝不得?” 这话听着萧晴云心中一颤,害怕楚承时知道这是她吩咐的,心虚道,“殿下哪里的话,喝得,喝得。” 于是,迅速端起来喝了一口,又接过封予柔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口。随即吩咐银珠将匣子拿出来,分别给颜初瑶和封予柔。 楚承时看着她那迅速的动作,想到,果然不能用太好的语气对她。 等敬完茶,楚承时将带着太子妃众人前往皇后居住的凤仪宫,又看着杨昭训两人带着楚锦华准备回到自己的住所。 楚承时问道,“你们带着锦华就回去了?” 杨昭训心中一喜,又遗憾道,“殿下,妾身为侍妾,没有皇后娘娘的召见,是不能前往凤仪宫的。” 楚承时一噎,解释道,“你们是不能去见母后,但锦华可以。母后也许久不见锦华了,该想了。” 杨昭训错愕的睁大眼睛,小丑竟是我自己。不过,又不是亲孙女,会想我是不信的,就殿下自作多情的以为。 李承徽看着楚锦华不动,轻轻的往楚承时那边推了一下,楚锦华回头看了一眼生母,上前去了。 楚承时走在前头,萧晴云嫌弃的看了一眼,跟在楚承时后边。 颜初瑶看着孤单的楚锦华,心想,一阵子不见,这孩子怎么还是那么胆小。 于是上前牵过楚锦华的手,楚锦华抬头看着颜初瑶的笑脸,小声的唤了一声,颜姑母。 凤仪宫 皇后颜清秋正端坐在主位上,手轻微的拨着茶盏,等着太子及两位良娣的到来。 素琴看着皇后的动作,明白她是想着颜初瑶,说道,“娘娘,奴婢估摸着太子也快到了,过会就能见着大小姐了。” 皇后回神,笑道,“是有几个月未见朝朝了。” 素心满脸笑容,说道,“娘娘,奴婢听闻,昨夜殿下歇在大小姐殿中。看来,殿下还是很喜欢大小姐的。” “不过是看在本宫的面子上罢了,本宫还未见他对那个女子特别上心过。” 素心问道,“娘娘,奴婢看殿下对林良媛挺上心的。” 皇后放下茶盏,继续道,“上心吗?要不是林良媛常去找十郎,十郎不会经常往那跑。你看,林良媛在凤仪宫近一个月,十郎可有主动寻过她?” 素心想想,也是。前阵子,殿下除了来给娘娘请安,问候了几句林良媛外,并未主动去见她。 素心想明白后,又听皇后道,“还有日后在有人的时候,不能称呼朝朝为大小姐了,要称良娣了。” 素心立马道,“娘娘,奴婢懂,奴婢只是在无外人的时候称大小姐。” “娘娘,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携两位良娣,以及荣安郡主驾到,”殿外的宫人在外通报道。 皇后听到后,直起腰身,笑道,“快请进来。” 转向素琴道,“素琴,去备些茶点来。” 随后,楚承时携众人进来,一同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手拂了一下,笑道,“十郎,快免礼,太子妃,两位良娣也起吧。一家人,不兴这套。” 楚承时笑道,“谢母后。”然后走到软榻上的另一侧坐好。 “母后,可是等久了?也是怪儿臣,有事耽搁了,这才来迟了。母后恕罪。” 皇后说道,“那里,母后也才刚起没多久。凤仪宫的茶水也刚刚煮好,十郎到的也是适合,一来就有热茶吃。” 然后又转向颜初瑶和封予柔,说道,“十郎,快让本宫瞧瞧,你新迎的两位良娣。” 在一旁被忽视的萧晴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想,又不是没见过,一个还是你侄女,那么热情做什么。 颜初瑶和封予柔上前,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和旁边的宫人道,“素心,去将本宫事先准备的两个匣子拿来。” 皇后转向楚承时道,“十郎,新迎了两位良娣,你可要好好善待啊。早日诞下皇孙,也好了了你父皇的心事。” 楚承时不自然的看了一眼两位良娣,说了声,“母后,儿臣知晓了。” 之后,素心拿来两个匣子,分别给颜初瑶和封予柔两人,齐声道,“多谢母后赏赐。” 皇后笑道,“快打开看看,看欢喜不。本宫也不知选些什么,就送了一对白玉簪子和一副翡翠芙蓉耳饰。” 萧晴云看见皇后送的礼比当时送她的略差点,心情甚好。 看向颜初瑶和封予柔,心想,身为皇后的侄女又怎样,是国公府嫡女又怎样,还不是照样要向她这个嫡妻敬茶行礼。 “谢母后,儿媳很是欢喜,”封予柔道。 楚承时看着她们婆媳融洽,又看了一眼太子妃那掩不住笑的神情,心中叹了口气,一天变换八百副面容,太子妃不累嘛。 也不知刚刚有什么事让她欢喜了,于是问道,“太子妃,你刚刚在笑什么,说出来让孤和母后也高兴高兴。” 萧晴云笑容一滞,这,殿下不是都不关注我嘛,怎么一笑就被殿下抓住了。 看着殿内众人都往这边瞧,瞄了一眼身边低着头的楚锦华,说道。 “母后,殿下,儿媳刚刚想,昨日新迎两位良娣,过几日又有几位妹妹要入宫。要不了多久,东宫就要添丁了,母后就等着抱孙子了。” “而锦华也会有弟弟妹妹陪着玩耍,在东宫就不会孤单了。” 楚承时和颜初瑶等三人听着似曾相识的话语很是尴尬,颜初瑶低着头,封予柔同样低着头,细看脸有点红。 楚承时盯着萧晴云,吐槽道,你要掩饰就不能换个缘由嘛,还好母后不知晓。 他就知道她说不出什么好话,刚刚估计又想到什么事衬托出她的优越感了。 萧晴云被楚承时盯着心里发毛,不知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第35章 用膳 皇后看着这不机灵的太子妃,按她平时的作风,本宫会信那些话就不是颜家女了。 且不说,本宫已经抱了好几个孙子了,就算太子生多少孩子,也不是她亲生的。但太子与她侄女生个孩子,她还是欢喜的。 萧晴云看着殿内众人都不说话,心慌的很,立马把身后的楚锦华推出来,说道。 “锦华,你也许久不曾见皇祖母了,皇祖母该想你了,快去你皇祖母那请个安。” 皇后又将视线转向楚锦华,这孩子也没个动静,那么久了就躲在萧晴云身后。 庆华府上的大郎还比锦华小两岁,小嘴像抹蜜似的,都不像她那么认生。还有,她刚刚叫我了没,应当没有吧。 楚锦华抬头看了一眼主位上的皇后和楚承时,小声说道,“锦华给皇祖母请安。” 皇后笑着向楚锦华挥了挥手,道,“锦华啊,快过来。你说你来了也不知道吭气,许久了,本宫都不知道你来了。” 楚锦华走到皇后身前站定,皇后牵过她的手打量着,和楚承时道,“十郎,本宫瞧着锦华像是比上次高些。” 楚承时附和道,“看着是高些了,还是母后眼睛精,孤这个做父王的都没有发现。” 皇后笑道,“十郎与锦华同住在东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发现不了。” 楚承时尴尬的摸了摸鼻头。 皇后慈爱的笑道,“太子妃刚刚那话说的正是,十郎来年给锦华生几个弟弟妹妹,东宫就热闹了。” 萧晴云听见自己破天荒的被皇后夸,喜悦难掩于心。 皇后不曾理会萧晴云,看着楚锦华。 心道,锦华这么大了,太子妃也不曾给她安排几个年纪相仿的宫人。 虽不是亲生,锦华也唤了她几年母妃啊,这也太失职了。罢了,看在锦华唤了本宫几年皇祖母份上,本宫就好心提醒一下吧。 于是说道,“锦华今年有六岁了吧。” 楚承时回道,“母后记性真好,锦华三月就过了六岁生辰了。” 皇后点点头,看着萧晴云道,“是要安排年纪相仿的宫人照料着了。岁数一般,才能玩的起来,培养出主仆之间的情分。” 萧晴云立马心领神会道,“还是母后心细,儿媳管理后宅,事务繁忙,疏忽了锦华。等儿媳回去后,就着手让人安排,定挑到令母后满意的宫人。” 皇后心堵了一下,这点小事还要本宫过目?那皇帝那么多儿子,又生那么多皇孙,个个选宫人都要本宫来看,累死得了。 于是纠正道,“这陪伴锦华的宫人,自然要锦华满意才是。这事太子妃去办就成,不用过问本宫。” 萧晴云笑着应下。 “娘娘,早膳时刻到了,可要吩咐宫人传膳?”素琴从外边进来问道。 皇后对素琴道,“传进来,”又转向楚承时道,“十郎来的这般早,想来是还未来得及用膳吧。” “正好,你们来之前,母后吩咐过御膳房准备了你们几人的膳食,就不知母后这的膳食符不符合你的口味。” 楚承时回道,“母后这的膳食那能不好的啊,要是可以,儿臣都想天天来母后这用膳,就是怕母后嫌弃儿臣来的勤。” 皇后高兴的说道,“之前本宫还纳闷庆华府上的大郎随谁呢,原来是随了十郎你这舅舅啊。” 又对锦华说,“锦华,你可要学学你父王这张嘴啊,改天多哄哄你皇祖父。等你皇祖父一高兴,赏赐你些宝贝,到时候等出阁了用来做嫁妆。” 楚锦华小声回道,“是。” 皇后看这胆小懦弱的孩子,都不知道她生母是怎么教她的。本宫想展示一下长辈的关怀都没劲,还是庆华府的大郎讨喜。 那孩子,一口一个皇祖母,把心都要喊化了,也是有阵子未见大郎了,心里都想了。 一直在旁边当背景板的封予柔也被楚锦华惊到了,这太子养的小孩怎么不和殿下一样嘴甜呢,看刚刚殿下把皇后哄的多高兴啊。 还有,什么时候用膳啊,刚刚都提用膳了,这太子和皇后还要寒暄那么久,这一进来就是站着的,站了那么久又累又困又饿。 站在她身边的颜初瑶轻轻的扯着封予柔的衣服,让她收敛些。 封予柔带着好奇看向颜初瑶,想着,她不累,不困,也不饿吗?看着她站的那么规矩。 而楚承时看着这唯一的女儿,很是后悔,心中不知失望几回了,为什么要让她的生母抚养她啊,要是当初让母后教养,定不会养成这样。 再不济,母后后宫事务繁忙,交给太子妃也····· 楚承时看向嘴角微微上扬的萧晴云,虽不明显,但····算了,太子妃也不适合养孩子。 “行了,不听十郎在这贫嘴了。用膳吧,膳食都要凉了。” 皇后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唤道,“锦华,快跟上,用膳了。” 皇后拉着楚锦华在御桌上坐下,楚承时在皇后的另一侧。 萧晴云拿着筷子站在楚承时身后。 颜初瑶拉着正要坐下的封予柔,微微看了一眼太子妃。 封予柔领会后,心中很是崩溃,不是吧,还要伺候几位用膳?我在家都没有这样伺候过母亲吃饭。 又看向颜初瑶,想着,皇后是你姑母啊,她应该会心疼咱站着那么久了,还得看着她们吃吧。 不过,她又不确定了,万一皇后是个大公无私的人呢。 封予柔学着颜初瑶一样拿着一双筷子立在身后,就听见皇后道。 “你们三个也一起坐着用膳吧,都是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这么久了也饿了。” 封予柔听到这声就犹如天籁之音,立马笑道,“谢母后,”就拉着颜初瑶在空位上坐好。 坐好的颜初瑶才来得及说声感谢皇后之言,无奈的看向眼里冒光的封予柔。 萧晴云站在楚承时后边,久久不能回神,不是,之前用膳时怎么不像今日那样快速的叫我坐下啊。 今日她都有机会要伺候殿下用膳,为其布菜了,皇后说是一家人不用这些虚礼。 肯定是皇后故意的,舍不得累着她的亲侄女。 第36章 留下 萧晴云幽怨的看着皇后,心想,肯定是皇后故意的,舍不得累着她的亲侄女。 皇后要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肯定直呼冤枉。 本宫很少招太子妃前来一起用膳,之前是太子妃刚嫁还是宁王的太子时,按规矩需要上前伺候婆婆用膳,且当时还有陛下在场,她伺候的可不是本宫一人。 楚承时看着萧晴云不像两位良娣一样坐好,问道,“太子妃,怎么不坐?是想要伺候母后用膳?” “虽说母后免了你的布菜,但要是太子妃想要,孤也不好阻拦了你想要尽孝的心啊。” “殿下,妾身····”萧晴云回神,看看楚承时,又看看皇后,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于楚承时的话,她不知是该坐还是该站着了。 站着,她只是想伺候楚承时用膳,殿下怎么就不懂呢。 但是,两位良娣都坐下了,她一个正妻站着岂不是失了正妻的威严啊。 皇后看着不知所措的萧晴云看向自己,罢了罢了,发个善心吧,不然走出了这凤仪宫又不知会怎么编排本宫呢,后娘难做啊。 “太子妃坐着吧,本宫还未到需要有人伺候用膳的年岁,太子妃的孝心还是再过个一二十年使吧。” 萧晴云听到,立马坐在楚承时旁边,看向对面的两位良娣很是满意,算她们懂规矩,未粘着殿下坐。 宫人端来几盅汤瓷放在桌上,又端来几碗菜碟,放好后有序的退到殿外。 皇后说道,“本宫这的膳食素的居多,可能不符合你们年轻人的口味。你们想吃些什么就自个让身旁宫人布菜,不用客气。” 楚承时说道,“母后,昨日几位兄长灌了好些酒,看着肉类就腻的慌。且说早膳清淡些对身子有益,孤瞧着就极好。” 萧晴云一听,立马指责道,“颜良娣,昨日殿下在你殿里歇下,你未安排醒酒汤给殿下醒酒?” 楚承时真的好想把萧晴云赶回东宫啊,不等颜初瑶回复,抢先道,“太子妃,昨日良娣给孤喝过醒酒汤了。” 萧晴云立马委屈道,“妾身也是关心殿下。” 楚承时不想理会,说道,“用膳吧。” 等用完早膳,漱完口,众人又坐了一会。 楚承时告退道,“母后,儿臣还有些事未处理,儿臣就先带着太子妃她们回东宫了。” 皇后道,“好,政事要紧,十郎回去吧。” 楚承时看了颜初瑶一眼,笑道“母后也许久未单独见初瑶了,就让初瑶再陪陪母后,姑侄说说体己话。” “还是十郎孝顺。”皇后笑道。 颜初瑶听后,开心道,“谢殿下。” 萧晴云见状,心中不喜,又生出一丝担忧,让她们俩姑侄单独见面,说是体己话,该不会是一起合谋将她的太子妃之位给废了吧。 楚承时道,“儿臣告退。” 皇后点了点头,楚承时就带着萧晴云等人离开凤仪宫。 封予柔看向颜初瑶,眨了眨眼睛,而萧晴云不放心的回头往殿内看去。 皇后拉着颜初瑶的手坐下,关怀道,“朝朝,来到东宫可还习惯?” 颜初瑶回道,“母后,尚可。东宫的内侍还是很有规矩的,并未轻待于我。” 皇后继续问道,“姑母听闻,昨夜太子在你殿内歇着,他对你可好?目前可有不适?” 颜初瑶听道姑母关心这事,尴尬的低下头,支吾道,“母后,殿下对我是很好的。昨夜殿下来了,没多久就睡下了。” 皇后一顿,瞬间就明白是未行周公之礼,拍拍颜初瑶的手,宽慰道, “无事,来日方长。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太子的本性我还是了解的,十郎是个内敛的孩子,对我还是恭敬的,他不会亏待于你的。” 颜初瑶道,“母后,我明白了。” 皇后听着这称呼,想了想,还是说道,“朝朝,日后无人之时,还是唤我姑母吧,听你唤我母后,怪别扭的。” “好的,姑母,”颜初瑶立马改口,她叫的也很不习惯。 皇后笑道,“朝朝,你祖母身体如何?” 颜初瑶回道,“祖母身子还挺硬朗的,姑母不必太过担心。” 皇后道,“好就好。” 想到什么,颜初瑶忍不住笑出声来,皇后见状问到,“朝朝,平时看你很正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了?让平时一个老学究都笑出声来了。” 颜初瑶说道,“姑母,就是昨日祖母给了我一个匣子,三婶见着,就问祖母这里头装的什么。” “祖母说,为每一个妹妹都准备了,让三婶别那么早惦记,等四妹妹出阁时拿出来也不迟。” 皇后无奈道,“这三弟妹啊,还好心眼正,没有什么坏心思。” 颜初瑶继续道,“祖母看母亲,二婶都面露悲伤神色,就三婶笑得最欢。于是昨日出阁前,祖母偷偷与我说。” “我要好好养生,再活个十几二十年,要看着瑜姐儿出阁,看那时三婶还笑不笑得出来。” 皇后想着母亲那语气和神情,也是忍不住笑出来,之后又听颜初瑶道。 “所以,姑母,不用太过担忧祖母。祖母也不想姑母在这深宫中要应付其他人,还要担忧她。这样,祖母会心疼姑母的。” 皇后听着心里头高兴,这孩子,变相的说老夫人身子好呢。 人都说姑娘家贴心呢,遗憾自己没有个女儿,不过看着眼前的侄女,知足了。 也不知让她入宫是不是正确的决定,心情又低落道,“这事后,母亲怕是怪上我了。” “没有的,姑母,祖母还是时常念叨姑母,怕姑母在宫里受委屈,怕您被欺负。” 颜初瑶看了眼素琴和素心,凑道皇后耳边小声说道,“这事祖母不怪姑母,她怪祖父。” 皇后看着颜初瑶,脸上的笑容更甚。想着在官场上游刃有余的父亲回到家后会被母亲骂,怎么看都很有违和感。 在这深宫中有个血脉相连的亲人真好,就盼望着日后朝朝生个孩子,要是那孩子日后有更大的造化,宣远侯府的未来就不用愁了。 第37章 决心 皇宫宫道上 楚承时抬头看着这烈日,停下脚步,和萧晴云道,“太子妃,你先带着锦华和封····予柔回东宫去吧,孤有事需去趟乾清宫。” 萧晴云强颜欢笑的回道,“是,殿下快去忙吧。” 萧晴云在凤仪宫听见殿下唤颜初瑶为初瑶时,心就不顺;现如今又唤封予柔为予柔,心情极大的不爽,但她又不敢表达心中的不满。 想当初,殿下也是唤她名字的,但自从家中母亲知晓后说此举不合身份,她与殿下说后,殿下对她的称呼就变成了王妃,太子妃了。 而她已然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听母亲的话了,她还挺喜欢殿下唤她的名字的。 而封予柔听到楚承时对她的称呼,很不习惯。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喊她予柔,祖父和母亲都不曾这般叫过。 又想到今早去太子妃殿里的路上,林良媛叫她封妹妹,想想都不真实。 我与她的关系明明并未好到那个程度,一上来就称姐道妹的就感到特别虚假,她与阿朝都未喊过姐姐妹妹呢。 萧晴云瞥了眼身后的封予柔,冷哼一声就带着金珠往东宫走去; 封予柔看着前头的太子妃,心中满满的疑惑,刚刚她是说错话了,还是做错事了,她当了一上午的鸵鸟好不好。 海棠看着太子妃越走越远,封予柔还看着太子妃的背影发呆,小声提醒道。 “小姐,再不跟上,太子妃就走远了。在宫道上各路宫人多,被人瞧着我们独自回东宫,又生起什么太子后院不合的闲言碎语,对小姐不利啊。” 封予柔小声骂道,皇宫规矩真多。准备走时,看见旁边荣安郡主低头站着。 封予柔没见过这样式的小孩,还是出现在皇宫里头。 那像她小时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母亲都要头疼死了,说她没个姑娘样。 封予柔尽量放柔声音,有点生硬问道,“郡主,你母亲走了,现在只能我们结伴同行了,你乐意同我一起走吗?” 她还没有哄过小孩呢,她想她应该挺温柔吧。 海棠听见这话语,想着,你别把郡主吓着了,万一吓哭了,这皇宫里的人看见,不出一个时辰,满宫人都在传''东宫新迎的良娣在第二日就吓哭郡主'。 楚锦华抬头看了一眼封予柔,立马又低下头。 封予柔看着楚锦华这样子,头都疼了,说道,“你不应也得应了,反正你母亲走了,你不和我一起回,难不成你一个人回啊。” “我可不想宫里传我'把小孩丢在宫道上,欺负小孩''呢。” “良娣,太子妃已经没影了。”海棠看着不动的封予柔继续提醒道,她真怕她们几人在宫道上当猴。 封予柔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太子妃远了就远了,丢人也是丢整个东宫的人,是她先抛下我们走的,怪也是怪她。再说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东宫的路。” 海棠看着封予柔,往周围扫了一眼,还好,还好,没什么宫人,应当没人听见主子刚刚大不敬的话语。 此时,海棠又很想问她,你真的认路吗?还没问,就听见自家祖宗道。 “不认路还不能抓个宫人问问啊。” “我认识回东宫的路,”楚锦华小声道。 封予柔和海棠都惊奇楚锦华会出声,封予柔更是直接说。 “郡主,你这就对了,有事直接说出来,别人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并且嘴就是用来说话的,不然人长出嘴是干什么用的。” “良娣,”海棠焦急唤道,这宫道人越来越多了。 封予柔说道,“走吧,郡主先,我昨日刚来,还不识路。” 乾清宫 永安帝闭着眼睛,苦恼的坐在正殿上,一只手撑着桌面捏着眉心,另一只手拿着一本奏折。 李全德见陛下愁苦的模样,心中也是急苦。 州郡府上呈的折子道,蒲州,益州及青州等多地大旱,已有许久不曾降雨了。 陛下忧虑百姓受这天灾之祸,自责自己身为君主却不能为黎民百姓解难。 李全德端着茶盏,说道,“陛下,喝口茶水润润喉。” 永安帝睁开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天下大旱,愈发严重了。百姓无水可用,庄稼无水可浇,粮食减产。朕都不知有多少百姓在民间忍受着饥渴之苦。” 李全德劝道,“陛下不能这么想,您是黎民百姓的主心骨。陛下还是要看重自己的身子啊,只有您身子康健,才有精力为百姓解难。” 永安帝继续道,“李全德,朕这几年身子骨愈加不行了,眼看这天下就要交到太子手上,可这天又大旱,他····” 永安帝停顿一下,还是将他心底不认同的话问出,“你说,是不是天道在暗示朕,十郎不适合当储君,继承这祖宗基业?” 李全德恨不得自己耳朵聋了,这话不是他能听的,还是要劝道。 “陛下,这不能联系在一块啊,历代君主在位时天也时不时大旱的,依奴才看,这只是凑巧。” 永安帝被安慰的心里好受些,又想到楚承时膝下无子,又说道。 “十郎这些年,又只得一女,眼看就而立之年了,朕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啊。” “万一十郎继承大统后无子嗣,这大雍后继无人,朕到了地底下都无颜面见列祖列宗啊。” “可是,大郎,三郎与五郎都没了,朕与卿娘就只剩下十郎与映仪了。朕想这大雍江山日后君主都有朕与卿娘的血脉。” 李全德看着年迈的永安帝,心想,是不是人老了,思虑就多了啊。 不过我也与陛下年岁相当啊,都不似陛下这般多愁善感,细想,苦笑道,还是无儿无女一身轻啊。 李全德劝道,“陛下,太子还年轻呢,昨日才迎两位良娣入宫,过几日又有四位侍妾。想必来年,东宫就迎来喜讯,陛下就等着抱皇长孙了。” 永安帝听李全德的话语,给予他极大的信心,心中又有了底气,说道,“对,李全德说的对。” “天旱就是凑巧。十郎昨日才迎良娣,朕明年就能有皇长孙。十郎是嫡子啊,怎么会不合适呢。” 就算是成为大雍的罪人,朕也要将这个皇位顺顺利利的交到朕与卿娘的孩子手上。 第38章 镯子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殿外的小忠子弯腰低着头小步前来通报。 李全德长舒一口气,伴君如伴虎,他真的不知道如陛下再说出个什么,他该怎么安慰了。 身为陛下的贴身宫人,机遇大,风险也大,君主再仁慈,也是君,也有獠牙的时刻。 永安帝笑道,“这十郎,不是免了他几日的早朝和政事,让他在宫里好好陪两位良娣嘛。” 对着小忠子道,“允,请太子进来。” 李全得拍着马屁,“这就是陛下与太子父子情深,殿下孝顺,时常念叨着陛下呢。” 永安帝心情舒畅,一改刚刚的郁色,指着李全德道,“你啊,你啊,真是个老狐狸。” 楚承时进来后,下跪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永安帝笑道,“十郎快起吧,坐到朕身边来。” 楚承时起来后,在永安帝身边坐定,恭敬道,“父皇,最近身子怎样?可好些了。” 永安帝乐道,“好些了,最近太医院给朕换了药方,朕服用着,感到比前阵子精神些了。” 楚承时也放心道,“好些了,儿臣就放心了。儿臣相信,父皇听从太医正的话,按时服药,假以时日,父皇的身子定能痊愈。” 永安帝道,“来年十郎给朕生下几个皇孙,朕才能是真的痊愈。等到那个时刻,朕也能放心闭眼,去见你母后了。” 楚承时急忙道,“父皇,您定能长命百岁的。” 永安帝听着儿子的话,心情更加舒畅,历代太子都盼望自己的父皇早日驾崩,好继承皇位。 这十郎还希望朕长命百岁呢,真是个傻孩子,傻的让他不放心啊。 朕真的害怕,待朕百年之后,十郎御极驾驭不了他的这些兄弟们啊。 早知如此,就不该给十郎生那么多异母兄,又思及三郎和五郎一母同胞,还争个头破血流,心中生出悲痛。 凤仪宫 颜初瑶看了一眼殿内的西洋钟,惊讶她与姑母聊了许久而未察觉。 颜初瑶说道,“姑母,我在这待了许久了,该回东宫去了。要是被宫里的娘娘或是太子妃知晓我在凤仪宫待了许久,不知她们会怎么编排了。” 皇后也惊奇时间过得真快,拉着颜初瑶的手,佯怒道,“我看谁敢编排,朝朝不用怕。” “再怎么说,姑母做了近二十年皇后,不是吃素的。她们就算看着我的面子上,也不敢编排你。” 颜初瑶笑道,“姑母,我是怕宫里的娘娘不满您,借此事生出不好的事端,给姑母添麻烦。” 皇后还是不高兴,好不容易见着个亲人,没待多久又得走,谁乐意啊。 又听颜初瑶说道,“姑母,朝朝如今已经在宫里了,哪天姑母想朝朝时,就派素琴姑姑或是素心姑姑,找个由头把我唤来便是了。” 皇后故做妥协,从素琴手中接过匣子,说道,“好了,好了,你回去吧。” 素手打开匣子,取出里边的镯子,牵起颜初瑶的左手,发现手腕上已经带有一只白玉莲纹镯子,似乎有点眼熟。 皇后看着镯子,想起来了,这不是大嫂给未来儿媳妇的嘛,一只已经给了墨哥儿媳妇文氏,还有一只是给昱哥儿未来媳妇的。 颜初瑶看着皇后一直盯着手腕上的白玉莲纹镯子,尴尬喊着皇后,“姑母。” 皇后笑道,“这只镯子你母亲给了你,将来昱哥儿媳妇会吃味了。” 颜初瑶道,“母亲说,她去打副新的给未来的三弟妹。姑母,我的手镯有许多,姑母给我镯子,我两只手都戴不过来了。” 皇后放下颜初瑶的左手,牵起右手,将手中的琥珀红莲血镯子套上,道,“你肤色白,这镯子很衬你,很好看。” 皇后看着颜初瑶,柔和道,“这镯子是我做姑母给你的添妆,姑母的一片心意,朝朝可不许拒绝啊。” 颜初瑶看着右手中的镯子,撒娇道,“姑母的心意,朝朝自然是要收下的。” 颜初瑶又故作苦恼,举起双腕道,“姑母,哪有人一双手都戴镯子的啊,被人瞧见给他人带来笑料。” 皇后故做沉思,一本正经道,“朝朝,要不这样,将你母亲给你的镯子摘了,戴姑母送你的这只,等那日需见你母亲时,再将你母亲送你的戴上。” 颜初瑶无奈道,“姑母。” 皇后乐得停不下来,说道,“朝朝就别纠结了,你两只手都戴上,既不会惹你母亲忧伤,又不会让我伤心。” 颜初瑶认真回道,“可是,姑母,这显得我们家像个暴发户,恨不得把全部首饰都戴身上呢。” 皇后道,“就算是你将全部首饰都戴上,朝朝也是最美,最耀眼的那个。” 颜初瑶不好意思道,“姑母,您说的朝朝都不好意思了。” 皇后不逗她了,说道,“戴不过来也无妨,每日换着戴。当然,姑母还是希望你戴着姑母送你的这只。” 皇后看着颜初瑶错愕,笑道,“好了,姑母开玩笑的,朝朝回东宫去吧。” 颜初瑶起身,还未说话。皇后又叮嘱道,“朝朝,若在东宫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派人到凤仪宫与姑母说一声,别自个扛着。” 颜初瑶道,“好的,姑母,我记下了。朝朝就先回东宫了。” “让素心送你回去。” 颜初瑶笑道,“好的,谢姑母,就有劳素心姑姑了。” 素心领命后,就和颜初瑶一起离开了凤仪宫。 皇后目送颜初瑶出了凤仪宫,素琴道,“娘娘不必太过担心大小姐,有娘娘在宫中相助,大小姐的路定不会如娘娘般走的那么艰辛。” 皇后收回目光,说道,“但愿吧。” 乾清宫 楚承时看着永安帝陷入沉思,手中一直拿着未放下的折子,问道,“父皇,可是朝中之事困扰着?” 永安帝回神,看向楚承时,说道,“近年各地大旱趋势愈加明显,钦天监也推算不出天何时降雨。” “十郎,你可知,长久如此,这会产生怎样的危害。” 楚承时对多个州出现大旱之事也颇为担忧,他们这些世家贵族还能迫于权威分得更多的水源和粮食,而那些被剥削的底层百姓只能苦熬到天然降水。 第39章 对策 “长久如此,会产生怎样的危害。” 永安帝说道,“十郎,说说你的见解。” 楚承时思索片刻,回道,“父皇,各地久不降雨,必会对大雍造成极大的损失。” “其一,难以维持百姓日常吃水之需,百姓遭受口渴之患;其二,满足不了地里庄稼的灌溉之要,田地粮食减产,百姓遭受饥饿之苦。” “水源不足,粮食短缺,大雍中的不良商人,甚至是会官商勾结,依靠自身的财力和权力大肆用低价购买粮食,再高价卖出,从而发一大笔横财。” 永安帝满意的点了点头,楚承时得到肯定,继续道。 “此举,百姓会更加贫穷饥饿。在饥渴交迫下,百姓忧于生计必会落山为寇以谋生机,这定会给大雍境地产生内乱,不利于大雍的稳定。” “且不说北狄对大雍虎视眈眈,十几年前通过两国联姻才有如今这和平景象。若大雍内乱,北狄定会卷土重来,还有周边几个国家也定不会如此安分。” 永安帝瞬间觉得这大雍后继有人,定不会在十郎手上亡国。 毕竟楚家的有位先祖,闵宗皇帝,说出''怎不食肉糜'之类的话语,大雍的江山历经几代,都顺顺利利的传承到朕的手上。 说句不敬先祖的话,朕的十郎比先祖闵宗皇帝聪慧,定不会成为亡国之君的,要是十郎再有几个子嗣就好了。 楚承时见永安帝久久没有出声,问道,“父皇,儿臣说的对不对,可还有遗漏之处?” 永安帝立马说道,“并无,十郎分析的甚好。” “十郎,那你可有应对之策?” 楚承时回道,“父皇,依儿臣所见,天要大旱,我们只是普通人,并无干涉天道的能力。” “既已经发生,身为君主就应竭尽全力去弥补百姓所受的灾害。” “其一,开仓放粮,稳定民心,让百姓明白,陛下并未放弃他们。” “其二,整治官吏,严惩官商勾结,哄抬物价等奸商。” “其三,对于周边蠢蠢欲动的邻国,边疆巡防也不可懈怠,加强练兵,以抵邻国侵扰。” 永安帝很是满意,虽说这些对策朝中大臣都提过,但能从十郎嘴里说出,作为父亲很是欣慰。 看来昨日娶两位良娣是娶对了,这十郎一瞬间都开窍了,就祈祷来年她们俩可以给朕生两个皇孙。 永安帝发自内心的笑道,“很好,十郎提的这些,朕会好好和大臣的商议的。十郎是越来越有储君的样子了,朕就说嘛,卿娘的孩子,怎会愚蠢。” 楚承时看得到父皇的肯定,开心道,“谢父皇夸奖,是父皇教导的好。” 东宫正殿 萧晴云气愤的回到寝居,赖嬷嬷看见主子不高兴的模样,拉着金珠问,发生了何事。 金珠表示她也不知道太子妃在气什么,把去凤仪宫和回东宫之间发生的事与赖嬷嬷说了。 赖嬷嬷在听到太子妃抛下封良娣和荣安郡主独自回来时,瞬间瞪大了双眼。 不过想想平时太子妃的作风,这又是她可以做出来的事。 金珠退下后,赖嬷嬷走到萧晴云身旁,萧晴云见此,打着哈欠说道。 “嬷嬷,你说,昨晚上林为霜就如此安分,得知殿下去了颜良娣处,她就没有派人将殿下请去。这不符合她的平常作风啊。” “这可真是失望啊,我还想着能有一出好戏呢,没想到她这般不抵用。” 赖嬷嬷并未理会林为霜,她那都是小打小闹,可偏偏太子妃就时常被气得七荤八素的。 她在旁瞧着,真是焦急万分,可奈何太子妃不听她的劝啊。 看着自己奶大的姑娘,却不及她那后母姨娘亲近,心中也是惆怅不已。 赖嬷嬷想不多嘴,惹萧晴云烦。但她心疼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还是忍不住多嘴说道,“小姐,奴婢听说,您将封良娣和郡主落在宫道上,独自回来了。” 萧晴云不以为然的说道,“是又怎样,她们有手有脚的,能自己走回来的,还得我在前头给她们领道?” 赖嬷嬷劝道,“小姐,您此举不妥。宫道上各路宫人那么多,可能还会出现几个娘娘,被她们瞧见,会丢了东宫的颜面。” “要是传到陛下或是皇后知晓,会认为您这个太子妃善妒,做的失职了。” 萧晴云不耐烦的说道,“嬷嬷,哪有那么大的事啊,你就是想太多了。” “还有,嬷嬷,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已经是太子妃了,别在唤我小姐了,母亲说这不符合规矩。” 赖嬷嬷听其提及金姨娘,心中悲愤,要不是夫人早逝,哪里轮得上一个姨娘上位,哪里当得起小姐唤她一声母亲。 赖嬷嬷知晓萧晴云不听她的话,还是忍不住说道,“太子妃,那金姨娘不会真心对您好的,她自己都有亲生女,怎会对您好?” 萧晴云大声呵斥赖嬷嬷,“嬷嬷,你不要因为做过我几年奶娘就不懂得尊卑。母亲现如今已经不是姨娘了,父亲已经将她扶正,你应该唤她夫人。” “母亲是有亲生女,但当时给宁王选妃时,母亲怎么不让二妹妹选?她有时待我都比她亲生的好。” 赖嬷嬷看着萧晴云如此,心中悲痛万分。 天底下哪有对人家孩子好过自己的啊。当时金氏不是不让二小姐选啊,明明是陛下未看中她,大小姐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赖嬷嬷最后说道,“太子妃,奴婢我已经无儿无女,早就把您当亲生女一般了。” “您再听奴婢说一句,这次殿下选妃,金····夫人是想将四小姐写进秀女名单,您都忘了?不过是殿下和皇后未看中她。” 萧晴云回道,“母亲是为我好的。母亲说,我多年无子,一个人在东宫势单力薄。” “四妹妹进宫可以成为我的助手,我们姐妹可相互扶持。母亲说了,等四妹妹生下孩子,就抱到我院子里抚养。” 她也不想有人分享她的丈夫,但母亲说的又有道理,处处为她着想。 随即想到选秀结果,心中有些欣喜,又有些遗憾道,“可惜,母后为了塞她的侄女,四妹妹并未入选。” 赖嬷嬷听着,站在身旁沉默不语。 她知道萧晴云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也不敢再劝了,怕太子妃烦了将她赶出宫去。 她还是舍不得这亲手照顾大的孩子。 第40章 没有感情的木头 此刻的乾清宫,父子俩寒暄片刻,永安帝又语重心长道,“十郎,子嗣之事,你可要抓点紧,朕可是起了好几个皇孙的名字。” 楚承时尴尬道,“父皇,这,这不是儿臣能左右的。” 永安帝立马道,“怎么不能,你每个多去几次不就行了,朕就不信,她们都是不能生的。” 楚承时很是苦恼,这都没有培养感情,就一起睡觉,还要生孩子,搞得他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生孩子木头。 孤不适,对方也是会不适的,孤不明白,这档子事有那么让人着迷嘛,孤觉得一点乐趣都没有。 永安帝看着儿子沉默了,心梗。刚刚那侃侃而谈的十郎那去了,怎么朕一说起这个,十郎就闭口不谈,沉默寡言了。 朕之前还觉得太子那女儿不知像谁,瞧,这不是挺像十郎的嘛。 不过,还好十郎不是像他那闺女一样事事沉默,不然,朕真的会头疼死了。 “好了,多余的朕也不说了。你只要明白一点,昨日你迎的两位良娣,家世显赫,又是忠贞的保皇派。” “一个是朕在朝中的肱骨大臣的孙女,一个在为朕,为大雍守卫边疆的孙女,哪一个都不能冷落。” 楚承时应道,“是,儿臣明白。” 永安帝挥挥手道,“好了,朕这里没有什么事了,你回去陪你的良娣吧。” 楚承时起身告别道,“父皇,您要保重身子,儿臣先告退了。” 东宫栖云殿 封予柔无聊的靠在软榻上,心道,许久了,阿朝怎还不曾从凤仪宫里回来。 姑侄俩有那么多体己话要说嘛,她也不曾有过姑母,不知道啊。又想着,皇后该不会留阿朝用午膳吧。 念兰端来一碟糕点,说道,“封良娣快尝尝小厨房新做的杏仁雪花糕,刚出锅的。” 封予柔瞧见,捻了一块糕点入口,软糯可口,夸奖道,“念兰,这糕点很不错,你们两个也尝尝。” 两人立马道谢,拿了一块糕点吃着,海棠带着歉意看向念兰。 刚刚封予柔和海棠带着楚锦华回到东宫,将楚锦华送到她生母的居所,本来是该回清幽殿的。 但封予柔说,回殿无事可干,她自上次马场上后就未见颜良娣了,所以来栖云殿等颜良娣回来一块用午膳。 海棠想,刚刚不是见过嘛,不过她一个侍女自然不能阻止封予柔,于是只能跟着一起来了。 封予柔无聊的吃着糕点,听见殿外有脚步声,又听见颜初瑶的声音传来,“辛苦素心姑姑了,进殿喝口茶水吧。” 素心道,“良娣,奴婢该回去复命了,茶水就改天再饮,奴婢在此就先谢过良娣了。” 慧兰恭敬的将素心送出栖云殿外,素心道,“慧兰,你与念兰是良娣从侯府带来的贴身侍女,念兰这丫头玩心重,心不够细。” “良娣这的事,你要多上心些。如遇到难以解决之事,就来凤仪宫找我们娘娘,娘娘很心疼大小姐。” 慧兰受教,说道,“请姑姑放心,慧兰会的。” 殿内 颜初瑶进去后,就见着封予柔端坐在软榻上,拿着茶盏在悠哉的品茶。 海棠还未从刚刚中的惊奇中缓过来,念兰亲眼看见封予柔从无形象的靠在软榻上,听见颜初瑶的声音后,立马就端正的坐起来动作之迅速。 封予柔微微抬眼,和颜初瑶说道,“随便坐,念兰,去上一壶茶水。” 颜初瑶听话的坐在软榻的另一侧,说道,“阿柔,不对,这是在我的栖云殿。” “你是客人,却在我的殿里坐着我的位置,使唤我的侍女。客人请主人坐,这是哪儿的规矩,说来我听听。” 封予柔立马毫无形象的笑出声,说道,“公平起见,等你到清幽殿,我的位置由你来坐,我的侍女供你使唤几日,怎样?” 海棠故意不满道,“小姐····,您怎么就这么轻率的就将我卖给颜良娣了。” 封予柔笑眼对着海棠道,“你手脚麻利,我还舍不得你呢,让杜鹃那丫头来。” 颜初瑶见状,说道,“还是别了,到时候你那丫头怨上你了,撩袖子不干了,看你如何是好。” 封予柔不赞同道,“阿朝,你是不知道,杜鹃那丫头早就不满我了,她要知道来伺候你,她绝对马不停蹄的收拾东西过来了。” 颜初瑶听着她胡扯,杜鹃可不像想过来伺候她的人。颜初瑶道说道,“你这么说,杜鹃可要生气了啊。” 封予柔满不在乎道,“她不会知晓的。” 颜初瑶满脸不信,余光瞥向海棠,问道,“你确定?” 封予柔顺着目光看向海棠,海棠见两个主子盯着她,立马道,“奴婢什么都没有听见。” 封予柔满脸得意的看向颜初瑶。 这厢,楚承时从乾清宫出来回到东宫,想起早晨林为霜说肩膀又疼了,又听见李太医说霜儿不愿意把脉,也不让女医查看肩膀。 楚承时深深叹了口气,想起这旧伤是为救他留下的,自己又违背她的誓言,心中过意不去,还是去绮霞阁看看她。 绮霞阁内,碧落问道,“良媛,您怎么就不让李太医把把脉呢,这肩膀疼起来可是真要命,让太医看看开副药吃,止止疼也会好受些。” 林为霜说道,“你说你也跟了我好几年了,怎么就没半点长进呢。你当宫中的太医是吃素的?只有他一把脉,我什么秘密都被他知晓了。” 碧落立马跪下认错道,“良媛,是奴婢犯蠢了。” “那良媛,您肩膀还疼不,要不奴婢用热水给您敷敷,或是去煎副止疼药。” 林为霜拉起她道,“碧落,你瞧瞧外边的天,烈日炎炎的,我的肩膀疼得起来嘛。” 碧落看向窗外,又恼恨自己犯蠢,低下头,心情低落。 林为霜安慰道,“好了,碧落,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我也知晓你脑袋不灵光。” “我当时成为太子良媛时,连同你一起带出那马场,因为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好的。我在这宫中,能信任的就只有你了。” 碧落听着这肺腑之言,心中更是感激不已,发誓一定要誓死跟随林为霜。 第41章 帕子 “你们主仆在聊什么?怎么感觉碧落都要哭了?” 楚承时进到绮霞阁殿内,疑惑的问道。 林为霜心里一惊,楚承时来多久了,刚刚的话语他听到多少? 仔细回想,发现自己并未与碧落说些见不得人的话语,心放回原地。 碧落也是一颤,回神后立马说道,“殿下,刚刚奴婢是在心疼良媛肩膀疼,奴婢却不能待良媛受苦,恨奴婢无能。” 林为霜看碧落的托辞,也立马病恹的用手揉揉肩膀,惊喜道,“殿下怎么来了。您瞧这丫头,妾身都说了已经无事了,还做出一副哭丧的脸,让殿下见笑了。” 楚承时说道,“碧落也是心疼你。霜儿,肩膀还疼吗?” 林为霜说道,“不疼了,殿下一来看霜儿,霜儿就不疼了。” 楚承时不赞同道,“胡说,孤又不是太医,不是灵丹妙药,怎么孤来就不疼了。” 林为霜笑道,“殿下就是妾身的灵丹妙药,你一来,妾身就真的不疼了。” 楚承时嫌弃道,“霜儿,这话你日后就别说了,孤感觉瘆得慌,孤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林为霜这情也调不下去了,暗恨楚承时不解风情。 楚承时见林为霜不说了,关心道,“认真点,霜儿肩膀可还疼?” 林为霜揉肩膀的手不停,认真道,“说实话,还是有点,不过还能忍受,殿下不必担忧。” 楚承时问道,“既然肩膀还疼,为何不让李太医把脉?又为何不让女医脱衣检查?太医让你喝的药,孤也未见你按时吃。” 林为霜嫌弃道,“都好几年了,太医能治早就治好了,他们都治不好,把不把脉有何区别?” “药也喝了几年了,也没什么作用,该疼还是疼。而且那药臭的很,妾身一想便觉得胃里在倒酸水,难受的紧。” 楚承时说道,“谁说无用,你当时可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还被太医给拉回来了。你这肩膀能恢复成这样,已是太医院的医术高明。” 随即语重心长道,“霜儿,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可不能畏病忌医。好了,药还是要喝的,碧落,去给你主子煎药。” 碧落看了眼林为霜,还是去了。 林为霜心闷道,“殿下,等会药来了,妾身闻这味道该吐了。并且喝下去了,妾身受不住这味,可能也会吐出来,这不是和没喝一样嘛。” 楚承时不顺着她继续道,“怎么会无用,吐了再喝不就行了,药太医院多的是,霜儿不必担心药不足。就算你把药当饭吃,太医院也是供得起的。” 林为霜瞬间说不出话来了,又听见楚承时道,“不过吐了就可惜了这熬药的水。” 林为霜偷偷翻了个白眼。 栖云殿 一条春辰色的帕子在颜初瑶手中慢悠悠的来回卷着,帕子上绣着什么封予柔还没看清楚。 颜初瑶看着封予柔待了许久,却没有回去的迹象,就知道她是要在栖云殿用膳,就与往常在侯府一样,每次都舍不得回她的国公府去。 颜初瑶故意说道,“都要午时了,阿柔怎的还不回去用膳,栖云殿可未做你的膳食。” 封予柔说道,“没事,我少吃些就是了。” 颜初瑶道,“真是脸皮厚的很,我从小到大可没见过脸皮如此厚之人呢。” “现在让你见着了,还稀奇吗?”封予柔问道。 封予柔看着颜初瑶卷着那张帕子许久都未停下,心想,她不累嘛。细看这帕子上的纹案,虽看不清楚,但也可以看出不是颜初瑶平时用的花纹。 封予柔问道,“阿朝,你这帕子是新帕子嘛,绣着什么纹样?我都不曾见你用过。” 念兰见封予柔终于发现,心松了口气,她都替小姐手累。这帕子小姐绣了许久,手指都扎了几个口子。 颜初瑶心想,她终于注意到了,天知道她卷着帕子卷的手都累了。 听着封予柔的语气,就知道她肯定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生气的把帕子甩到她身上,说道,“你自个看。” 封予柔拿起帕子,看着帕子上的纹案,居然是苏绣,还是对绣工极高,费精力的双面绣,一面绣着兰花,另一面绣着的是牡丹。 疑惑道,阿朝何时有这么大的精力去绣这高难度的帕子啊,况且这兰花和牡丹,也不搭啊。 封予柔看她将帕子甩过来,以为是她不愿给自己看,指责道,“我就问你帕子绣的什么,你何至于生气呢。” 一脸受伤的表情说道,“阿朝,你何时变得这般小气了,连我看一下你的帕子,你都要对我甩脸子。” 封予柔又想起早晨林为霜姐姐妹妹的那一套,故意道,“我还是不是你的好妹妹了?” 颜初瑶冷哼一声,“不是,我没有忘性这么大的妹妹。” 封予柔嬉皮笑脸道,“啊?不是妹妹,原来阿朝想叫我姐姐啊。那我大发慈悲一次,成全你,勉为其难的认你做妹妹好了。” 颜初瑶继续道,“我也没有抓不住重点的姐姐。” 封予柔懵了,忘性大又抓不住重点?这是在说她啊。 抓不住重点,就是说前一句话的忘性大,她是忘记什么了? 封予柔看着手中的帕子,明白定是与这帕子有关。 思索片刻,封予柔忽然想起来,惊讶道,“阿朝,这帕子,该不会是给我的吧。” 颜初瑶伸手抢回帕子,赌气道,“之前是,现在不是了,反正你也已经忘了,就当没这回事。” 封予柔立马过来抢,撒娇道,“阿朝,我错了,阿朝,你就给我吧。” 将帕子重新抢回,说道,“谁说我忘记了,我当时是以为你不给我做了呢。毕竟你当时没应我是绣,还是不绣。” 封予柔爱不释手的来回翻看帕子的纹样,故作遗憾的摇摇头,说道,“可惜,这帕子是浅色的,太不耐脏了,不经用。” 颜初瑶看她又嫌弃上了,不满的伸出手道,“不满意就还我,大小姐的眼光高,看不上我这粗劣的绣工。” 封予柔拍马屁道,“阿朝,我哪有这意思啊。我就是看这条帕子既是苏绣,又是双面绣,费了你不少精力吧,这么好的帕子我是舍不得用啊。” 第42章 喝药 “这么好的帕子,我是舍不得用。” 随即将帕子整整齐齐的叠好,宝贝似得放入怀中,“阿朝放心,我定不会辜负你的心血,回去我就将这帕子放匣子里供起来。” 颜初瑶笑道,“这还差不多。不过,帕子绣了就是来用的,你藏起来不用,那我岂不是白绣了。” 封予柔高兴的从怀中掏出叠好的帕子,将原先的旧帕子取下,小心翼翼的将新的帕子别在衣裳口上,说道,“听阿朝的。” 颜初瑶又从袖中掏出个香囊,往封予柔风向丢去,封予柔见有东西抛过来,信手接住,说道,“什么东西?” 发现是个堇色的香囊,用兰花纹打着底样,银线绣着蝴蝶戏花的纹案,还散发着好闻的清香。 封予柔更加欢喜道,“这也是给我的?好香啊,阿朝,你也太好了,当时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都当了真,两个都绣了。” 颜初瑶回道,“大小姐吩咐的,我哪敢不照做啊,我可怕大小姐闹糖一样缠着我。” 封予柔摸着堇色香囊,说道,“我哪有啊,你别冤枉我。咦,你怎么绣了几只蝴蝶啊?这都是小姑娘喜欢的纹样。” 颜初瑶反问道,“你不就是小姑娘嘛,那你说,你喜欢什么纹样?” 封予柔提到,“怎么说可以绣个大虫之类的凶狠动物啊,这蝴蝶,多幼稚啊。” 颜初瑶道,“好了,给你绣了你就收着,别在这嫌这嫌那的。再挑毛病,下次你自个绣。” 封予柔立马道,“不嫌,不嫌,阿朝你就是给我个素白帕子我都开开心心的收着。” 颜初瑶道了一句,“贫嘴。” 绮霞阁 楚承时在绮霞阁待到碧落将熬好的药端来,林为霜皱着眉表示,她的肩膀不疼,喝什么药啊。 她怀疑太医院和她有仇,故意在药里多添了几两黄连,才让她的药如此苦。 碧落端来药,要喂林为霜喝,林为霜看着楚承时,撒娇道,“殿下,你喂我喝。” 楚承时拒绝,因为药闻着就苦,凑近一点简直要上天。 楚承时发出疑惑,为什么人喝药喜欢一勺一勺的喝,这不是让药在嘴里停留更久,嘴里更加苦嘛,直接一口闷岂不是更加好。 楚承时不仅这样想,也直接说出,“霜儿,你自己端起来直接一口喝了,药就不那么苦了,孤喂要多久才能喝完啊。” 林为霜气急,果然不能指望这太子说出什么黏腻的话,分分钟能气出心梗。 等林为霜喝完药,楚承时起身准备离开绮霞阁,林为霜立马拦道。 “殿下,都午膳时刻了,要去何处?何不在霜儿这用完午膳再去忙。” 楚承时说道,“用膳便不必了,孤去封良娣那用,昨晚不在她殿里歇息,孤怕她闹脾气。” 林为霜知道他不会留下来用膳,留下来也不会滚床单。 楚承时迂腐的很,坚决不'白日宣淫'',不过她也不祈求白日,白日天光明亮的,行事不方便。 于是,林为霜退而求其次道,“那殿下,今夜可来霜儿这?殿下可许久未来了,霜儿都想了,殿下难道不想霜儿吗?” 林为霜的话语和期盼的眼神看着楚承时尴尬,孤还真不想,孤未想任何人。 孤觉得后院女人的期盼对孤来说,那事就像一种任务,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于他。 楚承时如实回道,“今夜估计没有时间,昨日只去了一个良娣那,今夜就要去另一位那了,不然不公平。” 林为霜无语,心道,成为你后院的女人真惨,每次去都像上坟一般,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就不明白了,她们后院的女人又不会吃了你。 呵,男人,表面装的那么高洁厌烦,背地里女人们为他争风吃醋,不知道怎么乐呢。 说是不喜欢女人多,还不是娶妻生子了,还不止娶一个,过几日又会有四个侍妾入府呢。 有本事就去陛下那辞去太子之位,出家为僧去,这位置可多的是人想要。 楚承时不知林为霜在想什么,算算时辰也快用午膳了,叮嘱林为霜道,“你每天晚上不用等孤,孤想来的时候,不忙的时候自然就来了。” 林为霜才不信,像她这样的出身,自己不主动,早就像李承徽那窝囊废一样,被殿下遗忘在后院了。 楚承时离开了绮霞阁,带着善才往清幽殿走去,到了后,发现封予柔并不在殿内,问她的宫人杜鹃。 “你主子往哪去了?怎么午膳时刻不在殿中?” 杜鹃偷偷抬眼,看了眼楚承时,回道,“殿下,良娣去了栖云殿,颜良娣处。” 楚承时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因为昨夜之事不爽,跑去找颜初瑶的麻烦了吧,又思及她们俩在闺中关系甚好,也放下心来。 杜鹃见楚承时站在这里不走,问道,“殿下,可要奴婢去栖云殿将良娣唤回来?” 杜鹃心里慌得很,早知道清晨时她陪小姐去请安了,海棠见得世面多些,知道怎么应付这些事,苦恼刚刚应当没有得罪殿下吧。 楚承时说道,“不必了。”抬腿带着善才往外走去。 善才问道,“殿下,您想往何处去?” 楚承时看了一眼善才,道,“去颜良娣处。” 善才听后,心想,我的祖宗哦,您没听刚刚的宫人说嘛,封良娣也在栖云殿呢,这个时辰了怕是要留在那用膳呢。 您再跑去,这该是什么样的修罗场啊,该不会让她们姐妹反目吧。 不过,她们会不会为了殿下姐妹反目,他也不知道,但宫里那些个娘娘就是这么演的,颜良娣和封良娣也不例外。 善才可是打小就在宫中做内侍了,这类戏他在深宫中见得可多了去了。 须臾,楚承时到了栖云殿,殿外的宫人见到太子,纷纷行礼到,“给太子殿下请安。” 楚承时道,“免礼,去忙自己的事吧。” 殿内的颜初瑶和封予柔听到声音,纷纷一愣,封予柔更是直接说出,“殿下怎么来了?” 颜初瑶起身扯了一把封予柔的衣裳,封予柔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第43章 午膳 “殿下怎么来了?” 颜初瑶赶紧将还坐着的封予柔拉起来,一齐走出殿外,说道,“给殿下请安。” 楚承时笑道,“予柔也在这啊,孤还想着找你用膳呢,既然在这,那就一起吧。” 善才感觉天塌了,殿下您应该要表达刚刚去清幽殿,发现封良娣不在殿内,便出来找她一同用膳啊。 殿下怎么说,能把两位良娣都得罪了,还能挑拨她俩的关系。 楚承时跟着颜初瑶和封予柔一同进去,慧兰见状出去吩咐宫人传膳。 因为楚承时的到来,封予柔都拘谨了,没有刚刚那么自在,一起坐在膳桌上等着宫人将膳食呈上来。 封予柔坐在椅子上,一手拨着腰间的香囊,就是刚刚从颜初瑶那新得的那只。 颜初瑶出声打破了殿内的沉寂,“殿下处理政务,渴了吧,可要先喝口茶水?” 楚承时不听到茶水还未觉得渴,一听就感觉舌口发干,忽而意识到,孤自母后宫里出来,就未喝过一滴水。 父皇思虑蒲州等地干旱忽视了这些小事,霜儿估计也是忘记了。 念兰会意,取出一只茶盏倒出一杯茶递过去,颜初瑶接过,递给楚承时,说道,“可惜泡得有些久了,已经凉了。” 楚承时即将接过,手还未碰到茶盏,就见颜初瑶收回手,连带着茶盏也一同收回,心中生出疑惑,又闻其道。 “妾身还是让念兰再重新泡个新茶,这茶水凉了,小心喝坏了肚子。” 还未等楚承时开口,又听颜初瑶吩咐宫人道,“念兰,你去将茶壶中的茶水倒出,用干净的瓷器盛着,再去泡壶新茶来。” 楚承时疑惑道,“凉的茶水还盛着做甚,留着既不能清洗物具,又不能给花草浇水的。” 颜初瑶解释道,“殿下,妾身想着,如今十月的天气炎热,又许久不曾降雨,院中花草都被晒坏了许多。” “妾身想,这天怕是要许久才会落水,于是这冷茶水盛着也比倒了要好些。” 楚承时提高了音量道,“留着是自个喝了?你怕孤会喝坏肚子,你就不怕?” 被楚承时忽略的封予柔,不知所措的看着低着头委屈的颜初瑶,又看看木着一张脸的楚承时。 小声说道,“盛着的茶水可以温热,就不是凉的了。” 楚承时一滞,看向被自己忽略的封予柔,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可是封予柔你说的这话,显得他好蠢啊。 楚承时说道,“那就将这凉了的茶水温热就行了,不用去泡过新的。” 颜初瑶瞄了一眼楚承时,见他是认真的,就吩咐念兰去做。 此时,宫人也端着膳食进来,摆放在膳桌上,颜初瑶说道,“膳食简单,不合殿下口味,望殿下见谅。” 楚承时道,“无事,孤看着就很不错。” 等膳食上齐了,六碟菜荤素搭配,看着就鲜美可口。 随即,宫人又端了两盅汤瓷,慧兰经颜初瑶的示意,拿拉瓷盖,分别放在楚承时和封予柔跟前。 封予柔看着汤盅里盛着冰糖炖燕窝,眼前一亮,心里乐开了花。 嘴角不自觉上扬,还说没有备她的膳食,这燕窝怎得就炖了两盅? 楚承时看着燕窝只有两盅,也明白这原本是颜初瑶和封予柔一人一盅的。 却被孤这个不速之客“抢”了一盅,很是尴尬,刚想说自己不喝,把这盅给颜初瑶,就听到封予柔道。 “阿朝,我晨食吃多了,现在还撑着呢,你给我准备的这一盅我也喝不完啊。” 颜初瑶明白她的用意,顺着她的话头问道,“哦?那该如何是好?” 封予柔笑道,“用不完倒了也是浪费,这可不是大雍崇尚的礼节啊。阿朝,你帮我喝吧,我们一人一半。” 楚承时看着她们一唱一和,瞬间觉得他打扰她们用膳了,好多余啊。 一面又感慨两位良娣感情甚好,要是孤的后院都与两位良娣一般姐妹情深就好了。 慧兰取出一个瓷碗到封予柔面前,杜鹃将汤盅中的冰糖炖燕窝用勺子舀到瓷碗上,等分好了燕窝,三人自顾吃了起来 。 封予柔拘谨的吃着面前的清炒芦蒿,楚承时察觉到她的不自然,说道。 “你们两个到了东宫,就像在自个家一般,在家怎么样,在这也怎么做,不用这般拘谨。” 颜初瑶和封予柔应着楚承时的话。 封予柔在心里翻个白眼,本来她是很自在的,殿下来了就感觉很是尴尬。 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母亲在府中教导,让她别在殿下面前那么外放,端庄些,别引起殿下的不喜。 天知道她装的有多么辛苦,随后的膳桌上,封予柔用膳就自然多了。 楚承时满意的点点头。 绮霞阁 林为霜正在回忆那人的话,''趁着那些新人才刚入府,赶快怀个孩子,抢在她们前头生下皇长孙'。 碧落进来禀告,“良媛,奴婢听闻殿下并未去封良娣那用膳。” 林为霜回神,问道,“哦,封良娣惹殿下生气了?不对啊,殿下可是出名的脾气好,她再怎么说也不能惹到他生气啊。” 碧落回道,“不是,是殿下到清幽殿,封良娣并不在殿中,她去了栖云殿颜良娣那。” 刚刚殿下还说他想来时便就来了,看,这不是没来嘛。 林为霜笑道,“她们感情真好,好得让人羡慕,”之后随意问道,“那殿下最后去了何处?太子妃那?” “并未,最后殿下也去了栖云殿。” 林为霜听后,笑出了声,“殿下还真是不懂女人心啊,三个人?都不知这膳食吃的有多么精彩。” 碧落安静的站着,又听林为霜说道,“你说,如果太子妃知晓,她会气成什么样子?” “殿下来了我这,又去了清幽殿,发现封予柔不在,殿下又眼巴巴的跑到颜初瑶那去了,就是未去正院。” 碧落道,“可要奴婢派人撒布去出?” 林为霜接道,“要,自然要,这善事怎么能不做呢。” 须臾,碧落问道,“良媛,殿下今夜可能也不来绮霞阁,可要奴婢去请?” 第44章 扳指 “殿下今夜可能也不来绮霞阁,可要奴婢去请?” 林为霜道,“不必,你请不来他的,他有的时候又规矩的很。” 碧落担忧道,“可,那事····” 林为霜打断道,“迟些也无妨,她们不会那么快有子嗣的。” “殿下对此事比较内敛,未相熟前,他绝对不会干那事的。你忘了,我入东宫多久后,才上了他的床。” “你说殿下也是真搞笑,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妇,正妻侍妾都娶了几个,孩子都有了,还在那装清纯。他那样不圆房,皇后都该不满了吧,毕竟,她让颜家女入宫,不就图生个孩子继承殿下的位置嘛。” 碧落慌忙道,“良媛,这话不能说,要是让人听见就不妙了。” 林为霜不在意道,“又无外人,怕甚,你是外人嘛,会传出去吗?” “良媛放心,奴婢定不会做对良媛不利之事,”碧落又提醒道,“良媛,那事还是越早越好,久了奴婢怕生出事端。” 林为霜道,“放心,我心中有数。” 栖云殿 用完膳的三人在漱口净手后,喝了杯消食茶,小坐片刻,楚承时便起身道,“孤还有些事,先去处理了。” 颜初瑶和封予柔目送楚承时离开了殿内,封予柔松了口气,说道,“阿朝,殿下终于走了,我感觉他在我老不自在了。” 颜初瑶拉了她一下,摇摇头,过了一会,说道,“阿柔,你这嘴太快了,万一殿下又折返回来,听见你这话,那该如何。” 封予柔说道,“不会吧,不是有事嘛,无缘无故折返回来做甚。” 颜初瑶无奈道,“你啊你啊,还是管管你这张嘴吧,别什么话都往外倒。改天与你不合之人抓住你的话头,就够你吃一壶了。” “好了,我知晓了,日后一定管住我这毫不遮拦的嘴,”封予柔听话道。 海棠在边上,想着,小姐改不了。 刚刚折返回来取净手时,落在面架上扳指的楚承时,听见封予柔带有嫌弃“赶”他走的话语,很是尴尬,不知该进去还是离开。 善才听见封良娣对殿下如此不尊重,特别气愤。别的女人都想方设法的往殿下身上靠,想着日后成为宫中娘娘。 殿外不远处的宫人见殿下在门口停住,并不入殿,心中充满疑惑的走过来,问殿下可是有何吩咐。 楚承时察觉有宫人靠近,将食指放在嘴旁表示噤声,挥挥手,自己也悄悄的离开了,那宫人见殿下独自走了,很是不解。 楚承时想,孤还是不进去了,进去了俩人都尴尬,就当孤未听见吧,扳指何时都可来取,但绝对不是现在。 善才为楚承时打抱不平说道,“殿下,封良娣·····” 楚承时严肃道,“善才,今天封良娣的话,你什么都没有听见。” 善才看见殿下严肃的面庞,“是,殿下。” 在回章德殿的路上,楚承时疑惑孤是做了什么让封予柔厌恶嘛。 孤记得刚进栖云殿时,里边还有说有笑的,聊得很是开心,孤一进去就停止了交流,甚至可以说是冷场的很,特别是封予柔。 孤记得她挺爱说话的,进殿前就听她说的多,但是孤进去后到离开之间,就未听她说过几句话。 哦,说过一句'凉的茶水可以温热来喝'',这显得孤很蠢,很尴尬,她应当不是故意的吧。 反正孤可以感受到,封予柔和孤一块很不自在,不过孤也是不自在的。 封予柔和颜初瑶相比,楚承时觉得和颜初瑶单纯相处会轻松些,毕竟见的次数多些。 得知封予柔可能不喜欢和孤独处时,随即又想到,今夜孤到底还去不去清幽殿,这让楚承时很苦恼 。 对于封予柔不喜欢他这个事情,楚承时倒不生气,也不困扰,觉得很正常。 毕竟他又不是香饽饽,谁都想投怀送抱,世上那么多人,谁规定每个人都得喜欢你啊,就算你是太子也不会。 此刻栖云殿内的宫人拿来一枚血玉石扳指,交与颜初瑶道,“良娣,奴婢在净手的面架上拾得一枚扳指。” 颜初瑶接过,识出是楚承时的物件,挥挥手让宫人先下去了。 封予柔看见更是一惊,说道,“阿朝,殿下的东西落在这,他该不会折返回来取吧?要是折返回来,岂不是将我刚刚说的话听进耳中。” 封予柔急得都语无伦次,“完了完了,殿下听见我如此不待见他,不会怨恨上我了吧,怨恨上我倒没关系,就怕是记恨上英国公府,祖父还在边关呢。” 海棠见小姐这毛病又犯了,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在颜良娣这,平时小姐还是很听颜良娣的话的。 不知从何时起,性情开朗的小姐就变得这般阶段性郁郁寡欢,应当是那赐婚圣旨呈到英国公府,是封夫人每天的叮嘱中。 颜初瑶少有见其焦急成这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封予柔见自己碰见那么糟糕的事,身为她的好友不为她分忧,还笑,气不打一处来,气愤的说道。 “颜初瑶,你还笑,顾不顾我的死活啊。你别看我英国公府没人了就觉得无所谓。” 想到自己的小侄女封思意,自幼丧父就够可怜了,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姑姑还连累她,心中就不是滋味。 封予柔说,“思意还小呢,她日后还得嫁人呢,万一殿下因我这句话怨恨上英国公府,随便给她指一个糟糕透顶的婚事,思意就毁了。要是她长大了知道她的将来被我这个姑姑一句话毁了,怕是恨死我了。” 又想到自己的母亲,要是让她知道,怕是要打死自己这个闯祸精了。 海棠又听小姐提到了小小姐,估计等会还会提到封夫人,很是无奈。 封予柔说了那么多,嘴都干了,看见颜初瑶只是取了一茶盏倒了一杯茶水,并不说话,不满道,“你说句话啊,我嘴都要说干了,你倒给我出出主意啊。” 颜初瑶将手中的茶水递过,封予柔见了,心里不爽,一手接过仰头就喝了,就听颜初瑶说,“说完了?” 封予柔不解的点点头。 第45章 欺负 “阿柔,你何时变得这般啰嗦去了,像个小老太,”眼看封予柔要发火,继续道。 “还变得多愁善感去了,这不像你啊,倒像个小狐狸一样要炸毛了。” 这话瞬间就把封予柔惹毛了,眼眶都气红了,大声喊道,“颜初瑶,你是不是欺负英国公府无人了,连你也欺负我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颜初瑶被封予柔这一吼愣住了,起身伸手去拉封予柔的手,道歉道,“阿柔,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喜欢听,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 封予柔狠狠的甩开了颜初瑶的手,颜初瑶也后悔说那话了,站在那不知该怎么顺毛。 慧兰和念兰也不曾想到封予柔会发这般大的脾气,平时封予柔是个很开朗,不拘小节的小姐,从未像今日这般。 海棠也是担忧的看向封予柔,她明白这段时日小姐在心中积攒了诸多不满,连带着脾性都大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开心了。 就像个火药桶,只需一根导火线,一点就炸了。也是可怜了颜良娣,小姐将气都撒在了颜良娣身上了。 海棠上前扶着封予柔,唤道,“小姐。” 封予柔强忍着泪水不让其流下,推着海棠,说道,“你出去。” 又红着眼眶倔强的看向颜初瑶道,“你们都出去。” 海棠尴尬想到,小姐,这是颜良娣的栖云殿,该出去的是我们啊。 但封予柔正在生气,她不敢说。 封予柔看着颜初瑶不动身,用委屈的语气说,“你们快出去啊。” 再不出去,封予柔感觉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颜初瑶向慧兰等人挥挥手,海棠心中担忧,还想留在这里,念兰直接拉着她出去了。 殿外的宫人也被里边的动静吓到了,他们都是宫里拨过来的,并不了解两位良娣的秉性。 但封良娣已经在栖云阁待了几个时辰了,他们都能看出来两位良娣关系甚好。 怎得殿下离开不久,两位良娣就吵架了呢,难不成是封良娣不满殿下对颜良娣的宠爱,心中不平衡,所以姐妹感情破裂了? 这些宫人瞬间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秘密,还不等细想,就见两位良娣的贴身宫女从里边出来。 慧兰出来,先从在殿外的每一个宫人身上瞟过,看得这些宫人心惊胆战的,想着,他们听见刚刚的争吵声,该不会被灭口吧。 其他宫人都说颜良娣和善,但主子之间的事,到底是不是真仁善又不知道。颜良娣还有皇后娘娘这个后台,灭了他们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也不对啊,刚刚他们主子与封良娣有了矛盾,如今是她们竞争关系,我们良娣不是应当将刚刚的争吵传播出去,让殿下更加厌恶嘛。 宫人们提起的心放下了一点,随即听见慧兰用严厉的语气问道,“你们刚刚听见了什么?” 宫人们疑惑了,慧兰姑娘这意思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啊,这让他们拿不定主意,这可决定着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啊。 念兰见众人都未出声,不禁想,这宫里的内侍都这么迟钝的吗。 此时,一个十八九岁的高瘦内侍站前一步,恭敬道,“回慧兰姑娘,刚刚奴才什么都未听见,请良娣与三位姑娘放心。” 其他人见有人回复,纷纷说道自个什么都未听见,慧兰满意的点点头,问道刚刚那出声的内侍,“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奴才叫成济,”成济回道。 慧兰满意的看向他,说道,“都去忙吧,主子有事会吩咐你们的。” 海棠见此,对慧兰很是感激,心中松了口气,生怕有关封良娣不好的传言传出去。 毕竟这些事情是一传十,十传百,遍遍不一样。 殿内的封予柔听见她们出去的脚步声,以及慧兰警告宫人的声音。 封予柔委屈的想,阿朝怎就那么听话的出去了,卸力蹲坐下来,忍不住哭了出来。 封予柔也不知最近自己是怎么了,老是感觉心中烦闷,一点不如意的就忍不住要发脾气。 她刚刚不想掉眼泪,也不想吼人的,但就控制不住自己。 颜初瑶上前蹲下,拍拍她的背,柔声道,“阿柔,别哭了。” 封予柔一惊,迅速转过身来,说道,“你怎么还未出去。” 想到自身此刻的模样,肯定很狼狈,用手背狠狠的擦着眼睛,想将泪水都擦过来,但越是擦就越擦不干净,急得她用了些力气,脸都擦红了。 颜初瑶见状,一手抓住她揉眼睛的手,一手扯下衣裳上别着的绣帕,帮封予柔拭泪。 轻声说道,“阿柔,别用手,脸都红了。” 封予柔倔强的抢过帕子,自己擦脸上的泪,还是委屈的想哭,道歉道。 “阿朝,对不起,我刚刚不该凶你的。我,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想吼你的,也不想哭的,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 颜初瑶安慰道,“好了,我知道,刚刚我也有错,不该那样说你,现在我向你道歉。” 颜初瑶想到刚刚封予柔说的''趁着国公府无人了欺负她'',不禁疑惑,最近是有人欺负她了吗? 也不应该啊,虽说如今的英国公府只余妇孺在京中,但英国公府为大雍牺牲了多少儿郎,世人都看在眼里。 现如今英国公还在镇守雄州,陛下也是重用英国公的,世家有哪家不眨眼的敢欺负英国公府。 看着封予柔平缓些,颜初瑶小心问道,“阿柔,刚刚你说的欺负,是有人欺负你们国公府了?是哪个世家?” 封予柔一顿,摇了摇头,嗡声说,“不是。” 京城中的世家哪里敢欺负她们府上啊,真当她祖父是吃素的啊。 颜初瑶想,不是京城世家,难不成是那个皇子? 颜初瑶也将心中所想问出,又见封予柔摇头,心里也没底了。 封予柔想,英国公府的地位,那几个皇子王爷的,个个也得恭恭敬敬的。 而可以欺负她们家的,就只有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帝——永安帝。 第46章 恩赏 颜初瑶见封予柔并未出声,也不逼她,说道,“阿柔要是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好了,地上凉,先起来吧。” 随后拉其站起来,补充道,“但若你受那家小姐欺负,定要告诉我,不可自个憋着,会憋坏的。” 封予柔顺势起来,质问道,“告诉你怎的,你还能帮我教训他嘛,我怕你没那个能耐反而惹火上身。” 颜初瑶坚定道,“有人欺负你,我自然要好好教训她啊,别忘了我姑母是皇后。” 封予柔讽刺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用权势压人了?从前的你可不这样。果然这皇宫是吃人的,才进了这深宫一日,你也变了。” 颜初瑶一滞,随后道,“阿柔,在这宫里,可怕的不是用权势压人,而是无权势可用,这也是宫中女人拼命争宠往上爬的缘由。” “行使自身的权势不丢人,不对的是那些滥用职权随意欺诈他人的权贵。她们欺负你,你用你所拥有的权力去教训她们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你没有那样的能力时,借用他人的势也并无不对。” 道理封予柔都明白,但“如果那人的势力比你所拥有的多许多呢?比如说,殿下,陛下,”封予柔问道。 颜初瑶震惊的看向封予柔,想了想平复心情问道,“殿下惹到你了?” 封予柔摇头,颜初瑶无声道,“陛下?” 封予柔沉默不语,过了一会说道,“英国公府为大雍抵御外敌多年,我爹,二叔和我大哥,二哥都为守护大雍的江山战死沙场。” “而陛下做了什么,他将我一道圣旨困在这皇宫里,赏礼物一般赏给他的····” 颜初瑶听到感觉心都停止了跳动,忙上前用手捂住封予柔的嘴,担忧道,“大小姐,小声点,不对,这话不能说的。” 封予柔拿开捂住她嘴的手,小声继续道,“他这般做派,美名其曰是对国公府的封赏,实则就是看国公府只剩下年迈的祖父,欺我府上只剩妇孺幼儿。” 随即嫌弃道,“真当皇室是香饽饽啊,谁都想啃一口,就太子那文弱的身躯,打都打不过我。” “要是陛下真想赏赐国公府,还不如封我为大将军,和祖父携手上阵杀敌,为我父兄报仇雪恨,以祭他们的在天之灵。” 颜初瑶想,如果阿柔是位公子,这抱负是能实现的,可惜是个小姐,大雍还未有女将军上阵杀敌的先例。 封予柔又想到远在雄州年迈的祖父,此道圣旨并未通知祖父,想到祖父知晓此事时,她已经入宫了,心中对永安帝更加怨恨。 “阿柔,今日这些话日后不能再说了,小心给国公府冠上辱骂陛下,投敌之罪,明白吗?” 此时,封予柔说出憋在心中许久的话,心里舒服多了,说道,“知道,我就是心里不舒服。慧兰将外边的宫人都清退了,我才敢说的,日后不说了。” 颜初瑶道,“这也不对,你要记住,在这深宫中谁也不可信。” “你也不可信吗?”封予柔问道。 颜初瑶看了一会,笑道,“这要阿柔自己去分辨。” 人心易变,颜初瑶不敢肯定自己的心。 颜初瑶起身道,“我去唤慧兰打盆水进来,看你都哭成小花猫了。” “别让她们进来,被她们知道我哭了,多丢人啊,我这个主子就不用做了,”封予柔要求道。 颜初瑶忍不住笑出声来,“现在知道丢人了?刚刚哭的时候未想到这事吗?” 封予柔不好意思的唤道,“阿朝。” 颜初瑶立马打断道,“我不让她们进来便是了,别这般唤了,我有点不适应。” 对于楚承时先去清幽殿,随后去了栖云殿用膳,不必林为霜派人去告知萧晴云,她安排去探知楚承时行程的宫人就已经知晓萧晴云。 此时萧晴云正在用膳,听到后气得摔了手上的筷子,不满道,“又是颜初瑶,昨晚上颜初瑶,封予柔不在清幽殿,又找颜初瑶。殿下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这个太子妃了。” 赖嬷嬷劝道,“太子妃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奴才心疼。为了这点事,不值当,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怀个孩子。只要您有孩子了,生下来就是嫡子,她们生的再多都是庶出。” 萧晴云委屈道,“孩子,孩子,你以为我不想要嘛,我与殿下成婚都八年了,就是怀不上。虽说殿下来正院少,但就是没有,殿下待我更加没有以往的耐心了,随着几位侍妾的入府,这让我很是心急。” “太医院正瞧了脉象说道我未有问题,母亲也为我请宫外的人瞧了,开了温补的药,都说没有问题。” 赖嬷嬷想,金氏请人开的药太子妃也敢吃,依她看,金氏是最见不得太子妃好的人,但太子妃就是不明白,认她为母。 好在她平时看着,偶尔换了太子妃的药,虽不知那是什么药,但肯定有问题,如今那些药也用没了,她放下心来了。 赖嬷嬷劝道,“既然太医与外边的大夫都说太子妃之身子没有问题,那就该是没有问题的。可能是太子妃与孩子的缘分未到,太子妃要放宽心,孩子自然而然的就来了。” 萧晴云问道,“嬷嬷,你说,我要不要再去向母亲要几副药吃吃?多吃几副,或许就怀上了。” 赖嬷嬷连忙阻止,好不容易那边可能忘记了不送药了,太子妃怎么还去讨啊 不着声色的劝道,“太子妃,奴才看您每餐吃那么苦的药,奴才心里心疼啊。常言道,是药三分毒。太医院的医术高明,奴才想,您可以试着相信太医院。” 萧晴云想想也是,她也不想再吃那苦的像黄连的药了。 栖云殿 过了许久,封予柔都等的不耐烦了,才听见颜初瑶回来的脚步声,准备转过头去看,就听见,“放这吧,慧兰先出去。” “是,奴婢告退,”慧兰将手中装着热水的桐盆放下,将袖口用布巾包裹严实的物件给颜初瑶,终于交出去了,一路上烫死了。 离殿前瞄了一眼里间的封良娣,正背对着坐在椅子上,看不见她的神情,不过看样子已被主子哄好了,在外边的海棠也不必担心了。 第47章 假仁善 刚走出殿的慧兰,就被海棠拉到旁边,小声问到,“怎么样,看见我家主子了吗?她如何了?小姐怎么会连我也不见了呢。” 慧兰说道,“海棠,别急。我没见着封良娣的正脸,不过瞧着没什么事了。” 海棠用不相信的眼神看向慧兰,那你端水进去作甚,还不是小姐哭花了脸,不过小姐不让她进去肯定是不想让她见到这个画面。 但她就是心中难过,小姐宁愿见慧兰也不乐意让我进去伺候,是我们十几年的主仆情意不够信任嘛。 这就冤枉封予柔了,要是可以,她是谁都不想见,唤慧兰去烧水的是颜初瑶。 “我不是说不让她们进来嘛,”等慧兰出去了,封予柔转过来向颜初瑶抱怨道。 颜初瑶反问道,“你是说,要我自个去烧水煮鸡蛋,然后再端进来吗?” 封予柔被说的哑口无言,要是颜初瑶主动做这些,那些宫人会震惊的掉了下巴。 等等,鸡蛋? “你饿了?还煮了鸡蛋,”封予柔没心没肺的问出来。 颜初瑶将拧好的帕子,问道,“你是自己擦,还是要我帮你?” 封予柔接过帕子,说道,“我自己擦。问你呢,煮鸡蛋是作甚?” 颜初瑶不说话,将封予柔拉到铜镜前,封予柔疑惑的转向铜镜,随即便看见镜子里映着眼眶通红,有些微肿的自己。 封予柔惊的手中的帕子都掉落在地,急道,“阿朝,这可怎么办,等会我要出去,傻子也知道我做了什么。” 抓住颜初瑶的手道,“那鸡蛋真的有用吗?” 颜初瑶捡起掉落的帕子,如实道,“你想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但用烫鸡蛋揉揉会消些,你再在我这待几个时辰,应当就看不出来了。” 封予柔催促道,“那你快些帮我用鸡蛋揉揉。” 颜初瑶无奈的走到铜盆前,将手中的帕子放入水中,再拿起拧干,递给封予柔,“那你快点将脸擦干净。” 封予柔迅速随意擦了一下,坐定闭上眼睛等着颜初瑶动作。 “有些许烫,你忍着些。”颜初瑶用帕子包住鸡蛋,用手试了一下温度,便放在封予柔眼旁来回滚动。 一刻钟后,颜初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将鸡蛋放在桌子上,见封予柔还坐在那不动,问道,“阿柔,你一直这般坐着,不累吗?” “阿朝,如午后那话真的被折返回来的太子知晓,该如何是好,他不会从此恨上了国公府吧?”封予柔担忧道。 颜初瑶说道,“你还在想那事啊。放宽心,就算殿下知晓也不会为难你的,殿下仁善,这是举国上下都知道的。” 封予柔不信道,“你如何知晓,世上假仁善的人多的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殿下心中想什么啊。” 颜初瑶开解道,“如果听见,他未进来,就是不想我们知晓他听见了。再说了,或许殿下没有听见,别想了,徒增悲伤,好好歇会吧。” 等傍晚封予柔回去时,不细看是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的。 栖云殿内侍成济进殿通报,说有一位叫成胜的内侍在议论晌午殿内争吵之事,鬼鬼祟祟的还妄想出殿,欲行不轨,还未走出栖云殿就被成济等人拦住。 颜初瑶知晓后,见了成胜,问道,“你这是要去何处?” 成胜并不了解颜初瑶,回道,“良娣,奴才,奴才有之前相好的,约奴才出去一趟。” “出去作甚?与你相好的散布晌午之事?” 成胜被质问的心中的一颤,说道,“良娣您说笑了,奴才已是栖云殿的人了,怎会做不利良娣之事呢。” 颜初瑶平淡的说道,“但愿如此,我不养吃里扒外的人,别忘了,你领的是栖云殿的俸禄。” 成胜颤抖的回了句是,魂不归体的离开了殿内。 颜初瑶看向留下来的内侍,问道,“你叫何名?” “良娣,奴才叫成济。” 颜初瑶点点头,“成济,好名字,成人济才。你去盯紧他,小心些,别被他发现了。你记住,我不想听到任何有关晌午之事的风声。” 成济恭敬的回复是,又听颜初瑶说道,“慧兰,去取五两银子给成济。” 成济听见,更是斗志昂扬的道,“谢良娣,奴才必不会让您失望。” 章德殿书房 此时的楚承时正执笔在纸张上画着什么,但总是不满意,将毛笔放下后,拿起桌面的纸张随意揉成一团丢进废纸篓里。 废纸篓里已经装有许多纸团,都是楚承时不满意的画作。 在案桌盘磨了一个来时辰的善才手都要断了,佩服殿下画了一下午还不知倦。 在善才看来,废纸篓里的许多画作都画得极好,奈何殿下认为这些画作配不上他的玉,殿下是极爱惜庆华公主送的那块玉的,快一个月了还舍不得篆刻。 善才看着不远处的西洋钟,提醒道,“殿下,到要用晚膳的时辰了,殿下准备到何处用?” 楚承时想了一会,封良娣那他还未去过,虽她不喜他,但表明功夫还是要做的,说道,“去封良娣去吧。” 随而又吩咐善才,“你去给封良娣处让她的宫人多拿床被子,小心别被其他人知晓,生事端。” 善才一愣,应了下来后吩咐宫人准备热水给殿下净手。 心想,肯定是今日之事,让殿下对封良娣心生疏远,又看在英国公的面子上给她体面。 对此,封予柔得知楚承时今晚到她那睡,嫌弃了一下,然后很有默契的吩咐海棠多备床被子,海棠还未去准备,就见床上已经多了床被子。 海棠担心殿下不喜小姐才这样做的,但封予柔倒觉得省得自己废口舌的解释她的睡眠习惯了。 等到了翌日清晨,楚承时醒后见床外侧将被子卷成一坨,睡得正熟的封予柔时,暗道孤多拿一床被子是多少明智的选择。 不然昨夜的被子肯定被睡姿不好的封予柔卷走。现如今十月的天,夜晚也是极其寒冷了,要是没有被子睡一晚,非得冻感冒不可。 这点颜初瑶是深有体会,封予柔每回在侯府过夜时,她都得多备一床被子。 第48章 兄弟情 十一月的天已步入寒冷,距离东宫上次迎两位良娣已过去近一个月了。 这期间,栖云殿的内侍成胜因胡乱编排主子事务,违反宫规被颜初瑶赶出了栖云殿,萧晴云对此事严重不满。 当日,萧晴云极力劝阻颜初瑶,说宫人贪玩些也正常,成胜也未犯什么大错,罚罚俸禄以做惩戒就行了,毕竟颜初瑶入宫未满一月,赶内侍出去名声不好。 颜初瑶说什么,“宫人用的不好就换,凭什么自个出俸禄养个让自己不高兴的人呢。而名声这玩意,众人有众人的看法,我不能做到每个人都对我都有个好印象。” “我赶成胜,是内侍有错在先,我凭什么要纵容一个不听主子话又吃里扒外的奴才。” 这怼得萧晴云无话可说,吃里扒外,她觉得颜初瑶已经知晓成胜是她安排的人了。 萧晴云又觉得颜初瑶真是嚣张至极,仗着皇后是其姑母,殿下对其的宠爱,不把她这个太子妃看在眼里。 现在没有孩子就这样,日后要是有了孩子,这东宫还有她的位置嘛。 最让萧晴云气愤的是,当时的殿下也向着颜初瑶。宫规森严,母亲又不能时常入宫给她出出主意,要是四妹妹也能入宫就好了。 对于成胜,萧晴云不明白成胜怎么那么蠢,还未满一个月就被颜初瑶察觉,这要想再送个人进栖云殿就难了。 十一月初一,吉日,此时的东宫,也是张灯结彩的,不过未有上月娶良娣时隆重。 今日是楚承时迎四位侍妾的入东宫的日子,楚承时已是无语多次,父皇和母后选了那么多小姐入宫。 不过,好在不需他像上月一般出面,只需宫里的司仪嬷嬷将四位小姐安排妥当即可。 而今日四皇子楚承宇,七皇子楚承序,八皇子楚承理以及九皇子楚承简跑来东宫饮酒,美名其曰说是过来贺喜。 在楚承时看来,怕是来嘲笑吧,他们兄弟几人,有谁一下子迎那么多人入府啊,楚承时想想都难为情。 九皇子楚承简这嘴闲不下来,说道,“四哥,七哥,平时我们兄弟几个喝酒,你们都不来,今日怎的来凑这个热闹了?” 楚承时也是奇怪,平时他与前面几个哥哥关系不怎么亲密,他想是因为岁数相差太大,玩不到一块去的原因。 四皇子楚承宇道,“只允你们来恭贺十郎大喜,不允本王与七郎来与十郎联络兄弟之情?十郎,你说,你欢喜我们来吗?” 楚承时立马笑道,“欢喜欢喜,哥哥们来就是给孤面子。” 七皇子楚承序并不言语,拿着酒壶给几位兄弟倒酒。 九皇子楚承简继续道,“这就是二哥不给面子了,这十郎再一次大喜,他都不来。” 八皇子楚承理拿起酒壶给楚承简倒满酒,说道,“你这嘴能不能消停些,九弟妹也受得住。二哥那不是不想来,是他家六郎病了,二哥唯一嫡子病了,他心里急啊。” “如果是你家大郎病了,看你这个做父王的急不急。” 九皇子楚承简喝的有些多了,听了哥哥的话立马不干道,“八哥,你胡说什么,我家大郎壮得跟个小牛犊一样,不似二哥家的那个病猫,你可不能咒大郎啊,那是你亲侄。” 八皇子扶额,这他哪只耳朵听到本王在咒他儿子了,倒是你这话被二哥听见,能气得揍哭你。 谁不知道二哥最宝贵他那唯一的嫡子,还是幼子。想想都佩服二嫂,三十多岁的高龄产下小六郎,这可把二哥喜得跟什么似的,可惜就是身体不太好。 此时的东宫正院,萧晴云正坐在梳妆台上卸珠钗。 萧晴云刚刚着盛装,在前殿迎接楚承时的四位侍妾入东宫,一想到她身为太子妃,还要笑脸相迎殿下的侍妾,她就心里堵得慌。 不过,给予她安慰的是,楚承时并未出席刚刚的迎妾礼,想来殿下也是不看中她们的。 “殿下在何处?”萧晴云伸手要拔下一只双凤衔珠步摇,心情烦躁。 “太子妃,奴婢听王才说,殿下如今还在章德殿与各位王爷吃酒,”金珠取下耳铛,挑一只小巧的白玉耳环给太子妃戴上。 萧晴云想到今夜殿下又要去其他侍妾那,心里难受,虽是常态,但心中就是不爽。 萧晴云一直取不下这只双凤衔珠步摇,气急败坏的一扯,扯出少许头发。 随即将这只步摇狠狠的往地上一摔,愤怒道,“连你这只步摇也欺负我。” 金珠连忙放下手中的耳铛,接过萧晴云被扯落的秀发,说道,“太子妃,您这样多疼啊。掉了这么多头发,您不心疼,奴婢都心疼了。” 金珠瞥了一眼银珠,银珠立马去捡被丢在地上的步摇,放回首饰奁中。 这步摇是太子还是宁王娶太子妃时送的首饰,太子妃喜欢的紧,戴了近十年了还舍不得换。 刚刚太子妃一气之下丢了,过不了多久,太子妃又会来找,为了少挨点骂还是收在妆奁里吧。 七皇子楚承序也喝的有些高了,拿起酒壶给楚承时倒酒道,“我们兄弟府上都有好几个儿子了,十郎可要加把劲,来年给我们添几个大侄儿。本王可是受了你好些个礼,来年也轮到给你送礼了。” 九皇子楚承简继续道,“七哥,你平时也不那么关注十郎后嗣之事啊。今儿个是怎了,在催促十郎生儿子了。” 楚承简打了个酒嗝继续道,“不过,七哥,你明年是一定要送礼的,别忘了,八嫂明年又会给八哥添丁了。” 七皇子楚承序没好气嘲讽道,“你艳羡这礼,你也可以多生几个,哥哥我备的礼足。” 九皇子楚承简不要脸道,“七哥啊,弟弟也想啊,但弟弟家里那位管得严,简直就像个母老虎,弟弟这想生也生不了啊。” 四皇子楚承宇道,“九弟妹不让,和她生不就行了,生出来的还是嫡子呢。” 九皇子楚承简又委屈道,“害,她生了大郎后被那血腥的场面怕了,现如今死活不生了。你们是不知道,大郎出生时壮得跟什么似的,差点要了他老娘的老命。” 楚承时想想,的确,九嫂生的大郎,他抱了,挺沉的,父皇也很喜欢,也是辛苦九嫂将一个大块头给生了下来。 第49章 你有的,我也有 各皇子还在章德殿饮酒作乐,九皇子楚承简又说道。 “本王是羡慕十郎啊,父皇见十郎子嗣单薄,立马就选了六位闺秀。什么时候父皇也瞧瞧我啊,给我赐一两个,看本王那王妃还敢同本王叫嚣嘛。” 楚承时看着不知足的九哥,他也希望和九哥一样,只娶一个妻子,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想到这,楚承时想起萧晴云,和她过一生····· 算了,楚承时还是不想娶一个只以他为主的女人回去,和她一个人太累了。 问她什么事,都回答''殿下觉得呢;妾身听殿下的'',教导她许多遍都不曾改,楚承时都放弃了。 楚承时觉得萧晴云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主见,倒像他的奴隶一般,夫不像夫,妻不像妻的,过的累的慌。 楚承时说道,“九哥,我要找九嫂,告诉九嫂你是怎么埋汰她的,在场的哥哥都可以为孤做见证。” 九皇子楚承简骂道,“告状精,来年生个小告状精。” 八皇子楚承理故意道,“九郎要是不满意你的王妃,休了便是,在这说干嘛。” 九皇子楚承简一个激灵,拒绝道,“那怎么成,俗话说糟糠之妻不下堂,王妃为我管理王府,孝顺母妃,生儿育····没有女,那也不能做这缺德事啊。” 八皇子楚承理冷呵一声。 此时,善才上前对楚承时道,“殿下,四位小姐已经迎进东宫,完礼的时辰也该到了,您今晚是歇在何处。” 九皇子楚承简精神一振,满脸不善的靠向楚承时,不怀好意道,“十郎啊,别辜负了佳人啊,可要哥哥们去给你闹洞房?” 楚承时嫌弃的推着满身酒气的楚承简,严肃道,“不用。” 八皇子楚承理拉着要倒在楚承时身上的九皇子楚承简,解围道,“这个时辰是十郎的好时刻,咱们哥几个也别打扰十郎了。” 楚承时起身,看向八皇子楚承理,又看看向众位哥哥,不知该怎么安排。 七皇子楚承序催促道,“十郎还是快去吧,不用管我们了,误了吉时就不好了,我们兄弟在这醒醒酒就离开东宫了。” 楚承时点点头,吩咐两个内侍照看几位哥哥,就往太子良媛于宛如的梦云阁去了。 楚承时因上次坠马事件一直不喜这位于良媛,觉得她心术不正,嫉妒心强,但她出自成安伯府,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楚承时想,只要于良媛安分守己,他还是不想给她难堪。 八皇子楚承理见楚承时离开了,主人不在,他们这些客留在这里总是很不合规矩,并且再不出宫,宫门就得落匙了。 八皇子楚承理又看着这些喝得七倒八歪的兄弟三,心累扶额,楚承理就纳闷了,今日是十郎的喜事,你们这些做兄弟的逞个什么劲,个个喝的不省人事。 楚承简好心提醒道,“两位哥哥,九郎,宫门要落匙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宫去了?” 九皇子楚承简迷迷糊糊道,“怕什么,落匙了就在宫里住一夜,父皇哪有那般小气啊。还是说八哥担心八嫂夜里会寻你,都老夫老妻了至于不?” 八皇子楚承理满天黑线,怎么不醉死过去呢。 对于今夜留宿皇宫之事,七皇子楚承序也破天荒的说道,“九郎说的在理,在宫里头住一晚上也无事。” 九皇子楚承简见有人附和他,立马道,“就是就是,七哥说的在理,父皇可是最疼孩子的了,他也舍不得咱们几个喝多了,回去着风,第二日起来头疼。” 四皇子翻个白眼心道,九郎这傻子,明眼人也可看出,父皇最疼十郎,他们兄弟几个就算死了,父皇都不见心疼的。 之后九皇子楚承简继续道,“反正弟弟我不管你们,本王今日就在母妃宫中凑合一晚。” 又想到七哥也要在宫里留宿一晚,但他的母妃已经薨了,楚承简好心道,“七哥,韦娘娘薨了,弟弟将母妃借给你当一晚上母妃,今晚与弟弟一块睡吧。” 七皇子楚承序听见气得打了九皇子楚承简一拳,哪有人这么说话的啊,你这是在嘲讽本王没有母妃了。 九皇子楚承简被打的脑袋都懵了,但饮了太多酒,他迟钝的被并未理论,看着几位哥哥们。 其他皇子也未帮九皇子楚承简,就冲他这张嘴,这一拳,他该挨。 四皇子楚承宇见九皇子楚承简要控诉哥哥们不帮他了,刚刚酒水喝多了又感到肚子不是很舒服,就与其他皇子说道,他去趟恭房。 七皇子楚承序见四哥去了恭房,也起身道他也需要出恭。 只剩下八皇子楚承理应付这说话不知轻重的弟弟,寻思着,怎么都要去出恭啊,喝的那么醉,别掉茅坑里了。 等两兄弟在内侍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到恭房时,四皇子楚承宇道,“你们几个在外候着,有事本王会唤你们。” 两位内侍不知所措,害怕两位皇子喝的那么醉,没有他们,出了意外啊,到时候他们就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七皇子楚承序醉醺醺的训斥道,“四哥让你们在外候着,就在外候着,难不成仗着你们是东宫的内侍,四哥吩咐的这点小事,就不听了?” 两位内侍立马跪下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七皇子楚承序继续道,“不敢就在门外待着,没有四哥的吩咐,你们谁都不许进来。要是不听,就算是东宫的内侍,也少不得不顿打。” 两位内侍战战兢兢的出去后,四皇子楚承宇满意的拍了拍七皇子楚承序的肩膀,爽朗的笑道,“行啊七郎,什么时候这么会做人了啊,哥哥喜欢。” 七皇子楚承序回道,“瞧四哥说的,好似平时七郎不做人一般。” 随后又揽着四皇子楚承宇肩膀道,“四哥,这恭房弟弟可进得?弟弟也是很急了,放心,弟弟不看。” 四皇子楚承宇高兴道,“进得,进得,你我是兄弟,没那么见外。” 于是两兄弟一同进去出恭去了,七皇子楚承序也是无语这四哥出恭不喜人看着,他有的,他也有,谁稀罕看他的啊。 第50章 自信 梦云阁 于宛如身着桃红色礼服,盖着盖头,正满心欢喜的端坐于喜床上。 “都这个时辰了,殿下怎还未来?”于宛如看着不是大红色的盖头与礼服,不满道。 丹杏解释道,“小姐,奴婢听外头的内侍说,殿下还在章德殿与各位王爷饮酒,或许要稍候再到。” 于宛如不满道,“从今儿起,我就是良媛了,丹杏,你该改口了。” 丹杏立马谄媚道,“瞧奴婢这记性,又忘了,日后奴婢必定不会再忘记了。” 本来殿下未来前殿亲迎,于宛如心中就有点不高兴,但她认为是楚承时太忙碌了,没有时间来前殿。 但未想到是楚承时与其他王爷饮酒而未到,对此,于宛如暗骂几位王爷不懂事,今日大喜之日还不放殿下来后院。 丹桂想到上次坠马事件,殿下对小姐那样冷淡,而今日不止一位贵女入东宫,小姐怎么就那么自信殿下头一夜一定会来这。 想了许久,还是提醒道,“良媛,今日有四位小姐入宫,殿下今夜·····” 于宛如一听就不高兴了,厌恶的盯着丹桂,训斥道,“丹桂,你不说话也没人当你是哑巴。” 要不是母亲要丹桂随她入宫,她都不想带,只会说些让她扫兴的话。 她长得那么美,殿下怎么会不心动,怎会不喜她呢。 于宛如想到自己能嫁给殿下,心中就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满心幻想着日后得到殿下的宠爱,再生个皇长孙。 到时候,萧晴云拿什么与她斗,她可听说了,殿下不喜萧晴云,如今的太子妃之位早就名不副实了。 还有仗着救命之恩的林为霜,依靠家世的颜初瑶与封予柔,这些人日后她都要踩在脚底下。 想想这些,于宛如心中就美的慌,又暗恼殿下怎还不来,她已经幻想被独宠的日子了。 栖云殿 颜初瑶正在执笔画冬日的红梅,慧兰在旁边研颜料,欣赏着画纸上栩栩如生的梅花,夸道,“小姐,这梅花画的真好。” 颜初瑶提笔点上红料,在刚刚着笔处继续点上红梅,笑道,“慧兰,你这嘴怎和小苓兰一般了?” 慧兰急道,“小姐,奴婢是认真夸的,才不像那丫头张口就来。” “别说,也是挺久不见苓兰,要是苓兰在,今日这般热闹的场景,那丫头定是忍不住跑出去了。” 颜初瑶入宫半个多月,也是有点想那叽叽喳喳的小丫头了,不过不把苓兰带入宫,她并不后悔。 苓兰太单纯冒失,她入宫了,对谁都不好,颜初瑶不敢冒险。 此时,念兰从殿外进来,和颜初瑶说道,“良娣,殿下往梦云阁于良媛那去了。” 颜初瑶淡淡的点了点头,念兰见主子那般平静,问道,“殿下去了新人那,良娣就没有不高兴吗?” 慧兰深知念兰此话冒失了,立马制止道,“念兰,主子的事不是奴婢们管的。” 颜初瑶执笔的手一顿,一滴红墨落在了纸上,又毁了一幅,上次苓兰冒失进来毁了芙蕖图,今日念兰的话又让毁了一幅红梅图。 颜初瑶心想,下一次慧兰会毁了她的什么画作呢?不禁笑了起来,将毛笔放好。 念兰懊悔刚刚说了那话,主子好不容易有心情画作,又因她的话毁了。 颜初瑶笑道,“我入宫以来,殿下也不是未去过其他人处,要是每次殿下去别的女子那,我都要生气,那还要不要活了。” 颜初瑶看向窗外,看到空中飞向南边的两只孤雁,这大概是两只落单的大雁吧,不知它们能否抵御北边的寒冷,相互扶持顺利的飞到温暖的南方。 收回视线,继续道,“日子还长着呢,自从明白我要入宫起,丈夫要去幸女子,我已然有了心理准备,不然这日后的日子该多难熬啊。” 念兰想想也是,这后院那么多女人,等殿下登基后选秀定是不会少的,对此主子不难受就好。 念兰想明白后,又说道,“小姐,你说,殿下今夜会去哪位新人那?” 颜初瑶走到面架上净手,肯定道,“成安伯府小姐于良媛处。” 念兰发出疑问,“小姐怎就怎么确定,奴婢记得上回在马场上,殿下似乎不怎欢喜于良媛。” 颜初瑶回道,“殿下很守礼,于良媛比其他新人出身高,殿下不会让于良媛难堪的。” 马场?颜初瑶转过头看向念兰,“上回马场?我记得我带的是慧兰啊。” 随即看见慧兰缩着脑袋,早知道不与念兰说了, 念兰缠着她,让她说马场趣事,她遭不住就说了。 颜初瑶不在意这小事,叮嘱道,“可不能在外边说这些,议论殿下的罪名也不小啊。” “奴婢知晓了,”两人说道。 对于楚承时去了何处,颜初瑶并不关心,她想的是,怎么她入宫半月有余,她与殿下却还未圆房。 不禁想,是单不与她圆房,还是每个都不圆。 要是前者,怕是殿下知晓了姑母所为,已厌弃了颜家女,这未来的路怕是难了。但看殿下待她还算温和,姑母也未有消息,殿下应当是不知晓了。 那要是后者,难不成楚承时不举?想想也是不可能,不举陛下选什么秀女啊。 颜初瑶始终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毕竟这事急不得,怕令其生厌。 此时的楚承时在前往梦云阁的路上,打了个喷嚏。 善才担心上前,询问道,“殿下是吃多了酒,那么快就着了风,奴才去请太医给殿下看看。” 楚承时不想生事,拦道,“不用,孤并未感到不舒服。” 楚承时到了梦云阁,殿外的宫人行礼道,“给殿下请安。” 于宛如听见外殿宫人行礼的声音,心中得意的很,要不是盖着盖头,丹桂和丹杏一定能看到于宛如得意忘形的表情。 等了一会,于宛如疑惑殿下怎还未进来,门外的楚承时站定一会。 宫人都在疑惑殿下在作甚,犹豫要不要上前问候一下时,楚承时抬脚进去了。 第51章 奸情 楚承时走入殿内,坐在凳子上,自己倒了杯茶水,刚刚饮太多酒了,口有些干。 丹杏见楚承时就这样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坐下了,人都懵了,殿下进来不该掀盖头嘛,就独自坐在那里喝茶是作何。 于宛如听见脚步声,但对于楚承时并未靠近也是疑惑,想自个掀了又怕不合规矩,最主要的是她想殿下亲自将盖头掀了。 想起丹杏道殿下刚刚在与王爷们饮酒,于宛如又轻轻嗅了嗅,是有股淡淡的酒香,想必殿下饮了酒,有些许不适需坐着缓缓,于宛如放下心来。 而楚承时就静静看向坐着的于宛如,又想到上次马场上的事,心中烦闷。 心想,这时候坐的那般端庄娴淑,如大家闺秀一般,一点也不像上次一直盯着孤瞧,不自重的模样,难不成这一个来月家中注重了她的教导,改了性子? 不过此举甚好,楚承时一点都不喜那个眼神,看着他一点也不自在,只要于宛如安安分分的,楚承时还是想给她该有的面子的。 就如初瑶一般,和她相处,楚承时感到很放松,初瑶与他交谈很有分寸,知进退,重要的是,她安分守己,从不无脑争宠。 楚承时想到颜初瑶,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暗道果然是母后家族培养的姑娘。 而封予柔,楚承时也明白她不喜他,楚承时也理解。 他这段时间也了解封予柔是个有抱负的女子,将她困在这四四方方的皇宫里也是委屈了她,而楚承时间接的打破了这抱负。 绮霞阁 林为霜慵懒的靠这软榻上,不知怎么回事,最近她老感觉到很疲惫,不知是不是担心阿弟的原因。 想起阿弟,林为霜想起上回那人与她说的,宣远侯颜牧泽有意将侯府大小姐颜初瑶许给阿弟,可惜被宣远老侯爷颜云洲阻了。 之后颜初瑶被陛下指给殿下做良娣,以至于林为霜在东宫遇见她时,都觉得可惜,嫁给阿弟多好啊。 此事虽未成,但林为霜还是欣喜的,毕竟阿弟出身寒门,他的才华能被宣远侯欣赏,想来是极优秀的。 可惜阿弟并不识得她这个姐姐。 “良媛,那事还是要尽快,您这个月还未来事,又这般无精打采的,奴婢怕······” 碧落心中担忧,看着林为霜提醒道。 林为霜心中一颤,这般巧?那人那般厉害? 林为霜坐起身来,心中也有些焦急,正思索该怎么办。 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一个男人从殿外进来,林为霜慌张的看向外边,生怕被人瞧见。 奇怪的是,外头宫人都在各司其职,并未发现有人进来内殿。 碧落见状也赶紧出去,指派外殿的宫人,严厉道,“良媛累了,要歇了,你们做活的离远点,谁要是发出点响声惊扰了良媛,有你们好果子吃。” 宫人们也是奇怪主子这么早就要歇息了,不过主子的事,不是她们可过问的。 又想到林良媛的脾性,除了和碧落姑娘亲近,待她们这些宫人都不甚友好。 “碧落姑娘,奴婢似乎闻到一股酒气,良媛可是饮酒了?” 一位宫人疑惑道,她并未见碧落姑娘去拿酒,而且那酒味是刚刚才有的。 碧落死盯着那位出声的宫人,呵斥道,“你一个奴才不该管主子的事。” 那位宫人吓到了,立马跪下请罪,而其他宫人一致认为是今日殿下娶侍妾,良媛内心不舒畅,于是借酒消愁。 殿内,林为霜站起来焦急道,“主子,您怎么来了?今日人多眼杂,要是被人瞧见知晓了,奴婢倒不要紧,就怕连累了主子。” 男人走到软榻上坐着,冷哼一声,“呵,你在这东宫里为威作福久了,怕是忘记本王这个主子了。” “瞧见?就凭你宫中这几个废物?怕是没那能耐。还有太子妃那个女人也是没用,后院都管理不好,这东宫怕是个筛子了。” 哼,那死老东西做的最正确的事,怕就是给他最爱的儿子娶了一个废物回来。不过,大废物配小废物,合适的很。 男人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林为霜,不屑道,“怎的,难不成真的忘记自己的主子了?” 林为霜身躯一振,浓郁的酒气直冲鼻头,强忍着恶心想吐的感觉,害怕道,“主子说笑了,奴婢怎会忘了主子呢。” 男人说道,“没忘记就好。快点过来,把衣裳脱了,本王的时辰可不多,你别耽搁了本王。” 林为霜颤抖一下,心中抵触,还是慢步往前挪去,越靠近越觉得胃中不适。 男人不耐烦的将林为霜用力一扯,“磨蹭什么,你不是需要个孩子嘛,既然那个废物没用,本王帮你岂不是更好。” 林为霜心中恶心,哪里是她想要孩子,明明是男人想要自己的孩子可以出生在东宫,日后好继承楚承时的大统。 林为霜被扯到软榻上,男人伏身上去压住林为霜,拉扯她的衣裳。 “呕~~” 林为霜再也受不住这酒气,干呕起来,却什么都吐不出来,眼眶微红。 男人见状,气急败坏得掐住林为霜的脖子,骂道,“本王,就如此让你恶心嘛?你一个奴才还敢嫌弃主子,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林为霜极力反抗,说道,“主子,奴婢没有,奴婢只是闻着主人身上的酒气感到不适。还有,奴婢这阵子老是困觉,小日子也许久未来了,奴婢怕是有了。” 男人见状立马起身,不相信的看向林为霜平坦的小腹,问道,“真的?” 林为霜微弱道,“奴婢也是推测,并未请太医瞧,”看一眼坐着的男人,继续道,“奴婢这个情况,也不敢请太医来瞧。” 男人疑惑的看向林为霜,只听她道,“殿下已有许久未与奴婢同床,奴婢若真是有了,不好与殿下交代啊。” 男人惊喜的看向林为霜,问道,“怀未怀可确定?太子真的未来?” 林为霜为了稳住男人,也不管自个怀没怀, 点了点头肯定道说道,“主子,虽未请太医诊脉,奴婢想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第52章 揭盖头 “虽未请太医诊脉,奴婢想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男人看着林为霜的小腹,还是不相信道,“可要本王指个太医来看看?” 林为霜立马拒绝,劝说道,“主子,距上回才二十来天,太医来了也把不准,还是别派太医来了,以免增添风险。” 男人想想也是,妇人有孕要在四十天以上才能准确摸出滑脉,这才二十天。 男人一想到,他给太子戴了一顶绿帽子,心情就舒畅,那死老东西偏宠这个废物,立一个废物为太子。 老东西不是偏宠太子嘛,不是期待太子给他生个皇长孙嘛,太子是一个废物,那就让他来帮你生。 一想到日后老东西会偏宠这个孩子,男人就兴奋至极。 哪怕他夺嫡失败,太子登基为帝,这个孩子也可能会继承这大雍的江山。 但男人还是不确定,毕竟并未有太医确认,与林为霜说道,“躺下,今日你与本王一次,让这事更加确定。” 林为霜没想到自己都说了疑似有孕,男人还是不放过她,并且这股酒气熏得她想吐。 极力劝阻道,“主子,奴婢目前受不住这酒气,并且奴婢想今夜将殿下唤来,给孩子一个名分,奴婢怕月份大了,瞒不住了。” 男人不满道,“你这么拒绝是怎么个意思,本王完事了,你去唤他过来不就成了?还是你在诓骗本王?” 林为霜睁大眼睛,这,不会被发现?太子殿下又不是傻子。 “主子,这,奴婢是受不住您,这才二十天,奴婢怕出现意外,让主人的努力功亏一篑啊。” “更何况,奴婢的阿弟还需要主人照看,奴婢岂敢诓主人。” 男人听见爽朗的笑出声,问道,“那你就不怕与他时,出现意外?还是说,他是个废物。” 林为霜难为情的低下头,不好反驳,心想,倒也不是,只是楚承时在这方面很温柔,不贪欢。 男人见林为霜不回答,直言他猜对了,心情更加舒畅,算算时辰,也该回去了。 男人用手摸摸林为霜的小腹,叮嘱道,“行了,本王先回去了。给这个孩子名分的事,你可要上点心啊,本王可不想,本王的孩子被认为孽种。” 林为霜恭敬的应了,看着男人走了后,心底才松了一口气。 梦云殿内,于宛如等了许久都不曾听见楚承时要上前的动静,心中有点焦急。 丹杏见于宛如的模样,硬着头皮上走到桌子前,说道,“殿下,您该掀盖头了,小心误了吉日。” 楚承时转过头来,看着还端着的于宛如,想着,你这也不用太规矩了,累的慌,当时初瑶都未如此。 于是说道,“于····良媛不必如此,自个将盖头掀了即可。” 楚承时尴尬,一时忘记了于宛如的闺名,心中有些许愧疚。 于宛如不赞同道,“殿下,这,不合规矩,这新婚妻子的盖头本该由丈夫揭下的。” 楚承时未揭过颜初瑶的,未揭封予柔的,就算是孤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萧晴云的也未揭,因当时喝的不省人事,直接睡着了。 一想到八年前那新婚夜的萧晴云就无语,孤睡死了,揭不了盖头,她就不能自个揭了,然后歇下吗? 偏偏在那里端坐一夜,第二日面见父皇母后时出了那么大的丑,还以为孤那晚上多么变态欺负她了呢,还好父皇母后体谅。 孤都不知萧晴云是蠢还是太畏皇权君权,孤就不明白,君主也是人啊。相比之下,初瑶与封良娣就好多了,并未那般死板。 难不成现如今这于良媛也这般,孤不揭就端坐一夜,明明上次她也未如此“规矩”啊。 楚承时还是不想动,也不想顺着她们,说道,“良媛自个揭了就是,哪有那样多的规矩啊。” 于宛如错愕,怎么没有按她想象中的进行啊,殿下这是怎么了,是刚刚喝多了酒还未醒吗? 等等,新婚妻子?楚承时想起于宛如的措词,提醒道,“良媛,孤如今的妻子只是太子妃,你日后注意下言辞,别冒犯了太子妃。” 于宛如尴尬的绞着手中的帕子,不想应这段回复,她心中是不承认的,想着还是进行下一步吧,想到那,于宛如心中就很紧张。 说道,“殿下,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楚承时看了看殿中,未发现钟表,想象一个良媛殿中不可能出现这东西,问道,“什么时辰了?” 于宛如也不知道,转向丹桂,丹桂会意,说道,“殿下,刚刚到戌时。” 这个时辰歇下还有点早,不过饮了酒的楚承时也想沾床躺下了。 楚承时吩咐人进来洗漱,于宛如见楚承时去洗漱了也未来揭盖头,想着不能误了等会的事,就自己揭了盖头尽快洗漱去了。 等于宛如回来时,楚承时已经躺到里侧闭上了双眼。 懵了会,又想,殿下肯定是等着她,现在在闭目养神。 于是让丹桂和丹杏去殿外伺候,自己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看着楚承时还没有动静。 于宛如在被中翻滚一刻,大着胆子靠过去,枕在楚承时身上。 楚承时一直未睡着,于宛如靠过来的那刻,他睁开了眼睛,说道,“你别压着孤,好好躺好。” 于宛如见状,笑道,“殿下,春宵苦短,妾身不想辜负这良辰美景,殿下····” 楚承时听了这话,伸手推着她,本来就喝了酒,压着他更加难受。 手碰到于宛如时,未碰到衣裳,楚承时感到奇怪,往下看去,发现于宛如不知什么时候脱了外衣。 楚承时推开于宛如,他从来未见过胆子如此大的小姐。 这,这刚刚她不是很守规矩的嘛,怎么这就变了,又回到他不喜的模样了。 楚承时也是无语,这种事情本该是含蓄的,他见过的都是丈夫主动,这妇人家主动算是怎么回事啊。 妇人家主动也可,但要在双方有意向的情况下,那是情趣。 这于宛如算怎么回事啊,孤表达没那意思,她还主动,孤又不是小倌。 于宛如被推开很不舒服,想着男人都是勾勾他就妥协了,又靠了过去,喊道,“殿下~” 第53章 离开 楚承时听到这声肉麻的叫唤,生气的坐起来,他未见过如此大胆开放,又不知廉耻的女子。 就连任性的霜儿都未做到这个地步,于宛如还是世家出身的小姐。 喝了酒心中本就烦闷,只想尽快歇着,于宛如又使劲的缠着他,楚承时向来的好脾气在此刻消失殆尽。 主要的是,楚承时讨厌在他没有那意思的时候一直缠着他,让他很是厌恶。 于是,大声道,“于良媛,快把衣裳穿上,你这般成何体统。” 于宛如被吓了一跳,看着楚承时铁青的脸,心中也是害怕。 她也是照家中嬷嬷说的去做的,嬷嬷说男人多这样,大胆一点,他们会喜欢,且说楚承时又不是什么不经事的毛头小子。 楚承时也躺不下去了,起身下床披衣服的动作一气呵成。 此时的章德殿,八皇子楚承理靠在椅子上小睡了片刻。 不知过了多久,醒了过来,看着还在昏睡过去的九郎,真想踹他一脚。 又感觉四哥七哥已去恭房太久了,疑惑这哥俩该不会真的掉茅坑去了吧。 楚承理又暗道自个也是喝糊涂了,两位哥哥都各自有内侍跟着,掉茅坑是真的不至于。 不过还是派一个内侍去看看,今日是十郎的吉日,要是两位哥哥真有事,多不吉利啊。 而此时的恭房外,两个内侍也是很忐忑不安的,生怕两位王爷出现意外。 想进去看看,又想起七皇子在进去前道''没有四皇子的吩咐不能进去',想着还是在等等,可能两位王爷在出大恭,时辰久了些。 且这出恭能出什么意外啊,用的又不是贫苦百姓用的茅坑,恭桶也掉不下去。 过了一会,听见里边“咚”的一声,两位内侍对看一眼,连忙进去,发现两位王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其中一个恭桶还翻了,里边的东西倒了出来,流了一地,四皇子楚承宇身上好巧不巧的沾了不少。 两位内侍吓得魂都没了,直接跌倒在地,以为是有刺客进了恭房将两位王爷刺杀了,心底直呼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了。 又不敢叫唤出来怕引来更多的宫人。 其中一个大胆的内侍全一往前爬去,推着他们,哀嚎道,“宋王爷,信王爷。” 没有回应,于是全三将手放在两位王爷的鼻子下面,发现还有鼻息,松了一口气。 于是唤另一位内侍全二,“两位王爷是睡着了,快点唤人来将王爷扶出去。” 全二也松了口气,爬起来往外跑去,正好撞到另一位来寻他们内侍全一。 全一见是全二,问道,“出什么事了,怎的慌慌张张的?两位王爷呢?” 全二犹如找着主心骨,说道,“两位殿下出恭时,睡过去了,全一让我去唤人来扶王爷。” 全一一听,连忙训斥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啊,王爷们要是在恭房出了意外,看你们脑袋还长不长在脖子上。” 现在还不是训斥内侍的时候,全一立马去禀告主子,让全二先回去照看一下。 全一想了想,还是决定冒着得罪于良媛的风险去往梦云殿告知殿下。 殿下才是东宫的主子,还是有权知晓此事的,重要的是,需要主子拿主意啊。 全一在梦云阁殿外见着候着的善才公公,与善才说明此事后。 善才也是为难,这要是他这个做奴才的进去打扰了殿下雅兴该如何是好。 于是善才吩咐道,“全一,你先去拿两身干净的衣裳给两位王爷换上,然后抬到闲置的宫殿里。” 全一领命准备离开,善才又唤住了,说道,“等等,切记,莫要让其他宫人知晓,损失了两位王爷的面子。” “是,善才公公,奴才这就去。” 丹桂和丹杏见全一将善才公公叫去说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生怕东宫有事将殿下叫走了。 等见只有那个小内侍走了,善才公公并未进去打扰殿下与良媛,方才松了口气。 要是殿下离开了,她们两个就惨了,必定会被良媛训斥的。 “殿下,今日是妾身与你的大喜之日,您要是出去了,外边的宫人该怎么看妾身啊?” 于宛如见楚承时抬脚往外走,急道。 楚承时一听,停下了往外出去的脚步。心中也犹豫起来了,如果孤未来梦云阁是一回事,来了又走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是,楚承时实在不想待在这里了,等会她又不老实的,今夜还睡不睡觉啊。 忽然,楚承时听见外边有善才说话的声音,说道,“外边有声响,孤出去看看是怎么了。” 楚承时出去后,见到全一出殿的背影,又见善才不甚好的表情站在殿外,问道,“善才,发生何事了?” 善才见楚承时的脸色不太好,说道,“殿下,您怎么出来了。” “就是宋王爷与信王爷喝多了在恭房睡了,小内侍未见过世面,拿不定主意来找奴才。” 楚承时一听,当即表明要去看看两位哥哥,对于宛如的宫女生,“去告诉你们主子,孤有事,让她先歇着,无需再等孤。” 说完准备走了,丹杏听见殿下要离开的话,连忙问,“殿下还回来吗?” 善才听见这不知规矩的宫人问不合规矩的话,瞪了过去,骂道,“主子的去向是你这个做奴才的该问吗?” 丹杏立马跪下认错,楚承时说道,“等孤忙完了再说,让你们主子不用等孤。” 之后楚承时带着善才等人离开了梦云阁,去往章德殿。 全一等人拿衣裳给两位王爷换上,这一折腾,四皇子楚承宇与七皇子楚承序也醒了,见此情形后脸黑的很。 特别是四皇子楚承宇,他想快点回母妃宫中沐浴,虽然只是衣角上沾上了点液体,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但楚承宇还是感觉全身一股骚味。 等两位王爷收拾收拾妥当后回到章德殿,八皇子楚承理见哥哥们回来,觉得好笑,但毕竟是哥哥,还是要收敛点,一直憋着。 四皇子楚承宇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又见睡死了的九皇子楚承简,一脚踢向楚承简的小腿处。 “嗷~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敢踢本王?” 第54章 不行? “嗷~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敢踢本王?” 疼得九皇子楚承简嗷得一声从醉酒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见是四哥,先是惊喜,“四哥,你出恭回来了。” 四皇子楚承宇现如今听不得出恭二字,一提感觉身上味更加大了。 没好气的又踢一脚,骂道,“九郎快起来,你还想在东宫歇着啊?” 八皇子楚承理见状,都感觉自个的小腿肚子疼得慌,心想,四哥这是一点力都不收啊,看来四哥是气狠了,别惹。 又看向九皇子楚承简抱着腿直呼疼,心想,这九郎日后不会成个瘸子吧,如不幸成为瘸子,哥哥为你默哀一刻钟。 九皇子楚承简委屈道,“四哥,你就不能用温柔的方式将弟弟唤醒嘛,你这般踢,小心把弟弟踢成瘸子。” 四皇子没有感情回道,“放心,踢瘸了本王养你一辈子。” 此时,楚承时从梦云阁赶来,见哥哥们都在,也没出什么事,放下心来,关心道,“哥哥们酒可是醒了?” 又见九皇子楚承简脸上挂了彩,惊讶道,“九哥脸是怎么了?” 九皇子楚承简没有回复,见到楚承时,惊奇道,“十郎?你事办完了?那么快吗?” 楚承时听见瞬间脸都黑了,早知道就不来了,气死孤了,他居然被哥哥怀疑,这,这,这怎么能证明啊。 一直未说话的七皇子楚承序听见,更是没忍住的笑出声来,说道,“九郎这嘴,没把门的。” 八皇子楚承理见状,看向弟弟楚承简,又见两位哥哥,这是能笑的吗?这是病,该治啊。 四皇子楚承宇听见心情舒畅了不少,毕竟喝醉在恭房睡着与十郎的比起来,也不是大事,本王那事又没人知晓,知晓也无事,本王是王爷,谁敢笑本王啊。 楚承时冷冰冰的说道,“孤没有问题,哥哥们就不必担心了。” 八皇子楚承理解围道,“十郎,哥哥们这此打扰良久了,再待下去也不合规矩了,就先去母妃那了。” 七皇子楚承序拍拍楚承时的肩膀,笑道 ,“十郎,哥哥就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回去吧,不然新人该不高兴了。” 四皇子拍拍楚承时的肩膀,什么都未说,跟着两位兄弟后边。 九皇子楚承简似乎是发现了秘密一般,揽过楚承时的肩,一脸忧伤,语重心长道,“十郎,这事急不得,哥哥会帮你保密的。” 楚承时脸都气绿了,想要挣扎九皇子楚承简的手,楚承简以为是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 继续道,“十郎,你放心,哥哥必定寻民间的名医替你看病的。” 楚承时推开他,骂道,“滚。” 楚承简也不生气,毕竟谁遇到这事,被人发现还不生气的,继续关心道,“别讳疾忌医啊,放心啊。” 八皇子楚承理见九郎还缠着十郎说悄悄话,傻子都知道说的是什么,过来拉着九郎道,“九郎,走了,别打扰十郎歇着了。” 留下楚承时在空荡荡的章德殿懊悔,不明白自己过来是做什么,由着哥哥们怀疑他,他却证明不了。 楚承时生无可恋的站在殿外,好憋屈啊。 此时,善才适时进来,问道,“殿下,可要回于良媛那。” 楚承时看向善才,孤不想去,但,于良媛那····· 算了,她的脸是自个掉的,孤去捡,她不要,孤也捡不完啊。 “这个时辰,于良媛应当歇息了,孤还是不打扰她了,在章德殿歇下吧。” 楚承时准备进殿歇着时,又听有道女声在与门口宫人说话,心里满是震惊,该不会是于宛如派人来叫孤回去吧。 “殿下,良媛说她身子不舒服,奴婢请殿下过去看看。”碧落看着不远处的楚承时。 楚承时转向头来,发现是绮霞阁的碧落,问道,“碧落,那么晚了可有事?” 碧落焦急道,“殿下,几个时辰前,良媛说身子有些不舒服,但今日是殿下大喜之日,良媛不让奴婢告诉殿下,是奴婢瞧着主子心疼,这才来请殿下过去瞧瞧。” 楚承时想,霜儿又在作什么妖,问道,“可请太医去瞧瞧。” 碧落回道,“奴婢也说请太医来看看,但主子说,成天请太医不好,且今日是殿下大喜之日,被其他主子瞧见,不吉利。” 碧落真怕殿下请太医,补充道,“主子说,是老毛病了,请太医来瞧也不过是开那些药,上回的药还未吃完。” 楚承时想了想,似乎是许久未去看霜儿了,她不来找孤,孤都要忘记了,可是这,今日去瞧合适吗? 碧落见楚承时犹豫,告退道,“殿下,既然没空,奴婢就先回绮霞阁伺候良媛去了。” 楚承时看着碧落回去的身影,怎就回去了,与往常不一样,这是真的病了,并且都不是霜儿亲自来寻他。 楚承时心中还是担忧,就与碧落一同去瞧瞧。 碧落见殿下来绮霞阁,悬在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她真怕请不来殿下。 主子说的果真不错,来请殿下不能步步紧逼,要适时退缩,这般殿下才会着急。 梦云殿于宛如得知楚承时去了林为霜处,气得将手中的枕头砸到地上。 “你们怎这么无用,连殿下都留不住,”于宛如骂道地上跪着的丹杏和丹桂。 丹杏觉得很是冤枉,这留不住殿下的是主子您,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啊。 而楚承时到绮霞阁后,进殿瞧见林为霜半倚在床头,还未说话,就听道。 “你这丫头,跑那去了,唤你半天都没个动静,”在看见楚承时时,林为霜满脸震惊,“殿下,您怎的来了?” 楚承时扶住准备起身的林为霜,问道,“那儿不舒服,是旧伤吗?现在可还好?” 林为霜笑道,“今儿个傍晚时刻,疼的厉害,可能缓过来了,现在好多了。也是怪碧落,妾身都说了无事,别拿这事来扰殿下,她就是不听。” 还不等楚承时说话,继续道,“不过,殿下能来,妾身还是很高兴的。” 楚承时看着与往时很不同的林为霜,说道,“霜儿,你这是怎么了?” 林为霜哭了起来,“殿下,无事。” 楚承时少有看她这样,问道,“到底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你说实话,孤给你做主。” “妾身,妾身说了怕殿下更加厌弃我了。” 第55章 上户口 “妾身,妾身说了怕殿下更加厌弃我了。” 楚承时疑惑,能什么事更加厌弃,你只要不是像于宛如一般一直缠着我,一直逼迫我,应当就不会吧。 况且现在楚承时也并不厌弃林为霜,顶多是厌烦,算了,跑偏了。 楚承时思绪回到此刻,问道,“霜儿,你说,孤不会厌弃的。” 林为霜问道,“殿下,可是真的?” 楚承时点点头,诉说最近的委屈,“妾身觉得,最近殿下待妾,不似以往亲近,妾身心中也是有些委屈的。” 楚承时回忆,好似也没有吧,只是最近你来找孤的次数少了。 “妾身也反思了,殿下是太子,妾身不能以一己之私拦着殿下纳妃,之前是妾身不懂事,想着,妾身喜欢殿下,只想殿下只看见妾身一人。” 嗯嗯,之前霜儿是与孤这般说的,孤,孤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应了。 父皇又教导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现如今还是违背了这诺言,害,孤不是君子了。 “近期东宫也多了许多姐妹,妾身明白殿下也是迫不得已的,但妾身心中也会不舒服。” “妾身明白,自己出身卑微,殿下待妾已是极好,妾不应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但妾身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妾不想殿下忘记霜儿。” 楚承时听着林为霜的言语,心中也是稀奇,霜儿何时这般善解人意了。 楚承时感觉有点困倦,不想再听林为霜继续说下去,说道,“好了,霜儿不必多想,就冲着你救过孤,孤都不会忘记你的。你先先歇着,孤回去了。” 林为霜见楚承时要走,看了眼案台上的香即将燃尽,说道,“殿下,天色已晚,不妨就在此歇下了,殿下已有许久未歇在此处了。” 楚承时想拒绝,不过想了想,哪里歇着都一样,也不想往回跑了,霜儿不会像于宛如般扑上来。 林为霜见状忙下床帮忙更衣,楚承时坚持自己更衣,之后上床躺下。 躺了一会,楚承时感觉脑子有点迷糊,身子有些热,也是奇怪,这都入冬的天了,怎么会热。 于是问道,“霜儿,你可有感觉到热?” 林为霜道,“殿下恕罪,是太医交待过妾身,千万别招风受寒,所以殿中点了炉子,也加厚了被子,可要妾身去将炉子灭了?” 楚承时道,“也不用。” 林为霜见是时候了,柔声道,“殿下,您许久未与妾身····” 未说完,林为霜靠过去,楚承时感觉这一幕很是熟悉,好似经历过一般。 但脑子是迷糊的,身子是热的,楚承时看着靠过来的女人,伏过去····· 林为霜见楚承时有反应,松了口气,主子果然未骗她,那香里的药是真好用。 还无需担心楚承时第二日起来发现异常,他只会觉得的是情到深处自然浓。 翌日,楚承时正在看父皇交给他的奏折,但总是静下心来。 对于昨夜之事,楚承时一直感到迷糊,他什么时候成为这样饥不择食之人了? 抛下新纳的妃子去了其他妃子那里,还不顾霜儿的身子在那过夜。 楚承时怀疑自个病了,不然他做不出那样的事。 想到今日给太子妃请安时,几个女人会叽叽喳喳的,楚承时干脆不去正院。主要是昨夜此举将于宛如的脸往地上踩了,看来平时对她多包容一下。 算了,不想了,还是看眼前的折子吧。 父皇被各州干旱折磨的食不下咽,寝不能眠,楚承时心中也是焦急,无比希望天降甘露,或是送来一场瑞雪,这来年作物也能长势好些。 栖云殿 刚从太子妃那请安回来的颜初瑶也是疲惫,想着太子妃也太能折腾了。 敬茶时的四位就足足站了一刻钟,萧晴云才接过茶水,喝的时候又嫌弃凉了。 也就是殿下不在,要是在的话,颜初瑶敢肯定,太子妃肯定会挨训。 楚承时很是奇怪,他不能容忍别人不尊重他的正妻,也不能容忍他的正妻无缘无故去体罚侍妾。 “这太子妃也太能折腾了,”封予柔又和颜初瑶回到栖云殿,喝了口茶,评价道 ,“我都心疼那三位站得许久。” 颜初瑶想道,的确啊,但姑母交待她在这宫中不能什么事都管,以免惹祸上身。 不过她也不是圣母,什么都去管,她与她们的关系未好到那个地步,又稀奇这事封予柔怎的没有阻止。 封予柔似乎明白颜初瑶要问什么似的,主动道,“这事要是没有于宛如我就管了,但她在那站着,我就坏心眼的想要她多站会,也是可怜了其他三位小姐,被于宛如给连累了。” “三小姐这么记仇啊,我怎不知晓?”颜初瑶笑着反问道。 封予柔认真道,“是的,我可记仇了,她于宛如在马场上害我,我能记一辈子。” “所以,你也别惹我,否则,我把你的名字一辈子刻在我的仇人簿里。” 颜初瑶觉得好笑道,“那我要仔细些,别被你记恨上了,我可不想出现你的仇人簿子上。” 封予柔被哄高兴了,“阿朝,你看见于宛如今早的脸色了嘛,阴沉沉的,像是谁欠了她五百两银子似的。” “不过,听说昨夜殿下去了她那,又因着什么事出去了,最后你猜怎么着,殿下事情完了后,去了林良媛那。” 封予柔乐得停不下来,颜初瑶附和道,“是吗?阿柔,你知晓的也太多了。” “收回你这表情,太虚假了,像是在讽刺我似的。”封予柔斜眼看着颜初瑶。 颜初瑶认真道,“这下于良媛怕是与林良媛对上了,就是不知道谁厉害些。” “管她呢,反正于宛如不高兴了,我心里就舒坦,”封予柔自顾说道。 “阿朝,别说林良媛还是有些本事的啊,难怪能在东宫占据一方位置。这段时日,林良媛都安安静静的,不似民间传的那般邪乎。” 封予柔发出疑问,“我们入宫半月有余,林良媛都未找过麻烦,顶多言语上讽刺一二,我还以为她只是嘴上功夫厉害呢。” 第56章 嘲讽反被嘲 “我以为林良媛只是嘴上功夫厉害呢。” “昨日她出手从于宛如手中抢过殿下,难不成她与于宛如有仇?” 颜初瑶打断道,“好了,阿柔,别猜了。你只要不去主动找麻烦就好了,别人的事,咱管不着。” 封予柔惊呼道,“我会去找麻烦,明明是她主动找我麻烦的,我可不想理她。” 颜初瑶道,“这样最好,不过要是她还是主动找你麻烦,也不能畏畏缩缩的躲过去,不然她还以为你好欺负呢。” 封予柔白了一眼,她是畏畏缩缩的人嘛,“我自然知晓,阿朝,你别认为你比我大几个月就说教我,我发现最近你一直在说教我,简直像我母亲一般了。” 随即语重心长道,“阿朝,听我一句劝,太啰嗦容易让人变老,你也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变成小老太吧。” 颜初瑶看着不知好歹的封予柔,说道,“好家伙,你这这等我的,这也忒记仇了。” 没好气的赶道,“回你的清幽殿去,成天待在我这,好似没有自己的宫殿一样。” 封予柔拒绝道,“我就不,那冷冷清清的哪有这里热闹啊,我那宫殿本就偏,冷寂的很,还种满了竹子,显得更加冷清,这就算了,它还叫'清幽殿''。” “阿朝,这肯定是太子妃或者太子故意的,”封予柔冷静道。 对此,颜初瑶提议道,“你既住不习惯,去与殿下是说道说道,他会给你换的。如果你张不开口,我去帮你说道说道也可。” 封予柔嫌弃道,“算了,麻烦。并且换了宫殿还是我一个人住,住哪都一样。” 此刻的林为霜春带着碧落风得意的往绮霞阁去。 碧落小声道,“良媛,你看刚刚于良媛的眼神,似乎要吃了我们,这会有麻烦吗?” 林为霜不在乎道,“做都做了,还怕她找麻烦?咱在这东宫,麻烦还少吗?就是多几个我也不在乎,不就贱命一条吗?” 碧落心疼道,“良媛,别这般想,您哪里是一个人啊,你还有公子呢。” 林为霜盯着碧落,碧落暗道说错话了,这公子之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这可是良媛的软肋了。 走到长廊拐角处,就见于宛如带着她的宫人目光不善的盯了过来,林为霜笑道,“瞧,麻烦来了。” 林为霜见避不开,笑容满面的迎上去,“这是昨日新来的于妹妹吧,姐姐在此有礼了。新入东宫,可还适应?” 于宛如瞪着林为霜,愤恨道,“昨日就是你不要脸的抢走了殿下?真是个贱人。” 林为霜也不恼,这话她听得都免疫了,笑道,“妹妹不能这般说,你是东宫妃子,我也是,这伺候殿下是我们的职责,抢这个字说的也太难听了。” 反问道,“同为太子良媛,我是个贱人,妹妹是什么?” 于宛如高傲道,“你怎配与我比,我出身成安伯府,你呢,要不是殿下垂幸,至今也就是一个低贱的洗马婢。” 于宛如蔑视的上下瞥着林为霜,好似乎看什么脏东西,厌恶道,“低贱就是低贱,就算傍上了也洗不净浑身的牛粪味。” 林为霜说道,“妹妹慎言,我本身就是一个洗马婢女这话不假,但我已是太子良媛,你总是提起,怕不是在嘲讽殿下眼光欠佳,看上我这卑贱之人?” 于宛如恼羞成怒道,“你胡说,我没有。殿下身份尊贵,风霜高洁之人,眼光岂会不好?定是你这个贱人使了勾引手段。” 林为霜反问道道,“是吗?但于良媛没有听过''一个巴掌拍不响''吗?” “我使再高明的勾引手段,殿下不就范我也无可奈何啊,难不成我捆着殿下扒了他的衣裳逼迫他的?” 于宛如听到这话,似乎在嘲讽她昨日使了手段,还未留住殿下,脸色气的铁青,又听她道。 “还是说,于良媛使了手段未留住殿下,所以气急败坏的来寻我的麻烦。” 于宛如气的伸出一食指指向林为霜,林为霜见状,想着,该不会是被我猜对了吧,笑的更欢。 林为霜伸手拉下她的手,说道,“妹妹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殿下会心疼的。况且,生气生多了,容易老,老了殿下可就不喜欢了,毕竟男人都喜欢年轻貌美的容颜。” 于宛如伸手摸着自己的脸,想着自己才二八年华,放下心来反驳道,“你胡说,殿下才不是这样的。” 看向林为霜,讽刺道,“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你今年都是二十五岁的老女人了,还能有几年风光?又没个孩子傍身,看几年后,殿下可还记得你?” 对于姿色方面,于宛如还是有自信的,毕竟她年轻貌美,说道,“我劝你还是别花心思去抢殿下了,要是来讨好讨好我,过几年你年老色衰被殿下遗忘了,我高兴了还能赏你口饭吃。” 林为霜不理她的话,凑近道,“于妹妹没有听过一句话吗,是你的,谁都抢不走。昨夜我能将殿下唤来,暗示了什么呢?” 于宛如震惊的看向林为霜这得意的表情,不能言语,继续听她说道,“说了许久,姐姐我也乏了,就先回绮霞阁了。” 林为霜不等于宛如反应,带着碧落离开了此处。 于宛如站在原处,看着林为霜走远,气得直跺脚,骂道,“贱人。果然是卑贱之人,一点教养都没有。” 又想到林为霜所说,生气使人老,于宛如立马努力平息怒火,不生气,不生气,她还要保持年轻的容颜。 丹桂也劝道,“主子别同她置气,不值当。林良媛都二十好几了,比不得主子年轻的容颜。” 于宛如明白这个道理后,恢复了心情就带着丹杏回梦云阁去了。 回到梦云殿的于宛如还是气不过昨夜楚承时离开去往绮霞阁之事,想着要一雪前耻。 吩咐丹杏道,“去,中午务必将殿下请来与我用膳,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午膳前我要见到殿下,不然,有你好看的。” 丹杏苦着一张脸,看昨夜的情形,殿下分明不重视主子的,这,怎么请得来啊。 第57章 急切 绮霞阁 林为霜怀揣着愉悦的心情回到绮霞阁。 碧落想起于良媛被气的铁青又无力反驳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说道,“良媛,这于良媛也太沉不住气了。” 林为霜补充道,“脑子还不太灵光,脾气也不甚好易被被激怒,殿下可不喜这样的。” 碧落说道,“这模样倒是有点像太子妃。” “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太子妃不敢当场挑衅,只敢利用正妻的位置使个小绊子,被殿下训后躲起来生窝囊气。” 林为霜冷笑一声,继续道,“太子妃是殿下的正妻,殿下尚且会顾忌一下太子妃的颜面,这于良媛,终究也只是良媛啊。” 又想起刚刚于宛如气急败坏的模样,“人人都明白我是因在马场上替殿下挡下了一箭才有今日这光景,她傻乎乎的不会用。” 碧落道,“良媛,殿下对您可是有情的,奴婢都看在眼里呢。” 林为霜摇了摇头,说道,“这话我信,不过这情怕只是恩情,想想殿下将感情看得如此重,一道恩情就拿捏了他,等到殿下真心喜欢上哪个女子时,怕是要将心掏出来吧。” 碧落不赞同道,“殿下还是很在乎您的,看以往,大多数时候殿下都能被请过来。” 林为霜看着这啥丫头,人人都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碧落身为局外人,怎就看不明白呢,“那还是用恩情将他请来的。” 碧落最后反驳道,“是主子您说的,''一个巴掌拍不响',不管过程如何,最终结果是殿下来了,这怕是殿下也是想来的。” 林为霜用手掌拍了一下桌子,发出“嘭”的一声,说道,“看,这不是响了嘛。” 随后说道,“生存都不能保证的时候,没有资格谈喜欢,我也不奢求殿下喜欢,我不配,等他知道我做的这些,怕是恨透我了。” 碧落也回到了现实,刚刚主子胜利而归,让她得意忘形了,忘记了对太子做的不利之事。 碧落安慰道“主子,您也是迫不得已的。” 林为霜闭上眼睛,低落道,“错了就是错了,还能找借口来洗脱自身吗?不管初衷如何,被逼还是自愿,刀子都捅过去了,寻借口只能麻痹自己。” 是她选错了路,只要踏出那只脚,就只能一错再错,不,也不是选错了路,是无路可选。 章德殿 楚承时放下奏折伸着已坐僵的腰,近一个时辰了,终于批完了,靠在椅子上休息一会。 须臾,全三进来与善才汇报着什么,善才打发后,回到楚承时身旁。 善才道,“殿下,于良媛殿中的丹杏姑娘请殿下去用午膳。” 楚承时一听于良媛,就想到昨夜她的大胆行为,一阵头疼,又忆起昨夜从梦云阁出来后去了霜儿那过夜的事,直觉自个做的不地道。 思索片刻,楚承时应了下来,想着,这青天白日的,于良媛不会做那等出格之事了,白日行事,不合规矩。 收拾妥当后,楚承时就前往梦云阁,于宛如知道后欢喜的出来迎接。 “殿下,妾身就知晓殿下会来。”于宛如过来拉住楚承时胳膊道。 于宛如见着楚承时,心中很是欢喜,她就知道,殿下在乎她的,昨夜就是林为霜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楚承时想收回自己的胳膊,但又想到她已经是自己的妃子,拉着也没有不合规矩,就忍着由着于宛如拉着他进殿坐好。 用膳时,于宛如一直热情的给楚承时夹菜,楚承时说道,“你不用给孤夹,孤想吃什么自个会夹,你也坐着吃吧。” 于宛如道,“殿下,妾身想给殿下夹菜,妾身想着,妾身夹的菜殿下吃着香点。” 楚承时疑惑的看看碗里的菜,又看看于宛如,问道,“有吗?不是一样吗?你又不是调味料,菜经过你之手,还能变好吃不成。” 于宛如拿着筷子,楚承霖又道,“你还是坐着成吧,你站着我吃不下。” 于宛如一听,暗道,殿下还是心疼她的,只是不会说好听的话。 等用完了膳,洗漱好后,于宛如问楚承时,“殿下可要午歇?” 楚承时看了一上午的折子,早就累了,也想午歇片刻,点了点头,于宛如开心的去准备。 等两人一同躺在床上时,楚承时都要睡着了,忽然感觉身上一重,睁眼一看,发现于宛如又靠在他身上了。 楚承时说道,“于良媛,你从孤身上下来,压得孤不舒服。” 于宛如一听,说道,“殿下,靠着睡暖和些。” 楚承时无奈道,“你冷吗?冷得话就加一床被子,或是殿内炉子烧热些,你这般压着,孤都睡不着了。” 于宛如用妩媚的声音说道,“殿下,睡不着我们就干点别的事吧。” “什么事?” 于宛如撩开楚承时的里衣,委屈道,“殿下,昨夜是妾身与你的洞房花烛夜,但殿下却抛下妾身走了,现如今她们都笑话妾。” “殿下,昨夜那礼未完成,今儿个咱们补上可好?”于宛如提议道。 楚承时再次感到震惊,这,这太大胆了,原来白日她也不安分,就不能与她躺一起,况且他看奏折累了,没有心思做这些。 又想起前面两位良娣,都在一张床上睡过一两夜,封予柔不喜孤,没有可比性。 但初瑶也不似于宛如一般,这样急切啊,从来不曾催过孤,要求孤什么。果然是母后家族培养的小姐,规矩甚好。 对此,楚承时躺不下去了,推开于宛如起身道,“于良媛,你先歇着吧,孤想起书房还有政事未完成,孤先走了。” 于宛如见楚承时又要走,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惹楚承时不高兴了,委屈道,“殿下,~” 楚承时穿上衣服,看了于宛如一眼,离开了梦云阁,往章德殿去了。 楚承时本打算去栖云殿的,刚刚想起来,最近也有几日未去瞧颜初瑶了。 但想到刚从梦云阁出来又去栖云殿,会给颜初瑶树敌,瞧着于宛如也是嫉妒心强的女子,还是别给初瑶带去不必要的麻烦了。 楚承时相信颜初瑶能有解决麻烦的能力,毕竟颜家出来的女子,哪里能差啊。但能过松快些的日子,谁喜欢麻烦上身啊。 第58章 解氅 十一月中旬,寒风凛冽,外头的冷风吹着人的骨头缝都是疼的,东宫众人都想躲懒般的在自己殿里烧着木炭取暖。 这般寒冷的冬天,太子妃还以'礼不可废''让东宫众人前往正院请安。 请安结束后的众人都不想在这寒风中找对方的麻烦,只想赶快回自己的殿中暖和暖和。 “我看这太子妃就是纯折磨人,让我们起这般早给她请安,她也不嫌冷,”封予柔闷声道。 颜初瑶破天荒的搭腔道,“太子妃又不用起我们这般早,且她一直待在暖阁里,汤婆子抱着,自然是不冷的。” 封予柔惊奇道,“连阿朝都有怨气了,那太子妃此举是真的过分了。还有皇后娘娘都免了后宫娘娘的请安,她还在摆正妻谱子。” 海棠看看了周围,好在天气寒冷,宫人都不愿意在外头待着,应当无人能听见小姐编排太子妃的话语。 “阿朝,你说今日之事,会不会有那个人去向殿下诉苦啊,比如说林良媛,或是于宛如,她们两个那么爱闹腾,哪里能忍住。” 封予柔说道,心中祈祷最好有人去向太子说这事,让太子出面免了全东宫人的请安。 颜初瑶说道,“你怎么不去与殿下说?” “这不是说枪打出头鸟嘛,都有人会说,为什么要我去,平白让太子妃针对我呢,”封予柔回道。 “虽说我也不怕她针对,反正她也不敢对我怎样。但我也不想她成天眼睛盯着我,成天找我麻烦,这样清幽殿就不清幽,成天热闹非凡了。” 颜初瑶故意说道,“你不是最喜热闹嘛,上回是谁说的清幽殿孤寂。” “那也要别人的热闹才好看啊,自个的热闹是出丑,”封予柔继续道,“这要是于宛如去寻殿下说最好了,这样她每天要应付林良媛,应付太子妃,想想她的一天都充实。” 封予柔认真道,“要是她因此事被太子妃针对,我就勉为其难的,好心的,在太子妃为难她时,替她解围一次。” 颜初瑶附和道,“好心?阿柔真心善。” 封予柔厚着脸皮道,“那是。” 等到了一个长廊转角处,颜初瑶问道,“阿柔是回清幽殿,还是与我回栖云殿?” 封予柔拢了拢身上的裘衣,打了个寒颤,说道,“回清幽殿,去你那里待了,晚些了还是要回去。那我还是早些回去待在暖阁里,省得来回折腾。” 说完封予柔就带着海棠走了,颜初瑶也带着念兰回栖云殿去了。 刚下完早朝的楚承时正往东宫章德殿的路上,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有的只是刺骨的风。 楚承时心道,今年的冬天怕是难熬了,他们这些皇族富庶尚且有避寒之地,充足的木炭以及饱腹的粮食,但那些底层的百姓该如何是好。 “殿下,你去何处,不是回章德殿吗?”善才见楚承时未往章德殿去,问道。 楚承时说道,“栖云殿。” 回章德殿时不时会有人打扰他,之前有太子妃,有林为霜,现在多了个于宛如,还没有点分寸,想想都头大。 颜初瑶坐在软榻上,一手抱着个暖炉,一手执书,看的正入迷。 楚承时到栖云殿外时,疑惑怎的如此安静,院子也没什么宫人在外守候。 暗道是不是殿中宫人擅离职守,难不成初瑶管不住宫人? 也不对啊,之前那个乱嚼舌根的宫人初瑶也是有威严的,说打发就打发了。 其中一个内侍见状,忙上前行礼道,“奴才给殿下请安。” 楚承时问道,“你们主子呢?外头就你们两个在此任职吗?其他宫人呢?” 成江回道,“回殿下,主子在殿内,今日只我与成海单职。” “其他的宫人,主子说天寒地冻的,也没什么活一定要在外殿做的,就让她们去了阁里,也暖和些。” 楚承时点了点头,“是挺冷的,你们两个不怕冻,在外头守着。” 成江道,“殿下,哪里有人不冷的啊,这殿外也不能没有奴才守着,不合规矩。且说这都是殿里的内侍轮流值守的,很公正。” “主子说,就无事的内侍宫人都聚在殿外,未做成什么事,倒平白受了冻,不值当。” 楚承时满意的点点头,不过在阁里的内侍宫人不会玩忽职守嘛。 殿内颜初瑶听到外头的谈话声,明白是楚承时来了栖云殿。 颜初瑶放下手中的书籍,起身去了殿外,说道,“妾身给殿下请安。” 楚承时见颜初瑶出来,上前道,“外头不冷吗?怎的出来了,孤说过,孤来无需在殿外来迎接孤。” 颜初瑶将手中的暖炉给楚承时,笑道,“殿下还说妾身呢,手都冻成冰块了,还在外头站着不晓得进殿来。” 颜初瑶见楚承时不接暖炉也不强求,埋怨道,“妾身起先是遵循殿下的吩咐,不出来迎接的。但殿下在外头站了许久啊,架不住妾身想要出来瞧瞧的心。” “看外头是有什么稀奇热闹吸引住了殿下,让殿下宁愿受冻也要在外头站着瞧。” 楚承时笑道,“那有什么稀奇事啊。” 拉起颜初瑶的手,说道,“初瑶,进去吧。在外头也是够冷的,你刚从暖阁出来,等会把一身热乎气都吹跑了,容易受凉。” 楚承时拉着颜初瑶的手进到殿内,殿内烧足了金丝炭,冒着暖气,刚从外头进来很是舒服。 颜初瑶要将楚承时身上的锦织镶毛大氅脱下,外头披这个暖和,进殿了有木炭烘着该出汗了,手刚碰到大氅的系带。 楚承时立马道,“孤自个来。” 楚承时的反应有些大,颜初瑶的手尴尬的放下。 楚承时也懊悔自己的反应太大了,肯定是最近被于宛如的热情搞得他都有些阴影了,初瑶又不是于宛如,不会做那等不知礼之事。 看着颜初瑶因刚刚的事有些不自然,心道,初瑶该不会是因为孤刚刚的举动,觉得孤嫌弃她了吧。 不禁想,要是于宛如有初瑶一半觉悟就好了,可惜她,似乎听不太懂人话。 第59章 谈及话本子 楚承时不忍心颜初瑶陷入自我怀疑中,尴尬的解释道,“你别多想,孤习惯自己动手。” 颜初瑶善解人意道,“妾身明白。” 楚承时将解下来的大氅给慧兰,坐在软垫上,瞧着落在四方桌上的书,将其拿起。 问道,“初瑶也爱看书嘛,母后也喜欢看,这点你像母后,果然是亲姑侄。” 颜初瑶坐在另一侧,“不过是拿来打发时间,让殿下见笑了。” “溪唐游志?初瑶,据我所知,女儿家的都爱看些诗集,或是话本子之类的,你怎喜欢看地方杂记啊?”楚承时疑惑道。 颜初瑶反问道,“谁规定女儿家就一定喜欢看诗集话本子的?” 楚承时回道,“没有谁规定,只是一般男儿家才喜这类书籍,没想到初瑶你一个姑娘家的也爱看。” “殿下,您也太死板了,世人写出来的书,就没有规定一定得是男儿家欢喜的还是女儿家欢喜的。” 颜初瑶说道,“只他们记下来,就会有人欢喜,可能是男儿家也可能是女儿家,就是多少之分。” 楚承时点点头,是他思维固化,说道,“孤受教了。” 颜初瑶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殿下可知,民间深受人喜爱的话本子,是男子写的还是女子写的?” 楚承时回道,“女儿家爱看的,自然是女子写的,只有女子才了解女儿家的心理,明白她们爱看什么。” 颜初瑶笑道,摇头道,“殿下这就不知了,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书院不许罗裳入内,殿下觉得那些书社会接受女子编写的话本子吗?” 楚承时摇摇头,女子连书院都入不进,书社又怎会买女子编写的书籍呢,还未想明白,又听初瑶道。 “世家贵族都要求''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些有条件的富庶家族都如此,那些只能解决温饱或是温饱都不能解决的,哪里有条件供女儿家读书啊。” “殿下认为,这些未读过书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能写出话本子来吗?” 楚承时陷入沉思,觉得颜初瑶说的在理,但他不理解,男子不如女儿家心思细腻,如何写出令女子爱看的话本子呢。 颜初瑶也不打扰楚承时,过了一会,问道,“初瑶,那些世家公子家中有资源却不珍惜,不想着上进为国效率,却窝在富贵窝里写着儿女情长的话本子。” 随即用惋惜的语气道,“要是将这些资源分给穷苦书生,大雍何愁没有人才。” “殿下,你认为那些话本子都是富贵公子写的?”颜初瑶打断楚承时的情绪。 楚承时疑惑道,“难道不是?穷苦书生没有过多的银钱支持科举,他们往往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读书,怎还会花费宝贵的时间去写话本子?” “要说是为了挣取银子,他们往往会选择去书社抄写书籍,运气好还可碰上自己未读过的书增加学识;” “但写一本话本子需更多的时间与精力,挣得的银子也不多,此举得不偿失。” 颜初瑶回道,“殿下说的在理,这些都是上进的书生赚取银钱的途径。殿下可看过话本子?” 楚承时如实回道,“并未,太傅教导孤,男儿要读于治国有益的书,那些书籍是给闺中女子打发时间用的。” 颜初瑶提道,“改日殿下打发人去市集上买回几本瞧瞧,看看里边写的什么内容。” 楚承时应了下来,又问道,“这些初瑶从何得知?就是话本子是由穷书生写的这事。” 颜初瑶回道,“这个啊,妾身父亲与我说的。” 楚承时由心的夸赞道,“这般讲来,宣远侯定定是一位学识渊博又不迂腐的大儒,才能教导出初瑶这般出众的女子。” 可是,孤怎么未见宣远侯在朝堂上任个一官半职的。 可能人各有志,宣远侯正好志向不在朝堂,楚承时心中更加崇拜了。 颜初瑶尴尬的笑着,其实父亲和她说这些,是怕她情窦初开的年纪看话本子,为里头的情爱着迷,被穷书生骗了。 毕竟话本子多是写着穷书生与富家小姐的故事,最容易哄骗到未出阁的少女。 此时的梦云阁,从太子妃处请安回来,于宛如心情就不甚好,毕竟这大冷天的还要去请安,谁也不乐意。 “殿下下朝回来了吗?”于宛如问道,她要去请楚承时过来,告太子妃一状。 “奴婢不清楚,不过按时辰,应当是回来了,”丹杏回道,心中惧怕接下来的事。 “丹杏去章德殿瞧瞧殿下回来了吗?回来了就请殿下过来用午膳。” 丹杏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果真,她就知晓,良媛又派她去请殿下。 这么寒冷的天气,出去一趟都不好受。再说,殿下哪里有那么容易请来啊,请不来又会挨主子骂。 丹杏心底直呼,命苦。但还是要去完成主子的安排的事,谁让她不会投胎,人家做小姐,她做奴才呢。 于宛如这段时日能感受到楚承时对她的冷淡,之前以为是殿下与她不熟,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大胆点就好了。 毕竟有些男人很闷骚,女人主动点他们嘴上拒绝,其实心底里很欢喜。 出阁前夕家中请的嬷嬷就是这般教的,说殿下已经成婚多年,不会喜欢生涩的女子,大胆点,殿下才会喜欢。 当于宛如用后,发现这套法子对殿下并不适用,本就不亲近的关系,反而将殿下推的更远了,心中骂了那个嬷嬷八百遍了。 过了一会,丹杏从外头归来,带来了一身的寒气,于宛如往后边看去,发现并未有楚承时的身影。 “殿下呢?” 丹杏畏缩道,“主子,殿下并未在章德殿。” “不在,是殿下还未下早朝吗?你再去殿下回来的必经之路等着啊,将殿下接到这来。” 于宛如暗骂这脑子蠢笨的丹杏,这般简单的法子都不知道,未请到殿下就一个人回来了。 丹杏生无可恋道,“主子,殿下二刻钟前就回到东宫了,殿下去了颜良媛处。” “颜初瑶?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第60章 完美的误会 栖云殿 楚承时在翻看溪唐游志,见其中写的大多都是些各地的山川河流以及风土人情,内容枯燥乏味。 别说女子,就是许多男子都看不下去,楚承时心中对颜初瑶更加敬佩,果然是大儒教导出来的女儿,与别的闺秀不同。 颜初瑶见楚承时看着她的书,笑道,“殿下可欢喜,要不妾身将此书借与殿下。” 还不等楚承时接话,又听其道,“殿下可要记得还予妾身,妾身还未看完呢。” 楚承时反问道,“初瑶还怕孤昧下你的书?”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是怕殿下政务繁忙,忘记了从妾身这拿了本书。” 颜初瑶在楚承时未发声时,连忙出声,生怕被楚承时误会一般,说道。 “殿下可别认为是妾身小气啊,实在是妾身还未看完一半,这前边勾起了兴趣,后边没看着就感觉抓心挠肺的。” “说出来,不怕殿下笑话,妾身没看完,可是会睡不着觉的。” 这话把楚承时逗的笑出声来,“初瑶都多大了,怎还似小孩子般,未吃到糖就闹着不睡觉。” 颜初瑶反驳道,“殿下此言差矣,妾身可与那些孩子不一样。” 楚承时问道,“哦,那里不一样?说来与孤听听。” 颜初瑶认真说道,“那些孩子没有糖会哭,殿下拿走了妾身的书,不会哭。” “哈哈哈,要是初瑶这般年纪了还哭,多羞人啊,不过,孤不会笑话你。” 楚承时笑得停不下来,他还以为她要说,妾身年岁比她们大呢。 颜初瑶说道,“妾身才不信。” “殿下,良媛,午膳时辰到了,可要让宫人摆膳?”慧兰进殿问道。 楚承时从刚刚的笑中缓过来,吩咐道,“摆吧。” 楚承时起身,牵过颜初瑶的手,走到膳桌前坐下一同用膳。 颜初瑶给楚承时碗里夹了块鱼肉,说道,“殿下,快来尝尝这桂花鱼。妾身听母后说,您平常最爱吃这道菜了。” 楚承时见颜初瑶给自己夹菜,还是有点不自在,说道,“初瑶,你自个吃,孤想吃什么孤会夹。” 楚承时又想到初瑶提母后,母后将孤爱吃的菜与初瑶说了。 转念一想,母后是初瑶的姑母,母后自然希望自己的侄女在宫中过的好。 楚承时在安静的用着午膳,又忽然想到刚刚在殿外的疑问,于是问道。 “初瑶,孤刚刚在殿外发现只有两名内侍在值守,孤问了才知晓是你让其他宫人在室内任职。” 颜初瑶静静的听着,楚承时放下筷子继续道,“此举,室内的宫人也更容易偷奸耍滑,她们偷偷相互掩护,主子们还不易知晓,岂不是更加难管?” 颜初瑶回道,“说易不易,说难也不难。” 楚承时来了兴致,“哦?说来与孤听听。” “殿下,大雍有一种刑法刑法名为'连坐'',相信殿下比妾身更清楚。连坐对犯罪之人有用,对管理宫人也同样有效。” 颜初瑶喝了口茶水,继续道,“妾身让宫人分成几派,五人成一派。这五人可相互监督,如有一人违反宫规,全部受罚,但有人提前将那人的罪告知主子,则可免罚,而各派之间也同样可以相互督促,原理同上。” 楚承时心中大为震惊,一个闺阁女子居然懂的这些,说道,“初瑶,想必这些也是你父亲告知你的吧。” 感慨道,“令尊乃能人啊,可惜他不入仕,这是大雍的损失啊。不过人各有志,令尊的意愿,孤也不好强求。” 颜初瑶看着父亲的形象在楚承时心中更加高大,辩解道,“殿下,这些是妾身祖父告知的。” “祖父?尚书令颜老大人,父皇也常夸颜老大人为大雍的肱骨之臣,让孤好好敬重老大人。”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颜老大人如此优秀,才能培养出有能的后辈,可惜宣远侯志不在此。” 颜初瑶见殿下对她父亲的误解越来越深,她这个做女儿的也不能说贬低父亲的话,不然也太不孝了。 不过,父亲除了不通官场,其余的也应该,可以,可能对应得上。 皇宫内 九皇子楚承简正在母亲慧妃宫里用膳,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的。 楚承简在十几天前那夜里,自从知道楚承时那方面有些问题,那是急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啊。 弄得王妃还以为本王是为外头的女人成这样的,没少说教本王,害,十郎,哥哥为你牺牲太多。 而此事又不能被父皇母后以及其他人知晓,否则十郎的太子之位如何保得住。 再说了,那是男人的尊严,他怎么能将弟弟的尊严按在地上使劲摩擦呢。 作为一个好哥哥,自然是要帮弟弟排忧解难啊,于是这段时日,楚承简重金派人去民间寻访名医。 功夫不负有心人,派去的人终于有消息了,说寻得了一位名医,对应此类疾病,治好了不说上万个,也有上千个。 楚承简也去瞧了,年老花白的,他觉得很是可靠。 于是今日就火急火燎的来皇宫寻十郎,但是亲王入宫,不能只是寻十郎吧。 要先去父皇宫里请安,之后去母后宫里,折腾了一圈,来到了母妃慧娘娘这里请安。 这大冬日的来回在皇宫里跑,楚承简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楚承简去父皇宫中还因屡次请假不上朝挨永安帝骂了,听着父皇训他,让他不要不务正业,让他为国效力,为父分忧。 楚承简心里苦啊,背地里哭啊。 他日后最高的爵位只到一个宗室闲散王爷,又无需承担大雍的担子,他只需混吃等死就行了。 当时,楚承简再一次感慨,十郎,哥哥为你牺牲太多,你日后可要对哥哥好点,提拔提拔九哥哥唯一的儿子啊。 从父皇殿里出来,又来到皇后娘娘宫里,母后还是比较和善的,简单寒暄一下就放楚承简走了。 等最后到母妃宫里请安完,母子两个又寒暄片刻,楚承简准备来东宫寻十郎时。 慧妃又拦住他道,“到午膳的时辰了,九郎留下与母妃用膳吧,母妃已经许久未与九郎用膳了。” 第61章 不受待见的九郎 “到午膳的时辰了,九郎留下与母妃用膳吧,母妃已经许久未与九郎用膳了。” 楚承简能怎么着,自然是留下来好好陪伴母妃进膳食。 不过楚承简心中藏了事,又焦急想带楚承时出宫看诊,这顿膳用的心不在焉的。 “九郎,是母妃这的饭菜不合胃口吗?见你食不知味,母妃的胃口都被你败了。” 楚承简不满道,“母妃,要儿臣陪您进膳的是您,说败您胃口的也是您,您可真难伺候。” 慧妃火冒三丈,骂道,“不孝子,你以为本宫是稀罕你陪着啊?本宫想见的是你家大郎,本宫都不知多久未见大郎了。” 在这深宫里就是不好,想见个孙子都如此艰难,规矩繁多。 楚承简见状,立马哄道,“母妃,这天寒地冻的,大郎还小呢,这王府到皇宫的,一来一回,多容易受凉啊。 虽说有马车,但外头可不比殿内有木炭烧着,生病了母妃也心疼不是。” 慧妃自然也是心疼孙子的,就是好不容易进宫一趟的儿子,一起用个膳心思都不知跑哪儿去了,心里不甚高兴。 还不满儿子和儿媳一家三口在宫外逍遥快活,徒留老娘困皇宫里头。 楚承简继续安慰道,“母妃,快到年关了,到时儿臣会带着王妃和大郎进宫给父皇拜年,那时不就能见着了。” 慧妃不满道,“还有一个来月呢。” 楚承简灵光一现,继续哄道,“母妃,如今父皇年纪也大了,身子不如从前,等十郎登基,儿臣就能将您从皇宫里接出来。” 话音刚落,就迎来慧妃的一顿打,“你这个不孝子,也忒大胆了吧。竟敢咒你父皇,这要是被陛下听见,看你能讨到什么好?” “母妃,母妃,这人怎么说都是要死了嘛。父皇是一国之君不错,但他也是人啊,人都有生老病死的,”楚承简说道。 “而且母妃,儿臣也就只敢在您这说说,儿臣又不是傻子跑外处说。” 虽然他的想法大逆不道,但那是事实嘛。朝臣们都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但真的有人能活万岁吗? 能活个百岁都是有大福之人了,活个万岁千岁都是成精了吧。 “你不是傻子吗?”慧妃用不屑的眼神看向儿子。 楚承时简傻眼的看向自己的母妃,慧妃见儿子这个表情,得了,更傻了。 九郎与太子同岁,同为陛下幼子,但太子因是先皇后的儿子受尽陛下的宠爱,相比之下,陛下对九郎就疏忽许多。 其他皇子会因陛下偏心太子,而心中不平衡。九皇子楚承简本会感觉更加明显些的,毕竟年岁相当的两兄弟,受到陛下的关注却截然不同。 但九郎却心大,从来没有因陛下过分宠爱太子而难过,相反,九郎与太子的关系甚好,这是她这个做母妃未想到的事。 不过,这个结果甚好,要是儿子太有野心了,本宫才会心焦哦。 毕竟陛下对先皇后的感情有目共睹,先皇后有四个儿子,虽说孝昀太子,三郎五郎已薨,但先皇后还有个十郎。 再者大逆不道的想想,十郎辜负了陛下的期望,未坐稳这个位置,九郎上位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九郎前边还有四个哥哥呢,除非前头四位皇子都死光了,否则也轮不上她那傻儿子。 “母妃,还说儿臣败了您的胃口,您这样才是败了儿臣的胃口,”楚承简放下筷子,控诉道。 “儿臣不在您身旁,您说想儿臣,儿臣陪您用膳了,您思绪不在膳桌上,也不知在想什么。” 慧妃回神道,“快吃,吃完了就去找你心念念的太子吧。” 楚承简疑惑道,“母妃怎么知道儿臣是来寻太子的?儿臣也没说啊。” 慧妃白了楚承简一眼,“你进宫去了给陛下请安,还去了皇后那,来到本宫这里还这般心不在焉的,想来也不是陪本宫的。” 楚承简尴尬的笑了笑,撒娇道,“母妃,儿臣此次进宫是因儿臣想母妃了,专门来看母妃的,十郎那只是顺便去瞧瞧。” 慧妃不善道,“难为九郎还记得在宫中孤苦伶仃的老母亲,母妃可太开心了。” 慧妃果真为提让楚承简离开的话语,她倒是要看看,九郎可以憋到何时。 楚承简见母妃真的就安安静静的用起了膳,心道,失算了。 栖云殿 楚承时与颜初瑶用完午膳,宫人们收拾完膳桌。 “殿下可要午歇?”颜初瑶端了一杯茶水给楚承时。 楚承时接过,说道,“孤还不困觉,初瑶可要歇息?”颜初瑶摇头表示不用。 楚承时想起今日父皇说的,“封老将军在雄州许久,他的孙女嫁人,他这个做祖父的都因君命而不能归京。如今已近年关,该人封老将军归京看看,阖家团圆,以示君恩。” 楚承时本想等会自个去趟清幽殿,同封予柔说封老将军回京过年之事,但外头挺冷的。 楚承时不想来回走,想着今儿个就在栖云殿里躲懒了,这里清净。没有要事,太子妃也不会来此寻他,其他侍妾应该也不会那么大胆子来栖云殿放肆。 最主要的是,他在清幽殿不自在,封予柔也不自在。想想封家的事,以及封予柔的抱负为他而夭折,楚承时很愧疚。 又思及封予柔与初瑶关系甚好,告知初瑶,初瑶与她说,她也会高兴的。 楚承时放下茶盏,说道,“初瑶,今日父皇说,封老将军为国征战多年,劳苦功高,今年特允封老将军回京除岁,上元后再返还雄州。” 颜初瑶一听,站起身来惊喜道,“殿下,这可是真的?这,阿柔该高兴的夜里睡不着觉了。” 楚承时被颜初瑶的举动吓了一跳,未想到颜初瑶这般高兴,看来她与封予柔的关系比京城中传的还要好。 笑着回道,“那是自然,孤会说假话来诓你吗?” 颜初瑶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立马道,“殿下,是妾身失态了,望殿下见谅。” 楚承时说道,“并未,喜怒哀乐是人之常情,初瑶此举不算失态,哪里需要孤见谅?孤早就说过,你在家如何,在东宫就如何,没必要收敛自己的真性情。” 第62章 九郎来寻 皇宫宫道上 楚承简终于从慧妃宫里“逃”出来了,心道,母妃可真磨人啊。 以前母妃也不这般啊,该不会是年纪到了脏躁期了吧。 楚承简想着王妃到母妃这个年纪不会这般吧,不,可能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母妃年轻时那般温柔,现在都这样,那王妃如今都那般凶,再过个二十年会变成什么样哦。 不想了,十郎的事要紧,天太冷了去十郎的章德殿暖和暖和先,再同十郎出宫看大夫。 于是楚承简加快脚步往东宫走去,到了章德殿后,发现楚承时并不在殿内。 楚承简问内侍,“太子殿下去了何处?怎不在殿中啊。” 成二道,“赵王爷,殿下自下朝后就去了颜良娣的栖云殿,至今还未归。” 楚承简疑惑的看向成一,在后院?转念一想,十郎的后院关系着前朝,他即使不行,也得去看看。 又同情起楚承时来,十郎也是可怜,父皇给他选了那么多妃子,却只能看看。 弟弟的后院,楚承简也是不能去的,就只能在章德殿等候了。 成二见楚承简站在殿外,没有离去的意向,问道,“赵王爷是寻殿下有事吗?可要奴才去请殿下过来?” 楚承简想着,这个时辰十郎估计在午歇,去打扰十郎也不甚好,再说他刚刚从外头来,冷的很,还想在十郎在蹭蹭木炭歇息会。 “不用了,十郎此刻应当在午歇,别去打扰了。本王在此歇会,过会再去请你们殿下回来。” 刚刚他可听清楚了,楚承时在颜良娣处,这可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啊,十郎自然要多担待。 再说了,十郎给不了她什么,就多给些陪伴吧,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打扰呢。 楚承简更加坚定了要将十郎看好的心,这个看不好,再寻其他的名医,他就不信,天底下会有看不好十郎病的大夫,银钱问题他这个做哥哥的包了。 楚承简进到内殿,毫不客气的躺在楚承时的软榻上。 感到好冷啊,早知道楚承时去了后院,不在章德殿,宫人都未烧木炭,他就在母妃殿里多待会了。 成三见状,连忙将木炭烧上,以免冻坏了这不拿自个当外人的赵王爷,没办法,谁让赵王爷与自家主子感情好呢。 此时的栖云殿 楚承时毫无困意,又不能干坐着,看了一眼殿内,随意问道,“初瑶,可会下棋?” 颜初瑶回道,“幼时学过一点,但不甚精通。” 楚承时来了兴趣,说道,“是吗?那初瑶与孤手谈一局,孤看看你的棋力,如何?” “殿下,妾身这棋力,怕殿下嫌弃。不过殿下要是实在想,那妾身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颜初瑶吩咐慧兰去准备棋盘,又转向与楚承时道,“但妾身事先说清楚,等会殿下可别嫌弃妾身是个臭棋篓子,败了殿下的兴致。” 楚承时听完颜初瑶所说,更加有兴趣了,也觉得颜初瑶是个会下棋的,毕竟大雍人大都是谦虚的,他想颜初瑶也不例外。 等慧兰将棋盘拿来,摆在四方桌上,两人坐定,楚承时执黑,颜初瑶执白。 楚承时见颜初瑶执棋的手势,笃定她是会的,刚刚只是在自谦。说道,“初瑶,你就别诓孤了,孤瞧你这架势,也不像不会下棋的啊。” 颜初瑶只是笑笑,并未反驳。 楚承时见颜初瑶并未搭话,自顾说道,“初瑶这围棋,想必是宣远侯教的吧,宣远侯府此等才人,若入朝为官,是我大雍之幸。” 颜初瑶执棋的手一滞,殿下对父亲的印象如此好,万一他们见面,会不会让殿下对父亲的印象破碎一地呢。 不过,楚承时说的不错,她的围棋是父亲教授的,但父亲对围棋应当是没有天赋的,棋艺不精又爱教学,颜初瑶也是无奈。 楚承时与颜初瑶对弈一番,楚承时就感觉颜初瑶的棋艺不似他想的那般高超,但也算是中规中矩,懂得规法已是超越许多贵女了。 初瑶的围棋是宣远侯教授的,棋艺一般,想来宣远侯的棋力也是中规中矩的,这是令楚承时心中难受的事。 人都有自己不擅长之事,想必宣远侯也不例外;或是初瑶在围棋上没有天赋,未学到她父亲的真学,楚承时想。 “殿下,妾身是不是让殿下失望了?”颜初瑶问道。 楚承时心中有点,但又不能伤人的心,回道,“并未,只是与孤想的不一样。不过,初瑶能有这实力,已是极好了。” 毕竟看颜初瑶执棋的手势,还以为是一位围棋高手,兴致满满。等一同对弈一番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谁也会失望的。 就如同一个精美的匣子,想着里边一定是块名贵又稀有的淮郡京白玉,打开发现是一块普通石头。 此时殿外,成三估摸着楚承时午歇也该醒了,来到栖云殿寻善才。 善才听闻赵亲王楚承简来寻殿下,又想着刚刚见慧兰姑娘去寻棋盘,明白殿下与颜良媛在下棋。 于是善才进殿,果然见两人坐在软榻上下棋,通报道,“殿下,刚刚成三与奴才说,三刻钟前,赵王爷来寻殿下,如今在章德殿。” 楚承时一听,问道,“九哥来寻孤,是有什么事吗?” 善才回到,“奴才不知,成三说,王爷并未告知。” 颜初瑶见状,说道,“殿下,赵王爷来寻殿下,必是有要事的,正事要紧,殿下快去吧。” 楚承时暗道,九哥能有什么事,成天自由自在的没有烦恼,哦,他烦恼没有女儿。 但楚承时很羡慕九哥这样的生活,逍遥自在,之前,他的同胞哥哥都还在时,他也过的如九哥这样的生活。 楚承时不甚在意,但又想到九哥这几日因天冷不想上朝,不是生病就是腿疼的旷朝,如今九哥却进宫寻他,应当是有要事的。 “孤先走了,有时间再来栖云殿看你,”楚承时对颜初瑶说道。 楚承时快步离开栖云殿,往章德殿去,他倒要看,平时无所事事的九哥,到底有什么事,天寒地冻的专门进宫来寻他。 第63章 连哄带骗,哥哥太难了 楚承时从栖云殿出来,准备往章德殿去,半道上被一个宫女拦住。 “奴婢丹杏给殿下请安,”丹杏终于见着楚承时从栖云殿出来,连忙上去拦着,鬼知道她在这守着都要冻僵了。 楚承时仔细看着眼前的宫女,有些眼熟,善才见状,上前提醒道,“殿下,此为于良媛的贴身宫女,名为丹杏。” 楚承时一听到于良媛,内心就很抵触,见寒风刺骨的天气,还让小宫女在外等着他,心中对她更加不喜。 “你有什么事吗?在此拦着孤,”楚承时问道。 “殿下,良媛媛请您去趟梦云阁,”丹杏颤抖的说道。 丹杏也不想抖的,但就是控制不住,可能是天气太冷了,又可能是害怕请不来楚承时得到于宛如的谩骂。 楚承时说道,“你先回去吧,孤还有些事要处理。” 说完见丹杏还未动,楚承时又想到什么,对全三道,“全三,你送这位宫人先回去,顺道告知于良媛,没事不用派人来请孤过去。” 楚承时说完,就往章德殿去了。 全三见状,说道,“丹杏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丹杏怎不知楚承时的用意,暗道自己命苦,摊上个这样的主子。 看了一眼全三,希望于良媛能看在全三公公的面子上饶过她。 须臾,楚承时回到了章德殿,烧了木炭的殿内已是暖烘烘的,只见九哥毫无形象的摊在软榻上。 “十郎舍得从温柔乡里起来了?可要本王好等,”楚承简没好气的道,他在此等待许久了。 说完,楚承简就后悔了,十郎本来就不太行,自己还直接说出来了,十郎岂不是更加不舒服。 楚承时不满道,“九哥,大白日的,什么温柔乡,请注意言辞。” 楚承简暗道,果然如此,看来与十郎说话要思考一番了。 “九哥,今儿个早朝都没来,晌午了进宫有什么事吗?” 楚承时将身上的大氅脱下递给善才,坐在另一侧软榻上,继续道,“孤记得,你是因腿疼旷朝,现在不疼了?” “这话本王听了三遍了,见一人问一遍,”楚承简说道,“你们瞧不出来,腿疼只是一个不上朝的由头吗?” 刚开始腿疼是真的,毕竟十来天前那晚上,四哥踢的那一脚可是没有收力。 楚承简不止一次骂四哥太心狠,亲弟弟都下得去手,搞得他大腿青了好几天,还有七哥那一拳,正巧打在眼睛下。 王妃因本王这眼睛肿了,大腿青了,还以为是本王在外头强抢民女了,民女反抗他打的呢,在府上与本王闹了许久。 楚承简听见这话都气笑了,这天底下哪一个民女敢反抗他,哦哦,不对,是哪一个民女会拒绝他。 最后还是王妃去询问了本王带进宫的内侍,发现本王前夜一直在宫中未出去才善罢甘休,毕竟宫里的宫女不是他一个王爷可以欺负的。 楚承简庆幸七哥喝醉了,眼神偏了,否则他堂堂一个王爷,又是瘸子又是瞎子的,多没有威严,多不雅观啊。 楚承时自然是瞧得出来九哥腿疼是假的,他就是疑惑没什么事,九哥进宫做甚。 “十郎,你今儿个没什么事了吧?”楚承简若无其事的问道。 楚承简明白,带楚承时看病的事,不能直白的说出来,这样很伤十郎面子。 到时候十郎觉得没有面子,一气之下不去了,那病情岂不是给耽搁了,这样楚承简就觉得自己的罪过大了。 楚承时想了一下,说道,“无事,九哥有什么事吗?” 楚承简立马来劲了,急切道,“是这样的,你还记得十余天前那夜里,与哥哥们一同饮酒,哥哥挂彩回去的。” 楚承时回忆了一下,那天他也不知道九哥怎么得罪了四哥与七哥,惨遭两位哥哥的毒手,回道,“记得,怎么了?” “四哥与七哥是打爽了,哥哥我可惨了,”楚承简故作委屈道。 “第二日,回府后,你九嫂同我闹啊,一直说本王是被外头的女人打成这样的,怎么解释她都不听。” 楚承时错愕的看向楚承简道,“此事,九嫂派人去问问不就是知晓了,九嫂为何还与你闹?” 楚承简继续卖惨道,“本王也不知啊,你是不知哥哥这十余日,过的那是水深火热的,本王也是没有法子了,才进宫来寻十郎啊。” “这事,要九哥与九嫂自己的解决啊,寻孤有什么用啊?”楚承时疑惑道。 楚承简凑近,继续道,“本王想在市集上寻个宝贝,送给王妃,让她消消气。所以,今个进宫,想十郎同哥哥走一趟,去看看买什么物件予她。” “九哥,你们是夫妻,九嫂喜欢甚,只有你这个做丈夫的才知晓,孤去做什么?”楚承时觉得九哥这话说的很不妥。 楚承简心里很是焦急,万一骗不了十郎出宫,怎么看大夫啊。 继续道,“十郎,本王是想淘块玉石,打个首饰给王妃的。” 楚承简越说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不信十郎可以逃脱玉石的诱惑。 “但本王对这方面不精通,万一淘块假的予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多不好啊。因此,本王想着,玉石这块,你是行家啊,就求十郎同哥哥去看看,成不?” 楚承时觉得也是,送假物件予人,丢里子又丢面子,可能会让九哥九嫂的矛盾更加激烈,但是······ “九哥,你确定九嫂喜欢玉做的首饰?孤记得,她似乎更喜欢金银制的首饰吧,”楚承时问道。 “还有,九哥,孤平时瞧九嫂,也不是这般不讲理之人啊,怎么会为这无须有之事,与你吵了十余天了还不消停。” 楚承时似乎恍然大悟一般,质问道,“九哥,该不是你真的犯了大错,才让九嫂气这般久的吧。” 楚承简立马道,“就是那般啊,有她那个悍妇管着,本王能犯什么错啊?她就是这般疑神疑鬼的。” “再说了,她喜欢甚,你这个做弟弟的还有本王做丈夫的明白?本王是瞧她金的银的首饰多了,才想送她一个不一样的戴戴。” “可是·····”楚承时还想说些什么。 第64章 成功诓骗出宫 “可是·····”楚承时还想说些什么。 就被楚承简打断,生气道“十郎,你是不是不想帮哥哥忙,才推三阻四的。好啊,本王算是看透了,原来太子是这般人。” 楚承时连忙说,“没有,孤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楚承简火急火燎的催促道,“没有那咱就快出宫吧,现如今都未时三刻了,还能逛一个来时辰,快点才不会耽搁十郎赶上宫门落匙前回宫。” “善才,快去拿大氅予你主子披上,外头可冷的很,别受寒了,”楚承简吩咐道。 楚承时见九哥如此心急,故意道,“九哥,既然你担心孤受寒,外头也的确是冷得慌。” 楚承简听着楚承时的话语,觉得他此话十分不妙,听到他下边的话语,果然。 “给九嫂选玉石这事,要不改天吧,选一个天气好点的日子出门。这天气,孤也怕玉石商打烊不做生意,那不是白去一趟。” 楚承简跳起来道,“不行,本王派人去瞧过了,看那家开门了才来宫里请十郎同我去瞧瞧的。再说了,这冬日里,如何知后头有没有好天气了。” 见楚承时不为所动,继续道,“你忍心见你哥哥与嫂子不合吗?这十几天,哥哥是受够了,只想快点将王妃哄好,让本王过回消停日子。” 楚承简边说,边偷偷瞄楚承时,“再过个一个来月就除年了,那时定要带着王妃进宫。万一被父皇母后看出点什么,是少不得父皇的一顿骂的,大过年的这般,多败兴啊。” 楚承时瞧九哥说那么多,肯定是九哥做了更过分的事,惹九嫂生气了,不然那事真不至于,九嫂派人去问问什么都清楚了。 该不会是九哥养了一房外室被九嫂知晓了吧,看九哥这急切的样子,九嫂定是极生气的,估计那外室还可能怀孕了或者是已经生下来了。 楚承时越想越觉得九哥错得离谱,看向楚承简的眼神就不对了。 楚承简见十郎那般看他,心里也没底,不知能不能将十郎骗出宫去。 楚承时会这样想完全是有迹可循的,毕竟九哥只有一个儿子,他还想要孩子,但九嫂不给生了,他就只能找别人生了。 而楚承时见九哥这躲闪的眼神,越觉得自己猜的不错,无奈道,“九哥,你也收敛点,九嫂生你家大郎也是伤了元气,她这些年也是不容易。” 楚承简一脸懵逼,收敛?他收敛什么啊?他当然知道王妃生大郎受苦了。 但此事与出宫有什么干系啊?是十郎知晓他要做什么了吗? 但瞧楚承时穿大氅,准备同他出宫的架势,也不像知晓了此事的样子啊,不然十郎能乖乖同他出宫啊。 楚承时见九哥站着不动,问道,“九哥还不准备啊?再拖下去,孤会赶不上回宫的时辰的。 楚承简应道,“哦哦,好的。” 不管了,反正将十郎骗出来了就已经成功了第一步。 梦云阁 于宛如见丹杏一人回来,并未请到楚承时,心中怒气生起,刚想发火,见后边还跟着一个内侍。 于宛如并不认识这名内侍,只听他道,“奴才给于良媛请安,奴才是殿下身边的全三。” 于宛如一听是楚承时的内侍,立马溢起笑脸说道,“原来是全三公公啊,殿下呢,可是殿下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全三回道,“说殿下派奴才送丹杏姑娘回来的,殿下说,他如今有要事,不能来良媛这,良媛也无需无时无刻的派人去请殿下。” 停顿一会,全三继续道,“等殿下有空了,自然会来看良媛的。” 于宛如脸上挂不住,但还是恭恭敬敬的与全三说道,“多谢公公送丹杏回来,你与殿下说,妾身记下来。” “奴才告退,”全三完成了楚承时的吩咐,准备离开道。 “好的,全三公公慢走,”说完。 于宛如将一个银花生交于全三,说道,“请公公谢纳,希望公公在殿下面前与我说说好话。” 全三见状,也毫不客气的收了,反正这是后院的常态,好多宫人都会接后院的好处,但做的怎么样就不可知了。 等全三离开后,于宛如生气的对丹杏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殿下都请不来,真是不知我养你有何用。” 丹杏心中委屈,但不能被察觉,只能低头认错。 她去请了,殿下有事不来,也不能怪她嘛,有本事主子去请殿下,看殿下来不来。 这边,楚承时和楚承简已经出宫,坐着马车逛集市,平常热闹的集市,因这恶劣的天气都变得冷冷清清的。 “九哥,你说的玉石殿在何处,什么玉石需要我们隐藏身份去啊?连马车都换了辆瞧不出身份的。” 楚承时疑惑道,外头没有宫里头舒服,马车里即使烧了木炭,也还是冷的。 “十郎,这就是你不懂了吧。隐藏身份以防玉石商贩见我们非富即贵,将我们当傻子宰了。” 楚承简解释道,“本可以花更少的银钱买到的东西,何必花大价钱买个一样的呢。”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这看这种病自然要隐藏身份了,万一被人知晓了,将此事闹大了,十郎的储君之位可就危了。 楚承时刚要点头,忽然道,“不对啊,九哥,穿得简单点更容易被宰啊。” 楚承简真心问道,“为何?” “商贩不知我们身份,看衣价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他们会更加有恃无恐的诓你的,他觉得我们背后无人,就算买到假的,或是花多了银钱,我们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十郎说的在理啊,但跑偏了,他们出来的目的就不是来淘玉石啊,这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楚承简继续诓道,“十郎,要是将身份抖出去,一群人就来围观了。我们为了出门方便,可没带几个侍卫啊,看咱被围了,还能顺利脱身嘛?” 九哥说的对,楚承时心道。 楚承简见十郎还在想,继续道,“玉石商贩卖贵了,我们不买就是了嘛,这京城那么大,本王就不信,找不到一家价格合理的玉石铺。” 楚承时也觉得九哥说的在理,放下心来。 第65章 兄弟双方的误会 马车不知行了多久,楚承时拉开帘子看行到何处,映入眼帘了一家书铺。 楚承时想起,晌午前与初瑶谈论的话本子,记得初瑶问他。 “殿下可看过话本子?殿下可知话本子里的故事讲的是什么?等殿下有空,派人去市集书铺买几本瞧瞧就得知了。” 颜初瑶的话语在楚承时脑子里回荡,“停车。” 楚承时喊道,楚承简听见楚承时喊停,心里一惊,自己的目的不会让十郎知晓了,现在他不去了吧。 这可不行,好不容易骗出来了,怎么说来得去瞧瞧他花高价请的名医,这可是十郎日后的幸福生活,马虎不得。 楚承简刚要劝些什么,就听楚承时道,“九哥,到了书铺,孤想去选几本书籍,买回宫瞧瞧。” 买书啊,楚承简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被发现了呢。 随即又疑惑道,宫里的文渊阁,书籍无数,种类繁多,十郎要什么样式的书籍没有,犯得着出宫买书? 楚承时下了马车,朝书铺走去,楚承简嫌弃天太冷,并未下去,在马车上等楚承时归来。 不到一刻钟,楚承简见提了一沓书籍上了马车,书籍被布包好。 楚承简也不知是什么样式的的书籍,楚承简好奇问道,“十郎,你买的何书?还有什么书籍需要到宫外买。” 楚承时有点尴尬,这要是让九哥知道他去买的话本子,会不会觉得他这个太子不务正业啊。 于是淡淡道,“没什么,只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的书本。” 楚承简见楚承时回复的那般遮掩,表面又显得云淡风轻的,心中疑惑更甚。 又想到十郎的那事,恍然大悟般,十郎不会买的禁书吧,他那方面有点问题,想要看些禁书也是看能不能恢复也是合情合理的。 楚承简想,那就不能问了,否则太伤十郎了。越想越觉得十郎可怜,长得玉树临风的,怎就有这毛病呢。 也是难怪十郎二十多岁了后院只有三个妃子有过孕,且还是四年前的事了。最后只有一个锦华平安生了下来,其他两位都一尸两命了。 都怪太子妃管家不严,后院女人太善妒,不然十郎怎会二十几岁了,只得一个女儿啊。 要是其他两位的孩子生下来,十郎也有三个孩子了,其中一个还是儿子呢。 太可惜了,也不知十郎的病能不能治好,万一不能可怎么弄啊,楚承简忧愁的想着。 打住,他怎么能如此悲观呢,十郎都有锦华了,说明他不是完全不能生的,只需请名医好好调理一番,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楚承时看着表情很丰富,又发着呆的九哥,心中疑惑,九哥是怎么了?难不成猜到他买什么书籍了? 他买这些书籍虽说不务正业,但也不是那么见不得人吧,有必要反应那么大吗? 马车行了许久,九哥说的玉石商铺还未到,楚承时撩开车帘看向外头。 此处不像什么市集,都已经走到百姓居住的巷子里了,楚承时心中疑惑,什么商铺开在了居民巷啊。 这样的巷子做玉石铺子,会有客人来此购买玉石吗?九哥是不是被人给骗了啊。 过了一会,马车停了,楚承简看了一眼外头,到了他租的宅子处。 因这位大夫是在民间寻访的名医,居无定所的,楚承简怕人给走了,就匿名给他租了个宅子,每天大鱼大肉的养着这名医。 楚承简想到这名医花钱如流水,心中就打鼓,暗骂这老头是个吞金兽,花那么多银钱,他都不好跟王妃交代。 算了,能瞒一天是一天,只要这老头可以给十郎治好,楚承简花再多的钱,他也认了。 “到了,十郎,下马车,”楚承简利索的下了马车,楚承时也跟着下来,看着眼前的宅子。 不确定道,“九哥,这是玉石铺子吗?有哪个商贩会把玉石铺子开在这里啊?你不会是让人骗了吧。” 楚承简支支吾吾的,眼神有些躲闪,楚承时见状,越觉得他的猜想没错。 九哥瞒着九嫂养了外室,但九哥带他来外室这做什么,心中生气,准备上马车离开。 楚承简见楚承时要走,那怎么行呢,立马拦着,“十郎,在这么说,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嘛。” 楚承时见愈加不要脸的九哥,心中怒火尤甚,骂道,“九哥,你说你养外室本就不对,怎还带孤来瞧你的外室呢。” 楚承简一听,外室?他有什么外室啊,明白十郎不知道里面住的是谁。 立马解释道,“十郎,这不是本王养的外室,本王没有养外室,这是····” 楚承简也说不出口,毕竟十郎还未进去呢,他要是知晓了就更加不会进去了。 楚承时听见九哥说这不是外室,又环视了一下四周,偏僻的民巷,难不成是什么暗娼?那更加不行了。 楚承时更加拒绝道,“九哥,我知晓九嫂看管你严,但你也不能来找暗娼啊,这地方多不干净啊,万一得病了怎么办。” 楚承简见楚承时从外室想到暗娼,十郎这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啊,又暗赞楚承时想象力丰富,震惊得忘记了言语,又听他道。 “你来找暗娼就算了,但你不能拉着孤来,拖孤下水啊。这要是被父皇母后知晓了,他们该有多伤心啊。” 楚承时自顾说道,心中越觉得九哥越来越不靠谱了,也不想九哥再继续错下去。 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九哥,想想九嫂,想想你家大郎,我劝你还是别再错下去了。” “孤不管你来过几回,孤没有看见都替你瞒着,不与九嫂说,这地方不干净,日后就别来了。” 说完,楚承时就要走,也不管楚承简如何,毕竟如果他一意孤行,不听他的劝还是要去,孤也拦不住九哥。 拦住一次,又不能拦一辈子,就只希望九哥能自己想明白吧。 楚承时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不能理解,九哥何时成这样了,以前是不靠谱,嬉皮笑脸的,但也没有自我颓废的来寻暗娼啊。 楚承简气急败坏,咬牙切齿道,“十郎,回来,这不是,暗娼。” 第66章 讳疾忌医的十郎 “十郎,回来,这不是,暗娼。” 楚承时回过头来,疑惑的看向楚承简,问道,“不是暗娼?那是什么?” 楚承简没好气的说,“是什么你自个进去瞧瞧不就知晓了,何须瞎想败坏我的名声。” 楚承简心中难过,他费心费力的帮弟弟寻医,没想到他怀疑本王在养外室会暗娼,气煞我也。 楚承简见楚承时不动,心中更气,骂道,“怎么了,还怕哥哥吃了你,还是将你卖了?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卖了谁要你啊。” 楚承时尴尬的随楚承简进了宅子,只见屋子里有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 心中疑惑的想到,难不成真的是玉石商,他想错了九哥? 楚承时愧疚的看向九哥,他不该将九哥想的如此不堪的,心中暗暗发誓,待会一定要帮九哥好好鉴定玉石,让九哥得到一块满意的玉石,哄好九嫂。 花白老头见两个男子进了他的宅子内,其中一个还是他的雇主,说道,“赵爷来了,此次带患者来了?” 说完,花白老头扫向楚承时,看气色也不像身子有问题啊,除了文弱一点,他是瞧不出什么问题,不过还是要把脉才更加准确。 说道,“这位公子,伸出手让老夫把把脉,有什么问题,老夫一看便知。” 楚承时看见花白老头一直盯着他,明白这是在说他了。 于是,疑惑的看向楚承简,好似在说,不是玉石商吗?怎么变大夫了? 楚承简见十郎已经进来了,解释道,“十····是吗?弟弟,这是哥哥花重金从民间请的神医,自称'赛神仙'',医术高明,治好了许多那方面有问题的人。” 楚承时更加疑惑,“哪方面?我没有感觉身子不适啊,看什么大夫啊。再说,身子不适,宫····家中有大夫,跑到外头看什么大夫啊。” 楚承简痛心道,“弟弟,这身子不适,最忌讳的就是讳疾忌医啊。哥哥知晓这方面有问题会伤面子,但有病就得治,治了才能好不是?” 扯住楚承时的衣袖继续道,“弟弟放心,哥哥是偷偷带你来的,不会被其他人知晓的。来,听话,哥哥在这里陪着你呢,别怕啊。” 楚承时也没有感觉到身体不适,直愣愣的看着楚承简。 楚承简忍无可忍道,“那方面不行好多男的都有,这里就只有赛神医一人,你怕什么啊?” 想了想又不能太大声向着十郎,十郎这样已经够可怜了,这又不是他的错。 楚承简耐心哄着,“等赛神医治好了你的病,来年多生几个孩子,不是挺好吗?如你一直拖着,小疾变大疾,那时候就晚了。” 楚承时终于听明白了,又想起那天夜里的事造就的误会,他以为哥哥们只是当玩笑,这九哥当真了啊。 楚承时感觉天塌了,心中气急,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没病,不需要看大夫。” 楚承简见十郎这模样,觉得他是因此事说到明面上而恼羞成怒了。 苦口婆心道,“弟弟,趁如今没什么人知晓,将病治了。如一直不治,他们见你后院一直没有孩子降生,用不了几年,他们还是会猜着的。” 楚承时黑着脸,说道,“我都说了我没病,九哥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说完,挣脱开楚承简就离开宅子,准备坐马车离开,楚承简看了一眼赛神医,立马追出去。 楚承时再次解释道,“九哥,我说了没病就是没病,九哥还是别瞎想了,你这般徒增人家笑话。” 楚承简见楚承时坐着马车离开,暗骂十郎不识好人心,想了想,又进了宅子,十郎讳疾忌医,他这个做哥哥的还是要多操点心。 赛神医静静的看着这一出戏,看见两人都出去了,嘁,老夫也觉得他没病。 不过那青年一点都不聪明,有没有病让老夫把个脉不就好了,何必恼怒的一直重复自己没病呢。 他这般会让人误会,是恼羞成怒的逃离了此处,更加让人深信不疑了。 瞧,那位自称赵爷的男子回来了。 赛神医故意不满道,“你那朋友怎么回事,老夫都未把脉,他就跑了,讳疾忌医可不好啊,小心拖成不治之症。” 楚承简一听,心中甚是焦急,急切问道,“神医,您可瞧出我弟弟的毛病没,严不严重啊?” 赛神医摸着花白的长胡道,“老夫还未把脉他就跑了,难不成你指望老夫瞧他一眼,就能瞧出毛病来啊?” 瞧楚承简陷入沉思,加把火继续道,“不是老夫贬低他人,就是宫中的太医也没这本事。” 楚承简也暗道的确,太医院收集了天下医术高超之人,经常给十郎请平安脉都未瞧出十郎的问题。 赛神医看了一眼楚承简,坚定道,“不过,老夫瞧你那弟弟的脸色,以及他对此事的态度,恐怕是有些隐疾的。” 于是他对神医的话深信不疑,诚恳道,“带我弟弟来把脉怕是困难了。可否请神医按照您瞧的模样,给我弟弟开个方子,抓副药剂服用一阵,如他有所好转,自然会主动来找神医医治。” 赛神医故作为难道,“这,怕是有些困难。不过,老夫看你这么诚恳的份上,老夫会尽力而为的,稍等片刻。” 说完,赛神医去书桌上,提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些什么。 过了一会,赛神医拿了一张写满字的纸走来,“拿去吧,去药馆抓药,老夫这可没有药材。” 楚承简双手接过药方,激动道,“多谢神医,多谢神医。放心,要多少诊费都与我的小厮说,我会取钱给神医的。” 赛神医摇头道,“不用,老夫就喜欢助人为乐,就按之前你允的条件就行了,老夫来京城时供我吃穿。” 楚承简拿着药方准备去抓药,又想到什么,小心问道,“神医,这靠谱吗?毕竟你还未给我弟弟把脉。” 赛神医气急道,“要老夫写药方的是你,如今怀疑老夫的也是你。怎么,拿老夫当猴耍啊,很好玩是吗?” 第67章 杂乱无章的1章 “怎么,拿老夫当猴耍啊,很好玩是吗?” 说完又白了一眼楚承简,继续道,“这也不是老夫不想把脉,这明明你是那弟弟脸皮薄,面子重,不让老夫摸脉就自顾跑出去了。这能怪上老夫?” 楚承简心想,反正等会都要去药馆抓药,等会问问里头的大夫就知晓这方子是做什么的,神医还是不能得罪。 立马道歉,“神医,别生气,是我的不是,不该怀疑神医。” 赛神医冷哼一声,说道,“如你不信老夫,方可拿去药馆去问问,就知晓这方子对不对。这药方子就算是无病之人,都能吃,它又无害处。” 楚承简恭敬道,“神医,那能啊,我定是相信你的,何须要别的大夫看呢,由此,多谢神医了。” 赛神医见楚承简那般重视,阴阳怪气道,“赵爷可真是一位好兄长啊,那位青年有你这样的兄长,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就希望他别辜负了你这般好的兄长,以后回报你一二啊。” 明明没什么问题,却被兄长骗过来,斩钉截铁的说你不行,你有病,得治。反正他是瞧不出有什么问题的。 楚承简也自我感觉道,“是啊,神医,我就这么一个弟弟,还是要多上点心的。兄长关心弟弟是应当的,那里需要什么回报啊,只希望他好好看病吃药就好。” 楚承简再次表示道谢,随即离开此此处,就去了京城最大的药馆,回春堂抓药去了。 等楚承简拿着药从回春堂出来,心情舒畅了些,刚刚他也问了大夫,大夫说就是一些补身子壮~阳的药,没有什么害处。 楚承简本想现在直接入宫拿去给十郎,又看了看天色,发现时辰有些晚了。 而且今日十郎才伤了面子,肯定更加不愿意提这事,吃这药了,还是等几日后,十郎冷静些再拿予他吧。 还有,他直接拿进宫多明显,一出一个时辰,全宫上下都会知晓此事,他还是先拿回家,包装一下,过几日再拿予十郎吧。 楚承简越想越觉得他是一个好哥哥,天底下有他那般好的哥哥嘛,希望十郎别忘记了一心为他幸福考虑的九哥啊。 楚承时离开那宅子后就直接回到了东宫,越想越觉得九哥离谱,九哥一天到晚,脑子在想什么东西啊。 楚承时烦闷的坐在章德殿的圈椅上,拿起案桌上的奏折,又看不下去,放下又拿起,不知在做些什么。 要不要让父皇给九哥安排点差事,省得他那么闲,成天东想西想的,没个正事。 楚承时又想起刚刚从宫外带回来的话本子,从旁边的包布上,随意取出一本看了起来。 楚承时本以为会看不进去,没想到这里头的故事通俗易懂,无需精心阅读就能将里头的事贯穿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楚承时不知不觉就已读了好几本,放下手中的话本子,觉得无甚乐趣,里头的故事毫无意义。 无非就是富家小姐爱上穷书生,与家族断绝关系也要与穷书生成亲的故事,要么就是与穷书生私奔的事。 这些话本子都换汤不换药,最终结果都是穷书生抱得美人归,在岳家的帮助下跨越等级制度,成为士族。 难怪初瑶说这些话本子都是穷小子写的啊,毕竟富家公子生为富贵,将来的亲事都是与之门当户对的小姐。 他们怎会写出又穷又不上进,只想做白日梦的男主角? 在楚承时看来,这些话本子都是不上进的穷书生为自己编织的一场美梦,是不现实际的。 穷书生是接触不到世家大族,他们怎么可能认识世家小姐,与她们相爱? 且不说世族培养的大家闺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知书达理之人。 怎么会婚前就越过父母私相授受,与外男私定终身?又怎会与穷书生断绝父母关系,也要与穷书生私奔? 再说,一个过惯锦衣玉食的富家小姐,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原本殷实的家庭去过吃糠咽菜的穷苦日子。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没有读过书的人都明白的道理,世家小姐怎会不明白呢。 最后,世家宅院都有家奴把守,没有主人家的宴请,外人是不易进到内宅的,更何况是小姐的闺房,与小姐结识并相爱。 要说是小姐出府遇识的穷书生,那更不可能,世家小姐出门都有仆人和家奴跟随的。 如碰见小姐做有违礼制,有损门风之事时,下人会立即通知当家主母,根本不可能放任小姐与穷书生发展情爱。 到了傍晚时分,楚承时又准备往栖云殿去,跟在后头的善才心道,看来颜良娣很受殿下喜爱啊。 不过颜良娣确实很好,知礼仪懂分寸,说话也是温柔体贴的,长得还好,难怪殿下会喜欢。 不过后院的主子们长得都好,也没几个能入殿下眼缘的,看来殿下是喜欢颜良娣的性子了。 而颜良娣对待他们这些宫人也很好,不会看不起,平时也能得到些赏银来花花。 善才也得过几次,不过,善才也不是多稀罕那几块银锭,他作为殿下的贴身宫人,也是时不时能得到后院的主子们的银锭的。 后院的多数人给银子时,一般说的都是希望从他们口中得到殿下的消息,希望在殿下面前说他们好话。 而颜良娣说的是辛苦他们办差了,并没有透露出要殿下行程的意思。 当然,善才也不是认为颜良娣真的不想知道,想知道很正常。但他们虽是奴才,也不喜欢被后院主子强迫他们说出些消息的。 而正院太子妃处,萧晴云知晓楚承时又往栖云殿去了,气得摔坏了一个琉璃花瓶。 “我该怎么办,殿下眼看越来越喜欢颜初瑶了,她还是皇后撑腰,现在,我就是她们姑侄俩的挡路石。” 萧晴云焦急的絮叨,赖嬷嬷宽慰道,“主子,这天下还是由陛下做主的,轮不到皇后娘娘,您是陛下亲自指给殿下的正妻,别太心忧。” “嬷嬷,你又不是不知晓,陛下也是不满意我的。陛下指婚时,殿下只是亲王,如今不同了,我又无子,这让我如何不担忧。” 赖嬷嬷劝道,“殿下仁善,不会丢下糟糠之妻的。” 萧晴云心定了下来,她知晓,楚承时是仁慈的,要不是他,她早就被贬妻为妾了。 第68章 胡言乱语的九哥 距上次楚承简带楚承时寻医问药之日,又过了几日,楚承简也并未提及此事,楚承时也当九哥已经忘记了。 楚承时在书房仔细想想,觉得九哥除了不靠谱,爱胡乱猜测外,九哥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这让楚承时感动了一番,于是决定原谅九哥了,他那也是关心则乱。 楚承时自顾想着,此时听见外头善才通报道,“殿下,颜良娣到了。” 楚承时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因上次见初瑶在读游记,楚承时想着,在宫里头书不多,也不能随意出宫买喜欢的书本,不当得在家里方便。 而东宫里楚承时的书房里,书籍繁多,种类也丰富。 楚承时想着,这些书籍在书架上放着也是生灰,不如发挥其更大的价值,就叫初瑶来书房,自己挑选几本喜欢的看看。 见颜初瑶进来,楚承时上前将一个暖炉递给颜初瑶,问道,“初瑶,外头冷吧,拿着暖和暖和,别冻坏了身子,冻坏了那就是孤的不是了。” 颜初瑶笑着接过,应和道,“是挺冷的。” 楚承时说道,“孤看你挺喜欢看书的,孤书房也有许多书,你自个来挑选自己喜欢的看看。” 颜初瑶欣喜道,“那妾身就多谢殿下了。” 准备往书架上走,宫人又端来了一碗姜汤,楚承时接过,“别急啊,先喝了这碗姜汤去去寒,这要是真的冻病了,母后可饶不了孤。” 颜初瑶接过,笑着说,“殿下,母后心疼妾身,但妾身知晓,她也是心疼殿下的。到那时母后可舍不得说殿下的不是,会说妾身自个不注重身子呢。” 楚承时想想,母后的确挺心疼他的,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初瑶这般说,母后听见该伤心了。” “殿下不说,妾身不说,母后如何知晓?”颜初瑶俏皮的问道,说完就直奔后头的书架上寻书去了。 颜初瑶问这话已然不符合她平时的形象的,但楚承时就感到很亲切,仿佛他们就是亲人,是家常夫妻一般。 想到这,楚承时回神,顿觉这想法不尊重萧晴云了,毕竟她才是楚承时明媒正娶的妻。 又看向颜初瑶,楚承时想到她一个温柔娴淑,又有才情的女子给他做良娣是委屈她了。 楚承时与后头寻书的颜初瑶道,“初瑶,你寻好了书也不必着急回去,刚从外头来喝了姜汤,没多久又出去吹风,容易着凉。” “妾身多谢殿下,殿下放心,妾身不会打扰殿下办公的,”后面书架上传来颜初瑶的声音。 楚承时笑了,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啊。 楚承时并没有在办公,不然不会叫颜初瑶过来,办公时他不会叫任何人过来,这是父皇教导的。 过了良久,楚承时见善才进来,似乎有话要说,心里一惊,不会是后院的其他妃子找来了吧。 “殿下,赵王爷来东宫寻殿下,他提了一个食盒,说外头有新鲜物食,专门拿进宫给殿下尝尝。” 楚承时听是楚承简来了,心底松了口气,想着有什么好吃的需要专门从宫外递来啊,宫里的的御厨没有外头人的手艺好嘛。 不过,再怎么说,都是九哥的一片心意,在宫外还惦记着他这个弟弟,天寒地冻的给他送吃的,楚承时心中很是感动。 “现在九哥在何处?”楚承时问道。 “赵王爷还在章德殿。” “章德殿未烧木炭,冷得很。请九哥来书房吧,”楚承时说道。 屏风后坐着看书的颜初瑶听到赵王爷要来书房,起身问道,“殿下,妾身可要先回去?” 楚承时不在意道,“不用回去,孤与九哥关系好着呢,他不介意的。” 颜初瑶心道,楚承时还在书房,那她待在书房也无伤大雅。 提着食盒的楚承简,跟着善才去往书房的路上。 楚承简对还在书房忙公务的楚承时很是心疼,身体有疾还要帮父皇处理公务,父皇也不知心疼十郎。 又想到自己为瞒着众人来宫中给十郎送药,给父皇母后和母妃,以及宫外的众位哥哥,都送了吃食,就怕他们怀疑上十郎的身上有疾,真是煞费苦心啊。 等到了书房后,看见楚承时坐在椅子上温书,没有处理公务啊,楚承简心想。 “九哥带的什么吃食啊,还亲自进宫给孤送来,”楚承时放下书道。 楚承简听楚承时这语气,就知道他根本没把那事放心上,气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吃食,真是自己的身子都不知道急。” 楚承时疑惑道,“什么时候了,孤的身子怎么了?” 楚承简语重心长道,“十郎,哥哥知道这事令你很难接受,但总得治不是嘛,不治怎知道治不好,十郎你可千万别讳疾忌医啊。” 楚承时想起了前几日楚承简怀疑他身子有疾,偷偷带他看诊之事,这九哥还记得啊,他都要忘记了。 还有,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他没有生病,楚承时生气道,“孤身子无疾,孤说了那么多遍,九哥是听不明白吗?” 楚承简自然是不信的,劝道,“十郎,哥哥知道你害怕被人发现,这你放心,这药是本王用食盒带进宫的,没有人知晓这药是用来治你不举的。” 楚承时气急败坏,刚准备发火赶这胡说八道的楚承简出去时,只闻屏风后发出“嘭”的一声响。 楚承时忽然想起颜初瑶还在殿内,初瑶听见九哥的胡言乱语。 气得楚承时吼道,“快滚快滚,东宫不欢迎你,成天无所事事,只会胡说八道,孤可受不了你。” 而楚承简吓坏了,看看里头,又看看楚承时,骂道,“见主子在谈话,你一个奴才不知主动出去嘛,还敢躲在这偷听?” 楚承简心里很懊悔,他怎么就没有检查殿内有没有人了再说呢。 这被其他人知晓了,多损十郎的面子,楚承简知晓一个小小的内侍不敢将主子的秘密说出去,但还是要恐吓一下。 楚承简刚要上前看是那个不长眼的宫人,就被楚承时拦住,又被白了一眼。 只听十郎温柔的对里头说,“你不用出来。” 第69章 物归原主的药 “你无需出来。” 楚承简疑惑,还有他不能见的人嘛,里头到底是何方神圣,十郎这般宝贝。 而楚承时想着,这只知道胡说八道的九哥,初瑶还是不见得好 。 随即楚承时没好气的对楚承简道,“不是宫人,是孤后院之人,孤允她在这的。” 楚承简心里头更是稀奇了,他来书房那么多次,都没有见楚承时主动留过谁,所以他刚刚怀疑是宫人都没有怀疑是十郎的后院。 十郎都能允她待在书房里,看来十郎还是很欢喜她的,就是不知她是十郎后院的哪一位。 楚承简又想起今日进宫的目的是给十郎送那方面的药。可惜十郎的身子,楚承简发誓一定要看好弟弟的病。 楚承简见弟弟殿内有人红袖添香,自己也不好打扰人家。 虽说楚承简很想知道里面的是谁,但他也没有不要脸的去问弟弟的房中人,于是起身告退。 “十郎,本王就不打扰你们了,这药记得吃啊,”楚承简嘱咐道,又想起自己还未交代药的剂量。 继续道,“对了,这里是有六副药,一天用一副,一日三服,记得交代善才啊。” 楚承时最后忍无可忍,大声道,“九哥,孤再说最后一遍,孤没病,你带着这药回去自己服吧。” 楚承简见弟弟这般执迷不悟,心中痛心,想着交代十郎已没用了,他听不进劝。 于是不情不愿的将药拿出去了,正愁不知怎办的楚承简,忽然看见殿外的善才,心生一计,嘱咐善才去了。 殿内 楚承时见屏风后不知所措的颜初瑶,都要被不着调的九哥气死,到处败坏他的名声,这谣言还被后院的人听见了。 楚承时生硬的解释,“初瑶,你别听九哥瞎说,他不知从哪里听到的谣言。” 不,楚承简不是哪里听的谣言,他明明就是始作俑者,是造谣者。 颜初瑶尴尬的笑道,“殿下放心,妾身不会当真的。” 颜初瑶在刚刚听到赵王爷说这事的的时候,心中是无比震惊的,不小心没有拿稳书册,发出了声响。 当时的她也不知所措,以为听到了楚承时的秘事,又结合进宫一个月了还未行事,颜初瑶不知该不该信。 颜初瑶的第一想法是楚承时应当不知姑母对选秀之事的操作,也就并未厌弃颜家女。 但又想到,太医院集大雍医术高明的大夫,都未说过楚承时有什么隐疾,这大概是不能当真的。 楚承时见颜初瑶说着不会当真,但谁知她内心如何想,真想给闲的慌的九哥安排一些事做,见不得他那愉快的玩耍。 楚承时想挣扎一下,自顾说着此事的来龙去脉,垂头丧气的说道,“孤都说了孤没病,九哥不信还带孤去民间看游医,孤气得,当场就走了。” 见颜初瑶听着,楚承时忽然意识到,他是不是不能在初瑶面前说这些,但已经说了,话收不回,多说一点,少说一点,有什么要紧呢。 楚承时相信,颜初瑶不会乱说的,继续道,“孤以为九哥会知道他想错了,没想到,真是气死孤了。” 颜初瑶适时说道,“殿下让那游医把把脉,赵王爷听到游医的诊断,不就不会瞎想了吗?” 楚承时傻眼了,对哦,他当时跑什么啊,直接让那游医看看不就能堵住九哥的嘴了嘛,跑了不就更显得他恼羞成怒了嘛。 楚承时很懊悔,又咽不下被楚承简造谣的那口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殿外的善才很惶恐,他伺候楚承时那么久了,怎么不知道殿下身子有疾啊,还是那方面的事。 赵王爷交代他务必要将药熬给楚承时吃,还得避人。善才看着手中的药,很是苦恼,赵王爷还让他别刺激殿下。 善才想了会,还是决定让殿下知晓此事,进殿通报,举起手中的药包,“殿下,赵王爷他····” 善才说的太急,忘却了颜初瑶还在殿内,又想到刚刚赵王爷说此事的时候,颜良娣也在,就放下心里来。 楚承时见九哥将药给了善才,不可思议的说道,“这药,赵王爷给你了?” 善才低着头,回道,“是。” 楚承时气急吩咐道,“丢了,丢了。” 善才准备出去时,楚承时又想到,丢了不就更加确信他恼羞成怒了嘛,到时楚承简又送来怎么办,喊道,“善才,给孤回来。” 颜初瑶见楚承时那般苦恼也很无语,不过这话她一个后宅之人多说,也怕惹得楚承时恼怒,尴尬的端起杯子喝茶。 这种事,一般的男子都不喜欢后院之人议论的,更何况楚承时是太子。 楚承时见旁边的喝茶的颜初瑶,病急乱投医问道,“初瑶,你说,这药该如何解决?” 颜初瑶手抖了一下,无措道,“妾身,妾身也不知怎么处理的好。” 楚承时一想,也觉得是,他真是气坏了,问一个后院之人,苦恼的很。 颜初瑶见楚承时继续苦思冥想,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何不将它物归原主呢?” 楚承时又问道,“送回去了,九哥又找人送回来了,怎么办?” 颜初瑶想了会楚承时与赵王爷的关系极好,想来殿下也不想做有损兄弟情的事。 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赵王爷自己陷入这泥潭中,就没有心思管殿下之事了。” 当然,这解决不了问题,最简单粗暴的就是后院的人有人有孕,这样赵王爷不就明白自己错了嘛。 楚承时想着,这的确解决不了问题,不过,也能给闲得慌的九哥寻一点麻烦。 至于这谣言,楚承时相信,总有一天可以不攻自破的。 于是,楚承时吩咐善才道,“善才,你寻个九哥不在府上时,将这药给九嫂,就说九哥病了,孤偷偷请大夫与九哥抓的药。” “一定要交代九嫂,别让人知晓,会有损九哥颜面的。” 善才领命出去了,看着殿下与赵王爷的小打小闹,此举除了能给赵王爷添堵,于攻破谣言没有任何作用。 第70章 送给九哥的大礼 翌日 善才趁着楚承简上朝之际,提着一个食盒,出宫前往赵王府,见了正在用早膳的赵王妃李氏。 “奴才给王妃请安,见过世子,”善才恭敬的行礼道,赵王妃连忙让人起来。 赵王妃很是稀奇,楚承简上朝去了,太子有什么事也不该派人来府上说啊。 “善才公公一大早,可是殿下有事要交代王爷?”赵王妃见善才提着一个食盒,以为他来送吃食。 想着,殿下与王爷关系这般好了,大早上还送吃食来府上,可这天气,从宫中送来也凉透了啊。 善才看了看周围的侍女,以及正在喝粥的世子楚怀澈,欲言又止道,“这·····” 赵王妃会意,吩咐众人道,“你们带着大郎出去吧。” 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太子送个吃食,还需这般谨慎嘛,不知道的还以为送的是什么谋反的信件呢。 善才见众人出去了,只留一个侍女在一旁,打开食盒,拿出一大包药,说道,“王妃,殿下派奴才来,是将此药带交于赵王爷,并嘱咐王爷,别讳疾忌医。” 赵王妃看着药包,听着善才的话很迷茫,楚承简病了?什么病?她这个王妃怎么不知晓,还需要太子亲自派人来送药。 善才继续说道,“王妃叮嘱些王爷,殿下怕赵王爷因药苦就不服了,毕竟良药苦口利于病,殿下也是担心啊。” 赵王妃很疑惑,问道,“敢问善才公公,我家殿下得的何病?”这般神秘,还拿食盒做掩护。 善才回道,“王妃,这,奴才也不知,殿下只交代奴才,这药送的隐秘些,莫让人知晓了,损了王爷的面子。” 赵王妃听到会损楚承简面子的疾病,一时很迷茫,突然想到有损男人的面子,不就是不举嘛。 赵王妃不可置信的询问道,“这太子会不会搞错了啊?” 善才肯定道,“不会有错,这是殿下亲口吩咐的。王妃也别嫌殿下多管闲事,这殿下与王爷是亲兄弟,所以王爷身子有疾,我们殿下啊,也是食不下咽,寝不安席的。” 赵王妃应道,“那能啊,我也知晓,殿下是关心我们王爷的。” 楚承简有没有隐疾,她作为他的王妃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太子这般斩钉截铁的说楚承简有病,定是楚承简做了什么离谱的事,才引得太子气急,想出如此损招。 善才见赵王妃应了,叮嘱道,“王妃,太子亲口嘱咐奴才,要告知王妃,这药一定要熬与王爷喝,喝了这病才能好。” “好的,多谢善才公公传话。” “王妃,殿下那不能没有奴才,奴才先回宫去了,”楚承时吩咐的任务完成了,善才也准备回宫去了。 “公公慢走,我一定会盯着王爷喝药的,就让殿下放心,”赵王妃说道。 等善才离开了赵王府,赵王妃盯着这药发呆,身旁的侍女问道,“王妃,这药,要如何处置?”赵王妃苦思冥想都想不通,楚承简如何得罪了太子,太子可是他们一家人日后日子的保障,这楚承简还去得罪太子。 太子那般和善的性子,都气得送来不举的药。说一个男人不行,这也太损男人的面子了,看来楚承简此番是将太子得罪狠了。 真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滋润了,还好太子重情,不去计较什么,不然就楚承简这到处得罪人的嘴,能把他们一家人送去贫苦之地要饭去。 赵王妃看着这药,说道,“太子都说王爷有疾,那他自然是有的啊,有疾就得喝药,拿去煎了,等王爷下朝回来,端来与他喝。” 太子与楚承简感情甚好,想来这药也是对身子无害处的药,对无病之人喝了也是无事的。 赵王妃敢保证,太子是不会害楚承简的,还有楚承简这嘴,是要教训教训,免得他到处得罪人。 那侍女得了吩咐,立马煎药去了。 下完朝的楚承简,看着楚承时没有带善才,带的其他内侍,疑惑道,“十郎,你宫里的善才犯错了?” 楚承时不想理楚承简,但想到善才去做什么了,解释道,“没有,孤吩咐善才去办事了。” 楚承简以为楚承时终于接受了事实,善才负责楚承时汤药去了,心中甚是欣慰,点点头,此事的确要交给信任之人。 楚承时揽着楚承简的肩膀,说道,“九哥惦记弟弟,弟弟很高兴。” 楚承简听着这话也很高兴,十郎终于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了。 又听楚承时说道,“为了报答哥哥,孤让善才去你府上,给哥哥送了份大礼,哥哥可不要辜负了孤啊。” 楚承简听见楚承时还送礼了,心里别提多感动了,立马推道,“不用,本王操心弟弟是应当的。本王可只有你一个弟弟,关心你是应该的。” “那成啊,九哥此次关心孤,孤自然要记在心里头的。这份大礼你可一定要收下,按时辰估计送到府上了,九嫂也收着了。” 楚承简很兴奋,很想飞奔回府,看弟弟给自己送的什么礼。 “哥哥在此先谢过十郎了,”楚承简说道。 “哟,九郎,十郎做什么了,你在这谢他,说来与本王听听,”四皇子楚承宇过来说道。 楚承简说道,“无事,就是几日前惹王妃生气了,十郎陪着本王去挑礼了,现如今哄好了王妃,自然要道谢了。” 七皇子楚承序道,“九郎你也太没有诚意了,几日前的事儿,现在才谢;还有光口头谢有何用,拿出点诚意来。” “七哥别冤枉弟弟,本王是那般不知礼的人嘛,本王早就谢过了,哄好了王妃,本王再次感谢十郎。” 楚承简辩解道,“至于礼,七哥就不用操心了,本王早就送了礼允十郎,不信,七哥问问十郎。” 楚承时见七哥看向他,硬着头皮道,“送了,九哥那般大方,怎么会不送礼呢。” 楚承简笑得牙都收不住,楚承时见不得九哥这副德行,告辞到,“各位哥哥们聊,孤先回去了。” 说完,楚承时离开了此处,往东宫去了。 第71章 皇子互殴 楚承简迫不及待的想回府看看楚承时给他送得礼是什么,也告辞道,“各位哥哥们聊,本王怕王妃寻本王,本王就先回府了。” “九郎,九弟妹何时变得与八弟妹一般离不开你了。八弟妹是有孕了才如此,九郎,难不成你的王妃也有孕了?”四皇子楚承宇拦住要离开的楚承简,说道。 “四哥,你说九郎就说九郎,扯上本王的王妃做甚?”八皇子楚承理不满道,说完也离开了此处。 “四哥,你这话本王就不爱听了啊,”楚承简说不高兴的说道。 “这没怀孩子,本王与王妃的感情就不能好了?王妃黏本王,是喜欢本王,四嫂不黏你,说明四嫂不喜欢你啊。” 四皇子楚承宇打断道,“胡说八道,本王与你四嫂恩爱之时,你小子与十郎都不知在何处玩泥巴呢。” “本王与你四嫂都老夫老妻了,再过个几年,你的几个大侄子都要娶妻生子,本王就是做祖父的人了,要是还像你们这般黏糊,在孙辈面前,丢不丢人啊。” 楚承简反驳道,“四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无论多大年纪,夫妻间感情好都是好的啊,要是你的孙子因为祖父母关系好而丢人,那这不肖子孙,本王宁愿没有。” 四皇子楚承宇气得七窍生烟,他未来的孙辈成为九郎口中的不肖子孙了······ 楚承简像是未发现四哥生气一般,继续道,“四哥,听弟弟一句劝,这最终陪你到老的还是王妃啊,所以你还是要对四嫂好一点啊。” “胡说,你那只眼睛看见本王对你四嫂不好了,你别造谣毁了哥哥的名声啊,”四皇子楚承宇气急败坏的骂道。 楚承简解释道,“四哥别气,本王没说你对四嫂不好,本王说的是让你对四嫂好些啊。这对四嫂好与对四嫂再好些,不冲突啊。” 四皇子楚承宇觉得这弟弟不能要了,气得死死得瞪着楚承简。 二皇子楚承英见状,充当和事佬劝道,“一人都少说一句,都是亲兄弟,何必闹得这般难看。四郎你年岁更大,怎不让着些九郎,你又不是不知九郎这张嘴,何必与九郎争。” “还有你们别忘了,这是在宫里,要是传到父皇耳中,定是少不了一顿罚。” 楚承简说道,“二哥,本王这嘴怎么了,弟弟说的不是事实嘛。还有二哥你平时也应对二嫂好些。” 二皇子楚承英未想到九郎无差别攻击啊,现如今说他了,他哪里对王妃不好了啊。 四皇子楚承宇更是指责道,“二哥还是别在这里充当好人了,你要是想劝,九郎骂本王未来孙辈的时候,你就该出来说道他了,何必等他骂完了,就在这里充当好哥哥。” “本王·····”楚承英后悔啊,就该让他们争,争到父皇面前,父皇教训一下他们就老实了,何必惹得自己一身骚。 “日后本王的儿子们要是生不出儿子,就怪你们骂本王的未来孙辈是不孝子孙,搞得他们都不敢投生到本王府上了,”四皇子楚承宇怒道。 “四哥你别乱扣帽子啊,你的儿子生不出儿子,是你的儿子不行,怪我做甚,”楚承简坚决不背这口大锅,再说,本就是这个理。 “你,你·····”气得楚承宇上前就与楚承简扭打在了一起。 而留在原地的二皇子楚承英与七皇子楚承序,看到这幕傻眼了,这九郎的嘴真毒,日后别惹九郎。 两兄弟相互对视了一眼,好希望刚刚与八郎十郎一同离开啊。 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着,上前拉架啊,这事要是闹大被父皇知晓了,他们都吃不兜子走。 最终,此事还是闹到永安帝跟前,此时的乾清宫,跪着兄弟四人,个个脸上都挂了彩。 楚承简与楚承宇是相互殴打的,而楚承英与楚承序是拉偏架的时候被误伤的,兄弟两个心里苦。 永安帝坐在御座上,看着几个不争气的儿子,很是生气。 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永安帝更是无奈,他是没有想到,老四与老九岁数相差十几岁,还能因事打起来,太不成体统了。 “二郎与七郎起来,你们两个继续给朕跪着。” 楚承英与楚承序站起来,立在一旁,听着永安帝训着两位兄弟。 “亲兄弟在宫道上打起来,真是丢朕的脸。这要是传出去,皇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四郎再过几年都四十了,还与弟弟因意见不和打起来,真是枉为兄长。九郎说道几遍你就当真了?九郎的话要是真那么灵,朕怎么不让他去给朕求雨呢?” 四皇子楚承宇委屈,他都被骂断子绝孙了,他还不能打他了? “快四十的人了,还是要有自己的判断的,九郎就爱胡说八道,四郎不知吗?” 随即永安帝看向始作俑者楚承简,不知他这嘴是随了谁,说话这般不留余地。 哦,想起来了,九郎的外祖不就是朝堂上的死谏官嘛,如今那谏官告老还乡了,朕的耳根清净了几年,都给忘了。 九郎这嘴与他外祖一样那么不讨喜,永安帝骂道,“九郎,此事因你而起,好端端的骂你四哥做甚,搁谁被骂断子绝孙,谁能镇定?” “你这话多毒啊,挨这顿打算轻的了,这要是有人骂你家大郎日后生不出孩子,看你能不能忍住不打他?” 楚承简垂下脑袋,他没有骂四哥断子绝孙,是四哥先说的,孙子因祖父母太亲密而丢人。 那这样的不孝孙子生下来干嘛啊,生下来埋汰祖父祖母的吗? 但楚承简不敢与父皇叫板啊,只能老老实实的听训。 永安帝不想继续见这几个不孝子,说道,“好了,亲兄弟没有隔夜仇,九郎与你四哥道个歉,此事就当翻篇了。” 楚承简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能违背父皇的令啊。 只能不情不愿的说道,“四哥,是弟弟这嘴不着调,还请哥哥不要与弟弟一般见识,是弟弟的不是,弟弟在此与哥哥赔礼了。” 第72章 令人傻眼的提议 “是弟弟的不是,弟弟在此与哥哥赔礼了。” 四皇子楚承宇冷哼一声,“九郎的礼,哥哥可不敢受,哥哥怕你的几个可怜侄儿,老了无人送终。” 楚承简尴尬的垂下头,暗骂四哥心眼也太小了。 永安帝看着不服气的四郎,说道,“四郎也别太当真,你府上有七子,如何会没有孙辈。要是日后你的七子都不幸无子,就让赵王府的孙子都过继到你府上。” 楚承宇表示这话并没有安慰到他,他要的是亲生孙子,过继再多别人的孙子也不是他的孙子嘛,父皇到底明不明白啊。 楚承宇轻微抬头看了一眼永安帝,哦,他不明白,他的孙子与九郎的孙子,不都是父皇的重孙嘛,与父皇来说没什么两样。 而楚承简听说父皇让他日后的孙子过继给四哥,还全部,他哪里肯啊,再说回去王妃知道能劈了他不可。 楚承宇与楚承简都想表达心中的不满,但是也只能憋着一口气,忍着。 毕竟谁敢与皇帝叫板啊,就算皇帝是父亲也不成。 而楚承英与楚承序听到父皇的提议,也傻眼了,还能这样,不过看两位兄弟都不乐意啊。 永安帝看着不高兴的兄弟二人,这是对他的提议不满意啊,不过他也不想管了,他老了,还能活几年也不清楚。 这四郎与九郎的后嗣之事,永安帝也不想去操心了,总的来说还有好几年呢。 就算四郎真的很不幸绝嗣了,那也是他的命,而一个宗室绝嗣对大雍并没影响。 永安帝比较操心的是太子楚承时的后嗣之事,不过想来,再过几个月,十郎的后院也该有消息了。 “皇子在宫廷互殴,于皇家也是丑闻,四郎与九郎就先回府面壁思过吧,过年时再进宫贺年,”永安帝给出处置。 四皇子楚承宇垂头丧气的懊悔不已,这一个多月不入朝廷,真的得不偿失啊; 而楚承简兴奋不已,一个多月不用上朝,终于不用大冷天的起早床了。 永安帝看着楚承简高兴的压不住嘴角,继续道,“此祸是九郎闯的,再罚九郎一年的供俸吧。” 楚承简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向永安帝,想说些什么。 见状,永安帝觉得罚轻了,“九郎这嘴还是欠管教,朕顿觉罚一年的供俸太少了,就罚三年吧。” “免得九郎平时吃太饱,成天有力气去攻击兄弟。正好天大旱,九郎省下来的三年供俸就拿来赈灾,也算是为大雍出一份力。” 永安帝的目光扫过两个儿子,说道,“朕如此惩罚,可还有异议?” 楚承宇与楚承简立马道,“儿臣没有异议。” 笑话,他们要是敢有异议,楚承宇怕一辈子入不了朝廷,而楚承简怕被罚一辈子的供俸。 永安帝道,“你们日后记住,亲兄弟哪能闹得那般难堪,给他人徒增笑话。朕不求你们相亲相爱,亲密无间,只求那么不要闹得像个仇人。” 四人其声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永安帝最后说道,“好了,你们各自回府了,这样的事,朕日后不想再听到半分。” “是,儿臣告退,”四人相继离开了乾清宫。 四人一同走到宫道上,楚承简追上楚承宇,说道,“四哥你放心,弟弟就是随口一说,日后绝对会有孙子的。” 楚承简可不想日后大郎的孩子都过继出去,不然不说王妃会怪他,就是大郎也会怨恨他这个父王的。 楚承宇用冰冷的话语说道,“本王是不怕,父皇刚刚不是说了嘛,日后本王的儿子生不出儿子,就将你家孙子过继给本王。” 楚承宇见楚承简脸都黑了,心里舒畅了,就该这样,刀子不到自个身上不知道疼。 “本王日后的孙子真的被你咒没了,九郎给本王记住了,你家有多少个孙子,就过继几个。” 楚承简急道,“四哥,四哥,弟弟是胡说的。” 楚承宇才不管,继续添堵道,“世事无常,这没个凭证本王也没个保证啊。” 楚承宇苦恼起来了,停顿片刻,说道,“这样,二哥与七郎给本王做证人,本王再回府写个凭证,九郎你在上头盖个章,按个印,不然本王睡不踏实。” 说完,不等其他王爷的反应,楚承宇就离开了,他才不要别人的孙子,只不过给九郎添堵罢了。 楚承简见四哥越走越远,心情低落。老天保佑四哥日后一定要有孙子,一个侄子十个孙子,这般四哥就没精力,不会盯着他家的了。 七皇子楚承序拍拍楚承简的肩膀,“九郎还是要管管你的嘴,看,这惹火上身了吧,这哥哥也帮不了你,就先走了啊。” 楚承简看向还没有走的楚承英,喊道,“二哥····,这怎么办?” 楚承英也很无奈,劝道,“这事九郎也别忧心,四郎就在气头上。” 楚承简委屈道,“看这架势,四哥是当真了,他都回府写凭据了。” “那也没事,这你家大郎娶妻生子都还需要十几年呢。说句不好听的,十几年后你四哥都要五十了,他还在不在都难说。” 楚承英继续劝道,“往好处想,四郎家七个小子能没孙子?要真的没有那就是他的命,他得认。” 楚承简沉浸在悲伤中,心情低落,忽然想到,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十郎。 此事因十郎而起,要不是十郎的这事,他需要编瞎话来诓骗哥哥们吗?能引发后边一系列的事吗? 最后十郎却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偷的跑了?这也太不地道了,还是不是他的亲弟弟了。 楚承简越想越气牵动了脸侧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到的伤口,有点刺痛,完了,这回去也不好交代了。 要是王妃问起,这脸怎么伤了,那他不是要说出前因后果啊,那王妃不就知道他可能把他们日后的孙子都过继给四哥了啊。 此事都怪十郎,要不是他,能有这些糟心事吗? 楚承时表示冤枉啊,这他也不知道他离开之后事情演变成这样啊,他觉得顶多兄弟拌几句嘴就过去了,平时都这样的。 他又不想看见九哥这兴奋的嘴脸,才光明正大的离开的。 楚承简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后宫,往赵王府去了。 第73章 不作不死 东宫 楚承时回到东宫后就去了栖云殿,因他今早上派善才去了赵王府给九哥送了大礼,跑来与初瑶分享一下他的喜悦。 走到栖云殿门口,楚承时让宫人不用通报,通报了初瑶还得出来迎他,突然从暖阁出来一暖一寒的,很容易受凉。 走上前楚承时发现里边有交谈声,听声音是他后院众人。 不禁疑惑,初瑶何时与后院几位关系那般好了,还一同来了栖云殿,听声音似乎还有于宛如。 楚承时觉得偷听人家说话不好,但他听见于宛如说····· “还是颜姐姐的殿中暖和,能得宫中皇后娘娘的照拂,又有殿下的宠爱。殿内烧得都是上好的木炭,不像妹妹那,冷的很,”于宛如嫉妒道。 颜初瑶反驳道,“于良媛说笑了,栖云殿的份例都是按照东宫良娣的例发的,你要是有异议,可去查看栖云殿的账额,看我也这有没有多出些什么。” 看向正在与楚锦华玩推枣磨的阿柔,很是无奈,多大的人了,还喜欢与小孩家家的玩小孩子的游戏。 刚开始楚锦华认生不肯玩,后面被封予柔带着也愿意走出那一步与生人说话,她的生母李承徽也很高兴。 颜初瑶再转向于宛如道,“要是良媛查出多了一块木炭,栖云殿送你。” 于宛如被怼得无话可说,封予柔翻了个白眼,与你熟吗?就姐姐妹妹的喊,虚伪。 封予柔附和道,“于良媛这话,是在指责太子妃与殿下不公平,缺了你殿内的木炭吗?” 于宛如哪里敢说啊,不说还没有缺,就是缺了和她们说也没用,应该跑到殿下面前说啊,立马解释道,“没呢。” “没你在这阴阳怪气的说甚,你这般说,我们还以为太子妃亏待你了呢,”封予柔抬头说道。 “你输了,”楚锦华小声说道,封予柔低头看去,还真是,这连着枣的棍子都停了,都怪于宛如,害她分神了。 封予柔取下枣子吃了,对楚锦华说道,“愿赌服输,我允你的那颗夜明珠会让人给你送去。” 殿外的楚承时不知不觉听了许久,觉得于宛如真是到哪都惹事,他还真以为太子妃缺了她的份例呢。 又惊奇不爱说话的锦华居然会与她人玩耍,要知道,她对孤这个父王都很陌生,这让楚承时时常忘记自己已当父王好几年了。 殿内的于宛如看着这幼稚的封予柔,觉得她真是没用,那么好的家世都不知笼络殿下,给她那么好的投胎真是白瞎了。 这封予柔也太蠢了,自己的好姐妹都在暗地里争宠,她却还在与小孩玩的起劲,等那天被颜初瑶背刺了,就该哭了。 而颜初瑶贯会利用自身优势去讨好殿下,于宛如敢肯定,她要是没有一个当皇后的姑母,这太子的后院怕是都进不来。 于宛如感叹颜初瑶会投胎,生为侯府小姐,又有一个做皇后的姑母,殿下又敬重皇后。 这颜初瑶一个退过婚的女人还能入宫,退过婚,于宛如想起那济昌伯府的公子,上个月他的侍妾生了。 想到这里,于宛如笑了笑,说道,“颜姐姐,你怕是不知晓,济昌伯府上的二公子,上个月底新得了个儿子。” 颜初瑶顿了一下,济昌伯府二公子,前未婚夫?算算日子,他的确当爹了。 于宛如惋惜道,“颜姐姐,你说这算什么事啊,要是你家没有与那公子退婚,如今该做母亲了。” 颜初瑶看着脑袋缺根筋的于宛如,这话意义在何处,指望能伤到她? 不提她根本不喜欢那季公子,就算喜欢,也伤不着啊,她如今入宫也不比去当季家二房主母差啊。 颜初瑶问道,“于良媛这话,是何意?你是在骂我不该水性杨花,贪图宫中富贵抛下那逛窑子的二公子?” “于良媛要是为那二公子打抱不平,你为何不嫁?”封予柔不等于宛如说话,问道。 “当时阿朝家里退婚到圣旨下到你家,让你入宫为良媛,中途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你喜欢你怎么不央着家里给你与那什么二公子提亲?” 于宛如立马道,“你胡说什么?我可没说喜欢他。我只是觉得那公子婚前有个通房也不是什么大事,颜姐姐家退婚太过绝情了,这让季二公子不好寻妻了。” 殿外的楚承时感觉于宛如越来越离谱了,成安伯府是如何教养她的,比太子妃家风还差。 “于良媛要是觉得那公子可怜,孤可以向父皇提议,给你与那二公子赐婚,”楚承时还未进来,殿内众人就听到楚承时的声音。 于宛如一听是楚承时,吓得花容失色,不能言语,殿内的众人并未料到楚承时会来栖云殿。 颜初瑶看着来的很凑巧的楚承时,也是稀奇,寻思楚承时来了多久,听了多少,刚刚她未说什么不得体的话吧。 不过不管怎么,于宛如就惨了,但她的惨是她自己作的,与她无关,她无需内疚,毕竟不作不死嘛。 封予柔看着从殿外走进来的楚承时,直呼天助我也,看于宛如还敢乱说话嘛。 楚承时不理会于宛如,继续道,“虽说将孤的后院之人再指给他人,有损皇家颜面。但于良媛喜欢那公子,孤也不想做那棒打鸳鸯的棍,拆散你们这对有情人。” 于宛如立马跪下,“殿下,妾身并不喜欢他,妾身只是在聊家常。” 楚承时冷眼看着于宛如,“聊家常?孤听着你很乐意做那孩子的母亲啊,孤是真的很想成全你。” “殿下,妾身错了,日后再也不敢说了,”于宛如真的怕了,害怕楚承时一气之下真的给她与济昌伯府公子指婚了。 “回你殿内,没有孤的旨意,不得出殿一步,”楚承时命令道。 于宛如心如死灰,回道,“是。” 在于宛如准备出去时,楚承时又说道,“还有,如在让孤听到你在编排颜良娣过去之事,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于宛如害怕的回道,“妾身日后不敢了,请殿下恕罪。” 她是无比后悔来到栖云殿,不,是极度后悔说那些话。 颜初瑶不管之前如何,如今都是殿下良娣,不管那个男人知晓,后院的女人被聊起前未婚夫,都会不喜的。 于宛如恨自己说话不过脑子,踩了楚承时的雷点。 第74章 激动的阿柔 于宛如带着人离开了栖云殿,楚承时看着刚刚热闹的宫殿,瞬间冷清下来了。 楚承时想着,他在外头偷听会不会很没有储君的模范啊,看着殿内众人,尴尬道,“孤来了没多久,刚入殿就听见于良媛在胡言乱语。” 颜初瑶想着,殿下你可以不解释的,越解释越不可信。 封予柔对刚刚楚承时对于宛如的处置,很不满意,殿下怎么不下令将于宛如赐给季二公子呢。 不然她都不敢想,这京城该有多热闹,于宛如又该有多“高兴”,这少了一出大戏,可惜啊。 李承徽见楚承时来栖云殿,明白他是来寻颜良媛的,准备带着女儿离开,小声道,“殿下,妾身带着锦华回去了。” 半月前新入宫的昭训承徽三人不想离开,但刚刚楚承时对于良媛训斥了一番,她们三人害怕楚承时迁怒。 这半月殿下对她们不能说很好,也不能说不好,通常会来用个膳或是在她们殿内过了一个个夜。 很公平,就一个夜。楚承时看向她们三人,对她们还是没什么不满的,觉得她们三人安安静静的很好。 毕竟,与她们三人一同入宫的于宛如那般不讨喜,这三人相比之下,楚承时就满意多了,毕竟谁能闹腾过于宛如啊。 楚承时的后院,他觉得论闹腾,林为霜与于宛如可以一争高低,但最近林为霜相比之前,安静多了。 其次就是太子妃,不过有前两个卧龙凤雏,太子妃是算好的了;最后是封予柔,但她不闹腾到楚承时身前,可以忽略不计,楚承时也不讨厌她。 李承徽见楚承时没有反应 又说了一遍,“殿下,妾身带着锦华先回去了。” 楚承时回神,无语的看向李承徽,你能说大一点声嘛,孤都没有听清楚。 这李承徽是他娶正妻前,父皇赐的。 当时楚承时记得,父皇问他要那个宫女,因五哥来寻他,说偷偷带他出宫耍,他着急就随便指了一下,就被父皇定了。 那个时候三哥与五哥都还在,哥哥们对他都很好,现在物是人非了。 李承徽见楚承时没有说话,以为他不应,就默默的低下头,颜初瑶也不知楚承时为何不理李承徽。 杨昭训恨铁不成钢,李承徽是跟着殿下的老人,还生了一个女儿,这先机都占全了,还那么懦弱的人,烂泥扶不上墙。 杨昭训牵过楚锦华的手,笑道,“殿下,你是不知晓,刚刚郡主与封良娣玩推枣,从封良娣那赢了一个夜明珠呢。” 封予柔惊到,拉别人的小孩来争宠也是够可以的,而且这她刚刚输给一个小孩子,杨昭训有必要到处嚷嚷嘛。 她不知一个大人输给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很丢人嘛,都怪于宛如让她分神了。 楚承时看着楚锦华,笑道,“是嘛,锦华真厉害,锦华要是喜欢与你封姐姐玩,可以主动问问她有没有时间,去找她玩。” 楚锦华回道,“是,父王。” 楚承时听着这陌生的称呼,表示你不叫他,他真的没有做父王的感觉啊,害,他真是一个不尽责父亲啊。 封予柔听着,脸上的表情僵了,这她刚刚是无聊才与楚锦华玩的,这要天天玩,她才不要,你以为她很喜欢玩小孩子玩的推枣啊。 颜初瑶看着不自在的封予柔,也是好笑,平白无故捡了个“麻烦”,阿柔又得闹了。不过她不必苦恼,郡主是不会主动寻阿柔的。 楚承时想起李承徽要带锦华回去了,“好了,锦华和你阿娘先回去吧。” 殿内的三人组见李承徽与郡主都离开了,也纷纷告退,杨昭训看着一个个都走了,暗骂她们没出息,最后也跟着众人离开了。 “初瑶·····”楚承时将要与颜初瑶说道九哥那事时,发现封予柔还在殿内没有离开,立马闭了嘴。 这事还是别让更多人知晓,万一传出去了怎么办,初瑶是不小心听到的。 封四小姐还是别让她知晓了,楚承时不太信任她的保密工作。 封予柔见楚承时本有话要与阿朝说的,见她在就止了声,立马会意殿下与阿朝有秘密啊。 明白了此事,封予柔心情低落,之前阿朝都是与她有秘密的,这才多久啊,就与其他人有了不能让她知晓的事。 “殿下是有事要与阿朝说嘛,可要妾身离开?”封予柔看向楚承时,问道。 得了,阿柔不高兴了,颜初瑶想,等会该怎么哄呢。 楚承时尴尬道,“不用,没什么事,”这封予柔直接问,楚承时也不能直接开口赶人啊。 见封予柔没有主动告退,心安理得的坐在软榻的另一侧,楚承时感觉要卒了。 楚承时自我安慰,封予柔是武将出身,性子直,不懂宫中的弯弯绕绕,不如其他人会来事,孤说不用,她当真了也正常。 颜初瑶从慧兰手中接过茶盏,说道,“殿下从外头来,喝杯热茶吧。” 楚承时接过,在想封予柔何时回清幽殿呢,而封予柔也在想,楚承时何时离开。 封予柔想起祖父之事,突然站起来说道,“多谢殿下告知祖父回京之事。” 楚承时见她突然站起,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的茶盏打翻,原来是这事了,他还以为封予柔要离开了呢 。 “不用谢孤,让封老将军回京是父皇的决定,这也是体恤封老将军为大雍的安定,多年未见家中亲人,趁着新岁与家中团圆一番。” 封予柔小心问道,“那殿下,到时妾身可见见祖父吗?” 楚承时认真思索,为难道,“按宫规,太子良娣私自见家人不妥。” 封予柔心里失落,楚承时见此,又思及封家的功劳,认为孙女想多年未见的祖父人之常情。 楚承时做了决定,许诺道,“不过,孤会想法子,让你与封老将军见一面。” 封予柔激动的笑起来,抓住颜初瑶的手,“阿朝,你听见没,殿下说会让我祖父见一面。” 颜初瑶早就知道她会如此激动,心里头也替阿柔高兴,但她忘却了谢殿下,让楚承时很尴尬啊。 楚承时见状,的确有些尴尬,想着一时半会封予柔也不会离开,自己在这挺打扰的,事改天也能说。 于是楚承时起身告辞道,“你们聊,孤想起来还有些事未处理,先走了。” 第75章 帝王通病,生性多疑 “孤想起来还是些事未处理,先走了。” 封予柔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将楚承时忘记了,调整状态后,“多谢殿下能让祖父与我见一面。” 楚承时说道,“不用,孙女想见祖父也是天经地义的,大概下个月底,封老将军就可到达京城。” 颜初瑶起身道,“妾身送殿下。” 楚承时说道,“不用,孤先走了。” 话毕,楚承时就离开了栖云殿,往林为霜的绮霞阁去了,他刚刚突然想到,好久未看霜儿了,还是去看看吧。 殿内,封予柔不满的质问颜初瑶,“快说,刚刚殿下要与你说什么,怎一见我在他就噤声了呢?” 颜初瑶想着,该来的总会来,但这不能说啊,只能装傻道,“阿柔,这,殿下突然噤声了,我也不知晓啊?” 封予柔不信任的看向颜初瑶,“你就哄我吧,前日子殿下让你去书房了,别以为我不知晓,这后院都炸开锅了。” “前几日啊,殿下允我去书房看书,有一日殿下见我在看游记,他说书房有挺多书的,就让我去了。” 颜初瑶认真解释道,这是真的,不需要心虚。 封予柔心想,这就用话诓她了,她不信阿朝会不知晓楚承时要说什么。 她瞬间感觉没劲,躺在软榻上,用手盖住双眼,语气平缓说道。 “阿朝,你是不知这后院女人挑拨离间的本事,一个个的在我面前说,阿朝不要我了,什么好姐妹啊,都抵不过一个男人。” “是吗?可这话听着怎么不像真的啊,倒像你编的,”颜初瑶无情拆穿道。 毕竟她不信,后院的人会说你的好姐妹不要你了之类的话,这倒像是一个小孩子闹糖吃。 后院的那些人顶多会挑拨离间,让她与阿柔姐妹反目成仇罢了。 封予柔有些尴尬,因为那些话的确是她编的,不过也有不少女人“好心”提醒她,小心颜初瑶,别被背后捅刀子。 封予柔自然不会信的,但她就是难过,她害怕她们十几年的情分因这深宫而断送,她拿开手,直视颜初瑶的眼睛。 严肃问道,“她们都说,你有事瞒着我,你日后会朝我背后捅刀子,阿朝,你有吗?” 颜初瑶感觉无法直视封予柔的双眼,自然是有的,不过不是进宫后,而是进宫前,一直都有。 她不是封予柔眼中那个无欲无求的颜初瑶,那都是假象,用来欺骗世人的假象。 封予柔看着眼神躲闪的颜初瑶,明白了她有事瞒着,不过颜初瑶没有欺骗她说没有,给予了她一点安慰。 “那你日后会在背后捅我刀子吗?”封予柔继续问道。 颜初瑶急切道,“不会的,阿柔,我说不会的,你信我吗?” 封予柔坚定道,“只要你说,我就信。” 虽然不知颜初瑶有何事瞒着她,但她不想说就不说嘛,十几年的情意不是说散就散的,她不信颜初瑶在这十余年里都是假意。 颜初瑶说她不会,那她信她就不会。 封予柔忽然觉得自己矫情了,但父亲兄长们相继战死沙场。 又从母亲与父亲排位诉苦时偷听到,她们一家十余年的京城生活,皆为永安帝的质子后,令她极度没有安全感。 那一刻,封予柔明白了,她,早年去世的祖母,母亲以及思意,留在京城并不是所谓的照拂封家亲属,让祖父安心的守卫疆土,而是永安帝用来控制祖父的棋子,是质子。 难怪进宫前,母亲总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着她道,“阿柔,你也该长大了。” 这皇帝啊,真是奇怪,要祖父帮他守护边疆,又不信任的将祖父仅有的亲属困在京城当质子。 原来战死的父叔以及两位兄长,都不足以证明封家拥护大雍的忠心。 章德殿 楚承时从绮霞阁出来后直接回到了章德殿,将于良媛禁足到除岁再放出来,楚承时觉得他可以稍微清静一个来月了。 虽说禁足时日有些久了,他也从未惩戒一个女子那般久,但楚承时想,他在生活上并未亏待于她,想通后便释怀了。 善才从殿外进来,楚承时问道,“孤让你去九哥府上,怎去了那么久?事儿不顺利吗?” “回殿下,顺利,是奴才回宫途中有事耽搁了,”善才说道。 “什么事?”楚承时心不在焉的问道。 “殿下,奴才回来时,听宫人说,赵亲王与宋亲王在宫道上互殴,四位亲王脸上都挂了彩,最后闹到陛下跟前。” 楚承时惊讶道,“你说,除了八哥,其他哥哥都打起来了?孤也没离开多久啊?因为何事?” 楚承时是真的想象不出,他就先走了一会嘛,怎么就会打起来呢。 善才回道,“奴才也听不真切,似乎是赵亲王说宋亲王的儿子将来会没有儿子。” 这更是稀奇,楚承时不可置信的说道,“四哥有七个儿子,怎么会呢,这该担心的应该是九哥吧,他府上就一个大郎。” “闹到父皇跟前了,父皇怎说的?” 父皇应该挺闹心吧,这四哥与九哥都差了十二岁,还能打起来。 看来九哥的嘴没几个能受得住的,教训教训也好,省的一天到晚胡说八道。 “奴才也不知陛下是如何处置的,四位亲王从乾清宫里出来,就出宫回府了。” 善才想起那宫人说的,补充道,“不过,听闻宋亲王与赵亲王都不甚开心,想来,陛下惩戒挺重的,两位亲王都接受不了。” 楚承时笑道,“父皇是个慈父,顶多训斥几句,要么闭门思过,这些都不必担忧。可怜的四哥,是被九哥这嘴连累了。” 不过,楚承简不是最喜欢不来上朝嘛,他不高兴个什么劲。 楚承时想到,九哥在宫中被父皇训斥,回府又会被九嫂逼问,就有一种雪前耻的感觉,谁让九哥乱造谣的。 楚承时相信,九哥看中他这个弟弟,无论九嫂问什么,九哥都不会说出来,只会打碎牙咽下去,自认为维护了孤的面子。 九哥真像个小丑,楚承时想,不过还是很感动的,毕竟被偏爱者有恃无恐嘛。 第76章 心虚的九郎 赵王府 楚承简在受到永安帝的惩处后,失神落魄的回到赵王府。 “父王,”楚怀澈见到楚承简回来,丢掉手中的短剑,迈着小短腿朝楚承简奔来。 楚承简张开手将小胖墩抱起来,冬日穿的厚实,楚怀澈又被养的胖乎乎的。 楚承简感觉抱着费劲,来年估计都要抱不起来了。 陪伴楚怀澈在外玩耍的侍女纷纷上前,“王爷安好。” “这大冷天的,怎么不在室内陪世子玩耍啊?这要是冻坏了怎么整?” 侍女感到冤枉啊,是世子要在外耍剑的,她们也不想在外吹冷风啊。 “父王,是大郎要在外玩耍的,你别怪冬香姑姑,”楚怀澈解释道。 “真是本王的傻儿子,人家都知道外头冷,不往外头玩,你倒好,成天要往院里瞎跑,也不嫌冷。” “大郎不冷,不信,父王你摸,”话毕,楚怀澈像是要证明一般,直接用手去摸楚承简的脸。 楚承简不给摸,一直躲,等手真的摸到脸上,惊奇道,“咦,真的不冷啊。” 侍女给楚怀澈穿的厚,他又在院子里跑着,自然是不冷的,这就可怜了她们一直跟着的侍女了,精力根本没有小孩旺盛。 “父王,你的脸上怎么有红痕?是被那个姨姨抓的吗?”楚怀澈问道。 楚承简看了一眼室内,捂住儿子的嘴,说道,“谁教你这般胡说的?大郎,日后可不能在你母妃跟前胡说啊,不然没有安生日子。” 见楚怀澈点点头,楚承简疑惑在外头说了这么久的话,王妃怎么没有出来迎接啊,难不成不在正院。 于是问道,“王妃呢?” 侍女回道,“王妃在里头看府中的账本。” 在里头啊,楚承时准备抱着儿子进去,忽然想到,账本?她不是几个月都不看账本的吗?怎么今日看起账本来了。 完了完了,前阵子,楚承简从账中取了几千两银子寻大夫,他还没有补上呢。 楚承简怕等会王妃发飙,被儿子看见多没有父王威严啊。 于是将怀中的楚怀澈放下,对着侍女道,“带着世子在外边玩会,小心看着些,别让他摔了。” 侍女带着楚怀澈离开后,楚承简独自进到正院,扫了一眼室内,果然看见王妃坐在椅子上,拿着算盘对账目。 楚承简心虚的偷偷瞄了一眼王妃的神情,神色如常,看着也没有生气。 楚承简松了口气,可能王妃还未看出问题,毕竟几个月不看账本的人,都不知道账上有多少银钱。 “终于舍得进来了,妾身还以为王爷也与大郎一般,就喜欢在外吹冷风呢。” 赵王妃李莹贞翻着账簿说道,未见儿子,问道,“大郎呢,还舍不得进来?” “大郎说,还想在外头玩会,”楚承简将身上的氅衣脱下递给身边的侍女,进到屏风后,换了身常服。 从屏风后出来,走到李莹贞跟前坐,继续说道,“贞儿说笑了,本王可不像大郎那傻小子一般,放着那么暖和的室内不待,偏偏喜欢往外跑,也不知他这是随谁?” 李莹贞头也不抬的回道,“谁是大郎的爹,他就随谁?” 楚承简不满道,“你在拐弯抹角的骂本王傻吗?” 李莹贞并未搭话,楚承简见李莹贞不理会,不安的问道。 “贞儿,怎么好端端的要看账本了?你平日里不是最讨厌看这些的吗?可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李莹贞瞥了他一眼,还说大郎傻,这一下子问这么多可不显得心虚嘛,这模样真傻。 又看见楚承简脸侧的红痕,李莹贞就一直盯着楚承简,又思及楚承简拿的几千两银子,心沉了下去。 楚承简被李莹贞看得更加心虚,手不自觉的摸着脸上的红痕,这四哥一个男子,怎还留指甲啊。 再说打人不打脸,四哥上次往他脸上招呼王妃就问了许久。 这次又是,气死了,想着,如实与王妃交代,这是四哥抓的,王妃信不信啊。 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想着王妃什么时候问时,听到王妃说道。 “这年关了,不得好好看看啊,万一那个偷奸耍滑的从府上顺了几千两银子,这不是王府的损失嘛。” 李莹贞笑着对楚承简说道,“王爷,你说是吗?” 楚承简看着这笑,头皮发麻,疑惑王妃怎不问他脸上的伤,又感觉王妃已经知晓他拿了银子了,心里极度慌乱,疯狂的想着应对方案。 李莹贞问道,“王爷?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府上真的招贼了?” 楚承简讪讪笑道,“王府戒备森严,哪里能这般轻易的招贼啊?” “那府上怎么少了近上万两银子?王爷说道说道,那么大笔银子怎就不翼而飞了?难不成它长翅膀飞了?” 楚承简小声道,“贞儿说笑了,这银子怎么会飞呢?”再说,哪里有上万两啊,是九千多两。 “再添个几百两不就是上万了?王爷说说,你拿这银子做何用了?” 李莹贞的步步紧逼,楚承简感觉要承受不住的招了,但那又涉及到十郎的颜面,必须得忍住。 楚承简目前还没有想出什么法子,那就只能先延着,沉默不语。 李莹贞见他执迷不悟,心中很是生气,但强忍着,平淡的说道,“王爷,妾身不是怪你拿银子了,王爷有时外头有急事,拿府上的银子去救急也合乎常理,并且这王府都是王爷的,拿点银子也是正常的。” 楚承简在心里直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王府都是本王的,本王拿府上的银子,不就是用自个的银子嘛。 “但那么大一笔支出,妾身身为王妃,是不是该知晓?”李莹贞问道。 楚承简沉默了,王妃说的在理,那么大一笔钱,自然是要让王妃知晓的,但他不能说啊。 楚承简表面淡定,实际心里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莹贞见此,心已经沉入了低谷,看来要不了多久,这赵王府要添新人了,也会添新孩子了。 李莹贞很想闹一场,但这世道男子纳妾天经地义,楚承简已经守了她快十年了,比其他男子好上不少。 李莹贞很不甘心,又无可奈何,但她想亲口听楚承简说出来,而不是继续把她当傻子一样诓骗。 第77章 无须有的外室 李莹贞很不甘心,又无可奈何,但她想亲口听楚承简说出来。 哭哭闹闹的没意思,男人还会觉得你是的泼妇,李莹贞强忍心中的悲痛,若无其事说道。 “王爷不当家,不知这银子难挣也难守。王爷也知晓,咱们王府没有其他的进项,都靠王爷的俸禄过活。” “要说节俭点,养活咱们一家三口也是有余钱的,但要是再多几个妹妹,那更是会入不敷出。” 楚承简越听越觉得不对,还有王妃的语气也不对。 要说妹妹,他就只有一个妹妹庆华,怎么多出几个妹妹来啊,而且庆华有自己的俸禄,是父皇养着啊,怎会需要他这个哥哥啊。 还有他一年的俸禄有六千两银子,几百担粮食,外加几处庄子,逢年过节父皇还会赏赐物件。 这怎会不够花啊,他就只养一个王妃,一个儿子,不像其他的哥哥们,府中侍妾六七人,孩子十几个呢,他们都能过得滋润,怎到他那,银子就不够花了呢。 李莹贞一看楚承简这般思索的模样,心中悲痛到极点。 外头的女人就这般好,说到这份上了,楚承简都要护着她,是怕自己知晓了吃了她不成? 李莹贞就不信,楚承简不会主动说出,要是楚承简不供出来,那女子永远也别想进赵王府,于是继续拐弯抹角都的说道。 “王爷只知道府中银子的进项,不知王府每年要发多少俸禄给下人侍卫,开销是多少,这些都是可控的,也不会有太大的变数。” 楚承简静静听着,王妃当这个家也挺辛苦的,脑子也在疯狂运转,看看该想个什么法子来交代银子的去处。 “但你想想,每逢年节的送礼,陛下皇后,母妃以及后宫娘娘的生辰,王爷作为晚辈,是不是得彰显一下孝心。” 楚承简点点头,贞儿说的在理,又听李莹贞说道。 “这些同其他王府一样,都得支出银子花销,省不得,妾身也不好说什么。只一点,赵王府就比其他王府花销大些,每年都得支出一大笔银子。” “哪一点?”楚承简疑惑,他府上与哥哥府上也一同过活啊,其他王府还能比他府上少支出吗? 李莹贞拿起帕子抹上了眼角,是假也是真,李莹贞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楚承简也慌了,这说着说着,怎还哭了。 “说来也是妾身对不起王爷,妾身自从生了大郎后,身子就不如从前了,以至于咱们府上已经有许久未添丁了。” 楚承简不知怎么又提到孩子,但见李莹贞哭得伤心,只能握住李莹贞的手。 李莹贞挣脱开,楚承简感到莫名其妙,但也不勉强,劝道。 “此事不能怪贞儿,孩子与你的身子,自然是你的身子要紧,本王想要多几个孩子,也不能不顾你的身子强制要啊。” 李莹贞不想听这些恶心的话语,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哭诉道,“妾身的身子不行了,王爷就在外头寻其他女子给你生了?” 楚承简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了,大声道,“外头的女人?我外头哪里有女人啊,贞儿,你不能乱说,本王的清誉都要毁在你身上。” “没有?”李莹贞盯着楚承简,看着楚承简坚定的模样,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想错了,丢脸丢到楚承简头上了,很难堪啊。 楚承简拿过李莹贞手上的帕子给她拭泪,“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啊,还给自己整哭了,还好你今日没上妆,不然妆都哭花了,多难看啊。” 李莹贞一直愣愣的由着楚承简帮她擦泪,不相信的再问一遍,“王爷你没骗我?真的没有?” 楚承简疑惑是谁在王妃面前嚼舌根了?想起十郎说给他府上送的大礼,还说王妃已经收了,该不会是这个吧? 李莹贞见楚承简未说话,眼泪又落了下来,看来是哄她的了。 楚承简回神,当务之急还是要哄好王妃,将身上的冤屈洗干净,要是让他知晓是十郎跑来王府污蔑他,他定会让十郎好看。 立马道,“没有,真的没有,本王向贞儿发誓,如果本王在外头养了女人,定会天打雷·····” 楚承简还未说完,李莹贞立马伸手捂住楚承简的嘴,“妾身信,王爷别发这种誓言。” 李莹贞见楚承简那样坚定,心中压着她喘不过气来的石头像是搬走了一般,而楚承简想着,贞儿是在乎他的。 看来楚承简不是拿这钱去养外室了,李莹贞还真怕楚承简在外边养了个女人,更怕那女人怀上了。 现在,李莹贞又实在想不通,楚承简支了一年有余的俸禄是用来做什么了。 不过不是用来养外室,那用来干其他的,李莹贞也能好接受些。 楚承简见李莹贞情绪好些了,怕她日后又多想,安慰道。 “子嗣之事,贞儿也不必忧心,我们已经有大郎了,这亲王爵位也是后继有人了,多几个孩子还是少几个孩子,对本王也不是那般重要。” 李莹贞说道,“可是妾身知道,王爷想多要几个孩子,可惜妾身的身子不争气。” 说着,李莹贞又控制不住的落泪,“四年前生大郎那夜,妾身也着实害怕。妾身怕在那冰冷的床上醒不过来了,怕不能与王爷白头偕老,怕不能看见大郎娶妻生子。” 楚承简回忆起来也是害怕的,站起来揽过李莹贞的肩膀,抱着她道,“都过去了,我们有大郎就够了。” 看着王妃难过,楚承简心里也不好受,继续哄道,“可能是本王命中子嗣缘浅,只有大郎这一子,贞儿也不必太过自责了。要这么说来,是本王连累了你呢?” 李莹贞疑惑,抬起头看着楚承简问道,“这怎么是殿下连累了妾身呢?妾身的身子不好,没能给殿下多生几个孩子,那是妾身的错啊。” 楚承简笑道,“贞儿你看,如果是本王命中只得一子,你不就是被本王连累的生产不顺以至坏了身子;如果本王命中子嗣多,那贞儿就不会因生孩子而坏了身子啊。” 李莹贞听着这些言语,忍不住的笑出来,“王爷瞎说什么呢?” 第78章 喜事与坏事 乾清宫 永安帝在儿子们离开后,静静的靠在御座上,想想今日之事,真是不成体统。 皇子在宫道上当众互殴,真是皇家的丑闻啊,感慨道,“儿子多了,就是不好,个个都不让朕省心。” 李德全笑道,“陛下,您也不必太忧心,几位王爷都是小打小闹,过阵子又兄友弟恭了。” “但愿吧,希望他们要永远谨记,他们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不要做出有伤兄弟之事。” 永安帝想起三郎与五郎,痛心道,“不然啊,朕真的不知该如何处置他们。手心手背都是肉,处置那个朕都心疼啊。”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殿外的宫人前往通报。 “请进来吧。” 楚承时在得知四哥与九哥互殴被父皇知晓后,想着了永安帝年纪大了,更加重视亲情,怕父皇心中难过,心中郁结。 于是前来乾清宫开导开导永安帝,顺便给哥哥们求情。 楚承时在得到父皇的允许后,走进乾清宫,“儿臣给父皇请安。” “十郎来是有什么事吗?”永安帝笑道。 “父皇,无事,就是来看看父皇,”楚承时道。 永安帝乐道,“今儿个早朝就见了,才过去几个时辰又来,十郎还是小时候未见到父皇就闹的稚儿嘛?” “父皇,不管儿臣多大,在您跟前儿臣永远都是父皇的孩子。” “要是你的哥哥们有你这般听话就好了,”永安帝感慨道。 楚承时说道,“父皇,哥哥们也不是有意的,您也消消气,过几日哥哥们又和好了。” “嗯,朕让他们两个回府闭门思过了,回去好好想想,亲兄弟在宫道上打架,也是丢朕的脸啊。” 永安帝唾弃道,“你四哥都快四十了,过几年儿子都娶媳妇了,还与小十几岁的弟弟闹,害,朕都替他害臊。” 楚承简说道,“父皇,这也不能怪四哥,九哥说话也太没有分寸了。” “九郎的确没有分寸,都不知得罪多少人了,还不消停,这事就是他惹的,朕看他是要把京城得罪个遍才会善罢甘休。” 永安帝越说越来气,“现在朕在,他是亲王,看日后朕走了谁护着他,正事不做,朝也不上,成天就知道偷鸡摸狗。” “父皇,您定会长命百岁的,而且九哥,也没那么不堪啊。” “十郎这次来,是替谁求情来了?” “没呢,父皇,儿臣只是来看看您。父皇是个慈父,四哥和九哥也是父皇的亲儿子,哪里需要儿臣来求情啊。” 永安帝感叹道,“慈父,恐怕只有十郎才会觉得朕是个慈父。” 赵王府 李莹贞静静的靠在楚承简的怀里,心中石头落地,心情舒畅了不少。 心中静下来后就在想,楚承简从府中支取了一大笔银子,到底是用来做什么了。 “王爷,不是妾身要管着你的银钱花销,你看平日里你在府中支取银钱,妾身说过王爷吗?” 楚承简见王妃脑子清醒了,又回到银子这事上了,身子僵住了。 “可是这回数额实在太大了,王爷一年有余的俸禄呢,妾身只是想知晓,王爷用这笔银子做什么去了,妾身也是怕王爷被人骗了。” 再延下去也不是办法,楚承简松开李莹贞,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垂着头。 李莹贞被楚承简这样子惊了一下,看来这几千两银子去干了“大事”。 不过只要不是外室,李莹贞觉得都可以接受,于是她静静的坐着,等着楚承简的后续。 楚承简抬起头,看见王妃这般认真,心里发怵,小心问道,“贞儿,我有一件喜事和一件坏事,你想先知道哪件?” 李莹贞愣了,看着楚承简表示深深的怀疑,你还能带喜事回王府? 于是还毫不犹豫的说道,“坏事。” 楚承简噗通一声跪在李莹贞面前,把李莹贞吓了一跳,拉着楚承简说道,“王爷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贞儿,本王今日被父皇责罚了,”楚承简低沉的说道。 又想起被罚的缘由,委屈的指着自己脸上的伤,“还被四哥打了,贞儿你瞧瞧这红痕,一个男子还留指甲,瞧他把我的脸划的,这要是毁容了可怎么是好。” 李莹贞无语,这个月初挂彩说是宋亲王打的,半个月后挂彩又说是宋亲王打的,宋亲王闲着无聊就盯着你了? 这她是该信呢还是不信呢,再说一条细细的划痕也毁不了容,一个男子毁了也没事,又不用出阁。 不过,李莹贞心疼的用手摸着那道划痕,“妾身看看,严重吗?可要妾身拿药给王爷擦擦?” 楚承简连忙拉过李莹贞的手道,“不用,目前也不怎么疼。” 的确不用,再晚点都要愈合了,李莹贞心疼道,“四哥也是,怎么老和王爷过不去啊?日后王爷见着四哥绕着走,别往他身边凑,免得又被他误伤了。” 楚承简点点头,又听到李莹贞问道,“不过,四哥作何又打你啊?” “还能怎么着,他小心眼啊,我也没说什么,他上来就打我,我躲都来不及。” 楚承简诉说着,又想到四哥也好不到哪去,得意说道,“不过我也不吃亏,我也打他了。” 李莹贞问道,“然后就闹到父皇跟前了,父皇因这事罚你了?” 楚承简尴尬的笑道,“哈哈哈,贞儿你真聪明,就是这样。” 李莹贞很无奈, 这不是很明显吗? “父皇罚你什么了?” 楚承简一想到父皇的惩罚就蔫了,刚刚王妃孩子掰扯府上不见银子的事。 现如今又要告诉她,咱们府上没了三年俸禄,就是近两万两银子加上千担粮食。 楚承简虚看了一眼李莹贞,又垂下眼小声道,“三年俸禄。” “什么,三年俸禄?王爷做了什么,怎么罚那么重,”李莹贞不可思议的说道。 但还努力平息心中要上升的怒火,毕竟是她刚刚说的,只要不是外室,她什么都能接受。 李莹贞叹了口气说道,“王爷,府上的银钱本就不甚宽裕,未来几年更是用钱的时候,你一下就丢了三年岁钱,这让咱们怎么过?” 第79章 二十四孝好哥哥 “一下丢了三年岁钱,这让咱们怎么过?” 楚承简乐观道,“贞儿,你不要生气,本王想过了,未来本王节俭一点,少买些稀奇玩意,府上的余钱也够咱们花销三年,你放心,本王定能养活你们母子的。” “况且哥哥们府上主子十几二十口都能过得有滋有味,本王就养你和大郎,就是少十年的俸禄,咱们也能过得下去。” 李莹贞带着哭腔说道,“是吗?要是只供府上开销自然是够的,就是早几年是这个情况,日子也不是那么难过,可偏偏是如今这个时候。” 楚承简见王妃又要哭了,正想着说什么好听的哄哄,又听到后边的话语,疑惑道,“为什么早几年被罚俸会好点,早几年还不是与如今这模样过啊?” “王爷果然是不当家啊,王爷不想想你有多少个侄儿,有好几个可都到了要娶妻的年纪了,侄子们娶妻要随礼吧,侄女们出阁可要添妆?” “这娶完妻不就是生子吗?他们生子了,王爷作为长辈可要表示心意?” 李莹贞一一道来,楚承简听着头都大了,此时他迫切的希望四哥的儿子还是晚点生孩子好,这样他这个做皇叔的可以少送点礼。 又感慨原来王妃要忙活那么多事啊,可这没了银钱这些可怎么办。 楚承简为难的想着,他就养妻儿两人,怎就那么难了,忽然想到儿子。 楚承简灵光一现,说道,“贞儿,大郎有个世子爵位,也是有岁俸的。还有母妃,母妃在宫中给父皇当了快三十年的嫔妃。” “她手头上定是有私房钱的,到除岁时本王带着大郎去母妃宫里哭哭,母妃定会心疼的。” 李莹贞想,你可真是你母妃的孝顺儿子啊,过年都是晚辈孝顺长辈,你倒好,去撬你母妃的钱。 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多的指责有什么用,楚承简有愧疚心就好,希望他记住这教训,平时管住嘴,还有花钱别在大手大脚,其他的随他去吧。 “那,王爷带回来的喜事是什么?”李莹贞不抱期望的问道。 虽然她不期待,但还是想看看这所谓的“喜事”是什么? 楚承简兴奋道,“这喜事嘛,贞儿,父皇心疼本王上朝辛苦,特意免了本王一个来月的早朝。” 看了一眼李莹贞,神色如常,没有生气,继续道,“从如今到过年,本王会一直在府上陪着贞儿,哪儿也不去。” “贞儿,可高兴?” 李莹贞违心道,“自然是高兴的,王爷您待妾身可真好啊。” 得了,被罚闭门思过了,都出不了王府了,自然是哪儿也不去了。 楚承简笑道,“哪里哪里,贞儿待本王好,本王自然要待贞儿好了。” “那王爷,你拿那一万两银子做什么去了啊?”李莹贞问道。 楚承简都惊了,他以为说完这话,王妃该感动的,怎么一大圈又绕回来了。 他也以为王妃早就被他一打岔给忘记了呢 ,暗道王妃的记性真好。 楚承简心里苦,支支吾吾的,“这,这个,贞儿,”又想到在宫道上,十郎说送了他一份大礼。 “贞儿,十郎,是不是派人往府上送东西了?” 李莹贞真的要生气了,她只是想楚承简说出那笔银子去干了什么,但他老打岔,不肯交代银子的去向。 于是没好气的说道,“几个时辰前,殿下身边的善才是来了府上送了东西。” “殿下,不是妾身想要说你,你平时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啊,你这次又说了什么得罪了太子,以至于太子要送那东西来警告你。” “太子脾性多好的人啊,被你气得专门派人来府上说你,妾身的脸上都替王爷挂不住。” 李莹贞也是心里不得劲,毕竟要过年了,送药来,多不吉利啊。 她想,要么楚承简得罪太子,得罪狠了,要么太子不懂这些,毕竟太子和楚承简好得要穿一条裤子一样的,不至于要咒他。 楚承简被王妃这一系列的话砸的晕头转向的,警告?不是送礼来感谢他的? 瞧王妃又要生气了,楚承简弱弱的问道,“太子送的什么礼啊?” 李莹贞冷冰冰的回道,“一大包药,善才公公说,殿下病了,要喝药。” 楚承简麻溜的从地上起来,跪太久腿疼,激动大声道,“药?” 楚承简听到楚承时将药送回来了,气十郎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想一气之下就交待事情的原委。 但一想到十郎,算了,毕竟是亲弟弟,自己王妃知道这事也不好,还是要想法子搪塞过去。 “贞儿,你知道那是什么药吗?善才与你说了吗?”楚承简小声问道。 “妾身哪里晓得啊,善才只是说,殿下交代过,王爷有病,得治。” 楚承简松了口气,王妃不知道那药的用途,又苦恼那银子的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李莹贞盯着站在边上不知想什么的楚承简,反正楚承简不交代那银子,就出不来这扇门。 如果楚承简一直都是执迷不悟,就别怪她不顾夫妻情面,将这事捅到母妃那去,让母妃去管教他。 楚承简看着王妃不知实情誓不罢休的模样,心中甚是忧急,这一天天的什么事啊,坏事都这一天赶上了。 突然,楚承简感到灵光一现,但这一旦迈出这一步,伤得就是他的自尊了。 在李莹贞的视线压迫下,楚承简眼一闭,心一狠,噗通一声又跪在地上,往前挪几步扑到李莹贞的怀里,抱住她的腰。 李莹贞被这幕吓到了,怎么又跪下了,这么直愣愣的跪下来,她都替楚承简膝盖疼。 李莹贞劝道,“王爷,怎么回事?快点起来,你只要说出来,妾身就不怪你。” 楚承简嗡声道,“真的吗?” “真的,真的,王爷快说吧。” 李莹贞这一天遭受了那么多,真的要承受不住了,只想快点知道楚承简到底遇上了什么麻烦,这样她才好办着解决啊。 楚承简下定决心,说道,“贞儿,我,病了。” “什么病?”李莹贞感觉受到了欺骗,但还是问道。 “那个,就是不行。” 第80章 谎言难圆 “就是,那个不行,”楚承简说道。 李莹贞没有听明白,问道,“什么?什么不行?” 楚承简一狠心,直接道,“就是十郎送那药,是治不行的。” 李莹贞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王爷,编瞎话也要编得真点,否则很容易露馅的。” 楚承简见王妃不信,低落道,“贞儿,本王已经够难过的了,你还取笑我。如果你不信,就拿那药去药房看看,我到底骗你没。” 李莹贞看楚承简这模样,还是感觉不信啊,这怎么可能呢,“那你拿的那些银子,就去看病去了?” 楚承简点点头,李莹贞激动道,“那王爷怎么不与妾身说,还有什么大夫要那么多银子啊?王爷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楚承简委屈道,“这种事我怎么与贞儿说啊,那大夫是民间的,挺靠谱的。银钱花得多是因为那神医古怪的很,特别难招待,我给他在民巷买了个宅子,好吃好喝的供着,他才肯给我看。” “我本想偷偷的去瞧大夫,等慢慢的再把府上的缺口补上。” 李莹贞还是不太信,问道,“真的?” 楚承简呜呜的哭出声来,“谁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啊?你要不信,可以去那巷子里查啊,那神医还未离去。” 李莹贞见其哭的难过,也有些信了,但又感觉离谱,不过想想又是,谁会拿这来当璩头啊,抱着楚承简的脑袋安慰着。 “那大夫怎么说?殿下吃药没?可有效果?”李莹贞一连串的关心。 楚承简知道她信了,心底的石头落地,一一回道,“大夫说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可能过阵子就好了。” “这药还没有来得及吃,就被你发现银子的事了,我本想过段时日将这缺口补上,没想到贞儿忽然查账本了。” 李莹贞无语,这年关了,不得查账本啊,没想到给她一个那么大的惊喜。 李莹贞抱着埋在自己怀里的楚承简,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心底也难受。 又想到,该不会是他近几年避子丸吃多了,对身子有害吧,心中有又些愧疚。 “王爷,那避子丸日后别吃了,”李莹贞心疼道。 楚承简猛的抬头看向李莹贞,问道,“那,那你怀上了怎么办?” 李莹贞被这动静吓一跳,疑惑的问道,“你都不行了,妾身怎么怀上?王爷傻了吧。” 楚承简感觉石头砸到自己的脚,激动道,“这,这,也不是完全不行啊,本王,只是,只是感觉不像以前了,还是有可能会怀上的啊。” 李莹贞感觉都要气笑了,劝道,“王爷还是身子要紧,别想这有的没的了,想多了对身子不好。” 楚承简挣扎道,“贞儿,那大夫与我说,喝了药要试一下,不然对身子更不好。” 李莹贞质疑道,“王爷你看得该不是个庸医吧,妾身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治病的。” 楚承简说道,“贞儿处在闺阁,这些事自然无从得知,你不知道的事也多着呢。” 又想到与四哥打架之事,趁着王妃还在心疼他的时候一起交代了吧。 不然等会四哥派人送来那凭据,王妃看到又难了。 楚承简又埋到李莹贞怀里,低落道,“贞儿,还有一事,我对不住王妃,也对不住大郎。” “什么事?”李莹贞无奈,怎么一天天的净惹事啊,还扯到了儿子。 “就是四哥小心眼,我就随口一说,他当真了。父皇就说如四哥没有孙子,就将本王的未来孙子过继给四哥。” 楚承简感觉到脖子疼,原来是李莹贞不自觉的抓住了他,得了,楚承简不但坑自己,还坑儿子。 李莹贞伸手拍向楚承简,骂道,“你,你怎么一天天的净惹事啊,现在把孙子卖了,看你日后怎么跟大郎媳妇交代。” “这,是四哥气量小啊,我没说他,他自己往自个身上套,”楚承简很委屈,又安慰李莹贞,“贞儿也不必担忧,这大郎娶妻还有十几年呢,世事无常,四哥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也难说。” 话毕,又遭了李莹贞一记打,“呵,真是个好弟弟,咒起哥哥来了,这要是在外头被人听到可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可别连累了妾身与大郎。” 李莹贞继续打击楚承简,“四哥才不到四十,身子硬朗,别说十几年,就是再活过二十几年也是没问题的。” 楚承简也是这样觉得,静静的在李莹贞怀里,愧疚之心犹为强烈。 不过,王妃没有推开他,给了他极大的安慰,还是王妃对他好,那么大事都没有推开他。 又回忆起这事的来龙去脉,很懊悔,自己多嘴干什么啊。 “咦,贞儿,父皇说的是''将赵王府的孙子过继过去',到时候十郎登基了,央他给我换一个封号,这不就不奏效了嘛。” 李莹贞被他的脑回路惊呆了,咒完哥哥,咒父亲,真有他的,看着楚承简一脸求夸奖的表情。 “是嘛,王爷可真聪明,”李莹贞违心道。 楚承简见王妃没有半点开心,这夸奖好虚伪啊,这法子明明很好啊。 李莹贞感觉累了,推着楚承简道,“王爷在跪在地上不累吗?快点起来,起来将那药喝了。”楚承简回神,皱着眉很嫌弃,这撒一个谎就有无数个谎要圆,日后别轻易撒谎。 又疑惑他回来也没看见王妃派人去煎药啊,而且她那时不知这药是做什么的,问道,“这,贞儿派人煎药了?本王没回来前,你知道那是什么药?” “不知啊,这药是太子送的,妾身想,太子不会害王爷的,当时只是想给你长记性,没想到真是王爷需要的。” 楚承简不想喝,但这不喝不是露馅了嘛,那神医说没病也没有喝,应当没有骗他吧。 等药端上来后,楚承简本想将王妃诓骗出去,他实在不想喝这药啊,但李莹贞一直要盯着他喝。 楚承简想,说了那么多王妃还是不信啊,只能硬着头皮喝了,这应当没什么副作用吧。 希望十郎可以记住他这个哥哥,日后多护着些大郎。 第81章 令皇后不满的太子妃 东宫 已近年关,皇宫内的宫人都在为迎接新的一年准备着。 萧晴云作为太子妃,因有皇后娘娘操持着宫中之事,即使到了年关,她也是比较闲暇的。 萧晴云感觉最近很是不顺,先是楚承时来替那些后院之人求情,以皇后娘娘因天寒免了后宫娘娘的请安,她是太子妃,是儿媳,应该与母后看齐。 楚承时知晓此事,定是后院那帮狐狸精告状的,萧晴云猜测,不是颜初瑶就是于宛如,外加一个林为霜。 这让后院之人来请安不是她作为正妻应有的权利嘛,殿下连这都要剥夺,后院之人还能敬重她这个正妻嘛。 “这皇后是不是早就准备给她的亲侄女清除障碍了,这都年关了,后宫之事不让我插手,还拿不拿我当太子妃了。” 萧晴云愤怒的骂道,“我就说嘛,前几年就不让我管理宫中事务,原来在这等着呢。” “太子妃,殿下来了,”内侍前来通报,萧晴云瞬间惊喜起来,连忙出去迎接。 楚承时见萧晴云出来,暗道他的话,她就没有听进去过,不明白大冷天的出来干嘛,他又不会半路跑了。 “妾身给殿下·····” “不用了,外面冷得很,进去吧,”未等萧晴云说完,楚承时打断道,进了殿内。 萧晴云见楚承时难得来一趟,有点不知所措的问道,“殿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难不成要有事才能来吗?”楚承时问道。 “当然不是,”萧晴云连忙说道,只是她以为楚承时又在后院听到什么事来说到她了。 楚承时见萧晴云站着,无奈道,“好了,太子妃别站着了,过来坐吧。” 萧晴云高兴的坐在楚承时旁边,又不知说什么,想起年关之事,想与楚承时说,又怕他不乐意听。 楚承时见她欲言又止,“太子妃想说什么就说吧,孤都替你憋得慌。” “殿下,就是到年关了,母后忙于宫中琐事,妾身作为儿媳,也想着为母后分忧。” 楚承时点点头,又忆起往事,“孤记得,几年前,母后也让你去宫中帮忙了,但是你做不好。” 萧晴云尴尬道,“那时妾身年轻,不懂宫中之事,现如今妾身想着,还是要去熟悉宫中内务,日后才能帮殿下打理后宫。” 楚承时听到有些不喜,这话感觉想咒父皇啊,不过太子妃话也没错,估计是无心的。 “去熟悉熟悉是好事,你可以自己去和母后说啊,不懂的让母后教你,”楚承时说道,不明白她在这与他说是为何。 “妾身是怕母后不乐意,所以想让殿下帮妾身去母后那说道,”萧晴云弱弱道。 楚承时不满,看着萧晴云道,“有人帮母后分忧,母后为何不乐意?” 萧晴云能直接说皇后不乐意分权,想给自己侄女铺路嘛,肯定不能。 “妾身怕母后嫌妾身能力不佳,所以不乐意教妾身,嫌妾身麻烦。” 楚承时不明白,为何萧晴云说话总是不好听,刚刚说父皇,如今说母后。 “母后不是这般小心眼的人,有人帮她分忧,母后高兴还来不及呢。” 萧晴云心里不舒服,这楚承时就是不明白,皇后有侄女在宫里,怎会再给她分权啊。 楚承时看这情形,不耐烦道,“等孤有时间去与母后说说,你只要帮母后处理好宫中琐事,母后怎会不满意。” “妾身谢过殿下,”萧晴云高兴道,没想到楚承时还会应她。 “好了,摆午膳吧。” 萧晴云惊喜道,“殿下还要在妾身这用膳吗?” 楚承时倒是想走了,无语道,“都到午膳时辰了,自然是来用膳的。” 楚承时正在用膳,外殿的内侍宫人前来通报,“殿下,太子妃,绮霞阁的碧落姑娘说有事禀告。” 萧晴云说道,“有事也不该这时候来啊,没看见殿下在用膳吗?” “叫碧落进来吧,看看有什么急事需要午饭时刻来,”楚承时吩咐道。 “殿下,”萧晴云心中不满,又无可奈何,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抢走殿下啊。 碧落进来后,见楚承时在用膳,跪下行礼,太子妃怨恨的看向她,碧落立马垂下头。 楚承时瞥了一眼萧晴云,问道,“碧落,怎么了,可是霜儿身子不适?” 碧落诉说道,“殿下,今儿早晨良媛用膳时,就没有胃口,奴婢说去太医院请个太医给瞧瞧,良媛说可能是天冷没有胃口,就不麻烦殿下与太医了。” “这林良媛何时这般善解人意了,”萧晴云嘲讽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楚承时不满的看向萧晴云,对碧落说道,“不舒服就去请太医来看,孤让全一同你去太医院。” “殿下,还有一事,良媛是今日午膳闻到膳食说犯恶心,之后吐了。然后奴婢发现良媛的月事已经推迟一个来月了。” 楚承时还没有反应,萧晴云震惊的站起来,不敢相信的大声道,“你说什么?” 碧落垂下头说道,“奴婢猜测,良媛是有孕了,奴婢不敢怠慢,午膳前来打扰殿下用膳,请太子妃恕罪。” 楚承时有点懵,那么多年了霜儿都未有过身孕,而且东宫已经近四年未有女子怀孕了,怎一纳妃,就有人怀了呢。 碧落见楚承时没有反应,想着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小声叫道,“殿下····” “善才,你去请擅长妇人的吴太医来,”楚承时吩咐道,起身准备去往绮霞阁。 “殿下,良媛说,还不知是不是真的,就先别请吴太医过来,先请之前与良媛看诊的江太医过来看看,”碧落说道。 楚承时疑惑的看向碧落,问道,“为何?” “良媛怕这是一场乌龙,平白惹得人笑话,也怕宫里的陛下与皇后娘娘空欢喜一场,”碧落解释道。 楚承时犹豫了,“这·····” 萧晴云心情复杂,庆幸不是身份更高的颜初瑶或封予柔有孕了,又气后院有人有孕了,她的日子该怎么过。 “殿下,这江太医虽是看骨科的,但他也是大夫,也是懂得把喜脉的。” 萧晴云尽管心情不爽,也不能表现出来,暗骂林为霜事情真多,又希望她没有身孕。 第82章 怎么会是她? 绮霞阁 楚承时静静的等江太医给林为霜诊脉,过了一会儿,江太医欣喜道,“恭喜殿下,林良媛已有一月有余的身孕了。” 殿内的宫人见状,纷纷跪下喊道,“恭喜殿下,恭喜林良媛。” 楚承时缓过来后,说道,“起来吧。” 林为霜见楚承时冷静的模样,“妾身有喜,殿下不高兴吗?” 楚承时坐到床沿,握住林为霜的手,“没有,孤只是感到不可思议。” 又看向林为霜,关心道,“霜儿可有不适,孤去派人唤吴太医过来瞧瞧吧,毕竟你的身子。” 林为霜点点头,等江太医过来后,确认了此事,楚承时心中也是有点开心的,毕竟东宫无子,父皇心中着急,群臣也总是拿此事弹劾他。 “霜儿,你先歇着,缺什么就去内务府领,不舒服就去请太医来瞧,孤将这喜事告知父皇母后。” “殿下,这报喜之事,可让下人去,妾身想让殿下陪陪妾,”林为霜道。 “孤想,还是孤自己去吧,父皇盼了许多年了,”楚承时坚持道,“有孕之人最需要休息,孤就不打扰你歇着了。” 等碧落送楚承时离开绮霞阁回来,林为霜问道,“问清楚了吗?到底多久了?” 碧落以为林为霜是怕事情露馅,宽慰道,“江太医说一月有余,良媛别太过担忧,早几天晚几天太医也诊不出来的。” “我哪里是担忧这个啊,我是想知道到底是谁的?”林为霜说道,“那人希望是他的,我倒希望是殿下的,让他空欢喜一场。” 随而林为霜将手中的帕子扯烂,惋惜道,“可惜似乎不如我所愿。” 碧落看着一张帕子被扯坏,得用多大的劲啊,心疼道,“主子,仔细手疼。别想那么多了,这个孩子只能是殿下的。” “粗鄙之人,还能关心手疼不疼啊,”林为霜笑道,“不过碧落说的对,孩子只能是殿下的。” 乾清宫 小忠子在李全德耳边轻声道,李全德听后,看向小忠子,见小忠子肯定的点点头。 永安帝道,“你们在耳语什么,有什么事是朕不能听的吗?” “陛下的眼睛真精,”李全德笑道,“陛下,是好事,奴才听闻太医院的江太医去了东宫。” 永安帝惊喜道,“是吗,十郎后院有消息了?是哪一个?多久了?” “这,陛下,奴才也还不知晓,”李全德回道,“刚刚小忠子道,似乎是东宫的林良媛。” “她?就是前几年救了十郎的那个端茶婢女?”永安帝从刚刚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李全德解释道,“奴才听闻是的,本是江太医先去的东宫,之后太子又派人请了擅长妇人的吴太医。” 李全德看了一眼永安帝,继续道,“奴才猜测,林良媛是有消息了,不然不会派吴太医去看。” 永安帝挣扎道,“会不会是东宫其他人?那个女人跟了十郎有近五年了,那么久了都没有,怎会今年十郎一纳妃,她就有消息了?” “这,不管是太子那后院的那位有喜,都是陛下的孙儿,”李全德道,“当然,也是有可能是其他人的,陛下且先等等,如果真的有消息,东宫会派人道喜的。” 等楚承时到达乾清宫后,永安帝已经在忐忑中等待多时了。 永安帝既希望东宫后院有好消息,又不希望是那个林为霜,她的身份太低,又敢蛊惑太子忤逆父君多年,永安帝很不喜。 楚承时进到殿内,先给永安帝请安,永安帝故作淡定道,“十郎,此时来朕这,是有什么事吗?” “父皇,儿臣是来与父皇道喜的,”楚承时道,“东宫有人有孕了。” 永安帝听到后,暗道果然如此,又问道,“是哪个?” 在永安帝忐忑不安中,听到楚承时道,“是儿臣后院的林良媛,太医说一月有余了。” 永安帝悬着的心彻底死了,果真是她,心中有些不喜,但又想到是十郎后院时隔多年的再一次有人有好消息。 “好,赏,”永安帝吩咐道,“李全德,派人送些补品过去。” 反正来日方长,要放宽心,是谁有孕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前阵子东宫选了那么多女子,时间久了她们也总该有消息了。 “儿臣多谢父皇赏赐,”楚承时道,“儿臣就先告退了,儿臣去母后宫里道喜。” 永安帝错愕,听明白后,说道,“十郎去吧,小心点说,你母后应当很欢喜。” 永安帝看着傻儿子离开后,摇摇头道,“十郎这般傻,日后能坐稳皇位嘛?” 李全德讪讪道,“陛下,太子只是重情,皇后娘娘对太子也是极好的。” “是挺好,有时朕在想,皇后是不是为了讨好朕,装作对十郎好,但这么些年,朕并未感觉到皇后对十郎的用心是假意。” 李全德宽慰道,“陛下,皇后娘娘没有孩子,殿下自小就在娘娘身边长大,自然是有感情的,这回十郎后院有喜,也是高兴的。” “未必,皇后让她的侄女入宫,不就是想着让她的侄女生下十郎的孩子,日后好继承大统嘛,”永安帝说道。 “这让其他人抢了先,你说,皇后高不高兴?就十郎那傻孩子觉得皇后会高兴。” 永安帝又笑道,“不过,十郎后院有消息是好事,她没有资格不高兴。” 对此,永安帝也没有不满,毕竟皇后有那种想法人之常情,他也乐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皇后的小心思。 “罢了,只要她不朝十郎的孩子做手脚,其他的都由得她,”永安帝叹息道,“毕竟是朕对不住皇后。” 永安帝也不去思虑此事,谅皇后也不敢对十郎的孩子下手,如她做了他忍无可忍之事,就别怪他不客气。 果真是人老了,心也跟着软了,永安帝感慨道。 永安帝很疑惑,“不过,为何是那个女人,那么些年都没有消息,朕还以为是原来的那些女人不能生呢。” 李全德替永安帝解惑道,“陛下,可能是殿下与皇孙的缘分的父子缘分正好来了。” 永安帝思索片刻,没有得出结论,也就接受了李全德的说法。 第83章 林良媛有孕 凤仪宫 楚承时道喜离开后,颜皇后靠在软榻上,神色不虞,心中有同永安帝一样的疑惑,怎会是林良媛。 “怎会是她?”皇后心中苦恼,刚刚楚承时来道喜,一直都在假装高兴。 “娘娘,是林良媛有孕也总比得过是太子妃好,”素琴安慰道。 闻言,颜皇后也释怀了,素琴说的对,要是太子妃怀了就是嫡出了,陛下再不喜太子妃,也会对欢喜那孩子的,对那孩子有所期待。 林良媛就不一定了,除非十郎就只有那一个儿子,况且,刚怀上,离生产还早着呢,万一是个女儿呢。 即便是个儿子,林良媛出身卑微,只要十郎后院有其他女子有孕,生出皇孙,都比林良媛的孩子更有可能立为皇孙。 “看来十郎那香囊换早了,”颜皇后后悔道,“本宫也未想到换了没多久,后院就有了动静。还是之前令十郎不想选秀的林良媛,十郎是真喜欢林良媛啊。” “还有,十郎说,让太子妃帮忙本宫处理宫务,看来是太子妃在十郎那告过本宫的状了,”颜皇后不高兴道。 “她几斤几两自个不清楚?前几年本宫也是让她管理宫中年账,太子妃倒好,忙没帮上就算了,事倒生出不少,真是越添越乱。” “娘娘别气了,到时安排些简单的与太子妃做就好,没必要去生这气,”素琴道。 “简单?就她喜欢做简单的活,本宫就是受累的命,去处理复杂的事儿。” 随即颜皇后笑道,“陛下这儿媳是选错了,陛下如今指不定如何后悔呢。” “十郎可真是个傻孩子啊,傻得本宫都内疚了,”颜皇后笑道,“他居然真心以为本宫知晓他的妾室有孕,会欢喜?” “娘娘并未伤害到殿下,奴婢知晓,娘娘也是心疼殿下的,殿下也与娘娘母子情深,”素琴宽慰道。 “心疼?母子情深?用来只相差十二岁的母子中并不合适,”颜皇后说道,“本宫都不知晓,本宫给十郎当了十八年的娘了。” 颜皇后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感慨道,“给人当了那么多年的娘,本宫都常常忘记,本宫还不到四十,心态就老了。” 素琴安慰,“娘娘,快除岁了,到时命妇入宫,就可见到老夫人了。” 提到目前,颜皇后从刚刚伤感中调整过来,笑了起来,“是啊,许久未见母亲了。到时候连同朝朝一起见母亲,母亲也高兴。” 只有在母亲身边,颜皇后才感觉自己不是那个为家族入宫,身负重任又令父亲失望的的皇后,而仅仅只是母亲的女儿。 东宫 楚承时回到章德殿,想起母后提及这个月底是初瑶十八岁时辰,想着要送什么礼物给她。 楚承时又陷入了苦恼,刚刚他去道喜时,能明显感到母后停顿了一下,虽迅速调整过来恭喜他。 但楚承时能够明显感觉到母后心情有点低落,当时他不明所以,后又提到腊月二十八是初瑶生辰。 楚承时就明白了,母后是想他对初瑶好一些,或是想初瑶与他有孩子,这样母后会很欣喜的。 楚承时也理解母后的想法,毕竟初瑶是母后的亲侄女,她生的孩子,也与母后有血缘关系了。 理解归理解,意识到这点后,楚承时内心还是有些低落的,毕竟六岁时就由皇后照料,皇后待他也极好,楚承时待皇后的母子情也不是假的。 思及半月后就是初瑶生辰,送个物件给初瑶做生辰礼吧。 楚承时觉得,初瑶生辰,他应该是要有点表示的,楚承时也想有表示。 不知初瑶喜欢什么物件,楚承时也是苦恼的,直接问本人应当也是不好的吧。 要不去问问封予柔,她们关系这般好,定是知晓初瑶喜欢什么的,知晓她喜欢什么后就去库房里选样物式。 栖云殿 颜初瑶正看着棋盘,研究昨日楚承时留下的棋局,却总是找不到破解之法。 念兰进来对颜初瑶道,“小姐,东宫都在传,绮霞阁的林良媛有了身孕。” 颜初瑶捏着棋子的手一顿,听慧兰问道,“你从何得知,可确切?” “姐姐,午膳期间林良媛殿内的碧落从太子妃那唤走殿下的事都传开了,”念兰说道。 “这也不能肯定林良媛就有了啊,几年都不曾有,怎各位小姐一入东宫,她就怀上了呢。” 慧兰还是感到不可置信,又为小姐的未来感到迷茫,这让小姐怎么办,老侯爷和皇后娘娘又该会如何做。 “那奴婢怎敢瞎说啊,殿下过去了,去请了两位太医替林良媛诊脉,之后殿下就去见了陛下与皇后娘娘,这不就是道喜嘛。” 念兰也不太相信,但太子这样的行径,让她也不得不相信东宫的传言,继续补充道,“并且殿下回来,还带了赏赐,送去了绮霞阁,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小姐·····”慧兰唤道。 颜初瑶继续研究棋局,平淡的说道,“东宫有喜,于殿下是好事。” 于殿下是好事,于咱就不是了,念兰心中想道,不过她一个奴婢,是不敢乱说的。 “不过,太张扬了,也未必是好事,”颜初瑶落下一颗黑子,看着棋局破了,黑子逆转了将败的局势,不自觉的舒缓了眉头。 “多久了?”颜初瑶问。 “似乎不满两月,”念兰想起外头说的。 “不满两月啊,”颜初瑶算着日子,“不就是咱们进宫的那段时间嘛。” “外头的宫人说,殿下只有迎四位妾室入宫那日,前往过绮霞阁。” 颜初瑶惊讶的看向念兰,“你连这些都探清楚了?” “不是奴婢故意探的,是外头都在传啊,奴婢想不听见都难啊,”念兰为自己正名,“奴婢怎会去探这些事儿,多不正经啊。” 颜初瑶没忍住笑出声来,故意道,“对,念兰是个正经的姑娘。” 念兰不好意思了,“小姐·····” “外头都在传,太子妃治理内宅不严啊,”颜初瑶感叹。 “林良媛太高调,不满三月竟敢闹的人尽皆知,”颜初瑶继续说着,“那夜,我记得殿下本在于良媛处,林良媛给自己树敌了。” “小姐好记性,”念兰奉承。 “那夜的事也闹得人尽皆知,我能不知晓嘛。” 第84章 不甘心的恭亲王 东宫林良媛有了一个多月身子的消息不出半日就闹得整个皇宫都知晓。 楚承时得知后也惊讶消息传播速度之快,心中也明白此事动静那般大,并不是好事。 暗骂太子妃是如何管理东宫的,内侍的嘴一点都不严,摊上这么个这么个妻子,楚承时很无奈。 想起当上太子之时,父皇建议他贬妻为妾,选一位更适合的世家女做太子妃,当时他以糟糠之妻不下堂为缘由坚定的拒绝了父皇的提议。 这几年,楚承时都深深的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当听取父皇的意见。 不过也只是有些后悔罢了,楚承时还是觉得,成为太子后就废妻,不是君子所为,如他做了这禽兽不如之事,那他也当不得太子之位。 楚承时叹了口气,摊上这样的太子妃,只能是他的命中有此一劫,得认。 恭王府 二王爷楚承英得知东宫林良媛有孕后,在书房气得将架子上的瓷器摔碎了。 “怎会?东宫不是有四年没有人有孕了,陛下身子眼看就不行了,怎就有人有了呢?” “这让本王怎么办?”楚承英不甘心,这些年在朝廷上联合众位大臣,弹劾太子无嗣,不堪为大雍的储君。 楚承英本以为,父皇也会为大雍未来着想,重新考虑储君人选,目前十郎并不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 楚承时唯一的优势就是先皇后的儿子,论才能,论骑射,论子嗣根本比不过他。 楚承英觉得他就是没有投身在先皇后的肚子里,不然楚承时哪里比得过他。 楚承英恨父皇的偏心,明明大哥走后,他就是长子,太子之位按理轮在他头上,但父皇看中三郎以及五郎,根本看不见优秀的他。 三郎,五郎甚至十郎都是父皇宠坏的孩子,可惜,父皇就宠着他们,最后造成了三郎五郎兵戎相见的境地。 那段时间,楚承英心中暗爽,父皇看中的儿子,先皇后的儿子,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了那位置争的头破血流。 就当楚承英以为这储君之位会落到他头上时,没想到父皇立了十郎为太子,这让楚承英很是怨恨。 当时,他心中就一个念想,三郎五郎相争,怎未将十郎带着一起去见先皇后,真是太遗憾了,想来,先皇后应当很想念她的小儿子。 “王爷,信亲王到了,”王府长史前来通报。 “请七郎进来,”楚承英平息心中的怒火,“遣人进来将此地收拾一下。” 七王爷楚承序进了书房,看着地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一片狼藉。 “刚刚本王不小心失了手,打碎了一个花瓶,”楚承英平静的说道,“哥哥失礼了,望七郎莫见怪。” “二哥,失手是难免的事,”楚承序道,“但还是要小心些,经常失手就不好了,毕竟花瓶有限。” 楚承英尴尬道,“七郎的话,哥哥受教了。” “七郎来,也是因着东宫有孕之事?”楚承英问道,“此事,弟弟怎么看。” 楚承序笑道,“二哥,东宫有消息,是喜事啊,咱们做哥哥的还要去贺喜,送份大礼予十郎呢。” 看着二哥用着不相信的眼神将要质问他,楚承序迅速道,“二哥,父皇可老了,最喜看见兄友弟恭的场面。” 楚承英不甘心道,“那之前你我兄弟做的努力不就是无用功,东宫要得个儿子,还有我们什么事。” “七郎,你明白吗,哥哥不甘心啊,明明本王是长子,为何储君之位还给能力不出众的十郎,”楚承英越说越气。 看向楚承序,悲痛道,“七郎不是长子,不是嫡子,没有处在哥哥的位置上,这些七郎都不懂。” 楚承序看着不是嫡子的二哥发牢骚,说的话他也不爱听,他虽不是长子,不是嫡子,但也比十郎大啊。 父皇直接越过一众年长的儿子,将太子之位给了幼子楚承时,他也不甘心。 不过,前头还有个二哥比着,楚承序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二哥的处境,弟弟明白,换作是弟弟,弟弟也会不甘心的,”楚承序说着他心底的话。 “但现在就论输赢,可太早了些,”楚承序道,楚承英那点希望复燃般看向七弟。 “二哥,东宫有孕的只是一个从马厩里出来的良媛,身份低微,背后没有世家大族支撑,就算生个儿子,父皇也会不喜他的。” 楚承序看向楚承英,说道,“二哥,你在担心什么?” “可是,这次是身份低微的良媛,那下次呢,是身后有世家支撑的两位良娣?” 楚承英带着颓废说道,“之前给十郎吃的药,怎就失效了呢?” “那事都几年了,自然失效了,十郎能让人怀上也不稀奇,”楚承序毫不犹豫的打击道。 “这,七郎有没有那种以绝后患的药,”楚承英问道,他觉得当时他就不该心软,想着是兄弟别做那么绝,没想到留了这么大的隐患。 楚承序震惊道,“二哥,这厉害的药对身子损害太大了,很容易被查出来的,并且这药弟弟去哪里寻啊。” “之前你结识的域外之人手中也没有吗?那边的人神通广大,怎会没有?”楚承英急道,他感觉那皇位是离他越来越远了。 “这应当是有的,但是我怕啊,万一被父皇知晓,我们都讨不着好。” 楚承序为难道,“这弟弟自然想二哥登上那位置,想着二哥带领弟弟一家过好日子。但也怕事情败露了,把弟弟一家人都坑了啊。” “七郎,你的担忧哥哥懂,你放心,你将药给哥哥,哥哥绝对不会连累你的,”楚承英急切道。 “这,二哥,我····”楚承序很是纠结。 “七郎,父皇的身子你也是知晓的,哥哥都快到不惑之年了,”楚承英道,“哥哥没多少时间了,要是父皇突然驾崩,十郎登基,我们还有机会吗?” 楚承序见二哥的模样,为难的答应道,“好吧,但是二哥你千万别将我牵扯进来,弟弟也得为府上的人着想。” “弟弟也是为二哥打抱不平才会想帮你的。” 第85章 恭王府密谋 “弟弟也是为二哥打抱不平才会想帮你的。” “好的,哥哥在此谢过七郎了,”楚承英拱手谢,“七郎对哥哥的好,哥哥都记在心里头,等日后哥哥有大造化,定不会忘记了七郎的相助。” “二哥可得小心些行事,这毕竟是父皇不容之事,”楚承序说道。 楚承英连忙答应,“一人做事一人当,七郎放心,绝对不会。就算事情败露,哥哥定不会透露分毫。” “那还是用前几年的法子吧,弟弟就不露面了,二哥派人去取,”楚承序谨慎道。 楚承英心中不爽,但还是再三保证不会透入楚承序,此事才算达成协议。 须臾,楚承序又开口道,“二哥,弟弟有个疑惑,可是不知当不当问。” “你我兄弟,有什么不能问的?”楚承英犹如解决了心头大患般,心情舒畅了不少。 “这让十郎无子,是个长久战,要是父皇身子硬朗,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楚承序问道。 “但父皇的身子,弟弟说句大不敬的,父皇的身子不知还能顶几年,这法子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楚承英听见,身子都僵了,对啊,父皇已经日薄西山了,有如今这模样都是靠药材吊着。 他怎没有想到这个,楚承英目光不善的看向楚承序,怀疑七郎早就知晓此事,却不提前点出,让他在这里犯蠢。 楚承序见状,焦急解释道,“二哥,我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个问题的,我与二哥一同长大,怎会骗哥哥呢。” 楚承英想想也是,七郎幼年失母,由他的母妃杨贵妃跟前长大,怎会故意由着他说那么多,看他出糗呢。 楚承序也是心累,他早就想到了,但这二哥智慧欠缺,一直想不到这层面,只能出言点醒了。 “那七郎看,该如何是好,”楚承英犹如把楚承序当成主心骨,问道。 楚承序分析,“其实按前几年的法子,让十郎无子,这对父皇来说只是焦急,并未有半分要易储之心,可想而知,嫡幼子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楚承英泄气了,是啊,他刚开始只是想父皇见太子无子,会对太子失望而易储,那时,他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没想到。 继续听楚承序说道,“那法子也不是行不通,等父皇驾崩十郎登基,无子自然会选择宗室子。” “但世事无常,变幻莫测的,这宗室子选的哪个,就不得而知了。” 楚承英满脸失落,“这可能要等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这我们还能见着那天吗?” “因此,如今这情形,采取的动作只宜快不宜慢,”楚承序端起茶盏喝到,来了许久,说了许久,都渴了。 楚承英思索片刻,惊道,“七郎的意思,是除掉十郎?” 楚承序放下茶盏,“能除掉自然是好的,但二哥别忘了,我们还有兄弟六人,除了十郎,还有好几个兄弟。” “没了十郎,父皇没了嫡子,本王就是长子,父皇还能越过本王立老四?”楚承英激动道。 “万一此事泄露?查出了是二哥所为,母妃怎办,二嫂与六郎又如何?”楚承序分析道,“二哥,在京城杀一个储君,谈何容易。” “几年前的围猎场,不是未能成功吗?那时有三哥与五哥背锅,这回呢?” 一提到那围猎场,楚承英就懊悔万分,恨上了林为霜,要不是她替还是宁王的十郎挡一下,十郎如今都去见先皇后了。 “本王当时就说除掉那个坏事的女人,七郎偏偏不肯,说她能帮我们拖着十郎,让父皇厌弃,”楚承英不满道。 “如今呢,那个女人有孕了,成了本王大业上的绊脚石,她又不是咱们的人,能对我们有何益处?” “二哥,事态发展到如今,也不是弟弟可以预测的啊,”楚承序委屈道,“而且那个女人也的确绊住了十郎,要怪就怪十郎在父皇心中分量太重了。” “多说无益,七郎既然点出,心中自然是有法子的了,”楚承英询问。 “二哥,除掉十郎,也不能保证那个位置到自个手上,最现实的是,直接坐上那把御座。”楚承英被这话语惊到了,“七郎的意思是,造反逼宫?” 瞬间,便拒绝道,“不行不行,七郎,这要是失败了,我府上几十口人,还有命在?” “二哥,弟弟仔细想了想,风险是大,但要成功了,咱们就是最大的赢家,要干就干个大的。” “弟弟也是心疼二哥,为二哥打抱不平啊。” “七郎,你关心哥哥,本王知晓,道理哥哥也明白,但这谈何容易,就一点,我们手上有兵权吗?”楚承英忧虑道。 “况且,英国公不久就到京城,他那个老顽固,本就是保皇派,如今他唯一的孙女入了东宫做良娣,他怎会倒戈帮咱们?” “二哥,我未说如今动手啊,父皇看着还有两三年的光景,这对我们来说,就有两三年的准备时间,”楚承序劝道。 “英国公,不足为惧,二哥也说了,他是保皇派,二哥登上大位,他保得不就是二哥了嘛。等到时候二哥保他孙女一命,英国公作何要反?” 楚承英觉得七弟说得在理,又听其讲道,“如今朝廷上也有些世家是支持二哥的,毕竟十郎与二哥比起来,还是不能看的。” “二哥如今最缺的,就是兵权,但这也好办,二嫂娘家定是支持二哥的,还有舅舅家,让他们去拉拢中立世家以及兵权。” “实在不济,北狄也是二哥的一大助力,别忘了,北狄王还得称二哥一声岳父,岳父需要帮忙,做女婿的能不相助?” 楚承英惊道,“七郎,那北狄是大雍的心腹大患,我与外敌勾结,本王还配做楚家的子孙吗?” “二哥,父皇拿我们当楚家的子孙吗?五年前,大雍战败,父皇恐北狄要和亲公主,他心疼庆华,竟将庆华的婚期提前一年。” “之后大雍谈和,北狄要公主和亲,朝中也无适龄公主了,这才让二哥家的芫姐儿顶上的,芫姐儿才多大了,十四岁的年纪就要和亲到人生地不熟的野蛮之地。” “父皇心疼庆华,就不心疼他的大孙女嘛,那时芫姐儿十四了,父皇不可能想不到这方面,但他还是要护住他的女儿。” 第86章 生辰快乐 “父皇做祖父的不心疼芫姐儿,二哥这做父王的也不心疼,弟弟这个做皇叔的都心疼啊。” 楚承英怎会不心疼,一想到去北狄和亲的大女儿,心中充满悲痛与后悔。 楚承英以为主动提议让女儿和亲,帮父皇解决困境,会让父皇对他刮目相看的,会给他换来太子之位的,没想到最后落到这个地步。 因此事,王妃与母妃都怪他,楚承英心中也充满了内疚,他对不起芫姐儿,对不起王妃。 “那如今需要做什么?”楚承英问道,牺牲了那么多,他一定要登上那个位置,日后灭了北狄,接回芫姐儿,好好补偿她。 “拉拢兵权,自然少不了要给好处,二哥,好处用什么买?” “银子?”楚承英恍然大悟道。 “自然,银子是个好东西,这银子要从何得就需慢慢筹谋了。” “七郎,求你帮帮哥哥,要是成了,好处少不了。” “二哥,弟弟自然是想帮你的,但弟弟亲母妃出身卑微你也知晓,给哥哥添不了势力,这成就哥哥大业的路上,恐怕也只能出出主意了。” “自然,自然,哥哥都知晓,七郎肯出主意就帮了大忙了。” “二哥,还有一事,你别向他人透露出是我给二哥出的主意。” “为何?”楚承英疑惑。 “大臣们要支持的是二哥,这要让他们得知,会放心的去支持二哥吗?” 楚承英听到心里不舒服,这七郎是在变相的骂他脑子不好吗?不过七郎说的在理。 绮霞阁 林为霜很疑惑,自从得知她有孕后,楚承时待在绮霞阁的时间极少,想着殿下是不是知晓些什么。 但大多数让碧落去唤楚承时过来,他也是会过来的,陪她用个午膳或者晚膳又以政务繁忙离开了。 林为霜派人去看,带回来的结果也是殿下很少进后院,一般都是陪着用个膳就回书房,并未在那处过夜。 林为霜觉得自己多虑了,还有两日就除岁,政务自然多,殿下早总待在书房也是正常的。 “碧落,殿下在何处?”林为霜问刚进来的碧落。 碧落手中端着一碗热粥,“如今应当在书房,不过今日是颜良娣的生辰,想必晚些时刻殿下会去栖云殿庆生。” “颜良娣生辰啊,殿下定会去的,”林为霜肯定道,“就殿下那孝顺劲,颜良娣姓了颜,殿下就会给她尊荣。” “可要奴婢请殿下过来,”碧落舀起一匙粥喂给林为霜。 “请过来干嘛?拿什么请?”林为霜问道,“还是别生事端了,殿下不会过来的,何必当这丑角呢。” 看着碧落手里的粥,林为霜觉得没有胃口,“不想吃了,碧落,撤下吧。” “良媛,还是吃点吧,就是为了皇孙也应当多用些才是,”碧落劝道。 “待会吃吧,没有胃口,”见状,碧落也不再劝。 栖云殿 腊月二十八,今日是颜初瑶的十八岁生辰,因是良娣生辰,太子妃又因林良媛有孕之事心情不爽,就让栖云殿自己做主。 颜初瑶在清点后院其他人送的贺礼,等日后她们生辰时才好回礼。 等清点完,吩咐完慧兰和念兰一一往库房放好,颜初瑶回到内室后,见封予柔还未离去。 “我以为阿柔回去了呢,”颜初瑶笑道。 “阿朝赶我?” “自是没有,只是你最近不怎么来我这,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来了。” 颜初瑶总觉得自阿柔进宫后,就有点阴晴不定,不知进宫前封夫人与她说了什么,变化那般大。 “谁说我不喜来这,我那是有事,没有空闲时间,”封予柔为自己辩解。 “你何时这般忙了,”颜初瑶上前,“是知晓封老将军已经回京了,阿柔高兴吗?我都感觉你今日与往日有所不同了。” 封予柔看向颜初瑶,笑道,“哪里不一样了?” “开心了,整个人都与以前一般开朗,”颜初瑶也替她开心,“阿柔这样很好,日后也要开开心心的。” “我就不能因今日是你生辰而高兴嘛,”封予柔表达自己的不满,“不过祖父回京,我自然高兴了。” “也不知祖父如今什么模样,我已经有四年多未见祖父了。” 封予柔提到祖父,又伤感道,“我记得上次见到祖父,还是大哥死在北狄战场上的一年后,祖父带着大哥的骨灰回京安葬。” 颜初瑶见封予柔情绪又不对,都怀疑她是不是得了郁症,寻思要不要寻个太医给她看看。 “阿柔,今日我生辰,你这不开心的模样,我可要被你带的也不开心了啊。” “阿朝,这入宫就是不好,”封予柔嫌弃着,“这往年你过生辰,我都是在侯府过夜的,我母亲也会由着我。” “嗯,的确是啊,往年你在侯府不回去,我都很苦恼,”颜初瑶说道。 “为什么?我专门来陪你过生辰,你不高兴?”,封予柔不乐意了,这是在嫌弃她了。 “陪我过生辰,我自然高兴了,但你不会不知晓,你夜里总抢我被子吧,”颜初瑶不留情面的说道。 封予柔神情一僵,又想到楚承时来她殿里歇着时总会多准备一床被子,难不成是阿朝向楚承时透露的? 封予柔的心情立马又不好了,阿朝什么时候和楚承时关系这般好了? 头一天入宫告诉楚承时,她夜里会抢被子,不久楚承时又允阿朝去他书房拿书,她感觉楚承时在阿朝的心里分量会超过她了。 “怎么又不开心了?阿柔不爱听这话,日后我就不说了,” 颜初瑶心累,平时与楚承时说话要斟酌,没想到与阿柔说话也小心了。 “无甚,就是想着,殿下会怎么安排我与祖父见面,”封予柔心不在焉。 “毕竟宫规严,我不能随意出宫,祖父不能随意进宫,殿下又不能私下见祖父。” 颜初瑶宽慰道,“殿下既然答应了,就会安排好的。过两日就是过年,这见面之事自然是过年后才会安排。” “嗯嗯,你说的对,” 封予柔在袖口里掏出一个荷包,神情认真。 “阿朝,这个给你,生辰快乐。” 第87章 生辰礼,祝你生辰快乐 “阿朝,这个给你,生辰快乐。” 颜初瑶接过,疑惑道,“生辰礼?刚刚她们送礼的时候,你不是送了一颗夜明珠与我吗?怎又送一个荷包?” 这针脚一看就是出自不善女工之人,凌乱又无章法,这荷包上边也不知绣的是什么图案,下边还连着一个同心结流苏。 海棠见状扶额,她还以为这荷包是绣给殿下的呢,她还说小姐什么时候开窍了,没想到是她多虑了。 封予柔见颜初瑶疑惑的表情,解释道,“之前你生辰,我都会去街上买稀奇玩意送你,现在我们都被困在宫里了,我也买不成了。” “你不是送了颗夜明珠吗,它也是很好的生辰礼物,我也很欢喜,”颜初瑶说道。 海棠听到那夜明珠,更加无奈,那是殿下见上回,小姐给郡主一颗夜明珠,送了一颗更大更亮的过来。 没想到还没有捂热,小姐直接当生辰礼物给送了。 “礼送不是送的心意吗?从库房里拾出一两样东西拿出来送人,这显得多没有诚意啊,”封予柔表达自己的见解,“我又与她们不同。” 颜初瑶摸着荷包上四不像的纹案,忍不住笑了,“那以往你从街上搜罗的稀奇物,也不是阿柔亲自做的啊,这就有诚意了?” “我亲自去挑的,亲自买的,这怎么不是诚意?”封予柔质问道。 颜初瑶看着封予柔这较真的模样,好像不顺着说又要不开心了,无奈道,“是诚意,诚意满满啊,那些礼物我到现在都舍不得丢呢。” “这还差不多,”封予柔开心了,得意道。 提起那颗成色极好的夜明珠,暗道楚承时不愧是太子,好东西就是多啊。 封予柔兴奋道,“阿朝,我与你说,那颗夜明珠我试过了,夜里放在殿内很亮堂。” “那夜里歇息岂不是闪眼睛?那还睡得着吗?”颜初瑶笑着问道。 “是啊,所以我就拿来给你当生辰礼了啊,那玩意不实用,用来送礼最有面了,你没看见于宛如和杨昭训见着这珠子,眼睛都亮了呢。” 颜初瑶无奈的摇摇头,“真好,不实用就送我了,清了你的库存,还给阿柔长脸。” “我不是送你个荷包吗?这个实用嘛,”封予柔指着颜初瑶握在手中的荷包。 “以往阿朝送了我许多荷包,想着亲自绣个给你,礼尚往来嘛。” 海棠垂下头,这颜良娣的绣工精湛,戴出去是长脸,小姐这绣工,戴出去是丢人啊。 当时以为是送给殿下的,觉得丑些也是小姐的一片心意,早知道是绣给人家当生辰礼的,她就主动接过来帮着小姐绣了。 颜初瑶举起这针脚崎岖不平的荷包,问道,“阿柔,这个,我戴得出去?看这图纹,我目前都没有看出你绣的是什么?” “仙鹤啊,这祝人长寿的,这多吉利啊,”封予柔解释道。 海棠更加尴尬,当时小姐问她鹤的图样子,劝道殿下还不到而立之年,用不上这图案,小姐说这吉利,结合她最近的喜怒无常,劝不动,也不敢劝。 颜初瑶听到是仙鹤,看着这图纹一言难尽,二十不到就祝人长寿,也是够可以的。 “还有这结和流苏,不搭啊,”颜初瑶指出,“这荷包,香囊玉佩等饰物,要么别结绳,要么别流苏,你两个都别,不是多此一举吗?” “还有单说这·····,”算了,她也不懂这些,估计是瞎弄着玩的。 “你怎那么多事啊,”封予柔被说的不耐烦了,“今年的不好我也知晓,但这不是出不得宫,不能去市集给你寻个精致的礼。” “再怎么说,这也是我一针一线自个绣的,何必嫌弃成这样。要是嫌弃就还我,我回去也将你的东西通通给你送回来。” “阿柔,我没嫌弃,”颜初瑶连忙道,她只是寻个话题说话罢了,以往说这些,她也没这般大的情绪啊。 “那我给你戴上,”封予柔听到自己想听的话,走到颜初瑶身前道。 颜初瑶有点抗拒,但还是不想扫她的兴,便把荷包递给封予柔。 封予柔接过荷包后,给颜初瑶戴上,说道,“阿朝,祝你,心中所想,皆如所愿,心中所念,皆可得偿。” 颜初瑶听到这话,心底的拍子慢了一步,紧张的盯着封予柔,“阿柔,你·····” 颜家做的事,阿柔都知晓了?也是,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啊,济昌伯府的事,颜家做的再隐秘,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封予柔轻松道,“阿朝,我就给你戴个物件,你这么紧张作甚?” “无事。” 章德殿 楚承时手中拿着一根梅花玉簪,心中想着,送这个当初瑶的生辰礼,会不会寒碜了。 十二月正是梅花绽放的节气,梅花在严寒中开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有着传春报喜的吉祥寓意。 楚承时摩挲着玉簪,感到这梅花有点瑕疵,对此有点不太满意,但初瑶今日的生辰,没有时间再去弄支更好的。 罢了,送礼,心意最重要,楚承时想。 楚承时拿过案桌上的一个精致雕花长木匣子,将梅花玉簪放进去。 楚承时拿着匣子准备去栖云殿,忽然想到,今日初瑶生辰,后院的那些妃子怕是会给初瑶作礼。 他可是知晓,今日晌午,后院之人除了霜儿,太子妃,其余的都去了栖云殿。 正因如此,晌午,楚承时才未到栖云殿。现在都快晚膳了,她们该走了吧。 其他人可能走了,封予柔应当没有,楚承时想,毕竟她们关系这般好。 楚承时又陷入苦恼之境,这晚膳她不会也不走吧。 不知怎么回事,楚承时觉得初瑶,封予柔与他三人在一起时,他总觉得很不自在。 算了,封予柔在也还是要去的,毕竟这礼得送啊,他要是不送礼,楚承时都不敢想,明日后院这些人能把初瑶编排成什么样子。 等楚承时与一众宫人到了栖云殿后,看见封予柔的那一刻,楚承时感到心都凉了。 得了,待会又要进行一场单方面的不愉快的晚膳。 第88章 梅花玉簪 “殿下是来给阿朝过生辰的吗?”封予柔轻笑道。 楚承时拿着木匣子,点了点头,这还不明显吗? “那殿下来陪阿朝,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封予柔起身道,“殿下,我先回去了。” “阿柔,你····”颜初瑶同样起身,拉住即将离去的封予柔。 封予柔奇怪的看向颜初瑶,并不言语,仿佛在说,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颜初瑶泄气的松开了手,目送封予柔离开了殿门。 阿柔是知晓了颜家所想,所以生气了,生气了还祝她得偿所愿,这真是让她心疼。 楚承时很疑惑,平时封予柔也没那么警醒啊,今儿个怎么主动离去了啊。 “初瑶,你与予柔的关系很好,”楚承时评价道。 “妾身与阿柔相识六年,她自小就喜欢来侯府寻妾身玩耍,”颜初瑶回道。 楚承时将视线移回到颜初瑶身上,正想将手中的木匣子给她,就看见她的腰间戴着一个不知绣了什么图案的荷包,很丑。 楚承时盯着这丑陋的荷包看了许久,还有这不合适的结绳,愣愣的看着。 颜初瑶见楚承时盯着荷包没有动静,解释道,“这是阿柔送给妾身的生辰礼,她并不精通绣工,殿下可是看着不适?” 楚承时回神,笑道,“并未,只是孤未见过这么独特的荷包,一时恍了神,孤失礼了。” “阿柔未学过,殿下,别见怪,”颜初瑶也很无奈她的绣工,奈何她幼时与其祖父在雄州长大,未碰过针线。 后来回到京城,封夫人也压不住封予柔来学习女工。 “不会,无人规定每一位世家女都必须精通刺绣琴棋书画,”楚承时说道,“予柔出身将门,擅长骑射,这也是其他世家女所不擅长的方面。” “阿柔要是知道殿下这般想,定会高兴极了。” “不提她了,初瑶,生辰快乐,”楚承时将手中的木匣子递给颜初瑶。 “妾身谢过殿下,”颜初瑶笑着接过,“妾身以为,妾身未与殿下说,殿下会不知今日是妾身生辰呢。” 说完,颜初瑶身子顿了一下,刚刚阿柔问殿下是不是来给她过生辰的,如今自己又说因自己未说,殿下会不知她生辰,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颜初瑶略带慌张的看了一眼楚承时,发现他并未有疑惑的神情。 颜初瑶轻松一口气,刚刚被阿柔那祝词搞的精神紧绷,说错了话,之后说话还是要谨慎,别失言了。 因东宫有人有孕,姑母心中有些焦急,言语中也有点催促她的意思,这让颜初瑶很苦恼。 这楚承时有自己的想法,这种事情也不是颜初瑶能左右的,楚承时不乐意,她能强迫得了他? 姑母让颜初瑶主动,这让用礼义廉耻熏陶了十几年的颜初瑶来说,比登天还难,而且很掉价。 “知晓,母后提醒过孤,”楚承时说道,“初瑶,母后对你真好,你的生辰,她都念叨好几次。 楚承时并未察觉颜初瑶言语中的漏洞,只是想着,母后都提醒了好几次了,他就是再不记事,也忘不掉啊。 “嗯嗯,母后每年都记得。” 见颜初瑶拿着木匣子不动,“初瑶,你就不打开看看,孤送你的生辰礼是什么吗?” 颜初瑶听后,打开礼盒,发现里边放着一只梅花玉簪。 “孤见你手腕上带着的玉镯子很衬你,想着你配玉绝对好看,”楚承时笑道。 “但孤瞧你有两对上好的玉镯子,便选支玉簪子送你,喜欢吗?” “谢殿下,妾身很欢喜,”颜初瑶拿起簪子,摸着上头的梅花。 楚承时见颜初瑶欣喜的模样,心情极好,难为他这半月在书房待了许久。 “殿下,能否替妾身簪上?”颜初瑶小心翼翼的问道。 楚承时看着有所期待的颜初瑶,点点头,接过玉簪子,小心翼翼的簪在颜初瑶的头上。 “殿下,好看吗?”颜初瑶问道。 楚承时看着颜初瑶,说道,“自是好看的,”把那四不像的荷包去了就更好看了。 毕竟初瑶全身上下都很精致,腰间戴着个不知绣着什么,又不甚好看的荷包,很煞风景。 等到晚膳的时辰了,“殿下,可在妾身这用晚膳?”颜初瑶问道。 “都到用膳的时辰了,初瑶是在赶孤?”楚承时无奈问道,这过生辰过傻了吧,这个点来自然是陪着用膳的。 颜初瑶欢喜的吩咐人摆膳,等膳食摆齐后,楚承时用的半饱时,听到颜初瑶道。 “殿下,以往家中父母都不让妾身饮酒,今日妾身生辰,姑母特意赐给妾身一壶露华,殿下可陪着妾身饮几杯?” 楚承时担忧道,“初瑶,不曾饮酒之人,易醉,这醉了怕是不好受?” 颜初瑶听到楚承时拒绝,面露失望之色,楚承时见状,觉得生辰饮些酒也无妨,少饮些也无碍,醉了就直接歇着就是了。 “不过,看在今日是初瑶生辰的份上,少饮些也无妨,”楚承时说道。 “谢殿下,”颜初瑶欢喜道。 慧兰见状,将皇后送过来的露华拿到膳桌上,颜初瑶接过酒壶,倒了两杯酒。 颜初瑶端起其中一杯,递给楚承时,“妾身敬殿下。” 楚承时笑着接过,将酒喝了下去,心想,母后送的酒确是好酒,颜初瑶见状,端起另一杯酒喝了下去。 楚承时接着满了两杯酒,说道,“初瑶,生辰快乐。这杯孤敬你,你,你入了宫给孤做良娣,也是受委屈。” 颜初瑶连忙道,“不委屈,妾身很欢喜,能入宫陪着殿下,妾身三生有幸。” 楚承时听后,心中又生出愧疚,真心说道,“初瑶,愿你在日后的日里平安顺遂,健康无虞。 “谢殿下,”颜初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等酒过三巡,楚承时觉得喝得差不多了,担心颜初瑶喝多了不舒服,便阻止了还要继续喝的颜初瑶。 慧兰与念兰在得到楚承时的吩咐后,连忙喂颜初瑶喝醒酒汤,等她缓过来后,便带着颜初瑶去沐浴更衣了。 第89章 表达爱意 东宫太子妃处 萧晴云得知楚承时去了栖云殿陪颜初瑶过生辰。 不满道,“一个侍妾过生辰,搞的大张旗鼓的,晌午时,大半后院的人都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东宫的主子。” 赖嬷嬷进来劝道,“太子妃,这事您本该张罗一下,传到殿下耳中,才能显得您大度贤良。” “张罗什么?人家会自个张罗,哪里需要我啊,”萧晴云冷笑道,“林为霜有孕,我心中就够烦了,还指望我替一个侍妾过生辰?” “太子妃,您别嫌奴婢多嘴,东宫需要孩子,殿下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的更久,”赖嬷嬷苦口婆心道。 不知太子妃怎么就不明白此事,几年了还未想通,赖嬷嬷叹了口气,还是太子妃太中意殿下了,嫉妒心做祟。 “嬷嬷说的这些,我怎不明白?”萧晴云委屈道,“我就是心中难受,殿下与其他人生了儿子,我也怕日后她们通通不把我看在眼里。” “太子妃别想那么多了,您该庆幸是身份低微的林良媛有了,”赖嬷嬷说道,“到时她生了,抱到您院子里养就是了,养大了,他自然是亲近你的。” “殿下与皇后娘娘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萧晴云知道嬷嬷说的在理,但没有血缘关系,真的会养出母子情吗? 又想起金珠与她说的,母亲想让四妹妹进宫,亲姐妹总比外人亲近,在宫中能够互相扶持。 萧晴云又陷入苦恼中,殿下并未有这个意思,选秀也过了,下次选秀又不知是什么时候,四妹妹如今都十六了,这她怎么进得了东宫。 罢了,等过完年,母亲会入宫,到时再看看母亲的谋算吧。 在宫中孤独无助的感觉令萧晴云很疲惫,她也想有个亲人能够在宫中陪伴她,但一想到要与妹妹分享丈夫,萧晴云心里也不乐意。 栖云殿 颜初瑶沐浴后在梳妆台前,念兰拿了条干巾替颜初瑶擦头发。 楚承时见其饮了酒还浣发,这太容易头疼了,“初瑶,过两日就新岁了,为何今日洗发,饮酒了沾水怕着风寒。” 颜初瑶透过铜镜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楚承时,笑道,“刚刚饮了酒出了些许汗,妾身感到不适,恰巧时辰也还尚早,沐浴时顺便洗了。” “可是,着寒了仔细头疼,新岁病了不吉利,身子又难受,”楚承时担忧道。 “殿下放心,妾身未喝多少,并未醉,”颜初瑶转过头,说道,“殿下,能否为妾身擦发?” 楚承时想着,初瑶未曾饮酒,刚刚饮了好几杯,能不醉? 楚承时听到后,错愕了一下,“孤不会,未帮人擦过。” 初瑶平时不这样,定是喝醉了,不过想着今日她生辰,这点小事,楚承时想,还是可以做的。 虽然不知念兰在帮她擦,为何还要他去做,但楚承时还是上前,念兰将干帕递给楚承时。 楚承时接过后,说道,“孤未帮人擦过,不小心扯到你头发,你与孤说。” “好,”颜初瑶坐好,静静的看着楚承时笨拙又小心翼翼的模样。 “殿下,您是如何看待妾身的?” 楚承时正在认真的擦发,听到颜初瑶的问题,想了会,回道,“温柔贤淑,通情达理又饱读诗书的世家闺秀。” 颜初瑶拉过楚承时的手,转过头来问道,“是吗?原来殿下眼里的妾身与其他人一般,毫无特别之处。” “也不是,你是母后的侄女,与其他人不同,”楚承时继续道,“孤对你如亲人般。” “殿下,姑母有许多侄女,但初瑶就只有一个,”颜初瑶说完,楚承时看着她的眼睛,思索着这话,又听初瑶道。 “殿下,您待妾身好,能不能别因妾身是姑母的侄女,”颜初瑶急切道,“只因妾身是初瑶。” 楚承时被说懵了,这初瑶本就是母后侄女啊,是侄女,也是初瑶,待她好,也是待初瑶好。“初瑶,这话何意?” “殿下不知,妾身爱慕殿下,因此,每回殿下待我好,我都很高兴,”颜初瑶不好意思道,“但又想到,殿下待我好,只是因为我是姑母的侄女,我又感觉很难过。” “殿下,您能因为,我是初瑶,仅仅是初瑶而待我好吗?”颜初瑶满怀期待的问道。 “这,何时的事,孤,怎么不知晓,”楚承时还在刚刚被表达爱意中的震惊中。 “幼时入宫,我贪玩故意离了宫人,走到偏僻的宫殿找不到回去的路,当时是殿下带我回到姑母那的。” 楚承时回忆着,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年他十二岁,那时不知为何,母后突然对他很冷淡。 他一直觉得是他做错了何事,惹母后生气了,那时他呵退了跟随的宫人,随意走到一所宫殿处,见着了独自一人要哭的初瑶。 得知她是在宫中寻不到回去的路,楚承时便将她带回母后宫里了。 “殿下定是忘记了,那时我就觉得殿下是位极好的哥哥,”颜初瑶笑道,“之后我入宫看望姑母,殿下常常会来给姑母请安,” 楚承时当然记得,那段时日,楚承时想不通母后的变化,又怕被父皇知晓责怪母后,便一直忍着,这段记忆很深刻。 楚承时一直想不通那段日子母后怎么了,不过后来母后又重新对他关心,他便不去想缘由了,应当是母后心情不佳吧。 “不过当时家中与济昌伯府的公子定亲了,我便将心意放在心底,想着就这样便很好,”颜初瑶静静的叙着话。 “我以为这辈子与殿下没了缘分,没想到那季公子······”颜初瑶忽然道,“祖父气不过,便做主退了在门亲。” 这些事楚承时也知道,那季鹤临学着纨绔子弟去押妓,他的作为与书香门第,世家贵族完全不符,楚承时也很唾弃这种行为。 “殿下会觉得我水性杨花,不知廉耻吗?”颜初瑶满怀希冀问道。 “并未,季公子不洁身自好,去那种地方,本就不是佳婿,”楚承时唾弃道,“他并不值得托付终身。” 第90章 你是孤的良娣 “季鹤临并不值得托付终身。” “初瑶,这事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楚承时宽慰道。 颜初瑶伸手抱住楚承时的腰身,将头靠在楚承时身上。 楚承时真心觉得颜初瑶喝醉了,今夜她说的话已经超出了他对初瑶的认知,感觉与她以往呈现落落大方的模样不同。 这大概就是他人说的,酒后吐真言吧,楚承时怕颜初瑶喝醉了靠不住,伸手揽住她的肩。 楚承时想着颜初瑶表达爱意的话,内心有点触动,有点不敢相信,瞬间感觉自己害人不浅。 九哥说的果然不错,年少无知的少女最容易被引得情窦初开。 当时带有算计的善举赢得了初瑶的好感,但那时他是想着母后不想见他,他带着找不到路的初瑶进母后的宫中,母后会更加欢喜的,从而待他如从前般好的。 楚承时看着静静靠在他怀里,抱着他腰身的初瑶,心中有点愧疚。 “初瑶,困了就回床上歇着吧,你饮酒了又沐浴洗头了,尽管殿内有木炭,坐久了也容易着凉,”楚承时拍拍她的肩膀道。 颜初瑶听见楚承时的话语,轻轻的睁开眼,蹦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殿下,我是谁?” 楚承时感到好笑,果然是醉了,醉了还知道他是殿下,笑道,“你是颜初瑶,宣远侯府的大小姐,忘记了?” 颜初瑶抬起头,“还有呢?” 楚承时看着有点孩子气的颜初瑶,问道,“还是谁啊?难不成初瑶还是其他连孤都不知晓的身份?” 颜初瑶站起来,往前倒去,楚承时吓得连忙扶住她,“小心,别摔着。” “殿下,妾身没醉,”伸手圈住楚承时的脖子,笑道,“妾身还是殿下的良娣啊。” 说完,颜初瑶埋在楚承时的脖颈处。 楚承时扶住颜初瑶的手一顿,此时,他不知颜初瑶话里的意思就妄他活了二十多年了。 颜初瑶见楚承时顿在那里,心里很慌乱,抬起头看向他,轻声唤道,“殿下?” 楚承时静静的看向颜初瑶,之后低头轻轻碰了下颜初瑶的额头,轻笑道,“对,初瑶是孤的良娣。” 话毕,楚承时将颜初瑶打横抱起,往榻上走去,颜初瑶见状,圈住楚承时的脖子靠在他的身上。 心底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升起一阵慌乱,久久不能平静····· 外间守夜的慧兰,静静的看着不远处微亮的烛火,闭上了双眼。 尽管殿内烧足了木炭,但还是感觉身子寒凉。 翌日,楚承时离去后,慧兰悄悄的进到殿内,见颜初瑶已经坐起来了,靠在软榻上揉着太阳穴。 “小姐,昨夜就不该喝那么多酒,”慧兰心疼的上前接替颜初瑶,揉着她的太阳穴,“今早起来都头疼了。” “没喝多少,”颜初瑶自嘲道,“慧兰,酒胆壮人心,这话果然没错,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可以做到这种令人唾弃的地步。” “小姐,你·····”慧兰难受道,“皇后娘娘逼你太急了。” “不是,是我太没用了,姑母心急也是应当的,”颜初瑶笑道,“要是阿柔知晓昨夜的事,不知该怎么厌弃我呢。” “自是不会的,封良娣与小姐最是要好,她怎会厌弃小姐呢?” “她知晓了,她昨日祝我得偿所愿,知晓颜家的算计,或许知晓了季鹤临的事,”颜初瑶肯定道。 “这怎么可能,这事老侯爷做的很隐秘啊,怎会那般不小心?”慧兰惊讶到,“还是被封良娣知道。” “慧兰,知道了一件,其他事就会串联起来的,这些事发生的又这么凑巧,阿柔又不傻,”颜初瑶说道。 “我在她心目中,温柔娴静,无欲无求的形象是完完全全的碎了。” “小姐,别忧心了,昨日封良娣还来给小姐过生辰,那就说明她并不怪小姐,”慧兰劝道。 “不怪,也与往日不同了,”颜初瑶看着眼前的帷幔,“罢了,起身吧。” 赵王府 楚承简手上拿着一把木剑与儿子在屋里玩耍,父子俩玩得不亦乐乎。 “你们父子俩是不知累的吗?”李莹贞过来道,“大郎玩了许久了,快来歇歇。” 父子俩在那大吵大叫的,吵的脑袋疼,不过楚承简留在家里也好,不会净出去瞎惹事,就是太黏人了点。 李莹贞一直怀疑楚承简说身子有疾这话的真实性,反正她是看不出来。 楚承简放下木剑,向李莹贞来,握住她的手,说道,“贞儿,你就该动动,这样身子就暖和了,你看你穿了许多,手还是这么冰。” “这么大个人了,还与四岁的孩子跑来跑去,说出去都丢人,”李莹贞嫌弃的丢了一块帕子给楚承简。 “自个把额头上的汗擦了,小心着凉了,明日耽误进宫。” 说罢,李莹贞又取出一块帕子替楚怀澈擦了起来。 “贞儿,凭什么你帮大郎擦汗,不帮本王擦啊?”楚承简又说道。 李莹贞没好气道,“大郎还小,王爷几岁了,好意思和大郎比?” “父王,这是大郎的母妃,”楚怀澈抱住李莹贞道,“父王要擦汗去寻自己的母妃去。” 楚怀澈不知,为何最近父王总在家里,虽然父王陪他玩,他很高兴,但父王总与他抢母妃,这让他很不高兴。 楚承简听到后,将楚怀澈拉了起来,“贞儿是你的母妃不假,她也是本王的王妃。” “大郎,来年你都五岁了,不能在这般黏你母妃了,别人被外头的小伙伴知道了,会骂你不知羞的。” “父王,你那么大了还抢大郎的母妃,你才不知羞,”楚怀澈努嘴道。 “你懂什么?等日后你长大了,父王给你寻个世子妃就知晓了,”楚承简说道。 话毕,就遭到李莹贞的一掌,“大郎那么小,你胡说什么?没个正经,小心教坏孩子。” “这本来就是,”楚承简小声道。 这段时日,楚承简在府上过的有滋有味的,不用早起,不用上朝的。 并且,东宫传来喜讯,楚承简才明白原来十郎说的不是假话,他得知后心底放松了。 至于那事,王妃怀疑也没有证据啊,每次问的时候都被楚承简以神医药灵给糊弄过去了。 第91章 年夜 腊月三十,大雍即将进入盛平二十九年。 皇宫上下都在忙碌着,朝中大臣会带家眷参加宫宴,命妇携家中儿女先往凤仪宫参拜皇后,给皇后拜年。 几个时辰下来,颜清秋接见了数不清的朝中命妇,端坐在凤位上不失皇后的优雅及身份,早就坐的腰酸背痛,脸都笑僵了。 其他知事的诰命夫人小坐片刻便起身告辞,徒留宣远侯府的老夫人在殿内。 颜清秋看向自己的老夫人,说道,“母亲,近来身子可好?” “好着呢,皇后娘娘看老身,像是身子不好的样子吗?”老夫人笑道。 “母亲,这皇后娘娘关心您呢,”大夫人叶落云笑道。 “大嫂,家中可还安好?”颜清秋问。 “好着呢,皇后娘娘就放心吧,”叶落云说道,“来年侯府许是又有喜事了。” “是何喜事,是墨哥儿媳妇又有了?”颜清秋惊喜问道,随即想到,“可萱姐儿才满八个月啊,这么快有了墨哥儿媳妇的身子受得住吗?” “皇后眼中就只有一个侄儿吗?好在老二媳妇与老三媳妇没有诰命,这要被她们知晓了,可就不高兴了?”老夫人不留情面的说道。 “母亲,您这话被两位弟媳知晓了,她们比听到我的话更加不高兴的,”颜清秋也不客气的回道。 “是二郎,过了年就十七了,二弟妹不就要给二郎说个媳妇嘛,”叶落云趁机解释道,过年这吉利日子可不能让这娘俩怄气。 叶落云叹了口气,老夫人在家中总念叨皇后,怎见面了老夫人还要甩脸子呢,娘俩好不容易见一面呢。 说到底,老夫人还是气皇后娘娘与老侯爷谋划,让朝朝入了宫,近三个月不见,不知朝朝怎么样了。 “是嘛,时间过得真快,本宫记得入宫时,墨哥儿才四岁,晏哥儿还未出生呢,一眨眼,都要娶媳妇了。” 颜清秋感慨,真是老了,不过母亲在,她还是不能说自己老。 “大嫂,定了谁家的啊?” “还未定,二弟看中了同僚家的闺女,不过二弟妹更看中她娘家侄女,”叶落云笑道。 “不管是谁家的,姑娘家好,与二郎处得来才是般配,”老夫人说道。 “母亲说得极是,”颜清秋与老夫人说道,见老夫人不理她,心中难过。 颜清秋想到母亲冷淡的缘由,于是说道,“母亲,大嫂,朝朝在宫中甚好,与太子殿下处得也不错,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忧。” “而今日接见命妇,朝朝过来也不合规矩,等过几日,你们递帖子入宫时,本宫将朝朝叫到凤仪宫来,母亲,大嫂也见见朝朝,朝朝挺想你们的。” “老身多谢皇后了,”老夫人继续道,“不过有皇后娘娘在宫中照料,老身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叶落云见老夫人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很尴尬,“臣妇多谢皇后。” 栖云殿 大雍的年宴,颜初瑶作为太子良娣,出席年宴不合规矩。 虽说颜初瑶早就知晓,但到了这天,内心还是孤寂的,新年是阖家团圆日,她却见不了家人。 “阿朝,你看,入宫就是不好,过年都见不了母亲,”封予柔撇嘴,“不过,母亲向来嫌弃我,这阵子我不在她身边烦她,她应当过得很轻松。” 有一个闺中好友与她一同吃年夜饭,颜初瑶的心中给予了一丝安慰。 “阿柔,封夫人要知道你这样想她,她会难过的,”颜初瑶看向封予柔,“封夫人还是很疼你的。” 瞧着封予柔愁眉苦脸的样子,“阿柔,今日可是过年,开心点,可好?” “开心啊,今年可是我与你过的第一个年啊,”封予柔喝完杯中的酒,“以往你过完生辰的第二日,我母亲就催我回府了。” “阿朝,你还说我要开心些,我看你就强颜欢笑,你应当很想念老夫人和你母亲吧。” 封予柔看向颜初瑶,“不过过几日,皇后娘娘会再召见你祖母和母亲,到时候就能见了。” “所以,阿朝,你也开心些,好吗?” 颜初瑶点点头,“好,我们一起开心些。” 封予柔给自己倒了杯酒,“其实想想不去年宴也不错,那宫宴上那么多大臣夫人的,陛下和皇后都在,太多规矩了。” “你不知晓,往年我都很讨厌去年宴的,我宁愿与母亲,大嫂以及思意在府上吃年夜饭,”封予柔陷入回忆,“但每回都有我与母亲的名,徒留大嫂与思意在府上。” 说完,封予柔一饮而尽,颜初瑶见状,担心她喝醉,“阿柔,别喝那么凶,喝醉了有你难受的时候。” “没事,阿朝,今日过年,我开心嘛,”封予柔给两个杯子倒满了酒,将其中一杯酒递给颜初瑶,“你也陪我喝几杯?” 颜初瑶没有接,封予柔不耐烦了,“阿朝,这里不在宣远侯府,你祖父不知晓你喝酒了,你怕什么?” 想想也是,栖云殿里的人不说出去,也无人知道她饮酒了,不会损了宣远侯府的颜面的。 再说,前日在楚承时面前都饮酒了,里子面子都交待出去了,如今装个什么劲。 于是,颜初瑶接过,将杯子的酒喝了下去。 “这还差不多,”封予柔满意了。 “其实很多事,你明明想做,但碍于世家女不能失仪而压抑自己,你这样过得多痛苦啊,”颜初瑶听后,被呛了一下。 “阿朝,你记得,前几年我偷偷带你去郊外,说要教你骑马,你死活不肯,我嫌你墨迹,直接将你抱上马,带你跑了几圈。” 封予柔盯着膳桌,双眼并不聚焦,“当时,你不高兴,与我怄气,你是真的不喜吗?” 颜初瑶也回忆起来,那时的她,并不是不喜,要真的很反抗,阿柔能轻而易举的带她跑了那么远的马嘛。 那一刻,她感到很放松,享受在马背上自由的感觉,不过祖父应当会不喜。 她怕日后阿柔还会不顾她的反抗带她去做不合规矩之事,故而装作不喜。 “没有。” 第92章 压岁钱 “没有。” 封予柔见颜初瑶摇头说没有,笑了,“不是就好,我那时为这事难过了许久。” “阿柔,对不起,我·····” “没事的,阿朝,”还未说完,封予柔就打断了,“你不用道歉,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所以····但现在我心里好受多了。” 见颜初瑶沉浸在悲伤中,封予柔急忙宽慰,“阿朝,你别难过啊,我只是想知道这个答案,要是早知你难受,我就不问了。” “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例如,我们进宫,陛下一句话的事,就将我的命运定下了,”封予柔苦笑,“我信你也一样。” 颜初瑶觉得自己不值得她这般信任,身不由己吗? 也不是,祖父问过她的意愿,只是她不想让姑母失望,不想祖父以及颜家失望,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选择。 “我也不怪你,事都过去了,”封予柔看着窗外,“目前,是要过好当下,不是吗?” “是啊,要过好当下,”颜初瑶看向封予柔,可是,更应该劝的,是阿柔啊。 “咻~砰砰砰····” 封予柔听到外头的响声,跑到窗台,“阿朝,放烟花了,你快过来看。” 颜初瑶走过窗前,透过窗台看向外头,只见一束束色彩斑斓的烟花在空中绽放,那绚丽的色彩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场视觉盛宴。 “新的一年开始了,阿柔,新年快乐!” 封予柔笑着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颜初瑶不知何意,疑惑的看向她。 “新年夜,不得给我压岁啊,”封予柔撇嘴,“今年我母亲嫂子不在身边给不了压岁钱,我要是被年怪抓走了,怎么办?” “阿柔,你过年都翻十七了,不是小孩子了,还能被年怪抓走?”颜初瑶损道,“放心,你这般老的小孩,年怪不会要的,咬不动。” “我不管,谁知道年怪的口味有没有变,我这叫以防万一,”封予柔问,“以往过年时,你不用给那小侄女准备压岁嘛?” 颜初瑶尴尬,这个,她小侄女才八个月,今年才是她降生过的第一个年,且她入宫了,并不在府上,她还真的未准备过。 封予柔也尴尬,她忘记阿朝的侄女今年三月才出生啊,不像她都给思意四年的压岁包了。 不过封予柔脸皮厚,“你比我大一岁,按理来说也是要给的,以往咱不在一个府上过年,你未给,我也不曾向你讨要过。” “但如今我在你这过年,阿朝自然是要给的,”封予柔说的理直气壮,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这是什么理啊?我比你大一岁,咱也是平辈啊,平辈间给压岁钱是哪的规矩,说来听听,”颜初瑶笑道。 “你不会舍不得给吧,压岁钱也要不了你多少银子,不会让你倾家荡产的,”封予柔很嫌弃,“阿朝什么时候这般抠门了?” “好不讲道理的人啊,”颜初瑶嘴上嫌弃,还是转身去准备压岁钱,“你等着啊。” 封予柔看着颜初瑶离去准备压岁钱的背影很得意,看着外头的烟花感觉都漂亮了。 颜初瑶回来后给封予柔一个红封,封予柔接过后,轻飘飘的,不是银锭,而是银票啊,乐得封予柔迅速将红封揣衣袖里。 “那么大一个红封压岁,阿柔今夜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年怪不会把你抓去了,”颜初瑶笑道。 “可惜啊,我入宫了,无人给我压岁,年怪抓不抓我就不得知了?” 颜初瑶委屈的看向封予柔,意思很明显,我给了你压岁,你也得给我个红封压吧。 “你不是说年怪不要老的吗?想来你也是不怕的,”封予柔不讲理的辩解。 “行了,岁守完了,我也回去歇着了,待你这,不出明日流言就满天飞了。” 颜初瑶觉得好笑,“这酒也只喝了一点,醉不了你,怎就开始说胡话了呢?” 皇宫 漫长的年宴终于结束了,参加宴会的大臣纷纷带着妻儿出宫回府,楚承时也带着萧晴云回到了东宫。 萧晴云想着母亲交代的事,又不知该如何与楚承时说,一直到萧晴云卸妆洗漱后,都找不到机会开口。 楚承时从回来的路上就知道太子妃有话与他说,但路上未开口,他还以为是碍于锦华还在,不好开口。 等到楚承时回来都洗漱完毕躺床上了,她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楚承时感到心累啊。 不过楚承时也并不想主动询问,有事的是太子妃,他急个什么劲啊,反正憋得难受的也是太子妃。 至于太子妃要说什么,楚承时并不好奇,因为他觉得太子妃就没什么正事。 不过再怎么说,萧晴云也是太子妃,楚承时发誓,要是他还没有入睡前,太子妃说出来,楚承时会认真听的,但他睡着了就听不见了。 萧晴云洗漱完也回到床上躺下,楚承时等了会发现她还不说,就准备睡觉了。 今日过年,后院之人没有父皇的旨意,是没有资格参加宫宴的。 楚承时又想,她们会不会孤独,毕竟是全家团圆的日子,她们却只能自己过年。 刚刚回来的路上,善才偷偷与楚承时说,予柔在初瑶那里,楚承时也不见怪,毕竟她们关系好。 锦华的母亲李承徽与杨昭训在一块,这个也不意外,毕竟她们两个相处多年,关系也不错,杨昭训虽说嫌弃李承徽,但她们两总混一处,楚承时都感到稀奇。 之后新入宫的易承徽和两位昭训在一起过年,这三个小透明不作妖,也喜欢在一处玩。 楚承时在脑海中想着,这就剩下霜儿和于宛如孤单的过这个年了。 霜儿一贯来就因出身低微不受人待见,她也不喜与其他人玩,现如今有怀孕了应当不乐意走,但还是显得她有些孤独。 这于宛如人缘也忒差了吧,连同与她一块入宫的其他三位都与她玩不到一处去?还是她嫌弃她们的身份低不配与她一处? 在旁的萧晴云内心挣扎着,又怕再拖下去楚承时睡着了,就没有机会说了。 “殿下,您睡了吗?” 第93章 皇后娘娘的好福气 “殿下,您睡了吗?” 楚承时回神,太子妃的人缘也不好,与嫂子们都玩不到一块去。 萧晴云和二嫂,四嫂以及七嫂玩不到一起也情有可原,毕竟年岁相差太大,但为何与年龄相当的八嫂九嫂也不行? 明明八嫂九嫂关系挺好的,这就是太子妃的问题了。 “何事?” 楚承时还未睡,萧晴云松了口气,“殿下,您对妾身的四妹妹有何看法?” 楚承时听着这奇怪的话,想起宫宴上萧晴云向他介绍的小姐,宫宴结束后萧晴云还拉着她说话,害得他在旁边等了许久。 要不是顾及太子妃的颜面,楚承时早就想走了。 楚承时转向萧晴云的方向,“你问这话是何意?” 萧晴云想起母亲交代的,不能太过冒进,不然会惹得楚承时不喜。 “没事,就是妾身与四妹妹的感情甚好,就想问问殿下对她的印象。” “太子妃,你这问孤对她人的看法,会毁了她的名声的,她是你妹妹,与孤无关,” 楚承时觉得莫名其妙,“日后还是别问这不合规矩的话了。” 萧晴云见楚承时不答,又看不见楚承时的神情,也不好继续这个话题。 “妾身在东宫时常感到孤寂,殿下又很少来妾身这,妾身想·····” 楚承时见她支支吾吾的,“太子妃想说什么?” “妾身想让四妹妹入宫小住一段时日,殿下觉得如何?” 楚承时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她看着也到成亲的年岁了,在宫中住不会误了婚事?” “四妹妹还未订婚,家中母亲还在相看,入宫小住也不会误了她的大事,”萧晴云心中忐忑,怕楚承时不愿。 “并且,四妹妹入宫小住,亲事应当更好寻。” 楚承时想想也是,有个关心幼妹的太子妃姐姐撑腰,她的亲事的确更加好寻,婚事又都是父母相看的,也无需本人去做什么。 但这似乎不合规矩啊,毕竟是宫外之人,萧晴云目前只是太子妃,这事父皇知道了也会不喜的。 “殿下,可是不喜?”萧晴云问得小心。 楚承时想到,萧晴云与后院之人的确处不好,自己这段时日又因政事繁忙以及纳妃之事冷落了她,也就同意了。 “也行吧,刚但要过段时日,刚过完年入宫也不合规矩”楚承时睡正,“并且你身为太子妃也有事忙,没时间照顾她。” 萧晴云欢喜道,“妾身谢过殿下。” 说完,楚承时又想到,萧晴云似乎也没什么事,但此时入宫也不合规矩。 毕竟萧四小姐有自己的府邸,又不是孤儿只剩下个姐姐了。 “还有,你要与母后说一声,让母后心里有个数。” 翌日,正月初一 几位王爷带着王妃与皇孙入宫给陛下皇后,以及各位娘娘请安。 几位王爷带着年纪稍大的皇孙去了永安帝的乾清宫,而王妃带着年纪较小的皇孙去了皇后的凤仪宫。 此时的凤仪宫,后宫位分较高的嫔妃们在皇后殿内喝茶聊天,几位王妃各自在自己婆婆身后候着。 皇孙们在偏殿玩耍,颜清秋坐在凤位上,抱着庆华公主楚映仪的小儿子,带着虎头帽的孩子,睡得正香,并未被十来个皇孙在殿内叽叽喳喳声吵醒。 不过颜清秋倒被这群孩子吵得头疼。 四王爷楚承宇的生母丽贵妃看着这些孩子,又看抱着孩子的颜清秋,“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还这般年轻就儿孙满堂了,瞧着这些孩子,多喜庆啊。” 颜清秋心中不喜,“丽贵妃说得不错,本宫福气真好,也得感谢丽贵妃,本宫才能一下子多了十来个孙子唤本宫皇祖母。” “皇后别只谢臣妾啊,在坐的杨姐姐,慧妹妹和温妹妹可都出了一份力呢。” 二皇子生母杨贵妃,八王爷生母温嫔以及九王爷生母慧妃都默默端起茶盏喝茶,并不理会丽贵妃。 这丽贵妃仗着是陛下表妹,早年很讨陛下欢喜,又生了四王爷与三公主,便在宫里颇为不把他人看在眼里。 虽说三公主不幸早夭,但四王爷还在啊,丽贵妃还是很肆无忌惮的。 丽贵妃见众人都不理她,也不觉得尴尬,“如今八王妃可有五个月的身孕了,臣妾听闻太子后院的林良媛也有两个多月的身子了,臣妾先恭喜皇后,又要做祖母了。” “丽母妃,你看殿内的娘娘们都不曾理会你,你自个说着不会自讨无趣嘛,”庆华公主看着喋喋不休的丽贵妃。 “还有,丽母妃小点声,到时把我家三郎吵醒了,你帮我哄吗?” “本宫····”丽母妃看着不尊重她的楚映仪,再怎么说,她也是长辈啊,皇后都不曾说她,一个公主在指责她,真是被陛下宠坏了,不懂规矩。 凤仪宫那么多嫔妃,那么多皇孙在殿内玩耍,那些孩子哪个不比她的声音大,他们都不曾把楚映仪的儿子吵醒,她就说几句话就会把她儿子吵醒,什么道理啊。 不说长辈,论亲疏,她不是比皇后更为亲近,她除了是楚映仪的母妃,还是她表姑母啊,毕竟她是陛下的表妹。 除此之外,她还是楚映仪的姑母啊,楚映仪嫁给了她的娘家侄儿穆言安。 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向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皇后不就养了她十八年啊,再说楚映仪到皇后跟前都六岁了,那里需要皇后照顾啊。 说来也奇怪,陛下共有六个女儿,其他的都早夭,只留先皇后生的庆华公主长大成人。 丽贵妃一直觉得是楚映仪命中煞星,克死了前头的姐姐,连她的三公主都被克没了,偏偏陛下很宠这幺女。 “杨姐姐,这芫姐儿要是没有去和亲,如今都二十了,这喜庆的日子,估计都带着孩子来宫中给你这祖母请安啊。” “可惜啊,偏偏遇上这样的事,”丽母妃做出悲伤之色,“本来这事也轮不上芫姐儿,她又不是公主不用承担这和亲之责。” 丽贵妃若无其事的看向庆华公主楚映仪,“可惜,也是天不遂人愿,谁知那时陛下没适龄公主了,这才拉芫姐儿顶上。” 第94章 当年和亲的真相 “可惜,也是天不遂人愿,谁知那时陛下没适龄公主了,这才拉芫姐儿顶上。” 恭王妃王氏听到和亲的大女儿,心中一痛,看了一眼坐在皇后娘娘身边的楚映仪,以及皇后娘娘怀里的孩子。 要是芫姐儿没有去和亲,如今应该也是和庆华公主一般,带着孩子入宫拜年吧,心中又生起了对丈夫的怨恨。 杨贵妃听着丽贵妃之言,喂小孙儿楚怀康吃糕点的手一顿,随即当没听到一般继续喂着。 楚映仪冷冷的看着没安好心的丽贵妃,“丽贵妃这话的针对性也太明显了,傻子都能听出来,不用与杨母妃说,我就在这,有什么话直接与我说吧。” “丽贵妃想骂我贪生怕死?不能承担和亲之责,丧心病狂的让只有十四岁的侄女替我这姑姑去和亲,不堪为一国公主?” 楚映仪对芫姐儿也满是愧疚,要是得知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公主没有和亲,就要轮上芫姐儿,楚映仪怎么都不会听父皇的劝,将婚期提前的。 她是一国公主,享受了大雍的俸禄,百姓的爱戴,就应当起维护大雍和平安定的职责。 当时父皇明明与她说,大雍绝不会同意让公主和亲,这样有损大雍的国威,便做主将她与驸马的婚事提前。 大雍没有公主可以和亲了,北狄也不会揪着这事不放,没想到北狄厚颜无耻,没有要到一个和亲公主便不善罢甘休。 楚映仪得知后,也与父皇说了,她愿意与驸马和离,前往北狄和亲,但好巧不巧那时成婚不久的楚映仪有了身孕。 后来与北狄谈判,等她生了孩子便会自愿前往北狄。 不知怎么回事,还未等到生产那刻,北狄使臣又指定了芫姐儿,离谱的是,二哥居然应了,和亲之人便成了二哥家的女儿。 丽贵妃被说的哑口无言,随即一想,这没有脸面的该是楚映仪,逃避和亲让侄女顶上令人不齿,她心虚个什么劲啊。 丽贵妃看着殿内之人,无人搭腔,又看看另两位当事人杨贵妃和她的儿媳,都无动于衷,丽贵妃恨铁不成钢。 亲孙女,亲女儿顶替人家去和亲了,还在这里沉默不语,她好心替她们打抱不平,也不知帮忙,也是够冷漠的啊。 “杨姐姐,你就不想芫姐儿?也不知芫姐儿怎样了,听闻北狄民风不开化,崇尚父死子继。” “父死子继也正常,但听说那边的女人也一样啊,父亲死了,儿子继承父亲的所有妃子,希望芫姐儿不这样。” 恭王妃听着,心一抽抽的疼,她如何不担忧女儿,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啊,听闻北狄王也不年轻了。 “锦芫能替大雍和亲,保大雍与北狄两国重修旧好,是她的荣幸,本宫作为祖母,替她感到骄傲。” 杨贵妃心中也是悲痛的,她的贵妃之位都是通过“卖”亲孙女和亲换来的,她如何不心疼。 但她不能乱说话,给他人递上把柄,这事怪就怪在北狄的不依不饶,怪她儿子野心太大。 妄想通过用女儿来换取储君之位,没想到,女儿送出去了,储君之位没捞到,倒是给她这个老娘换来个贵妃的位置。 “呵,本宫不曾知晓杨姐姐是如此大义之人,”丽贵妃才不信,她不怨恨都是怪事。 颜清秋冷眼看着丽贵妃在这揭人伤疤,并不出声阻止。 萧晴云也坐到颜清秋身边,一声不吭,这要是吭了,丽贵妃说的就是她了。 乾清宫 楚承时和五位哥哥带着年纪稍大的侄儿给永安帝拜早年。 永安帝看着一众儿孙,心中也是很高兴的,谁不想儿孙满堂啊。 视线转向楚承时,永安帝就盼望着十郎也能同他的哥哥们一般,多生几个儿子,多子多福啊。 别像他九哥,孩子太少,但永安帝也不去管九郎夫妻之间的事,九郎的生母慧妃都不曾插手儿子的事。 永安帝视线扫过几个孙子,在殿内的都是二郎四郎以及七郎上了十岁的儿子,看着有两三个都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 “怀文,今年也有十·····”永安帝一时想不起这长孙的年龄了,有点尴尬,真是老了。 楚怀文是恭亲王楚承英的二子,因其长兄早夭,他就成为永安帝的长孙,楚承英的长子。 恭亲王楚承英上前,“父皇,怀文过年就十七了。” “十七了吗,可聘妇了?”永安帝慈爱的看向楚怀文。 “回皇祖父,父王母妃还在相看,还没有,”楚怀文上前恭敬的回复。 永安帝想起二郎府上的事,也是糟心,楚怀文是二郎长子早夭后成为长子,但他是庶子,就一直不曾受封王府世子。 按理说他当了许多年的长子,嫡母无子的情况下,楚怀文理应被封为世子。 好巧不巧,二郎媳妇又在五年前生了个儿子,永安帝想起那身体羸弱的孙儿楚怀康,也不知养不养得大。 说起来,二郎媳妇怀得时机也不对,五年前,大雍大败,北狄使臣索要和亲公主。 锦芫的和亲导致了二郎媳妇早产,她的年纪也不轻了,于是生下来的楚怀康便病恹恹的。 永安帝在北狄索要前就将幺女庆华的婚事提前,杜绝了公主和亲的可能,毕竟他只有一个活着长大的女儿,他庆华还是卿娘唯一的女儿,永安帝舍不得。 当时北狄明知未有适龄公主的情况下还要为难大雍,庆华懂事不舍得永安帝为难,也怕大雍百姓再受战争之苦,便要主动和离前往北狄。 永安帝不同意,且那时庆华有了身孕,他便请朝中大臣去谈判,要银子货物,大雍都给,唯独不能要和亲公主。 两国谈判之际,不知这和亲人选成了二郎的长女楚锦芫,永安帝也是心痛,他心疼女儿,也心疼孙女啊。 永安帝不想任何一个人去和亲,当即严厉拒绝,锦芫还那般小,北狄王都五十了,这他怎么同意。 但这时,二郎向他觐见以国民大义着想,同意锦芫去和亲,永安帝瞬间就好像不认识这个儿子了,那是他的第一个女儿啊,二郎怎么舍得。 永安帝迅速派人去查为何北狄突然改变想法,和亲之人从庆华变成锦芫,锦芫又不是公主,回来的人向他禀告。 “几日前,恭亲王去了驿馆见北狄使臣。” 第95章 丽贵妃吃瘪 “几日前,恭亲王去了驿馆见北狄使臣。 永安帝听后,还有什么不知晓的呢,楚承英想要什么,他这个做父亲的一清二楚,但用自己的女儿来换储君之位,永安帝没想到自己的二儿子,如此狠心。 “十七岁也不小了,该聘妇了,”永安帝看向二子楚承英,“怀康是你的儿子不错,怀文也是,你这个做父王的也该上点心。” “是,儿臣回去就让王妃给怀文定下来。” 楚怀文激动永安帝还关心他,“孙儿多谢皇祖父关心。” 楚怀文这几年在父王那备受冷落,自从嫡母生下六弟后,他在府上的处境就不如从前了。 嫡母还是那个嫡母,待他尚好,但自从大姐姐和亲,六郎出生,嫡母身子不如从前,也没什么精力再向以往般关心他了。 父王,父王满眼都是六郎了。 永安帝又看向其他适龄孙子,对儿子们吩咐,“还有你们有满十五的儿子也可定下来了。” 永安帝感觉身子不如以前了,也不知还是几年活头,他怕突然驾崩,影响到孙子们的婚事,该是早些定下来吧,反正也满十五了,可成家了。 二王爷楚承英和四王爷楚承宇也纷纷谢恩。 永安帝感到累了,也没什么好教导的,看向楚承英,又想起以往的事。 “朕还是那句话,不求你们相亲相爱,亲密无间,只求你们不要闹得像个仇人,做出伤害兄弟之事。” 永安帝视线朝在场的子孙身上扫过,“你们打着骨头还连着筋,朕不想看到你们兄弟阋墙,要是被朕发现你们违背朕的话,休怪朕不顾情面。” “是,谨遵父皇(皇祖父)教诲。” “你们下去吧,去给皇后和你们的生母请安吧。”” 凤仪宫 丽贵妃自讨无趣,看了一圈,看向正打盹的赵王妃李莹贞。 又想起一个月前,楚承简咒她没有孙子,还害得儿子被罚闭门思过。 “呦,九郎媳妇怎么了,这么多长辈孩子在这里,怎这么不知礼的打盹呢,本宫这些人老了都不似你这般坐着都能睡啊。” 李莹贞被这吓一跳,继续听到丽贵妃对她的指责,“你说你不敬重本宫这些母妃就算了,也不是正经婆母;” “但慧妹妹可是你的亲婆母,你也不敬重她吗?再不济,皇后娘娘还在呢,不敬重亲婆母,这嫡出婆母也不敬了?” 这帽子扣的很大啊,丽贵妃这嘴也和楚承简有的一拼,李莹贞看向自己的婆母,又看向丽贵妃。 有时候她想,楚承简的亲母妃是不是丽贵妃啊,这嘴太损了,太容易得罪人了。 不过,婆母还是自己的好,李莹贞要是摊上丽贵妃这样的婆母,她是不会嫁的。 慧妃不理会丽贵妃,看向儿媳,“不舒服? 李莹贞摇摇头,“没有,只是感觉累,估计昨夜守岁太晚了。” 丽贵妃见比她位分低的慧妃也不理她,气得火冒三丈,“慧妹妹,不是姐姐说你,九郎膝下子嗣太单薄了,你还是要多关心九郎的后嗣,毕竟是亲儿子。” “丽姐姐教教妹妹,要怎么关心?” 丽贵妃得意了,人还是喜欢多子多福,一个孙子哪够啊,“这还不容易,九郎媳妇伤了身子生不出了,给九郎多赐几个侍妾,让她们生不就行了。” “姐姐此言差矣,妹妹看来,子孙不在多而在精,这要是生到像姐姐的孙儿一般,妹妹宁愿不要。” 丽贵妃气得大声道,“慧妃你什么意思?” “妹妹只是实话实说,丽姐姐别生气啊,姐姐年纪也不轻了,小心别气出毛病来,”慧妃很是关心丽贵妃。 “听说年纪大的人最容易被气得中风了,这丽姐姐还是注意些,这要是中风了那就是妹妹的罪过了。” 李莹贞看着婆母这么维护她,很是感动,婆母还是自家的好,日后定要好好孝顺婆母,看来自家王爷还是与母妃更像。 丽贵妃气得呼吸急促,慧妃的儿子咒她儿子断子绝孙,如今慧妃又咒她中风,这让她如何不气。 而在殿内的各位娘娘以及王妃,看着丽贵妃在慧妃这里占下风,都强忍着笑意。 但这可不能笑出声来,不然就被丽贵妃给记恨上了,以后日子就不安生了。 “皇后娘娘,慧妃出言不逊,顶撞高位嫔妃,不敬贵妃,你作为后宫之主,不该惩罚她吗?” 丽贵妃带着怒意看向颜清秋,果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抱着的又不是自己亲孙子,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也不知颜清秋稀罕个什么劲。 颜清秋一个年纪轻又无子的皇后,放任一个嫔妃违反宫规而不处置。 要是颜清秋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她定会去陛下那告她一状,看陛下向着谁。 丽贵妃年轻的时候比不上先皇后在陛下的分量,她就不信,她还比不上颜清秋。 “今儿大年初一,也不兴什么惩罚,不吉利,”颜清秋看向慧妃,思索片刻。 “本宫就罚慧妃回去写十几首诗谜吧,半月后元宵,拿来猜灯谜正好。” “谢皇后,臣妾写好后便送来,”慧妃心情舒畅,这根本就不是惩戒,更像是指派的任务。 回去让九郎写就好了,毕竟此事因他而起,他一个做儿子的,不该孝顺孝顺他的老娘啊。 “这算什么惩罚?”丽贵妃不满。 “此事开始是丽贵妃口无遮拦引起的吧,慧妃也是在维护自家孩子,”颜清秋若有所思,“本宫看你也需要静静心。” “元宵十几首诗谜恐是不够,丽贵妃与慧妃一起,去写十几首字谜吧。” 丽贵妃更是气得失去理智,但颜清秋再年轻也是陛下册封的皇后,她一定要去陛下那告她一状,看陛下如何惩罚颜清秋。 其他嫔妃努力压缩存在感,生怕被气急败坏的丽贵妃盯上,特别是瑾嫔。 在坐有儿子的嫔妃,目前就她未被丽贵妃盯上,不过想想她的儿子八郎待兄弟都和和气气的,八郎府上不止一个孩子,儿媳又有了五个月身孕。 除了瑾妃身份低微外,也没有其他可说之处吧。 第96章 耿直的杨昭训 东宫 楚承时和萧晴云去给永安帝和颜皇后请安了,颜初瑶等人给萧晴云请完安后就准备回自己的住处。 而后院的几位承徽昭训因大年初一来颜初瑶那拜年,跟着颜初瑶一起去了栖云殿。 “她们这几人与阿朝很熟吗?请完安不回自己住处去你这?” 封予柔与颜初瑶走在前头,小声表达心中的不满。 “小心被她们听见,我们位分比她们高,今日是新年第一天,她们要来一趟也正常。” “放心,她们离咱还差好几步的距离,听不着我们说什么的,”封予柔满不在乎,听见就听见了。 “按阿朝这样说,我也是良娣,不见得她们来我那坐坐啊。” 颜初瑶无语,“你目前不是不回清幽殿嘛,主人不在,她们客人会说去你那吗?” “等阿柔在清幽殿的时候,她们也会来你那喝杯茶水的,这是礼节,你就等着吧。” 封予柔想想又觉得麻烦了,她与太子的这些女人都不熟,想想这些礼节还是不要了。 “那阿朝去吗?” “自是会去的。” 封予柔又想起平时都是她往栖云殿跑。 “阿朝,我发现个事情,你很少来清幽殿找我,都是我去找你玩,就像以往还没入宫一般。” “你来我这跑得多,我没找到时机去啊,不能你上午来了,我下午就去你那吧,这像什么话?”颜初瑶看向封予柔,说出一个事实。 封予柔想想也是哦,“那,阿朝,你说我现在回清幽殿,这些承徽和昭训是会随你去还是随我来啊?” 颜初瑶停下脚步,看傻子一般看向封予柔,虽然颜初瑶未说话,但封予柔从她眼里看到了三个字。 你说呢? 后边的易承徽等人见两位良娣停下来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看看其他人,都很迷茫。 她们知晓刚刚的路上两位良娣在说话,谁让她们关系一直都好呢,虽说不知她们两个在说什么,但看两位良娣也不似发生了口角啊。 杨昭训笑着上前几步,“两位良娣在说什么呢?” 封予柔尴尬的笑着,看向众人,“无事,阿朝在说等会要如何招待你们呢,然后我想着向她取取经,日后你们来了我才不会失礼。” 杨昭训等人都受宠若惊,这封予柔是在主动邀请她们去清幽殿嘛,这是稀事啊。 以往封予柔见着她们都很冷淡,也不主动与她们交谈,除了简单的行礼问好就没什么交集了。 “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清幽殿有事,就先回去了,”封予柔的话让颜初瑶摸不清她的意图,疑惑的看向她。 阿柔不会真的在试易承徽和杨昭训等人会和谁走吧,图什么? 这皇宫待久了会把脑子待坏吗? “封良娣有事先去忙吧,等你有空了我们再去拜访,”易承徽等人说道。 封予柔尴尬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易承徽等人不知所措,封予柔这话什么意思? “既然阿柔有事要处理,那我就不留你了,等你有时间了再来栖云殿玩,”颜初瑶毫不挽留。 封予柔震惊了,她就随口一说,“阿朝,你可是善解人意啊。” 颜初瑶也不管她了,自顾带着人往栖云殿走去,杨昭训等人也一同跟上,徒留封予柔与她的宫人留在原处。 “她们真的跟阿朝走了,”封予柔看着越走越远的众人。 “小姐,她们都先说去颜良娣处了,自然跟着走了,”杜鹃看着封予柔,“并且您说有事,她们无事也不会来清幽殿打扰您啊。” 杜鹃抬眼看向不着调的封予柔,“小姐,您这图什么啊?” “图好玩啊,”封予柔收回目光,“我们回去吧,反正栖云殿那么多人,我与她们不熟,待着也挺不自在的。” 杜鹃才不信这话,平时您在栖云殿,杨昭训来寻颜良娣时,您不挺自在的嘛,不知晓的还以为您是栖云殿的主人呢。 栖云殿 众人随着颜初瑶到栖云殿,颜初瑶吩咐殿内宫人上茶水糕食。 “姐姐这的糕点真好吃,都不似我那的宫人做的,”易澜雪捻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小口。 “这是我的侍女慧兰做的,你要是喜欢,我便让她告诉你怎做的。” “真的可以吗?”易澜雪惊喜,“多谢姐姐了。” 杨昭训瞥了眼易澜雪,没想到祭酒出来的女儿也会搞阿谀奉承的话,一块糕点罢了,搞得像没吃过似的。 “颜妹妹,这林良媛胆子也太大了,仗着有了身孕,新年第一天居然不来给太子妃请安。” 李承徽扯着杨昭训,想让她别说了,但又人多,又不敢开口。 “这都还没生呢,要是生了岂不是会骑在太子妃头上啊。” 说完,杨昭训看着李承徽,表示这有什么不敢说的,林为霜都敢做,她为何不敢说,再说了,林为霜不是不在这嘛。 这李承徽胆子就是太小,有东宫唯一的孩子居然还活的这般胆颤。 易澜雪等三人不言语,看着杨昭训,这东宫老人就是不一样,这样敏感的话都敢说。 且说这事最生气的是太子妃,她说个什么劲啊,要说为太子妃打抱不平,人家也不在这啊,听不到你表忠心的话语。 颜初瑶看着杨昭训笑而不语,杨昭训被盯着感到心里发毛,这她就说了一个实话,有必要个个都不说话盯着她瞧嘛。 “我这是栖云殿,不是正院,”颜初瑶不冷不淡,“太子妃也不在这。” 杨昭训当然知晓这是那里,颜良娣以为她在挑拨离间?还是认为她有其他意? 她只是单纯的想聊天罢了,只是杨昭训与在坐的各位都不熟,除了木头李承徽熟些,所以瞎找话题的。 杨昭训也不管太子妃在何处,她也不是为太子妃打抱不平啊。 “颜妹妹,我没这意思,你误会了,”杨昭训急忙解释。 没这意思?颜初瑶疑惑的看向她,那就是单纯的说话直接了。 “这些不干我们的事,要是被太子妃或者有心人听见,会给自己惹祸上身的,”颜初瑶给她一个忠告。 忽然,一个内侍疾步进来跪下,“颜良娣,林良媛被于良媛推倒在地,殿下与太子妃不在,林良媛请良娣过去。” 第97章 不小心?故意? “林良媛被于良媛推倒在地,殿下与太子妃不在,林良媛请良娣过去。” “先去请太医,”颜初瑶起身,急切问,“林良媛现在如何了?” 大年初一,楚承时和萧晴云不在就出事,颜初瑶身为还在东宫位分最高的人之一,不能不管。 这还偏偏是有孕的林良媛,这要是出事了,陛下也会被惊动。 这于宛如到底怎么回事,还敢跟不满三个月有身孕的人撞上,是嫌命太长了,还是嫌家族人过得太滋润了。 还有这林良媛请安都未来,明知晓和于宛如有过节,还与于宛如碰上了。 “奴才让人去请了,”内侍回复,“因那边无人管事,奴才请良娣过去看看。” “我过去看看,你们····”颜初瑶看向殿内众人。 “颜姐姐快去,我们跟你一起去看看,”易承徽等人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虽说与她们无关,但也得去关心一下。 易澜雪等人三人入宫晚,也是知晓东宫已有几年未有人有孕了,林良媛没有好的身家,但陛下和殿下也是重视林良媛肚子里的孩子的。 她们也不能表现出得冷漠,这要是情况不乐观,万一陛下与殿下迁怒她们,该怎么办。 颜初瑶与易澜雪等人往林良媛的绮霞阁去了,杨昭训留在殿内久久不能回神。 李承徽看着杨昭训愣在这,颜初瑶等人都离殿了还未有反应。 “薇妹妹不去看看?颜良娣等人都去了绮霞阁,”李承徽拉着微愣的杨昭训,“我们也快赶过去了,小心被人拿到把柄。” “这怎么我说完林良媛,她就摔了呢,该不会是我咒的吧?” “这与你有何关系,是于良媛推的,我们一直都在栖云殿,”李承徽安慰傻了的杨昭训。 刚刚说的时候不怕,现在知道怕了,与自己没关系还把坏事往自己靠。 “这于良媛胆子真大,”杨昭训感慨,“我们快点过去吧,要是被人说不关心殿下子嗣,就算是你生了锦华都不好使。” 李承徽无语,这不是你吓傻了不知动弹,怎就来催我了啊,不过这些年李承徽都习惯了。 绮霞阁 林为霜躺在床上,面露痛苦,碧落上前,满心担忧,“主子,怎么样了?” “无事,但无事也可变成有事。” 碧落听到此番话语,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但具体怎样该是要等太医过来把脉后再说。 刚刚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碧落也分不清楚状况,她看了也没发现见红,因此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于宛如呢?回去了?” “还未,于良媛推了主子,她不敢回去,”碧落道,“主子放心,殿下不会放过她的。” “主要我无事,她不会有太大的惩罚的,毕竟家世摆在那,”林为霜反问,“你还不知殿下?” “可是,您肚子里毕竟有皇孙,于良媛要害皇孙,殿下怎会轻拿轻放?” “就她那个胆子也敢害人?嘴上功夫罢了,”林为霜不屑,“且说我也不想她有什么大事,日后见不着了,多无聊啊?” “那主子,为何?” “这段时日我们过得不是挺滋润的吗?” 碧落恍然大悟,一个多月前,于良媛在颜良娣处不知怎么得罪了殿下,被禁足了许久,昨日过年才被解除禁足。 因此这段时日,她都未能来绮霞阁找麻烦。 碧落想着刚刚的事,今日辰时按规矩,本该去正院给太子妃请安的,毕竟是新年第一天。 不过,林为霜以昨日守岁太晚,今早有些不舒服为由没有去,碧落都可以想象,太子妃的脸能黑成什么地步。 碧落作为林为霜的贴身侍女,自然是按主子的吩咐去做。 后来林为霜得知李承徽杨昭训等人从太子妃处请安回来后,就去了颜良娣处。 林为霜便说,按规矩她也该去给颜良娣请安,碧落虽想劝说一番,但还是未开口劝。 碧落知晓她只是一个侍女,而林为霜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与她一同为奴的人了,人最忌讳的就是认不清楚自身的身份。 不过,此举让本就看林为霜不顺眼的太子妃,更加对林为霜表达不满,还会让太子妃视颜良娣为心头恨。 身为侍妾不去给太子妃请安,却去了另一位侍妾处,这不是明摆着不尊重太子妃嘛。 正当林为霜带着侍女去往颜良娣的途中,碰上了回来的于宛如,这也是不可避免的,毕竟同为良媛,两人住处也相隔不远。 并且她们两个本来就有恩怨,自然就发生了口角,后来在于宛如伸手之际,林为霜就摔倒在地上,碧落都未反应过来。 绮霞阁外殿 于宛如害怕极了,她已经无法自主思考了,她也不知怎回事,似乎手都未碰上林为霜,她就摔了。 当时于宛如就想,林为霜这个贱人是故意的,但周围的人都看见是她推的,也没有人相信有人会拿孩子冒险,于宛如不知她的目的。 于宛如待在绮霞阁不敢走,她害怕林为霜出事,万一她小产了,不是她撞的,她的洗不清她的冤屈啊。 她目前无比后悔,早知会遇见林为霜,她就该同着其他人一同去颜初瑶那里,这样可能就能避免这事。 于宛如也无比确信,林为霜是在故意陷害她,但她没有证据啊,希望林为霜悠着点,别真的出事了,不然她怕是没命活了。 太医还未到,封予柔就先到了,封予柔第一次踏进绮霞阁,是因为这事,也是无语。 刚刚封予柔本准备回清幽殿的,之后内侍见着她,就与她说这事,这林为霜有身孕,不躲起来出来乱跑干嘛啊。 听说林为霜本是要去阿朝那的,还好她没在阿朝那摔了,不然就摊上大事了,有孕了也不消停。 封予柔看着脸色苍白的于宛如,“现在知道怕了?你说你惹她干嘛?这下好了,摊上事了。” “封良娣在说风凉话吗?看见我这样,你很高兴?”于宛如本就害怕,眼圈都红了,封予柔还跑来嘲讽她。 “这有什么值得我高兴的,并且我可未说风凉话,我说的是实话。” 第98章 他四哥更孝顺 “这有什么值得我高兴的?我可未说风凉话,我说的是实话。” 于宛如祈祷里头的林为霜没事,孩子也没事,此时的她心烦意乱又无比后悔,对林为霜无比的怨恨。 于宛如不待见那个孩子,算算日子,就是她入东宫那天怀上的,林为霜从她这里抢走了殿下,每每想起,于宛如都恨得要死。 但于宛如也不想那个孩子在她手上有事啊,林为霜你这个恶毒的妇人,居然拿孩子来陷害她。 封予柔进去看了一眼林为霜的情况,她只说肚子痛,面色有点痛苦,应该没什么事吧,可能就是摔了动了下胎气。 “太医怎还未来?”封予柔看着都有些害怕,但海棠劝她说,她是良娣,不能不来。 “奴婢派人去请了,太医院离东宫有段路程,想必还要一会,”碧落拧干了一块帕子。 “你们当中没有懂医术的吗?先给林良媛看看有没有事?”封予柔看向众人。 “请封良娣恕罪,奴婢不会医术,”殿内的众人都很惧怕,她们只学过伺候人,没有学过医术。 颜初瑶进来时,先看见害怕的于宛如,又听到里边的求饶声,心也瞬间提上来了,小产了? 颜初瑶立马进去,并未看见太医,只看见战战兢兢的侍女朝着封予柔的方向跪着,床上躺着林为霜,碧落在给她擦脸。 “阿柔,这怎么回事,林良媛摔得很严重?” “阿朝,我不知晓,我又不会医术,看不出来,不过我看着应当没什么事吧,”封予柔看着躺着的林为霜。 虽躺床上不动弹,时不时做出痛苦之色,但碧落说了未见红,那应当没什么事。 颜初瑶在殿内等着太医的到来,刚刚那个内侍通报之前,她就派遣了内侍去皇后那告诉皇后和太子妃。 封予柔在别人内室很不自在,刚刚颜初瑶没有过来 她需要在里头待着,现在颜初瑶来了,并且她的未看出有什么大问题,便出去了。 在殿外 封予柔一出来,十几双眼睛看向她,封予柔都被这吓一跳。 于宛如的眼里带着急切的询问,易澜雪等人来了绮霞阁后想着对林为霜不甚熟悉,她们位份低,进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于是就在殿外待着,也等于关心过了,万一情况危急,她们进去也是添乱。 封予柔看着于宛如那紧张样,低下头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于宛如欲言又止,随后什么都未说的走到了旁边。 于宛如看见封予柔这模样,心里有不好的猜想,林为霜是见红了?小产了? 须臾,在太医院的江太医终于赶到了东宫,这大年初一就遇上这事,真不让人安生。 前几日来把平安脉的时候不是无事嘛,果然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江太医感慨。 此刻的凤仪宫 丽贵妃在嘲讽众人未果,又被颜清秋罚写十几首字谜,心中气急,盘算着等会一定要去乾清宫到陛下那告颜清秋的状。 但一口气憋着,丽贵妃难受极了,看向颜清秋上位坐着的萧晴云。 “太子妃,本宫在这先恭喜你,再过几个月又当母亲了,”丽贵妃看向软柿子萧晴云。 “不过这带孩子这块啊,特别不是亲生的孩子,你应当请教请教你母后,皇后娘娘可是很有经验的。” 萧晴云不知所措,这让她怎么应,刚刚丽贵妃不是说着杨贵妃与慧妃嘛,这些都是长辈,怎一下子说起她这个小辈来了。 颜清秋瞥了丽贵妃一眼,兜兜转转又说到她身上来了,看来是嫌弃罚得太轻了。 “太子与公主是孝顺,但比起来,还是不及他四哥,”颜清秋笑容得体,一点都未有被嘲讽无子的窘迫。 “谁不知,宋亲王到出宫建府的年纪了,担忧生母在宫中寂寞,还要待在宫中不肯出宫,就要在宫中侍奉母妃。” “后来二十了,宋亲王就算是在宫外建府,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听从丽贵妃的话,记挂着生母,丽贵妃让他往东就往东,往西就往西。” 宋王妃贺氏听着很尴尬,这颜皇后是在嘲讽王爷只听母妃的话,妇人之仁呢,是个妈宝呢。 不过王爷的确有点太“孝顺”了,他不只自己对丽贵妃的话言听计从就罢了,还要求她不能忤逆母妃之言。 宋王妃苦恼,做丽贵妃的儿媳真是吃尽了苦头,不过还好丽贵妃是在深宫里,没有与她们同府居住,但按陛下的身子状况,同府居住的日子也快了。 丽贵妃在听前半段之时,还是很得意的,毕竟儿子与她亲近,孝顺她,对比儿子的兄弟,没一个能做到四郎这样的。 等后边就感觉有点怪了,什么叫往东往西的,听着就不是好话,好像她这个做母妃的一直在控制四郎似的。 “颜清秋,你什么意思?”丽贵妃忍无可忍,她今日忍得够多了,目前忍不住了。 话毕,颜清秋怀里的穆书珩哭了起来,颜清秋看着哭泣的孩子,冷冷的看向丽贵妃,“丽贵妃,你的声太响了,把三郎吓醒了。” 楚映仪见状,连忙让乳母抱下去哄,“丽母妃,我家三郎还小,昨日又被炮仗吵得一晚上没睡,今儿好不容易在母妃怀里睡了,你又给吵醒了。” 还不等丽贵妃辩解,楚映仪继续指责,“丽母妃也是带过四哥与几个侄子的,怎会不知晓小孩子是不经吓的,我家三郎要是被你吓坏了怎办?” 丽贵妃刚刚的声音的确大了,但她表示很冤枉,你家孩子那么小,那抱来干嘛,昨日没睡好就放府里睡啊。 这样吓一下就被吓坏了,那这孩子也没什么出息,丽贵妃心里想着。 忽然,一个内侍得到准许后入殿,颜清秋认出是东宫的内侍。 内侍看着殿内那么多主子,想起颜良娣说的,东宫之事不能外扬,便跪下。 “皇后娘娘,太子妃,绮霞阁的林良媛说身子不适,想请太医过去看看。” 萧晴云听到又是林为霜,今早未来给她请安,她就对林为霜严重不满,如今又在做什么妖。 “身子不适不该先去请太医吗?来本宫这做何?” 第99章 矛盾的心理 “身子不适不该先去请太医吗?来本宫这做何?” 颜清秋纳闷,什么时候东宫后院之人身体不适要来先通报她这个皇后了,且不说林为霜还有孕了,先来请示她是什么规矩。 颜清秋若有所思,看向萧晴云,“太子妃,你回去看看,林良媛此胎不能怠慢。” 萧晴云心中对皇后吩咐的不满,一个侍妾身子不适还需要她来照看?就算有了身子也没这个规矩啊。 但萧晴云也不敢忤逆皇后之言,不情不愿的回到东宫去。 “还是东宫之人更加孝顺,这好不容易有个好消息,她不适去请太医还需要皇后娘娘同意,四郎不及太子殿下,”丽贵妃觉得自己又可以找回场子。 颜清秋心烦意乱,不想理会丽贵妃挑衅,要是林为霜普通的身子不适,宫人不会来凤仪宫来禀告她,必定是有其他的事。 丽贵妃见众人都不理会她,便觉得自己掰回一局,心情舒畅许多。 “皇后娘娘也别太担忧了,林良媛一个侍妾,要是留不住也无碍,是她福薄。” 丽贵妃想起颜清秋的侄女,“等你的侄女有了太子的孩子,那也算是亲孙子了。” “丽贵妃,太子的子嗣也是你能说得的,什么叫福薄,只要是太子的孩子,都是有福气的孩子。” 楚映仪见不得丽贵妃在说弟弟的孩子没有福气,皇家的孩子无福,太子的孩子无福气,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语,真的不会毁了穆家吗? 回去还是要与公爹说说,让公爹劝劝他那胡言乱语的妹妹,要是日后穆家的祸从她口里出来。 就算穆家是父皇的外家,四哥宋亲王的舅家,是楚映仪的婆家,通通都护不住。 在坐的众人都不敢说话,这样的话题太敏感了,就丽贵妃的后台硬,与陛下沾亲带故的才敢大放厥词,她们还是要谨慎,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们都来本宫这请过安了,就先回自己宫里吧,”颜清秋没有心情与丽贵妃东扯西扯的,她目前心里乱得很。 “皇后娘娘,各位王爷与皇孙新年后还未来给娘娘请安呢,”一直沉默寡言的静嫔出声提醒。 “先让各位王爷回自己生母那吧,请安这事晚点也无碍,”颜清秋吩咐着。 丽贵妃一头雾水,怎么就赶她们走了,这是说到颜清秋不爱听的话,恼羞成怒赶她们走了吗? 看来颜清秋也在意太子不是她亲生的,生了孩子与她无血缘关系啊。 丽贵妃想到这,心里舒畅,颜清秋是皇后又怎样,一个无子的皇后,就算日后当太后也无甚意义,体会不到含饴弄孙的快乐。 等各宫娘娘都带着自家儿媳孙子离开了凤仪宫,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颜清秋立马吩咐宫人去东宫打探情况。 此刻的颜清秋内心极其复杂,想着如果那孩子没有福气降生对颜家是有利的。 之前那么多年的努力因林为霜突然有孕而白费,颜清秋心里一直都不高兴,但还需要做出高兴的模样。 又想着那再怎么说也是太子的孩子,十郎叫了她那么多年母后,真的不动容吗? 不过,瞬间颜清秋又想通了,如果那孩子不幸没了,是他没有福气,与她这个皇后没有关系,她从来没有害过楚承时的孩子。 并且颜清秋一辈子无子,不也是与楚承时有关系嘛,如今她出于私心想让颜家女生下太子的孩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颜清秋觉得她未把楚承时毁了,都是她心善了。 “母后,您也不必太担心,这内侍也没说何事,想必也就是林良媛昨夜未睡好,请太医过去调养一番。” 楚映仪看着颜清秋紧皱眉头,出言安慰道。 颜清秋听着楚映仪的宽慰,舒缓了眉头,“但愿吧。” 这一个两个都是傻孩子,十郎敬她,映仪也敬她,看来她这慈母形象塑造的也是很成功的,不是嘛? “皇祖母,表兄们表姐们离开了,”穆嘉珩上前拉着颜清秋的手,“都无人陪大郎玩了。” “大郎,皇祖母累了,你就别烦了,去寻宫人陪你玩吧,”楚映仪装作不高兴的说道。 “他们都比大郎大,与他们不好玩,”穆嘉珩表达不满。 颜清秋拉着穆嘉珩在身边坐好,故意逗他,“大郎,你与三郎玩,他与你相差岁数不大。” “可是三郎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除了吃就是睡,然后总是哭,”穆嘉珩想起平时弟弟模样。 这话把颜清秋与楚映仪都逗乐了,颜清秋揉着他的头道,“傻大郎,过几年三郎就能与你玩了,这几年,本宫替你寻几个年岁相当的小伙伴,可好?” “好耶,大郎谢过皇祖母,”穆嘉珩想起父亲与其他叔父行礼,也起身朝颜清秋拱手。 “小机灵鬼,”颜清秋拉过穆嘉珩,摸摸他的小脸,“可惜现在没有大郎合意的伙伴玩喽。” “皇祖母,孙女可以与嘉表弟玩。” “锦华?你未与太子妃回东宫?”颜清秋顺着声音的来源,找到角落里的楚锦华,也是吓了一跳,那么久不吭声,以为已经回东宫的人突然吭声了,自然会被吓到。 “皇祖母,母妃走太快了,孙女未跟上,”楚锦华也不喜欢跟母妃一同走,她知晓,母妃很不待见她。 楚映仪也是惊奇,平时木疙瘩的侄女,今日主动开口了,激动的看向儿子,“大郎,快去同华表姐玩吧,华表姐主动邀请你,你今儿不能不给姐姐面子呢。” 穆嘉珩并不想,华表姐平时孤言寡语的,并且他是男孩,华表姐是女孩,男孩与女孩不能一起玩,父亲教他的。 但母亲大人都发话了,他不能不遵从,不然回去母亲与父亲一起教训他。 “那好吧。” 颜清秋看着穆嘉珩一脸不情愿但又不敢违抗的样子,真是喜爱极了,看向楚锦华。 “锦华带大郎去吧,大郎比你小,照料些弟弟。” “是,请皇祖母,皇姑姑放心,锦华会照顾好大郎弟弟的,”楚锦华高兴皇后一脸慈爱的看向她。 “锦华,你日后就这样,很好。” 第100章 爱攀比的孩子 皇宫宫道上 楚承时正与几位兄长和侄子前往皇后娘娘的凤仪宫,还未到就看见一众各宫娘娘的仪驾向前走来。 楚承时等人都很疑惑,怎怎么还未去凤仪宫,各位娘娘就从凤仪宫出来了,往年不是这样的啊。 各自行礼问安后,楚承简走到自己生母慧妃那,“母妃,儿臣与兄长都还未去凤仪宫请安,你们怎就出来了?” 不远处的丽贵妃闲不住,“九郎,这不是很明显吗?本宫与你这些母妃们都被皇后赶出来了。” “丽母妃,皇后娘娘不是妃位就可以编排的,这不合规矩,日后还请慎言,”楚承时上前冷眼道。 “丽母妃,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啊,”楚承简也反驳,“本王宁愿相信会被丽母妃赶出来,也不信会被母后赶出来的。” “九郎你什么意思,本宫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位分也比你母妃高,”丽贵妃瞪着看向楚承简,“平时你母妃怎教你的,怎么不尊重长辈。” “丽母妃,本王说的是实话啊,您不记得,本王幼时不知因什么事,您与本王说,'去去去,长乐宫不欢迎你''。” 楚承简满脸忧伤,“丽母妃人老记性不好了,但本王记得,您不知晓,本王那时可伤心了。” 丽贵妃火冒三丈,这楚承简说她老了,“慧妹妹,平时多管教管教九郎吧,你也不想九郎又因说错话了被禁足吧。” 慧妃表面道歉,心里暗骂活该,九郎刚刚明明是与她说话,你多个什么嘴啊。 楚承宇见自家母妃发火,他也怕与楚承简对上,立马上前,“母妃,咱回宫吧,这外头可不暖和,儿子都被冻坏了。” 丽贵妃一见儿子冷,又想到这些孙辈,便先行回宫了,后边的楚承宇看向一声不吭的宋王妃。 “你一个做儿媳的,母妃被人说了,你也不知帮忙,”楚承宇指责宋王妃贺氏,“在这一句话不说的看母妃热闹,真是不孝。” 前头的丽贵妃看见儿子在训儿媳维护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今天在皇后那受得气就像没有一般,不过还是要去陛下那告皇后一状。 宋王妃贺氏立马道歉,“王爷,妾身错了,日后不会了。” 楚承宇见王妃认错了也不揪着了,上前去追丽贵妃了。 宋王妃看着走远的楚承宇,默默的跟上,心中毫无波澜,此类事发生多了就不在乎了,反正自己老了,孩子大了。 宋亲王世子走到宋王妃身边,“母妃,没事吧。” 宋王妃看着儿子,想到他也是可以娶世子妃的年纪了,摇摇头,小声到,“无事,大郎,你日后别学你父王,事事都听母亲的。” 楚承时见丽贵妃带着四哥他们离开了,慧妃见楚承时满脸疑惑,便主动开口。 “太子殿下,似乎是东宫良媛身子不适,本宫等人见皇后娘娘忙,便主动告辞。” 楚承时见状,“多谢慧母妃告知。” 楚承简见十郎往凤仪宫处去了,“母妃,到底怎么回事啊?” 慧妃瞥了一眼儿子,“不关你的事,还是少管。” 楚承简摸不到头脑,昨日母妃对他就冷淡,今日是新年第一天,还这般冷淡,他做错什么了吗? “贞儿,本王做错事了?还是说了什么让母妃不喜的话,”楚承简看向自己的王妃。 李莹贞笑眼相对,“没有,刚刚王爷说得是实话。” 楚承简见王妃都笑了,暗想,可能是母妃到了脏躁期,有点喜怒无常。 此时,恭亲王带着两个儿子到了杨贵妃身前,“母妃。” 杨贵妃不想理会楚承英,但在外面还是淡淡的应了。 杨贵妃身边的楚怀康唤了声父王,之后跑上前扑到汝南郡王楚怀文腿边,张开手,“二哥哥,抱。” 楚怀文笑着将楚怀康抱起来,“小六郎。” 恭王妃见状,“六郎,过完年就长一岁了,还扑到哥哥怀里要哥哥抱,小心压坏了你二哥哥。” “母妃,没事,小六郎还小呢,他这点大压不坏儿子。” 杨贵妃看着孙子兄友弟恭,比糟心的儿子强上不少,“没事,他们兄弟感情好,六郎过完年也才六岁,还小。” 恭亲王三子义阳郡王楚怀武也上前,对着楚怀康吃醋,“小六郎只知你二哥哥好,要你二哥哥抱,不要三哥哥抱,三哥哥没有弟弟抱,可心痛了。” 在楚怀文怀里的楚怀康,看看二哥哥,又看看三哥哥,不知要怎么选择。 恭亲王五子楚怀连看向楚怀武,“三哥哥,抱五郎吧,五郎没有人抱。” 楚怀武立马拒绝,“不要不要,五郎都九岁了,也不小了还要人抱,丢死人了,并且,五郎你可不轻。” 杨贵妃见到小孙子这般神情,忍不住笑出来,满眼慈爱的看向儿媳,“你教养的二郎与三郎很好。” 不远处的赵王世子楚怀澈见比他大的堂哥被其他堂哥抱起来,跑到楚承简身边,“父王,大郎也要哥哥抱。” 楚承简抱起楚怀澈,“父王抱着大郎就好了,不需要什么哥哥啊。” “不要,为什么康哥哥都有哥哥抱,大郎没有,大郎也要哥哥。” 楚怀康听见小堂弟的话,感觉难题有了办法解决,用稚嫩的嗓音道,“三哥哥,你去抱澈弟弟,这样你也有弟弟抱了,就不痛心了。” 楚怀武听到小六郎的要求,痛心的看向楚怀康,之后跑过来张开手,“武哥哥来抱怀澈,这样怀澈也与小六郎一般是哥哥抱的了。” 楚怀澈拒绝,“大郎要府上的哥哥抱,武哥哥是二伯父府上的。” 楚怀武一愣,一个两个弟弟都拒绝他,心里好受伤啊。 并且九叔府上的哥哥,九叔与九婶就生了怀澈一个,那里有什么府上的哥哥啊。 并且九叔再多生几个,怀澈也没有府上的哥哥啊,怀澈都是大郎了,是九叔其他孩子的哥哥。 李莹贞被逗笑了,“大郎,这个母妃帮不了你,你去找你父王要吧,看他有没有。” 第101章 虚惊一场 “大郎,这个母妃帮不了你,你去找你父王要吧,看他有没有。” 楚承简怨恨的看向胡说八道的王妃,他哪里跑出比大郎还要大的儿子来啊。 之后为难了的看向楚怀澈,“这个大郎要府上的哥哥,那父王无能为力了。” “父王与母妃再生一个哥哥给大郎,不就是府上的哥哥吗?”楚怀澈天真的问。 在场的人都被楚怀澈逗笑了,楚怀澈看着众人,不知在笑什么。 “这个,大郎去问你祖母吧,这个问题太难了,父王与你母妃不太懂,”楚承简就把儿子丢给慧妃。 慧妃乐得正起劲,就见儿子把十万个为什么的孙子丢给她了,看着孙子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心都化了。 慧妃耐心向楚怀澈解释为什么你父王母妃生不出哥哥来,但楚怀澈年纪太小,听不明白。 楚承简在旁边看着母妃艰难解释的模样,很想笑,但得憋住,不然回去就更惨了。 凤仪宫 楚承时来到凤仪宫时,看见殿内穆嘉珩在与楚锦华在解九连环,疑惑道,“锦华,你还没有回东宫吗?” 楚锦华放下手中的九连环,小声喊道,“父王。” 穆嘉珩更是直接跑到楚承时身边,大喊,“小舅舅。” 楚承时看向桌子上的的九连环,“这个九连环,你们解出来了吗?” “小舅舅,华表姐解出来了,”穆嘉珩先是兴奋,之后又沮丧的低下头,“但大郎太笨了,华表姐教了大郎许久,大郎就是不会。” 楚承时先是惊喜,不可置信,他没想到平时不爱说话的女儿会解九连环。 想想皇家的孩子总不会差的,锦华只是不爱说话,并不是笨。 “嘉表弟才五岁,长大了就会解了,”楚锦华知道穆嘉珩是皇姑姑,父王,皇祖母以及皇祖父都宠爱的孩子,自然要说些好听的话。 穆嘉珩听到后,心里又高兴了,毕竟那个小孩都喜欢被人夸,但一个人的话没有信服力,又看向楚承时。 楚承时也赞同,“锦华说得不错,大郎很聪明的,过几年不用教就学会了。” “母后,您瞧,十郎在阁间舍不得进来了,”楚映仪起身,“儿臣去看看,什么绊住了十郎的脚。” 楚映仪走到阁间,“十郎,舍不得进来啊,母后可是等了许久了。” “阿姐,孤这就进去,”楚承时走时,忽然想到慧妃说的话,“阿姐,东宫是有何事吗?孤看各宫的娘娘都回去了。” “这个本宫也不知晓,东宫就派一个内侍与母后说,林良媛不舒服,不对啊,十郎。” 楚映仪看向楚承时,“东宫唯一有身孕的妃子身子不适,你不应该先回东宫看看情况吗?你先来母后这做甚?” “霜儿辰时请安就未来,但她说没什么事啊,”楚承时如实回答,“这有事太医会来通报吧。” 话毕,楚映仪挥手拍到楚承时身上,“清晨时就不适,现在是撑不住了才来请太医,不应该是更严重嘛。” 楚承时听到姐姐的话,也是哦,心中也慌乱了几分,“那怎么办?母后这?” “你先回东宫看看,母后那阿姐去说,”楚映仪催促,“妇人有孕最是辛苦,她如今不舒服,你更要陪在她身边了。” 楚承时看向锦华,“可是,锦华·····” “你别可是了,锦华在母后这还能出什么事?平时也不见得你关心锦华啊,”楚映仪毫不留情。 “母后也忧心东宫呢,你回去看看是什么事,来告知母后一声,让她放心。” 楚承时想想也是,就离开了凤仪宫,往东宫赶去。 楚映仪看着十郎离去的身影,清晨不适现在才请太医,林为霜何时这般善解人意了?不过内侍未来传消息,应当没什么事。 东宫 萧晴云赶到东宫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暗骂于宛如与林为霜不安分。 林为霜早上借口身子不适不来请安,怎她一去凤仪宫,林为霜身子就好了要去颜初瑶的栖云殿了呢? 说白了,林为霜还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不给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妃请安,跑去给良娣请安,这让她如何不气? 还有,东宫除了于宛如,都聚在栖云殿做什么?是觉得她这个太子妃不成了,全部都去阿谀奉承颜初瑶了? 还是聚在栖云殿一起商议着怎么把她这个太子妃拉下马?一个个的都不安分。 萧晴云很不想去绮霞阁看林为霜,但赖嬷嬷劝她不能让人留下把柄,身为太子妃,心中再不情愿,还是要去看看的。 绮霞阁外殿挤着一群女人,但却没有任何人说话,看着众人都面露担忧,萧晴云暗骂一声虚伪,她就不信这些女人真的担心林为霜肚子里的孩子。 封予柔倒是连担忧都不愿装一下,这里头真正担忧的怕是只有于宛如吧,看着这脸白的。“里头什么情况?”萧晴云扫过众人。 “江太医正在把脉,还不知,”封予柔出声说明情况。 萧晴云进去内殿查看状况,李承徽在见只有太子妃一人的时候,心中就想问女儿去哪里了?怎没有和太子妃一块回来。 但萧晴云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又是在这个情形,也是不敢问了,想着锦华在宫中也不会有事。 等萧晴云进去后,颜初瑶立在一侧,江太医正在写药方,“江太医,林良媛如何?孩子可有事?” “回太子妃,林良媛不小心摔倒动了胎气,不过冬日里穿得厚实,并无大碍,”江太医将写好的方子给身边的小徒弟。 “待微臣开个保胎的汤药,服用后静养即可。” “那多谢江太医了。” 萧晴云无语,瞥了眼不安分的林为霜,没事还搞得大张旗鼓的,把她从凤仪宫里叫回来,也是够多事的。 等太医走了,萧晴云冷冷的看着林为霜,“有身孕了就好好躺着,别想着去做些不安分的事。” 说完,萧晴云瞥了眼颜初瑶,便离开了绮霞阁。 颜初瑶见状,也准备离去,“刚刚林良媛真是要吓死人了,日后还是得小心些,有身孕了不能马虎。” 可不是吓死人嘛,在来栖云殿的路上摔跤,这要是被永安帝知晓了,可能把她都迁怒过去。 第102章 惩戒冒失的于宛如 绮霞阁 萧晴云从内室出来,看着一群女人守在这里,想着这林为霜真会折腾人,“行了,都回去吧,林良媛就动了胎气,没什么大碍。” 于宛如听到无大碍,松了口气,无大碍就好,不然她真怕死无全身啊。 随即又想,没事封予柔为何一直垂着头一脸悲惨的样子,搞得她还以为林为霜小产了,怎么死的她都想好了。 于宛如狠狠得瞪着封予柔,封予柔无辜的看向她,于宛如气急败坏的,要不是太子妃在这里,她真想质问封予柔。 “于良媛不小心推了林良媛,虽说林良媛无事,但于良媛也是有过错的,就先禁足梦云阁,等殿下回来再处置。” 萧晴云说完便离开了绮霞阁,于宛如刚在禁足一个多月中放出来,如今又禁足,不知何时才能出来了。 上次出来是因为新年,这次不知是猴年马月才会被解除禁足了,不会是到明年新岁时吧,于宛如想到有这个可能就觉得人生无望。 萧晴云离开后,众人进去慰问了林为霜后,也陆陆续续的离开绮霞阁。 路上碰到步伐急促的楚承时正迎面走来,楚承时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看向颜初瑶众人。 “妾身参见殿下。” 楚承时不知何时看见她们聚得那么齐了,一般给萧晴云请安时,众人会整齐的去往正院,但楚承时嫌太吵,很少去看她们请安。 不对,今日辰时还碰到她们整齐的聚在一起,除了林为霜。 “不必多礼,”楚承时抬了抬手,“辛苦你们了。” 楚承时准备前往绮霞阁,杨昭训出声,“殿下,怎不见锦华啊?” “锦华还在母后那里,等会母后会派人送回去,”楚承时看了一眼杨昭训,这孩子也不是你生的啊。 封予柔也看向杨昭训,这拿人家孩子到楚承时面前露脸,也是够可以的,这郡主生母都不曾开口。 还好李承徽畏畏缩缩的,不然两人总会打起来的。 等众人都走了,封予柔邀请颜初瑶一同去清幽殿,颜初瑶想想也同意了,不然封予柔又会抱怨她不去清幽殿了。 “还好林为霜没什么事,不然阿朝就惨了,”封予柔一直看着颜初瑶,看得她都不自在了。 “阿柔,你这话是何意,你·····”,颜初瑶震惊了,阿柔是怀疑她会有什么动作嘛,她在阿柔眼里是这么恶毒的形象吗? “你想什么呢,这林为霜是去你的栖云殿的路上摔了,就这太子子嗣凋零成这样,好不容易有的孙子没了,陛下不得怪你啊。” 封予柔解释着,其实她也是怕,阿朝不会,但她还有一个姑母呢,她姑母在这深宫里坐稳中宫近二十年,怎可能没点手段。 颜初瑶作为她的亲侄女,她不会教点什么给她,鬼都不信。 封予柔看着颜初瑶低落的模样,后悔这样说了,有心用话题找补一下,“你说,殿下会给于良媛什么惩罚?” “我不知道,这是殿下的事,”颜初瑶应着,“这不关你我的事。” “这于宛如也是惨,这才刚出来两天,又被太子妃罚禁足了,”封予柔偷偷瞄着颜初瑶,“这下不知何时才能出来了。” “她那是咎由自取,”颜初瑶面无表情,“当然,她的运气也差。” 封予柔想想也是,于宛如与林为霜的怨早就结了,这次要是没有猫腻,她也不信。 这次于宛如怕是被设计了,不过她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谁让林为霜现在是个金疙瘩呢。 绮霞阁 “主子,您不怕太医看出什么来吗?”碧落端来一碗安胎药。 “怕什么?我只要一直说不舒服,那太医还能指认我说得说假话吗?” 林为霜丝毫不怕,太医是不想要这脑袋了才会说她是装的。 “但您太冒险了,太医说您无事,奴婢还心有余悸呢,”碧落舀了一勺汤药吹凉,之后递到林为霜嘴边。 “不怕,这是筹码,我说不会让他有事的,” 林为霜喝着碧落递过来的药。 “这下,于良媛又被禁足了,咱可以安静一阵子了,”林为霜皱着眉头,这药太苦了。 “可惜,我看不到于良媛的脸色,定是很难看的,”林为霜笑着。 楚承时进来时,看见碧落正在给林为霜喂药,“霜儿,怎样了?可有什么不适?” “殿下怎来了?”林为霜故作惊喜,“多谢殿下的关心,太医来把了脉说动了胎气,养养就好了。” “你无缘无故怎要去栖云殿啊?”楚承时很是不解,这要是不去,不就不会遇见于宛如,也不会被她不小心碰到了。 “这,今日是新年第一天,众位妹妹都去了,妾身不去也不好,”林为霜委屈道,“也是妾身不小心,这才摔了,请殿下恕罪。” 楚承时很无语,辰时太子妃那没去请安,转眼就要去栖云殿,这不是给初瑶树敌嘛,太子妃会更加看不惯你们两个了。 再说了,平时林为霜与颜初瑶的关系也不算好啊。 “好了,孤不是怪你,只是你有身子了,还是要小心些,”楚承时想起罪魁祸首,“还有这于良媛,走路也太不仔细了,路那么宽,怎就碰上你了呢?” “殿下,想来于妹妹也不是有意的,太子妃刚刚罚她禁足了,殿下就别罚她了,可好?” “她总是冒冒失失的,不罚她如何长记性?不罚她东宫的规矩何在?” “那殿下,如何罚她?”林为霜问。 “这个·····”楚承时苦思冥想,罚重了也不好,不罚也不好,那到底要怎么罚呢? “殿下,您看这样可好,”楚承时看向林为霜,看她想怎么罚。 “殿下就罚她抄写佛经,这样可为妾身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楚承时一听,顿觉这是个好主意,于宛如心不静,禁足期间抄写佛经。 一为未出生的孩子祈福,二为锻炼她的心性,此期间她也不会无聊而无所事事,这可真是一举两得啊。 “好,就照霜儿的法子办。” 第103章 亲人相见 梦云阁 于宛如得知禁足之外,还需要抄写佛经十遍,心有不甘又无处申冤,楚承时根本就不来她这里。 冬日里抄佛经,就算是有木炭烧着,有暖炉抱着,手也是会冷得吧,于宛如何时受过这委屈,自顾哭了起来。 “小姐,您别难过,目前最庆幸的是林良媛无事,”丹杏劝慰于宛如,“这佛经,奴婢会帮您抄的。” “她能有什么事,你没看见她是故意往我这处倒的吗?”于宛如满肚子的憋屈无处发泄。 “奴婢与丹桂看见了,但其他人未看见啊,就算她们看见了,林良媛有身子,也是不会帮主子的,”丹杏如实说道。 的确,林为霜成为东宫的金疙瘩,想想前阵子,于宛如还嘲讽她那么大年纪了还没有个孩子傍身,如今却无地自容。 刚刚在外林为霜也是拿这个说事,还上前拉她的胳膊,那得意的样子。 于宛如脑子一热便向前推了一把,本意是不想林为霜拉着她,没想到林为霜顺势一倒,便跌到地上,喊着肚子疼。 当时,于宛如以及其他人都懵了,在场的人都认为是她推倒了林为霜,于宛如又苦说不出,又害怕是不是真的她推了。 “帮,你们与我的字迹又不同,她要是诚心刁难我,你们抄的佛经,必会被殿下认为我心不诚的,到时又是一件麻烦事。” 于宛如想到刚刚的事,而事情又发生了,惩罚也下来了,抱怨也无法改变,就又想起那十遍佛经了,想想手都疼得慌。 凤仪宫 正月初六,新年已经过了六日了,颜清秋也不怎么忙碌了,便收到母亲嫂子入宫的帖子。 颜清秋便派人去东宫将颜初瑶唤过来,时隔三个月未见祖母与母亲,颜初瑶心中也是激动万分的,便控制不住的眼眶微红。 “祖母,”颜初瑶唤着坐得端正,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侯府老太太。 老夫人见到许久未见的大孙女,也是感触万分,悲从心来,自己老了,朝朝在深宫中,见一面都不容易。 老夫人不知自己还能见几回朝朝,每回想到这,都恨上了家中的老头子,已经在宫里快二十年的女儿。 清秋自己在深宫这些年,深知亲人相离的苦楚,居然还让自己的侄女继续延续她的苦。 但老夫人舍不得怪罪自己的女儿,她知道,皇后一人在宫中的艰辛,千错万错都是老头子的过错。 “朝朝好不容易见回老身,怎还要哭了呢?”老夫人慈爱的拉着颜初瑶的手,“要得知,朝朝见着老身就心中难过,那老身便不进宫了。” “祖母,”颜初瑶破涕而笑,“祖母又笑话孙女。” “朝朝,光顾着与老夫人叙旧,忘记了我们这些婶母了,”三夫人孟静宜故意悲伤,“婶母可伤心死了。” “不过这最伤心的是大嫂了,大嫂也许久未见朝朝了,”三夫人孟静宜拉着叶落云,“但朝朝似乎忘记了大嫂这位母亲啊。” 颜初瑶尴尬,她没忘记,她一眼就看见了同样眼眶红红的母亲,但祖母在这,她不能越过祖母去安慰母亲。 “三婶,我没有,”颜初瑶看向祖母,老夫人拍拍颜初瑶的手,示意她去叶落云那,大儿媳那样,老夫人还真怕她哭出来。 这种苦楚老夫人经历过,自然也知晓大儿媳心中难过,但一个侯夫人哭出来,还是不雅的。 虽说凤仪宫殿内都是自家人,但还有好几个小辈也在殿内啊,当家主母在小辈面前哭出来,老夫人怕大儿媳丢了脸面,自己想起来难为情。 “母亲,”颜初瑶走到叶落云身前,“您近来可好?” “好着呢,”叶落云看着颜初瑶,看女儿的样子不似受过委屈的样子,便放下心来。 颜初瑶看向边上的大嫂文如素,文如素笑道,“朝朝,不用问,嫂子也好得很。” “大姐姐安好,”侯府二小姐颜初玥唤道。 “玥姐儿别唤姐姐,要唤良娣了,”二夫人许华英提醒。 “没事的,二婶,这里没外人,二妹妹唤姐姐就好,”颜初瑶笑道。 颜初瑶见只有几个堂妹,大哥是外男,又要当值,进不了宫,其他堂弟可能要去学堂,也进不得宫。 颜初瑶转向皇后娘娘怀里抱着十个月大的孩子,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的看向自己,一切都很陌生,但并不哭闹。 “几个月不见,萱姐儿都这般大了啊?”颜初瑶低落道,“这么久了萱姐儿怕是忘记我这姑母了。” “本宫当朝朝忘记咱们萱姐儿了呢,”颜清秋握着颜钰萱的小手摇晃,“这般久了都未注意我们可爱的萱姐儿。” 颜钰萱以为皇后在逗她玩,咯咯咯的笑出来,颜清秋见这可爱的模样,继续指责颜初瑶,“难为萱姐儿一直看向朝朝,这终究是错付了啊。” 颜初瑶难为情,“姑母,我没有呢。” 之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红封,递给颜钰萱,“看,我还为萱姐儿准备了压岁钱呢,这可是萱姐儿收到我的第一份压岁钱呢。” 这红封也是过年那夜,封予柔向她问压岁钱,提到给侄女儿压岁钱的事,颜初瑶才想起去年她已经升级做姑母了。 颜钰萱见是给她的红封,伸手来抓,别看她只有几个月大,抓红封的手握得紧紧的,知道这里边装得好东西。 “萱姐儿可真机灵,这银票可是好东西,抓得紧紧的,”三夫人孟静宜看到这幕,“日后吃不了亏。” 侯府世子夫人文如素听到三婶的话就想笑,萱姐儿见着红封就抓,完全是丈夫训练出来的,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就拿出红封,让萱姐儿拿这个。 当时她很不赞同,说丈夫这样会把萱姐儿养成一个见钱眼开,势利之辈,丈夫说什么来着。 “会抓银钱日后到婆家才吃不得亏,爱会变心,但钱不会啊。” 这是什么歪理啊,不过这话也并无道理,因此,文如素用这话套走了颜谦墨的私库,已经过去一个来月了,颜谦墨还在银钱被拿走了的悲伤中。 孟静宜又感慨,“日后我要有这聪明的孙女就好了,大嫂可真有福气。” 第104章 赖嬷嬷的谋划 孟静宜又感慨,“日后我要有这聪明的孙女就好了,大嫂可真有福气。” 老夫人瞥了一眼三儿媳,“老三媳妇,旻哥儿过完年才七岁,你要孙女还需要等十几年,不过你可以生个这样的女儿,更快。” 年纪轻轻就想做祖母了,也是没谁了。 孟静宜尴尬了,这她就不能感慨一下吗?提前想象一下她的孙女儿,一定也像萱姐儿一般可爱,是个漂亮的孩子。 毕竟颜家的容貌就不带差的,还姓颜,孟静宜感觉夫家与这个姓特别配,个个都长的漂亮,男孩儿玉树临风,女孩儿如花似玉。 再说了,她已经有女儿了,她只是听孩子叫母亲叫多了,想听人叫祖母罢了,不过这还需十几年啊。 颜初瑶听到直想笑,这祖母还是一贯来喜欢拿三婶寻开心,还好三婶心眼宽,禁得住玩笑。 颜钰萱抓着红封的手来回挥动着,嘴里也在咿咿呀呀的发出声音。 “看,咱们萱姐儿在多谢她姑母给的压岁钱呢,”颜清秋笑脸相迎的看向颜初瑶。 颜初瑶见状也是很高兴的,世子夫人文如素看向女儿,“萱姐儿过几个月就会说会走了,到时候就可以自行跑向向朝朝说,''多谢姑母'了。” “墨哥儿媳妇说得不错,萱姐儿那么机灵,过些日子就会说会走了,”颜清秋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 “一眨眼,墨哥儿做爹了,晏哥儿也要聘妇了,”颜清秋又想起几日前永安帝与她说。 '要给恭亲王府中的二郎三郎,以及宋亲王府中的大郎聘妇了。'' 颜清秋估计是永安帝怕自己身子不行突然驾崩,耽误了孙子的婚事,对此,颜清秋心中也警醒了。 正色道,“母亲,二弟妹,晏哥儿的亲事要抓点紧,还有,”颜清秋想起府中三郎过年才十四,“罢了,昱哥儿晚些也无妨。” 二夫人许华英也将此事记在心里头,“娘娘,您说要给晏哥儿配个什么家世的小姐更合适?” “家世不重要,重要的是家族里的家风,以及姑娘的品行,还有最要紧的是晏哥儿喜欢。” 颜清秋教导许华英,真怕她拎不清,“结亲是结两姓之好,不是结仇。” “是,臣妇谨遵娘娘教诲。” 东宫 萧晴云得知皇后召见了宣远侯府的女眷,还来东宫将颜初瑶传去了凤仪宫。 “嬷嬷,皇后娘娘召见她的娘家人,又把颜良娣唤去了,不会是密谋将我拉下太子妃的位置吧?” 萧晴云心乱如麻,自从颜初瑶与封予柔入东宫后,她就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特别是颜初瑶,皇后的亲侄女啊。 “太子妃,您想多了,新的一年,又是颜良娣入宫以来头一次见家人,也是合乎情理的,您别自己吓唬自己。” 赖嬷嬷见着萧晴云每天都多愁善感,患得患失就心疼,她身为奴婢,真的是愧对先夫人,好好的孩子被她养成这样。 要是先夫人还在,小姐何至于这般迁就金氏,对她言听计从,就怕被人抛弃。 萧晴云听着嬷嬷的话,“那为何皇后不传我过去,我是殿下的正妻啊。” “太子妃,那是皇后娘娘与颜良娣的娘娘,您去不合适,”赖嬷嬷宽慰着萧晴云,“她们在诉祖孙母女之情,姐妹之义,您在凤仪宫也不自在啊。” “可是,嬷嬷,”萧晴云抓住赖嬷嬷的手,“她们·····” “太子妃,老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殿下唤皇后娘娘一声母后,但宣远侯府并不是殿下的正经外家。” 萧晴云听着赖嬷嬷之言,的确挺大逆不道的,被楚承时听见,他定会不高兴的。 “殿下的正经外家是端国公府傅氏,太子妃也无需太亲近宣远侯府。” “嬷嬷,殿下与端国公本就不怎亲近,并且端国公也想选一位小姐进东宫,只不过未被父皇与母后选上。” “未选上对太子妃还是有利的,殿下重亲情,”赖嬷嬷耐心劝着,“这要是选上了,依着亲缘血脉,殿下的性子又会多迁就一人,心中多一人的位置。” 萧晴云太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就是有她在东宫看着,也是令人很不放心。 “太子妃,如今您要做的就是好好关照林良媛的胎,不要老在殿下耳边抱怨,让殿下生厌。” 萧晴云根本不想管林为霜的身子,但如今就是永安帝都十分关注林为霜,这她不想理也是不成的。 “等林良媛生下皇孙,再以林良媛身份低微为由,向殿下提出将皇孙抱到您院中抚养。” 赖嬷嬷诉说着她的提议,那些世宦之家的正房夫人无子都是这么干的,为了提高皇孙的身份,陛下定会同意的。 萧晴云一想到日后要抚养一直与她作对妃子的孩子,就很嫌弃加厌恶,“嬷嬷,林为霜或是殿下要不愿呢?” “太子妃,林良媛是什么身份?皇长孙跟着她能有什么出息?就算殿下不同意,陛下为了殿下,也会做主将东宫皇长孙养在您膝下的。” “可是,林为霜·····”萧晴云心中还是很不情愿。 “林良媛那太子妃就不必思虑,一个为了孩子好的母亲,都会为了孩子着想的,”赖嬷嬷觉得完全不考虑林良媛会不同意。 “她要是不同意,您与林良媛说清楚利害,她自然就同意了,”赖嬷嬷认真向萧晴云分析形势。 “现如今她的肚子里的是皇长孙,要是比她身份更高的颜封两位良娣生下孩子,林良媛的孩子就算是占着皇长孙的名号,也是不好使的。” “就算是如今位分最低的昭训生下孩子,也比林良媛的更加尊贵,三个昭训怎么也是官宦之女,林良媛何出身?” 萧晴云明白赖嬷嬷说得有道理,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但她就是过不了心里的坎。 赖嬷嬷自己养大的孩子,她顾虑何事,她怎不知,深深叹了一口气。 “太子妃,孩子抱来正院,有这么多宫人内侍,无需您亲自照料的。” 第105章 功夫不到家 “皇长孙抱来正院,有这么多宫人内侍,无需您亲自照料的。” “您担心他日后与您不亲,也是好办的,小孩子,谁对他好,他就亲谁,您日后多关心关心他,他自然会把您当亲娘一般孝顺的。” 萧晴云听着赖嬷嬷的话语,也认真思索起来,自己已经二十五了,要是能有孕早就有了,怎会与殿下成亲近十年都不曾有过。 但太医给她诊脉又说没有问题,这让萧晴云很不甘心。 去年后院又进了好几个人,出身名门官宦,萧晴云觉得自己没有时间再等了。 “嬷嬷,那孩子日后真的会孝顺我吗?” “太子妃,只一点,殿下不是皇后娘娘生的,但殿下对皇后娘娘如何,都是有目共睹的。” “嬷嬷,我明白了,”萧晴云也是认命了,之后又想起来个问题。 “嬷嬷,林良媛生的要是一个女儿,该如何?” “女儿也好,儿子也罢,孩子抱养在您身边总该有个慰藉,陛下与殿下对您不满,也得为皇孙或者郡主考虑考虑。” “这后院总会有人生出皇孙来的,只要不是位分高的良娣,其他位分低的孩子抱到正院也是合乎祖制的。” 萧晴云放平心态,四妹妹的事还没有个着落,看着殿下对她也不满意,要是林良媛生个皇孙,养在身边也是多个保障。 “嬷嬷,我明白了。” 赖嬷嬷看着萧晴云听了她的话,但内心还是高兴不起来,萧晴云最近有何打算,她也是知晓的。 无非是想让府中金氏所出的四小姐入宫,到时抱养她的孩子,但这怎么可能呢? 四小姐有孩子了会给太子妃抱去吗?所幸殿下对四小姐并没有什么想法,目前她只希望四小姐入不了东宫,这样萧家才会更加重视太子妃。 赖嬷嬷也明知自己劝不动,索性就不劝了,免得太子妃生厌,将她推的越远。 赖嬷嬷在宫中,遇到事还能帮帮,要是她被太子妃厌恶而赶出了皇宫,那她在外边也无能为力了。 目前她只能先劝太子妃抱养一个孩子,这样膝下也算有子了,孩子,到时抱来培养感情就亲近了。 凤仪宫 宣远侯府众人入宫已有几个时辰,再待下去就不合规矩了。 老夫人正准备带着几个儿媳孙女出宫回府,又想起几日前东宫有孕的侍妾摔倒一事,听说还是去朝朝殿里的路上摔的。 当时,老夫人得知此事时,直骂那女人不安分,摔倒了还要与孙女扯上关系,老夫人恶毒的想那女人是不是故意要陷害她孙女的。 之后又想没有可能,在东宫这个形势,有了身孕不管是个闺女还是儿子,都有大造化,那女人是作死才会拿孩子做文章。 并且老头子带来的消息是那女人与东宫另一位女人发生了冲撞,这下老夫人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但并未完全放下。 就陛下疼幺儿的劲,自然会爱屋及乌疼太子的孩子,就算是他最讨厌的女人所出也是会喜爱的,生怕陛下会不讲理的迁怒。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那女人一点事都没有,这让老夫人更加确信这事不简单。 “娘娘,正月初一之事,陛下有说什么吗?”老夫人殷切的眼神看向颜清秋。 “母亲,那事与朝朝无关,陛下能说什么?那事是林良媛与另一位良媛发生口角,他还能怪朝朝吗?”颜清秋反问。 实际上,永安帝知道后,在凤仪宫向她发了好一阵子的牢骚。 责怪林良媛不稳重,于良媛不安分,怪朝朝不体贴有孕侍妾,又怪身为皇后的她眼光不好,选了个品行不端的小姐给十郎。 好赖话都被永安帝说了,颜清秋能说什么,只能听着永安帝一顿牢骚,跟着话头后边认错,怪自己眼瞎了,竟然不知道于家闺秀这副品德。 要不是颜清秋容忍惯了,他又是皇帝,她真想质问。 您的眼光很好吗?亲自择选的太子妃管家不力,日后当不起中宫之责。 “那谁知道呢?” “母亲,陛下还是知理的,”颜清秋看向老夫人,“您现在就该好好养好身子,不必太担忧朝朝,朝朝有我呢。” 老夫人并未言语,拉着颜初瑶的手,“朝朝,你在宫里不用惦记着府中,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好的,祖母,”颜初瑶压抑着心中的难过,才与家人相见几个时辰,又要分离。 虽说都在京城,但宫中规矩多,她只是一个良娣,不能经常召见娘家人。 “朝朝在东宫要有事,你自顾来寻你姑母,一笔写不出两个颜字,老身不信她会不帮你,”老夫人毫不客气的嘱咐。 “母亲,您就放心吧,我会照料好朝朝的。”颜清秋心中难过,母亲都不叮嘱她。 之后,颜初瑶送老夫人与母亲众人出凤仪宫的殿门,叶落云看着女儿,发现也没什么好嘱咐的。 “母亲,我就在宫里,什么时候想我了,便可递帖子给姑母,相信姑母会让我见母亲的,”颜初瑶安慰母亲。 “好,母亲就先随你祖母出宫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叶落云说道。 须臾 等众人都走了,颜初瑶站在殿门口,直到看不见祖母她们的身影。 颜清秋也站在一旁,看着暗自神伤的侄女,“朝朝,功夫不到家。这几个月看你没什么神情,以为你调整得好呢?” 颜初瑶回神,“姑母,我失态了。” “无事,你还年轻,”颜清秋转身,“朝朝,日后在这深宫中还有几十年,你每回都这样可不成。” “对不起,姑母,我知晓了,日后不会了。” 颜清秋自嘲的笑道,“朝朝,我不是指责你,要是你每次都这样,你后面的日子会很痛苦。” “我晓得,姑母是为我好,”颜初瑶点点头。 “心里好受些了吧?”颜清秋笑着问,颜初瑶点点头。 随即颜清秋幽怨的看向侄女,“你心里是好舒坦了,本宫可不好受。” 颜清秋看了侄女疑惑的神情,“今日母亲可一直在关心你,早把本宫这女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姑母,祖母可一直记着您呢,在府上时,祖母老念叨您。” “回殿中去吧,今日朝朝留下来陪我用晚膳,”颜清秋听后心情好受些了,拉着侄女的手,“朝朝可愿意?” “姑母,荣幸至极,”颜初瑶笑道。 第106章 回府的路上 宫门口 侯府世子颜谦墨得知家中祖母等人入宫拜见皇后,下职后便在宫门口等着祖母妻儿一起回府。 “世子,您到马车里等老夫人吧,外边风大,小心着凉,”颜谦墨的贴身小厮鸣山劝着,“奴才在外边看着,瞧见了老夫人出来会与世子说。” “不用,估摸着祖母她们也快出来了,”颜谦墨拒绝,“这点风都受不住,日后能成什么大事?” 对此,鸣山也不再劝了。 过了一会儿,颜谦墨看着自家祖母众人的步辇从宫里头出来,迅速上前,“祖母,母亲。” “墨哥儿,下职了?”老夫人见是大孙子,在皇后宫里待了几个时辰,官员也是要下职了。 “是的,孙儿想着祖母入宫了,便在此等祖母一同回府。” 颜谦墨在去年初参加科举得了个二甲末等名次,如今在翰林院谋个闲职。 颜谦墨取得的名次并不理想,老侯爷并不满意,但总归是自己科举考出来的,并不是靠祖蒙阴而得。 对此,老侯爷对长孙也是比较欣慰的,目前他只希望明年科举二孙子能有所成就。 “墨哥儿真孝顺,天寒地冻的在外头接祖母归家,”三夫人孟静宜感慨,“要是日后我那小子有他大哥这样,我就满足了。” 老夫人瞥了一眼孟静宜,她要是不加后一句话,还以为她在讽刺呢。 毕竟她这孙子文不出色,武不能就的,但孝顺是没得说的,老头子对此颇有微词,三个儿子已经不顶用了。 老头子就想着培养孙子,目前几个孙子也都资质平庸,大孙子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了个名次,不是顶好,但也能看。 对此,老头子时常感叹后继无人,每每听到,她都想,你们颜家祖坟已经冒了你这一缕青烟了,你还想颜家祖宗不歇息持续给你冒青烟嘛。 毕竟,在老头子之前,颜家已经逐渐没落,好几代子孙都只能靠祖上蒙阴在朝廷上获得闲职度日。 这宣远侯的爵位本在儿子颜牧泽这就该被朝廷收回去了, 京城世家都以为颜家在朝廷上要彻底没落消亡了。 谁能想到,颜家出了老头子这匹黑马,靠自己的努力在四十年前科举中荣获新科状元。 又靠结亲以及自己的能力在朝廷上取得如此成就,官至正二品尚书。 十九年前,永安帝立新后,老头子又送女儿入主中宫,延续了宣远侯的爵位至三代。 也就是说,目前这爵位,子孙不犯错,就能延续到颜谦墨孙子那,只要在此期间有出息的后辈,还可为宣远侯府续命二三十年。 如今,老头子也有六十了,快到致仕的年纪,朝廷上无人为后辈探路,才想着故技重施,将孙女朝朝送入宫,万一她有比皇后更大的造化,又可为侯府延续十几年的荣光。 “祖母,孙儿扶您上马车,”颜谦墨扶着老夫人踏上马车。 “母亲,”颜谦墨安顿好祖母后,又转过来叶落云这,要扶着她上另一辆马车。 “墨哥儿,你也不用在外头等着,到马车上等着就好,”叶落云在出宫门的时候就看见了大儿子在那站着,心疼了。 但刚刚儿子要顾着婆母,她这也不好排到婆母前面去关心儿子。 “母亲,儿子身强体壮的,这点风受得住,”颜谦墨宽慰关心他的母亲,母亲的关心他心里暖暖的。 等叶落云也上了马车,颜谦墨转过头来看两位婶母,孟静宜摆手表示不用扶她上马车。 “墨哥儿扶二嫂就好了,三婶还年轻,不用扶,”话毕,孟静宜就自个掀帘子钻了进去。 二夫人许华英听见,脸都气黑了,要是可以,她真的想撕烂孟静宜的嘴,不会说话就算了,还骂她老。 孟静宜又能比她年轻几岁?她哪来的优越感,难怪婆母不乐意带她参加达官贵族的宴会。 许华英满肚子的气没处撒,看到一旁被嬷嬷抱着的三房女儿颜初瑜,才四岁的年纪就被母亲遗忘,太可怜了。 “三弟妹,瑜姐儿,你不要了?”许华英冲马车里喊道,“三弟妹要是不要了,就抱到二房去了。” “二嫂,谁说我不要了,瑜姐儿不是有嬷嬷吗?”孟静宜一掀帘子,“二嫂家有两个闺女,还与我抢?” “孩子我又不嫌多。” 颜谦墨看着两位婶母斗嘴,也是好笑,从嬷嬷那接过瑜姐儿,往马车里抱去,孟静宜接过。 “好了,墨哥儿,你去顾着你媳妇吧,看她还在外头站着呢,”孟静宜腹议,男子的心就是不细,顾着长辈忘了媳妇。 “墨哥儿媳妇,你就与墨哥儿坐一辆马车了,你们就别与婶母这处挤了。” 文如素听到三婶母的打趣,也是难为情,再说来的时候她也不是坐着这辆马车啊,她与婆母坐的一辆,哪里和她们挤了。 颜谦墨走到妻子面前,文如素看向丈夫,“终于记得我们娘俩了,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 “想什么呢,快上马车吧,小心着风了受凉,”颜谦墨将她扶到马车上后,从嬷嬷那接过女儿递给妻子,之后利索的上了马车。 “这天就别抱着萱姐儿入宫了,”颜谦墨看着熟睡的女儿,“小孩子的身子骨还没养好,容易病了。” “是祖母让抱的,说萱姐儿自打生下来,皇后娘娘就没有见过,如今新岁抱给皇后娘娘看看。” 文如素解释,这天气她也不想的,但祖母发话了,也不能不从啊,“没事的,嬷嬷包裹的厚实,马车里与宫里头都有木炭烧着,萱姐儿不会着风。” 颜谦墨还是心疼,从府上到马车上,以及去皇后娘娘的宫道上不就没有木炭了嘛,他不赞同在冬日将年幼的女儿带入宫。 “再过几个月,萱姐儿就满周岁了,天也暖和了,那时抱给姑母看也可以的,如今这天也是遭罪。” 文如素听着丈夫话语中的指责,“颜谦墨,你什么意思,你祖母要抱去的,你母亲都没说什么,还指望我这孙媳去顶撞祖母?” 第107章 马车叙事 “颜谦墨,你什么意思,你祖母要抱去的,你母亲都没说什么,还指望我这孙媳去顶撞祖母?” 颜谦墨被妻子这莫名其妙的发怒愣住了,他几时指责过她,他明明是在心疼女儿,没有指责任何人啊。 颜谦墨很想说,小声点,别把女儿吵醒了。但是他不敢,不然到时候在这大街上吵起来,宣远侯府就丢人丢大了。 回府后祖父不会惩罚孙媳,但会惩罚他这个孙子啊,颜谦墨可不想这个天去跪冰冷冷的祠堂。 因此这个时候,颜谦墨不知道错也得认错,虽不知错哪儿,但有诚意就好了。 “好了好了,为夫错了,”颜谦墨凑过去搂着文如素,“我不该说那话,别气了可好?” 文如素也知晓他心疼孩子,便不与他计较,“反正你只记一点,我也不是萱姐儿的后母,萱姐儿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出来的,我这个当亲娘的能不疼她?” “我的好夫人,我自是知晓的,”颜谦墨伸手附在妻子手上,耐心哄着。 心中想着,好端端的提这干嘛,他当然知道萱姐儿是她实打实生的。 文如素不想再提这个话题,颜谦墨疼女儿她是知晓的,但愿别口头上说说,拿点实际的出来,等萱姐儿成亲备嫁妆时别吝啬。 文如素感觉丈夫附在她手上的那只手是真的冰,心疼丈夫开年没多久就要上职了,颜谦墨也意识到自己的手冰,便收回自己的手。 回府的马车上 “皇后娘娘是真喜欢孩子,听闻初一那日,庆华公主也将她家三郎抱去了皇后娘娘那,不过公主家的三郎似乎比咱萱姐儿大一两个月。” 文如素摸摸女儿的小手,暖暖的,就放心了。 “是嘛,那庆华公主府不是要举办周岁宴了,到时有请帖请咱家观礼去,”颜谦墨心不在焉的回道。 “世子,你说是会在公主府还是在定国公府举办?” 文如素问。 “应当在国公府,公主与驸马关系尚可,公主自然会给驸马留颜面。 “也是,”文如素点点头,又想起宫中的皇后,“世子,你说皇后娘娘入宫时,陛下也正值壮年,这么多年,皇后娘娘怎就没个孩子呢?” “夫人,宫中的事,不是我们能议论的,”颜谦墨提醒道。 “我知晓,这不是在你面前说嘛,没跑到外人那说,”她有那么傻跑外头说嘛。 “我就是纳闷,皇后娘娘这么喜欢孩子,没个亲生的孩子,也是一种遗憾。” 自盛平七年,十一皇子出生后,后宫再无孩子降生,同年先太子病逝 ,先皇后薨。 该不会是永安帝因嫡长子与元后相继离去而悲伤过度,就没有生育能力了吧。 文如素越想越有这种可能,但她没有傻得在丈夫面前说这个,太不正经,也太大逆不道了。 “等日后朝朝与太子殿下生了孩子,皇后娘娘定是极喜爱的,”朝朝的孩子与公主的孩子不同,与皇后娘娘有血缘关系。 “你怎想那么长远的事呢,”颜谦墨看向妻子。 “长远吗?朝朝入宫都有三个月了,要是与孩子缘分来得快,怀上了,那今年底孩子就会降生,你们男子就是这般没常识。” “如果是个皇孙,那与咱萱姐儿年岁相近,结个亲家也无不妥,我是相信朝朝不会苛待亲侄女的。” 颜谦墨看着做白日梦说得正起劲的妻子,罢了,说不动,也不想说 。 他自是希望朝朝尽快有自己的孩子,在宫里,有个孩子就有个念想,不用重蹈姑母的后辙。 最重要的是,有孩子,不用殉葬,不为权不为利,只为不用殉葬。 不过颜谦墨也不想那么多,妹妹要是实在与孩子无缘,就如同皇后娘娘一般,抱养一个孩子。 那时颜家在朝廷上定是要有人的,朝朝在后宫才能有话语权,看来,他这个做兄长的真的要努力了。 “夫人,你还讲你说的不长远吗?都说到十几年后了,”颜谦墨无语,“萱姐儿尚在襁褓,你就说她日后成亲之事,我可舍不得萱姐儿嫁人。” 颜谦墨慈爱的看着女儿,“婆家再好也没有自家住得舒服,萱姐儿就是日后一直住在侯府不嫁人,我也是养得起的。” 这回文如素无语了,想把女儿养成老姑娘,没好气道,“要是你没了呢?” “没了?我?”颜谦墨被气着了,“这才过完年你就说这不吉利的话,我还这么年轻呢。” 文如素也后悔说了这话,太不吉利了,心中默念,老天爷,刚刚是她乱说的,千万别当真啊。 “夫君,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这不是气昏头了嘛,咱萱姐儿怎么可能当老姑娘呢,”文如素找补道。 颜谦墨也不去与她计较,“就算我要是没了,她的兄弟还能把姐姐赶出去不成,要是他敢,我打不死他。” 文如素伸出一只手打了颜谦墨一下,“要是日后我们没有儿子,就是被你骂的,都不敢来投胎了。” “我·····”颜谦墨错愕,暗骂她不讲理,“行。” 文如素见颜谦墨应了,找了个背锅的,等日后婆母或是祖母催生时,就让颜谦墨去应付。 马车又行了近一刻钟,到了宣远侯府,颜谦墨将妻女扶下马车,又去照顾祖母下马车。 等要进府时,一个小厮与颜谦墨道,“世子,王公子请您到竹茗馆一聚。” 颜谦墨一愣,这时候王兄寻他做甚,在告知祖母妻子后便准备去换常服。 “都这个时辰了,你怎还要出去啊,”文如素不满。 “夫人,朋友邀约,不得不去啊,并且王兄也是性情中人,就连父亲都很欣赏他。” “什么朋友也不该这个时候请你啊,都要用晚膳了,”要说是祖父欣赏,文如素便信那王公子是个有本事的。 至于公爹不提也罢,目前一个官职都无,总感觉公爹就很不靠谱, “这王公子这时候邀我,自是要到外头用晚膳的,”颜谦墨系着腰间的衣带。 “不会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吧?” 第108章 你在想什么? “不会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吧?” “怎可能?你想什么呢?我目前在朝为官,要是我去那些地方,会被人弹劾革职的,”颜谦墨看着妻子,果真是妇人之仁。 文如素对丈夫的回答并不满意,是不敢,而不是不想。 不过,颜家的家风尚好,颜谦墨要是敢押妓,不用她出马,祖父就能打断他的腿。 随即想到济昌伯府的那个押妓的二公子季鹤临,最后那女子怀孕了,还闹得人尽皆知,整个伯府都无法收场,迫于压力只能接那女子入府为妾。 文如素做为嫂子都为朝朝有个这样的前未婚夫感到丢人。 年前,季鹤临那侍妾生了,还生了个儿子,前阵子孩子的满月宴伯府嫌丢人都没有办。 如今,济昌伯府夫人正给她儿子物色妻子人选,可惜京中有头有脸的世家都不屑于有个这样的女婿。 而京中愿意结亲的小官之女,那伯府夫人又看不上,觉得她们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于是至今,季二公子都还没说上亲。 颜谦墨为了增加他话中的信服力,“再说了,王兄是举子,来年要参加科考,与我一同任职,怎会去那种地方自毁前程呢?” 文如素也不懂这些,“好了,你快去快回,别饮那么多酒,否则回来着风容易生病。” 颜谦墨听到妻子的叮嘱,表示铭记于心,便出门往竹茗馆去了。 凤仪宫 颜清秋安排好晚膳后,在榻上翻看图纹,不经意的问,“朝朝,近日与十郎相处如何?那事成了没?” “姑母,与殿下相处的尚可,”乍一听到皇后问隐秘事,颜初瑶感到无比尴尬,脸上都热了,“成了。” 颜清秋听到自己满意的回复,高兴笑了起来,“成了就好。” “可惜被那林为霜抢了先机,先让她怀上了孩子,”想起东宫有孕的侍妾,永安帝口头上不喜那女人,但却异常关注她的胎。 永安帝还想让林为霜住在凤仪宫,让她这个皇后来照料那胎,真是天大的笑话,她又不是嬷嬷老妈子。 永安帝是不信任她,怕她对十郎的孩子下手吗? 想着把人放在凤仪宫,有问题了就直接找她这个皇后,颜清秋真心觉得她这皇后当得实在憋屈。 颜清秋回神,拍拍侄女的手,“不过也无妨,你抓紧怀上就好,陛下还是看重皇孙出身的。” “是,姑母,我尽力,”颜初瑶一听到这就感觉压力倍增。 “朝朝,姑母,姑母不是在逼你,而是不想你走姑母的老路,你明白吗?”颜清秋看向侄女。 不想侄女走她的老路是其一,其次是想朝朝生个皇孙,将来保住宣远侯府的权势与地位。 但颜清秋已经不知这两个目的,哪个是她心中的最重要的目的,可能,大概是后一个吧,朝朝就是她与父亲一同弄进宫的。 “姑母,我明白的,姑母是为我好,”颜初瑶看着案桌上躺着的册子。 乾清宫 永安帝正在与楚承时下棋,永安帝看着这棋局,简直是惨不忍睹,十郎的棋力倒退了吗? 永安帝下了一子,堵住了楚承时的出路,楚承时执棋思考着怎么突围,但看着酉时已过,心总静不下来。 楚承时放下棋子,“儿臣棋艺不佳,请父皇见谅。” “心思都不在这,还想下过朕?”永安帝也也将棋子丢到棋里,“十郎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父皇,儿臣,没想什么,”楚承时尴尬的辩解,但这辩解苍白无力。 “你这小子,还能骗过朕?”永安帝用深邃的眼睛盯着楚承时,“你下棋时太过急躁,心不静,才会那么容易就输给朕。” “老实交代,到底在想什么?” “父皇,儿臣,没什么,就是儿臣听闻今日宣远侯府的老夫人来宫中看望母后,”楚承时心虚的看了眼永安帝。 “儿臣想着,依着礼仪,应当去给老夫人拜个年,也不枉儿臣唤了中宫那么多年母后。” 顺道接初瑶一同回东宫,楚承时想。 永安帝听着楚承时的说辞,眉头一皱,心中甚是不喜,不禁疑惑当年将十郎交给皇后照顾是不是明智之举。 卿娘逝去时,十郎与映仪才三岁,永安帝将他们带到乾清宫亲自抚养。 但是他沉浸在嫡长子与发妻离去的悲伤中,朝中事务又繁忙,对他们是有忽视。 后来娶新后,永安帝又想着,孩子也需要母亲照料,妇人家心细,自然比他一个男子更会照料孩子。 当时永安帝想选一位后妃来照料他的一双儿女,但永安帝老觉得妃子来抚养元后的嫡出儿女,并不合适,这样太委屈十郎与映仪了。 之后,永安帝便想着再册立一位皇后,当时的新后人选并不是颜清秋,他没想过再娶世家女,而是想在后宫妃子中选一人为新后。 但她们要么位分低,家世不好不能越过高位,要么家世高的有亲生子女,也并不合适。 当时永安帝想着,新后年轻,可以像姐姐一般照顾他们,将十郎带的活泼些。 没想到皇后当母亲当的就像他们亲母一般,要不是知晓皇后过完年才三十七,他都怀疑她有五十了呢。 现如今,十郎与映仪都这么亲近皇后,这让永安帝很不满,但皇后并未做出格之事,待两个十郎姐弟俩都很好。 永安帝也不能对皇后怎么样,不然给皇后扣个无须有的罪名伤两个孩子的心,又不符明君之道,他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楚承时见父皇盯着棋盘并不言语,不知他在想什么,楚承时也不打扰。 须臾,永安帝回神,看向不远处的西洋钟,都已经过了酉时了,宣远侯府的众人早就出宫回府了。 “十郎,这个时辰,宣远侯府的老夫人早就离开了皇宫,你现在去可会扑场空。” 楚承时讪讪笑道,“父皇,儿臣知晓,不过儿臣想着可去母后宫中用晚膳。” “咳咳咳,”永安帝听到此话咳嗽了几声,他表示很是伤心。 第109章 永安帝的牢骚 “咳咳咳,”永安帝听到此话咳嗽了几声,他表示很是伤心。 到用晚膳的时辰了,十郎没有想过与他这个亲爹一同用膳,想着去陪他的假娘。 楚承时看永安帝咳嗽,上前拍着永安帝的背,永安帝缓过来后,让楚承时坐下。 “十郎,新岁后,你去过端国公府吗?” 楚承时疑惑的看着永安帝,永安帝并不喜提起端国公,“父皇,初三那日去过。” 端国公是他亲外家,前几年舅父支持五哥谋反,永安帝便革了他的职。 永安帝念叨着端国公是楚承时生母的亲弟弟,并没有对其施于何惩罚,并保留了他的爵位。 楚承时对端国公府中人并不亲近,年幼时便在颜清秋宫里长大,两位哥哥也鲜少带他去舅父家中,而舅父也更喜五哥,对楚承时比较冷淡。 几年前,三哥五哥争储君之位两败俱伤,楚承时被立为太子,舅父便想让楚承时纳表妹为良娣,楚承时不乐意,永安帝也不同意。 “端国公如何了,身子可好?”永安帝问。 “舅父身子尚好,他,就是时常与儿臣提起母亲,”一个来时辰,一直在与楚承时念叨先皇后,但楚承时并无记忆。 “哼,”永安帝不喜,“他还有脸提他长姐,要不是他,你两位哥哥会这样吗?” 永安帝那是一个气,他就不明白,两个都是他的亲外甥,他为何要在挑拨两位皇子的关系,导致两个孩子水火不容,造就如今这个局面。 要不是卿娘逝去前,一直念叨她那不争气的弟弟,永安帝真的想收回他的爵位,流放边疆。 永安帝提起端国公就糟心,不知自己为何要去提一个让自己不开心的人。 他本来想说,十郎的亲外家是端国公府,无需太过亲皇后娘家。 但仔细想想,那外家还不如宣远侯府,起码尚书令颜云洲不会进谗言,挑拨皇子间的关系。 随即 永安帝想到东宫那个有孕侍妾摔倒一事,但是永安的得知消息时,心慌了一下,生怕十郎的子嗣又折在腹中。 当时他第一怀疑是不是皇后动了手脚,又想到那日各宫嫔妃与儿媳都在凤仪宫,她忙得很,能做什么。 又想到她侄女颜初瑶,想想也不可能,永安帝见过她,想着她不会那么蠢的去动手。 后来得知是另一位于良媛发生口角推了一下,永安帝瞬间就厌恶上了于宛如以及她的娘家。 “十郎,你那后院,让太子妃好好管管,后院都管不好,她占着太子妃的位置做什么,还不如早早让贤,”永安帝打心底里嫌弃自己选的儿媳妇。 “父皇,儿臣会的,回去就与太子妃说。” “之前,朕想让皇后照料你那有孕的侍妾,放在她那,朕也安心,”永安帝看着楚承时的反应,“十郎觉得此举如何?” “父皇的提议,自是好的,”楚承时想着,“但父皇,母后每日要处理宫中内务,怕是没有精力去照料霜儿。” 永安帝见楚承时真的心疼他那假娘了,又想起之前他的提议被皇后拒绝,气不打一处来。 “朕觉得此举甚好,皇后心细,她照料你与映仪都如此好,想必也是很乐意照顾十郎的子嗣。” “父皇,儿臣去问过母后先,要是她实在没有精力,便算了。” 这回复永安帝很不满意,皇后拒绝了他便没有想过强制让她去照料有孕侍妾,但他就是想问问十郎怎么想这事。 “你不是要去陪皇后用膳吗?去吧,”永安帝对楚承时说道,“到时候去晚了就没得吃了。” “是,儿臣告退,”楚承时退出了乾清宫。 楚承时离去后,永安帝皱着眉头看向桌子上的棋局,甚是无情,“来人收了。” 周围候着的内侍得了陛下的吩咐,上前利索的将棋子与棋盘收了起来。 “李全德,皇后,对朝廷有无威胁?” 李全德心里一惊,挥了挥手,殿内的内侍都退出了殿外。 “陛下,您为何这般问?”李全德小心询问。 “十郎,太敬重她了。” “那是殿下孝顺,娘娘待殿下好。” “孝顺是好事,但朕怕,十郎耳根子软,被皇后牵着鼻子走,”永安帝并不放过李全德,“你说,皇后,会吗?” “这,陛下,奴才就一介阉人,只知如何伺候陛下,并不懂这些大事。” 永安帝想要听到他人的想法,又不能问别人,只好问“无事,李全德,你就说,朕不怪罪你。” 李全德揣摩着永安帝的心里,“据奴才所知,皇后娘娘这些年,并未议论过朝政,应当是不会的。” 要是陛下真的认为皇后于社稷有危害,就不会去来问他人,陛下只是想着来一个人来附和他心中的想法罢了。 “那是因为朕还在,万一朕走了,她想干什么,朕能拦住?” “陛下,殿下并不是昏庸之人,能明清事理,要是皇后娘娘说得真的不对,殿下也不会听的,”李全德继续顺着永安帝的心意说。 “陛下,您就放心吧,殿下聪慧着呢。” 永安帝听着自己的贴身宫人都说皇后不会,那就是不会了,她这些年也未做出格之事,说起来,还是自己愧对于她。 之后,永安帝平静下来又发现,他刚刚说朕走了,李全德并未说什么,只是在说十郎聪慧 。 这夸十郎聪慧,永安帝自然高兴,但自己说朕走了,李全德并不意外,他是不曾注意,还是李全德也希望朕早日离去了。 虽说永安帝知道自己的身子骨不好,不知什么时候就驾崩了,但也并不希望别人认为他要走了啊。 李全德也想到了这一茬,心里慌乱一阵,暗骂自己真是老了,对主子的话也太不灵敏了。 “陛下,您可是万岁爷,自是能活到万岁的,”李全德找补道,这话生硬的很,但总比没有好,看永安帝都展露笑容了。 “历代帝王者谁能活到万岁?能有百岁都是天佑于朕了,”永安帝舒坦了,估计李全德也老了,糊涂了。 “陛下,可要传膳?” 第110章 平安锁 “陛下,可要传膳?” 永安帝一听到用膳,就想起楚承时到晚膳时辰了还跑去凤仪宫陪皇后用膳,心里甚是不适。 “朕无胃口,”永安帝对李全德表达心中的不满,“都到晚膳的时辰了,十郎都未想陪朕这亲父皇用膳,一门心思的去陪养母。” 李全德无言以对,陛下您这气得是太子殿下未留下来用膳啊。 “陛下,殿下还是念叨您的,”李全德笑道,“奴才听闻,颜良娣在凤仪宫。奴才估摸着,殿下是想着去凤仪宫接良娣回东宫。” 永安帝抬头看向李全德,想想也是,宣远侯府众女眷进宫,皇后自然会叫侄女过去,也是符合常理的。 皇后又疼她侄女,到晚膳时辰了定会留她侄女一同用膳。 “十郎与皇后侄女处得不错?前阵子入东宫的女人,十郎更满意哪个?”永安帝并不怎么关心儿子的妻妾。 除非特别离谱的,比如十郎后院的林为霜,以及赵王妃,将九郎管得忒严,就这样了九郎还希望到外边说大话。 “这奴才就不清楚了,”李全德要是清楚皇子更亲近哪位妃子,那他早就被永安帝不容了。 “亲近皇后侄女也好,起码她的出身品行是没得挑的,”永安帝说着自己的想法,“最好是尽快怀上,现在这个,出身太低了,真是辱没了朕的皇长孙。” “还有另一位良娣,英国公不久就要离京,”永安帝想起封自屹那老顽固,就头疼,暗骂他不知感恩谢君。 永安帝好心给他唯一的孙女一个好的归宿,又特批他归京与家人团圆,过完元宵再走。 封自屹倒好,归京面圣没有个好脸色就算了,虽表情是恭敬的,但永安帝还是在他脸上看到了怨气。 永安帝承认,未先告知封自屹就给他的孙女赐婚,是不地道,但谁让你远在雄州呢,提前告知,没有永安帝的允许,你也不能私自归京。 “十郎也是,那些人入东宫也快有三个月了,除了一个老人有消息,其他的都没有动静。” “要是英国公那老顽固的孙女怀上了,英国公不得高兴的不想去边疆了。” “陛下,这才两个月不到呢,给太子一些时间,定会有好消息的,”李全德劝道。 “行了,李全德,传膳吧,”永安帝觉得还是养好身子活的久些,才能见到大雍的未来继承人。 凤仪宫 “朝朝,过几个月萱姐儿就满周岁了,这平安锁上该打个什么图案?” 颜初瑶在旁看着这些图样,个个都是适合孩童的吉祥图案,“姑母,我看这册子上的图案都很好,样式好看,寓意又好。” “你这孩子,都平安锁了,寓意自然好,”颜清秋听着侄女傻气的话语,觉得好笑。 随即翻看着这些图样,还是不满意,“本宫觉得这些样式太老了,许多人用过,不唯一,配不上本宫第一个侄孙女,不好。” “姑母选的,自是极好的,萱姐儿也会喜欢,”颜初瑶笑道。 “朝朝又傻了,那时萱姐儿才周岁,哪里知道喜不喜欢啊。” “姑母,孩子再小,也有喜欢的物事,”颜初瑶说道,“不然孩子在抓周礼怎会抓东西,自是她喜欢,她才会去抓。” “就你说的有理,本宫说不过你,”颜清秋看向颜初瑶,“朝朝,本宫记得,你画画的不错。” “姑母,我就平时画着玩的,这要画这些拿去外边,可真是丢人。” “要不是本宫看过你的画,就被你糊弄过去了,”颜清秋真心道,“本宫觉得,你画得甚好,就说是大师也不为过。” “姑母,您这般夸,挺难为情的,”颜初瑶不好意思了。 “本宫说得是实话,”颜清秋合上册子,“朝朝,要不你回去画几个图样,画好后拿来本宫挑挑。” 颜初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皇后,原来在这等着她呢,难怪无缘无故夸她画作好,也不知是真假。 “姑母,我记得,您的画也不错,您画不是更有诚意?”这天气有点冷,颜初瑶不想执笔画。 “本宫没有朝朝画得好,”颜清秋看向不远处的西洋钟,看时辰膳食也快送来了。 “这天在暖阁里执笔都冻手,本宫没有朝朝年轻,怕冷。” “姑母,您净欺负我。” “本宫可不是欺负你,是在帮你磨炼画技,这几个月不动,怕是生疏了。” “还有,朝朝画个样式,本宫吩咐内务府去打个平安锁,”颜清秋忽悠着,“那这礼物就是咱们两个对萱姐儿的爱。” “姑母,这礼物到时候是以姑母的名义送的,记礼单上的名字也是姑母的,可没我什么事,”颜初瑶可不听皇后的说辞。 “心意到了就成了,你亲自画的图案,怎就没有你的事呢?”颜清秋笑道。 “姑母,按您这么说,图样是我画的,平安锁是吩咐人打的,姑母做了什么?”颜初瑶问。 “你这孩子,揭本宫的短是吧,”颜清秋佯怒。 “别忘记了,本宫除了是你姑母,还是皇后,你这般打趣本宫,本宫生气了可会治你的罪。” “姑母,你可舍不得。” 此时,外边的膳桌上摆好了膳食,素琴上前,“娘娘,大小姐,膳食好了,可以用膳了。” “你看本宫舍不舍得,”颜清秋起身向膳桌上走去,回头道,“本宫就罚你膳食多用一碗。” 颜初瑶一听,“姑母。” 姑侄两人在膳桌上坐好,楚承时进来瞧见两人正准备用膳。 “母后,可是儿臣来的时辰不巧。” “十郎怎来了,本宫正准备与朝朝用膳呢,”颜清秋笑着看向楚承时,“这个时辰来,可用过晚膳了?” “太子殿下安好,”颜初瑶站起来对楚承时行礼。 “不必行礼,”楚承时转而对皇后说,“母后,儿臣想着来这用膳呢,没成想来迟了。” “不迟,十郎也是来得巧,正准备用膳呢,”颜清吩咐,“素言,快去给十郎拿副膳碗来。” 于是,三人一同用起晚膳来。 第111章 顾谦墨的饭局 竹茗馆 颜谦墨在安抚好妻子就带着鸣山赴约去了,到了竹茗馆,就直往王兄定的包厢去。 到了门口,颜谦墨敲了敲门,随即听到有脚步声,一位身着儒衫的清瘦青年打开了门。 “颜兄到了,请进。” “王兄,让你久等了,实在是刚下职,又送家中老夫人等众人回府耽搁了些许时辰,请见谅。” “颜兄客气了,我也才刚到,”这位被唤王兄的青年男子是入京参加科考的举子,王才润。 王才润才思敏捷,饱读诗书,并且连中三元,如果他不是贫寒出身,那在仕途上定是前程似锦的。 但殿试在去年就已经举行过一次,三年一举也得再过两年,可惜王兄还需再等两年才能参加殿试,获取名次授予官职。 颜谦墨看着王才润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衣衫,还需在京城中待两年才可能有机会被授予官职,家中父母供出一个举子,定是很辛苦的。 如果王才润有一个好的出身,定能像当时的祖父一般,或许比祖父更加优秀,每每思及与此,颜谦墨都感到自愧不如。 “王兄今日约我出来,所为何事?” “无事,这不是新年嘛,自是要向颜兄拜个年,才合礼数,”王才润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颜谦墨,颜谦墨接过。 “如有耽误颜兄时间,请见谅,”王才润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王兄多虑了,要是换个人这般说,我都怀疑是在打趣我呢,谁不知庶吉士悠闲得很,成天整理材料,抄抄古籍,连个正经翰林学士都不是。” 颜谦墨苦笑,“也是鄙人不才,得了个二甲末的名次,依靠家族关系得了个闲职。” “颜兄说这话才是在打趣在下呢,”王才润替颜谦墨满上了酒,“颜兄已经有个正经官了,而我还是个小小的举人,两年后能不能有所名次还不得知呢。” “王兄,你才高八斗的,定不能与我比,你自然是比我的,”颜谦墨端起酒杯饮了杯中酒。 “家中父亲极欣赏你,之前还想着将家中的妹·····过去的事就不说了,来,我敬王兄一杯。” “令尊大人可好?”王才润见其提到宣远侯,可惜宣远侯不在朝廷上为官,不然日后也能在朝廷上提拔提拔他。 宣远侯府颜牧泽在家中也无话语权,之前他有意愿将他的长女许配于王才润,但最后也不得了了。 要是他成了颜家的女婿,何愁没有前程 ,他也无需那么辛苦。 颜谦墨虽有官职,但他自己都需要靠别人提拔,帮助不了他,要是能结识颜谦墨的祖父,得到他的青睐,那日后的官路就好走多了。 “家父尚好,”颜谦墨很羡慕自己的父亲,无需承受官场上的压力,祖父对他也太好了些。 颜谦墨决定,如果日后有儿子,定要好好督促其上进,自己到祖父那个年纪了才能轻轻松松的在家享受天伦之乐。 对于之前父亲想瞒着祖父,让王才润做妹妹的夫婿,颜谦墨是极不赞同的,但父亲的命令也不好违抗啊。 于是颜谦墨就敷衍的与王才润应酬了一番,一来二去与王才润也有了来往。 “颜兄,我看令尊满腹经纶,怎为走仕途?” “家父不喜,不善于处理官场上的人情世故,祖父也不曾要求过父亲。” 早年间父亲也做过官,只是在官场上不会变通,老被他人排挤。父亲过得很不开心,在告知祖父得到他同意后便辞官了。 “人生几十载,能放下名利过得逍遥自在,令尊乃是豁达之人。” 王才润感到没有上进心的人能有如此好的家世,真是暴殄天物,老天真是不公平,像他出自贫寒之家,如何能到颜谦墨的身份地位。 颜谦墨在官场上有祖父相护,就是他祖父致仕了,也会有人脉交于他手中,官场上不通,他还能继承宣远侯的爵位。 王才润夸自己的父亲,颜谦墨也不好说他不好的话,要是他老了可以活成父亲那样,那得多自在,更加确定了要培养未来儿子的决定。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醉了,颜谦墨想起妻子让他别喝那么多酒,便放下酒杯不喝了。 “王兄,内人嘱咐过我别喝那么多酒,见谅,”颜谦墨很抱歉。 “无事,真羡慕颜兄,年纪轻轻就有了仕途,有娶了妻生了女儿,”王才润毫不吝啬的表达自己的羡慕,“不知我要何时才能像颜兄一般。” “等王兄高中状元,京城多少世家争着抢着要王兄去做乘龙快婿,你就等着被榜下捉婿。” “借颜兄吉言了,”王才润敬了杯酒。 “王兄,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否则家中小女见不着我,会哭闹的,”颜谦墨起身告辞。 “扰颜兄多时了,再会。” 竹茗馆门口 颜谦墨与王才润分开后,便想坐着马车准备回府,被一人拦住了去路,定睛一看,是济昌伯府次子季鹤临。 “大哥,真的是你,刚刚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季鹤临惊喜的过来要搂住颜谦墨。 颜谦墨闻到一股浓郁胭脂花粉味,嫌弃的吸吸鼻头,看到季鹤临满身酒气,后边还跟着一个衣着开放,颜色绚丽衣裳的女子。 想到女子的身份,颜谦墨的眉头皱的更加深,不明白季鹤临怎么堕落成这样,居然将烟花女子随意带出到大庭广众之下。 “季公子,离我远些,你身上的脂粉味重,我怕回府熏着我闺女。” 季鹤临也尴尬的收回手,身边的女子靠过来,“公子,这位公子是何人?” “秋娘不知,这是宣远侯府的世子,”季鹤临向旁边的女子介绍,“他是我的·····朋友。” 秋娘?家里有一个春娘,现在又来一个秋娘,难不成济昌伯府就不管管?由着季鹤临乱来? 颜谦墨建议季鹤临再去寻两个,一个叫夏娘,一个叫冬娘,春夏秋冬都凑齐来。 “公子还有这般正经的朋友?”秋娘上下打量着颜谦墨,“看不出来嘛。” 第112章 颜谦墨的阴影 “公子还有这般正经的朋友?看不出来嘛。” 颜谦墨见一个青楼女子上下打量他,像挑货物般,心里气急了,但他的教养又不能与女子一般见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不能容许爷有大哥这一个正经朋友啊,”季鹤临不满训斥秋娘。 “季公子,我出自宣远侯府,你出自济昌伯府,我们一无亲戚,二无姻亲,三无结拜,你唤我大哥,不妥当。” 季鹤临尴尬得不能言语,在外人面前丢了颜面,又不能反驳,颜谦墨说得对。 要是与颜大小姐的婚事没退,季鹤临唤一声大哥也合理的,但如今亲事退了,颜初瑶入东宫了,季府与颜家再无瓜葛。 “颜世子,我记住了,”季鹤临冷冷道。 颜谦墨并未说什么,便去寻自己的马车,坐上马车回府了。 “公子,您要去哪儿玩?”秋娘笑着看向季鹤临,发现他脸上已无笑容,脸色阴沉的可怕,秋娘都被吓到了。 “玩,爷的面子都被丢尽了,还去那里玩?”季鹤临生气的推开秋娘。 “他是正经人?那爷呢?不正经?” “公子,奴家,没有这样想,”秋娘委屈的看向季鹤临,企图引起他的心疼,但秋娘失算了。 “爷不管你有没有这样,你给爷记住了”季鹤临伸出手指向秋娘,脸上表情凶狠。 “你一辈子只能伺候爷这种不正经的,像宣远侯府世子这种正经的,你这低贱的身份一辈子都碰不上,他们可嫌你们肮脏。” 秋娘听到这恶毒的话语,虽是事实,也听过许多,但又被对自己好的公子口中说出来,心中还是难受万分的。 季鹤临被秋娘哭得烦躁,一天的好心情都被败了,“金福,给爷把她送回去,哭哭啼啼的,败兴。” “公子,”秋娘上前拉住季鹤临的衣袖,被季鹤临一瞪,又默默的缩了回去。 金福上前,“姑娘,小的送你回去。” “金福,公子还要我吗?”秋娘问。 “这个,你先回去,公子在气头上,等公子气消了,就会来找姑娘的。” 金福不管公子会不会找她,都要先把秋娘安抚住。 不然一个姑娘哭哭啼啼的,还是楼里的姑娘,回府被老爷夫人知晓了,公子顶多一顿骂或是禁足府中,但老爷能打死他与金寿。 此时 颜谦墨回到宣远侯府,准备回到自己院子时,碰上了祖父。 “祖父,”颜谦墨上前。 老侯爷颜云洲背手而立,转过来看向孙子,闻到颜谦墨身上的脂粉味,很淡,但还是能闻到,不是寻常家中会用的。 又结合颜谦墨从外头回来,还有些酒气,皱了皱眉头,凌厉极具有威严的声音响起,“这么晚了,去了何处?” “祖父,与好友约了场饭局,饮了些酒,”颜谦墨如实回道。 “去了哪家酒楼?又是和谁?” 颜谦墨见祖父问的这么仔细,还有些纳闷,“竹茗馆,和一位要科举的举子。” 颜云洲思索着,参与科考的举子,“是你父亲满意的那位?朝朝都入宫了,你还与他来往?” “祖父,孙儿与他是普通友人,与朝朝并无关系,”颜谦墨解释。 “没有关系最好,”颜云洲看向颜谦墨。 “大郎,你父亲拎不清,但你是侯府的嫡长孙,你父亲过后,这侯府要交到你手上,你可要擦亮眼睛,看看与你交好的人是有利于侯府,还是对侯府不利。” “是,祖父,孙儿定不辜负祖父的教诲。” “回去吧,日后冬日莫在外饮过多酒,小心着风,”颜云洲关心着。 “是,多谢祖父关心,”颜谦墨准备告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听到祖父的声音再度响起,“等等。” 颜谦墨疑惑的看向祖父,以为祖父还有事未嘱托。 “先去洗漱后再回正房,身上的酒气别熏着孩子,”颜云洲还是要提醒孙子,“也把身上的脂粉味洗去,免得影响夫妻感情。” 颜谦墨往衣领里闻了闻,是于股淡淡的问道,“祖父,这不是我的,孙儿没去那些地方。” 颜云洲瞥了一眼慌张的孙子,“老夫知晓,不然你以为,你的腿还能稳稳当当的行走吗?” 颜云洲还是相信自己的大孙子的,从小就带在身边,大郎是什么品行,他是最清楚的。 可以说颜谦墨资质平庸,对官场上并不敏感,但不能说他品行不端。 颜谦墨听到祖父这平平淡淡的话语中,字眼是如此的不近人情,就这酒的后劲,后背直冒冷汗。 祖父的手段与大公无私,在事务处理上的六亲不认,颜谦墨是知晓的。 早年祖父惩治偷奸耍滑,花天酒地,不思进取的颜家族人的事迹,颜谦墨作为嫡长孙,还是知晓的。 在颜谦墨六岁时,就亲眼看见祖父将一位族叔一家给踢出族谱,还把那族兄的腿给打折了。 起因是那族兄占着祖父的权势强抢民女,屡教不改,最后祖父作为家主将那族兄的腿打断了。 而那族叔心疼儿子,为儿子求情,还助纣为虐,祖父就将那一脉彻底剔除颜家族谱上,有好几位颜家伯祖叔祖求情都没有动摇祖父的决定。 这给颜谦墨留下了好一大片的心理阴影,现在想想都害怕祖父的威严。 “孙儿回来时碰到季鹤临,孙儿想就是沾上了他身上的味道,”颜谦墨庆幸祖父信任他,但还是要解释清楚这味道的来源。 “季鹤临?”颜云洲听到这久违的名字,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十分嫌弃,“日后不用与他来往,一整个没出息的样子。” 本依着那事,颜云洲还想着在仕途上补偿一二,没想到季鹤临那么不思进取,把颜云洲心中那点子不适都消散了。 季鹤临这人,就算颜家不设计他,日后都会是妻妾成群的纨绔子弟。 几年前的自己怕是瞎眼了,才会给自己定个这样孙女婿,那时的季鹤临也是彬彬有礼的孩子啊,怎被教养成这副德行。 “大郎,你是嫡长孙,要以身作则的给弟弟们做好榜样,那等偷奸耍滑,喝酒押妓之事,在颜家是不被允许的。” “是,孙儿谨遵祖父教诲。” 第113章 御花园之行 凤仪宫 楚承时在皇后宫里用完膳后,便与颜初瑶一同在殿里喝消食茶。 楚承时看到案桌上放着一本册子,便拿起来随意翻了翻,发现是平安锁的图案,于是问在旁的颜初瑶。 “母后翻这本册子,是要给阿姐府上的三郎打平安锁嘛?” 颜初瑶拿着茶盏的手一顿,“是呢,庆华公主次子不用多久就要过周了,姑···母后觉得这礼还是早些准备的好。” 楚承时点点头表示赞同,又听颜初瑶的声音想起,“还有家中哥哥的女儿,也要过周了,母后便将这两个孩子的礼一同备了。” “也是赶巧了,两个孩子很有缘分,”楚承时笑道。 “殿下,母后也这般说呢,”颜初瑶把手中的茶盏放下,用手中的帕子擦擦嘴角,“母后说,两个孩子生辰隔得近,不用担心会忘了谁的。” “母后还未到忘事的年纪,怎会忘了呢,”楚承时满脸认真,“就算忘记了也有宫人提醒。” 颜初瑶不知如何接话,“殿下说得极是。” “初瑶,母后选了哪两个图案?”楚承时打开册子随意翻看着。 “你们两个在谈什么?”颜初瑶还未接话,颜清秋从外阁进来,她在外头站了会,感慨十郎太不会说话了。 “母后回来了,”楚承时看向颜清秋,“刚刚孤与初瑶说起三郎过周之事,得知母后家的侄孙女没多久也要过周了,便问母后选了什么哪两个图案来打平安锁。” “原是这事啊,本宫与朝朝选了许久,都选不到满意的,”颜清秋苦恼。 “这里有许多,母后不满意吗?”楚承时疑惑的看向册子。 “被人用多了,自是不满意了,”颜清秋如实道,“这没什么人选的,自是没人选的道理。” 颜初瑶强忍笑意,姑母是在说极少人选的图样不好看。 “母后说得在理,”楚承时也笑了出来,“母后想着选个怎样的图样?” “这个啊,还不得知,等朝朝画出来供本宫挑选,才知道是什么样式?” 楚承时不可置信的看向颜初瑶,颜初瑶心里叫苦,画得图样翻倍,还需要画庆华公主次子的抓周礼图样。 “初瑶还会绘画?” 颜初瑶幽怨的看了眼皇后,随机转向楚承时,“殿下,略知一二,画得不甚好,都是平时画着玩的。” “朝朝这般看着本宫作甚?本宫是如实说的,”颜清秋故意说道。 “母后,”颜初瑶很是尴尬。 楚承时看向姑俩,暗叹母后与初瑶感情真好,“初瑶,母后都让你画了,想来这画技也是拿得出手的,你就别自谦了。” “毕竟这礼单上添的是母后的名字,母后可不会去丢自己的脸。” “十郎说得不错,”颜清秋附和着,“本宫不做丢自己脸的事。” 颜初瑶看向楚承时,又看向颜清秋,“殿下,您与母后都联合起来欺负我。” “孤哪里欺负你了,孤与母后明明是在夸你画技好呢。” “是啊,朝朝就是不识本宫与十郎的心,咱可是在真心实意的夸你呢,”颜清秋跟着起哄。 “母后说得极是。” “殿下,母后见过我的画夸妾身就罢了,您可未见过,未见过就在无理由的夸,”颜初瑶还是不服气,“不知晓的,还以为您是在嘲讽妾身呢。” “初瑶可真会冤枉人,母后都说好,孤自然是信母后的眼光啊,”楚承时有理有据的解释。 “好了,十郎与朝朝回东宫说去吧,本宫可比不得你们年轻,到这个时辰就乏了。” “那母后先歇着,儿臣带着初瑶回东宫了,”楚承时起身告辞。 宫道上 楚承时与颜初瑶一同坐在步辇上,看见颜初瑶将手缩在宽大的衣袖里。 “冷吗?”楚承时问在旁的颜初瑶。 颜初瑶摇摇头,将衣袖中抱着的暖炉露出来给楚承时看,“母后给的。” 楚承时想想问这个问题也是很多余,想起晚膳期间颜初瑶多用了晚膳食。 “初瑶,这时辰还尚早,要不要下来去御花园走走?” 在颜初瑶疑惑的眼神中,楚承时的声音又响起,“孤看你晚膳时用得比平时多,想着出去走走消消食。” “初瑶未去过御花园吧?孤带你去逛逛,想不想去?” “殿下,会遇见其他宫里的娘娘吗?”颜初瑶不想碰到其他宫里的妃子,会引起诸多麻烦。 “这个时辰,她们应当都在自己宫里,很少有人出来走,”楚承时如实道。 “如果父皇会逛御花园,她们就会出来看能不能偶遇父皇,如今父皇不爱来这里,她们晚上也不会出来了。” 颜初瑶点点头,“多谢殿下。” 楚承时见颜初瑶应了,吩咐宫人,“去御花园。” 等到了御花园,楚承时先一步走下步辇,之后伸手去扶颜初瑶下来。 随即牵着颜初瑶的手往御花园走去,“正月里,许多花都还未开放,初瑶要是想看,就得去温室里。” 楚承时看着花叶凋零只剩枝杈的御花园,“等有时间了,孤带你去温室,如今有些晚了。” “多谢殿下,”颜初瑶看着这枯枝败叶, 再过一阵子又重新恢复春色。 “如今梅花开得正好,孤带你去看梅花,”楚承时带走颜初瑶往梅林走去。 不远处的一棵棵梅树交错生长着,枝头上开满了梅花,与刚刚的景象完全不同。 “这般寒冷的天气,其他花都惧怕寒冷风雪,就只有梅花开得正盛,”楚承时由衷感慨着。 “梅花不与百花争艳,在严寒中独自绽放,正因有高洁傲岸的精神,常常被文人寓为君子,深受读书人的喜爱。” “正是,孤很喜欢梅花,初瑶欢喜吗?”楚承时看向颜初瑶。 颜初瑶笑道,“虽说这梅花,是读书人的最爱,妾身不是读书人,但也是欢喜的。” 楚承时上前折了几簇梅花递给颜初瑶,“既然喜欢,就拿去插到花瓶里。” 颜初瑶错愕了一下,接过几簇梅花,“殿下怎把它折了,待明日宫人来御花园打扫发现这棵有折的痕迹,还以为进贼了呢。” “梅花开了就是让人看的,是在外头看,还是折了在屋里看,都是看,”楚承时不以为然。 “这皇宫是孤的家,孤在自己家里折了几只梅,没有人敢说的。” “那妾身谢过殿下,”楚承时都不怕,颜初瑶更是不怕了。 第114章 九郎的望子成龙 正月十四 一辆车驾从宫道驶出,侍卫不知是哪位贵人在马车上,楚承时掀开帘子。 侍卫见是太子的车辆,立即行礼,“属下给殿下请安,殿下是要出宫?” “孤出宫有事,宫中下匙的时辰前会回宫,”车内传来楚承时的声音。 等楚承时的车辆远离了皇宫后,车内传来一道女声,“殿下,我还以为您忘记了。” “孤答应的事就会尽力办好,”楚承时也很无奈,两个月前在封予柔面前承诺了要让她与封老将军见个面。 但是楚承时认为封自屹劳苦功高,父皇总会让祖孙俩见面吧,毕竟好几年未见了。 没想到,半个多月都过去了,眼看封老将军又要去雄州了,永安帝都未主动提及此事。 楚承时去提议时,父皇向是装作未听到似的,不是岔开话题就是说自己乏了,要歇息了。摆明了不让封自屹祖孙相见,楚承时也不知英国公怎么得罪了父皇。 过了明日封自屹就要离开京城,不知何时才能祖孙见面,身为孙女的封予柔急了,楚承时才想着带她出宫见面。 反正父皇知晓也无碍,顶多训斥他一顿,到时认个错就过去了,拦着好几年不见的祖孙相见,传出去父皇的脸上也挂不住。 “这些日子,孤政务繁忙,所以才拖到今日,”楚承时撩开车帘看向窗外,马车已经行至约定的茶楼。 “无碍,殿下记得就好,”封予柔说道。 “到了,下去吧,”楚承时先下了马车,转过身来准备扶封予柔下来,手还未伸出来,就见封予柔利索的下了马车。 楚承时缩回欲伸出去的手,还好未伸出去,不然还得尴尬的伸回来。 “我就不进去了,被人看见了,怕被人在朝廷上参孤结交大臣,”楚承时看着热闹的街市。 “在玖瑞,我让一个侍卫跟着你,大概申时我会来接你一同回宫。” “谢殿····公子,”封予柔差点忘记在外边不能让人知晓身份,不然这马车和常服就白换了。 楚承时见封予柔带着侍卫进了茶楼,便回到马车上。 “公子,您现在要去何处?”外边赶马车的侍卫问。 楚承时也不知一个多时辰该去何处消遣,“去九哥府上。” 赵王府 楚承简翻看着儿子写的大字,简直是不忍直视,不禁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儿子,怎就没有随到他的机灵样呢。 “大郎,快来母妃这里,有你爱喝的牛乳,”李莹贞不去看楚承简愁眉苦脸的模样,向楚怀澈招手,“过来,母妃喂你。” “贞儿,这乳别喂了,快来看看你儿子写的字,狗爬似的,”楚承简很不满,字没写好就喂吃食,况且还未到用晚膳的时辰呢。 “大郎还未启蒙,会抓笔就不错了,王爷还想怎样?”李莹贞维护着楚怀澈。 本就是这个理,过完年大郎才虚五岁,入夏了才送到国子监去启蒙。 这楚承简倒好,说是要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到时赵王府出一个神童,比其他兄弟的孩子更加聪明,简直不可理喻。 “贞儿就不明白本王的良苦用心,本王不是想让大郎比同龄孩童更快学会嘛,”楚承简满脸伤心。 “到时入了国子监,和大郎同一时间启蒙的孩子。别的孩子都不会执笔,大郎会;别的孩子都不会写字,大郎会写;别的孩子都不会认字,大郎还会。” 楚承简畅想着那一刻,“大郎什么都会,国子监的那群老儒生不都喜欢大郎啊,还会夸咱家大郎聪明,羡慕本王生了个聪明的儿子。” 还能一雪前耻,看那群老儒生哪个还敢说本王笨了,笨还能出聪明儿子啊,楚承简都不敢回忆那不堪回首的国子监记忆。 “王爷说了那么多,还是为了那点虚荣心啊,”李莹贞喂了口牛乳给楚怀澈吃。 “贞儿的话是在质疑本王对大郎的爱,本王那里就是因为自己啊。” 楚承简继续辩解,“本王这么做完完全全是为了大郎啊。” “洗耳恭听,”李莹贞头都不抬,继续喂牛乳。 “这····,”在李莹贞质疑的眼神投过来时,楚承简立马开口。 “贞儿,你看,老儒生们认为大郎聪慧,不得传到父皇耳边啊,有个聪明的孙儿,父皇能不欢喜吗。” “父皇一欢喜,那这到王府赏赐,不就源源不断嘛,别说这只是罚三年岁俸,就是罚五年本王也不怕。” “王爷,人家都是靠父亲,你倒好,靠上一个五岁小儿,”李莹贞拿帕子擦擦楚怀澈的嘴,“说出去,王爷不嫌丢人啊?” “这有什么可丢人的,能靠儿子,说明本王命好,有得靠,外头人说的都是在嫉妒本王,”楚承简厚脸皮的说道。 “他们在背地里说本王,实际上心里不知怎么羡慕呢,可惜他们没有啊。” “王爷说的在理,妾身无从反驳,”李莹贞想,歪理一堆,还好是皇子,不然身在普通农家会饿死。 楚承简看着李莹贞喂完大郎一整盅牛乳,“好了好了,别喝了,小心胖成球,日后难瘦下来。” “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吃些牛乳对身子好,御寒,”李莹贞不赞同的看向丈夫,“妾身可记得,王爷幼时,可比大郎胖多了。” “谁说的,”楚承简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你那时又未见过本王,怎知道本王比大郎胖?” 李莹贞被楚承简起身的动作吓一跳,手中的碗差点未拿住,“妾身是未见过,但宫中有许多老人嘛,听说的。” “她们不守自己的职责,在那乱嚼主子的舌根?让本王知晓是谁,本王定要将她驱逐出宫,太不尽职了。” “母妃身边的嬷嬷说得,王爷也要将她老人家逐出宫嘛?她可是王爷的奶娘啊。” “嬷嬷怎什么都说啊,”楚承简泄气了,“总之,还是给大郎少喂些,胖起来快瘦起来难。” “妾身知晓,冬日易长膘,等到了春日,过了夏日,大郎就要去国子监读书了,那时大郎也要上骑射课,会瘦下来的。” 第115章 两盅牛乳 “那时大郎也要上骑射课,会瘦下来的。” 楚承简想想也是,便放下心来,“大郎出去玩会,一刻钟后回来继续练字。” 楚怀澈听到能出去玩,兴奋的跑出去了。 “王爷可别逼太狠了,万一逼得孩子厌学了,你可没处哭去。” “本王自是知晓。” 看看桌上只有两盅牛乳,大郎吃了一盅,还有一盅是王妃的,那····· “本王的呢?” “什么?” “本王的牛乳啊?” “没准备,”李莹贞喝了一口牛乳。 “为何?你与大郎都有,怎就本王没有?”楚承简控诉道。 “王爷忘了啊?几个月前咱府上丢了一万两银子,还丢了三年岁俸,”李莹贞毫不客气道,“妾身想着银子要紧着点花。” “那就紧在本王身上了?” “王爷,妾身是想,大郎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妾身身子不好,不得养身子啊,这两份不能省吧。” 楚承简点点头,这两份的确不能省,怎就少了他呢,每天多熬一盅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吧。 楚承简也不是馋这牛乳,什么东西他没吃过啊,只是王妃儿子都在吃,就他没得吃,不得想这一口啊。 “王爷壮得跟牛似的,想来也无需补身子,”李莹贞看着楚承简这不服的模样。 “还有,每日少王爷一盅,那一个月就可以为妾身与大郎多省出半个月的牛乳,这样想想是不是为王府省出好多银子?” “照王妃这样说,那本王一个月不用膳,就可以为你们娘俩多省半个月的膳食。” “不不不,王爷算错了。” 楚承简疑惑的看向王妃,哪儿错了? “你的饭量大,妾身与大郎加起来都吃不过你,你一个月不用膳,可多省出一个多月的口粮。” 楚承简无言以对,因为王妃说的是事实,但楚承简内心难受极了,王妃要饿他省口粮。 “不过王爷,咱府上就算是给王爷吃糠咽菜,也不会饿着王爷的。” 楚承简试图在这话语中找些许安慰,发现找不着,他吃糠咽菜,王妃和孩子吃珍品,这怎么想都心里不平衡。 不过大郎长身子,王妃身子不好,她们娘俩自然是要吃好的膳食。 就当楚承简要被王妃说服时,想起几日前在母妃宫里,母妃可接济过府上。 母妃那银票是偷偷给王妃的,楚承简可看见了,厚厚的一叠,想来有好几万银票呢。 想起自己的亲母妃背着亲儿子给儿媳银票,楚承简心里就难受,这母妃是有多不信任自己儿子啊。 “贞儿,咱府上也不能穷到多备一盅牛乳都备不起啊?母妃偷偷给过你银票,别以为本王不知晓。” “是给过,那是母妃补贴妾身的嫁妆钱,这阵子送礼什么的都从妾身嫁妆里掏的,母妃知晓后,主动给妾身填平了。” “啊,”楚承简错愕了,府上真那么穷了?才几个月就用上王妃的嫁妆了?以前他也没看过账面上有多少银子啊。 这要是知晓他府上已经动用妻子的嫁妆了,会被京城世家公子唾弃死吧,用妻子嫁妆的男子可是一点出息都没有啊。 李莹贞见楚承简真的信了,可真是平时不管家,不看账的主儿,连自个府上有多少银子都不知晓。 要是换个势利贪财的王妃,将他府上的银钱搬空,楚承简都不知晓。 “外头人知晓本王在用贞儿的嫁妆了?”楚承简垂头丧气的问。 “不知啊,这事传出去可不止丢王爷的脸,连妾身的脸都一同丢没了,妾身可不会傻不拉几的往外传。” 李莹贞见楚承简彻底信了,也就不去说那是唬他的话了,让楚承简多点愧疚,日后才不会老想着去乱说,也多对他们娘俩好些。 虽说楚承简已经够好了,但李莹贞比楚承简长一岁,也快三十了,年老色衰的时候,她也就管不住楚承简了。 “不知就好,吓死本王了,”楚承简松了口气。 李莹贞瞥了眼楚承简的傻样,放下银勺,将牛乳推给楚承简,“不吃了,剩下的王爷吃了吧。” 楚承简摇摇头,将牛乳推回到李莹贞面前,“本王身子好着呢,无需补,贞儿身子弱,需要多补补。” “妾身吃饱了,已经吃不下了。” “怎可能,平时你都能吃完,况且本王发现最近贞儿胃口变好了,比以往多用了些,”楚承简又将牛乳推给李莹贞。 “贞儿如今说吃饱了,本王可不信。” 李莹贞蹙眉,看向楚承简,“王爷是嫌弃最近妾身吃得多了?” “没有,这能吃是福,你以往身子差没养回来,就是吃太少,”楚承简看向李莹贞的脸,“本王看你最近多吃了一些,身子好多了,脸都圆润了些。” “王爷的意思是说,妾身胖了?” “没有,反正你怎么都好看,本王都喜欢,”楚承简很丧气,怎么怎样说都不对啊。 “来,本王喂你,”楚承简舀了一勺递到李莹贞嘴边。 李莹贞看着楚承简,这男子的愧疚心发挥的那么快嘛?希望消失的不快,最好能有一辈子。 李莹贞就着勺子上的吃了一口,“不要了,王爷吃了吧。” “本王不要,本王又不是小孩子,看见你们都有了,本王没有而哭鼻子。” 李莹贞感到好笑,刚刚控诉没有给他备牛乳的是谁?那不就是没有分到糖想哭的孩子样嘛。 “王爷一直推着不吃,是怕妾身沾在里头的唾沫吗?” 楚承简:??? 好不容易有个温情的场景,被王妃一句话给打破了,楚承简心里那点子涟漪彻底消散了。 “老夫老妻,都不知亲过多少回了,本王还怕你唾沫?” 李莹贞慌张的看向周围,还好儿子出去了,“王爷,日后这屋头里的话不能乱说,孩子大了,能听懂话,万一他跑外头说去,看咱们还有没有脸?” “本王知晓,大郎不是出去了吗?”楚承简吃着牛乳,“况且这也是屋里啊。” “可屋里还有人呢。” 楚承简扫过屋里的侍女,“这两人都是你的,她们可不敢乱说。” 第116章 楼里的姑····娘 “这两人都是你的,她们可不敢乱说,”楚承简不以为然。 “妾身不管,反正日后日后不能说这些房中事,传出去丢人。” 楚承简嬉皮笑脸的凑到李莹贞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本王知晓,这些话要到帐中,只有咱俩的时候说。” 李莹贞听到脸都热了,气急败坏的打向楚承简的肩膀,“你胡说什么啊,多大了,没个正经。” “这就不正经了?”楚承简被李莹贞的模样逗乐了,脑子一热,“你是不知晓楼里的姑······” 遭了,说错话了,楚承简慌张的看向李莹贞。 “王爷,楼里的什么?” “没什么,贞儿听错了,”楚承简心虚的瞄了眼李莹贞,默默的坐得更远些了。 “妾身还年轻着呢,耳还没背,王爷还是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又跑那种地方去了?” “就前几日,只喝了酒,没做什么。” 李莹贞真想刚刚让于楚承简吃的牛乳,让他吐出来,真是白瞎了。 她就不明白,男人怎喜欢去那种地方,不怕染上一身病? 楚承简前几年去过一回,被李莹贞亲自去抓回来了,想想那事闹得那么大也是后悔,都怪自己年轻气盛。 还有这楚承简明明向她保证了不会再去了,怎就又去了呢。 最近他还有精力去楼里?早晨要上朝,回府还要教大郎启蒙。 李莹贞心慌了一下,“真没做什么?” 楚承简瞥了一眼,“真没做什么,你那么害怕作甚,本王还能害你?” 李莹贞松了口气,“不做什么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花钱饱眼福?就这花得银子值当?” 呸,李莹贞被气狠了,什么叫这银子花得值不值当,搞得好像睡了就值得一样。 “没出银子,是四哥出的银子,他带我去的,”楚承简老实交代,“我就在一旁喝酒了,没点人,四哥点了。” 当时还被四哥嘲讽他害怕媳妇,楚承简表示不服气,他只是不喜欢那里的姑娘,要是四哥给他一个大家闺秀,他就乐意接受。 可恨的是,四哥居然不相信,四哥怎么能不信呢,他是真的不喜欢这里的姑娘,他喜欢大家闺秀,但王妃善妒,不给他娶啊。 “又是他?前几年就是你四哥,当时我怎与你说的,王爷又忘记了?” 楚承简哪里能忘记了,当时王妃可是放声说,要是日后他再敢去那种地方,王妃就要与他和离。 当时楚承简是完全不信的,怎么可能,父皇亲自赐的婚怎么能说离就离呢,皇家的颜面要不要了。 十几岁的楚承简也是年轻气盛,本就被王妃弄得很没有面子,气得他直接撂下一句狠话,离就离。 之后李莹贞直接利索的收拾行李嫁妆回娘家了,大舅哥还带着李莹贞跑到父皇面前说不堪为楚家妇,请求被休弃去道观里做姑子。 宿醉一宿的楚承简清醒后感觉天都塌了,这王妃那么刚烈的嘛?那时父皇把他臭骂了一顿,母妃更甚,都拿出鞭子了。 随后十郎也说他,二哥也来,当时身为谏官的外祖父还未辞官,也来王府训他,外祖父那张嘴,父皇都害怕。 还有八哥八嫂也来,这八嫂,与王妃是表姐妹不错,但八嫂还是他亲表姐啊,怎就帮王妃不帮他,还有八哥天天附和八嫂,没点主见。 那时的楚承简也知晓了自己的错误,毕竟皇家子弟去那些地方本就不妥,王妃生气也正常。 楚承简也不是真的想和离,只是喝醉了在气头上,清醒立即就后悔了,不过岳家行动真快,立马就去了皇宫,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他可是哄了许久,保证了许久才把李莹贞哄回了府,然后去了皇宫给父皇谢罪。 当时的父皇,把他们两个都骂得狗血淋头,可以看出父皇对王妃也是很不满的,但他是皇帝,又是公公,不能与儿媳妇计较。 但楚承简意识到这点,心里得意了下,原来父皇还是当他是儿子的啊。 毕竟事刚发生的时候,父皇骂得他找不到南北,楚承简要误以为王妃是他的亲生女儿,自己是捡得呢。 楚承简以为接回来了到父皇那认了错,这事就算结束了,没想到回府后王妃的气还没消。 暗自苦恼父皇到底是给他赐了个什么样的媳妇给他,气性真大,还好楚承简能屈能伸,哄了好几个月,李莹贞才算是原谅了他,不再与他赌气了。 “前几年妾身就与王爷说过,日后四哥再带你去,你严厉拒绝不就好了。” 李莹贞想着碰上四王爷就准没好事,还有两月前三年岁俸被罚之事。 “贞儿,本王拒绝不了啊。” “怎会,腿长王爷身上,王爷要是不去,你四哥能把你捆起来抬你去?” “这,四哥说上回我说错话了,本王要弥补自己的过错,让本王请他去喝个酒,四哥就既往不咎了。” “喝酒可以去酒楼,那里需要去那种地方?” “对啊,本王也是这样说的,但四哥说,他不喜酒楼,就喜欢那些楼里,有姑····娘陪。” 楚承简说姑娘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李莹贞,发现她除了表情冷冷的,没有发怒的迹象,“但本王真的就是喝了几杯酒,没点人。” “少跟你四哥一起混,小心被远在济州的外祖父知晓,进京来训你,别忘了,你几个舅舅和表哥都在京城。” “本王知晓了,”楚承简还是怕外祖父的,正因为他的不苟言笑,对家中族人极其严格。 不止是族人,连外嫁女的子嗣都管理严格,不允许出现纨绔子弟。 就算楚承简是皇子,外祖父也是不畏惧皇权,完全可以把楚承简训得像个孙子,要命的是,外祖父训斥他,父皇是完全不管的。 楚承简又发现这次的王妃与前几年的王妃很不一样,当时的她火冒三丈,发起火来,楚承简就是喝醉了都有恐惧感。 而如今的她虽能看出怒容,但却平平淡淡的问前几日的事,这微微的死感还是令楚承简有点毛骨悚然的。 不禁思索,王妃是在憋什么大招吗? “王爷不是说,是你四哥花得银子吗?怎又变成你请客了?” 第117章 夫唱妇随 “王爷不是说,是你四哥花得银子吗?怎又变成你请客了?” 楚承简无奈,父皇怎么赐了个那么精明的王妃,不过这事他也有应对之道。 “没错啊,四哥让本王请客,本王说府上没有银子,四哥说陪他去就可以了,无需本王付账,”楚承简说得理直气壮。 “本王寻思着,陪四哥去可以获得他的原谅,让本王兄弟俩和好如初,又无需花银子,贞儿不觉得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吗?” “王爷赚了哪里?”李莹贞没好气的问。 还未等楚承简说,赚到了酒钱,毕竟那的酒挺好喝的,自个去还得花不少银子呢,还赚到了弥补与四哥的感情这。 楚承简就听到李莹贞反问,“一饱眼福?王爷是赚到了眼睛里吗?” “啊,”楚承简看着自家王妃,淡淡的回了句,“没有。” “啊什么,王爷敢说你进去后一眼都没看?” 这怎么可能,楚承简又不瞎,再说了,四哥付账,不看不是白瞎了四哥的荷包啊。王妃不喜他点人,他还不能看四哥点的歌女····跳的舞了? “王爷说说,楼里的姑娘好看吗?”李莹贞看这楚承简的傻眼,“说来,妾身也有六七年未看那里边的姑娘了,还有点想。” 想什么啊?楚承简疑惑的看向李莹贞,你一个妇道人家想里边的姑娘? “王爷,下次你再去的时候,别忘了,带上妾身吧,妾身也随王爷开开眼界。”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一个王妃去那种地方,皇家的脸都给丢尽了。” 楚承简想起七年前那回,他在楼里喝醉了,看见王妃还以为做梦呢。 然后就被她抓回去了,还好王妃较低调,没有暴露身份,二哥的善后能力还可以。 不然楚承简怀疑,他会父皇踢出皇家族谱,反正父皇儿子多,不心疼。 “王爷一个皇子都不怕丢脸,妾身怕什么?大雍的皇子逛楼子,那妾身这皇家媳一块逛,这才显得咱是一家人啊。” 李莹贞笑道,“这叫什么,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王爷,妾身这也是夫唱妇随了。”楚承简气得站起来,大声道,“简直不可理喻。” “王爷这么大声做什么?”李莹贞淡淡看向楚承简,“妾身说错了?” “你····,”楚承简不知要说什么,王妃怎那么平静的说这些,该不会是被气傻了吧,“我····” “王爷,太子殿下来了,”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 楚承简一听,眼睛都亮了,这救星来了,故做为难道,“贞儿,那什么太子亲自来府上寻本王,定是有要事,这事晚点再说,本王先走了啊。” 李莹贞看着落荒而逃的楚承简,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这楚承简怎就不长记性呢? 片刻 李莹贞还在持续内耗中,就见楚承简又回来了,李莹贞疑惑的看向他。 “本王回来拿点东西,”楚承简去到案桌上收罗了些纸张,看着像是大郎刚刚新写的大字。 李莹贞看着楚承简的动作,大郎写得那狗爬式的字,他还好意思拿出去炫耀? 楚承简拿着几张写满大字的纸离开后,李莹贞坐了会也随着出去了。 正厅里,楚承时站在架子上看着仅存的几件瓷器,不禁疑惑,九哥家那么穷了?连摆来观赏的物件都比上回来少了许多。 “十郎,看归看,小心点,别给本王的东西砸了?”楚承简进来看见站在架子旁的楚承时。 “九哥,你这物件怎少了那么多,你偷偷拿去卖了?”楚承时转过来,“九嫂知晓?” “你胡说什么?本王堂堂一个王爷,哪里需要靠变卖东西度日,”楚承简翻了个白眼,他有那么穷吗?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楚承简坐到主位上,“这可是新的一年,太子头一回来本王府上呢,老实说,十郎去过其他哥哥府上了?” “没事孤就不能来了?”楚承时在另一主位上坐好,“孤第一次就来了九哥这,九哥高兴吗?” “高兴,自然高兴,还很荣幸,”楚承简心想,难为小时他最爱带十郎玩,没白带他。 楚承简看着桌子上空空如也,眉头一皱,对周边侍从道,“本王府上的茶叶是还在铺子里未采买回来?还是水在井里未打上来?” “王爷恕罪,奴才这就去催,”一旁的侍从连忙退下去催沏茶的侍从了,这太子殿下才刚来,茶水哪有那么快? “九哥,孤才来没多久,茶水没那么快也正常。” “十郎不用为他们说话,这水现烧没那么快,他们不知先备好来?不懂规矩就得训,”楚承简说道。 “九哥,你手上拿得什么,几张纸那么宝贝,”楚承时看向九哥自进来时就一直拿着的纸,还有墨迹,是九哥心得的画作? “哦,这个啊,大郎不是快要去国子监读书了吗?本王闲着无事,便先给大郎启蒙,”楚承简将手中的纸递给楚承时。 “十郎,你来看看,这字写得如何?要是哪儿写得不好,本王回去叫大郎改正。” 楚承时满怀期待的打开纸张,看见里头的字,震惊得不能言语,瞪大眼睛看向楚承简,“这是你家大郎写的?” 不是不好,也不是很好,而是这些整齐的大字一点也不像一个刚启蒙的孩童写的,这个年纪的孩子手都握不稳笔,能写这么平整的字?整张纸都没多余的墨点。 楚承简脸不红,心不跳的看向这些字,满脸自豪,“对啊,本王亲眼盯着呢,十郎,写得怎样,可有要改进之处?” 楚承简握着儿子的手写的大字,可不得是楚承简亲眼盯着嘛,握着楚怀澈的手写得,怎么就不是儿子亲自写的呢?楚承简想。 “写得····很好,”楚承时拿着这张纸夸道,“孤····没觉得哪里要改进的。” 楚承简自豪的笑着,他一定要趁儿子入国子监期间,让儿子把字写好,这样那群老儒生惊掉下巴。 此时,楚怀澈跟着李莹贞来到正厅,楚承简见到妻儿,“你们怎么来了?” 第118章 被拆穿的九郎 “你们怎么来了?” 楚承简见李莹贞后边还跟着几个侍女,手上端着托盘,有糕点,也有茶盏。 “殿下来了,妾身这个做嫂子的,不能来招待一下?王爷你也太不懂规矩了,太子来了怎就让人家干坐着呢,都不知吩咐人上点吃食。” 楚承简将要反驳,他吩咐去去弄了,李莹贞继续指责。 “太子从外头来到王府,吃食没有就算了,连杯热茶都没有,不能因为殿下与王爷是兄弟,就这般随意。” “九嫂,九哥····” “殿下,您不必维护王爷,王爷这般粗心大意,这要是来的其他客人,这岂不是太失礼了?” 随即,后边跟着的侍女将糕点放在桌子上,李莹贞端起一杯茶盏递给楚承时,“太子,请用茶。” “谢九嫂,”楚承时接过,偷偷的瞄向楚承简,你又惹九嫂生气了? “王爷,请用茶,”李莹贞端起另一杯茶盏递给楚承简,楚承简看了一眼茶盏,又抬头瞄了一眼李莹贞。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杯茶水里不会有毒吧,楚承简全身都在拒绝,“王妃,本王还不渴。” “王爷,你从午膳过后就未用水,怎会不渴呢,快点喝吧,凉了就不好了,”李莹贞催促着,“王爷一直推脱,是怕妾身往里头下毒?” 楚承简见拒绝不了,接过茶盏,“怎会?” 楚承时看着端着茶盏愁眉苦脸的九哥,看来九嫂气得不轻,不禁想,他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楚承简见躲不过,端起茶盏喝了一小口,眉头紧皱,好苦,这熬得黄连吧,好想吐出来但十郎还在这,又不能吐,只能生生的咽下去。 “好茶,”楚承简在王妃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又喝了一口。 楚承时见痛苦的九哥,可想而知九哥那茶有多不好喝,看着自己手中的茶盏,端起来喝了口,是正常的茶水。 小小的楚怀澈看看父王,又看看母妃,他知道,父王又做了错事,看来母妃说得不错,父王就应该被关在家里,才不会出去惹事。 “大郎,还愣着做什么,十叔来了也不知唤人?”李莹贞不理会楚承简,推着在一旁傻愣的儿子。 楚怀澈上前,“大郎给十叔请安,十叔新年快乐!” “好好好,大郎真乖,”楚承时拉过楚怀澈的小手。 “十叔问你,过完年大郎几岁了?” 楚怀澈伸出一只手,“父王说,过完年就五岁了。” 楚承简在一旁看着很是自豪,不愧是他的儿子,就是聪明,“十郎,新一年见侄子,是不是得要点什么表示?” 李莹贞在楚承简身后站着感觉脸都丢尽了,这直截了当的问东西,怕不是抢劫吧。 楚承简在李莹贞在要伸手在他的的胳膊时,很有先见之明的先一步抓住她的手。 楚承时也是无语的看向九哥,过完年都不知见过几面了,九哥怎么贪,小心教坏孩子。 楚承时看向腰间,这香囊是母后绣的,拿来送人不好,于是取下腰间的玉佩,递给楚怀澈。 “多谢十叔,十叔你最好了,”楚怀澈欢喜的伸出双手接过玉佩。 “是嘛,那孤要大郎跟着十叔进宫,做十叔的儿子,大郎肯不肯啊?” 楚怀澈看看楚承时,又看看自己的父王与母妃,楚承简见儿子这样,臭小子,还真想走啊。 “十郎这就不地道了,想要儿子自己去生去,来抢本王的儿子是个什么道理,”楚承简拉过楚怀澈,暗骂这儿子真是个没良心的。 楚承时继续拉过楚怀澈,“九哥别急啊,这要看大郎的意愿,我看大郎挺乐意的。” “他那么小懂什么啊?”楚承简白了眼楚承时,“这种事也得问他亲生爹娘,反正本王不同意,王妃也不同意。” 真傻,开玩笑的话还当真了,立在一旁的李莹贞出声,“妾身没有意见。” “看,你九嫂也不····”楚承简错愕的看向李莹贞,“同意?” “九哥,九嫂都同意了,”楚承时趣味的看向愣住的楚承简。 “殿下,您就别哄着大郎了,等会万一真闹起来了,就不好搞了,”李莹贞受不了楚承简这当真的模样。 太子后院那么多女人,能自己生孩子,谁还稀罕你这傻儿子啊。 “十叔,这是什么?”楚怀澈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纸。 “好啊,十郎,你居然把大郎写的字扔在地上,虽然写得不好,但这也是大郎的成果啊,你也太不尊重了,”楚承简认出那张纸后。 楚承时面对哥哥劈头盖脸的指责,这哪里是他扔的啊?明明是没有放住不小心被风吹掉了。 真是小心眼的九哥。 李莹贞有点后悔来前厅了,这张丑字还要拿出来,他有脸拿来给人看,她都没眼看。 “咦,这不是父王写的字吗?” “咳咳咳,大郎小小年纪,记性那么差可不好,这明明是大郎写的,忘记了?”楚承简没料到傻儿子拆他台。 李莹贞看向儿子手中的纸,好了,更丢人了,还有什么事是楚承简做不出来的,这该死的虚荣心。 等大郎入了国子监,看楚承简还有脸不? “这明明是父王写的,父王抓着大郎的手写的,”楚怀澈认真道,“母妃说,会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楚承时看向心虚的楚承简,楚承简还在辩解,“这抓住大郎的手,也是大郎写的,十郎,你说对不对?” “没错,九哥说得在理,”楚承时看看不远处的钟,时辰尚在,但,“九哥,九嫂,孤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这离宫中下匙还有些时辰呢,十郎这就走了?”楚承简诧异道。 “九哥,孤实在是有事。” “那行,既然十郎有事,本王也就不挽留了。”等楚承时离开了赵王府,李莹贞牵着儿子也离开了,一个眼神都不留给楚承简。 独自留在前厅的楚承简直呼命苦,那楼子的事还没解决,回去还得哄。 果然每次与四哥沾上边的事,就没好事,日后楚承简觉得,要谨记王妃的话,远离四哥,珍惜生命。 “贞儿,把大郎留下,他还得练大字呢。” 第119章 我又不是女人 玖瑞号 几年未见祖父的封予柔已经抱着封自屹哭了一场。 年过六十的封自屹早已两鬓斑白,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的深深的痕迹。 他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血脉相连的亲人,过完明日又要去赶往雄州。 如今封自屹只有三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了,外孙跟着他在雄州能够相见,重孙女思意也见着了,就孙女入宫了见不着。 一提到这事,封自屹就咽不下这口气,他是亲祖父,是长辈,都没有通知他就直接将他的亲孙女“卖”给了永安帝的儿子,这让他如何不气? 眼看着后日就要准备去往雄州,永安帝还没有同意让他见孙女一面,这让封自屹如何不急? 毕竟他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京城,还能不能回到京城,也不知他还有没有命回到京城,毕竟年纪大了,不得不服老。 还有北狄不知会不会卷土重来,一个和亲公主又能和平几年?谁也想不到。 封自屹拍拍孙女的后背,“柔儿别哭了,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啊。” “祖父,快六年未见祖父了,孙女想祖父了,”封予柔低声抽泣。 “怎么了,在京城过得不开心吗?” “没有,就是想祖父了,”没入宫前还挺开心的,后来就天天困在宫里看那群人排大戏。 封予柔建议她们直接去戏台里,别入宫了,在宫里唱戏没得银子,在外头戏台里还能得到赏钱。 在一旁的青年男子看不下去了,这表妹小时也不是会哭的性子啊,她明明是让别人哭的主,难不成京城过久了能改性子? 变得像个小女儿家一般那么爱哭,那么脆弱,一点都不似从前,要不是样貌还是记忆中的那样,他都以为他表妹被人换了呢。 这是封自屹唯一的外孙赵归南,父亲原是封自屹手下的一个小将,父母双亡,在战场上屡立战功,后将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他,生一子为归南,不过封家女难产去世。 但在六年前,那次与北狄的战场上遭敌方埋伏,带去的将士均无一生还,那时年仅十二的赵归南就成了孤儿,一直跟着封自屹在雄州长大。 “表妹,你想祖父也别一直哭啊,等过几日祖父去了边关,就只记得你的哭脸了。” “要你管啊,”封予柔嘴上这么说,但也听劝的停止了哭泣。 “人人都说京城是个富贵窝,表妹你在京中待久了,武艺生疏了,怕是打不过我了?”赵归南沾沾自喜。 “赵归南,别太高看你自己,就是再来十个,我一样可以把你打得四处逃窜。” “我再怎么说也是你表哥,你没唤过我表哥就算了。我现在还是伍长呢,你可不能像小时候那般打我了。” “陛下说了,等我立功了就给我封骠骑大将军。” 赵归南不服气,小时候被小一岁的表妹牵着鼻子走就算了,如今他是祖父手下的兵,过几年还要建功立业当将军呢。 “切,伍长是什么官嘛?你也就只能管五个人而已,”在一旁冷嘲热讽的赵归南,封予柔看不顺眼,“陛下这么说也是看在祖父面子上的,没有祖父你什么都不是。” “你是不是当了东宫良娣,就想着靠身份上压我一头了?”赵归南也看不顺眼。 “可是你能当上良娣也是靠祖父啊,没有祖父,陛下也不会选你入宫。” “你以为我稀罕啊,你要是羡慕,我跟殿下说说,殿下看着祖父的面子上,把你招进去当他的宠人,然后把我换出来,我跟着祖父去雄州去。” “你糊涂了,我又不是女人。” “你才糊涂呢,京中世家子弟惯养知己,赵归南你不知晓?” “啊?”知己?男宠?这个认知给赵归南带来了很大的冲击,连忙摇头,“不不不,太恶心了。” “好了,几年未见了,一见面就谁也不饶谁,”封自屹看着自己两个孙辈斗嘴,适时劝架,“柔儿还说想祖父了,我看此话不真。” “祖父,我最想你了,晚上做梦都想起你呢,”封予柔瞪着赵归南,“都怪他。” “是嘛,这话祖父爱听,”封自屹心里高兴极了。 “祖父,您那么大岁数了,陛下就不能让您归京嘛,”封予柔心疼祖父年过六十还要镇守边关。 京城年过六十的老头都在家里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可祖父却要在苦寒之地,亲人也大都葬送到了战场上。 封自屹叹了口气,“柔儿,要是可以,祖父也不想离开你们,但君命难违啊。” 还有兵权,回京就要上交兵权,这要再拿回来就难了,北狄局势也变幻莫测。 “大雍就没有年轻的将士了吗?只靠一个快七十的老将,这样下去如何能抵御敌国来袭?”封予柔愤愤不平。 “柔儿是小瞧祖父了?别看我已快七十,那些年轻力壮的还打不过我呢。” “祖父,孙女只是心疼您,您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大雍,孙女想你多享福,陪陪孙女,陪陪思意。” “太可恶了,”伴随着的还是赵归南捶桌子的声音,把封予柔都吓一跳。 “赵归南,你干什么呢?吓死了,”与祖父的温情时刻被赵归南的一声怒哄打破。 “那些京中男子不想着上战场英勇杀敌,建功立业,却在逍遥快活的养起男宠,”赵归南愤怒道。 “还有那些男宠,就心甘情愿的被富贵子弟压迫行污秽之事?” 原来还在想这事啊,“不同意怎样,他们能干过权贵?” “来参军啊,还能建功立业。” “那他们更心甘情愿的成为世家子弟的玩物了。” “为何?”赵归南满脸疑惑,“还有什么事是比成为玩物更耻辱的吗?” “贪生怕死。” 赵归南:??? “真是枉为男子,每当城破时,最先遭受辱的是妇女,依我看,就应当将他们送去,把无辜的妇人以及女子送回来。” “还有和亲公主,男人没打赢的战凭什么是送公主去,怎么不送皇子去?” 第120章 赵归南的誓言 “还有和亲公主,男人没打赢的战凭什么是送公主去,怎么不送皇子去?” 赵归南忆起六年前大雍送来的和亲公主,看着才比自己大两岁的安平公主,对即将前往嗜血的北狄,她却表现的异常平静。 当时的赵归南十二岁,父亲在那场失败的战役中尸骨无存。 朝廷送安平公主到雄州休整,并与北狄进行再一次的谈判,那时的赵归南也不小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因为大败北狄,才需要送公主和亲,赵归南看着这个大姐姐很愧疚,恨自己的年纪小,不能在战场上协助父亲,恨自己不能上战场杀敌。 当时的赵归南到公主的营帐外,和她说声对不起,要是他们再英勇点,是不是就不会造成如今这副局面。 安平公主在知道他是谁后,请赵归南到营帐中,还给他糕点吃,当时的赵归南问,“他们是不是很没用,连北狄都打不赢。” 公主摇头笑道,说他父亲是英雄,整个边关的将士都是英雄,安慰他说打不赢北狄不是他们的错。 赵归南问公主,她恨他们吗? 安平公主还是摇头,还说感谢他们,感谢他们维护了大雍多年的和平,保护了大雍百姓。 公主还与他说对不起,说是大雍害他失去了父亲,变成了孤儿。 赵归南压抑多个月的情绪瞬间崩溃,京城来的官员都在蔑视他们,都在无声诉说着他们的无能。 可是那些朝廷官员哪里得知,朝中拨得粮草不够,后方补给不足,这场战如何打得赢? 而这场战役又令多少人失去了父亲,多少人失去了儿子,又有多少人失去了丈夫。 那时的赵归南在公主面前立誓,他一定要把北狄灭了,为亲人报仇,为死去的将士报仇,还要将公主接回大雍的土地上。 安平公主与他说,她等着。 之后,公主要前往北狄前,一个侍女找到赵归南,说是来给公主带话的,还给他一个平安符。 公主让他切勿莽撞,活着才能实现他的理想。 赵归南永远也忘不掉,安平公主的车架在过大雍与北狄交界处时,公主下了车架,往大雍的方向望了多久。 “归南,你说得对,”封予柔震惊,几年不见的表哥竟然有如此见解。 赵归南从悲伤中回神,“表妹,我比你大,你叫我的名字多不符合规矩。” “不就一个称呼嘛,用得着斤斤计较,一个男子小心眼,”封予柔不屑道。 “你说只是一个称呼,那日后我唤你大娘,看你乐不乐意。” “乐意啊,你要在街上这样唤我,周围人都不知多羡慕我呢,”封予柔看着疑惑的赵归南。 “那么年轻的大娘,她们不得问我永葆青春的方子啊。” “无聊。” “好了,才一小会,又吵起来了,”封自屹无语,亏他在孩子小时,还想给他们凑一对呢,像他们这样,凑一对也是怨侣。 封自屹想着现在这个情况,还不如将孙女许给外孙呢,吵归吵,又不会打起来。 永安帝随意将他的孙女许给他的窝····儿子做妾,还不如从小就给柔儿与归南定下来,封自屹真想骂他十八辈祖宗。 “归南,今日你在这里说得话,在外头可不能说,”封自屹交代外孙。 赵归南点点头,“祖父,我知晓。” “柔儿,该回了,”封自屹看向窗外,估摸着时辰。 “祖父,孙女不想回,”时辰怎过得那么快,封予柔委屈道,“下一次见祖父又不知是何时了。” “柔儿听话,”封自屹劝着,“你这次出来是殿下偷偷带你出来的,被外人知晓了,对你不利。” “这入宫就是不好,来见祖父都是做贼一般,”封予柔心里憋屈极了。 “祖父知晓,也是祖父无能,委屈柔儿了,”封自屹满心懊悔,不知自己为大雍做得如此多,连孙女的婚事都管不了,到底值不值。 本在雄州自由自在的孙女,突然被永安帝关心的名义召回京,到年纪了又入了宫,他打着什么主意,封自屹一清二楚。 永安帝不就是想为他的宝贝儿子拉拢兵权嘛,他明说啊,不用这样,封自屹也会拥护永安帝选的继承人。 封家世世代代都是忠实的保皇派,永安帝不知吗? “祖父,我,您远在边关保重身体,”封予柔也明白祖父说的在理。 “祖父会的,柔儿在宫中顾及自身就好,要是在宫中过得不如意,写封信来,祖父会想法子的。” “祖父不用担心孙女在宫中过得不好,有祖父,她们都不敢欺负我,”封予柔眼泪止不住的流。 “孙女就是担忧祖父,孤寡伶仃的一个人在雄州。” “封予柔,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啊,我会陪祖父去雄州,我会照顾祖父的身子,祖父怎么就孤寡伶仃了,怎么就一个人了?” 赵归南见封予柔完全把自己抛之脑后,气死他了,告别不问候他就算了,居然完完全全的没当他是个人。 “你不留在京中?”封予柔疑惑的问,“之前母亲说,要把你留在京中几个月,给你物色大家闺秀。” “舅娘说的?” “让舅娘不用选了,”赵归南拒绝,“我发过誓了,一日不破北狄,一日不成亲。” 赵归南摸着怀里的平安符,他向公主发过誓了,不能食言。 “再说了,我不知何时就要上战场,又不知何时会战死,如果我不幸没了,留她一个人多可怜啊。” “可是····” “阿柔,你看大表嫂,一个人带着孩子,多难啊。” “祖父,”封予柔看向封自屹,毕竟赵归南也传承着封家的血脉。 “随他,归南的事,自己想好就好,”封自屹也不想逼迫孩子。 大雍不和平,生出来的孩子也是要送上战场,特别是他们这种武将出身的,逃不开,也躲不掉。 封自屹已经送走了太多的后辈了,他怕了,每一回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是往心口里扎了一个口子。 这种痛,永安帝永远也体会不到。 第121章 不是不让,是不能 马车上 楚承时已经在此等待封予柔许久,早知要那么久,楚承时就去街上转悠一圈。 不知过了多久,封予柔终于从酒楼里出来了,之后在侍卫的指引下上了马车。 楚承时见封予柔上来,就将自己刚刚沏好的茶递给封予柔。 “让殿下久等了,”封予柔并未接那杯茶,“刚刚在祖父那喝了,不渴。” 楚承时见封予柔有哭了的迹象,知道她的心情不好,也不强求,自己独自喝着。 马车在街上的行驶着,车内很是寂静,楚承时掀开车帘看到街上的铺子,明日元宵,应当更热闹。 楚承时看向低落的封予柔,猜想,女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应当喜欢逛街吧。 “那么久未出宫,这会子出来了,可要去街上逛逛?”楚承时从放下车帘,“时辰尚早,赶在宫中下匙的时辰回宫就好了。” “不用了,还是早些回去吧,”封予柔对什么都没兴趣,“怎么逛都是这样。” 楚承时很尴尬的喝着茶,刚刚在马车上沏茶想着,无聊中消遣下时间,等封予柔回来时还可以一起喝。 封予柔心情不好给拒绝了,楚承时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之后想着她心情不好,逛街总得好了吧。 楚承时看着自己干瘪的荷包,封予柔不会想着他身上没带银子,所以才不去的。 毕竟按着她的性子,在宫中压抑久了,肯定想去逛逛的。 “没事,跟着孤的人身上带了银子,你想买什么,就问他要就好了,”楚承时以为她怕身上没银子,毕竟女子买东西的能力强得可怕,阿姐就是这样。 “殿下,妾身也带了银子,”封予柔从袖口中拿出一个荷包。 楚承时傻眼的看着这鼓鼓的荷包,想来是装的碎银子,满满当当的。 “很少见有像你一样,亲自将银子带在身边的小姐,”楚承时讪讪的笑道,“孤见的公子小姐们,都喜欢将银子放在书童侍女身上。” “殿下不觉得这样很麻烦吗?”封予柔收回荷包。 “要买什么还得侍女寸步不离的跟着,万一人多走散了,自己看见想买的还得去找不见的侍女拿银子。” “按你怎么想,是很麻烦。” 可是,大家闺秀哪有会与侍女走散的啊,侍女都寸步不离的扶着,除非像眼前这位有点子功夫在身的小姐,侍女可能就跟不上。 “予柔,既然你身上有银子,怎不想去逛逛?”封予柔带了银子,估计在宫中时,是想着来街上逛逛的。 “不想逛了,没心情,”这楚承时怎么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说了不想去还问。 “还有,殿下,那么多人,你是第一个叫我予柔的。” “怎么了,不对吗?”楚承时问。 “没什么不对,就是听着怪别扭的,”封予柔皱眉,“其实我的名字,封予柔,就不好听。” “怎么不好听,孤觉得不错。” “那里不错了,连一起不就是风雨楼了,知晓的是名字,不知晓的,还以为是哪个厉害的江湖门派呢。” 楚承时:???就这么调侃自己? 封予柔这个名字还是她爹亲自取的,听母亲说,咱封家都是武夫, 父亲有三个儿子了。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姑娘,一定要取一个温柔的名字,名字带柔,听着就温柔,之后封予柔就得了个江湖门派似的名字。 可惜,父亲在她很小时,就死在了边关,封予柔都要忘记父亲的样子了。 “殿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陛下为何不让祖父归京?” “不是不让,是不能,雄州需要英国公去镇守,”楚承时如实道。 “可是祖父再过几年就七十了,陛下不能派年轻的将领去吗?” “要是有,就无需年迈的英国公了。” 楚承时也很无奈,而且雄州的那些军将,大多都是与英国公出生入死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年轻的将军,他们那些老将如何会听? 况且,大雍目前没有这样的将领,大雍重文轻武太久了,根本寻不到有能力的武将,父皇也不曾改这项国策,导致大雍一直被北狄压制。 封予柔真是烦死了,明知大雍北有劲敌,还不重武,培养武臣,几代皇帝就知来嚯嚯封家。 如今可好了,封家再无人供他们来嚯嚯了。 “殿下,等你当了皇帝,能不能让祖父回京颐养天年?” 楚承时在马车上寂静了许久,封予柔突然蹦出这大逆不道的话,还好在车上没有外人。 “你,这话日后不能说了,孤如今还不是帝王。” “妾身说日后,等到那一日,能不能将祖父从雄州召回来?”封予柔急道,“殿下,妾身不是妄议朝政,只是心疼祖父。” “孤知晓,英国公在边关多年,劳苦功高,理应如此,等有那一天,孤会的。” “多谢殿下,”封予柔也不想管大雍的未来,这事是陛下该担忧的,这天下姓楚,不是姓封,何必帮不信任自己的人这般卖命呢,并且封家也没几个人了。 她只想祖父回到京城,多享受几年天伦之乐。 栖云殿 颜初瑶正在绘制平安锁的案纹,杨昭训带着荣华郡主来到栖云殿。 颜初瑶放下笔,走到铜盆前净手,“失礼了,我去处理一下。” 杨昭训见颜初瑶手中有些许墨迹,猜想她刚刚是在写字,“颜妹妹,刚刚是在练字?可是我来的不合时宜,打扰到妹妹了?” “没有,”颜初瑶净好手后拿巾子将手中的水渍擦干,“杨姐姐突然造访,是有要事?” “没有,郡主说宫中无聊,我就带她来颜妹妹这玩会,”杨昭训拉过在一旁的楚锦华,“刚刚可是你说无聊的,我带你来了,和颜良娣问安。” 楚锦华心中白眼都要翻天了,明明是杨娘娘自己想找人玩,偏偏拿她当璩头,她刚刚在阿娘那里练字练的好好的。 “锦华给颜娘娘问安。” “荣华郡主好,”颜初瑶笑道,“你母亲呢?怎没和你一起来?” 第122章 语不达意 “你母亲呢?怎没和你一起来?”颜初瑶平时见荣华郡主,都是她亲娘带着的,如今怎没跟着郡主来呢? “她阿娘不想来,就我带着锦华过来了,”杨昭训放下茶盏。 “不是这样的,是你央着阿娘绣东西,”楚锦华不满道,“所以阿娘才没空的。” “这,是没空,我说她不想来,最后不都是没来成嘛,”杨昭训很尴尬。 “这不一样,你说阿娘不想来,颜娘娘还以为阿娘不喜她才不来呢,你这是败坏阿娘的名声。” “这·····”杨昭训还想反驳。 “如果杨娘娘觉得你的话没问题,那下回给母妃请安时,杨娘娘身子不适没有去,”楚锦华不听杨昭训的辩解,“我就与母妃说,杨娘娘你不想去给母妃请安。” “郡主,你这么说,太子妃不得杀了我啊?”杨昭训惊呼。 “那杨娘娘都懂什么好赖话,为何总说些令人误会的话?”楚锦华质问道。 “我,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杨昭训错了也不会承认的,并且决定日后一定要雷打不动的去请安,不能由锦华给太子妃拿下话头。 太子妃最近可是惯拿她们身份不高的妃子出气,杨昭训感觉自己够难的了。 “刚刚颜娘娘问的可是我,没有问你,”楚锦华撇嘴道。 “耶,郡主,我发现你最近变得伶牙俐齿了,在外头都顶我,怎回事啊,平时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 “是看栖云殿大,怎么跑在我这斗嘴来的?是要我来给你们两个当判官吗?”颜初瑶笑道。 “对不起,颜娘娘,”楚锦华道歉道,“我只顾着阿娘,一时忘了在颜娘娘的殿里。” “没事,我是看你们说的起劲,把我忘了。” “颜妹妹,你看锦华多喜欢你啊,在别处可很难听到她开金口,就连殿下都没这待遇呢。” 楚锦华看了一眼杨昭训,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嘲讽她呢。 “喜欢就好,之前锦华不怎说话,我还以为她不喜呢。” 颜初瑶想起之前沉默的楚锦华,她娘也是一声不吭的在人后当背景板,她想,这应当是她们娘俩在东宫的生存之道。 “你别多想,她和谁都不一样,不止是对你的,”杨昭训继续道。 “锦华这样就是她阿娘教的,她阿娘怕惹事,就一直教她别冒进出头,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在宫中,是要适当谨慎些才好,”特别是像李承徽这样没有背景的人,但她过度谨慎了。 “但她也太谨慎了,”杨昭训不赞同这话。 “颜妹妹,如果我像禾儿那样,是殿下身边的老人,又有殿下唯一的女儿,我才不活得她那样胆小甚微。” “哦,禾儿就是李承徽,她做宫女的时候是叫小荷,殿下说太俗了就给改成禾了,”杨昭训怕颜初瑶不知道是谁,就好心给解释了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或许像她那样,才能在后院安然无恙的养大郡主。” 颜初瑶知道说的是谁,毕竟后院有女的只有她一人,人家亲闺女就在旁边呢,就这样说出来了。 楚锦华见杨昭训又在揭自家阿娘名字的底,在一旁默默的伸手拉了一下杨昭训。 杨昭训聊得正起劲呢,她也没想到与颜初瑶与其他世家女不一样,不会看不起她的身份低微。 在东宫这么些年,杨昭训说话其他人都不搭理她,这让她很挫败。 “干嘛呢?还像四岁小童一样扒拉我。” “杨娘娘,阿娘交代的,一天一百个大字,我还没有写完。” “才来多久就闹着回了?郡主,你这样可不礼貌,你这里坐着没多久就要回,颜娘娘还以为你不欢喜她呢。” 杨昭训指责道,想起她说的大字,“你那大字不怕,回去晚膳后再写也是一样的。” “用完晚膳后太晚了,都要歇着了,”楚锦华见都是杨昭训在这一顿说。 颜良娣估计都不想搭理,按着礼貌回几句就以为寻到知音了? “你有那么早歇着?”杨昭训不信。 “我们来时见你颜娘娘在练字,估计笔墨都是现成的,不要调了,你在颜娘娘这写吧,等会我回去了叫你。” “啊,可是,”我们是客人,直接越过主家人就去用人家的东西,更没有礼貌,更加不好吧。 “可是什么,你颜娘娘人美心善,还会拒绝?”杨昭训忽然想到没有告知主人家,“颜妹妹,可以吗?” 杨昭训心里默念,颜妹妹行行好,千万别拒绝啊,直接拒绝了多没面子啊。 “自是可以的,就是有些乱,我让人去收拾收拾,”颜初瑶看了一眼慧兰,“慧兰,去将我的那些手稿收好,别丢了。” 杨昭训松了口气,看大小姐与大小姐还是不一样的,太子妃那么不近人情,颜妹妹的出身比太子妃还高,就很平易近人。 “郡主,您随奴婢来,”楚锦华再不愿也只能跟着慧兰姐姐去了。 慧兰将楚锦华带到案桌前,将桌上的画稿整理好。 楚锦华看这纸上画的是平安锁的图样,根本就不是杨娘娘说的练字。 杨昭训见楚锦华去写大字,不会来打搅自己了,对颜初瑶说,“颜妹妹,我就说了锦华喜欢你,要是别人那,她理都不带理的。” 颜初瑶笑而不语,杨昭训继续道,“颜妹妹你别不信,看你来东宫也有几个月了,锦华在太子妃那,你也不曾见她有今儿那么多话吧。” “杨姐姐,我没不信,”颜初瑶怕她要竭力证明。 “就是嘛,殿下唯一的女儿,这就是底气,连太子妃都可以不理,”杨昭训想起她那不争气的阿娘,“可惜她娘就不懂这道理。” 楚锦华在里边的书桌上,把笔握得更紧些,看了眼帮她磨墨的念兰姐姐,面不改色的握着块墨条在砚台上打转。 杨昭训败她阿娘的名声还不够,还要败她的,哪里是她不理母妃啊,明明是母妃不爱搭理她,搞得好像她多嚣张跋扈一般。 楚锦华哪里来的底气?她压根瞧不着。 第123章 努力套近乎,小菜一碟 栖云殿 在一旁磨墨的念兰心里真唤苦,刚刚小姐画图,她就墨了许久,不过小姐一直画了一个多时辰。 小姐要一直执笔沾墨落笔的都不曾喊累,她磨墨还能歇会,她也不能喊累。 不知过了多久,杨昭训带着郡主来了,念兰想着,终于可以休息会了,没想到郡主又要练大字,磨墨的活又落在她的头上。 念兰看着不远处站在小姐身后的慧兰,轻松的很,好想与慧兰换个活干啊。 “姐姐,你手累了吗?”楚锦华见不知神游多久的念兰,实在忍不住的问出了声。 问完两人都惊了,楚锦华想着,她怎么那么草率的就关心上了不甚相熟的侍女?这完全不符合阿娘对她的教诲。 而念兰想,平时孤言寡语的郡主居然与她搭话了,还是关心她的话,毕竟整个东宫都是郡主木讷,令人不喜。 “多谢郡主关心,奴婢不累。” 念兰累也不能是累,做侍女的怎么能在主子面前说累呢?还是其他主子,说累是在丢自家小姐的脸。 “这墨干的没那么快,念兰姐姐不用一直转墨条的。” 楚锦华再次出声,反正开一次口与开两次口,意义不大,看念兰姐姐的手感觉很迟钝,肯定是累了。 楚锦华也不会想是颜娘娘轻视她,故意派个手笨的侍女给她。 毕竟刚刚来时颜娘娘就在画图,念兰姐姐怕是磨了许久的墨,如今手腕子疼。 “好的,多谢郡主的关心,”念兰放下墨条,专心看着楚锦华写字。 其实念兰也知道不用一直转墨条的,但主子都在写字,她干站在边上,会显得她无所事事,如今这时候又无需打扇子散热。 这厢 “看吧,我就说锦华欢喜你这,连你这的侍女都能与她交流。” “好了,我知晓了,欢喜就多带她来玩,”但也不要成天来,颜初瑶想。 杨昭训看向正在写字的楚锦华,“颜妹妹,你是不知晓,锦华她娘对她可严厉了。” “不会吧,我看李承徽挺温柔的,”颜初瑶想起平时见着的李承徽,平时温温和和的人,怎会严厉。 “那是在外人看来罢了,私下在锦华学业上,对她可严格了,一天要看多少书,要习几个大字,她都要管。” “学业上啊,那也是应当的,”颜初瑶还以为是其他方面呢,“孩子多读些书,日后总不会吃亏。” “可是锦华一个女孩,哪里需要像男孩一般那么辛苦的去读书,”杨昭训说道。 “她只需要开开心心的长到出阁的年纪,殿下为其择一位驸····郡马即可,身为郡主,日后又是公主,锦华可吃不了亏。” “可女子有条件也是要读书的啊,读书可以明理,”颜初瑶没想到一个宫女出身的李承徽有如此觉悟。 “可世人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许多世家都不主张女子尚学,”杨昭训坚持自己的看法,要是此话无理,怎会流传于世? “杨姐姐不是世家出身,怎知世家女子是不上学的,”颜初瑶想着,还好郡主不是杨昭训所出。 这就涉及到杨昭训的盲区了,世人都这样说,并且书院也禁止女子入内,这不就是不允女子读书嘛。 “世家女子也上学堂?那书院怎没有女子的身影?”杨昭训真心提问。 “自然是会上的,书院里是没女子,但世家女都会去家塾,还会请女夫子专门教导女子学业,”颜初瑶简单的说道,复杂了杨昭训可能不懂。 “那为何书院里说什么,没有女子的衣服,”杨昭训问,“为何没有?” “'学堂之上无罗裙''。” “对,就是这句,为何没有?” 颜初瑶看着杨昭训诚恳的眼神,怎么话又绕回来了。 “不让女子入学堂,你说会不会有罗裙?” 杨昭训若有所思,“穷人是没有银子供女孩读书,那为何世家女也不允进学堂?还不能像男子一般考状元。” “这个问题太深奥,说了你也听不懂,”颜初瑶心累,这要真说出来又是长篇大论,她真的会听不明白的。 “没事,你就说嘛,说的简单点。” “这,不是我不想说,涉及朝堂,不能说啊,”颜初瑶可不能说是为了提高男子地位,能够更好的压制女子。 这话颜初瑶要是说了,杨昭训跑出去宣传一番,估计姑母都护不住她。 “不能说啊,那就别说了,小心把咱俩都抓了,”杨昭训立马道,“这要是被抓了,颜妹妹有人护着是不会有事,我就可惨了。” 不好意思,涉及这种朝堂问题,颜初瑶家中也护不住,能保住不死是容易,但要有什么前程就不能够了。 许久 杨昭训陷入沉思中,颜初瑶也不去打扰她,不禁疑惑,刚刚的那话冲击力有那么大吗?如今她都还未回神。 颜初瑶干坐了一会,杨昭训看向在认真写字的楚锦华。 “锦华,你的大字写完了吗?” “杨娘娘,加上之前写的,已经够了一百个了,”楚锦华以为要准备回去了,于是放下笔。 杨昭训看了眼钟,还能再玩会啊,“那锦华多写几个,把明日的写了,明日就能玩了。” 好不容易抓到封予柔不在栖云殿,不得多与颜初瑶套套近乎啊。 并且颜初瑶比其他人好交交谈,起码会搭话,不是她一个人在唱戏给其他人看。 平时封予柔在这,她都找不到话来交流。 杨昭训这是在找靠山,她与李承徽两人带着一个郡主,对颜初瑶又没有威胁,交好总比交恶好。 不像萧晴云,把她们所有人当眼中钉肉中刺,还好她不会下阴手,不然锦华都生不出来。 颜初瑶惊住了,她以为杨昭训和郡主要走了呢,她都准备好送客了。 毕竟颜初瑶与杨昭训是真的不熟,在这干巴巴的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尬得很。 楚锦华又默默的坐回椅子,拿起笔,虽很突然,但并不意外。 杨昭训在努力想着话题,干着坐尴尬,想起锦华在练字,有了。 “颜妹妹还记得,于良媛被殿下罚了十遍佛经吗?” 第124章 又怀疑? “颜妹妹还记得,于良媛被殿下罚了十遍佛经吗?” 颜初瑶想起于宛如,要是杨昭训不提出来,她都快要忘记了。 “杨姐姐提起来,我才想起来,她被禁足有半个月了吧?” “颜妹妹好记性,是有半个月,不过开年前她就被禁足了快一个多月,”杨昭训谈论此事直乐。 “这才入宫两个多月,她有一半的日子都在自个殿里未出来过,这在东宫可是头一份。” “是挺久的,也是她自己,气运差惹了殿下不喜,”颜初瑶捡些保守的说辞。 “这是她自己作的吧,傻子都晓有孕的女人不能凑近,况且她们两个还不对付,林为霜又不好相处。” 杨昭训才不信什么气运呢,“她不倒霉谁倒霉,就算林为霜动胎气是假的,于良媛也得认栽。” “嗯嗯,杨姐姐说得对。” “就是李禾儿怀锦华时,我可不常往她身旁凑,”杨昭训谈起近八年前的事,不禁感慨时间过的真快。 “我们两个就住同一个院子,她也天天在屋里头不出门,好不夸张的说,那几个月我就没与她说过话。” 杨昭训主要是怕担责任,万一李承徽有个闪失,她就惨了。 “这次林为霜那胎可比禾儿怀上锦华时精贵多了,”杨昭训凑近,放低声音,“我都要怀疑殿下有问题了。” 颜初瑶震惊的看向杨昭训,见她还肯定的点点头,她很想说,咱们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吧,还有,这是可以说的吗? “真的,你来的晚不知晓,殿下过完年就二十五了,但满打满算就只有三个孩子,他又那么多妃子,这把年纪了怎么可能才这么点。” 颜初瑶看向周围的几人,自己的不怕传出去,杨昭训带的人应该也不会,郡主,隔的远应该听不见。 楚锦华在杨昭训突然凑近颜娘娘,声音变小时,就在偷偷观察那边,见颜初瑶一副震惊不能言语的模样,就知道杨娘娘又语出惊人了。 她时常在阿娘身边就这样,但楚锦华与阿娘都免疫了。 杨昭训见颜初瑶不出声,继续增加她话语中的真实性。 “并且,上一回那位承徽母子俱亡后,直到几个月前林为霜查出有孕,东宫可是整整四年没有消息。” 颜初瑶直视前方,仔细看眼神并不聚焦,这杨昭训的话应当挺好套的,什么都往外说,她是不是不知道祸从口出这四个字。 杨昭训伸手在颜初瑶面前挥了挥,“傻了啊?我知晓你年纪小,面皮薄,不懂这些,但十八也能听了。” 颜初瑶回神,这不是能不能听的问题,是能不能说啊,这杨昭训怎么找不到重点。 “杨姐姐,这话不是我们能评论的,日后还是不要说了。” “我知晓,我傻了才会跑殿下面前说,”杨昭训坐正。 “颜妹妹,你要真想劝阻,在我未说的时候就应当制止了。” “我说完了,罪也成立了,”杨昭摊开双手,“这要是被外人知晓,我们两人在一起妄议殿下的罪肯定逃不掉。” 颜初瑶真的想吐血,“杨姐姐,你怎怪起我来了。” 话是你说的,她一个字都未说,最后给她一个罪名,杨薇儿可真有你的。 并且你知晓这不能说,还跑这来说这诋毁楚承时的言语。 要不是知晓杨昭训没那智商,颜初瑶都要怀疑你今儿来是故意给她下套来呢。 “颜妹妹我不是在怪你,”杨昭训忽然想到自己的话有怪罪颜初瑶之意。 “杨姐姐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别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我知晓了,我就说颜妹妹好处,才会与姐姐我说那么久的话,”杨昭训感慨。 “这些年,我在东宫可是没有说得上来的朋友,颜妹妹不嫌弃我话多,与我说了许多,我很感动。” 颜初瑶笑而不语,你与没人都是这么说的吧。 不远处的楚锦华,心中白眼都翻上天,阿娘这些年对她的耐心都喂了狗,看来叫阿娘日后别理会杨娘娘了,不值当。 啧啧啧,颜初瑶怎不附和她一下,光笑干什么,此时犹如唱独角戏的杨昭训感到很尴尬啊。“那不说这个,”杨昭训脸皮厚,继续寻话题。 颜初瑶正在想着用什么由头打发了她,就听杨昭训的声音再次响起。 “颜妹妹,于良媛将自己抄写的经文递到太子妃那,你猜怎么着?” “太子妃不满意?让她重新抄吗?” “你怎知晓?”杨昭训问完又觉得自己真是傻了,颜初瑶有那么雄厚的家世,在东宫怎会没有人呢? 别说颜初瑶在东宫有人,就是在陛下的后宫也是有人的,皇后不就是她亲姑母嘛,有身份就是好啊。 “我也是去给太子妃请安道上听人说的,”并且东宫许多人都知晓,太子妃是恨不得宣扬的整个东宫都知晓,她很高调的。 楚锦华见许久了杨昭训还不说告辞,便主动上前轻轻拉了下她的袖子。 “怎么了,”杨昭训见楚锦华又拉她,“可是写累了?” 楚锦华摇摇头,“太晚了,阿娘会寻。” “你阿娘会跑到这里来寻?”杨昭训看看时辰,是有点晚了,“我带你出来的,她还怕我不将你带回去?” “郡主还小呢,她应当是想她母亲了,”颜初瑶看向楚锦华,这孩子也不似宫中说得那般模样。 “那就回了,你去收拾你写得大字,带给你阿娘看,”杨昭训也明白待得有些久了,锦华怕是在提醒她呢。 “颜妹妹,那我就先带锦华回了,孩子闹着回,我也没办法,等下回我不带她来,就不会打扰咱俩叙话了。” “那杨姐姐慢走,郡主还小,她想来就带她来,没不要紧着她,”颜初瑶客套道。 杨昭训带着楚锦华离开后,慧兰收拾着殿里的茶盏果盘,念兰走上前。 “小姐,杨昭训也太能说了,这么久都是她在找由头,这话不会断似的。” “挺好的,不会冷场,”颜初瑶看向念兰的手腕,“磨了许久的墨条,手腕定是累了,早知就唤慧兰去了。” “没呢,慧兰姐姐磨得可没奴婢好,到时在郡主面前出糗丢的小姐的脸。” “小姐,念兰是在你面前说奴婢坏话了吗?” 第125章 出门没看黄历? 在回出云阁的路上 “锦华,你说咱们这样属于与颜良娣套近关系了吗?”杨昭训问着锦华。 楚锦华摇摇头,杨昭训丧气了,绞尽脑汁的聊了许久,也是有点累。 “是颜良娣太难相处了吗?” 楚锦华还是摇摇头,难处就不会与聊那么久,说那么多不生气,也是脾性好的了。 杨昭训恼了,这也摇头,那也摇头,到底几个意思?是不知道,还是不难处啊。 刚刚在栖云殿的时候不是多说了几句话嘛,怎又变成闷葫芦了。 并且杨昭训可是一直看着锦华长大的,她偶尔会和她开口交流,但锦华才去栖云殿几回了,就能与颜初瑶说话了?还与她的侍女说了,这让杨昭训心里很不平衡。 “锦华还是要多说话,你这样可没几个人会喜欢,小心日后你的郡马嫌你。” 杨昭训看向楚锦华,没有反应,又感到无语了,她才几岁啊,这个时候提郡马实在太早了,对她实在没有杀伤力。 正此时,杨昭训看到对面一行人,领头的是殿下与封良娣? 散步?看着也不像啊,两人风尘仆仆的。 “锦华,你父王,”杨昭训与楚锦华说,“走,我们过去请个安。” 杨昭训在楚锦华没反应过来时,拉着她就过去了。 “妾身给殿下请安,”杨昭训给楚承时行了礼,“殿下是在与良娣散步?” “嗯嗯,是的,”楚承时看向两人,“你与锦华去了何处?” “父王,”楚锦华看向楚承时,又看向封予柔,“封娘娘。” “锦华想去找颜良娣,一个人不敢去,就由妾身带去了。” 封予柔看向楚锦华,她会主动开口去寻阿朝玩?是杨昭训想,拿孩子当璩头。 楚承时蹲下牵着楚锦华的手,“喜欢寻你颜娘娘玩?” 楚锦华点点头,不点头那前面杨娘娘说的话就是假的。 “喜欢就多去,”楚承时笑道,难得锦华喜欢,定要多鼓励,阿姐说了,多夸的孩子就会自信,这样话就多了。 楚承时看向锦华手中的纸,“锦华手上拿的什么?” “父王,是大字,”楚锦华将手中的纸递给楚承时。 楚承时接过,打开纸张,看见整整齐齐的大字,这个年纪能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并且,比九哥家大郎的字好。 “好,写得真不错,”楚承时由衷赞赏道,“比你九皇伯家的弟弟写得好多了。” “殿下,赵王世子过完年才五岁,还未启蒙,写得差也是应当,”封予柔提醒道。 楚承时当然知道,但是多夸孩子才能有动力,算了,不理她。 “咦,封妹妹的眼睛怎红红的,殿下是欺负你了?”杨昭训又想起刚刚两人可一点都不像散步,倒像是吵架。 封予柔尴尬的抬手碰碰眼角,这杨昭训眼睛那么精? “没有,刚刚风沙迷了眼,自个揉红了。” 杨昭训明显不信,这个时候哪来的风啊,又不是西域,哪来的沙,你要说天气冷,冻红的都更有可信度。 楚承时站起身,“你带着锦华先回去吧,外头冷,别冻坏了。” “是,妾身告退,”杨昭训带着楚锦华走远后,问旁边的锦华,“你知晓殿下与封良娣因何吵架吗?” 楚锦华愣愣的看向杨昭训,杨昭训一拍脑门,“我也是傻了,居然问一个七岁孩子这个问题。” 但为何刚刚锦华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傻子?杨昭训又看了一眼,没什么特别的,可能是她看错了吧。 “予····柔儿,你去哪里?”楚承时问。 封予柔蹙眉,感到自己的耳朵不好了,予柔儿?什么破玩意,不近乎就别乱叫。 “殿下,您连名带姓叫我,我都感觉更好,起码武林门派挺霸气的。” “好,你去何处?” “去寻阿朝,今日见祖父了,开心的事自然要分享一下。” 封予柔又后悔了,早知就去逛街了,买些稀奇了玩意入宫,悔不当初啊。 楚承时见封予柔不先回自己殿里直接往栖云殿的方向,“封四小姐,你不回自个殿里先更衣?” “殿下还是叫予柔吧,很别扭,”封予柔挺喜欢听人叫她小姐的,但是不是楚承时叫,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会指责她不守规矩。 楚承时心累,今日一天都在被反驳,是出门没看黄历吗? “妾身又不去栖云殿睡,更什么衣?”封予柔看向这一身,也没穿脏啊? 即将出宫时掩人耳目的时候穿了一会,之后换了常服,等回来时才换回来,满打满算才穿了半个时辰不到。 “孤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去,不带侍女?”她出门就没带侍女。 “不用,妾身知晓路,不需要她们带路。” 楚承时也不像说什么了,头一次有人像今日一般,一直反驳他,他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 难不成就因为他姓楚,封予柔因为封家的事看不惯他? 算了,封家忠良之后,他身为太子,要大度,还是不去计较这些,封家已经够可怜了,也是大雍对不起封家。 出云阁 杨昭训带着楚锦华回到她的住处,进门见李承徽打着络子,“咦,我要的东西,你绣完了?” “你们回来了,绣好了,”李承徽放下手中的络子,将一把扇子递过去,杨昭训接过观赏起扇面来。 “锦华手中拿的什么?”李承徽见楚锦华手中的纸张,寻思颜良娣是给锦华什么东西了? “阿娘,今日的大字女儿写完了,明日的也写了些,”楚锦华将手中的纸递给李承徽。 李承徽打开看了看,自个也不知好不好,看着应该是不错的。 “怎么在颜娘娘那写起大字来了,说出去让人笑话,”李承徽不赞同,“这也不礼貌。” 楚锦华并不言语,看向杨昭训,李承徽就明白了,定是杨昭训话太多,主动提出让锦华在颜良娣处消磨时间。 “禾儿,颜良娣可好说话了,一点都不像太子妃,每次见面都恨不得将咱们瞪出个窟窿来,特别是你们娘俩。” “你这冬日里就要扇子,不嫌冷?” 第126章 我犯贱呢 “你这冬日里就要扇子,不嫌冷?” 这杨薇儿又说编排太子妃的话,太子妃不想把你瞪出个窟窿谁想?李禾儿也劝阻不了,只能转移话题了。 “我不是现在用,再过几个月不就夏日了嘛,提前备好就不用受热了。” 杨昭训表示,现在用非得扇感冒,她又不是外头的公子哥,冬日里摇折扇,以为自己很好看,在她看来就像个傻子,没有穷过的傻子。 “现在也太早了,”李禾儿见其不再编排太子妃了,“夏日里内务府会分冰来,比扇子更好用。” “就太子妃分的那些冰块?夏日那么长,那点子半个月都不够用,”杨薇儿不满。 杨薇儿凑到李禾儿耳边,李禾儿退后,“这在我殿中,也不是说些见不得人的事,何必凑那么近?” “我怀疑太子妃克扣了咱的份例,这我才不够用的。” 李禾儿无语,又绕到太子妃身上了,她一个正妃,份例那么足,怎会克扣你那些微薄的份例? 顶多是太子妃治家不严,底下的宫人克扣的。 “你整日都用着,肯定用的快,”李禾儿说道,“就算冰块被人扣了,也不会半个月都用不到的,我与锦华都够用。” 自己不会规划怪谁啊? “我哪里能与你比,你再怎么说也是有所出,我膝下空空,那些人可劲欺负我,份例自是不够的。” “怎又提这个?你平时都在我这,冬日蹭木炭,夏日蹭冰块的,”李禾儿无奈,“在自个屋里少之又少,我是不知你是怎么个用法。” “阿娘,我在颜娘娘案桌上,看到了好几个平安锁的纹案。” “你颜娘娘是画的纹案吗?我还以为是练字呢?” “平安锁?”杨薇儿突然起身,“该不会是给林为霜肚子里孩子的吧?她那胎才二个多月,现在画也太早了吧。” “如今林为霜的分量那么重了吗?就连侯府女儿都要上赶子去巴结?”杨薇儿问,“难不成我们应该去与林为霜交好?不是颜良娣?” “静静,咋咋呼呼的,做什么?”李禾儿看向杨薇儿,“人家的事与咱无关,关起门来过自个的日子就好了。” “你是无关,有锦华在,待殿下登基后,看着孩子的面上,也不会亏待你的。” “锦华长大后,也会孝顺你的。” 杨薇儿看向锦华,“我是不知能不能等到了。” “年纪轻轻的,怎会等不到,”李禾儿疑惑,三十不到的年纪就说等不到,是出去经历了什么? “你忘了大雍国策?无子而殉,我怕是要随殿下去的那个,”杨薇儿心情低落,反正她是不信在未来能生个孩子出来。 “殿下还那么年轻,这事还早着呢”李禾儿劝道,“殿下仁善,或许日后此项国策被废除了。” “也是,害,在东宫,还是禾儿最好了,人家都懒得搭理我,”杨薇儿感慨。 “阿娘,别信她,”楚锦华忍不住拆台,“刚刚在颜娘娘那,杨娘娘说在东宫,就颜娘娘待她最好。” “我没····”杨薇儿震惊,就这样拆她台,日后还能孝敬她? “锦华,我那是客套话,当不得真的,这个理你都不明白?” “好了,这扇面你也别要了,去寻颜良娣,让她给你绣,”李禾儿拿回扇子,“反正你也说过,颜良娣的绣工好。” “这,我错了,我去求她,她也不会给我绣啊,还是你最好,不用求,你就应我了。” 杨薇儿服软,不过颜初瑶的绣工更好是事实,她见过的。 “是呢,我犯贱呢。” “胡说,你是人好,我说了你就应我,”杨薇儿轻轻松松抢回扇子,也明白李禾儿并没有真心要收回去。 “颜良娣的年纪那么小,我能与她最好吗?我再长几岁,都可以当她娘了。” “你长她十岁都不到,就能当十八岁人的娘?”可真会胡言乱语。 “我说错话了,我可不敢当她的娘,人家娘是侯府夫人。” 栖云殿 颜初瑶送走了封予柔,拿出下午的绘图没一刻钟,楚承时又来到栖云殿。 颜初瑶不禁怀疑,楚承时是算好时辰来的吗? “殿下?”颜初瑶放下宣纸,起身问道,“可用晚膳了?” “孤是用了晚膳来的,”楚承时上前,“初瑶在忙什么?” “上回母后不是让妾身画几个平安锁样式嘛?”颜初瑶将手中的纸递给楚承时。 楚承时接过,这一幕很是眼熟,不同的人他已经接过三次了。 “殿下帮看看,这几张怎么样?” “那么多?”楚承时疑惑的翻到,起码有十张呢,“不是只需要两张嘛,你画那么多,脑子不累嘛?” “是要交给母后,供她挑选的,两张都没处挑去?” “孤觉得这些都不错,”楚承时仔细看着,“你拿去给母后瞧瞧,让她亲自挑。” 之后,楚承时放下这些宣纸,“母后也太会为难人了?宫中册子的样式有许多啊?怎还需你来画?” “殿下,是心疼妾身吗?”颜初瑶抬头望向楚承时,眼里尽是期待。 是吗?楚承时也不知晓,应当是吧,毕竟他不忍心看着初瑶赶着这些图纸,最后送出的礼记着母后的名讳 要不是知晓母后是初瑶的亲姑母,他都要怀疑是母后故意惩戒初瑶了。 “是啊,孤看你的手,都要起茧子了,”楚承时握住颜初瑶的双手,摸向手指,在食指处轻微的揉着。 “殿下,那有那么夸张,握几次笔就起茧子了,那妾身有多没用?” “初瑶不知道吗?这茧子不止是习武之人会长,”楚承时解释,“大部分读书人因写多了字,食指处都会有茧子的,特别是女子。” “这我当然知晓,阿柔手掌处就有,特别是刚回京的那几年,”颜初瑶指向自己的手掌处。 “之后她母亲不让她舞刀弄枪的,还给她寻法子压着阿柔护手,如今才养回了许多,不过还是与普通女子的手有区别的。” 这个楚承时不知,他没握过,他觉得封予柔给他做良娣真的是不搭。 她应该配将军,反正她也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束,宫中束缚太多了。 “她今日来你这,可有说什么?” 第127章 怎么不敢? “她今日来你这,可有说什么?” “阿柔说见着英国公很开心,她还多次对殿下表达感谢,”颜初瑶将这些图案交于慧兰收好,明日好给皇后娘娘挑选。 “去之前她谢过了,”不过回时没有。 “不过,阿柔很担忧英国公,也心疼他,”颜初瑶叹息,“说起来,阿柔这些年过得也不易,如今她的长辈也就只剩英国公与封夫人了。” “孤以为,你要与孤说,对她好些呢,”楚承时笑道,他可不喜后院女子说对那个女子好些,这些话都很虚伪。 父皇说说也就罢了,是政局之需,仔细想想,母后都未说过这些话,尽管初瑶是她的侄女。 但初瑶会说这话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与封予柔的情意不似作假,应该会是真心的吧,也是奇怪。 “这无需妾身说,殿下会有定论的,”颜初瑶见楚承时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殿下,作何如此看妾身?可是妾身哪儿说错了?” “没有,孤想,”楚承时平静的问,“明日元宵,初瑶准备做什么?” “阿柔让妾身过清幽阁陪她做花灯,”颜初瑶也很无奈,“往年她都会去街上买现成的,不过今年在宫中,也买不成。” 楚承时心想,他就随便问问,还真有安排啊,他就说的没错吧,初瑶与封予柔经常在一起玩,怎会假意呢? 不禁疑惑,两人在闺阁中感情好,共侍一夫后的情意还会一成不变吗?如果不会是因为什么? 楚承时想不通其中的奥秘,很想问,但他身为储君,问这种儿女情长的问题,是不是不符合身份? “殿下,今日您与阿柔出宫,怎没陪她去街上逛逛?十四也是有花灯卖的,虽买不到好的,也会有许多新鲜模样的花灯。” 颜初瑶见楚承时没有回应,像是在发呆,便伸手在他眼前挥了几下。 楚承时回神,“怎么了?” “殿下是累了,想歇了?”颜初瑶问,“还是妾身问的不感兴趣,不想听妾身说?” “没有,”楚承时笑道,“初瑶刚刚说什么,孤走神了,没听清楚,你能再问一遍吗?” “妾身就是问,殿下为何未与阿柔去街上逛逛,”按她的性子,肯定会去逛的,毕竟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又将逢元宵。 “她怎么说的?” “阿柔,未说什么。” 实际上,颜初瑶问她为何未去逛街的时候,封予柔掏出一荷包碎银说殿下不许。 之后在这哭诉,她准备了那么多银子,花不出去,心里苦。 这话颜初瑶是怎么都不信,除非回宫时间紧,或是有要事,否则阿柔提了,按楚承时的性子,也不会拒绝。 “孤怕被人认出来,”楚承时回道,“所以就没提。” “殿下谨慎些也是对的,否则对阿柔不好,”颜初瑶看了眼楚承时,“对殿下也不好。” “殿下可要歇了?妾身去唤人备水,”颜初瑶见楚承时兴致不高,看看时辰也不早了。 楚承时点点头,等颜初瑶又回来时。 “初瑶,太子妃管理东宫的能力有所欠缺,父皇的意思是在孤的后院选一人协助太子妃管理东宫。” “殿下想问妾身选哪位合适?”颜初瑶问,“还是想让妾身协助太子妃?” “啊····”楚承时感到错愕,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了? “如果殿下问妾身谁合适,妾身平时与各位娘娘都不甚熟悉,妾身也不清楚。” 就颜初瑶来说,就没一个合适的,照陛下对楚承时的疼爱程度,他的后院不至于一位能人都没有啊。 难不成是姑母选的? 也不对啊,太子成婚时都是快十年前的事,姑母对楚承时就没给予期待,毕竟他前头有两位一母同胞的兄长。 姑母直接选些能力平庸的女子给楚承时,陛下也不会放任不管吧。 可能单纯是陛下眼光不济,越想选好的就越多顾虑。 “初瑶,你怎不直接说你合适?”楚承时调侃道。 “殿下,哪有人这么不要脸了?” 颜初瑶推脱,“就算殿下属意妾身,妾身也不敢接这差事。” “怎么不敢?” “一没合理的身份,这都是太子妃的指责,妾身去管不是越俎代庖了?” “二没正当缘由,以往由侍妾管理后院,是没正妃或是正妃身子不爽利的情况,如今太子妃身子健康,妾身去协助,太子妃该怎看妾身?” “三是这吃力不讨好的活,殿下没听过,''管家三年,猫狗都嫌'?妾身可不想她们都嫌弃。” 颜初瑶可不怕她们都嫌弃,如果楚承时如今是陛下,她是妃子,要她越过皇后管理后宫,颜初瑶是不带拒绝的。 如今这个情况可不行,楚承时上头可是还要个永安帝呢。 楚承时说是陛下同意的,谁知颜初瑶接下后,永安帝会不会又想他们颜家势力太多,野心太重而厌弃宣远侯府。 人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在颜初瑶看来,当陛下的也一个样,疑心重,心眼小。 “哈哈哈,”楚承时乐了,“初瑶,你不想就不想,还怎么寻了那么多条缘由来推脱。” “按你怎么说,那些管家的夫人们,不都被家中人嫌恶了?” “殿下,身为当家主母自是有管家的职责的,与妾身不能相提并论。” “好,孤明白了,”楚承时也不强求,这后院还是让太子妃管吧,反正她也挺喜欢管的。 虽然管得不怎么样,没出大乱子,楚承时都不去说什么。 “殿下,去洗漱吧,明日可还得早起去上朝呢。” “初瑶,明日元宵,父皇怎就不辍朝一日,让官员好好休息一日,与家人过节,”楚承时不满道。 “殿下,身为太子还不喜上朝吗?”颜初瑶觉得好笑。 “你这话说的,这上朝就如定时点卯上值,谁不想歇着,想着去上值呢?” “那殿下,后日是不是也得休沐一日?” 楚承时疑惑,就听颜初瑶道,“明日过元宵,晚上逛花灯累了,又歇得晚,第二日不得补眠。” 楚承时兴奋的拍拍颜初瑶的手,“初瑶懂孤,就该这样。” 第128章 你休了本王? 此时的赵王府。 已经躺下的楚承简,翻来覆去睡不着,看向旁边面朝里侧的李莹贞,“贞儿,你睡了?” 楚承简未听到回应,不禁疑惑,睡那么早? 一生气就喜欢面朝里侧,今日都哄了,那时也没事了,怎晚上歇着还是朝向里侧? 楚承简撑起手凑向李莹贞,感到一片阴影笼罩着的李莹贞,瞬间睁开眼,“王爷有事快说。” “你突然睁眼,吓死本王了,”楚承时拍拍胸口,“没睡着,你怎不回本王?” “被你吵醒了,”李莹贞不耐烦的转过身平躺着,“有事快说,别耽误我睡觉。” 楚承简就喊了一声,被他吵醒了,他才不信, 不过楚承简也不去理论。 “贞儿,明日元宵,父皇怎不休沐一日供官员在家陪陪父母,陪陪夫人孩子。” 楚承简不满,“过节还要早起,就不是人过的。” 李莹贞平静回道,“王爷是自己想休沐吧,还扯上官员大臣了。” “本王是想,那些大臣就不想吗?他们只是不敢提罢了。” “王爷天天想着休沐,也敢于提出不满,要不你去向父皇提议,赵亲王日后都不上朝了。” “这,这可不行,父皇会骂死本王的,”楚承简怂了。 父皇平时看着和蔼,但对犯错的皇子还挺凶的,楚承简害怕。 “贞儿,你说本王生来都是皇子了,为何还得上朝?”楚承简起身坐起,“皇子生来不就是享福的吗?” “这话王爷与陛下说去,来妾身这问没用,妾身又不能让你不去上朝。” 李莹贞拍了楚承简的胳膊,“你起身将被子掀了,冷风灌进来,冷得慌。” 楚承简在心中骂了声矫情,殿内烧了木炭,冷才怪,但还是伸手将被子压实了。 “贞儿,你说本王要如何才能不去上朝?” 李莹贞生无可恋的睁开眼,这主怎么那么多问题 ,“你去与陛下说,不做皇子了,从皇谱里除名,就不用上朝了。” “那这样本王每年的俸银岂不是没有了?”楚承简问。 “是呢,不是皇子了,又无爵位无官职的,朝廷为何发俸银给你?” “如今的王爷不是也没俸银吗?对此也不打紧,等王爷去同陛下说了,陛下应了,王爷也就过上了不用上早朝的日子。” 李莹贞说着说着就笑了,“不过,这样王爷恐怕就全年无休了?” 楚承简正疑惑王妃在笑什么,“为何全年无休?” 李莹贞看向楚承简,慢悠悠的说道,“地上的庄稼汉不得没日没夜的去地里翻地播种?不然你怎么养活自己?” “那么惨?本王不能当地主或是富商吗?”楚承简真诚发问。 李莹贞很想问他真傻假傻,“王爷账都算不明白就想当地主当富商?” “哦,王爷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当庄稼汉也难以养活自个。” 切,搞的好像王妃四肢勤,分五谷似的,还好意思说他。 “本王不做皇子王爷,去做庄稼汉了,王妃还做王妃吗?” 李莹贞感觉真的要压制不住怒火了,还有完没完了,都二十五岁的人了,还问那么幼稚的问题,一直问个没完。 “王爷你睡不睡?睡不着就去找楼里的姑娘,你抱着她们睡就睡得着了。” 楚承简用怀疑的眼光看向李莹贞,你真的那么好心? 李莹贞看着楚承简,他还真想? “王爷去了,这辈子就睡西厢房了。” 楚承简立马道,“本王才不要。” “不要就睡觉。” “本王再问一个问题,问完就睡觉。” “什么?” “如果本王不做皇子王爷,去做庄稼汉了,王妃还做王妃吗?” 楚承简看王妃坐起身来,还寻思着,要说什么啊,那么正式。 李莹贞表示,你不是想掰扯嘛,好,今夜我就给你掰扯够。 “当然不做,王爷都不是王爷了,妾身做哪门子王妃?” 楚承简正感动着,王妃真的爱他,真正做到夫唱妇随,他去当庄稼汉王妃就随他做庄稼婆,真的很感动。 “如果有那一天,我就可以休了你这个庄稼汉,带着大郎回李家,再给大郎改个姓,”李莹贞不客气的说,“相信我父亲母亲能养得活我娘俩。” 楚承简的心情犹如坐了过山车,从顶端迅速坠落,好绝情的王妃啊。 “你休了本王?”楚承简指向自己。 “不是休了王爷,是休了成为庄稼汉的你,”李莹贞补充道。 楚承简咬牙切齿道,“哼,本王倒要看看,你休····离了本王,去哪找个像本王一样待你百依百顺的去。” 李莹贞看向生气的楚承简,这就生气了,真不禁逗。 楚承简偷偷瞄向王妃,看她什么时候来哄自己,等了会,她终于出声。 “章家表哥会,”李莹贞继续添把火,看楚承简夜里还睡不睡,不睡就让你一整夜都睡不着,明日顶着黑眼圈去上朝。 “什么?大表哥?”楚承简震惊道,“大表哥都娶表嫂了,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王妃你很不要脸,你这样让大表嫂怎办?” 李莹贞一拍额头,是哦,忘记了,都怪楚承简白日里瞎说什么楼里的姑娘,晚上又瞎问,搞得她都迷糊了。 但李莹贞又不想示弱,“章家五表弟也会,他比王爷听话,他正好还未成亲。” “谁?章青廉?”楚承简想起那小屁孩,“他还不及弱冠,李莹贞你都多大了,都快三十了。”“还有他哪里比本王听话了?” “这可多了去了,幼时,妾身丢个球让他去捡,青廉立马就去了;妾身让青廉给我拿块糕点,他也去了。” 李莹贞嫌弃的看向楚承简,“不像王爷,总是推三阻四的。” “还青廉,叫的那么亲密,”楚承简冷眼看着李莹贞,“李莹贞,你这么亲密的叫一个外男,不守妇道。” 李莹贞看着醋坛子翻了的楚承简觉得好笑,小时不都那么叫嘛,章家表弟比她小八岁,怎就不能叫名字了。 楚承简越想越气,又不见李莹贞反驳,气急败坏道,“捡个球就听话?李莹贞,你这怕不是在训狗。” 第129章 你不守妇道 “捡个球就听话?李莹贞,你这怕不是在训狗。” “好啊,你居然说青廉表弟是狗,妾身去母妃面前告你一状,看母妃是护儿子还是护侄子。” “当然是护本王了,”楚承简心虚,好气哦,母妃似乎更疼侄儿,太气了,王妃居然也护着章青廉。 楚承简上下打量着李莹贞,“你比他老个十几岁,还带着个孩子,他还会要你?况且大舅母才不要你这么老的女人当儿媳。” “你才老十几岁,妾身与青廉表弟也只相差八岁,”李莹贞也不生气,“人人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大八岁就抱近三块金砖,怎不乐意了?” “姨母那,王爷就别操心了,在妾身幼时,姨母就想我做她的儿媳,”李莹贞故作惋惜。 “可惜皇家赐婚早了,那时,姨母可是很遗憾,比表姐的赐婚圣旨到的时候还更激动。” “你开玩笑呢,那时大舅母满意你当她儿媳,本王还信,”楚承简翻了个白眼。 “如今你一个嫁过人,还生过孩子的妇人,大舅母满意才怪。” “妇人”二字,楚承简咬得出其的重。 “姨母不满意也没关系,青廉表弟乐意就成了。” “什么意思?” “青廉表弟小时说过要娶妾身,”李莹贞继续道,“妾身成亲后,他也来找过妾身,说他的心意未变,让妾身与王爷和离,他娶妾身。” “妾身说,妾身有了王爷的孩子,但青廉表弟还是不依不饶,他说不在乎,要给妾身的孩子做父亲。” 楚承简犹如晴天霹雳,这么些年,那人畜无害的表弟居然一直肖想他的王妃?还要给他的孩子做父亲?亏他还待章青廉那么好,真心错付了。 楚承简还没死呢,他就上赶着当后爹,有了大郎的时候,那个时候章青廉不就是十二三岁嘛,这个年纪也该懂事了。 而且这个年纪正是芳心所许的年纪,不对,这个词是用来形容女子的动心的,不过都一个意思。 十二三岁的章青廉还说这种不符合规矩的话,就说明他来真的。 楚承简幽怨的瞪着李莹贞,成亲了还勾搭外男。 李莹贞看着楚承简反应那么大,震惊了,不是吧,一个八岁孩童说的话还当真? “李莹贞,你不守妇道。” “妾身怎么不守了?那是表弟主动来寻妾身,妾身又没主动去寻过他。” 李莹贞不甘示弱,“要妾身说,是王爷不守夫道,主动往那地方跑。” “那是四哥拉的,又不是本王自愿的。” “是,王爷的腿长你四哥身上,不长自个身上,你四哥回宋王府,王爷怎不跟去?” “本王····简直不可理喻,”楚承简气得说不出话来。 “王爷知道你不可理喻,就睡觉,”李莹贞面朝里侧躺下,闭上双眼。 “不对,本王是男子,哪来的夫道,你别转移话题,你就是不守妇道。” “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妾身累了,要歇了,”李莹贞将被子拉过来些。 楚承简见李莹贞敷衍的话语,还抢他的被子,最重要的是,她还好意思生气,没错,王妃一生气睡觉时就喜欢面向壁墙。 王妃生气,楚承简还生气呢,气哄哄的大力躺下,之后面朝外侧闭上双眼。 楚承简见这么大动静,李莹贞都不曾理他,气不过的又坐起来,看向里侧似乎睡着的王妃。 为什么她能睡着?本王睡不着,李莹贞是不是早就想着与本王和离去找那章青廉?楚承简越想越觉得思绪混乱,睡不着了。 楚承简无奈的朝外侧躺下,心静不下来,情不自禁的回忆,在九年前的那次他逛楼子,王妃闹着和离回了娘家,这章青廉似乎是经常去岳父家。 那时他们两个该不会背着他培养感情去了吧?可是那时章青廉才九岁啊,他明白? 楚承简拳头都攥紧了,这章青廉果然不是好东西,小小年纪就去勾搭有夫之妇。 楚承简一扯被子,将李莹贞的被子扯过了一大半,不守妇道,不配与他盖一床被子。 李莹贞睁开眼,静静的躺着并未有动作,大半夜的不睡觉,发什么神经,很想把楚承简踹下去,真是烦死了,自个不睡还扰他人清眠。 须臾,楚承简又将被子给李莹贞盖回来了,冷感冒了还得花他的银子,不值当。 楚承简心中又担忧了,这一小会,王妃不会被他冷病了吧?凑过去摸向李莹贞的手,有点凉但不冰,应当没事。 李莹贞见被子回到身上后又闭上眼睛,并不理会楚承简幼稚的行为,大郎都比他懂事。 翌日下朝后 下朝的官员们陆陆续续的从太和殿出来,楚承简无精打采的走到殿外,眼睛下顶着两个黑眼圈,一看就是未睡好。 “九哥,你怎么回事,一个早朝都都没精神,呵欠连天的,父皇都瞪了你好几眼,”楚承时担忧道,“病了?” 不至于啊,九哥可是从不亏待自个的主,那里不舒服他早就递告假贴了,才不会委屈自个起那么早来上朝呢。 楚承简心里苦,昨夜一晚上就没睡着过,几乎是睁着眼到天亮,他的黑眼圈不重谁的重? “与九嫂吵架了?” 楚承时昨日去九哥府中就察觉了异常,要是真那么严重,楚承时就不找借口走了,留下来调和一下也好啊。 “十郎,王妃她····她····”楚承简欲言又止,随之摆摆手,罢了,家丑不可外扬,他还是要颜面的。 “九哥,夫妻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什么仇什么怨,至于吵一宿吗?” 为什么不说打呢,九哥不是这样的人,光嘴厉害,就从来不打架的,上回四哥的事例外,听说是四哥先动的手。 “没吵,”楚承简打个哈气,见楚承时不信,“一宿,王妃她睡得可好了,本王起来更衣她都不带醒的。” “身为妻子,居然不起身给丈夫更衣,真是不堪为王妃。” 楚承简一想到起身时,心中又冒出一股火,他都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声响,李莹贞一动不带动的,气死他了。 现在都不想理他了,等老时还指望李莹贞能理他?果然是个势利的女人,有了儿子万事足,以前没大郎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九哥,你不会自个穿衣嘛?” 第130章 她不····她善妒 “九哥,你不会自个穿衣嘛?” “啊?”楚承简不满,“十郎居然不站在哥哥这一边,还是不是亲兄弟了。” “九哥,身为亲王,你已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了,这更衣都不会,岂不是废了?” “谁说本王不会,”楚承简自从娶了王妃,大部分时候的衣裳都是自个穿的了。 有时王妃会帮忙穿,繁琐的是内侍帮忙穿,为什么没有侍女,因为王妃不让。 “王妃不尽妻子的义务,”楚承简控诉道。 “哪里没尽了?孤看九嫂挺好的啊。” “哪里好?简直不可理喻。” “九哥你看,九嫂帮你管理内宅,生了儿子,服侍慧母妃,这不挺好的吗?九哥你到底是哪里不满意了?” “本王哪里都不满意,她不····,”楚承简顿住,家丑不能外扬。 “她善妒,对,就是善妒。” 这个楚承时没法说什么,要按大雍对女子的苛刻,九嫂的确善妒了。 “九郎,你在说谁善妒了?”宋(四)王爷楚承宇走上前,“是弟妹吗?” 楚承简见罪魁祸首四哥来了,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怪他。 要不是四哥,王妃就不会与他闹,也就不会说出她的那些陈年往事,弄得他一宿没睡。 王妃说得果真不错,四哥就是灾星,只要靠近他就准没好事,楚承简回忆自己经历的倒霉事中,几乎都与四哥有关。 楚承简默默的退了一步,楚承宇上前,“九郎,本王上前你倒退一步是什么意思?你怕本王吃了你不成?” “没有,本王没站稳,”楚承简接受,父皇交代过,兄弟间明面不能起嫌隙。 “四哥有什么事?” 楚承宇看向楚承时,“十郎,你下朝了后,没事了?” “没有,四哥是有什么要事与九哥说?”楚承时直接道,“可是孤不能听?” 楚承简心中嘁了一声,四哥能有什么正事,天天偷鸡摸狗逛窑子,他就是来克他的。 “是要事,也是好事,”楚承宇看向楚承时,就是不说事,意思很明显,不说给楚承时听。 楚承时也没兴趣的走了,没出几步,一个内侍上前拦住了他,“殿下,陛下让您去乾清宫,请随奴才来。” 不远处的兄弟俩,看见这幕,“本王就说那怎么站着个小内侍,瞧着像是等人,原来真的是父皇的小内侍请十郎过去啊。” “四哥,这小内侍真胆小,见了本王还不敢上前来。” “傻九郎,选给父皇的内侍能选胆小的嘛?”楚承宇心中不满,“那是父皇偏心,有再急的事都要先顾及十郎先。” “四哥你哪儿看出来的?” “你没发现那小内侍一直在等十郎吗?是想十郎与你叙完事再请十郎去乾清宫,这不就是偏心吗?” “四哥,你也太敏感了,”楚承简不赞同,“不是嫡出的兄弟七人,除去早逝的六哥与十一郎,父皇可是最疼你了,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要不然就四哥这作风,父皇能大义灭亲不可,还想这么快活的逛楼子? “九郎,好好说话,”楚承宇真不想与他打交道,嘴里蹦不出好话,但一想到他给九郎府中未来排的戏,还挺好玩的。 “行了,四哥有什么要事,本王还等着回府呢。” “上回你不是说喜欢大家闺秀嘛?”楚承宇问。 楚承简瞪着眼看向四哥,你还敢提?就是他,偏偏要去楼子里,他都说去茶楼酒楼或者是戏楼里了,四哥偏偏不肯。 “是又如何?” “哥哥为你寻了一房,是茶商家的女儿,”楚承宇为难道。 “虽说不是大家闺秀,那也算是小家碧玉了,容貌和品德都尚佳,你放心,配得上九郎的身份。” 楚承简震惊了,之后又疑惑,“四哥,你,为何如此?” “九郎,哥哥就是心疼你娶了个母老虎嘛,想着你是本王的弟弟,怎么能一辈子守个母老虎王妃过活呢?” 楚承简有点生气,四哥一个做大伯哥的,居然评论弟媳,不知礼,这王妃他说说也就罢了,四哥一个外人,哪来的立场来诋毁他的王妃? “四哥怎么不要?”楚承简疑惑的看向楚承宇,他有那么好心? “你还担心哥哥没有吗?”楚承宇心中欢喜,“哥哥想着,九郎在府中就只能守着一人,未免太可怜了,于是特意为你寻的。” 也是,四哥在这方面从来不亏待自己,丽贵妃纵着他,四嫂又不管,楚承简都不知他这好四哥的肾还好吗? “哦,那四哥怎不帮本王寻世家女或者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楚承简问,“为何是茶商之女?” 楚承宇眯着眼看向楚承简,兄弟,你家那位什么情况你自个不清楚?世家女或者是官宦之女能给你做外室? 最重要的是楚承宇不想惹麻烦,商人好啊,没有权势斗不过亲王,惹事小。 别问为什么不直接送给九郎府中做妾,因为送不进去。 九郎那悍妇,他敢送,九郎的王妃就敢赶,气急了连九郎都敢赶,真是女德女训都念进狗肚子里去了。 最难以费解的是,父皇居然不管,父皇就不插手儿子们夫妻间的事。 说来也是九郎没用,被他媳妇管的死死的,连纳个妾都不敢。 有个皇子的身份不敢用,直接跑到父皇面前哭诉一下,父皇能不心疼儿子,多赏几个美妾吗? 父皇亲自赐下的人,就算给你那媳妇一千个胆子,她也不敢赶出去啊?她还得好吃好喝的供起来。 这九郎真是枉为皇子的,被一个女人压的死死的,丢楚家人的脸。 “这个,哥哥能力有限。” “可是,四哥后院的小四嫂们,大部分都是官宦出身啊?怎轮到本王就是能力有限,只能商贾出身了?” 楚承简发难,怎么到他那,就变成了商户之女,是他不配吗? “这,”楚承宇安抚道,“九郎先收着这个,下次再给那寻你要的官宦之女。” “四哥的心意,弟弟心领了,”楚承简为难,“但弟弟的王妃你也知晓,她是不会让别的女人进府的。” “弟弟害怕,害怕今夜本王与乞丐一条街作伴。” 第131章 小时找亲娘,长大找新娘 “弟弟害怕,害怕今夜本王与乞丐一条街作伴。” 楚承宇暗骂这弟弟窝囊,无用,没出息。 “谁让你将她带回府啊?” “不带回府带去那?”楚承简疑惑,“带去大街上与乞丐一块躺破庙?” 楚承宇无语了,真是太窝囊了,“先置办在外边,等她怀上了,再带入府,你王妃还会不允?那时她捻着鼻子都得认了。” “她要不认怎么办?” “九郎,相信哥哥,这样她不认也得认,”楚承宇坚信道,“不认父皇会不出手?父皇才不会任由皇家血脉流落在外。” “九郎,你信不信,你王妃不认,她这个王妃就做到头了,你就是执意要休她,父皇都会允的,也没有一个人说一句你的不是。” 楚承简听的一愣一愣的,好坏啊,“四哥,你就是用这招逼四嫂认下你的那群莺莺燕燕的?” “你太小看本王了,在府上,本王一惯都是说一不二的,就你四嫂,还敢反驳本王?” 楚承简懂了,这四哥就是他府上的土皇帝,四嫂太惨了,和这么个人过活。 “九郎,不是本王说你,你这夫纲就没立起来,才让弟妹在府中横行霸道,你这样可不行啊。” 楚承简若有所思,看向楚承宇,这四哥真的那么好?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楚承简上前搂住楚承宇的肩膀,“四哥,这做外室,那姑娘肯?” “九郎不必妄自菲薄,你再怎么不堪,也是皇子啊,那家就是个茶商,她怎么可能不肯?那马家一听是给权贵做妾,都上赶着将家中的女儿送来。” 这话楚承简就不爱听了,你才不堪呢,你全家都不堪。 “不是做外室吗?四哥,你不会骗了人家吧,到时候那名分本王给不起,她家人到处败坏本王的名声,这后果你担得起吗?” 楚承宇见墨迹的弟弟,真麻烦,问东问西的,并且你还有名声?怕媳妇的名声好听不? “本王说明白了,外室也肯。咱什么身份,他们什么身份,商贾人家只要听到能傍上权贵,送家中女儿做奴婢都是肯的。” 楚承简心中琢磨,这么随便的父亲?也太不是人了。 “这····”楚承简一想起昨天晚上王妃说的那些不愉快的话语就想立马答应四哥。 让王妃知晓,他楚承简可是有许多人惦记的,只需挥挥手,就有大把女子迎上来,比惦记她的人还多,看她平时还敢与他说那些个话么。 楚承简越想越觉得觉得四哥说得对,夫纲要立起来。 楚承宇见弟弟的神情,暗道有戏,他就说嘛,那个男子不喜欢过左拥右抱的生活,就算对妻子再有情的,都会想,更何况被压迫久了的楚承简呢。 而楚承简只能想想,还是算了,这鸡飞狗跳的日子不好过,他怕未来都睡西厢房,一辈子踏不进正院的门。 “四哥,本王看,还是算了吧,”楚承简推开楚承宇,“四哥,让让,本王去寻母妃去。” 楚承简还为昨夜王妃说的事心情不顺,决定去母妃那探探虚实,看王妃是瞎说哄他的还是真的。 楚承宇真是恨铁不成钢,小的时候找亲娘,长大了找新娘,怎么了,没断奶啊? 他口水都要说干了,就听到这傻子说句算了?这怎么可以。 “九郎到底有何顾虑?说给哥哥听,哥哥帮你解决啊。” “四哥,你怎对这事那么上心?从前你可不对我这么好,”楚承简疑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该不会是想害他吧。 “九郎这是什么意思?本王不是看你可怜吗?膝下又单薄,咱们是亲兄弟,还能害你不成,”楚承宇控诉道,“真是不识好人心。” 楚承简才不信,这四哥就没好过,每次都害他,“四哥,弟弟有困难,你真的会帮解决?” “那是自然,本王可是很爱护弟弟呢。” “那这····”楚承简若有所思。 “不瞒哥哥说,这三妻四妾弟弟也是想的,毕竟都是男子嘛,但奈何家中管的严,弟弟惧内,不敢啊。” 楚承宇表示正常,他就说嘛,正常男子怎么可能只想娶一个媳妇,还是皇子呢。 “不是说了嘛,先不迎进门,养在外头先。” “可是,四哥,”楚承简委屈巴巴的,“问题是,弟弟穷啊,府中支不出银子去外头买新宅子供那姑娘住。” “堂堂王府会没有银子?九郎,你逗本王吧,”楚承宇很是不信,这楚承简就养两个人,怎么可能没有银子。 宋王府光主子就有四五十人呢,他都能养活,九郎府上就一个王妃一个孩子,会养不起? “真的,哥哥不信本王回去拿王府的账本给你看,”楚承简哭诉,“本王也不明白,王府正经主子就三人,怎会没银子呢?” “本来家中王妃就花钱如流水,不善持家,前阵子又被父皇扣了三年岁俸。” 楚承简心情低落,一脸惋惜,“看来弟弟要拂了四哥的好意了,这外室是养不成了。” 楚承宇想想,九郎花钱就不节制,这弟妹估计也差不多。 最重要的是,九郎不擅官场,不结交大臣的,这每年的孝敬银子怕是没有。 难不成这事就扼杀在摇篮里?楚承宇不甘心啊,这九郎一直都是一副讨人厌的模样,不坑他,楚承英不甘心。 “你的王妃没有嫁妆?”楚承宇不死心的问,“本王可记得,侍中大人嫁女的嫁妆可不少啊。” 楚承简暗骂四哥不要脸,一脸为难,“这,她的嫁妆都锁起来了,本王拿不到。” 楚承宇气不打一处来,楚承简没用,真的没用,窝囊废,一辈子活该被一个女人骑在头上。 正当楚承简认为四哥要放弃时,又听其说道。 “谁让哥哥心疼你呢,”楚承宇肉疼道,“这置办宅子的银子哥哥出了。” “啊····”楚承简目瞪口呆,那姑娘是何方神圣,四哥硬要塞给他。 这样拒绝都不成了,一直拒绝他怕王妃的话不是一直洗不清了? “四哥,这不好吧?这不是给四哥添麻烦吗?” “哪里不好?你不要担心本王,本王府上有银子,”楚承宇很是洒脱,心中却不是滋味。 不过转念一想,这银子不就是用来花得嘛,花银子买出戏,他看开心了,就值得。 “九郎就等着吧,本王帮你安排好一切。” “多谢四哥,四哥你真好。” 计上心头,紧接着,楚承简问,“四哥,那宅子的房契是写谁的名?” “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本王怕日后此事被发现,说本王在四哥的私宅中养女人,怕人误会,咱兄弟两人共····” 楚承宇听明白了,这是怕他人觉得是兄弟两个共用一女子,可是,这在他看来,无伤大雅,又不是正经妻妾。 “四哥,弟弟怕坏了咱们的名声,”楚承简担忧,“这要是被发现本王养外室就罢了,但万万不能牵扯到四哥。” “怕什么,由他们说去。” “不不不,本王是不怕,倒怕把四哥卷进来,四哥一心为本王,弟弟不能害你啊,你说是吧?” 楚承宇不耐烦了,“那九郎想怎样?” “这个,弟弟想,那宅子就写弟弟的名吧,这样在本王的私宅养别人,也说得过去,又不连累四哥。” 楚承宇:???你的意思是,本王送你个宅子给你养外室?这脸好大啊。 楚承简见哥哥不愿,垂头丧气道,“要是哥哥舍不得银子,那就罢了,想来哥哥也是不富裕的。” 第132章 不知脸为何物 “要是哥哥舍不得银子,那就罢了,想来哥哥也是不富裕的。” “行了,那宅子写你的名,契约也给你,”楚承宇妥协道。 楚承简心中震惊,这都应?一套宅子好几千两银子呢,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事绝对不是单纯的送妾。 “真的?”楚承简故作惊讶,“这,能给个凭据吗?” 楚承宇瞪大双眼,这是怕他反悔不成? 在楚承宇要发作时,立马小声道,“这,四哥知晓弟弟穷,本王怕哥哥找我要宅子的银子,所以想四哥给写个''自愿赠予'的凭据。” 后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楚承宇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里,他是这样的人嘛,就几千两银子,至于嘛。 “行,给你。” “好,多谢四哥,多谢四哥,”楚承简自昨夜低落的情绪有所回升。 之后又小声问,“四哥,那宅子,能选地段好点的吗?住着也舒坦。” “你····”楚承宇惊呆了,这九郎也太得寸进尺了,不知道见好就收吗? 真是一个不知脸为何物,厚颜无耻之徒。 “要是四哥不肯就算了,也不能劳烦四哥他破费,”楚承简察觉到四哥的神情,立马转变了说辞。 “这还差不多,”楚承宇恢复了神色。 太和门殿口 都察院史章恒之正在太和门里站着,时不时看向太和殿门口交谈的兄弟俩。 “章大人,早朝已过,外臣未经允许禁止在此处停留,”一名内侍见一位大臣在此处驻立,上前提醒道。 都察院史章恒之是名谏官,专门为朝廷进谏言,减少朝廷决策过失,连陛下都对其礼让三分,生怕他们进谏无果后,一头磕死在太和殿的柱子上。 不过未上任几年的章恒之, 没有他的父亲,上任都察院史章唯延给予陛下的压力大,进谏言的方式温和些,不会动不动就要磕柱子。 而慧妃就出自历代谏官出身的章氏家族,是当今赵亲王楚承谏的外家,现任都察院史章恒之就是赵王爷的亲舅父。 章恒之见楚承简正与不学无术的宋亲王交谈甚欢,眉头紧皱,这赵亲王怎又与大雍最没出息的亲王同流合污了? 又思及今日早朝楚承简哈欠连天,连陛下瞪了他好几眼都未曾发现。 章恒之心中叹息,慧妃娘娘平时是怎么管教儿子的,要是被远在江南的父亲知晓,又不知会如何动怒。 可惜楚承简是皇子皇孙,身为外家的章府并没有资格管教,只能好言相劝,不然父亲的鞭子定会落在赵王爷身上。 “麻烦公公替本官请赵亲王过来,”章恒之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楚承简。 “好,请章大人稍等。” 这名内侍前去叫楚承简,他也不知两位王爷有什么要事需在太和殿说,就不能出宫寻个地方慢慢叙嘛。 “九郎,你看你舅父在那站着作甚?”楚承宇瞧见章恒之多时了,不过楚承简背对着,一直未看见。 楚承宇甚是讨厌章家,尤其是章恒之的父亲章唯延。 那老头未辞官时,经常瞧他不顺眼,向父皇递折子弹劾他,真是吃饱了撑的,连带着看楚承简都觉得讨厌。 后面走了个章唯延,又来个章恒之,还好章恒之并未像其老子一般事多。 楚承简转头,真的看见自家舅舅在寒风中站得笔直,果真和他的为人一般,刚正不阿,不过和外祖父比还差点,但楚承简还是有点打怵。 都怪四哥,大舅舅可能又要劝他了。 “四哥,弟弟瞧着,舅舅下朝后未出宫,似乎是要寻本王,”楚承简问。 “本王瞧着也像,九郎,你这外家也太不懂尊卑有序了,”楚承宇唾弃道,“本王去定国公府,舅舅舅母们对本王可恭敬了。” “瞧,那内侍似乎是你舅舅派来寻你的,”楚承宇指向那内侍。 楚承简愁眉苦脸,“四哥,弟弟先过去了,舅舅定是有事寻本王,不然不会在太和门驻留,舅舅平日可守规矩了。” 楚承宇大方的挥挥手。 楚承简向前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四哥,你别忘你应我的事。” 楚承宇翻了个白眼,“知道了,本王那么不讲信用?” “不是,就是怕四哥忘记,毕竟四哥事多,哥哥可要记住宅子,此是要事。” 说完,楚承简就走了,留在原地的楚承宇气不打一处来,他真的那么不值得信任? “王爷,章大人请您过去,”楚承简经过那名内侍时,那名内侍出声。 “本王知晓了。” “王爷。” 章恒之见楚承简来到自己跟前,恭敬道。 “舅舅,你寻本王是有什么事吗?” 章恒之欲言又止,随之寻个温和的语气问,“王爷,您,今日上朝时瞧见陛下没?” 楚承简毕竟是个王爷,不能质问的语气伤了他的颜面,扰了尊卑。 “瞧见了啊,父皇就在殿中央龙椅上坐着,”楚承简觉得奇怪,舅舅为何这么问? “您看见陛下的神情了吗?” 楚承简摇摇头,“舅舅,父皇带着冕旒,本王怎么瞧得见?” “再说了,上朝时不能直接盯着陛下的龙颜,那是大不敬。” “舅舅问这些做什么?” 楚承简实在想不通,舅舅问这些无厘头的话语的目的是什么。 章恒之无奈,“王爷清晨穿朝服时,可照过铜镜?” 楚承简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与前面两个问题搭边吗? “并未,本王又不是女子需要装扮,照什么铜镜?” 一个大男人还成天对着铜镜,那不是娘娘腔嘛,他楚承简是纯爷们,才不搞这套。 “本王脸上有东西?”楚承简慌张的摸上脸,忽然想想应该不会,就将手放下来了。 昨日又没有与王妃打架,脸上怎么可能会有划痕,再说了,如今王妃知道给他留颜面,就算吵得再凶,都不会往脸上招呼。 “那王爷自个回去照照镜子吧,”章恒之说道。 楚承简很讨厌说话只说一半,有什么直接说嘛,如果真的有什么那他一路顶着回府,岂不是更多人瞧见了? “舅舅,到底怎么了?” “王爷的黑眼圈很重。” “啊?” 一夜未睡,应当会挺重的,都怪王妃,说什么表哥啊。 但穿衣时,伺候他更衣的内侍什么都没说啊,他就顶着两个黑眼圈来上朝了? 难怪那些内侍欲言又止,真是养了一群废物,回去定要与王妃说裁了那些吃干饭的,反正王府也供不起,留着多买几盅燕窝吧。 “王爷,今儿个早朝,陛下可是一直瞪着您,瞧着神情不好,您可知道?” 楚承简心慌,父皇知晓了?隔那么远,父皇年纪又那么大了,还能看清他眼下的黑眼圈?父皇没有老花眼吗? 楚承简摇摇头,“不知。” 他平时来上朝就是凑个数的,父皇没事盯着他作甚?楚承简心累,看来又免不了一顿责罚。 都怪四哥没事去什么花楼啊,楚承简决定,这回绝对要四哥大出血,才能抵得过他受到的伤害。 章恒之心中默默叹什么口气,还好这外甥是个享乐又知足的主儿,否则整个章家都要被这外甥拉下水。 正感慨着,又看到自家父亲最不待见的宋亲王,“宋亲王。” 楚承宇冷哼一声,径直从两人身旁路过,这对舅甥都很讨厌。 等楚承宇走远,章恒之看向外甥,也不管此言是不是挑拨皇家兄弟之情了,“王爷,您平日里切莫与宋亲王走的太近。” 楚承简心里表示赞同,但敷衍道,“舅父,本王知晓了。” 楚承简心中又更紧急的事要说,“舅舅,青廉表弟今年也有十八了,舅母可为他定亲了?” 第133章 一辈子不中,一辈子不成亲 “舅舅,青廉表弟今年也有十八了,舅母可为他定亲了?” “还未,王爷问这个做什么?”章恒之纳闷堂堂王爷怎问起自家幼子的亲事。 平时也未见楚承简与幼子走得近啊,毕竟年纪相差了几岁,玩不到一块去。 “还没有吗?”楚承简疑惑,“舅舅,表弟都那么大了,舅母怎还不知道上心他的终身大事啊?” 章恒之满头问号,十八岁很大吗?他都是弱冠之年才娶妻的。 章恒之不知外甥什么意思,只能如实道,“父亲的意思是等青廉考取功名后,再来议亲,如今身无功名,岳家看不上。” “舅舅,这就不对了,万一表弟一辈子都考不到,那他一辈子都不成亲?”楚承简才不信。 “并且章府的公子,都察院史的幼子,有那个家族敢看不上,他们看不上就是看不起本王,舅舅你也别妄自菲薄了。” 章恒之:???刚过完年没多久,就说这不吉利的话? 章恒之心中很是不喜,奈何楚承简是王爷,他不能打,谁喜欢有人说自家儿子一辈子考不上功名的啊。 “这是青廉的事,无需王爷担心,”章恒之甩甩袖子,“并且青廉的学识还是可以的,虽无状元之才,但下官相信,他还是能进前三甲的。” “能进就好,”楚承简也意识到自个说错话了。 “不过舅舅与舅母还是要上点心,这亲事早议晚议都得议,否则这好姑娘都被议走了,表弟想哭都无处哭去。” “这自然是的,不过男儿家,晚些也无妨。” 章恒之不想与楚承简计较,要是楚承简不是皇子,只是普通的外甥,他这个做舅舅的觉得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王爷,这么关系下官幼子的亲事,是有合意人家的人选?要与青廉搭桥牵线?” “这个,还没有,”楚承简心中腹议,他又不是章青廉爹娘,又不是月老的,怎会去管此等闲事呢? 不过,为了让那小子尽快娶妻,绝了王妃的白日梦,楚承简觉得还是可以试试去给那小子牵线。 “舅舅,表弟如今还在那什么书院里读书?” “王爷,是岳松书院,”章恒之无奈,按理说皇子在宫中的国子监读书时会学这些有名的书院啊,楚承简竟然不知,真是个不听学的主儿。 章恒之认为,楚承简很有朝纨绔子弟发展的可能,宋亲王已经是了,从小时荒唐到如今,成了个老纨绔。 楚承简要是没人时不时拉他一下,估计已经与宋亲王穿同一条裤子,分不清你我了。 总之,章家子孙都是正直之辈,那就是陛下那边的根有问题,其他皇子幸免于难完全是他们的生母出自清流世家。 “对,岳松书院,”楚承简问,“他还在那读书?”“王爷,青廉目前还在岳松书院读书,过了今日,明日又会返回书院去了。” 明日就要走啊,让今日见了母妃,出宫后就去寻一下章青廉,要牵线,自然要问清楚,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虽说楚承简想章青廉快点成亲,但也不希望随便指个姑娘,日后相看两厌,害了两个人啊。 并且万一他们和离了,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再怎么说,那也是他亲表弟。 “舅舅,表弟怎么不去国子监读书,为何要跑去那么远的书院?”楚承简问,“跑那么远,舅母不牵挂表弟?” 章恒之作出解释,“王爷,国子监都是供皇子以及世家子弟启蒙之地,青廉都多大了,怎好意思与幼童在一块念《三字经》,《千字文》?” “不对,国子监还有许多十几岁的人还在那读书呢,他们都读得,表弟怎读不得?” “王爷,那些人都是在那混日子的世家子,又无需考取功名,”章恒之觉得这外甥真啰嗦。 “还有,京中繁杂,诱惑多,下官怕青廉被京中的富贵迷了眼乱了心,无心学习,便安排青廉去书院,还能与那的学子一起学习,明白自身的不足。” 楚承简明白了,心中无比庆幸投身成了皇子,感谢母妃将他生在了皇家,无需那么努力的去谋前程。 “舅舅请回吧,在这待久了,本王怕父皇会以为咱们在谋划什么,知道了不喜。” 章恒之无语,他在这待得够久了,不过,有谁谋划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去谋划的,是嫌命不够长吗? “王爷不出宫?” 章恒之言外之意,王爷待在宫中等着陛下来寻你,算早朝的账? “舅舅出吧,本王去趟母妃宫中。” 乾清宫 永安帝想起不到半个时辰的朝会,楚承简就打了十来个哈欠,他昨夜是忙着做盗贼了吗?一夜未眠? 章家都是清流之家,子孙个个都很上进,未出过楚承简这慵懒之辈,看来是自己这个做父皇的对他的要求低了,才养成那性子。 永安帝真想把楚承简唤来臭骂一顿,真是不像话,那么多大臣看皇家的笑话。 不过想想也就算了,一个闲散亲王,不夺权不犯事,那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允,”永安帝忽然想起他刚刚唤了十郎过来,心情好些了,毕竟储君不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可惜十郎少了些魄力,心不狠。 “儿臣给父皇请安,”楚承时进到乾清宫内殿,“父皇唤儿臣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嗯,今日元宵了,”永安帝缓缓道,“英国公明日又要前往雄州,十郎带着你那良娣,与他见一面吧。” 楚承时错愕了,父皇您这样安排,搞得他昨日偷偷带着封予柔去见英国公,很是尴尬,也很危险。 “怎么了,人家祖孙几年未见了,你不允吗?”永安帝故意问道,他自然知晓昨日之事,不过只是不想去理会罢了。 刚开始知晓楚承时未经允许私自带着宫中之人出宫,永安帝还是很愤怒的。 但又想到,这样英国公那顽固或许会更加认可十郎,支持十郎,给十郎增添权势,永安帝便平息了怒火。 不过,永安帝心中还是不爽的,任谁也不希望自己被忤逆,更何况他是帝王呢。 今日永安帝本是不想让他们祖孙见面的,但想到私自见了,明面上还没有,可能朝廷上的那些大臣也颇有微词。 “并未,只是英国公回来多时,儿臣也提过许多次,父皇都岔开了话,便有些惊讶。” 楚承时不懂父皇为何今日才提,“父皇放心,儿臣会将她带来。” 永安帝交代完了事,便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朕听闻,昨日太子出宫了?出宫去做了什么?” 楚承时心里咯噔一下,疑惑父皇什么时候管过他出宫了? “儿臣在宫中甚是无聊,便去寻了九哥,”楚承时平和的说出此事,昨日他本来就去了寻九哥,他的没有说谎,顶多是没有说全。 永安帝瞥了眼楚承时,“太子,你九哥昨日去做什么了?今日早朝就只看见他打哈欠了,要是这朝会再长点,朕都怀疑他站着都能睡着。” “父皇,这个儿臣并不知晓。” “不知晓?”永安帝反问,“刚刚下朝时,你不是与他说过话吗?没问?” “父皇,儿臣问了,九哥不说,”楚承时没问出来,他还想知晓九哥一夜做什么去了呢。 楚承时怀疑,九哥怕是与九嫂吵架了,但这话并不能与父皇说。 且说他并未确定,再说父皇因几年前之事对九嫂本就有偏见,只是父皇不喜插手儿子的家事,并未做什么。 说了父皇岂不是对九嫂印象更差?那时九哥饶不了他。 “罢了罢了,不管他了,十郎先回去吧。” 第134章 明日就会了 清幽殿 封予柔看着海棠正在整理编制花灯的竹条,内侍小全子去准备用来糊花灯的浆糊,殿内的杜鹃正在准备笔墨。 “海棠,阿朝要多久才能从皇后娘娘那回到东宫?” “小姐,颜良娣才去多久啊,怎么说也得个把时辰,”海棠无奈道,你准备这些太早了。 “皇后娘娘也是,要那些图纹,直接派人去栖云殿取就是了,阿朝都放好了,偏偏还要她亲自带去。” 封予柔对皇后叫阿朝画那些图纹,她也很不能理解,宫中册子的图纹数不胜数,她就不信一个都不能入皇后娘娘的眼。 还好她没有这样的姑母,封予柔又想起自家的姑母,没有印象了,在她很小时,姑母就因生赵归南而难产逝世了。 “小姐,这就是皇后娘娘想颜良娣了,寻个借口唤她过去凤仪宫呢,”准备好笔墨的杜鹃过来,与海棠一块整理这些竹条。 海棠心里默默夸奖杜鹃,不愧是共事几年的姐妹,眼里有活。 “我当然明白,”封予柔就是觉得让阿朝画得那些图纹是多此一举。 “海棠,你说,皇后娘娘会留下阿朝一同用午膳吗?”封予柔问。 “这个难说,”海棠低头忙活,“平时,如果颜良娣去了凤仪宫,皇后娘娘就喜欢留她一块用膳。” “不过,颜良娣应了小姐,她就不会在凤仪宫用膳,这个小姐就放心吧。” “谁知道在皇后娘娘与我之中,她选谁呢?”封予柔拿起桌子上的一本册子,随意问道。 “她用午膳回来都晚了,”封予柔翻开书册,认真的看着,“希望阿朝懂点事,拒了皇后娘娘的留膳。” “小姐,竹条会不会备的太多了?”海棠看着可以编制二十几个花灯的竹条。 一般来说顶多两个主子一人一个就够了,除非小姐要花灯拿去送人,但小姐与东宫众人都不熟,并不会拿去送给她们。 “不多,”封予柔头也不抬的回道,“要是少了更加难办,多了收起来就好了。” 海棠想想也是,“小姐,这花灯架子还未编好,上边的图纹也未画好,现在让小全子准备浆糊,会不会太早了?” “早准备比晚准备好啊,你看阿朝昨日在赶那些银锁图纹,这就是不提前完成任务的下场。” 封予柔想起颜初瑶日落之时还在赶图纹,都没有精力来理会她,就感觉心中不爽。 海棠心中无语,小姐平时做事可比颜良娣墨迹多了,听说昨日下午杨昭训带着郡主去了栖云殿,她猜想估计是她们耽误了颜良娣的时辰。 “快点将竹条整理好,别问那么多了,”封予柔听着海棠说话分心了,书都看不进去,“打扰我看书了。” 这话就把海棠惊住了,小姐何时会主动拿书瞧?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小姐可是除了兵书,其他书都不爱看的主儿。 在封府时,大夫人经常压着小姐看书,小姐每逢看书就头疼腿疼腰疼的,要不就是发困想睡觉,夫人都拿她没有办法。 封家老夫人心疼小姐,便说认得字就行了,又不用做学问考状元的,可惜没多久,老夫人也故去了。 杜鹃仔细分辨封予柔捧着本什么书,隔太远了,看不清,“小姐,可要添茶?” “不用,”封予柔苦着脸看着册子上的图文,心中腹议,这应该不难吧。 “小姐,许久未喝茶水,怕是渴了,奴婢还是给您倒一杯吧,”杜鹃起身去添茶。 海棠看向杜鹃,要偷懒不干活?她要收回刚刚的话,什么姐妹,这里还有那么多竹条,杜鹃就跑了? 封予柔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杜鹃,不听她的话?都说不渴了。 杜鹃倒了一杯茶端给封予柔,看见小姐的目光,尴尬道,“这天气干燥,还是需多喝水,对身子好。” 封予柔接过,她才不信呢,杜鹃有那么心细的时刻?要是海棠说这话她就信。 杜鹃看向封予柔手中的册子,整个人要裂开了,花灯的编制方法,今日就是元宵,小姐要编花灯现学? “小姐,您不是说会吗?” “谁说我会了?我可没说过,”封予柔放下茶杯,继续看手中的册子。 海棠也绷不住了,这昨日小姐还信誓旦旦的说会的啊,不会还准备那么多竹条,是准备明年元宵时用吗? “小姐,您昨日明明说,会的啊,”杜鹃发出疑问,昨日她就问过小姐,毕竟她可从来未见小姐编过花灯。 当时杜鹃想,在国公府时,小姐会偷偷出去玩,在她自己出去玩的时候学会的,又不无可能。 封予柔仔细想想她昨日说过的话,“我昨日也不曾说过会,我说的明明是,'明日就会了''。” “杜鹃,听话可别只听一半,”封予柔语重心长道,“你这样可不成。” ''明日就会了',所以现在现学?可是小姐您昨晚回来时怎么不学,现在才开始学能学会吗? “小姐,您现在会了吗?”杜鹃生无可恋的问。 “等会就会了。” 那如今就是还不会,杜鹃觉得到晚上了,小姐都不一定学的会。 封予柔看了一会,感觉太难了,又想到以前练字时手把手教比自己写更快,不然为何要请夫子。 但在宫中请编织师傅是不现实的,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良娣。 封予柔看向海棠,又看向杜鹃,“杜鹃,你去整理那些竹条,海棠过来学如何做花灯,学会了,教我。” 平时一些小物件还是海棠学的快些,杜鹃与她一样,手笨的很。 杜鹃听从吩咐,去整理剩下的竹条,所幸剩的不多了,而海棠拿了一些竹条走到封予柔身旁,接过书册。 “海棠,你都还未学会,拿这些过来干嘛?” “小姐,这学东西只看书可不行的,还得照着书边学才更快学会。” 封予柔点点头,“就是像学写字一样,要跟着这个字一笔一划的写才能更快学会。” “对,小姐真聪明。” 封予柔听着心虚的很,聪明个鬼,聪明连个花灯都学不会?这海棠真会瞎说。 “快学,我要在阿朝来之前学会,不然太丢人了,”封予柔催促道。 海棠感觉压力好大,她早该想到小姐不会这玩意了,她就应该昨日就学会,真是失算了。 “杜鹃,你整理完了那些也快过来学。” 海棠瞬间感觉压力更大了,杜鹃不愧是跟着小姐一块从雄州回来的,手笨的如出一辙。 临近午时 颜初瑶终于来到清幽殿,见到封予柔主仆几人正做花灯了。 “阿柔,你们这是开始了?” 封予柔抬头,“终于舍得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到凤仪宫用完膳再回来呢。” “应了你午膳前来,就不会食言的,”颜初瑶是推了姑母留她用膳的好意回来的,走过来看她们几人还未编好的半成品。 “我以为阿朝要到皇后娘娘那用膳,就没有准备你的膳食。” 海棠与杜鹃面面相觑,都低下了头,小姐心中又不爽了。 既然颜良娣来了,就她来哄哄,哄哄小姐的气就消了,以往都这样的。 “没事,我还不饿,等会吃几块糕点就好了,”颜初瑶笑道。 “怎么办,糕点也没备,”封予柔故意道。 “那茶水,茶水总该有吧?”颜初瑶也顺着封予柔问。 “茶水也没有。” “太可怜了,”颜初瑶看向桌面上的茶盏,“等我见着封夫人,一定要与她说,你在宫中混的茶水都没得喝了。” “那阿朝快点去,说得惨点,让母亲多心疼心疼我。” 第135章 独特的偏爱 “那阿朝快点去,说得惨点,让母亲多心疼心疼我。” “人人都是报喜不报忧,阿柔这样,不怕你母亲心中担忧你?”颜初瑶看向与众不同的封予柔。 “你在宫中,而你母亲在宫外不能时常来瞧你,那她心中只能干着急了。” 封予柔看着这编毁了的花灯,一直编不好心中就越烦躁,气恼道,“她才不会心疼我。” “胡说,封夫人的情感不会外露,她内心可心疼你了,”颜初瑶宽慰着,“要是知晓她唯一的女儿这般想她,你母亲心中不知如何难受呢。” “说得好像你是她肚里的蛔虫似的,她想什么你都知晓,”封予柔自是知晓自己母亲的性子,但就是忍不住想要反驳。 “这可不敢当,要是被我母亲知晓了,她可会吃醋了,”颜初瑶笑道,“母亲定会说,你去做封夫人的女儿,你与她更亲。” “那我母亲得高兴死 ”封予柔忍不住笑出声来,又看见手中的花灯,明明是按着海棠教着编的,怎么就是编不好呢。 封予柔丢开未完成的花灯,“不编了,真是什么都欺负我。” “我来时看你编的有模有样,还以为阿柔会呢,”颜初瑶捡起被她丢开的花灯,仔细看看,竹条未压实,都要散架了。 “太难了,学不会,”封予柔委屈的说道。 “我瞧着很不错,”颜初瑶认真夸奖,对于初学者是真的可以,“你就是心中烦躁,静不下心来才觉得难的。” 颜初瑶拿起那本册子翻看着,封予柔见其看的认真,“阿朝要现学?” “那不然能怎样?”颜初瑶头也不抬的回道,“以前我也没有做过,不会啊。” 封予柔高兴的凑近,“那我们一起,我学的比你多,你哪里不懂的可以问我,我教你。” “好。” 颜初瑶带来的慧兰与念兰也跑去与海棠那,四人凑成一块。 海棠心累,杜鹃还是个半吊子,又来两个一点都不会的,她今日是来做师傅的吧。 一刻钟后 颜初瑶放下册子,拿起刚刚被封予柔抛弃的半成品,慢慢的编了起来。 “阿朝,拿过新的竹条,这已经被我做坏了,松松垮垮的,到时的花灯都不美观。” 封予柔既惊讶阿朝学的那么快,又想到她手比自己的巧,便也觉得正常。 “不用,这盏就很好,阿柔你只是没有压实,它才会松的,用点力压实就好了,”颜初瑶指出这花灯的不足。 “我,我怕用力大了,会把竹条压折,”封予柔解释道,“我都做了一半了,压折了不是得重新再来过嘛。” 封予柔想在颜初瑶过来时,做好一个成品架子,让颜初瑶好好夸夸她手巧。 没想到她来时,封予柔看着自个手中的花灯不忍直视,那求夸奖的话语也说不出了。 “这竹条韧性那般好,哪有那么容易折啊,”颜初瑶笑道。 “阿朝仔细些手,别被竹子划伤了。” “知晓了。” 封予柔静静的扫过殿内五人都在忙活手中的花灯,盯着颜初瑶,看其认真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 每回见颜初瑶她都是读书练字绘画,或是摆弄她的琴等等与才女文艺沾边的,头一次看她那么接地气的做花灯。 这要是被阿朝祖父知晓他培养的孙女,在做商街小贩做的手艺活,会不会骂她把他的文艺孙女带坏了啊? 封予柔很想阿朝祖父知晓这事,可惜在宫里,宣远老侯爷不能知晓此事。 她是真想带着颜初瑶在宣远老侯爷眼皮子底下刨土去,气死他。 “小姐,你不做了吗?”杜鹃见封予柔只盯着颜良娣做花灯,自己却没动作,忍不住问出声。 这提做花灯的可是小姐啊,现在小姐一盏都没有做好却不干了。 真是三分钟热度,颜初瑶抬头看了眼清闲的封予柔,心中无奈想道。 “做,我就是累了歇会,”封予柔又过来拿过几根竹条,“杜鹃,你学会了?” “小姐,奴婢觉得已经学的差不多了,”杜鹃举起手中的花灯,看着是比刚刚好。 “学会了,就点做几个。” 颜初瑶解围道,“阿柔要那么多花灯做什么?” 封予柔只是不满在她看的正认真时,杜鹃突然出声打断她,她也不知要花灯做什么,不过居然让杜鹃做了,自然需要个缘由。 于是随意道,“多做几个,送给东宫的其他人,她们不能参加宫宴,独自一人在自个殿里过节,挺冷清的。” “阿柔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善解人意了,”颜初瑶打趣道。 “我一直都这样好,”封予柔傲娇的语气说道,“你们四人多做几个,之后挑个最丑的送到梦云阁,给于宛如。” 颜初瑶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真是个记仇的。 “阿柔做那么多花灯,那我岂不是要画许多糊花灯的图纹?” “阿朝,还有我们呢,待会我们一起画,”封予柔喜欢这种一同做事的感觉。 “小姐,奴婢画艺不精,待会就不画了,”杜鹃立马推辞道。 “杜鹃你画一张来糊送给于宛如的那盏,”封予柔吩咐道。 “啊,”杜鹃瞪大眼睛,“小姐,这样丑的花灯送出去,会不会丢了您的面子?” “你懂什么,那叫独特,”封予柔胡乱辩解着,“送别人的都平平无奇,唯独给于宛如的不同,这不就是偏爱吗?” 小姐说什么就什么吧,她高兴就好,但杜鹃感觉压力很大,小姐送的“偏爱”是由她来做,太丑的话真的很丢人的。 “小姐,可要用午膳了?”海棠见都过了午时了,封予柔还未有一点要用膳的意思。 要命的是小姐还拿起了竹条继续编花灯,杜鹃真不是一个合格的侍女。 这一个花灯一般要半个多时辰,小姐做的慢,起码也得一个多时辰,甚至更久,那要多久才能用上午膳? 平时就小姐一个主子也就罢了,她感到饿了再吃也没什么,但如今颜良娣在殿中,她与小姐再熟,也是客,饿着人家也不好。 封予柔经过海棠的提醒,才知道要用午膳了,“传膳吧,等用完膳食再做。” 海棠听到后,放下手中第二个未完成的花灯,出去吩咐宫人摆膳。 颜初瑶快要收尾了,“阿柔先去吧,我这快做完了,如今放了,我怕它散了,前功尽弃。” “阿朝,你真厉害,”封予柔由衷的夸奖道,“你的手真巧,干什么都能做好,脑子也好使,学什么都快。” “你这就是我母亲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阿柔你很聪明,你只是没有兴趣,不乐意学罢了,”颜初瑶加快手中的动作,“你看你耍那些刀剑耍的多好,还有马也骑的好。” 颜初瑶能够明显感觉到,封予柔入宫后做什么都兴致缺缺,这也接触不到刀剑,就只能拿着枝条在院子里耍个几下。 “我母亲可说,我那样是不务正业,”封予柔看着自己编坏的花灯在阿朝手中起死回生。 “她平时最讨厌我拿刀剑了,她还讨厌我看兵书,不过我会偷偷看,在宫中看,她都管不着我。” 等颜初瑶终于把这个花灯做好后,封予柔迫不及待的拿起来瞧,“真的扎实了,不会散架了?” “阿朝,这个送我,”封予柔看着很欢喜。 “你要的的话,等会我给你做个更好的,这盏是我第一次做,质量和外观可不太好啊。” “不要,我就要这个,”封予柔放好这盏花灯架子,拉着颜初瑶的手去净手准备用膳。 “快点,用午膳了。” 第136章 王爷是皇子,不是章家子 后宫 慧妃从皇后娘娘的凤仪宫回到长春宫后,就一直气不顺。 想到清晨侍女将楚承简派人送来的谜题时,慧妃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半个月前因与丽贵妃拌嘴,皇后娘娘一人罚写了几十个谜题。 当时慧妃将此事交给了楚承简,且不说与丽贵妃拌嘴是因楚承简而起,就是那么大个儿子,不为母亲做事,养来何用? 要不是楚承简及时送来,慧妃都将此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慧妃见着这些谜题时还是很高兴的,也庆幸儿子送的及时,等到凤仪宫上交不了就麻烦了,又会被丽贵妃拿到乔头狠狠说了。 但等慧妃打开看时,心情就不美妙了,这写得什么鬼,一整个鬼画桃符,都分不清是个什么字,拿出去上交也是丢人。 慧妃捏着这些纸,气不打一处来,养个儿子有什么用,拿来丢人现眼的。 不过还是有一个好处的,等永安帝驾崩后,她不用随永安帝去了。 她经过思索还是不好意思拿过去,说自个记性不好忘记了,也好比丽贵妃那老女人说自个儿子字丑好啊。 反正她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正常,随她们怎么说。 话虽这般说,但几个时辰前,丽贵妃揪着说她记性不好时,慧妃心中还是升起浓浓的怒火。 “这个时辰也是下朝了,周忠义怎还未将那不孝子请来,”慧妃看向西洋钟,这也到下早朝的时辰了,“九郎不会已经出宫了吧?” “这个,周公公还未回来,王爷应该是还未下朝,”慧妃的贴身宫女芳燕宽慰道,“娘娘您再等等。” “这周忠义去的也够久了,”慧妃点着手指算算时辰,“要是九郎出宫了,这些个字谜谁来抄?” “他真是什么都做不好,本宫不明白,章家怎么出了这么个子孙,更令人不相信的是,他居然是本宫生的。” 慧妃越说越不满,“本宫家中,姐姐妹妹的孩子也没个像九郎这般啊。” 芳燕听着慧妃诉说心中的不满,提醒道,“娘娘,这王爷是皇子。” 不算是章家的子孙了。 慧妃听到芳燕的话,看了她一眼,还好不是章家的子孙,不然就冲楚承简这做派,父亲非得拿个棍子,一天打几顿不可。 “这九郎定是与丽贵妃那儿子走太近了,将他身上的毛病学了个十成十。” 慧妃年轻时与丽贵妃住同一个宫殿,丽贵妃是主殿,她是住偏殿。 后来永安帝大封六宫,她就成了一宫之主,这才带着楚承简住到了长春宫。 “娘娘,您可别拿咱们王爷与宋亲王比,这要这么说来,咱们王爷可比那边好太多。” 芳燕为楚承简说了句公道话,她很想劝慧妃,别拿章府约束公子小姐的那套用在皇家,这不实用。 “哪里好?”慧妃问,“平时书不读,政事不做的,就喜欢出去与他四哥鬼混。” 芳燕腹议,这提的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吧,并且王爷也没有成天与宋亲王混在一块,平时他都喜欢与太子一块玩的。 “娘娘,王爷对王妃还是好的,对世子也好,没有将后院搞的乌烟瘴气,”芳燕尽量挑好的说,“还有,他也不爱去那等肮脏之地,也不好赌。” 慧妃听见自个儿子有那么多优良作风,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感,脸上不显,“这对媳妇孩子好,不是应该的?” “不嫖不赌也算值得夸的地?你看,本宫的那些侄儿们哪个嫖哪个赌了?这做男子也太好了吧,一些正常的行为也值得拿出来表扬,他们也不害臊。” 芳燕也不劝了,这您说得都对,在她看来,她们王爷也是够可以了,自家主子还是拿王爷与章家的公子们比。 “还有,你以为九郎不想过得像他四哥一样吗?还不是幼时有本宫看着,父亲哥哥们震慑着,长大了有媳妇儿看着,他才不敢的,不然啊,准和他四哥一个样。” “娘娘,这也是王爷听您的话,听老太爷与老爷的话,还听王妃的话,这就够了,”芳燕劝着。 “哼,表面听话罢了,”慧妃想想都糟心,“你以为本宫在宫内,就不知他去逛个几次窑子?” “那小子前几日还去了,别以为本宫不知晓,这要是被他媳妇知晓,他又没有安生日子过,丽贵妃那儿子,真不是个东西,就想着如何带坏九郎。” 这您都知晓?芳燕也是对宋亲王颇有微词,自己不学好,还想带坏兄弟。 慧妃自己生的儿子,儿子身旁的下人自然是她过目的了,楚承简去干了什么,慧妃大部分都知晓,特别是这种令她不能容忍的肮脏事。 “别说,本宫这儿媳也学懂事了,不像她年轻时那会,与九郎硬碰上了,”慧妃感慨着,“这要是本宫那侄女,都不知怎么委屈呢。” 芳燕心道,因前几年的事,闹到陛下跟前,王妃吃亏了,如今大了几岁,自然是更懂得如何行事了。 慧妃在楚承简小时,就特别想大哥的女儿来做自家儿媳,可惜被永安帝乱点鸳鸯谱,配给了八郎。 当时慧妃心中那叫一个气啊,她看上的儿媳给了八郎,做瑾妃的儿媳了。 永安帝心中打的什么算盘,她会不知晓? 他不就是想将章家的势力分开,给先皇后所出的嫡子们扫清障碍。 章家上一辈的小姐入宫为嫔妃,小辈姑娘嫁不是章家女所出的皇子,就看章家是支持慧妃所出的九皇子,还是嫁八皇子的小姐。 可惜,章家向来就不站队,永安帝还是不信任他的那些臣子们。 后来,永安帝看她心中不舒服,又有九郎闹着,就将她娘家大嫂的亲侄女赐给九郎了。 这慧妃就纳闷了,永安帝就不怕章李两家联手去争这储君之位嘛。 说白了,永安帝还是在揣测人心,毕竟章李两家皇子有两个,储君之位就只一个,永安帝很清楚利益分配不均,家族关系容易破裂。 “还好湘姐儿未配给九郎,就她那柔弱的性子,没有九郎如今这媳妇厉害,定是管不住他的。” 慧妃想起,当年湘姐儿与八郎赐婚圣旨下来时,九郎在与她闹,就感觉搞笑。 当时,慧妃真的感谢永安帝八辈祖宗,瞎指点,她都不知暗示过多少遍了,日后想着让九郎娶章家女,主要是慧妃没有女儿,她很喜欢娘家这个侄女。 之后永安帝给来了这么一出,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要命的是,慧妃在楚承简面前说多了,楚承简就当真了,侄女被赐婚给八郎后,楚承简就一直闹腾。 慧妃可是哄了许久,当时她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后悔的很。 那时慧妃还担忧,楚承简对他表姐用情太深,喜欢的人成为嫂子,会出什么事呢,也怕未来儿媳会受委屈。 后面,永安帝给九郎赐婚后,九郎又闹腾了许久,说不娶,慧妃继续哄了许久,终于磨得他同意了。 在九郎娶亲后,发现儿子与儿媳处的还可以,慧妃也就放下心来,说白了,九郎对侄女儿哪来的情,不过是小孩子家家的不服气罢了。 “娘娘,要是王爷出宫了,周公公未碰到王爷,那些字谜就由奴婢重新抄写一份吧,”芳燕提议,毕竟也不能上交这份去啊。 “不用,他要是出宫了,就派个人去宫外将九郎唤回宫,他不抄好,本宫拿他好看。” 慧妃经提醒,又想起那惨不忍睹的字,父亲与哥哥的字都很好,很有笔锋的,怎楚承简的字,奇丑无比,就像是着急赶出来的。 要是楚承简在此,定会说,母妃你猜对了,这就是他清晨起身时,突然想到此事,抓紧赶出来的。 实在是忘记了。 第137章 啊?啊什么啊 楚承简到长春宫时,看见母妃身边的芳叶姑姑一直瞧着他身后。 他疑惑的转身看向身后,也没什么不该来的东西,“叶姑姑,你为何这般看着本王?” “王爷,周公公未和您一块回来吗?”芳叶问,还有王爷您这眼睛,是一宿没睡?在忙什么啊。 “本王未见周公公,他去哪儿了?”楚承简问,“是母妃寻本王有什么事吗?” “哎呀,定是王爷未出宫就直接来到娘娘这了,”芳叶说道,“周公公怕还是在午门口等着王爷呢。” “没事,周公公见官员都出宫了还未见着本王,会回来的,”说完,楚承简准备进去。 芳叶连忙拦住楚承简,“王爷,您等会见着娘娘时小心些,定要多认错,顺着些娘娘。” “叶姑姑,这是怎么了,谁给母妃气受了,”楚承简联想到今日十五,要去凤仪宫给母后请安,自然是要与其他娘娘碰面。 母后是不会给母妃气受,其他娘娘也都挺和善的,除了丽贵妃,“是丽贵妃吗?” 芳叶摇摇头,“是,也不是,反正主要是娘娘对王爷不满,您进去就知晓了。” 楚承简不可置信,他?他最近乖的很,哪里惹母妃不高兴了。 随即想到,清晨时他派人送来母妃宫中的字谜,这个,字是丑了些,但也是完成母妃交代的事了。 “多谢叶姑姑,”楚承简深吸一口气,踏入了殿内。 楚承简进去时见自家母妃面色不虞,芳燕姑姑也在与他使眼色。 “母妃,您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您了吗?”楚承简上前,全身上下无不透露着对慧妃的关心,“您告诉儿子,儿子替您教训她。” “九郎,你这,一夜未眠?”慧妃本想不理楚承简的,奈何他这黑眼圈太显眼,想不注意都难。 楚承简摸摸自己的眼下,心道有那么明显嘛,一天几个人都问。 “母妃,这不重要,是有人欺负您了嘛?可是丽贵妃?” 慧妃心疼的看向楚承简,“九郎,哪个人能欺负本宫啊,丽贵妃也只能言语上刺个几句,她能做什么?” “那就好,母妃要是被欺负了,定要告诉儿子的,”楚承简说道。 “儿子替您出气,母妃永远别忘了,儿子就是您的底气,您有什么事就来寻儿子。” 在一旁的芳燕见画风突变,也是习惯了,要是王爷做了什么惹娘娘生气的事,都是先在娘娘跟前装大孝子,哄着娘娘。 “自是会的,本宫是什么打碎牙往回咽的人嘛,”慧妃笑道,“九郎也太小瞧你母妃了。” “九郎,你还没与母妃说,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是你媳妇闹别扭了?” 该不会是九郎去窑子里被儿媳妇发现了吧,否则慧妃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事能惹儿媳生气的。 毕竟她这个儿媳对楚承简,除了在女色方面管得很严,其他方面都很纵着九郎的。 还有楚承简不同以往的“孝顺”,平时来时可不会说此等话语,每回那般说话,都是他犯事了跑她跟前来卖乖。 “没有,就是,就是,”楚承简想着说辞,“母妃,儿子忘记您交代的事了,昨夜都歇下了,突然忆起此事,又爬起来写的那些字谜。” “是嘛?”慧妃可不信这说辞,晚些睡与一宿没睡,她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定是与儿媳妇吵架了,还是九郎吵输了,自己怄气才睡不着的,她这个儿子,自个再清楚不过了。 “是呢,”楚承简继续卖惨道。 “没事,九郎身强体壮的,一宿不睡也不碍事。” “啊?”楚承简错愕了,这不对啊,母妃不该心疼他嘛。 “九郎啊,你熬夜为母妃写字谜,本宫很感动,”慧妃拿过一旁写满字谜的纸递给楚承简,“就是你这,让母妃在皇后娘娘那丢尽了脸。” 芳燕与芳叶都强忍着,娘娘也太坏了,亲儿子都欺负,明明未将字谜交给皇后,如今骗王爷说交了。 “为何?”楚承简看向上头的字谜,除了字潦草些,内容也没错啊。 “字太丑,皇后娘娘不满意,就退回来,让本宫重新写,”慧妃继续诉苦。 “丽贵妃看了这字,可是使劲的作贱本宫了,就连你外祖都骂进去了,可怜你外祖父,告老还乡了还要被一介妇人诋毁。” 楚承简心中内疚,“母妃可直接与皇后娘娘说,是儿子写的啊。” “那更加不成了啊?”慧妃看着这傻儿子,“本宫是女人,字丑也没什么,九郎你一届男子,字还写得丑,她不是更会诋毁你外祖父了。” “母妃,对不起,事忙,儿子给忘记了,”楚承简心中充满了愧疚。 “九郎,你去将这字谜重新抄一份,字写好点,可不能再到皇后娘娘那丢人了。” “啊?”楚承简心痛了,他母妃知晓他一宿未眠,还不心疼他,让他去抄字谜? “啊什么啊,”慧妃催促道,“母妃不想写,要儿子帮忙,怎么,你不肯?” “刚刚是谁说的,儿子是本宫的底气,本宫有何事就来寻儿子的,这才一柱香都没有,九郎便不肯了?” 芳燕与芳叶默默低下头,说白了,娘娘还是咽不下在凤仪宫,丽贵妃说娘娘老了,记性不好的这口气,而这气正好是王爷给的。 “母妃,儿子没有不肯,”楚承简就是有点不敢相信罢了,“儿子等会就去写,绝对将字写得漂漂亮亮的,不丢外祖父的脸。” “这还差不多,”慧妃心里舒坦了,“九郎,抄的时候记得将谜底写在另一张纸上,总不好,一个谜底都没有,就让人猜吧。” “好的,母妃,儿子记下了。” 楚承简纳闷,母妃怎不叫两位姑姑抄,偏偏要等他过来抄,据他所知,两位姑姑的字也是好看的。 “你怎还不去?” “啊?”楚承简真的很受伤,母妃真的不疼他了,“母妃,儿臣昨夜没休息好,又刚下完朝,想歇会。” “写完再歇,本宫急着用呢,”慧妃不惯着他,逛楼子有时间,夜里没时间歇着? 楚承简:呜呜呜。 “好。” 第138章 做不完,根本做不完 清幽殿 封予柔与颜初瑶在用完午膳后,便开始绘制糊花灯的图案,海棠等四人还继续做花灯。 海棠与杜鹃表示心里苦,这要做花灯的是小姐,如今她一个都未做完,就与颜良娣绘画去了? 小姐果然就只能过个瘾,瘾没了就无兴趣了。 要命的是,小姐要给东宫的各位娘娘都送个花灯,这么满打满算都还需要再做十个不等,小姐可真会搞事。 海棠愁的是午膳都未用好,这点时辰能做好嘛?且不说花灯要的多,图案就得画的多,难为颜良娣了。 封予柔在海棠这就主动忽略了,她估计动个几笔就杵在在那“观赏”了。 还有一个更加要紧的事是,糊在花灯上画有图案的宣纸,需要时间干透,否则干不了不仅影响美观,宣纸还容易烂。 海棠越想越觉得此项任务繁重,且时辰紧,杜鹃她们还是个半吊子,这花灯做不完,根本做不完。 “小姐,您要给东宫每一位娘娘都送一盏花灯,这几个时辰做的完吗?” 海棠实在忍不住的将疑惑问出来,她要让小姐多派些人来一起做,不然单靠她们四个,这要完成任务是不可能的。 封予柔提笔抬头,认真想了这个问题,的确会来不及,“就让小全子他们一起做,还有阿朝带的内侍也一起。” 海棠松了口气,人多了自然就快了,虽说他们也不会,但她可以教嘛,她就不信那么多人,每个都像杜鹃一般手笨的很。 “小姐,那绘图呢,您与颜良娣画得过来嘛?” 海棠主要是怕小姐画个一两张就不画了,十来张图纸压在颜良娣一个人身上,她都要怀疑画完,手都要废了。 “还是海棠更知如何心疼人,”颜初瑶笑了一下,头都不抬的说道,“不像某人,只知要我做这个做那个,不知我就只一个,用坏了可就没了。” “你是在说我不知心疼你?”封予柔可不爱听这话,过来要抓颜初瑶的笔,“那你一张都别画了,玩去吧,这样够心疼你吗?” “唉,别闹,这线条歪了,这张可就不能用了,”颜初瑶迅速抬手,无奈的看向封予柔,“我说笑的,你还当真了。” “两人画的确会有点赶,画不过来就再支一个人过来画,支一个画得好的过来,”封予柔正色道。 海棠心中默默纠正,是一个人,小姐可有可无,并且不是有点赶,是很赶。 封予柔目光扫过海棠与杜鹃,海棠画工比杜鹃好,思及此处,杜鹃怎么与她一样,干什么手都笨的很。 “海棠过来画吧,其他人做花灯去。” “阿柔,让海棠继续做花灯吧,她学的快,做的好,还要教小全子和成济他们呢,”颜初瑶制止道,“海棠走了,谁来教?” 杜鹃心中直点头,又听颜初瑶道,“让慧兰或念兰来吧,她们的画工虽说不怎么好,但也是能看的。” 毕竟在侯府时,颜初瑶都教过她们。 “慧兰姐姐,你去吧,”念兰推着旁边的慧兰,“我画的没有你好。” 慧兰心累,你不就是不想动脑子去想图纹嘛,学会了做花灯就只动手不动脑,不过念兰说的画工不及她倒是实话。 一炷香的时辰都未有,封予柔果然如同海棠料想的那样,停了笔,盯着颜初瑶绘画了。 颜初瑶也是无奈,三分钟热度,受累的只是其他人。 封予柔看了许久,感慨道,“阿朝,要是咱不是出身世家,也能过得很好。” “怎么说?”颜初瑶问。 “我们会做花灯了,”封予柔高兴的说道,“如果我们出身普通百姓之家,海棠她们四人做花灯,阿朝画图,这做成的花灯就可以拿去卖银子了。” 不远处的海棠,很感动,小姐不是出身国公府,成为普通百姓出去卖花灯了还带着她与杜鹃。 但她表示,还是别了,就她们这粗制滥造的花灯怕是卖不出去,到时她们六人一块饿死。 做花灯也是一门学问的,她们如今做的是最简单的圆灯笼形,宫外的手艺人可是做出许多复杂的造型呢,她们可比不得。 “那阿柔做什么,”颜初瑶提笔沾墨,“你就这样看着我画图?” “怎么可能,”封予柔立马说道,“我拿到街上叫卖去啊。” “阿朝,不是我自夸,这卖花灯这块,你们可比不得我,我胆子可大了,你们不行,客人都走了,还问不出几句话。” “嗯,这个我信,阿柔真厉害。” “夸得真敷衍。” 章德殿 楚承时想起在太和殿中的朝议,连着几个月的干旱,又因经寒冷的冬季,蒲州青州等地有不少百姓冻死在去年冬季。 今日早朝,那些个大臣们终于提上要给受灾地发放赈灾粮,修建引水渠的议案,这可是太不容易了。 依楚承时看,这赈灾的银子早该发放了,但父皇想着这冬季会不会下雪便耽搁了。 如今钦天监推测近几个月没有落雨的迹象,父皇才彻底死心,让官员提出解决议案。 不过此事也是够棘手的,因国库空虚,这对户部尚书卢维恩来说,也是个难题,他就是个守财奴。 楚承时不明白,国库的钱又不是卢府的,他为何守得那么严实,要不是经常有其他官员去清点国库,他都要怀疑国库的银子没了呢。 不过此事父皇让官员提出议案,就表示父皇已经做好大放血的准备了,谁知晓这天何时下雨。 楚承时心中也泛起苦恼,没银子是大事,有银子才能行事啊,赈灾要银子,修渠要银子,还有养那些军队通通都要银子。 提起边关的士兵,楚承时又想到英国公明日又要赶往雄州了,父皇让他带着封予柔与英国公见面,他还未去通知封予柔呢。 “善才,你派个内侍去趟清幽殿,与她说开宴前来趟孤这,”楚承时吩咐。 “殿下,您怎不亲自去,奴才听闻,封良娣在做花灯,”善才纳闷问道,“颜良娣也在。” “那孤去干嘛?孤又不会,”楚承时无语,他才不去,尴尬的很,“孤去了,她也不自在。” “奴才知道了。” 第139章 怕是来不及 清幽殿 “阿朝,你瞧,有我这个小姐屈膝给你研墨,你的画都画的好看了,”封予柔在一旁给颜初瑶研墨。 “是呢,有你帮我研磨,我感觉手都更巧了,”颜初瑶哄道,“很是荣幸。” 封予柔被哄高兴了,墨条转的更卖力了,颜初瑶随意问道,“画完这个鱼纹的,你还想要什么图案?” “这是动物的,画几个花样纹的吧,”封予柔不客气的说道。 不远处的慧兰听到封予柔说的花样纹的,停笔看向自己画的兰花纹,这她不是画着嘛。 “花样纹的慧兰画着,等会你去挑一张喜欢的糊在花灯上,”颜初瑶拒绝道。 “我就要你画的,慧兰画的全送给东宫其他人就好了。” 颜初瑶抬头望向封予柔,“还像个小孩一样,不懂事,我是不知道累的吗?” “我又不急着要,反正你晚些画好也是一样的。” “好了,墨不用一直研,手都被墨沾黑了,待会有你好洗的时候,”颜初瑶很无奈。 “你手上不是有,待会一块洗就好了。” “真是好没道理啊,我画了那么多图,手上沾墨正常,你干了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我研的墨你才画得好嘛,如今又来嫌弃我没干活了?” 等善才派的内侍全一到达清幽殿后,见殿外堆放了好几个糊好的花灯正在风干。 不禁想,这封良娣也是好闲情,要花灯唤内务府送几个过来就好了,还来自己做。 全一进到殿内,还有几个内侍在糊花灯,颜良娣在绘画,封良娣在一旁研墨,两人似乎在····吵架? “奴才给两位良娣请安。” “全一?”封予柔放下墨条,“是殿下叫你来的?是有何事?” “殿下派奴才来告诉封良娣,等晚宴开始前,去趟章德殿。” “去章德殿干什么?”封予柔疑惑,楚承时找她有事?能有什么事? 封予柔觉得她本身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她对楚承时唯一的价值就是祖父手中的兵权,难不成楚承时要谋划她祖父的兵权? “是陛下,陛下体恤英国公许久未见良娣了,便让您与英国公见面。” “真的?”封予柔怀疑自个耳朵听错了,陛下会同意祖父来见她? 祖父在京城待了二十来天,陛下都没有提这事,明日祖父要走了,就来充好人说体恤祖父了? “自是真的,奴才能拿这事来哄良娣嘛?”全一恭维着,“便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 “好的,谢谢公公,也谢谢陛下,”封予柔很高兴,“现在可以去吗?” “良娣别急,如今英国公一家还未进宫呢,”全一提醒道。 “好的,谢谢公公,”封予柔再次对全一表达了感谢。 全一感觉难为情,他就来传话的,尽好了奴才的本职,这一会儿的时间就被娘娘感谢了两次,太难为情了。 “应当的,奴才先告退了,”全一离开后,封予柔那颗激动的心还不能平静下来,明明昨日才见过,但就是很期待再次与祖父见面。 祖父明日就要离开了,下一次见面又不知是什么时候,这能多见一面自然是极好的。 “阿朝,你听见了吗?我等会又可以见祖父了,”封予柔激动的分享心中的喜悦。 “我听到了,”颜初瑶也为其感到开心,“不过,不能说''又''。” “好了,我记下了,真谨慎,”封予柔脸上的笑容就未下来。 封予柔激动的来回踱步,“我是要先去换套衣裳。” “阿柔,太早了,等会换也是来得及的,”颜初瑶阻止道,“不然你现在去更衣,等会摸这些笔墨又将衣裳弄脏了。” 封予柔听话的止步,“这回见祖父是过了明路的,母亲自然也是会来的,还有阿嫂,思意,陛下做戏做全套嘛。” “思意也会来,我这个做姑姑的是要备个礼物哦,”封予柔问颜初瑶,“阿朝,你说送什么好呢。” “今日元宵,你如今在做什么?”颜初瑶看她真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对对对,在做花灯,我亲自做个花灯送她,还来得及吗?” 封予柔恨不得时间在久些,她可以做出个花灯来,又恨不得时间再快些,能够快点见到亲人,真是矛盾的很。 颜初瑶看了眼时钟,“怕是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封予柔沮丧道,“这拿海棠她们做的花灯,没有诚意吧。” “阿柔,就拿你第一次做的那个,你再亲自画个她喜欢的图案糊上,也是属于你的一片心意,”颜初瑶提议。 “可是,那盏不完全是属于我做的,”封予柔后悔刚刚在摸鱼了,早知道就认认真真的做一个出来,也不至于如今那般苦恼。 这楚承时怎么不早派人与她说,如今再重新做一盏花灯的时辰都没有了。 “这,是在嫌弃我碰了你那盏半成品花灯了?”颜初瑶放下笔质问。 完了,嘴快说错话了,她真没这意思。 “阿朝,不是,”封予柔连忙解释,“那盏说好了是送我的,我又拿去送思意,不好。” “你想要,等会我再做就好了,”颜初瑶将笔递给封予柔,在桌上铺上空白的宣纸,“快点画,画好了才好糊上,你这样磨蹭可是干不了的。” “知道了,别催,越催就越急,画得更慢,”封予柔接过笔,又迟迟下不了笔,“你说,画个什么图案?” 颜初瑶无语,这不是你急嘛,待会你画的用不上,心里又不高兴了。 “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颜初瑶说道,“画思意喜欢的,大多数小孩子都喜欢兔子,鸟之类的。” 封予柔思索片刻,就在宣纸纸上动起笔来,反正又不拿出去叫卖,心意到了就好了。 “真好,我侄女不满周岁,送个花灯她也不会走路拿着玩,”颜初瑶拿块帕子将手擦净。 “小孩子学走路很快的,等着明年,钰萱跑起来你都抓不住她,”封予柔笑道,“到时你嫂子可就愁了。” “你说的,是阿嫂愁。” 第140章 你脑子在想什么? 长春宫 楚承简在抄完几十篇诗谜,慧妃看了无误后就派人送去了凤仪宫,楚承简顺道在宫中陪着慧妃用了午膳。 “母妃,儿子问您个事,”楚承简琢磨着如何开口,“大表哥····” “有话快点说,支支吾吾的做什么,”慧妃不耐烦的催促,用膳时就心不在焉的,“待会本宫去午歇了。” “大舅母是想过王妃来做儿媳?”楚承简假装不经意的问。 慧妃皱起眉头,这儿子是傻了吧,受什么刺激了?与他媳妇成亲快十年来问这种弱智的问题。 难不成与儿媳是因此事吵架了,真是搞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爱作,十几年前的事问个什么劲。 “母妃看着儿子做什么?”楚承简低头整理衣袍,“儿子就是头一次听到这事,好奇罢了。” 慧妃会信他就是个傻子,人越表现不在意的时候就越假装自己很忙。 “是有这么回事,在青礼小时,你大舅母与本宫提过此事,”慧妃如实道。 那个时候的大嫂与她一个毛病,喜欢自己的娘家侄女,都想自己的儿子娶侄女。 “那怎么没成呢?” “你外祖父看中了颍川陈家,便为青礼聘了你大表嫂,”慧妃补充着,“青礼是嫡长子,未来的宗子,他的媳妇,你外祖父自然要经过深思熟虑。” 楚承简明白了,外祖父是嫌弃王妃的性子当不得宗妇。 “那五表弟呢?”楚承简又想起王妃提的那个可恶的章青廉。 慧妃:??? “青廉怎么了?” “大表哥聘了表嫂,舅母那么喜欢王妃,她没想过把她聘给五表弟?” 慧妃伸出一根手指重重的点到楚承简脑袋上,这蠢的无可救药。 “你成天脑子在想什么?青礼娶妻时,你媳妇都多大了,青廉才多大,你舅母再喜欢你媳妇也至于给小儿子娶个娘回来。” 虽说差八岁也不至于当娘,但也差太多了,谁乐意儿子娶回一个大那么多的儿媳回来,喜欢是一回事,娶回来当儿媳又是一回事。 就如慧妃如果有两个儿子,她喜欢侄女章青湘,大儿子娶妻了,她还不至于丧心病狂的将侄女聘给小儿子,相信大嫂也不会。 慧妃惆怅,这儿子是真蠢,反正不随她,要说随谁就不知晓了,毕竟他四哥也不怎么聪明,就连他二哥也差不多。 楚承简兴奋了,他就说王妃是瞎说的嘛,为了她那面子毁名声,真是够拼的。 正当楚承简感觉打了胜仗的喜悦,脑子飘过王妃说过的一句话。 “姨母不同意没关系,青廉表弟乐意就好了。”楚承简犹如浇了一盆冷水,这事的重点不是舅母,是那可恶的章青廉。 “母妃,五表弟有说过要娶王妃之言嘛?” 慧妃心累,生了个儿子是个蠢的,还好她不指望傻子养老,她有银子,银子是后半生的依靠。 之后又心疼起儿媳了,成天与幼稚的人相处是真累,每日两眼一睁,哄完大的哄小的,这她心有体会,怪她哄多了这傻儿子。 “青廉嘛,在他大哥娶妻后是说过这样的话,都是小孩子家家说的玩笑话,”慧妃想起那小侄子就满心欢喜。 那时大嫂带青廉入宫与她诉说,父亲属意陈家女,说陈家女稳重,更能当好一个宗妇,大嫂又很喜欢她娘家侄女。 在一旁的青廉听到,就直接说他长大后要娶表姐,这样李莹贞一样可以当大嫂的儿媳妇了。 当时都当乐子呢,将大嫂与她都逗乐了,毕竟一个六岁的娃娃懂什么啊。 楚承简瞬间感觉自个输了,没想到王妃说的是真的。 的确啊,这种事哪里能瞎说啊,不过王妃也好意思说出口,还是当着他的面说的,真是不可理喻。 慧妃见楚承简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什么,又纳闷他怎么突然问起此事,听说的,听谁说的? “九郎是听到谁说了什么?怎忽然问起这些陈年旧事了?” 慧妃想起楚承简前几日还与他四哥混一起,这丽贵妃她儿子也是个胡说八道的,该不会是他瞎说吧。 毕竟九郎成亲时,他四哥都二十多了,但此事顶多就是长辈间的玩笑之言,无伤大雅,如今提出来也没什么事吧。 “没有,瞎问的,”楚承简无精神的随意应着。 “没事了,九郎去补个觉,夜里还有宫宴,不知几点结束呢,万一你在那睡着了,被你父皇见了,免不了一顿训。” “芳叶,带九郎去偏殿歇会,”慧妃吩咐道。 “哦,儿子知晓了,” 楚承简说完,就跟着芳叶去了长春宫偏殿。 芳燕上前扶着慧妃去寝殿午歇,“娘娘,这王爷这样真的没事吗?” “他能有什么事,回去让他媳妇哄哄就好了,”慧妃张开手方便芳燕脱衣,“昨个夜里,定是无人哄他,自个闹脾气了。” “王爷从小到大都这样,”芳燕笑道。 “还好九郎不生在章家,否则父亲不知怎么愁呢,”慧妃躺下后,感慨万千。 “还是九郎会投胎,出生在皇家,只要没有触碰到陛下的底线,他可以富贵一辈子。” 慧妃不知躺了多久,醒来后芳燕过来扶她起来,“娘娘,王爷未在偏殿歇觉就出宫了。” “他有说去那里吗?” “未说,娘娘躺下不久,王爷就出宫了,奴婢看娘娘还未醒,就未将您唤醒。” “随他,不去惹事就行了,”慧妃起身更衣,“一些小事在陛下那,都能被兜住。” “你看宋亲王,这些个德行,陛下不是宠了他三十来年嘛,九郎做什么能超过他四哥啊?” 况且,过分出格的事,九郎也不会去做,比他四哥好。 九郎她这个娘以及京中的各位哥哥们管着,他也做不成什么出格的时候。 芳燕在给慧妃更衣,有句大逆不道之言定是不当说的。 陛下都五十多了,身体也不是很好,还能护王爷几年啊?不过王爷与太子关系甚好,想来,就算陛下驾崩,王爷的日子过得也不会差。 第141章 护银又生银 永安帝经过在朝廷上近一个月的斗争,终于敲定了给受灾多地拨款银子修渠的议案,这过程真是艰辛。 赈灾的银子,户部已经拨出十万两白银,但这修渠的银子,卢老头迟迟不拨出,硬生生的拖了这么久,真是误事。 楚承简跟随楚承时来到章德殿,直奔软榻随意一瘫,这朝上的真累,当皇帝一点都不好,什么事都不能自个决定。 楚承简就纳闷了,他注定是个闲散宗亲,为何要揪着他去上朝,他在殿里是能起到什么作用吗? “这户部尚书护银子就像鸡护窝,牛护犊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护的是自己的银子呢,”楚承简不满道。 要是他痛快的拿出银子来,早就可以下朝了,何必每天早上都在朝廷上站一两个时辰? 楚承时深有体会,不过卢维恩是父皇的人,他不那么痛快的拨银子出来还是父皇授意的。 “十郎,你说卢老头与父皇是有什么关系吗?”楚承简不解,“那老头这样还能在这官位上坐稳十几年。” 在他的记忆里,户部尚书卢维恩在盛平十三年就任户部尚书一职,到如今的盛平二十九年了,那老头还在。 况且卢老头也不听父皇的话啊,叫他拨出国库的银子给工部去修渠都拖了近一个月,早点拿出来这渠都修了一大半了。 “没什么关系,卢大人是通过资历担任尚书的,”楚承时说道,“凭借真本事。” “那为何他在朝廷上一直与父皇对着干,简直就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都这样了,父皇都不曾撸了他的官?” 楚承简疑惑,上头没人还敢与父皇叫板,一直说没银子,户部穷,国库都是户部管着,卢老头说户部穷,那岂不是说国库穷吗? 最离谱的是,父皇居然能够容忍他在朝廷上当十几年的户部尚书,真是个奇迹。 “他护银子,”楚承时平静的说出缘由,心道,九哥还是不知朝廷上的事,水深得很。 楚承简震惊,他都要怀疑耳朵坏了,也不信是这个理由。 所以卢老头最大的靠山是父皇?父皇在朝廷上唱红脸,卢老头唱白脸?楚承简要怀疑人生了,父皇居然是这么个人? “朝中其他大臣不会弹劾卢老头吗?” “为何去弹劾?卢维恩就守着大雍的国库,不与他人争权夺利,品行端正又不得罪人。” 楚承时净手后说道,“哪个大臣犯得着去弹劾他啊?” 看到九哥随意的瘫在他的榻上,真是拿东宫当自己府上了。 重要的是从外头回来居然不是先去净手,在朝廷上拿的那些折子也不干净的,太不讲究了。 哦,九哥在朝上就充当当背景板,无需议事,只需拿他的那块象征他身份的笏板。 “是人就有仇敌,本王就不信卢老头会没有,况且他守着那么大块财库,就没有哪个贪官会想当这个户部尚书?” 哪个人不想守着大雍的金库?将卢老头拉下马,成为户部尚书不就可以偷偷拿国库的银子了。 “有啊,但九哥,卢维恩有靠山,”楚承时往上指了指。 楚承简明白了,这大靠山不就是父皇嘛,父皇要保他呢。 “十郎,这就是卢老头护银子,父皇护卢老头,”楚承简放低声音道,“因为卢老头护的是父皇的银子。” “九哥,心里知道就好了,没必要说出来,”楚承时提醒道,“父皇可不爱听。” 卢维恩是谁的人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朝中大臣个个都是人精,只要未触及到自身利益都闭口不谈。 “嗯,知道了,”楚承简不上心的随意应倒,他就不信父皇会因此话而对他这个亲儿子怎么样。 “十郎,按本王说,这会护银子算什么本事,父皇应该让既会护银子,又能生银子的大臣来担任尚书一职。” 楚承时心中赞赏了九哥,能生银子的大臣,多好啊。 “想法很好,但九哥能找到这样的能人吗?”楚承时问,“要是九哥能够推荐这么个人,父皇绝对对你刮目相看。” “哈哈哈,”楚承简笑了下,“不能。” 楚承简要是有,他如今也不至于那么穷啊。 楚承时看九哥没有出宫的迹象,于是问道,“九哥不出宫吗?” “等会,本王来你这待会都不行了?”楚承简白了一眼。 “行,孤就是纳闷,九哥最近为何隔三差五就在孤这待着,”楚承时想起九哥最近的去向,也是匪夷所思,“你平时还会去八哥,四哥那吧。” “怎么了?你与九嫂吵架了?”楚承时问,那事都一个月了,还没和好? “没有,”楚承简就是想晚点回去,这样王妃就会多问候他关心他。 并且,回去还不能太高兴,要装作心情不好,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楚承时见九哥不愿多说,也是不搭理他了。 “九哥,你不回去教你家大郎练字了?” 楚承简瞥了眼楚承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王给他布置了功课,无需本王看着,他就会写。” “是吗?”楚承时不太信啊,他不是不信侄子,而是不信所有的小孩子,哪个小孩不贪玩啊。 恭亲王府 楚承序随着楚承英来到恭亲王府的书房,“二哥,真不容易,那老东西终于拨银子了,可惜拨的不多。” “他拨银子与本王何干?”楚承英抬眼望去,七郎何时这般心善了,心系大雍百姓,“又不是拨到本王腰包里。” 最近的楚承英心中烦恼,几个月前与楚承序谋划的大业,想法很美好,但要行动起来就很艰难。 没有银子是楚承英大业中最大的绊脚石,没有银子就没有培养不了私兵,拉拢不了大臣。 之后幼子身体欠安也是他最担忧的事,反反复复的生病不止搞得王妃身心憔悴,连他也是愁的茶饭不思。 六郎可能是适应不了冬季,如今入了春可能就会有所好转,楚承英自我安慰着。 楚承序听到''又不是拨到本王腰包里'时,心都在吐血,二哥真是没救了,就这样还妄想谋江山? “二哥,这怎么不是?只要二哥想,那些银子就能入二哥的腰包里。” 第142章 十郎?二哥?还是他? “二哥,这怎么不是?只要二哥想,那些银子就能入二哥的腰包里。” 楚承英疑惑的看向七郎,只要他想,那些银子就是他的? “你的意思是,叫本王去贪修渠的银子?” 沉思片刻,楚承英坚决拒绝,“不行,这怎么能行呢。” “二哥,这不行那你是有更好的法子去搞银子?”楚承序反问。 楚承英沉默了,他能有什么法子,当靠底下官员的孝敬银子,根本不足以支撑这笔开销,多请几次客送几次礼,银子就花完了。 “可是,七郎,那是挖渠的银子啊,没有渠,底下百姓种的作物该如存活?”楚承英沉声道。 “如今都入二月了,许多百姓都开始播种了,渠修不成,那些作物都得旱死,那些百姓也会饿死,本王不能做这种缺德的事。” 楚承序暗骂虚伪,如今在这装的大义凛然了,连亲生女儿都舍得送到北狄的人,会去心疼与他无血缘的百姓? “还有,这些银子丢了,户部会不知晓?父皇会不知晓?”楚承英颓废道,“三十万两白银不翼而飞,父皇怎会不查?” “二哥,”楚承序无奈,“不是让你直接拿,直接拿了傻子都知晓银子没了。” “那怎么拿?这么多州府,不知要修多少渠,卢维恩又精,拨的银子少之又少,等这些大大小小的渠修完,怎么可能会有银子剩。” “渠要修,银子也要拿,”楚承序笑道。 楚承英真心感觉这七郎白日做梦,“依七郎之见,如何拿?这工部尚书不是本王的人,怎会听本王的?” “此事是交于工部的人去做,但二哥你到时可以插几个自己的人去监工,那些采买的通通都换成自己的人,那些多余的银子不就是二哥的嘛。” 楚承英不是很清楚,换成自己的人,这三十万两也是拿来修渠的,都唯恐不够,如何会有剩?这简直是痴人说梦呢。 楚承序见二哥迷茫的神情,真的要直接点明来二哥才能听得懂?心中怒吼当时父皇怎么把他交于杨母妃教养,交于丽贵妃手中也好啊。 起码四哥蠢的直接,丽贵妃手中的人脉也更好,但想想丽贵妃的为人,算了,他就算养在丽贵妃手中,也不会拿正眼瞧他,就别指望她能待他多好。 论母妃,还是杨母妃更好,起码在待二哥的时候,能分出多余的爱来给他,但也只是多余的,仅是多余的。 就算如今母妃因锦芫的事恨二哥,不怎么搭理二哥了,但楚承序知晓,他还是不如二哥在母妃心中的分量。 “派二哥的人去监工可以知道工程的进程,二哥的人去采买可以买些价格合适的材料,这不就是有多余的银子了?”楚承序耐心道。 “买劣质材料?”楚承英惊呼,“可是材料不好,修的渠有用吗?能通水吗?” “修了渠就能通水,不好的材料影响的只是渠的使用时长,顶多用的没那么久罢了,”楚承序敲着桌子,“再说了。” “这渠只是解如今的燃眉之急,或许过段时日就下雨了,有雨了还需要渠嘛?” 楚承英点头,七郎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要是几年都不落雨呢?” 楚承序被问的不耐烦了,这二哥瞻前顾后的,简直没点果决,这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嘛。 几年不下雨也是朝廷的事,自然有朝廷解决,如今只是个亲王就担忧这担忧那的,真把自个看成了心系百姓的明君了? 要心系百姓也得你能坐上那个位置再谈,如今谈,还太早了。 “二哥,那是日后的事,”楚承序耐着性子说道,“就算几年不下,自有朝廷大臣与父皇商议拨银子再重新修过。” 可能不是父皇了,楚承序心想,过几年,坐上那位置的就不知是谁了。 是十郎?是二哥?还是他呢? “还有,二哥,派去的人不能明显是你的人,”楚承序提醒道,“被父皇知晓了,可是会厌弃咱们哥俩的。” “本王知晓了。” 楚承英靠在太师椅上,虽说银子的事有着落了,这事做成了,会有一大笔进项的,但还是一堆事压着他喘不来。 “二哥,是还有什么烦心事吗?”楚承序见二哥还是一脸愁容。 “是六郎,开年后又病了,”楚承英揉揉眉心,“他那身子,本王都怕他长····” 算了,不说这些丧气话。 楚承序见二哥担忧他的幼子,依稀记得,母妃提过几次,六郎身子太弱了。 “你家六郎,二哥也别太担忧了,谁家孩子小时没病过几次?”楚承序开解道,“等过阵子天气暖和些就好了。” “可今个与往年不一样,光过完年到如今也才小两个月,就有一个多月是病着的,这让本王如何不担忧?” 楚承英叹了口气,“小小年纪就将药当饭吃,本王这父王看见就心疼啊。” “那太医怎么说?” “能怎么说,无非就是王妃在怀他时,忧思过多,心事重,在娘胎里就未养好,身子骨弱。” 提起此事楚承英就一阵后悔,早知将锦芫推出来解了父皇的和亲之忧,也没得到什么好处,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如今的他简直是丢了夫人又折兵,锦芫走了,王妃与母妃都怨恨他,唯一的嫡子也因王妃思虑过度而身子不好,真是悔不当初。 而楚承序觉得二哥真是矫情了,送走一个女儿,给几个儿子都封了郡王,生母还封了贵妃,这还想怎么样? 并且楚承序觉得二哥也太注重嫡子了,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不管是谁生的,不都是自己的儿子嘛。 “二哥愁,怀康的病一时也不会好,二哥也不是太医,此时还是交于太医替怀康好好调养,大了就好了。” 楚承序提醒二哥别忘了大业,“你如今最应该关注是是工部渠道之事。” 楚承英心中不爽,病的不是你的儿子,在这里说风凉话。 “七郎,等你儿子病了,你就能明白本王的心了。” 第143章 你们心中都没有我 “七郎,等你儿子病了,你就能明白本王的心了。” 楚承序只能尴尬的笑笑,心中却气极,谁不是做父王的,孩子病了自然难受,搞得好像只有二哥是慈父一般。 怎不见二哥对他其他儿子那般上心?果然是越缺什么,就越在意什么。 二哥不是嫡出,恨自己庶出的身份,疼爱嫡出幼子而忽视其他儿子。 但二哥怎不想想,如今的幼子才五岁,一出生就请立为恭王世子,填补了悬空六年的世子之位,这让次子楚怀文如何想? 楚承序不信他那大侄子没有任何怨念,如今的楚怀文何尝不是与二哥一般的处境,幼子楚怀康对应的就是十郎了。 如今的二哥想将十郎拉下储君之位,那楚怀文何尝不想将楚怀康拉下这恭王世子之位呢? “二哥,弟弟也是做父王的,自是明白的你的心,”楚承序说道,“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有二哥这般关心六郎,六郎的病定会好的。” “七郎莫怪,也是本王心中太过担忧,迁怒了弟弟,”楚承英也意识到这话不该这样说,毕竟七郎府上也有好几个孩子。 “无事,二哥也是关心则乱,无心之言,弟弟放在心上,岂不是太过小心眼了。” 须臾,楚承英听到一阵敲门声,心中愤怒,“本王不是说过,本王在议事,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 “王爷,是王妃派奴才来寻王爷,说世子又起热了,”门外的仆人被吓到了,声音颤抖道。 楚承英先是疑惑,这些年王妃何时主动寻过他?难不成是六郎是病的很重? 他焦急的起身走到门口准备开门,忽然想到七郎还在书房,转过身,“七郎,六郎又起热了,哥哥去看看,你····” 楚承序善解人意道,“二哥你快去,六郎要紧,弟弟也准备回府了,就不打扰哥哥了。” “好,等空闲了本王请你喝酒,”说完,就直奔正院而去。 此时的正院,恭亲王妃正在床沿上坐着,守着已经入睡的儿子。 汝南郡王楚怀文从外头进来,见六郎正睡着,“母妃,六郎如何了?热退了吗?” “无事了,闹腾了许久,刚刚才歇着,”王妃将儿子的手放回被子里,,“二郎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六郎,”楚怀文见王妃要起身,连忙扶着她往桌子上走,给她倒了杯水。 “母妃喝杯茶,守了那么久,累了吧,”楚怀文心疼道,“母妃去歇会,儿子守着六郎。” “不用了,二郎读书久了,好不容易有个空暇时间,就该去歇着,守着六郎做什么?”恭王妃接过茶水。 “无事的,儿子就是看母妃操劳,心疼母妃受累了,”楚怀文看向床榻。 “况且,儿子想看着六郎好起来,他病着,儿子这书都读不进去。” “母妃知晓二郎孝顺,也知晓你心疼六郎,”恭王妃舒展眉头道。 “但你也顾着些自己,读书累了就好好歇会,不用太过辛苦,仔细累坏了身子。” 楚怀文苦笑,“母妃,儿子想多读些书,待日后可为父王分忧,也能让父王多看看儿子。” “你父王,心中也是有你这个儿子的,”恭王妃宽慰道,“他只是不善表达对你的关心。” 恭王妃这话不错,毕竟是亲儿子,他再看中嫡出也会关注其他儿子的,不过是多少的差别。 楚怀文很想问,是吗?父王心中真的有他吗?之前大哥还在,父王更看中大哥也是合乎情理的,他的心中并没什么不平衡。 但大哥亡故后呢?空了六年的世子之位,在六郎一出生就得到了,而他在那六年里,每日都起早贪黑的读书,就希望得到父王的关注。 可惜,并没有。 楚怀文看向恭王妃,就连母妃心中也没有他,他自生母难产去世后就被抱到正院里,从小与大哥一起长大。 大哥在时,母妃心中有大哥与阿姐,后来大哥亡故,母妃沉浸在悲伤中,心中装的是阿姐,如今有六郎了,母妃心中装的是六郎,根本就没有他。 “二郎今年都十七了,陛下说的对,该给你聘妇了,”恭王妃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母妃替你留意一下。” 楚怀文低下头,“母妃看着喜欢就好了。” “那也得二郎中意才好,她日后是与你过,又不是与母妃过,”恭王妃笑道。 “儿子觉得王家三表妹不错,”楚怀文想了会说道,“母妃,她可议亲了?” “她?”恭王妃收回了笑容,看着楚怀文,何为会是她? “母妃,我····”楚怀文察觉到恭王妃神情有异,立马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起身跪在恭王妃身前。 “母妃,儿子错了,儿子不该提她的。” “没事,都过去了,”恭王妃回神,扶起楚怀文,“二郎,真的中意她吗?” “儿子····”楚怀文欲言又止,垂下头,“要是母妃感觉不合适,就当儿子什么都没说。” “没什么不合适,母妃就是感觉到诧异,”恭王妃平静道,“没想到你喜欢羡语。” “母妃····”楚怀文见恭王妃这个模样,又后悔自己提王家表妹了。 母妃,还是忘不了大哥,他做的再多,再好,父王与母妃都忘不了大哥。 “你····让母妃好好想想。” “好,儿子多谢母妃,”楚怀文又朝着恭王妃跪下。 “好了,不用老是跪,没那么多规矩,”恭王妃又扶起楚怀文,“你是恭亲王的儿子,是陛下封的郡王,在王府不用那般小心翼翼。” “母妃,儿子知晓了。” “二郎与我虽不是亲母子,但你几个月大时就由母妃照看着,早就与亲母子一般了,”恭王妃笑道,“二郎见过那个人动不动就跪母亲的?” “是的,儿子知晓了,”楚怀文不自觉的溢出笑容。 恭王妃看着露出笑意的楚怀文,什么都好,就是心思过重。 随即又不禁想,要是大郎那孩子还在,也长这么大了,也到了要聘妇的年纪了,他与羡语···· 时间过的真快啊,大郎都走了十一年了。 “六郎可好些了吗?” 第144章 他不是大郎 “六郎可好些了吗?” 楚承英的这一嗓门将恭王妃回了神,迅速看向床榻,见楚怀康并未被吵醒,便放下心来。 “小点声,六郎刚刚喝了药睡下,”恭王妃提醒道。 “父王,”楚怀文行礼道,但楚承英并未理会他,失落的低下头。 “好端端的怎又起热了?”楚承英看向里间,“怎不见太医?” “六郎无事了,王爷去忙吧。” 楚承英很疑惑,刚刚是王妃派人来说孩子病了,如今又无事了,院子里还不曾见到太医,他是不相信仆人敢诓骗主子,那自然是王妃用六郎骗他回来的了。 至于王妃为何诓骗他,他也不想去过问,寻个墩子坐下,看见一旁的楚怀文,问,“二郎怎在这?不在书房温书?” “儿子来看看六郎,”楚怀文尴尬道。 “嗯,”楚承英随意应着。 “书不是时时刻刻都在读的,二郎闲暇时来关心六郎,王爷都要指责?”恭王妃的语气不甚好,但楚承英不想去追究。 “本王是教导二郎,不温书明礼,父皇如何会看中二郎?”楚承英瞥见楚怀文道,“前程是自个谋的,没个官职,议亲都议不到好人家。” “王爷,二郎是郡王,京城中哪家人会看不起他?”恭王妃淡淡的说道,“还是说,王爷想让二郎娶个家中有权有势的姑娘来给王爷增添助力?” “你····”楚承英不理解,之前温柔体贴的王妃怎变成如今这副不讲理的模样了。 “二郎应该明白,他的郡王之位是如何来的,”楚承英大声道。 “王爷知晓啊,妾身还以为王爷已经忘记了,”恭王妃冷笑道。 锦芫,楚承英如何能忘却,父皇给母妃封了贵妃,给他的每个儿子都封了郡王,这储君之位却给了十郎,他什么都没有。 楚怀文垂下头,父王与母妃居然争吵了,自从阿姐去了北狄后,他们就不曾和睦过。 母妃除了六郎的事,对什么都毫不在意,对他也是淡淡的,之前的母妃也随着阿姐去了北狄。 恭王妃看着沉默不语的楚承英,“王爷想二郎娶个能给你添势力的家族怕是不可能了,妾身劝你尽早打消这个念头。” 楚承英看向楚怀文,又盯着恭王妃,二郎的亲事定了? “看中了谁家?” “王爷不喜的王家,不能给王爷添任何助力的王家,”恭王妃重重的放下茶盏。 王家? 楚承英疑惑的看向恭王妃,是他想的那个王家吗? 楚承英确认是王妃的娘家,他也无任何情绪,年轻的时候父皇给他指王家姑娘给他做王妃。 那时的他的确很不喜,因为岳家世代闲职无任何势力,除了能有个好名声给他添不了什么助力。 而如今给二郎聘王妃的娘家侄女,也好,王妃满意就好了。 “是王家的哪个姑娘?”楚承英问。 “羡语。” “谁?” 楚承英从椅子上站起,看到王妃的神情,不似说笑,“王家有几个适龄的姑娘,为何是她?” “你可记得她····”楚承英悲痛道。 “记得。” “记得你还指给二郎。” “为何不能?”恭王妃反问,“那都没谱的事,一没定亲,二没行礼的,为何就不能是她?” “那也不好,”楚承英坚持自己的想法,定过给大郎的姑娘,如今给二郎,成何体统。 虽是王妃与岳家口头上说过的,但他也不允,更何况他向来不喜给大郎聘王家的,那时王妃喜欢。 父皇又明确不会管孙辈亲事,让他们做父王母妃的看好就成了,那时他想给大郎定个有权势人家的女儿,但王妃不想。 后来大郎走了,楚承英就更不喜王家姑娘了,如今那些年了,那姑娘还未嫁出去? 如果王羡语不是王妃侄女,楚承英会让那姑娘给大郎守一辈子。 “妾身觉得好,二郎也愿意,”恭王妃平静道。 “陛下也不会管孙辈的婚事,二郎虽不是妾身亲生,但他唤妾身母妃,妾身就有权管他的亲事。” 楚怀文轻微抬头看向恭王妃,母妃将他主动提出的事揽在自己身上了。 “不行,本王不同意,”楚承英坚决道,“她曾定过大郎,就不能定给二郎。” “口头上说过,未过明礼,为何不行?”恭王妃抬眼看向激动的楚承英。 楚承英见王妃铁了心的要将那姑娘许给二郎,气急败坏的左顾右看,看到站在一旁的楚怀文。 他一把揪过楚怀文,怒吼道,“你看清楚了,他不是大郎,大郎已经死了,死了,你将那姑娘许给二郎,他也不会是大郎。” 楚怀文垂着头一言不发,他,在母妃眼里是大哥的替身吗? 恭王妃冷眼看着,“王爷,妾身自然知晓,无需你来提醒。” “既然知晓,就别做出此等事来欺骗自己,”楚承英推开楚怀文。 “父王,母妃。” 三人都愣住了,顺着声音寻去,看见已经起身的楚怀康站在屏风处。 “六郎怎么醒了,可是母妃吵醒你了,”恭王妃连忙上前,将楚怀康抱到床榻上,用被子包起楚怀康。 “日后醒了唤母妃就好了,自个起来容易着凉的。” “六郎感觉怎样了?可有哪里不适?”楚承英也上前,用温和的声音道。 楚承英觉得他不该在此处与王妃争吵的,吵着孩子睡觉了。 楚怀康摇摇头,“父王,你日后别与母妃吵了,母妃夜里会偷偷的哭。” 楚承英看向恭王妃,而她并不看他,“好,父王记住了。” “王爷去忙吧,六郎这有妾身,”恭王妃与楚承英道。 楚承英看向恭王妃,“你,好好想想吧。” 之后,准备离开正院,还未走出屋内,就听恭王妃道,“王爷,妾身劝你,还是少听信王之言。” 楚承英顿住,看向恭王妃,“你只需顾好六郎,外头的事,本王自有分寸。” 恭王妃抱住楚怀康,将他的耳朵捂住,静静道。 “是吗?五年前,你听从信王之言,锦芫就被送去了北狄,如今你再听他的话,就不怕整个恭王府都被送去见大郎吗?” “你····你何时变成这个样子了?” 第145章 母妃,儿子是二郎 “你····你何时变成这个样子了?”楚承英痛心道。 “是吗?妾身成什么样子了?”恭王妃看向楚承英,眼中并无任何情感,“难道妾身说的不对嘛?” “芫姐儿的事,王爷得到自己想要的吗?” 楚承英感觉有把刀子将他心口上的伤疤重新撕开,那是父皇偏心十郎,父皇不想给予他储君之位。 这回他不从父皇手中获取他想要的东西,他要自己去争抢,不靠父皇的施舍。 楚承英并未言语,恨恨的离开了正院。 被忽视了许久的楚怀文见父王离开了此处,看了一会,便进了里屋,看着母妃抱着楚怀康。 “二哥哥,”楚怀康稚嫩的声音传来。 “二郎还未走啊,”恭王妃看到楚怀文走进里屋。 “母妃,六郎醒了,儿子陪六郎玩会,”楚怀文在旁边站着。 “二哥哥,解九连环,皇姑母府上的嘉表弟都会解了,六郎还不会,二哥哥教我。” “好,哥哥教六郎,”楚怀文拿过一旁的九连环,耐心的教着楚怀康。 恭王妃看着兄弟两个其乐融融的场景,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要是大郎还在,与六郎相处的场景也该是这样的。 想到此处,恭王妃的笑容淡了下去,要是大郎还在,恭王府上的六郎,就不是由她生出来了。 “怎么解哥哥已经教过了,六郎自己试试,”楚怀文将九连环递给六郎,楚怀康接过,自己照着刚刚哥哥解的步骤玩了起来。 楚怀文看向恭王妃,发现母妃正看向自己,不知在想什么。 “母妃,”楚怀文出声道,“儿子是二郎。” “母妃知晓,你是二郎,是楚怀文,”恭王妃回神,“不是楚怀宸。” 楚怀文低下头,恭王妃看向他,“二郎,你无需学着他的模样来与母妃相处,你就是你,你不是大郎的替代品。” “母妃,儿子····” “好了,故去的人也不会再回来了,母妃知晓你与大郎感情甚笃,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无需做他的影子。” 楚怀文有意无意的学着大郎,恭王妃也是知晓的。 刚开始她以为是太过思念大郎,毕竟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大郎在时也是很照顾二郎的。 之后她发现并非如此,思念是有,但二郎更多的是为了引起她的关注,恭王妃看着这个傻孩子。 至于吗?她并非是他的亲娘,恭王妃照看二郎也是尽好嫡母的责任,他无需如此。 楚怀文心道,是吗?母妃在劝他,怎么就不劝劝自己呢? “母妃,儿子知晓了。” 恭王妃“嗯”了一声,“那母妃再问你一遍,你,是真的喜欢羡语吗?” 你想娶她不是因为你大哥,不是因为她差点与你大哥定亲,也不是因为母妃喜欢,仅仅是你自个真心喜欢。 楚怀文沉默了,看向盯着他的母妃,坚定道,“母妃,儿子喜欢三表妹。” 恭王妃定定的看向楚怀文,一言不发,楚怀文被盯的差点就心虚的垂下眼神,就当他快要撑不住时,听到恭王妃道。 “好,母妃回王家替你问问。” “好,多谢母妃,”楚怀文对恭王妃道,“母妃去歇会吧,儿子守着六郎。” “不用,二郎去歇着吧。” “母妃是不放心儿子吗?”楚怀文看着恭王妃疑惑的神情继续道,“不放心儿子能照顾好六郎?” “好,六郎要听你哥哥的话,”恭王妃摸摸楚怀康的脑袋,“有事派人来寻母妃。” 恭王妃离开后,楚怀康将九连环递给楚怀文,“二哥哥,六郎还是不曾学会,你再教一遍,六郎再看一遍准学会。” “好,哥哥再教你一遍,”楚怀文接过,“六郎可得记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楚怀康又困了,楚怀文摸向袖口,脑子中飘过一句话。 “六郎要是病故了,你就是王爷的长子,恭亲王府再无嫡子,这世子之位就是你楚怀文的了,王爷也能更加看重你,甚至是将来的储君之位。” 楚怀文头脑发热,缓缓的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拿出袖口中的纸,将里面的药粉倒进茶杯里,晃了一下茶杯,看着药粉完全与茶水融合。 “六郎,喝点水再睡,等醒来口不会干,”楚怀文将水喂给楚怀康,楚怀康喝完后便躺下休息。 楚怀文守着睡着的六郎,眼睛无神盯着楚怀康,手逐渐拽紧。 对的,只要六郎没了,父王就能看到他,将他当成王府的继承人。 而母妃,大哥与六郎没了,阿姐远在他乡,母妃的目光只能移到他身上,母妃的依靠也只有他了。 楚怀文伸出颤抖的手,慢慢的将盖在楚怀康身上的被子掀开,又将殿中炉子里的木炭浇灭。 之后走到窗台前,将关紧的窗户打开,任由冷风吹到屋内,楚怀文站在窗口闭上了双眼,脑子混乱。 “二郎,快跳下来,哥哥会接住二郎,不会让二郎摔到地上的。” “二郎,哥哥的母妃也是二郎的母妃,哥哥永远都会护着你的。” “二郎,阿姐走了,你要好好护着母妃,护着母妃肚子里的孩子。” “二哥哥,六郎冷。” 瞬间,楚怀文睁开双眼,清晰的感到屋内的阵阵寒意,此时他感觉浑身的凉意,身上已由汗水完全浸湿。 他怎么能做此等恶毒之事。 这么做他对得起母妃多年的养育之恩吗? 对得起故去的大哥与远在北狄的阿姐吗? 对得起六郎唤的那么多声“二哥哥”吗? 楚怀文迅速将窗户关上,走到床前将楚怀康的被子盖好,摸向楚怀康的手,冰凉无比,心瞬间慌了。 他又摸向楚怀康的脑袋,很烫,是又起热了,楚怀文立马起来想要出去叫人。 但楚怀文走了几步,回想起灭了的炉子,又回来慌张的将炉子的木炭点燃。 做完这些,楚怀文准备出去时派人唤府医时,又想起刚刚喂给楚怀康喝下的茶水里混着的药。 楚怀文内心极度恐慌,万一叫府医来给六郎把了脉,不是就知晓他喂了六郎吃了药粉吗? 他转身看向床榻上的楚怀康,犹豫不决。 第146章 不喜欢,没养过 绮霞阁 林为霜看着手中孩子的帽子和小衣裳,笑了起来,“颜妹妹真是手巧,这小衣裳做的极好,日后孩子出来会喜欢的。” 颜初瑶也笑了起来,“林姐姐喜欢就好,我还怕这绣工不好,你会不喜欢呢。” “哪里,颜妹妹这绣工都不好,那我是寻不到比妹妹绣工更好的人了,”林为霜脸不红,心不跳的夸道。 颜初瑶笑而不语,这是她送的,不是她亲手绣的,不过她也没有任何一句话说是她亲手做的。 在一旁看着屋内花灯的封予柔,心中暗道,虚伪,这夸奖的话就如金豆子一般脱口而出,连个草稿都无需打。 这小衣裳的绣工一看就不是出自阿朝之手,估计是慧兰或是念兰绣的。 “可惜孩子才三个多月,还需六个多月孩子才能穿上颜妹妹送来的衣裳,”林为霜摸着肚子道。 “我本想拿些补品给林姐姐的,但近来太子妃往绮霞阁送来了许多补品,”颜初瑶笑容得体道。 “便觉得我也送补品不太合适,一来会越过太子妃恐惹她不喜,二来担心补品太多林姐姐吃不赢。” “还是颜妹妹心细。” “我先拿来给林姐姐过目,要是林姐姐喜欢,我便多送几件过来,”颜初瑶说道。 现在送衣裳的确是太早了,但颜初瑶必须要来关心林为霜的身子,补品不能送,送其他东西又与孩子无关,也不好空着手来,不然太不礼貌了。 “颜妹妹手又巧心又细,人还好,东宫的太子妃如果是妹妹,我也就不用这般心惊胆战的了。” 封予柔心中咯噔一声,这林为霜也不是个好东西,光明正大的挖坑让阿朝跳呢。 还挑拨阿朝与太子妃的关系,就如她刚入宫时,林为霜挑拨她与阿朝的关系。 “林姐姐这话,我就当你孕期身子不适瞎说的,不会放在心上的,”颜初瑶正色道,“但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 林为霜笑容顿住,这么谨慎吗?她就甘心一辈子被太子妃踩在头上? “太子妃常给林姐姐送补品,也是将林妹妹与孩子记在心头上了,才能这般关心姐姐,姐姐只需放宽心,好好养胎便是。” 林为霜冷笑一声,“太子妃,只是念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想我日后将孩子生下来就抱去正院。” 颜初瑶笑而不语,她就是客套的说了一下,你就这样直接将太子妃的目的说出来了?我与你的关系并不亲密吧。 “如果抱到颜妹妹殿中养,我是极乐意的,毕竟我相信,妹妹定会对孩子好的,”林为霜拿帕子拭泪。 “妹妹也知晓,我的身份低微,待在我身边于孩子来说,并不是好的去处。” 封予柔都震惊了,刚刚给阿朝挖坑,挖坑不成又来送孩子? 也是个好算盘,孩子待在阿朝身边自然比待她自己身边好上不少,但阿朝有何义务帮你养孩子? 等会林为霜是不是要在楚承时面前哭诉,阿朝抢她的孩子了? “孩子自然是要待在生母身边才是好的,都说,'儿不嫌母丑,子不嫌家贫'',我相信林姐姐的孩子也更乐意待在你身边。” “妹妹说的极是,但我就是怕我这身份会连累到孩子,”林为霜悲戚道,“日后有人会因我而看不起他。” “不会的,有谁会看不起殿下的孩子,又有谁敢?林姐姐也别太忧心了。” 林为霜讪讪笑道,这颜初瑶真是油盐不进,是坚信自己能生出个孩子来嘛? 林为霜又瞥向在看花灯的封予柔,这么丑的花灯也有看头? 封予柔虽看着花灯,但一直关注着颜初瑶这边,余光看见林为霜看向了她。 “你别看着我,我不喜欢养孩子,也没养过,我怕养不活。” 林为霜气死了,这算什么话?她过问封予柔了? “我没这意思,封妹妹你多虑了。”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要把孩子给我呢,”封予柔连忙道歉,“我会错意了,莫怪。” “封妹妹还看着这盏花灯?”林为霜见封予柔一直在花灯旁看,“这还是封妹妹在元宵时送我的那盏呢。” “我们也是第一回做,做的不好看,林良····姐姐将就着观赏,”封予柔尴尬道。 “没有,我很喜欢,谢谢封妹妹,”林为霜没忍住笑了出来。 “林姐姐笑什么?” “我在笑,封妹妹怎么想着在花灯里放夜明珠呢?平常的花灯都是点蜡烛的,”林为霜问。 颜初瑶看向这盏花灯,这可是从她手中拿了一大半的夜明珠呢。 阿柔提出来的放夜明珠,但她手中的夜明珠不够,就将魔爪伸向了她的库房。 于是顺走了七八颗夜明珠,最重要的是,送礼用的只有阿柔一个人的名。 封予柔也看向里头的夜明珠,这她能说是因为花灯太丑又太廉价了,所以拿夜明珠替蜡烛来堵住你们的嘴吗? “我就是觉得蜡烛会有燃完的那一刻,燃完了,这花灯不就是没价值了吗?” 封予柔胡编乱造,“便想着用夜明珠来充当蜡烛,代表着我待东宫众位姐妹的心意,永恒不灭。” 她真是太聪明了,封予柔狠狠的夸赞了自己的随机应变,她感觉这是她的脑子头一回这么灵活。 颜初瑶听到她的说辞,似笑非笑的盯着封予柔。 姐妹心意?永恒不灭? “那就多谢封妹妹的良苦用心了,妹妹的心意姐姐收下了,”林为霜盯着这花灯,丑花灯拿夜明珠来装饰,也是暴殄天物。 “也是没有机会当面到妹妹那道一声谢,今儿也是赶巧了,封妹妹主动来看我。” “不用道谢,你好好安胎就好了,”封予柔摆摆手,“要是你在来清幽殿的路上摔了,我可担待不起。” 林为霜的笑容凝滞,好了,日后少与封予柔交流,否则她都怀疑会少活个好几年,这颜初瑶也不怕短命。 “林姐姐好好安胎,我在此打扰你许久,耽搁你休息了,就先回栖云殿了,”颜初瑶告辞道。 “好,颜妹妹慢走。” “林姐姐你好好歇着,我也随阿朝走了。” “封妹妹也慢走。” 第147章 我很好,谢谢 “阿朝,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颜初瑶径直往栖云殿走去,并未因封予柔的话而放慢脚步。 “她这是····生气了?”封予柔看着越走越远的颜初瑶,问在身后的杜鹃。 “应该不是吧,颜良娣的性子很好的,不会轻易生气,”杜鹃也纳闷呢,“可能,急着回去有事吧。” “你的意思是,我的性子不好,经常生气?”封予柔不善的盯着杜鹃,“再说了,她能有什么急事?” 杜鹃很想说,看看看,你又生气了,这近半年你可比以往十几年生的气还多。 “小姐,你要去栖云殿看看吗?”杜鹃心里知晓小姐一定会答应的。 小姐在颜良娣那耗了精力,回到清幽殿她与海棠就可以省点心,颜良娣哄小姐可是一套一套的。 “肯定去的,”封予柔道,“头一回见她生气,很稀奇,我要去笑话笑话她。” 封予柔带着杜鹃往栖云殿走去,半路上遇到了许久不见的于宛如,此时封予柔满脑子的疑惑,她的禁足解了? “于妹妹这是要去哪里?你被放出来了?”封予柔有了颜初瑶与东宫众人的“熏陶”,如今的姐姐妹妹喊的那是一个顺口。 反正就是假面孔嘛,人前喊姐姐妹妹甜到心里,背后不知怎么骂呢。 于宛如看见封予柔,本想躲开的,但封予柔已经唤住她了,位分又比自己高,装作没听到也是不可能。 不过封予柔张口就是扎心窝子的话,于宛如是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祖父是陛下重用的大将军呢,就连殿下都要多给些颜面。 “姐姐这是要去哪儿?”于宛如也客套道,“瞧姐姐这焦急的模样,可是很急?要是急的话我就不耽搁姐姐了?” “不急不急,”封予柔想着反正阿朝的笑话等会也能笑,祈求她气久一点,起码她未到栖云殿的时候,阿朝的气还未消。 封予柔要先看另一出戏,戏都撞上来了不看白不看,她不演也要让她演。 “许久未见于妹妹了,我有些想了,今儿碰巧看见了,自然是要关心关心的。” “那就多谢封姐姐的关心,”于宛如淡淡道,“我很好,谢谢。” 封予柔看着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将一个喜欢惹事的姑娘磨成这平静的模样,有种轻微的死感。 看来宫里真的会吃人,闲杂人等还是少入,命真的不够长也不够硬。 于宛如是在抄佛经吧,抄佛经真的会心静?改天她烦的时候也来试试。 “于妹妹的侍女手中拿的是什么?”封予柔也不想问,但那侍女手中的宣纸实在是太显眼了,看着还有墨迹。 于宛如也看向丹杏手中的宣纸,“这是给林姐姐肚子里孩子祈福用的佛经,保佑他平平安安,毫无意外的降生,姐姐要看看?” “这个就不看了,”封予柔感慨,于宛如变得真多,对诬陷她的人都可以喊姐姐。 “等封姐姐怀上了孩子时,我也可以给你的孩子写的,我如今可会抄了。” 封予柔害怕的连忙拒绝,“不用不用,你留着抄给其他人用吧,我不需要。” 楚承时害人不浅啊,这于宛如抄佛经都抄傻了,封予柔想,远离楚承时,哦不,是远离所有姓楚的,否则会变得不幸。 “封姐姐还有事?没事我去绮霞阁送佛经去了,”于宛如问。 “没事,于妹妹先走,”封予柔连忙让路。 等于宛如远离,封予柔问杜鹃,“她解除禁足了?这么大的事怎没听人说?” “还没有,”杜鹃不经意的看了眼周围,小声道,“于良媛不是要抄经嘛,先是给太子妃看的,太子妃老喜欢挑字眼,这没写好,那写错了的。” “她那么闲?” “小姐,小声点,”杜鹃心累,她不想被罚啊。 封予柔捂住嘴,小声道,“太子妃那么闲?一字一句的查看?” “这奴婢就不知了,总之于良媛送去的经,太子妃就没几张满意的,说她心不诚。” “所以她现在是送经给太子妃看?”封予柔问,但这不是去往正院的方向。 杜鹃看着真心提问的小姐,刚刚于良媛的话是没认真听啊,人家可说过,''我去绮霞阁送佛经去了'。 无奈道,“不是,是送给绮霞阁林良媛那。” “太子妃这样对她,她就不去殿下那告状?”封予柔继续问,“现在怎又送去绮霞阁了?太子妃叫的?不会吧,太子妃会把能拿捏的人送到别人手中?” 杜鹃心更累了,小姐你能不能慢点问,你一下子问那么多,她都不知先说那个了。 “小姐,殿下不去梦云阁,她告不了状,”杜鹃说问完。 封予柔就明白了,她就说嘛,于宛如那样的人就甘心一直吃这亏,一直被太子妃欺负? “至于如今送到绮霞阁是殿下叫的,”杜鹃解释着,“说于良媛的经是给林良媛的孩子祈福的,自然是要交于林良媛看。” 封予柔明白了,“看不出来嘛,殿下会管这等闲事。” 谁摊上这样的正妃,都很无奈吧,楚承时估计也不想管,但他不得不管啊,实在是太子妃太过分了些。 “你怎么没与我说这事?”封予柔质问,“于宛如能出来了我都不知晓。” “好的,小姐,以后东宫有个风吹草动,一定与您说。” 杜鹃腹议,这都是小事嘛,海棠姐姐与她都觉得没必要说,说多了老怕小姐出去生事。 “快走吧,再不去栖云殿阿朝的气就消了,”封予柔催促道。 杜鹃无语,明明是小姐停下来和于良媛交谈,怎又来催她? “封良娣是要去往何处?” 封予柔循着声音望去,发现是东宫的李承徽,她怎么会在这?在这里多久了?刚刚她说的话全被她听去了? 最重要的是,作为东宫不喜与人交流的小透明,居然会叫住她,与她交流? 封予柔苦恼,今日黄历上是不是又标注着不宜出门,又遇到个不相干的人,并且都奇奇怪怪的变了性格。 她是喜欢看戏,但她不喜别人看她的戏啊。 第148章 别冤枉了好人 她是喜欢看戏,但她不喜别人看她的戏啊。 如今遇到李承徽,李承徽可能把她与杜鹃说太子妃的话都听进去了,这明显是别人看她的戏啊。 封予柔虽不怕李承徽宣扬出去,这顶多落个不敬太子妃的罪名,被敲打几句,但有关于自己的事,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李承····姐姐来了多久了?” “许久了,良娣与于良媛寒暄时,我就在了,但不好打扰你们,便未上前,”李承徽如实道。 “不过,封良娣放心,我与你们相隔甚远,不曾听清你们说的什么。” 封予柔暗道,宫中的果然是个人精,李承徽这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她听到了,但她不乱说嘛。 再按李承徽以往不喜与人寒暄的性子,今儿却突然与她打招呼,是在提醒她,日后别在外头说这些事吧。 封予柔越想越觉得自个猜的没错,今儿怎么回事,她都感觉自己的脑子灵光了。 “李姐姐怎一个人在这,不见郡主?”封予柔笑得真诚了,不是敌人自然要真诚点,“还不见杨昭训?” 跟在李承徽后边的侍女:····对,她不是人。 “我正出来寻她们呢,不知杨昭训带锦华去了何处玩了?” “姐姐是出来寻人的啊?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了,”封予柔告辞道,“我正准备去栖云殿呢。” “好,封良娣慢走。” “李姐姐有空带郡主来清幽殿玩,”封予柔说完,便离开了此处,往栖云殿去了。 李承徽见封予柔走远了,感慨道,“主仆两人都一样,心大。” “主子,还寻郡主和杨昭训吗?” “不寻了,在东宫还能丢了不成?” 绮霞阁 林为霜正在看于宛如送来的佛经,写得真多,虽不懂书法,但看着这字还是极好看的,果然是世家女出身。 “林姐姐觉得如何,可有错处?”于宛如语气不善 “妹妹的心诚不诚?” “字不错,” 林为霜由衷的夸奖道,“说心不诚的可不是我,妹妹还是别冤枉好人。” “好人?呵,姐姐说这话也不怕咬了舌头,”于宛如言语满是嘲讽,“姐姐识字吗?分得清美丑吗?” “放心,字我还是识得一些的,我虽写不到妹妹这么好看的字,但我还是能分清楚,这字好不好看,”林为霜笑道。 她又不是瞎了,会不知道美丑?这整齐看得舒适就是好看,反正她看着还成。 于宛如听林为霜夸她的字,她也高兴不起来。 这段时日不能出梦云殿,天天在这写佛经,手都要断了,再抄下去,她都怀疑她能背了。 “还有,我怎不是好人了?” 林为霜反问,“要不是我与殿下说让你把佛经送往我这,你如今还在梦云殿里出不去呢,或是还在太子妃那受她刁难呢。” “这就是好人?好人能自己故意摔了冤枉是我推的?好人能装动了胎气为由让我成天抄佛经?”于宛如愤恨的质问。 “如果不是你,我压根就不会不能出梦云阁,也不会被抄佛经还得受太子妃的刁难,”于宛如瞪着林为霜。 “这些可都是你给予我的,如今居然在我面前说自个是个好人,呵,真是天大的笑话。” 林为霜暗道,你怨气真大,不过她说得也不错。 “好了好了,于妹妹你想想,自个待在梦云殿里不好吗?” “哪儿都不能去,好?好你怎么不与殿下说,将你自个禁足了。” 于宛如翻了白眼,地下有银子谁都知道捡,这禁足要是好事,她们怎么不去禁足? “于妹妹,你别这样想嘛,”林为霜继续道,“禁足了你都不用去给太子妃请安了,不用听她显摆她那微乎其微的权威。” “之前我还去了,太子妃可是单独训我一人,这架子摆得老大了,”于宛如表示你在说假话呢。 “我这不是把你解救出来了吗?如今不用去了,隔三差五的来我这,你还可以出来透透气,待久点我都不会去告你的状。” 于宛如沉默不语,林为霜在把她当傻子吗?能自由出入和只能靠给你送经才能出入的区别,她还是能分不清楚的。 “林姐姐,你既然是好人,就不能与殿下说,解了我的禁足,也免了我的佛经吗?我瞧你,都没事了。” 林为霜听着放柔了的嗓音,她确信,只有她去与殿下说了这些,于宛如又回到那趾高气昂的讨厌模样了。 “这也要殿下同意才行,不过我会与殿下说的,”林为霜敷衍道。 “况且,我观妹妹抄了一段时日的佛经,性子都被磨合了不少,这于你来说,可是好事。” 于宛如不干了,这把她放出来与免佛经,不是林为霜一句话的事嘛,毕竟这些都是林为霜与楚承时提的,她才会迎来这些惩罚。 抄佛经算什么好事?是好事怎会被列为宫规惩戒那一栏?是好事你怎么不抄? “不想说就不说,不用在这假惺惺,”于宛如立马冷声道。 “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就要诬陷我,你去陷害太子妃与两位良娣都更大的价值。” “诬陷?殿下可不认为是我诬陷了你呢?”林为霜缓缓道来。 “你手挨到了我是事实,我摔了是事实,我肚子痛请了太医来,也是事实,有诬陷吗?” 于宛如气得眼眶都红了,“为什么是我?” 林为霜轻笑,“我与她们都无仇啊。” 于宛如一愣,“与我有?” “也没有,但我们头一回碰面,你拦住了我,言语不善。” 于宛如回忆与林为霜头一次见面,“就这?” 林为霜点点头,“就这。” “你也太小心眼了,况且是你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拦你找说法的,”于宛如吼道。 “我并不觉得那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林为霜理直气壮,“你留不住殿下是你没本事。” 于宛如气急败坏的要离开绮霞阁,又听林为霜道,“于妹妹这就走了?不多待会?” “你这要是走了,又不知要几天后才能出梦云阁了?” 第149章 不傻也不聪明 栖云殿 慧兰见颜初瑶从绮霞阁回来后,就一直端着茶盏坐着发呆,桌上的另一侧还放着一盏茶,看着像是等什么人。 慧兰用眼神试问在一旁的念兰,到底发生了何事,小姐在等谁? 刚刚同小姐去往绮霞阁的是念兰,慧兰并没有去,所以不知发生了何事? 念兰凑近到慧兰耳边小声道,“小姐这是生气了。” 慧兰疑惑的看向念兰,念兰重重的点头以示肯定。 之后,慧兰将眼神移到颜初瑶身上,生气了?她看着也不像啊,又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念兰,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平时小姐都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高兴的不高兴的都不会外露,林良媛是做了什么离谱的事让小姐忍无可忍了吗? “因为何事?”慧兰小声询问。 念兰又凑近了,“我也不知道,反正小姐生封良娣的气。” 慧兰无语,念兰这个不称职的侍女,小姐因何生气都不知晓,要换成别人非得赶出去不可。 “你看见另一盏茶没,”念兰指了指在桌子上未动的茶盏,“是留给小姐等的人。” 慧兰明白了,小姐在等封小姐来认错呢,但小姐回来也有近两刻钟了,封小姐还未来? 念兰见慧兰突然走出殿外,很想出去问她为何出去,但小姐身旁不能没有亲近的侍女,于是念兰忍住了要出去的冲动。 没多久,慧兰端了两盏热茶回到殿内,走到颜初瑶身旁,“小姐,那么久了,您手中的茶水怕是凉了,喝了怕胃不舒服,奴婢给您沏了盏新的。” 颜初瑶将手中凉透了的茶盏递给慧兰,接过新的,见慧兰将另一侧的凉茶换成热的,“慧兰,这盏不用换。” 慧兰顿住,随后收回伸出的手,小心翼翼的问,“小姐是在等封良娣吗?” “谁等她了?”颜初瑶抬起手喝了口热茶,有点烫。 慧兰都来不及阻止就见小姐喝了口,应该没有烫到,就比入口的温度高上了一点。 “小姐,你还生气吗?”念兰见慧兰端着茶走到颜初瑶身边,也上前来。 慧兰头疼,念兰你问的太直接了。 “我没生气,谁说我生气了,”颜初瑶扫过念兰与慧兰,见她们两个脸上都明显表达,我们不信。 颜初瑶道,“本来我就没生气。” “那为何封良娣在身后唤你,小姐你却越走越快,”念兰不解,慧兰在心中夸奖了念兰。 颜初瑶瞥向念兰,“以往都是她与我耍性子要我来哄她,我就不能也使个性子看看被人哄是个什么滋味。” “所以小姐是假装生气,想骗封良娣过来哄小姐?” 慧兰拉了下念兰的衣袖,不用说的那么清楚,听明白了还问。 “现在不是假装了,”颜初瑶看向一旁的茶盏。 封良娣许久未来,小姐不是假装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 也是,哄了那么久的人,自个生气了她却不哄哄,哦,不是不哄,是来都不曾来,的确该生气。 念兰想了会,“小姐,奴婢来哄你,让你感受一下被哄的感觉。” “念兰,你就别添乱了,”慧兰拉过念兰。 “你哄,我感受一下,”颜初瑶看向念兰,嘴角上扬。 “小姐,”念兰张了张嘴,发现不会,于是问,“这,要怎么哄?” 颜初瑶没忍住笑出声来,念兰见小姐笑了,也跟着笑了。 慧兰见状,不用哄了,念兰这直愣愣问出来的模样就已经很乐了。 “嘘~”颜初瑶听着外头有脚步声,连忙让殿内的人噤声。 慧兰与念兰会意,立马站在不远处,做出苦恼的神情。 颜初瑶坐好,将笑意收起,板正个脸,装作生气的模样,等着人进来。 封予柔带着笑进来,见殿内一言不发的三人,感到阴森森的是怎么回事。 封予柔收住笑,将目光投到一看就不高兴的颜初瑶身上,真的还在生气啊。 “阿朝,头一回见你这样,很稀奇,”封予柔坐到另一侧。 话毕,念兰偷偷的看了一眼脸色更加不好的小姐,真想指责封小姐太不会说话了。 日后小姐别哄她,让她自个难受去,真是太不值得了,索取多了却把此事当成理所当然。 念兰不能瞪封予柔,于是转向杜鹃的方向,狠狠的瞪她。 杜鹃将头垂的更低,小姐,你快说几句实用的,否则她怀疑她会被杀死在颜良娣侍女的眼神里。 封予柔看到桌面上的茶盏,也猜测是给她准备的,于是端起桌子上的茶盏准备喝了一口,出乎意料的凉,看来阿朝等她许久了。 她的心中又生起愧疚,放下茶盏,坐到颜初瑶身边,“阿朝,你这是怎么了?从林为霜殿里出来就不高兴了。” “我没不高兴。” 是吗?真想给你面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都不是生气是什么? “你有,”封予柔肯定道,“我又不是傻的,一个人不高兴我能看不出来?” 见颜初瑶一声不吭,封予柔焦急道,“阿朝,我虽不是个傻的,但也不是个聪明的,你不说,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做了何事惹你心烦了。” “如果你不说,那下回我又做了你不喜的事,你岂不是还得再气上一回?”封予柔暗自观察着颜初瑶的神情,似乎有点用。 在一旁的杜鹃暗舒一口气,小姐这不是挺会说话的嘛,看念兰看她的眼神都缓和了。 “我被阿朝训了或是冷落了不打紧,总归是我应得的,但阿朝要是因我做的事气坏了身子,那就是不值得的事了。” 颜初瑶心中觉得好笑,面上不显,哄了阿柔那么多次,她绝对不能被阿柔的三言两语就和颜悦色,她要回本。 封予柔再接再厉,凑近颜初瑶身边,小声道,“要是你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你会吗?”颜初瑶看向封予柔的眼睛。 “会,当然会,你怎么能质疑我呢?”封予柔假装悲痛道,“我们这些年的情分,终究是错付了,我很悲伤。” “你要哄我。” “呵。” “不哄也行,但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 第150章 就兴你学,我不能学? “不哄也行,但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回来也有些时辰了,你为何晚了两盏茶的功夫才到?”颜初瑶问。 封予柔见刚刚端起的茶水是凉了,感动阿朝回来就给她准备茶水。 又愧疚让阿朝等了许久,明知阿朝生气了,她还在外头与人瞎聊,真是太不应该了。 “这个,”封予柔叹了口气,“阿朝,你是不知晓,我见你走的那么快,想要立马就过来追你的。” “但有人拦住了我的去路,不让我走,所以在路上耽搁了时辰。” 杜鹃低下头,不能让颜良娣看见她的神情,否则小姐的谎会扯不下去的,小姐那么卖力的忽悠,她不能拖小姐的后腿。 心中心疼于良媛一秒,明明是被小姐拦住的人,最终却背上了小姐甩的锅。 “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拦你的去处,”颜初瑶才不信,“扯谎也要扯个像样的。” “真的,你别不信。” “嗯,谁?” “于宛如啊。” 颜初瑶心道,还以为你要说太子妃呢,毕竟太子妃挺爱生事的,位分也比她们高。 扯上于宛如也成,有点可信度,但不高,毕竟以封予柔的性子,不喜还会跑不脱? 遇上于宛如她信,但说是对方缠着阿柔,不好意思,真的难以让人相信。 封予柔未见颜初瑶有何反应,继续道,“我在追你的半路上,碰到了去给林为霜送佛经的于宛如,她现在可以出来了,但仅可以去绮霞阁。” “嗯,她干什么拦着你?” “我怎知道,她不是一向来爱惹事?”封予柔激动道,“我可是费了好大努力才从她那脱身呢。” “嗯。” 封予柔看她编了那么多,颜初瑶就淡淡的嗯一声就完事了,这不该被哄好了吗? “阿朝,要是你不信,你就问杜鹃。” “啊,”突然被封予柔点名的杜鹃,心颤了一下,怎么还拉她下水。 封予柔一直对杜鹃使眼色,啊什么啊,说话啊,杜鹃硬着头皮道。 “嗯,对,小姐可是一直说有急事,但于良媛一直缠着小姐不让走。” 杜鹃见小姐满意的神情,继续道,“小姐可心急了。” 颜初瑶看向一旁的封予柔,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挤眉弄眼的,但她也不继续过问,这玩不好容易玩脱。 “说了许久的话,渴了吧,”颜初瑶又关心道,“慧兰,去沏盏热茶端给阿柔。” 封予柔听到颜初瑶关心她的话,她就明白了,阿朝这是信了,不与她生气了。 等慧兰将沏好的新茶端给封予柔,她接过后吹了吹。 封予柔又想到,不对啊,阿朝似乎在绮霞阁出来时就与她生气了,那就是在林为霜那起的事端。 但阿朝刚刚说的事,明明是出了绮霞阁后的事啊。 封予柔皱起眉头,缓缓的放下茶盏,“阿朝,在林为霜那,我是不是说了你不爱听的话?” “怎么说?” “我在后边一直唤你,你却走的更快了,”封予柔佯装委屈道,“要不是你走的那么快,我都不会被于宛如缠上。” 沉寂片刻,颜初瑶对封予柔道,“你,很不讲理。” “你就说是不是嘛。” “按你这不讲理的逻辑,话也不错,”颜初瑶看向她,问,“那你想这样?” “你与我说说,我在绮霞阁干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封予柔在脑海中回忆,扯上颜初瑶的衣袖问,“难不成是我在你这拿的那几颗夜明珠?” “我有这么小气嘛,几颗夜明珠就气到如今,气性那么小,我还活不活了?”颜初瑶一甩,将封予柔的手拂开。 “不是夜明珠,那是什么?” “真想知道?” “当然。” 颜初瑶清清嗓子,缓慢说出,“姐妹心意,永恒,不变。” 封予柔愣住了,这她是说过,但那时的她有那么恶心嘛。 “林····姐姐。” “这是与你学的,你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的,我听多了,就记下来,并且也没你叫的那般恶心,”封予柔说道。 “要这么说来,你唤过的姐姐妹妹可比我多多了,我都不曾说过你,你却来指责我,太没道理了。” “东宫众人都是这样叫的,我也是学人家的,”颜初瑶道。 “就兴你学,我不能学?”封予柔反问。 “自然不是的,你之前一直说这虚伪,太假了,你学不来,今日怎就叫的那么顺溜?” 封予柔解释,“这不是客套话嘛,怎么拉近关系怎么说,嘴皮子上下碰几下,又不用走心,刚开始学不来,之后学的就快了。” 颜初瑶质问,“那你解释一下,'你待姐妹的心意永恒不变''这话,你们什么时候有的心意?我怎不知道,你背着我有了新的姐姐了?” “这····”封予柔还未说完,就被颜初瑶无情打断,“你别与我说是和我学的客套话,我可未与她人说过这种话。” “自不是与你学的,”封予柔笑道,“我说这话也不假。” “我与她们并无情意,日后也不会生起什么情意,自然是永恒不变的,”封予柔说的理直气壮。 毕竟她真心觉得与她们生不出什么情意,人前唤的比蜜还甜,背后却把你骂的体无完肤。 颜初瑶震惊了,可恶,又被她将话给圆回来了,人怎能无耻成这样。 封予柔得意的看向颜初瑶,她觉得她今日的头脑很机灵,她很满意。 要不是知晓她还是她,封予柔都要怀疑自个被那个聪明的野鬼占了身体,脑子转这般快,希望日后她的头脑都有这般灵活。 “阿朝,是不是因我叫她人姐姐,你吃味了?”封予柔好奇的问。 颜初瑶盯着封予柔一言不发,当封予柔即将开口时,颜初瑶道,“为何这样问,我看不懂你。” 封予柔:??? 明明是你不高兴,怎么变成看不懂我了,看不懂我什么? “不是你听见我叫''林姐姐'时,就不高兴的跑了?”封予柔倾身抱住颜初瑶,“我知晓你离不开我,连去林为霜那都得拉着我。” 第151章 我怕你说梦话 “我知晓你离不开我,连去林为霜那都得拉着我。” 颜初瑶无语,真会瞎扯,她哪里跑了,她明明是走的,并且生气是装的。 还有叫封予柔一起去绮霞阁,她是不得不去一趟,阿柔一次未去过,也得装模作样的去关心一下。 “越说越离谱,外头的画本子都是你编的吧?”颜初瑶推开封予柔。 “我是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封予柔顺势坐好,“要我能编画本子,我定要把父亲和哥哥们都写活,把楚·····” 封予柔朝周围看了一眼,小声道,“将楚家人全部送到战场上,让那群天潢贵胄感受一下战场的残酷,等死得差不多了就给他们一个追封。” “不能瞎说,”颜初瑶制止道,“故去的人终究是回不来,活着的人要向前看。” 封予柔复杂的看向颜初瑶将话说的这般轻松,内心悲楚。 果然,世上根本就没什么感同身受,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感受不到这其中的痛苦。 “我就想想,我哪有那本事,”封予柔自嘲道。 “想想也不成,”颜初瑶坚持,见封予柔想要反驳,立马道,“我怕你说梦话。” “好,我不想,”封予柔妥协了,反正想也实现不了,一辈子都是楚家人的奴隶,哪来的自主权? 殿内沉寂片刻,封予柔出声问,“你为何又去了林为霜那儿?我见你这段时日去的常,你何时与她那般要好了?” “哪里去的常,包这回不就两趟吗?”颜初瑶见封予柔又问了其他事,就明白之前那事过去了。 “好好好,两趟,”封予柔继续问,“为何又去了,还拉上我。” “姑母交待要去的,她让我多关心关心林良媛,”颜初瑶回。 “你一次都未去过,同处一片东宫,你也应该去做过样子,就拉你一起了,没想到,你空着手去。” 封予柔丝毫未觉得不好意思,“我与她不熟,再说了,你不是用我的名号备了东西给她吗?你备了我就不去准备了。” “你姑母为何这样说?”封予柔觉得奇怪,这有身子的女人更是不能亲近,否则她要运气差保不住,会被她连累的。 难不成皇后娘娘想让阿朝装作大度的去关照太子的侍妾? 也不对,她们都是侍妾,又不是正的,哪里需要去装这个样子,这出戏是太子妃要去演的。 “姑母说,陛下让我与太子妃一同照看林良媛的身子,”颜初瑶内心深深了口气。 “陛下是信你?还是不信你?”封予柔问。 “这个怕是要问陛下了,不过此举,可看出,陛下是极看中林为霜那胎的,”颜初瑶说道,“还有陛下是不信任太子妃的。” “太子那稀少的孩子,人家就是一个青楼女子说有了太子的孩子,陛下都会好吃好喝的供着她。” “好了,不说这个了,”封予柔止住话,再说下去,阿朝又会说这话不能乱说了。 “总之,你也无需为此事苦恼,还有别去的太勤了,装个样子糊弄到陛下跟前就得了,他每天日理万机的,还能天天看儿子的院里你有没有去关照其他侍妾?” “知晓,我心中有数。” “还有,尽量不送吃食,别一有问题就是你的东西吃坏了她;送去的衣裳以及其他物事也要太医检查无碍再送,别到时有意外说是你的东西不干净。” 颜初瑶看着喋喋不休的封予柔,忍不住笑出来,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细心的时刻。 “你笑什么,和你说正经的呢,你别不听啊,”封予柔不满的伸手拍向颜初瑶。 封予柔这么关心颜初瑶,她居然不认真听,在这笑,真是浪费口舌。 “没笑,”颜初瑶抓住封予柔的手,“我就是想问,如果你说的这些我都照做了,林为霜还是有事怎么办?” “你送的东西都没事,那就是别人的东西不干净或者她自个的问题了,这怪不到你头上,”封予柔认真道。 “那要是她死揪着我,说是我的问题,那怎么办?”颜初瑶继续问。 封予柔怀疑颜初瑶是故意的,但还是认真道,“证据呢?她怀疑你自然是要证据的,无缘无故就冤枉人,小心作茧自缚。” “没有证据,她要说是我送与她的东西,与她的孩子相克呢?” 封予柔蹙眉,如果是真的,林为霜给出这么蠢理由,应该没有哪个傻子会信吧,这不是明摆着要诬陷她人嘛。 “这理由谁信谁傻子,要我说,是她与她的孩子相克,才出问题的呢。” “那····” “好了,问这些无厘头的事也要有个度,”封予柔打断颜初瑶道,“就只有我,才会一直回你这些愚蠢的问题,别人可是理都不理你的。” “我知晓了,阿柔最好了,”颜初瑶笑问,“阿柔从哪里知晓这些的?我都不曾听过。” “画本子,画本子都这么写的,我觉得很实用,”封予柔认真道,“你可别不听,不听日后吃了大亏可别赖我。” “知晓了,封四小姐的话,我哪敢有不听的胆啊,”颜初瑶看向她,“原来看画本子真的可以学到有用的,以后我再也不说你不务正业了。” “你说没用,要我母亲说才行,之前我都是藏起来偷偷看的,不过如今我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我母亲管不着。” “不,是捧着书在她面前看,她都不能说我,谁让我是宫里人了呢,我能拿身份压她,让她不敢说我。” “你母亲听着这话准伤心呢,”颜初瑶道,“不过我认为,你母亲还是敢说你的。” 封予柔想想也是,她母亲会说,你是我生的,我如何不能说你了? 之后封予柔叹气,“可惜,在宫中不能随时随刻的出去买新的。” “买不到可以先看其他书磨合下时间,等下回宫人出宫采买了再买就成了。” “宫中的书死板无趣,我才不看,”封予柔很嫌弃,宫中生活本就无趣,她怎么可能去看更无趣的东西给她增添烦恼。 “兵书也不看?” “能看也不能天天看,累了总得看些无需动脑的书来放松一下吧。” “你说得有理。” 第152章 有四成 恭王府 恭王妃守在床前,楚承英在屋内来回踱步,府医正在给楚怀康诊脉,而楚怀文在不远处站立不安。 “太医怎还没请来,”楚承英焦急万分。 “王爷,宫中离王府还有些距离,您多久才派去的人心里头没数吗?宫中的太医也不是那么好请的。” 恭王妃将楚怀康头上的凉帕子拿下递给侍女,接过已经过了凉水的帕子继续敷在楚怀康的额头上。 她不想理会楚承英,如今是赵府医在给六郎诊脉,这话让赵府医作何感想? “你····”楚承英盯着恭王妃,她在照看六郎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本王就是着急。” 随即看向楚怀文,上前训斥,“你怎么回事?连弟弟都照看不好,你有什么用?” “父王,是儿子的错,儿子见六郎睡了,不知怎的就趴在床前睡着了,”楚怀文跪到楚承英身前。 “父王,是儿子的错,您就罚我吧,是儿子的疏忽大意才导致六郎着凉的。” “你就那么困?大白日的也能睡着?”楚承英质问道。 “儿子,儿子昨夜读书读晚了,又忧心六郎的病,才未睡好,请父王母妃罚儿子。” 楚承英死盯着楚怀文,“有那么大的疏忽,自然是要罚的。” 恭王妃听到楚承英训斥楚怀文的动静,心中忧心儿子,也并不想去管,她内心也是有责怪的,她守着都无事,怎换楚怀文来守,六郎就着凉了。 并且恭王妃过来时,屋内明明烧了木炭,窗台也关的严实,怎就感觉到冷呢。 “你们呐,世子在里边睡觉,怎么个个的都跑到外头都懒去了?”楚承英又看向了一众侍女。 侍女纷纷跪下,“王爷,不是的,是郡王说怕吵到世子休息,便唤奴婢们出去了。” “父王,儿子真的怕扰了六郎歇着,”楚怀文立马磕头请罪,“是儿子的疏忽,请父王责罚。” 楚怀文见楚承英不为所动,跪爬到恭王妃身边,“母妃,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太困了,儿子就是心疼母妃,心疼母妃照顾六郎许久不能歇着,便想替母妃分担。” “二郎先起来,这些事等六郎好些再说,”恭王妃扶住楚怀文。 楚怀文跪着不起,又朝恭王妃磕头,“母妃,请母妃责罚儿子。” “你先起来。” 正在把脉的府医收回手,抬起头看向恭王爷一家的母慈子孝,冷着脸说,“王爷,王妃,如今这情况还是不宜喧哗,免得打扰世子休息。” “赵府医,六郎如何了?”恭王妃立马问儿子的情况,楚承英也上前。 “世子这是寒气入体引起的体热,可能是屋内炭火熄了受了风,但世子这被子盖的厚实,也不易着凉,一般情况下,起热不会如此之快。” “府医,我醒时,见六郎自个踢了被子,”楚怀文满脸的愧疚,“都怪我,要不是我睡着了,也不会不知六郎在睡梦中踢了被子。” “郡王,小孩子踢被子是常有的事,老夫就是纳闷,老夫来时,世子的手脚已是冰凉无比。” 赵府医说道,“按理说,孩童在睡梦中感觉到冷时会醒,但世子至今都未醒来。” “府医,这是怎么回事?六郎何时会醒来?”楚承英问的殷切。 “老夫在把脉时,摸出世子是吃了什么安神药物的脉象,所以屋内冷都未被冷醒。” 赵府医说出此事时,楚怀文内心一颤,心乱如麻。 “王妃,世子入睡前可吃过什么东西?” “没有吃什么,”恭王妃回忆道,“就喝了太医开的风寒药,之后睡了一小会,可能外头声响太大,又醒了。” “那估计是那药里放了有安神药,世子喝下后起了作用,才昏睡到如今的。” “府医,现下可怎么办?”恭王妃摸向楚怀康的身子,“六郎如今热还未退,如今好不容易才养回了些,我怕六郎把身子烧坏了。” “是啊,府医快看看如何退烧,这一直烧下去,莫要将六郎的脑子烧坏了,”语毕,恭王妃不满的瞥向楚承英。 楚承英见着了也不曾理会,他不能让恭亲王的世子成为一个傻子,否则他谋划了大业要传到谁的手中? “如今之举要先退热,老夫先去开副降热的药剂给世子用下,不过····” 楚承英催促道,“府医,不过什么?” “不过,此方较为凶险,如世子身子康健也能受得住,最难搞的是,身子先天不足,老夫怕世子的身子受不住。” 赵府医提出自己的顾虑,这恭王府的世子身子,太弱了。 “赵府医,有没有更温和的方子?”恭王妃问。 “自然是有,但效果不明显,”赵府医看向楚怀康,“如今世子当务之急是要降热,热降不下来,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你有几成把握,这方子能退热?” “王妃,老夫有四成。” “如果这药退不了六郎的烧,那会有何后果?”恭王妃颤抖的声音问。 “轻则痴傻,重则病逝,”赵府医回道,之前的也诊治过高烧不退的孩童,以他的医术和经验,这已经是最好的方子了。 药方虽险,但世子起热更为凶险,这也是有赌的成分了。 “你这老匹夫,才四成就敢将方子开给世子用,你全家有几条性命?”楚承英愤怒道。 “王爷 您要是信不过老夫,自是可以等太医来替世子诊脉开方子,”赵府医看向楚承英。 “但太医来王府,诊脉开方子又需耽搁不少时辰,给世子退热是要越早越好。” 楚承英怒道,“狂妄,别以为离了你的药方,世子的热就退不下来了,别把自个看的那么高。” “王爷,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找府医的麻烦,”恭王妃对赵府医道,“府医,你快点写方子,我让人抓药,尽快熬好给六郎用上。” “舒泱,用了这药,六郎要是有不好的后果,谁来承担?” “妾身来,”恭王妃看向满脸通红的楚怀康,“王爷,六郎是妾身生的,要是他有什么不好,妾身送他离开,也算是有个圆满。” “可是····” 第153章 不怪 “可是····” 他盼了那么多年的嫡子,楚承英不允许有任何亡故或者痴傻的意外。 “本王不同意,没有本王的允许,在太医还未看过方子前,谁也不许去抓药喂给六郎吃,”楚承英拒绝。 “王爷,您要是不信老夫的医术,日后也不必将老夫请到贵府来给世子瞧病,”赵府医愤恨道。 赵府医也是给世子瞧了许多年的病了,恭亲王每回都用怀疑的目光望向他。 既然不信就别请他来,直接请示陛下,派个太医住在府上专门给世子看病。 但恭亲王自个做不到请太医住在恭王府,在外头聘请的大夫又信不过,这气赵府医受了三年,真心不想再受了。 医者,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怀疑他的医术。 赵府医宁愿在外头的药馆里做个坐诊大夫,虽说赚的少点,但不用受窝囊气。 “王爷,六郎等不得,”恭王妃哀求道,“妾身求王爷,让人去抓药吧。” “舒泱,再等等,太医很快就会来了。” “王爷,赵府医在王府三年了,六郎的身子是个什么情况,赵府医比太医都更清楚,”恭王妃跪在楚承英面前,“妾身求你了。” “舒泱,你先起来,”楚承英扶住恭王妃的胳膊,“六郎是本王的儿子,本王也是着急的。” “赵府医的确熟悉六郎的身子,但他的医术与宫中的太医相比,还是逊了点,舒泱,再等等,太医很快就来了。” “王爷,六郎是妾身的儿子,”恭王妃推开楚承英的手。 “你除了六郎,还有许多儿子,妾身就只有六郎了,王爷,芫姐儿去了北狄,妾身就只剩下六郎了。” 在一旁一直未起身的楚怀文听到母妃之言,原来她从未将自己当成是她的儿子。 “父王,先让赵府医给六郎开方子,抓好药先煎上,等太医来了再看看方子,如果不行就让太医开更好的方子。” 楚怀文还是看不得恭王妃如此模样,开口道。 “对,王爷,二郎说的对,先将药配好,如果太医觉得不好就不给六郎用,”恭王妃又上前揪住楚承英道。 楚承英思索片刻,“府医,麻烦你将六郎的方子写来,本王派人去抓药。” 赵府医本想一走了之,但楚怀康又是他照看了三年的病人,也希望他能好起来的,便也不拿乔,连忙到桌前将药方写好递给楚承英。 楚承英接过后,赵府医提醒道,“抓好药好后,直接开水冲服,如今去煎药太费时辰了。” 楚承英拿过药方就出去派遣人去将药抓回来,顺道派人去宫门口看看,这太医怎还未到。 “王妃,服药后,世子身边离不了人,今夜应当是最凶险,如有异常,应迅速派人请老夫过来。” 赵府医交代道,这些事还是交代给王妃才更为妥当,王爷一个男子就口头上关照,一点都不靠谱。 “好,我记下了,多谢府医。” “这烈酒也不能断,大概两个时辰就将世子发热处涂上烈酒,”赵府医想了想,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今夜就先退热,其余的等世子醒来再观察。” 赵府医不敢说,今夜烧退了,命当是保住了,但脑子会不会烧坏,他就不知了,就希望世子吉人自有天相,渡过这一劫。 等楚承英派人去将药抓回来时,宫中的吴太医也来了,给楚怀康诊脉后,查看了赵府医的方子,觉得可行。 楚承英便立马派遣侍女去冲药,之后恭王妃将药汤给楚怀康灌下去。 之后吴太医又回了宫,赵府医一直待在正院也不好,“王爷,王妃,老夫就先告退了。” “府医,”楚承英拦住赵府医,“本王派人将你送回东院,六郎醒了还需府医看看。” 赵府医见恭亲王这个态度,是还想继续聘他在王府当大夫了,但这态度似乎是将他囚禁了一般。 不过,民不与官斗,况且还是个王爷,赵府医想斗也斗不起来,人家捏捏手指就能将他搞得妻离子散,便随着仆人出去了。 楚承英见吴太医都开不出更温和的方子,又思及赵府医在王府照看六郎也有三个年头了,想来也是有水平的。 王妃说的对,赵府医对六郎的情况比宫中的太医都更为了解。 而宫中的太医不能时时刻刻的住在王府,要用时去宫中请也需花费不少时辰,王府还是需要一位住在府上的大夫,可以随叫随到。 “王爷,你先回去吧,妾身守着六郎就好,”恭王妃对楚承英道。 “本王在这守会,六郎不醒来,本王不放心,”楚承英害怕,怕六郎醒不过来,也怕六郎醒来变成痴傻了。 “王爷明儿不用上朝了?”恭王妃问,“如今天晚了,再不去歇着,明日早朝都没精神。” “可是·····”楚承英又想到今日早朝,九郎犯困的模样令父皇很是不喜,“好,六郎有何事要及时派人与本王说。” 等楚承英离开后,恭王妃见楚怀文还在屋里,“二郎,你,也先回去。” “母妃,儿子留在此处照看六郎,六郎不醒,儿子回去也睡不着。” “不用,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恭王妃后悔今日独留楚怀文在此处照看六郎,如果她不离开,六郎也不会踢了被子着凉。 “母妃,你是在怪儿子吗?” “不怪。” 楚怀文听恭王妃冰冷的回答,又跪在地上,“母妃怪儿子也是应当,是儿子未照看好六郎,母妃罚我吧。” “二郎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恭王妃只是心里乱的很,说不怪也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还是怪自己。 “二郎听话,快点起来。” “母妃不罚儿子,不原谅儿子,儿子就不起来,也没脸起来,”楚怀文垂下头。 “二郎起来,母妃,不怪你,” 恭王妃扶着楚怀文道,“我是怪我自己,明知二郎还是个孩子,却还放心将个孩子交于你照看,也是怪母妃心不细。” “母妃,儿子就是心疼母妃太累了,想要母妃去歇着的,没成想····” “好了,母妃知晓,你快去歇着吧。” “母妃,就让儿子在这看着六郎醒来,不然我真的睡不着。” 恭王妃见楚怀文坚持,也就由着他了。 第154章 罚读书? 东宫 楚承时在太子妃萧晴云那用完膳顺带洗漱后,便捧了本书在榻上看。 “殿下在看什么?”萧晴云过来问道。 “书。” 萧晴云:??? 她当然知道是书,她又不瞎,会不知道那是书吗? “妾身的意思是,殿下在看什么书?”萧晴云继续问,不问她就只能就尴尬的坐着。 楚承时忙的很,好不容易来正院,不得多与他聊聊天。 “大雍地质,”楚承时抬眼看向萧晴云,他主要是觉得萧晴云也看不明白这书,就没回她,如今她有兴趣问了,便与她说了。 “那殿下,这书讲的什么?” 楚承时放下书,欲言又止,几次张口又闭上了嘴,拿起书道,“说了你也不明白。” 主要是这书名已经能够很明白的知晓,这本书讲的是什么了,还问,楚承时觉得还是不多费口舌了。 “可是殿下,就是不明白才要问的,难道不是吗?” 此言有理,楚承时心中默默点头,不知就问,有此觉悟甚好,“没错,你真的想学?” 学?萧晴云自是不想学的,这些文集枯燥乏味,一听就头疼的很,但与楚承时聊天嘛,自是要说想的。 “自然,殿下愿意教妾身吗?”萧晴云看着楚承时,“还是殿下觉得妾身年纪大了,已经不能学这些书了?” “二十多岁是年纪大吗?只要想学,七十八十九甚至一百岁再学都不会晚,”楚承时笑道。 “真的吗?”萧晴云期待的问。 “自然是真的,只要想何时都不会晚。” “那殿下能与妾身说说这本书讲的什么?”萧晴云问。 楚承时看萧晴云有兴趣,便坐正身子,指着书面上几个字道。 “你看,大雍地质,言简意赅,自然是讲的大雍各地的地质以及人土风情。” 说完,楚承时又端起书看起来了,说多了她也不明白,萧晴云见楚承时就这样住了口,笑容凝滞,就没了? 萧晴云再接再厉,“殿下能具体说说,里面讲的是什么吗?” “不是孤不说,是里头的内容太多了,要细说起来,几天都说不完的,”楚承时无奈道,并且他一张嘴说,萧晴云一只耳进一只耳出的,他不是白讲了嘛。 “那殿下有空的时候与妾身讲不就好了?”萧晴云心中暗喜,几天说不完才好,这样楚承时才能多来几回正院。 “不成,孤不是先生,并且孤每天都忙的很,也没多少空暇时候来你这当先生,”楚承时如实道,毕竟储君很忙的,特别是父皇有意将国事交于他来处理。 “殿下每日就抽出一两个时辰,不,半个时辰都不成吗?”萧晴云殷切的问。 “不成,”楚承时立马回道,他每天都没几个时辰是自个的,还得抽出时辰来教太子妃读书,那他不是没有空暇时辰了? 楚承时意识到自己拒绝太快了,“是这样的,孤每日要上早朝,帮父皇处理政务了,每天都忙不过来,要还来你这教你读书,那孤就没时间放松。” “殿下教妾身时,就不能放松吗?” 楚承时无语了,“你见过哪个夫子是通过教书来放松的?” 萧晴云被怼的无话可说,心情失落,楚承时见萧晴云似乎很想学的样子,“你也别难过,想读书是好事。” “等改天孤去母后那,与母后提一下给你支个女史给你,让女史教你读书,”楚承时想了一会说道。 “不用,”萧晴云连忙拒绝,“妾身的意思是,太麻烦母后了。” “不麻烦,母妃也是派人去说一声的事,”楚承时翻了页书道,“至于女史,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她们教太子妃读书也是分内之事。” “可是,殿下,女史是教宫中公主郡主读书的,教妾身算个什么事,被人知晓惹人笑话。” 萧晴云苦着脸道,她的目的不是读书,要是楚承时真的叫女史来教她了,那日后没好日子过,成天与枯燥乏味的文字打交道。 “太子妃她们也是教得的,”楚承时看向萧晴云,“至于笑话,谁敢笑话?读书都让人笑话,你就动用太子妃的权利去责罚她们。” “怎么罚?”萧晴云一听可以惩罚后院那些女人就来兴趣了。 楚承时将视线回到书中,靠在榻上,“她们笑话你什么,就罚什么。” 萧晴云一听,罚读书?这算什么惩罚?瞬间就没兴趣了。 楚承时偷偷看了眼萧晴云,总算消停了,一直喋喋不休真的很打扰他看书。 至于萧晴云想不想读书,楚承时也明白她是不想的,但他还是想让皇后给她派个女史来教她。 楚承时觉得,太子妃还是要多读点书,才不会揪着小事一直不放,眼界宽阔点,就不会老找后院人的麻烦。 就当楚承时认为萧晴云不会打扰他时,又听到她问,“殿下,看此书做甚?” 楚承时很无奈,不想理她,但也不能不给她颜面,冷声道,“孤想去这些地方游玩。” “啊?”萧晴云震惊,“殿下是太子,不能出京城吧?” “是啊,不能出还不能想吗?”楚承时很想问她,是不是不知道''想''是何意? “孤出不了京,就看大雍各地的书来了解大雍的国土,也当是孤去过了,”语毕,楚承时又想着,与她说那么多做甚。 楚承时读大雍地质还是想了解为何益州青州等地有旱灾,各地有何相似之处。 想着,楚承时也看不下去了,便把书放在桌上,闭目养神。 “殿下怎不看了?可是累了要歇了?”萧晴云看楚承时放下了手中的书。 “嗯嗯,是累了,”楚承时生无可恋,“身累心更累。” 在萧晴云错愕的神情中,楚承时起身,“备水洗漱吧,明儿还得早朝。” 萧晴云见楚承时起身时还以为他又要离开正院,又听楚承时说洗漱歇息,便心情愉悦的去吩咐宫人备水了。 等楚承时与萧晴云一同躺在帐内,楚承时虽不想睡但也不想说话。 须臾,有听到身侧的萧晴云又出声时,内心极度烦躁,想要穿衣离开正院。 “殿下,恭王府上在宫中即将下匙时,还请了吴太医出宫,是不是二哥府上的六郎又病了?” 第155章 孤明日要早朝 “是不是二哥府上的六郎又病了?” 楚承时烦躁的心冷静下来,坐起身来焦急问,“怀康又病了?如今怎么样了?” 萧晴云也坐起,“下匙前唤的,如今怎样了,妾身也不知?” “不过,都要下匙了,恭亲王还派人来宫中请吴太医,想来是不太好,”萧晴云补充道。 楚承时看向萧晴云,“你是从何得知的?” “恭亲王派人来时,吴太医正在绮霞阁给林良媛诊平安脉,妾身的宫人回来时与妾身说的。” 楚承时躺下,叹息道,“怀康身子太弱了,自怀宸走后,二哥盼了那么多年的嫡子,真是造化弄人。” “是啊,二嫂就只有怀康了,真不知怀康要是有何好歹,二嫂怎么活。” “太子妃,不吉利的事少说,小心一语成谶,”楚承时提醒道,话是这样说,但怀康不是还在嘛。 “殿下,对不起,妾身不是有心的,”萧晴云连忙道歉,楚承时重亲情,说他侄子他也是会不高兴的。 “孤知晓。” 沉寂许久,楚承时又听到萧晴云的声音,“殿下,您就不想要嫡子吗?” 楚承时睁开,“孤想啊,你不是怀不上吗?这些年了都没有。” “可太医说,妾身没问题,”萧晴云立马道,“妾身不是说殿下有问题啊。” 楚承时瞥了眼坐着的萧晴云,不会说话就别说。 “殿下,要不我们多····试试,”萧晴云小声提到,要养别人的孩子以及让妹妹入宫,她真的不甘心。 楚承时冷声道,“怀康都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你觉得此时说这个合适吗?” 萧晴云很想说,合适啊,怀康又不是东宫的孩子,是楚承时的侄子,没必要为了他连自个孩子都不要吧,万一就有了呢。 “睡觉吧,孤明日要早朝,”楚承时翻了个身朝外闭上了双眼。 过了一会,楚承时未感觉到萧晴云躺下的动静,心中叹息,“你躺下吧,坐着不冷吗?” 萧晴云听从楚承时的话躺下,“殿下,你说妾身为何成亲多年都无子吗?” 她就感觉她的压力很大,永安帝的催促,萧家的逼迫,以及后院那些人给的压力,明明太医都说没问题,为何就是怀不上。 “大概,”楚承时想了想,“大概是你与孤没有子嗣缘分。” 毕竟楚承时听过有些夫妻在一起时怀不上,但各自和离又成亲后,两边都有了孩子。 楚承时想,大概是他与太子妃无孩子缘分,要是各自双方换一个可能就有了。 但太子妃是上了皇家宗谱的,是不能和离的,就算和离成功了,萧晴云也会被家族不喜,迎来京中众世家的唾弃与谩骂。 萧晴云心情低落,是这样吗?可是如果不是这样,这些年了都没有怀上,又是什么原因呢。 “殿下,之前妾身说,要妾身的妹妹进宫住一段时间,”萧晴云下了决定,“那时新年忙碌,如今正月过了,还可以吗?” 楚承时是心烦了,想起之前萧晴云是与他说过此事,那时他也没有不让,这么久了,楚承时都没有注意,她妹妹还未进宫来陪她? 他想想那时他是怎么说的,“孤说过,你去请示一下母后,母后同意了就可以了。” “好,谢殿下。” “殿····”萧晴云还想说些什么。 楚承时打断道,“明日孤要早朝。” 翌日 上朝时,楚承时看见了楚承英,他以为怀康病了,二哥会告假呢,如今二哥来上朝了,想来也怀康也无事了。 等到下朝后,楚承时想着身为叔父,还是得关心生病的侄子,主要是他也忧心侄子的情况,便拦住了楚承英。 “二哥,孤听闻,怀康病了,如今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提到这个楚承英就苦恼,昨日半夜六郎的烧是退了,也醒来了。 楚承英是今晨得知的消息,想着过去看一眼,但早朝在即,去了正院怕误了早朝。 便只正院的侍女来禀报说,六郎夜里醒了,不哭也不闹,王妃唤他也不怎么应,这不就是要痴傻的症状嘛。 因此整个早朝,楚承英都心不在焉,只想快点回府看看六郎有没有痴傻,楚承英只求老天别对他那般无情。 “多谢十郎的关心,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本王也不知,”楚承英苦笑道,“今晨王妃派人来说,六郎昨夜里退热了。” “二哥,退热了应当就无事了,日后可得好好养着,将身子养康健了才不易生病,”楚承时由衷说道。 “好,多谢,”楚承英忧心儿子,“十郎,本王先回府了。” “好。” 楚承宇见楚承英走的如此快,走到楚承时身前,“十郎,你是说了什么话惹二哥生气了?” “没有,是二哥家的六郎病了,二哥着急回去,”楚承时解释道。 楚承宇听到是楚怀康,“二哥那孩子,弱的跟个鸡崽似的,能养那么大,二嫂费了不少心。” “还是本王的儿子们好,个个都身强体健的,从出生那刻起就没让本王操一点心,”楚承宇自豪道,“二哥的与本王的儿子都不能比。” 楚承时与楚承理无语,四哥的孩子出生后都是孩子的生母操心,四哥哪关心过他们啊,四哥这是典型的只管生不管养。 还好四哥是亲王,否则日子过不得那般潇洒。 “四哥,你别到二哥面前说怀康弱的跟个鸡崽似的,没有人愿意听到这话的,”楚承理提醒道。 “八郎,那么胆小作甚?”楚承宇无所畏惧,“他家六郎就这样,还不让说?” “那四哥的话哪天要是让二哥知晓,被二哥打了可别怪弟弟未提醒你。” “八郎,不会说话就别说,这里只有你不说,我不说,十郎不说,二哥能知晓?”楚承宇不满道。 “四哥,别忘记了本王还在这,”楚承简也不满自个被做了背景板。 “再加上,九郎也不能说,”楚承宇看向楚承简,他要是敢说,九郎那事绝对不给他办成,还会捅到九郎媳妇那去。 “不说不说,本王嘴没那么贱。” 第156章 谁更有经验? “不说不说,本王嘴没那么贱。” 语毕,楚承简发现两位哥哥以及楚承时都用怀疑的眼光看向他,好气哦,哥哥们都不信任他。 “总之,本王不掺和到你们当中去,四哥要真被二哥揍了,定不是本王说的,”楚承理边说边看向楚承简。 “八哥你什么意思?”楚承简不满。 “四哥,这也定不是孤说的,孤是什么样的人,哥哥们再清楚不过了。” 楚承时也看向楚承简,感觉九哥要发怒了,立马告辞,“各位哥哥,孤还有事,先走了。” 语毕,楚承时立马离开了此处,再不离开,他担心四哥的事还未被二哥知晓,自个就要被九哥打了。 “十郎,你给本王等着,看本王不打你,到时你别告到父皇那去,”楚承简要去追楚承时,被楚承宇拉住。 “四哥你拉着本王作甚?”楚承简转头看向楚承宇,发现四哥来者不善的眼神,“四哥,连你也不信本王?” “也不是,本王要是听到一点风声,九郎你拜托本王的事就别想了,”楚承宇话语中带有威胁。 楚承简一愣,四哥要帮他办什么事?片刻楚承简就想起那宅子的事,随后看向楚承宇,那么久了还没帮他办好? “四哥答应了九郎什么事?”楚承理好奇的问,四哥这不着调的模样,能有办什么正经事? “没什么事,八哥你就不要管了,”楚承简连忙道。 “八郎,这是哥哥与九郎的事,你就放心吧,不是什么坏事,”楚承宇道,还是好事呢。 对此,楚承理也不想管了,将准备回府时,楚承宇拦住,“八郎,弟妹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吧?” “是的,还有两个来月。” “本王先恭贺你喜得麟儿,你放心,礼儿本王都备好了。” “多谢四哥,”楚承理道,“或许是个女儿呢,王妃想要个女儿。” “八郎,这就不对了,还有要男孩,”楚承宇提议。 “四哥,八哥府上有三个男孩了,如今再生个女孩就圆满了,”楚承简不满楚承宇的话。 “九郎说得对。” “嘁,不听本王之言,日后有你们吃亏的时候,”楚承宇还觉得府上七个男孩太少了呢。 八郎就三个还嫌多?九郎就更不得了了,才一个,还有一个更糟糕的呢,十郎一个都没,要命的他还是储君。 想到这,楚承宇真心觉得父皇是瞎了眼,父皇就换成其他兄弟当储君,楚承宇都没有什么不服气。 不,九郎也不成,父皇要觉得九郎成,那他也成。 “八郎,本王看你过的日子也挺无趣的,要不要本王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开开眼界?” “这还是不要了,王妃还在府上等着本王回去用膳呢,”楚承理拒绝,四哥带去的能有什么好地方。 “八郎,你媳妇有了,你就是去放松放松也是情有可原的,”楚承宇继续忽悠道,“就算她没有,你去玩也没人能说你的不是,他们都会说你媳妇善妒。” 楚承宇说这话的时候瞥向楚承简,楚承简想想那几千两银子就忍了。 反正他的王妃也不在这,四哥说她善妒她也不知道,被四哥说能得几千两银子也值当了,况且四哥说得不错。 “四哥,我还是回府去了,”楚承理看向楚承简,“之前听岳父提过一回,说章太公似乎要回京了。” “你怕什么,八郎你是亲王,拿出你的皇家气势来,章太公一个致仕多年的老头,还能管得着你?”楚承宇不屑道。 “四哥,还是尊重点,父皇可是很敬重章太公的。” 父皇哪里是敬重,明明是怕他的劝谏,又不敢对他怎么样,要楚承宇来,忤逆他的直接罢黜他,让他滚回老家种田去。 楚承宇心中不畏惧,但还是听话的住了口。 “外祖父?”楚承简立马老实了,连忙问,“外祖父回京作甚?什么时候?母妃也没和本王说过。” “本王也不知,到时你嫂子会回章家,九郎你也带着弟妹一起回,”楚承理对楚承简道,“哦,本王还是得劝你老实些才是。” 楚承理是提醒九郎别跟着四哥去浪,母妃交代过他,平时要多管着点九郎。 楚承理一直都很苦恼,九郎的腿长他自个身上,他要跟着四哥浪,他一个做哥哥的如何能管的住?且说慧母妃都管不住。 “表····八嫂还会告状不成?”楚承简不高兴道,“八哥,嫂子没多久都要生了,还是别让她瞎跑了。” “回娘家是瞎跑?都在京城,隔个几条街,不碍事的,”楚承理知晓九郎嘴硬,总之他还挺怕章太公的。 “那还是要注意的,月份大了连下榻都得注意的,”楚承简关心着。 “好的,难为从九郎口中听到关心人的话,”楚承理笑道。 “本王这是关心表姐,与你何干?”楚承简抬头看向楚承理,“八哥别不听啊,这可是本王的经验之谈。” “九郎,你就一个孩子,八郎都三个了,谁更有经验?”楚承宇觉得这话都很搞笑。 “起开,本王说的也是对的,”楚承简推开楚承宇,对楚承理道,“八哥,得上心。” “上心上心,”楚承理无奈应道,“弟妹要有时间可以带你家大郎来府上坐坐,你嫂子在府上挺无聊的。” “哦,本王回去与她说,”楚承简嘴上应的好,实际上才不会回去与李莹贞说呢。 楚承简可知晓,她们虽是表姐妹,但关系不太好,王妃说表姐正经的很,不苟言笑,与表姐聊不来。 “本王先回了,”楚承理告退道,反正他已经提醒过了,九郎还出去混母妃就怪不到他头上了。 至于章太公回京,他是瞎说的,京中又没事,章太公回来干嘛? “九郎,你看八郎也太惨了,一整个被岳家压着,”楚承宇嘲讽道,“你别看八郎这正经的模样,实际上,他可想出去玩了。” 楚承简想说,章家是他的外家,他也很惨的。 “你怎么知道?” 第157章 只送我一人 “你怎么知道?” “男人都想,你敢说,你不想?”楚承宇反问。 “不敢说,不敢说,”楚承简笑道,“四哥应本王的事,何时能办妥?” “过一阵子吧,你急什么?”楚承宇无语,他以为几千两银子是好支的吗? “四哥不是说了嘛,男人都想,你说本王急不急?” 笑话,几千两银子你不急? “这个事日后再说,九郎,八郎怕王妃怕岳家不敢跟本王去玩,你与哥哥去吧,”楚承宇向楚承简发出邀请。 “去哪玩?” “还能是哪里,老地方,”楚承宇笑道,“上回那个姑娘可记得你呢,一直问本王那公子怎没来。” “哪个?”楚承简没有印象了,那天姑娘太多了,没记住。 “就坐你身旁给你倒酒那个。” “真的吗?”楚承简高兴问,有人惦记他,他自然高兴,不过,转念一想。 “四哥,那银子是你付的,怎么说也是记得你啊,记得我算是怎么回事。” 但楚承简只能心里高兴下,他是不敢去,外祖父回京知晓了他就惨了。 “对啊,本王付的银子不记得本王,本王心中也很不爽,不过想想你是本王弟弟,就不与你计较这些了。” 楚承简抬手摸摸自个的脸,“看来脸真的能当饭吃,她定是看本王长得好,才忘不了本王的。” “按九郎这样说,本王也不差啊。” 楚承简上下看了眼楚承宇,“四哥,你长得的确不差,但你老了啊,姑娘们更喜欢年轻的。”楚承宇气急败坏,“等九郎到哥哥这个年纪,指不定有本王精神呢。” “是是是,”楚承简口是心非的应道。 楚承简想说,放心,他到四十肯定比四哥精神,不过想想那几千两银子,还是不逞口舌之快了。 “给个准话,去不去?” “四哥,弟弟还是不去了,改天再约。” 楚承宇见九郎离去的背影,没出息,八郎九郎一样没出息。 栖云殿 楚承时躺在榻上闭目养神,这朝上得真费劲,各位大臣各抒己见,意见不一,楚承时都害怕他们会打起来。 昨日明明都决定好的事,今日还是有反对的声音,真是累。 看来父皇这个皇帝也不是好做的,楚承时又疑惑,皇帝不好做为何三哥和五哥争的那般厉害? 一母同胞的兄弟都斗的你死我活,思及,楚承时深深的叹了口气,不过昏君还是好做的,只要能承受起国灭的风险。 “殿下可是有烦心事?妾身见您一直在叹气,”颜初瑶走到榻前给楚承时盖上薄毯,“盖上些,万一殿下不小心睡着了,易着凉。” “没睡着,”楚承时坐起来,拉过颜初瑶的手让其坐在榻边,政事是不能与她说的。 “孤忧心二哥府上的六郎,听闻,昨日都要下匙了,二哥还将吴太医请出宫去了,想来是怀康不太好。” “殿下,恭王世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颜初瑶宽慰道,“今儿恭王府也未有其他讯息传进宫中,想来是没事的。” “是还没有,今儿二哥都还来上朝了,看他的神情,应当是不太乐观,他与孤都未聊几句,就急匆匆的赶回府了。” 楚承时想起以往二哥并未有旷朝的经历,“其实孤不理解二哥,无论多大的事他都不会告假,今儿他明明担心的很,但还是来早朝了。” 颜初瑶以这段时日对楚承时的了解,他应当是很重亲情的,“恭亲王应是位有责任心的王爷,想着替殿下在陛下面前分忧呢。” 楚承时听着这话,这是在夸二哥没错,但是他怎么听着不对味呢,替他在父皇面前分忧?这是在说二哥想代替他这个太子吗? 楚承时又看向颜初瑶,笑容得体,并未有其他神情。 “怎么了,妾身可是说错话了?”颜初瑶见楚承时奇怪的看向她,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楚承时又觉得自个多想了,初瑶又不知政务,也未接触过二哥,应当不会那样认为的。 “初瑶,你抹了什么,你靠近有股香味,”楚承时放松下来就闻到一股清香,淡淡的,很好闻。 “没有抹什么,”颜初瑶看了看手,明明洗了手还没洗净,“不过是刚刚碰了香料,估计是那时沾上的。” “什么香?孤从前都未闻过,应当不是内务府拿的吧,”楚承时凑近闻了闻。 “殿下鼻子真灵,的确不是内务府拿的,是母后赏的。” “母后嘛?母后的确喜欢捣鼓香料,”楚承时想起以往的皇后总喜欢做香囊,给阿姐,也会给他。 楚承时摸摸腰间的香囊,纳闷了,这都快半年过去了,母后怎么没给他换香囊啊? 是他独自一人没有,还是阿姐那也没有呢? “殿下在想什么?”颜初瑶见楚承时摸向腰间的香囊又不言语。 颜初瑶知晓这是姑母给楚承时的,毕竟姑母的绣工她也是知晓的。 幼时她就喜欢送这些玩意给她,说是姑母绣毁了,丢了可惜,就直接送给颜初瑶了。 “没什么,就想着以往母后都是将香送给孤的,如今母后有了新欢了,第一想送的人不是孤了。” “殿下是在吃妾身的醋吗?”颜初瑶稀奇道,“那妾身再说一句,殿下怕是想撕了妾身?” “胡说,孤才没有,”楚承时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像孩子一般呢,他就是一下子的落差心里不平衡罢了。 “说什么?”楚承时看向颜初瑶。 “就是这香料母后只送了妾身一人,”颜初瑶笑道,“母后以姑母的身份送给妾身的,他人可是没有的。” “嘁,幼稚,”楚承时又躺下,“母后送了孤多少香囊,你可知晓?孤会眼红母后送你一回香料?” 言外之意,母后送他的都是成品,你还需要自个绣个香囊将香料装进去。 颜初瑶欲言又止的看向楚承时,你可知姑母又送了她多少香囊?在这与她比,楚承时输了个彻底,但还是不去打击楚承时了。 “殿下,你听,有什么声音?” 第158章 响,很响;酸,很酸 “殿下,你听,有什么声音?” 楚承时听话的认真听,除了殿外宫人的脚步声,未听到什么声音啊。 “什么声音?”楚承时疑惑的看向颜初瑶。 “啪~”颜初瑶神情认真,“醋坛子打翻的声音,很响。” 楚承时一把推开颜初瑶,“你再胡说,孤可走了。” “哎呀,”颜初瑶晃了一下,“殿下,你可别忘了妾身坐在榻前一点,您这么一推,万一妾身没坐稳可就摔地下去了。” 楚承时连忙坐起,关心道,“你没事吧?” “殿下看妾身有事吗?”颜初瑶板着脸问。 “这不是关心你嘛,要孤冷漠的看向你,一问不问的,初瑶可高兴?”楚承时反问,“你往里坐点,别真的掉下去了。” “自是不高兴的,”颜初瑶听话的坐进了点。 “这就对了,还好你坐稳了,要是摔了,孤罪过就大了,”楚承时也庆幸自个没用力。 “那是,要是殿下将妾身推下去了,妾身就去姑母那告状去,”颜初瑶决定道,“让她们都知晓,原来你是这样的殿下。” “你去说去,孤才不怕。” 颜初瑶凑上去,“这不是没摔着嘛,自是不与母后说去,否则母后会嫌弃妾身事太小又太多,日后就不理我了。” “不会,母后可疼你了,”楚承时拥住颜初瑶,“以往母后就常说起你,说多了,孤就记住了。” “是嘛,所以殿下就吃醋了?” 楚承时:····怎就过不去了。 “殿下记住了,可不是日后见着妾身,想着怎么给妾身颜色瞧,”颜初瑶故意道。 “你可真会瞎想,”楚承时伸出手在颜初瑶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孤的气量有那般小嘛。” 颜初瑶抓住楚承时的手,“殿下等会弹红了,母后瞧见了问妾身是怎么回事,妾身可不包庇殿下。” “有那么夸张嘛,”楚承时看向颜初瑶的额头,用一只手摸了摸,“孤看了,没什么事。” “殿下不用那么紧张,就算红了,妾身也会与母后说,是妾身不小心磕的,或是不去见母后,等消了红再去。” “呵呵,感谢初瑶一直为孤着想,”楚承时放下手,又躺了下去,“孤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颜初瑶听到楚承时将“感谢”二字咬得极重,趴在楚承时旁边,“殿下是生气了吗?” “没呢,孤都说要感谢你了,初瑶从哪个字眼听出孤是生气了?”楚承时看向趴在旁边的颜初瑶问。 “那殿下要如何感谢妾身呢?”颜初瑶想了会,“要不,殿下赏妾身给你做个香囊吧,就用母后给的香料放里头。” “哈哈哈,”楚承时高兴的将颜初瑶拉到自个身上,“你这是赏?还是罚?” “要不要,不要妾身可就不做了,”颜初瑶道,“做这可是费眼又费神,一般妾身都是不做的。” “自是要的,这可是你头回给孤做东西呢,”楚承时又问,“怎又想起做个香囊给孤了?”“妾身看殿下总惦记姑母送的香料,便想着分殿下一点,这样殿下就不会惦记了,”颜初瑶说的认真。 “胡说,孤才没惦记你那点东西,”楚承时会惦记那点子香料嘛?他明明是觉得母后不像以往一般给他送东西了,心中稍微些许失落罢了。 “殿下别说话,妾身还没说完呢,”颜初瑶不满的拍了一下,“但分香料给殿下,殿下又不会女工,到时放在殿内生虫,可不是可惜了母后给的好东西?” “原来你是怕母后的香料生虫啊,并不是真的想送香囊给孤,”楚承时故作失落道。 “殿下别难过,”颜初瑶坐起身来,趴着是真累,“看来日后妾身不能与殿下说笑了,我怕你当真。” 楚承时也跟着坐起来,“孤可没难过,孤是装的。” “其实妾身是真的想送殿下东西的,在母后给妾身香料时就想好了。” “是吗?”楚承时怀疑的看向颜初瑶。 “当然,”颜初瑶瞎话随口而出,随后看向楚承时的腰间,“妾身见殿下腰间的香囊佩戴了许久,便也想绣个给殿下。” “当然,殿下要不想戴放起来也是可以的,可别给妾身扔了。” “是戴了许久都不曾换,”楚承时看向自个腰间,摸了摸,“不会扔的,你就放心吧,扔人东西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这肯定是很重要的人送给殿下的吧,所以殿下才一直戴着舍不得换。” 楚承时忽然严肃道,“初瑶,你嗅到什么味道没?” “什么味道?”颜初瑶轻轻嗅了嗅,“没有啊,殿下闻到了什么味?” “酸,”楚承时认真回到,“醋坛子翻了的味道,很酸。” “殿下,你可太记仇了,”颜初瑶又拍向楚承时,楚承时迅速握住颜初瑶的手,让她的手没打在自个身上。 楚承时用另一只手将腰间的香囊取下,递给颜初瑶,揶揄道,“母后白疼你了,她的绣工你都不知晓,孤真是为母后感到寒心啊。” “母后送的?”颜初瑶接过仔细看了下,“殿下天天挂身上,妾身又没机会仔细瞧瞧,自是难认出来的。” “嘴硬,”楚承时继续道,“别为自个找借口,孤可不听。” “殿下那么大了,可别到母后那告状,不然母后有好东西就不给妾身了,”颜初瑶道,“母后不给妾身东西,妾身可就没好东西分予殿下了。” “威胁?”楚承时想替自己申述,他不是肖想那些东西,好东西他多的是。 “不是威胁,妾身可不敢,妾身可是真想分享给殿下的,”颜初瑶回道。 “好了,孤不会,孤也信初瑶,但不能口头上说,要行动上做的,”楚承时应道。 “知晓了,妾身会给殿下分那香的,”颜初瑶看向楚承时,“不过,妾身想要留点,不会全给殿下。” “哎呦,难得初瑶愿意割爱,”楚承时笑道,“初瑶的东西,自是可以留的,想留多少就留多少。” 第159章 好敷衍的亲自 “初瑶的东西,自是可以留的,想留多少就留多少。” “那妾身放一点点进去,到时殿下可就说妾身小气了,”颜初瑶抬眼道。 “不会,你就是不放,孤都不说你小气,”楚承时肯定道。 颜初瑶起身下榻,顺道拍了拍楚承时,“殿下,快来,你要个什么样式的,画给妾身瞧瞧,到时妾身照着图样绣。” “这还要孤来画啊,”楚承时听话的下榻穿鞋,“没诚意啊。” “殿下来画,妾身才知晓你要什么图纹,”颜初瑶走到案桌前,将宣纸铺好,再到砚台上倒上些许水,拿起墨条研起来。 “那香囊是妾身亲自绣,哪儿是没有诚意了?”“是嘛,”楚承时也走到案桌前,“你这没有十分的诚意,顶多算七分。” 颜初瑶将沾了墨的毛笔递给楚承时,“殿下可知,他人说的亲自做,就动了几针就停了,其余的都是侍女绣完的。” “你听谁说的,”楚承时接过笔问。 “话本子上看到的一则故事,里头的女主人公就是这般干的,可要妾身念与殿下听?” “初瑶还会看话本子?之前你的那番话,孤还以为你不喜呢,”楚承时看向颜初瑶,“说来听听,孤看你看的什么内容。” “让妾身想想啊。” “嗯,你想,”楚承时放下笔。 “有一对夫妻,妻子心血来潮将自个亲自做的菜端与丈夫品尝,并与丈夫说,是她亲手做的。” “丈夫不信,因他知晓妻子不会做菜,这菜太好吃,味道又甚是熟悉,丈夫一吃便知是家中厨子做的。” “丈夫一生中最厌恶有人欺骗他,便大发雷霆的训斥了妻子,说她骗人;妻子很是委屈,不知自个怎么骗丈夫了,很是委屈的哭了出来。” “丈夫问清缘由才知,这菜的确是妻子“亲自”做的。” 楚承时疑惑,“他妻子不是不会做菜嘛?怎又是她亲自做的了?他妻子在丈夫不知道的情况下跟家中厨子学了厨艺?” “殿下不认真听了啊,”颜初瑶回道,“没呢,妻子在锅里翻炒了几下,所以的确是“亲自”做的。” 楚承时又想起,''他人说的亲自做,动了几针就停了,其余的都是侍女绣完的。'' 楚承时:···· “好一个''亲自下厨'',好敷衍的一个''亲自'',”楚承时看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颜初瑶,“你不会那么敷衍吧。” “不会,妾身送东西喜欢有诚意,怎会敷衍殿下呢。” “那就好,”楚承时又看向在榻上的香囊,“这,母后送给孤的香囊,不会如初瑶说的那样做成的吧。” 颜初瑶愣了一下,同时看向榻上的香囊,肯定道,“不会,妾身识得母后的针法,刚刚妾身仔细瞧了,是母后亲自一针一线的绣的。” 颜初瑶差点破坏了姑母苦心经营的慈母形象,姑母知晓了不得骂死她。 不过,那的确是姑母亲自绣的,楚承时去求证都是事实,姑母做戏喜欢做全套,不会让人拿到璩头。 “殿下快画,”颜初瑶催促道,“妾身墨都研好了。” “哦,”楚承时拿起刚刚放下笔,看到眼前的宣纸。 “初瑶,为何不在布帛上画,那样就可直接绣了,无需将宣纸上的图样重新画在布帛上。” 颜初瑶看向桌前的宣纸,她还没去库房里挑选用那块布帛,“殿下不是嫌妾身没诚意吗?” “殿下将图画到宣纸上,之后再由妾身描摹到布帛上,那岂不是整个香囊全是诚意?到时看殿下如何挑妾身的错。” “真记仇,”楚承时见笔上的墨要干了,重新沾墨,“图还是孤想的,是孤画的,你这还不是十分的诚意,顶多算九分吧。” “真不讲理,这可比妾身说的他人可好多了。”“是是是,”楚承时下笔道,“初瑶的诚意满满,足足有十分呢。” “好敷衍。” 恭王府 楚承英离开皇宫后就直奔正院,他是真的担心幼子烧傻了,到时盼了多年的恭王世子是个痴傻之人,这让他有何动力去争夺那皇位。 “舒泱,六郎怎样了?他····可有痴傻?”未换朝服的楚承英迈进正院,后头还跟了个太医。 恭王妃听到这话就想将楚承英赶出去,熬了一宿的恭王妃眼底发青,满脸都在表达着疲惫二字。 任谁都不喜欢听到他人说自个孩子痴傻了,就算孩子的父亲也不允许。 恭王妃不满的瞥了眼楚承英,抱着楚怀康不说话。 “舒泱,本王问你呢,怎不说话?”楚承英走到床前走着,看向已经醒了的幼子。 楚承英越看越心慌,神情木木的,眼珠子直愣愣的盯着前方,看着似乎真的傻了。 他不死心的用手在楚怀康眼睛前挥了挥,发现楚怀康并不跟着他的手移动,简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楚承英背后发凉,惊慌道,“真的傻了?太医,你快来给六郎看见。” 恭王妃气得一掌拍掉楚承英的手,愤恨道,“六郎就算是傻子,他也是妾身的儿子,王府那么大,会养不了六郎一辈子?” “舒泱,你别闹,快让太医看看六郎,”楚承英心乱如麻,转眼看到杵在一旁的楚怀文,咬牙切齿道,“等会本王再与你算账。” “就是王爷不想要六郎,妾身的嫁妆也可养六郎一辈子,保他一生荣华富贵,吃穿不愁,”恭王妃让开了些,供太医给楚怀康查看。 “舒泱,如今不是吵架的时候,”楚承英听不得这话,只要太医没有确定,六郎就不是傻子,“还有,这不吉利的话不准说。” 在吴太医靠近时,楚怀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楚承英看着这一幕,“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这,微臣看,这会哭,应当没什么问题,”吴太医退后了一步,“具体是何情况,还得再观察观察,如今是别刺激世子了。” 楚承英急道,“傻子也是会哭的,吴太医快给六郎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成为傻子?” 第160章 难缠的病患家属 “傻子也是会哭的,吴太医快给六郎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成为傻子?” “王爷,不会说话就闭嘴,”恭王妃呵斥完楚承英,之后哄着哭闹的楚怀康,并将他的耳朵捂住。 “舒泱,本王就是担心六郎,你冲本王发什么火?”楚承英心中焦急万分,奈何不被理解。 “王爷是担心六郎吗?不,不是,你是担心嫡子,担心你内心的野心,”恭王妃讽刺道,“王爷扪心自问,如果六郎不是嫡子,王爷还会担心吗?” “你····何时变得这般不可理喻了?”楚承英惶恐的看向吴太医。 “就算六郎成为傻子,只要他活着,妾身就心满意足了,”恭王妃继续道,“王爷还有其他儿子,妾身就只有六郎,妾身都不怕,王爷怕什么?” 站在一旁的楚怀文,父王母妃又吵架了,母妃也从未将他当成是她的儿子。 自从阿姐去了北狄后,这整个王府就不是一个和睦的家庭。 楚怀文看着母妃抱着的楚怀康,内心后悔吗?他真的不知晓,慢慢的伸出双手,默默的看向这差点沾上兄弟之血的双手,心情复杂万分。 “本王不是说了吗?本王不许你说这不吉利的事,”楚承英不明白,这不吉利的事,身为六郎生母,怎总说自己的儿子是傻子之类的话。 楚怀康慢慢的止住了哭声,看向愤怒的父王,默默的抱紧恭王妃,埋进母妃的怀里。 恭王妃冷笑一声,“妾身是说进王爷心坎里了吗?这是恼羞成怒了?” 吴太医心累,这恭亲王夫妇也太不和了,孩子还病着,就争的不分上下。 恭亲王也是,只关心世子的脑子有没有傻,却不关心世子的身子如何,吴太医眼看这对夫妇愈演愈烈,没有停止的迹象,立马提醒道。 “王爷,王妃,还是给些时辰让世子缓缓,大病初愈,最忌惊吓。” 吴太医是来治病的,不是来看夫妻吵架的,再说了,亲王夫妻的架,是他一个太医能看的吗? 真是担心恭亲王忽然反应过来还有他这个外人在场,日后气不过要搞他,撤了他的太医职位是小事,就怕全家都有性命之忧。 毕竟,有些权贵的心眼小的可穿针了,他们不允许自家的丑闻被外人知晓,知晓就灭口。 吴太医思及,打了个寒颤,祈求恭亲王是个大度之人。 见这对夫妻终于停止了争吵,吴太医转向楚承英道,“王爷,世子能醒就已是万幸,而如今之际,养好世子的身子才是最主要的,其余都是次要的。” 楚承英立马反驳,“吴太医,脑子的事怎是次要呢?要是你的嫡子痴傻了,你能轻描淡写的将此话说出口?” 吴太医欲哭无泪,他就上个职,为何要遭受此等人身攻击?但对方是亲王,他受了这委屈,还得忍,得赔笑脸。 “王爷,是微臣不会说话了,请王爷见谅,”吴太医立马认错,大丈夫定要能屈能伸。 “太医,快来给六郎看看,”楚承英催促,又看向王爷护犊子似的将楚怀康抱得紧,心烦意躁,但还得安抚王妃。 “舒泱,快让太医给六郎好好看看。” 恭王妃没好气的看了楚承英一眼,之后温柔的看向楚怀康,柔声道。 “六郎,让吴太医看看好不好,看看六郎身上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楚怀康并未回应,看得楚承英心急如焚,王妃与他说话都不应,心凉个透顶,他都想强制抱过楚怀康,让吴太医瞧瞧了。 “六郎自个决定,你要是想让吴太医看看,咱就让吴太医看,不想的话,母妃就让这个吴太医出去,好不好?” 恭王妃继续哄道,“也赶你父王出去,好不好?” 楚承英很想问,王妃你什么意思,能这样跟六郎说话?他是一家之主,六郎的父王,能赶他出去? 楚怀康慢慢的探出头来看向众人,吴太医想着,有反应,就是慢些,应该是烧太久脑子迟缓了,醒来没多久爹娘又争吵。 吴太医上前认真查看了一番,伸出手在楚怀康面前慢慢的挥了一下,发现他的视线会跟着手移动,眼睛没问题。 “世子,可识得抱着您的是谁?” 楚怀康停顿一刻,随之慢慢的点点头。 “这个呢?还有这个,”吴太医指向楚承英以及楚怀文,供楚怀康辨认。 吴太医见楚怀康都会点头,脑子和耳朵都没问题,又上前替楚怀康摸摸脉象。 “王爷,王妃,微臣并未发现世子有何异常,只是身子尚虚弱,还需慢慢养护。” 吴太医想了想,还是添了句,“世子需静养,切莫在世子面前大声叫唤。” 楚承英也听明白了,这是叫他别在六郎面前与王妃争吵。 “好的,多谢吴太医,我会注意的,”恭王妃道。 楚承英先是松了口气,但又发现自己进来这么久,未听到楚怀康出声,立马上前,“六郎,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开口叫叫父王。” 楚怀康不理会的又埋进恭王妃怀里。 “太医,这六郎不会是哑了吧?这他都不开口说话,”楚承英起身焦急的拉着吴太医。 “楚承英,这里不需要你了,请你出去,”恭王妃忍无可忍道。 楚承英被嫡幼子可能成为哑巴而心焦,没有精力去管王妃叫他的大名不合规矩之举。 吴太医心累,你们俩千万别再吵起来,而世子大病一场,能不能让他缓缓? “王爷,等世子歇息好了再说,您也别太心急,凡事都得慢慢来。” 吴太医劝道,这恭亲王真是难评,不是怀疑自个儿子是傻子就怀疑是哑巴。 “这····”楚承英手足无措的指向楚怀康,“让本王如何不心焦?” “微臣家中也是有孩子的,明白王爷的慈父之心,但还是不能急,世子高热一场,或许是还不想开口,等他想开口的时候,自然就开了。” 吴太医感到这是他从医后遇到最难缠的病患家属,不仅要诊治患者,还需安抚家属,弄不好这家属还会闹事。 “那他何时想开口说话?” 第161章 微丑 “那他何时想开口说话?” 吴太医感觉要疯了,要是可以,他真的很想哭,但在皇亲国戚面前,他就是哭也是无理的,得不到好处还惹一身骚。 没办法,人家会投胎,天生就高人一等。 恭亲王问东问西的,是听不懂人话嘛?他又不是世子肚子里的蛔虫,怎会知晓世子何时想开口? “还请王爷与太医去殿外交谈,莫吵到六郎歇息,”恭王妃无情赶道。 吴太医在王妃开口时,还以为可以将自己解救出来,没想到是他多虑了。 楚承英看了眼恹恹的六郎,“吴太医,外头请。” 吴太医欲哭无泪的跟着楚承英出去了,真是倒霉的一天,今日为何又是他当值? “二郎也回去吧,守了一夜,你也累了,”恭王妃看向一直在旁边的楚怀文。 “母妃····” “你只还当我是母妃,就回去,”恭王妃大声道。 语毕,恭王妃意识到自己语气冲了,这还是十几年来,她第一次凶二郎。 “二郎,我,母妃心中乱,不是有意要凶你的,你别怪母妃,”恭王妃对楚怀文道“你先回自个的院子去。” “儿子知道母妃心忧六郎,儿子不怪,”说完,楚怀文便准备离开。 “二郎,”恭王妃在楚怀文走了几步后叫住他,楚怀文回头。 “如你父王要找你麻烦,你就派个仆人来正院告诉母妃一声,母妃劝劝你父王。” “好,谢母妃,”楚怀文又听到恭王妃久违的关心,强忍着泪水,自己真是个畜生。 等楚怀文走后,恭王妃看着儿子,其实内心也是害怕的,谁都担心自己的孩子变得痴傻或是哑巴。 但吴太医说得对,养好身子才是主要的,其余的都是次要的,先别奢求太多,就算是有不好的结果,她的银子足以养活儿子一辈子。 “六郎,你····”恭王妃低头看向楚怀康,“罢了,六郎何时想开口就开口,要是不想,母妃也不逼你。” 过了一会,楚怀康也未出声,恭王妃便也不强求了。 “母妃,饿。” 就当恭王妃认为六郎不会开口时,就听到儿子喊饿,惊喜的问,“六郎饿了是不?那母妃叫厨房熬粥喝,好不好?” 楚怀康点点头,恭王妃便立刻吩咐人去准备粥膳。 自昨夜起就未进膳食,的确会饿了,楚怀康夜里醒时,恭王妃给他喂吃食,六郎并不吃,如今主动要用膳,是有好转的迹象。 楚承英得知消息时,也是高兴的很,立刻赶往正院,到时见王妃在喂六郎喝粥。 “舒泱,本王听闻六郎开口了?” “是的。” “六郎,快叫声父王听听。” 楚承英见楚怀康不理会他,眉头紧锁,“六郎,听话,叫一声父王。” “王爷想听一声父王,就让四郎五郎唤去,王爷想听几声就听几声,别在这打扰六郎用膳。” “舒泱,你先别闹,本王未听到六郎开口,心中不踏实。” 恭王妃舀了一匙粥喂到楚怀康嘴边,见其摇摇头,便将调匙连着瓷碗重重的放到一旁的矮桌上。 “王爷是真的听不懂人话,还是装作听不懂?” “你这是何意?”王妃怎好端端的骂他? “吴太医的话,王爷是又不记得了?”恭王妃不客气的说道,“王爷也才四十的年纪,怎就老得不记事了?” “王舒泱,你不要觉得本王是个没脾性的,”楚承英想起吴太医交代之言,又收了声。 “本王看着六郎的面子,不与你争吵,日后不可再说此等不敬本王的话。” “好了,王爷请回吧,六郎要歇了。” 楚承英看向王妃与六郎母子,想着留在此处也是无用的,便离开了。 栖云殿 颜初瑶在一旁边磨着磨,边看见楚承时画的图样,看到最后越觉笑不出来。 等楚承时放下了笔,站起身来,拿着纸张吹了吹,之后心满意足的递给颜初瑶。 颜初瑶心情复杂的接过,“殿下,您····是在报复妾身吗?” “这话怎么说?”楚承时笑了笑,“孤可是很大气的。” “这就是殿下说的大气?,”颜初瑶指着这纸张问,“你看,这每个地都画满了,连这边角都不放过,这勾勒的线条又细,殿下是不怕妾身眼瞎。” “这是孤在锻炼你,只有复杂的图纹才能凸显出你的女工精湛,”楚承时说的理直气壮,“还有你的画工。” “谢谢,这个就不需要了。” “这声谢,孤心领了,但孤觉得还是需要的,”楚承时继续道,“孤将你的成品戴出去,他人见着,就问,这是谁绣的,这么特别。” “孤顺势就说,是初瑶做的,之后她们都夸初瑶的女工好,夸颜家会教养姑娘。” “殿下,你是在开玩笑吗?”颜初瑶是想说,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怎听不明白,该不会是画傻了吧,但还是含蓄点好。 颜初瑶皱着眉头看向这张画,“妾身觉得还是不要,这怕是会将脸丢尽。” 楚承时纳闷,“绣工好是丢人?” “自是不是,妾身说的是这图样绣出来,戴出去会丢人,” 颜初瑶指着这图道。 “这就更彰显你的绣工了。” “可是殿下,他人准备的食材都是坏的臭的,御厨也不能做出一道美食来。” 楚承时看向这幅画,认真的问,“初瑶,这真的丑?” 楚承时左看右看,并不觉得,虽是乱画的,但他画的还是挺对称的。 颜初瑶点点头,“反正依妾身看,是挺丑的,当然,殿下要不信妾身的眼光,可拿出去问问别人。” 笑话,说好看,就得照着这图样来绣,这太费神了,不干。 它虽不丑,但真的不好看。 楚承时看向颜初瑶,“你该不会是嫌弃它太难绣,故意说不好看的吧。” “殿下,可真会冤枉人,”颜初瑶说得艰难,“要是殿下实在喜欢,那妾身就受累点,照着它绣给殿下。” 颜初瑶说的也是实话,反正她觉得不好看。 楚承时思考片刻,便重新铺好宣纸,“既然初瑶觉得丑,那孤重新认真画一张。” 第162章 要银子 太和殿 永安帝坐在太和殿中央的龙椅处,静静的看着底下的群臣····吵架。 “卢大人,此时多个州地需修建渠道,你可知每个地要修建多少个渠,建一个渠又需多少大石?多少木头?就你们户部拨的三十万两抵什么用?又能用几时?” 工部尚书郭均的一顿输出,户部尚书卢维恩高傲的哼一声,他才不管你需要多少银子,他只知道三十万两银子很多了。 “这才短短的半个月,三十万两银子就用光了?”卢维恩嘲讽道,“吞金兽都没你们工部的人厉害,你们可知国家要多久才能收回这三十万两?” “用是没用光,但这与预算需要的银子远远不够,”郭均朝卢维恩拱手,“还请卢大人多拨些银子到工部。” 郭均才不管国家要多久收回,这又不是归他们部门管。 “没用光等用光再说,如今户部可没那么多银子,”卢维恩拒绝道。 “等用光了再拨岂不是耽误了工程?卢大人的银子有多难要,在座的各位大人都知晓,”郭均看向众位大臣。 在殿内的众位大臣默默的看戏,他们当然知道银子难以从卢维恩那要到,但此事不归他们管,不能牵扯其中,多管闲事可得不到什么好。 “因此,银子还是早要的好,等先头的银子用完了刚还续上,不会耽搁民生。” “郭大人还是别往本官头上扣帽子,”卢维恩不吃这套,“谁知晓那银子是不是真的去建渠了,说不定被你们工部的人贪了也不得而知。” 卢维恩看着郭均,你以为就你会扣帽子?他也是会的。 “卢维恩,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讲,”郭均气得指向卢维恩。 “本官是乱说吗?郭大人都未去督工,如何知晓银子都用在了渠道上?”卢维恩问。 “本官虽未去监工,但银子用在何处,用了多少,隶属工部的官员都有登记注册的,卢大人要是不信,可去查看账单。” “是嘛,拿来本官看看,”卢维恩朝郭均伸出手。 “梁治筹,”郭均朝工部侍郎伸出手,梁治筹将账单递到郭均手中。 郭均接过,“可要人念予卢大人听听?” 卢维恩瞥了一眼,直接抢过,翻开看了起来,一笔一笔记得到挺详细的,但···· “这木头沙砾怎比以往的要贵些?”卢维恩目光不善的盯着郭均。 郭均看了一眼梁治筹,后者立马会意,“卢大人,您也知各地干旱,流年不利,木头等各商都不好做,这些材料比往年贵了也是正常的。” “那些商人还敢挣朝廷的银子?” “自是不敢,但朝廷也不能占商人的便宜,不是吗?”梁治筹对卢维恩讪讪笑道。 永安帝朝李全德使了个眼色,李全德会意便走到卢维恩面前,卢维恩将手中的账册递给李全德,由李全德呈给陛下查看。 永安帝随意翻阅了一番,他并不知市面上的价格几何,但看着这个价格也是合理的,未高的离谱。 看完后,便将账册递给了李全德。 郭均见永安帝并未发话,“还请卢大人快点拨银子吧。” “这,本官还是认为此账册有误,”卢维恩继续刁难。 “你要是怀疑是工部中的人贪了银子,大可让陛下到工部彻查,要是查出工部贪了一两银子,本官自愿承担一切罪责。” 郭均真是要被卢维恩气疯了,不是你的银子怎就护的那么厉害,天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 工部侍郎梁治筹眼神闪躲,默默的低下了头。 “郭大人话可别说的太满,小心下不了台,”卢维恩才不信这笔银子工部没贪呢,就郭老头自顾清廉,以为自个手底下的人手头都干净。 户部拨给其他部门的银子,或多或少都会被贪上一点,但数额少就不会管。 “你这个老匹夫可别污蔑本官,”郭均气愤道,中气十足。 在角落的史官奋笔疾书,生怕漏了一句话未添到史册上去,边记边想着,两位大人吵慢点,他要跟不上你们的速度了。 楚承时很无语的看向这一幕,这渠的事半个多月前都决定好了,如今工部的人在哭诉银子不够用,户部又哭国库没银子,真是难搞。 楚承时抬眼看端坐上方的父皇,父皇可会充当和事佬了,如今是事不关己的看戏人。 楚承简靠边站了点,默默的远离了两个老头,生怕他们两恼羞成怒的打了起来,打起来他不管,但别误伤了他。 “郭大人息怒,本官还未说什么呢,你那么激动干嘛?” 郭均愤怒的看向卢维恩,什么话都被你说完了,还什么都没说,之后跪在地上。 “陛下,如微臣有贪一分一毫,您大可治微臣的罪,但卢维恩在大殿上公然败坏微臣的名声,微臣不能忍。” 卢维恩不屑的看向跪在地上告状的郭均,真是吵不过就寻救兵,可惜陛下不是他的靠山。 永安帝正看得投入,忽然被提及,身躯一震,心中很不想理,吵归吵,将他拉入算是个怎么回事。 “郭爱卿,快快请起,朕知晓你的为人,自是相信你的,”永安帝象征性的安抚几句。 “你与卢爱卿都是国家之栋梁,一心为国为民,你们的赤忱之心,朕都知晓,都会记在心里头。” 郭均:??? 没了?就这样?陛下您说这话也没提及银子啊?真是···· “郭大人,陛下叫你起身,可别抗旨哦,”卢维恩继续道,“刚刚也是本官急了眼才说出那话,这次,本官与你道歉。” 郭均恨恨的起身,朝着卢维恩“哼”了一声,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一副欠揍的老脸,看着生厌。 楚承宇见两位大臣为银子吵的不可开交,“卢大人,你就拨点银子给郭大人,修渠可是大事。” 楚承英听到楚承宇出声,说的话对他极有利,心中对楚承宇也甚是欣慰,想着要了这笔银子,日后成就了大业,定要好好善待四郎。 “还是宋亲王更明大义,不像某个老匹夫,掉钱眼里去了,”郭均盯着卢维恩道,楚承宇听着心情舒畅。 “是,宋亲王如此明大义,何不捐点银子到工部呢?”卢维恩朝向楚承宇。 第163章 捐银子 “宋亲王如此明大义,何不捐点银子到工部呢?” 楚承宇听到这话,人都裂开了,他怎么那么多嘴?父皇都不开口,他跑来干嘛? 心中还未想好如何拒绝更为妥当,楚承宇又听到他厌恶的声音。 “王爷,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您要是捐了笔银子,史官定会将王爷记到史册中,让王爷名垂青史,供后世崇敬。” 楚承宇笑容一滞,他不需要名垂青史,也无需后世敬重,他只需要这辈子吃喝玩乐,富贵一生,只有活着享受的才是实的,其余的都是虚的。 之后楚承宇又看向郭均,发现他用渴望的眼神盯着他,使得他怒火中烧。 郭均这个老匹夫,老狐狸,他明明是帮郭均说话,如今郭均居然向着卢老头来敲诈他? 楚承宇想拒绝,又偷偷看向上头的父皇,发现父皇正对他微笑,但楚承宇怎感觉渗得慌? “这个,本王身为大雍子民中的一份,自是要贡献一份力的,”楚承宇心疼道,“本王捐一····两万,两万两银子给工部。” 楚承宇无比后悔自个多管闲事了,这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丢出去了,无比心疼。 楚承简瞄向悲催的四哥,无比庆幸自个在朝上都是一声不吭的,否则他也得大放血,会让他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穷苦。 楚承英听到卢维恩叫四郎捐银时,内心激动,想着多撬点四郎的私库,但四郎只给出两万时,又很失落,这四郎也太抠门了,两万能做什么? “好,别看宋亲王平时不干实事,但关键时刻还是心系百姓,一心为国,不愧是朕的儿子,”永安帝高兴道。 “多谢陛下夸赞,为国出力是作为大雍臣子的职责,”楚承英内心并不高兴,父皇你这是在夸他吗? 楚承英思考片刻,也上前道,“陛下,臣作为臣子,又是亲王,各位弟弟的兄长,也应为大雍尽一份责,臣愿捐出二万两白银。” “好,好,好,恭亲王值得被赞赏,”永安帝眉开眼笑的夸赞道。 作为亲王的楚承英与楚承宇都捐了银子,身为储君的楚承时也不能被人拿了口舌,“陛下,孤愿拿三万两白银至工部。” “好,好,太子好样的,不愧为大雍的储君,心系百姓,日后定是一位好君主。” 永安帝的对楚承时的夸奖令其他王爷很不满,父皇这心真的偏到嗓子眼去了。 之后楚承理捐了一万八千两,楚承序也不情不愿的拿出了一万八千两,心中暗骂四哥多什么嘴,二哥逞什么能。 楚承简见兄弟们都捐了银子,欲哭无泪,四哥嘴贱什么,二哥是银子有多嘛,两个哥哥不知道他楚承简最穷嘛。 楚承简生无可恋的上前,刚要开口,永安帝看到这最穷的儿子上前,抢先道,“赵亲王在旱灾之初,便心系灾民,已自愿捐出三年岁俸以供朝廷救灾。” 朝廷上的众位臣子才不信陛下之言,定是赵亲王犯了事,被陛下罚了岁俸。 楚承简听到父皇为他说话,都要怀疑耳朵坏了,心中更是震惊不已,他是不用捐了? 随后感激的看向永安帝,这父皇罕见的在他面前展示父爱,有点不知所措是怎回事。 在龙椅上的永安帝看着这傻儿子,真是没眼看,不想认了是怎回事。 “郭爱卿,如今太子以及各位亲王总共凑了十万六千两银子,可还够?”永安帝问。 “陛下,微臣与工部各位大臣的预算,目前还需再从户部拨二十万两白银,这离预算····还需十万两。” “卢爱卿,你的意下如何?” 卢维恩见好就收,有了太子和各亲王的银子,已为户部省了一半了,他要是再作下去,会惹怒陛下。 “陛下,微臣觉得,工部一下要二十万两还是有些多,这短短的一个月,户部就已拨出近五十万两银子,如今还要再拨款十万两,这对户部有不小的压力。” 郭均:五十万?他怎没见着,明明是四十万,这卢老头真会夸大其词,还有卢老东西头真铁,还敢跟陛下叫板。 永安帝微怒,卢维恩你这不是在下他的面子啊?他的几个儿子都替户部分担了,你怎还这般不知好歹。 卢维恩上前跪下道,“臣提议,户部先拨出五万两白银,再加上太子及各亲王拿出的十万两,凑成十五万两供工部使用。” “如后续再不够,再由郭大人提出拨款议案,”说完,便将头朝地下磕了下去。 郭均见这老狐狸,一下子就将二十万缩成十万万两,其中十万还是皇子们给的,他们户部给了多少? 五万,真是会笑掉大牙,郭均后悔了,二十万说少了,早知就说三十万两,免得后面又为银子苦恼那么久。 “郭爱卿,意下如何?”永安帝在这坐了许久,早就不耐烦的想下朝了。 “陛下,既然户部银子如此紧张,那便依卢大人之言,”郭均听出了陛下不耐烦的语气,也就妥协了,再熬下去也讨不了什么好。 “好,那就由户部先工部拨银五万两,”永安帝立马道,“众位爱卿可还有事上奏?” “陛下,臣等无事,”各位大臣齐声道。 废话,这朝上得够久了,陛下早就不耐烦了,只要没有火烧眉毛的大事,都是没事。 “退朝。” 众大臣跪地,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陛下离开,各位大臣再一同起身,陆陆续续的退出太和殿。 郭均见卢维恩看向他,他直接扭头就走,这张老脸看着就烦。 “郭老弟,等等老夫,”卢维恩加快步伐赶上郭均,“老夫可比不得郭老弟年轻,这腿脚比不得郭老弟灵活。” “卢大人说笑了,在朝堂上,卢大人可谓是中气十足,一点都看不出是个六十好几的老头,”郭均嘲讽道。 “郭老弟应当公私分明,”卢维恩也不生气,在郭均疑惑的神情中道。 “在朝堂上为公,咱们怎么争吵都不为过,但下了朝堂,就别为了那点子事伤了感情。” 第164章 席宴?喜宴? “在朝堂上为公,咱们怎么争吵都不为过,但下了朝堂,就别为了那点子事伤了老夫与郭老弟的感情。” 郭均看着厚脸皮的卢维恩,果真是人老了,脸皮越来越厚。 卢维恩是不知在朝中有多少大臣厌恶他吗?他还对着他们说,私下是好友,看那些大臣想不想打你。 “卢大人年纪大了,老糊涂了,本官与你有何感情?”郭均才不想与卢维恩称兄道弟,不然能怄死。 “郭老弟,老夫与你一同为官数载,如何会无感情?” “这仇敌关系,卢大人觉得这也算是感情的话,那就是吧。” “郭老弟,就老夫与你的感情,老夫还是劝告你一句,别太过于相信他人,”卢维恩由衷劝告道。 “朝廷上的佞臣数不胜数,小心被诓骗,丢了官职事小,就怕连累了家族。” “卢大人说的是你吗?”郭均嘲讽道,“狼都是披着羊皮的,本官自然知晓,就无需狼来提醒。” “郭老弟真是,不识好人心啊,到时栽了跟头就别怪老夫未提醒你。” “卢大人算不上好人,”郭均早就不满卢维恩对他的称呼。 “还有,本官的父母并未给本官生有长兄,卢大人一口一个老弟,是想随着本官姓郭?” “郭老弟真会说笑,老夫年纪比你大,也应当是郭老弟跟着老夫姓卢,”卢维恩调侃道,“还有下了朝堂,就别一个本官本官的叫着,是在显摆你的官威嘛?” “再大的官威也没卢大人的大,这朝堂上的哪一位大臣,卢大人未骂过?”郭均反问,“按理说,历朝历代都是都察院史容易得罪人。” “但如今卢大人可比章大人树敌都多,本官奉劝你一句,夜里睡觉睁着点眼,别一不小心见不着明日的太阳。” “这个郭老弟放心,老夫命硬着呢,或许还能活到吃你的席宴,”卢维恩拍拍郭均的肩。 郭均气得想要骂回去,就听到都察院史章恒之的声音。 “卢大人,郭大人,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喜宴?似乎还提到了下官,是要请下官吃喜宴吗?” “什么喜宴,章大人听错了,”郭均呛道。 章恒之一头雾水,他是惹到郭均了吗?怎火药那么冲,刚刚的早朝他是一个字都未说,以往也没有弹劾过他啊。 “没事,”卢维恩解释道,“就提起儿女亲事,老夫有一孙儿,听闻郭老弟府中有一适龄孙女,因此,老夫想为孙儿聘郭老弟的孙女为妇。” 郭均:??? 何时的时候?他怎不知晓? “是吗?恭喜恭喜,”章恒之听到立马祝贺,他未曾想,刚刚在朝廷上吵的不可开交,私下感情那般好?居然还想做亲家,看来两位大人真是公私分明。 “那喜宴定在何时?到时下官定要来讨杯喜酒,沾沾新人的喜气。” “喜宴?什么喜宴,没有喜宴,本官怎不知要嫁女?还是嫁到老匹夫家,”郭均大声道。 章恒之疑惑的看看带有怒颜的郭均,又看看满脸笑容的卢维恩,疑惑的出声,“这···算怎么个回事?” “还在谈,还在谈,”卢维恩尴尬道,“等谈成了,日子定了,老夫定通知章大人,章大人要来给老夫这个颜面。” 章恒之不敢应话了,这还未谈成就敢邀请他?这要最后吹了,喜宴没吃成,你们卢家不丢人吗? “卢维恩,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我郭均的孙女就是做一辈子姑子,都不会嫁你的孙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郭老弟,话别说的那么绝,老夫的孙子德行端正,学识渊博,不到弱冠就有举人身份,”卢维恩笑问,“不说很优秀,但也是超过许多年轻人了,你有何理由看不起老夫的孙子?” 郭均一听,是挺优秀,年纪轻轻靠自身努力考取功名,不是在家里当纨绔子弟当米虫,但他一旦承认了,不就输了吗? 德行端正,学识渊博,举子身份。 郭均上下打量着卢维恩,发现他高傲的如只孔雀,那更不能夸了,不然卢维恩能上天不可。 郭均的视线上移至卢维恩的老脸上,心思一转,有了。 “就卢大人这相貌,想来令孙也是长得如此····磕碜,”郭均嫌弃的摇摇头,“本官的孙女婿可不能这般磕碜,这不仅影响夫妻感情,还影响日后孩子的长相。” “老夫的孙儿长得一表人才,”卢维恩咬牙切齿的说道。 章恒之见两人互损,站在此处尤为尴尬,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后悔主动跑来搭讪了,两人满身的火药味,真怕炸膛误伤了他。 卢维恩听见此言,心中很不满,说他就说他,说他的孙子是怎么回事?被牵连的好大孙,真是冤枉的很。 越是如此,卢维恩就越想自家孙儿娶了郭老头的孙女,还得是最宝贝的那个。 其一是卢维恩早有所言,郭家女不错,有个郭家女做想法也是家族之幸; 其二是此举可以气到郭老头,想想他的重外孙与他讨厌的人一个姓,卢维恩心中就觉得畅快。 “是吗?看卢大人满脸褶子,大鼻头肿泡眼,也不能吧,”郭均气死人不偿命,继续上下打两量道,满脸都写着两个字,''不信''。 “老夫这是老了,自是比不得年轻时那模样,”卢维恩瞥眼道,“郭大人未老?按你这说法,老夫是不是可以说你家孙····子也这般磕碜?” 卢维恩本想说郭老头孙女的,但姑娘家的外貌可不能随意供外人评头论足,这不符合他的品行,太为老不尊了。 “本官的孙子什么相貌与卢大人有何关系?老夫又不要你家孙女做孙媳妇。” 卢维恩知晓要缓和语气了,否则他想的喜事可成不了,“郭老弟,老夫孙儿的相貌你要不放心,老夫自可带出来给你瞧瞧。” “老夫是真喜欢你家孙女做孙媳妇的,也是诚心诚意为孙儿聘妇,”卢维恩放低姿态继续问,“郭老弟,能否给老夫孙儿一个机会?” 第165章 金氏入宫 “郭老弟,能否给老夫孙儿一个机会?” “不行,不给,”郭均拒绝的果断。 卢维恩一顿,不死心的问,“为何?拒绝也得要个缘由吧。” 郭均将要开口,卢维恩抢先道,“你可不能给咱们不合这个由头来打发老夫,公是公,私是私,不能因祖辈的关系而坏了后辈的缘分。” 郭均看着卢维恩为求自家孙女的姿态,心中舒畅,一家有女百家求,还是自家的死对头来求,自是他家姑娘极好。 卢维恩见郭均许久不曾开口,催促道,“快说,难不成是没有不满之处?郭老弟,要是没有就好好考虑考虑。” “谁说没有了,你可别把自个看得那么高,”郭均反驳道。 “见你犹豫许久,都说不出我家孙儿不好,不是因我家孙儿太过优秀,你寻不到不满之处?” “你可少往自个脸上贴金,”郭均背着手,“你家抠的很,我怕孙女到你家后一天三顿白粥配咸菜。” 说完,郭均也不等卢维恩反应,便抬腿离开了此处。 卢维恩:···· 这算什么缘由?再说了,他抠吗?他有每日给家人喝三顿白粥? 章恒之看着郭均头也不回的离去了,扭头看卢维恩,想着如何告辞,他不能像郭均那般潇洒离去。 “卢大人····” “章大人,老夫抠?”卢维恩见徒留在旁的章恒之,不满的问。 “啊····”章恒之错愕之下,反应过来后,“卢大人哪里抠门?这是郭大人寻不到您家孙儿的不好之处,瞎想的缘由。” “章大人此言有理,”卢维恩满意的顺着他的美须,“老夫是不会放弃的,定要为孙儿聘个郭家女,还得是郭老头最宠的那个,气死他。” 章恒之一直默念,我听不见,我听不见,这你们自个的仇怨,别扯上我。 “到时定要章大人给他们当冰人,做个见证。”“下官荣幸之至,卢大人定会如愿的,”章恒之恭维道。 卢维恩高兴的来回顺着长须,之后瞥眼盯着章恒之并不言语。 章恒之疑惑的问,“卢大人,怎么总盯着下官看?” “老夫发现,章大人与令尊一点也不像,”卢维恩拍拍章恒之的肩,“章大人要圆滑些,你很有当佞臣的潜质。” 章恒之一顿,不,他没有,他只是不喜与人交恶。 “老夫与令尊同辈,也算是章大人的长辈了,”卢维恩笑道。 “老夫劝劝你,收着些,别被章老头知晓他儿子在官场上的表现,这做祖父的人了还被老爹教训,面子上挂不住。” 章恒之心中不喜,卢维恩那么多嘴,这都察院让给他来做得了,“多谢卢大人提醒。” “卢大人,下官先回了。” “一起一起,老夫也是要出宫的。” 卢维恩与章恒之离开后,此处的侍卫在相互对视中都看到了对方的疑惑。 为何那些大臣以及王爷们都喜欢在太和殿外交流,一同出宫找个酒楼茶楼叙事不好吗?还有茶和点心吃。 东宫 萧晴云在带着家中母亲金氏和四妹萧晴雨从皇后宫中回到东宫正院。 “姐姐,跟在你身边的赖嬷嬷呢,怎不见她,”四小姐萧晴雨问,“母亲来了,她不用到身边伺候吗?怎么说也是府上的旧仆。” “四妹妹,我有些事,让赖嬷嬷去办了,请母亲见谅,”萧晴云是故意支开赖嬷嬷的,她不想与家中母亲诉情时被打断。 “晴云,再怎么说本夫人也是太子妃的母亲,身有诰命,是朝廷封的二品夫人,皇后怎能如此轻视?” 礼部侍郎萧评的夫人金氏不想理什么赖嬷嬷来嬷嬷的,她在与萧晴云抱怨。 萧晴云真的不想理,果然母亲出身低微,对宫中规矩并不了解。 但萧晴云不理解,她入宫都有九年了,母亲怎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样我行我素。 看来还是在府中父亲太纵着她了,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中称王称霸多年,养成这样的性子。 “母亲,皇后是正超品,是一国之母,您如今才是二品夫人,还是臣子的夫人,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萧晴云想起刚刚,就感觉头疼,母亲这与母后攀亲家的毛病怎还没改,每回母亲都看不到皇后的黑脸吗? “还有,我说了几次您怎不听,不能叫母后亲家,要尊称皇后或者娘娘,您这行为很没有规矩,还小家子气。” “晴云,那些百姓人家都这样叫的,不是显得亲近嘛,皇家不是一向来自诩要亲民?”金氏理直气壮道,“连称呼都要叫得生疏,如何能做到亲民?” “可是母亲,皇家要有威严,您这样不仅丢殿下的脸,还丢父亲和家族的脸,很小家子气,”萧晴云苦口婆心劝道。 “我知晓母亲不是大家出身,商贾人家对姑娘家的礼仪教导略有缺少,母亲又做过多年的姨娘,眼界不阔,很多东西多不懂,但···” 金氏心中一堵,萧晴云怎么老揭她的短呢,见她说得认真,看神情也不像是故意的,果然是个不会说话的人,难怪多年殿下都不喜萧晴云。 “姐姐,您是说,母亲丢脸了,所以看不起母亲吗?”萧晴雨见母亲脸色不好,红着眼问。 萧晴云更加头疼了,她是提醒,是劝,没有看不起,“母亲,四妹妹,我没有。” “行了行了,总之你也知晓本夫人出身不好,规矩不好,本夫人就这样活了近四十年了,这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金氏语气不善,“难不成你做了几年太子妃,就跑来教训起养育多年的母亲头上了?”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萧晴云见金氏生气了,“殿下说,只要想学,多大年纪都不算晚,母亲····” “娘娘,我知晓,娘娘不是我亲生的,太子妃嫌弃母亲给你丢人了,我也能理解,日后我少进宫就是了。” 金氏捏着帕子抹上眼角,她还想让亲生女儿入宫,这还需萧晴云帮忙,因此,如今还不能与萧晴云闹掰,否则得不偿失。 “母亲,我没有,您不爱听,日后我不说就是了,”萧晴云立马上前道,“母亲就别伤心了。” 第166章 本夫人有儿子 “母亲,我没有,您不爱听,日后我不说就是了,母亲就别伤心了。” 金氏擦了擦眼角,“娘娘,你要是不喜,日后我见着皇后就不唤她亲家了。” “母亲,谢谢母亲,”萧晴云也不知晓母亲多年的毛病能不能改过来,不过她有此觉悟,还是好迹象。 “晴云,本夫人不理解,皇后到底有何底气,让你都怕她。” 萧晴云见金氏才老实一会,又说出不合规矩之言,真是狗改不了吃···· 不行,不雅之言不能说,萧晴云心中无奈,头隐隐作痛。 “母亲,我说了,皇后是正超品,太子妃是正一品,皇后还是我的婆母,自然是要敬重的,”萧晴云才不承认怕皇后呢。 萧晴云不明白,皇后明明很和善,从未骂过她未给她立过规矩,她怎么会每回见着皇后就心里打怵呢。 “这本夫人自然知晓,本夫人说的是,太子又不是她亲生的,她无儿无女的,以后连依靠都没有,她在高傲什么?” 金氏不满道,“皇后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本夫人,本夫人有儿子,日后香火都有人供奉。” “母亲,皇后背后有宣远侯府,这就是她的依靠,”萧晴云解释道,“还有,皇后是会跟随陛下入皇陵的,后世之君在祭祀先祖时,连带着皇后也一同祭拜了。” 萧晴云对金氏的无知很无奈,母亲在京城也居住多年,被父亲扶正多年,父亲的官职也不算低,府中就无人教导母亲规矩吗? 父亲也不曾提,这不怕母亲出去丢了府上的面子吗? 金氏很尴尬,看向女儿,希望女儿给她争口气,日后在殿下登基后,争个皇后来当当,也给她长长脸面,看日后谁敢说她是商户女。 如今金氏在外人看来还是太子妃萧晴云的母亲,但谁不知太子妃不是她亲生的。 京城中的世家贵妇和官眷明面上给她面子,实际上背地里如何瞧不起她呢,这些金氏都知晓。 “这····还是有亲生儿子来祭拜,心才更诚,”金氏尴尬道,当皇后无儿无女有什么好的,她可是有儿子的人。 萧晴云想到那幼弟萧知堂,头就更疼了,做为父亲幼子,被溺爱的无法无天了,简直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母亲,您····平时还是要多管些知堂,他如今也有十八了,到了聘妇的年纪了,他再这样就怕聘不到好人家的姑娘。” 金氏一听到这话,脸瞬间黑了,说她的宝贝儿子,怎么能行。 “三郎怎么了?他这样不是很好嘛,他就是看不进去书,那就随他。” 金氏觉得三郎都是礼部侍郎家的儿子了,到时让他父亲给他在朝廷上谋个官职就成了,那么努力读书做甚?小心累着宝贝儿子。 “三郎有个做太子妃的姐姐,京城中有姑娘的世家不是上赶着抢着三郎去当女婿,这个晴云就别担心了,管好你自个就好了。” 萧晴云一噎,她关心幼弟,母亲怎不领情,就幼弟如今的模样,何人看得上? “晴云,你还是要上点心,如你一直无子,皇后的今天可就是你的明天,”金氏动容的说。 萧晴云一愣,其实,她感觉母后如今过得也不错,如果她日后也能如母后一般,过继一个儿子,儿子如殿下一般孝顺,那也是很好的。 “你虽不是本夫人亲生,但本夫人也养了你多年,早就将你当亲生女儿一般了,”金氏又将帕子抹上了眼角。 “姐姐,母亲在府中可是最记挂你了,时不时担心你有没有被人欺负,”萧晴雨适时道,“我也是牵挂姐姐的。” “母亲,四妹妹,我知晓你们关心我,这些我都记在心里呢,”萧晴云很感动,家中有亲人挂念着的感觉很好。 “晴云,这让晴雨入宫之事,你安排的怎么样了?”金氏抓住萧晴云的手问,“母亲知道你的想法,如今你无子,那东宫侍妾怀上了,你想抱养她的孩子来养。” “这些母亲都支持你,但这无血缘的孩子终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有养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才是好的。” 萧晴云看向萧晴雨,后者捏紧了帕子,低下了头,“母亲,这怕是委屈了四妹妹。” “不委屈,姐姐,我不觉得委屈,”萧晴雨连忙回道,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尴尬道,“我····想为姐姐分忧,姐姐别误会。” 金氏看着不情愿的萧晴云,都是借口,你要觉得委屈了妹妹,那将太子妃的位置让出来啊。 “晴云,晴雨心中也是有你这个姐姐的,如今姐姐有困难,她也是想帮上忙的,你们两姐妹在东宫也可相互扶持,也算有个伴。” “晴雨要有有幸怀个孩子,生下来就抱到你这养,你也算有个依靠,那孩子还能不孝顺亲姨母?养别人的孩子是养不熟的。” 萧晴云看向金氏,“母亲,我也不是您生的,您觉得我没有被养熟吗?” “殿下也不是母后生的,但如今殿下与母后犹如亲母子,殿下很孝顺母后的。” 金氏心中很不满,果然是养不熟,她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萧晴云还找借口,不就是不想吗?孩子还是亲生的好。 萧晴云的墨迹令金氏心中愤怒,去年就提过了,当时说要考虑考虑,如今又是新的一年了,还未考虑好? 金氏知晓萧晴云的耳根软,还是那个姓赖的老虔婆在萧晴云耳边嚼舌根,那女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有个忠心的奴仆。 萧晴云对那老虔婆又很依赖,金氏对萧晴云与赖嬷嬷挑拨过多次,萧晴云还是要带着那老东西。 早知在府上的时候就将那老虔婆除掉,如今进了宫,金氏就是想除掉她都难。 “你说那么多,不就是不肯吗?”金氏耐心耗尽,拿开自己的手。 “不肯就无需寻那么多借口来堵我,这么些年,本夫人对你掏心掏肺,可惜娘娘不领情,总以为本夫人要害你一般。” “人人都说后母难做,之前本夫人还不信,如今也要信了。” 第167章 金氏的算计 “人人都说后母难做,之前本夫人还不信,如今也要信了。” “母亲,我没有,”萧晴云焦急道,“我····殿下并不喜欢四妹妹,这去年又选过了,四妹妹也没有理由入宫。” 萧晴云之前就想过让萧晴雨在宫中住段时日,让楚承时与四妹妹接触接触,但她自己自愿是一回事,别人逼迫又是一回事。 “那是因为没有处过,处过了自然就喜欢了,男人都喜欢新鲜的,殿下也不例外的,”金氏说道。 “晴云,你妹妹在宫中住的这段时日,你多安排她与殿下你见面,私下相处,久了自然就有感情了。” “母亲,四妹妹还未出阁,私下见外男不符规矩,”萧晴云觉得此举不妥,楚承时可不喜欢这样。 萧晴云觉得,她要这样安排,别说楚承时会不喜欢萧晴雨了,就连她都会生厌,楚承时平时还挺重规矩的。 “这有什么不妥,你杵在他们之间,殿下就是喜欢晴雨,都不敢表现出来,这私下的话自然要私下说,”金氏丝毫没有羞耻感。 萧晴云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是楚承时的妻子,母亲在姐姐的面前说,如何将妹妹送到姐夫的怀抱,这很妥当吗? “母亲,”萧晴云打断道,“四妹妹住在宫中,我会照看好的,您请放心。” “这事也急,你要放在心上,”金氏不满萧晴云打断她。 萧晴云气闷的''嗯''了一声。 金氏瞥了一眼萧晴云,也不催促了,又提起了其他事,“去年东宫后院进了六个人,她们都没动静?” “母亲,还没有。” “没有就好,特别是那两个出身高的,”金氏自顾说着,“陛下就是未将萧家看在眼里,那两个出身高的明显是想压那一头,你妹妹进宫帮你是刻不容缓的。” “母亲,这,陛下应该是想给殿下增添权势,”萧晴云明白殿下能做太子,主要是陛下太疼他了,如今殿下势微,自然要在后院增势。” “就你会为殿下着想,你以为陛下很满意你吗?” 萧晴云心中堵的慌,这母亲入宫就是给她添堵的,她知道陛下不满意她,但陛下也没有找过她的麻烦。 “晴云,你妹妹入宫的事还是要抓点紧,最好要尽快有了,到时候生个儿子,你们就不用愁了。” “母亲,四妹妹还在这,说这个不合适,”萧晴云看向在一旁的萧晴雨,母亲果然是商贾出身,不会教育孩子。 “这事就是说她的,她有什么不能听的,” 金氏见萧晴云不喜,“行了,不合适本夫人就不说了。” 金氏见萧晴云老打岔,耐心耗尽真想骂她,想想后续的事还需靠她,就忍了,等她的亲生女儿生了儿子,就把萧晴云这个太子妃踩在头上。 “林良媛的那胎,你也别太上心,”金氏知晓东宫有人怀上了,就那个气,仿佛是挡上了未来外孙的路。 萧晴云看着金氏,赖嬷嬷让她上心,养她的孩子,母亲让她养妹妹的孩子,真是太难了。 “晴云,这东宫后院的人也太没用了,”金氏愤恨道。 萧晴云疑惑,“母亲,怎么了?” “那林良媛也快四个月了,怎就无人弄出点动静让她小产呢?” “母亲,”萧晴云惊呼,“这话日后不能说了。” “怕什么,在你的这样,又无外人,”金氏有恃无恐,“她那肚子不是挡了晴雨····与你的路嘛。” “母亲,这不碍事的,林良出身太低,她那胎就是个儿子,只要殿下还有其他儿子,就不碍事的。” 萧晴云诉道,“如今威胁最大的是那两个良娣,只要她们不生,其他的会生都好,殿下,也需要儿子。” 反正萧晴云觉得自己生不出了,女就让出身低的生,楚承时说的不错,或许她与殿下不合适,生不出孩子。 金氏才不这样想,只要其他人生了儿子,对她未来外孙来说就是威胁,那两个良娣威胁最大。 “晴云,那些女人生了你就与殿下说,养到正院,”金氏给萧晴云出谋划策道,“你是太子妃,是正妻,养小妾的孩子天经地义。” “母亲,你不是说不要养她们的吗?她们的孩子与我无血缘牵连,养不熟的,”萧晴云疑惑的问。 并且,要是位分低的女人生的孩子,萧晴云向楚承时提起,楚承时或许会答应,但那两位良娣的,就算是楚承时同意,皇后也不会同意的。 “养不熟总比没有好,将她们的孩子养到正院,免得与生母太过亲密,”金氏小声道,“这孩子还是很脆弱的,这要是冬日里踢个被子着个凉,很快就没了。” “母亲,这太恶毒了,”萧晴云不赞同道,“这事不能做,这会遭报应的。” 金氏一顿,能遭什么报应,你以为你爹怎就一共四儿子,长子与幼子还无故逝去,要没她的操作,如今萧府都不知有多少个儿子来与她的儿子争家产。 可惜二郎那庶子,读书好被老爷看中,自个又聪明,她没机会下手,否则他早就投胎见他亲娘去了。 而如今她不是还活的好好的,有儿有女的,没见得有什么报应,萧晴云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果然还得是亲生的可靠。 “总之本夫人已经说了,听本听是你的事,”金氏不耐烦的说,“孩子长大了就是一个威胁,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孩子。” 金氏见天色渐晚,也没什么事要说的了,便想出宫了。 “晴云,你妹妹在宫中,要照看好她,”金氏交代道,“还有那事也要上心,母亲在宫外等消息。” “好,”萧晴云闷声应着。 “没什么事,本夫人就要出宫了,待久了皇后又会觉得本夫人没规矩了,”金氏又对萧晴云道,“晴云,我与你妹妹说点私话,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金氏虽是在询问,但言语中尽是通知萧晴云,这让萧晴云心中很是落寞。 “母亲,您与妹妹说话,有我不能听的吗?” 第168章 你记性真差 “母亲,您与妹妹说话,有我不能听的吗?” 萧晴云很是伤心,母亲有私房话与四妹妹说,但却避开她,难不成赖嬷嬷说的对,母亲并不是真心对她好的。 “自然不是的,”金氏辩解道,“母亲是想让晴雨在东宫听姐姐的话,别给你惹事,晴云是不信任母亲吗?” “不是的,母亲要与四妹妹说自是可以的,”语毕,萧晴云带着人离开了这里,将这留给了金氏母女。 金氏见萧晴云离开了,又四处看了看,并未发现有其他人后,便拉着萧晴雨小声嘱咐着。 “晴雨,你定要给母亲争口气,在东宫的日子里尽快让殿下喜欢你,实在不行,就下下策,出宫了可就没这机会了。” “母亲,女儿明白的,”萧晴雨应着。 “明白就好,这段时日就委屈你,多听她的话,让她觉得你乖巧,才会帮你,等日后你得到殿下的宠爱有了儿子,咱就无需管她了,到时她还得求咱们娘俩呢。” “好的,母亲,女儿会听大姐姐的话,等日后女儿有了好的造化,定会好好孝顺母亲。” 金氏喜的合不拢嘴,“好好好,母亲等着,等着日后给母亲授封最高的一品夫人。” “这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连个诰命都只有二品,之前你姐姐就拿不合规矩来搪塞本夫人,她要有心,还不能办成?” 萧晴雨也附和道,“母亲,等日后女儿发达了定会给母亲一个一品夫人的诰命,母亲你就等着吧。” “嗯,母亲等着,还有别忘了你三哥,你二姐,你们三个才是一母同胞,日后要多照拂一下你的哥哥姐姐。” “母亲放心,女儿明白,不会忘了她们的。” “好了,母亲出宫了,你在宫中凡事要先忍,等日后出头了再把如今的委屈还回来,切记,忍,”金氏怕女儿沉不住气,再次叮嘱道。 “好,母亲 女儿记下了。” “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使下下策,终归是不体面的,”金氏不放心的再次叮嘱。 “好,母亲,女儿真的记住了,”萧晴雨不耐烦道,“母亲说了那么多不烦,女儿听得都烦了。 “此事那么重要,不得多说几次?”金氏道,“咱娘几个日后可就靠你了。” 栖云殿 封予柔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直奔桌子旁拿起茶杯喝了起来,将殿内的人吓了一跳,这阵仗还以为要起干架呢。 “阿柔,这茶水凉,小心喝坏了肚子,”颜初瑶立马上前抢了封予柔的茶杯。 “咳咳咳,真小气,连茶都不许我喝了,”封予柔被呛了一下,“喝个茶水能将你喝穷不成?” “看你喝那么急,呛到了吧,”颜初瑶伸手到封予柔的后背给她顺顺。 “真会冤枉人,明明是关心你,却冤枉我说怕你喝水,喝水能喝穷我?” “我被呛到不是你来抢我的茶杯嘛?要你不抢,我能呛到?”封予柔反问。 “好啊,先是冤枉我不给你茶水喝,如今又将呛水怪到我头上,你可真会强词夺理,日后我不关心你了,”颜初瑶生气的走开了。 “好了,我逗你的,”封予柔连忙跟上前去,“我知晓你关心我,你放心,我身子好着呢,不会因喝凉茶就病了,我又不是娇滴滴的柔弱姑娘。” “那也是要注意些才是,”颜初瑶还是忍不住关心道。 “知晓了,注意注意,”封予柔回的敷衍,反正回到清幽殿后,她爱喝凉的就凉的,爱喝热的就热的,阿朝又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她。 颜初瑶提出她的敷衍,生气道,“清幽殿没有茶水,跑那么远到我这里喝?” “你这的水与我那的不同,你这的更甜,”封予柔讨好道。 “我这的水,她们并未放糖,怎会更甜?”颜初瑶才不信这话。 “我说有就有,”封予柔坚定道,“味儿是我尝的,我自然知晓。” “随你怎么说,我才不管有没有。” 封予柔见颜初瑶这模样,“嘁,生气了,气性真小,也就我人好,愿意理你。” “阿朝,那香囊做好了?”封予柔见颜初瑶并不应她,便朝四周看看,并未瞧到那香囊样式。 “早呢,多久了,还不做好?”颜初瑶反驳道,“还说我气性小,小的明明是你,平时送你多少东西都记不得,我给他人做一个,你就来争,没争到还不高兴。” “还是我人好才对,还乐意与气性小的人玩,”颜初瑶拿起在一旁的绷子绣了起来。 “嘁,记仇,”封予柔看颜初瑶手中的绷子,“不是绣好了吗?怎又绣起来了?” “绣给我的?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大红色,”封予柔高兴凑过来瞧,“咦?这个图样,给小孩的?” “是的,” 颜初瑶应道。 “给哪个小孩的?林为霜那个?”封予柔白高兴一场,还有点生气,“她还有好久才生呢,你绣那么早,她早给你扔了,信不信?” “不对,以往你送给林为霜的都是慧兰或念兰做的,这回怎亲自做?”封予柔激动的问,“你什么时候与她那么好了?你忘了,她想坑你?” “果真是气性小,醋坛子又翻了,”颜初瑶见封予柔一连串的质问,觉得好笑。 “我才没有,”封予柔才没有呢,她就是怕颜初瑶被人骗,对,就是这样,她才没有因为颜初瑶和别人问而不高兴呢。 “你快说啊,给谁的?”封予柔见许久了,颜初瑶都不回她,瞬间急道。 “阿柔,你记性真差,”颜初瑶放下绷子,“你忘了?下个月萱姐儿抓周了,我身为她姑母,不用备点东西?” “哦,”封予柔尴尬的看向裹着大红色的绷子,难怪她看着那么喜庆,小孩子过周,是要送喜庆点的东西。 “阿朝,你几个月前不是画了平安锁的图纹吗?那就是礼了,怎还要再送其他的?”封予柔疑惑的问,“我觉得平安锁就已经够贵重了。” “说你记性差还真未冤枉你,十几岁记性都不行了,老了可怎么办才好哦,”颜初瑶故作担忧道。 第169章 夜明珠 “十几岁记性都不行了,老了要怎么办才好哦。” 封予柔疑惑的看向颜初瑶,她又忘记了什么?她入宫后记性真的差了吗? 果然宫中不吉利,不仅吃人,还吃脑子,封予柔想想也是,宫中每年都要冤死许多无辜之人,这些冤死的鬼魂饿了,自然要吃新鲜的脑子喽。 “怎么了?你说过什么?”封予柔问。 “自然,当时我可是说,那些图是给姑母画的,”颜初瑶帮封予柔回忆,“这才多久,就不记得了。” 封予柔想想,阿朝似乎是说过,“你姑母不添你的名?” “阿柔,一国之母,送礼儿还署两人的名,这多损国母的威严,其他宾客看到,多没面儿。” 封予柔想想也是,随即想到四年前自家侄女抓周时的事,提醒道。 “阿朝,如你家有所禁忌的物事,我觉得还是不要放到抓周的物品里去了,免得日后又来后悔。” 颜初瑶一顿,这是又想起思意抓周抓到了刀剑之事了。 “好,我会与祖母说。” “当然,你家要不忌讳倒也没什么,我也是不信的,但我母亲····”封予柔想起之前的事,“她如今看不得我们舞刀弄枪的,思意,她就更不允了。” “其实,你母亲也挺难的,她是怕了,”颜初瑶说道。 “嗯,我也能理解,毕竟思意过周没多久,我大哥和姑父就没了,”封予柔自顾说道,“刚开始思意抓到那把小剑时,母亲就不喜,但也没说什么。” “后来我见思意喜欢,又想着小孩子玩木的总归要安全些,便亲自削了把小木剑送给思意。” 封予柔叹了口气,“没多久大哥没了,母亲就从思意手中抢过给它折断了。” “还好思意还小,没有记忆,否则日后对我母亲都会有阴影,哪能像如今一般祖母祖母的叫得那般甜。” “都过去了,”颜初瑶安慰的拍拍封予柔的肩膀,“你大哥不希望你们的余生都沉浸在痛苦里。” “没事,就突然想起来,随便说说的,”封予柔笑道,“这也不全信,我听母亲说,我小时抓的书本,你看我如今,爱读书吗?” “爱看话本子,算吗?”颜初瑶笑问。 “我小时抓的可是正经书,可不是我看的那种没用的话本,”封予柔道,“我觉得还是不算的。” “嗯,你说不算就不算,”颜初瑶附和着。 “萱姐儿过周,我送个夜明珠过去吧,” 封予柔突然道 颜初瑶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你还有夜明珠?有为何上回要从我库房里拿,还有,为什么她送礼喜欢送夜明珠。 “你还有?”颜初瑶没忍住的问出来。 “你太小瞧我了,夜明珠我多的是,每年归南都会托人给我送呢,”封予柔得意道。 虽说赵归南总与她对着干,但每年他都会从扶桑国淘许多珠子给她,当然,这也是她强迫赵归南帮她淘的,谁让他在雄州呢,离扶桑近。 “那你上回为何要向我要?” “那还用问嘛,我的珠子成色好,值钱,我舍不得送给她们,”封予柔又凑到颜初瑶旁小声道,“你可别让人知晓我有许多珠子,我都是让归南偷偷给我的。” “你还怕有人肖想你的?” “那当然,财不外露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封予柔又小声道,“还有归南是大雍的将士,老派人去扶桑淘珠子,我怕有人污蔑他通敌,现在的人可坏得很。” “那还是要少去,小心惹祸上身,”颜初瑶劝道。 “这个他自然明白,都是托商贾去的,而且扶桑与大雍交好,许多大雍的商人都会去扶桑经商呢,不碍事的。” “嗯,难怪你那么喜欢送珠子,”颜初瑶调侃道,“原来是珠子多啊。” “也没有很多,成色好的就那几颗,我可舍不得送出去,”封予柔看向颜初瑶。 “你没发现我从你那拿的都是很次的吗?我可是费了一番心思专门挑出来的,就当给你清库房了。”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颜初瑶腹议,几颗珠子占得了什么地方。 “啧,早知道要拿夜明珠送礼,上回你生辰,我就不将殿····将那颗那么大那么亮的给你了,”封予柔悔道,还是楚承时给的那颗。 颜初瑶:??? “阿柔这话什么意思?想将送出去的礼收回?这····你好意思?” “与你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也是给你亲侄女的,”封予柔厚脸皮道。 “要不这样,你将那颗还我,然后你再去我的库房里挑,想拿几颗就拿几颗,要是觉得不够,我让人去府上多送些成色好的予你。” “国公府还有啊?” “嗯,有的,我分了好几处地方放呢,”封予柔笑道,“鸡蛋可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小心被一锅端了。” 封予柔近几年看着大雍那么弱,估计库房都没什么银子,国库空虚就喜欢盯着富商世家以及大臣家的银子,可不要脸了,这不得做好几手打算。 国公府中不止珠子,就是银子票据及田产都分了好几处放,母亲说得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还是头一回见你那么谨慎,不过谨慎些好,”颜初瑶赞同的点点头。 “这事我头一回与别人说,我是信任你才与你说的,你可别透露出去,”封予柔严肃道,“不然我日后都不会理你了。” “好,不会的,阿柔那么不信任我?” “信任的,不信任我才不说,”封予柔撇嘴道,“被我母亲知晓,她会打死我的。” “不会的,我谁都不说,”颜初瑶坚定道,“要不要我给你发个誓?” “不用,我才不信这虚的,你要想出去说,发一百个誓都没有用。” 在一旁跟随封予柔来栖云殿的杜鹃生无可恋,小姐,你可还记得,你来找颜良娣的目的是什么了? 念兰发现封小姐带的杜鹃神情不对,小声问,“杜鹃,你是有哪儿不舒服吗?” 杜鹃摇摇头,“没有。” 这边的动静封予柔也发现了,疑惑的看向杜鹃,皱起眉头,哦,对,她忘记了来这的最初目的。 颜初瑶见其皱眉,“阿柔,怎么了?” 第170章 借腹生子? “阿柔,怎么了?” 封予柔兴奋的抓住颜初瑶的手,“阿朝,你可知今日谁进宫了?” 杜鹃松了口气,小姐终于记得了,这事她要忘记了没说完,回去她与海棠就有得愁了。 杜鹃哭诉,将军为何要她随着小姐回京,以前在雄州,只需跟着小姐到处疯,到处野,顺道保护她的安全就够了。 回京后,除了要保护小姐的安全,还得跟着一块认字看书,安抚小姐的情绪,进宫后犹甚,还好还有海棠姐姐。 “谁啊?”颜初瑶疑惑的问,谁进宫了也不至于这般激动。 难不成是封夫人进宫了?不对,封夫人进宫了阿柔就不会来这里了。 “礼部侍郎的夫人和女儿,还去见了你姑母呢。” 颜初瑶想想,“太子妃的娘家?” “对的,”封予柔笑道。 “太子妃的娘家人来了,阿柔也不至于那么激动吧,你这样我还以为你母亲来了呢,”颜初瑶调侃道。 “我母亲进宫,我就笑不出来了,是苦着脸迎接她,”封予柔说道,“她每回进宫不是说我就是说我。” “你母亲总共才进几次宫?哪有那么夸张,”颜初瑶笑道。 “不说这个了,你知晓太子妃娘家入宫是干嘛来的?”封予柔提及这个就有兴趣了。 “你管那么多闲事作甚?”颜初瑶问,“只要不干自己的事就好了。” “我是做不到像你这般两耳不闻窗外事,哪儿有热闹我就要凑,”封予柔就喜欢热闹,“这宫中那么无聊,不得寻点乐子打发些时辰?别人有乐子是再好不过了。” “你想多了,我可不是那冷淡如菊之人,你别把我想得那么清高,这都是虚伪的,”颜初瑶笑道,“我一个活生生的人,自然也喜欢热闹。” 笑话,谁不喜欢乐子?除非心死之人,就对外界都不在乎,只要是个正常人,总会有能牵动情绪之人。 宫中的事,颜初瑶掌握的不比封予柔少。 “那不就得了?”封予柔催道,“你说说,她们入宫干嘛?” “阿柔,咱这样是嚼人舌根,就是外人说的长舌妇,你确定要当吗?” “阿朝,你以为我们不说她们,她们就能不说咱?怎么可能,”封予柔毫无心理压力道,“她们背后指不定问候了咱的八辈祖宗,我这就还回去罢了。” “不知道的事说得信誓旦旦,真会找借口,”颜初瑶无奈道。 “人生来就长嘴就两个用处,不是吃饭就是说话,”封予柔见颜初瑶不说,便自己分析起来了。 “这娘家入宫,无外乎就为三件事,一为想宫中亲人,二为有事相求,三为一同算计他人,”封予柔问,“阿朝觉得是哪一种?” “你觉得呢?” “第一种肯定不是,太子妃又不是金夫人亲生的,人家有亲生儿女,怎会想她?”封予柔凑近小声道。 “我偷偷与你说,金夫人能从一个商贾出身给官僚人家做妾多年,又一跃成为当家主母,肯定是有些手段的。” “不错,你继续说,”颜初瑶点头赞同。 “这样的人怎会是活菩萨真心给他人养孩子?凡是养不是亲生孩子的人,大多数都是有所求的。” 封予柔敢肯定,皇后也是不例外,她养太子不就是要有个依靠吗? 当然,人家亲侄女在此,就不直白的说出来了,心里有数就好。 只有男的才会傻乎乎的觉得正妻贤良,会将他人的孩子视为己出。 “还有呢?”颜初瑶继续问。 “阿朝,我猜是第三种,”封予柔说的肯定,“你看,太子妃那性子,除了有个虚名,金氏能有什么事求太子妃?求她还不如回家多吹吹枕头风去,求礼部侍郎呢。” “那你说出第三种的缘由?”颜初瑶看封予柔分析的头头是道,瞬间觉得封夫人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不是挺聪明的。 “我就是想不出来嘛,她们能一同算计什么事,”封予柔想了片刻,“如今东宫的大事,顶多就是算计林为霜的肚子。” “阿朝,太子妃不会是想····”封予柔小声问,“我们要不要给林为霜那边提个醒啊?” “不会,”颜初瑶皱眉,“你什么时候人那么好了?” 封予柔一顿,“我可不好,要不是陛下让你看着他的宝贝疙瘩,我才不理呢?她一出事你不就牵连进去了吗?” “哦,原是为我着想,多谢阿柔。” “不用,你快说,为何不会?”封予柔催促着。 “太子妃不会,她,心不是太狠,”颜初瑶解释道,封予柔也是赞同的,太子妃只能气自己,其他害人性命之事不敢做。 “太子妃如今缺个孩子,但她多年无孕,”颜初瑶问,“阿柔你是说,金夫人是带着女儿入宫的?” “是啊,带的是她的亲生女儿,萧家四小姐萧晴雨,”封予柔道。 “太子妃缺个孩子,如今金夫人带她待嫁的女儿入宫,我猜测,这位萧四小姐怕是要在东宫住段时日了。” “为什么,她不是待嫁吗?住宫中待嫁?她又不是皇亲国戚,不是公主的,这也不合规矩啊,”封予柔道。 “阿柔,萧四小姐可还未将亲定下,”颜初瑶又道,“太子妃如今缺个孩子。” “太子妃不是看上林为霜的孩子吗?这段时间太子妃很照顾那边,”封予柔不解。 “阿柔,林良媛的孩子与太子妃无血缘关系。” “太子妃想要····”,封予柔惊呼,反应过来后小声道,“借腹生子?” “应当不是,金夫人能让亲生女儿吃亏?”颜初瑶问,“她怕是想让亲女儿入东宫。” 封予柔错愕,“要是想,去年选秀之时怎不让她女儿去选?如今选秀都过去了,新人进东宫也才半年不到,这又选也没有由头。” “去年萧家递了她的名帖,但落选了,”颜初瑶平淡道。 封予柔看向颜初瑶,很想问,你姑母故意不选她的?但还是别问了,这不利和气。 “不是姑母,”颜初瑶看封予柔的模样,就知她在想什么,解释道,“是陛下不让她入选的。” 第171章 守银子还是守官职 “不是姑母,是陛下不让她入选。” 封予柔连忙问,“陛下对萧家有意见?” 陛下对萧四姑娘应当是无成见的,毕竟一个姑娘家,陛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去看人家十几岁的姑娘,太猥琐了。 萧四姑娘落选,还是陛下不让选的,那就是太子妃的父亲得罪了陛下,或是陛下单方面的不满礼部侍郎。 “这个我也不知,”颜初瑶说道,“不过太子妃和萧家一直以为是姑母让她家落选的。” “那皇后也太冤枉了,”封予柔道。 “也还好,姑母不在乎她们如何想。” 身居高位者,不满的人多了,要每个人都在乎,那能累死。 “阿朝,你说,她们会如何行动?”封予柔问。 “我不知道,这事咱不要管,”颜初瑶劝道,“她要寻也是寻殿下,寻不到咱的头上,这麻烦事就让殿下去处理。” “我不是好奇嘛,想着这戏要从何处开场,”封予柔笑道,“你放心,我才不会去做什么,我要有点动作,把太子妃姐妹俩的好事弄黄了,她们岂不是恨死我啊。” “她入宫对咱有影响吗?”封予柔问,这要对她们有坏处,那就不美好了,她可不想陷入这旋涡中。 “应该没什么影响,就算萧四姑娘入了东宫,她第一个敌人是太子妃,后面才是咱,”颜初瑶解释道。 “她们两姐妹不会联合起来对付咱?她们可是亲姐妹,一笔写不到两个萧字呢,”封予柔不解,果然宫中吃人,连亲姐妹都会不顾亲情。 “阿柔,她们关系不好的,岁数差的那么多,那有什么姐妹情深?” 封予柔点点头,也是,还不是一个娘生的,感情就更不行了,只有利益使然。 “你说,殿下知道这事吗?”封予柔好奇,“如果知道还不阻止,说明还是想的,果然男子都那样,真恶心。” 一想到边关那么多将士守卫的是这一群米虫和纨绔,就太不值了,归南说的对,和亲就应该让那些人去,祸害女人算什么本事。 “这个不管他,是他的太子妃搞出来的事,让他自个去善后。” “我不管,就是感觉,为那些死在异乡的将士不值当,真悲哀,”封予柔又说,“你信不信,今日午膳,太子妃一定会请殿下去用膳。” “自然是信的。” “那我在你这用午膳。” 乾清宫 永安帝揉着太阳穴,卢维恩与郭均两位爱卿也太难缠了,吵得他的头都疼了。 “父皇,喝杯茶,”楚承时从李全德手中接过茶盏,递给永安帝。 永安帝深深叹了口气,接过茶盏,揭开盖喝了一口。 “十郎,这皇帝身上的担子可真沉啊,”永安帝感慨万千。 “儿臣明白,父皇辛苦。” “可惜他们不明白,个个都感觉帝王表面的风光无限,可不知这其中的责任有多大。” 永安帝又想起自己的两个儿子,未争这个位置,一母同胞还弄得兵戈相见的局面,也是帝王的不幸。 未来又不知他其余的儿子,会不会与十郎争夺,权利的诱惑太多了,大到可以不顾兄弟之情,父子之情。 “十郎,你怎么看待你其余哥哥捐银子的事?”永安帝突然发问。 “父皇四哥应当也是心系百姓,想要为国出力,”楚承时感觉自己都要说不下去了。 四哥明明是因在朝廷上当出头鸟,被户部尚书揪住了才不得不拿出银子来的,其他哥哥也是因四哥才必须拿出来银子。 “呵,”永安帝冷笑一声,“十郎真是这样认为?” 楚承时一顿,不,他没有,但在父皇面前总得为哥哥找补几句维系下颜面吧,虽然他也没什么颜面可言。 但他身为弟弟不至于在父皇面前说哥哥的坏话吧,还还四哥是什么样子都是有目共睹的,父皇也是明白的,不然他真怕父皇会觉得他中伤兄弟呢。 永安帝见楚承时不说话并默默的低下了头,也明白心中不是这样认为的了,心中松了口气,太子也没有很蠢。 自己这个四儿子,出身太过高贵,被他生母宠坏了,不过也好,野心不大,心眼不坏。 外家就是想扶持他,都要掂量掂量楚承宇有几斤几两,不至于太过苦恼,反正大雍能养他一辈子。 “十郎,对外人这样说是无错,但心中可不能这样认为,你四哥担不起你给他戴的高帽,”永安帝严肃道。 “是,父皇,儿臣记下来,”楚承时心中也是极认同的。 “还有你其他哥哥,心中也不见得就是有百姓的,”永安帝教导道,“十郎,你心中可要有数。” “好,儿臣记下了。” 寂静一刻,永安帝又开口,“十郎,日后等你坐上这个位置,自己的私库可别傻傻的拿出来供他们使。” “户部说没银子都是骗人的,实际上守着大把的银子舍不得拿出来,还一直哭穷。” “父皇,儿臣有一疑惑,”楚承时不解。 “问。” “国库的银子是属于大雍,为何户部尚书护得护得跟自家的银子似的?” “十郎,话不能这样说,户部不就是管银子吗?”永安帝笑道,“户部那些官员只有守着国库这一个价值,国库的银子都没了,户部的人岂不是要被追失责了?” “卢维恩那里是守着银子,他明明是守着自己的官职,”永安帝解释道。 “要是这里要银子,那里也要银子,卢维恩都给了,国库空了,看朕治不治他的罪。” 永安帝要做好人,自然卢维恩就得跑出来做坏人了。 让那些大臣明白,这些银子朕是愿意给的,是户部不乐意,让那些群臣攻击户部的人去,永安帝就省了不少事。 “父皇,儿臣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永安帝心中又忧思一事,“十郎,好几个月都过去了,东宫再无动静了吗?” 永安帝孙子有一大把,但储君没儿子,还是急得很。 楚承时尴尬的回,“父皇,还没。” 永安帝叹了口气,这事还不能催的太紧,否则压力太大,“你,加把劲。” “其他的没什么事了,十郎先回吧。” 第172章 外宅 街道上 一辆马车缓缓的从街道处驶过,车内坐着的正是楚承宇和楚承简。 “四哥,这都要驶出城门口了,你说的宅子在何处?”楚承简掀开帘子往外看。 “安静的坐着,车夫自会带咱去,你那么急做甚?”楚承宇心情不爽的大声道。 “哦。” 楚承简瞄了一眼,今日的四哥太凶了,朝会上是四哥要出头多说那几句话,这才丢了两万两银子,凶他干嘛。 楚承简觉得委屈,这又不是他让四哥出银子的,明明是卢老头,不过还好他没出一两银子,父皇心中果然还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这不会是在外城买的宅子吧,那处的可不值什么银子,到时他都卖不出去。 “四哥,这会不会太远了?”楚承简还是没有忍住的问出了声。 楚承宇也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那事与九郎又没关系。 “远点才好,那附近的人都不认识你,你媳妇也不会那么容易发现,这多好,”楚承宇道。 其实是离城中远的宅子会便宜,不用那么多银子,不过这些话用来哄九郎也够了。 “多谢四哥为弟弟着想,本王就想不到那么多,”楚承简嘴上说着感谢的话,实际心中并没有感到很高兴,不是城中的宅子不值钱啊。 马车行驶一刻,终于停了下来,楚承简掀开帘子看向外面,这是一条小巷子,周围有许多宅子。 “下去看,在车上看什么?”楚承宇起身下了马车,楚承简哦了一声便也跟着下了马车。 楚承宇的随从上前敲了敲门,随后一个妇人上前打开了门,“老爷。” “噗,老爷?”楚承简笑出了声,“四哥,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么叫你,很陌生。” “笑什么笑,快来进来看看怎么样?对这处还满意不?”楚承宇问。 “满意,自是满意的,”楚承简笑道,这白得的房子不满意也得满意,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四处逛逛?” “好,”楚承简跟着楚承宇四处看了看。 “怎么样?” “好是挺好的,但有点小,与王····咱府上不能比,”楚承简如实道。 “废话,你见过哪个外宅很大的?”楚承宇无语,希望楚承简识相点,别挑东拣西的。 等回到正堂,一对年轻的姑娘端着茶水进来,楚承简看得一愣,随即笑道。 “四哥,你还请了丫鬟?你这样搞得好像是咱兄弟俩偷情买的宅子。” 前面粉色姑娘听到说自己是丫鬟,顿住了,之后低下头。 而楚承宇喝了口茶水,听到楚承简说这宅子像他们偷情使的,震惊的一口茶水喷出来,呛得他直咳嗽。 “四哥,你慢点喝,这也有点年纪了,小心别被茶水呛出个好歹来。” 楚承简关心着,四哥要是喝茶呛薨了,那就是大雍有史以来第一个这样逝去的亲王,太丢人了。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楚承宇骂道,“要我这样说你,你高兴不?你要不是我弟弟,一天打你八遍。” “我····” “还有,我不搞这个,你要喜欢你自个去养个,别把这主意打我头上啊,”楚承宇警告着,九郎是和谁学坏了吗? “四哥,你在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搞这个了?”楚承简无语,“我就是搞也不会把主意打你头上,你太老了,你就放心吧。” 粉衣姑娘和侍女:····她们两个大活人是不存在吗? 楚承宇要气死了,不会说话把嘴剁了,搞得好像楚承简不会老一样,他就三十多,哪里老了?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楚承简看到两个侍女一动不动,“主子都呛着了,也不知拿个帕子擦擦,要本····我府上的侍女像你们这样,会被卖了的。” “九郎,这不是侍女,”楚承宇咬牙切齿道。 楚承简喝了口茶,不在乎的问,“不是侍女,是什么?” “这是我给你寻的外室,之前与你说的茶商家,”楚承宇黑着脸解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图什么了。 楚承宇刚刚开始只是想让九郎出丑,让他与他媳妇闹一场的,如今是丢了银子还一直被气。 “什么,”楚承简大声喊道,之后看向面前这两人,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有这回事。 完了完了,这段时间楚承简就记得宅子,不记得什么姑娘了,如今怎么办?这怎么下得了台。 四哥知晓自己在耍他,会不会打死自己,总之宅子会没有,还有四哥到底有什么目的?无缘无故送外室又送宅子。 楚承简苦恼,要不要听四哥的将她养在外头,这要被王妃知道,能弄死他吧,还有外祖父,母妃和父皇,个个都不能惹。 楚承简凑近小声道,“四哥,这,她多大年纪啊,我看着都还未到及笄之年啊。” 提及这个,楚承宇也是惊了,怎么看着那么小,“这应该到了吧,她爹说她十六了。” “啊?”楚承简又看向那姑娘,姑娘害怕的低下了头。 “喂,你多大了?”楚承简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楚承宇扶额,没经验就是没经验,喊一声姑娘也比喂好啊,果然不会搭讪,这九郎被他媳妇毁了。 他很疑惑,当年九郎见他媳妇的第一面是不是也叫喂。 “十····六,”姑娘颤抖的说道。 “你该不会是骗我吧,看你这样子也没有啊?”楚承简板着脸问,“到底多少?我可不喜欢骗我的人。” “十三,公子,妾十三岁,”姑娘害怕的连忙道。 楚承简先是震惊,随后笑了出来,他有拒绝的理由了。 楚承宇也是被惊住了,那可恶的商人说他姑娘有十六了,居然敢骗他。 之后又看见楚承简的笑脸,完了,楚承简有不好的癖好,他要不要到父皇那告他一状呢。 “四哥,这,太小了,我不要,要不你将她送回她爹那去吧,”楚承简见四哥奇怪的看着他,立马道。 楚承宇也觉得这行不通,他们虽然纨绔点吧,但他们不是畜生,没有这种奇怪的癖好,正要点头,就听那姑娘噗通一声跪下。 “求公子可怜可怜我吧,别将我送回去,不然我爹要送我去给六十多岁的人做妾。” 第173章 太惨了 “求公子可怜可怜我吧,别将我送回去,不然我爹要送我去给六十多岁的人做妾。” 楚承简懵了,这爹也太狠了吧,亲生女儿送给半截子身子入土的老头,这怕不是要遭天谴吧。 “那么惨?” “九郎,你就养着吧,反正也费不了多少银子,”楚承宇劝道。 “四哥,你怎不养?”楚承简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你要,我给你寻的吗?”楚承宇吼道,“这怎么是我的不是了?” “四哥,反正你给我送回去,我不要,”楚承简要的是宅子,不是这个。 他当时就是没有说清楚,但说清楚了宅子就没有了,楚承简一直很疑惑,四哥图什么?他可不会好心的为他好,指不定有什么阴谋。 “反正我不管,人我已经给你寻到了,”楚承宇无语,多大的事,你一个王爷养一个女人还会养不起。 并且之前是他说要的,如今又说要送回去,楚承宇合理怀疑,他在贪这宅子。 “我不喜欢这个,四哥,我喜欢会自己去寻。” “公子,求你了,只要你能留下我,我可以给你当丫鬟,我什么都能干的,”跪在地下的姑娘哭道。 “不用,不用,我家有侍女,不需要你,”楚承简连忙拒绝,商贾家的小姐也是做过小姐的,怎能当丫鬟使。 “九郎,人家都可以给你当丫鬟了,你就留下吧,人家也是可怜的紧,”楚承宇劝道,“你不是想要闺女吗,过几年她给你生一个,也可以进门了,弟妹也无话可说。” “她自己都是个姑娘,还生闺女,”楚承简无语,他都要怀疑四哥是故意的了,这绝对不能要。 “贞儿二十多了生的大郎都难产,她那么小,不死才怪。” “不是说过几年吗?”楚承宇起身,“好了,你们多交流交流,我不管了,先回了。” “四哥,你别走啊,”楚承简被这姑娘拉拉住了衣角,“你别扒拉我。” “公子,求你了。” 楚承简回头,指着后面的椅子,“你先松开,坐那。” 等都坐好, 楚承简沉默良久,被她哭得不耐烦了,“你先别哭了,你姓什么?” “姓马。” “马姑娘,你母亲呢?”楚承简问。 “前几年没了。” “太可怜了,”楚承简叹息,“太惨了,难怪我母····亲常说,没娘的孩子过得惨,果然没骗我。” 马小姐:??? 楚承简想起,在宫中母妃说的,你别气死本宫,等你把母妃气死了,就等着像你七哥一样认别人当母妃。 “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好像是茶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爹很少回家,”马姑娘低泣道。 “你爹很少回府吗?家中都有谁?”楚承简好奇问。 “家中以往还有我娘,我娘走后就只有我一个人,”马姑娘小声道。 “太惨了,”楚承简继续问,“你爹呢,多久回来一次。” “我爹要在外面贩茶叶,有的时候几个月,有的时候几年。” “你,你娘不会是你爹养的外宅吧,”楚承简惊呼,又想到这太不尊重死者了,“这,我只是猜测,你别放心上。” 马姑娘一颤,哭了出来,意思是她爹还有家吗,她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女? 楚承简烦躁,怎么又哭了,“这可怎么办?你爹在何处?还在京城吗?” “还在,”马姑娘又跪了下去,“求求公子,别把我送回去,原先我爹与我说,我也是不肯的,但我爹说不肯就给年过半百的人做姨娘,我不想做姨娘。” “做外宅你就肯?”楚承简问。 马姑娘哭了出来,起码这公子年轻,爹与她说,跟了这公子做几年外宅,过几年就会被接回府,只要讨得这公子的欢心。 “你可别想着,过几年就能随我入府,你信不信,你今日上午入府,不出一个时辰,咱们两个就可以在百花楼里一同去卖艺。” 马姑娘:???你家夫人那么厉害,还能把公子一起卖了? “你不信啊,”楚承简继续胡说八道,“我偷偷与你说,我是入赘的,我夫人家大业大,我在府上什么都得听她的,更别提你了。” 马姑娘愣住了,这年轻公子混的那么差?难怪要在外面养外宅。 “我····”马姑娘磕起来了头,“求公子留下我,我愿意给你家做丫鬟,只求公子不要将我送回去?” 楚承简没辙了,这样都得跟着他,不怕被卖了? “我不是说了嘛,我府中有丫鬟,我现在带你回去算是怎么回事,我就是想,你也进不得府上,”楚承简皱眉,怎么那么不识相。 “公子····” “打住,你家中还有什么人?” “没有人,只有我爹。” “你娘都可能是你爹的外宅了,”楚承简毫不客气道,“你爹那边给你生了多少个哥哥姐姐都不知道呢。” 马姑娘听到,就哭的更加伤心了。 “好了别哭了,你娘那边还有没有亲戚?” “在我记忆中是没有的,我娘在时也没有与我说起。” “太惨了。” 马姑娘跪在地上,这公子短短的时间里就说了好几句惨,她知晓自己惨,但何必重复好几回呢。 楚承简站起身来回踱步,“遭了,这房契四哥还未给我。” 说完,楚承简焦急的走了,徒留马小姐和她的丫鬟在此处不知所措。 “小姐,我们怎么办?”马姑娘的侍女问。 “我不知道,”马姑娘年纪尚小,她不知道,这公子走了,她们是留还是走? 当时爹与她说,只要听公子的话她的后半生就有着落了,可是那公子如今让她回家,她要听吗? “小姐,原先那老爷与这位年轻的公子到底什么关系,年轻公子喊之前那位叫四哥,这兄弟间岁数差那么大吗?” “估计是吧,这些有钱人家好多这样的,那位年轻公子应该是他爹的老来子,”马姑娘见识浅薄,也不知这些事。 “有钱人家的公子会去当赘婿吗?” “他们口中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但他的夫人厉害一定是真的,”马姑娘可以肯定。 第174章 想不出2 东宫 楚承时从乾清宫里出来时,心中还是很慌张,父皇怎么又催生了,再说了,如今东宫不是有一个人怀孕了嘛。 这孩子的事不是讲究缘分吗?楚承时叹息,他估计生来子嗣缘浅薄,他有什么办法,太苦恼了。 “殿下,太子妃派人来请殿下午膳时去用膳,”楚承时刚踏进东宫的殿门,就见一名太子妃的内侍在此候着。 楚承时看看东宫大门,这是故意在此堵他的吧,太子妃能有什么事要叫他过去,昨天他不是去过太子妃那吗? “有什么事吗?” “萧家四小姐入宫陪伴娘娘,小住几日,”内侍解释道,“太子妃想请殿下用膳。” 楚承时皱眉,“她妹妹来了,为何要请孤过去?” “殿下,太子妃的娘家来人了,就想请殿下过去,聊表殿下对娘娘的重视,”内侍颤巍道。 楚承时:??? 太子妃不明白吗?他是太子,不是她家的赘婿,一个娘家姊妹都要叫他过去,普通人家有这规矩? 那名内侍见楚承时未出声,“殿下····” 楚承时无奈的往正院走去,或许萧夫人来了,长辈在,去陪长辈用膳也是合理的。 内侍见楚承时往太子妃的宫殿去了,松了口气,还好殿下好说话,不然这事肯定不能完成。 毕竟谁家妻妹到了,姐夫要过去陪着用膳的,更何况还是太子。 此时太子妃的殿中,萧晴雨忐忑的问,“姐姐,殿下会过来用膳吗?” 萧晴云本因母亲的话而心情低落,又想起这个妹妹可能会入东宫与她共侍一夫,心情烦躁。 她既希望楚承时会过来,才能显示的她在殿下心中还是有分量的,又不希望楚承时过来,她不想楚承时接触萧晴雨。 “应该会吧,如果没有过来,也是殿下政务太过繁忙,连用膳的时辰都匀不出来,”萧晴云也给自己留条后路。 万一楚承时未过来,她也不至于太过难堪的下不了台。 萧晴雨见太子妃不高兴,故意道,“姐姐,因我来了叫殿下过来用膳,会不会不合规矩,毕竟殿下是储君,还是姐夫。” 萧晴云看向局促不安的萧晴雨,安慰道,“不会的,姐姐不是还在这嘛?你就当陪我用膳,哪里不合规矩了?” “有姐姐这话,我就放心了。” 赖嬷嬷杵在一旁都要气死了, 太子妃居然在金氏入宫时将她支开,如今又不知太子妃答应了金氏什么。 之前她都劝了让太子妃日后抱养林氏的孩子,总比金氏这对狼心狗肺的母女可靠,太子妃那时应的好好的,才多久,怎又变了,气死了。 一刻钟后,楚承时来到正院,萧晴云心情复杂的将楚承时迎进了内殿。 楚承时左右看看,除了看见太子妃的妹妹,并未看见礼部侍郎的夫人,心中疑惑。 “殿下在寻什么?”萧晴云忐忑不安的问。 “你母亲呢?不是说你娘家人来了吗?”楚承时不解的问。 萧晴云解释,“母亲已经出宫了。” 楚承时不善的看向萧晴雨,之后是萧晴云,所以,他的太子妃真的那么不懂事,她的妹妹来了还需他来做陪? 本来太子妃的长辈来了,他身为太子,都无需来做陪的,但楚承时觉得不将就这些,便来了要给太子妃这个面子,没想到···· 楚承时心中气急,本想甩袖走人,储君陪妻妹用膳,父皇知晓了都能骂死他,但来都来了,还是算了。 萧晴云见楚承时往案桌上走去,坐在太师椅上拿出一本书来看,松了口气。 还好楚承时未来了又走,否则萧晴云脸上真的挂不住,之后吩咐金珠,“快去给殿下上一盏茶。” 萧晴雨坐在不远处,想起母亲的话,让她与殿下私下多相处,可是姐姐和那么多宫人在此处,她要寻个什么缘由与殿下相处,心中又焦急又苦恼。 楚承时看着这平整的书,眉头紧锁,这书一看就知很少被翻阅,几乎没什么褶皱,果然太子妃说想看书都是三分钟热度,没意思。 赖嬷嬷眼看着金珠要将茶水端来了,“娘娘,有宫人来报,今日御膳房的桂松鱼没了,请娘娘看看要换个什么菜膳?” 萧晴云不解,“这还需要我亲自去看吗?” “这不是殿下来了嘛,自然要上心才是,”赖嬷嬷瞄向萧晴雨。 萧晴云看到赖嬷嬷的眼神,心中难过,赖嬷嬷也同意让四妹妹入东宫?以往她不是反对的吗? “太子妃,孤什么都可以,就不用亲自去了,”楚承时听到后与萧晴云道。 萧晴云回神,压下心中的悲楚,“殿下的膳食,妾身还是要上心的,殿下先看着书,妾身去去就回。” 楚承时看了眼萧晴云,见劝不过,也就不劝了。 等萧晴云离开没多久,金珠端着茶盏进来,萧晴雨正愁没有缘由靠近楚承时,毕竟姐姐离开不就是为了给她和楚承时一个独处的时刻嘛。 萧晴雨也没想到赖嬷嬷居然会向着她,果然是识时务,知道姐姐靠不住了。 萧晴雨拦下金珠,要拿她手中的茶盏,金珠疑惑的看向萧晴雨,看到屋内未有太子妃的身影,便松了手。 楚承时感觉有人靠近,未抬头便开口,“你没有看这书?” 萧晴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楚承时是与姐姐说话,将茶放下后不知所措。 楚承时见对方许久未说话,抬头看去,见是萧晴云的妹妹,震惊片刻后又恢复平淡,“怎是你?你姐姐呢?” “殿下,您忘记了,姐姐去看膳食了,”萧晴云柔声道,将茶盏递给楚承时,“殿下,请用茶。” 楚承时想起来了,太子妃是出去了,接过茶,“怎么是你?” 萧晴雨被问迷糊了,刚刚不是问过了,怎么还问,又听楚承时道,“不是有侍女吗?怎轮到你来端茶送水。” “臣女怕,怕侍女怠慢了殿下,便亲自来伺候殿下,”萧晴雨结结巴巴的说。 楚承时瞥了萧晴雨一眼,“萧小姐是专门学过如何伺候人?觉得自己比侍女做的好?” 第175章 你家的规矩真好 “萧小姐是专门学过如何伺候人?觉得自己比侍女做的好?” “殿下,臣女····”萧晴雨不知要说什么,殿下说话怎那么毒。 楚承时要再不知萧晴雨打的什么算盘,那他就是傻子了,礼部侍郎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居然敢主动与外男搭讪,这对象还是她的姐夫。 之后又想,太子妃知晓她的妹妹心中有何想法嘛?楚承时思及太子妃以往的作风,这一系列的事应当是个意外吧。 楚承时叹了口气,“各司其职,萧小姐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是,”萧晴雨眼圈都红了,出师不利。 “你别杵在这里了,被宫人看见还以为孤欺负了你。” 楚承时见萧晴雨还不动,朝外头看了眼,“等会你姐姐就回来了。” 萧晴雨脸皮就算是再厚,也没脸站在这里,又默默的走远了,等着萧晴云回来。 萧晴云回来之时,见殿内的氛围有点奇怪,又见四妹妹微红的眼角,这是被楚承时训了? “摆膳吧,”楚承时见萧晴云回来,将书放下,用完膳好回章德殿。 等膳食摆好,楚承时等人坐在膳桌前用膳,见萧晴雨站起,“姐姐,殿下,臣女伺候你们用膳。” 萧晴云欲言又止,四妹妹怎那么心急,她不知越急越不能成事吗? 凡事要讲究循序渐进,她也不知听信母亲之言,让四妹妹入宫这决定是不是该错误,萧晴雨太莽撞了。 楚承时皱眉,太子妃在家中的地位不见得有那么高吧?连妹妹都要伺候她用膳,“太子妃,你们萧家可真重规矩,京城中的其他世家怕是不及你们萧家一分。” 要不是楚承时语气不好,萧晴云都会以为是在夸她呢。 “殿下,萧家和其他世家还是不能比的,”萧晴云尴尬道。 “你去伺候你姐姐就好,孤用膳无需他人帮忙,”楚承时冷声道。 萧晴雨不知所措的看向楚承时,见他并不看向自己,便看向自己的萧晴云。 萧晴云见状,连忙道,“不用了,一家人无需讲究这些礼,四妹妹坐下吃吧。” 萧晴雨见姐姐替自己解围,默默的坐在椅子上,她是想给殿下布膳,可不想伺候萧晴云。 等这膳安静的用完,楚承时见许久了,萧晴雨还不离开,“太子妃,你没有给你妹妹安排寝殿吗?” “安排了,”萧晴云一愣,“殿下为何这样问?” “萧小姐用完膳还在姐姐的殿里,孤还以为太子妃未给人家安排寝殿,所以要在这午歇呢,”楚承时笑道。 萧晴雨再也待不下去了,尴尬的起身,“殿下,姐姐,臣女先告退了。” 萧晴云起身相送,问萧晴雨,“这怎么回事?殿下平时不这样的。” “姐姐,我也不知道,”萧晴雨红了眼角。 萧晴云回想起刚刚从外头进来的情况,想着四妹妹绝对不是老实的坐着,估计是她不在的时候,四妹妹做了什么事让殿下生厌了。 “行了,你先去歇着,殿下应当是朝廷上的事而心情不好,”萧晴云安慰着。 等萧晴云回到殿内,见楚承时还捧着一本书在看,纳闷这书有那么好看吗?为何她看着直犯困呢。 “殿下,午后去歇会,下午才有精神,”萧晴云劝道。 萧晴云见楚承时并未放下书,也就不说了,反正说了也不曾听她的,又想起午时的事。 “殿下,您是对四妹妹有成见吗?”萧晴云小心翼翼的问,“妾身见您似乎不喜欢四妹妹。” “孤对她能有何成见?”楚承时反问,“她是你的妹妹,太子妃问孤喜不喜欢她,不合规矩吧?” “妾身说错话了,殿下见谅,”萧晴云连忙道,看来四妹妹是做了些什么让楚承时很不喜。 萧晴云也是苦恼,四妹妹你那么急切做甚,母亲在府中,到底是如何教导她的。 沉寂许久,楚承时放下书,“太子妃,你妹妹在宫中住多久?” “应该住一段时日,具体什么时候回府还不知晓,”萧晴云问,“怎么了,殿下,可是妹妹打扰到殿下了?” “没有,宫中规矩甚多,嫔妃家眷都不宜在宫中逗留许久,太子妃心中应当要有数。” “是,妾身明白,”萧晴云应道。 “没事让她别到处走,小心冲撞了宫中的贵人,”楚承时起身准备离开。 没走几步,楚承时又转身看向萧晴云,“还有,你是太子妃,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你的身份无需送一个臣子的女儿出殿门。” 楚承时不明白,萧晴云当皇子妃有四年,当太子妃也有五年了,她怎不懂这些。 其他父母长辈去送送也就罢了,一个同辈的妹妹,还是心思不正的妹妹,当不起未来的国母给她脸。 说完,楚承时便离开了此处,萧晴云一脸茫然,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她们的心思,殿下都清楚了? “娘娘,您可要午歇?”赖嬷嬷问。 萧晴云回神,想起赖嬷嬷在午时支开她的事,“嬷嬷,连你也····” 萧晴云虽未说全,但赖嬷嬷明白太子妃说的什么,“娘娘,奴才要尽力帮助主子,成全她的心事。” 赖嬷嬷眼见金氏让她的女儿住在宫中,以往自己如何劝萧晴云,她都要听从金氏之言。 赖嬷嬷明白,她要再继续不顺从萧晴云,那萧晴云能被金氏的女儿挑唆的,将她赶出宫外的。 这东宫要没她看着,娘娘的日子不知要过得多难,她走不开,心中也放不下。 萧晴云听到一直反对四妹妹入宫的赖嬷嬷也改变了想法,心中难过,以往她嘴上骂着赖嬷嬷,但对于此事,赖嬷嬷的话,萧晴云还是很爱听的。 只不过,萧晴云抵不过金氏的劝说,也怕自己不听母亲的话,她就不关心自己了。 毕竟对于二妹妹和四妹妹来说,她不是母亲亲生的,她就只能多听母亲的话,母亲才能心中有她这个女儿。 萧晴云努力往好的方面想,赖嬷嬷都同意的做法,是不是意味着,这步棋是走对了?但她的心中还是不好受怎么办? 赖嬷嬷见萧晴云难过,但还是心狠的未去安慰,“娘娘,该午歇了。” 第176章 还是她 恭王府 楚承序随着楚承英回府后就直往书房而去,楚承英坐到太师椅上就抱怨着。 “七郎,早知就让那梁治筹报多点银子,原本的二十万被砍成十五万,整整少了五万两银子,这是笔多大的损失。” “二哥,可不是五万,是八万八千万两白银,”楚承序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 楚承英疑惑,“七郎,这怎么少了八万八千两?” 二十万与十五万,明明只有五万的零差,多出来的三万八,是从何而来? 楚承序在心中叹了口气,“二哥出了两万,本王出了一万八。” 楚承英明白了楚承序的意思,这是在说他不应该提出捐那两万两银子。 “七郎,这四郎都拿出来了,本王作为长兄,也应当起个带头作用,不然父皇会不满本王的。” 楚承序无奈,“二哥,咱如今谋的不是储君之位,父皇满不满意一点都不重要了,你明白不?” 楚承英想了想,“七郎,如今这位置还是父皇坐,父皇的想法还是很重要的。” 楚承序感觉这二哥没救了,胆子那么小,还敢谋天下?可惜,他从父皇将他交给杨贵妃手中时,就已经上了二哥的贼船。 “二哥觉得重要就重要吧,”楚承序无奈道。 楚承英见弟弟不高兴,“七郎留在府中用膳?” 楚承序真是气都气饱了,还提用膳,正想拒绝,就听外面有仆人道。 “王爷,王妃有事寻王爷,请王爷过去。” “什么事?”楚承英本是愤怒,听到是王妃,又疑惑,她又有什么事? “奴才也不知,只吩咐奴才请王爷过去,”仆人又道,“似乎是想与王爷说世子的事。” “好,本王立马就过去,”楚承英心中焦急道。 “七郎,本王还有事,对不住了,这膳,下回哥哥再请你,”楚承英也是尴尬,怎每回七郎来府,王妃就有事来寻。 “二哥,二嫂是不是对弟弟不满?怎每回本王来,二嫂都要来寻二哥过去,”楚承序心中不满,质问道。 同时心中也是疑惑,以往二嫂对他都很和善,也特别关照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冷淡的呢? “七郎,你别多想,她····”楚承英无奈,“自从芫姐儿走了,她就变得····性情有些古怪了。” 楚承序想起来了,是自从大侄女离开去北狄后,二嫂就变了不同以往了,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不怪,二哥快去吧。” 等楚承英到了恭王妃处后,见楚怀康正乖巧的喝着王妃喂他的粥,未见有什么事。 “王妃,你唤本王来,有什么事?”楚承英经楚承序的提醒,似乎只要七郎来,王妃就会派人来叫他。 “无事。” “无事你唤本王过来?”楚承英心中烦闷,“舒泱,你懂点事,本王寻七郎是有事,你就别在这个时候来添乱,好不好?” “王爷能有什么正事,”恭王妃放下调匙,“王爷的正事是将咱们一同送去见大郎吗?” 楚承英板着脸,心中默念别同王妃一般计较,但这话也太不吉利了。 “日后这话不能说了,你只管顾好六郎和····你就好,其他的事本王自有安排。” “你就听妾身一句劝,少与七郎来往,少听他的话,”恭王妃看着楚承英。 “舒泱这话何意,七郎哪里得罪过你吗?”楚承英回想以往,七郎也挺尊敬王妃的。 “没有,就是看见他就想起芫姐儿,想起来就心里不舒服。” “好,日后本王尽量让你少见到他,”楚承英放低语气,“没什么事,本王先走了。” 楚承英看了眼楚怀康,这孩子自从急病一场,就变得不爱说话了,如今连父王也不爱叫了。 正当楚承英准备走时,又听王妃道,“二郎的事,妾身问过哥哥嫂子了,他们同意了,过段时日就将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算了,要是合就挑日子下聘,王爷意下如何?” 楚承英震惊,“舒泱何时回了王家?本王怎不知晓。” “没回,之前大嫂来看六郎,那时妾身问了,前几日大嫂派人来说,哥哥也答应,”恭王妃平淡道。 楚承英心情沉重,转身问恭王妃,“还是她吗?” “还是。” “不能换一个?” “不能,二郎喜欢。” “到底是二郎喜欢,还是你喜欢?”楚承英闭上双眼问。 “他喜欢,妾身也喜欢。” “舒泱,你这样做,对得起大郎吗?”楚承英做最后的挣扎,企图王妃能改变想法。 “大郎逝去时还小,不懂这些,”恭王妃平静道,“如果大郎知晓,他的羡语表妹有个好的归宿,也会开心的,” 楚承英见王妃固执的要给楚怀文聘她那个差点与大郎定亲的侄女,也不劝了。 总归大郎不在了,二郎娶谁都这样,楚承英就是不喜欢她。 “好,你高兴就好,”说完,楚承英离开了王妃的住处。 栖云殿 封予柔在得知楚承时真的被太子妃叫去用午膳了,先是高兴自己真是神机妙算,连这都知晓。 之后又唾弃楚承时,连那两姐妹打这的算盘都看不出,还指望他日后能看清朝廷上的佞臣? 但这话封予柔还是不到颜初瑶面前说了,不然又会训她口无遮拦了。 反正楚承时当上皇帝就让他将祖父调回京城,这是他答应了的,楚承时可不能给她食言了,要是他连这都食言了,那这皇帝也不用做了,尽快让贤吧。 “你干嘛呢?殿下去了太子妃那,你那么高兴啊,”颜初瑶见封予柔在得知楚承时的去向后的反应都觉得好笑。 封予柔平静下来,“你难过吗?” “什么?”颜初瑶被这奇怪的话问糊涂了,没头没尾的什么呀。 “就是被我猜对了,你心里难过吗?”封予柔再次问道。 “你在想什么?无缘无故问这无厘头的问题,是刚刚吃太撑了吗?” “对,我就是吃撑了,”封予柔道,“以往在清幽殿我就一个人吃,然后我食欲不振,每日都没有胃口。” 颜初瑶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你看着,似乎比以前····胖了。” 第177章 卖贵一点 “你看着,似乎比以前····胖了。” 在一旁的杜鹃先听到小姐说她每日都没有胃口时,心虚的低下头,很想问,小姐,您说这话的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不会痛的封予柔神情一滞,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她真的胖了?封予柔立刻看向杜鹃,发现杜鹃正低着头,看来是真的。 封予柔的心情瞬间不美好了,肯定是这段时日太悲伤了,在宫中又很无聊,还不能出去跑马,就只能天天吃了。 “肯定是冬日里穿的厚实,我眼睛看错了,”颜初瑶连忙找补。 “现在是开春了,”封予柔面无表情道,“换春装了,已经穿得不厚了,所以你说的定是心里话。” 颜初瑶一想,对哦,换了春装还说胖,不就是有个强烈的对比嘛。 “冬日不动,谁不比以往重了,就连宫中的蚂蚁都比以往重,阿柔你信不信?” “不信,要不你去抓一只蚂蚁称一下,要真的重了我就信了。” “这很为难我,且说如今春日了,上哪去抓冬日的蚂蚁?”颜初瑶苦恼道,“就是抓到了,也没有能称这么轻的秤砣。” “我才不听,反正刀出口了,怎么都会留一道痕,”封予柔心中难过,沉浸在''在宫中她被自己养废了''的悲伤中。 颜初瑶看着低沉的封予柔,心中想着,这么严重,那要怎么办。 “那阿柔要怎么办?要不那说我胖了,说我胖十斤都可以,”颜初瑶提议道。 封予柔翻了个白眼,“你是炫耀自己很瘦吗?” 颜初瑶:???脑子坏了,的确是哦,其实冬日谁都会胖的,只是封予柔有点明显。 “那我要怎么弥补,我说错话了?阿柔,你说,只要我能做的,定会为你做成。” 封予柔想了会,心中烦躁,想不出来,“你就先记得欠我一件事吧,日后我想出来了,再告诉你,你不能拒绝。” “好,可以。” “应得那么干脆?你不怕那事你完成不了,”封予柔惊奇,“就比如我要天上的月亮?” “你不会的,”颜初瑶肯定,这一点都不务实的事,怎么可能。 封予柔愣了会,那么肯定?她看起来是很靠谱的人吗?万一哪天她脑子有病真的问你要月亮可咋整? “你应那么快,不会是想着日后食言吧?” “你不信,不信我就给你写个字据,按个手印,总行了吧,”颜初瑶细想,她以往骗过她,所以不值得她信任了? “不用,”封予柔拉住颜初瑶,“你要真的想食言,立多少字据都是废纸一张。” 赵王府 楚承简拿回字据后便去寻了楚承理,和他商议此件麻烦事如何解决,毫不例外的被八哥一顿臭骂。 还好他信八哥会替他保密,不会与王妃说,不然楚承简就得到其他哥哥那借宿一段时日了。 楚承简要踏进王妃院子时,想起了什么,将手伸进袖口,将里面的房契拿出来,交给身旁的侍卫。 “差点忘了,尹青,你将这房契收好,然后去寻买家看宅子,记住偷摸着去,不能暴露本王的身份,”楚承简交代,“千万不能让四哥知道。” “王爷,那宅子里的那个姑娘怎么办?” 这不能宅子上还住的有人,就带他人去看房子,万一等这宅子卖了,那姑娘还未安排好,卖家看了作何感想? “你小点声,让王妃听到本王可护不住你,”楚承简慌张的看向里边,隔那么远,应当没有听到,再看看周边的侍女,应当也没听到。 尹青无语,这被王妃知晓是王爷吃不了兜着走,他顶多挨顿打就过去了,反正他皮糙肉厚受得住。 王爷就惨了,未来的日子不消停,这宅子还保不住。 “这事,八哥在替本王想法子,等她走了你再去带买家去看,”楚承简想了会,说道。 尹青:捅娄子的王爷还要哥哥来善后,别说王爷还挺幸福的。 尹青将房契收好,将要离开。 “回来,本王还未说完,你走那么快干嘛?”楚承简又叫住了尹青,“还有一点很重要,尽量卖贵一点。” “是,王爷,属下记住了。” 等尹青走后,楚承简在外头调整状态,可不能让王妃看出端倪。 之后见王妃的侍女出来,笑问,“王爷在这站着作甚?怎不进去?” “本王正在看院中的景”,楚承简随意问,“王妃呢?” “王妃在屋内,快进去吧,” 侍女笑着对楚承简道。 “哦,”楚承简准备进去时,见这个侍女的笑脸就没放下过,“什么事那么高兴?” “没事,王爷,”说完侍女便离开了。 这让楚承简更加纳闷,不过想想,侍女都高兴说明王妃心情不错。 楚承简进到屋内,里边的侍女忙碌着,但无意外都透露着高兴的讯息,这是有什么喜事吗?个个都那么高兴。 楚承简不解的往四周看去,在软榻上和椅子上都不见王妃的身影,心中疑惑更大,侍女怎么可能敢骗他呢。 “王爷在找什么?”在床上半卧着的的李莹贞见楚承简左顾右看的,就觉得这人怎那么傻。 “自然是找你,”楚承简见王妃披着外衣靠着枕头,连忙过来,“贞儿,你是不舒服吗?脸色怎那么不好。” “没有,”李莹贞回道,“王爷午膳是有哪位贵人请?还不派个人回来上说一声,弄得妾身与大郎等了许久。” “没有吗?不舒服可别扛着,叫太医来看看,”楚承简打量了一下,看着不像没有的样子,将手放在王妃额头上,并没有发热。 李莹贞拂开了楚承简的手,拿帕子捂住鼻子,“起开些,你身上的味太大了。” 楚承简抬手闻了闻袖子,讪讪笑道,“今日本王去寻了八哥,在八哥那用的膳,有伴就与八哥喝了几杯。” “本王不是叫尹青回来告诉贞儿吗?叫你不用等本王了,”楚承简走远了些。 “王爷不想想,你叫尹青回来的时候都是什么时辰了?怕是已经喝高了吧?” 第178章 好喝吗? “你叫尹青回来的时候都是什么时辰了?怕是已经喝高了吧?” 楚承简尴尬,今日事情多,他心中烦闷,不是忘记了嘛,这要不是八哥问了一句,连派人回府都忘记了。 “没有,本王就喝了一点点,”楚承简用手指比了一下。 “信王也喝了?八嫂不是怀了,他不怕熏着八嫂?”李莹贞问,很怀疑此事的真实性。 没办法,楚承简很喜欢胡说八道来“贬低”他的兄弟,来衬托自己的高尚。 “喝了,我也是这样问八哥的,他说喝几口,不碍事的,”楚承简应的迅速,“八哥可不是向你们表现的那样,你可别对他有什么好印象。” “是吗?”李莹贞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楚承简,“快去换身衣服,等会你将屋内熏的都是酒气。” “哦哦,”楚承简暗骂了声矫情。 他就喝了点哪来的酒气,明明就是看他不舒服,他干什么王妃看着都心烦,但楚承简还是听话的去了净室洗漱,顺道换一身干净的衣袍。 “王妃,安胎药好了,太医说要趁热喝,”刚刚出去的侍女端了一碗药回来。 李莹贞看着这黑乎乎的药就直犯恶心,之前不知道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知晓怀了后就感觉哪哪都不舒畅,真是奇怪。 “放边上,等会再喝,”李莹贞看了眼净房,隔的远,楚承简也听不到。 侍女顺着李莹贞的视线看了过去,“王妃还未与王爷说吗?” 王爷要知道了,肯定不是那么安静在更衣室,早就高兴的叽叽喳喳闹腾的停不下来了。 “还不知道,等会他过来了,你带着人都出去吧,我亲自与王爷说,”李莹贞吩咐道。 “是,这是喜事,自然要王妃亲口与王爷分享,”侍女笑道,“王爷定是高兴极了。” 李莹贞深深叹了口气,“他是高兴了,受苦受累受疼的就只有我。” 她本以为日后不会生了,没想到又怀了,不过也好,给大郎留个同胞兄弟或是姐妹。 但能不能让她一觉醒来就是老二出生的时候,她实在害怕生的那刻。 “王妃您别那样说,也别老叹气,老叹气对孩子不好,对您的身子也不好,”侍女劝道。 “怎么那么大一股药味?”楚承简洗漱更衣完回来,吸了吸鼻子,“你不是没有不舒服吗?怎又要喝药。” 李莹贞还未说话,侍女就带着人出去了。 楚承简不明所以的看着几位侍女出去,“主子病了,侍女还出去?不照顾主子喝药?” “没事,王爷就别吵了,吵的脑袋疼,”李莹贞拦住楚承简。 “哦,”楚承简过来坐在床沿,看着桌子上的药碗,没事还用喝药?但病都病了,问多了也改变不了病了的事实。 “贞儿哪里不舒服?” “没有,”李莹贞回道,要真说哪里不舒服,她哪里都不舒服。 楚承简也不逼她,熬了药就说明太医来过了,到时他去问太医就好了。 楚承简端起桌子旁边的药碗,“贞儿快趁热喝,凉了就更难喝得下去。” “太烫了,等会再喝,”李莹贞推开楚承简的手。 “你力小点,你将药推撒了,一床子的药味,你更加难受,”楚承简将药碗拿来了点。 楚承简见李莹贞并不言语,就只单看着他,这是不是上午的去向被王妃知晓了,想着算账啊? 不行,只要没有说开,王妃就是不知晓,不能不打自招,并且他也没做什么,这大事不能说,楚承简就只能捡小事说。 “午膳的事,是本王的不是,日后本王未及时回来用膳,又忘了派人回府说,贞儿就不用等了,”楚承简立马对午膳的事道歉。 “好,知道了,今日午时也未等你,”李莹贞叠着手中的帕子。 “啊?”楚承简错愕,没等你还指责我,这是什么天理啊,“哦。” “这就对了,这府上你就是主人,你有这觉悟就很好,”楚承简讪讪笑道。 楚承简感觉今日有点奇怪,又不知哪里奇怪,端起药碗舀了一匙药喝了一口,咧着嘴道,“太苦了。” 李莹贞看着楚承简这样子,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好喝吗?” “废话,药有什么好喝的,”楚承简舀了一匙递到李莹贞嘴边,“快喝,本王试过了,已经不烫了。” “王爷将它先放下,”李莹贞笑道。 “放下干嘛?”楚承简问,“贞儿不会想这样来逃了这碗药吧?” “这可不能,你逃得了这顿,下一顿你也逃不掉,不喝就一直好不了,总之,本王会监督你将要喝下去的。” “王爷听话,”李莹贞催促道。 楚承简无语,他又不是她的儿子,别用这哄儿子的语气与他说,不过还是听话的放下了药碗,“干嘛?” 李莹贞牵过楚承简的手,带着他的手附在自己的腹部,之后去看楚承简的神情。 楚承简皱着眉看向李莹贞,小心翼翼的问,“肚子不舒服?” 李莹贞无语,没救了,太迟钝了,都当过一回父王了都反应不过来。 楚承简见李莹贞不想说话的神情,这他问的有毛病吗?怎是这种神情。 “不舒服本王替你揉揉,”楚承简小心问道。 “王爷,妾身已经有好几个月未来事了,”李莹贞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楚承简一顿,王妃的意思是····有了?但心中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太医来了?他怎么说?”楚承简故作淡定的问。 “你说呢?”李莹贞瞥了一眼楚承简,没救了,那么明显了还反应不过来。 “有了?”楚承简瞬间站起来,兴奋的问,“贞儿,你是不是有了身子?” “对,有了,王爷很高兴?”李莹贞平淡的问。 楚承简平静下来,这还用问嘛,自然是高兴,他又要有孩子了能不高兴嘛? 但楚承简想着他回来时,贞儿就不怎么高兴,瞬间平静下来,王妃似乎是不想再生了。 “这····怎么可能呢?”楚承简故作苦恼的问,“这准确吗?” 第179章 没察觉 “这····怎么可能呢?这准确吗?” “太医都来看了,这还有假?”李莹贞看着装模作样的楚承简,随着他做戏。 “哦,也是,”楚承简来回在床前踱步,“我明明吃了药的,怎么失效了,那这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就是怀上了怎么办?”楚承简走到床前蹲下,“你不是不想要了吗?” “要不我让人偷偷去药房开副落胎药?”李莹贞故意问。 “不行,”楚承简立马站起,“这绝对不行。” 李莹贞看着楚承简演,不行你还装什么? “贞儿,这孩子来了就是缘分,有多少人想要都要不上呢,你这太损阴德了,”楚承简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又蹲下抓住李莹贞的手。 楚承简见李莹贞只看着他,“这,还有小产很伤身子的,你身子要坏了,我心疼。” “王爷是心疼妾身?还是心疼孩子?”李莹贞笑着问。 “肯定都心疼啊,”楚承简立马回,“当然更心疼你。” “妾身看着不像。” 楚承简看着似笑非笑的王妃,心里发怵,“贞儿,本王自然是心疼你的,怀个孩子那么辛苦,你就是摸着良心说说,这些年本王不心疼你吗?” “心疼?你气我还差不多。” 楚承简有点尴尬,总觉得王妃在胡说,他哪里气她了?明明是她气性大,什么帽子都往他身上扣。 不过有身子的妇人还是要让着她,气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之前是本王做的不好,日后本王好好心疼你,”楚承简又加一句,“也好好疼孩子,毕竟不疼孩子的父王不是好父王。” “十句有八句都不离孩子,王爷还是看着孩子的面上才会对妾身好,等孩子一出生,妾身对王爷就没用处了。” 楚承简直呼王妃真难伺候,这是在故意挑他话中的刺,这个时刻不就是提孩子嘛,不然说什么。 “怎么会呢?一个王府没有王妃,就是有再多的孩子都没用,”楚承简哄着,“孩子小时还可以抱抱,长大了他们各自娶妻生子,都不要本王抱了。” “王妃就不一样,可以一直抱着,”楚承简笑道。 “起开,不害臊,”李莹贞甩开楚承简的手,“等再过个几年,王爷该嫌弃妾身老了。” “不会的,”楚承简连忙摇头,“再过个几年你也才三十,还年轻着呢。” 李莹贞沉息一刻,楚承简话都不会说,没救了,“你不会,妾身还会嫌弃王爷老了。” “啊?”楚承简错愕,很想说,你比我大,要老也是你先老,你居然还来嫌弃我? “啊什么?就许你们男人看脸,不许妾身看?”李莹贞反问。 楚承简“哦”了一声,就一直蹲在床边,反正在兄弟们面前他的夫纲就没振起来,估计余生就这样被王妃压着了,叹了口气。 李莹贞见楚承简蹲在床边,愁眉苦脸的样子,唉声叹气,不知在想什么,这人表面装的那么苦恼,心里怕是高兴坏了吧。 “王爷,快起来,”李莹贞拉了楚承简一下,她怕她不拉他,他在床边杵一下午。 “你耷拉个脸,孩子还以为父王不喜欢他呢?他来了王爷不高兴呢?” 楚承简心中反驳,这不是你这个当母妃的不高兴嘛,这又把这推到他身上了,没天理了。 这有孕的妇人情绪都那么善变的嘛?也不是,王妃平时就很善变,母妃也善变,可能女人都那样。 “本王高兴,但怕贞儿不高兴,”楚承简起来坐在床沿,偷偷的瞄着李莹贞。 “妾身高兴啊,”又有孩子了,李莹贞自然是高兴的,就是有点怕罢了。 楚承简看着李莹贞的神情,他不信,他看不出来王妃高兴。 “真的,妾身也允王爷高兴,”李莹贞解释道,“妾身就是有点不敢相信,没有反应过来。” “还有,王爷你太装了,装的又太假了,”李莹贞嫌弃的看向高兴的笑得嘴都要咧到耳后根的楚承简。 楚承简尴尬的挠挠头,随后又将手覆在李莹贞小腹上,“太医说几个月了?” “太医说有三个月了。” “什么?”楚承简不敢相信的站起来,“三个月了?” “动静别那么大,你吓着孩子了,”李莹贞又将楚承简拉下坐好,“不敢相信吧,太医说的时候,妾身也是不敢相信。” “他在你肚子里三个月了,你一点都没有察觉嘛?”楚承简急切的问,“你不会是早就知晓了,故意不告诉本王吧。” “是,妾身故意不告诉你,妾身要等孩子出生的时候再告诉你,”李莹贞推开这不靠谱的楚承简。 “真的没有察觉?你身边的这些侍女也太不尽职了,该罚。” “怪不了她们,妾身这月事本就不怎么准,她们没察觉也正常。” 楚承简想起她刚刚说的几个月未来事,他就疑惑,但又想到王妃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的,才往这方面想。 之后楚承简凑近李莹贞,又摸摸小腹,“之前你怀大郎的时候一个多月就知晓了,这都三个月了,会不会有问题?” “妾身问了,太医说没问题,胎像挺稳的,应当是健康的,”李莹贞轻声道,“估计这孩子心疼母妃,所以不闹腾。” “那他出生后定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在娘胎里就知心疼母妃了,”楚承简夸道。 “王爷这话说的,大郎就不是好孩子?大郎知晓了可会伤心的。” “都是好孩子,大郎是男孩调皮,”楚承简笑道,“这个定是个女孩子,所以文静,那本王也算儿女双全了。” “到时候生出来个安静的男孩子,那王爷的女儿梦又没了,”李莹贞故意说道,见不得楚承简那么高兴。 楚承简一顿,“那他就别怪本王没用,给他争不了什么爵位,毕竟这世子之位就只有一个,一个给了他哥哥,本王可给他变不出来第二个。” “这女儿就不一样了,本王可以去父皇那给她求一个郡主的封号,本王就一个闺女,父皇不会那么吝啬的一个郡主封号都不给吧?” 第180章 刻意说的就不好听了 “父皇不会那么吝啬的一个郡主封号都不给吧?” 楚承简揽住李莹贞,“要父皇真那么小气,本王就让母妃去求,母妃那么厉害准能求到,她可不会委屈她的孙女。” “那要是这回生了两个女儿呢?”李莹贞问。 “两个?”楚承简兴奋的问,“太医说了是双胎?” “没呢,这才三个月,就是神医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双胎,”李莹贞转过来看楚承简。 “妾身说的是如果,你说是儿子你求不了第二个爵位,要是两个女儿你就能求两个了?” “这个····”楚承简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这个就让母妃去求,本王相信她有法子的。” “什么都靠母妃,等孩子长大了会说这父王与母妃真没用,什么事都要靠祖母。” “那是他们的母妃不可靠,本王的母妃可靠,靠得住,靠得住本王为何不靠?”楚承简理直气壮的说道。 “还有,孩子嫌弃本王倒没什么,但不能嫌弃辛苦生出他们来的王妃,他们长大了可是要好好孝顺你这个母妃的。” “不得了了,王爷今日说话都这般好听了,”李莹贞笑道。 “你喜欢听,日后本王就多说点,”楚承简想着,王妃心情好了,日后生出来的孩子好看。 “你刻意说出来的,那就不好听了。” 楚承简笑容一滞,真难伺候,算了,忍着点吧。 “贞儿,你安胎药没喝?”楚承简端起被遗忘的药,“哎呀,都凉了。” “凉了就先不喝了,”李莹贞转个头不去看那碗药。 “那怎么行,本王让人去重新熬一碗,”楚承简准备起身去吩咐侍女熬药。 “王爷,晚膳时再用吧,不碍事的,”李莹贞拉住楚承简。 “可是····”楚承简看看手中的药,又看看李莹贞,犹豫不决。 “王爷你拿远些,本来妾身没有不适,闻到这味道就不舒服了。” “哦,”楚承简起身将药拿到膳桌上放着,又回到床上揽住李莹贞。 两人在床沿上相互靠着,楚承简一直沉浸在又有孩子的喜悦中,之后想起,这件喜事应当分享给宫中人知晓。 “贞儿,你先歇着,本王进宫向父皇母后,和母妃报喜。” 楚承简觉得自己太不孝顺了,这么大的事怎不进宫报喜呢,还有去报喜还能得到宫中的赏赐呢。 “王爷,太医来诊脉,太医诊出喜脉自会向宫中报喜的,”李莹贞看着楚承简,“现在宫中都知晓了。” 楚承简疑惑,“那宫中的赏赐怎还未到?” 可真孝顺,李莹贞还真以为楚承简单纯的想进宫给母妃报喜呢,原来是个幌子得赏赐啊。 “那妾身就不知道了,”李莹贞拢了拢外衣,“日后王爷可少在妾身边上说银钱,妾身怕孩子未出生就沾染了一身铜臭味。” “好,日后本王少说,”楚承简顺从道,“哦,不,是尽量不说,贞儿满意了吧?” 王妃是不知道吗?会抓银钱的孩子日后过得才不会差,王妃还嫌弃上了。 楚承简又坐回了床边,又将手覆上去,摸了许久都感觉不到孩子的存在,便掀开被子准备听听。 “王爷干什么?”李莹贞问。 “摸不到,本王听一下,”说完,楚承简便倾下身将耳朵贴上去。 “傻,”李莹贞笑道,“才三个月能听到什么?王爷是头一回当父王吗?这都不知晓。” “太久远了,本王忘记了,”楚承简静静的听着,“别吵,万一本王的孩子与别的孩子不同呢,三个月就能与父王互动。” “那王爷要担忧了,这能动的孩子可不能是只有三个月,”李莹贞摸着楚承简的头道。 楚承简抬头看了眼李莹贞,随后又贴了上去,“那本王也不必担忧,你就是怀了四五个月了,这日子也能对得上。” “你可别瞎说,”李莹贞捂住楚承简的嘴,“孩子听到了,日后像你一样不正经就找你算账。” “这怎么能是瞎说,这是正经事,”楚承简闷声道,“还有,孩子听不懂,这你就不用担忧了。” 楚承简静静的贴在小腹上,思绪却跑到了皇宫中,纳闷宫中的赏赐怎还未到。 乾清宫 李全德在得知赵王妃有喜,便来向永安帝报喜。 “陛下,刚刚太医来报,赵王妃有了三个月的身子,奴才特来向陛下道喜,恭贺陛下,又有皇孙了。” “哪个?”永安帝惊喜的从椅子上站起身问,他只听到有三个月的身孕,没听清是哪个,是东宫里的吧? “陛下,是赵亲王府上的,”李全德重复道,“赵王妃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是九郎啊,”永安帝瞬间恢复了平静,怎不是东宫呢,老天怎不开开眼,多给十郎几个儿子呢。 不过九郎又有孩子也好,除了十郎,就九郎膝下最单薄。 李全德见永安帝不似刚刚那般欢喜,一时拿不定主意。 “李全德,让内务府多备些补品和绸缎给赵王妃送去,”永安帝吩咐道。 “再派个人去向皇后和慧妃报喜,慧妃又有孙儿了,定是极高兴的。” “是,奴才这就去办,”李全德出去寻个内侍将陛下的事吩咐下去。 永安帝独自坐在殿中惆怅,他今日上午才催楚承时在孩子上多花点精力,没想到下午九郎就给永安帝传来喜讯。 但为何不是东宫,永安帝真是哭笑不得,他的那些儿子,就属九郎和十郎孩子最少。 九郎是他媳妇管的严,没有其他侍妾,他的王妃生了一个后可能伤了身子,不能生了子嗣才那么稀少。 如今九郎媳妇估计是将身子养好了,又能生了,总之给皇家添丁是好事。 但十郎不一样,他有妻有妾的,这孩子真是少得可怜,永安帝真是感到太苦恼了。 在永安帝独自沉浸在悲伤中,李全德回到殿中,“陛下,奴才都吩咐下去了。” “好。” 永安帝沉默一刻,突然和李全德道,“那么大的事,九郎居然未亲自进宫来报喜,朕说怎么哪里不对劲呢。” 第181章 不靠谱,两个都不靠谱 “那么大的事,九郎居然未亲自进宫来报喜,朕说怎么哪里不对劲呢。” “九郎去了何处?他是还不知道他媳妇有了吗?”永安帝疑惑,自己这个儿子有那么大的事能不到处炫耀? 永安帝还记得几年前九郎媳妇大半夜的诊出喜脉,因宫中落匙楚承简不能及时入宫报喜。 那日的早朝楚承简破天荒的出来说有事相奏,永安帝还好奇楚承简能有什么大事,毕竟以往早朝时,楚承简都是安静的杵在那一动不动的。 之后楚承简来一句,“儿臣给陛下报喜,昨夜王妃诊出了一个多月的喜脉。” 那时永安帝与满朝文武都震惊的不知说什么,朝廷上那么严肃的场合就说你这小事?还好当时并未有严峻的事。 但永安帝还是恨不得让侍卫将楚承简“请”出去,思及他年纪不大,第一回当父王难免太兴奋了,便当着群臣的面装模作样的训斥了他,最后轻拿轻放了。 “陛下,奴才听闻,太医给赵王妃诊脉时,赵亲王还未归府呢,具体去了何处,奴才也不知晓,”李全德回道。 “那时朝会都散了,九郎下了朝又不知去哪儿鬼混了,”永安帝摇摇头,“那么大的事居然寻不到人,九郎未必也太不靠谱了。” “陛下,王爷是男子,有男子的事需要做,自是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府上的,”李全德恭维道。 “他能有正事做?你可别太看好他,”永安帝嫌弃,“这些年就没干过一件正事,只求他别到处给朕惹事就好了。” “陛下,赵亲王也长大了,自是不会像以往那样,” 李全德知晓陛下对楚承简的期望有点高。 毕竟外家都是些德才兼备之辈,赵亲王与陛下料想的样子相差甚远,于是陛下接受不了这落差。 要真说起来,宋亲王浑的可比赵亲王厉害多了。 “还好赵王妃这回是白日诊出的喜脉,不然九郎又会像几年前那样闹得整个朝廷上都知晓,朕都替他害臊。” 永安帝还是能感受到那时的尴尬,尽管已经过去几年了。 “陛下,那是赵亲王头一回当父王,太高兴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全德想,要是他突然有个亲生孩子,指不定比赵亲王反应更大呢,但他这辈子都体会不到这种感觉了,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李全德,你就别为他说话了,”永安帝看向李全德,你又没有孩子,能理解什么? “朕头一回当父亲都没这样,你看他的哥哥们,哪个像他那样?一点都不稳重。” 永安帝沉默一会,毕竟是自己的孙儿,心中还是很关心的,“几个月了?” “陛下,太医说满三个月了,”李全德回道。 “三个月?没搞错吧,”永安帝震惊的问。 “九郎是等胎稳了才进宫报得喜?也不对啊,九郎这回那么沉得住气?这可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太医说,是刚查出来的,赵王妃都不相信,向太医确认了许多遍呢,”李全德笑道。 永安帝刚刚还想着,九郎长大了,知道想事的喜悦中,之后听到事情的真相,真是不知怎么说这对夫妻俩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当过一回母亲了还那么粗心?” 李全德不敢搭话,这他还真不知道。 “不靠谱,真是两个都不靠谱。” “你还说他稳重了呢,你看看,这像是稳重的样子吗?” 李全德也不知为楚承简说什么了,这的确是不太靠谱。 永安帝想了会,“李全德,送去给九郎府上的赏赐中,再添上几百两银子,朕怕他们亏待了朕的皇孙。” “是,奴才一会就吩咐下去,”李全德想着,陛下也是挺心疼赵亲王的,还担心他们没银子养皇孙呢。 永安帝想着楚承简也是无语,只需养母子两个都将自己过得那般寒酸,二十几岁的王爷,府上居然没什么银子。 说起来还是九郎不靠谱,花银子大手大脚的没点规划,遇到个什么新鲜事物就想买,被人当了冤大头都不知晓,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呢。 九郎媳妇也不靠谱,当不好家,管不住九郎花银子。 永安帝纳闷,她怎就管得住九郎不近女色,管不住银子?她的嫁妆那么多,没拿出点用吗? 不过用媳妇嫁妆的男子没有出息,看来还是永安帝没有养个出息儿子。 还好九郎还有生母时不时的给出银子来贴补,要九郎像七郎一般早没了生母,永安帝都不敢想这日子能惨成什么样子呢。 “怀澈能养的那么大对他们夫妻两个来说,也是个不可思议的事,”永安帝想起九郎府上的胖小子。 “不管这样,世子被王爷养得极好的,”李全德笑道,“也是讨喜,见着陛下就给陛下问安呢。” 永安帝笑了起来,“这点是随了九郎,从小就不认生,这估计也是九郎为了讨赏赐教的,见了朕不带怕的。” “瞧陛下说得,您是世子的亲祖父,自然不是生人,世子从小亲您也是应当的,”李全德恭维道。 “就你会捡朕喜欢的话说,”永安帝伸出手指向李全德,“难怪你能在朕身边待那么久,离了你,朕从哪儿去寻那么合朕心意的奴才。” “奴才能伺候陛下,是奴才的荣幸,”李全德突然道,“只是奴才年纪大了,也不知能再伺候陛下几年了。” “你这老东西,朕正高兴呢,你又说这些伤心的事,也太没眼力见儿,”永安帝不满的看向李全德。 李全德拿出帕子擦向眼角,连忙请罪,“也是奴才老糊涂了,在这情景说这不好的事,请陛下恕罪。” “李全德,你说这话,是想暗示朕,让朕放你荣退养老了吧?”永安帝问。 “陛下,没有的事,”李全德跪下,“只要奴才在一日,就伺候陛下一日,直到伺候陛下最后一天。” “好了,起来吧,”永安帝道,“你这把老骨头,朕都怕它给跪散架了,到时朕是真的不知去找用得顺手的奴才了。” 第182章 允,不允 “你这把老骨头,朕都怕它给跪散架了,到时朕是真的不知去找用得顺手的奴才了。” “谢陛下。” 李全德慢慢的站起身,他也是真的老了,也是真的想出宫荣养了,他是真的不想死在岗位上。 李全德深深叹了口气,他不是给陛下调教了许多用得顺手的小内侍嘛,陛下怎就用不惯呢。 “陛下,赵亲王求见,”一个内侍从外头进来通报道。 “你看,朕就说那小子沉不住气,”永安帝对李全德道,“这就进宫来讨赏赐了,九郎也真是吃不得亏。” “让九郎进来。” 楚承简进到殿内,就跪下给永安帝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身吧,九郎这个时候进宫做甚?”永安帝故意问。 永安帝看着眼前跪着的楚承简,心中点点头,与上回比也是长进了。 “儿臣进宫给父皇报喜,”楚承简站起来兴奋道,“父皇,王妃有三个月身孕了。” “哦,是嘛,”永安帝平静道,“也是一桩喜事,待会你出宫就带着朕给的赏赐吧。” “谢父皇,”楚承简纳闷,父皇怎看起来不太高兴呢。 “父皇,儿臣能求您一件事嘛?” 永安帝提起精神来,“什么事?九郎说来听听。” “父皇,王妃这回要生个女儿,儿臣能不能向父皇为她讨个郡主之位?” “哈哈哈,孩子还未出生,她的父王就为她着想了,不错,这孩子有你这个父王,是她的福气,”永安帝爽快道。 “一个郡主之位而已,小事,朕允了。” 永安帝还以为楚承简要向他告几个月回府陪王妃待产呢,没想到是封号的事,也是稳重了。 别怪永安帝会这样想,实在是几年前楚承简就干过这样的事。 “真的吗?儿臣先代您的未来孙女谢过父皇,”楚承简立马高兴道。 “九郎,话别说那么早,是个皇孙也不一定呢,”永安帝忍不住打击道。 “父皇,您也说,说不定是个儿子,那····”楚承简小心翼翼的,“要是个儿子,儿臣能不能向父皇为他讨个郡王之位?” “不允,”永安帝直接拒绝了,“你家大郎已经有世子之位了,你无功无德,又不是太子,怎能破格给你的其他儿子封郡王?” “可是父皇,二哥家的全部侄儿都有郡王之位,”楚承简委屈道,“如果这个是儿子,儿臣就只两个儿子,您就不能破格给儿臣的次子封个郡王嘛?” “你二哥府上侄儿们的郡王之位是如何得的,你不知晓?”永安帝反问,“那是你大侄女去和亲给他们换的。” “要是朕为你破例了,那你其他哥哥府上的侄儿们,朕都要给他们封郡王?” “那去和亲的是锦芫,父皇的恩却赐给了他人,二嫂和锦芫也是很寒心的,”楚承简小声道。 “九郎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永安帝严肃道,别以为他没有听到,他还没有老,耳朵还灵着呢。 “没什么,”楚承简被吓到了,“儿臣是说,儿臣怕,日后次子嫌弃儿臣偏心,哥哥有世子爵位,自己什么都没有。” “那是你这个当父王的事了,”永安帝无语,你这个当父王的没能力立功,给次子挣个爵位,居然跑进宫来怪老子。 楚承简丧气了,又想到王妃说的如果是双胎女儿的事,于是又小心翼翼的问, “父皇,要是王妃这回生了两个女儿,您能不能给她们两个一人赐一个郡主之位?” “太医确定了是双胎?”永安帝问,随即又觉得被九郎的傻气传染了,就算是双胎,三个月怎么可能把出来。 “还没有呢,儿臣这不是以防万一嘛,”楚承简道。 永安帝翻了个白眼,你这想的太远了。 “你媳妇这胎就是能生三个四个女儿,朕都会给她们一个郡主之位,不会让你成为一个偏心的父王。” 永安帝腹议,只要你媳妇有这本事。 “父皇,这就不用了,”楚承简拒绝,“一下子三个四个太多了,王妃那身子骨遭不住。” “高兴了吧?”永安帝没好气的问。 “高兴了高兴了,多谢父皇,”楚承简笑道,“那父皇先忙,儿臣去母妃宫中报喜,儿臣先告退了。” “滚,别杵在这惹朕心烦,”永安帝心中骂道,真是从朕这得到想要的就走,不孝顺的小子。 楚承简退了几步,突然想起个事,于是又转过身尴尬道,“父皇,儿臣能不能求最后一件事?” “什么?” “父皇,能不能给儿臣准七个月的····,哦不,是一年的假?”楚承简道,“儿臣想在府上好好的陪着王妃待产。” “是你媳妇生,又不是你生,还用得着给你告假?”永安帝彻底死心,九郎还是这个死样子,没变,几年了没点长进。 “儿臣能陪着王妃,这样王妃就不会那么怕了,”楚承小声道。 “是你不想来上朝拿你媳妇当幌子吧,”永安帝看着楚承简被揭穿心虚的神情,心中得意,你什么样子,他能不知晓?他这个当父皇的都看透了。 楚承简见永安帝沉默许久,又大着胆子问,“父皇,儿臣告一年的假,您准不准?” “怎是一年?”永安帝想起自己没抓住的重点。 “父皇,王妃还有七个月才生,要是晚产也得八个月,”楚承简有理有据的说着。 “之后生完,王妃还得坐月子一个月,如今许多妇人会做双月子,对产后身子好,就得两个月。” 楚承简偷偷瞄了一眼上头的父皇,“这加起来就有十个月了,那再凑两个月就是一年整,所以儿臣想告假一年。” 后面楚承简的声音越来越小,永安帝也是听明白了,你可真能耐啊,真会算。 你怎不胆子大点说告假一辈子,理由就是几个孩子长大离不开你这父王,孩子长大娶妻生子后要带孙辈呢。 “不允,你可别得寸进尺。” 楚承简错愕,你不允还问那么清楚?这父皇是在故意耍他吧。 “好吧,儿臣先告退了。” 第183章 有进展,但不多 栖云殿 颜初瑶和楚承两人在用了晚膳后,便围着桌子下棋,殿内静的很,只有两人执棋落子的声响。 楚承时思绪已经不在棋盘上了,太子妃那妹妹在宫中住了快一个月了,还没有出宫的打算,再住下去父皇都会有说法了,太子妃是想不到这样下去不合规矩嘛。 还有这段时日,太子妃还老喜欢以用膳的由头请楚承时过正院,楚承时已经知晓萧晴雨打着什么算盘了。 楚承时之前还觉得太子妃是被她妹妹当了进宫的筏子,但结合太子妃经常请他过去,楚承时就明白了,太子妃这是心甘情愿的当筏子呢。 楚承时明白了这点,心中对太子妃颇有意见,人家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太子妃这是在做什么,拿他当什么了?将他当成保住她萧家荣华富贵的工具。 并且楚承时回想这些年,他自认为并没有亏待过萧晴云,她太子妃的尊荣,他都给全了。 前阵子霜儿被查出有孕时,太子妃就曾暗示过自己多年膝下无子,向楚承时提过有意抚养霜儿的孩子。 当时的楚承时是极力反对的,但又思及历朝历代无子的正妃皇后都会抚养后妃的孩子,虽未给太子妃一个准确的答复,但他也是考虑过这个问题。 甚至在楚承时被立为太子之时,父皇有意将萧晴云贬为良娣,另立一位更合适的世家女为太子妃,楚承时都向父皇极力保住她的正妃之位。 毕竟是楚承时的结发夫妻,虽然夫妻两个心意不通,楚承时也不太满意这位妻子,但他不想抛弃糟糠之妻的伪君子。 尽管楚承时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 楚承时越想心越乱,他已经不能将注意力集中在棋盘中来了,发现他已经瞎走了好几个棋子。 “殿下,你心不静,”颜初瑶盯着棋盘道,“咱不下了,殿下累了就休息会。” 楚承时认真看着棋局,“孤还未输呢,初瑶继续,孤认真与你下。” “妾身再走几个子,殿下就输了,您就是再认真,也挽回不了,”颜初瑶捏着白子,认真道。 “哦?是吗?”楚承时见颜初瑶那么大的信心,觉得好笑,故意道。 “殿下是不信吗?”颜初瑶看向楚承时,“殿下看着,妾身演示给您看。” 颜初瑶捻着白子与黑子给楚承时演示了几番,楚承时认真看着,发现是无路可走了。 “孤果真输了,”楚承时笑道,“看来初瑶是私下苦练过,棋艺涨的如此快。” “殿下可真抬举妾身,明明是殿下跑神了,心思不在棋盘上,这才让妾身钻了空子,”颜初瑶才不信,毕竟自己几斤几两她还是知晓的。 “你可别不信,就你如今这棋艺精湛的,别说是赢孤了,就是赢外头的棋艺大师,对初瑶而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楚承时开玩笑道。 “殿下,适可而止啊,”颜初瑶听不下去了,真是说谎话不打草稿,什么都能说的出口。 “殿下,您再多夸几次,到时妾身信了,真跑到大师面前班门弄斧去,这丢了的颜面,殿下是会为妾身捡起来吗?” “能,只要你丢了的,孤都能帮你捡起来,”楚承时笑道,“你丢多少,孤就捡多少。” “那殿下自个丢吧,自己的颜面寻起来更容易,”颜初瑶觉得自己也是幼稚才会相信这话。 楚承时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笑了好一会,随后认真的说,“孤说的是真的,你的棋艺是有所进展。” 楚承时在心中默默补一句,有进展,但不多。 “那妾身多谢殿下的认可。” “不谢,期待你下一次的进步。” 两人相对坐了会,楚承时将手中的黑子朝棋盘上随意一丢,那几颗黑子便将这盘棋局全部打乱。 颜初瑶看着这横七竖八的棋子,调侃道,“殿下是怕他人看了这残局,才故意将棋局打散的吗?” “孤可没有,你别冤枉孤,”楚承时才不怕别人看呢。 颜初瑶抿嘴一笑,并不言语,默默的收拾棋盘上的棋子,她就随便说说,楚承时还当真为自己辩解了。 楚承时默默的看着颜初瑶收拾残局,又想起那些糟心事,“初瑶,你对太子妃的妹妹有何看法?” 颜初瑶拾棋的手一愣,楚承时这是对萧晴雨住在东宫多时有意见了?还是太子妃姐妹俩做了什么,导致楚承时已经知晓她们的的目的了。 “她?”颜初瑶想着要如何回,之后又收拾手中的棋子,“没什么看法?殿下为何这样问?” 楚承时:???她来东宫许久,初瑶又不蠢,会不知她的目的? 颜初瑶见楚承时未说话,又添一句,“妾身与萧四小姐不熟,并不知她是这样的人。” 楚承时看着装傻的颜初瑶,继续问,“不是问你为人,是说她住在东宫快一个月了,都舍不得走这事,你怎么看?” “这····自然是不合宫规的,”颜初瑶见楚承时都用“舍不得走”的词,想来是对她厌烦了。 “就是嘛,”楚承时很不满,“她妹妹不懂宫规,太子妃也不懂嘛?就纵着她妹妹在宫中住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孤····”将她纳妃了呢。 但后面的话楚承时没有说出口,虽说太子妃妹妹有此想法,但楚承时没有啊,萧四小姐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这话出口终究是毁姑娘家名声的事。 “太子妃····应该是想妹妹了,才留她多住段时日,”颜初瑶说完这话,都觉得自己太假了。 楚承时心中的确想,傻子才信这话呢,太子妃没有和萧家一条心,他跟太子妃姓萧。 算了,楚承时仔细想想还是收回此话,事还没有确切的发生,万一是楚承时太敏感了,想错了不就误了人家的名声嘛。 但楚承时心中还是想看看他人的看法,是不是与自己的相同,人可不能总以自我为中心,要多听听他人的意见。 “初瑶,她在东宫那么久,你见了她几回,你对她的感观如何?” 第184章 她怎还不走 “初瑶,她在东宫那么久,你见了她几回,你对她的感观如何?” 楚承时想着,闲着也是闲着,离就寝也还有些时候,就多聊聊天,尽管他还有政务上的事,但楚承时不想干。 在颜初瑶要开口时,楚承时又道,“孤要听真话,不要那些假话。” 聊假话真是浪费时辰,有这时间楚承时还不如去批折子了。 “也没见几回,就去给太子妃请安时见过,之后去梅林走走时也能偶尔碰到。” 总之,东宫就这大点地方,出去总能碰见几回的。 “你们去请安,她也在?”楚承时问,“东宫后院给太子妃请安,她去干嘛?她真以为自己已经是孤后院中的一员了?” 颜初瑶:······这可是你自个说的啊,她可没说,虽然很多人心中都那样想,但事没发生就还不能说。 楚承时:······嘴怎么那么快,怎就说出来了?初瑶应当不会往外说吧。 楚承时尴尬的看了一眼颜初瑶,伸手捡着棋盘上剩下的棋子。 颜初瑶觉得好笑,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干点什么显得自己很忙,这话果然没错。 “妾身想,萧四小姐应当是与太子妃感情甚好,所以一刻也不能与太子妃分开,”颜初瑶应道。 楚承时点点头,“她们相差快有十岁了,姐妹感情还能这般好,萧大人定是欣慰极了。” 颜初瑶没忍住笑出来,殿下可真会阴阳怪气。 “妾身听闻,萧四小姐还未选好夫家,”颜初瑶又道,“估计是上门提亲的太多了,萧夫人挑花了眼,一时选不到合适的。” 楚承时又点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如今又更加确定了,人家这是要钓金龟婿呢,哦,这不是要钓他嘛。 楚承时突然有点好奇的问,“你们请安时她坐在哪里?在干嘛?” 楚承时也知晓太子妃是如何想的,她不就是想让他与萧晴雨多单独处处,让他对萧晴雨有好感,之后向父皇主动提出纳她为妃嘛。 但楚承时讨厌她们这样安排,才不会如她们的愿,他倒要看看,自己不照着她们的想法做,太子妃和萧晴雨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颜初瑶认真道,“她是坐在太子妃的下首,妾身与其他人站着时,她坐着。” 说完,颜初瑶反省,这样说会不会显得她很很坏,背后揭他人短,罢了,她又没添油加醋,她只是复述当时的场景。 楚承时明白了,太子妃就是个傻子,萧晴雨这么明显的目的,她都看不出来,萧晴雨哪里是想坐在下首,她明明是想坐在太子妃的那个位置上。 萧晴云真的会给她的妹妹做嫁衣,被她那继母和继妹卖了还帮人数银子,算了,尊重他人命运。 楚承时已经拯救过萧晴云的太子妃之位了,萧晴云要作死,楚承时也不能救她一辈子。 不过如果萧晴云将自己的太子妃之位作没了,楚承时看向颜初瑶,那下一任太子妃是谁就由他自己决定了。 总之,绝对不会是萧晴雨,以及另一位萧家小姐。 颜初瑶见楚承时看向自己,很不自在,是自己话中意思惹楚承时不喜了嘛,不然这样看她做甚? “殿下,这样看着妾身做甚,是妾身····说错话了?”颜初瑶小心翼翼问。 楚承时笑道,“没有,孤在想,萧四小姐还要在宫中住多久?” “这妾身就不知晓了?”颜初瑶想,目的没达成,应当不会主动出宫的,就算出宫也是心有不甘。 楚承时和颜初瑶一同将棋子收好,从旁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殿下,这茶水都凉了,妾身让慧兰去换一盏,”颜初瑶关心道。 语毕,慧兰便出去重新沏茶,心中直呼失职,茶水凉了居然没有准备热茶备用。 楚承时摇摇手,“不碍事,还是温的。” 颜初瑶见楚承时靠在椅子上,心事重重,也是无语,她不理解在自己家中,不喜欢的人来了做主人的不能直接赶嘛,这也太憋屈了。 “殿下,妾身记得小时,家中来了一个不喜欢的远房表姐小住些时日,但妾身很讨厌她,殿下知晓为什么吗?” 楚承时不知初瑶为何无缘无故说起了幼年的事,但还是很配合的问,“为什么?” “因为她家人说是小住,但最后住了好几个月都不走,她还老抢妾身的吃食和玩的,祖母刚给妾身的花球,表姐说她喜欢就要拿,不给她,她就装可怜的哭出来说妾身小气。” “的确很讨厌,你母亲怎不帮你?”楚承时明白了,这是与萧晴雨住在宫中舍不得回府的事有关呢。 “母亲不好帮,就是她的远房亲戚家的女儿,还有最讨厌的是,那个表姐除了抢吃食,她还抢妾身的母亲和大哥,成天黏着大哥。” “那时妾身与表姐说,这是我的哥哥,你不能抢,然后她好不要脸的哭出来,那时好多人都以为是我太凶了,看不起表姐从小地方来的,所以欺负她呢。” “那怎么办呢?这都跟个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了,”楚承时笑出了声。 “是呢,当时我都要急哭了,但她还赖着不走,我还真以为哥哥要被抢走了呢。” “初瑶,孤教你,”楚承时笑道,“她哭,你就比她哭得更大声,反正你年纪比她小,她都能哭,你哭也没人说什么。” “殿下现在说这没用了,这些事都过去了,”颜初瑶神色认真,“想想都后悔,那个时候嫌丢人死活不哭,要哭都得背着人,就怕丢人。” “要早知道眼泪就能解决掉问题,我为何要死撑着,还白白气了那么久,”颜初瑶感慨道。 “孤还以为,初瑶要说,哭鼻子丢人呢,你才不哭呢。” “不丢人,表姐都不嫌弃丢人,我为何要觉得丢人?”颜初瑶反问。 “此言有理,”楚承时点点头。 “哎呀,跑偏了,”颜初瑶怪道,“都怪殿下打岔。” “殿下知晓,最后表姐怎么走了嘛?” “嗯,怪孤打岔,你来说说,最后她怎主动离开了?” 第185章 喝酒去 “你来说说,最后她怎主动离开了?”楚承时无奈问道。 “很简单,直接跑祖母面前说,我不喜欢她住在府上,之后祖母与母亲说的,”颜初瑶道。 楚承时无奈的笑笑,这法子他可行不通,他又不是小孩,可不能那般任性。 “那时,她母亲还舍不得走,还说表姐与我年纪相仿,正好作伴,她没有问过我就直接说我也舍不得表姐走。” “我就当着她们的面说,我不喜欢和表姐玩,她们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就尴尬的离开了侯府。” 楚承时见颜初瑶说完了,问,“这样不是得罪人嘛,日后亲戚都没得来往了。” “殿下,这种没有分寸的亲戚没有来往就没了,她们自个先没有脸皮的杵在别人家不乐意走的,我为何要给她们全颜面?” 颜初瑶继续道,“身为主人家,遇到不喜的人,里子面子都给她顾全了,她还不要,主人自然是有权利赶的。” 要是像楚承时如今一般瞻前顾后,那她在府上住一辈子,后面又想着当她嫂子,那颜初瑶感觉这一辈子都过得苦。 虽说颜初瑶长大了会成亲,但她总得回娘家的,回到娘家看见不喜欢的表姐成为自己嫂子,那饭都会吃不下。 不过哥哥的婚事可不是哥哥能做主的,那时哥哥就是喜欢表姐,祖父祖母也是不可能让他娶的。 楚承时觉得有道理,萧晴雨在宫中住了快一个月了,已经是给全了岳家面子,她住在宫中,楚承时也没有亏待于她。 初瑶说得不错,面子都给全了,萧家还不曾将萧晴雨接回去,是他们自己厚颜无耻,那就不怪他不讲情面了。 不,楚承时觉得他已经给留足了颜面,要再久点,父皇知晓了,被父皇赶出宫去了,那就更没脸了。 楚承时看看窗外,太晚了,明日下了早朝再去吧。 颜初瑶看看时辰,“殿下,夜深了,还是早日洗漱歇着吧。” 楚承时点点头,起身下榻去洗漱了。 翌日 下了朝后,楚承简不像以往那般磨磨蹭蹭,他如今就想着早日回府陪王妃。 楚承宇追上楚承简,拉住他道,“九郎,走那么快干嘛?走,陪四哥去喝酒去。” “四哥,这酒就不喝了,王妃有身子,如今闻不得酒味,”楚承简应道。 “这就是弟妹矫情了,本王后院就没这样的,”楚承宇自豪道,“你这样纵着可不行。” “四哥,这妇人怀孕本就辛苦,当然要纵着些,”楚承简对楚承宇,“四嫂和那些小四嫂摊上四哥,可真惨。” “你说什么呢?”楚承宇不满,“跟了本王是她们的福气,九郎你如今是高兴过头了,不记得哥哥对你的好了。” 楚承简疑惑一瞬,明白了,四哥说的是宅子,但那他就等着八哥将那小姑娘送走,准备让尹青物色买家给卖了。 如今人还没有送走,又没有遇到合适的买家,可不能与四哥知晓,不然讨得一顿打是小事,闹到王妃面前事可就不小了,更何况如今王妃有身子,可不能动气。 楚承简又对八哥处理事情的能力表示怀疑,怎么那么久了,八哥还没有将人送走。 人不送走,宅子就不能卖,楚承简还心惊胆战的怕被王妃知晓。 “四哥,记得,当然记得,还是四哥对本王最好,”楚承简立马语气好转。 但楚承简心中却不这样想,还是八哥对他最好,那个茶商之女的事,八哥还愿意帮他处理,即使进程有点慢,但也是去做了。 “九郎心中有数就好,”楚承宇拉着楚承简不放,“快,记得就陪本王喝酒去。” “四哥,还是别了,弟弟急着回府。” “晚点回有什么,你当二十四孝好丈夫怎比八郎当得更起劲了,八郎怕岳家,是做给章府看的,你那岳家有什么好怕的,”楚承宇说教道。 楚承简苦恼,四哥怎就没完没了了,正在想着怎么拒绝,楚承理便上前来。 “四哥,你与九郎说什么呢?”楚承理问,“似乎还提到了本王。” 楚承简心中更加感激楚承理,八哥果然可靠,这可真是个救星。 “八哥,四哥要本王陪着去喝酒,”楚承简求助的看向楚承理,“但王妃如今闻不得酒味,本王说不去,四哥偏要拉着本王。” 楚承宇听到楚承简在告状,“八郎,你说,就因为家里妇人有孕,男人在外头酒都不能喝了?你说有这理吗?她们妇人不明白,男子是天吗?” “本王看九郎这一个月困府里可怜,就想着拉他出去喝酒放松一下,他居然不念着本王的好。” 楚承宇说完,又觉得自己被气糊涂了,自己怎么和八郎说了,八郎可是出了名的岳家好女婿,二十四孝好丈夫的,他肯定是向着九郎了。 “四哥,弟弟觉得你说的对,妇人有孕,男人在外头自然是可以喝酒的,”楚承理顺着楚承宇说,心中默默添一句,喝了酒别往王妃身边凑就可以了。 楚承简和楚承宇不可思议的看向楚承理,这话是从八郎口中说出来的? 楚承简:八哥,你这道义盎然的伪君子,你这样大表姐知晓吗?他要去舅舅那告状去。 楚承宇:他就说嘛,八郎装了那么多年终究是倦了,世上怎么可能有专一的男子呢,他们专一也是因为没有条件。 “八郎,你放心,本王是不会与弟妹说的,”楚承宇高兴的拍拍楚承理的肩。 “走,一起喝酒去,咱哥仨许久未聚在一起了,”楚承宇又与楚承简道,“这好丈夫适当装装就好了,装了一个来月了,本王都替你累。” 楚承宇瞥了一眼楚承理,这个装了十来年,就知晓其中有多累了。 楚承简生气的看向楚承理,这个叛徒,之后与楚承宇道,“四哥,三月前过年不是一起聚过嘛?” “你也知晓是三个月了,三个月不久嘛?”楚承宇反问。 楚承理见他们说完了,拒绝道,“四哥,今日恐怕不能。” 第186章 那姑娘送走没 “四哥,今日恐怕不能。” “嗯?为何?”楚承宇笑道,“八郎有事?” “是,不仅本王没有时间,九郎也没有,”楚承理带着歉意说道。 楚承简疑惑的看向楚承理,他没有时间?他怎不知道他安排了什么事要干,难不成是对那事,八哥有进展了。 “昨夜王妃与本王道,自九弟妹有孕后,就未见着她,她们又是表姐妹,王妃有些想念,又想着九弟妹也坐稳胎了,今日就邀请了九弟妹去王府做客。” 楚承简问,“王妃去了八哥府上?本王怎不知晓。” “你嫂子昨夜决定的事,你今日要朝会出门早,自然是不知晓的,”楚承理应道。 楚承宇感觉自己被排挤了,“那是妇人家的事,干你俩什么事?咱仨去喝酒也碍不着她们。” “四哥,王妃也要邀请了九郎,九弟妹毕竟有了身子,九郎去照看一下也放心些。” 楚承理又对楚承简道,“九郎下朝后走那么快,本王在太和殿中都未寻到你的影子,险些追不到你。” “哦,还好四哥拦住了本王,不然本王回府寻不到王妃,又要去八哥府上,浪费时间,”楚承简朝楚承宇作个揖,“多谢四哥。” 楚承宇很不高兴,假惺惺的作态,看着就欠揍。 “不用,你们快去吧,本王就不打扰了。” 楚承理能感觉到四哥的不开心,见四哥要离开,“四哥,一起去弟弟府上用午膳吧。” “本王才不去。” 语毕,楚承宇便走了,他们夫妻两个成双成对,他一个人去算看着吗?八郎府上又没歌舞,那么无趣,他才不去呢。 自从知晓赵王妃有身子后,楚承宇心中就极其不爽,怎么偏偏在这关头怀了,如今怀了他将九郎养外室的事捅出去都得斟酌一番。 万一楚承宇这段时日捅出去了,九郎的王妃受了刺激有个意外,他的罪过可就大了,别说楚承简会怪他,就是父皇也会斥责他的。 再说了,九郎王妃怀着的毕竟是皇家血脉,楚承宇也是不能对楚家孩子下手的,他是看不惯九郎,但兄弟间也没有血海深仇,这恶毒的事还是不能做。 兄弟两人目送楚承宇离开,楚承简不满道,“八哥,还是收敛些,别忘了,有孕的妇人最忌动气,八嫂就快要生了。” “什么?”楚承理面对无缘无故的指责,满脸疑惑。 “你附和四哥的话,八嫂有身子,你还想着去喝酒?”楚承简继续道,“以往八哥对八嫂那么好,原来是做样子给舅舅家看的。” 楚承理无语,这鸡毛蒜皮的小事拿来指责他?他就只附和,但没有去做吧。 况且,你平时与四哥一同喝的酒不少吧,还好意思跑来指责他,楚承理真心相劝,指责他人时还是先看看自己吧。 “得了,本王要不这样说,四哥生气了,到时候拿那事与弟妹一说,就够你喝一盅了,”楚承理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帮你脱身,本王犯得着过来凑这热闹嘛。” “这样啊,”楚承简不好意思,又给楚承理作揖,“那是弟弟对不住八哥,这厢给八哥赔礼了。” “行了,别在这假恭敬,”楚承理摆摆手,往宫门走去。 “怎么能是假的呢,弟弟给八哥赔礼的心可比真金还真,”楚承简跟上楚承理的步伐,讪讪笑道。 “你这话与弟妹说去,本王不吃你这套。” “八哥,那姑娘送走没?”楚承简小声问。 “送没送走,你不会自己去那宅子上看?”楚承理反问,这个弟弟尽惹麻烦事,没事的时候想不起自己这个哥哥,有事的时候就来找。 “弟弟这不是没有时间嘛,”楚承简道。 “还有,万一本王要去了,沾一身胭脂水粉味,王妃闻出来了就麻烦了,你是不知,她现在脾气更不好了,本王还是不去沾一身腥。” “你没时间,本王就有时间了?你要回去陪王妃,本王就不用了?”楚承理反问。 “你怕沾一身胭脂味被王妃问,本王就不怕了?” 这段时日楚承理常要外出,王妃虽没问,但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她不高兴的,这事又不能直接说,九郎要他保密。 楚承理不理解了,这事与王妃说也没什么,难不成你还怕王妃会与弟妹说去吗?还是怕王妃回娘家与岳父说。 王妃与他做了二十几年的表姐弟,楚承简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九郎尽会惹事,还是糟心事,不,他本身就是个麻烦,要远离。 “八哥去了那宅子里见那姑娘?”楚承简好奇问。 “废话,本王不用去问清楚情况?不问清楚,怎帮你解决?”楚承理无语,“本王还怕身上沾了其他味呢,你这惹事的还怕?” 楚承理不去问,还不知道楚承简真是什么话都能瞎编。 楚承简与人家姑娘说家中的儿子多,不能为那么多儿子娶媳妇,所以自己是入赘的,还说自家夫人凶悍。 不过这话倒有点真,要被弟妹知晓了,可不是能将他们俩双双赶出门去。 还好父皇不在,如果父皇在知晓了楚承简是如何胡说八道的,定能狠狠的斥责他。 “八哥与本王不一样,”楚承简叹了口气,“八嫂更善解人意,不会像王妃一样,心思重。” 楚承理心道,还不是你不靠谱的事做多了,还成日与四哥混,弟妹操心自然就多了。 “要九郎给足了弟妹安全感,她自然就不会这样了,”楚承理提议道。 楚承简炸毛了,“本王还没有给足她安全感?本王事事顺着她,银子归她管,后院干净,王府她就是老大,她只要享福就好了。” “干净吗?”楚承理质问,还想说,你阳奉阴违的事可做多了,谁也不敢信。 至于后院,楚承简后院的确没人,但还不是弟妹管着,不然九郎估计就是第二个四哥,不过,有岳父家管着,不会像四哥那么放肆。 “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怎么不干净了?”楚承简不满的问。 第187章 怀路?锦路? “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怎么不干净了?” “万兴巷,茶商,”楚承理从嘴里蹦出来的词,听的楚承简一愣。 “这个,事实不是与八哥说清楚了嘛,本王只想要四哥那宅子,”楚承简尴尬的挠挠头。 “本王是信了,弟妹信嘛?她要是能信,你能不敢与她说?”楚承理反问。 “还有你敢说,你没动点心思?” “本王没有,”楚承简立马反驳。 “是嘛?是没有心思,还是怕被发现不敢?” “本王,本王····没有,”楚承简有点心虚。 怎么可能没有,楚承简又不是柳下惠,但四哥那么热情,没有猫腻是不可能的,他送来的人,楚承简可不敢要。 “你自己听听,自己说的话连底气都没有,” 楚承理摇摇头。 楚承简这人要是生这丽贵妃肚子里,绝对就是另一个四哥,九郎好就好在没有个无下限溺爱的母亲。 慧妃是挺顺着九郎的,但有原则,不能干的事绝对不能做,弟妹嫁给九郎,还好有个明事理的婆母。 要是摊上个丽贵妃这样的婆母,九郎就是再会听弟妹的话,这样的婆母也够弟妹喝一盅了。 这些皇家儿媳,就四嫂最惨了,还好皇子到年纪后就要封王建府,到宫外居住,四嫂也无需时常进宫。 虽说四哥成婚后在宫中住得最久,但如今出宫了,四嫂儿子也大了,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楚承简小声问,“八哥,你没与他人说吧?八嫂也没有吧。” “没呢,你交代的事,本王能跟个喇叭似的到处说?” 楚承简放心了,但那事一日不解决,他心中就没底,要哪天被王妃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八哥,还是要抓点紧送走她,她如今就是个麻烦,真怕那天被王妃知晓了,”楚承简也知那姑娘还在,要不走八哥早就主动通知他了。 “现在知道怕了,那时想宅子的时候怎不怕?”楚承理忍不住的埋汰他。 “这不是不一样嘛,那时王妃还没有身子,如今可不能让她知晓。” 当时楚承简想着,被王妃知晓了,自己努努力多哄哄她就过去了,哄哄得套宅子,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如今可不是哄哄的事,风险太大,楚承简不敢冒险。 楚承理两人出了宫门,对楚承简道,“具体情况等会与你细说。” 楚承简疑惑的看着八哥利索的上了马车,这具体情况就不与他细说了? 不过此事交予八哥了,楚承简觉得自己就不必太过操心了,便准备坐自己的马车回府,今日耽搁了时辰,还是尽快回府。 上了马车的楚承理,等了一瞬未见楚承简上马车,疑惑的掀开车帘,见楚承简还准备走,问。 “九郎,上马车啊,你去何处?” “本王回府,王妃还在府上呢,”楚承简转身回道。 “本王刚刚与四哥说的话,你是没听?”楚承理放下帘子继续道,“弟妹被你嫂子请到了信王府,怀澈也去了,九郎回府去吧。” “八哥,这不是拿来诓骗四哥的嘛?”楚承简惊道,“王妃真被八嫂叫去了?她还有身子呢,八嫂怎还叫王妃过去啊?” “弟妹的胎坐稳了,出来走走也无碍,那么多人跟着,你怕什么?” “八哥不怕,怎不让八嫂来本王府上呢,凭什么让王妃去你府上?”楚承简还是担心。 楚承理真心不想理楚承简了,骂道,“你嫂子与弟妹能一样嘛?她月份都弟妹大,你还指望她坐马车去你府上,你不怕你嫂子生路上?” 楚承简想想也是,尴尬道,“那感情好,这样孩子就有名字了,要是个侄儿就叫怀路,是个侄女就叫锦路。” “去你的,这名字还是留给你的孩子用吧,”楚承理催促道,“快点。” 楚承简准备上马车,又看向自己还穿着官服,“八哥,本王还未换常服。” 楚承理无语,“你让你的侍卫去帮你拿常服到本王府上,到时换上不就好了?” 楚承简''哦''了一声,去吩咐侍卫回府拿常服后,便利索的上了马车,随楚承理往信王府去。 东宫 萧晴雨焦急的等着姐姐派去请楚承时的内侍回来复命。 如今已经在东宫住了有一段时日了,母亲交代的事丝毫没有半点进展,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出宫了。 萧晴雨心急如焚,这要是出宫了,想要入东宫为妃的希望就更加渺然了。 “姐姐,殿下会过来吗?” “不知,”萧晴云瞥了一眼急切的萧晴雨,平淡的回答。 “姐姐,在宫中住了快一个月了,我连殿下的面都没见到几次,你怎不急啊,”萧晴雨语气带有责备。 萧晴雨都怀疑太子妃并不想帮她,所以在请楚承时才那么不上心,或许是太子妃不得楚承时欢心,导致太子并不想理她。 “急?急有用?”萧晴云冷声道,“四妹妹够急了吧,殿下过来了吗?你讨得殿下欢心了吗?” 萧晴云这段时日也是按着母亲的要求,请殿下过来与四妹妹多相处相处,但四妹妹毕竟是未出阁的,怎么可能真的让她们私下相处? 她想,殿下或许已经知晓她们的目的了,如今是越来越不爱来她那了,要是楚承时知晓了,估计这事就办不成了。 四妹妹大概率是进不了东宫的。 “姐姐你····怎么能这般说我,”萧晴雨震惊了。 平时姐姐都很顺着她,今日是怎么回事,居然敢这样说她,姐姐不怕她向母亲告状吗?虽然她已经与母亲表达过对姐姐的不满。 “四妹妹,我····语气太冲了,你别放心上,”萧晴云心中叹了口气,怎么沉不住气了。 萧晴云见萧晴雨那急切的模样,对她也是颇为傲慢的,似乎没有将她当成长姐,当成太子妃。 那日后她当真进了东宫,会如母亲说的那样,姐妹互帮互助在宫中有个依靠嘛? 还是如之前赖嬷嬷说的那样,四妹妹与母亲是拿她当垫脚石,日后就是绊脚石,毕竟她们是亲母女,血缘是割不断的。 “四妹妹,殿下应该是知晓了你入宫的目的了。” 第188章 他不是傻子,我就是? “四妹妹,殿下应该是知晓了你入宫的目的了。” 萧晴雨听到后如同雷击,立马道,“我们又没有和殿下说,他怎么能知晓?” 萧晴云感觉自己要忍不住了,这四妹妹居然比她还蠢,这脑子在宫中如何生存? 她感觉有了四妹妹来做对比,她的脑子还是比较好使的。 起码可以根据楚承时的态度明白他知晓了这件事,并且还知晓楚承时对她妹妹入东宫是不乐意的。 看来,进宫对萧晴雨来说是个错误的选择,萧晴云还是觉得,快将她送出去吧,别命丧东宫了,母亲又来责备没有保护好她。 这要是入宫了,别说生个孩子了,就是殿下连看都不会看萧晴雨一眼的。 说句难听的,在宫中无子,如何楚承时没了,她是正妻,无子也无需殉葬,但妃子就不一定了。 “殿下可不是傻子。” 萧晴云平静的看着萧晴雨,觉得还是要想想如何劝这个妹妹别一头扎到楚承时身上,以四妹妹这身份,选个门当户对的公子也不是难事。 萧晴雨听到此话一顿,她什么意思?殿下不是傻子,那她就是了嘛?这话也太难听了。 难不成是上回太主动了,让殿下知晓了她的心思?难怪每回殿下来都对她很冷淡的很,坐会独自看会书就走,到后面的越来越少来了。 可是这怎么与母亲教她的不一样,母亲与她说,对男子主动点,他们表明是那么端方守礼,实际上就是给外人营造的形象。 当时母亲就是这样从一个商贾家的女儿,成为出身官宦父亲的侍妾,在原配逝去后又被扶正成为正房夫人。 萧晴雨纳闷,父亲都吃这套,楚承时怎就不吃这套呢。 可是,就这样出宫了萧晴雨不甘心,一辈子被长姐压着她们母子几人,她也不甘心,母亲也是不甘心的。 “姐姐,如今要怎么办?”萧晴雨可怜巴巴的问。 “唉,殿下要没此意,我也不能强制让殿下纳你入东宫,这样殿下就不是不喜了,是对咱们姐妹生厌了。” “姐姐,不能直接问吗?要是殿下也想,他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呢,”萧晴雨提议道,“要是姐姐去到殿下面前提一下,他估计就顺势应了。” 萧晴云:···· 这番话,刷新了萧晴云对这个妹妹的新认知,她很想问,你这不要脸是与谁学的? “四妹妹,这要是殿下没应,你还未出阁,出宫后还要不要择良婿了?”萧晴云反问。 萧晴云敢肯定,楚承时是没有这个想法,他的不耐烦都要写在脸上了,如今可能连她都怨上了。 “万一就应下了呢?”萧晴雨小声道。 萧晴云无奈扶额,“四妹妹,你认真想想,殿下的样子是愿意吗?他没有说开,是在给我脸,是在给萧家面子。” “你在宫中也是住了一段时日了,要是等会殿下还是没来,四妹妹,你也收拾收拾准备离宫了,如果等殿下来赶了,我与你脸上都挂不住。” “姐姐,我····”萧晴雨连忙道,“我只是想帮姐姐。” 萧晴云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萧晴雨好一会,“知晓,但你是我妹妹,我不希望你走进一个死胡同里出不来。” “以你的身份,寻个门当户对的世家也是容易的,到时父亲和姐姐给你做靠山,那边也不敢欺负你,”萧晴云耐心劝道。 萧晴雨并不做声,眼角微红,可是她想将姐姐踩在脚下,不需要太子妃给她做靠山。 萧晴云也给时间让萧晴雨想清楚,便静静的坐在殿内并不言语。 正当此时,内侍进来通报,“娘娘,四小姐,殿下来了。” 萧晴云一愣,以往都不来,今日怎就来了?她刚刚才劝了萧晴雨,楚承时这个时候来岂不是又给四妹妹希望?那她就更不想出宫了。 正如萧晴云所料,听到楚承时来了,萧晴雨慢慢沉寂的心又起来了,殿下如今来,是不是真的对她有好感? 楚承时进来看太子妃两姐妹相对无言,都看着他并不言语,又见萧晴雨似乎哭过。 “太子妃,你妹妹是怎么了?看着像是哭了,你们两个闹别扭了?” 萧晴雨见楚承时是她入宫那么久了,头一次提她,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没有,殿下怎来了?”萧晴云纳闷的应道,今日殿下怎无缘无故关注起她妹妹来了。 “下了朝,孤有事与你说,便来了,”楚承时寻个椅子坐下,之后看向萧晴雨。 “姐妹两个没有闹别扭怎么哭了,是在宫中不开心吗?”楚承时语气迅速,生怕被太子妃打断。 “既然不开心就回府去吧,萧四小姐与萧大人和萧夫人分离许久,也是想父母了。” 萧晴云与萧晴雨:····好直接的赶人方式,都不带转弯抹角的。 萧晴雨的心再次沉入谷底,姐姐说的不错,殿下看不下去来赶人了,意识到这点,萧晴雨的脸瞬间红了。 萧晴云尴尬道,“四妹妹是与父母分离久了,也是怪妾身,只想着与妹妹多相处些时日,这才让妹妹在宫中住了这么久,也是给殿下添麻烦了。” 楚承时见太子妃见事揽自己身上,心道,果真是个心疼妹妹的好姐姐,可惜看萧晴雨的样子,不太像是个好妹妹啊。 “倒是没给孤添什么麻烦,就是住久了,终究是不合宫规的,孤也是怕下行上效,”楚承时笑道。 “要是每个人都像太子妃那样,想谁了就接进宫住那么几个月,那东宫成什么样了?这不是乱套了吗?” “好,妾身知错了,”萧晴云道,“不日妾身就送四妹妹出宫。” “嗯,这样对萧四小姐也是好的,毕竟她是待嫁的年纪,在宫中住久了,于她的名声不好。” “是,妾身知晓了。” “好,你们姐妹叙旧,孤就不打扰了,”语毕,楚承时便离开了太子妃处。 心道,果真是直接表达不满,效果更加明显,心情也更加舒爽。 初瑶说的不错,在东宫,他是主人,遇到厚颜无耻之辈,还是别顾虑太多,否则她们会得寸进尺的。 第189章 焦虑 楚承时椅子都没有坐热,说完事就离开了正院,这让萧晴云更加尴尬。 看来楚承时是忍无可忍了,才会专门跑来催四妹妹出宫之事。 这样也好,彻底打破萧晴雨的希望,让她出宫后好好选一良婿安分的过日子,萧晴云也无需沉浸在与妹妹共侍一夫的痛苦中。 “四妹妹,你看,殿下对你无意,”萧晴云无奈道。 “好的,姐姐,我知晓了,”萧晴雨心情失落,真的要就这样出宫嘛,母亲会责怪她的。 “母亲那,我会与她说,”萧晴云看出了她的顾虑,宽慰道,“这不干你的事。” “姐姐,不用了,还是我回去亲自与母亲说吧,”萧晴雨嗡声道。 “嗯,到时姐姐替你物色一个才貌双全的男子,”萧晴云道,“你过得好了,母亲也不会执意让你入宫了。” 萧晴雨看向萧晴云,看来是母亲平时在长姐面前伪装的太好了,以至于如今都以为母亲是真心为她好的。 母亲想让她入宫,是想将你拉下太子妃的位置,将你已逝生母的永远的踩在地下,长姐居然天真的以为母亲心中有她,也是可笑。 萧晴云起身,“四妹妹先休息,我去库房看看,选几样东西予你出宫,也算是与你日后出阁的陪嫁。” 萧晴雨“嗯”的一声,坐在那看着萧晴云离去的身影。 ''实在不行,就实行下下策,要出了这宫可就没这机会了。'' 金氏的话在萧晴雨脑子回放,可这下下策要如何实行还是个问题,时间紧迫又是个问题。 还有姐姐会帮她吗?萧晴雨想想姐姐的为人,大概率是不会了,姐姐可不会想她入东宫来争她的宠。 她想,姐姐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帮她入宫,看她那么关心林良媛的那肚子,怕是想要抚养她的孩子。 萧晴雨陷入矛盾中,可这终究是不体面的,到时其他人会如何看她,这令她感到很苦恼。 一面是自己与萧家的的名声和颜面,一面是荣华富贵,这真的很难抉择。 信王府 院子里有两个年纪相仿的男孩手中拿着一把木剑胡乱挥舞着。 “大郎,哲弟弟还小,你让着他些,别不小心将弟弟伤了”李莹贞交代道。 “母妃,知晓了,”楚怀澈回道。 “没事,男孩子皮实,摔摔也没事的,”信王妃章青湘挺着八个多月的肚子坐在院子里看两个孩子玩耍。 “表姐,他手中拿着可是剑,要大郎手中没轻没重的划到了你家三郎,你可别寻我哭诉。” “莹贞,木剑能怎么划到?三郎也没那么娇气,”章青湘笑道。 “你这是儿子多了,不宝贝了?”李莹贞调侃道,“怀哲长大些懂事了,会怪你不疼他的。” “是,你多生几个也是这样养,”章青湘道,“这第一个稀奇养的仔细些,后面多生几个发现也不用养那么仔细了,这都是经验。” “其实怀澈也养的没那么仔细,平时就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一晃就长那么大了,”李莹贞看向不远处的儿子,忽然想想怀澈是真好养。 “听你说的那么好养,如果这个又是个儿子,那就抱到你府上替我养着,”章青湘开玩笑的说道。 “要是个女儿,表姐就舍不得抱给我了?”李莹贞问。 “我是舍得,但王爷舍不得,他如今有儿子了就想要个女儿。”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表姐都自个养着吧,我是害怕八哥跑到府上说抢他的孩子,”李莹贞调侃道。 章青湘看着李莹贞已经显怀的肚子,“你如今又怀了,这下怀澈在府上也有伴玩了。” “你是不知,自从二郎去国子监上学后,三郎一个人在府中可是无聊坏了,成天问我要哥哥。” “嗯,差了那么多岁,怎么玩得起来?”李莹贞道。 今年入秋大郎也要入国子监了,哪有时间陪老二玩耍,再说了,大郎应该也不会喜欢和个奶娃娃一同玩。 “玩得起来,你也知晓怀轩与怀哲相差六岁,但兄弟三玩的可好了,大郎很照顾他那两个弟弟的,你就放心吧,日后你家怀澈定是个好哥哥。” “但愿吧。” 李莹贞对于两个孩子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王府多年就只有一个孩子,几个月后要多一个,做了那么久独生子的大郎会不会不高兴。 如今怀澈是傻乎乎的说要生个哥哥给他,与他一起玩,纠正了许久才明白这是弟弟或者妹妹。 章青湘正在想着,如何与表妹说最近她发现楚承理老往外跑的事,她总觉得楚承理有事瞒着她。 她想让李莹贞帮她分析一下,楚承理往外跑的缘由,毕竟这方面,李莹贞是有经验的,谁让她摊上了个令人操心的丈夫呢。 章青湘还未想好如何开口,就听李莹贞说道。 “其实以前我也是不想生了,如今怀了也是意外,但想着孩子来了就是缘分,自然是要留下的,并且皇家的孩子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李莹贞叹了口气。 章青湘听的一愣一愣的,以往不是你生怀澈伤了身子没怀上嘛,外头都是这样认为的,听你这话似乎是使了手段才没怀呢。 “其实多个孩子,我心里头也是欢喜的,但就是生产的那刻,着实令人恐惧,”李莹贞心中担忧。 “表姐,你说要几个月后我没挺过生孩子那关,怀澈的日子该有多难过,楚承简绝对迫不及待的给他寻许多后娘。” 章青湘明明是因楚承理外出的事焦虑,想着寻李莹贞帮着分析开解一番,没想到她比自己还焦虑。 太医都没说有问题,她这是自己能把自己吓死了,生孩子的确是鬼门关,但心态不好会增加生产的风险。 章青湘回忆着,李莹贞有怀澈时也没那么多焦虑,还是第一回把她搞怕了,心中有阴影了。 “事都没到那刻,你瞎想什么,”章青湘开解道,“你如今要将心态放好,别那么焦虑,这还有好几个月才生呢,你每天都这样活,不累吗?” 第190章 什么事那么神秘 “你每天都这样活,不累吗?” “累,但就是控制不住的瞎想,”李莹贞诉道,“如今夜里都会被梦惊醒,之后就很难睡的着了,这日子着实难熬。” “寻太医看了吗?他是如何说的,”章青湘关心道,他没想到李莹贞的情况那么严重。 “寻了,太医道我忧思过重,如今又不能喝安神等汤药,怕对孩子有影响,太医只让我放松心情,别想那么多,可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没事的,你这样杞人忧天的,本来没事的身子都会被熬垮,”章青湘宽慰道,“你生怀澈是头胎,会难生些,这个就不会了,你放宽心。” “真的吗?” “表姐还能骗你不成?我生怀轩时也是难生些,折腾了许久,之后生怀容与怀哲就好多了。” 章青湘见李莹贞不怎么相信的神情,继续道,“莹贞要不信可以去问问其他生过两个以上的夫人,大多都是这样的。” 李莹贞看向章青湘的肚子,看着都有点害怕,还是别将自己的焦虑传给表姐了。 表姐都快要生了,要是传染到了她的不安,生产时有个意外,李莹贞的罪过就大了。 章青湘见李莹贞看向自己不说话了,不知在想什么,平静下来又想起自己叫李莹贞来的目的,正准备开口问时,又听她道。 “表姐,你这快生了吧。” 章青湘:······ 早知就不顾虑那么多直接问了,李莹贞话是真多,没完没了了。 “是呢,太医说下个月初或中旬就会生了,”章青湘回道,“生了这个,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生了,怀一个累的慌,生下来养大也要花费不少精力。” 李莹贞点点头,“的确是不要生了,年纪大了生孩子还是有风险的。” 章青湘听到此话,笑容一滞,心道,李莹贞你与表弟生活那么多年学坏了。 以前在闺阁时这个表妹虽有点霸道,但说话也是好听的。 算了,章青湘觉得自己不应该去计较那么多,表妹说的这话也是有理的。 李莹贞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这话虽有理,但表姐是不会爱听的,没有那个人喜欢听到他人说自己老,特别是女人。 “表姐,我这是在说我自己,生了这个,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想生了,”李莹贞尴尬道。 章青湘无语,你别说了,越说越刻意,忍不住道,“我比莹贞老。” “表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女人不管多少岁,都不能说老,”李莹贞看向章青湘,“我们才二十几就说老,那日后三十几五十几,岂不是叫老古董了?” 章青湘似笑非笑的看向李莹贞,调侃道,“这不是莹贞先说的吗?” “是我说错话了,表姐勿怪,”李莹贞说的诚恳,发现章青湘不买账。 “表姐,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李莹贞连忙转移话题。 章青湘笑了出来,“你这话转的太明显了,这刚刚不是说了吗?” 李莹贞想想,也是,刚刚表姐说了想要女孩。 “你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了吗?”李莹贞问,“你有没有问过太医?听说医术高明的大夫可以把出男女。” “没呢,我与王爷都没去问,等过一个月生下来就知晓了,这样有惊喜。” 章青湘心道,不能再让她继续说了,话真多,一不留神就来一个新的话题。 “表姐····” “莹贞,在外头待得久了,有点凉了,我们进屋里吧,”章青湘打断道,这话也不能在外头说,人多眼杂的。 李莹贞看着头顶上的日光,冷吗?她感觉暖暖的,晒得挺舒服的。 “那进去吧,你定是穿得少了,才感觉到凉的,”李莹贞起身去扶章青湘。 “你自己也有身子就别扶我了,让侍女扶就好了,”章青湘避开李莹贞,扶侍女的手起身,准备进屋。 “怀澈,怀哲,进里头玩去,”李莹贞看向两个玩得正起劲的孩子。 “母妃,我不要,哲弟弟也想在外头玩,”楚怀澈问楚怀哲,“哲弟弟,你说是不是?” “是的,”楚怀哲看着楚怀澈说道。 “哲弟弟,你别看着我说,你要对我母妃说。”楚怀哲听话的对李莹贞道,“婶母,我想在外头与澈哥哥一起玩。” 兄弟两个的对话将李莹贞和章青湘以及在场的众人逗乐了。 “莹贞,怀澈可真机灵,怕你不允他,知晓拉上三郎一起,”章青湘夸道。 “平常的时候不见他聪明一回,这玩的事就耍小聪明,”李莹贞嫌弃道。 “孩子都这样,莹贞,我们进去吧,就让他们在院子玩,那么多人看着,不要担心他们会伤着,”章青湘道。 “这几个月,怀哲也是被我拘得紧了,怀澈好不容易来一回,他自然是舍不得进屋里了。” “我哪里是担心他会伤着,明明是怕怀澈没有人管着,带着你那乖巧的儿子去干坏事。” 李莹贞与章青湘一同进到屋里,在榻上坐好,等侍女们重新沏好一壶茶后,章青湘挥挥手让她们都出去了。 “这是有什么悄悄话与我说?那么神秘?”李莹贞看着出去的侍女,好奇的问。 章青湘沉默一会,弄得李莹贞都紧张了,严肃的问,“是有什么事吗?” “就是,以往你家王爷经常出去,你知晓他去干什么了?” 李莹贞想了一会,“逛街下馆子,会友喝酒,花银子淘宝贝,这是我知晓的,他要是背着我,偷偷的去干点什么,我就不知晓了。” “总之,他就没个正经事,”李莹贞疑惑的问,“怎么了,为何问我这个?” “是我家王爷,以往下了朝就喜欢在府上待着,但最近他出去的勤,我怀疑他有事瞒着我,所以想问问你,这男人出去一般是干什么?” 李莹贞:??? 所以今日专门请她过来就是问这个?是看她对这方面很有经验吗?这样玩得就不开心了。 李莹贞故意道,“这男子突然不着家,应当是外头置办了个新家。” 第191章 真想知晓就直接问 “这男子突然不着家,应当是外头置办了个新家。” 章青湘皱着眉头看向李莹贞,据她所知,她那个表弟就喜欢在外面玩。 “表姐,我家王爷夜里着家,你可别这样看着我。” “我家王爷夜里也着家啊,”章青湘道,“他就是白日出去。” “男子刚开始要置办外室,就是白日里出去勤,之后慢慢的就夜里不着家了,不过······”李莹贞蹙眉。 “不过什么?”章青湘正等着下文呢。 “不过身为王爷,他们是不可能夜里不回来的,这对府上,宫里都没法交代,”李莹贞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我见你知道的那么清楚,是你家王爷干过这事?”章青湘反问。 “他想不想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没有做过,”李莹贞语气坚定。 “那么肯定,你怎知晓?你不是说了吗?要你家王爷背着你干点什么,你就不知晓了。” 李莹贞凑近,笑道,“他手头上花的每一笔银子,什么时候花的,花在何处,花了多少,我都知晓。” 在赵王府,李莹贞从来没有限制过楚承简的花销,但他花的每一笔,李莹贞都知晓,还有楚承简藏不住事,买了什么新鲜事物就很有分享欲。 这就是为什么赵王府总是一副不宽裕的景象,李莹贞自己的嫁妆锁好了,日后供孩子娶妻生子的开销。 但楚承简带回来的年俸,李莹贞就从来没有省过,楚承简要支多少银子,她也没有说不肯。 李莹贞是觉得,这王府的银子花在楚承简身上,花在她和孩子身上都是值当的,万一花在别的女人身上,那还不如让楚承简去买他喜欢的稀奇物件。 最后一点,万一日后楚承简要与别的女人生几个孩子,王府的银子又被楚承简花了,那他们娶妻的花销就由王府出,出不起就单着别娶了。 说难听点,再过个几十年,楚承简老了薨逝了,王府留下的那几个三瓜两枣就分给他与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反正她的孩子有她的嫁妆,其他的人要想瓜分她的嫁妆,做梦去吧。 章青湘想着,看来平时表弟也挺听莹贞的话,还不像宋亲王那么混。 又想想有祖父和父亲在京城看着,楚承简也不敢太混了。 “表姐,你觉得哪个女人会跟着手头上没有银子的男人到外头做外室?”李莹贞笑问,“就王爷手头上的银子,连宅子都要买不起来给外室住。” 章青湘心不在焉的回道,“傻子才会。” 李莹贞见章青湘自从听到外室的字眼后,紧皱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还是要悠着点,可别被她刺激的早产了。 “表姐,你家王爷与我家的不同,他估计是有要紧事需要处理,定不会在外头乱来的,你就放宽心吧。” “他一个闲散亲王,有什么要紧事?还不与我说。” “这我就不清楚了,”李莹贞道,“男人间应酬也是常有的事,估计是陛下派了什么政事交于你家王爷。” “陛下看中太子,能有什么事派给王爷做啊?”章青湘还是不信。 “你看看府上少银子了没?这在外头置新家可需不少银子。” “应当没有,府上最近没有大笔银子支出,”章青湘回忆不久前查看的账本。 “表姐,你问了吗?你要真心里头不安,就直接去问。” “没呢,我从来不去问这些事,他以往都会主动与我说的,”章青湘应道。 “你要想知晓,你主动去问他,”李莹贞道,“你可别将事憋在心里头,憋坏了身子,这可得不偿失了。” “要是问他,他还不说呢?” 李莹贞想了会,“那就假意向他发脾气使性子,你挺个大肚子,他怕了自然会与你说的。” “但你可别真发,还是自己身子要紧,其他的都是浮云,”李莹贞又提醒道。 章青湘苦恼了,“可是我从来没有过,我发不来。” 章青湘与楚承理成婚多年,从来没有红过脸争吵过,章青湘性子恬静,楚承理也脾性温和。 “表姐,你这种没发过脾气的发一次,效果就更好了,”李莹贞笑道,“八哥定是很急的,一急可就什么都说了。” “不信你就试试,”李莹贞见章青湘还处在怀疑中。 “可这,几个孩子的娘了,怪难为情的,”成亲十年未吵过架,年近三十发回脾气像什么话,王爷不会怀疑她有病吧。 “表姐,不是让你当着孩子的面啊,你背着孩子们。” 章青湘:······ 她当然知晓要背着孩子们,她的意思是,两人一起生活多年,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还要使小性子,很难为情。 正当屋内两人相互沉默着呢,就听到外头的孩子叫“父王”的声音。 “王爷和九弟回来了。” 章青湘要起身,被李莹贞拦了,“表姐,你就坐着吧,他们自然会进来,你可别起身摔了。” 院子里 楚承简见儿子和侄子一同向他与楚承理的方向扑过来,楚承简拦住奔向八哥的侄子,双手展开将他抱起。 “记不记得本王了?” “九叔,”楚怀哲高兴的喊道。 “真乖,”楚承简朝楚怀哲脸上亲了一口。 同样向楚承简奔来的楚怀澈,见自家父王抱了弟弟不抱他,还亲了楚怀哲,委屈的扁了嘴,强迫自己没有哭出来。 母妃说了,过完年他就五岁了,可不能向小孩子一样哭了,他要长成男子汉,日后保护母妃和母妃肚子里的弟弟或者妹妹。 楚怀澈可怜巴巴的看着父王与堂弟的“父慈子孝”,心中发誓,他再也不要理父王了,他要母妃。 “怀澈,”楚承理将楚怀澈抱起来。 “八伯,”楚怀澈带着哭腔喊到。 楚承理见小侄儿要哭了,也是很无奈,小孩子正是敏感的时候,九弟这不着调的父亲 屋内坐着正在听外头动静的两人,章青湘小声道,“莹贞,你儿子要哭了。” “那也是被他父王惹哭的,他自己哄去,我不管,”李莹贞道。 第192章 弄哭的孩子 “那也是被他父王惹哭的,他自己哄去,我不管。” “你不怕九弟哄不好,待会哭的停不下来?”章青湘笑问。 “没事,孩子哭一会,哭不坏的,”李莹贞道,“多哭哭日后嗓门更大,跟人吵架从气势上就能赢了。” “怀澈的身份哪里需要与人吵架的,”章青湘摇摇头。 院子里,楚承简抱着楚怀哲四周看了一下,“大郎,你母妃呢?” 楚怀澈生气的抱住楚承理的脖子,不理会楚承简的问题。 “九郎,你看,怀澈吃醋了,”楚承理调侃道,“看你等会要怎么哄?” “大郎可是与本王最好,”楚承简笑道,“本王这么着他都不会与本王生气,才不需要哄他,大郎,是吧?” 楚怀澈生气的转过身“哼”了一声,又立马转过头来抱住楚承理。 楚承理挑眉,这就是你说的与你最好? 楚承简尴尬一瞬,这小子怎么不给面子啊,随后嬉皮笑脸道,“看,刚刚大郎不是理本王了吗?” “我才没有理你呢,”楚怀澈转过头来反驳。 楚承简笑道,“大郎这不是理本王了,你不理我,怎么会与本王说话。” “我没有,”楚怀澈气得都哭了,哭的那叫一个可怜。 “九郎,你看,怀澈被你弄哭了,到时弟妹知晓,就等着挨骂吧,”楚承理责备道。 “这能怪本王,明明是他自己气性小,”楚承简嘟囔道,“与他母妃一样,气性那么小。” 楚怀澈听到,哭的更大声了,父王骂母妃,他要找母妃告状。 屋里头,章青湘无奈道,“九弟还跟小时候一样没变,这回怀澈是真的哭了。” “幼稚,”李莹贞很嫌弃。 “怀澈不哭了,咱不理你父王了,”楚承理哄道,之后问侍女,“王妃她们呢?你不用贴身伺候王妃?” “王爷,王妃和赵王妃在屋里说话,”侍女应道,“王妃让奴婢出来的。” “这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呢,”背后的楚承简出声道。 楚怀澈的哭声本来变小了,听到自己讨厌人的声音,又大声的哭出来了。 楚承理瞪了楚承简一眼,便抱着哭得伤心的楚怀澈进去了。 楚怀澈进到屋内见到自家母妃,哭得更大声了,向李莹贞伸开手要抱。 楚承理将楚怀澈递给李莹贞,李莹贞看着哭的正伤心向她伸手的儿子。 她内心是不想抱的,这小子太沉了,还有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等会就抹到她衣裳上。 但看着哭的可怜兮兮的儿子,还是母爱泛滥的接了过来,不接今夜就别想睡了。 外头站着的楚承简听到这哭声,这小子是要将天给嚎下来不成,感慨道,“孩子遇见娘,无事哭三场。” 左顾右看的楚怀哲道,“九叔,你把澈哥哥弄哭了。” “不理他,他那么大了还哭,真是不知羞,看怀哲比他小都不哭了,”楚承简疯狂作死,屋内毫不意外的响起了儿子的更大的哭声。 “九叔,我们不进去吗?”楚怀哲问。 “等会,与九叔在外头看看院景,里头你澈哥哥吵的脑袋疼,等他不哭了,我们再进去。” 楚承简心中有点打颤,现在进去王妃能用眼神剜了他,他有点害怕,早知悠着点了。 楚怀哲看看院子,这是他府上的院子,每天都能看,也不好看,“九叔,我要进去找父王母妃。” 楚承简看向幼小的楚怀哲,用手拍了他的屁股道,“找他们干嘛?你父王都不要你了,看他抱你哥哥进去了,不抱你。” “父王明明是要抱我的,是九叔抢先将我抱起来的,”楚怀哲用稚嫩的嗓音道。 “胡说,明明是怀哲撞到本王腿边,本王本来是要抱怀澈的,”楚承简不要脸道,“你撞上来了,本王不抱你,怕你哭了。” “九叔才胡说,”楚怀哲急着为自己辩解,“明明是九叔过来抱我的。” “是你年纪小,记性不好,记错了。” 楚承理出来,“九郎,你儿子还在哭呢,你还想弄哭三郎?” “我也不理九叔了,”楚怀哲朝父王伸手,楚承理接过,快点将自己儿子抱走,不然侄子没哄好,儿子又得哭了。 到时两个孩子在屋里嚎,想想脑仁都是疼的,九郎也是吃饱得撑的。 楚承理准备抱着儿子进去了,瞧见楚承简还没有进屋的打算,“九郎,进去啊,还在院里杵着干嘛?” “八哥,许久不曾来你这,本王看看院里的景象,瞧着有些变了,”楚承简想着,等儿子不哭了再进去,现在进去就挨骂。 “开春了,当然不一样了,”楚承理继续道,“你不用去哄哄怀澈?” “不用,让他自己哭会,”楚承简道,“一会就不哭了。” “是嘛?他现在坐弟妹腿上不乐意下来了,”楚承理笑道,“弟妹还有身子呢,你也知晓你那小子有多沉。” “这怎么行呢,”楚承简一溜烟就进到屋内,果然见儿子正坐王妃腿下,王妃正在哄儿子。 “等会就将你父王留在伯伯府上,不带他回府,大郎说好不好?” “好,不要父王,父王不好,”楚怀澈委屈道,看都不看楚承简。 “嗯,听大郎的,不好就不要他,”李莹贞瞪着进来的楚承简,无声道,瞧你干的好事,弄哭了又不知道哄。 楚承简想叫儿子下来,别压坏了你母妃,但他瞧见王妃的态度,也不敢说话了,这好不容易不哭了,万一等会又哭了,那他回府就真的完了。 章青湘看着楚怀澈止住了哭声,笑道,“莹贞刚刚还说,孩子哭了就让九弟哄,自己不哄的,看来你就嘴硬,心里还是很心疼孩子的。” “八嫂,谁生的孩子谁心疼,王妃自然是心疼大郎的,”楚承简讪讪笑道。 “王爷就不知心疼,还弄哭他,难不成大郎与王爷没关系?”李莹贞气道。 楚承简震惊的不能言语,这种话能拿出来开玩笑? 就是夫妻两个私下也不能开,别提还有外人在场,看来王妃也是气糊涂了。 “贞儿,这话不能乱说,八哥八嫂都在呢。” 第193章 道路的路 “贞儿,这话不能乱说,八哥八嫂都在呢。” 章青湘尴尬的轻咳一声,这是她能听的,不能吧,眼睛都不知看哪里,又见楚承理抱着三郎进来,夫妻两人对视一眼。 楚承理也是无语,这夫妻两个真是什么话都能往外说,就是他与王妃不在,也不能说这话啊。 夫妻两个嘴都没个把门的,也是难怪能怀了三个月后,夫妻两个才知晓又要做父母了,不靠谱。 楚怀哲见哥哥坐在婶母腿上,攀比之心上来了,也向章青湘张开双手,“母妃,抱。” 楚承理连忙阻止,“你母妃如今不方便,父王抱着三郎。” 楚怀哲立马就不开心了,哥哥都有母妃抱,他是弟弟都没有,母妃已经好久没有抱他了。 “怀澈,你与弟弟去玩好不好?”李莹贞低头问道,她抱累了。 “不要,”楚怀澈拒绝,刚刚父王不抱他,如今弟弟的母妃不抱弟弟,他的母妃会抱他,楚怀澈才不想轻易离开呢。 楚承简要不是怕他再哭,真想上前强制将他抱走,一点都不知体谅母妃。 “可是,母妃累了,”李莹贞耐心哄道。 “对,你母妃····”楚承简附和李莹贞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李莹贞递过来的眼刀子吓得闭了嘴。 楚承简认命,有身子的人是祖宗,要顺着。 “母妃骗人,”楚怀澈不信,“母妃一直坐着,怎么会累。” “怀澈,坐着也是会累的,”章青湘道,“反正伯母坐久了也是会累的,如果你不信,从你母妃腿上下来自己到旁边试试。” 楚怀澈睁着红通通的大眼睛,一看就知刚刚哭的很伤心,看向章青湘想知道她的话是不是骗他的,见章青湘朝她点头,便从李莹贞腿上下来,独自寻了个椅子坐下。 楚怀哲见哥哥走了,也要从父王的怀抱中下来,在楚怀澈旁的椅子一同坐好。 “八嫂,你可真行,哄孩子是一套一套的,”楚承简夸赞道,“日后怀澈不听话,就送来八嫂这,让你帮忙哄。” “八嫂是厉害,王爷也很厉害,”李莹贞笑道,正当楚承简好奇自己厉害什么时,“惹哭孩子也是一套一套的。” 楚承简尴尬,小声道,“本王是在逗他呢,谁知大郎那么不禁逗。” “本王这可不是育儿堂,九郎自己惹哭的孩子自己哄去,”楚承理拒绝。 “本王是让八嫂哄,与八哥何干?” “这是本王的王府,你让本王的王妃给你哄孩子,你说与本王相不相干?” “好了,秀恩爱别在本王面前秀,本王与王妃听不得。” 楚承理感觉自己一惯来的好脾气都要被激没了,他现在很想揍楚承简,要不是看见弟妹也在这,他发誓,他一定要揍楚承简,专挑嘴打。 他就不明白,这不是事实嘛,怎么到九郎嘴里就成了秀恩爱呢。 楚承简见自己说赢了八哥,一副胜利的姿态朝楚承理看过去,得了,楚承理更想打他了。 “八哥可没有待客之道,本王来了许久都不曾见一盏茶,”楚承简朝桌子上扫了一眼,将李莹贞身前的茶盏端起来喝了。 “本王的茶不给嘴贱之人喝,”楚承理赌气道。 楚承简将手中的茶盏抬高,故意气着楚承理,“喝上了。” 李莹贞也看不下去了,在别人家做客也敢那么嚣张,拍着楚承简的手臂,“你也不怕拿错。” “王妃,你别拍,本王可没拿稳,要是打碎了八哥府上的古董,可就又要破财了,咱可赔不起,”楚承简故作苦恼道。 笑话,就在王妃身前,怎么可能拿错,要是拿错了,楚承简还要称赞王妃与八嫂厉害,手够长。 “赔不起就将你家大郎抵在本王府上,”楚承理慢悠悠道。 “那感情好,”楚承简高兴道,“有八哥替本王养孩子,都不知一年能给本王省不少银子。” 楚承理没招了,与厚脸皮的人做兄弟就是累,要一个更没脸皮的人才能制止他。 “八哥,要是抵一个大郎都不够一副茶碗的银子,就等本王府上老二出生后,也一同抵给八哥,”楚承简提议道,“和你家的小四一块养。” 楚承理看了一眼楚承简,便出去了院子,楚承简见此,嘀咕着,“这就生气了?” “九弟你可真会给自己省事,”章青湘笑道,“就是你同意了,莹贞也不乐意。” “八嫂,我乐意的,”李莹贞回道。 章青湘笑容一滞,得了,人家两夫妻夫唱妇随呢,“你乐意送给我,我还不要呢。” 须臾,楚承理又回来了,又听楚承简这与王妃说话。 “八嫂,你知晓吗?八哥对你家小四可上心了,连名字都取好了。” 章青湘好奇道,“叫什么?” “男孩叫怀路,女孩叫锦路。” 章青湘正思索着名字的含义,露?陆?璐?禄?鹿? “楚承简,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楚承理连忙打断,“本王什么时候说了?” 章青湘问,“哪个路?” “道路的路。” 章青湘无语了,王爷说的对,楚承简就会胡说八道,这一听就寓意不好。 楚承简见室内几人都不说话,尴尬道,“本王也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要适度,”楚承理训道,“孩子名字都由父皇赐的。” 楚承简“哦”了一声,就见几个侍女端了几盏茶进来,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八哥还真是与他开玩笑的,他来怎么会没有茶水喝呢? 之后楚承简就笑不出来了,侍女上了三盏茶,分别是八哥八嫂和王妃的,那他的呢? 那上茶的侍女经过楚承简时,头低的更下了,主子的特意交代的,赵亲王可别为难她们这些侍女。 “八哥,本王的呢?”楚承简问,“你不会真那么小气,请本王过来,连茶都不给上吧。” “九弟,我只请了莹贞与怀澈,你是不请自来的,”章青湘道。 “可是八哥说你邀了本王的,”楚承简看向楚承理。 “那是本王见你被四哥缠住了,给你解围的,”楚承理语气不善道。 “要是早知你这般不知好歹,四哥将你卖了,本王都当没看见。” 第194章 我陪着你 “要是早知你这般不知好歹,四哥将你卖了,本王都当没看见。” “好狠心哦,”楚承简故作痛心道,“本王是看明白了,你们两合起伙来欺负本王。” “好了,别装了,”李莹贞打断这戏精,“四哥怎又拦着你?他拦你作甚?” “四哥让本王陪他喝酒去,”楚承简应道,“但你放心,本王没应他。” “是嘛,要没八哥拦着你,王爷就高兴的跟去了吧,”李莹贞才不信,你要没这意思,宋亲王能时时刻刻都想着约你? “没有,本王一直都在拒绝,贞儿要不信,你问八哥,”楚承简看向楚承理,他可是很有底气,因为事实如此。 “本王叫住四哥时,九郎是说不去的,但本王听他的意思还是有一丝犹豫。” 楚承简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事,这是八哥说出口的话嘛?一个正直的人怎会说瞎话了? “八哥,你不要害我,你知道的我一直说不去,四哥一直不放我走,”楚承简连忙抓住李莹贞的袖子,“贞儿,你要相信我。” “别吵了,松手,”李莹贞将楚承简的手拂开,“回去再与你算账。” 楚承简的心情不美好了,不敢相信八哥为了害他,居然说瞎话,这是见不得他好过,回去要怎么哄,王妃才信他呢。 楚承简正苦恼着,楚怀澈跑过来,“母妃,八伯母没有骗我,坐久了真的会累。” 章青湘被逗笑了,“我什么时候骗过怀澈?” “傻,”楚承简吐出一个字,楚怀澈见是不讨喜的父王,撇着嘴不看楚承简。 父王真讨厌。 东宫 午膳过后,萧晴雨神情低落,心中烦闷的很,母亲说的那些,她不知要怎么实施。 “姐姐,我想出去走走。” 萧晴云知她心情不好,午膳时胃口不好用的不多,“不用午歇吗?” “不用了,”萧晴雨道,“反正也睡不着,想出去散散心。” “那我陪你去。” “姐姐,真的不用,你要午歇呢,”萧晴雨拒绝,“这些日子,姐姐带我逛了几次东宫,我都记下了,不会迷路的。” 萧晴云雨是出去看有没有机会的,姐姐跟去了,那她就等着出宫吧。 “好,你小心些,”萧晴云也不强求,该劝的她都劝了,四妹妹也需要时间去消化。 也好,让她独自静静。 此时 封予柔约颜初瑶去望风楼看看,两人正一同上着阁楼的台阶。 “你就偏要此时来望风楼吗?”颜初瑶上这些台阶累的慌,看着前面犹如走平路的封予柔,身体好就是让人羡慕。 这个时辰正是午困的时候,又是用完午膳后没多久来爬台阶,这真的遭不住。 “这个时辰不会有人来打扰,她们都去午睡了,”封予柔气都不带喘的看向身后,嫌弃道。 “阿朝,你这不行啊,太没用了。” “嗯,你很有用。” “你是不知,在边关的那些姑娘可是个个能跑能跳,骑马射箭样样精通,你是我交过最弱的朋友。” “那你去边关寻她们玩去,我太弱了,不配与你玩。” 封予柔无语了,她说的是事实,怎就生气了感觉要翻脸了呢。 封予柔见颜初瑶走的那么累,便下来想要搀着点,颜初瑶躲开她的手,得了,真的生气了。 “你小心些,没站稳滚下去了,可能就要见阎王了,”封予柔关心道。 颜初瑶皱着眉头看着封予柔,你自个听听这话,好听吗?吉利不? “别生气了,我刚刚说的虽是实话,”封予柔跟着颜初瑶慢慢的上着台阶,“但你是我关系最好的朋友,我最喜欢与你玩。” “没生气,不过我可不喜欢与你玩。” 颜初瑶撑着扶手停了下来,看着还有一长截的台阶,摆摆手,“不行了,得歇歇。” 封予柔看着眼前的颜初瑶,还说没生气,这可不像没生气的样子。 封予柔与颜初瑶站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道,“你别没事窝在栖云殿,多出来走走,身体好才能活到九十九。” “我不需要活到九十九,过得去就可以了,”颜初瑶感觉站的也累,朝台阶处看去,应当是不脏的。 封予柔见颜初瑶坐下,笑了一下,平时多讲究,这累了不是随便寻个地坐下,才不管它三七二十一。 “那可不成,我想活到九十九,”封予柔在其旁边坐下,“我还想,我九十九的时候,你还在。” 跟出来了两朵花与两个兰,除了杜鹃面不改色,其他三也是有点累了,但没有颜初瑶那么累。 杜鹃见其他三人看着她,心道,要你们一同陪着小姐在雄州长大,你们体力也很好。 颜初瑶看向前方,没想到她上了那么多节台阶了,去年入东宫时差不多入冬了,天气冷也不愿意跑到望风楼来吹风。 “你九十九了,我这个百岁老妖精怕是要被当成妖怪烧了。” 颜初瑶看着下方,这才上了一半的台阶就能看见东宫的大部分地方,这要是上了望风楼,是不是能看见整个东宫了。 那要是上了宫中最高的凌霄台,是不是能看到宫外? “怕什么,这不是有我陪着你吗?” “你陪我干嘛?”颜初瑶看向封予柔,“陪着我一同被当成妖怪烧死?” “能与你死一块,也挺好的,”封予柔笑道,“到时那些好心人再将我们埋一起,黄泉路上都有伴。” 反正活那么久了也够本了。 “说什么胡话呢,烧死的都成灰了,怎么埋一块?” “那就更好了,风一吹想去哪就去哪,自由自在的,多好啊。” 颜初瑶皱起的眉头就没舒展过,寻个太医给阿柔看看,刻不容缓,再拖下去,怕是更严重。 “我们能活那么久,是我们的本事,他们没见过,是他们书读得少,眼界低,”封予柔自顾说道。 “遇到掌控不了的事情就想要清除,真是愚蠢又恶毒的······掌权人。” 封予柔后面的话虽说的小声,但颜初瑶还是听到了,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 意料之内的训斥声并未传来,封予柔不可置信的偷偷瞄着颜初瑶,说了这话居然没挨训,不对劲也不习惯啊。 “看什么,再坐下去到傍晚都爬不上望风楼,”颜初瑶起身道。 第195章 说不害怕是假的 “看什么,再坐下去到傍晚都爬不上望风楼。” “这不是你要歇着吗?还怪上我了,我可不累,”封予柔也跟着起身,朝台阶往上看,“放心,肯定能上去的。” “上去了,那下来呢?”颜初瑶问,“你就不怕在楼里过夜?” “那就更不怕了,我都在野外过过夜,那时山里还有狼呢,”封予柔指向那阁楼,“这里有阁楼就更不怕了。” “你真厉害,”颜初瑶向她竖起拇指。 “那是,”封予柔神气道,“祖父都吓坏了,派了许多士兵来寻我呢。” “你无缘无故为何独自跑去上山?”颜初瑶问。 “也不是独自,是偷偷与归南一起去上来打野兔,之后迷失了方向,夜里看不清,就只能在那过夜了。” 海棠与慧兰念兰看向杜鹃,杜娟点点头表示这是真的,不是小姐瞎编的。 杜鹃发现自己点头了,她们还看着她,特别是海棠还用责怪的眼神看向她。 “小姐让我打掩护,不让将军知晓小姐和表少爷出去了,”杜鹃意会到了眼神的含义,忽然发现她来京城这些年,还是有长进的。 “小姐是用完早膳带着表少爷出去的,我可是帮着小姐掩护到了晚膳时刻,才被将军知晓的。” “你还很骄傲?”海棠嘲讽道。 杜鹃心想,这个还是有点骄傲的,毕竟小姐回来好好的赏了她,尽管她挨了好几棍,打得她下不来床,要不是小姐替她求情,她就被打死了。 但更多的是后怕,要是傍晚,将军没有发现异样,小姐和表少爷可就喂了狼。 不过,小姐机智,又有老爷在天之灵的保佑,定会没事的。 “不害怕吗?你那时几岁?”颜初瑶问。 “十岁,不害怕,归南是男孩,还比我大几个月,但他比我还害怕,都哭了,”封予柔想起那的时候就觉得好笑。 “一个男孩还哭了,就他哭的那么大声,之后引来了狼。” “狼?”颜初瑶停下震惊的看向封予柔,狼可是会一直死盯着猎物不放的。 “对,还好是一只落单的狼,要是狼群,我与归南现在都不知投生到哪户人家去了,”封予柔说的轻松,但颜初瑶光听着还是觉得那一刻很凶险,也很无助。 “那你们两个如何脱身的?” “找一棵高的树爬上去,阿朝,你是不知晓,归南手忙脚乱的边哭边往上爬,都要爬到树杈上了,他没抓住,差点就掉下去喂狼了。” “还好我死死的抓住了他,这小子,要掉下去了也不知抱着树干,就死死的抓住我的手一直哭一直哭,真是气死我了。” “他抓得我手中都好几条划痕,可想而知,他当时有多少害怕,用的力气多大。” “那太凶险了,你们两个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颜初瑶听着都感觉他们两个命大。 “是挺凶险的,要我没有抓住归南,我就是活着也过意不去,哦不,”封予柔摇摇头,“我回去也会被祖父打死。” 封予柔想想赵归南,他那时除了哭得她心烦,但要爬树上去时,赵归南自己害怕的要死,还坚持让她先爬,他在她屁股后边,她心中还是很感动的。 但就是因为他一直哭,导致封予柔到如今都叫不来他表哥。 “之后,我与归南就在树上趴了好几个时辰,归南哭会停会,气得我下了树后,直接朝他脸上打了两巴掌。” “那狼自己走了?” “怎么可能,被姑父一箭射死了,”封予柔道,“也还好归南的哭声被姑父听到了,才寻到我们的位置。” 封予柔想到什么笑了起来,“阿朝,因为我爬到了更高的树杈上,归南又哭的太惨,姑父以为我被狼吃了,归南在给我号丧呢。” “这你也笑得出来,寻常人都吓死了,”颜初瑶关切的看向封予柔。 “事过去了就感觉好笑嘛,”封予柔收起了笑,小声道,“你别担忧了,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现在才担心,是不是太迟了?” “那个时候真的不害怕?” 封予柔想了一会,“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归南已经害怕了,我要再和他一样哭,那就是真的是一起去喂狼了。”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姑父爬到树上将我抱下来时,我的腿都是抖的,”封予柔回想起来心还是颤了一下。 “后面姑父感到我害怕,就一直抱着我上马回去的,一刻也没将我放下来,回去也向祖父替我们求情,说我们受了惊吓,能回来就已经是老天保佑,就不要责罚我们了,祖父就真的没有责罚。” “可惜,那么好的姑父,如今也死在了北狄人的手上,真是物是人非。” 封予柔想起这位姑父,都想哭了,“在我很小时,我父亲就死在了战场上,姑父就如我父亲一样,他待我,比待归南还好。” “不过姑父待归南,也是有一份尊重在的,他是入赘封家的,归南原来也是姓封的,”封予柔诉道。 “之后在他十二岁那年,封家的男丁都死绝了,姑父也死了,祖父便做主将归南改姓赵,延续赵家的香火。” 其实给赵归南改姓,还有一个目的,封家男子从一出生就是要上战场的,给归南改个姓,他就不属于封家人,就无需去边关送死。 可惜赵归南姓是改了,却不遵从祖父的安排回京城,他说他要给姑父和死去的亲人报仇,祖父也就顺从了他的意。 颜初瑶感到突如其来的伤感,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腿抖的站不起来吗?是如何打了你表哥的?” “归南被其他士兵背下来后,我就叫他将脸伸过来,归南很听话的的就伸过来了。” 颜初瑶很无奈的笑了一下,“阿柔你从小就是个霸王。” “那是,打小在雄州,就没有同龄人敢欺负我,比我大的也不敢。” “我知晓,就只有阿柔欺负别人的份,别人见着你就绕道走。” “那倒不至于,她们那是尊重我,才不是怕呢。” “怎没有听你提过这事?” 第196章 我底子好 “怎没有听你提过这事?” 颜初瑶问,这并不符合封予柔的性子,有这“功丰伟绩”,与她又相识多年,关系也是甚好,能憋着不分享给她听吗? “其实这事想想,我还是很恐惧的,连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许久都不乐意提起,后来我不怕了,”封予柔诉道。 “刚回京那会,许多人心底都不乐意与我玩,表面似乎对我很好,实际上背地里看不起我,说我是乡巴佬。” “与你相识后,想着京中小姐胆子都比较小,自是不喜欢听到这些,会害怕,便没有说,”封予柔诉道,“后来发现你胆子也不算小,但没人提起也是忘记了。” “我还记得,你刚回京那会,我与你见礼,你可是不喜欢我的,看我的眼神很不善,”颜初瑶道。 “那时我刚与其他小姐闹了矛盾,我正生气呢,你就撞上来,我见你又与那些人没什么两样,没打你就不错了,还指望我有好颜色?” “那后面你怎就乐意与我玩了?” “之前不与你玩是因为我觉得你假正经,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后面我发现你真的假正经,又见你被世家规矩束缚,挺可怜的,就好心与你玩了。” “那我要多谢阿柔的好心了。” 颜初瑶看着身侧的封予柔,慢慢的上着台阶,封予柔看她上的费力,又见还有一段台阶,问。 “阿朝,要不要我背你上去?” “不用,我自己能走上去,”颜初瑶拒绝。 “你放心,我有力气背你,不会将你摔了的,”封予柔以为颜初瑶是怕她背不动。 “我知晓你厉害,但这望风楼又不高,这都上不去,那就是真的太没用了,”颜初瑶看向越来越近的阁楼。 “这不是看你累的慌吗?看你累了,我都感觉到累。” “看我累了就别跟我,你先上去,到阁楼里等我,”颜初瑶提议道。 “不要,我一个人在上面无聊,”封予柔拒绝,“我与你一起上去,也好说说话让你分心,这样你就感觉不到累了。” “这什么歪理,”颜初瑶笑道,“你与我说话耗费我的体力,就更累了。” “这样嘛,我就没感觉到累,”封予柔看了一眼,“那你就别说话。” 封予柔住了嘴,但又感觉到无聊,“阿朝,我见你是在冬日里将身子养废了,所以你现在才那么累的。” “你冬日里也是与我一样养着的。” 封予柔忆起,自己入宫后的确是比在宫外活动少,但不像颜初瑶那般懒散,毕竟她好动。 “我底子好。” 颜初瑶听到这话,也对,从小就在外边疯玩着长大,底子的确比京中女子的好。 “阿朝,我觉得你还是要多出来走走,”封予柔提议,“要不这样,以后的每一日,只要天气好 ,我就带你爬一回望风楼的台阶,如何?” “不如何,要爬你爬吧。” “你不爬身子如何好?不爬怎么与我一块活到九十九? ”封予柔问 。 颜初瑶无奈,阿柔怎对活到九十九执念那么深呢。 不过,想活就是好事,她还怕封予柔有郁症不想活呢。 “每日都爬,恐怕我身子都未被养废,腿先爬台阶给爬废了。” “这是我今日听到最大的笑话,”封予柔正色道,“我就没有听过有人爬台阶爬废了腿,你想犯懒就直说,没必要编个这样的缘由。” 颜初瑶笑道,“那多难听啊,自己懒还要说的理所当然。” “我又不会笑话你,”封予柔想了会,“你要觉得每日来太累了,那就隔几日我与你爬一回。” “隔几日也太频繁了,我没阿柔的身子好,也遭不住,”颜初瑶伸手搀着封予柔的胳膊。 封予柔伸出手给她借力,心道,早要她搀着,都不知省多少力,偏偏要逞能。 “一月我陪阿柔爬三回,可好?”颜初瑶问。 陪她?一个月才三回?这也太少了,封予柔觉得你还是继续在栖云殿待着吧。 不过,会爬总比不动好,会动的总比一动不动的人身体更好,要是可以,封予柔还想抓她扎马步去,但想想颜初瑶定是不肯的。 封予柔幼时就是被祖父天天抓去扎马步,还会带着她一同也士兵训练,教她个一招半式。 祖父道,女子虽不用行兵打仗,但学点招式防防身还是极有用的,还可强身健体。 “好吧,多谢颜大小姐人美心善,陪着我一同来爬台阶。” 颜初瑶听着这阴阳怪气与不情不愿,唇角上扬,看着眼前的阁楼。 “阿柔,你说的不错,与人说话果然可以分心,我都感觉没爬多久,这阁楼就在眼前了。” “我说得不错吧,”封予柔笑道,“快进去看看,我还是头一回来呢。” 望风楼的楼亭并不大,只有几个内侍在外头守着,与颜初瑶请安后便引着她们进到阁楼里边。 里边的摆设就像是茶室,坐在这喝茶往外看去,便可看见东宫的大致布局,不过看得并不甚仔细。 “这也不甚高,就只能看到小部分的东宫,”封予柔走到廊上往外看去。 “禀良娣,望风楼是东宫最高的阁楼了,这要算最高的,就只能是宫中的凌霄台,听闻可以看到宫外呢。” 这位说话的是专门看管望风楼的小内侍小尘子。 “能看到宫外?” “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听闻,奴才也没有去过。” 封予柔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平时只需要守着这楼吗?” “良娣,他们都叫奴才小尘子,”小尘子恭敬道,“每日打扫望风楼两回,招待一下来到这的贵人们。” “平时来这的贵人多吗?” “要没碰上喜庆日子,是不多的,”小尘子回道,“偶尔太子会上来坐坐,其他贵人很少。” “那还挺清闲的,”封予柔笑道。 小尘子心道,的确清闲,但没有贵人就没有打赏,攒不了家底。 颜初瑶正在看墙上挂着的画作,听到封予柔与内侍的交谈,过来语气带有无奈。 “阿柔,我都说了此处来的人甚少,你还非要这个时辰来。” 第197章 日后有机会 “阿柔,我都说了此处来的人甚少,你还非要这个时辰来。” “我不是想着,这是东宫最高的地方,如今开春了,太子妃与其他人估计也是常来的,我不喜与她们一起。” 封予柔不喜与她们虚言假语的故作友好,都是假的。 颜初瑶无奈,怎一天一个说法,之前喜欢凑前去看热闹,如今又喜清静了? “午时就与你说过了,东宫也没多少主子,望风楼又不是谁都能来的,太子妃也不喜来,你偏不信。” “如今来可以看得更久,”封予柔道。 “那你辰时来,可以在这看一天,”颜初瑶看着这那么小,“今夜不下去还能看一夜,我就看看阿柔有多少耐心,能看多久?” 小尘子在旁边候着低眼看地,这两位贵人专门上来吵架的? “阿朝是怪我打扰了你午睡?”封予柔看周围有没有床榻,发现有一张但没有被子。 “你要是困了,阿朝可以到那张榻上歇会,”封予柔指着不远去的榻,“我将外衣脱下来给你当被子使,等下去了我再叫你。” “有被子,奴才想着,被子在这放着容易生灰,便收起来了,”小尘子道,“良娣要是需要,奴才这就去拿。” “不用。” 颜初瑶叫住了要出去的小尘子,觉得自己也是病了,无缘无故与阿柔争什么,自己怎不让着她点。 封予柔偷偷瞄着坐在椅子上的颜初瑶,纳闷她头一回上来都不稀奇不过来看看吗?还是被自己气狠了。 可惜,没有带茶具上来沏茶喝。 封予柔沿着木廊往外看去,余光看见她在做什么的颜初瑶,迅速起身上前拉住封予柔的衣袖。 “你靠那么前干嘛?这些木廊做了多少年,有没有朽了都不知晓,”颜初瑶责备道,“这么大的人了,这点常识都不知晓。” 封予柔享受着颜初瑶的关心,心中很舒畅,“阿朝,知晓了,日后会注意的。” “嬉皮笑脸的,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封予柔笑着将颜初瑶拉过来点,又紧紧的抓住她的胳膊,“那么辛苦上来,不过来看看岂不是亏了?” “放心,我会抓住你的,你摔不下去。” 颜初瑶向前看去,能看到东宫的大部分宫殿,但却看不清殿内的格局,还能看见忙碌的宫人。 “是不是很小?”封予柔问。 “看,不上来都不知晓,原来东宫那么小,都不及宫外的亲王府,看来太子也挺可怜的。” “别乱说,”颜初瑶拍了一下封予柔。 “我又没瞎说,”封予柔小声嘀咕。 不远处的小尘子,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在良娣胆子真大,连殿下都编排。 “东宫就几处宫殿,一个池子,一个亭子,还有一处花林,”封予柔一只手抓住颜初瑶,另一只手到处指着。 “都很小,难怪只要出去了就能碰到其他人,起先我还以为是她们故意打听我的行踪呢。” 颜初瑶静静的听着,“知晓你的清幽殿在何处?” 封予柔辨认了一番,伸出手指向清幽殿处,“不就是那处吗?” “那处是你的栖云殿,”封予柔又换了一处指,“原来两殿相隔那么远。” “阿柔刚刚不是说,东宫小吗?”颜初瑶笑问,“两殿同处东宫能远到何处?” “我说远就是远,”封予柔道。 “不讲理。” 封予柔似没听到般,转过头来问,“小尘子,凌霄台真的能看到宫外?能看的多清楚?” 在望风楼都很难看清,凌霄台真的能看到宫外?这让封予柔有些怀疑,可惜以她的身份不能上凌霄台。 “奴才没去过,不知,是听其他人说的,”小尘子疑惑,这位良娣不是刚问过吗? “不过,凌霄台有一台千里镜,是从西洋来的,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奴才想,是靠这镜子看的。” 封予柔丧气了,“可惜,不能去看看是什么稀奇的宝贝。” “日后有机会的,”颜初瑶凑近到封予柔的耳前,小声道。 封予柔看向颜初瑶,这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也太大逆不道了,有机会不就是日后陛下驾崩,楚承时登基,她们成为妃子的时候嘛。 虽说凌霄台有身份限制,但以她们的家世,妃位肯定没有问题的,到时候就能上去。 “小尘子,你去忙自己的事,不用守着我们。”等小尘子出去后,封予柔高兴的朝颜初瑶道,“日后阿朝与我一起去。” 两人站在木廊前看了一会,颜初瑶并无兴趣,想着进到阁楼时,就听封予柔道。 “阿朝,看,那是谁?”封予柔指向下方的一主一仆,“这个时辰不是午歇吗?还有人与我们一样出来?” “太子妃的妹妹,萧四小姐,”颜初瑶应道,“估计与某人一般,午膳吃太饱了。” “我这是在帮你消食,那么久了,还怪我,”封予柔看着下方的二人,问。 “她还没出宫?她这来的方向,似乎是从章德殿过来的,她去找太子干嘛?”封予柔满心的疑惑。 “不知,或许是从别地呢,”颜初瑶笑道,“不过出宫,应当快了。” “你知晓些什么?”封予柔蹙眉。 “知晓的不多,只知殿下不喜,有点厌烦,”颜初瑶想起昨日楚承时的苦恼,如今怕是与太子妃说了。 “换我府上一个讨厌的人来我家不走,我也讨厌,”封予柔看着那两人道。 “是个人都讨厌,”颜初瑶道。 “阿朝,看,她们发现我们了,她们似乎,要上来。” 颜初瑶也感觉她们是要上望风楼,“不管她们。” 封予柔点点头,心中使坏,“对,她们一到,我们就下去,萧四小姐定会气极了。” 颜初瑶无奈的摇摇头,“真坏。” “这有什么坏的,她就是没在我府上住,要她如今住我府上,我会直接赶,与她道,这是我家,我不喜欢你,你从我府上出去。” 才不会像楚承时一般磨磨唧唧的,明明不喜还要留着。 “你不怕外人说你没有待客之道?”颜初瑶故意问。 第198章 没喘气不就没了 “你不怕外人说你没有待客之道?” “怕什么,我才不在意别人如何看,我只知,隐忍会让我不爽,”封予柔以为颜初瑶不赞同她的做法。 “阿朝,你可不能像太子一样,自己心里不痛快,就是得个再好的名声也没有用。” “知道,我不会的。” 封予柔还是不信,“你看我们封家,忠君爱国,多好的名声啊,但家中就只剩思意了,这名声有什么用?” 颜初瑶看向封予柔,语气平静,但她知,阿柔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阿柔,你······”颜初瑶想到什么又住了口。 阿柔说的对,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都没有感同身受,知道会很痛,但体会不到。 颜初瑶苦笑,她有什么资格去与阿柔道,不要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 “阿朝你不用安慰我,没事的,”封予柔看向颜初瑶笑道。 “反正思意一出阁,封家就算是没了。” “阿柔,不能这么想,只要有你祖父在,有你,有思意,有你母亲和嫂子,封家就还在。” “我说的是,能为楚家打仗的封家没了。” 颜初瑶一顿,听你刚刚的意思可不像。 “之前大哥没了,归南又改姓了,母亲还想着,等思意长大后招婿,多生几个孩子姓封呢,但祖父不同意,还将母亲狠狠的训斥了。” 封予柔又说起了往事,“祖父道,思意以后的孩子,可以与嫂子姓曾,与母亲姓徐,甚至是与祖母姓朱,就是不能姓封。” “你祖父····想开了,”颜初瑶道,“传承并非单靠姓氏,就像你表哥,他如今不姓封,但他在你们心中,仍是封家人。” “是啊,祖父就是不想归南被封这个姓给困住,所以在姑父死后,将他的姓改了,又想着给他一个缘由归京,”封予柔道。 “可惜归南傻愣愣的不领情,偏要与祖父一同守在雄州。” 颜初瑶明白,要是赵归南顺着英国公回到京城,阿柔定是看不起他的。 “好了,不说了,”封予柔看到上了一半台阶的主仆二人,“阿朝,她们还挺快的。” “是啊,挺快的,”颜初瑶也看向萧晴雨两人。 两人在木廊上看了一会,封予柔道,“我感觉你体力比萧四小姐的好,你看她,脸都白了。”“刚刚是谁嫌弃我身子不好,有一个人还说她上这些都不带喘气的。” “你就说我喘没喘?” “没喘总行了吧,”颜初瑶无奈。 封予柔嘴角上扬,故意道,“瞎说,没喘气不就是没了吗?” 颜初瑶:······· “你说,她们上来干嘛?”封予柔好奇道。 颜初瑶不想理会她,并不回应。 封予柔未听到颜初瑶的回应,转过头来看向她。 “不想回就不回,也是我命不好,见我家中没几个人,都不乐意与我玩,如今连话都不愿与我说了。” “我不知晓,应该也是与封小姐一样,吃太撑了怕长胖,专门来爬台阶消食,”颜初瑶忍不住接道。 封予柔笑了,“还是阿朝对我最好,出来消食都乐意主动出来陪我。” “差不多就行了,是不是主动你心中有数,”颜初瑶看向她道。 “甭管是不是主动,你与我上来了,就是事实,”封予柔看向卖力爬着台阶的萧晴雨。 “其实太子妃对她的妹妹也是很好的,这望风楼萧四小姐可上不得,但如今她上了,不就是太子妃同意的嘛。” 颜初瑶“嗯”了一声以示回应,话真多。 “阿柔,我觉得,你的嘴跟着你,可真受罪,一天说个没完没了。” “瞎说,明明跟着我是享福好不好,”封予柔可不赞同,“我每天有多少东西喂它,要不是我,它能吃到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歪理,吃下去的东西,享受的可是胃,受累的是腿。” “阿朝,准备一下,等会她们上来,我们就下去,”封予柔拍拍颜初瑶。 “你可真会给自己结仇。” “你要是怕被我连累,就在上面待着与萧四小姐谈笑风生,或许你们两个会觉得相见恨晚,成为朋友也不一定。” 封予柔见颜初瑶没有接话,心道,她不会真想吧? “这样我日后都不会来寻你了,”封予柔催道,“快点,想好没?是随我下去,还留在这?” 颜初瑶听到这威胁也是好笑,阿柔怎会觉得她会与萧晴雨玩得来,说起来她还是不信任她。 “随你下去,自然是随你下去,这还需要你问一遍吗?” 封予柔听到这回应,心中高兴,但不表现出来,“我又没有读心术,怎会知你心中如何想?” 台阶上 此时的萧晴雨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脸色苍白,气息不匀,看着离望风楼的殿门还有一段台阶的距离,心中后悔不已,她为什么要来受这罪。 身旁的侍女心中也是带有责备的,明明很累却还要扶着萧晴雨,主要是萧晴雨还一直压她的手臂省力,这让她上得如此艰难。 “小姐,您为何一定要上去吗?您在那亭子处等她们下来也是可以的,望风楼就这一处台阶下来,定是可以守到的。” 萧晴雨翻了个白眼,一个奴婢居然敢说教主子,姐姐身边的人未免也太没有尊卑了。 尽管萧晴雨心中后悔没有听劝,但主子怎么会有错呢。 “你知她们要待多久才会下来?难不成她们待几个时辰,我就在下面等几个时辰?” “那也总比爬台阶受罪好,”侍女小声嘟囔。 以往陪太子妃到望风楼都没有今日累,四小姐可太难伺候了,早知她在下面时就不说那话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四小姐,刚刚不就是骗她说,有东西没拿让她回一趟太子妃宫中拿东西,自己跑到殿下的章德殿去了。 “你以往也是这样伺候姐姐的?还是你看我不是正经主子,便对我怠慢了?”萧晴雨心中满是怒火,这看她即将出宫了,连奴才都敢对她不敬。 “没有,四小姐冤枉,奴婢是心疼小姐爬那么高的台阶。” 第199章 不信任 “没有,四小姐冤枉,奴婢是心疼小姐爬那么高的台阶。” 侍女连忙道,自己也是出息了,居然敢顶撞主子。 “没有最好,你可别忘了,奴婢永远是奴婢,我就是最后没有入东宫,萧家四小姐的身份也永远不会丢,我永远都是主子。” “是,奴婢知道。” “知道就好,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母亲手中,可别跟了太子妃就忘记了自己吃得谁家的饭?”萧晴雨威胁道,“你要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奴婢记得,”侍女颤巍道,“小姐放心,奴婢不会与太子妃道,您刚刚去了章德殿的。” “你······”萧晴雨感觉脸上挂不住,这侍女也不机灵。 “小姐恕罪,奴婢说错话了,小姐哪里都没去,”侍女察觉出萧晴雨的不高兴,连忙道。 “行了行了,快扶着我上去,”萧晴雨催促道。 虽然很累,但她都上到这了,总不能现在下去,下去不就白爬了那么多台阶嘛。 萧晴雨觉得今日很不顺,先是太子专门过来赶她出东宫,后又是去章德殿被拒,到刚刚在望风楼下看到颜初瑶与封予柔两人。 侍女又跟她说,昨夜太子去了栖云殿。 太子昨日在栖云殿,今日就来赶她,这不是明摆着颜初瑶与太子说了什么嘛。 萧晴雨联想种种,心中气不过要上望风楼质问颜初瑶,当时正在气头上,侍女劝她在下面守着。 但萧晴雨听不进去,偏要上来,还有一点,望风楼作为东宫最高的阁楼,不是人人都能上去的。 在东宫,除了太子,也就太子妃与良娣的位分可以自由出入,其他人需要由太子太子妃同意才能。 能上到望风楼就是有身份的象征,颜初瑶她们都能上,凭什么她不能上。 萧晴雨也知晓,阁楼上的两人已经看到了她,她要转身就走不上去,颜初瑶等人都不知怎么嘲笑她呢。 信王府 几人在用完午膳后,楚承简便跟着楚承理去了书房,李莹贞和章青湘满心疑惑。 “表姐,王爷与八哥去书房干嘛?” 章青湘道,“我也不知,应该是有政务需要处理。” “就王爷那德行,陛下放心将政务交于他去办?”李莹贞打心底里不信任。 章青湘看向李莹贞,“莹贞,你也别太小看九弟了,或许在正事上,九弟还是很靠谱的。” “他什么样我会不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是说楚承简的,”李莹贞道,“你看陛下给他的名字就知晓,陛下对他并无期望,就希望他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 “简简单单还不好?有多少人连这都做不到呢,按你这样说,我家王爷的理,陛下又想让他长大了怎样过活?” 其实陛下给他们兄弟几个,谁的名字都不好,章青湘怀疑,陛下就是瞎取的。 “是挺好的,有野心也不见得是件好事,瞧先皇后的几个儿子,争的那么厉害也没讨到什么好。” “至于八哥的名字,陛下定有他的用意,”李莹贞想了一会,其实她也不知是什么含义。 “明白就好,总之以王爷和九弟的处境,只要安安分分的不站队,日后的日子都不会差。” 章青湘心道,能有什么用意,不至于是想让他继承大统吧,这打死她都不敢想。 楚承理的生母,瑾嫔无宠位分又不高,他又排到第八了,他出生时,先皇后的四个儿子都在,还有丽贵妃的两个儿子,陛下怎么可能会有这想法。 “其实,先皇后也是命运多舛,虽说儿子多,但长子到娶妻年纪了,无故暴毙,次子三子又为了皇位不顾兄弟之情,大打出手,”李莹贞叹了口气。 “也是还好两个儿子争的时候,先皇后已薨逝多年了,没看到这令人痛心的一幕。” “你真是什么都敢说,”章青湘提醒道,“先皇后与那两位的事,可不是我们能说的,这对陛下来说就是一根刺。” “我知晓。” “知晓就好。” 这对永安帝心中是一根刺,但这刺的根是谁种的?还不是他自己,怨得了谁。 嫡长子薨逝,朝中十几年不立储君,又偏宠嫡三子,养大了他的野心,误以为永安帝是想将皇位传于他。 而嫡次子因永安帝对弟弟的偏宠,又多年不立储君,这心中自然是不满的,两个一母同胞的兄弟也就这样斗起来了。 李莹贞想起五年前那场争储风波,还是心惊胆战的,也还好王爷年纪小,与前面各位兄长的年纪差大。 在前面两位斗得血雨腥风时,十几岁的楚承简都不知与内侍在何处躲着斗蟋蟀呢。 为什么是躲,因为慧妃不让,十几岁的皇子在宫中玩蟋蟀,简直是玩物丧志,丢人的存在。 “儿子多了也不好,日后为亲王爵位大打出手,痛心的还是当娘的,”李莹贞感慨,又想起表姐三个儿子,“不过亲王爵位还好些,封了世子,日后变故都不大。” 章青湘瞥了眼李莹贞,有本事将这话到你母亲面前再说一遍,看姨母打不打你。 “表姐,我去看看怀澈午睡如何?” 李莹贞偷偷的看向章青湘,她这话也没毛病,亲王爵位就一个,要有不服气的,自然也是会争的。 “怀澈与三郎都在偏房睡,有人看着,莹贞是想去吵醒他们吗?”章青湘故意道,“还是不放心信王府的侍女,怕照看不好怀澈。” “表姐多虑了,这自然是没有的事,”李莹贞尴尬笑道。 她这是想躲一会,随意找的借口,怀澈不认床,哪都能睡着,这不需要李莹贞担心。 章青湘看着李莹贞不自在,心中舒畅,看你日后还敢不敢嘴比脑子快了,说错话了就想躲,哪有这么好的事。 到她这能躲,那到别处呢?也能吗? 须臾,章青湘问,“莹贞,你困不困,要是困了就到另一处偏房歇会。” “这夜里没睡好,自然是困的,”李莹贞不困也要说困,她可不想尴尬的在这坐着。 “多谢表姐了。” 第200章 也不重用你 信王府书房 楚承简跟着八哥到了书房后,寻到太师椅坐下,“八哥,快让他们上些茶点来,干聊可没意思。” 楚承理内心,本王叫你来不是与你说你惹的麻烦事嘛,你以为是简单的聊天啊。 还有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一进来就坐了他的位置。 “刚刚午膳没吃饱?”楚承理吩咐仆人上茶水后,问道。 “不是,没有茶点,看着就干巴,”楚承简拿起桌面上的书翻看了几页,又随意丢到桌面上。 楚承理看了眼角直跳,“你快点从这椅子上下来,本王的位置随意坐,分不清主人是谁了。” “八哥,本王就坐一下这椅子你都不肯,真是小气,”楚承简不动,“赵王府上的椅子,你去了后随意坐,本王可不是那小气人。” “起来,本王又不是下属,”楚承理过来拉楚承简,“你坐在这,我站着,好像是在给你汇报政务一般,本王看着不舒服。” “小气,真小气,”楚承简鄙夷。 “要不九郎站着,本王坐在太师椅上与你说话?”楚承理问。 楚承简想想那场面,果断拒绝,“不要。” 楚承理与楚承简寻个椅子坐好后,仆人也将茶点端上来了,楚承理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等他们退出书房后,楚承简问,“八哥,要与本王聊什么?那么隐秘,还背着王妃与八嫂来书房。” “聊什么?与你能聊什么?”楚承理心中不满,“你就只有自己惹的麻烦能聊。” 楚承简尴尬,小心问,“八哥,那你快说,怎么解决?” 其实楚承简是不想理这件事的,全都托于八哥处理,不想过问。 但八哥都带他来书房了,这也太严肃了,该不会是事情太过棘手,出了什么意外吧。 “还没解决,”楚承理慢悠悠的端起一盏茶,“本王就去那宅子问了一些情况。” “那么久了,你就问了一下?”楚承简对这答复很不满,“八哥办事能力也太差了,难怪父皇也不重用你。” 楚承理:······ 父皇也没有重用你啊,哦,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用也。 父皇那是除了太子,谁也没有重用好不好,就二哥比其他人强点。 “你的处事能力强,这事你自己解决了,本王是不想管了,反正事完了,也得不到什么好。” 楚承理想当甩手掌柜,哦不是,事不是他惹的,他接这事完全是犯贱,多管闲事。 “八哥,弟弟错了,”楚承简真怕八哥不干了,“你也知晓弟弟不会说话,八哥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一般见识。” “知道又不改,就等于不知道,”楚承理不满,九郎要没个皇子身份,不知过成什么样子。 “改,本王改,”楚承简应的敷衍,“快说说,八哥是如何想的。” “先说说她的情况,你猜的不错,她母亲是外室,”楚承理还未说完,楚承简就兴奋道,“原来本王这么聪明,这都猜对了。” “别打岔,”楚承理瞥了他一眼,“外室病逝后,那商人嫌她麻烦,她是外室女,年纪又不大,没有个正经人家会娶她,最主要的是,那姑娘没有办户籍。” “还是个黑户?她父亲嫌弃她麻烦,就让她与她母亲一般去给人做外室?”楚承简道,“那商人也太狠心了,怎么着也是他生的。” “不狠心就不会养外室,让孩子成为外室子,”楚承理看向楚承简,眼神不善。 “八哥别看本王,本王可不想,”楚承简默默为自己辩解。 不对,他心虚什么,他真的没有想,只是要宅子,四哥的提议心动过,谁让那时王妃气他呢,但是想想,后果他可承担不起。 楚承理收回不善的眼神,“本王才不管你想不想,总之想过安生日子就老实些。” “本王知晓,”楚承简心道,真啰嗦。 “九郎,你可要记住一点,你与四哥可不能比,”楚承简纳闷,同样是亲王,哪里比不得了。 四哥就比他年纪大,其他方面,楚承简觉得自己还是比四哥强的。 “你外家的家风,与四哥的外家不同,”楚承理见他不知,便提醒道。 楚承简瞬间老实了,的确是的,定国公府靠女子堆起来的富贵,对子孙管教不甚严,大多是些富贵公子,真是不知能富贵几年了。 他还记得,去年给太子选秀时,定国公府也有适龄姑娘参选,但没被选上,父皇也没有提过什么,背后是谁不让可想而知。 父皇是怕定国公府太过富贵了,所以才有意打压嘛? 皇祖母与丽贵妃就出自定国公府,定国公世子还是映仪的驸马,父皇对自己外家已经够好了,先皇后的娘家都没那么好。 不过也是端国公自己作死,父皇不杀他们已经是看在先皇后的面子上了。 “知晓了,八哥,”楚承简认真应道,“八哥可别将此事告诉其他人,八嫂也不能。” “本王可没你那么藏不住是,你记得回去别让弟妹察觉就好,”楚承理想着,你还是多操心自己。 楚承理想起带九郎来书房是做什么的,都怪九郎,老打岔,正事想要抛之脑后了。 “九郎,还有一个更令人吃惊的事呢。” “什么?” “本王通过那姑娘提供的消息,派人去打探了一下,真的就找到了她父亲,你猜怎么着?”楚承理问。 “怎么了?”楚承简催道,“哎呀,八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那姓马的商人是入赘的,”楚承理刚说完,楚承简就震惊的站起来。 “啊?入赘的?” “嗯,他原本是一穷书生,参加科举屡次不中,后被姓秦的茶商看中,就入赘了秦家当上门女婿。” “他这是拿着人家的银子在外头养外宅,真是恩将仇报,也还好他科举不中,要他当官了,估计也是奸臣,”楚承简道。 “他如今可不会觉得这是别人的银子,怕是早就当成自己的了,还对秦家百般不满,觉得是秦府毁了他的前程。” “他能有什么前程,要没有入赘,如今都不知在何处种地呢。” 第201章 她最讨厌你做什么? “他能有什么前程,要没有入赘,如今都不知在何处种地呢。” “哟,也是稀奇,”楚承理打趣道,“九郎还知老百姓靠种地营生。” “八哥你什么意思?”楚承简皱眉表达他心中的不满,他看起来很蠢嘛? “没什么,就是惊奇九郎居然懂得底层人百姓的生活,”楚承理笑道。 “自然,本王平时还是很关注民生的,”楚承简道,“别打岔,你想好怎么安排她了?” “还能怎么样,送到琴府去就行了,”楚承理道。 “就这样?” “嗯,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你想接她入王府?”楚承理问。 “不是,八哥将她送回去,那个秦夫人不会针对那姑娘?” “你要心疼,就接她入府吧,正好,本王也不用管了。”楚承理直接道。 “心疼什么,接她回府,本王就完了,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想她?” “那你还问那么多?”楚承理大声道,“你要对这不满意就自己想更好的法子,你自然是有好法子才会有异议。” “本王可没有,”楚承简小声道,“本王就是纳闷,快一个月了,八哥就想出这解决法子,未免也太····”无能了。 “本王不用去查查,她到底是谁的人,四哥为何一定要送到你身边,为此不惜送你一套宅子,”楚承理心底是一忍再忍。 “那八哥知晓四哥的意图了?” “这个还不确切,结合四哥与你一般不靠谱的行径,此举定与政治上无关,”楚承理肯定道。 “八哥,这还用说嘛,四哥要想得那个位置,最大的威胁不是十郎嘛,他也应该是对付十郎,与本王何干。” 楚承理也赞同,就四哥这德行,朝中也没有多少大臣会支持他,就算是丽贵妃和定国公府想要支持,但四哥就是扶不起来。 还有父皇应当也没考虑过四哥,因为映仪与十郎一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她出绛至定国公府,心中定是向着十郎的。 父皇此举一是想给太子添势,但又不想定国公府的姑娘入东宫,便将映仪嫁给定国公世子穆言安,二是延续定国公府的富贵。 “不错,本王猜测,四哥就是单纯的看不惯你罢了,”楚承理道。 “八哥,这是事实,本王信,”楚承笑了,“但这是什么理儿,看不惯本王,却给本王添宅子,”楚承简是想不出来了。 “你的王妃最讨厌你做什么?” “她,自然是纳妾与····逛楼子。” “这不就是了,你养个外室,之后四哥再捅到弟妹那,你想想,会是个什么局面?” 楚承简想想那场面,肯定鸡飞狗跳的,能有什么安生日子过。 “四哥花了几千两银子,就为了这?”楚承简难以置信,但是想想四哥的为人,又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除了这,本王是想不出能有什么事了,”楚承理也对四哥这一操作有点迷。 “他一个男子,去做这种妇人才会做的事,这也太不光彩了,”楚承简道,“要不是知道四哥喜欢女子,本王都要以为他这么做是为了本王呢。” “什么跟什么,他喜欢女子和这有什么关系?”楚承理被说懵了。 “四哥此举不就是为了挑拨本王与王妃的感情嘛,他挑拨了本王夫妻间的感情,他要是喜欢男子,不就有机会了?” 楚承理:······ “九郎,你的脑子与他人的不一样,”楚承理被这一出话惊住了,也不知在国子监读书时,九郎在看什么杂书。 你怎么不说他喜欢你的王妃,楚承理觉得这个要可信点。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楚承理,心中懊悔,他怎么能这样想,这也太不尊重赵王妃了,不尊重九···· 算了,九郎他都不尊重自己。 “反正日后你要警醒点,四哥混,也没有人管他,你就不一样了,你的王妃也与四嫂不一样,”楚承理提醒道,他日后也不想再给九郎处理麻烦事。 “八哥,知晓了,”楚承简应道。 他想着四嫂如今,都不理四哥了,楚承简可不想,日后王妃不理他,并且王妃性子可比四嫂坏多了,也没有四嫂能忍。 “那宅子,九郎想怎么处理?”楚承理问。 “自然是寻个人卖给他了。” “你有没有想过,被四哥知晓了,会有怎样的后果?” “这个,顶多被骂几句,或是被他打一顿,”楚承简道,“八哥放心,本王受得住,一顿打换几千两银子,值得很。” 楚承理很是无奈,九郎眼光怎就那般短浅,他有没有想过,这样就彻底得罪了四哥,与四哥结仇了。 日后四哥要怎么偷偷的报复他,楚承简这性子如何能察觉出来。 “随你怎么处理,四哥知晓了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九郎好好想想,”楚承理也不管了。 他想,四哥应当就是好玩了点,心中还是有兄弟情的。 否则一个多月了,弟妹怎会不知此事,定是弟妹有孕,四哥也害怕伤着孩子。 “九郎别忘了,你的王妃有孕了,她什么性子你再清楚不过了,”楚承理还是不放心的提醒。 “如今弟妹不知,怕是四哥也是有所顾虑的,要他知道你在套他的银子,就不知他会不会恼羞成怒的将这事与弟妹说了。” 楚承简也不由的担心起来了,“这要怎么办?这可不能被王妃知晓。” 楚承理:······ 现在你来问他,要怎么办了?真是不知如今说他了,章太公怎么会有这样的外孙。 楚承理都要怀疑,慧妃生楚承简的时候是不是被人换了孩子,但想想没有这种可能,宫中没有与楚承简同一天出生的皇子公主。 “怎么办?本王说的你又不听。” “八哥,你不说怎知本王听不听?” 楚承理道,“依本王看,你就以被王妃发现不让为由,将宅子还给四哥。” “尽量说得可怜些,让四哥同情你,他自然就舍不得终究你,还会可怜你,顶多就训斥你几句,这事就算过去了。” “不行,绝对不行,这样四哥不是会嘲讽本王被王妃管着了。” 第202章 反正不还 “这样四哥不是会嘲讽本王被王妃管着了,这也太没有面子了,”楚承简坚决不干。 “你在外人眼里不就是了,还怕?”楚承理问。 “这·····胡说,”楚承简没有底气的辩解,“不行,这样本王什么都没有得到,太亏了。” 楚承理心中叹息,等四哥与你的王妃说了出了事就不亏了。 “谁说没得到什么?”在楚承简的疑惑中继续道,“你不是更加证实了,你害怕王妃,还能得到四哥的训斥与····同情。” “八哥,”楚承简委屈,他都这样了还取笑他。 “反正本王不还。” 楚承理见他对那几千两银子那么执着,也是无奈,“这是最稳妥的法子。” “本王不,”楚承简坚决拒绝还宅子,他还在赌,看八哥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九郎,你要实在缺银子,本王支些银子给你,四哥的最好是还回去。” “不要,八哥给的日后还得还,”楚承简拒绝。 “本王何时说了要还?给你这些银子,也算是恭贺你有第二个孩子了。” “真的吗?多少?” “两千两银子,可以吧。” 楚承简小声嘟囔,“有点太少了,一套宅子都值四五千两银子呢。” “你可别得寸进尺,”楚承理暗骂,贪心,小心最后一两银子都得不到。 “好,多谢八哥。” “谢什么,这是给未来侄子或侄女的,你可别乱花。” “好,等孩子出生,本王请八哥喝酒,” 楚承简道。 “又从本王这敲一笔?”楚承理还会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 “八哥,本王是这样的人嘛,”楚承简是单纯的想请他喝酒的,但八哥怎就不信呢。 当然,他的孩子出生了,见面礼也是不能少的,这是给孩子的。 楚承理心道,就你最不可信。 “那银子的事别与你八嫂说,”楚承理提醒道,“至于怎么与弟妹说银子的来处,就随你自己了。” “为什么?”楚承简想到什么笑道,“怕八嫂心疼?还是八哥拿的私房银子予本王?” “什么私房,本王可无需像你一般藏私房银子,”楚承理翻了个白眼,“要告诉你八嫂了,怎么与她说,本王为何要给你银子。” 楚承简“哦”了一声,心道,本王也无需藏私房银子,府中的银子,他可随意支取。 忽然,楚承简心中一颤,他突然意识到,成婚近十年,王妃从来没有限制他的银子花销,他买个什么物件,王妃也只是嫌弃一番,并没有制止他下回再买。 当然,他拿银子去楼里喝花酒时,王妃就真的会生气,楚承简突然有些感动是怎么回事,王妃对他就只有一个要求,其余的还是很纵容他的。 楚承理想了想,正事似乎都提了,起身道,“九郎,事说完了,去正堂。” 不知楚承简在想什么那么入迷,楚承理又唤了一声,“九郎。” “嗯?八哥,什么事,”楚承简立马回神。 “走了,你还想在书房待着?” “不要,”楚承简跟着起身出了书房,忽然想到午膳前的事。 “八哥,你能不能帮弟弟向王妃澄清一下?” “澄清什么?” “四哥让本王陪他饮酒,本王是拒绝的,”楚承简道,“本王怕王妃瞎想。” 楚承理看了他一眼,爽快的应了,“行。” 望风楼 萧晴雨扶着侍女的手,看着还有十几节台阶的望风楼殿门,心中暗道,终于到了。 她感觉都要倒在台阶上了,又想着,颜初瑶是怎么爬到阁楼上的,难不成望风楼有快道,无需爬台阶? 萧晴雨也不想管那么多,她只想进去歇一会,她感觉连质问颜初瑶的力气都没有了,尽管累的不想动,但她还是不后悔。 正当她踏上最后一节台阶,就看见颜初瑶和封予柔主仆六人从殿门中走出,还跟着一名年轻的内侍。 “奴才恭送两位良娣,”小尘子恭敬道。 萧晴雨听到后,身躯一震,脸色更加苍白。 什么,她听到了什么,恭送? 颜初瑶和封予柔要走?她刚上来,她们就要走?那她辛辛苦苦的爬上来是干什么? 颜初瑶两人是故意将她当猴耍吧。 这两人要不是故意的,萧晴雨就不姓萧,刚刚她在爬台阶时,萧晴雨就知晓颜初瑶两人一直在看着她爬,别以为她不知晓。 “你们两人什么意思?”萧晴雨忍无可忍的质问。 “原来是萧四小姐,萧四小姐也是来望风楼里望风的?”封予柔装作才看到一般。 “萧四小姐,”颜初瑶礼貌的问好。 小尘子听她们的对话明白了这位小姐打扮的姑娘是萧家四小姐,太子妃的亲妹妹,便恭敬的行礼,“奴才给萧四小姐请安。” 萧晴雨厌恶的瞥了一眼小尘子,之后又看向装模作样的两人。 “装什么,你们在那阁楼里,不是看见我要上来了吗?” “萧四小姐,”颜初瑶拉住要说话的阿柔,真怕她说些话刺激到了萧晴雨,这事本就她们不占理,有故意挑事的嫌疑。 “刚刚我与阿柔是看见你上来了,猜测萧四小姐到望风楼也是来看上面的风光,望风楼又不甚宽阔,”颜初瑶看着萧晴雨笑道。 “又思及我与阿柔来了有些时辰,也该回去了,便想将位置让给萧四小姐,也就不打扰小姐雅兴。” “萧四小姐慢慢欣赏,我们就先下去了,”封予柔笑道。 颜初瑶与封予柔准备走时,萧晴雨上前拉住颜初瑶衣袖,“你站住。” 封予柔见颜初瑶的衣裳被拉,便伸出手想将萧晴雨的手拂开,颜初瑶拦住了她。 封予柔不解,颜初瑶看了一眼她们三人站得位置,就在台阶边缘,一不小心就会滚下去。 她明白了,阿朝是怕她们在拉扯中摔到台阶下去。 见状,封予柔将颜初瑶向里拉着走了几步,连带着萧晴雨都向里边踉跄几步,远离了台阶。 封予柔傻眼的看着这幕,这样萧晴雨都不松手? “萧四小姐,请松手,你的手上都是汗,将阿朝的衣裳抓脏了。” 第203章 谁在挑事 “萧四小姐,请松手,你的手上都是汗,将阿朝的衣裳抓脏了。” 萧晴雨本就累,拉住颜初瑶不想让她走,还没开口又被封予柔连带着往里边走了几步,还没站稳,就听到这话,心中气急。 她什么意思?封予柔是嫌弃她手脏嘛,她拉的是颜初瑶,又不是封予柔,本人都未说话,封予柔出来说什么。 “你······”萧晴雨气得脸都红了,这是她长那么大,第一次有人说她手脏。 “封良娣,我是有何处得罪你吗?你这样说我。” “自然没有的,但我也不曾说错,”封予柔认真道,“你上来时肯定出汗了,手上有汗自然是脏的,阿朝喜洁,最不喜人触碰。” 颜初瑶听着封予柔的话,对,她喜洁,最不喜旁人触碰,之后低头看向自己的两手衣袖,被她们两人一左一右的抓住了。 “封良娣也抓住了颜良娣,你也是从这台阶上来的,手就没出汗?”萧晴雨不满的问,“你说颜良娣喜洁,你的脏手抓住了她,她就不嫌弃你?” “对啊,我的手是出汗了,但阿朝就是不嫌弃我,”封予柔得意道。 颜初瑶心道,阿柔你这是在给她树敌啊,你这样说萧晴雨恨死我们了,不过不说萧晴雨心中对她们两个印象也不好。 萧晴雨心梗,看不得她那样子,“都是封良娣在说,怎知颜良娣不嫌弃你?” 封予柔看向颜初瑶,不言而喻,想让她附和她的话,这样萧晴雨的敌意更深了。 颜初瑶庆幸萧晴雨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要换成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人让她们这样一气,怕是后果很严重吧。 “嗯,不嫌弃,” 颜初瑶在两人的注视下吐出这几个字。 封予柔微微抬头,得意的看向萧晴雨,萧晴雨气得脸都要黑了,又想到,封予柔与她的关系好,自然是向着封予柔说的。 台阶下 楚承时本是在章德殿看书,之后又有内侍来报,太子妃的妹妹来了。 楚承时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时辰她跑到这里来做甚,不对,是哪个时辰,章德殿都不是她能来的地。 毕竟是太子妃的妹妹,要不了多久就要出宫了,楚承时想着给她留点面子,便让内侍将她走了,并未训斥。 等萧晴雨离开后,楚承时心中烦闷,怎么都无法将书看进去,便带着善才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无意走到了望风楼下。 楚承时站在长廊边,看了一眼,想着今日不想爬台阶,便没有打算上去,随意一瞥,看到了台阶中间的萧晴雨和一个侍女。 “她能上去?”楚承时指着正在爬台阶的萧晴雨,问善才。 善才心道,这太子妃的妹妹也太不懂规矩了,“殿下,应当是太子妃允萧四小姐上去的。” 楚承时想到太子妃,点点头,心中略有不满,“太子妃也是够宠她妹妹的,只是她共有四个妹妹,不知她宠得过来嘛。” 善才心道,太子妃只宠金夫人生的两个妹妹,其余的两位萧家小姐,就不怎么关心了。 楚承时看了一会,嫌弃道,“太子妃妹妹的体力真差,就这一小截就需一个侍女搀扶,你看,她完全是压着那侍女使力的。” “殿下,这闺阁中的女子,都是这般柔弱的,”善才也不是帮萧晴雨说话,主要是事实如此。 东宫中,甚至是宫中的诸位娘娘,都是这样柔弱。 楚承时看了善才一眼,善才连忙低头,殿下看他做甚,他也没有说错,是殿下不喜萧四小姐,所以她做什么,殿下都不喜欢。 楚承时从萧晴雨所处的台阶看起,视线一直到望风楼的阁楼,也快到了,这侍女快要解脱了。 不,这才刚开始,楚承时笑了,等会下来不是也要靠侍女搀扶才能下来嘛。 楚承时觉得没有兴趣,准备离开时,看到了阁楼木廊上站着的颜初瑶和封予柔。 今日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对望风楼有兴致,都要爬上去,还是在这个时辰,在上面聚会不成。 楚承时看着楼上的两人,隔的远,不知在聊什么,看她们两个都笑着,应当是开心的,笑着对善才道。 “谁说闺阁中的女子都很柔弱,上面那个就不是了,”楚承时指着封予柔,想着,初瑶的体力肯定比萧晴雨的好,不然怎么在上面了。 善才顺着楚承时的方向抬头看去,两位良娣也在阁楼里。 他很想说,但殿下你想想,这封良娣,是普通的闺阁女子嘛?她可是在雄州长大的,那的女子大多都是精通骑射。 主要是雄州为大雍边界,北狄又经常侵扰掠夺,生活在雄州的女子自然不能柔弱如京城女子。 否则北狄人来了,压根就没有存活的机会。 “不对,她们两都在上边了,太子妃的妹妹上去干嘛?”楚承时问,“难不成故意爬上去挑事?” 善才看看上面的两位,特别是封予柔,又看看萧晴雨,两位良娣明显是看见了萧四小姐,但应当是没看见殿下。 他们站在长廊上,这个方向,在望风楼是看不到的,周边还有一棵树遮住了上方的视线。 总之,萧晴雨上去了,事也挑不起来,她又打不过封予柔,殿下就放心吧,两位良娣都会无事,但萧晴雨就不知了。 楚承时又看了一会,见萧晴雨要到阁楼上了,但在阁楼里的木廊上就未见颜初瑶与封予柔的身影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的功夫就见颜初瑶和封予柔一同走出了阁楼的殿门,这是准备离开望风楼了。 这怕不是故意的,萧晴雨见状不是会气疯了,好不容易上去了,殿中人就要离开,这不是明摆着与萧晴雨难堪嘛。 不过,楚承时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都是一同来望风楼观景,先来的人已经看过了要离开,也是很正常的事。 善才也看到了这情形,这不是萧四小姐在挑事,是两位良娣先挑事啊。 以萧四小姐的性子,定会吵起来,不会打架吧。 “上去看看。” 第204章 不信,你可以试试 “上去看看。” 语毕,楚承时抬腿往台阶上走去。 善才听到楚承时的话,什么?上去? 三个女人一台戏,殿下上去干嘛?难不成是殿下怕颜良娣被欺负? 那是不可能的,别说不好惹的封良娣在颜良娣身边,就是封良娣不在,萧四小姐也欺负不了她啊。 虽说萧四小姐在两位良娣面前是弱势一方,但善才敢肯定,殿下担忧的定不是她,殿下对萧四小姐可是很不喜的。 善才默默的跟着楚承时上了台阶,发现楚承时与以往去望风楼不同,此次大步往前跨着,两阶并作一阶。 善才都要感觉自己跟不上了,但身为楚承时的最重用的内侍,自然是要奋力往前跟上楚承时的步伐。 台阶上 萧晴雨收回自己的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自己上望风楼的目的,是质问颜初瑶为何要让楚承时赶她出宫。 虽说萧晴雨没有确切的证据就是颜初瑶说的,但楚承时昨日才在颜初瑶那待过,第二日,楚承时就与姐姐提让她出宫。 这要不是颜初瑶与楚承时提的,萧晴雨都不信。 “颜良娣,你是不是看不惯我?”萧晴雨怒问。 “并无,萧四小姐作何这样问?”颜初瑶明白,楚承时是已经向萧四小姐表达过让她出宫的意思了。 身后的慧兰与念兰,这萧四小姐是专门上来找小姐麻烦的嘛?但小姐定是不会吃亏的。 但她们四人都不明白,专门爬上来寻事,到底是图什么? 不过,她们的小姐也坏得很,故意将萧四小姐当猴耍呢。 四人一同叹息,这一出戏,台子还是小姐们搭起来的,特别是封予柔,海棠与杜鹃要叹两息。 “既然没有,你为何要与殿下提议,让我出宫?”萧晴雨语气不善的问道。 “萧四小姐怕是弄错了,我并未与殿下提过,”颜初瑶从容道。 “没有,你以为我会信吗?”萧晴雨大声道,“昨夜殿下在你的栖云殿,今日殿下完朝后就跑到姐姐那,让姐姐送我出宫,这不就是你说的吗?” “就凭这,萧四小姐就认定是我与殿下提了此事,这未免也太过草率了,”颜初瑶笑道。 “难不成要怎么?这明摆着的事,明眼就能看出来,”萧晴云认定了颜初瑶是害她出宫的人,又见这罪魁祸首还那样从容淡定。 她的笑容在萧晴雨眼里,只感觉无比刺眼,像是在同她炫耀,在嘲笑她一般,更加激起了她内心的怒火。 在一旁的封予柔听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出声问道,“萧四小姐,你这样言之凿凿,当时是就在栖云殿吗?还是亲耳听到了阿朝与殿下说了要赶你出宫之言?” “当时我虽不在栖云殿,但要不是她向殿下说了此话,殿下至于要来赶我吗?” 跟着萧晴雨的侍女见状,偷偷拉着萧晴雨的衣裳,心道,四小姐,别与她们吵了,她们有主仆六人,你才一人。 她们人多势众,争不赢的。 别问为何四小姐才一人,因她不参与进去,她害怕,那边四个侍女一人打她一拳,她能骨头散架。 萧晴雨不满的拂开侍女的手,“放开,你这个无用的东西。” 侍女偷偷的收回自己的手,缩在一旁。 祈求对面四个姐姐别打她,她不抗打。 祈求两位良娣别打四小姐,四小姐挂彩了,她也是命不久矣。 祈求两位良娣大人有大量,别与四小姐一般计较,别理四小姐直接下去吧。 反正四小姐现在累得很,没有力气跟上去。 “原来只单凭你的猜测,就认定是阿朝要赶你,”封予柔看着这幕,嗤笑道,“要人人都向你这般靠自身猜忌破案,那大理寺一日都不知要出多少冤案。” “小姐说得好,”杜鹃崇拜的看向封予柔,忍不住夸赞道。 封予柔得意的看向萧晴雨,原来她不是文盲,她刚刚那话不是说得挺有水平的。 颜初瑶真是醉了,果真是主仆,这个时候杜鹃能不能别添柴了,她怕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慧兰与念兰偷偷在心中给杜鹃竖起大拇指。 海棠见状,连忙扯着杜鹃,在杜鹃看过来时摇摇头。 “你·····”萧晴雨愤怒的伸出手指着封予柔,脸都气红了。 果然主子不知礼,侍女也跟着不知礼数。 “不是她还能有谁?殿下来见姐姐前,就只见过她,谁不知她向殿下吹了什么妖风。” 这话封予柔就不爱听了,打掉萧晴雨的手,“你最好别这样指我,小心我将你的手弄折,不信,你可以试试。” “你,你敢?我是太子妃的妹妹。” 萧晴雨想要重新抬起手指向封予柔,又怕她来真的,迟迟不敢抬起,但不抬起又像是在示弱。 “我才不管你是谁的妹妹,就是天王老子的妹妹来了惹了我,也是不好使,”封予柔阴沉着脸,“不信,萧四小姐可以试试。” 萧晴雨在封予柔沉着的脸上,还能看到一丝笑意,令她害怕的立马放下想要伸出的手。 “阿柔,”颜初瑶唤了封予柔一声,将她拉过来了点,再威胁下去,怕萧晴雨被吓出毛病来,到时候麻烦。 “萧四小姐,我还是要澄清一点,殿下让你出宫,并不是我与殿下提的,望你别将此事归咎于我身上,”颜初瑶柔声道。 “自己做的事不敢承认,原来宣远侯府就是这样教养女儿的,德行这样不堪,”萧晴雨不敢与封予柔争吵。 但颜初瑶一看就很柔弱,没有攻击性的外表,令萧晴雨的胆子大了许多。 “阿朝说没有,就是没有,萧四小姐这样污蔑她,是活得太舒畅了?” 封予柔忍无可忍的上前一步,想要好好教训萧晴雨。 颜初瑶连忙拉住封予柔,后者不满的看向颜初瑶,“阿朝,她····” “阿柔,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颜初瑶看了一眼萧晴雨,继续道。 “今日这拳头一旦挥出,事会闹大的,惹来诸多麻烦,到时候有理都说不清了。” 第205章 台阶风波 “今日这拳头一旦挥出,事会闹大的,惹来诸多麻烦,到时候有理都说不清了。” 萧晴雨开始还硬着头皮站着不动,想着封予柔也不敢动手打她,但听道颜初瑶说的拳头后,立马害怕的后退几步。 她心中震惊,原来封予柔真的想打她,但她怎么敢?封予柔不害怕姐姐,不害怕太子,不害怕陛下吗? 颜初瑶上前几步,萧晴雨在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到笑意了,咽了咽口水。 “你·····你想干嘛?”萧晴雨往后退了几步,“我姐姐是太子妃。” “不干什么,”颜初瑶语气平和,但冰冷的语气没有温情可言,“只是想告诫萧四小姐几句话。” “什么?”萧晴雨声音都颤了,不对,颜初瑶有什么资格来告诫她,但她不敢反驳。 “萧四小姐,宣远侯府是如何教养姑娘的,无需你来关心,但你如今的行为,无不展示了萧家家风的败坏。”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单凭自身的臆想转而去诬陷她人,此为无知又臆断;” “身为未出阁的姑娘,在姐姐家中住了甚久又不乐意离开,此为无脸又无皮;” “身为未出阁的姑娘又是臣女,不敬太子良娣,出言不逊,没有尊卑,已是违背宫规,此为无规又无距;” “最后一点,借着太子妃的名头在宫中狐假虎威,嚣张跋扈,又出言不逊,此为无德又无行。” 萧晴雨听着颜初瑶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她心中发颤,犹如掉进了冰窟里,冷得很。 等萧晴雨反应过来,颜初瑶是在骂她时,心中怒火中烧,声音发颤,“你不要血口喷人。” 不禁疑惑,她心中是有怒火,但为何又夹杂着一丝害怕,发颤的声音一点气势都没有了。 明明不对的是颜初瑶,是颜初瑶在殿下耳边嚼舌根,殿下听信了谗言,才会赶她出宫的。 “我劝你不要满嘴喷粪,”封予柔听着颜初瑶句句都是对萧晴雨的指责,又听着萧晴雨的颤音,心中鄙夷,无用。 “阿柔,文雅些,”颜初瑶无奈的看向封予柔,声音转而柔和。 萧晴雨眼看颜初瑶从冰冷的声音在对封予柔后的温柔,这区别也太大了,有点不适。 “世代都出身武将,我文雅不起来,”封予柔理直气壮道。 萧晴雨只敢在心里骂着封予柔,无礼,粗俗,恶心。 她不明白颜初瑶为何要和封予柔走的那么近,京城中许多贵女都不喜与封予柔玩,她也不例外。 “阿柔,走了,”颜初瑶想想也无需与萧晴雨多言。 封予柔“哦”了一声,经过萧晴雨时,笑得得意,“你怎知,不是殿下不喜你,要赶你出宫呢?” “不可能,怎么可能,”萧晴雨严厉否决,“殿下不会这样的。” “你怎知不会,东宫有眼睛的都知道,殿下可讨厌你了,”封予柔将''可''字咬得极重。 “好了,阿柔,别说了,快回去吧,”颜初瑶无奈。 你这样不怕萧晴雨受不了打击,从这阁楼上一跃而下? 封予柔过来时,颜初瑶又道,“你就偏要与她说这些话嘛。” “当然,我看她被蒙在鼓里,怪可怜的,就好心提醒她一下,”封予柔跟着颜初瑶往台阶边走去,“省的她误会你。” “我不怕被误会,”颜初瑶道,她怕封予柔惹火上身,毕竟祸都是从口出的,这不饶人的嘴会得罪不少人。 不过封予柔说了,萧晴雨也是不会信的。 萧晴雨见前面两人有说有笑的,又想起封予柔的话,心中的愤怒冲昏了头脑,想上前理论清楚。 她绝对不相信是楚承时主动向她姐姐提出的,殿下待人宽和有礼,怎会如此做,封予柔与颜初瑶向来交好,她们定是一伙的。 “你给我站住,你要说清楚,这些都是你瞎说的。” 跟着萧晴雨的侍女见四小姐还要找人麻烦,想去劝阻,心中又害怕拦住了四小姐,她会把怒火释放在她身上,便没有拦。 萧晴雨见她们要走,心急的往前走去,在靠近封予柔时,没注意到脚下的衣裙。 在踩到裙角后,萧晴雨感到脚腕子一阵剧痛,之后站立不住往前扑去,心中有要摔了的恐惧感。 她看见前面的颜初瑶和封予柔突然停在台阶边缘,果断的要抓住颜初瑶来稳住自己,毕竟封予柔脾气不好,她怕抓封予柔,事后真的会打她。 而颜初瑶虽说嘴上的话也是很扎她的心,但看起来比较好相处些,被训几句总比被打要好。 颜初瑶与封予柔先是看见楚承时急匆匆的跨上台阶,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还未来得及行礼,就听到萧晴雨喊她站住。 封予柔心中烦闷至极,要不是楚承时上来了,她真想骂死她,这萧晴雨怎么没完没了了,她都说了真相了还是要找事。 不耐烦的封予柔转过头来,就看见摔了即将往颜初瑶身上扑的萧晴雨,先是震惊她怎平路都摔跤。 之后封予柔迅速将身侧的颜初瑶揽住往自己的方向带。 又意识到,这可是台阶上,萧晴雨那节奏是要往台阶下摔去,她要从台阶上摔下去了,自己与颜初瑶都没好果子吃。 于是封予柔又腾出一只手抓住了萧晴雨的衣袖,奋力往里拉。 颜初瑶在封予柔拉她的时候,本就未反应过来的踉跄几步,凌乱的脚步绊住了封予柔的脚,导致两人都未站稳。 封予柔又使出一份力去拉萧晴雨,三人都要往后倒去,她察觉如果就这样倒下去,萧晴雨定会压着自己或者是颜初瑶。 对此,封予柔抓着萧晴雨的衣袖奋力往旁边甩去,这样萧晴雨顶多是摔地下,不至于压着她们两个。 因封予柔在推萧晴雨时用力太大,本就没站稳的两人往后摔去。 封予柔用一只手抓住颜初瑶的手并抱紧她,一手护住她的头,往后倒去,颜初瑶就这样实诚的压在了封予柔身上。 颜初瑶连忙起身,看向在地上躺着的封予柔,担忧道,“阿柔,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第206章 她后悔了 “阿柔,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颜初瑶面露担忧,见封予柔闭着双眼,并未回应她,急忙用手去摸封予柔的后脑,这头上有簪子,不会是被簪子弄伤了吧。 刚刚被封予柔甩出去的萧晴雨,本是要摔地下了,但又被封予柔的侍女,杜鹃拉住了她的手,避免了她摔地上情形。 杜鹃拉住她后,因脚腕子痛,又因刚刚的惊吓而腿软,萧晴雨站不稳,便一直靠杜鹃借力想要站住。 但杜鹃似乎不乐意给萧晴雨借力,便一直不配合她,她心中已将封予柔骂了好几顿。 事情刚发生时,杜鹃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等小姐,颜良娣和萧四小姐要摔了,小姐一系列操作后,才跑过来想要扶住小姐。 杜鹃又看见要摔在地上的萧晴雨,内心是不想管的,但想着她摔惨了,小姐就遭殃了,还是伸手拉住了萧晴雨。 反正小姐有武功,颜良娣与小姐都不会受伤的,杜鹃拉萧晴雨站好好,她就想要去看看小姐怎么样。 虽说杜鹃笃定小姐不会出事,颜良娣被小姐护得那么好,也不会出事,但她毕竟是封予柔的侍女,自然是要关心自家主子的。 但萧晴雨又死死的撑着她,让她心中烦躁得很,想推开,又时刻谨记,萧晴雨是小姐,她是侍女,就算不是萧晴雨的侍女,但也是不能推开,会给小姐惹麻烦的。 杜鹃又听到颜初瑶焦急的声音,躺着不动的小姐,以及急忙上前的海棠,慧兰与念兰,心也提到嗓子眼。 她管不了那么多的推开萧晴雨,跑到封予柔身前。 萧晴雨在没了杜鹃的搀扶后,迅速坐在地上,想要骂这个不知规矩的侍女,又看到眼前不起身的封予柔,以及围在她身前的众人。 萧晴雨心中害怕,这封予柔不会被颜初瑶压死了吧。 不然那么久了怎么都不起身,想到这事因她而起,恐惧油然而生,这不会让她偿命吧。 “阿柔,你怎么了,”颜初瑶也感觉到害怕了,手中并血迹,说明没有扎伤。 她伸手摸向封予柔的脸,手有意无意的探上鼻息。 还好,还有呼吸,颜初瑶松了口气,但封予柔还是没有动静,不会是头撞地下,晕过去了吧。 杜鹃慌张的抓住封予柔的手,想要替她把脉,发现脉象平稳又些急促,脉搏跳动有力,不像是伤了或是晕了的脉象,转而看了向封予柔的脸。 此时,楚承时也上到了台阶最顶端,气息不匀,额间冒汗,又见封予柔躺地下,其他人围着她,身上的热汗瞬间转冷。 还是来晚了一步,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萧晴雨这个害人精,果然不能留她在宫中居住。 在楚承时心中,这就是明摆着是萧晴雨在挑事,他都看见颜初瑶和封予柔要下台阶了,萧晴雨还冲过来,这才将事情发展成这个模样。 善才这气喘吁吁的爬上来后,就听楚承时道,“善才,快去请太医。” 善才真的想骂人,但看到这令人惊恐的一幕,也知事情的严重,又立马要下台阶,感叹自己的命真苦。 封予柔立马起来,自己装晕只是想吓吓颜初瑶,吓吓萧晴雨的,一时忘记了楚承时也来了。 这要是将太医请来了,她的“功丰伟绩”会被宫中众人都知晓的。 “别别别,我醒了,不用请太医了。” 颜初瑶看见突然转醒又起身的封予柔,自然也是知晓她在装晕,先是高兴,后又有些生气。 气恼封予柔怎那么不懂事啊,这么大的事还能开玩笑吗? 颜初瑶生气的收回自己的手,吸了吸鼻子转了个身,不看封予柔,她本想站起来的,但刚刚被吓得腿软,有点站不起来。 封予柔先是吓到了颜初瑶而沾沾自喜,然后害怕善才去请太医闹得人人皆知。 如今看见颜初瑶生气了,眼尾都红了,这不会是哭了吧,心中瞬间就没有那种被人担心的快感了。 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吓唬阿朝了。 楚承时见封予柔站起来,知道她装晕吓人,先是这在心中责怪,怎么那么不知轻重,这种事能用来玩的? 后又觉得无事就好,有事他都不知如何向父皇和封家交代。 就算不为他们,封予柔也是一条人命,要是这样摔一下,不幸没了,也是很惋惜的。 善才也是立马停止了要下台阶的脚,没事?没事就好,这刚上来又要下去,他怀疑他会立马死在这台阶上。 “阿朝,对不起,我不该吓唬你的,我错了,”封予柔去拉颜初瑶的手,立马认错,但颜初瑶甩开了她的手。 “阿朝,”封予柔低头去看颜初瑶,发现她真的哭了。 “阿朝,”封予柔伸出手,又收回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帕子给颜初瑶。 颜初瑶打掉了她的帕子,用衣袖擦了下眼睛,红着眼睛瞪向封予柔。 楚承时看着两人,初瑶生气了?还是头一回看她动气,也是这回被吓狠了,视线转向小心翼翼的封予柔,他只觉得她该。 “初瑶,别在地上坐着了,起来吧,”楚承时上前要将颜初瑶搀扶起来。 “殿下,”颜初瑶看向楚承时,腿间无力,靠在楚承时的力站起身来。 封予柔坐在地上,苦笑一声,默默的将地上的帕子捡起,叠好放进衣袖里,自作孽,不可活。 颜初瑶见封予柔还坐地上舍不得起,自己又在生气,不想关心她,便看向海棠,示意她将封予柔扶起来。 “小姐,快起来吧,地上凉,”海棠蹲下,要将封予柔扶起来。 封予柔想装脚疼,这样颜初瑶就会忘记生气过来关心她了,但又怕将事弄得更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姐,”海棠又唤了一声,但封予柔直愣愣的看向她,并无动作,心中疑惑,这是怎么了。 颜初瑶看着这幕,心里一紧,手也无意识的抓紧了,楚承时眉头一皱,初瑶抓得他手疼。 刚刚阿柔是脑袋着地,她也是不轻的,完完全全的砸在阿柔身上,应该摔的挺重的。 封予柔头上又有珠钗,不会是磕到脑子,磕傻了吧。 “阿柔,你识得我是谁吗?” 第207章 你那么重吗? “阿柔,你识得我是谁吗?” 颜初瑶松开楚承时,向前几步想要蹲下,但腿还是有点发软。 楚承时伸手来不及扶就见她重重的跪在地上,很是无奈,这是怎么了,刚刚还气着,如今又关心上了。 不过封予柔你千万别有事,变成傻子也不要,这英国公真的会寒心的。 封予柔伸手接住,颜初瑶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几下,又问了一遍,“阿柔,识得我吗?” 封予柔皱眉,停顿一会,“识得,颜初瑶,刚刚不是叫了你吗?但你都不曾理我。” 颜初瑶想想,的确是叫了,但谁让你诓她了,如今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刻。 “那阿柔还是何处不舒服?”颜初瑶关心的问。 这关心的话语,封予柔很受用,想了一会,用手摸向头后边。 颜初瑶看着她的动作,也伸手摸上去,凑近,摸到一个肿块,真的磕到了,刚刚只关注有没有血迹,没有细看。 “疼吗?” “不疼,这点伤没事的,小时候我还磕到石头过得,”封予柔摇头道,“都破皮流血了,我还是没哭。” 楚承时听到封予柔这段往事,果真是太顽皮了,从小到大都不曾改变,但能记清事,脑袋就没问题。 封予柔得意,那个时候流血了都不曾哭,如今长大了,只是磕了个包,更不疼了。 不过那时磕破了头是不疼,但医士诊治包扎要将头发刮掉时,封予柔嚎啕大哭了,但这有损她的形象,就不说了。 “很值得骄傲吗?不怕磕成傻子?”颜初瑶反问。 封予柔偷偷的瞄了一眼颜初瑶,心道,挺值得的,这事在别人身上都哭得停不下来。 “初瑶,你们快起来,”楚承时道,就这样坐地上说话,成何体统。 他本想扶人起来,但初瑶和封予柔两人都在地上,不知扶哪个。 颜初瑶本想起来拉封予柔的,但还是有些无力,封予柔见状,从地上爬起,将颜初瑶扶起来。 慧兰与念兰对视一眼,她们好几次都想上前将颜初瑶扶起来,但都未行动。 实在是,以往两位小姐有矛盾时,她们都不上前掺和的 就如小姐生气,但她们知晓,小姐内心是很担忧封四小姐的,想要上前关心,但性子又别扭。 但之前都是在殿内,只有她们知晓,如今在外面,殿下还在此处,殿下会不会觉得她们侍女当得不合格,不关心主子啊。 对面的海棠也是如此想的,杜鹃内心也是无奈,小姐怎就顾眼前的欢乐,不顾后果呢,还好颜良娣好哄。 楚承时见她们都起来了,问,“下去吗?” 颜初瑶点点头,几人将要下去时,萧晴雨的侍女小声道,“颜良娣,还有我们,四小姐的脚似乎扭到了,站不起来了。” 侍女不敢叫封予柔,也不敢叫楚承时,就只能唤看起来好说话的颜初瑶了。 她更想等殿下等人下去后,再与萧晴雨下去,但萧晴雨脚扭了,自己走不了,她不能将萧晴雨带下去啊。 萧晴雨看着刚刚那幕,先是害怕被追究责任,又暗嘲封予柔的幼稚,之后鄙夷暗颜初瑶的虚伪,两人同为良娣,怎么可能有真心。 最后,不满众人都围着封予柔转而忽视她,她孤零零的坐在地上,脚疼得慌,除了自己带的侍女,没有一个人关心她。 最重要的是,楚承时也是关心颜初瑶的,担忧封予柔的,倒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 萧晴雨内心极度不平衡,他们准备下去了都将她忘记了,但她不敢说。 颜初瑶转过头来看着地下的萧晴雨和她的侍女,蹙眉,“腿扭到了?” 刚刚要萧晴雨不扑过来,就不会发生这些事,阿柔就不会磕到头。 萧晴雨见颜初瑶不悦的神情,又见楚承时并不理会她,害怕的缩了一下,又点点头,她觉得她的脚怕是肿了,动一下挺疼的。 “该不会是装的吧?”封予柔冷声道。 “殿下,良娣,没有,”侍女连忙否认,“奴婢刚刚看了,肿了好大一块。” 萧晴雨可怜兮兮的看向颜初瑶,发现她并不言语,又看向凶巴巴的封予柔,连忙移开目光,最后看向楚承时,希望他能管自己。 楚承时本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见颜初瑶与封予柔都没对萧晴雨进行安排,萧晴雨还看向自己。 也是,萧晴雨对颜初瑶和封予柔来说,都没有关系,况且,刚刚差点被她推下台阶,那么凶险,这谁也不能给她好脸色。 楚承时叹了口气,想着萧晴雨的安排,谁让她是太子妃的妹妹呢,自己按辈分是她的姐夫,不能放任不管。 “你的侍女不能背你下去?”楚承时问萧晴雨。 萧晴雨内心不想,还未说话,就听侍女连忙道,“殿下,奴婢····,奴婢力气不大,怕背不动四小姐,摔了她。” 萧晴雨本是不喜,听到侍女的话,暗赞这个侍女终于机灵了一会,又满怀期待的看向楚承时。 “萧四小姐那么重吗?你还会背不动她?”楚承时还未有回应,就听封予柔忍不住接话。 “难怪我刚刚没站稳摔了,我还以为是我许久不曾练武,生疏了。” 颜初瑶想要制止,但想到刚刚的事,便放纵了封予柔行为,脑袋都摔出包了,让让她怎么了。 萧晴雨真的想毒哑封予柔,说话怎么那么恶毒,你摔倒怎么不嫌颜初瑶重,把你绊倒了。 刚刚颜初瑶压你身上,她都听到一声闷哼,想来颜初瑶也是不轻的。 也?什么也,萧晴雨想着自己也是气糊涂了,颜初瑶重,她才不重。 “不,不是的,四小姐不重,是奴婢没用,力气小得很,背不起四小姐,”侍女连忙否认。 她要承认是四小姐重,她回去后,四小姐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还有,她真的背不动四小姐,祈求太子,或是两位良娣行行好,将四小姐弄下去,其余的等回去再说了。 楚承时想着刚刚爬台阶时,侍女也是累得气喘吁吁,脚步轻浮,也是明白她未说谎,太子妃的侍女力气那么小? “善才,你背她下去。” 第208章 你要点脸吧 “善才,你背她下去。” “是,殿下,”善才先是错愕,又感叹命苦,转而释怀,能在殿下身边伺候就是大幸。 “殿下,臣女不要,”萧晴雨连忙拒绝,在楚承时疑惑看过来时道,“他····是个男子,男女授受不亲。” 善才听到她拒绝,心中不满,要不是殿下的吩咐,他还不想背呢,他是专门伺候殿下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要伺候的。 之后听到后面之言,算了,原谅她了,萧四小姐当他是个男子呢。 但善才还是上前,恭敬道,“萧四小姐,奴才不是男子,不存在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 的确是,宫中娘娘们侍寝前,都是裹好由太监抬进去呢,陛下都不当他们是男子。 “那也不成,”萧晴雨瞥眼善才,又看向楚承时。 楚承时烦闷的看向萧晴雨,眉头紧锁,真是个大麻烦。 “萧四小姐,你该不会是想让殿下背你下去吧,”封予柔在旁看着,忍不住开口道。 在楚承时不善的目光中,萧晴雨连忙否认,“胡说,我没有。” 萧晴雨虚飘的眼神,脸色微红,不知是被气红的,还是被羞红的,就算她想,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被他人知晓。 但按母亲的下下策,这倒是个可行的法子,不过被楚承时背了也入不了东宫。 楚承时心道,你最好别有这种想法。 “那善才在这陪着萧四小姐,孤派个嬷嬷来上来背她,”楚承时觉得这个法子已是最好的,怎么说也是太子妃的妹妹,要派个人看着。 “殿下,殿下,”萧晴雨连忙叫住要走的人,“臣女不能与您一同下去吗?这一个人,臣女有些害怕。” “善才公公不是人吗?你的侍女不是人?”封予柔笑问,“还是小尘子,他们都不是人?” “我·····”萧晴雨的手抓紧衣角,这封予柔为何要针对她。 “殿下,臣女的侍女背不动,”萧晴雨也害怕侍女将她摔了。 “还有两位良娣的侍女,她们有四个人呢,”萧晴雨委屈道,“难不成她们中没有一人能背起吗?” 慧兰念兰,以及海棠杜鹃先是震惊,这还有她们的事? 不禁感慨,萧四小姐的脸皮真厚,刚刚是谁找事的,还敢让她们背,不怕她们将她丢在地上吗? 楚承时也无语,很想说,你要点脸吧。 封予柔感慨,萧晴雨真的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怎么就确定,她们的人会带她下去。 “杜鹃,你去背她,”封予柔吩咐道,“萧四小姐的脚伤了,可耽搁不起。” “是,小姐,”杜鹃上前走到萧晴雨面前,蹲下,萧晴雨不情不愿的趴上去。 于是,众人就下了台阶,封予柔扶着颜初瑶,慧兰,念兰以及海棠紧跟其后,楚承时带着善才跟在她们后边下去。 杜鹃背着萧晴雨走在最前面,跟着萧晴雨的侍女在后边奋力追赶,怎么走那么快,封良娣的侍女果真厉害,背了个人还能走那么快。 “慢点,慢点,”萧晴雨一直紧紧的抓住杜鹃的衣服,“你跑那么快,会把我摔了的,摔了你担待的起吗?” “四小姐,放心吧,奴婢不会将你摔了的,小姐说了,你的伤不能耽搁。” 杜鹃想,刚刚小姐又添了这句,不就是想让她跑快点吗? 萧晴雨只能揪住杜鹃的衣领以免摔下去,封予柔这定是在故意的,气死了。 但自己在人家侍女的背上,不得不忍着,她相信,将她丢下去,封予柔的侍女是真的能干出来。 在上方慢慢扶着颜初瑶下来的封予柔,见杜鹃真的跑得没影了,忍不住的笑出来。 不过想到颜初瑶和楚承时在场,封予柔竭力忍住,但嘴角无意识的上扬,还是能体会到她心中的快乐,回去要好好赏杜鹃。 “幼稚,”颜初瑶出声道。 封予柔收回笑意,“阿朝,你说什么?” “多大个人了,还喜欢小孩子的把戏,”颜初瑶无奈,“传出去,被人笑话。” 她刚刚见封予柔太迟钝,太心急了就跪在地上,膝盖有点疼,走得慢些。 封予柔知晓颜初瑶在说什么,但她还是不承认,“阿朝,刚刚我也不是装晕吓唬你,我是一时的恍惚,才反应慢些。” “还是等殿下上来了,我才清醒过来的,立马起来,”封予柔往后看了楚承时一眼。 “也是赶巧了,殿下一来,你就清醒了。” “那是,殿下可是福泽深厚,我定是沾了他的光了,”封予柔尴尬道,“还有,这要是殿下真的派人寻太医上来了,那我的脸就丢尽了。” 楚承时听到封予柔对他的奉承,惊奇原来她也是会说好话的,只看她愿不愿意。 “予柔,你这话听着就假,”楚承时上前与封予柔道。 封予柔瞥了一眼,很想说“滚”,说你了吗,就主动插话,话中是提了你,但也不是与你说的。 “那你的脑袋有无不舒服?”颜初瑶关心的看向封予柔。 封予柔轻微摇了一下,回,“并无不适,放心吧,我可不会成为傻子。” “没有就好,回去也请个太医来看看,”颜初瑶心放下了点。 “初瑶说得对,回去孤给你请个太医,”楚承时也附和,“脑袋上可不能大意。” “好,听你的,”封予柔笑道。 封予柔扶着颜初瑶,感觉她走的有些慢,脚步有些凌乱,又轻浮无力,又想起刚刚在上面听到她跪地的声音,膝盖应当是青了。 “阿朝,要不要我背你下去?” “不用。” “刚刚你的膝盖定是受伤了,你这样走下去,膝盖不疼啊?”封予柔停在一个小台中间。 “初瑶膝盖伤着了?”楚承时关心问道。 “无碍,”颜初瑶笑道,又看向封予柔,“你要是不想扶了,就让慧兰与念兰来。” “什么不想扶了,你说这话可真伤人心,”封予柔不懂她那么别扭做甚,“我都说要背你了,到你嘴里变成了不想扶了。” “可是,你的脑袋····我怕压伤你,”颜初瑶还是担心她的头。 “都说没事了,你要怕,就让楚····殿下背。” 第209章 磕到了脑子 “都说没事了,你要怕,就让楚····殿下背。” 好险,差点就叫楚承时大名了,平时都忍住了,今日怎就没忍住,绝对是被颜初瑶气到了。 善才也是被惊到了,这可是大逆不道之言,楚殿下?大雍还有多少个殿下,就是想唤殿下的名讳也是不行的。 他偷偷看向楚承时,发现殿下先是有些惊讶,随后转为正常,不禁暗叹,殿下脾气真好。 楚承时要上前在颜初瑶面前蹲下时,又听封予柔道,“到时东宫众人都会想剜了你,太子妃更加看你不顺眼,陛下和皇后也会责怪你不懂规矩。” 颜初瑶也是无语,关心她还领情了,不过封予柔说得不错,楚承时来背,东宫其他人真的想剜了她。 她虽不怕东宫中的人剜了她,但颜初瑶怕封予柔会,一贯来都霸道,没如愿都不知要气多久。 楚承时:······ 封予柔你什么意思?没有想过要他背就别提出来,提出来又来威胁是做甚。 还有,颜初瑶是东宫良娣,他是太子,如何不能背了,就是他要背封予柔也是可以的。 不过封予柔还是算了,她就是瘸了,都能自己爬下去。 “孤会护着初瑶,她们不敢,”楚承时咬牙切齿对封予柔道。 “殿下政事繁多,能分出多少心思在东宫?她们就是背后使绊子你都不知晓,”封予柔质问。 “还有,后院众人都是殿下的妃子,你护着阿朝就不怕她们更加记恨?” 自己就是个麻烦楚承时不知道吗?后院乌烟瘴气的还要拱火,就萧晴雨那事,不就是楚承时放纵太子妃才导致的嘛。 要楚承时果决点,萧晴雨早就被送出宫了。 封予柔见颜初瑶没动静,皱起眉头,不悦道,“等她们都来指责你时,我是不会来帮你的。” 颜初瑶无奈,怎么又与楚承时对上了,她的这些话,楚承时不会记恨吧。 颜初瑶想要看楚承时的脸色,看着就是不悦的,心中发愁,待会要怎么与楚承时说,阿柔不是故意的呢。 楚承时见颜初瑶看他,以为是在询问自己,默默的站开了些,封予柔说得不错,这样会给初瑶带来麻烦的。 慧兰,念兰以及海棠也是偷偷看向楚承时,希望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记恨小姐。 封予柔不悦的催道,“想好了吗?我可想快点回去了。” “你真的无事?”颜初瑶再次询问,别被她一压,倒在了台阶上了。 “无事,这样都出事了,未免也太无用了,”封予柔朝边上看了一眼,“这样无用,我宁愿从这跳下去。” “快蹲好,”颜初瑶拍了下封予柔。 封予柔脸色还是不悦,太墨迹了,半蹲在颜初瑶面前,等颜初瑶趴好后,站起身来,边下着台阶边絮絮叨叨。 “萧晴雨都不怕,你怕什么?到时直接说你摔了走不了路了,正好可以几天不去请安呢。” “别说话,说话费体力,我怕你将我摔了,”颜初瑶拍着封予柔。 楚承时看着前面的场景,善才也上前,这她们怎么不等殿下就走了,怎么与他想的不一样。 “殿下,”看着沉思的楚承时,善才唤了一声。 楚承时迅速跟上,万一封予柔倒地上,一起摔了,他还可以让善才去叫人,他一个人可抱不了两个人。 颜初瑶在封予柔背上,想起刚刚的情形,不禁疑惑,问。 “阿柔,刚刚你为何要抓我的手?你没抓手,我还能撑着,缓一下力,不会一整个人都压着你。” “你没习过武,不知道怎么使力才不会伤着,”封予柔回道,“不抓你的手,到时候你的手撑地,很容易骨折的。” “不活动的人,骨头可脆的很,就像那老太太的骨头一样,”颜初瑶正感动着呢,此话一出,瞬间将伤感的情绪说回去了。 封予柔下到下面,意识到颜初瑶许久未说的,站着停了一下,想要去看颜初瑶的神情,这是她那句话说错了,不高兴了? “行了,放我下来吧,”颜初瑶道,“平路,膝盖不用弯,不会疼的。” “我有力气,不累的。” “我知道,你一天都有使不完的劲,”颜初瑶想要下来,“我怕被其他人看见,被人嚼舌根。” “你先别动,东宫的主子都看见了,还有谁敢嚼舌根?”封予柔看向后面的楚承时。 颜初瑶看了一眼楚承时,问封予柔,“你说呢?” 封予柔一想,也是,这东宫就连楚承时都管不了,嚼舌根的人多的是。 于是,封予柔将颜初瑶放下,慧兰上前扶住。 她明显的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定是封小姐说像老太太之言,小姐不高兴了,偏偏封小姐察觉不出。 “殿下,妾身就先带阿柔先回去了,”颜初瑶对楚承时道,“毕竟她的脑子····要请太医来看看。” “颜初瑶,你什么意思?我脑子没问题,”封予柔不高兴道。 楚承时点点头,并将自己的手令解下递给颜初瑶,“将孤的令牌拿去,太医肯定就会来的。” “好,多谢殿下,”颜初瑶接过,准备带封予柔离开时,楚承时又叫住了她。 “初瑶,你的膝盖上点药。” “好,殿下,阿柔她····也是磕到脑子 无意说的那些话,望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颜初瑶想到刚刚封予柔的不敬之言,还是要寻个缘由。 “没有,初瑶你快去吧,”楚承时催促道,“这脑子的事可比脚要耽搁不得。” 颜初瑶再次道谢后,带着封予柔离开了。 “殿下,这封良娣也太不敬重殿下了,”善才对楚承时道。 “你没看见吗?她磕到了脑子,脑子不清醒了,”楚承时提醒道。 “是,殿下,是奴才胡言乱语,”善才立马认错,但楚承时只站在原处看着几日离开的身影。 不禁想,他是最近又得罪了封予柔了?为何今日她的火药味那么冲。 刚刚与封予柔争吵的是萧晴雨,定是封予柔对萧晴雨的气,迁怒到了他的身上。 楚承时又想,封予柔连她关系好的颜初瑶都冲,也就释怀了。 第210章 治鸟儿 栖云殿 颜初瑶带着封予柔回来后,看了她一会,感觉还是正常的。 “我都说了我脑子没问题,你怎么看都没傻,”封予你翻了个白眼。 颜初瑶心底点头,脑子看着是没什么问题,但还是要看看精神方面的,一会好一会不好的,难伺候的很。 看脑子的太医,应该也是能看精神的吧? “阿朝,你的膝盖要上药吧,”封予柔过来要去掀颜初瑶的裙角。 “停下,不用你,”颜初瑶推开她的手,“念兰,你去拿药。” 颜初瑶自己脱了鞋袜,掀开裙尾,将膝盖露出,的确青了一大块,暗自嫌弃自己,怎么就这样磕了就青了呢。 封予柔皱眉的看着,颜初瑶轻笑,“阿柔,你说得果然不错,我真没用。” “胡说什么,我像你这样磕,膝盖也会青的,我们是人,又不是铁做的。” 此时念兰拿着药酒回了,封予柔对念兰道,“给我吧,这要揉开,将里面的淤血化了,你没力气。” 颜初瑶对念兰点头,念兰将药酒给封予柔,后者接过。 封予柔将药酒倒在手上,在掌心摩擦几下,“有点疼,忍着点。” 说完,便在颜初瑶的膝盖上揉着,的确有些疼,颜初瑶闷哼一声,看着娴熟的封予柔,问。 “看你那么熟练,以往经常伤着吧。” “的确是,在雄州时,我母亲不在,其实没人管我的,所以就带着人到处窜,祖父也不管我,”封予柔笑道。 “那时我带着归南去玩,他经常摔跤,我害怕被祖父责罚,就偷偷给他擦药,他每回都大喊大叫的,比你还没用,一点都不像个男孩子。” “那时你表哥才多大,我多大了?我如今擦药哭,丢死人了,”颜初瑶道。 “我那时和他一个岁数,抹药就不哭,” 封予柔认真道,“我都怀疑姑母生他的时候,生错了性别。” “那他太惨了,要被阿柔记一辈子,”颜初瑶笑道,“他不回京,这该不会是其中一个原因吧。” 封予柔揉膝盖的手一顿,疑惑的看向颜初瑶,神情认真的沉思,“是这样吗?” 颜初瑶没忍住的笑出来,“我瞎说的,阿柔可别当真了,你表哥有精忠报国的心,可别被我的胡言乱语毁了他的形象。” “没事,”封予柔继续揉,心道,这个国家有什么好守护的。 楚承时连赶不喜欢的人出东宫都磨磨唧唧的,还指望他日后登基后,成为一代雄主? 等封予柔将膝盖都抹上药揉开后,将颜初瑶的裙子扯过来盖好,跟着念兰去洗手了。 颜初瑶收拾好后,不禁想,怎慧兰请太医去了那么久都不曾回来。 等封予柔净手后回来,颜初瑶懊恼自己怎么忘记了,突然问,“你刚刚身上有没有被我磕着?快去内侍脱了衣服让人看看。” 封予柔的笑容一滞,立马道“没有,我都没估计到痛,怎么可能磕到了。” “还是要看看才知晓,”颜初瑶下榻,“肯定,我给你看看肩膀。” “不用了,脱衣服又要穿上,麻烦,”封予柔拒绝。 正当两人争执不下时,慧兰请了太医回来了。 颜初瑶也停止了与封予柔的争执,“李太医,快给封良娣看看,她刚刚磕了脑袋,鼓包了。”李太医放下药箱,凑近封予柔去查看她的情况,先是看了肿了的地方,又看了看瞳孔,伸出手在封予柔眼前挥了挥。 “封娘娘,可会头晕,眼花或是恶心想吐?” 封予柔摇摇头,“没有。” “哪可能听得见微臣说话的声音?可识得殿内人?” “听得见,也都认识,”封予柔还是没忍住,“太医,我要听不见你说话,就回不了你这些问题,要不识得她们,我都不会与她们一同回来。” “认真些,”颜初瑶不悦封予柔漫不经心的态度。 “两位娘娘,依微臣看,目前是无碍的,但有没有后遗症,要过几日才知晓。” 李太医心道,身子没有不适,听得见识得人,逻辑还清楚,这封娘娘一点事都没有。 “无碍就好,”颜初瑶放下心来。 “我都说了没事,你就是不信。” 颜初瑶瞥了一眼,又问,“李太医,我想问一个事,不知可方便解惑吗?” “颜娘娘请问,微臣知道的会尽力为娘娘解答,”李太医恭敬道。 “之前养过一只鸟,那鸟以往是在树林中自由飞翔的,但突然将它关在了它不喜的地方。” “本就活泼的鸟了,就有点性情大变,一会儿乱窜乱叫,一会儿又一动不动的驻在那儿,请问太医,这是怎么回事,可有法子让那只鸟儿重新开心起来?” 封予柔惊讶的问,“你还养过鸟儿?我怎不知。” “偷偷养过。” “这鸟儿被关在笼子里抑郁了,阿朝连这都不知晓。” “不知的事,多了去了,难不成我什么都得知晓?”颜初瑶问,“我在问太医问题呢,你别打断。” 封予柔“哦”了一声了,之后就未出声了,海棠偷偷的看了一眼颜初瑶以及封予柔。 李太医也是察言观色,一个贵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问鸟儿,这鸟儿被养在笼里会抑郁而终。 皇后娘娘的侄女怎么可能不知晓,这贵人哪里说的是鸟儿,明明是人。 “这要看程度,轻微的顺着她····顺着鸟儿让其开心就行了,这严重的,就得吃药来缓解了。” “这治鸟儿怎像治人一般,”封予柔笑道,不过这回有点强颜欢笑。 “是有些相似,这原理一般,药理也一般,”李太医有点汗流浃背,这说的估计就是这位封娘娘了。 “颜娘娘放心,只需多顺着,让她能感觉到开心就好了,自然就好了,实在不行,就开点药给她吃吃。” “好,多谢太医,慧兰,送送李太医。” 等李太医出去后,颜初瑶又苦恼了,这要怎么顺着她,她不想在宫中待着,难不成放她出宫? 可这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事,她还没有这个权利,如果她到姑母那个位置,甚至是成为了太后,这宫中,就是她说了算了。 “阿朝,你想什么那么入神?我唤你都不应我。” 第211章 又留下 “阿朝,你想什么那么入神?我唤你都不应我。” “没什么,你唤我做甚?”颜初瑶回神。 “阿朝,你说,萧晴雨今日做的事会不会被太子妃训斥?”封予柔问。 “太子妃那么疼萧四小姐,应当不会,”颜初瑶看向封予柔。 “你那么关心她人做甚,今日是她先挑事,殿下也知晓,不干你的事,你别担心太子妃会寻我们的麻烦。” “我才不担心,我就是好奇萧晴雨如今是何心情,”封予柔笑道,“定是气愤极了。” “先不管她是何心情,你心情如何?是不是高兴极了?” “才没有,”封予柔转着桌子上的杯子,“心累极了,她们都爱寻麻烦,也不知道这个惹事精什么时候走?” 颜初瑶看着桌上的杯子,看来日后不能摆贵重的杯子,“估计要过段时日了,她脚伤了,出宫会被人议论,皇家颜面也不好看。” “她该不会是故意伤着的,想着在宫中多住些时日吧,”封予柔问。 “我也不知。” “这不明摆着太子不喜欢她,她留再久,也没用,”封予柔皱眉,“她图什么?” “不知,她图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颜初瑶道,“你不要管她图什么,这是殿下要关心的事。” “的确,反正也不是图我。” 东宫 萧晴云见萧晴雨被封予柔的侍女背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四妹妹,这是怎么了?是谁害你受伤了?伤到了何处?”萧晴云上下查看了一番,被背着定是脚伤了。 杜鹃听到这话,想直接将萧晴雨丢了,关心就关心,何必说是谁害了她呢?明明是她自个害自己,还差点害了小姐。 “太子妃,要不是我家小姐拉着萧四小姐,如今可不是扭到脚那么简单了,”杜鹃将萧晴雨放在石墩上。 “人已经送回来了,奴婢就先告退了,”杜鹃敷衍的行个礼,就离开了太子妃的住处。 萧晴云对杜鹃的不敬之言很是不悦,又见其只将萧晴雨送到殿外,未进到殿内,心中有股怒火还未发泄,杜鹃就离开了。 “娘娘,这封良娣的侍女也太没有规矩了,”银珠见杜鹃离开了,对萧晴云道。 “果真是有什么样子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子的奴才,定是学封予柔的。” 萧晴云不满,主子不敬她,就连她的奴才也对她傲慢无礼。 “姐姐,我脚疼,”萧晴雨委屈道。 萧晴云连忙让侍女将萧晴雨送到殿内,在侍女脱了她的鞋袜,露出脚踝。 萧晴云惊呼,“这是怎么弄的?肿了那么大块,请太医了吗?” “请了,太子妃,殿下让人去请了,”跟着萧晴雨的侍女颤声道。 “殿下?”萧晴云眼神凌厉的看向侍女,“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点说来,不能有所隐瞒。” 侍女连忙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与萧晴云复述一番。 萧晴云一听,这似乎是四妹妹惹出来的事,没有证据跑去质问,被人骂了一顿,人家都要走了,还恼羞成怒的想要拉住人家,自己没站稳摔了,怪得了谁。 “姐姐,都怪她们,要不是她们在望风楼,颜初瑶又教唆殿下,我就不会上去,要不上去,我的脚就不会扭到,”萧晴雨委屈道。 “你有证据说,是颜良娣教唆殿下让你出宫的?”萧晴云问道,见萧晴雨摇头,又问。 “那是她们胁迫你上去的?你摔了是她们推的?”见她还是摇头。 萧晴云气道,“既无证据,又是自己上去的,你脚还是自己摔的,自己想想,你占理吗?” 萧晴雨被太子妃训斥的都要哭了,“可是,是她们戏弄我,她们故意在上面看我上去,我一上去她们就要走。” “有哪项规定,你上去了,她们就要为你停留?”萧晴云道,“这望风楼,她们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就是殿下来了,她们要走,殿下也是没有立场去指责她们。” “而你,一个官家小姐,去了不符合你身份的地方,去拉扯你不该拉扯的人,还被殿下尽收眼底,你说,这东宫你还待得下去吗?” “你还觉得是颜初瑶与殿下说了什么才导致你出宫?殿下怕是早就厌烦了。” 萧晴雨本就在望风楼被颜初瑶和封予柔联合指责的抬不起头,还被楚承时看见,回到太子妃处还要被姐姐训斥,心中极度不平衡。 凭什么全部都在说她的不是,颜初瑶和封予柔就没有错吗?明明是她们在挑衅她啊。 还有萧晴云,她不就是运气好成为太子妃了吗?要不是被陛下看中,如今都不知道在哪里看人眼色过活。 太子妃说这话一定是也想将她送出宫去,殿下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来?一定是萧晴云怕她抢了她的太子妃之位才这样说的。 萧晴云见她不服气,但不服气能怎么样,此事说出去还是萧晴雨不占理的,只一点,那望风楼,她不能上。 还有她不把话说绝,萧晴雨还对入东宫抱有幻想,殿下不待见她,在东宫的日子会过得很苦的。 颜初瑶和封予柔也是,无缘无故上去干嘛? 要不是她们上去了,萧晴雨会想去吗?不上去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 真是两个不安分的侧室,萧晴云心中一阵厌恶,还有点犯恶心了。 萧晴雨见太子妃不说话,小心问,“姐姐,那你何时送我出宫,我的脚····” 萧晴云瞥了一眼,叹了口气,“这阵子你就安心养伤,殿下也不会来赶你。” 毕竟脚扭了被人抬出宫,有损皇家颜面。 萧晴雨心中一顿窃喜,忽然觉得脚不疼了,“姐姐,养到何时?” 正当萧晴云要开口时,萧晴雨立马道,“再过段时日,就到姐姐生辰了,我能不能留下来给姐姐庆祝完再出宫?” 在萧晴云审视的目光中,萧晴雨又道,“这次出宫,母亲就要给我定亲了,等出阁后又不知何时能见到姐姐。” 萧晴云见其说得动情,说得也有理,叹息道,“我派人去告知一下殿下,你就好好养伤。” 第212章 有多少适龄嫡出公子? 东宫 三月二十三,今日是萧晴云的生辰。 因是太子妃平常生日,皇后与楚承时的意思就是在东宫小办,邀请几个王妃郡主和庆华公主来东宫为萧晴云过生辰。 此时的萧晴云正在招待来各位王妃和楚映仪,王妃中因信亲王妃章青湘到了临近生产的时候,便没有来东宫为萧晴云贺寿。 等众位都送完礼后,便在东宫正堂饮茶聊天。 “太子妃与萧四小姐可真是姐妹情深,”庆华公主楚映仪笑道,“妹妹在宫中住了许久,都不愿放其离去。” 要不是楚承时向她再三嘱咐,让她在今日提一下此事,楚映仪才不想管这些杂事。 李莹贞想到萧晴雨在东宫住了许久,也是不合宫规,“应该一月有余了吧,这可别耽搁了萧四小姐出阁。” 楚映仪看了眼李莹贞,九嫂会说出这话还是令她感到意外的,人人都说一孕傻三年,九嫂怀这胎是聪明起来了? 看来这侄子或侄女定是个聪明的孩子。 萧晴雨在太子妃身后低下了头,一个公主居然管太子的东宫,也太不知轻重了。 萧晴云尴尬,她们俩一唱一和的,要不是知道李莹贞什么性子,她都要怀疑是庆华公主与赵王妃提前联合起来了。 “也是我想四妹妹陪我一同过生辰,这才留到今日,”萧晴云看了眼身后的萧晴雨,“四妹妹,等过几日就要离宫了。” “的确要尽快,一个闺阁女子,又不是皇亲国戚的,在东宫住了许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子看上了她,不让她出宫呢,”李莹贞道。 楚映仪扶额,刚刚的话她收回,这九嫂还是以往的模样,这种事本就点到为止,说的那么直接双方都没有脸面。 恭王妃事不关己的喝着茶,这些事她都不想理,宋王妃与吴王妃对视一眼,都不由自主的拿起茶盏。 萧晴云拽紧手中的帕子,之前她是被金夫人说动,让四妹妹入宫帮她的。 但这段时日的相处,萧晴云不禁对金夫人的话产生了怀疑,母亲和四妹妹真的想帮她吗? 不会是如赖嬷嬷说的,只是想踩着她接近太子,日后好代替她的位置吧。 赖嬷嬷劝她的时候,萧晴云不听,以为是赖嬷嬷对母亲有偏见。 但如今赖嬷嬷不劝她了,还有点赞同母亲的想法,这令萧晴云的内心更加动摇。 如今,萧晴云只想生辰过后送萧晴雨出宫,让母亲寻个人家定亲,让萧晴雨出阁,别去妄想什么荣华富贵。 嫁给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丈夫,日子是很难过的,更何况,如今的太子对萧晴雨有厌恶之色。 楚承时,是不喜欢别人胁迫他去接受的,不然选秀之际都是陛下,皇后以及庆华公主缓缓的去劝说。 俗话说的,吃软不吃硬。 楚映仪看到在上位的不悦的神情,不知她在想什么。 她的目光又移向带有羞意的萧晴雨,也不意外。 萧晴雨在宫中住了许久,十郎又交代她的事,楚映仪自然知晓萧家打的什么算盘。 见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了,众人都能感到尴尬,李莹贞心道,怎么都不说话了,难不成她说错了? 这萧晴雨在东宫待久了,外头都不知说成什么样子了,到时更不好定亲了,还会败坏她自己与太子的名声。 “太子妃,萧四小姐可有中意的公子了?”宋王妃帮着解围,问。 “四嫂,还没有,家中正在留意,还不曾选到合适的,”萧晴云应道。 “要是没有,我看有没有合适的公子,帮令妹留意一下,”宋王妃笑道。 萧晴雨看向宋王妃,心中不屑,宋亲王都不待见宋王妃,不去想着抓住丈夫的心,还来管她的闲事。 就她那眼光,能选到什么好的公子,家世是好,可惜没有实权,贺家就一个空壳子。 “那就多谢四嫂了,”萧晴云由衷的感谢道,贺家也是有名的世家,四妹妹嫁贺家也是一个好的归宿。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我回去就去挑挑,到时将名单给太子妃送来,”宋王妃笑道。 最近她正在帮儿子选妇,对京城世家中未成家的小姐公子都还是比较了解的,到时挑几个过得去的给太子妃瞧瞧就可以了。 至于萧家选不选就是他们的事了,宋王妃只是见刚刚此景有些冷场,解个围罢了。 “不知四嫂,贺府有多少个适龄的嫡出公子?” 萧晴云还是很关心萧晴雨的,可不希望四嫂将庶出的公子来敷衍她,怎么说,萧晴雨也是嫡出。 宋王妃错愕,什么贺府,什么嫡出庶出,她哪句话说了要将贺家子侄拿出来联姻了? “太子妃,贺府的子侄,适龄的孩子都定亲了,”宋王妃尴尬的看向萧晴云,“您可能是会错意了。” “我的意思是,最近我在为大郎择适龄姑娘,对京城中的适龄公子也是比较了解的,可将他们的名单交于太子妃。” “四嫂,是我听岔了。” 萧晴云回想,四嫂的确未说过是许配给贺家子侄,是自己想错了。 在旁边的萧晴雨心中气极,如今是谁都能欺负她了。 “姐姐,我累了,想去歇会,” 萧晴雨对萧晴云道。 “好,你去吧,”萧晴云点点头,“别乱跑。” 今日还有几位王爷,可别冲撞了。 萧晴雨离开后,殿内还是透露着尴尬。 “九嫂,你饿了吗?快吃块糕点先,离用膳的时辰还好一会呢。” 楚映仪觉得还是要岔开萧晴雨的话题,刚刚是九嫂,如今四嫂都搭进去了。 李莹贞正听得起劲,听到公主的话心中疑惑,她饿不饿映仪怎么会知晓,“不饿,刚用完早膳没多久,怎么会饿。” “不饿就好,这有身子了可是最容易饿了,”楚映仪想起李莹贞怀怀澈时,吃得太多,胎儿过大,所以不好生。 楚映仪立马话锋一转,“不过,饿了也不能吃太多,还是要听太医的嘱咐,对孩子,对九嫂都好。” “映仪这话,是让我吃,还是不吃呢?” 第213章 皇孙亲事 “映仪这话,是让我吃,还是不吃呢?” 李莹贞觉得好笑,这有怀澈这个先例了,慧妃和楚承简都格外控制她的膳食,慧妃还专门安排个嬷嬷来照顾她。 “这吃还是要吃的,但九嫂还是要少食多餐,多出来走动走动,”楚映仪关心着。 “映仪说得不错,九弟妹可不能像之前那样了,还是要多听太医的话,”宋王妃道。 “好,多谢公主和四嫂了,”李莹贞笑道,“四嫂,怀仁的亲事如何了,可选到合适的姑娘了?” “这段时日正在选,也是有眉目了,”宋王妃笑道。 对于宋亲王世子楚怀仁的亲事,宋王妃看中家风和姑娘的人品,不过丽贵妃还想让怀仁娶她的娘家侄孙女定国公府的姑娘。 这定国公府穆氏与皇家联姻的好几次,陛下的生母,丽贵妃都出自定国公府。 陛下唯一的公主还是嫁定国公府,这还是为太子考虑的。 陛下怎么可能会想让定国公府再与四子的长子结为姻亲,庆华公主招定国公世子为驸马,已经是逼定国公站队太子了,所以丽贵妃想的,绝无可能实现。 “是嘛?是哪家的姑娘?”李莹贞好奇的问。 宋王妃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楚映仪,道,“不是什么大家族,阳诚伯府家的姑娘,不过·····还未去下聘,也不知阳诚伯能不能看上怀仁。” 楚映仪听着宋王妃之言,明白她的意思,不就是丽贵妃想要她那小姑子许给宋王世子嘛。 不过此事定是成不了的,穆言安与公爹都不同意,父皇也是不同意的,就她婆母与丽贵妃想。 萧晴云与吴亲王只能静静的听着,她们当中一个没有孩子,一个孩子还未到娶妻的年纪。 这话题她们聊不上,也就李莹贞什么都能聊几句。 “四嫂你就放心吧,怀仁是世子,日后还有亲王爵位,他又是个好孩子,阳诚伯怎么可能看不上他?” “但愿吧,”宋王妃尴尬笑道。 其实宋王妃不担心楚怀仁,但怕对方嫌弃宋王府的家风,宋亲王的品德以及丽贵妃的苛刻媳妇的名声。 “阳诚伯府的姑娘,想来也是很好的,”楚映仪暗道,四哥府上就四嫂能拎得清,也是还好怀仁未学得跟四哥一样。 否则四嫂面对一府的败家子,宫中还有压榨媳妇的婆母,想想这没盼头的日子,四嫂都能在房梁上挂一根白绫吊死。 “我也觉得好,”宋王妃笑道。 “四嫂放心,阳诚伯夫妇都明事理,你是你,怀仁是怀仁,丽贵妃是丽贵妃,”楚映仪宽慰道,“怀仁又优秀,他们没有看不上的道理。” “且说丽贵妃在宫中不能出宫,苛待不了孙媳,入宫也是一个月就两回,她想怎么样都寻不到人去展现她的手段。” 殿内众人:······· 公主,你这说得也太直接了吧,丽贵妃在此处,会气得想撕了你的。 还有,就是人不进宫,丽贵妃只要想,总有法子来治你的。 宋王妃不想与楚映仪聊这个话题了,丽贵妃拿庆华公主没法子,但会将气撒在她头上。 虽说她如今也不怕丽贵妃了,不在乎楚承宇的看法,人老了自然就看得开了,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主动去惹丽贵妃。 “二嫂,你家二郎三郎的婚事如何了?寻到中意的吗?”宋王妃问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恭王妃。 “要是没有,我这整理了其他姑娘的图册,可给二嫂拿回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二嫂就是为她家孩子定亲,也是不会很上心的,毕竟不是亲生子。 听闻这几个月二嫂的儿子身上又不太好,自然就更没有心思去管其他人的婚事了。 “二郎已经准备下聘了,三郎的也已选好人家,等二郎请完期,便可替三郎去提亲,”恭王妃道。 宋王妃心道,二嫂动作还挺快,她还以为她会没有心思去忙活这些呢。 “那好,等怀文这个兄长成亲后,就轮到我家怀仁,”宋王妃道。 李莹贞在心中盘算,今年表姐和太子府上有新生的孩子,孩子洗三以及满月,就需备四份礼。 二嫂四嫂府上的三个侄儿成亲,需要喝酒礼,四嫂府中还有一个侄女要出阁,又要去添妆,这真的到处都要银子。 “二嫂和四嫂的儿子都能娶妻了,我是不知还要熬个几年才能等到怀澈成亲了,”李莹贞感慨道。 恭王妃一愣,的确,大郎要这,的确是已经成亲了,二郎三郎,也是她的儿子,李莹贞这话说的不错。 宋王妃偷偷看向二嫂,李莹贞说什么不好,偏偏要提这个,谁不知,楚怀宸故去多年了,二嫂一直不能释怀。 “孩子长得很快的,也就十年,到时你还要感叹自己老了呢,”吴王妃笑道。 “十年我都快四十了,的确是老了,”李莹贞道,“孩子生迟了就是不好,人家都做婆母了,自家孩子还那么小。” “九嫂,你就是孩子生得早,你如今的年纪也是做不了婆母的,”楚映仪笑道,除非是做人家的继母。 “映仪,怀澈与你府上的嘉珩同年,看看日后咱们是谁先做婆母?” “我是不与九嫂比这个,”楚映仪提议道,“九嫂你要是急着做婆母,如今就可以为怀澈定个亲,给他养个小媳妇,一同长大的孩子,日后夫妻感情定是很好。” “是呢,九弟妹要是想,我就回去整理一下,将那些姑娘的名单都给你,”宋王妃调侃道。 “四嫂,你那些姑娘都十几岁了,怀澈才五岁,我替他选个年龄差那么大的,是为他寻媳妇还是寻照顾他的嬷·····姐姐啊?” 好险,差点就将世家贵女说成嬷嬷了,这要被京城各大世家知晓,她就将整个京城的人都给得罪了。 这要是真得罪了,看日后还有哪个世家敢将姑娘嫁给怀澈。 “九嫂,替怀澈寻个照顾他的姐姐还不好吗?”楚映仪笑道,“你不是比九哥大嘛?将九哥照顾的很好。” 第214章 知我者,九郎也 “你不是比九哥大嘛?将九哥照顾的很好,将他管得服服帖帖的。” “映仪要想要,就跟四嫂要姑娘图册,顺道帮你家三郎也一同选了,正好也为日后省事了,”李莹贞看向楚映仪。 “我不急着当婆母,还是九嫂先吧,”楚映仪推脱道,她家三郎几日前才过周,定什么亲啊。 再说了,这明明是九嫂提及的事,当婆母这事,她可不急。 宋王妃看看李莹贞,又看看楚映仪,说道。 “你们在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京城中与怀澈同龄的姑娘,我也是了解的,九弟妹要想要,我回去整理一下就可以给你。” “映仪要想要,我也可以给你一份,”宋王妃看向楚映仪。 楚映仪连忙拒绝,“四嫂,我就不需要了,你给九嫂就行了。” “那还是别了,到时长大了,他们又不喜欢,怀澈与那小姑娘不得怨死我啊,”李莹贞也拒绝道。 宋王妃想笑,她当然知晓这是玩笑之言,又不是穷苦家的孩子,哪里需要童养媳啊,就是想要定亲,五岁也太小了,日后变故谁说得清楚呢。 在上位坐着的萧晴云,明明今日是她过生辰,但她却是被忽视的那个。 在座的妯娌有说有笑的,谈及的内容,萧晴云却不能加入其中,毕竟她没有孩子,一瞬间觉得这生辰过得也不开心了。 “各位嫂子,阿姐,我在琉心亭举办了花宴,可有雅兴一同去观赏一番?”萧晴云问道。 “太子妃的邀请,自然要去观赏一番。” 于是,众人都跟随着萧晴云往琉心亭走去。 章德殿 萧晴云在招待女眷,楚承时就在章德殿招待各位兄长。 “咱们兄弟几人也是少有的聚的那么齐,”楚承宇英笑道,“兄弟间就应该多聚聚,联络联络感情,父皇也喜欢见到兄友弟恭的场面。” “是呢,”楚承宇端起盏茶喝了一口,“可惜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四哥,茶水糕点都有,还缺什么?”楚承时诚心问,这太子妃的生辰请客,自然要周全,不能怠慢了众位兄长。 “缺歌舞啊,”楚承宇兴奋道,“这过个生辰,没有歌舞助兴,多么败兴致啊。” 楚承时无语,他就不该问,四哥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不是美酒就是美人。 再说了,太子妃的生辰,他请了一些歌舞在章德殿又唱又跳的,成何体统,身为妻子,定是不高兴的。 “四哥,你缺的不是歌舞,是唱歌跳舞的美人吧,”楚承简丢掉手中的书,又拾起一本新的,十郎这的书就是无趣。 “知本王者,九郎也,”楚承宇笑道,看来他给九郎送的礼物,九郎甚是欢喜。 这才不到两个月的光景,九郎都比以往知趣多了,甚是合他的心意。 楚承宇心想,那这外室的事何时捅到他的王妃那去呢?看来还需等他的王妃生了孩子先了。 “九郎,在太子宫中,兄长们都坐在这饮茶,你去十郎书桌上干嘛?” 楚承理也是无语,这话去附和四哥的做甚,这可是东宫,太子妃的生辰,父皇的眼皮子底下,还想要歌舞美人,鞭子你要不要? “无碍的,九哥想要在书桌上看书,可是很难得的,”楚承时调侃道。 楚承简过来坐好,“十郎在嘲讽本王,别以为本王听不出来。” “那有,孤明明是在夸你。” “你可别说本王坏话,怀澈还在这呢,”楚承简看向众人,“你们可别毁了本王在怀澈心中高大威武的形象。” “这个九郎可放心,父王在儿子心中的形象都是高大威猛的,”楚承宇心中自豪。 “看本王的几个儿子,哪个不敬重本王?哪个不听本王的话了?见了本王就给本王请安。” 众人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楚承宇,要见面都给你请安就算是在儿子心中形象好的话,那天底下就没有父子不合的。 因孝道的约束,父子就是闹得多么不愉快,儿子都得给父亲请安问好。 “你们不信?”楚承宇惊讶道,“本王说得都是真的,难不成你们的儿女见着父王,不与你们请安?” “这个不是,四哥放心,怀澈见着本王都不知喊得多响亮,”楚承简笑道,当然,见着王妃喊“母妃”更加欢。 怀澈都是王妃辛苦生的,叫欢些也是正常的,看他喊“母妃”就比喊“父皇”更真诚,因为母妃就他一个儿子,父皇有许多儿女。 “九哥,你看,你儿子和怀哲在给孤的花草松土呢,”楚承时指着殿外正在玩泥巴的楚怀澈和楚怀哲。 “今日,章德殿的内侍都无需给花草松土了,他们兄弟两个都干了,这可给孤的宫人省事了。” 兄弟几人一同看向殿外,就十郎说得好听,还给花松土,这明明是在辣手摧花,不出几人,那些花都得枯萎。 楚承简看向殿外的儿子和侄儿,之后又看向淡定的楚承理,“八哥,怀哲玩泥巴呢,你不怕回去遭八嫂骂?” “不怕,出宫前本王带三郎去母妃那收拾一下,换身衣裳,”楚承理淡定道。 “那本王也······” “你不成。” 楚承理打断楚承简的话,正当楚承简疑惑,凭什么八哥可以,他就不可以时,就听楚承理道。 “本王的王妃未来东宫,三郎一身搞得多脏,只要本王带他回去时,他的身上是干净整洁的,王妃就不会说。” 楚承理看向楚承简,“而九郎,你的王妃就在东宫,你来不及带怀澈去慧妃那给他收拾。” 楚承简:······· 八哥的意思是,王妃看见大郎一身泥,定会骂他? 八哥也太小看他在王妃心中的地位了,总之,在东宫,王妃绝对不会说他的,回去就不一定了。 “八哥,你还好意思说,大郎一直都很乖的,定是你家三郎闹着要玩,我家大郎才要陪着怀哲玩的。” “怀哲一直都很乖的,他从来都不喜玩泥巴。”楚承理看向楚承简,意思很明显,怀哲是陪着你儿子玩的,别把错推到怀哲身上。 “八哥,你这话就没意思了,怀澈都比怀哲大,怎会那么幼稚的去玩泥?” 第215章 撞破 “八哥,你这话就没意思了,怀澈都比怀哲大,怎会那么幼稚的去玩泥?” 殿中人无语,五岁的孩童正是贪玩的时候,怎么可能会不喜玩泥巴。 难不成就楚承简你的儿子与众不同,不喜欢玩?他们兄弟几人,就属楚承简最贪玩。 “九郎,你七八岁了还在御花园里与十郎挖泥,十几岁了还躲起来玩蛐蛐,这些都不记得了?”楚承宇问。 楚承时很想说,四哥,你说九哥就说九哥,带他干嘛。 那么大了还在挖泥是真的丢人,况且那是九哥拉他去的,不过,楚承时玩着玩着还觉得挺好玩的。 “哪里有,四哥定是记错了,本王才没有,”楚承简才不承认,问楚承时,“我们才没干那事,对吧?十郎。” 楚承时咬着牙应道,“对,九哥说的对。” “本王都说了,留他们到正堂玩,就你偏要将怀澈带来,怀澈跟你来了,怀哲也闹着要跟着本王,”楚承理指责道。 “本王这不是怕怀澈没轻没重,冲撞到王妃嘛,这可不比得之前,如今王妃最忌劳累,”楚承简为自身辩解道。 “再说了,怀哲要跟着你,干怀澈什么事?” “哟,还是头一回听到九郎心疼你的王妃,”楚承序笑道,“以往在咱们兄弟面前,可嫌弃她了。” “九郎这哪是心疼王妃,明明是心疼他的孩子,”楚承宇心中又升起了优越感。 “这还是孩子少了,要像本王十几个孩子,都不知道谁是谁。” 其他人都不想说楚承宇了,孩子多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爵位就一个,给了嫡长子,你其他儿子连郡王都得不到,分家时一个儿子都得不到多少财产。 “哦,本王通知一下,明年宋王府又要添丁了,记得备份礼来贺喜。” “那恭喜四哥又做父王了,”楚承简问,“是四嫂又怀了?” “你四嫂都多大年纪了?还怀?是后院的人,”楚承宇都不记得,王妃什么时候给过他好脸色了。 年轻的时候还会和颜悦色的,如今连个笑脸都没了,果然女人有儿子,儿子又大了,翅膀就硬了,不在乎丈夫了。 算了,反正他又不缺女人,王妃也老了,她爱怎样就怎样,日后他们薨了都是要合葬到一起的。 忽然,一个内侍一瘸一拐的进到章德殿与善才耳语一番。 善才看向这个内侍,感觉很陌生,但也不敢耽搁,毕竟是太子妃的事,不能懈怠,快步进去朝各位王爷请安后,凑近楚承时的耳边。 “殿下,太子妃不知怎么回事,晕在琉心亭了。” 楚承时一惊,心中纳闷,无缘无故,为何会晕,“请太医了吗?” “奴才也不知,是一名内侍来通报的。” 楚承时起身,“各位兄长,孤有些事要去处理,就先失陪了。” “十郎,什么事值得你丢下兄弟?”楚承简好奇问道。 “孤去看看才知,”楚承时回道,他觉得还不知是何事时,先不要闹得谁都知晓。 “九郎,你别拦着十郎,快让十郎去处理事情,”楚承英道。 楚承时带着善才离开了章德殿,急切的往琉心亭里赶去,“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晕了?” “奴才也不知晓,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女说,奴才就急忙来章德殿寻殿下,”那名内侍奋力拐着腿要跟上楚承时。 “请太医了吗?” “禀殿下,奴才来时,还未请,”内侍回道。 “你拿孤的手令去请太医,”楚承时解下手令要递给内侍,又发现他似乎腿脚不便,问,“你的腿怎么了?” “奴才刚刚来的太急,不小心摔了。” “善才,你去,”楚承时将手令递给善才。 见善才有些迟疑,楚承时又催促着,善才又觉得自己多虑了,在东宫,殿下能出什么事,便拿着手令飞快的往太医院赶去。 “王妃们呢?她们没有与太子妃在一处?”楚承时问,这个时候太子妃一般是在正堂招待各位王妃和阿姐的,为何会去琉心亭。 “太子妃举办了赏花宴,就想着先去看看有无缺漏,谁知就身子不适。” 等楚承时跟着内侍赶到琉心亭旁的宫殿时,怎感觉那么寂静,难不成太子妃晕了都没有宫人照料的? 楚承时踏进殿中后,就感觉到很奇怪,一股无名的香袭来,惊得楚承时立马捂住口鼻,之后看见了萧晴雨,衣裳不整的向他走过来。 看到这,楚承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被人算计了,也是可笑,在自己的地盘被人算计,这东宫可真是个大筛子啊。 楚承时心中很气愤,这是萧晴雨这个恬不知耻自作主张,还是太子妃联合起来一同算计于他。 最好是前者,否则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楚承时转身看向那名带他来的内侍,已经不见了身影,他失望的闭上了双眼,尽管他不想相信,但事实让他不能欺骗自己。 楚承时转身就走,此处不宜久留,既然有人算计他,不用多久,就会有人来撞破这所谓的“奸情”。 他也不想去质问萧晴雨,可笑的想从她嘴里得出什么真相,但楚承时准备离开时,忽然感觉腿脚一软 这香果然有问题。 楚承时奋力站起来,想要离开此处,但萧晴雨过来抱住了他。 “殿下,你别走,”萧晴雨上前抱住楚承时,成败在此一举,只要太子妃带那些王妃们来撞见了,就能入东宫了。 母亲说得对,其余的事都等入了东宫再说,出了宫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松手,你不怕孤杀了你? ”楚承时奋力掰开萧晴雨的手。 “殿下,臣女喜欢殿下,殿下你别走,”萧晴雨在赌,楚承时为人温和,是不会朝她动手的,只要等着坚持到姐姐带人来了即可。 此时,楚承时听到外边有急促的脚步声,楚承时使劲掰着萧晴雨箍紧他的手,但因香的影响,他感觉无甚力气。 等楚承时好不容易将萧晴雨的手拿下来,萧晴雨不死心的抓住楚承时的衣袖,大声喊道,“殿下。” 急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果不其然,楚承时看见太子妃带着一众王妃出现在殿内,见到此幕,萧晴云大为震惊。 “殿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第216章 怎不知足? “殿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萧晴云等人一进来便见楚承时与衣衫不整的萧晴雨在相互拉扯,都震惊的不能言语。 带着女儿过来的王妃立马捂住孩子的眼睛,这污秽之事,小姑娘可不能看。 楚锦华因生母李承徽不在此处,目不转睛的看着父王抱着嫡母的妹妹。 李莹贞见状,连忙扯过楚锦华,伸出手蒙住她的眼睛,心想,其他人也就罢了,这锦华看着父亲与小姨的奸情,可就罪过了。 楚承时先是怒视最前方满眼不相信又有泪水的萧晴云,既然会难过又为何要设计这一出呢? 之后又转为平静的扫过各位嫂子和楚映仪,也是好计谋,今日在场的都是皇子妃和皇姐,并无其他贵妇。 萧家的脸只丢到了皇族,没有丢到整个京城,但萧家有何自信认为皇家不会将此丑闻传出去。 “各位嫂子先回吧,哥哥们都在章德殿,今日孤······,不能招待各位了,望哥哥嫂子们见谅。” 王妃们面面相觑,带着孩子离开了殿中,李莹贞想着殿中人也无暇顾及楚锦华,便将她牵了出去。 楚承时推开萧晴雨,因有外人在,萧晴雨就松了力道,轻而易举的将她推开了。 萧晴雨不敢看向萧晴云以及众位王妃,默默的低下头,被几个王妃公主看见了,入东宫应当是稳了。 “十郎,你·····” “阿姐,你也先回去吧,此事孤来处理,”楚承时叹息道。 楚映仪担心楚承时,这事一看就是被算计了,或许还与太子妃有关。 楚承时什么样她最清楚,但此事要如何劝,她身为姐姐也是不知的,这是他们夫妻两个的事,还是不掺和的好。 “那好,阿姐就先走了,你也别气坏了身子。” 楚映仪心疼的看向楚承时,又厌恶的看向萧晴雨,一副楼子做派,也不知萧评是如何教养女儿的。 最后看了一眼拎不清的萧晴云,真是不知她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忍不住冷声道,“萧晴云,这些年,十郎待你不薄,你怎就不知足呢?” 萧晴云绝望的闭上眼睛,萧晴雨如何敢,她居然可以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 还是在她生辰之日,背着她去做,萧晴雨拿她当长姐了吗?是在上回扭到脚后,就开始谋划此事了吗? 如今所有人都觉得,让萧晴雨与楚承时共处一室,都是她们姐妹一同算计的,今日可真是糟糕的一天。 等殿内只留下三人后,楚承时想要走到小台阶上坐着,但太久未活动,卸力的摔倒在地。 萧晴云连忙上前去扶,“殿下。” 楚承时推开萧晴云,慢慢的站起来走到台阶前坐下,靠在旁边的案桌上,冷眼看着离他不远的两人。 殿内静的可怕,三人谁是未曾言语,只听到萧晴雨的抽泣声,她拿不准太子的心了,姐姐会理她吗? “别哭了,”楚承时大声呵斥道,哭得他脑仁疼。 萧晴云与萧晴雨都被吓得一跳,不敢去看上位的楚承时,在萧晴云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见过楚承时发火。 “刚刚不是很放得开吗,如今装什么贞洁烈女了?”楚承时盯着萧晴雨。 后者被吓得立马跪下,没有起伏的声音也备具压迫感,令殿内的人都喘不上气来。 “孤只问一句,”楚承时盯向萧晴云,指着萧晴雨,“今日之事,是她主导?还是你们联合起来算计我?” “姐姐,我····”萧晴雨颤声喊道,哭着看向萧晴云,她怕姐姐不帮她。 “殿下,妾身····” 萧晴云急忙想要与楚承时说没有,但想到这是她妹妹啊,这声没有说出去,她日后怎么办? 父亲也会责怪她心中没有萧家的,她如今无子,万一又无家族庇护,那她日后还有什么指望。 萧晴云纠结不已,心中乱得很,一刻想到萧晴雨是她妹妹,今日之错与她也脱不了关系。 一刻又想到,萧晴雨自作主张在今日做出此事,令她难堪,心里真的将她当成长姐了嘛。 楚承时见萧晴云露出痛苦的神色,就是不撇清自己与此事的联系,心中又升起怒火。 太子妃这段时日的目的他很清楚,但没有想到她居然铁了心的要将萧晴雨塞进东宫,居然不惜毁掉她的名声。 “好,好,好。” 楚承时感觉恢复了些力气,控制不住的朝萧晴云走去,挥出手要朝萧晴云脸上扇去。 萧晴云被楚承时此举吓得往后仰,但也不敢躲,闭上眼睛,等了许久脸上都不曾有痛感。 萧晴云颤巍的睁开眼,见楚承时红着眼站在原地,扬起的巴掌迟迟没有落下。 楚承时抓狂的收回手,在殿前来回踱步,心中郁闷不已,之后抓起案桌上的一块砚台狠狠的往地上砸去。 之后看着萧晴云的脸,又走到她的身前,伸出手放到她的脸上,慢慢的移到她的下巴。 萧晴云害怕的全身颤抖,她怕楚承时会掐死她,以往她是不信的,但今日的楚承时,她觉得他想。 楚承时钳住萧晴云的下巴上仰,一字一句的说道,“太子妃与萧四小姐,真是姐妹情深,好得可以将自己的丈夫送给她。” “不,不是的,殿下·····” 楚承时放开萧晴云,萧晴云卸力的往后倒去,感到呼吸不畅。 萧晴云头一次见暴怒之下的楚承时,以往只知晓他像是个温和,没脾气的人,这回是真的气到楚承时了。 渐渐的,萧晴云感知不到外界的声音,眼前也模糊不已,之后就彻底无意识的倒了下去。 萧晴云真想,这只是一场噩梦,等她再一次醒来,噩梦就散了,回到事情没发生的那刻。 不,是回到她应了母亲让萧晴雨入宫小住的那刻,再来一回,她绝对不会再同意让萧晴雨进宫。 “姐姐,姐姐,”萧晴雨本是被愤怒的楚承时吓坏了,一时怀疑她今日走的这步险棋到底值不值。 之后见萧晴云昏过去了,萧晴雨往前爬到萧晴云面前,“姐姐,你醒醒,你别吓我。” 第217章 她不嫌丢人,我怕? “姐姐,你醒醒,你别吓我。” 楚承时看着倒在地上没有意识的萧晴云,又走到台阶上缓缓的坐下,静静的看了一会。 “来人,”楚承时朝外边大声喊道。 在外边站了许久的善才,虽未见到当时的情景,但请太医回来后的他,已经在殿外将事情了解的清楚。 善才真是不明白,太子妃到底图什么,图被殿下彻底厌弃为她人腾位置嘛? 此次,太子估计不会再护着她了,太子妃的正妻之位,危矣。 善才进到殿内,看到晕倒的太子妃和她身旁跪着的萧晴雨,这回是真的晕了。 “殿下,有何吩咐?” “太医走了吗?” “还未,如今在殿外候着,”太医被请来后,因搞不清楚事情,便也没有离开,主要是不敢,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让太子妃的人进来,将太子妃扶到这边榻上,之后请太医进来给她看看,”楚承时吩咐道。 “是,”善才立马出殿吩咐楚承时交代的事。 赖嬷嬷进去后,看见眼神不善的楚承时,也不敢乱说话,担心晕倒的萧晴云,连忙让人将她扶到榻上。 她就说不要让萧晴雨到东宫小住,太子妃就是不听,如今好了,在这好日子里出了这等事。 等萧晴云已经在榻上躺好盖好被子后,太医跟在善才后面进到殿内给萧晴云诊脉。 楚承时还是一动不动坐在台阶上,眼神不善的盯着萧晴雨,萧晴雨心跳得极快,害怕的咽着口水。 “善才,将萧晴雨请出东宫。” “殿下,殿下,求您别将臣女赶出去,”萧晴雨爬到楚承时身前想要抓住他的衣角。 善才连忙上前拖住萧晴雨,不让她碰到楚承时,萧晴雨喊着,“殿下,殿下,让臣女等姐姐醒了,臣女再出宫,殿下。” “大殿内不可喧哗,”善才偷偷看向楚承时,发现他脸色阴沉的很,连忙伸手捂住萧晴雨,不让她叫唤。 萧晴雨被善才拖到殿外,见她还要闹腾,善才冷声道,“萧四小姐,也不想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吧。” “善才公公,求您了,等姐姐醒来后,等姐姐醒来定想要见我的,公公,我姐姐是太子妃,”萧晴雨跪到善才面前求道。 善才冷笑一声,“呵,太子妃?太子妃都自顾不暇了,还会顾着你?” 萧晴雨不相信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姐姐是殿下的结发夫妻。” 在萧晴雨看来,此事对楚承时并无影响,不懂楚承时为何有那么大的怒火。 一般男子遇到此事,不就会顺水推舟的将她接入东宫吗?当时父亲就是这样接母亲入府的。 同样的事,为何楚承时就像那损了清白的女子一样?他不该高兴有人对他投怀送抱吗? “正是因为是结发妻子,殿下才会那么动怒,”善才冰冷的话扎着萧晴雨的心。 “殿下最厌恶被亲近之人背叛,结发妻子的背叛才更让殿下痛心。” 萧晴雨身躯一顿,他这话的意思,是姐姐的太子妃之位会被废吗? 如果因此事,萧晴云的太子妃之位被废了,回去后父亲会厌弃她的,这怎么办? 萧晴雨心乱如麻,明明那个人说,这样就能入东宫的,殿下最温和不过,也重情,对此事,殿下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也会妥协。 这怎么与那个人说得不一样,萧晴雨想起刚刚楚承时要杀人的眼神,她感觉,感觉自己被那个人骗了。 最可笑的是,萧晴雨连对方背后的主子是谁都不知晓。 会是颜初瑶吗? 她入东宫,对颜初瑶威胁最大,所以颜初瑶想利用这点,让殿下厌弃她,厌弃姐姐,甚至是厌弃整个萧家吗? “萧四小姐,你还是想想回去怎么面对萧大人吧。” 善才的话,将萧晴雨拉回了神,要是萧晴云的太子妃之位被废黜,父亲会厌弃她,厌弃母亲的。 在父亲眼里,其余的事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损害了他的利益,下场就不会好。 殿内 善才吩咐其他内侍将萧晴雨送出宫后,回到楚承时身边,见楚承时坐在台阶上,紧闭着双眼。 “殿下,萧四小姐已经被送出宫了。” 楚承时“嗯”一声,并未言语。 “殿下,要是奴才早点发现不对劲,不离开殿下就好了。” 楚承时睁开双眼,冷声道,“无碍,此事她们都不嫌丢人,孤一个男子,还怕?” 楚承时冷眼看向内室,他气的是,萧晴云居然帮着她人来算计他。 他以为萧晴云只是不善管家,有时拎不清罢了,不曾想,给他这么大一份惊喜,还是在今日她生辰之时。 萧晴云是想利用今日她生辰来给她那妹妹求情吗?简直是愚蠢至极。 善才看着楚承时,的确,萧四小姐做出如此有伤风俗之事,对殿下来说也仅是一桩风流韵事。 楚承时收回目光,“你派人去将通知孤的那个内侍抓来,问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按宫规处置。” 善才出去后,楚承时静静的待了会,殿内安静的只有轻微的脚步声。 “太子妃的病症那么复杂?”楚承时的声音传到殿内,令正在把脉的太医身躯一震,收回手,拿出帕子擦额头上的汗。 其实不复杂,但就有点不可思议,再联想太子刚大怒一场,太医心中有些害怕,伴君如伴虎,连一向温和的太子小君也是如此。 “太医,娘娘到底怎么了?”赖嬷嬷心急如焚,看向萧晴云,娘娘这是将已经不甚好的牌打得更烂了。 太医起身往太子走去,跪下道,“殿下,太子妃是受了刺激,气息太急,一时未缓过来晕过去了,并无大碍,稍后便会醒来。” 楚承时“嗯”了一声,见太医还不起身,“还有什么事?” “只是微臣给太子妃把脉时,摸到了滑脉,太子妃这是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楚承时一顿,眉头紧皱,眼神凌厉的看向面前跪着的太医。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令楚承时有点神智不清,都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可会有误?” 第218章 可真暴力 “可会有误?” “绝无。” 太医跪得将头低得更下了,他在宫中当太医许多年,要是连喜脉都摸不出,那就别混了。 再说了,刚刚他都摸了好几息已经确认了,只是见楚承时神色不佳,摸不清刚刚东宫发生了何事,才害怕的不敢回话。 楚承时满心疑惑,成亲这些年,从王爷到太子妃,萧晴云都没有孩子,他一直都以为他们不会有孩子了。 没想到,如今怀上了,还是在这个时候,这让楚承时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她在欺骗他。 “确定?” 楚承时再次问太医,如果是假孕,又被父皇知晓了,萧晴云的罪过就更大了。 在父皇眼里,太子妃算计往他后院塞一个女人,不是大事,但拿子嗣来欺骗,父皇绝对不会放过萧晴云。 楚承时如今内心纠结,他并不知如何处置萧晴云,也拿不准父皇的心。 父皇一直不满萧晴云,万一父皇要小题大做罢黜萧晴云,他该有什么态度? 是保她?还是听从父皇之言? “微臣可确定,如殿下不信微臣的医术,可请其他太医为太子妃把脉,”太医头都不抬道。 楚承时已经接受了,毕竟喜脉对太医来说是最简单的脉象,要喜脉都把不出,也进不了太医院。 “你先回去吧,父皇那,孤亲自去报喜,”楚承时对太医道。 太医退出了殿内,回太医院去了,太子这意思是先不与陛下报喜? 这太子妃有孕,可比其他人有喜要精贵多了,这要是个男孩,就是大雍的皇太孙,不是其他皇孙能比的。 殿内的楚承时从台阶上起来,走到内侍去看萧晴云,她还没有要醒的迹象,只听扑通一声。 “殿下,此事与太子妃无关,请殿下明察,”赖嬷嬷悲戚的跪在地上。 “你怎知晓?”楚承时低头看向赖嬷嬷,指向萧晴云,“她····未否认。” “奴婢最了解太子妃了,她绝无可能去做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有没有都不重要了,总之,事已经发生了,皇嫂们和皇姐都撞见了,也都认定是太子妃和萧晴雨来算计孤的。” “可殿下您要知晓。” “孤知不知晓也不重要,”楚承时也不想听了,他要去处理一下,“你好生照料她。” 楚承时抬腿往殿门走去,又听赖嬷嬷道,“那殿下,会如何处置小姐?” “她不会有事的。” 赖嬷嬷还是担忧,要是只有楚承时,她是不怎么担心的,毕竟殿下心软,过阵子气都消了。 但陛下,他一直都不满小姐,这会不会借着此事发挥,罢黜了太子妃。 如今太子妃刚有孕,要正妻之位没了,孩子的身份也会跟着变,这一切本就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怎就变成这样了呢? 金氏母女果真是害人精。 楚承时知道赖嬷嬷心中担忧什么,又添了句,“父皇看着这个孩子的面,她也不会有事。” 栖云殿 今日东宫太子妃生辰,几位王爷王妃会来东宫,因此她们在给萧晴云祝贺完后,就回到自己的住处。 “你说得准确?”颜初瑶惊讶的问。 “自然,太子妃不知何时惹怒了殿下,如今萧四小姐都被请出宫了,”念兰回来道。 “你怎知晓?你可是一直未出去,”颜初瑶问。 “成济出去一趟,他道是以前的好友告知的,回来就与奴婢说了。” “让他们出去时小心些,可别被泼了脏水到时洗不净,”颜初瑶吩咐。 “知晓,成济听别的内侍说的,知道事情的原委就回来了,这脏水别人要泼,应当也没那么快。” 颜初瑶看向念兰,“要她们一早就算好要泼在栖云殿呢?” 念兰陷入了沉思,又听颜初瑶道,“算了,要早就算好了,栖云殿中的人出不出去都没什么影响,总之让他们出去时小心些。” “小姐知晓是何事?” “不知,但与太子妃姐妹脱不了关系,”颜初瑶想着,这估计许多人都能猜到。 萧晴雨心中想什么就差写在脸上了,今日要做出点出格的事也不意外。 正当颜初瑶在思索,能令楚承时都动怒的事,会是什么时,就见封予柔来了栖云殿。 “阿柔来这就像是来你家一般了,我殿外的花花草草都识得你了。” 颜初瑶调侃道,今日东宫有事,封予柔会来,她也不意外。 但她惊讶的是,来得那么快,封予柔这本就不想清幽殿待着,是在东宫溜达吧。 “我来了那么多回,它们要还不识得我,我就将它们通通拔掉。” “可真暴力,”颜初瑶知晓她来干什么,但还是问,“阿柔来是有何事?” “你不知晓?”封予柔惊讶,“不应该啊,那么大的事你居然不晓得。” “太子妃的事?” “那你知晓还装不知晓,”封予柔责备道,“我说怎么可能不知,东宫都传遍了,宫中怕也知晓了。” “怎么传的?”颜初瑶听着与念兰不同的说辞,问。 “太子妃惹怒了殿下,萧晴雨被赶出了宫,”封予柔说道。 之后故作神秘的笑道,“不过,我知晓的更多,除了殿下和那太医,嬷嬷,目前谁都不知晓的事。” 颜初瑶正想着,这不是与她知道的一样嘛,又听封予柔说知道更大。 “什么?” 封予柔凑近坐下,“我知晓此事的来龙去脉,你要听吗?” 颜初瑶看着封予柔得意的脸,“你说我就听,要你不说我就不听。” 封予柔笑了一会,颜初瑶也没好奇的缠着她问,瞬间就无趣了,心中暗骂,可真沉得住气。 颜初瑶你有这心,做什么不会成功。 封予柔心道,颜初瑶这态度,说好听点是不多管闲事,不乱嚼舌根,说难听点,就是没有生气儿。 封予柔憋不住了,“萧晴雨想入东宫,你知晓,殿下没这心你也知晓。” 颜初瑶点点头,她就知晓,封予柔憋不了多久。 “萧晴雨不甘心,就设计了让自己与殿下共处一室,被几个王妃郡主还有庆华公主撞上了。” “这····招棋也太险了,萧晴雨胆子也太大了。” 第219章 太弱了 “这····招棋也太险了,萧晴雨胆子也太大了。” “谁说不是啊,”封予柔附和道,“那些王妃们正好就撞见殿下与萧晴雨抱一块呢,这些殿下连账都赖不了。” “萧四小姐就算好了时间来的,正好被王妃们撞上,又无其他无关的世家贵妇,”颜初瑶道。 “此事也就皇家知晓,脸也不至于丢到整个京城。” “那也很丢人,当时在场的王妃郡主,还有一些宫人,起码也有二十余人。” 封予柔回忆当时的情景,想想都替萧晴雨感到尴尬,但她本人却不觉得。 “你怎么知道有那么多人?你在琉心亭看着?”颜初瑶看向封予柔质问道。 “自然······是没有的,”封予柔心虚道,“猜的嘛,一个王爷就一个王妃,再加那些郡主,不就是那么多人嘛。” 颜初瑶才不信她的话,不过没有被发现就好,又听封予柔道。 “我要是太子,遇到这事,我就来个死不承认,萧晴雨都不要名声了,我也不要,看谁更加吃亏。” “嗯,是你能做出来的事,还好萧晴雨遇上的不是你,否则她就遭殃了,”颜初瑶道。 “那是,我也不是太子那样弱不禁风,要我来,一把就把她推开了,还能轮到其他人看到我与她抱一起的场景?” “这····应当下药了吧,”颜初瑶是不相信,一个成年男子推不开一个女子。 当然,颜初瑶看向封予柔,要是这个女子是阿柔,推不开也是正常的,但推不开萧晴雨,她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下药了也能推开,说白了还是太弱,”封予柔嫌弃道。 “瞧阿柔那么清楚,是看见了?” “没有,宫中的人传的,”封予柔在颜初瑶的目光下,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可恶,被颜初瑶盯着,心里都发毛。 颜初瑶叹了口气,“不是什么热闹都能凑的,还是小心点吧,阿柔。” “知晓,以我的身手,能被她们那群弱女子发现?她们都没看清楚是谁,我就跑得没影了,你就放心吧。” “嗯嗯,放心,宫中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到时你被侍卫当刺客抓住了,我可就真的是放心了,”颜初瑶无奈道。 封予柔疑惑,她对颜初瑶的回答很不满,“我被当成刺客抓住了,你不是应当担心了吗?为何能放心?” “被抓住了定会有惩罚,以你的身份,殿下也不会拿你怎么办,顶多训斥或是禁足,我日后就不用担心你出去被抓住了。” 颜初瑶解释道,不过这话封予柔还是不爱听,她怎么可能会被抓住,颜初瑶也太不信任她了吧。 “切,就算被禁足了我也有法子出来寻你,到时候我就说,是你将我带出来的,你信不信?” 颜初瑶:······ 也是,以封予柔的性子,怎么可能安安分分的待在清幽殿不出来的。 “信,”颜初瑶想到什么,笑出声来。 “笑什么?” 颜初瑶认真道,“阿柔,你就是他们君子口中的''小人'',自己遭殃了还要拉他人下水。” “就拉你下水,谁让你不信我能跑的,”封予柔不满道。 “我是担心你,怎么就是不信任你呢?马有失前蹄的时候,你就敢保障,你每回都不会被侍卫逮到?” “知晓了,就你最啰嗦,日后我小心点,”封予柔不耐烦道,怎像她母亲一般。 不过,提到母亲,已有近三个月未见了,封予柔觉得她都有些想了。 算了,她不在,母亲肯定更加自在,怎么会想她呢,封予柔觉得自己矫情了。 封予柔停止思考后,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皱着眉头看向颜初瑶。 哦,封予柔一拍脑门,她想起来了,这么新鲜的消息她怎能忘记呢。 在颜初瑶的疑惑下,封予柔又卖起了关子,“阿朝,你知道琉心亭还发生了什么?” “什么?”颜初瑶配合着封予柔的关子。 “说出来你定是不信的,你也会很震惊,”封予柔骄傲道,“我敢肯定,如今,除了太子,太子妃身边的嬷嬷和那个太医,就只有我知晓。” “你刚刚说过这话了,但你说的事是东宫人尽皆知的事了,”颜初瑶认真看着封予柔道。 “不是这事,我知道个更不可思议的。” “什么?” “你都不信,我说什么?”封予柔看着颜初瑶的神情,故意道。 “我何时质疑你说的话了?”颜初瑶是担心她被侍卫当刺客抓到,惹火上身。 怎么到封予柔口中就变成了不信任她说的话了? 殿中突然安静下来,有点尴尬。 封予柔指向桌上的茶水,“渴了,阿朝倒杯水给我喝,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颜初瑶看向封予柔,又看看桌上的茶壶,这又不是她好奇想要知道的,明明是封予柔分享欲太强了,主动分享的。 颜初瑶伸手倒了杯茶水递给封予柔,“这下可以告知我了?” 封予柔高兴的接过,喝了一口,随后四周看了下,凑近小声道,“太子妃有孕了。” 颜初瑶正在给自己倒杯水喝,封予柔的话刚说完,颜初瑶手中的茶杯未曾拿稳,摔在了桌子上,杯中的茶水沾湿了桌子。 瞬间颜初瑶看向封予柔,发现她的笑容凝滞在脸上,又尴尬的迅速将目光移开。 慧兰连忙拿块帕子擦拭桌子上的茶水,往颜初瑶和封予柔的身上瞧去,还好茶水没有沾湿衣裳,封小姐可没带衣裳过来。 颜初瑶拿出帕子擦拭手中的水,还是很震惊刚刚听到的消息。 太子妃怀孕了?她与太子成婚多年都不曾有孕,为何是今日这个关头有了? 有太医来替太子妃诊脉,应当是做不得假,姑母知晓了,又会如何想? 颜初瑶感觉自己的压力更大了,不知姑母又会如何催促她呢。 封予柔就静静的看着颜初瑶将手擦得通红,手上得没水了还擦,这消息对她的冲击那么大嘛?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入宫后就相差更远了。 “别擦了,手都红了。” 第220章 再也不会 “别擦了,手都红了。” 封予柔忍不住制止,扯掉颜初瑶手中的帕子。 颜初瑶回神,看向自己的手,真的红了,不由唾弃自己,真是沉不住气了。 可是,姑母的期待和催促,令她有些害怕,抵触了。 颜初瑶看向不高兴的封予柔,发现她的手也被茶水沾湿了,眉头不由蹙起,不满的看向慧兰。 慧兰连忙低头,她发现了的,还给封小姐拿了帕子要给她擦手,但被封小姐的眼神吓退了,连杜鹃都冲她摇头。 “阿柔的手湿了,怎不拿帕子擦?”颜初瑶叹了口气,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帮封予柔手上的水擦干净。 “自己都不知照料好自己,难怪你母亲不放心你。” “你刚刚在想什么?”封予柔不高兴的问,她不明白,就太子妃有孕了,至于反应那么大嘛。 难不成是太子妃挡了她的路了? 还是喜欢楚承时了? 就楚承时那样,还会有人喜欢? 总之,封予柔是不信的,要颜初瑶真的喜欢,那她都要唾弃她眼光那么差。 看来就是后者,果然人都是会变的,连颜初瑶都变得那么势利,满肚子的野心让封予柔感到陌生。 或许,她从来就没有了解过颜初瑶。 颜初瑶给封予柔擦手的手一顿,看向封予柔,之后从恢复正常重新擦着。 “我在想,阿柔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颜初瑶平静道。 “听阿柔说得那么详细,还没有多少人知晓,定也在里边吧?” “没有,”封予柔知晓她在说假话,但也没有揭穿,冷声道,“太子怎么可能放我在里边?” “阿柔说没有那就是没有,总之,日后做这些事要小心,被殿下发现了,他对英国公就是再敬重,也是不能容忍的。” 颜初瑶耐心劝道,真怕她出去惹事,这些话要不在里边,她是不信的,在殿外怎么可能听得那么清楚。 “好,”封予柔应道。 东宫 楚承时从琉心殿里出来后,就迅速往永安帝的宫殿乾清宫赶去,在路上碰到了林为霜和许久不见的于宛如。 依稀记得,于宛如是在正月里冲撞了有身子的林为霜,被禁足了。 楚承时疑惑,她被解除禁足了? 似乎没有吧,是他被气狠了,脑子糊涂了? “妾身给殿下请安,殿下这么匆忙是要去何处?”林为霜在碧落的搀扶下给楚承时请安。 于宛如看着阴沉着脸的楚承时,也连忙问安。 楚承时停下脚步,尽量平息怒火,让脸色好看些,刚刚的事情与她们无关,不能迁怒了旁人。 他看着两人,特别是林为霜,她有五个月身孕了,不能吓着,心中疑惑,林为霜怎么和于宛如走得近了。 算了,总之不内斗就好了,当时的事可能是无意不小心的,林为霜都不计较,楚承时也没有心思去想旁的。 “嗯,怎么出来了?” “殿下,太医说,要妾身多出来走动,对身子好,”林为霜道,“是不能出来吗?” “不是,今日东宫杂事多,霜儿最好别出来,小心被冲撞了,”楚承时说道。 “好,多谢殿下关心,妾身这就回去,妾身告退。” 语毕,林为霜与于宛如就要离开,楚承时看见不说话的于宛如,“你·····被解禁了?” “殿下,还未有。” 楚承时不满,没有解禁乱跑什么,还是今日出来跑,怎还是那么没有规矩。 “殿下,您忘了?”林为霜解围道,“之前妾身与殿下说过,妾身无聊,让于良媛时不时来陪我,殿下也同意了。” 楚承时回想着,是有这么回事,他给忘记了。 “那从今日起,于良媛也不用禁足了,”楚承时觉得,与萧晴雨相比,于宛如那都不算事,再大胆也没有萧晴雨胆子大。 说完,楚承时就快步离开了。 “恭喜啊,解除禁足了,”林为霜笑道,“日后你无需靠我就能自由出入了,可还开心?” “是发生何事了?殿下那么急,”于宛如疑惑道,刚刚那眼神,她都要吓死了。 “不知啊,”林为霜想到什么,扬起了笑容,“估计是有喜事吧。” 于宛如看向林为霜,很想问,就殿下那黑着的脸,是喜事? 按你这样说,那要是开心的笑脸,就是悲事了? 于宛如突然想起楚承时的话,不用禁足了就能自由在东宫走动了。 “林良媛,你慢慢逛,我先回去了。” “还没被关怕?这可以出来时就着急回你的梦云阁?”林为霜问道。 “那也比在你身边待着好,我这刚出来呢,可别又被你送进去了,”于宛如内涵道,“我实在怕的很。” “怎么之前不怕?我唤你出来陪我,你扭捏几下就出来了,”林为霜看着于宛如的眼睛,令于宛如很尴尬。 “今日不同往日,今日是你强制我出来的。” “是,但你不是出来了?” 于宛如无话可说,瞪着林为霜,又听她道。 “如今你是翅膀硬了,敢说出心中的不满了,”林为霜还是挂着笑。 于宛如收回目光,心里发毛,此地不宜久留,别才被解除禁足一刻钟都不到,又被这个恶毒的女人给送进去了。 “林良媛,我是真的有事,不奉陪了,再会,”于宛如心道,再也不会。 于宛如抬腿要走,林为霜又道,“于良媛别忘了送佛经到绮霞阁。” 于宛如震惊的转身,看向林为霜扬起的嘴角,很讨厌。 “殿下只说解除了那的禁足,没说免了你的佛经啊。” 于宛如抓紧侍女的手,咬牙切齿道,“好,林良媛放心,不会忘的。” 反正抄那么久了,于宛如都抄顺了。 林为霜看着于宛如离去的背影,收起笑容。 “看人就是这么不识好歹,她能出来不是多亏了我嘛,她一句谢都没有,头也不回的跑了。” 碧落看了一眼林为霜,很想说,可是这些,于良媛都不知晓啊。 于良媛只知晓,之前的往往都是你害的,所以心中怨恨。 “碧落,我们也回去吧,东宫出了此事,我们还在外边逛,那边可就不高兴了。” 第221章 请罪 “东宫出了此事,我们还在外边逛,那边可就不高兴了。” 碧落扶着林为霜往绮霞阁去,“良媛,那边都焦头烂额了,可没有精力顾忌您。” “也是,”林为霜笑道,等回到绮霞阁后,“太子妃也是真奇怪,之前不是想她妹妹入宫陪她吗?如今要如愿了,怎又不高兴了。” 碧落心道,这是个人都高兴不起来,更何况太子妃那心眼不大的人呢。 “还有殿下,东宫又要入新妹妹了,他也不高兴。” 楚承时何止不高兴啊,这是连萧家一同怨上了。 碧落问,“良媛,萧四小姐真的能顺利进东宫?” “当然,那么多王妃都看见了,她还有不进的理?”林为霜看向碧落。 “万一殿下不认呢?”碧落想起刚刚的太子,还是有点害怕的,“刚刚殿下是去寻陛下?” “看样子是的,”林为霜笑道,“瞧咱们殿下,处理不了的事,去寻陛下呢,如今陛下还在,这要是陛下驾崩了,殿下寻谁去?” 碧落看向林为霜,这话就不能说了,陛下是身子不好,但他看起来似乎还能再活一阵子。 “良媛,殿下抓走了那个小内侍,对您无碍吧?”碧落担忧道。 林为霜想了一会,摸摸肚子,笑道,“不会的,我有筹码,那边可是舍不得舍弃我的。” 碧落也放下心来,又觉得可惜,“要是此事可推到栖云殿去就好了。” “碧落,”林为霜意味深长的看向碧落,碧落被这眼神盯着发毛。 “良媛,怎么了?” “你跟我许久,学坏了。” “良媛,这哪里是学坏了,明明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碧落道,“查到良媛身上,总比查到别人身上要好。” “嗯,那边倒是想,但推到颜初瑶身上又无正当理由,她是傻了才会给太子妃寻个帮手。” 林为霜想到什么,笑道,“我可不就是傻嘛。” “良媛,这可不是好帮手,这是一个白眼狼,怎么都喂不熟,”碧落道。 萧四小姐,可不就是个白眼狼嘛,踩着姐姐上位,也是可惜了太子妃对她那么好。 乾清宫 楚承时从东宫出来后就直奔永安帝的乾清宫去,到殿门口后,内侍进去通报,得到永安帝的准许后便进去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楚承时跪着殿中给神色恹恹的永安帝行礼。 “起来吧,”永安帝将手中的书放下,“此时你不应该在东宫陪太子妃过生辰吗?怎么了,太子还有空来这?” “父皇,儿臣·····”楚承时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这种事说出来也是丢人。 永安帝看向楚承时,发现他与以往温和形象不同,还带有些余怒未消的感觉。 不禁疑惑,这是怎么了,今日谁给太子气受了?让一向脾气甚好的太子都这副模样跪在殿下不起身。 “十郎这是怎么了?”永安帝看了李全德一眼,后者会意后,走到楚承时身旁。 “殿下,快起来吧,有什么事对陛下说,陛下看您这样可就心疼了,”李全德要扶起太子,楚承时还是执意不起来。 “儿臣,儿臣向父皇道喜,太子妃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楚承时斟酌过后道。 永安帝坐直身躯,激动的咳嗽几声,李全德端了一杯茶水递回去。 永安帝摆摆手,“真的?” “是,儿臣不敢欺骗父皇。” 永安帝看着脸色微沉的楚承时,这看着都不高兴,肯定是没那么简单。 但楚承时能过来向他报喜,太子妃和那孩子自然是没事的,放下心来。 “这是喜事,这个孩子是朕的嫡长····孙,你有了嫡子,朕就是此刻闭眼,也是安心了。” 李全德偷偷看了眼永安帝,明白他的停顿,太子都是陛下的幼子,前面还有三个嫡兄。 而五年前那场争储风波时,陛下三子的嫡长子都十几岁了,可惜最后因谋反被贬为庶人,这位名副其实的嫡长孙也与其父一同自缢了。 “父皇,您定会万岁的,”楚承时担忧的看向永安帝。 “这都是那些臣子阴违朕的话语,你身为太子,就不必说了,”永安帝不想听这些话,又当不得真。 “说正事吧,瞧你这不高兴的样子,是怎么了?”永安帝见不得楚承时这样。 “父皇,请父皇责罚儿臣,”楚承时头朝地磕下,“今日被皇嫂们和皇姐,撞见儿臣与萧四小姐共处一室,损害了皇家颜面,儿臣德行有亏,请父皇责罚。” 永安帝皱眉,虽未细说,但他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难怪太子妃有孕,十郎不高兴,原来是正妻将小姨子推给了他啊。 永安帝对萧晴云并不满意,要是就一个普通亲王的王妃也就罢了,但这可是太子妃,日后母仪天下的皇后。 萧晴云这样在永安帝心里就不够看了,之前封十郎为太子时,要给他换一个,十郎又不同意。 “十郎想朕如何责罚你?”永安帝不满问道。 “儿臣任由父皇做主,”楚承时并未抬头,“是儿臣有错在先,父皇如何责罚儿臣,儿臣都无怨言。” 永安帝盯着楚承时,要楚承时抬头就能看永安帝眼中的怒火,但语气不显。 “那朕····罢黜你的储君之位,太子意下如何?” 楚承时先是一愣,随后闭眼颤抖道,“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楚承时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不向往权力的,但听到父皇要罢黜他的那一瞬间,心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何三哥与五哥为了这个位置争得你死我活了,原来是权力握在手中久了,会上瘾。 当时的父皇偏宠五哥,五哥拥有了权力在手中的快感,就不乐意放手了。 而三哥不满父皇的偏心,就与五哥为了这个位置争红了眼,不认手足之情,弄了个两败俱伤。 永安帝听到楚承时的回答,心中怒火中烧,为何楚承时如此软弱,要是其他儿子这样听话,他会很高兴。 但为何是太子,他这样,永安帝真的放心将天下交给他吗? 第222章 朕····悔了 “你说什么?你再给朕说一遍。” 楚承时听着父皇平静的声音,但他明白,父皇明显是饱含怒火。 “父皇,儿臣失言,请父皇降罪,”楚承时连忙请罪,他怕自己的坚持会将父皇气病,父皇已经在他身上花了太多的精力了。 永安帝捏着杯子的手松了力,要楚承时还说出''谨遵他的旨意'',他会控制不住的将这杯子狠狠的摔出去。 先皇后就只剩下楚承时了,其他的儿子都因他所谓的宠爱折出去了。 永安帝满心后悔,如果他没有过度宠爱五郎,三郎心中就不会生出不满,他们如今还是兄友弟恭的模样。 可是,他宠爱五郎,也没有忽视三郎,他为何要看不惯五郎,而五郎又为何要与他三哥去争,长幼有序的道理他不明白嘛? 永安帝回归现实,深深的叹了口气,“朕日后不想再听到那话。” “是,儿臣不会再说了。” “此事,太子要如何解决?”永安帝发问。 “儿臣,”楚承时心情沉重,“儿臣····” 他实在不想要萧晴雨入东宫,要开了这个先例,那每个女人都那样干,他就成什么了? 永安帝见支支吾吾的楚承时,心中的怒火又升起,呵斥道,“这点小事你都拿不了决定,那日后朝廷上的决策怎么办?” “父皇,儿臣不想她入孤的东宫,”楚承时也不想去顾忌萧晴云的体面以及萧家的颜面,他们都不曾想过他。 “嗯,”永安帝瞥了一眼楚承时,长那么大头一回不顾忌旁人了。 “一个女人罢了,入了东宫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永安帝平淡道。 “父皇,”楚承时拒绝,“儿臣不想再见到她。” “入了宫,只要你不想见,就可以不见,”永安帝冷声道,“萧家和太子妃不是想她进来嘛?那就让她进来给你的太子妃做伴,她一定很欢喜。” 萧晴云联合萧家来算计太子,真是个拎不清的,既然她想,就让她的好妹妹来陪她。 永安帝明白,萧晴云想萧家女入宫,不就是因为无子嘛,如今怀上了,又出这事,萧晴云心中不知怎么后悔呢。 在这些方面,永安帝还是很护犊子的。 还有楚承时最终是要坐上这个位置的,还是不要与岳家搞差了关系。 楚承时在永安帝不善的眼神中,“是,儿臣遵从父皇旨意,只是东宫中正妃良娣的位分已满,儿臣····” 楚承时犹豫了,良媛的位分他也不想给。 “儿臣给她一个承徽的位分。” “嗯,”永安帝也觉得,良媛的位分,她还不配,若不是要顾忌萧家,真想给她一个太子最低的位分。 “是,谢父皇,”楚承时以为永安帝会反对,此时他的心中还是郁闷,但父皇应了让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些。 “父皇,儿臣害还想给锦华的生母李氏升为良媛,”楚承时道。 “准,”永安帝已经不记得她是谁了,只记得她似乎是十郎还是亲王,十几岁的时候,自己赐给他的。 也是没想到,那么多人都没有孩子,那个李氏居然生了太子的第一个孩子,不过那孩子太怕生了。 “好了,一个女人罢了,太子不应该花精力到她的身上,不值得。”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太子妃有孕,这是喜事,应当高兴点,”永安帝不管萧晴云高不高兴,反正他有嫡孙了就高兴。 永安帝也是纳闷,怎么那么多年,东宫旧人一个也没有怀上,去年选个秀,新人没有消息,两个东宫老人却怀上了。 这是个什么道理?难不成是去年入宫的那几人,有福星来旺太子? “你先回去吧,”永安帝道,他感觉身子倦怠,想要歇会。 等楚承时离开后,永安帝忍不住的咳嗽起来,李全德连忙递帕子过去。 永安帝捂住帕子,感到一股血腥味袭来,平息过后,看向帕子,果然有鲜红的血液。 “陛下,”李全德担忧唤道,“奴才派人去请太医。” “回来,”永安帝连忙拦住,“朕只是太激动了,无碍的,别让其他人知晓。” 李全德端来茶水给永安帝漱口,之后永安帝靠在龙椅上,“李全德,朕····悔了。” “陛下,”李全德心中也是叹息,可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后悔了也无用。 “如果朕多关照大郎的身子,或是不那么放纵五郎让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又或是多培养培养十郎,如今是不是就不会那么苦恼?” 楚承时因是幼子,永安帝从来没有想过要立他为储,就没有想过培养他为君之道。 谁知前面那么多嫡子,最终斗的就只剩一个了,那时楚承时都二十了,性子什么都养成了。 永安帝心中是真的悔,其他儿子的狼子野心。 他担忧自己驾崩后,楚承时会镇不住,最后身首异处,这样他怎么对得起已故的皇后? “陛下,太子是不会让陛下失望的,”李全德宽慰道。 “但愿吧,”永安帝叹了口气。 宫外萧府 萧晴雨被东宫内侍请出 东宫回到萧府时,因是东宫来人,礼部尚书萧评亲自将人迎了进去。 萧评见几个内侍没有以往的笑脸,又见四女的神情,心里咯噔一下,他知晓这是大事不妙。 按理说,今日是太子妃的时辰,萧晴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回来。 “公公,这是小女犯了何事,惹怒了太子妃?”萧评看了眼管家,小心问道。 他知晓一定不是惹到太子妃了,就他长女那性子,再不高兴也不会让妹妹,让他难堪的,他这样说只是好听些。 萧府的管家也是识相,连忙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内侍,“请公公笑纳,拿去买点酒喝。” “这些奴才也不清楚,”其中一个内侍接过,道,“殿下吩咐奴才送萧四小姐回来时,嘱咐奴才一定要将此话带给萧大人。” “何话?”萧评心中在打鼓,他有预感,定不是好话。 “殿下道,请萧大人好生教养女儿,别让她再做出不合身份之事,丢人太子妃,萧家的颜面。” 第223章 继续编 “请萧大人好生教养女儿,别让她再做出不合身份之事,丢人太子妃,萧家的颜面。” 萧评脸上色一黑,萧晴雨是干了什么,太子居然不顾他是岳丈就训斥于他。 其实内侍们都未见到楚承时,这是不是太子的话他们尚且不知,但此话是善才公公嘱咐他们的,那定是做不得假。 “好,多谢公公传达,下官日后定会好好教养府中子女,不给殿下惹事。” 萧评心中怒火升起,但还是要平和的与东宫内侍道,“公公可要留下来喝盏茶?” “萧大人,还是不了,殿下还等着奴才回去复命。” “好,公公慢走,”萧评示意管家送东宫内侍出府。 等其余人走后,萧评怒视着萧晴雨,萧晴雨害怕的跪下,“父亲。” “你做了什么,从实招来,”萧评愤怒道,“若有半句假话,你就别怪为父心狠。” 萧晴雨看到父亲想要杀了她的眼神,害怕将事情添油加醋的与萧评诉道。 “你是说,此事是太子妃让你这样做的?”萧评质问,他是不信太子妃会走这险招。 萧评还是很信任萧晴云的,他的这个长女,眼界窄,不甚优秀,但很知礼。 这等伤风败俗,有辱萧家门楣之事,萧晴云是不会做的。 “是的,父亲,要不是姐姐让女儿这样做,就是给女儿一百个胆子,女儿也不敢,”萧晴雨颤声道。 萧晴雨未听到萧评出声,又不敢抬头看他,继续道。 “女儿当时是拒绝的,这会损害萧家的名声,对父亲不利,但姐姐说不怕,女儿入东宫可以帮她,太子看到姐姐的面子上不会为难女儿的。” 此时,金夫人满脸笑意从后院赶来,她得知消息时,先是以为女儿被太子看上了,传来好消息。 毕竟萧晴雨给她的信中,除了抱怨萧晴云不乐意帮她,还说了太子对她有意,所以才一直让她住在宫中。 但金夫人到了前厅,听到萧评训斥萧晴雨的声音时,金夫人的笑容一滞,怎与她想的不一样。 金夫人在见跪着的萧晴雨,未见萧评也知他是处于愤怒中,她有点不敢出来了。 萧晴雨发现自从父亲与她说了一句话后,就不曾在出声,难不成自己说的这些,父亲不信? 萧晴雨大着胆子抬头看向萧评,发现他坐在主位上,阴沉着脸,她相信,如果萧评手中有物件,定会砸到她身上来。 萧评看着萧晴雨的动作,冷声道,“继续编,怎么不编了?” “父亲·····”萧晴雨见萧评起身向她走来,吓得她坐地往后退去。 “太子妃什么样,你什么样,你以为我真的不知晓?” “你跟你母亲一样下贱,我怎么会将金氏这样的人扶正。” 萧评愤怒的伸脚朝萧晴雨踹去,萧晴雨疼的趴到地上。 在后面躲着的金夫人心中害怕,但见萧晴雨被踢了,怕自己走了萧晴雨就被萧评踢出毛病来。 “老爷,老爷,你这是做什么?”金夫人硬着头皮上来抱住萧晴雨,“晴雨一个弱女子,被老爷踢坏了怎么办?” “没了就一卷草席送出府去,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还活着干什么?” “老爷,这定是有误会,”金夫人辩解道,“晴雨能做何伤风败俗之事,会不会是太子妃怕晴雨入宫,抢了她的宠爱,老爷。” “误会?她都自作主张要去算计太子,让王妃们看见她与太子共处一室,太子专门派人把她赶回来了,这是误会?” 萧评看到金氏,又想起当时的她是如何入萧府的,心生厌恶。 “果真是有什么样子的母亲教出什么样子的女儿,如果夫人还在,定不会将孩子教成这副德行。” 金夫人知晓萧评想起了当年之事,心中不满,当时她勾萧评的时候,他不是很喜欢的吗? 如今过了大半辈子了,骂她不知廉耻了?那可真是晚了。 又听到后面的话,心中愤怒,先夫人还在时嫌弃人家不知情趣,如今没了又念着她的好了? 先夫人尸骨都没了,念着她的好了,真是可笑。 但金夫人不能与萧评闹,她识时务,如今这个情形与萧评闹掰,对她们母子三人没有一点好处。 “老爷,老爷,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见识短浅,不懂得如何教养孩子。” 金夫人朝萧评爬去要抓住他的衣袍,“老爷,如今可怎么办?太子如何对晴雨?会将她接入东宫吗?” “你说呢?” “老爷,王妃们既然看见了,太子就该将晴雨纳入东宫为妃,不然她的名声就没了。” 萧评听到此话,本就未消的怒火更甚,果然是愚蠢至极,生的孩子也是蠢。 萧晴雨都被赶出来了,金氏还想着太子将她纳妃?可真敢想啊。 “你这梦做的可真美,”萧评大声呵道,“你知太子的内侍是如何说我的吗?” “他们让我好生教养女儿,别做这伤风败俗之事,丢人都丢到太监那去了,就这样,你觉得她还有可能入东宫?” “老爷,那,那要怎么办,太子不要晴雨,女她该怎么办?”金夫人慌张的问。 “怎么办?她做这事的时候,怎不想要怎么办?如今想了,晚了。” 萧晴雨被踢的本来就疼,萧评又说她入不了东宫了,难过的哭出来,明明那人不是这样说的。 “别哭了,”萧评厌恶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母女,“哭有什么用?” 等萧评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我这几日去看看有无贫寒举子,到时给一份嫁妆,跟着他一同外放,也算是全了你我这十几年的父女情分。” 萧晴雨想要拒绝,但看见父亲那阴沉的脸色,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金夫人还想依靠往日的情分,让萧评打消这个念头,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女儿。 “老爷,晴雨毕竟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不能那么狠心啊,老爷,”金夫人哭诉道。 以往金夫人这样哭诉,萧评还会心软,但如今只觉得烦躁和厌恶。 “你要是不肯,就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去,也好保全萧家的名声。” 第224章 萧府的处置 “你要是不肯,就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去,也好保全萧家的名声。” 金夫人被吓得一愣,此事这么严重嘛,看向吓傻了的萧晴雨,心中纠结,要不要保她? 可是,这毕竟是她的女儿,彻底放弃心中还是有不舍的。 金夫人觉得自己怎么说也为萧评生了一子二女,还养过太子妃。 萧晴云定会为她们求情的,只需她去哭诉一番,金夫人瞬间感觉心里有底了。 “老爷,就没有别的法子吗?”金夫人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弱些。 “老爷,如今也只是那些皇家妇撞见了此事,陛下和太子为了皇家名声,不会让此事传出的,其他世家官宦也不会知晓。” 萧评恶狠狠的盯着金夫人,“你想说什么?” 金夫人不敢看萧评的脸,只能看着他的衣摆。 “妾身想说,让妾身入宫去求求晴云,在京城中略低的世家中择一户人家的公子与晴雨定亲,也总比外嫁,日后都见不到面好。” 金夫人未听到萧评阻止,认为他在思考此举可行与否。 毕竟外嫁哪有在京城好,在京中,未来女婿好像还能帮帮萧家,外嫁可就是什么都没了。 “老爷,晴云还是很疼爱妹妹的,她定不会不管晴雨。” “求太子妃?嫁到京城来丢人现眼?”萧评觉得她不可理喻,果然是见识短浅,“你觉得如今还能入宫见太子妃?” 金夫人正想问,太子妃怎么会不让她入宫,就听萧评大声道,“如今在东宫,就是太子妃都做不得主。” 萧晴雨是被太子的人赶出来的,太子妃都没护不住她。 萧评敢肯定,太子定是很生气的,只求太子别迁怒太子妃,太子妃如今是萧家的希望。 他很后悔,当时为何就被金氏母子蛊惑了,同意萧晴雨入宫小住,如果他不同意,就不会发生此事。 萧评早该想到,去年秋的小选,萧晴雨就落选了,定是陛下或太子会意的,否则就凭皇后,她有那么大权利嘛?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今日是太子的人将你的宝贝女儿赶回来的,一句也不曾提及太子妃,”萧评越想越担心萧晴云的处境。 当然,他也不是心疼女儿,主要是怕影响到萧家。 如今的萧家没有拿得出手的子侄,次子尚可,三子····不提也罢,那不争气的儿子,想想都脑仁疼。 果真是金氏生的,烂泥扶不上墙。 金氏听到也是泄气的瘫坐在地上,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老爷,晴雨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不能这样对她那么绝情,”金夫人哭道,她希望萧评能顾念父女之情。 “此举已是顾念她喊我十余年父亲的份上了,”萧评冷眼看向金氏母女。 “如她不服,觉得我狠心,我也能再狠心点,给她一条白绫,让她自行了断。” 萧晴雨一直不敢说话,连哭都是小声抽泣着,刚开始母亲在替她求情还抱有希望,听到父亲的话后,也是彻底死心了。 “父亲,女儿不想死,女儿听您的话,”萧晴雨连忙道,真怕萧评改变主意要她自裁。 “听话就与母亲回去,安心待嫁。” 萧评看向金夫人,吩咐道,“来人,将金氏和四小姐请回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放她们出来。” 金氏这个拎不清的,出来也是惹祸,还是关在院子里为好,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金氏震惊,萧评这是一点都不念旧情,连她都要关,“老爷,您不能关妾身,妾身是当家夫人,要给您管理内宅。” “你要再闹,我能将你扶正,也能将你贬为侍妾,继续做你的姨娘。” 金氏立马闭言,她从商户女做成官家姨娘,再到官宦夫人,付出了多少努力,她绝对不能将正妻的位置弄丢。 随后,金夫人与萧晴雨就被请回到自己的院子去了。 “那个逆子呢?”萧评静下来后又想起自己那个败家子。 “老爷,奴才这就去看看三公子在何处,寻到后就将三公子请来,”管家道。 “无需,”萧评心中烦躁,连带着平时宠爱的幼子也不想见。 “你派人去看住他,不允三郎出去与他那狐朋狗友喝酒玩闹,让他安安分分的在府上看书。” “是,老爷,”管家连忙退出去寻萧家幼子萧知堂去了。 萧府后院 “公子,四小姐不知犯了何事,老爷正在训斥夫人和小姐呢,您去老爷那替她们求求情,老爷看在您的面上定会不追究的。” 金夫人的贴身嬷嬷正对着一个青年男子苦口婆心的劝道。 这年轻公子衣服褶皱,满身酒气,眼底乌青,看着就是一夜未归又一夜未眠的疲惫之态,此为金氏的儿子萧知堂。 “不去,父亲训斥她们与本公子何干?”萧知堂推开金嬷嬷,他本就一夜未眠想回来小憩一刻,这嬷嬷还不知好歹的拦住他。 “本公子要歇息了,你让开,别拦着本公子,”萧知堂心中烦躁。 “公子,夫人是您的母亲,她平时最宠您了,您可不能这样对她,”金嬷嬷继续劝道。 “她是本公子的母亲,就我一个儿子,日后也只能靠我,她不宠我宠谁?”萧知堂问。 金嬷嬷无话可说,可这宠你,你不应该多孝顺孝顺夫人嘛? “嬷嬷你放心,母亲那么会拿捏父亲,能有什么事是她搞不定的?” “可是······”金嬷嬷心急,今日之事不比得以往啊。 萧知堂推开金嬷嬷,正准备回自己的院子睡觉,就听到脚步声,还有女子小声哭泣的声音。 这后院能有谁这样哭哭啼啼,母亲也不管? “三郎,”金氏朝萧知堂快步走过来,仆人都拦不住,之后又不拦了。 人家是亲母子,母亲跑到儿子那算什么事?老爷也并未说不许。 并且,金氏还是萧府的夫人,老爷只是不让夫人外出,又不曾休弃她。 最后,夫人有儿子呢,日后萧府是三公子当家,三公子再无能也是嫡子,与未来家主的生母搞差关系就是自掘坟墓。 “三郎,你这是去哪了?一夜都未回府,你知晓母亲有多担心你吗?” 第225章 劝你最好别问 “三郎,你这是去哪了?一夜都未回府,你知晓母亲有多担心你吗?” 金夫人担忧的看着儿子,见其满身酒气,眼底乌青,面容憔悴,心中甚是心疼。 “日后别饮那么多酒,喝酒伤身,你还小呢,身子坏了,母亲心疼。” 萧知堂很不耐烦,“母亲,儿子的事你少管,儿子出去喝酒应酬,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是是是,母亲不懂,”金夫人还在心疼儿子,什么应酬要一夜不归的。 “母亲,”萧晴雨忍不住打断这边的母慈子孝,每回都这样,只要哥哥在,母亲就看不到她。 金夫人回头看着哭得眼睛都红了的女儿,想着儿子再怎么说也是萧评的幼子,平时又很宠爱。 要是儿子到萧评那为女儿求情,萧评或许就打消将女儿外嫁的心思了。 “三郎,你妹妹不知怎么惹怒了你父亲,要将你妹妹嫁到外地去,”金夫人道。 “你能不能去老爷那给你妹妹求求情,你们怎么说也是一母同胞,打断骨头连着筋啊。” 萧知堂看向不远处的妹妹,她不是在宫中嘛,怎么又回府了,还惹怒了父亲。 “好,母亲先回吧,儿子会与父亲给妹妹说情的。” 等金夫人和萧晴雨走了,萧知堂的小厮道,“公子,您要去寻老爷吗?” “谁说的?” “可公子刚刚还与夫人说·····” 萧知堂伸手打向小厮的脑袋,“本公子骗夫人的,你还信,蠢。” “是,小的蠢,不及公子聪明,”小厮摸摸被打痛的头。 “母亲要不哄着她,你都不知道她有多烦,多啰嗦,四妹自己惹怒了父亲还要连累我?”萧知堂嫌弃道。 “还有,本公子这个样子去见父亲,父亲能骂死我。” 萧知堂打了个哈欠,“走,回去睡觉,困死了。”正当萧知堂要回院子时,又听到一个人叫住了他,“公子,你让老奴好找啊。” 萧知堂要抓狂了,今天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来寻他,他就只想睡个觉,怎就那么难。 “管家,可是父亲寻我?”萧知堂心中不耐烦,但也不能得罪父亲身边的人。 管家深吸一口气,三公子怎喝那么多,一股子酒气,熏得他难受。 他快速将萧评的话与萧知堂说了,也不管他是何脸色,立马回去复命了。 萧知堂得知后,本就不愉快的心情更加糟糕,心中已经怨上了萧晴雨。 好端端的去惹父亲做甚,如今还连累他不能外出,果然女子无用,尽会惹事。 东宫 因撞见楚承时的丑事,萧晴云的生辰也办不下去了,东宫自然是没有误午膳用了。 于是几个王妃与自家王爷会合后便去寻自家婆母,到她们宫中用午膳。 宋王妃想出宫回府,但楚承宇在,她也不好与丽贵妃闹得太僵。 尽管在场的三位王爷都很疑惑,不是太子妃生辰在东宫用膳嘛,怎太子派人来说有事改日再聚,太子妃也不见踪影了。 三位王爷都很好奇,正打算等王妃们来了好细问缘由。 “二哥,我家王爷与大郎去了何处?没与你们一起吗?”李莹贞四处都未看到楚承简和儿子,疑惑的问。 “怀澈与怀哲弄脏了衣裳,八郎与九郎带着他们各自去了他们祖母那,收拾一下,”楚承英解释道。 李莹贞反应过来,楚承理和怀哲也是不在的,便要带着侍女去往慧妃宫中。 楚承宇与宋王妃在去丽贵妃宫中的路上,已然是忍不住的问道,“王妃,刚刚是发生了何事?怎无缘无故的都散了?” 宋王妃瞥了一眼,“妾身也不清楚。” “你都在后院与太子妃一处,你怎会不清楚呢?” 宋王妃停下脚步,看向周围的一众宫人,还有楚承宇的几个女儿。 “王爷,什么事该问,该什么时候问,你都应该清楚。” 楚承时的宇被说得一愣,这话什么意思,能有事是他不能问的?又听王妃道。 “还有,东宫的事,妾身劝你最好别问,你只需想着如何玩乐哄好你母妃即可。” “这天底下还有本王不能问的事?”楚承宇不满王妃的话,“还有,本王的母妃不是你的母妃?” 宋王妃没有理会楚承宇的不满,继续道,“大郎快要娶妻了,妾身劝王爷最好收敛些,少去那些肮脏之地寻欢作乐。” “你什么意思?” “王爷别激动,妾身怕王爷耽搁大郎娶妻,等大郎成完亲,你就是死······睡在楼子里,妾身都不会来寻你。” 语毕,宋王妃没有管愤怒的楚承宇便走了。 楚承宇被王妃的话气得气息不匀,看着王妃离去的身影,她什么意思。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想说的是,他死在别地,王妃都不会管。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妻子,不管自家丈夫的死活,楚承宇努力让自己平息怒火,不能气,千万别把自己气死了。 按王妃这态度,就是他死了,王妃都不会与自己合葬了,楚承宇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比王妃多活几年。 他一定要死在王妃的后头,坚决要与王妃葬一块,做鬼都不放过她。 等楚承宇平静下来后,又纳闷,她是吃什么枪药了? 那么冲,还是最近母妃给她气受了,但最近王妃未进宫,据他所知,母妃也并未派人出宫寻王妃麻烦,应当不是。 还是王妃看儿子长大要娶妻了,连装都不装了。 刚刚九郎还说是王妃怀了,就王妃对他的态度,能有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他都几年不去正院了,去了她也没个好脸色。 楚承宇心中不爽,看向旁边的女儿,“刚刚东宫发生了何事?你们可知晓?” “父王,女儿也不知道,女儿没凑前,”其中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小声道,另位年纪较小的也连忙摇头。 楚承宇泄气了,看向那个最小的,他还没有开口,那最小的就扁嘴哭了起来,嬷嬷连忙请罪。 “王爷,奴婢带着几位小姐在别处,真的不知发生了何事。” 第226章 太多了,我不知道 “王爷,奴婢带着几位小姐在别处,真的不知发生了何事。” 两位稍微大点的姑娘偷偷的看向嬷嬷,其实,嬷嬷带着小妹的确未上前,但她们两个在场,太子皇叔的丑事能让父王知晓? 当然不能,父王知晓了,祖母就知晓,到时候她们和母妃就惨了。 楚承宇脑中飘过一句话,''本王的孩子都很敬重本王,''这怎么有点打脸啊。 不过,或许她们真的不知晓,他的女儿怎么会欺骗他呢。 楚承宇看见眼前的三个女儿,他明明有近二十个孩子,王妃怎就只带她们三个,还全是女儿,儿子怎一个都不带,大的要读书,其他小的呢? “你其他的兄弟姐妹呢?怎没有来?” 楚承宇因要上朝,并未与王妃一同去东宫,所以不知王妃带了哪些子女。 又思及,母妃可是最喜孙儿了,这一个都没带,连母妃最爱的孙女都未带,母妃怕是要生气。 王妃也是,带母妃喜欢的孙儿孙女来了,心情好,精力也会被孩子分散了,就不会老揪着王妃训斥了,真是不知想。 楚承宇也知晓自家母妃难缠,但身为媳妇伺候婆母是应该的,他要是帮王妃说话,母妃就更不喜王妃了。 他回忆以往,他与王妃虽不是蜜里调油,但也是有些温情的,要不是母妃从中作梗,他与王妃就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但母妃有错,楚承宇身为儿子怎么可能去指责?儿子去指责母妃就是大不孝。 楚承宇不解,王妃怎就不多忍忍母妃呢,她将母妃哄高兴了,母妃就不会为难她了,偏偏要死犟,最后连带着看他都不顺眼。 “本王问你们话呢,怎么一个个都跟闷葫芦一样,”楚承宇不满,不会连你们也不敬重他了吧,父王问话都不回了? 王妃怎么会带这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入宫,他那么多能说会道的,一个都不曾带。 这三个女儿混在其他侄女那,楚承宇都认不出是不是他府上的孩子。 “父王,女儿说了的,是你在发呆,没听到,”大一点的姑娘道。 “哦,你说的什么?”楚承宇有点尴尬,“就你声音比蚊子还小,本王怎么听得见?” 在场的众人:四小姐的声音是不大,但她们可都听见了,明明是王爷自己心不在焉的。 “要读书的哥哥弟弟们没有时间,还未启蒙的弟弟们哭闹着不与母妃来。” 楚承宇一顿,岂有此理,他们那么没有规矩,连母妃都不敬,他的生母都是贵妃,皇后与他一个年纪,他面上都要敬重皇后。 而他们母妃能有丽贵妃身份高?居然还敢不敬王妃,看来还是他们的生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把孩子教的那么没有规矩。 “那你其他姐姐妹妹呢?”楚承宇不满的问,儿子不敬母妃,女儿该不会也不敬吧。 “大姐要待嫁,二姐三姐过几年要出阁,母妃说留府上学规矩,其他妹妹们,父王,太多了,女儿也不清楚。” 楚承宇先是想,你不是与你三姐同年,你三姐要学规矩,你就不用了? 之后又听四女说太多了,楚承宇也一愣,孩子是有些多了。 “好了,快去你祖母那了,等王妃先到了又会被你祖母骂了。” 宋亲王四女无语,她们早去了,母妃也是被祖母说的,她们也会一起被说。 母妃如今都不知在前面那里等她们呢,怎么可能会先去见祖母的,要不是父王在,母妃就带着她们出宫了。 她们都不喜欢入宫见祖母,反正丽贵妃也不喜欢她们。 长春宫 楚承简把一身泥巴的楚怀澈带到慧妃宫中时,也是有点震惊的。 “这怎么搞的,一身泥,”慧妃问离孙儿几丈远的楚承简。 “祖母,”楚怀澈稚嫩的声音响起,把慧妃的心都要喊化了,但楚怀澈要扑过来时,还是让人拦住了。 “母妃,快让宫人带他去沐浴换身干净的衣裳,待会儿子还要带大郎回东宫呢。” 慧妃连忙让人带楚怀澈去沐浴,“你的王妃呢?” “王妃在东宫呢,与太子妃和嫂子们聊天,”楚承简坐到慧妃身旁,“母妃,要快,别等会王妃寻不到本王。” “要快就你去给大郎洗,”慧妃道,“自己不动手在这说风凉话。” 楚承简闭嘴了,坐了一会,“母妃,儿子回东宫看看,你照看着点大郎。” “大郎是本宫的亲孙儿,你还怕本宫苛待他?” 楚承简被慧妃的话呛住了,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的重点明明是前半句,他要回东宫照看王妃。 “母妃,儿子不是这意思。” 慧妃赶道,“知道知道,你快去吧,等大郎收拾好了,要午膳时刻就给你们送来。” “母妃,不用了,大郎在这陪母妃就好,”楚承简笑道,送回来了还要照看孩子,还是留到母妃这,让母妃照看吧。 “随你,”语毕,慧妃抛下楚承简,去给楚怀澈寻干净的衣裳去了。 楚承简无声的看向这样抛弃他的母妃,心中郁闷,果然是隔辈亲,有了孙儿不管儿子了。 在慧妃离开后,楚承简也离开了长春宫,往东宫去,在半道上看到了李莹贞,心中纳闷,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从东宫出来了。 他连忙跑过去扶住李莹贞,问,“王妃,这个时辰你不该在东宫吗?难不成你说了什么话,太子妃不爱听,把你赶出来了?” “也不应该啊,你是本王的王妃,太子妃就是再不满你,看在本王的面子上,也不会赶你,不然她怎么与十郎交代。” “要真这样,本王就要好好说道十郎,他的太子妃这样,那这兄弟还做不做了?” 李莹贞静静的听着楚承简胡言乱语,并不理会,这话去理就是和他一样蠢,还多费口舌。 楚承简说了许多,王妃也不应他,难不成是在东宫受了气? 这可不成,气多了可就伤身了,王妃还有身子呢,不宜动气。 “贞儿,太子妃要说了难听的话,你可不能动气,到时本王去与十郎说,让他管着些太子妃。” 第227章 瞎编 “贞儿,太子妃要说了难听的话,你可不能动气,到时本王去与十郎说,让他管着些太子妃,”楚承简劝道。 “谁与你说是太子妃将妾身赶出来了?妾身有那么不堪?”李莹贞问,“王爷再想想,这可能吗?” “本王与你说话你也不应,这不得靠本王猜啊?” 楚承简暗道,王妃也太难伺候了,也就他脾性好会纵着她,要换成四哥,早就不管了。 毕竟四嫂早年脾气那么好,如今都不理四哥了。 李莹贞看了看宫道上的宫人,张开了口准备说今日之事,思及在外面还是谨慎些,皇家丑闻,陛下可不喜从宫人口中得知。 楚承简见李莹贞反复欲言又止,暗道此事那么难说的?又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 “王爷瞎猜什么,还是先去长春宫,今日午膳到母妃那用了,东宫无暇顾及咱们。” 李莹贞这样说,楚承简更加好奇,“为什么?东宫发生了何事?” “都说了不该问的先别问,这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到时传到父皇耳边你就等着受罚吧。” 李莹贞问,“大郎呢?” “大郎不小心碰到了茶水,沾湿了衣裳,本王怕他着凉,就带他到母妃那换身干净的衣裳,”楚承简道。 “他与怀哲一块弄湿的?” “是啊,他们兄弟抢个杯子,谁也不让谁,然后就摔了,沾了一身水,头发上都有呢,”楚承简继续瞎说。 “没烫着吧?”李莹贞担忧的问。 “没呢,”楚承简连忙道,“茶水放凉了,本王也检查过了,没伤着,你就放心吧。” “没就好,”李莹贞感觉怪怪的。 “不过王妃你见着大郎也别骂他,本王已经训过他了,年龄相仿的孩子最喜争抢东西,很正常的。” 楚承简有点心慌,王妃可别真的去问大郎,毕竟未先通好气,一问就露馅,大郎可太实诚了。 想到这,楚承简后悔了,这么实诚的大郎,他为何要编这个缘由,直接说王妃似乎也不会说教他。 毕竟,八哥说了,孩子不管弄得多脏,只需出现在王妃那是干净整洁的,王妃就不会追究。 “这个的确正常,”李莹贞若有所思,她怀疑楚承简在胡说八道。 “王爷,妾身有一个疑惑,”李莹贞问,“你们是用大桶沏的茶吗?” 楚承简一顿,“王妃,作何这样问?” “妾身只是不明白,一个杯子才多大,能盛多少水,这杯中的水能沾湿一身?还是两个孩子都弄湿了?” 李莹贞见愣住的楚承简,继续道,“王爷,大郎如今也五岁了,有桌子高了吧?” “嗯,有了,”楚承简不知为何,王妃刚刚才说完水,如今又说孩子身高了,这二者有联系嘛? “既然有桌子高了,他是如何去拿的杯子,能将头发沾湿?” 楚承简想了会,这个他有底气,边做动作边道,“有啊,你看,大郎端着茶水抬高手,怀哲再抢时,大郎没拿稳,不就撒头发上了?” 李莹贞无语,成了,这样是可以,连忙扯过楚承简,“好了,王爷别做了,在这宫道上太蠢了,不知道的宫人还以为你疯了。” 等两人带着侍女到长春宫,慧妃正在给楚怀澈穿衣裳,见到两人,还来不及惊讶。 “母妃,”楚怀澈就要扑到李莹贞腿边。 “回来,还没穿好,跑什么跑,”慧妃连忙拉住,“刚刚还说最喜欢祖母了,你母妃一来就全忘了。” “祖母,孙儿没忘,孙儿最喜欢祖母与母妃,”楚怀澈抱住慧妃。 “你这小鬼头,就会哄祖母开心,”慧妃笑着将楚怀澈搂住。 “嗯,就是不喜欢本王,”楚承简不满,等着儿子说也喜欢他。 没想到,楚怀澈没有说,这,真的不喜欢他?好伤心啊。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本宫还想着给大郎郎收拾好就派人送到东宫去呢。” 楚承简更伤心了,母妃也不曾管他。 还有,母妃说慌也不打草稿,刚刚他说将大郎留下来陪母妃,母妃明明应了。 “母妃,发生了些事情,”李莹贞笑道,“今日午膳要到母妃这用了,就是不知母妃可欢喜?” “哪有不欢喜的,就是你天天来陪本宫用膳,本宫心里也是喜的。” 慧妃看着李莹贞的肚子,心中甚是高兴,孙儿自然是多几个的好。 这些年就一个孙儿,慧妃还是要他们多生几个,奈何李莹贞身子不好,她也不能催怕伤到儿媳的心。 丽贵妃那作贱儿媳的法子她也不喜用,她可不喜欢丢一屋子的女人到儿子房中,生一群不熟的孙儿孙女。 就楚承宇那一堆儿女,有几个是很喜欢祖母的,一个手指都能数出来。 慧妃都觉得,那些孩子进宫了都更喜欢待皇后那,也不喜去丽贵妃宫中。 慧妃看向身边的嬷嬷,随后有宫人将楚怀澈带出去,也将一些宫人清退。 慧妃满怀笑意的看向李莹贞,之后将视线移到楚承简那不高兴的脸上,笑意收起。 “九郎笑笑,看着你这不高兴的样子,本宫的好心情都给你败没了。” 李莹贞看向楚承简,“怎么了?” 不知他们父子在闹什么,之前不是哄好了,才短短的几个时辰,又不好了。 楚承简心中郁闷,不就是来长春宫时,自己嫌弃怀澈身上有泥,怕沾到自己身上,就不抱他嘛,他可不像怀澈有多余的衣裳。 就这点小事,至于记到如今嘛,真是个记仇的。 “不用管他,”慧妃瞥了一眼,成天都无病呻吟,就是活得太好了,闲得慌。 楚承简:······· “莹贞,东宫发生了何事?今日不是太子妃生辰,你们去给她贺寿了吗?怎又过来本宫这了?” 慧妃也是满心疑问,看这样子,事情还不小,估计是丑闻,不会是东宫那个人与人私会被撞见了吧。 毕竟她只能想到这样的丑闻了,其他的事都不及太子妃的生辰重要。 “王妃你快说,这都是母妃的人,不会传出去的。” 楚承简一改刚刚的郁气,他还是很好奇的。 第228章 生闷气 栖云殿 颜初瑶正在想着封予柔带回来的消息,这对她真的很不利。 她想的更多的是皇后和祖父,不过祖父在宫外,不会入后宫,那皇后就不一样了。 皇后就在宫中,要见她很容易,怕是要不了多久,皇后就会寻个缘由来寻她了,她猜应当是利用萱姐儿过周的缘由来寻她吧。 颜初瑶心中发愁,默默的看着在软榻上毫无形象随意的封予柔。 杜鹃已经在颜初瑶的示意下拿了一张薄毯盖在封予柔身上,但没多久就被封予柔给掀了,如此反复。 之后慧兰接过杜鹃手中的薄毯给封予柔盖上,毫不意外的也被掀开了。 颜初瑶叹了口气,走到软榻边坐下,拿起薄毯盖在她身上,但没多久又被封予柔覆开了。 “别赌气了,身子是你自个的,着了风寒难受了可别怪是在我这受了凉,”颜初瑶又将毯子给她盖上。 封予柔将脚缩到软榻上,蜷缩身子侧躺着,并不理会颜初瑶,毯子又被掀开了。 杜鹃看到此举,两眼一黑,小姐你没脱鞋,鞋子都蹭到榻上和毯子上了,这应该不脏吧。 颜初瑶真的烦躁,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消停,刚刚来报信时不是很高兴嘛,怎突然就变脸色了。 难不成是自己说了她不要去偷听的事,封予柔不爱听,就不高兴了? 还是自己刚刚在发呆没有及时理会她,她感觉被冷落了所以不高兴了?毕竟封予柔很喜欢被人关注。 最令她费解的是,不高兴了还杵在这里,不过待在这里也好,如今东宫应该有点乱,她出去了,心情不好估计会惹事。 颜初瑶又给封予柔盖好,又被封予柔掀开,反复几次。 她是真的不想管了,心中苦恼,封予柔生气了有她这个傻子来哄,那自己生气了,谁来哄? “阿柔,听话,要是受寒了,看你难受我会心疼的,”颜初瑶耐着性子来哄。 果然,封予柔不与颜初瑶一同进行掀被子大战了。 看来,还是要哄,哄哄她就是行为上不变,但心中还是松动了。 须臾,慧兰通报来说,于宛如来到栖云殿,要见她,颜初瑶疑惑,无缘无故她来做甚,还有她解禁了? 颜初瑶看向封予柔,本是想打发她的,毕竟不熟也没什么聊。 封予柔心情还不好,来个她不喜欢的人,心情就更不好了,万一打起来了,颜初瑶看着那场面就糟心。 “就说我没时间,请她回去,”颜初瑶话音刚落,就听封予柔出声,“请她进来。” 颜初瑶惊讶的看向还是躺着的封予柔,连眼睛都未睁开的蜷缩在那。 很想说,你能不能起来,你蜷缩到软榻上,于宛如看见还以为是她欺负了你呢,这样也很没有形象。 慧兰看看颜初瑶,又看看封予柔,这是请还是不请,她是颜初瑶的人,本是听小姐的,但小姐会听封小姐的,这让她很难做。 慧兰见颜初瑶朝她点头,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于是出了殿门要将于宛如请进来,并吩咐他人准备茶水。 “阿柔,有人来了,快起来,你这样见客可就失礼了。” 封予柔还是不曾理会颜初瑶,颜初瑶叹息一声,起身准备去外间接待于宛如。 不禁怀疑,封予柔叫于宛如进来,又不准备见她,是故意要为难自己吧。 “你别走,就把她叫到这里,”封予柔道。 颜初瑶疑惑的看向她,“你就这样见她?” ······ 封予柔未曾理她,颜初瑶就只能认命的坐回来,这样是不是特别失礼啊。 于宛如进到殿中后,首先看到坐在软榻上愁眉苦脸的颜初瑶,又见旁边还躺着个人盖着薄毯。 她内心疑惑,这躺着的是谁?有人来了还不起身,也太不懂礼了,这明摆着就是不尊重她嘛。 之后又想,这该不会是楚承时吧,毕竟在东宫他最大,无需为了后院之人起身。 颜初瑶也很尴尬,但封予柔不愿起身,她有何办法,见她的脚还露在外面,又无奈的将被子拉过来些盖好。 于宛如看着颜初瑶的动作,这穿着绣鞋,明明是个女子,心中一思索就知晓躺着的是谁了。 不就是与颜初瑶形影不离的封予柔嘛,还不脱鞋就上榻,看来也不止不尊重她,连与封予柔交好的颜初瑶都不尊重。 于宛如的心中,不知为何稍微有些平衡了。 “于良媛来此,是有何事?”颜初瑶看向于宛如,问。 于宛如笑道,“因自身原因,许久不见颜姐姐了,来给姐姐叙叙旧。” 于宛如是来投诚的,在东宫这些日子,楚承时更喜欢颜初瑶,她又有皇后这个靠山。 相比心眼小的太子妃,一直欺负她,身份又低的林为霜,还是与颜初瑶交好才有更妥当。 虽说有封予柔在,但除了入宫前的不愉快,入宫后,她似乎没有得罪过她。 封予柔此人,虽然不讨喜,但性子直,不会来阴的,她骂几句,自己忍忍就过去了。 颜初瑶想问,你不是在禁足吗?怎可以出来了,但直接问似乎会不愉悦,她与于宛如也没交恶。 “你可以出梦云阁了?”封予柔突然问。 于宛如被吓一跳,心道,你没睡着啊? “是的,今日陪林良媛出来散步时,碰到了殿下,他允我出来了,”于宛如缓声道。 封予柔一想今日的事,就明白了今日楚承时为何如此,不就是于宛如与萧晴雨相比,发现于宛如也不是那么可恶嘛。 “能出来了就别瞎跑,”封予柔坐起来看向于宛如,“近期的东宫可是不太平。” 正当于宛如在想,东宫为何不太平时,又听封予柔道。 “可别出来没多久,事故重演的又进去了,这要是再上演正月的事,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颜初瑶看向封予柔,这可不是嘛,碰到了林为霜与碰到了太子妃,就不是简简单单的禁足抄佛经那么容易了。 于宛如越听越糊涂,难不成是被关久了,将她关傻了,怎么听不懂啊。 “敢问两位姐姐,此话为何意?妹妹愚钝,听不太明白。” 第229章 实话还不让说 “敢问两位姐姐,此话为何意?妹妹愚钝,听不太明白。” “阿柔的意思是,你别又不小心碰到了林良媛,是在····关心你,”颜初瑶解释道。 封予柔翻了个白眼,她哪句话是关心她了,可真会编瞎话说好听的话。 于宛如看向封予柔,这可不太像是在关心她。 “我自是不会两回在一个地方跌倒,请两位姐姐放心。” “说不定呢,”封予柔又道,“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反正有事是惩罚你,又不是惩罚我。” 于宛如要忍不下去了,她看起来会在同一个事上摔的人吗?封予柔是在暗讽她愚蠢吗? 就问颜初瑶,你打脸不,封予柔这话哪里来的关心,明明是在嘲讽。 颜初瑶也是尴尬,这台拆的,阿柔再说下去,怕等太子妃被爆出有孕来,于宛如都能猜到,她们已经知晓了此事。 “阿柔的意思是,林良媛月份大了,难免会磕着碰着,还是要注意些,并且如事故重演,那你就犯第二回了,惩戒自然是比第一回重的。” “谢颜姐姐关心,”于宛如想着,颜初瑶说话就好听多了,哪像封予柔啊,句句都好像在讽刺她,令人难堪。 “虚伪,”封予柔想到这两人互相虚情假意,又想到不久后又要去给太子妃虚伪的道喜,就忍不住的说道。 明明不喜还要满怀笑意的去贺喜,就如萧晴云,明明讨厌萧晴雨入东宫,还是要给她入宫搭路。 封予柔突然吐出两个字,弄得颜初瑶和于宛如神情一滞。 两人都在想着,封予柔是不是在说自己,颜初瑶是落寞,于宛如是尴尬。 几人相对无言,显得殿中更加寂静,让于宛如更加尴尬。 “于良媛,你不是来寻阿朝叙旧的吗?怎不说话?”封予柔视线在颜初瑶和于宛如之间来回移动。 “该不会是我在这,你与阿朝有顾忌,打扰到你了吧?” “没有,封姐姐别误会,是我不善交流,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于宛如连忙道,她如今是谁都不能得罪。 “没有就好,要是真的有,就是我的过错了,”封予柔话中带着愧疚,但实际上并没有。 “不过,你与阿朝都不熟,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于宛如震惊的看向封予柔,要不要那么直接,又听到她道,“你与我也不熟。” 于宛如:······· 她感觉已经待不下去了,来了多久就被封予柔内涵了多久,也不知她是否故意,但看着她的确是不高兴。 该不会是封予柔与颜初瑶闹矛盾了,她正好撞她枪口上了吧。 “正是不熟,才要多来培养培养感情,”于宛如尴尬道,心中又害怕封予柔再次反驳她的话。 “于良媛此话有理,”颜初瑶怕封予柔再说出令人不高兴的话,伤了本就没了的和气,“阿柔,你要上榻就将鞋脱了。” 封予柔“哦”了一声,刚刚太郁闷了,忘记要将鞋脱了。 “姐姐,要妹妹说,这东宫还是你更得殿下欢喜,其他人都不及你,”于宛如没有忘记自己来得目的。 “你说的是她,还是我?”封予柔看向于宛如,认真的问。 “这,两位姐姐都得殿下欢喜,”于宛如看封予柔问得认真,心中紧张。 “那于良媛说说,我与阿朝都得他欢喜,他的心是可以一分为二吗?同时装下两个人?”封予柔继续追问。 “这·····” 于宛如感觉背后在冒冷汗,明明她不是罪犯,这问的好像是大理寺审判犯人一般。 “好了,阿柔,问这些做什么?” “我这不是好奇嘛,”封予柔看向于宛如,似乎没有得到答案就不罢休。 “这男人心中可以装下许多人,殿下心中自然是有两位姐姐的,”于宛如真的后悔,她是来找虐的。 她觉得自己说的也没错,世上大多数男的都妻妾成群,不就是心中挤满了人嘛。 “哦,这样啊,”封予柔若有所思,“对于良媛的话,我倒是有其他见解。” “什么?”于宛如问。 “太子心中没有我的位置,”封予柔笑道,“他明明是有兵权的位置。” 于宛如感觉冷汗直流,她那么敢说?不怕楚承时怪罪。 其实她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人可是最讨厌心中的恶,被人直愣愣的剖出,要太子在这,绝对恼羞成怒。 “对于阿朝,太子明明是见其为皇后的侄女,他在感恩皇后的养育之恩才对她好的。” 封予柔看向颜初瑶神色自若,并未因她的话有半点失态。 “要她没这层身份,她的待遇和你们的并不会不一样,”封予柔端起茶水,“我也是如此。” “哦,不,我的待遇不如阿朝,”封予柔喝了一口,轻笑道,“我不会说他喜欢听的话。” “好了,瞎说什么?”颜初瑶真的怕了她那张嘴了,心里知晓就好,说出来被人拿把柄嘛。 “于妹妹,阿柔她····上回撞台阶上了,撞坏了脑子,太医说她会脑子不清醒,她刚刚说的都是胡言乱语,可别放心上。” “自是不会的,请两位姐姐放心。” 于宛如想着,她敢说,就是家世过硬,还有家中无人,无所畏惧了。 “实话还不让说了,”封予柔不满的嘟囔,在颜初瑶不善的眼神中住了口,不说就不说。 陛下与太子也是虚伪,明明想要兵权却又要维护所谓的名声,不敢直接要,使出这损招。 “两位姐姐,今日要参加晚宴给太子妃贺寿,我需先回去准备一下,先告退了。” 于宛如告辞道,她要赶快走,此处也不宜久留。 她怕再待下去封予柔就要谈造反了,到时被太子知晓,可别将她当同谋一块被抓了,她们真是太有恃无恐了。 “好,于妹妹慢走,”颜初瑶抢在封予柔开口前道。 她害怕封予柔来一句,今晚没有晚宴,无需准备了。 等于宛如离开了栖云殿,颜初瑶松了口气,终于走了。 “阿朝那么紧张干嘛?”封予柔嗤笑道,“怕我的话被太子怪罪?” 第230章 厌恶被欺骗 “你那么紧张作甚?怕我的话被太子怪罪?” 见颜初瑶不说话,封予柔继续道,“你也别怕,话是我说的,不会连累你的。” “你刚刚说那些话是何意?”颜初瑶问。 “就一人做事一人当,要被太子知晓我那不敬他的话,不会对你影响的。” “我是怕这个?”颜初瑶大声道。 封予柔被吓一跳,不怕就不怕,那么大声干嘛。 “既然知晓那是大不敬的话,为何要说?为何要给自己的把柄递出去?” “因为心中不痛快,待在这每天都很郁闷,满意了?” “你····”颜初瑶不知要怎么劝她,“你要为你祖父想想,他想要你开心,要知晓你不开心,他在雄州也会时时记挂你的。” 封予柔冷静下来,“隔几千里,祖父哪里会知晓我开不开心。” “会的,亲人间是有预感的,要你不高兴,你的亲人也能感知到,”颜初瑶轻声道,“阿柔,开心些,好吗?” “你不去说书都可惜了,这骗人的把戏还能骗到我?”封予柔道,“我可不是三岁的孩童,那么好骗。” “你不开心,我也会难过的,阿柔,就当为了我,别成天想那些不开心的,可好?” 封予柔盯着颜初瑶,“真的?” “真的。” “我厌恶别人骗我。” “我知晓。” 封予柔收回眼神,静静的发了会呆,“其实,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灾星一样,亲人缘浅,自我出生后,亲人一个一个的离去。” “不许瞎说,这是战争的错,是北狄的错,与你无关。” “但他们都死在我出生后,我未出生前,大大小小的战也打得不少,但父亲和二叔都在,”封予柔自顾道。 “之后我出生短短的十几年,父亲,二叔,和一众哥哥和弟弟,都没了,我这辈,也就只剩下我一人了。” “他们是死在战场上的,和你没有关系,明白吗?” “是吗?可是三哥,五弟六弟不是,还有我那侄儿不是,他们都是自幼夭折了,与战争无关,”封予柔认真诉道。 “这些都是意外,”颜初瑶道,“这话很不妥,但我还是要说。” “许多家族都夭折过孩童,你见过,谁家就拎出一个无辜的人,将夭折的孩童算到她头上的?” “就是,你的母亲,祖父,嫂子将你看成灾星了吗?将他们的死怪你头上了吗?” 封予柔摇摇头,“并未,估计是他们都还未将这些联系在一起,等他们发现了,就会怪我了。” “既然没有,那为何要自己将这些罪揽在身上?” “不知。” “以往你没这样想,是谁和你说了什么吗?” “无人,很奇怪,以前我都不这样想,就几个月前开始,夜里睡不着,就成天想,还会做噩梦。” “你是累了,别想那么多,好好歇会,”颜初瑶叹了口气。 “不歇了,躺下睡着了也是做噩梦。” “到这里躺着吧,可能在这就不会了。” “到哪儿不都一样吗?有什么区别?” “我陪着你,这里人多,你不会做噩梦的。” 封予柔四周看了下,不都是这些人嘛,人那里多了,但还是听话的躺下。 “到床上去歇着,躺这里会着凉。” “不会,就这吧,反正也是睡不着的,”封予柔觉得躺床上麻烦。 “那将外衣脱了,睡到这边来,那你的鞋踩过,你忘记了?”颜初瑶拍了拍这边干净的。 封予柔听话的脱了外衣,躺了过去,“这有什么,以前鞋都是上榻的,也没人嫌脏。” “我嫌,你在我这里就不能鞋上榻,”颜初瑶将毯子给她盖好,坐在她旁边看着她闭上双眼。 “你也躺下。” “不了,你睡吧,我不走。” 东宫 楚承时从乾清宫回到东宫,从宫人口中得知,萧晴云还未醒,他便去了看她。 “宫人将她抬回来的?”楚承时离开之前,萧晴云明明是在琉心亭,如今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是的,奴婢觉得,太子妃在琉心亭不妥,便自作主张叫人将太子妃抬回了正院,请殿下恕罪。” 赖嬷嬷未见楚承时回应,“殿下放心,奴婢责令了宫人,不允宫人乱传闲话。” “无妨,太子妃不是有孕了嘛,小心些也合乎常理,”楚承时平淡道。 赖嬷嬷听去见过陛下的太子,还称呼萧晴云为太子妃,也承认孩子的身份,也就明白陛下并未因此事要惩戒太子妃,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 但对萧晴雨,楚承时对她是何态度,如何处理,赖嬷嬷就不得知了,她很想问,但此事不是她能问的,也怕激怒了楚承时。 “她什么时候醒?” “太医道,应当是一两个时辰会醒。” 楚承时算着时间,按太医说的,那萧晴云也快醒了,于是寻个椅子坐好。 “殿下,今日太子妃受了刺激,等会她要醒了,您能不能····”说话平缓些? 赖嬷嬷的话语一滞,她并不知楚承时会不会待到这,等萧晴云醒了再走,但楚承时都坐着了,应当是要等萧晴云醒了。 她也是大着胆子与楚承时说这些话,她怕萧晴云醒来后,又听了楚承时训斥她的话,受刺激了影响身子。 如今什么都不重要,还是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这可是后半辈子的依靠,她老婆子走了也还有孩子陪着太子妃。 楚承时看向赖嬷嬷,倒是个护主的,可惜萧晴云并不听嬷嬷的话。 赖嬷嬷在楚承时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跪下。 “奴婢是担心太子妃的身子羸弱,还未坐稳胎,这要再受刺激了,对孩子不好,奴婢言语有失,请殿下恕罪。” “你起来吧,”楚承时收回目光,“你放心,孤会心平气和的与她说。” 总之,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已经解决了,楚承时对萧晴云也不抱有希望,她就是一个拎不清的。 楚承时又不是头一天认识她,性格已然养成,未来也不求她有所改变了。 大不了,她那太子妃的名分就名存实亡,也算全了多年的夫妻情意。 “赖嬷嬷,你先下去,孤在这里就好了。” 第231章 我会一直陪着你 栖云殿 封予柔躺了一会,“我们说会话吧。” “好,要说什么?” “随便。” 颜初瑶想了会,“阿柔,看看太医?” “嗯?什么?”封予柔疑惑的睁开眼睛。 “你夜里不是睡不着,会梦魇吗?瞧瞧太医,看夜里能不能好睡些,可好?” 封予柔重新闭上眼睛,“好。” 颜初瑶笑 了,果然哄着些,事更好办,她的心情也更好,千万不能硬刚。 “阿柔,你刚刚为何要说那些大不敬之言?” 封予柔一顿,还是未睁眼,“不是说了嘛,心中不舒服,控制不住。” “还有呢?” 颜初瑶觉得这只是一方面,她回想刚刚说太子妃有孕时,是看她的反应后,才不高兴的。 “没有了,就这些,”封予柔动了动。 “说慌了,”颜初瑶帮她掖了掖被子,“阿柔要不想说,咱就不说。” 封予柔静静的躺了一会,正当颜初瑶以为她睡了时,就听她道。 “我就是不喜欢你念着他,我觉得他无能,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如果你喜欢一个这样无能的人,我是你的朋友,我会觉得很掉身份。”颜初瑶:······ “就因这个?” “对,就因为这个,他连归南都不如,”封予柔看着颜初瑶,“他后院人太多了,不可能为你一人而停留。” “如今,你还年轻,皇后是姑母,他对你好,但过几年你老了,新鲜感也没了,他就不会对你好了,这落差来了,我怕你接受不了。” “你想什么呢?我会接受不了什么?”颜初瑶觉得很离谱。 “会接受不了他喜欢新人,到时候你就会难过,过得不开心,”封予柔说得认真。 “好,我知晓了,你还操心那么多,这不是有你吗?就算他对我不好了,你也会一直陪着我的,不是吗?” “我也不知,如果我在宫中,自然会一直陪着你的,但世事难料,很多事,未来是没有定数的。” “好了,别操心了,这些事情我心中有数,对他也是有分寸的,不会让自己处于那个境地。” “你有分寸就好,我见过太多女子因爱生恨,从一个温柔女子变得一个泼妇的,我不想看到你成为泼妇。” “不会的,我不会让自己成为那个疯样,如阿柔不信,你就开心的好好活着,要我有那迹象,你就将我拉回来,可好?” “我可没那本事,等发现了就已经病入膏肓了,”封予柔觉得,最直接的法子就是从一开始就不要抱有任何幻想。 “所以你才要多关心我,这样你才能第一个发现我有问题,才能及时将我救出,”颜初瑶笑道。 “我不是大夫,”封予柔认真说道,“不过杜鹃会点医术,但她不会治脑子,不会治疯病。” 因封予柔常常磕磕碰碰,难免会受伤,身边的人自然会跟个懂点医术的侍女。 颜初瑶惊讶,杜鹃会点医术,就没发现封予柔的精神有点问题?她猜测,杜鹃应当是懂点皮毛,并不精通。 “阿柔,等会你醒了,就请个太医给你开副安神汤,夜里好睡些,可好?” 封予柔心中有些烦躁,有必要那么急嘛? 这段期间,杜鹃也要给她开药,颜初瑶也催她,那玩意根本就没用,越催她越不想。 她们根本就不知,她为何会变得夜里无眠,明明是几个月前,在封家祠堂,母亲的那些怨言,惹得她成日都思绪混乱。 “刚刚,你不是说了吗?”封予柔平静的问,“我也应了。” “哦,是我忘了,”颜初瑶笑道,“你快歇会吧,我让人燃点安神香。” 封予柔嗤笑,很想说,那玩意也是无用的,别等会自己没睡,你却睡着了。 “你可别不回来了。” “不回来,我去哪儿?”颜初瑶无奈,“你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等你醒了还能见着我。” “好,”封予柔笑道,“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如果我醒了未见着你,此话就不作数了。” 颜初瑶无奈,真是小孩心性,起身出去吩咐慧兰点安神香,封予柔闭上双眼。 东宫太子妃处 楚承时坐在椅子上,紧闭双眼,今日发生太多事,全身上下都疲惫的的很。 他听到床帐中有细微的摩挲被子的声音,楚承时睁开双眼,他知晓,萧晴云醒了,但他又不想上前。 萧晴云从噩梦中惊醒,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窗幔,这是她的住处。 原来刚刚的一切都不是梦,都是真实发生的,心中也是绝望了。 她侧头看向周围,空无一人,连她的侍女嬷嬷的不曾见着。 楚承时是已经绝情的将她禁足了吗?连她的人都不能靠近她了? 萧晴云越想越难过,靠回来无声的流下了眼泪,她如今,怕已经不是太子妃了。 楚承时听到床帐中传来的抽泣声,无奈的先去倒了杯水,走到床前,“别哭了,喝点水润润嗓子。” 萧晴云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一跳,看过去,发现是楚承时,更加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楚承时叹了口气,将杯子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坐在床沿掏出帕子递给萧晴云,“别哭了,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萧晴云还是停不下来的哭泣,楚承时真的心累。 “孤如今在这等你醒来,是要与你说事的,你一直哭,这事也说不了,孤也只好走了。” 楚承时起身佯装要走,萧晴云连忙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袍,急切道。 “殿下,你别走。” 楚承时回来重新坐下,萧晴云要起来,楚承时将她扶起,“别急,小心太激动又晕了。” 毕竟几个时辰未进食了,楚承时真怕萧晴云又晕了,又请太医过来像什么话。 萧晴云拿过帕子擦干净眼泪,又接过楚承时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 她有好多疑惑想问,但又怕惹怒楚承时,回想几个时辰的他,萧晴云还是有心理阴影的。 “孤想与你聊聊,”楚承时道。 萧晴云心中一紧,“殿下,想聊什么?” “我这些年亏待过你吗?” 第232章 你如愿了 “这些年,我亏待过你吗?” “并未。” “那你在东宫不自在吗?” 萧晴云想着过去,除了看到后院的人会心里不自在,但不管她们,还是过得很滋润的。 “回答孤。” “并未。” “那刚刚萧晴雨之事,你在其中是何角色?是主谋?配合者?又或是毫不知情?” “殿下,我····” 萧晴云还是不知怎么回答,她不能放弃萧府,已然被楚承时厌弃了,就不能被父亲厌弃。 楚承时见其沉默不语,更加失望了,“好,那就是知情,你为何要配合萧府,将萧晴雨塞入东宫?” “妾身,妾身见殿下子嗣困难,心中忧急,所以,想帮殿下。” “是吗?”楚承时平淡的问,“你自己信吗?” “妾身····”不信。 “如太子妃说,自身没有子嗣忧愁,我还是能相信,能理解你的。” 楚承时看向萧晴云,“你说愁我的子嗣,打死孤,孤也不敢相信。” “殿下,妾身是愁子嗣,这些年,妾身没有给殿下诞下一儿半女,对不起殿下。” “所以你就想让萧晴雨来给孤生?你问过孤吗?” “妾身就是觉得对不起殿下,也怕妾身后半生无依无靠。” “此话倒是可信,”楚承时又道,“你之前说想抱养霜儿的孩子,孤那时说,要斟酌一下,并没有立即否决你。” “这短短的几个月,你为何又改变主意了?” “妾身····” “孤要听实话,听心里话。” 萧晴云停顿一刻,“母亲说,别人的孩子与妾身没有血缘牵挂,他长大后,是不会孝敬妾身的,妾身怕。” “你在怕什么?你是正妻,日后就算是孤薨了,你也不会要求殉葬的。” 萧晴云怕被有孩子的侧室踩在她的头上,可这些楚承时都不明白。 “母后,也是不是孤的亲生母亲,但孤觉得,孤日后会好好孝敬她的,”楚承时平静问,“你要真心待他好,他会不孝敬你?” 萧晴云无话可说,她不确定会不会对别人的孩子好,她也不相信别人的孩子会有良心来孝敬她。 “还是你觉得孤是个白眼狼,日后会苛待母后?” “不会的,殿下最良善不过了。” “那你为何不信你养的孩子会不孝敬你?”楚承时看她还有疑惑。 “金夫人将你养大,你会不孝顺金夫人吗?” 萧晴云醍醐灌顶,对啊,要不孝顺母亲,她内心本不想应的事,因母亲的哭诉,她应了,之后被殿下厌弃了。 楚承时无视她的难过,“萧晴雨母女为入东宫不择手段,她的孩子定会给你养?” “不会的,四妹妹与母亲应了,”萧晴云激动道,随即震惊,“殿下知晓此事,妾身不知?” “自然。” 楚承时仔细思考了一下萧晴云,觉得她虽是拎不清,但那等事她是绝不会做的。 萧晴云就更难过了,楚承时说得对,她们不择手段的要入东宫,可不就是在将她当垫脚石嘛,她们从来没有为她想过。 楚承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说觉得对不起我,我从来未觉得你没有孩子,是对不起我。” 萧晴云还是控制不住的要哭泣,又听楚承时道。 “孩子一直都是两个人的事,夫妻间没有孩子就责怪妻子,这是不道德的,殊不知会是丈夫有问题呢?” “可是殿下有孩子,这不明摆着是妾身的问题吗?” “孤是说别的夫妻。” 回归正传,楚承时问,“对于萧晴雨,太子妃想如何处置她?” 萧晴云惊讶此事,楚承时会问她,她内心是不想理萧晴雨的,但父亲····她只能靠父亲了。 “她,她与殿下待一处被皇嫂们看见了,妾身····要殿下不管她,她就真的毁了。” 萧晴云跪在床上,“妾身斗胆,求殿下赏她一口饭吃。” 楚承时闭上双眼,瞬而又睁开,“仪礼·丧服中道,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孤以往是很唾弃此''三从'',但如今却想,你能够遵从,明白你是出嫁女,是皇家妇,不是萧家女了。” 萧晴云心口一紧,''三从'',她还处于未嫁从父,可是她也不想的,但不知怎么的,就被母亲说动了。 她说,此举也是父亲的意思,父亲对她没有孩子很不满。 “你很在意萧家,不惜毁了孤的名声,”楚承时似乎在说别人的事一般那样冷静,令萧晴云感到害。 她宁愿楚承时骂她一顿,发泄了心中的怒火,又可以回到以往相敬如宾的局面。 “殿下,妾身没有。” 萧晴云想为自己辩解,但她如今还向着萧家,要护萧晴雨,不就是在践踏楚承时的名声吗? 这声''没有'',萧晴云都没有勇气说第二遍。 两人静坐良久,楚承时又道,“你如愿了,孤已经向父皇告明,会纳她为承徽。” 萧晴云很痛苦,之后又想萧家女是承徽的位置,是不是太低了,“殿下,良媛不是还未满吗?” “太子妃要觉得这个位分低,就将你的位置让出来给她,不过,你愿意让,孤不愿意给。”萧晴云先是惊讶自己还是太子妃,并未被罢黜,又因楚承时后面的话而遍体生凉,不敢有如何异议了。 “孤向你声明,要她安安分分的,孤会给她承徽应有的份额,但她要是有何小动作,别怪孤不客气了。” “好,妾身会与她说的,”萧晴云也认命了,她日后要作死,她也会狠下心来,不会救她了。 “无需你说,孤会派善才与她道,”楚承时想起萧晴雨的为人以及太子妃的重亲情,到时被萧晴雨哭哭,又心软了。 “最后,孤要与你说,刚刚太医给你诊脉,你已经有近二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萧晴云震惊的看向楚承时,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妾身不是不能有吗?”萧晴云更想哭了,她不敢相信的摸了摸肚子。 她让萧晴雨入宫陪她,不就是因为子嗣问题吗? 如今怀了,那她之前做的那些,都是个笑话吗? 第233章 她会病? 如今怀了,那她之前做的那些,都是个笑话吗? 萧晴云哭了出来,楚承时静静的看着她,还是安慰道。 “你别哭了,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孩子想,他是你盼来的,就要好好对他。” 楚承时叹了口气,这个孩子,他也盼过,如今,来了但他心中并无喜悦。 有一个拎不清的母妃,他的处境会很难过吧,不过,起码他的母妃会很爱他。 但如果这个孩子是个男孩,父皇是不会允许太子妃去抚养他的,父皇怕太子妃会教养不好孩子。 “今日本是多好的日子啊,你过生辰,也有亲生的孩子,可惜好日子被毁了。” 楚承时自顾说道,他还是不满萧晴雨之事,父皇让他纳她,就好像吃了只苍蝇似的,那么恶心。 萧晴云被楚承时的话刺痛了心,是啊,她的好日子被自己毁了,还偏偏是在今日,老天爷这是在与她开玩笑啊。 “好了,你歇着,其余的事,你不要管,只需好好养胎即可。” 楚承时起身,又对萧晴云道,“你身子虚,孤会免了后院之人的请安,东宫的事务,你也无需再管了。” 萧晴云愣愣的坐着,楚承时离开许久都没有反应,直到赖嬷嬷进来唤她,她抱着嬷嬷伤心的哭起来了。 “嬷嬷,我错了。” 栖云殿 颜初瑶在榻上坐着,守着旁边的封予柔,因殿中安神香的作用下,她有点昏昏欲睡。 但今日事情多,颜初瑶心事重重,想着往后的路,她该如何走,皇后会如何行事,令困觉的颜初瑶也睡不着。 此时,盖着被子的封予柔动了动,起先动作比较轻微,颜初瑶并未感觉到。 随后颜初瑶感觉到一只手打到了她的身上,她看向旁边,封予柔并未醒来,但紧皱的眉头表示她睡得并不安稳。 颜初瑶也跟着皱眉,先是惊讶封予柔睡着了,看她眉头紧蹙的模样,也明白这是在做梦了。 之后颜初瑶苦恼做噩梦了要怎么办?难不成是叫醒她?平时封予柔的侍女是如何做的? 颜初瑶伸手一下没一下的在封予柔的身上拍着,以往家中弟妹做噩梦了,都是有个人在他们身边陪着知晓他们不是一个人,有安全感。 过了一刻钟,慧兰凑近小声道,“小姐,殿下来了。” 颜初瑶正在拍着封予柔的手一顿,疑惑的看向慧兰,这个时候,楚承时不是正愁着嘛,跑到栖云殿来干嘛? “你叫杜鹃过来,”颜初瑶将封予柔的手放回被子里。 等杜鹃进来后,颜初瑶道,“你上来,就这样拍着阿柔,让她知晓她身边有人在。” 颜初瑶起身下榻,穿好鞋子,将位置让给杜鹃,去了外殿招呼楚承时去了。 她暗暗祈求,希望封予柔醒了后,楚承时已经离开了,否则她就食言了。 杜鹃进来先是惊讶小姐居然那么安分的睡了,也是难得。 随后颜初瑶让她陪着封予柔,很想说,这没有用。 之前在清幽殿时,封予柔睡不安稳时,她们都有在旁守夜的,小姐也知晓有人陪着她,但她还是梦魇,要么就是睡不着。 于是封予柔就与她们聊整宿的天,后面发现她们白日里要当值,睡不着也不闹她们了。 外殿的楚承时坐在椅子中发呆,他刚来没多久,本想直接入内殿的,但听闻封予柔在里边睡着了,也不想去打扰了。 楚承时纳闷,这个时辰了怎在睡觉,别人他不感觉到意外,但放在封予柔身上,就很突兀。 毕竟她成天都生龙活虎的,感觉不到她累一般,如今居然在歇息,真的令楚承时很疑惑,难不成是病了? “殿下,您怎此刻来了?是忙完了?”颜初瑶笑问。 楚承时回神,看着颜初瑶的笑脸,先是想他在东宫被太子妃的妹妹算计了,她也能笑得出来。 随后又想,此事应当未传到其他人耳中 ,她们不知晓,楚承时也是觉得自己气糊涂了。 “太子妃突然身子不适,孤就叫皇兄和嫂子们先回去了,”楚承时道,“刚处理完,孤过来看看你。” 颜初瑶看向楚承时,担忧的问,“太子妃如何了?” “无碍,就累着了,如今正在歇息。” 颜初瑶点点头,看来是还不会传出太子妃有孕的消息,这也是够谨慎的,果然正妻的孩子,与侧妃的不一样。 那皇后应当也没那么快得知这个消息,颜初瑶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宁愿此刻就得知,皇后迟早都会来寻她,还不如早点去见。 “无碍就好,应当是筹办这些宴会累着了,”颜初瑶道。 楚承时“嗯”了一声,“孤刚刚听你的侍女说,封良娣在此歇息,怎么这个时辰还犯困?” “阿柔累了,怕在太子妃晚宴上犯困失礼,妾身便让她在这歇会,”颜初瑶道。 “她身子不舒服吗?”楚承时还是惊讶,封予柔还会累? “她最近精神不太好,妾身想等她醒了,就请个太医给她瞧瞧。” “她是太子良娣,身子不适自然是可以请太医的,也不用等她醒了,现在就可以去请,等她醒了又该难受了。” 楚承时喝了口茶,也是难得,身体强健的封予柔竟然会病。 “等她醒了吧,好不容易睡着了,等会太医来了,别又将她吵醒了,”颜初瑶道。 楚承时疑惑的抬头,睡着了岂不是正好叫太医开药拿去煎,等醒了正好可以喝,也能少难受些时辰。 “等会孤让善才去请。” 颜初瑶想拒绝,今日请过一回太医来东宫了,还是诊出有孕的。 这才几个时辰,又要请,还是请到栖云殿的,外人都会以为东宫今日双喜临门呢。 “好,谢殿下,”颜初瑶想起,她是不知今日之事的。 “阿柔近日睡眠不佳,夜里不眠会梦魔,请殿下请个看精神方面的太医来瞧瞧。” 楚承时担忧的问,“她夜里睡不着吗?该不会是上回在望风楼磕坏了脑子的后遗症吧?” 要是这样,那可不好治治,脑子,器俯以及内伤是很难治的。 “谁脑子坏了?” 第234章 我脑子有病 “谁脑子坏了?” 颜初瑶和楚承时都被这声吓一跳,朝那边看去,发现是封予柔披着外衣站在帘幕边看向他们。 坏了,封予柔怎么这时候醒了,颜初瑶心中有些慌乱,她食言了。 “阿柔,怎这个时候醒了,是我与殿下说话声音太大了,吵醒你了?” 颜初瑶连忙上前将她的衣裳给封予柔穿好,看到后边慌乱的杜鹃,也是明白封予柔醒了有些时候了。 杜鹃也是很无奈,小姐醒了也不让她出声,就在里边听外边的人谈话,之后说她磕坏了脑子后才忍不住的披件外衣出来。 “谁脑子坏了?” 封予柔见无人理她,看着楚承时又说了一遍。 楚承时感觉她怪怪的,怎感觉不灵光了,刚刚那些话明明就是在说你啊。 怎么没听出来要问两遍呢,看来请太医来诊封予柔刻不容缓。 楚承时叹气,今日怎么那么多事呢,太子妃生辰因无能被算计,塞进了一个心机女,太子妃有孕,之后封予柔又傻了。 “没人脑子坏了,你刚醒脑子迷糊了,听岔了,”颜初瑶道。 封予柔将信将疑的走道楚承时旁的椅子坐下,“今日是太子妃生辰,太子不是要招待客人嘛?怎有时间来这里,你不怕失礼嘛?” 楚承时在心中点点头,脑子还没坏,记得他是谁,今日是什么日子。 “太子,你是受了刺激,嗓子出不了声了吗?我问你那么多,你一句都不答。” 封予柔想想在琉心亭,楚承时动怒时吼太子妃姐妹时的声音还挺大的。 “没有,你多虑了,”楚承时纳闷,此话怎讲,封予柔为何这样问,还没想明白,又听她问。 “没有怎不回我的话,难不成是厌恶我,不想与我说?” 封予柔的咄咄逼人,楚承时刚刚放回的心又悬起来了。 她脑子没问题,但是摔直了,楚承时以往就不想与封予柔交谈,那时她还能收敛一点,尊敬的与他交谈。 如今好了,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了,这日后更难招架了。 楚承时看向颜初瑶,见她没有任何行动,不是,这你都不管? 颜初瑶连忙道,“阿柔,殿下怎会厌恶你,别瞎想了,你这是睡糊涂了,殿下感觉不习惯,还没来得及回你。” “真的?” “真的,”楚承时看着封予柔诚恳的眼神应道。 今日怕真是疯了,这不是摔直了,她感觉像是摔傻了,感觉像个孩童一样,认知倒退了起码有十年。 “今日不是太子妃的生辰吗?太子怎有空来这?”封予柔又问。 “太子妃突然身子不适,无暇顾及客人,孤让他们回去了,”楚承时将刚刚的缘由再说一遍。 “那也太失礼了,要我是宾客,”封予柔也是认真回,“日后我不会去这家人府中做客了。” 楚承时:他怀疑封予柔是故意在骂他,真是岂有此理。 他被这话说得很不自在,刚刚也是太气人了,已经没有心情招待哥哥嫂子们,希望他们莫怪,真的很失礼。 “太子妃病了,太子作为丈夫,不应该去照顾她吗?” “孤刚刚去看了,她已经无碍了,只是累了些。” 楚承时感觉要忍不下去了,想想封家人,忍,不能欺负自幼丧父的孤女。 “柔儿饿了吧,我让人去给你弄些粥,”颜初瑶怕封予柔再次语出惊人的说出,不想要楚承时这样的人为丈夫。 “午膳用了,还不饿,”封予柔拒绝。 “太子妃与萧四小姐姐妹情深,太子妃身子不适,想来也是萧四小姐在照顾她。” 封予柔叹了口气,感慨道,“看来,到最后还是姐妹更靠得住。” 颜初瑶拉过胡说八道的封予柔,“阿柔,你胡说什么。” “殿下,她刚醒,脑子不清楚,”颜初瑶小心替封予柔道,“如她有得罪殿下的地方,殿下就当未曾听见,别与她一般见识。” “难道不是吗?”封予柔看向颜初瑶。 “我家中没有亲姐妹,但我一直都将阿朝当成亲姐姐,你一直待我好,我觉得你最可靠,想来,太子妃与萧四小姐也是如此。” 楚承时本就郁闷的心,更加郁闷的,他明明是来栖云殿舒缓下心情的,这不但没有,还更加糟糕了。 他严重怀疑封予柔是故意的,但他没有证据,还是快点请太医吧,病不及时治会越来越严重的。 等楚承时离开了,颜初瑶一直看着封予柔,睡一觉,睡傻了? “怎么了?我脸上有印子?”封予柔朝颜初瑶挥了挥手。 颜初瑶打开封予柔的手,“阿柔,你太任性了,惹怒了他,你会不好过的。” 封予柔笑道,“放心,他不敢,起码现在他不敢。” 颜初瑶无奈,“他又怎么惹到你了?” “没有,”封予柔看向地上,“我刚醒,他就骂我脑子有病。” 颜初瑶:······ 楚承时在关心你,你听不出来吗?他还要亲自给你请太医呢。 封予柔不满的是,楚承时自己一堆糟事情,惹的他的糟心情。 他自己不能舒缓心情,居然跑到栖云殿找阿朝寻安慰,颜初瑶又不是他的嬷嬷,他不高兴了还要哄他? “殿下是在关心你,他还要给你请太医呢,”颜初瑶为楚承时辩解,不然他太无辜了。 “是吗?我没有听出来,”封予柔道,“我脑子有病。” “阿柔,人都是有脾气的,就算是殿下,他的性子再好,也会忍无可忍的那天,他性子再好,也是君,”颜初瑶劝道。 “你日后别那么任性,免得在外的祖父和母亲担心你,可好?” “我脑子有病,只有闲着又无能的人才会欺负脑子有病的人来彰显自己的本事,” 封予柔坚持道。 “好了,你脑子无问题,等会太医来了,给你开点安神汤药,阿柔配合些。” 颜初瑶也不与她争辩这个问题,争赢了也没有意义。 封予柔气走了楚承时,心情本是愉悦的,看向颜初瑶,又想起她食言了,愉悦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颜初瑶见封予柔没有理她,又进了内殿,疑惑的看向杜鹃,“阿柔又怎么了?” 杜鹃为难的看向颜初瑶,很想说,小姐醒来没看见你,生气了。 第235章 没想到 东宫中传来太子妃有孕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月后了,正好满三个月。 萧晴云生辰那日突然取消的晚宴,也解答了宫中众人的疑惑。 当时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满心的疑惑不解,又结合萧晴雨被人请出东宫,许多人也将事实猜了个大概。 之后在四月下旬就传出萧晴云有了三个月身孕的消息,还有将太子妃之妹封为太子承徽,缘由是便于照顾萧晴云。 入宫照顾有孕的姐姐,从始至终就少有用此缘由来入宫为妃的,又结合太子妃生辰突然被打断,鲜少出现后宫之中。 此举,就更加印证了萧晴雨有不合规矩之举,毕竟选秀之期已过,如今太子又纳妃,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有问题。 一时间,不知事情缘由的妃子,一部分觉得太子无辜,被太子妃姐妹算计了。 还有一部分认为太子妃只是个幌子,太子与萧四小姐情意绵绵,在太子妃生辰之日偷情被撞见了。 于是太子妃被气晕了,未想到又诊出了有孕,太子就借太子妃之口让萧四小姐入宫陪伴,来解太子相思之苦。 不过,不管她们如何想,认为礼部侍郎萧评也是好福气,只是一个小小侍郎,在太子还是亲王时就成为亲王岳丈。 随后楚承时成为太子,萧评又成为太子的岳丈,日后更是国丈,两个女儿都在宫中,太子妃又有了身孕。 若是个男孩,那就是日后的君主,成为新皇的外家,看当今陛下的外家,已经辉煌了大半个世纪了。 栖云殿 楚承时近来疲惫的很,他已经不想听外面的喧哗,于是躲着栖云殿享受片刻的安宁,也是还好封予柔不在,不然也安宁不了。 颜初瑶无奈,她当然知晓楚承时是想躲着不听外面的声音,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 也是还好封予柔早就过来说过此事了,否则,会让楚承时本就烦躁的心,更加乱,到时坐不了一刻钟就得走。 “初瑶,你听到外边的议论声了吗?” “听到了。” 太子妃有孕,东宫要再入新人,这就是关起门来也能听到,后宫还好,不敢在明面上议论。 但东宫的规矩比较散,议论声就大了,慢慢的就传到众人耳边了。 “以前不知晓,原来他们都那么大胆,居然敢在明面上议论主子,这东宫真是被她管得一塌糊涂。” 颜初瑶笑笑不语,这其中,也有楚承时的纵容,太子妃不善持家也是一早就知晓的,但都不重视,小错不断,宫人就不会严格约束自身。 如刚开始就请个嬷嬷来教导,或是将管家权力交给她人,就不是造就如今的局面。 楚承时不满的看向颜初瑶,怎不说几句,就他一人,好像他在发牢骚一样。 “初瑶,对此事你有何看法?” “何事?” 是太子妃姐妹之事,还是太子妃管理东宫不善之事呢? 颜初瑶不希望是后者,如今的东宫一个烂摊子,许多人都不想接,接了被全部人记恨,特别是太子妃。 到时得不到好还惹一身祸,还是先等楚承时自己的人去敲打一番先。 “萧晴雨入东宫之事,连你也认为是孤与她情投意合,不惜在太子妃的生辰之人苟且吗?” “并未,殿下并不是这样的人,”颜初瑶看向楚承时,“妾身信殿下。” “但她们是这样认为的。” 楚承时真是要恨透了萧晴雨了,但此事自身也是有责任的,明知他们图谋不轨,还过分相信萧晴云。 “她们都知,殿下与萧晴雨并不亲厚,任谁也看不出你与她是两情相悦的,”颜初瑶道。 “可她们·····” 楚承时此时像个无措的孩子,在向颜初瑶寻求帮助。 颜初瑶无奈,楚承时是性子使然,还是皇后将他养成这个性子的。 “那些人每日无所事事闲的,未曾亲眼所见之事,靠一张嘴败坏他人名声,是造谣,殿下可以按宫规处置他们。” “这些人,殿下一旦饶恕他们,下回便会变本加厉的。” 楚承时若有所思,颜初瑶见并不言语,心中叹气,“殿下,妾身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楚承时看向颜初瑶。 “殿下,你是君,你如今在意宫人对你的看法,他们对你的指点,殿下都受不住,日后殿下如何承受得住朝廷上大臣们对您指出的不满?” 楚承时:······ 似乎演过头了,初瑶都忍无可忍的骂他脆弱,不过也是没有骂错,的确有点脆弱。 颜初瑶还是斟酌考虑才对楚承时说出此话,她其实想说,殿下你连东宫都管不了,日后如何管得住大雍的百姓。 不过,她如今的确要怀疑,楚承时日后管得住这个天下嘛,别日后亡国了让整个颜家都身首异处了。 楚承时颓废道,“孤自然知晓,孤只是没想到。” “以往都是太子妃在管,孤并不关心,没想到如今她们,蔑视宫规,践踏皇权,实在可恨。” “殿下可不能再继续放纵下去,如今都不知东宫有多少吃里扒外的宫人,太子妃和林良媛都有了身孕,这对殿下来说是大事,不能大意。” “孤知晓,”楚承时继续道,“可如今太子妃有孕,她的能力也不佳,自然是没有精力再管理东宫了。” 楚承时继续诉着心中的苦楚。 “孤还得帮着父皇处理朝政,实在是腾不开手,且说一国储君管理后院闻所未闻,就是那些世家官宦也无男子去插手宅中之事,说出去让人笑话。” 颜初瑶感觉大事不妙,果然,楚承时突然抓住她的手。 “初瑶,要不你受累些,替孤接管东宫,日后后院事物,都由你说了算。” 还不等颜初瑶开口,又连忙道,“父皇他肯定没意见,太子妃她如今要安胎,实在是没精力去管这些。” 楚承时早就想将东宫事务交于她人,但之前萧晴云身子康健,也无大错,也就不好剥夺她的管理权利。 “予柔,她看起来也是个不善理家的主儿,孤思来想去,还是由你来,更加适合,孤也更加放心。” 第236章 狠狠心,都弄了 “予柔,她看起来也是个不善理家的主儿,孤思来想去,还是由你来,更加适合,孤也更加放心。” 颜初瑶:······ 她感觉楚承时说了那么多,故意在她面前诉苦,是在套路她。 但她不理解,楚承时都是太子了,想要她来管就直接说嘛,何必铺垫那么多,说了那么多,颜初瑶都感觉自己长辈分了。 “初瑶,你的意下如何?”楚承时期待的看向颜初瑶。 颜初瑶更加无语,这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别用这表情看着她。 谁不知道,如今东宫是个筛子,谁先站出来接手这个烂摊子,谁就吃苦头,特别是对于能力不足的人来说。 颜初瑶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她还未曾管过。 “殿下都这样说,妾身岂有不接的理儿,”颜初瑶笑道,心中不甚开心。 “好,”楚承时一改颓废之态,“初瑶可去太子妃处,与她交接一下东宫事物,孤让善才与你去。” “好,谢殿下的抬举。” 颜初瑶想着,这怕不是觉得她与萧晴云的矛盾还不够大,还让她亲自去,真是主动撞太子妃身上了。 萧晴云要能和颜悦色的与颜初瑶谈事,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颜初瑶苦恼,别太子妃见着她,心中不爽,情绪太激动后,动了胎气。 萧晴云要有个三长两短,还是在颜初瑶去见她后有事,那她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希望萧晴云平静些,造成她如今局面的人是她自己,可与自己无关,别乱往她人身上推卸。 楚承时听着颜初瑶是在道谢,但并无感情,想到哄着她应也是自己有错在先,并且她还年轻,估计并未自己管过后宅。 “初瑶,你要有何不懂的,可去问问母后,也可让母后派个懂事的嬷嬷过来协助你。” 颜初瑶心中好受了些,起码楚承时未说,让她有不懂的去问太子妃,否则她真的会忍不住黑脸。 “好,妾身明白的,妾身先声明,以往在闺阁中,母亲教过妾身如何管家,也曾管过颜家,但那是有母亲在旁指导下才未出乱子。” “如今殿下要妾身代太子妃管理东宫,若有做的不好之处,殿下莫怪。” 颜初瑶不敢保证能管得很好,但比萧晴云好,她还是有信心的。 如若太子妃都比不过,颜初瑶觉得她可以被祖父从颜家族谱女眷中除名了,丢人。 “好,不怪,”楚承时道。 “如初瑶怕出错,孤刚刚不是说过,可让母后派个嬷嬷来协助你。” “殿下,妾身也不能事事都劳烦母后,到时外人不知怎么编排颜家女无用,连家都管理不好呢。” 其实,颜初瑶只是跟楚承时谦虚一下,一上来就说她能干,可以做的很好,把萧晴云的脸往哪儿搁。 吴王府 自从得知太子妃有孕后,楚承英和楚承序两兄弟就迟迟不能释怀。 起初他们都以为是东宫中乱传的,之后又在想是不是父皇和楚承时发现了他们近期的举止有疑,故意放出来的消息想让他们自乱阵脚。 但看父皇的淡定从容,似乎早就知晓此事,又结合此次谨慎的等满了三月才来公布,楚承英兄弟俩也是彻底相信了。 “十郎与太子妃成亲快十年都无子,为何就有了?”楚承英问。 楚承序不想理这二哥,原本他们论事都是在恭王府的,但每回在书房没多久,二嫂就过来叫二哥。 这要不是故意的,楚承序觉得他就不姓楚,之后有事就不在恭王府议事,是楚承英随他来吴王府了。 “本王又不是她,怎会知道她怎么突然就能生了。” “该不会是父皇知晓了本王与七郎的谋划,故意给咱兄弟们下套吧?” “本王又不是父皇,怎会知晓?” 楚承序发泄心中的不满,遇事就知道问问问,不知想解决办法。 楚承英被七郎呛了,心中也很不满,要不是不忍心丢了这谋士,他不想再顺着楚承序了。 “七郎此话何意?是在诉哥哥的无能吗?” 楚承序忍住心中的不满,“二哥莫怪,实在是弟弟也被打个措手不及,心中烦躁得很,不曾想凶了二哥。” “七郎,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烦,哥哥也烦,但如今不是烦的时候,还是要尽快想法子。” 楚承序心中更加不满了,想法子想法子,你怎不知想,就知道抓到他来想,皇子中占了个长都没有优势,真是白瞎了这好排序。 “如今就只能做了那个孩子,绝了父皇的期望,也能让父皇和楚承时的目光放在东宫,无暇顾忌咱们。” “这·····会不会太狠心了,”楚承英道。 楚承序感觉要疯了,“二哥,心狠才能干大事,你这这犹豫,那也顾忌,和父皇有何区别?” 当年的争储风波,不就是父皇对前面两位嫡兄犹犹豫豫的立储态度,才令他们走上谋反的道路。 要父皇早日立储,别让五哥与三哥有同等待遇,滋养了五哥的野心,激怒了三哥心中的不平衡,就不会有他们如今什么事。 “七郎,要不狠狠心将十郎另一个良媛的孩子也做了,让这兄弟俩在黄泉路上有个伴,”楚承英提议道。 这话让正在喝茶的楚承序,没拿住杯子,杯子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瓷片破碎的声音,将楚承英吓了一跳。 “七郎,这是怎么了?”楚承英见其衣袍湿了一片,“七郎你快去换身衣裳,茶水沾湿了。” “二哥,无碍,四月的天也不甚凉,一会就干了,”楚承序拿出怀中的帕子擦了擦。 “二哥,对不住,本王失态了,茶水过烫,未拿稳杯子。” 楚承英疑惑,茶水他刚刚喝了,不烫。 他反思着,该不会是七郎觉得他太恶毒了吧? 要是此原因,这就让楚承英更加不解了,弄掉一个孩子和弄掉两个,不都害了楚家的子孙嘛,这有何区别呢。 楚承英觉得楚承序在五十步笑百步,假清高,这都与他狼狈为奸了,他的手上能干净到哪里去? “二哥,依弟弟看,弄掉太子妃的孩子即可,林良媛的无需管。” 第237章 嫁祸 “二哥,依弟弟看,弄掉太子妃的孩子即可,林良媛的无需管。” “为何?都弄了,父皇岂不是更加没有期望,对咱们不是更加有利?”楚承英不解的问。 “两个孩子一下都没了,行动起来更难,怀疑也就大了,不是更容易暴露?” 楚承序质问,“到时查到二哥身上了,要怎么办?” 楚承英想反驳,此事不是你去干吗?怎么就会查到他的身上呢? “七郎,两个有孕的妇人在同一宅子里,就更会斗了,谁都想生下太子的长子,咱们何不利用这点呢?” 楚承序看向楚承英,“如何利用?” 楚承英纳闷,平时最有点子的七郎,如今来问他,也是稀奇。 “嫁祸,”楚承英吐出两个字,见楚承序并不言语,急道,“如何?” “二哥可知,要如何激化她们间的矛盾,如何嫁祸?嫁祸给谁?东宫中有无咱们的人?” 楚承英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向楚承序,这些对于七郎来说,不是很容易吗? 今日是怎么了,两人一同商量对策,七郎总反驳他也就罢了,怎情绪还这样激动,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楚承序见二哥的异样,叹了口气,“二哥,事情不是说说那么容易的,此次除了太子妃有孕,东宫还有何大事?” “纳礼部侍郎萧评四女为太子承徽,”楚承英回道。 “这也是奇怪了,这个时候纳承徽,还是用的照顾有孕太子妃的名义,谁家纳妾是为了更好照顾姐姐啊。” 楚承序头大,“目光要放长远,事都要结合起来看的 上个月太子妃生辰,十郎可未留兄弟们用膳,二嫂未与二哥说,发生了何事?” “说了个大概,本王怎把这事给忘记了,本王还纳闷呢,这么久了东宫还无消息,萧评都在寒门举子中物色女婿了。” 楚承序:······ 母妃也不蠢,为何二哥脑子这么愚钝,要不是他与楚承英年岁差那么多,他都要怀疑有人将他们两人给换了。 楚承序心里叹气,应当是二哥年岁上来了,脑子迟缓了,祈求他年纪到了后别那么蠢。 “那二哥想想,太子妃与其妹算计十郎,如今的太子妃在东宫还能得十郎欢喜吗?” “不能,”楚承英摇摇头,随后笑问。 “七郎,你怎知此事是太子妃姐妹算计十郎,不会是十郎与太子妃的妹妹两情相悦,在太子妃时辰那日与其偷情吗?” 楚承序无语,都什么时候了,二哥还有心情开玩笑,这重要吗? 如今重要的事,是太子妃有孕了,那孩子对你有威胁,楚承序真是服了,真是拎不清。 “你是要信十郎会做出此等没有礼仪之事,还是相信十郎不是先皇后所生?” 楚承英虽不知他怎这样问,这两者有何联系,但,“就父皇对十郎的态度,他肯定是先皇后的儿子啊。” “要相信十郎不是先皇后的儿子,那本王不是父皇的儿子更为可信,”楚承英又添了一句。 “那不就是了,”楚承序翻了个白眼。 楚承英思考一瞬,又道,“七郎,她不能讨太子欢喜不代表她什么都不能做啊。” 楚承序感觉到头疼,该你动脑的时候为何不动,这不该动的时候脑子转得飞快。 “二哥,算了,就她那脑子,不用问就将人都招出去了,到时咱什么都未干成,还惹祸上身。” “这很难吗?又不是咱去接触,不让她知晓是谁就好了嘛,”楚承英不解。 “她不聪明正好,让她去处理那个侍妾的孩子,到时候她就遭父皇厌弃了。” “二哥,本王还是觉得不妥当,当务之急是想法子处理掉太子妃那孩子。” “七郎你怎么回事,”楚承英不满,“为何之前那个侍妾有孕时,你唤我不急,如今太子妃有孕了,你就急着处理了?” 楚承序急道,“这能一样吗?侧室的孩子永远都是庶出,太子妃那孩子可是嫡出,父皇最看中嫡出了。” “二哥你不正是深受其害吗?” 楚承英瞬间平静下来了,瘫坐在椅子上。 七郎说得有理,父皇最重嫡出了,比起侍妾的孩子,太子妃那孩子对他们才是最有威胁的。 而他,就输在了庶出上,若他是先皇后的儿子,储君之位,早就是他的了,楚承英不甘心。 萧府 近月,萧评都在给萧晴雨物色合适的举子,都有眉目了,先是听到太子妃有了三个月身孕相信,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瞬间他就抛弃了那个贫寒举子,日后皇孙,甚至是未来陛下的姨母,可不能嫁给一个家世那么低的举子,太掉身份了。 随后,萧评又听到萧晴雨被纳为东宫良娣的消息,这消息砸得他晕头转向的,令他更不敢相信。 毕竟当时的萧晴雨可是被太子直接赶出来的,并且过一个月,宫中都对此事毫无动作,也无明显的态度。 萧评又不敢直接去问,明摆着是萧晴雨有错在先,就是他脸皮再厚,也是没脸去问的。 虽是错在萧晴雨,但萧评对陛下和太子对此事的忽视,还是很不满。 再怎么说他也是太子的岳丈,这点面子都不给,还拿不拿他当回事了? 但这也让萧评彻底死心了,想着赶快将她嫁出去。 如今宫中有旨,让萧晴雨入宫为承徽,也让萧评松了口气,太子心中还是有他真岳丈的,尽管拖得久了些,但也行动了。 还有庆幸他还未将萧晴雨和别人定亲,否则事情就不好搞了。 如今的萧评心中环绕着他近一个月的忧郁心情逐渐被喜悦代替。 今年这两大喜事,定是萧家的列祖列宗显灵了,要是府中两个儿子都能通过自己的能力获得官职就更好了。 不过,也不急,等太子妃的孩子生下来,太子御极后,就是为了孩子着想,未来陛下也不得不给两个小舅子赐予官职。 萧评觉得他有必要带着族人去祭祀祖先,将这两大喜讯告知先人,但如今有更重要的事。 “喜福,去将夫人和四小姐请来。” 第238章 你们不是萧家人? “喜福,去将夫人和四小姐请来。” 萧评愉悦的心情,感觉管家的名字都喜庆有福气了,唤着心情更加舒畅。 “是,老爷,”管家去了后院将金夫人和萧晴雨请到正堂。 萧晴雨与金夫人战战兢兢的来到正堂,心中都有个猜想。 这么久了萧评才见她们,定是萧晴雨的亲事定了,母女两个都心如死灰。 萧评坐在主位上,手掌在顺着自己的美须,无比透露着他心情的愉悦。 金夫人见此,心中纳闷,是女儿有了更好的着落,所以萧评才如此开心嘛。 要是以往,金夫人定是忍不住的问了,但经历了一个月被关在院子里不能外出,哭闹多次无果后,也明白萧评不似以往那样顺着她了。 “坐,”萧评看着她们两个,满怀笑意,“喜福,夫人小姐都来了,还不快去上茶。” 金夫人与萧晴雨见萧评态度大转变,竟比从前都要好,心中有些害怕,太反常了。 “我不是说了吗?都坐,晴雨也坐。” 萧评见夫人和女儿面露疑惑的看向她,并不敢行动,也是暗悔,上次事情吓着她们了,希望别心怀怨恨。 随即一想,萧家的家主是他,他也是萧晴雨的父亲,未嫁从父,女儿在家中做错了事,他这个做父亲的还不能责罚嘛? 萧晴雨就算进宫做了娘娘,父亲也是能训斥她的。 她要记住她是萧家女,要没萧家,她什么都不是,就没她记恨父亲和萧家的道理。 金夫人与萧晴雨颤颤巍巍的在下位坐好,“老爷,今日叫我们来,是有何事吗?可是晴雨的亲事有着落了?” 萧评还在顺着他的胡须,用带有威严的声音道,“是有了。” 金夫人一听,与他生活许久,自然也是提出他故作冷声中带有的喜悦之情,看来是好事。 “老爷,定的的谁家的公子?”金夫人小心试探,既然高兴那自然不是穷得叮当响的举子。 “这个不急,”萧评道,“萧家还有更大的喜事。” “是什么?” 金夫人心中存有疑惑,萧评最重萧家的荣华,难不成是他那次子有官职了? 这对她来说,可不是好事,二郎有了好前途,她家三郎怎么办? 为什么她从未想过她的亲子,因为作为亲娘,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他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有官职,她就要怀疑儿子被换了。 “太子妃有了三个月身孕,”萧评高兴道。 金夫人和萧晴雨听到此消息,愣了神,这对她们来说,也不是喜事,与她们母子几人无关。 萧评见金氏母女没有喜悦之情,脸瞬间耷拉下来,冷声道,“怎么,太子妃有孕了,对萧家不是喜事?你们黑着脸作甚?” “不是,不是,是喜事,是萧家的喜事,”金夫人连忙道。 “既然是萧家的喜事,你们作为萧家人,怎不高兴?”萧评质问,“难不成你们不是萧家人?” “老爷,你误会了,妾身与晴雨是太高兴了,被这喜悦砸昏了头脑,”金夫人道。 “高兴就好,”萧评见她们两个扬起不真诚的笑容。 看来妇人说的话都做不得真,以往金氏说会将长女作为亲女对待,如今长女有孕了,金氏连笑都不真诚。 她之前对长女的那些好定是做个样子来糊弄他的,可笑他居然当了真,还是夫人好啊,可惜斯人已逝,遗憾至极。 “还有一事,是晴雨的亲事,” 萧评视线朝母女两人身上扫过。 “宫中有旨,太子会纳萧晴雨为承徽。” 母女两人听到消息又一愣,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老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宫中旨意,岂能作假?谁又敢作假?” 萧晴雨已经知晓发生了何事,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这真的是大喜事。 但金夫人听到女儿的位分,不满道,“老爷,这承徽,会不会太低了。” “何为高?何为低?皇后位分高,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萧评盯着金夫人,又看向萧晴雨,“有就不错了,还嫌低?” 萧晴雨见父亲变了脸色,偷偷拉着金夫人的袖子。 金夫人反应过来后,立马高兴道,“不低,老爷,是妾身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 萧评听到金氏的辩解,也就不与她计较。 他又见这母女两个都沉浸在喜悦,跟刚刚听到太子妃有孕的表现完全不同,心中不满,真怕她们为了自身利益而毁了萧家。 “你们要明白,世家大族,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萧评不善的眼神看向她们。 金氏心中腹议,你以为萧家是何大族,还盘根错节,听不懂。 她只知道,萧评一把年纪了还是小小的侍郎,还在这冒充什么世家。 等日后她做了皇后的母亲,让晴雨给三郎封大大官,萧评有没有一口饭吃还不是她说了算。 “老爷,说点妾身能听懂的。” 金氏没了刚刚的害怕,女儿成为娘娘了,她这个亲娘也有底气了。 萧评:······ 他年轻的时候为何会看上金氏,还将她扶正,是夫人不够好吗? 可惜,夫人已经逝去多年了。 “是,女儿明白,”萧晴雨连忙道,“女儿入宫后,定会协助姐姐,保护姐姐的孩子。” 萧评心中稍微有些欣慰,起码女儿不是和金氏一样无知。 “好,晴雨,之前为父那样对你,你心中可有怨恨?” “并无,父亲教导女儿天经地义,更何况是女儿做错了事,女儿无怨,”萧晴雨道。 “哈哈哈,”萧评高兴的笑了起来,“你有如此觉悟,为父很欣慰。” 金夫人看向女儿,不愧是她女儿,说的话那么漂亮,哄得老头子那般高兴,看来入了东宫后,女儿定能将太子哄得高兴的。 萧评瞥了一眼金夫人,忽视她那尾巴要翘上天的作态,看向萧晴雨。 “晴雨,有一点你要知晓,因之前的事,太子对你定有隔阂,因此,你入宫后定要谨言慎行,好好听太子妃的话。” “老爷太子对晴雨怎会有隔阂,有隔阂就不会将晴雨纳入东宫了。” 第239章 可以看,不能碰 “老爷太子对晴雨怎会有隔阂,有隔阂就不会将晴雨纳入东宫了。” 金夫人忍不住反驳道,老头子就会吓人,让女儿觉得自己失去丈夫的心,绝了女儿争宠的心,转而去帮助他那长女。 萧评一个眼神过去,金氏立马住了口,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金氏犹是,他如今可真是悔不当初。 金氏心中不满,她都是皇妃的生母了,老头子还敢这样对她,日后有他好看的。 如今只能忍,忍到太子登基,女儿成为皇后,生下皇子的那刻。 萧晴雨也不爱喜听萧评的话,但如今不能忤逆他,“父亲,女儿明白,入宫后定会安分守己,不会让殿下对女儿更加生厌。” “从而连累了到长姐,”萧晴雨偷偷瞄了萧评,又添一句,哄得萧评很高兴。 萧评很欣慰,萧晴雨是关在府中一个来月,没有金氏的教唆才想明白了。 看来,不能让金氏见孩子,会把他们教坏的。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萧评道,“你们姐妹一体,太子妃好,萧府才能好,你日后才能好,明白了吗?” “明白了,女儿定谨记于心,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萧评满意的点点头,“你先回去准备入宫事宜,少什么缺什么可以自己派人去去库房取。” “好,谢父亲。” 萧晴雨准备退出正堂,金夫人也准备随女儿一同离开,就听萧评道。 “金氏留下。” 信王府 楚承简正稀奇的抱着楚承理未满月的女儿在此逗弄。 “父王,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妹妹,”楚怀澈扒拉着楚承简的袍子闹着。 “这是我的妹妹,不是你的,”楚怀哲推着楚怀澈。 楚承理看着这幕,真是没眼看,“九郎,你小心些,别摔着孩子。” 脚下两个孩子在闹腾,楚承理无奈的一手抱一个,将兄弟两个抱起。 “大郎,看可以,可不能摸,”楚承简见大郎不高兴,继续道。 “你母妃在府中可提醒过你了,妹妹太小,还不能摸,要你将妹妹伤着了,日后本王可不敢将你带来。” 楚怀澈只能听话的看着,不敢上手去碰。 楚承理抱了一会,“九郎,你将孩子抱到榻上,他们兄弟两个就能见了,本王抱你儿子很累。” “无用,两个孩子都抱不住,”楚承简嫌弃道,随后看向怀中的孩子。 “本王再玩会,她目前醒着,可给本王面子了,本王这个做叔父的,可不能扫孩子的兴。” 楚承理无语,顶多是楚承简来得巧,到了孩子要吃奶的时辰,可不就是醒着嘛。 “自己去玩吧,”楚承理将兄弟两个放下,楚怀哲因在自己府上见得多了,也就不怎稀奇了。 楚怀澈鲜少见那么小的孩子,倒是有兴趣的很,还是揪着楚承理要看妹妹。 楚承理只能又抱起来,楚怀哲见父王又抱了堂兄,也闹着要抱。 楚承理生无可恋的抱起来,“过几个月,你的王妃就给你生一个,到时候稀奇你自个的孩子去。” 楚承简大发慈悲的坐到椅子上,楚承理也就顺势将兄弟两个放下去,一左一右的围着楚承简。 “那等几个月后嘛,如今八嫂生了一个,本王来多练练如何抱孩子,几个月后能用上,”楚承简笑道。 “稀奇,又不是头一次当父王,你会不知如何抱孩子?你家大郎出生,你未抱过?” “怎么可能,这不是五年过去了,手都生了,不得多练练,找回些感觉啊,”楚承简看向楚承理。 “父王,妹妹怎么那么小?”楚怀澈看了一会问。 “妹妹还未满月,自然小了,大郎小时也是这样的,”楚承简解释道。 “那她什么时候可以与我一起玩?” “明年的这个时候,妹妹就会学走路了,到时大郎就可以带着你母妃生的弟弟或妹妹一起过来与这边妹妹玩。” 楚怀澈被弟弟妹妹绕懵了,又对一年没有概念,但就感觉还有好久,就有点泄气了。 楚承理感觉好笑,“九郎,你说得弯弯绕绕的,怀澈都听不懂。” 楚承简看向儿子和侄子都懵懂的看向他,“好了,别围着了,去玩吧,等会妹妹被你们两个弄哭了,可就难哄了。” 等兄弟两个跟着侍女去了院子后,楚承简也将怀中的孩子递给乳母。 “这么久了,快给孩子喂奶去,可别饿坏了咱们的小郡主。” 楚承理听到前面怕孩子饿了,很想说,你们来的时候,孩子刚吃了,才这么些时辰,怎么可能饿? “郡主?父王可还没给小四封郡主,”楚承理疑惑的问。 “啊?父王没说吗?”楚承简看向八哥,“本王的孩子,父王说是个女儿就会赐郡主封号,要是双胎女儿,两个都会赐。” 楚承理听到这话,感觉拳头都要硬了,你的孩子有跑来他这炫耀什么,炫耀他没本事不能给唯一的女儿求一个郡主封号吗? 楚承简看八哥失落的样子,“八哥,父皇或许是政务繁忙,忘记了,过段时日,孩子满月了就记起来了。 “无事,这父皇赐了封号给小四,是她有福气,要没赐,就是本王没本事。” 楚承理心中还是很失落的,从小他生母身份不高,在父皇那是个小透明。 后来娶了章家女,也是父皇不允章家站队,不给九郎添势才有的政治联姻,楚承理觉得自己很幸运。 可是,其他兄弟只要是王妃所生的女儿都有郡主的封号,自己的却没有,心中还是很不平衡的。 “八哥,本王的未来女儿有,是本王到父皇跟前厚着脸皮求的,不然父皇也不会记起来的,” 楚承简看出八哥心中的失落,宽慰道。 楚承理看了眼楚承简,的确是他那厚脸皮的弟弟可以做出来的事。 “要不,八哥也去父皇面前求一个,本王可爱的侄女怎能比她的堂姐们差呢。” 楚承简提议道,他觉得这是很容易的,在父皇面前丢一回脸,给女儿换来一个郡主封号,特别值得。 “本王,做不来,去做了父皇要不想给,也是不会理我的。” 第240章 本王自己去 “本王,做不来,去求了父皇要不想给,也是不会理我的。” “八哥,你不去怎么会知道父皇不会理呢,”楚承简急道,“或许父皇想给的,就是忘记了,你不去提醒他,他如何记得?” 楚承理若有所思,九郎说得再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为了孩子,他这个面子算得了什么。 九郎从小就会在父皇面前哭闹撒娇,比起他,父皇更喜九郎,也更记得九郎。 楚承简见八哥还在犹豫,不明白他那么清高干嘛,看他与四哥,还不是时时去父皇那闹一下,父皇才更记得他们两个。 在众多兄弟面前,除了十郎本来就出身好,父皇会毫不吝啬的给予他宠爱。 那他们这些不是先皇后生的孩子,父皇的那点宠爱不得靠自己去争取啊。 “八哥,你要拉不下脸来,本王去父皇那替侄女求一个,本王可见不得表姐嫁亲王后,生的女儿还是个白身。” “那是本王的女儿,本王自己去,”楚承理道,“要是你替她求得郡主封号,她长大明事了,岂不是会觉得本王这个父王无能?” “不用,本王去,八哥不与她说,孩子怎么会知晓?”楚承简怕八哥到父皇那拉不下脸来,见他还要争执,便道。 “八哥,本王去给侄女求个封号,也算是感谢上个月八哥给了本王二千两银票,本王拿着八哥的银票用着,又没有什么好感谢的,心中一直过意不去。” “还是本王去,”楚承理坚持道,毕竟是他的女儿,可不能麻烦别人,否则岳家知晓了会唾弃死他。 他本来就没什么本事的亲王,女儿的事还要求别人,会让他更加抬不起头来,也会没脸见王妃。 随即又听到楚承简会有过意不去的时候,楚承理也明白,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 毕竟九郎脸皮那么厚,就是搬空了他的府上,九郎也不会过意不去。 楚承简见八哥坚持,也就不与他争了,侄女的封号还是父王去求才更加妥当。 “九郎,你那宅子还给四哥了吗?又过去许久了,你的王妃月份大了,经不得刺激,九郎可不能任性。” 楚承简愣住了,这事他完全给忘记了这事了,之前纠结要不要将房契还给四哥,慢慢的就忘记了。 “你还没有还啊?”楚承理见九郎这样子就知晓了,真是不靠谱。 “八哥,本王忘了,本王会尽快的。” 楚承简本想撒一个善意的谎言,但他刚刚表现太明显了,八哥是不会信的。 “弟妹月份大了,万一四哥恼羞成怒了,出了什么问题看你怎么弄?”楚承理劝道,“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好,八哥,本王知晓了,”楚承简问,“四哥要生气了,怎么弄?” “你做出此事,还指望四哥不生气?”楚承理真是无语。 “四哥要如何惩罚你,都是你应得的,你不是很会哄嘛?你多说点软话,将宅子还了,应当问题不大。” 楚承简“哦”了一声,真麻烦,这几个月他真是白忙活一场,还要挨顿骂,他这是图什么啊。 “对了,你最好与你的王妃通个气,要是四哥不服气将宅子外室的事捅出去了,弟妹知晓原委也不会气得那么凶。” “嗯,多谢八哥关心。” “不谢,王妃关心弟妹,也怕弟妹出事,”楚承理道。 “八哥与八嫂说了?”楚承简不敢相信的站起来问。 “啊?没有啊,”楚承理有点心虚。 “王妃的意思是,弟妹生怀澈凶险,还是很担心弟妹的,她生产时,王妃会去陪她,让她不要怕。” 楚承理硬着头皮说完,上回王妃见了李莹贞后,不知她们姐妹说了什么,王妃怀疑他之前外出是外面有人了。 那夜里他回去,就突然哭了起来,楚承理一心急,就什么都说了。 楚承理看向楚承简,还是觉得很对不起九郎啊。 “哦,那多谢八嫂了,她在,本王也放心些,”楚承简觉得八嫂生了四个,更加有经验了。 “等孩子满月后,你当面与王妃道谢吧,这样更加有诚意,”楚承理道。 “好,等侄女满月了,本王带着王妃来,你是不知道,王妃可想见侄女了,可惜八嫂没出月子,王妃有孕也不能来。” “好,本王与王妃都明白的。” 栖云殿 颜初瑶接下了这烫手山芋,虽已有准备,但心情还是比较复杂的。 如今东宫宫人懒散,调教起来也需不少时日,又会遭大部分宫人的记恨与埋怨,恨她打破了他们舒适的日子,这人心也聚拢不起来。 太子妃也不见得有多得人心,但太子妃管理东宫时,他们也过得更轻松,要颜初瑶严厉些,就很容易激怒宫人,念着太子妃的好了。 而将东宫的大部分不服管教的宫人换了,此项工程巨大,又容易损害她的名声,不可取。 不过,管理东宫也是有好处的,可以将东宫掌握在自己手中。 颜初瑶叹了口气,日后可没空暇时间了。 楚承时见颜初瑶自揽下东宫事项后,就是这样沉默不语,思绪不知跑何处去了,他的东宫很难管吗? 又想起这是他套路颜初瑶接下的,心里过意不去。 “初瑶,你要有何难处,可以来找孤,孤可以尽力替你解决。” 颜初瑶思绪回归,看向楚承时,“真的?” “自然,”楚承时想着,初瑶毕竟还年轻,未曾管过,会犯难也是正常的。 “那殿下将管理东宫权力交于妾身前,可否劳烦殿下,先对东宫中的宫人进行敲打一番?”楚承时听到后,笑道,“你倒是个聪明的,居然知晓借孤的势。” “有权势不借,那才是蠢的,”颜初瑶问,“那殿下可否答应妾身的请求?” “你头一次让孤去做一件事,孤也舍不得拒绝,自然是允的。” 颜初瑶无语,这东宫管成这样,楚承时也是一份责任的,如今去敲打一下宫人,好像帮了她大忙一般。 “初瑶还怕那些宫人不服你?” 第241章 妄自菲薄 “初瑶还怕那些宫人不服你?” 在楚承时看来,颜初瑶是主子,管理东宫的权力给了她,东宫的宫人就该听从初瑶的,否则就是不敬君权,是要受宫规处置的。 “自然是怕的,妾身入东宫才半年,东宫的那些旧人以往是听从太子妃的,如今叫他们听妾身的,自然会有不服的。” “初瑶别怕,你是主子,他们是奴才,奴才自然是听主子的,”楚承时宽慰道。 “至于太子妃,她有身孕不能操劳,自然要人代管,如今由你代管是经她的名义移交给你的,初瑶不必思虑过多。” 颜初瑶蹙眉,楚承时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吧。 “殿下,妾身问句不当讲的。” 楚承时见颜初瑶突然严肃起来,也认真道,“你问,孤不会怪罪你。” “殿下,您是储君,朝堂上的大臣都服您了吗?” 楚承时心中一堵,眼睛垂到地面,她说得对,朝中许多大臣都是表面服他,心中并不认可,归咎到底还是自己太无能了。 臣子本应当要服从君主,但若君主不能折服臣子,作为君主,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如今是父皇在帮他顶着,将他推到储君的位置,朝中大臣不服也得服,但日后父皇有恙,他们就不服从于他了。 颜初瑶也是大着胆子给楚承时说出此话的,实在是她们颜家如今与楚承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楚承时要是未顺利御极,那她们都会跟着楚承时奔赴黄泉。 “殿下,妾身言辞不敬殿下,请殿下恕罪,”颜初瑶起身跪在楚承时身前。 楚承时回神,连忙将颜初瑶扶起,“不,你说得很对。” “孤虽不想接受,但朝中的确有不少大臣只是碍着父皇,才给予孤几分尊重的。” 楚承时叹了口气,“孤排行靠后,几个兄长并不服孤;能力不出众,朝中大臣不服孤;身无功绩,外家获罪,京城诸多世家也不服孤。” “还有,子嗣问题,对于继承人来说,膝下无子,就是放在普通世家,也是有诸多诟病的。” 颜初瑶没有想到,楚承时居然这么不自信,那自己刚刚说的问题,岂不是将他那微薄的信心打的更加消散了? “殿下,您是先皇后的儿子,又是当今皇后的养子,排行后又有何问题?” “而能力,陛下的其他皇子都不见得比殿下好,他们就比殿下阅历多罢了,您也不必觉得比不过他们。” “至于子嗣,殿下还年轻,会没有子嗣吗?这并不是朝中大臣该担心的问题,他们更该关注民生,不是殿下膝下有多少子嗣。” 楚承时听着,点点头,“孤也觉得是,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关注朝政,不想着为民谋利,只盯着皇家事物,真是枉为一朝臣子。” “殿下,您别总想着自己胜任不了这个位置,你只要想着,陛下的决定是不会有错的,只要陛下认可您,您就是太子,朝中臣子就该听您的。” “你自己都不信任你,那些朝中臣子如何信服殿下?” 楚承时想着颜初瑶说的话,觉得自己真是白活了,还不及一个女子透彻。 “是孤想左了。” “殿下不必妄自菲薄,你也是有诸多优点的,”颜初瑶继续道。 楚承时看向颜初瑶,认真听着她道,“殿下爱民,努力又上进,善于听从他人的声音,还良善。” 楚承时苦笑,“身为储君,最忌良善,这是父皇告知孤的,事实也的确如此。” 颜初瑶见楚承时心情低落,陪他一起难过了会,瞥了他一眼,不知楚承时在想什么。 “殿下,妾身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日后你想问什么就有问,无需过问孤,”楚承时道。 “殿下将管理东宫的权利移交给妾身,你是太子,妾身是良娣,你明明可以直接与妾身说一声的,为何要铺垫那么多?” “孤怕你不想接,也怕用太子的权力来让你应,你就不高兴了。” 楚承时可是记得,几个月前就与初瑶说过此事,但她没有这个想法的。 颜初瑶听到这话,好像用这法子套得她应,她心中就高兴,就乐意一样,在她看来,这不就是白白浪费时间嘛。 反正最后这烫手山芋都要接,楚承时直接告知她,还是铺垫后,她主动接下,最终结果不都一样嘛,她也没乐意到哪里去。 “妾身谢殿下,绞尽脑汁,煞费苦心的来套路妾身。” “好了,别生气了,遇到难事尽管来寻孤,”楚承时道。 “妾身可没生气,只是有些意外。” “不意外,孤早就想让个人去协助太子妃管理东宫了,如今她不宜操劳,也是赶巧了,”楚承时道。 颜初瑶想为自己辩解,她不是意外她会接这管理权力,而是楚承时会铺垫一堆来让她主动接下。 她还真的认为楚承时为外边的谣言所困扰了,原来是她多虑了。 楚承时为大雍的储君,能有那么脆弱吗?她都要怀疑,刚刚引她说的那些话,也是楚承时套路的。 吴王府 “二哥你不就是深受其害吗?” 楚承英的脑中被七郎的这句话环绕着,怎么都不能将此话从他脑中甩出。 他的一生都活在庶出的阴影里,如自己是从先皇后肚子里出来的,父皇就不会立幼子为储君。 可是,楚承英是由谁生的,不是他能决定的事,父皇要不喜欢庶出,为何要与母妃将他生出来。 楚承序见二哥一副受伤的神情,也明白自己这话戳中了他内心的痛点。 他的心中鄙夷,二哥如此脆弱,还妄图争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可别连带着他府上十几口人一同与二哥一家黄泉相见了。 楚承序叹息,有时内心的野心与能力不相配,也是一种悲剧。 “二哥,咱们可是干大事的人,你可别被这一句话给打败了,”楚承序劝道。 楚承英看向楚承序,“七郎说的对。” “父皇越是不看重本王,本王就越要证明给父皇看,庶出不会比嫡出的差。” 第242章 这改日是何时 “父皇越是不看重本王,本王就越要证明给父皇看,庶出不会比嫡出的差。” “二哥能这样想,就对了,”楚承序道,“父皇的身子大不如从前了,此时是最不应当颓废的时刻。” “本王明白,”楚承英叹道,“渠道也快修建好了,咱们从中可捞不到银子了。” “从中捞得够多了,二哥也该知足了,”楚承序笑道。 “还会嫌银子多?”楚承英看向七郎,“本王还嫌银子不够呢。” “这银子自然不能从一个地方取,这段时日地下官员孝敬的可不少,二哥可要满足他们的需求,小心别被他们反噬了。” 楚承英想到这个,又是一阵烦闷,“他们那群贪得无厌之人,真是令本王头大。” “哪个都想要得到高官,但他们怎不看看自己德行和学识配得上吗?要本王敢去给他们安排,明日七郎就得去宗人府来见本王了。” 楚承序无语,你接他们的银票时,头怎不大,心怎不烦躁? 要办事了就心烦了,有这个理儿吗? “二哥,这些都别理,你应了他们,日后有你愁的了,本王可不想去宗人府见你。” “他们给的银子多,要舍弃这块肥肉,本王心中有些舍不得,”楚承英烦闷道。 楚承序:你刚刚不是说他们贪得无厌吗?这行为就不是了? “二哥,你能给他们安排吗?”楚承序没耐心了,“你要想进宗人府过一辈子就去收,别将弟弟供出来就好了。” 楚承英看向楚承序,会不会说话了,不会说就别说,又听到他道。 “二哥也放心,你进了宗人府,不用担忧母妃和二嫂侄子们,弟弟能将她们照顾好。” “行了,本王知晓了,定会量力而行的,”楚承英听着这阴阳的话,心中不满,但他说得又有理。 “二哥明白就好,”楚承序还真怕二哥贪这点便宜,毁了他们的努力。 “毕竟皇子亲王带头卖爵鬻官,这将父皇的脸往哪儿搁,就算日后二哥成就大业,将此事翻出,你也是没脸的。” “好,快到用膳的时辰了,本王该回府了,”楚承英见事都议的差不多了,待在书房也许久,便起身告辞。 “二哥,你也知晓快到用膳的时辰了,你就留下来用完膳再回去,咱兄弟俩喝一个,”楚承序邀道。 “还是别了,太麻烦七郎与弟妹了。” 楚承英还是要回去,最近王妃可不喜欢他与七郎走得过近,不然今日就不会来吴王府。 “王妃可知晓二哥来了,你这个时候走,她该责怪本王不知礼数。” 楚承序觉得自己那么诚心的邀约还被拒绝,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他可热情的很,不似二哥,正月时说请他喝酒,如今都快五月了,这顿酒还没见着影子。 “无事,你就与弟妹说本王有急事,改日哥哥请七郎喝酒,”楚承英还是拒绝。 楚承序无语,改日又改日,这改日又不知是何时了。 “二哥,你怎么回事,还有二嫂,为何本王每回去你府上,没多久,二嫂总有事寻你。” 楚承序的心中早就不满了,任谁去了哥哥府上,没留饭就罢了,嫂子还摆明的不欢迎你,你还有个好心情? “七郎多虑了,你二嫂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她是真的有事,不是不欢迎七郎,”楚承英为恭王妃辩解道。 “以往的二嫂好客多了,对本王也好,可不似如今这样,”楚承序道,“本王也不是傻子,二嫂欢不欢迎我,我能感觉得到。” “二哥,弟弟就想知道个缘由,是本王哪里得罪了二嫂吗?” 楚承英叹了口气,本不想与他说的,但如今七郎又问起。 “七郎,她知晓了,那事是你给本王出的主意。” “何事?” 楚承序给二哥出的主意多了,他记不清是什么主意得罪了二嫂。 “锦芜替映仪和亲的事,她知晓了。” 楚承序听到是这事,心里咯噔一声,这把人家亲闺女算到了北狄,二嫂没杀了他就不错了,还指望二嫂对他有何好脸色。 “母妃知晓了?” “应当没有。” 楚承英想起母妃对七郎的态度依旧,并不曾改变,想来是没有的。 “二嫂会与母妃说吗?”楚承序心中有些慌乱。 二哥是母妃亲生的都遭到冷落,那他这个养子岂不是更遭厌弃了。 “本王也不知晓,那么久都未曾说,应当不会吧。” 楚承英不解,被母妃知晓了,也就像他一样被母妃不待见罢了,七郎那么激动作甚。 “不说就好,二哥,日后咱见面别让二嫂知晓,你瞒着些。” 楚承序怕二嫂见二哥还来见他,一气之下就与母妃说了此事,那他这些年在母妃面前做的孝子就白做了。 “要本王不想瞒着,就不会偷摸着来你的府邸了,”楚承英也不想回府后与王妃闹。 男人在外头干大事,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 “那就好,二哥这样说,本王就不留二哥在府上用膳了。” “好,本王先回去了,”楚承英告辞道。 萧府 “金氏留下。” 萧评一句话,金夫人的心都颤了一下,这老头子是有何事要怎么与她说嘛。 萧晴雨看看母亲,又见父亲向她点点头,便离开了正堂。 如今她入了东宫,金夫人是她的生母,想来父亲也不会拿她怎么样,萧晴雨的心也放下了些。 但想到东宫太子妃有孕,萧晴雨心中烦闷,怎这个时候又有了,这个孩子不会挡她的路吧。 刚刚的父亲可是摆明了态度要护着太子妃和那个孩子了。 算了,先入东宫后再说,日后再见机行事,姐姐离生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谁知会不会有何变故。 并且谁又敢保证,姐姐的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呢,要是个女孩,萧家不是还得靠她啊,姐姐可老了,她还年轻。 萧家正堂,只余萧评和金夫人两人,金夫人偷偷看了一眼萧评,心慌乱的跳着。 “老爷,您单独留下妾身,可是有何事要交待?” 第243章 敲打 “老爷,您单独留下妾身,可是有何事要交待?”金夫人靠近萧评,揽住他,靠在他的身上,如同以往一般。 如今事情都解决了,晴雨还被纳入东宫,萧评心中应当是高兴的,金夫人才敢大着胆子在正堂抱住他。 萧评毫不犹豫的推开金夫人,“如今晴雨都成皇妃了,你这个生母也不自重些,青天白日的这样像什么话?” 金夫人一把被推开,愣在原地,从前更不像话的事都做过,如今就怪她不自重了,就属你最清高,骨子里不知糜烂成什么样子。 “这不是许久不见老爷,妾身想老爷了嘛,也怪妾身分不清时辰,”金夫人柔声道。 “好了,都多大年纪了,已是几个孩子的外祖母了,就别做这轻浮的动作来,小心教坏了孩子。” 萧评腹议,年华不在,还不知害臊,一个当家主母做出姨娘做派来。 当了几年的夫人,还不知长进,没点夫人的该有的样子,一点都不端庄。 果然,这些气质都是刻在骨子里的,金氏身上没有,也学不来。 等金氏安分下来后,萧评严肃道,“如今太子妃有孕,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萧晴家的希望,我不希望这个孩子任何意外。” “老爷,你这话的是何意?你担心妾身会害晴云的孩子?” “太子妃的名讳不是你能唤的,”萧评看向金夫人,说多少遍都不改,真是冥顽不灵。 “妾身记住了,”金夫人伤心道,“老爷,妾身可是将太子妃当成亲女一般,你怎能怀疑妾身呢。” “你会不会,我心中有数,”萧评冷眼看向金夫人,“我一生只得三子五女,还一子夭折,你动了什么手脚,我心中没数?” 金夫人被此话惊得冷汗直流,“老爷,妾身·····” 萧评冷哼一声,“从前的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我不管。” “但如若太子妃肚子里的皇孙有个意外,就别怪我不顾以往的情分,新账旧账一起算。” “老爷,妾身不敢,东宫的事,妾身如何插得上手,”金氏道。 “不敢最好,回去告知晴雨,好好护着太子妃和皇孙,别以为入宫了,我这个父亲就管不了她了。” 萧评扯过金夫人,“她一日是萧家女,终生都是,她能当上太子承徽,我自然也可以将她拉下来。” “所以,让她别有什么小动作,为父可都看着呢。” 金夫人害怕的不敢看萧评,毛骨悚然,很想质问,晴雨也是他女儿,为何要对她那么狠,但她不敢问。 “是,老爷,妾身回去定会好好的交代清楚,晴雨不敢的,她会听老爷的话。” 金夫人不解,刚刚晴雨在这时,怎不亲口与晴雨说,偏偏要将她留下来,让她的转达,真是个老东西。 “会听自然好,我也喜欢听话的女儿。” 萧评的主要目的自然是敲打金氏,萧晴雨听金氏的,只要金氏不敢,不去教唆晴雨,那晴雨就不敢。 “老爷,东宫本就是龙穴虎潭,太子妃的孩子是嫡子,自然是有许多人看不惯的,”金氏诉道。 “万一晴雨未护住,到时老爷要明察秋毫,别迁怒了晴雨。” 萧评不满的看向金氏,以往怎不知她说话那么难听,太子妃果然不是她生的,不知心疼。 这话居然轻而易举就被金氏说出,满眼的算计。 “那也是你们的罪过,萧晴雨在东宫都不护好皇孙,那她入宫有何用处?” 金夫人暗骂老东西的不讲理,东宫都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太子妃的孩子,太子妃自己护不住,老东西还想把事怪到她女儿头上。 看来,想除掉太子妃的孩子,嫁祸到后院其他人身上,也是行不通的。 萧评厌烦道,“金氏你先回去吧,好好将刚刚的话与晴雨说。” “老爷,妾身听闻三郎,被老爷关在府上不准外出,他是犯了什么事吗?” 金夫人本想离开正堂,但又想到儿子,便想问问,她一直以为儿子被她们母女两个连累了。 “三郎出去干嘛?出去惹事吗?” 萧评想起幼子的学业一塌糊涂,就生气,金氏平时是这么教导孩子的,一整个纨绔。 “三郎怎会是出去惹事呢?他出去自然是有大事要办的,老爷关着他,也不好,”金氏心疼道。 “与人出去饮酒赌博押妓也是大事?”萧评质问道。 他要是不去关心幼子,都不知晓萧知堂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平时在他面前装得乖僻的样子都是在哄骗他啊。 府上的仆人也是欺上瞒下的,一起帮那个逆子打掩护,也是怪他,平时公务繁忙,没有时间管教。 萧评以为萧知堂只是喜欢外出些,男子出去多交友多应酬也是应当的。 但萧知堂交的都是狐朋狗友,一群酒囊饭袋的,对萧知堂,对萧家一点好处都没有。 金夫人不敢说话,也不敢为儿子说些什么了。 “近期三郎就留在府上读书,过几年考个举人,我再给他捐个官,他有太子妃护着,日后日子不会差。” 萧评也是对幼子死心了,只求他安分些考个举人就好了,日后的事他会帮着打点。 看来,萧家的未来就只能靠二郎了,可惜他一个庶出的身份。 萧评想着,找个时间与萧家族老商议一番,将二郎记在夫人名下,日后夫人也算是有香火供奉了。 金夫人听着萧评对她儿子的安排,暗道,三郎有那么差劲吗? 她坚信,三郎日后定能有出息,给他母亲挣一个一品诰命夫人。 “老爷,三郎也有十八了,是不是该给他议亲了?” 金夫人又担心起儿子的婚事了,二郎的儿子都五六岁了,这让她如何不急。 “他这样能选什么好人家?”萧评也是无语,“等过几年,他有功名再说吧。” “可是·····” 萧评的一个眼神,让金夫人住了口,心中存着气不敢发泄。 在金夫人心中,自己的儿子定是不差的,就是配公主也是使得的,可惜陛下就只一个成年的公主,还嫁人了。 第244章 你怎把他带来了 茶楼 楚承简带着楚怀澈从八哥府上出来,又想起那宅契之事,决定就今日交于四哥。 于是楚承简派个侍卫去恭王府请楚承宇,又派他的心腹侍卫尹青去府上取宅契,顺便将楚怀澈送回府去。 但楚怀澈就要跟着楚承简,死活不与侍卫回去。 楚承简也是没辙了,想着,儿子跟着他也还好,到时回去就能与王妃说他只是与四哥吃饭去了。 并未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玩,毕竟带着孩子,楼子这些地方能去吗? 自然是不能的,带坏孩子不说,就是被人知晓了,不用王妃出马,父皇能揪着他训斥,母妃能追着他打。 楚承简带着儿子来到茶楼,点了一堆点心和一壶云雾茶,等着四哥的到来。 他正在向儿子展示自己的博才多学,介绍着大雍名茶,说得头头是道,将楚怀澈听的一头雾水。 正在此时,楚承简还未见到四哥的人影,便听到了他的声。 “九郎,今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会主动邀本王出来。” 楚承宇由着侍卫引进内室,“不过,为何不去楼子里,偏偏要来茶楼,此处无歌女舞姿又无酒的,挺无趣的。” “四伯父。” 楚承宇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孩童唤他的童声,定眼一瞧,这不是九郎那独苗吗。 “你怎把孩子带来了?”楚承宇惊道,“本王还以为你刚刚带了个姑娘,在那显摆你那浅薄的学识呢。” “呸呸呸,什么姑娘。” 楚承简真怕大郎回去与王妃乱说,到时他人小,说不清楚,那自己可就惨了。 “大郎还在这,四哥可别乱说话,带坏了本王的儿子,本王可不会放过四哥。” “你怎把他带来了?难不成九郎就一个儿子,不放心,恨不得将他绑在裤腰带上?” 楚承宇笑道,“你以往是宝贝怀澈,但不像如今一般啊。” “四哥尽会瞎说,本王出来寻四哥,这小子死活要跟着本王,本王也是没法子,四哥以为本王想带孩子?” 楚怀澈听到父王说不想带他,很不高兴,但又想起母妃教导他的,''长辈说话,小孩不要插嘴,不礼貌''。 于是楚怀澈翘着嘴继续听父王与四伯说话。 “切,这就是九郎平时太宠孩子了,父威未立起来,”楚承宇在椅子上坐好,继续道。 “要换你的那几个侄子侄女,才不敢像怀澈一般缠着本王,要与本王一同出府呢。” 楚承简腹议,那些侄子侄女不跟四哥,是他们与自己的父王不亲近,大郎愿意跟着他,是他们父子情深。 “四哥说的对。” 楚承简提起茶壶给楚承宇倒了一杯热茶,“上好的云雾,四哥品品。” “本王也不想的,但大郎未跟着本王出来,他就会去缠着王妃,王妃如今正是不能吵闹的时刻,那就只能本王受累些了。” 楚怀澈不满,嘴翘得更高了。 他何时那么不听话的去缠着母妃了,他明明很乖的,父王就会说他的坏话。 楚承宇唾弃,九郎夫权未立起来就罢了,父威也未,不知日后九郎被他的王妃母子踩在头上,晚年过得有多么凄惨。 “日后别带着孩子了,要你带着孩子就别约本王,无趣。” 楚承宇嫌弃,带着孩子就不能去那些他们这个年纪该玩的地儿。 “本王知晓将四哥约在茶楼受委屈了,等再过几个月,大郎入国子监了就不能缠着本王了,到时再与四哥好好碰一个。” “这还差不多,”楚承宇喝了口茶,“好茶。” “既然这茶好,四哥就多喝几杯,”楚承简又给楚承宇倒了一杯。 “你以为这是酒啊,还多喝几杯。” 语毕,楚承宇又见楚怀澈嘴翘得老高了,好笑道,“九郎,你看怀澈,这嘴能提个油壶了。”楚承简低头看向儿子,“大郎,你这是怎么了?” “定是你说不想带他,他生气了,”楚承宇捻了块糕点递过去,“来,怀澈,吃块糕。” “谢谢四伯父。” 尽管楚怀澈不高兴,但还是接过并道了谢,母妃说过,要做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哟,比本王府上的那几个小子强,” 楚承宇笑道,“本王有几个儿子,不高兴的时候除了本王,其他的谁唤,他们都不理,就是他们的母妃都不理。” “也是被他们的生母宠坏了,”楚承宇想起被他母妃宠的那几个,也是无法无天了。 看来母妃也是不会教导孩子,难怪王妃不乐意将长子带进宫去瞧母妃呢。 楚承宇还以为是他们婆媳怄气,王妃故意气母妃,不让母妃看孙子才如此的。 原来是王妃有先见之明,对母妃教养孩子的能力不信任啊。 楚承简见儿子被四哥夸了,心中甚是高兴,孩子不至于多,在于听不听话,能不能有出息。 “九郎,那唤本王来,不当是看你如何带孩子吧,”楚承宇不满道。 他府上这么大的孩子也有,可不稀罕与这样大的孩子玩。 “大郎,你想不想吃糖葫芦?”楚承简问儿子,“要想吃,本王让侍卫带你去买。” 楚怀澈激动了,看向父王,“能吃吗?母妃不让我吃甜的,会坏牙。” “偶尔吃吃没事,本王不与你母妃说,她就不知道了。” “我要,”楚怀澈大声道。 “尹青,你带大郎去,”楚承简看向一旁的侍卫,“注意安全,别冲撞了。” “是,”尹青带着楚怀澈离开了茶楼,往街道去了。 “还挺乖,”楚承宇笑道。 “那是,本王的儿子,能不乖吗?”楚承简骄傲道。 “切,九郎知晓,你刚刚的样子,像什么?”楚承宇少有见会带孩子的男子,除了内侍,不过内侍也不算男子。 皇族世家官宦人家,甚至是有点权势的人家,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为了彰显身份,也为了轻松。 他们是不会亲自带孩子,都会请奶妈嬷嬷,只有稀罕的时候会抱来施展一下父母的关爱。 只要穷苦人家,家中没有银钱,请不起嬷嬷,就只能自己带了。 “像什么?” 第245章 什么都能吃 “像什么?” 楚承简捻了块糕点咬了一口,“四哥,这糕点还挺好吃的,等会再买一盒带回府给王妃吃。” 楚承宇:······· “多买几盒吧,四哥也拿几盒回去给四嫂和府上几个侄子侄女尝尝,”楚承简道。 “她们不爱吃这些,你带回去给你的王妃吃就好,”楚承宇懒得拿,他府上孩子众多,不好分。 别到时候为了几块糕点打起来,那他楚承宇的脸丢到几个兄弟那去了。 “四哥,本王请客,花不了你几个银子的,你别那么小气。” 楚承简在心中算着要买几份糕点,发现四哥府上,如果每个嫂子和孩子都要一份,这都需要几十份了,这得花他不少银子吧。 不过这一个孩子应当吃不了一盒,买六盒给四哥让他回去自己分,孩子又不是楚承简生的,他操什么心。 楚承简吩咐侍卫再去买七盒糕点,回来坐下看向楚承宇,“四哥,你刚刚说本王像什么?” “像宫中侍人。” 楚承宇暗道,还记得此事啊,他本不想说出来伤九郎的心,但九郎要问,他就不客气了。 楚承简不敢相信的看向四哥,“本王带自己的孩子怎么就像内侍了?” “九郎别急,那是哥哥未见过除了内侍之外的男子带孩子,这不是稀奇嘛。” “八哥也带啊,”楚承简不服。 “哦,把他给忘记了,”楚承宇笑问,“九郎约本王是有事吗?还把孩子支出去了。” 本来楚承宇听到是九郎邀约,甚是欣慰,毕竟楚承简很少主动约他。 不愧他以往对九郎那么好,心中感动的想,那外宅之事,要不就不与他的王妃说了,娶个这样的王妃,九郎也挺可怜的。 之后楚承宇听说约在茶楼,瞬间就没兴趣了,茶楼的茶再好,也不及他府上父皇赏的,九郎还不如直接来宋王府喝茶呢。 但想想楚承简自开府后,那屈指可数的邀请,楚承宇也就来了。 “这个·····”楚承简摩搓着双手,“四哥请本王那么多回,又对弟弟那么好。” “本王又鲜少请四哥,心中过意不去,就想着本王做东,请四哥一回。” 对于那宅契之事,楚承简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他相信,只要他敢说,今日这打是逃不脱的。 到时楚怀澈回来见到此场景,他人小说不清楚,回去后再添油加醋,楚承简觉得他回府也惨。 “真的?”楚承宇很是怀疑。 “真的。” 楚承宇怎么看都不像是简单的请他,“九郎,你我亲兄弟,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你放心,你要有难处,本王定能帮你解决。” “本王····无事,”楚承简坚持,“今日就是单纯的请四哥,你怎就不信呢。” 楚承宇听着,心中甚是高兴,“信了,信了。” 此时,楚怀澈被侍卫抱回来,手中还拿着好几串冰糖葫芦。 “父王,”楚怀澈被放下来后,高兴的跑过来。 “怎么买了那么多,你吃得完吗?”楚承简看着那几串冰糖葫芦,一阵头疼。 尹青连忙道,“是世子要买的,属下也没办法。” “父王,是我要买的。” 楚怀澈将一串给楚承宇,“四伯父,给你吃。” 楚承宇正高兴的要接过,就听九郎道,“大郎,你四伯父一大把年纪了,这玩意他不能吃,小心他牙没了跑来怪你。” 楚承宇咬牙切齿道,“本王能吃,就没什么东西是本王不能吃的。” 楚承简看向四哥,“能吃就吃吧。” 随后,楚承简又问楚怀澈,“那还有四串呢,是给谁的?” “我,父王,母妃,还有母妃肚子里的弟弟妹妹。” “怀澈很孝顺,去买吃食还想着父王母妃,连未出生的弟弟妹妹都想到了,”楚承宇艳羡道,“本王怎就没那么好的儿子呢。” 楚承简见儿子被夸,笑得嘴都合不拢,虽不是夸他,但夸的是他儿子,儿子是他生的,生个好儿子,他这个父王脸上就有光。 “大郎,你拿回去,你母妃岂不是就知晓你吃糖了?”楚承简忍不住问。 心道,你可得好好答,将这孝顺儿子做实了,让四哥更加羡慕他。 楚怀澈听到,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想了一会道,“父王,这是四伯父买给我吃的。” “九郎,他还很机灵,”楚承宇看向楚承简,见他乐得停不下来,就很欠揍。 “大郎,这谎说的,一回去露馅,”楚承简道,“你母妃准知道你在诓她。” 楚怀澈疑惑的看向父王,“为什么?” “你四伯父会为你未出生的弟弟妹妹买一份吗?”楚承简问,四哥自己的孩子都不上心,会想起未出生的侄儿? 楚承宇见楚怀澈看过来,如实道,“的确不会。” “那····给四伯母吃,”楚怀澈将一串又递给了楚承宇,为难道。 “好,本王替你四伯母谢过怀澈,” 楚承宇高兴的接过。 “父王,快回府了,”楚怀澈催促着,“晚点糖葫芦就化了。” “怀澈,又不是夏日,这时没那么容易化,不用担心,”楚承宇笑道。 “可是,我想母妃快点吃到糖葫芦,”楚怀澈道,“母妃一个人在府上也会无聊的。” “那好,回府,”楚承简看向楚承宇,“四哥,抱歉,孩子闹着回府,改日再聚。” “下次别带孩子了,”楚承宇挥挥手嫌弃道,“还有别选在茶楼。” 于是,楚承简就带着儿子下了楼,遇见提着几盒糕点的侍卫,让人拿了一盒后,其余的派人送到楚承宇手中了。 楚承宇看着六盒糕点,还有桌面上两串糖葫芦,心中惆怅,这几盒糕点回去要怎么分啊。 “王爷,回府吗?”侍卫询问,“还您还有其他应酬?” “回府吧,不然这葫芦就化了,”楚承宇喝了杯茶,“也正好赶上午膳。” 侍卫无语,你刚刚不是说如今不是夏日,不会化嘛。 正当楚承宇准备回去时,有一个茶楼小侍拦住了他。 “老爷,您那茶室里的茶水和糕点还未结账呢。” 第246章 他故意的 “老爷,您那茶室里的茶水和糕点还未结账呢。” 楚承宇先是听到被人唤老爷,心中不满,他有那么老嘛。 “知晓本····我是谁吗?你们茶楼讹人也别讹到我头上,”楚承宇大声道,“刚刚不是一个带孩子的男子将帐结了。” “老爷,那名男子拿了一盒糕点就走了,未结账,”茶楼小侍心中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道。 刚刚那人的确未结,那茶室花费不少,要是未结到账那他这辈子卖给茶楼都抵不了那茶室的茶水钱。 “你没搞错?”楚承宇不相信的指着刚刚的那茶室,“是静幽室的?” “是的,小的未看错,”小侍在他们进来时就记住了,看着就出身不凡,其中一人还带着孩子。 他可是很少见有男子带孩子来茶楼玩的,不过令他印象深刻的是,静幽室的人点了许多盒糕点,这让他想忘都难。 楚承宇还是不相信,他派身边的侍卫去核查,发现果然如此,心中气急又无可奈何。 所以是楚承简请他喝茶,自己未结账,将账留给他了?这还算是他请的客吗? “公子,怎么办?”回来的侍卫问楚承宇。 “怎么办,能怎么办,去结啊,”楚承宇美好的心情被打破,他现在真想去楚承简府上要账。 但他想想,就几百两银子的事,太丢人了,他楚承宇才不是那么抠门又小心眼的人,楚承简这做派真令人唾弃。 于是小侍连忙拿着算盘来算静幽室的开销,侍卫得知后,又折返回到楚承宇身旁,“公子,属下未带那么多银票。” “多少银子?这就付不起了?”楚承宇皱眉,就没他付不起的账,这侍卫太丢他的人了。 “一千四百多两银子,”侍卫道。 “多少?”楚承宇被惊着了,“他们怎不去抢。” “公子,那小侍说,赵····公子定的茶室是临时从他人手中多加了几百两银子抢过来的,”侍卫偷偷看向楚承宇的脸色,继续道。 “还有一壶上等的云雾,茶室里的吃食,以及赵公子多定了七盒糕点,一盒需要一百二两银子。” 楚承宇:······· “他是故意的?” “属下不知道。” 楚承宇又想起楚承简刚刚说的,''单纯的想请他'',暗骂道。 “真是信了他的鬼话。” 楚承宇认命,到时在找楚承简算账,随意指着一个侍卫,“你在这守着,你跟我回去取银票。” 栖云殿 颜初瑶与楚承时用了午膳后,一同在殿内饮茶。 楚承时喝了一口茶,“今日,还有些不习惯了。” “何处不习惯?”颜初瑶问。 “太过静,”楚承时看向颜初瑶。 “她今日怎未来,以往大部分时候都在的,是有何事绊住了她?” “阿柔?” 楚承时朝扭头朝殿门的方向看去,没有看见封予柔的身影。 “殿下,你这是在做什么?”颜初瑶忍不住的笑了,“妾身是问,殿下你说的是阿柔吗?” 楚承时怀疑自己被颜初瑶耍了,时常出现在栖云殿的不就只有封予柔一人嘛。 明明自己的宫殿也很宽阔,偏偏要成天杵在人家殿中,也不会不自在。 “除了她,还能有谁时常上你这做客的?”楚承时反问,“你明明知晓孤问的谁,还来耍孤。” “妾身可不敢,说实话,阿柔如今在作甚,妾身也不知晓,”颜初瑶道。 “殿下可别在她面前说她是栖云殿的客人,她会不高兴的,以往在侯府都未将她看成是客。” “的确会不高兴,如今可不能惹她不高兴,小心病情加重。” “对了,这段时日,她身子如何了?”楚承时想起上个月还给她请了太医。 当日东宫一连请了两回太医,还闹了一场乌龙,以为后院又有哪个人有孕了呢。 楚承时也很疑惑,为何他成为储君到去年冬,整整有五年的光景,后院再无人有孕了,虽说他不是很在意,但还是感觉很奇怪。 “看着与以前大差不差,具体情况要她自己才清楚,”颜初瑶叹息道。 “是太医的药无用吗?”楚承时看向颜初瑶,“如果没用,那换一个太医试试。” “太医只是开的安神汤,并未开什么药,”颜初瑶面露苦色,“就是多换几个也没有用。” “那么难吗?”楚承时心道,她该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 太医可是集全了整个大雍医术最高的大夫,他们开的药都没用,那岂不是无人能治了? “妾身估计阿柔是心病,她得靠自己想开,”颜初瑶道,“外人说再多,她不听,就当没有说。” 楚承时想了一会,“初瑶,要不将封夫人召进宫,开导开导她,让她想开些。” 余生只要不出意外,还得在宫中住几十年呢,封予柔想不开,那这辈子有多难过啊。 楚承时不理解,他从出生就住在宫中,二十几年了也不曾抑郁,封予柔才住了半年就情绪不对了,真是想不通。 “要不殿下试试?”颜初瑶道,“妾身时不时就会去陪她一下,去时阿柔还挺高兴的,但夜里没人时,她怎么样,我就不知了。” “封夫人入宫也不是长久之计,”楚承时觉得自己怎么那么惨,外有家国大事,内有后院琐事,每天都过得挺累的。 再这样下去,想来不用多久,自己就要陪封予柔一同悲伤春秋了。 “初瑶,你受累些,多陪陪她,她平时爱与你玩。” 颜初瑶无语,不用楚承时吩咐,她也知晓。 “好,妾身知晓,殿下也不必太过担忧阿柔,她没事的。” 楚承时点点头,他也不敢去,去了大眼瞪小眼的,双方都不自在。 “以往予柔在宫外都是自由的,如今将她困在小小的东宫,也是委屈她了,”楚承时道。 颜初瑶深表赞同,又听其道,“她闲下除了往你这跑跑,就没地可去了,想来也是日子太过枯燥乏味,就容易瞎想。” 颜初瑶听的云里雾里的,依着刚刚楚承时的话术,问。 “殿下,你想说什么就别绕弯子了,听着怪累的。” 第247章 没····出银子 “殿下,你想说什么就别绕弯子了,听着怪累的。” 楚承时尴尬,他这回真的没有想要套路什么。 “孤只是想,你如今不是协助太子妃管理东宫了吗?东宫事务也挺多的,你可以让予柔来协助你。” 楚承时越说越觉得此举甚好,“她每天都过得忙碌,自然就无时间去瞎想了。” 颜初瑶对楚承时的这句话很不满,如果让自己忙起来就会忘记心中的烦闷。 那楚承时躲在她的栖云殿做甚?去章德殿处理国事啊。 “殿下,这要阿柔有兴趣才有用,她要不喜欢做,一点都是不会碰的。” 封予柔在国公府时,都不乐意碰内务,没道理入宫后就喜欢了,东宫的人际可比国公府复杂多了。 楚承时就没法子了,他又没饿着她冷着她,封予柔开不开心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如他要关注后院每个人的情绪,楚承时觉得他还是死了算了。 “那还是别了,别到时候病情加重,更加糟糕。” 楚承时话是这样说,但还是觉得封予柔比他好过多了。 要自己如她一般,不想做的就不做,那朝堂上的那群大臣可以将他喷成筛子。 颜初瑶见楚承时略显疲惫 问,“殿下,可要午歇?” “不了,歇也歇不了多久,等会还得去乾清宫见父皇,”楚承时道。 “殿下可真辛苦,”颜初瑶道,“但再忙都得注意身子,殿下可别仗着自己还年轻,熬得住,就不当回事。” “孤明白,”楚承时叹息,“可如今事多,父皇不宜操劳,这些事就落在孤的身上了,也是没办法,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楚承时也不知过几个月会不会好些,只祈求上天可以降雨,再不济下少些,渠道也在渐近尾声。 “这些政务妾身不懂,但妾身担忧殿下熬坏了身子,殿下就是不在意,母后也该心疼了。” 楚承时听颜初瑶提起了皇后,“初瑶,不知怎么回事,母后这阵子身子不适,按理说,母后知晓太子妃有孕,应当高兴的” 颜初瑶一愣,还能是怎么回事,自然是避嫌了,还有就是不想成天在人面前装成高兴的模样。 “殿下,母后知晓殿下又有孩子了,她不高兴吗?”颜初瑶问。 楚承时想着他去与皇后说这事的情景,当时他心中有气,但那么大的事还是要与皇后说的。 母后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会,楚承时内心疑惑,但又觉得可能是母后没有想到是太子妃,也就不去纠结这个问题了。 这一个多月过去了,皇后又身子不适,楚承时就难免将这两件事联合起来了,该不会是母后不喜,被这事弄病了吧。 “应当是高兴的,说了许多关心孩子的话,”楚承时道,只是有点刻意。 “母后要知晓殿下这样想她,会难过的,”颜初瑶叹道。 楚承时深感愧疚,皇后身子不适,他还在纠结母后对太子妃有孕高不高兴,他不是应该关心皇后的身子嘛。 其实母后会神色有异也正常,太子妃与她没有任何关系,那孩子同样也无,自然是产生不了亲情。 “是孤近来事多,瞎想了,”楚承时道。 赵王府 楚承简带着儿子回府后,楚怀澈兴奋的拿着糖葫芦去寻李莹贞。 等楚怀澈离开后,楚承简朝四周看了看,从怀中取出宅契交给侍卫,“快,寻个买家快点卖了。” 侍卫接过,惊讶道,“王爷,你还没还给宋亲王?” “本王叫你拿去卖了,废什么话,”楚承简暗骂。 不合格的侍卫,主子怎么吩咐,就如何去做,还问那么多做甚。 侍卫想想刚刚,王爷与宋亲王相处的还挺融洽,他就觉得不对劲。 毕竟自家王爷算计了宋亲王,得知事情真相,宋亲王能这么淡定的与王爷谈笑风生嘛,自然是不可能的。 当时侍卫还以为是宋亲王看着世子的面上,没有揍王爷,看来是他多虑了,原是自家王爷真的就是单纯的喝了几杯茶。 侍卫叹气,等宋亲王知晓此事后,又是一顿鸡飞狗跳,希望他别被牵连。 “是,属下这就去,”侍卫正准备离府办事。 “回来,本王还未说完,你那么急干嘛?”楚承简不满,真是不合格。 “王爷还有何吩咐,”侍卫退回来问。 “刚刚在茶楼花费多少银子?”楚承简问,“本王要去同王妃报销去。” 几息过后,楚承简都未听到侍卫出声,看过去,发现他一脸懵的愣在原地此处。 “到底多少?”楚承简不耐烦问,“难不成是很多?” “王爷,属下不知道,属下没····没出银子,”侍卫弱弱回道。 楚承简:??? “没出银子?为何?”楚承简问,“难不成是今日茶楼老板有喜事,给本王免单了?” “不是,”侍卫道,王爷想的那么好,哪有那喜事啊。 “那是什么?四哥怕本王府上揭不开锅,先去结了?”楚承简又给出一种猜想。 “应当····不会,”侍卫再次否定,王爷都是请客了,宋亲王怎么可能提前去结账,他又不是大善人。 这纯粹是自己忘记了,毕竟以往同王爷外出,都是有人请王爷的,王爷很少主动请他人。 楚承简每回应酬完,都是直接离去,侍卫也跟着楚承简一同离去,习惯了,也就忘记去结账了。 侍卫默默祈祷,希望王爷别生气,他今儿可是替王爷省银子了,这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吧? 楚承简疑惑的看向侍卫,见他垂着头不敢看他,心中有个声音,他该不会是逃账了吧? “你没结银子就走了?”楚承简吼道,他简直不敢相信。 千万别是,否则他楚承简的脸就丢没了,本来就没脸,如今更加没了,还是他的侍卫亲自丢的。 侍卫低头请罪,“王爷恕罪,属下真的忘了,不是故意不结的。” “不合格,你真是个不合格的侍卫,你是如何被选出来当本王的侍卫的?” 楚承简觉得心里不舒服,“你该不会是家中出银钱给你买的职儿吧?” 第248章 想做糕点生意? “你该不会是家中出银钱给你买的职儿吧?” “请王爷明鉴,属下可是凭本事考的,”侍卫连忙道。 “属下家中穷的叮当响,王爷也是知道的,哪里还有闲银去给属下买职儿啊?” 楚承简深表认同,尹青家中的确挺穷的,他怎么可能有银子去贿赂。 尹青见楚承简点头,继续道,“属下家中有银钱,也该去谋个宫中侍卫来当当啊。” “你什么意思?”楚承简一听这话怒了,抬腿踢向尹青。 “是本王府上容不下我你这尊大佛了觉得你给本王当侍卫,屈才了?” “没有,王爷误会属下了,是属下嘴笨,”尹青心里苦,肯定是自己跟了王爷多年,嘴学笨了。 “属下能给王爷做侍卫,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属下很知足,下辈子属下还乐意给王爷做侍卫。” “这还差不多,”楚承简被这几句好话哄好了,“你快去办好刚刚的事,办砸了,就继续回家啃树皮吧。” “是,本王定给王爷办好,”尹青又准备离府。 “你怎么回事,主子都没说完话,就走,”楚承简又抬腿踢了尹青的腿。 “王爷,还有何吩咐?” 尹青生无可恋的转过来,心道,王爷能不能一次性将话说完,断断续续的。 楚承简交代着,“你给本王小心些,别被四哥知晓了,还有王妃也不能。” “是,属下一定小心行事。” 尹青心想,这事总会被宋亲王知晓,宋亲王知晓了,王妃就知晓了。 语毕,楚承简见尹青还站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又抬腿踢了一下。 “还杵在这干嘛?站在这就能将事办好?” “属下这就去,”尹青连忙道。 “一点都不机灵,”楚承简嫌弃。 正院 楚怀澈拿着糖葫芦跑进院子,屋里的李莹贞还未见到儿子,就听到楚怀澈的大嗓门。 “王妃,世子回来了,”侍女笑道。 “还知道回来,也不知王爷带着他去哪玩了,”李莹贞看向门外,见楚怀澈手上拿着糖葫芦朝她跑来。 “大郎别跑,”李莹贞看见儿子手中的细棒,心中就将楚承简骂了个狗血淋头。 果然不能让男人带孩子,儿子手中那么尖的棒儿也能放心让楚怀澈跑过来,不怕他摔了,棒子尖端戳到孩子? “母妃,吃糖葫芦,”楚怀澈将手中的一串糖葫芦递给李莹贞。 “怎么买那么多?”李莹贞皱眉,“大郎,吃那么多可会坏牙,到时牙疼可别寻母妃哭啊。” “母妃,这是给父王和母妃,还有我,一人一根的,”楚怀澈道,“但父王不爱吃,就给我吃了。” 李莹贞才不信楚承简不爱吃呢,他什么都吃,还跟小孩抢吃的。 “是吗?你父王呢?怎就你一人回来了?” 楚承简该不会是买了几串糖葫芦,把孩子哄回来了,自己跑去鬼混了吧。 “父王还在长廊里,我想让母妃快点吃到糖葫芦,就先跑回来了。” “大郎真乖,” 李莹贞摸摸儿子的脸,“要日后不吃糖葫芦,就更乖了。” “母妃,这不是大郎闹着父王买的,”楚怀澈道,“是四伯父主动买给我和母妃的。” “是吗?你们碰到四伯父了?” “是父王让人去叫的,之后就一起去了茶楼喝茶。” 李莹贞纳闷,楚承简无缘无故的去请宋亲王干嘛。 “母妃,你吃,”楚怀澈剥了一层糖衣,喂到李莹贞嘴边。 李莹贞看了一眼,凑过去咬了一颗,“大郎吃吧,吃了别忘记漱口。” 此时,楚承简提着一盒糕点进来,见楚怀澈在一旁吃糖葫芦,又去瞧李莹贞的神情,发现并无异议。 楚承简想,应当是大郎将王妃糊弄过去了,不然他还真害怕王妃说他,毕竟是他主动提出让人带儿子去买糖葫芦的。 “王妃,尝尝这糕点,本王觉得它挺好吃的,就买了一份回来。” 楚承简拆开盒子,捻了一块糕点要喂给李莹贞。 李莹贞看了眼楚承简的手,往后仰,“你回来未净手。” “那么讲究干嘛?”楚承简收回手放下糕点去净手。 等楚承简擦干手中的水回来,见儿子不在屋内,心里一惊,但面上不显。 孩子被支出去了,王妃定有事要问他,楚承简故作镇定的问,“大郎呢?刚刚还在这的。” “玩了许久,妾身叫他去练字了,”李莹贞道。 “那么乖?”楚承简坐下,重新捻了一块新的糕点,“贞儿尝尝,要喜欢吃,本王再让人去买。” 李莹贞看向楚承简,“做亏心事了?” “怎么这样说?本王买盒糕怎么就做亏心事了,”楚承简觉得委屈,“你这样很败风景。” 李莹贞看楚承简那委屈样,笑着凑过来咬了一口。 “怎么样?”楚承简满怀期待的看向李莹贞。 “尚可,”李莹贞给出评价,“王爷是见府中过得拮据,想去做糕点生意?” “没啊,”楚承简如实道,“本王只是单纯买回来给王妃尝尝。” “大郎说,王爷去见宋亲王了,王爷不是带大郎去八哥府上见妹妹吗?” “是啊,”楚承简道,“从八哥府上出来,时辰尚早,就约了四哥出来。” “你别误会啊,本王与四哥去的茶楼,带着大郎呢,那些不正经的地方可不能去。” “妾身还没说什么,王爷那么急干嘛?”李莹贞笑问。 这不是怕你瞎想嘛,在王妃心中,四哥就去不了正经地方。 “认真的,无缘无故王爷约四哥出来干嘛?”李莹贞笑道,“该不会是王爷想出去玩,约四哥出来结账的吧?” 楚承简:还真是被王妃猜对了,四哥是他约出来的,出来结账的。 “本王就想着,四哥总请本王出去喝····膳,心里过意不去,就想着请四哥一回,”楚承简道。 “嗯嗯,喝膳。” “去外头用膳总要喝酒的,”楚承简小声道。 “宋亲王请王爷,不单只有酒吧,不会有美人?” “有是有,本王又没要,”楚承简道,他的确没有,所以不心虚。 “那王爷的确会给四哥省银子,但也挺败四哥兴的。” 第249章 活该 “那王爷的确会给四哥省银子,但也挺败四哥兴的。” “本王在外头可是时时刻刻谨记贞儿的话的,”楚承简哄道,“才不管有没有败四哥的兴。” “也是奇怪,明明你不顺着四哥的意,但他还总喜欢约你去喝酒,”李莹贞不喜宋亲王带楚承简出去。 “这个,母妃未封妃时,是与丽贵妃住一个殿的,她在主殿,母妃在偏殿,”楚承简解释道。 “妾身知晓啊,只是疑惑你们年岁差那么多,他还喜欢与王爷玩得起来,”李莹贞道,“等王爷会跑时,宋亲王都离宫开府了吧。” “是的,但四哥二十了才离宫,本王这些兄弟,除了十郎,就四哥最晚离宫,”楚承简道,“就是丽贵妃拘着四哥的,四嫂那几年日子过得最苦了。” “那还不是宋亲王无用,护不住四嫂,任由丽贵妃欺负自己的王妃。” 别以为李莹贞不知道楚承简在想什么,不就是想说她日子过的好嘛,婆母好,不会欺负她。 “你怎知四哥未护着四嫂?”楚承简反驳,“四哥平时都很冷落四嫂,让丽贵妃知晓他不喜欢他的王妃。” “让她觉得四嫂未抢走她儿子,这样丽贵妃就不会老揪着四嫂欺负了,还会可怜四嫂不得四哥欢喜。” “有用吗?”李莹贞问。 “没用,”楚承简想想那时,丽贵妃要欺负还是欺负,还更加挖苦了。 “那还不是四哥没用,还自作聪明的觉得自己对四嫂多好了,真会自我感动,”李莹贞道,“看来四嫂不理四哥,也是他活该。” “的确活该,”楚承简想想,赞同道,“后来四嫂随着四哥出府了,又生了怀仁,才慢慢的好过了些。” “有儿子了,日子自然好过些,”李莹贞想着,孩子有了,丈夫什么的都不重要,前提是遇到楚承宇这个奇葩。 “不过当时,丽贵妃还想将怀仁抱到宫中养,四嫂不肯与四哥吵了许久,四嫂才慢慢的不理四哥了。” “所以此事,四哥还是帮着母妃欺负自己王妃?”李莹贞觉得宋亲王脑子有点问题。 “本王也不知四哥在想什么,可能是孝顺丽贵妃,不敢忤逆生母,”楚承简继续道。 “但闹得太凶了,父皇就说此举不合规矩,拒绝了丽贵妃的要求。” “所以丽贵妃就不喜欢怀仁,喜欢其他孙儿?” “谁说丽贵妃不喜欢怀仁了,四哥的嫡长子,她会不喜欢?”楚承简道。 丽贵妃还是挺喜欢楚怀仁的,毕竟怀仁在丽贵妃面前乖巧,也会哄人。 “喜欢吗?”李莹贞不信,“妾身记得,刚嫁王爷那几年,丽贵妃可是想换宋亲王世子的。” “那,那只是丽贵妃与四嫂怄气,四嫂没有以往那么顺从她了,她就想通过世子之位来威胁四嫂。” “这伤的就只有孩子,怀仁会和她亲都是怪事,”李莹贞看向楚承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作妖。” “你看着本王说干嘛?本王又不似他们一样作妖,”楚承简不满,搞得好像是他不好好过日子一般。 “妾身知晓,如王爷还像刚成婚时那样,妾身可不像四嫂一般能忍。” 楚承简无语,都多少年的事了,她还记着,那时不是刚开府,没有母妃和宫人拘着,四哥约他去的地儿,他还没有去过,稀奇嘛。 至于李莹贞说的不会忍,楚承简深有体会,当年那事可是闹得很大,还给了他一顿不小的冲击。 本来柔柔弱弱的王妃,怎变得那么凶去了,他当时都怀疑王妃被人换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楚承简还是不解,王妃是因那事情刺激,才性情大变的吗? 还是以往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还装了那么久才显露出来。 “听到没?”李莹贞见其在发愣,“如王爷还是喜欢去那些地儿,妾身不会惯着你的,日后也会像四嫂一般,不理你了。” “本王知道,”楚承简暗骂,心真狠。 楚承简摸向李莹贞的肚子,被李莹贞推开了手。 “本王摸摸孩子,”楚承简心道,他也没惹她生气啊,这又是在干嘛。 “你的手摸了糕点未擦,有糕碎。” 楚承简:······ 这也不是直接抹到你的肌肤上啊,穿了衣裳都抹在衣裳上的,你嫌弃什么。 算了,娶了个有洁癖的王妃,是他的命,得认,成婚多年,又不是不知她什么样子。 宋王府 楚承宇带着侍卫回到王府后,心情不佳,看了这几盒糕点,心情更加糟糕了。 这些除了那两串糖葫芦,都是用他的银钱买的,楚承简还好意思说送给他的,真是不要脸了。 楚承宇看到这几盒糕点就来气,要不是它那么贵,他真想丢了,省的看着碍眼。 还有才六盒,他孩子就有近二十个,这怎么分? 侍卫见王爷未出声,也不敢说话,楚承宇想了会,“去正院,送到王妃那去。” 等楚承宇带着侍卫踏入宋王妃院子里,侍女都不敢相信的看向楚承宇。 今日是怎么了,王爷居然会来正院,还提了那么多盒子,瞧着像是吃食。 楚承宇见侍女不懂规矩的看向他,心情更加不好,“怎么了?王妃没教过你规矩,见着本王都不知行礼?” “王爷恕罪,是奴婢不懂规矩,”侍女连忙下跪请罪。 屋内的人听到外头的动静,也是知晓楚承宇来了,楚怀仁连忙要出去。 “大郎,”宋王妃拦住了儿子,“他又不是不知自己进来,无需你亲自去迎。” “不是,”楚怀仁否认,他只是想快点去叫楚承宇进来,免得父王迁怒了无辜侍女。 楚承宇这是明显的自己心情不佳,拿母妃的侍女撒气。 “母妃知晓你孝顺,”宋王妃打断了儿子的话,“但也无需他来了,要亲自到门口去迎的理儿,他其他的孩子可做不到这样,你也无需做。” 楚怀仁又坐回榻上,算了,母妃的侍女也不是父王想罚就罚的,母妃这么淡定,自然是心中有数的。 “父王今日来做什么?”楚怀仁问,“难不成是逼儿子娶穆家表妹?” 第250章 你逃学了? “父王今日来做什么?难不成是逼儿子娶穆家表妹?” “那也要他能过得了陛下那关,”宋王妃道,“大郎放心,陛下可不喜你再娶穆家女。” 楚怀仁也放心了,他对穆家女都有阴影了。 穆家那个表妹和祖母很像,搞得他都怀疑皇曾祖母,也就是皇祖父的母妃也是这个性子。 楚怀仁也很疑惑,这个性子的皇曾祖母,皇曾祖父是如何喜欢的,还生了皇祖父,皇祖父还继承大统了,他真的不理解。 此时,楚承宇气冲冲的进来,侍卫将手中的糕点盒与两串糖葫芦放在桌子上,给宋王妃与楚怀仁行了礼就出去了。 “王妃,你院里的人也太不知规矩了,见了本王都不行礼,眼里还有没有本王这个主子?”“父王安好,”楚怀仁老老实实的朝楚承宇行了个礼。 楚承宇一进来就朝宋王妃抱怨,之后又听见楚怀仁,惊讶道,“大郎?你怎么在这?今日休沐?” “并未,”楚怀仁听见父王问的问题奇怪,但还是如实回,今日真的不是休沐日。 “那告假了?” “并未,”楚怀仁答。 “那你是逃学?”楚承宇皱眉,指责道,“你与谁学的,竟然还学会逃夫子的课了。” 宋亲王忍无可忍了,指着楚怀仁问,“王爷,他是谁?” “大郎啊,”楚承宇不满,“王妃,孩子逃课可不是小事,他还是本王的嫡长子。” “你怎也纵容他了,慈母多败儿,王妃不知晓?”宋王妃:······· “王爷也没喝酒啊,怎脑子这么不清楚,”宋王妃道,“至于慈母多败儿,想必你母妃比妾身更需要教导。” “王妃,不可不敬母妃,”楚承宇道。 王妃这话不就是骂母妃不会教育孩子吗?母妃目前的儿子就只他一人,这是在骂母妃没有教好他,这真是不孝之言。 楚承宇看府上的几个儿子,他已经知晓母妃不会教孩子了,他本就有点破防,没想到王妃直接说他被母妃养废了。 “父王,儿子今年十六了,”楚怀仁怕母妃与父王吵起来 ,“满了十六岁的皇子皇孙就无需去国子监读书了。” 楚承宇:······ “王爷,大郎开年后就没去过国子监了,王爷身为父王,不清楚?” 楚承宇还真不知晓,如今都快五月了,所以大郎在府上五个月了,他这个做父王的都不知晓? 楚承宇很尴尬,看到桌子上的糖葫芦,拿起来先递给宋王妃,“王妃,吃糖葫芦,挺甜的,本王记得你以前挺爱吃的。” 宋王妃看着眼前的糖葫芦,以前在宫中时,楚承宇会从宫外偷偷的给她带糖葫芦,特别是被婆母训斥后,他就会拿出来哄她。 当时也是她自己蠢,站规矩几个时辰,被楚承宇几串糖葫芦就哄好了。 那时她天天盼着晚上回去后,楚承宇来哄她,她就觉得白日里受了多大的委屈,都值当。 后来宋王妃明白,楚承宇就是个母妃说什么就听什么,他要真的在乎她,就不会放任丽贵妃来作践她。 而楚承宇躲出宫去,白日里陪着别的女人谈笑风生,夜里随便买个便宜物件来哄她,可笑她被瞒了许久才知晓此事。 宋王妃知晓此事后,觉得每回楚承宇来亲近她,她都觉得脏,慢慢的她冷脸多了,楚承宇也就不爱来她那了。 “王妃,你想什么呢?拿着啊,”楚承宇催道,不知她在愣什么。 该不会是忆起年轻的时候,他常从宫外偷偷给她带糖葫芦的事吧。 楚承宇想想也觉得挺温情的,那时的王妃笑脸多,给一串糖葫芦就能哄好。 之后楚承宇想想现在,也是有些遗憾的,要不是母妃,王妃也就不会这样冷着他了。 不过,如今王妃要想吃,楚承宇也可以每日回府时给她带的。 “是吗?妾身都忘记了,”宋王妃笑道。 “本王以前给你带了那么多,你也能忘?”楚承宇疑惑,如今的王妃记性那么差吗? “王爷自己吃吧,妾身不爱吃。” “你以往都爱吃的,难不成年纪大了,口味变了?”楚承宇疑惑。 情都能变,口味还会变不了? 不过宋王妃觉得自己对楚承宇没有情了,只祈求他最近安分些,别出了什么丑事,耽搁了儿子娶媳妇。 等儿子把媳妇娶回来,楚承宇就是死了,都与她无关了。 “妾身老了,吃不得甜的,”宋王妃道。 “这样嘛,”楚承宇觉得偶尔吃点甜也没影响,只要不常吃就好了。 “既然王妃不吃,大郎,给你吃,”楚承宇又递给楚怀仁。 “父····父王,儿子····儿子十六了,这是小孩子吃的,儿臣也不爱吃糖葫芦。” 楚怀仁被父王的举动惊住了,在他的记忆里,父王可没给他带什么东西。 楚承宇看着手中的糖葫芦,有些生气,这一天怎么谁都来下他的面子,王妃这样,连儿子也这样。 “你九叔那么大年纪了还吃,你才十六,怎么就不能吃了?” “谢父王,”楚怀仁怕楚承宇生气,连忙接过。 楚承宇又拿了一盒糕点拆开,“王妃不爱吃甜的,就吃糕点,本王尝过了,不甚甜,糯糯的,还不错。” 宋王妃看着桌子上有好几盒糕点,“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吗?王爷买那么多糕点回来干嘛?” “没什么喜事,”楚承宇道,“今日与九郎去了茶楼,感觉这糕挺好吃的,就多买了几盒回来。” 虽说楚承简说请客,但今日这顿茶钱,这些糕可都是他楚承宇花银子买的。 “王爷后院那么多人,才买六盒,不够分啊,”宋王妃道。 “谁说是买给她们的?这些只是本王买给王妃的,王妃要给谁,还是留着自己吃,都随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宋王妃脑中闪过这句话。 难不成楚承宇是为了大郎的婚事来的?就楚承宇对丽贵妃唯命是从,定是与丽贵妃站一条线,要大郎娶穆家女的。 想到这,宋王妃一阵嫌弃,一大把年纪了还拎不清。 “王爷有何事就尽快说,别耽搁妾身与大郎用午膳。” 第251章 辈分乱了 “王爷有何事就尽快说,别耽搁妾身与大郎用午膳。” “本王就是来送糕给王妃吃的,能有什么事?”楚承宇疑惑,没事他就不能来了,整个王府他都可以随意出入。 “本王午膳在王妃这用,”楚承宇又添了句,“咱们一家人少有在一起用膳的。” 宋王妃很想劝他去其他地方用膳吧,她怕看见他后吃不下。 楚承宇见他们母子二人都不曾理会他,心中感慨,这些年是他疏忽了,这一家人都生疏了。 “王妃,大郎的婚事如何了?”楚承宇关心道。 宋王妃暗道,来了。 “你母妃不是要揽下大郎的婚事吗?王爷要想知道,直接进宫去问就好了。” 楚承宇忆起母妃是提过长子的婚事,当时王妃的人选,母妃不喜欢,两人还争执了一番,如今王妃是妥协了? 可是,母妃的眼光,楚承宇觉得不太靠谱了,大郎怎么说也是他的继承人,他的世子妃可不能拖丈夫的后腿。 “母妃中意哪个?” 宋王妃无语,楚承宇对家事是一点都不上心,前阵子他还在宫中亲眼看着她与丽贵妃因此事闹得不愉快。 楚承宇看看宋王妃,这是什么神情,如今他问话,王妃都敢不理他了,真说岂有此理。 楚怀仁怕父王与母妃吵,连忙道,“父王,祖母中意穆家表妹。” 楚承宇将视线移到儿子身上,穆家表妹?那不是他的舅舅家。 母妃想要亲上加亲?可这亲连的也太多了吧,京城是没有其他世家了吗? 如今映仪嫁的是穆家世子,要是儿子娶穆言安的妹妹,映仪又是大郎的皇姑姑,这辈分也太乱了吧。 “不妥,”楚承宇突然道,“大郎与穆家那丫头不配。” 楚怀仁松了口气,还好父王未站在祖母那边,他实在不想娶穆家表妹。 她与母妃也处不来,楚怀仁怕她与祖母联合起来欺负母妃。 宋王妃有些意外,这事他居然不是对他母妃唯命是从了。 “王爷说说,怎么不妥了?” 楚承宇道,“辈分啊,大郎娶了穆家丫头,那不是与映仪成平辈了?大郎见了她要叫什么?皇姑姑?嫂子?” “这明明是公主与驸马的辈分乱了,穆家世子可是与大郎平辈的,如今随着公主长了一辈,唤姑父了。” 楚承宇:······· 是哦,按辈分,穆家小子可是叫映仪表姑姑的,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这辈分乱成这样了,穆家小子还给父皇当童养夫来养。 “这都已经乱了,可不能更乱了,” 楚承宇最主要的,不相信他母妃的眼光,穆家丫头太娇气了。 “这是你母妃中意的,你忤逆了她的意思,不怕她生气?”宋王妃继续道。 “是谁中意也不行啊,这可是宋亲王府的世子妃,可不能选那娇气的丫头,”楚承宇道。 “谁家会选那性子的做当家主母啊,去给人家做妾还差不多。” 宋王妃:······ 穆家那丫头与你母妃的性子如出一辙。 楚承宇真是这样想的,就像母妃·····失言了,他居然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骂了母妃,罪过。 楚承宇有点尴尬,希望王妃没有察觉,“总之,此事别听母妃的,王妃要看到满意的,直接去下定。” “这个·····”宋王妃故作为难道,“你母妃那,要知晓了,可没那么好交代了。” “这个王妃放心,先瞒着,下好定本王就去告知父皇,去父皇那求一个赐婚圣旨,这样母妃不喜也没辙了。” “王爷这法子是好,”宋王妃苦笑道,“但婚后,孙媳也是要入宫给祖母请安的,祖母唤孙媳入宫,也是不能拒绝的。” “妾身也是怕,新媳妇刚入王府的门就被欺负,妾身经历了那滋味,不好受。” 楚怀仁见母妃提起悲伤的事,心中也是难过,那时他小,见母妃被祖母欺负,他也无能为力。 他就只能尽力的去哄祖母高兴,希望祖母看他在,就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去欺负母亲,可惜并没什么用。 楚承宇不知王妃是怎么回事,她不喜母妃选的人选,他一直都知晓,今日怎那么问题,她不应该高兴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做儿媳嘛。 瞧这样子,怎么不像,难不成是在母妃的淫威下妥协了? 这可不行。 “除了必要的时节入宫,母妃唤你们,就装病,其余的,本王去同母妃说。” “这····王爷会不会为难,那毕竟是你的生母,王爷又是极其孝顺的孩子。” 楚承宇皱眉,孝顺就孝顺,还极其孝顺,听着很奇怪啊。 “王妃放心,那是本王的母妃,不会对本王怎么样的。” 楚怀仁看向地下,父王也知晓祖母不会对他怎么样啊,那祖母让母妃在外殿站规矩时,怎没有出来护着些呢。 清幽殿 封予柔在殿外拿一把小刀削着一根木头,因太过认真,并未察觉颜初瑶的到来。 清幽殿的宫人要行礼,被颜初瑶制止了,颜初瑶看见封予柔在太阳底下忙活,因背对着,并不知她在忙什么。 “阿柔,为何要在太阳下,不怕晒黑?” 封予柔被吓了一跳,手中的刀险些往手腕上划去。 “稀客,今日是什么风将你吹来了?” 颜初瑶也被她这举动吓着了,这可是把锋利的刀,会把手割破的。 到时就是好了,手腕上也有个口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割腕自裁过呢。 “使刀子注意些,这一不小心可会切断手指的,”颜初瑶看向封予柔的手,没割到,也就放下心来。 “少根手指罢了,又不影响我什么,”封予柔道。 “不影响也会疼的。” “我又不怕疼。” 颜初瑶:这天没法聊了,什么话都能被呛回来,难怪楚承时越来越怕与封予柔聊天,她如今是连她都呛了。 “缺根手指不雅观,”颜初瑶道。 封予柔正要说,''我不怕'',就听见颜初瑶继续道。 “我可不与缺胳膊少腿的人走一起,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不自在,我怕。” 封予柔要开口时,又听她道,“缺手指也不行,有缺处总会被发现的。” 第252章 我不是智障 “缺手指也不行,有缺处总会被发现的。” 封予柔看向颜初瑶,她怎么知道她想说,缺的手指,藏衣袖里,别人看不见。 “不要问我为何知晓,问就是我会读心术,阿柔想的什么,我都知晓。” 封予柔不相信的看向颜初瑶,真的? 封予柔见她笑了,心中对自己极其无语,这阵子是喝药把脑子喝坏了。 这种瞎说的话她都相信,封予柔怀疑那死太医要害她,给她开的药将她本就不聪明的脑袋喝得更傻了。 “阿柔,怎不说话了,”颜初瑶见她又低下头拿刀划着那块不成型的木头。 “阿柔,”颜初瑶想推一下封予柔,但又想到她手中有匕首,怕她划到自己。 “阿柔,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封予柔抬起头,“你不是说会读心术吗?我想什么你都知晓,那要说什么话?” “这都是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颜初瑶尴尬道。 “我会当真的,”封予柔认真的回道。 “那日后我不敢相信了,怕阿柔当真,”颜初瑶抬头看向刺眼的太阳,“为何要在太阳底下,不怕晒黑?” “不怕,我回京那会多黑啊,”封予柔笑道,“那时我都不怕,如今更不怕。” “不黑。” “什么?” “我是说,阿柔那时不黑的,”颜初瑶道,“只是京中女子太白了,将你衬出来就黑了。” “我也觉得我不黑的,与雄州的姑娘相比,我还算白的了,”封予柔点头。 “但刚回京那会,她们在背地里除了叫我乡巴佬,土包子,还叫我小黑奴。” “按你的性子,肯定忍不了,是不是揍了她们一顿,”颜初瑶笑道。 “我本来想揍她们的,但母亲一直嘱咐我,在京中不能打架,就忍了。” “不过,我肯定咽不下张口气,就直接推门而入,她们看见我,全都张大嘴巴直愣愣的看着我进来。” “然后呢?”颜初瑶问。 “我插着胳膊进去,慢悠悠的道,''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之后她们就不说了。” “这····很高明,”颜初瑶觉得很难评。 这怕是还会得到封四小姐脑子不好的传闻吧。 “过后心里肯定难受吧,”颜初瑶道。 “不难受,日后我都不与她们玩了,”封予柔平静道。 其实说不难受都是假的,她们那几个从她这拿了多少珠钗首饰,表面与她很好,背后里说坏话。 封予柔都难受的哭了,从那屋里出来就直接想跑个安静的,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待会。 没成想,跑着未看路直接撞到颜初瑶身上了,要不是她拉了一下,颜初瑶能被她撞到地上。 封予柔记得,当时她直接骂了一句,你走路不长眼睛吗? 然后就跑开了。 之后母亲不情不愿的将她带出来,说和颜家小姐互相认识,封予柔不想去,但还是去了。 封予柔一瞧,这不是那个被她差点撞地上的弱小姐嘛,那时的她很尴尬,祈求别被她认出来,但她似乎真的没有认出。 “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木剑,”封予柔将手中的木头递过去,“我画的图如何?” “很不错,”颜初瑶称赞,“可以拿出去卖了,小孩子肯定喜欢。” 封予柔:······· “我还没做好,就是送给人家,人家也不要。”“我眼睛很精的,我一瞧就知晓,这把木剑定是很精美的。” 封予柔收回手,看向颜初瑶,她最近怎么回事,感觉怪怪的。 该不会是那药真的有问题,导致她看什么都觉得奇怪吧。 “怎么了?”颜初瑶见封予柔看向她。 “没事,”封予柔收回目光。 “阿柔做木剑做什么?” 封予柔皱眉,这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思意要生辰了,我做个木剑偷偷的送给她,她喜欢。” 颜初瑶点点头,“阿柔真是个好姑姑。” 封予柔微微蹙眉,还是忍不住道,“我脑子没有问题。” 颜初瑶:······ “我不是智障。” 颜初瑶:······ “阿朝,你无需拿哄孩子的语气来同我说话。”“你误会了,我没有,”颜初瑶连忙道。 “有没有我听得出来,我真的不傻,”封予柔道,“你就正常与我说就好了,不然我不自在。” 颜初瑶愣住了,又听封予柔道,“进去了,在太阳底下会晒黑。” 颜初瑶看着封予柔进殿内的背影,看向慧兰,意思很明显,真的有吗? 慧兰见颜初瑶看过来,轻微的点点头,真的有,刻意的哄着,像哄小孩子一样,做了一件事,哇塞,你好棒哦。 “干嘛呢?你要晒成黑炭?”封予柔转过身来看未跟上的颜初瑶。 “这就来,”颜初瑶连忙同封予柔一同进了殿内。 “在外头晒久了,忽然一进来还有点凉。” “既然觉得冷就多披件衣裳,”颜初瑶关心道。 封予柔没有拒绝,她是担心颜初瑶会冷,她身子好,才不会冷呢。 不过,再好的身子成日喝药也能将人喝虚,封予柔如今到了用膳时刻都极度痛苦。 她不想喝药,但颜初瑶会盯着她喝,这也是最近封予柔不爱去栖云殿的原因,特别是临近用膳的时辰。 封予柔进来后又在做她的木剑,颜初瑶安静的看向她。 海棠端着茶水进来,放在颜初瑶面前。 “阿朝,你坐那边去,小心这的木屑吹进你杯子里,”封予柔指着不远处的软榻。 “无碍,我就坐这,正好给茶水添点料,”颜初瑶道。 封予柔抬起头看过去,“随你。” 之后,封予柔换了个方向继续坐着,这样就不会将木屑吹进杯里了。 “阿柔,这匕首,是从英国公府上带来的?你常用的那把?”颜初瑶问道。 在宫中陛下怕被人刺杀,其余人可是不能拿到匕首剑这些锋利的武器。 封予柔这把只能是在宫外带的,要么就是她问楚承时要的。 但颜初瑶想,以阿柔的性子,她绝对不会去问楚承时要的,她缺的物件会自己想办法弄到。 “是啊,不然从哪里得来的?” 第253章 银子才可靠 赵王府 楚承简净好手后回来要摸摸他的孩子,李莹贞嫌弃的道,“将手中的水擦干。” 楚承简暗道,难伺候,不过这点王妃快十年了都没变过。 之后楚承简随意扯过一条干帕子擦干,伸手过来。 因今日提起旧事,困扰楚承简多年的问题,他实在没忍住的问了出来。 “贞儿,本王的时有一疑惑,困扰本王多年,不知你可否为本王解答?” “什么?”李莹贞疑惑,突然那么正经干嘛?搞得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本王记得刚成婚那阵子,贞儿是很温柔体贴的,为何开府后就变了?” 李莹贞:····· “哪儿变了?” “性子变了,变得更····更····” “凶悍。” “对,”楚承简意识到自己应太快了,连忙找补,“贞儿,本王就是疑惑,想要知晓为什么。”“这任谁娶个妻子,前后一年的时间就性情大变,都会很不习惯的,是吧?” “是,原因你不知晓?”李莹贞反问。 “但变化都是循序渐进的,你这一夜就变了,可太快了,本王可没见过。” 他只知道疯子会变得如此快,但王妃是正常的,不是疯妇。 楚承简发现李莹贞只看向他,并不言语,心里发慌,“你别生气,我就是感觉奇怪。” “不生气,”李莹贞道,“成亲那阵子,对殿下的时候温柔恭顺,都是妾身装的。” “装····装的?”楚承简震惊了,“成亲到开府这都有半年的时间。” “不止半年,”李莹贞打断道,“咱们是七月成的婚,来年正月底开府,三月与你四哥去了喝花酒,这里有八个来月吧。” “为什么要装?”楚承简疑惑,“装那么久不累吗?” “母亲说,男子都喜欢温柔娴熟又顺从他的妻子,皇子就更是了,婚前母亲让妾身收敛点自己的性子。” “你母亲说的不对,有些人也不喜欢那样的,”楚承简道。 毕竟世上男子那么多,怎么可能都喜欢一种性子的女子,要他们喜欢妻子的温柔,为何要去纳小? 那些男子明明是喜欢顺从他,主动给他纳妾的妻子。 “妾身也是这样说的,后来妾身去问了表姐,王爷喜欢什么样的,表姐说你喜欢温柔的,”李莹贞看向楚承简。 楚承简:······ “难怪父皇圣旨都下了,八哥跑来问本王喜欢什么性子的姑娘,”楚承简恍然大悟。 “王爷是如何回的?” 楚承简心里一慌,“如何回你不是知晓吗?无非就是柔弱不能自理,性子柔和的。” 其实,他当时回的是,喜欢八嫂那样的,然后八哥将他狠狠教训了一顿,让他日后不能瞎说,坏了八嫂的名声。 “妾身就知晓,”李莹贞笑问,“那当时八哥是何表情?” “他说,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楚承简道,“本王还纳闷,娶个皇子妃要什么心里准备啊,当时本王还以为是你太丑了,郁闷了许久。” “是吗?” “之后成婚那日掀盖头,本王就不郁闷了,”楚承简笑道,“本王的新娘子比哥哥们的好看。” “王爷说这话被你哥哥嫂嫂们听见了,他们可就不高兴了。” “本王才不管他们高不高兴,只需你欢喜就好,”楚承简见李莹贞高兴,继续道。 “王爷怪会哄人的,就是不知王爷哄过多少个姑娘?” “天地可鉴,本王可没有哄过别的姑娘,你可别冤枉本王,”楚承简凑近,“本王就哄过你这个姑娘。” “妾身可不是姑娘了,妾身记得成婚不到一年,就有人骂我老女人,”李莹贞看着楚承简道。 “如今过去近十年了,我怕是某人嘴里的老嬷嬷了。” “我这····我这不是喝醉了嘛,脑子不清醒了,我都将这事忘记了。” 楚承简尴尬,暗骂王妃心眼真小,真记仇。 “可是有人说过,酒后吐真言啊。” “这简直就是胡说的,喝醉了脑子都迷糊的不认识谁是谁了,还吐什么真言?”楚承简反问。 “那那回你喝醉了,你还记得发生了何事吗?”“闭嘴。” 楚承简就知晓,提她不想提的事总能将此事翻篇,但不能常用,常用就失效了。 “贞儿要记不得,本王可以提醒你,本王记得可牢了,”楚承简使坏道。 李莹贞伸手去捂楚承简的嘴,“闭嘴,你日后再提,我就不理你了。” “好,本王不说了,”楚承简拿来她的手,揽住李莹贞。 须臾,李莹贞又出声问,“那妾身性子变了那么多年,你怎现在才问?” “之前本王不是怕你生气嘛,不敢问,慢慢的也就忘记了,”楚承简道,“今日又提起,本王就想着问一下。” “如今不怕妾身生气了?” “怕,”楚承简摸摸李莹贞都肚子,如今是更怕了。 “但夫妻之间,不应该有隔阂,也不应该有隐瞒,本王想着,还是问一下。” “夫妻之间的确不能有隐瞒,”李莹贞表示赞同,“那王爷一共去过几次花楼?是不是也不该瞒着妾身。” 楚承简:······ 其实他也忘记了,没有数过,都是四哥带他去的,但第一回就被抓到了。 后来四哥再约,他就不敢去了,偶尔去的几次是瞒着李莹贞去的,但他真的没干什么。 “贞儿,孩子动了,”楚承简连忙用孩子转移李莹贞的注意力。 李莹贞:····· 果然男人还是不可信,她的银子还是得看稳,银子才更加可靠。 “你摸摸,”楚承简拉过李莹贞的手摸上去。 楚承简觉得这孩子可真是个他的小福星,在他被罚了三年岁银的时候到来。 从刚开始把出有孕,宫中父皇母后,母妃以及各位兄弟都送了贺礼。 到时孩子出生,洗三礼,抓周礼又会得到宫中的赏赐和贺礼,一下子多了那么多银钱,可把楚承简乐坏了。 如今在王妃质问他是,孩子又动了来拯救父王。 真好,在王妃肚子里的时候就那么孝顺,等出生长大后,就更加不得了。 “孩子在妾身的肚子里,他动了,妾身自然知晓。” 第254章 你可真孝顺 “孩子在妾身的肚子里,他动了,妾身自然知晓。” 李莹贞道,“这也不是孩子头一回动了。” “是嘛,本王还是头一回摸到孩子动了,”楚承简笑道。 “今日去见了八嫂的孩子,怎么样?” “很好,本王抱她都不哭,睁着眼睛看着本王,白白净净的,很漂亮。” “是嘛,可惜妾身不能去看看,”李莹贞遗憾道。 “再过个十来天,孩子满月,八嫂就出月子了,到时本王带你去。” 李莹贞摸摸肚子里的孩子,问,“王爷想要个儿子还是要个女儿?” “是什么都可以,”楚承简笑道,“只要是你生的,本王都喜欢。” “贫嘴,”李莹贞心里高兴,“这阵子你怎那说那么多好听的话了?” 楚承简心道,这不是你喜欢听嘛,说好听的就动动嘴皮子的事,哄得你高兴了,就他多说几句又何妨。 “贞儿喜欢听吗?喜欢日后本王常说,”楚承简道。 “妾身似乎说过,故意说的好话,就不好听了,”李莹贞瞥了一眼。 “本王这都是说的心里话,如假包换,真心实意的。” “好了,真心实意的,”李莹贞问,“母妃想再要个孙子,万一这是个女儿怎么办?” “母妃不是有孙子吗?还盼啊?” 楚承简道。 “母妃想你多子多福,觉得一个太少了。” 楚承简也觉得只一个儿子太少了,但这话他是不能说的,这有总比刚成婚那几年没有的好啊。 如今楚承简有个儿子袭爵就够了,之前想要儿子主要是他可不想这个亲王爵位被收回去。 还有就是他与王妃百年之后,能有个儿子能经常来给他送冥币,让他死后也不缺银子花。 “母妃也只本王一个儿子,若她想要多子多福,她年轻那会,怎不多生几个?” “这目前母妃不就只你一个吗?多子多福的愿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这····也无需将希望寄托到本王身上,母妃如今也才四十出头,她要想,也是可以生的。” 楚承简认真道,只是父皇二十多年都再未生出子嗣,估计父皇生不出来了。 李莹贞:······ “王爷,可真孝顺。” “这不是只能这样嘛。” 楚承简偷偷看向李莹贞,要你肯,他也是可以和别人生几个的,但你不是不肯嘛。 当然,这话可不能问,一问就完蛋,难得王妃最近那么高兴,可不能破坏她的好心情。 “不管母妃,女儿也是咱们的女儿,咱们疼她,”楚承简不想理那么多了。 “要母妃不喜欢,咱就不带女儿入宫见母妃就行了。” 楚承简相信,就算是个女儿,母妃也绝对是高兴的,她是喜欢孙子,但也是会疼爱孙女的。 “王爷是无所谓,妾身心中压力很大。”李莹贞觉得不公平,这生孩子都是女人受累,但承受外面压力的还是女人。 生不出孩子怪女人,生的不是儿子也怪女人,生的儿子不成材还是怪女人,男人什么事都没有。 “已经有儿子,压力还大?”楚承简不能理解。 李莹贞无语,人都是看脸的,过几年她老了,楚承简该嫌弃她了,这压力能不大嘛。 楚承简继续问,“贞儿的压力没有怀大郎的时候大吧?” 李莹贞想想,的确是没有,那个时候没有孩子,折腾了几年才怀上,楚承简需要儿子,压力可太大了。 “贞儿,你别多想,忧虑伤身,你也别去想母妃高不高兴,反正这胎是儿子是女儿,本王都高兴,”楚承简安慰道。 “王爷可要说到做到,妾身可不想女儿出生后是个没人疼的可怜虫,”李莹贞道。 “本王的女儿,本王自然疼,”楚承简问,“贞儿你怎知会是女儿?” “妾身不知,生孩子无非就是生儿子生女儿,你还能生出其他的来?”李莹贞反问。 “不能,”楚承简讪讪笑了,不是儿子又不是女儿,那不就是怪物了? “是儿子,你们都会疼他,要是个女儿,妾身就不敢肯定,你们会不会真心疼她了?没人疼的女孩子,日子可难过了。” “这话说的,搞得好像你不疼她似的,”楚承简道,“你就放心吧,是女儿,本王会疼她,母妃也会的。” 李莹贞心中叹气,她不是怕她在鬼门关没有出来嘛,母妃没了,父王不疼祖母不爱的,哥哥还小,这孩子可真是个可怜虫。 要她真的挺不过去,又是个女儿,李莹贞倒希望孩子同她一起没了,起码不用背上个克母的名声。 李莹贞“嗯”了一声,楚承简见她心神不宁,“你就别想母妃要孙子的事了,她要多些子孙,就让母妃多活几年,到时多抱几个重孙。” “所以王爷将这希望寄托到大郎身上了?大郎媳妇还没入府,就有如此沉重的任务,压力真大,”李莹贞都有些心疼起未来儿媳了。 “不是啊,”楚承简道,“大郎媳妇只需生一个儿子就好,本王的亲王爵可不能被收回去。” “王爷,你不会想让大郎多纳几个妾,多生几个孩子?”李莹贞故意问道。 楚承简无语了,这女人在做媳妇的时候不喜欢丈夫纳妾,怎做婆婆的时候就想着给儿子塞妾生孩子。 “贞儿,这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的事,本王是不做的,你也不能做,明白吗?” 李莹贞觉得这无需楚承简来教育她,给儿子塞妾的事她是绝对不去做的。 而楚承简只需要管好自己,别出去沾花惹草给她添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她可不认。 “你也知晓别的女人会破坏夫妻感情,那王爷怎会去花楼喝花酒?”李莹贞问。 楚承简:他怀疑王妃就是在这等着他。 “那是四哥拉的,”楚承简心累,“本王从未主动去过。” “王爷的腿是在你四哥身上,或是四哥往王爷脖子上栓了根绳子,牵你去的。” 这话楚承简不满,说得好像他是四哥的狗一样。 “那本王发誓,日后绝对不去了,”楚承简觉得自己很诚恳了,那个皇子能做成他那样子。 “你说到做到就好,其他的妾身也不想老管你,怪累的。” 第255章 自己的孩子自己教 宋王府 楚承宇正与王妃和儿子一同用膳,在膳桌上过于安静,令楚承宇十分不自在。 “王妃,·····” 楚承宇刚要说话,就被宋王妃打断。 “王爷,食不言寝不语,在用膳时不宜开口说话,这不合规矩。” “这是谁说的?在宾客满堂的宴会上言语是不雅,但这只有本王,王妃与大郎,都是一家人,哪来的那么多规矩?” 楚承简不满,王妃以前也没那么古板,这怎么越老越规矩多了。 “这是你母妃教导妾身的,”宋王妃看向楚承宇,认真道。 楚承宇愣住了,母妃在用膳时,话可多了,哪里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如今母妃不在,王妃可以说。” “这可不行,妾身要谨遵婆母的教诲,不能不孝,丢了王爷的颜面。” 楚承宇明白王妃是故意的,但想想是母妃让她如此的,算了,用膳时闭言就闭言。 宋王妃因同楚承宇一同用膳,食欲不佳,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王妃,你胃口那么小?” 楚承宇许久不曾用王妃用膳了,竟不知王妃用那么点,当然,一同参加宴会的不算,那人人都用不了多少。 不免心中有些担忧,王妃四十都不到,就吃那么点,身子能好吗? “再用些,对身子好,”楚承宇往王妃碗里夹了些菜。 宋王妃:····· 楚承宇见王妃不理他,耐心要耗尽了,楚怀仁连忙道,“父王,母妃在午膳前,用了一碗莲子羹,如今怕是饱了。” “那你母妃怎不说?”楚承宇不满。 “这····”楚怀仁心累,父王母妃不合,受气包就是他。 楚怀仁对楚承宇也不满,几年没一起单独用膳了,好端端的心血来潮跑来母妃这干嘛,他不晓得母妃不待见他吗? “父王,是祖母说的,食不言寝不语。” 楚承宇:······ 这午膳用的压抑,楚承宇也没什么食欲,怎一个个的都吃那么少,两人在用膳前都用了莲子羹? 忽然感觉自己很多余,打扰了他们母子的用膳时光。 等用完膳,楚怀仁还杵在王妃这,楚承宇很纳闷,“大郎,用完膳就回到自己院子里去,待在你母妃这干嘛?” 楚怀仁:····· 他不敢走,他怕父王和母妃争吵后动手,母妃可打不赢父王,他得看着点。 “父王,儿子这····”楚怀仁也不知用什么理由留下来。 “大郎留下来给妾身抄佛经,王爷留在这干嘛?是要帮妾身抄吗?” “怎么又要抄?”楚承宇不解。 “这要问王爷的母妃了,妾身因大郎的婚事让你母妃不高兴了。” 宋王妃庆幸已经开府了,不生活在丽贵妃眼皮子底下,是不是她抄的,丽贵妃也不知道。 总之,宋王妃已经好几年没有抄过了,都是让她的侍女模仿她的笔迹抄的。 至于大郎,是宋王妃不想与楚承宇单独待一起瞎说的缘由。 “别抄了,本王入宫时,替王妃向母妃求情,让她免了你日后的佛经。” “随你。” 宋王妃抬眼看了一眼楚承宇,话真难听,还替她求情,明明是丽贵妃无理取闹,连儿子都教的分不清是非。 “不用帮你母妃抄佛经了,大郎还杵在这干嘛?是没什么事可做了?” 楚承宇无语,这儿子怎也那么死板,丁是丁卯是卯的,肯定是被这几年的王妃教的,年轻时的王妃也不是这样。 “父王,儿子不用去国子监了,自然是的无事可做了,”楚怀仁小声道。 楚承宇想想,的确如此,大雍的皇孙们都无需参加科举在朝为官,得宠的也可求些散职。 “大郎无事就去教你六弟启蒙,他也快到要去国子监的年纪了,也可指点一下你其他弟弟的学业。” “大郎今年要娶媳妇,忙得很,王爷还是自己去教吧,”楚怀仁还未应话,宋王妃就接了楚承宇的话。 “王爷不是说过吗?自己的孩子自己教养,不用妾身操心,那他们的学业自然也无需大郎操心,他们又不叫大郎爹。” 楚承宇见王妃这么不给他面子,在儿子面前就直接来驳他的面子,这让他在儿子面前如何树起父威? 之后听到后边,他的确说过此话,那时是他的长女,按理说长到一定的年纪,是要到王妃院里教养。 但他一个侧妃不肯,那侧妃又生了次子,母妃也喜欢她,那侧妃跑到母妃面前哭诉了,母妃又添油加醋的向楚承宇说王妃的不是。 楚承宇就因此事与王妃争吵,后来他发现,王妃根本就不想养其他的孩子,当时只是依规矩行事。 是那个侧妃和母妃胡说八道,说王妃要抢她的孩子,也怪他被母妃牵着鼻子走,怪罪了王妃,后来他们夫妻就形同陌路了。 “那不是本王没弄清事情嘛,这都过了多少年了,锦淳今年都要出阁了,你还记着啊,”楚承宇也不明白王妃如今的心眼怎那么小。 楚承宇想起那些孩子,只要被母妃宠着的,都有点娇纵,看来母妃不会教养孩子就罢了,他们的生母也不会。 母妃对大郎也挺宠的,大郎又不像他的弟弟们,看来王妃还是会教的。 “那些是本王的错,本王也悔改了,”楚承宇放低姿态,“说起孩子,本王还有事求王妃。” 楚承宇见王妃不言语,继续道,“本王想过了,孩子还是需要在嫡母的教养下,才能学的好规矩,他们的生母还是不会教养孩子,所以本王想·····” “王爷,”宋王妃打断楚承宇的话,“妾身都四十了。” 楚承宇:??? 王妃不是才三十五嘛,哪来的四十? “老了,没有精力去教养孩子了。” “王妃你这,就是自己生个孩子都生的出来,哪里老了?” “王爷生的出来,我生不出,”宋王妃大声道。 真是老不正经,过几年她都要抱孙子了,还给孙子生个叔叔或是姑姑,像什么话? 楚承宇不嫌丢人,她嫌弃。 最后,要和楚承宇在一张床上躺着,她宁愿一夜坐到天亮。 “怎么生不出,二嫂不就这个年纪生的小六郎吗?” 第256章 快了 “怎么生不出,二嫂不就这个年纪生的小六郎吗?” 楚承宇心道,有些妇人四十多了都能老蚌生珠。 京中妇人大多十几二十多生的孩子,还不是成亲十几年了,夫妻感情都淡了。 男子在外边有更多年轻的姑娘,怎会和人老珠黄的妻子在一张床上? 不过楚承宇还挺想与王妃生个女儿,他虽是女儿多,但与王妃没有女儿,自然就没有郡主的。 要是王妃生个女儿,自然就是名正言顺的为她请封郡主了。 而早年,楚承宇府上也有一场请封郡主风波的,他的长女,母妃要他去为其请封,当时他也觉得不妥。 但楚承宇想想,也就去了,毫不意外被父皇驳回了,说她为侧妃之女,不合规矩,之后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王妃说她没有女儿,就将长女记在她的名下,也算是半个嫡女,楚承宇觉得此举可行。 楚承宇后与侧妃提及此事,但那侧妃不肯,说王妃要抢她的孩子。 母妃也联合起来说王妃,慢慢的楚承宇也被说动了,觉得王妃此举是居心不良,就与王妃争吵。 楚承宇不明白,王妃明明不想养别人的孩子,但她为何要主动提议将锦淳记在她的名下? 要宋王妃知晓楚承宇在想什么,定会想方设法的将他赶出去,就如之前故意挑起请封郡主风波一般。 宋王妃没有女儿,她也不允别人的女儿占了这郡主之位,也是那侧妃蠢,在她三言两语的刺激下就搅了楚锦淳的郡主之位。 “妾身可不想死在产床上,王爷还是与你那宝贝侧妃生吧,她应当很乐意。” 楚承宇:······ 动不动就说老,说死这些不吉利的话,父皇母妃那么大年纪了都不说老,儿子媳妇说老,那父皇母妃是什么了,老妖精了? 还有那侧妃,王妃哪里看出他宝贝了?明明是母妃宝贝,她都一子一女,儿女双全了,还生什么? 如今靠这两个孩子都能上天,再生一个孩子,不是得在他府上当皇帝嘛? 楚承宇离开了宋王妃院子,觉得再待下去能被气出毛病来。 话不好好回,一见面跟有仇似的,真是不把他当回事,无法无天了。 “母妃,这样惹怒了父王,无碍吗?”楚怀仁担忧的问。 “无碍,这些与你无关,大郎不用操心这些,”宋王妃叹息,“也是母妃对不起你。” “母妃,您别这样想,儿子从来未觉得您对不起我,”楚怀仁道,“儿子已经长大了,可以为母妃撑腰,您也无需再忍。” “嗯,好,大郎长大了,”宋王妃很欣慰,“等往后你有了孩子,母妃也就含饴弄孙了。” “母妃,现在说这些还尚早,”楚怀仁不好意思。 “不早,等你堂兄成了亲,你的也就办起来了,要快的话,明年就能抱上孩子,”宋王妃笑道。 宋王妃觉得孩子大了,就熬出头了,到时她们一家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至于楚承宇和他的那个莺莺燕燕,府上的那群孩子。 等楚承宇两腿一瞪,就将那些成家的儿子通通分出去,年纪尚小的就养到十六,给他娶个媳妇立马分出去。 要不是怕耽误儿子娶媳妇,也怕儿媳未进府就背上克星的名声,楚承宇就是现在薨了,宋王妃都高兴。 之后,宋王妃又想起丽贵妃做的春秋大梦,居然妄想通过大郎的婚事来为楚承宇谋得储君之位,简直是痴人说梦。 丽贵妃还不知她的宝贝儿子是什么德性吗?不说如今楚承时的储君之位还很稳,就是他被废了,这位置也轮不上楚承宇。 再说定国公府,已经尚了公主了,这已经是明摆着,陛下帮穆家站队了,定国公会拥护楚承宇,那也是傻子。 “大郎,最近你祖母有与你说什么吗?”宋王妃突然问道。 楚怀仁一愣,想了想,“说服儿子娶穆家表妹。” “除了这个,还有吗?” 须臾,楚怀仁道,“还让儿子多去关心皇祖父的身子,说儿子如今是楚家皇孙中,年纪最大的嫡孙,而皇祖父最重亲情,看到孙子心情会好。” “你知晓丽贵妃的目的是什么吗?”宋王妃的心中升起怒火。 果真,儿子靠不住,让孙子去哄陛下高兴,宋王妃觉得丽贵妃有毛病,储君之位是靠喜欢谁来定的吗? 丽贵妃该不会是见陛下喜欢幼子才被立为储君,就想让陛下喜欢怀仁来换太子吧。 陛下喜欢的皇孙多了去了,怀仁在心中能排到第几? 楚怀仁看向宋王妃,“儿子····大概能猜到。” “大郎,你可千万不能听你祖母的,她脑子和你父王一样不清醒,你可不能。” 宋王妃道,她怕儿子被丽贵妃说动,也想去争那个位置。 “母妃放心,儿子不会的,权力名利儿子都不在乎,儿子只想一家人平安健康的在一起。” “好,大郎明白就好。” 清幽殿 “阿柔,这匕首,是从英国公府上带来的那把?”“是啊,不然从哪里得来的?”封予柔回道。 “宫中有人知晓你带了匕首吗?” 封予柔摇摇头,“我进宫时,那些宫人都未搜我的箱笼。” “你该庆幸宫中陛下对你的信任,不然搜出把匕首,她们是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也是会不喜的。” “不喜就不喜,我也不稀罕,”封予柔觉得无所谓,“本来我想带把剑的,母亲不肯,这匕首还是我偷偷藏在身上才带来的。” “你还挺自豪,”颜初瑶觉得她最近是越来越任性了,“殿下知晓吗?” “他不知晓,”封予柔道,“他少有来我这,我又没有在他面前耍过,太子怎么可能知晓?” “殿下不知道,你还敢青天白日里,在院子里玩刀子? ” 颜初瑶的看向殿中几个侍女,都是自己从宫外带来的,可靠。 “有什么不敢,殿中都是我的人,她们还会说出去不成?” “谁知道,你殿中的宫人有没有别人的人啊?”颜初瑶无奈,封夫人是从来没有教过她吗? 不,肯定教过,但封予柔没有兴趣,就没学。 第257章 我不憋屈 “谁知道,你殿中的宫人有没有别人的人啊?” “她们可都是从我这拿月银,还会去帮别人做事?”封予柔问。 “帮他人做事的,可不止在你这一处拿银子,”颜初瑶道。 “吃里扒外?赚双份月银?” 封予柔皱眉,“好大的狗胆,要被我知晓,我的人有这样的,我会打折他的一条腿,接不好的那种。” “行了,别激动,你这也不一定有,我说这些只是给你提个醒。” 颜初瑶可不信会没有,就阿柔这出身,定会有人安插眼线的,除非海棠将这种人驱赶了。 “好了,我知晓,”封予柔道,“我府上就不会有,个个都忠心国公府。” 颜初瑶心中叹息,怎么可能会没有,那是你母亲管家严。 “行了,你也不必担忧,就一把匕首,没必要怕,”封予柔道,“宫中还有刀子呢,要宫中的人都怕,把刀子钗子这些东西都没收得了。” “就你心大,”颜初瑶无奈,“总之,你最好和殿下说下,让他心中有个数。” “成,”封予柔见颜初瑶没有说让她收起来,心情愉悦起来了,她不喜别人忤逆她。 “其实太子也不必害怕的,我要想对他不利,都用不着匕首,用拳头就好了,他打不过我的。” 颜初瑶:······ “你能不能少说些不敬之言?你这样让他的面子往哪搁?” “该往那搁就往那搁呗,输给我又不丢人,这只能说他技不如人,得认。” 储君输给一个女子,还是他的良娣,能不丢人?这可是丢大发了。 不对,阿柔与殿下又未比试过,阿柔怎那么确定她一定会赢? “阿柔,殿下说,过阵子让你母亲入宫,你们好好说说话,你看在哪日合适?” 封予柔的手一顿,自己是有好些日子未见母亲了,看向手中的木块。 “就思意生辰那日吧,”封予柔想了一会道,“正好可以把它当生日礼物送给思意。” “这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会不会太久了?”颜初瑶提议。 “要不过几天请你母亲入宫,下个月思意生辰时,再请旨入宫,想来,殿下也是会同意的。” “不用了,麻烦,”封予柔拒绝了,“母亲见我多了,又该烦我了,就是要隔的时日久了未见,她才会想我。” “好,你要先去与太子妃说,”颜初瑶无奈,近半年了才见两次,这还多啊。 封予柔有阵子未见萧晴云了,感觉她都好像被禁足了似的,她们去请安也是在殿外点个卯就回来,无需再听萧晴云训话了。 她们也乐得轻松,不过,封予柔想,萧晴云肯定气得很,她可是最喜欢请安那日,享受着她们朝她跪拜行礼的时刻。 如今这点子快乐都被楚承时剥走了,萧晴云能不气嘛,天天动气能安好胎吗? 不久之后,萧晴云的妹妹又要入宫了,看见背叛自己的妹妹,心里更多更加生气,封予柔都为萧晴云肚子里的孩子担忧。 这孩子会投胎又不会投胎,会投吧,一下子就投进了太子妃的肚子里,出生就是嫡皇孙。 不会投吧,是投进了萧晴云肚子里,有个拎不清的母妃和不争气满肚子算计的外家。 “阿朝,过几日萧晴雨就入宫了吧。” “是,你说这个干嘛?”颜初瑶害怕她去惹事。 “没什么,”封予柔道,“只是感慨,身为储君被人牵着鼻子走,太憋屈了。” “你憋屈吗?”颜初瑶问。 “太子憋屈与我憋不憋屈有何关系?”封予柔不解,“这事我自然不憋屈,又不是我要去应付萧晴雨。” “这不就得了,你不憋屈就好了,管殿下干嘛?” “也是,”封予柔想到楚承时憋屈,心底就忍不住摇头,看来太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不能为所欲为。 “阿朝,思意生辰,你要送什么礼物?” “保密。” “这有什么好保密的,还怕我会学你啊?”封予柔翻了个白眼。 “谁知道呢,前年就有人送的东西与我的一样,我还是在她后边送,可让我出了好大的糗呢。” 封予柔:····· “我母亲不是说了吗?咱们心有灵犀,连选的礼物都一样。” “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颜初瑶盯着封予柔,不知悔改就罢了,还那么理直气壮。 “行了行了,我不问了总行吧,”封予柔暗骂颜初瑶记仇。 “但你得选个能装得下东西的礼物,比如说花瓶之类的东西,这需要的礼盒大。” “为什么?” “我母亲不喜见到思意玩刀剑,木的也不许,”封予柔举起手中的木头。 “这木剑可不能被我母亲知晓,就得拿个大点的东西藏起来,一同送给思意了。” “你怎么不送能装这木剑的?” “还说你不傻,”封予柔看向颜初瑶,“我送,我母亲不得先搜一遍啊?你送的,她也不好当着你的面搜,这多失礼?” “你怎知,你母亲回去了不搜?” “也是哦,”封予柔蹙眉,“我母亲知晓你与我的关系好,定会觉得咱们狼狈为奸的。” “狼狈为奸?说得可真难听,”颜初瑶嫌弃,“阿柔,你不会用词,咱就不用。” “谁说我不会了,你与我一同干坏事,不就是狼狈为奸了?” “我可没有,”颜初瑶道,“你这法子行不通,生辰礼可送不出去。” 封予柔惆怅,“母亲也是,思意喜欢就让她玩嘛,偏偏要去干涉她的喜好。” “行了,别怪这怪那的,还是想想你这礼如何送出去吧。” “你有法子?”封予柔看向颜初瑶。 “我想,你用他人的名义给思意送个花瓶不就行了,”颜初瑶道,“那个人定要身份比你高,让你母亲觉得这是宫中的赏赐。” “他人的名义?身份比我高?东宫还有谁能记得我侄女的生辰,专门给她送礼啊。” 封予柔脑中闪过两个人,太子妃是不可能的,就她如今这样,恨不得她倒霉,怎么可能给她侄女送生辰礼。 “阿朝是说太子?可送花瓶,太子一个男的给我侄女送花瓶?” 第258章 什么世道银子都可靠 “阿朝是说太子?可送花瓶,太子一个男的给我侄女送花瓶?” 封予柔想想,这就不是一个太子可以送出去的东西,她母亲一看就知道有猫腻。 “这····”颜初瑶提议,“要不你去问问,看殿下会不会帮你,我想,这点小忙,他肯定会帮的。” “好主意,”封予柔点点头,“他是太子,私库里的好东西肯定多,我要去撬一点出来,拿出来换银票。” “怎么那么财迷去了?他给的东西就只能放库房生灰,可不能拿出来卖,”颜初瑶提醒道。 “我叫太子选没有他印记的物件,拿去卖了,他也不知道,”封予柔偷偷道。 “如今这世道,只有银子才更可靠,叫你家也偷偷存点银子,日后才能供一家老小的生存啊。” 颜初瑶不能理解,这什么世道,虽不是太平盛世,但也····勉勉强强? 可能要稍微差点吧,估计熬过旱天就好了。 “什么世道,银子也是最可靠的,”颜初瑶心不在焉的说道。 “这话也不错,”封予柔笑道。 “如今国库估计也没什么银子,这怕是要向世家伸手要银子了,让你祖父小心些,陛下有银子都舍不得出的,就想要别人的银子。” “阿柔,这话别说了,这些事都与咱们无关的。” “与我自然无关,”封予柔道“国公府又没银子,再说了,他好意思问母亲要吗?” “明着是不好意思。” 颜初瑶想,等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就好意思明着要了,不过,这也是先朝贪官下手。 “到那时再说,”封予柔相信她母亲,陛下要敢问银子,她就敢到陛下面前哭坟。 不过,英国公府里,明面上真的没什么银子,陛下就是要抄家也是没有银子。 “阿朝,我觉得捐银子的事,尽到作为大雍百姓的一份责就好了,没必要傻乎乎的捐到家里揭不开锅,你要不要与你祖父说一下?” “好了,这些我祖父都明白的,无需我去提醒,”颜初瑶明白,祖父虽是忠诚于陛下,但在他心中最重要的还是家族。 封予柔也不多说什么,又低头去与那块木头做斗争。 颜初瑶见封予柔未说话,又想起楚承时说的,安排些事给她做,就不会有时间瞎想了,白日累了夜里自然就好睡。 “阿柔,殿下将管理东宫的权力交给我了,”颜初瑶道。 封予柔抬头,“那么久了才给?这可不是什么好活。” “的确不是好活,”颜初瑶应道,准备说出自己的目的,就听封予柔问。 “我们位分相同,太子怎么就给你,不给我?” 颜初瑶:······ 因为看你不靠谱,封予柔说这话,是想要这权力的,颜初瑶觉得这好办了。 “他这是看不起我?” “不是,阿柔,殿下是让我们一起管。” “他会让我管?”封予柔想想,“还是不要了,太麻烦了,反正这辈子就这样了,我喜欢混吃等死。” 颜初瑶:??? 那你表达不满是作甚?搞得她以为封予柔想要呢。 “可殿下说了,要你与我一起管,”颜初瑶心虚的忽悠道。 “同太子说一声,我不管了,不就行了,”封予柔道,“他要的只是东宫的安宁,谁管对他来说都一样,添一个我,或许就不安宁了。” “可是,我一个人怕管不了,所以想叫你来协助我,”颜初瑶道。 “你还会管不了?之前你那么大的侯府都管了,这东宫才多大啊,这是我今日听到最大的一个笑话。” “那不是有我母亲看着吗?现在我想要你看着,可以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你母亲就只是看着而已,压根就没插手,”封予柔道。 就颜初瑶还想骗她,她才不想管这些杂七杂八的事。 “我一个人会无聊,想寻个人来陪我,”颜初瑶看向封予柔。 “东宫中还有许多人愿意陪你,像那个杨昭训,易承徽都会想的,”封予柔毫不客气的拒绝。 “算了,不肯就不肯,”颜初瑶也不想逼她,“你没事的时候多来陪陪我就好了。” 封予柔应了,去栖云殿玩还是可以的,去干活还是别了。 “这清幽殿什么都不好,就竹子多,”封予突然出声道,“等哪天做好了这把木剑,我让内侍砍些竹子,做弓箭。” “你将自己安排的真····充实,我让你帮我都不肯,”颜初瑶埋怨。 “这怎么能一样,我是不喜欢管这些,一看到那些账我就头疼,”封予柔为自己辩解,她是武将后代,只动手不动脑。 “就你最多理由,”颜初瑶问,“你入宫时也没那么勤的去做这些,现在又有心情了?” “那时冷,你不知道?” “成,就你缘由多。” “我耳朵没聋,你不至于说个几遍,”封予柔不耐烦了。 “其他的我也不说了,但你有必要与殿下说一下,”颜初瑶提醒道,“还是,别把你的宝贝弓箭带出殿外。” “这也需要?”封予柔不高兴,“竹子,绳子都是在清幽殿就地取材的,那箭还没有装矢,他们怕什么啊?” “这可是在宫中制武器,你说该不该?”颜初瑶问,“东宫中大多都是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容易被你吓着。” “太没用了,”封予柔嫌弃道,“东宫中的女子柔弱胆小,男的怕死,都很没用。” “别骂了,”颜初瑶打断道,东宫就一个男的,这不就是在骂楚承时嘛。 “我知晓了,我会与太子说的,”封予柔又想到个问题 “要他不应怎么办?” 颜初瑶无语,现在担心楚承时不应了?刚刚不是畅想的很好吗?把他那个主人忘的一干二净。 “你不是说,郡主喜欢看你舞树枝吗?” “什么舞树枝,要是有剑,我会去折根树枝玩?”封予柔不满,“她是想学来着,但我才没那功夫去教她。” “不,你最近可以时不时的教郡主几次,”颜初瑶道。 封予柔想拒绝,她才没那闲工夫,郡主想学去找她亲爹去。 “不必那么认真,敷衍几下就好了,”颜初瑶记性道。 “你的意思是,和太子说,郡主想玩?” 第259章 那礼呢? 东宫 下朝后,楚承简随着楚承时一同到了章德殿。 “恭喜恭喜,这么久了,本王还没有好好的向十郎道喜。” “这喜给你要不要?”楚承时真想将这败心情的楚承简赶出去。 “十郎说的是又要当父王了,还是迎新人入府?”楚承简道。 “添丁的喜,本王府上过几个月就有了,但迎新人怕是难以实现。” “你要想要,孤去父皇那为你求一门侧妃,父皇的旨意,九嫂定是不能忤逆的,”楚承时故意道。 “你这怕不是要害我,”楚承简可不想府上再弄的鸡飞狗跳,那外室的事,他还没有与王妃说呢。 真怕那天四哥知晓那宅子被卖了,恼羞成怒的报复他,那就惨了。 “是你先挖苦孤的,还来怪孤害你?” “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楚承简劝道,“她费尽千辛万苦想入你的后院,就让萧晴雨入宫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喂饱她没饿死就好了。” “孤也是那样想的,反正该给的份例给她,其余多的就没有了。” “这不就对了,你的太子妃又不是像王妃一样那么善妒。” 楚承简想起王妃说的,似乎是萧家和太子妃一起谋划的,也不知道太子妃在图什么。 如果是他家王妃,楚承简敢保证,她就算一辈子无子,都不会主动给他塞女人的,她怕脏。 就看她与自己成婚多年无子就可看出,那时无子的压力那么大,王妃就抗了近五年都没有退让。 楚承简都服了她了 ,也是母妃开明,心里急也未强势插手,父皇也不喜插手儿子的后院之事。 除了楚承时这个储君,父皇是不得不插手,这可是关乎到大雍未来继承人的大事啊。 楚承时想反驳,你确定太子妃不善妒?怎么可能,她要不善妒就不会喜欢让后院之人站规矩,享受她们的跪拜。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萧晴云追求正妻的特权,享受着被跪拜的满足感。 “九嫂是在乎你,九哥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楚承时道,毕竟他觉得九哥也没什么东西好图的。 楚承简想说,你想多了,她嫁另一个人也会这样苛刻的对待她的丈夫,但还是别了。 毕竟被十郎说,王妃心里有他,他的内心还是挺高兴的。 “知福,”楚承简笑道,“看来我还是比十郎有福气。” 此话楚承时就不爱听了,“九哥今日跑孤这来干嘛?专门来看孤的笑话?” “本王有那么无聊嘛,哥哥就是来恭喜十郎,要有嫡子了。” 楚承简见十郎不高兴了,心中颇为无语,实话还不爱听了。 这本就是事实,楚承简的生母尚在,从小被宠着长大,王妃也比楚承时的要好。 他就除了在父皇那得到的宠爱不及楚承时,但也不是说没有。 至于楚承时,皇后是待他好,但新后入宫时,楚承时都六岁了,皇后自己都还年轻,对他再好也是不及生母的。 反正各方面对比,楚承简还是觉得自己更有福气,就是他们几兄弟一起,也就七哥和十郎的最可怜。 楚承简再一次感慨,母妃说得果然没错,没有生母的孩子是可怜的。 “九哥道喜,就口头上说说?没有礼?” 楚承简:??? “你何时变得那么财迷了?十郎未听过一个词叫,''礼轻情意重''。” “那礼呢?” “你可别得寸进尺,本王能来了恭贺你就不错了,”楚承简道,“你看那些兄弟,有几个是真心恭喜你的?” “九哥可别贬低了哥哥们来夸自己,也不害臊。” “本王是的真心实意的来恭贺你的,十郎怎么不信?”楚承简捂住胸口,“本王觉得心很痛,被亲弟弟弄伤了。” “孤给九哥宣个太医?心口疼可不是小问题,”楚承时暗道,九哥这个戏精。 “这就不必了,”楚承简的放下手,“十郎,迎新人那日可要请兄弟们喝酒,一起热闹热闹。” 楚承时道,“孤不喜热闹,等九哥纳新人时,孤定会来喝酒的。” 楚承时才不想,萧家蹬鼻子上脸的,给他们好脸了,还以为他有多高兴呢。 楚承简觉得无趣,不过想想也是,任谁被自己的妻子联合娘家算计了,会有个好脸色的。 “不摆就不摆,扯本王身上做甚?”楚承简道,“本王不就是想找个由头,让咱们兄弟几人聚聚嘛。” “再过阵子,八哥府上的小四不是满月嘛?九哥可以喝个够。” “也是哦,”楚承简笑了,最近不能光明正大的喝酒,可把他憋坏了。 大不了在八哥府上喝多了,醒酒后再去见王妃嘛,反正那日有八嫂陪着王妃。 “除了八哥府上的酒,今年还有好几场呢,”楚承时道。 “还有谁家有好事?”楚承简来了兴趣。 “二哥府上两个大侄子成亲,四哥府上一个侄子成婚,两个侄女出阁,还是九哥府上孩子的洗三和满月,”楚承时在这算着。 楚承简一听,“那么多啊,那些侄子侄女的婚事怎都聚在一年办了?他们也不同岁啊。” “二哥府上的怀文年纪稍大些,其他的都十六,十五了,到成婚都的年纪了,”楚承时解释道。 “九哥忘了,父皇在开年时让他们该办的就办起来了。” 楚承简想起来了,只是他的儿子还小,这不关他的事,就没放心上了。 “这里要办二,五,七场酒啊,这一年就办完,会不会太赶了?” 楚承简想着,除去孩子的洗三满月,就要办五场喜宴。 如今都快五月了,今年只有七个月了,七个月办五个喜宴,还是太频繁了,为什么不推到明年再办? 二哥府上的三郎和四哥的次女,今年也才十五,完全可以留到明年再办的。 “九哥还是忘了,是父皇催的,”楚承时心里叹息。 父皇怕他的身子不好,有个意外,耽搁了孙辈的婚事,父皇万一驾崩了,皇孙们是要为陛下守孝的。 楚承简也不去问这个沉重的问题了,他再没心没肺,父皇身子不好,他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去喝七场酒,好啊,终于找到可以光明正大喝酒的由头了。” 第260章 心疼银子 “去喝七场酒,好啊,终于找到可以光明正大喝酒的由头了。” “孤劝九哥还是悠着点,别那么高兴。” “怎么了,”楚承简不满,“自王妃有孕后,本王憋了许久,侄子侄女们成婚,本王为他们高兴,多喝了几杯,不行吗?” “行,九哥喝多少都行的,”楚承时道,“孤的意思是,七场酒,可不是白去的。” 楚承简被今年要办几场喜宴的消息砸昏了头脑,一时没反应过来。 “除了九哥孩子的洗三和满月宴无需送礼,其他的五场可是要送贺礼的,”楚承时笑道,“这酒,九哥可不是白喝的。” 楚承简心疼了一下,那么多场喜宴,送出那么多份礼,两个侄女在出阁前,王妃还得去添妆。 这算起来,一共要送七份礼啊。 楚承简的心不止疼了一下,想起两个侄女的添妆礼后,又疼了一下。 楚承时看着九哥一脸肉疼的模样,嘴角上扬,继续道,“九哥,你别忘了,今年东宫还得添两个孩子。” “啊,”楚承简心里更难受了,怎把十郎这边给忘记了。 “这两孩子的洗三和满月,礼记得送到,别让他们以为,九叔父不喜他们。” 如今,楚承简的心不止疼两下,是疼三四五六七八下了。 楚承简在心中默默的算着要准备几份礼,其他哥哥那的一共是七份加上八哥府上的小四满月,共八份。 还有十郎的两个孩子,洗满月共四份,太子妃的孩子是嫡出,给的礼更加贵重,要是个儿子,那更加不得了。 楚承简觉得他府上要被搬空了,难怪去岁年边王妃在哭诉没有银子,当时楚承简还觉得王妃在唬他。 如今楚承简是明白了,王妃那里骗他了,明明是有先见之明了,他觉得他要去母妃那哭诉一下,弄点银子出来。 反正母妃的银子早晚都会给他的,他只是想早一点拿出来花,这应当,大概,或许,可能,不是不孝吧? 楚承简在心中疯狂叹息,为何他那么穷,他只需要养王妃母子两人,过几个月后就是三人了,都没有银子,是他太没用了吗? 而四哥要养的妻妾孩子是最多的,他为何过得那么滋润? 楚承简想,要不改天去问问四哥,有何生财之道,让四哥带带他,不过还是要趁早,在四哥未发现那宅契被卖前。 “九哥,你听到孤与你说话了吗?”楚承时见九哥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不禁疑惑,九哥不会被那么多贺礼吓傻了吧。 “听见了,”楚承简回神,“你放心吧,不会少了本王那两侄儿的贺礼的,就是十郎再厉害些,今年再生几个孩子,本王的礼都不会少。” 楚承简在心中谋算着,十郎膝下的孩子本就少,今年出生的那两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礼都得备重些。 “今年就只七个月了,怀上也得明年才能降生,”楚承时暗道九哥真会算。 楚承简心中惆怅,过几年又有侄女到了出阁的年纪,又要准备礼,为何这些哥哥那么能生,特别是四哥,就闺女就有十几个。 “九哥,这可是喜事,你高兴些,”楚承时见哥哥的心情不佳,宽慰道。 “过几日萧晴雨入东宫,孤就已经很体谅你了,不办酒,也不收礼,帮九哥省了一份,高兴不?” 楚承简道,“十郎,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你这是为了本王吗?明明是你自己不喜,还说为了本王省礼,本王是那么抠的人吗?” “不管是因为什么,孤是不是帮九哥省了一份?” “十郎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太子,微臣可不敢忤逆太子殿下,”楚承简故意站起来朝楚承时行礼。 “成了,九哥是最大方的人,孤当然知晓你不是心疼银子,咱们的兄弟情义可不能拿银子来衡量。” 楚承简在心中反驳,不,他就是心疼银子,这些银子拿去买酒,都不知能喝多久。 “十郎,本王先去母妃那了,王妃等着呢,”楚承简告退道。 “孤还疑惑,今日九哥怎要跟着孤来东宫,原来是九嫂进宫了,”楚承时道。 “孤还以为九哥是专门来寻孤的,原是孤多情了。” “本王是真心来祝贺十郎的,可惜十郎不领情。” “快去,到时候慧母妃没有安排你的午膳,就等着饿肚子吧,”楚承时不想听这些假话。 “没有准备,本王就到你这吃,”楚承简入宫会没有膳食用,是他听到最大的笑话。 “孤可不备你的膳,九哥来了也没得吃。” “那本王就用你的,”楚承简道,“本王走了,不与你争了,幼稚。” 楚承时无语,到底是谁幼稚啊。 凤仪宫 皇后颜清秋拿了三枚铜钱向上抛着,等铜钱落至桌面,随而看向桌面的铜钱,皱眉,反复抛了几次。 身边的侍女素琴拿了件外衣给颜清秋披上,“娘娘,小心着凉。” 颜清秋收拢了外衣,看着桌面上的铜钱发呆,素琴也看向桌面,“娘娘,您都算了几次了,太扰神了,歇歇吧。” “心里不安,”颜清秋叹了口气,“早知道那药换的慢一点,一个两个的都有了,陛下还以为去年入东宫的那几人里有福星呢。” “娘娘,别忧心了,”素琴也不知说什么来开解皇后。 “如何不忧心,那可是十郎的嫡子,就陛下那么重视嫡出的德性,其他人生的都得靠边站。” 颜清秋觉得心里堵得慌,有一种努力全白费了的挫败感,比去年知晓林为霜有孕了,还要不安。 “还有这卦,让本宫如何不忧心?”颜清秋指着桌面的铜钱。 “娘娘,这其实也不是很准的,信则有不信则无。” 素琴也不懂这几枚铜钱代表着什么卦象,只知皇后的眉头就没平展过,想来不是好的卦。 颜清秋随手拿起铜钱,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心中烦躁不安。 “娘娘,铜钱摸久了,会有铜锈味儿,”素琴提醒颜清秋。 颜清秋放下铜钱,看向殿门外,“朝朝还未过来?” 第261章 吃了仙丹? “朝朝还未过来?” “还没有,应当快了,娘娘再等等。” 素琴看了桌面上的铜钱,在太子来报喜时,皇后渐渐的就以养病为由闭门不出了,之后就很喜欢拿着这铜板抛几下。 “真慢,”颜清秋不满,“姑母病了,来侍疾都如此慢。” 素琴很想说,娘娘,这也没过多久,从东宫来凤仪宫,总是有点路程的,明明是皇后心中烦闷,才觉得时辰过的慢了。 “娘娘,您一直装病,也不好吧,会引起太子的怀疑和陛下的不满。” “怕什么,陛下巴不得本宫闭门不出呢,怕本宫对他的金孙动手,”颜清秋嘲道,“金孙,在权力面前也是不抵用的,看看那两位金孙,如今下场如何?” “一位随其父自裁了,另一位被贬为庶民,如今还在皇陵里守着祖先呢。” 颜清秋想想那几个孩子,还挺凄凉的,怎么说也叫了她十余年的皇祖母。 “娘娘,您就别说了,那些事过去那么多年了,”素琴提醒道。 “没什么,突然想起来,也挺可怜的,”颜清秋道,“摊上优柔寡断的皇祖父,拎不清的父王,那些个孩子也是命苦。” 素琴也不搭腔,这话她可不能接。 “说起来,陛下的这些儿子,除了他的三儿子,其余的性子或多或少都与陛下相似,” 颜清秋都不知是说他傻还是有骨气了。 就算他不怎么样,陛下都不会对他如何,顶多被贬为庶民,但他居然带着全王府的妻妾子女一同自戕了。 当时永安帝得知消息都急火攻心的吐血了,随后醒来又得知五子自裁了,不过他的几个孩子还在。 颜清秋也是纳闷,当时永安帝为着这事,身子骨越来越差,她都以为要换新皇了,没想到,永安帝又挺到了如今。 差不多六年过去了,永安帝还在,太医院是给他开了仙丹不成? “素琴,你发现没,十郎与陛下十分相像,对待这些事上总处理不好,”颜清秋也对萧晴雨那事很不满。 萧晴雨也就是遇上了十郎,她就是换个人设计,心狠的人都会当场杀了。 到时就说有刺客要行刺,萧家也无可奈何,才不会顾忌他人,傻愣愣的等着外人来捉奸,搞得如今面子里子都没了。 “娘娘,殿下是依着太子妃的孩子才没有对她怎么样吗?”素琴问道。 “呦,愿意搭腔了?刚刚不是沉默不语吗?”颜清秋打趣着。 她也知晓素琴谨慎,也重规矩,从不轻易议论他人,在深宫也是言多必失。 但不说点什么,颜清秋觉得在宫中的日子很难过,心里很苦闷。 素琴也是她最信任的侍女,颜清秋心中郁闷时就喜欢在她面前倒苦水。 “娘娘,奴婢,奴婢这是为小姐感到惋惜,错过了此次大好的机会。” 太子妃有错,本就被陛下不喜,如若殿下不在护着她,那这太子妃的位置不是空着了。 她听闻太子对小姐感观尚好,又因着皇后的关系,太子对下一任太子妃的人选也会更加倾向于她们家小姐。 如今太子妃有孕,陛下和太子就是想罢黜她,也会看在孩子的面上搁置。 “你还是不了解十郎,”颜清秋摇头苦笑,“本宫不是说过吗?十郎与陛下很相像,对这方面优柔寡断。” “太子妃就是没有那孩子,她也不会被罢黜,十郎心很软,他顶多是不理会萧晴云了,不会像以往一般纵着她。” “不会吧?”素琴心里也没底气了。 “本宫照料他多年,看着他长大的,他什么性子,本王宫会不知?”颜清秋道,“估计就像到了陛下。” 素琴想着楚承时的以往,心中也觉得皇后的对的。 此时,颜初瑶从殿外进来,向颜清秋行礼,“初瑶给姑母请安。” “一家姑侄,无需多礼,”颜清秋将外衣理顺,“本宫还以为朝朝已经忘了本宫呢,许久都不见人影。” “姑母,我没有缘由过来,来多了也不好,”颜初瑶走到颜清秋身旁,看着就有些疲惫,并未来有病态。 “姑母的,身子如何了?可有何处不适?” “无碍,”颜清秋拉过颜初瑶的手,将她拉着到榻上坐好。 “这阵子过得如何?” “尚可,”颜初瑶回道,“殿下让我帮他管理后院。” “这事十郎与本宫说了,他让你管,你就管着,慢慢的将东宫的人换成自己人,不过不宜操之过急,惹人生厌,”颜清秋道。 “姑母,我知晓。” “太子妃如今如何了?”颜清秋问。 “我去过一次,是向太子妃交接东宫事务时,她情绪有点激动,瞧着不太好。” 颜初瑶想太子妃苍白的面孔,病恹恹的靠在床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她。 她都怕太子妃动个胎气嫁祸到她身上,颜初瑶快速说完话就告辞了,不过可以看出,太子妃很在意那个孩子。 “她最在乎正妻的地位和管理东宫的权力,如今这都剥夺了,自然动气,”颜清秋看向颜初瑶。 “少去她院里,别她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就赖你。” “姑母,我省的。” “你最近可有身子不适?”颜清秋问。 “没有,”颜初瑶内心疑惑,“姑母为何如此问?” 颜清秋欲言又止,还是问出了口,“大半年了,还没有动静?” 颜初瑶耳尖红了,轻微的摇摇头,心中叹息,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 颜清秋看到后直皱眉,“十郎对你好吗?” “还成,殿下大多在章德殿,他政务繁忙,闲暇时会来看我。” 颜初瑶先不管那么多,把责任推到楚承时身上,让姑母别来问她,这问题太难以切齿了。 颜清秋也知晓这段时日政务挺多的,“陛下催孩子,他在章德殿一个人就能生出孩子?” 颜初瑶没有接话,其实,楚承时也会偶尔来来后院,但如今还是让姑母以为楚承时不喜欢来后院吧。 “他少有去他的妃子处,好巧不巧半年之内又有两人有孕,难不成是她们的运气好?。” 第262章 卜卦 “他少有去他的妃子处,好巧不巧半年之内又有两人有孕,难不成单纯的是她们的运气好?。” 颜清秋想到自己把有药的香包收回,东宫旧人一个两个都有了,心中就不顺,真是把他能的。 “姑母,这个,我也不知。” 颜初瑶想着,可能是真的运气好吧。 “让素琴给你诊个脉,看看你身子如何,”颜清秋道。 素琴听到后,连忙上前,“良娣,请伸出手,让奴婢给你请个脉。” 颜清秋示意素琴坐到颜初瑶对面,素琴坐下后,认真摸起脉来。 颜初瑶竟然不知姑母身边的素琴姑姑会医术,不禁感慨,姑母可真谨慎,将此事瞒得如此稳。 颜清秋看见侄女的神情,笑道,“身为皇后,身边没过个会医术的宫女,本宫心有不安。” “姑母可真厉害。” 颜清秋的笑容未落下,但心中还是有些落寞。 厉害吗?厉害也是被逼出来的,自己不警醒点,被人下药毒死都不知,这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下了绝嗣药吗? 可笑的是,下药的人一直以为她不清楚这事。 颜清秋有些懊悔,“朝朝也选个合适的,信得过的侍女去学下医术。” “姑母,如今吗?会不会太晚了,要不招个医女,可行吗?” 颜初瑶信得过的不就是身边的两个侍女嘛,可那两个侍女今年都近二十了。 “你招个医女,那些人都知晓你身边有会医术的侍女,半路来的或许还会背叛,本宫觉得不妥当,”颜清秋道。 “素琴,就是后来偷偷学的,她那时也有二十了。” “好,听姑母的。” 此时,素琴也把完脉起身了,颜清秋急切的问,“如何?” “娘娘,良娣身子除了有些弱,其余的并无大碍,”素琴回道。 “有些弱?”颜清秋看向素琴,“于子嗣可有困难?” “娘娘,应当是无的,可能是良娣子嗣缘分还未到,放宽心,估计过阵子就有了,”素琴回道。 “那边可等不得了,到时太子妃生出个嫡来,朝朝的孩子,还有何地位?” 颜初瑶感觉压力很大,她就是现在怀了,孩子也比太子妃的孩子年纪小,太子妃如今都满三个月了。 不对,她的孩子比太子妃的孩子年纪大,地位也比不过太子妃的孩子,最好的方式是太子妃不生嫡子,或这个孩子是个女儿。 颜清秋烦闷的看向桌面,上面还躺着三个铜板,她一枚一枚的拿起,放在颜初瑶手中。 “朝朝,你抛几次给本宫看看。” 颜初瑶接过,听话的抛了一次,随后看向颜清秋,“就这样,再抛五次。” 颜初瑶拿起桌面的铜钱,连续抛了五次后,再次看向颜清秋,发现姑母的眉头皱得很深。 “姑母,可有不对?”颜初瑶心中有些不安,是她抛的有问题吗? “没有,”颜清秋复杂的看向颜初瑶,“朝朝,可识得此卦?” 颜初瑶摇摇头,她不懂周易,自是看不懂卦象。 “姑母,可是卦象不好?” “不是,”颜清秋道,“此卦····尚可,观卦,下卦为坤,上卦为巽,中上卦。” “姑母,是要静观其变吗?”颜初瑶看着桌面上的铜板,问。 “朝朝懂周易?”颜清秋惊讶的看向颜初瑶,“刚刚你不是说不识得卦象吗?” 没道理懂得周易,不识得六十四卦象啊。 “姑母,我不懂,”颜初瑶道,“姑母说的观卦,观为观察、观望之意,所以我想,此卦是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不错,”颜清秋称赞道,“是解卦的好苗子,朝朝无事可去研究一下易经。” “是,姑母,”颜初瑶应道。 颜清秋又皱起眉头,“算了,还是不要去碰了,你还年轻,等你到本宫这个年纪了再说。” 颜清秋觉得还是别带坏了侄女,年轻人要有活力,有自主的思考,别什么都要依赖于上天的指示,会上瘾的。 就像她,明明告知自己别太依赖于算卦,卦也有算不准的时候,况且知晓太多天机恐遭短折反噬。 但颜清秋遇事时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去算算,否则她心有不安,如今算了,她也心不定。 “姑母,我不解,此卦为中上卦,姑母为何忧心?”颜初瑶见姑母的眉头就未舒展过,想来内心很忧郁。 “本宫也不解,”颜清秋叹息,“怎么会是中上卦呢?这阵子本宫卜过多次,大多为中上卦,中中卦。” “此不是好事吗?姑母就别忧愁了,思多伤身,”颜初瑶安慰道。 “本宫也不想,但太子妃有孕对你很不利,这卜出中上卦来,就很令人费解,这明明是对太子和太子妃有利的事。” “姑母想不通就别想了,既然卜出观卦,那就依卦象所表达的意思,静观其变,”颜初瑶道。 “不卜了,”颜清秋想着,既然天意如此,那就顺其自然,但又不禁感慨,萧晴云也是有福气。 “晏哥儿的亲事定了,六礼走了一大半了,朝朝可知晓?”颜清秋静下来后就想起府中的子侄。 “不知,母亲未来信说,”颜初瑶问,“定的是哪家小姐?” “京中你二叔父同僚家的女儿,”颜清秋笑道,“因着这事,你二婶母还不高兴呢,与你二叔父吵架了,最后还是你祖母拍板了,就那同僚的女儿。” “也好,他们的父亲是同僚,二弟与她挺登对的,”颜初瑶笑道,如二弟不是出身侯府,二弟与那姑娘的确是门当户对。 “你这样想,你二婶母可不,觉得那四品官的女儿配不上晏哥儿,想照着你大嫂的家世找呢。” 颜初瑶觉得,这还是很困难的,大哥是世子,日后侯府的继承人。 二叔的官位不高,二弟还没有功名,二婶母想的还是有些不切实际,不过二叔同僚的女儿,身份还有些低,难怪二婶母不乐意。 “二婶母不满意也没用,祖母同意了,”颜初瑶道,“姑母,婚期定在几月?” “你祖母还未找人算过,总之今年六礼都会走完。” 第263章 心里有数就好 “你祖母还未找人算过,总之今年六礼都会走完。” “有点急,”颜初瑶道。 “是有点,但今年不办好,心中不安,”颜清秋道,她也不清楚陛下还能活多久。 今年京中婚嫁喜宴定会比前几年多,府上有适龄男子或是女子,大多数长辈都会给他们办好。 陛下的身子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不了解,但心底里也明白,绝对算不上康健,他们是生怕陛下有个意外耽搁了子女婚嫁。 别说就京中世家官宦人家喜宴多,就是皇家宗室今年要办的婚宴也很多,就皇孙这边就有五场。 颜清秋庆幸,这些皇孙婚事由他们的父母筹办,如要移交宫中内务府去办,那她绝对能累得够呛。 “姑母,我想求你个事,”颜初瑶道。 “一家人说什么求不求的,”颜清秋笑道,“何事?” “阿柔,就是英国公的孙女。” “本宫知晓,不就是与你关系好的那姑娘嘛,她怎么了?”颜清秋问。 “她有一侄女即将过生辰了,阿柔就做了个礼物给她侄女思意,但那礼物,封夫人看到会不喜,就想着寻一人来代送。” “所以她就寻到本宫?胆子倒是大,”颜清秋又有疑惑,“她送的什么礼物会让她母亲不高兴?” “一把木剑,她母亲不喜见着,”颜初瑶道。 颜清秋想到其中的缘由,也是能理解封夫人的,叹息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姑母····” “朝朝的意思是用本宫的名义送那把木剑?”颜清秋打断颜初瑶的话。 皇后送的东西,封夫人的确不能拒绝,但这孙女生辰,在高兴的日子真的要让人心里不舒服嘛? 这礼物从她手中送出去,封夫人心中能恨她。 “姑母,你送个大点的物件,将那把木剑藏在里面,不在明面上送出去就好了,”颜初瑶道。 “送什么?”颜清秋想,那么大的孩子,送什么大的物件合适。 “阿柔说送个花瓶,到时插上各种各样的花,送给思意,就说是姑母送的。” “你这是有备而来的,该不会是你们俩商量着来从本宫这拿琉璃瓶吧,”颜清秋打趣道。 “想的很周到,几岁大的女孩子,送插花也妥当。” “姑母,我是这样的人嘛?” “你不是,但封家丫头是,你惯会与她同流合污的,本宫好好的侄女都跟着她学坏了。” “姑母是应了?”颜初瑶问。 “自然,本宫不应,怕封家丫头背地里说本宫小气。” “姑母,阿柔不是那样的人,”颜初瑶心有点虚,“她只会绝对姑母库房里也没有。” 颜清秋不太信,一国之母连几个琉璃瓶都没有,不知道还以为她这个皇后混得多么差呢,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朝朝就那么相信她?”颜清秋看向颜初瑶,“本宫还是给你提个醒,人心易变,特别是入宫后的人。” “姑母,阿柔不会变的,”颜初瑶急忙反驳。 “信不信由你,本宫只是提醒你罢了,”颜清秋道。 “总之,她出身国公府,就陛下对封家的愧疚,她有了孩子,也是颜家的威胁。” 颜清秋觉得陛下可真搞笑,对这个心中有愧,对那个也有,然而这些人的下场都不甚好。 陛下要真的对英国公有愧,就应该把年迈的封自屹召回京来颐养天年,享受几年天伦之乐。 将封家留下来的孤儿遗孀照顾好,封为公主,享受公主的待遇,再不济也要有个郡主的名头,如今那封家最小的那个姑娘,还是个白身呢。 而不是还让人家那么大年纪了,在边外吃沙,将人家唯一的孙女送给自己的儿子做妾。 永安帝打的什么算盘,别以为颜清秋不知道,不就是想给十郎添势,收回兵权嘛。 陛下从给映仪与穆家世子赐婚时,她就知晓是陛下防着宋亲王,要给先皇后的儿子铺路。 不过那时是给三子或五子铺路,没想到那两个因陛下在立谁为储时举棋不定,最终自相残杀了。 楚承时也是幸运,而颜清秋也很庆幸陛下将十郎带给她抚养,其实就是挂个名头,并未过继。 不过,楚承时心里能敬重她,将颜清秋当母亲一样对待,就很好了。 颜清秋不止一次感慨,先皇后的幼子,可真孝顺,可惜先皇后的命不好,享受不到亲儿子的孝顺。 “她····她不会的,姑母,”颜初瑶还是坚持自己,“我信她。” 颜清秋看到颜初瑶脸上说的坚定,也不知她说的是不会背叛,还是孩子不会成为威胁。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本宫不想管,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是,姑母,我心里有数。” 颜清秋也知晓颜初瑶未听进去,心里一阵烦闷,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虽然她还不老,但相比之下就比颜初瑶的经验多。 “你回去吧,”颜清秋提醒道,“自己的事也要上心,这可关系到颜家的未来。” “是,姑母也要当心身子。” 颜清秋看着颜初瑶离开了凤仪宫,心中一阵落寞。 “素琴,你说,朝朝于本宫,到底是侄女,还是儿媳?” “娘娘为何如此问?”素琴疑惑道。 “本宫太逼着她了,她才入宫半年,本宫就像婆婆一般的催孩子,”颜清秋叹息。 “寻常婆婆也是成亲一年有余无动静了才会催,本宫的行为倒是比婆婆都还恶劣。” “娘娘,您都是为了小姐好,小姐能明白娘娘的良苦用心的,”素琴劝道。 “本宫也不是想逼她,但在宫中没有自己的孩子日子很难过的,养别人的孩子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素琴心中也明白,太子虽在娘娘膝下养着,但他有一点不如意,磕着碰着了,陛下就会过来训斥娘娘的失责。 如今太子长大了,他怎么了也不关娘娘的事,陛下也不会经常过来说娘娘的不是了。 不过近几年太子无子,陛下倒会过来隐射娘娘对太子子嗣不上心。 每每素琴都很无语,太子后院没孩子,关娘娘何事,又不是靠娘娘让她们怀。 第264章 慌报物价 东宫 颜初瑶站在萧晴云的身边,汇报东宫近期的情况。 萧晴云坐在上首,身边站着个眼生的嬷嬷,是内务府拨到东宫照料太子妃身子的,还有一些太子妃殿中的侍女和赖嬷嬷。 颜初瑶低着头看向地板,宫中也真是重视太子妃的这个孩子,就连林良媛的那胎都没这待遇。 她的对面坐着入宫有段时日的萧晴雨,颜初瑶心中惊奇,太子妃真是“大度”。 姐妹间发生了那么不愉悦的事,都能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了。 萧晴云翻着账薄,偷偷的看向颜初瑶,一副恭顺的模样站在一旁,脸上竟然连半点不满都无。 不禁疑惑,颜初瑶是真的在心里就对她谦卑恭训,还是装得这副模样,心里却在想着如何谋害她呢? 前者,身为皇后的侄女,真的甘心一辈子为人侍妾嘛?要是后者,那颜初瑶的手段未免也太高明了吧。 “这些时日,东宫的开销怎少了如此多?该不会是你克扣了她们的份例吧?” 颜初瑶:??? 她实在不懂太子妃是如何想的,克扣了她们的份额,账本上怎么会少了开销呢。 萧晴云看着账本上的开销,怎么比她在管的时候还省银子,难不成是颜初瑶做了假账? 也不对,做假账一般是在账本上多记点花销,这样才能从中贪污些多余的银子。 该不会是颜初瑶为了讨取楚承时的欢喜,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银子来供东宫的花销吧。 不过,也可能是紧缩了后院众人的份例,来彰显颜初瑶比自己管理时期更省银子吧,真是可恶至极。 但这除了讨好了楚承时,那也得罪了整个东宫后院的,不得人心,这可行不通。 “太子妃,您最近可能忙着安胎,不清楚外面的事情。” “发生了何事?”萧晴云抬眼看向颜初瑶,难不成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她不知晓? “前阵子,青州修建的渠发生了坍塌,有不少监工和百姓遇难了,”颜初瑶道。 “陛下与殿下为表对他们的哀悼,宫中不允点缀珠翠,不可着华服,下令减少宫中的开支,为遇难家属尽一份绵薄之力。” 萧晴云知道这事,但她并未关注,近来心中被未出世的孩子占据,其他的事都与她无关。 这个孩子才是她的希望和依靠,萧晴云祈求上天给她一个男孩,只有这样她才能逆风翻盘。 “这么严重吗?”萧晴云嘀咕着,“可我殿中的份额并未减少。” 颜初瑶没有回话,这是看着孩子的份上未减,等过几个月,待遇一样。 萧晴云也想到了其中的缘由,再看向账本,发现林为霜的份额也同其余人一样减少了 ,心中升起优越感。 看来陛下和殿下还是重视这个孩子的,毕竟是嫡子,和其他女人生的不一样。 “颜良娣,身为殿下的妃子,可不能干涉朝政,这是大忌,”萧晴云心里舒适极了。 颜初瑶:??? 她什么时候干涉朝政了,只是萧晴云问,她回应,她并未议政,太子妃这是乱扣罪名。 “不过念在你是初犯,就不对你进行责罚了,你可要谨记,切勿再犯。” “是,谢太子妃的教导,”颜初瑶默念,忍。 太子妃也知晓这罪名不成立吧,只是想找个由头来说教她,不然可不会那么轻拿轻放。 赖嬷嬷偷偷看了一眼萧晴云身旁面不改色的嬷嬷,对颜初瑶道,“颜良娣,请坐。” 萧晴云不满的看向赖嬷嬷,她到底是谁的人,那么关心颜初瑶干嘛,站一会又不会怎样。 “谢嬷嬷,只是,”颜初瑶看向上首的萧晴云,“太子妃未叫我坐,我不敢,不敬太子妃。” 赖嬷嬷朝萧晴云眨眼,萧晴云像是未看见一样,嘴角上扬,继续低头看向账本。 萧晴雨看见这幕有些想笑,姐姐是连个样子都不做了嘛。 这可是宫中的嬷嬷在一旁看着,这嬷嬷要是将此事告诉上头,虽说宫中不会对姐姐如何,但印象差了许多。 赖嬷嬷是彻底死心了,她不明白看着颜良娣站着,太子妃能有什么优越感。 颜初瑶站一会又不会有损失,太子妃你可损失的是在陛下心中的印象,让本就不好的印象变得更加糟糕。 如今太子妃有如此待遇,完全是因为她肚子里的金疙瘩,孩子生下来了,她这生母就无用了,到时孩子被抱给其他人养都不得知了。 “近来怎么换了那么多内侍?”萧晴云问。 “太子妃,他们偷奸耍滑,谎报物价,欺上瞒下,这样的人还要留着吗?”颜初瑶问。 萧晴云:的确不能留着。 不过你一个侧室居然敢反问她,是不是胆子太大了,太不尊重她了,一时想拿来治她颜初瑶的罪了。 “谎报物价?他们报了多少?” 萧晴云有些惊讶,东宫的物需都是由宫人前往内务府领,领了多少报银子给她,她来拨银子。 “太子妃问的是什么?” 东宫每日需要的东西多着呢,她也不能一一列举出来。 “平常吃的时蔬,还有鸡蛋,”萧晴云问。 这些东西是东宫里的人常吃的食物,因其相对其他的肉类要便宜。 “时蔬从内务府里领是一两银子领二斤,鸡蛋是二两银子领一个。” “他们从中捞取那么多银子?”萧晴云心中升起怒火,他们居然敢欺瞒于她,是她平时对他们太好了吗? 一两银子二斤时蔬,二两银子一个鸡蛋 ,他们朝她报价时是多少,一两银子一斤时蔬,十两银子一个鸡蛋,鸡蛋就翻了五倍。 那其他的肉食岂不是贪得更多了?这些银子进了她的私库也好啊。 也不怕拿到手上的银子撑死他们,是看她太好欺负了吗? 颜初瑶就将他们赶出东宫都无法平息萧晴云心中的怒火,这些都是银子啊,应该让他们都吐出来,翻五倍吐出来。 萧晴云看向低着头的颜初瑶,看不清她的神情。 她的内心不禁想着,难不成颜初瑶是在嘲笑她蠢吗? 第265章 你是在炫耀,内涵我? 萧晴云的内心不禁想着,难不成颜初瑶是在嘲笑她蠢吗? “你抬起头来,”萧晴云道。 颜初瑶心中疑惑,顺从的抬起头来。 萧晴云见其神情正常,暗骂道,不形于色,颜初瑶果然是心机深沉。 “你又没有亲自去内务府领过,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太子妃,我在侯府时,从未吃过如此贵的鸡蛋,”颜初瑶道。 虽说内务府上的价格也是比府上的贵,但宫人采买,自然会从中捞取些银钱,但不会那么离谱。 她还想问,难不成太子妃吃过?但不能激怒太子妃,免得她有个意外算到自己身上。 知晓的是明白太子妃气性大,把自己气着了,但不知晓的还以为是她包藏祸心,故意为之呢。 陛下要是知晓此事,他才不管颜初瑶无无无辜,他只会想着如何惩戒她伤了自己的金孙。 萧晴云听到此话,内心很不喜。 颜初瑶是在炫耀她管过侯府,内涵她在闺阁时未曾管过家吗? 萧晴云回想闺阁时,父亲不曾管后院之事,全权交由母亲管理。 当时她到了要学管家的年纪时,母亲说这都是仆人丫鬟做的,她是小姐,无需受累去学这些俗事。 等她到了要成亲后,配几个善于管家的仆人丫鬟即可,后来入宫带的仆从不多,母亲似乎忘了,也就未配那么多人。 母亲的这番话,萧晴云一直都深信不疑,觉得母亲是在宠着她,担心她受累。 如今萧晴云有了其他想法,母亲是不是故意的,对她根本就不上心。 萧晴云心中有气,看着这账册就更加不顺眼了,又问。 “这些公公是怎么回事?是犯了什么错?他们年纪那么大,你怎么也给赶了?” 颜初瑶听到几连问,上前问道,“太子妃,是哪些?” “这些,他们可都是东宫的老人,殿下还未入主东宫时,他们就在东宫了,你将他们赶了是要毁了殿下的宽容仁厚吗?” 颜初瑶:??? 她很想问候萧晴云,你要真的没有事要为难她了,就放她走吧,放过自己,也放过她,颜初瑶看着萧晴云坐了那么久,都觉得她已经坐的腰疼了。 这些账目,就问了她一个多时辰了,朝廷上官员每日上一个多小时的朝,也议了许多事了。 可太子妃完全像是没话找话,问的事毫无意义。 颜初瑶还年轻,可以站着,但太子妃不为陛下派来的嬷嬷着想,不为赖嬷嬷着想,她们可不年轻了,怎么说也得让她们坐着。 “太子妃,他们年纪大了,”颜初瑶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当然知晓他们年纪大了,年纪大了将他们赶了就更不应该了,显得东宫多么冷血,连老人都赶,”萧晴云理直气壮道。 “太子妃,您,要不要再这些瞧瞧,这一排字是什么?”颜初瑶伸出手,指着宫务册中的一排字。 萧晴云看过去,上面写着,''领六十两银子,出宫荣养''。 萧晴云:······ 有些尴尬怎么办,心中老想着揪颜初瑶的错处了,没看全,但太子妃怎么能有错呢,错的是颜初瑶。 “你这记的太不仔细了,此等事应该拿红批写,更加显眼,”萧晴云道,“你全用黑墨写,乌泱泱的一片,压根就不知要事。” 颜初瑶:······ 老人出宫荣养也属于要事吗?还有她那里全用的黑墨了,那些每笔银子不是用的朱墨吗?这还不够显眼吗? 忽然觉得这些年楚承时也挺难的,不过现在是她难了,没有别的心情去共情他人。 “是,是我的过错,日后不会了。” 对于萧晴云这种人,她要是敢反驳,萧晴云就能揪着这错处一直训斥你。 赖嬷嬷也看不下去了,一直看着宫中派到东宫的孔嬷嬷,她虽面不改色,但也知晓她站得很累了。 毕竟相仿的年纪,一同站着,自然能感同身受,赖嬷嬷还会去帮萧晴云拿些东西走几步,但孔嬷嬷可是一动不动。 “娘娘,您也是累了,先是歇着吧,其余的下次再问,”赖嬷嬷站不住了,也怕孔嬷嬷去陛下面前告状。 “我还不累,两位嬷嬷要是累了,就先下去歇着吧。” 萧晴云可不放过能立正妻威严的时刻,这种时刻比以往少了,令她很不舒服。 正好颜初瑶要来汇报宫务,她不得让颜初瑶多站一会,杀杀她的锐气。 让人颜初瑶明白,就算有管理权力又如何,在她面前,她不让颜初瑶坐,颜初瑶就得一直站着,让其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赖嬷嬷心中有些欣慰,太子妃终于能想到孔嬷嬷还站着了。 “娘娘,您也得为您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他也是会累的,”赖嬷嬷继续劝道。 太子妃喜欢苛待后院之人的事已经被孔嬷嬷知晓了,太子妃不懂事,她身边的人不能不懂事。 萧晴云一听到肚子里的孩子,连忙道,“颜良娣先回去吧,其余的事下回再说。” “是,太子妃先歇着,我先告退了,”语毕,颜初连忙离开了太子妃处,可真能折腾。 萧晴雨想说什么,但又顾忌在一旁的孔嬷嬷,“姐姐,许久了,可是饿了?” 萧晴云想说自己还不饿,但看见萧晴雨看向自己,又偷偷的瞄向孔嬷嬷,也明白她是有事要说了。 萧晴云心中叹息,本是不想理会萧晴雨的,毕竟是被亲人的背刺,她的内心很是难过。 但萧晴雨入宫后,楚承时对她不理不睬,一次都未去看过她,之后就跑她这来诉说姐妹情义。 前几次萧晴云还坚持着不见萧晴雨,但宫外的父亲传信来说让她们姐妹互帮互助,让她别忘了,她姓萧。 慢慢的,萧晴云就允许萧晴雨来她这照料她,萧晴雨也是安分守己,并未有其他出格的事。 萧晴云也就放心了,全当给她解闷吧,总之此事萧晴雨也未讨到什么好。 被楚承时彻底厌弃,未来也只能在宫中守着,直到登基为帝的楚承时驾崩后,为他殉葬。 “孔嬷嬷,我肚子有些饿了,你去交代下东宫膳房,弄点吃食吧。” 第266章 不规矩,不尊重 “孔嬷嬷,我肚子有些饿了,你去交代东宫的膳房,弄点吃食吧。” 孔嬷嬷还未有反应,赖嬷嬷眼皮一跳,要不是还有其他人在此,她定要好好劝劝太子妃。 宫中派的嬷嬷,您定要放尊重些。 “是,太子妃请稍等,老奴去去就来,”孔嬷嬷准备退出殿内。 “娘娘,老奴去帮着些孔嬷嬷,”语毕,赖嬷嬷连忙去追孔嬷嬷。 萧晴雨见两个老家伙都出去了,心中松了口气,她看见这两人,心中直打怵。 “姐姐,赖嬷嬷怎么那么不知规矩,姐姐都未同意,她就离开了。” “嬷嬷是关心我的身子,太心急了,情有可原,”萧晴云看着萧晴雨道。 “赖嬷嬷是我的奶娘,从小照顾我长大,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还请四妹妹也对她尊重些。” 萧晴雨见其为她讨厌的赖嬷嬷说话,心中生气,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如今赖嬷嬷和她,姐姐更加信任赖嬷嬷。 萧晴云是她目前唯一的依靠,只要姐姐可以原谅她,她或许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毕竟就上回的事来说,姐姐在楚承时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要是讨好了姐姐,姐姐再去到殿下面前说些好话,或许殿下就会待她好些。 所以,她不能惹姐姐生气,要姐姐都不理她了,那她真的是此生无任何希望了。 “是,我知错了,日后不会对赖嬷嬷有偏见了。” “你知晓就好,”萧晴云冷淡道。 “姐姐,颜良娣对您也太不尊重了,瞧她傲慢的神情,一点都没将您看在眼里。” 萧晴雨想着,赖嬷嬷不能说,那颜初瑶就可以了,就算她不说,萧晴云也是讨厌颜初瑶的。 萧晴云瞥了一眼,伸手慢慢的揉着腰,坐那么久,腰真的酸,难受。 “她傲慢吗?我瞧着她挺恭顺的,站在那一步也不敢移,一直低着个头,”萧晴云回想着那个时刻,内心极度舒适。 “姐姐,您累了吧,我扶您到榻上歇着,我给姐姐揉揉腰,”萧晴雨看见萧晴云的动作,连忙起身要去扶萧晴云。 萧晴云内心很是满足,这妹妹也变得乖巧了,就着她的手借力站起身,往榻上去。 等萧晴云寻个舒服的方式侧躺好后,萧晴雨为其揉起腰来,继续道。 “我坐在她对面,在您没看见的时候,她一直都做出不满姐姐的神情来,但被我瞧的一清二楚。” “是嘛?” “那自然,我还能骗姐姐不成,骗姐姐对我也没有好处。” “好了,若是下次被我抓到了,我就惩戒她。”萧晴云想着,最好是和萧晴雨说的一样,这样才能被她揪住机会。 殿外 赖嬷嬷看着健步如飞的孔嬷嬷,心道,不愧是上头派来的,站了许久还走的那么快。 “孔嬷嬷,等等我,”赖嬷嬷快步追上。 “赖嬷嬷,你跟上来干嘛?不用贴身照顾太子妃了?”孔嬷嬷转头看到追上来的赖嬷嬷。 她早就听到后头有人跟上,也猜到了是这位赖嬷嬷,但太子妃这样不尊重她的模样,心中也是不满的。 孔嬷嬷也明白自己是奴婢,天生就是伺候人的,但也不看看她是谁派人的,她可是陛下派遣下来的。 不说其他的,就是表面的尊重也是要的,太子妃刚刚那话,直接是用命令的口吻,令人听着心中不适。 这赖嬷嬷,平时将太子妃当眼珠子一样护着,如今居然敢将她们姐妹放在一个殿中。 看来赖嬷嬷也是怕她到陛下面前说些什么了。 “孔嬷嬷,太子妃怕您受累,又想与萧承徽说点私房话,便让我来帮您,”赖嬷嬷道。 “太子妃这是不放心老奴,才让你跟过来的吧。” 孔嬷嬷可听到了,刚刚是赖嬷嬷自己与太子妃道要跟上来的,怕是要给太子妃说好话来的。 “孔嬷嬷多想了,这可不能,太子妃还是很信任您的,她只是说话不好听,您莫见怪,”赖嬷嬷连忙道。 孔嬷嬷心道,怕不是说话不好听吧,做事也不好看,她这个老奴婢都要大逆不道的评价一下陛下。 在给太子寻正妻时,陛下的眼有点不灵光。 “赖嬷嬷说笑了,太子妃是主子,老婆子是奴才,老奴可不敢怪,”孔嬷嬷道。 “孔嬷嬷刚刚站累了吧,待晚些时候,我给您打盆热水,泡泡脚,按按摩,疏通疏通经络,”赖嬷嬷语气诚恳道。 孔嬷嬷看向一脸真诚的赖嬷嬷,心中直叹气,这倒是个忠心的奴才,年过四旬了还要为太子妃操心。 可惜太子妃脑子有点轴,立不起来啊,这可就苦了她的忠仆赖嬷嬷了,就是不知赖嬷嬷这个岁数了,还能几年精力去顾着太子妃。 “你与我都是照料太子妃的,白日里已经够累了,夜里也无需过来照料我,”孔嬷嬷也多了份诚心,拍拍赖嬷嬷的手继续道。 “歇息好了,次日才有精神,太子妃好了,皇孙才能好,皇孙好了,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才能好。” “是,是,孔嬷嬷说的对,”赖嬷嬷道。 “皇后让老奴来照顾太子妃腹中的皇孙,老奴定当尽好本职,其他的闲事不会多管的,还请赖嬷嬷放心。” “放心,有孔嬷嬷在,老奴自然是放心的。” 但赖嬷嬷很想问,不是陛下派遣你来的吗?难不成是皇后娘娘派的? 皇后娘娘派的人可就没那么可信了,毕竟人家亲侄女都入了东宫,怎么可能会希望太子妃有子。 就算是亲子的后院,都有许多婆母喜欢亲侄女的孩子,更何况皇后娘娘还不是殿下的亲生母亲。 “不是给太子妃弄膳食吗?咱们快去,别饿着皇孙了,”孔嬷嬷催促道。 赖嬷嬷:······ 皇孙是不能饿着,但太子妃也不能饿着啊,太子妃都不好,皇孙怎么能好? 不过孔嬷嬷不管是谁派来的,她也是关心皇孙的。 毕竟要是皇孙在皇后娘娘派遣的人手中出了事,皇后也是讨不了什么好,陛下可不会放过她的。 陛下可是最重嫡出了,看看他们殿下就知晓了。 第267章 密查 乾清宫 “黄爱卿,青州渠崩塌之事,调查的怎么样,可有什么眉目了?” “禀陛下,尚在调查中,还未曾传来消息,”提刑按察司黄仲光道。 “有消息了要尽快汇报给朕,切莫耽搁。” “是,陛下。” 黄仲光心中沉了沉,看来陛下是不信之前调查的结果了,难不成这其中还有其他的不为人知的事吗? 永安帝闭着眼睛思索着最近的事,刑部调查的结果,说是采买木材的官员贪墨了这笔银子,买了劣质生虫的木料。 去往青州调查的官员的确说是朽木引发的崩塌,但永安帝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 那官员认错的太快了,并且抄家也未抄出大笔的银两,之后那官员又迅速在狱中自尽,这真是迷雾重重。 此时,在一旁批折子的楚承时,看到一则益州上呈的折子时,思虑一番,便拿起那则奏折走到永安帝面前。 黄仲光一直在殿中候着,许久不曾听见永安帝的吩咐,又未叫他退下,他就只能一直在殿下候着。 永安帝见楚承时突然上前,心中疑惑,看见还在殿中的黄仲光。 “黄爱卿先下去吧,切记,莫让人知晓,除了朕与太子,任何人都不许知晓此事。” “是,微臣谨记····” “按察司,请稍等,”楚承时打断黄仲光的话。 永安帝疑惑的看向楚承时,这还是太子头一回在他面前对底下的官员下命令。 “陛下恕罪,”楚承时朝永安帝请罪,“请陛下先看过这本折子再说。” 永安帝接过奏折并打开,迅速查阅,大致内容是益州布政使暴毙,请奏中央派遣官员到益州上任。 青州?益州? 永安帝眉心一跳,这两个州府有个共同点,都是旱地,都修建了渠道,目前是青州传来渠道崩塌的消息。 如今益州的布政使暴毙,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暴毙,这怕是要隐藏什么秘密,难不成也是渠道塌方了? “黄仲光,偷偷的派人去益州,调查林桀的死因,再看看益州渠如何,要尽快。” “是,陛下。” 黄仲光离开了乾清宫,永安帝的心中平静不下来,这是要发生大事了。 永安帝复杂的看向楚承时,之后无奈的闭上双眼。 楚承时看见永安帝的眼神,心中发慌,父皇用这眼神看着他是何意? 之后,一个内侍从殿外进来后,看向李全德,李全德见后立马走过去,内侍耳语几番后,便出去了。 李全德又走到永安帝身前,凑近低语。 永安帝睁开双眼,叹了口气,“十郎,你的嫡子不允到太子妃身边抚养。” “是,父皇,”楚承时道。 估计是萧晴云又做了什么事被父皇知晓了,父皇不信任萧晴云,他亦是。 “不,是任何一个孩子都不允,”永安帝又补充了一句。 “是,父皇,儿臣知晓了,孩子出生前,儿臣会到内务府选几个奶娘,”楚承时道。 永安帝“嗯”了一声,“皇孙,也让她少见。” “是,儿臣记下了。” “十郎,不护着她了?”永安帝发现此次都未帮萧晴云说话了。 毕竟是夺人子的事,以往的十郎可是会于心不忍,之后就心软的,看来上回的事伤着他的心了。 “父皇此举是为了孩子好,儿臣定不会忤逆父皇,”楚承时道。 “是,你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就好。” 楚承时心中忧愁,朝堂后院的不顺,让他觉得失败不已。 对于将孩子交于奶娘,萧晴云又会向楚承时哭闹不已,但他对于萧晴云来说,是夫也是君,容不得她拒绝。 而与朝堂上的事对比,萧晴云的事也就是微乎其微的,按父皇的猜想,渠道的崩塌并不是那么简单。 就是不知是哪个逆臣置百姓安危于危难间,毫无人性的贪墨了这笔银子。 “太子,你觉得渠道之事,背后贪了这笔银子的会是何人?” 楚承时沉思片刻,“父皇,儿臣不知。” 他猜想,青州之事传来不到五日,就有个小官认罪自裁,如今林桀暴毙,怕是益州渠也出现了问题,背后之人权势必然大。 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不能在父皇面前发表自己的想法。 永安帝也猜到了,楚承时会如此回答,他内心也有怀疑之人,但又害怕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样。 如果真的是,那自己这个帝王要如何去惩戒他们,才对得起诸多遇难百姓,永安帝很是心恼。 栖云殿 颜初瑶回到栖云殿后,念兰跑过来担忧的问,“小姐,怎么去了那么久,是太子妃为难你了吗?” “没事,她顶多说几句,发泄心中的不满,太子妃也不敢拿我怎么样,”颜初瑶笑道。 “小姐,日后都要这样忍吗?忍一辈子,这日子也挺难过的,”念兰都为颜初瑶感到委屈。 “哪里需要忍一辈子,再忍几个月就好了,”颜初瑶有些疲惫了,“姑母让我别激怒了她,免得她的孩子有个意外,怪在我头上。” 念兰不明白,为什么忍几个月就好了,太子妃生了孩子,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了?这可就要忍一辈子了。 “忍几个月也挺难的,奴婢就没见过这样的,府上的几位夫人都不曾这样过,”念兰道。 “还好,反正半个月也就去一回,平常的以身子不适推了就好,”颜初瑶平静道。 侯府和宫中自是不一样的,颜初瑶的叔伯和大哥也只有一位夫人,那她的母亲和婶母们自然无需与侍妾争斗。 “念兰,你没见过,自然是你的见识太少了,”慧兰接过念兰的话。 “京城中许多世家妇人都会苛待姨娘的,就说那位的母亲不就是吗?” 念兰未反应过来,“哪位?” “太子妃的母亲,金夫人,”慧兰道。 念兰想起来了,“原来是学到她母亲的,难怪有人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古人诚不欺我,可是,金夫人也不是她的生母啊。” “你也不看太子妃是谁养大的,有样学样了,”慧兰道。 “咳咳咳,你们聊的那么开心,这是当我不存在了?” 第268章 她欺负你了? “咳咳咳,你们聊的那么开心,这是当我不存在了?” 颜初瑶见她们俩越说越离谱,便出声打断了她们。 “是奴婢失言,”慧兰与念兰懊恼,谁给她们的胆子,居然敢议论太子妃和其母家了。 “日后莫要再犯,否则绝不轻饶,”颜初瑶走到床柜前,拿出一个锦盒。 念兰先是看着颜初瑶的动作,见到这个锦盒时,哎呀一声。 “怎么了,”慧兰责备的问,“说过多少次了,要稳重些,大呼小叫的像什么话?” “小姐,刚刚封小姐派海棠姐姐来,请小姐去清幽殿用午膳。” “刚刚你怎么不说,”慧兰觉得念兰真的靠不住,连这事都能忘记。 要是颜初瑶不拿出这锦盒,念兰是不是完全将此事给忘记了? “这不是看小姐那么就回来,心里想着小姐被太子妃欺负了,心中气愤,一时就给忘了,”念兰辩解道。 “靠你不如靠自己,”颜初瑶调侃道,“快过去吧,不然误了时辰,她又会怪我不重视思意的时辰了。” “小姐不歇会,离午膳还早着呢,此时封夫人和封家孙小姐还在皇后宫中呢。” 慧兰陪着颜初瑶在太子妃那站了许久,腿也是有些酸的。 “不了,去清幽殿歇着也是一样的。” 出云阁 楚锦华正在练着大字,感觉手有点酸,字有些写歪了。 在一旁的杨昭训杨薇儿看见这字不如以往的好,大声道,“锦华,你不认真了啊,看这字都歪到哪里去了?定是你最近松懈了。” 李良媛李荷放下手中的络子,走到案桌前,“你不是不会写字吗?锦华的字是美是丑,你还看的出来?” 两月前,楚承时就以李荷为荣华郡主生母为由,晋升为良媛了,李荷还是要感谢萧晴雨。 要不是她,估计楚承时是太子时,都想不起东宫唯一郡主的生母,还是个小小的承徽。 她倒不在乎位分,只要孩子健康长大即可,但她怕生母位分太低,他人会看不起锦华。 锦华本就不爱说话,令太子不喜,要没个高的位分,锦华的日子也不好过。 “看多了,自然可以看出来了,”杨薇儿不满,“你别瞧不起我。” 李荷也不与她争辩,看到纸张上的大字,担忧的问,“锦华,可是手不舒服?” 楚锦华摇摇头表示没有,就是最近用胳膊过度,有些发酸。 “锦华最近常往清幽殿跑,可是封良娣欺负你了?”杨薇儿想起最近她经常不在殿中,问就是去了清幽殿。 楚锦华朝杨薇儿看去,摇摇头,“没有。” 杨薇儿疑惑的看向她,“你去封良娣那干什么去了?她不是不喜欢你吗?” “没有,”楚锦华又道。 杨薇儿与李荷对视一眼,是没有去清幽殿,还是没有不喜欢你,回的模棱两可的。 “你怎么回事,一问三个没有,”杨薇儿不知封予柔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明明自己待楚锦华也很好,她怎么还更亲才入宫不足一年的封予柔,杨薇儿心中很不平衡。 “好了,这是锦华与封良娣的事,封良娣同意锦华去她那儿玩是好事,不用每日闷在出云阁,”李荷道。 “这话说的,锦华是郡主,哪里容得她同不同意啊,”杨薇儿还是不满。 此时,杜鹃来到出云阁,侍女来通报时,楚锦华心中高兴,又升起疑惑,封姐姐是有什么事吗? 李荷和杨薇儿面面相觑,今儿是这么了,清幽殿的侍女可是头一回来这里,也是稀奇,必是与锦华有关。 又纳闷,楚锦华何时与封予柔关系那么好了,封予柔都派她最亲近的人,亲自来到出云阁传话。 “娘娘?”侍女见几位主子都未说话,又疑惑是请进来还是请回去。 “阿娘,”楚锦华焦急的唤了一声。 “请进来,”李荷回神,吩咐道。 “请两位娘娘安,荣华郡主好,”杜鹃进来后,给殿中人行礼。 “免礼,”杨薇儿抢先问,“杜鹃姑娘来此,可是有事?” “奴婢是过来请郡主去清幽殿用午膳,”杜鹃道,“今日府中小姐会入宫,良娣想着郡主与府中小姐年纪相仿,便想请郡主过去一同玩耍。” “哦,那锦华快去吧,”李荷推了推发愣的楚锦华。 她的心中疑惑,明明封姐姐说十日才能去清幽殿寻她一回,前日才去,还未到时日。 今日就算是封家小姐入宫,封姐姐也不会主动叫她过去的,还请她过去用膳。 楚锦华觉得不是单纯的用午膳,也不是单纯的与封家小姐玩耍。 “封家小姐来了,我陪锦华去吧,”杨薇儿想看看锦华过去干嘛。 杜鹃错愕的看向杨薇儿,她家主子没有请杨薇儿吧,她怎么要不请自来啊,早知道让海棠来请,她去颜小姐的栖云殿,事少。 “这,杨昭训,夫人也会来,今日主子没有空闲来招待您,要不改日?” 杨薇儿尴尬,主动要去被人侍女拒绝了,还那么干脆,她又无需招待,她看不起很认生吗? 不管是什么夫人,只要聊几句,不就熟悉了? “哪位夫人?”杨薇儿心中不适。 杜鹃无语,她们唤的夫人,就只有小姐的母亲和嫂子啊。 她们小姐与京中夫人小姐关系不甚好,还有哪位夫人会被请进宫了。 “两位夫人,”杜鹃回道,“封夫人和少夫人。” 杨薇儿明白了,不就是封予柔的母亲和嫂子嘛,忽然觉得自己很蠢。 刚刚杜鹃都说了让锦华过去与封予柔的侄女玩,她侄女自然是跟着府中人一同入宫的。 李荷拉了一下杨薇儿,让她别说了,失礼又难堪,也让人家侍女很难做。 “锦华,去了别欺负封妹妹,别给封良娣惹事了,”李荷交待道,“见到夫人们,要有礼貌。” 楚锦华重重的点点头,杨薇儿觉得搞笑,就锦华这样还会欺负别人。 她虽然没见过封予柔的侄女,但封予柔的什么性子也能看出来的,人人都说侄女肖姑。 杨薇儿猜想,她侄女性子与封予柔也是相像的,定不安分,别到时候封小姐欺负锦华,锦华不吭气的跑回来哦。 “杜鹃姑娘,麻烦你多照顾些锦华。” 第269章 不美观?美观 “杜鹃姑娘,麻烦你多照顾些锦华。” “还请李良媛放心,郡主很乖巧,主子也很喜欢她,”杜鹃道。 “行了,锦华只是去清幽殿玩,用得着搞得像是托孤一样吗?”杨薇儿翻了个白眼。 “杨娘娘,”楚锦华唤道,说话也太难听了。 “奴婢先带郡主过去了,”杜鹃道,“晚些时候奴婢亲自送郡主回来。” “好,给杜鹃姑娘添麻烦了,”李荷道。 “李良媛不用这样说,奴婢也是听从主子的吩咐。” 李荷将她们送出殿门,随后回来,杨薇儿不满道,“你说主子,杜鹃姑娘虽是封良娣的人,那也是侍女,你也无需亲自送出门吧。” “对人家好些,人家也能多看顾些锦华,”李荷道。 “锦华都七岁了,还需怎么看顾?”杨薇儿无语。 锦华也带有侍女去,需要什么侍女能帮她弄好。 “你不懂,”李荷瞥了一眼杨薇儿,又继续打络子了。 “是,我不懂,封良娣很懂她,她都喜欢寻封良娣玩了,妄为我看着锦华长大,她与封良娣才认识多久?” 李荷放下络子,笑道,“你吃封良娣的醋?” “没有,”杨薇儿连忙否认,“我犯得着去和小孩吃醋吗?” 小孩?封良娣? 可不是嘛,她们年长封良娣十岁有余,封良娣于她们而言,不就是小孩嘛。 “你都明白,为何还不高兴?”李荷问。 杨薇儿移开眼神,“这不就是心中疑惑嘛,平常也不见得封良娣对锦华多好,怎么一个前开始,锦华就爱往那跑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 “你是她亲娘,你都不知道?锦华回来不与你说?”杨薇儿问。 “没有,这是锦华自己的事,她不愿说,我也不好去逼她,”李荷觉得孩子是要有自己的秘密的,做娘的也不能去干涉。 “你是她亲娘,你问她,她都不说?”杨薇儿又问,此次声音大了许多。 “我是锦华的亲娘,你不是看着我生她的吗?”李荷看向杨薇儿 。 李荷无语,怀孕的时候怕惹上事,杨薇儿见着她绕道走,住处连着的,不去刻意见她,几个月都见不着。 等生产的时候,杨薇儿破天荒的进来看,她就不怕生产不顺赖到她头上? 杨薇儿更是无语,她的重点去前面吗?明明是锦华怎么不同你这亲娘说,她去封良娣那干嘛去了。 “你问锦华了吗?她不是带了侍女去吗?锦华不说,问她的侍女,她们总得说了吧,”杨薇儿急切的问。 “问了,侍女也问了,但她们说,锦华去了清幽殿后,就让她们在殿中待着,封良娣就带锦华往竹林里去了,不让她们跟着。” “那么神秘?”杨薇儿有些好奇。 但她听到锦华连亲娘都瞒着,那锦华不与她说,杨薇儿心中也好受些了,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李荷见到杨薇儿溢出的笑容,很淡,但能看出来,心中更加无语,又不知道她在乐什么。 “高兴了?” “我又没不高兴,”杨薇儿道。 清幽殿 封予柔百般无聊的等着母亲她们过来,看见桌上的吃食,又捻了一块糕点吃。 “小姐,别吃了,你吃的太多了,等夫人带着思小姐过来,看见这空了的盘子,可就丢人了,”海棠制止道。 桌上六碟糕,本是摆得方方正正的三角状,如今每盘都缺了好几块,成了不成型的三角,很影响美观。 海棠庆幸来的是夫人她们,否则这样拿出去招待,特别失礼啊。 封予柔不满的看向海棠,“吃自己殿中的糕点还要被说,我还是不是小姐了?” “当然是,奴婢不是怕你吃胀肚子嘛,你肚子不舒服,奴婢心疼,”海棠道。 封予柔吃坏了肚子,她与杜鹃心疼是有,但更多的是遭罪,身子不适的封予柔可比好的时候难伺候多了。 “这还差不多,”封予柔把刚刚捻起的糕点放回去了。 海棠:······ 小姐你都碰过了,能不能别放回去了,算了,反正也是小姐的母亲和嫂子,她们应当是不吃的。 思小姐还小,吃几块也出不了问题,或许也不会那么走运,就捻中了小姐碰的那块呢。 封予柔看见每盘都缺了几块糕点,看着都不美观,一看就知是客人没来时,有人碰过了。 于是,封予柔拿起一双银箸从一碟盘子里夹起糕点,补到另一盘空缺的位置上去。 “小姐,这是不同口味的糕,你放一起了,合适吗?”海棠小心翼翼的问。 “合适,”封予柔道,“反正都是吃的,不同口味放一盘,都要进肚子,或许夹到与自己想的口味不同,还会感到惊喜呢。” “可是,小姐,有些糕的颜色不一样,这怕是不美······”海棠看着白糕底,绿糕顶的三角,其实看着也还行。 “不什么?”封予柔继续忙着手头上的活,问。 “美观,”海棠点头。 “不美观?”封予柔盯着这盘摆好的糕点看着,很不错嘛。 “小姐,美观,”海棠道。 “我也觉得,”封予柔笑道,继续夹着糕点。 “海棠,阿朝何时会来啊?” “小姐,奴婢去时,颜小姐不在栖云殿,去了太子妃那,”海棠道。 封予柔抬眼看向海棠,“这我已经知晓了,你回来时已经与我说了,我问的是,阿朝何时来?” “得看太子妃何时放颜小姐回来,这奴婢怎么知晓呢?”海棠觉得小姐是在为难她。 “也是,太子妃可难缠了,最喜欢坐着彰显自己的身份,看着侧室站着来获取内心的优越感。” 封予柔庆幸自己未答应颜初瑶说帮她,又有些心疼起颜初瑶来,还得去见太子妃。 “太子妃不会留阿朝到她那用午膳吧?要是留了就错过思意生辰了,晚点她们都出宫了。” 封予柔抬起头看向海棠,又有些失落了。 “小姐,你觉得这可能吗?”海棠问。 封予柔感觉海棠那眼神看向她,有点像看弱智,她是小姐,海棠怎么能这样看她,岂有此理。 “怎么不可能,太子妃不是很喜欢让人伺候她用膳吗?” 第270章 这里还有 “怎么不可能,太子妃不是很喜欢让人伺候她用膳吗?” 海棠听着封予柔的反问,看来她还是不了解太子妃,这是太子妃喜欢干的事。 “到时,阿朝站着给太子妃布膳,一口没吃的就回来,你以为她干不出这事?” 海棠未开口,又听见封予柔的控诉,她又不是太子妃,小姐别向她吼啊,感觉自己好无辜啊。 “阿朝一口没吃也还好,我这可以给她留干净的膳食,就怕阿朝要吃太子妃剩下的,这不凉了,还有口水。” “小姐,这布膳,用的公筷,沾不上····口水的,”海棠看见封予柔投过来不善的眼神,后面的话说的极轻。 “那会凉的,吃多了凉食对身子不好,”封予柔道。 其实,如今初夏,膳食也没那么快凉。 但海棠附和道,“对,小姐说的对,凉食对身子不好。” “所以,小姐,你能少吃点冰吗?”海棠小心翼翼的问。 封予柔:······ “我是小姐,海棠你居然敢管我?”封予柔不满道。 “小姐,奴婢是担心你的身子,你也知晓吃凉了对身子不好,所以你就应该少吃些。” “我与阿朝能一样?她是弱不禁风,身子差,我身子好,吃不坏,”封予柔坚持道。 海棠腹议,也不见得有多好,要是好为何如今汤药不断的,还经常不喝,威胁她们不能与颜初瑶说。 “小姐,颜小姐知晓了,可会说你的,”海棠继续劝道。 “你与杜鹃不和她说,她怎么可能知晓?”封予柔瞥了一眼海棠,只要她身边不出现叛徒,颜初瑶怎么可能知道。 “可是,你病了,颜小姐会担忧你啊。” “行了,就你最啰嗦,什么时候变得和母亲一样了?你可才二十,母亲都快五十了。” 海棠住了口,这话要被夫人知晓了,可就不高兴了,夫人明明才四十六,哪里有五十。 “话说母亲和大嫂怎还未带思意过来,皇后留她们那么久?” 封予柔寻思,母亲与皇后娘娘的关系也不甚好啊。 “小姐,夫人才进宫多久啊,总不能向皇后娘娘请个安就出凤仪宫吧,这样其他人还以为皇后娘娘不欢迎夫人呢。” “也是,”封予柔将其他碟子上缺少的糕点都补齐了,看向海棠,问。 “好看吗?精致吗?美观吗?” 海棠看向桌子上摆得整整齐齐的糕点,由衷的夸道,“好看,精致,美观。” 封予柔满意的看向自己的成果,又看向面前这盘还剩了几块的糕点碟。 “海棠,放五碟糕在桌面会不会太少了?” “小姐,其实,”海棠欲言又止。 “什么?”封予柔疑惑的抬头看去。 海棠从别处拿了个盒子过来,打开,封予柔看见里面装的许多各色各味的糕点。 “其实这里还有,小姐不用摆。” 封予柔:······ “你刚刚怎么不说?” “小姐,奴婢给忘记了,”海棠看着封予柔一直盯着她,连忙看向殿外。 “这么久了,杜鹃怎么还没将郡主请来啊,要不奴婢去看看?” “不用,这点小事杜鹃都做不好,那她就不用回来了。”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实的海棠与杜鹃相识久了,都知道错事了就找借口离开。 “小姐,奴婢觉得你摆的很好看,看起来就很好吃,待会夫人和思小姐来了,定会很有食欲的,”海棠夸道。 “我也觉得很美观,不过这糕点是小膳房做的,好不好吃可与我如何摆无关。” “奴婢觉得还是有很大关系的,”海棠道。 “你别学着杜鹃来拍马屁了,”封予柔打断了海棠的话,“把这盘也给摆了,每个口味的糕点都放一块。” 吴王府 “这渠怎么塌了呢,这才几个月,用都没用上就塌了,那些人定是没有认真去修建,”楚承英焦急的在书房来回踱步。 “二哥,已经塌了,你就是将本王的书房的地磨平,也是改变不了青州渠崩塌的事实。” 楚承序心烦的看着来回走的楚承英,晃得他头晕。 “何止是青州渠,如今益州也出了问题,蒲州的又不知如何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楚承英停下来看看楚承序,拍着自己的手掌。 “益州布政使不是已经暴毙了吗?上奏的折子怕是已经传到父皇手中了。” “可这两件事未免也太巧合了些,林桀这个老匹夫,偏偏要做那廉洁的清官,咬着本王的人不放,”楚承英不满的骂道。 “总之他已经死了,到时益州的事传到父皇的耳边,就将罪推到林桀的头上。” “对,本王派人去收集他的罪证,反正他已经死了,也就死无对证了,死人可是不会说话的。” “二哥记得做干净点,别留下不利的把柄,”楚承序提醒道。 “嗯,本王让他们仔细些。” 须臾,楚承英跑过来在楚承序身边坐下,担忧的问,“七郎,父皇会怀疑咱们吗?” “二哥,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别在父皇面前露出马脚,父皇是不会无缘无故怀疑到我们头上的。” 楚承序最怕二哥不打自招了,他这慌张的模样完全像是心虚。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就算是怀疑,他们没有证据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二哥不必如此忧心。” 楚承英心中还是很慌乱,但七郎说的对,不能自乱阵脚。 又看见楚承序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见其不知在思索什么,推了一下。 “七郎,你在想什么?” “本王有一个疑惑,”楚承序回神,“二哥,你到底从中拿了多少银子,本王都算好的,怎么会那么快就塌了呢?” “本王就按照七郎说的拿,并未多拿啊。” “确定吗?”楚承序还是觉得很奇怪。 “当然,本王知晓没有七郎聪慧,自然是听从七郎的。” “那就更不应该啊,本王是请人好好算过的,留的那些银子买的材料也不至于塌的那么快啊。” “会不会是底下又有官员手脚不干净,贪污了朝廷的银子?” 第271章 借刀杀人 “会不会是底下又有官员手脚不干净,贪污了朝廷的银子?” 楚承序想想二哥手底下的那些人,还真的会他们来的事,心中更加沉重了。 要是别的派系的人,他们到可以将此事完全推到那边去,但要是二哥手下的人,怎么弄还是会查到他们头上。 楚承序真心觉得自己上了条贼船,就二哥那些人,大多数都是花银子买官的,这群人都是贪生怕死,不用用刑就能招。 “二哥,派亲信去查,适当的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楚承序道。 “七郎,动静太大会不会惊动父皇?”楚承英实属担忧。 此事牵连太广,父皇绝不会轻饶的,要他是先皇后的儿子,楚承英倒没那么害怕,但他不是,父皇就不会心软。 “不能你的人亲自动手,要借刀杀人,”楚承序思索着。 “借刀杀人?借谁的刀?” “渠道塌了,压了许多人,要是没个结果定然会引起那些受害百姓家中的不满,就借他们之手除掉一些知情人。” 楚承英听着这些话,心中一颤,这心也太狠了,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那些知情人死,就会是他们。 “好,本王会着手人去煽动那些百姓,”楚承英道。 “二哥,保守起见,要有两手准备,”楚承序又道。 “那第二手是什么?” 楚承序无语,你头上顶着的是什么,不知思考的吗?一遇到事就只知道问。 “上回太子妃有孕时,二哥说了什么?” 楚承英纳闷,如今是渠的事,怎么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太子妃有孕了,这两件事一点联系都没有。 “狠狠心,都弄了?”楚承英道,但那时七郎否决了。 楚承序:······ “此话的后面,二哥还说了什么?” 楚承英想了想,不确定的应道,“嫁祸?” “对,”楚承序大声道,“就是嫁祸,咱将此事嫁祸到他人身上。” 楚承英觉得可行,“七郎,嫁祸到谁头上,十郎?” “二哥要有把握那就去做,本王是支持的,但只一点,千万别牵扯到本王。” 楚承序头疼,能嫁祸到楚承时身上是最好的,但能成功吗? 凭父皇对十郎的宠爱,就算是十郎做的,父皇也会尽全力去保全费他的性命,以及储君之位。 之前的三哥不就是一个例子嘛,勾结外敌,使得六年前的北狄之战,损失惨重。 封家军就死伤无数将士,封家的最后一条独苗可就折损在那次战役中,二哥府上的锦芜还被送去了和亲。 但父皇是如何做的,尽全力去保全三哥,将此事捂得严严实实的,还将一些知情人得给杀尽。 可笑的是,父皇为三哥做了如此多,最后三哥带着全府妻妾子女,自戕了,父皇可是为了此事急得吐血了。 此事要被英国公知晓了,他还会老老实实的在雄州待着吗?绝无可能,早就挥师直击京城,造反了。 更何况,十郎就不会去做此事的人,要是二哥能做成,他就由衷的敬重这位二哥。 “那七郎有人选?”楚承英心中不爽,但关键时刻还是不能交恶,七郎的脑瓜子好用。 “嫁祸于人,要那人有动机,不然他干嘛要去贪污银子?”楚承序也不清楚那个人来合适。 “动机就两种,要么与咱们一样,要么就是单纯的时候贪财,”楚承英道。 楚承序看了一眼楚承英,“此事容本王仔细想想 ,之后再认真筹谋一番。” 楚承英也觉得磁石关系重大,就不便打扰楚承序了,随后又想起东宫这个绊脚石,心中一烦。 “七郎,如今都六月了,东宫怎么还没动静?”“什么动静?”楚承序问。 “太子妃啊,她可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再过几个月就生了,”楚承英道。 “父皇可是对这个孩子重视的很,还指定了一个嬷嬷专门去照料太子妃。” “二哥,你急什么,”楚承序道,“你也知晓父皇重视,要是贸然动手,定会失手。” “可是······” 楚承序打断道,“她那胎如何就能确定是男孩?就算是男孩,又如何能肯定他能养大?” “也是,孩子夭折是常有的事,况且父皇,应当也是看不到那个孩子长大的,”楚承英觉得孩子压根就构不成多么威胁。 “二哥能如此想就对了,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太子妃,是解决渠道之事,”楚承序道。 “好,本王这就着手人去办,定要将咱们摘的干干净净。” “二哥切记,派亲信去做,隐秘些,”楚承序提醒道,“别忘了,父皇在那个位置上坐了快三十年了,疑心大的很。” 楚承英经这一提醒,也意识到父皇怕是要起疑心了。 “本王会照着七郎的话去做。” “嗯,最近不要有其他的动作,二哥该干嘛就干嘛。” 楚承序再次提醒,真怕二哥脑子轴了,露出马脚。 他又怕二哥不知道要干什么,提醒的更加详细点吧,免得出乱子。 “二哥,你家二郎是要成亲了吗?本王记得父皇前阵子下了赐婚圣旨了。” 楚承英见七郎提及次子的婚事,不明所以,他也不重视次子的婚事,并且给他选媳妇的时候,他还因此事与王妃争吵了。 但父皇给次子与王妃侄女下了赐婚圣旨,连着四弟府上的长子一同赐下的。 楚承英猜想是四郎去给他的长子求了一则赐婚圣旨,父皇顺便将楚怀文的也一同写了。 “二哥最近就在府上准备怀文的婚宴吧,怎么说怀文也是皇孙中第一位成亲的,二哥要上点心。” “好,本王听七郎的。” 楚承英也不想去上心,反正他回府躲着就是了,楚怀文的婚宴有王妃忽和下人操持。 “在此前,二哥你要去求见一下父皇。” “为何?本王见到父皇应说些什么?”楚承英被安排的一愣一愣的。 “关心一下受灾百姓,之后以百姓受苦为由,主动与父皇说,怀文的婚宴,不宜大操大办。” 楚承英明白了,这是要在父皇面前营造忧心百姓的形象,博得好感。 等楚承英走后,楚承序又独自在书房待了会,冷笑一声。 “嫁祸?这可真是一步好棋。” 第272章 位分太低,不能服众 东宫 萧晴雨极不乐意的给萧晴云揉着腰,她入宫以来见不到太子,就只能与姐姐修复关系。 又想着,姐姐有孕,作为楚承时的嫡子,他总得是上心的,便也会常来萧晴云这。 美其名曰是陪萧晴云解闷,照顾姐姐,实际上还想着看能不能碰见来看姐姐的楚承时。 但萧晴雨来的几次都不曾碰到楚承时,她打听到,楚承时也极少来看姐姐和孩子,心中一阵失落,但又不能在姐姐面前表现出来。 “姐姐,将管理东宫的权利给颜初瑶,我怎么想着,都有点不放心。” 萧晴云睁开眼睛,“怎么不放心,她还敢害我不成?” “姐姐肚子里的可是殿下的嫡长子,颜初瑶与皇后娘娘一同出自颜家,她们两个都不会希望姐姐的孩子顺利降生的。” “你希望吗?”萧晴云看向萧晴雨。 萧晴雨揉腰的动作一滞,心中一颤,她又想到在家中时,母亲向她转告父亲的命令与对她的震慑。 “姐姐说笑了,我自然是希望姐姐的孩子顺利降生的,这可是萧家的希望,是姐姐与我后半辈子的指望。” 如果萧晴雨能获得楚承时的宠爱,顺利生下自己的孩子,那她自然是不希望萧晴云的孩子成为她的绊脚石的。 但如今这情形,自然是要竭力保全这个孩子,否则不说父亲会对她怎么样,就是她后半辈子都没有希望。 萧晴云想想楚承时对萧晴雨的态度,她这个妹妹日后绝无翻身的机会了,自然只能靠她和孩子了。 忽然又自嘲一番,自己也有疑心病了,一旦被背叛,的确很难再对她们有百分百的信任。 “姐姐不信我吗?”萧晴雨委屈的问,“姐姐,如今我只有姐姐了,您别抛弃我。” 萧晴雨见姐姐盯了自己良久,心中也难过,又担忧起自己的未来。 她是真的很后悔没有听姐姐之言,用了这种极端的方式入东宫。 楚承时看起来是好说话,对亲人也是很柔情的,但打破了他的底线,就很绝情。 就如现在楚承时对她,尽管没有亲眼看见,但萧晴雨也明白,楚承时绝无主动来见她的可能,也是一点也不想看见她。 萧晴云收回目光,叹息道,“四妹妹,只要你在东宫安分守己,殿下不会拿你怎么样,有我在,日子也不会差的。” “多谢姐姐护着我。” 萧晴云不想护着,她能保证萧晴雨在东宫不会饿着冷着。 须臾,萧晴雨见萧晴云未再言语,又道,“姐姐,这东宫的权力何不交给信得过的人呢?” 萧晴云心中烦闷,你以为她不想啊,这是楚承时交的,不是她,要是她,她绝对不会将权力交给颜初瑶。 但萧晴云又不想让妹妹知晓,她连管理东宫权力交给谁的权利都没有了。 “你觉得谁合适?”萧晴云反问。 “东宫还有其他人啊,像易承徽,杨昭训,李良媛,我都觉得比颜初瑶合适,”萧晴雨道。 其实,交给她是最合适的,但主动说出来好像是她另有所谋一样,显得她目的不纯,即使她的目的真的是想要这权力。 萧晴雨又没听见姐姐说要交给她,就连话都没说,心中打颤,最近姐姐是怎么回事,老是不接话的,搞得她心惊胆战的。 “我觉得易承徽是最合适,”萧晴雨偷偷的看了一眼姐姐的神情,见她脸色不佳,也不敢继续说了。 “她不合适,越过两个良娣交给一个承徽,位分太低,不能服众,”萧晴云寻个缘由,“殿下也不会同意的。” ''位分太低,不能服众。'' 这句话真的往萧晴雨心口中扎刀子了,扎得她生疼,易澜雪是承徽,她也是,姐姐是在变相的讽刺她吗? 但看着姐姐认真分析的模样,说出的缘由也有道理,萧晴雨想,姐姐大概可能也许没这意思。 “姐姐说的有理,”萧晴雨道,“但权利交由一人手中,还是姐姐最大的敌人手中,怎么想都不放心。” “你来说说,要如何才能放心?”萧晴云摸摸肚子,若有所思。 萧晴雨佯装思考一阵,“姐姐,安排个信得过的人去协助颜初瑶,分散她的权力。” 萧晴云心闷,她自然想过让东宫其他人一同与颜初瑶管理东宫,但殿下没有同意,她如今也没有话语权了。 “派谁合适?”萧晴云不善的盯着萧晴雨,“该不会是你吧?” “姐姐,我·····”萧晴雨连忙手足无措的站起身。 “姐姐,派谁是您说了算,我不是要到姐姐面前要分权的,我只是担忧姐姐,”萧晴雨见姐姐没有反应,哭出声来。 “害怕姐姐和皇孙被颜初瑶给害了,我如今只有姐姐了,我不想姐姐出事。” 萧晴云无语,她如今还活的好好的,怎么就咒她有事呢。 “行了,此事不是你能操心的,”萧晴云想着说辞来堵萧晴雨的嘴。 定不能让她知晓她已经没有权利了,她如今这个位份就相当于名存实亡了。 萧晴雨心死了,看来姐姐是不愿意相信她了,宁愿将权利交给敌人都不乐意移交到自己手上。 父亲常说家族一体,一笔写不出两个萧字,教导她们日后不能忘记萧家,如今姐姐怕是已经忘记了。 可笑的是,父亲还看中眼里已经没有萧家的姐姐。 正想着,萧晴雨又听到姐姐出了声,“你也别担心颜初瑶会对儿子做什么,她敢不敢另说,最主要的是,她做不成。” “为何?” 萧晴雨可不信任姐姐管理能力,东宫中的宫人本就不服姐姐。 如今颜初瑶接去了,到时将人都换成她的,宫中怕是也无姐姐的一席之地了。 “陛下重视这个孩子,陛下不是派了个嬷嬷来吗?颜初瑶定不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孔嬷嬷是陛下派来的?不是皇后吗?”萧晴雨问。 “自然是陛下,你以为陛下能放心皇后的人?”萧晴云反问。 “人人都有私心,母后就是再良善,再疼殿下,都逃不开血脉的联系,陛下又不是傻子。” 第273章 别讲究 “人人都有私心,母后就是再良善,再疼殿下,都逃不开血脉的联系,陛下又不是傻子。” “姐姐,”萧晴雨小声问,“那为何你对孔嬷嬷不怎么尊重?” 之前看姐姐经常以命令的语气吩咐孔嬷嬷去做事,她还以为是皇后派来的呢。 陛下派遣的人,姐姐居然会不尊重,就不怕孔嬷嬷心中不满到陛下面前告状吗? “不尊重?”萧晴云惊讶的看向萧晴雨,“我没有尊重她吗?” 萧晴雨点点头,又迅速摇头。 萧晴云回想以往,的确有点,但···· “孔嬷嬷是陛下派来的,那她也是来伺候我的奴婢,我是主子,要怎么尊重她?” “是,姐姐说的对,”萧晴雨虽觉得不妥,但也不会在此刻忤逆她。 孔嬷嬷是陛下派来照顾皇孙的,那她自然就不会去害皇孙,至于姐姐,那是孔嬷嬷与姐姐的事。 萧晴雨又坐下帮萧晴云捏腿,萧晴云过去,心中满足道,“四妹妹,近来懂事了不少。” “我知晓自己错了,”萧晴雨说的诚恳,“在我入宫前,母亲就教导我要多听姐姐的话,别惹姐姐不高兴。” 萧晴云不冷不淡的应了声,“懂事了,可惜这代价有些大。” 萧晴雨心中默念,忍,姐姐怎么什么不开心就提什么。 萧晴云默默的享受着萧晴雨的伺候, 之后又听她道,“姐姐,殿下怎么没来看孩子啊?” 这下轮到萧晴云的不开心了,楚承时很少来,知晓萧晴雨在她这,就更不会来了,萧晴雨怎么没有自知之明啊。 “他忙,你没听颜初瑶说嘛,青州渠塌了,这阵子,殿下怕是忙的前后脚不沾地了。” 清幽殿 封予柔刚摆好糕点,正在欣赏自己的杰作,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仔细听了听,又低头看着桌面上形形色色的糕。 “小姐,定是杜鹃带着郡主过来了,”海棠道,“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说完杜鹃,杜鹃就回来了。” “知道你与杜鹃要好,去吧,我允许你出去迎接回来的杜鹃,”封予柔瞥了一眼道。 “小姐,正我还没走到门口,她们就进来了,我还是在这里陪着小姐。” 海棠看着又闷着封予柔,安慰道,“夫人们和思小姐很快就来了,小姐也别太心急。” “我才不心急,”封予柔反驳道。 海棠才不信,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声道,“小姐,郡主来了,你可得多给几个笑脸。” “我这每回都这样嘛,也不见得锦华不喜来我这,”封予柔不高兴才不喜欢去卖笑。 海棠没辙了,小姐爱怎样就怎样吧,也是不明白小姐没那么喜欢郡主,今日还去叫郡主过来。 楚锦华进入殿内,看见殿中除了封予柔和几个宫人在,没有看见英国公的人啊。 “封姐姐,”楚锦华走到封予柔面前,看着桌面上的糕点,也相信了今日是有人会来清幽殿。 因为她每回来都没有摆那么多糕,或是没有摆糕点。 封予柔兴致缺缺的看了一眼,端起一盘糕,“锦华,吃糕点。” 楚锦华看了一眼,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封姐姐,还没净手,容我去净手后再吃。” “诶,回来,”封予柔捻了一块糕递给她,“习武之人,那么讲究干嘛,接着。” 楚锦华看了一眼自己手,可是她还没有开始学,封姐姐说她的手脚无力,让她扎马步。 楚锦华接过糕点送进嘴里,封予柔见她听话,拍拍手中的糕屑,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等楚锦华吃了这块糕点,封予柔看了看不远处的西洋钟,心不在焉道。 “还想吃不,想吃的话,这几碟别给我搞乱了,我摆了许久,这些随你便,但别给我弄脏了,其他人还要吃。” 楚锦华摇摇头,又点点头。 封予柔皱眉,“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 “封姐姐,摇头是我不想吃了,点头是我不会给你弄乱弄脏的。” “那你要说话,不说我怎么知晓你什么意思,”封予柔将糕点碟放回桌面上,对海棠道,“你将这盒子收起来。” “锦华,你想不想学几招?” 楚锦华点点头,又想起封姐姐说的要说话,别人才知晓你要表达什么意思。 “想,可是之前封姐姐说,我的胳膊无力,还学不了。” “拿枪是学不了,枪戬太重了,你拿竹条试试,它轻,”封予柔道。 “谢谢封姐姐,”楚锦华高兴道。 “不用谢,也是难得你喜欢,”封予柔都不好意思了,“杜鹃,你带她去院子里,教她几招。”“封姐姐,不去竹林了吗?”楚锦华疑惑,而且还是杜鹃姐姐教,以往都是封姐姐带她去的。 “不去了,就去院子里,待会我母亲会来,”封予柔笑道,“我母亲来了,我不在,不好。” 楚锦华总觉得今日封予柔会主动邀请她来清幽殿,目的不纯。 刚刚还听到说英国公府上的人会来,心中有些紧张。 杜鹃带楚锦华出到院子后,封予柔见海棠欲言又止的模样,“海棠,有事就快问,憋心里不难受啊。” “小姐,奴婢不明白,今日夫人和思小姐入宫,你唤郡主过来干嘛?你平时不是不喜欢带她玩吗?” 海棠见着的,平时就是小姐对郡主爱搭不理的,高兴的时候就会多说几句,再让郡主去扎马步。 不高兴的时候就直接让郡主去扎马步了,今日是高兴的,海棠想。 “你不懂,”封予柔故作深奥的看向海棠。 海棠一愣,她的确不懂,在以为小姐不会开口时,又听其道。 “等母亲过来,看见东宫唯一的小郡主都在这,就知晓我在东宫到底多受欢迎,看母亲还会不会说我,没有人愿意陪我玩。” 海棠:······ 小姐你以前不是不在乎这些的吗?夫人让你多出去结交朋友,你说不喜欢那些虚情假意。 郡主才七岁,小姐你都十七了,要让夫人知晓你在东宫人缘好,也应该将年纪相仿的请来啊。 “还有,母亲许久不见我,定是逃不了她的一顿说,有外人在,母亲总得给我留些颜面的。” 第274章 你喜欢谁教你 “有外人在,母亲总得给我留些颜面的。” “可是,小姐,”海棠心中还有其他担忧,“你让杜鹃带郡主去习武,夫人来了看见这幕,定会生气的。” “我逼她了吗?明明是锦华求我教她的,”封予柔摊开手,“她可是郡主,我也不敢拒绝她啊。” 海棠:······ 这才是小姐真正的目的吧,让夫人看见小姐舞刀弄枪的,就是不悦也不会说什么。 院中,楚锦华拿过杜鹃递过来的竹条,回头看向殿中,封姐姐没有出来。 “郡主,您跟着奴婢做就好了,”杜鹃也拿了一根竹条。 “不去竹林吗?”楚锦华看向杜鹃,她有太多的疑惑。 “小姐说,在院子里教郡主,”杜鹃道,“郡主还未入门,今日就是随便比划几下,让小姐看看您的身手敏捷与否。” “可是,封姐姐没出来啊,”楚锦华指着殿中,“她看不见。” 杜鹃:······ 您不是个闷葫芦吗?今日话怎么那么多,绝对是小姐带的,就是哑巴跟着小姐都能学会说话。 “郡主,您先跟着奴婢学着,进入下状态,待会小姐就出来了,”杜鹃瞎扯着,她也不知道小姐会不会出来。 “郡主,您可要努力些,小姐满意了她才会出来,要她对您不满意,小姐会觉得没有看的必要。” 楚锦华直愣愣的看向杜鹃,她总觉得这话是在诓骗她的。 杜鹃被看得有些心虚,但从小到大为小姐撒了许多谎的经验,令她面上不显。 “杜鹃姐姐,来吧。” 于是杜鹃就教她简单的入门动作,楚锦华跟着学,杜鹃在对其的动作进行纠正。 殿内的封予柔听着外边杜鹃忽悠楚锦华的话,忍不住打趣道。 “杜鹃也不知学谁的,瞎话连篇,把锦华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海棠看了一眼瞎乐的封予柔,还能是和谁学的,自然是从小姐这学的。 “郡主安好,郡主这是和杜鹃习武呢。” “颜娘娘安好。” 片刻,封予柔听到外边又有声音响起,这是颜初瑶来了。 海棠见封予柔不动,问,“小姐,不出去吗?” “她自己会进来,还用我去迎接?”封予柔道,“我去栖云殿的时候,她可从来没有出来迎接我。” 海棠敢肯定,没多久小姐就坐不住了,特别是颜良娣还在外边与郡主寒暄。 果然,封予柔见颜初瑶还没进来,心烦的看向殿门,“她与锦华很熟?” “小姐,正常的招呼还是要的,”海棠心累。 封予柔撇了撇嘴,端起一碟糕点就出去了。 院中,颜初瑶看见楚锦华时很惊讶,见其拿着竹条跟着杜鹃比划着,暗叹,沉默寡言的郡主居然喜欢习武,也是稀奇。 又听见楚锦华会与她打招呼,颜初瑶发觉这半年楚锦华变了许多。 “郡主感觉如何?这武可难习?” “今日是头一回学,感觉····有点难,”楚锦华回道。 其实,今日与平时扎马步比起来,已经是很轻松的了,但要是回''不难学'',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太自信了,不谦卑。 杜鹃听到楚锦华回的话,这还难啊,她按照小姐的吩咐随便教点入门的应付一下就好了,等夫人来了就不用教了。 “刚入门都是有些难的,郡主不要害怕,有哪里做不好的直接说出来,”颜初瑶道,“阿柔和你杜鹃姐姐都很好,会认真教你的。” 楚锦华重重的点点头,又想起封予柔的话,“好。” 颜娘娘也挺好的,楚锦华心道。 “封夫人还没有来吗?”颜初瑶见没见着封思意的身影,也是明白她们还没有到。 要是来了,封思意在殿中可闲不住,定会跑出来与郡主一起玩的。 “还没有,应当快了,”杜鹃回道。 “她呢?”颜初瑶小声问。 杜鹃指了指殿中,示意封予柔在里边。 颜初瑶看向殿中,未见其身影,但也知晓封予柔正在听着外边的动静 ,于是又问楚锦华。 “今日是头一回吗?那平时杜鹃教你做什么了?” “以往是封姐姐来指导我的,封姐姐都是让我自己扎马步的,”楚锦华道,然后她在旁边悠哉悠哉的看着她。 颜初瑶也没感觉到意外,这倒是符合封予柔的性子。 颜初瑶又看向殿中,声音无意识的放大,问,“那郡主是更喜欢阿柔教你,还是更喜欢杜鹃教你?” 楚锦华:····· 她感觉颜初瑶没安好心,但她没有证据。 楚锦华看向杜鹃,“都喜欢。” “是嘛,那你应的时候,为何要看向杜鹃,是看阿柔不在,看不见郡主其实更满意杜鹃的吗?” 楚锦华:她要收回刚刚所想,颜娘娘一点也不好,她坏的很。 “哟,颜大小姐这是在别人那里受了气,跑到我这来欺负小孩了?”封予柔端了碟糕,靠在柱子上。 “舍得出来了?”颜初瑶笑问,“都在外边,你待在里边做甚?” “你管我,我爱待哪儿就待哪儿。” 颜初瑶在心中摇摇头,这是看她许久未进去,不高兴了。 “手中拿的什么糕?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颜初瑶看向封予柔,“阿柔可否赏我一块。” “你与她那么要好,她没留你用午膳吗?”封予柔戏谑道。 “是呢,太要好了,不仅好的午膳都没得用,就连椅子都没得坐。” “太可怜了,”封予柔拿起一块糕递过去,“看你那么可怜的份上,赏你了。” 颜初瑶伸出手道,“没净手,不干净。” “矫情,”封予柔示意楚锦华过来,将手中的糕递给她,“她不吃,给你吃。” 楚锦华看着眼前的糕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颜娘娘的没净手,她就净了? 在封予柔的催促下还是接了糕点,颜初瑶见状,“还说我欺负小孩,你给郡主喂不不干净的糕点,不就是在欺负她吗?” “颜初瑶,你在骂我的手脏吗?”封予柔不服气,捏着一块糕点就要喂给颜初瑶。 “不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没净手,我的手脏。” “是吗?你吃了我就信你。” 第275章 目标是谁? 绮霞阁 林为霜正纳闷,太子妃有孕那么久了,那边居然还没有动作,难不成是觉得太子的嫡子不足为惧了? 此时,林为霜看见碧落端着膳食进来,“良媛,用膳了。” 林为霜看着这些膳食,没有胃口,“近期各殿的份额也是减的厉害。” “良媛,不止东宫,就是后宫中的娘娘们都这样,就连皇后娘娘都以身作则,过阵子就好了,”碧落宽慰道。 “是吗,听闻太子妃那可不一样,她那的赏赐可没断过,份额也没减过,”林为霜心中不满。 “良媛,等她的孩子落地,太子妃的份例也是要跟着减的,”碧落看了一眼林为霜。 其实这也是她猜的,孩子生下来会不会减她也不清楚,不过就太子妃做的那些事,宫中也会一视同仁的。 “谁让人家是正妻呢,她的孩子是嫡出,咱们天生就低人一头,”林为霜摸摸肚子。 “良媛别这样想,陛下也是重视这个孩子的,毕竟殿下子嗣稀薄。” “太子妃没怀孩子的时候,是重视的,如今怕是不能了,”林为霜心中郁闷,又思及那边真的不会有动作吗? 碧落突然想起一个大事,连忙从袖口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林为霜。 林为霜诧异的看向碧落,接过纸条问,“可有人看见?最近的东宫可是颜良娣在管,听说内侍就换了不少。” “您放心,无人看见,”碧落道,“虽说换了一些,但这些人都是投机倒把的内侍,主子的人没怎么动。” 林为霜点点头,感慨道,“新官上任三把火,颜良娣怎么不将东宫的内侍都换成她的人?这样这纸条都传不进来哦。” “这怕是会引起公愤的,颜良娣没那么傻,况且,这可是个大工程,陛下知晓,可没个好下场。” 林为霜打开来看里边的内容,之后又看向碧落。 碧落立马会意把一个纸包递给林为霜,林为霜接过,想凑过去闻了闻。 碧落连忙制止,摇摇头,从林为霜手中接过后看了看,打开后,发现是白色药粉,伸出手捻了一点,想要闻闻时,迟疑的问。 “良媛,会是毒药吗?” “应当不能吧,他敢把毒药送进宫?”林为霜反问。 碧落想想也是,便凑过去闻了闻,“没有味道。” “无色无味,的确不易察觉,”林为霜笑道。 随后,林为霜又叹了口气,是好日子过的太多了,好端端的去想那人干嘛,想着想着,纸条就送到她手中了。 她是想要太子妃的孩子生不下来,但不是自己出手啊,自己出手容易惹祸上身。 不过,令她出乎意料的是,此次的目标居然不是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难不成太子妃真的不足以构成威胁了吗? 碧落看见林为霜紧皱的眉头,“良媛,此事很棘手吗?” “的确是有点。” “太子妃身边虽有个嬷嬷,颜良娣接手东宫,清理了一些内侍,但奴婢猜想,太子妃身边的人定是没有动的。” 碧落觉得是不难的,难的是如何将自己洗干净。 “不是太子妃。” “什么?”碧落被这话搞迷糊了。 “这药粉的目标,不是太子妃,”林为霜解释道。 碧落错愕了一下,但林为霜没说了,她也不去问,顶多就是东宫那几个有威胁的人,东宫以外的,她们可没这能力。 “良媛,你知晓这是什么药吗?” “不知,他也没说,”林为霜看着这纸包,“管它是什么药,反正也吃不死人,在宫中毒死人是最愚蠢的,他应当不会那么蠢。” “那良媛为何苦恼?” “如何不苦?”林为霜叹息道 “这药要如何下?由谁下?万一东窗事发由谁顶罪?这可都要好好谋划的。” “是奴婢想的简单了。” “我想让这药发挥到更大的用处,”林为霜道,“让她们狗咬狗。” 碧落也看向这纸包,反正到时林为霜如何交代她的,她去办就好了。 恭王府 楚承英回到王府后,便迅速叫亲信将事情安排下去,随后去了王妃处。 恭王妃王舒泱正在拿着册子翻着,看见楚承英来了,抬头看了永远又垂下头继续看着册子。 “六郎呢?” “里屋睡着了,”王舒泱道。 “都要用午膳的时辰了,怎么还在睡?” 楚承英心中担忧,自从正月大病一场,幼子的精神比以往更不好了,这让他十分担忧。 “六郎困了,妾身能拦着他,不让他睡?”王舒泱心中也是很担忧的,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六郎用了早膳没多久,”王舒泱补充道。 “太医是如何说的?”楚承英心中担忧,作息都乱了,这还如何了得。 “娘胎体弱,又大病一场,元气大伤,只能静养着,”王舒泱看着册子道。 楚承英见王妃这平淡的样子,心中也是郁闷,自个孩子身子不适,怎都不关心了? 他不想与王妃吵架,便进去看孩子去了,楚承英见楚怀康睡的正沉,坐在床头,摸摸他的脸,问一侧的侍女。 “世子近期的精神如何?还有饮食方面可还成?” “回王爷,世子精神不太好,白日总是困觉,”侍女稍微抬头看向楚承英,小声回道。 “饮食,一餐只食小半碗粥,吃多了胃不舒服。” 楚承英听着都感觉心沉了沉,这孩子怕是不太好,收回手坐在床沿,撑住膝头,捂住脸。 他不明白老天为何要这样对他,盼了那么多年的孩子,一个又一个的离他而去,难不成他这辈子都没嫡出的命吗? 自己不是嫡出,也没有嫡出孩子的命,楚承英也不明白,为何父皇那么重嫡出,难不成他就一定比先皇后的孩子差劲吗? “你们好生照料着,”楚承英叹了口气,他现在这么祈求老天能眷顾他,让六郎康健起来。 “是,奴婢自当好生照料世子。” 楚承英又想起在外边看册子的王妃,刚刚进来时也没认真看她在看什么册子,出去问,她可能也不会说。 “王妃,在忙什么?” 第276章 我想活着 “王妃,在忙什么?” “回王爷,与平时一样,照顾世子,管理王府,”侍女回。 “本王问的是,近期她在忙什么?”楚承英不满的看向侍女。 王妃的侍女有那么迟钝的吗?这样的侍女如何能照顾好世子? 侍女也是无语,王妃一直都是在做这些的,并没什么改变,她又想起一个事。 “王妃除了世子的事,最近还在忙汝南郡王的婚事。” 楚承英坐了会,便出了里屋,看见王妃还在看那些册子。 “你····二郎的婚事筹备的如何了?”楚承英坐在椅子上问。 “已经请期了,之前陛下说的要快,又有那道赐婚的圣旨,”王舒泱抬眼看着楚承英, “又思及,他后边还有那些弟弟妹妹们娶妻出阁的,他这个做长兄的,也不好耽搁了他们,妾身想着,也要尽快。” 楚承英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你,本王想了想,你还是安心照顾六郎,二郎婚事,本王交于她人去办。” “又耽搁不了什么事,如今六郎····也无需费太多的心,”王舒泱心中很沉重,但又是事实。 “妾身只有忙起来,心才安。” 她一生子女缘分浅,这是命,得认。 而王舒泱闲下来感觉很心累,还不如让自己忙碌起来,才不会有太大的时间瞎想。 楚承英心中烦躁,王妃怎么不听他的话 呢,次子的婚事谁来筹备都一样,六郎还是由生母照料更好,比侍女们细心。 但他又不能凶王妃,近期又许多事压着他,让楚承英心累极了。 “近期青州渠塌了,二郎的婚事不宜大操大办,恐惹父皇不喜,遭到群臣弹劾,以及激起民愤。” 王舒泱抬头看向楚承英,看了他许久,楚承英的汗不受控制的流着,沾湿了他的内衫。 他不由心惊,王妃,这是知道点什么吗?不然为何这样看着他。 不应当啊,她就是一个身居后宅的妇人,这些大事,她能知晓什么。 “妾身知晓了,”王舒泱收回了眼神。 “但二郎也是他这辈头一个娶妻的皇孙,办的太简单,会丢你们皇家的颜面,也是不妥当的。” 并且,二郎后边还有三郎,恭亲王世子,二郎在皇长孙的婚事都筹办的寒酸,后面的不知要寒酸成什么样子。 “办得得体就好,王妃看着办,”楚承英道。 之后夫妻两个静寂许久,楚承英见王妃只是翻着册子,并没有什么话要与他说。 而他也无话要与王妃说,楚承英心中一阵惆怅,待下去也压抑的很,便起身告辞道,“近来政务繁忙,本王就先去书房了。” 待楚承英即将出去时,王舒泱起身叫住他,“王爷。” 楚承英心中疑惑,转过身看向她,静静的等着她出声。 “妾身想活着,”王舒泱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但楚承英感觉背后发凉,迟迟没有出声。 “妾身想活着,”王舒泱见楚承英没有出声,又重复了一句。 “妾身还想知晓锦芜的消息,想有生之年再见她一回,我想活着。” “舒泱,这话何意?”楚承英不敢相信的问道。 “就字面上的意思,”王舒泱又重新坐下,若无其事的看着册子,似乎刚刚出声的不是她一样。 “锦芜,你会见到她的。” 语毕,楚承英跨出了王妃的院落。 王舒泱在楚承英转身跨出门槛时抬头看去,看着他走出了院落,流下了眼泪。 “我真的还能见着她吗?” “王妃,王爷说能就一定能的,” 侍女安慰道。 这些都是主子的事,她们也不懂,但顺着他们的意思说就好了。 “不能了。” 王舒泱的手紧抓着册子,令册子上的纸都揉皱了。 长春宫 丽贵妃正因永安帝未与自己商量直接给楚怀仁赐婚的事与儿子置气。 她一直都更喜欢娘家的侄孙女,诚阳伯府哪里能与娘家定国公府比啊。 诚阳伯早就落寞了,族中子弟就没几个在朝堂上当要要职的,给儿子孙子添不了一点助力。 当时丽贵妃还以为是永安帝的决定,就去了乾清宫找永安帝理论,求他收回这则赐婚圣旨。 但永安帝说这则圣旨是楚承宇到他跟前求的,丽贵妃自是不信的,这些年,儿子那么听自己的话,怎么可能忤逆她呢。 随后,丽贵妃派人去查一下,果真如永安帝所言,这赐婚圣旨就是楚承宇亲自到御前求的。 顿时,丽贵妃火冒三丈,派人去宫外叫楚承宇入宫,但楚承宇居然以公务繁忙为由推脱。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但楚承宇,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是很了解的。 他能有什么公务,楚承宇就是只顾自己玩耍的性子,她能关心政务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就是这样没出息,要是儿子有出息,丽贵妃也不用替他谋划那么多。 娘家哥哥也不会对楚承宇不抱有希望,转而去支持太子,特别是楚映仪下嫁给穆家后。 不过这对丽贵妃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娘家哥哥支持太子,但如果她侄子的亲女儿嫁给了她的孙子,那她那侄子会如何选了? 这定国公日后也是侄子当家,哥哥可是老了,当不了几年家了。 丽贵妃叫不来儿子, 心中气急败坏的派人去请他的王妃进宫。 她笃定,儿子不听她的话,肯定是他那个王妃在挑拨她们的母子关系,她定要好好训斥贺惜筠。 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好儿媳称病不出了,叫一回是病了,那两回三回都以身子不适为由忤逆她。 丽贵妃也渐渐明白了,他们夫妻两个是联合起来欺负她呢。 今日,可终于把她那不孝子给请进宫了,看见楚承宇不耐烦的样子,丽贵妃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楚承宇很头疼,要不是母妃身边的姑姑派人说,母妃最近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消瘦了许多,他才不入宫呢。 等他入宫后才知晓,母妃这是用这缘由诓骗他,瞬间楚承宇心里就更加烦躁了。 “母妃,您这是又有何事?近来儿臣忙的很,您这样催儿臣入宫,不是耽搁正事吗?” 第277章 命苦?不,你命不苦 “母妃,您这是又有何事?近来儿臣忙的很,您这样催儿臣入宫,不是耽搁正事吗?” “你能有什么正事?你不就是为了躲着本宫寻的借口?”丽贵妃越想越气。 “母妃,儿子不上进的时候,舅舅在嫌弃儿子,如今儿子知晓上进了,您又来嫌弃儿子,儿子要如何做,您才满意啊?” 丽贵妃听见楚承宇埋怨她的语气,心中更加难受了。 “好啊,真是儿大不由娘,本宫今日是感受到了,四郎也真是出息了,都会忤逆生母了。” 说着说着,丽贵妃就哭起来了,见楚承宇沉默不语,哭的更难过了。 “是不是贺惜筠教唆了你?本宫就知晓她不是个好东西,如今又想给本宫的孙儿娶一个贱人。” 楚承宇听见丽贵妃哭时,心中也有些着急,想着安慰的话语,还未出声,就听见母妃又在骂王妃了。 “母妃,此事与王妃没有关系,你扯到她身上干嘛?是儿子亲自去父皇那替怀仁求的旨意。” “怎么不是她?你娶了她,陛下不看中你,她的娘家不支持你,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灾星,”丽贵妃骂道。 “母妃,你这话太过了,”楚承宇大声道。 丽贵妃被楚承宇突然大声的话给吓到了,不敢相信的问,“四郎,你居然凶本宫?” 楚承宇心中也紧张了,他太不孝了,刚刚居然凶了自己的母亲,连忙缓声道。 “母妃,王妃入门二十年了,她是克到谁了吗?” “没有,宫中父皇和娘娘们不都好好的吗?府上的孩子也好好的,母妃别乱给她扣帽子,这名声不好听。” “还有,母妃要搞明白,儿子没有娶她时,父皇和舅舅也不见得有多看中本王。” 至于母妃说的,王妃娘家不支持他,京中贺家本就是不站队的世家,这话也是冤枉了人家。 丽贵妃听不进后面的话,她只知道自己放在心尖上宠大的儿子居然凶她了。 如今还在为他的好王妃说话,丽贵妃心中更觉得孤寂,觉得此刻自己就像个孤家寡人一般。 “也是本宫命苦,一把屎一把尿宠大的儿子被他媳妇下迷魂药了,不记得还有一个母妃了,”丽贵妃哭诉着。 楚承宇心烦意乱,忍无可忍道,“母妃,儿子不是吃屎尿长大的。” 丽贵妃:??? “王妃要是给儿子下迷魂药了,那二十年前就下了,那时儿子就会将母妃忘记,不用等到现在。” “你·····” “儿子也不觉得您命苦,您如今是贵妃,儿孙满堂,要不了多久又可以抱重孙子。” “要这命还苦,那些幼年丧父丧母,中年丧夫,晚年丧子的人是什么命?” 丽贵妃哭得更厉害了,刚刚还有做戏的成分,如今是实打实的伤心难过。 “要是本宫的六郎和忆仪还在,定是不会像他们的哥哥一般来忤逆本宫的,说这些话来伤本宫的心的。” 楚承宇一听母妃提起已逝的弟妹,暗道遭了,这是真的伤了母妃的心了。 “母妃,”楚承宇过去抱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丽贵妃,连忙认错,“母妃,儿子说错话了。” 丽贵妃扑到楚承宇怀里,自顾说着,“六郎是最孝顺不过的了,本宫一有些不适,六郎就会跑过来安慰本宫。” “还有忆仪,那么乖巧可爱的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要知晓你们的哥哥这样不孝顺,还不如那时本宫就跟你们去了。” “母妃,是儿子错了,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楚承宇见丽贵妃越说越激动,流的泪水将他的衣襟沾湿了,拿出帕子给她拭泪。 “这是儿子的不是,您打儿子骂儿子都可以,只要母妃不再伤心了,日后母妃说的话,儿子都听着。” “那你去你父皇跟前,求他收回那道圣旨,再给怀仁与言蓉求道赐婚圣旨。” 楚承宇:“······” 他不明白,母妃怎么就执迷不悟呢,她怎么就那么喜欢穆言蓉那丫头。 因是表哥表嫂的幺女,宫中又有母妃爱着,穆言蓉都被宠坏了,如何能当宋亲王的世子妃呢。 “母妃,父皇的旨意都下了,也收不回来了,此事儿子实在是办不到啊,”楚承宇故作为难道。 他也无需装作为难,因此事本就很为难,陛下赐下的圣旨又收回,这是把皇权当儿戏嘛。 “你都能去求,还会办不到?你到你父皇面前去求求,定是能办到的。” “母妃,您也明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父皇是君主,黄布黑墨写下的圣旨,怎么收的回来呢?” “陛下那么疼······” “母妃,”楚承宇打断道,“父皇是疼儿子 ,但也要有分寸,此事在打父皇的脸,儿子要去父皇那求他收回,定是少不得一顿骂,一顿打的。” “母妃,您也心疼心疼儿子,儿子面子薄,不想被父皇骂,也不想被他打。” 丽贵妃还想问,那面子还薄?忽然想起,这是她儿子,还是不能问的。 “那时你怎就去到你父皇面前求了诚阳伯府上的,那家一点助力都不能给你添啊,是不是你媳妇教唆的?” 丽贵妃知晓贺惜筠一直不同意她的侄孙女配给长孙,她虽不知贺惜筠中意的是谁,但她也刚笃定,此事与贺惜筠脱不了干系。 “和她有什么关系?是儿子与诚阳伯喝过几次酒,见他闺女长得挺好看的,想着结个亲家,日后怀仁和她生的孩子定是很好看的。” 楚承宇心中祈祷,诚阳伯的那个女儿最好长好看点,不然他的谎言就被母妃戳破了,不过王妃看中的人,应当不会丑。 “真的?”丽贵妃还是不信,他说什么德性,她还会不清楚? 但她又想信,丽贵妃可不想日后的孙媳和她讨厌的儿媳联手来欺负她。 “四郎喜欢?你喜欢就收到后院,配给怀仁干嘛?” 楚承宇心惊了一下,母妃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如今赐婚圣旨都下了,城阳伯向家那姑娘是他的儿媳了,母妃还说这种不合人伦的话,真是人老了脑子糊涂了? “母妃您不能瞎说,她是怀仁的世子妃了,您说这话将儿子和怀仁的脸往哪搁?” 第278章 本宫想见见 “母妃您不能瞎说,她是怀仁的世子妃了,您说这话将儿子和怀仁的脸往哪搁?” 丽贵妃也意识到话说错了,这还不是楚承宇太反常了,又想他以往的作风,心中又有气,就问了一下。 “真的不是贺惜筠中意的那个?” “王妃都没见过,儿子哪里知道她中不中意啊,”楚承宇不耐烦道,“不过,管她中意与否,圣旨都下了,她不中意也得认。” “四郎不与她说,连母妃也不提前通知一下?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去陛下面前求旨意了,四郎这心中还有本宫吗?” “母妃,这,这是儿子的不对,”楚承宇示弱道,“这,其实儿子也不喜言蓉嫁给怀仁,儿子也怕母妃反对 这才·····” “为何?言蓉不好吗?本宫看你平日对她也很好的啊,瞧不出你有哪里不喜,”丽贵妃道。 楚承宇正想说话,又被丽贵妃打断,“难不成····你喜欢言蓉?” 楚承宇:“······” 不是,他后院人是多,也喜欢出入风月场所,但他不是见个人就喜欢的啊,也不是那么禽兽连晚辈都不放过啊。 “这,你要真喜欢,也不是不行,母妃去与你舅舅说说,你舅舅同意了,你表哥表嫂也不敢反对。” “母妃,”楚承宇见母妃真的在想此事的可能性,连忙唤道。 “儿子是喜欢言蓉,但只是作为长辈的喜欢,您别乱想,这传出去真的很难听,言蓉还活不活了?” “那你为何不同意怀仁娶言蓉?” “儿子只是觉得,她的性子不适合做世子妃,不适合配家中继承家业的长子,”楚承宇道,“怀仁日后是要承袭儿子的爵位的,定是要好好选。” “你不是去和人家父亲喝酒,看了一回就将人家的姑娘配给怀仁了,这就是仔细挑选的?难不成这不草率?” 楚承宇:“······” 他有点无话可说,但又不得不说。 “母妃,不是看了一回,是看了好几回,”楚承宇道。 “所以她未出阁就见外男?这是好姑娘的样子?” 楚承宇好心累啊,撒一个谎就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哎呀,母妃,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父皇的圣旨都下了,怎么都改变不了怀仁要娶向家女的事实了。” 丽贵妃心中气一直未消,但又无可奈何,不满的看向楚承宇,“本宫要见见,本宫不能让本宫的孙儿娶个不明不白的媳妇回来。” “母妃,别瞎说,人家是诚阳伯长女向氏,怎么说也是精贵人家,哪里不明不白了?” “怎么,你就这样护着她了?” 楚承宇见丽贵妃也糊涂了,“母妃,您就算不为儿子想想,也得为您的孙儿想想。” 丽贵妃不明所以,她怎么不为孙儿想了,要不为怀仁想,她会那么尽心尽力的问那么多嘛。 “反正儿子年纪也大了,不怕外人流言蜚语,但怀仁才十六,能扛得住外头人将他的世子妃与他的父王联系在一起吗?” 楚承宇心中焦急,要王妃知晓她看中的儿媳与自己未来公爹的谣言,能恨死他不可,并且这谣言还是从母妃这传的。 不止是王妃,就是平常的妇人也不希望听到儿媳与公爹的言语传出,这是家族的耻辱,母妃怎么就拎不清呢。 “本宫要见见,看看她是不是真如四郎说的那么漂亮。” 丽贵妃也意识到自己错了,但她目前更想看看未来长孙媳妇的样子,还有将她拉入到自己的阵营来。 “好,儿子回府后与王妃说说,正好让她也见见未来儿媳,”楚承宇道。 楚承宇万分祈求向家姑娘长好些,最起码要合母妃的眼。 清幽殿 颜初瑶跟着封予柔进了内殿,净手后看见桌面上摆着颜色各异的糕,也明白这是谁的杰作了。 “阿柔将糕摆成这样,还挺好看的,”颜初瑶笑道。 封予柔看了一眼,“有什么好看的,一点都不好看。” “那糕我不是吃了吗?还不高兴啊?”颜初瑶无奈。 她明明是说自己的手脏,封予柔偏偏要扯上自个。 “我可没不高兴,别天天给我扣顶''我不高兴''的帽子,”封予柔不满道。 “好,你今日很高兴,”颜初瑶看向膳桌,“请问封小姐,这些糕点我能吃吗?” “你想吃就吃吧,”封予柔将筷子递给颜初瑶。 颜初瑶笑着接过,夹起一块要入口时,又听封予柔道,“这些糕,都是我直接用手摆的。” 颜初瑶疑惑的看向她,封予柔继续道,“我嫌用筷子夹的太慢了,就直接用手了。” “不怕,”颜初瑶笑着看向她,继续将糕往嘴里送。 封予柔又道,“我碰之前,没净手。” “刚刚都吃了,现在还怕什么?”颜初瑶道,继续夹着糕点看着封予柔,故意道。 “阿柔该不会是小气,怕我吃你的糕点,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当然不是,我可不是那小气人,你就是将这些吃完,我都不带心疼的,就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封予柔反驳,她只是气刚刚颜初瑶隐射她没净手。 “是,我当然知晓你不小气,要你小气,我才不来用膳呢。” 封予柔看向慧兰手中的锦盒,好奇道,“这是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啊?” “住手,好东西也不是给你的,”颜初瑶一拍封予柔碰过去的手。 “你那么小气干嘛?”封予柔收回手,“不就是怕我送的东西与你相同吗?” “是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颜初瑶感慨道。 “切,我就是想送一样的,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我有时间去准备吗?” “谁知道呢,你这比墙还厚的····脸皮,指不定看了就直接与你侄女说,这是你准备的了,”颜初瑶调侃道。 “你姑母留她们太久了,现在还没到,” 封予柔看向窗外,“我一直以为会是我母亲她们先来呢,没想到你先到了。” “再等等,应当快了。” 此时,就听见殿外响起杜鹃的声音,“奴婢见过夫人,少夫人和思小姐。” 第279章 你姑姑不要你了 “奴婢见过夫人,少夫人和思小姐。” 封予柔听到外头的声音起身对颜初瑶说,“你这开过光的嘴,待会多说几句吉祥话。” 颜初瑶:“······” 殿外,封夫人祖孙三人从凤仪宫到东宫清幽殿后,就看见杜鹃与一个七八岁的姑娘比划着什么。 封夫人见状,心中不喜的皱起眉来,女孩子就该享福,学什么武艺,还是跑来她女儿这来学。 随后一猜想也知晓这姑娘的身份,东宫这么大的姑娘也就只有这一位。 心中升起不满,太子是请不到一位好的武艺师傅嘛,还是故意来气她这个年过半百,丧夫丧子的老婆子的。 封思意见前面一位不认识的姐姐学武,便兴奋的想跑过去,却被母亲拦着不让她跑过去。 封思意不满的看向母亲,曾夫人冲她摇摇头。 随后封夫人听到杜鹃与她见礼,问,“柔儿呢?” 杜鹃还没出声,封予柔就从里殿出来,大声道,“母亲。” 封予柔见母亲不高兴,装作看不见的跑上前抱住,“母亲,好久不见,很想念,母亲想我吗?” “柔儿进了宫怕是早就将母亲抛之脑后了,”封夫人抱住她。 “思意,你小姑姑只看见了母亲,没见着咱们娘俩,”曾夫人故意道。 “就是,小姑姑看见我,只能见着祖母,我心里很伤心,”封思意将嘴翘的很高来表达不满。 封予柔从封夫人怀中起来,先是和曾夫人打了个招呼,随后走到封思意面前蹲下。 “小姑姑怎么会看不见思意呢,咱们的思意那么可爱,忘记谁都不会忘记你的。” “封伯母和大嫂安好,”颜初瑶给封夫人和曾夫人打招呼。 “初瑶也来了,”封夫人笑道,“也是许久未见了。” “小姑姑一点都不好,还是颜姑姑最好。” 封思意向前跑几步,跑到颜初瑶跟前,抓住她的手,像是要故意气封予柔一样。 颜初瑶笑着牵住封思意的手,“思意不怕你小姑姑生气,你小姑姑生气了,就不送礼物给你了。” “不怕,小姑姑只会送珠子,我都有许多了,”封思意道,“每年小舅舅也送许久,他送的比小姑姑的好。” 封予柔:“······” 她送珠子不好吗?赵归南送的就喜欢,她送的就不喜欢,还搞区别对待啊。 “封思意,你颜姑姑有自己的亲侄女了,不会再疼你了,”封予柔不满道。 封思意抬头看向颜初瑶,似乎在寻问,真的吗? “别听她瞎说,你姑姑是吃醋了才这样说的,”颜初瑶笑道。 “哦,原来你不疼你亲侄女啊,那等萱儿长大点懂事了,我就与她说,你姑姑不要你了,”封予柔双手一摊,笑道。 封夫人感觉没眼看,一拍封予柔的手,这么大个人了还那么幼稚,这有什么好争的啊。 “母亲,你干嘛呢?” “柔儿,你就让母亲和嫂子就在院子里站着,不让我们进去?”曾夫人笑道。 “大嫂,怎么可能,”封予柔带着母亲和嫂子进到殿中时。 “你不请郡主进殿吗?” 封夫人看着楚锦华一直在一旁,觉得她们都进殿了,让郡主一个人和侍女在院子里,不规矩。 楚锦华见那么多不熟悉的人,有点局促,特别是她们在一旁温情诉旧。 就连颜娘娘都和她们关系密切,整个院子就她一个外人,很尴尬。 封予柔看向楚锦华,“锦华,进去与思意玩吧,思意可喜欢热闹了。” 颜初瑶拍拍封思意的手,让她去与楚锦华认识一下,年纪相当的人更容易相熟,特别是思意这跳脱的性子。 封思意跑到楚锦华跟前站定,正式的介绍道,“你好,我叫封思意,今年五岁,我听祖母说,你是郡主?” 楚锦华揪着衣裳的下摆,看着前面自来熟的妹妹,有点紧张的点点头。 这番话把院子里的人都逗笑了,封夫人心中摇摇头,还好她的孙女不是这样,拘谨。 “郡主,我不是聋子,你说话我可以听见,”封思意道。 “思意,”曾夫人看向封思意,她这话对郡主太不尊重了。 封夫人不着痕迹的看向儿媳,她看思意就说的极好,没什么不尊重的。 要按身份来说,这位郡主可不比她的孙女高贵,就太子之女罢了。 永安帝可亲口说的,日后柔儿和思意就像公主一般,旁人要尊重她们。 不过,封夫人觉得搞笑,话是这样说,但公主,永安帝是舍不得封的。 “我是郡主,”楚锦华对封思意道。 “我见你比我高,我能叫你姐姐吗?”封思意问。 楚锦华点点头,“可以。” “姐姐,我们进去吧,”封思意牵过楚锦华的手,向殿内走去。 楚锦华看着被牵着的手,这位妹妹可真大胆,与她只见过一面,就能主动过来与她说话,主动牵她的手。 “祖母,母亲,你们都不进去吗?”封思意看着众人聚在殿门前。 “当然进去了,”封予柔笑道。 众人走到殿中,让一度嫌弃清幽殿冷清的封予柔,都感受到了热闹的气息,让她心情甚好。 “你笑什么?”封予柔与颜初瑶走在后边,见颜初瑶的笑容自封思意来了就未散过。 她侄女来了,至于那么高兴吗? “我在想,阿柔小时也同思意一般活跃,对任何人都那样自来熟吧,”颜初瑶看向封予柔,“我一想你小时候的样子,我就想笑。” “那时,你肯定很古板,和你祖父一样没趣,”封予柔嫌弃道,“我小时可是孩子王,那州郡里的孩子可都听我的。” “是呢,附近的孩童都听阿柔的,去做坏事。” “我小时可比你开心多了,可以随意玩耍,不用拘在四四方方的宅子里,”封予柔怀念那个时候,如今她也被拘着了。 她感觉还是比颜初瑶好,起码她感受过自由的感觉,颜初瑶可没有过。 不过,得到过又失去了,应当才是最难受的,像颜初瑶一开始就没感受过,压根就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滋味。 封夫人听着她们的对话,转头看向封予柔,训道。 “你尽会欺负初瑶,也是她性子好,不然没几个人受得了你。” 第280章 颜娘娘是个好人 “你尽会欺负初瑶,也是她性子好,不然没几个人受得了你。” “母亲,你就偏心吧,什么都她最好,你怎么不生一个颜初瑶这样的?”封予柔道。 “我倒是想,这不是没生过出来吗?生出你这个不省心的,太操心了,”封夫人叹气。 “你生不出来怪我吗?母亲,那不应该是你的问题吗?”封予柔坐到曾夫人旁边道。 曾夫人看黏着她坐的封予柔,很无奈,这是怕激怒了母亲挨打,才坐那么远的吗? 楚锦华看着这幕,这不会吵架吧,她一个外人见到她们母女吵架,不太好吧。 颜初瑶看向这母女两个谁也不让谁,感觉好笑,看着封予柔,柔声道,“伯母,我觉得,阿柔这样甚好。” “你就护着她吧,”封夫人拉着颜初瑶看向封予柔,“可惜她却是个不领情的。” 封予柔不理封夫人了,说不过她就知道转移话题,又看着在一旁看戏的封思意,招招手。 “思意,这里有你爱吃的糕,各种各样的都有。” 封思意歪着个脑袋,有点失落,“小姑姑,你不与祖母吵架了?” “好你个小丫头,在这看你祖母的笑话啊,”封夫人佯装生气道。 “思意,过来,”封予柔拉过侄女,抱起她在自己膝头上坐好,小声道。 “你祖母说不过我,抓住你来训了,思意可别到她跟前去,她可凶了,小姑姑幼时可是惨遭你祖母的毒手。” 封思意咯咯咯的笑出声来,她觉得小姑姑在骗她。 因为祖母常常遗憾,说小姑姑不长在跟前,才没养成那等贤良淑德,大家闺秀的模样。 小姑姑都不在祖母跟前,祖母如何凶她啊?小姑姑是看她年纪小好骗,但她不是傻啊。 “你们姑侄在嘀咕什么?是在说我的坏话嘛?”封夫人问。 “祖母,没有。” “是吗?那思意笑什么?你小姑姑说的什么那么好笑,让我们也笑笑。” “祖母,是小姑姑在我耳前说话,有风,吹着耳朵痒,”封思意解释道。 封予柔见侄女没有出卖她,心中甚喜,想去拿糕点,想起什么又收回。 封予柔从袖中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又给封思意擦了几下,收回帕子,问,“你想吃哪个?” “这个黄色的,”封思意指向黄色的糕点。 封予柔看过去,“松子百合酥啊。” 在一旁被冷落的楚锦华看着这幕,心中越觉得自己很多余,一时不明白封姐姐叫她过来干嘛。 颜初瑶注意到落漠的楚锦华,也是不知封予柔是如何想的,请来的小客人被冷落一旁,想想都可怜。 于是颜初瑶冲楚锦华招招手,楚锦华看见后,走到颜初瑶跟前,听她道。 “郡主,你想要吃什么糕?” 楚锦华看向膳桌上的糕点,又看向满脸笑容的颜初瑶,她来之前就吃过了,但拒绝了人很不礼貌。 她看向膳桌上,“颜娘娘,我想吃那个圆的龙须酥。” 颜初瑶看过去,拿起筷子夹了一团龙须酥给楚锦华。 楚锦华看向面前的龙须酥,凑过去吃了。 这厢,封予柔瞧见颜初瑶在招待楚锦华,心中有些虚,把郡主给忘记了。 但有颜初瑶招待,她也就不用管了,拿起一块糕递给封思意。 封思意看着小姑姑用手给她拿的糕点,又看看颜初瑶用筷子夹给楚锦华的糕点,瞬间有点不想接了。 封予柔疑惑的看向怀中的封思意,催促道,“愣着干什么?不是你要吃的吗?快接。” 封思意不情不愿的接过,暗道,小姑姑可真埋汰。 还是祖母说的对,小姑姑从小在曾祖父跟前长大,没学好规矩,才那么埋汰的。 “啧,没礼貌,”封予柔不满道,“别人喂你吃糕点,都不道声谢,你祖母在家是如何教你的?” 楚锦华一愣,她刚刚也没道谢就吃了,是不是没有规矩啊,连忙道。 “谢过颜娘娘。” 殿中众人将目光聚在楚锦华面前,楚锦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颜初瑶拉着楚锦华坐到旁边,“没关系,锦华与我,不是别人,不用道谢。” 楚锦华也明白颜初瑶在给她解围,她们私下都不熟的,颜娘娘是个好人。 封予柔看过去,她就是逗侄女,楚锦华那么大的反应干嘛。 经过颜初瑶这一解围,她又不能用''规矩''二字来逗侄女了。 她要揪着不放,不就是说锦华没有礼貌,没有规矩嘛。 “思意,小姑姑许久都不曾见你了,想听到思意说''谢谢小姑姑'',”封予柔哄道。 封思意:“······” 小姑姑脸皮好厚啊,那么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撒娇。 “谢谢小姑姑,你最好了,”封思意看向封予柔,认真道。 她知道,如果她说的敷衍,小姑姑定是不放过她,要她重新说的,她才不要。 “刚刚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是颜姑姑最好,”封予柔故作冷声道,“那时,我可伤心了。” 封思意看看小姑姑故作伤心的模样,又将目光移到温柔看向她的颜初瑶,小声道,“小姑姑好,比颜姑姑还好。” 封予柔得意的看向颜初瑶,亲侄女果然就是亲的,还知晓亲姑姑最好,故意道,“思意大点声,小姑姑没有听清。” “小姑姑最好了,小姑姑会抱着思意喂糕点,颜姑姑不会,”封思意声音提高了。 说完就委屈的看向封予柔,脸上的神情似乎在说,你满意了吧? “那是,要你颜姑姑喂,就只能站着吃,就像郡主一样,”封予柔笑道。 楚锦华:“······” 她看向颜初瑶的膝盖,想象自己被颜初瑶抱在膝头的画面,应该抱得动吧,她又不重。 颜初瑶也看着楚锦华,发现她一直看向自己的腿,不禁有些震惊,不会吧,楚锦华该不会真想要她抱吧? 楚锦华不是很内敛胆小的嘛,会有这想法?况且,她们也不熟吧。 颜初瑶抬眼看向她的脸,又觉得很正常了,楚锦华再内敛也是小孩,小孩都有攀比心理,见妹妹有人抱,自己想也好正常。 但楚锦华就是想,颜初瑶也不抱,她们不熟。 第281章 东宫不养闲人 但楚锦华就是想,颜初瑶也不抱,她们不熟。 楚锦华发觉颜初瑶在盯着她瞧,回过神来,不禁又一愣,顿时尴尬的抬不起头。 她刚刚在想什么不现实的事,被人知晓了还很丢人,她今年七岁了,可不是小孩了。 楚锦华庆幸她们没有读心术,不知道她内心在想什么,不然更加没脸见人了。 封思意小声嘀咕,“小姑姑就会瞎说,颜姑姑喂她吃糕也是会抱她的,还会拿筷子夹给她吃。” 她虽说的小声,但封予柔还是听清了侄女说的话,心中不满,但又不表现出来,冷声道。 “你颜姑姑有老寒腿,她的膝盖你坐不得,会疼。” 颜初瑶:“······” 楚锦华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正好与颜初瑶对视,又尴尬的迅速移开视线。 她听过老寒腿,这是要上了年纪才会有的,就像宫中的老嬷嬷一样。 但颜娘娘那么年轻,也会有这个病吗?听说颜娘娘还不到二十,那再过十年,她是不是也会腿疼? 颜初瑶幽怨的看向封予柔,封予柔心虚的飘走,不敢看,不敢看,怕颜初瑶用眼神剜死她。 随后颜初瑶又见楚锦华还盯着她的腿,认真道,“我没有老寒腿。” 楚锦华:“······” 她收回眼神,“颜娘娘,我知道。” “柔儿,哪有你这样诋毁人的,”曾夫人拍打着封予柔的手,“小心初瑶日后都不理你了,看你寻谁玩去?” “初瑶日后别理她了,她那个没良心的,对她好也不知道些什么。” 封夫人看都不看封予柔,说话没个轻重,什么都说,在宫中怕是得罪了不少人。 “好,我听伯母的,”颜初瑶笑道。 颜初瑶和封夫人聊着家常,封予柔不看那边的其乐融融,专心给封思意拿糕点,又忍不住要听她们聊天的内容。 “小姑姑,饱了,不要了,”封思意摇着头拒绝。 “思意,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竹子吗?清幽殿外有许多,你让人带你去玩,”封夫人道。 封予柔按住乱动的封思意,无奈道,“小心点,别摔着。” “让郡主也和思意一起去玩吧,有伴,”颜初瑶附和道。 封夫人连忙点头,“是呢,自从柔儿不在府上,思意都没个伴一起玩了。” 等封思意和楚锦华出去后,封夫人看着她们的背影,问封予柔。 “郡主这软绵绵的性子,会喜欢武艺?不会是你强制她随着你舞刀弄枪的吧?” “母亲,谁说她那性子就不会喜欢习武了,你见的还是太少了,”封予柔端起一杯茶喝着,故作轻松道。 “在军营里,多的是沉默寡言的姑娘,舞的一把好枪,令我羡慕不已。” 封夫人看了一眼不敢看她的女儿,有本事就看着她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不想与她动气。 “宫中就没个好的骑射师傅了吗?将她带到你这,算个什么事?” “伯母,郡主只是跑来阿柔这玩玩,不一定就是要跟着阿柔习武的,”颜初瑶道。 “是的,郡主也是一时有兴趣,太子知晓我有点底子,就将她带到清幽殿来陪她玩,”封予柔附和着。 “真的?”封夫人是明显不信。 “母亲,柔儿也不至于为这点事来诓骗咱们,”曾夫人也不乐意婆母与小姑因这事吵起来。 在府上时,婆母可是很想念女儿的,怎么见面了,一句温情的话都道不出来,她是搞不明白。 “当然是真的,”封予柔道,“太子可会算了,他说东宫不养闲人,就给我派点事做。” 封夫人似笑非笑的看向封予柔,越说越假,东宫的闲人多的去了,难不成她们每个人都安排了事做? 她是不相信,宫中那么寒酸。 “就是阿朝,太子为了不让她闲着,将东宫事务交于她去办了,”封予柔继续道。 “那是太子看中初瑶,而你不得他看中,才让你像嬷嬷一样照顾孩子。” “母亲,你话说的也太难听了,”封予柔不满道。 “好听的话你又听不进去,说点难听的还能入耳记住,”封夫人看向儿媳。 曾夫人会意,明白婆母是有私话要与封予柔说了,便对着颜初瑶道。 “初瑶,我们出去看看,思意和郡主在玩什么?” 颜初瑶听后,起身笑道,“好,坐了许久也是累了。” 曾夫人拉着颜初瑶要一同出去,“她们年纪相仿,思意又是不饶人的性子,可别欺负了郡主。” 封予柔看着要出去,感觉大事不妙,她不想与母亲单独待一块,便道,“我也去。” “柔儿就在这陪陪母亲吧,母亲可想你了,”曾夫人道。 “大嫂就会骗我,母亲哪里会想我啊,”封予柔起身要走,又被母亲喊住。 “谁说我不想你啊,难不成柔儿没有点话要与母亲说?” 封予柔转过头,看着母亲的神情,她要出去了,母亲觉得气个好几天,便又认命的坐回去。 心中默念,爱听的听,不爱听的就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殿外 颜初瑶和曾夫人出到院子中,看见封思意与楚锦华在飞竹蜻蜓,玩的不亦乐乎。 “看,思意玩的多开心啊,”曾夫人惆怅,“孩子的生活就是这样简单,无忧无虑的,没有大人的烦恼,要是思意能一直那么开心就好了。” “大嫂别想那么多,思意有护着她的亲人们,自然会无忧无虑的长大,”颜初瑶宽慰道。 “幼时是我们护着,长大了就是想护着,我也老了,没有能力了。” “大嫂,是近来有不顺心的事吗?”颜初瑶问,怎么感觉每个人都很丧气。 “没有,就是看见柔儿,感觉她与以前不太一样了,有些感慨罢了。” 曾夫人看着玩的开心的女儿,没父亲护着的孩子,终究是比其他孩子可怜几分。 如今封予柔还有祖父护着都脱不开要入宫的命运,那她的女儿呢,长大了又该何去何从呢。 她也不想悲观的想日后,但又老是控制不住的去想,说句不好听的,祖父那么大年纪了,还是在边关,又能护着封家几年? “大嫂,殿下没有与思意年纪相当的儿子。” 第282章 造谣无成本 “大嫂,殿下没有与思意年纪相当的儿子。” 颜初瑶说的很轻,但曾夫人还是听清了,这个她自然知晓。 曾夫人害怕的是,日后思意长大了入新皇的后宫,思意十几岁的时候,太子都快四十了,还害怕被政治联姻。 但曾夫人担心的不是年龄,她只是单纯的厌恶唯一的女儿入宫。 那些陛下最喜欢的是将入帝王后宫当做恩宠,并不知这也不是每个家族都稀罕女儿入宫为妃。 “思意还小,我这个当母亲的就想这些事,未免太快了些,”曾夫人叹道,“也是不知怎么回事,变得杞人忧天去了。” “大嫂也是一片慈母心,为孩子思虑多些也是正常的,”颜初瑶道。 “是啊,你还小,体会不到,等过几年有孩子的就明白这是种什么心情了。” 颜初瑶看向曾夫人,这是什么心情是没有体会过,但应当能想象出。 曾夫人又觉得她的身份说这个也不合适,于是岔开话题,“初瑶,前阵子我见到萱姐儿,她如今不用丫鬟扶着都能走了。” “是嘛,可惜我不能时常见着,她这个年纪都会喊人了,”颜初瑶有些遗憾。 “是呢,等下回入宫,萱姐儿都能追着初瑶喊小姑姑了,”曾夫人又感慨,“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这怕是不能的,”颜初瑶苦笑道,“她如今怕是不认识我了,入宫也不会与我亲的。” “这倒不用担心,这么小的孩子,喂她吃点零嘴,多与她玩玩就亲了,”曾夫人笑道。 这边玩的正高兴的封思意,看见母亲和颜初瑶站在殿门前看着她玩,跑上前去,道。 “颜姑姑,你能与我一起玩吗?我们来看看谁的竹蜻蜓飞的最高。” “好,”颜初瑶接过封思意手中的竹蜻蜓。 曾夫人摇摇头,“真会闹人,有郡主和你玩,还不够吗?” “要人多才好玩,母亲,小姑姑呢?”封思意未见着喜欢陪她玩的封予柔。 “你祖母有事交代你小姑姑,你可别去打扰她们,”曾夫人交代道。 “哦,”封思意不情不愿的应道。 “思意那么不高兴,是我陪你玩不好吗?”颜初瑶故意逗着。 “不是,”封思意解释道,“小姑姑力气大,可以抱我起来玩竹蜻蜓,这样飞的更高。” “但颜姑姑·····”封思意看向颜初瑶的腿,“小姑姑说颜姑姑会腿疼,不能抱我。” 颜初瑶:“······” 造谣无需成本,辟谣十张嘴都说不清。 “你怎么那么不灵光,你姑姑瞎说的都不知道,”曾夫人一拍女儿的腿。 “有老这个字,就是年纪大的老嬷嬷会有,谁年纪轻轻的会老寒腿啊。” “那母亲会有吗?”封思意认真的问。 曾夫人:“······” “母亲还年轻,不会。” 颜初瑶看着小小的孩子认真问的模样,感觉很好笑,果真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好玩,也最开心。 “那·····”封思意若有所思,“祖母肯定有了,她都有白头发了。” 殿中 封予柔心不在焉的听着母亲的絮絮叨叨,很是无趣,心思都跑到了殿外。 “母亲,思意说你有老寒腿,她还说你老了,”封予柔道。 “好啊,我说那么多,你都不带听的,”封夫人气急败坏的朝封予柔身上甩过一巴掌。 “母亲,疼,” 封予柔朝旁边躲着。 “都没挨着你,疼什么疼,”封夫人气道,“都年过半百了,能不老吗?” 封予柔看着面容有些皱纹的母亲,心里瞬间很内疚,又听母亲抱怨,“讲那么多嘴都干了,你倒好,一句没听进去。” 封予柔更加难过了,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封夫人,“母亲,喝点水润润嗓子。” 等母亲接过茶杯喝了后,封予柔认真道,“母亲,你刚刚说的什么,再说一遍,我定会认真听的。” 封夫人:“······” 刚刚就一些为后面铺垫的话,顺带关心关心这不省心的女儿。 “不说了,也不是什么要事,”封夫人也不想白费口舌。 封予柔松了口气,不用听那些训人的话了,“母亲不想说,那就不说。” 封夫人放下茶杯,“母亲问你些事,你要认真应我啊。” “什么?”封予柔表面不显,内心很焦虑,突如其来的认真问话,令她害怕。 “最近身子如何?”封夫人关切道,“母亲听海棠道,你近来一直在喝药。” “也还好,”封予柔闷声道。 “上回见你就憔悴了许多,问你,你也不应,”封夫人还是在半年前见过,抚上封予柔的脸。 “是在宫中过的不如意吗?” 母亲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封予柔很想哭,但竭力忍住,埋入封夫人的怀里,“没有,也挺如意的。” 封夫人抱着封予柔,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问,“宫中有人欺负你吗?” “怎么可能,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母亲又不是不知道,”封予柔嘟囔着。 “太子呢?他会欺负你吗?” 封夫人想着,就楚承时是君,怎么着都比女儿身份高,至于太子妃,不足为惧。 难不成楚承时会不满公爹而对柔儿甩脸色? “他?他嫌我烦,我嫌他没用,”封予柔道,“我们除了演一下和睦,平常都不带见面的。” 封夫人:“······” 这关系也太差了吧,之前她就料想到柔儿与太子处不好,特别是她不想入宫,就会将不满发泄到太子身上。 况且,楚承时太文弱,柔儿很难看上的,就像她说的,她一掌就能将太子推倒。 但封夫人也不会过于担心,太子看在封家的面子上不会对柔儿如何,柔儿也不会那么不知事去打太子。 “柔儿,在宫中要过的不如意,也无需忍着,他们就是看在你父兄和你祖父的面子上,也该让着你,”封夫人道。 “要他们敢欺负你,母亲就抱着你父兄的牌位到陛下跟前哭去,母亲才不怕他们呢。” 封予柔心中感动,“母亲,我是那种隐忍的人吗?” “看你也不是,”封夫人笑道。 母女两个静静的抱了会,封夫人在内心挣扎许久,还是问出另一件关心的事。 “柔儿,你有没有问过太医,你的身子适不适合有孕?” 第283章 万一突然就没了? “柔儿,你有没有问过太医,你的身子适不适合有孕?” “什么?”封予柔立马从封夫人的怀中起来,不敢相信的大声道。 “你那么激动干嘛?”封夫人被她的反应吓到了。 封予柔愣愣的看着,这不是与她无关嘛,突然扯到自己身上有点奇怪罢了。 “母亲,好端端的问孩子做什么?这会损害我们的母女情分的。” “母亲是关心你才问的,成亲了问孩子不是很正常吗?你害什么臊?”封夫人道。 “你看我是害臊吗?”封予柔指着自己问。 封夫人看着平静的封予柔,觉得自己多虑了,自己女儿脸皮那么厚,都不知道害臊为何物。 但这才是最令她担忧的,一般夫妻间相处,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自在的,但柔儿的态度,说明她与太子处不好。 封夫人叹息一声,“母亲也不想说这些,但母亲心中也是担忧,说这些也是为你。” “母亲你担忧什么?我在宫中不会饿着不会冷着,”封予柔不明白为什么她们都喜欢催生。 “担忧什么?你说母亲在担忧什么?”封夫人反问,大雍的国制她不知晓吗? 封予柔想起近期太子妃有孕的事,难不成她的母亲也装着野心,瞬间感觉心中烦闷的很。 “母亲,难不成你也想要个儿子去争这九五之尊的位置?我劝母亲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不可能的。” 封夫人的本意并不在此,但又气女儿没有点进取之心,恼道。 “怎么不可能呢?你父兄为了楚家的江山都丢了性命,他们连让有封家血脉的孩子坐坐那个位置都不肯?” “说句大逆不道的,就是你祖父要坐那个位置,那群姓楚的都无可奈何。” 封予柔听着这些话,母亲这野心更大了,胆子也很大,在宫中就敢说想要给大雍改朝换代的话。 又看看殿中,其余人都出去了,只有海棠将头低的很低,她不会说出去的,封予柔心中也是放心了。 “母亲,这····祖父要是想,我也是可以给他传递消息的,”封予柔小声又认真道,“我感觉当公主也挺好的。” 封夫人懊恼将话题带偏了,“别说了,你与母亲都是质子,用来压制你祖父的。” 封予柔看过去,她自然知晓。 “母亲,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过好如今就好了,”封予柔见母亲许久不曾说话,殿中静寂的有些心慌。 “为何不想,不说入宫,就是你和别人成婚,我也会想要抱外孙的。” 封夫人心中堵的慌,生个不听话的逆女,有操不完的心。 “这······”封予柔为难的看着母亲脸中的殷切,“怕是很难办。” “怎么难?”封夫人问。 别家的女儿婚后没多久就能生孩子,怎么就你不成了? “母亲,”封予柔小声道,“一个人是生不了孩子的。” “什么?”封夫人一头雾水,反应过来后,立马道,“难不成太子连封家都怕,不敢与封家女有孩子?” “母亲,”封予柔拉住封夫人,制止道,“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 封夫人气得眼圈瞬间红了,越觉得那些皇家那群蛀虫不是好东西。 “母亲,母亲,”封予柔见母亲有泪水,瞬间就慌了,拿帕子去擦。 “母亲,你别为此事担忧,我又不觉得有什么,他要来与我生孩子,也得看我乐意吗?太子不来还给我省事了,这是好事。” 封夫人直觉女儿是在安慰她,哪里有人不想要自己的孩子的,越觉得心中难受了。 “母亲就是担忧你,心中害怕,”封夫人难过的抱住封予柔。 封予柔拍着母亲,“害怕什么?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日后他死了,你没个孩子,可是要被殉葬的,你说我害不害怕,”封夫人说出心中的担忧。 封予柔一愣,“母亲,我觉得,太子应当没那么短命的吧,这天怎说也还要二三十年后,现在担忧太早了。” “万一他突然就没了呢?” “母亲啊,”封予柔看向殿外,“你别那么大声好不好,这可是要身首异处的。” 封夫人沉默不语,心中怨恨到了极点,一时想着,国公挥师南下,可有胜率。 “母亲,别想那么远,万一真的有那一天,那也是我的命,”封予柔宽慰道,“反正我觉得他还能活个十几二十年,实在不行,就让阿朝多生几个,分我一个就好了。” “你说的倒轻松,孩子是块糕啊?还分你一个,也不问人家肯不肯。” “她一定得肯,不肯我就抢,反正她也抢不过我,”封予柔说的心不在焉。 此时,外面想起了楚承时的声音,封夫人正是心烦的时刻,这惹她心烦的罪魁祸首又来了,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他来干什么?闲的没事干就去找后院的女人生孩子啊,陛下不是急着抱皇孙吗?” “母亲,他是太子,这是东宫,有他不能去的地儿?”封予柔倒不感觉意外,看着母亲的怒容,头疼道。 “母亲还是放尊重些,他是来给思意送礼物,快把眼泪擦擦,被人瞧见了你又嫌丢人了。” “管他是太子还是狗子,没有你祖父,他们什么都不是,我还稀罕他的那些礼物啊?”封夫人不服气道。 “如今是吸着你祖父的血,苛待他的孙女,我要是回去就给你祖父去一封信,不用多久,他那太子也不用当了,洗洗身前往北狄和亲去吧。” 封予柔:“······” 母亲比她还激动的,胆子比她还大,嘴也比她的毒。 依稀记得还未进宫前,母亲一直训导她要谨言慎行,不要得罪那些皇权富贵。 不过这些话她赞同,六年前那场和亲就不该是公主去,就该陛下或者太子去。 “母亲,他也没苛待我,按我的性子,他要是敢苛待我,这东宫不得闹得鸡飞狗跳啊?” “你别委屈自己,”封夫人心疼道。 “知道,知道,在我的词条里,就不知委屈二字如何写,”封予柔看向外边,疑惑道,“怎还不进来,我出去瞧瞧。” “回来,”封夫人拉着封予柔不让她出去,“咱们没听见。” 封予柔:“······” 这怕是有点假了。 第284章 不稀罕 清幽殿外 楚承时从乾清宫出来后,想起英国公府的人会入宫,以表尊重也是要来趟清幽殿的。 等楚承时到时,见院子有人在玩耍,定睛一看,见是颜初瑶和两个孩子在玩竹蜻蜓,还有一位夫人在一旁看着。 “臣妇给殿下请安,”曾夫人见到楚承时后,立马给其行礼。 颜初瑶听到曾夫人的声音,立马转过头去,“妾身给殿下请安。” “不必多礼,”楚承时过来扶了一把颜初瑶,随即看向曾夫人,“曾夫人请起。” “父王,”楚锦华拿着竹蜻蜓,看着楚承时。 “锦华在玩竹蜻蜓啊,”楚承时在这里看见楚锦华还是有些意外的。 楚锦华重重的点点头,“是的,父王。” 封思意懵懂的也看着楚承时,将手中的竹蜻蜓递过去,问,“殿下,你能与我们一起玩吗?” “思意,不得无礼,”曾夫人过来拉过封思意,对楚承时道,“请殿下见谅,孩子不知事。” 曾夫人庆幸女儿没有随郡主喊,不然真的是没脸见人了,还大逆不道。 “无碍,”楚承时笑道,蹲下来问封思意,“你怎知唤孤殿下?” 封思意看看楚承时,又看向颜初瑶,最后将目光移到曾夫人身上,“母亲和颜姑姑是这样唤的。” “聪明,”楚承时笑着摸封思意的头,问,“喜欢宫里吗?可喜欢与锦华姐姐一起玩?” “喜欢,”封思意大声道。 “喜欢就进宫玩,与锦华玩,也可以陪陪你姑姑。” 楚承时从怀中掏出个一串玛瑙珠串,“喜欢吗?” “喜欢,谢谢殿下,”封思意高兴的接过。 “喜欢就好,”楚承时笑着起身,看向周围,问颜初瑶,“封夫人和予柔呢?” “殿下,伯母许久未见阿柔了,如今正在殿中叙旧。” 楚承时看向殿中,听着里边有叙话的声响,但又听不太清楚。 “那孤在外头待会,让她们母女两个好好叙叙。” 颜初瑶:“······” 她觉得还是尽快进去为妙,真怕阿柔和她母亲一时尽起,口无遮拦的说些大逆不道之言被楚承时听见了,这就很不妙了。 毕竟刚刚在殿中,她们母女两个闹的就有些不愉悦了。 颜初瑶虽是听不清她们谈的什么,但断断续续的字眼也能猜到,封夫人的声音有些激动。 颜初瑶轻微的看向楚承时,想着殿下的耳力应该大概可能没有那么好吧。 不过阿柔的耳力很好,她应当知晓楚承时来了清幽殿,谈话也会有点分寸,如今她们母女两个的谈话声不就小了些。 殿内 封夫人认真听着殿外楚承时的话语,看向女儿,心中极其不满。 “听听,皇家惯会施些小恩小惠的,给思意点东西就得对他感恩戴德,拼上身家性命守护楚家的天下。” “母亲,别说了,人家就在外边,等会听见了,治你个妄议皇家的罪,”封予柔看着义愤填膺的母亲。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宫中是多好的地方?还让思意常来玩,谁稀罕啊,”封夫人看向封予柔,“那么小声,他听不见。” 封予柔:“······” 她那谨言慎行的母亲呢,她不生孩子对母亲的刺激那么大吗? “对,母亲说的对,我们不稀罕,”封予柔劝道,“他就是客套一下,哪能让思意在宫中,你也别当真。” “我当然知晓当不得真,他们哪里有那么好心,我吃过的盐·····什么东西·····,咳咳咳。” “母亲,尝尝这个,我感觉这个挺好吃的,”封予柔拿了一块糕点往封夫人嘴里塞。 封夫人被呛了一下,封予柔见状连忙倒了一杯水喂给封夫人。 封夫人缓了一下,骂道,“你要看不惯我,要送我去见你父亲就直说,没必要塞块糕想要噎死我。” “母亲,可真是冤枉,我是见离午膳还有一阵子,怕你饿着,”封予柔叹了口气。 封夫人看着手中的糕,将它丢在桌上的空碟子上,“不就嫌我啰嗦,要那东西堵住我的嘴嘛。” “母亲,难得见一回,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也不要说不高兴的,”封予柔道,“不知下一回见母亲又是什么时候了。” 封予柔突然的煽情,让封夫人心中堵的更慌,“我这不是还没走吗?你搞得好像我一会就得出宫一样。” “母亲用完午膳没多久,不就得出宫了,我心中难受。” “别难受了,要想见随时派人出宫传我入宫就好,太子和陛下还能不肯?”封夫人看向殿外。 “许久了,还不曾进来,这是要在外边用午膳了不成?” “这不是母亲说的让他自己进来嘛,”封予柔小声嘀咕,吩咐海棠去请他们进来,准备用午膳了。 午膳后 楚承时与颜初瑶一起离开了清幽殿,想着让她们一家人单独相处片刻。 “初瑶,封夫人对孤是有意见吗?”楚承时疑惑的问。 “怎么说?” “孤感觉一个午膳,封夫人都不高兴,对孤也很冷淡,”楚承时能清楚的感觉到封夫人对他很不待见。 “这,伯母应当是与阿柔聊的不愉悦,并不是对殿下如此,”颜初瑶道,“她们母女两个一直都这样,见面总是不能好好的聊天。” “是吗?”楚承时心中不太相信,但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过封夫人。 “自然,殿下定是近来太过劳累了,思虑更多,才有如此错觉的,”颜初瑶看着楚承时脸上的倦容。 楚承时叹了口气,“近来繁忙的很,可能是孤看错了吧。” “那殿下要好好歇息,事务是永远处理不完的。” “歇不了,”楚承时道,“孤去章德殿了,过阵子闲下来再说。” 颜初瑶看着楚承时离开的背影,思索着她刚刚的话,楚承时是真信还是假信了。 今日的封夫人不待见他,都是明摆着的事了,楚承时还要问? “郡主,你怎在这?”颜初瑶突然看见楚锦华,想起刚刚离开时也带上了楚锦华,不过他们都将她给忘记了。 “颜娘娘,我一直都在,”楚锦华道。 “这样啊,那我送郡主回去?” 颜初瑶带着楚锦华回出云殿的路上,楚锦华突然道,“颜娘娘,你日后别唤郡主,直接像封姐姐一样,唤锦华。” 颜初瑶看向楚锦华,“我只比阿柔长一岁,辈分在郡主这,却长一辈。” 楚锦华:“······” 好幼稚啊!幼稚的不能叫娘娘,刚刚骗父王的时候倒是不幼稚,显得父王很蠢。 第285章 目的何为 栖云殿 慧兰与念兰面面相觑,都疑惑今日怎来个不速之客,要寻太子妃和萧承徽,这栖云殿是寻不到的。 “金夫人这么早就拜见完太子妃了吗?”颜初瑶问金夫人。 她怎么都想不通,太子妃的继母会来她的殿中,这是入宫许久来的头一回呢,还这么笑容满面的。 “还没呢,臣妇拜见完皇后娘娘后就过来看望娘娘,”金夫人笑道。 其实,今日去拜见皇后娘娘令金夫人内心充满了怒火,她诚意满满的去往了凤仪殿,但皇后娘娘居然称病不出,只让她身边的宫女来接待她。 金夫人在凤仪殿坐了一会,想着皇后娘娘看着她诚意那么足,会感动的接待她的,况且,她今日入宫是真心有事与皇后娘娘道。 没想到,皇后娘娘一直未出现,金夫人对一个奴婢赔了那么多笑脸,没多久就将她请出了凤仪殿。 按礼制,她拜见完皇后娘娘 就该去太子妃处的,但近期她递了诸多帖子给太子妃,都被她拒了,令她心中有气。 不知怎么回事,这次太子妃又同意了她入宫的帖子,但金夫人心中对太子妃有意见,就故意先来了颜初瑶的栖云殿。 既然皇后娘娘不接见她,那她就先来与颜初瑶说这事,此事对维护萧颜两家关系有益,想来,颜初瑶也是同意的。 颜初瑶听她说先来的她这,一时摸不清金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就不怕太子妃因此事心情不顺,动了胎气吗? 金夫人怕不是想害她,让她与太子妃相争,最后两败俱伤来推她的亲女上位。 “先来的我这?”颜初瑶故作惊讶的问,“金夫人为何作此?” “如今东宫是娘娘管着,臣妇自然是要先来拜见娘娘了,”金夫人奉承道。 颜初瑶觉得,这金夫人脑子怕不是有病,她与萧家没有任何关系,金夫人放着继女亲女不去奉承,跑来奉承自己做甚。 “此话不敢当,金夫人日后不要再说了,我只是因太子妃身子不适,代管几个月罢了,等太子妃生下皇孙,养好了身子,我这权利还是要还回去的。” “娘娘此话差矣,旁人不知发生了何事,娘娘在东宫还不知吗?如今你与臣妇都心知肚明,这权利是回不到太子妃手上了。” 颜初瑶:“·······” 这金夫人是谁家的啊? 要是她与太子妃和萧晴雨没有关系,说这话是在与她投诚,但她可是萧晴雨的亲母啊,说这话是何意? “金夫人,你说这话要被萧承徽听见了,怕是以为你这生母不爱她了呢。” “你······我,”金夫人刚刚在皇后那受的气又被激发了。 颜初瑶怎么回事,她满心都在向着她,她为何要一直不接受好意。 但金夫人的目的未达成,她也不能与颜初瑶闹得不好看。 “既然娘娘这么谨慎,那臣妇就不说了,”金夫人心中鄙夷。 颜初瑶明明重视权利,却要装作不在意,淡然处之的模样,可真虚伪。 如她真的不在乎,就将权利给晴雨啊,这时又为何要接这权,真是又当又立。 颜初瑶静静的看着金夫人,猜测着她到底有何目的,这样都不生气的吗? 她可是听闻金夫人的性子不佳的,如今还能与她谈笑风生,难不成真想气到太子妃,将事扯到她身上? 但这样做与金夫人没有任何好处啊,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娘娘,前阵子汝南郡王成婚,你知晓吗?”金夫人问。 颜初瑶点点头,“盛平朝第一位皇孙成婚,自然是知晓的,怎么了?” 金夫人想着要如何将事引出,自顾说着,“第一位皇孙娶亲,办的还是有些寒酸的。” “金夫人,此话何意?如今多个州府的百姓险于危难间,所有的一切自然是要从简了。” 颜初瑶真是不想招待金夫人了,汝南郡王成亲与她一个东宫良娣有何关系,又不是她操办的。 金夫人:“······” 她就是想通过汝南郡王的婚宴将事引出来,她能有何意。 你一个二十不到的人能别用这深明大义的语气来教训她吗? 搞得好像她不懂一样,她懂也与她没关系,那群贱民,没了就没了。 但,事不成还不能交恶,为了儿子,她能忍。 “娘娘,臣妇并无他意,只是想说,在那日见着宣远侯府的二小姐,臣妇心中甚是欢喜。” 在一旁的慧兰与念兰听见府上的二小姐,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疑惑,金夫人这是何意? 颜初瑶也是一愣,疑惑的看向金夫人,冷声问道,“金夫人提起二妹妹,是何意?” “是这样的,臣妇有一儿子,今年十八,长得一表人才,与你二妹妹甚是般配,”金夫人笑道,“臣妇想·····” “金夫人,”颜初瑶厉声打断,“二妹妹年岁尚小,还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今年也有十三了,也是可以出阁了,”金夫人道,“要是你觉得她还有点小,那也可先定亲,过几年等知堂有了功名,再来聘娶,娘娘觉得如何?” “不如何,令郎都十八了,并不相配,”颜初瑶道。 “娘娘,相差五岁也不是很大,有些夫妻都大个十来岁的,照样过得很融洽,”金夫人继续道。 “娘娘与殿下不是差七岁吗?您与殿下就过得很好。” “金夫人,我与殿下可不敢称作夫妻,这将太子妃放在了何处?”颜初瑶道,“况且,殿下是君。” 金夫人被颜初瑶下了几次面子,很是气愤,她拉下脸,诚意来结两姓之好,对方居然不领情。 这让金夫人更想让儿子去聘颜家女为妇了,娶回来后,看颜家还有那清高的模样吗? 等落在她手上来,颜家女过什么样子的日子,还不是她说了算。 “是,娘娘说的对,臣妇说错话了,”金夫人道,“娘娘,臣妇提的此事,娘娘可在考虑考虑,这可是对颜家百利而无一害的喜事啊。” “是嘛,金夫人说说,有何利?” 第286章 这福气,你自己留着 “是嘛,金夫人说说,有何利?” 金夫人以为颜初瑶被说动了,便自顾说起两家结亲的好处来。 “萧颜两家成了亲家,那就是一家人,到时老爷与老侯爷同在朝为官,也可互帮互助。” 金夫人见颜初瑶并未有反应,想着这些朝堂大事与她并不相关,便说起与颜初瑶有利的事来。 “太子妃的弟弟娶了娘娘的妹妹,那你们在宫中的关系也比旁人亲密些,无需防备对方,这对娘娘自然是有利的。” “就这?”颜初瑶冷眼看着金夫人。 “啊?”金夫人不满了,她还想怎么样。 “这与其他家族联姻都可实现的事,颜家为何要与萧家联?”颜初瑶反问。 “金夫人说的,可加进我与太子妃的关系,但姻亲联系起来的关系并不可靠。” “怎么不可靠了?”金夫人反驳,“在宫中,多一人交好,总比交恶好,娘娘年岁轻,要明白此事。” 颜初瑶怎么得寸进尺,果然有什么样的家族养出什么样的人,她与颜家一样没有规矩。 还是世家大族,礼仪之家,将人拒之门外的大族。 “亲姐妹都尚且会背叛,我与太子妃可不是亲姐妹,这点,金夫人怕是比我明白。” 金夫人被气的不能言语,又听颜初瑶道,“至于二妹妹的婚事,自然是要家中给她安排的,我是做不得主的。” “怎么做不得?你是东宫良娣,又是她长姐,长姐如母,府上二小姐的婚事,娘娘还会做不得主,你可真会说笑。” 金夫人不明白,要她是宫中的娘娘,府上哪个人的婚配她会做不得主的。 “长姐如母是父母不在的情况下,长姐要担起父母的职责,照顾好弟妹。” “但如今,二妹妹的父母尚在,再不济,祖父母也还健在,她的婚事怎么都由不得我来做主。” “可此事臣妇已去宣远侯府,与老夫人提及过了,”金夫人道,“老夫人尚在考虑中。” “绝无可能,”颜初瑶盯着金夫人,这不是祖母会答应的婚事,她是不会考虑的。 “怎么不可能,是三郎差在何处了?让娘娘如此不待见他,”金夫人气愤的问道。 宣远侯府她去过,老夫人也见过,婚事也提及了,但不同是,老夫人未同意,还将她赶出来了。 “祖母是不会选一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当孙女婿的,”颜初瑶坚决道。 “令郎除了斗鸡摸狗,身无功名还不知进取,金夫人扪心自问,你愿意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吗?” “你······”金夫人错愕,“怎么不愿意了,能嫁给三郎是她的福气。” “那这福气,金夫人自己留着吧,”颜初瑶看向慧兰,“送金夫人出去。” “是,”慧兰连忙道,“金夫人,请。” 金夫人气愤的起身,“我倒要看看,你能给颜初玥寻个怎样的贵婿。” “这就无需金夫人操心,”颜初瑶盯着金夫人。 “夫人还是多担心萧承徽吧,如今殿下,可不待见她,好好姑娘,怕是要无儿无女,孤苦一生了。” “你嘴给我放干净点,年岁不大,说话那么恶毒。” 金夫人气得上前要去拉扯颜初瑶,念兰连忙拦住金夫人,不让她上前。 “金夫人,此处在东宫,不是萧府,你是要以下犯上吗?” 金夫人回神,看着拦住自己身前的宫女,一个奴婢居然敢与她说这种话,真是刁奴,和她的主子一样。 她定要在太子妃面前告她一状,让颜初瑶明白自己的身份。 颜家女又如何,只要太子妃在,颜初瑶一日为侍妾,她一身都是侍妾,太子妃要责罚她,也是天经地义的。 颜初瑶起身,“我可与夫人比不得,金夫人不仅话刻薄,事也做的恶毒。” 东宫 萧晴云一早就知晓金夫人进宫了,与萧晴雨在此等了许久,都不见金夫人来。 之后,萧晴云遣人去看看金夫人到何处了,她一直以为母亲还在皇后的凤仪宫中。 因着之前的事,母后心中有怨,她不能来训自己,自然会训萧家人了。 万万没想到,回来的宫人回复,金夫人半个时辰前就已来了东宫,如今正在栖云殿饮茶。 此话气得萧晴云拂掉了桌面上的茶碗,茶碗掉在地上摔的稀碎。 “太子妃息怒,”殿内的宫人见状,连忙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萧晴雨也起身看着愤怒的太子妃不敢言语,有点手足无措。 她也不理解,母亲来了东宫去栖云殿干嘛,这把姐姐的脸往哪里搁。 “母亲这是看我失势,跑去奉承颜初瑶了,”萧晴云气道。 “姐姐息怒,您别气坏了身子,母亲可能是有事寻颜初瑶,”萧晴雨惶恐的上前。 “来了东宫要先来正院,母亲不知晓吗?她这是不将我看在眼里了,”萧晴云看向萧晴雨,“也没将你看在眼里。” 萧晴雨:“······” “太子妃,别因这小事气着自己,”赖嬷嬷也急忙来劝。 心中叹气,近期太子妃的气性大了不少,希望孩子出生后,会好点。 “嬷嬷,如今东宫其他下人来踩高捧低也就罢了,母亲可是萧家人啊,她不向着自家人,跑去巴结颜初瑶算是怎么回事?” “姐姐,这定有误会,母亲不可能傻傻的去向着颜初瑶的。” 萧晴雨还是不相信,怎么说那也是她的亲母,姐姐近来真是听风就是雨的。 “怎么不可能?她看我们失势了,帮不了三郎什么了,跑去巴结别人,也不看看颜初瑶会不会理她。” “姐姐,母亲去那边是何目的,等她过来就知晓了,”萧晴雨道。 赖嬷嬷看了一眼萧晴雨,劝道,“萧承徽说的对,虽说金夫人越过太子妃,先去见颜良娣是不合规矩,很失礼,但或许是真的有急事呢。” 萧晴雨不满的看着赖嬷嬷,你劝就劝,为何还要踩一下母亲,这奴才也是胆大包天,在府上的时候就该将她调到庄子里去。 “太子妃还是要放宽心,如今还是皇孙最重要,”赖嬷嬷明白,在太子妃面前提孩子才是最有用的。 “母亲去颜初瑶那,会有何急事?” 第287章 你可真敢想! “母亲去颜初瑶那,会有何急事?” 话是这样说,但萧晴云已经平复下来了,太医说她不能动气,动气对孩子不好,会让胎像不稳。 “这自然要等金夫人来了才知晓,太子妃静下心来,”赖嬷嬷道。 萧晴云看着地下跪着的宫人和散落一地的瓷片,蹙眉道,“跪着干嘛?快起来将地上收拾一下,等会夫人来了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像什么话?” 宫人连忙道,“是。” 之后迅速将殿中的瓷片清扫干净,心中都对太子妃有异议,明明是自己打碎的茶碗,最后还来怪她们,这日子真是难熬。 萧晴云又看见站立一旁的萧晴雨,“四妹妹快坐着吧,等母亲来了,见你站着,还以为是我这个做姐姐的苛待了你这妹妹呢,到时母亲可就会心疼了。” “怎么会,母亲还是很疼姐姐的,”萧晴雨讪讪说道,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 如今的太子妃是越来越难伺候了,对身边的人无差别的攻击,难不成怀个孕会让人性情大变? “是吗?母亲说,血缘最重要,我又不是她生的,四妹妹这话可真是说笑,”萧晴云继续道,“母亲再疼我,也是不及四妹妹的。” 萧晴雨故作委屈道,“姐姐·····” “四妹妹,你可要明白一点,在母亲心中,继女不如亲女,亲女也是不如儿的。” 这话又像一把刀子扎在萧晴雨的心口一样,她怎么会不知晓,她永远都不如她废物哥哥的。 又惊奇姐姐何时那么透彻去了,以往糊糊涂涂的信任母亲,如今话里话外都在说母亲的不是,还在挑拨她与母亲的关系。 萧晴雨沉默不语,看向赖嬷嬷,定是赖嬷嬷和太子妃说了母亲的坏话,真是祸害遗千年。 殿内沉寂片刻,众人都不敢发出声响,唯恐又惹怒了脾性不好的太子妃。 约摸一刻钟后,满腔怒火的金夫人由宫人迎进殿内,见到萧晴云,并未察觉殿中的微妙氛围。 “晴云,你要给母亲做主啊,颜良娣她,她胆敢不敬太子妃的母亲,”金夫人跑到萧晴云跟前诉苦,“她不敬我,就是在不敬你啊。” “母亲,”萧晴云见人来了,感觉更烦躁了,她为何要同意母亲入宫的帖子。 “母亲,你敬我了吗?你身为萧家人都未将我放在心上,颜良娣凭什么敬你?”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金夫人看着萧晴云,感觉很陌生,以往她不是这样的。 “母亲从凤仪宫出来,先去了栖云殿又是什么意思?”萧晴云质问。 “我这,我去栖云殿找颜良娣是有事,”金夫人内心是在不满近来萧晴云不理她,拒了她的帖子的事。 “母亲与颜家八竿子打不着,你去找颜良娣有什么事?” 金夫人见萧晴雨都低着头,想来萧晴云是很生气的,便将态度放好。 “这是母亲的错,母亲也是一时太过激动才忘了宫中的规矩,先去了栖云殿,日后不会了。” 金夫人坐在萧晴云旁,继续道,“以往与颜家是打不着,日后就不一定了。” 萧晴云疑惑的看过去,“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你弟弟今年也有十八了,到了娶妻的年纪,”金夫人道,“母亲想给你弟弟聘颜家女,这样与颜家有姻亲关系,你在宫中,也与颜良娣能和睦相处。” “颜家女?你要给三郎聘颜家女?”萧晴云皱眉。 “是呢,晴云觉得如何?”金夫人笑道。 萧晴云觉得,如果能娶到颜家女,那当然是很不错,但母亲这是在做什么白日梦?这怎么可能。 “颜家有哪个小姐与三郎年纪相仿了?年纪相当的不是已经入宫了吗?” “颜家又不止一位小姐,要颜良娣未入宫,我都不愿意让三郎去娶她呢,年纪那么大了,”金夫人道。 萧晴雨不敢相信的看向坐在萧晴云旁边的母亲,又羞愧难当。 萧晴云也感觉很难评,“母亲,她与知堂同岁。” “同岁也十八了,娶妻还是要娶小的,娶年纪比男方大的,压着男方一头,不好,”金夫人道。 萧晴云:“······” 她很想质问母亲,你怎么不说要娶家世比萧家低的呢,家世高的媳妇更是压男方一头,颜家的家世高的都可以站在三郎的头上为威作福了。 “母亲是想要颜家二小姐?你何时认识她的啊?我记得颜家二小姐年岁尚小吧,”萧晴云还是不知母亲什么时候见过她。 她们的身份不对等,按理说母亲是很难能见着颜家的小姐的。 “你忘了?前阵子汝南郡王的婚宴,母亲就见了一面那姑娘,很合我心意,”金夫人道,“至于年岁,今年十三了,不过年纪不是问题,过几年就长大了。” “三郎可以先娶她过门,过几年再生孩子,这几年就先委屈三郎,给他几个通房。” “晴云,你去求太子殿下,让殿下与陛下提提,写一份赐婚圣旨。” 金夫人想着,直接让陛下赐婚,颜家还敢抗旨不成,无可奈何就只能让那二小姐乖乖的嫁给三郎。 萧晴云:“······” 可真敢想啊! “母亲让我去求殿下?让我拿什么求?”萧晴云觉得可笑,她是万能的吗? “如今你怀了皇孙,陛下最看中殿下的子嗣了,怎么求不到?”金夫人问。 “陛下就是为了他的嫡孙,也会抬高萧家的身份,皇孙的亲舅舅娶颜家女,想来陛下也会同意的。” “是嘛?那母亲怎么不想想,颜家会不会答应?”萧晴云无奈。 母亲可真把嫡皇孙看的太重了,陛下是看中嫡出,但殿下就不一定了,而陛下又有几年阳寿? 萧晴云敢肯定,此事殿下一定不会应,还有颜初瑶这个会吹枕头风的,此事怎么可能会成。 “怎么不应?能嫁给三郎是颜家女的福气,陛下要下了圣旨,颜家也不能抗旨不遵,”金夫人就不信,颜家敢抗旨。 “母亲,你乐意将四妹妹,嫁给一个九品芝麻官的公子吗?” 第288章 我帮不了 “母亲,你乐意将四妹妹,嫁给一个九品芝麻官的公子吗?”萧晴云问,在金夫人还未有反应前,继续道。 “那个公子容貌欠缺,德性不佳,还身无功名,玩世不恭,母亲说真心话,你会吗?” “太子妃这话是何意?三郎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他可是你的亲弟弟,他是太子妃的亲弟弟。” 今日颜初瑶说了她的宝贝儿子,金夫人就已经很愤怒了,没想到萧晴云居然也来说她的亲弟弟。 萧晴雨抬眼看着金夫人,原来姐姐问的问题,母亲压根就没有听见,她眼里只有哥哥,虽然早已知晓,但还是很受伤。 萧晴云看到了萧晴雨眼里的受伤,忽然觉得心底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母亲连亲女都不在乎,那不在乎她也是必然的。 “母亲别激动,我哪句话提到了知堂?我说的是,如一个九品芝麻官的儿子要求娶四妹妹,你是应,还是不应?” 金夫人错愕的看着萧晴云,又将目光移萧晴雨至身上,“晴云,如今在说三郎的事,你扯到晴雨身上干嘛?” “看,母亲都不愿回应,颜家肯吗?”萧晴云道,“颜家的子侄多数都有功名在身了,再娶妻。” “我们萧家怎么说也是有底蕴的世家,你父亲还是三品京官,不是那些九品芝麻官能比拟的,”金夫人道。 “而三郎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他如今还小,贪玩些也正常,等娶妻后安定下来了,就知事了。” “况且,你父亲说了,等过几年就给三郎谋个官职,成家立业,不就是要先成家后立业吗?” “母亲,颜家是侯爵,萧家没有爵位,他们看萧家,就相当于萧家看那些九品外放的官员,你明白吗?” 金夫人继续道,“我给三郎看的是二房的姑娘,日后爵位是在大房,那她不是没有爵位吗?” 这就是颜家大房夫人没有多生一个女儿,不然她也不会去给儿子求娶二房的,毕竟等颜老侯爷一死,二房就成为旁支了。 萧晴云是对金夫人无话可说了,看着母亲执迷不悟,她不好说,早年的三郎容貌是很不错。 但这几年,精气神都被三郎耗没了,如今容貌与颜家儿郎比起来,差的更不是一星半点。 “此事,我是帮不了母亲,母亲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晴云,三郎谋得个好亲事,对你也是有益的,他是太子妃的弟弟,颜家怎么都会考虑一下的,又不是嫡房的姑娘。” “母亲要知晓一点,知堂脱离了太子妃弟弟这个身份,他没有一点是拿得出手的,”萧晴云被扰的心里烦躁。 “你怎么能这么说,”金夫人愤恨起身,“三郎,你日后还得依靠三郎呢,他要有个好的亲家,就会有好的仕途,你身为姐姐,就那么不乐意帮他吗?” “母亲,”萧晴雨过去搀住金夫人,看着萧晴云,还是一句话都未说出来。 毕竟,她也是这样觉得的,哥哥脱离了这个身份,什么都不是,也就父亲母亲将他当个宝。 “不是我不乐意帮,是我也没有法子帮他,”萧晴云心累道。 “我就没听说过······” “母亲,母亲,”萧晴雨拉着金夫人道,“姐姐累了,需要休息,其他的事等日后再说吧。” “四妹妹,我的确累了,”萧晴云在心中赞赏了萧晴雨。 “你先带母亲去你那坐坐吧,你们亲母女,也许久未见了,想来也很思念对方,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我便不打扰了。” “萧晴云,我怎么说也抚养了你二十余年,你不能那么不孝,”金夫人受到太多的打击。 “金夫人,太子妃的名讳就是生母都不能唤,况且你还是继母,这更不合规矩,”赖嬷嬷看不下去了,上前道。 萧晴雨见赖嬷嬷如此说母亲,太子妃并未制止,就更加用力的拉着金夫人。 “母亲,许久未见了,我们去叙叙旧。” 金夫人很是恼怒,叙什么旧,儿子的婚事未定,她没有心情叙旧。 一想到她日后能管教颜家女的美梦破碎了,心中就无比难受。 况且几日下来,就许多人说她的儿子没用,她捧在手心上的儿子,怎么会是废物呢。 她儿子就是公主都配得,定是萧晴云不愿意帮她才那么贬低三郎的。 等三郎有出息了,要让萧晴云后悔,后悔那么看轻自己的亲兄弟。 金夫人见萧晴云真的那么狠心, 萧晴雨又拉扯着她,对她摇头,心不甘情不愿的随萧晴雨离开正院。 正当要跨出门槛时,萧晴云又道,“母亲,午膳时也无需过来正院陪我用膳了,就与四妹妹到她的阁中用吧。” “是,姐姐好生休息,”萧晴雨拉着要发火的母亲离开了正院,往自己的住处去。 萧晴云见拎不清的母亲离开了,对赖嬷嬷抱怨,“当年父亲为何要扶正母亲?她除了会拖后腿,还能干嘛?” “此事,只有老爷才知晓,”赖嬷嬷道,心中腹议,还能是为了什么? 色字头上一把刀,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又有一个儿子,小姐也亲近她,老爷自然就扶正了。 “母亲居然要为三郎求娶颜家女,说出去也是个笑话,”萧晴云叹了口气,“你说,父亲知晓此事吗?” “这个,老奴也不知晓,”赖嬷嬷劝道,“太子妃,此事您就别掺和了,您就安心生产,如今,其余的都不是大事。” “我是不管,母亲要有本事给三郎娶颜家女,也是母亲的本事,这亲事也是好的。” “但要求到我头上,我没有能力去帮她,也没有精力。” “太子妃坐了许久了,可要到院子里走走?” 赖嬷嬷问道。 “不想去,太累了,我去那软榻上躺会,”萧晴云道。 “可是走走有利生产,您总坐着,生产怕是要费些力气,辛苦许多。” “嬷嬷,还有几个月呢,太医说过,有孕之人要静养,多歇息,”萧晴云不以为然,“到时多吃些就有力气了,宫中还有那么多太医与医女。” “可是······” “别可是了,嬷嬷去小膳房弄点吃食吧,饿了。” 第289章 你不知晓?不知晓 东宫琉心亭 封予柔看着平静的水面,楚锦华正在一旁玩弹弓。 “学箭技,除了要练手臂力量,手中有力才能拉得出弓,还得练准头,才能射中靶心。” 封予柔坐在亭中的横栏上,靠在亭里的柱子,看着楚锦华射出的石子,直摇头,直呼''孺子不可教也''。 楚锦华被否定了,心中难受极了,失落的拿紧弹弓,垂下头。 封予柔一顿,完了,这徒弟还不能说了,这要是在军营里,是要军棍伺候的。 “抬起头来,”封予柔看不得这丧气的模样,“我不是在训你,是在教你,你要这话都听不得,那还是早点回去当尊贵的郡主吧。” “封姐姐,我明白,我也能听得,”楚锦华抬起头来。 “这就对了嘛,我幼时更恶毒的话都听过呢,”封予柔笑道,指着亭子上挂的灯笼,“你站在那,然后瞄准那个灯笼打。” 楚锦华抬头看着那灯笼,转过头道,“封姐姐,灯笼打坏了会被说的。” “锦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如今可是东宫唯一的小郡主,你就是将东宫拆了,他们都不敢说你,还怕你伤到自己。” 楚锦华犹豫的看着这灯笼,拿起弹弓瞄准,之后又放下,“可是损坏了这灯笼,不是浪费银钱吗?” 封予柔真想捶她,“一个灯笼值几个钱,你大胆打,你爹有的是钱。” 楚锦华看着灯笼,重新瞄准将石子打出去,没中。 封予柔摇头,“灯笼那么大的靶子,你都打不中?没天赋,我比你还小时,都能骑马射箭了。” “真的?”楚锦华崇拜的看向封予柔。 “那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要你不信,就问杜鹃,她看着的。” 杜鹃在一旁直视前方,在楚锦华看来时,“是的。” 只要郡主看不见她的眼睛,就不能发现她在说谎。 小姐在五岁时,的确是在骑马射箭,但那是国公爷带着小姐骑的马,小姐只需将箭射出即可。 况且,那还没有射准。 “继续,直到打中为止,”封予柔催促道,“每次打出石子前,都要从上回未打中寻原因,这样才能进步。” 楚锦华继续打亭子上的灯笼,封予柔无聊的看着。 “锦华,你当你爹那么些年唯一的孩子,应当长成嚣张跋扈的小孩,你怎么长成这唯唯诺诺的模样啊?” 楚锦华看向封予柔,见她只是随意问问,沉默不语,又听她道。 “你这性子,不知晓的还以为不是你爹生的呢。” 封予柔见楚锦华又不说话,感觉到很无趣,真是个闷葫芦,比阿朝还闷。 要不是东宫无人可玩,阿朝又忙于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她才不愿意找楚锦华玩呢。 正当封予柔以为楚锦华会出声时,又听其道,“阿娘说,凡事别出头,容易遭人记恨,父王,父王挺忙的,他忙的想不起阿娘和我。” “切,他明明是不在乎,才会忘记你的,心中有孩子的父亲,就算再忙,都会抽出时辰来与孩子玩的,”封予柔毫不客气道。 楚锦华看向封予柔,“封姐姐的父亲,在你幼时会陪你玩吗?” “我父亲?”封予柔笑道,“我没出生时,我父亲就死了,你不知晓?” 楚锦华震惊的看着封予柔,她不知道宫外的事,“对不起,封姐姐,我不知晓这事。” “没事,不知者无罪,我不怪你,”封予柔看向池中立起的还未开放的莲花花苞。 “其实,要是我父亲像你父亲一样,我宁愿他死了,这样我起码能幻想,他想成为一位好父亲,但他没有这个机会。” “封姐姐,你父亲一定是位好父亲,他要还在,定是很欢喜你的。” 封予柔起身向池边走去,“也许吧,我听哥哥们说,父亲待他们很严厉的,谁偷懒就拿鞭子抽他们,他们都很怕他。” 楚锦华跟上前去,“封姐姐有哥哥们陪着一起玩耍,东宫就我一个,其实挺无聊的,我听闻,有兄弟姐妹就可以一起玩,不会孤独。” 杜鹃:“······” 封予柔停下来,转过头来看着楚锦华,皱起眉头,她是故意的吧。 “封姐姐,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 “我的哥哥们都死了,”封予柔认真的诉道,“难道你不知晓吗?” 楚锦华出现片刻的心慌,移开眼神,垂着头,“对不起,我不知晓,阿娘从来不与我说这些。” “算了,都过去了,”封予柔又看向平静的池水,郁闷极了。 楚锦华见封予柔转过身去了,看着封予柔的背影,觉得她孤苦伶仃的站在池边,很是可怜。 封姐姐的哥哥们都没了,那前阵子与她一起玩耍的思意妹妹,岂不是也没父亲? “封姐姐,日后我来当你妹妹吧,”楚锦华上前,牵住她的手,认真道。 封予柔垂眼看着被牵住的手,将视线移到楚锦华的脸上,“我所有的哥哥都没了。” 楚锦华疑惑的看着,她当封予柔的妹妹,为何要提起她逝去的哥哥们。 “说明我命中无手足,你来做我的妹妹,你就不怕被我克死了?” “啊?”楚锦华错愕片刻,立马道,“不怕。” 封予柔转过身去,“还是别了,我怕被你阿娘骂,况且,我不想叫太子父王,我有父亲。” 楚锦华:“······” 好乱啊,时刻忘记她应该叫封娘娘,但封姐姐不喜欢怎么办,就只能继续叫姐姐了。 “其实,你刚刚的话说错了,”封予柔又转过身看向楚锦华,发现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封予柔从她的眼神中,居然看到了怜悯,她居然在一个七岁孩子在眼中看到了怜悯。 她是什么命很苦的人吗?好吧,没有父亲,命的确不好。 “什么?”楚锦华见突然转过身的封予柔,还没来得及移开眼神,慌张的开口道。 封予柔见对方尴尬的模样,也不去质问眼神的事了,命不好被人可怜了怪谁,还不是怪自己天生煞星。 “你说,有兄弟姐妹不会孤独,你说错了。” 第290章 不养人也不养花 “你说,有兄弟姐妹不会孤独,你说错了。” 楚锦华疑惑的问,“哪里错了?” “在皇家,兄弟姐妹多了,可不是好事,”封予柔道,“皇家子弟,一出生就勾心斗角的,你这软弱的性子,要有个兄弟姐妹,就更没存在感了。” 楚锦华没有经历过这些,如今她存在感也很低的,还能更低吗? 封予柔见楚锦华似乎在思索,继续道,“等再过几个月,林良娣和太子妃生了孩子,你就不是东宫唯一的孩子了,太子心中就更没有你的位置了。” “我不在乎,”楚锦华道,如今父王心中也没有她,她都没有得到过,不知被父王宠着是什么感觉。 “哦,是吗?”封予柔笑问,“新出生的弟弟妹妹会与你争宠,你也不在乎?” “不在乎,”楚锦华摇摇头,“我有阿娘就够了,如今还有封姐姐。” “别,我心中可没有你。” 封予柔捡起地上的石子,冲池边打去,石子在水面掠过,激起一串水花。 楚锦华在心中数着打出来的水花,“封姐姐好厉害啊。” “才打出六七个,这就厉害了?你是没见过更厉害的,”封予柔遗憾的神情表达了她内心的不满。 “我一个都打不出,”楚锦华看着被激起了荡漾的池水。 “这池子太小了,在长的江水中,我可以打出二十几个水花呢,”封予柔骄傲道。 封予柔看着手中的石子,心中摇头,太久未玩了,手都生了。 “好厉害啊,”楚锦华崇拜的看着封予柔。 封予柔见有人崇拜她,很高兴,“那是,你要去学学,也能的。” 楚锦华拿出一个石子,像封予柔一样打到池水中,发出“扑通”一声,石子沉了底。 “哈哈哈,”封予柔毫不客气的笑出声,“原来你真的没有谦虚啊,一个都打不到,阿朝每学时都能打出两三个水花出来。” “颜娘娘也会?”楚锦华问。 “那当然,”封予柔自豪道,“我教的,现在她出师了,不过没有我这个师傅厉害。” “封姐姐能教我吗?”楚锦华问。 “你要想学,那自然可以的,”封予柔看向杜鹃,“杜鹃,你来教她。” 杜鹃:“······” 小姐是收个徒弟让她教吗?小姐只是挂个名而已,实际上郡主真正的师傅是她。 “是,奴婢定会好好教导郡主的。” 杜鹃过来,打出一个石子要给楚锦华做示范,石子在池水中打出了近十个水花。 封予柔看着杜鹃的战绩,皱眉,没点眼力见,怎么能比她打的多呢。 杜鹃看着池面的水花久久不能恢复平静,就像她的心一样,她不敢回头去看小姐。 她不是故意的,她随手一丢就打出那么多,小姐应当不能怪她吧。 楚锦华未发现其中的微妙,只感叹封予柔厉害,她身边的侍女更加厉害。 杜鹃认真的教导楚锦华打水漂的技巧,封予柔看着楚锦华总不得要领,直摇头。 “锦华,你是我教过最差的一个徒弟。” 杜鹃:“·······” 她心中直呼,郡主是她教的,小姐只会动动嘴,没有上手教过一次。 不过看着楚锦华的学习成果,这徒弟不要也罢,是小姐教的,不是她。 况且,小姐在名义上就教过两个徒弟,颜良娣和郡主,颜良娣是手把手教并未假于他人之手,郡主是靠理论来教。 “封姐姐还教过其他人?” “咦,我那么说你,不生气吗?”封予柔惊奇的问。 “不生气,封姐姐刚刚说,不能生气。” “有觉悟,”封予柔笑道,“我那么优秀的师傅,自然不能只教你一个,不然多浪费我这人才啊。” 杜鹃充耳不闻,小姐又恢复了以往爱说瞎话的样子,只默默的看着池水。 封予柔说着,还将手中的石子打出,打中了池中荷叶簇拥着的荷花花杆,可怜那花苞还未迎来盛开的时候,就被封予柔彻底摧残了。 楚锦华看着那杆莲花花苞落下,没入池水中,只余孤零零的杆子立在荷叶中央,指着那根杆道。 “封姐姐,那花苞落了。” “当然落了,就要它落,怎么样,厉害吧。” “厉害,但花苞落了,过阵子就没有莲花看了,”楚锦华道。 “放心吧,还会有的,”封予柔指着其他的花苞,“你看,那不是还有几株嘛。” 楚锦华看着那几株,小小的花苞,“可是,往年琉心池里就打不出几朵莲花,刚刚封姐姐还将长得最好的一株打落了。” “这池子的荷花那么没用吗?”封予柔问。 “是的,父王和母妃都喜欢来琉心池里看莲花,今年过来看着那根杆,怕是没得看了。” 封予柔:“······” 皇宫里的风水那么差吗?不养人就算了,连花都养不好。 这地方指不定有个什么说法,封予柔想。 “我们快走,”封予柔拉着楚锦华离开此处,“锦华,我们今日可没有来过琉心池,记住了吗?” “封姐姐,东宫那么多宫人,怎么可能没看见我们,况且,我与阿娘说了,我今日会来琉心亭。” 封予柔在一个假山后停下,看着楚锦华,“你怎么什么都说啊。” “阿娘问,自然要说了。” “锦华,”封予柔唤得认真,看着楚锦华的眼睛。 楚锦华心中感到有些渗得慌,咽了下口水,“怎么了?”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父亲。” 楚锦华:“······” “并且,从小母亲也不在我身边。” 楚锦华:“······” “还有,我的哥哥们都离开了我。” “我·····”从小就在边关吃风沙。 “封姐姐,你不要说了,”楚锦华道,“琉心池的莲花是我打落的。”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你母妃会不会怪罪你啊?”封予柔故作为难道。 “封姐姐说的,我目前是东宫唯一的郡主,父王不关心我,也不会因一朵莲花骂我。” “至于母妃,她那个时候肚子大了,满眼都是肚子里的弟弟,她不会出来看莲花的。” “真够义气,”封予柔笑道。 “封姐姐·····” “嘘~” 第291章 你还舍不得 栖云殿 颜初瑶坐在软榻上,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但她的思绪却飘远了。 “小姐,她怎么敢?也不看看她的儿子是什么德性,”念兰打抱不平道。 “别说了,”慧兰扯着念兰,“此事,老夫人定会定夺。” “她刚刚是从凤仪宫来的?”颜初瑶突然出声问道。 “是的,外命妇入宫后都要先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慧兰回道。 “她是与姑母说了此事,还是未说过,直接到我面前说了?”颜初瑶怎么也不信金夫人在皇后那提过。 “金夫人应当,是不敢吧,”慧兰应道。 “所以,她就敢在我面前提?看我是软柿子,好捏?”颜初瑶反问。 “小姐,金夫人在老夫人那也提了,”念兰道,“所以小姐不是软柿子。” “金氏是怎么想的?”颜初瑶不解,“门当户对她是不明白吗?” “她应该是不明白了,小姐,别想她了,做白日梦罢了,”慧兰宽慰道。 “祖父也不是那么重门第,主要是她那儿子,我虽没见过,但也从未听说过他有过什么功名,到是会出入那些不干净的地方。” “小姐怎么知晓的?”念兰问道。 “祖父派人查过季二郎,也碰巧知晓了太子妃弟弟与他称兄道弟的事了,”颜初瑶道,“他要是有功名,会去那等地方?” “不过,偷偷去的公子也有不少,谁知道呢。”“奴婢的确没有听说过,”慧兰应道。 “肯定没有的,”念兰道,“按金夫人的性子,儿子有功名在身,岂不是会嚷嚷的整个京城都知晓啊。” “念兰此话有理,”慧兰赞赏道。 “啧,”颜初瑶忍不住唾弃自己,“如今的重点不是萧三郎有无功名在身,而是金氏要替她儿子求娶二妹妹。” 慧兰与念兰对视一眼,慧兰道,“小姐也是被金夫人气着了。” 颜初瑶走到一个柜子中,拿出几块布帛,递给慧兰,“你去凤仪宫,将这个花样子给皇后,顺道将此事告知皇后。”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慧兰说完,便去了凤仪宫。 等慧兰离开后,念兰道,“小姐,也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此事不足为惧,府上的老夫人会处理好的。” “还是让姑母派个信出去,让祖母和二婶生个醒,”颜初瑶道,“金氏能教她的亲女,不惜毁了名声都要进东宫,谁知会不会教她的儿子,故技重施。” “不能吧,”念兰想起金夫人的出身,好像也是有可能的。 “不管怎样,二妹妹的名声可不能容许被一个纨绔子弟败坏了。” 赵王府 李莹贞正在看府中的账本,打着算盘对府上的开支。 楚承简听着王妃将算珠打的生响,感觉这响声是要打在他的脸上一般。 “贞儿,你看了许久了,歇会吧,”楚承简上前坐在一旁,“账本又不会跑。” “账本还是要多看,不然突然少了银子我都不知晓,”李莹贞瞥了一眼楚承简。 “这哪里少了银子,这不是多出了几千两吗?”楚承简扯过账本,“别看了,你每天看,它也不会再无缘无故多出银子来。” 自从前阵子将那私宅卖了,与王妃坦白后,王妃就时不时的算账。 楚承简都无语了,没有他将银子拿回来,账本上是不会无缘无故多出银子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李莹贞盯着楚承简,“还要学人家养外室了。” “本王没有,”楚承简心累,“本王不是让八哥帮我处理好了嘛,本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是养了那姑娘几个月嘛?她在那宅子上住了几个月还有假?”李莹贞质问,一提此事她心中就生气。 楚承简也是出息了,要不是他坦白,她现在都被蒙在鼓里,楚承宇就不是好东西。 “哪里有几个月,不就是三十四天嘛,贞儿你不能乱说,”楚承简道。 “人家住了多久,王爷都一清二楚,看来是舍不得人家走了。” 楚承简:“·······” 那段时日,他无时无刻都活着心惊胆战中,就怕王妃自己知晓了此事,自己想不开,将自己气着了。 “哪里有,贞儿可别冤枉本王,要舍不得本王会主动将她弄走吗?”楚承简道,“况且,那不是本王养的,是四哥养的。” “四哥就那么好心,出银子给你买宅子养外室?” “就是嘛,本王也是这样想的,就因知晓四哥居心不良,本王才不要接受他给的人嘛,”楚承简道。 “按王爷这样说,不是四哥给的人,王爷就收了?” “哎呀,不是,”楚承简不知怎么说,“贞儿,你不是应过本王,说你不会生气吗?如今说话不算数?” 李莹贞又扯过账本,重新打着算盘,这珠子打得比刚刚更响了。 前阵子,楚承简拿着几千两银子回来,她问他,这银子的来路。 楚承简先让李莹贞发誓,知晓了此事,怎么着都不能生气,也不能不理楚承简。 李莹贞鉴于近期楚承简过于听话,表现良好的缘故,想着也不会是什么大事,也就答应了,没想到楚承简给她那么大的惊喜。 这让李莹贞有气不能发,心中难受极了,要是那段时日,她没有怀孕,楚承简是不是就已经在外边养了女人了。 或许她知晓的时候,私生子都要带回来了,果然男人只有没气了,才会老实。 “贞儿,你应过本王的,”楚承简见王妃又黑脸了,“你不会生气的。” “我没生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 楚承简:“······” 他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况且,每回夜里歇息都喜欢背向着他。 无论是王妃睡外向还是里向,都是背朝着他,这要不是生气了,打死他,他都不敢相信。 “好,王妃你没生气,是本王看错了。” 楚承简偷偷看了一眼李莹贞,垂头丧气道,“也是本王没有本事,被父皇罚了岁俸后,就没了银子的来源。” “所以四哥提出给我买宅子后,就想着,牺牲一下我这色相,换个几千两银子给贞儿买些首饰,也挺值的。” “好了,别说了,这话前前后后都说了十几遍了。” “王爷没有烦,妾身都烦了,谁知王爷此话是真是假?” 第292章 你算计我 “王爷没有烦,妾身都烦了,谁知王爷此话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天地可鉴,”楚承简道,“本王可是发了毒誓的,比真金还真。” “妾身还是信金子,”李莹贞冷声道。 “没事,本王日后会证明给贞儿看,本王比金子可靠,”楚承简认真道。 “妾身还是信金子,金子不会说话,就不会骗妾身,”李莹贞重复道。 楚承简:“······” “王爷,”尹青在室外大声道,“宋亲王来了,他让王爷·····滚出去见他。” 楚承简本是要出声哄王妃时,就听到四哥来了,慌乱的看向王妃,心中对四哥有些抱怨,四哥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在王妃的气头上来。 又听到尹青后边的说辞,滚出去见他,他最近是惹到四哥了吗? “王爷愣着干嘛?你亲爱的四哥来了,还不快去,”李莹贞嘲讽道,“去晚了,你四哥就不会再给你送美人了。” “贞儿,坏了,”楚承简立马起身道,“四哥怕是已经知晓此事,来兴师问罪来了。” “王爷看妾身干嘛?此事是你惹的,你自己解决,”李莹贞道,“王爷只道妾身身子不适,在歇着,妾身就不去见四哥了。” “这自是不用贞儿出面,”楚承简道,“贞儿,你只需装作什么都不知,可千万别承认那卖了宅子的事。” 楚承简说完,便出去了,李莹贞看着楚承简的背影,有点视死如归啊。 “王妃,王爷不会被宋亲王打吧,”侍女上前道,发生了何事她也是知晓的。 王爷可真会惹事,好端端的占这点便宜干嘛,显得那么小家子气。 他在府上是饿着了还是冷着了,这半年王爷没有岁俸了,王妃也没有短了他的银钱啊。 何必去惹这个麻烦事呢,弄得王妃不开心。 “不管他,这是王爷自己的事,被打也是活该,”李莹贞道。 赵王府正堂 楚承宇正在愤怒的在这走来走去,等着楚承简这个混账过来,看他不打死那个没有良心的东西,还敢算计他。 要不是他手下的人突然与他说,此事有疑,让楚承宇留了个心眼。 他才知晓早在一个月前,楚承简就将那宅子给卖了,而人早就送走了。 合着楚承简就来骗他的宅子的,他那么穷吗? 几千两银子都要这样算计亲兄弟,就是楚承简开口,他也是会给点银子去接济一下他的,何必这样骗他呢? 虽说楚承宇的目的不纯,但他给楚承简送了宅子,送了人,这人转手就给卖了,将银子私吞了。 也是难为楚承简了,在他跟前演了那么久的戏。 知晓此事后,楚承宇气得直接就杀到了楚承简的王府,要不是知晓楚承简在后院,他不便去。 他会直接寻到楚承简,揍得他认不清楚自己是谁。 楚承简在快到到正堂时,放轻了脚步,见四哥在里边来回踱步,心里更加慌张,不敢进去。 但既来之则安之,楚承简想着,现在不进去,未来也躲不掉,便深吸一口气,堆起笑容进了正堂。 “四哥,有什么事劳烦你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楚承简冲着楚承宇拱手。 楚承宇冷眼看着,气得直接朝着楚承简的脸上打了一拳。 楚承简未站稳朝一旁摔去,脸上感到剧痛,堂内的侍从吓得连忙上前,“王爷,王爷还好吧?” “你瞧本王好吗?”楚承简捂住脸,委屈道,“四哥,你作何打我?” “本王为何打你,你心中不清楚?” 楚承宇伸出手又要朝楚承简脸上打去,身边的仆从连忙去挡,楚承简一推,那拳头又重重的落到了脸上。 侍从看着这一幕,心中甚是感到,遇到危险时,王爷居然会推开他。 “四哥,别打了,再打就要死了,”楚承简眼见四哥又抡出拳头,连忙没出息的蹲在地上抱头求饶。 他想着,四哥打了他两拳,应当消气了吧,为着那几千两银子,将他打出问题,不值当啊。 “前阵子算计本王时,怎没有想到会落到今日这地步呢?”楚承宇伸出腿踢向楚承简。 楚承简抱住伸过来的脚,看了眼周围,小声问,“四哥,你今日来是因为那宅子?” “放手,快点给本王松手,”楚承宇想要抽出腿,却被抱得紧。 “不,”楚承简抱得更紧了,“弟弟松手,四哥就要打我,真的不能再打了。” “弟弟上有老,下有小的,再过几个月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要出生,四哥要给弟弟打坏了,她们可如何是好啊?” 楚承宇要气笑了,“当时算计本王时,怎就不想想她们呢?如今事情败露了,就想到你母妃和孩子了?” “四哥,这怎么能算是算计呢。” “从本王这坑了一套宅子,还不是算计?”楚承宇提及此事又气愤的想抬腿踢他,奈何被抱得太紧,踢不到。 “四哥你听弟弟解释,真不是算计你的,”楚承简说的诚恳。 “哦?是嘛,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楚承宇又看着被禁锢的腿,动了动,“你先松开本王。” “四哥,弟弟放开了,你可不能踢我了,踢一脚挺疼的。” “你先松开,”楚承宇瞥了一眼,“不踢你。” 楚承简试探性的放开楚承宇的腿,发现四哥的脚还有踢他的迹象,连忙抱住,委屈道,“四哥说了不踢我的。” “本王只动动腿,又不是要踢你,”楚承宇咬牙切齿道。 楚承简无辜的“哦”了一声,缓慢的起身,“嘶”的一声双手捂住脸。 “愣着干什么?不是要解释吗?”楚承宇催促道。 楚承简看着周围,似乎在警惕着什么人一般。“怎么了,你的王妃还不知此事啊?” “嘘,哪敢让那母夜叉知晓啊,四哥可得替弟弟保密,她要知晓,整个王府都得被她拆了。” 楚承宇冷哼一声,“说说。” 楚承简放低音量道,“四哥,你送来的人,我不喜欢,你不是知道吗?你让我自行处理,我就把她送走了。” 第293章 那宅子你送给我了 “四哥送来的人,我不喜欢,你不是知道吗?你让我自行处理,我就把她送走了。” 楚承宇:“······” “就这样?” “就是这样,”楚承简点头。 楚承宇盯着楚承简看,他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但····· “你不喜欢就不喜欢,把那宅子卖了做什么?你这不就是坐实了,一开始就在坑本王的腰包?” “四哥,真的冤枉,”楚承简无辜道,“那宅子没住人,空放在那,不是浪费了吗?然后本王将它卖了。” “楚承简,你还节俭上了,本王要不要夸奖你啊?”楚承宇哄道。 “这就无需了,”楚承简尴尬的笑道。 楚承宇伸出一只手,摊在楚承简面前,楚承简疑惑的问,“什么?” “宅子不是卖了吗?那银子呢?”楚承宇道,“那宅子用不上了,不得物归原主?你将银子给本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四哥,给不了,那银子花······花了,”楚承简小声道。 楚承宇:“······” “那么多你就花了?花哪里去了?” 楚承简左顾右盼,凑近道,“赌坊,本想着那些银子当本钱,多赢点回来,没成想全输了。” “你还沾上了赌瘾?”楚承宇质问,“以往本王唤你去,你不是不玩吗?” “这不是以往没银子嘛,忽然手上那么多银子,又见四哥总赢,就手痒的去试了一下,”楚承简嘟囔着。 “本王不管,反正你得将银子给本王,”楚承宇道。 楚承简不敢相信的看向楚承宇,“四哥,弟弟手头上没银子了。” “这个本王不管,总之你得给本王还银子,”楚承宇不依不饶,想平白无故赚他的银子,没门。 “不对,”楚承简道,“四哥,你说过,那宅子送给本王了。” 楚承宇:“······” 他好像是说过,但那时的楚承简再三寻问那宅子的归属权,这无一在向他证明了,那个时刻,楚承简就在算计他嘛。 楚承宇伸出腿又踢向楚承简,楚承简未防备的摔了下去,见四哥又要踢他,故技重施的再次抱住楚承宇的腿。 “四哥,你又踢我干嘛?” “你还说不是在算计本王?本王说你为何一直问那宅子属于谁呢,原来你就是为了谋划本王那宅子啊。” 楚承宇越说越气,被抱的脚抽不出来,用另一只脚去踢楚承简。 楚承简见另一只脚来了,连忙要躲。 楚承宇一个没站稳的摔在了地上,楚承简被他那一摔,带到了他的身上。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兄弟二人寻声而去,见李莹贞挺着肚子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看着摔在地上的兄弟二人。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肿了?”李莹贞看见楚承简明显被打了的脸,出声问道。 “王妃,你怎么过来了?”楚承简问。 “起来,你还要在本王身上趴多久?”楚承宇推道,“九弟妹啊,你是不知,九郎瞒着你在······呜呜呜” “四哥,别说,”楚承简伸手捂住楚承宇的嘴,对李莹贞道。 “贞儿,四哥寻本王有些事,你先回去,等处理完再来找你。” “王爷,你先去让四哥起来,哪里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 楚承简疑惑的看向李莹贞,不知她在唱什么戏。 楚承宇掰开楚承简捂着他嘴的手,从地上爬起来,“还是九弟妹明事理,不像九郎,一上来就给本王推地上去了。” 楚承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伸手朝楚承宇的袍子上抹去。 “你······” 楚承宇震惊的看着楚承简,他都没嫌楚承简的手脏呢,楚承简居然来嫌弃他。 李莹贞走到楚承简身边,牵着他没有捂宋亲王嘴的手起来,扯出帕子去碰他的伤口,蹙眉道。 “王爷,你这是怎么惹着四哥不开心了?就是兄弟间有嫌隙,道个歉也就过去了,发生了再大的事也不能打成这样啊。” 楚承宇听着这话语,目前赵王妃还在心疼楚承简,待会知道事情的原委,看她还会心疼楚承简不。 “没事,是本王惹着四哥不开心了,打打本王,出出气也就过去了,”楚承简偷偷看向楚承宇。 “贞儿,你先回去,兄弟间的事就让本王与四哥单独解决。” “按你们这解决法子,待会妾身还能见到全乎的王爷吗?”李莹贞用帕子按在伤口处,加重了力。 楚承简疼得“嘶”出了声,“很疼。” 楚承宇在一旁看着他们夫妻两个在打情骂俏的,完全将他忘在了一旁,咳嗽了几声。 李莹贞看向楚承宇,“四哥,刚刚四哥说,王爷瞒着我,他是瞒了什么事吗?” 楚承宇笑道,“也没什么,就是·····” “四哥,”楚承简制止,朝着李莹贞,语气焦急道,“没什么事,你先回去。” “没什么你那么急干嘛?什么事那么怕妾身知晓?” 李莹贞看向楚承宇,“四哥,你说,我来评评,要真是王爷做的不对,我来劝导他,让他给四哥赔个不是。” 楚承宇见李莹贞那么诚恳的语气,有些不好与她说此事了,但又想到欠揍的楚承简坑了他的银子,从一开始就在算计。 此事令楚承宇很是生气,凭什么要他来咽下这口恶气? 反正夫妇一体,楚承简做的错事,他的王妃也应当知晓。 “是这样的······” “四哥,不能说,”楚承简打断道。 “王爷,四哥不说,妾身怎么知晓发生了何事?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妾身还以为是四哥突然发疯了才打你呢,这不是平添误会吗?” 楚承简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垂下头准备接后面的戏。 “前阵子九郎说,他后院没人,想要纳妾,又怕弟妹生气,就让本王替他寻个宅子,要在外头养·····” “四哥,你怎么能乱说呢,明明不是这样的,”楚承简愤怒的看过去。 “等四哥说完,你再接话,突然打断人家很没有规矩,”李莹贞看向楚承简冷声道,“四哥,你继续。” “要养个外室,”楚承宇看了一眼楚承简,“本王先是劝九郎三思后行,他不听啊,要一意孤行,本王拗不过他,也就答应了。” “九郎要养外室就算了,又在念叨手中没银子,弟妹你说这可笑不?” 第294章 自行解决,我不管了 “九郎要养外室就算了,又在念叨手中没银子,弟妹你说这可笑不?” “自己要养女人又来哭诉没有银子,他这样那个女人愿意跟着他啊。” “然后呢?四哥就大发善心给王爷买宅子,养女人?” 楚承宇感觉这句话都冷了几个度,心道,这回九郎吃不了兜着走了。 “弟妹你别生气,本王就想着兄弟间要互帮互助,见他可怜就给他买了。” “四哥不仅银钱多,还是个大方,乐于助人的好兄长,”李莹贞捏紧了帕子,忍着气道。 “本王也劝过的,但九郎不听为兄的话,为此本王也深表痛心,”楚承宇捂住胸口道。 “那今日四哥来作甚?给王爷送姑娘来了?”李莹贞左右看着,“那姑娘呢?带来让我瞧瞧。” “不是,本王是要那宅子的银钱的,”楚承宇硬着头皮道。 都有点不好意思说了,刚刚赵王妃夸他大方的送楚承简宅子,如今又来问银钱。 不禁疑惑,他们两口子该不会是串通好了,要赖账吧。 “四哥,你要银钱就好好问,何必将人打成这样呢。” “本王也想,”楚承宇气道,“但他没有,那些银子都被九郎赌没了。” “王爷还赌?”李莹贞不可置信的问。 “没有,本王,”楚承简连忙道,“本王也想给府上挣银子,奈何那日手气不好,全输了。” 李莹贞将手中的帕子丢到楚承简身上,伤心道,“王爷自己解决吧,妾身是不管你了,也管不了。” “四哥,如今府上也过得艰难,”李莹贞忍着悲痛道,“事是王爷犯的,银子也是王爷花没的,你要银子寻王爷吧。” 语毕,李莹贞就离开了正堂,楚承宇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赵王妃怎么柔弱了许多。 楚承宇将目光移到楚承简身上,后者立马垂下头,不敢看楚承宇。 “楚承简,你说怎么办?” “四哥,那宅子你说送给弟弟了,那我如何处理就是我的事,此事就是闹到父皇跟前,弟弟都不用还这银子。” “那就让父皇评评理,看你要养外室的事,父皇会不会惩戒你,”楚承宇被气笑了,拉着楚承简就要进宫。 “就为着这点小事寻父皇,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父皇日理万机的,咱们还去给父皇徒增烦恼,不妥,本王不去。” “哼,你该不会是怕了吧,怕了就还银子吧,”楚承宇道,“此事本王也就不追究了。” “四哥说,那宅子送本王了,况且,本王没银子,”楚承简坚持道,“况且,我才不怕父皇呢,我是怕累着父皇了。” “怕了就是怕了,还装什么孝顺,”楚承宇拉着楚承简,“现在孝顺了,早干嘛去了?” “本王说没有就没有,四哥你得说话算数,就几千两银子,何必闹到父皇跟前呢。” 楚承宇见其不敢去,就更加笃信他是怕了,就更要拉着楚承简进宫面见永安帝了。 而楚承简捂着脸,眼珠子一转,也就半推半就的被楚承宇拉走了。 既然四哥偏要去,那就别怪他不顾兄弟情分了,拿着帕子捂住脸,打得可真疼。 东宫假山后 封予柔听见长廊上有人交谈之语,意识到有人正向她们走近,连忙“嘘”的一声,让楚锦华噤声。 “她不是本夫人生的,那三郎是她的亲弟弟吧,连这点忙都不乐意帮,”金夫人不满的说道。 “进了宫当娘娘了,真以为自己发达了?日后还不是要靠兄弟。” “母亲,别说了,这还是在外边,你说的这些迟早传到姐姐耳边,”萧晴云无奈道。 从姐姐殿中出来,母亲就一直发泄心中的不满,也不看场合对不对。 “被听见了就被听见了,她还能对我怎么样?”金夫人道,“大雍朝最重孝道,她就是心中不喜,也得孝敬我。” “晴雨,你要加把劲,帮你哥哥聘到颜家女做媳妇,等她落到本夫人手上,看颜初瑶还敢不敢像今日一样赶我?” 金夫人想到今日被皇后吃了闭门羹,在颜初瑶那又被侍女赶出来,萧晴云还拒绝了她,心中就有无形的怒火,烧得厉害。 “母亲,别絮叨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萧晴雨催促道。 “在哪儿说不是····啊····谁?”金夫人被一个石子射中脸,“谁敢打本夫人?” 萧晴雨也看向假山后,“谁在那里?快点出来。” 金夫人等了一会都未听见有什么动静,上前几步,想着被她揪出来后,定要好好教训她。 走了几步后,又意识到这是在东宫,不是在萧府,便停下来指着一个侍女,“你去看看,将那人揪出来。” 侍女听从指挥的去假山后看了一会,又回来回复,“承徽,金夫人,那假山后,奴婢并未看见有人在。” “没有人?怎么可能,难不成这石子是自己跑到我本夫人脸上的?” “母亲,别找了,这是弹弓打的,小孩子玩的物件,”萧晴云心中猜测一番,自己身份可不能去寻人对质。 “东宫的孩子就一个猫胆子的郡主,她敢拿弹弓打我?”金夫人生气的问。 “母亲,应当是郡主不小心打的,别和小孩子一般计较,”萧晴雨劝道,“如今她跑得没影了,也是害怕,咱就大度点。” “大度点,合着打的不是你,是吧?” 萧晴雨:“······” 打的是她,她也不敢去兴师问罪,要真是郡主,她偷偷的教训也就罢了。 但这人的身份可比她高许多,性子还不好,萧晴雨也不敢惹她。 “小孩子也要好好教,如今不教,日后还得了?哪家会要这样的儿媳妇?”金夫人嫌弃道。 “她是郡主,日后不愁嫁的,”萧晴雨拉着金夫人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那也不能这样对长辈,太子妃是她的嫡母,本夫人是太子妃的母亲,那郡主也得叫一声祖母的,她居然敢拿弹弓打祖母,难不成我还不能教教她规矩?” “郡主的祖母是皇后娘娘,母亲日后就别自称是祖母了。” 第295章 长大了就不是自己了 东宫 封予柔跑到一处转角处停下来,杜鹃也将楚锦华放下。 楚锦华看着又回到自己手中的弹弓,心中对封予柔生起崇拜。 封姐姐的准头真好,那么远都能打中,还有她跑了许久都不带喘息的。 楚锦华在心中夸赞,封姐姐真厉害! 杜鹃见郡主在瞧小姐,有没有搞错,跑的什么是她抱得郡主,怎么说也该崇拜的看向她啊。 算了,她是小姐,不能与小姐争这个。 杜鹃又庆幸小姐喜欢单独出行,顶多也是带一个不拖后腿的她。 要多跟几个人,她可没这本事将其他人全部不被发现的跟着小姐跑。 封予柔想着刚刚金氏母女的话,金氏居然让她的儿子娶颜初玥? 可是颜初玥才十三啊,这个年纪金氏也敢想,况且萧家顶多是官宦之家,颜家可是有侯爵。 两家差距那么大也敢想?金氏真不怕被撑死。 “封姐姐,你皱眉是怕被发现吗?”楚锦华问,“你不要担心,被发现了也是我打出的石子,与封姐姐无关。” “不是,我才不怕她呢,不过你要想帮我顶包,那就顶吧,”封予柔道。 “封姐姐不怕为何要我顶?”楚锦华疑惑。 “我那么大的人了,还玩这小孩子的弹弓,被发现了丢人,”封予柔道。 “这样啊,”楚锦华应道,“那我也玩不了几年了。” 封予柔没有回应这个话题,问,“锦华,你说金氏进宫干什么?” “我不知,”楚锦华摇摇头。 “她刚刚是去了阿朝那吗?”封予柔再次问。 “这个我也不知,”楚锦华疑惑,“金夫人入宫了也是去母妃那,封姐姐为何会觉得她去了颜娘娘那?” “别人说话要认真听,”封予柔瞥了一眼,“你没听金氏说吗?她刚刚被阿朝赶出来了,她只有去了,阿朝才能赶她出来。” “封姐姐好聪明啊!” 杜鹃:“······” 郡主别夸了,这显得你很傻。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封予柔对楚锦华道。 楚锦华有些失落,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走了几步,回头问。 “封姐姐,那在清幽殿的宫人呢?” “回头我让她们回去,”封予柔问,“在清幽殿还怕她们丢?” “不是的,我·····” “行了,锦华要是怕就去清幽殿将她们领回去吧。” 语毕,封予柔就往栖云殿的方向走,杜鹃看着封予柔的背影,又看看楚锦华。 “郡主,在自个家,你不会丢吧?”杜鹃看着封予柔越来越远的,焦急问。 “不会的,杜鹃姐姐快跟上吧,”楚锦华道。 “多有得罪,”杜鹃快速行个礼,就追上了封予柔。 栖云殿 颜初瑶看了会账本,心烦意乱的看不下去,便行至窗前,看着外头的春色。 念兰在一旁候着,“小姐,外头的花开了,可要出去看看?” “不去了,心情不好,看着那些花都徒增忧伤,我就不去破坏那抹春色了。” 念兰看着颜初瑶,“小姐,二小姐的事,你也无需担忧,金夫人也只是想想罢了。” “不是担忧,只是觉得,姑娘家长大了,总被他人惦记,她也就不是自己了,”颜初瑶感慨。 刚开始是有些担忧的,但想到二妹妹有皇后,有二婶,还有祖母,这也无需她担忧。 念兰听得懵懵懂懂,长大了怎么就不是自己了,这些深奥的问题她不懂。 “不,不是长大了,是一出生就不是了,”颜初瑶叹道,“做姑娘时是某家女,出阁了是某家妇,做母亲了就是某某的母亲。” 颜初瑶未听见回应,转头看向懵住的念兰,无奈道,“你无需守着我了,我独自在这静静。” “奴婢也没哪里去,就在这陪着小姐,小姐只当奴婢不存在就好。” 念兰心想,作为一个合格的侍女,就要对小姐寸步不离,且说她也无事可干。 颜初瑶也就由着她了,不知慧兰什么时候回来,又会从姑母那带回什么话。 她如今是有些害怕去凤仪宫见姑母了,她害怕皇后殷切的眼神以及后面落寞的神情,令颜初瑶压力巨大。 片刻,空中飞过几只鸟儿,颜初瑶看了会,感慨道,“那不是阿柔向往的自由嘛,不知让她做只鸟儿,自由自在的在空中飞翔,她可愿意?” “自然是愿意的,”封予柔探出头去看。 “啊,”颜初瑶被吓得一抖,看见封予柔,“你怎么来了?走路声都没有,想要吓谁呢?” “我可没在吓你,是你自己太专注了,才没有听到我走路的声音,”封予柔感到很委屈。 颜初瑶看向念兰,怎么人来了也不知提醒她啊。 念兰低着头不敢看颜初瑶,她想提醒的,但封小姐让她噤声。 “今儿怎有功夫来栖云殿了,你不是一直忙着做师傅,没空来吗?” “哪里没空?我每天都很闲啊,”封予柔道,“明明是你很忙,见你忙着,我也不好来打搅你。”“你来陪我,怎么是打搅呢?” “你一直看那些账册,我很无聊,”封予柔道,“并且,你还会给我分配任务,我不爱做。” “我这不是见你无聊,才想着给你些事做吗?” 封予柔:“······” “不与你争了,看,你的鸟儿飞走了,”封予柔看着空中。 “飞走了就飞走了,它还能为我停留?” “你要想的话,我也是·····没有办法让它为你停留的,”封予柔认真道。 “那你说什么废话呢,”颜初瑶走到榻前坐下。 封予柔跟过来,“你自己去养一只不就好了。”“圈养起来当宠儿?不觉得残忍了?”颜初瑶问道。 封予柔没有应话,无意识的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颜初瑶朝她眼前挥挥手,“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唤你几回都不应。” “没什么,可惜我不能出宫,”封予柔遗憾道,“要能出宫就去给你淘一只回来养。” “我是不敢养,”颜初瑶故意道,“到时候又有人说我残忍了。” “成天好吃好喝的当祖宗一样供着,哪里残忍了?” 第296章 谦虚不了一点 “成天好吃好喝的当祖宗一样供着,哪里残忍了?” “像猪一样享福,年关又不用害怕被宰,那些宠儿得知足。” 颜初瑶看着封予柔,并未言语,看的时间有些久了,封予柔感到有些奇怪,问,“怎么了?” “没什么,”颜初瑶收回眼神。 其实阿柔能想开点是好事,但这形容可以看出,她的内心并不能释怀。 “没什么看着我干嘛?看得我心慌。” “看你好看,”颜初瑶笑道。 “你才知晓我好看啊,好看准你多看看,”封予柔接道,“也只因为你,才容许你多看看,要别人我还不许了呢。” “那我还挺幸运的,阿柔很大方啊,”颜初瑶故意道,“只我看,阿柔就该戴个面纱,不能让旁人看见。” “那不是,谁还能有这眼福天天看美人啊,错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封予柔故做沉思道。 “面纱就免了,怪麻烦的,其他人想看,我就大发慈悲的给她们看看大美人。” “成了,给个杆子就往上爬,哪里有人这样自夸的,也不害臊,”颜初瑶道。 “这不是你夸我吗?自要顺着你说的啊,难不成我要说,我长得惨不忍睹?”封予柔反问道。 “做人要谦虚。” “不好意思,谦虚不起来,”封予柔道,“我就是长得丑得不能见人,我也要夸我好看,自己都觉得不好看了,那旁人更发现不到自身的美。” “阿柔此话在理,每个人都是长得好看的,”颜初瑶附和道。 封予柔盯着颜初瑶瞧,颜初瑶感觉到不自在了,问,“阿柔盯着我干什么?难不成是看我好看?” “好看啊,我发现姓颜的都好看,”封予柔点头道,“你的弟妹们,都长得好看,早知道就让我母亲去颜家给我说媒好了。” 颜初瑶:“······” “早说嘛,现在太晚了。” “的确太晚了,早知道就姓颜好了,或许能比我如今生得更加好看。” “姓颜的就生得好看?那姓封是怎么回事?”颜初瑶笑问。 “封与疯同声,姓封就是疯子呗,”封予柔调侃道,“如今太医还说我得郁症了,不用多久就是真疯子。”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啊,郁症不是癔症,癔症才会变疯子的。” “大差不差吧,”封予柔在桌面上转着杯子,之后又看向殿内。 “慧兰呢,你给她派了什么任务?都没见着她。” “我让她去凤仪宫了。” 凤仪宫? 封予柔突然站起来,她来栖云殿的缘由,是因为听见了金氏要给她的儿子聘颜初玥为妇,才跑来要与颜初瑶说此事的。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颜初瑶看见封予柔突然站起来,笑问。 “阿朝,金氏说要给萧三郎娶你家二妹妹。” “你从哪里得知此事的?”颜初瑶收回笑容。 “在假山后听到的,金氏是来过栖云殿了?” “来了,被我赶出去了,”颜初瑶道。 “就该这样,这种人不能给她有好脸色,”封予柔道,“否则她会蹬鼻子上脸的,也是可惜我当时不在,不然我骂不死她。” “知道你能了,但骂可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激化矛盾。” “那我不管,骂了心里就爽了,这要是戳到她的心窝子,她也不好受,”封予柔道。 “快坐下,”颜初瑶拉着她坐下,“别激动了,她已经走了,此事她也就只能想想罢了,祖父不会同意的。” “那还是要重视起来,就萧晴雨那事,谁知道金氏会不会给他儿子出昏招呢,”封予柔认真道,“初玥可是姑娘家,总是容易吃亏的。” “明白的,二妹妹要知晓你那么关心她,定是极高兴的,”颜初瑶笑道。 此时,慧兰从凤仪宫回到栖云殿,从怀中拿出一张叠好的宣纸递给颜初瑶,“小姐,皇后娘娘让奴婢将这个给你。” 颜初瑶看了封予柔一眼,疑惑的接过打开,看着上面的写着一个端端正正的大字。 封予柔凑过来一看,“皇后娘娘写个静字给你,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颜初瑶解释道,“皇后的意思是,我刚刚的心乱了。” “心乱也正常,有人肖想自己的亲妹妹,心还能静下来?”封予柔反问。 乾清宫 永安帝执笔在宣纸上写得认真,而楚承时在不远处的案桌上看奏折。 此时,一位内侍弯腰进来呈上一封信件,李全德下来从内侍手中接过信件,递给永安帝。 永安帝看着信封上的字迹,放下毛笔,接过,准备拆开时,又看向不远处的楚承时,他倒是看得认真,并不被突然进来的内侍所打搅。 永安帝小心的拆开信封,拿出里头的书信,内容很少,很快就能看完。 但永安帝盯了良久,眉头自看了里头的内容后,就一直不曾舒展过,不着痕迹的看了楚承时一眼。 “将信件着人重新封上,送到宣远侯府去,小心些,”永安帝将书信重新递给李全德。 “是,奴才这就去,”李全德小心的接过信,出去吩咐人去看了。 楚承时在听到这是送往宣远侯府的信件时,执笔批注的手一抖,送到宣远侯府的信怎么会到父皇手中。 这信定是母后写的,父皇是连母后都要防着了? 永安帝一直在观察着楚承时,见他装作若无其事的低着头批折子。 但他一直端着的手暴露了他的内心,令永安帝无奈的摇摇头,对着自己的父皇那么谨慎干嘛? 是他平时对楚承时它过严厉了吗?想想也并不曾如此。 “太子,近日上呈的折子,可有些重要的事?”楚承时回神,连忙道,“父皇,儿臣并未看见。”“一朝群臣都是吃干饭的,只领俸禄不干事,”永安帝不满。 “前阵子的事,他们就不知给出些策略?天天只知奏些鸡毛蒜皮的无用之事,遇见大事就只知相互推脱,无能至极。” 永安帝未听见楚承时出声,心中无奈的摇摇头,这将来又会是一个被群臣拿捏的君主,就如他一样。 “十郎,刚刚的事,你就没有想要问朕的吗?” 第297章 为何不防 “十郎,刚刚的事,你就没有想要问朕的吗?” “父皇自有用意,不该是儿臣能过质疑的,”楚承时恭敬道。 永安帝朝楚承时挥挥手示意他过来,楚承时起身走到永安帝旁候着,只听其道,“朕允你问。” 楚承时停顿片刻,“父皇,母后也得防吗?” “自然,登上了这个位置,除了朕自己,其他人都不能完全的信任,”永安帝道。 “父皇,儿臣·····也要防吗?” 永安帝深邃的眼神盯着楚承时,“朕防过你吗?” 楚承时回想这些年,父皇一直教授他为君之道,教导他如何批折子,如今的折子已是彻底交于他来批了。 “父皇没有防过儿臣,”楚承时如实道,“父皇为何不防儿臣?” “你是朕的继承人,朕不会防你,”永安帝希望楚承时有能力,才能在他驾崩后守住这把椅子。 楚承时心中甚是感动,父皇很信任他,但此话又与父皇说的,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能信''的话相悖。 “你就不好奇,皇后在那书信中写了什么?”永安帝问。 “大概是些寒暄家中父母的话语,”楚承时心中有些慌乱,母后应当不会写些不该写的东西寄到侯府。 “你倒是相信她,”永安帝瞥了一眼,平淡道。 “儿臣想,母后不干政,想来也不会说与朝廷相关的事,”楚承时回道,“况且,她也不懂那些。” “十郎,你又忘了朕的话,”永安帝叹气,过于相信他人可不是好事。 楚承时垂下头,“父皇,儿臣记下来。” 片刻,永安帝突然出声,“礼部侍郎的夫人要为她的儿子求娶颜二姑娘。” 楚承时猛的一抬头,“父皇,这·····合适吗?”“你认为呢?” “儿臣认为不合适,”楚承时应道。 “太子觉得哪里不合适?”永安帝故意问,“未来嫡孙的舅舅有了好亲事,外家也跟着水涨船高,对他也更有利。” “可是父皇,孩子都未出生,如今就想这些未免太早了。” “就是要尽早谋划,他的路才能走的更稳。” 永安帝看向楚承时,一阵后悔,十郎的路就是谋划的太迟了,才造就如今这局面,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三郎和五郎会自相残杀啊。 “颜二姑娘年岁尚小,与萧三郎也不相配啊,”楚承时想起萧三郎的轻浮和谄媚,就与侯府不配。 “你知晓颜家姑娘多少年岁了?” “不知啊,”楚承时应道。 “父皇,今年适龄的姑娘都差不多定情了,但颜府,儿臣只听说颜二郎于九月成亲,未听闻有姑娘要出阁,儿臣猜测她还未到及笄之年。” 永安帝点点头,继续道,“姑娘家年岁再小,也是会长的,过几年就长大了。” 他倒是要看看,十郎有何理由来拒绝此事。 “但萧家与颜家家世差距过大,父皇要是应了金夫人的请求,会让颜尚书寒心的,”楚承时反驳道。 “你是怕颜爱卿寒心,还是怕皇后寒心啊?或是怕你那良娣寒心?”永安帝反问。 “父皇,此事和母后她们有何关系?没有她们,儿臣也觉得两家不配,”楚承时认真道。 “那除了年龄,家世,十郎说说,哪里不配?” “父皇见过萧三郎吗?” “尚且见过一两回,看着还成,不说玉树临风,也算得上是端正,”永安帝回想着萧三郎的模样。 “父皇见得少,但儿臣见得算多的,儿臣对他的感观不好,”楚承时道,“他如今还没个功名,才学也不出众,怕是日后也没个好前程。” “他是太子妃的弟弟,又是未来嫡孙的亲舅舅,还会没个好前程?” “那也是靠太子妃,靠家世,要是没有这些,萧三郎算什么?”楚承时道,“就算他靠家世有个好前程,自己不上进,路也走不远。” “太子此言有理,”永安帝点点头。 楚承时在一旁立着,不知永安帝在想什么,他真怕父皇为了所谓的嫡孙就写下赐婚圣旨。 “礼部尚书将要告老还乡了,”永安帝用手指扣着桌面。 “朕想着将空出来的礼部尚书的位置给萧评,没想到他的夫人那么无知又不知事,朕看,还是免了。” “父皇,”楚承时错愕的看着永安帝,“你刚开始也是觉得不妥?” “朕有那么糊涂吗?”永安帝瞥了一眼楚承时,“京中有才学的公子中,可未有萧三郎的名字,想来是很普通的。” 楚承时心道,何止普通,这些年没少打交道,他那作态就令人不喜,踩地捧高,才疏学浅的。 萧三郎要不是太子妃之弟,楚承时才不会去搭理。 “那父皇为何·····” “为何要问你?”永安帝笑道,“朕见你看那些枯燥的折子许久了,便来十郎聊聊天,放松放松。” 永安帝又招招手,“十郎走近些。” 楚承时走近些,永安帝看着桌上刚刚写下的字,墨迹都已经干了,随意问,“十郎,你那良媛快要生了吧?” “是的,父皇,还需一个多月,”楚承时回道。 永安帝拿起一张宣纸道,“看看这些字,可有合心意的。” “父皇,这是····给孩子的名?” “是的,朕选的,看看如何,倒是从中选即可,”永安帝看着这些字。 “会不会太早了,”楚承时看着宣纸上的字,“这些字都是与水有关?” “不会,尽早备下,”永安帝叹息道,“如今各处旱灾,让新出生的皇孙名字里行水,看能不能求点雨下来。” 霄、霆、霖、霂、霁····· 灏、湛、润、淇、淐····· “父皇,这些都是男孩的名字?没有女孩的吗?” “自然是有,不过这两孩子最好是男孩,再不济,太子妃的孩子得是男孩。” 永安帝选的几个女孩的字,是给九郎未出世的孩子选的,九郎的孩子是女孩也无妨,十郎的不行。 楚承时无语,是男是女都不能确定的事,万一都是女儿,父皇不是很失望啊。 “最好选上面雨字头的字,看起来大气些。” 第298章 进宫了 “最好选上面雨字头的字,看起来大气些,”永安帝又道。 “那父皇选下面的字,是何意?”楚承时看着下面的几个,也挺大气的。 “你九哥不是又要做父皇了嘛,朕顺道将他那孩子的名字也定了,”永安帝道,“省的他来哭闹朕偏心。” “他那么大个人了,还那么不懂事,十郎都比他小几个月呢,看着比他稳妥多了。” 楚承时笑笑不语,要被九哥听见了,又要争论了。 “父皇,这些都是女孩的字吗?”楚承时看见桌面上还写了一些字,问。 “嗯,给你侄女选的,”永安帝道。 “父皇,这露与八哥府上的小四名字同声了啊,”楚承时指着其中的一个字道。 露与璐,可不是同声了嘛。 永安帝看过去,笑道,“这是给八郎女儿的名字,璐行火,对如今形势不利,朕给换成行水的露。” 楚承时:“······” 各州干旱是天灾,与取什么名字是无关系的,不过如今这形势,给皇家子弟多取行水的字,看能不能天降甘露。 永安帝看着上头的“露”字,想起也是搞笑,八郎孩子的名字居然由九郎来求,还求他给那孩子封个郡主。 之后,九郎又说,八郎属意“路”字,永安帝很疑惑,九郎也道不出什么所以然。 但既然儿子都取好了,永安帝也正好轻松,无需去想孙女的名字,便由了他了。 永安帝又思道,“路”字没什么含义,怎么说也是八郎第一个女儿,便给添了个“王”字。 “璐”有美丽高贵之意,就给那孩子赐名“璐”,楚锦璐。 搞笑的是,此事过了没多久,八郎又前来求他,给他新出生的女儿赐名和封郡主。 永安帝才知是九郎来给侄女求名赐爵,是那小子自己来的,与八郎无关。 “可以拿回去慢慢选,选中哪个与朕说说,”永安帝道,“十郎,要记住,嫡子的名字不能敷衍。” “父皇选的字都是极好的,选哪个都不敷衍,”楚承时收起宣纸。 凤仪宫 颜清秋站在案桌前,执笔在宣纸上写着大字。 “那封信到陛下手中了?” “是,娘娘,”素琴回道,看着桌面散落于各处的宣纸,上面印着的每一个字都是“静”。 “干什么呢?有话就说,咱们还计较那些,”颜清秋见素琴欲言又止的样子,瞧着都替她难受。 “娘娘,为何要写信送出宫,此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老侯爷和老夫人会解决的,”素琴道。 颜清秋将毛笔沾上墨,又在空白的宣纸上画出一个“静”字,“咱们的陛下,年纪越大,疑心病也越重了。” “本宫不得时不时的问候一下父亲和母亲?否则陛下对本宫不放心啊。” “娘娘,在宫中也是受委屈了,”素琴明白缘由,也是更加心疼了。 “本宫倒不觉得委屈,反正他也没多久了,”颜清秋道,“他想要本宫无野心,本宫也是能演演的。” “太子还是敬重娘娘的,日后的日子不会难过的。” “是不会难过,”颜清秋笑道,随后话语一转,“不过,朝朝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娘娘,小姐也是关心家中姐妹,心中有侯府,也不是什么诟病,”素琴劝道。 “心中有家中姐妹是好事,但太过急躁,遇事不冷静,日后会吃大亏。” “娘娘也不必太过担心,小姐年岁轻,历事少,日后经历的多了,就不会了。” “但愿吧,”颜清秋放下笔,“累了,不写了,将这收拾一下吧。” 赵王府 李莹贞生气的从正堂回到后院,进屋后坐在桌前。 跟着的侍女神情紧张,见王妃一路行得如此快,都害怕其摔跤,她们也弄不清楚,王妃是装的还是真的生气了。 “纤羽,以往我与楚承简生气,会做什么?” 纤羽:“······” 王妃近日不是一直在与王爷生气嘛,刚刚还说不管王爷了,但又放心不过去了正堂。 “不理王爷?” “此事应当很严重吧?”李莹贞道,“单纯的不理他,太轻了,按以往的事,外人可不会信。”“回李府?”纤羽又道。 李莹贞瞥了一眼,又想到楚承简被打得那两拳,懊恼宋亲王下手太重,亲兄弟为着那几千两银子至于嘛? 此时,另一个侍女前来道,“王妃,王爷和宋亲王进宫了。” 李莹贞:“······” “为着这事闹到陛下跟前?” 两个侍女并未回话,李莹贞又问,“宋亲王是脑子有病吗?闹到陛下面前他就能讨着好?” 身边的两个侍女对视一眼,她们也不知宋亲王是如何想的,无缘无故送王爷宅子又送姑娘,他又不能从王爷身边得到什么,真是不知宋亲王图什么。 如今得知王爷将宅子卖了,又恼羞成怒的跑到王府寻王爷兴师问罪,还要闹到陛下跟前,想不通。 李莹贞也是想不通宋亲王的目的,从袖口拿出一个荷包随意丢到桌子上。 “王妃,您去正堂是去给宋亲王还银子的,为何去了又不还了呢?”纤羽百思不得其解。 “将这银子给了他,王爷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 纤羽明白了,王妃这是护短了。 李莹贞明白是楚承简不对,但也不能上来就打人啊,还是一个爹生的亲兄弟呢。 她倒是要看看,闹到陛下跟前了,谁更加吃亏,楚承简的惩戒无非就是罚俸禁足,那边就不得而知了。 “大郎呢?”李莹贞问。 “世子在书房练字,王妃要奴婢去将世子叫来吗?” “无需,”李莹贞惊奇道,“他那么乖?该不会去在书房睡觉吧。” “王妃,你要别小看了世子,如今他的字可比前阵子好看多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才不信他有那么老实呢,”李莹贞吩咐道,“你去收拾些行李,咱们回母亲那住些时日。” “王妃,这不好吧,王爷·····” “他如今鼻青脸肿的,毁容了,我不想看,”李莹贞认真道,“等他好了我再回来。” 纤羽:“·····” “那世子的衣物要收拾吗?” 第299章 在御前评理 “那世子的衣物要收拾吗?”另一个侍女小心问。 “大郎·····”李莹贞想了一会,“不用收拾,留给王爷照看,王爷在府上也不会无聊。” 等楚承简从宫中出来,应当有一阵子不能出府玩了,至于这回在府中禁足多久,李莹贞就不得而知了。 两个侍女默默同情了一下世子,去给李莹贞收拾行李去了。 李莹贞看着她们有条不紊的收拾着,也吩咐,“走的时候动静小些,别让大郎知晓,否则他又会哭闹了。” “王妃,那等我们走了后,世子知晓了,也会哭闹的,”纤芙道。 “你留下,大郎平日听你的话,纤芙多哄哄他。” 纤芙:“······” 她也想回李府,许久不见亲人了,她也是会想的。 李莹贞走到桌面,拿起刚刚丢下的荷包,打开荷包,从中拿出几张银票递给纤芙,“无事买些稀奇玩意给大郎,他玩的开心就不闹了。” “王妃,不用,”纤芙道,“世子要买什么,奴婢可以去账房支银子。” “账房上闲钱少得很,要被王爷知晓,又以为府上阔绰得很,花银子没个节制,”李莹贞塞给纤芙,“别给王爷知晓。” 等收拾好了,李莹贞准备带着人走时又吩咐道,“府上备些药酒,等王爷回来自己抹。” “王妃,你们多久会回府?”纤芙鼓起勇气问。 “具体时日我也不知,不过应当不用多久,”李莹贞应道,住不了多久母亲就会劝回了。 乾清宫 楚承时收起字没多久,殿外的宫人就来与永安帝通报,两位王爷求见。 永安帝纳闷这两个无所事事的儿子来乾清宫做甚,“请他们进来。” 须臾,气愤的楚承宇与捂住脸委屈的楚承简就从殿外进来。 永安帝看见楚承简脸上明显被人打了的淤青,不用想也知是这两兄弟又闹矛盾了。 他的心中气急,为何这两儿子就不知体谅一下他,成天应付朝臣就已经够累了,还得给他们兄弟当判官。 “你们两个又怎么了?”永安帝心累,“四郎,九郎又做了什么?你把他打成这样。” “父皇,你得给儿臣评评理,”楚承简抢先哭诉道,“儿臣也不知怎回事,四哥来了府上,一上来就给了儿臣两拳。” “也是好险没打着眼睛,这要是打瞎了眼,儿臣后半辈子就毁了,成为历代以来第一个瞎眼亲王,多丢人啊。” “你也知晓丢人?”楚承宇看向楚承简,“不对,你怎么能瞎说呢?在你府上时,你可不是这态度。” “你很明白,本王是为何打你的,怎么到了父皇这,就变了说辞,是看父皇会为你撑腰吗?” “本王不明白啊,这不是四哥打了后,本王问了才知晓的吗?”楚承简可怜巴巴的道。 “父皇,既然四哥和九哥要寻父皇评理,儿臣先退下了,”楚承时见两个哥哥吵起来了,觉得先跑为妙。 “十郎,你不能走,”楚承简叫住楚承时,“你得留下来给我评评理。” “十郎留下,就多一个人知晓你的糗事,你也不害臊?”楚承宇道,“也是,这京城还有哪个人的脸皮能厚过你啊。” “别吵了,”永安帝感觉脑仁都要被他们吵疼了,对楚承时道,“留下就留下,丢人的又不是你。” 楚承宇和楚承简停止了争吵,安安分分的跪在地上,楚承时也立在一旁。 永安帝的视线在两个儿子身上一一扫过,“你们一个个说,到底因何事闹成这样,宋王,你年纪长,先说。” 等他们兄弟两个都诉苦完,楚承时听了后,感觉一言难尽。 四哥和九哥都是紧着自己说的,但楚承时得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四哥给酒哥送了套宅子养外室,九哥给卖了,被四哥知晓了,四哥就去九哥府上寻说法。 殿内寂静片刻,众人都未发出声响,导致楚承宇和楚承简心中直打怵,楚承宇心中更是生起一阵悔意。 “说完了?”永安帝突然问道。 “父皇,儿臣说完了。” 永安帝看着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就为着这事,闹到了御前?” 跪在地下的两人都不敢出声,又听永安帝大声问,“你们是太闲了吗?还是看朕太闲了?要给朕寻点事来做。” “父皇,儿臣错了,”楚承简连忙将头磕在地上道。 楚承宇见楚承简那么迅速认错,也连忙磕头道,“父皇,儿臣也错了。” “错哪了?” “错在,不该被外界迷惑,听信他人之言,要多留个心眼,就是亲兄弟也不能信,”楚承简道,“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好处,给予好处必定有所图。” 楚承宇斜眼看着楚承简,这都什么跟什么,小声问,“你有什么能被本王图的?” 楚承简不理,只恭敬的跪着,一言不发。 “既然宋王都说,赵王身上无所图,那你做下此事的意义何在?”永安帝看着楚承宇问。 他有些后悔以往太溺着楚承宇了,养成他那没出息,又蠢而不自知的模样。 “父皇,儿臣,儿臣是见九郎被他的王妃管的太严了,只守着一人过日子,未免太过可怜了,就想着帮帮九郎。” “九郎害怕王妃,又手无余钱,儿臣见他着手可怜,就主动给他买了宅子。” “朕是不是要夸你是位好兄长啊?”永安帝道,“既然那宅子给九郎,那他如何处置是他的事,你为何又不应了?” “儿臣觉得他糟践儿臣的心意,”楚承宇的声音越来越小,“结合种种迹象,儿臣怀疑九郎刚开始就是在图谋我的银子。” “你怀疑了,还给他买宅子,如今宅子被他卖了,你怪得了谁?”永安帝都要被这个儿子蠢哭了。 早知就不把他养废了,因为四郎本就废,构不成什么威胁。 “父皇,这是九郎卖了,儿臣才想通其中的缘由的,”楚承宇不敢相信的看向永安帝。 他的心中很受伤,父皇不爱他了,如今心不止偏向了太子,还偏向了九郎。 “父皇,是四哥说那宅子送给儿臣了,他还立了字据。” 第300章 惩戒 “父皇,是四哥说那宅子送给儿臣了,他还立了字据。” 楚承简从怀中拿出那张字据,李全德见状连忙下来拿过纸张走到永安帝面前,递上去。 “要不是有四哥确切的话语,儿臣也不敢将那宅子卖了啊。” 永安帝接过纸张,见其被折得整齐,也明白此字据被保存完好。 心中明白了,楚承简早有预谋,的确是他坑了他四哥的银子。 楚承宇看看楚承简,又看看永安帝和其手中的纸张,“你刚刚说等一下,就是去拿这个?” “四哥,这是凭证,你要寻父皇说理,自然要拿来给父皇看了。” 楚承简默默移得远了些,生怕又被四哥揍了,但思及在御前,四哥就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也得收敛。 “父皇,九郎字据都哄儿臣立下了,还说他没有坑儿臣的银子,您要为儿臣做主啊,”楚承宇又真诚的磕头。 “你要朕为你做什么主?”永安帝反问,“这字据是你立的吧?” “是,但这是九郎骗儿臣立的。” “那这白纸黑字上写的,还有你宋亲王的私印,不管赵王是如何得的,那也是你自愿赠予给赵王的。” 永安帝拿着纸张,朝御桌上重重一拍,越说越生气。 为何四儿子如此蠢,永安帝想起他其余的儿子,得出一个结论,随他母妃了。 “父皇·····” “所以这个亏,你怎么都得吃下去。” 楚承宇垂着头,心中气急,几千两银子他不在乎,但自己吃瘪,心中真的很难受。 永安帝又看向楚承简,气道,“还有你,赵王,你眼里还有没有兄长了?亲兄弟的银子都坑,你日后是不是要坑朕的银子了?” “父皇,儿子不敢,”楚承简磕下头,“儿臣只是无能,府上有好几年没有进项,儿臣心中焦急,想为府上多添些银子花,但又没有本事。” “然后你就盯上了你四哥?” “不是,儿臣没有,是四哥撞上来的,”楚承简的声音很小。 “你很缺银子?”永安帝问,“你的王妃不给你银子花?” “没有,”楚承简回道,“不,是缺银子,但王妃会给儿臣银子花,但儿臣不愿坐吃山空,也不愿看见王妃为银钱发愁。” 永安帝盯着楚承简,他就不信赵王妃会没有银子,这傻儿子该不会被他王妃给骗了吧。 他的心中惆怅,怎么一个两个都那么傻,这个也随····· 不对,九郎的母妃不算傻,他的外家舅舅和表兄都不傻。 永安帝又看向楚承宇,这个是真傻,真随他母妃,也随外家,但他自己的外家也是定国公穆氏,这让永安帝更加惆怅了。 “那么心疼你的王妃?那你为何要养外室?” “儿臣,儿臣没有想,”楚承简头也不抬的道。 “没事,你要真想,朕给你指婚,赏你个侧妃,也绕不着你那么辛苦的在外边养,”永安帝冷眼道,“还给皇室丢人。” “不,不,儿臣真的不想,”楚承简心中有些慌张。 这要是回去被王妃知晓,他给王妃带了个姐妹回去,旧气加新气,楚承简觉得要完了。 “父皇,府上都揭不开锅了,过几个月又要添一张口,儿臣不敢再添一张口,她们一看就吃得多。” 永安帝:“······” 她们吃得再多也没有你多啊。 一个亲王用揭不开锅来形容王府,这得多寒酸啊。 赵王妃嫁妆有不少吧,就没想着给丈夫花点? 不过,夫妻间不信任,妻子的嫁妆要留给孩子,不给丈夫花也正常,永安帝也能理解。 但慧妃银子也多啊,难不成亲娘也不将银子给儿子花?她的银子要带去棺材里? “赵亲王,不顾兄弟情分,坑骗兄长,于府上禁足半年,无召不得外出,”永安帝冷声道。 楚承简想着禁足半年不能出府,这也太无聊了,但想到半年不上朝,冬日不上朝,可以睡懒觉,这还是能接受的。 况且王妃过几个月就要生了,他正好在府上陪着王妃,挺好,也能接受。 “怎么了,不接受?”永安帝见其没有动静,问。 “不,儿臣····”楚承简想到什么,问,“不过父皇,儿臣的王妃过几个月就要临盆了,那孩子降生时的洗三礼,满月宴,能办吗?” “儿臣不想委屈了孩子,这怎么说也是儿臣的第二个孩子,要是不能办,孩子多可怜啊,”楚承简絮絮叨叨的说着。 永安帝都无语了,他还没说不给办呢,“自然可以,这是朕的皇孙,你不想委屈了他,朕自然也不想。” “谢父皇,”楚承简欣喜道,“儿臣遵命,无父皇的旨意,绝不踏出府门半步。” 楚承宇在一旁,心中不满父皇对楚承简的惩罚,这也太轻了。 永安帝又将目光转向楚承宇,这个太傻了,又丢了银子,搞得他这个做父皇的都不好意思惩戒他了。 “四郎,念及此事是九郎不对,朕不罚你禁足,”永安帝道,“但此事也因你而起,朕便罚你放下此事,别因此事破坏了你们的兄弟感情。” “是,儿臣遵命,”楚承宇心不甘情不愿的回道。 “你的长子快要成婚了吧?” “是,半个月后,王妃正在筹办,”楚承宇应道。 “回去好好办,到时朕给怀仁添礼,”永安帝道,“都娶儿媳了,别和九郎一般见识。” “是,儿臣遵命。”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永安帝挥挥手,看着他们就糟心。 等楚承简与楚承宇出了殿后,楚承宇瞪着楚承简。 “四哥,别那样看本王,咱们都没讨着什么好,”楚承简诚恳道,“此事是弟弟不对,弟弟给四哥赔罪。” “你要真想,就赔银子吧。” 楚承简为难了,“四哥,真的没银子了,你也看到了,弟弟回去还得去给王妃一个解释。” “呵,活该。” “是弟弟活该,”楚承简叹息,“侄儿成婚,弟弟是不能来了,王妃月份大了也不能来了,怀澈还小,单独去,本王也不放心。” “怎么了,想逃礼儿?” 第301章 回府 “怎么了,想逃礼儿?” “没有,四哥怎么能这样想本王呢,”楚承简讪讪笑道,“本王的意思是,人来不了,但礼会送来的。” “怎么说也是本王的大侄子成亲,本王这做皇叔的,怎么能不送礼呢?” “你连茶水账都要欠的人,还给得起礼?”楚承宇嘲道。 “本王什么时候欠了茶水账了?”楚承简疑惑,“本王许久不曾去过茶楼了。” “是吗?要本王替你回忆吗?”楚承宇更加鄙夷,赖账就算了,还搞个失忆。 “五月中,你来邀本王去茶楼饮茶,还点了几盒糕点,当时本王还以为你知事了,没想到你居然逃账了。” “四哥,那银子已经送到你府上了,王妃给四嫂的,四嫂没和你说?” “什么?给····给了?” 楚承宇不敢相信的看着楚承简。 “是啊,你要不信就回去问四嫂,”楚承简道,“是本王主动与王妃提及此事的。” 楚承宇还是不敢相信,“你会主动吐出银子来?” “反正银子,本王已经叫王妃给了,四哥日后别到处说本王赖账了,”楚承简澄清道,“那根本不是赖,是忘记付账了。” 其实那银子是王妃主动去四嫂府上给的,回来后才与他说,楚承简还觉得既然忘记了就当没这回事呢。 楚承简觉得王妃还了银子可真是明智之举,如今四哥就没话说了,他胜一筹。 “既然茶钱给了,这宅子的银子也一并还吧,”楚承宇伸手要账。 “父皇都说,四哥要说话算数,这宅子是送的,无需还,”楚承简道,“况且,本王是真的没银子,此事王妃定是不会给我银子的。” “老赖,”楚承宇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楚承简看着四哥离去的身影,想着自己有半年不能出王府,真是悲惨的生活。 还好府上还有妻儿,不是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况且,他也是可以将好友叫到府上来的,想想不用冬日不用早起,也不是很难过。 乾清宫殿内 永安帝揉揉额头,真是一群不省心的,不过这样不用成天防着,也挺好。 楚承宇是不用防,成日吃喝玩乐的,对这个位置没有点兴趣,但他身边总有些人不安分,令永安帝很苦恼。 “太子,朕问你,”永安帝道,“要是身边人借着权贵的权势做了不可饶恕的事,造就了不可挽救的损失,这该如何是好?” 楚承时一愣,思索一番后,“父皇,自然是按律法处置。” “要是那权贵不知情,他是无辜的呢?”永安帝问。 “父皇,权贵不知情,但他也是没有约束好身边的人,才去犯下那些错误,”楚承时认真道,“况且,还是借了权贵的势,那权贵也绝对脱不了关系。” 永安帝沉默不语,那群人真是摆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妄想用从龙之功来当权臣。 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能不能将他送上这个位置,能不能当得这个权臣了。 “父皇问儿臣此事,是遇见棘手的事了吗?”楚承时见永安帝许久不曾出声,小心翼翼的问。 永安帝叹了口气,“那贪墨银子的事,矛头指向你四哥。” “不会吧。” 楚承时又思及刚刚的父皇问的事,要是有人仗着四哥的势去贪墨银子,那还是可能的。 “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 “朕也希望是个误会,但事实并非如此,”永安帝不希望四儿子对太子构成威胁,但也不希望他被彻底压制了。 “那父皇要如何处理此事?”楚承时偷偷看了一眼永安帝,见其一脸忧愁。 “容朕再想想,等有确凿的证据呈上来再给出结论,”永安帝心情沉重,“宋亲王世子又要成婚了。” 楚承时明白,是要等四哥孩子成婚后再做处置,但楚怀仁后面还有两个侄女要出阁,此事会不会对她们有影响? “此事你不用管,”永安帝看向楚承时,“你批完今日的折子再回去吧。” 赵王府 楚承简回府前,还去市集购买了一些稀奇的玩意和吃食。 跟着楚承简的尹青,手中已经提了好几个盒子,看向街边,正好见着挂着赵王府令牌的马车驶过。 尹青看着这辆马车,无比确认里边坐着的就是王妃,不知世子在不在里头,又看了一眼花银子的楚承简。 “公子·····” “你先别吵,本公子不是说过了吗?未来有一阵子都出不来,不得好好逛逛啊,”楚承简不耐烦道。 尹青看着走远的马车,还是不要理王爷的家事了,等王爷自己回去看吧。 他也是无语,王爷这脸被人揍的痕迹那么明显,居然还敢到处乱晃,没见着周围人的眼神都瞧向王爷嘛。 等楚承简买了一堆东西回到王府,直奔后院去寻王妃时,发现屋内不见王妃的身影,问了仆从才知晓,王妃回娘家了。 楚承简站在那久久不能释怀,不是当做给四哥看的吗?怎么真的回去了?演戏也不要那么当真吧。 那他禁足的日子,王妃和儿子都不在府上,他不得无聊死啊。 “世子,世子慢点跑。” 楚承简听见院子的声响,瞬间明白,儿子被留下了。 楚怀澈跑到室内,看见楚承简,抱怨道,“父王,是你惹母妃生气了吗?” 楚承简:“······” 这个不孝子,父王被人打了没看见吗? “明明是你不听话,才气走了你母妃。” “才不是呢,”楚怀澈委屈道,“这阵子母妃对父王都没有好脸色,一定是你气走了。” “那她之前怎么不走,就今日走了?”楚承简道,“王妃没有带走你,就说明是你不听话,气走了她。” “父王,你胡说,”楚怀澈生气道,“我要去找母妃。” “回来,”楚承简上前揪住儿子,“你母妃没带走你,说明她也不想看见你,你现在去寻她,她更生气了,不就更不回来了?” “那怎么办?” “过几日,你母妃气消了,自然就回来了,”楚承简道,“这几天就只有咱们爷俩相依为命喽,快来给父王上药,疼死了。” “母妃打的?”楚怀澈看着这伤,忽然又觉得不对,母妃从不打脸。 第302章 生辰礼不是物件 东宫 楚承时在乾清宫批完奏折后已经到午时了,便陪着永安帝用了午膳。 回到东宫,想起金夫人进了宫,按理他是应当去趟太子妃那,以表对太子妃和萧家的重视。 但楚承时又想起,金夫人居然肖想一个侯爵的女儿,还是母后的侄女,便觉得无需给她这个颜面。 等楚承时到了栖云殿时,发现封予柔居然也在,瞬间想要打道回府了。 “殿下,你怎来了?”封予柔笑道,“妾身似乎许久未曾见你了。” 楚承时见封予柔这热情的模样,很奇怪,这是心情极好? 又见颜初瑶这生无可恋的模样,完全不同啊,是和封予柔吵架,然后吵输了吗? “孤记得,不久前刚见过,”楚承时认真道,“那时你一箭射落了孤园子里的花。” 封予柔:“······” 不好意思,今日的莲花也被打落了。 “殿下,你可是太子,别那么记仇,”封予柔尴尬,坏事被抓包,也是很丢人的。 她只是想试试新做的弓箭如何,还想看看如今的准头有没有生疏。 “花落了还能开,无妨的,你要是心疼,我可以想法子补救回来的。” “花落了,阿柔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重新给它长回去?”颜初瑶问。 封予柔不着痕迹的看了颜初瑶一眼,并用力扯了一下她。 这是干嘛呢,她当然没这本事啊,她说这话只是客套一下而已,反正封予柔不信,楚承时会让她把花给按上去。 “补救就无需了,只盼你日后别对孤的花下手,”楚承时道。 “不会了,”封予柔笑道,“殿下来寻阿朝是有事吗?那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议事了。” 楚承时看着有些奇怪的封予柔,以往的她不是杵在这不乐意走的嘛。 今日怎么那么主动走了,难不成她又做了什么事,怕他追究? 封予柔面向颜初瑶,无声的念叨,“生辰礼,生辰礼,别忘了。” 颜初瑶无语了,推了下她,“你快回去吧。” 等封予柔离开了,楚承时还没有在封予柔的态度转变中缓过来,不过他可以感受到,今日的她很开心。 “她刚刚与你说了什么?”楚承时问。 “殿下瞧见了?眼睛真精。” “她看着你停了那么久才走,肯定与你说了什么,又不方便被孤知晓啊,”楚承时还是好奇封予柔为何心情如此好。 “这个····”颜初瑶在想如何说,“阿柔快要生辰了,她想要生辰礼。” “就这·····”楚承时笑道,“这是应当的,何必背着孤说啊。” 况且,封予柔生辰,他是要送份礼物的,她也绝对不会与他客气,绝对是想要贵重的物件。 “阿柔呢,她想要向殿下讨一份生辰礼,”颜初瑶看着楚承时小声道。 “这话说的,她不讨,孤也得送啊,”楚承时端起新沏的茶,“说说,她要什么?该不会是看中了什么稀有物什吧。” “不是物什,”颜初瑶回道。 “那是什么?难不成是要孤应她什么事?” “对,殿下猜的真准,”颜初瑶还是不知说出口。 “那是什么事?”楚承时纳闷她怎么不自己跑来说,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她想在生辰那日·····”颜初瑶停顿一刻,“出宫。” “咳咳咳,”楚承时被茶水呛着了,看着颜初瑶的眼神带着审视。 她该不会是故意的吧,见他在饮茶时说出此事,故意让他呛水。 “殿下,你,没事吧。” 颜初瑶拿出帕子递给楚承时让他擦嘴,抱怨楚承时怎么早不喝晚不喝,偏偏现在喝。 这下好了,被茶水呛到了,颜初瑶一点都不反省自己刚刚脑子里都被封予柔的生辰礼所占据,忽视了楚承时。 “没事,”楚承时接过帕子擦着嘴,问,“初瑶,你刚刚说了什么?孤未听清。” “啊?”颜初瑶看向楚承时,他是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重新说嘛?但阿柔那····· “殿下,阿柔生辰那日,想要出宫,”颜初瑶再一次说道。 楚承时用力拽紧了手,笑容凝滞在脸上,问,“初瑶,你不知宫中的人,不能随意外出吗?”“知晓,可是她生辰什么都不要,只想出去逛逛,她求我,妾身也不忍心拒绝她,”颜初瑶道。 楚承时移开了视线,心情低落,颜初瑶不忍心拒绝封予柔,就忍心来为难他? 这感情可真深厚,坚不可摧。 “她出宫要去作甚?”楚承时冷声问。 事情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未来还会有第三次,开年时楚承时已经带封予柔出过一次宫了。 这才过去半年,又想出宫了。 “她只是想出去逛逛,去市集买些稀奇物件,殿下不知晓,她以往在宫外时,一日不出门就难受,”颜初瑶硬着头皮道。 她知晓,她不该去答应阿柔,去得罪楚承时,让她这近一年在楚承时跟前营造的温顺形象被破坏。 但阿柔求她,颜初瑶就心软了,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阿柔真的很想出去。 楚承时没有应话,颜初瑶又道,“殿下,妾身未求过您什么,想要在您面前求您答应此事,她不会给殿下惹事的。” “殿下不是说过吗?妾身有什么事,可以与殿下说,不用憋着,那此事就是妾身想与殿下说的。” “你·····容孤想想,”楚承时有些生气,此话他是说过。 但他当时是不想颜初瑶在他面前端着,有什么话就可以直接说。 楚承时明知这不合规矩,但他听颜初瑶的话,也不忍心拒绝,她的确未求过他什么。 “妾身替阿柔谢过殿下,”颜初瑶松了口气,这就是还有希望,起身朝楚承时跪下。 楚承时冷眼看了一瞬,又伸手将颜初瑶拉去,“先别急着道谢,孤还未答应,只是是先想想。” 颜初瑶顺势起身,笑容一滞,随后道,“无事,妾身已经将此事与殿下说了,阿柔交代的任务,妾身也算是完成了。” “至于殿下应不应,那也不是妾身能做得了主的。” “你倒是会推卸责任,要是孤不应,她该怪我了,反正怪不着你。” 第303章 不是每个人都是父亲 “你倒是会推卸责任,要是孤不应,她该怪我了,反正怪不着你。” 楚承时心里不爽,可真会给他添麻烦,不能为的偏要去做,与其他人比起来,更加不安分。 “殿下,要是实在办不到,妾身会与阿柔说的,”颜初瑶道,“她是任性,会生气,但过阵子她就能理解了。” “不提她了,”楚承时想到封予柔就感觉心累,本来政事就令人心烦,后院还有人给他添堵。 颜初瑶看了一眼楚承时,看来是生气了,正想着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又听见楚承时问。 “今日金氏入宫了?” “正是,金夫人是来看太子妃的,”颜初瑶应道。 楚承时点点头,“她入宫了,你可有受委屈?” “嗯?”颜初瑶心中震惊,楚承时莫非放了探子在她宫中,顺势问,“金夫人入宫,妾身能受什么委屈?” 楚承时:“·····” “孤回东宫时,听闻金氏来了栖云殿,她来寻你做甚?” “这样啊,”提起此事,颜初瑶生气道,“金夫人是来替她儿子说亲的。” “殿下你来说这事,有意与颜家结亲,也当去侯府寻祖母,再不济也是寻二婶或是母亲,金夫人越过众位长辈直接与妾身说,哪里有这样的理儿。” “的确没有这样的理,”楚承时问,“金氏与你说此事,初瑶不生气吗?” “生气啊,怎么会不生气?”颜初瑶义愤填膺道,“金夫人还说,长姐如母,可这是在长辈都不在的情况下,才能如此说的,她这话不是咒人嘛。” “的确很不妥,”楚承时应和道,“孤是问你,萧氏这样的家世,想与侯府结亲,你不生气吗?不会觉得门不当户不对吗?” “家中的祖父母对此事自有论断,无需妾身来评判,”颜初瑶看向楚承时。 “不过,金夫人来说时,妾身心中也是不舒服的,家世不匹配还是小事,主要是萧家三郎未有什么本事。” “的确如此,”楚承时道,“初瑶放心,此事成不了的,也不过是金氏白日做梦罢了,孤会去与萧大人聊聊,让他约束一下金氏。” “妾身待家妹谢过殿下,”颜初瑶惊喜道。 其实此事无需楚承时出手,侯府也能摆平的,就是姑母也不会放任金氏出去胡言乱语。 “无需道谢,此事本就是萧家不对,萧家又是太子妃的娘家,孤去说说也是应当的,”楚承时道。 此时 萧晴雨与金夫人用完午膳后,又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听着的萧晴雨心烦意乱,颜初瑶和姐姐又不在这,母亲怎么骂她们,她们也听不见,还不是苦了她的耳朵。 萧晴雨无比希望时间再过快些,让母亲尽快出宫得了。 “晴雨,本夫人说了那么多,你怎不搭个腔?”金夫人见女儿心不在焉,合着就她一人在自言自语啊。 “母亲,我听着呢,”萧晴雨倒了杯水递给金夫人,“说了许久了,母亲渴了吧,来,喝点水。” 金夫人说了许久是有些渴了,便接过水喝着,“本夫人来了,殿下不用来瞧瞧吗?” “母亲,殿下忙,还未回东宫呢,”萧晴雨委屈倒,“况且,殿下来了也会去姐姐那,不会来这的。” 萧晴雨是不指望楚承时会因母亲进宫了,专门跑到她的住处,以往楚承时就不将她当回事,人生无望啊。 不过,进宫了,在宫外人眼里看来也是风光的,且说人生那么长,日后如何又有谁知晓呢。 金夫人听到这,又想起在萧晴云和颜初瑶那被打的脸,还是亲女才可靠。 “晴云,你定要加把劲,讨得殿下欢喜,早日生下皇孙,这样怎么娘几个就熬出头了,”金夫人抓住萧晴雨的手。 萧晴雨听到身子一僵,她熬不出头了,殿下从她未进宫前就已经不喜了,如今更是不想见她,更别提生皇孙了。 金夫人正说的激动,并未察觉到女儿的异常,继续道,“这些年母亲是看明白了,唯有亲子才最可靠,其他的都没用,母亲求你姐姐那点事,她都不肯办。” 萧晴雨害怕母亲求到她头上,此事姐姐就是太子妃也是办不了的,更何况是她呢? 实在是萧家相比侯府来说,家世不高,这就算了,她那哥哥更是烂泥扶不上墙。 别说侯府的看不上他,就是家世相当的官宦人家,也是瞧不上哥哥的。 “母亲,您别为我操心那么多,”萧晴雨劝道,“回去多顾着点哥哥的学业。” “提及此事,母亲就生气,你父亲不允你哥哥外出,成日关在屋子里读书,也不怕他读书读傻了。” 萧晴雨:“······” 哥哥已经够傻了,多读点书也傻不到哪里去,或许还能更明理些。 “父亲自是为着哥哥好的,您就别管了,”萧晴雨道,“如今您一定别惹怒了父亲,不值当。” 金夫人想起在萧府的管家权被移交给了其他姨娘,就心情不畅。 “你一定要给母亲争口气啊,如今就是府上的姨娘都能踩着母亲的头上。” 萧晴雨想着是,父亲抓紧点哥哥的学业,日后她在宫中也能更好过些,能为她撑腰啊。 “母亲,殿下如今是对我很不喜了,总之是看我一眼都不想。” 萧晴雨失落母亲一直未察觉到此事,母亲的眼中只有哥哥,她是想让母亲死了靠她的心吧。 “怎么会呢?男人都那样的,当年你父亲······” “母亲,”萧晴雨无奈,“不是每个人都是父亲的。” 金夫人看了一眼,女儿在宫中一直被太子妃踩着,还无出头之日可不行,这让她日后在萧晴云面前如何真真正正的横起来。 “太子妃过阵子就生了,”金夫人若有所思。 “母亲可别乱来,父亲可是警告过的,”萧晴雨心里极度恐慌,生怕母亲做些不可挽救的事。 “你以为你父亲看中太子妃?他是看中流有萧家血脉的皇孙,”金夫人不屑,“无论太子妃如何,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萧晴雨心里慌张的咽了咽口水,“母亲,这不好吧?” “反正还有几个月,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晴雨,你手头上要有个孩子,不管日后如何,现在要有。” 第304章 人比不过花 栖云殿 封予柔正拿着一根竹条逗弄着鸟儿,笼子里正立着一只黄绿相间羽毛覆盖着全身的小鸟,嘴里追着竹条上的叶子。 颜初瑶拿着装有鸟食的瓷罐走来,用勺子挑点鸟食伸进笼子里,鸟儿立马就过去吃着鸟食。 “吃货,”封予柔用竹条甩过去,竹叶扫过鸟身,里边的小鸟生气的冲封予柔叫出声来,像是宣泄心中的不满。 “呦,这小东西,脾气还挺大,”封予柔又拿竹条去戳这只小鸟。 “那么大的人了欺负这样小的鸟,也不觉得丢人,”颜初瑶无奈。 “不丢人,那么小懂什么啊?过会就忘了,”封予柔拿过颜初瑶手中的勺子喂小鸟,而鸟飞到另一边不理封予柔。 “看,它记仇了,”颜初瑶接过勺子去喂小鸟,小鸟看了会就吃着鸟食。 “耶,这个小畜生,居然能认人?” “那是,你可别看它小,它能认人,也能记仇,日后它长大些就来啄你,你可得注意些,”颜初瑶笑道。 “你还是我从鸟贩子手中把你解救出来的,为了给你赎身,花了我好几百两银子,它怎不记得我这恩人?” “你是玩真的吗?”颜初瑶问,“正常的买卖也能说成恩人?卖鸟的是鸟贩子,那你这买鸟的,又是什么?” “那么认真干嘛?”封予柔道,“它还好是被我买着了,要是落到其他人手中,不知这日子过得有多少苦呢。” “你买的,带回你的清幽殿去吧,买来要我来伺候是什么理?”颜初瑶故意问。 颜初瑶想起封予柔被楚承时偷偷带出宫后,带着鸟来寻她,就感觉无奈。 她说阿柔定要出宫是做什么去了,还以为阿柔在宫中待久了,很是想念宫外的市集呢。 之前阿柔说想出宫淘鸟,还以为她是随意说的呢,没想到是当真了。 “我才懒得养,天天叽叽喳喳的叫得心烦,还得分些神去想,它吃了没?”封予柔捻着鸟食。 “阿柔嫌烦,难不成我就不嫌了?” “我不管,反正我将它带进宫交给你,你就得给我养好,”封予柔看着这小鸟。 “我可是花了不少精力将这小东西带进来呢,太子都不让我带,我求了他许久。” “阿柔居然会求殿下?该不会是威胁吧,”颜初瑶调侃道。 “阿朝可真高看我,威胁未来的一国之君?我哪儿敢啊,”封予柔抹着手中沾上的鸟食,“我这怕是不想活了。” 当时楚承时见她提着鸟上了马车,瞪大眼睛看着她,不让她带,说目标太大了,她是偷偷出宫的。 封予柔很不解,堂堂太子连带只鸟儿进宫的权利都没有,还有何用。 之后封予柔说鸟在哪里,她在哪里,刚开始楚承时还百般不愿,说了许多话想让封予柔打消这个念头,还提及那被她摧毁的莲花。 不过封予柔不吃这套,楚承时如何说她都不曾让步,最终楚承时也是没法子了,黑着脸同意了。 “阿朝你是不知晓,太子有多小心眼,不就是我不慎打折了莲花嘛,还是个未开放的花苞,太子就跑来兴师问罪。” 颜初瑶:“······” 那时她明明听见封予柔对楚承时说,再也不对花下手了,没想到才过去几个时辰,池里的莲花被打落了。。 后来封予柔说,那是她说这话之前打落的,还有个目击者给她证明。 而封予柔也想起那日,从栖云殿回去后,过了几个时辰,楚承时就跑到清幽殿来,神色不佳,她还想是发生了何事呢。 没想到楚承时一来就质问琉心池里的莲花,给封予柔整不会了,就与楚承时争论了一番。 人还比不过花,这是什么理啊,通过一番争论,毫不意外将楚承时给气走了。 但封予柔想起此事,心中还是很不适。 “行了,去净手吧,沾到哪里都是,”颜初瑶不想回这个问题,并默默挪远了点,生怕封予柔往她身上抹。 封予柔看了看手中的食屑,撇着嘴跟着颜初瑶进到殿内,净了手后走到颜初瑶跟前,问,“今日又去了太子妃那?” 颜初瑶淡淡的“嗯”了一声,封予柔不满,“近日她怎经常传你去她那里啊?她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待着吗?” “不知道,估计无聊吧,”颜初瑶应得随意,“或许要耍耍太子妃的威风。” 封予柔听着她淡淡的语气,更是气得很,这回的事不关己,好像在说他人之事,与自己无关一样。 “你能不能别这样平淡,这是在说你的事呢,怎么就不上心了呢?” “瞧你说的,那我要做何神情才算是上心?”颜初瑶笑问。 “反正不该是你这样,轻飘飘的将话应了,”封予柔气道。 “阿柔别担心了,出不了什么事的,”颜初瑶道,“要这点事就挂在脸上,乱了分寸,也太沉不住气了。” “谁知道太子妃打着什么算盘,她唤你过去准没好事,”封予柔在殿中走来走去,想着萧晴云有何用意。 “该不会是想与你讨好关系,让她那废物弟弟娶颜初玥吧?” 颜初瑶笑了一下,“阿柔,你还不了解太子妃嘛,她哪里有那么好的耐心?” “也是,”封予柔会来回走了起来,“那就更加应该警惕一下了,小心别着了她的道。” “好,我明白的,到了太子妃那我可是一口水,一口糕点不吃的,阿柔就放心吧。” 颜初瑶自是察觉了异常,近期的太子妃太过热情,去了会准备糕点茶水招待她,还会留她用午膳。 这要是没鬼,颜初瑶也是不信的,只是不知萧晴云是想做什么。 但颜初瑶也不想让封予柔知晓,不然真会不得安生,万一是她猜错了,岂不是变成了她们挑事了。 “你不吃她的东西,她不该给气疯了?” 封予柔想想那场面就觉得搞笑,但还是提醒道。 “不过你还是小心些,她在孕中期,气出毛病来就算你头上,他们可是这样不讲理的。”封予柔提醒道。 “我知晓,她自己比我们都更小心,没事的。” 第305章 主动吃? “我知晓,她自己比我们都更小心,没事的。”颜初瑶哄着封予柔。 “我不是担心你嘛,你可别好心当成驴肝肺,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封予柔又道。 “阿柔的话当然要听了,不听可是要吃大亏的,”颜初瑶语气认真道。 “你明白就好,”封予柔看了颜初瑶一眼,又问,“太子妃让你去,你不会拒绝她,不去吗?” “拒绝过,但抵不过她太热情了,一直不去也不好,”颜初瑶应道。 “官大一级压死人,身份高一阶也一样,”封予柔不满道,“太子妃不过就是运气好罢了,不然她现在只是亲王妃。” “好了,是我去太子妃那,不是你,”颜初瑶道,“所以,你无需想那么多。” “太子妃也是想整我的啊?没有你就是我去了,说起来,还是你去替我受了这委屈呢,”封予柔心情低落道。 “胡说什么,按你那样说,没有你,她还不是要让我过去啊,那没有你,我又是替谁受这委屈?” “可是······”封予柔还要接话,又被颜初瑶打断。 “别可是了,想那么多干嘛?是谁说的,多思多虑伤身的?” 东宫 萧晴云对这阵子的颜初瑶很是生气,连看着萧晴雨都不顺眼。 “颜初瑶不吃这的东西,你说怎么办?” 萧晴雨无语,颜初瑶不吃她有什么办法,她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啊,又气恼颜初瑶的警惕性那么强。 “姐姐,这个我也不知道,”萧晴雨很无措,“如今就只能等其他的时机。” “等?我等的还不久吗?等到她有孩子了吗?”萧晴云气道。 “我常将她叫到正院,她对我就更加设防了,搞得好像我要害她一样。” 萧晴雨:“······” 姐姐你这不正是在害她吗?害不着她还怪她的警惕性太高了?这是什么理儿。 不过萧晴雨也对颜初瑶很头疼,她那么警惕,给她们增添了多少烦恼。 萧晴云许久未听见萧晴雨出声,又发现她还在发呆,心中更气。 “怎么了?哑巴了?你快给我想对策啊?再不想,等会嬷嬷就该回来了。” “姐姐,我也不知,该如何让颜初瑶主动吃下那药,”萧晴雨回道。 心中腹议,姐姐如此害怕赖嬷嬷,这主子让她当好了,明明自己是主子,她是奴婢,还害怕一个嬷嬷了。 “主动吃药?颜初瑶是傻子吗?知道有问题还主动吃?”萧晴云瞥了一眼萧晴雨,“这个不知,那个不知,要你有何用?” 萧晴雨心中呐喊:啊啊啊,她要疯了,萧晴云何时变得如此阴晴不定了,太难伺候了。 看来母亲说得对,去母留子,手中有个孩子,这样她才会有出头之日。 萧晴云见沉默的萧晴雨,更加恼火,吐出一口浊气,沉思片刻。 “直接赏她吃,如何?我是太子妃,赏她茶水,她还能不吃不成?不吃就是不敬太子妃,罪加一等。” 萧晴雨:“······” “姐姐,你刚刚说的,颜初瑶不是傻子,明知茶水有问题,不会主动吃,”萧晴雨盯着太子妃,小心回道。 “还会更加证明这茶水有问题,这不是让颜初瑶拿捏住我们的把柄吗?” 萧晴雨见姐姐脸色越来越黑,后边的话语声音更加小。 “我知晓,”萧晴云很不耐烦,“近期我不是循序渐进的和她修复关系嘛?奈何她不上当,我心里急,只能换个激进的法子了。” “姐姐,这样我们会死得更惨,”萧晴雨瞥了一眼萧晴云高挺的肚子,小声道,“倒是姐姐肚子里的皇孙都救不了我们。” “怎么可能?”萧晴云摸了摸肚子,心里也是没有底气。 怎么不可能?这可是给太子后院的妃子绝育,永安帝可能不会管,但皇后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这可是绝了皇后和颜家的美梦,别说他们不会放过萧晴云了,就是对孩子下手,他们也是能做出来的。 再说楚承时,温和不过的楚承时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萧晴雨心中也是慌张的,此时牵扯到了姐姐倒没什么,或许还能帮她除掉两大劲敌,拿到孩子。 但就姐姐这脑子和她们如今这姐妹亲情,事情败露了姐姐定会把她供出来,她这献药的定会生不如死的。 “母亲怎么不搞点香料什么的?非要弄入口的药,她不上当,要如何是好?”萧晴云不满道。 “姐姐,在香里加药,我们不用闻吗?”萧晴雨反问,“到时我们整殿的人都闻了香,与颜初瑶一块中毒。” 其实,这药不是母亲给的,母亲的心都在哥哥的婚事里,有什么精力会去管她们? 况且,母亲也不会为姐姐扫清障碍,她可没这好心。 萧晴云:“······” 她很不高兴,萧晴雨怎么一直拆她的台啊,一直反驳她,又不提出点有用的对策,真是无用。 父亲还说萧晴雨入宫是来帮她的,如今她连殿下的面都见不着,如何帮她? “提前吃解药不就好了?那么多借口干嘛?”萧晴云回的心虚。 总之,她就是没有错,有错的永远是别人,堂堂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怎么会有错呢? “姐姐,有孕之人,忌讳闻香的,”萧晴雨扶额,“颜初瑶不傻,怎么会猜不到,姐姐殿中有香的用意呢?” 前有姐姐做对比,萧晴雨都觉得自己聪明了不少,难怪这些年,姐姐是正宫,都过得如此不如意。 原来是脑子不好使啊,能坐稳这个位置,完全是殿下看在糟糠之妻不下堂,以及父亲的面子上了。 “你不说话,没人将你当成哑巴,”萧晴云心中烦躁至极,不想见着萧晴雨,也是翅膀硬了,一直在反驳她。 “姐姐请息怒,是妹妹错了,”萧晴雨连忙起身跪在太子妃跟前,“是妹妹说错话了,姐姐别放在心上,可别因着妹妹的话气坏了身子。” 萧晴云看着身前的萧晴雨,良久后,道,“起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四妹妹呢。” 第306章 什么都不要生最好 “起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四妹妹呢。” “是,”萧晴雨默默起身,站在原地垂着头,并不言语。 萧晴云看了一会,不耐烦道,“没有办法就回到你自己的院子里去,别杵在这里弄得你不自在。” “姐姐,我没有,”萧晴雨抬起头来。 “没有什么?” “没有不自在,萧晴雨应道,“我,一个人在院子里也很孤独,与东宫其他人的关系也不好,姐姐就留我在这陪伴你吧。” “姐姐等会不是要用午膳了嘛,我留在这伺候姐姐用膳,”萧晴雨道。 萧晴云笑了一下,“四妹妹近期,很有诚意,是为何?” “妹妹照顾孕期的姐姐,侧室伺候太子妃是天经地义的事,”萧晴雨心里发慌,看着萧晴云的肚子。 “况且,我以后只能依靠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了。 萧晴云接受了她的理由,看在她那么诚恳的份上,也留下了萧晴雨。 其实,她还挺喜欢萧晴雨在一旁照顾她的,显得有正室的威严。 萧晴云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东宫其他人鲜少来她那,如今颜初瑶又不能交恶,也就只有这四妹妹常往她那跑,这威严也不知在四妹妹跟前显摆。 “坐,既然四妹妹还不想回,就好好想想,如何让颜初瑶吃下那药吧,想出法子了与我说,”萧晴云指着对面的椅子道。 两人沉默一刻,萧晴云在一旁吃着葡萄,看着萧晴雨那苦思冥想的模样,暗道,此事有那么难想嘛。 要不是萧晴雨要去给她想法子,萧晴云倒是想让萧晴雨过来给她剥葡萄呢。 不知过了多久,萧晴雨小心翼翼的出声道,“姐姐,既然她对我们有戒心,那就让没戒心的给她吃。” 萧晴云:“······” “姐姐,你觉得如何?”萧晴雨见姐姐沉默不语,心中打怵。 “那么久,你就只想到这个?”萧晴云反问,这法子她也知道啊,但要如何做,还不是不知道嘛。 “姐姐,我·····”萧晴雨心里苦。 她很质问,许久你又想到了什么?只在这里吃个不停,也不知给她分点。 “好了,你去办,”萧晴云不想去操心此事了。 虽说心里急,但也没有用,如今有更焦急的事,就是林为霜快要生了。 “四妹妹,你说,林良媛能平安产子吗?” “我没听到绮霞阁有何不好,应当····”萧晴雨瞥见姐姐面色不善的神情,“姐姐,我不是太医,不知此事。” 萧晴云又问,“你觉得她会生男孩,还是生女孩?” “女孩,”萧晴雨立马应道,“她低贱的身份怎么能生下殿下的皇长孙呢。” 其实,她也不知道那边会生什么,只不过说女孩,姐姐会高兴,最好,姐姐生的男孩,这样她手上也算是有皇孙的人了。 “你又不是太医?能笃定她生的就是女孩?”萧晴云不满道。 萧晴雨:“······” 她说生男孩不高兴,说生女孩也不高兴,真是难伺候,最好林为霜什么都不要生,这样最高兴了。 “最好,什么都不要生下来,”萧晴云的眼神发狠。 她的手中捏着一颗葡萄,手一收紧,圆滚滚的葡萄被捏得稀碎,紫色的汁水沾满了手。 萧晴雨看着萧晴云手中的葡萄,害怕的咽了下口水,难不成姐姐是想对林为霜的孩子做些什么? 这样最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萧晴雨又想到,姐姐有什么事都是让她去做,那还是算了,被发现了就尸骨无存。 此时,赖嬷嬷从殿外进来,看见萧晴雨坐在此处,心中没有好感,也很苦恼。 又不知萧晴雨给主子进了什么谗言,真是个不安分的主,不明白太子妃为何要留她在此。 之后,赖嬷嬷又见萧晴云手中沾满了葡萄汁水,眼神不善的飘到萧晴雨身上,呵斥道。 “你们是如何伺候的?太子妃手中沾了水,都不知给她擦拭干净,养你们是干什么用的?” 萧晴雨气急,她要听不出赖嬷嬷在指桑骂槐,都不知有多蠢了。 她又不是宫女,骂她做什么? “嬷嬷,无事,”萧晴云就着侍女端来的盆净手,“一不留神就沾了满手,是我没叫她们来伺候,嬷嬷别怪她们。” “太子妃,您就是太心善,不知伺候人的,留着做什么?依老奴看,还是尽早赶出去为好,省得又被反咬一口。” 赖嬷嬷看着殿中的情形,也是猜到刚刚萧晴雨又给主子出了些蠢念头,脑子被怒火占据,就口无遮拦起来。 一瞬间忘记了萧晴雨再如何,也是东宫承徽,位分再低也是主子,而她是奴婢,刚刚的话语是大不敬的。 “赖嬷嬷,是我又做了何事,惹您不高兴了吗?”萧晴雨起身,故作手足无措的委屈道。 萧晴云见状,看向赖嬷嬷,“嬷嬷,你失言了。”“是,老奴知罪,还请太子妃责罚,”赖嬷嬷连忙认错。 因萧晴雨而毁坏她与太子妃好不容易修补好的关系,再次闹僵,很不值当。 既然太子妃喜欢招萧晴雨来聊天,就随了她吧,总归不过是解闷的玩意,放在眼皮子底下或许不会在外头惹是生非。 “责罚就不必了,切勿再犯。” 萧晴雨不敢置信,这老婆子尽对她说些不敬之言,姐姐这般轻描淡写的过去,就完事了? 未免也太不把她放心上吧,可如今的境地,也只能忍气吞声,再忍些时日,过阵子就好了。 “太子妃,您坐了许久,可要站起来走走?”赖嬷嬷想起太医嘱咐,让太子妃多走多动,才能有益生产。 奈何萧晴云不爱走动,这可令赖嬷嬷担忧坏了,但又不知如何是好,真是苦恼。 “还是别了,如今外头烈日炎炎的,晒得难受,”萧晴云看着外头强烈的日光,就很犯懒。 “太子妃可在殿中走动,屋内晒不到日光,老奴扶着您。” 萧晴云:“······” 嬷嬷是看不出来,她不想动吗? “等用完午膳再说吧,”萧晴云道,“嬷嬷你去看看午膳备得如何,四妹妹会在殿中用膳。” 第307章 不愿上钩 “嬷嬷你去看看午膳备得如何,四妹妹会在殿中用膳。” 赖嬷嬷不满的看着萧晴雨,她自己殿中是没吃食嘛? 一日两日的天天在正院用膳,要说萧晴雨是来伺候太子妃用膳的,她是不信。 萧晴雨以往那心高气傲的劲,怎么可能几个月就改了性子,那么恭恭敬敬的就伺候太子妃了。 萧晴雨端起旁边的茶杯,低着头喝水来掩盖她的心虚。 她常在太子妃这用膳,一是要看着姐姐的饮食,让姐姐多食些补品,这样皇孙才会健壮; 二是想要蹲着楚承时的到来,殿下不会主动来见她,之前她猜想殿下偶尔会来陪姐姐用膳的,那待久些就能碰见楚承时。 但失算了,只要她在,楚承时就没来过正院,也不知楚承时是不是打听了她在这,就故意不来了。 三是姐姐这的膳食比她那的要好上不少,可满足口腹之欲,亏什么都不要亏自己的嘴。 赖嬷嬷的心中就是再不高兴,也只能出去安排午膳,不能理解,太子妃要吃多少亏才能明白她的用心良苦。 等赖嬷嬷出去了,萧晴雨看向太子妃,故作局促道,“姐姐,赖嬷嬷不高兴,我想,我还是回去吧。” “无需,她就是年纪大了,爱瞎想,”萧晴云道,“四妹妹无需太过在意。” “是,我知晓了。” 赵王府 楚承简带着楚怀澈在池边钓鱼,短短的几刻钟就失去了耐心,想到还有半年不能外出,就唉声叹气的。 “父王,你闹出动静,将我的鱼吓跑了,”楚怀澈不满道。 楚承简听见儿子抱怨的声音,看过去,还好府上还有儿子陪着。 “那是你没本事,姜太公钓鱼你听过没?”楚承简问。 楚怀澈摇摇头,楚承简就寻到向儿子炫耀自己的学识,在这绘声绘色的说起姜太公的典故。 楚怀澈听得一头雾水,看着父王边上空荡荡的木桶,“父王,鱼的都不愿意跟着你,一条都没有钓到。” “父王这是故意不将它们弄上来的,不是鱼不愿意跟着本王,”楚承简道。 “父王为什么这样做?” “鱼在池子里才会长大,钓大的鱼才有成就感,”楚承简胡乱说道。 楚怀澈看着自己木桶里的几条小鱼思索片刻,便将桶里的小鱼重新倒回到池子里。 “大郎,你这是干什么?好不容易·····”才钓上来的。 “父王,我的小鱼也要在池子里长大,长成大鱼了才钓上来,”楚怀澈用清澈的眸子看着楚承简。 “儿子,你可真傻。” 楚承简看着傻乎乎的儿子哭笑不得,他是没钓上鱼瞎说的,这傻孩子怎么就信了呢? 该不会前段时日在四哥府上喝酒把脑子喝傻了吧。 一提到此事,楚承简就生气,大郎才五岁的孩子,四哥居然给那么小的孩子喂酒,醉了还不敢送回来。 要是他没有被禁足在府,王妃没有怀身子,自是不会放任一个五岁的孩子独自去参加他堂兄的婚宴的。 此事真是将楚承简和李莹贞气得够呛,还好大郎没有什么问题,要不然他饶不了楚承宇。 不过,此刻楚承简又得担忧一下,孩子喝了酒,不会有后遗症吧。 此时,赵王妃的侍女纤羽跑过来,看了一眼两个空空如也的木桶。 “王爷,王妃让您带世子回去,如今日头正高,待久了会热坏的。” “无事,大郎是男孩,多晒晒也无妨,”楚承简话虽如此,但还是丢了鱼竿,去牵楚怀澈。 楚怀澈看着被楚承简牵着的手,父王真会嘴硬,明明害怕母妃却不承认。 等父子俩回到王妃那,李莹贞看着儿子被晒得红彤彤的小脸,拿出帕子给楚怀澈擦脑门上的汗。 “钓了几条鱼上来?”李莹贞看着他们两手空空,自是猜到无鱼上钩的。 “母妃,我钓了许多小鱼,父王的鱼钩没有鱼愿意上钩,”楚怀澈兴奋道。 “本王刚刚说的你都忘了?”楚承简伸手轻轻拍了下儿子的额头。 “本王不是没有钓上来,也不是鱼不愿上钩,是本王要鱼在池中养大些,日后好钓大鱼。” “歪理,”李莹贞不愿理会楚承简,又问儿子,“那你钓的鱼呢?拿来给母妃看看。” “母妃,你要想看,就要去池里看了,”楚怀澈摸摸后脑勺。 “要在池中看,这不就是你没钓上来啊,”李莹贞正色道,“大郎,撒谎可不是好孩子,没钓上来母妃也不会笑话你的。” “不是的,”楚怀澈努力的辩解道,“父王说,鱼在池中才会长大,我就将钓上来的小鱼倒回池子里去了,鱼长大了,我才能钓上大鱼。”李莹贞:“······” “傻,”李莹贞看向楚怀澈,“日后别人给你喂酒,都不能吃,听明白了吗?” 楚怀澈歪歪头,“父王喂,也不能喝吗?” 李莹贞听到这话,不善的盯着楚承简,“你给大郎喂酒了?” 楚承简心虚的咽了咽口水,连忙道,“我没有,大郎那么小,我怎么可能给他吃酒呢,本王又不是后爹。” 儿子可真能坑他啊,他就是在王妃回娘家后,又想到被父皇责罚了,心中郁闷。 楚承简就趁着王妃不在小酌几杯,一个人喝无趣,看见楚怀澈在一旁,就用筷子沾了点给他吃。 这点子酒尝尝味还行,可不会醉人的。 楚怀澈看着母妃又要说教父王,又对李莹贞道,“母妃喂,也不能喝吗?” 李莹贞收回眼神,对儿子道,“母妃不会喂你酒喝的。” “你记住母妃的话,在长大之前,任何人喂你酒喝,都不许喝,明白吗?” 楚怀澈先是点点头,之后又问,“母妃,多少岁是长大啊?” 李莹贞想了会,她本想说娶世子妃后就是长大了,但想到娶妻时,新郎官是要饮酒的,那个时候才学喝酒就太晚了。 “什么时候可以喝了,母妃会与你说。” 楚承简在一旁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王妃训子,他还是少掺和。 “王爷,过段时日,四哥嫁女,再派人来接大郎去参加喜宴,不准应。” “好的,本王绝对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