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出逃王妃》 第1章 森林遇刺 “小姐!”惊呼声刚刚落下,那长剑便带着呼啸声,顺着翁昕云的肩胛骨直直穿了过去。 剑锋刚反射出一道寒气,便立即被翁昕云身上迸发出的幻气挡了回去。 没等到来人反应过来,那柄锋利无比的乌金匕首,已然抵上了黑衣人的脖颈。 “谁派你来的!说!”翁昕云的声音冰冷至极,要不是多年来自己暗中藏着这身本事,今日怕是要死在这暗黑森林之中了。 “呵呵……”黑衣人冷冷一笑,贴着匕首将头一抹,便直接倒地再也没了生息。 银笙用那双剑撑着,吃力起身,一瘸一拐的到了翁昕云的身边,“小姐,你没事吧?” 翁昕云看着自己和银笙这狼狈的模样,微微点头,“银笙,我没事。” 翁昕云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她的脸色却很是苍白,尤其是她手臂上那道长长的伤口,此时还在渗血。 银笙仔细环顾了下四周,若不是接到那封信,翁昕云也不会带着银笙冒险来到这暗黑森林之中。 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混入了这沧溟学院新生试炼的队伍,还没找到那写信之人,就被一群魔兽冲散,随后就遭到了五个黄阶四级的刺客偷袭。 “小姐,这里不能多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银笙瞧了眼地上的五具尸体,“魔兽嗜血,闻着血腥气,说不定也会过来。” 翁昕云点点头,银笙说的丝毫没错,这暗黑森林之中最忌讳的便是这血腥气。此时她和银笙都受了伤,若是碰到高阶的魔兽,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 翁昕云低头,看着自己的臂伤,“银笙,这附近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么?” 银笙来盯着东西方看去,“小姐,那个方向似乎有个山洞。” “就去那。”此时翁昕云也顾不得许多,速速隐去了打斗后的一些痕迹,便带着银笙这个小丫头一起入了山洞。 两人前脚刚踏入山洞,迎头便撞见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 那男子手持一把短弯刀,朝着最前头的银笙便劈了过来。 银笙刚经历过大战,此时身体虚弱,根本躲闪不及,幸好翁昕云的反应够快,拉着银笙往身侧一滚,才堪堪躲过。 翁昕云和银笙的身上本就狼狈,此时更是灰头土脸。 男子就立在那洞口,冰冷的目光扫过银笙和翁昕云,“陵越王在此,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男子冷冽的声音让银笙满是不爽,哪里管他说了什么,提着双剑,对着那人刺了过去。 银笙的修为不低,虽然受了伤,但是招招都透着强劲,可这男子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就在翁昕云愣神的功夫,两人已经过了不下十招。 翁昕云看得出,那男子的身手明显在银笙之上,可招式之中却没有露出丝毫杀意,似乎只是想要将银笙逼退。 “银笙,住手!” “暗一,停下!”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发出,而银笙和那男子也同时停了下来。 脚步声从洞内传来,那道男声的主人缓步而来。 那人一身茶白色的华袍,玉冠高束,手中一把握着一把折扇,倒是一派贵公子的模样。只是那副容颜,却让翁昕云和银笙都发了愣。 翁昕云的有个亲哥哥名叫翁云修,在青炎国也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可是和这男人一比,却是逊色了一筹,只是这男子脸色冰冷如霜,比那暗一还要冷峻几分。 这边翁昕云和银笙还没开口说话,先头那个黑衣的男子已经俯身朝着男子行礼,“是暗一无能,让闲杂人打扰了王爷清净。” 翁昕云盯着两人,心里有点发憷,她这是什么运气,怎么会在这遇到他…… “银笙……”翁昕云小声叫住银笙,“我们快走……” 银笙起先还有些诧异,等回过神来,却立即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咽了口唾沫。 翁昕云拉着银笙,头都不敢抬,却是急忙说道,“对不起,是我们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翁昕云刚想带着银笙脚底抹油,可这步子都还没迈出去,就被暗一给挡了回来。 暗一稳稳站在两人的前方,一抬臂膀,一脸的此路不通。而那陵越王韩士州却饶有兴趣得打量着翁昕云和银笙。 感觉到韩士州的目光,翁昕云心里直发憷,生怕被他发现了什么。 “原来你脸上的红斑,是假的。”韩士州的语速很慢,刻意想要捉弄一下翁昕云。 翁昕云听到这话,就知道韩士州是把她给认出来了,可是这个时候,她也只能装傻了…… 翁昕云转过头,一脸无辜的看着韩士州,“这位公子说的话,我不太明白,若是公子没有其他事,我就要走了……” 翁昕云说罢,拉着银笙就要往另一边溜,可这暗一又再次堵住了她们的去路。 银笙气恼得瞪着暗一,而暗一也好笑的看着银笙。 “翁昕云。”韩士州淡淡笑着,“本王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抬你入门,做本王的王妃。结果你先是扮丑,然后又假死逃出了王府……” 韩士州缓步跺到了翁昕云的身前,一伸手便将她揽进怀里,“翁昕云,你是不是得给本王一个解释才对?” 感受着韩士州怀抱的温度,翁昕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要不是为了躲避那些追杀她的人,她也没必要用假死来欺骗韩士州,毕竟除了她的亲哥哥翁云修之外,这韩士州算是对她最好的一个了,骗了他,多少让翁昕云心里愧疚。 “如果……如果我好好解释,你能放我走么?”翁昕云一脸期许得注视着韩士州的双眸,眼里多了几分柔情。 此时暗一和银笙都不敢说话,只能默默站在一旁,看着两人。 韩士州的视线其实一直都在翁昕云的身上,从一开始,他就喜欢这个翁家的废柴三小姐,就算当初她脸上长满了红斑,他也一样喜欢。 他喜欢翁昕云的这双眼,清澈如水,却又喊着万千的情意,只要对上了,就再也移不开了…… “翁昕云,我韩士州看上的王妃,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第2章 假死失败 韩士州的话说的万分肯定,丝毫不给翁昕云任何离开的机会。 翁昕云愣了,从韩士州的眼里,她看不到半分的虚情假意,这些年,他也是唯一一个敢盯着自己瞧的男人。 翁昕云想起那日,在青炎国的文德殿上,她因为翁家大小姐翁雨烟,而当众拒了青炎国太子帝承季的婚,而被那些文臣武将当众羞辱容貌之时。只有他韩士州,这个青炎国最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四皇子,走到了她的面前…… “本王倾慕翁家三小姐已久,既然今日三小姐与太子的婚事已了,那本王明日便去翁家提亲,三小姐可愿意做我韩士州的王妃?” “你……”翁昕云望着韩士州的眼,他的眼神一如既往,不管是她那丑陋不堪、长满红斑的的模样,还是现在恢复姣好容颜、却灰头土脸的样子。韩士州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翁昕云她这个人。 翁昕云知道,韩士州是可以托付之人,也只有他…… 亦如当日文德殿上一般,翁昕云依旧给了韩士州肯定的答复,“好!” 听到翁昕云的话,韩士州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他笑着,将翁昕云小心护在怀里,“我的王妃,本王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翁昕云刚听完这话,下一秒韩士州就软倒在了翁昕云的怀里。 “王爷,王爷!”看到这番场景,不只是翁昕云,连一旁的暗一都有些慌神,急忙冲了过来。 “韩士州!韩士州!”翁昕云连连唤了好几声,都没把韩士州弄醒,最后只能找暗一帮忙,把人抬到山洞内。 暗黑森林的这个山洞在外头看起来确实小,其实里面倒是什么都有。 看着暗一把韩士州平稳放在石床上之后,翁昕云便叫银笙把暗一带了出去。 坐在床边的翁昕云看着韩士州闭紧双眸的模样,突然想到,之前自己也是这样闭眼躺在棺材里,当时的韩士州,是个什么样的神情呢? 她嫁入了陵越王府第三日,就接到了哥哥翁云修的密信,随着密信一起来的,还有一枚龟息丸。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不只是为了能找到自己的父母亲,也是为了能够活下去,她只有假死这一条路。 躺在石床上将近一个多时辰, 韩士州才算是堪堪苏醒过来,一睁眼就对上了翁昕云着急的目光。 韩士州心中满是暖意,有翁昕云心疼自己,他做的这些,也不算白费了。 “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昏睡过去?”翁昕云关切得看着韩士州。 韩士州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来,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一般。 那玉佩看着并不像是什么稀罕物件,可却是翁昕云的母亲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看到玉佩,翁昕云一惊,“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 韩士州嘿嘿一笑,急忙解释,“那日你假死之后,本王故意帮你设了灵堂。半夜之时,便有一个毛贼把这玉佩顺走。” 翁昕云眨巴着眼,当日她苏醒之后发现玉佩不见甚是着急,不过因为这玉佩并不是寻常物品,里头还有一个玉界,玉界之中更有什刹、小火、团子、萌太和紫煌他们五个守护着,便也没有急着立刻去寻找。 让翁昕云没想到的是,韩士州会如此在意她的物件,“你是追着玉佩到这的?” 韩士州一笑,“本王派了两个暗卫跟着你,自己就追着那小贼到了这暗黑森林,没想到刚进森林,我那两个暗卫便报告我说跟丢了你。” 翁昕云转念一想,当时那些魔兽像是发狂一般的朝着新生队伍冲过来,几十个人全慌了神。当时的场面混乱不堪,韩士州派来的那两个暗卫怕恐怕就是在那时没了她的踪迹。 韩士州看着翁昕云皱眉,“本王原以为你假死之后会躲藏一段时间,为何又突然出现在此?” 翁昕云叹了口气,干脆便将假死后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银笙帮我醒来之后,我发现玉佩不见,身上却多了一封书信,就是那信让我来这里的。” 韩士州一笑,“这小贼倒有意思,取了玉佩之后,还给你留下了一封信。” 翁昕云俏笑,“你不是跟着那小贼到这里的么,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啦?” 韩士州笑着点头,“想知道?” 翁昕云伸手,拽着韩士州的衣袖直晃悠,“你就告诉我么……别卖关子了……” 若是旁人,别说在陵越王面前撒娇了,就算是靠近五尺,都会被暗一丢出去,翁昕云就不一样了。 翁昕云的亲近不仅没让韩士州反感,而且十分受用,“好,本王都跟你说,但你也得把这玉佩的事情告诉本王才行。” 翁昕云看着那玉佩,又看着韩士州,她能相信这个男人么? 翁昕云在心里又问了自己一遍,答案也很快就出来了。她相信的,就凭韩士州在文德殿上说的那番话,就凭韩士州这眼底的深情,她能够信。 “好!”翁昕云笑了,笑得了然,“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昏睡过去。” 韩士州点点头,“其实你走后,我就一直在琢磨你的事情。我想你假死应该是为了躲开某些人,所以便也帮你完成了那出戏,不过似乎效果并不理想。” 翁昕云点头,“其实这次我假死,不只是为了躲避那些人的追杀,也是为了让躲在幕后的人显现出来。” “哦?”韩士州一笑,“那本王倒是要听下。” 翁昕云接着说道,“其实我在翁家之时,就一直有人明里暗里在监视我的行动,我虽然查不到是谁,不过大致也知道是翁家自己人,只是要让他们露出马脚,却是不易。” “翁家。”韩士州像是想到什么,冷冷一笑,“你猜的没错。我跟着那偷玉佩的小贼,看他进了翁家,你猜那人是谁?” 翁昕云一愣,随即便想到一人,立即说出他的名字来,“翁玄康!” 听到这名字,韩士州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 第3章 玉界出事 翁昕云有些心惊,在翁家之时,不管是她的堂叔翁霆雷,还是堂婶翁夫人,或者是大姐翁雨烟和四妹翁小小,面上对她都是关怀备至,说不出一点不好来。 可是她心里清楚,那些都是虚情假意,到了真正的关口,他们不还是向着他们自己。 就像自己和青炎国太子的这场婚事,到头来还不是自己退婚,让翁雨烟嫁做了太子妃。 翁昕云知道,这里头一定有什么问题,只不过问题在哪里,暂时还无从知晓,只不过这翁玄康…… 翁玄康是翁昕云的堂兄,翁家的二少爷素日里与翁昕云都不曾说过一字半句,可这一次居然是他来偷了自己的玉佩,这背后必定是翁霆雷和翁夫人的意思了…… 韩士州一笑,看翁昕云凝眉苦思的模样,想必她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翁昕云便接着问道,“你发现那贼人是翁玄康之后呢?” 韩士州继续说道,“本王察觉此事并不简单,便没有贸然打草惊蛇,而是跟着玉佩和翁玄康,到了这暗黑森林之中。” 翁玄康盗走玉佩之后没有交给翁霆雷,却是来了沧溟学院的新生试炼,然后入了暗黑森林,还写了信让自己也更随至此。 韩士州说道,“本王跟着翁玄康进入暗黑森林,便见到他故意离开了队伍,与几个黑衣人接头。” “他们说了什么?”翁昕云有些着急了,她望着韩士州想要知道答案,心中却不停在打鼓。 知道翁霆雷一家对自己另有所图是一件事,说破那就是另一件事了,毕竟这十多年她一直在翁家,与他们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你别急。”韩士州看出了翁昕云的不安,急忙安抚她,“那翁玄康将那玉佩交给了几个黑衣人,言语之中提到了你父亲翁萧郧,之后他们就分开了。” 翁昕云看着韩士州手中的玉佩,“那这玉佩你是怎么得来的?” 韩士州接着说道,“本王着急玉佩,便没有着急去管那翁玄康,出手杀了那几个黑衣人,等夺回玉佩之后再去找翁玄康,却发现他已经死了。” “死了?”翁昕云有些吃惊,“是被何人所杀,现场可有什么踪迹?” 韩士州微微摇头,“这点本王就不知道了,不过根据翁玄康的尸首来看,下手之人应该是与翁玄康正面交手后,将他击杀。应该是翁玄康相熟之人所做。” “相熟之人……”翁昕云仔细分析,“究竟是谁,要将他灭口,又是为了何事……”翁昕云百思不得其解。 韩士州淡淡笑了笑,翁玄康死不死对他来说不甚要紧,只是那个出手之人倒是让他有些兴趣,“那人的修为不低,怕是比翁玄康高出好些,不然也不会一招,就结束了一个黄阶四级的修炼者。” 翁昕云摇头,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人做的,随即看向韩士州,“那与翁玄康接头的人呢,是什么来历,可有线索?” 韩士州看着翁昕云,表情倒变得严肃起来。他沉默了片刻,随后吐出两个字,“鬼殿。” 在这北虬大陆之中,谁不知道这鬼殿和圣殿一直为敌,这两方的实力一般强大,任何一殿的实力都不在三族中任意一族之下。 “青炎国一直在圣殿的势力范围之下,翁家怎么会和鬼殿的人扯上关系?”翁昕云满是不解。 韩士州看着翁昕云的模样淡淡一笑,“本王虽然不知道这翁家家主翁霆雷在想些什么,不过既然王妃想知道,本王便会派恩继续追查下去。” 翁昕云舒了口气,看着韩士州,“这次容后再说,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了?” 韩士州心里一阵欢喜,直接给了翁昕云一个熊抱,“还是我家媳妇关心本王啊~有媳妇真是太好了!” 翁昕云被这熊抱得喘不过气来,满头的黑线,随后急忙推开他,“快说!” 韩士州被推开以后一脸的委屈,“还不是你这玉佩闹的,本王本来好好的,可是拿到这玉佩之后他居然主动吸取本王的幻气……” 韩士州还没说完,这边翁昕云就急了,“什么!那你有没有怎么样、没事吧?” 韩士州看着翁昕云这着急的模样,哪里还会在乎那些被吸取的幻气,急忙说道,“刚被吸取之时,确实很虚弱,不过刚刚在这石床上休息了一下,已经没事了。” 听到这话,翁昕云才放下心来,“你没事就好……” 说完这话的翁昕云又看向那玉佩,她一直随身带着这玉佩,并没法发现这玉佩会吸取幻气啊…… 见翁昕云在打量那玉佩,韩士州也就借机将玉佩还给了翁昕云,可这翁昕云的手刚接触到玉佩,两人便瞬间化作两道白光射入了这玉佩之中。 翁昕云虽然知道这玉佩之中有玉界的存在,可是每次进入玉界都是动到自己的意念的,怎么突然还是头一次。 至于韩士州更是有些不明所以,此时两人站在玉界中,韩士州便是一脸的警惕,将翁昕云护在了身后。 翁昕云冷静下来之后看向四周,却发现一个七八岁模样小男孩朝着他们狂奔过来。 “不好了!”萌太边跑边着急忙慌的大喊,“阿陌、阿陌,不好了!” 看着怎么个小屁孩跑过来直冲自己家的媳妇,韩士州的第一反应,就是一掌劈了过去。 萌太虽然看着像个小孩,其实修为不低,再加上他是风属性,自然是轻易躲开了。 “你谁啊?!”萌太落地后,便立即停了下来,气鼓鼓得盯着韩士州,此时他距离韩士州和翁昕云不过五尺左右。 翁昕云看得出,韩士州这一击不过使了一成力,主要还是试探为主。 韩士州将双手交叉在胸前,淡淡望着萌太这副小正太的模样,心里却在思考,这小家伙刚刚叫他媳妇“阿陌”? 翁昕云正要解释,这还没出口呢,就听见地下传来一道少年的声音,“敢在玉界动武,看招!” 第4章 玉界宫殿 声音刚刚落下,韩士州所站的地方便突然窜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韩士州的脚。 翁昕云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修习土属性的团子了。 团子没有丝毫留情,狠狠一拽,便要拖着韩士州到地底去。 韩士州不是个会让人为所欲为的性子,自然也不会轻易就范。 随着一声冷哼,韩士州的身上便便发出一股强大的幻气,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团子单手抓着韩士州的脚,一施力,居然没有将他拖下来,他一愣,随即更是气恼,伸出另一只手刚想要再加把力,却没想到韩士州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随着韩士州的冷哼,和团子的惊呼。团子就这样被韩士州一把拉出了地面,直接丢在了地上。 “哎哟!”落在地上的团子吃痛轻呼,随即就地一滚,随后恶狠狠的瞪着韩士州。 团子向来是个不会轻易服输的性子,此时就算是翁昕云出口叫停,他怕是也不会停手了。 翁昕云扶额,一脸无奈,此时紫煌不在,没人能够阻止团子,也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韩士州的身上了。 只见着那团子啐了一口唾沫,脸颊两侧冒出一片土黄色的鳞片来,身上的幻气也随之加深了几分。 韩士州看着团子的转变,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多少变化,不过身上的幻气却都收敛了起来,左手一托,手心却冒出一个紫色的雷球来。 那雷球不停旋转,滋滋作响,甚至不断吸取着周围散落的幻气。 团子也见过紫煌的幻气,自然不会轻易被韩士州的这个雷球给吓到了。他四肢着地,仰着脑袋,双眼闪过一道玄黄色的光。 下一秒,他便如弓弦一般一跃而起,单手成爪,朝着韩士州当头劈下。 韩士州不慌不忙,一把捏碎雷球,让雷电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之上,最后随意向前一抓,便轻易抓住了团子的手腕。 团子瞪大了眼,他虽然没有萌太的速度,可是也不至于落了下风,怎么轻易就被抓住了? 没有等团子想明白为什么,韩士州便借力一甩,直接将团子扔在了几米开外的地上。 团子只觉得落地后背脊传来一阵酸痛,而自己的手腕接触到那雷电之后更是麻木刺痛。 “呜……”团子只感觉自己脑袋上的火被这一甩,全给消得一点都不剩了。 团子有点委屈,急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朝着韩士州瞪过去。 韩士州此时面若冰霜,对着团子回敬过去两道眼刀。 团子这回是不敢造次了,在韩士州的目光下立即立正站好,就差躲到萌太后头去了。 翁昕云看着自家这个王爷,也是一脸吃惊。团子可是从五灵神木之中孕育而出的五灵兽之一,平时闯祸只有紫煌能制得住他,连翁昕云自己都很难控制住团子。 翁昕云看着身旁的韩士州,“韩士州。” 韩士州听到翁昕云怎么唤他,有些生气,微微一挑眉,朝着翁昕云看了过去,“你叫本王什么?” 翁昕云撇撇嘴,弱弱得喊了一声,“相公……” 这声相公很是受用,至少韩士州听完之后,眉眼都带着笑意。 “阿陌……”萌太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翁昕云,“他就是陵越王?” “阿陌?”韩士州皱眉重复着这两个字,随后盯着翁昕云,脸上的柔情又褪去了大半。 看到韩士州的表情,翁昕云就明白了大概,只能干笑了两声。 萌太看着翁昕云和韩士州也是一脸的疑惑,一时间四人也没说什么话。 沉默了片刻之后萌太算是终于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阿陌、阿陌,玉界出大事了!” 看到萌太怎么着急的模样,翁昕云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急忙询问,“到底是怎么了,萌太,你慢慢说。” 翁昕云看着四周,他这次进来没有仔细瞧,这四周的景物虽然依旧,但是在他们的东南方向却出现了一座硕大的宫殿,被一层云雾包裹着,忽隐忽现,看得并不真切。 看到那宫殿,翁昕云倒是愣了,在她记忆中,并没有这样一座宫殿。 “这宫殿是……”翁昕云的话刚落下,便瞧见前方一个一身紫袍的俊朗男子带着一个一身红色短衬的男子走了过来,正是紫煌和小火。 “阿陌,你总算回来了,真是的……”小火插着腰,一脸的不耐,“你可不知道,这两天玉界出大事了,突然进来好多幻气,解开了那山间的封印,出来一座大宫殿!!!” 小火手舞足蹈得在那比划着,一脸的认真,一旁的紫煌倒是饶有兴趣得瞧着韩士州,并没有说话。 “封印?”翁昕云听到这,却也想不到这玉界之中有什么封印的存在,还有这这座突然出现的宫殿,倒是是因何缘故。 不过说道这大量的幻气,翁昕云倒是知道来处,必定是那玉佩从韩士州的身上吸取的。 “怪不得……”韩士州也明白过来,他看着那宫殿淡淡一笑,“不过,陌,这宫殿我们还是一起去看看如何?” “啊?”韩士州突然改了对自己的称呼,这让翁昕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看着韩士州。 韩士州微微勾起嘴角,看着翁昕云一脸的理所当然,倒是翁昕云咽了口唾沫,才把吃惊给压回去,“额,好……” “阿陌……”虽然翁昕云是玉界的主人,但是逮人进来玉界,还是第一次,紫煌不太放心。 “没事的。”翁昕云看着紫煌和众人一笑,“我相信他。” 韩士州笑着点头,拉住了翁昕云的手,轻声在她耳畔说道,“多谢王妃的信任~” 翁昕云微微红了脸,拉着韩士州,带着其他四人急忙朝着那宫殿去了。 众人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到了那宫殿的入口。 这座宫殿外头是层层而上的汉白玉台阶,用的是黄色琉璃瓦,两边的盘龙柱上两条金龙栩栩如生、闪闪发光,而最中央的玉牌匾上,用楷书雕刻着“凌霄”二字。 第5章 做什么都支持 “凌霄殿?”看到那牌匾,韩士州的神情变得越发凝重。 一旁的翁昕云有些疑惑,看向韩士州,“相公,怎么了?” 韩士州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先进去吧。” 翁昕云点了点头,也不多问,带着大家一起进入了这座宫殿。 宫殿装饰确实是华美无比,比那青炎国的文德殿还要华丽几分。 宫殿比众人想象的还要大,最中间放着一尊巨大的佛像,头顶着天花板,呈盘坐的姿势,双手成拈花指,放置于两边的腿上。 佛像看着庄重,却是用普通石块打造,在这华丽的宫殿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翁昕云走近了些,仔细瞧着那石像,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倒是案桌上摆放着的东西,让翁昕云眼睛一亮。 一般佛像前的案桌上摆放的都是一些香案食物之类的东西,可这桌上摆着的却都是一些奇珍异宝,难不成这佛不受香火,要接受这些金银珠宝。 翁昕云眼尖,在那供桌的珍宝中,还见到了一块玉牌位,上头还刻着几行字。 翁昕云将上头的刻字读了出来,“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玉牌位上的字刻的极深,却满是悲凉之意,这玉牌位背后还有两个字,便是高财。 “高财?”看到这两字,韩士州倒是笑了。 紫煌他们几个一直都长在玉界之中,对外头的事情并不了解,但是韩士州和翁昕云却知道,这个名叫高财的人,曾经是南启国的首富,只不过当年在一夜之间就销声匿迹了。 翁昕云看着这些珍宝,猜测道,“莫非这宫殿中的东西,便是高财一生的积蓄?” 韩士州点点头,“恐怕确实如此,不过这些财宝居然会在这玉佩之中,倒是奇了。”韩士州好笑得看着翁昕云,“陌,我的好王妃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啊?” 翁昕云干笑两声,看向了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紫煌他们,“紫煌,你们四个都在,怎么没看到什刹?” 没等紫煌回答呢,这边小火就开口了,“那家伙在这宫殿后面找到了天圣泉,估摸着现在还在那吧。” “天圣泉?!”翁昕云瞪大了眼,这天圣泉可是修习水属性的灵药,一般人只要这一滴,就可以终生受用。这天圣泉水在市面上那可是有价无市的,居然会出现在玉界。 翁昕云咽了口唾沫,她是玉界的主人,这些珍宝自然也就属于她了,那她岂不是一下子就成了首富。 翁昕云心里美滋滋的,全然忘了刚才在暗黑森林之中是怎么被追杀的了。 翁昕云和众人在宫殿里左右都看了看,这宫殿中除了那些珍宝,还有不少的灵丹妙药,有不少是可以帮助翁昕云疗伤练功的。 翁昕云取出一些回气丹给了韩士州,自己服了一些疗伤的丹药,另外还取了一些准备给银笙。 翁昕云和韩士州和紫煌他们说了几句之后,便一起出了玉界,可没想到他们刚出来,就看到暗一和银笙一脸着急的站在洞内。 “王爷!” “小姐!” 暗一和银笙看到翁昕云和韩士州出现,便急忙上前。 暗一低头行礼后,便立即说道,“王爷,暗五传来消息,说有人在散步谣言,说王妃在暗黑森林之中杀了翁玄康。” 韩士州刚刚听完,就皱了眉。 “什么?”翁昕云一听,直接愣了,“急忙问道,是谁说的?” 暗一看了眼韩士州,得到他的允许后,便说道,“并未查清。” 银笙急忙说道,“还用问么,肯定是翁雨烟他们了,也只有他们才一直针对小姐你!” 韩士州看着翁昕云,“陌,你打算怎么做?” 翁昕云微微皱眉,思考了一会儿,随后便看着韩士州直笑,“相公,你会帮我吧?” 韩士州看着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心里一定憋着什么坏主意。 韩士州点点头,说道,“你是本王的王妃,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好!”翁昕云笑的甜蜜,“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翁昕云看着银笙,急忙取出丹药给她,“银笙,你先服下丹药。” 银笙点头,二话没说就把药服了下去,随后看向翁昕云,“小姐,你究竟有什么打算啊,外头都闹翻了,沧溟学院的人还联合起来要你退学呢!” 翁昕云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银笙,你就好好等着看吧。” 看到两人这样,一旁的韩士州有些不爽,“陌,你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怎么还让你的丫鬟称你做小姐。” 翁昕云看着韩士州一脸委屈,“我哪知道假死的事情败露的怎么快,再说了,你不都帮我设了灵堂了么……” 韩士州一笑,并不作答,倒是暗一低头回答道,“王妃请放心,灵堂之事在王爷来青炎国之前,就已经上报给青炎帝了,等新生试炼结束,自然会有诏书颁下澄清。” 翁昕云看着暗一,又看向韩士州,他这个王爷是把自己吃定了,真是死活不肯放手了? “咳咳咳……”翁昕云假意咳嗽了两声,“我们……我们先回去吧……” 韩士州点点头,随即便吩咐暗一准备。 翁昕云和银笙都因为被刺杀受了伤,此时也需要调息。 翁昕云盘腿坐下后,韩士州便守在她的身边,一直静静看着她。 翁昕云调息完毕后,便瞧见韩士州在一旁盯着她。 翁昕云有些心虚,“相公,你在看什么?” 韩士州一笑,随即说道,“本王在想一件事,我的王妃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先是那玉佩,然后就是那些玉界中的人,不对,或者应该说是五灵兽才贴切一点。” 翁昕云一惊,“相公你都知道了?” 韩士州点头,“其实并不难看出来,那个叫团子的和我过了几招,我便知道了。” 翁昕云点头,“玉界之中有五灵神木,他们四个,还有你没见到的什刹,都是五灵神木孕育出来的。” “怪不得……”韩士州笑着看向翁昕云,”陌,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翁昕云嘿嘿一笑,“我们先回学院!” 这两人在玉界里过得悠闲,外面却是炸开了锅。 翁昕云直接让暗卫把学院门口堵着不许任何人进出,很多学生都只能从后门走。 可学院的后门是平日里处理一些杂货的人进出的,门并不大,最多也就只许两个人通过。 这下子所有人都只能从这个门通过,直接就把门堵上了,有时候出个门都还要排很久的队。 倒也不是没有人发表过自己的不满,可无一例外都被暗一打压了回去。 没办法,整个沧溟学院的学生几乎没有一个是暗一的对手。就算有,双拳难敌四手,这么多暗卫在可不是拿来摆设的。 渐渐的,就有人有了抱怨声,即使没有明目张胆的行动,私底下却都在希望翁雨烟能出面。 翁雨烟太子妃的身份早在学院里人尽皆知,还有她那两个多月的身孕,青炎国太子将她宠得紧,自然没人敢直接去说她。 但暗地里的流言蜚语却不少,甚至一些跟翁雨烟交好的人都渐渐有些疏远她了,毕竟人群的愤怒没有地方发泄的时候,她们这些跟在翁雨烟身边的人自然就成了目标。 翁雨烟不蠢,自然知道最近学院的人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想到自己若是真的要去请那个废物,那不就是向所有人证明自己当初说的话都是在造谣嘛! 为了躲避那些人的指指点点,翁雨烟直接以身子不适为由请假,连课也不去上了,直接躲在屋子里不出门了。 一连五天,翁昕云让暗卫堵着沧溟学院的大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入,让一些闻风而来看热闹的人把学院外面堵了个结实。 期间翁昕云倒是露了两次面,但每次都是在让其他暗卫来换班,还说什么:“大家伙儿都幸苦了,为了本王妃的名誉在这儿跟小人耗着,每个人多领一个月的份例!” 众暗卫一声“谢王妃赏赐”响彻整个学院,更过分的是,翁昕云直接在酒楼买来了许多美味佳肴,让这些暗卫就站在门口吃给学院里的人看。 最近几天后门堵着,采购物资的人根本出不去,学院的伙食几乎到了前所未有差的地步,如今看着人家大鱼大肉的在那儿吃着,心里怎么可能没落差! 在学院里一片哀声载道之下,苏东云终于坐不住了。 原本他觉得这是两个学生之间的事情,他身为院长并不太好插手,就让人暗中提点了翁雨烟两句,还以为她有那个觉悟会去把事情解决了的,事实却证明他错了。 无奈之余,苏东云在众人满怀希望的目光下走了出来:“陵越王妃,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撤人呢?” 马车内,翁昕云慵懒的声音传来:“本王妃早就说过了,只要造谣者亲自来请本王妃进学院,本王妃立马撤人!” 苏东云叹了口气:“不如王妃直接说是谁,本院长一定给你做主!”他这话显然就是在明知故问。 翁昕云的声音满是无辜:“这些日子我也不在学院,虽然知道有些中伤自己的流言蜚语,但对于这些流言的源头却是一无所知,不知道学院的同学们有没有知道的?”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翁雨烟了!” 第6章 大事不妙 “就是!要不是因为他是陵越王妃的亲堂姐,我们怎么可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对呀,可是人家是太子妃,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跟人家抗衡!” “前些日子那翁雨烟连课都不去上了,整天躲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干嘛!多半是害怕了。” “做贼心虚才会害怕,她要是没说谎她怕什么?” 一时间,学院的学子似乎是心里的气有了发泄口,全都在抱怨着。 原本还因为忌惮有些低微的声音,再听到周围的人都跟自己同仇敌忾的时候,竟越来越大了起来。 苏东云脸上自始至终都是失望,并没有丝毫恼羞成怒的意思。 翁昕云虽坐在马车里,但依然透过马车的缝隙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不得不说这苏东云也是个爱演戏的老狐狸,那一副明明失望却还是关心自己学生的模样分明就是在让那些学生把翁雨烟给逼出来。 想了想,翁昕云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在苏东云对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学生礼:“身为沧溟学院的学子,学生自知此举实乃在为学院抹黑,但学生死里逃生匆忙赶回学院却受到了这般侮辱,试问学生若选择忍气吞声,那我还配是沧溟学院的学生吗?” “我翁昕云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敢作敢为,没做过的事我就不允许他人的污蔑!”翁昕云挺直了腰杆,一身傲骨。 她转眸看向了门内的学子,说到:“我知道,我不应该因为他人的原因而将众位同仁也牵扯进来,但若不如此,罪魁祸首会出来吗?” 众人沉默,但答案却都已经心知肚明。 俄而,翁昕云目光一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我翁昕云虽不是什么神圣不可侵犯之人,但也绝不是任人践踏的人!” 她的目光似乎穿过重重人海看向了某一处,声音加注着幻气回响在整个学院当中:“翁雨烟一日不亲自迎接,我翁昕云便堵在这门口一日不走!” 她这一手震惊了所有人,都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她,心里竟然同时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所有人都听说了她当初在城镇门口火烧刺客的那一手,那可是绿阶以上的才有可能做到的!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是那些人乱说的,但此刻看到这一声加注幻气的声音却不得不信。 虽然将幻气加注到声音里并不困难,但沧溟学院这么大,让整个学院都能听到声音,还不会让人觉得刺耳,也就只有那些导师能做到了。 甚至这般程度连学院里的一些副导师都没办法能做到,这个曾经的废物三小姐到底变得有多强大了? 难道说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人真的是因祸得福有了什么机遇? 翁昕云留下一大堆的猜疑给众人,自己则再次潇洒转身回了马车上。 苏东云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极快的划过一抹赞赏,但很快又被满脸难过取代。 在许多人都还处在刚才的震惊当中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苏东云沉声开口:“从今往后,翁雨烟将不再是我沧溟学院的学生!” “嘶——”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自沧溟学院开院以来,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开除过谁的事情,这翁雨烟竟然成了史上第一人了! 苏东云第一次在学生面前板起脸来:“我沧溟学院身为北虬大陆最高学府,绝不允许自己的学生是品行不正之人!”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沧溟学院,接连两句话让整个学院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马车内,翁昕云听到他的话之后嘴角忽然柔了下来。 苏东云早就知道了她有黑暗属性,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如今还站出来帮自己,她怎么可能不感动? 无论过去他跟爹娘有什么交情,至少她从来没有为苏东云做过什么,能得他如此相助确实出乎她的意外。 另一边,正躲在屋子里避风头的翁雨烟脸色低沉得可怕,紧握着的手似乎要把指甲都陷入肉里。 在翁昕云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妙了。 那个废物怎么可能做得到…… 紧接着,苏东云的话直接将她打入谷底。若只是翁昕云的话,她还可以想办法开脱,可院长都已经放出话要开除她了,她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于是乎,在苏东云第二句话出来的时候,翁雨烟再也没忍住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一路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这样的关注不复以往的崇拜与仰慕,反倒是充满了鄙夷与责备。 翁雨烟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慌乱,她恨不得找块布把自己包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 最终,翁雨烟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来到了学院的大门,而此刻所有人都给她主动让出一条道来,连那些像山一样坚韧的暗卫都挪动了位置。 身为全场的焦点所在,翁雨烟此刻却恨不得自己可以隐形,因为那些人的眼里只有谴责与鄙夷,再无其他了。 忽然间,翁雨烟的目光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眼睛一亮,刚要开口,对方却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翁雨烟愣住了,这么多年的相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好歹夫妻一场,这个时候帝承季竟然不顾她的死活,反倒是面对她的求助还不许她叫他! 翁雨烟心一冷,刚要抬脚走过去,翁昕云的声音却幽幽传来:“等了这么多天,我还以为大姐不来了呢!” 帝承季的身影她刚才也看到了,只是现在不宜让他们狗咬狗,还是先得把流言的事情处理了才行。 翁雨烟脸色僵硬,抬起的那只脚落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尴尬万分。 “大姐怎么不动了?”翁昕云的声音充满疑惑,“难道大姐不是来给我道歉的?” 此话一出,翁雨烟只感觉落到自己身上的眼刀子瞬间就多了起来。 她目光微沉,良久才理了理自己微乱的衣裳,竟是抬脚向着马车走了过去。 “三妹何必做的如此决绝,好歹你我也是一家人。”翁雨烟一脸悲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决绝?”翁昕云冷笑一声,“大姐在学院里造我谣可又是做得不决绝?那个时候大姐心里可曾想过我们是一家人?” 翁雨烟自然不可能承认这些话:“三妹也说是谣言了,又为何还要信?” “二弟刚走,咱们姐妹俩就奉旨成亲,本该算是喜事一桩,冲淡了二弟去世的悲伤,谁知……”翁雨烟忽然顿了一下,一脸悲痛的模样。 “谁知成亲不过几日,陵越王府却忽然设起了灵堂,所有人都说三妹身亡,你可知身为大姐的我有多心疼啊!”说话的时候,翁雨烟竟然连眼泪都挤了出来。 翁昕云透过马车帘的缝隙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不由得为她竖起了大拇指。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啊! 见她还在装柔弱,翁昕云却不按常理出牌了:“奉旨成亲?大姐的意思是你本不愿意嫁给太子殿下了?” 翁雨烟一噎,完全没想到她会忽然转移话题,来揪出自己的语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总不可能说不愿意吧?可若说愿意,又会显得她太不矜持了点儿。 她的犹豫只有一瞬间,翁昕云便直接打断了她:“也对!当初青炎国都城所有人都说只有大姐才配得上太子殿下,大姐还特意跑来跟我澄清,说都是些谣言,大姐根本不会喜欢太子殿下呢!” 翁昕云冷笑:“想来大姐一定是迫于圣旨难违,不得不嫁给太子殿下吧!” “爱妃这话可说错了。”自始至终都在沉默的韩士州却开了口,“本王记得当初在学院门口的时候,翁大小姐可是亲口承认了自己跟太子殿下情投意合的。”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想起了曾一度是他们茶余饭后的笑料的事情,当初陵越王那两道雷可是劈得毫不留情的! 翁雨烟原本还翁翁可怜的脸色瞬间就绿了,她甚至听到了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明目张胆的嘲笑声。 翁昕云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原来如此!还好本王妃聪明,提前把婚给退了,否则自己什么时候被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 “噗嗤——”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人群里陆陆续续的就有不少人憋不住笑了。 翁雨烟双拳紧握,气得身子都抖了起来。翁昕云却不打算放过她:“既然造谣的人都来了,那就过来请本王妃进学院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笑声渐止,一个个的全都是满脸看热闹的表情望着翁雨烟。 再次成了人群中的焦点,翁雨烟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着。 就在她孤立无援快要绝望的时候,她的“神助攻”跑了过来:“翁昕云,你不要太过分了!” 只见顾薇薇拨开人群走到翁雨烟身边,一副老母鸡护小鸡的姿势护着她。 翁昕云稍稍挑了挑帘子,这才看清来人。但她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这人是谁,毕竟对顾薇薇这人她是真的不熟。 知道来人是谁,翁昕云自然也不会客气:“不如这位小姐说说看,本王妃是哪儿过分了?” “你仗势欺人!要不是陵越王,你哪有本事把这学院门口给堵了!”顾薇薇义愤填膺,“自己做过的歹毒之事不敢承认,连畏罪自杀的胆子都没有!懦夫!” 第7章 说谎 翁昕云眉目一挑:“本王妃有没有杀人青炎国都城自有人作证,你一个不知道哪儿跑出来的野丫头有什么权利指责?” 顾薇薇脸色一沉。野丫头?她竟然敢说自己是野丫头! 翁昕云丝毫不给她发言的机会:“再者说了,陵越王是我相公,本王妃就仗势欺人了又怎么样了!” 也就没人看到她现在的表情,否则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上前给她一巴掌。这一脸欠揍的得意样到底是为哪般! 翁雨烟这个时候却伸了个脑袋出来:“当初在暗黑森林里费少主和太子殿下都在场,我有没有说谎自然有人知道。” 翁昕云才不吃她这一套:“大姐是太子妃,太子殿下自然向着你,而费少主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什么,这一切似乎都是大姐的一面之词吧!” 费逸琳那人很骄傲,替人作证这种事情她根本不屑做,能保持沉默,默许翁雨烟的言论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在青炎国都城里,谁都知道有一个王家跟圣殿走得近,前些日子费少主去青炎国还是王家负责接待的呢!”翁昕云忽然说起了这个。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翁昕云接着说到:“那王家的少主可说了,当初本王妃跟大姐一行人走散的时候,翁玄康可还是好好的活着的。” 翁雨烟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毕竟她当初只是试探性的说了两句,费逸琳并没有开口,似乎是默认了她的话,但人家毕竟没有站出来说过什么啊! “你们若是不信,自然可以问一问云都小王爷。”翁昕云嘴角一扬,“小王爷看了这么久的热闹,不打算出来说点儿什么吗?” 其实早在第一天让暗卫把门口堵住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沐千殇的身影,只是一直没有说而已。 人家都在指名道姓的叫自己了,沐千殇也不好意思再躲下去。 在众人看热闹的目光下,沐千殇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本王要说的话陵越王妃不都已经替本王说了吗?” 他这话的潜意思就是在替翁昕云作证,说明翁雨烟在说谎。 翁雨烟当即就变了脸色,她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了一圈,却根本没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当下眸色不由更沉了一些。 帝承季是太子,身份不会比一个云都小王爷低,如果他能站出来替自己说两句,那沐千殇的话也就没那么大的可信度了。 然而,早在顾薇薇站出来的时候,帝承季就已经悄悄溜走了。 虽然事情还没有定局,但他心里却已经觉得翁雨烟必输无疑,自然不可能再逗留下去。 翁雨烟一咬牙,紧握的拳头藏在了长袖下,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她一双柳眉微微皱起:“沧溟学院的开学测试是一个月,小王爷与三妹孤男寡女的……”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思却引得人无限遐想。 “噗——”沐千殇直接毫无顾忌的笑了起来,“本王可不是青炎太子,眼光那么低!那个时候的陵越王妃长得可是连她身边的丫鬟都不如!” 翁雨烟脸色一僵,她怎么忘了这茬儿了!当时的翁昕云还是满脸红斑,这云都小王爷是出了名的爱美人,怎么可能看上她? 翁昕云的声音也隔着马车帘重重而来,满是嘲讽:“都说一孕傻三年,大姐这编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不行了啊!” 翁雨烟脸色一沉,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脑袋缩回了顾薇薇的身后。 看着她的动作,翁昕云不屑一笑:“刚才院长似乎说要开除大姐吧?” 翁雨烟一惊,下意识的看向了苏东云,与此同时,其他人也看了过去。 苏东云清了清嗓子:“本院长说过的话自然记得,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同学作证。”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向翁雨烟的眼神都变了,有嘲讽也有不屑,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但没有一个是在同情她。 毕竟经过刚才那一系列的打脸行为,翁雨烟就算曾经在青炎国都城里是神坛上的仙子,但这里是云都国,她也早就淌了一身的脏水了。 但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翁昕云竟然会开口帮她求情:“院长,虽然大姐做的事情不仁不义,但我总不能像她一样无情无义吧?” 她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了,包括苏东云都不太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 只听翁昕云接着说到:“只要大姐诚心诚意给我道个歉,将我请进学院,我可以既往不咎,毕竟本王妃最开始就说了要如此的,总不能雷声大雨点小吧!” 她这话说得丝毫没有不对的地方,甚至听在其他人耳朵里还让人觉得她大仁大义。 翁雨烟也是气得浑身发抖,她甚至感觉肚子传来了轻微的刺痛,似乎是动了胎气。 猛然间,翁雨烟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身子也不发抖了,慢慢从顾薇薇身后站了出来。 她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一直偷偷观察着她的翁昕云的眼睛,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有这么大改变,但翁昕云却猜到她心里怕是又在憋着什么坏吧! 只见翁雨烟带着一张翁翁可怜的小脸缓步走到离马车三米远的地方,微低着头:“请陵越王妃进学院!”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倔强,脸上的表情也带着一丝隐忍,看着格外的让人心疼。 不得不说翁雨烟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她的长相本就是偏于那种柔弱得需要人保护的模样。 如今这一副如风中摇曳的小花姿态,倒是让周围有一些人心生怜悯了。 翁昕云冷笑一声,看了看坐在身边一副事不关己的人:“我去会会她!” 韩士州自然不会担心她会被人欺负了去,她不去欺负别人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当下就点了点头放开了她的肩膀。 在众目睽睽之下,翁昕云慢悠悠的掀开帘子,刚把左脚抬出来,却忽然顿住了。 在所以人疑惑的目光下,翁昕云竟然收回了左脚,放下帘子,声音幽幽传来:“你刚才说什么?本王妃在马车里听不到,你声音大一点。” 众人:“……”那你刚才跨出来半步又缩回去是几个意思? 她这般就差直接说出来“我就是故意整你的”嚣张动作无异于两个巴掌打在翁雨烟脸上,还是啪啪直响的那种。 翁雨烟的脸色当即就变得像调色盘一样,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的。 见她良久都不出声,翁昕云忍不住又来了一句:“大姐说话这么小声,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还是说不会用幻气了?” 翁雨烟微弯的身子在颤抖着,她咬牙切齿,一句话在嘴边绕了许久都没有说出来。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就算她在不愿意也不得不开口:“请陵越王妃进学院!” 这一次她的声音加注了幻气,直接向着马车而去,让人听着有些刺耳。 众人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马车,都想看看翁昕云又会怎么为难她,但出乎意料的是,马车帘竟然被掀开了。 翁昕云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走了出来,动作极其优雅的掏了掏耳朵,说出的话却让人吐血:“我又不聋,大姐这么大声干什么?活脱脱一个市井泼妇样,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哈哈哈!”这么爽朗的笑声自然是沐千殇发出来的,其他人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翁雨烟的眼睛像淬了毒一样看着沐千殇,后者却像没有感觉到一样,依旧笑得很开心。 “青炎太子妃看着本王作甚?虽然沧溟学院规定不得随意欺辱同仁,但本王现在可不是在沧溟学院里!”说着,他还抬了抬脚。 沐千殇确实没在沧溟学院,他要是还往后退一步就在沧溟学院里了。 他确实是沧溟学院的学生,不过因为性子爱闹爱玩,所以很少出现在学院里罢了。 “噗——”人群中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憋不住笑了。恐怕今天是他们最近笑得最多的一天了吧! 翁昕云赞赏的看了沐千殇一眼,直接跳下了马车,动作毫不拖泥带水,还潇洒的甩了甩自己的衣摆,少了一份女子的娇柔,倒是多了一份爽朗。 见她动作,翁雨烟竟忽然走上前来:“三妹小心一些!” 三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翁昕云挑眉看着她的动作,就想知道她突如其来的这一手是想干什么。 就在翁雨烟的手抓住她的时候,翁昕云忽然感觉到她将自己的手往前拉了一下。 她瞬间就明白了翁雨烟的意图,当即诡异一笑,借力往前一推。 翁雨烟的脸上布满了惊恐,但眼底却是带着一丝得意。 翁昕云见此,不由嘲讽一笑:“你轻敌了。” 翁雨烟还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却忽然感觉一股力量拉住了自己欲向后倒下的身子。 下一秒,翁雨烟只感觉一道红影从自己眼前划过,待反应过来的时候,翁昕云却跌坐在了地上。 在她呆愣的表情下,翁昕云仰着头一脸愤怒:“我以为大姐是诚心道歉,没想到竟然这般恶毒!” 下一秒她就换上了悲伤的表情:“前些日子死里逃生身子本就虚弱,你就算想教训我也不必要用如此大的力气啊!” 第8章 公道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倒陵越王妃,翁雨烟就算是傻子也不会做,翁昕云要是直接摔倒肯定没多少人会信。 但她这话却是说翁雨烟刚才想趁机教训她,却没想到她身子太虚,一不小心用力过猛,这才将人推倒了。 一时间,众人看向翁雨烟的眼神越发厌恶起来,一如曾经看着翁昕云的眼神那般,甚至还有人在骂她恶毒之类的。 连一向站在她这边的顾薇薇都低沉着脸没有开口,似乎也是认为这是她做的。 翁昕云神色未变,刚要从地上爬起来,马车上却忽然走下来一个人将她抱起。 翁昕云直接靠在来人身上,仰着一张翁翁可怜的脸:“王爷……” 韩士州脸色微沉,竟然猛地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翁雨烟的脸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有些人连手上的东西都没有拿稳落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一向高贵优雅,不许任何人近身三米的陵越王竟然动手打人耳光,还是一个女人! 不仅是他们,连翁昕云都愣住了。这家伙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竟然还…… 韩士州紧搂着怀里的人,取出方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最后满脸嫌弃的将方巾丢掉了。 他的目光透着杀意:“再有下次,本王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翁雨烟身子一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一时间竟然忘了解释了。 韩士州厌恶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向了苏东云:“本王不需要如此肮脏之人请本王的王妃进去,更不想跟这样的人同在一个学院!” 他这话的意思显而易见,就是让苏东云开除翁雨烟,也不需要让她请他们进学院了。 苏东云刚要开口,却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打断了他,这声音仿佛一块木板落在溺水的翁雨烟身边。 “陵越王好歹也是大陆鼎鼎有名的人物,如今大庭广众之下打女人似乎有失体统了。”费逸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穿白袍的人。 一见到圣殿的人,那些看热闹的群众立马换上了一脸的尊敬,但相比起见到帝尊大人时的恭敬却还是差了一点。 费逸琳一脸冷漠的表情,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高冷范,看着就像仙界神圣不可侵犯的仙人。 翁昕云撇了撇嘴,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这女人。虽然这人眼底的欲望被掩饰了,但也还是一个心思不纯的人。 韩士州却丝毫没有跟她搭话的意思,冷冷的瞥了一眼:“与你何干?” “噗——”翁昕云没忍住,这家伙满脸不屑的表情简直不要太伤人,可她看着竟是莫名的喜欢。 费逸琳冰冷的目光直接就扫了过去,翁昕云故作害怕的往韩士州身边缩了缩:“王爷……” 韩士州汗颜,但也配合的更加搂紧了她,目光不善的瞪着费逸琳:“本王不介意多打一个女人。” 费逸琳脸色一变,她没想到堂堂的陵越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般不识体统,那女人简直就是个狐狸媚子! 翁昕云一脸得意。既然两看两相厌,那也自然无需交好,对方吃瘪她就高兴! 不过今日这费逸琳也不知道怎么了,看上去全然没有前两次看到的那么精神,眼底的青色虽被隐藏了,但翁昕云还是看得出来。 她自然不知道,前些日子费逸琳得到天圣水之后就服下,却被人下药连续上吐下泻了几天,整个人到现在都没恢复过来。 费逸琳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要动手打人了,但在看到韩士州的时候又忍了下去。 陵越王做事连青炎国皇上都管不了,曾经拒绝了圣殿的拉拢还安然无恙,她自然不会觉得这只是巧合。 更何况,她似乎也不是这陵越王的对手。 说不过这两人,费逸琳便将目光看向了苏东云,语气有些生硬:“苏院长,你身为沧溟学院的院长是不是也该出来说句公道话?” 苏东云一脸和蔼的笑容,看上去似乎是对于这些圣殿的人很尊重,但姿态间丝毫没有谄媚的意思,似乎只是单纯的出于一种礼貌的教养。 他正要开口,翁昕云却是抢先一步说道:“费少主是还没睡醒还是喝多了,苏院长可是一直在主持公道的,大家伙儿可都看着的!” 翁昕云指了指周围的人,那些人一见到圣殿的人看向了自己,一个个的都用力的点头赞同着。 在他们看来,能被圣殿注意到绝对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表现的机会了。 但他们显然不知道,此刻费逸琳需要的根本就不是他们的肯定。 费逸琳脸色一沉,那些人却以为她是因为得知了翁雨烟的真面目而生气,当即说的更凶了,甚至还有人指着翁雨烟骂起来。 翁昕云实在是忍不住想笑,但又觉得这个时候要是笑出来太过不合时宜了。 她转过头来趴在韩士州怀里,把闷闷的笑声全压在了他胸口。 韩士州自然知道她这是在憋笑了,眼底不由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抬起手来抱住了她的背。 翁昕云的肩膀在微微抖动着,她这样子落入旁人眼中却是在哭泣,一时间看着翁雨烟的厌恶眼光又多了几分。 费逸琳的脸色越沉一分,周围那些人的声音就越高一分,翁昕云憋了半天笑,这才顶着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把头转过来。 她倒不是故意逼出这么多眼泪来的,而是确确实实是给笑的。 费逸琳自以为她是众星捧月的仙子,就觉得所有人都应该顺着她的意思去做,却不曾想竟遇上了一群完全没办法理解她的人。 见周围对翁雨烟的声讨声越来越大,费逸琳终于憋不住了:“够了!”这一声吼竟然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费逸琳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自己心里的那团火:“沧溟学院在暗黑森林试炼那一个月,本少主一直都跟青炎太子妃在一起。” 除此之外,她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却是在替翁雨烟撑腰,是在告诉所有人翁雨烟说的话都是真的。 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时间竟是都没有反应过来,目光来来回回的在翁昕云和翁雨烟身上打量,似乎是在思考到底谁更可信一些。 翁昕云揪着身边人的衣袖把眼泪一擦,浅笑着看向了费逸琳:“费少主的意思,你真的亲眼看到本王妃杀了翁玄康了?” 费逸琳一副藐视众生的样子看着她:“做错了事就得改,若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连暗黑森林的魔兽都不如。” 答非所问的一句话却是在变相的承认了翁昕云的话,说她就是杀害翁玄康的凶手。 众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翁昕云的眼神也都有些变了。 但其中依旧不乏一些谨慎的人,总觉得这事儿反转太多,一时间都不太相信此刻的事情。 “噗——”翁昕云却是忽然笑了起来,那模样根本不像是被人戳破谎言的惶恐与害怕。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费少主可知道北虬大陆上有天地法则的存在?” 费逸琳目光一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而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明白了过来。 在北虬大陆,只要用幻气发誓就会惊动天地法则来见证,一旦违背誓言就会由天地法则来裁决,无论是谁都逃不掉,哪怕是紫阶高手也一样。 北虬大陆的人对誓言很看重,因为他们知道发誓很容易,但想要遵守誓言却很难,所以他们几乎不会主动去提起誓言。 费逸琳微微沉了脸色,她当然知道翁昕云这是要做什么,但就是因为知道才要阻止。 但翁昕云却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当即就开口说道:“不如咱们就让天地法则来裁决吧!” 她往前走了一步,五指举过头顶,幻气直接释放了出来,竟是黄阶五级的实力! 所有人都愣了,虽然刚开始猜测她是到了绿阶了,但人家毕竟前两个月才刚红阶五级,这么大的提升跨度只怕整个大陆都找不出一个来吧! 翁昕云到底还是隐藏了一些实力,扮猪吃老虎这种事情她还是比较喜欢的。 只见她引导着幻气将自身包围,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每个人耳中响起:“我翁昕云在此发誓,若我杀了翁玄康,就让天地此刻降下惩罚,永不超生!” 红色的裙摆无风自动,吹起长发乱舞,让她那似笑非笑的容貌看上去格外的妖冶迷人。 在她话音落下之时,天地法则降临,见证了她这一句誓言。 翁昕云收回了手,天地法则消失,飞舞的裙摆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这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 静……长时间的沉静…… 翁昕云抬头看了看天空,笑的一脸的纯良无害:“看来天地法则也觉得本王妃无罪啊!” 费逸琳目光低沉。若是翁昕云想发誓早就发誓了,却一直没有动静,甚至是在所有人都恨不得她去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动作,谁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忽然在这个时候发誓了。 北虬大陆的人不轻易发誓不仅仅是因为有天地法则的存在,还因为每一个誓言都需要东西去供奉天地法则。 因誓言的不同,供奉的东西自然也就不同,但最差的也得是十年寿命。 第9章 动了胎气 这世上比十年寿命还珍贵的东西可不多,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人会去发誓了,所以翁昕云这一手确实是谁也没想到的。 韩士州倒是知道的,但他并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傻到用寿命去换。 玉界里别的没有,就宝贝最多,就那一个天圣泉就能供她有发不完的誓言。 但这一点别人都不清翁,他们没有看到翁昕云拿出任何东西来供奉,便以为她就是在拿寿命做交换。 似乎觉得这两人的表情还不够精彩,翁昕云又道:“为了公平起见,不如大姐和费少主也发个誓,让天地法则来裁决一下。” 翁雨烟脸色瞬间就绿了,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起伏的胸口证明了她此刻情绪的激动。 周围的人瞬间就明白过来,敢情她这是害怕了不敢了! 这一下根本就没有人站在翁雨烟这一边了,就算是有费逸琳作证,但能比得上天地法则吗? 不仅如此,连费逸琳也因为这个遭到了不少人质疑的眼光,她的形象一落千丈。 费逸琳也不傻,自然知道不能发誓,但也不能就这么承认自己在说谎。 当即心思一动,一脸正义的看着翁雨烟:“做错了事就得改,你还是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吗?” 所有人都因她这动作给愣住了。刚才她不是还在用这话说陵越王妃吗?怎么现在又换成了青炎太子妃了? 翁昕云却是笑了,直接毫不留情的就戳破她:“费少主刚才不是还在说本王妃做错了事不敢承认,连暗黑森林的魔兽都不如吗?” 费逸琳冷着一张脸,看着翁昕云的眼神暗含着杀意。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翁昕云本就是杀手出生,对杀气这东西再熟悉不过了。 “本少主只是说做错事就得承认,何时说了陵越王妃了?”她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倒是隐藏的不错。 “是吗?”翁昕云嘴角一勾,“这么说刚才费少主站出来不是在替大姐作证了?” 她倒没想到这费逸琳的脸皮这么厚,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都用上了。 周围的人虽然大多是看热闹的百姓,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费逸琳这一手虽然甩锅快,却还是沾染了一身锅盔。 在翁昕云似笑非笑的目光下,费逸琳接下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刚才她的行为分明就是在替翁雨烟撑腰,但现在却是在打自己的脸,她下不去手啊! 翁昕云就仰着一张笑脸等着她的回答,周围的人也是齐聚目光看着她。 费逸琳自知再拖延下去对自己就越发不利,只能忍痛朝自己的脸打下去:“本少主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这些话,今日站出来实在是不想有人抹黑了圣殿的名声。” 说到“圣殿”两个字的时候,她还故意咬得很重,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翁昕云,似乎是在警告她。 翁昕云好似全然没有察觉一般,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虽然没有接触过圣殿,但她对于这个组织没有丝毫的好印象,讨好什么的从来都不是她的性子会做的。 费逸琳这话直接将翁雨烟推向了悬崖,这是实打实的给她定了罪,让她永远也掀不起风浪来。 翁昕云满意一笑,看向了苏东云:“院长,事情真相似乎已经弄清翁了,你觉得呢?” 苏东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清了清嗓子就开口:“从现在开始,翁雨烟将不再是我沧溟学院的学生!” 翁雨烟身子一软,差点跌坐在地,脸色瞬间变得像纸一样苍白。 她忽然捂着肚子,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脸上满是痛苦:“孩子……” 她这模样看上去格外的可怜,却没有一个人是相信她的,都认为她又是在装可怜博同情了。 翁昕云一眼就看出她这是动了胎气,虽然翁雨烟可恨,但孩子毕竟无辜,更何况现在是她在逼翁雨烟,若是孩子出事她也难免受牵连。 当下她便看了看苏东云:“院长,大姐虽无情无义,但孩子无辜,你还是替她请个大夫看看,免得动了胎气。” 在场的人也就苏东云最适合做这事儿,要是其他人的话,那孩子若是出了事翁雨烟肯定会想办法赖在她身上。 苏东云点点头,当即就吩咐人将翁雨烟送去了医馆,却不是学院的医馆,而是外面最近的一家。 这事儿后来倒是给翁昕云留下了一个好名声,自家堂姐如此的为难,但她却还是顾及着情面给人家请大夫,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啊! 送走了翁雨烟,翁昕云的目光便落在了费逸琳身上。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翁昕云咧嘴一笑:“多谢费少主刚才的澄清,否则本王妃还真不知道要承受多少侮辱呢!” 费逸琳面无表情,不回话的反应倒是很符合她的性子,只是翁昕云却看到了她眼底的隐忍。 在自己不喜欢的人吃瘪的时候,翁昕云总会忍不住上去再踩两脚:“以后费少主要是还想帮忙,就麻烦最开始便把话说清翁,免得引人误会,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最后几个字她故意说得很慢,似乎意有所指,倒是点醒了周围一些有点儿聪明的人,看清翁了费逸琳这前后矛盾的做派。 翁昕云也不在乎她的脸是不是都绿了,直接大手一挥撤走了暗卫:“这段时间你们都辛苦了,本王妃重重有赏!” “谢王妃!”中气十足的呼喊震耳欲聋。 原本他们还在替王爷不值,竟然娶了一个人尽皆知的废物当王妃,成亲没几日还出了那样的事情。 但今日看着她露的这么一手,这些暗卫心里自然就服气了,这也是翁昕云当初让暗卫堵了学院门口的原因之一。 虽然暗一、暗五和暗十一都信服了她,但韩士州身边可不仅仅只有这三个人而已。 她既然选择了和他并肩作战,那就一定要得到这些人的信任。 费逸琳看着她动作冷哼一声,一甩袖带着自己的人就离开。 翁昕云撇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而是挽着韩士州直接向学院走去。 路过顾薇薇身边的时候,翁昕云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没有任何的情绪,却是让顾薇薇羞愧的低下了头去。 其实她对顾薇薇的印象不差,虽然人蠢了一点,但心思不坏,至少所有人都在看热闹的时候,是她站出来维护了翁雨烟。 顾薇薇的脸色有些窘迫,面对翁昕云的眼神有些闪躲,耳根都是红的。 翁昕云并没有在意,她挽着韩士州刚走进学院里,身边却忽然钻出来一个人挽上了她的手臂:“翁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翁昕云挑眉,看着陈锦拉着自己的手不由笑了笑:“陵越王的规矩你没听说过吗?三米之内……” 陈锦脸色一僵,不由抬头看向了一旁脸色低沉的韩士州。 “我……啊——”她刚要开口说什么,衣领却忽然被人提起。 下一秒天旋地转,陈锦只感觉身子连连几个踉跄,她直接被暗一提起来甩出了三米之外。 翁昕云抿唇,憋着眼底的笑意:“暗一,她是我室友,不得如此无礼!” 要是她真的想阻止暗一,早就开口说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暗一也知道这一点,当即配合的弯腰拱手:“王妃恕罪,属下只是在救她。” 翁昕云挑眉,倒没想到暗一这么配合,故作一脸无知的表情:“为什么这么说?” 暗一答:“王爷讨厌生人接近,上一个接近王爷身边三米的人现在坟头已经长草了。” 说完,似乎想起什么来,他又补充了一句:“除了王妃。” 翁昕云抿唇。她压根就不喜欢这个陈锦,刚才她也看到了这陈锦一直都在看热闹,结果现在才跑出来。 更可笑的是,这货跑出来的时候居然还是一脸羞涩的看了一眼韩士州。 她原本以为陈锦喜欢的是哥哥,这还使得她当初离开学院的时候误会了一场,没想到现在居然打上了韩士州的主意。 对于这样的人翁昕云自然不会有好脸色,但未免让人说她仗势欺人,她还是装模作样的朝陈锦歉意一笑。 她这动作落入旁人眼中自然又是一番好评。其实这就是现实,群众往往不会去看真正的事实,而是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一场闹剧就这么以两人的相携离开而结束,而翁昕云这个名字在沧溟学院又火了一把。 不同于上次的恶名,这一次整个学院都是对她的称赞之声。 原本所有人都觉得翁昕云会从四区搬出去跟韩士州一起住,或者再怎么也到二区甚至是一区,毕竟她在学院门口露的那一手所有人都看到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翁昕云依旧选择留在了四区,依旧选择和原来的室友住在一起。 这个时候才忽然有人反应过来,翁昕云现在已经是黄阶五级的实力了,而在差不多半年前,她还是大陆上人尽皆知的废物! 人们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翁昕云的父亲是当年名震北虬大陆的天才人物翁萧郧! 翁昕云对于外界的传言没有任何的在意,陈锦依旧还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即使在门口被暗一丢出去了还是会贴上来。 这一切翁昕云早有料到,她倒是很意外再一次看到颜冰的时候,对方竟然明显的松了口气,低声说了一句:“还好……” 第10章 时机到了 翁昕云微愣,却见颜冰一脸冷漠,似乎刚才的话只是幻觉一般。 颜冰看了她一眼,丝毫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直接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翁昕云耸耸肩,接下来的日子似乎过得很顺,就是傅庆过得不怎么开心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翁昕云有事儿没事儿就会拉着他对练,说是什么锻炼熟悉程度。 这丫头的实力在自己之下,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凝聚水属性的速度几乎可以和自己一模一样。 但这丫头会化水为冰,这是他做不到的,所以这丫头每次都会想办法虐他。 傅庆也不傻,在翁昕云“无意”的说了几句后就知道她是在报前些日子他没有在流言最盛的时候站出来帮她的仇。 所有导师当中,只有他是得了这丫头的好处,所以也只能打破牙齿往肚子里咽。 到了后来他学聪明了,每次翁昕云来找他的时候,他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过去,有时候甚至还会用尿遁这种蹩脚理由。 翁昕云倒是放过了他,也去了其他几个导师那儿,倒是老老实实在学习。 有了韩士州的方法,她对各个属性的掌控虽不及几位导师,但也足够让他们震惊了。 一切似乎都已经变得很平静,没有了翁雨烟的搅和,沧溟学院的学生又因为那日的事情对她是各种刮目相看,她的日子倒是变得轻松起来。 唯一不同的就是顾薇薇了,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没事儿就会跑来她面前晃,每次翁昕云看过去的时候,她又一脸纠结的跑开,弄得翁昕云也是一脸茫然。 她也没去主动找顾薇薇,而是找上了赵平。 自从回学院之后,她就一直没有看到过赵平,赵平也没有主动找过她。 哥哥说他写信给赵平了,想来应该是早就知道消息了才对,便将赵平约到了龙炎拍卖行旁边的那几家店铺里。 一见到翁昕云,当初卖馄饨的那位老板就笑脸盈盈的打招呼:“陵越王妃,你来了!” 他的态度并不谄媚,反倒是有些亲切。这些日子翁昕云的事情几乎成了所有人的话谈,他们自然也知道一些事情。 翁昕云笑了笑,抬手晃了晃自己的两根手指:“老规矩哦!”平日来这儿她都喜欢吃这家的馄饨。 老板笑呵呵的点头,又指了指旁边的店铺:“赵平在周婶铺子里!” 翁昕云道过谢之后就往旁边走去。周婶的铺子是卖干货小吃的,平日里人就多,翁昕云进去的时候倒是不少人看到了她。 “周婶!”翁昕云也不在意周围打量的目光,甜甜的开口打过招呼。 “来啦!”忙碌的周婶抬头看着她一脸惊喜,“快去里屋坐坐吧!” 翁昕云点头,带着银笙在一群人诧异的目光下直接进了里屋。 门还没关上,翁昕云就听到身后的人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询问周婶怎么认识她的。 周婶只是笑了笑:“王妃常来这附近,来得多了自然就认识了。” 翁昕云笑了,倒没想到这周婶挺会说话的,这时是将她做成招牌招揽生意了吗? “这是我教周婶的,妹子不会介意吧?”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赵平从里面走了出来。 翁昕云笑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赵平哥这么有商业头脑啊!” 介意当然是不会介意的,毕竟这是她的铺子,生意好赚钱的就是她。 原本她只是象征性的收一点租金的,但周婶他们见生意好,死活不想占便宜,就找上了当初租铺子给他们的人,想多交些租金。 柳无风联系不上她,就做主将交租的方式直接变成了入股,以后这些店铺的租金就是收益的十分之二,无论多少。 翁昕云对于他的处理十分满意,后来让银笙化妆成小六去联系了柳无风,送上了一株珍贵草药当新的拍卖品做回报。 赵平也忍不住笑了,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微微松了口气。 翁昕云自然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虽然哥已经传信给他了,但到底还是亲眼看到放心得多。 “没想到妹子竟然长得这么好看!”他不太会用什么华丽的词夸人,但这绝对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翁昕云径直找了个凳子坐下,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赵平哥找我不会只是单纯的来夸我吧?” 赵平也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有些事情想必云修已经跟你说了吧!” 闻言,翁昕云笑了笑:“我哥要是不说,赵平哥是不是也打算不说呢?” 好歹在学院一起待了一个月了,赵平竟然一句也没有跟自己提起过。 面对她的目光,赵平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这不是你哥以前说不能把这些事告诉你,说什么要等你回来,我才一直忍着的嘛!” 他并不知道翁昕云两岁的时候被送往了异世,所以对于那个“回来”一直都不太明白。 他这样子倒是把翁昕云给乐到了。哥这些年建造的势力肯定不简单,而赵平看着又是憨厚型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理的。 赵平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妹子,你真的准备好要接手这些东西了吗?” 翁昕云也正了脸色,目光坚定不移:“我一直都在准备着。” 赵平沉默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屋外却响起了银笙的声音:“小姐,馄饨来了!” 赵平一笑:“来得正好,把张叔也一并叫进来吧!”张叔就是馄饨摊的老板。 翁昕云微愣,就见银笙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张叔端着一个长盘,上面正好放着两碗馄饨。 张叔将两碗馄饨放下之后就要离开,赵平却叫住了他:“张叔,咱们的时机到了。” 张叔一愣,诧异的看向了翁昕云,声音竟是带着一丝丝的颤抖:“是……” 赵平笑了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把东西都拿出来。” “诶?好……好好好,我马上就去!”张叔有些激动,拿着方盘就跑了。 翁昕云眉目一挑,疑惑的看向了赵平,似乎是在询问他。 赵平微微叹了口气:“张叔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了……”二十五年前,张叔还有一个妻女健在的家。 翁昕云等着他接着说下去,却见他在一声叹息之后却没了声音。 见她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赵平尴尬的挠了挠头:“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听云修说起过,张叔二十五年前被你爹救下后就一直跟着他了。” 翁昕云抿唇,看刚才张叔的反应,恐怕他身上也有很多的故事吧! 两人交谈之际,张叔又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拿着一块用布包着的东西。 张叔面色极其冷峻,说双手捧着那东西,姿态间看上去十分的恭敬。 张叔小心翼翼的将布打开,露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玉佩令牌。 在露出玉牌的时候,赵平和张叔都跪了下去,将玉牌高高举起:“恭迎主上回归!” 翁昕云一愣,目光不由被眼前的玉牌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圆形玉牌,玉牌的周围是一些似火非火的形状,而玉牌中间则是一个很奇怪的图案,翁昕云一时间还真找不到语言来形容。 她从张叔手上拿过玉牌看了看,心里有一种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感觉。 她将玉牌握在手上,一手扶起一人:“快起来吧!”刚才没有拒绝是因为她知道这是属于他们心中的信仰。 两人也没客气,站起来之后便随她入了座。 翁昕云看了看手上的玉牌:“给我说说这是什么吧!” 赵平面色凝重,声音有些低:“张叔,你去外面看着点儿。” 张叔点点头,朝着翁昕云恭敬一拜,神色间的激动被他强压着。 待他离开之后,赵平才缓缓开口:“这是你爹当年留下的东西,名叫枯骨,可以号召他手下的全部势力,包括这些年我和云修私底下的势力。” 可以说,这枯骨放在大陆上几乎可以与三族中的任何一族相对抗。 当年翁萧郧为了美人差点儿放弃整个翁家的事情大陆人人皆知,也自然知道他脱离翁家靠自己建造的势力。 据说那股势力在最鼎盛的时期,连翁家都不敢轻易发难,只是后来翁萧郧回了翁家,那股势力就消失了,一点踪迹也找不到。 有人说那些人都被归入了翁家的麾下,也有人说翁萧郧将人全都遣散了,还有人说那些人是陷入沉睡的狮子,随时等着被唤醒。 “那股势力其实一直都在,你爹当年建造那股势力其实就是为了你娘。”赵平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听张叔说打你娘主意的那些人不简单,这股势力主要是在暗处存在,所以当初你爹才没将其纳入翁家。”这些他都是听张叔说的。 翁昕云自然知道,爹当年只怕是就猜到大陆的那些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未雨绸缪。 “张叔一直跟在你爹身边,但很多事情他也不是很清翁。”赵平说,“当年你爹将枯骨交给张叔,告诉他真正的主人会自己找上来,让他们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要等着。” 原本张叔以为他说的主人指的是翁云修,可后来翁云修出现之后却说他只是暂时管理,他也在等真正的主上回归。 二十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股势力一直在做一只潜伏的狩猎者,随时准备出击。 赵平说:“你爹当初走的时候留下了命令,所有人都必须无条件听从枯骨的号令,但能使用枯骨的只能是第一次拿着枯骨出现的人。” 第11章 总部白秋石 换句话说,只要翁昕云拿着枯骨去见一下那些人,从此之后就算其他人枯骨来号令他们也都无济于事。 翁昕云疑惑的看着手上的枯骨:“那是不是只要见了他们一面,这东西就再没有用处了?” 赵平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却是忽然“嘿嘿”一笑,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个……其实我也不清翁。不过你哥给你留了一封信,说是你看了之后一切就明白了。” 说着,他在身上摸了一圈才找到那封信,咧着一嘴的大白牙递了过去。 翁昕云接过皱巴巴的信来,有些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却还是打开信看了起来: “小九,你能看到这封信,就证明你已经真正站起来了!但站起来之后,你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哥不知道你到底要经历什么样的人生,但哥知道你会走得比哥更远,也更难。娘亲曾说过,小九未来的路是看不到方向的,会走到哪里只有你自己知道,没人能干涉,也没人能陪伴。 爹当年创造的那些势力其实就是为你准备的,因为知道你要面对的很难,所以他们在尽最大的努力帮你。 爹娘被迫离开,哥能做的也只是在这里等你回来。小九这些年受的苦哥都知道,可哥只能看着,不敢插手,唯恐因一时心软反害了你。 终于等到今日,小九以后的担子也会很重,哥能帮你承受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娘说你不属于北虬大陆,终有一天你会去往另一片天地,开启一个新的辉煌,所以她和爹留下了枯骨。 当年爹消失的时候曾说过,枯骨以后或许会没用,但绝不能丢,关键的时候或许还能救命。 我也不明白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爹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望小九切记!兄,亲笔。” 看完信,翁昕云的心里又不由沉了一些,脸色也凝重了不少。 她总觉得似乎自己被困在一张巨大的网里面,周围除了伸手看不清五指的大雾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原本以为自己只要努力修炼,去往大陆寻找到爹娘就行,可如今看来她似乎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除了爹娘谁也不知道,或者说还有大陆的那些人。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娘亲当年出生时携带的那块玉佩,又为何会如此大费周章? 所有人都知道她翁昕云的身份,为何从来没人来找她要过那个玉佩,而是直接将娘亲带走? 猛然间,翁昕云想到曾经翁霆雷似乎跟她“不经意间”提起过玉佩的事情,翁夫人也明里暗里问过她娘有没有留什么信物给她。 当时她倒是拿出了玉坠来,只是翁夫人拿回去“欣赏”了一天,第二天就给她还回来了,想必当时他们要找的应该就是这枯骨吧! 只是翁昕云还是想不通,为何那些人会允许她和哥哥长大成人,真的是觉得他们兄妹俩就是蝼蚁,不会构成任何威胁吗? 还是说他们其实在编织着一张更大的网,等着某一天将他们一家四口全部都网住? 虽然不知道大陆的那些人是不是有这么自大,或者心思更深,但翁昕云却打从心眼里认为绝对不会像看上去这么简单的。 赵平并不知道那信上写了什么,只是见她的脸色不太好,心里不由有些担心:“妹子……” 翁昕云回过神来,甩开脑袋里那些混乱的思绪,抿唇一笑:“放心,我没事儿!” 她反手将枯骨丢进了玉界,想了想便问到:“你们的总部在哪儿?” 赵平咧嘴一笑,一脸神秘:“妹子可知道白秋石?” 翁昕云微愣,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白秋石的传闻她听说过,有人说他总是一身白衣白袍,打扮和圣殿很像,但他并不是圣殿的人。 传言白秋石来无影去无踪,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只知道每一次他出现的时候必定会有大事发生。 据说上一次白秋石在南启国皇宫出现了一次,当晚南启皇上遇刺就有一群神秘人出现救下了他。 还有一次,白秋石忽然出现在一个小家族门前,没多久那个家族就被人灭了。 白秋石这三个字仿佛是一种象征,人们期待着他的出现,又害怕着他的出现,因为没人知道他的出现到底是好是坏。 见她知道白秋石,赵平笑了笑:“其实白秋石就是你哥。” 翁昕云震惊,若是她没记错,传言中的白秋石存在快有二十年了吧? 赵平给她解了惑:“其实最开始白秋石是你爹的,但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大陆的人都在说翁萧郧已经死了。 “后来白秋石在大陆上消失了几年,你哥在十岁那年接替了这个位置。”十岁的孩子想扮成大人本就不容易,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对白秋石虎视眈眈的。 翁昕云眸光微闪。十岁……她还在组织里受着特训,哥哥就已经在为她撑起一片天了…… 赵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眼底竟然会带着一层化不开的忧愁。 不过一瞬间,翁昕云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抬头接着问到:“白秋石其实就是一个信号吧?” 每一次出现都有大事发生,但白秋石自己却什么都没做,反倒像是一个下令的人。 赵平赞赏的点点头,也没去追问她刚才是怎么了:“其实你爹当初建造那些势力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所有人都是没有见过面的,所以也没什么总部基地之类的。” 顿了顿,赵平补充道:“要真算起来,其实白秋石就是总部,他每一次的出现其实都是为了发布施令。” 翁昕云倒是有些诧异:“那些人怎么知道发号施令的白秋石是不是真的?” 赵平咧嘴一笑:“那些人全都认识张叔,只要每次白秋石出现的时候带着张叔的印章就代表这个白秋石是真的。” 说起来,他和张叔、云修是知道每一个人的身份的,但那些人却是自从翁萧郧离开之后,除了张叔谁都不认识。 翁昕云抿唇,眼眸微微低垂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赵平也没打扰她,而是看着面前两碗凝在一起的馄饨微微心疼。 多香的馄饨啊!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良久,翁昕云抬眸看着他,说到:“让他们全都见个面吧!” 她不知道爹当年创建的势力有多大,但她可以肯定绝对没有她所需要的那么大,因为她要的是整个北虬大陆! 她不会让自己的势力偷偷摸摸的躲在暗处,而是要光明正大的站在所有人面前。 若是如此,那些人之间就得相互认识,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了,那她也需要一个总部,也就是古城。 对于她突然的这一下,赵平显然有些呆愣住了。本想问一问,但想到了枯骨,他又把问题给咽了下去。 现在这一切都交给她了,云修说过无论她做什么决定都不能干涉,他自然也不会去插手。 点了点头,赵平问到:“什么时候?”最近沧溟学院对她的关注度这么高,若是忽然长时间的消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盯着。 翁昕云想了想,道:“三个月之后吧!”三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通知道每一个人,并赶到古城。 赵平应下,刚要问地址的问题,翁昕云却先一步开口:“地址我明天再给你,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也得先回去了。” 她垂眸有些可惜的看着面前的两碗馄饨,咂咂嘴:“真是可惜了。” 赵平失笑:“你要觉得可惜,就去找张叔再煮一碗就是。” 翁昕云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那还要收钱吗?” 赵平先是一愣,最后颇为无奈的笑了一声:“身为哥哥,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说一句我请客呢?” 翁昕云狂点头,还一个劲儿的笑着:“赵平哥就是大方,我哥就没请我吃过东西!” “是吗?”这声音有些诡异。 翁昕云并没有察觉到,还在点着头:“对呀,吃的都是府里采购的,我哥一分钱都没掏呢!” 赵平抽了抽嘴角,脸色有些僵硬,翁昕云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有哪儿不对劲。 她咽了咽口水,僵硬着身子转过头来,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咕咚”一声咽口水的声音,翁昕云立马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一脸谄媚的笑容:“哥,你来了!” 翁云修一脸温和的笑容,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看得翁昕云一阵毛骨悚然。 “我要是不来,怎么会知道我家小九对哥哥有这么深的怨念呢?”翁云修笑得越发灿烂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怨念!”翁昕云头都快甩掉了,“我哥是世界上最好最大方的哥哥,我怎么可能有怨念呢?我又不傻,肯定的最喜欢哥哥了!” “是吗?”又是这让人毛骨悚然的两个字,翁昕云现在恨不得抽死自己。 为了一碗馄饨,竟然得罪了这只黑狐狸,果然是占小便宜没好事儿啊! “当然是了!”翁昕云急忙解释,“每年生日哥哥都会给我买好多礼物,让翁雨烟和翁小小不知道有多嫉妒!我可是有着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了!” 见她一脸“求放过”的表情,翁云修没忍住真的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暂且信你一次!” 第12章 鬼殿圣物 这丫头财迷的性质他也刚知道不久,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他们一家四口就这丫头是这性质。 翁昕云立马乖巧的点点头,要是她有尾巴的话,恐怕此刻都已经摇起来了。 赵平被她这模样逗笑了,转头看向了翁云修:“你怎么来了?”他居然一直都没有接到消息。 “对呀。”翁昕云应和着,“最近翁霆雷那边不是最不安生吗?” 翁云修正了脸色,收起了刚才调笑的面容:“我刚得到消息,是有关枯骨的。” 事关重大,所以他才急忙放下手上的事情,连夜赶了过来。 翁昕云也正了脸色,拉着翁云修坐下,等着他接着说。 翁云修坐下后,却是抬头看向了赵平:“枯骨呢?”他来的时候正好听见翁昕云在说他,所以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说到哪儿了。 赵平看了看翁昕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枯骨也交给她了。” 翁云修也看了过去,只见翁昕云已经将枯骨给拿了出来。 翁云修蹙眉:“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把枯骨拿出来。” 翁昕云自然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严肃,重新将枯骨收好:“发生什么了?” 翁云修脸色微沉:“是鬼殿的探子临死前传来的消息。” “鬼殿?”翁昕云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组织了,但这却是她第一次跟鬼殿扯上关系。 翁云修点点头,说:“鬼殿比圣殿守得还严,这么多年我们也只安插了一个探子,却折在了这里。” 闻言,翁昕云心里不由对鬼殿多了一份好奇。圣殿怎么样她不知道,但看在北虬大陆的名声就知道不简单,但鬼殿却比圣殿还严,这就有意思了。 赵平却是在关心另一点:“到底是什么消息让探子这么拼命的要把情报送出来?” 安插在鬼殿的探子他们是经过严格的筛选的,没有理由这么多年过去了却忽然被发现,还无故搭上自己的命。 翁云修面色紧绷,低声道:“枯骨是鬼殿的圣物。”而这一点没有任何人知道。 “探子只传出了这一点消息,至于爹留下的东西为什么会是鬼殿圣物,恐怕也只有鬼殿最重要的那几个人知道了。”翁云修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小九回来之后,北虬大陆的各方势力似乎都在他面前活跃了起来。 翁昕云也知道,就算爹当年留下的势力再强悍,也不可能无惧鬼殿,她现在也不适合与鬼殿对抗。 “只要我不把枯骨拿出来不就没事儿了吗?”枯骨隐藏了这么多年都没被找到,她还不信放进了玉界里还会被找到了! 翁云修抿唇一笑:“想找到枯骨,他们就得先找到白秋石。” 先不说那探子会不会出卖他,就算招供了一切,谁也不知道白秋石是谁,又如何找到枯骨呢? 翁昕云会心一笑,也不去在意这个不太好的消息:“不急,鬼殿和圣殿不对付,总有一个可以成为咱们的朋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她对圣殿没什么好的印象,但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合作合作的。 翁云修知道她有自己的打算,也没说什么了。此事兹事体大,他担心传信会被人截下,这才亲自跑了一趟,翁家那边还不知道他离开了。 “哥哥现在就要回去了吗?”一看这样子翁昕云就猜到了。 翁云修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翁雨烟不会善罢甘休,你小心一点。” 翁昕云点头,她自然知道这些。翁雨烟虽然被赶出了沧溟学院,但她的去向翁昕云都是知道的。 见此,翁云修也知道自己不需要再担心什么了,跟赵平说了几句之后就悄悄离开了。 这下子桌上的两碗馄饨是彻底不能吃了,翁昕云虽感觉可惜,但想到刚才自己的窘迫,倒是没有再想着敲赵平一笔了。 翁昕云带着银笙离开,倒是没有跟赵平一起,毕竟两人并不是一起来的。 周婶的铺子东西多,翁昕云买了不少,和银笙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学院。 两人刚到学院,却忽然被人拦下了去路,正是这些日子没事儿就来她面前晃悠的顾薇薇。 翁昕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没开口问,就等着她主动开口。 良久,似乎终于做好了心理斗争,顾薇薇眼睛一闭,低垂着头:“对不起,学院里的那些话都是我让人放出去的!” 翁昕云微微有些诧异。这事儿她早就猜到了,毕竟翁雨烟就算再能说会道,这沧溟学院又没有她的人,不可能靠自己让整个学院对那些流言深信不疑。 她只是没想到顾薇薇竟然会跑过来跟她说起这个事,还这么镇重其事的道歉,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你这些天没事儿就来我面前刷存在感就是为了说这个?” 顾薇薇一窘,脸色瞬间便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 翁昕云笑了,她倒不觉得顾薇薇这么做是有什么目的,这人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藏不住秘密。 “以后看人把眼睛擦亮一点。”说着,她扔了一颗糖到嘴巴里,直接越过她就走了。 顾薇薇一脸茫然,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她是原谅自己了还是没有原谅啊? 就在她一脸纠结要不要上去问清翁的时候,身旁却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顾薇薇转过头来,只见一个长相可爱,一脸纯真模样的女生站在自己面前,不是陈锦又是谁? 陈锦这个名字倒是不少人知道,一是因为她这一脸可爱的模样见谁都亲切的叫哥哥姐姐,倒是让不少人都有了一个好印象。 二是因为当初在学院门口的时候,可是有不少人都看到了暗一将她丢出去的一幕,也知道她跟陵越王妃是住一个房间的。 顾薇薇有些怀疑的看着她,迟疑的开口:“帮我?你打算怎么帮我?” 陈锦咧嘴一笑,脸上满是天真善良与无辜:“山人自有妙计!”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下隐藏着一丝冷光。 玉界。 紫煌看着翁昕云丢进来的枯骨,眼底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阿陌果然留了后手。” 他的话没人听到,翁昕云也更不知道他此刻的愉悦从何而来,因为她自那天后并没有再提起过枯骨。 之后那几天,翁昕云走到哪儿都会遇上顾薇薇,那家伙似乎学到了陈锦的精髓,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贴上来。 虽然被扰得有些烦了,但翁昕云对她并不像对陈锦那么不给面子,毕竟这人心思不像陈锦那么深。 倒是让她感到好笑的是,每次顾薇薇跑来献殷勤的时候,陈锦都会冒出来替她说好话。 翁昕云一般都是保持着沉默,偶尔才会应一两句,倒是没有赶人。 事实上她很好奇陈锦到底想做什么,或者说她很好奇从第一天进学院的时候,陈锦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这天,翁昕云正在上课的时候却被吴炎忽然给叫走了。 这堂课是在试炼场上对练的,跟翁昕云搭档的是个大她一点的女生。 也不知道是因为见识了她在学院门口的那一下,还是因为惧怕她陵越王妃的身份,反正翁昕云觉得整个练习过程对方都显得畏首畏尾的,让她也感到不舒服。 吴炎这一出现,不仅让她感到了解脱,对面那女生也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见此,翁昕云忍不住笑了:“吴导师,估计以后你在一些学生心里的形象又要高大不少了。” 吴炎看了看刚才那个女生,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这臭丫头,刚来学院就这么招摇,不怕被人盯上吗?” 翁昕云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反正早就盯上了,我还不如招摇一点,过得潇洒一点。” 吴炎白了她一眼,倒也没有继续纠结,而是说起了自己的目的:“新生比试你错过了,接下来的一个比试你打算怎么做?” 每年沧溟学院都会组织一次大比试,不仅仅是沧溟学院的学生,还有其他的学院,这是一场学院与学院之间的对决。 一般这个学院大比都是在新生入学半年后开始,但今年因为新生试炼的原因便提前了一个月,也就是说大比是在下个月的时间。 翁昕云抿唇:“参加是肯定要参加的,吴导师怎么会问起这个来?” 吴炎一瞪眼,那样子看上去格外的凶:“我是替院长来问问,你打算借这个机会做些什么?” 这丫头绝非池中之物,这一点他们几个早就看出来了,只是还是得问问她打算做些什么。 要知道这个大比一直都是沧溟学院在负责,到时来的不仅仅是沧溟学院的学生,甚至连三族和圣殿都要来。 这个大比可以说是北虬大陆最大的一场比试,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就是担心这丫头会做什么事情让他们也把控不了,所以才会来问问。 翁昕云也不傻,自然知道他的目的,不由笑了笑:“吴导师放心,有损学院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做,到时最多让人知道我是个天才而已!” 全属性的天才,半年左右的时间就从一个什么幻气也没有的废物成了现在的黄阶五级,说她是鬼才也不为过。 看着她这一脸得意的表情,吴炎忽然有一种想上去拍扁她的冲动。 第13章 玉雕 有损学院的事情她又不是没做过!让那些暗卫把学院门口堵着,连其他学院都有专门跑来看热闹的! 为了防止自己脑子发热真的上前给她一巴掌,吴炎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翁昕云失笑。谁叫他当初一天天的就知道虐待她?现在她可是逮到机会就会还回去。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好在吴炎并不知道她此刻的想法,否则那一巴掌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打下来。 翁昕云正要回去继续找自己的搭档“增进感情”,却忽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正是这些天“阴魂不散”的顾薇薇。 翁昕云挑眉,倒没有走开,等着她走到自己面前开口:“陵越王妃,你明天有空吗?” 翁昕云想了想,反问道:“先说说你有什么事吗?”众所周知,自从那天回学院之后,她逃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虽然事实上她一直都在各个导师的面前晃来晃去学习,但是学院的学生都以为她逃课了。 导师不管,又有韩士州在,自然没人敢说什么,但也少不了一些闲言碎语。 顾薇薇显然也想到了这个,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想明天请你去福来酒楼,据说最近新来了一个青炎国都城的厨子,手艺相当不错。” 翁昕云面不改色,依旧是一脸浅浅的笑容,让人看不懂她的意思是什么。 福来酒楼是这个城镇最大最好的酒楼,里面的厨子来自于五湖四海,就是为这沧溟学院的学生准备的。 一般人根本不敢进福来酒楼,因为这个酒楼的东西还真不是一般人吃得起的,翁昕云第一次有些好奇顾薇薇的身份,竟然会请她去福来酒楼。 本来她是想拒绝的,但想了想又改主意了。这些天顾薇薇缠得她有些烦了,倒不如看看她的毅力到底有多少。 见她答应了下来,顾薇薇脸上瞬间就扬起了一抹高兴的笑容:“说好了,明天午时我在福来酒楼等你,你可别爽约!” 翁昕云点点头:“放心!”免费大餐不吃白不吃,她还要带上银笙多吃一点。 当晚她就跟银笙说起了这件事,正好陈锦不在,屋子里除了她们两人还有颜冰。 因为性子原因,颜冰此刻仿佛一个透明人一样在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听到两人的交谈,她才抬起头来看了翁昕云一眼。 似乎想说些什么,颜冰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忽然没了下一步动作。 翁昕云自然看到了,她抬头主动迎上了颜冰的目光,脸上带着随和的笑容:“你想说什么?” 颜冰目光一闪,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小心一点陈锦。”说完,她又埋头干着自己的事情了。 翁昕云微愣,和银笙相视一眼,倒也没问什么。她发现颜冰体内的余毒已经清除了,想必她就是因为这个才开口提醒自己的吧! 两人之间又沉默了一会儿,翁昕云忽然跑到她面前坐下:“你不许所有人跟你一起住,怎么当初唯独留下了陈锦?” 当初听陈锦说,颜冰把所有要跟她一起住的人都赶走了,她还以为她独独留下陈锦是因为对陈锦有好印象,现在看来也不是嘛! 颜冰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书上,声音毫无波澜:“陈锦喜欢交友,但那些人打不过我。” 仅一句前后完全搭不上的话,翁昕云竟然听明白了全部意思。 那些人想必是听了陈锦的挑拨,对颜冰有了异议,可自己又打不过人家,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当初她跟银笙来的时候,陈锦不也是有意无意的跟她说起颜冰,一直在试图挑起她对颜冰的坏印象吗? 以颜冰的性子,她肯定不会去找陈锦理论,反倒是像看小丑一样任由她蹦跶。 “嗯……我也觉得那些人笨!”不仅没有实力,还没有脑子,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还自以为很了不起的样子。 颜冰猛地抬头看着她,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诧异的表情,看上去竟有那么一丝可爱。 翁昕云忍不住笑了,目光却是不经意间看到了她腰间挂着的一块细长的玉雕。 那是一块比小指还细的玉雕,雕刻手法说不上精致,但看着却还是不错的,下面还挂着细细的流苏。 隐约间,翁昕云感觉好像在哪儿看到过这东西,很是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具体的。 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颜冰伸手撩了撩自己的衣服,将那玉雕给挡住了。 她不动还好,这一动仿佛给了翁昕云一个灵感,让她瞬间就想起了在哪儿看到过了。 她不由指了指拿东西,脸上满是诧异与疑惑:“这个……” “街上买的,不值钱,其他人佩戴一样的很多。”颜冰直接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目光一直未从书上移开。 翁昕云抿唇一笑,结合以前的那些零碎的记忆,一些模模糊糊的事情瞬间就清晰了起来。 她看着颜冰的眼底带着调侃:“我有说看到过其他人佩戴这个吗?” 颜冰手一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回答了。 翁昕云心思一动,却是忽然看向了银笙,一脸的茫然:“银笙,前两日哥哥偷偷回沧溟学院,现在回去了吗?” 虽然是看着银笙的,但翁昕云的余光却是在偷偷打量着颜冰,果然看到她的手明显一僵。 银笙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么一问,但她总觉得小姐这么问肯定有其他原因。 当即心思一动,她便凌模两可的答道:“回王妃,我这些日子一直在王爷手下训练,很多事情都不是太清翁。” “是吗?”翁昕云嘴角微扬,余光瞥了一眼不为所动的颜冰,笑道:“我记得哥哥腰间总是别着一个玉雕,还是在街上几个铜币就能买到的那种。” 银笙微微一愣。这个她知道,当时小姐还问过的,少爷只是一脸淡漠:“朋友送的,丢了不礼貌。” 当时她还疑惑有哪个朋友竟然会送这么廉价的礼物,关键是少爷还随身带着。 那玉雕做工并不精致,但设计却不错,但似乎只有一半,银笙记得当初小姐还说过,那玉雕好像是一对,少爷那里只有其中的一半。 似乎猜到了什么,银笙配合的说道:“少爷似乎很宝贝那个玉雕,都不许人碰一下,上次小姐拿来看了一下还被少爷骂了呢!” 对于此刻的抹黑行为,银笙丝毫没有愧疚与不好意思,神色间看上去那么的理所当然。 翁昕云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眼眸却是转向了似乎陷入某种沉思中的颜冰。 她正要开口说什么,陈锦却忽然回来了,带着一脸的天真烂漫甜甜的跟几人打过招呼。 翁昕云撇撇嘴,什么话也没说了,起身回了自己的地方,跟颜冰的交谈也就这么中断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翁昕云便一个人光明正大的逃了课,甚至还带上了银笙。 福来酒楼她去过一次,是韩士州请的客,她自然知道在哪儿,当即就直奔目的地去了。 一进酒楼,就有小二热情的上前招呼着:“陵越王妃来了,快快请进,顾小姐正在二楼雅间等着您呢!” 翁昕云并不疑惑这人会认识自己,毕竟前些日子她在城镇门口和学院门口的事迹可是不少人看到的。 在小二的带领下上了二楼,直接走到了最里面的雅间里。 “顾小姐就在里面,陵越王妃请进!”店小二态度恭敬的为她打开门,一个标准的“请进”的姿势。 翁昕云回礼性的朝他点了点头,带着银笙就进去了。 只是在进去之前,她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楼层的拐角处,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进了雅间,翁昕云的目光便四下打量了一圈。不得不说这雅间的装饰是真的很好,清新淡雅,完全是青炎国的风俗习惯。 一见到她,原本正等得无聊的顾薇薇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急忙迎了上来:“陵越王妃,你终于来了!”她还真担心她不会来呢! 翁昕云面带笑容,微微侧开了她想要挽上自己的手:“有大餐吃我当然得来了。” 顾薇薇咧嘴一笑,也不在意这些,热情的招呼着她往里面走:“陵越王妃,你快进来坐吧!” 说着,她转头朝门口叫了一声:“把饭菜都端上来!”这些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人来了。 不一会儿,翁昕云凳子都还没坐热呢,陆陆续续就有人端上了菜肴,整整一大桌子,全都是青炎国都城最受欢迎的菜式。 翁昕云的目光一一在桌上扫过,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心思,似乎是在笑着,有似乎没有。 “王妃,你快尝尝这味道如何?”顾薇薇热情的招呼着,神色间有些紧张。 翁昕云浅笑,拿起筷子随便夹了一个菜放嘴里嚼了几下:“嗯……不错,确实很有青炎国都城的味道!” 闻言,顾薇薇似乎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轻松了几分,当即又更热情了。 对于她的劝吃,翁昕云基本是来者不拒,将银笙也叫来坐下一起吃。 顾薇薇先是一愣,但见银笙丝毫没有客气与别扭,仿佛平常一直都是这样的,心里竟有些羡慕起来。 她的所有情绪翁昕云都看在眼里,也不由更为她感到叹息。 第14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都撞过一次南墙了,还是不知道痛,不懂得回头,又要继续撞下去。 翁昕云也没点破,就默默的配合着演出,想看看之后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期间顾薇薇越来越放松,因为翁昕云的行为似乎已经是原谅她了,甚至对她的态度还变得友好起来。 饭桌上总是少不了酒,顾薇薇自己喝了不少,给翁昕云也倒了不少。至于银笙,还是翁昕云说这酒味道不错替她倒了两杯。 雅间内其乐融融,似乎满是好友相聚在一起的热闹,满桌的饭菜也没吃多少,却让气氛融合到了极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翁昕云似乎是喝多了,脸颊红得像画了胭脂一样,目光也变得迷离起来。 “来,咱们再喝一个!”翁昕云一脸迷倒众生的笑容,她亲自给顾薇薇倒上了一杯酒。 对于她的主动顾薇薇很意外,但也很高兴,毫不犹豫的就喝了下去,也自然没有看到翁昕云的小动作。 “唔……头好晕啊……”又喝了几杯,翁昕云低声喃语了一句,头一歪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而银笙早就已经趴下了。 “王妃?”顾薇薇有些诧异,她抬手晃了晃翁昕云的手臂,后者却没有任何反应。 顾薇薇眼前的景象也有些花了,但她并没有喝多少酒,而且因为都是女孩子,她叫的酒并不醉人的。 她想站起来叫醒翁昕云,但刚要有所动作,身子忽然一软,“嘭”的一声也趴在了桌子上。 她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桌边的酒壶,使得酒壶被打翻,里面的酒直接倒了出来,酒壶盖子还落在地上顺势滚了很远。 原本还带着笑声的雅间此刻却静得只听得见酒流出来的声音。 良久,紧闭的房门却忽然被人推开,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人推门而入,原本天真烂漫的脸上此刻只有得意和阴沉。 陈锦缓步走到桌前,扶起了那个倒下的酒壶,看着三人的目光带着冷意。 “呵,我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她撩了撩翁昕云脸上的秀发,“也不过如此嘛!” 没有任何人回答她的问题,唯有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是在回应着她。 陈锦面色微冷,忽然提高了一点声音:“都进来吧!” 随着她话音落下,只见屋外又陆陆续续的走进了四个男人,每一个都是穿着粗布麻衣的地痞流氓。 陈锦掩饰掉眼底的厌恶,笑得一脸无辜:“这三人就交给你们了,都要伺候好哦!” 四个男人顿时笑得一脸猥琐,其中一个男人在看到翁昕云的容貌时,脸色却忽然变了。 他犹豫了一下,这才结结巴巴的开了口额:“小……小姐,这可是陵越王妃,恐怕……” 陈锦撇了他一眼,眼底满是不屑:“这就怕了?如此绝色美人你就甘愿放弃?” 那男人咽了咽口水,看向翁昕云的目光顿时变得格外的贪婪。 这确实是他见到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一想到这样的绝色美人若能委身于自己,他顿时有一种死了也值的感觉。 陈锦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冷笑道:“你放心,一个声名狼藉的残花败柳陵越王也不会稀罕的!”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当即就点点头:“小姐放心,您吩咐的事儿咱们一定会做到的!” 陈锦笑得一脸得意,满意的点了点头,最后不屑的看了一眼翁昕云一眼,仰着头就要走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充满了愤怒的声音却忽然响起:“陈锦,你这个贱人!” 陈锦震惊的转过头来,和那几个男人一样,都是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你怎么醒了?”她伸出手指着此刻满脸涨红的顾薇薇,心里的震惊只有她自己清翁。 药是她下的,她自然知道此刻就算是砍了顾薇薇的头她也不会有感觉的,但现在她却醒了过来,还听到了她的话。 陈锦自然不会知道,她的那些药对于翁昕云来说根本入不了眼,饭桌上人家早就吃了解药,还顺带把银笙跟顾薇薇的也解了。 不同的是,她给顾薇薇多吃了一点东西,可以让她全身发软,整个人都像晕过去了一般,但对外面的感知却是有的,比如听到陈锦说的那些话。 翁昕云也从桌子上撑了起来,有些无奈的看了顾薇薇一眼。她还想看看这陈锦后来还想在做什么呢,没想到顾薇薇这么快就过了药效。 “你……”陈锦一惊,看着翁昕云和银笙一脸淡定的“醒”了过来,若是还不知道她们是装的她才真的是傻! 翁昕云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底是说不出的嘲讽:“本王妃很好奇,你千辛万苦的设计本王妃,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薇薇最多只能算是陈锦的一颗棋子,一颗用来设计她的棋子。 陈锦没有说话,她看了看那四个男人,心一横:“醒了又如何?今天你们就别想离开了!” 因为知道翁昕云是黄阶五级的实力,为了让所有人都相信陵越王妃被人强了,她特意去找了一个黄阶六级的男人。 翁昕云也不傻,区区一个黄阶六级她真不放在眼里,但也能明白陈锦的意思。 顾薇薇并不知道这些,她见陈锦全然不似以往的天真可爱,心里不由凉了几分,质问着:“陈锦,你为什么要骗我!” 陈锦淡淡的撇了她一眼,眼底是毫不掩饰的不屑与嘲笑:“我何时骗你了?我说了要帮你得到陵越王妃的原谅,你看她这不就是原谅你了吗?” 顾薇薇气得身子止不住的发抖,许是因为药效还未过的原因,她现在连上前给陈锦一巴掌的力气都没有。 翁昕云随意的拿起了面前的酒杯,漫不经心的开了口:“你似乎喜欢本王妃的哥哥吧?” 陈锦诧异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竟然会知道这个。 不过只是片刻之后,她冷声一笑:“谁叫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对我的示好不屑一顾呢?” 翁昕云挑眉:“所以你就打算让这几个男人毁了本王妃,然后做个救世主,替本王妃压下这件事,这样哥哥就会感激你了?” 陈锦脸色一白,她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竟然会被人这么清翁的说出来。 “是又如何?”陈锦目光微沉,“本来还想留你一命,既然如此,你要怪就怪自己倒霉吧!” 她抬手示意了一下那几个男人,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噗嗤!”翁昕云忽然一声轻笑,放下酒杯后一脸无奈又嘲讽的看着陈锦:“你不会以为这几个废物可以杀了本王妃吧?” 陈锦眉头一锁,本该可爱清纯的脸上布满阴翳,整个人都说不出的阴沉。 翁昕云仿佛没有看到她的低沉,手腕一转便拿出一根银针:“你信不信,本王妃可以轻易让那个黄阶六级的人死在这银针之下。” 对于翁昕云赤裸裸的挑衅,陈锦倒还没发怒,那个黄阶六级的男人却怒了:“狂妄!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怎么拿银针杀人!” 话音刚落,他忽然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划过,接着只听见身后响起了“咚”的一声。 几人回头,只见站在那个黄阶六级的男人身后的一个人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都还睁着,眼底的嘲讽还没散去,却已经没了呼吸。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着了,包括刚才还满脸气愤的顾薇薇。 那个黄阶六级的男人猛地想到了什么,抬手一摸自己的脸,竟然感到了一丝痛意。 他心头一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发现有血迹! 一股凉意从后背直接窜到了头顶,他猛然间就明白刚才划过自己脸颊的就是让这人死掉的东西,而且极有可能就是那根银针。 “呀!怎么射偏了?”翁昕云一脸懊恼,“以后还是得少喝酒,这一下多尴尬啊!” 说着,她忽然伸手凭空一抓那个黄阶六级的男人忽然感觉手背上又是一阵刺痛。 他猛地抬手一看,只见手背上有一条细细的伤口正在流血,那感觉和脸上的伤一模一样。 他震惊的抬头看了过去,只见翁昕云纤细的手指间轻轻的握着一根银针,正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在他惊恐的目光下,翁昕云笑得一脸的纯良无害:“不如本王妃再试一次,说不定这次就准了呢!” 她的目光淡淡的撇了过去,还活着的三个男人瞬间抖了抖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请陵越王妃恕罪!”三个男人瞬间就跪了下去,“小的就是鬼迷心窍,并没有做什么伤害王妃的事情,还请王妃放过我们!” 翁昕云笑容不变,依旧是把玩着自己的银针:“这么说今日本王妃就得吃下这个闷亏了?” 闻言,那三个男人都是愣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旁的陈锦。 见几人都看了过来,陈锦当即就沉了脸色:“混帐!你们什么意思?” 那几人没有说话,但陈锦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人是想让她来背锅的意思。 “呵!”翁昕云忍不住笑了,“其实不一定非要死人,本王妃最讨厌打打杀杀的了。” 顾薇薇看了一眼地上那个死不瞑目的男人,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乖乖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第15章 撕心裂肺 翁昕云手腕一转,就见陈锦忽然“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陈锦一脸惊恐,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身子僵硬得不能有任何的动作。 翁昕云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别担心,本王妃只是将你的东西还给你而已。” 陈锦没反应过来,就见翁昕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与此同时,陈锦看到一根银针从自己身体里跑到了翁昕云的手上。 翁昕云将瓶子丢到那三个男人面前:“一人一粒,否则这事儿本王妃就只能跟陵越王说说了。” 韩士州的手段可不会仅仅只是要了他们的命这么简单。 捡起瓶子,那三个男人却是犹豫了。这里面装的会是什么? 翁昕云抿唇一笑,满脸无辜:“放心,这里都是助兴的药物,对身体没有伤害的。” 此话一出,还有谁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银笙倒还好,抽了抽嘴角,倒是觉得在意料之中,顾薇薇却通红了脸色。 “翁昕云,你不能这样!”陈锦慌了,这三个人是她带来的,他们是什么人她清翁得很。 翁昕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如你说说本王妃为什么不能这样?” 陈锦一噎。下药的是她,找人的是她,后台没人家硬的也是她,她确实没有理由说什么。 翁昕云丢给她一个嘲讽的眼神,直接对着那三个男人说道:“这事儿干得好了,本王妃自然会让她找不到你们的麻烦。” 他们的担心无非就是陈锦事后找麻烦,有了她的保证,这些自然不会是问题,毕竟她是陵越王妃,身后还有一个人人皆知的陵越王。 见她要走,陈锦的脸色充满了惊恐和绝望:“不要!我错了!陵越王妃,求您饶了我吧,我真的错了!” 翁昕云忽然停下了脚步,就在陈锦以为她心软的时候,翁昕云却是转过头来看着顾薇薇:“还不走,你是打算留在这儿观战吗?” 顾薇薇脸色爆红,急忙撑起微软的身子跑了过去,丝毫没有要看陈锦一眼的意思。 虽然她觉得此刻的陈锦看起来很可怜,但一想到若不是陵越王妃,此刻倒霉的就是自己,还有她利用了自己这一点,顾薇薇就不可能再帮忙求情了。 见三人毫不犹豫的就离开,陈锦的眼底是铺天盖地的绝望与疯狂:“你不能这样!翁昕云,你不能这样!你不得好死!啊——翁昕云,我要杀了你!” 如此撕心裂肺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这还全靠陈锦自己的功劳。 她为了防止被人破坏了好事,就故意找了一个最偏僻的房间,还将周围的人都清走了,自然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三个男人相视一眼,打开瓶子就将里面的药吞了下去,不多不少,竟然刚好四颗。 当下他们也不犹豫,直接不顾陈锦拼命的摇头,给她强行灌了下去。 不一会儿,陈锦的谩骂声就变成了喘息…… 另一边,翁昕云带着银笙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福来酒楼,而顾薇薇则是在付了钱之后才跟上来。 一路上,顾薇薇都低垂着脑袋,一双手都被她扭得发红了,依旧是一言不发的。 不久,三人走到了学院门口,翁昕云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你还打算跟多久?” 顾薇薇一脸局促:“我……我不知道陈锦会……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请求你的原谅而已。” “我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吗?”翁昕云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把顾薇薇放在心上。 一次被人利用当枪使可以说是意外,两次那就是蠢了。 翁昕云不讨厌蠢人,但她讨厌那些蠢人犯到自己身上,所以对顾薇薇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面对她的冷漠态度,一向骄纵的顾薇薇竟然丝毫没有生气,反倒更加慌乱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翁昕云摆了摆手打断她,“如果不能看透一个人,就别傻乎乎的凑上前给人利用,很蠢!” 说完,她也不等顾薇薇的反应,直接就抬脚跨进了学院。 顾薇薇就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没见识过人性的丑恶,她这样的人可以结识,但不能深交,否则很容易被卖出去。 似乎是她的话起了作用,接下来的日子里顾薇薇倒是没有再来打扰她了。 陈锦也请了长假,据说是不小心受了伤回家养伤去了。 翁昕云也没在意,反正这只打不死的小强肯定会回来的,她等着便是。 至于那三个男人,翁昕云信守承诺放过了他们一命,却是将这事儿告诉了韩士州。 她不动手不代表别人不动手,韩士州连团子都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那三个地痞流氓根本不值一提。 此事似乎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流言蜚语这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所有人的注意都挪到了一个月之后的大比上。 在差不多还有半个月就大比之前,学院正式停课,所有人都自己准备着。 趁着这个机会,翁昕云带着韩士州出了远门,说是要好好享受新婚时光,事实上她是去了玉界。 上次什刹被吊在树上三天之后自己把自己救了下来,能力大大提升,已经能跟团子他们沟通了。 什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下来就跟小火杠上了,有事儿没事儿都会去烦小火。 小火性子冷,根本不会搭理,但什刹就是乐此不疲,甚至看到小火生气他还越发高兴。 这结果自然就是两人直接打了起来,偏偏团子和萌太就站在一旁看热闹,紫煌也不管这些,两人便越打越厉害了。 玉界很大,按理说他们俩就算是打个昏天暗地也没问题的,偏偏这两人要在宫殿里开打。 这一个混乱之下,竟然是把高财的玉牌位给打翻了,直接摔到了地上。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紫煌却在那破碎的玉牌位里面发现了一张羊皮纸和一个印章。 紫煌大概看了一眼,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阻止了什刹和小火和对战,并将翁昕云叫了进来。 翁昕云看了那张羊皮纸,脸色也沉了下来,连韩士州亦是如此,看得团子几个心里越发好奇起来。 良久,还是萌太开口打破了沉寂:“阿陌,这上面说的是什么?” 翁昕云面色紧绷:“这高财躲进暗黑森林根本不是因为南启国皇室的威胁,而是为了躲避大陆的人。” 那高财根本不是北虬大陆的人,他来自于大陆,和当初来抓捕翁昕云娘亲的人一同来的。 高财之所以能成为一国首富,全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那些人就是大陆的人,而高财就是他们安排在北虬大陆的探子。 高财的家在大陆,他一直想回去,可那些人拒绝了他的请求,他便一气之下带着所有财产躲了起来。 事实上,高财无意间得知,那些人为了断掉他回去的念想,已经暗中对他的家人下手了。 大陆的那些人因此受到大创,所以对冷如霜的追查也没那么严了。说起来,这高财无形之中还帮了她。 这高财留下羊皮纸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能遇上有缘人代自己回大陆见见自己有可能还幸存的家人。 翁昕云之所以沉脸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高财来北虬大陆的目的。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抓娘回去,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在北虬大陆建造这么大的财富? 隐约间,翁昕云觉得或许那些人要的是整个北虬大陆。而紫煌和韩士州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阿陌……”紫煌轻唤了她一声,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翁昕云明白他的意思,这高财恐怕隐瞒了很多事情,而这座宫殿里很有可能就藏着他的这些秘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玉界里的人除了紫煌全都动了起来,将整个宫殿翻来覆去的找了个遍,却什么收获也没有。 很快就到了大比的时间,沧溟学院彻底的热闹起来。 翁昕云早早的就跟着韩士州到了学院的试炼场,她不喜欢跟人去挤,便利用自己的便利跟着韩士州走。 没多久,各个学院和势力都陆陆续续到场,但高台上的人都还没出现。 韩士州见她的目光落在了下方的某一处,附身在她耳边说到:“那是明成学院,这些年一直想跟沧溟学院争第一的位置。” 本来韩士州是从来不会参加这个大比的,但奈何翁昕云非要拉着来,他拗不过,不但来了,还来得这么早。 此刻在导师的位置这一块儿只有他们夫妻二人,所以看上去十分显眼。虽然他们俩本就很显眼。 翁昕云了然的点了点头:“难怪被沧溟学院开除的人他们会争着要。”她说的自然是翁雨烟。 按理说被沧溟学院开除的学生一般是没有学院会要的,翁雨烟虽有天赋,但也不是那种天赋逆天的人,犯不着得罪沧溟学院去招收。 但明成学院就不一样了,他们本就是跟沧溟学院对着干的,翁雨烟也算是个可塑之才,他们自然不会放弃。 “这次他们是打算派翁雨烟参赛吗?”翁昕云的目光一直都在那个地方,正是翁雨烟所在的位置。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翁雨烟抬起头来与她遥遥相对着,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饰。 第16章 参加大比 因为隔得远,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眼底的情绪,但翁昕云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韩士州将她耳边的秀发温柔的绕到而后:“她自己要求的,说是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他从来不是什么自大的人,虽然翁雨烟并没有被他放在眼里,但私底下他一直让人关注着,免得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来,他担心会伤到自己的娇妻。 翁昕云微愣,疑惑的看着他,只听韩士州说到:“翁雨烟的肚子还在。” 翁昕云诧异,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翁雨烟所在的位置,因为隔得远,她也看不清她的肚子,但韩士州的话绝对没错。 “这事儿帝承季知道吗?”帝承季知不知道就代表了这件事的两个意义。 如果知道,他却允许了翁雨烟这么做,是不想承担亲手杀了自己嫡子的罪名,毕竟青炎国的皇子不止他一个,他还有不少竞争对手,只是韩士州是其中最难对付的而已。 如果不知道,翁雨烟却没有利用这一点得到帝承季的原谅,那就证明她需要一个替罪羊。 不用说,翁昕云就知道这个替罪羊百分之百是自己。而后面这一个猜测她觉得可能性大些 对于她的问题,韩士州当即就肯定了她的猜测:“他不知道。” 翁昕云撇了撇嘴:“你觉得我跟翁雨烟对上的可能性有多大?” 韩士州抿唇:“你希望有多大?”大比的对手都是随机的,翁雨烟能安排,他自然也可以。 翁昕云耸了耸肩:“人家主动送上门来,我哪有不接的道理?” 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陷害她?翁雨烟是忘了上次的教训了嘛! 韩士州失笑,倒也没说什么。他一直都给她绝对的自由,其实很多时候她不需要这么累的,可他知道,这丫头必须要成长起来。 只要她自己可以,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会插手,这是他对她的尊重。 两人在这里交头接耳的说着,身边除了暗一没有任何人在,连银笙都呆在下面等着一会儿的大比,所以看着这两人就是在撒狗粮秀恩爱。 对于别人的注目两人并没有在意,韩士州倒是来看了一眼高台上的位置,说道:“今天三族的人都会来。” 翁昕云也抬头看了一眼那边。每年的大比三族的人都会来,有时候连圣殿都会来凑凑热闹,但韩士州这么说肯定有其他意思。 她转过头来,直接问中了要点:“翁家来的人是谁?” 韩士州:“翁天释。” 翁昕云微愣,并没有接话。算起来翁天释算是她的亲爷爷,可是这些年他都在闭关修炼,将翁家交到翁霆雷手里,对她和哥哥不管不问。 就算这些事情他不知道,可当年翁霆雷陷害爹娘的事情他又知不知道呢? 韩士州也知道她的纠结,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安慰性的捏了捏。 翁昕云抬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刚要开口,就见那些导师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 一见到她,吴炎当即就是一脸的横眉竖眼的跑了过来:“你怎么呆在这儿?” 翁昕云挑眉:“本王妃跟着自己的相公走,不可以吗?” 吴炎气结,整个学院就只有这丫头一个人是成了亲的,因为学院有规定,成亲的人是不能进学院的。 偏偏这丫头是进了学院之后才成的亲,而学院又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在校期间不许成亲,只是大家都这么默认了而已。 见他这幅模样,翁昕云忍不住吐了吐舌头,一脸得意,却是转过头来看向了韩士州:“我下去比试了。” 韩士州点点头,完全没有要理会吴炎的意思。 这老头儿前些日子美名其曰训练,却是在虐待自己的小妻子,这件事他可是记着的。 对于这俩夫妻的态度,吴炎是满肚子起没处撒,只能一甩袖回了自己的位置。 翁昕云刚找到沧溟学院的位置,高台上,苏东云就带着一群人走了上来。 其他人翁昕云倒不认识,费逸琳她却很熟悉。想不到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她竟然还会参加此次大比,还是以评委的身份。 除了她,翁昕云谁都不认识,但翁家的位置坐着的人她却大概猜出来是谁了。 她没见过翁天释,或者说曾经见过,但是现在都不记得了。 翁昕云撇了撇嘴,也不在去关注那些了。而她刚转过视线,翁天释就望了过来,眼底闪过莫名的情绪。 在苏东云的一番客套之后,大比正式开始。 因为参加的人数众多,所以一共设了整整两百个擂台。 比赛规则很简单,上了擂台之后对手任意选择,只要连胜五局就晋级。 这一点也算是一个大挑战,毕竟对战双方是没有等级限制的,只要你想,越一个级挑战都没有问题。 第一轮比试时间为五天,在这五天里只要连胜五局,无论什么时候上台都可以,次数不限,但要求只能是点到即止。 这种情况下一般最先上台的最吃亏,翁昕云虽然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晋级,但她并没有急着上台,毕竟前些日子太张扬了,她还是得收敛一点。 银笙也不傻,她找了一圈之后就来到了翁昕云身边,乖乖的站在那儿等着。 翁昕云看了看她,压低着声音问着:“银笙,你现在是什么等级了?” 银笙道:“前天刚到橙阶二级。”说这话的时候她还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毕竟她家小姐现在都是黄阶九级了。 翁昕云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由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现在的进步太大,小心基础不稳。” 银笙吐了吐舌头:“放心,我知道的。”这话无王爷也给她说过,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进步已经算是大的了,她只是想想而已。 翁昕云也了解她的性子,倒没多说,而是懒懒的伸了个腰:“这些不是都没什么意思,咱们后天再来吧!” 前面上擂台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厉害的,真正谨慎有实力的人都会保留力气在后面上台。 她这一走,韩士州自然不会再留下来看这么无聊的比试,当即就直接起身离开了。 这样的比试一般苏东云这些人都只需要露个面而已,倒是吴炎他们这些分院导师要留下来坐镇。 翁昕云本打算去找颜冰的,但她半路却被人拦了下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离开比赛场的翁天释。 “有事吗?”面对他,翁昕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只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一般。 翁天释面色看不出喜怒,他看了看周围,说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说完,他就直接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走了两步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翁昕云犹豫了一下,却是抬脚继续往自己刚才的方向走去。 无论翁天释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年翁霆雷陷害爹娘是事实,而他什么也没做也是事实。 翁天释见她这样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声长叹,无奈的摇了摇头。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但真的面对时他又难免会感到失望。 银笙自始至终都把自己当一个透明人,默默的跟在翁昕云身后,但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担忧的。 如论如何,翁天释都是小姐的亲爷爷,就算翁霆雷不足为惧,但这位也算是翁家的长辈,除了老祖宗,翁家谁也奈何不了他。 小姐这般不给颜面,她是担心若是翁天释怀恨在心怎么办。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犹豫,翁昕云转过头来看着她,浅浅一笑:“别担心,你家小姐心里有数。” 银笙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但她总是相信小姐的,小姐的笑容永远都会给她带来自信。 翁昕云刚要说什么,却见后面走上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轻声一笑:“看吧,这不就是跟上来了吗?” 银笙回头,只见翁天释快步走来,脸上依旧是紧绷的脸色,倒也看不出怒意。 翁昕云站在那儿等着,待他走到面前时才开口:“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周围没人,这一点她刚才就知道了,所以才会站在这儿等着他。 翁天释蹙眉,他看了看周围,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真相?”翁昕云冷笑,“不知道您老说的是当年翁霆雷陷害爹年这件事,还是指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孙女被人欺负十几年却不闻不问这件事?” 翁天释一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才无奈的开口:“是书贵妃跟你说的吧。” 翁昕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见此,翁天释才缓缓说道:“当年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可翁霆雷再怎么也是我的儿子,我能怎么做?”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难道还要亲手杀了二儿子来给大儿子报仇? 翁昕云也知道他的无奈,但知道不代表能理解,毕竟当年受害的人是她的父母。 翁天释叹气:“郧儿说你的灵魂被送去了异世,让我在你回来之前都不得插手任何事情,我只能选择闭关来逃避那些事。” 但他没想到的是,翁霆雷竟然会这么对待自己的亲侄女。若不是这次翁玄康的死,他或许还不会出来。 翁昕云没有开口,她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翁天释。 第17章 瞧热闹 翁霆雷虽然是他的儿子,但他知道那些真相之后却没有任何动作,不正是在助长翁霆雷的嚣张气焰吗? “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语毕,翁昕云毫不犹豫的就转身离开了。 她可以不恨翁天释的无所作为,但她却没办法原谅,如果当初爹娘不是去了大陆,而是真的遭到毒手了呢?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翁天释仿佛瞬间苍老了很多…… 之后翁昕云倒是没有再遇到他了,就算是看到了也当个陌生人直接擦肩而过。 直到比试开始的第三天,翁昕云和银笙才终于上了擂台。 银笙倒还顺利,因为韩士州的训练让她基本难逢对手,很顺利就晋级了。 但翁昕云却不一样了。当她站上了擂台之后,却发现根本没有人敢跟她打。 她无奈的抬头看向了高台上的某人,满脸的无奈。陵越王妃的威严有这么大吗? 无奈之下,翁昕云只能主动去挑战别人,结果当然是她胜了,还赢得相当的轻松。 在第四场擂台赛的时候,翁昕云刚准备摆好驾驶出手,对方却是忽然拱手说了一句:“我认输!” 翁昕云:“……”她刚才有干什么吗? 只听那人又道:“家妹顾薇薇自有天真跋扈,从小到大没少吃亏,却从来不会听劝,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顾家还是很感激陵越王妃让家妹变得懂事了。” 说完,他完全不管翁昕云一脸茫然的表情,主动跳下了擂台,往其他人的擂台上跑去了。 翁昕云从始至终都没回过神来,但大致明白这人应该是顾薇薇的哥哥,这是在感谢她改变了顾薇薇吗? 稀里糊涂的,翁昕云便进入了最后一场擂台赛。 她本打算又像刚才那样随便找个人打一场就算了,但她还没挪脚,就见翁雨烟走了上来:“正好我也是最后一场比赛了,不如这一场咱们姐妹俩就比一下吧!” 翁昕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肚子:“大姐身怀六甲还敢上擂台,难道太子殿下不喜欢这个孩子了吗?” 她的目光瞥了一眼隔着几个擂台,正在和别人对战的帝承季,眼底的嘲讽毫不掩饰。 见她轻而易举就躲开了自己的攻击,翁雨烟脸色有些低沉,当即就毫不犹豫的再次欺身而上,动作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 翁昕云依旧轻易躲开了攻击,她也不还手,就只是单纯的躲避着,每次都离翁雨烟至少两米,让她想找机会近身都不行。 台下的人本就在翁雨烟上台的时候都围了过来,就是为了看好戏,如今这一追一躲之间竟然让更多的人围了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一些人觉得都看腻了的时候,翁雨烟终于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她没有玉界,也没有可以瞬间恢复幻气的丹药,所以此刻她的幻气早就没了。 翁昕云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站在那里,除了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之外,整个人都说不出的轻松愉悦。 看着翁雨烟怨毒的目光,她忽然咧嘴一笑:“大姐这孩子肯定是个命硬的,这么跑都没事儿。” 此话一出,翁雨烟当即就变了脸色。她一直想要近翁昕云的身,却忘了这茬儿了。 周围的人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只是看着她这狼狈的模样和人家陵越王妃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翁雨烟牙关紧咬,正在想着到底怎样才能近她的身,却见翁昕云竟然主动向自己走了过来。 在她微愣的目光下,翁昕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一次陷害不成,你觉得第二次就能成功吗?” 翁雨烟还没回过神来,手臂却被人抓住,下一秒她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竟然是被直接扔到了天上。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处在半空中的,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 “嘭”的一声,所有人都看到翁雨烟被狠狠的砸到了地上,掀起了一阵灰尘。 “啊——”翁雨烟一声狂叫,却是一脸惊恐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孩子……我的孩子!翁昕云,我知道你恨我,可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能下如此毒手!” 一边说着,翁雨烟的手一边不着痕迹的在肚子里摸着什么。 不得不说她的反应确实很快,那一脸惊恐虽不是装的,但能这么快反应过来陷害别人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翁昕云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在翁雨烟喊完那句话之后也没急着开口,就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翁雨烟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极度不安的感觉。 下一刻,翁昕云便证实了她的感觉。 只见翁昕云将背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扬了扬自己手上的一个小水袋:“大姐在找的是不是这个?” 一边说着,翁昕云一边将小水袋打开,手腕一翻,只见“哗啦”的一声便倒出了一整袋的血。 翁昕云一脸嘲讽的看着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的翁雨烟:“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大姐肚子里的孩子可还安好?” 此刻,若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傻子了吧!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这擂台周围瞬间就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议论了起来。 “天哪!没想到青炎太子妃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听说这女人还是青炎国都城的第一才女,那青炎国都城的人都是傻子吧!” “谁能想到她竟然会是这样蛇心心肠的人?好在陵越王妃眼睛毒辣,否则这恶毒的女人肯定会陷害陵越王妃!” “那还用说!这么高摔下来都不见血,她第一句话还是在诬陷陵越王妃,恐怕她肚子里那种早就没了吧!” “说不定那孩子就是她自己弄掉的,那根本就不是青炎太子的种!” “……” 不得不说观众的想象力永远是最丰富的,这一会儿的时间就已经猜出了许多的版本来了。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甚至旁边的两个擂台都暂时休战,专门跑来凑热闹了。 帝承季离得不远,那些人议论的声音也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他就算想不听见也是不可能的。 翁雨烟身子止不住的在发抖,也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怎么的。 帝承季面色发青,想要当场甩手离去,却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步也挪动不了。他看向翁雨烟的眼神越发寒冷起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自从成亲之后,这女人再也没有以前的聪慧了,而是变得越来越蠢了。 反观曾经被他弃如垃圾的翁昕云,不仅变得越来越漂亮,人也越来越聪明,天赋也是到了连他也羡慕的地步。 这事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帝承季自然不可能装作没看见,他甚至还必须要表个态。 当即他就大步跨出人群,走到翁雨烟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低沉的可怕:“孩子呢?” 翁雨烟抬头看着他,面对他阴沉的目光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夫君……” “闭嘴!”帝承季满眼嫌弃,“你太让本太子失望了!从今往后你也不必再回太子府了!” 一句话,直接将翁雨烟打入了地狱,将她所有的希望都给掐灭了。 再也不回太子府,那她还能去哪儿?回翁家?那她就是被太子休弃的人,哪里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面对帝承季的决绝,翁雨烟忽然大笑起来:“孩子?你问我孩子在哪儿?哈哈哈!帝承季啊帝承季,孩子被你亲手打掉,你还有脸来问我孩子在哪儿!帝承季,你就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 “闭嘴!”帝承季气极,竟然下意识的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啪”的一声巨响让空气竟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当中,帝承季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但打出去的巴掌已经收不回来了,他只能将手被在身后,一脸冷傲:“本想念在夫妻一场罚你回翁家思过,但你竟敢污蔑本太子!既然如此,这青炎太子妃的位置你也就让出来吧!” 翁雨烟身子一晃,彻底的瘫软在地,一双美目中充满了绝望。 思过?呵!说得好听!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全都没了! 翁昕云将一切看在眼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狗咬狗的戏码她喜欢看,但有时候又觉得无趣,自然没有兴趣再呆在这儿看下去。 “老师,我晋级了吗?”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寂静当中看戏的时候,翁昕云却是直接走到那个负责记录的裁判面前大声问到。 “啊!诶?哦……好的好的,恭喜你晋级了!”裁判一脸蒙圈的开了口,似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翁昕云毫不犹豫的就转身离开了,那背影说不出的洒脱,至少在她自己看来绝对是全场最潇洒的一个。 之后发生了什么翁昕云并不清翁,只是听赵平说后面的比赛翁雨烟都没有再参加了,据说明成学院也将她给开除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于她的遭遇翁昕云心里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连高兴都算不上。 第一轮比试很快就过去,接下来的两天是专门为炼器师和炼丹师准备的比试时间。 翁昕云没参加,也没兴趣看热闹,自己在玉界里研究着炼丹。 第18章 谷主要收徒 她进了玉界,却是把吴炎给急坏了,找遍了整个沧溟学院都没有找到她,连韩士州也跟着不见踪迹。 炼丹师分院的导师基本不会出现在学院里,此次大比终于来了,却是指名道姓要见翁昕云。 虽然同为沧溟学院的导师,但吴炎却仅仅只是导师而已,人家却是还有其他身份的人。 他倒是无所谓,可翁昕云不一样,这丫头根基不稳刚站起来,还不易得罪别人。 等到两天之后第一轮比试彻底结束,翁昕云这才不慌不忙的从玉界里出来。 出来之后她见到的第一个人自然是韩士州,而韩士州也跟她说起了这件事。 翁昕云一脸茫然:“炼丹师分院的导师找我干什么?”她记得当初欠哥哥条件的那些人里面没有炼丹师分院的导师啊? 韩士州浅笑:“是唐天池。” 翁昕云有片刻的呆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唐天池是谁。 “他不是丹谷谷主吗?怎么跑来沧溟学院当导师了?”恐怕没几个人知道炼丹师分院的导师会是丹谷的谷主,否则这沧溟学院可不会这么平静了。 韩士州答道:“他不过是个挂名,从来没来过沧溟学院。”这一点和他是一样的。 翁昕云了然,但还是有些疑惑:“他找我干什么?” 上次拿了她的天圣水之后就不见了踪影,现在居然跑到学院里来直接找上她又要干什么? 这一点其实韩士州也不是很清翁。当初唐天池拿着天圣水离开之后他也没在见过他了,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他。 不过左右那家伙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他也没问。 翁昕云明了,便在第二轮比试的时候主动找上了唐天池。一见到她,原本还有些兴致缺缺的的唐天池眼睛瞬间就亮了,他这样子反倒是把翁昕云给吓了一跳。 “丫头,听说你是个炼丹师?”唐天池问这话的时候似乎有些紧张。 翁昕云抬眸疑惑的看着他,倒没有否认:“怎么了?” 见此,唐天池就知道这消息肯定是真的,当即又问道:“你现在是什么时期了?”问这话的时候,他似乎更加的紧张。 虽不知道他想干嘛,但翁昕云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着:“高级药皇。” 这离她自己的要求还差一点,翁昕云对于现在的情况并不是那么满意。 但唐天池确实一脸震惊:“真的?你……你真的仅仅用了半年就达到了高级药皇,还没有任何人的指导?” 翁昕云一愣,但心思一转就大概猜到了。恐怕是暗一告诉他的吧,毕竟知道这个的人就那么几个,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暗一了。 “你有事儿吗?”隐约间,翁昕云觉得好像听到了这老头儿心里的算盘声。 听她这么说,唐天池哪里还不知道这消息的真实性,当下竟是激动的上前拉着她的手臂:“丫头,你拜我为师吧!” 翁昕云一愣,诧异的看着他,心里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她抽了抽嘴,把自己的手臂从唐天池手上解救出来:“没兴趣!” 她有《丹方要诀》在手,还有紫煌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老怪物,需要拜唐天池为师吗? 但唐天池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这大陆上多的是人求着拜他为师,但他从来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这一天竟然还敢拒绝他! 见她要走,唐天池急忙开口:“丫头,你真的想好了,要知道这北虬大陆可多的是人求我收他为徒的。” 翁昕云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啊!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唐天池一噎,他难得遇上一个这么有意思,天赋有如此高的丫头,这才动了收徒的心思,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在意! “好好好!”唐天池胡子都差点立来了,“那你到时说说看,为什么不愿意拜本谷主为师?” 翁昕云沉默了一下,忽然扬起了一张神秘的笑脸:“等第二轮比试你就知道了!” 说完,她直接丢下还是一脸愤懑的唐天池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次大比也有圣殿的人参加,只是人数不多,但偏偏每一个都晋级了。 翁昕云抬手拱了拱拳,这是擂台上的礼仪,每一个人都会做的。 但对方却是完全无视了她的动作,一甩衣摆就摆开了架势,那态度完全是无视了她。 翁昕云一挑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心里却暗暗警惕起来。 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翁昕云就是觉得刚才看自己的目光就来自眼前这个男人,这仅仅只是忽如其来的感觉而已。 翁昕云甩了甩自己的手,随时准备好出手了。她今天依旧是一身的红衣,只是比起以往的装束要干练一些。 就在此时,她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是九寒里传来的,这是每次韩士州通过重陌传东西过来时她都会有的感觉。 九寒被她放在玉界里,此刻也不方便拿出来。但她知道此刻韩士州就在高台上看着,这个时候传信过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心思一动,她就将韩士州放九寒里的东西拿到了玉界,直接扔到了此刻正泡在药田的什刹身上。 与此同时,对面的白袍男人已经冲了过来,速度十分的快。 两人的距离不算近,但他不过瞬息就跨越了整个擂台,好在翁昕云反应快,躲过了一击。 正是如此,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人就是冲她来的,因为身为黄阶九级的实力,她在那一瞬间就感受到了这人的实力不在她之下,甚至会更高。 这个擂台上的都是黄阶五级的实力,可白袍男人却能在这里跟她对上,只能证明他隐藏了自己真正的实力。 翁昕云面色微沉,目光不由自主往高台上看去,眼底划过一丝冷芒。 对于她能躲过自己这一击,白袍男人也感觉到了诧异,但也还是一瞬间之后,他再次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手上的水属性瞬间凝聚而成。 水克火,自始至终陵越王妃都是火属性的,这人就肯定会克制到她。 似乎是真的被克制了,翁昕云接下来的反应全部是在防守与闪躲,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 其实她是在等什刹,毕竟外面的时间与玉界不一样,不过好在什刹没有让她多等,很快就传来了消息:“阿陌,一定要小心。” 什刹的声音有些冷硬:“这人是黄阶九级巅峰,他能参加这个擂台的比试也是被人安排好的,完全是冲你来的。” 虽然这样的答案和自己的猜测差不多,但翁昕云眼里却不由又冷了几分。 黄阶九级巅峰,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过。更何况人家有备而来,而她几乎是空手上台的。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什刹连忙开口:“怎么样,要不要小爷出来削死他?” 翁昕云嘴角一抽,闷闷开口:“老实呆着,比赛有规定,不许使用武器和暗器。” 不过真要是把她逼急了,那些规定她自然不会遵守,更何况她有那套银针在手,有保障得多。 “娘亲别怕,实在不行你放契约兽!”这个时候,团子也跑来凑热闹了。 翁昕云失笑。比试对契约兽也是有规定,更不能出现的,这第二轮比试比的就是幻气和属性的掌握程度。 说话期间,那白袍男人又冲了过来。翁昕云不敢大意,急忙躲开了。 她这态度显然激怒了白袍男人,当即怒吼:“你根本不是黄阶五级!” 他的语气十分肯定,但翁昕云确实乐了:“大家同为黄阶五级,你怎么就觉得我不是了?” 白袍男人一噎,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难道他要说自己也是黄阶九级巅峰,可自己却追不上她,所以肯定她不是黄阶五级? 事实上真要打起来,翁昕云不一定会是他的对手,毕竟翁昕云才到黄阶九级不久。 但她胜在对属性的熟知,还有自身的灵敏,所以才能躲得过。 白袍男人目光一寒:“只知道躲闪,真是懦夫!” 翁昕云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我又不是男人,怎么就懦夫了?” 白袍男人:“……” 见沟通不了,白袍男人直接运起幻气,水属性几息之间就凝聚成了冰。 翁昕云面不改色。这人虽能以水化冰,但速度却完全比不上她。 她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脸上一直都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但暗中却运起了幻气。 白袍男人身边布满冰刃,让风也带上了寒意。 “冰魄天刃!” 一声厉吼之后,那些兵刃直接向着翁昕云砸去,速度之快让人根本就看不清。 翁昕云脸色一正,能感受到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寒意,还有白袍男人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意。 破空声响起的瞬间,翁昕云的身子也腾空而起,一身红衣像生了火一样,将自己包裹住了。 她的速度很快,但那些冰刃的速度更快,几乎在她跃起来的同时,那些冰刃就近了她的身。 自古水火不相容,五行当中水克火,这人的实力在自己之上,如果翁昕云想用火在瞬间化了冰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但她是全属性,土克水,她将火控制得极好,直接掩盖了自己的土属性,自然能接下这一招。 水火相碰的那一刻,“滋滋”的声音响起,让小半边擂台都笼上了烟雾。 白袍男人冷声一笑,眼底的得意还有没有散去,却忽然被眼前的景象给怔住了。 第19章 油嘴滑舌 只见烟雾散去之后,翁昕云一脸淡定的笑容站在那儿,身上连衣服都没被刮破。 “怎么可能!那一招可是冰魄天刃,就算是黄阶九级的火属性都不可能这么安稳的接下的!” “我听说陵越王妃很可能是绿阶的高手,会不会是真的?” “不可能吧!她才修炼半年左右的时间,怎么可能就到了绿阶了!现在黄阶五级就已经够逆天了!” “就是!大比之前会有圣殿的人测试幻气,她根本不可能隐瞒得了的!” “我可是黄阶六级水属性的,刚才那一招我都没把握能接下,这陵越王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擂台下的人议论纷纷,也引来了更多的人围观这一场比试。 黄阶五级的实力在沧溟学院算是中偏上,但在大比当中只能算是中偏下,本来是不会有多少人会关注的。 因为这两人第一次的正式交手,竟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连高台上的人都注意到了这边。 翁昕云丝毫没有受影响,她浅笑着看着白袍男人:“你打够了,该我了吧?” 白袍男人一愣,翁昕云下一刻就忽然甩出了一团火来,这一切几乎是在瞬间完成的。 “瞬间化形!真的是瞬间化形!只有绿阶以上才有可能做到的瞬间化形!”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翁昕云。那白袍男人也是有瞬间的呆愣,但他第一刻就回过神来了。 他并不敢大意,毕竟他已经猜到了翁昕云不是黄阶五级这么简单,就算他的属性克制她,但实力若是悬殊太大,他根本不会是对手。 白袍男人正要往一旁躲开这个攻击,但对方就像知道了他要做什么一样,竟然紧接着一个火球断了他的去路。 不仅如此,翁昕云接连甩去四五个火球阻断了他所有的退路,无论他怎么躲都会被伤到。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那白袍男人立马做出了反应,毫不犹豫的以水属性护体,直接迎上了其中的一个火球,试图从哪儿突破。 在对上那火球的瞬间,白袍男人只感觉自己的水属性似乎松动了一下,下一刻他就感到被撞的手臂一阵难以言表的疼痛传来。 还来不及细想为何这火属性竟然这般强势,翁昕云便到了他跟前,紧握的拳头直接向着他面门砸来。 处于本能的反应,白袍男人下意识一躲,然而翁昕云的拳头却在他眼前瞬间停住。 他一愣,下一刻却忽然感觉小腿一痛,他差点儿从地上跳起来。 他本能的就要弯下身子,下巴却忽然被一个坚硬的东西狠狠的砸了一下,是的他不得不急速的后退着。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所有人都清清翁翁的看到了翁昕云的动作,却都是一脸茫然。 他们都只看到了翁昕云手上用火属性包围,竟然在瞬间近身,一脚提在对方的小腿上,紧接着左手对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拳,这期间没有使用任何的幻气。 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动作,竟然让对手直接倒在了地上,晕了半天都没起来。 这些动作都是翁昕云用的现代的散打基础,近身搏击是她的强项,这白袍男人虽然幻气高,但本身身体太差,这一拳下去竟然是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在那白袍男人跌跌撞撞爬起来的时候,翁昕云的目光确实穿过重重人海看向了高台上一袭白裙的人身上。 所有人的幻气等级都是由圣殿负责,这人却能混到黄阶五级来跟她对上,傻子都知道不简单。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意,费逸琳也冷冷的看了过去,一双眉目布满阴翳,只是因为在白纱的笼罩下没人看到而已。 良久,那白袍男人终于站了起来,被踢的左腿在微微发颤,下巴也微微肿了起来。 “你找死!”自从进了圣殿,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羞辱过,竟然一息之间就被打倒了! 翁昕云却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比赛场上手脚无眼,我怎么又是找死了?阁下好歹也是圣殿的人,说话怎么如此没有分寸?” 白袍男人一噎,手上幻气再度运起:“油嘴滑舌!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话音一落,他再度以水化冰,毫不犹豫的向着翁昕云攻击过去。 这一次他似乎学聪明了,没有再想着靠近了打,而是直接选择了远程攻击。 翁昕云依然是选择的放手。若是主动攻击机必定会暴露她多属性修炼的事情,让这人产生警惕,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费逸琳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那她不回礼是不是就不太礼貌了? 有玉界做后盾,翁昕云完全不用担心幻气的事情,但那白袍男人却有些撑不住了。 擂台下的人都是因为翁昕云刚才挡的那一下过来的,此刻她却忽然选择了其他套路,众人竟是看的有些无味了。 翁昕云才不在意这些呢!她只是在想要怎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废了眼前这人还不会落人口实。 就在她刚决定要动手的时候,那白袍男人眼底忽然划过一抹诡异的亮光,翁昕云便知道机会来了。 下一秒,那白袍男人手腕快速翻动着,手上的水以极快的速度凝聚成冰,他的手不着痕迹的碰了一下那冰块。 他的动作翁昕云并没有看到,但在冰刃凝聚成之后,翁昕云却是变了脸色。 冰刃泛着一丝淡淡的黑色,若不是离得近根本就看不到变化。 翁昕云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但出于危险的本能,她知道那些别人决不能落在自己身上。 在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那些冰刃就要到她跟前了。 翁昕云右脚一用力,整个人都向后急速的倒退着。与此同时,她两手交叉于胸前,一股土墙瞬间拔地而起。 “土属性!陵越王妃还有土属性!” 不知道是谁一声惊呼说出了所有人心里的震惊,他们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势如破竹的冰刃直接被土墙挡下了。 白袍男人也是一脸的震惊,发出冰刃的动作都还没有收回,整个人都愣在了哪里。 原本处在呆愣中的白袍男人在见到那些冰刃向着自己的面门而来时,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脸上的惊恐根本掩饰不住。 别人不明白,他却是清翁的知道那些冰刃上有些什么东西。 当即他就毫不犹豫的要直接往旁边跳去,但地上却忽然升起一些土刺挡住了他的去路,让他不得不退回原处。 那些土刺很小,在一瞬间就收了回去,快到只有白袍男人一个人看到了。 与此同时,那些冰刃就到了他的跟前。 许是因为太过慌张,白袍男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本能的抬手一挡,那些冰刃直接就砸在了他的身上。 “啊——”一声痛苦的嘶吼,白袍男人忽然身子一僵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瞪得很大,连惊恐都还没有褪去,却已经没了呼吸。 “啊!死人了!死人了!” 不知道是谁一声惊呼,擂台边缘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翁昕云。 这可是圣殿的人!就算不是,也从来没有人敢在大比上杀人,她这是疯了嘛! 翁昕云脸上笑容不变,目光却是挑衅的看向了高台上的费逸琳。 这擂台虽然离高台远,但这里发生的一切却都被高台上的人关注着,所以在白袍男人倒下去的那一刻,费逸琳第一个就冲了上去。 所有人都只感到一抹白色从眼前飘过,费逸琳竟是直接冲翁昕云出手,手下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 下一刻,众人只感觉一阵风吹过,就见到擂台上的陵越王妃被人带走,费逸琳的一击直接落空。 稳住身形之后,费逸琳阴沉着目光看向了身后的两人:“陵越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陵越王”目光冰冷:“这话应该本王问你!”他松开了放在翁昕云肩上的手,眼底有杀意闪过,一脸的冰冷似乎要将人冻死。 翁昕云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与他拉开了距离,两人之间至少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 费逸琳站正了身子,一脸的高傲与冷漠:“大比之上竟敢杀人,就算她是陵越王妃也不能免罪!何况她杀的还是我圣殿的人!” 她说的一脸的义正言辞,翁昕云却是不厚道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所有人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感觉她肯定是傻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翁昕云优雅的捂着嘴浅笑:“费少主真的行事果断啊!这都还没看人是不是断气了,就直接对本王妃下了杀手,这难道就是南启费家的行事作风吗?还是说只有圣殿是这么做事的?” 费逸琳目光一闪,不由得看向了不远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袍男人。 圣殿那么多人跟着,自然有人懂她的意思,当即就上前查看。良久,那人抬头摇了摇头,这才退回一旁。 费逸琳转过头来看着翁昕云,声音冰冷一片:“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翁昕云抿唇一笑,目光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费逸琳:“这世上有一种动物叫癞蛤蟆,总是要人戳一下它才会跳一下。” 第20章 中毒 费逸琳当即就沉了脸色。虽然不知道她想说的到底是什么,但费逸琳却听得出来她这是在骂自己,怎么可能还会有好脸色! “你找死!”费逸琳目光一沉,完全不管还有陵越王在身边,抬手就运起幻气要向翁昕云扑去。 “帝尊大人!” 就在此时,不知道是谁忽然大喊了一声,费逸琳身上的戾气瞬间就消失了,那速度快得让翁昕云都忍不住咋舌。 所有人都不由向着某一处天空看去,只见那个如天神一般踏风而来的男人自高处缓缓落下,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翁昕云看着那张在没有一丝阳光下也散发着光辉的银色面具,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家伙,什么时候跑了的?刚才要不是感觉救下自己的“陵越王”不对劲,她都不知道这家伙半路找人顶替了自己了。 “拜见帝尊大人!” 整齐如一的声音在整个比试场上空回响着,那声音充满了激动,比圣殿出场的时候都还要热烈。 废话!帝尊大人从来不会参加大陆的任何活动,这大比就算是北虬大陆规模最大的活动也请不来他老人家,谁知道人家现在就来了! 这就是帝尊大人的威信!但翁昕云知道,这一份荣誉背后,韩士州付出了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艰辛。 在这偌大的比试场上,除了翁昕云和“陵越王”还稳稳当当的站着,就连费逸琳都微微弯下膝盖行了个礼。 韩士州透过面具打量了一番翁昕云,见她没事儿才松了口气,接着看向费逸琳的目光更冷了一分。 刚才他没有出现,但暗中都将一切看在眼里,这个女人竟然敢对他的陌下杀手,简直是活腻了! “圣殿的人都如此没教养吗?”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但寒意却十分明显。 费逸琳丝毫察觉到他的情绪,只当他本就是这样的性子,甚至还因为他多看了自己一眼,还主动向自己问话而高兴,完全没有觉得他这话里的嘲讽。 她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十分优雅得体:“回帝尊大人,陵越王妃无故伤人,杀了我圣殿的一名弟子,菲儿只是在向她讨个说法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费逸琳整个人都是说不出的娇柔,看得翁昕云下意识一抖,只觉得一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下来。 韩士州也转开了目光,却是看向了翁昕云:“你杀人了?” “当然没有!”翁昕云又不傻,才不会承认这种事情呢! 韩士州沉默了一下,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唐天池,你看一下。” 被点到名,原本打算在一旁看戏的唐天池明显愣了一下,待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的时候反应过来。 “是。”帝尊大人都亲自开口了,唐天池就算再不想插手也不得不插手了。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他,偌大的比试场上安静得仿佛只剩下呼吸声。 良久,唐天池皱着眉头站了起来,又在擂台上转了一圈,看了看那些破碎的冰刃。 最终,他朝着韩士州恭敬的一拜:“回帝尊大人,此人的死因是因为中毒。” “中毒?天哪!他怎么会中毒?” “大比之上还有人敢用毒,是谁这么大胆?” “……” 众人又议论开来,费逸琳当即就冷哼一声看着翁昕云:“堂堂陵越王妃,竟然敢用毒伤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翁昕云白了她一眼,无所谓的耸耸肩:“本王妃倒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唐谷主估计还有话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唐天池,惹得他忍不住也跟着翻了个白眼。 刚才他话都没说完,底下的人就炸开了锅,这个什么费少主又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又不是他不想说。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唐天池缓缓开口:“这人身上虽有冰刃的伤口,但并不致命,最多只是流些血而已,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顿了顿,他忽然踢了一脚地上快要融化的冰刃:“真正致命的是这上面的毒,见血封喉。这里所有的冰刃都带有这种毒。”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毕竟刚才土墙爆裂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冰刃掉下来的。 费逸琳目光一眯,倒是第一次没有直接找翁昕云问罪了。 但翁昕云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而是主动开了口:“怎么费少主这一次不质问本王妃了?不知道费少主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费逸琳脸色一沉,只是因为一贯的冷漠表情,没多少人看出来而已。 翁昕云发声了,“陵越王”自认不可能开口替费逸琳解围,韩士州更加不可能了,其他人又都是看热闹的局外人,所以一时间竟是所有人都在等着费逸琳的回答。 费逸琳的脸色越来越僵硬,翁昕云却笑得越来越得意。 想算计她?今天不让这女人脱层皮她就不叫翁昕云! 良久,费逸琳却是忽然朝着身边的一个人发火:“孙川,参加大比的人都是你负责安排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这意思显然是想让这个叫孙川的人做替罪羊,来转移自己刚才武断的事情。 那个叫孙川的人也不傻,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不能反驳,只能跪下:“请小姐恕罪!” 翁昕云并没有急着拉回她岔开的话题,就等着接下来的发展。 这时候,她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转过头来,正好和韩士州对上。 因为带着面具,所以翁昕云并不知道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但她敏锐的看到韩士州的手动了动。 默契的两人瞬间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思。翁昕云诡异一笑,忽然抬脚走向了地上的那个白袍男人,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只见翁昕云忽然弯腰从那个白袍男人的手腕上扒下一只手环,抬头一脸茫然的表情:“这是什么?” 一直充当这透明人的“陵越王”这个时候走上前来接过那个手环,冰冷的表情带着骇人的杀意:“还请费少主解释一下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那是一个青黑色的铁质手环,像苏东云这些实力高的人自然看得出来这是什么,但其他人却不懂。 翁昕云自然就是这“其他人”中的一员,当下便一脸茫然的模样:“帝尊大人,这个是什么东西?” 本来她应该问“陵越王”的,但想了想,要是对着其他人叫“夫君”她也叫不出口,更何况她担心这个替身后面会被韩士州给派去“训练”。 那家伙表面看着正经冷淡,实际上可是个十足的醋坛子。 但她这样子落在费逸琳眼里却有勾引帝尊大人的意思,当即心里对她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韩士州声音依旧淡漠,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这是隐藏换气等级的灵器,这人本是黄阶九级的巅峰。” 此话一出,还有谁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一个黄阶九级的高手假装黄阶五级,还在大比上用毒,关键是这还是圣殿的人。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费逸琳一行人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了。 大比前检测幻气等级的是圣殿,大比时用毒的也是圣殿,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伤人的还是圣殿,这一切与圣殿一向给人的印象似乎不太相符。 费逸琳脸色瞬间就变了,关系到圣殿的名誉她不可能马虎,因为她比谁都清翁殿主的手段。 当即费逸琳心里就有了对策,毫不犹豫的将替罪羊丢了出去:“孙川,该当何罪!” 孙川身子一颤,想开口辩解什么,可一接触到费逸琳的目光,所有的话语都咽了下去。 想了想,孙川磕下了头:“求小姐饶命!”认下罪名,小姐后面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 孙川想得十分的简单,他正在想着自己这一次做出牺牲,以后会不会小姐更加提拔他。 下一刻,他只感觉头顶传来一阵剧痛,眼底的诧异都还没有散去,一股甜腥就涌了上来。 费逸琳收了手,一脸正义不可侵犯的表情开口道:“圣殿绝不允许这等小人的存在!” 她出手太快,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就算是反应过来了也没人阻止,聪明人都不会去趟这趟浑水。 费逸琳这动作分明是要死无对证,让那孙川担下所有罪责,让人找不到在追查下去的理由。 费逸琳目光微沉,看着不远处如神祗一般的男人有些慌了:“这人是孙川带进来的,定然可以冒充是圣殿的人。” 费逸琳有些紧张,倒不是怕了翁昕云,而是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表现的太过差劲,帝尊大人都看着,她不知道自己的形象会不会下降。 翁昕云自然没有错过她的那个眼神,当下就高声开口:“反正孙川已经死了,要怎么说还不是费少主自己决定的。” 她这话瞬间就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虽然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同意她之类的话,但一个个心里却都是这么想的。 “你……”费逸琳刚想发火,却又瞬间将怒火压了下去。 她转身朝着韩士州盈盈一拜:“请帝尊大人为菲儿做主!” 韩士州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说出的话却是让她差点儿吐血:“陵越王妃说得对。” 费逸琳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却见他的目光竟然是看着翁昕云的。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5579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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