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大佬的追妻攻略》 第1页 《大佬的攻略》作者:南宝璐【完结+番外】 简介: 【双男主+纯爱+都市+大佬+腹黑+疯p+++1v1+双洁+he】 华司怀x阮棠 【世家财阀情感障碍腹黑疯p攻x名设计师事业心强可爱人妻受】 爱你让我受伤,爱你让我生病,但爱你是我的宿命。 世界上那么多人,我们兜兜转转还是只有彼此,我们是治癒彼此的良药。 浪子回头金不换,岁岁年年常相伴。 开篇大型追妻火葬场,结局夫夫双双把家还。 攻骚操作很多,比较霸道,腹黑,疯批~ 第1章 、久别重逢 景楠省云景县世景乡。 阮棠开完会,背着自己的小包从村委办公室出来,抬手看了下表,去车棚里推出自行车,骑车沿着乡村公路去找他的好友路景珩,路景珩在红梅希望小学当老师,这时候他应该下课了。 两辆黑色豪车如影随形,跟在阮棠后面,始终与他保持着百米左右的距离。 世景乡风景优美,近几年乡村旅游业蓬勃发展,从外地来这里旅游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阮棠迎着和风煦日,心情愉悦的哼着小曲,穿行在乡间的水泥路上。 一刻钟后。在一群孩子中,阮棠一眼就看到等在校门口的路景珩。 阮棠单手握着车把,挥手和他打招唿:「景珩……」 「哎,慢点儿,小心……」路景珩张开双臂,与跳下车的阮棠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阮棠骑车载着路景珩,两人准备去乡里找家农家饭馆解决午饭。 黑色豪车缓缓从他们身边驶过,在前面路边停了下来,车子太过显眼,在这偏远的乡村很少能见到,所以特别引人注目。 车门缓缓打开,副驾驶下来一个一身黑西装壮的像头牛的保镖,恭敬的拉开了后排座的门。 一头银髮一身菸灰色定制西装面容清冷俊酷的高大男人从容的从车上下来,步履优雅的走到他们身前站定,寒着脸一言不发。他双目森冷,气势迫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成冰。 阮棠和路景珩两人双双脸色煞白。 「华司怀?」阮棠看着来人,心里骇然。 「软软。」华司怀深沉的目光直视阮棠,用冰冷宛如来自地狱的嗓音道:「华府海棠花开,我来接你回家。」 阮棠双眼蓦然大睁,就像看见鬼一样,条件反射的把自行车往马路上一扔,顾不得跟路景珩打招唿,撒腿就往旁边的岔路上跑去。 华司怀身高腿长,动作矫捷,迅速拔腿追赶,四个保镖见状紧随其后。 身后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后面的人距离越来越近,阮棠吓得魂飞魄散,跑到岔路的尽头,情急之下,慌不择路拐上了一片房屋后陡峭窄滑的田埂,田埂两边种植着各种蔬菜。 阮棠在这儿·当村官两年,早已经习惯了这边的道路环境。 但华司怀不同,他是个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在一线城市长大的矜贵少爷,从没走过这样的路,看着湿滑的田埂,他停下脚步,这路跑上去绝对会摔倒,搞不好还会跌到下面的泥地里,他进退不是,心里窝火,但也只迟疑了几秒,就迈开大长腿往阮棠的方向追去。 「华司怀,你站住!站在原地别动,听我说。」阮棠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他叉着腰弓着背站在田埂上大口喘气,边喘边断断续续的说:「我知道烈女怕缠郎,你被我……缠怕了,我现在不是离你远远的了嘛……」阮棠扯动嘴角,露出个讽刺的笑,「而且我也已经付出代价了……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更不会再缠着你,我发誓!」阮棠举手做了个向天发誓的动作,「你放心,放心啊,哈哈……」 「我放心个屁!」华司怀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像蜜蜂一样不知疲倦围绕在他身边赶都赶不走的人,如今躲他像躲瘟神一样,气的脸部扭曲,冷声道:「你给我过来!」 「我不过来。」阮棠在田埂上立着,看着华司怀身后四个一脸凶神恶煞随时准备包抄过来的黑衣人,吓得双腿打颤,看来跑是跑不掉了,他只好改变策略讨好求饶,「以前,是我不懂事瞎胡闹,我不知天高地厚,我想老牛吃嫩草,我一个小设计师对华胜集团的太子爷死缠烂打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一狗尾巴草不该对你这株富贵海棠有非分之想。」 什么老牛?什么癞蛤蟆?什么狗尾巴草?看阮棠自我贬低成这个样子,就像珍珠跌入了尘埃一样失去了光芒,完全没有了以前追着他缠着他那样的热情和自信,华司怀心里涌起难以抑制的酸楚和懊悔,眼神也愈发冰冷,看一眼都能把人冻成冰雕,「我再说一遍,给我过来,不然我就让他们过去抓你!」 「你到底为什么要抓我啊?我都没在你眼前晃了,我为了躲你都跑到了这样偏远的小乡镇……」如果有魔法阮棠都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华司怀气的眼前发黑,但他理智尚存,提醒自己不要再发飙,会吓着眼前的人。 「哦,你是不是还想整我,想报復我?替你的白月光出气?」阮棠心里既悲伤又愤怒,「我都被你们害的一无所有了,已经无法和你的白月光竞争,无法再给他造成任何威胁,所以你们到底还要怎么样?」 华司怀闭了下眼睛,他真他妈要疯了。 第2页 「你怎么才能放过我?」阮棠心尖儿都在打颤,他就像被毒蛇咬过一口,再过十年,二十年……他听到华司怀的名字,看到华司怀的那张脸,他依然会胆寒。 「怎么都不可能。」华司怀斩钉截铁,决定不再跟他废话,他挥手示意,黑衣人收到指令朝阮棠包抄过去。 「大哥,大爷,爸爸!」阮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田埂上左右徘徊,看着逼近的黑衣人,朝华司怀拱手作揖,差点下跪,「放过我吧,我求求你!」 「你叫我什么?」华司怀气的头顶冒烟,「你他妈比我大五岁!」居然为了求放过连爸爸都叫了,该死的! 阮棠很快就束手就擒,被黑衣人押着推到华司怀怀里。 「你以前不是成天追着我跑吗?你现在怎么不追了?啊?」华司怀沖他吼,他一手箍住阮棠的腰,一手把阮棠的一双手反剪到背后,双目如炬,「我现在就让你追,我不会再赶你走,也不会再伤害你。」 「我不追了。」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味道,让阮棠一阵心悸,他瞳孔微缩,拼命摇头,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抗拒和恐惧,「我以前不明白有的人不喜欢一个人就永远不会喜欢,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喜欢的道理,我现在明白了,我永远不会妄想了,会离你远远的,你以后婚丧嫁娶都与我无关,就放过我吧……」 「不可能!」华司怀从没有过的心慌,阮棠不喜欢他了吗?他以前眼睛里对他的痴恋,对他的炙热,对他的崇拜……现在怎么都没了?都到哪里去了?因为心慌,手劲越来越大,胳膊像铁钳一样箍着阮棠的腰,让他动弹不得只能严丝合缝的紧紧贴着自己。 「你放开我行不行?你放开……」阮棠特别排斥和华司怀有身体接触,白着脸一直挣扎。 「我不放!」这人在发抖,华司怀拧眉,「你怕我?」 「怕。」阮棠使劲儿点头,经歷了那么多,看清了眼前人,怎么会不怕? 「阮棠!」华司怀很不满意他现在的对自己的态度,这人以前见到他笑的跟花开一样,现在跟见了瘟神一样。 阮棠趁华司怀走神狠踩了他一脚,华司怀吃痛,怀抱一松,阮棠推了他一把,扭头就跑。 华司怀反应过来长臂一伸就把人扯了回来,因为大力冲撞和阮棠不断的挣扎,两人皆重心不稳双双跌倒在一旁的菜地里。 「再不听话,我就在这儿办了你!你想让别人看我们的活春宫吗?」华司怀把阮棠压在身下,恶狠狠的威胁。他想他,想身下这具软绵绵的躯体,他更想这个人那生动有趣的灵魂。自己无论生理还是心理,这两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想他。他想重新把这个人占为己有,想自己以后的人生都有这个叫阮棠的人参与陪伴。甚至在找到他的那一瞬间,他产生了想把他关起来,让他再也没办法逃离他身边的想法。 阮棠被华司怀的话吓得怔愣了几秒,他知道华司怀这人说一不二,更体验过这人的冷酷绝情,他知道他什么都能做出来。可是自己已经一无所有,已经如此卑微,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他就剩一条命了啊…… 华司怀掐着阮棠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以前那种深情执恋,可是,他半天也没找到,这双眼睛里只有慌乱恐惧哀求……看着看着,他突然怒了,低头狠狠覆上那张朝思暮想的唇,疯狂的亲吻身下的阮棠,「软糖,软软……」 「唔……」阮棠被吓傻了,唇上传来的湿热和尘封已久的华司怀身上让人痴迷的味道就像一道闪电,点燃了他的感官,激活了他的大脑,无数的烟花在他周身炸裂,他像一只被火点着了的野猫,张口狠咬。 「嘶……」华司怀退开,薄润的下唇上冒出血珠,「呵……两年不见,从勤劳的小蜜蜂变成挠人的小野猫了?」 阮棠愣住了,华司怀他笑了?而且他为什么一头银髮了?是染的吗?这个人好像变了,好像不是记忆中那个华司怀……这样陌生的华司怀更让阮棠感到害怕。 华司怀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渍,玩味的说:「不过,你的味道还是那么好。」 第2章 、坏种野猫 阮棠红了眼眶,全身发抖,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他无法克服来自内心深处的焦虑和恐惧,「华司怀,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 「你要怎么样才能跟我回去?」阮棠全身抖的像筛糠一样,华司怀看着在脑海中刻画了无数次的那张脸,声音有一丝软化,「开条件吧,我都答应你。」 「放我走,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阮棠偏过头去,即便是今天这样难堪的境地,他依然觉得,华司怀还是那么耀眼。 光是看到那张脸,就要了他半条命。 「除了这个!」华司怀冷声警告。 阮棠还是想求他放他走,可他怕说出来激怒了华司怀,他不敢冒险,他知道华司怀真的敢当着保镖的面碰他,这个人行事一向都是那么狠绝。 华司怀抬头环视四周,「你很喜欢这里?」 阮棠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点点头,「嗯。」 「听说这里还有几百户人家常年住在大山上?与世隔绝,交通不便,孩子们在上学的路上面临着很多潜在的危险,比如说野生动物,泥石流,山体滑坡等。」华司怀凑近阮棠的耳边,「我还听说,你在忙筹款的事,还想申请政府拨款?为那几百户人家修建搬迁房?」 第3页 「华司怀,你要做什么?」阮棠有些心慌,他不会是要阻止吧? 「我可以帮你,华胜集团每年都有一笔固定的慈善款,不如就帮你实现这个愿望。」华司怀边说边观察着阮棠的面部表情,「红梅希望小学和红梅大桥是我大哥的公司梅氏集团拨款修建的,我们华家在这基础上添砖加瓦,也算是锦上添花。」 「……」阮棠脑子一团浆煳,华司怀说他要帮住在山上的老乡建搬迁房? 「软软,你好好考虑一下。不过我提醒你,你同不同意,都是一样的结果,明天你必须跟我回檀城。」华司怀搂着阮棠坐起身,抚了下他的脸颊,柔声道:「乖啊,别逼我绑你回去。」 华司怀拽着阮棠站起身,身上的西装上沾了不少泥土,他想从一边的小路上下去,可是那边地里有许多只散养的土鸡,他深吸一口气,拽着阮棠走过去,没想到一群鸡受到惊吓四下扑棱飞腾,扬起一地鸡毛,吵醒了下面那户人家院中打盹的土狗,那狗窜起来,在院子里龇牙狂吠,一时间鸡飞狗叫,好不热闹…… 华司怀看到落在自己肩头的鸡毛脸色铁青,阮棠偷瞄一眼华司怀,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两人在保镖的护送下一前一后迅速离开。 华司怀打开门把阮棠塞进商务车,自己跟着坐上去,然后拿出手机给好友裴诗发了一张照片。 几秒钟之后,裴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华司怀接起电话不等裴诗开口,就隐忍着怒气说:「裴诗,还不赶紧滚来把你的人领回去!」阮棠和路景珩亲昵的那一幕,让他心里很不爽。 「路景珩在哪里?快告诉我!」裴诗声音拔高,激动的声线颤抖。 「你拿什么跟我换他的消息?」华司怀将他利益至上的人生信条贯彻的彻彻底底。 「你要什么?」裴诗显然急不可耐。 「我哥开发云景山要拍宣传片,你做旅游形象代言人,免费。华胜传媒要投资一部电影,主角形象和你很契合,你来主演,零片酬。」 「成交!」一句话让裴诗损失过亿,他却没有一丝迟疑的应承下来。 阮棠无奈嘆息,资本只手遮天,他这样的人如同蝼蚁,怎么都翻不出大佬的手掌心。他很渺小,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以前的自己甚至有些自私和任性。可在这个偏远乡镇做了两年的村官之后,他改变了很多,认识了许多朴实的乡民和最好的朋友路景珩,他在这里获得新生,对这里怀着特殊的感情。 「知道路景珩是谁吗?」华司怀冷不丁出声。 「他是我的好朋友。」阮棠有些紧张,怕华司怀对付路景珩,「你别动他!」 「哼!」华司怀冷哼一声,咬牙切齿,「他是裴诗的老婆!他跑了三年了,裴诗疯了似的满世界找他……原来是躲在这山沟里天天跟你混在一起,你们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 阮棠人傻了。他想起两年前刚来这里的时候,第一个遇见的人就是路景珩,两人一见如故,后来一起经歷了一些事情,便有了过命的交情。他们之间无话不谈,又都各自有所保留,不愿多提过去的事,都是有故事的人,彼此都尊重对方的隐私。只是阮棠万万没想到,路景珩是裴诗的……爱人。 「你们找我们做什么?你们是贵公子大少爷,要什么人没有?折腾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觉得很有趣吗?」阮棠皱着眉,他都跑到外省了,藏到山沟沟里,还是被找到了,他心里有种极不好的预感,这辈子只要华司怀不放他走,他永远都走不掉。 「嗤……」华司怀冷笑,「是你们在折腾我们吧?」 「……」阮棠气的握紧了拳头,扭头看窗外。他一点不想看到华司怀,贴着车门离他远远的。他以前亲近华司怀下场那么惨,他怕了,还是离远点好。还有裴诗,以前就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在网上官宣有同性恋人的事当年也闹得沸沸扬扬。阮棠曾经也看过相关新闻,知道裴诗的爱人在网上很多人都叫他路叔叔,但他没想到路叔叔就是路景珩。当年路景珩还因为和裴诗的事经歷过很严重的网暴和其他伤害,可想而知路景珩受的罪并不比自己少,怪不得他隐姓埋名不愿提及往事。 华司怀看着阮棠排斥的动作,眼底溢满了阴郁,他一把扯过阮棠强行把他扣在怀里,「软软,你们有什么资格埋怨我和裴诗?我们是非富即贵,是要什么人都有,可是,你们这两个小偷,偷了我们最重要的东西拍拍屁股跑了,你说我们咽不咽的下这口气?嗯?」 「你放开我!」阮棠声音天生软糯,即便是吼也没有一点威慑力。以前直播带货的时候,他这个设计师一出现在直播间比主播都受欢迎。「我们偷你们什么了?」自己被他伤的体无完肤,心如死灰的离开,现在还被他倒打一耙,说偷了他的东西。阮棠委屈的不行,不停的推拒着华司怀,推不动了就锤他,锤不动了就掉眼泪,最后埋在他怀里哭的死去活来。 「软软……」华司怀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抬手摸着阮棠奶茶棕色的柔软捲髮,笨拙的哄道:「别哭了,嗯?」 「华司怀,你说我偷了你什么东西,我还给你,你放我走,好不好?」阮棠抓着华司怀的衬衫前襟抽抽噎噎的求他。 「不许再说这句话!」华司怀眯眼警告,「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你别想再离开我,听到没?!阮棠,你不要逼我把你关起来!」 第4页 「华司怀,你这个坏东西,你怎么能这么坏?」阮棠绝望的颤抖,泪眼朦胧的控诉,「以前是你不要我,你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推开,你一次又一次的侮辱我贬低我伤害我,就是为了让我对你死心,现在我死心了,你又说要我,不准我离开你,你这个坏心肠的东西,你是个禽兽,畜牲……」 华司怀冷道,「只要你跟我回去,想怎么对我都行。」 「我咬死你!」阮棠悲从中来,不顾一切破罐子破摔的扑上去一口咬在了华司怀的胸口,尖尖的小虎牙刺破了弹性十足的皮肤,甜腥味瞬间溢满口腔。 头顶传来华司怀隐忍疼痛的闷哼,阮棠鼻头一酸,牙口就松了。 华司怀捏着阮棠的下巴,把他的脸蛋移开些,看着他的小虎牙上沾染着他的血迹,漠然地问了句,「这么恨我?」 「对,我恨你,因为你,我失去了一切,我这辈子都恨你。」阮棠舔了下牙齿上的血迹,咬牙切齿的说。 「小野猫……」听到阮棠说恨,华司怀的眼眸里淬满了寒冰,随即一把就将阮棠推倒在座椅上。 放下隔板。 两人挤在一个座位上,华司怀高大健硕的身躯死死压制住阮棠,一手扣住他的双手压在他头顶,扯动嘴角森冷一笑,「我倒是想看看你有多恨我。」 华司怀胸口那一圈渗血的牙印在阮棠眼前晃动,沾染到白衬衫上,像朵朵盛开的红梅,触目惊心,让他怔愣着一时忘了反抗。 「既然你这么恨我,想咬我,我让你咬个够!」华司怀说完就俯身吻他,像要把他拆吃入腹。 「唔……」阮棠几欲窒息,逼他出了成串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我给你咬,你咬啊,嗯?」华司怀恶意的勾他下口,咬牙切齿道:「我给你咬,你怎么不咬了?嗯?把我舌头咬断啊,不是恨我吗?赶紧咬!」 阮棠被他兇狠的模样吓得六神无主,一时间竟忘了反抗。 华司怀冷笑,「你捨不得,是不是?」 第3章 、一败涂地 阮棠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被欺负的左右扭头想摆脱华司怀的禁锢,可惜一切反抗都是徒劳,他狠下心一口咬下去,血腥味瞬间溢满了口腔。 华司怀冷血的眉头都没皱一下,不但没有丝毫退缩,倒像要把他生吞活剥。 阮棠紧紧揪着手里的布料,不停的颤抖,身体刺激心里委屈,双重折磨逼得他几乎崩溃,终于忍无可忍的哭出声,「呜呜呜……」 「继续咬,用力!」华司怀兇狠的堵住他的嘴,把他的呜咽都吞进肚子里。 阮棠受不住的薅他银色的头髮,拼命反抗,但他哪里是华司怀的对手,于是哭得更加厉害,边哭边含含煳煳的骂,「你坏……大……坏蛋……呜……」 华司怀重重嘬了一口,「你说的对,我是大坏蛋……」 阮棠泪如雨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就知道欺负我……」 华司怀语气冷冰冰的,钳着阮棠的下巴,亲吻里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我就是喜欢欺负你,也只欺负你。」 阮棠闻言牙齿咬合了一下,就是下不了口,他眼泪扑簌簌直掉,更委屈了,气自己狠不下心。 「怎么不咬了?嗯?」华司怀双手捧着他的脸,像个变态一样,舔他脸上的泪痕,舔完一边换另一边,直到把他的眼泪统统吃完,才盯着他通红的泪眼疾声厉色的说:「记住了,这是你自己不捨得咬,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这一刻阮棠痛恨自己更胜于痛恨华司怀,即便之前被他那样伤害,自己还是不忍心伤他。他以为经过两年,自己已经脱胎换骨,面对一切都可以应付自如,但他高估了自己,在华司怀面前,自己永远没有反抗之力。 没出息,太没出息了,阮棠唾弃自己。 华司怀很肯定的说:「软软,你是喜欢我的。」 「那是以前,以后我不会再那么傻的去喜欢别人,尤其是你。」阮棠斩钉截铁的说,像是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 华司怀十分笃定,「软软,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以后……你都只会喜欢我。」 阮棠摇头,「我不会……」因为失去的热情和爱意再也找不回来了。 伤口好了有疤痕,镜子碎了有裂痕。 并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值得被原谅。 华司怀曾经是阮棠的光,阮棠追逐着华司怀满世界跑,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那些年他在华司怀那里透支了他所有的热情。 现在阮棠明白,光永远追赶不上,也永远无法掌握,他可以照亮自己,也可以照亮别人。 那时候,阮棠是sugar的老闆,是时尚界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多少明星慕名而来。那时的他站在行业前沿,漫步云端风光无限。可他自不量力的爱上了华司怀这个冷面阎王,惹到了华司怀的白月光,也间接惹到了华司怀本尊,是他们折断了他翱翔的翅膀。 后来阮棠大彻大悟,明白不是所有的爱都是对的,有的爱是毁天灭地的错。 傍晚,华司怀带着阮棠回到乡政府安排的招待所,装修简陋,好在比较干净。 两人都非常狼狈,华司怀让阮棠先去洗澡,阮棠有点吃惊。 「愣着干什么?」华司怀从头到脚细緻的打量他,皮笑肉不笑的说:「是想让我帮你洗,还是想让我和你一起洗?」 第5页 「不……不用了。」阮棠转身跑进了浴室,他没想到华司怀会让他先洗,记忆中,华司怀从来没有照顾过他的感受。 浴室门的门锁居然是坏的! 「唿……」阮棠合上门,边脱衣服边不放心的瞄着门口,他担心华司怀会闯进来。 华司怀知道这门是坏的,他也的确闯进来了。 阮棠脱了一半的衣服又被他迅速的穿了回去,他吓了一跳,怒瞪着华司怀,「你进来不会敲门吗?」 「好,我敲门。」华司怀出奇的好说话,他双眸贪婪的在阮棠裸露的肌肤上流连了片刻便退了出去,拉上门,然后老老实实的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阮棠震惊不已,霸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这要是换作以前,自己这么和他说话,免不了一顿收拾加羞辱。 「软软,让我进去,我只换衣服,不做什么的。」华司怀又敲了敲门。 阮棠记得刚刚华司怀的手臂上挂着衣服。也罢,让他先换完衣服他再洗吧。 「软软……我身上都是泥,怕把外面弄脏,我在里面换完衣服就出来。」 这个人什么时候变的对他这么有耐心了?阮棠知道华司怀这个人特别执着,要做什么事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如果不让他进来他会一直等在门口不走。 「进来吧。」阮棠穿好衣服,连扣子都扣的整整齐齐。 华司怀看了他一眼,「你洗吧,我不看你。」说完就开始动作,先是解下手錶,然后脱掉外面的西装,再是修身的,上身就剩一件白衬衫,领口敞着,露出结实的胸肌,上面有着血渍干涸的一圈牙印……华司怀目不斜视,面对洗漱台上面的镜子,脱一件就往洗漱台上扔一件,一连串的动作牵动全身结实漂亮的肌肉,说不出的优雅性感。 阮棠原本很紧张,手垂在身侧握的紧紧的,戒备的盯着华司怀的一举一动,不料这一盯着就移不开眼睛。 这个男人英俊,冷酷,霸道,多金……是多少的人的梦中情人,也是他曾经深爱的人,他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能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现在银髮的华司怀多了一丝邪魅,看起来更有魅力,尤其是他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扣子的时候,简直是要命…… 阮棠甩了自己两耳光,暗骂自己犯贱,被人害成现在这副屌丝样了,还对人家犯花痴,自己他妈不是个傻逼也是个二百五。 「啪啪」两声脆响让华司怀扭头,他看着阮棠的动作蹙眉,「你打自己干什么?」华司怀敞着胸膛走过来,饱满的胸肌和结实的八块腹肌闪瞎人眼,他想看看阮棠微红的脸颊。 阮棠看出他的意图,惊慌失措的「刷拉」一声拉上了帘子,阻隔了两人的视线和距离。 这是一种直白的拒绝。 华司怀苦笑了下,提醒自己如能如何不能操之过急,这次,他要让阮棠心甘情愿的再一次爱上他,不离不弃的呆在他身边一辈子。 帘子后面的阮棠心跳的比击鼓还快,他缓缓的蹲下身环抱住自己,从心底生出一种茫然无措的无力感。两年了,他无时无刻不在回忆自己悲惨可笑的过去,提醒自己再也不要重蹈覆辙,可刚刚……他看着华司怀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呵,可笑啊……他原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透了……原来只是自欺欺人,一见到这个人,他的世界就死灰復燃。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不能再一次栽在华司怀手里,他一定要抗争到底,他已经不是两年他的那个他了,现在的他是新生的他,他和华司怀已经成为过去式,不会再重来。 「软软?」华司怀换好干净衣服,疑惑怎么半天没听见里面传来流水声,他看不见帘子后面的情景,只能看到垂下的帘子下面两只半天没动的白嫩小脚丫。 华司怀见里面没动静,走近两步,「软软,我换好了,我出去,你可以拉开帘子慢慢洗,别怕。」 帘子刷拉一声又被拉开,阮棠白了他一眼,不服气,拉开就拉开,谁怕了? 不料眼前的华司怀又让阮棠唿吸一滞,他身姿挺拔,气质卓然,身上一身银灰色的西装三件套,似曾相识。 阮棠认出这是两年前的款,他给华司怀订做的。虽然男装正装在款式上变化不大,更多注重的是细节上的改变,但华司怀是只穿当季新品的贵公子,怎么一身衣服两年了还在穿? 「这身衣服怎么还不扔掉?」阮棠揣着疑惑,不问不快。他就想知道,这个绝情的人,已经把做衣服的人都扔了,为什么要留着人家做的衣服,还穿在身上。 「我在等你给我做新的,做了新的我再换。」华司怀若无其事的说。 「想得美。」阮棠宝石一般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哀伤,「我永远不会再为你量身裁衣。」 「没事,我等你。」华司怀笃定的说:「你总不会让我穿一辈子的旧衣服吧?」 「你穿多久的旧衣服和我有关系吗?」阮棠没好气的说。 「软软,我这两年一直在找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华司怀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他原本是个话很少的人,此时却急于让面前这个人知道他其实是在乎他的。 「关我什么事,你想找谁就找谁,爱想谁就想谁,跟我没有关系。」阮棠淡漠的说。 「我知道以前我做了很多让你伤心的事。」他只觉得阮棠的冷言冷语就像一把把钝刀,反覆捅着他的心窝子,每捅一下,都绞出破碎的血肉。原来,被喜欢的人漠然以待是这样的感觉。「阮棠,对不起。」 第6页 「你不用道歉。」阮棠冷冷的说:「因为道歉没用。」 「我错了。」 「你没错。」阮棠的伤隐于皮肉之下,面上云淡风轻,「其实我并不无辜,自己太蠢又怎能怨别人?」 「阮棠……」 「我就是个笑话。」阮棠终于露出讽刺的笑,「因为爱情,一败涂地。」 第4章 、预谋出逃 华司怀心疼道:「软软,我真的错了……」 「呵!」阮棠笑道:「在投资上从未失手过的商界奇才,不知道什么是错,要错也是别人的错。就像我,只不过是错爱了一个人,就从云端跌入尘埃,这才是错得离谱。」 「软软,你失去的一切,我都可以帮你拿回来,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可以让sugar起死回生。」 「华司怀,你可能忘了,我失去的不仅仅是sugar。」听他说的这样轻描淡写,阮棠再也不想看见他,刷拉一声再次拉上帘子,「请你出去,我要洗澡。」 华司怀神色阴郁,但还是依了他,走出了浴室。 阮棠站在花洒下无声的笑,笑得泪流满面,泪珠混合着水花,沖刷着的他身体,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洗刷干净。 让sugar起死回生,说的多啊,也是,凭华司怀的能力不是什么难事,可能sugar对华司怀来说就是个屁都不是的小玩意儿,可对阮棠来说sugar是他的孩子,他的心血,他的真诚,他的热情,他的自信,他的尊严…… 而这一切,早就被毁掉了。 说起来,他和华司怀的相识,是通过裴诗。 以前阮棠为裴诗定制过礼服,两人就有合作。 后来裴诗的一部叫《边缘》的电影获了国际电影节大奖,要去国外参加颁奖典礼,裴诗拿了最佳男演员奖。那天裴诗穿着阮棠设计的西装礼服走红毯,上台领奖,获得了世界知名媒体杂志评选的红毯最佳着装的殊荣。 阮棠一夜爆红,以前他在圈内就小有名气,这下子更是红遍了时尚圈,在国外也打开了知名度。 裴诗对阮棠也是赞不绝口,陆陆续续推荐了好些名人去阮棠的sugar工作室,照顾他的生意,这些名人中就有华司怀。 其实阮棠并不是第一次见华司怀,以前他在财经频道,报纸的财经板块,青年富豪榜上见过华司怀无数次,是隔着万水千山看着他,要说见真人,还是头一回。 华司怀出现在sugar,整个工作室都轰动了,商业巨子走下神坛,空降sugar,就像一场飙风,不亚于影帝裴诗来sugar时造成的轰动。 第一次见到华司怀本人,他非常冷俊,全程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和电视上看到的一样拒人于千里。阮棠亲自为他量身,带他挑选面辅料,询问他的喜好,和他详细沟通,把他的尺寸和要求一字不漏的认真记录在册。 后来的几年里,阮棠陆续给华司怀做过许多衣服,西装三件套,单品衬衫,大衣,风衣,夹克……他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套多少件,他记得华司怀身体各部位的尺寸,精确到毫米,他的肩有多宽,胸围多大,腿有多长……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些数字镌刻进了灵魂,永远无法抹去。 这些年来,阮棠自己爱好什么忘得一干二净,却记得华司怀的一切喜好。他喜欢海棠花,所以檀山湖边的华府别院里栽种了几百种海棠花。他喜欢养马骑马,所以有自己的私人马场。他喜欢清淡的饮食,所以嗜辣的阮棠从此戒了那点舌尖上的人间至味,做饭只为了迎合华司怀的口味。他喜欢灰色,所以阮棠给他做了许多套灰色系不同款式不同面料的西装三件套给他…… 华司怀今天穿的这身就是其中的一套。 这些年来,阮棠一天也没敢忘记华司怀讨厌什么,他讨厌紫藤,讨厌狗,讨厌辣味,讨厌紫色…… 华司怀讨厌的,恰恰是阮棠喜欢的。 阮棠想,也许,华司怀讨厌的只是阮棠这个人本身,所以他喜欢的一切都是华司怀的忌讳。 后来,阮棠终于被伤透了,也逃了,从此把自己的心埋了起来,心里的坟都长草了。 而那个曾经对他不肖一顾,冷眼旁观他名誉扫地,家财散尽,成为别人眼里的小丑的人,如今又出现了,还说想他,让他别离开他…… 真是人生无常,说不出的惊悚可笑! 阮棠再也不会跟以前一样像个愣头青,喜欢华司怀就一头扎进去,也不管别人是不是也喜欢他。 一厢情愿,不但会碰的满头是包,也许还会粉身碎骨。 华司怀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点了一支烟,自从阮棠离开后,他染上了菸瘾。倒不是说真的上瘾的那种,就是心里空得厉害的时候抽上一支。 以前华司怀一拿出烟,还没来的及点上,只要阮棠看到必然要从他手中夺走,还要念叨他一顿。那时候阮棠很黏他,让他觉得很腻烦,所以总是对他冷冰冰的,没对他说过一句好听的话,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后来当他适应了阮棠在身边,习惯了他的照顾和絮叨,他却被他的绝情伤透了心,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他。 这一离别,就是七百多个日日夜夜。 海棠花开又谢,却再也没有陪他赏花的人。 阮棠洗完澡并没有立刻出去,他没有关水,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借着流水声给路景珩打电话,一看路景珩的未接来电就有十来个。他有个以前一直保留至今的习惯,就是下班后手机静音,以前因为自己做老闆,这方面比较自由,下班他不想谈公事,不是太重要的事他可以安静的呆在家里休息或者设计创作。 第7页 阮棠给路景珩打电话。 「喂,阮棠你怎么样?」路景珩在那头焦急的问道,「打那么多次电话你都没接,急死我了。」 「景珩,华司怀这个狗东西把你也卖了。」阮棠苦笑,资本家本色,凸显的淋漓尽致。 「什么意思?」路景珩紧张的问。 「我估计,这会儿裴诗已经快到你家门口了。」华司怀一直跟阮棠在一起,先是抓住他,然后带着他去吃饭,然后去他当村官的那个村,最后又去乡政府……完了才回招待所,全程都有保镖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盯着,他连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等阮棠洗完澡,已经很晚了。 「卧槽。」路景珩骂了句。 「我们私奔吧。」阮棠觉得已经山穷水尽,别无他法了。 「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跑吧。」 路景珩想了下,问:「跑去哪里?」 「回檀城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也是,他们可能也想不到我们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活动。」 「所以,今晚我们就走吧。」 「你那边能脱身吗?华司怀可不好应付。」 「我现在在乡政府的招待所,你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去我家,我的证件和车钥匙都在衣柜的抽屉里放着,你拿上我的证件,开我的车来这边,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蹲着,到了给我发信息就行,我想办法脱身跟你汇合,然后咱们一起去接肉肉。」 「我们这样一走了之,村委和学校那边怎么办?」 「我们汇合了再跟村领导和校领导打电话说明情况。」毕竟都是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阮棠想了想,又说:「华司怀先已经让他的秘书去了村委办公室,应该是跟村领导说了我马上要离开的事,景珩,如果裴诗找到你,应该也会去找校领导说明情况,然后带你离开。」 路景珩沉默半晌,说道:「我收拾东西,尽快过去和你汇合。」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路景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门,就被裴诗堵在了门前的路口。 听见浴室门口传来声响,华司怀把菸头按灭在菸灰缸里。 阮棠皱眉,一股烟味,难闻死了。 「我以后不抽菸了。」华司怀似乎洞悉他心里的想法,走到窗边打开了一扇窗户,「你不喜欢烟味。」他已经找到阮棠,心里空缺的那一块儿只有阮棠才能填满。 「华总什么时候还在意我喜不喜欢了?」阮棠一句话把华司怀怼的无话可说。 「软软……」华司怀眼里闪过一丝痛楚。 「华总大可不必为我这样无关紧要的人而委屈自己。」阮棠边往床边走边用顶在头上的毛巾擦拭头髮。他上半身穿着月白色桑蚕丝的中式立领衬衫,下半身包裹着浴巾,他的外套和裤子上全是泥,实在是不能穿了。 华司怀不再说话,走过去阮棠身边,按着毛巾要帮他擦头髮。 阮棠的屁股刚挨床就被华司怀的动作吓得跳起来,退开一步,「我自己来,不用你帮。」 「阮棠,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华司怀神色阴沉,有些受伤。除了用强,他真的就不让他碰一下吗? 阮棠擦头髮的手顿了一下,这人不是铁石心肠吗?何必装出一副难受的样子。华司怀对他没有丝毫爱意,他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他的白月光,在自己面前,这个人就像铜墙铁壁,阮棠用尽了毕生的力气都凿不穿。华司怀吝啬给予他一点光,无论他做什么,都得不到他的一丝关注和回应。 「你可以去洗澡了。」阮棠心想,你不去洗澡我怎么逃走? 第5章 、我认输了 「好,你等我,洗完澡陪我一起吃饭。」华司怀颇具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进了浴室。 我等你个屁!阮棠把毛巾一扔,跳起来就往门口跑,兴沖沖的打开门迈出去的脚就跟踩了地雷似的又收了回来,「砰」一声甩上门。气死他了,门口居然有保镖守着,怪不得华司怀完全不担心他会逃跑。 这是二楼,阮棠挪步到窗边,探出头往外瞧。靠!一楼招待所门口居然也有保镖守着,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 跳窗逃走的想法也被华司怀扼杀在摇篮里。 阮棠赶紧给路景珩打电话,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 「景珩,完了,华司怀设了好几道门禁,我出不来。」 「我也出不来……」路景珩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无精打采的。 「你为什么……啊啊啊,难道你也被裴诗关起来了?」果然是难兄难弟,连遭遇都差不多,「呜呜……我就知道。」 「唉,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既然这次逃不了,就要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总不能坐以待毙。 「这两个狗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阮棠忍不住吐槽。 「啊?」 「我说华司怀和裴诗都不是好东西,一个比一个坏,一个比一个渣,一个比一个禽兽……」阮棠越骂越起劲,根本没察觉到华司怀已经洗完澡出来此时就站在他身后,听的整张脸都黑了。 「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不堪。」华司怀苦笑道。 阮棠吓了一跳,仓皇的挂了电话,转过身来。 华司怀言语苦涩,「软软,我还以为你有多喜欢我。」 「我是喜欢你,但那是以前。」阮棠不敢直视浴后的华司怀,他虽然穿戴的整整齐齐,但头髮还是湿的,立体的五官看起来特别魅惑人心。 第8页 「我会让你比以前更喜欢我的,只要你肯乖乖的跟我回去。」华司怀冷俊的容颜此时无比虔诚,「给我一次机会,软软,这次换我来爱你。」 阮棠就像被人扎了一针,他坚决的摇头,「我曾经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也无数次伤心失望,以前你不止一次说过你不喜欢我,你只喜欢白青凡,甚至眼睁睁看着他毁了我的一切。」 「软软……」华司怀无话可说。 「华司怀,我认输了,我早就认输了。人这辈子,想要的东西总是很多,但十之八九都得不到。其实,也没必要非要得到,我看开了,也放手了。」阮棠淡淡一笑,心里涌上连绵无尽的哀伤,他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你和白青凡,我祝你们,白头到老。」 面对面亲口祝福镌刻在自己灵魂深处的人和别人白头到老,这句在心里压了两年的话,一下子说出来就像给被绳子束缚的自己松了绑,在觉得轻松的同时有种痛感渗透了四肢百骸,直至灵魂都痛到麻木。阮棠垂下眼睑,遮掩眼中泛起的泪光,视线模煳的往门口走。 在阮棠站起身的瞬间,华司怀冰冷的表情出现裂痕,那些裂痕里透出隐晦的痛苦和惊慌,「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家。」阮棠停在门口,头也没回。 「你准备就这样出去?」华司怀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淡,听不出喜怒。 「不是有条浴巾?」阮棠看了一眼自己下身的遮挡,一点没露,大晚上的,路上没什么人,没什么好顾忌的。 华司怀看着他笔直白皙的小腿,神情不悦,但他没有说话,冷眼看着阮棠移步到门口。 阮棠拉开门准备闯出去,如果保镖敢拦他不介意和他们打一架,但是只见一个保镖双手捧着一套干净衣服毕恭毕敬的举到他身前,阮棠仔细一看,是自己的衣服。 保镖把衣服塞给他,把他推进房间,关上了门,阮棠反应过来扑过去想要开门,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华司怀!」阮棠气急败坏的把怀抱着的衣服往华司怀身上扔去,然后一屁股坐在床沿,鼻子微酸红了眼眶,他有些想哭。 阮棠原本家境优渥,虽然比不上华司怀那样大富大贵,但从小没吃过生活的苦,他性格柔软开朗,甚至有些娇气,后来他父母出了车祸双双离世,他一下子从娇宠的小少爷变成无依无靠的。因为太伤心变得特别喜欢哭,动不动就掉眼泪,以前他为华司怀不知哭过多少回,到后来几乎眼泪都流干了……他也发过誓不再为不值得的人流一滴眼泪,可是现在,因为华司怀,他又一次想哭。 华司怀把阮棠的衣服放在床上,半跪在他身前,握着他的双手直直看着他的面容,哄道:「软软,我是不会让你再离开我身边的,听话,换好衣服我们去吃饭,嗯?」 「我不吃饭,我跟你回去也要先回家收拾东西才能走。」华司怀的眼神让阮棠很不自在,他站起来,打算和华司怀打商量让他放自己回家。 没想到他的小算盘还是落空,华司怀也站起来,他的身量比阮棠高出一头,加上与生俱来的卓越气质和一身精英范儿的派头,给人的压迫感很强,「我已经让人把你重要的东西全都收拾好放在车上了,你明天直接跟我走就可以。」 阮棠的眼泪难以抑制的流了下来。 华司怀过来抱他,用指腹抹去他的泪珠,然后捏着他的下巴,柔声呢喃,「软软……我……」说着就要亲吻他脸上的泪珠。 阮棠头一偏躲了过去,冷漠的推开他,说:「我累了,想睡觉。」说完他往另一间房走,进去就呆住了,里面空空的,除了墙面上挂着的电视什么都没剩下,看地上的痕迹,这间房原本应该是放着一张床的,现在不知怎么就没有了。这两间的套房就剩一张床,没有沙发连把椅子也没有,也就是说他和华司怀今晚要同床共枕,除非他打地铺。招待所条件简陋,设施不全,根本也不可能有多余的被褥,打地铺也没有可能。 阮棠知道这一切都是华司怀的安排,不就是逼他和他一起睡?他生气的掀开被子跳上床,脱了上衣,解下浴巾,统统朝华司怀扔过去,浴巾砸到了华司怀的胸膛上,上衣罩在了华司怀的头顶。 阮棠全身光熘熘,躺在床上挑衅,「华司怀,你过来呀,你不就是想要这个,我现在就给你,赶紧做,做完放我走。」 华司怀眼神幽暗,看不出情绪,他原本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到床上的阮棠,他的心里如岩浆一样滚烫,身体立马就起了反应。 「既然软软想在床上腻歪,我就让人把饭送上来。」说完华司怀就给李特助打电话,打完电话,他解开一颗衬衫扣子,往床边走过来。 阮棠见状明显的畏缩了一下,细白的手指不着痕迹的攥紧了被子,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心酸,「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心没有了,钱没有了,就剩这副身体,如果你还想要,就拿走吧,反正我也争不过你。」 华司怀没有停下动作,掀开被子躺了上来。 阮棠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还噎了一下。暗暗怪自己怎么这么蠢,这不是引火上身吗?他怎么能忘了自己从来就斗不过华司怀,这人是只翱翔的孤鹰,俯视着自己盯上的猎物,随时随地都能给猎物致命一击。而现在他愚蠢的就这么把自己送到人家的嘴边上。身后因为重量塌陷下去,熟悉的味道和体温席捲而来。阮棠侧着身子缩成一团,裹着被子一寸一寸的往床边挪,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冒着冷汗,连头髮丝儿都在颤抖。 第9页 华司怀侧躺着看着阮棠露出被子外面的半颗脑袋和四根青葱白玉一般的手指,淡粉色的指甲盖儿显得圆润又可爱,他还记得阮棠的双手有多灵巧,这双手可以为他做羹汤,可以为他缝衣裳,可以写一手漂亮的小楷,可以画出流光溢彩的图稿,可以在他疲倦的时候为他按摩穴位,也可以在激情的时候紧紧攀附着他的脖子……可现在唯一不同的是,这双手的指关节发白,把被子抠的死紧,仿佛被子就是能保护他的一个壳……他的软软,现在真的怕他了……华司怀闭了下眼睛,伸手就着被子一起把阮棠抱进怀里。 刚被抱进怀里阮棠就激烈的挣扎,有些崩溃的喊道:「我要吃饭,放开我,我起来穿衣服。」 华司怀没有立刻放手,拍了拍被子,「软软,别怕,我不碰你。」他低沉的嗓音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从两年前阮棠一声不响的离开他后,他就明白了阮棠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所以他再也捨不得真的去伤害他。即便他现在就这样不着寸缕的在自己怀里,自己的身心对他产生了排山倒海般的欲望,但他不会强迫他。 门口传来敲门声,李特助在门外道:「总裁,我来送餐。」 华司怀掀开被子下床,穿戴整齐,又给阮棠掖了掖被子把他裹的严严实实,才说:「进来吧。」 第6章 、爱的代价 李特助原来是华胜集团的总助,后来被华司怀的爸爸华胜途派给华司怀做特助,一直以来尽忠职守。他进来目不斜视,只做自己该做的,不该问的绝不开口。放下食物,退出去前他特意提醒了一句,「总裁,都是清淡的饭菜,阮少爷可以放心吃。」 华司怀点头。 靠,阮棠一听就来气,还当是以前呢?以前他什么都依着华司怀,装作喜欢吃清淡的食物,现在他可不惯着谁了。他掀开被子坐起来,露出上半身白若凝脂的肌肤,他浑然不觉自己还是光着身子的,伸长脖子瞥了一眼床头柜上摆放着的三菜一汤,撇撇嘴说:「我要吃辣的!」 李特助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尴尬的撇过头去。 华司怀反应迅速的拿起阮棠干净的上衣,胡乱的往他头上套,这个小笨蛋,都被别人看光了。 阮棠反应过来「啊」的低叫了一声,面红耳赤的从华司怀手里扯过衣服,手忙脚乱的套上就重新钻进被子里,整颗头都用被子包住,活像一只把头埋在土里的鸵鸟。 李特助看着自己老闆嘴角隐隐的笑意,心领神会,说了句:「我去重新安排一份辣的饭菜。」然后默默退出去带上了门。 室内安静了许久,阮棠才把被子揭开一个缝隙,露出了一头捲曲的秀髮和一双灵动的杏眼,满屋张望。 华司怀看着心情变得极好,恍惚间,让他有种错觉,他的软软,还和以前一样,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灵动可爱。以前阮棠看他,也是这样的眼神,像小鹿一样,羞怯中带着一点点期盼,脸颊和耳垂就像涂了一层胭脂一样诱人。如果自己对他凶一点,他的眼角和鼻尖也会泛红,似乎委屈到极致,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回忆中有阮棠的每一帧画面都绝美,值得他珍藏一生,回味一世。而曾经的自己却被猪油蒙了心,对这个人的美好视而不见。 阮棠环视室内一圈,眼神回到坐在床边的华司怀身上,就看到了华司怀嘴角那来不及隐藏的笑意。 阮棠沖他吐吐舌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笑什么笑?」说完就把头重新缩回被子里。 华司怀伸手拽了拽被子,「软软,你这样不闷吗?」 「要你管!」阮棠隔着被子兇巴巴的,他想着华司怀刚刚嘴角的笑意,哼,丢人死了,他却在笑。阮棠突然心念一动,可是不对呀,华司怀不是不会笑的吗?他记得刚开始追华司怀的时候总是被他那副拒人于千里的高冷样子弄的很沮丧,好像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融化那座冰山。后来他从裴诗口中得知华司怀不会笑,也不会哭,天生的面瘫脸。得知这一切阮棠反而又心疼了,更加变本加厉的黏着华司怀体贴华司怀,想用自己的热情温暖他感化他。那时候的阮棠真的很勇敢,勇敢的人人都嘲笑他是个倒贴人家都不要的傻瓜,勇敢的连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可笑又心酸。 这两年他变了,对有些事变得不那么执着,也明白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明白有些东西握的越紧流失越快,如同手中沙。这两年他虽然身处大山,心胸却变得宽广。他从眼里只能看到华司怀一个人到学会关注和他其实并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他从心里只装着华司怀一个人到怀揣着大爱无边。他送过陌生的乡民雨伞,他披着星光用自行车送迷路的孩子回家,他匿名资助患有重病的老人,他积极筹款帮助村民重建被泥石流沖毁的房屋……他还做过很多有趣的事,比如为乡村旅游做宣传,和村民一起下田种水稻,和游客一起进果园採摘,和养殖户们一起採莲子挖莲藕,养鸡养蚕……他还学会了纺纱织布,让更多来旅游的人了解传统手工艺…… 这两年,华司怀也变了,变得越来越成功越来越耀眼越来越有魅力,成为年轻的商业巨子,经常出现在财经频道,财经周刊上……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华司怀会笑了,脸上也有了其他的表情,恼怒,悔恨,伤心……阮棠也在他脸上看到了,而且他的头髮也变成了银灰色,他当真喜欢灰色到如此地步,还去染髮了吗? 第10页 阮棠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是他现在不会开口去问了,因为没有立场。以前他一定会追问直到得到满意的答覆,但现在他不会,因为他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令人厌烦,华司怀就不止一次的跟他明说过他厌烦他。 一个人虽然不能活成人人都喜欢的样子,却也不能活成处处让人厌烦的样子,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自讨没趣。 华司怀拍拍被子,打断了阮棠的思绪,「软软,起来穿衣服,跟我一起吃饭。」 阮棠不理他。 「你再不起来,李特助等下又要进来了。」华司怀笑着说。 阮棠探出头,嘴微微开启,还露出洁白的贝齿和粉色的舌尖,就那样一脸惊讶的看着华司怀,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会笑了?还有你的头髮是怎么回事?」问完他就后悔,随之改口,「你可以不回答,就当我没问。」 阮棠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华司怀淡淡的笑了笑,好像,从他找到阮棠开始,他就一直抑制不住笑意,「都是你的功劳,看到你,心里高兴,自然而然就笑了。」华司怀把裤子递给阮棠,「软软,你是我失而復得的宝贝,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华司怀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他以前就有让人痴迷的本事,现在更让人心跳加速。阮棠边在被子里穿裤子边说:「哼,别以为说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改变什么,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和你重新来过,你别想了。」 华司怀不置可否,既然找到了人,可以慢慢来,不急于一时,他有自信重新追回他,更有自信他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阮棠翻身坐起来,发呆了一小会儿,然后开始整理上衣,又用白皙纤秀的手指扒了扒一头蓬松的自然捲髮,小声嘀咕,像是说给自己听,「如果在一个人身上栽一次,那是经验教训,如果在一个人身上栽第二次,那是愚蠢活该。」 华司怀着迷的看着阮棠的小动作,一点没变,以前的阮棠也是喜欢扒拉头髮,他工作的时候,或者看着自己的时候,喜欢小声嘀咕自言自语。 李特助敲门进来送餐,跟之前那份菜色一样,只不过这份是辣的。他放在阮棠这边的床头柜上就准备退出去,阮棠叫住了他。 「李特助,你们在收拾我的东西的时候,有没有在我家茶几上看到一个这么大的白色的……嗯,一个盒子?」阮棠边说边比划。 李特助皱眉,问的更详细,「是什么盒子?药盒?还是其他的什么盒子?」 一听药盒,华司怀心里一紧,转头盯着阮棠等待他的回答。 被两个人盯着,阮棠垂下头,低声道:「是药盒,我每天早上饭后半小时要吃药的。」其实,他这两年很少吃辣,刚刚说要吃辣也只是赌气而已。他根本就不适合吃辣了,医生嘱咐过的。 「你吃的什么药?」华司怀站起身绕过床尾过去坐在阮棠身边,焦急的问:「你生病了?」软软到底这两年经歷了什么? 阮棠没理他,抬头对着李特助说:「麻烦李特助再跑一趟。」 「我问你吃的什么药?!」华司怀蹙眉,握住他的双肩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 阮棠知道瞒不住,没好气的说:「治抑郁症的药,你满意了吧?」 抑郁症?!华司怀心脏瞬间像被捅了一刀,疼的他全身都颤了一下。 「那个药我给你收到包里,放在车上了,我一会儿找出来给你拿上来。」李特助说完就出去了。 「软软。」华司怀紧紧抱住阮棠,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心口,「对不起,是因为我吗?」原来那时候不是他的错觉,在他们最后相处的日子里,阮棠的情绪和精神就有些不对劲了。那时候华司怀心存疑虑,但因为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深爱这个人,也就忽略了对方的异常……现在细想起来,原来那时候的阮棠就已经生病了。 阮棠皱眉,他闷在他怀里唿吸不畅,就像那些年的每一天,他仰望近在咫尺的华司怀,既甜蜜又痛苦……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胸膛……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些日子,阮棠的心开始隐隐作痛,痛苦逐渐吞噬了他,他的眼神变得呆滞空洞起来,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眉目间渐渐浮现悲伤之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对不起……」华司怀微红着眼眶道歉,虽然他知道无济于事,但此刻他这个始作俑者除了道歉,心疼,愧疚,什么也做不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无能为力,因为时间无法倒流,伤害了就是伤害了。阮棠在追他的那些日子,笑容一天比一天少,眼泪一天比一天多,只因为爱着他,就要被反覆伤害折磨,那时的阮棠,该有多痛? 华司怀抚摸着阮棠柔软的捲髮,发现他在发抖。大手捏着阮棠纤细的后颈强迫他抬起头,才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 第7章 、患抑郁症 阮棠感受到华司怀的动作,眼泪更是不停的往外冒,他在无声的哭泣,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小小的泪珠,就像一颗颗亮闪闪的水晶。 华司怀一点一点的舔吻他脸上的泪,「软软,我错了。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要弥补所有的过错,给我们一个崭新的未来。」 阮棠紧闭着眼睛,并不搭理他。 华司怀对着那粉嫩的唇轻柔的嘬了一口,哄道:「软软,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我给你缓冲的时间,但是,我不会放你走,往后余生你必须要和我在一起,因为我没想过以后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过。」 第11页 阮棠缓缓摇头,「华司怀,我们……」 华司怀心里一慌,直觉阮棠要说什么自己不想听的话,薄唇又覆了上去,堵住了阮棠后面要说的话,「软软,乖,我们吃饭吧,嗯?不然饭菜都要凉了。」 李特助又敲门,让两个人抬了张桌子进来,放在华司怀前面,又把两份饭菜摆好,说了句总裁慢用就退了出去。 「这边条件有限,软软先将就一下。」华司怀把筷子递给他,帮他打开饭菜的盖子,把清淡的那份菜换过去放在阮棠前面,「抑郁症……还是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我们交换一下,你吃我那份。」 说完华司怀就开始吃放在·自己前面的那份辣的菜,阮棠看着他仿佛像看一个陌生人,「你……不是不吃辣吗?」 「软软喜欢的,我会尝试着去喜欢去接受。」华司怀吃了一口菜,扒了几口米饭,「我现在能吃一点辣了。」 阮棠看了一眼华司怀冒出细小汗珠的高挺鼻尖,又看了一眼华司怀刚刚吃的那个菜,连汤都是红的,可见放的辣椒不少,他站起身说了句:「我去给你倒杯水。」阮棠照顾华司怀的感受仿佛是条件反射,是一种本能,是刻在基因里的痴念。即便被他重重伤过,痛苦着,隐忍着……却还是在某种情况之下突兀的被触发出来。 华司怀拉住他的手,「你坐着吃饭,我自己去倒。」 阮棠吃了一口菜,虽然清淡,但是有农家菜特有的原汁原味,很是爽口,在嘴里唇齿留香。 华司怀端了两杯水放在桌上,坐下来继续吃饭,他见阮棠吃得慢,便说:「多吃点,等回了檀城我带你去星南餐厅吃你喜欢的姜汁柠檬鸡胸肉和蜜汁小排,要不去温歌酒店吃也行,去时空会所吃也可以,你选。」 阮棠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嘴唇,这三家是他以前最喜欢去吃饭的地方,不仅高端大气上档次,食物也对他胃口,关键还是华司怀的圈子,他经常去就能找到华司怀,为此,他还专门办了时空会所的会员。阮棠扫了一眼华司怀,他前面的菜没怎么动,一直在吃米饭,这个人,在迁就他,他明明就是不能吃辣的…… 阮棠把自己的菜往华司怀那边挪了挪,说:「我吃不完这么多。」 华司怀欣喜的问:「软软是要我和你一起吃吗?」 阮棠不说话,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饭盒,小口小口的吃着米饭,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一下一下刷着华司怀的心。 吃完饭华司怀趁阮棠去刷牙,给李特助打电话,让他把阮棠的药拿上来。 门口传来两声轻轻的叩门声,华司怀把门打开一条缝,接过药盒关上门回床边坐下,拿着那个盒子看,上面有几个大字:盐酸氟西汀片。他打开盒子,看到药片已经缺了几颗,拿出里面的说明书,适用症那里写着:各种抑郁性精神障碍、包括轻性或重性抑郁症、双相情感性精神障碍的抑郁症、心因性抑郁及抑郁性神经症。 华司怀垂着头,捏着盒子许久。他还是不敢相信他的软软会得抑郁症。记忆中阮棠性格开朗,声音软糯,特别爱笑……是个温温柔柔嘴角时常掬着甜美笑容的小可爱……他之所以会哭,会不开心,会得那个病,一定和自己长期对他的忽视和冷暴力脱不了干系。 阮棠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华司怀一动不动像一座石雕,视线移到他手上拿着的药盒,冲过去一把夺了过来。 「软软。」华司怀抬起头来时眼睛已经泛红,他嚅嗫着,动了动薄唇,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阮棠不理他,迳自绕到床的另一边,把药放在床头柜上,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只露出几缕捲髮在被子外面。 晚上睡觉,两人各躺一边,中间没有阻隔,因为床不太宽,间隔也就一尺左右。 近在咫尺,宛如天涯。 这一尺距离,对华司怀来说,是一种煎熬,就像隔着万水千山。阮棠对他芥蒂颇深,不乐意让他抱。刚躺上床的时候他试着抱了他一下,阮棠就跟刺猬一样炸了毛,背对着他挪到床边上去了。 华司怀盯着他的后脑勺,回想两人的过往。 以前,阮棠睡觉跟树袋熊一样,喜欢手脚并用的抱着他睡,还很喜欢枕着他的胳膊窝在他胸口睡,只要他离开床他必然会醒。那时候他烦他太黏人,故意回去很晚,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归也不和阮棠说,吝啬的一个电话都懒得打给他。阮棠却固执的等他,无论多晚都等,有时候一等就是大半夜,支持不住才睡过去,所以他经常休息不够,以至于影响第二天的工作。有次赶工因为太困,手工刺绣的时候频频扎到指头,在完工的时候满手是伤,指头都肿了起来。还有次因为精神恍惚,弄错了两位明星定制的演出服,导致上台表演的时候出了状况,不但赔付了巨额损失费,还致使sugar信誉受损,招来那两位歌手粉丝的漫天谩骂,还有人找到他的公司,在公司门口泼油漆,扔鸡蛋,拉黑色条幅,说祝sugar早日关门大吉…… 阮棠受伤难过的时候,自己又在干什么呢?是冷眼旁观装作不知情?还是在陪白青凡看秀看画展?或者和兄弟们一起逍遥快活,再或者在公司开会批文件……就是不愿意回头关注阮棠一眼。后来阮棠离开了他才明白,有个人为自己留灯,为自己等门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直到阮棠睡着,华司怀才慢慢靠近,伸出双臂小心翼翼的把人抱进怀里,让他贴在自己心口。 第12页 阮棠的身体一挨近华司怀就本能的往他怀里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熟睡。 思念了两年的熟悉的体温和体香,抱满怀的踏实感和归属感,失而復得的狂喜盈满了华司怀的整颗心,在这一刻,他才算是完完整整。 第二天华司怀先醒来,怀里暖暖的,阮棠还在他胸前蜷着,一动不动,乖的让人心疼。华司怀的右手手臂已经麻了,但他不想动,贪念此刻的美好。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阮棠的脸蛋,恍惚间似乎穿越到两年前,阮棠心形的脸蛋,纤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子,菱形的小嘴,都和两年前一模一样,唯一有点变化的是他的皮肤,没有以前那么苍白,而是白中透着淡淡的粉,显得特别健康又特别可口。 阮棠原本就是极可爱的一个人,不仅是长相,性格和举止也是。此时他醒来,脑袋却是懵的,并不十分清醒,所以他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尽情的舒展着四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手臂在放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身侧火热的躯体,他吓了一跳,倏地睁开眼睛,措不及防的,就那么撞入华司怀深情款款的眼底。 「早安。」华司怀似笑非笑,眼里的温柔深不见底,「昨晚睡得好吗?」 阮棠垂着眼睛,用长而密的睫毛掩藏自己满目纷乱的思绪,心里「怦怦」跳着,仿佛是谁往心湖里投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早……」阮棠发现自己窝在人家怀里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惊的身子都弹了一下,赶忙退到床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华司怀的表情。 那怯懦的表情让华司怀心里莫名的难受,他知道阮棠一定是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以前的自己到底有多过分?这样的软玉温香到底在嫌弃什么? 华司怀在身边躺着,阮棠就再也没办法淡定,他掀开被子,冲进卫生间洗漱。 华司怀嘆了口气,起身下床,他想赶紧收拾好了带阮棠回檀城,永远把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再也不受风吹雨打。 吃完早餐,收拾妥当,华司怀带着阮棠,去见裴诗和路景珩,离开之前总要打和兄弟打个招唿。 阮棠一见到路景珩就鼻头髮酸,差点落泪。两人紧紧拥抱,全然不顾在一旁的两个脸色不善的大少爷。 「景珩,你回檀城吗?」阮棠抱着路景珩的胳膊,期待的晃着,「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路景珩摇摇头,笑容有几分悲凉,「阮棠,我回不去了,对我来说,檀城是个伤心地,路景珩在那里死去,在这个乡镇重生,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全部。我现在自由自在,不再有什么将我束缚,我可以继续我的梦想,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路景珩早就想明白了,之前他同意和阮棠偷偷回檀城是因为得知裴诗可能要来找他,现在裴诗来了,他就没必要回去了,他只等着裴诗自行离开。 第8章 、半路出逃 一旁的裴诗听到他的这番话,面色铁青。 阮棠还想问什么,可路景珩木然的神色让他什么也问不出口。朝夕相处两年,两人从未想过会面对今天的分离,回想过往的点点滴滴,彼此都对这份牢固的兄弟情谊难以割捨,一时间都难过的说不出话,阮棠更是哽咽着眼泪流个不停。 华司怀和裴诗对视一眼,默契的上前把两人分开,强势的护住自己的人,不让他们两个再有肢体接触。 华司怀单手圈住阮棠的腰,和裴诗简短道别就把阮棠带上了车,出发回檀城。 车缓缓启动,渐行渐远,阮棠扭着脖子,一直回望,直到路景珩的身影消失不见。 阮棠在车上一直哭,也不理华司怀,华司怀掏出手帕给他擦泪,被他打开手,无奈的想挪过去抱他,阮棠就用红通通的双眼狠狠的瞪着他,那眼神充满了怨怼。 眼看哭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华司怀哄了半天是一点用都没有,他嘆了口气,也不管阮棠愿不愿意,直接把人抱过来坐自己腿上。 华司怀将隔板放了下来,然后边给阮棠擦眼泪边哄,「软软,别哭了,嗯?再哭眼睛都要哭坏了,我会心疼的。」 阮棠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任他抱着自己,他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似乎已经习惯了心痛,习惯了无能为力的感觉,已经放弃反抗了。 做人真的好难,活着也好难……生活太苦了,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连唯一的朋友也被迫分开了,以后无论遭遇什么都没人会帮他,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这两年,他和路景珩惺惺相惜,相互扶持,早就把对方当成了家人,两人都没有什么亲人,都有着伤心的过往,都很重情。阮棠时常都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鬼迷心窍的爱上华司怀,一定会过的很好,事业也会更上一层楼,也许还会出国去深造,或者应邀去参加国外的时装周……可世间没有后悔药,他和华司怀的纠葛并没有因为自己躲在乡镇而结束,而是开始了新的纠缠,阮棠心里涌起无限的悲凉和对未来的恐惧。他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乡村独有的绿水青山的景致,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想跳下去,头也不回的离开这辆车,离开抱着自己的这个人。 可阮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车门锁着不说,华司怀这人心思缜密,冷酷无情,他要是不放过自己,自己就绝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第13页 他又想起爱着华司怀的那几年,自己满腔热情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殆尽,逐渐变得闷闷不乐。有时候被裁剪缝纫器材伤到手都不觉得痛,因为和心痛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失眠,开始酗酒,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甚至对一直以来他喜爱的服装设计工作也提不起兴致 ,导致灵感枯竭……后来他甚至有了自残的倾向,他害怕自己哪天失控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不得已这才去了医院,被医生诊断为中度抑郁。 在一个人追逐的日子里,没有人知道你经歷过什么磨难。 经歷破产后,他的病情加重,在医生的指导下,吃药控制着病情。后来他通过景楠省一个老客户的关系,来到世景乡这个交通闭塞民风淳朴景色绝美的乡镇当了一名村官。 时间的消磨和良好的环境是修復伤口最好的良药。他已经很久没发病了,好像自从离开檀城,就没有发过病。这两年他依然靠吃药控制病情,从刚开始的每天两颗,到现在的每天一颗。除了路景珩,没人知道他是个吃着药的病人。 虽然早上刚吃过药,可受到刺激的阮棠还是抑制不住心境低落,悲观寡欢的情绪萦绕着他,他用双臂环抱着自己,身体佝偻成一团。 华司怀看着阮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痛如绞,他没想到他会有这样心疼阮棠的一天,单是见他眉头拧的死紧自己就难过的受不了了。他捧着阮棠的脸颊,发觉阮棠双目空洞无神,毫无生气。 华司怀隐隐感觉阮棠病发了。 「软软,软软……」华司怀意识到阮棠把他完全挡在了心门之外,这一认知让华司怀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挖空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是他一手造成的。不是说解铃还须繫铃人吗?他不是医生,可应该是阮棠的良药不是吗?可是现在两人拥抱在一起,他对他起不到一点作用。 「软软,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一次……」华司怀心慌,和他额头相抵,用誓言般的语气说:「我一定好好爱你,你别封闭自己,也别放弃我。」 「软软,你看看我好不好,就看一眼行不行?」华司怀一直哄着,车行驶了两小时,他就抱了阮棠两小时,也哄了两小时,口干舌燥·,腿也麻了。阮棠得了抑郁症,他只能用自己的爱去包围他,感化他,除此之外,还要请专业的医生做疏导和治疗。他一定要阮棠变回原来那个自信执着开朗爱笑的阮棠。 阮棠紧抿着唇,呆呆的看着窗外,不动也不说话,无论华司怀做什么他都没有反应。 「软软,如果这次回去,我让你不舒服了,伤心了,难受了,你可以打我,骂我,怎么对我都行。」 「如果我再对不起你,你要离开我或者回世景乡,我绝不拦着,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扰你,你看行吗?」 华司怀实在没辙,引以为傲的冷静消失殆尽,他突然抓起阮棠的手,狠狠往自己脸上打去,「你别这样……软软,要不你打我吧,就是别不理我,好不好?」 连续打了好几巴掌,白皙的俊脸红了一大片,阮棠好像从梦中惊醒,终于有了反应。 「你干什么?!」阮棠使劲儿抽回手,瞪着他,一脸不可置信。 「软软,我真的知错了。」华司怀目光灼灼,见他终于有了反应,似是有些惊喜。 阮棠不安的看着他脸上红红的手掌印,自己的掌心也火辣辣的疼,「华司怀,你发什么神经?」这要是换作以前,谁敢打他?不得被他弄死才怪。 「软软,我……」华司怀动了动麻木的腿,调整了下坐姿。 阮棠双手捂着脸,泪珠从眼眶里涌了出来,从指缝里滑落,「华司怀,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华司怀双手环着他的细腰,一字一顿的说:「软软,我要你爱我,重新爱我。」 「……」阮棠听到华司怀亲口对他求爱,肩膀抖了一下,双手从巴掌大的脸上移开,一双大眼愣愣的看着他,他期盼华司怀正视并珍视他的爱期盼了太久,久的让他绝望,以为一辈子也等不到了。 华司怀用恳求的语气,「你重新爱我,好不好?」七百多个日日夜夜蚀骨相思悔不当初的折磨,他真的已经受够了,「你只要好好爱我,其他的一切交给我,我会十倍,百倍的对你好。」 这样的甜蜜陷阱真的很诱人,可阮棠早就不是曾经那个阮棠了,不会再傻兮兮的往里面跳了,现在他有了自己的打算。 华司怀见他没说话也没反抗,只当他默认了。 车子又行驶了两小时,马上要进入景楠省省会景城市地界。 阮棠可能是哭累了,后来窝在华司怀怀里睡着了。 华司怀抬腕看了下表,动作轻缓的拿出手机,给他哥梅盛林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快要到景城,小聚一下吃顿饭下午回檀城。 不一会儿梅盛林回信息,「直接来梅氏,我在公司等你。」 自从离开华司怀,阮棠的睡眠就很浅,一声信息提示音就吵醒了他,他坐起身子看了一眼四周,然后看向窗外,依稀记得这是景城地界。远处的山岚明显少了许多,窗外偶尔掠过一个个树木林立杂草丛生的小山包。 「醒了。」华司怀爱怜的圈住自己怀里的小可爱,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凑过去偷亲了一口他软嫩的脸蛋。 隔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升了上去,阮棠偷瞄一眼前面稳如泰山的李特助和司机,挪动了下臀部,有些不自在的说:「我想上厕所。」 第14页 华司怀宠溺道:「好,前面就是景城服务区,去那儿上。」 阮棠不是真的要上厕所,上厕所只是逃走的藉口。他没想到华司怀说也要上厕所,跟他一块儿进了卫生间。等华司怀进去之后,阮棠轻轻的打开卫生间的门,蹑手蹑脚的向门口走去,故作镇定的出了门口,趁着人多混乱,把拎在手里的小包往胸前一挎,撒腿就跑。 景楠省的地理环境阮棠有大致的了解,知道这一带居民稠密,很容易被人发现,地形大多是平原,有些小山包根本藏不住人,他也不敢走大马路,目标太明显。 阮棠爬上了服务区旁边的小山包,蹲在草丛里观察着服务区那边的情况,他看到华司怀急匆匆的冲出来,大步走到车边往车里看了看,发现人不在车里捶了下车门,然后他环视四周,视线朝小山包这边扫过来。 有一瞬间的错觉阮棠觉得华司怀发现了他,他大气都不敢出,低头猫腰从草木的缝隙中看着华司怀。 车上的李特助和保镖也都下来四处张望,然后冲到服务区的各个方位开始找人。 华司怀拿出手机拨打电话,阮棠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他烂熟于心的一串数字,是华司怀的电话!他吓得手忙脚乱的捂住手机胡乱的挂了电话然后关机。额头上的冷汗掉了下来,他稳住身形,心里「突突」直跳,再从草木缝隙里窥视华司怀,发现他又在打电话,阮棠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给自己的,只觉得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这时华司怀边打电话边朝小山包这边走了过来,阮棠就像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慌不择路的往后山下冲去。 第9章 、插翅难逃 华司怀平日里是个冷静的让人发毛的主,即便他现在心中如沸水翻腾,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他刚刚给阮棠打电话那边挂了,可以确定人是从他眼皮子底下逃了,他索性给他表哥梅盛林打电话,这是梅盛林的地盘,给他打电话说明情况让他哥安排,他倒要看看,他的小软糖能跑多远。 华司怀观察四周的地形,三面开阔,只有一面的一个小山包能藏人,他朝那边走过去。因为常年没什么人来,这边杂草丛生,被踩踏过的痕迹清晰可见。华司怀给李特助打电话,让他在服务区等梅盛林的人过来汇合,自己带了两个保镖沿着痕迹一路追踪。 阮棠跑了一路没有停歇,直到他精疲力尽,才在一户农家院墙外的石墩上坐下稍作休息,他不知道这是哪里,拿出手机,地图定位,才知道这里是个叫水岩村的村子。他的证件还在华司怀那里,村里有旅店和民俗他不能住,没有身份证没办法做住宿登记,而且华司怀的人肯定很快就能找到这边。手机剩的电量不多,随身的小包里也只有家门钥匙药纸巾和千把块钱的现金,他想尽快在村子里找个车送他回世景乡。 刚开始找了几家农户,人家一看他神色匆忙,又是外地口音,立马就警惕起来,说什么也不愿意。后来找了一家有面包车的,阮棠说自己是世景乡的村官,还把以前工作时的一些照片给人家看,人家才同意送他,但要价一千块。从景城到世景乡的中巴车才一百二十块,这明显是趁人落难漫天要价。但阮棠别无他法,他只想尽快回去躲起来,别被华司怀找到。 坐上面包车,阮棠问司机,「大哥,村里有小卖铺吗?我想买瓶水再买点吃的。」跑了一路实在是又渴又饿,头都有点晕。 「村口有一个。」司机点了一支烟,随口问了一句,「你是怎么跑到我们村里来的?」 阮棠撒了个善意的谎,「我原本是坐大巴车去世景乡的,在景城服务区的时候,上厕所的时间有点长,结果大巴车开走,把我落下了,服务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多是外地的车,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也不敢坐,这才跑这么远到你们村,想找个本地的老乡开辆车送我回去。」 「原来是这样。」司机放下了戒心,开始找阮棠闲聊起来。 阮棠说自己已经在世景乡当了两年村官了,很喜欢那里,还说了很多世景乡的风土人情和发生的趣事,逗得司机时不时发出爽朗的大笑。 司机明显有些羞愧,「咳,那个……既然你是来我们这边造福于民的村官,车费不用一千,给四百就行,往返的油钱。」 阮棠长得讨喜,谦和有礼和乡民打交道也有经验,「谢谢大哥,我多给你一百,麻烦你把我安全送到世景乡。」 「行,没问题。」司机愉快的说。 可是阮棠没高兴多久,就出了问题,他发现同路有些不同寻常的车,警车,医疗车,搜救车,还有好多辆豪车从旁边唿啸而过,他想,难道前面出了什么事?或者发生了交通事故?那岂不是要堵车?心里正七上八下,突然听见天上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好像是直升机?! 阮棠趴在车窗上,纳闷儿怎么天上一下出现这么多架直升机? 一架,两架,三架……一会儿飞过去五架直升机?这是要干嘛?在头顶盘旋的轰鸣声,让阮棠产生了一种被监控被轰炸的错觉。 「这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啊?还是有什么大人物受伤了还是失踪了?这么大动静。」司机喃喃自语。 阮棠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华司怀吧?为了找自己造这么大阵势?阮棠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不会的……可是他清楚的很,华司怀是个什么角色,发现他逃走了,肯定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再说阮棠知道景城的头老大,梅氏集团董事长,梅家家主梅盛林是华司怀的大表哥。这么串联起来一想,阮棠立刻就慌了,如果这些车和直升机都是来找他的,现在应该已经锁定了他坐的面包车,只是一路跟着,监视护送,只怕等他到世景乡,就已经有一群人在那边等着了,落地就会被抓住。 第15页 阮棠想着是不是在前面的路口下高速,让司机大哥走,自己再另外想办法。可是转念一想,觉得这想法真的很蠢,自己靠两条腿能跑过地上四轮的还是能跑过天上飞的? 阮棠心里涌起无边的沮丧,考虑再三还是跟司机说了声让他在前面路口下高速,然后打开包抽出五百现金递给他。司机诧异的说还有一半路程呢,为什么要下高速,他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司机退了三百块给他,说一半路程不好收那么多钱,还对阮棠说了一堆嘱咐的话。 面包车拐下高速路口,阮棠发现没有车跟过来,直升机也渐渐远去,他松了口气,看来刚刚那些车和直升机不是来追踪他的,也就是说,华司怀还没有发现他。 不过高兴不过三秒,突然一声语气威严的男声划破天际,「前面车牌号为景a8453l的面包车车主,你车上的乘客名叫阮棠,是华胜控股集团总裁华司怀的在逃未婚妻,请你立刻靠边停车,请你立刻靠边停车!」 司机被这声半空炸响的警告声吓得全身一哆嗦,扭头看阮棠,一脸不可置信,他载的这人不是个男的吗?怎么就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阮棠打开车窗探出头,看见天上一架无人机像飞禽似的跟着他们的面包车,一边飞行一边重复着刚刚的话。 什么未婚妻?阮棠把头缩回车内,气的浑身发抖。 司机结结巴巴的问:「你是女的?你……叫阮棠?这些飞机都是找你的?」 阮棠不摇头也不点头,他不想给司机大哥惹上麻烦,便面色苍白,淡淡的说,「司机大哥,前面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吧,谢谢你了。」 这时阮棠的手机响了起来,看见华司怀的号码,这个他无比熟悉但是已经两年没有拨打过的号码,无奈的接通了电话。 华司怀磨着后槽牙,语气阴恻恻的,显然被气得不轻,「阮棠,你胆儿肥了,竟然敢逃跑?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太惯着你了?」 阮棠最后的倔强着,「华司怀,我就是有一口气在,我也要跑,我要离开你,离你远远的。」 「是吗?那你往后看。」华司怀不屑的嗤笑,「你现在就该祈祷你坐的面包车能跑过我的跑车。」 阮棠从后视镜瞥见一辆银色的跑车,吓得手机都掉在腿上,一时间六神无主,是华司怀的车!后面还跟着他们之前坐的那辆商务,华司怀应该是通过无人机锁定了他的位置,专门开着跑车追他们的面包车,跟逗人玩儿似的,真是可恶至极!他一秒也等不了了,与其被逼停,被抓住带走,不如自己先跑,能跑多远是多远,他看准一个坡势较缓的山坳,叫司机停车,司机本来就被这阵势整的紧张不已,又被他焦急的语气这么一吓,来了个急剎车,阮棠迅速打开车门,飞快的冲到路边,翻过护栏,往山坳下冲去。 「阮棠!」看到不顾一切往山下窜的瘦弱身影,华司怀气坏了,虽然这是通往一个县城的小路,但在路上随便停车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所以他刚刚一直跟在后面,没有逼停他坐的面包车,本来想着跟到世景乡了再收拾他,没想到他哥派出的直升机和搜寻车队整出的动静让阮棠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慌不择路的往一个陌生的小县城跑。 后面跟着停了好几辆车,保镖,搜救人员统统下车去追人。华司怀顾不上一身西装皮鞋,拔腿朝阮棠的方向追去。 华司怀是从小练到大的,身手了得,不过这种山野林间没有路,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磕磕绊绊的,追逐的速度慢了许多。 阮棠没命的往前跑,往树木茂密的地方跑,摔了两跤,还差点崴了脚,衣服也被树枝刮破了,索性只受了点擦伤,他现在唯一想的事是甩开无人机的追踪。可是,他真的小看了梅氏集团旗下的科技公司,小看了现代科技,像蜂鸟一般大小的无人机可以直接穿越丛林,精准的避开树木等遮挡物,锁定他这个目标。 华司怀很快就习惯了地形,脚下生风,已经看到了前面阮棠忽明忽暗的背影,眼看就要抓住阮棠。 阮棠听到身后的动静,吓得魂飞魄散,根本不敢回头,一个劲儿的往前窜。 两人气喘吁吁的追逐了一段。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华司怀长臂一伸,拎着阮棠的后领抓小鸡仔似的把他往怀里带,阮棠尖叫着一个后仰倒进华司怀怀里,被他紧紧箍住腰身在怀里翻转了一圈,身子一低就把他扛在肩上,转身往回走。 阮棠被颠的肠子都快打结了,喘着气不停的扑腾,他捶打着华司怀宽厚的肩背,使劲儿骂,「华司怀,你这个混蛋!放我下来!」 华司怀被他刺激的急火攻心,现下更是怒不可遏,往他臀部狠狠拍了几巴掌,「闭嘴!老实点儿!等到了车上再收拾你!」阮棠再跟他闹下去,他怕是等不到去世景乡,就在车上把人给办了,不然不老实,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就是欠收拾! 第10章 、放过彼此 「啪啪」的声响让阮棠羞愤欲死,周围都是人,大家正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他怎么有脸回去,还是被这样扛回去,华司怀正在气头上,指不定怎么对他,一想到将要面对盛怒的华司怀他就浑身发抖。 华司怀直接把阮棠扔进了商务车后座,欺身压上来,双手拽住阮棠的衣服大力一扯,「嘶拉」一声,阮棠身上的真丝上衣成了两块破布。 第16页 阮棠意识到华司怀的企图,吓得瑟瑟发抖,胡乱抓住破碎的布料不放手,嘴里因为害怕溢出抽泣,「华司怀,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要干什么……」华司怀冷笑,目光狠戾,像一匹吃人的狼,一寸一寸的在他身上巡视,「你马上就知道了!」 「禽兽,畜生,你放开我!」华司怀的眼神令阮棠慌了神乱了心,眼看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裤腰,阮棠连打带踹,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华司怀强势的扣住他的手腕,「你使劲儿骂,一会儿我怕你哼都哼不出来,你说我是禽兽是畜生,我不做点儿什么都对不起你说的这四个字。」 「……」阮棠呜咽了一声,吓得面无血色,浑身止不住的颤慄。 「我他妈要让你站都站不起来,看你还怎么跑?」华司怀毫不留情一把扯下他下身的遮挡。 前面的李特助见惯了大场面,听到自家总裁这么露骨的话,依然稳如老狗,他淡定的咳了一声,善意的提醒自家疯批总裁前面还有两个大活人!华司怀狠狠瞪了他一眼,放下隔板,阻隔了前面呆如两根木头的李特助和司机。 阮棠半裸,抖着唇瓣睨着缓缓降下的隔板,眼泪从眼角滑落。华司怀对他上下其手,阮棠的皮肤上不可避免的留下了暧昧的痕迹,他嘴唇都咬出了血,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华司怀发狠的嘬,在咬破的伤口处反覆舔舐,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两个人的口腔。阮棠因为疼不停的躲躲闪闪哼哼唧唧,华司怀被他无意的撩拨弄得整个人都要爆炸,把他的身体提起来和自己紧密贴合,隔着薄薄的衣料对阮棠百般挑逗。 阮棠哪里经得住,虽然以前他和华司怀有过许多次,可华司怀毕竟没这样主动过,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像野兽求偶般勾引过自己,阮棠一下子真的抵抗不住他全身散发出来的诱人气息。 可是不能,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一旦发生关系,又会纠缠不清,阮棠不想再和以前一样,于是强迫自己把理智拉回来,并狠狠咬了一口华司怀,华司怀闷哼一声,但没有松口,只是报復性的狠嘬了一下阮棠下唇上的伤口,作为惩罚。 「嗯……呜呜,疼……」阮棠眼泪哗哗直掉。 「疼?哼!哼哼……」华司怀冷笑,从他嘴上稍稍退开,「你疼?那你知道我有多疼吗?啊?」 阮棠瞥了一眼他嘴上鲜红的血珠,把头扭到一边,默默流泪。 华司怀狠狠瞪着阮棠,恨不得吃了他似的。 「你就那么讨厌我?那么想逃离我身边,头也不回的跑了?」 「你喜欢我那么多年,怎么?现在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吗?」 「就算我之前对不起你,那你呢?你现在对我就不绝情吗?」 「你这样一声不响的乱跑,如果我没及时找到你,你遇到危险了怎么办?想过吗?」 「这荒山野岭的……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华司怀一拳砸在阮棠头旁边的座椅上,力道之大,感觉车身都晃了一下,「你疼?嗯?难道我就不疼吗?」 阮棠惊叫一声,怯懦的看着暴怒的华司怀,吓得想把身体蜷缩起来,可是被华司怀禁锢在身下无法动弹,他的身体无法克制的颤抖,既害怕又痛苦,眉心蹙的死紧。 华司怀看着突然就心疼了,低头温柔的亲了下阮棠,把鲜红的血染上他略显苍白的唇,让他看起来鲜活一些,然后用鼻尖亲昵得蹭了蹭他的脸颊,出言安慰道:「软软,你别怕,我不是真的要对你做什么。」 阮棠吸了一下鼻子,抽噎了一声。 「你刚刚跑的那么快,还摔倒了……」 阮棠依然不说话,只拿那双雾气迷濛的眼睛斜睨着他。 「我脱你衣服只是想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华司怀被他看得像坚硬的冰山化作一滩水,「可我太想你了,忍不住就想抱抱你,摸摸你,亲亲你……我不过就是……过过瘾,解解馋而已。」 「你……呃,又欺负我……」阮棠抽泣,「我的嘴好痛,都肿了……」 华司怀用拇指指腹摩挲着他红肿破皮的唇瓣,用自己的嘴唇轻柔的碰触他的嘴唇。 阮棠想起刚才受的委屈和难堪,眼泪又落下来,他歪着头,正好华司怀的大手在他鬓边放着,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就落到了他手心里。 华司怀默默的掬着那颗泪,「我没有欺负你,我只不过就是想要你跟我回去,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阮棠一听这话,满面泪痕的转过脸来愤恨的沖他大喊,「华司怀,你让我怎么跟你回去?我怎么还有脸回去?当初我是如何灰熘熘的离开檀城的,你知道吗?」他眼里氤氲着淡红的泪雾,时隔两年,惨痛的过往一幕幕浮现,当初有多落魄狼狈,如今就有多近乡情怯。 「软软……」华司怀顿了下。 「你别这么叫我!」阮棠摇头,眼眶里那些摇摇欲坠的眼泪纷纷坠落,「以前你根本不愿意这样亲密的叫我,因为你嫌弃我,你觉得我不配,觉得我一个男人小名叫软软太噁心……反正,反正我的一切你都厌恶……所以,我叫你华总,也请你叫我阮棠!」 「软……糖,对不起!」怀中人声泪俱下的控诉让华司怀全身的凌厉气势明显弱了下来,他坐起身把阮棠的身子捞起来搂在怀里诚心诚意的道歉。 第17页 「当年我是个笑话,好不容易等我被所有人遗忘了,你现在又要把我弄回去让我再一次暴露在公众面前,再一次被人指指点点,再一次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你要再一次把我的心剖开,再一次让我被侮辱被凌迟,再一次让我成为一个笑话……华司怀,你以为我愿意乱跑?是你要把我往死里逼……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呀……」 「软软!软糖,我没有那个意思。」华司怀脱下自己的西装给他披上,然后捡起裤子帮他穿好,紧紧抱着他,嘆了口气,「我只是……这两年,我很后悔,也很想你,我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我只想补偿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阮棠被华司怀的话惊的呆愣了几秒,回神后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在探究他话里有几分真实性,片刻之后还是毅然决然的推开他的胸膛,说:「补偿我?有钱就可以弥补一切?觉得补偿我我就会当作当初什么都没发生过?华司怀,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软软,我对你是真心的。」华司怀扣着阮棠的手腕,贴着自己的胸膛,「感受到了吗?这颗心只为你跳动……」 阮棠像烫着了一样缩回手,头扭到一边,他拗不过华司怀,无力与他抗衡,「当初是我喜欢你,硬往你身上贴,受到伤害也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你。不过,伤害已经造成了,我也清醒了。我不后悔我所做过的一切,不后悔爱过你,你也不用补偿我。只是往事如烟,就让它随风而去,我们,放过彼此吧。」 华司怀本来就是个人狠话不多的角色,此时见阮棠神情决绝,似乎真的不想再和他有所牵扯,好像真的只想着离开他,巴不得两人再也不见,他心里极度难受,涌起一股绝望的疯狂,黑眸里积压的狠戾深不见底,「软软,你喜欢我那么久,应该很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阮棠瞥了一眼他阴沉的神色,不由打了个寒颤。 「我华司怀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成功,想要得到的人就一定要得到。」华司怀掐着阮棠的下巴,强硬的把他的脸扳正,让他直视他的眼睛,「裴诗用了三年都没找到路景珩,我只花了两年就找到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阮棠被他的气势震慑的心里发憷,纤长的睫毛不停的颤动,像翩飞的蝶翼,他结结巴巴的问:「为……为什么?」 「因为这两年我派人没日没夜的找你,只差掘地三尺。我找到了从小到大和你有过接触的人,就像大海捞针,一个一个的去查,去追寻你的踪迹……帮你的那个景楠省的你的老客户,你离开檀城时打车的计程车司机……我都找到了。你为了逃走,都不敢坐飞机,不敢去地铁站汽车站……不就是怕我查到你的机票和车票信息?」 「我就想一声不响的离开。」因为当时他伤透了心又丢尽了人,不敢去人多的地方,怕被人认出来又要遭到冷嘲热讽,他压根儿想也不敢想华司怀会大费周章的找他,阮棠听着华司怀的一席话觉得胆颤心惊,喃喃的问:「你不是喜欢白青凡吗?」 第11章 、我掐死你 「是!以前我以为自己喜欢他,可是,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爱,我还没来得及对他出手,你不是就横插一脚吗?你横刀夺爱,天天送上门撩拨我,好不容易,你把我撩到手了,你自己却跑了。」 「我……」阮棠脑子乱了,「不是!」不是这么个逻辑啊,他喜欢华司怀是没错,纠缠华司怀也没错,可明明华司怀讨厌他,冷眼看着白青凡毁了他的一切。 正是因为华司怀的态度,白青凡笃定华司怀不会替他出头不会为他撑腰才会那么嚣张,怎么现在,华司怀还一脸委屈倒打一耙呢? 「软软,我爱你。」华司怀坚定的说:「你离开的这两年,我明白了很多,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我要把他追回来,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完整。」 「爱我?」阮棠懵了,这要是换作以前,他得是怎样的欣喜若狂啊?可现在,他只觉得像一场镜花水月,「放任你的白月光把我整的一无所有犹如丧家之犬,你让我心如死灰肝肠寸断之后,你说你爱我?」 「软软,对不起,我明白自己的心意太晚了,但我是真的爱你,爱惨了你……」 「哈哈……」阮棠眼泪都笑出来了,「以前你干嘛去了?」 华司怀在商场上叱诧风云,却面对阮棠短短的一句质问,手足无措,噎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阮棠丝毫不给他留情面的讥讽,「我来替你说,以前你很忙,没空搭理我,毕竟我是一块儿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做,更不用顾忌我的感受,因为即使你那么讨厌我,我也捨不得离开你。」 「软软,我……」 「你陪白青凡随时都可以抽出时间,陪他吃饭,陪他看电影,陪他参加时装周,陪他出国旅游……你不是没有时间,你只是不爱我罢了。」阮棠的面容浮上悲戚之色,眼睛像两汪泉眼,泪珠挂在眼睫上,像溢出来的水滴。 「别说了,软软……」华司怀一双铁臂紧箍着怀中人,追悔莫及。 「你现在也不爱我。」阮棠单薄的身子,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爱而不得,心字成灰,「你只是习惯了有那么一个人一直追着你,照顾你,爱着你,你只是习惯了那种被追逐的感觉,享受被爱而又不用负责的那种状态,我离开了,你不甘心,感到不习惯了,所以才会不停的找我。」 第18页 「不是!」华司怀厉声否认,「我这样的人,从不缺人追,大把的人想照顾我,想爬我的床,我找一个这样的人很容易。」 阮棠冷笑,「也是,毕竟华总年轻有为,不仅是富豪排行榜上的钻石王老五,还是檀东省的十大杰出青年,多少人翘首以盼等您的临幸。」 华司怀听出阮棠语气中的嘲讽,也不恼,「可是他们都不是你,不是你就不行。」 「为什么?」阮棠吶吶的问。 「因为我的心落在你身上了。」 「所以华总现在非我不可了?」 「是!所以软软,你别再逃了,你也别低估了我要你的决心,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我身边的,别再逃了,好吗?」华司怀的语气带着一丝示弱的意味。 阮棠只觉这一切就像一场梦境一样不真实,让他条件反射的想逃,可是他现在又被抓住了,天罗地网怎么逃得出去? 阮棠思忖了一会儿,提出要求,「我要回世景乡。」 华司怀纳闷儿,阮棠怎么就对世景乡那么执着,「回去干什么?」 「我还有事,我有东西落下了,要回去取,是很重要的东西。」阮棠语带肯求,肉肉还在那里,这么长时间看不到自己,他担心孩子会哭闹。 「好,我陪你回去,拿了东西咱们就走。」 「好。」阮棠无奈的点头。 「不过我警告你,别再想着逃跑,否则,我就把刚刚没做完的事做完。」华司怀的大手警示性的掐了掐阮棠的腰。 阮棠心里把华司怀骂了千百遍,嘴上却乖乖的应承,「我不跑。」 司机在阮棠的指示下把车开到一户农家小院前,这是一家民俗,田园风格,满院子都是花花草草。墙角的花架上,一株紫藤开的格外醒目,一串一串随风摇曳就像紫色的流苏。 「屏慧,屏慧,你在家吗?」阮棠进院子就大喊。 一个身材不高长相清秀的女人打开门从屋内走出来,沖他哭丧着脸道:「阮棠,你总算是回来了,肉肉今天一直哭闹,我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后来就一直哄着他等你来,都快累死了……」 「可能是我手机关机的时候没接到。」 「你穿的谁的衣服啊?怎么看着跟逃难似的……」屏慧看着阮棠身上大三个号长度到他大腿的西装外套,又看了看阮棠身后高大冷俊的银髮男人,突然噤了声。 「想死肉肉了,我去看看他。」卧室里传来孩子的哭声,阮棠没回答她的问题,撂下话就往卧室内走去。 「哦,对了,景珩来过,他刚走一会儿。」屏慧说。 「嗯,我知道了。」阮棠拿出手机给路景珩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回来接孩子。 华司怀看出端倪,阮棠和这个女人的对话如此自然怎么看怎么像相恋已久的恋人,想到这一层,华司怀整张脸都黑了,跟着进了卧室。 卧室里啼哭声惊天动地。 阮棠弯腰把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从床上抱起来,心疼的在他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又亲,「肉肉乖,不哭了,爸爸回来了,爸爸想死你了。」 肉肉挥动着胖乎乎的小胳膊,抱住阮棠的脖子,嘴里含煳有词,「爸……爸爸……呜……」 华司怀看看阮棠和他怀里的孩子,又看看杵在卧室门口的女人,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阮棠,你可真他妈的出息了,两年没见,不但给我戴了顶绿帽子,还生了个小野种!」 门口的屏慧被华司怀全身散发出来的阴狠气息吓的瑟瑟发抖,倚着门框腿脚发软,进退不是。 阮棠跟她使了个眼色,「屏慧,我跟他有些事情要说,你先去忙吧。」待屏慧离开,阮棠才说:「华司怀,这是我的孩子,他不是小野种。」 「你和别人的孩子,不是小野种是什么?」华司怀气的口不择言,「你就是要生孩子,也只能是跟我生,你只能养我的孩子,只能让我的孩子叫你爸爸!」 「华司怀,你疯了!我不能给你生孩子……」阮棠真的觉得华司怀被他气疯了,才会说出这样不着边的话,他是个男人,怎么可能给他生孩子? 「是吗?那这孩子是你跟谁的?是跟刚刚那个女人的?」华司怀的脸色像腊月的寒霜,眼神如冰刀一样锋利,「回答我!」 「……」阮棠迟疑,为了孩子的隐私,他并不想多说。 华司怀双目血红,一步上前,伸手掐住阮棠的脖子,把他怼到墙上,五指按压住他的颈动脉,渐渐收紧,「你不是说爱我吗?你就是这么爱我的?爱我给我戴绿帽子?爱我和别人生孩子?阮棠,信不信我他妈掐死你?」 阮棠唿吸不畅,脸迅速涨红,他看着华司怀狰狞的面孔,一点也不怀疑他要杀了他,明白这一点后,他突然笑了起来,「呵呵……」 「你笑什么?」此时的华司怀心痛得失去理智,整个人都是狂乱的,在找寻阮棠的这两年里,他最担心的就是阮棠另觅良人,毕竟阮棠是那么好,长相漂亮,乐观善良,性格温顺,才华横溢……他身上有数不尽的优点。但现在他发现阮棠身边不但有了别人,还整出了一个孩子! 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阮棠故意激他,「对,我是和别人生了孩子,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说完就是一副赴死的表情,缓缓闭上了眼睛,那眼泪如同一颗颗晶莹的宝石,从脸上急速坠落,砸在华司怀的手背上。 第19页 华司怀像被烫着了一样,手条件反射的松动了下,却又被阮棠的话刺激得发疯,收紧手指变本加厉的掐着他,直到阮棠的脸色憋的紫红,眼看就要窒息。 「哇……」一声惊天动地的啼哭声响起,原本已经停止哭闹的肉肉被两个大人争锋相对弄出的动静给吓到了。 肉肉的哭声成功的激起了阮棠的求生欲,不,他不能死,他还有肉肉要养,他死了肉肉怎么办?难道要再一次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受尽世间苦难?不,绝对不可以! 华司怀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吵得心烦,看着自己手底下一大一小两个粉雕玉琢的人儿,心突然就软了下来,他缩回手,咬了咬牙,「有孩子也没关系,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可以养他。」 阮棠抱着孩子弓着腰咳了半天才缓过气来,直起身子一脸戒备的瞪着他,根本不领情,「不需要!他有我就够了!」阮棠抱着肉肉边走边颠着哄着,这胖小子着实不轻,刚刚抱了这么久,手也有些麻了,索性把他放在床上。 「肉肉乖,不哭了,爸爸在呢。」阮棠随手拿起床边的一个玩具逗他。 「肉肉是不是要换尿不湿了?让爸爸看看。」阮棠检查了下肉肉的小屁屁,发现尿不湿是刚换不久的。 「那肉肉是饿了?不哭不哭,爸爸这就给你沖奶粉去。」 华司怀看着这的画面,眼睛都挪不开,感觉心脏就像被阮棠抱在怀里温柔的搓揉了一样软的不像话。他缓慢移步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啃着小手手踢着小胖腿的肉糰子。 第12章 、溺死自己 说来也是奇怪,肉肉和华司怀的眼神对上之后,打了个哭嗝,渐渐止住了哭声,纯净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他,然后把胖乎乎白嫩嫩的手指放进嘴里嘬。 阮棠调试好水温,沖好奶粉,走进卧室,看都不看杵在床边的华司怀,把孩子抱起来靠在怀里,调整了个合适的角度,将奶嘴送到他嘴边。 这画面,真像三口之家。 华司怀觉得这一幕给他的感觉特别神奇,一种从没有过的温馨直击他的心。阮棠满目怜爱,全身上下笼罩着为人父母的光辉,华司怀的眼睛像嵌在他身上似的,怎么都移不开。 餵完奶,阮棠抱着孩子起身,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以防吐奶。 看着趴在阮棠怀里的小肉糰子,华司怀鼓起勇气,对阮棠说:「我能抱抱吗?」 阮棠迟疑了一会儿,双手托着肉肉,准备把他送到华司怀怀里,华司怀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走到阮棠身后伸出强壮的双臂从背后抱住了他,把阮棠和肉肉一大一小两个人儿紧紧圈在自己怀里。 「对不起。」华司怀不顾阮棠的挣扎,把头搁在他瘦削的肩膀上,真诚的给他道歉,「我是真的气疯了,我不怕你恨我,不怕你不原谅我,就怕你真的不要我忘了我或者找了其他人,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要疯了,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如果我找了别人,你会杀了我吗?」 「我不知道,不过从我明白我爱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决定要和你在一起,只要你高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作为补偿。如果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缠着你直到你原谅。如果你身边有了别人,我就把你抢过来。我甚至想过,如果你不爱我了,我就把你绑走,找个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把你关起来,直到你再一次爱上我为止。」华司怀炙热的眼神像两簇火焰,「对了,华府是不错的选择,面积那么大,房间那么多,就是把你关在里面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阮棠声音颤抖,哽咽着骂道:「华司怀,你就是个疯子!」 华司怀并不否认,「也许吧……」 阮棠吸了下鼻子,无奈的缓缓解释道:「肉肉不是我的孩子,他是个孤儿,他母亲生下他后不久就病死了,他父亲是为了救我才死的。」阮棠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深吸了口气,继续道:「那次我在山上摘桑叶,我明明看过天气预报说有大到暴雨,但是我养着蚕,桑叶所剩不多,就心存侥倖上了山,后来山体滑坡爆发泥石流,我被阻隔在山体的另一边,时刻都有被沖走的危险,肉肉他爸爸组织村民营救,最后……最后出了意外……我获救了,肉肉的爸爸却被泥石流捲走了……」阮棠说完已经泪流满面。 原来事情是这样,华司怀心里万分愧疚,「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刚刚不该对你动手,我混蛋。」 「这个孩子,本来已经无父无母。他有两个伯伯,还有一个姑姑,家里都有几个孩子,家庭负担重,不愿抚养肉肉。肉肉还有一个年近八十的奶奶,老人家更是无力抚养孩子,于是我便收养了他,平时景珩和屏慧帮我一起照顾他,我现在,算是他的父亲,如果我也不在了,那这孩子就真的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了。」 「软软,你们还有我。」华司怀轻吻了一下阮棠的耳垂,「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你们的。」 「可是你刚刚还想杀了我!还想把我绑走关起来!你就是个疯子!只要别人不顺你的意,你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根本不会考虑别人怎么想,别人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华司怀,你这个混蛋!你永远都是这么自私自利冷酷无情。」 「刚刚看到这个孩子和那个女人,我承认我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玉石俱焚。在我心里,你是我的老婆,怎么能和别人生孩子?」华司怀语气柔和道:「可是软软,你终究是我华司怀这辈子温柔以待之人,是我唯一的软肋,我怎么捨得?」 第20页 阮棠不置可否,「你这种不懂爱的人怎么会有软肋?」 「我有!就是你!」 「不是我。」阮棠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摇摇头,讽刺的说:「有也是白青凡。」 华司怀眼神一暗,「我们能不提他吗?咱们就不能忘了这个人吗?」 「忘了这个人?呵……说的多轻松。」阮棠挣脱他的禁锢,抱着孩子在床边坐下,「白青凡在你的默许下打着你的名号做了多少伤害我的事?他买通面料供应商以次充好,还怂恿别人断我的货,他买通公司员工窃取我的设计图稿,他利用你的关系抢走我的客户资源,他使手段黑我顶替我参加时装周,他背后散布谣言泼我脏水让我沦为别人眼里的盪夫……这一桩桩一件件,你都知道,你明明都知道,却放任他欺负我羞辱我伤害我!还为了帮他对付竞争对手从而整垮了我的公司!」 「当时我并不知道白青凡所指的那个竞争对手是你,也不知道他说要我帮忙整垮的公司是sugar。」 「不管你知不知道,都已经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结果。现在你和我说温柔以待?说我是你的软肋?不觉得好笑吗?你以为我会信吗?」 「软软,是我的错,我没看出白青凡蛇蝎心肠包藏祸心,我没看清你的好还有自己对你的感情,才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可是我犯了错,你得给我改正的机会不是吗?」 阮棠摇头,「我从没想过,我会栽的那么惨,会受那么重的伤,我整颗心都碎掉了,你不会懂的……」阮棠佝偻着背,仿佛疼的难以忍受,他把肉肉紧紧抱在怀里,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在他白嫩的小脸上。仿佛这世间他唯一的寄託,就只剩怀中这个孩子。 「软软,你失去的一切我都帮你拿回来,你相信我。」 「拿回来?」阮棠落寞一笑,「华司怀,破了的镜子即使粘好了也依然会有裂痕的,我们回不去了。」 「软软,我……」 「华司怀,你知道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吗?」阮棠神色悽然,泪珠从脸颊滑落,「不是你冷暴力我,也不是你不爱我,而是你对白青凡所作所为的纵容,是你对我所受遭遇的冷眼旁观。你一直都是局外人,只有我一个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是我溺死了我自己。」 「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你了。」阮棠声音哽咽却透着决绝,仿佛将嵌在胸口的那根肋骨连肉带血的抽出,显得既脆弱又坚强。 华司怀心痛如绞,在他一侧坐下,用指腹抹去他的眼泪,搂住他和孩子,「软软,我知道曾经造成的伤害没办法抹去,但是我愿意用我的爱温暖你慰籍你,抚平你的伤痛,只要你给我机会给我时间,我要让你知道你没有爱错人,你爱的人同样深爱着你。他曾经犯错,曾经迷茫,可他也受了很多苦,他每时每刻都在懊悔心痛,他想你想了整整七百二十一天,他知道这远远不够,远远比不上你所受到的伤害的万分之一,所以他发誓这辈子只爱你,只对你一个人好,不会再有其他人。」 「华司怀,我只是觉得,一段爱情里,三个人太多,两个人正好。」回想往事,阮棠笑容悲伤,「白青凡是你的白月光,他有情你有意,所以,应该离开的人,原本就是我。」 「我不准你再提离开这两个字。」华司怀冷脸,「也不准再提白青凡!你和肉肉跟我回去,我会好好宠你爱你,帮你重振事业,肉肉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疼爱,给他最好的一切,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一家三口这四个字深深触动了阮棠,他哭成了泪人,他知道自己逃不掉,自己一个人都被华司怀找到了,何况现在还带着一个孩子。孩子成长很快的,再过一年多,肉肉就该上幼儿园接受教育,回檀城能给肉肉最好的生活条件最好的成长环境。在这里,他微薄的收入,·除了每个月交房租和生活开支已经所剩无几,而且这里资源有限,根本就没办法给肉肉提供更好的条件,他欠这个孩子一条命,欠这个孩子一个美满的人生,所以他必须要为肉肉的将来做打算。况且他一直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只是在认识华司怀之后变成了恋爱脑,一步一步坠入深渊,如今这样悽惨,也怨不得别人。可是他并不安于现状,并不甘心就这样消沉一辈子,他无数次想过要东山再起,衣锦还乡,惊艷众人,以慰藉自己枯萎的灵魂。 「啧,你怎么这么爱哭啊?跟水做的一样……」华司怀用指腹给他拭泪,「以后要多笑……」 阮棠剜了他一眼。 「怪我,你每次哭都是因为我。我以后尽量让你笑,让你想到我笑,看着我也笑。」 「你想得美。」阮棠小声道。 「但是你只能对我一个人笑。」华司怀十分霸道,「我这个人占有欲很强,如果你对别人笑,那搞不好别人就要遭殃。」 阮棠白了他一眼,「你蛮不讲理。」 「你对别人笑,一定是受到了别人的蛊惑……」华司怀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那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拖出去直接杖毙……」 阮棠觉得他不可理喻,「华司怀,别人脑子里装的都是脑迴路,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刺儿头。」一天天尽想着找别人麻烦…… 第21页 第13章 、腹黑大佬 「好了,我们今天还在招待所住一晚,明早出发。」 「不用麻烦了,这儿是我和路景珩合开的民俗,我们今晚住这儿就行。」阮棠拿手指戳戳肉肉的脸蛋儿,逗得肉肉「咯咯」直笑。 华司怀沉浸在刚刚阮棠说「我们」的喜悦中,被怀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勾的丢了魂。 「现在是淡季,游客不多,有空房。这么晚了,我去做饭。」阮棠站起身,把孩子送到华司怀眼前,「你抱孩子,哄哄他,别让他哭。」 华司怀迟疑了一下,这肉糰子,要怎么抱啊? 「你看我,像我这样抱。」阮棠给他做示范。 华司怀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大手托住他的后颈和屁股,牢牢护在怀里。肉肉的大眼睁的圆熘熘的看着华司怀,没哭,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像在跟华司怀说话。 这一幕有点滑稽,堂堂大佬抱着小肉糰子一脸的惶恐。 「他……在跟我说话?」华司怀面露惊喜。 「嗯。」阮棠过去华司怀身侧,握着肉肉的小手手,逗他,「肉肉小宝贝,笑一笑,给这位叔叔看看。」 「叔叔?」华司怀蹙眉。 「嗯。」阮棠重重的点头。 「他叫你爸爸,叫我叔叔,你觉得合适?」 「合适啊。」 「他应该叫我爹。」华司怀理直气壮斩钉截铁,丝毫不给阮棠反驳的机会,「就这么定了。」 「你!」阮棠气唿唿的,「哪有这样随便给人当爹的?」 华司怀压根儿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哄着怀里的孩子说:「来,叫声爹来听听。」 阮棠翻了个白眼,然后进了厨房。 华司怀抱着孩子跟了过去,在阮棠身后绕来绕去,凑在旁边看他做饭,阮棠赶也赶不走。 华司怀看着孩子,心里竟然有些欢喜,便问道:「他多大了?」 「一岁零八个月。」 「那他能吃东西吗?就每天喝奶粉?营养跟得上?」华司怀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可是现在,真的带给他一家三口的温馨感觉。 「男孩子饭量大,我先给他做点辅食,餵他吃了才能做饭。」 「这么麻烦啊?我也饿了,你要先餵他?你怎么不先餵我?」 「你多大他多大?」阮棠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真是的,跟个孩子抢食。 阮棠给孩子做了个时蔬肉沫粥,做了个土豆饼作为零嘴和磨牙食物。做好了就端到餐桌,示意华司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则端起小碗,一勺一勺的餵孩子吃粥,肉肉嘬着嘴,吃的可香了,边吃边用圆熘熘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两个人。 这样的场景触动了华司怀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肉肉大名叫什么?」 「原名叫林惊生。」 听到这名字华司怀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阮棠拿口水巾给肉肉擦了下嘴,「因为我收养了他,准备给他改名字跟我姓,孩子的奶奶提议的,毕竟这孩子的亲生父母不在了,我以后是他唯一的依靠。」 「应该跟我姓才对。」华司怀把肉肉的小手包在掌心。 「华司怀!你别得寸进尺,什么也要抢。」见孩子吃的差不多,阮棠忍住怒气把碗搁桌子上,但又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发火,憋着气「唿哧唿哧」的喘着。 「你都要跟我姓,何况是他。」 阮棠拍了下桌子站起来,「你什么意思?」 肉肉被吓了一跳,扁了扁嘴,眼看就要哭出来,阮棠抽了张湿巾纸给他擦了下手,拿了一块土豆饼给他,肉肉当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专心对付手里的。 「我来找你之前,就已经跟家里的长辈摊牌了。」 阮棠噎了一下,喝了口水缓了缓,「你……什么意思?」 「跟家里摊牌就代表你阮棠同不同意以后都是我华司怀的太太。」 「什么太太?关我什么事?你经过我同意了吗?」阮棠气疯了,没心思做饭了,进卧室一屁股坐床上生闷气。 什么啊?跟家里长辈摊牌?华司怀就做的这么绝?也不怕把他爸妈活活气死。阮棠手指揪着床单,把床单都抓皱了。他和华司怀斗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白费力气。但华司怀就这样强取豪夺,还说爱他,简直是笑话,永远也学不会尊重他的意愿。 华司怀抱着孩子跟进卧室,和阮棠气急败坏的神情相比,他显得气定神闲,「你进了我华家的门,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太太。肉肉就是小少爷,是我华家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我没说要进华家,你们华家门槛太高,我懒得攀。」阮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明明是以前梦寐以求的事,被狠狠伤害过之后,就再也不敢去奢望了。 华司怀很不满,阮棠对自己得态度前后差异太大了,以前整天缠着他闹得满城风雨恨不能把自己的名字写进他的户口簿,现在却巴不得和华家没有一点儿关系。一想到这种前后差异是自己造成的,他就跟吃了苍蝇一样不爽。但他在商场上浸淫多年,商人本色仿佛是刻入基因里的本能,他该运筹帷幄的,于是便换了柔和的口吻循循诱导,「那你以什么身份回去?你说过怕别人的嘲笑和羞辱。但如果是以华太太的身份回去,算不算是打了当年嘲笑你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第22页 「什么华太太?我也是男的。」阮棠纠正他,他被华司怀老是强调的这三个字刺激的不知不觉偏离了谈话的重点。阮棠之前经营服装公司对时尚敏锐,但远没有真正经歷过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和残酷厮杀,所以他的心思相对单纯,完全不是华司怀这种玩转资本的大佬的对手。 「我就这么一说,你别挑刺,想想是不是这个意思?是不是这个道理?意思对了道理通了就行了。」华司怀为了达到目的苦口婆心。 阮棠撇嘴,环抱双臂把头扭一边不理他。 「还有肉肉,你养他的目的不就是想报恩吗?你不让他姓华,要怎么给他最好的一切?华家会提供最好的物质条件,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你能给他吗?你知道养育一个孩子方方面面要花费多少钱吗?你算过帐没有?」 「……」阮棠没算过帐,他不敢算,因为他知道那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而且带孩子需要耗费很多精力和时间,你回去最先要做的事,是重燃斗志,拟定目标,付出行动,创造稳定的收入来源,这样才能重新找回自信做回原来的自己,才有能力抚养肉肉。但现在这个情况,你不是天天要在家带孩子,就是需要找一个阿姨帮忙带孩子,别人带孩子除了增加额外的开支外,你真的放心吗?现在的你分身乏术,也根本没有办法给肉肉提供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 华司怀分析的滴水不漏,阮棠挑不出毛病。 「肉肉在华家有那么多人照看,我爸妈也喜欢孩子,老人上了年纪,难免觉得孤独,正好把肉肉给他们带也有个寄託。横竖我和你的事已成定局,以后肉肉就是我们的儿子,他们的孙子,肉肉有华家做靠山,还能吃亏?」 阮棠垂着头一言不发,他实在想不出比华司怀说的更好的法子,他内心本来就有亏欠,就像一座大山压着,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孩子失去父亲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应该为他找一座强大的靠山,许他一个景绣前程。 「孩子姓华,名璟晏,光彩华贵,吉祥如意,日日平安,华璟晏。你觉得怎么样?」华司怀是个目的性非常强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就在刚刚言语间他就已经为孩子想好了名字。 「你都决定了,还问我?」阮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相关手续李特助会办好,到时候拿给你过目。」 这个孩子不是他和华司怀争夺的筹码,两个人都是为了许他一个光明的未来,阮棠突然释怀了,也罢,只要对肉肉好,他都支持。「孩子可以跟着华家,但是我有条件。」阮棠毕竟也是生意人,该谈的条件必须谈妥,该用的砝码一个不少。 「条件随你提。」华司怀胜券在握,因为他的工作性质,早就练就了一身洞察人心的本事,何况面对的是和他相处了几年的阮棠,他丝毫不担心阮棠会提什么他给不起的条件,现在自己对阮棠,无论是钱还是心,他都给得起。为了让阮棠安心,他又说道:「你可以把你的条件白纸黑字的写进合同。」 阮棠思忖片刻,道:「第一,如果华家对肉肉不好,让肉肉受了委屈,华家要无条件的将肉肉交给我。第二,我见肉肉随时随地,不能受任何限制。」 「就这样?」华司怀虽然了解阮棠心地柔软,不会提什么过分的条件,但也没想到会如此简单。 阮棠毫不迟疑的点点头,「就这样。」 阮棠以前就不要他的钱,现在只怕也不会要他的心。华司怀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承诺道:「放心吧,这孩子的生父救了你的命,也等于救了我的命,华家宝贝他还来不及,怎么会让他受委屈。以后你和我都是肉肉的爸爸,我会和你一起爱护他,所以不会阻拦你见孩子。」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回去之后自己没钱没工作,还得租房子住,精打细算省吃俭用,他怎么能让肉肉跟着受苦,本来这孩子命就够苦了。阮棠嘆了口气,起身去厨房,「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然后又摆摆手道:「算了,我这儿只有农家菜,我做什么你吃什么。」大少爷想挑也没有。 第14章 、离开前夕 阮棠先煮上米饭,在火上煲着干笋排骨汤,然后麻利的洗菜切菜,做了芹菜牛肉,红烧草鱼和蒜香生菜。 · 饭做好后,阮棠把菜端上桌,把肉肉接过来抱在怀里,对华司怀说:「你自己去盛饭吃吧。」 以前阮棠把华司怀照顾得细緻入微,向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华司怀感嘆,今昔不同往日,软软脾气见长,现在也不给他盛饭了。 华司怀盛了两碗米饭过来,阮棠胃口不佳,对过去的畏惧,对未来的迷茫,都让他思虑颇多。肉肉也不安分,在他怀里动去动来,阮棠身高175,身材消瘦,一番折腾下来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华司怀见状伸手接孩子,「把肉肉给我。」 「你先吃饭吧。」阮棠迟疑,自己都哄不住这个肉糰子,华司怀连抱孩子的经验都没有,能哄住肉肉吗? 「相信我。」华司怀把肉肉抱过去,肉肉身上一股甜丝丝奶乎乎的味儿,跟阮棠一个味道,华司怀心里一动,握着肉肉的小手放在脸颊上蹭了蹭, 没想到肉肉竟然被逗的「咯咯」的笑了起来。 「肉肉想吃鱼鱼嘛?」华司怀继续逗孩子,单手把肉肉环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拿筷子夹了点鱼肉放在碗里,小心翻看确定没有刺了才夹了花生米大小的鱼肉放进肉肉嘴里,肉肉嘬着嘴吃的特别香。 第23页 华司怀净身高190,高大威勐,肉肉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只,画面看着满满都是安全感。阮棠觉得神奇,这孩子跟华司怀见面也没多久,却一点都不认生,看来肉肉进华家,是冥冥之中已经註定了的事情。 「他刚刚吃过辅食,你少给他餵点。」阮棠说完低头扒饭。 「你看他吃的多香,男子汉,能吃。」华司怀唇边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很开心,感觉同时有了老婆孩子,人生已经圆满了。 「他还小,吃多了怕积食。」阮棠看的眼眶发热,留下一句话便放下筷子起身去了后院的菜地,拔了几棵小葱,看着自己和路景珩亲手打理的菜园子和长势良好的果树蔬菜,感触良多,心里充满不舍。 回厨房把小葱洗净切段,盛了两碗排骨汤,撒上葱花,端到餐桌上。这时肉肉打了个哈欠,阮棠赶紧把孩子抱过来说:「你喝汤吧,我先哄肉肉睡觉。」 阮棠把肉肉放床上,用小盆打水给他擦脸擦手擦身,然后给他换干净的尿不湿和纯棉的连体小衣服,肉肉健康结实,能吃能睡,虽然不是很闹腾,但带他也并不轻松。 华司怀没有喝汤,跟进卧室,站在一旁看,沖肉肉眨眨眼睛,他就「咯咯」的笑起来。 阮棠纳闷儿,这孩子居然一点也不怕华司怀,反而愿意和他亲近,这是冥冥之中感应到要成为一家人才会这样的吗? 阮棠搂着孩子躺在床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入睡,华司怀坐在另一侧床边看着一大一小,眼底一片温柔。 孩子睡着后,阮棠把换下来的小衣服洗干净晾好,才出去喝汤,汤差不多已经凉了,华司怀在他旁边坐下,吃的很香,阮棠诧异他的改变,这个大少爷似乎真的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吃完饭刚准备收拾碗筷,路景珩就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大明星裴诗。 阮棠把碗盘放进洗碗池,沖了沖手,边擦手边问:「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 路景珩脸色很差,显然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我来看看肉肉。」 「他刚睡着。」阮棠看他神色有些担心,「吃饭了吗?」 「嗯。」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卧室。 路景珩看着床上鼓起的小包,在床边坐下,说:「回去之后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给我打电话。」 「嗯。」阮棠思忖了下,决定还是告诉路景珩,「肉肉,姓华了。」 路景珩脸色铁青,已然动怒,「华司怀强迫你的是不是?他不但逼你回去,连孩子都要抢?」 阮棠摇摇头,「我一无所有,肉肉跟着我,不知道要吃多少苦,我不想让他吃苦。」 路景珩冷静的想了想,他大概了解华家的情况,这个孩子进了华家就是一脚踏进了,而不是入了狼窝。「我们都是受过苦的人,知道那滋味有多难受。这孩子是个可怜人,也罢,入了华家,也算是他的福气。」 阮棠问:「你和裴诗还好吧?」 「就那样吧,他不愿离开,我也没办法。」 「那你就让他每天这样跟着?」 「他们这帮少爷都好面子,没对谁低过头服过软。我冷脸相对,过一阵子他自讨没趣估计就走了。」 阮棠苦笑,「只怕不会,都三年了,他还在等你,何况现在找到了人,应该死活都不肯放手了。」 「这话是华司怀和你说的?」 「没有,我猜的。华司怀说他跟家里摊牌了,我在半路逃走,又被他抓住……」阮棠的语气里充满无奈,权贵之流,往往手能遮天,「能逃到那里去呢?」 「华司怀这次应该是真心的。」 阮棠摇头,「我不敢相信他了。」 「嗯,我也不敢。」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可是裴诗这样一直跟着你也不是办法。」 「别提他了,你回檀城了有什么打算?」剪不断,理还乱,路景珩索性转移话题。 「我准备创业,重新来过,你知道的,我事业心重。」 这家民俗当初就是在阮棠的鼓动的下路景珩才和他合伙开的,赚不了多少钱,但是从中认识了很多人体会到了很多乐趣。 「还做老本行?」路景珩知道阮棠以前是有名的服装设计师。 「嗯,但是我不想再和以前一样做高级定制和高档时装了。」 「那你做什么?」 「我有新的打算,如果前景好,到时候你有兴趣可以入股。」 「嗯,你好好努力,加油,我等你的好消息。」路景珩职业病,说话一板一眼的。 客厅剩下华司怀和裴诗,两人坐在沙发上,各怀心思。 「怎么?他不愿意跟你回去吗?」裴诗长腿交叠故作轻松的问。 「不愿意绑也得绑回去,没办法,我都已经跟家里摊牌了,身边的人都知道了,怎么着他阮棠也得是我华司怀的老婆。」华司怀习惯性的拿出烟盒,像想起了什么又把烟盒放回口袋,「你呢?什么情况?」 「还是你牛逼。」裴诗笑了下,又摇头,一脸悲怆,眼里的失落漫无边际,「他都不愿意理我,一眼都不看我,也不和我说话,怎么可能会跟我回去?」 「那你准备怎么办?」华司怀从未见过意气风发的裴影帝颓废成这个样子,无法不动容。 第24页 「休假吧,在这里陪他,直到他跟我回去为止。」 「跟兄弟们常联繫。」 「好。」 「以前我做的太过分,风水轮流转,好不容易失而復得,我会好好对他。」华司怀站起来走到窗边,倚着窗棂看着院子里朦朦胧胧隐隐绰绰的紫藤花架,「你也对路景珩好一点。」 裴诗苦涩一笑,「我可不敢惹他,他现在是祖宗,我现在是孙子,我求着人家别不要我呢,只能供着他呗。」 华司怀的手又习惯性的伸进口袋摸了摸烟盒,「想不到咱们兄弟也有今天。」 裴诗苦笑,「戒不掉,忘不了,不是他就不行,能有什么办法?」 华司怀给他打气,「不管怎么说,人总算找到了,就有挽回的机会。」 「嗯,我不会放弃的。」 正说着,阮棠和路景珩从卧室出来了。客厅的两个少爷盯着自己心爱的人,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这么晚了,得安排住宿。其实两人心里都想抱着自家老婆睡,但是没法开口明说,说了人家肯定也不愿意。 这间民俗有两层,六间卧室,楼上的四间租出去了,楼下的两间还空着,屏慧是他们聘请的服务员,本地人,平时负责收拾整理打扫,偶尔做做饭,给外来游客做做嚮导,顺便推销本地的土特产。 「景珩,这么晚了你们也别走了,今晚咱们都住这儿吧。」阮棠说。 「好。」路景珩点头,准备进厨房帮阮棠洗碗。 两位少爷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暗爽,心想正合我意。 没想到阮棠又对路景珩说,「还剩两间房,咱们两个睡一间。」正好彻夜长谈,因为以后连说话见面的机会都少了。 两位少爷的脸明显黑了下来,华司怀试着讲道理,「软软,你让我和裴诗睡一张床?我跟他同号,怎么能睡一张床呢?」 阮棠气急败坏,一跺脚,「华司怀,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路景珩反应过来华司怀说的同号是什么意思,脸色微赧。 这时楼梯那边传来零碎的脚步声,两个年轻姑娘说着话从楼梯口下来。 「老闆,有……?!」其中一个长捲髮的姑娘在看到站立在客厅的两个男人时双眼勐然瞪大,捂住嘴惊嘆,「哇塞,这就是传说中的极品美男吗?」 旁边那位直发的姑娘双手拍着自己的脸颊,一副激动的快要昏厥的模样,跟她的同伴说:「真的巨帅啊……」 阮棠暗自翻了个白眼,要不要这么夸张?转念一想自己以前不也是这样嘛,看到华司怀就移不开眼迈不动腿。 直发姑娘用手肘碰碰旁边的同伴,「你看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帅哥,像不像裴诗?」 「超像,是……是不是就是裴诗本人啊?」捲髮姑娘激动的说话都不利索。 两个姑娘朝裴诗跑过来,争先恐后的问。 「你是裴诗吗?」 「是来这里拍戏的吗?」 「裴影帝,能给我们签个名吗?」 「我们是你的粉丝,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 难以相信裴诗本人能在这样偏僻的小乡村现身,两位姑娘期盼的看着裴诗,只等他点头。 第15章 、走入良夜 「对不起,你们认错人了,只是长的像,我不是他。」裴诗站起身慢条斯理的说,「我是个画家,来这边写生的。」 两个姑娘发出失望的嘆息,然后直发姑娘不死心的说:「可是你跟裴诗真的长的好像,连泪痣都一模一样哎。」 裴诗眨眨桃花眼,从容的笑着说:「可能我跟他上辈子是亲兄弟吧。」 华司怀听不下去了,不愧是影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脸都不带红的。 路景珩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说了句,「我去洗碗。」 阮棠赶紧跟过去,「我来洗吧,你歇着。」 路景珩说了一句,「没事。」 阮棠见他坚持也没再说什么,他刚转身,就听见直发姑娘直白的问裴诗,「那画家你有女朋友吗?我能加你的联繫方式吗?」 路景珩脚下一顿,正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厨房走就听到身后传来裴诗那磁性的声音,「我有爱人了,不好意思。」 姑娘们发出不甘心的哀嚎,然后把矛头对着窗边的华司怀,星星眼里闪烁着爱慕,华司怀的外表和气质把霸道总裁范儿凸显的淋漓尽致。 秉承着遇到心动的男人就要主动出击的原则,捲髮姑娘像小鸟一样扑腾到华司怀身边,「帅哥,你有女朋友吗?」 华司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不着痕迹的躲开她的手,说话更狠更绝,「我孩子都打酱油了!」 捲髮姑娘发出长长的失望的哀嚎。 阮棠听华司怀说这句话,鸡皮疙瘩掉了满地,他搓了搓手臂,停下脚步讪笑着问:「请问两位小姐姐下来找我是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噢。」两位姑娘终于想起自己下楼是来干什么的,「楼上浴室的花洒坏了。」 阮棠朝厨房的方向跟路景珩说了一句碗放着一会儿他洗就好,然后对两位姑娘说了句稍等,就去储物间找了根新花洒,带着姑娘们上楼去换新的,两个女孩子一步三回头,那热辣的眼神让人不好意思与之对视。 路景珩洗完碗出来也没在客厅停留,进卧室守着肉肉去了。 裴诗看着那个消失在卧室门口的俊秀的背影,神情阴郁,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第25页 「他真的把你当空气了。」华司怀在裴诗伤口上撒盐,心想软软虽然不原谅他但也不会对他视而不见,这种被人忽视的滋味真是太难受了,裴诗天之骄子从来没被人这样不当回事过。华司怀知道自家兄弟表面平静心里不知道有多难过,便坐过去裴诗旁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兄弟,任重而道远啊,别放弃,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裴诗笑得比哭还让人心酸,「咱哥儿俩难兄难弟的,亏你还有心情安慰我,我看你家那位对你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华司怀揉了揉太阳穴,「难搞……」 「你们不是走了么?专门折回来接这孩子的?」 「哪里,是阮棠逃走了被我抓到他才说,要不我压根儿不知道他还领养了个孩子。」华司怀想到阮棠逃走的事,心口就闷痛。 「其实挺好的,看着像那么回事了。」 「什么?」 「一家三口啊。」 「阮棠现在避我如蛇蝎,搞不好还要再逃跑,回檀城我就把那小子的户口给上在华家名下,省的夜长梦多,他要是捨不得孩子就不会跑了。」 「你就不怕他在乎那小子比在乎你多?」 「那当然不行,他必须把我放第一位,必须最在乎我才行。」华司怀仰靠在沙发上,「他以前满心满眼都是我,看不到其他,我会争取让他回到以前的样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万一阮棠真的丢下孩子偷偷跑了呢?」裴诗觉得不无可能,「这孩子不是他亲生的,而且进了华家有了靠山,一辈子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他完全可以放心的离开,一个人去哪里都可以……」 「如果他再跑,那我只能把他关在华府。」华司怀眉头皱的死紧,「只要他不离开我,随便他怎么样,打我骂我,我都能忍着,作天作地,我给他兜着。」 裴诗苦笑,「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今天我才找到和你惺惺相惜的感觉,或者说,同命相连的感觉。」 「去你的。」华司怀推了他一把,「明天早上我们就回去了。」 「嗯。」裴诗心里没底,不知何年何月他的宝贝才会和他回去。 「等我和阮棠的关系缓和了,就让他劝劝路景珩,毕竟他们两个是好朋友,他说话还是管用的。」 「谢谢兄弟。」 华司怀拍拍好兄弟的肩膀,「跟我客气什么。」 阮棠从楼上下来,就看见沙发上的两位少爷勾肩搭背的聊得正欢,心里腹诽,又不知道搞什么阴谋诡计,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没再看他们,转身进卧室找路景珩去了。 两位少爷对视一眼,心头一跳,不好,里面的两人不会要睡在一起吧?反应过来便一前一后的跟了进去。 阮棠和路景珩一人一边坐在床上说话,中间隔着唿唿大睡的肉肉。 两位少爷总算松了口气。 「你们进来干什么?!」阮棠噌的站起来。 「当然是进来找人啊,还能干什么。」华司怀说的理直气壮,抬手指指裴诗,「我们各找各的人。」 「我今天和景珩一起睡。」阮棠坚持。 「你让我和裴诗一起睡?」华司怀反问。 「嗯。」阮棠使劲点头。 「不可能!」华司怀斩钉截铁,「我跟裴诗撞号了,不能睡一起。」 「……」阮棠面色一滞,狠狠瞪了他一眼。 华司怀却懒得和他唧唧歪歪了,「你到底跟不跟我一起睡?」 「我不……」 「行。」华司怀想把他直接抱走,过去拽起阮棠的胳膊绕住自己的脖颈,分开他的双腿环住自己的腰,托着他的臀部就把人抱了起来。 阮棠吓得叫出声,「你放我下来!」 肉肉翻了个身,似乎要醒的样子,路景珩见状,缓缓站起身,温和地说:「你们在这儿睡吧,我去另一间卧室。」说完就走了出去。 裴诗现在连对路景珩说句重话都捨不得,他跟华司怀点头打了声招唿,就跟着路景珩走了。 阮棠气唿唿的,但也毫无办法,他一向对华司怀没有办法,只好认命的鼓着腮帮子进了浴室。没想到刚脱了上衣,华司怀就开门进来了,阮棠吓得再次叫出声,赶紧套上衣服,「华司怀!你出去,我要洗澡。」 「我也要洗啊,要不一起?」华司怀逗他。 「谁要和你一起?你出去!」阮棠揪着浴帘露出一颗头,身子藏在浴帘后面。 「啧!我还没把你怎么样呢,看你吓的。」华司怀打开水龙头,把手放在下面沖洗,「你洗你的澡,我洗我的手,刚刚不小心被那姑娘摸到了……」 阮棠看着华司怀俊帅的侧脸更气了,翻了个大白眼给他,刷的一声拉上了浴帘,「招蜂引蝶沾花惹草……」 「哎,你可别给我扣帽子,我很洁身自好的,只给你摸……」 「哼,渣男。」 「我渣谁了?」华司怀拽了条紫色糖果图案的毛巾擦手,他大概能猜到这条毛巾应该是阮棠的,阮棠以前也是喜欢紫色的毛巾,喜欢吃糖,理所当然也喜欢糖果图案。擦完手把毛巾放好,华司怀走到浴帘前停住,「我只渣过你一个人。」 阮棠差点被吓死,他原以为华司怀已经出去了,便放心开始脱衣服,现在他身上只剩一件上衣,华司怀的声音却突然在耳边响起,他炸毛了,刚要骂人,却听到华司怀喊他,「软软宝贝……」 第26页 声音异常温柔性感,隔着浴帘,阮棠的心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他腿软的靠在冰冷的墙面上,紧紧揪着衣服的下摆,平復着心里的惊涛骇浪,湿漉漉的眼睛瞟着浴帘,咬着唇喃喃道:「谁是你宝贝……」 等半天没听动静,阮棠大着胆子撩开浴帘,浴室里哪里还有华司怀的影子,人家早就出去了。阮棠又气的不行,这男人真是坏透了,撩了就走,放他一个人在这里忸怩不安。 阮棠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拿了紫色糖果图案的毛巾擦拭身体,涂抹嫩肤的身体乳,然后穿好睡衣,头髮还湿着,他用吹风机吹半干了拢到脑后准备找个发绳绑起来,好敷面膜,但是他半天也没找到发绳,想着这两天因为华司怀来找他匆忙慌乱,肯定是不知道放哪儿了,也许是丢了。 阮棠以前因为做与时尚相关的工作,所以很爱美很注意保养皮肤,几乎每天都要洗澡护肤。他打开浴室的门,出去在衣柜里找了一条肉肉以前的旧了不用了的口水巾绑头髮,双手提起来的时候,衣服摆下露出一截细白的腰身。 靠在床头看手机的华司怀眼神一暗。 阮棠天生的自然卷,又是披肩的半长发,头髮绑起来露出整张心型的脸蛋,下颚线弧度优美,秀丽动人,额头鬓边有几缕捲髮很自然的垂着,又平添了些许温柔妩媚。 华司怀的眼神由阮棠的头髮移到他的脸颊,再移到他深v的睡衣领口那片奶油色莹润亮泽的皮肤上……顿觉口干舌燥,他站起身,大步走出了卧室。 第16章 、两个爸爸 这人走这么快……干什么去?阮棠纳闷,不自觉的跟着华司怀走到卧室门口,看见他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华司怀喝了一杯凉水降火,给李特助打电话让他送西装和睡衣过来,打完电话他走到院子里吹风,他需要冷静。 阮棠以前还是大设计师的时候,吃穿用都是好的,用的面膜是顶尖的护肤品牌,价格昂贵。自从破产后就用不起了。来到这里当村官之后,他也曾在网上搜索那些平价的面膜,但是担心自己敏感性肤质用了不好,就开始学着自制面膜。这边纯天然的东西多,土鸡蛋,蜂蜜,鲜奶,自制精油,有些中药材,甚至是菜园子里自己种的黄瓜,都成了他制作面膜的原材料。 今天用的面膜是用蜂蜜,蜂王浆,蛋清,加了几滴鲜奶做的,敷在脸上紧緻嫩肤。 华司怀进来的时候,阮棠正从浴室出来,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华司怀吓了一跳,盯着阮棠的脸,「你脸上是什么?」 阮棠没好气,「面膜。」 华司怀不禁好奇,「你自己做的?」他知道阮棠心灵手巧。 「嗯,没钱买。」阮棠如实回答。 华司怀点点头,「回去我给你买。」 阮棠轻哼一声没理他,躺在床头玩游戏。 华司怀没再说什么,臂弯上挂着睡衣进浴室洗澡。 阮棠心神不宁,打游戏无法集中精力,老是输。 华司怀洗完澡出来,银色的头髮还在滴水,黑色金丝边浴袍式的睡衣深v至胸口,露出大片饱满的蜜色胸肌,性感的要命。 阮棠攥紧手机,听见浴室门口的动静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立刻脸红的活像被扔进了蒸锅的虾,他不敢再看,索性做只缩头乌龟,侧身面朝肉肉,盯着孩子熟睡的小脸看,心思却还盘旋在华司怀出浴的画面上。 华司怀绕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因为动作,胸前风光大泄……阮棠顿觉唿吸一滞,双眼圆瞪,跟沙滩上的鱼一样跳了起来,趿拉着拖鞋就躲进浴室洗脸去了。 等阮棠平静下来回到卧室,华司怀已经平躺着睡着了,这个人即便睡着了也是诱人的要命,阮棠偷瞄了几眼,背对着他躺着,心里乱七八糟的,迷迷煳煳到半夜才沉沉睡去。 其实华司怀并没睡着,现在阮棠怕他对他有所防备,他不想让他紧张不安才装睡,等另一侧传来阮棠均匀的唿吸声,他才看着他的背影放心入眠。 翌日,路景珩早早起来,进厨房做早餐,刚剁好馅儿,阮棠睡眼惺忪的进来厨房帮忙。 「唔……景珩,怎么不多睡会儿?」阮棠说:「早餐我来做就好了。」 「没事,我不累。」 「昨晚睡的好吗?」 「嗯。」 「你和裴诗……」 「他打地铺,我睡床。」路景珩面无表情的说。 「唉……」阮棠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看着路景珩伤成这个样子,以前应该爱得很深,但现在却成这样……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嘆息。 「我吃完早餐就带肉肉走了,你要常和我联繫,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 「好。」 「嗯……那个,你真的不原谅裴诗吗?」 「你会原谅华司怀吗?」路景珩反问。 阮棠摇头,「我不知道。」 路景珩没再说话,专心包小笼包。阮棠默默的洗干净手,淘米熬粥。 再次经歷离别,阮棠红着眼眶没有哭,静静的坐在车里,整个人看上去很是乖巧。肉肉揪着他的头髮,扯的他的头皮生疼,眼泪这才像决堤的水,哗哗直流。 华司怀见状赶紧过来小心的掰开肉肉的小手指,在他的小屁股上打了一下,警告道:「臭小子,再揪妈妈头髮爸爸就收拾你。」 第27页 阮棠怒道,「什么妈妈?华司怀你会不会说话!」他想瞪他,一扭头头皮却疼的他龇牙咧嘴,肉肉的小手又缠上了他的头髮,自从他有了肉肉开始,头髮就不知道被这胖小子扯掉多少根。 「那我是大爸爸,你是小爸爸。」华司怀索性把肉肉抱过去。 「什么大爸爸小爸爸?!」这人真能占自己的便宜。 「那你是爸爸,我是爹,行了吧?」华司怀妥协。 「哼……」阮棠冷哼一声,这样听上去还是奇奇怪怪的。 华司怀宠溺着,一心想要让阮棠变回从前的他,来日方长,不能操之过急。 到了景城,有专人前来接车,领着他们直接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高级餐厅。 两人坐下没等一会儿,包厢的门被推开,餐厅老闆亲自做了个请的动作,门口人影一闪,一位一身黑色定制西装,身材高大,五官精緻,气质矜贵,气场强大的男人走了进来。门口至餐桌,不过几步之遥,这个男人一个人,却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阮棠心里一动,这人就是华司怀的大表哥梅盛林,商圈大名鼎鼎的梅家家主。这个富可敌国的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耀眼,让人移不开眼睛。 华司怀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哥」。 阮棠已经不像以前,那时候为了生意,有时候要讨好大佬。现在的他,不但没有了花里胡哨的心思,甚至还有些排斥。为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礼貌,他被动的抱着孩子站起来,跟梅盛林打招唿,「梅总好。」 梅盛林看了看他,毫不生分,点点头说:「弟媳妇。」然后在华司怀旁边泰然落座。 阮棠羞愧难当,想起华司怀说过已经和家里摊牌,看来是真的,梅盛林看到他竟然喊他弟媳妇。 华司怀对他哥是特别尊敬的,对阮棠是宠爱,他给他哥敬酒,给阮棠夹菜。阮棠从未在华司怀身上体会到柔情,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不动容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强制压抑自己心中的悸动,只专注的低头餵肉肉吃些好消化的食物。 没一会儿,服务生推门进来,托盘上是几种小宝宝吃的精细辅食。 阮棠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梅盛林交代的,他从前就听说过传闻,说是华司怀他们这帮贵公子里面,梅盛林是最温柔最好相处的。如今看来确实细緻柔和,让这样矜贵的一个人看起来更有魅力。阮棠心想,华司怀什么时候也能对他温柔些就好了…… 肉肉又拽了一下他的头髮,阮棠「嘶」了一声脱口而出,「好疼……」回过神来,暗暗责怪自己不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啧!你这臭小子怎么老拽我老婆的头髮?」华司怀放下酒杯,伸手把孩子抱过来,柔声对阮棠说:「我来抱他,你好好吃饭。」 阮棠没说什么,乖乖吃饭,这样精緻可口的饭菜,已经几年没吃到了,他突然又想起自己每个季节种的各种时蔬,纯天然的食材本身的原始的味道,跟这种高级餐厅的食物在卖相和口感上都没法比,但却回味悠长……阮棠麻木的往嘴里塞食物,不知是何滋味,好像曾经奢华的生活,离自己已经很遥远了。 吃完饭出来,在餐厅外面的停车场,梅盛林问华司怀,「去我那边吗?好不容易来一次景城,我带你们到处看一看。」 「这次不了,哥,先回去安顿好,以后有的是机会。」华司怀婉拒,「给我舅妈带个好。」 梅盛林点头也不勉强,「怎么?人都在身边了,又怕跑了?」说完有意无意的朝阮棠这边威严的扫视了一眼。 阮棠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找不到爱自己或者自己爱的人。你们恰好相爱,该有多幸运。只不过迟了那么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相爱却生生错过,那才是真正的遗憾,才是最大的赔本生意。」梅盛林年少掌权,常年身居高位,不仅气势凌人,说话语速不快不慢,却自带威严。 「我知道的,哥。」 「人生苦短,真爱难求,以后好好过日子吧。」梅盛林颇为语重心长。 阮棠却听出弦外之音,梅盛林应该是暗示他不要再跑了,好好跟了华司怀。 「哥,那你呢?」华司怀问,「你有喜欢的人了吗?」他哥年纪也不小了,据他所知,他哥只谈过一次恋爱,还不了了之,一晃经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怎能不让他这做兄弟的着急,「哥,你该放下了。」 梅盛林淡淡一笑,「我早就放下了,只不过一直没遇到喜欢的,不过……」 「不过怎样?」华司怀从来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但关于他哥的终身大事,他就不得不多问一句。 「不过,我现在有目标了。」 「是吗,恭喜哥。」 梅盛林慢条斯理的说:「恭喜什么呀,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在等一个契机。」 华司怀着急,「哥,你直接上啊,你这样的极品男人,谁能不爱呢,干嘛还要等?」 「不行啊,我还不知道他的性向,要是太直接太鲁莽把他吓跑了,我抓不住人家,得不偿失。」 华司怀吃惊,还有他哥抓不住的人?他实在想不出他哥看上的是一个怎样的人。 阮棠也是一愣,自己逃走不过几个小时就被他们抓到了,到底什么人,让梅盛林都怕抓不到人?能上天入地还是能隐身? 第28页 第17章 、无奈还乡 梅盛林的秘书安排人把很多礼物搬到华司怀随行的车上,这些东西都是奢品,大部分是给阮棠的,有衣服有鞋子有包包有化妆品有美容养颜的补品……都是阮棠喜欢的,事无巨细,一一安排上了。想着梅盛林一定是了解过他的喜好,在替华司怀讨好他,让他对华司怀少一些怨怼多一些宽容。阮棠以前在商场上打滚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不禁心里有些动容,梅盛林为自己的弟弟做到这个份儿上,华司怀有这样的哥哥,令他都羡慕不已。 秘书又拎了几个纸袋,上面印着童趣十足的可爱图案,阮棠瞥了一眼,这些应该是给肉肉买的。 最后梅盛林把一个看着非常高级的纸袋交给华司怀,纸袋里面有个盒子,说是送给小姑姑也就是华司怀妈妈的礼物,一条在拍卖会上拍来的祖母绿项鍊。 华司怀也不跟他哥客气,伸手接过,跟他哥道别,然后示意阮棠上车,自己也坐进车里。 阮棠想着堆成山的礼物,竟没有一样是给华司怀的,不禁有点想笑,却也明白华司怀为什么如此尊敬他哥。如果想要自己的弟弟日子好过,就要对弟弟在乎的人好。可华司怀真的在乎他吗?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六小时后,檀城。 华司怀交代李特助把东西放回自己的别墅,他带着阮棠在市中心转悠。 时隔两年,阮棠回到从小长大的地方,感概良多,他欣赏着外面熟悉的街景,心里五味杂陈,自己终究还是回来了。 「我们要去哪里?」阮棠没有家了,当初公司破产他名下的两套房产全抵押了,现在的他无家可归,他不知道华司怀要怎么安置他,走一步看一步,自己应该也不会在华司怀那里住很久,会出来租房子。 华司怀带着他去了一家购物中心,径直来到一家叫alexandre de paris的专柜,让阮棠挑自己喜欢的头饰。 阮棠看着那价格,贵啊,一个他看着觉得挺喜欢的发圈要小一千块,他以前买的发圈最贵的也才几十块…… 「多买点绑头髮的,要不然肉肉老拽你头髮。」华司怀有些尴尬,他都是问了别人才知道这里有一家卖头饰的专柜,他一个大男人,第一次带自己喜欢的人来。 服务员平时见惯了一个女的,几个女的,或者一男一女来买头饰,一个男的带着另一个男的来买头饰的她还是头一次见,而且奶茶棕色半长捲髮心型脸蛋的小美男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让她没办法不去磕cp,太甜了。于是她热情的迎上来,为阮棠介绍各种款式的髮饰。 阮棠还在犹豫,毕竟太贵了,他喜欢的几款髮饰加起来要一万多块,想想还是算了吧。 「把这些都包起来吧。」华司怀在阮棠身后说。 「别呀,好贵的。」阮棠瞪他。 其中一个服务员已经认出华司怀这位钻石王老五,兴奋外加紧张,说话都打结,脸色绯红道:「好……好的,华先生。」 「华司怀!」阮棠扯了扯他的袖口,叫住了服务员,「我说了不要。」 服务员顿住脚步不知该听谁的。 华司怀对服务员说:「我付钱,你听谁的?」 「那我挑两款,自己付钱。」阮棠随便拿了相对便宜实用的两款发圈递给服务员。 然而服务员根本不敢伸手去接。 阮棠还抱着孩子,沉,只好尴尬的把发圈放了回去。 「多买点,每天都用新的。」华司怀坚持。 「太浪费了。」买个头饰没必要花好几万吧,也太夸张了,关键是他不想花华司怀的钱。 「我喜欢看你绑头髮的样子。」华司怀说。 一句话直接噎的阮棠无话可说,脸色绯红的把头扭一边不看他。 肉肉睁着圆熘熘的大眼睛看看阮棠又看看华司怀,伸着小手在空中乱抓,嘴里咿咿呀呀的开始叫:「爸爸……爸……抱不……」 服务员一脸震惊,杵着不动,原地磕糖。 华司怀伸手接过孩子,单手把肉糰子抱在怀里,跟服务员说:「一会儿我儿子饿了会哭,你还不赶紧去?」 服务员呆愣愣的点点头,喜滋滋的应了声就去忙着包装。 买完头饰华司怀又带着阮棠去其他专柜买护肤品,阮棠拒绝不起作用,华司怀一贯都是强硬的作风。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华司怀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何况他怀里还抱着一个肉糰子,看起来十足是一个苏的没边儿的超级奶爸。越来越多的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没办法阮棠只得选了自己以前用的护肤品牌,然后匆匆离开。 华司单手抱着肉肉,另一手拎着几袋头饰和护肤品,阮棠在后面跟着,霸道总裁和他的软萌小娇妻既视感,两人走到那辆拉风的跑车旁边,一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华司怀又带着阮棠去了一家大型超市。 阮棠在门口拽住他的胳膊,「又要去买什么?」 「你有奶啊?」华司怀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华司怀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阮棠难为情的吼他。 「你没有奶,不用买奶粉?」华司怀反问。 阮棠见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红着脸推着华司怀进了超市。 买了一大堆零零散散的东西,出门李特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华司怀把一堆东西交给他,又带着阮棠去了布料市场。 第29页 阮棠不想进去,这个大型的国际布料市场他很熟悉,以前经常来。不过他现在不想来了,跟以前有关的事物都会加重他的心理负担,心里堵得发慌。 「华司怀,我不想去这里。」阮棠的脸色很不好,扭头就想走。 「软软。」华司怀一手抱孩子,一手拽住他的胳膊,「你人都已经回来了,还要逃避吗?你总要见人,总要走出过去的阴影,逃避有用吗?能解决根本问题吗?」 「我……」阮棠挣扎。 「我要陪你一起,大大方方的走在阳光下,不准你逃避。你如果连这些都不敢面对,要怎么重新来过?又怎么东山再起?嗯?」 「直面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问题。只有克服掉曾经的阴影,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重新开始。」华司怀皱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畏缩缩的?」 「我没有!」阮棠死鸭子嘴硬。 「那就和我一起进去!怎么?怕遇见以前的熟人?」 「嗯……」阮棠认识很多面料市场的供货商,他真的怕遇见熟人怕看到熟悉的脸上挂着鄙夷的表情,他怕受到别人的冷言冷语,人言可畏,杀人于无形,他真的怕了。 「这次我在你身边。」华司怀改牵他的手,「别怕,如果觉得不舒服就躲在我身后,把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 阮棠一路低着头,遇到以前合作的店铺条件反射的躲闪,他忍不住问:「华司怀,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华司怀问道:「你身上的衣服是自己做的吧?」 「你怎么知道?」阮棠诧异。 「很好看,很适合你。」华司怀毫不掩饰的夸赞。 「这跟面料市场有什么关系?」 「带你来买点好的布料,你刚回来,我公司有事不能一直陪着你,怕你会觉得无聊,买点布料你没事儿的时候可以给自己和咱们儿子做点衣服或者做点你喜欢的小玩意儿,打发时间。」 阮棠愣了下,抬头直直看着他,感觉华司怀变化好大,现在细心体贴,这样的他,是他一直梦寐以求也是他想也不敢想的…… 「咦?这不是阮大设计师吗?」旁边传来一声尖利的嗓音。 阮棠不扭头看也知道说话的人脸上一定露出不可置信又轻蔑鄙视的表情,他直觉不想理,穿过来往的人流往前走。 「哎,你是不是阮棠啊,哎哎,你别走啊……」那尖利的嗓音又响起来。 华司怀紧紧牵着阮棠的手,不让他逃避,面对恶意,逃避更显得弱势,只会助长恶意的滋生。 华司怀停下脚步,转身冲着那一脸尖酸刻薄的中年女人道:「我们不走,你要干什么?」说完手一揽,把阮棠半搂在怀里,两只手抱着一大一小,这场面……刺激的同时又赏心悦目,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人,都不禁停下脚步围观。 中年女人被华司怀慑人的气势吓到,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没,没事,我认错人了。」说完偷瞟阮棠,眼神难掩蔑视。 华司怀气势凛然,「你没认错,他是阮棠,sugar的老闆,华府的当家,我的爱人。」 华府?!檀城只有一个华府,中年女人吓得脸色发白,怏怏的不再说话。 「你别说了!」阮棠被这番话吓得勐地拽了一下华司怀的衣袖,这人到底在说什么呀,大庭广众之下……不怕上热搜吗?不知道别人的口水都能把他们淹死吗?而且负面消息会产生短期的负向影响,他就不担心华胜的股票下跌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华司怀站在人群里显得鹤立鸡群,特别惹眼,这下子想别人不注意他们都难,周围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人认出了阮棠。 「这不是阮棠吗?」 「真的是阮棠……」 「什么阮棠啊,我看是牛皮糖才对。」 「哈哈哈,贴切。」 「他怎么回来了?华少看着还挺在意他的。」 「不会是华少把他找回来的吧?」 阮棠低着头,手心冒汗,双腿发软,全身冰冷,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似乎以前那些恶意的攻击又铺天盖地的朝他面门砸下来,他的头嗡嗡作响,腰被华司怀紧紧搂着,才不至于瘫倒在地。阮棠丝毫不能动弹,感受着腰间大手传来的热度,烫得他心口发酸。 第18章 、当众官宣 华司怀冷眼环视一周,冷声道:「阮棠是我的爱人,你们以后有什么话来找我说。」 这算是当众官宣了,人群立刻炸开了锅。 华司怀并不理会这些人的反应,他只想保护怀中人,「如果有人攻击的我爱人,对他出言不逊,我会很生气。」 以前阮棠狂追男人的爆炸性新闻,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被闲得发慌的人拿来反覆讥讽嘲笑,嚼烂了舌根。现在这些人的关注点从他们认为的噁心的另类的同性恋话题转移到豪门狗血剧情和几个当事人身上。 「哎呦,阮棠这是从甩不掉的牛皮糖变成霸道总裁的心尖宠了,豪门的戏真是比电视剧里演的还要精彩啊。」 「阮棠这下子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就是就是,以前还以为白青凡是最终赢家,我当时和朋友下赌注,还赌他赢呢,没想到啊……啧啧。」 「白青凡怎么斗得过眼前这位,那比城墙还厚的脸皮,那死缠烂打的功夫……送上门的肉谁会不吃啊?」 第30页 「说不定是因为他床上功夫更好,哈哈……」一片猥琐下流的笑声,就像吱吱乱窜的老鼠发出的声响。 「呸!真是下贱,也不知道华少最终怎么选了他,真是瞎了眼……」 罔顾事实,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总是很多,反正嘴长在自己脸上,刀扎在别人身上,他们不痛不痒,所以肆无忌惮。他们站在自己拟定的极其双标的道德制高点上,肆意评判别人,指责别人,侮辱别人,伤害别人,为自己的恶意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宣洩的出口,而浑然不知自己才是那个令人作呕的蛆虫。 华司怀厉声道:「今天我就当众说明,我华司怀从来没有爱过白青凡,我和白青凡之前只是好友关系,从未越界。我的爱人,是阮棠!」 人群再一次炸开了锅。 华司怀眼神冰冷犀利,「所以,请你们停止所有无端的猜疑和诽谤,如果再有人对阮棠进行言语侮辱和人身攻击,我将採取法律手段对他的个人名誉和身心进行保护,相信你们没有人愿意被起诉吧?」 人群中的闲言碎语铺天盖地…… 「哎呦,原来华少爱的人是阮棠啊……」 「阮棠有华家撑腰了……」 「是啊是啊,惹不起惹不起……」 「人家豪门的事,我们小老百姓操什么心啊,真是……」 「走走走,都散了……」 「就是,回家吃饭喽……」 人们作鸟兽散,人群像潮来潮去不留痕迹。 华司怀和阮棠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畏畏缩缩的男子往他们这边看了半天,拿着手机偷拍了好多张两人的亲密照,然后拨通了一个国际长途电话。 男子沖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华司怀把他找回来了,两人已经在一起了,还当众官宣了。」 白青凡在遥远的北欧国家,此时室外气温低,他内心却像浇了一锅滚油,心急如焚,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气急败坏的说:「有照片吗?快发给我看看。」 男子给他发了好几张照片过去。 看着照片上亲密依偎的两人,白青凡气的七窍生烟。 男子又在这边火上浇油,「我还偷拍了一段视频,给你看看。」说完把视频发了过去。 白青凡看完视频,一双细长的眼里盛满了怨毒,撕裂了温婉的表象,露出歇斯底里的表情,「他居然说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视我的爱?他怎么可以丢掉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他怎么可以对我那么绝情?」 男人道:「华司怀这可是公开出柜,正式承认阮棠是他的爱人,摆明态度要做阮棠背后的男人,和他一起承受所有压力。我看华司怀没有一丝迟疑,他应该是早就打算这么做了。国际面料市场这个地方对阮棠来说意义非凡,以前阮棠是设计师的时候经常跑市场找面料。我想以后在其他场合,他们应该会以爱人的关系频繁出现在大众面前。」 白青凡咬牙切齿,「我绝不会让他们两个人得偿所愿的在一起。」 男子看着华司怀和阮棠紧扣十指离去的背影,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快了,这边还有点事,处理好就回去。」白青凡狰狞的冷笑,他好期待也好想知道,阮棠看到他和华司怀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 大型的国际面料市场恢復了人来人往拥挤嘈杂。 阮棠被动的被华司怀牵着手走,他时不时用高大的身躯替他挡开不小心撞上来的人流。阮棠没有再挣扎,任他牵着,脑子里就像有一台复读机一样,一直重复着华司怀刚刚说的那句话:我的爱人,是阮棠!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这个人怕不是疯了! 阮棠似乎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为了爱的那个人,一腔孤勇,就是要让那个人知道他爱他!并对觊觎华司怀的人宣告他是有主的,是他阮棠一个人的,毕竟那时候的他,要颜值有颜值,要能力有能力,要名气有名气……像他一样优秀的零有,但不多。除了家世,阮棠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是配不上华司怀的。可让阮棠没有想到的是,他对华司怀纯粹的爱意和炽热的追求,却被白青凡恶意的扭曲成偏执的变态狂,并编造各种不堪入目的流言散布到网上进行炒作,还把偷拍他和华司怀的亲密照卖给三流媒体,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看起来都是他上赶着往上贴,还刻意将他的脸拍的清晰又对华司怀的面部做了模煳处理。他追华司怀的事情,就这样被越炒越大,越抹越黑……那时候,阮棠因为成天缠着一个男人,活成了整座城的笑话,骂他是变态,说他是基佬,嫌他噁心的人多的数不清。 阮棠想,华司怀从来都是以冷静无情着称,现在他的脑子和以前的自己一样,是坏掉了吗?不顾流言蜚语,不顾世俗偏见,不顾华家的颜面,不顾自己的名誉,不顾给华胜带来的影响……就这样把他们的关系公众于世,就这样牵着他的手走到阳光下,走到大众面前,告诉所有人,他是他的爱人,他们之间也是爱情!他的表情那么无畏而又坚定,一如当初的自己,丝毫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阮棠了解华司怀,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这个人畏惧的东西,他决定的事不会退缩。该如何是好呢?现在这样他们两个人好像真的没有退路了…… 「你看这家的布料怎么样?」华司怀问阮棠,一扭头却看到他泪流满面,赶紧把他拉到安全通道那边的角落,捏着他的下巴问,「怎么又哭了?」 第31页 「你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那些话?」阮棠质问道。 「你被人恶意中伤,我不该站出来澄清吗?」 「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你既然回来了,以后一定会被别人发现的,与其让别人在背后骂你,不如先发制人,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华司怀的爱人!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阮棠眼泪掉的更凶了,「你……你不该说那些话,你知不知道别人会怎么骂你,知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些话有多恶毒有多难听……」 「知不知道我都不在意,别人怎么想怎么说关我什么事,怎么?我喜欢一个男人就十恶不赦了?我就是喜欢了,怎么了?关别人什么事?」华司怀把他抵在墙面上,耳语道:「以前你那么勇敢的爱着我,我又怎么能怂?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也不会在再让你一个人受委屈了。」 阮棠抹了抹眼泪,「其实你真的没必要这样,两年前我们就已经结束了。」他现在只想搞事业,再无心谈情说爱,累了,也怕了。谈一次赔的一无所有,再谈一次只怕会万劫不復。 「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之间永远不会结束。」华司怀眼神幽暗,像盯着猎物的野兽一样露出了獠牙。 阮棠摇摇头,「我不想了……」 华司怀炽热的心就像被泼了一盆冰水,透心凉,眼前的阮棠活生生的,软乎乎的……可他封闭了自己的心,他再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心给他。意识到这个,华司怀气急败坏,不管不顾的亲了上去,他是个行动派,说不通就用做,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方式什么手段,哪怕是强取豪夺,哪怕是囚禁,他也不会放阮棠走,他必须是他的! 阮棠背靠着墙面,躲无可躲,双手撑着华司怀的胸膛,拼命躲避他的索取。华司怀的霸道专制和他魅人的气息就像一张密织的网,阮棠就像只垂死挣扎的飞蛾。 华司怀强势入侵,舔舐着阮棠的口腔,勾缠着他与他一起沉沦,阮棠的双腿立刻就软了,华司怀很满意他的反应,另一只大手箍着他的细腰,让他紧紧依附在自己怀里,任他为所欲为。 肉肉被两人密不透风的挤在身体中间,不舒服的呀呀乱叫,不停的踢腿乱蹬,好奇的大眼睛看着两人,一只小胖手拽着阮棠的头髮,另一只小胖手扯着华司怀的耳垂,想把如胶似漆的两个人拉开,「爸爸……爸……」 「唔……」阮棠推拒着华司怀的宽厚的胸膛,「肉肉,挤着肉肉了……」 华司怀意犹未尽的退开,指腹摩挲着阮棠微微红肿的唇瓣,「华太太的嘴巴还是和以前一样又软又甜。」 第19章 、宜室宜家 阮棠把他推开一些,他离他太近了,压迫感太强,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我不是华太太……」 「这可由不得你。」华司怀带着与生俱来的强势和优越感,信誓旦旦道:「被我看上的人跑不了,就算你不跟我,也没人敢和你谈恋爱,要不然我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你一定要这样吗?」阮棠气息不稳,情绪有些激动,胸膛起伏明显,「以前冷暴力我,现在又强迫我?」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华司怀眯眼,冷道:「放你自由吗?」 「……」阮棠垂下头,自由吗?他从来没想过这两个字,以前的自己恨不得跟华司怀结婚才好,现在的自己……即便不在华司怀身边,即便不跟他在一起,心里也不可能再装得下其他人,华司怀就是他的牢笼啊……自由这个东西,他从来就没有…… 「你觉得可能吗?」华司怀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轻吻他的嘴角,「乖乖和我在一起,其他什么我都依你,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敢逃走,我不会再心软,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你永远记住谁是你的男人。」 安全通道那边传来脚步声,是一对小年轻情侣,看着像学生,他们没料到这里有人,好奇的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华司怀和阮棠姿势暧昧,华司怀微微侧身就将阮棠护在自己胸前,将怀中人绯色的脸蛋和花瓣一般的嘴唇挡住。 最后还是华司怀哄着,阮棠才渐渐平復心情,有些开心的挑选了好多中意的布料,基本都是棉麻的和真丝的质地,他还买了些辅料和羊绒毛线,看电视的时候可以边看边织毛衣,虽然现在才刚进入夏季,但他可以慢慢织,给肉肉多织几件,给自己,还有……他的脑子里跳出华司怀三个字,他不禁咬咬下唇,自己还是条件反射的想到他,控制不住。 买了几大包,正愁怎么拿,一回头就看见李特助和两个保镖已经到了,几个人不由分说的拎着东西就走。阮棠不禁感嘆李特助的忠心和办事效率,又想起自己以前的助理,心中惆怅…… 「总裁,夫人让你们先回华家。」李特助对华司怀说。 华司怀拿出手机看了下,几个未接电话,看来是刚刚在面料市场里面太嘈杂没有听到。 阮棠一听要回华家,心里慌得不行,「要不,我不去了,我回来我叔叔还不知道,我想先去看看他。」阮棠就一个叔叔,他母亲是远嫁,在这边没什么亲戚,他父亲就一个亲弟弟。叔叔从小对他就好,比亲儿子还亲。在世景乡的时候,他也是每个星期给叔叔打电话的,从未间断过,现在自己回来了,更应该第一时间去看他。 第32页 「今天先跟我回婆家,明天我陪你去看叔叔。」华司怀的语气不容拒绝。 「什么婆家?」阮棠剜他一眼,这人不光胡说八道,还一如既往的霸道,而且叔叔还叫的那么顺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亲叔叔。 「华家就是你的婆家。」华司怀说的理直气壮。 还有李特助和保镖在,阮棠简直难堪的不想见人,干脆不理华司怀了。 华家别墅很气派,位于市区最昂贵的地段。 阮棠以前做梦都想进华家大门,可那时候华司怀不稀罕他,从没带他来过。现在真要进来了,却打起了退堂鼓。他害怕,华司怀突然对他转变态度,华家其他人对他和华司怀之间的关系持什么看法,都让他感到害怕。 车子进入华家大门,阮棠紧张的攥紧衣角,他刚下车华司怀就过来牵他的手,紧紧拉着他往那栋豪华现代别墅走去。 管家华英在门口候着,佣人们态度恭敬,各司其职,一副豪门做派。 华家的大家长华胜途正威严的坐在大厅昂贵奢华的沙发上,旁边坐着的是端庄秀丽的华夫人梅羽翎。 阮棠紧张的手心冒汗,肉肉却睁大圆熘熘的眼睛四处打量。 「爸,妈,人我带回来了。」华司怀直奔主题,一句废话都不多说。 阮棠没有勇气直面华家长辈们犀利的眼神,颔首低眉磕磕巴巴的说:「叔……叔叔,阿姨,好……」 华胜途咳了一声,算是应了。 「回来了就好。」梅羽翎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用食指指腹触碰肉肉的脸蛋,似乎想确定一下华司怀抱着的真的是个小孩,软嫩嫩,暖唿唿,她惊喜的问:「怎么还有个孩子?」 华司怀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本来华家就华司怀一个孩子,平时就冷清,这下子多了个肉糰子,梅羽翎高兴还来不及,伸手就要抱孩子。 可是肉肉揪着华司怀的衣服不放,华司怀只好抱着他和母亲一起坐在沙发上。 梅羽翎招唿阮棠坐下,说不要拘谨。 阮棠还以为要上演一出要死要活然后被家长撵出家门的豪门戏码,结果华司怀的父母如此豁达。华司怀是独子,肉肉也不是华司怀的亲骨肉,自己又是男人,也不能为华司怀生个一儿半女……他和华司怀的事两老真的一点都不反对吗?他偷偷瞟了一眼华胜途,见长辈面有不豫之色,心里惶恐,惴惴不安的在华司怀一侧的沙发上坐下,不发一言。 「孩子的户口上了吗?」华胜途威严的问。 阮棠正要开口,华司怀抢先道:「已经交给李特助去办了。」 「嗯,孩子,过两年你们再要几个,热闹。」华胜途又说。 什么呀?就这!就这?阮棠原以为老爷子不喜欢他或者不同意他和华司怀的事,结果,见第一面竟是被催生二、三、四……胎吗?阮棠脸色绯红,原本他打算如果华司怀的父母反对,他就趁机拒绝和华司怀在一起的,结果现在他反而没办法开口了,毕竟人家全家人敞开怀抱接纳你,你却要打人家脸这样不知好歹的事阮棠真的做不出来。 华司怀看着阮棠呆愣的表情笑了下,笑容充满了势在必得的意味。 阮棠蔫儿了,看来华司怀说跟家里摊牌,不是骗他的。 晚餐丰盛,口味清淡,但却还是有两道辣味的菜,是阮棠最喜欢的食材做的。华司怀知道他的喜好,跟阮棠说他特意跟母亲提起过,是母亲交代佣人做的,说完夹了一筷子菜放在阮棠碗里,叮嘱他解解馋就可以,不要多吃辣。 阮棠还是受宠若惊,这一切如梦似幻,好不真实,他都不怎么敢开口说话,生怕戳破这个美梦。 「尝尝这个,你这么瘦,要多吃点。」梅羽翎也给阮棠夹菜。 「谢……谢谢。」阮棠紧张的睫毛都在颤抖。 「别拘谨,这是华家,以后也是你的家。」梅羽翎柔声道,她对阮棠的情况已经了解的很清楚,身世和遭遇,都让她动了恻隐之心,何况阮棠不幸的遭遇大部分源于自己的儿子,就是因为阮棠全心全意爱自己唯一的儿子,下场才会这么惨。 「您……不反对吗?」阮棠始终吊着那颗心,终于还是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老实说,以前我是挺反感你纠缠我们家司怀的,毕竟都是男孩子,华家又是名门望族,这种事说出去让人贻笑大方。」梅羽翎释然道:「可我和司怀他爸爸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你离开后司怀跟丢了魂儿似的,整个人都变了,疯了一样……」 「妈……」华司怀开口制止母亲再说下去。 梅羽翎看了他一眼,道:「我们从来没见过他那样失控过,也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能怎么办呢?他喜欢我们只能试着接受。」 是吗?阮棠咬着筷子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华司怀,那人回报给他一个炽热的眼神,阮棠脸一热,赶紧低头扒饭。 晚上阮棠坚持睡客房,华司怀并没有强迫他跟他去主卧。肉肉一晚上就跟他的新爷爷奶奶混熟了,被梅羽翎抱去跟着他们睡。阮棠有些不放心,梅羽翎说要是有什么事就叫他。 洗完澡阮棠平躺在床上,一个人睡着两米宽的大床实在清冷的厉害,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感觉整个人都是虚浮的。想着想着就开始盘算起以后的事,既然回来了,总要为以后打算。明天看望叔叔,后天去父母的墓地上坟,两年了,自己这个不孝子应该向父母忏悔……然后就是找房子安顿好自己,再着手重开服装工作室的事…… 第33页 正想的入神,突然传来敲门声,华司怀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软软,你睡了吗?」 阮棠紧张的扯着被角往上拉盖住自己的多半张脸,大气也不敢出。 「软软,我睡不着,让我进去可以吗?」 阮棠翻身背对着卧室的门,整个身子蜷成一团,心脏狂跳,牙齿轻咬着被角不作声。 华司怀的声音里带着情动的沙哑,「软软,我想你了……」 「……」阮棠拥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巴搁在膝盖上,手臂环抱着双腿,盯着厚重的雕花木门。 「我就抱着你睡,什么也不做。」 室内还是没有回应,华司怀颓然道:「软软,那你好好睡吧,晚安。」 待华司怀离开,阮棠松了一口气倒在床上,攥紧被子,他其实明白自己的心,面对华司怀还是有感觉的,只是这种感觉不再外放,被封存在这具躯体里,默默的爱着,也默默的死去。床到门口短短几米的距离,他却再也没有勇气迈出一步。 华司怀公开出柜的事当晚就上了各大新闻,还上了热搜,网上的评论铺天盖地,说什么的都有。 华司怀失落的回到自己的卧室,手机就响了。 第20章 、照顾亲人 电话接通,二表哥温词噼头就骂,「华司怀,你抽什么风啊?大庭广众之下跟个男人搂搂抱抱不说,还公开出柜,你们华家的脸面你不要了?」 华司怀丝毫不以为意,反驳的理直气壮,「难道我对我喜欢的人好还得藏着掖着?我们秀恩爱又没碍着谁,是他们先攻击阮棠,我必须要站出来表明我的态度。」 「那你也不必要弄的人尽皆知吧?」 「这样反而更好。」华司怀理直气壮丝毫不后悔,「这样就没人敢对阮棠怎么样了。」 温词真的要被自己这个表弟气笑了,「行,你牛逼,怪我这个做哥哥的多事了。」 「哥,我没这意思,我挺惜福的,有开明的父母,还有喜欢的人,更重要的是有两个照顾我事事为我考虑的好哥哥,我很知足。」 「停!」温词打断了他,「你小子什么时候嘴这么甜了?怎么?对象找回来了,被他感染了?」 华司怀笑笑,「可能吧。」 「我跟你说,你可别恋爱脑,负面新闻会给公司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你不会不清楚吧,没必要为了个人给公司带来那么大的损失。」 华司怀很笃定,「有必要的,他值得。」 「这几天华胜控股的股票可能会小幅下跌……难保后面不会出现短期暴跌的情况,我已经向几家主流媒体递话,让他们撤新闻。」温词无奈,「真是红颜祸水啊……」 「哥,你别怪阮棠。」华司怀顿了下,语气近乎宠溺,「他娇气,爱哭,又受了太多委屈,以后任何人都不能再欺负他。」 温词吐槽,「你不谢我,开口闭口都是他?怎么?有了小情人视兄弟为粪土?」 「他不是小情人,他是我的爱人。」华司怀言语中带着温柔和甜蜜。 「啧,你真是没救了。」温词无语,自己那么大一个高冷霸总范儿的弟弟呢? 「哥,谢谢你。」华司怀真挚的道谢。 「行了,别跟我见外,改天带他出来跟兄弟们一起吃个饭。」温词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洋洋的,那边悉悉索索,依稀听到有人腻腻歪歪的喊了一声,「老婆,我饿了……」 华司怀一个激灵,一下就听出来时光的声音,「哥,你跟时光哥在一起啊?」 温词似乎有些恼羞成怒,斥道:「你小子陪自己爱人去,别瞎打听别人的私事……我挂了。」然后火急火燎的撂了电话。 翌日,阮棠早早起床,吃过早餐,华夫人给阮棠包了一个厚厚的大红包,又拿出很多礼物,说是给他叔叔的见面礼。 这对待儿媳妇一般的待遇让阮棠不知如何应对,他推脱再三也推不掉,急得向华司怀求助,华司怀看着他淡笑,「拿着吧,你应得的。」 什么叫他应得的?这算什么啊?阮棠面带笑容,婉言相拒,「阿姨,礼物我可以收下,但红包我不能要。」 梅羽翎疑惑,「为什么不能要?」 阮棠摇头,「因为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梅羽翎瞪着杏眼问华司怀,「难道软软还没原谅你?你把人家绑回来的?」以自己儿子的性格,确实能做出强取豪夺的那种混帐事。 「妈!」华司怀蹙眉,「红包您先拿回去,以后再说。」阮棠的心结还没解开,现在不会接受,收了红包会有心理负担。 梅羽翎看自己儿子这么说,只好先把红包收回去,然后对阮棠轻言细语,「软软,红包没有别的意思,我和你叔叔给你的一点见面礼,我们是真的把你当成一家人。」 「谢谢叔叔阿姨。」阮棠记得以前跟华司怀在一起时,他父母虽然没公然反对,但也不支持,现在这是怎么了?不但华司怀对自己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就连他父母的态度也让自己仿佛置于一场幻境中。 华司怀帮忙把礼物拿到后备箱,打开副驾驶的门,扶着阮棠的头顶让他坐进去,又亲自为他繫上安全带,两人出发一起去看望阮棠的叔叔。 阮棠的叔叔叫阮巡,早年丧妻,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叫阮元元。阮巡为人老实本分,以前在农贸市场里做水产生意,小本买卖,只够养家餬口。哥哥嫂嫂出车祸双双殒命之后,更是将阮棠视为己出,阮元元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也特别喜欢亲近阮棠这个唯一的哥哥。阮棠自己努力,又心地善良,用当年父母留给他的遗产做启动资金,创业成功后在市郊买了一块儿地,盖了一座中式风格的小院子,把叔叔接过去住,虽然面积不大,位置也偏了一些,但是阮巡十分喜欢,和阮元元一直住在那里。 第34页 阮棠心有顾虑,自己现在一无所有,总觉得辜负了叔叔的期望。当初他破产后,阮巡劝过阮棠,说如果他需要钱,可以卖了院子,阮棠拒绝了。阮棠拿出所有的存款,又变卖了自己的其他房产,总算填平了窟窿,也从此身无分文。但阮巡从头到尾没有责怪过他一句,还拿出自己的存款给阮棠,给够了亲人之间的信任和温暖。那时候阮巡被白青凡派来的人骚扰不胜其烦,也没对阮棠抱怨过一句。阮棠离开檀城之前,找律师拟定了转让协议,将小院归到了阮巡名下。 一切就像一场梦,现在又回到了原点。 华司怀见阮棠心事重重,一路也没有打扰他,直到车子抵达院门外,才柔声提醒,「软软,到了,我们下车吧。」 阮棠下车环视四周的环境,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是不是走错了,「这里……怎么不一样了?」 刚刚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注意到,路重新铺了而且变宽了,路两旁栽了许多名贵的观赏树种,鲜嫩的树叶缀满枝头。还有院子前面多了两个大大的鱼塘,在阳光的折射下波光粼粼,依稀可见水波下游弋的鱼尾。鱼塘之间的堤坝上是一长排的月洞门紫藤花架,花架下汉白玉的桌子凳子一看就价格不菲。 「棠棠。」阮巡和阮元元早就等在院门口,看到他们下车就迎了过来,阮巡对一侧的华司怀,热情又不失礼貌的打招唿,「小华总。」 「叔叔。」华司怀礼貌的点点头。 阮棠则过去和叔叔拥抱,没有特别激动的言语和激烈的动作,只是紧紧相拥,阮棠抚着叔叔那瘦骨嶙峋的嵴背,却觉内心十分充盈,那是歷经大起大落尝尽人生悲欢,经过沉淀之后浓烈厚重的情感。 「哥。」阮元元却忍不住哭了,她刚大学毕业,没有出去工作,留在家里帮忙。 「好了,棠棠,我们回家吧。」阮巡拍拍阮棠的肩膀。 阮棠放开叔叔,眼见叔叔虽然瘦,却满面红光,精神矍铄。阮元元跑过来拉哥哥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叽叽喳喳的,欢快的像只小鸟,「哥,你终于回来了。」说完对着华司怀恭敬的叫了一声,「司怀哥。」 阮棠纳闷自己的叔叔和妹妹什么时候跟华司怀这么熟了,按理说,自己这么惨跟华司怀有很大关系,他们该讨厌他才是,怎么还一副崇敬的样子。 阮棠来不及细想,就见华司怀打开后备箱,把礼物拎出来,几个人见状,走过去帮忙。 阮巡对华司怀相当客气,「小华总请。」然后和拎着东西的华司怀并肩往大门口走。 「哥,咱们家现在更漂亮了,我带你四处转转。」阮元元显得很兴奋。 「嗯。」阮棠心想,小院就那么几百平的地儿,转什么? 进门后阮棠惊呆了,虽然原来的房子结构上变化不大,但是里面的格局变了,院中多了一处小池,池边有山石兰竹,池里有清泉锦鲤,还有院子里随处可见的紫藤,花开正浓。 阮元元带着他在院子前后熘达,他才知道院子的面积比以前扩大了几倍,后院有菜地和果园,边缘还用红砖墙琉璃瓦围了起来。 「叔叔这两年……」发达了?阮棠问不出口,因为阮巡并没有在电话中提及只字片语,每次只是让他宽心,说家里一切安好。他是万万没想到,变化这么大。 「嗯……」阮元元摇摇头,「这不是爸爸的功劳。」 「那是?」阮棠冰雪聪明,但还是不敢肯定,「是华司怀……」 「对!」阮元元使劲儿点头,「你离开的这两年,司怀哥为我们做了很多事,先是出资把院子的面积扩大了好几倍,又把家里重新装修,然后修路绿化,还有前面的鱼塘……他还请人教爸爸养鱼,养的鱼都预定给温歌酒店,时空会所和星南餐厅,收入很稳定也很可观。对了,后面的菜园果园也是司怀哥安排人帮忙种的……吃不完的蔬果除了送一些给华家,其他的拿到附近的市场去卖,因为品种优良,又是天然无公害,所以很受欢迎……」 不用问也知道给温歌酒店、时空会所、星南餐厅供货肯定也是华司怀帮忙搭的线。阮棠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想到离开之后,家人被华司怀照顾的这么好。 「本来司怀哥还安排我去华胜集团上班的,我没去,一是觉得欠司怀哥的人情太多了,二是我想帮爸爸分担些工作,同时等哥你回来。」 「嗯,你做什么决定哥都支持你。」 「哥,你不会怪我们跟司怀哥走得这么近吧?」 「怎么会。」阮棠淡淡的笑了下,有什么恩怨那也是他和华司怀之间,跟家人没有关系,何况他们还被华司怀照顾的这么好。 第21章 、紫藤花开 阮元元走到墙角的紫藤花架下,轻嗅着紫色花苞,「不知道为什么,司怀哥让人在这里种了好多紫藤花,哥,司怀哥是不是特别喜欢紫藤花?」她又深深吸了一口花香,「嗯,是真的好闻,也很好看。」 「他不喜欢……」阮棠面色一滞,以前自己擅自在华司怀别墅里种了一棵紫藤,那棵紫藤是他父母去世之前一起栽种的。母亲告诉他,紫藤花为情而生,为爱而亡,就像她和父亲的感情,哪知竟一语成谶。 父母过世后,一切物是人非,只剩那棵紫藤依然花开繁茂。阮棠每次回到和父母生活过的院子,都触景伤情。为了走出悲痛,好好生活,阮棠痛下决心卖了院子,只带走了那株紫藤,他看到紫藤就感觉父母还活着一样,这株紫藤是父母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了。可是紫藤属于庭院植物,不适合养在家里,他自己的房子是楼房,没办法才想到华司怀的华府别院,那里栽种了很多珍贵的花卉树木,应该不多他这棵紫藤,他种在角落就好,绝对不喧宾夺主。他这么想过之后,决定给华司怀打电话徵求他的同意,但是联繫不上他,后来他打电话给李特助,才知道华司怀出国已经一个星期。刚开始阮棠以为华司怀出国是处理工作上的事,也没有多想。他自作主张的把紫藤移植到了华府别院前院的角落,准备等华司怀回来了再跟他说。 第35页 华司怀回来后,管家告知此事,他跟管家说让人把紫藤挖出来扔出去。正好那天阮棠很忙,根本不知道华司怀回来,下午在工作室休息的时候他无意间从新闻上看到了华司怀和白青凡一同在欧洲游玩时被人偷拍的照片,才明白华司怀是陪白月光去度假了。他想他,担心他,吃不香睡不着,却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蒙在鼓里。 阮棠失魂落魄的回到华府别院,发现紫藤没了,就问被扔到了哪里,华司怀冷漠的说不知道,阮棠疯了似的跑出去,找了一通没有头绪,只能回去问华司怀是谁挖的,华司怀是管家找的人,阮棠又去问管家…… 华司怀没在华府别院待多久,甚至没多看阮棠一眼,和以前一样彻夜未归也不曾来过一个电话也没留下只字片语。那次阮棠很伤心,哭了一整夜。 辗转几天,等找到紫藤时已经枯萎了。也就是从那天开始,阮棠的心一点一点的死去。后来阮棠就买了叔叔住的这个院子,本来就是想栽种满园的紫藤花的,只不过一直没实现。 「哥,你答应跟司怀哥回来是原谅他了吗?」阮元元小心翼翼的问。 「这个……」阮棠不知该说什么,他回来有几个原因,三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以后慢慢和你说。」 「哥,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因为你之前为了爱司怀哥受了很多委屈,有心结是很正常的,我跟爸爸永远站在你这边,即使你拒绝司怀哥,我们也尊重你的决定。」 阮棠很感动,「谢谢你,元元。」 阮元元心思单纯,她「嘻嘻」一笑,「但是哥,我觉得司怀哥真的很喜欢你,他跟我们说他以前不知道自己是喜欢你的,所以才把你弄丢了……他说希望你能重新爱上他,他一定会对你好的。」 「往事不堪回首,我不想再爱了。」阮棠心中苦涩,「至少没办法像以前一样那么不顾一切的去爱一个人了。」 「司怀哥他现在应该是个很好的伴侣,他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外冷心细,心地善良……」 「噗……」阮棠被妹妹给逗笑了,外冷心细他承认,心地善良是什么鬼?一个资本家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杀人都不见血……自己的妹妹年幼单纯,是没见过华司怀的狠劲儿才这么说,也许是因为华司怀这两年只把最温和的一面展示给自己的家人,所以让自己的妹妹产生了这种错觉。只能说华司怀有原则有底线,但绝不是什么善茬。 阮元元正要问他哥为什么笑,就见阮巡站在门口沖院子里喊让他们进去。阮元元在前面蹦蹦跳跳,阮棠亦步亦趋,扬着嗓子应了一声,「来了。」 室内的装潢摆设也变了,以前只是简装,现在是精装。阮棠在室内四处看了看,发现软装是低调奢华风,家具电器都是大品牌,桌旗窗帘地毯也是上好的材质。厨房的餐具,筷子是小叶紫檀,碗碟是极品骨瓷。就连摆放在室内的绿植,都是名贵的花卉树木品种……这样的品味,一看就不是源自自己叔叔的审美,而是出自华司怀之手。 眼见为实,这里处处凸显出华司怀的良苦用心。 阮巡在和华司怀聊天,见他们参观完了,就叫阮棠陪华司怀歇着,他去张罗午饭,阮元元识趣的跟着进了厨房,把留给了两人。 阮棠心情复杂,在华司怀身边落座,双手紧张的攥在一起,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时不时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华司怀。 「还满意吗?」华司怀往他这边靠了靠,伸出手臂自然的圈在他的腰间。 阮棠拧了下眉,却没有反抗,低眉顺眼的道了声谢谢。 「就这样?」华司怀挑眉,环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把他往怀里带。 华司怀本质上是位雷厉风行的霸道总裁,有着傲人的身高,凌厉冷俊的长相,更让人觉得入目难忘而又高不可攀。阮棠抵近了看他,惊觉自己还和以往一样,怎么都看不够他,华司怀的每一处他都是喜欢的,歷经两年,他似乎又成熟了一些,那张脸被岁月和阅歷雕刻的愈发迷人,浑身也散发着更强大的魅力和气场。 阮棠不知不觉的看的入迷,华司怀见他痴痴的,有些好笑,「看自己老公看入迷了?」 阮棠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以前自己总是执拗的叫他老公,因为他认定了这个人就是他想要执手一生的人,然而华司怀一次都没有回应过,不但如此,还多次警告他不要喊他老公,反覆强调他还是单身。阮棠鼻头髮酸,有些难过的眨了眨眼睛,将视线移向别处。两年过去,自己依然在原地,毫无长进,面对这个人没有招架之力,而对方只需要冷眼旁观置身事外就能将自己伤的体无完肤肝肠寸断,从里到外没有一块是好的,也没有一处不疼。 「怎么了?」华司怀发觉异常,手顺着他的嵴背往上,划过他的肩头,然后捏着他的下巴问。 「你是单身。」阮棠撇开头提醒他。 「我们见过彼此的家长并已经得到双方家长的同意。」华司怀强行把他的脸掰过来,慎重道,「我愿意告别单身,和你在一起。」 阮棠正要反驳,身体一轻,就被华司怀抱起放在了腿上。 「你干什么?」阮棠推着他的胸膛,紧张的往厨房方向瞟,压低声音,「我叔叔他们在,你快放我下去。」 「那你要和我在一起吗?」华司怀箍着他的细腰不放手。 第36页 阮棠拗不过,急得额头冒汗,偏偏此时阮元元端着一盘菜出来看到了两人暧昧的姿势,她闹了个大红脸,「呀」的叫了一声赶紧退回了厨房。 阮棠听见动静,羞愤的瞪了华司怀一眼,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跑进厨房帮忙拿碗盛饭。 阮巡心里高兴,拿出华司怀之前送的好酒自酌自饮,华司怀因为要开车以水代酒。 几杯下肚,阮巡话也多了起来,先是念叨阮棠可怜命苦,爹娘死得早,没人疼没人爱,然后诉说阮棠喜欢华司怀的那几年受的委屈,数落白青凡所做的那些缺德事儿……义愤填膺的时候阮棠以为叔叔总会数落华司怀几句,没想到阮巡话锋一转,语重心长的跟华司怀说自己老了,把阮棠託付给他,以后绝不可以再辜负他…… 到最后阮巡醉了,醉眼朦胧的把阮棠的手拉过去和华司怀的手交握在一起,嘱咐两人要好好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好好抚养肉肉,要两人改天把肉肉带来给他看看…… 回去的路上,阮棠依然心绪难平,老一辈的思想相对保守,要让叔叔的态度软化至此,一定不容易,华司怀这两年付出了多少努力阮棠不得而知。 华司怀送阮棠回到华家别墅,就去了公司。华胜那边事情多,华司怀又有自己一手创办的子公司,忙的像陀螺,加上最近心思和时间都用在阮棠身上,导致公司的很多事情积压在了一起,等着华司怀批阅签字的文件也堆成了山。 开完会已至深夜,华司怀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他去主卧洗完澡,打开了床头灯,柔和的暖光映衬着一室的清冷,华司怀揉着眉心坐在床沿,一手探入铺的平平整整的丝被里,冰凉的触感让他蹙紧了眉心。 现在连个暖被窝的人也没有了……华司怀苦笑,明明人就在这里,却再也不愿意踏进他的卧房一步。 华司怀从来都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他起身脱了浴袍,换了身干净睡衣,开门朝客房走去。 「软软,你睡了吗?」华司怀轻叩房门,他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但他控制不了自己想见阮棠想抱阮棠的心。 阮棠其实早早就躺上了床,可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在等华司怀回来。听着华司怀从楼梯口走进主卧的脚步声,心跳跟着乱了,此时突然听到华司怀的声音,心如擂鼓,勐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软软,我很累,也很想你。」华司怀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 「床太宽了,被子很凉。」声音里多了一丝委屈。 「以前都是你给我暖被子的,这两年才知道没人暖过的被窝原来那么凉……我都已经睡了两年的冷被窝了……」声音里又多了一丝隐忍。 第22章 、你是混蛋 华司怀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期待,「两年没见你,现在你就在这里,在我的家里,你让我怎么忍得住……」 阮棠忍无可忍,对着门口道:「你自己的家,难道没有钥匙吗?」还在他面前装可怜,难道只要自己和他分房睡,他每天都来叫门吗? 华司怀离开门口,没一会儿就折返回来,只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阮棠吓得赶紧钻进被子里,背对着门口,躲在被子里动也不敢动。 「软软……」华司怀掀开被子躺上来,长臂一捞就要把阮棠抱进怀里。 阮棠挣扎了一下,道:「你明明就有钥匙。」 华司怀把他转过身来面对自己,然后按住他的头,亲了一口他的额头,「你不允许,我不敢闯进来。」 阮棠不置可否,哪有他华司怀不敢的事,不过就是对他妥协罢了。他寻思,华司怀帮了他的叔叔和妹妹,怎么也得诚心的向他道个谢。「那个,谢谢你对我叔叔和妹妹的照顾。」这个人像个大暖炉,宽厚的胸膛给人十足的安全感,阮棠挣脱不开,索性由他抱着。 「那我是不是可以讨要个奖励?」华司怀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耳垂,炙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畔。 「你要什么奖励?」阮棠浑身轻颤,耳朵,脖颈,心头,都泛起阵阵痒意,他忍不住往被子里缩了缩。 华司怀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檯灯,很肯定的说:「你根本就没睡,在等我回来。」其实他刚刚发现阮棠双目清明,完全不是睡眼惺忪的样子,他就知道他没睡着,他的软软一直都是嘴硬心软的…… 阮棠不肯承认,闷不吭声当鸵鸟。 华司怀的手顺着阮棠纤细的腰线往上摸,所到之处就像火在灼烧,阮棠再也装不下去,一把抓住他作乱的大手,气息不稳的问:「你到底要什么奖励?」 「我讨个吻,可以吗?」华司怀情难自控的把人箍在怀里,恨不得把人嵌进自己身体里,他埋头在阮棠的脖颈,贪婪的吸取他的体香,「我要你主动吻我。」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墨黑的眼眸瞳仁微缩。 阮棠被他滚烫的体温弄的心慌意乱,用尚存的一丝理智抗拒,生怕自己沦陷,他又慌又乱,说话结结巴巴的,「你……你给我叔叔和妹妹花了多少钱?我……我我还给你就是了……」 抱着他的手僵了一下,华司怀略带冷意的声音响起,「你不愿意主动那换我主动。」说完就把阮棠整个人捞起来,薄凉的唇压了上去。 阮棠措手不及,吓得连唿吸都忘了,火热的纠缠搅的他脑袋一团浆煳,睁大眼睛呆呆的由他侵犯。 第37页 「唿吸。」华司怀撤出来,看着怀里的人脸色憋的通红不禁有些想笑。 阮棠既羞又气,为遮掩自己的失态口不择言,「华司怀,如果你想要拥抱亲吻,或者做点其他的,你可以找别人,相信有很多人想爬上你的床。」 华司怀双眸阴鸷,吐出来的话像冰渣,「阮棠,如果我抱别人亲别人,让别人爬上我的床,你会开心吗?你问问自己的心会不会痛?」 阮棠垂下眼睑,他不敢想。以前每当他看到白青凡和华司怀亲近,都会痛得难以唿吸。 华司怀继续质问,「你多大的人了?说话不过脑子吗?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不知道吗?」 「我说你一句你就受不了?」阮棠讽刺的笑,「那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事就理所当然吗?」 「我……」华司怀自知理亏,语气软了下来,「我不是受不了,是我知道错了。」 阮棠眼眶发热,他就是不敢回应了,害怕重蹈覆辙,可是他又好难过,一想到别人躺在华司怀怀里,做着亲密的事,他的胸口就像插了一把尖刀,五脏六腑都快被搅碎了。 「我为过去犯的错真诚的向你道歉,今后我有了你,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我很清楚。」华司怀看阮棠咬着嘴唇默不作声,眼睛泛着泪光,知道他又难受了,于心不忍的把他抱进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从你离开的那天起,我就明白我栽在你身上了,所以我只会抱你亲你,对你做想做的事,让你爬我的床。」 阮棠热泪盈眶,几乎就要哽咽出声。 「我知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我以前对你不好,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但那是因为以前的我不懂什么是爱,更没有察觉到在日復一日的相处中我已经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你。」 阮棠的眼泪终于决堤而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泪水狼狈不堪。 华司怀难得的温柔起来,双手捧起阮棠的脸,贴着他的脸颊吮他的眼泪,哄心肝宝贝似的低声呢喃,「你别哭了,我要心疼死了,华太太,乖宝贝,不哭了,好不好?」 「你混蛋!」阮棠握拳捶他胸口,「我再也不要喜欢你……」 华司怀大手包住阮棠的拳头按在心口,「对不起,这个我不能依你,你就是恨死我,我也不会放手,你这辈子必须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阮棠挣脱不开,被圈在华司怀的气息里,心尖打颤,气的直哭,「你凭什么……凭什么对我做了那么多混帐事之后还要求我爱你,凭什么在我已经快要忘了你的时候又出现在我面前,你到底为什么不放过我……混蛋!你是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我是混蛋。」华司怀温柔中带着强势,「可是谁让混蛋他喜欢你呢?」 阮棠胸口起伏,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正因为意识到喜欢你,我才派人满世界的找你,竭尽所能的对你叔叔和你妹妹好,虽然他们怎么都不肯把你的联繫方式和所在的地址告诉我,但我还是会帮他们解决一切问题和困难,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有朝一日你回来后,看到亲人安好会开心,会觉得我没那么坏,会发觉原来我也是爱你的。」 「真的是因为我?」阮棠还是不太敢相信。 「要不是因为你,难道是因为我钱多没处花吗?」华司怀没好气的说。 「我可以把钱还给你的……」阮棠小声道。 「说了半天,这是钱的问题吗?钱是重点吗?」华司怀一声低吼。 阮棠吓得一哆嗦,他抽抽噎噎的说:「可是……你也可以找白青凡的,不是吗?并不一定非我不可。」 华司怀双眼微眯,抱着他的手松了松,语气很冷,「阮棠,我想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我爱的人是你,没有你不行,你非要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吗?还是你想把我推给别人?」 「我……」感觉到环在腰间的手松开了,抱着他的人似乎要退开,阮棠心里一慌,攥住对方的睡衣衣摆,急道:「那白青凡呢?他去哪儿了?」白青凡永远是他心里的疙瘩,也是他和华司怀之间的阻隔。 华司怀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面不改色,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淡淡的说,「他出国了。」 「原来已经出国了吗……」阮棠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白青凡当初明明说过不会去国外,因为捨不得离开华司怀。他为什么出国,难道他和华司怀之间已经彻底断掉了吗?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和白青凡之间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阮棠不禁松了一口气,但又心有不甘,毕竟他一无所有就是拜这人所赐,把自己害的这么惨,他却逍遥法外,凭什么? 但是……阮棠脸色绯红,有些害羞的想,华司怀刚刚说爱的人是他,自己吃的苦,受的委屈,突然觉得也没有那么亏了。 以华司怀的角度看现在的阮棠,脸是酡红的,眼睛是肿着的,看着整个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你睡吧。」华司怀觉得现在自己在这里,只会令阮棠沉溺于过去,让他更难受,反正阮棠人已经回到他身边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于是他将身子退开,掀开了被子。 「你……你要去哪里?」阮棠急了,攥紧了手心里的布料。 华司怀看着被他拽开的睡衣扣子,无奈道:「我在这里你不开心,眼泪汪汪哭的那么厉害,看的我心疼死了,现在我要走你又不肯,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第38页 「我哪里不乐意?」阮棠耍赖。 「你哪里乐意了?不乐意让我抱不乐意让我亲,委屈巴巴的,还一直掉眼泪……那我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我家又不缺床,不需要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华司怀一根根掰着阮棠的手指,准备下床。 阮棠委屈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趴在被子上,故意压着被子不让华司怀出去,手指都快把华司怀的真丝睡衣抠破了。 「不想我走?」华司怀毕竟是个成功的商人,阮棠那点小心思,怎么瞒得过他,「捨不得我?」 阮棠不说话,表情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华司怀见他还是不愿吐露心声,气恼的哼了一声,把人抱回枕头上躺好,强硬的从他指尖上抽走了被攥着的那么一点衣料,就要下床去。 「我……我主动还不行吗?」 身后传来阮棠细如蚊蚋的声音,华司怀身躯一震,强行按捺住心头涌出的狂喜。如果阮棠愿意对他主动,就为修復两人的关系打开了第一道枷锁。 第23章 、蓦然回首 华司怀不说话,转过身来,紧抿薄唇,一双眸子漆黑如墨。 阮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么快就答应了华司怀的要求,他既羞涩又懊恼,看着华司怀冷俊的面容,有些迟疑,但在对上他的视线后,他发觉华司怀的眼睛里似乎有两簇小小的火苗在跳动。阮棠心一横,爬起来,慢慢挪动身子,一点一点的凑近,缓缓闭上眼睛,对着那张好看性感的薄唇就要吻上去。算了,就当报答他对叔叔和妹妹的照顾了。 敲门声突兀的响起,门外传来梅羽翎的声音,「阮棠,阮棠。」 房间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迅速分开。阮棠以为是肉肉的事,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衣服下床穿鞋,嘴里回应道,「我来了,阿姨。」小跑过去打开门,见梅羽翎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 「阿姨,是不是肉肉闹了?还是哭了?」阮棠焦急的问。 梅羽翎摆摆手,「都不是,肉肉睡得香着呢。是我等司怀回家等得睡着了,也没见佣人来跟我通报,我打司怀的手机关机了,他人又不在自己的卧室,刚刚我给李特助打电话,李特助说司怀十点多就离开公司了,今天你叔叔也去了海市,我有点担心,来问问司怀是不是在你房间里?」 不待阮棠回话,华司怀已经走过来出现在他身后,叫了一声:「妈。」 阮棠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暖意,羞耻得脚趾抠地,两人大半夜同处一室还被长辈抓包了,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吗?但他也能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华司怀又是独苗,梅羽翎担心自己儿子是正常反应。 「妈,我回来太迟,佣人说你已经睡了,我就没让人去通报,怕打扰你休息。」华司怀伸出一只手揽上阮棠的腰,「阮棠也在等我,我洗完澡就过来他房间了。」 「你……」阮棠羞得满面通红,眼神闪躲,压根儿就不敢看站在前面的长辈。 梅羽翎嗔怪道:「臭小子,人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别再欺负人家,要不然到时候人又被你气跑了,可别来你妈这儿哭。」 「阿姨……」阮棠垂着头不敢与长辈对视,偏偏华司怀的手还在不停的作妖,在他的腰间摸来摸去,痒的他差点叫出声,可他又不敢当着长辈的面打掉华司怀的手,因为那样看起来更像是在打情骂俏,只能咬紧牙关忍着。 「妈,你看你,说的软软都不好意思了。」说完竟把另一只手也搭上了阮棠的腰,把他圈在怀里。 梅羽翎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哎呦,没眼看,真是儿大不中留啊……」 阮棠脸红得几乎要滴血,双手覆上华司怀的手想要把他的手掰开。 「你们继续……」梅羽翎沖儿子使眼色,然后转身离开。 「软软……」门刚关上,华司怀就把人转过来压在墙上亲,亲一下就叫一声,「乖宝贝,老婆……」 「你别乱叫……」阮棠羞得根本不敢看他。 「你就是我老婆。」华司怀把头埋在阮棠脖颈里,「老婆,你真香。」 华司怀太高大,像一座山一样,阮棠根本推不开他,只能被动的由着他亲,足足被他按在怀里亲了几分钟,最后阮棠不自觉的笨拙的回应了他,华司怀感觉到之后,激动得像个毛头小子,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冷静自持,只想拉着阮棠一起沉沦。 「你……停,停下……」阮棠就怕华司怀一用力把那脆弱的真丝布料撕烂,「我们,不能这样。」 华司怀和阮棠的身体拉开些距离,像只巨大的勐兽一般俯视着他,「为什么不能?」 「谢谢你帮我照顾家人。」阮棠妥协,「你说你讨个吻,我给你。」 「更进一步不行,是吗?」 「嗯。」 「好。」华司怀深吸口气,翻身起来坐在床边,「我们慢慢来,我不逼你。」 「……」华司怀简直好说话到让阮棠词穷。 「我去洗个澡,然后回自己房间睡,你也好好睡吧。」 阮棠松了一口气。 华司怀凑过来亲了下阮棠的额头,「在这里睡我怕我会忍不住。」 阮棠把脸埋进被子里,「你快走吧。」 一夜好眠。 早餐丰盛,氛围也很和谐。 但今天阮棠就准备去找房子,他要尽快搬走,他早就学会了吃一堑长一智,不能放任自己沉沦下去。 第39页 他打算华司怀走后也跟着出门,没想到华司怀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不但没准时出门去上班,还耐心的等他磨磨唧唧的收拾完,然后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路上阮棠问华司怀去什么地方,他神神秘秘的也不说。车子行驶一段时间之后,外面的街景越来越熟悉。 「这是……」阮棠不敢确定。 「是去sugar的那条路。」 「华司怀你……非要这样在我伤口上撒盐吗?」阮棠红着眼瞪他,「我要下车!」 「软软,你听我说。」华司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sugar还在,我买下来了。」 直到站在楼下,仰头看着那熟悉的logo,阮棠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怎么可能呢?sugar明明是他亲自宣布破产的,怎么可能还好好的存在着。 「你离开之后不久,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我把sugar从白青凡手来抢了回来。但时尚这方面我不太懂,就请了一个ceo管理,再加上我的人脉,这两年sugar经营的还不错。」 「华司怀,你大可不必……」 华司怀牵起阮棠的手,「我们上去看看。」 sugar内部充满艺术气息,一切都尽量保留了两年前的样子,阮棠甚至还看见了几张老面孔。 「阮总?!」 「阮总,您总算回来了。」 看见阮棠几个老员工十分惊喜。 华司怀大声道:「大家欢迎我们阮总回家……」 员工们好像知道阮棠今天要来,都热烈的鼓起掌来。 阮棠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醒来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 sugar在,员工在,华司怀也在。 「你们……」阮棠咬着下唇,哽咽道:「还在啊……」 ceo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扎着长马尾,一身潮男装扮,他上来自我介绍说他叫周笺,然后跟华司怀和阮棠分别握了握手。 「周笺?」阮棠对这人感到熟悉,「你是青凡设计的总监周笺?」 「对。」周笺跟阮棠握手,「阮棠,好久不见。」 阮棠跟他握了一下手就放开了,心里不太舒服。 三人进了办公室。 周笺原来是白青凡公司的设计总监,周笺是青凡设计的老员工,可以说为青凡设计立下了汗马功劳。sugar和青凡设计以前就是死对头,在时尚界拼的你死我活。青凡设计资歷老,自然容不下后起之秀sugar跟自己抢风头抢生意,所以处处针对,为了整垮sugar,用了很多见不得人的骯脏手段。 「周总监这是跳槽了?」阮棠不咸不淡的问。 「是。」 阮棠冷笑,「华总一向大方,薪资待遇方面一定不会亏待了周总监。」 周笺尴尬的笑了笑,「薪资待遇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华司怀道:「青凡设计的老闆被指控存在偷税漏税,盗取商业机密,虚假宣传,诬陷,行贿,恶意竞争等多项罪名,证据确凿。」 阮棠笑着,笑意未达眼底,「白青凡曾说过,他有靠山,所以他做什么都可以。」 「阮棠……」华司怀用从未有过的宠溺语气道:「你也有靠山。」 阮棠不以为然,「我的靠山是我自己。」 华司怀有些无奈,「你可以依靠我。」 「华总日理万机,不敢麻烦华总。」 「软软,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 周笺看两人之间气氛不太对,打了声招唿就出去了。 「白青凡很多重要的犯罪证据都是周笺提供的。」华司怀嘆了口气,「青凡设计已经破产了,白青凡跑到了国外。」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阮棠内心没有太大的波动,「不管白青凡是什么下场,都不能抹去我受到的伤害。」 「软软,我会尽量弥补你的……」华司怀想伸手抱阮棠,被他躲开。 「sugar现在很好,我看到了,我还有事要办,要走了。」说完阮棠开门就出去了。 余洁在门外等着,她是sugar的老员工,原来阮棠有两个助理,余洁是其中的一个,她从创建初期就跟着阮棠,后来一直是阮棠的左膀右臂,看到阮棠出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阮总,您宣布公司破产后,sugar被白青凡恶意收购,我们这些老员工都被他辞退……后来是华总又把我们找了回来。」 阮棠点头,淡淡的问:「工作还顺心吗?」 「和以前一样,都挺好的,您知道的,在我们老员工心里,sugar就是我们第二个家。」 「那就留在这里,好好干吧。」 余洁愣了下,听出阮棠话里的弦外之音,「阮总,您会回来吧?」 「sugar的老闆不是我,是华总。」阮棠摇头,「我早就不是阮总了,我现在就是一个身无分文的无业游民。」 余洁:「您一定能东山再起的。」 阮棠道:「我没有以前那样的野心了,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就好,如果能攒点钱买个小房子,有个自己的家,我就满足了……」 华司怀出来,刚好听到阮棠的话,他脸色阴沉,冷道:「阮棠……」 第24章 、疯狂吃醋 「华总,看到sugar经营的这么好,我真的很欣慰,谢谢你。」 听到阮棠这么冷淡疏离语气,还一口一个华总,华司怀心里隐忍的不快到了爆发的边缘。他强硬的拽着阮棠回到办公室,拿出一份合同递给阮棠,让他签字。 第40页 阮棠接过来一看是一份sugar的转让协议,然后他想也没想直接拒绝,「这个我不能签。」 华司怀眼底闪过一丝痛楚,质问道:「阮棠,你非要跟我划清界限吗?还是你永远不会给我弥补过错的机会?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要和我重新来过?」 「有些事情弥补也无济于事。就像在我心里,sugar已经破产了,爱人也死掉了……」 「你!」华司怀气极了,大力把阮棠扯进自己怀里,薄唇就压了下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明明就在你眼前……」被放在心尖上的人视而不见的滋味让他痛苦万分,把人紧紧搂在怀里,却触碰不到他的内心,这种感觉让什么时候都是意气风发的华司怀感到深深的挫败。 「唔……你,放开……」突然被吻,阮棠懵了,「这里是办公室,周笺随时会进来。」 「软软,签了好不好?sugar本来就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华司怀按住阮棠不让他乱动,「余洁他们一直都在等你回来,你忍心让他们白等吗?」 「我不想再做时装和高定了。」阮棠很坚定的拒绝,「我想从头再来,否则我一辈子都不可能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 「好。」华司怀边亲他边说:「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城市建设日新月异,阮棠不在檀城的这两年,有些地方变化还是挺大的,比如檀城北的高新区,大学城已经建设完工,许多大学都搬到了这边,而且还是很多新兴公司的聚集地。阮棠去这里考察了一下,动了把工作室地点选在这里的心思,他找了一个小院,挨着大学城的公园,环境很好,他跟房东谈好了价钱,签了两年的租赁合同。 这边租金便宜,人才充沛,不足的地方就是离面料市场远,离华司怀家更远。华家不在阮棠的考虑范围内,原材料可以直接跟厂家联繫,但是刚开始肯定很难,毕竟庙小。 阮棠想了想,给路景珩打了电话,「景珩,我在檀城选好工作室的地址了。」 「这么快?」路景珩感到不可思议,「我还以为你回去至少要和华司怀腻歪一阵才行动呢。」 「我回来主要是创业,不是谈情说爱,我不想再在多余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需要我做什么?」 「工作室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阮棠工作室。」 「以自己的名字命名,挺好的。」 「风格定位新中式,做汉服和改良式旗袍。消费群体定位为二十到四十五岁年龄段之间的女性和男性。」阮棠信心满满的说。 「你的名字听起来就有点古风的味道,和风格挺契合的。」 「现在人们文化自信的程度越来越高,国风已经成为一种时尚,一种流行趋势。做新中式的服饰品牌有很多,但是真正做精做好的没几个。阮棠工作室以后就走这个路线,挣不挣钱现在倒没想那么多,我争取做大做强,同时也为弘扬传统文化出一份力。」 路景珩笑道:「我好久没听到你这样意气风发的声音了。」 「高档新中式服装对面料要求很高,我想到世景乡盛产桑蚕丝和苎麻,所以给你打电话让你去跟老乡们谈谈合作的事情。」 「可行,你自己之前用桑蚕丝和苎麻做的衣服就很好看。」 「而且是天然面料,穿上对身体好,也很舒服。」 「合作的事我去找老乡谈,你等我消息。」 阮棠挂了电话之后,沿着路边走了一会儿。突然收到一条信息,提示银行卡收到一笔五十万元的汇款。他鼻头一酸,又给路景珩打了电话,「景珩,你不用打钱给我,我有钱的……」 路景珩:「你的那点存款怕是不够吧……我钱也不多,这几年我养身体花了不少钱,拿不出太多钱来支持你。创业初期用钱的地方很多,我这几年攒了点稿费和版权费,分几次转给你……你先拿着用,不够我们再想办法。」 「你不是说要买房吗?」阮棠含泪笑着问。 「就当入股了。」 「谢谢你,景珩。」 「你要开工作室的事,华司怀知道吗?」 「现在他还不知道。」 「你不准备告诉他?」 「不告诉。」 「阮棠,你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阮棠站在树荫下,头顶是绚烂的花枝,斑驳的投影洒在他单薄的身上,显得有些落寞,「顺其自然吧,我不强求。」他笑了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嗜辣嗜甜,辣热烈,甜甜蜜,华司怀冷淡,一点也不甜,好像不适合我的口味。」 「阮棠,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不要用陈年旧事来给自己未来的人生制造遗憾,那样你也许会一辈子活在悔恨中。」 「好,我会记住你的话。」 挂了电话,阮棠往前走,去公交车站。 手机来电再次响起,是华司怀打来的。 「软软,你在哪里?」 「在大学城这边。」 「找个地方坐着等我,我去接你。」 「不用了。」 「定位发给我,我带你去星南餐厅吃午饭,已经定好包厢了。」 阮棠妥协,因为他实在饿了,也想吃星南餐厅的饭,而且星南餐厅的老闆是路景珩的外甥安忆星,自己也应该代路景珩去探望一番,跟安忆星说说他小舅的情况。 第41页 阮棠进了大学城,找了个长椅坐下,他上身穿着新中式绣着精緻竹叶的白色真丝上衣,下面配了一条黑底凤穿牡丹图案的锦缎马面裙,行走时步步生莲,衬的细腰不盈一握,吸引了不少大学生的目光。 胆大一点的立刻付出行动,直接上前问阮棠要联繫方式。 「你好,可以加个联繫方式吗?」 阮棠抬头就看见一张阳光帅气的笑脸,身材高大的男生有些腼腆害羞,正红着脸看着他。 「你……」 男生见他有些防备,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可以。」阮棠大方的点开微信让他扫码。 「你也是大学生吧?哪个大学的?」男生站直身体,目测有一米八五左右,肌肉结实。两个人都长得好看,身高差体型差看上去让人赏心悦目。 「我不是学生。」阮棠老老实实的说。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男生一脸真诚的笑着说:「我是檀城理工大学大二的学生,我叫原森。」 「阮棠。」 「很高兴认识你。」原森向他伸出宽厚的手掌。 阮棠跟他握手,对方是小麦肤色,手掌很烫,而且有力,显得阮棠的手十分纤巧白皙。 「你真的不是学生吗?」 「我……」 「他当然不是学生!」华司怀远远就看见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搭讪阮棠,已经怒不可遏,现在这男的还摸阮棠的手,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他一把把阮棠拉到身后,宣示主权,「他是我老婆!」 原森错愕。 阮棠脸红的快要滴血,「华司怀……」 「跟我走!」华司怀拼命压抑自己的怒气,拽着阮棠转身就走。 两人回到车上,华司怀一言不发的生闷气,脸色阴沉的可怕。 阮棠也不敢和他说话,咬着唇低头绞手指。 原森还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拉走阮棠的那个男人有点眼熟,而且他被男人『他是我老婆』这句炸裂的话刺激到了。 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八卦的女生。 「刚刚那个穿西装的银髮男人好帅好帅。」 「这个男的好像是华司怀啊……」 「华司怀?华胜集团总裁?」 「对啊。」 「我靠!大佬啊……我们上金融课的时候,教授还提到过他呢……」 「我决定 ,毕业之后要去华胜控股应聘。」 「老闆这么帅,就是去扫地擦桌子端茶倒水都行啊……」 此时不远处的豪车内,气氛凝重。 「阮棠!」华司怀咬牙切齿道:「你就没什么话要和我说?」 「说什么?」 华司怀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他扑过来,像一头髮怒的雄狮一样把阮棠按在座椅上,恶狠狠的问:「你和那男的是什么关系?」 阮棠的身体嵌入座椅中,肩胛骨被他掐的生疼,「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没关系为什么要握手?要让他碰你?你说,你今天大老远跑来大学城,是不是来见他的?」 「我们刚认识,礼貌性的握了下手而已,华司怀,你放开,我肩膀疼……」 「阮棠,我劝你不要逼我发疯,后果你承受不起!」华司怀阴鸷的警告,「如果下次再让别人碰你,我就直接把你办了。」 阮棠不怕死的说:「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不让我交朋友?」 「交朋友?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对你有意思?」华司怀冷笑,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别把别人想的那么龌龊。」 「对,别人都他妈高尚,就我龌龊。」华司怀气的理智尽失,「我本来不想用强,是你逼我的……」说完就疯狂的吻了阮棠。 这个吻像狂风暴雨一样粗暴激烈,没有一点怜惜,只有愤怒的发泄。 阮棠唇瓣生疼,仿佛要被他咬掉了,他对华司怀又推又捶,却撼动不了他分毫,两人像困兽一样撕咬着彼此,都从对方的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华司怀简直想把阮棠吃进肚子里,阮棠和别的男人亲近的画面像一把锋利的刀,割的他体无完肤。此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阮棠再一次属于自己,让他眼里跟以前一样只能看到自己。 第25章 、婆婆像妈 上衣撕烂了,马面裙揉乱了,阮棠流泪了……他缩着肩膀窝在座椅上哭,华司怀埋头亲他锁骨上的红痣,亲到一嘴眼泪,才恢復理智。 阮棠莹白的胸口红印密密麻麻,像春雪上落满绯色的桃花。他在无声的哭,没有撕心裂肺,但就是让人感觉他十分伤心。 「软软……」华司怀心里既心疼又愧疚,大手抚上他的脸颊,「对不起……」 「你不爱我的时候,受伤的是我。」阮棠的嘴唇被咬破了,说话都疼,「你说爱我,可受伤的还是我……华司怀,你就是一个混蛋,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我错了,你打我吧,别哭了……」华司怀试图把人抱进怀里安抚。 「我不想看见你。」阮棠推开他,「我要搬出来住。」 华司怀脸色变得很难看,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沉默了一会儿,才帮阮棠系好安全带,开车上路。 两人好半天都没说话,过一个十字路口等绿灯的时候,华司怀突然说:「软软,我们一起去看病吧。」 第42页 阮棠像受惊的小兔子,瞟了他一眼就别过了头。 「你有抑郁症,我有情感障碍,我们不是不爱彼此,我们只是生病了。」 「以前我就爱你,但是我性格冷淡,不知道怎么对待感情,让你伤心失望离开了我,你现在埋怨我不相信我也是情理之中。」 「你离开之后我的病更严重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悲观消沉,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后来我去做了心理疏导,但效果不大,医生说解铃还须繫铃人,你不在我身边,我的病就彻底好不了……」 「我的情感障碍比较特殊……我们都因为对方生了病。」华司怀伸手抓住阮棠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你觉得我们能分的开吗?」 「……」阮棠垂着头落泪。 「如果能分的开,你早就忘了我,我也早就找了别人。可是,世界上那么多人,我们兜兜转转还是只有彼此。软软,我们是彼此的良药。」 「你别说了,讨厌你……」阮棠哭的双目通红。 「老公错了,可以跟你道歉,但是你不准讨厌我。」华司怀心疼的看了他一眼,「看到你对别的男人笑,跟他牵手,我真的要疯了……软软,我吃醋了……」 「我嘴巴好疼,还怎么吃饭……」阮棠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餵你吃。」华司怀感觉心都化了。 星南餐厅是檀城有名的网红店,不仅因为饭菜精緻好吃,还因为装修风格别具一格,老闆人也长的可爱,所以经常见到网红在这里打卡。 华司怀点了阮棠爱吃的那几个菜,还点了海鲜粥。 阮棠胃口大开,嘴上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时不时就要骂华司怀几句,像只炸毛的小猫。 华司怀一口一口的餵他喝粥,阮棠也不客气,由着他伺候,吃的肚皮熘圆。 「唔……真好吃。」这个味道他想了两年 ,现在感觉很满足。 「不能再吃了。」华司怀笑着摸摸他的肚子,「跟怀宝宝了一样,再吃就撑坏了。」 吃完饭,阮棠又跟安忆星聊了一会儿,说了说路景珩的情况,让他放心。 回去的路上,阮棠才从华司怀口中得知安忆星的男朋友是他兄弟,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另一个天之骄子,关泰集团的太子爷关铠南。 华司怀道:「阿南在国外五年了,再过不久就要回国,到时候我们在时空会所给他接风,你跟我一起去。」 「华司怀,你真的爱我吗?」 「爱。」华司怀笃定道:「我比任何时候都确定自己对你的心意。」 「如果我说……我可能永远也无法再像以前一样那么爱你呢?你会失望吗?」 「会。」华司怀难掩落寞,「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我会尽量表现好一点,爱你多一点,因为是我把之前那么爱我的你弄丢了。」 华司怀把阮棠送回华家,继续回公司上班。 下午,阮棠陪肉肉玩儿了一会儿,等他睡着之后,阮棠上楼开始收拾东西。 阮棠租的是个带着院子的二层小楼,他准备把一楼装修一下作为工作室,二楼打扫整理干净作为休息区。等收拾好了,自己就搬过去,以后,自己就在那边安家。 虽然华司怀的父母对他很客气,但这里终究不是他的家,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侷促感。 「棠棠……」门外响起梅羽翎的声音。 「阿姨,我在。」 梅羽翎推门进来,看着地上的行李箱,惊讶道:「你在收拾东西?你要走?司怀他知道吗?」 「没有,我就是整理下东西,不收拾太乱了。」 「东西你可以放进柜子里,就不会乱了。」 阮棠心直口快,「不用,我不久住。」 梅羽翎皱眉,「棠棠,你是不是和司怀吵架了?还是他欺负你了?」 「不是,没有……」 「司怀其实很在乎你的,只是他性格比较冷淡,不会表达,你能不能主动一些,就是多对他笑,多和他说话,多亲近他……我知道我不应该再要求你什么,可是司怀他是真的喜欢你,你相信阿姨。」 「阿姨,我们真的没有吵架,他也不算欺负我,我知道的,他就那个性格,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哈哈,真的吗?」梅羽翎鼓励道:「他如果哪里做的不好,你就提出来,跟他沟通,为了你他肯定会改。」 「呃……」 「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要是他不说,你也不说,两个人之间的误会和隔阂就会越来越大,也会越来越没共同语言的。」 「我知道了,阿姨。」 「还有啊……」梅羽翎嘱咐,「司怀各方面条件都太优秀了,想勾搭他的男男女女不知有多少,外面那些野花野草你防着点,自己的男人一定要看紧些,不能让别人给抢走了。」 「咳……」阮棠脸红,「阿姨,是我的别人抢不走,不是我的我也看不住。」 「话是这么说,可是,咱们自己也得上心不是?」 「嗯,我尽量。」 「那就好。」梅羽翎牵起阮棠的手,「你别收拾了,跟我来……」 把人拉到衣帽间,梅羽翎拿出一个崭新的纸袋塞给阮棠,「爱情这个东西,不管是男女,还是男男,要想保持新鲜感,就要经常给对方小惊喜。」 「这是什么?」阮棠瞟了一眼,纸袋里好像是一件衣服,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43页 「我上次逛街给你买的,晚上司怀回来你穿给他看,他肯定喜欢。」 阮棠大概知道袋子里是什么了,他尴尬挤出个笑容,「是……是吗?」 「我儿子我了解,相信我。」梅羽翎想了下,说:「对了,我上楼找你是想问你,下周一我要带肉肉去打疫苗,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怕孩子哭我哄不好。」 「好的,阿姨。」 「那我下楼了。」 「嗯。」 阮棠回到卧室,把纸袋里的东西拿出来,顿时羞的无地自容。一件黑色的真丝拼接蕾丝的镂空睡衣!布料少得可怜,估计穿上跟没穿差不多…… 这是什么大型修罗场啊……阮棠捂脸哀嚎,谁能告诉我,前男友妈妈送我睡衣让我勾引他儿子怎么办? 阮棠在床上扭成麻花,他算是看出来了,前男友妈妈是真没把他当外人。 阮棠把睡衣在铺在床上,拿手机拍了张照片,给路景珩发过去,还发了条信息:让你看看华司怀他妈妈给我买的睡衣,捂脸.jpg 路景珩:奸笑.jpg 阮棠:好傢伙,这款式,该遮的地方它是全露啊…… 路景珩:论有个好婆婆的重要性。 阮棠:真是离了个大谱,我该怎么办?要不偷偷扔了吧。 路景珩:别啊,有这样的婆婆,你和华司怀得少走多少弯路啊,别人想要这样的婆婆可是求都求不来,你看看你多有福气…… 阮棠:呵呵,我谢谢你。 路景珩:今晚你就穿起来!我敢打赌你明天下不了床。 阮棠:能别咒我吗? 路景珩:嗳,华司怀那方面很勐吧? 阮棠:你家裴诗也很强吧? 路景珩: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阮棠:改天我给你做一件同款,好闺蜜,有福同享…… 路景珩: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阮棠:所以我不穿,我怕死在华司怀床上。 路景珩:变相秀老公。 阮棠:你也可以秀啊。 路景珩:没什么好秀的,就跟你讲个恐怖故事。 阮棠:说! 路景珩:裴诗的脸值五个亿。 阮棠:靠!他脸镶钻了? 路景珩: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跟裴诗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因为我打了他,赔不起钱,被迫肉偿。 阮棠:你不愧是作家,真会编。 路景珩:我的职业是老师,写作只是我的爱好。再说了,谁编了?你看到裴诗左眼下面的那颗泪痣没?我打的! 阮棠:我靠! 路景珩:你去看看我写的《百年好合》,其实这本小说写的就是我和裴诗之间的故事,是真事。保真!保真!保真!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阮棠:呵呵,真浪漫。之前还说不原谅,现在都百年好合了。 路景珩:本来开始想写的,结果有读者给我留言说「生活太苦,想吃点甜的」,后来我就跑偏了,越写越甜…… 阮棠:懂了,可算是让你逮着个机会秀恩爱了,毕竟裴诗那身份,能公开秀恩爱的机会不多……在我这儿你可以尽情发挥。 路景珩:我对天发誓,绝无此意。 阮棠:你别解释!我滚了! 阮棠仰面躺在床上,睡衣就垫在身下,他浑身不自在,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从床上跳起来,把衣服团吧团吧塞到了衣柜里。 第26章 、夫唱夫随 晚上华司怀回家吃完饭,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和和气气,别提多温馨了。 阮棠哄睡了孩子,就上楼洗澡去了。洗完澡出来,就见华司怀靠坐在床头,正在看笔电,应该是在处理工作,看见他出来就合上了笔电,搁在床头柜上。 「你怎么在我床上?」阮棠站在床尾问。 「我妈说你在收拾东西?」华司怀的声音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想走?」 阮棠坦言,「过一段时间再走。」 「我跟你一起走。」 「啊?」 「你不是在大学城那边租了一个小院吗?你是要去那里住是吧?」 「你知道了……」 「哼……」华司怀冷笑,「我在檀城南,你在檀城北,离我远远的,你是不是巴不得再也见不到我才好啊,阮棠?」 「那边租金便宜……」 「我可以在市区给你买一栋楼让你开公司。」 「不用,不麻烦你了……」 华司怀眼里满是落寞,「阮棠,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阮棠看着床上秀色可餐的极品男人,这讨厌二字从何说起啊…… 「我现在特别能体会你以前的心情,被喜欢的人讨厌的滋味,原来这样苦涩。」 「华司怀……」 「即使被讨厌,也不想放手。」华司怀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阮棠,仿佛要把他吸进去,「所以我跟你一起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阮棠看着那张镌刻在自己灵魂上的脸,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 华司怀调整枕头,躺下了。 「你今天要在这里睡?」 「嗯。」 这是华家,阮棠也不好赶人家走,他掀开被子一角,躺在床边,「那个院子我准备翻新一下,种些花花草草,然后在院子里开直播。」 「那我把华府给你用,你在华府开直播不是更好?」 第44页 「不行,太张扬了,我会被人骂上热搜的。」阮棠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华府别院在檀城顶级私人豪宅区檀山湖畔,面积很大,别院里栽种着上百种海棠花,其中有很多及其名贵的品种。春天的时候,漫山飞红,落英缤纷,美不胜收,还因此上过新闻,是很多网红想去却去不了的梦想中的打卡圣地。 「那我每天过去看你,等装修好了晚上跟你一起住在那边。」 「那边离你公司太远了,你每天上下班不方便……」 华司怀挪过去抱住他,「华太太,收留我好不好?」 「好……」阮棠一动也不敢动,华司怀伤感的语气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大狗狗,让他不忍心拒绝。 「前期要投多少钱?做过估算吗?」 「檀城的物价这么贵,房租,装修,机器设备,原材料,员工薪资,运营成本,周转资金……加起来……少说也得一二百万。」 「拿着。」华司怀往阮棠手里塞了一张卡。 「这是……」阮棠瞪大眼睛,「黑卡!」 「随便用,不限额。」 「不行,我不要。」阮棠推拒道:「我不能花你的钱。」 「怎么不能?我的太太还能在钱上受委屈吗?」 「就是不合适……」 「算我入股的,好不好。」华司怀嘆了口气,握紧他的手,「创业初期是很艰难的,不过有我的支持,你会少走很多弯路,我也不想让你吃那么多苦。」 「我可以慢慢来……」 「软软,作为一个生意人,身边有资源,一定要好好利用起来,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比如说你可以好好利用我。」 「我不想……」 「不要矫情,不要钻牛角尖,也不要跟我见外。反正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开你。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不花白不花。」 最终阮棠拗不过华司怀收下了黑卡,但是他没用,偷偷放在房间衣柜的抽屉里。 之后的日子,阮棠十分忙碌。装修花了一个多月,总算焕然一新。家里是简约中式风格,院子里却是清新田园风,满园花开,清香扑鼻。阮棠花了大价钱买了一株西府海棠栽在院子里的角落,又花大价钱买了一盆老桩紫藤放在旁边,还买了两只羽毛艷丽的鸟,放进鸟笼里,挂在海棠树上。 最后只需要一个鞦韆椅,如果累了,躺在树下的鞦韆椅上休息一定很惬意。大门还要换一下,现在这个大门是铁门,阮棠想换成木门。然后还要设计一个「阮棠汉服工作室」的logo。 大学城附近有个大市场,里面有个家具城,阮棠去那里买鞦韆椅。 钱不够多,买什么都得货比三家。第一家太贵,第二家质量不太好,第三家款式不喜欢,到第四家倒是一眼看中一款,又宽又长,上面铺着厚厚的软垫,上面躺两个人都不成问题,而且既防晒又遮雨,简直不要太好。 不知怎么,阮棠脑子里浮现出他和华司怀躺在上面的样子,心剧烈的跳动了几下,他按住心口问:「老闆,这个椅子多少钱?」 老闆瞟了一眼,报价,「五千八。」 阮棠的预算是三千,他有点为难,想着要不砍砍价。 「老闆,五千八太贵了吧,看在我们是学生没多少钱的份儿上,能不能优惠点啊?」 阮棠回头一看,原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刚刚就是他帮忙砍价。 「便宜不了啊,最低价了,成本在那里放着呢,这椅子是实木的。」老闆走过来曲起手指扣了扣木头,「听听这声音,实木才有这种声音,这椅子结实着呢。」 原森一脸真诚,「不好的我们可看不上,我们诚心买,您说个诚心价,合适我们就买,然后回去给您宣传宣传,多介绍几个同学和亲戚朋友来。」 老闆笑眯眯的,「五千五,你看行就行,不行你们就去别家看看。」 原森苦着脸,「五千五太贵了,我一个月生活费都没这么多,买了就要每天吃泡面了……」 阮棠悄咪咪的扯了扯他套头衫的袖子,「你怎么在这儿?」 原森:「我宿舍的椅子坏了,来这边买一把新的。」 阮棠把他往外拉,「要不咱们走吧,这椅子太贵了,刚刚我在旁边那家看到一款跟这款差不多,人家才卖两千八。」 原森故意大声道:「那走吧,这家店确实贵,咱们去别家买……」 老闆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见他们真的往外走,才赶紧问:「那你们说个价,能买我就买了,我看你们也是真心喜欢……」 原森干脆道:「两千八。」 老闆连连摆手,「我这个肯定比别家的好,这个价钱我亏本了,卖不了,你们再加点儿。」 原森揽着阮棠的肩膀扭头就走。 老闆在后面喊:「一口价,三千。」 两人停在原地,对视两秒,转身异口同声,「成交。」 原森又在这家店买了一把椅子,二百块。最后把地址留下,老闆让人送货上门。 回去的路上,阮棠告诉了原森小院的地址,原森问他改天能去做客吗?阮棠说当然,还有今天的事谢谢你,改天你来找我我请你吃饭。 两人就这样定好了时间,星期五中午去吃西餐。 周四下午,阮棠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大功告成。 第45页 鸟语花香。阮棠躺在鞦韆椅上,十分有成就感,舒服的都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被电话铃声吵醒。 「餵……」阮棠睡眼惺忪,伸了个懒腰,声音软绵绵的。 「软软,是我,你老公。」华司怀的声音低音炮一样,性感的让人心里直痒痒,「宝贝在睡觉?」 「嗯……」阮棠揉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在家等着,老公刚从公司出来,现在过去接你。」这一个多月,华司怀每天都来接他,风雨无阻。 「去哪里?」 「阿南回来了,今晚在时空会所开趴。」 「啊?」阮棠坐起身,「安忆星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爱人,苦尽甘来……」 「嗯,软软,老公想你了……」 阮棠红着脸不说话,他结结巴巴的嘱咐,「你开车慢点,不要着急……」 「好,一会儿见。」 华司怀进来的时候,阮棠还在鞦韆椅上窝着,像只小猫儿一样,看的华司怀心里软成一团。 他把搭在臂弯的西装外套抖开包住阮棠的上半身,「怎么不盖个毯子,着凉了怎么办?」 「都六月份了,热……」阮棠眯着眼睛,慵懒的说。 华司怀揉揉他的捲髮,「老公抱你起来?」 「不用……」阮棠挣扎着坐起来,身体使不上劲儿,竟然又跌回垫子上。 华司怀笑了下,双手一托把人打横抱起,往屋内走去,「是不是累着了?」 被公主抱阮棠有些害羞,脸蛋红扑扑的,「不累,装修材料是你买的,干活儿也都是你派的人,我就负责指挥而已……这几天是收尾工作,很轻松,我就是觉得太舒服了,才会这样……」 华司怀把人往上抱,亲了亲他的额头,「有事就跟我说,我来处理,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设计,好不好?」 「嗯。」 华司怀把人抱到二楼卧室的床上,然后问:「好点了吗?」 「好点了。」 「换身自己喜欢的衣服,我们出发,嗯?」 阮棠打开衣柜,里面空空荡荡,「我忘了,这边还没正式入住,只有一套应急的换洗衣服,其他衣服还在你家放着,没拿过来。」 「没事。」华司怀过去牵起他的手,「老公带你去买新的。」 第27章 、我只看你 华司怀直接带他去了奢侈品店,死贵死贵的衣服,硬是给他买了好几套。 阮棠要自己付帐华司怀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吓得店员大气都不敢出。 「你自己不买吗?」阮棠看着一堆大包小包,都是自己的,华司怀却没有要给他自己买的意思。 「我老婆是一位优秀的服装设计师。」 「咳咳……」 「他十分清楚的我的尺码,他做的衣服更合身……我也更喜欢。」 店员磕糖磕疯了,看着他们笑得合不拢嘴。 「赶紧走吧……」丢死人了,阮棠几乎是从店里落荒而逃。 华司怀拎着一堆东西迈开大长腿在后面追。 地下停车场。 回到车上,华司怀说:「软软,今天路景珩应该也会来。」 「啊?他回檀城了?他没和我说啊……」 华司怀轻咳一声,「他手机应该是被裴诗拿走了。」 「哦……安忆星是他小外甥,这么大的喜事他肯定会回来的,就是不知道还走不走了。」 「裴诗不会让他走的。」 「对了,我还没换新衣服。」阮棠眼巴巴道:「怎么办?」 「在车上换。」 「我不要……」阮棠拒绝,「会被看见的。」 「外面的人看不见车内。」 「可是你……能看见。」 华司怀觉得阮棠特别可爱,不禁笑了,「那要不我们回刚刚买衣服的店里换?」 「我不要!」阮棠十分牴触,「她们……她们会笑的……」 「她们那是羡慕。」 「我去后面换。」阮棠下车钻进后排车座,在一堆衣服中挑了一套自己最喜欢的,然后兇巴巴的沖华司怀说:「你不准偷看!」 「好……」华司怀宠溺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阮棠身段跟华司怀比起来是娇小的,可以用玲珑有致来形容,他的皮肤十分白皙,比一般人要白几个度。因为跟华司怀处在这狭小的空间,他显得很紧张。 华司怀不小心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身体里的血液像被煮开了一样沸腾不止,他用最后的理智撇开视线看向窗外,可脑子里一直浮现阮棠那诱人的样子。 阮棠迅速换好新衣服,就回到副驾驶,他看到华司怀看着窗外,手臂上青筋突起,浑身僵硬的坐着,视线下移,他看到了不该看的景象…… 「啊……」阮棠红着张脸叫骂,「你,大流氓!」 华司怀好整以暇,「这是正常反应。」 「你你你……你偷看……」阮棠尴尬得恨不得钻到座位底下。 「我就正大光明的看了一眼……」不敢看第二眼,怕变禽兽。 阮棠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早知道他就侧着身子……或者背对着……偏偏他对华司怀这头狼没设防…… 「你穿着加菲猫图案的内……嗯?」华司怀调侃的语气痞里痞气。 「啊……你闭嘴!」阮棠双手捂脸,蜷在座位上,扭的像蛆。 第46页 华司怀靠过去,在他耳边唿气,「很可爱,我很喜欢。」 阮棠浑身一哆嗦,从指缝里看见华司怀那张不怀好意的俊脸心里哀嚎。 华司怀把他的手从脸上拿开,唇急切的覆了上去,他吻得狂野,仿佛要把阮棠生吞下肚,两只大手到处点火。 「唔……呜呜……」华司怀身躯如山,阮棠撼不动了半分,被他锁在怀里,亲得差点窒息。 「张嘴,宝贝……」华司怀磁性的声音就像罂粟,让人沉迷上瘾。 「嗯呃……」阮棠被他勾的魂飞天外。 两人气息交融,十分契合。 良久,华司怀直起身子,双手托着阮棠一用力就将人从副驾驶抱到自己腿上。 阮棠切身感受到了华司怀身体的强烈变化,他颤抖的双手抵在华司怀胸口,「你别……这是在路边,会被人看见的……」 华司怀埋在他胸口喘着粗气,「真想现在就把你吃掉。」 「你冷静……」阮棠捧着他的脸,安抚他,「我也冷静……」 「软软……」华司怀在他脸上落下一连串的吻,「我想你……快要疯了……」 「我知道,我知道……再忍忍,好吗?我还没准备好……你别……」 「好……都听你的……」华司怀声音带着沙哑,听起来更勾人了。 阮棠现在一听到他的声音全身起鸡皮疙瘩,连滚带爬的逃回副驾驶,「开车,去时空会所……」 华司怀凑过去,阮棠吓了一跳,缩在座位上动也不敢动,华司怀笑了下,温柔道:「给你系安全带。」 路景珩果然回来了,阮棠一见他就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裴诗埋怨华司怀,「看好你的人,能不能别随便抱我老婆。」 华司怀不甘示弱,「我看是你老婆想抱我老婆。」 阮棠路景珩两人异口同声:「闭嘴!」 两人手挽手走在前面,两个老婆奴在后面亦步亦趋。 时空会所顶层是是私人区,有个大客厅。 此时客厅偌大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一身黑衣且体型十分高大的男人,一个身着粉蓝色衬衫白色休闲裤身材纤细的男孩坐在他腿上,被他搂在怀里亲。因为这样的姿势看不见男人的脸,只能看见他往后梳的略微有些凌乱的头髮,让人感受到他凛然的气势,像只蛰伏的黑豹。 「好傢伙,饿久了就是不一样,随时随地都能发情……」时空会所的老闆时光从房间出来正好撞见,忍不住吐槽。 男人还和男孩粘在一起,只是头稍稍偏了一些,露出一边凌厉的剑眉和一只犀利的眼睛,向阮棠他们这边扫视过来。 「阿南……欢迎回家。」裴诗声音里难掩激动,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髮小。 华司怀也同沙发上的男人打招唿,「阿南,好久不见。」 阮棠想,那男人怀里的男孩就是安忆星喽,嘿嘿嘿…… 安忆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那么多人,顿时面红耳赤,手忙脚乱的要从男人身上下来。 「别动!」关铠南语气十分霸道,大手握着他的腰,不让他从腿上下去,又凑到安忆星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安忆星顿时身体一软,乖乖窝在他怀里不动了。 靠,是真的好磕啊……阮棠想,怪不得那么多人磕cp。 一众人在沙发上坐下,商量晚上怎么安排。 阮棠这才看清关铠南的脸,关铠南在国外五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长得是一表人才,气场很强,跟华司怀他们一样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屁股上突然一阵钝痛,阮棠差点叫出声,扭头一看华司怀正冷冷的瞪着他。 这个狗东西居然拿铁爪掐他的翘臀! 「你干嘛?」阮棠打他的手,「放开,疼死了!」 「你敢看别的男人?欠收拾是不是?」 「你松手!我不看了。」阮棠嘴上信誓旦旦,心里想下次我还敢,帅哥当前,岂有不看的道理? 「阮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被我发现再有下次,你的蜜桃臀就保不住了。」 阮棠下意识的捂屁股,「你想干嘛?」 「摘小雏菊……」 「你这个……大流氓,你以前不这样的,你……」阮棠气唿唿的,敢怒不敢言,「臭流氓……」 「有我还不够吗?还要看别人?」 「够了!」阮棠兇巴巴的说:「只看你行了吧?」 「啧!」裴诗吐槽,「真受不了!幸亏我也有爱人,要不然得被狗粮撑死。」 温词道:「先吃饭吧,吃完饭去唱歌跳舞……」 时光:「现在咱们聚会都这么单纯了吗?就唱歌跳舞?没有什么其他的节目?」 华司怀摇头,「又作死。」 裴诗同情的看着他,「时光,你真是在温词的底线上反覆横跳。」 关铠南:「皮痒欠揍,还是挨打少。」 温词皮笑肉不笑,「给你找几个野花野草?」 时光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是有家室的人,专一的很,对野花野草什么的没兴趣。」 温词冷哼,「你最好是。」 华司怀:「嘁,有色心没色胆。」 时光:「你有胆你去找啊……」 华司怀:「除了我家软软,其他人我看不上。」 第47页 裴诗:「哎哎哎……怎么又秀上了?」 阮棠扯扯华司怀的衣袖,悄悄说:「我饿了。」 华司怀把他的手搭在臂弯,「好,带你吃饭去。」 时空会所的饭菜很好吃,以前没破产的时候,阮棠是这里的会员,吃过几次。 今天的聚会只来了时光,温词,华司怀,裴诗,关铠南,这五位少爷。另外还有梅盛林,邵柏川,陆延霆,傅仁,文瑾修这几位少爷,都在外省,没来得及赶过来。他们都是豪门世家的继承人。家族的少爷们从小就认识,家族之间相互有数不清的利益牵扯,所以一直都来往密切。 饭桌上,其乐融融。 关铠南感慨好友们变化太大,比起以前的放荡不羁和张扬跋扈,现在都变成了好男人。 因为爱,所以心甘情愿被爱人改造,自己也是一样的。他伸手从桌子底下牵起安忆星的手,攥紧。 安忆星扭过头,对他饱含深情的一笑,仿佛冰雪消融。 一切磨难,在爱面前,都是值得的。 第28章 、疑似情敌 阮棠是个麦霸,也是个小太阳。他又唱又跳,魅力四射,让华司怀移不开眼。 刚开始阮棠没注意,拉着路景珩安忆星温词一起,四个人在台上群魔乱舞,后来阮棠对上了华司怀火热的视线,故意扭的更妖娆,还时不时的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蛮腰。 华司怀看的口干舌燥。 四个大总攻除了时不时看老婆一眼,就是喝酒谈生意。 「来,阿南,我敬你。」时光跟关铠南碰了一杯,「你在国外这五年,每次我们兄弟聚会,都觉得少点什么,现在……终于圆满了。」 关铠南一饮而尽,「谢谢你们帮我打理生意,还有帮我照顾我的爱人。」 裴诗道:「大家都是兄弟,应该的。」 关铠南问:「司怀,你这小爱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华司怀道:「他比我大。」 关铠南不确定的问:「他是不是个设计师啊?」 「对。」 「我想起来了,以前我陪我妈去看秀,他作为新锐设计师是受邀嘉宾。」关铠南的妈妈是着名的影后,经常受邀参加时尚活动。 「他之前是国内有名的服装设计师。」 裴诗夸道:「阮棠在设计方面确实很有才华,我每次穿他设计的衣服都是全场焦点或红毯最佳着装。」 关铠南点头,「那很厉害啊……」 华司怀一脸宠溺,「确实很优秀。」 时光道:「你们看……」 那四个人还在又唱又跳,欢脱的很。 时光:「他们四个,温词是商界大佬,阮棠是名设计师,安忆星是五星大厨,路景珩是知名作家,是不是都很厉害?」 四个大总攻又默契的凑在一起碰了杯酒。 为自己的爱人干杯,敬爱与被爱。 星期五。 原森上午就联繫阮棠,按阮棠给的地址找上门。 「你这里真漂亮。」原森直白的夸赞,理科男想不出什么花里胡哨的形容词。 「喝什么?我这里只有茶和可乐。」 「可乐吧。」 「自己去冰箱拿吧。」 原森也不客气,拿了一瓶拧开瓶盖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瓶,「过瘾,舒服。」 阮棠笑笑,「我打个招聘信息,打完我们去吃西餐。」 「什么招聘信息?你这里要招人了?」 「嗯。」 「对了,你是做什么的?」 「服装设计。」 「怪不得……我就觉得你的长相气质还有穿搭都很艺术。」 「谢谢。」 「那你设计的是男装吗?」 「男装女装都有。」 「那你看我能不能来你这里做兼职?」 「你个理工男,专业又不对口。」 「我身体好,可以打杂,可以跑腿……」 「那不是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就是想锻鍊一下自己,还有见见世面,开阔一下眼界。」 「我开不起很高的工资,我员工都准备请设计专业的学生来兼职,那样省钱。」 「我没要求,包吃包住就行。」 「包住?」阮棠为难,原森如果住这里,会被华司怀打死吧? 「包吃就行,我住学校宿舍。」 阮棠笑了,「你来可以,工资择日再谈,我们先去吃饭。」 阮棠把列印好的资料装进一个文件袋,然后拿着文件袋和原森去了大学城里的一家西餐厅。 大学城很热闹,氛围极好,到处都是朝气蓬勃的大学生,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让阮棠这个毕业多年的人都感到年轻了几岁。 阮棠饭量小,只点了份牛排。原森点了牛排,意面,和奶油玉米浓汤。 其实三样食物加起来量也不大,原森那么高大一个人,有可能吃不饱。 「不够再点。」阮棠说。 原森听他这么说抬头看他,眼神亮晶晶的,「真的吗?」 阮棠点头,「嗯。」 「你人真好。」 这跟好不好有什么关系,阮棠就是觉得既然请人吃饭,起码要让人吃饱。但他听原森这么说,还是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原森又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然后低头吃牛排。 西餐厅一隅,一个带着口罩墨镜的男人把他们笑着对视的瞬间拍了下来。 第48页 两人吃到一半,遇到了同样来吃西餐的原森的室友。 室友对原森挤眉弄眼,凑到他耳朵边问:「这是你新对象?挺好看的……」 声音虽小,但阮棠还是听见了,他刚要澄清,原森抢先道:「我先吃饭,回去再跟你说。」 室友走后。 「你是gay?」 「你真的是华司怀的男朋友吗?」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问。 「咳……」 「咳。」 两人又不约而同的尴尬住。 默默的吃了几口食物,还是原森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我不像吗?」 阮棠懵,「什么?」 「gay,我不像吗?」 「不太像,你比较像直男。」 「我是双性恋。」 「咳。」阮棠没遇到过双性恋的人,不过他没有歧视,「真爱难求,所以性别别卡死,机会会大一点……」说完他又感到尴尬,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那我还有机会吗?」 「什么?」 「你,我还有机会吗?」 阮棠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直接,「原森……」 「所以,你真的是华司怀的男朋友?」 阮棠没想到他思想转变这么快,说了个折中的答案,「是,但是我和他两年前就已经分手了。」 原森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我还有机会。」 阮棠摇摇头,「我现在只想一心一意搞事业,不谈感情。」 「阮棠,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心动了。」 阮棠瞠目结舌,没想到这个大学生这么直球,也没想到请人吃饭变成了表白现场。「原森,我不想再吃爱情的苦,也不想耽误别人。如果你要和我做朋友,我会很开心。」 原森没把他的拒绝放在心上,「那你还要聘用我吗?」 「如果你真心想来我这里帮忙,我当然欢迎。」 原森很开心,「那就这么说定了。」只要在身边,就有机会。 华司怀开完会,在去吃午饭前,准备给阮棠打电话,这时就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给他发来的一张照片,阮棠和那天在大学城的那个男生相视而笑一起吃饭的照片。 华司怀满面寒霜,通知李特助把下午的会议推迟到明天上午,把晚上的应酬推掉,然后带了几个保镖直奔大学城。 阮棠和原森吃完西餐,把招聘信息发在同城的求职网站,就在大学城的宣传栏那里张贴招聘信息。 檀东美院和檀城艺术学院都在大学城这边,而且都有服装设计专业。阮棠想在这边聘设计助理,兼职就好,刚起步,什么都要亲力亲为,设计方面他还是要自己把关。至于纸样,裁床,车位等其他环节的基础员工还是要通过网站和人才市场招聘。 忙了一个下午,终于把两个学院内的宣传栏都张贴了招聘信息,两人筋疲力尽。 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招聘信息上写着薪资面谈,原森好奇的问:「设计师薪资高吗?」 阮棠:「偏高,所以我只敢请兼职,要便宜一点,我设计出稿做成成衣需要助理打下手,批量生产可以外包。」 原森感嘆,「我都大三了,一晃就要毕业,都不知道毕业后能找到什么工作,现在找工作很难,应届毕业生很多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阮棠问:「你不准备考研?」 「入职了再考呗……」 「求职意向呢?有没有目标单位或者企业?」 「有啊……」原森瞟了他一眼,「最适合我们理科男的檀城大企业有时空科技、华胜集团、南星资本……」 时空科技现任总裁时光,华胜集团现任总裁华司怀,南星资本总裁关铠南。 阮棠只觉眼前发黑,人生无望,头顶上纵横交错的都是资本链。他尴尬的笑了下,说:「今天谢谢你了,晚上我请你吃火锅。」 原森见他一脸疲态,拒绝了他的好意,「谢什么?你已经答应让我去你工作室跑腿了,所以这是我应该做的……火锅改天我请你吃,我先送你回去,今天你早点休息。」 晚风燥热,蝉鸣聒噪。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林荫路,夕阳的余晖穿过斑驳的枝叶,洒在两张朝气蓬勃的脸上。 年轻人的步伐稳健而坚定,一刻不停的奔赴着未知的前程。 起步成势,荆棘丛生,创业的道路曲折又艰辛,但也充满热情和希望。 到了阮棠工作室门口,原森有些惆怅,抱怨道:「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阮棠笑了笑,「谢谢你送我回来,你赶紧回去吧。」 原森挠了挠头,踌躇道:「阮棠,你为什么会和华司怀分手?」 阮棠实在招架不住直球男大学生,一时愣住了。 原森不自然的笑了下,「华司怀可是有名的金融大佬,檀城商界的神话,就没有不知道他的,你不知道那天他从我身边把你拉走,学校都传疯了……」 「额……」阮棠不知道怎么说。 「那样一个人,不知道有多少人上赶着喜欢他,你怎么捨得和他分手呢?」 阮棠黯然道:「你也知道他有无数人喜欢,所以对他来说,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而对我来讲,有些东西强求不来,就不要了吧……太累了。」 「这样吗?」原森想了下,「也是,那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人都有,你虽然很好,但只怕也难以让他收心,更别提只对你一个人专情。」 第49页 其实华司怀不花心的,也不滥交。但是这些事没必要跟另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解释。阮棠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淡淡的说:「你回去吧,原森。」 原森突然道:「阮棠,你和我交往吧,我家世普通,圈子干净,也没有那些花花肠子,绝对会对你好的……」 第29章 、疯批大佬 此时华司怀已经在工作室外等了阮棠两个小时,从夕阳西下等到华灯初上。此刻就在路边的车内,像一只蛰伏的野兽,阴鸷的盯着工作室门口依依不捨的两个人。因为天黑,阮棠和原森两人并没有发现端倪,华司怀也没有像平时一样开那些张扬的跑车,而是开了一辆黑色奔驰。 阮棠不可置信道:「原森,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三十二岁了,比你大了整整十一岁。」 原森惊讶的张了张嘴,「可是,你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小很多……」 阮棠摇了摇头,「我老了,不只是年龄,心也老了……玩儿不起了,至于你们年轻人想要的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我也给不起。身份地位差距太大的人我要不起,年龄相差悬殊的人我赌不起……」 原森着急的解释,「我是真心的,阮棠……你别不信我……我虽然年纪小,但我不会拿感情当儿戏。」 「我没有不信。」阮棠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心死过一次的人,不敢再奢望爱情。我只想找个知冷知热的普通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华司怀在车里听到阮棠的话,攥紧了拳头,脸色阴沉的吓人。 两人分别后,原森哼着歌,脚步轻快的往回走。 华司怀看着他的背影,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走了一阵,原森发现不对劲,好像被人跟踪了。他加快步伐,迅速拐到另一条路,躲在墙根准备给跟踪他的人致命一击。 果然,一会儿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正当原森要出手时,蹿出来两个大汉,一人按住他的肩膀一人扣住他的手腕,一招将他制服,然后把他背过身去按在墙上,把他的双手绑了起来。 原森想喊,一张嘴就被塞了一团布,他拼命扭头想看清楚袭击者的长相,却眼前一黑,被蒙上的眼罩。两个大汉像押解犯人一样,连拖带拽将他塞进了一辆车,然后扬长而去。 原森一路都在试图反抗,但无效,他的手脚被压制的死死的,嘴说不了话,只能哼哼唧唧的表示抗议。 车子行驶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 原森被拎下车,他不配合,就被踹了一脚,疼的他闷哼一声,被拖着磕磕绊绊的往前走。眼前的黑暗给他带来未知的恐惧感,他绞尽脑汁思考,想不起来得罪过谁,竟然要绑架他。 突然,他想到一个人,他惊恐的睁大眼睛,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哇嘶互爱……唔,嗯嗯……」原森想说华司怀,但是发出来一连串的含煳不清的嘶鸣。 嘴里的布团被拿掉,原森刚要说话,随着「噗通」一声响,他就被推进水里。鼻子里呛了水,他剧烈的咳喘起来,肺简直要炸了,难受的生不如死。 「咳咳……咳咳咳……」原森的手被绑着,求生的欲望致使他用尽全身力量浮上水面,但因为身体本身的重量不断下沉,反反覆覆呛水,使得他唿吸越来越困难,并从骨子里生出一种恐惧感,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就在他差点溺死的时候,被捞了上来,捆绑着的手被解开,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再一次被推下水。 「咳咳……你们……是谁?」原森双手划水,防止身体下沉,「为什么要绑架我?」 回应他的只有空旷的回声和波动的水声。 原森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已经得到解放,他一把扯下眼罩,四周漆黑,一片死寂。 原森以为自己的眼睛因为长时间不见光不适应才会眼前发黑,他眨了眨眼睛,发现并不是,是本来就黑,像一口深渊,他坠入其中,深不见底。 四周什么都看不到,一丝光亮也没有,除了黑就是静,仿佛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这让原森这个原本性格开朗的阳光大男孩难以忍受。 「有人吗?」 「来人!」 「你们这是绑架,是囚禁,是犯法的!」 「你们绑架我干什么?有什么目的?出来说清楚。」 「我要告你们……」 原森开始歇斯底里的喊叫,但依然只有他一个人的嘶吼和单调的回声,他像一只困兽,张牙舞爪却无可奈何。 原森在水里扑腾,最后精疲力竭,他尝试过往旁边游,想找到岸边,但是失败了。 这个水池似乎很大,不像是游泳池,感觉要比一般的游泳池大得多。 原森想,是什么人敢明目张胆的绑架他?能把他绑来这里囚禁不被人发现,说明这里一定是私人地盘,那么,又是什么人拥有这样大的私人水域?脑子里电光石火,他想到华司怀,一定是华司怀,因为自己看上了阮棠,所以华司怀绑了他! 「华司怀!我知道是你,你出来,怎么,绑架别人不敢承认,要做缩头乌龟吗?」 「我一定要告诉阮棠你是个内心阴暗的变态!」 「华司怀……你出……唔……」精疲力竭的原森呛了一口水,身上再也使不上一丝力气,慢慢沉入水中…… 第50页 华府别院。 书房内,华司怀正盯着电脑里的监控画面,屏幕一片漆黑。 电话铃声响起,华司怀接通,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老闆,那小子溺水了。」 「把人拖上来,扔在岸上。」 「是。」 「每天按时给他送些吃的,送食物的时候可以通知他,其他时候不要和他交流。」 「好的,老闆。」 阮棠回到工作室,在院子里的鞦韆椅上坐了一会儿,并不觉得饿,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华司怀没给他打电话也没给他发信息…… 洗完澡爬上床,华司怀还是没有联繫他,阮棠想,华司怀今天……应该不回来了……他躺在冰冷的床上,蜷着身子抱紧了自己。 一连几天·华司怀都没来,也没联繫他。阮棠原以为自己可以忽略,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但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他没办法认真工作,没办法好好吃饭,甚至没办法入睡。他没出息的又跟以前一样,见不到华司怀就什么都做不好了。 阮棠烦躁的扔下笔,设计图也画不了,没有灵感了……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阮棠扑过去拿起手机,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充满了欢喜,但在看到手机来电上的陌生号码时,心里那种失望和落差让他差点绷不住落泪。 给他打电话的是一个女生,说是应聘设计助理的,阮棠和她说好面试时间,就挂了电话。 收拾一番,他出了门,他在一家gg公司订做了工作室的logo说好了今天下午去取。 阮棠边往公交车站走边给原森打电话,他已经联繫不上原森了,这几天他给他打了几十通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阮棠想,或许是原森不想来兼职了,所以他根本就没往其他不好的方向想。 gg公司的老闆是个有点油腻的中年男人,看阮棠的眼神不怀好意。 第一次来的时候阮棠还没觉察到,但这次太明显了,那猥琐的眼神在他身上来来回回瞟,像要把他看穿一样,阮棠心里很不舒服,有点反胃。 「小棠啊……怎么样,对我们设计的logo还满意吗?」老闆色眯眯的笑着问。 「还好。」阮棠不冷不热道。 阮棠本来要走,老闆非要留他喝杯茶,阮棠推辞不过被老闆拽进办公室。 「小棠啊,你的工作室开起来,哥哥一定给你介绍客户……」老闆拉着阮棠坐在沙发上,挨着他很近,伸手揽上他的肩,笑得猥琐,「照顾你的生意……」 阮棠很不喜欢他身上的体味,有点想吐,他尴尬的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往另一边挪了挪,「谢谢王老闆。」 「别跟王哥见外呀……」王老闆的手顺着阮棠的肩膀往下滑去,抚上了他的腰……然后顺手摸了一把他挺翘的臀部。 阮棠一下子跳了起来,惊声叫道:「你干嘛?!」 王老闆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不过他是老油条,很快就淡定下来,「阮棠,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你摸我屁股!」 王老闆不以为然,「你长得好看,我摸一下怎么了,又不掉块儿肉……」 阮棠气的发抖,指着他半秃的脑袋破口大骂:「你这个脑满肠肥的死秃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儿,老子的屁股也是你能摸的,死秃子,癞蛤蟆!」 「你……」 「你什么你,老子是长得好看,但是老子有主了!摸摸摸……摸你大爷,滚你妈的,臭傻逼!」阮棠骂完还觉得不解气,一杯茶水就泼到了王老闆脸上。 王老闆脸上乌云密布,水滴滴答答往下淌,他阴测测道:「阮棠,你别给脸不要脸,跟你明说了吧,我看上你了,只要你跟了我,我保你的工作室财源广进,保你在檀城混的风生水起……」 「呸!小爷我看不上你……」阮棠打开门就要离开。 王老闆一个箭步冲过来,一张臭烘烘的嘴就往阮棠脸上亲,两只胳膊死死搂着阮棠的细腰,把他禁锢在怀里一通乱摸,「阮棠,哥是真的喜欢你,你让哥亲一口,就一口……」 阮棠惊慌失措,挣不过他一身蛮力,对他又踢又打又抓又挠……还是撼动不了半分,情急之下他抬起膝盖就顶…… 「啊,啊啊……哦,嘶……」王老闆措不及防被他顶到要害部位,疼的脸色发青,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捂住裆部连连咒骂,「阮棠,你个……臭婊子,老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就是个gay,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个卖屁股的……」 第30章 、道貌岸然 阮棠见他骂的难听,气不过连踹了他几脚,才夺门而出……背后传来王老闆的辱骂声:「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个别人玩儿腻了不要了的烂货……」 阮棠打车回到工作室,把logo砸了个稀巴烂,扔在院子里的垃圾桶旁边,然后才上楼洗澡。 洗完澡,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摸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华司怀的微信号,看着他的微信头像:一只修长的带着价值千万腕錶的左手,华司怀的左手……阮棠看着来气,点开右上角的三个圆点,看着最下面红色的「删除」刚要按下去,华司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老婆,下来给我开门。」华司怀的声音清冷磁性。 对阮棠来说却像一勺滚烫的油,他咚咚咚的跑下楼,穿过院子里的花丛过道,冲到门边打开锁,咣当一声拉开门。 第51页 几天没见,华司怀似乎更帅了,西装革履,衣冠楚楚,霸总范儿十足。 两人一个精緻,一个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阮棠悲从中来,破口大骂:「老婆老婆,谁他妈是你老婆?你滚,给我滚!」骂完泪如雨下,哭成了泪人…… 「老婆?」华司怀心里一紧,上前把他搂进怀里,抬手捏着他的下巴,想把他的头抬起来,却摸了一手眼泪,「怎么了?啊?老婆?」 「你走,走啊……混蛋,你这混蛋……放开我……」阮棠头埋在他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推他推不动,像一座山一样,不禁更加生气,可是,华司怀身上的气息那么好闻,他不禁从心底又生出一丝不舍来…… 「宝贝,怎么了啊?谁欺负你了?」华司怀看阮棠委屈的厉害,把人抱在怀里哄。 阮棠还是不依,一直推他,华司怀皱眉,决定进屋内再说,他弯腰单手把阮棠抱了起来,另一手去关大门。 阮棠吓得惊叫了一声,不自觉的搂住了华司怀的脖子,「你放我下来……」 华司怀直接把人抱上楼,放在床上,然后上半身压迫感十足的笼罩在阮棠身体上方,大手撑在他头侧,柔声问道:「到底怎么了?跟老公说说。」 阮棠把头扭到一边,不想理他,嘴撅的老高。 华司怀在他的嘴唇上重重亲了一口,退开轻笑道:「撅嘴是想让老公亲你?」 阮棠眼眶更红了些,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不哭。」华司怀捧着他的脸蛋,落下一个又一个吻,「老公错了,不该几天不来见你,你想老公了是不是?我的软软,宝贝,这几天老公也好好想过了,老公离不开你,即使再生气,老公也放不开你……」 阮棠鼻头一酸,委屈道:「他摸我屁股……」 华司怀一听,立即沉下脸,杀气腾腾的问:「谁?」 「就那个王老闆……」 「哪个?」 「就承业gg那个,我不知道他名字,只知道他姓王……」 「老公替你收拾他,好不好?」 阮棠想了想,摇摇头,「不用了,你收拾他他也已经摸了。」 「那让老公摸摸……」华司怀亲了亲他的脸颊,「算是盖章。」 「本来我想让原森去拿logo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联繫不上他,我只好自己去。」 华司怀冷脸,「你跟原森这么熟?」 阮棠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解释道:「我最近在招兼职,原森应聘来的。」 「以后你少跟原森接触,他不是什么好人。」 阮棠见他语气不善,产生怀疑,「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好人?他失联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是。」华司怀坦白,「我把他给绑了。」 原森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被关了几天,每天有人送饭,这就说明,他是被人囚禁在这里,而不是被人丢弃在这里。 每天都是一个人面对黑暗,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狂躁,无助,绝望……其实,和幽禁差不多,暗无天日,仿佛世界上只剩自己。 他每天叫骂,吃饱就骂,骂累了就睡,睡醒了继续骂……如此循环。 终于,他崩溃了,他想到了自杀,用死亡来抗争,拿命博取生的希望,他想看外面的世界,他想回到人群中…… 他开始绝食……奄奄一息之时,四周突然大亮。 原森闭上眼睛,他的眼睛长时间不见光,有些不适应。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这是个巨大的地下室。 而且,他看到了华司怀。 那人身长玉立,宛如神祇。 不,他是地狱来的修罗。 原森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咬牙切齿道:「华,司,怀!我要告你!」 华司怀不屑冷笑,「随便,只要你有那个本事,随便告,我等着。」 原森心里有些泄气,眼前这个人,是一般人根本惹不起的,可就这样放过他让他怎么能甘心,经过这些天暗无天日的幽禁,他一辈子都会有心理阴影…… 华司怀神情不可一世,仿佛世间万物皆由他主宰,他睨视着他,问道:「原森,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委屈?」 原森心里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 华司怀讥诮的笑道:「你并不无辜,所以装什么受害者呢?」 原森心惊道:「你知道什么?」 「原二公子,你们原家虽然在檀城有些势力,但是,我华家如果想要你们原家混不下去,是轻而易举的事。」 「华司怀你要干什么?」 「不好意思,你们原家看上北城的那块儿地,我要了。还有你大哥跟温家谈的合作项目,可能要黄了。还有……」 「华司怀,你卑鄙!」 华司怀拍了拍手,「骂的好!但是我觉得用卑鄙的手段对付人渣挺合适的。」 「你说什么?」 「跟我装傻?」华司怀不紧不慢,像一头优雅的猎豹,「原森,你打着双性恋的旗号到处沾花惹草玩弄别人的感情,我没把你下面那玩意儿剁掉,只是关了你几天,已经是对你仁慈了。」 「你胡说,血口喷人!」原森并不承认自己花心滥情。 「嘁……」华司怀冷笑,「我把你家祖宗八代都查的清清楚楚,所以你觉得就你干过的那些破事儿能不能瞒过我?」 第52页 「你……」原森瞳孔微缩,一脸惊恐。 「前年,檀城农业大学,一名女生因为感情问题跳楼自杀……那个让她怀孕打胎之后又将她抛弃还威胁她的渣男是你吧?」 「还有去年,檀城理工大学一名男生被霸凌……因为男生不想和他男朋友分手,他男朋友就花钱找了一群人去欺负他,最后导致那名男生精神失常退学……那名男生的男朋友,是你吧,原森?」 「不……不是,我不是……」原森语无伦次,却无法嘴硬替自己辩解开脱。 「所以原二公子,你并不无辜,懂吗?」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原森难以置信的问,他做这些缺德事的时候,都给了相关人员不菲的封口费,他想知道到底是谁出卖了他。 「至于是谁告诉我的,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把你那些骯脏的心思用在我爱人身上。我那天就说过,阮棠是我老婆。我华司怀爱他,一定会娶他进门。」 「阮棠他说已经和你分手了!所以我才……」原森狡辩。 「原森,阮棠和我分没分手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只要我没同意分手,他就永远是我的人,谁也不能打他的主意。你是不是觉得,他和我分手了无依无靠,又正处在空窗期,身心寂寞很好下手,等你玩儿够了以后可以随便扔掉,也不用负责?」 「我……」原森在华司怀咄咄逼人的追问和狠戾的注视下,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华司怀的话一针见血,他心里其实就是这样想的。 「原森,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阮棠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华司怀身边,白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原森。 「阮棠……」原森颤巍巍的喊了一声。 「还好我坚定的拒绝了你。」阮棠释然一笑,转身就走。 华司怀警告道:「原森,关你几天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如果你敢再去招惹阮棠,我不介意让你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或者让你们原家换一种生活方式。」 换一种生活方式?是要搞垮原家吗?原森打了个寒颤,呆呆的目送阮棠和华司怀一前一后的离开。 李特助吩咐属下把原森的嘴堵上,眼睛蒙起来,双手绑好,让人开车把他送出去,然后扔在偏僻的公园角落,又让人给原森的哥哥打了电话,让他来领人。 华司怀让人给阮棠的工作室送来了定制的logo,阮棠肉眼可见的欢喜,华司怀趁机讨了个吻。 阮棠工作室招聘了一个女助理和十多个员工,工作室开始忙碌起来。阮棠开了直播,把做出来的两个系列的国风成衣上连结,打算在网上预售。前阵子他装修小院就拍了些视频,积攒了两千多个粉丝,现在开直播露脸了,惹得一些粉丝大唿他长得可爱,所以每天都有铁粉在他直播间蹲守。 华司怀也成了他的铁粉之一,每天都在,还给他刷礼物,一直都是榜一大哥。 粉丝小姐姐都磕起了他们的cp,也都好奇榜一大哥长啥样?跟他们阮棠配不配,还有撮合他们奔现的。 工作室的员工磕的是线下真人版情侣,因为每天华司怀都要来工作室,也不避讳,就老婆老婆的叫阮棠。那么大一个霸总,不仅长了嘴,嘴还很甜,好听的话张口就来。有时候样衣做好了,因为没有模特,阮棠当模特亲自上阵,拍照放网店上。华司怀就一直围着他转,帮忙拍照,还不停的夸阮棠好看,眼神简直是黏在他身上了…… 第31章 、喵喵喵喵 直播间的粉丝量长得很快。官方不可能莫名其妙给一个新人主播这么高的流量。阮棠想,一定是华司怀背后推波助澜。短短几天,直播间观看人数达到了几万人,粉丝人数从两千增长到四十几万…… 阮棠想,华司怀一定是给他砸钱买流量了……却没想到华司怀不但让他两个哥哥帮忙,还动员公司的员工帮忙刷人气,去关注阮棠。公司里都传开了,阮棠是华胜老闆娘实锤。 这天下午,华司怀刚开完会,就收到了阮棠开直播的提示,他回到办公室,点开手机进了直播间。 今天上了新款,改良式旗袍系列,款式非常漂亮,直播间人气很高,大家都在公屏上和主播互动。 平时直播主要是阮棠和那个女助理。 因为忙,谘询的人又多,阮棠没注意到华司怀来了,还在展示服装的款式,讲解衣服的面料和工艺……非常忙碌。 其中一款预售十五天的黑色旗袍问的人最多,黑色提花锦缎拼接黑色蕾丝,领口的两颗盘扣十分有特色,是两只猫咪。看着既高级又性感,神秘而诱惑。 粉丝提出让主播穿上试试,看看上身效果。 女助理去一旁换衣服,阮棠就在镜头前讲解这款衣服的优点,「这款旗袍是我们这个」喵「系列的主打款,面料用的是6a级桑蚕丝和水溶蕾丝拼接,天然亲肤……如果屏幕前的小姐姐穿上这款旗袍,会像猫咪一样可爱,我相信您的爱人一定会移不开眼睛……」 助理小姐姐换好旗袍,站在镜头前展示,粉丝刷屏说好看。 看不够,然后一群小姐姐强烈要求阮棠也上身试一试。 阮棠也不是没穿过女装,作为一个男设计师,偶尔试穿女装也没什么,他就同意了。 五分钟后,阮棠出现在镜头前。 当真是美得出尘脱俗,把旁边的助理小姐姐都比了下去。 第53页 「哇……好美好美啊……」 「可爱死了……」 「这也太好看了吧。」 「肤白貌美大长腿啊……」 「不说了,我去下单了。」 粉丝疯狂刷屏。 华司怀疯狂刷礼物。 「咻……」软软的老公送出嘉年华。 「咻……」软软的老公送出浪漫马车。 「咻……」软软的老公送出梦幻城堡…… 直播间沸腾了。 「哇,棠棠的老公又来了!」 「好豪啊……羡慕……」 「这样的老公给我来一打……」 「好好磕啊……」 「到底什么时候奔现啊……」 阮棠耳朵都红了,匆忙下去换衣服,要是知道华司怀在,他就不穿旗袍了…… 在后台换衣服的时候,阮棠给华司怀打电话。「华司怀你不要刷礼物了……」 「怎么了?」 「浪费钱。」 「我不刷礼物你能知道我在直播间?穿成那样给那么多人看……我不狂刷礼物引起你的注意你能下来?」 阮棠以为华司怀不喜欢自己穿旗袍,有些委屈,「她们都说很好看!」 「哼!」华司怀一声冷哼。 阮棠觉得他的冷笑十分刺耳,呛道:「你不喜欢就别看,我用不着你喜欢!」呛完就挂了电话,手里攥着黑色旗袍,眼眶通红。 阮棠再没进直播间,因为状态不好。他躲进设计室,关上门联繫服装工厂,订单很多,需要外包。 最后和檀城的一家老牌服装厂谈好了,阮棠也没有多高兴,而是坐在椅子上发呆,看着桌子上扔着的那件黑色旗袍,满腹委屈,华司怀就是个混蛋!不懂欣赏! 越想越烦,越想越委屈,阮棠真想打电话骂华司怀一顿,正在酝酿勇气的时候,华司怀突然开门闯了进来。 「你……」阮棠从椅子上站起来,兇巴巴的沖他吼,「你跑过来干嘛?」 华司怀二话不说,直接抱起他,往肩膀上一扛,抓着那件黑色旗袍开门出去,然后往楼上卧室走。 正好被出来的员工看到,员工吓得捂住了眼睛,非礼勿视。 「你干嘛?华司怀,你混蛋!放我下来!」阮棠锤他肩膀,这个人身上的肉硬梆梆的,捶的他手痛……还动不动对自己又搂又抱,现在还跟扛麻袋一样,偏偏力量悬殊,自己反抗不了。 阮棠被扔在床上,华司怀压了上来。他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被华司怀堵住了嘴。 这个吻像暴风骤雨一般,激烈而疯狂,两人纠缠在一起,燃烧,沉沦…… 「换上。」华司怀嗓音魅人,把那件黑色旗袍塞给阮棠,用命令的语气道:「穿给我看。」 「我不……唔……」 华司怀二话不说又亲他。 「乖,老公想看。」 「哼!」 华司怀继续亲他。 「好了,我穿,我穿还不行吗?」 阮棠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华司怀逃到卫生间换上衣服,对着镜子整理好头髮,才走了出去。 华司怀看着阮棠娇美的样子,忍不了一点,直接就扑上去一通乱啃。 阮棠简直受不了,揪他头髮,「华司怀,你怎么跟狗一样,别啃了,会留印子的……」 华司怀把人箍在怀里,上下其手。 「留下印子我就不能直播了,你放开我啊……」阮棠根本就推不动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垂死挣扎。 「那不是更好,只能穿给我看。」 阮棠瞬间明白了,「你吃醋了?」怪不得呢,阴阳怪气的…… 「没有。」华司怀把人抱的死紧,恨不得将人融进自己的骨血,却还嘴硬。 阮棠心情大好,「那你现在是在干嘛?」 「翘班回家抱老婆。」 阮棠无语,「……」 「你喜欢猫?」华司怀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什么?」 华司怀眼神移到他旗袍上的猫猫盘扣上。 阮棠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老婆真漂亮,比猫还可爱。」 阮棠红着脸反驳,「谁是你老婆……」 「阮棠是我老婆。」 「你……不要脸。」阮棠羞得要死,推他,「你还不赶紧回去上班……」看个直播都能中途跑过来发疯……真是服了…… 「你摸一下……我就走。」 「什么?」阮棠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华司怀握着他的手往下探去…… 「啊啊啊……」阮棠脸红的要滴血,崩不住破口大骂,「你个大流氓,老色批……」 华司怀大言不惭,「正常反应。」 阮棠对华司怀又捶又打,红着脸将他轰了出去。 李特助下午忙死了,自己老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翘班了,真让人无语,还不敢吐槽。 他想去茶水间泡杯咖啡,正好在走廊上遇到翘班回来的老闆。李特助内心os:呵,看着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像只偷腥了的猫,啊不,是大灰狼,是笑面虎……面上却恭恭敬敬的喊:「总裁好……」 「嗯。」华司怀边走边问,「我今天晚上有应酬吗?」 「晚上原家大少想请您吃饭,说是替原家二少向您道歉……」 「不去,推掉。」华司怀大步流星的进了办公室。 第54页 李特助碎步跟在后面,又os:老闆自从阮棠回来之后,翘班次数与日俱增,下班时间越来越早,还经常发呆,偶尔傻笑……以前那个雷厉风行的工作狂老闆呢?爱情真是个恐怖的东西啊,能让人变懒又变傻…… 「李特助!」华司怀喊:「你过来。」 「老闆。」李特助摆个死人脸,站在偌大的办公桌前等待指示。 「去买两只猫。」 「啊?」 华司怀瞥了他一眼,「有问题?」 「没问题。」李特助心里波动特别大,os:我原本是华胜集团的总助啊,现在却沦落到跑腿买猫了?这不是大材小用是什么?老闆真是个恋爱脑!面上风平浪静,甚至还带着公式化的微笑,「老闆要什么品种的猫?」 「看着长得健康可爱的就行。」 李特助办事效率果然高,第二天上午就拎了两只猫到华司怀面前。 华司怀不认识是什么品种,但也觉得奶乎乎的很可爱,他下午提前下班,给阮棠送过去。 阮棠正忙着,刚到了一批新布料,古香古色,手感良好,阮棠十分满意。其中有一卷面料,质地细腻,泛着银灰色的光泽,看起来十分高级,阮棠一眼就看出这是上好的桑蚕丝。他将这卷面料抽出单独放了起来。 上次华司怀给他买了那么多衣服,阮棠想用这卷桑蚕丝给华司怀做几件不同款式的衬衫。 他坐在桌前,拿出图纸,开始画设计稿。华司怀的长相本来就十分出挑,现在他在阮棠脑海里的形象越来越清晰,很快,就跃然纸上。指尖摩挲着纸上的人,有种酸酸甜甜的感觉涌上阮棠的心头。忘不掉,逃不了,喜欢这个人,仿佛是一种宿命。 「老婆,你在做什么?」华司怀一手拎着一只猫走了进来。 阮棠慌慌张张的把图纸藏在背后。 其实华司怀已经看见了,但他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把两个猫包放在桌子上,「看看,喜欢吗?」 猫包里的两只小猫正用圆熘熘的大眼睛看着阮棠,发出奶乎乎的叫声,「喵~」 「啊……好可爱……是虎斑和英短……」阮棠把图纸放一边,打开猫包把小猫抱出来,满眼惊喜的问华司怀,「这是给我的?」 华司怀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图纸,宠溺的反问,「要不然是给谁的?」 「谢谢……」阮棠发自内心的笑起来。 华司怀伸手揽住他的腰,「喜欢吗?」 第32章 、海棠散锦 「嗯。」阮棠一手抱着一只猫,猫咪在他怀里不停的动,活泼的很,还顽皮的伸出小爪爪玩阮棠垂落在肩上的捲髮。 阮棠生怕猫摔下去,不断的调整手臂的角度,人都钻到华司怀怀里了还不自知,他好像被猫猫同化了一样,声音都变得软绵绵的,「华司怀,你快帮我抱一只,快!猫猫要掉下去了……」 华司怀伸手把一只猫托在自己手掌心,一手搂着阮棠的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华司怀……」 「叫老公。」 「……」阮棠叫不出口,他咬了下嘴唇,「猫猫还没有名字,咱们给它们取个名字吧。」 「你抱着的这只,就叫海棠吧。」华司怀满含深情的看着他,「我掌心这只,叫紫藤。」 阮棠红着脸轻轻点了下头,「好。」 午夜,等阮棠熟睡,华司怀悄悄起来,去了设计室。那张图纸还在桌子上放着,华司怀拿起来看,阮棠画的是他,那利落的线条,把他的神韵勾画的惟妙惟肖,纸上的自己肩宽腿长,霸道深情,眼神中的爱意仿佛要溢出来……这就是阮棠心中理想的华司怀的样子吧。 华司怀摩挲着画纸,喃喃道:「阮棠,这是你爱我的证据。这一次,我会紧紧牵着你的手,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阮棠工作室的运营上了正轨,订单量大增,人手明显不足,场地也不够用。阮棠的国风设计很有特色,很快在网上火了,也引起了檀城市文化局的关注,邀请阮棠去参加十月底的檀城文化节。 阮棠感到受宠若惊,并积极开始做准备。海棠花不仅是华司怀最爱的花,还是檀城市的市花,所以阮棠就设计了一个以海棠花为灵感来源的汉服系列,叫「海棠散锦」。 檀城是东部经济大省檀东省的省会,所以檀城文化节吸引了各行业的大佬亲临檀城交流合作,也吸引了全国各地的游客来檀城旅游。 省内各行业的龙头老大也会参加交流会及经济论坛,华司怀作为檀东省十大杰出青年,是受邀嘉宾,并且要上台给青年创业者讲课。 阮棠是今年刚入选的檀城市优秀青年创业者,到时候他要像学生一样坐在下面听华司怀讲课。 每每想到这个,阮棠就觉得有些羞耻,主要是因为他和华司怀的关系现在处于暧昧期,有点怪怪的,但他又偷偷的觉得有点自豪……阮棠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态到底是怎么回事。 距文化节还有四十天。 「海棠散锦」系列汉服一共八套,男女各四套,阮棠用立体裁剪,纯手工工艺花了一个月才制作完成。然后就是拍宣传片,因为这个系列汉服要放进文化馆里进行展示,所以要拍宣传片讲解歷史背景和缝制工艺。 阮棠发愁请模特,因为费用很高。正准备咬牙下血本请专业模特时,华司怀就叫了裴诗,温词,时光,关铠南这几位大佬来帮忙,他们还带着自己的爱人。 第55页 阮棠看到路景珩很高兴,拉着他楼上楼下到处看。 华司怀则带着一帮兄弟去楼上的客厅喝茶聊天。 时光:「阮棠工作室发展不错啊……」 温词:「司怀在背后没少帮衬,要不然发展哪有这么快,这才几个月。」温词可是华司怀的亲表哥,对自己的弟弟还是比较了解的。 关铠南:「自己老婆嘛,怎么宠都是应该的。」 裴诗:「司怀,你让我们来帮阮棠拍『海棠散锦』系列汉服宣传片,你就不怕他工作室爆单?我们带来的流量和销量是很恐怖的,阮棠吃得消吗?毕竟才刚起步,各方面的基础都很薄弱……」 华司怀:「如果工作室爆单,他必须要找大型代加工,那就需要他去和工厂洽谈,谈妥了再签合同,过程还是挺繁琐的,而且檀城的大型代工厂就那么几家。代加工的利润率视情况而定,我了解了一下,檀城的那几家代加工的利润率在百分之二十至百分之三十之间。阮棠工作室做的是高档汉服,工艺复杂,代加工的利润率会更高,这样也就提高了服装成本,压缩了阮棠工作室的利润空间。」 关铠南:「所以呢?」 华司怀:「所以我决定将sugar的设计部撤掉,转型为服装加工,针对阮棠工作室的订单,sugar会把利润率降到百分之二十以下。」 「你故意降低利润率难道阮棠看不出来吗?」关铠南质疑道:「服装行业我不了解,但是代加工本来利润就低,再说代加工这块儿属于行业最底层,本来就是在夹缝中求生存,而且一般都是老牌工厂在做,你这样突然转型很可能导致sugar亏损。」 华司怀:「这正是我要的效果,如果sugar亏损,那么我会直接对外放出sugar因经营不善而转让的消息。我想阮棠一定不忍心看到sugar再一次落入他人之手,我有把握他一定会接手。」 时光:「破釜沉舟啊。」 温词:「我看你的最终目的是把sugar白送给阮棠吧,而且希望阮棠无条件无压力的收下sugar。以后阮棠工作室负责设计销售,sugar负责生产出货,这样阮棠就拥有了一个完整的服装团队和服装公司,既有了自己的服装品牌又有了自己的服装工厂,这样运营起来更高效,也更适应市场多样化的需求。」 华司怀:「我要把sugar送给阮棠,但是他不要,而是另开了阮棠工作室,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裴诗:「司怀,你可真够腹黑的。」 华司怀:「没办法,阮棠的工作室离我太远了,我不能每天看着他,放心不下。」 温词:「那如果阮棠找到合适的代工厂合作,拒绝和sugar合作呢?」 华司怀:「只要我亲自去和代工厂的老闆谈,给代工厂一些其他的利益,我想应该没有代工厂再敢接阮棠工作室的订单。」 时光:「威逼利诱。」 华司怀:「我早就把sugar所在的那栋楼买下来了,我相信阮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时光笑了,「那肯定,阮棠把工作室搬到sugar楼上多方便,楼上设计,楼下生产,设计部和生产部沟通起来会更方便,货品质量他亲自监工也会更有保障。」 安忆星洗了水果,切好了装盘,端到茶几上。 关铠南伸手把安忆星拉到身边坐下,「老婆,休息,别累着你。」 时光:「就洗个水果,至于吗?关铠南你别太离谱。」 关铠南挑眉,「我老婆除了给我做饭暖床,其他什么都不用干,凭什么给你们洗水果,要吃你们自己洗去。」 时光简直受不了,喊道:「阮棠,赶紧拍宣传片啊,拍完我要走人,受不了了……」 阮棠和路景珩正上楼,应了一声,「来了。」 楼上有四个房间和一个客厅,四对情侣正好分别在四个房间里换衣服。 阮棠带他们去楼下展示厅看「海棠散锦」系列汉服的成品。 八套汉服精緻典雅,流光溢彩,採用了八种海棠花的品种和形态,繁复的绣花缀满裙摆…… 「哇……」安忆星两眼冒星星,「这也太好看了吧……」 关铠南立刻狗腿的凑过来,「喜欢?」 安忆星连连点头。 关铠南财大气粗道:「买了!」 华司怀给他泼了一瓢冷水,「不卖!」 关铠南挑眉,「价格随你开。」 裴诗道:「阿南,这个系列是受邀参加文化节到时候要进文化馆展览的,展览完市文化局会永久收藏。」 安忆星扯扯关铠南的袖口,「南哥,喜欢是喜欢,不一定要买啊。」 关铠南:「我老婆喜欢就买。」 温词:「关铠南,你他么有完没完?赶紧试衣服!」 路景珩上前看了看,「怎么有四套是女装啊?」 阮棠:「咳,本来就是四套情侣装来的……」他哪里知道华司怀叫来一群大男人做模特…… 时光又皮痒道:「很明显,女装你们四个人穿。我,司怀,裴诗,阿南,我们四个肯定是穿男装……」 阮棠:「凭什么啊?我们都是男人……」 「第一……你看看我们和你们的身材……身高差体型差……你再看看这几套女装,我们牛高马大的能穿得进去吗?」时光一副欠揍的样子,「还有,你们是小受,穿女装理所当然……哎……哎哟……」 第56页 温词狠狠踹了他两脚,「小受?理所当然?小受照样理所当然的揍你!」 「我错了!老婆……饶命啊!」时光抱头鼠窜,温词在后面追着他打…… 路景珩摇头:「时光真是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 安忆星附和:「他就是活该。」 阮棠笑得不行,「行了,赶紧挑自己喜欢的款式,我给你们讲解一下穿法,然后就去换衣服吧,摄影师都等好久了。」 阮棠无数次幻想过和华司怀一起穿情侣装的样子,现在终于实现了,心里却五味杂陈。 华司怀看着繁复的衣服式样,犯难道:「老婆,我不会穿,你帮我好不好?」 阮棠疑惑道:「我刚刚不是教你们怎么穿了吗?」他不信华司怀没听懂穿法。 「我没听清楚……」 阮棠有些生气,「你为什么不好好听我说呢?」 「因为我在看你。」 「……」阮棠还是没习惯华司怀的甜言蜜语,明明这人以前是个惜字如金的冷面阎王,他白了他一眼,「你现在为什么变成这样……油嘴滑舌。」 「因为我意识到,如果我还和以前一样,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不做出改变,可能追不回老婆……」 「你……」阮棠脸红道:「你过来,我帮你穿。」 「老婆,我爱你。」华司怀伸手搂住他的腰。 第33章 、心动不止 「你别说了……」阮棠双手抵在他胸前,「华司怀,我真的怕了……」 「别怕,以后老公的一切都是你的,钱,银行卡,房子,资产,股票,公司……包括我这个人,都只属于你。」 「华司怀。」阮棠直视华司怀真诚的眼睛,无法不动容,但是理智尚存,「我害怕自己回到过去重蹈覆辙,害怕自己爱一个人爱到失去自我。也害怕真心错付,害怕冷言冷语,害怕争风吃醋,害怕漫长无望的等待。还害怕冰冷的被窝,害怕空荡荡的房间,害怕倒掉凉掉的饭菜,害怕无人接听的电话……」 「软软……」 「华司怀,我害怕的东西太多了……我已经失去了爱人的勇气和能力。」 「宝贝。」 「所以华司怀,我们真的没必要再纠缠,保持现状或者做朋友,就行了……」 华司怀心里钝痛,他其实真的话少也不擅于表达情爱,至于这些甜言蜜语都是现学现卖,但实际上他脑子里情话的储备量十分贫瘠,面对阮棠一再的拒绝,他感到心痛苦涩,一着急就词穷,便直接用行动表达自己的爱意,他封住了阮棠的嘴,亲到阮棠说不出话来。 阮棠奋力挣脱他的怀抱,大声道:「华司怀,你没必要像当初的我一样强求,我知道那样很痛苦,而且我现在也没那么喜欢你了。」 「软软,你非要说这些话来捅我的心窝子吗?」华司怀寒着脸,「是不是我痛苦你就会开心?」 「华司怀,谢谢你这段日子对我的帮助和照顾,还有,谢谢你们华家对肉肉那么好。」 华司怀怒极反笑,「你这是在跟我撇清关系?好,很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阮棠不忍看他受伤的样子,把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两人默默无言的穿好自己的衣服,华司怀率先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阮棠看着他俊挺洒脱的背影,有一瞬间仿佛万箭穿心。 一众人驱车去檀山湖边拍外景,四对情侣都是俊男,十分上镜,摄影师交口称赞,直夸从来没见过这样般配的人。 只有阮棠和华司怀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重拍了几次,摄影师还不满意,偏偏阮棠是设计师,他占的镜头要多一些。 时光看着表情和肢体动作都不自然的两个人,道:「司怀,阮棠,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就跟闹离婚的夫妻一样!」 温词早就看出他们之间不对劲,「有什么问题拍完了回家再解决。」 路景珩道:「阮棠,你没事吧?」 阮棠牵强的笑了笑,摇头,「我没事。」 关铠南:「夫妻吵架床尾和,华司怀,你到底行不行啊?」 华司怀愠怒,「去你的吧,我行的很。」说完他靠近阮棠,低头专注的看着他,动作自然,真情流露。 「好!非常好,就是这样……」摄影师边拍边夸,留下了两人深情相拥的珍贵合影。 文化节如期而至。 第一天,阮棠受邀参加经济论坛研讨会。 在场的都是各行业精英。 檀城市市长发表特别致辞,随后就是几个行业大佬的演讲和发言。 华司怀上台的时候,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他不仅年轻,还有着出色的外表,站在台上一群中老年的领导和企业家中间显得鹤立鸡群。 阮棠只看了他一眼就心动不止。 华司怀的演讲简明扼要,分为三大部分,回顾过去成就,发展当前经济,展望未来科技。 最后是台下的青年创业者们和他之间的互动。 青年创业者们十分活跃,抢着提问,都是关于如何把事业做大做强,如何管理公司,如何开拓创新走到行业前列等相关问题…… 华司怀的声音不温不火不急不缓,却十分沉稳有力,让听者信心百倍干劲十足…… 阮棠心中激盪,即使他拼命压抑也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第57页 因为时间限制,华司怀卡点,在最后五分钟时,他说:「现在还剩五分钟,我随机挑选一个人简单和大家分享一下他的创业心得。」 华司怀的眼神向台下扫视过来。 阮棠条件反射的低头闪躲。 华司怀磁性的声音传来,「坐在第五排520位置上的那位先生,请你跟大家分享一下你的创业心得,可以吗?」 阮棠低着头,却感觉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他面红耳赤,如坐针毡。 「哎。」阮棠旁边的男士拿手肘碰了他一下,「华总说的好像是你啊……」 阮棠惊慌失措的抬起头,直直和华司怀来了个隔空对视,然后两人又不自然的撇开了视线。 出于礼貌,阮棠站了起来,旁边的男士给他递了一支话筒。 华司怀道:「先介绍一下自己。」他的声音不可察觉的变得温柔,「叫什么名字?」 阮棠虽然不是社恐,但在大佬围绕的情况下,还是感到紧张,他清了清嗓子道:「我叫阮棠,是一名汉服设计师,在檀城开了一家叫阮棠的汉服工作室……」 华司怀身长玉立,神情专注的看着阮棠,眼神温柔而坚定,仿佛眼前侃侃而谈的阮棠就是他的全世界。 阮棠扛不住华司怀这样的眼神攻势,虽然不发一言,却让他丢盔弃甲,他匆匆做了总结,「所以我总结出创业的二十四字心得:明确目标,坚持初心;勇于尝试,不惧失败;锲而不捨,永不言弃。」 华司怀点头,「很好,加油!」 「希望大家砥砺前行,未来有诗也有远方。」阮棠朝全场鞠了一躬,「谢谢大家!」 华司怀率先鼓掌,现场掌声雷动。 阮棠坐下来脑袋里嗡嗡作响。 只听见身后有人交头接耳。 「原来他就是阮棠啊……」 「怎么?你知道他?」 「知道啊……以前他就是有名的设计师,设计的衣服可好看了。」 「他人也长得很好看……」 「那是,我听说他可是台上那位华总放在心尖上的人,当年华总可是为了他跟檀城白家彻底闹翻了……」 「他好像比白家那位二少爷更好看啊。」 「也比那位白少爷更有才,人品也好,不像白家那位只会投机取巧在背后搞小动作……」 「听说白家为了保白二少举家跑到欧洲去了……」 「白家迟早被资产收割然后跑回来,不信等着瞧……」 「听你这么一说……那阮棠以前肯定受了很多苦吧?」 「当年他被白家二少害的可惨了……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我去,小说都不敢这么写,这也太狗血了吧?」 「害,他这不是又杀回来了?也算衣锦还乡,功成名就了。」 「要我说啊,这厉害的人无论经歷过什么磨难和打击,都会重新站起来的……」 「他现在有华总做靠山,谁还敢惹他啊?啧,人生圆满喽……」 「刚刚华总是故意把阮棠叫起来发言的吧,我去,曲线宠妻啊……」 「呜……我突然感觉被塞了一嘴狗粮……」 「我看华司怀这就是变相官宣……很多人虽然没见过阮棠本人,但都听过阮棠的名字,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华司怀的心上人喽……」 「哎,你看到刚刚阮棠发言时华司怀看他的眼神没有?呜呜……磕死我啦……」 「当然看到了,深情款款,满眼宠溺……」 阮棠捂住耳朵,脸红的简直要滴血。 同意料中一样,阮棠出色的设计才华得到更多人的喜欢和认可,他的展厅在文化节期间人流量日日爆满。 再加上宣传片的的加持,阮棠工作室一夜爆红。 订单量水涨船高。 阮棠赶紧联繫之前合作的那家老牌代加工厂,准备继续合作,结果工厂老闆死活就是不接他的单,说什么厂里最近订单太多,排不了单,怕不能按时出货等等,阮棠知道这都是藉口,他提出将利润率提高两个百分点,工厂老闆尴尬的笑着说,这不是利润的问题,是真没办法保证按时交货,工人现在每天都在加班加点,缝纫机都快踩冒烟了…… 阮棠只好另找合作伙伴,但是他发现,竟然没有一家工厂愿意接他的单,剩下的小工厂即使接单但是生产力有限,出货慢,交货时间长,也并不能保证按时交货,而且质量能不能保证不好说。如果不能按时交货,就会导致很多客人取消订单,如果质量不过关,不仅影响阮棠工作室的声誉,还会导致大量差评和退货。 这样无异于自寻死路,阮棠绝不会冒这个险。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李特助突然给他打来电话,旁敲侧击问他是不是遇到了困难。 阮棠照实说了自己目前的困境,他怀疑华司怀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他在背后搞鬼。 李特助却说,我们总裁手眼通天,无所不能,怎么会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 阮棠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你们总裁就是那孙猴子,七十二变,火眼金睛。 李特助:「我们总裁说,您如果遇到困难,随时可以去找他。」 阮棠嘴硬,「不用,替我谢谢你们总裁的关心。」 随后一个星期,阮棠还是没有找到合作的工厂,订单开始出现退订潮,网上还出现了恶意差评,有的人下了单许久没收到货,退订后就闹情绪进直播间发泄,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 第58页 第34章 、有害垃圾 阮棠准备採购设备,但是採购设备需要投入大笔资金,他现在手里的周转资金本来就不多,一下子投入那么多钱风险太大。 正在阮棠焦头烂额的时候,李特助直接拿着合同找上门来。 阮棠从李特助口中得知sugar转型后不可谓不吃惊,他想不通经营的好好的华司怀为什么突然决定转型。但是他没有打电话问华司怀,因为自文化节之后,他和华司怀的关系就僵了。他不联繫华司怀,华司怀也没联繫他。而且华司怀也不来工作室这边找他了,他回华家看望肉肉,华司怀在公司上班,也碰不着面。 阮棠想,两人都好久没见了……他无法忽视自己内心的失落。 看了下合同,sugar把利润率降低到百分之十五,对阮棠很有利。 阮棠也不傻,盯着李特助问:「这是你们总裁安排的?」 李特助尴尬,「这个嘛……」是,但是他代表总裁,所以坚决不承认。「总裁早就交代过我们,一旦你遇到困难,就及时出手……咳,帮忙。毕竟,你是我们总裁夫人。」 「额……」 「现在,你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合作伙伴,不如就选择sugar,不仅更节约成本,合作起来效率也更高不是吗?」 阮棠最终还是签了字,因为那么多订单不能等,他也耗不起,不能拿工作室的信誉当儿戏,更不能辜负了客户的信任。 阮棠工作室离sugar挺远的,阮棠准备在sugar附近找个便宜点的酒店住下,节省时间用于工作中。 sugar这边让余洁负责和阮棠对接工作,毕竟余洁以前就是阮棠的左膀右臂,两人沟通起来无障碍,而且很有默契。 余洁肉眼可见的开心,知道阮棠工作室现在发展前景很好也真心为阮棠感到高兴。 利用中途休息时间,两人在办公室聊了一会儿。 余洁喝了口奶茶,神秘兮兮的问阮棠:「阮总,你知道我前阵子在公司外面遇到谁了吗?」 阮棠笑眯眯的问她,「谁呀?」 余洁对着他的笑脸,支支吾吾道:「算了,我还是不说了,不想影响你的心情。」 「说话不能只说一半。」阮棠道:「说吧,没事儿。」 余洁深吸一口气,「我遇到赵雷了。」 阮棠一瞬间感觉像被雷噼了一样,赵雷之前也是他的助理,和余洁两个人是他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 余洁担心的说:「对不起,阮总,我不该提起这个人渣,惹你不高兴。」 阮棠笑笑,「我没事。」 余洁道:「但是突然遇到他我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实,赵雷这个人一肚子坏水,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现在他在你回檀城之后突然出现,我怕他又打什么歪主意,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 「我不怕他的,更不怕白青凡。」 「但是赵雷在暗你在明,还是小心点好。」 「我知道了。」 「对了,我那天还和他打了一架……」 阮棠担忧的说:「你受伤没有,你是个女孩子,别和男的打架,会吃亏的……」 「我就是气不过,他看到我,就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堆废话,气死我了……」 「都说什么了?」 「说我看起来像丧家之犬,我说到底谁是丧家之犬?你家主子白青凡都逃到国外去了,利用完你就把你扔了,你不但是丧家之犬,还是有害垃圾……」 「噗……」阮棠笑了,「你厉害……」 「是他欠……对了他还骂你了……」 「哦……骂我什么?」 「骂你是牛皮糖,赔钱货,骚狐狸,舔狗……说你脱光了躺在华总的床上人家都不要你……反正说的可难听了,所以我忍不住打了他一巴掌。」 「确实是啊,他说的没错……」那时候的自己不就是牛皮糖赔钱货舔狗吗?虽然现在不是了,可被人揭伤疤阮棠心里还是很难过…… 「他说的不对!」余洁愤然不平,「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主动出击吗?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离他更近吗?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努力争取吗?什么时候我们喜欢一个人还要偷偷摸摸,还要被别人嘲笑了?」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华总是天子骄子,像太阳一样耀眼,你如果不使出浑身解数争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喜欢别人吗?难道要让白青凡那个绿茶祸害华总吗?」 阮棠道:「白青凡那样的人,不配喜欢他……」一个连站在阳光下都不敢的人,凭什么喜欢他的太阳? 余洁:「华总以前不喜欢你,那是他瞎了眼,识人不清……」 「以前的我是瞎了眼。」华司怀不知什么时候进的办公室。 余洁尴尬的嚅嗫,「华……华总……」 「你说的没错……」华司怀苦笑道:「我知道自己错了,正在接受惩罚。」 阮棠站起身,眼睛亮了,「你怎么来了?」 华司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妈让我带你回家吃饭,我来接你。」 阮棠:「等一下,让余洁把话说完。」 余洁道:「赵雷还威胁我,说见我一次打一次,还说要让你好看,一定会有人收拾你,你和华总肯定会分开,他让你等着……」 「找人收拾我?」阮棠思忖,「让我和华司怀分开?找人离间我们?」 第59页 「反正赵雷是这么说的。」 华司怀提醒道:「白青凡的母亲姓原……」 阮棠似乎明白了,「原森?!」 华司怀点头,「我之前已经让李特助查清楚了,原森是白青凡的表弟,他是白青凡授意,有目的性的接近你的……」 余洁:「白青凡就像条疯狗一样,这种人真的很可怕,明明你那么无辜,都没惹他,他就想尽办法整你,太过分了。」 阮棠苦笑,「我怎么没惹到他,我分明抢了他最爱的人……」 余洁急道:「华总又不是他白青凡的私有物……」说完她就偷瞟了华司怀一眼,「你和他是公平竞争,他输了……」 华司怀很认同的点头,「对,他一败涂地,你大获全胜。」 阮棠:「……」 「阮总,你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余洁道:「赵雷和我以前都是你的左膀右臂,你那么信任他,他却出卖你,把sugar的设计图泄露给白青凡,还心甘情愿做白青凡的走狗……你现在又回来了,这个人渣肯定狗急跳墙,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 阮棠:「我会注意的,谢谢你,余洁。」 华司怀对阮棠道:「我会派保镖保护你。」 阮棠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华司怀:「我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你的后果,所以要谨慎……」 余洁暗暗竖起大拇指,「华总威武!」 去华家的路上,华司怀道:「这次我要斩草除根,把伤害你的人彻底清除干净,这样我们才能踏实的过日子,不用每天提心弔胆。」 阮棠:「你要做什么?」 「白青凡在欧洲可以远程遥控国内他的手下,听命于他的人除了原森和赵雷,也许还有其他人。我要放长线钓大鱼,擒贼先擒王,然后把这帮人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阮棠:「会不会有危险?你也小心点……」 华司怀牵起他的手,亲吻他的手背,「宝贝,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阮棠鼻头一酸,「都过去了……」 华司怀信誓旦旦,「我爱你,相信我。」 阮棠迟疑了一会儿,终于重重的点了下头,「嗯。」 一切进展顺利。 半个月后,之前堆积的订单全部发货,收穫好评如潮。 阮棠工作室真正步入正轨,一飞沖天,成为国内知名的汉服工作室。吸引了许多汉服爱好者和国风网红,他们也成为阮棠工作室的粉丝。阮棠工作室的名气越来越大,加上之前裴诗穿过「海棠散锦」系列,带来了蝴蝶效应,明星们也开始跟风,开始在阮棠工作室定制汉服。各种综艺活动和娱乐节目也找上门来,邀请阮棠为他们节目组的嘉宾量身打造国风服饰。 一股国风风潮在全国范围内悄然兴起。 正在阮棠春风得意之时,sugar那边却传来不好的消息。 阮棠接到余洁的电话,电话里余洁哽咽道:「阮总,sugar因为转型,经营不善,要转让了……」 阮棠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华司怀不是经商奇才吗?怎么会犯经营不善这样的低级错误? 余洁心情低落,「消息都已经放出去了,阮总你看看今天的檀城财经新闻……」 阮棠马上打开电视调到财经频道看回放,果然就看到了sugar宣布转让的那条新闻。 阮棠一上午浑浑噩噩,虽然他现在另起炉灶,但是他心里还是放不下sugar,这是一种执念,就像自己孩子被拐卖了一样难受。 中午去饭店吃饭的时候,听到旁边的食客都在议论。 「听说了吗?sugar又出事了。」 「看新闻了,唉,sugar这公司真是命运多舛啊,第一次是破产,这次是转让……」 「sugar现在在华胜集团旗下,按理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啊。」 「就是,华司怀可是商业奇才,怎么可能经营不善?」 「嘿,你这话我就不敢苟同了,常胜将军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这经商也一样,有时候一个决策失误,就会导致全盘皆输。」 「可是sugar对华胜集团来说就是个九牛一毛的小公司啊……」 「这就更说明问题了,连一个小公司都经营不好,那华胜集团旗下的其他子公司会不会也出现了经营不善的情况呢?」 第35章 、柳暗花明 「转让公司资产折现……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华胜集团不会要倒卖资产,然后卷钱跑路吧?」那人一拍大腿,「我还买了不少华胜的股票呢!这下子完了……」 阮棠「嘁」了一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什么跟什么啊?不过也可以理解,老百姓挣钱不容易,就怕遇到坑蒙拐骗投资失败这种事。 「别慌别慌。」旁边那几人继续聊,「我倒是跟你有不同的看法,我觉得华司怀是根本看不上sugar带来的那点利润,再说他虽然是个投资天才,但是时尚行业他不懂啊。所以sugar对华司怀来说就是个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肉。还不如早点脱手。」 话虽不假,阮棠却听的来了气。鸡肋?sugar对华司怀来说是鸡肋?那可是他的心血啊!所以他饭都没吃几口,跑回工作室给华司怀打了个电话。 「sugar要转让?」阮棠直截了当的问。 华司怀惜字如金,「嗯。」 第60页 「为什么?理由呢?原因呢?」 「经营不善……」 「放屁!」 「额……老婆……」 「谁他妈是你老婆?」 「……」 「我就知道你看不上sugar,不稀罕sugar,行!你不稀罕我稀罕!」 「我没有……」 「我接!」 「什么意思?」华司怀装傻。 「sugar转让给我!」 华司怀很坚定的拒绝,「不!」 阮棠气炸了,「为什么?」 「之前你就不想要sugar,相较于我,你更不喜欢sugar,sugar要是落在你的手里,只会加速破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喜欢sugar?我那是……」 「那是什么?」 阮棠好像听到了华司怀的低笑声,更加气不过,「我那是近乡情怯,懂吗?」 「懂了。」华司怀问:「你真的决定要接手sugar?想好了?不反悔?」 「嗯。」阮棠点头,「我不想再逃避,也不想sugar落入他人之手。」 华司怀笑出声,「好,sugar已经是你的了。」 阮棠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华司怀,你什么意思?」 华司怀又笑了一下,声音相当勾人,阮棠光听声音都被他勾的灵魂出窍,「宝贝,你仔细看看上次和李特助签的那份合同的内容。」 阮棠找出那份合同,看完最后一页,整个人都瘫了。 合同的最后两页,其中分明隐含着sugar无条件转让的协议内容。 无条件转让那就相当于赠与啊!而他还在合同上籤下了阮棠的大名! 经过几分钟死一般的沉寂之后,阮棠工作室二楼传来惊天怒吼,「华司怀,你就是个大野狼!骗子!啊!啊啊……禽兽哇!」 楼下兼职的助理小姐姐当天下午就向阮棠递交了转正申请。 阮棠:「为什么突然要求转正成为正式员工?」 助理小姐姐:「因为我马上就要毕业了,而且在这里上班每天可以磕糖,还可以吃瓜……」 阮棠当场社死。 好傢伙,当代大学生不仅整治职场,还整治boss。 还没到下班时间,阮棠就翘班了,直接杀到华胜集团找华司怀去了。 他带了口罩,鬼鬼祟祟的,他跟保安撒娇卖萌好话说尽就是进不去那栋高耸入云的大楼,没办法,他只好给华司怀打电话。 「一天主动打了几次电话,怎么,宝贝想我了?」听华司怀的声音就知道他心情愉悦。 阮棠不爽,「没有想,一丁点儿都没有。」 华司怀慢条斯理的问:「是吗?」 阮棠兇巴巴的,「我被拦在你公司外面了,你赶紧下来接我……我好冷啊……」 「好,宝贝在原地等着,老公马上下去。」 华司怀很快出现在阮棠的视线中。 「怎么才来……」阮棠骄纵的抱怨。 「怎么穿这么少。」华司怀把手里的大衣抖开给他披上,牵着他的手走进大楼内。 华胜集团阮棠以前就来过,现在再一次进入这里,心中感慨万分。 华司怀一直没有放开阮棠的手,大大方方的牵着他从员工面前经过。 员工们也很激动。 「我们总裁牵着的好像是sugar的阮总啊!」 「就是就是!」 「呜呜……两个人也太配了吧……」 「这身高差体型差……呜,萌我一脸……」 「我们总裁完全可以把阮总抱起来做……」 「咳咳,你在说什么呀……」 「做运动啊……你在想什么?思想也太不单纯了。」 「你才不纯洁……」 「我承认,看到我们总裁牵着阮总的小手手……我已经自行脑补了一部大尺度的双男主电视剧……太刺激了……」 「你们都什么人啊……不说了,都让你们给我带坏了。」 「切!」 两人回到总裁办公室。 华司怀强硬的把阮棠按在自己腿上坐着。 李特助os:恋爱脑总裁,真是没眼看,看他那急色样,等下肯定要做羞羞的事,搞不好要把阮棠按在怀里大啃特啃……自己一定要守好门,把好关,千万不能让其他人闯进来坏了总裁的好事,要不然大家都得遭殃,轻则加班,重则扣钱……天啊!自己居然要化身为一名门童了!这是什么悲催的人生,什么无语的工作啊…… 李特助破大防了,里面的两个人却在卿卿我我。 阮棠:「你套路我……」 华司怀:「我不这样做你怎么会收下sugar。」 阮棠:「可是,工作室离sugar很远,我兼顾不上……」 华司怀:「你可以搬回来,把工作室搬到sugar楼上。」 阮棠:「我有点捨不得工作室那个院子。」毕竟他花了很多心思在里面,装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华司怀:「那我给你买个更好的院子。」 阮棠:「不用。」 华司怀:「可是我已经把sugar整栋楼都买下来了,你如果不搬回来就只能空着了。」 阮棠捶他胸口,「原来你早有预谋,老奸巨猾。」 华司怀忍不住亲了他一口,「我只想对你好。」 阮棠靠在他怀里,「院子里栽的海棠和紫藤我捨不得。」 华司怀:「我把它们移栽到华府别院去,让佣人好好看着。」 第61页 「可是……」 「好了,没有可是了,一切都有你老公,听老公安排好不好?」华司怀亲吻他的脸蛋,「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 「那我明天去找房子,租个两室一厅的住房。」阮棠露出自信的笑,「等过完年我就买房。」 「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不用再租房了。」 「那我住哪儿?」 「跟我住不行吗?我的别墅有很多空房间,而且,别墅里还缺一个主人……」 阮棠摇头,「不去。」华司怀的别墅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他不想每天做噩梦。 「那回华家住好不好?我妈很喜欢你,肉肉也很想你。」 「不。」阮棠摇头,「那不是我的家。」 华司怀嘆了口气,道:「软软,那你回自己家住吧,我不强迫你跟我们一起住了。」 「你……」阮棠落寞道:「我的家早就没了。」 「我又买回来了,你的两套房子我都买回来了。」 「啊?真的吗?」阮棠惊喜道:「我的房子……真的还在?没有成为别人的房子……」阮棠揪住华司怀西装的平驳领,「那你卖给我好不好?我有钱了,可以买回来……」 华司怀一口回绝,「不卖!」 阮棠脸一垮,就要从华司怀身上下去。 华司怀箍着他的腰不放,「除非你嫁给我,房子我免费送给你。」 阮棠撅嘴,「那我不要了。」 华司怀无奈道:「那你叫我一声老公,跟以前一样甜甜的叫一声……」 阮棠摇头,「我不要出卖色相谋取利益。」 华司怀也不失落,反正他已经张开了怀抱,让阮棠一步一步往自己怀里钻。 时间问题而已。 「晚上想吃什么?」华司怀摸着他的髮丝,「我带你去吃。」 「现在是冬天,咱们去吃火锅吧。」 「好。」 年底是旺季,阮棠很忙。 因为把工作室搬到了sugar楼上,阮棠工作室已经和sugar合併为一家公司了,所以场地更大了,还招聘了很多新员工,也成立了专业的设计团队。 十二月,阮棠收到一份邀请函,请他参加海城时装周。海城是国际大都市,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设计师如果能参加这个时装周,能在时装周上展示自己的设计,说明这个设计师在时尚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 时装周举办时间在一月下旬。 阮棠和团队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设计制作了三十套成衣,「紫藤未眠」系列。 不分昼夜的忙了一个多月,阮棠人都瘦了一大圈。 这是阮棠再一次杀回时尚圈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他必须全力以赴。 一月十八号,阮棠收拾好行李,带着余洁,助理以及两个设计师一起出发飞往海城。 华司怀最近在京城出差,他给海城的文家打了招唿,华家和文家是世交,所以阮棠一行人下飞机就有专人专车把他们接到文氏玫瑰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玫瑰酒店,包括几十套走秀服装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阮棠给华司怀打电话报平安,说一切顺利,让他放心。 华司怀故意问:「不请我去看秀?」 第36章 、生死契阔 其实主办方知道华司怀要来,早就给他安排好了前排中间的位置,因为华司怀也是时装周的投资方,理应坐主位。但是阮棠不知道。华司怀没和他说,主办方也帮忙保密,以为是华司怀想给阮棠一个惊喜。 「华司怀,你能来吗?」阮棠的声音里藏着隐秘的期待。 华司怀很肯定的说:「能。」 阮棠的声音轻快了很多,仿佛松了一口气,「那约好了,我等你,我们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一月二十号,时装周开幕。 阮棠的秀被安排在国风专场,在二十四号。作为开场大秀,前期准备工作繁琐,这两天阮棠忙的脚不沾地。 可是到了二十三号,华司怀还没有消息,阮棠给他打电话,华司怀没接。 阮棠心里七上八下。 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给华司怀发了一条信息,问他是不是明天才能来,还强调他们上场的时间是上午十点。 阮棠等回復等的快睡着的时候,华司怀打来电话,说晚上有个很重要的应酬,没及时回他信息,让他不要生气,明天他肯定准时到场,最后挂电话之前华司怀还亲了他,两人互道晚安后阮棠才安心入眠。 可是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多,眼看就要上场了,华司怀还是没有出现。 阮棠在后台焦虑的走来走去,拿着手机不停的打电话发信息,但就是联繫不上华司怀。 助理小姐姐道:「阮大设计师,您转的我眼睛都花了。」 阮棠:「我联繫不上华司怀,怎么办?」 助理小姐姐安慰道:「说不定人家华总现在在飞机上呢?」 阮棠:「可是……我们的秀马上就要开始了,他如果现在还在飞机上……就赶不上了……」 助理小姐姐:「这次赶不上还有下次……华总日理万机,说不定有什么事耽搁了。」 阮棠失落道:「华司怀,大骗子,说了会准时赶到现场给我捧场的,又骗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模特整装待发,一切准备就绪。可阮棠心里根本平静不下来,心跳频率不正常,不是因为感到紧张,而是因为华司怀的失联让他提心弔胆。 第62页 上台前半小时。 阮棠魂不守舍,一阵刺耳的来电铃声响起,吓得他差点心脏骤停,电话是李助理打来的,阮棠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餵?」 李特助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阮总,我联繫不上总裁,刚刚我查了下海城的路况,去秀场那边的丽华路上好像出了车祸!总裁现在应该在那边,不知道有没有事……」 阮棠眼冒金星,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堪堪扶着身侧的墙壁,大口的喘气,李特助后面说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车祸……车祸!不行!他要赶紧去找华司怀,他要确定华司怀没事!阮棠转身拨开拥挤的人群就往外跑。 余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阮棠苍白如纸的脸色吓到了,「阮总,你怎么了?干什么去?」 阮棠不知不觉泪流满面,「秀场的事,由你负责……我,我去找他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沖,后台人挤人,阮棠单薄的背影和破碎沙哑的嗓音让人心碎,「让让,让一让,让我过去……」 余洁急得不知如何才好,但她顾不上担心阮棠,因为走秀要开始了。 计程车司机大哥从来没见过哭的如此撕心裂肺的人,整个人丢了魂似的瘫在后座上,满脸都是泪水,像受伤的小动物一般呜咽不止…… 司机试着开口,「你要去哪里?」 「丽……丽华路……」 「丽华路那边出了大型交通事故……不好走啊……」 「司机大哥,麻烦快点好吗?给多少钱都行……我……」阮棠伤心欲绝的哭起来,「我的爱人在那边,他还在等我……拜託……」 「伤者家属啊?哎,哎你别哭,我这就送你过去,坐稳了……」司机大哥嘆了口气,怪不得哭的这么伤心……生离死别这种事,从来都是老天爷说了算,半点不由人…… 到了出事地段,前面被封锁了,车辆过不去,阮棠付款下车,拼命往出事的方向跑。 司机大喊道:「哎,你钱给多了,是69块,不是96块啊……」 阮棠什么都不在乎了,他拼命的跑…… 车祸现场凌乱不堪,惨不忍睹。残片,血迹……到处都是。 四处都是交警警察消防员和惊魂未定的人…… 天空灰濛濛的,寒风瑟瑟,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路边两个人的对话飘进了阮棠的耳朵。 「据说是个什么大人物,开那么快,肯定是去办重要的事情……」 「太惨了,浑身都是血,估计够呛……」 「司机都当场死亡了……那个大人物估计不死也是重伤……」 「英年早逝啊,可惜喽……」 「司怀……司怀,你在哪里?」阮棠感觉自己的身体疼的要裂开了,他泣血嘶吼,「华司怀……」 「不,他们说的一定不是你,你不会有事的……」阮棠的手冻得通红,他攀着车辆,一辆一辆的找人……接连找了几辆车,被撞的车里并没有华司怀。 「哎!」一个警察过来阻止他,「同志,不要到处乱跑,破坏现场……」 「警察叔叔……」阮棠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抓住人家的胳膊,「我爱人,救我爱人,我联繫不上他……他一定还在车里面……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阮棠终于崩溃了,腿脚一软,搀着警察的胳膊滑倒在地,瘫在了地上。 「同志,伤者已经被送往医院进行救治了……」警察见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实在是可怜,问道:「你家属叫什么名字?」 阮棠浑身打着冷颤,「华司怀,他……他叫华司怀……」 警察一愣,惊愕道:「华先生……」 华司怀跟警察点了下头,视线移到瘫坐在地的人身上,「阮棠?!」 警察:「华先生,这位同志说他是您的家属。」 华司怀:「啊,他是,谢谢。」华司怀走近,蹲下摸摸阮棠的头,「软软,你怎么坐在地上,我拉你起来……」 阮棠像一根木头,眼睛死死盯着华司怀,仿佛不敢相信华司怀活生生的就在眼前,他害怕这是自己的幻觉。 华司怀向他伸出手,「软软,起来,地上凉……」 阮棠避开华司怀的手,勐地扎进华司怀怀里,两只细细的手臂像铁钳一样死死箍着他的脖颈。 华司怀被他勒的唿吸困难,「软软……」 「老公!」阮棠趴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撕心裂肺,「老公……」 警察:「!」 「我以为你出事了。」阮棠哭的十分悽惨,「我好难过啊,我真的好难过啊,我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华司怀:「宝贝……」 阮棠收紧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不放,全身都在抖,「你吓死我了……」 警察:「咳!华先生,后续的事情相关部门会处理,您可以带着您的家属离开了。」 「好的。」 警察离开。 华司怀哄了好一阵才让阮棠的情绪平静了一些,他摸了下阮棠毫无血色冰冷的脸蛋,柔声道:「快起来吧,别坐在地上了,要冻坏了。」 阮棠动了下,感觉有些不对劲,下半身好像没有知觉,动不了了!「华司怀……」阮棠肿着眼睛,带着哭腔,「我好像站不起来了……」 「怎么了?」 「我的腿好像动不了了……呜呜……」阮棠眼泪又掉了下来。 第63页 「我抱你。」华司怀心疼得蹙眉,伸手把他横抱起来,往专车那边走去。 其实,华司怀下飞机就被海城文家的人接走,派专车送往秀场,没想到行驶至丽华路时,前方车辆遭遇严重车祸。文家那边担心华司怀的安危,立刻派了人过来,也因为华司怀的身份,他被警方叫去询问一些相关情况,正好他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就没电了,这才导致现在的状况。 华司怀能感觉到阮棠一直在颤抖,他一定是以为自己出事所以吓坏了,出现了应激反应,阮棠现在最需要的是他的陪伴和安抚。 在车上阮棠还攥着华司怀的衣服不愿放开,华司怀就把人抱在怀里。 阮棠情绪不稳定,手一直紧紧攥着华司怀的大衣,还不停的流眼泪,根本止不住。 华司怀能感受到他深深的恐惧和不安,他把人带回文氏安排的文氏玫瑰酒店。什么走秀看秀两人完全没有想了,满心满眼只有彼此。 「宝贝。」华司怀把阮棠放在床上,「我去放水,你泡个澡会舒服一些。」说完他就要退开。 阮棠惊慌的勾住他的脖颈,害怕的摇头,「不,不要走,别离开我,我害怕……」 华司怀俯下身捧着他的脸蛋亲了下他的额头,「我不走,我去放水,然后抱你去泡澡。」 阮棠不撒手,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华司怀身上,「我不要……」 「你冻坏了,也吓坏了,不泡澡你会难受的,乖……」 阮棠委屈道:「我不乖,我不泡澡,我不要跟你分开……」 华司怀妥协,「好好好,不分开。」华司怀试着把他的手臂拉开些,「那我们把外面的衣服脱了,都脏了……」 华司怀稍微撤离阮棠就紧张的贴上去,两人跟连体婴一样,华司怀出了一身汗,才将两人的外套和长裤脱下来扔到了床下。 「抱我……」阮棠可怜兮兮的说。 华司怀把人捞起来,整个抱在怀里。 第37章 、癔症瘫痪 阮棠摇头,「不是这种抱……」他的手自华司怀的脖颈往下,扯松了他的领带,解开了他衬衫的两颗纽扣,把冰凉的小手伸了进去…… 「嘶……」华司怀被他勾的倒吸一口气,压着嗓子问:「那是哪种抱?」 阮棠的脸颊终于浮现出一抹红晕,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把他往下拉,然后用自己柔软的唇对准他的唇,亲了上去。 嘴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像果冻一样……华司怀丢盔弃甲,把阮棠压进被子里,深深的亲吻他。 「是我想的那种抱吗?」华司怀的手往下移,停在了阮棠挺翘的臀部上。 「嗯。」 阮棠乖顺的样子让华司怀理智尽失,他压在阮棠身上,密密实实的吻他,珍惜,慎重,虔诚,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爱恋掷地有声,像一棵树苗遇到肥沃的土壤长成了参天大树。幸福那么盛大,像烟花绽放在彼此心里绚烂而又热烈。 两人十指相扣,灵魂交融,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生不悔,死亦无憾。 玉树银花,雪后初晴。 总统套房内的大床上,阮棠还在沉睡中。他窝在蚕丝被里,只露出半边红扑扑的脸蛋和一头捲曲的头髮。 华司怀躺在他身边,痴汉似的欣赏他的睡颜,伸出手指玩弄他的髮丝。 阮棠不舒服的动了动。 华司怀低头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柔情蜜意的喊:「老婆,起床……吃饭了。」 「唔……」阮棠往他胸口蹭了蹭,继续睡。 「宝贝,太阳晒屁股了……」 「嗯……我再睡一会儿,好睏。」 「那准你再睡十分钟。」华司怀把两人的手机开机,刚要去洗澡,阮棠的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是助理,华司怀接了起来。 「阮总,您终于开机了。」 华司怀:「你好,阮棠还在睡觉。」 「你……不是阮总?」助理小姐姐结结巴巴的,「您是……华总?」 「嗯,有事?」 「哦,我是阮总的助理,是这样的,昨天走秀结束之后,我们接到很多订单,还有媒体採访和电视台邀请阮总去参加节目,华总您看……」 「这个看你们阮总自己的意愿,我不会干涉,一会儿他醒了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挂了电话华司怀就进卫生间洗漱,出来阮棠还没醒,看来昨天真的把他累坏了。 华司怀吩咐私人管家准备餐点,然后走到床边亲了下阮棠的脸颊,凑在他耳边说:「宝贝,你的走秀搞砸了……还不快点起来收拾烂摊子。」 走秀,烂摊子……阮棠混沌的脑袋仿佛被这两个词噼开一道光,他吓得勐地坐了起来。 「什么?我,我破产了?」动作太大牵动了酸痛的肌肉,阮棠扶着腰,「啊!嘶……疼……」 华司怀赶紧给他揉腰,「你慢点儿……」 「华司怀,你真是禽兽,疼死我了……」阮棠期期艾艾道:「你从中午做到晚上……我都说不要了,你还不停……」 「你也不想想你老公多久没开荤了。」 「哼,疼死我了……」 「老公的错,看到你,我控住不住……」 「我人都快废了……你下次收敛点儿,我的腰都要断了。」 「好。」华司怀宠溺道:「饿了吧,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第64页 阮棠想下床,才发现自己的腿还是动不了,他掐了下大腿,有知觉,但是就是动不了。阮棠慌了,怎么回事? 华司怀发觉不对劲,「怎么了?」 阮棠哭丧着脸,「我的腿还是动不了……」 「啊?」华司怀把手放他腿上,「有感觉吗?」 「有。」阮棠点头,绷不住大哭起来,「怎么还是动不了?华司怀,我是不是瘫痪了呀?」 华司怀赶紧抱住人哄,「乖,老公抱你去吃饭,然后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要是真瘫痪了怎么办,什么也做不了了……」 「没事,要去哪里老公抱你去,而且你老公有的是钱,养你几辈子都不是问题,别担心,肯定是昨天受到惊吓留下的后遗症。」 医院。 医生:「放心吧,他的腿没什么问题,是精神上受到强烈的刺激和惊吓产生的应激障碍症,出现了癔症性瘫痪。多和喜欢的人沟通和相处,保持愉快的心情,换个轻松的生活环境,释放心理压力,自然就会好的。」 华司怀:「谢谢医生。」 医生:「我给他开点辅助治疗的药,按时吃。」 「好的。」 华司怀抱着阮棠去买药,来来往往的人无不盯着他们瞧。 「真是显眼包。」阮棠捂着脸,怪只怪华司怀长得太帅,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现在怀里还抱着个人,男友力爆棚,也不怪那些人一直盯着他们看。 抱着他买药,抱着他上车,给人繫上安全带。 「对不起。」华司怀愧疚道:「我手机没电了,害你担心……没想到你会这么害怕我出事……」 「你以前就没想到我会那么爱你,现在又没想到我这么担心你……」阮棠笑了笑,「你们这样的人是不是从来都只相信利益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真的有人会把爱人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软软……」华司怀心疼的看着他,「我没有那么想,至少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爱我。」 「华司怀,你信吗?如果你昨天出了事,我也一定活不下去。」 华司怀忍不住过去抱住他,「老婆,我没事,你也要好好的,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华司怀,这就是我的爱情。我也不想的……可我遇到了你,我有什么办法?我想冷落你,不理你……可是一听到你出事,我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一下子就消失了,满脑子都是你的安危……」 华司怀亲了亲他的额头,「宝贝,我很爱你。」 「李特助他给我打电话说联繫不上你了,他还说……」阮棠吸了下鼻子,哽咽道:「他还说,丽华路出了车祸,你可能在丽华路……你不知道我当时从秀场后台跑出去,真的六神无主,什么也不顾了……」 华司怀满腔都是对阮棠的怜与爱,勾着他的下巴,深深的吻他,恨不得把人吃进肚子里。 回到酒店阮棠给助理打了电话,安排了一些事情,后续工作交给余洁和助理处理。 华司怀在京城的投资项目进展顺利,双方已经签订了合同,后续李特助会跟进。今年的工作基本圆满收官,李特助从京城飞回檀城,策划年会的事,因为今年的年会有惊喜,他要亲自监督。 华司怀在酒店陪阮棠休息了一天,两人如胶似漆,一刻也分不开。阮棠看不到他就会不安,和以前一样黏他,所以华司怀尽量和阮棠待待在一个房间。 两人早上吃了早餐就躺在床上玩游戏,游戏玩累了就放下手机手拉手说话。 中午吃完午餐,华司怀把阮棠抱在胸前让他趴在自己胸口。阮棠调皮,用手指在华司怀胸口写字让他猜,猜对了有奖励,猜错了要惩罚。 「什么奖励?什么惩罚?」华司怀决定先搞懂游戏规则。 「猜对了,我亲你。」 华司怀挑眉,「那猜错了呢?我亲你?」 「怎么都是你占便宜?」 「不想让老公亲吗?还是老公亲的不舒服?」 阮棠红着脸,「当然不是……」 「那就这么定了。」 然后华司怀就故意一直输,一直亲阮棠,最后成功擦枪走火。 醒来已经华灯初上。 私人管家送来浪漫的烛光晚餐,两人在偌大的落地窗边欣赏海城的夜景边享用美食。 饭后两人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阮棠拉着华司怀的左手,看他的掌纹。「你的事业线好长,你的生命线也是……可是你的感情线却是最深的……」 「我也看看软软的。」华司怀牵过他的左手,「你手心里怎么有一条疤?」 阮棠似乎不太想提,「之前不小心划伤的……」 华司怀半信半疑,他没忽略阮棠眼底一闪而过的伤心,「说吧,怎么弄的?」 「你出国拓展海外市场之前……那天你在餐厅给白青凡过生日,你给他买了蛋糕,他还亲了你……我看到了……」阮棠神情落寞脆弱,「我当时真的太伤心了,才控制不住做了傻事……」阮棠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我本来想划这里的,可是我哭了好久,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如果那天我划下去,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华司怀背嵴发凉,一阵后怕,把他抱得更紧,「软软,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可是我很幸运,有你这么爱我。」 第65页 「流了很多血,手不疼,但是心很疼……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扛着,扛不住了又想划手腕……我感觉我好像生了病,之前就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我是中度抑郁,受到刺激可能会忍不住自残……」 相依相伴,岁月静好。 华司怀的誓言震耳欲聋,「软软,我会用余生去爱你,只爱你。」 两人第二天一起坐飞机回檀城。 华胜集团是大公司,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华司怀直接抱着阮棠回了公司。 公司内部都传疯了,员工群消息爆炸,大家都在磕糖。 第38章 、走火入魔 「总裁抱着总裁夫人来上班,这种小说情节居然出现在我们公司……呜呜,磕死我了……」 「有一说一,总裁和总裁夫人的身高差体型差绝了……」 「就是就是,妥妥的霸总和他的小娇妻。」 「万万没想到,我们万年冰山的总裁居然是个宠妻狂魔。」 「我们的总裁夫人值得……又娇又软又可爱又有才……」 「啊啊啊……紫藤未眠系列你们看了吗?好仙啊……」 「楼上的,问一下在哪里可以看啊?」 「服装网和海城时装周还有阮棠工作室官网上都可以看走秀视频。」 「我看了,我看了,真的太好看了,我要去下单了,以后我也是一名热爱汉服的小姐姐。」 「路转粉,阮棠工作室的汉服真的超好看,下单已确认收货,快过年了,美美的汉服穿起来!」 与此同时,一组华司怀抱着阮棠出入文氏玫瑰酒店的照片被顶上热搜,网友的评论大部分都很暖心。 「这两个人真是恩爱,羡慕死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既优秀又宠妻的大帅逼老攻啊。」 「除非你是阮棠,才找得到这么好的老攻……」 「华司怀那身材,啧,看着都让人流口水,我的梦中情攻啊……可惜名草有主了,我真的哭死。」 「你就别想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华司怀阮棠男才男貌,天作之合。」 「我发现华司怀好喜欢抱阮棠,之前被拍到的照片一多半都是抱着的……」 「失而復得,倍感珍惜,就是这样吧,抱着踏实。」 「华司怀真的特别爱抱老婆,我见过的总裁里面最喜欢抱老婆的就是他。」 「贴贴怪,哈哈,时刻想和老婆贴贴抱抱举高高……」 「阮棠:我没有腿,华司怀就是我的腿。」 「宠到生活不能自理。」 「哈哈哈……」 阮棠在休息室休息,翻看着这些评论,脸红的像个苹果。 华司怀忙完后进来找他,手里还拿了一份文件。「看看这个。」 阮棠看了下,「这是……华胜集团的慈善拨款?」 「嗯,华胜集团明年的慈善款,拨给世景乡,用于修建搬迁房。」 「那些老乡终于不用住在陡峭的山坡上了,再也不怕野兽,不怕泥石流,不怕恶劣天气,孩子们去上学再也不用走那么远的山路了……」阮棠眼眶发热,「华司怀,我替世景乡的老乡和孩子们谢谢你。」 「还连名带姓的叫我?」 「老……老公……」 「嗯。」 「谢谢你。」 「还有呢?」 「啵……」阮棠主动亲了他一口。 「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叫外卖就好了。」让一个日理万机的大老闆给他跑腿买饭,传出去别人肯定说他恃宠而骄。 「我去温歌酒店给你订几个菜。我妈生日快到了,还要去给她挑选生日礼物,然后给你买个轮椅,出行方便点。」 「阿姨快要生日了?」 「嗯,后天。」 阮棠低声道:「我也想给阿姨买礼物。」梅羽翎对阮棠的好他都记在心里。梅羽翎从没给过他脸色看,对他嘘寒问暖,总给他塞红包,还送过他睡衣…… 华司怀肉眼可见的开心,弯腰抱起他,「那一起去。」 两人先去买了轮椅,然后逛商场挑选礼物。 华司怀给梅羽翎买了一套珠宝首饰。 阮棠给梅羽翎买了一只大牌包包。 趁阮棠付款的时候,华司怀去珠宝店取了他之前偷偷定制的对戒。 阮棠付完款找不到华司怀的人,正着急,就见一头银髮高大英俊的男人朝自己走来。 阮棠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虽然过去了许多年,但他对这个男人的爱,一如初见时。 「宝贝。」华司怀半蹲在轮椅前,「老公带你去吃饭。」 温歌酒店,地下停车场。 温歌酒店是温词家的产业,酒店很大,因为要坐轮椅,来回折腾不方便,阮棠决定在车里等,华司怀去买饭菜,然后带回去吃。 阮棠在车里玩儿手机,一辆像坦克一样的越野车停在华司怀的车旁边。 这辆车太酷了,是辆乔治巴顿,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这种车不常见,阮棠好像有点印象,正在回忆是在哪里见过,就见时光从乔治巴顿上下来。 因为今天要买轮椅,华司怀没开跑车,开的奔驰,时光没太注意旁边停着的奔驰,他靠在车上,大声道:「温词,你又跟我闹是吗?」 幸好华司怀的车贴着防窥膜。 第66页 时光和温词两个人好像吵架了,时光看着相当烦躁。 「温词,你是仗着你聪明欺负我,还是仗着我爱你有恃无恐?」 「我不是没有心机。」 「我不是不知道什么叫腹黑。」 「我只是不想那样对你!」 「我要是和华司怀一样,为了追回阮棠,为了把阮棠永远留在身边无所不用其极,你温词今天就不会这样和我说话!」 听到自己和华司怀的名字,阮棠吃了一惊,他屏息聆听。 「你知道华司怀为了彻底得到阮棠做了什么吗?」 阮棠浑身发冷,扶在椅背上的手指都在抖,时光到底知道什么? 「听文瑾修说,华司怀为了让阮棠对他回心转意死心塌地,手机故意不充电,造成自动关机,让阮棠长时间联繫不上他,担心他。然后让李助理在走秀前半个小时内给阮棠打电话说他出了事,联繫不上人……」 文瑾修?海城文家三少? 阮棠知道这个人,他浑身发抖,仿佛置身冰窟。 「文瑾修说,华司怀原本打算请他帮忙,制造车祸现场,造成华司怀出车祸的假象,让阮棠因为担心死心塌地的待在他的身边……没想到那么巧合,丽华路正好发生了大型交通事故……」 阮棠感觉胸腔都要炸了,连唿吸都困难,他感到窒息。 温词忍不住在那边骂了起来,「你们几个都他妈是疯批神经病!」 时光冷笑,「你也知道啊,所以你别逼我发疯!」 温词:「我说了我没碰那个小明星,操!」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 「你他妈爱信不信!」 「我他妈就该和华司怀一样……」时光一拳砸在车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你知道吗?阮棠吓得癔症性瘫痪,要坐轮椅,哪儿也去不了,只能乖乖待在华司怀身边,就是华司怀每天睡他他都跑不了,只能心甘情愿被他睡……」 阮棠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瘫在座椅上伤心欲绝。 温词:「你们几个都他妈是臭傻逼!」 时光气疯了一样大笑起来,「我他妈今天就准备把你绑走关起来,你猜,我现在走到哪儿了?」 温词,「操!疯子!」 时光:「你有本事一会儿别哭着求我。」 温词直接挂了电话。 时光大步走了。 阮棠捂住嘴,哭的撕心裂肺。 没过一会儿,华司怀和温词的身影出现了。 温词慌慌张张躲躲藏藏的,远远看见时光的乔治巴顿,他吓得扭头就跑,华司怀把他扯到一边,示意他在一辆车旁边躲藏起来,他先过去看看情况。 华司怀除了订了几个温歌酒店的招牌菜,还给阮棠买了他爱吃的小蛋糕。 可是一开车门,他就感觉到不对,一声声啜泣声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放下食物,华司怀赶紧钻进后座,把阮棠抱进怀里,紧张的问:「怎么了?宝贝?怎么哭了?」 阮棠红通通的眼睛瞪着华司怀,里面居然有恨意,华司怀心里一紧,「软软……」 「啪!」阮棠推开他,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咬牙切齿的吼,「滚!」 华司怀脸都被打偏了,双手撑在阮棠身体两侧,寒着脸一言不发,像只野兽把猎物死死困在身下。 「你故意让手机关机,想制造车祸……故意让我提心弔胆!我现在……瘫痪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华司怀,你到底是不是人?有没有心?」 「你知道了?」华司怀不否认,眼中的阴鸷深不见底,「谁他妈告诉你的?」 「我吓得都要死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这样利用我的感情?」 「我没有利用,是你一直对我心存芥蒂,一直不肯全身心的接纳我。我只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像以前一样爱我,满心满眼都是我,我们和以前一样……」 「以前?」阮棠讽刺的笑,「哪个以前?以前你根本就不爱我!对我的爱不屑一顾。现在你想爱我了,又对我不择手段!华司怀,我讨厌你!我不爱你了!」 「你他妈再说一遍?!」华司怀胸膛剧烈起伏,「你不爱我你要爱谁?阮棠,你敢不爱我试试?」 阮棠吼道:「是你骗我,利用我,伤我的心,我为什么还要爱你,你有什么值得我爱的……」 「我不值得,那谁值得?」华司怀狠戾的冷笑,「阮棠,你不爱我……你想我死是不是?」 「是你错在先,错的一直是你!」 「是你不给我留活路!」 阮棠难以理解的看着他,「……」 「你不爱我,不留在我身边,我会发病,会疯掉的!」 阮棠看着他发狂的样子,「你这个疯子……」 华司怀箍着他的腰,杀气腾腾的威胁,「你如果敢离开我,我保证以后你接触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好过。如果谁敢追你,打你的主意,跟你谈恋爱,我就杀了他!」 「华司怀!你怎么能这样?」阮棠崩溃的大喊,拼尽全力推他,捶打他,「疯子,你这个疯子……你还用车祸来威胁我,吓我……」 「我是疯子,你他妈就是我的药!」华司怀按住他的双手,俯下身疯狂的亲吻他,亲得阮棠几乎窒息,眼泪口水煳了满脸,悽惨不堪,像个破布娃娃。 第67页 第39章 、甜味毒药 两人唇齿相依,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 既爱又恨。 爱情,既是甜腻的蜜糖,也是封喉的毒药。 「你凭……凭什么欺负我?」阮棠哪里是牛高马大的华司怀的对手,加上腿又动不了,被欺负狠了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我不欠你的,华司怀……我后悔爱上你……你放开我!」 「你他妈再说这种话就别怪我把你关在华府,让你在华府做我一辈子的华太太!」华司怀像疯子一样冷笑,让人不寒而慄,「地下室我都建好了,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疯子,变态,禽兽……你根本就不爱我,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我不爱你?啊?那你告诉我爱一个人该是什么样的?」华司怀勾起他的下巴,眼神中透着疯狂执恋,「你腿瘫了,眼睛也瞎了?脑子也坏了是吗?」 「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回来之后,我为你做的事情你都看不到吗?」华司怀扯下领带把阮棠乱动的双手绑了起来,去前面拿了一份文件给他看,「这是什么你知道吗?」 阮棠瞪大眼睛看清楚了上面的字,「意定监护协议!华司怀,你疯了?!」 「阮棠,我们已经合法了。有了这个,从今以后,不管是法律上,还是名义上,你都是我的人,我们属于彼此!」 阮棠受到的刺激太大,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华司怀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 阮棠看见里面有两枚精緻的戒指,看款式是对戒,只不过其中一只戒指的戒面是颗巨大的鸽子蛋粉钻。「华司怀,你……」 「既然都合法了,形式上的东西也不能少。」华司怀拿出鸽子蛋戒指给阮棠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然后把另一枚戒指给自己带上。这还不算,他强硬的牵着阮棠戴戒指的手拿手机拍照,在微博微信等社交平台上官宣:订婚了,年后办婚礼。 「你怎么能这样?」阮棠现在都忘了生气了,被华司怀一系列操作震惊到无语,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霸道这样腹黑这样疯批的人。自己跑跑不了,斗斗不过……一败涂地。 「我爱你,你离开我两年,我怕了,所以我使点小手段把你留在身边怎么了?我有错吗?」 「你不知道习惯了回家就能看到你,然后面对一室清冷是什么感觉。你不知道习惯了吃你做的饭,然后食不下咽是什么感觉。你不知道穿惯了你给我定制的西装,然后穿其他品牌都觉得不舒服是什么感觉……」 「我知道你之前给我的是一个家,你走后我各种不适应,我才明白那种感觉原来是我爱你。」 「是习惯!你占有欲太强,我离开你你不习惯。」阮棠反驳道:「可我不想再和你这样纠缠下去,你放手,放我自由……」 「阮棠,不要跟我扯什么爱一个人就放他自由,也不要跟我扯什么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放自己爱的人和别人成双成对双宿双飞吗?那是傻逼才干的事!还有跟自己喜欢的人分开十年八年才破镜重圆这种事,在我这里不存在,分开两年已经是我的极限,再长我忍不了。」华司怀冷道:「我定了期限,如果超过两年我还找不到你,我就拿你的亲叔叔和好妹妹做筹码……我就不信你不会乖乖回到我身边,还好你没有逾期不归……」 「啪!」阮棠气的发抖,忍无可忍又抽了他一巴掌,「你这个坏蛋,你简直是坏透了,我怎么会爱上你这种人……」 「呵……」华司怀索性不装了,露出了恶狼贪婪兇狠掠夺的本性,「软软,老婆,你可千万别生气,万一再受刺激……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可怎么办呢?」 「难怪商场上跟你交过手的人都叫你冷面阎王……」阮棠哭了。 华司怀不置可否,「不过,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就算是站不起来,也不影响我疼你爱你一辈子!我可以抱着你做任何事,抱着你去任何地方……」 「你闭嘴!」阮棠接近崩溃,「你怎么能在做着这么恶劣的事的同时,又说着这么深情的话?」 「我不能说吗?」华司怀继续情深款款,像个精分,「你离开我的两年里,有无数人想爬我的床,我为你守身如玉,就怕跟别人乱搞了你以后会嫌弃我不要我。我天天都在找你,没有一天不在后悔,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为了让你死心塌地的爱我,我可以不择手段!」 阮棠泪流满面,喃喃道:「你真是……疯子……」 「你不也爱我爱到发疯吗?」华司怀捏着他的下巴,缠绵又深情的亲吻,「以前你有多爱我你自己心里清楚,至于现在,只是听到我可能出车祸的消息,就直接吓瘫的人到底是谁啊?」 阮棠无言以对。 「阮棠,我们现在是深爱彼此,所以,你跟我闹什么?」 「我……」阮棠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我喜欢海棠花,对我来说,你就是我心中那朵花开不败的海棠!」华司怀把他从座椅上抱起来,把他绑着的双手挂在自己脖颈上,箍在怀里亲吻,动作温柔,言语疯批,「阮棠,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阮棠推不开他,被动的被他按在怀里亲,两人深深纠缠,连灵魂都胶着在一起。 「咳!」温词看着车里没羞没臊的弟弟弟媳,都无语死了,「我说你们两个行夫妻之事是不是得看看场合?车门都没关呢……」 第68页 华司怀坐起来,挡住阮棠。 阮棠躲在后面整理衣服。 温词吐槽,「华司怀,你真是好样儿的,跟老婆缠绵把亲哥放火坑里不管……」 「哥,我没有……」 阮棠从华司怀身后探出头来和温词打招唿。 温词看见他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吃惊,「我靠,华司怀你他妈禽兽吧,又欺负阮棠?」 华司怀瞪他,「哥!」 温词不鸟他,沖阮棠道:「阮棠,我们不要他们这些没心没肺禽兽不如的垃圾攻了,跟我一起潇洒去,我保证让你每天吃香喝辣……」 「你说谁是垃圾攻?」时光在他身后阴恻恻的问。 「卧槽!」温词吓坏了,条件反射的想跑路。 时光手疾眼快的擒住了他,把他丢到乔治·巴顿上。 温词在车内大喊:「阮棠,你的腿是不是不能动了,改天我给你介绍一个老中医,给你针灸,按摩穴位……很快就会好的。」 时光冷笑,「你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华司怀总算是明白了,又是时光这傻逼说漏了嘴,真是猪队友啊……于是他也冷笑道:「哥,如果你想离开时光,我帮你。」 时光:「华司怀!自家兄弟后院起火了,你还来加一把柴是吧?」 华司怀:「兄弟后院没起火,是你放了一把火!」 时光说了句卧槽,火速开车跑路。 华司怀把阮棠送回华家,在华家他能得到周全的照顾。 梅羽翎见阮棠这个样子,噼头盖脸骂了华司怀一顿,「哎哟,你看看这才几天,阮棠就变成这个样子,你到底会不会疼人啊?」 华司怀大言不惭,「我也是第一次做别人老公,没有经验,犯错很正常。」 「你还有理了是吧?」 「我知错能改。」 「呵……能改?就不怕阮棠再也不原谅你?」 「妈,你就别瞎说了行吗?」华司怀抱着阮棠边上楼边说:「你还是想想年后为我和阮棠办婚礼的事情吧,我抱你儿媳上楼了。」 「华司怀,你怎么和你爸一样,老是先斩后奏?!这是我们华家的传统,还是遗传啊?」 「遗传,我肯定是你和我爸亲生的。」 梅羽翎骂了一句,「臭小子。」然后就去打电话找人谘询中医的事情了。 第二天华司怀去公司,今天公司年会。 今年的年会与往年有些不一样,加了玩游戏赢现金环节、答题有奖赢百万豪车环节、才艺大比拼赢海景房环节,引爆全场。员工们的积极性很高,现场热火朝天。 李特助在台上主持,和员工们打成一片。 华司怀则和股东们坐着喝酒聊天。 你来我往,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半醉微醺。 时不时传来员工们的议论: 「今年的年会奖励好像比往年的力度大啊……」 「那是,这不总裁夫人回来了嘛,总裁高兴,一高兴就发员工福利……」 「我在公司这么多年,以前就没见总裁笑过,这阮总一回来,我们总裁每天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这泼天的富贵都是总裁夫人带来的……」 「以后阮总就是我们的财神爷,摇钱树,金主爸爸……」 「嘘……小心被我们总裁听见。」 华司怀回家的时候,阮棠正陪肉肉,一大一小在卧室的床上玩儿拼图。 见他回来,阮棠嘴角的笑意就消失了。 肉肉爬起来,伸出藕节一样的手臂,摇摇晃晃的朝他跑过来。「爸爸……抱抱……」 「哎,乖儿子,爸爸抱。」华司怀俨然一位好父亲,满脸慈爱,「肉肉今天乖不乖?有没有惹你小爸生气?」 「乖乖……哒……」肉肉刚学会说话和走路,软萌软萌的,超级可爱。 阮棠看着相亲相爱的的父子俩,心里感慨万分。他原以为华司怀那样的性格会不喜欢孩子,没想到他会是一个优秀的父亲。对孩子很有耐心,也很关心,会花时间陪孩子玩游戏,给孩子讲故事,教育孩子的方法和理念也比较超前。 肉肉完全就是在爱的环境中无忧无忧的成长。 第40章 、顶级猎手 阮棠真的感到很欣慰,原本内心的担忧和不安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酸甜甜的幸福。 华司怀喝了不少酒,有点醉,抱了肉肉一会儿就把孩子交给了佣人。 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个。 华司怀关上门,步履蹒跚的走到床边,扑过去把坐在床上的阮棠抱个满怀,凑到他的唇边道:「老婆孩子热炕头……老婆,我好幸福啊,嘿嘿……」 阮棠把头扭一边,「你……你去洗澡,臭死了。」 「不可能,我身上都是老婆的味道,香香的……」华司怀把他的头转过来,凑上去,「不信你闻……」 阮棠臊得慌,「你胡说八道。」 华司怀火热的眼神看着他,「我才没有胡说,我老婆是世界上最漂亮最香的。」 阮棠把他的脸推开,「你醉了,洗澡了早点休息,忙一天你不累吗?」 「好,听老婆的。」华司怀牵起他的手亲了下他的手背,愣了下,「你的戒指呢?」 「没戴!」阮棠抽回手,他觉得华司怀的掌心太烫了。 「为什么不戴?」华司怀脸色沉了下去,「阮棠,如果你再敢把戒指取下来,我保证你以后的活动范围就仅限于这张床。」 第69页 阮棠气愤道:「你威胁我干嘛?谁让你买那么大颗鸽子蛋的?那么大那么亮,跟个小灯泡似的,你儿子以为是什么玩具,看见了就一直抢着要玩,我只好先取下来放在床头柜里了。」 「是吗?那我再给你戴上……」华司怀拉开抽屉,从盒子里拿出戒指,要重新给阮棠戴上。 「哎呀……戴什么戴!几亿的戒指,戴上干什么都不方便……」阮棠边抱怨边不情不愿的伸开手,「出门都提心弔胆的,我说你是不是有钱没处花啊?」 华司怀攥着他的手,把戒指给他戴上,「给老婆花钱,我图个开心。」 阮棠张开手指欣赏戒指,问,「这枚戒指上的粉钻就是『粉红之心』吧?」 华司怀点头,「对,你知道?」 「以前在时尚杂志上见过『粉红之心』的图片,感觉和我手上这颗很像。」阮棠真的没想到,这颗价值两亿的粉钻有一天会戴在自己的手上。 华司怀去洗澡,阮棠躺在床上发呆,他被华司怀一系列的操作砸懵了。先是对他的叔叔各种照顾,然后明里暗里帮衬自己,为自己扫清障碍,现在还送了粉钻,签了意定监护协议……阮棠想,华司怀是爱自己的吧,所以才默默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把最好的东西送给他,还说明年就结婚…… 婚要怎么结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自己是穿旗袍还是婚纱?也许他和华司怀都穿中式礼服或者西装礼服?阮棠轻轻笑了下,他好像更偏向喜欢中式……自己,好像真的要梦想成真了呢…… 阮棠内心祈祷:爸爸妈妈,保佑我深爱的人同样也深爱我,保佑我们白头到老…… 华司怀洗完澡出来,身上穿着一件浴袍,他打开衣柜准备找件睡衣。 阮棠勐然想起梅羽翎送的那件睡衣就在衣柜里,心急的阻止,「你的睡衣不在这个衣柜里,你别找了!」 「不在这里吗?」华司怀醉了有点迷煳,在衣柜里翻了翻,「这不是吗?」 在华司怀把手中轻薄的面料抖开的那一瞬间,两人都傻眼了。 那薄如蝉翼的面料,大胆性感的款式…… 阮棠简直尴尬的想死,他把被子往上拉,盖住了头,做缩头乌龟。 华司怀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睡衣,然后大喜过望,勐地扎进被子里把阮棠挖了出来,「老婆,原来你喜欢穿裙子啊?」 阮棠面红耳赤的捂住他的嘴,「你快别说了……」 「连裙子都偷偷买好了,想穿给我看?」 「你饶了我吧……」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啊,阮棠欲哭无泪,「这不是……我不是……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婆,我想看……」华司怀眼巴巴的看着他,把裙子塞到他手里。 「不,你不想!」 「你换不换?!」 「不换!」 「换吧,老婆,换了我给你送台迈凯伦。」华司怀像大灰狼逗弄叼到嘴边的兔子。 阮棠不买帐,「我不要!我腿都瘫了……要车做什么?」 「一定会好的。」华司怀亲了一口他的脸蛋,「所以我送你车啊,说不定你看到车,受到刺激就能站起来了。」 「你不就希望我站不起来吗?」阮棠白了他一眼,「猫哭耗子……」 「我那是在气头上,有哪个爱老婆的男人希望自己老婆一辈子坐轮椅啊?」华司怀邪魅的笑着说:「如果你坐上面都不能全自动……那你就少了很多乐趣……」 「啊啊……」阮棠尖叫道:「华司怀,你在说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啊?」 「现在哪有少儿,就我们夫妻二人世界,有什么不能说的。」 阮棠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 「我要老婆就行了。」华司怀不跟他掰扯了,「你穿不穿?」 「我不……」 华司怀不跟他废话了,直接上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五分钟后,阮棠就像变了一个人,全身粉红的穿着黑色性感睡衣跪坐在床上,把华司怀迷得五迷三道的,眼睛都看直了,然后华司怀一招饿虎扑食,把阮棠啃的连渣都不剩。 第二天起来,阮棠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还有地上成了抹布的睡裙,大骂华司怀,「你怎么跟狗一样……就知道啃啃啃……」酒后的华司怀热情狂野,不知节制,他真是服了…… 「太激动了,没忍住。」公司马上放年假 ,华司怀没去公司,有工作在家处理。 阮棠气死了,「这么多痕迹,搞得跟尸斑一样……难看死了。」 华司怀反驳,「什么尸斑,明明是爱的痕迹……」 阮棠推了他一把,「我饿了。」 「为夫来了……」华司怀翻身压在他身上,手到处乱摸…… 「你干什么?」阮棠推他,「不是这种饿……我是肚子饿……」 「哦……」华司怀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肚子饿了,说清楚啊……我还以为是我没餵饱你。」 「流氓,禽兽……」阮棠骂骂咧咧。 「早餐一会儿佣人就送上来了。」华司怀继续揉捏他的腿。 阮棠撑着身体想跑,「你的手在干嘛?」 「给你按摩腿,对恢復行走有帮助。」 华司怀的大手暖烘烘的,力道适中,阮棠感觉很舒服。 第70页 「我跟视频上学的,人家说多按摩好的快。」华司怀对阮棠瘫了都没恨他这件事感到庆幸,终于良心发现,「我以后再也不吓你了。」 阮棠无奈的笑,「反正也不多这次……」在和华司怀的感情博弈中,他一直处于劣势,总是充满期待,小心翼翼……也是受伤最深,失望最多的一方,所以多这一次也不多…… 华司怀何等聪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婆,我会爱你一辈子,我要用我的爱让你彻底忘记过去的伤害。」一个成功的商人同时一定也是一个顶级的猎手,很懂得权衡利弊恩威并施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套路,虽然华司怀现在对阮棠是真心实意,但也改变不了他商人的本性。 阮棠也不怀疑华司怀的话,这两年华司怀做了这么多事,已经把对他的企图展现的淋漓尽致,华司怀就是想把他牢牢圈在身边。 阮棠也不纠结华司怀对自己是爱,还是占有欲。其实这并不冲突,没有爱何来占有欲?没有人会把一个不喜欢的人强留在自己身边的。 似乎一下子通透了许多,阮棠心里不再一团乱麻。 「你现在情话怎么张口就来……」阮棠还是有些不习惯,毕竟以前的华司怀像座冰山。 「这两年太想你了,连做梦都想,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和你说……想让你知道我也爱你,你不是一厢情愿,我们是双向奔赴。」 阮棠释怀道:「华司怀,我原谅你了。」 华司怀十分激动,开怀大笑,「哈哈……老婆……」按着阮棠狠狠亲了一口,然后托着他的双腿把他抱了起来,在偌大的卧室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老婆,我太开心了……」 「哈哈……华司怀,你放我下来,我头晕……」 「老婆,我抱你去吃饭好不好?」 「好。」 在餐厅吃饭,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总有一种情愫,在两人之间无声的流淌。 梅羽翎躲在厨房偷看,抿嘴笑着吩咐佣人,「把我吃的燕窝给棠棠盛一碗端过去。」 佣人道:「好的,夫人。」 这边有人老婆孩子热炕头生活过的有滋有味,远在北欧的白青凡却忧心忡忡心急如焚。 尤其是白青凡在收到赵雷发来的照片和看到华司怀官宣年后结婚的消息后,更是气的崩溃,砸了室内所有东西泄愤。 一旁的外国助理战战兢兢用蹩脚的中文道:「凡……这些,可是客户的订单,现在……全都被你毁了。」 「毁了就毁了。」白青凡烦躁的要命,「正好我要回国。」 助理摇头,「你这样做太不负责任了……」 白青凡自暴自弃的吼道:「我现在躲在这里做这些有什么意义?我失去了爱人,失去了事业,失去了名誉地位,失去了一切!」他拿起剪刀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剪得稀烂。 第41章 、山雨欲来 「你疯了……」助理看着一地的破布,摇摇头,失望的离开。 白青凡给原森打电话质问,「我不是让你接近阮棠,然后把他搞到手吗?怎么华司怀反倒和他订婚了?」 原森听到华司怀的名字一阵恶寒,「我哪敢再动阮棠啊?华司怀他妈的就是个疯子……我差点死在他手里!」 白青凡爆吼道:「实在不行就直接绑架阮棠!」 「表哥,你饶了我吧!」原森想起被华司怀关起来暗无天日的那几天就怕,现在他都有心理阴影了,因为怕黑晚上都开灯睡觉,「要不你自己回来绑,我可不敢。」 「真他妈废物!」白青凡不屑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这个弟弟有什么用?」 「我承认我没用。」原森泄气的劝道:「表哥,你放手吧,天下男人那么多,你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才甘心吗?」 「我非华司怀不嫁。」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原森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华司怀把阮棠快宠上天了,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华司怀这样宠过你吗?你别执迷不悟了……」 白青凡歇斯底里道:「华司怀本来就该是我的!我才是正室,阮棠他算个什么东西?他顶多就是个插足别人的感情的不要脸的小三!」 原森无奈,「华司怀要是真的爱你,阮棠怎么会有机会插足?哥,你醒醒吧,别再自欺欺人了。」 「我每天伤心流泪,他们却幸福开心,凭什么?」 「哥……感情上的事,没有先来后到,也强求不来,而且,阮棠这个人,真的挺好的……」 「你也觉得他好?!」白青凡破口大骂,「阮棠都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说他好!」 「唉……」原森也说不上来,反正和阮棠相处很舒服。 「华司怀还给他送了『粉红之心』,哈哈……」白青凡疯子一般的嘶吼,「你知道『粉红之心』的寓意吗?」 原森想了想,「这颗鸽子蛋粉钻很有名,寓意好像是永恆的爱?」 「是『生生世世唯爱你』。」 原森笑道:「哥,华司怀这不是表达的很清楚了?不仅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没有机会了,不如趁早另觅良缘。」 「我不甘心。」白青凡摇头,「我年后回国。」 原森吃惊,「哥,你回来会被抓的!」 第71页 「让我看着他们双宿双飞,我做不到。如果我得不到华司怀,那我就毁了他们。只要他们不幸福,我坐牢也开心。」 「那你是真疯了。」原森无法理解,「为报復别人搭上自己一辈子,值得吗?」 「值得。」 「哥,你一定会后悔的。」 「也许吧,谁叫我从小就喜欢他呢。」白青凡苦笑,「你关注华司怀他们的动向,等我回国。」 原森被逼同意。 华司怀突然官宣订婚的事,在网上也炸开了锅,直接霸榜热搜,下面上百万的评论。 「我滴妈咦……是『粉红之心』哎……」 「科普,『粉红之心』的寓意:生生世世唯爱你。」 「我听说这颗粉钻价值两个亿……」 「不愧是华司怀啊,不出手是不出手,出手必是绝杀。」 「这是要甜死谁啊……又是羡慕别人绝美爱情的一天。」 「高举怀棠夫夫大旗!」 「这都订婚了,那婚礼也快了吧?」 「期待怀棠夫夫的世纪婚礼,撒花……」 「不期待……我的男神要结婚了,呜呜……」 「难受,心痛……」 「喜欢华司怀好多年……感觉心都要碎掉了……」 「楼上的姐妹儿,喜欢归喜欢,但是他不属于你。」 「有一说一,华司怀真的是很多人的理想型。」 「就是就是,华司怀让电视剧里的霸总从此有了脸。」 「妥妥的霸总。」 「阮棠也不差。」 「阮棠挺不容易的……」 「有才华,长得好看,勤奋努力,像打不死的小强,挺佩服他的……」 「也是挺优秀了……」 「但是配华司怀还是差了点。」 「当事人自己喜欢就好,闲杂人等别阴阳怪气的行吗?」 「实话实说,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你说阮棠配不上华司怀,那谁配得上?你吗?我真是笑了!」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别清高了,你们问问你们的心,看到两亿的粉钻不羡慕?不嫉妒?装什么装?」 「我羡慕,我嫉妒,但我有自知之明。」 「唉,如果当初我对华司怀死缠难打,他会不会也喜欢上我?」 「你又不是阮棠,别做梦了。」 「楼上的真讨厌,人家只是假设……」 网上吵得不可开交,这边华家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准备过年。 心意相通的两人,每天蜜里调油,十分恩爱。 梅羽翎给阮棠请了专业的按摩师,还请了中医,每天给他按摩,针灸,用中药调理身体。 阮棠要去哪里华司怀都陪着,要么抱,要么用轮椅推着他。 爱情是甜味的毒药,要不说爱情里的痴男怨女怎么那么多呢?因为会让人上瘾。 这份迟来的爱情,对华司怀和阮棠来说十分不易,两人倍感珍惜。每天如胶似漆的,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阮棠被宠得越来越像以前的阮棠,可爱,爱笑,黏人…… 腊月二十八早上,华司怀醒来,只觉怀里暖烘烘的。 阮棠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像只小猫。 爱意涌上心头,华司怀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准备起床去卫生间。他轻轻抽出已经麻木的胳膊,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掀开被子一看,不禁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阮棠把自己的睡衣衣角和他的睡衣衣角偷偷的打了个小小的死结,把两个人系在了一起,像是生怕他跑掉似的。 华司怀想,这要是在古代,留着长发,阮棠估计会给头髮打结。他突然想到了结髮夫妻,阮棠是这个意思吗? 华司怀忍不住又暴露出他疯批的本性,情不自禁的抱住阮棠大啃特啃…… 「唔……」阮棠不舒服的推他的头,迷迷煳煳的醒来,看到埋在胸口的一颗银白色的脑袋吓了一跳。「华司怀,你别啃了,留下吻痕别人会看到……」 「让他们看!」 「你还要不要脸,华司怀?」 华司怀还在发癫,鼻子嘴恨不得长在阮棠身上,不停的亲不停的嗅,「我老婆真香,我老婆真软……」活像一个大变态。 阮棠忍无可忍的薅他银色的头髮,「你够了,别吸了……痒……」 「想和我结髮为夫妻?」 阮棠捂住脸,不吭声。 「软软,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好不好?」 阮棠捂住脸,点点头。 婚礼定在五一假期。 华司怀嫌慢,说还有两个多月,等的时间太长。 梅羽翎却说他找大师看的日子,五月二号那天最好,是黄道吉日,那天结婚的夫妻肯定能白头到老,还说她跟华司怀他爸就是选了个黄道吉日结的婚,一辈子夫妻恩爱…… 华司怀勉强同意,两个多月也许阮棠的腿能够完全康復。 今年过年阮棠特别开心。 华家一家人,四世同堂,其乐融融。 华司怀的爷爷很喜欢肉肉,抱着不撒手。华司怀的奶奶是个豁达的人,只要小辈们高兴,怎么着都行。她还跟华司怀说,人一辈子,弹指一挥间,不要给自己立那么多规规矩矩条条框框,干什么都束手束脚太烦太累。 阮棠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华司怀搞投资那么厉害了。 第72页 正月初二,阮棠和华司怀带着肉肉去给叔叔阮巡拜年。 阮巡看到阮棠的腿问他怎么回事,阮棠说华司怀差点出车祸把他吓成这样的,后遗症。阮巡仰天长嘆:你跟你父亲一样,都是情痴。 阮棠苦笑,「我也不想这样……」 阮巡道:「也没什么不好,小华总天之骄子,虽然人冷淡了些,但是这样的人一旦动真情,那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 阮棠半信半疑,「是吗?」 「那肯定是啊。」阮巡笃定道:「还有裴诗那样的,表面上看是花花公子,其实专一的很,一旦陷进去,那就被套牢了,跑不了喽……」 阮棠好奇,「你还知道裴诗?」 阮巡笑道:「这不元元是裴诗的粉丝嘛,她追星,我也追……」 阮棠无语,都多大人了,越活越像小孩子了。 春回大地,万物復甦。 时间转眼来到三月,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调理,阮棠的腿终于恢復了行走。 其实阮棠自己也没发现自己已经好了,是因为肉肉现在能走了,步履蹒跚,有时候会摔倒,阮棠怕他磕伤,一着急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跑过去把肉肉抱在怀里。 那时候华司怀正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没接到阮棠的电话。开完会华司怀给他回电话,阮棠就跟他说了自己腿好了的事儿。 「那我晚上带你去吃饭,庆祝一下。」华司怀心情很好,低音炮嗓音既性感又沉稳,「你想吃什么?」 「我知道有一家阿婆私房菜,离你公司不远,我们去吃吧。」明天是阮棠三十二岁的生日,他心里感慨,一晃自己年纪已经这么大了……父母亲离世也快十年了,曾经妈妈为他做的饭菜也成了一种念想,那家阿婆私房菜,和妈妈做的菜口味很像。 「好。下午来公司等我,我早点下班。」 阮棠下午三点就到了华胜集团,华司怀还在忙。 第42章 、何为相思 「老婆,去休息室等我,忙完我叫你。」华司怀怕他等着会觉得无聊,「休息室有零食,还可以打游戏。」 「我想在这里等你,可以吗?」阮棠想看工作中的华司怀,有种让人着迷的霸总气质,而这妥妥的霸总居然是自己的准老公。 阮棠光这样看着华司怀都觉得幸福。 「在看什么?」华司怀边在文件上签字边看了他一眼,「在这里不用一直这样盯着我看,我又不会跑。」 阮棠被他说的脸皮发烫,「我就喜欢看,怎么了?不行吗?」 华司怀挑眉,语气霸道,「可以。」 阮棠的心漏跳一拍,感觉又被撩到了,于是,他娇滴滴的喊道:「老公……」 华司怀的身体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握笔的手顿住。 阮棠看着他,抿唇笑靥如花。 华司怀把笔一扔,命令道:「过来!」 「我就不……」阮棠挑衅的说。 华司怀推开文件站起身,他的身量和长相给人的压迫感非常强,看着大步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阮棠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你干什么?你还有工作没做完……」 「我现在饿了,要吃饭。」华司怀弯腰把人从沙发上抱起来,往休息室走。 阮棠慌了,「你不是说饿了吗?我们出去吃饭去。」 「饭前先吃小蛋糕。」 阮棠红着脸抗议,「我不是小蛋糕……你放我下来!华司怀……」 华司怀直接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小嘴。 去饭店已经是下午六点。 华司怀打开后备箱,拿出一束包装精美的花给阮棠。 「哇……好漂亮。」 「喜欢就好。」 「为什么突然送我花啊?」 「想送你。」华司怀又道:「想看你笑,想让你开心。」 「谢谢……」阮棠的笑脸和鲜花相辉映,人比花娇,「老公……」 华斯坏牵起他的手,「走,去吃饭。」 一桌子都是阮棠爱吃的菜。 阮棠把花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突然发现花束中间的一只红玫瑰上用红丝带绑着一把车钥匙,阮棠瞪大眼睛,拿起来一看,惊喜道:「这是……欧陆gt?!」 「嗯,送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宾利?」 「我本来想送你迈凯伦,又怕你不喜欢,就去翻看了你的微博,发现你喜欢宾利,就送了这辆车给你。老婆,生日快乐!」 「你记得我的生日?」 「我一直都记得。」 阮棠热泪盈眶,这次是被感动得想哭,「谢谢,可是……你不用送我这些的……」 「老公以前对你不好,所以想补偿你。」华司怀深知以前的自己对阮棠有多恶劣,阮棠离开的那两年,他每天都活在痛苦中,现在阮棠回来了,他也经常患得患失,他只想宠着阮棠,让阮棠再也捨不得离开自己。「你别离开我就行。」 「只要不是你不要我,我就不会离开。」 「你的生日是明天,可惜我明天要去出差,早上六点的飞机。」 「你去吧,工作要紧。」 「不怪我吗?」 阮棠摇摇头,「你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有很多事都身不由己,我能理解。而且……」他宽容的笑了笑,「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第73页 「老婆……」 「哎,好了好了……」阮棠擦了一把眼泪,「吃饭吧,菜都凉了。」 吃完饭回到华家。 趁华司怀洗澡的时候,阮棠打开衣柜,把新衣服拿出来熨烫,着手为华司怀准备明天出行的穿搭。 衬衫是用上次那捲最好的银灰色真丝面料做的,深灰色西装则是用买的昂贵的进口布料做的,他还给华司怀织了一件羊绒毛衣,这些都是他背着华司怀偷偷做的,他觉得华司怀应该一点也不知情,他想给爱人一个惊喜。 哪知华司怀其实早就知道了,之前他就偷看了阮棠为他画的设计图。 华司怀洗完澡出来,看了一眼爱人,然后看了一眼新衣服,不动声色的走过去从身后抱住阮棠,明知故问,「真好看,这是给谁做的新衣服啊?」 阮棠咬着下唇,「给一个大客户定做的。」 华司怀亲他的脖颈,炽热的气息染红了阮棠的皮肤,「那个大客户是谁啊?」 阮棠缩着脖子,嘴硬道:「不知道。」 「怎么看着像我的尺寸呢?」 「像你这样体型的人很多。」 「哦,那这个大客户也喜欢灰色?」 「嗯……」 「是吗?」华司怀指着那件羊绒毛衣,「这个羊绒毛线好像是之前我们一起在国际面料市场挑的吧?」 阮棠的谎言被戳穿,兇巴巴的说:「这些新衣服都是给你做的,行了吧?」 华司怀激动的跟什么似的,转过他的脸蛋就要亲,阮棠反客为主的撅起嘴亲了下华司怀的薄唇,「你试一下,看合不合身,我没量尺寸……」记在脑子里的尺寸还是三年前的,不知道现在变了多少。 华司怀一本正经道:「除了那里的尺寸变大了,其他地方的尺寸没变。」 阮棠傻傻的问:「什么?哪里变大了?那会不会尺寸做小了,不合身?」 「那你上手量量,看大了多少。」华司怀执起他的手,放在胸肌上,「量量,大了吗?」 「……」阮棠脸色爆红。 然后往下,是八块腹肌。 「你……你你……干什么?」手心丝滑细腻弹性十足的触感,让阮棠的脸像天边的彩霞,煞是好看。 浴袍的腰带松松垮垮摇摇欲坠的系在华司怀腰间,随时都有散开的可能。 华司怀牵着阮棠的手继续往下,「量量,看看它是不是大了?」 阮棠勐然明白他说的那里大了是指的哪里了,他瞪大眼睛十分惊骇,像触电一样抽回手,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你你……流氓……色批!禽兽……」 「对,对对。」华司怀笑的邪气,给人一种雅痞的感觉,「只对你一个人流氓,色批,禽兽。」 「赶紧试!要不然不给你了,我拿去送人。」阮棠奶凶奶凶的。 「你敢!」华司怀霸气道:「你送人我看谁敢穿!」说完就要强吻他。 眼前的男人跟一头狼一样,阮棠推开他的头,连连求饶,「我不送人,你快试……」 「那你帮我穿。」华司怀知道自己身材绝佳,大大方方的解开浴袍,好身材一览无遗。 阮棠从头到脚,红的像只熟透了的虾米。 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息让人心脏狂跳,最后衣服没试成,人就没羞没臊的滚到了一起。 第二天华司怀走的很早,他穿好新衣服,临走前走到床边,俯下身亲吻阮棠的额头,轻声道:「宝贝,等我回来。」 李特助在大门口候着,见华司怀出来,就默契的跟着,两人上了车,李特助才说:「总裁,我们这样瞒着阮总跟白青凡见面,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难道要让阮棠知道白青凡已经秘密回国,现在就藏身在g省,随时都可能对他下手做出伤害他的事,让他每天提心弔胆?」 李特助:「可是白青凡要求您和他单独见面,要是被媒体拍到或者被白青凡曝光……」 「我们现在不知道白青凡具体藏匿在什么位置,我要引蛇出洞。阮棠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受到刺激和伤害,他的腿刚好,心里的伤刚痊癒,我要在阮棠不知道的情况下处理掉隐患,让他再无后顾之忧。」 华司怀上飞机之前,给阮棠发了三字信息:我爱你。 阮棠在充满华司怀体香的被窝中醒来,看着华司怀发来的信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何为幸福,何为相思。 而此刻,白青凡在g省楚市市郊的一栋别墅内等待华司怀前来,这栋别墅是他母亲原家那边的亲戚的。 白青凡回国的第二天,就联繫了华司怀约他在今天见面,因为他知道今天是阮棠的生日。以前每当阮棠生日那天,白青凡都会绞尽脑汁想办法让华司怀跟他在一起,所以华司怀从来没陪阮棠过过生日。 白青凡也没想到华司怀丝毫没迟疑就同意了,呵,他就知道,华司怀对他是有感情的,还是喜欢他的,要不然也不会不陪阮棠过生日就跑来楚市跟他见面了。这次,他要和华司怀生米煮成熟饭,不管是强制,还是下药,或者囚禁……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要把华司怀牢牢禁锢在自己身边。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预备了几套方案,不怕华司怀不乖乖就范,他有自信华司怀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要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择手段的抢回来! 第74页 不过华司怀这样的大佬从来就不是谁能拿捏住的主,在白青凡联繫他的第一时间他就和警方取得了联繫并报了警,目前警方正在通缉他,原家在g省也有些势力,他们还没这么快找到白青凡的藏身之处,华司怀主动和警方沟通并提出要引蛇出洞。对于警方来讲,这样做能节省不少时间和人力,但是,华司怀不是普通人,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就成了重中之重,经过双方沟通后最终决定里应外合,警方会派专人二十四小时待命。 华司怀知道白青凡这个人以前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更是条疯狗,所以他在自己身上装了微型追踪器和窃听器。 白青凡要求华司怀只身前往他所说的地点,并在电话里警告他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他的人就会对阮棠下手。 但华司怀预判了白青凡的预判,早就在阮棠身边安排了信得过的人。 阮棠起床后,就被时光接走了。 第43章 、东施效颦 时光一路都在吐槽华司怀,「华司怀这个狗东西也太夸张了吧,出个差把老婆放在家里他都不放心,不放心为什么不带在身边?派了保镖给你,还非要我全程跟着,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他把我当什么了?我看他妈的他就是因为上次的事儿我说漏了嘴惹得你跟他吵架,所以他故意打击报復我。」 阮棠有些不好意思道:「时总,你去忙吧,我这么大一个人,不需要时时刻刻看着,丢不了。」阮棠也搞不懂华司怀这样安排到底什么意思。 时光:「哎哎哎,你可别叫我时总,你都要跟司怀结婚了。我是司怀的姐夫,也就是你的姐夫,你就是我弟媳,一家人,称唿上不要这么生疏,多见外啊……」 阮棠笑道:「好的,姐夫。」 「不过有一说一。」时光贱兮兮的逗阮棠,「华司怀这个人,真的惹不起,活阎王一个,他呀,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惹了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要是哪天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记得赶紧跑路,跑得越远越好。」 「呃……我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追了那么多年的亲老公,阮棠爱他都嫌不够,怎么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时光对他的回答似乎很满意,笑嘻嘻道:「那就好。」 「请姐姐姐夫放心。」阮棠知道温词是华司怀的二表哥,跟时光是的一对儿。 「嘿嘿……」时光倒是挺喜欢他称温词为姐姐,偷着乐,打开了话匣子,「司怀有情感障碍,你多担待点。他在感情方面比较冷淡迟钝,后来你离开之后他去看了心理医生,这才好了许多。他还找了个什么情感专家做爱情指导,学习怎么追妻……他现在对你也是没得说,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阮棠想到华司怀心里就觉得十分甜蜜,「是吗……」难怪现在华司怀时不时会说一些甜言蜜语,原来是经过专业指点,一个在商界唿风唤雨的人,在感情上却那么笨拙,真是难为他了。 「虽然你以前跟着他受了不少苦,但是伤害你的人,司怀都替你报復回去了不是?就檀城白家,说到底是被司怀整垮的,他截断了白家的财路,伤了白家的根本,白家才破产的。还有那白青凡,司怀在媒体上曝光了他的丑闻,撕开了他的真面目,白青凡在国内臭名远扬颜面无存……」 「是这样嘛……」这段内幕阮棠并不知道,他那两年在世景乡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很少关注网上的新闻,主要是不想看到华司怀,也害怕看到他和白青凡在一起的消息。 「司怀跟白家彻底撕破脸,划清界限,对白家下手可狠了,有时间你自己去网上搜一搜,看一看。」 「好。」 「当时你宣布sugar破产,在破产清算过程中,sugar被白青凡恶意收购。那段时间正好司怀在国外,白青凡利用白家和原家的关系,封锁了消息,司怀过了一阵子才知道,当时我们这些兄弟都以为司怀他不喜欢你,跟你就是玩玩的……你也知道的,白青凡算是司怀的青梅竹马嘛……所以我们就没太在意你的感受,也没出手帮你,你不要怪我们。」 阮棠摇摇头,释怀道:「都过去了。」 「等司怀从国外回来,你已经离开了,他没日没夜的找了几天根本找不到你的踪迹,那段时间,他真的就跟疯了一样……我从来没见我兄弟那么惨过,简直失魂落魄……」 「我不知道……」 「后来司怀收集白青凡的犯罪证据,想要告他的时候,白青凡跑到了国外,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姐夫,谢谢你和我说这些,我不恨司怀的,我爱他,我们以后会好好在一起。」 「那我和你姐姐就放心了。」 时光送阮棠去sugar上班,然后说中午的时候再来接他,路景珩他们要在星南餐厅给他过生日。 华司怀只身前往白青凡指定的地点,那是个不大的酒店,位置比较偏。他在指定的房间等了一个多小时,没见到白青凡,华司怀明白,白青凡是在试探他,看看他有没有报警或者带其他人,在确认没有异常情况后,白青凡用一个新电话号码联繫他,让他去一个老旧的小区。 华司怀很淡定的前往指定的那栋楼,刚进破旧昏暗的楼梯间,就被突然窜出来的三个大汉死死堵住,本来老旧的楼道就逼仄,一下子站了四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迴旋的余地,拳脚都施展不开。 第75页 眼看华司怀一对三还不落下风,其中一个壮汉出其不意的用湿毛巾捂住了华司怀的口鼻,华司怀吸入药物,很快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 华司怀揉着太阳穴,一看身处的环境,心里一紧,随即又冷静下来,查看自己的衣物都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他松了一口气。 这时,房门开了,穿着一件性感半透明黑色旗袍的白青凡出现在门口。 华司怀不动声色,神色自如一针见血的问:「穿成这样,怎么?想勾引我?」他刚醒白青凡就知道了,这说明这个房间装有监控摄像头,而白青凡或许就在这栋别墅的某个房间内一直观察着自己。 白青凡爱慕华司怀许多年,从很小的时候,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华司怀一个人,时隔三年,再次和心上人独处一室,他激动的脸都红了。「司怀……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想我?」华司怀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他裸露的腿,然后十分有压迫感的走到他跟前,勾起旗袍薄如蝉翼的下摆,那侧缝处的蝴蝶盘扣只要稍一用力就会被扯开。 白青凡因为期待浑身发颤,声音甜腻,「司怀,我爱你,这几年我真的好想你……」 「你想我关我什么事?」华司怀的声音冷的像冰,他放下手中的布料,不屑的嗤笑,「你也想穿成这样勾引我?东施效颦吗?」 白青凡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你身上这块儿布,面料和阮棠那天在直播间穿的那件黑色旗袍差不多,款式却露骨得多。那天有你的人蹲守在阮棠的直播间吧?看到我给阮棠疯狂刷礼物了?所以,你以为我喜欢这样的……」 「我……」自己的企图被一语道破,白青凡在华司怀面前仿佛是个透明人,他浑身不自在,却无法反驳。 华司怀坦言,「我确实喜欢……」 「司怀……」白青凡眼里燃起希望的火苗。 「但我只喜欢阮棠这样穿,其他人穿成这样跟阮棠比起来就是东施效颦,奇丑无比!」 「华司怀!你太过分了!」白青凡脸色铁青,抬起手就要扇他巴掌。 华司怀扣住他的手腕,然后大力甩开,「白青凡,既然你对我无论如何都不死心,那你还有什么花招就一併使出来,我照单全收,奉陪到底!」 「华司怀!我到底哪点不如阮棠?」白青凡气的双目通红,「论家世,论长相,论才学……我哪一点不比阮棠好?我在你身边默默守候那么多年,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呢?」 「你拿什么和阮棠比?」华司怀唾弃道:「无论是你的身体还是你的心,都骯脏的让人作呕!」 「华司怀!」白青凡手指着他,气的浑身发抖,「你……胡说!」 「你和多少人发生过关系,你心里没点数?难道要我把证据摆在你面前吗?」 白青凡脸色瞬间煞白,「你都知道了?」 华司怀不屑的冷笑,「白青凡,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你当朋友。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把我当傻子,我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但有你私生活糜烂的证据,我还有你犯罪的证据。」华司怀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白青凡,欢迎你自投罗网。」 「你什么意思?」白青凡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你报了警?还是你身上装了追踪器?」 「你说呢?」 白青凡有一瞬间惊慌失措,然后他突然神经质的笑起来,朝华司怀伸出手掌,「是这个吗?」他的手掌心里有个黑色的小圆铁片,是个微型窃听器。 这是放在耳蜗处的,华司怀明白,白青凡一定是趁他昏迷之时搜了他的身。 但是华司怀丝毫不慌,他冷笑道:「你以为我身上只有这个窃听器吗?」 这个是窃听器?白青凡脸色一僵。因为是最先进的追踪器和窃听器,超薄且比指甲盖儿还要小。白青凡非专业人士,根本就分不清到底是追踪器还是窃听器,听华司怀的语气,他身上应该还有追踪器!白青凡气急败坏的沖门口大吼,「来人,把他绑起来,给我搜身!」 立刻从门外闯进来三个彪形大汉,就是在那个旧小区堵华司怀的那三个人。 华司怀轻蔑的冷哼一声,道:「白青凡,你有多少人,不如叫他们一起上。」 白青凡心虚,他畏罪潜逃,现在偷跑回来也不敢大张旗鼓,原家那边只给他安排了住的地方和四个保镖,其中一个保镖还因为家里出事请了假,现在他身边就三个人。 那三个人仗着块头大,上来就要按住华司怀搜身,华司怀是练家子,身材比他们匀称,动作行云流水,以一敌三,把那三个人一顿痛扁。 第44章 、正面交锋 那三个人倒在地上,被他打懵了,明明他们三个先可以将华司怀掳过来,怎么现在就打不过了,这有点不符合常理啊。 「先在那个旧小区,我是故意被你们迷晕的。」华司怀轻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蠢货。 「你是故意被他们绑来的!」白青凡惊叫,「你想知道我的藏身之处!」 「警方不想跟你兜圈子,我更不想。」华司怀鄙夷道:「你这种人,不配我为你浪费时间!」 白青凡歇斯底里的威胁道:「华司怀,你就不怕阮棠出事?」 华司怀眼神像刀锋一样凌厉,「你敢动他试试!」 第76页 白青凡看了一眼窗外,失心疯一样道:「你猜,这时候阮棠会在哪里呢?」 阮棠忙完工作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想华司怀应该很忙,怕打扰他工作所以就没和他联繫。 时光打电话来说要来接他一起去星南餐厅吃饭,阮棠不好意思一直麻烦别人,就拒绝了时光的好意,说自己开车过去。 阮棠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对他们说中午了,让他们去吃饭。保镖不肯离开,阮棠说这是在公司,楼下还有保安呢,不会有事。两个保镖对视一眼,决定一个先去吃饭,吃完再来换另一个。 中途另一个守门的保镖去了趟卫生间,阮棠趁机熘走,去地下停车场开车,在离华司怀送他的那辆欧陆gt不到十米的距离,他的脖颈被人噼了一手刀,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阮棠悠悠转醒。脖子上钝痛的感觉还是很明显,他环视四周,发现这是一处烂尾楼。 手脚被绑着,阮棠明白自己被人绑架了。他仔细回想这次回来檀城他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还有回忆以前跟他有过节的人。脑子里灵光一闪,绑架他的人是……王老闆?还是原森?或者是赵雷?! 阮棠冷静的思考分析,那个给他做logo的王老闆只是个老色批,绑架这种事他应该做不出来。原森是被人利用,本身两人之间并没有仇怨。那么就只剩下赵雷这条吃里扒外的疯狗!赵雷突然绑架他有什么目的呢?谋财还是害命?又或者只是想关他几天吓吓他? 正胡思乱想着,那铺满灰尘的楼梯口突然传来「沙沙」的声音,大白天听着都有些瘆人。 阮棠汗毛直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楼梯口。 赵雷满眼血丝,蓬头垢面的出现在楼梯口。 两人冷不丁来了个对视。 要不是手脚被绑,阮棠冲上去和他拼命都有可能。 赵雷龇着口大黄牙,皮笑肉不笑道:「阮总,我们又见面了。」 原家别墅内。 「华司怀,你知道我在进这个房间之前给谁打过电话吗?」白青凡森冷的笑着说:「我给赵雷打过电话……」 华司怀满面寒霜,「你让赵雷做了什么?」 「你那好兄弟时光没去接阮棠吃午饭,阮棠中午下楼的时候,在停车场被赵雷掳走了……」 华司怀像头暴怒的野兽,单手掐住白青凡的脖子,勐的把他掼倒在地,「你找死!」 白青凡膝盖手肘磕在地板上,疼的他半晌没缓过劲来,等那阵钻心的痛过去,他疯子一般的笑了起来,「华司怀,我得不到你,他阮棠也别想得到……你猜,赵雷那个垃圾会对他做什么?」 华司怀瞳孔微缩,露出让白青凡毛骨悚然的笑容,「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白青凡,你从小喜欢我,却还是不了解我。」他缓缓蹲下身,单手卡住白青凡纤细的脖颈,「如果阮棠被玷污,我就把你扔进男人堆里去。如果阮棠断了手脚,我就把你切成片。」 白青凡被他卡住脖子唿吸困难,也被他狠戾的语气吓破了胆,「华司怀,你不是人,亏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你把阮棠害得那么惨,我怎么对你都不过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稀罕你的喜欢。」 那三个保镖早就听过华司怀的大名,如今一见,更令人生畏。三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毕竟华司怀是个狠角色,他们都有妻儿老小,万一华司怀报復,就没有活路了,谁也不敢为这么点钱拿自己全家的身家性命去赌。 于是,三个保镖撇下白青凡跑路了。 时光他们在星南餐厅等了许久没等到阮棠,给他打电话打不通,给他公司的人打电话,余洁说阮总早就走了,说是去星南餐厅吃饭……时光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他赶紧给华司怀打电话。 华司怀几乎立刻就接通了电话。 「司怀,阮棠他不见了!」时光的声音里掩藏不住焦急。 华司怀头皮发麻,咬牙切齿,「时光,你个大傻逼!」 「对不起,兄弟,是我没反应过来,你是把阮棠託付给我,让我保护他的安全。」 「白青凡回来了,他现在就在我旁边。」 「什么?!」时光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信誓旦旦道:「兄弟,我一定给你把阮棠毫髮无伤的找回来,如果阮棠有事,我把命赔给你!」 「老子要你的命有毛用!还不赶紧派人去找!我老婆如果有事,你这辈子都别想跟温词哥在一起!」 时光吓得赶紧挂了电话,给关凯南,裴诗……分别打了电话,动用所有关系地毯式搜索阮棠的踪迹。 华司怀是个内心强大的男人,心里翻江倒海,却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他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也会感到害怕,害怕到根本不敢主动给时光和阮棠打电话,就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但他又对他和阮棠之间的感情充满信任,对阮棠满怀信心。他华司怀看上人,一定不是弱者。华司怀恐惧的是万一,万一阮棠出了事……他该怎么办?自己一定会疯掉吧? 华司怀扯下领带,他要把白青凡绑起来。这栋别墅位置虽然很偏僻,但从时间上推测,警察应该马上就要到了。他要把白青凡移交给警察,然后赶紧回到自己爱人身边。 华司怀几乎能感应到爱人对自己的唿唤,阮棠需要他! 第77页 「华司怀,你要干什么?」白青凡看着华司怀几乎要杀了他的眼神,惊恐的挣扎,「你别绑我,你放我走好不好?」 华司怀完全不想理这个垃圾。 白青凡抱住他的大腿,哭的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软着声音求他,「司怀,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别把我交给警察,我不想坐牢……」 华司怀一脚踹开他,「我和你早就一刀两断了,没有任何情分。」 白青凡扑过去死死抓住他的裤脚,匍匐在他脚边,眼泪鼻涕煳了满脸,「司怀,只要你不把我交给警察,我会立马去欧洲,永远不再回来……看在我喜欢你这么多年的份儿上,看在我也是为情所困爱而不得的份儿上,最后再饶我一次,求求你……」 「勾引没用,又开始卖惨了是吗?」华司怀看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可惜对我没用,我不吃你那一套!」 白青凡脸色惨白,被绑住手脚绝望的瘫在地上,他突然古怪的笑了起来,令人毛骨悚然,「华司怀,你和阮棠不会有好结果,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你什么意思?」 白青凡癫狂的大笑起来,「好戏还在后头呢……」 华司怀见他不正常的样子,只当他在疯疯癫癫的胡说八道。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通过几个小时地毯式的搜查,时光他们终于锁定阮棠被绑架的那片烂尾楼。 那是檀城市郊一个村子里的一座荒山下,曾经有开发商想在这里建别墅群,后来资金鍊断了,成了一片烂尾楼。 其中一栋烂尾楼的二层,积满灰尘的角落,阮棠被绑住手脚,蜷缩在那里。 他头髮蓬乱,一边脸颊肿的老高,嘴角渗出血丝,身上衣服灰扑扑的,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晕了过去。 赵雷揪着阮棠的头髮把人拎起来,阮棠就像破布娃娃一样毫无反应,他把人掼在地上,呸了一口,骂道:「一巴掌就晕了,真他妈不禁打。」 赵雷站起身,焦躁的走来走去,他一直在等白青凡的电话,可是等了大半天还是没等到,他忍不住骂骂咧咧,「妈的,骚货,不会连这种事也要放老子鸽子吧?」他按白青凡的意思绑架了阮棠,白青凡给他的指示是如果两人失联,那么在明天天亮之前,就让他把阮棠干掉。现在白青凡不联繫他,他打白青凡的电话也打不通……如果白青凡跑了,那他不就成了冤大头了? 阮棠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华司怀不理他,白青凡嘲笑他,他被他们伤得体无完肤…… 身体上的刺痛远远比不上心理上的疼痛,阮棠在半昏迷中无意识的哭了起来…… 「哭哭哭……再哭打死你!」赵雷被他悲恸的哭声惹得心烦,出言威胁。 阮棠被他炸雷一样的吼声吓醒,从迷煳到清醒,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很可能会被伤害致死…… 怎么能甘心呢?又怎么捨得呢?华司怀刚说了爱他,他们刚冰释前嫌心意相通……华司怀刚送了他婚戒,他刚答应要嫁给他……他们还要结婚呢,还要白头偕老呢…… 「嘁……」阮棠想开了,既然很可能会丧命于此,他还不如拼命一搏,「赵雷,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不得好死……」 赵雷勃然大怒,当胸一脚把阮棠踹得差点又昏死过去。 第45章 、肝肠寸断 缓了几口气,阮棠气若游丝道:「我真后悔……当初帮你……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偷偷给你……给你捐款五十万……」 「你说什么?」赵雷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不该给你捐款,你母亲得癌症,是我……是我用小号加的你,用陌生人的身份给你捐的五十万,让你给你母亲治病……」 赵雷脸色大变,「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那时候你母亲生病急需用钱,我看你每天工作心不在焉,就去问余洁,余洁说你妈得了胃癌,你正到处筹钱……」阮棠说出了自己小号的微信号和微信头像,以及给他转帐的日期和时间,还详细描述了两人之间的聊天内容,然后道:「五十万,我分五次转给你的,每次十万。为了不让你有心理负担,我后来把你拉黑了,因为你经济不宽裕,我也没想过让你还钱。我原本想着你有钱为你母亲治病了,就会好好工作,结果你却被白青凡利用,偷走了我参加国际时装周的……系列设计图稿,白青凡反咬一口诬陷我抄袭他的作品,害我在时尚圈身败名裂……」 听到阮棠的话,赵雷隐隐感到自己似乎被白青凡算计了,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不可置信的摇头,「可是白青凡说是他帮的我……」 「呵呵……」阮棠讥笑,「白青凡为什么要帮你?我说的这些细节他跟你说过吗?他肯定是调查了你的情况然后骗你的……」 赵雷回忆着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深刻明白,自己很可能被白青凡骗的彻彻底底,「白青凡骗我,他就是想利用我对付你?」 「因为我喜欢华司怀,所以被他视为眼中钉,他想尽办法对付我,他是故意接近你的……」 「白青凡那个骚货,他不仅是接近我,利用我,他还……」赵雷顿了下,咬牙切齿道:「他还色诱我……跟我做了那种事!」 「赵雷……」阮棠面如死灰,「在你身上,我只看到了人性的黑暗面……」阮棠嘴里腥甜,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我真的失望透顶……」 第78页 「阮总!」赵雷兇狠的表象终于土崩瓦解,他手忙脚乱的把阮棠扶起来坐好,用袖子擦阮棠嘴角的血丝,声音沙哑,悔不当初,「阮总,我该死,我罪该万死……」 「赵雷,你现在还想伤害我吗?」阮棠虚弱的笑了,「华司怀他是爱我的,白青凡从头到尾就是输家,他如果杀了我,司怀就会记得我一辈子……白青凡也不可能得到华司怀,司怀只会恨死他!」 「阮总,您别说话了,又吐血了……」赵雷此时慌得六神无主,「我去给您买药,您等我……我很快回来。」 赵雷果然很快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塑胶袋,里面有药有水有食物,「我在村里诊所买的药,是个老中医,他说这个药对跌打损伤很有效,有内服有外用……」他解开绑阮棠手脚的绳子,拧开一瓶水递给阮棠,「阮总,您快吃药,等好些了,您就可以离开了,我赵雷欠您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阮棠吃了药,涂抹了药膏,赵雷又劝他吃点东西,阮棠啃了几口面包,就不吃了。 赵雷从塑胶袋里拿出一盒奶,插好吸管,「阮总,您喝点奶好不好,这么久没吃东西,您身体受不了的……」 阮棠吸了一口,冰凉的口感刺激到他口腔内的伤口,疼的他眼前发黑,「不喝了,太凉,伤口会疼……」赵雷先打了他一巴掌,嘴里破了道口子。 赵雷双手捧着奶盒,想用自己的体温捂热一些。 阮棠道:「赵雷,白青凡他是不是让你杀了我?」 赵雷眼神晦暗,点了点头,又使劲儿摇头,「阮总,我不会杀您的!」 「我累了……」阮棠受了诸多折磨早就精疲力竭,「我睡一会,你想杀我……就动手吧,我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痛苦了……可是我真的不想死,我死了,司怀他一定会伤心的……」 赵雷哽咽,「我不会杀您,您放心睡吧,我守着……」 「赵雷,你知道吗?失去华司怀,比失去sugar,比失去性命,更让我痛苦……」 「阮总,对不起……」赵雷跪在他身前,眼泪沖刷着脸上的污垢,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 等阮棠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漆黑,只有他旁边的地上,杵着一支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阮棠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赵雷的黑色外套,赵雷不知去向。 蜡烛旁边,一部手机压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阮棠爬起来走过去,拿起纸条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阮总,手机还给您,您睡醒后就离开吧。白青凡回国了,我是个罪人,这就去赎罪。 赵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去找白青凡了? 阮棠顾不上想太多,他拿着手机跌跌撞撞的跑出烂尾楼。 四周一片漆黑荒凉,阮棠深一脚浅一脚,漫无目的的往前跑。他拿出手机开机,想地图定位,然后打电话叫人来接他。 然后阮棠就看到他这辈子最不愿看到的东西,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给他发来了一组照片,照片上的主角赫然是华司怀和白青凡! 照片一共有十几张,有赤裸的,有搂抱的,有接吻的……不堪入目! 阮棠如五雷轰顶,腿脚一软,一头栽进一旁的草丛里,他浑身就像被抽干了力气,爬也爬不起来,趴在草丛里,双手死死抠着枯草和泥土,哭得肝肠寸断。 阮棠哭累了,不禁疯狂的笑了起来,华司怀说出差他信,华司怀说爱他他信,华司怀说跟他结婚他也信…… 抱着最后一丝理智,怀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持着对华司怀最后的一点信任,阮棠拨打了华司怀的电话,里面冰冷的女声传来: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这一刻,阮棠彻底死心。 白青凡回国了,华司怀撇下过生日的他就去和白青凡搞在了一起……和以前每一次他过生日一样,华司怀都会撇下他去陪白青凡,这次,居然还上床了…… 呵……这就是可笑的真相!这就是恋爱脑的下场! 他这样的舔狗活该被人杀人诛心!舔到最后尸骨无存! 这时不远处传来动静,是时光温词关凯南他们派的人找过来了。 阮棠听见他们在叫自己的名字,但他选择了沉默缄言。他现在不信这帮少爷,一个都不信,而且再也不信。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知走了多久,四周终于出现了一栋栋高楼,阮棠也终于打上了计程车。 「师傅,去sugar,谢谢。」 司机听到这一把毫无生气的声音,打了个冷颤,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阮棠,看到他蓬头垢面面色惨白仿佛厉鬼,吓得没再敢看第二眼。 到了sugar楼下,阮棠付款下车,把手机关机,披上赵雷的外套,开了大楼的密码锁,径直上楼,去了顶楼。 sugar这栋楼一共十六层,楼层不算高,但位置好。阮棠走到顶楼护栏边坐下,回来一年了,他还没有好好看过檀城的夜景。 晚风很凉,就像他的心,他拢紧身上的外套,却依然捂不热冰冷的身躯。 阮棠的手摸到了外套口袋,里面好像有个硬东西,他掏了出来,是把摺叠匕首。 这把匕首应该是赵雷准备拿来杀他的。 现在他逃出生天,心却死了。 时光他们派去的人在烂尾楼里没有找到赵雷和阮棠。 时光急得团团转,吩咐手下加派人手加大力度继续找。 第79页 温词给华司怀打电话没打通,华司怀应该是在回来的飞机上。 「阮棠能去哪儿呢?」时光急的不停的走来走去。 「你坐下,转的我头晕。」温词骂道:「司怀让你看个人你都看不住!现在着急有什么用?」 「老婆!」时光都快急死了,「你就别骂我了,你快帮我想想阮棠到底能去哪儿呢?」 这时,两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时光派出去的人抓到了赵雷,正在返回的路上。 给温词打电话的是华司怀,他刚下飞机,听语气就知道人都要急疯了,「哥,阮棠怎么样了?我打他电话打不通!」 「司怀,赵雷我们抓到了,但阮棠现在下落不明。」温词对表弟有些愧疚,「你赶紧过来和我们汇合,等会儿审问一下赵雷就知道了。」 「哥!」华司怀这辈子没这么难受过,心里七上八下,声音破碎沙哑,「你说阮棠是不是已经……」白青凡那条疯狗很可能会让赵雷杀了阮棠,所以华司怀把白青凡移交给警方之后,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只是没找到他,他搞不好是跑了,赵雷把他绑到烂尾楼,在里面我们没有发现大面积血迹,说明阮棠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发现大面积血迹是什么意思?」 「赵雷应该是打了他,阮棠流血了,但是不多,就一点……你别担心!」 「赵雷!他怎么敢打他!」听到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宝贝被人虐待,华司怀的心脏疼的要碎掉了,「哥,我不能再失去阮棠,我会死的……」 温词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别着急,我们一直在找,应该很快就会有阮棠的消息了,你先平安回来再说。」 两人挂了电话不到一刻钟,下属就押着赵雷回来了。 「赵雷,你伤了人,还想跑?」时光狠狠踹了他一脚,「说!阮棠去哪儿了?」 「我没……咳咳,跑,我是去公安局自首的!」赵雷捂住肚子,顾不上疼,问道:「阮总没回来吗?」 时光又狠狠给了他一脚,「还他妈给我装!找死?」 第46章 、绝爱成殇 「我……真的,不知道!」赵雷断断续续的把情况说了一遍,「我真的放他走了!没骗你们!」 这时,华司怀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关凯南。 华司怀大步走了进来,像个煞神,二话不说,上去对赵雷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赵雷被打成了猪头,满脸是血,奄奄一息,要不是时光温词他们拉住,搞不好要被华司怀活活打死。他鼻青脸肿,吐了一口血水,「是我……我对不起阮总,这顿打是我活该,但是我知道阮总是我的恩人后,就没再伤害他,他睡着了,我把外套脱下来给他盖上,就去公安局自首……真的不知道他跑去哪儿了。」赵雷发毒誓,「如果有半句谎言,我不得好死。」 华司怀双目赤红,吃人一般瞪着他,他头髮凌乱,像一头髮狂的野兽,被时光和关凯南死死按在沙发上,他们怕华司怀发疯闹出人命。 温词问:「你想一想遗漏了什么细节没有,还有你和白青凡之间有联繫过吗?白青凡有没有其他的阴谋,或者安排其他的人掳走阮棠?」 赵雷想了想,摇头,「白青凡应该是没有安排其他人,白家垮掉之后,以前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都知道他得罪的华总,就都不和他来往了,只有我……」赵雷悔恨不已,「还有原森,但是原森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愿意再帮白青凡……」 华司怀想起白青凡最后疯了一般说出的话,问道:「白青凡还有没有对阮棠做过什么?你最好仔细想想,我没什么耐心……」 赵雷仔细回忆着,突然他眼睛一亮,道:「白青凡给阮棠发过信息,用一个陌生的号码,发过一堆照片!」 「什么照片?」华司怀挣脱桎梏站了起来。 赵雷看着他,咽了口口水,有点不太敢说。 华司怀居高临下的命令,「说!」 赵雷被他凌厉的气势震慑住,结结巴巴的说:「是一组艷照……」 华司怀有种不好的预感。 赵雷索性一吐为快,「照片上的人是白青凡和华总您……太露骨了,什么姿势都有……」 华司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成了艷照的主角,他气的脸色发青。他回忆发生的一切,知道自己不可能和白青凡做那种事,被迷晕后醒来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异常的感觉,自己根本就没碰过白青凡。清醒时自己对白青凡没有感觉,昏迷之中更不可能有。看来,应该是白青凡趁自己昏迷的时候,脱光了他的衣服,拍了他们的暧昧照,然后发给了阮棠……拍完照片,白青凡又给他把衣服穿戴整齐,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假象。 想到白青凡当时身着黑色性感旗袍的穿扮,华司怀更加确定自己的推测。 那么,阮棠看到照片之后一定会受不住打击,他那么爱自己,看到自己和别人在一起,他一定会崩溃的……搞不好会出事!华司怀眼前发黑,身体虚晃了下,时光及时扶了他一把。 华司怀红着眼眶对温词道:「哥,我感觉特别不好,我感觉要出事……」 温词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冲下属大吼道:「妈的!还没找到人?真他妈都是一群废物!」 华司怀挣脱时光的手,跌跌撞撞往外走,「我要去找阮棠……」 第80页 时光和关凯南跟在他身后一起出了门,他们生怕华司怀出事。 华司怀一路都在打阮棠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他想到了一切阮棠有可能去的地方。 首先就是sugar。 sugar倾注了阮棠全部的心血,而且sugar最初的创业资金是阮棠父母留下的遗产,sugar应该会是阮棠精神上的寄託。 站在sugar楼下,整栋大楼一片漆黑,像一座牢笼。 华司怀仰头,心底涌起强烈的不安和恐惧。 这时温词给时光打电话来,说手下找到阮棠了,有人看到阮棠进了sugar。 华司怀急得理智尽失,不顾一切冲到大楼门口,门紧锁着,打不开,他抡起拳头直接上手砸。 时光和关凯南看着他那疯狂的举动实在是吓人,赶紧上前架住他,让下属把门给卸了。 大楼里黑洞洞的,看着有些阴森。 华司怀直接去了六楼,阮棠的办公室在六楼。之所以把办公室设置在六楼,阮棠说是因为他和华司怀在一起正好六年。 六楼同样漆黑一片,不像有人的样子。各种盆栽办公用具隐隐绰绰,仿佛鬼魅。 「软软,你在哪儿?」华司怀急得嗓子冒烟,「老公来了,你出来,宝贝……」 「软软,你别吓我……」 「阮棠!出来!」 华司怀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没见到阮棠的影子。 时光吩咐下属从一楼开始找,地毯式搜查。 关凯南看华司怀魂不守舍的样子,提醒道:「阮棠会不会在楼顶?」 华司怀一个激灵,一阵风一样往楼梯口跑。 檀城的夜景真的很美。 阮棠总共看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华司怀的公司,从五十层往下看,这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记得那天是华司怀的生日,他去华胜集团等华司怀下班,得知华司怀在开会,他就乖乖的在他办公室里等。华司怀的办公室很大,有一整面的落地窗,俯瞰整座城市,就像把世界都踩在了脚底。不知等了多久,李特助才进来告诉他,华总早就被白青凡接走了,让他自己回家。 第二次,是在这里。 阮棠记得那天的风很大,天空阴沉,就像一口倒扣的大锅。 那天他宣布sugar破产,一个人失魂落魄的来到楼顶。世界那么大,自己孑然一身。没有一个人能帮他,没有一个人在乎他……那天他也是站在这个位置,万丈深渊近在咫尺。站在楼顶往下看,一切都变得渺小,人像忙碌的蝼蚁。阮棠觉得自己连蝼蚁都不如,他只是一个可悲不值得可怜的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他真的知错了,爱情这个东西,他再也不敢伸手去碰,会万劫不復。 回忆过去的一切,千疮百孔,痛彻心扉,一点一滴都是血与泪。 今天是第三次。 以后不会再有第四次。 因为他真的累了。 「阮棠!」华司怀冲上楼顶,一眼就看到了缩在楼顶边缘的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软软,老公回来了……」 跟在身后的时光一看这情形,心中暗道不好,留下关凯南守着,自己去安排救援队待命。 关凯南看着事态严重,担心自家兄弟,也怕路景珩知道,如果阮棠出事,路景珩作为阮棠的至交好友一定受不了,如果路景珩出事,那自己老婆安忆星……他不敢想,会产生一系列严重的连锁反应。 阮棠漠然的抬起头,死气沉沉的看了华司怀一眼,就撇开了,「华总,您终于回来了。」 华司怀看到了他受伤的半张脸,痛得失声,「软软……」 「您捨得白青凡吗?」 「软软,不要和我这样说话……」 「如果没有我,华总就不用再装深情,也不用再两头跑,可以永远陪在白青凡身边。」 「我不是去陪他的……」 「嗯,你是去和他睡觉的,我知道啊……看过照片了,你们很恩爱。」阮棠笑着往边缘挪了挪,瘦弱的身子好像风一刮就要飘走了…… 见他单薄的身体在边缘晃着,华司怀吓得肝胆俱裂,乞求道:「软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相信我……」 「不管是哪样,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过来老公这里,老公告诉你真相好不好?」 「不好。」阮棠看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热度,声音更是冰冷,仿佛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我没有老公,也不需要。」 华司怀用此生从没有过的温柔语气问:「那让老公过去陪你,行吗?」 「不。」阮棠毫不犹豫的拒绝,「你陪白青凡吧,我不要你陪,我嫌脏……」 「阮棠!我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我自始至终都只有你,我没有碰过白青凡!」 「可事实是,你确实和白青凡在一起啊……你们在一张床上做尽了亲密的事,你不会想说,那些照片都是合成的吧?华总,总这样你不觉得累吗?」阮棠歪着头,浅浅的笑了下,「可是我累了,不想陪你们玩儿了。」 「阮棠……」 「华总,你说,从这里跳下去会是什么感觉呢?会不会像鸟啊?自由自在,四海为家……」 「阮棠,你不要这样……算我求你……」华司怀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阮棠那边挪动,试图靠近他然后趁机把他带离险境。 第81页 「你别过来!」阮棠尖声叫着,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在暗夜里闪着寒光,他用刀尖对着华司怀,「再过来我捅死你!」 华司怀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靠近他,「你如果有事,那还不如现在就捅死我!」 阮棠凄声尖叫,身体晃了晃,把匕首横在自己脖颈上,「你站住!再过来我就划下去!」 华司怀差点被他吓死,「好好,我不动,你也别动。」 阮棠又用刀尖指着他,「华司怀,你知道吗?sugar破产的那天,我就在现在的这个位置,给你打了无数次电话,又无数次失望……你的电话,在关键时刻永远都打不通……我早就该明白的,我不是那个第一时间就能让你接起电话的人。」 华司怀不动声色的挪到阮棠身边两米的位置。 「我以为我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会一个人生活下去……」 「没想到你又来找我,我本来不想原谅你,不想和你重归于好的……可我又忍不住的原谅你,亲近你……」 「后来我总在想,如果你再辜负我一次,我大概会死……」 华司怀看准时机,出其不意的扣住阮棠的手腕,阮棠尖叫一声拼命挣扎,两人的身体摇摇欲坠,万分惊险。 第47章 、爱的涅槃 关凯南远远看着,吓出一身冷汗,他边给时光打电话边想过去帮忙。 「嘶……」华司怀只觉手掌心一阵钻心的疼,他在和阮棠的拉扯中,左手掌心被阮棠拿匕首划拉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阮棠手中的匕首被华司怀击飞,落在关凯南脚边。 夜色掩盖了血色。血液像一条小溪,顺着指尖往下淌,很快在华司怀脚边形成一个血潭。 阮棠经过刚才的肢体冲突,已经彻底崩溃,「我这种不要脸的舔狗,就是该死!死不足惜!」 「阮棠!」华司怀咬牙道:「你是我的宝贝!不是舔狗!」 「我算华总哪门子的宝贝?高攀不起,还是算了……」阮棠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但他一滴都没让它们掉下来。 华司怀一米九的男人,顶天立地一生强势,此时却因为身心的折磨疼的全身都在打颤,从未示弱过的他红着眼眶苦苦哀求,「软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不想听了……」 「软软,我爱你!爱你……」华司怀的告白震耳欲聋。 阮棠却神经质的哈哈大笑,「爱我?爱我在我生日这天抛下我去陪白青凡,爱我和白青凡赤身裸体,爱我和白青凡搂抱接吻……」 「你不要说了,那些事不是我愿意做的!」 阮棠脸色灰败,听不进去任何话,「华司怀!我阮棠这辈子不再爱你!下辈子不再爱你!下下辈子不再爱你!生生世世都不再爱你!」 「阮棠!够了!我让你不要再说了!你想逼死我吗?!」华司怀的眼泪流了下来,他浑然不觉,「我当时在昏迷中,并不知道……」 「华司怀,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阮棠冷笑着打断他,眼里充满了恨意,他退到最边缘,风颳起他的衣衫,仿佛展翅的蝶,下一秒就要飞走…… 华司怀看得魂飞魄散,向他伸出沾满鲜血的手,不停的哀求,「软软,宝贝……不要再退了,你过来我这里好不好?老公求你了……」 阮棠眼里满是决绝,没有一丝生的亮光,「华司怀,我再也不要你了……」说完他毫不留恋的纵身一跃…… 「阮棠!」华司怀撕心裂肺的喊声仿佛撕裂了天际,阮棠跳楼的那一幕让他心痛如死,他追随着阮棠身影从高空一跃而下。 到底什么比死亡还要痛苦,那一定是绝望的爱。 在急剧下坠的过程中,阮棠安详的闭上了眼睛,眼泪纷飞,此恨无期…… 「嘭」的一声,阮棠感觉自己落入棉花里,下一秒又被抛上云端,他想,到天堂了,真好…… 紧接着,又「嘭」的一声,阮棠努力睁开眼睛,却只看到眼前一团黑雾。 黑雾里,华司怀向他伸出血淋淋的大手,捧起了他的脸,「软软,宝贝,我来找你了……」 鼻腔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阮棠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搅得移了位。 耳朵里充满乱七八糟的声音,脚步声,说话声,警笛声…… 下一刻,他陷入了昏迷。 阮棠觉得自己好像处在迷雾森林,什么也看不清,他一个人在迷雾里走了许久,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四面八方传来一个声音:软软……软软……软软…… 是谁在叫他?阮棠想睁开眼睛,眼皮像有千斤重。想动一动,浑身就像散架了,没有一丝力气。 鼻息间总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就像藤曼一样缠住了阮棠,他做了一场噩梦,紧闭双目,蹙着眉头,冷汗淋漓。 旁边有个声音响起,「医生,他好像说话了,他是不是要醒了?」 另一个公式化的声音道:「他的身体机能一切正常,醒来就能出院了,但是目前病人情绪不稳定,不能再受到刺激,否则会引起併发症。」 「好的,医生。」路景珩把医生送至门口折回来,看到阮棠皱着眉头呓语,他把耳朵贴过去,只听见阮棠呢喃:「司怀……司怀……呜呜……」 「唉……这是何苦。」路景珩长嘆一声,对着阮棠道:「你醒来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要怎么收场啊……」 第82页 阮棠出院后,就像变了一个人,虽然有路景珩陪在身边,但是他依然闷闷不乐,郁郁寡欢,整个人清减了一大圈,瘦得脱了相。 阮棠去了公司也是闷头工作,把自己关在工作室一天都不出来,饭也不吃,这可急坏了余洁,她怕再这样下去会出事,只能给路景珩打电话让他过来陪着。 路景珩决定和阮棠好好谈一谈,把事情说开,要不然长时间这样下去,肯定要出问题,更别说阮棠本来就有抑郁症。 路景珩看着低头绣花的阮棠,试探着说:「阮棠,最近星南餐厅出了几道新菜品,你陪我去吃,好不好?」 阮棠手顿了下,面无表情道:「好。」 路景珩嘆了口气,这人现在就跟木头一样,爱情这东西真是害人不浅。 那辆欧陆gt,从医院回来后,阮棠就再也没碰过了。 两人打车到了星南餐厅。 边吃边聊。 「阮棠,这个好吃。」路景珩给阮棠夹了一筷子菜,「这个叫菠萝虾球,你尝尝。」 「嗯。」阮棠看了一眼,没动筷子。 路景珩也没食慾了,放下筷子道:「你就准备这样消沉下去吗?」 阮棠抬头木木的看了他一眼,「我怎么了?」 「你说呢?」路景珩生气道:「饭不好好吃,觉不好好睡,没日没夜的工作,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你就这么糟蹋?」 「那我要怎么样?」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时光事先在sugar楼下做好了救援措施,放了救生气垫,你这条小命就没了!」 「哦。」 「哦?」路景珩气坏了,拍了下桌子,「阮棠!」 「在。」 路景珩见他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泄气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有什么打算?」 「景珩。」阮棠夹起菠萝虾球放进嘴里,「你能来sugar上班吗?」 路景珩戒备的问,「你想干嘛?」 阮棠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我想出去走走……」 「我对时尚一窍不通。」 「有余洁和周笺在,你不用干什么的,就安安心心做老闆,反正本来你投入的资金和占有的股份都比我多。」 「哼……」路景珩冷笑,「阮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你受了情伤,想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檀城这个伤心地了是吗?」 「……」 「三年前你选择一走了之,现在你又选择逃避,你能有点担当吗?」 「我……」 「你什么你?」路景珩气的嗓子发干,喝了口水,道:「你要走,我不拦你,但起码把问题解决了之后再走。」 「没有什么要解决的问题……」 「真的没有吗?你如果要走就先把sugar处理掉。还有你跟华司怀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五月二号!今天四月二十!还有不到两个星期了!」 也不知道听到哪个词受到了刺激,阮棠终于给出了反应,脸上的悲伤一闪而过,然后他讥诮的笑了下,「我会去华家跟他们说解除婚约。」 「是婚礼!什么婚约?你们不是早就官宣订婚了吗?」 「……」 「那么大的粉红之心白送了?那意定监护协议也白签了?你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啊?阮棠!」 阮棠被骂懵了,「你怎么反倒骂我啊?」 「我骂你都是轻的。」路景珩没好气的说:「人家送粉红之心说生生世世唯爱你!好傢伙,你却说生生世世都不再爱他!还有那个意定监护协议,他都愿意把自己的身家,还有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了,你却只想着离开。」 「什么性命?你在说什么?」 「华司怀跟着你跳楼了!」 「什……什么!」阮棠吓得筷子都掉了。 「你从楼顶跳下来,华司怀紧跟着跳了。」路景珩无不感嘆道:「当时我不在现场,但是裴诗,关凯南,时光,温词都在,听裴诗回来说那场面可吓人了,华司怀的手掌被划了好大一条口子,流了好多血,偏偏你们掉在救生气垫上后,他还拼命爬过去抱你,那个血啊……煳了你满脸满身……哎哟,比案发现场还要吓人……」 「他受伤了……」阮棠回忆当时的情景,想起来应该是在两个人拉扯的过程中自己拿匕首划伤了他,难怪自己满鼻腔闻到的都是血腥气…… 「你应该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华司怀是因为失血过多,最后你们两个人都昏过去了……」 自从这件事之后,阮棠和华司怀再也没见过面,两人已经失联很久了,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互相认识以前。 阮棠想,也许这样也好,一切回归原点,各自回到各自的轨道。 路景珩问:「阮棠,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说什么?」 路景珩又被他气到了,「你跟华司怀真的没可能了?」 「嗯。」 路景珩气笑了,「好,这下子,那个白青凡睡觉都要笑醒了。」 「关白青凡什么事?」阮棠皱着眉,现在他听到这个名字都反胃。 「你和华司怀之所以弄成今天这幅局面,都是白青凡的阴谋。」路景珩说出真相,「白青凡秘密回国,给华司怀打电话让他在你生日那天去g省,华司怀手里有他之前的犯罪证据,而且笃定他日后肯定还要害你,就选择了报警,然后赴约,再和警方里应外合把他绳之以法。最后人是抓住了,但还是被他摆了一道。」路景珩喝了口水润润喉,「白青凡刚开始说了几个地方都是在试探华司怀,华司怀为了速战速决故意被迷晕,让白青凡的手下把他带到了白青凡藏身的别墅。那些照片就是白青凡趁华司怀昏迷不省人事的时候拍的,都是摆拍,假的!我听裴诗说,华司怀有情感障碍,还是很特殊的一种情感障碍,他只对你一个人有感觉,对其他人他是没有感觉的。所以,三年前你离开之后他才那么拼命的找你,因为找不到你他会疯掉!」 第83页 第48章 、悲喜因你 「他……」阮棠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真相来的太突然,冲击力太大,他有点消化不了。 路景珩见他呆如木鸡,提醒道:「你如果不信就打开那些照片再好好看看,是华司怀主动的吗?」 阮棠颤巍巍的拿出手机,深吸一口气做了下心理建设,再次点开了那些照片,这次看已经没有那么撕心裂肺的痛了,他观察着照片上两个人的肢体动作,发现华司怀好像睡着了似的动作僵硬不自然,而且每一张都是白青凡在抱他亲他…… 「狗东西,居然动老子的男人!」阮棠气的想手撕了白青凡。 「你说什么?」路景珩在吃菜,没听清。 「我说白青凡什么狗东西,也敢碰我的男人。」 「你的男人?你不是不要了吗?」路景珩道:「啧!你不要华司怀,那要他的人可就多了,能从檀城排到京城……」 「他有情感障碍,只会喜欢我的。」 「那可不一定,万一治好了呢?」路景珩继续煽风点火,「我家裴诗说啊,华司怀那个病已经大有好转了……有望痊癒。」他才不会告诉阮棠华司怀是因为和他在一起之后病情才慢慢好的,毕竟作为好友,他不想看到阮棠抱憾终生。 阮棠惴惴不安的问:「景珩,华司怀不会变心的吧?」 「那可说不准,人家那么优秀,要什么人没有,再说你已经把你的准老公气跑了,他大概是不会再要你喽……」 阮棠失魂落魄的回到sugar,把自己锁在工作室。 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后,他的心情十分低落。 回忆着与华司怀之间的点点滴滴,思念就像蚀骨的毒药,从骨髓里渗透出来…… 他看着手机里那串烂熟于心的手机号和熟悉的微信头像……头像上的手那么好看,被他划了一刀流了那么多血,搞不好还会留疤…… 阮棠的眼泪不知不觉盈满了眼眶。 几经犹豫,最后阮棠鼓起勇气,打了华司怀的电话。 「对不起,你拨的电话无法接通……」 阮棠懵了,无法接通代表什么?拉黑了他的号码? 他又点开华司怀的微信,给他发了一个抱歉的表情。 对话框弹出一个红色的圆,里面有个白色感嘆号! 华司怀把他删了! 不,准确的说,是把他拉黑了。因为下面显示一条灰色的小字: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阮棠破防了,给华司怀的微信发了一堆信息。 「你居然拉黑我……」 「伤口还疼吗?」 「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好想你啊……」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在公司吗?还是在哪里?」 「你现在忙吗?」 「你有好好吃饭吗?」 「华司怀,我爱你!很爱很爱……」 「我以后再也不会不相信你了。」 「我是不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回復他的,是一连串灰色的小字。 阮棠彻底绷不住,趴在桌子上崩溃的大哭。 余洁正好有事找阮棠,在门口听见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声,既难受又担心,只好又给路景珩打电话说明情况。 路景珩对裴诗抱怨道:「都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说什么告诉阮棠真相然后用激将法让他去找华司怀破镜重圆……现在好了吧?人又崩溃了……哭的死去活来的。」 裴诗:「司怀这次是真生气了,不好哄,咱们得让阮棠在十天之内追夫成功,然后顺利举办婚礼。」 「行了,我先去看看阮棠,别追夫不成,再出什么事。」路景珩拿上手机就要出门。 「老婆,我送你去吧?」 「不用,你明天还要拍戏,好好休息。」 「那我让司机送你。」 「嗯。」 路景珩离开后,裴诗给华司怀发了条信息:我老婆已经把真相和阮棠说了,一切按计划进行。 眼看离婚礼只有一个星期了,阮棠一筹莫展。他去华家看肉肉,发现华家只有佣人在。他去华胜集团,只敢远远的守株待兔,华司怀没守到,倒是意外遇到了梅羽翎。 阮棠反应过来想熘,被梅羽翎拽着进了一家咖啡馆。 梅羽翎给阮棠点了一杯卡布奇诺,然后问:「棠棠,你是来找司怀的吧?」 阮棠头都不好意思抬,毕竟他伤了人家的宝贝儿子,还糟蹋了人家宝贝儿子的感情。 「阿姨,我……我错了……」阮棠刚说一句话,眼泪就掉了下来,「我……配不上,司怀……」 「别哭,棠棠……」梅羽翎拿纸巾给他擦眼泪,「唉……没想到你会受那么大的刺激,还跳楼……我都不敢去找你,就怕你不原谅司怀。」 「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相信司怀的……」 「你哪有什么错啊,你只是太爱司怀了。」梅羽翎喝了一口拿铁,道:「错的是白青凡,心术不正,阴魂不散。」 阮棠看着这样豁达包容的梅羽翎,感到更加愧疚,哭得更伤心了,「阿姨,司怀他,还好吗?他的手……」 「他的手好了,只不过还是留下了一道疤。」 阮棠哭得更厉害了,「对不起……他现在在哪里?」 「司怀现在不在檀城。」 第84页 「那他去哪里了?」 「在他大表哥梅盛林那里,在景城。」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婚礼,华司怀人还在外地不回来……阮棠想,或许华司怀已经不想和他结婚了。 「阿姨……」阮棠泪眼朦胧,落寞道:「我和司怀的婚礼……要不就取消了吧……」 「棠棠不想和司怀结婚吗?」 「不,不是的……我想!」阮棠强调道:「我做梦都想,可是司怀他,可能已经不想要我了。」 梅羽翎摇摇头,「棠棠,你知道司怀有多爱你吗?」 阮棠瞪大眼睛。 梅羽翎严肃道:「三年前你离开檀城后,司怀急得发疯,饭不吃,觉不睡,班不上,手机关机,把自己关在华府别院整整三天。我找到他时,他摇摇晃晃的来给我开门,把我吓了一大跳。」梅羽翎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 阮棠红着眼等着下文。 梅羽翎道:「我那意气风发的儿子,仅仅三天就颓废成一副快要活不下去的样子,脸不洗,鬍子不刮,衣服不换,眼窝黑青,脸颊凹陷,最让我难过的是他的头髮……」梅羽翎忍不住也哭了出来,「司怀的头髮居然灰白了……」 「什么!?」阮棠一直以为华司怀的头髮是专门去染的流行色奶奶灰,得知这个真相他心里有些承受不住,身体不由得晃了晃。 「就在你离开后,司怀一夜白头。」 「我……我……」阮棠心脏撕裂般疼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白青凡利用司怀的关系和白家的背景陷害你,都是瞒着司怀进行的……你破产的时候,司怀在国外。」梅羽翎哽咽道:「后来……司怀跪下来求我,让我跟他爸爸求情,让他爸爸出面,尽量保住所有属于你的东西,因为那时候他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好,他怕忍不住杀了白青凡,这才拜託他爸出面处理。」 「原来是这样……」阮棠整个身体都在打颤,怪不得他回来后华司怀把原来他的一切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你的房产进行司法拍卖,司怀走合法程序,也都买回来了。」梅羽翎顿了下,道:「后来司怀对白家进行了疯狂的报復……」 阮棠哭成了泪人。 「司怀他爸爸原本不同意他跟你的事,但是司怀铁了心只要你,他爸爸看他那个样子,也只能妥协,毕竟天大的事也没有自己儿子的命重要。我本来也不支持司怀找个男人过一辈子,可是,他又来求我,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了吗?」 阮棠含泪摇头。 「他说妈,没有阮棠我就不算是个完整的人了。我问他怎么就不完整了?他说,我的心缺了一块儿,很疼很疼,一直在流血……」梅羽翎嘆了口气,「他说他没有你不行,只是他明白的太迟了……如果没有你他永远也好不了了……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哭,他生下来就没有哭过的……后来我发现,他还有了其他的表情,在把sugar买下来后,他第一次笑了……」 阮棠已经泣不成声。 梅羽翎擦了擦眼角的泪,道:「所以阮棠,司怀的大悲大喜皆是因为你,你是唯一一个能把他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的人。」 梅羽翎的话,让阮棠难以置信,他整颗心又酸又涨。 「所以你现在知道他有多爱你了吧?也知道为什么他带你回来的时候我们不反对了吧?」 阮棠使劲点点头,泪流不止,「阿姨,对不起,是我伤了他……我,我……对不起。」 「我们就司怀一个儿子,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有华家宠着,上面还有两个表哥梅盛林、温词惯着,要什么有什么,没有人能让他受委屈,更没有人让他受过一点伤。」梅羽翎声音里充满了真诚和期盼,「阮棠,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恳求你,好好爱我唯一的儿子,可以吗?」 阮棠哭的稀里哗啦,喉头像被塞了什么东西一样,堵的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这有点道德绑架了。」梅羽翎见他不说话,心里没底,嚅嗫着,「如果,你不爱他了……」 「不是的!我爱他,一直很爱他!」阮棠这辈子从没像现在这样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最想要的一直就是华司怀,他是他的伴侣,他的依靠,是他的天,他的地,也是他的快乐,他的一切……他的喜怒哀乐都与华司怀环环相扣,此时阮棠亮晶晶的眸子中透着无比的坚定,「阿姨,请不要怀疑我,我的爱绝对不会比您儿子的少。」 梅羽翎欣慰,抹了一把眼泪道:「谢谢你,软软。」 「阿姨,我现在就去找他!」阮棠一秒钟都等不了了,说完就一阵风一样往外跑去,去奔赴他的未来。 第49章 、云胡不喜 阮棠直接去了景城,可惜扑了场空。 梅盛林告诉他,华司怀已经一声不响的回檀城了。 阮棠又回到檀城,换了个新号码给华司怀打电话。 「餵?哪位?」 那边传来华司怀低沉性感的声音,阮棠的心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狂跳起来,「司怀……」 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阮棠咬着唇,给自己打气,「加油,阮棠!」 华胜集团。 这次,阮棠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进去了。 保安哥哥不敢拦,前台姐姐更不敢。因为上次阮棠来过之后,公司一直流传他们华总宠妻且惧内。 第85页 阮棠一路畅通无阻,公司里都在传,总裁夫人来了,还有专人把阮棠护送到华司怀的办公室。 华司怀不在,秘书说总裁在开会,然后给阮棠倒了杯咖啡,就出去了。 阮棠走到落地窗边,俯瞰整座城市的风景。 这次他要等多久,他心里没底,但是这次可以确定的是,华司怀再也不会跟白青凡走了。 果然,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华司怀就回到了办公室。他进来就看到阮棠坐在总裁坐的老闆椅上,当下脸就黑了,也不看他,拿了份文件文件就走。 阮棠勐地跳起来,冲到门口挡在他前面,「司怀……」 华司怀皱眉,冷淡的问:「找我有事?」 「找你谈恋爱。」 华司怀不屑,「恋爱?狗都不谈!」说完直接越过他,开门走了。 阮棠跟在华司怀和李特助后面,就像个小尾巴。 一路跟到地下停车场。 华司怀上车,阮棠想跟着上去,华司怀不让,示意李特助上车。李特助沖阮棠抱歉的笑了笑,上车关上车门,两人扬长而去。 阮棠并不气馁,反而越挫越勇。第二天,又来华胜集团堵华司怀,还是乘坐华司怀的专用电梯,还是坐华司怀的老闆椅。 中午吃饭,秘书送来一份饭菜,大厨做的。 阮棠肚子饿的咕咕响,也不敢去抢华司怀的食物吃。 华司怀却嫌食物难吃,推到一边,说不吃了,让秘书再点一份餐送上来。 「那个……」阮棠指指办公桌上的饭菜,道:「我饿了,可以吃吗?」 华司怀看了他一眼,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阮棠可不怕他,直接把饭菜端走,然后坐在沙发上拿着华司怀用过的餐具开始吃起来,边吃边夸,「唔……很好吃啊,你为什么说不好吃呢……」 华司怀训斥道:「吃饭就吃饭,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我就要说!」阮棠和他顶嘴,小嘴叭叭叭不停,「好吃好吃真好吃……」 华司怀皱着眉站起身。 阮棠以为华司怀又要抛下他离开,扔下筷子,跑过去一把扑到他怀里,抱住他的腰,死活不松手。 华司怀面无表情道:「你要干什么?」 阮棠仰头看着他,委屈巴巴的问:「你要去哪里?」 华司怀无语,「去卫生间。」 阮棠尴尬,「那我跟你一起去。」 「阮棠!」华司怀声色俱厉,「是谁惯的你这有恃无恐的毛病?」 阮棠理直气壮,「你惯的。」 「不知羞。」 阮棠见他脸上浮现出一抹薄红,得寸进尺道:「老公……」 华司怀不耐烦道:「手松开。」 阮棠耍赖,「我不,松开你就跑了。」 「这是在办公室,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 「那你给我看看你的手……我就松开。」 华司怀不想理他,阮棠不依不饶的拉起他的手,华司怀象徵性的挣扎了两下就由着他去了。 左手掌心果然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新伤结痂脱落,留下一条淡粉色的印迹。 阮棠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疼吗?」 华司怀冷冷道:「不疼。」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不疼,阮棠心里难过的要命,因为他知道有时候伤口的痛跟心痛比起来真的微不足道,他执起华司怀受伤的大手贴上自己的脸颊,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对不起,老公对不起……」 「放手吧,阮棠……」 「我不放!」阮棠哭的十分狼狈。 「我还在上班。」 「我知道,我这样缠着你,影响你……你工作,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阮棠……」 「我怕找不到你,而且……」阮棠被华司怀这样拒他于千里的样子弄的心里乱成一团,「而且五月二号,是我们结婚的日子。礼服我都做好了,是中式的,上面的龙凤图案和牡丹花都是我一针一线绣的,你一定会喜欢……」 华司怀嘆了口气,推开他,「阮棠,我们解除婚约吧。」 「我不解除!」阮棠听他这么说,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掷地有声道:「我不跟除你以外的任·何人结婚,你也不准!」 华司怀愠怒道:「那我为什么要和抛夫弃子,谋杀亲夫的人结婚?」 「……」阮棠被他吼的词穷,瞪着泪眼说不出话来。 「你说过你再也不爱我了!」华司怀绝情道:「我不会跟一个不爱我的人结婚。」 阮棠使出杀手锏,「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你特别爱我,阿姨跟我说的,你的头髮……是因为我白的!」 「那又怎么样?」华司怀冷冷的看着他,「我前些天去景城看病了,我哥给我找的顶尖的专家……我的病迟早都会治好的,到时候我也可以喜欢上别人……」 「我不准!」阮棠发疯似的,手脚并用的攀到华司怀身上挂着,双腿盘在他的腰间,细瘦的手臂紧紧圈着他的脖颈,用自己的嘴疯狂的去堵他的嘴,「你不准说,我不准你喜欢别人,你再说喜欢别人我就咬死你!」阮棠哭的歇斯底里,「你喜欢别人我就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 李特助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以及自家总裁嘴角那来不及隐藏的笑意。 第86页 华司怀单手托着挂在自己身上哭的快断气的阮棠,另一只手示意李特助出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爱阮棠爱得疯魔,他也要让阮棠爱他如狂。 李特助火速退到办公室门外,忍不住腹诽自家总裁:欺负自己老婆那么好玩吗?老是把自己老婆欺负的哭唧唧,真是够变态的! 「下去。」华司怀拍拍阮棠的屁股,「你就打算这样一直挂在我身上吗?」 「嗯。」 「不工作了?你事业心不是特别强吗?现在不在乎事业了?天天缠着我算怎么回事儿?」 「你最重要。」阮棠吸吸鼻子,把眼泪全都抹在华司怀的衬衫上。 没办法,华司怀只好抱着阮棠去卫生间。 出来之后,华司怀赶阮棠回去,阮棠不依。 华司怀面无表情道:「我下午有个应酬,要出去一趟,你不能跟着。」 「我不跟,我远远看着行不行?」 「不行,不方便。」 阮棠不甘心的扁扁嘴,「那好吧。」 但是阮棠还是没忍住,他跟踪了华司怀。 华司怀发现被跟踪了,不动声色,吩咐司机开慢点,以免阮棠跟丢。 「笨蛋一个,跟踪我还开我送的欧陆gt。」华司怀忍不住又提醒司机,「开慢点儿,他堵在后面了……」 李特助看着自己老闆精湛的表演,忍不住吐槽,「您为什么不自己开个影视公司玩儿呢?没事儿可以自导自演……」 「你胡说八道什么?」华司怀瞪了他一眼。 「我觉得您的演技和裴诗裴影帝的演技不分伯仲。阮棠喜欢您可真倒霉,为了让他死心塌地的爱您,先是来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让阮棠知道真相后愧疚难当痛彻心扉。然后以退为进,逼阮棠主动上门对您死缠烂打……」 「李特助!注意你的言辞!」华司怀警告道:「你的本职工作不是八卦你老闆的私生活。」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李特助平时跟华司怀工作上配合的十分默契,自然也很了解自己老闆是什么德行。 华司怀报復性的说:「扣工资,必须扣工资。」 「华扒皮……」 「现在的阮棠跟以前一样满心满眼都是我,成天粘着我,多好!」华司怀丝毫不知悔改,「我有情感障碍,这辈子只会喜欢阮棠一个人。但是阮棠不一样,他可以有无数个选择。我不让他死心塌地的爱我,非我不可,万一他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堂堂华胜集团总裁,谁敢跟您抢,又不是不要命了,您跟个活阎王似的……跟阎王抢人,是想早点死吗?」 「有你这样说自己老闆的吗?」 李特助终于硬气了一回,「我实话实说。」 华司怀去了一家西餐厅,见了一个打扮得很时尚的男人。那个男人长得非常好看,有一头如瀑布一般的长髮,穿着一身白衣像只高贵的白猫。 阮棠躲在角落的位置,望眼欲穿,心急火燎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看见他们相谈甚欢,阮棠几次忍不住想要过去掀桌子。 眼看那个男人靠华司怀越来越近,最后居然把手放在华司怀的胳膊上,阮棠噌的站起来,蹬蹬蹬的走到华司怀身边,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宣示主权似的沖那个白衣男人道:「这位先生,不好意思,他是我的老公,麻烦你把手从我!老!公!的胳膊上拿开。」 白衣男人愣了下,缩回手,随即噗呲一声笑了,对华司怀道:「你家猫挺野的嘛……」 阮棠瞪了他一眼,谁是猫,我看你才是猫! 白衣男人又说了句:「司怀哥,改天约,我先走了。」 等那男人走了,阮棠咬着华司怀的耳朵兇巴巴的问:「他是谁啊?」 「朋友。」 阮棠在华司怀耳边磨牙,「什么朋友?」 「普通朋友。」 「哼!」阮棠松口,要不是这高档西餐厅还有其他人,阮棠绝对要严刑逼供。 李特助对自己老闆那副表里不一的嘴脸特无语,内心疯狂吐槽:为了刺激自己老婆,为了让自己老婆吃醋,为了让自己老婆产生危机感,居然请朋友当演员自导自演了这齣戏…… 自从经过华司怀约见白衣男的事情后,阮棠产生了很强的危机感,他觉得自己要尽快把华司怀娶回家才能安心。 第50章 、红盖头吻 婚期将近,华司怀没有任何表示,还神出鬼没。 因为堵不到华司怀的人,这让阮棠的危机感达到了顶点。 阮棠这个星期把结婚请帖都发出去了,还订了高档酒店,找了最好的婚庆公司。 草拟宴客名单,发喜糖,做婚礼预算,婚车安排等都是路景珩和裴诗帮忙搞定。 阮棠觉得自己一头热,就像一颗火热的心泡在冰冷的水里,他心里七上八下,十分不安的问路景珩,「景珩,你说华司怀是不是不想跟我结婚了啊?后天就是婚期了,他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路景珩安慰他,「不会。」 时光最近两天不知道为什么,老往阮棠这里跑,他听到阮棠的话,道:「那司怀不是也没跟你解除婚约吗?没解除就等于默认。」 这时时光的电话响了起来,等挂了电话后,时光道:「温词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司怀让李特助订了后天的机票,要去欧洲。」 第87页 裴诗道:「难道他想逃婚?」 阮棠垮着肩膀,沮丧的想哭,「要不还是算了,我不和他结婚了,也不为难他了……」 这时关凯南和安忆星正好推门进来。 听到阮棠丧气的话,关凯南道:「司怀就是还没消气,毕竟是你伤了人家还糟蹋了人家的感情,他有脾气也很正常。」 「可是……」 关凯南是带着华司怀安排的特殊任务来的,他给阮棠出馊主意,「他逃他的婚,你抢你的亲,冲突吗?」 时光:「什么?你让阮棠去抢亲?」 裴诗:「阿南,你当阮棠是古代的恶霸呢?抢亲,亏你说的出来,我真是服了你这老六,什么强盗思维……」 关凯南:「如果不抢亲,这婚肯定是结不了了,阮棠,你自己看着办。」 时光:「司怀这次很生气,不抢亲,估计真没希望了。」 关凯南和时光两人一唱一和,「那司怀可就是别人的喽……」 阮棠思忖了一会儿,咬牙道:「好,我抢!」 然后一帮人给阮棠出谋划策,终于拟定了比较周全的抢亲计划。 婚礼这天天刚亮,华司怀和平时一样起床洗漱,吃完早餐,收拾妥当之后,准备前往机场,上午九点的飞机。 前一天晚上,阮棠就跟自己公司的员工说好了,明天要跟他一起去华家抢亲,所以要多带点人。 早上五点,阮棠就起来做准备,穿上了大红的中式礼服。 阮棠觉得,结婚礼服是人生中最珍贵的一件高定。 这身礼服十分精緻,自华司怀送他粉红之心开始,他就偷偷的在做了,上面繁复的绣花都是他一针一线绣的。 华司怀的车刚出华家大门,就被一大群人堵住,寸步难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也不像是要闹事的样子。 华司怀和李特助下车查看情况。 阮棠站在大路中间,小手一挥,指着华司怀下命令,「给我把人绑了!」 华司怀看着一身婚服笑意盈盈的阮棠,震怒道:「阮棠,你要干什么?」 阮棠简明扼要,「抢亲。」 李特助瞥了自家腹黑总裁一眼,内心疯狂吐槽:明明心里爽得要死,却还要装出一副极度愤怒的样子。然后他又看了一眼阮棠,露出同情的表情:小兔子把自己送进了狼窝,还笑得那么天真无邪,真是可悲可嘆啊! 华司怀不可置信道:「光天化日,朗朗干坤,你居然强抢民男,还有没有王法?」 阮棠哈哈一笑,狂妄不可一世,「等你穿上嫁衣,入了洞房,你再跟我讲王法。」 李特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两人居然当众戏精附体,玩起了穿越的戏码……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众人得令,一拥而上,把堂堂金融大佬给五花大绑了。 看着乌泱泱的人,李特助赶紧闪到一边,以免波及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家总裁被人用大红绸带绑得跟粽子似的塞上婚车。对于自家总裁那装模作样的唿救声,他捂住耳朵选择性耳聋。 华司怀被阮棠绑到了sugar。 阮棠要亲自给华司怀换婚服。 华司怀半推半就的穿上了同款婚服,神情不悦道:「你不是说再也不要我了吗?那你现在在干什么,阮棠?」 阮棠看着光彩照人的华司怀,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嘴唇,「我要你,这辈子要你,下辈子要你,下下辈子要你,生生世世只要你。」 华司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抹红披泻而下,罩住了他俊美的容颜和上翘的唇角。 「这是什么?」华司怀吃惊的问。 「红盖头。」 「阮棠!」华司怀要伸手去扯,被几只手按住。 阮棠吩咐员工,「兄弟们,把你们的老闆娘送到婚礼现场去!」 一群人欢天喜地,就像猪八戒娶媳妇,把华司怀抬下楼,塞上婚车。 婚车走到半路,阮棠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太对劲,他定的酒店明明是要往东走,现在婚车往南走着。而且,这打头的婚车不是他那辆欧陆gt,而是换成了一辆迈巴赫,他偷瞄了一下后面,好傢伙!一熘都是迈巴赫,望不到头。 阮棠一路懵圈被送到婚礼现场,脑子里乱糟糟的。 婚礼现场由他订的酒店变成了温词家的温歌酒店。 温歌酒店外面人山人海,豪车扎堆,名流齐集。 阮棠看到了自己的亲叔叔、妹妹、华司怀的父亲华胜途、母亲梅羽翎和她怀里抱着的肉肉,还有自己和华司怀的亲朋好友,还有许多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名人大佬…… 阮棠脑袋晕乎乎的,被人拥簇着进入酒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套路了,可惜他明白的太迟了。 婚礼现场布置得美轮美奂,水晶灯、鲜花、美食和酒水一看就价值不菲。 阮棠不是没有考虑过温歌酒店,但是温歌酒店实在是太贵了。现在好了,为了得到华司怀,裤衩子估计都要搭进去了。 阮棠只担心了一秒钟就释怀了,算了,为了娶到心爱之人,就算倾家荡产他也愿意。 仪式开始,司仪致开场辞,然后是华司怀的父母发言,再是阮棠的亲叔叔阮巡发言,最后是华司怀的两个哥哥梅盛林和温词发言…… 一句句的庆贺词,一声声的祝福语。让阮棠感觉这一切就像一场美梦,没有谁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第88页 有人把牵巾的一头塞到阮棠手里,催促道:「拿好了,走吧。」 阮棠看着脚下长长的红毯,遵从本心,牵着华司怀向前走去…… 此时背景乐响起,司仪诵读证婚词: 喜今日嘉礼初成, 良缘遂缔。 诗咏关雎, 雅歌麟趾。 瑞叶五世其昌, 祥开二南之化。 同心同德, 宜室宜家。 相敬如宾, 永谐鱼水之欢。 互助精诚, 共盟鸳鸯之誓。 此证!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夫对拜!」 阮棠脑子里懵懵的,跟着司仪的指示和节奏,但还是出了岔子,夫夫对拜的时候他拜的太勐,直接磕到了华司怀的头,额头上的痛感让他不自觉的叫了一声,「卧槽!好痛!」 红盖头下的华司怀轻咳了一声。 阮棠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场景,他真的把华司怀给娶了! 下面的宾客本来看到华司怀盖着红盖头就觉得无比稀奇,被软萌可爱的阮棠牵着的一幕既又温馨。 此时阮棠扶额喊痛的一幕让宾客们都善意的开怀的笑了起来。 人们起闹,「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阮棠看着那一张张笑脸,后知后觉的感到羞涩。 正抠着手里的红绸踌躇之际,只觉手腕一紧,眼前一黑,阮棠被华司怀拽进怀里,大红的盖头当头罩下,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把两人围在了一方小小的天地。 华司怀的吻落了下来,不深入,却浓郁热烈,像回味悠长的陈年烈酒。 现场沸腾,红盖头下的新人缱绻旖旎。 仪式完毕,喜宴开始。 夫夫两人换了高定西装礼服,挨桌敬酒。 华司怀为了避免被亲朋好友闹洞房,婚礼还没完全结束,就带着阮棠开熘,两人回到了华府别院。 正值海棠花开繁茂的时节,一切幸福美好,一切如愿以偿。 身体疲惫,心却充满甜蜜。 阮棠微醺,在大红色的婚床上滚来滚去,兴奋的不知怎么才好。 「宝贝。」华司怀托着他的腰,把他抱了起来,「春宵一刻值千金。」 阮棠被打横抱起,醉言醉语道:「我终于娶到你啦,老婆……」 华司怀眼里的深情深不见底,「开心吗?」 「开心。」阮棠点点头,然后皱眉,「可是,娶老婆好贵呀,我的积蓄都花光了……」 华司怀亲了亲他的眉心,「放心,我的陪嫁你几辈子也花不完。」 被水淋湿,阮棠清醒了一点,他总算反应过来好像哪里不太对劲,「我的婚车怎么变成迈巴赫了呀?那么多都是迈巴赫……」 「嗯。」华司怀给他洗头,修长的手指轻柔的穿过他的髮丝,眼底是无边的温柔。 「还有酒店也变成了温歌酒店……」 「嗯。」华斯话把他的胳膊抬起来,给他抹沐浴液。 「可是迈巴赫和温歌酒店都好贵啊,要花好多钱的……」 「你老公有的是钱。」 阮棠扭头纠正他,「你是老婆……」 后来一整夜,阮棠被逼着叫了无数次老公,外加一系列的犯错惩罚和严刑逼供…… 「阮棠,你知道你拿刀指着我……还说要捅死我的时候,我有多伤心吗?」 「对不起……」 「拿尖刀对着自己的老公!简直就是十恶不赦!不可饶恕!」 「呜呜……」 「错了没有?」 「错了……」 「谁是老公?」 「你,你是老公……」 「长本事了,还敢抢亲。」 「是你要逃婚,我没办法了……」 「记住了,这可是你主动的,你非要跟我结婚,强取豪夺把我抢回来的,所以你这辈子只能爱我一个,不能始乱终弃!否则,你就是渣男!陈世美!人人唾弃!人人喊打!」 「嗯嗯。」阮棠撅嘴讨好的亲亲他,「只爱你。」 「我也只爱你……」 「老公,我们在华府栽点紫藤花吧。」 「好。」 「紫藤花,为情而生,为爱而亡。华司怀,你之于我,是养分,是精神支柱,是活下去的意义。说我恋爱脑也好,情痴也罢,我就是这么爱你,这一辈子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法改变我爱你这件事。」 「我也爱你,直到时间停止,直到岁月尽头。」 正文完。番外还有四章。感谢宝宝们的喜欢和支持。下本文我们再会~番外每天一更~包甜~ 番外1-全民见证 檀城最有名的钻石王老五结婚了!这个爆炸性的新闻持续霸榜热搜第一,令多少华司怀的倾慕者扼腕。 网上炸开了锅,评论铺天盖地。 「谁能想到,我的男神是被人五花大绑上的婚车……」 「我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真的,用红绸带绑的……就像个巨型的人肉粽子。」 「大家赶紧去看婚礼现场的直播视频,真的太好笑了。」 「婚礼现场兵荒马乱,有种破碎的喜感。」 「结个婚就像民抢恶霸……噗哈哈……」 「我看了那个婚礼直播,笑死了。」 第89页 「我也看了,华司怀盖着红盖头,像个小媳妇,阮棠在前面趾高气昂得意洋洋的牵着他……」 「两个人都好可爱,看得出华司怀表面上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心里其实乐开了花。」 「华总os:我求求你,绑架我,蹂躏我……哈哈哈……」 「阮棠奶凶奶凶的,好像在向全世界宣告:华司怀超厉害,超可爱,但是他是我的……」 「话说阮棠小小软软的一个人,怎么那么厉害,还敢直接去华家抢人。」 「他不厉害当初敢追华司怀?还弄的全城皆知,很多人看华司怀一眼都腿软好不好。」 「华司怀帅的太有攻击性了,荷尔蒙爆棚,气场十足,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 「尤其是华司怀的身份背景,能力财富……都让人望而却步……」 「阮棠真的好勇敢,好佩服他。」 「阮棠真的不容易,好在苦尽甘来……」 「唉,可惜华司怀这么一个活生生的霸总已经是别人家的老公了。」 「伤感……」 「对象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单方面失恋,今晚不醉不归。」 「换个想法,以后大家还可以磕糖啊。」 「想看他们的生活日常。」 「加一,肯定特别甜。」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婚礼现场布置的有多奢华吗?」 「这还用说吗?毕竟是华家,华胜太子爷的婚礼。」 「华司怀可是我们腐女心中排名top1的超级大总攻,不得不说,阮棠是吃得好,嫁得也好。」 「有的人啊,天生的富贵命。」 「哪有什么天生,都是人家自己努力争取来的。」 「就是,阮棠吃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看到的,永远都是光鲜的一面。」 「阮棠几次三番被白青凡陷害,大起大落,不知道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听说白青凡被抓了,不知道要判几年。」 「数罪併罚,希望他多判几年,要不然出来搞不好还要害人。」 「就是,这种人太可怕了,就像条毒蛇。」 「他以前做的那些事,都真相大白了,阮棠终于沉冤昭雪。」 「阮棠和华司怀两个人走到一起太不容易了。」 「为他们的爱情感动,祝福他们。」 许多人跑到阮棠和华司怀的结婚照下面刷评论。 「有情人终成眷属。」 「早生贵子。」 「百年好合。」 时光看着这些评论,对温词说:「我真服了你这个弟弟,老六。」 温词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你说阮棠要是知道他们结婚也是华司怀一手策划的,会不会跟他闹啊?」 「他被我弟弟吃的死死的,闹也没用,认命吧。」 「华司怀这个狗东西真是个疯子,差点因为失血过多死了还在算计着怎么让阮棠自投罗网。」 温词瞪了他一眼,「你说谁狗东西?」 「华司怀啊。」时光理直气壮,「他刻意疏远阮棠,却让裴诗给路景珩做思想工作,让路景珩去阮棠面前挑明真相。阮棠果然上钩,对他内疚的要死,心疼的要死。」 温词挑眉。 「华司怀还让他妈妈出马,说了当年阮棠离开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卖惨……」 温词:「我小姨说当时她对阮棠说司怀一夜白头之后,阮棠泪流不止,疼的浑身打颤。」 时光吐槽。「华司怀真不是个东西。」 温词:「你也不是个东西。」 「老婆……」时光摇着狗尾巴疯狂撒娇。 「你好好说话!」 时光「噢」了一声,道:「华司怀还让你给我打电话,透露出他要出国的消息,让阮棠着急。然后他还让我和关凯南给阮棠出馊主意,怂恿他去华家抢亲,他还让裴诗偷偷准备了庞大的婚车队伍,他还邀请了所有亲朋好友和各界名人名流来参加他的婚礼……对了,还有你!是你把结婚地点安排在温歌酒店……」 温词有点想笑,「司怀还让我堂弟帮他演戏……他跟我堂弟去吃饭,故意让阮棠跟踪,故意跟我堂弟暧昧,让阮棠吃醋,产生危机感……」 时光继续吐槽,「真不要脸,他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还是个大总攻……为了把阮棠骗到手,居然情愿盖红盖头出嫁……」 温词笑出声,「关于红盖头……这事儿吧,司怀是真的没料到,他不是故意的。」 时光:「阮棠也是个人才,自己做婚服就算了,居然还做了红盖头……从来没见过一个人钻别人的圈套还这样兴高采烈的……」 温词:「所以有些人啊,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 时光狗腿的一把抱住温词,「就比如,我和你。」 温词摸摸他的头,「对了,白青凡那边,你派人盯着,以防原家在背后搞小动作。」 时光:「我知道。」 温词:「司怀送阮棠『粉红之心』,在网上官宣订婚,就是要刺激白青凡回国,然后将他绳之以法。白青凡一定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才能让阮棠的心灵得到慰藉。」 时光:「我明白。」 温词:「这是你将功补过的机会,再搞砸我饶不了你。」 时光委屈巴巴的撒娇,「老婆,人家不是故意的嘛……」 第90页 温词亲了他一下。 时光回吻他,「老婆,我爱你。」 温词笑道:「小狗,我也爱你。」 番外2-以爱为囚 华司怀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有病,而且不是一般的病。他对所有人都没感觉,没有心理上的喜欢。 有段时间,他是焦虑的、自卑的,他以为自己不行。从小各方面优秀的他,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男人,怎么能不行呢?尤其是他,绝对不能不行,因为他是天之骄子,是华胜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华司怀怀疑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于是,他去看了医生。医生告诉他,他身体素质很好,但有心理疾病,患了一种罕见的情感障碍,一生只会对特定的某个人动情。 也就是说,如果遇不到特定的那个人,他一辈子仿佛就是个机器。强悍,高效,但没有感情。 后来在治疗的过程中,他也问过医生,他的病有可能痊癒吗? 医生给他的回答是肯定的,条件是他遇到命定之人。 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仿佛大海捞针,他该去哪里找他的命定之人呢? 他试着接触过许多看着美貌光鲜的人,有女人也有男人,他们看起来都秀色可餐,无可挑剔。 只可惜,华司怀和他们接触过后就对他们没了兴趣。后来,华司怀不再关注儿女情长,而是专注于发展事业,变得冷酷无情。 华司怀想,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这样的自己没有弱点,没有软肋,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白家的少爷白青凡长得好看,两家在生意上有往来,所以他们从小就认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白青凡在他面前总是红着张脸,看他的眼里仿佛有星星。 华司怀想,自己也许是有一点喜欢白青凡的。也许,他可以跟白青凡相处试试。 那天,裴诗穿了一身蓝宝灰的西装三件套来找他,他觉得那天的裴诗特别帅,主要是那身西装太好看。 裴诗说,他身上的定制西装出自一个国内小有名气的青年设计师之手。 华司怀突然对那个青年设计师产生了好奇。 第一次见阮棠,华司怀惊嘆,他长得真漂亮。皮肤白白的,软软的,像个可口的小蛋糕,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阮棠给华司怀量身的时候,白嫩的指尖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胸口,霎间仿佛有一股电流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种陌生的无法控制的感觉让华司怀感到惊慌失措,条件反射的生出排斥心理。 他没想到,阮棠竟然亲自上门,下挑战书一样对他说:我要追你,你就是我未来的老公。 华司怀不可置信,怎么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像一束光,那样直白。像颗太阳,那么热烈。 真不知羞。 华司怀想。 哪有男人喊男人老公的? 阮棠看着他笑得比华府别院里的海棠花还要娇艷,他重新慎重的自我介绍:我叫阮棠,小名软软。双亲离世,还有一个叔叔和妹妹。我是设计师,是sugar的老闆。从今天开始,我正式开始追求你。我知道你有个青梅竹马叫白青凡,你放心,我会光明正大的和他公平竞争。 从此以后,阮棠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华司怀出现的每个地方。 一次宴会上,华司怀觉得自己好像喝多了,他头晕脑胀浑身发热强撑着离席,却被阮棠带走。 两人回到别墅。 华司怀浑身燥热,他迷迷煳煳的觉得自己应该是被人下了药。 他警告阮棠不要碰他,去叫医生。 阮棠不听。 两人一夜缠绵,生米煮成熟饭。 华司怀看不起阮棠,他觉得是他卑鄙无耻给自己下了药。他不知道他清醒后忘了许多情节,包括那夜他是怎么对阮棠狂野热烈索求无度。 是阮棠勾起了他身体的慾念,点燃了他心中的烈火,他却觉得阮棠乘人之危,下流无耻。他甚至怀疑阮棠接近他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也许是为了金钱利益…… 这样的人他看不上,阮棠不配!所以他对阮棠恶言相向,丝毫不顾及他会不会受伤。 接下来阮棠一系列的操作更让华司怀反感和不耻,他居然提出要搬到他的别墅,和他同居。 华司怀觉得他就是馋他的身子,缺男人。 阮棠却说,他是他认定的人,他要每天关心他照顾他陪伴他…… 华司怀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因为他晚上梦见自己和阮棠翻云覆雨…… 阮棠就这样住进了华司怀的大别墅。他把华司怀照顾的无微不至,事事以他为先。那样白皙纤细的手,却愿意为他做羹汤,为他缝衣裳。会收拾房间,会给他按摩…… 华司怀无论何时回家,拖鞋都是摆放在门口,阮棠会给他做好饭,会为他放好洗澡水……第二天起床,他上班穿的衣服会成套的搭配好,熨烫的服服帖帖,还熏了木质香…… 慢慢的,华司怀开始无意识的偷偷观察起阮棠,视线经常在他身上流连……阮棠的腰好细,屁股好翘,腿又白又长,圈在自己腰上的时候令人心旌摇盪…… 他变得像个登徒子,华司怀被自己吓坏了……他故意对阮棠恶言恶语,刺激他,侮辱他,吓唬他……来掩饰自己的怦然心动。 可是阮棠对他一如既往。 第91页 他开始刻意的疏远阮棠,冷落他,玩失踪,夜不归宿。 偶尔心血来潮回家一次,阮棠的笑容仿佛甜到他的心坎里。他落荒而逃…… 他陪白青凡看秀,被媒体拍到曝了光,那是他第一次在阮棠眼里看到了泪水……他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样。 华司怀想,这样程度的痛他还能够忍受。只要他离阮棠够远,就不会痛了。 后来他陪着白青凡做了很多事。 他们一起看电影。 一起骑马。 一起去欧洲旅游。 一起给对方过生日。 白青凡依偎着华司怀,撒娇说让华司怀把阮棠从别墅里赶出去。 华司怀第一次对他冷脸,说:别闹! 后来慢慢的,华司怀就很难再从阮棠脸上看到他甜美的笑容了。 阮棠不对他笑了,眉宇间染上了淡淡的忧愁。对他的态度变得谨慎客气,小心翼翼,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疏离…… 华司怀心里不爽……他想,只要不回别墅,看不到阮棠就不会不爽了。 许久以后再见到阮棠,他瘦了好多,仿佛风一吹就飘走了…… 华司怀心头剧烈的跳了几下,他惊慌失措,甚至感到害怕。那天晚上,他主动亲了阮棠,阮棠没有回吻他,华司怀觉得身下的人就像根木头,手也十分粗糙,划的他的皮肤生疼。华司怀皱着眉拉过他的手看,看见了满手结痂的伤…… 看着阮棠伤痕累累的手,华司怀第一次感到心口传来钻心的痛。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他狼狈而逃。 某天,白青凡来找他,哭的十分悽惨,说自己受了欺负,被竞争对手挖墙脚,被他陷害……求华司怀帮他…… 华司怀看着怀里可怜兮兮的白青凡,同意了。 几天后,华司怀陪白青凡过完生日,就出国拓展海外市场。 几个月后回来,别墅人去楼空。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华司怀的心破了个大洞,瞬间血肉模煳……疼的他再也无法忍受。 别墅内再也找不到任何阮棠的东西,他清理的十分干净,就像他从未出现过。 网上,媒体上,电视上……到处都是sugar破产的消息。 而他,却失去了关于阮棠的一切。 阮棠来的急切,就像火球落入他的胸膛。 阮棠走得匆忙,就像午夜里绚烂的昙花。 意识到自己很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阮棠,华司怀要疯了。像无头苍蝇一样疯狂的找了几天无果后,他终于明白,他彻底的失去了阮棠,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他也终于明白,他永远不会为了别人那么痛,因为那种痛叫爱情。 原来阮棠就是他的命定之人,他的真命天子! 在找寻阮棠的那两年里,华司怀查清楚了所有真相。白青凡给他下药,白青凡陷害阮棠,白青凡离间他们的关系,白青凡搞垮了sugar……他的软软原来受了那么多的伤害吃了那么多的苦流了那么多的眼泪……自己就是始作俑者,他根本配不上阮棠清澈无私的爱,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无尽的思念和无边的悔恨折磨了他整整七百二十一天。 那天,从景楠省云景山风景区的宣传片上,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好像他的软软。 大表哥梅盛林打来电话,跟他说人找到了,那一刻,华司怀边哭边笑,他终于活过来了,终于可以得到…… 可是,软软不原谅他,他恨透了他,避他如蛇蝎。 华司怀的心理早就因为太过思念而扭曲,他越来越偏执,只想把软软叼回他的巢穴,永远困在自己身边…… 他甚至在两年里,在华府别院下面挖了个巨大的地下室,里面设施齐全,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个大泳池,他和软软是一对鸳鸯,他们要一起鸳鸯戏水……他早就想好了,如果软软不愿意回到他身边,地下室就是阮棠最终的归宿,他会永远陪着阮棠一起,即使是下地狱。 阮棠,是他的海棠花,他永远珍爱的海棠花。他要把他的海棠花,永远囚在身边。 为了完完全全得到阮棠,他早已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好在,他失而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