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运的修仙前半生》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章 老友 “将军!” “让我看看你还有能动的棋子没有,咦,你咋被我剃光头了?” “哦,我看漏了,还剩个马呢!可惜啊,腿都被我别断了。老李头,还悔棋么?” 老李头攥着手心的三个兵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棋盘,皱得不能再皱的眉头根本分不清是因为上了年纪的肌肤松弛还是又被面前叫嚣的郝运给气到了。 “不玩了,歇了歇了。”老李头放下手里的棋子,决定今天不要再受气了。 “李尔,说好的三局两胜,活生生的被你赖到七局四胜,八十几岁的人了要不要点儿脸!今晚上晚饭你给我安排,把你那瓶酒给我开了。别玩游戏了,来把你李爷爷扶回去。”郝运放下手里满满一捧棋子,招呼旁边的小胖子把这个臭棋篓子扶回去。 “好的郝爷爷。”小胖子麻溜的退出了游戏,跑了过来。 郝运和李尔认识八十多年了,不准确的说,两个人其实从出生就认识了。 两人的父母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也住在同一个院里。从小两个人就是一起长起来的,论关系就像亲兄弟一样。但毕竟是两个肚子里出来,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李尔沉默稳重,从小就是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不论做什么从来都是第一;而郝运呢,就很普通了,中等的成绩,爱闹老闯祸,还每回都让李尔来背锅。若非要说出些郝运的不同来,那就是他这个人的运气着实不错。 高中以前两个人一直是同校,本以为两个人会在大学分道扬镳,但是郝运的运气就是这么的好,竟是踩着学校的最低录取分数线被李尔学校附近的一所大学给录取了。 毕业后李尔投身商场,短短几年就攒下了不菲的身家。可惜好景不长,在合伙人的蒙骗下投资失利不仅赔光了所有的积蓄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不过好在郝运及时出现,把自己“辛辛苦苦”中奖中来的将近一千万都贡献了出来,帮助李尔东山再起。 郝运和李尔命运的交织并没有到此为止,不久之后郝运的混蛋儿子和李尔的宝贝女儿向各自的父母宣布了两人要结婚的事,两人成功的成为了亲家,后来的后来,郝运和李尔安稳的退休开始安心的带起了小娃娃。 为了方便,两家人买下了一幢住房楼,住在了上下楼。 圆满的生活总是不能长久,两人的老伴先后去世,曾经的小娃娃也成了别人的父母去到了别的城市。 原本热闹的房子只剩下了两位老人和保姆,两个人有时候一起下棋有时候一起闲逛。岁月巨轮安静而又执着的向前滚动着,转眼两人已是将近九十的高龄了。 清冷的月挂在天上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寒暑,岁月没能在它身上留下丝毫的痕迹,起码在人间看起来,它还是和无数年前一样。 两位老人酒过三巡,开始话起了从前。 老了的人都这样,喜欢说一些时日久远的事,仿佛聊起那些事来两人就还是当时的年岁,还是此间的少年。 从年幼的调皮聊到少年青涩的欢喜,从被人坑了的苦涩聊到东山再起的意气风发,从喝到儿子儿媳奉上的喜茶聊到孙子孙女更喜欢爷爷还是外公。 这些事其实三天两头被两个老人从远去的记忆里拎出来温习,但是从没有人会觉得腻味,毕竟没有人会讨厌自己的青春,即便它已经一个猛子扎进了历史的长河。 两个红着脸的老头大着舌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他们没发现好几分钟之前两个人就没有在聊同一件事了。 过于投入连续剧的保姆阿姨再次想起两个老人时,已经是两个老人昏了一个小时之后。 救护车连夜把两个老人送进急诊室 两台手术车进去 只有一台手术车出来 这次,还是郝运好运一些。 但是老李头不这么觉得 临走前,老李头大着舌头说 “下棋,是你赢了。” “但是这个事儿,” “还是我先一步。” 阳光穿过吊兰均匀的洒在急救的病床上,劫后余生的郝运不怎么开心,却也不怎么难过。 只是 有些落寞。 医生原封不动的把老李头最后的话告诉了郝运,郝运暗骂了一声,还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嗯,是你赢了。这回你高兴了吧,” 太阳下山的时候,郝运被孩子们接回了家。 保姆阿姨没有被追责,只是内心愧疚不好再继续做下去。当天晚上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 孩子们商量着如何处理老李头的后事,郝运掏出了李尔早就挑好的照片,说了回家之后的第一句话:“遗像就用这个。” 老人逝去的悲伤没有存在的很明显,可能大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郝运此时已经不能自由的下地行走,只能推着轮椅穿行在住处,他特意让家里人在自己房子的客厅放上了相片。现在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看自己的妻子,看看老李头,再看看老李头的老伴。 老李头走后的第二个周日,是腊八。 郝运早早的让人给自己穿好衣服,胃口大好的郝运破天荒的多喝了一碗腊八粥。 喝完之后,郝运像往常一样来到的相片面前,一看就是一上午。 郝运看着看着忽然有好多画面跑进了脑子里,穿着开裆裤的自己和老李头,穿着西服的自己和美美的妻子,穿着尿不湿的儿子...... 郝运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好重,自己眼前的光越来越暗。 郝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最后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秒针此时正好又往前挪了一格,时间定格在2020年1月2日11点40分 ...... 秒钟似乎在原地停顿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一个世纪之后,秒钟又往前前进了一格。 “滴答!” 郝运忽然又有了感觉 郝运的感受越来越强烈,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被什么东西挤压,有股力量企图把他向前方挤去,但是前方却又极大的阻力阻挡着他。 郝运的意识虽然清晰,但是却觉得身体一点都使不上力气,周围无比的温暖。 “我刚才是不是死了?这是又被救活了么,怎么这么暖,现在医院抢救设备这么优秀的么?” 郝运被挤压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前方的阻力似乎在慢慢的变小,耳边传来了听不真切的声音。 “应该是在抢救我的医生。”郝运在心里想到。 忽然,似乎有一股大力将郝运向前推了出去,“嘶,我的天,怎么突然这么冷,谁来帮我把被子盖上。”郝运浑身都动不了,眼睛也睁不开,只能在心里大喊。 “诶,怎么没有声音?” “我现在说不了话,你先给我把被子盖上,你是想谋杀么?你这个医生,你看我待会儿能出声了投不投诉你!” “仙师,他没事吧?”一个虚弱的声音向医生询问到,言语之中尽是关切。 “嗯?这是谁,这声音我怎么没什么印象。仙师?还有医生叫这个名字么。”郝运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听错了,毕竟也这么大年纪了,耳朵背点也正常。 “放心,我们云中馆可是方圆500里最专业的。”疑似医生的人边说边拍打着郝运,把郝运拍的生疼。 “我呸!你哪里专业了?你打得我好疼,我日.......别,别别别”郝运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被头朝下拎了起来,心里不由得想到:“算了,还是不投诉了,能把我倒着拎起来,收拾我们家那些小胳膊小腿不和闹着玩儿一样么。” 那医生开始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拍打郝运的屁股,郝运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光了,自己一个百八十岁的老人,竟然被人脱光了拎着打屁股! 郝运越想越难受,一股气从丹田起,封闭的喉头似乎被解开了束缚,郝运准备破口大骂,但是出声之后,却被自己吓呆了。 “哇!” 只有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郝运内心一万只小黄鸭飞奔而过:“我的声音怎么变这样了?” 医生开心的说道:“看看这哭的多有气力!” 陌生的女人落下了开心的泪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有事,我非常有事!” 郝运心里越来越急,哭声也越发洪亮。 “哇!”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二章 仙历一万零一年 郝运哭了半晌实在是累了,便渐渐的平息下来。 之前拽着郝运的医生仔细的给面前这个小不点儿清理胎脂,边清理边向旁边的人问道:“生产的时间记录下没有。” “都记录下来了,出生时间仙历一万零一年一月二日子时三刻,男童,无明显胎记。”一旁的助手拿着一块儿莹白的玉板,玉板上不时闪烁着光芒,仿佛在呼吸一般。 “把出生玉板递过来按脚印。”看上去足有两百斤的接生仙师挥了挥四十几斤的雄壮手臂招呼着旁边柳叶似的助手。 “好的刘仙师。”柳叶似的助手小跑到跟前,把玉板递到郝运脚下。 郝运只觉得右脚脚底一凉,但是刚才的哭闹实在是有些花费起力,此刻只能认命的任两只大手摆布。 “好了,拿去归档吧。”胖仙师麻利的给郝运剪好脐带,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把已经干干净净的郝运包裹了起来递给了石床上的女子。 正所谓萧娘脸薄难胜泪,桃叶眉尖易觉愁,说的正是面前的女子。 陈橙散乱着头发,本就娇小的她此刻显得分外的虚弱。看着怀里的小不点,她小心翼翼的环了环手臂,生怕一不小心把儿子弄疼了。 陈橙上下打量了一下郝运,桃叶眉紧了又紧,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小只呢,这可怎么养的大啊。样子也不怎么出挑,皱皱的怎么讨那些女娃娃的欢喜呢。诶” 此刻的郝运虽然表面上看着挺安静的,内心却是翻江倒海,无数的念头在脑海里打转:“我刚不是死了么?死了之后穿越了?可是怎么直接回炉重造了,这个剧本不对啊,人家穿越不是直接穿到成人身上么,要我从零开始?” “嗯?眉头怎么就皱起来了,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了么。”陈橙想伸手抚平儿子的眉头,又怕伤到他,能悻悻的收回了手,轻轻的摇了摇手臂。 郝运此刻躺着这温暖的怀抱里,也不愿再多想些什么,竟是缓缓的睡了过去。 “来人啊,把人推到二三三三号石室去。下一个要生的准备好了没有...” ...... 再次有意识的郝运努力了一会儿还是睁不开眼睛,他现在似乎只能控制自己的呼吸:“恩,怎么有甜甜的味道?”一些郝运无法看到的元气顺着郝运的呼吸进入到他的身体,散入到了他的四肢中。 仙宫修炼委员会曾经做过一个调查,调查的内容是什么年龄段的人修仙比较有优势。经过一系列的对比调查,委员会得出了一个没什么用的结论,那就是婴儿时期是修仙的最好阶段。为什么说没什么用呢,因为这是一个悖论。 首先,修仙的基础其实是人在胎息状态下有意识的吸入天地元气。对婴儿来说胎息其实是一种本能,但是这个胎息的状态会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断的被削弱,对普通修仙者来说想在成年后再达到胎息的状态是需要大量艰苦的练习才能达到的。然后,再来说这个有意识,这个有意识就比较好理解了,那就是能思考有想法,这一点对普通修仙者来说就是日常的事,但是婴儿却没办法有这样的认知,除非像郝运这样生而知之。 因此,有意识的成人无法进入神奇的胎息状态;能简单进入胎息状态的婴儿却不能有意识的修炼。这,就是悖论存在的原因。 当然这个调查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基于这个理论,仙宫修炼委员会把入学修仙的法定年纪从原来的十岁调整到了六岁,调整之后的效果十分显著,修仙水平被整体提高了一个档次。 没错,我们的郝运十分的幸运,穿越而来的他有着自己的意识,而婴儿之身的他在不知不觉中就进入了胎息的状态。 只是,郝运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的神奇之处,他只觉得这个空气,十分的香甜。 “橙儿,辛苦你了。” 郝运听到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三个声音:“不出意外,应该是自己的便宜老爹。” “橙儿,能让我抱抱儿子么。”话音刚落,郝运就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嗯?这人身上的甜味怎么比便宜老妈身上的还要重一点,真好闻!我吸!” “橙儿,儿子怎么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像你那么可爱。”郝运还睁不开眼睛没法看到自己便宜老爹的样子,只能凭声音凭空想象。 “我问过仙师了,她说刚生的孩子都这样,过几天就好了,我们儿子已经算漂亮的了。” “哈哈,是吗?那就好,那就好。仔细一看,这个小鼻子小嘴还是和你挺像的。” “这么小能看的出来什么啊!”陈橙虽然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开心,自己的儿子当然要像自己了。 “对了仁哥,你昨日去看的那个洞府的事如何了。”陈橙向郝运询问道。 “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儿呢,这可是个大好的消息。我们之前看上的洞府人家终于答应卖与我们了。” “那洞府的原主人不是不愿卖么,怎么几日的光景又愿意了呢。”陈橙不解的问到。 “我也是十分好奇,所以我特意去问了,这不问不知道,那户人家竟是中了仙彩七加一的二奖,原本他们不肯卖只是嫌我们出价不够,如今他们中了奖便不在乎这些小钱了。你知道就行了,不可出去宣扬。” “我不会的。哎,他们可真是好运,我听说那仙彩七加一历来是最难中的奖,就是二奖奖金也有二百万下品元晶,便能此生无忧。真是令人羡慕啊!对了,那买洞府的事何时操办。” “为夫已经办好了!我就怕他们反悔,他们一松口我就带上元晶宝钞上门了,昨天怕你生孩子激动就没先告诉你,你看,这就是洞府的契书。” 陈橙接过了一张金闪闪的契书,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洞府户主的名字——郝仁与陈橙。她看着看着竟是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我就知道!别哭了,你刚生完孩子身体还虚弱着呢,可不能激动。” “我,我就是开心的。生下运儿我便开心,如今我们有了自己的洞府不必再租洞府住了我也很开心。郝仁,你现在的担子可是更重了!你可得把我们母子两个都养好!” 郝仁连连应下了,只是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橙儿,为了买下那洞府,我们两个这些年来的积蓄可是花的差不多了。要不我也去买一买那仙彩七加一,万一要是中了呢?” “对了,橙儿,儿子的名字你想好了么?” 郝运的漂亮老妈没有多想就说到:“叫郝运,我希望他一生好运。” 从两个人对话开始,郝运就一直听的云里雾里,什么仙彩什么洞府怎么听着这么像体彩和买房子啊,自己不是穿越了么,怎么都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不过,自己漂亮老妈的起名功力真的不错。 自己这一世 还是郝运啊。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三章 破境 “二三三三房二号床,陈橙是么。”200斤的刘仙师来查房了 “是的。” “喂奶了么?”刘仙师看了一下闭着眼的郝运问到。 “啊?要喂么”陈橙觉得有些奇怪 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一个新生儿,即使身体里还带着来自母体的营养,也会很快就饿的嗷嗷大哭,往往这个时候也是母亲第一次喂奶的机会。 但是,从郝运出生到现在已经足足六个时辰了,郝运还完全没有表现出饿了的感觉。 也不能怪郝运,郝运作为一个熟透了的老年人,对于自己饿不饿这件事还是很明白的。他不哭闹,确实是因为他不饿。至于为什么不饿,其实就是吸收了那些元气的缘故,毕竟是修仙,总得有些不同。 “当然要喂了,你们修过仙的不吃东西当然不会饿了,你儿子现在还是个普通的婴儿,这都这么久了还没哭过么。” “就您拍他那会儿他哭了,我抱怀里之后就没哭过。”陈橙心虚的说道。 郝仁和陈橙加起来都130岁了,却也是第一次当父母,对这种事完全没有一个正常的概念,看着安静的郝运,只觉得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懂事,完全不像别的孩子似的鬼哭狼嚎的。 “你别动我检查一下。”刘仙师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嘴里念念有词,肉眼可见的一层绿莹莹的光包裹住了她的手。 冒着绿光的手在郝运身上来回扫了几圈,刘仙师确认郝运并没有什么问题,虽然有些好奇但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吩咐陈橙要给郝运喂些奶了。 既然管床的仙师都发话了,两个人只好开始研究起如何给郝运喂奶这件事。 这个阶段的娃娃还是很嗜睡的,郝运也不例外。但是和别的娃娃不同的是,郝运其实对外界的动静还是很敏感的,身体位置突然的变动让他心里一惊,这是怎么了。 “过来点,这个位置儿子喝不到的,再挪挪,诶,这个位置可以,你把儿子靠近一点。” 郝运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送到了嘴边,心中有些疑惑这到底是什么。 陈橙小心的拖着郝运的下巴,试图让郝运长大一点嘴巴喝奶。 漂亮老妈的动作其实已经清晰的给郝运传达到她的意图了,但是作为一个成熟的灵魂,郝运的内心是极其的矛盾的,虽然自己现在确实是个婴儿,但是这个占便宜的事儿自己是真的不好意思做。 郝运内心正在不断的纠结。 然而,最为一个婴儿,为了好好的存活下去,有些天生的条件反射是很强烈的。尤其是喝奶这个动作,最终郝运的条件反射还是战胜了理智,他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身体的本能开始大吸特吸起来,只是这张小脸却是涨的通红。 “橙儿,你看儿子吃的多开心。呵,儿子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看你急的脸都红了。” 喂完奶的陈橙只觉得自己身体都被掏空 看着怀里的儿子,一股油然而生的母爱瞬间又充满了胸间 “多吃点,快快长大呀,我的运儿~” 出生后的第二天,郝运终于能够睁开眼了。 本来郝运还想好好观察一下自己现在这个新手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是让他意外的是,眼睛看到的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想来应该是眼睛还没有适应外面的光线。看的不行,那这几天只能好好的支棱起小耳朵来靠听的了。 首先,郝运就关注到了自己的漂亮老妈。 自自己有意识以来,漂亮老妈便一直抱着自己,今天一早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把自己放在了一个篮子里,郝运止不住的想到:“莫不是漂亮老妈要把自己给遗弃了?也对,穿越的主角身世曲折一点也是可以理解,反正自己已经知晓父母的名字了,到时候寻回来就行,怎么说也是有一奶之恩的。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这么咒自己合适么?” 于是乎郝运是削尖了耳朵捕捉着任何的风吹草动。 经过一日的休息,陈橙已经恢复了大半,此时正盘腿坐在石床上准备修炼。为了不吵到自己的儿子,陈橙特意寻来了上好紫藤篮,把郝运放了进去。 清除杂念的她摆出五心向天的姿势,很快便沉浸在了修仙者的胎息状态中,不多时身外便萦绕上了紫色的雾气,衬得她的脸愈发的美丽。 仙界经过末法时代之后,修仙被普及开来,发展到现在可谓人人皆可修仙,仙宫甚至颁布了《十二年义务修仙》的文件,强制要求所有玉如仙界的适龄儿童入学修仙,正所谓活到老,修仙修到老。 所谓有得必有失,虽然现如今人人皆可修仙,但是却不能像末法时代那样修仙者寿与天齐。 在玉如仙界的大道压制之下,即使是那唯一的止境修士,其寿元也不能超过两千年,一旦过了那最后一日,止境修士就会烟消云散还元气于天地。 影响寿元最直接的便是修仙者的境界,修仙有八境: 定神、通窍、玉体、分神、合神、神游、窥道、自在。 玉如仙界的普通人寿元在百岁之期,若是百岁之前可突破定神,便可获得五十年的寿命,通窍、玉体、分神皆同,修到分神便可有三百年的寿元,而再往后,每突破一层境界可增加的寿元便会翻倍。合神境修士寿元四百年,神游境修士寿元六百年,窥道境的修仙者寿元一千年,最后,便是能拥有两千年寿元的修仙止境——自在境。 玉如仙界中的少年修士,一般在进入中级修仙学府中时,就会由家中长辈修士传授一种功法。陈橙的功法不是家中长辈所授,而是陈橙的养父养母花了一笔元晶买来的,功法名为《紫气东来》,是玉如仙界中一种十分普通的功法,这种功法除了修行简单以及可以增加寿元外没有什么优点,功法里甚至是完全没有攻击性的仙技。 陈橙一呼一吸之间,房内四散的天地元气不断的向她聚拢,直至变成一道如有实质的虹吸,片刻便被她全数吸入体内,陈橙只感觉体内的桎梏轻而易举的就被元气洪流冲开了。 陈橙轻舒了一口浊气,浑身皮肤色如玉石,眉心处浮现的莲花印记隐然从原来的的两瓣变成了三瓣。 这是《紫气东来》功法修到三境玉体境的标志,以陈橙将近三十岁的年纪修到三境只能说是占了功法的功劳,玉如仙界中此类功法最多,难度不高,威力不强就是可增寿元,可谓是最实用的功法。不过此等功法最大的坏处就是最高只能练到这玉体境,若想再往后练,就必须转换其他更高深的功法了。 修仙一事是夺天地的造化,越往后就越是艰难,无数的修仙者,都是修到合神便再无寸进。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四章 上品仙晶 一旁的郝运只感觉周边的空气都涌向的自己的漂亮老妈,朦胧中能看到的身影被笼罩了一层紫光,就像一个人形紫薯一样。 郝运不由得在心里吐槽道:“莫非自己这个漂亮老妈是个紫薯精?” 不多时,紫光便没入了陈橙的身体之中。 郝运吧嗒了一下小嘴,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嘭!一声突如其来的玻璃碎裂声音吓得郝运小小的一颤。 听到响声,陈橙下意识的就来到紫藤篮边抱起了郝运,生怕儿子被这莫名的声响给吓到。她看着襁褓中不哭不闹的郝运奇怪道:“运儿为何如此淡定,莫不是耳朵不好使?”陈橙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害怕。 这要是换做之前年老力衰的郝运,这一吓没准能吓出些好歹来,不过眼下郝运可是健康的很,不知何处传来的动静也就只是让郝运方才稍微惊了一下而已。 感受到漂亮老妈关切的目光,郝运突然有点回过味儿来了。自己现在毕竟是个孩子,被这么吓了一下怎么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呢?不表现一下怎么对的起母亲大人的关心呢?于是乎,郝运鼓足了气力,涨红小脸,用出了吃奶的力气,在酝酿了几秒之后开始嚎啕大哭! “哇!哇哇哇!” “不哭不哭,宝宝不哭,是为娘不好。”陈橙被这哭声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心疼的看着郝运,一边安慰一边寻找声音的来源。 一番检查之下,陈橙很快就确定了声音的由来,是一块上品元晶元气耗尽之后自动碎裂发出的声音。 元晶,是玉如仙界的通用货币,也是修仙者的修炼消耗品。 一百块下品元晶可以兑换一块中品元晶,而一千五百块中品元晶方能兑换一块上品元晶 修仙者平日使用最多的便是下品元晶,遇到瓶颈或破境之时才会改用中品元晶,倒也不是说不能使用上品元晶来修炼,也不外乎有财大气粗的修仙世家使用上品元晶作日常修炼之用的。 从价值来看,虽说上品元晶的元气含量只有中品元晶的百倍,但由于其中元气纯度更高,所以一般用上品元晶兑换成中品会溢价五成,即一枚上品元晶可兑换中品元晶一百五十枚,下品元晶一万五千枚。 更直观一点,郝仁与陈橙新购买的二手洞府,不打折的市价也才三十二万枚下品元晶。 看着龙形灯盏里的碎晶,陈橙一番思量的眉头不由得皱了几分,想来这块晶石是因为自己破镜之时所需元气陡然升高,加之其本身元气已然不多,两相叠加之下竟是当场碎裂开来。 陈橙此时所处云中馆是玉如仙界最大的连锁医馆,总计有分馆一百余家。其最大的特点便是服务周到,肯在设施上下功夫。 拿这女修生产之后的养护来说,房间中天地元气的浓度是产后能否快速恢复的根本所在。针对这个问题,其他医馆一般会采取在房间中安放中品元晶来提高元气的浓度,但是在云中馆,所有女修的产后石室都必须使用上品元晶,如此高昂的投入才换来了云中馆今日的名望。 当初选择来此处生产,自己便是看中云中馆产后石室的元气浓郁利于恢复,如今住进来两日不到,这晶石竟是碎裂开来,实在是造化弄人。 回顾过往,也存在过意外致使元晶碎裂的先例。最后的结局往往是当事的女修赔付了一大笔晶石。 此时晶石已然碎裂,只能和医馆商量尽量少赔付一些。细想之下,陈橙心中不安起来,毕竟才买了洞府,手上除了自己的生产所需就不剩什么了。 正当陈橙为难之际,郝仁面带喜色地推开石门走了进来,他今日把购买洞府剩下的诸多事宜都处理完毕了,一想到一家三口不日便可住进新洞府,郝仁就止不住的开心。 一进门,郝仁便察觉到了怀抱郝运的陈橙神色不同往日,赶忙上前询问。 陈橙指着破碎的元晶把事由原原本本的说了一边,郝仁听得是又开心,又糟心。 开心的是陈橙破境玉体境,寿元又有增涨;糟心的是这上品元晶定是需要赔偿了,也不知道云中馆会让自己夫妻二人赔多少。 “橙儿,你不必难过,大不了我们把洞府卖了赔给云中馆就是了,元晶没了再赚就行了,你与运儿才是最重的。” 听着郝仁的话,陈橙算是有了主意,只是眼眶的泪花却如何都止不住。 郝运早已经不哭了,小脸上分不清是自己的泪还是漂亮老妈的泪。 听完父母的对话,郝运不得不担心自己可能一出生就要露宿街头了。不过郝运还是比较欣慰,起码自己的便宜老爸现在看来还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另一方面,郝运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一些情况,自己似乎是穿越到了一个修仙的世界,这以后的日子可难过了,和天斗和人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如此看来,眼前的事反而还是小事,毕竟钱没了还能再赚,命没了可就真没了。自己也算死过一次的人了,对生命,分外的珍惜啊! 郝仁翻看了一下已经破碎的元晶,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话虽然说得慷慨激昂,但事情还是需要面对的,怎么处理还要看云中馆的态度了。 冷静下来的郝仁随即扶着陈橙坐回到石床上。 两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都是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陈橙低下头看着怀中的郝运,泪眼婆娑的自言自语到:“运儿,是为娘不好,本来我们都有自己的洞府了。你说为娘为什么早不破境晚不破境,偏要挑着这么个时候破镜呢?” 再看郝运,这会儿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这种窘迫的感觉自己也是有过的, 想当初把钱借给老李头那阵,也没想过后来能东山再起,当时两人漂泊在异地,不敢让家里人知道他们的窘境,最穷的时候甚至一包方便面两个人分着吃。 眼下的情形郝运也出不了什么力,只能试着控制自己给漂亮老妈看一个笑脸。 “仁哥,你看运儿,运儿笑了!” “让我看看,还真是,笑的真讨人喜欢。不过傻儿子啊,现在这个情况也就只有你能笑出来了。” “才不是呢,运儿这是在告诉我们要坚强!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郝运内心一惊:“真的假的?在这都能看出来?没错,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郝仁捏了捏手里的洞府契约,下了决心说道:“那我们就主动去找云中馆负责的长老吧,这样还比较主动一点,等他们找上门来,我们就被动了,到时候..............” 郝仁话音未落,忽然听到石室外有一个洪亮的嗓门在问话:“那个,2333室在哪里?” “回长老的话,就在前边儿。” “哪呢?哦,我看到了。后边的你们都跟上,这么大的事你们还磨磨唧唧的,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么?” 郝仁不可置信的回头问道:“橙儿,是你说的?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陈橙一脸茫然的回答说:“仁哥,除了你我还没和别人说过呢,也没有人来检查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谈话间,石门被一股大力推开,门口乌央乌央进来了好几号人,为首的是一个鹤发童颜面生长须的胖道人,身穿青色嵌金长袍,脚蹬一双虎头长靴,好不气派。 这一开口更是声如洪钟;“郝道友陈道友在哪,你们可是摊上大事了!”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五章 仙长,没想到你还有两副面孔? 郝仁擦了擦鬓角的冷汗,微微抬手说道:“仙长,我们夫妻便是。” 胖道人带着狐疑的神色四下环顾了一番,发现这个石室似乎就只有面前这一对道侣。这才放下心来捋着胡须说道:“你二人可知我找你们何事?” “回仙长的话,我等并不知晓。”说话间郝仁心虚的往破碎的上品元晶处瞥了一眼,本想与面前这位仙长坦白的话刚到喉间又给咽了下去。 “此等大事你等竟然不知?”胖道人的言语间多了几分严肃,说完又转头望向身后鱼贯而入的随行人员说道:“他们为何会不知此事?” 刚在胖道人的身后左侧站定的短须男子苦着脸拱手说道:“之前出了些许纰漏找错了人,此事并未来的及通知,请大人赎罪。” “此等要事你们都能弄错,修仙真的修到狗肚子里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小人名叫苟方”短须男子话音未落,身旁便传来一阵窃笑声。 “罚俸半年,以后切记不可再犯,自己去和管账的仙师去说!” “是”说完,一脸苦瓜相的苟方就急忙转身出了石室。 郝仁夫妻两面面相觑,这只是来不及通报情况就要被罚俸半年,看来这个元晶破碎的事着实有些严重啊。 陈橙向来心软,此时看到有人被此事连累,再也按捺不住了,抱着郝运颤声说道:“仙长,不怪他的,这都是我的疏忽,当时我正在修炼,恰巧.......” 陈橙梨花带雨的把事情来由从头到尾翔实的叙述了一遍。 郝运登了一下小腿,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由得想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胖仙师捏起上品元晶观察了一番,随后怒声说道:“真是太不像话了!” 此时石室内安静的可怕,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乱说话,跟着胖道人进来的所有人下意识的往后推了一步。 郝仁眼看仙长要发怒,连忙说道:“仙长莫要生气,一应损失我们都会赔偿的。” 胖道人扭头看向郝仁和陈橙,正当夫妻俩准备接受暴风雨般的责罚时,胖道人却忽然换上一脸微笑:“二位是贵客,不需要赔偿。想必刚才二位会错意了,我并没有在追究此事,不过此事确实需要好好处理一下,二位稍等片刻。” 郝仁和陈橙一脸蒙蔽,这仙长怎么换脸和翻书一样的,他来这难道不是为了这件事么? “是谁负责云中馆女修产后石室监护的。”胖道人背着手向一干人等问道 一个面上无须的紫袍道人拱手小声说道:“这女修产后石室的监护都是由苟方负责的。” “苟方?苟方你给我站出来,看你干的这什么好事?苟方,人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还是紫袍道人胆子比较大,又说到: “回大人,刚才被您罚了半年俸禄的便是苟方。” “哦,我记得他,去个人把他叫回来。” 靠着石门边最近的人赶忙应了一声:“我这就去叫。” 胖道人回头笑着向郝仁和陈橙说道:“苟方,我记得他,我记性还是不错的。我先处理一下,二位稍等,稍等。” 不多时,苟方便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 “大人,不知大人找我何事。” 胖道人看着苟方一言不发,良久,胖道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这才开口道 “柳方!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把破碎的上品元晶杵到了苟方脸上。 苟方一手捂着脸一手捧着破碎的上品元晶仔细的端详起来,随后说道:“回大人,这是一枚上品元晶的碎片,应是元气耗尽所以碎裂了。看元晶的细节可以断定是我云中馆内女修产后石室专用的。” “哼,我且问你,我们云中馆女修产后石室的标准是什么。” 苟方脱口说道:“我们云中馆女女修产后石室长三丈宽三丈高三丈,每房有石床两张,配监护仙师一名,室中安置上品元晶一枚,保证石室中元气浓度高于寻常三倍。” “我再问你,石室中的上品元晶是何标准。” 听到此处,苟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暗道不好,但问题不可不答,只能硬着头皮说到:“石室中的上品元晶皆是经过筛选而得,每一枚都登记在册,当上品元晶元气含量不足半成时,应及时更换,避免元晶碎裂室内元气降低。” “那你是明知故犯了?”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 “只是什么......?” 苟方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最终只道:“没什么。” “自己去领罚吧,监管不利,罚俸半年,取消今年在馆中的所有评选。” “又是半年?大人,这是不是有点重啊?” “还不去,再不去再多罚半年。” 苟方闻言不敢再停留半刻,风也似的冲出了石室。 胖道人捋了捋长须转头对郝仁夫妇笑道:“云中馆培养不利,让二位见笑了。” 陈橙连忙道:“仙长您言重了,也是我的原因。” “诶,我们云中馆最看重的就是来此的修仙者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若不是一直坚持,也做不到如今的规模。” 一旁的紫袍道人眼见着即将冷场,连忙向郝仁夫妇介绍到:“这位是我们云中馆的联合创始人,柳文。” “柳仙长,你好。那不知究竟是何事需要您亲自来此呢。” “其实我找的并非二位,我是为了二位的儿子郝运而来。” “呃儿!” 从之前到现在,郝运一直在当一个乖乖的吃瓜群众,当听到云中馆并不会追究自己的漂亮老妈之后,郝运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饶有兴致的听着柳文训苟方,虽说看不到样子,但郝运还是能脑补出柳文骂人时的样子,在反观此时柳文,心里不自主的就浮现了一句话:你这个仙长,没想到你还有两幅面孔! 郝运刚在心里揶揄完,柳文冷不丁的就提到他了,郝运一口气没顺过来打了一个嗝。 “能让我抱抱么?”柳文向陈橙询问道。 “可以,您小心。”说着陈橙就将郝运小心翼翼的递给了柳文。 柳文抱着郝运打量了一番,微笑着说道:“真是个可爱的娃娃,两位往后有福了。” 被陌生人抱着的郝运正想发作,嚎一嗓子,突然发现,这人身上的味道竟是这般香甜,一时间完全忘了自己要哭来着,反而开始疯狂吸气。 这柳文已是五境修士,身上的元气如有实质,也难怪郝运有此种感觉。 “咦,这娃娃气息为何如此急促,莫不是我抱得太紧。”柳文明显感受到了郝运的变化,赶忙把郝运递了回去。 可怜郝运正吸在兴头上,却突然被还了回去,也无法反抗,心急之下只能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表情十分享受,颇有小岳岳抽烟的风范。 “差点忘了正事儿,来人,把东西呈上来。”柳文挥了挥手。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六章 幸运儿与大人物 紫袍道人很快就托着一只紫檀的木盘来到郝仁与陈橙的跟前。 木盘上放着两样东西,一枚淡青色玉简,以及一只巴掌大的紫色四方木盒。 玉简就是寻常的玉简,玉如仙界各地的玉简局都能买到,面前的这枚也许成色好一些,一枚的价格也过不了十块下品元晶。 至于旁边紫色四方的木盒则让郝仁和陈橙止不住的多看了两眼。 木盒的造型十分普通,就是寻常木盒的样式,倒是这木盒的颜色以及其表面的雷电纹理让两人眼前一亮。而且,仔细观察之下,两人还发现在木盒表面竟是还散发着一层柔光。 “这是,雷击木?”郝仁不自信的问道。 “正是。”柳文捋着胡须笑答道 雷击木是玉如仙界一种特有的木材,它并不是某一种木材,而是不论何种木材都能在特定环境下演变成的一种衍生仙木。 玉如仙界疆域及其的广阔,各处奇景数不胜数。 此种雷击木就是诞生在其中落雷无数之地,据了解,不论何种木材,哪怕是朽木,只要在落雷之地存放百年,都能衍变成雷击木。其木硬逾钢铁却又十分轻便,常被打造成各种密封用具,十分紧俏。像面前这块巴掌大小的雷击木盒,算上制作的工艺轻松就能卖上三十块中品元晶,若是遇上喜爱此木的收藏者,价格还能再往上涨一涨。 一番欣赏过后,郝仁收回了心神问道:“仙长,此盒已是十分珍贵,不知里面装的又是何物啊?” “你自行打开看看便是。” 郝仁征得同意,小心翼翼的端起了木盒,入手时手上还有丝麻的感觉,如有细微的电击。 打开其上的铜扣,郝仁慢慢的掀起了盒盖。 开盒前郝仁也想过盒子里会有什么,观这个盒子的大小,顶多就是送个娃娃带的长命锁吧。 即便仙长强调是为运儿而来,充其量也就是送个稍微贵重一点的长命锁吧。 也不怪郝仁,许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在盒子打开他看清盒中物的那一刻,他直接愣在当场。 “这?”郝仁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仁哥,里面是什么?”陈橙好奇的问道 郝仁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把雷击木盒递到了陈橙的面前,同样的表情在陈橙的脸上再次上演,不过至少她还能正常的说话。 “仙长,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啊。” 躺在陈橙怀中的郝运是百抓挠心,此时他还看不真切,一切讯息都需要靠对话来获取,偏偏这便宜老爹不知怎么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也没人说清楚盒子里到底是个什么。真是让郝运着实有些难受啊。 “诶,陈橙道友此言差矣,老夫实是为贵公子而来,这五枚上品元晶是给他的见面礼,两位就是暂时替他保管而已。” “听见没有!听见没有!我靠,上品元晶?还是五块?为什么不要,人家给我的给我的!赶快收!” 郝运越想越急,只能大哭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哇!哇哇哇!” “仙长您看,我的运儿也是不想收呢,你看他都哭了。”陈橙边安慰毫无预兆就哭泣的郝运边说到。 “我......”郝运真是有苦说不出啊“我命太苦了,这都是什么爹娘啊,送都嘴边的肥肉都抓起来往门外扔。”保险起见,郝运立马停止了哭泣。 “也罢,老夫就与二位解释一番。” “我云中馆创立之初就有个惯例,每年在云中馆诞生的第一千位婴儿将会成为我们云中馆的幸运儿,我们会负担他日后修仙学府中的所有费用,费用的多少参照修仙学府的最高规格。此外,这名幸运儿在我们云中馆旗下的任何店铺消费都有特别的待遇。” “当然了,这确实是一笔不菲的开支,但是这些开支也算是我们对幸运儿的投资,幸运儿长大后如果平庸,那就算是我们投资失败,可万一他要是修炼有成,那对我们云中馆来说就是一笔上好的生意。” “所以,二位也不希望老夫坏了我们云中馆的规矩吧。若真是坏了规矩,即便是我,也是难逃责罚啊。” “老头子我开始喜欢上你了!当然不能让你受到责罚了,我们马上就收下!”郝运听柳文这么说,就觉得这个事八成是有戏了,于是乎,他对这个老头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 “你们看,贵公子都笑了,看来他也不想老夫受到责罚,二位不如就代他手下吧。” 陈橙还在犹豫,郝仁却有了主意,他坐到石床上搂住这对母子向柳文说道:“仙长,既然如此,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们一定会好好培养运儿,一定不会让云中馆这笔生意亏本的!” “便宜老爹,你总算干了回漂亮事儿,亏本不亏本的日后再说呗~”郝仁恨不得当场给自己老爹竖个大拇指。 “那好,二位请把东西收好,木盒里的东西想必不用老夫多说了,这玉简乃是身份证明,日后去云中馆任何店铺消费,只需出示此玉简,负责之人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间事了,老夫也该离开,二位不必送了,陈道友好生休养。”柳文起身准备离开,却又被陈橙喊住了。 “柳仙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同意。” “哦,你说便是。” “那破碎的上品元晶破碎多少与我有关,能不能看在运儿的面子上,不要对监管者责罚的如此之重。” 柳文思衬了一下,点点头道:“陈道友真是颇具仁心,想来会是一位好母亲。也好,老夫这一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去把那什么,刘方,给我叫回来。” 紫袍道人识趣的没有纠正柳文,很快就把苟方又找了回来。 苟方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着实害怕的很,一到柳文跟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略带哭腔的说道:“仙长,苟方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烦请您责罚,苟方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起来吧,苟圆,你得谢谢陈道友,是她帮你求情才让你少受责罚。原本要罚你一年俸禄,改为三个月,但是馆中评优你还是等明年吧。” “谢谢仙长,多谢陈道友。”苟方大大的送了口气,也没敢说柳文喊错了自己的名字。 “这里的上品元晶赶快换好,郝道友陈道友,老夫先走了。” 扎堆的人群自动的给柳文让出一条道来,柳文走到门口看着这一群人道:“还站在这干嘛,看热闹么?” 一瞬间,人群如鸟兽散。 苟方朝两人抱了抱拳,“感谢二位出言相助,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去取上品元晶来。” 说完苟方急匆匆的跑回账房去报告,不一会儿便听得账房的仙师怒吼道:“好你个苟方,耍老子玩儿呢是吧。” 郝仁和陈橙看着手里的木盒与玉简,仿佛在做梦。 再看怀中郝运,分明已经睡了过去,打起了轻鼾。 ...... 挥去随行者的柳文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回想起郝仁夫妇以及那个“幸运儿”来。 “细细想来,那对道侣并无任何问题,那名婴儿也并无出奇之处。怎么就会被那个大人物给看中了呢?难道只是因为那个新生的婴儿的名字么?” 方才柳文说服郝仁和陈橙的那番话并没有作假,云中馆确实有那样的惯例,每年初第一千个出生的幸运儿会收到一份幸运礼,但是这礼却并没有这么多。 往日的婴儿收到的顶多就是三枚上品元晶,而且还不包括那枚玉简。 相比较而言,那枚玉简的价值其实更在上品元晶之上。 这都是柳文额外准备的。 但是最让柳文奇怪的是,郝运并非是年初第一千个出生的幸运儿,郝运是第一千零七个降生的仙婴。 这事还得从三日也就是昨天晚上说起; 昨晚,柳文向云中馆的实际拥有者汇报云中馆的情况时,他像往年一般上报了前三日在云中馆诞生的婴儿名单。往年,这位大人物总是看一眼名单就扔在一旁了,对幸运儿所属从没有过异议。一开始柳文还总是先确定再通知,久而久之柳文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就是先通知云中馆谁是幸运儿,然后再来报备,毕竟从没有过例外。 偏偏那晚大人物看了名单随手放下之后,竟然破天荒的又拿起了名单看了起来。 大人物一番打量之下,指着郝运的名字说:“这个名字有意思,这次的幸运儿就他吧。” 听到这个,柳文冷汗都下来了,因为他提前通知了云中分馆幸运儿的归属,这若是被眼前的人知道了,自己怕是活到头。 至于这个惯例,那是针对别人的,大人物说谁是幸运儿,谁才是真的幸运儿! 于是,柳文连夜亲自赶到了柳叶洲的云中分馆来做这件事情,在柳文看来,大人物看似随意的一指,没准其中有着不可为人知的秘密。 苟方作为这个云中分馆的一个小负责人,这次被分到了通知幸运儿的工作,这可是一份殊荣,意味着他可能要升官了,激动之下他把各石室上品元晶的检查都往后推了一推。 可就在他兴高采烈的找到幸运儿正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忽然被通知幸运儿对象搞错了,而且总馆的联合创始人还要亲自来。 之后就发生了上面这一系列的事。 柳文当然是知道这个事情的,毕竟原先的幸运儿是他通知的,具体安排到哪个人通知自然也是他来掌控。 “这个什么方的还算机灵,没有把幸运儿这个事给抖出来,之后找个机会给他升了吧。” “郝仁这一家后续还是要观察观察,能被大人物看上,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柳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七章 归属 今天是郝运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对郝运来说,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因为今天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终于能看清这个世界了。 相比较于之前的朦胧,此时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让郝运心中舒畅。 更让郝运觉得神奇的是,不光是自己的眼睛好使了,自己的鼻子耳朵都有一种通透的感觉。原先闻不到的味道,此时显得十分的明显,尤其是空气中的“甜味”,相比较前两天更加的浓厚了。 对声音,郝运现在是格外的敏感,自己一个翻身的动作听来都是很大的声响,来查房之人的脚步声,隔着很远都能听的一清二处。 如果,此时有人能用灵识探查一番,就能发现出生才不过三日的郝运竟然已经是一名名副其实的通窍境修士了,郝运此时的种种感觉都是眼耳口鼻各窍皆通之后带来的好处。 可是,哪有人会想到,寻常修士需要几年才能达到的境界,这个出生才两三日的婴儿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达到了。 仙宫修炼委员会成员第五钟曾经出过一本著作,这本著作耗尽了他半生的心血才得以完成,这本著作的内容主要是探讨新生仙婴修炼具有哪些得天独厚的条件。可惜这本著作问市没多久,就被所有的修仙者喷的体悟完肤,致使这本著作只能退市蒙尘,第五钟因此修炼再无精进,最后郁郁而终。 根据第五钟的研究,新生仙婴体内会有一股随着婴儿生长逐渐消散的先天之气,此气乃是世间最神奇之物,与婴儿产生联系之后会产生意想不到的作用。 众所皆知,婴儿时期是人一生之中学习模仿能力最强的时候,这便是有先天之气和外界发生联系之后带来的最基础的好处,此后随着人逐渐长大,先天之气逐渐消失,人的学习模仿能力就会慢慢的变弱。 如果想最大程度的利用先天之气,根据第五钟的猜测,就是在婴儿时期就开始修炼。如此一来,就能充分利用先天之气,在修行上获得极大的增益。 那么具体是什么样的增益的呢,第五钟就不得而知了,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罢了。 毕竟当时并没有像郝运这么变态的仙婴供他做实验。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有主的元气是不能和婴儿体内的先天之气产生交互的,所谓有主的元气就是已经为其他修炼者所吸收的元气。已经被吸入过修士体内的元气会沾染修士体内的气息,这种元气如果被导入了他人的体内,就会像吸过的二手烟一样给人带来极大的伤害,这种伤害是致命且不可逆的。 这一点第五钟在其著作中有明确的强调,至于为什么他对这件事能如此确定呢,其根本原因在于他曾偷偷的做过实验,不过具体过程如何却已经没有人能知道了。 这也是第五钟著作被喷甚至祸及他本人的根本原因。 所有没有经过事实验证的假设都是耍流氓!而且第五钟耍流氓耍到玉如仙界未来的花骨朵上了,这就更是忍无可忍了。 第五钟也是生不逢时,他本人还是十分有才的,那本崩坏的著作之前第五钟一度被认为是仙宫修炼委员会的明日之星,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再想回头之时,已经晚矣。 再说此时郝运身体中的先天之气,如果他现在可以内视就能发现神奇的一幕,一道元气被他吸入之后,没有像寻常修炼者一样直接进入四肢百骸,而是去丹田转了一圈,而丹田处此时正盘踞着尚未开始消散的先天之气。 那道元气游离到先天之气附近时就被先天之气吸收,被吸收了的外界元气在先天之气中失去了杂质,再经过压缩之后被先天之气放回了郝运体内。 此时更奇怪的事发生了,离开先天之气的精纯元气的数量竟然不是一道而是三道,等于这道元气在被过滤之后还被复制了一遍。 这可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了,而是二的好几个平方啊,四舍五入郝运就是赚了一个亿。 在先天之气的不断努力下,在充盈这浓郁元气的石室之中,不知不觉的郝运就突破到了通窍境。 当然了,这个现象不会持续多久,估计最多到郝运六岁时,这个先天之气就会消散了。 并不知道自己身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的郝运,没有像寻常仙婴一般好奇的观察这个世界,郝运只是盯着光秃秃的石室顶发呆,心里突然有些挂念起自己的那些儿孙来,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自己走的匆忙甚至没能再和他们唠叨唠叨。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沉思之间,一双纤纤玉手把郝运从篮子里抱了起来。 郝运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漂亮老妈,竟是有些看呆了。 陈橙并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却另有种小家碧玉的温柔与知性。 柔顺的长发盘着一个普通的发髻,原本圆润的脸蛋此时显得有些清瘦,桃叶眉角散着些发丝,清澈的眼眸看的郝运失了神。挺拔的鼻子搭配着红润的嘴唇,那嘴唇就似两片带露的花瓣,微凹的嘴角边,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真是个小仙女啊~郝运似乎回到了当初犯花痴的年纪。 “仁哥你看,运儿好像能看清我了。他在笑,他笑了!” 哦,小仙女说话了,好美! “让我看看!” 美好的画面里忽然多了一张不太和谐的面孔。 这个陌生的男人是谁? 他为什么靠着小仙女这么近? 嗯?这不会就是我的便宜老爸吧? 小仙女怎么会嫁给这么普通的男人? 郝运瘪了瘪嘴,差点没哭出来。 郝运想到自己原来长得也不行,不也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么。 诶,应该是这个男人身上有什么不太明显的优点吧。 “橙儿,运儿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会不会是饿了?” “诶呀,运儿不哭我都差点忘了,我还没喂奶呢。这运儿也太乖,听听隔壁那个,哭声就没停过。” 陈橙坐回床边,作势就要掀起衣服来喂奶。 郝运暗道不好,先前迷迷糊糊的被喂了一嘴的奶,这个时候人都清醒了,对着小仙女,自己怎么下的去口。 于是不管陈橙如何动作郝运就是不张口,郝运看躲闪不过便开始嚎啕大哭,这不哭还好,一哭把陈橙都急的快哭了。 “仁哥,运儿怎么不喝奶呢,你快去把刘仙师叫来,快去。” 郝仁连忙跑出石室,去找救兵。 没过多久,郝仁手里拎着东西就跑回来了。 陈橙一看只有郝仁回来,有点不高兴了,问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刘仙师呢?” “刘仙师太忙了,别担心,我都和她说了情况了,人家拿了个东西给我,说叫什么吸奶器,吸出来再喂就可以了。小孩子可能不喜欢那么喝奶。” “能行么,看着怎么奇形怪状的。” “先试试吧,不行我再去找刘仙师,拽也给你拽过来。” 陈橙看着可怜兮兮的郝运,着实有些心疼,准是自己的问题,运儿都不愿意和自己亲近。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啊?好” 两夫妻风风火火的开始琢磨起怎么用这个奇怪的家伙来。 郝运就躺在石床上蹬着小腿,心里一阵轻松。 半个时辰之后,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是攒了一小瓶奶。 郝运躺在陈橙怀里喝的那叫一个香甜。 看着认真喝奶的郝运,陈橙的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郝仁坐在旁边看着媳妇儿开心,也跟着开心了。 郝运一只手扶着奶瓶,一只手攥着一绺陈橙的长发,破天荒的,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老人,而是一个真正的娃娃。 莫名的,郝运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种真实的归属感。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八章 先天之气的另类用途 玉体境,乃是修士第三境,寿元两百五十年。此境修士已将元气积累全身,脱去凡胎成就玉石之体,从此寻常水电风火不可侵。 玉体境的修炼就是不断吸收天地元气来巩固加强自身肉体的强度,这个过程需要修仙者极大的恒心与毅力。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修仙者,是绝无可能达到这个境界的。 陈橙突破玉体境后的两日,除了每天给郝运喂三次奶之外,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巩固自己的境界修为。 如今的玉如仙界虽然可以人人都可修仙,但是修仙的资质却是有高下之分,有些人小小年纪便能登堂入室,有些人却只能空耗光阴修为难以寸进。 陈橙十分清楚自己的资质,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所以,她极为勤勉,日日修炼从未懈怠。 即便如此,也是前日才堪堪突破至玉体境。 当然了,也不能全怪陈橙的资质不好,她修行缓慢和她的身世也有一些关系。 陈橙的身世说来有些曲折,她是一名孤儿,她的养父母由于大限将至原本并没有打算收养她,可是二老膝下无儿无女陈橙又是生的乖巧可爱,两位老人不愿陈橙就此夭折,就咬咬牙抱回家抚养了。 很快陈橙就到了需要入学修行的年纪,虽然学费由修炼委员会承担了,但是日常修炼花销还是涨了不少,二老的生活明显有些拮据起来。 就在陈橙还有一年就可以从中级修仙学府毕业时,二老终是大限已至,双双离陈橙而去。 二老这一走,陈橙就只能放弃在中级修仙学府的修行,转而为自己的生计开始奔波起来。。 许是大道看陈橙多年走来不易,在陈橙最困难的时候让郝运的便宜老爸郝仁出现在了身边。 同样都是孤儿的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在相识五年零三个月又七天之时两个人决定成为道侣,共同面对往后的风风雨雨。 然后才有了今天的郝运。 生活的残酷陈橙早有感受,此时有了运儿,更是不想让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再受这样的苦难。 在玉如仙界其他都不重要,只有修为才是立身之本, 才修炼完的陈橙看着篮里的郝运,决定修行的更用心些。 此时没心没肺的郝运早已看够了这个光秃秃的石室,这两天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在篮子里暗中观察自己的漂亮老妈是如何修炼的。 郝运是这么想的,既然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大运来到了这个世界,有了再活一次的机会,那肯定就得好好把握!争取活他一个小目标! 根据这两天的观察,郝运获得了一些重要的消息还发现了一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重要的消息主要来自于自己的便宜老爸,郝仁虽然看上去不太着调,但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四境修士,这部分修士可谓是玉如仙界中的中坚力量,也是各境界中人数最多的一个。 陈橙在修炼中遇到的问题都会询问郝仁,郝仁则会全心全意的把自己所知如数告诉陈橙,其仔细程度令人发指,简直就像是把陈橙当成一个对修仙一窍不通的人来教。 这可是便宜了我们的郝运啊,从修炼的基本状态和要点,再到元气的吸收与积累,郝运一点不落的全听了一遍,至于到底有没有理解那就两说了。 但是最主要的问题还是一下就被郝运发现了,这也是前面提到的让郝运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按照郝仁的描述,自己闻来觉得香甜的并不是自己理解的空气,而是修炼所需的元气。 再加上此时自己耳清目明以及远超常人的感知,按照境界来划分,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通窍修士。 可问题是自己压根就没有修炼过啊,出生以来自己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这修为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 更让郝运觉得纳闷的是,万一自己现在这个情况被发现的话,自己肯定会被拿来当小白鼠研究的,郝仁可是说了,仙宫修炼委员会可是一直致力于提高玉如仙界的整体修仙水平啊。 自己这种出生没几天就莫名其妙连破两境的,怕不是要一辈子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牢笼里供他人研究。 郝运越想越害怕,蹬着小短腿,两条淡淡的眉毛不由自主的拧在了一块儿。 如果郝运能有三境修士的内视能力的话,就能发现,在他担心自己的修为可能会被人发现的时候,原本盘桓在他丹田处的先天之气突然动了起来,随后有一股发丝粗细的绯红色先天之气分离了出来,进入的郝运的各大经脉之中,随着郝运体内的元气到处运转,每运转一处,先天之气就被消耗一分。 不多时,先天之气就逛遍了郝运的全身,所有经脉被染得绯红一片,那一道先天之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先天之气的这一番游走,让郝运的身体经脉多了一层朦胧的保护,从此刻开始,若是有人探查郝运的身体,就会被先天之气所干扰。 当然,如果探查者的修为已经达到修仙止境自在境了,那先天之气的干扰就起不到丝毫作用。毕竟这一境的修士已经窥得天道,从此在玉如仙界中再无拘束。 若是那第五钟能够见到此等奇事,肯定会在他的那本著作上再洋洋洒洒多写一篇。 郝运并不知道先天之气的所作所为,心里认真的盘算着自己应该怎么办,这不想还好,越想郝运越瘆得慌。 要不,自己主动散功?可是自己连这修为是哪里来的都不知道,又何谈散功。 郝仁也许知道,但是郝仁是绝对不会告诉陈橙的。 不知不觉,到了郝运喝奶的时间。 郝运的小手搭在奶瓶之上,嘴巴下意识的动着,眼睛里却一片茫然。 郝运嘬着这瓶里的奶,忽然觉得它都不如前几日的香了呢。 诶,人生为何如此的艰难。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九章 蹊跷 仙历一万零一年一月九日天气晴阳光明媚 回顾玉如仙界历史长河中的这个日子,从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不过,对许云来说,今天这样一个普通的日子却让她很开心。 因为今天,许云终于可以正式上岗了。 许云对修炼一事兴趣缺缺,在中级修仙学府毕业后,她果断选择了回家啃老。 许云家的家底还算丰厚,但是他的父母实在受不了她整天窝在家里。 于是乎,二老托关系为许云寻到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去云中馆当值。 今日,许云破天荒的提前了半个时辰醒来,就为了给自己挑选最适合的衣物。可惜,等到所有衣服都被乱糟糟的扔在地上,许云还是没有找到自己中意的那一件。 眼看着时间就要来不及了,许云随手抓了一件相对好看的水蓝修士袍穿上,也顾不得给自己再扎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就这么大咧咧的冲出了洞府。 一刻钟之后,许云总算是踩着点到了云中馆,看着门口金灿灿的招牌,她捋了捋自己散乱的发丝,哼着小曲走了进去。 “许云,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是不是第一日当值就不想干了?不想干赶快走,有的是人想干!” “吴前辈,你看这不是刚刚好么。” “还敢顶嘴?还不去你该去的地方?” 被称作吴前辈的女修士虽然严厉了一些,但是为人还是不错。 “是!” 许云弱弱的应来了一声,灰溜溜的来到一个石凳面前坐定。 许云每天要做的就是登记那些入馆出馆的生产女修讯息。 在许云的正前方竖着一块两尺见方的玉板,这块玉板学名叫做影壁,它除了有着百倍于普通玉简的记录功能以外,还可以通过修士注入的元气把内容显现在玉板表面。 做好左右的准备工作之后,很快许云就迎来了登记出馆的一位女修。 许云看了她身旁的道侣和她怀中的婴儿一眼,亲切的询问道:“道友您好,您是准备办理出馆手续是么。” “是的。我叫陈橙,是一号入馆的,原先住在2333号石室,今天准备出馆了。应该还有些费用没有结清,现在一并处理了。这是我的身份玉简” 说话间,陈橙递出了一个粉色的玉简。 “恭喜道友诞下仙婴,请您稍等,我这就为您调出您的记录。” 许云接过玉简,把它插在了影壁的凹口处,随即输入了一道元气。 可以清楚的看到,原本影壁空无一物的表面在接收到许云的元气之后,开始浮现出了一行行的白色文字。 “郝仁,我们在石室里应当没有东西落下了吧。”陈橙扭头问道。 “没有了,所有东西都带上了,仙长送来的东西我都放储物镯了。其他的,丢了再买就是了。”郝仁略微拉起袖口,让陈橙看一眼储物镯。 “仁哥,那个钱可是留着给运儿往后在修仙学府上的花销的,可不能乱用!” “好好好,不乱用,那是运儿的。运儿,你看你娘亲多疼你啊,你以后可得好好孝顺你娘亲!哈,你看他笑的多开心。” 说着,郝仁逗弄着刮了刮郝运的下巴。 “你别碰他下巴,我听刘仙师说,老摸下巴长大了会流口水的!” “好好好,不碰了,不碰了。” 郝运这会儿可不是开心么,躺在那个篮子里看了好几天光秃秃的石室,真是浪费自己大好的视力,今天总算是可以出馆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郝运就笑的合不拢嘴。 影壁上的文字清晰之后,许云轻松的就找到了关于陈橙的资料,与其他文字不同的是,有关陈橙的所有文字都显示成了金色。 许云下意识的回想起了吴前辈的咆哮 “这个影壁里金色的文字都给我记好了!这都是我们的贵宾,凡是看到这个,都给我打起十万分的精神来。不管来询问之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都给我用你最温柔的声音以及最和煦的笑容去对待他们,听见了没有?” 许云看完陈橙的资料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向陈橙说道 “实在抱歉,不知道您是贵客,让您久等了。关于您的费用,您先往这边请,我来为您解答。” 许云从当值的六边形木台里绕了出来,把摸不着头脑的郝仁和陈橙引到了一件休息室。 “是这样,您二位是我们这边的贵客,我刚才看了关于您的讯息,您没有任何需要支付的元晶,而且这边会将您之前缴纳的元晶都退给您,两位在此稍等片刻,我去为二位取来。” 夫妻两疑惑的看着转身走出去的许云,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才第一次来,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变成贵宾了呢? 不一会儿,许云端着一小摞元晶回来了。 她小心的把元晶方放在两人正中间的小木桌上,又拿出了陈橙的粉色玉简递还给她说道:“二位之前缴纳的费用都在这里了,可以清点一下。这是您的身份玉简,请您收好。出馆的诸般事宜我已经为二位处理妥当,二位随时可以离开。如果二位还想在馆中待上一会儿,我就命人为二位准备一些吃食。” “我想请问一下,我夫妻二人是第一次来云中馆,如何还成了贵客了。”郝仁不解的问道 “二位缘何成为贵客的我并不知晓,我只是按规矩办事。不知道二位还有别的吩咐么?” “没有了,麻烦姑娘了。”陈橙制止了郝仁的再次发问。 待到许云走出休息室,陈橙侧过头小声的和郝仁嘀咕起来: “仁哥,你有没有觉得,自从运儿出生之后,我们一家的运势都特别好。先是许久不肯松口卖洞府的忽然就不在乎那些小钱了,再就是运儿成为幸运儿这个事,我听见这馆中的私下议论时说了,之前的幸运儿并不是运儿,只是不知怎么那个柳仙长一来,我们运儿就成了幸运儿了。如今又是不怎么变成了这云中馆的贵客。” “那家肯卖洞府是因为他们中了仙彩,算不到运儿头上。倒是这两件事有些蹊跷,但是光凭你听说肯定不能下结论,私下议论的事谁说的准。” “诶,希望是我多想了。”说着两人同时看向了怀中的郝运,看得郝运一阵发毛。 郝运只能在心里嘀咕“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都没干,就莫名其妙的修仙了我都没处去问呢。” 陈橙轻抚了一下郝运的脸蛋,轻轻的说道: “运儿啊运儿。” “为娘,只想你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十章 飞剑 郝仁把元晶和陈橙的粉色玉简都收拢起来,搀着陈橙走出了休息室。 两人和许云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走向云中馆的出口。 云中馆的地面都是由玉色质地的大石块铺就的,且每日都有专人负责清扫,一直保持着一尘不染的样子。 地面上反射的亮光来自顶部每隔五米就有一盏的明石灯。 明石是玉如仙界西域的名产,其色通透莹亮如水晶,一块拳头大小的明石可提供光亮长达十年之久。明石散发出的光不刺眼又十分稳定,如今已是家底殷实的修仙者用来照明的不二之选。不过大多数玉如仙界的人家用的都还是普通的油烛。 由明石制成的灯盏还可通过元气的刺激来控制开关。 从云中馆的大厅到出口只有短短百米的距离,郝运却觉得自己的爹娘走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也难怪郝运如此心急,作为一个的外界来客,在看了光秃秃的石室顶将近十天之后,都会迫切的想要领略异界的景色以及风土人情。 郝运数完第二十盏明石灯之后,忽然觉得豁然开朗。 第一眼,郝运看到了晴朗的天空,高空中万里无云,宛如碧玉一样澄澈。 “唰!” “唰!唰!” 正当郝运痴迷的欣赏着美景时,突然间有几道身影在郝运视线所及的高空中倏忽远逝。 已经是通窍境修士的郝运此时目力已是极好,他分明看见那几道一闪而逝的身影,脚下都踩着流光溢彩的飞剑。 御剑飞行! 郝运惊叹之余不免感慨道:“这种前世只在小说里见过的场景,如今竟能亲眼看到,老天也算是待我不薄了。” “可惜老李头看不到了,他当初对这种修仙志怪的小说是最嗤之以鼻的,若是让他知道这世上真有这能御剑远游的仙人,真不知道他会是怎样吃惊的模样。” 天空中仍然不时有修士御剑飞过,郝运却是收回了目光,看向别处。 极远处,是巍峨的群山,其山之高直入云海,若影若现,又壮阔又朦胧。 而近处,亭台楼阁鳞次栉比,街道上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又是另一番市井独有的烟火味。 此时此刻的郝运,才有了真正重活一世的踏实感觉。 “唰!” 又是一名修士御剑从郝运头顶飞过。 陈橙突然转头问道:“仁哥,我们什么能像头顶那些修士一样御剑飞行呢?” “想要御剑飞行的话必须要有合神渡境的修为,我现在不过分神境,且得努力修行呢。 而且,橙儿你以为修为到了就能立马御剑飞行么?这中间颇有讲究,待为夫给你细细说来。 你先猜猜,这普通飞剑需要多少元晶?” 陈橙皱着眉头想了想,使劲往贵了猜道:“一枚上品元晶?” “是两枚!之前我有机会去了一趟御剑坊,那里面最最普通的飞剑就需两枚上品元晶。” 郝仁比着手势说道。 “啊?这么贵么?” “这是自然,而且这还只是个开始,我来给你算一笔账,这两枚上品元晶我们且不去说它。飞剑出了这御剑坊,还不能直接上天,得先由所属修士去修士飞剑管理处报备,再缴纳一枚上品元晶方能有资格御剑上天。当然这元晶不是白花的,若是两位御剑修士不巧撞在一处,飞剑管理处会从中调停,再代为赔偿。” “那一共三枚元晶,也还不算离谱。”陈橙若有所思的说道,于此同时郝仁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对漂亮老妈的话表示赞同。 “你以为这就完了?”郝仁不可置信的说道。 “那不然呢,这都三枚上品元晶了!仁哥,你一并都讲了吧,别和我卖关子了。” 我靠,这都还不够?郝运下意识的捏紧了小拳头 “听说就在上个月,飞剑管理处发了一个通知,所有御剑修士每月御剑飞行不得超过二十日,如是超过,则要缴纳罚款。管理处会第一时间把罚款在缴纳的元晶中扣除,不够的还得修士亲自上门再缴纳。 然后,橙儿你可知道,这普通的飞剑是无法利用修士本身的元气飞行的,只能依靠镶嵌在其上的元晶来提供飞剑所需的元气,一般都是两枚中品元晶。 前面说到如今每个月只能飞二十日,那粗略算下来也需要每月四枚中品元晶。” “啊?” “先别啊,还有呢。能够御剑的修士修为都在五境以上,作为一名修炼有成的修士,对于自身的颜面自然是极为在意的。这仙剑每日飞行,免不得沾染一些污垢,自然需要清洗一番。但是普通的水洗是行不通的,好在御剑坊有提供此项服务,价格为每次五十枚下品元晶,还附赠飞剑抛光服务,保证飞剑亮的让人睁不开眼。这么重要的服务,一个月两次不过分吧? 这又是一枚中品仙石的花费了,橙儿,这可是每个月啊,若是按年计算,还得翻上几番。” “停,仁哥,不必说了,我们觉得我们平时乘坐地龙已经是极为方便了。飞剑什么的,日后再说吧。”陈橙打断了滔滔不绝的郝仁。 “其实,我们现在也不是不能买上一买,只不过买了用不了就是了。大不了我们放在新洞府里每日看看也行。”郝仁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储物镯向陈橙疯狂暗示到。 “你想的美!那是运儿以后修仙学府的花费,我们只是代为保管而已,绝对不能乱用。你把储物镯卸下来,给我带上!快!” 郝仁苦笑着摘下了右手手腕上银色雕花的储物镯帮陈橙带了上去。 “运儿,你娘亲有了你就不要为父咯~” 郝运闭着眼睛,一点也不想理睬这个打自己钱财主意的人! “诶?橙儿你看,前面那些人是在干嘛呢?” 说话间郝仁拉着陈橙就往人堆走了过去。 “劳驾让一让,有娃娃,别挤着娃娃。”靠着郝运,两人很快挤进了人群的最里面。 里面有一个山羊胡的老头正在说些什么。 “各位好,今天是我们叶府少爷大喜的日子,老儿在这里是代家主向各位讨个口彩,要个祝福。当然了,这个口彩不白要,看见面前的这些锦袋了么,每一句口彩,我们叶府都会回赠五枚下品元晶,东西不多,却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老头话音未落,就在其他人都还没有回过味来的时候,郝仁抢着说道:“祝贵府少爷早生贵子!” 郝运在襁褓里就觉得很尴尬,以前郝运是最不喜欢这种事的。 老头转头看向郝仁,发现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抱着娃娃的女人,好奇的问到:“不知您身边这位是?” “这是在下的内人陈橙,怀里的是我儿子,刚出生不久。” 老头捋了捋胡须点点头说道:“这位道友方说的还真是应景。感谢道友的口彩,这锦袋您且收好。” 郝仁接过巴掌大小的锦袋道了声谢,护着陈橙正准备离开,忽然又被老头叫住了。 只见老头又拿了两个锦袋递给陈橙:“即使是修士,生产也极为不易,我看这娃娃甚是喜欢,这两个锦袋一是给你一是给这个娃娃,算是为我家少爷添一添福,希望你不要推辞!” 嗯哼?这也行吗?这老头嘴上说地好听,莫不是看上了我的漂亮老妈! 陈橙正犹豫着,郝仁接过了两个锦袋说道:“内人有些害羞,不善与人言谈,我代她还有我家运儿在此谢过,也祝贵府的少爷和夫人千年好合。” “哈哈哈,好一个千年好合,这口彩也是极好,我就不另外给锦袋了。二位慢走” 郝仁护着陈橙走出人群,围观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的向老头道喜,生怕到时候锦袋不足。 陈橙看着郝仁把三个锦袋塞进怀里:“仁哥,你知道我最不喜欢这事了,你怎么还都收下了呢。” 郝仁蹬了蹬小脚,这老妈果然和自己一样! “诶呀,你没听那老头的话么,我这都说了祝福的,有啥不能拿的。再说了,运儿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我这当父亲的也是早做打算!” 自己这个老爹怎么如此无耻! 正当郝运在心里吐槽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 郝运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郝仁和陈橙此时正走在石阶上,只不过石阶的方向并不是往上,而是通向地下。身边人声嘈杂,很明显身旁的人并没有因为石阶通向地下而减少。 郝运在心里默数,大约下了将近两百个石阶,才终于踏上了平地。可以明显感觉得到,此时周遭的温度对比先前街道上低了一些,郝运不禁在心里嘀咕起来,自己这爹娘到底是要去干吗?下地道参加什么奇奇怪怪的拍卖会么? 郝仁和陈橙继续往前行进了一二百米的距离,视野一下子又开阔了起来,展现在郝运眼前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扇形广场,广场的顶部挂着大大小小的郝运叫不出名字的发光物,把原本应该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照的如同白昼。 在扇形广场最前端,有一条宽三米深四米长的望不到头的深沟,深沟的两头是深不见底的隧道。 郝运用余光瞥了一眼,发现此时广场上林林总总已经站了几百人。这些人的存在让郝运的疑惑更深了,这到底是是要干嘛? “仁哥,大概还得多久?” “算时辰应该快到了。” 就在此时,广场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地龙来了!” 所有散在广场上的人瞬间向边缘地带靠拢过去,停在深坑附近三米开外的地方。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十一章 地龙 就在人群中那声“地龙”过后不久,郝运便隐约听到深坑右侧隧道深处有声响传来。 “咚!” “咚!咚!” “咚!咚!咚!” 随着声响越来越近,郝运在陈橙怀里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此时郝运内心慌的一匹,这极具震撼力的响声再配上地面的震动,无一不是在向众人警示,有一个大家伙正在朝这里冲来。可是让郝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群人,包括自己的老爸老妈,一个个竟然都对这件事无动于衷,隐约之间还能从他们脸上看出点期待的神情来。这是什么操作?难道我们下来是给怪兽来喂食的? 这也太扯淡了吧! 喂,人命关天啊!你们不想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来人啊,救救我!郝运情急之下,只能利用哭字诀。 “哇!” “哇!哇!” “哇!哇!哇!” 平时极为心疼郝运的陈橙,此时也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拢了拢襁褓,把郝运抱的更紧了些。 可怜我们的郝运此时还下不了地,若是他能走动,恐怕一早就要撒丫子跑路了。 不多时,那凶兽传来的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咚!咚!咚!” “咚!咚!” “咚!咚!咚!咚!” 此时广场上再没有一点动静,大家都屏息而立,静静等待。 眼看着凶兽就要出现,郝运害怕的闭上的眼睛。 约莫十息过后,从深坑右侧的隧道里,一个巨大的紫色头颅缓缓伸了出来,紧接着出来的是它庞大的身躯以及粗壮的四肢。 郝运预想中发狂的巨兽冲入人群中大开杀戒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被称为地龙的生物完全没有发狂的意思,它只是扭头往广场上看了一眼,又往前迈了两部步,身体堪堪停在了扇形广场的正前方,贴着广场边界趴伏下来。 预想中的尖叫声并没有发生,这让郝运十分意外,于是他便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看了看人群,一脸懵逼,怎么所有人都自发的排起队来了?送死也这么讲文明么? 由于郝运是处于被抱着的姿势,所以他完全看不到自己面前的队伍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他只能转而关注起了两旁的队伍。 队伍不断向前挪动,很快就来到了地龙的面前,眼看队伍最前方的那个人就要撞到地龙的躯体上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地龙那满是紫色鳞片的身 躯竟是出现了片刻的扭曲,为首的那个人一头扎进地龙的躯体中去。 郝运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是,那支队伍接下来的人,全部都以这种诡异的方式,进入了地龙的身体。 郝运看的出神,浑然不觉自己所在的队伍前面已经不剩多少人了。 “橙儿,马上到我们了。”郝仁扭头向陈橙说道。 郝运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直勾勾的看向前方。 和其他人一样,郝运看着面前的郝仁,就那样消失在了地龙的躯体上。地龙紫色的鳞片在郝运眼前不断的放大,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恶魔。襁褓 中的郝运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的等待自己被吞噬。 一米 半米 一尺 就在郝运感觉自己的脸快要贴上地龙的鳞片时,他眼前的这部分地龙躯体突然虚化了,没有任何阻碍的,陈橙抱着郝运穿过了地龙的身躯。 若是非要描述一下这种穿越过去的感觉,郝运只能说:那就像是用手穿过了一道水幕。 地龙的身体中并没有郝运想象中的血肉和内脏,取而代之的是粉色的地面和一个个紫色的座椅,郝运突然有一种进到地铁的奇葩感觉。 这些座椅完全看不出是由什么材质做成的,两两背靠在一起。先进来的郝仁抢到了座位,招呼陈橙向他走去。 落座后,郝仁和陈橙并没有过多的交谈,而郝运,又开始观察起来。 一个又一个人从地龙躯体内壁中走出来,每一个进到此处的人,都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下来,郝运有一种错觉,似乎地龙的身躯在不断的拉长,来装 下这一个又一个的乘客。 终于,地龙躯体的内壁中再没有人出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地龙内部响起:此处不可交谈,到达之人请在地龙静止不动时再离开,离开前把元晶放在自己的座位之上即可。以上条件,如有反对者请此时离开,不然后果自负。 郝运听完,心里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这个什么鬼地龙就是个地铁! 大约是没有人有异议,低沉的声音再次说道:请各位在座位上做好,我们此刻就出发。 话音刚落,地龙便站起身来,甩了甩头,迈步走向面前的漆黑隧道。 漆黑隧道中的地龙随着四肢迈动的频率不断增快,速度也越来越快,到最后只能隐约看见一道紫色的虚影。 地龙的动作幅度十分的大,但是在它身躯内部却出奇的平稳,所有人只在地龙起步的时候感受到了少许的震动。 由于禁止交谈,整个空间内显得出奇的安静,百无聊赖的郝运开始猜测起这个巨大的生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上车”的时候郝运没能看到地龙的四肢,所以首先跳入郝运脑海的动物是——蛇, 这种前世名列郝运最讨厌动物第一位的生物,集齐了郝运所有讨厌的点:那光滑的身躯和细密的鳞片就已经足够让人觉得恶心了,偏偏它还是通过 扭动身体向前行进的。郝运在脑海里脑补出了这个地龙现在行进的样子,一股恶寒从尾巴根冲到了他的后脑勺。 不过马上郝运就推翻了这个设想,因为地龙的脑袋根本就不是一条蛇该有的样子,它的头实在是太有辱蛇群的门风了,对于一条蛇来说,它们的头 大部分都是以扁和宽为主的,上下颚可以自行脱离,使它们能更好的张开它们的嘴去吞食猎物。但是地龙的脑袋,完全就是竖着长得,就像是一个 马头。若不是它的身躯实在是庞大,郝运都担心它能不能吞下东西。 之后,郝运又想了几种可能,却总也对不上号,可郝运总觉得这个奇怪的地铁生物有些似曾相识。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地龙停了下来,和之前一样,不断有人穿过地龙的身躯进入这个奇怪的空间。 正对着郝运的一个络腮胡壮汉站起了身,前一秒壮汉手上还空荡荡的,结果下一秒壮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两块拇指大小的下品晶石随手扔在了他身下的座位上。 晶石一触碰到椅面,立马起了变化,只见原本结实光滑的椅面此刻忽然变成了一滩流沙,一点点的把晶石给吞没进去吗,直至晶石完全没入,椅面才恢复原来的样子。 郝运的眼神亮了起来,原来地龙是这么收费的,着实有些意思。不过,要是遇到有人逃票怎么办呢? 很快,就有人用实际行动告诉的郝运这个疑问的答案。 前方约莫三四米远的地方,有个獐头鼠目的瘦竹竿。郝运盯着他已经有一会儿了,地龙第一次停下的时候这个瘦竹竿就想起身离开,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又坐了下来。 之后的每一站瘦竹竿都是如此,而且每多过一站,那瘦竹竿脸上的凝重之色便增加一分。这一次地龙停下之后,瘦竹竿似乎再也忍不下去了,没有 放下任何晶石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外冲去,就在他即将要接触到地龙的身躯离开之时,他座下的椅子竟是变成了一条条紫色的触手,瞬息之间就把瘦竹竿捆的严严实实,然后又拖回了原来的地方。 瘦竹竿不断的挣扎,但是根本挣脱不了那触手的控制,渐渐的瘦竹竿失去了动静,周围的人没有发出任何的惊讶,似乎这样的事他们已经见过不止 一次了。 那个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言语之中没有气愤只有无奈:为什么总有人想不付晶石就逃跑么?这地龙之躯是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么? 接下来的两站郝运再也没有发现瘦竹竿动弹一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了。 郝仁转过身拍了拍陈橙的肩膀,示意马上到地方了。陈橙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让郝仁把储物手镯拿了回去,郝仁麻利的从手镯里掏出了十枚下品晶石,又把储物手镯戴回了陈橙的手腕上。 地龙再一次停了下来,郝仁和陈橙把晶石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没有任何阻拦的就走出这个神秘的空间。 地龙身躯之外,和当时“上车”的地方一样还是一个扇形的大广场,郝运明显感觉这里要比地龙的躯体里冷上一些。 又是一大片石阶,郝运觉得自己被晃悠的脑壳有点痛。 出口处,想象中热闹的叫卖之声没有出现。郝运四下扫了一圈,发现此地竟是被几座山头环绕,只有面前有一条青石小路。 “仁哥,怎么带我来了这个地方,我们不是先回原来的洞府么。”陈橙疑问道 “虽然你嘴上没说,不过呢为夫我还是能猜到的,你肯定早就想来看一看我们的新洞府了,我大概收拾了一下,只等你一出云中馆就带你来这里看看,今日,即便是你想住在这里也是可以的,我都帮你和运儿准备妥当了。” “仁哥。”陈橙欲言又止,眼眶泛红,眼看马上就要掉下眼泪来。 “诶呀,这是开心的事,我们进去吧。” 郝仁说着,搀扶起陈橙沿着青石头小路向山中走去。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十二章 凤霞山 玉如仙界南域地形以山地为主,向来有百万仙山之称。 当然了,以南域的面积来说,仙山何止百万,怕是十个百万都不止。郝运一行此时所在的凤霞山,正是这万千仙山中的其中一座小山。 相传,此山中曾有一位神游境修士在此结庐修行,某一日机缘巧合之下望见空中有异兽彩凤从天际飞过留下漫天霞光,此山因此得名。而后,此山被恒荣馆相中,继而取得治理之权,经过二十年的开辟以及修葺,从山脚到山顶共修得洞府二十余座。 恒荣馆本以为能靠这山的得名之事大卖洞府,可谁知这玉如仙界像这样的山比比皆是,各种山名轶事较之凤霞山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凤霞山的地段也实在是太过于偏僻了。凡此种种,这凤霞山的洞府变得极为难卖。 不信邪的恒荣馆叫卖这二十余间洞府百年有余,仍是无人问津。恒荣管的当家一气之下跳楼大甩卖,以低于洞府成本五成的价格挂牌出售,哪想到一夜之间所有洞府尽数售出,还有大批没能买上的修士堵上了门询问何时还有此等洞府出售。 经历此事,恒荣馆的当家终于醒悟,自己压根就不是一个经商的料,于是甩手离去。没过多久。恒荣馆就失去了存在的痕迹。 世事变迁,岁月流逝。 这凤霞山上诸多洞府的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如今这山腰上的一间却是被郝仁夫妇给买了下来。 正如前面提到的,这洞府的主人本来是不愿意卖出这洞府的。 究其原因,还要从洞府本身说起。 这恒荣馆虽然不怎么会做生意,但是在洞府的开辟与修葺方面确是实打实的下了功夫,所有的洞府,恒荣馆都坚持着六字方针,那便是:高标准!严要求!再加上这洞府一家在此处住了有些年头了,也算是住出感情来了,自然不愿意就这样卖了。 好在郝仁一直坚持不懈的和这洞府主人沟通,再加上这洞府主人中了仙彩七加一后头脑一热。 这山腰的洞府终于还是被郝仁拿了下来。 多年之后,洞府的主人聊起此事都是后悔不已,自己当初怎么就把那洞府卖了呢,再多住一阵岂不是......真是造化弄人啊。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此时郝仁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凤霞山山腰处的空地上,躺在襁褓里的郝运看着周遭云雾缭绕的山景,闲适的打起了哈切。 “橙儿,把储物镯中的那枚门令拿出来。”郝仁转头对陈橙说道。 陈橙顺手便把一枚古朴的令牌递给了郝仁。 令牌上正面刻着凤霞,背面刻着乙二。凤霞自不必多说是这山的本名,而这乙二则是郝仁这洞府在凤霞山上的编号。 凤霞山山脚、山腰、山顶各有洞府,以甲乙丙之顺序命名,郝仁这门令背后的数字,代表这洞府是山腰处的第二间洞府。 郝仁手持门令往身前一举,原本空无一物之处,倏忽间泛起波纹,随后一层光幕自门令处向两旁张开,显露出其中的洞府来。郝运眨巴了一下眼睛,表示这样的事情已经不足以让自己惊讶了。 面前共有两处洞府,一处门口挂着朱字的小匾,那小匾已然褪色,一看便知已经在门口放了有些时日。另一处洞府前则挂着一个崭新的小匾,小匾上却有两个字,一个郝一个陈,正是郝仁与陈橙买下的那处洞府。 郝仁径直向洞府走去,快要进去之时才发现陈橙竟还站在原地。 郝运正疑惑自己的漂亮老妈为什么不动之时,不知何处来的一个水滴砸在了郝运的小脸上。郝运抬头看去,发现陈橙不知道何时开始已是泪流满面。 郝仁连忙跑回陈橙声旁安慰道:“如此开心的日子,哭什么呢。” 陈橙本是弃婴,被陈氏夫妇捡到之后才得以长大成人。陈橙本以为待自己修炼有成之后就能侍奉双亲,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陈氏夫妇早早的便离陈橙而去。这种有家之后又失去的感觉让陈橙的内心十分敏感。此时,望着那洞府,往日之事又涌上心头,陈橙既开心又难过,一番情绪交织之下,不由得落下泪来。 “仁哥,我没事,就是开心的。”陈橙一边抽噎一边小声说道。不知为何,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娘亲,郝运的心底也泛上一股莫名的忧伤来,不自觉的郝运也开始跟着陈橙哭起来。 郝仁一边安慰夫人,一边安慰儿子,简直是手忙脚乱。 陈橙和郝运这双簧演了许久才停下来,看着自己的妻儿心情终于平复,郝仁这才送了一口气。 在郝仁的引导下,陈橙推开了洞府的石门迈步走了进去。 洞府并不大,拢共只有三间石室外加一间堂屋,郝仁领着陈橙一间一间看了起来。 洞府的最外面是堂屋,平时最大的作用就是招待宾客。洞府的前任主人怕麻烦留下了许多东西,眼前的这一张圆形石桌就是其中一件,这石桌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配的也是寻常的石凳。但是郝仁却觉得挺好的。起码,不必重新添置了。 堂屋往里有三间石室,第一间是最小的。这间石室之前是用来堆放东西的,洞府前任主人走前把里面的东西搬得一干二净,郝仁打算等郝运再大一些就把这间石室作为他的卧房。 第二间在第一间的左手边,其大小约是第一间的两倍有余,此时这间石室已经被布置妥当,可以直接住人。 照理说玉体境之后,修士就不需要睡眠了,平时只需打坐冥想即可。但是修士家庭免不了有新生的仙婴以及年幼的修士,为了照顾这一部分的人,寻常的洞府中都是备有卧房的。这不,像是郝仁这样的家庭,在郝运还没有到一定年纪之前,怕是都不能打坐冥想了,而是需要陪着郝运睡到天亮。 总之,这第二间石室就是一件正常的卧房,墙壁上还开了一扇小窗用以换气,透过小窗可以看到凤霞山脚的一些光景。 最后一间石室在第一二间的对面,是洞府之中占地面积最大的空间。 此间有一口灵泉和一小亩灵田,算是玉如仙界所有洞府的标准配置,其他一些豪华的洞府甚至会有两间到三间这样的石室。 灵泉和灵田的存在都是为了满足修士的日常生活,而且由于这两样事物的存在,此地的灵气浓度会比其他地方高上一些。 “这个丹炉本来都被拿走了,我好说歹说之下这洞府的前主人才肯留下的,我们又可以剩下一笔花销。”郝仁拎着一只漆黑的丹炉向陈橙邀功到。 “仁哥,这些天真是多亏有你各处奔走,如今我们也是有了自己洞府,往后我们好好修行好好养育运儿。”说话间陈橙又红了眼眶。 郝运只能感慨自己的漂亮老妈实在是太感性了。 参观完洞府,两人商量着要打扫一番,郝运闻言有些小开心,按郝运的设想两个修道之人怎么也不可能像凡人一样亲自动手打扫洞府吧,起码施展一些小法术什么的还,前世的修仙小说里,主人公不都是挥一下衣袖就挥走所有的尘土了么。郝运到现在除了见过人御剑飞行外,还真没见过有人用法术呢! 结果,让郝仁大跌眼镜的是,这两夫妻还真是一点法术都不用,就这么卷起袖子实打实的开始清理起洞府来。郝仁的心里有些幻灭,这简直和他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嘛!说好的修仙呢?说好的仙法呢?这两人修的都是假仙么? 其实也不是郝仁和陈橙不会这些,修仙学府中甚至还有专修清理洞府的修士。只是对二人来说,这洞府意义非凡,两人不想假手于物,这才选择亲自打扫的。 两人一直打扫到天黑才停下来,此时的洞府已是焕然一新、灯火通明!修炼石室里的灵泉水位都低了几尺。 二人正想回卧房休息,忽然听到外边有人叩门。 郝仁来到门前缓缓打开石门,借着月光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修士。 那修士见郝仁开门出来,拱手说道:“在下是住在隔壁洞府的朱景山,想必这位就是郝道友吧。” “在下单名一个仁字,今日刚到洞府,方才清理了一番,多有打扰。冒犯之处,还请道友勿怪。” “诶,道友说的哪里话,当初在下挖丹房的动静才叫打扰呢,还被郝道友这洞府的前主人好生怪罪了一番。” 两人寒暄了一番,郝仁问到:“不知朱兄找在下何事?” “是这样的,郝道友一家刚到此处,往后我们两家便是邻居了,我已备下灵茶,此来是想邀请郝兄去我那洞府小坐一番的。” 这时,陈橙抱着郝运走了出来。 “这位想必就是陈道友了吧,在下朱景山,就住在隔壁洞府,是特意来请两位过去小坐一番的。” “那怎么好意思呢。”陈橙看着郝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我们夫妇本来打算明日再去拜访朱道友的,既然朱道友都来邀请了,哪有不去的道理。择日不如撞日,容我二人换一下衣衫,随后就到。”郝仁爽快的答应下来,向朱景山拱了拱手。 “那就恭迎二位了!”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十三章 作客 不多时,郝仁和陈橙便换好了衣衫抱着郝运来到一旁的洞府门口。 没等郝仁敲门,朱景山就打开石门迎了出来。 “两位道友里边请。” 郝仁夫妇没有先进门,郝运看着郝仁从怀里掏出了一小沓黄色的符纸递给了朱景山道: “朱道友,我们夫妻第一次登门,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拜访礼物,这些灵术符纸您且收着,算是一些小心意。” 朱景山接过符纸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郝仁会拿出这样的礼物来。 “这么好的灵符纸怎么好意思收下呢。”朱景山翻看了一下手中的符纸,赶忙递还回去。 “朱道友你就收下吧,我夫君在仙宫灵符处当值,这些符纸都是分发的没有花钱,家里还有好些呢,您不要嫌弃就好。”陈橙向朱景山解释道。 这下,朱景山也不好意思不收下了,连忙侧过身邀请郝仁夫妇入内。 朱景山的洞府堂屋十分简洁,除了正中一张方形石桌外就只有墙上的一幅字画,上书大道朝天四字。 桌边一大一小见有客人来,连忙站起了身。 朱景山分别介绍到:“这小的是我的女儿,叫朱绵绵,刚满六岁,才进初级修仙学府开蒙,绵绵快叫人。”绑着两只羊角辩的朱绵绵脆生生的喊道:“郝叔叔,陈姨。” 郝运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心里乐开了花,有这样漂亮的小姐姐当邻居,以后的日子可有意思了。 “诶!真乖,小姑娘长得真是水灵。”陈橙开心的应答到。见一旁的夫君没有反应,陈橙用手肘顶了顶,郝仁这才反应过来,在怀里摸索了一番,拿出了一张品质明显还要高过朱景山手中符纸不少的金色符纸。 “绵绵是吧?来,拿好。这是郝叔叔的见面礼!”郝仁往前走了两步,把符纸小心的放在朱绵绵的手中。 “绵绵,不能要。”朱景山一脸严肃的向自己女儿说到。 “诶,朱道友,这就见外了不是。再说了这是给绵绵的,你可不能做主。”郝仁一边说着,一边让朱绵绵握拢手掌,然后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 朱景山见状,只能说到:“绵绵,还不谢谢你郝叔叔。” “谢谢郝叔叔!” “这位呢是我的道侣,朱珠”朱景山指着身旁明显已经怀了身孕的女子说到。 朱珠的相貌虽然不及陈橙,却也是自有一番韵味,朱绵绵生的好看,多半还是靠着她美丽的娘亲。 “二位道友好,往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请二位多多关照。”朱珠微微颔首,向二人说到。 “不敢当,不敢当。” “郝道友陈道友,入座吧,我这就去取茶来。绵绵跟我来。”说完,朱景山领着女儿走进了洞府深处。 等候期间,朱珠又开口说到:“景山有些唐突了,二位不要介意。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为了开凿石室,弄出来的动静有些大,惹恼了隔壁的人,也就是二位洞府之前那位。这之后呢景山也去找过几次,都吃了闭门羹。前几日听说洞府易主了,景山一直念叨着这一回可得和邻居处理好关系。” 郝仁和陈橙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朱景山要邀请自己两个过来喝茶。 朱珠话音未落,朱景山端着茶盘就出来,朱绵绵则端着一只小小的木盒,想来应该是放茶叶的器具。 茶盘方一落下,便为石桌添色不少。 茶盘里放着一整套茶具,共计十一件,其中有八只茶杯,一只四方茶壶,一只公道杯,再加两件煮水的器皿。 朱景山捋了捋袖子,边把茶具摆上石桌边说到:“这套茶具釉色极美,青如天,明如玉。在光照之下二位可以看到,这茶具的颜色青中泛黄,既似初晴的天空,又如凝脂,抚之如绢,温润古朴。尤其是这些茶杯,虽然此时只有斜开片和鱼鳞纹,但是只要长期以茶温养,便可养出金丝蝉翼纹。” 郝仁夫妇和朱珠相视一笑,表示啥也没听懂。 朱景山此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没有注意到郝仁夫妻两的表情。 摆放好了茶具和煮水的器皿,朱景山掏出了一张郝仁赠送的灵符纸说道:“郝道友的符纸此刻便能用上,用此灵术符纸取得之水比这洞府内的灵泉还要甘甜几分。” 这是要用法术了?原本昏昏欲睡的郝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睁大了眼睛看起朱景山的表演。 与郝运前世在电影里见到的竖着画符不同,朱景山用左手食指和中指横夹住明黄的符纸立在面前,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同时并成剑指。在沟通元气之后,朱景山的右手剑指泛起了淡淡青光。 随后,朱景山将面前的符纸一甩而出,只见轻薄的符纸竟稳稳的定在空中,与此同时,朱景山右手出指在灵术符纸上画下一个奇怪印记。在手指离开符纸的刹那,被画下的印记闪烁出一阵金光,金光过后,只见灵术符纸在空中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透明水球。 郝运看的目瞪口呆,若不是他此时还说不了话,只怕一连串的卧槽会从郝运的嘴里蹦出来。 太吊了!我的老天鹅,这也太吊了!郝运在内心狂喊,以后必须得学会这个,这也太帅了! 水球被朱景山引入了烧水的器皿,盖上盖子后,点起了火。 “两位稍等片刻。” 郝仁和陈橙也对朱景山这一手感到颇为意外,要想写出这引水的灵符,其实郝仁也能办的到。但是要论这架势和潇洒程度,那郝仁是差了好远。 许是朱珠看出了郝仁夫妇的想法,便开口解释道:“二位不必惊讶,我夫君是做这茶行买卖的,这都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朱景山深以为然,点点头符合到:“我夫人说的没错,这一手取水灵符乃是中级修仙学府中必修之术,想必现如今的玉如仙界应给没有几个人不会吧。” 郝仁答到:“这取水灵符,我们倒是也学过,可是想要像朱兄你这般纯熟,怕是要下极大的苦功。” 朱景山连连摆手:“无他,唯手熟尔!毕竟靠这门手艺赚钱的。”说罢,几人都笑了起来。 朱景山在郝运心里刚立起来的高人形象一下子烂的稀碎,几人间充满的刺鼻的商业互吹气息。 不多时,壶中的水就开了。朱景山揭开四方茶壶的茶盖,用茶匙舀了一些茶叶放入其中,随后将沸腾之水缓缓冲入壶中,霎时间,堂屋内茶香四溢。 茶叶在茶壶中闷了一会儿之后,朱景山将茶水倒入了公道杯,随后依次给郝仁、陈橙、朱珠、绵绵和他自己各倒了一杯茶。 朱珠有孕在身,就没有喝茶,只是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这是我茶庄的茶,两位尝尝。” 郝仁和陈橙并不是此中饕客,对茶水的好坏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边喝边说:“实在是好茶!” 郝运倒是喝过不少茶,不过显然没有人会给他喂茶的。 一轮茶毕,趁着泡茶的功夫,两家开始闲聊起来。 “二位的公子叫什么名字?” “单名一个运字。我与我夫君二人,命途确实有些坎坷。所以我希望运儿能够平平安安一生好运。”陈橙看着郝运,眼中满是爱意。 “真是恭喜二位了,想来二位的公子将来必能修炼有成。” 朱景山说完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说道:“我这女儿绵绵就是略微调皮了些。对了,想必二位也看到了,我夫人朱珠又有了身孕,如今已怀胎七个月,离生产不远了。产绵绵时,那家医馆实在是不合我意,怪只怪那时囊中羞涩。如今也算衣食无忧了,想为朱珠找个好点的医馆。不知二位是在哪里生下的令郎,可有好的医馆推荐。” 陈橙看了看朱珠笑答到:“我是在此地五百里外的云中馆生产的,那里虽说花费会多上一些,不过接生的仙师和产后恢复的石室都是极好的。” “那云中馆我有听闻过,据说产后恢复的石室都放着上品元晶,不知道是否真的如此。”朱景山追问道 “的确如此。不过说来惭愧,因为我的原因,那上品元晶还报废了一块。还好那云中馆管事的仙长没有追究,也算是逃过一劫。”陈橙不好意思的说道。 “还有这回事?”朱珠好奇的问道。 陈橙点了点头,对于事情具体的情况没有过多透露。 朱景山听毕,转头对朱珠说道:“陈道友这么说,想必对这云中馆观感极好,不如就去那吧。” 郝仁闻言连忙说道:“那都是我们夫妻两个的感觉,做不得数的。朱道友闲暇之时不妨去探上一探,再做决定。” 朱景山觉得郝仁说得也有道理,便打算到时再说。 “来来来,二位接着喝茶。” ....... 这一晚,两家人相谈盛欢,一直聊到深夜。 期间,朱绵绵表示想抱一抱郝运,为将来抱弟弟或者妹妹练练手。 一开始,陈橙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郝运认生哭闹起来。谁知这郝运似乎还挺喜欢被朱绵绵抱着的,一晚上不哭也不闹,陈橙也就任由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抱着郝运了。 直到怀孕的朱珠表示有些困倦,这茶会才告一段落。 临走前,朱绵绵还有点依依不舍起来,因为郝运实在是又乖又可爱。 朱景山把郝仁夫妇送出了洞府,一番劝说之下才让这对友好的邻居收下了自己的茶。两家做了个约定,之后像这样的走动必须多多益善。 出了朱景山的洞府,两人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洞府,而是找了一处僻静的平地赏起夜景来。 朦胧的夜色中,凤霞山显得格外的静谧,郝仁和陈橙并肩而立看着夜空中的月色,心情格外的平静。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十四章 仙师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两人赏景忘了时间,极晚才回到洞府中,简单的洗漱后一家三口躺在了卧房的石床之上。 感受着郝仁与郝运的心跳,这一夜,陈橙睡得格外的踏实。 第二日,两人都没有早早的起床,而是难得的多睡了一会儿。之前郝仁由于陈橙需要生产,向灵符处请了假,领导大手一挥给了好些天的假,好像能一直休息到年后。 洞府卧房石壁上嵌着一个石座,上面插着一根两指粗一指长的蜡烛。这种淡黄的蜡烛由玉如仙界中一种异兽的油脂制成,是玉如仙界最常见的照明物,只有少数家境殷实的修士可能会选择云中馆那种毫无异味的明石。 油烛有三个特点:便宜,耐烧以及有些异味儿。不过,玉如仙界的人大部分都是闻着这个味道长大的,所以从没有听人抱怨过这油烛的气味。 油烛在卧房中焚烧了一整晚,也未见其少上分毫,只是这异味却是充满了这整个空间。 昨夜郝运早早的就进入胎息的状态所以对这油烛散发出的气味儿并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早上醒来之后灵敏的鼻子最先嗅到的就是这满屋子的动物油脂燃烧的臭味。 郝运缩了缩鼻子,很快发现了发出异味的罪魁祸首。做为一个向来是用电器照明的现代人来说,郝运哪受的了这种味道。 被熏得脑壳炸裂的郝运,开始嗷嗷大哭起来。 原本还在梦乡的陈橙一下子就被惊醒,起初她还只是简单的以为郝运只是饿了,便熟练的给自己儿子弄了奶。谁知两瓶奶下去之后,郝运还是哭的不停,陈橙顿时有些担心起来。 摇醒了身旁睡得死猪一般的郝仁,两夫妻一番头脑风暴,还是没想明白郝运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大哭的。 两个玉如仙界的土著做梦也想不到,这从小点到大的油烛竟然是这罪魁祸首。 两人实在没招,只能收拾东西回云中馆找大夫看看。 郝运本来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想出去透透气。这一听又得回那医馆,不免有些担心,于是立马止住了哭声。其实郝运也不是怕别的,主要是这一回医院,馆中的修士若是在检查中发现了自己的不同,那可就出大事了。 郝运这两天已经有意识的开始摸索起自己到底是如何修炼的,却总觉得还差那临门一脚。 郝仁和陈橙可管不上这些,虽说郝运此时已经止住了哭声,陈橙心里还是十分担心,不停的催促着郝仁赶快出门。郝运此时是进退两难,这哭与不哭,看来自己都得去一回那云中医馆了。 两人一出门,便看到了正在山腰处走动着的朱珠。朱珠见二人神色匆忙,问到:“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着急。” 陈橙抱着郝运说话有些急促:“运儿不知怎么早上突然大哭,我本以为只是饿了,可喂了奶之后还是止不住。现在虽然不哭了,我这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总是不安宁,就准备去云中馆找大夫看看。若是真的没事,我才能安心。” “这种感觉当娘的最懂了,快去吧。郝道友,你可得注意啊。” 郝仁连连点头说道:“橙儿,咱两快点下山吧,不然赶不上地龙了。” 陈橙和朱珠点头致意,两夫妻紧赶慢赶向山下走去。 “郝仁,你就不能快些修炼么?这要是能御剑前去,哪还用得着这么着急。” 郝仁也没什么说头,只能频频点头。怀中的郝运则一边感动于漂亮老妈的关心,一边又担心于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 与昨日出馆不同,这次郝仁夫妇二人火急火燎的坐着地龙回到了云中馆。 接待他们的还是许云。 许云对眼前的两人印象深刻,不敢怠慢。问清两人来意之后很快就在影壁上为二人找到了合适的医修。 “二位直走到底,左转右手边第一间就是。” 郝仁和陈橙向许云道了谢,便向许云说的地方寻去。很快,两人来到了一扇雕花木门前,对了对许云说的房号,两人推门而入。 屋内十分的简洁,除了问诊的桌椅外只有一张专门放置婴儿的摇床。 “请问是童顺仙师么。”陈橙开口问到。 童顺,曾修炼于医修名府——同仁仙府,如今是一名五境中期的修士。所修功法《童心决》,在云中馆已是一名主管医修。平日里童顺其实不需要出诊,不过偶有云中馆的贵客或是接生的急诊,会被安排到他手上。 对于贵客,童顺都是很友好的。毕竟,除了能给自己带来不少晶石之外,贵客本身都是值得被结交的对象。 长着八字胡的瘦高道人面带微笑的回答道:“在下正是童顺,不知二位贵客的孩子有何不妥之处?” “仙师是这样的,我儿昨日方才出院,昨日整日都未哭闹。今日不知怎的,醒来之后哭闹不止。我本以为是饿了,喂了奶后却依然如此,请仙师为我儿好好检查一番。” “请将令公子放入这摇床之中,待我为其检查一番。”童顺话音未落,却听到郝运又开始嚎啕大哭。 此时郝运心里这个悔啊,早知道早上就不哭那一鼻子了,这可好,眼前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个简单货色,这要是发现自己的不同之处,自己就别想再离开这个地方了。 郝运不仅放声大哭,还加上了肢体动作,在襁褓中一阵挣扎,企图逃过眼前之人的检查。 “仙师你看,又开始了。我运儿从未如此剧烈的动作,仙师一定要帮我看看。”说话间,陈橙还带起了哭腔。一旁的郝仁也是极为紧张,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郝运如此挣扎。 童顺对这动静却已经是司空见惯,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抱过了郝运:“二位不必惊慌!”说话间,童顺的双手泛起了温润的橙光,正是所修《童心决》元气外放的标志。 郝运被童顺抱在怀中,只感觉有几道暖流流入自己的身躯,自己竟然对双手双脚逐渐失去了控制。眼看这最后的挣扎无用,郝运也不再哭闹,渐渐的在童顺怀里安静下来。 陈橙见郝运立马就不哭闹了,心中大定。一旁的郝仁则在心中感叹道:果然是专业的! 童顺把已经安静的郝运放在了摇床里,为郝运仔细的检查起来。 郝运心中极为紧张,在襁褓中紧握双拳咬紧牙关。他能感觉到,有一股外来的元气从他的头顶流向他的全身。 寻常被人炼化的元气都极具野性,一个常人若是被他人的元气侵入身体,轻则身体不适,重则经脉受损。但是,这童顺所修的《童心决》则大不一样,《童心决》是医修的专门功法,修炼此功法炼化的元气极为温和,进入身体不会产生任何的伤害。 然而所有功法有其长必有其短,这《童心决》元气的特殊使得修炼此功法的修士十分不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打不了架。 《童心决》元气的每一寸前进,对郝运来说都是一种煎熬,郝运有一种全身都被人看透了的感觉。 在郝运无法看到的丹田之处,原本活跃的先天之气在察觉到有外来元气的一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在判断出这股温和元气的来意之后,先天之气一阵收缩,竟是隐入郝运的身体不见踪影。 橙色元气掠过郝运全身,并没有发现先天之气,也没有发现郝运体内的异常之处。 一番检查过后,童顺有了结论,这郝运身体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对比其他婴儿反而更为健康。这若是换做普通的求医之人,童顺没准会无中生有一番,让求医之人花费一些晶石。但是面前的两位是云中馆的贵客,就不能这么操作了,童顺思量了一番,准备如实向郝仁和陈橙说明。 躺在摇床里的郝运,看见这童顺满脸纠结得表情,以为真的被他查出了点什么,心如死灰。 童顺组织好语言向陈橙说道:“依我方才检查来看,贵公子确实有些不同。” 完了,全完了!这个死老鬼真查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啊,郝运极为抓狂,脑海里浮现出一些不可言说的画面: 一堆奇奇怪怪的人围着自己,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怪叫到:“让我好好看看这娃娃到底有何不同,哇哈哈哈哈哈哈!” 郝运的右边眼角流下了一滴悔恨的泪水,怪只怪自己忍不住这臭味,悔不当初啊! 陈橙听了童顺的话,心头一紧,脑袋里也浮现出一些画面来: 运儿啊运儿!是为娘不好!没有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下一世,一定还有到娘的肚子里来,我要再做一次你的娘亲! 想着想着,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在陈橙眼睛里夺眶而出。 一旁的郝仁连忙说道:“我运儿到底如何,仙师你直说就行。” 这童顺也想到,这陈橙的反应怎么这么大,是自己哪里说得有问题么? 童顺尴尬的说道:“两位道友,是这样的。令公子的身体的呢,对比其他的婴儿呢,要更健康一些。没有任何问题,二位只管放心。” ???什么???郝运先是有些懵逼,随后狂喜!哈哈,自己没被看出来有什么不同!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滴喜极而泣的眼泪,从郝运的左眼角划了下来。 郝运现在只想吐槽:仙师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十五章 有惊无险 郝运知道自己其实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闻着那油烛难受罢了。倒是这童顺的一番检查让他吓个半死,好在有惊无险,那童顺似乎没有检查出什么意外来。 心中大定的郝运送了口气,紧紧捏着的拳头此时终于松开了,情绪起伏之下,竟是慢慢睡了过去。 再说陈橙,此时她的心情也像是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不过哭的梨花带雨的她,准确的抓住了童顺言语中的重点:“所以,仙师,运儿没事对么。” 童顺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硬着头皮重复道:“是的,我给令公子检查了,没有任何问题。他的身体比寻常的婴儿还要更健康一些。” “那就好!那就好!”陈橙一边擦着泪一边说道。 一旁的郝仁,听了童顺说运儿没什么问题,却是更奇怪了:“仙师,那为何我家运儿早上会无故哭泣呢?” “两位先请坐下。”童顺招呼这夫妻两坐下,自己也坐回了太师椅里。 思索了片刻之后,童顺谨慎的说道:“孩子哭闹的原因无非两种,一种为内因,一种为外因。内因就是婴儿体内有不适之处,他觉得不舒服了自然会哭。不过我这番检查下来,可以确认二位的公子健康的很。既然如此,那就是外因导致的哭闹。二位既然说是一早才哭闹的,那我们首先可以排除人为的原因。只是不知令郎所处的环境可有什么变化?” “昨日我们出馆之后就回了洞府,一路上运儿并无异样。之后我夫妻二人处理洞府中的一应事宜,一直到晚上运儿都躺在卧房之中,这之间也未听到运儿哭闹。晚间我们一块儿去了旁边的洞府,期间运儿也一切如常。”郝仁边回忆边说道。 童顺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沉思了一番后说道:“那应该就是你们卧房中的某些原因了,二位且好好想想,昨日之卧房与今日之卧房有何区别?” 郝仁与陈橙对视了一眼,开始各自思索了起来。两人苦思了一番,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童顺见二人似乎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引导他们回忆起昨日洞府里的细节来;“二位昨日回卧房之后都做了哪些事呢?” 陈橙缓缓说道:“昨晚我和仁哥在洞府待了一会儿,回卧房之时运儿已经在我怀中睡着了。因为太暗了,我们就点起了油烛。然后我夫妻二人洗漱一番就睡下了。卧房中的一应物件与白天无异,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日。” 听完陈橙的描述,童顺抓住了一些关节:“卧房的油烛是一直点着么?” “不是,晚上回洞府后才点上的。”郝仁回答道。 “那就是了,我知道问题出在何处了。这油烛点燃之后有股异味儿,对我等来说已经闻惯了,但是对令郎来说,这一夜油烛焚烧后产生的气味可谓是十分的刺鼻。令郎醒来后闻这气味,自然哭闹不止了。” 郝仁和陈橙认同的点点头,想必问题就出在此处了。“我们这就回去把那油烛换了!” 陈橙觉得既然已经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在此处便不想多待,从摇床里小心翼翼的抱起郝运,生怕一不注意把郝运吵醒。随后她小声的说道:“多谢童仙师为我们解惑,不知这诊金多少。” 童顺要来了记载陈橙讯息的玉简,稍加探查之后立马就把玉简还给了陈橙说道:“令郎并没有什么问题,我就是检查了一番给了些建议,两位不需要付珍金,之后若是另有其他问题,二位只管再来询我便是。” “怎么能让仙师平白出力呢,这些晶石您且收下。”郝仁掏出了几块儿下品元晶向童顺说道。 再三推辞之下,童顺最后还是坚持不收一分珍金。 将二人送出门,童顺来到拐角目送了一段,随后转身回到诊室。伴随着木门合拢,童顺微微的松了口气。 刚开始童顺其实有些奇怪,这二人虽然身为贵客,但是这衣着做派却是一点贵客的样子都没有。 可当他探查玉简中的信息时他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玉简中赫然标记着陈橙的儿子正是今年云中馆的幸运儿。 其实幸运儿本身并无特别之处,童顺作为主管医修见过的幸运儿也不在少数了,事情的重点在于这郝运成为幸运儿的过程实在有些离奇。 作为这云中分馆还称得上是有分量的医修,童顺在馆中也是有些耳目的,这些耳目虽然职位不高,但是在探知消息方面却是格外的灵通。这几日,馆中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就是今年这馆中幸运儿一事,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童顺就接到了消息。 消息的内容共有两部份,其一女修产后护理石室的主管医修苟方由于办事不利受到了一些处罚。其二这云中馆的合伙人柳文亲自来到柳叶洲分馆为那幸运儿送上专属的玉简和元晶,据说规格较之过往的大为提高。 这两件事都让童顺极为不解,苟方这个人童顺是了解的,两人职责所在平时还算有些接触,在童顺的心目中苟方此人做事极为稳妥。短短几年之间苟方便已身居要职,之前还透过气说今年这宣布幸运儿的工作已经交给他来做了。怎么事到临头人被罚了,幸运儿也易主了? 之后童顺又听到了另一个消息,说这柳文不仅对这幸运儿的事极为上心,还把这幸运儿的父母放入了云中馆的贵客名单中。更在离开之前叮嘱,日后有关这幸运儿郝运的事务馆内务必要特别上心。 这幸运儿一事透着古怪,饶是童顺平时心思机敏,对此也是云山雾罩看不分明。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郝运一家肯定与云中馆的上层有很大的关系。 也是因此,童顺今日才分文不收,以求给郝运父母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这要是换做平日,哪怕只是如此检查一番,童顺怕也是要收上一块中品仙石。 年关将近,云中馆沿街的店铺都挂起了充满年味儿的装饰。大红的灯笼、各式各样的大红福字。总之放眼望去就是一片红色的海洋。 郝仁和陈橙从云中馆出来之后不再像先前那般着急,两人沿着街逛过去,准备为洞府添置些东西,再找找是否有那没有异味的照明之物。 “仁哥,年内还要去灵符处报道么?”陈橙边翻着街边小贩铺中的大红福字边问到。 灵符处是仙宫里专门负责各种符纸的官方单位,下设采、研、造、检、售五部,郝仁隶属检字部,专门负责处内各类符纸的检验工作。检验的内容包括符纸的大小薄厚以及完整性,作为各类道术灵术的基础,符纸的质量极为重要,一张好的符纸能让道术灵术的威力有极大的提升, “不必去了,先前你生产的时候我请假了,我们主事见我今年都不曾请假便多给了几天假期,初八才回去呢。”郝仁一边说一边拿起那个福字看起来。 作为一个常年与纸打交道的人,红纸一入手郝运便觉得不同。 手里的这纸张是灵符处两年前的出品,纸体略厚,十分柔韧;颜色艳丽,不易褪色,一经上市便被销售一空,而且这两年还没有再产,可以说是十分珍贵的符纸。不过这也是相对而言的,对于那些不懂之人,这符纸的诸多优点也和没有一样。 “这红纸和福字都极好,不知道友售价几何?”郝仁开口问到。 “五枚下品元晶一份,一份两张。” “这么贵?你是抢钱吧?”郝仁的身旁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翻看之人。 “你愿意买就买,不愿意买离开便是。”躺在竹椅上的卖家脸上盖着一顶毡帽,不在乎的说道。 郝仁可不这么认为,因为光这一张红纸便已经不止五块下品晶石了。没有多说什么,郝仁掏出晶石拿起了一份红纸福字,轻声道:“我要一份,晶石请您收好。” 摊主没动弹,仍旧懒洋洋的说道:“还算有个识货的,晶石扔桌上就行。你是第一个买的,多赠你一份,自行拿去便是。” “那就在此谢过了!”郝仁没有多说什么,再拿起了一份福字,搀着陈橙离开了。 一旁那人眼见郝仁买了一份还送了一份,颇为眼红,厚着脸皮瞎说道:“摊主,我也要一份。看在我老在你这买的份上,你也送我一份呗!” 只见那摊主立马摘下脸上的毡帽破口大骂道:“狗屁!老子今天第一天出摊,你瞎说个锤子!我不卖与你,你给我滚蛋!” 那人被吼得一惊,悻悻的放下了手里东西,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这摊主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小眼睛塌鼻梁,还生着一张地包天的嘴巴,十分的猥琐。若不是穿的衣衫还算周正,怕是端起个破碗就能去云中馆门口创业了。 看着眼前的红纸福字,摊主李子园十分的心疼。这可都是些难得的好符纸啊,要不是被自家媳妇儿逼着,怎么可能拿出来卖呢。 怪只怪自己在修仙学府教人修行赚不到钱,不过,教人修行这种事怎么能是为了赚钱呢? 李子园捻了捻自己的胡子,整理了一下摊子,又躺了下来拿毡帽盖住了自己猥琐的老脸。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十六章 吃瓜群众郝运(上) 郝运与陈橙花了两个时辰,几乎逛遍了这街上所有的店铺,其他的东西买了一堆,唯独没有找到能够替换油烛的照明之物。 几家烛坊的老板都说自家卖的都是这类油烛,若是要找不同颜色不同造型的倒还好说,可是这要没有异味实属有些困难。至于那云中馆中的明石灯就更是没有了,这类稀罕物品往往一到货都被人抢购一空,尤其如今年关将近哪还会有“漏网之鱼”呢。 两人寻了一处歇脚的茶楼,点了一壶灵茶。 两人本来是不想点的,奈何这店小二从种植的灵田到浇灌的灵泉再到采茶炒茶,把这灵茶吹得天上有地上无,仿佛不喝上一壶便白来了这一趟。两人无奈之下只能被动点单。 这一喝之下却是十分失望,这茶的滋味儿连之前朱景山那茶水的百分之一都不及。两人十分心疼花费的一块下品晶石,也不敢浪费,只能坐着慢慢的喝完。 当茶水见底的时候,郝运睡饱醒了过。 这一觉别提有多踏实了,之前郝运一直担心自己的奇怪之处被人发现,如今看来似乎别人也查不出什么一样,算是松了一大口气。 醒来的郝运和陈橙四目相对,看着老妈漂亮的脸蛋郝运心甘情愿的开始营业——露出了可爱笑容。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只听得有人喊道:“快去前边看热闹啊,有人要当街争斗了。” 不仅是门外的人,就连这门内的食客都纷纷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一探究竟。 郝仁和陈橙则是一副毫无兴致的样子,两人对这种热闹毫无兴趣,继续自顾自的喝着茶。 可这怀中的郝运就不同了,他是最喜欢凑热闹的。这外面越是热火朝天,郝运就越是觉得有百爪挠心,那种好奇之心那种八卦之火,简直让郝运难受至极。可是他又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扭动身体,表达自己十分强烈想要看热闹的心情。 俗话说的好,这子女就是娘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这儿子心里想着些什么,即使是简单的动作当母亲的都能心领神会。 陈橙看着在怀里扭得像水蛇一样的郝运,疑惑的对郝仁说道:“仁哥,我怎么觉得运儿是想去看热闹了。” “噗...”郝仁一口气没上来喷了小半杯茶水出来。:“他个毛头孩子怎么会想看热闹呢?” “我觉得就是,你看,他扭得更厉害了。”陈橙都觉得快要抱不住郝运了。 郝仁掂量了一下茶壶,说道:“可算是喝完了。行吧,我们就去看一下吧,我就不懂了,这热闹有什么可看的?” 出了门,两人远远的便看到远处围了一大帮人,里三层外三层,比昨天讨口彩的还要在热闹几倍。 走近之后,郝仁观察了一番,找到了一个十分有利的位置,依靠着陈橙抱娃娃的优势,两人穿过避让的人群来到了一个十分有利的位置。周围的声音有些嘈杂,按理说娃娃是最不喜欢这种场合的,可是郝运却是不哭不闹睁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圈中对峙而立的两人。 “你这人好不要脸,为何要勾搭我的如花仙子!” 最先说话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此人身长八尺穿了一身黑色紧身的修士袍,一身爆炸般的肌肉仿佛呼之欲出,极具震撼性。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肌肉男,明明是你勾搭了我的如花仙子!” 回话之人身着一件白衫,身高较之对面之人略矮上一些,尖嘴猴鳃体型消瘦,活像是一根行走的竹竿,仿佛随便来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出几里地去。 光头没有立刻回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封米色书信说道:“睁大你的猴眼看看!这是如花仙子亲笔写给我的书信,你有么?” 那瘦竹竿冷笑一声从左胸前掏出了两封粉色的书信:“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我也有!而且,我还有很多!”说着又从右胸前掏出了另外三封。 “啧啧啧,看来还是这个瘦子更胜一筹!”一旁人群中不知是谁喊道。 光头明显有了怒气,把那信封捏做一团,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制小罐:“这乃是我与如花仙子定情之物,独一无二,我就不信你还能拿出来?” “哟呵,这光头放杀手锏了?”郝仁轻声说道 “放你的狗臭屁!说起这个我就来气。”瘦竹竿收好信封又在怀里摸索了一番:“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怎么一模一样?”人群中开始交头接耳到。 “不可能的!如花仙子说只给我一个人的,她不会骗我的!”光头怒睁双目,青筋暴起。 “我和你说吧,你手上那个还是先到我手上的,要不是我看上面的署名并不是我我给退回去了,你根本都拿不到它!” 光头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都是你瞎说的!我不信!” “哼,信不信可由不得你,不如我们把如花仙子叫来当面对质一番如何?”瘦竹竿收好东西理了理自己的衣衫。 “对!把人叫来!你们当面对质!” “瘦竹竿说的好!” “看来那如花仙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 “光头,这口气咽的下去,屎都能吃了!”人群中不断有好事之徒煽风点火。 “真是岂有此理!瘦竹竿我要与你血斗!”说罢,光头并起右手食指与中指用力一咬,左手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枚下品晶石。他右手往晶石上一抹而过,随即光头把带着血液的晶石扔向了瘦竹竿。 瘦竹竿下意识的接过晶石,围观的观众开始起哄到:“打一场!打一场!” 在无人注意的天空高远处,有三个黑点由小变大,急速向这人声鼎沸处飞来。 人未到,声已至。 如天降雷霆在围观之人耳畔炸响 “你二人休得在此处私斗!” 话音未落,三道剑光降至那当中二人的身旁。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被那雷霆之语惊地捂住了耳朵,郝仁没有捂自己的耳朵,只是下意识的捂住的郝运的耳朵。 饶是如此郝运也被震得有些头晕。 待浩郝运回过神来之时,那三人已然站在了当间儿,那三人皆是带着黑色云纹铁质半面口罩,穿着一身黑色长袍。长袍上绣着龙首蛇身四足的异兽形象,除开四足像极了郝运曾经见过的地龙。 左右二人一个跨步间便站立于光头和瘦竹竿身边,光头和瘦竹竿只觉得身旁有两头绝世凶兽在盯着自己,两人都有种感觉,只要敢动一下,就会被撕成碎片。 “是守秩执事。”郝仁小声的向陈橙说道。围观的人一个个静若寒蝉,没有一个敢在开口说话。 末法时代之前,修仙者讲求的是逆天而行,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在那样的修仙大环境下,能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已经殊为不易了。更多的还是仗着自身修为随心所欲,不论是通天的功法还是厉害的法宝,都想据为己有。 只是如今在这玉如仙界,修士之间私下斗殴已经是不被允许了,仙宫专门设立了由精英修士组成的管理部门——守秩执事。 玉如仙界东南西北四大区域,共计大小洲四十八个,每洲仅设一处守秩执事府,每处府内有守秩执事三十七名。其中府中首脑称为玉执事,玉执事下设金执事三位,各领铁执事十一人。守秩执事的主要职责是维护玉如仙界各洲之秩序,对于那些犯了玉如仙界铁律的罪修有抓捕之责。 “你们是想在这大街上私斗?”站在中间的黑袍男子朗声问道。 瘦竹竿咽了一口口水颤声说道:“大...大人,我没想打,是那个光头。” 光头咬了咬牙说道:“执事大人,你也看到了,这血斗的斗契我已经扔给那厮了,他不能不接,我今日与他必须有所了结。” 陈橙小声的向郝仁问道:“什么是血斗啊?” 郝仁向陈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出声。 “血斗,就是一场必有一死的决斗。”当中那名守秩执事竟出言解释道:“将自身指尖血涂与晶石之上向人邀战,若被邀一方应战,则二人需分出生死方算了结。瘦竹竿是吧,我且问你,你要应战么?” 瘦竹竿算是有点回过神来,擦了一下鬓角的冷汗道:“当然不应,我与他又没有什么冤仇。” “你...”光头刚想说这瘦竹竿没有胆量,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嘘!”只见那守秩执事做了个禁声手势后,从瘦竹竿手中拿走了那带血的晶石,转身走到光头面前后缓缓说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何冤仇,总之血斗,是不行的。”说话间,晶石在其手中被一点点地碾成了粉末。 那执事掸了掸衣角的晶石碎末说道:“你还想与他动手么?” 光头此时还不能说话,他看了看那瘦竹竿,固执的点了点头。 “行,不过规矩得按我的来!” 那执事说完,环顾了一周接着说道:“你们不是都爱看热闹么,一起去看看,也算有个见证。” 不多时,人群中让出一条道来,那为首的执事领着那光头和瘦竹竿向街角走去,身后跟着一群吃瓜群众。 不过此时他们已经不是因为兴趣而吃瓜了,而是被人按着脑袋硬吃。 不过郝运倒是更开心了,毕竟这瓜是越吃越多了。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十七章 吃瓜群众郝运(中) 一群看官浩浩荡荡的跟在那瘦竹竿与光头身后,不一会儿为首的守秩执事就在一扇巨大的铁门前停了下来,摆了摆手,另外两个明显级别比他低一点的执事走上前去拉开了铁门。 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似乎从没留意过此处还有这么大一处院子。 这铁门似是许久未开了,门的接缝处吱嘎作响声音十分的滞涩。 门内先入眼的是一面石墙,上面雕刻着四个大字——守秩斗场 人群绕过石墙鱼贯而入,郝仁护着陈橙走在前方,等看清这院内的格局之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院子外面看上去像是一间平房,这内部却是别有洞天。正中向下挖了将近十五米,在院中挖出了一个倒置的漏斗形空间,越往下面积就越大,在最底处能看见一个直径二十米的圆形擂台,擂台两边环绕着三层看台,看位置的数量足以容纳好几百人。 郝仁与陈橙沿着螺旋向下的石阶来到了最底部,随意寻了一处座位坐了下来。 等到所有人都入座之后,那三名守秩执事才领着瘦竹竿和光头来到场边。为首的守秩执事开了口,声音虽然不大,但所有人都觉得那人仿佛就在自己身旁耳语一般。 “吾等守秩执事在此为这两人从中调停,两人签了斗状之后上台比试,只可分高下不许下死手,比斗之后此事便算了了。各位在看台上做个见证,这两人若是坏了规矩,吾等会另行处理。不知你们二人听清楚了么?” 那守秩执事转头看向两人,瘦竹竿已是点头如捣蒜,那光头却是瞪了那瘦竹竿一眼方才点头, “那好,你二人在这斗状之上签字画押。”这守秩执事不知是从哪里掏出的卷轴,先后递到二人面前。 签字画押之后,两人走上了擂台,各自占据了一边站定下来。再看那三名守秩执事,以三才站位立于擂台边,重重的将背后剑鞘插在身前,只见一道光幕从擂台边缘升起,罩住了整个擂台。 “张默、刘宇你二人开始吧!”三位守秩执事同时开口,擂台之上瞬时起了变化。 那名为张默的光头大汉此时已经能开口说话,大声怒吼道:“刘宇受死吧!” 话音未落,只见张墨原本站立之处碎石飞溅,擂台上的坚硬地面竟是被他动身的蹬地动作踩得粉碎。这张墨携着万钧之力向那瘦竹竿刘宇冲去,本就壮实的右臂竟是隐隐之中又涨大了一圈。 一旁看戏的郝运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那张墨就像一只白鹤般一往无前的朝那刘宇扎去。那挥出的右臂就像是鹤颈,那右拳则像白鹤锋利的长喙。 再看着刘宇,仿佛是被张默浩大的声势给吓住了,竟是楞在原地不躲不避。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看台上的人有的长大了嘴,有的害怕的捂上了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瘦竹竿被一拳击飞的画面。 然而,没有任何事物能让张默这惊人的一拳停止。 下一秒,张默砂锅一般大的拳头结结实实的印在了刘宇的胸口。 “哐!”想象中铁拳入肉的声音并没有发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仿佛铜钟被撞响的声音。 刘宇并没有飞出去,只是他那一身白袍被张默的拳风吹得猎猎作响。 张默没想到自己这一拳竟然未立寸功,不可置信的看向这个硬吃自己一拳却一步未退的男人。 这刘宇本来是不想和这个只有肌肉没有脑子的光头起争执的,奈何这个光头实在是太固执了。此时挨了一拳的刘宇脾气也上来了,狠狠地瞪向张默。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处,只听得刘宇冷哼一声开口道:“张默,你是不是没有吃饭?这拳头是在给我挠痒痒么?” 张默哪受的得了这种侮辱,收回右拳,怒吼一声,再摆出一个起手式。 轰的一声!只见那张默的双脚生生的扎根在了擂台之中。 眼见这对手又运足了元气,刘宇不敢怠慢,双手握拳,衣衫表面泛起一层赤铜色的元气,整个人宛如一口铜钟!这刘宇竟是打算硬接这张默接下来的攻击。 张默怒吼一声,挥出左拳。 “哐!” 这一拳看似击中了刘宇的左胸处,实则此拳全部的力道都被刘宇体表的赤铜色元气化解到了全身。 一拳击出,张默没有再迟疑,而是快速收手,打出了右拳。 “哐!” 又是一拳 “哐!” 一拳接着一拳,张默出手越来越快,到最后场间再也听不到观战之人的议论声,只能听到连绵不绝的钟鸣之音。 “哐!哐!哐!.....................” 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音波从擂台上向四面八方扩散,可只要一接触到擂台边界的护罩,那音波就被削弱了,最后传到看台的十不存四。 转瞬之间,张默已出百拳,刘宇依旧纹丝不动。于是在出拳间隙,张默开始出言挑衅:“你就只会当乌龟王八站着挨打么?有种你就出拳啊?是不是对如花仙子的事感到十分羞愧,所以不敢还手?”话毕,张默的拳速竟是又快了三分。 一旁的郝运看的是叹为观止,不仅感叹于这光头的拳法的犀利,也在心中暗赞这刘宇着实抗揍。不然一拳就被放到了,多没有意思。 再说场间,可以看出来,那刘宇已经不复一开始的轻松写意,一张鞋拔子脸涨得通红,这身子不知道是被打肿了,还是充斥的元气,竟是把原本宽大的衣衫撑的严严实实。 这张默此时出拳之快已是自身极限,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不能主动停手,不然胸中这口元气一断,必败无疑。必须要这刘宇出手回击,自己方能有换气之机。 “来了!”张默敏锐的捕捉到了刘宇将要出拳的信号,这左拳故意出慢了半拍。 刘宇硬接了张默数百拳,也已是强弩之末,若是再不出手还击,马上就会被张默击溃。 于是,刘宇瞅准张默左拳将出未出之际,猛出一拳将之格开,随后一个箭步蹂身而上,照着张默的胸前捶去。 张默结结实实的吃了刘宇两记炮拳,借力往后退了三米,压下了胸中翻涌的气血,强行换了一口元气。 没了张默的压制,刘宇只觉浑身一松,朗声说道:“光头,现在该我了!”不等张默反应,刘宇也是猛蹬地面,转瞬之间就来到了对手的身前。 此时场间的形势已是完全反了过来,原本凶猛的张默此时且战且退,那刘宇却是越攻越凶猛。 “说我只会挨打?难道你就只会躲闪么?”刘宇一拳在擂台之上砸出了一个大坑,张默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打斗到到擂台边缘,按照斗契的规定,凡是有人出了擂台,就要认输。刘宇又向张默逼近了一大步,他笃定,这一拳张默是躲无可躲。 裹着赤铜色元气的右拳一寸一寸的逼近张默,刘宇大吼道:“给我下去!” 下一秒,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因为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刘宇的拳头就那样毫无阻碍的穿过了张默的身躯,在刘宇面前的赫然只是张默的一道残影。而真正的张默,不知在何时逃过了所有人注视,出现在了刘宇身后不远处。 张默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一改方才的冲动,冷静地说道:“我修的这灵鹤诀虽然威力不俗,但是更强调灵动莫测。刚才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然和你这修琉璃钟的硬碰硬,实在不智。现在,只要你能碰到我,这次比斗就算我输!” “你在开什么玩笑?”刘宇嘴上说着,身体却一点也不含糊,径直向张默冲去。 “鹤影!”张默在原地手掐一诀,体内元力汇集至双脚。转瞬之间,这擂台之上就出现了不下十道张默的身影。 刘宇左右开弓,不断出拳击打周遭的张默,不仅拳拳落在空处,极为难受,反而连中张默数拳。 一旁的郝运已经目瞪口呆,如果说之前的打斗他还能在脑海中想象出来,那么此时张默所施展修士功法已经足够颠覆郝运的所有认知,在郝运看来,就算是御剑飞行也不及眼前这一幕让人震撼。 刘宇陷入了困境,他不断中拳,原本均匀分布在周身的赤铜色元气已经变得稀稀拉拉,有好几处已经起不到保护的作用了。 “结束吧!”当张默再一次出现在刘宇的身后,准备对他的腰间打上致命一拳时。突然,张默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没有迟疑,张默第一时间就选则了抽身远离,擂台上此时同时存在着十二个张默的身影。 “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么?”此刻的刘宇双眼通红,不断有赤铜元气从身体之中涌出,他打算放手一搏。 浓郁的赤铜色元气在刘宇周身汇集成了一口如有实质的巨大铜钟,刘宇怒吼一声,双拳同时向自己胸前击去,只听得一声犹如雷鸣般的钟鸣响起,这钟鸣带起的音波瞬间覆盖了整个擂台,音波所过之处,张默的所有身影如冰雪消融般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他的真身! 刘宇动了,他带着右手和双脚上仅存的赤铜元气向张默冲去。并在张默没有注意之时,将一道青色的灵符甩在了他的脚下。 当张默反应过来再想躲闪之时,他只觉得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低头一看,张默心中一惊,他脚下的一小块儿擂台赫然变成了一个泥坑,让他动弹不得。 看着刘宇越来越近的拳头,张默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将双手架在了胸前。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十八章 吃瓜群众郝运(下) 预想中的重拳并没有砸到身上,刘宇此时正保持着一个挥拳的姿势停在张默面前。 并不是刘宇挥不出这一拳,只是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事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他用右拳轻碰了一下张默说道:“嘿,光头,你认输吧!” 张默睁开眼,眼神是一片茫然。他方才已经做好了被击落擂台的准备,怎么这最后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看着眼前这个明显犹有余力的刘宇,张默明白自己确实是败了,至于脚下困住自己的泥潭,斗契里的确没有规定不许使用灵符。 “我认输!”张默痛快的说道。 刘宇收了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早已千疮百孔的擂台上。陷在泥潭中的张默心神一松,也跟着躺倒在擂台之上。 看台上的人听不清两人的对话,都很诧异这擂台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怎么还没打完两个人都倒下了。不过碍于守秩执事在场,没有人敢贸然出声。 “我们没必要弄成这样。”刘宇擦了擦嘴边的血迹说道。 张默此时浑身仿佛像是散架了,胸膛就如风箱般剧烈起伏,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知道,我就是一时...一时头脑发热。” “那如花仙子,我,..我就不与你争了,反正我也没见过她,刘兄麻烦你告诉她,让她忘了我吧!” 刘宇听闻此言疑惑的说道:“我也没见过她啊,我一直就是通过书信与她交流的。方才听你言之凿凿,我还以为你见过她呢,合着你也没见过?” “可不是么,我多次提议想寻个地方和那如花仙子约见一面,仙子她却总是有事,所以相识以来从未有幸得见。让我好生遗憾!”张默稍微喘匀了气,说话算是正常了。 “对了,不知刘兄你与那如花仙子是如何认识的?” “此事说来就有些话长了,不过说与你听倒也无妨。约莫三个月之前,我在洞府门口收到了一枚玉简和一封署名如花仙子的信。信中写道,如花仙子曾在无意之间看到过我,对我颇为倾慕,多方打探之下方才找到了我洞府所在。至于为何只寄了信却没有亲身前来,那如花仙子在信中解释,其一是因为她向来害羞,其二则是她担心她的容貌并不是我心中所喜,坏了姻缘。在信尾,那如花仙子又说道,她已将容貌印于玉简之中,我若是看过之后仍想与之相识,则按着那地址回信即可;倘若是我不想,把这玉简与信毁去即可。” 张默听来正想说话,哪知那刘宇说到兴头上,竟不许人打断自顾自接着说道 “那如花仙子真是自美而不知,她那容貌哪有她信中说的那般不堪。在我刘某看来,如花仙子已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从那之后,我与如花仙子一直通信不断,了解了诸多关于她的情况。这如花仙子身世极为可怜,父母早亡,是由她那爷爷抚养长大的。仙子的爷爷修仙一途极为坎坷,与人争斗后被毁了根基,虽然那人最后被缉拿归案,但仙子爷爷的修为却此生再无寸进。他为了将如花仙子养大,只能一个人照看着一片面积极大的茶山。前几日,爷爷病重已经到了无钱可医的地步,无奈之下只能让仙子去贩卖灵茶,我实在不忍仙子做这贩夫走卒的勾当,便主动向仙子买了些茶叶,聊表我的一点心意!” “那如花仙子对我感激涕零,又说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说这茶叶便是我们之间的定情之物。不过那如花仙子又说了,成亲之事须得在她爷爷康复之后。自从收到那茶叶之后,我已经许久没有收到仙子的回信了,相必仙子正在医治她的爷爷。对成亲一事我是不着急的,毕竟还是仙子的亲人要紧些。” 那刘宇言语之间洋溢出幸福的味道,仿佛已经想到了和仙子的美好生活。刘宇陶醉了好一会儿才张开眼睛,看到张默一脸吃惊的表情问道:“张兄,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俺也一样!”那张默仿佛憋了千言万语,可到嘴边却只说出了这四个字。 “啊?什么也一样?”刘宇没听懂,再问道。 张默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路后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与那仙子相识的过程也和刘兄你一样,包括后面的所有情况我都知晓。那茶叶我也买了,花了我一万下品元晶呢。这中间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如花仙子怎么会骗我呢?我原本只花了五千下品元晶,可听如花仙子说此乃定情之物,而且还要用于她爷爷的治病只用后,我想着既然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彼此呢,我就把我所有的家当都给她了!” “给了多少?”张默好奇的问道。 “五万下品元晶!” “嘶!”周围看台上之人齐刷刷的倒吸一口冷气。 就在擂台上两人说话之时,守秩执事已经撤了光罩,两人的交谈一字不落的进了这些看客的耳朵里。 襁褓中的郝运一脸黑线,这不就是个实打实的卖茶女么,怎么这修仙之人也这么容易中招么?亏得郝运刚对这张默与刘宇起了些尊敬之意,转眼两人就在郝运心里被盖上了蠢货的红戳。 擂台上的两人陷入了长久的尴尬之中,仿佛一人吃了那如花仙子一记钻心毒拳。 “你们看看,这是你们的如花仙子么?”不知何时三个守秩执事来到了两人面前,其中一个拿出一张女子画像向两人问道。 那画中女子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自有一番美意,被称之为仙子一点都不为过。 刘宇与张默早已在玉简中在梦中见过这画中女子千次万次,根本不需要多加辨认,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此人乃是从别州逃到此处的骗子,专门向你们这些单独居住的男性修士下手,按理说只要稍微正常一点的修士就不会中招,可就是有修士会着了他的道,据我们不完全统计,他骗过的已经不下百人了。但是昨日,这个人已经被我们守秩执事抓获了。你们方便的话可以和我们回去做一些调查,也好把赃物还给你们。” 说话之人一挥手,张默脚下的泥潭便失去了踪影,只留下一点符纸的灰烬。两人站了起来向三位执事抱拳行了一礼,心如死灰的张默说道:“几位执事,不知还能不能见上仙子一面,虽然她是骗我的,但我却真是为她动了心的。” 拿着画像的守秩执事差点没笑出声来,强忍住笑意说道:“你不会想见他的!” 张默眼神一变,言之凿凿的恳请道:“执事,我是真的想再见她一面,以了我心中之愿。”一旁的刘宇已经明白执事言语之中的意思,拉了拉身旁的张默,可这张默却是不为所动,身子弯的更低了些,表达自己的诚意。 见眼前之人如此决绝,这执事也不好再拒绝眼前这个痴心人。左手又掏出一张画像递给张默并说道:“你刚才看的只是如花仙子骗人用的画像,这才是真正的他。” 张默接过画像定睛一看,看清之后,他只觉得胸口被一头地龙无情的压过,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好在三位守秩执事躲闪的快,没有沾上分毫。 张默大叫一声:“为何骗我!”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那画像从他手中缓缓飘落,只见那画像上有一满脸虬须的大汉,死鱼眼一字眉,朝天鼻铲子嘴,长得可谓是巧夺天工。 也难怪张默如此,诶,只叹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你带上他和我们走一趟。”一名执事捡起地上如花仙子的画像向刘宇吩咐了一声,随后三人便转身离去,刘宇一把扛起已经昏厥的张默紧紧跟在三人后面。 看台上的人都蒙了,这就结束了?怎么连个结果都没有? 走在最前头的守秩执事一拍自己的脑袋,回头说到:“打完了,你们都散了吧。今日之事自己知道就行,没人问的话不要乱说。有人问的话,就一五一十往详细了说。” 直到看不见那五人的背影,才有人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郝仁和陈橙坐在看台比较靠边的地方,借着位置的优势,最先离开了这守秩斗场。 此时以已是明月高悬,陈橙轻呼一声说道;“啊呀,我们忘记最重要的事情了。那油烛的事怎么办?” “没事的,今天不是都问了么,没有我们要的。今天晚上就不点油烛了,先用明字符代替吧!” 陈橙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灵符实在是不划算。” 郝仁捏了捏郝运的小脸说道:“不划算能怎么办呢,运儿才是最要紧的。你说对吧,我的小运儿。” 郝运此时表面看起来实在傻笑,其实小脑瓜里一直在回想刘宇在最后关头扔出的那一道灵符。 今天的这场争斗,郝运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张默和刘宇那样的打架方式实在太野蛮了,那种贴身肉搏互用技能的战斗方式实在太过危险。反倒是刘宇最后的那道灵符,不仅优雅还立竿见影,简直是修士比斗中的上上之选。 刘宇死也不会想到,今天扔出的这张泥潭符,会给日后郝运的对手们留下了怎样的心里阴影。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十九章 茶烛(祝大家新年快乐!) 却说郝仁与陈橙坐上地龙,不多时便回到了凤霞山。 用门令打开山腰处的禁制后,两人一眼就看见一道人影在旁边的洞府门口徘徊。 转过身来一看,却是这热心邻居朱景山。 朱景山正好看到两人,连忙迎上前来询问到:“我听朱珠说两位的公子似乎身体不适,早上急匆匆的就跑去云中馆了,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郝运有些奇怪,这个朱景山怎么如此关心自己。 这郝仁与陈橙晃荡了一天实在是觉得有些累了,便邀请朱景山进了自家洞府,待众人坐定之后才说起郝运的情况。 说起来,两人也确实想找个旁人一起商量一下关于那油烛的情况。 郝仁给朱景山倒了一杯灵茶,茶叶就是用的昨日朱景山所赠之茶。陈橙简单的说了一下郝运检查的情况,说完之时,朱景山正好喝完了杯中的茶水。 朱景山抿了抿嘴,奇怪道:“我们向来是用的寻常油烛,这个问题,绵绵倒是从未遇到。不过既然童仙师说了郝运并无什么问题,反而身体十分健康。也许是郝运嗅觉较之寻常娃娃要灵上一些,有些哭闹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你们二位今天一直想找没有异味的照明之物是么?”朱景山放下茶杯向两人问道。 “是的,按那童顺仙师的话说,要找燃烧之时没有异味的照明之物来代替,不然,运儿可能还是会哭闹。”郝仁解释道。 一旁襁褓中的郝运十分无奈,心中吐槽道:“早知道这样,早上忍一忍就没这么多事了。”不过,郝运转念一想,今日之事还是有些收获的,起码不必再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的怪异之处了。而且,若不是今日跑了一趟这云中馆,那光头和瘦竹竿的对决又去哪看呢? “这没有异味的照明之物,那明石不知二位去问了没有?” 陈橙答道:“那明石如此紧俏,我夫妇二人哪里买的到,别的也都问了,还没有眉目。” 朱景山把手拢在了袖中,眼神中透出了一丝茫然的神色,仿佛不知为何陷入了沉思之中。郝仁和陈橙也没有出言打扰,默默的朱景山添了茶。 很快朱景山就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向两人告罪道:“不好意思刚才想事想走神了。” 郝仁与陈橙连连摆手说:“无妨!” 那朱景山又思考了一番,忽然一拍桌子说道:“这个没有异味的照明之物我倒还真有些印象,二位稍等,我去去就来。”说完急匆匆的推开门走了。 郝仁夫妇被这朱景山突如其来的反应搞得有些蒙圈了,但是听那朱景山的意思,倒是能帮他们解决这个问题。两人也没有动,就那么静静坐在原位,耐心等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朱景山抱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他把锦盒往桌上一拍,将其转向郝仁和陈橙两人,锦盒尚未打开时郝运就闻到了一股茶香味。 郝仁奇怪的说道:“朱兄,你昨天赠我们的茶都还没有喝完呢,怎么又拿来了,这可真不好意思再收了。” “诶,这可不是茶叶,两位道友看看再说。” 朱景山打开锦盒,却见盒中躺着一根拇指粗细长约六寸的翠绿色长条状物体。仔细看去,上面雕刻的云纹清晰可见,还有一股子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 “这,难道是一根油烛?”陈橙看了几眼不确定的问道。 “还是弟妹有些见识,哈哈哈。这确实是一根油烛,不过更确切的说,这其实是一根茶烛。”朱锦山把木盒横了过来,笑说道。 “茶烛?那是什么烛?朱兄,恕我孤陋寡闻了,劳您解释解释。”这郝仁又端详了一番,还是不怎么理解,这茶和烛能有什么关系。 郝运有些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这个便宜老爹怕不是个傻子,这茶烛有这么难理解么? “此事说来也有些时日了,大概是两年之前,也是临近年关的日子。有个烛商向我买了些茶,卖茶当日那人有些急事就没有及时拿走买的那些茶叶。之后他店中生意一直比较繁忙,更抽不出身来取茶了,就传信托我把茶叶送过去。其实呢,这送茶一事与我而言也很平常。但是我把茶叶送到之后,那人却是再三感谢,还要再付我一些晶石。我自然是不能要了,几番推辞下,那人就改了口。他说这晶石不收的话就换成个新奇的物件吧,不过准备时间比较长可能要到年后了。” 说到此处,朱景山顿了顿,给自己添了茶水喝了一口之后才说道:“我当时只以为是客气话,也没放在心上。哪知年后不久,那烛商就亲自找上门来了。” “所以这盒中的东西就是那烛商说的新奇之物?”郝仁问道。 “没错。不过我当时闻到这锦盒散发的茶香味儿,以为他不满意在我这采买的茶叶想要退货呢。谁知打开一看,却是此物。我当时还奇怪,这油烛哪里新奇了?那烛商却说,这可不是普通的油烛,此物这叫茶烛,是一种新的制烛方法所制。寻常油烛点来会有异味,但是此烛却不同,燃烧后不仅没有异味,还能满室生香,这盒中的茶烛就是用之前采买的茶叶所制。我拿过来呢,就是想送给你们。” 郝仁与陈橙听完,眼中一亮,这不正是自己夫妻两想要的么!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这朱道友真是太有心了。 开心之下,陈橙却有了个疑问:“朱兄,这茶烛听起来别具新意,闻来也甚是清香,怎么不见那烛商拿出来贩卖呢?如此好的东西,我夫妻两今日跑了这么多烛铺怎么都没有听人说过。” “陈道友,你和我是想一块儿去了。当时我也是有这么一问,这么好的东西拿出去肯定是不愁没人买的呀。那烛商给了我三个理由,听完之后我才恍然大悟。” “三个理由?”郝仁好奇的说道。 “这第一就是制作不易。想要做这茶烛,最紧要的就是萃出茶中精华,然后按照最恰当的比例加入这油质之中,最后凝聚成型。一直以来烛商都知道那油烛有异味,不是他们不想改良,只是一改这油质配方,这油烛就无法凝聚成型。这茶烛制成之后,还要用适合的温度在其外部包上一层‘茶香衣’,温度高了茶烛会化,温度低了‘茶香衣’挂不住。前后算来制成一根茶烛就要花上七日,这产量实在是太低了。” “这制作工艺如此神奇,不是更好卖么?虽说制作时间长了一点,但是这价格应该能开到一个极为可观的地步吧?” “那烛商是卖过这茶烛的,按照制作的工艺和这茶烛的独特香味,他给这茶烛定了一个极高的价格,按照他那个价格,买两支茶烛所需的晶石,都可以买下一盏明石灯了。” “这么贵?”这明石灯郝仁是知道的,寻常人家可用不起那灯来。 “所以对于这事儿,那茶商极其为难。这定价低了吧对不起自己,定价高了吧一根茶烛的价格都有抢钱的嫌疑。所以说,这第二个原因,就是价格的问题。还有第三个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这茶烛是真的没有销路,那烛商想尽一切办法卖了一年都只卖出去了一对茶烛。” “朱兄,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怎么好意思收下呢?”陈橙作势就要把那锦盒推还给朱锦山。 郝运嘬着自己的手指,没想到这小小的蜡烛还有这般说法。 “诶,其实我是有事想要拜托二位。”朱景山忙按住盒子说道。 “不知我夫妻二人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呢?”郝仁心里是挺想收下这茶烛的,今天陈橙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可不想因为这个油烛的事让她一直忧心。 “二位都知道,朱珠快要生了。最近是年关所以我们才能在身旁陪着,年后我们父女两就不能日日在洞府中待着了。我在那茶铺平日里脱不开身,绵绵之后也都在修仙学府中。这洞府里之留下朱珠一人,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就希望陈道友到时候能和朱珠做个伴,互相有个照应。” “朱兄,哪有什么照应不照应的。我刚生下运儿,有好多育儿的问题还想要请教朱珠姐呢,当不起您这分礼的。这么好的东西您自己留着”陈橙又推辞到。 “我也是养过孩子的人,我是知道的。这孩子的事儿从来都没有小事儿。朱珠都和我说你早上那着急的样子了,我们家绵绵从前稍微有个什么不适我们也会如此。你既然叫我一声朱兄,运儿也算我半个侄子,这茶烛就当是我这个做长辈的见面礼了。你就安心收下,我自己还留着一根呢。也不知道朱珠会给我再生个女儿还是儿子,我也担心我那孩子会像运儿一样闻不惯那油烛的味道,你们只当是为我试试这茶烛了。就不要再推辞了。” 朱景山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非常坚决的把锦盒推到了陈橙的面前。转头又看向了郝仁,他知道在这还是需要郝仁拿一下主意的。 男人之间的默契就是如此,郝仁与朱景山眼神对视之后,那朱景山意思郝仁便已了然于胸了。 郝仁大手一挥说道:“朱兄都这么说了,我们怎么还好意思推辞呢,我们会好好使用这茶烛的。朱兄和我们是邻居,这照应之事本就是应该的,朱兄只管放心就好。” 也不等陈橙说话,见郝仁已经说话了,朱景山连忙说道:“既然如此东西就放这了,我突然想起府中朱珠还等着呢,这就回去了。若是这茶烛管用的话,再来找为兄便是。” 说罢,朱景山赶忙出了府,像是真有什么急事似的。只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陈橙和郝运。 郝运在心中想到:这可真是个模范邻居啊!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二十章 捡到宝了! 郝仁和陈橙呆呆的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只有郝运挣扎着想仔细看看那盒子里的东西。 半晌,陈橙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仁哥,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应该收下的。我们和朱兄非亲非故的,也没给别人帮什么忙,怎么好意思收下呢。” 淡淡的茶香透过锦盒,逐渐萦绕在两人之间。郝仁看着陈橙,眼底尽是爱意。 “橙儿,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回来之后运儿都没有哭闹过。” 陈橙看着怀里的郝运,轻轻的抚了抚他的脸庞,从云中馆出来之后小家伙一直非常安静,不仅没有哭闹,小脸上还一直挂着笑意。陈橙整理了一下襁褓,回答道:“好像是没有再哭闹了。” 郝仁指了指墙上的油烛说道:“早上我们两个走的匆忙,洞府里的油烛都没有吹灭。都已经烧了一天了,这屋子里现在都是那股油脂味儿。但是运儿都没有哭闹。所以.....” “哇!”没等郝仁说完,郝运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得亏了郝仁提醒,不然郝运还真忘了这一茬了。今天这夫妻二人跑了不知道多少个烛铺,每个铺子为了给客人展示都在店里点了不少油烛,基本上每个铺子都充斥着那股子怪味儿,郝运闻了一天都嗅觉疲劳了。回来之后一时没有注意,差点就穿帮了! 陈橙连忙站了起来,边走边轻轻的摇晃身体,试图安慰嚎啕大哭的郝运。她转了个身问道:“所以什么?仁哥你刚才想说啥?” 一脸错愕的郝仁本来想说郝运可能不是因为这油烛才哭的,郝运这一哭他倒是说不出这话了。 不过他灵机一动,话风一转说道:“所以,我们才要留下这个茶烛嘛!你看运儿哭的多厉害,肯定是这股异味儿弄的。而且,橙儿,我们现在和从前不同了。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有运儿了,这个人情事故的东西肯定是逃不开的。朱兄那么有诚意,我们也不能驳了人家面子。” 郝运的哭声渐渐平息了,陈橙心中思绪百转千回,最后还是没有拒绝,轻轻的嗯了一声。 郝仁见状,赶忙拿起锦盒跑到了卧房中。等到陈橙回到房间中时,郝仁已经用茶烛替换了墙上的油烛,并打开过折子点了起来。 一团小火苗立在茶烛顶,一股淡淡的烟气散发开来,郝运缩了缩鼻翼,闻到了一股清新的茶香,比那油脂的味道好闻上百倍都不止。在这茶烛中那茶商还加了安神的灵草,所以,没多久郝运就打起了哈欠,随后在陈橙的怀里睡了过去。 “你看,是不是真的有用?”郝仁邀功般的说道。 陈橙看了看已经熟睡的郝运,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原本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仁哥,我们也早些休息吧,明天去原本的住处把东西都收拾了。”陈橙小心的把郝运放在床上说道。 两人收拾了一下,便早早的休息了。 一夜无话 这凤霞山的洞府虽说都是坐北朝南的好朝向,但是在山腹之中开辟的洞府难免有个问题,那就是太阳照不进去。虽说洞府内并不会因此变得寒冷,但是这洞府住户的起居就要全靠自己的生物钟了,这玉如仙界可还没有叫人起床的东西。 陈橙早早的就醒了过来,却没有急着起来打扮一番,她只是侧着身子用右手轻拍着睡在她与郝仁之间的郝运。 陈橙自小是被两个老人抚养起来的,虽然日子比较清贫,但是二老从没有短了陈橙的吃用。不过,二老对她再好毕竟也不是亲生父母,每当陈橙看着修仙学府中的其它孩子被父母接走的时候,她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种情绪伴随着她的成长,多年以来,即使是郝仁她也从未提及。 然而就是这种连陈橙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的情绪,在郝运出生的那一刻,消散的不影无踪。不,应该说是那些情绪全部转换成了陈橙内心对郝运的母爱。当时躺在分娩石床上的陈橙,看着自己怀里那个皱皱小小的男孩,打心眼里想要给他最好的关心和爱护。 听着郝运平稳的呼吸声,陈橙右手轻轻的拍着郝运身上的小被子,再伴着房间里散着淡淡的茶香。 这一刻,她觉得格外的踏实,而且很是享受眼下这段静谧的时光。 郝运翻了个身,瘪了瘪小嘴,陈橙小心手收回了手生怕把儿子吵醒了。她越过郝运摇了摇郝仁,眼看着郝仁醒过来向打个哈切,陈橙一把捂住了郝仁的嘴巴和鼻子,恶狠狠地看着他压着嗓子说道:“你小点声!别把运儿吵醒了!”打不出哈切的郝仁眼泪都出来了,看着严肃的媳妇儿只能乖乖的点头。 两人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轻手轻脚地出了卧房。陈橙回过头看了一眼郝运,只见郝运又翻了回来,不过仍是没醒依旧睡的香甜。 郝仁与陈橙前一日买了好些东西,准备上午花上一些时间把这洞府再给布置一下。 储物镯里的东西清点完毕之后,两人就开始着手准备布置起来。郝仁这边正准备挪东西呢,忽然被陈橙给叫住了。原来是这陈橙怕两个人的动静太大把郝运给吵醒,非得让郝仁去卧房门上贴了张隔音的灵符。 郝仁拿出一张明黄色的空白符纸来到卧房门外,右手并成剑指在符纸上虚化了几道,只见那空白的符纸上浮现出了几道莫名的符印,郝仁一伸手‘啪’一声贴在了石门之上。只见那灵符接触石门的一瞬间便隐没进去不见了踪影,郝仁拍了拍灵符隐没之处,确认它已经开始生效了,便大声的门口喊道:“儿子啊,听得到为父说话么!” 陈橙一巴掌呼在郝仁的后脑勺上:“干嘛这么大动静,把儿子吵醒了怎么办?” 郝仁捂着脑袋说道:“这符已经生效了,不会吵醒的。你听,要是吵醒的话肯定已经开始哭了!” 陈橙贴着石门探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确定了儿子确实没有被吵醒,这才放下心来拉着郝仁来到了堂屋开始布置起来。 两个人里里外外布置了一番:堂屋里的石桌石椅盖上了大红的刺绣桌衣,堂屋与内室衔接处放上了一个三扇相连的屏风,洞府内还摆上了一些灵草用来清除油烛的异味儿。准备给郝运的那间石室已经提前放好了一张白玉石床,本来陈橙已经想所有东西都置办了,还好最后被郝仁给拦住了。 这最后就是洞府门口的布置了,两人给自家洞府的牌匾缠上了顶好的红绸,两边挂上了大红的灯笼。左右两扇石门之上各贴了一张郝仁在街边铺子花了五枚下品晶石买来的福字。 这福字未贴之时并无奇特之处,可当那一份两张福字同时贴在门上之后,只见得那由上好油墨写成的福字里竟有金光流转,两个福字似是活了起来。 隐约之间,能看到两道小巧人影藏在其中。 “这是?”那陈橙看着福中若影若现的两道身影,奇怪的向郝仁问道。 “橙儿,我们可能买到宝了!我就说这上好的符纸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写了个福字呢!” 随后,郝仁凑在石门边上好生研究了一番后才接着说道:“这玉如仙界的符术有两大类,一种是道符,一种是灵符。我们平时所用的,像那朱兄用的水字符和我方才用的隔音符,都属于灵符。而这一对福字,却是货真价实的道符。” 陈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两类灵符的知识在修仙学府中都有教过。但是陈橙只会几种简单的灵术灵符,这道术灵符却因为不能升学而无缘学到。“这道符和灵符有什么区别呢?我们眼前这道符到底有什么用呢?” 说到这符术,郝仁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毕竟郝仁可是出身于柳叶洲最好的符术仙府,要是专业不行,怎么进得了这仙宫的灵符处呢。 “这道符和灵符最明显的区别就在于其中术印。这术印,就是构成一张符的根本所在。术印不同,画出的符的作用也不相同。这灵符的术印是末法时代之前就存在着的,每一张灵符都有一个独有的术印与之对应。也就是说,只要记住了灵符专有的那一个术印,并用自身元气将其画在符纸之上就能将符纸变成一道灵符!” “那这道符呢?” “这道符的术印是末法时代之后才诞生的。道符的术印共有二十六个,单独的术印并没有作用,只有将几个术印同时画在符上才能组成一张可以生效的道符。 陈橙听到这里心中了然,说道:“那不是挺简单的,只要记住那二十六个道符专用的术印不就好了。” “哪有这么简单?你以为只要将术印胡乱画在符纸上就能画出一张有用的道符吗?每一张道符都有独一无二的术印顺序,如果术印的顺序不对,不仅画不出道符,还可能因为扭曲大道而受到道符的反噬。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这个原因才是这道符真正稀有的根源所在!这个原因就是.......” 正在郝仁要解释的时候,朱景山一家从自家洞府中走了出来,一家三口都换上了崭新的衣袍。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二十一章 道符与灵符 “绵绵,快叫人!”朱景山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指着郝仁和陈橙说道。 “郝叔,陈姨!郝运弟弟呢?”朱绵绵的眼睛弯成了两个小月牙,咧开的小嘴缺了颗门牙。 郝仁和陈橙走到三人面前,陈橙蹲下来给朱绵绵理了理衣襟说道:“郝运弟弟在里面睡懒觉呢,想看他的话要晚一点哟!” “恩!”朱绵绵顺从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郝仁问道:“朱兄这是要去哪?” 朱景山搂着朱珠说道:“这不快要过年了么,之前我店里忙朱珠也不方便,还没有置办过年的东西呢。趁着今天有时间,就带她们娘俩出去逛逛买点东西。” 两个男人对话的光景,陈橙走到了朱珠身边,摸了摸她的肚子对绵绵说道:“这肚子尖尖的,和我生运儿之前一样。绵绵你要有弟弟了!” 朱珠笑答道:“男孩女孩都一样,景山都一视同仁的。景山你说是吧!” 朱景山听到这个问题连忙正色道:“那当然,男孩女孩都一样!就是苦了朱珠了!” 朱珠锤了一下朱景山笑骂道:“就你会说好听的!对了,你看郝仁他们洞府布置的多好看,待会儿我们也得买两个灯笼和福字。” “不用不用,灯笼和福字我们还有的,你们不必专门去买。朱兄昨天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还没来得及感谢呢!”陈橙连忙说道。 “诶,大家都是邻居这么客气干什么。不过这灯笼和福字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待会儿回来,我再上门去讨要。”朱景山再道了声谢,就领着一大一小下了山去。 目送了一会儿,陈橙扭头问道:“仁哥,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把!这福字听你说得挺珍贵的。” 郝仁一把搂住了陈橙说道:“当然不会了,这福字再珍贵也比不上你和运儿,再说朱兄确实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不然运儿哭起来,看着你难受我也难受。那道符虽然难得,但我们毕竟有两份呢。那另一份还是那摊主送的,相必他也是这个意思。趁着现在无事,不如我就直接给他们贴上吧,也不用等朱兄回来。” “嗯,好。”陈橙开心的点点头。 将朱府门上的福字贴完之后,两户洞府之间仿佛有了某些联系,那若影若现的人影仿佛比之前还要壮大了几分, 回到自家洞府坐定后,陈橙忽又想起方才的话题,遂问道:“仁哥,你刚才说那道符稀有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郝仁整理了一下思路,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拿了一张符纸递给了陈橙说道:“橙儿,你在这符纸上试着画个水字符看。” 陈橙拿过符纸,有些不知所以,但还是按照郝仁的话画了一张水字符。在陈橙就差最后一笔完成的时候,郝仁打断了她。符纸上原本闪耀着的术印渐渐散去了光芒,那是符纸由于术印中断而失去了效果,简单来说就是这张符纸已经废了。 郝仁举着那张废符说道:“末法时代之前的某一日,有位修士将一枚术印以自身元气画在了这种奇特的纸张之上。那术印与纸张结合之下,便凭空生出一团清水来,这水字符便是由此而来。但是,在符成之前那修士并不知晓术印与纸张结合之下会有如此效果。” “这个我知道,大多灵符都是在这样的机缘之下被发现的。这灵符的威力还与输入其中的元气多寡有直接关系,据说发现火字符的修士是位神游境的高阶修士,他初次画出火字符时的威力实在太大,又不懂如何控制,最后竟是整整烧毁了一镇之地!” “没错,撇开少数幸运的修士,可以说绝大部分灵符的发现都能写成一部修士血泪史!而参悟道符的难度和危险,还要更胜末法时代之前。末法时代之后出现的这二十六枚术印,虽然单独拎出来看都比灵符的术印要简单,但是这道术术印之间却有无穷的搭配和组合。每一种组合都有可能是一道独特的道符!而道符稀有最重要的原因在与它的成符方式与灵符不同。灵符,是先有符再知道其效果;而这道符却是心中先有念头,这念头可以是物也可以是想实现之事。再通过无数术印的排列,找出对应心中念头的正确术印顺序,两相对应才能成符!如果说,灵符是我们复制前辈修士的成果。那这道符,就是我辈修士的全新领悟与创造!” 郝仁的话听来有些晦涩,陈橙却是眼睛一亮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我心中想有一柄飞剑,只要我能找出与之对应的术印用元气画在符纸上,我就能用那道符得到一柄真正的飞剑!” “理论上来说,道符是有无限可能的!只是没有人知道这飞剑道符中的术印是如何排列的,我方才说了如果胡乱排列术印是要被反噬的!你可不要贸然去尝试!末法时代已经过去两千年了,这玉如仙界已知被参悟的道符也才不到一百来道,就算再算上那些秘而不宣的道符,总量也不会超过两百道。这道符哪有那么容易被参悟出来!”郝仁连忙遏制住了陈橙不切实际的想法。 陈橙羞然一笑又说道:“既然道符如此珍贵,仁哥你不如去把门口那两张模仿下来!” 郝仁摇了摇头无奈道:“若真是这么好仿,这道符那还会如此稀有。道符分实符与虚符,实符是有说道符所应之物是有现实形状的。而虚符则相反,其所应之物并无实体,只是参符之人心中念头的具现而已。道符与灵符不同,如若不知道其所应之物或所应之事,是无法写成的。哪怕我能照着那两个福字画出两张一样的来,只要我知道那写符之人心中所想,那我画出来的东西便徒有其型,而无道符真意。除非得这道符主人亲自教导,才能领悟并画出此这张道符。” 如此一说陈橙心中了然,便不再追问这事了,心中想着。若不是今日恰好碰到了此事,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了解这道符的情况。 陈橙痴痴的看着郝仁,这认真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 转眼便是半日,已到了晌午时分。 郝运堪堪醒来就被陈橙喂饱了奶,喂奶之后被换了身衣服与襁褓,被抱着出了洞府。两家洞府的福字吸引了郝运的视线,他此时目力极好也看出了这福字的不同之处,就是有些不解,怎么朦胧间看到有四个娃娃在和自己挥手示意。 二人人还未走到山脚,就有一个五短身材的白胡子老头拄着一根龙头拐迎了上来。 “两位好,我是这凤霞山中的山间看守。本来不该打扰二位的,只是最近这凤霞山周边有些不太平。” 郝仁拱了拱手,陈橙则是屈膝行了一礼。 郝仁问道:“不知前辈怎么称呼?还有着凤霞山周边到底是出了何事?” 这老头姓刘,单名一个山字。在着凤霞山有些年头了,说是山间看守,实际就是个修炼修到头找个地方等死的老头。这凤霞山山上山下的住户对他都不怎么在意,郝仁那洞府原来的主人还经常对老头出言不逊。 这老头可有些年头没有见到这么有礼貌的后生人了,不由的带上了几分笑脸说道 “叫我老刘就行。是这样的,之前这凤霞山附近的龙尾山与鸡冠山上都有洞府失窃,听说丢了好些值钱的物件。那些洞府的主人都上报给了这柳叶洲的守秩执事。刚开始那些官老爷来巡查了一番,窃贼许是听到了风声,停手了许多天,侥幸逃了过去。那些官老爷哪有那么多时间管这点破事儿啊,来了两日日之后就不再来了。这不,那执事前脚刚走,窃贼就又出来了。我害怕那贼人偷到这凤霞山上来,就给每户人家都去提醒了一番。倒是你们那洞府换了主人,我没通知到,今日才得见啊。” “刘老,我夫妇二人知道了,感谢您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陈橙礼貌的说道。 “老朽多一句嘴,二位不要嫌弃。据说那贼人有些修为,有一身来去自如的隐匿之法,洞府中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离府之时最好带在身上,这万一要是被光顾了,也能少些损失。咱们凤霞山的护山大阵失修已久,威能十不存一,怕是挡不住这蟊贼。我虽然是个看守,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老人说着,似乎有些伤心,眼角都湿润了起来。 “刘老不必心伤,这修行只是各有天命的。您的话我们夫妻二人记下了,您对此地如此了解,日后免不了有事麻烦您。”说着两人又行了一礼。 “好好好!”这刘山连连说好,让开了身子。“你们有事就去忙吧,你们的洞府我会多加照看的。” 郝运和陈橙急着去办事,三人没有多聊,就此别过。 却说三人交谈之时,有一双眼睛就在不远处的密林紧紧的盯着。三人谈话的内容只字不落的被这神秘之人听了去。说来也怪,此人只有一双眼睛显露出来,其余部位与周遭景色融为一体,就连气息都没有泄露半分。如果不是专修探查之功法的修士,怕是此人近在咫尺也无法发现。 这个神秘之人冷哼一声说道:“哼,你说要替他们多加照看,我就偏要将他们家偷个精光!看你时候如何交代。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哪个洞府的主人,罢了,此事待会儿再说吧。那守秩执事在的两日,可损失了不少的收成,一定得找补回来!” 话音一落,那双眼睛也失去了踪影,密林间只留下些树叶摇晃的声响。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二十二章 赵客的前半生 赵客是个私生子,自从生下来就没有见过亲爹。 亲娘倒是日日能见,但是他的亲娘却对他总是打骂。赵客一直在忍受着,他总觉的有一天能够苦尽甘来。 然而事实却是苦永无尽头,甘遥不可期。 在他十岁那年,亲娘去世了。 去世之前,气若游丝的赵母只留下了两句话:你父亲叫赵丰桥以及我就不该生下你! 第二句话被赵客选择性的无视了,但是这第一句话却让他仿佛看见了曙光。 赵丰桥是本地有名大户家的家主,家财万贯。赵客兴冲冲的冲上门去认亲,却连大门都没有叩开。固执的赵客在门口待了两天两夜,没有吃饭甚至没有喝过一口水。 第三日清晨,路上还没有行人。赵府的侧门出来了两个下人,赵客当是有人来迎接自己这位小少爷了。可结果,却是吃了顿毒打,被套上麻袋扔进了几里外的河中。 好在那麻袋口没有捆死,赵客也是个命大的,让他没有闷死在麻袋里。他拖着疼痛的身躯游出了半里地,终究还是在虚弱中失去了意识,就在赵客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之时,一道小漩涡将他拖进了河床中的一间洞府内。 洞府的主人是个上了守秩执事名单的贼,一身藏匿的功法还颇有些独到之处,到处流窜着作案。奈何这功法终究只是旁门左道,让这贼人藏匿的了身形,却走不上那长寿的大道。 在其弥留之际,他还以为自己这一身技艺就要失传了,却碰巧被他抓住了这濒死的赵客。 把赵客救醒之后,他强按着赵客的头行了弟子之礼,硬将自己一身修为传给了赵客。可怜这赵客本来还有不错的修炼天资,被这贼人师傅填鸭子一般的灌输修为之后,便只能永远停留在四境之中。 赵客的师傅灌完了鸭子之后就直接归西了,没有留下任何话语。 惊魂未定的赵客看着面前干瘪的师傅,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赵客在洞府中一住就是十年,直到将体内不属于自己的修为完全炼化之后才破河而出。临走之前,他恭恭敬敬的给自己的变态师傅磕了九个响头,还在洞中挖了个小土包将已是累累白骨的尸首埋了进去。 其实在洞府中的第三年,赵客就通过自己师傅的手记了解了一些情况。当时他的心中有迷惘有感恩有怨恨甚至还想过自我了结,但是到最后他也没有下的去手。 因为在赵客的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他想问问那无情的生父为何不认自己! 凭借着变态师傅的功法,赵客顺利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当问及父亲为什么不认自己时,那赵丰桥却是一脸茫然。赵客不可置信的说出了死去母亲的名讳,赵丰桥还是矢口否认。 原来,当年是那赵丰桥酒后失德轻薄了当时还在赵家当丫鬟的赵客生母。这赵家的主母不想再将这丫鬟留在府中,第二日便差人将其逐出了赵府。谁知只此一晚那丫鬟便胎珠暗结,而那肇事的赵丰桥醒来后却根本不记得此事了。 赵客的生母曾几次找过这赵丰桥,可赵丰桥哪里承认此事,只道是这疯女人不知怀了谁的儿子,硬要栽赃给他。 几次之后赵客的生母便断了这个念头,可是此时她的肚子已大了起来,她下不了狠心只能无奈将其生下。 坐不好月子的赵母从此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只能将往日所有的怨气都发在了儿子赵客的身上。 眼见这赵丰桥终究还是不肯认自己,赵客便下了狠心。虽说他那师傅的功法没有半点杀人技,但是那寻宝偷宝的要诀赵客却在那本手记中学到了十之八九。 既然不能杀人,赵客只能让这赵丰桥生不如死。 是夜,这赵客七进七出赵府,将这府上所有值钱的宝物洗劫一空。没有了家财的支撑,一直坐吃山空的赵丰桥很快就败光了其他家业,最终家破人亡。 再说赵客偷得那些财宝后,将其中一部分分给了年幼时待自己不薄的街坊。至于剩下的那些,一半放入了生母的坟茔,另一半埋进了变态师傅的坟中,也算是有所交代。 赵客很快就被那守秩执事盯上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出走家乡跑去别洲。 靠着自小的谨慎,赵客和他变态师傅一样,成为了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贼。不过和他师傅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师傅喜欢偷闹市中的酒楼与商铺,而赵客则更喜欢偷洞府。 赵客总觉的既然自己前半生的机缘来自一个莫名的洞府,那自己后半生的机缘必定也在某一个洞府之中。只不过他目前还没有偷到而已。 赵客且偷且走,很快就来到了柳叶洲。 今日,他将目标放在了——凤霞山。 赵客下手向来是谋而后动,别看他之前偷的都是别的山头,这凤霞山他可是已经来踩点踩了好几回了。之前他没有露面的那两天,一来是为了躲避守秩执事,二来也是在寻找新的下手目标。 赵客看上这凤霞山,主要是看中这凤霞山的守山大阵已经不行了,过了这许多年,也没人给护山大阵换上全新的阵石。怕是再过不了几年,这守山大阵就自己瓦解了。 他已经决定了,偷完这一波,自己就暂时收手过个好年,年后再出来活动。 这凤霞山上共计洞府二十四个,山顶山腰山脚各有八间洞府。 其中有六间洞府不仅本家在,还叫上了一些亲戚来洞府中过年。这一部分首先就被赵客排除了,因为功法的问题赵客并不善于争斗,向来都是曲线偷家的。 在剩下的十八间洞府中,本来有十一间是赵客百分百确定没人的,这些洞府将是他本次动手最重要的目标。不过就在昨日,其中一间似乎出了些情况。 在赵客第一次探查时那洞府时,府中一家是都不在家中的,于是乎他果断的将那间洞府标记为下手的目标之一。可谁知这没过两天,洞府便换了主人,那家人还立马住了进去,赵客只能将其从名单中划了去。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赵客从不偷有人的洞府。 赵客藏匿于凤霞山上的密林之中,一路通行无碍来到了这凤霞山的山顶处。他运起元气,一双眼睛微微散着白光,他的目光透过洞府外似有若无的屏障向里看去,确认安全后他闪身向其中一间洞府冲去。 只见赵客从密林中冲出,原本一身翠绿的掩护色在踏上平地的一刹那便化成了与周遭相似的颜色。赵客结起一个手印,在没有门令的情况下,竟然毫无阻碍的穿了过去。 行动中的赵客犹如一个幽灵一般,用最快的速度进入了他目标中的洞府。 洞府中空无一人。 赵客没有撤去伪装,而是以极快的速度进入了洞府中灵田所在之处。这值钱的灵宝可能会被藏起来,但是这灵草可就不好藏了!果不其然,那块不大不小的灵田上满满当当的种着灵草,有女修吃了能驻颜的定颜草,有男修吃了能改变形体的化形果,林林总总共计有五六种灵草。 赵客熟练的掏出了一把小药锄和一只灵草袋,挑了些年份长卖的上价的灵草收入其中。收的差不多后,赵客又去翻了翻其他石室,找到了一些零散的元晶,见没有什么油水之后便闪身出了此间洞府。 赵客准备下手的洞府在山顶处共有五间,如法炮制四间后,已是有了不菲的收获。在去往第五间洞府的路上,赵客遇上了两名在洞府门口闲聊的修士,他从两人身旁掠过,两人竟是毫无反应。 来到凤霞山顶最后一间目标洞府后,有了前几间洞府的经验,赵客的动作又快上了几分。 就在他准备收工之时,意外出现了!原本不应该出现的洞府主人,不知为何出现在了洞府外。若不是赵客动作快,可能都无法分心发现那人的出现。 赵客以最快的速度收起了作案工具,轻念了一段法咒一道朦胧黄光经由他的指尖笼罩了那一小片灵田。之间那被锄的面目全非的灵田,竟是瞬息之间恢复了原样。赵客收敛起全部气息,紧靠在墙壁上,变成了这石室的一部分。 这灵田当然不是真的恢复了原状,这只是一个障眼法,不过只要那洞府主人没有用手去触碰灵田,他就无法发现这灵田的真正样子。 这洞府主人匆匆的回到卧房中拿了东西之后,径直就走向了灵田所在之处。那人推开石门扫视了一圈,发现灵田并无异常之处,便安心的离开了。直到确认那人确实已经离开之后,赵客才显露身形,撤去了法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赵客没有再去搜索其他东西,而是直接离开了。 赵客出了洞府,便遁入了密林之中准备下山。他今天准备提前收手,不是因为那去而复返的洞府主,而是赵客今天心里总感觉怪怪的,正是这种直觉帮助他躲过了无数次守秩执事的追捕。 很快赵客便来到了山腰处,忽然,密林中的赵客余光瞥见了方才上山之时的那个五短老头,不自觉的就停下了身来。 望着那个拄着龙头拐的老头,赵客不由得想起来方才上山时的那一幕。再加上他这几日对凤鸣山上上下下的了解,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件事,这刘山之前已经给凤霞山的各个住户都提醒过了,早上为何还要单独再和那对夫妇说明呢?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那对夫妇是新近才搬入凤霞山洞府中的,之前没有接到那个通知,所以这刘山才会单独去通知!那个被自己排除了的乙二号洞府,正是那对夫妇的府邸! 赵客的眼神突然别的凌厉起来心中想到:“你这老头到处提醒他们提防我,有什么用?我就偏要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乙字二号洞府是吧,我今天就将它洗劫一空,看你之后如何向那二人交代!”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二十三章 组队敲诈的年画娃娃 赵客心中有了决定,一个闪身就从密林中冲将出来,身形极为迅猛,却又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融入了周遭景色的身躯在刘山面前一闪而过,赵客甚至在他面前做了个鬼脸,可这刘山就是死活看不到这近在咫尺的贼人。 赵客悄无声息的遁入了守山大阵之中,瞬息之间就来到了郝运家的洞府。看了看那小匾下的乙二,赵客确信没有找错地方。 阵外的刘山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又用龙头拐敲了敲面前的光罩,眼看没有问题之后,就转身走下山去。 刘山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似郝仁夫妇这般有礼貌的洞府主,刘山可是有好些年没见了,私心之下他就决定要多多看护这郝府一番。至于那些出言不逊的府主,刘山可管不过来。 再回头看这赵客,此时他已经来到了洞府之中。没有停顿,这赵客径直就来到了灵田处,出乎他意料的事儿发什么了,这本该满满当当的灵田却是空无一物! 赵客有些诧异,这现如今玉如仙界中谁家还不种点灵草,这搬家的首要大事就是要将这灵草给移植好,不然灵气一缺,灵草可就全都毁了啊!这两夫妻不是个刚搬来么,怎么还没有将这灵草移植过来? 赵客静下心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在这玉如仙界灵草种类不下百万,不乏有些奇特的灵草需要在灵田之下才能健康生长! 赵客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还好自己临时起意来这一趟,不然还真要错过这一头肥羊了。于是他显露身形掏出了作案工具,准备大干一场。 就在他现出身形的一瞬间,洞府门口的两个福字忽然同时闪现一道金光,金光过后那两个福字竟是只剩下一张红纸,其上由墨写成的字已然消失不见了,倒是这门口出现了两个身着红色肚兜的光屁股年画娃娃,这两个娃娃生的粉雕玉琢,甚是可爱,唯一穿着的肚兜之上正是那两个消失的福字。两个娃娃站在门口,叽里咕噜的对话了一番,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架势,是想等着这赵客自己出来。 不过这一切,赵客都毫无察觉。此时他正卖力的用锄头一锄一锄的翻着这块灵田。这赵客锄了几下还没锄出东西来,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更开心了几分,这越锄不到,越说明这灵田之中的灵草之珍贵!他抹了下额头的细汗,下锄不由得又快了两分。 这片灵田在赵客的锄头下从头到脚被翻了一遍,赵客还是没有找到有任何灵草存在的迹象。 他开始有些怀疑,这片灵田是不是没有灵草。不过,就在此时赵客发现了一个奇怪之处,这片灵田竟是要比寻常灵田要更深上几分!寻常的灵田由于不会种植特别珍贵的灵草,一般只有一尺深。而赵客方才在某一处多锄了几下,发现这片灵田竟然有将近三尺深。 赵客心中开始纠结起来:“看来此处的灵草真是分外的珍贵,不然怎么会挖一个这么深的灵田来种呢?还好我心思细腻,不然就以为此处真的没有灵草给错过了!这洞府主真是心思深沉啊!倒是我一身功法都在藏匿之上,最不擅长此等力气活,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挖出灵草了。” 赵客看着面前的灵田,一时有些拿不了主意,忽然想到了那刘山的言语,不免一口恶气胸间起,凭空生出一股豪气来:“放弃,从来不是我赵客的风格,我今日就要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是世道的险恶!” 他一把抓起身边的小锄头,向双手啐了两口唾沫,甩开膀子又开始翻起地来。 门外的两个年画娃娃在地上坐的哈切连连,眼看就要睡过去了。 赵客足足花了半个时辰,将这灵田从里到外都给锄了一遍,可是连跟灵草的毛都没有见着。 赵客这才醒悟过来这片灵田里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他气的将手中的锄头一把拧断,咬牙切齿的小声骂道:“这对狗日的夫妇,真尼玛是穷鬼,没有灵草你弄这么深的灵田干什么?养鱼么!害我费了这么大力气!” 他泄愤似得在灵田上剁了几脚,收起东西转头准备去搜刮别的东西。 这郝仁与陈橙的不幸身世让他们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贵重的东西往往随身携带,在加上两人其实一直不怎么挣钱,所以从来没有琐碎的元晶可以乱扔。这洞府之中全都是日常所需之物,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赵客将这洞府里里外外翻了三遍,都快把这洞府撸出火星子了。结果一遍比一遍心寒,这洞府别看东西一样不缺,可真是穷的人神共愤啊!赵客抓狂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心里感觉比当时被人套麻袋扔到河里都要难受,他也不能打砸这洞府中的东西,不然守秩执事很有可能通过残留的气息找到他。 赵客站在郝仁的卧房中发誓到:“过完年一定要再来一趟,定将你们偷个欲哭无泪!” 虽然这洞府没有什么可偷的,但是贼不走空这句话已经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赵客四下环顾了一番忽然将目光停在了墙上的茶烛之上。他将茶烛拿下来闻了闻,倒是颇为清香,顺手就把它揣进了怀里。调整好心态,赵客运起功法就要离开。 其实,若是这赵客什么东西都不拿,那门口的两个年画娃娃只会当他是府中的宾客放他离去。或者是他在洞府主人的允许下拿走洞府中的东西,年画娃娃也不会为难他。但是他好死不死不问自取了一支茶烛,那两个年画娃娃就要将他当成贼人了。(虽然他本身就是贼人) 对于贼人,这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赵客小心翼翼的推开洞府的石门,正想离开,忽然听见两边竟有微弱的鼾声。一股寒意打赵客的尾巴根处涌了起来,他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这洞府门口是何时开始竟有人了。 赵客定睛一看,却是两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娃娃睡倒在门口。见两人睡的香甜,他不敢声张,默默运起功法,准备在两人醒来之前赶快离开。 正当赵客准备飘身远离之时,却听‘咚!’的一声,一件奇怪的事儿发生了。 赵客身前分明空无一物,但他却觉得自己好似撞在了一块巨石之上。一时间体内气血翻涌,竟是现出身形来。 待赵客缓过来时,之间方才那两个睡的不知死活的年画娃娃不知何时竟站在了身前不远处。两个年画娃娃一个双手环胸,一个双手叉腰好不神气。 眼前这两个小娃娃一看就不是简单的货色,赵客没有废话,连忙又运起功法,往左侧逃去。然而又是‘咚!’的一声,这左侧也是出不去。 看着又来到身前的娃娃,赵客是有苦说不出。看来逃是逃不开了,他心中一动,从怀里掏出了那根茶烛,讨好的说道:“两位童子,我就拿了这一样东西。现在还给你们,这就放我离去吧!” 其中一个梳着冲天辫的年画娃娃伸手拿过了那支茶烛,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损坏之后,就揣进来红肚兜中。这肚兜只用了两根细带绑在身上,却不知是怎么放下这根茶烛的。 这娃娃拍了拍肚子很是满意,往后退了两步,站回了原处。 赵客轻出了一口气,能说理就行。见两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赵客拱了拱手准备溜之大吉。 谁知这赵客脚下刚一动,另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年画娃娃又走了上来。它指了指那朝天辫的肚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向赵客伸出了小胖手。 赵客一脸黑线,心中了然,看来不掏出点东西来,今天是不用想离开了。 他翻了翻身上的储物袋,掏出一小袋下品元晶来。这是他今天搜刮来的一小部分元晶,他不敢拿那些灵草糊弄眼前的小妮子,只能拿出些实在的东西来。 羊角辫拎着那只小袋子,掂了掂重量,很是满意。一样塞进了看起来装不了东西的肚兜里。 赵客心道:总算收买成功了!今天真是不走运啊。 赵客待在原地不敢妄动,那两个年画娃娃收了东西之后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赵客也听不懂,只能听到两人叽里呱啦的说着。 两个年画娃娃交流了一番,那个冲天辫便走开了,赵客心中一喜,看来这是要放我走了!可怎么眼前这个羊角辫娃娃看我的眼神如此奇怪,就像是,在看一头大肥羊一样? 赵客不由得警惕起来,他的视线看向了那个冲天辫娃娃。 只见那娃娃蹦蹦跳跳的来到了朱景山的府前,用力的拍了拍门上两个福字。金光闪过,只见那朱府门口又多了两个年画娃娃,三个娃娃聚拢一团,正中那个收了茶烛的娃娃与另外两个耳语了一番。 赵客惊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心中暗道一声卧槽:“这究竟是些什么鬼东西?” 三个年画娃娃手牵手蹦跶了过来,不多时赵客面前就站了四个年画娃娃,两个冲天辫,两个羊角辫,相貌一模一样。 四个年画娃娃齐齐的往前跨了一步,整齐划一的伸出了自己的小胖手。 赵客颤抖着指了指先前已经收了东西的两个娃娃说道:“你们两个刚才不是收过东西了么?” 那两个娃娃摇了摇头,四个人又同时伸出了另一只手。 赵客心中哀嚎:“你们这是组队敲诈我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二十四章 可惜金蝉未脱壳 赵客与年画娃娃僵持了一会儿,觉得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那年画娃娃耗得起时间,他可耗不起。万一要是有人来了,他就更逃不开了。 赵客皱了皱眉头,依着眼下的情形看,只能使出自己压箱底的功夫了! 赵客示意面前的四个小不点再等一下,假装在胸口摸索起来,看上去像是在给这几个年画娃娃掏些什么东西。这四个穿着福字红肚兜的娃娃似乎也没有真的要将赵客困死在此处的意思,只是在原地静静的张着大眼睛期待着。 看来,他们只是想敲个竹杠而已,赵客在心里暗自想着。 赵客做好了准备,示意面前的年画娃娃可以来拿东西了。 他用右手拎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宝蓝色锦袋递了出去,就在年画娃娃伸手拿过那只锦袋并且迫不及待的打开之后,还不等他们看清其中的物品,便有浓浓的黑烟从锦袋中翻涌而出。 这烟雾的配方是赵客在自己那变态师傅留下的手记中找到的,用的是深海的乌贼墨囊,臭屁虫的臭腺以及成年黄鼠狼的肛门腺。这股黑烟不仅能遮挡视线,还能全方位无死角的攻击受害者的嗅觉和味觉。刚制成之时,赵客对手记中记载的效果很是怀疑,还对自己用了一次,那感觉!永生难忘! 浓浓的黑烟呛的四个年画娃娃涕泪横流,眼泪与口水全都混在了一处。四个年画娃娃良久才缓过气来,四人齐齐的向赵客望去。 奇怪的是,这赵客竟然还站在原地,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愤怒的年画宝宝,怪叫一声向那赵客冲去,眼看着四人的脑袋都将撞上赵客之时,只听‘嘭!’的一声,呆立在原地的赵客如气泡一般,破了开来,其中又是一团烟雾四散开来。 等到烟雾散尽,那真正的赵客早已逃之夭夭,不知所踪了!赵客凭空消失,四个娃娃躲闪不及撞在了一处,落地之后各自捂着脑袋开始嚎啕大哭。 此乃赵客那变态师傅手记中的一式逃脱之法,名为金蝉脱壳!此法的前提是使用之人必须先学会手记前几页中的障眼之法和那十分恶毒的烟雾臭蛋。 那第一枚烟雾臭蛋其实只是个幌子,小心之人多数是能躲过这第一枚臭蛋的。不过愤恨之下那人必然会将注意力放回使坏之人本身,而那真身就要利用敌人被第一枚烟雾臭蛋分神之际在原地留下了一具光用肉眼真假难辨的障眼替身,敌人此时必定会出手反击,那替身受了攻击之后,就会触发藏在假身之中的烟雾臭蛋,如此电光火石之际敌人必不可能躲得过这第二枚烟雾臭蛋! 如此环环相扣,方能金蝉脱壳! “嘿嘿嘿嘿” 赵客那不由自主的傻笑将其拖回了现实之中。睁开眼,他还站在原地。四个年画娃娃向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个突然魔怔了的赵客。 原来方才这一切,都只是赵客在脑补自己成功用那金蝉脱壳之计逃离这四个年画娃娃魔掌的画面。赵客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准备按计划行事。 赵客一边假装在身上摸索,一边掏出准备好的烟雾臭蛋。准备妥当之后,他拎着装满了烟雾臭蛋的锦袋递向前方。 四个年画娃娃看起来十分开心,毫无防备的走上前来,接过锦袋。 “很好!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赵客在心中暗喜,只待四个娃娃分神之际他就施咒祭出替身。 四个娃娃不疑有他,为首的一个顺手抽开了那个锦袋的封口,袋中的烟雾臭蛋一接触到阳光便自行生效了,滚滚的浓烟瞬间就从锦袋中冲了出来笼罩在四个娃娃的脸上。 “你们这四个憨包,连这第一道幌子都没有躲过,还想困住你赵大爷我?真是痴人说梦!”赵客虽然心中狂喜,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眨眼之间便已施展好了障眼法。 他运起功法,藏匿起来,试图再次逃离这里。 这一次,赵客移动了极长的一段距离,长到赵客自己都以为真的逃脱了那四个年画娃娃的魔爪。 这一次,赵客没有撞在什么不明物体上,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被一根铁棍狠狠的扫中了胸膛!望着还有一步就能接触到的凤霞山大阵,赵客哀嚎着摔在了地上。 狼狈的赵客吐出一口血来,心中大骂到底是谁坏了自己的好事。朦胧间,却看到那四个喜庆的身影又来到了身前。 这赵客的盘算没有问题,若是换做旁人还真给他逃脱了。奈何这几个年画娃娃乃是元气所化,虽有眼耳口鼻身之形,却无眼耳口鼻身之时。简单说,他们虽然看的到这烟雾臭蛋,却没有被它所影响,这赵客的一举一动都在这几个娃娃的掌握之中。 这赵客着实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要是他受过这义务修仙的教育,就决计不会是眼下这悲惨的情况。 “爷爷们,我错了!我不该来偷东西的!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各位爷爷高抬贵手!今天偷得东西都孝敬给你们了,不,最近偷来的都在这里了,我一样都没藏!放我走吧!”赵客忍着痛,拿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小锦袋摆在自己身前,跟这些身外之物比,明显还是自己的命更金贵些,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再看这四个年画娃娃,方才天真无邪的眼神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提防还有痛恨。那个收下茶烛的冲天辫此时手里拿着一根完全不符合体型大小的镔铁巨棍,刚才那一棍就是他的杰作。 他与一旁的三个娃娃言语了一声,三个娃娃都侧了侧身。 赵客看在眼中,以为自己的诚意打动了这四个爷爷,开心不已,站起身来就想走,刚跨出一步,就看见了此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三个娃娃各自从红肚兜里抽出了武器,有那头如枣核,镶满了铁钉的狼牙长棒,有那势大力沉,两刃开锋的双刃巨斧,更有那‘卧瓜’之称的单柄流星锤。四人的身形逐渐拔高,最后竟是变成两个钢铁巨汉和两个金刚芭比,四人面露凶相,踏地有声的慢慢逼近已经跪倒在地的赵客。 “不!”伴随着赵客的惨叫,4个巨人一拥而上,把赵客掀翻在地,其中拿狼牙棒、双刃斧和流星锤的倒是还有几分人性,没有真的打砸下去,不然就赵客这个小身板,怕是来十个都不够劈的。 不过那镔铁巨棍倒是实打实的一棍一棍抽打在赵客身上,动手的年画巨汉边打边在口中念念有词。 很快,赵客就被抽的背过气去,晕死在当场。 几个巨汉踢了踢瘫软在地上的赵客,意犹未尽的将手中的武器揣回了肚兜之中,整个人如气球漏气般变回了原来可爱的年画娃娃。 他们各自从肚兜上扯了一根红绳,将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赵客捆成了一个粽子扔在了洞府门外的平地上。赵客偷来的赃物就四散在他身旁。 场面极为残忍! 随后几个娃娃相互抱了抱,蹦蹦跳跳的回到了那红纸之中。四张福字恢复了平静,安稳的贴在洞门之上。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郝仁与陈橙夫妇整理妥当了原来住处的事,坐着地龙回到了凤霞山。 当他们打开洞府门前禁制的那一刻,惊诧的发现自家洞府门口竟然躺着一只‘粽子’,陈橙怀里的郝运也被吓了一跳,人家过年都是送茶,送蜡烛什么的,怎么还有人送粽子呢? 看着正在昏迷中并且鼻青脸肿的‘粽子’,两人没了主意。 还是陈橙提议道:“要不去找找那刘山看看吧” 两人急匆匆的跑到山下拉着刘山来到了自家洞府门口。 就在此时,昏迷中的赵客清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这三个面熟之人,心中难过屈辱之情一下又涌上了心头,再次晕了过去。 这刘山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粽子’,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画像。 这地上躺着之人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是依稀之间,还是能看出与画像中人有些相似之处的。 刘山又端详了一会儿,一拍大腿说道:“这不就是那偷了旁边山头洞府的贼人吗?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呢?” 郝仁与陈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了摇头,只说回来之后就看到这个人躺在自己洞府门口了。 刘山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忙说到:“既然这个贼人在这里,那我还是赶快禀告守秩执事吧!” 这刘山往这画像中打了一道法诀,只见那张画像马上就自己把自己折成了一只纸鹤,流光似的飞上了天空。 三人不敢妄动,只好又找来了些东西,把赵客捆得更严实了一些。 几人刚给这赵客做了二次加工,就有三道剑光落在洞府门前。为首的守秩执事看了郝仁夫妇一眼意外的说道:“我是不是见过你俩?” 郝仁与陈橙回想起昨日之事,不敢支声只是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那守秩执事转向刘山问道:“是你发的消息?” 刘山诚惶诚恐的躬身说道:“回大人的话,正是小的发的信息。这贼人与那画像之上有八分相像,我怕误了大人的事,不敢耽搁。就立马给几位大人传信了。” 郝运不由得在心里地吐槽道:“这人都被打成猪头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郝仁和陈橙也是对视一眼,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二十五章 全靠练! “十一,你去确认一下那人到底是不是我们追捕之人。”为首的守秩执事扭头向身后某人说道。 “是,罗大人。”一名嗓音纤细的守秩执事应了一声,抬腿便来到赵客身边。 她粗暴的拽起地上的赵客,拿出一张与方才刘山所持相同的缉拿画像对比起来。不一会儿,这位被称为十一的守秩执事就有了结果,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朗声说道:“回大人的话,的确是赵客那贼人没错!” 被称为罗大人的守秩执事目光在刘山与郝仁夫妇身上转了两圈,颇为好奇的问道:“你们是怎么抓到他的,这个人我们守秩执事找了倒是有些时日了。” 陈橙给郝仁使了个眼色,郝仁连忙站出来说道:“回大人的话,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夫妻今日回原来的住处处理一些事情并不在洞府之中,回来之时,这人就已经被捆成这样躺倒在我们洞府门口了。” 姓罗的执事扭头又看向了刘山,刘山连忙说道:“小的是被喊来的,对此并不知情。早上小的还与这两位说要小心这贼人,谁知道这才一日不到,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罗执事缩了缩鼻子,忽然皱起眉头咳了一声说道:“十三,你查查看。” 最后那名守秩执事应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语,闭目感应一番之后,便来到了郝仁洞府门口处。 只见他伸出修长的右手轻叩了一下洞门。 ‘笃’的一声轻响过后,洞门上的福字中金光闪过,两个年画娃娃从里头滚落下来。 两个娃娃看上去有些疲倦,缓缓起身之后乖乖的在那十三面前站立不动。 郝运看的眼睛都直了,这是什么招数?空手套娃娃?要是能学会这一手,那些靠娃娃机赚钱的是不是都得哭? 刘山与郝仁夫妇虽然有些惊奇,却是不好表现出来,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在原处安静站着。 两个娃娃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显得有些拘束,也不见那十三开口,倒是那年画娃娃先说起话来。 年画娃娃叽里呱啦连说带比划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讲的却众人听不懂的语言。说完之后,他们似乎更累了,也不愿在红纸外多待,向郝仁与陈橙招了招手后就准备跳回了洞门中。 这扎着朝天辫的男娃娃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又屁颠屁颠的跑到郝仁脚边,从肚兜里掏出一截东西来,拽了拽郝仁的长袍。 郝仁俯身一看,却是那被赵客偷出来的茶烛。他从这男娃的手中接过东西,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这娃娃开开心心的回到了剩下的那张空白红纸之中。 这边十三回到那罗执事的身边耳语了一番后,便站回了原位。 “原来是李师的道符。”那罗执事用只有自己听的到的声音念叨了一句后向郝仁夫妇说道: “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已经清楚了,是你们洞门口这两个道符中的年画娃娃抓到了这个贼人。他们说这贼人只是从你们洞府中偷了一根茶烛,并没有偷别的东西,二位可不必担心洞府中的其他财物。贼人我们就先领走了,至于这贼人的赏金,等过两日此案了结,我们会亲自给二位送来,二位在家等着便是。这张悬赏二位收好,就当做是到时领取赏金的凭证。” 说完,那十一走上前来将怀中的画像递给了郝仁,随后便与那十三一同上前,拽起了地上的赵客。两人顺带收起了地上四散的赃物,处理妥当之后三位执事转身便御剑离开了。 守秩执事在天边飞没了影的,那罗执事的声音却在郝仁心湖中响起:“你们门口贴着的是道符,此符颇为有趣,能为你们看守洞府。可这几个娃娃终究是元气所化,每日都会消散些,你们若是想多留他们一段时日,隔三差五便朝里输些元气,好让他们多活上一些时日。” 郝仁没有说话,只是朝空处拱了拱手。 三位执事走后不久,朱景山一家也回到了凤霞山上。 这朱景山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人奇怪的问道:“你们难不成是专门来迎接我们夫妇三人的么?绵绵快给刘爷爷问好。” 朱绵绵这时倒是有些害羞,躲在朱珠声后蚊子叫般喊了声刘爷爷。 这刘山拄着龙头拐点了点头,算是听到了。 郝仁笑了笑说道:“朱兄你可是来晚了,你若是能来早一点,说不定还能看到些有趣的事情。” 朱景山说道:“你们夫妇不妨晚上来我家坐坐,也好给我讲一讲今日这洞府门口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有趣之事。”朱景山扭头看到了自家门口已经挂好了灯笼张贴了福字,意外道:“郝道友,我不是说来回来去你那拿么,怎么还给我们弄好了呢,看看这个福字,多漂亮!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诶,不麻烦的,就是稍微花点时间而已。哈哈”郝仁客气道。 朱景山向三人点头致意了一番便带着妻女回了洞府。 看着他们走入了洞府,陈橙才来到刘山面前说道:“刘老,这抓捕贼人的赏金,待我们收到之后就给您老捎去一份。” 刘山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抓那贼人我又没有出上半分力气,哪好收那赏金呢!” 郝仁搂着陈橙笑道:“我们夫妻不也是没有出上半分力么。要不是刘老您提醒,我们怕是连这个事儿都还不知道呢。再说了,那守秩执事也是刘老您喊来的,这悬赏理应有您一份儿!” 这刘山听面前夫妇二人如此说,便没有多做推辞和二人告别之后开开心心的下了山去。 夫妻两看着这门上的福字,觉得有些意外。谁能料到这街边铺子买来的东西,竟是有这般用处。真是挠破脑袋都难想到啊! 郝运伸出手指着那两个福字,在陈橙怀里挣扎起来。郝仁过来把他的手塞回襁褓中说道:“他们两个累了,今天应该不会出来了,过几天再看好不好。” 听着郝仁的话,郝运便慢慢平息了下来。 “诶,橙儿,这运儿听得懂我说话呢!”郝仁刮了刮郝运的鼻子笑说道。 一家人说笑着进了洞府。 进了洞府中两人赶忙检查了一下还有没有少东西,好在和那年画娃娃说的一致,除了那茶烛,看来那个贼人啥也没拿走。 这赵客可太冤了,你以为是他不想拿么,实在是这洞府实在是太穷了!别看这洞府里什么都不缺,可那都是些生活必须的东西。真要论起这洞府中有价值的东西,还真就是这茶烛最值钱了。如此艰难的情况之下他还能准确的找出价值最高的东西来,他也算是个业务能力出色的贼了。 检查完后,两人对坐了下来。 这郝仁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了些小袋子来,每个袋子的大小都一样,就是这袋子颜色不同。每只袋子上还标上了些文字,都是什么定颜草,辟谷藤之类的。 郝仁拎起其中一只对陈橙说道:“橙儿,马上我们就能自己种些灵草了!开心么?” 陈橙抱着郝运颇为开心的说道:“当然了,从前没有条件,我们都没有自己种过灵草。如今有了自己的灵田,自然要好好用起来。” 郝仁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忧的说道:“当初这洞府原主人过户的时候和我提过一嘴,说她之前种过一种灵草,由于品种原因对灵田的深度有些要求,所以她增加了那灵田的深度。她走之前倒是把所有灵草都移走了,不过我们若是要种上灵草,说不得还得给那灵田翻翻土,那么深的灵田,我怕是得花上不少时间。” “没事的,你慢慢翻就行。反正你别指望我,我是要抱运儿的,我可没时间帮你去翻土。”听到此处,郝运咯咯咯咯的笑了一起来。 “罢了,我先去看看灵田到底有多深,估算一番到底要花上多少时日。”说完,郝仁站起身向灵田室走去。 方才检查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去检查灵田,毕竟灵田里也没有东西。这郝仁一推开门,走近灵田一看,不禁睁大了双眼,大声喊道:“橙儿你快来看看,这灵田是怎么了?” 前两天这灵田还是一幅死气沉沉,如今在郝仁与陈橙眼前的却是一片被翻过的充满了活力的灵田! “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这灵田是怎么回事么?”郝仁拍了拍自己的脸有些恍惚。 “是不是你翻的地!”郝仁突然转头看向郝运,指着他问道。 郝运被吓得一激灵,差点就要摇头了。 好在陈橙马上就拍掉了郝仁的手说:“你别乱指,都吓到运儿了!” 郝仁收回了手,眉头不由得又皱了几分。 两人都没有把翻地之人和赵客联系起来,毕竟人家来偷东西的,这地里也没有灵草,除非是脑子坏了的人才会把这长三米五宽两米深一米的灵田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给翻一遍。 被十一和十三抓在手里的赵客突然没来由的动弹了一下,十三以为是这赵客醒过来了,一记手刀砍在了他的后颈处。赵客身体一阵抽搐,又没了动静。 罗姓执事听到动静,回身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幽幽的说了声:“这记手刀,不错。” 十三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反手又是一记手刀劈在赵客身上。 不过这回,赵客倒是没什么反应了。 三人加速御剑,只在原地留下了十三没得感情的话语: “全靠练!”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二十六章 新年 灵田中的怪事,最后被郝仁归到了年画娃娃的身上。可惜那两个娃娃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躲着不肯出来见人,郝仁也只能作罢。 不过此事倒也并非什么要紧之事,对郝仁而言他并没有什么损失。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渐渐的被郝仁抛到了脑后。 赵客被抓当日的晚些时候,夫妻二人受朱景山之邀,第二次上门作客。 这玉如仙界的修士,一旦到了玉体境便可无需再食人间烟火,每日吸纳元气修炼即可。 但是有些修士家庭还会保留吃东西的习惯,一来是为了满足口欲,二来也是为了照顾家中那些尚未达到境界的小辈。 这朱景山与朱珠都是玉体境的修为,只是这朱绵绵年纪尚幼小,才刚刚开始修行,每天少不了要吃些东西。 当然了,这吃的东西倒也不是起锅烧灶满是炊烟弄出来的,朱绵绵平时吃的是一种名为五谷丸的辟谷丹药,是由朱珠用自家灵田中的灵植炼制出来的。 为此,朱景山还特地在洞府中开辟了一间丹房来。当时为了开辟这间丹房,还惹怒的郝仁洞府的原主人。 郝仁与陈橙来到这朱府落座之后不久,这朱珠就端了一盘五彩的圆形丹丸出来。 这两日的交流,让这郝朱两家之间的关系迅速的拉近。朱珠也没有把这两人当外人,自顾自的坐下后就把那丹药一粒粒装进小瓷瓶中。 此时朱景山和绵绵似乎有些什么事,还在里屋尚未出来,于是陈橙先开口说道:“朱珠姐,看样子这是辟谷的丹丸吧!” “没错。我家绵绵还小,刚开始修炼,这辟谷的丹丸是少不了的。这炼制丹药我略懂一二,就时不时的给她炼制些,供她平日里服用。”朱珠一边说话,一边又拿起一个小瓷瓶装了起来。 “朱珠姐,你这辟谷的丹丸和我之前吃的似乎有些不同啊?”陈橙看着那盘中的五色丹丸好奇的问道。她怀中的郝运对这丹丸也很是感兴趣,一直想伸手去拿一个尝尝看。 “橙妹,你们往日都是在外面买的辟谷丸吧?我这是自家的配方,虽说炼制起来要麻烦些,但是口感和效果都是更好的。”说道此处,朱珠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往一个小瓷瓶中塞满十粒五谷丸后,便将它封了口。 朱珠把小瓷瓶放在一边,开口问道:“对了,你们一家是准备把家中长辈接来洞府过年,还是直接回父母家中过年。” 陈橙尴尬的笑了笑:“我与仁哥都是孤儿,从小就不知道爹娘是谁。也没有什么亲戚,我们就在这洞府之中过年。” 朱珠听了,便停下手中的活计,面带歉意的说道:“实在对不住,怪我不清楚情况,我不该问的。” 郝仁摆手说道:“没关系的,这些事儿都已经过去。如今有了运儿,三人一同过年,我们夫妻两已经很开心了。” “我和景山虽然父母都在,却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回去。”朱珠有些黯然的说道:“你们知道么,我与景山本不是这柳叶洲人士。我们是私奔到这里的。” 原本有些瞌睡的郝运听到此处,忽然又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探听起八卦来。 朱珠一边装着五谷丹,一边说道:“我与景山偶然得见,便一见钟情。可是我们两家的父母却都不同意,他家是茶叶世家,他父亲想让他与我们那有名的富商家的小姐成婚。我家中做的却是这辟谷丹的生意,我父亲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他希望我能继承他的事业。他说若是我嫁入朱家,那家中这辟谷丹便无人再能继承了。然后......” 不等朱珠说完,朱景山与绵绵走了出来,朱景山接着讲到: “然后,我们俩个就私奔了。我是实在不喜欢那富商家的女儿,长得五大三粗就算了,脾气还不好。后来我们夫妻就来到了柳叶洲,靠着这吃茶卖茶的本事,也算是在此处落下了脚根。我们也不是没想过回去,但是两家的长辈还是不肯松口,硬要我们分开才许我们回去。郝道友,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们怎么还是如此固执?” 朱景山这一番调侃,倒是让原本沉闷的气氛缓和了起来。他扭头向朱绵绵问道:“绵绵你想回去么?” 朱绵绵摇了摇头说:“爹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朱景山宠溺的摸了摸绵绵的脑袋开心道:“真乖,这才是我的女儿!” “对了,不说这个了。郝道友,不知道你之前说的那有趣之事,究竟是何事呢?”朱景山话锋一转,开始聊起别的来。 于是,郝仁便原原本本将白天那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详述了一番,听得这朱景山一家也是啧啧称奇。 两家人一直聊到亥时才结束,临走,朱珠还塞了一瓶五谷丹给陈橙,说是让陈橙尝尝味道。 之后的十几日两人都没有离开凤霞山,在洞府中不是修炼就是逗郝运玩。 两人也时常去朱府串门,不过主要是陈橙向朱珠讨教些育儿的经验。 仙历一万零一年一月二十四日,是郝运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过的第一个年。与前世曾有妻儿挚友的陪伴不同,这个年,只有郝仁与陈橙陪伴着郝运。 夫妻二人对郝运的悉心照料,让郝运开始习惯了这种再给人当一次儿子的感觉。 这个晚上郝运入睡的极晚,他的脑海中不断想着自己重生之后的所见所闻,在这玉如仙界郝运看到了许多在前世根本不可能见到的东西,有那奇怪的地龙,有那帅气的御剑飞行,还有激烈的修士争斗和那奇奇怪怪的灵符,凡此种种都让郝运对这个世界有了不一样的期待。 郝运总是在想,老天爷为何会让自己重生这一次? 是因为自己的帅气么?当然不是。是因为自己的好运么?可能也不是。 最后的最后,郝运没有再去想这个问题。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要用一生的时间才能探寻到这个问题的真正答案。 躺在郝仁与陈橙两人之间,郝运向过去的自己告了别,随后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是一个完全属于玉如仙界的崭新的郝运! ....................................... 仙历一万零一年一月二十五日 郝运还在睡梦之中,忽然有一道女声在耳边响起:“守秩执事柳叶洲十一前来拜会。” 郝仁与陈橙连忙收拾一番抱着郝运来到洞府门外。 与上回不同,这十一此次前来穿的是一身皂青色的修身长袍,将身段极好的展现出来,只是脸上还覆着半边面具。不过光看眉眼,郝运就觉得这必然是一位美女。 夫妻俩向这守秩执事行了一礼说道:“不知执事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十一双手抱拳道了声新年好,随即掏出了一只储物袋走到二人身前说道:“这储物袋中是此次将那赵客缉拿的悬赏金,共计中品元晶一百枚,你二人清点一下。请将上次那张悬赏令交还与我,我好回去交差。” “大人辛苦,我这就去取来。”郝仁接过储物袋转手放在郝运襁褓上,令郝运奇怪的是,这储物袋中虽然听着似乎放了许多东西,压在身上却全然感受不到重量。 很快郝仁就取了通缉令出来,交还给这十一。 十一收了通缉令又说道:“这储物袋中有一枚守秩令,乃是守秩执事府专为赏金猎人所发。赏金猎人算是守秩执事府的编外成员。你二人此次抓到的赵客乃是我们通缉榜上地字六十四号的通缉犯,按照此人在榜上的积分,你们刚好能够领取这枚守秩令。持此令者,不论在玉如仙界何处皆可享受一些特权,至于具体为何两位自行查看即可。发此令主要是为了鼓励像二位这样的有志修士协助我们抓捕各洲要犯,关于这积分为何物我就先不在此细说了,等下次你们再次为我们抓到通缉犯时二位自会知晓。” “哦,好!”郝仁应了一声,却是根本没有听懂面前这执事到底说了些什么。 十一办完了事,转身正要御剑离开。一旁的洞府中却突然冲出一人,正是朱景山。 朱景山见郝仁一家就在洞府外,赶忙上前求助到:“郝道友,你快帮我!” 郝仁见这朱景山满头大汗,极为着急,安抚道:“朱兄,到底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朱珠,是朱珠!她明明还有两月才生产,可是方才不知为何她忽然腹中剧痛,好像是要早产了!”朱景山焦急的说道。 “这......”郝仁却是对这事儿没什么经验,之前陈橙怀孕之时,可没遇到如此紧急之事。 “郝道友可有相识的五境前辈,如今看来,唯有御剑才来的及去那云中医馆。” 陈橙说道:“我们不曾认识五境的前辈。”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朱景山闻言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人在何处?”一旁的十一听到此处,开口说道。 “就在洞府卧房中?不知阁下是?”朱景山此时已失了分寸,只想抓住任何可能的机会。 “这是守秩执事大人。”郝仁在一旁提醒道。 “大人!你一定要帮帮我!”朱景山听闻面前之人是守秩执事,心中顿时有了着落。 世人皆知,非五境之上修士不可成守秩执事。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二十七章 失魂 十一向来是雷厉风行的做派,听得朱景山道出朱珠所在之处,便闪身冲入洞府。 转眼之间十一就抱着朱珠从洞府中出来,不过这次门上那两个年画娃娃却是没有出现。想必他们也知道此人是为了救自家主人而来的,不过就算他们现身,怕是也不够给这十一塞牙缝的。 十一怀中的朱珠紧闭双眼,面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不断得在额头之上浮现,她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无力的垂在身侧。 朱绵绵哭喊着从洞府里冲出来,边跑边扯着喉咙喊到:“爹!爹!娘亲被人偷走了!” 来到洞府外的绵绵看到了那个偷了自己娘亲的贼人,咬着牙冲上前去撕扯起那人的长袍,边扯边喊:“你个坏人!你把我娘亲还给我!还给我!” 朱景山见状赶忙将朱绵绵拉开,抱着说道:“别闹,乖啊!这位大人是要救你娘亲,绵绵不要担心!” 安慰了怀中的女儿,朱景山扭头向十一连连道歉::“大人,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怪罪她!” “无妨,你来抱着你妻子!我要御剑。不过剑上只能有三人,这个小女娃你要自行安排。”十一说着便将怀中的朱珠递给了朱景山。 朱景山怀抱着朱珠向郝仁夫妇说道:“郝道友,只能麻烦你们带着我女儿去那云中馆了!” 郝仁正色道:“朱兄你放心,你女儿交给我们就行,我们随后就乘上地龙赶往云中馆。” 朱景山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对朱绵绵嘱咐道:“绵绵你不能再闹了,你乖乖的跟着郝叔和陈姨,爹要先带着娘亲去医馆了。” 朱绵绵此时也稍微平息了下来,抽噎着说道:“嗯,绵绵知道了!绵绵会乖的。”说着朱绵绵便走到了陈橙身边拽着她的衣裙,一双大眼睛却还是盯着朱景山与朱珠不肯移开。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出发。”十一说话间转身右手并剑指斜指向天,只见一道剑光从她衣袖中飞出。在半空中划过几道剑影,最后稳稳落在了十一身前。 只见那剑并无剑柄,剑身通体雪白,散发着凛冽的寒光。凝神看去,可在剑身处看到此剑的真名——踏雪 此时这把剑相较出袖之时,已经涨大了百倍不止,正好能在其上前后站立两三人。 十一一跃踏上剑端,不等朱景山反应,便施法将他与朱珠擒上了剑身,十一朗声说道:“你抱好怀中之人,我们这就出发!” 十一右脚在前,左脚在后立于剑尖之上,双膝微曲,将整柄剑向下压了一寸。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莹白色元气,通过十一的双脚传入身下的踏雪之中。 只见这踏雪剑身上的剑光越来越盛,一声剑吟过后,十一御着踏雪轻而易举的冲出了凤霞山的守山大阵,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际。 好帅!好有型!在陈橙怀里的郝运看着十一御剑远去,差点没留下口水来。 这修士御剑远游的潇洒,真是需要亲眼得见方能领略。 事不宜迟,郝仁顺手将那只储物袋收进了怀中,携着陈橙和朱绵绵快步走下了凤霞山。 再说这站在踏雪剑身上的朱景山,随然这踏雪飞行的极快,但是他与朱珠却并未感觉到半点疾风扑面的感觉。 朱景山看着怀中虚弱的朱珠,颤声道:“执事大人的恩情,小人没齿难忘。” “呃,好痛!”朱珠腹中剧痛,忍不住叫出声来。 “大人!” 不等朱景山开口,这十一将右手卫在身前,整个人又向下蹲了些,出声提醒道:“你再站稳些。” 只见踏雪周身炸出一片雪光,凭空又快了三分。 原本乘上地龙也需要一个时辰的路程,在十一全力御剑的速度下,竟然只花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将朱景山夫妇二人送到了云中馆门口。 朱景山抱着朱珠走下飞剑,正想和十一道谢。十一却是摆了摆手,掉头便御剑离开了。 看着怀中更难受了几分的朱珠,朱景山赶忙冲入云中馆,大声呼喊道:“此处有修士需要急救。” 很快就有医护修士推出一张玉石床来接走了朱珠,朱景山跟在一旁,握着朱珠的手说道:“朱珠没事的,你放心!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会安全的!” 此时的朱珠已经快失去意识了,只是本能的微弱的点了点头。 很快朱珠就被推进了一间急救石室,朱景山被留在门外不得入内。 他在石室门口来来回回地走动,不停地搓着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郝仁夫妇带着朱绵绵也赶到了云中医馆。陈橙向这馆中当值者许云询问之后,很快便找到了焦急等待着的朱景山。 看到朱景山,朱绵绵马上撒开了拽着陈橙衣裙的手向前冲去,一下撞进了朱景山怀中。她带着哭腔问道:“爹,娘出来了么?” “绵绵乖,你娘还在里面呢!不要担心,云中馆的医修前辈会让你娘平安出来的。”朱景山安慰着怀中的朱绵绵,向郝仁夫妇投去一个感恩的目光。 朱景山此时的心情,郝仁是最能体会的。当时陈橙在里面的时候,郝仁也是这般手足无措。不过好在陈橙顺利生下了郝运,郝仁也是在看到母子平安之后,才放下心来。 陈橙怀里的郝运也颇有些担心,这朱珠也算是他穿越来这玉如仙界最先认识的几人之一,他们一家对自己也很是照顾。这朱珠却遭逢此事,真是有些突然。 紧闭的石室突然被人推开,一个医修从里面出来问道:“哪位是朱珠的亲人?” 朱景山抱着朱绵绵赶忙说道:“我是!不知道内人情况怎么样。” 这名医修没有回话,只是示意这朱景山和自己一道进去。朱景山把朱绵绵放了下来,又拜托了郝仁代为照看,跟着那医修进了石室。 石室里点着数盏明石灯,将整个石室照的极为明亮。 正中有一块儿石台,朱珠此时正躺在上面,身旁放着一个襁褓。 朱珠的周边围着几位医修,轮流为朱珠输送元气。 朱景山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石台边上,朱珠此时处在昏迷的状态,一旁的襁褓中则安静的躺着一名婴儿。 朱景山又是开心又是糟心,忙问道身旁的医修:“仙长,我夫人这是怎么了?” 领着朱景山入内的医修小声说道:“你夫人没事,只是用尽了气力,要昏睡上几个时辰。” 朱景山紧握的双手,此时终于松了开来。泛白的指节,足以显示朱景山方才进来之时究竟有多么紧张。 “那旁边的?”朱景山双手在修士袍外蹭了蹭,小意的问道。 “你夫人为你生了个儿子。” “真的?那他现在是睡着了么?我能不能抱抱他?”朱景山嘴角不可察觉的上扬了些。 一位身着白色修士袍的中年修士来到朱景山面前,将他稍稍拉离了石台,来到一边与他说道:“朱道友,有件事情你需要有所准备。” 朱景山神色一凛忙问道:“是我夫人有什么事么?” 这白袍修士赫然就是那位给郝运做检查的童顺。 只见童顺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朱景山忙抓住童顺的右手,正色到:“那就是我那儿子的问题了。仙长你只管直说便是!” 童顺也没有挣脱这朱景山的手,轻轻叹了口气后说道:“人生于世,就如海中行船。我们人人皆有三魂七魄,那是我们在海中前行的依仗,也就是我们脚下的船。朱道友你也是修士,想必对此说法不陌生吧。” 朱景山不知此事与自己儿子到底有何关联,只能顺着说道:“在修仙学府中曾经学过,这修士的第一境定神定的便是我们的三魂七魄。只有魂魄稳固我们才能有望大道。” 童顺点了点头,对朱景山这话表示认同,遂又说到:“人若是缺魂少魄,就像那行船漏水,极易倾覆。船只若是不存,不必说期望大道,便是活在世间也是风中萤火一吹即灭。” 朱景山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才又说出几个字:“仙长,你的意思是?” 童顺见这朱景山还算镇定,这才原原本本说道:“贵公子先天不全,比常人少了一魂一魄,只有二魂七魄。怕是不能久活,也许只有几日的寿命。” 朱景山撩起长袍前摆,跪在地上:“仙长,还请救救我家孩子!” 童顺向将这朱景山搀扶起来,却被朱景山挡开了手,无奈说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这代价实在太大了。” 朱景山见有希望,连连磕头到:“仙长只要有救命之法,我朱景山愿倾尽我之所有。” “似是你儿子这样的情况,这玉如仙界也并不算少见。曾有自在境修士悟出了一门功法,名为缝魂。专为缺魂之人补全灵魂,但是这天地自有其平衡。要想为人补魂,必须要有人失魂。而且,只有失魂之人心甘情愿,这缝魂之法才能成功。” “仙长,我心甘情愿!请你用我之魂魄,为我儿缝魂!”朱景山紧紧抓住童顺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恳切的说道。 童顺摇了摇头:“朱道友,并不是我不同意。而是你在此事上怕是帮不了什么忙了。这缝魂之法更讲究魂魄之契合,眼下唯一能为你儿子提供那一魂一魄的只有你的夫人朱珠。而且,你夫人失了这一魂一魄,虽然不会死去,但是此后却无法再清醒过来,只能一直昏睡,直到寿元耗尽。” 童顺的言语并无起伏,落在朱景山二中却像是九天之上落下雷罚,令朱景山震耳欲聋。 朱景山听到此处,仿佛身体之中被抽去了极为重要的东西,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瘫坐在了地上。口中念念有词道: “到底为何,会是如此结果?”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二十八章 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 童顺使了力气,将坐在地上全无形象的朱景山扶了起来。 他为朱景山正了正衣襟,右手拍了拍他的左肩说道:“此事乃是天意,我们只能尽力而为。许多修士在遇到这种情况之时,都不会冒险分魂去救治孩子的。毕竟你们是修士,往后,还有很多的时间再去孕育一个孩子。” 童顺言下之意朱景山已然明了。他红着眼睛,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童顺说道:“仙师,我儿究竟还能在这世间停留多久?” “寻常来说,像是这类天缺的娃娃一般只能存活七天。在我们云中馆,我也只能为他再延上三天的寿命。十天,是最好的结果了。”童顺双手握在身前,思量了一番说道。 “那就劳烦仙长给我一些时日,我这可怜的儿子毕竟是朱珠辛苦怀胎生下的。此事,我不能独自做主,即使最后我们还是选择放弃,我也还是要让孩子的母亲做最后的选择。”朱景山望着石台上脸色苍白的朱珠,艰难的说道。 “好,不过不论最后结果如何,请务必提前告诉我你们的选择,我好早做准备。”童顺挥退了石台周遭的医修,差人将朱珠与孩子安置在了可移动的玉台上,让朱景山跟着,推出了石室。 朱景山没有说话,只是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石门被推开,两名医修推着玉台出来,朱景山失神的跟在一旁。 朱绵绵一下就睁大的眼睛,冲到朱景山身边问道:“娘亲呢?她给我生了个弟弟还是妹妹。” 朱景山俯身抱起了朱绵绵,抿了抿嘴露出个苦笑说道:“娘亲给你生了个弟弟,你以后就是姐姐了!娘亲这是累了,你要小声一点,不要吵醒她。” 朱绵绵赶忙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只露出来两只弯成了月牙的眼睛来。。 朱景山又向郝仁一家投去了一个苦笑,郝运躺在襁褓之中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看样子是母子平安的,怎么这朱景山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载着朱珠和孩子的玉台消失在了转角,抱着朱绵绵的朱景山只留下了一个落寞的背影。 就在郝仁夫妇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个熟悉的身影从身边走过,陈橙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打招呼道:“童顺仙师!” 童顺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对夫妻,不过很快就想起了面前之人:“两位好啊,这次前来是贵公子有什么不舒服么?” 陈橙连忙摇头说道:“托仙师的福,自从上次您为小儿检查找出根结之后,运儿再没有哭闹过,我们还没来得及向您道谢呢!” “那是?”童顺有些不解,既然怀中娃娃并无情况,两人又是为何跑到这云中馆来的呢? 郝仁见童顺有些不解,便开口解释道:“方才从石室中推出来的那位是我们所在洞府的邻居,事情紧急,那家主来不及带上大女儿,便托我们二人给带过来了。那朱珠,哦,就是那产妇似乎是早产,不知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童顺这才了然,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这产妇倒是没什么事,就是有些用力过度,休息个把时辰就好了。倒是这个娃娃有些问题!” 陈橙有些着急了,朱珠这些日子以来教导了她很多育儿的心得,还说生下这肚中的孩子之后,就能亲身示范了。此时这童顺仙师却说娃娃出了些问题,向来对朱珠是个极大的打击。 “仙师,那娃娃究竟是有什么问题?我方才看他不是好好躺在朱珠身边么?”郝仁帮着陈橙问道。 童顺看了看两人,见两人有些着急,神色之间颇为情真意切,就让郝仁夫妇跟着自己回到屋中细细说来。 待两人听完了事情的始末,陈橙已经落下了许多泪水。郝运此时躺在郝仁怀中也是颇为无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许朱景山命中,就有这一劫。 陈橙一边用衣袖擦拭着眼泪,一边口中念叨着:“这让朱珠可如何是好。” 再说这朱景山与朱绵绵帮着医修将朱珠在女修产后石室中安顿好之后,便抓着朱珠的手与朱绵绵并排坐在床边。 朱绵绵偶尔会站起来,绕过石床,好奇的看一眼躺在朱珠身旁的弟弟。 襁褓中的小娃娃紧闭着双眼,由于是早产,身形要比当时足月生下的郝运要小上一圈。他的气息很微弱,微弱到朱绵绵要很仔细才能用手指探查到他的鼻息。 朱绵绵缩回手指,换了只手小意的给自家弟弟理了理脑门上稀疏的头发,用很小很细的声音说道:“爹!娘亲和弟弟什么时候才醒过来呀?” 朱景山向朱绵绵招了招手,示意她回身边坐下。朱绵绵最后再摆弄了一下自家弟弟的刘海,踮着脚尖回到了朱锦山身侧。 朱景山一只手攥着朱珠的手,一只手搂住女儿,把头靠在朱绵绵的脸颊边柔声说到:“再等等,你娘亲和你弟弟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朱珠足足在石床上躺了三个时辰,才缓缓醒来,此时朱绵绵已经趴在石床边睡着了。 朱景山见朱珠醒来了,脸上难得露出的一丝笑意,给朱珠垫了垫脑袋,帮她找到了一个舒服的躺着的姿势。 “我们的孩子呢?”朱珠开口的第一句话,有些着急有些期待。 “这不是在你身边么?”朱景山指了指她枕边的襁褓。 朱珠侧过身子,用手拨下了襁褓的一边,看着仿佛睡的香甜的孩子,落下了一行清泪。 “为娘还以为见不到你了?”朱珠把襁褓往自己身边揽了揽,颤声说道。 朱景山望着妻儿,心中百感纠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向朱珠说道。 朱珠拍着身边的襁褓,似乎想到了什么,向朱景问道:“景山,是男孩还是女孩?名字,你想好了么?” “是个男孩儿,名字我们不是早就想好了么,叫朱长川。” 朱珠轻笑了一声,继续拍着襁褓说道:“看我这个记性,我们早就商量好的。儿子啊,你以后就叫朱长川了!你可是个男子汉,长大之后,一定要像你爹一样!保护好为娘和你姐姐。” 朱珠拍着拍着,似乎放下了心中的记挂,不知何时,竟是又昏昏睡去! 石室中的明石灯,稳定而又均匀的散播着光亮。上品仙晶中的元气,不断通过圆柱形的外罩扩散到石室的各个角落。朱景山坐了下来,用手支着脑袋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眼中的忧虑神色,更浓了。 过了一会儿,朱绵绵缓缓醒来。她拽了拽朱景山的衣袍,害羞得说道:“爹,我饿了,好吃的彩色丸子要什么时候吃啊?” 朱景山这才想起来,由于早上事发突然,不仅忘记喂女儿吃辟谷丸,甚至连装辟谷丸的小瓷瓶都忘记带了。好在这云中馆开在市井之中,朱景山见这朱珠似乎还要在休息上一些时辰,就带着朱绵绵推门出了石室。 “郝道友陈道友?”“郝叔,陈姨?” 刚推门出来,朱景山便见到了等在门口的郝仁夫妇。 打过招呼,四人并肩走出了云中馆,找了间客栈给朱绵绵点了些吃食。 郝仁夫妇与朱景山分坐两边,朱绵绵坐在正中囫囵的吃着桌上的美食。三个大人有着不言而喻的默契,谁也没有提到朱珠的事,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朱绵绵吃东西。许是饭菜好吃,许是朱绵绵实在是饿极了,点的吃食大多被看上去小只的朱绵绵吃的干干净净。 看着这个吃的香甜的小女孩,郝运只觉得心中戚戚然,想来,此间之事应当会在她心中留下不小的痕迹。 带着朱绵绵回到云中馆后,朱景山说道:“绵绵,你去你娘亲床边等着,你娘亲要是醒了,你就赶快来通知爹,好不好!爹有事要和你郝叔陈姨说。”朱绵绵顺从的点点头,吃力的推开石门走了进去。 朱景山看着面前的夫妇,沉默来了一阵才终于开口道:“你们都知道了?” 郝仁与陈橙点点头,郝仁开口道:“我们在门外碰巧遇到童顺仙师了,上回郝运身体不适来找过他。他见我们与你相熟,就都告诉我们了,可能也想着让我们来给你宽慰一番。” 朱景山先是没有说话,失神了一会儿忽然向陈橙问道:“陈道友,要是你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会如何选择?” 陈橙显然没有想到朱景山会这么问自己,但是未加思索便开口道:“我愿意为运儿献出一魂一魄,只求他身体健康。我也不期望他能修到如何境界,只愿他能开心度过些时日。” “那你呢?失了这一魂一魄之后,你就会沉睡不醒?你又如何能够确定你们的孩子能够开心度日呢?” “我们问过了,我们修士失了这一魂一魄还是能补回来的,只要去那玉如仙界北域极寒之地找到那传说中的补魂灵草,就能让沉睡之人苏醒过来。”陈橙有些着急的说出了这些话,仿佛即将陷入沉睡之人是自己一般。 朱景山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都说是传中的灵草,又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况且,那极寒之地终年冰雪不化,险之又险,我们能不能在其中存活都是一个疑问。当然,我很清楚,若是朱珠知晓此事,也必会像陈道友你这般选择。可若是朱珠陷入沉睡,我带她去找那虚无缥缈的灵草,我那一双儿女又能让谁人抚养?”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二十九章 朱景山的无奈 两人的声调不自觉的便抬高了几分。 郝仁拉了拉陈橙的衣角,又向朱景山说道:“朱兄,最后还是要看朱珠的想法。这种事儿谁都不想遇到的。” 朱景山闭上眼睛平息了一下情绪,推门回去之前又折了回来向两人说道:“待会儿能拜托二位将绵绵带回去么?朱珠还不知道此事,等她待会儿醒来之后我打算告诉她。绵绵在这里不太方便。今天晚上让绵绵在你们洞府中借住一晚可好。” “没问题,待会儿我们就带绵绵回去。”郝仁爽快的答应到。 朱景山点了点头,对陈橙说道:“方才我情绪不太好,实在抱歉。” 陈橙眼中含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是设身处地的站在朱珠与朱景山的角度想了想便觉的如此难过,更不必说身处这旋涡之中的朱景山与朱珠二人。 朱景山进去不久就把朱绵绵带了出来,他不知道朱珠何时会醒,为了不让朱绵绵听到那些不好的话语,只能尽早让郝仁夫妇把她带回去。 他蹲下身认真的对朱绵绵说道:“爹娘出来的时候着急,没有关好洞府。绵绵你帮爹回去看看好不好,万一来了贼,家里的东西可都要被搬光的!关好洞府以后,今天你就住在郝叔和陈姨家里,你不是最喜欢逗郝运弟弟了么,晚上你还可以逗他玩,抱着他一起睡觉。” 朱绵绵心里有些着急了,自从那天晚上郝仁夫妇和朱景山一家说了那赵客的事之后。朱绵绵就总是觉得自家洞府的门没有关好,每天睡觉之前都要起来检查一下洞府门才肯乖乖的睡觉。 她又转头看了一眼郝仁夫妇和陈橙怀里的郝运。 朱绵绵是非常喜欢郝仁一家的,在她眼里郝叔非常幽默,陈姨超级漂亮,尤其是喜欢那个白白胖胖的郝运,今天一看,她甚至觉得郝运比自己那个皱皱的弟弟更好看些。 她瘪了瘪嘴支支吾吾的说道:“可是娘和弟弟都没有醒,我想等他们醒过来。” 朱景山帮女儿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说道:“你娘亲刚才已经醒过来了,让你回去看看洞府的门有没有关好就是她的命令。你不是最听你娘亲的话了么?” “啊?”朱绵绵张大了嘴,有些不敢置信。难道是自己睡着的时候,娘亲偷偷的醒了么?那她不是看到我偷偷睡觉没有好好看着弟弟了? 想到这里,朱绵绵赶忙走到陈橙身边,对朱景山挥了挥手说:“爹,我们马上就回去。你和娘亲说,我是最听她话的。我刚才有好好看过弟弟了,我,我刚才只是,只是有些困了!就稍微眯了一眼,就只有一眼。”朱绵绵边说边举起一根手指,比了一个一。 朱景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三个大人之间没有更多的话语,相互点头致意之后,郝仁夫妇带着朱绵绵离开了云中馆。 朱景山来到门前,伸出了手却迟迟没有推门进去。 普通的一扇石门,此时在朱景山眼中却是一个巨大旋涡的入口,推开那扇石门,门后的那个旋涡就会呼啸着吞噬他的身子,吞噬他的家庭,甚至吞噬他的一切。 他在门口呆立了良久 深吸一口气,摒除了心中的恐惧之后,他才推门而入。 门前所未有的重,就像是一座凤霞山压在了他的心口。 朱景山进门之时,恰巧朱珠也醒了过来。 可能是朱珠的母性将她喊醒的,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儿子饿了,于是就那样醒了过来。 看着进门的朱景山,朱珠说道:“你给我换个姿势,我要给川儿喂奶。” 此时的朱珠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孩子的异样 朱景山没有照做,他来到床边把朱珠的被子掖的更紧了些,好让朱珠保持躺在床上的姿势。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朱景山颇为艰难的说完了这句话。 朱珠就想着给自己儿子喂奶呢,就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朱景山又把被子拉紧了些,抬高音量说道:“朱珠,你仔细听我说。” “我在听呢,你快帮我给孩子喂奶,我睡了这么久你都没有把我叫醒,川儿这才刚出生可不能饿着!”朱珠一边说着话一边想从被子里伸出手来。 “川儿不会喝奶的,他会一直这么睡着的!”朱景山急了,崩溃又克制的说道。 朱珠愣了一下,有些不好的感觉:“朱景山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会一直这么睡着的?” 朱景山像是被抽光了全部的力气,就那么站在是床边看着朱珠说道:“川儿生来少了一魂一魄,他醒不过来的。他只会这样睡着,直到他的生命耗尽。” 朱珠犹有些不信,摇头道:“不会的,怎么可能呢。川儿怎么会这样呢?一定是你骗我的对不对。” 两人目光汇在一处,石室里落针可闻。 朱景山粗粗的喘了口气,不再压着被子。 朱珠能动弹了,挣扎着坐起身来把朱长川抱如怀中,一边拍着一边说到:“川儿你醒醒,娘亲给你喂奶了!川儿,别睡了,醒过来哭一个给娘亲听一听!”可是不管朱珠如何呼喊,襁褓里瘦小的娃娃就是没有真开眼睛,就是没有放声大哭,只是带着微弱的鼻息,安静的躺在朱珠怀中。 朱珠的眼睛渐渐敛去了神采,整个人似乎转瞬之间便苍老了许多。 目睹一个灾难的发生,远比知道一个灾难的结果更让人刻骨铭心。告诉一个女人她将眼睁睁的看着怀中的孩子死去,绝对要比告诉她孩子在难产中离开了要更加难以接受。她甚至悲伤的流不下一滴眼泪,没有人能知道这时候的朱珠是多么的悲痛。 更没有人能知道,此时朱景山的的心中又是怎么样的悲痛。因为这刺得朱珠鲜血淋漓的一刀,正是由他握住的刀柄。 这种时候,不论怎么样美好暖心的安慰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朱景山没有说话,只是坐到朱珠的身边,伸手搂住了自己的妻儿。 明石灯一如往日的散发着光亮,却依然照不亮这对夫妻心底的滋生出的黑暗。 最后 还是朱珠先开的口。 “我们,还有办法救我们的孩子么?” “没有办法的,我们的孩子是天缺之人。这种缺魂之症是治不好的!”朱景山没有丝毫犹豫,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这轻飘飘的话语,就像一块块巨石一样压在朱景山的胸口,没人知道他用了怎样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来。 朱珠挣开了朱景山的手臂,一双不知何时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朱景山说道:“景山,你答得太快了。你是在骗我对不对?我们是有办法救我们的孩子的!” 朱景山并没有躲闪朱珠的目光,而是强撑着自己迎了上去硬着头皮说道:“我没有骗你,是云中馆的仙师说的。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问的!” “好!我这就去问!”朱珠没有迟疑,抱着朱长川起身就要下床。 “你现在还这么虚弱,你还不能下床!”朱景山双手搭在朱珠的肩上不让她起身。 “那好,你去把仙师请来,我要当面问他!”朱珠紧紧的抱着朱长川,用前所未有过的强硬态度对朱景山说道。 朱景山无语凝噎,悬着双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放向何处。 “只有一个办法。”他最终还是向朱珠妥协了。 “不管是什么办法,景山,只要能治好我们的儿子!” “只有你分出一魂一魄来,把它补给我们的儿子。川儿才能醒过来。” 朱珠抽出一只手来抓住了朱景山修士袍的下摆,用渴求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说道;“那就分啊,不论几魂几魄,我都愿意的。” 朱景山坐了下来,将朱珠因为太过用力而指尖发白的纤细手掌握在自己手中柔声说道:“你以为这件事像你想的这样简单么?如果对你没有影响的话,我又何苦要骗你呢?你知道么,用你的魂魄去补全川儿,你就会因为魂魄不全而陷入沉睡,就像川儿现在这样无法醒来。我们何苦要将这份痛苦在我们一家人之间流转呢?” “可是他是我们的儿子啊?我们从未经过他的同意就将他带来这个世界,我们还要狠心的在这里宣判他的死刑?你不觉得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么?”朱珠低头看着安静的朱长川,止不住的泪水滴落在怀中婴儿的小脸上。 “那你有想过绵绵么?绵绵难道就不是你的孩子了?你要是就这样一睡不起,我又要怎么样去和她说呢?和她说她的娘亲用自己,换来了她的弟弟么?川儿的事是天意,也许是老天对我们两个的惩罚,但是绵绵是无辜的。我和你两个人来分担这份苦痛,总好过再拉上绵绵来为我们分担。”说道最后,朱景山几乎是恳求的话语。 朱景山的话似乎起到了一些效果,朱珠的情绪渐渐被收拢起来。 眼前的这位母亲,此时已经不能再思考些什么了。她及其平静的说道:“景山,你能不能离开一会儿?我想和川儿单独待着。” 朱珠仿佛变回了平时那个冷静的妻子,朱景山几次想开口却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最后他只是温柔的说了声:“有任何事,你叫我,我就在门外。” 随后,他便起身离去了。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三十章 反常的朱珠 朱景山私下里找到了童顺,说了自己与妻子最后的选择。 童顺对这样的选择觉得再正常不过,但他可以想到,这样一个选择的背后蕴藏着一个家庭多少的苦痛。 朱景山又说道:“我夫人还有一个愿望。她想在可能的时间里多和我们那可怜的孩子待在一起!” 童顺点了点头,他完全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人,此时此刻会是何种心情。 “不过,最多只有九日时间,我们还需留下一日来处理令郎的诸般事宜。”童顺出言向朱景山提醒道。 “我懂得,我也是这样与我妻子说的。”朱景山之前便已经想到这个了,此时倒也不觉得如何意外。“对了,仙长可知有什么助人凝神的灵草或者丹丸么?” 童顺对此却是有些疑惑,便问道:“不知你要这灵草丹药想用在何处?” 朱景山解释道:“我妻子近日来,一直有些恍惚,长此下去我怕她留下些隐患。所以我想为她取些凝神之物好让她恢复些精神。”朱景山此话半真半假,朱珠近来来的情绪不仅并不低落,反而像是沉浸在产下麟儿的欢喜假象之中。 朱景山求这药物,主要是给自己用的。这几日他消耗极大,有些心力交瘁的力有不及之感。然而他并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只求在这云中馆的日子能够日日看好朱珠,防止她做些傻事。 童顺对这朱景山的爱妻之心极为欣赏,便写了一张便条交于朱景山,嘱咐他自行去丹房取药即可。 这童顺给朱景山开的乃是他自己炼制的丹药,以凝神草为基,辅以多种安神之物,最是能使人振奋精神。 朱景山道谢之后,便立马去了丹房取药。 一粒凝神丹服下之后,朱景山只觉得有一股清凉之气遍布全身,顿觉神清气爽,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他有了极大的信心,能够让朱珠安稳度过这九日随后安心回到洞府之中。 除此之外,朱景山还安排了朱绵绵整日陪在朱珠身边。想必有女儿在侧,朱珠应当不会做出如何鲁莽的举动。 就这样,一家人在石室中和乐的度过了八日。 期间朱绵绵不止问了一遍,为什么她从没有见弟弟长川醒来过。朱景山夫妇则说,都是在你睡着之时弟弟才醒过来的!为此,有好几日朱绵绵都强撑着不睡觉,只为看一眼醒过来的弟弟。但是每一次朱绵绵总会在最后关头,倒头睡去。她从未怀疑是自己的父母使得小手段,只怪自己为什么就是熬不住。 朱长川的气息一日比一日微弱,除了朱景山与朱珠,就只有偶尔来检查的医修知道。朱珠一如既往的平静让朱景山渐渐卸下了防备,朱景山以为,自己已经熬过了最难熬的日子,却不知迎接他的并不是拨开云雾见月明,而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第九日早,朱景山嘱咐了自己茶铺的伙计把朱绵绵送回了凤霞山,托陈橙代为照顾一日,他不想让她见到这离别的一幕。至于事后如何解释,就日后再说吧。 绵绵临走前,朱珠捧着她的笑脸深深的一吻,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绵绵,从今以后你就是朱长川的姐姐了,你一定要替娘亲好好看着他,记住了么?”朱绵绵不明就里,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就跟着茶铺的叔叔离开了。 朱珠已经能够自由的下地了。平日里收拾起来极为利索的她,今日却格外的慢。在朱景山看来,她就是想多和自己的孩子待上些时间,她只想晚些把自己的孩子送走。 朱景山不忍再看眼前这一幕,离开石室去办了些琐事,回屋之后,朱珠端着一碗丹药化开的汤汁对朱景山说道:“景山,这几日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为了日夜守着我想童顺仙师讨了些凝神的丹药,今天是最后一日了,我们一同喝下之后,打起精神去送别川儿吧!” 说完,朱珠自己先喝了些,随后顺手递给了朱景山。此时的朱景山不疑有他,见朱珠也喝了之后,接过碗来就将其中的药汁一饮而尽。 喝下药汁不久,朱景山便觉得眼皮发重,脚步虚浮,不等他反应过些什么,便一头栽倒在石床之上,竟是昏睡了过去。 朱珠拿过空碗,将口中含着的药汁吐了回去。 药汁中有朱珠生产之时曾用到过的魂息草,按照效力不同可以控制修士昏睡不同的时间。 魂息草是朱珠前几日藏下的,为了让朱绵绵能够睡觉,朱景山向医修要来了一些魂息草,这种灵草本来被禁止随意给馆中的修士,但是念在朱景山一家情况特殊,医修便破例给了一些。 正是这些魂息草让朱绵绵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在朱景山未注意之时,朱珠又多要了一些魂息草,专门为今日而备下,药汁中的剂量足以让朱景山这个三境修士昏睡上六个时辰。 见朱景山已经睡的十分的深沉,朱珠抱上朱长川便夺门而出。 朱珠尽管已经在这云中馆住了九日,但是朱景山怕她做傻事,一直都没有让她踏出门外。朱珠对云中馆中的格局丝毫没有了解,像只无头苍蝇般到处寻找童顺所在。 最后,朱珠拉住了一名云中馆内的医修,终于打听到了童顺之所在。 正在屋内捧着一本药经看的童顺被突然闯进屋内的女人吓了一跳,以为是谁家的孩子染了重疾。定睛一看,却是朱珠。童顺看了一眼朱珠身后,问道:“朱景山为何没有一道前来?” 朱珠关上了两扇木门,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抱着朱长川向童顺哀求道:“仙师,求您救救我家孩子!” 童顺觉得有些莫名:“你们夫妻不是已经做了决定了么?今日已是最后一日,为何此时反悔了?” “我知我夫君心意,但是川儿乃是我的身生骨肉,我不忍就这样送他离去!还请您大发慈悲,救救我家川儿吧,来生,我朱珠做牛做马来报答您。”朱珠声泪具下,九日来埋藏在心中的凄苦一迸发出来。 童顺上前想将朱珠扶起:“朱珠道友,真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此事兹事体大,不能如此儿戏啊” 朱珠撇开童顺的手哭喊道:“这川儿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只有我能做他的主,我要用我的魂魄换他的清醒,童顺仙师你一定要帮我!”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面对着如此一名母亲,童顺半是钦佩,半是为难。他不住的往门口看去,希望朱景山能在下一刻进来为自己解围。 朱珠仿佛看穿了童顺的心思,抹去了满脸的泪水说道:“景山他几个时辰里是不会醒过来的。我心意已决,不论您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既然您不肯为小儿医治,我只有随他而去了。”说着,朱珠摊开右掌凝聚元气,眼看就要一掌拍在胸口,自断心脉。 如此时刻,童顺不再做他想,惊呼道:“朱珠道友,你不要做傻事!你若是真的自绝心脉,我纵使想救令郎,也再无力回天了!” 朱珠的手掌停在胸口前,她惊喜的望着童顺道:“仙师,那你是答应医治我儿了!” 童顺叹出心中浊气,不忍直视,闭上双目点了点头。 朱珠抱着朱长川,磕头不止:“感谢仙师!” 童顺此时才将朱珠扶起身来说道:“这缝魂之法我也从未用过,像你这般母亲,我是头一次遇到。你且随我来,我要准备些东西。”童顺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推门而出,之间此时门外已经站了不少听墙角的医修,童顺愤怒道:“你们都不需要做事的么?” 众人如鸟兽散。 朱珠抱着孩子紧跟在童顺身后,生怕一个转角就找不见了童顺的身影。 两人七拐八拐的走到一处偏僻的石室之外,童顺伸手在石门上一划,石门顺势而开。石室内的明石灯渐次发出光亮,只见偌大的石室里放着几只青灰色的石棺。 童顺打开了其中一只,让朱珠躺了进去,再吩咐她将朱长川抱在胸前。 “此乃养魂棺,转为此补魂一事所筑。你在棺中再与你儿相处些时间吧,我去准备一番。你可要知道,魂魄分离之后,除非能在那极寒之地找到补魂之物,否则你将在此棺中,一直沉睡到你寿元耗尽。” “仙师,我都清楚,你只管为我儿补魂。除了这一魂一魄,我也再没有什么东西能给我川儿了!” 其实童顺并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一旦躺如养魂棺,这缝魂一事便相当于开始了,他只是想去找到那朱景山,起码让他再与自己妻子在说一番话。 很快,他就在朱珠原来所在的石室里找到了昏睡着的朱景山,朱珠用的魂息草剂量有些大,看来没有什么办法能立马让他醒来了。他吩咐一名医修看好朱景山,一旦朱景山醒来立马让他到指定的地方去。 躺在养魂棺中的朱珠心中百感交集 想到川儿不久便能醒转朱珠便觉得开心,但想到自己不能见到他的成长她又觉得伤感不已,各种情绪在朱珠心中翻涌不停。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自朱珠心湖中响起,正是来自童顺的叮嘱:“在为你抽离魂魄之前你必需要平心静气,不然心中各种念头层出不穷,我是无法将你那一魂一魄分离出来的。”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三十一章 哀求 朱景山私下里找到了童顺,说了自己与妻子最后的选择。 童顺对这样的选择觉得再正常不过,但他可以想到,这样一个选择的背后蕴藏着一个家庭多少的苦痛。 朱景山又说道:“我夫人还有一个愿望。她想在可能的时间里多和我们那可怜的孩子待在一起!” 童顺点了点头,他完全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人,此时此刻会是何种心情。 “不过,最多只有九日时间,我们还需留下一日来处理令郎的诸般事宜。”童顺出言向朱景山提醒道。 “我懂得,我也是这样与我妻子说的。”朱景山之前便已经想到这个了,此时倒也不觉得如何意外。“对了,仙长可知有什么助人凝神的灵草或者丹丸么?” 童顺对此却是有些疑惑,便问道:“不知你要这灵草丹药想用在何处?” 朱景山解释道:“我妻子近日来,一直有些恍惚,长此下去我怕她留下些隐患。所以我想为她取些凝神之物好让她恢复些精神。”朱景山此话半真半假,朱珠近来来的情绪不仅并不低落,反而像是沉浸在产下麟儿的欢喜假象之中。 朱景山求这药物,主要是给自己用的。这几日他消耗极大,有些心力交瘁的力有不及之感。然而他并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只求在这云中馆的日子能够日日看好朱珠,防止她做些傻事。 童顺对这朱景山的爱妻之心极为欣赏,便写了一张便条交于朱景山,嘱咐他自行去丹房取药即可。 这童顺给朱景山开的乃是他自己炼制的丹药,以凝神草为基,辅以多种安神之物,最是能使人振奋精神。 朱景山道谢之后,便立马去了丹房取药。 一粒凝神丹服下之后,朱景山只觉得有一股清凉之气遍布全身,顿觉神清气爽,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他有了极大的信心,能够让朱珠安稳度过这九日随后安心回到洞府之中。 除此之外,朱景山还安排了朱绵绵整日陪在朱珠身边。想必有女儿在侧,朱珠应当不会做出如何鲁莽的举动。 就这样,一家人在石室中和乐的度过了八日。 期间朱绵绵不止问了一遍,为什么她从没有见弟弟长川醒来过。朱景山夫妇则说,都是在你睡着之时弟弟才醒过来的!为此,有好几日朱绵绵都强撑着不睡觉,只为看一眼醒过来的弟弟。但是每一次朱绵绵总会在最后关头,倒头睡去。她从未怀疑是自己的父母使得小手段,只怪自己为什么就是熬不住。 朱长川的气息一日比一日微弱,除了朱景山与朱珠,就只有偶尔来检查的医修知道。朱珠一如既往的平静让朱景山渐渐卸下了防备,朱景山以为,自己已经熬过了最难熬的日子,却不知迎接他的并不是拨开云雾见月明,而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第九日早,朱景山嘱咐了自己茶铺的伙计把朱绵绵送回了凤霞山,托陈橙代为照顾一日,他不想让她见到这离别的一幕。至于事后如何解释,就日后再说吧。 绵绵临走前,朱珠捧着她的笑脸深深的一吻,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绵绵,从今以后你就是朱长川的姐姐了,你一定要替娘亲好好看着他,记住了么?”朱绵绵不明就里,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就跟着茶铺的叔叔离开了。 朱珠已经能够自由的下地了。平日里收拾起来极为利索的她,今日却格外的慢。在朱景山看来,她就是想多和自己的孩子待上些时间,她只想晚些把自己的孩子送走。 朱景山不忍再看眼前这一幕,离开石室去办了些琐事,回屋之后,朱珠端着一碗丹药化开的汤汁对朱景山说道:“景山,这几日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为了日夜守着我想童顺仙师讨了些凝神的丹药,今天是最后一日了,我们一同喝下之后,打起精神去送别川儿吧!” 说完,朱珠自己先喝了些,随后顺手递给了朱景山。此时的朱景山不疑有他,见朱珠也喝了之后,接过碗来就将其中的药汁一饮而尽。 喝下药汁不久,朱景山便觉得眼皮发重,脚步虚浮,不等他反应过些什么,便一头栽倒在石床之上,竟是昏睡了过去。 朱珠拿过空碗,将口中含着的药汁吐了回去。 药汁中有朱珠生产之时曾用到过的魂息草,按照效力不同可以控制修士昏睡不同的时间。 魂息草是朱珠前几日藏下的,为了让朱绵绵能够睡觉,朱景山向医修要来了一些魂息草,这种灵草本来被禁止随意给馆中的修士,但是念在朱景山一家情况特殊,医修便破例给了一些。 正是这些魂息草让朱绵绵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在朱景山未注意之时,朱珠又多要了一些魂息草,专门为今日而备下,药汁中的剂量足以让朱景山这个三境修士昏睡上六个时辰。 见朱景山已经睡的十分的深沉,朱珠抱上朱长川便夺门而出。 朱珠尽管已经在这云中馆住了九日,但是朱景山怕她做傻事,一直都没有让她踏出门外。朱珠对云中馆中的格局丝毫没有了解,像只无头苍蝇般到处寻找童顺所在。 最后,朱珠拉住了一名云中馆内的医修,终于打听到了童顺之所在。 正在屋内捧着一本药经看的童顺被突然闯进屋内的女人吓了一跳,以为是谁家的孩子染了重疾。定睛一看,却是朱珠。童顺看了一眼朱珠身后,问道:“朱景山为何没有一道前来?” 朱珠关上了两扇木门,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抱着朱长川向童顺哀求道:“仙师,求您救救我家孩子!” 童顺觉得有些莫名:“你们夫妻不是已经做了决定了么?今日已是最后一日,为何此时反悔了?” “我知我夫君心意,但是川儿乃是我的身生骨肉,我不忍就这样送他离去!还请您大发慈悲,救救我家川儿吧,来生,我朱珠做牛做马来报答您。”朱珠声泪具下,九日来埋藏在心中的凄苦一迸发出来。 童顺上前想将朱珠扶起:“朱珠道友,真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此事兹事体大,不能如此儿戏啊” 朱珠撇开童顺的手哭喊道:“这川儿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只有我能做他的主,我要用我的魂魄换他的清醒,童顺仙师你一定要帮我!”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面对着如此一名母亲,童顺半是钦佩,半是为难。他不住的往门口看去,希望朱景山能在下一刻进来为自己解围。 朱珠仿佛看穿了童顺的心思,抹去了满脸的泪水说道:“景山他几个时辰里是不会醒过来的。我心意已决,不论您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既然您不肯为小儿医治,我只有随他而去了。”说着,朱珠摊开右掌凝聚元气,眼看就要一掌拍在胸口,自断心脉。 如此时刻,童顺不再做他想,惊呼道:“朱珠道友,你不要做傻事!你若是真的自绝心脉,我纵使想救令郎,也再无力回天了!” 朱珠的手掌停在胸口前,她惊喜的望着童顺道:“仙师,那你是答应医治我儿了!” 童顺叹出心中浊气,不忍直视,闭上双目点了点头。 朱珠抱着朱长川,磕头不止:“感谢仙师!” 童顺此时才将朱珠扶起身来说道:“这缝魂之法我也从未用过,像你这般母亲,我是头一次遇到。你且随我来,我要准备些东西。”童顺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推门而出,之间此时门外已经站了不少听墙角的医修,童顺愤怒道:“你们都不需要做事的么?” 众人如鸟兽散。 朱珠抱着孩子紧跟在童顺身后,生怕一个转角就找不见了童顺的身影。 两人七拐八拐的走到一处偏僻的石室之外,童顺伸手在石门上一划,石门顺势而开。石室内的明石灯渐次发出光亮,只见偌大的石室里放着几只青灰色的石棺。 童顺打开了其中一只,让朱珠躺了进去,再吩咐她将朱长川抱在胸前。 “此乃养魂棺,转为此补魂一事所筑。你在棺中再与你儿相处些时间吧,我去准备一番。你可要知道,魂魄分离之后,除非能在那极寒之地找到补魂之物,否则你将在此棺中,一直沉睡到你寿元耗尽。” “仙师,我都清楚,你只管为我儿补魂。除了这一魂一魄,我也再没有什么东西能给我川儿了!” 其实童顺并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一旦躺如养魂棺,这缝魂一事便相当于开始了,他只是想去找到那朱景山,起码让他再与自己妻子在说一番话。 很快,他就在朱珠原来所在的石室里找到了昏睡着的朱景山,朱珠用的魂息草剂量有些大,看来没有什么办法能立马让他醒来了。他吩咐一名医修看好朱景山,一旦朱景山醒来立马让他到指定的地方去。 躺在养魂棺中的朱珠心中百感交集 想到川儿不久便能醒转朱珠便觉得开心,但想到自己不能见到他的成长她又觉得伤感不已,各种情绪在朱珠心中翻涌不停。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自朱珠心湖中响起,正是来自童顺的叮嘱:“在为你抽离魂魄之前你必需要平心静气,不然心中各种念头层出不穷,我是无法将你那一魂一魄分离出来的。”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三十二章 缝魂 朱珠开始试着抛去心中杂念,但是显然以朱珠此时的心境她真的很难做到。 童顺没有急着开始,他要等待朱珠彻底的平静下来。 朱珠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平时修炼时容易进入的胎息状态,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的困难。就在朱珠觉得自己已经想不到什么办法的时候,朱珠突然把关注力都放在了胸口的孩子身上。 她开始想着孩子长大的样子,想着他牙牙学语,想着他蹒跚学步,想着他和姐姐打闹,也想着他步入修仙学府。 渐渐的,朱珠平息了下来,带着对孩子未来无限的畅想与欣慰。内心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对她自己说,你付出的一切,都将是值得的! 童顺敏锐的把握到了朱珠情绪的变化,他松开了握在一处的手,向前伸出悬空的放在石棺之上。 一缕缕紫色的元气透过童顺的手掌钻入养魂棺中,它们在朱珠与孩子之间汇成了一条肉眼可见的纽带。 这缝魂之术乃是逆天而行,养魂棺不仅是为失魂者提供一个容器,也是遮蔽天机的重要事物。 “朱珠,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我为你抽离魂魄之后你就无法再开口了,不过短时间内,你还能听见一些声音。”童顺源源不断的向棺内输送着元气,闭目向棺中的朱珠说道。 “帮我和景山说,我对我的选择绝不后悔。不要费心把我救醒,好好把绵绵和川儿抚养长大。”朱珠平静的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你放心,我会如数转达的。”童顺回应之后,便加大了元气的输送。 童顺的紫色元气很快就充斥满石棺之中,这些元气一分为二,钻入的朱珠与朱长川的脑海之中。石棺中的空间仿佛忽然得到了无限的拉伸,朱珠觉得自己的意识被抽出了体外。 一大一小两颗紫色的圆珠,从朱珠与朱长川的额头浮现出来,圆珠内包裹的就是朱珠与朱长川的魂魄。 可以看到,朱珠的魂魄明亮而凝实。但是朱长川的魂魄却是暗淡而虚幻。 这,便是是缝魂之术的第一步——抽魂。 童顺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此次缝魂之术是他学会此术之后的第一次实践。 之前他也都在异兽身上做实验,成功的概率已经高无可高。不过此番第一次用再活人身上,就连童顺自己也不知道结果究竟会是怎么样。 两颗魂珠各自悬浮在所有者的头顶,忽然朦胧的紫气中出现了一缕青气,缝魂之术此时进入了它的第二步——移魂。 只见那缕青气一闪之间便进入了朱珠的魂珠,它起先只敢游离与朱珠魂魄之外,一番观察之后才敢靠近。 随后,它来到了朱珠的魂魄边,开始绕着朱珠的魂魄不断的游动,每在魂魄周边绕上一圈都会带走朱珠的一部分魂魄。 此时的朱珠只觉得自己全身像是被撕裂开来一样,有一块儿有又一块儿的身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不过渐渐的,她便失去了这种感觉。 那缕气的颜色渐渐的由青转紫,朱珠的魂魄则是在这个过程中变得越来越飘渺起来。 在朱珠的魂魄边转了最后一圈之后,那缕青气完全变成了紫色,此时朱珠的魂魄状态变得与朱长川一模一样。 那缕变得格外粗壮的紫气从朱珠的魂珠中钻到了朱长川的魂珠里,与方才一样它开始绕着朱长川的魂魄盘旋起来。 这缝魂之术的最后一步——合魂,就从此时开始了。 合魂是这缝魂之术的最重要一步,稍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弃。若是那粗壮紫气被惊散,不仅原本失魂之人会当场死亡,这献魂之人也将无法收回自己的魂魄。 就在此时,石门之外传来了一阵敲门之声,还伴着一个男人的呼喊:“朱珠!朱珠!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这样我和绵绵怎么办?” 门外之人正是朱景山。 稍微早些时候,朱景山在石床上幽幽醒转过来。 能在短短半个时辰内便醒来,这都要得益于童顺开给朱景山的凝神丹丸,息魂草与凝神草互为伴生灵草,两种灵草虽然长在同处,但药力却是千差万别。只不过当两种药力混在一起时,它们便会趋于平和,失去药性。朱景山前几日服下的凝神丹丸在他体内留下了大量凝神草的药力,此时被息魂草的药力一激便显现出来。 两者在朱景山体内被中和在一处,这才让朱景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醒了过来。 朱景山完全清醒之后,发现朱珠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果断意识到自己还是大意了。来不及再想更多,朱景山一个箭步就冲出了石室。 门外候着的医修有些惊讶朱景山醒转的速度,却没有多加询问,只是将童顺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面前这个心中大乱的男人。 按照童顺所说,朱景山很快就找到了朱珠所在的石室,他想推门而入,却发现整道石门已经被童顺从内部封死了。无奈之下,朱景山只能锤打石门,高声呼喊朱珠的名字。 并不见童顺开口,朱景山就清晰的听见了童顺的话语:“缝魂之术已经开始了,不能中途停止,不然你的妻儿都会陷入危险。你也不能如此大呼,此时正是紧要关头。此事已成定局,你勿再强求。” 听那童顺所言,朱景山砸到一半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此时的朱景山心中悲痛不已,他只恨自己没有再多防备一日。 朱景山背身坐在石门外,头发衣冠具已凌乱不堪,但是他自己却毫无察觉。此时的朱景山心中只有朱珠的音容笑貌,往日种种皆浮现在了心头。一滴又一滴的泪从朱景山眼角滑落,他强忍着不发出半点声响,双手已是一片殷红。 合魂的过程极为耗时,虽然两人已是世间至亲,但是魂魄融合终究不是易事。再看童顺此时已是一脸煞白,一身精力已是十去其九,若是合魂再不完成,只怕是童顺自己都要油尽灯枯。 那道携着朱珠魂魄的元气如今又变回成了青色,一缕缕细魂从青气中剥离出来,融入朱长川的魂魄之中。 终于,那道青气彻底变回了原色,再盘桓一圈之后便消散的无影无踪。两颗魂珠开始渐渐下沉,穿过额头回到躯体之中。 棺中的紫气此时也已消耗殆尽。 童顺收回双掌,一个趔趄向后倒去,好在他身后还有石棺,让童顺撑住了身体。 此时的童顺有些心有余悸,若是合魂所用之时再长上些,只怕一切都会功亏一篑。童顺此时还不敢运气,屏住呼吸探查石棺中的情况。 躺在朱珠胸口的朱长川原本已是气若游丝,此时他之呼吸却是越来越凝实越来越明显。 朱长川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两下 三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停止了 下一秒,一阵嘹亮的哭声自石棺中响起。 朱长川似乎被憋坏了 又似乎在表达对母亲的哀伤。 嘹亮的哭声穿过石门,一下就击中了朱景山的心房。 错愕,欣喜,悲伤......无数种情绪涌上了朱景山的心头。 一时之间,他竟是不知道应该是笑还是哭。 朱景川的耳中,娃娃的哭声越来越近,童顺抱着哭得声嘶力竭的朱长川推开石门走了出来。 看着面前的朱景川,童顺向他转述了朱珠的原话:“她说她对自己的选择绝不后悔。请你不要费心把她救醒,好好把绵绵和川儿抚养长大。” 说完这两句话,童顺便不再开口。他把朱长川小心的放入了朱景山怀中,示意朱珠就在里面。 随后,转身离开了。 朱景山看着怀中的朱长川,轻柔的贴了贴他的脸。然后抱着无比复杂的心情,一步步走了朱珠所在的石棺旁。 朱景山盘腿坐了下来,看着石棺中的朱珠,良久之后才说道:“朱珠,我们的孩子醒过来了!他会哭了!我想他应该是饿了,你给他喂一次奶吧。” 朱景山俯下身,解开朱珠身前的衣袍,然后把朱长川放进了朱珠的怀中,把襁褓盖在了孩子的背上。 朱长川靠着本能,在朱珠的胸口寻到了生命的源泉,马上开始吸吮起来。 感受着来自母亲的温暖,渐渐的,他停止了哭泣。 朱景山靠在石棺边上,用手理着朱珠散乱的发丝。 缺了一魂一魄的朱珠,就像往日睡在朱景山身边时一样,均匀的呼吸着。 好像就在下一秒,她就会醒过来。 朱景山轻声的呼喊着朱珠的名字,止不住的泪水落在朱珠的脸颊上。 朱珠的眼角,不可查觉的划过了一滴眼泪。分不清,到底是她的泪水还是他的泪水。 远在凤霞山的朱绵绵此时正搬了一只小板凳坐在自家洞府门口,她在等着自己的爹娘和弟弟回来。 但是凤霞山泥泞的山路上,却是半天也没有上来一个人。 没来由得,她觉得有些心痛。 然后一滴滴眼泪不讲道理的夺眶而出。 陈橙听见声响来到朱绵绵身侧为她拭去泪水,柔声问道:“绵绵,你这是怎么了?” 朱绵绵红着眼委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这里有些痛。” 说着,她拉过陈橙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陈姨,这里,特别痛!” ...... 朱景山在棺外守了一夜,朱珠胸口的朱长川哭了吃,吃了睡,睡醒了又哭。 这是朱长川,与母亲最后的温存。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三十三章 失望的朱绵绵 独自一人的朱绵绵十分焦急,明明昨天就应该回来的爹娘和弟弟,过了整整一夜还是不见踪影。她向陈橙恳求,让陈橙带着自己去云中馆去找人。陈橙拧不过朱绵绵,也对朱景山一家有些担心,于是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带朱绵绵下山。 正当陈橙抱着郝运领着朱绵绵准备下山之时,朱景山抱着朱长川缓缓的走上山来,只是身旁却不见朱珠。 朱绵绵顾不得山路上的泥泞,尖叫着冲向了朱景山,尖叫声一下吓醒了还是睡梦中的朱长川。 “哇!”刺耳的哭声一下惊得朱绵绵愣在原地,不过转瞬之间她的表情就从惊讶变成了开心。这是她第一回听见自己弟弟的声音,虽说吵闹了些,但她心中还是欢喜的很。 朱绵绵探头探脑的看着朱景山身后问道:“爹,娘亲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呢?” 朱景山一时语塞,想到此时躺在养魂棺中的朱珠竟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才好,只能搪塞到:“你娘亲有事儿,要过几日才回来。” 朱绵绵轻轻的应了一声,有些失望。 同样的哭声落在陈橙耳中却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意思,陈橙将目光投向了朱景山,朱景山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证实了陈橙心中的猜想。 郝运也明白了此中情况,把小脸埋进了陈橙的胸口,不敢多看。 郝仁此时已经回灵符处应卯多日,一般要到酉时才会回来。陈橙此时心中烦闷无人可倾诉,只能悻悻的回到洞府之中,只等晚上郝仁回来再告诉他朱景山一家的情况。 朱绵绵央求了半天终于从朱景山怀中抱过了弟弟,喝过母乳的朱长川气色比之前好上了很多,原本面无血色的脸上有了红晕。朱绵绵有模有样的抱着娃娃,很快就把哭闹的朱长川哄得安静下来。 是夜,朱景山几次想开口告诉朱绵绵真相,但是看着自己女儿开心的脸庞他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了回去。看着眼前这和谐的一幕,朱景山怎么忍心开口和朱绵绵说她的娘亲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他将自己的一双儿女哄入睡了,便出了洞府,站在门前开阔的空地之上仰望星空。 悲伤写进了朱景山的双眼,凤霞山上的夜风如何也吹之不散。 朱景山不知自己应该何去何从,这许多年来第一次不再像从前一样期望明日的太阳照常升起。 “我对我的选择绝不后悔。不要费心把我救醒,好好把绵绵和川儿抚养长大。”朱珠的话语萦绕在朱景山的耳畔,他甚至没能亲耳听到自己的妻子说这句话。 无边的夜色向朱景山笼罩过来,他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朱珠啊,你留下了最清晰的步伐,却让我再也找不到了前进的方向。没有你,我该怎么过下去” 他眼中隐隐有光芒熄灭,那光芒的名字,世人称之为——期待。 郝仁与陈橙躺在床上,陈橙总算找到了可以倾诉之人,一五一十的全部说给了身边的男人。 “所以,朱珠最后还是选择用自己换来了他们儿子的清醒?” 烛光下的陈橙眼眶泛红,分不清是灯火照映还是心中难过,她缓缓的说道:“若是我们运儿遇到此事,我也会如此选择的。” “我当然知道,不论你怎么选择,我都会永远的站在你这边!”郝仁说着把陈橙与郝运抱的更紧了些。 此时的郝运正在假装睡觉,心中却在想着隔壁可怜的两个小孩。一个才懂事的加上一个还没断奶的,竟在不知不觉之中就成了没娘的孩子。上一世不是有歌唱到,没娘的孩子像根草,郝运仿佛在脑海中看到风中的两颗小幼苗。 ...... 郝仁在仙宫灵符处上班极早,天未亮时便要出门了,只留下陈橙在家中。 过了年后,陈橙又开始用心修炼起来,玉如仙界的人大多如此。毕竟少修炼上几天,对修为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也有痴心于修炼之人,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苦修不止。 末法时代之后,玉如仙界有了岁月瓶颈,许多人便不再只追求生命的长度,而是开始在意生命的宽度。 各种各样的新奇之物在仙历元年之后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如影壁,明石灯之类便属于这些“雨后春笋”。 陈橙此时正在修炼,忽然听到门口朱景山的叩门声,平复元气之后,陈橙便来到了门口。 “陈道友,多有打扰。”朱景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朱珠之事发生以来,他经常麻烦郝仁一家,心中颇有些过意不去。但是眼下情况如此,他在这凤霞山上也是举目无亲,思量之下也是只有陈橙才能让他安心托付。 “我要出去一趟,我家中那一对儿女.....” 不等朱景山说完,陈橙便爽快的说道:“我知道,你只管去忙,绵绵和长川交给我就好。”她昨晚便有了心理准备,朱景山眼下这种情况,自己别的帮不上,倒是带带孩子这事,一个也是带,三个也是带。更不用说郝运向来听话,从未让陈橙多操过心。之前她向朱珠请教之时便觉得奇怪,为什么朱珠烦恼之事,自己养育郝运之时却从未遇到过。 最后她只能将所有的原因归结在郝运确实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娃娃。 郝运如今是修士之身,对自己的身体虽不能说了如指掌,却也是差的不远了。作为一个有着熟透了的灵魂的娃娃,他是有自己的追求的。 不一会儿朱景山就牵着勉强抱着朱长川的自家女儿送到了陈橙的洞府中,嘱咐了几声要绵绵一定听陈姨的话,朱绵绵此时对陈橙一家已经极为熟稔,自顾自坐在石凳上问:“爹你是去接娘亲么?” 朱景山揉了揉朱绵绵的小脑袋肯定的说道:“没错,爹今天就是去把娘亲接回来的。” “那我在这里乖乖的等你,你一定要快去快回!” 朱景山没有接话,向陈橙作别之后,转身走出了洞府。 陈橙领着朱家姐弟来到了卧房,对朱绵绵说:“陈姨要修炼,你好好看着两个弟弟。” 朱绵绵把朱长川轻轻的放在了郝运身边,爬上石床守在两个人身边说道:“陈姨你就去忙你的吧,两个弟弟我都会看好的。” 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娃娃,朱绵绵好生对比的一番,托着下巴嘀咕道:“好像还是郝运弟弟漂亮些!” 那可不是么!郝运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小黑炭,心中颇为自豪。 朱景山下山之后没有先去云中馆,而是先回了自家的茶铺,他对铺中的伙计吩咐了一番后,匆忙的走出了铺子。 没有马上离开,朱景山回身仰头看了看自己铺子的招牌,眼中满是不舍之情。 隔壁杂货铺嘴角长着一个大黑痦子的胖老板娘好些日子没看到朱景山了,扯着嗓子向他喊道:“老朱!听你们家伙计说你媳妇儿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是不是要送我们几斤好茶庆祝庆祝啊!” “对啊!这么好的事儿怎么能不庆祝庆祝呢?” 四周相熟的街坊都开始起哄,不过朱景山此时心中却是没有什么心思与他们闲聊,一番应付之后快步离开了。 “老朱这是咋咧,平时肿么热情一个银,今儿个咋对俺们爱答不理捏?” 朱景山的铺子与云中馆隔了三条街,生朱绵绵时云中馆还尚未落成。他离开自家店铺所在的大街后不久,便出现在了脚夫巷中。 说是巷,其实当中只有一户姓蒙的人家 听说这蒙家祖上传下来了一篇功法,名为《撼山诀》,此功法不修元气只修肉身,据说练到最高深处,修士仅凭肉身就能移山填海无所不能。可惜这篇功法有所残缺,几代蒙家修士将功法炼制最高深处也不过比玉体境的普通修士稍微厉害一些。 不过这功法入门极为容易,可以说根本没有门槛,即使是尚未定神的普通人也可以修炼。 凭借着功法的特殊性,蒙家在此处开了一家脚夫堂,收了几名没钱进入修仙学府中开蒙的凡人,向他们传授了这《撼山诀》。此后凡是谁家有重活累活,都一并被这蒙家脚夫堂揽成了自家生意。倒也不是那些玉体境修士扛不动东西,只是这部分修士总觉的自己是正统修士,往往不屑于去做这种吃力之事。 这一来二去,蒙家脚夫堂的名声就在柳叶洲打开了,短短几年便有了好多家分堂。 朱景山今日来的地方便是蒙家脚夫堂的起始之处,这个巷子也不知道何时起便被改成了脚夫巷,他今日来此主要就是为了雇上几个脚夫。 很快,朱景山便与这蒙家东主商量好了价钱,放下定金之后,朱景山便往下一处地方赶去。 出了脚夫巷,朱景山没有转弯,径直又穿过了一条巷子,眼看着他就要走到云中馆眼门口了,却一个转身又走向了别处。 这一日,朱景山不知道跑了多少个地方,但最终就是没有踏进云中馆。 日落之时,朱景山孤身一人回到了凤霞山上。 朱绵绵看着独自向自己走来的朱景山,觉得好生失望,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明明自己已经好好的照看弟弟了,为什么娘亲还是没有回来?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三十四章 树名悬铃 “为什么娘亲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她去哪里啦?她是不是不要绵绵了?”朱绵绵喋喋不休的问着朱景山一个又一个问题。 朱景山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儿出神,随着朱绵绵长大,她越来越像朱珠了,她的眉眼她的神色,朱景山仿佛看到了活生生的朱珠坐在自己跟前。 朱景山忽然莫名的问了一句:“绵绵,你喜欢你陈姨么?” 抱着朱长川的小女孩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弄了个措手不及,甚至打断了她的追问:“陈姨对我特别好,她对弟弟也特别好!今天弟弟饿醒了就一直哭一直哭,是陈姨给他喂饱了奶才安静下来的,弟弟太吵了!” “那如果爹和娘不在家的话,你愿意住在你陈姨家里么?” 朱绵绵歪着脑袋好生想了一会儿,然后肯定的说道:“陈姨和郝叔都是好人,还有郝运弟弟我也很喜欢。可是爹和娘为什么会不在家啊?还有,爹你早上骗了绵绵!你不是说会和娘亲一起回来的么?”说着朱绵绵又开始埋怨起来。 朱景山支着朱绵绵的胳膊放在了自己腿上,朱绵绵抱着弟弟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朱景山摸着朱绵绵的脑袋说道:“都是爹不好,怪爹没能把你娘亲带回了。既然你那么喜欢陈姨他们一家,那以后爹娘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去找你陈姨。他们都是心地善良的人,会对你和弟弟好的。” 这些话,此时的朱绵绵并没有完全听懂,她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爹娘会不在家?他们不就在自己的身边么?这之后的好多年里,每个想起这段话的夜晚,朱绵绵都会蒙头哭泣。 朱景山身上从怀里拿出了一只小锦袋,递给了朱绵绵。 抽开锦袋的绳子,一颗成年人拇指大小的种子滚落到了她的手心里。种子是全黑的,但是黑中又透着亮光,隐约之间能看到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风铃纹路。 “这是你娘亲给你的,说让我们一起种在门口的空地上。”朱景山抱着朱绵绵小声的说道。 “娘亲怎么不来和我们一起种?” “绵绵,不是爹不想告诉你,是你娘亲让爹保密的。你娘亲的爹来找她了,把她接回家了,可能要好久才会回来!” “是外公么?爹你和绵绵说了好多次,但是绵绵从来没有见过他。他为什么要把娘接回去?” 朱景山理了理女儿额前的一缕碎发说道:“绵绵,就好像你想娘亲一样,你外公也很想你娘亲,因为很想,所以就来了。” “那外公长得什么样子?”朱绵绵的话题似乎被朱景山带跑偏了。 “你外公他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都是白的!” “那不就和雪老头一样么!”朱绵绵在小脑瓜里想了一圈,总算想出了一个和外公很像的东西。“那娘亲到底要什么时候回来啊?” “娘亲说了,你把这颗种子种在地里,等它发芽的时候,娘亲就回来了。” 朱绵绵听完,立马从朱景山的怀里蹦跶到了地上,她催促着朱景山说:“那我们现在就去种上,这样它明天就应该会发芽了。” 朱绵绵跑回房里把弟弟放在了床上,在丹房杂物堆里翻找到了一柄小药锄。一张小脸已经变得乌黑的朱绵绵拽着朱景山来到了洞府门口的空地上。 朱绵绵随意找了一处地方,用小药锄挖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坑,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那个黑黑的种子摆放在小坑正中。很快朱绵绵就把坑填平了,她害怕种子种的不结实,还用脚用力的跺了好几下,把坑踩得更实了。 借着月光,朱绵绵俯身仔细的看了看自己填得小坑,显然颇为满意。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跑回了洞府,用瓷杯舀了一杯水来,浇在了小坑上。 “你明天一定!要!发芽!你发芽了,娘亲就会来了!”朱绵绵指着坑里的种子恶狠狠的说道。说完之后,她三步并做两步回到丹房,放好了小药锄和瓷杯之后,便躺倒在自家弟弟身边。 朱景山跟到了卧房之中好奇的问:“绵绵,你这是怎么了?” “我要赶快睡着!明天我要早早起来看那颗种子发芽!”说完她便用力的闭上了双眼。 卧房中的油烛幽幽的亮着,很快朱绵绵便响起了鼾声,朱景山侧卧着看着这对睡着了的姐弟,他像是想把眼前这对儿女的脸庞印在心上。 第二日天微微亮 郝仁出了洞府准备去灵符处报道,走之前,他往门口的福字中各输了一道元气,那日罗姓执事提醒之后,郝仁便一直如此。 一转身,郝仁就看到了蹲在不远处的朱绵绵,只见她都快把脑袋贴在地上了。 “爹,为什么它还没有发芽?是不是我昨天浇的水还不够?”朱绵绵的话语中充满了失望,仿佛眼前土中的种子没有发芽是如何的十恶不赦之事。 “不能再浇了,再浇它就被淹死了。不要着急,它应该很快就会发芽的。”朱景山也蹲了下来对朱绵绵劝慰道。 郝仁已经知道朱景山一家现在的情况,也不好多做打扰,只能远远的向朱景山打了招呼便默默下山了。 “看来,今天娘亲是回不来了。” “没事,爹去拿两把椅子,你去把弟弟抱出来,我们就在这里守着,看它到底什么时候发芽好不好?” 就这样,朱景山带着儿女一直盯着目前的泥地。其实,多半时间都是朱绵绵再看,朱景山则是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孩子。 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都这样看着。 从明日高悬到月上柳梢,朱绵绵把眼睛都看花了。可是面前的土地中除了有几只蚂蚁爬出来之外,完全没有东西有破土而出的迹象。 最后朱绵绵实在是吃不消了,双手合十诚心的说道:“种子种子!求求你明天一定要发芽呀!”,然后她拖着小椅子回到洞府中倒头就睡。 兴许是这一日朱绵绵实在太累了,种子种下去的第二日,朱绵绵一直睡到午时才醒转过来。 在朱绵绵不知道的时间里,朱景山去了一趟自家茶铺,匆匆而去匆匆而回。 睡饱了的朱绵绵甚至顾不上整理自己的仪容,尖叫着跑出了洞府,情急之下左脚踩右脚,竟是一个狗啃泥摔在了地上。 顾不得拭去脸上的污泥,小姑娘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做了标记的地面前,看着光秃秃的地面,朱绵绵心中一酸,今天,娘亲又不会回来了! 于是,朱绵绵开始放声大哭,希望把方才摔倒的疼痛与心中的委屈释放在凤霞山上的山林之中,茂密的树丛沙沙作响,仿佛在安慰这伤心的小女孩。 陈橙循着声来到了门前,推开了一条小缝看了看,向来情绪敏感的陈橙甚至没敢再多瞅一眼,便已眼眶通红。 这一日,朱绵绵没有再说一句话,甚至也没有搬来小椅子。她就坐在地上,盯着面前的土地,仿佛想用自己的目光在土地上再钻出一个坑来。 朱景山也没好意思总是麻烦陈橙,回来的两天里,每当朱长川饿醒开始嚎啕大哭,朱景山便拿出一些五谷丹用元气化成药汁送入自家儿子口中。 身心俱疲的朱绵绵坐在冰冷的地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在洞府中一直观察着的朱景山立马就把女儿抱进了洞府之中。 带有奇怪花纹的黑色种子,静静的躺在朱景山洞府门前不远处。 如果修士用神识探查,便能发现有一缕缕淡淡的天地元气被纳入其中。 这其实并不是一枚普通的种子,而是一枚玉如仙界中奇特树木的种子。这种树木被称为悬铃木,此木生长周期极长,六十年收敛元气,二十年分支扎根土地,再用二十年存固根系。 须得百年光阴,才会破土而出。 倒是它从发芽到长成速度极快,长成成树只需一日,树高最高可达百米。成熟之日,此树枝头会结上无数如风铃一般的果实,凡有风拂过,树枝带动果实摇动之下,便有梦幻般的风铃之声。这种树,多被种植于修仙学府之中以作观赏之用,寻常人家很少会种。 朱景山躺在石床上一夜未眠,他有些害怕,怕自己一闭上眼便会梦到朱珠。他时不时侧过身为朱绵绵和朱长川拉拉被子,如果可以,他希望所有的时间停滞于此不再前进。 睡梦之中,朱绵绵仿佛听见了一些呓语,有些朦胧,有些清晰。 “绵绵,是爹不好......” “绵绵,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弟......” “绵绵,你一定要好好修炼......” “川儿,不知道你还会不会知道爹的名字......” “等你长成男子汉了,你一定要保护好你姐姐......” ...... “绵绵,爹要去把你娘亲接回来。不过,也许会花上很多时间,会需要很久很久。” “爹知道自己的选择实在是有些自私,不过爹相信,等你长大了,你一定会明白爹的心意,你也一定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就像,你娘一样。” “爹会错过你和川儿生命中的无数个瞬间,但是爹不后悔。” “爹一定会把你娘亲接回来,让我们一家四口团聚!” 恍惚间,朱绵绵感觉有个人轻吻了自己的额头,但是她并没有在意,此时她正沉浸在美梦之中,在梦里,地里的种子终于发芽了,长成了一颗参天巨树,娘亲和爹就站在树下向自己挥手。 朱绵绵小小的脸上满是笑容,翻了个身把手搭在了朱长川的襁褓上。 卧房的门被轻轻的打开,又被轻轻的合上。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三十五章 来自朱景山的一封信 “陈姨!陈姨!” 一阵急促的锤门声,让郝运一个激灵从睡梦中被惊醒。陈橙顾不上整理,起身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一开门,她就看到了泪眼婆娑的朱绵绵。 小女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连贯,只是一个劲的喊着陈姨。陈橙看的心疼不已,蹲下身把朱绵绵搂紧自己怀里,轻拍着她的脊背说道:“绵绵不要哭,慢慢说,有什么事儿不要怕,有陈姨在呢。” 过了好一会儿,朱绵绵终于渐渐的平息了下来,终于找到了自己最开始想说的那句话:“陈姨,我爹不见了!我哪里都找了,可是就是找不到他。” 此时的陈橙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只能先安慰道:“绵绵你不要着急,陈姨先和你去把弟弟抱过来,你爹可能只是有事出去了,没准待会儿就回来了。” 陈橙牵着朱绵绵回到了朱家洞府的卧房中,抱起了还在熟睡的朱长川。走向堂屋的过道里,眼尖的陈橙看到了令她觉得奇怪的东西。陈橙没有说话,若无其事的和朱绵绵回到了自家洞府之中。她抹了抹朱绵绵脸上的泪痕说道:“绵绵,陈姨去找你爹,你就乖乖的和两个弟弟在这里好不好。” 朱绵绵点点头,带着哭腔的应了声好。 陈橙扭头来到了方才让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原本烛台上的油烛不见了踪影,被替换成了一封信与一只储物袋。这个烛台的位置相对要高一些,以朱绵绵的身高甚至都看不到上面究竟放了些什么。陈橙犹记得前两日来的时候,上面还是点着油烛的。 储物袋入手后颇有些重量,但是并未让陈橙觉得好奇。反倒是那封信,忽然让陈橙有种不好的感觉。 拆开信封,陈橙飞快了扫视了一遍,信里的内容让她惊讶,让她难过,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陈橙缓慢的把信放在面前,这几页薄薄的纸,实在是承载了太多的重量。 她从储物镯中取出了一张灵符,向符中输入了一道元气。 ———————————————— 仙宫灵符处检字部 “赵礼,你把最新的那一批符纸拿过来,今天要抽检了。”郝仁推开面前的小窗,向外喊道。 “好嘞!马上就给您送去,”名为赵礼的黑矮胖子穿着一身灰色色的修士袍,修士袍的左胸口绣着一个检字。 不一会儿,赵礼端着一只装满了符纸的木盘来到郝仁窗前,郝仁此时在一间十平米的小房子里,这是检验符纸专用的检房。赵礼叩了下窗,把木盘从窗口处递了进去,随后又接过一只郝仁递出来的木盘。 郝仁敲了敲木盘,对赵礼说道:“这批符纸还不错,研字部的同仁们看来最近又要涨俸禄了。” “谁让人家研字部技术含量高呢,你让我拿新材料去研究符纸我可做不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研字部里的修士,可都是修仙名府出来的。” 郝仁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在此时,他的储物手镯突然一震,一道灵符自行从中飞了出来,这张灵符与陈橙手上的灵符是一对,名为子母灵符,专为相隔较远的修士准备。只要陈橙往自己身上的子符中输入元气,这郝仁身上的母符就会有所感应,并且根据陈橙输入的元气大小不同,母符会呈现出不一样的样色。 “红色?橙儿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儿了,为何此着急。”郝仁看着面前散着红光的灵符,一刻不敢拖延,从检房中冲出后便直奔自己顶头上司赵全所在的石室。 “老大,我想请个假,急事。”郝仁急匆匆的说道。 赵全被郝仁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符纸撕成了两半。郝仁平时表现极好,早到迟退,简直就是检字部中楷模级别的修士。因此,赵全对郝仁还是很宽容的,立马就给郝仁准了假。 临走之前,郝仁不好意思的问道:“能不能让售字部的师兄带我一段儿?” “这么着急?”赵全突然有些好奇郝仁究竟是遇上什么事了。“今天老孙出去跑业务,你去找他吧。” “好嘞,我这就去。”郝仁说着便退了出去。 仙宫售字部的修士主要负责向各个修仙学府推销符纸,因为工作需要,所以售字部的修士都会御剑。 这老孙与郝仁有过几次接触,没有多费口舌,不多时,郝仁便回到了凤霞山上。 陈橙招呼郝仁进了朱景山的洞府,把一封信递到了他的面前。 在郝仁看来,这封信并无任何出奇之处,也不是用特殊的符纸写成,信封上也没有任何署名。他顺手抽出了信纸,读起信来。 “如果不是我实在别无选择,我绝对不会留下这封信。 郝道友、陈道友,看到这封信时,相必我已不在府中了。昨日,我去找了童顺仙师,询问他是否能买到那补魂之物,他给了肯定的答复,但是买那补魂之物的代价,即使是百个我都无法承受。 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任性的决定。 就像朱珠一样。 我要带着朱珠亲身去往玉如仙界北域的极寒之处,寻找能让她苏醒的办法。 几番权衡之下,我还是没有选择带上绵绵与长川。一来绵绵还小,长川甚至尚在襁褓之中,我一个人怕是难以顾之周全。二来此一去路途遥远,福祸不知,短则三年五载,长则不知何日会是归期,又或许我们夫妻会双双殒命。 我们一家在这凤霞山已经有些时日了,但是我们到底是别洲人士,在你们夫妇搬来之前,这凤霞山上下我们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相交的友人,也没有哪家洞府的小孩愿意陪绵绵玩耍,她虽然不说,但是我这个当爹的却是看在眼里。 我很高兴能够与你们相识,虽然我们相交时间不长,但是你们却是我与朱珠在这柳叶洲最亲近的人,绵绵,也很喜欢你们。 朱珠的事与我而言如晴天霹雳一般,我是个没本事的男人,甚至都没能阻止我的妻子做这样的傻事。 不过,就像陈橙当日回答的那样,身为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儿子做怎样的牺牲都是不过分的。 于是,我有了这个决定。 你们可能会觉得,我这样丢下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和一个尚在襁褓的男孩,我不配做一个父亲。 我承认,我是一个失败的父亲。但是在父亲的身份之前,我首先是一个丈夫,我本应当尽我之所能去保护好朱珠。可惜,就连这样一件事儿,我都没有做到。 所以,我要用我的余生,去寻找救活朱珠的一线生机。 我知道,你们是最痛狠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的;不过同样的,你们也是最能感同身受绵绵与长川的处境的。我有一个请求,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让人愤怒,但我相信,你们会答应的。” 郝仁与陈橙互看了一眼,看向了下一页信纸: “我恳求你们收下绵绵和长川做你们的义子义女,你们可以让他们改姓,你们甚至可以不告诉长川所有的事。只是绵绵,可能会让你们费心些。我只求你们可以收下他们,将他们养大成人。 除了这间洞府,我变卖了所有的家产,换成了元晶。其中的一半,用作我此去的路费,剩下那一半放在了这封信旁的储物袋中。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想必那些晶石应该足够绵绵与长川的吃穿用度以及两人到中级修仙学府前的费用。至于再往后,已经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考虑的事情了。 我知道,这点晶石远远不足以弥补我的罪孽,但是,这已是我最后能为绵绵与长川做的了。 请你们别来寻我,在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我就再也没有面目面对绵绵、长川和你们了。 最后,再允许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对你们说一些话 绵绵是个懂事的孩子,就是有些时候有些执拗。你们可以不必管她,让她自己待一会儿她就会消气了。 她最喜欢吃南花阁的甜点,不过一个月至多只能让她吃两次。 她吃不惯别的辟谷丹,我把朱珠炼制五谷丸的丹方写在了下一张纸上,炼制辟谷丹并不困难,一应药材在灵田中都能寻到。一次炼制能吃半年之久,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我与朱珠所修的功法我都记录在玉简之中放入储物袋里了,也不是什么好功法,不然我们也不至于变成今天的样子。 绵绵在修炼上还算有些资质,如果可以,我希望她能去更高一级的修仙学府中去,当然了,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了,全凭你二人做主。 至于长川,他与我而言就像是一场梦,既是美梦也是噩梦,我不作他想,只希望他能好好长大,平安一生。 对了,再过几日,初级修仙学府就要开学了。我已经和学府中的仙师打好招呼了,会有专门的仙师负责她来回的一应事宜。 仓促之间,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如果可以的话,下面这些其实是我想当面对她说的 绵绵啊,爹已经等不及种子发芽了,爹要亲自去把你娘亲接回来。你在家看着弟弟,好好长大,等到种子发芽的那一天,爹就一定带着你娘亲回来了。 最后 绵绵,长川。希望你们一定要听郝叔和陈姨的话,他们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爹和娘亲外,对你们最好的人。 最后的最后 绵绵,长川。爹和娘亲,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们的,你们要好好修炼,等我们回来。” 朱景山 ————————————————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三十六章 告别 看完信上的内容,夫妻二人久久无法平静。他们从未想过一封信里能包含这么多的悲伤、无奈和爱。 郝仁沉吟了良久,向陈橙询问道:“橙儿,你觉得呢?” 陈橙没有说话,但郝仁却已经在陈橙的眼睛里找到了答案。正如朱景山所说的,身为孤儿的陈橙与郝仁,是这玉如仙界里最能感受此时朱绵绵的处境的人。他们不愿意,也不忍心,让这两个孩子独自生活。 至于愤怒,可能在没有看到这封信之前,会有一些。 陈橙的眼眶就像是一条长长的河堤,挡住了无数汹涌的潮水。她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感同身受的难过。 “他带着朱珠,这么短的时间里肯定走不远。要去北域,必定要去柳叶洲的渡口,最大的那艘渡船要到酉时才出海,我们还有时间去找到他。” “要带上绵绵么?”陈橙眨了眨眼睛,眼泪最终还是漫出了河堤。 “不用,我去就可以了。你留在家里,照顾好三个孩子。”郝仁没有迟疑,把信与储物袋移到了陈橙面前,摸了摸她的脑袋。 转身的时候,陈橙拉住了他的手:“你告诉他,我们会好好帮他带大绵绵和长川的。但是,让他记得,如果朱珠醒了,一定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回来。” 郝仁拍了拍陈橙的手,带着她的叮嘱匆匆下了凤霞山,坐上地龙向柳叶洲的渡口赶去。 玉如仙界的疆域上,想从南域到达北域,最快的方法便是横穿过挡在中间的迷离海,变换莫测的海上天气再加上海洋之中的各种危险异兽,只有少数用无数生命堆叠出来的安全航路才能将渡船上的人顺利带到那个陌生的地方。 这艘渡船的船资极贵,虽然上船之时无需支付元晶,但是下船之时若是没有付清每人一块的上品元晶,就会被扣压在船上。在回程时就会被这渡船供奉的高阶修士扔进迷离海中,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未知的土地能够带来未知的财富,每年还是有无数的修士打算坐着渡船去陌生的对岸发上一笔横财。对于金钱的向往,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人们心中最深处的渴望。 带着养魂棺的朱景山与这些期望发财的修士显得格格不入。不止一个人上来问他,这个像棺材一样的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货物,此去北域又想卖上多少元晶,如果能赚钱的话记得要带上他们。 朱景山默默的坐在养魂棺旁,对前来询问的人绝不搭理。他看了看船上的日晷,离渡船驶出还剩下最后半个时辰不到。 他在的位置能够清楚的看到渡口上的人,如果看到了不想见到的身影,他便可以第一时间把自己藏匿起来,渡船足有三层楼高,随处一藏,绝对没人能够找到。 忽然,朱景山起身想走,因为人群中的熟悉身影让他颇为紧张。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走开,因为他最怕见到的人并没有被带来。 郝仁远远的便看到了朱景山,他穿过拥挤的人潮,踏上这艘即将带着朱景山驶向希望之地的巨大渡船。 郝仁憋了好多话想对朱景山说,也许是说他不配做父亲,也许是说他就是一个懦夫更有可能是用最难听的话骂他一顿。 但是,当郝仁看清朱景山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愤怒、不解就像是拍向渡口边的海浪一样,转身就在深蓝的海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朱景山示意身边的四个大汉离开一会儿,自己有话要和这个来势汹汹的人说。 “是不是不认识我了?其实连我自己都差点不认识自己了。要不是刚才那几个脚夫提醒,我都不知道我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郝仁犹记得初次见到朱景山时的样子,那时的他穿着明黄的修士袍,干净而妥帖,发丝被收拾的丝毫不乱。那一双眼睛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脸上洋溢着飞扬的神采。 如今的朱景山却已是另一番光景,墨黑的修士袍一看就是许久没有打理,一头黑发此时变得灰白斑驳,尤其是那一对牟子,就像人到暮年,了无生气。 “你是来劝我回去的?我不会回去的。我说了,在我写下那封信的时候,我就已经放弃了所有的身份。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我只是一个想救醒妻子的可怜人而已。” 朱景山的话语郝仁听来并不意外,来的路上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找不到人的最坏打算。但看来,最终朱景山还是没有选择躲藏起来。 “我不是来让你回去的。”郝仁看着朱景山没有生气的眼睛,平静的说道。 “那你就是来谴责我的?谴责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谴责我不告而别,丢下了我的女儿?”朱景山大声的问道。 郝仁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转身坐在了朱景山身旁,看着渡口上来来往往的人说道:“我是来给你加油打气的。” 朱景山甚至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 “为什么?难道我这样的人连让你们愤怒都不值得么?”朱景山苦笑一声,有些惨然的说道。 “我能理解你,你和那些抛弃我和陈橙的父母是不一样的。在有限的接触里,我和陈橙都能感觉到你对家的热爱。” “光是热爱有用么?它能让朱珠醒过来了么?它能让我重新回到绵绵和长川身边么?” 朱景山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它不能。” “但是它能带给你无比的勇气。让你选择去那样一个危险的地方,去寻找唯一的可能。” “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我和陈橙都能理解你。如果我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我来这里,只是想给你鼓励,此去路途凶险,你和朱珠一定要平安归来,你要记得,你的儿子和女儿,都在家里等着你!” 郝仁在他身旁坐了许久才站起身。他拍了拍朱景山的肩头,这才迈步离开。 朱景山看了看身旁的养魂棺,这是朱珠沉睡之后,他第一次,觉得胸中有暖意。 就在郝仁要走下渡船时,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向朱景山喊道:“对了,陈橙让我告诉你,她会好好帮你养大绵绵和长川的。不过你要记得,等朱珠一醒,你就要用最快的速度带她回来。还有,如果朱长川调皮的话,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朱景山没有回话,只是猛的趴伏在了养魂棺上。泪水,顺着他的脸庞不断的滑落,此刻,他只觉得险途不再险,心中再无阴霾,只剩满腔热血。 最后一批人争相挤上渡船,船上的小厮已经开始陆续撤去船边的踏板。 朱景山远远望着郝仁消失在人海之中,言语并不能表达他对这对夫妻的感激之情。他只能在接下来的每一天里,为他们,也为自己的儿女,献上最真挚的祝愿。 苦难的生活没有让郝仁夫妇对人性失望,反而给了他们敏感善良的心灵。 苦难的生活最终也没有让朱景山失去最后的希望,在海的对岸,会有再一次的光明。 渡船缓缓驶出了柳叶洲的渡口,它载着一船人,驶向了一个充满了机遇与希望的彼岸。 ...... 郝仁与陈橙坐在床边与朱绵绵对视着,两个人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反倒是朱绵绵带着哭腔先说起话来。 “陈姨,爹他是不是去接娘亲了?昨天我在睡梦里听到他说的。是不是外公不让娘亲回来,所以爹要自己去把娘亲接回来?” 郝仁与陈橙一愣,对视了一眼,又想到了朱景山信中嘱托,顺着朱绵绵的话就说了下去: “对呀,你外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你娘亲了,所以他不舍得你娘亲回来。你爹看你这么想你娘亲,就只能亲自去把你娘亲接回来了。” 朱绵绵抹了一把鼻涕擦在了自己身上说道:“那要很久、很久了。我听说外公家在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 陈橙实在心疼的不行,把朱绵绵揽进了怀中,带着哭腔的说:“是呀。所以呢,绵绵和弟弟就先在陈姨家里住上一些日子,也好帮陈姨照顾郝运弟弟。陈姨知道绵绵抱郝运弟弟抱的可好了,你在的时候郝运弟弟可是从来都不哭呢!比陈姨强多了。” 躺在一旁的郝运心中有些无奈,自己什么时候乱哭过?不过此时郝运的心中也大约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情况。看来这对姐弟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可怜些。郝运看了看一旁的朱长川,有些庆幸此时的他还能睡的如此深沉。 “陈姨,我抱孩子可厉害了,长川也不怎么哭的。可是陈姨,爹告诉你他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了么?”朱绵绵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了陈橙,闷着声问道。 “你爹说,种子发芽的时候,他就带着你娘亲回来了。”说道这里,陈橙已是泣不成声,只能将朱绵绵抱的更紧了些。 朱绵绵在迷糊中断续说道:“我,就知道,等种子发芽的时候,爹就会回来了。因为我,昨天做梦的时候,梦到他们了,我梦到,他们就在树底下,和我挥着手......” 也许是哭得累了,朱绵绵在陈橙怀里沉沉睡去。 没有人能判断,朱绵绵是真的相信了陈橙的话,还是她早已知道这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不过,在往后的岁月里,时常能看到朱绵绵一个人蹲在那颗种子面前,默默哭泣。 ———————————————— 第一卷完 第一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十八章 水火灵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整日练习胎息冥想之法的缘故,童生们都觉得进了白阳仙府之后的日子,似乎一下变快了起来。 说好要来教导灵符的仙师,不知为何一直都没出现过。 因此,本来每日应该学习灵符的时间全都被竺原利用来让童生们修炼了。 时至今日,白阳仙府一字头的童生中,就连悟性最差的人都已经领悟了如何吸收元气。 没错,这个“悟性最差”的人,就是郝运! 过去的大半个月中,朱长川班里的童生已经互相熟稔了。 相熟之后,各个童生离不开的一个交流内容便是无字碑上测试出来的资质高低。 资质高的往往互相更亲近些,资质低的也都臭味相投。 不过班里倒是有两个例外,那就是郝运与朱长川这两兄弟。 朱长川的资质自不必说,冠绝一字头的所有童生,修炼室中那些甲上资质的也不敢在他面前秀优越。 至于郝运,则是对自己丙下的资质毫不在乎,一帮小娃娃们毫无意义的相互攀比,对他来说就像笑话一样。 他卡着所有一字头童生的尾巴,是所有人中最后一个领悟胎息冥想之法的。 毕竟自己资质最差,总要拿点像样的证据出来才行。 郝运说自己能感悟到元气的那一日, 竺原惊得拍马向韶思源转达了喜讯 朱绵绵欢乐得揉搓了一晚上郝运的脸蛋 感性的陈橙则是落下了欢欣眼泪。 只有朱长川觉得自己看破了一切:这东西运哥早八百年前就会了,用的着你们替他开心么? 不过谨慎如朱长川只敢把这些心思深深的埋在心底,因为这几个人他都惹不起。 领悟冥想的真意之后,童生们凝练元气的进度就快了起来。 最先领悟的那一批人中,如那楚潇潇,已经宣称自己能感受到体内元气的流动了。 定神境的突破讲究的是一个水到渠成,元气浓度足够加上自主的吸纳元气,这玉如仙界中的冥冥大道便会认定你已经有资格一窥更高的境界。 鱼丹秋依旧半个月如一日的准时来到修炼室内,监督所有人吃下培元丹。 这些童生们自从体内有了元气之后方才体会到这培元丹的好处,好多人吵着想问鱼二嬢多要一颗。 鱼二嬢哪能三言两语就被这些娃娃说动了,尤其是那些吵着多要的,绝大部分都是原先最排斥吃的。 不过郝运倒是时不时的能被多分到一颗,不为别的,就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嫌弃过这气味奇特的丹丸。 每次多分到的培元丹郝运都会偷偷的留起来给朱长川,朱长川也从不问这东西是哪来的,他向来秉承着运哥给啥就吃啥的原则,在潜心修炼以及培元丹的加持下,在修行路上一骑绝尘。 今天吃了培元丹昏睡的童生们都不是被竺原轻柔的掌声唤醒的,而是被修行室地板上传来的敲击声惊醒的。 郝运第一个发现了今天来的人并不是竺原。 那人的右手拄着一根翠绿色的竹拐,脑袋缠满了白色的绷带,再加上一身白色的修士服,活脱脱的就像是个包了一半逃出来的木乃伊一样。 这只木乃伊几次想弯腰坐在蒲团上,兴许是身上绷带勒得太紧亦或是身上还有不能弯腰的伤势,最后还是选择站着给朱长川这些人上课。 “咚!” 竹拐击地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一下就把迷迷糊糊的童生们吓得从蒲团上弹了起来。 “很抱歉这么晚才过来。你们也看到,我不久前出了点小意外,” 木乃伊讲到这里,郝运的头上出现了三根黑线,出了点“小”意外你就成这样了?那得多小的“小”意外? 郝运高度怀疑这个人可能刚刚逃过守秩执事的追杀。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我们已经拖下了很多进度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子园,从今以后你们的灵符课就由我来给你们上。”木乃伊透着绷带给底下被吓得横七竖八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一小撮山羊胡倔强的从绷带中漏出来,显得有些滑稽。 李子园? 怪不得变成这样了,刚从生产线上下来的吧? 李子园一边从袖中抽出了两张黄色的符纸,一边自顾自的开始讲起课来。 与方才不同的是,此时的李子园眼神肃穆,无比虔诚!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符之一道,乃大道之显化。” 两张符纸被李子园随手抛向了空中,不过它们并没有像寻常一样缓缓下落,而是被无形的元气定在了空中。 郝运看到此处,脑海中便浮现出了当初两人为买茶女争斗的画面,心中不免对李子园的讲解多了些期待! “灵符,来自于末法时代之前,距今已有无数万年。末法时代之后,流传至今的共有一百零八道灵符。灵符之效用,各有其玄妙,今日我教你们的乃是最为基础的两道灵符:水灵符,火灵符” 李子园话音未落,左手并剑指悬于其中一张符纸前。 只见他指尖之上逐渐泛起元气,悬空画下几笔,符纸上浮现出了一道玄妙的印记。 “一百零八道灵符各有其术印,画符之时必须一气呵成,如若断了元气便会变成一道废符!扬之水,不流束薪。此为水灵符” 李子园写完一道灵符左手顺着笔势来到了另一张符纸之前。 “火烈具扬,此为火灵符” 李子园收指之时,两张灵符之上的术印同时亮起,水灵符在空中化为一道流水悬于半空;火灵符无风自燃,化为熊熊燃烧的一团烈火。 修炼室中的温度,霎时间便生高起来。 “哇!”一众如梦初醒的童生,看着空中的水火发出惊叹的叫声。 郝运则是怔怔看的出神。 见众人已经见识了这灵符之妙,李子园一挥手便将水火控向一处,水火相交发出滋滋的响声,修炼室里弥漫起一股温热的水汽。 “我听说你们已经都能凝练元气了?不过光能凝练元气是不够的,想写成一道灵符必须有足够的元气做支撑。想和我一样同时同时操控这水火两符,没有定神境的元气支撑,你们是无法成功的。” 听了李子园的话,童生们都发出了泄气的哀叹之声。 “不过,若只是画出其中一道的话,你们修上几天元气应该也勉强能成功了。”李子园话锋一转,让在座失望之人又有了希望。 “你们现在首先要学的,便是这水灵符的术印。” 李子园一拍腰中的储物袋,一个个一尺见方的沙盘便自行飞到了童生面前,而后又有一根根柳木条落入沙盘之中。 郝运此时才回过神来,心中充满了对这画符之法的憧憬。此时见这李子园要教授画符之法,前所未有的专注起来。 “你们面前的天衍沙盘是专为学灵符所制,在符纸上画符之前,你们必须在这沙盘之上将符之术印画的了然于胸。如果贸然在符纸上画下术印,虽然不会有危险,但是却是浪费符纸的行径。当然了,如果你们各位身家丰厚,就当我没说。 “这水灵符乃是所有灵符中最简单的一个。水灵符之术印,一共五笔,正中一条两曲之线,左右再各有两条单曲之线。” 李子园在空中用元气凭空画下了一道水灵符术印,对童生讲解到。 “画符之道分三步,第一步,仿其形。仿其形的意思就是模仿着画下它的形态。第二步,观其意。你们要在模仿之中感受其中的水意。这最后一步,是揉合其形意,将水灵符的术印完整的写下来。” 随着李子园的讲解,修炼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落笔声。 “画符的时候不能干画,你们要将元气从身体中引导到手中的柳枝枝头上去,只有用元气画下术印它才会生效。我知道你们现在都还做不到这一点,不过这是事儿急不来,元气需要你们慢慢凝练,这控制元气也需要你们日夜练习。” “仙师,我们怎么看我们画的术印到底成功了没有?”楚潇潇在天衍沙盘上扒拉了半天,觉得有些无聊。 “很简单,当你们运用元气写下的术印闪烁金光,凝而不散的时候。就代表你们的术印成功了。” 李子园说完这句话,郝运也在天衍沙盘上画下了术印的最后一笔。 四年的修炼,郝运早已将元气控制修炼的如臂指使,区区引导根本不在话下。 只见天衍沙盘上郝运画下的术印闪过一丝金光,并且马上就要外放了,郝运心中暗道不好,连忙用手把术印抹了去。 站在最前头的李子园一生浸淫在符道之中,对灵符写成的波动极为敏感。 就在刚才,他明明感到了一丝术印成功的波动。 难道眼前这些娃娃中竟然有人初学之时便能写出形意圆满的术印了? 可是这感觉怎么转瞬之间又不见了? 李子园再仔细感应了一番,并没有再次感觉到术印的波动,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摇头想到:“看来上次参悟道符失败似乎还留下了后遗症。” 拄着拐的李子园不便行走,只能站在远处看着底下的童生。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底下的童生就失去了兴趣,开始在沙盘之上随意的涂鸦起来。 朱长川歪歪扭扭的在天衍沙盘上画着水灵符的术印,他怎么画怎么觉得变扭,体内的元气就像是未被驯服的野马一样一点都不听自己的指挥。 郝运此时却是完全的沉浸在了画符的世界之中,只是每次画到水灵符术印的最后一笔,郝运都会陡然收笔。 他方才察觉到,这李子园似乎对灵符成型之时产生的波动十分敏感。 他看着眼前天衍沙盘中的术印,开始期待起明天李子园会教什么样的术印,自从郝运突破玉体境之后,这是他第二次对一个事物如此的期待。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章 郝运家的奇特食物链 凤霞山上的树木多是四季长青的树种,住在凤霞山上的修士们很难通过山头的颜色感受时间的流逝。 四年光阴,对于玉如仙界的修士们来说不短却也不长。 它可能是一名走到修行尽头的修士最后的光阴,也可能是神游境修士一番身外遨游的光景。 不过对于陈橙来说,四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她把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娃娃带成山上山下乱跑的男孩了。 “运哥!你给我挡挡!我收不住了!” 一个相貌清秀体态匀称的小男孩尖叫着从凤霞山顶向山下冲去。由于速度太快,小男孩没能收住依着惯性向前冲去的身子,脚下一绊竟是在凤霞山的山路上滚了起来。被叫运哥的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明明只有四岁,脸上却是一副少年老成的表情。眼看着面前的人肉球就要撞上自己了,白胖小男孩抬起一脚,竟然很轻松的就把带着重力加速度的人肉球踢进了身旁的山林之中。 人肉球滴溜溜的山林之中滚了好长一段路才堪堪停下,五体投地的趴在了地上。这一路上净是些尖锐的石子和荆棘,按理说一个小男孩在这样情况下就算是不死也得丢上半条命了,但是趴在地上的小男孩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蹦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碎叶,大叫着冲向刚才一脚踢开自己的行凶之人。 “运哥!这也太好玩了,我还想玩!我先上去,然后再滚下来。不过运哥,这回你得下脚轻一点,刚才那一脚踢得我有点疼。”相貌清秀的小男孩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刚才如此危险之事,竟然还不如眼前小男孩的一脚疼。 “朱长川,你脑子你不是让驴踢了?你看看你衣服都破成什么样子了,你还要玩儿?你说我招谁惹谁了,整天要带着你这个小屁孩玩儿,还得被你连累。”说话的小胖子正是穿越到这玉如仙界的郝运。 “运哥,刚才不是你踢的我么?还有驴是什么动物?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相貌清秀的小男孩就是朱绵绵的弟弟朱长川。 郝运的脑袋上浮现了三条黑线,怎么自己还把自己给骂了,他扶着额头无奈的说道:“行吧,那你上去吧,我再来几脚。” “好嘞,谢谢运哥!”朱长川开心的跑回了高处,又尖叫着滚了下去,随即向皮球一样又被郝运踢进了山林之中。两个人就这样,在凤霞山上的僻静之处玩起了踢皮球的游戏。 朱长川玩的乐此不疲,两个人直到天黑才回到山腰的洞府之中。 此时朱长川身上的衣袍已经变得丝丝缕缕的,可是身上却连一条划痕都没有。 两人来到山腰处时,正好遇上了从修仙学府中回来的朱绵绵,此时的朱绵绵已经长高了许多,细致乌黑的长发披在双肩之上尽显柔美,眉眼之间与朱珠竟是有六七分相似。不过此时的她已没有了小时候的天真烂漫,倒是一脸冷冰冰的样子,就差在脸上写上生人勿近。当然了,这些表情都是她离开这凤霞山去到修仙学府中后才会摆出来的。 在郝仁一家面前,她还是原来那个朱绵绵。 朱绵绵先是看到了走在前面的郝运,立马褪去了冷冰冰的表情,老远就向郝运招呼道:“小运运,快过来!让姐姐看看你是不是又胖了!” 听到这个称呼郝运有些无奈,他已经抗议过好多次了,不过显然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郝运缓缓的走到了朱绵绵的面前乖乖的叫了声绵绵姐,被面前的少女好生揉了一遍细嫩的小脸。 看见自家姐姐心情还不错,一身褴褛的朱长川这才敢从郝运的身后出来,颤颤的喊了一声姐。他老远就看到了朱绵绵,知道自家姐姐要是看到他这幅样子,肯定又要好好卷他一顿了,朱绵绵的怒火他可承受不住。 朱绵绵这才发现了灰头土脸的朱长川,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原本开心的表情马上被替换成了愤怒:“好你个朱长川!你知道这身衣服是你陈姨做的么?你就这么糟蹋了,我看你真是皮在痒了是不是!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别躲在郝运后面,你站出来,姐姐让你体验一下学府中的教学成果。今天刚好学了一套拳还没练过呢!” 朱长川还没被打呢,眼泪已经快落下来了,他带着哭腔说道:“别啊,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贪玩不小心弄成这样的。” 朱绵绵扬起手就要打,半路上却被郝运拉住了,郝运抓着朱绵绵软若无骨的小手老气横秋的说道:“算了,小孩子嘛,贪玩很正常的。” 郝运到底是当老头当惯了,来了这些年虽然也尝试着想改正自己的语气。不过习惯的力量还是非常大,但凡是郝仁和陈橙没在身边,郝运就时不时的说出几句完全不符合自己年龄的话。 朱绵绵倒是习惯了郝运的语气,郝运的话对她来说也很是管用,她收起了手瞪了朱长川一眼:“郝运给你求情了,我暂时放你一马,我待会儿再收拾你。” 朱绵绵说完,搂起郝运就走了,只留下朱长川可怜兮兮的跟在后面。 进了山腰处的乙二洞府,朱绵绵很顺口的就喊了郝叔和陈姨。郝运则是喊了声爹娘,毕竟是把自己的生身父母,叫声爹娘对郝运完全没有任何芥蒂。 倒是朱长川进门之后没有像朱绵绵一样喊叔和姨,而是恭恭敬敬的喊了爹娘。 朱长川曾经对这件事很好奇,明明自己是姐弟三人,为什么只有郝运跟着爹姓郝,自己和姐姐却是姓朱。还有,为什么自己和郝运都是喊爹娘,唯独姐姐是喊叔和姨。朱长川的小脑瓜在这两个问题上显然有些不够用了,不过他也只能把这两个问题藏在心里,毕竟在他心目中郝仁和陈橙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而且,但凡他表现出对这个问题的一丁点疑惑,朱绵绵都会带着前所未有愤怒情绪骂他,久而久之,他也就对这两个问题不再纠结了。 陈橙一眼就看到了朱长川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赶忙来到他身前好好的检查了一番,确认他没有问题后才问道:“长川,你这是怎么了,有没有伤着哪里?” 朱长川摇了摇头,突然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郝运,郝运却是向他甩了一个白眼,用眼神警告他千万不要乱说话。 朱长川打了个寒颤,良久才开口道:“方才玩耍的时候,一不小心滚到山林里了,被荆棘石子划破的。”他也没敢说自己和郝运玩了踢皮球的游戏。 朱长川对郝运有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敬畏,这种敬畏和对朱绵绵的完全不同。 对朱绵绵的怒火,朱长川有时候还能有些反抗的力量。但是面对郝运,只要郝运一个警告的眼神,他就会觉得如同身处冰窖之中。好在平日里郝运对他极好,所以他平时不仅不觉得害怕,还喜欢整天跟在郝运屁股后面做郝运的跟屁虫。 朱绵绵此时开口说道:“陈姨,我看他就是欠收拾。这衣服你给我们都做了一件,我和郝运的都还好好的,就他,你看他都祸祸成什么样了。” 陈橙对朱绵绵摆了摆手,理了理朱长川的衣服说道:“绵绵,别这么说。衣服不就是穿的么,破了换件新的就好。你对弟弟太严厉了。” 郝仁全程没说话,就是笑盈盈的看着这一家四口。 朱绵绵对陈姨十分尊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只能冷冷的看了朱长川一样,示意他好自为之。 在这个洞府里,有一条神奇的食物链。 食物链的顶端就是郝运,所有人对郝运的话都是言听计从。只有陈橙偶尔会因为朱长川而说上郝运几句,但是也没有什么重话。 其实在陈橙心里,对郝运一直有些愧疚,从生下来开始,她只给郝运亲自喂过一次奶,从那之后到郝运断奶之前,她都是先取出奶来再喂给郝运的。倒是朱长川,从小就是在她怀里喝着奶长大的。每每那个时候,她看着躺在一旁的郝运,都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儿子。不过好在郝运出乎意料的听话,从小到大从未让陈橙操过一份心。也正因此,郝仁与陈橙都以有一个这样的儿子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他们夫妻两,是这个食物链里的第二层级。 至于第三层级就是朱绵绵了,年幼时的事给了她很大的打击,自那以后她对所有异性都充满了戒备与排斥。唯独只对家里的郝叔与两个弟弟能够敞开心扉。对郝叔她是尊敬的,对郝运她是无比喜欢的,对朱长川则是恨铁不成钢。 至于这个家里食物链的最低端,就是现在浑身破烂的朱长川了。当然了,作为家里食物链最低端的人,朱长川从未受过半点委屈,反而因为年少而能接受到更多的来自家人的关爱。他是幸运的,他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完全没有感受过任何阴影的人。这家里的所有人也保持着出乎意料的默契,仿佛他们生来就应当是一家人。 看着面前的朱长川,陈橙还是有些不放心,摸了摸面前这个已经有几分像朱景山的小男孩说道:“长川,明天娘带着你去镇上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们都好久没去了。” 当孩子们都长大了,郝仁夫妇终于不必再整夜守着两个娃娃了。他们也有时间开始自己的修炼,去追求更高一层的境界。 郝运与朱长川此时就睡在那间洞府中最小的石室里,此刻,朱长川已经睡死过去,一旁的郝运却是还没有睡,两只手抓着自己的小肚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绵绵此时已经住回了朱府,明明是熟悉的摆设熟悉的洞府,可在朱绵绵的心里,这里却是和从前截然不同。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二章 天选灵修 第二天一早,郝仁与朱绵绵各自去了灵符处和白阳仙府。 隔了不久,陈橙就带着郝运与朱长川下了凤霞山来到了乘坐地龙的广场。 约莫十息之后便有一头地龙停在了广场前,陈橙也不是第一次带着两兄弟来乘坐地龙了,所以两人并未表现出如何惊奇的表情。 倒是郝运终于在不久之前弄清了这地龙的真面目,这分明就是一只大的不可思议的蜥蜴。而且更有意思的事在于,原本郝运十分好奇,这一条地龙是如何能够满足这广场上众多人的需求的。 凤霞山位于柳叶洲的南部,郝仁所在的仙宫灵符处在柳叶洲正中偏左也就是凤霞山的西北方向,而朱绵绵就读的白阳仙府则是在凤霞山的东北方向。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地方,究竟怎么样才能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到达。 卧在广场前的地龙缓缓的扭动着脑袋,在它硕大的脑袋正中赫然有着一个朱砂色的奇怪印记。郝运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原来这地龙原来不止一条。在柳叶洲,这地龙共有七条,这还是建立在柳叶洲的面积并不算特别大的基础之上的。据说,在某些面积宽广的洲,光是地龙就能有上几十条。 这些地龙是地龙管理处的财产,全都不是活物,它们都是这玉如仙界末法时代之前的蛟龙遗蜕,由精通炼制法宝之术的高阶修士炼制而成,再分发到各洲以作交通之用。 三人乘上地龙,很快就来到了柳叶洲人群聚集之地,也就是云中馆所在的东门镇。 从地龙体内出来之时,也不见陈橙支付元晶,只是拿着一块古朴小令在地龙内壁上晃了一下,手中的令牌一闪,三人便未受任何阻挡的走了出来。 如果仔细观察,便能在古朴小令上看到守秩二字,这就是四年前守秩执事送来的储物袋中的那枚令牌。守秩执事府与地龙管理处同属仙宫管理,甚至在阶层上守秩执事府比地龙管理处还要高上不少。这枚守秩令是守秩执事府发给其编外人员——赏金猎人的证明,持此令者能在玉如仙界各洲享受各种便利,这免费乘坐地龙便是其中一项。 郝运比较习惯把这么令牌称为——无限月票 陈橙没有领着两人闲逛,而是径直来到云中馆找童顺。 自从朱景山的事之后,陈橙就再也没有来过这云中馆。主要是两个娃娃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病,也就没有必要来这云中馆。陈橙只当是两人身体好,从没有多想。 不过昨天看到朱长川的衣服都破成那样了,陈橙实在是放心不下,思来想去还是带来让童顺检查一番才好。 四年的时间没有在云中馆里留下什么印记,如果非要说出些变化,那便是登记修士信息的许云已经褪去了初来时的青涩,此时对馆中的各种事务已经纯熟于胸了 许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陈橙了,也并不知晓她身边的两个小男孩是谁。只是看到影壁中显示出来的金色讯息后,便唤起了她的一些记忆。许云没有多加询问,马上就为陈橙登记好信息让她进去了。 倒是童顺对陈橙还有几分印象,不过在他印象里这陈橙应该只有一个孩子,身旁这另外一个孩子又是从哪里来的倒着实让童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像孩子哪来的这种无理的问题他是决计不会问的。医修么,管好治病就好了,别的管那么多干嘛? 他招呼了三人坐下,向陈橙询问道:“陈道友,许久未见,修为又有精进啊。不知这次前来是哪位公子有不适呢?”说着他观察了一下坐在陈橙两边的男孩,一个眉清目秀胖瘦适宜,另一个五官也好看只是比寻常男孩要稍微胖一些。于是他猜想,也许是陈橙担心孩子太胖了才上门来询问的。如此一来,童顺的心里也算是有底了,已经开始在脑海里回想当初在修仙学府中学到的医修知识。 郝运被童顺看的有些发毛,也不知道这个怪老头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自己。 就在童顺在心里预计的差不多时,陈橙却是开口说话了:“仙师,是这样的。我们家长川昨天贪玩,不慎摔了,衣袍摔的稀烂。我昨天检查了一遍,并无什么擦伤出血,不过我怕有些不外露的内伤,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就想让您给看看。” “嗯?”童顺有些意外,却掩饰的很好。他尴尬的笑了笑,走到了朱长川的身边说到:“我替你检查一番,小娃娃不必害怕,一点都不疼的。” 朱长川本来还没有什么事,倒是这时候看着这个八字胡老头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不过他强作镇静,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屁股下椅面。 童顺运元气与双掌,左手放在朱长川身后,右手放在朱长川身前。两只手保持在同一高度,缓缓从朱长川的额头慢慢划下,直到离开朱长川的双脚。 童顺闭着眼睛细细感受了一番,最后才缓缓的睁开双眼说道:“依我方才检查来看,贵公子确实有些不同。” 又来了!陈橙与郝运同时在心里无奈道,这个老头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把两个人都吓得半死。不过这也说明这朱长川确实是没有什么事。陈橙松了口气说道:“那就是没什么大碍?” 童顺说话间已经坐回了自己太师椅,此时的童顺一脸正经的看着陈橙,半晌才说道:“贵公子的身体对比其他的孩子呢,要更健康一些。” 切!我就知道!郝运不露声色的翻了个白眼。 “不过,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童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仙师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照实回答。”陈橙看这个童顺一副便秘的样子,有些心急起来。 “不知您或您的道侣,是否有教过贵公子胎息冥想之法?”童顺斟酌了一番方才问道。 郝运听到此处,微不可查的露出了些许异样的神情。 “仙师你说笑了,每一位修士,在修行之初都会立下心魔大誓,绝不将胎息冥想之法私自传授给未修行之人,尤其是自家的子女。一来是为了统一适龄童生入修仙学府修行,二来也是为了防止童生因为不规范的胎息修行之法而魂魄错乱。这心魔大誓一旦被破,轻则修为尽失重则当场殒命,我可是接受过正规修仙学府教导的修士,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害自家的孩子?” 童顺点了点头,对陈橙的回答极为满意,于是大声恭喜道:“那陈道友你就有福了,贵公子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选灵修。” 陈橙从未听说过什么天选灵修,于是赶忙向童顺请教:“什么是天选灵修,还请仙师为我解惑。” “也难怪陈道友你不知道此事,这天选灵修可是一等一的修仙好苗子。想必陈道友知道,如今的玉如仙界有大道压制,即使是那唯一的自在境修士也会因为耗尽寿元消散于天地。可据说每次自在境修士还元气于天地之时,都会散出一些大道气运。这些大道气运会在天地之间不断飘荡,直到寻找到有缘的胎儿然后与其相合,怀揣着此等气运的婴儿,便是天选灵修。此等天选之人,可无师自通胎息冥想之法,自行吸收天地元气与体内,一出生便可算作修士。当然了,这天选灵修也是分资质高低的,一共有五种天选灵修,至于具体是如何分的我倒是不清楚了。不过据说,最高有身怀九道气运的天选灵修!” 陈橙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身边并无异样朱长川,奇怪的问道:“那为什么我从未觉得他有奇特之处呢?” “此等天选之人自有大道气运庇护,况且修士前期修行之时因为需要元气充盈身躯,很少会有元气能够外泄。如果不是像我这般元气入体是很难发现的。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一般此等天选之人,出生之时便有异像,难道贵公子出生之时你没有觉察么?” 陈橙对此倒是不好说出口了,难道要说朱长川不是自己所生,不仅没有任何异象,反而天生缺少一魂一魄么? 此时的郝运倒是放下了悬着的心,看来朱长川不会被抓去当小白鼠了,反而还添了个天选之人的名头,也不算坏事。 见陈橙有些为难,童顺便给找了台阶:“天选灵修毕竟是少数,不能以常理判断,陈道友不必介怀。”这童顺心中大为可惜,云中馆内有一个规定,不论哪一间云中分馆,只要馆内有天选灵修出生,馆中所有修士当年元晶奖励翻倍。童顺有些恼怒的想到:“这接生之人也不知道是哪个憨批,要是让我知道他是我们云中馆中的医修看我不怼死他。 “对了,陈道友,我这边有个建议。虽然仙宫规定六岁的童生才能入修仙学府中修行,但是天选灵修可以超脱于这个规定之外随时入学。贵公子既然天资卓绝,不如让他早一点修行,也算是不浪费他的天分。天选灵修在修行路上乃是一片坦途,早一天修行就有早一天的福缘。” 说道此处,陈橙也是有些坐不住了,拉起了两个孩子向童顺说道:“感谢仙师为我解惑,我这就回去和家中做主的那个商量一番,肯定尽快让长川进入修仙学府中。” “不知道贵公子全名是什么,我好记录一番。”按照惯例,童顺要记录诊断人的名字。 “朱长川。” 童顺差点揪断了手中的狼毫笔,心中不禁想到:“这原来的孩子不是叫郝运么?怎么才这么几年孩子的爹就换了?看这两个孩子年纪相差不多啊?”这事儿由不得童顺细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陈橙拉着两个孩子出了雕花木门,童顺也没敢多看,嘴里小声念叨:“这玉如仙界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三章 尝试 朱长川并不是天选灵修,或者说他并不是童顺口中所描述的天选灵修。 如童顺所说,天选灵修乃是大道气运所选,一出生便有自行吸收天地元气之异像。这朱长川出生之时不仅没有异像反倒还少了那一魂一魄,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天选灵修了。 不过此时的朱长川虽无天选灵修之名,却已有天选灵修之实,如无意外,再过不久他就能够突破到定神境,成为一名一境修士。虽然在这玉如仙界里有无数个一境修士,但是那都是修仙学府中的教导仙师手把手教出来的,别的修士在朱长川这个岁数,恐怕摔倒了还要哭着喊娘呢! 有关于朱长川踏上修行之路的事,还得从四年前开始说起。 朱家姐弟在搬过来后,朱绵绵隔了许久才终于没有再因为自己爹娘要很久才能回来的这件事而整日落泪。她每天都早早的下了凤霞山在修仙学府中教导仙师的带领下,坐上地龙。而郝仁总是更早些时候就已经去往灵符处。 洞府中每天都只剩下了陈橙,郝运以及朱长川三人。 陈橙除了给两人喂奶之外,每天雷打不动修炼,经过朱景山这一家子的事后,她更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的修为,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了从前修仙学府门口刻着的八个大字的真正含义:好好修炼,天天向上。 过了好几天,郝运才算是习惯了自己身边的这个小不点。除了每天看着他躺在自己娘亲怀里喝奶这点让郝运比较不爽之外,他对这个小兄弟更多的还是一种怜悯的心态。 郝运整天躺在床上也没有事情可干,只能开始研究起怎么修炼了。 好在现在陈橙对修炼一事特别上心,每天都有许多修行上的问题要询问郝仁。郝仁的修为到底是比陈橙高一点,而且灵符处的同僚们怎么说也都是正经修仙学府毕业的,有些陈橙的问题郝仁可能头天晚上答不出来,第二天找灵符处的同僚问一遍,怎么也都答上来了。两个人探讨的时候从未避讳过郝运,渐渐的郝运对这修炼一事自己也摸清了一些门道。 不过当郝仁与陈橙在身边的时候郝运还是不敢修炼,只有等自己与朱长川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偷偷修炼。 为了改善修炼的环境,陈橙托郝仁找来了几张聚灵阵符,这聚灵阵符乃是灵符的一种,主要是用来凝聚天地元气,提升修士修炼效率的。这种符箓的最大特点就是可以叠加,聚灵阵的数量越多凝聚元气的面积就越广,效果就越明显。当然了,正所谓万物自有其平衡,想要运行两个以上的聚灵阵,光用修士的元气是不够的,还要开辟出一个阵眼放上阵石才能带动所有的聚灵阵。 郝仁与陈橙自然没有额外的元晶去买阵石,不过手边倒是有能用来充当阵石的物品,那便是上品元晶。那所谓的阵石也只不过是经过灵阵师加工过的上品晶石,夫妻两也不追求极致的聚灵效果,用上品元晶当作阵眼已是足够用了。 两人在洞府中的几间石室内都安上了聚灵阵,没过两天,这洞府内的元气浓度便有的极大的提升。 通过不断地修炼,郝运不久就发现自己已经基本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了。也就是说,在郝运还不到三个月大的时候,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说话行走了。但是郝运并不敢表现出来,他只能继续假装自己还是一个婴儿,他可不想让郝仁与陈橙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在某一天的修炼结束后,郝运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其中一只小脚趾发生了变化,原本柔软的小脚趾竟然坚硬的像玉石一般。趁着陈橙修炼不注意,他掰过自己的脚狠狠的朝那个脚趾咬了下去,要知道修士一旦开始修炼,整个身体都会在元气的滋润下发生一些变化,最简单的变化就是皮肤变得坚韧力气变大牙口变好。郝运还试验过,一口把身下的石床咬下了一个缺口,郝仁和陈橙还奇怪了两天,原来可是没有那个缺口的呀! 郝运一口咬在脚趾上,竟是有玉石撞击的响声,着实把郝运吓了一跳。他连忙把腿缩了回去,摆好姿势,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生怕此时陈橙冲进来发现自己的异样。 不过,好在陈橙专心于修炼,并未发现郝运这边的动静。郝运眯着眼睛探听了半天,确认陈橙并没有过来才放心下来。 身体部分玉化是通窍境修士突破到玉体境的必经之路,当全身上下都硬如玉石之际,便是修士突破到玉体境之日。想突破到玉体境没有捷径可走,纵是天选灵修也不能例外,只能每日修炼将元气炼化纳入己身,用水磨的功夫凝练自己的身躯。 修士玉体境乃是修行路上极为重要的一境,若将修士修行比作摇船渡江的话,定神与通窍二境便是令摇船之人耳清目明,让修士能在修行的过程中保持灵台清明不被外物所惑。而玉体境便是摇船之人身下的渡江之船,用心凝练身躯的修士能修得一艘坚不可摧的巨轮,纵然修行路上狂风暴雨依然能泰然处之。若是修士将玉体境对身体的打磨视为儿戏,纵然最后修成了玉体,也是漏洞百出,稍遇风雨便是船毁人亡。 仙宫修炼委员会给玉体境修士的肉身强度做了一个划分,划分的标准为肉身某一部位能够承受多少次灵器品秩飞剑的劈砍,共有六种身躯强度: 琥珀身最次,只能承受三剑;白玉身其次,能承受九剑;再往上便是蓝石玉身、琉璃玉身、红宝玉身以及金刚之身。 蓝石玉身可受二十七剑,琉璃玉身可受八十一剑,红宝玉身可受二百四十三剑,至于那金刚之身,灵器品类的飞剑不论砍上几次都不能伤到分毫。 聚灵阵落成之后郝运的修炼速度陡然提升,加上先天之气的加成,郝运只用了三日便突破到了玉体境。至于他的肉身强度是哪个境界,由于没有灵器飞剑的劈砍,我们暂时不得而知。 由于害怕被郝仁与陈橙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郝运早早的便做了准备,只要郝仁与陈橙一碰他,他就嗷嗷大哭。但是夫妻两不碰吧,他又笑呵呵的。郝仁与陈橙就没有直接抱着郝运去云中馆,而是先观察了两天,趁着这个空档,郝运及时的突破了玉体境,这才不再因为两人的接触而假装哭泣。两人也没有多想,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待到郝运突破玉体境后,新的困扰产生了,那就是郝运不知道应该怎么再修炼下去了,四境修士的修炼方法此时陈橙还用不到,郝运也不可能直接去问郝仁。 而且,像郝仁这般在灵符处任职之人,平时一半时间用来工作,另一半时间都是留给修士修炼的,所以郝仁一般都不在家修炼,郝运无处可看。 郝运只能每日照常吸收元气,按照玉体境的方法修炼,时间久了就觉得很无聊。这个时候,他就打起了朱长川的主意。 时间来到朱长川搬进郝仁洞府的第二个月,这天,郝运照例完成了每天的修炼,在平息了体内元气之后,郝运没有像往常一样接着睡觉,而是伸出自己的左手把朱长川的右手从襁褓里扒了出来。 他想试一试能不能让朱长川像自己一样修炼,那样的话自己可能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郝运学着童顺的样子,驱使了一道元气顺着手渡进朱长川的身体里。郝运的灵识跟着那道元气在朱长川的身体里到处流淌,郝运不知道的是,他这样的行为对朱产长川来说其实是极度危险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元气是经过先天之气淬炼的,光是元气中的杂质便能让朱长川短时间之内一命呜呼。此时的郝运还不知道这个事儿,他只是稍微有些担心朱长川的身体会不会对自己的元气有反应,元气在朱长川身体里转了一圈之后,郝运见朱长川没有什么反应也就放下心来。 那一缕元气一路畅通无阻来到的朱长川的丹田处,果然,和郝运猜测的一样,在朱长川的丹田之中也盘踞着一小团先天之气。不过和郝运体内的先天之气相比,眼前的这团先天之气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郝运分出了一些元气来到这团先天之气身边,只见原本没有反应的先天之气仿佛受到刺激竟然开始蠕动起来,滋溜一下就把郝运的元气吸了进去,随后又释放出来。与郝运想象中不同的是,从先天之气中出来的元气完全没有变化,进去什么样出来还是什么样,数量也没有增加。 郝运稍一思索便想到了问题的关键,自己的元气已经是经过先天之气的淬炼的了,再被淬炼一次也不会发生变化。看来问题的关键还是要让朱长川像自己一样进入胎息冥想的状态,吸收这外界的元气才行。 郝运尝试了好些办法,都没有成功。就在他准备接着尝试的时候,陈橙却是结束了修炼。郝运赶快把朱景山的手放回了襁褓之中,自己躺回了原来的样子。 万事开头难,郝运觉得自己反正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尝试,大不了每天试一种方法,总有一种方法是会有用的。 朱长川仿佛是被郝运折腾的有点饿了,开始哭了起来,陈橙赶忙来到了床边,熟练的给朱长川喂起奶来。 郝运看着朱长川,不禁在心里暗骂道:“你这个狗崽子,占我妈的便宜。老子竟然还想着带你修炼,真是日了狗了。要不是老子抹不开面子,哪还轮的到你喝?” 不过郝运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别的事可做,还是要把朱长川拉上修炼这条道路来。 想到此处郝运悻悻的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四章 小白鼠朱长川 自从郝运起了要拉上朱长川和自己一起修炼的念头之后,郝运甚至都减少了自己的修炼时间,整天就想着怎么才能让朱长川也踏上修行的不归路。 凭着郝运不懈的努力,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办法。 在郝运的第八百六十二次试验以失败告终之后,郝运又开始了第八百六十三次试验。他把这次试验命名为不成功便成仁系列第二十三号,和之前的所有试验一样,郝运分出了一道元气进入朱长川体内。这一次郝运没有按照自己原先臆想的轨迹来控制元气,而是撤回了一部分对元气的控制权,开始转而控制起朱长川的呼吸。 郝运借着元气,手动的使得朱长川的胸膛鼓起,下沉。在身体的作用下,朱长川不得不改变了自己原有的呼吸频率,在不知不觉中朱长川的呼气频率逐渐和郝运的呼吸频率趋于一致,在两个人呼吸频率完全相同的一瞬间,朱长川体内的那道元气出现了变化。 此时,在朱长川的体内开始出现了一个无法直接观察到的旋涡,朱长川体内那道属于郝运的元气,第一次不再需要依靠郝运的推动才能往前,而是随着旋涡的向心力开始往朱长川的丹田处缓慢移动。于此同时,郝运能够明显感觉到,朱长川体内的旋涡开始对他体外的天地元气产生了一股拉扯的力量,一道极其微弱的外界元气随着朱长川的呼吸被带入他的体内,外界的元气远远的跟在那道属于郝运的元气后面向朱长川丹田处移动。 郝运此刻十分紧张,显然这道外界的元气能不能到达丹田中的先天之气附近,是证明这种方法成功与否的关键。 细如发丝的外界元气,就像一个不善奔跑的笨拙孩子一样,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动着,不过好在通往先天之气的道路不是很长,大约一刻钟后,那道元气终于来到了先天之气不远处。 此刻郝运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依旧稳稳的保持着自己与朱长川的呼吸频率。 眼看着终点越来越近了,那道外界元气还是一副不怕晚的样子,仍旧保持着自己的节奏。这时候,倒是等在终点的先天之气坐不住了,它伸出了一双无形的手,生拉硬拽的把这道元气拽向了自己,随后将其吸入了体内。 和郝运不同的是,一番蹂躏之后,从先天之气中出来的元气尽管已经经过了淬炼,但是数量却没有像郝运一样变成三条,而是仍然保持在一条。郝运秉承着有总比没有好的宗旨,欣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这条被淬炼过的元气虽然看上去形单影只,但是作用却是立竿见影。它就像是拖拉机的启动扳手一样,一下子激活了这个僵硬的旋涡。在它进入旋涡的一瞬间,旋涡的速度便陡然加快了,越来越多的天地元气顺着无形漩涡被朱长川拖入体内。 此时即使是郝运没有再刻意让朱长川与自己保持相同的呼吸频率,元气旋涡也再没有中断过。就这样,朱长川成功的被郝运拖上了修行的道路,只不过朱长川对这件事,却是一无所知。 一开始郝运还担心过朱长川开始修炼的事儿被郝仁和陈橙发现,但是不知为何两个人却从没怀疑过。 事实上,朱长川日日睡在郝运身边,又总是被郝运当成小白鼠实验,无意之中沾染了郝运的气息,帮朱长川掩盖了自身的元气波动,除非有人往他体内输入元气探查才能发现异样。 唯一让郝运觉得郁闷的一点是,朱长川的进度在他看来实在是太慢了,郝运有时候甚至会帮着朱长川吸收元气。但是四年的时间过去了,朱长川还是没有能够突破到定神境。 不过,在童顺的认识里,他已经将次时代额朱长川归结为了修行路上天才般的人物——天选灵修。 ———————————————— 让我们把视角转回到现在,从云中馆出来的陈橙第二次有了不错的心情,上一回有这种心情还要追溯到第一次抱着郝运从云中馆出来的时候。 此时的朱长川还是不太明白那个怪老头说了些什么,只是看着自家娘亲这么开心,看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 这一日,陈橙带着他们逛遍小半个东门镇,赶着倒数第二班回凤霞山的地龙回到了洞府中。 此时郝仁与朱绵绵已经早就在洞府之中了,陈橙连忙拉着郝运和朱长川坐到了桌边,开心的说道:“你们知道么,长川竟然是修行天才!” “噗!”郝仁一口喷出了尚未咽下的茶水,咳了半天才说道:“什么?” 同样的,朱绵绵也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陈橙。 “我真的没有骗人,昨天长川不是摔到了么,我怕他身上有内伤就带他去云中馆检查,就是那个童顺仙师,他不仅说长川没有任何问题,反而还是什么天选灵修。”陈橙简单的把白天的事儿说了一遍,郝仁与朱绵绵怎么听都觉得是天方夜谭,只觉的陈橙在开玩笑。 最后,陈橙实在是没法了,只能对朱绵绵说道:“绵绵,明天请学府中的教导仙师来洞府中一趟。具体情况如何,等人来了就都清楚了。” 朱绵绵对此倒是答应的极快,因为修仙学府的教导仙师也曾说过,若是发现身边有天赋异禀的孩子,就即刻上报,宁可错报也不可遗漏。对修士来说,早一日修炼便有数不尽的好处。 一家人又分享了些一日的见闻,便睡觉的睡觉,修炼的修炼。 没心没肺朱长川完全没有被白天的事所影响,躺在石床上马上就去见了周公,一旁的郝运确时不时的发出了一些窃笑的声音。 “现在看来朱长川不出意外应该是要被送到修仙学府中去了,那我岂不是要解放了?这朱长川总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我,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一想到从前要回答他那十万个为什么我就头疼。不过现在好了,我清净了!看来当初拉着他修炼还真是好事一桩!我可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运哥,你在笑啥呢?”一旁的朱长川被郝运的窃笑给吵醒了,眯着眼睛问道。 郝运连忙说道:“没什么,你快睡觉,明天还有好事等着你呢!” “奥”朱长川应了一声,换了个姿势又睡了下去。 “真是大快人心啊,虽然我到了年纪还是要去修仙学府,但是起码我还能再过上两年逍遥的日子,还没人烦我,啧啧啧,那日子,想想就美的很!” 第二天,陈橙整日都是坐立难安的样子。这一整天,她都在盼着朱绵绵带着修仙学府中的教导仙师来到洞府里,宣布朱长川是修行天才的事。这一天,她甚至都没能静下心来好好修炼。也难怪陈橙如此表现,朱长川是她从小奶大的,虽然不是亲骨肉,但是和亲骨肉也是差不离了,自己养大的孩子是修行天才,对陈橙来说别提有多开心了。 终于,在陈橙的期盼之下,朱绵绵领着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修士来到了洞府之中,中年修士的白袍上用金线绣着白阳仙府四个篆体小字。 在玉如仙界中,所有的修仙学府都隶属于仙宫修炼委员会,其中初级修仙学府和中级修仙学府是义务办学,不收取任何费用的,只需要入学的童生修士缴纳一些杂项的费用即可。年满六岁的童生都可以去就近的初级修仙学府入学,不需要参加任何的入学试炼。在柳叶洲共有两百多座初级修仙学府,其中白阳仙府是离凤霞山最近的一座仙府,这也是为什么朱景山把朱绵绵送到那里的原因。 眼前的这位中年修士名为段怀安,乃是白阳仙府中专门负责童生修士特招的。今日稍早些时候,朱绵绵找到了他,简单的叙述了朱长川的情况,希望他可以上门一趟。段怀安本来是不想去的,像天选灵修这样的天才修士,怎么可能像天上掉馅饼一样,还正好砸在自己脑门上。要知道,但凡是天选灵修,一出生就会有茫茫多的修仙学府上门抢人,送法宝送元晶送功法为了能抢到人那是无所不用其极,只等天选灵修一懂事儿,就会被接到修仙学府中开始修炼,根本就不可能有朱绵绵口中这样的漏网之鱼。 不过,段怀安已经很久都没有完成童生修士特招的指标了,要是再没有成绩,怕是连基本的元晶俸禄都要给扣没了。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段怀安免为其难答应来跑一趟,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迎接他的是怎样的超级无敌惊喜双黄蛋。段怀安也根本想不到,今天勉强来的这一趟,竟然让他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就坐上了白阳仙府府君的位置。 郝仁用心的给段怀安倒了杯灵茶,陈橙则是牵着郝运和朱长川的手来到了堂屋。段怀安第一眼看到郝运就已经把他是天选灵修的可能排除了,可从来没有人听说过天选灵修有胖子的,每一位天选灵修都是天之骄子,不是俊男就是靓女。段怀安把视线挪到了另一边,另一个小男孩生的倒是眉清目秀,长得勉强有几分天选灵修的样子。 陈橙让郝运在郝仁身边坐下,自己则带着朱长川来到段怀安面前恭敬的说道:“仙师你好,麻烦您跑一趟,请您看看小儿是否真的有不错的修仙资质。”陈橙也没有再提天选灵修这个事儿。 段怀安心道我果然没有猜错,随即面无表情的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个坑坑洼洼圆球,别看这圆球样子难看,它确是段怀安吃饭的家伙。当然了,段怀安肯定不是拿着他去盛饭的,严格来说,这个圆球就是做他这个行当一定会用到的东西。 这圆球名为浑天球,是仙宫修炼委员会为天选灵修专门定制的元气感应仪,它能检测六岁以下童生身上的元气浓度,超过年龄的修士不管怎么往里输入元气它都不会产生变化。 只要能让圆球亮起白光,就表明输入元气的童生在没有修行过的情况下体内就有元气存在,就能确认输入元气的童生就是天选灵修。不过,和平常的修士一样,天选灵修中也是有资质高低的,因此浑天球还可以测试天选灵修的资质高低。 段怀安将浑天球递到朱长川面前,示意他把手搭在球上,段怀安已经在心里做了决定,哪怕这浑天球只是亮了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地方,他都会立刻、马上把朱长川接到白阳仙府中接受教导。 朱长川不明就里的把手搭在浑天球上,接下来发生的事,差点把段怀安的魂魄惊的飞出了天灵盖。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五章 九道气运 在仙宫修仙委员会对天选灵修的记载中,即使是同为天选灵修两人,大道气运也依然会差别对待。 并且,大道气运的多少直接决定了天选灵修的资质高低。 其中最少的仅有一道,最高的足有九道,再有三道、五道、七道夹杂其中。 这资质高低在浑天球上的表现就是被激发出的颜色各不相同: 年龄合格但是体内无元气浑天球便不会有反应, 体内有元气但是年龄不合格会呈现黑色, 身怀一道气运的天选灵修显示为乳白色,三道气运为宝蓝色,五道气运为橙红色,七道气运为金色。 至于那身怀九道气运的则会显示斑驳的彩色。 其实连浑天球的创造者也不知道的是,浑天球检测到的其实并不是大道气运的数量,而是童生修士体内先天之气的活跃程度。活跃程度越高,浑天球上表现出的颜色便更符合身怀多道气运的天选灵修的标准。 所谓大道气运,其实就是激活婴孩体内先天之气的引子。 段怀安的这个浑天球可还没有过这个荣幸能检测到身怀九道气运的天选灵修,最幸运之时也不过橙红色。他对眼前的小男孩并没有抱有什么希望,放好浑天球之后他便极为懒散的用手支着脑袋杵在石桌上。 朱长川起先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坑坑洼洼的球是干嘛的,他求助般的看了看一旁的郝运,郝运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让他放心把手放上去就行。段怀安只想快些结束,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朱长川这才敢伸出自己的手搭在浑天球上,可当他的手触及到浑天球的一瞬间,浑天球上便对手掌产生了极大的吸力,吓得朱长川想把手从浑天球上立马缩回来。 可朱长川却发现,不管他怎么用力,他的手都像是长在了浑天球上一样,怎么拔都纹丝不动。 朱长川被吓的大叫起来:“有...有...有东西在吸我。” 这时,站在一旁的陈橙把手搭在朱长川的肩头,示意他不要害怕。 朱长川感受着熟悉的温暖,这才安下心来。 朱长川感觉眼前这个球似乎从自己身体里抽走了什么东西,那种感觉,很难用言语表达。于此同时,在朱长川的体内,有一丝先天之气被浑天球从先天之气团中分离了出来,那一缕先天之气被浑天球吸引着离开朱长川的身体,钻入了浑天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浑天球上并没有发生变化,段怀安有些失望,感觉自己还是白跑了一趟。就在他准备收拾东西走人的时候,浑天球上却是突然产生了许久未有的变化。 一股乳白色的柔光从朱长川的指缝里溢了出来。 “是天选灵修!” 段怀安的眼睛一下瞪大了,心中不禁暗喜,还好自己没有嫌麻烦,不然这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看来,这次总算能领到些奖金了。 郝仁一家却是不知道这光代表着什么,陈橙便问道:“仙师,这是怎么了。” 段怀安正想说话,浑天球上却是又起了变化,在乳白色光晕的外圈又缓缓浮现出了一圈宝蓝色的光晕。 “这是身怀三道气运的天选灵修?”段怀安心中大喜,越看越觉得朱绵绵长得可爱,竟然把这张大馅饼砸在了自己的头上。看来,今年仙府中的优秀个人非自己莫属了。 段怀安越想越开心,正准备恭喜郝仁一家,转眼却看见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事。 紧跟在那圈宝蓝色的光晕,浑天球上又同时出现了一圈橙红色光晕与金色光晕。此时的浑天球上一共闪烁这四种不同的光晕,简直快要闪瞎了段怀安的眼睛。 “九?九道气运?”段怀安只觉的周身的元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希望有人能帮自己掐一下人中。他强撑着没有让自己从石凳上滑下去,摸索着拿起手边的灵茶想压压惊。 “仙师,你的手怎么了?”朱绵绵看着段怀安像羊角疯发作般抽动的手好奇的问道。 “没...没...没事,我就是有点口渴。”茶杯不断敲击着他的的牙齿,段怀安故作镇定的说道。 “仙师,我们长川真的是有些许修炼的天赋么?”郝仁给段怀安续了杯灵茶不经意地问道。 段怀安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没把自己呛死,他惊恐的看着郝仁,什么叫有修炼的天赋,还些许?当着这个身怀九道气运的天选之人,你和我在这里谈天赋? 段怀安觉得郝仁这是在敲打自己,一改初进洞府的散漫,强压这心中的慌乱说道:“此事我做不得主,我去将我们白阳仙府的府君请来和几位详谈。在...在...在下告退。” 段怀安说完,忙不迭的起身想走。 倒是郝运提醒道:“仙师,您的球!” 已经走到门外的段怀安又折返回来,小心的从朱长川手里接过浑天球,飞也似的冲出了洞府。 下山的途中,仿佛失了魂的段怀安迎头撞上了一个正巧从山下上来的女修,这个女修穿着一身黑色修士袍,衣袍上绣着碧羽仙府的字样。 “实在抱歉。”段怀安也没来得及看清面前的人是谁,诚恳的道了声歉。此刻的他只想马上向自己府君告知,在这不显山不漏水的凤霞山上,竟是有一名身怀九道气运的天选灵修。 被撞了的女修并没有多加刁难,方才一个照面她便认出了撞上自己的人,望着段怀安仓皇离去的背影,她有些不屑:“段怀安,你怎么如此没有形象?” 这名女修名叫陈壁,在碧羽仙府中和段怀安一样是负责童生修士特招的。 和段怀安不一样的是,陈壁本身能力极强。再加上碧羽仙府这个强大的后盾,这些年,光经过她手的天选修士便有六七人。其中天赋最强之人更是身怀五道气运。 她也在一些争抢天选修士的场合见过段怀安。在她曾经的印象中,虽然段怀安在争抢天选灵修方面不是很厉害,但好歹也是个临危不乱之人,往日争抢失败也没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陈壁转而又有些好奇,这段怀安也并非住在这凤霞山的,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遇到呢?莫不是他也和自己一样是前来看看那条“漏网之鱼”的? 陈壁口中的“漏网之鱼”便是朱长川,这陈壁与云中馆负责女修生产的医修都有些私交,每当这些医修遇到天选灵修的胚子就会第一时间告知陈壁,然后从中捞些好处。这不,昨日陈橙刚走童顺就去联系了陈壁,说有这么一号“漏网之鱼”,让她不要错过。不过不巧的是,昨日陈壁有些私事就没能前来,一直拖到今日。陈壁这是打算来碰碰运气,其实她今年的任务早就完成了,不过天选灵修仙府中可是从来都不会嫌多的。 对陈壁来说,更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让这些修仙的好胚子落到别的修仙学府手中。 陈壁照着童顺给的地址,找到山腰处洞府。隔着似有若无的守山大阵向洞府中传音道:“碧羽仙府,陈壁求见。” 郝仁一家都沉浸在开心之中,这突然到来的造访者却是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郝仁与陈橙把目光看向了朱绵绵,朱绵面连忙否认,说并不是自己找来的。 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觉得把人请进来,要是这样把人晾在外面实在不是郝仁一家的风格。 陈壁在郝仁邀请下来到了洞府之中,在陈壁看来,这就是玉如仙界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家人,怎么会有天选灵修的存在呢? 不过既然来了,工作就要做到位。 陈壁只说自己是偶然得知的,并没有提到童顺,这也是她们这一行行内的规矩,那就是绝对不能把提供信息之人抖露出来。陈壁提到想给朱长川做一番测试,看他是否真的是天生的修道胚子。如果他真的是天选灵修,那自己所在的碧羽仙府很愿意把朱长川收入府中,不仅不用花郝仁家一分钱,还会给朱长川提供最好的修行支持。 陈橙一番衡量,觉得左右都没有损失,再加上方才段怀安语焉不详,她还是希望能听到点更直白的东西。 征得朱长川家长的同意之后,陈壁拿出了一个圆球,这个圆球是最新一代的浑天球,体积更小,对先天之气的感知更敏锐,卖相也更好。 郝运一看这个光滑圆润的浑天球,就觉得眼前这个国字脸的女修要比方才段怀安更靠谱一点。 还是同样的流程,陈壁让朱长川把手搭到浑天球上,这回朱长川倒是不怕了,大大方方的把手放了上去。 你还别说,这型号新的就是不一样。 方才段怀安的浑天球半天才起反应,还是断断续续的。 眼前这个,朱长川把手放上去前后都没过五秒,斑驳的彩色光晕便布满了整个浑天球。 “乳白色...宝蓝色...橙红色...金...金色?”陈壁结结巴巴的清点着浑天球上的颜色,她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浑天球坏了。 陈壁咽了口口水,对朱长川客气的说道:“小弟弟,你把手抬起来再放一遍。” 朱长川听话的把手抬起来空悬了三秒钟,又放了下去。 浑天球散发的彩色光晕依旧与方才一样,陈壁脚下打滑,一下滑到了石桌下面。郝仁暗叫不好,连忙把人扶起来,给新倒了杯茶水赔罪。 陈壁拿起茶杯,哆嗦了半天才勉强把茶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一旁的郝运看着这个和段怀安一样犯病的女人,心里想到:“这一行都有这个职业病么?还是手不抖都喝不下去茶水?” 陈壁还是见识过场面的,但是也架不住眼前这样的刺激。她一下就联想到了段怀安的表现,陈壁的的专业性在这个时候一览无余,她知道这可是一个让碧羽仙府名扬柳叶洲的最大机会,一个身怀九道气运的天选灵修,只要碧羽仙府能让收下朱长川,往后想把自己孩子送进来的修士夫妇还不得踏平自家仙府的大门? “两位,朱长川有着非常高的修仙资质,我们碧羽仙府愿意收下贵公子。我在这里保证,我们一定会给到贵公子最好的修行待遇。” 这时候就轮到郝仁一家为难了,自家刚才已经先答应了段怀安,此时突然反悔是不是不太好。 陈橙笑着对陈壁说道:“这位前辈,实在是不好意思,方才我们已经答应了一位,待会儿他会和白阳仙府的府君一道前来。” 陈壁意识到,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和面前这一家人多聊,连忙说道:“那这样,我也去将我们碧羽仙府的府君大人请来,大家共同商讨,这样才能给贵公子一个最好的结果。” 不等郝仁一家多想,陈壁收起浑天仪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几位务必等我,我去去就来。”说完陈壁闪身出了洞府,也不给郝仁一家反应的时间。 几人愣在当场,这都是怎么了?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六章 争夺 夜幕中,段怀安用最快的速度来到自家府君的洞府前,却发现府君此时竟不在洞府之中。心急的段怀安赶忙掏出了一张子母灵符,向其中打入了一道元气。这子母灵符是仙府专为他所配的,为的就是这样紧急的时刻,一名百万中无一的天选灵修对初级修仙学府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 此时,白阳仙府府君正在一处僻静的山谷之中。除他之外,此地还有另外三名初级修仙学府的府君。 “韶兄,不知你们近来可有寻到资质出众的童生修士啊?”一名身穿紫色道袍,面如冠玉的中年修士带着揶揄的表情向坐在自己右侧的矮胖修士问道。 正在埋头喝茶的韶思源听到这话显得有些无奈,顿时觉得杯中的上好灵茶却是不如方才香了。他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茶杯轻放在身前玉台上说道:“我们白阳仙府还是比不上你们啊,除了每年仙宫安排来仙府中的童生,已经许久没有招到资质出众的了。只能看今年这一批里能不能有好苗子了。” 坐在韶思源对面面色黝黑的修士给他重新添了茶,宽慰到:“思源,此事不必往心里去,毕竟资质出众的童生修士是可遇不可求的。” “老韶啊,不是我说你,实在是你太不懂得变通了。你得像左兄一样肯花元晶,这不,我听说前两日左兄的仙府中又招进了一名天选灵修。”坐在韶思源右手边的光头修士对着自己面前的左寒谄媚的说道。 左寒笑道:“那个童生修士的资质着实不错,现在身怀三道气运的天选灵修可是不多见啊。不过为此,我也是下了些本钱的。”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韶思源。 韶思源拿起茶杯灌了一口闷茶,那个天选灵修他是知道的,明明是段怀安先发现的,却不知怎么最后被左寒麾下的人给诓骗了去。韶思源也做了不少年份府君了,这争抢童生修士的事年年都有,自家仙府家底不足只能落于人后,也怨不得人。 郁闷的韶思源忽然感受到了子母灵符的异样,随即借口洞府中有急事,向另外三位府君告罪一番后起身离去了。左寒看着韶思源离去的身影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如此着急。 来到谷外无人之处,韶思源看了一眼子母灵符,发现灵符上散发着前所未有的红光。 韶思源一边心中奇怪:“这段怀安究竟是有何要紧之事?”一边还是御起了飞剑以最快的速度向洞府赶去。 在韶思源洞府门口的段怀安此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方才等待之时,忽然想起了自己撞到的那个女修就是一直和自己争抢天选灵修的陈壁。 他非常害怕还没等自己和韶思源到,就被陈壁捷足先登了。若真是如此,只怕他段怀安就真的成了这白阳仙府的罪人了。 韶思源远远的便看到了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自家洞府门前到处走动的段怀安,他准确的御剑落在了段怀安的身旁,出声说道:“怀安,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着急?平日里我教导你的遇事不可惊慌都被你抛到脑后了么?” 段怀安看到眼前的韶思源,一时竟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只能长话短说到:“府君,凤霞山上有一位身怀九道气运的天选灵修。碧羽仙府的陈壁可能现在就在山上,我们要赶快过去,不然可能来不及了。” “什么?身怀九道气运的天选灵修?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你就应该住在人家洞府外面,让所有人都不能接近那里!”韶思源气的一个头两个大,拽上段怀安就御剑向凤霞山飞去。 再说这山谷之中,韶思源走后,其他两位府君也没有多留,前后不久便都自行离去了。 左寒独自在玉台前享用着灵茶,此茶名为“猴采茶”,据说此茶只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唯有异兽四臂猿猴方能采到,故而得名。这灵茶是仙府中一位想走后门的修士孝敬的。这左寒所掌之仙府便是这柳叶洲名望最盛的碧羽仙府,由于碧羽仙府中资质出众的童生修士众多,所以吸引到了许多想把自己孩子送进碧羽学府的道侣。 风尘仆仆的陈壁轻车熟路的来到这左寒的山谷之中,不等陈壁说话,左寒便道:“坐下吧,尝尝这上好的灵茶!最近干的不错,看来又要给你涨俸禄了。” “府君大人,我在凤霞山上发现一名身怀九道气运的天选灵修,不过在我之前,似乎那白阳仙府的段怀安也发现此人了。那家修士说要与府君商谈,我不敢耽搁,便来了此处。” “什么?怪不得韶思源那老鬼一言不发便离开了,原来竟有这等千载难逢之事。身怀九道气运的天选灵修?你没有弄错吧。”左寒并未慌张,缓缓的将杯中茶水饮尽,向陈壁厉声问道。 “属下不敢,此事千真万确。”陈壁只觉得周遭的温度都低了几分,低头说道。 “好好好,此等天选修士,唯有我碧羽仙府方能配得上。其他人,就不要痴心妄想了。”左寒话音未落便已不见踪影,一道紫色流光携着陈壁飞出谷外,直指凤霞山。 韶思源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便来到了凤霞山山腰处,他收了飞剑带着段怀安信步走到了郝仁洞府门前:“白阳仙府府君韶思源求见。” 洞府的石门马上就被打开了,郝仁一家都来到了门口迎接。 段怀安看了看洞府,并没有发现陈壁的身影,便觉的有些奇怪,这陈壁来凤霞山,难道不是为了朱长川?他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劲,难不成这陈壁已经与这郝仁一家谈妥了? 倒是郝仁的话语为段怀安宽了心:“恭迎府君,我们一家等候多时了。” 韶思源听到这话心下便有了底,看来并没有让碧羽仙府的人捷足先登。韶思源抬腿便准备进到洞府中,却忽然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元气波动。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只听这凤霞山顶有人笑声,道:“韶兄,如此好事怎么能少了我左寒呢?”郝运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这朱长川是捅了马蜂窝了么,这一晚上都来了几个人了?”郝运还在纳闷呢,一道声势浩大的紫色流光却是径直落在自家洞府门前的空地上。只见方才气质不凡的陈壁此时却是毕恭毕敬的跟在那紫袍修士的身后。 只见这紫袍修士身上金光流转,面如冠玉,器宇不凡。这左寒跨步便来到了韶思源身边,对着比自己足足矮了两个头的白阳仙府府君说道:“韶兄,真是巧的很呢。” “倒真是有些巧了。”韶思源淡淡的说道。 左寒向郝仁一家拱手说道:“在下碧羽仙府府君左寒,竟日专为贵公子而来。” 郝仁与陈橙夫妻被眼前的阵仗吓到了,这仙府府君可不是寻常能见到的。今日不仅见到了,还一来就是两位,还都是冲着自家的孩子来的。两夫妻也算是从侧面对朱长川的修行资质有了大概的心理准备。 郝仁夫妇忙把四人带进洞府,韶思源与左寒大咧咧的就坐了下来,段怀安与陈壁则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两人身后。 郝仁往茶壶中换了新茶,给两位府君各倒了一杯。左寒也没客气,端起茶便品了起来:“好茶!”左寒一挑眉,给了个还不错的评价。韶思源本来没想喝,不过听左寒如此评价,便也端起茶杯喝了起来。要知道这左寒也算是品茶的行家了,要当得起他这一声夸奖的必然是不错的灵茶。 这茶是原先朱景山的珍藏,被朱绵绵从洞府中不知何处挖了出来,今天正好用来招待这两位贵客。 “郝道友,陈道友。就不和两位绕弯子了,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贵公子而来,贵公子在修行一途上的资质绝高,早一日入仙府修行与他而言都是大大的好事。”韶思源放下茶杯,情真意切的说道。 不等陈橙反应,左寒紧接着说道: “陈道友,我的建议是让贵公子入我碧羽仙府修行。我碧羽仙府乃是这柳叶州上初级修仙学府中最顶尖的,不论是我碧羽仙府的修行之所,还是教导仙师的实力,在这柳叶洲可以说是没有仙府可出其右。而且,在我碧羽仙府中人才济济,当然,和贵公子比还差之甚远,但是这仙府中的修行氛围确是独树一帜。” 左寒喝着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陈橙这时候倒是有些为难起来。这碧羽仙府陈橙早有耳闻,被称为柳叶洲所有修士梦寐以求的开蒙之处,能进碧羽仙府的,十有八九都能六年之后到更优秀的中级修仙学府中去。 “左寒,你越界了!这里是我白阳仙府负责的区域。”韶思源对左寒提醒道。 “韶兄,你怕是忘了吧,仙宫修炼委员会早有明令,天选灵修有自行选择修仙学府的权利,不必被区域所限制。不然我们各个仙府为什么要设立这童生修士特招一职呢?全凭仙宫修炼委员会分配不就行了?” “陈道友,若是贵公子愿意入我白阳仙府修行,我白阳仙府愿意负担贵公子在仙府中的一切修炼所需,并且额外贴补一千块中品元晶。在贵公子从我仙府毕业那日,我们白阳仙府会拿出一件宝器品秩的法宝以及一部合神修士所创的一阶功法。” 段怀安听着府君的话,十分惊讶,府君这可是下了血本想要将朱长川收入白阳仙府啊! 撇开元晶不谈,郝仁与陈橙十分清楚一件灵器品秩的法宝和一部一阶功法的价值,有了这两件东西,朱长川便能在中级修仙学府中比寻常修士有了更多的依仗。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七章 朱长川的要求 “且慢!” 左寒觉得有些意外,在他印象中这韶思源向来是不肯多花一个子的,何时变得如此大方了?之前那名身怀三道气运的天选灵修,韶思源给的条件也不过是五百中品元晶以及一件宝器品秩的法宝而已。 不过比家底的话,我左寒可从没有怕过谁! 左寒稍加思衬马上开口说道: “陈道友!贵公子若是愿意进我碧羽仙府修行,我碧羽仙府除了负担贵公子在仙府中的一切开销之外,还会额外拿出三枚上品元晶,并且,在贵公子达到通窍境之后我们仙府会提供一件灵器品秩法宝以及一部神游修士所创二阶功法。” 左寒的字字句句犹如钢针一般戳在韶思源的心中,这韶思源与左寒最大的差距便是来源于修为,韶思源乃是一名合神终境修士,而这左寒却是货真价实的神游境修士。如果说这上品元晶韶思源还能靠砸锅卖铁来凑齐,那这二阶功法却在韶思源面前横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修行一途,越往后便难,韶思源修到五境终境已算是不错的修为,可与六境修士比起来却是云泥之别。 韶思源神情已不复刚才,心中哀叹不已,此时的他已经输的一败涂地。 左寒将韶思源的神情看在眼里,方才说的条件业已是他任府君以来开出最优厚的条件了,不过为了一名身怀九道气运的天选灵修,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郝道友,陈道友。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左寒喝尽了杯中茶水,向两人问道。 左寒开出的条件是郝仁夫妇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他们既惊叹于碧羽仙府的财大气粗,也打从心里为朱长川高兴。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今天被争抢的是郝运,夫妻两立马就能拍板让郝运去那碧羽仙府。但是朱长川毕竟不是亲生,夫妻两还是更希望听从朱长川自己的意愿。在他们看来,朱长川与别的孩子不同,朱长川及其的早慧,对眼下的情况,他才是真的能为自己做出选择的那个人。 一旁的郝运也大概能明白方才两位府君提出的要求有多么优越,自己要是也和朱长川一样还逗留在定神境,说不得自己也想让这二人为自己争抢一番,可是自己这玉体境却是太过骇人了,还是不要出这个风头的好。不过他还是打从心眼里为自己的这个弟弟感到开心的,另外他也为自己感到开心,因为朱长川一去修仙学府,他耳根子就彻底清净了。 “长川,两位仙长的话你听明白了吧!”陈橙摸着朱长川的脑袋说道。 朱长川点了点头,表明方才两个人提的条件他是能分清好坏的。他没有说话而是把眼神投向了郝运身上,分明在问:运哥,你让我选哪个我就选哪个! 郝运抛了一记白眼:想选什么自己选,不要来烦我! 朱长川被郝运吓得缩了缩脖子,沉默了半晌也没有说话。 洞府中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这种氛围让韶思源十分的难受,对他而言,他已经知道了面前的小娃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坐在这里的每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无比的煎熬。他到此时还没有转身离开,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在左寒面前的最后一丝尊严。 “那个,我有个要求。” 沉默了许久的朱长川也不知道是在对着面前的哪一位府君在说话。 左寒带着和煦且得意的笑容说道:“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就是了,我都能满足你的。”在左寒看来,一个小孩又能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呢? “那就行!” “我想让运哥和我一起去修仙学府!” 朱长川伸出一只手指着一旁的郝运开心的说道。 嗯?什么?你这不是坑爹呢么! 看着朱长川伸过来的手郝运气不打一出来,好你个瘪犊子,竟然打起老子的主意来! 郝运一把拍掉了朱长川的手,对这个一点都没有眼力见的人进行了死亡凝视。 平时怕郝运怕的不行的朱长川此时像是铁了心的要把郝运也拖下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左寒倒是没有想到朱长川的要求会是这样,不过多招人而已,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事,不过出于习惯,左寒还是吩咐陈壁拿出浑天球来给郝运也测测修行的资质。 在段怀安来的时候,陈橙就想让他给郝运也测测资质,不过没想到朱长川的事会发展成这样,也就不了了之了,此刻看到有这样的机会她也没多说什么,欣然应允了。 郝运估摸这自己也躲不过去了,只能看情况随机应变了。 陈壁来到了郝运身前,示意他把手搭在浑天球上。 郝运慢慢的伸出了手,装作有些害怕的样子。“怕什么,把手放上去就行!”陈壁看着眼前的小胖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郝运可不会因为这个女人一句话而生气,他还是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慢慢的,慢慢的把手搭在浑天球上。 和朱长川的感觉一样,郝运的手也从浑天球上感觉到了一股庞大的吸力,不过与朱长川不同的是,这点吸力对郝运来说就像是一只蚂蚁想要拉动一头大象一样,他随时都能把手从上面抽走。 演员的自我修养告诉郝运,演戏就要演全套,于是和朱长川一样,郝运开始怪叫起来:“啊!有东西在吸我!啊!啊!” 陈壁皱了皱眉头,觉得左寒根本就不应该让自己来测试这个小孩的资质,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不过就在郝运演戏之时,他明显感觉到了有一道无形的气流钻入了自己的丹田,似乎想从先天之气的气团中吸走一缕先天之气。郝运当然不能让这道无形之气如意,先天之气收缩之下,不仅没有被吸走丝毫,反而将那道无形之气吸入了先天之气中,随着先天之气的淬炼之后化成了三道元气消失在郝运的身躯之中。 这所有的一切都只在郝运的丹田之中发生,洞府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察觉。 郝运的手搭了半天,这浑天球依然没有反应。显示了郝运并无可能是一名天选灵修。 郝仁与陈橙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话,因为不论郝运资质好坏,他都是两人最爱的孩子。 陈壁让郝运撒了手,有些嫌弃的擦了擦浑天球,回到了左寒身后。 左寒本来还想,从陈壁的叙述来看,这朱长川可能是陈橙或者郝仁其中一个的儿子,那么按理来说郝运应该也有一定概率是天选灵修。不过现在来看,可能这一家的修仙资质,都汇集到了一个人身上。 “没问题,你运哥可以和你一起来我们碧羽仙府修行。”即便郝运没有任何天赋,左寒还是答应了朱长川的请求。多个闲人而已,没准他待上几天自己就不想待了,即使坚持到最后了,按照仙宫修炼委员会的规则,没到通窍境也是不能从初级修仙学府毕业的。 “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朱长川一想到郝运能和自己一起去修仙学府上学就非常的开心,最后又说道。 左寒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过看在朱长川的面子上他还是保持着微笑:“你说,这最后一个要求是什么。” “仙长,你刚才说要给我什么东西来着,我有些记不清了。”朱长川似乎有些忘了方才左寒开出的那些条件。 “你在修仙学府中的一切费用我们碧羽仙府承担,然后另外给你三枚上品仙晶,一间灵器品秩的法宝和一部二阶功法。”左寒又说了一遍,不过他觉得可能朱长川并不能真正理解这其中的含义。 “对,就是这些元晶啊法宝啊还有功法,我有的那些,要一模一样的也给运哥一份!”朱长川掰着手指头说道。 郝运听到朱长川的这些话虽然还是生气,不过心中还是有些温暖的,看来自己平时还是没有白疼这个臭弟弟。 陈橙欣慰的摸了摸朱长川的脑袋,朱长川能这么想着郝运,她已经很开心了,但是她明显能感觉到面前修士的不悦了:“长川,不能胡说,仙长肯让你运哥和你一起已经是开恩了。” “娘,我没有胡说,我是认真的。如果不行的话,那我还是不去了。” 此时的陈壁终于忍不住了,厉声说道:“你是天之骄子,你自然能享受这些。但是你旁边那个小胖子资质平庸,他有什么资格享受和你一样的待遇?我们花这么大的代价,可不是要废物的!” “陈壁!闭嘴!”也不见左寒动手,陈壁便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扇出了洞府。虽说陈壁说的也正是左寒心中所想,但是当着人家的面,可不能这么说。 郝仁与陈橙明显已经挂下了脸,这陈壁指着他们鼻子骂都可以,但是骂郝运,却是一万个不行。 朱长川甚至都想骂人了,不过却是被陈橙捂住了嘴。 郝运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 “我让他与你一起进修仙学府已经是破例了,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负担他的一切修行费用,但是其他的我不能答应。郝道友,陈道友,孩子可能不懂事,但是你们应该要懂。”左寒此时已是在出言敲打了,言语之间不乏威胁的意味。 “郝道友,陈道友!”一直沉默的韶思源已经决定,即便是倾家荡产,也要将朱长川收入仙府。这是白阳仙府也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我们答应!你和你运哥来我白阳仙府修行,我许诺你的,会一样不少的也给你运哥一份。况且你姐姐绵绵也在白阳中修行,这样一来,往后你们三姐弟还可以互相照应了。”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八章 尘埃落定 左寒倒是没有想到,韶思源这个老匹夫会在这个时候横插上一脚。 不过他依然是胸有成竹,因为在他看来,哪怕韶思源提出的条件翻上了三番,也依然比不上自己提出的条件。 “郝道友、陈道友。你们应该很明白神游境修士所创的二阶功法是多么稀罕之物。那是白阳仙府不管付出几部一阶功法都不能比拟的,朱长川如果能进我碧羽仙府,未来在修行路上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至于这另一个男孩,让他进我碧羽仙府已经是我最后的让步了,我希望你们能做出正确且明智的选择。” 左寒自顾自的拿起了茶壶给自己倒满了茶水,再次向郝仁夫妇说道。 “这事儿,还是要让长川自己做主。”陈橙此时已是有些愠怒,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我选这个仙长。”朱长川这次没有犹豫,果断的把手指向了韶思源。 段怀安站在韶思源身后,双手已经捏的紧无可紧。 不过,当他听到这朱长川的话后,却是一瞬间整个人都松快了下来。 韶思源此时也已是眼泛泪花,看来自己孤注一掷的选择最终还是起到了效果:“好!好!好!”他连声说好,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什么?”左寒看着朱长川指着邵思源的手指显得极为愤怒,一丝恐怖的元气威压悄然弥漫开来。 “左寒!你想干嘛!”韶思源是场间修为第二高之人,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一挥手,便在郝仁一家面前立起了一面元气壁垒,帮助他们抵挡来自左寒的威压。不过两人的修为还是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能够看出,这韶思源也抵挡的十分辛苦。 再看郝仁一家,此时即使有邵思源分担来自左寒威压,也撑的非常辛苦。朱绵绵与朱长川甚至已经晕厥了过去。 “哼!”左寒冷哼一声收回了自身威压,表情十分难看,冷声说道:“你们难道真的要选这白阳仙府么?你们就不怕这两人的修行前途毁于一旦?”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这左寒已是践踏了郝仁夫妇最后的底线。 “左前辈,我们家长川已经做出选择,我们夫妻二人支持他的选择。现在看来,这碧羽仙府也确实不是我们理想中的仙府。今日劳烦您跑一趟,实在是对不住了。”郝仁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此时的左寒已经怒上心头,今日之事绝对不可善了。对左寒而言,从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看上了却还得不到的。今天既然自己没能把这天选灵修收入囊中,那韶思源也绝无可能得到他。 虽然左寒有绝对把握,今日在场之人没人能够逃过自己的手心,但是如果在此时此地出手,纵使左寒这等修为,也难逃守秩执事的追捕。此事也没有必要自己亲自动手,人活在这玉如仙界,谁还能保证自己永远不碰到意外呢? 左寒怒极反笑,撩起衣袍起身就出了洞府,只听他说道:“既然你们做了如此愚蠢的选择,那就不要后悔。”他带起仍然晕倒在地的陈壁,化为一道紫色流光消失在了天际。 洞府中的人都心有余悸,那种高阶修士的威压是能让低阶修士从心底里感到畏惧的。还好左寒方才没有杀人之心,不然只怕是凶多吉少。 几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韶思源与郝仁一家敲定了两人入学的事宜。 郝运本来是不愿意这么早就进修仙学府的,但是今日之事让他知道了,这玉如仙界和他原本的是世界到底还是存在着本质的区别的。郝运觉得,还是待在朱长川身边看着他一点比较好。 郝仁与陈橙将韶思源与段怀安送到了门外。 临走之时,韶思源提醒道:“这左寒为人睚眦必报,这次他显然已经动怒了,往后你们还是注意些好。” “多谢仙长提醒,我们会注意的。”一家人谢过韶思源,目送他带着段怀安御剑飞走了。 这一晚的事让一家人疲惫不堪,郝仁夫妇安排三人休息之后,便来到了自己的卧房中,这一夜他们都没有心思修炼了,一边是替孩子们开心,一边又为孩子们担心。 这一家在这玉如仙界互为依靠,和朱景山一家一样,向来也没有什么朋友。如今遇到了这样的事,又能向谁求助呢? 黑夜渐渐褪去,温暖的晨光撒满了凤霞山。 此时是初春时节,山间的风还带着丝丝的凉意。昨晚的事让朱长川足足睡了六个时辰才醒过来,郝运趁着朱长川还没有醒的档口,找了个由头钻到了凤霞山上的山林之中。 平时一有机会他就想独自呆着,只有独处之时,他才觉得没有任何拘束。 “狗蛋!你也在这呢?”熟悉的声音从郝运靠着的树后传进了他的耳朵。随后从树后走来了一个身穿水蓝色修士服的年轻人,看着约莫十来岁的光景。 郝运并不知道这个油头粉面的人叫什么,但是两人却是认识有些时间了。 还记得郝运第一次偷偷溜进山林中时便遇到了此人,吓的郝运掉头就跑出了山林。 后来好几次,两人都在这山林中偶遇。起初郝运以为这个人是专门在这里堵自己,不过后来才知道,他和自己一样都是这凤霞山上的住户,在洞府中闲的无聊了,便跑进这山林中来独处一会儿。 郝运偷偷的去看着这人进出洞府,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第一次聊天是在郝运三岁生日那天,这年轻修士似乎一点也不好奇为什么像郝运这样的小孩子,会单独出现在这里,也不好奇这么点大的孩子为什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 两人约定不要探听各自的姓名,也不要与洞府中的家人有任何的接触。这一大一小,只在这山林之中短暂的时间里,互相诉说心中烦恼。 “铁蛋!这么巧!”郝运抹了抹身旁的地面,给这年轻人空了点位置出来。至于这诡异的称呼,还是郝运想的。既然两人不能用真名相称,那就只能找个外号了。 于是,郝运便沿用了从前的外号,自称狗蛋,将这个年轻人叫做铁蛋。 起初郝运以为,像面前年轻人这样相貌周正的人应该不会同意用这么难听的外号吧?可谁想到,这年轻人却偏偏对这个外号毫无排斥,两人偶尔蛋蛋相称,也颇为有趣。 “狗蛋,你怎么看起来这么颓?”被称为铁蛋的年轻人也不管这山林间的地面脏不脏,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了郝运身边。 “铁蛋,我马上就要去修仙学府修行了,以后可能不能经常见到你了。”郝运撕扯着手中的落叶,无聊的说道。 “那不是很好嘛?你看我,想去都去不成呢?只能每天窝在洞府里。”铁蛋用手指在地面画圈圈,言语之中满是羡慕。 “对不起,我忘了你不能修炼的。”郝运道了声歉,他面前的年轻人由于体质的原因终其一生都无法修炼。 “没关系的。那你究竟为什么是这幅表情呢?明明是值得开心的事。”铁蛋用肩撞了一下郝运,似乎将他当成了一个与自己同龄之人。 “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我们昨天得罪了个大佬,好像还是挺厉害的那种。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修为,就是觉得和他还差的好远。”郝运完全没有顾忌的把自己最大的秘密也对面前的年轻人说了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郝运就是对面前的这个人有种莫名的信任感。可能是郝运觉得他不懂修炼,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 “狗蛋,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可以叫我!”铁蛋非常认真的对郝运说道。 郝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叫你?叫你一起画个圈圈诅咒他么?”看着铁蛋在身前画下的圆圈说道。 “这不也是你教我的么?”铁蛋在地上又画了一圈。 “本来我是一点都不想去修仙学府的,不过现在我似乎需要尽快的提升自己的修为了。不然我可能就会像朱景山一样,对最亲的人遇到的事而感到束手无策。”郝运把手中扯碎的落叶一股脑的扔向了前方。 “那样的事,谁遇到都会没办法的。”言语之间,铁蛋竟然知道这朱景山一家的事。 “算了,不说了。这事儿也全都是我引起的。要不是我闲得无聊,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郝运有点后悔带着朱长川的修行了,不然他就不会引来那两个人了。更不会得罪其中一个。 “没事儿的,都会过去的。你不是说这玉如仙界也是什么,什么法治....”铁蛋似乎对要说的词并不熟悉。 “是法治社会!这里和我来的那个地方一样,有医生,有警察,就和法治社会一样是有规矩的。不过昨天我对这个事情的看法又变了,这里到底是能修行的地方,人的修为越高,必定会有更多的特权。这样的道理我应该早点想到的。” “所以你要变成这个玉如仙界最强的人?” “啪!”郝运给铁蛋后脑勺来了一下说道:“错!我要当这玉如仙界活的最久的人,我好好修行就是想让我自己和我家人能够安全的在这玉如仙界生存。就像司马懿一样,熬死所有的人,就能成为最后的赢家!不过他活的岁数在这玉如仙界也就是九头牛身上的一根毛而已。” 此时的郝运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他没大没小的摸着铁蛋的头:“铁蛋,你一定要长命百岁,你相信我,我会找到医好你的办法的,保准你以后可以像我一样修炼。不对,像我一样可能有点难。那就像朱长川一样!朱长川可是挺厉害了,好多人抢他呢!” 铁蛋看了身边这个小屁孩一眼,笑的前所未有的开心。 “好,狗蛋,这可是你说的!”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九章 无名修士 柳叶洲,安南谷 这正是左寒栖身的洞府所在。 此时的左寒正在一个人喝着闷茶,没能成功的把那身怀九道气运的天选灵修收入囊中,着实让他生出了些挫败的感觉来,尤其是最后还让韶思源抢了去实在让左寒极为不爽。 但是,轻易认输并不是左寒的性格,此时的他正在酝酿着如何对付这郝仁一家。 “来人!”随着左寒的一声令下,一个满脸横肉身材如铁塔般的汉子从门外进来,这汉子虽然面目狰狞,但是一双手却是洁白如玉,就像是姑娘家的纤纤玉手一般。 此人名叫鞠诚,乃是左寒手下的一名打手,专门为左寒处理些见不得人的事。 这鞠诚乃是合神终境修为,所练的功法名为《断岳掌》,一身的修为皆在双手之上。 据说,这鞠诚曾用这可开山劈岳的双手力战三名同境修士,不仅未曾落败,反而还打死了其中两名修士,自己全身而退。 不过,从那之后,这鞠诚就上了守秩执事恶人榜。 鞠诚走投无路之时,恰巧遇上了左寒,一番争斗之下很快便被左寒制服。 不过这左寒倒是没有拿他去换赏金,而是将这鞠诚招安成了自己的打手。 “左大人,不知您找小人有何吩咐。”鞠诚将身子俯的极低毕恭毕敬地说道。 “凤霞山,乙二洞府,让这家人吃点苦头,记住不要闹出人命。”左寒轻轻吹去了杯中的茶沫,对鞠诚吩咐到。 “是,小的明白了。”鞠诚向左寒作了一揖,缓步退到了门外。 这种事他并不是第一次做了,不过鞠诚从来不问缘由。在他看在,这左寒愿意为他这有罪之人提供安身之地那一日起,这条性命就已经是属于左寒的了,不论左寒吩咐他去做什么样的事儿,鞠诚豁出性命也要完成。 左寒看着杯中被自己吹的左右漂浮的茶叶冷笑道:“你们就应该像这茶叶一样,我让你往东就往东,让你们往西就往西。但是你们怎么敢和我作对?这次暂且饶你们一命,希望你们能幡然悔悟,乖乖的把那朱长川送上门来。不然...”左寒手中的茶杯不知如何在他手中被碾成了粉末,唯有那一杯清茶还停留在半空之中。 轰!左寒洞府的石门不知被什么事物给撞的粉碎,那鞠诚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生死不知。那一双本来洁白如玉的双手,此时却是鲜血淋漓,看其形状,竟是都扭曲的不成样子,显然是受到了重创。 “谁人胆敢闯入我左寒的府邸!”面前的茶水脱离了左寒的控制撒了左寒一身,不过他此时已经无心关注这件小事,而是厉声问道。 忽然,一道令左寒毛骨悚然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在他耳边响起,身为六境修士的左寒竟是完全没有探查到这声音的主人是何时来到自己洞府之中的。 “别再出声,不然你立马会从这玉如仙界消失。”一个被宽大修士袍隐去了样貌身材的人,坐在左寒对面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就像空中缓缓飘落的羽毛一样轻柔,可落在左寒的耳中却如雷鸣般震撼。 左寒硬生生的咽下了自己刚想说出口的话,他非常确信面前的人这句话并不是说笑。一道深不见底的元气威压锁定在了左寒身上,此时的左寒感觉自己犹如光身站在极寒之地的漫天冰雪之中,随时会被吞没。 “茶不错,就是这泡茶的人不行。”修士袍中露出了一双眼睛,淡淡的看了左寒一眼。 那双眼睛里除了淡漠别无他物,左寒感觉自己在这无名修士眼中就如蝼蚁一般,只需他指尖轻撵自己就会尸骨无存。 只是一眼,左寒体内的元气就像是沸腾了一般在躯体内左冲右突,这种元气失控的情况,自左寒突破玉体境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更让左寒觉得惊恐的是,随着自身元气的沸腾,他正在不受控制的跌境。 神游初境 合神终境 合神中境 合神初境 短短几息之间,左寒就从一名神游初境修士跌落成了一名合神初境的修士,他根本不无法理解面前之人是如何做到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左寒此时不作他想,只求能够留下性命。 面前的无名修士终于不再看着左寒,左寒的境界堪堪停在了合神境的边缘。 “不要打郝仁一家的主意,再有下次,就不是跌境这么简单了。”无名修士的语调第一次有了变化。他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鞠诚,在左寒的注视下,渐渐隐没在了原地,左寒这才重新取得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噗!”左寒口中喷出了一口血雾,沸腾的元气此时还在身躯之中乱窜,难以平息。 此刻左寒的心中除了悔恨,不敢有半点怨念。 他不知道那个无名修士会不会就在下一秒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取走自己的性命。 他如何也想不到,那么平凡的一家修士,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修士为他们出头。 左寒急忙从袖中取出了一只翠绿瓷瓶,从中倒了一粒药丸吞入腹中。汹涌的元气在药力的作用之下渐渐平息了下来,左寒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躯,发现除了境界,没有其他的损伤,这种无形之中便能让人跌境的功法简直闻所未闻。还好这无名修士此次只是来警告一番,并没有伤害左寒的神魂,修为跌了大不了日夜苦修,终究是能修回来的。不过若是神魂碎裂,这左寒便再没有希望重回神游境了。 左寒来不及想太多,拎起地上死狗一般的鞠诚,想化成流光赶往凤霞山。 体内元气翻涌之下,左寒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再身游天地了,只得祭出许久未用的飞剑。 御剑在半空的左寒歪歪扭扭的向前飞着,好一会儿才适应眼前的境界。 左寒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凤霞山上。他找了处僻静的地方,正了正凌乱的衣冠,捋了捋头发,这才拎着鞠诚来到郝仁洞府门口。 他不敢像昨日一样无礼,只能安安稳稳的敲了敲门。 陈橙循着声来到了门前,推开门就看到了左寒那张令人讨厌的嘴脸。 看到着眼前的左寒,陈橙如临大敌,还以为他是来上门寻事的,连忙喊来了郝仁。 两夫妻堵在门口,准备拼了命也要护着屋内的三名孩子。 看到郝仁与陈橙这般样子,左寒冷汗都下来了,你们有那么硬的后台就别装出这么怕我的样子了吧?但凡你们昨天说个名字出来,我也不至于撂狠话了。 “两位不要紧张,我是来赔罪的。真的!”左寒的姿态低进了尘埃。没办法,修为低微,小命要紧。“昨日之事,是我唐突了,贵公子想去哪家修仙学府就去哪家。我答应的东西会如数奉上,上品元晶就在身上,不过这灵器品秩的法宝和功法还是得等到贵公子突破通窍境。两位放心,到时候我必定会亲手送来!” 夫妻两被眼前的左寒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莫不是这左寒在戏弄自己二人? “府君大人说笑了,我们哪敢怪罪您啊,只要您不要记恨我们就好。”郝仁言语带刺的说道。 “别别别,全是在下的不是,左寒在这赔礼了。”说着左寒拱着手,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他严重怀疑眼前这家人在给自己上眼药,但凡自己有半点不敬,保不齐那个无名修士会从哪里冲出来。 左寒低下身的功夫,两夫妻看到了他身后躺着鞠诚,忙问道:“府君身后躺着的是谁?” 那无名修士离开之前看了一眼这鞠诚,左寒明白这是要自己找个人去替罪,来到路上早就想好了说辞,决不能让这家人知道这鞠诚与自己有关系。 左寒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回身看了一眼,惊呼:“哪来的人,我左寒方才还没见到他,什么时候在这躺着的。”左寒演技之拙劣,比朱长川赖在地上要糖吃还不如。 不敢在此地多待,左寒掏出一只储物袋说道:“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贵府的三个孩子都有份。”他见郝仁夫妇并没有想收的意思,赶忙把储物袋放在地上掉头就走,边走边说:“两位务必收下在下的一点心意。”然后便御剑离去了。 只留下洞府门口的郝仁夫妇在风中凌乱。 来的路上左寒怕这鞠诚醒了暴起伤人,拿着困龙索把鞠诚捆成了个粽子,确保他不会挣开之后才放心的扔在郝仁洞府门前。 郝运三姐弟听见声音都走了出来,一家人看着眼前的“粽子”突然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橙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郝仁仔细看了一会儿疑惑地说道。 陈橙则是从储物镯中摸出了那块守秩令,心神沉入其中搜寻起来。 这守秩令中存有守秩执事恶人榜上所有恶人的画像与资料,郝仁夫妇自从有了这守秩令以后可没有少看这令中所存的恶人画像,当然不是两人想去抓几个贴补家用,他们只是为了看个脸熟,日后万一遇上了,能够第一时间认出来好有充分的时间逃跑。 陈橙拦着郝运这三个好奇宝宝,不让他们接近躺在地上的怪人,然后肯定地说道:“仁哥,有了。这是地榜中排名第一百七十二位的恶人,名叫鞠诚,悬赏金一千零六十八枚中品元晶。” 守秩执事恶人榜中细分为天地玄黄四榜,地榜中悬赏之人修为皆在五境之中。 “那就赶快把守秩执事叫来吧,这个人留在这不太好,万一醒了怎么办?”郝仁上前拿脚尖杵了杵,有些担心的对陈橙说道。 正在此时,这鞠诚的却是眼皮跳动了几下,醒转过来。 手上传来的剧痛刺激着他的魂魄,他只记得左寒吩咐自己去找一家人的麻烦,可是出了左寒洞府之后便没有了记忆,任他如何回想都只是一片空白。 看着眼前的一家五口,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这困龙索上却是金光流转,封住了他浑身窍穴,使他一丝元气都用不了。 他张口问道:“这里是哪。” 郝仁一家被突然醒转的鞠诚吓到了,连连后退。朱长川见他询问便答道:“凤霞山”却被陈橙马上捂住了嘴。 鞠诚眯着眼又看到了洞府边的牌匾:郝、陈?,恍然大悟。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心如死灰,看来自己是失手被擒了! 他在心中哀叹:“左大人,是我技不如人,你的恩情,只有他日再报了。” 还在御剑往回飞的左寒此时才宽下心来,却突然打了一记喷嚏,差点摔下剑去。 左寒怒吼道:“到底是哪个人在咒老子!”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十章 名侦探十一 柳叶洲正中,有一座高山,山名平宁。 说是高山其实也只是相对而言,真要论山之高,拍马也比不上玉如仙界东域的那几座千丈高峰。 不过在这柳叶洲中,以这平宁山两百三十丈之高度已经足以自傲了。 这平宁山上没有什么志怪传说,原本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可自从守秩执事府在平宁山立府之后,这里就成了柳叶洲一等重要之地。 在平宁山外虽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但是这山腹之间却是别有洞天。 在玉如仙界中,有专门司职建造的修士,名为造化修士。这些修士多精通土属性或木属性之功法,与平地起百丈高楼对他们来说都是寻常之事。可就是这样的修士,足足花了百年时间才将这平宁山堪堪改造成符合守秩执事府要求的样子。 守秩执事府乃是仙宫在玉如仙界各洲内设下的巡察机构,专门负责维护本洲之法纪,每一间守秩执事府都是公平公正的代表。 因此,守秩执事府对立府之地的要求极尽严苛之能事。每一处守秩执事府的驻地都有统一的标准,再按所处之地因地制宜,进行改善。这也难怪要花上造化修士如此长的时间。 不过,凡是能参与建造守秩执事府的造化修士,只要不是犯下罪恶滔天的大错,便能在守秩执事府的庇护下度过余下的所有岁月。 平宁山中,守秩执事府共分三层,最下层乃是羁押凶犯之所,这一层中越往下所关之凶犯便越凶恶。 中间一层乃是守秩执事府中的悬赏大厅,这是守秩执事府由于人数的限制而想出的折中办法。 这悬赏大厅专为守秩执事府的编外人员——赏金猎人所设。这些赏金猎人都持有守秩执事府所铸的守秩令,可以算是守秩执事府的编外人员。 赏金猎人虽然不能直接领取守秩执事府中的俸禄,但是却可以通过将守秩执事恶人榜中的通缉犯抓捕归案,来领取相应的悬赏金与通缉犯对应的积分。 这些积分可以换取对应的奖赏,可以是道符灵符,可以是各种天材地宝,甚至是各种修行功法都在可以兑换的奖赏之列。 当然,如果赏金猎人不想花费积分,也可以凭借积分的累计成为更高级的赏金猎人。 这赏金猎人的等级共分四级,从二星猎人开始可以申请转为真正的守秩执事。不过最终是否能转成功,还是要看这赏金猎人是否真的有这个实力,毕竟如果此人进去了,就必定会将一名原有的执事给挤出来。 至于三星猎人与四星猎人,则可以对应挑战这守秩执事府中的金执事与玉执事。 至于平宁山山体中的最上一层,才是守秩执事府的真正所在。 这一层中可以再细分三层,最底层为三十三名铁执事,中间是三名金执事,在山尖之处,则是那一洲之主玉执事之所在。 在玉如仙界,每一位玉执事都是七境窥道境的修士,他们代表了这玉如仙界中修为最高的那一部分修士。 在玉如仙界,想要修到四境分神境并不难,只要你有正常的修行天分,绝大部分修士都可以达到这一境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踏上了修行的大道。 四境修士,充其量就是推开了一条门缝,偷看了门后的大道一眼。 想要推开这扇大道之门,唯有跻身五境合神境。 从五境合神境开始,每一境又分为三小境。 合神三境:始、渡、终 神游三境:身游、魂游、神魂 窥道三境:窥己、窥物、窥天 至于这大道止境自在境,天地间唯有身在其中那一人方能领略。 这平宁山山脚入口处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守秩执事的行事准则,碑文仅有四字:大道为公 笔锋所向之处,如有飞剑欲破石而出,抚平天下不平事,无愧世间有愧人。 一道剑光从平宁山山腰处飞出,御剑之人正是柳叶洲守秩执事府铜执事十一。 入守秩执事府后,铁执事皆以代号相称,唯有金执事以上方能有姓名。 就在刚才,她看到了守秩执事府内所立的柳叶洲地形堪舆图里有一个红点在不断闪烁。 那是守秩令发来的讯号,意为在此处擒获了通缉犯一名,速来支援。红点所在之处正是凤霞山,隶属十一所负责的区域。 这十一与当年相比,修为又有精进,此时已是合神终境的修为。 她脚下的踏雪在碧蓝的天空划过一道耀眼的白光,一炷香之后,便落在了凤霞山的山脚处。 这凤霞山与四年之前并无变化,十一手持着一块影壁,其上显示的正是一副缩小了的柳叶洲地形堪舆图。 顺着光点之所在,十一很快就找到了发出信号之人。 是他们? 眼前之人让十一印象深刻,正是四年前擒获了赵客的那对修士夫妇。 倒是此时的郝仁夫妇认不出眼前的人来,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这铁执事都带着半边面罩,就是为了不让人见到他们的真实面目。 十一也没有想与二人叙旧的意思,来到众人面前公事公办的问道:“是谁向我守秩执事府发的消息。” “执事大人,是我!这地上躺着之人似乎是这恶人榜里的通缉犯。”陈橙指着鞠诚对眼前的人说道。 鞠诚看了一眼来者,知道这次自己是决计逃不掉了,守秩执事可是所有犯了事的修士心中无法忘却的噩梦。十一拎起地上的鞠诚辨认起来,这鞠诚向来不屑于隐藏自己的面貌,他从未给自己用过易容的法术。 很快,十一就确认了鞠诚的身份。不过让她觉得好奇的是,眼前这夫妻二人修为并不高,上回抓住那赵客最多只能算是侥幸。 可眼前这鞠诚可是一名实打实的五境修士,尤其是双掌上的功法颇为不俗。 可观这鞠诚双手的伤势,他明显是在自身最强之处被击溃的,眼前这几个人可没有这个本事。 “你们能说一下擒获他的情况么,最好详细一些不要有遗漏。”说话间,十一往鞠诚身上扔了个铁疙瘩。 这铁疙瘩一触碰到鞠诚的身体便生出了一对倒钩刺进了鞠诚的身躯之中,随后爆散出诸多的触手将鞠诚牢牢捆着。 这是守秩执事府中最新发下的抓捕工具,名为爬山虎。一旦修士被这爬山虎俯身,便会被它源源不断的吸收元力,。五境之内,爬山虎散出的触手没有修士能够挣脱开。 “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我们的洞府门口的。”郝仁无奈的说道。 连情况都和上次一样? 十一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这守秩执事府都难抓的通缉犯,怎么就一个一个吃了迷魂药似得自己把自己捆了躺倒在这家人的门口呢? “方才还有别人来过么?” “方才...那碧羽仙府的府君来过一趟,不过他说他也不知道此人是什么情况。”陈橙也不知道那左寒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总不好说这个贼人与左寒有关系吧? 好歹人家都登门认错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 这话听在鞠诚耳中却是有些不同了:府君方才还来过此处?他定然是来看我完成了任务没有,我真是有愧与府君的照拂,连此等小事都办不妥!一定不能让这修士察觉我与府君有所联系,不然会连累府君的! 想到此处,这鞠诚大叫到:“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我鞠诚技不如人,我认栽!” “聒噪!”十一一挥手便将鞠诚击晕了,她正想到紧要关头,却被这鞠诚出言打断了。 这碧羽府君左寒十一是知晓的,那可是神游境的修士,今日来郝仁家中串门不出意外应该是与两人有些私交。 此时一道暗线便在十一脑中将眼前几人串联了起来。 首先是这鞠诚,想必是此人凶性又犯了,跑来这凤霞山上想寻户人家行凶,恰巧选上了这郝仁的洞府。而与此同时,与这郝仁一家有些交情的神游境修士左寒过来串门,正好遇上了这鞠诚,一个照面之下便将此人击败。这左寒不想告知这郝仁一家真相,是怕他们心中后怕,所以谎称此事与他无关!又想给这郝仁一家一些元晶上的补助,所以将这鞠诚扔在了门口。这鞠诚方才听到左寒之名反应如此激烈,定是因为被左寒打断了双掌,所以心生愤恨。 如此一来,前因后果个中缘由仿佛拨开云雾显现在十一面前。 十一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想法颇为满意,看来如今自己办案的水平颇有提高啊! “好了,没事了。各种原由我已经悉数知晓,这次我把赏金带来了,你们夫妇二人对着守秩令中清点一遍即可。至于里面的积分,你们用守秩令扫他遍即可。”十一指着鞠诚说道。 “哦?好。”陈橙拿着守秩令对着鞠诚一举,只见一道白光笼罩在了鞠诚的脸上,片刻之后便缩回了令牌之中。陈橙也不知道里面多了多少积分,匆匆便收起了令牌。 十一祭出飞剑,带上鞠诚,顷刻间便破开云海御剑远去。 郝仁与陈橙看着那执事脚下的雪白飞剑觉得好生眼熟,这才想起眼前这位,就是四年前护送朱景山与朱珠的那位执事。 如今这位大人风采依旧,只是朱景山与朱珠,却是不知人在何处了。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十一章 惊蛰 仙历一万零五年春三月五日惊蛰 天气转暖,渐有春雷。 异兽入冬藏伏土中,不饮不食,称之为“蛰“,“惊蛰“之日乃上天以惊雷唤醒蛰居异兽之时。 这一日,亦是玉如仙界各洲初级修仙学府开学报名的日子。 宋默一大早就来到了望云仙府的山门处,如果不出意外地话,他可能需要在这山门处从日升站到日落。 望云仙府作为思栗洲上最为出名的仙府,一到这开学报名的日子,便会山上山下的挤满了人。 宋默望着山门前已经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伍,运起了元气大声向嘈杂的人群喊道:“排队报名的修士请看好你们的子女,不要交头接耳,违者将不予收入仙府之中。” 此言一出,漫长的队伍立马就安静了下来,这些修士可不敢拿自己子女的修行前途开玩笑。 望云仙府以坐落的山头为名,这望云山地处思栗洲与柳叶洲的交汇之处,两洲之间唯有一块界碑相隔。 每年的这个时候,宋默在山门前无聊之时做的最多的事不是数自家山头上有多少报名的修士夫妇,而是望着对面白阳山上的白阳仙府,替他们数数这报名的人数。 和自家仙府门前的盛景不同,这白阳仙府往年除了仙宫安排的童生外并无其他的修士前来为自己的子女报名。 最多的一次,宋默也只数到了三四百人,和望云仙府动辄一两千人的报名数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让宋默奇怪的是,今日的白阳仙府山门前却是排起了长龙来。 “你知道么?” 站在宋默近前的两位相熟修士交流到。 “知道什么?” “喏,就是对面白阳山上的那个白阳仙府。” “那有什么不知道的,不是说他们是我们邻洲柳叶洲排名倒数的仙府么?” “诶,那都是以前了。今年可是不一样了!” 宋默本来想打断眼前这两人的对话,不过听到此处却是被勾起了好奇之心,假装没在意,却全神贯注的探听起来。 “怎么不一样了?” “你自己看嘛,你看,据说以前山门前都没人的!今年你看看,虽然还比不上我们这的队伍,但是比往年可好上太多了。” 宋默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方才他都来不及数有多少人了。 “还真是,他们那仙府究竟是怎么了?” “我和你说......”这黑须黑面的修士极为可恶,讲到这关键之处偏偏降低了声音,小声的与旁边的修士耳语了起来。 宋默虽然看管山门,修为却是不如眼前的修士高,自然没能听清具体的内容。 倒是听了这关键之处的修士竟然捂起嘴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真的假的,当真有这样天才的修士?” 宋默被面前这两人给刺激的不行,小声怒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要说便正大光明的说?仙府门前窃窃私语,成何体统。你把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黑面黑须的修士被宋默吓了一跳,却还是再说到: “据说,对面白阳仙府今年招到了一名身怀九道气运的天选灵修。” 宋默这时才有些恍然,说到:“原来是招徕了天选灵修,怪不得人多起来了。我们望云仙府也是如此,一步步走来,方有今日之声势。今年我们也招收了两三名天选灵修。” “大人,方才你可能没听清,我说他们招到了一名身怀九道气运的天选灵修,九道?” 宋默惊得眼珠子差点没兜住:“什么?九道气运?” 黑须黑面的修士点了点头,看着面前都白了几分的宋默说道;“听说前几日这白阳仙府的府君便放出了风声,要不是我们只能报名本洲的仙府,说不得我也带着我们家孩子上那边报名了。就算是不能和那个天选灵修一个班,起码大家在同一间仙府之中,总是能蹭到些气运的。” 这玉如仙界上有一个说法,天选修士不止自己修炼快,他体内的大道气运还能影响周围的修士。 这也是为什么所有的修士夫妇对拥有天选灵修的仙府更加偏爱了。 宋默远远的看着白阳仙府山门前的队伍,忽然有一种错觉,这白阳仙府难道是要崛起了么? 让宋默奇怪的是,和那些安心排队的修士不同,有一名修士提溜这两个孩子,越过了茫茫多排队的修士,径直走进了山门。 “娘!还有多久才到啊!”朱长川看着蜿蜒的山路向陈橙问道,他倒不是走不动了,只是走的有些烦了。 不过,他刚问完,就看到朱绵绵从远处走来。 “陈姨!” “绵绵,这是怎么了,这些人都是来仙府报名的?”陈橙也是头一回看到这种阵仗,颇为不解。 “陈姨,这都是因为你们呢,我们先上去吧。来,运运跟着姐姐上去。”说着郝运便挣脱了陈橙的手,迈着小腿来到陈橙身边。 在朱绵绵的带路下,四人很快就来到了韶思源的书房外。 此时房中正有一人在向韶思源禀告着什么,那人正是先前与韶思源一同来过郝仁洞府的段怀安。 “府君大人,按照今日的情况,我们白阳仙府今年应当能收入一千多名童生修士了。” 韶思源似乎对这个数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真有这么多?” “府君,千真万确,不信的话您可以去山门处看一看,仙府里的教导仙师都忙疯了!” “今天的动静倒是比往年的都大,这功劳有你一份!” 段怀安欣喜的说道:“都是府君大人英明,小的也就是做了这些琐碎的事。” “行了,别贫了,去前面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吧。算时间,我们那位福星也该到了。”随后,韶思源便挥退了段怀安。 正在段怀安出门之时,他赫然发现陈橙带着两个孩子正站在门外,忙告罪道:“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府君正在里面等着呢!”说完,他帮着推开了门,等四人都进去之后方才合上门,往山门处赶去。 “府君!我带着长川和郝运过来了。不知道今日来有什么事?”说着陈橙拉了两个孩子一把说道:“快喊人!” 郝运与朱长川齐刷刷的叫了声:“府君大人好!” 韶思源看着面前的两个娃娃别提有多开心,脸上更是笑出了几道褶来:“陈道友,赶快坐!” 韶思源起身把陈橙引到了座椅前,自己找了把旁边的额椅子坐了下来。 朱绵绵却是领着郝运与朱长川找了别的椅子,让两兄弟坐在自己了的腿上。 “今日喊你们过来呢主要是三件事,这第一件呢,就是两位公子入我们白阳仙府需要办一些手续,仙宫那边对童生修士的管控是比较严格的,每一位入修仙学府中修行的童生修士都有自己的一个档案,会跟随着修士终生。往后不论是去到本洲更高的修仙学府,或者是去了别洲,这档案都会随着两位公子一道前去。这第二呢,就是童生入学时都会有个修行资质的测试,和上回的测试不同,此次的测试是专门为寻常的童生修士准备的,长川他不需要测试,倒是身边这一位还是要测一测的。至于这最后一件事儿呢,老夫还有些难以启齿。”韶思源十分为难的说道。 “府君您但说无妨。”陈橙以为是入学之事另有差池,赶忙问道。 “之前我许诺过,会给您这两位公子一样的元晶、法宝以及功法,法宝与功法会在他们从府中毕业之时给他们。我本来想尽快将这元晶兑现,不过你也知道,我们仙府之前确实有些困难,所以,所以这元晶只能缓一缓了。不过陈道友你放心,我以府君之名向你保证,一定会尽快兑现的。”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府君您言重了,我们本就不是为了这些东西来的。倒是我们郝运还没有到这可以进仙府修行的年纪,还要劳烦府君费心。” 韶思源见这陈橙没有追讨元晶的意思,便不再像开始那般担心,拍着胸脯说道:“这点事儿,我这个府君还是做得了主的。仙宫本就提倡童生修士尽早入学,只要贵公子他在这仙府内待的住就行。”说实话这韶思源还真有点担心,像郝运这个岁数的孩子,最是坐不住的时候。这要是来了两天不想来了可就麻烦了。 倒是这朱长川韶思源是一点都不担心,说真的,就没有见过不喜欢修炼的天选灵修。 再聊下去,只怕朱绵绵的腿都要被两个弟弟坐折了,还好陈橙与韶思源及时停止了谈话。 韶思源带着陈橙几人在仙府中逛了一圈,将朱绵绵送回修士的修炼室后,他便领着其余三人来到山前给童生修士测试资质的地方。 此时正有一名名童生修士在长辈的带领下排着队走向一块两米高的石碑,石碑上无字,但是却有高低不同的划痕。 排在队伍最前头的女童生按照一旁教导修士的吩咐,将手放进了面前石碑的凹槽处,片刻间那石碑上高低不同的划痕中便闪过光芒,最后汇聚在其中一道划痕之中,那道划痕一旁正标注着乙上二字。 看到这划痕不再变化,一旁的教导修士朗声说道:“童生修士苟小花,修行资质——乙上!” 此时有另外一名教导修士从这苟小花的长辈手中接过了一枚玉简,向其中记录一番后便递了回去,同时说道:“下一位童生,请上前!”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十二章 测试 无字碑是每间修仙学府中都会有的事物,它专门用来检验普通童生修士的资质。 这无字碑与浑天球的检验方式截然不同,它不仅不会产生吸力,还会主动将元气输入到被检测之人的体内。 然后,再根据被检测之人身躯对元气的亲和度来确认童生修士的修行资质。 童生修士能够吸收的元气越多,证明其与元气的亲和度越高,在无字碑上显示的划痕高度也就越高。 无字碑上旁边带字的划痕一共六条,从下至上依次为丙下、丙上...一直到甲上。 在无字碑顶其实还有一条额外的划痕,这条划痕意味着被测试之人不仅对元气的亲和度极高,而且体内已有元气,换一种说法便是,能让最顶部那条划痕显露光芒之人,便已经可以归到天选灵修之中了。 可惜这么多年来,却无一人能在无字碑上被测出是天选灵修。 只怪白阳仙府从前,实力实在是有些不济。 那名正在记录童生资质的修士看到府君来了,赶忙起身迎接。 韶思源往下压了压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继续做事。他从怀中掏出了两枚玉简对陈橙说道:“陈道友,这是贵公子入仙府的档案,青色的这枚已经处理妥当了,是属于朱长川的。而这枚灰色的玉简则是郝运的,你就拿着这枚灰色玉简带着郝运去测试一下即可。朱长川的我已经处理妥当了,到时你把郝运的玉简交给那位记录的教导修士即可。” 排队测试的童生数量有些多,韶思源看了看长长的队伍又向陈橙说道:“陈道友,用不用给你找个靠前的位置?或者我替你照看一下朱长川?” “没事,我们不能搞特殊,孩子我自己看着就行!” 陈橙道了声谢,婉拒了韶思源的好意,牵着郝运与朱长川径直来到了队伍的最后排起队来。 “童生修士李寄,修行资质—乙上” “童生修士栾安,修行资质——乙下” “童生修士楚潇潇,修行资质——甲下” ...... 排成长龙的队伍在教导仙师的喊声中逐渐缩短,这些童生修士的修行资质甲下和乙下中徘徊,很少见甲上的修士,更少见丙字开口的修士。 在陈橙的印象中,似乎从头到尾还没有听到过一次丙下的喊声。 陈橙三人足足排了一个时辰,方才轮到。 “下一位童生修士请上前,请出示身份玉简!”站在无字碑旁的高个修士已经喊了许久了,虽说并不觉得吃力,但多少有些烦了,语气难免有些不好。 不过当他看到面前之人时,却赶忙纠正了自己的态度。不为别的,就为面前这名女修方才是跟着府君一道前来的,说不得与府君有什么交情,可不能怠慢了。 他双手接过了陈橙递过去的灰色玉简,朗声说道:“请童生修士伸出右手,紧贴面前凹陷之处。” 郝运心里有些无奈,怎么整天弄这种测试的东西。 不过,他还是乖乖的伸出了手。 随着右手放进无字碑的凹槽之中,有种丝丝凉凉的感觉传入手心之中。 凹槽处十分的光滑,想必是因为摸的人太多了,已经被盘出浆来了。 一道元气顺着无字碑的凹槽试图进入郝运身体之中,这道元气本应该在被检测之人的全身都游转一圈的。 但是,由于郝运体内的元气品秩太高,导致这道元气堪堪进入郝运体内,就像羚羊误入了狮群的领地,被吓的掉头钻回了无字碑中。 这里就不得不吐槽一下无字碑的检测机制了,它就像是一个死读书的书生一样,只会按照规定办事。 在无字碑的逻辑里它只关心这道输出的元气在回来的时候还剩多少,剩的越少代表资质越好,剩的越多代表越差。 遇上郝运这种特殊情况,它只能按照最低的标准来显示结果。 于是,那条代表资质极差的丙下划亮起了耀眼的光芒。 “我靠,你测都没测就给我个最差的评价?你有毒吧?”郝运看着面前无字碑上耀眼的光芒,显得十分心痛。 上次是为了隐藏实力才不让浑天球显示出东西的。 这回,郝运都想好了,检测的时候来个不好不坏的成绩就可以了。 谁知这坑爹的无字碑因为检测不出,直接给了个最低的评价,郝运真是有苦都没有地方诉啊! 陈橙看着无字碑上的光芒有些惊讶,但又觉得无所谓。 她和郝仁都不是有修行天赋的人,郝运修仙天赋不好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至于这个丙下,只要郝运身体健康别的都不是事儿。 站在一旁的教导仙师也被这郝运的成绩吓得差点闪断了腰,他本以为府君亲自接待的应该是个有些天赋的童生,没想到竟然是个毫无修行资质的废柴,真是可惜啊。 想到此处他宣读到:“童生修士郝运,修行资质——丙下。” 这一声喊出来,陈橙身后排队的人一下子炸开了锅,资质这么差的人可很久没有见过了啊? “丙下?那不就等于没有什么修行希望了么?为什么还要送来浪费元晶呢?” “这白阳仙府的府君可真是厚道,资质这么差的都肯要?” 队伍里的人你一眼我一语的,毫不避讳的讨论起来。 ...... 陈橙捂着郝运的耳朵不想让他听到身后议论纷纷的话,却不知道即使捂着耳朵郝运还是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这些议论。 不过郝运可不在乎这些,毕竟也是活了百来年的人了,这点唾沫星子就想把自己淹死,实在是太不现实了。 陈橙接过教导仙师记录好的身份玉简就想离开,却被站在无字碑前的教导仙师给叫住了:“道友,这也是你的孩子么?” 她方才光顾着捂郝运的耳朵了,差点把朱长川给忘了,正想转头去带朱长川呢,就看到朱长川已经好奇的把手向无字碑伸了过去。 这无字碑本就是给童生修士测试资质的,没有任何危害,那无字碑旁的修士以为这也是来测试的,就没有拦着。 朱长川把手放上去不到一秒,无字碑上的划痕就直接一路亮到了顶,队伍里还没平息下来就又沸腾了起来! “哇,你看!这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天选灵修?” “真的诶,你看那个无字碑都亮到顶了?这修行的资质是有多好啊?” “我今天算是开眼了,我们家三个孩子,从前年开始我每年都领着一个来报名,三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在队伍看到修行资质这么好的孩子。这不会就是府君说的那个天才吧?看来我这个小儿子有福了,能和这样的天才同一届!” “就是,希望他能和我们孩子分到同一个班!” “瞅瞅,看他的样子多水灵,这天选灵修就是让人羡慕,不仅资质好,样貌还好!” 郝运看着这些议论的人,光想吐槽:你们可能对朱长川有很大的误解。 陈橙向无字碑旁的修士道了声歉,领着郝运和朱长川匆匆走了。 不过她们走出老远还能听到队伍中的讨论声:“这个女修还是有福气的,虽然一个孩子资质差了点,但是好歹还有个天选灵修的孩子。诶,我怎么就没有这种命呢?” 和白阳仙府府君告别之时,这韶思源还特意提醒陈橙不要忘记,三日之后便是学府开学之日。 陈橙向韶思源道了谢,说自己一定不会忘记。随后便领着两个孩子,下山去了。 白阳仙府山门处的人终究还是见了底,当太阳落山之时,段怀安已经整理好了仙府中本年报名入学的名册呈给了韶思源, “本年入学人数共计一千两百三十二人: 其中天选灵修一人 甲上资质童生十三人 甲下资质童生一百七十九人 乙上资质童生四百九十人 乙下资质童生四百零八人 丙上资质童生一百四十人 丙下资质童生一人。” 韶思源听着这些数字,那是津津有味。 他当上府君也有二十余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如此之多的童生报名入学白阳仙府。 不过听到最后,这个单独一人的丙下资质童生,却让韶思源觉得有些扎耳。 于是韶思源便发问到:“这丙下资质的童生是何人?不行的话将他劝退吧!我们白阳仙府虽然历来资质卓绝的童生不多,但是要说这突破通窍境的完成率可一直还不错啊。不能让这没有资质的童生拖我们的后退啊!” “府君,若是旁人还好说,可这位却是没有办法了。” “哦?你把名单给我看看。” 韶思源接过段怀安装订成册的名单,名单的第一页,用金墨写就了朱长川三个大字。 随后韶思源一路翻过去,最后终于在最后一页角落里找到了这丙下资质童生的名字——郝运。 “郝运?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 “回府君的话,这郝运便是那朱长川指名要一同入府修行的那个人。”段怀安提醒道。 韶思源听到此处,觉得有些为难:“之前只当他是个寻常资质的童生收了也就收了,怎么资质如此之差?这倒真是有些难办了。不过我们既然答应他们了,就要遵守承诺。要不是朱长川,我们白阳仙府今年也不会收进如此多的童生。多一个资质差的,也不打紧。你去给分一下班吧,保证每个班的资质比例相似就行。” 段怀安接过名册,又询问道:“那这郝运应该分在何处?” 韶思源捏了捏眉心说道:“就和朱长川分在一处吧,毕竟是他自己想要的,我们还是尽量满足他。他可是我们白阳仙府在这柳叶洲扬名的根本。” “是,下属明白。” “这些日子你费心了。”韶思源闭着眼睛说道。 “这都是下属应该做的。”段怀安挑了挑眉毛收起名册,躬身退出了韶思源的书房。 回去的路上,陈橙一直在关注郝运的神情,她总怕那些人的议论会让郝运有不好的感受。 好在这一路上,郝运还是和往常一样,陈橙才安下心来。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十三章 入学 “府君,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请您一定要收下。”一对修士夫妇捧着一个小方盒站在韶思源面前诚恳地说道。 小方盒通体紫色,上面隐约可见一些雷纹,正是雷击木做成的盒子。 韶思源眼神复杂,随手把盒子挡了回去,正色道:“诶,无功不受禄!这怎么好意思呢?” “府君,这你就谦虚了,谁不知道您今年为白阳仙府今年招到了一个天选灵修。我们两今天主要是为了我们家楚潇潇而来。我们两已经为她报名了,就在您这白阳仙府中就读。”这对修士夫妇说着,又将雷击木盒递到了韶思源身前。 “是么?楚潇潇,这个名字我有些印象,修行资质甲下是吧?”韶思源今日稍早些时候翻过名册,稍稍思衬了一番说道。 “诶呦,要不说您是这柳叶洲最负责的府君呢!对自己府中的童生可真是上心,今日报名有不下千人了吧?这些童生的修行资质莫不是您都给记下了?”修士夫妇一波连环马屁,拍的韶思源都有些脸红了。 韶思源怎么说也是个五境修士,过目不忘乃是寻常之事。 “你们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有什么事是我帮的上忙的,但说无妨。” 两人互看了一眼,没想到韶思源竟然如此爽快。 “府君大人,那我们就直说了。您看,我们家楚潇潇的资质还算过的去吧?能不能帮着给分到和那位天选灵修一个班去。我那妮子从小就好强,班上有个比她厉害的,能让她专心修炼。这也是我们做爹娘的一点苦心,希望府君能够成全。” 这是今天第六批上门的修士夫妇了,来的目的都一样,就是想让自己家的孩子能够分到朱长川所在的班。 如此门庭若市的样子,韶思源原先只在那左寒的洞府中见识过。 倒是没想到,招徕了一名天选灵修之后,自己这洞府也有这么热闹的一天。 不过韶思源多少还是有点心理准备的,作为一府之君,调几个仙府中童生的班次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也仅限于几个而已,韶思源在本质上还是一个有追求的府君,对这些礼尚往来的事其实并不是那么喜欢。 只不过人嘛,都有这种心理,自己一朝稍微有了些名望,总免不了想要享受一点名望带来的好处。 韶思源与这楚潇潇的爹娘谈妥之后便将二人送出了府,领走之后还叮嘱道:“照理来说我是不能这么做的,此事我们三人知道就好,不要再与旁人说了。即使是令爱也不要提及,小孩子嘴不严,容易......” 夫妇两连连点头道:“我们懂得,还请府君放心。此事不会让旁人知道的!” “那老夫就不远送了!” 韶思源目送两人离开,回到洞府之中打开了藏在石壁上的一个暗格。 里面此时已经放了四五个小盒,韶思源把手上的雷击木盒放了进去,也没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便匆匆的将暗格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翌日 韶思源一早就将段怀安叫到了自己的书房,递给了他一份名单。 “怀安,这名单上的人你都给安排和朱长川同一班吧。” 段怀安接过名单打量了一番,将名单上的名字悉数记在了心中,也没有出声询问缘由。转身出了书房之后,也不见段怀安有什么动作,却是掌心升起一团蓝火把手中的纸张烧的一干二净。 距离白阳仙府两百里外的碧羽山上,陈壁正站在左寒身前向他汇报今年碧羽仙府的童生修士招收情况。 不知为何,陈壁总觉得面前的府君和往常有大的不同。 可具体不同在何处,陈壁又说不上来,唯一比较明显的就是:自己原本只要在左寒身前,就会一种泰山压前的窒息感觉。 如今虽然这种感觉还有,但是却是淡了许多。 “府君,今年我们招收的童生数量对比往年要少了三成。据说都是被那白阳仙府抢了去!是属下无能,没能为府君抢到那名天选灵修。” 左寒呼出了一道浊气,抬头看了看面前十分自责的陈壁。 自从那日跌境之后,他一改往日的懒散,日日修炼不停,总算是捞回了一个境界。 左寒挥了挥手颇有些无奈地说道:“无妨,我们不还是找来了两个个天选灵修么,那白阳仙府的事你不必介怀。这里头的事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日后行事要三思而后行,行了,没什么事儿你就下去吧,分班的事儿你全权处理就行。如果有修士夫妇要走后门的,和往年一样。” 陈壁是清楚左寒为人的,既然他都说这里面的事儿牵扯甚广,那必然不是自己这样一个小小修士能左右的。 还是先做好眼前的事儿为好。 陈壁从没有见过左寒如此妥协,但是她并不敢深思也不敢询问。左寒都无法解决的事,尤其是她一个小小的四境修士能左右的。 看着陈壁走出门外,左寒盘坐在蒲团之上又开始修炼起来。 修士的实力乃是根本,若是让人知道自己跌境,说不准会有什么样的麻烦找上门来。 ———————————————— 朱长川与郝运在凤霞山上度过了最后悠闲的两日。 之前左寒突然造访的事让郝运很是奇怪,一个大修士怎么前后变脸这么快?还扔下了一个装了十来块上品元晶的储物袋。 不过,从左寒的态度看来,似乎不再需要的担心这他对自己一家不利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郝运抽了个时间又来到了山林之中,和铁蛋告了个别。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颇有些不舍的说道:“铁蛋,我要去修仙学府了,以后就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和你见面了。答应你的事儿我不会忘记的!” 也不知道铁蛋有没有听懂,他只是对着郝运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 仙宫修炼委员会给童生修士们制定了非常详细的修行计划,各个初级修仙学府只要按照仙宫修炼委员会的修行计划来施教就可以了。 每个初级修仙学府中的教导仙师都算是科班毕业,尽管修为并不高,一般都是四境修士。 但是他们都在各自的修仙学府中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对如何教导童生修士都有极强的理论知识。 甚至,有些还具备极强的实践知识。 竺原就是这样一名具备极强实践知识的教导仙师。 竺原出生于一个教导仙师世家,家中世代都是当教导仙师的。 从小竺原就跟在祖父身边,耳濡目染,对教导童生修士修行十分有经验。 从高级修仙学府修行结束后,竺原就被分配到了白阳仙府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教导仙师。 由于带教的童生修士修行进步迅速,今年,竺原领到了一个重要的任务。 那就是带领一个有着天选灵修的修士班级。 为此,竺原还特意跑回家中向自己的祖父取经。 可惜祖父也未曾带教过此等修士,只能告诉他,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不管面对什么样资质的修士,用心教授总是不会出错的。 带着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竺原回到了白阳仙府,开始新的一年带教工作。 这一届白阳仙府的童生修士一共被分成了十个班,是历年来人数最多的一次。 由于师资力量的不足,只能扩大每班的学生规模,这一届的白阳仙府入学班的人数达到了平均每班一百二十三人。 入学的第一天,陈橙带着三姐弟一同来到白阳仙府的山门口。 由于个修仙学府禁止平日里修士家长入内,所以陈橙只能在门口看着朱绵绵牵着两兄弟缓缓的进入学府中。 望着渐行渐远的三兄妹,陈橙的心中有了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白阳仙府三面是悬崖,只有仙府入口处是唯一能上下山的途径。 整个白阳山顶都被一个五彩的气罩所覆盖,此阵名为天罗五行大阵,乃是仙宫修仙委员为每座修仙学府所设,用以保护仙府中所有人的安全。 一但出现突发事件,比如有不明修士的袭击,这天罗五行大阵就会自行激发威能,抵挡的时间足以让各洲的守秩执事赶到。 当然了,这样一个大阵每天所需的维护费用都是十分高昂的。 而且仙宫修炼委员会还会时不时的派人来抽查大阵的维护情况,一旦发现大阵维护出现纰漏,就会问罪与仙府的管理人员。 韶思源每年都要缩减仙府中的各项开支,才能勉强应付。 如果不是今年招收童生修士的数量大大超过了预期,韶思源可能就要撑不过去了。 白阳仙府的主体建筑是一幢六层的巨型塔楼,这些房屋是由造化修士一体建造的,防震防风防火,可谓是十分的安全。 主楼的两侧,靠右的是白阳仙府中各个教导仙师的私人修炼室,靠左的是一片灵植地以及丹房。 初级修仙学府的学制同一为六年,每日辰初时上学(早上七点),酉正时放学(下午六点)。 从辰初到午初乃是修炼时间,主要学习胎息冥想之法。 中午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仙府有专门的的丹师炼制辟谷丸来保证童生们的成长所需。 到了下午,童生们需要学习灵符。 仙宫对初级修仙学府中毕业童生的要求是六年修行后修为需达到通窍境,其次童生应当掌握常用的七十二种灵符术印,并能完整的画出五张灵符。 按照修仙学府的课程安排,基本上的童生修士会在仙府中的第二年突破定神,第五年突破通窍境,剩下的一年就是巩固修为,为升学做准备。 白阳仙府中童生修士所在的楼层是依据他们入学的时间来安排的,童生们被分为六种字头。 刚入学的被称为一字头童生修士,然后以此类推,到最高的六字头修士。 童生们的楼层安排按照入府先后排列,入府越早的就在越低的楼层。 伴随着清脆的风铃声,郝运与朱长川开始了在白阳仙府的第一课。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十四章 第一课 郝运打量着这个宽阔的修炼室,方才还未上楼之时他还在奇怪,自己几十步就能走到头的塔楼要怎么容纳下如此多的童生修士。 虽然这些人都还只是六岁到十二岁的孩子,但是毕竟数量摆在这里。 进来之后郝运终于明白了,这塔楼中修炼室的内部空间和储物袋里的空间相似,外表上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这其中却是别有洞天。 郝运如果没有估计错误的话,这一间修炼室的面积足有三四百平米,可谓是十分的宽敞了。 在修炼室的地上安放了与童生修士数量相等的蒲团,蒲团都是由元星稻禾编织而成的,这元星稻禾乃是玉如仙界中的一种灵草,对元气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用这种元星稻禾编织而成的蒲团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聚元阵,不仅如此,这其中还被编入了一些凝神草的粉末,能起到安神的作用,帮助童生修士快速进入胎息冥想的状态。 修炼室从上到下,从头到脚都是木质的,依稀还能看到上面的木纹。 郝运能够感觉到,修炼室这片空间下方的木质地板里,还安放了六个大聚元阵,整个修炼室中的元气浓度会令修士非常舒适。 此时修炼室中已经坐满了人,不难发现,相熟的童生修士都不自觉的聚拢到了一块儿开始聊起天来。 他们有些是从小就认识的,有些则是昨天排队报名的时候才相识的。 郝运向来不喜欢和人扎堆,来到修炼室最后方的一个安静角落,找了一个没人坐的蒲团坐了下来,朱长川则从一旁拖着一个蒲团屁颠屁颠的来到了郝运身边。 看着身前这一帮小屁孩,郝运真的非常想给朱长川一记飞腿,要不是他,自己现在还能在凤霞山上逍遥快活呢。 不久,一个穿着白色修身修士袍的年轻修士走了进来。 修炼室里瞬间变得雅雀无声,随即那些挤作一团的童生修士便哄散开来,各自规规矩矩的坐在了蒲团之上。 郝运看着最前方的这个年轻修士,上下打量了一番,人长得还挺白净的,就是这修士袍实在是太丑了。 “你们好,我是你们的教导仙师,我叫竺原,往后的六年就由我来带领你们修行。”竺原看着面前这一张张稚嫩的脸庞,想到自己将带着这些人走上修行路,便觉得肩头的担子实在有些沉重。 这种感觉竺原以前也有,但是从未这么明显,可能是之前人数没有这么多,也可能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天选灵修。 如此好的修仙胚子,可不能在自己手下被埋没。 “仙师好!”来之前,在座的这些孩子都被教导了基础的礼仪,比如这种时候他们就需要向教导仙师回礼。 竺原扫视了一圈,清点了一下人数,在核对无误后放心的点点头。如果这入府第一天就少了人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既然人数没有错,那接下来就要把名字和人对上号了。 竺原拿起手边的名册说道:“接下来我要点名,点到名的上来做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第一个,朱长川!” 此时的朱长川正靠在郝运肩膀上流口水,郝运一巴掌把朱长川扇醒了,拎着他的衣服把他举了起来,然后咬牙提醒道:“仙师在喊你!” 朱长川被惊了一下,赶忙擦去了嘴边的口水应道:“在,在呢!” 由于朱长川在最后,被许多人挡着,所以在竺原的视角里没有看到郝运,就看到朱长川自己站了起来。 “来,你上来做一个自我介绍。” “啊?好的!”朱长川飞也似的跑到了修炼室的最前方。 昨天晚上,陈橙拉着两人说了一通话,什么要对教导仙师有礼貌,什么在仙府中一定要听教导仙师的话等等等等,包括今天早上来白阳仙府的路上,陈橙都在不断的叮嘱,听得两兄弟耳朵都起茧子了。 “大家好,我叫朱景川,今年四岁。然后...”陈橙其实昨天晚上教了好多,可以朱长川就只记得这几句了,他挠了挠头皮觉得没什么可讲的了,支吾了一会儿说到:“然后就木有了。” “朱长川,你能告诉我这个木有是什么意思么?”竺原之前还没听说过这个词,有些好奇的问道。 “木有,就是没有。这是我运哥教我的。”朱长川老实的说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我明白了!你先稍微等一会儿。”竺原看到朱长川扭头要走,连忙把他喊住,他可不止是单纯想让人上来自我介绍的,他还想顺便把座位给排好了。 “下一个,卓二。上来的时候顺带把蒲团带上来。”竺原说完之后,一个嘴角带痣的男孩领着蒲团走上前来。 “你把蒲团放在我左手边数过来第一的位置,朱长川你可以落座了,就坐在那个蒲团上。” 朱长川此时有点为难,他本来想坐回到郝运身边去。 可是一想到陈橙一直在耳边念叨的话,朱长川纠结了半天只能先在蒲团上坐了下来。 不过这个蒲团上就像是有针一样,让朱长川坐立难安,他总是想回过头去看看郝运。 “我叫卓二,今年六岁,住在东门镇。我在家里排行老二,我有个哥哥叫卓大。”卓二大声的介绍到。 “那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卓三。”竺原笑着问道。 “仙师,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弟弟?不过他不叫卓三,他叫卓小明。”卓二认真的说道。 “小明?哈哈哈哈哈哈”郝运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马上他又止住了,因为他发现,出了他以外修炼室里鸦雀无声。 “这难道不好笑么?”郝运在心里吐槽道。 竺原也没有在意,接着念起名册上的名字来。 就这样,一个个被叫到了名字的童生修士就拎着自己的蒲团走到最前面一次放好,供已经自我介绍好的人坐,他们则在自我介绍完之后,等待别人拿来的蒲团。 “武屯” “汪龙” “丁肇” “......” 竺原按照名册上的名字顺序,依次喊人上来自我介绍,随后将这些童生修士按顺序给排好了座。 “下一个,蒙牛” “蒙牛?哈哈哈哈哈哈”郝运听到这个又忍不住了,不过还是马上控制住了自己。 朱长川回头看了一眼,他在好奇郝运到底在笑什么。 竺原叫完名字,只见一个比郝运还要结实的矮黑胖子提溜这蒲团就来到了最前方。 “大家好,我叫蒙牛!” 郝运捂着自己的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我家也住在东门镇,柳叶洲的脚夫堂就是我们家开的。还有,我这不是胖,我这都是肌肉。”说着蒙牛就在最前面比划起来。 朱长川左手边第六个的大眼睛女孩捂着嘴小声说道:“真难看!” 坐在她身后的女孩也同样附和道:“潇潇,我也这么觉得!” 这大眼睛女孩正是被调到朱长川班中来的楚潇潇。 竺原自然知道脚夫堂的名声,也知道这蒙家世传的功法,他伸手捏了捏蒙牛的胳膊,确实十分的结实,于是趁着下一个人上来的间隙,他语重心长的对蒙牛说道:“蒙牛,你可不能欺负别人啊!” 蒙牛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爹总是和我说,我力气大,一定要让着别人。仙师你放心好了!” 看着面前的蒙牛一本正经的说着这话,竺原认可的点了点头。 “下一个,柳诗诗” “丁叮叮” 原本纷乱的修炼室内逐渐变得秩序井然,竺原手上的名册也念到了最后。 “最后一个,郝运!”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郝运抱起蒲团就跑了上去,不过这个蒲团不用给别人,还是他自己坐。 看着底下这一众小娃娃,郝运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自己明明已经快一百岁了,竟然还要在里从头来过。 郝运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想要喊人的朱长川,连忙一个眼神过去制止了他。 郝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叫郝运,今年四岁,住在凤霞山。我这并不是肌肉,我是真的胖。” 坐在下面的小娃娃们都被郝运逗乐了,竺原则是捏了捏郝运的手臂确认到:“确实是真胖。” 说完,郝运在竺原的指示下,来到了修炼室的最后。 郝运非常喜欢这个位置,简直就是全场最佳。 竺原翻看了一下名册确认没有遗漏之后说道:“请你们都记住现在所坐的位置,往后在修炼室中你们就都按这个顺序坐,如果有问题可以来和我说,切记不可私自换座。” “是!仙师!”这一回,修炼室里的声音整整齐齐。 竺原点了点头,拿出了一只储物袋,他在储物袋口虚画一圈之后,储物袋就自行打了开来,随后便有一件件白色的小修士袍从储物袋中飞出,最后一稳稳地落在了每个童生的身边。 郝运抄起了身边的衣服,发现衣服的款式和竺原所穿的一模一样。 衣服背后绣了白阳仙府的字样,在胸口却是自己的名字。 “你们看看自己的衣服是否有错漏,一个人两套。往后来仙府中修行,必须要穿上这件白阳仙府的专属衣袍,上面有一个小型聚元阵,能够帮你们略微提升修行的速度。虽然我们还没有开始学灵符,不过为师还是想问问,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聚元阵是什么?” 竺原话音未落,大眼少女楚潇潇便举起了手。 “哦,楚潇潇知道!那你给大家解释一番吧” 楚潇潇站起身先给竺原鞠了一躬,随后才说道:“聚灵阵来自于聚灵阵符,是一百零八种灵符的其中一种,创自末法时代之前,主要作用是聚拢天地元气提高修行者修行速度。聚灵阵是灵符中少数能够叠加使用的灵符,数量越多效果越好。” 竺原拍手说道:“楚潇潇说的非常全面,非常的好。还有不知道的也无妨,日后自然会学到。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要踏上修行的道路了。为师希望你们能好好修行,天天向上。往后,做一个最玉如仙界有贡献的修士。” “是!仙师!”童生们齐声应道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十五章 突破 “在修行开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你们不需要马上就回答我,我会在你们从白阳仙府离去的那一天再问你们一遍。可能,你们明天就能想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有可能,你们终其一生也无法回答我的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会在往后漫长的修行岁月里都跟着你们,你们一定要记住,我只问一遍!” 而后竺原平心静气,运元气于喉间,浑厚的嗓音彻响于修炼室中每一个童生修士的耳畔。 “我辈修士修行,到底所求为何?” 修炼室内一片肃静,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直指心底的问题中。 或许他们此时连这个问题都还听不懂,但是这个问题会在他们心底生根发芽,只等有朝一日他们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求,这颗埋在内心深处的种子就会生成参天大树,为他们稳定心神。 郝运心中默念了几遍竺原的问题,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自己应该如何回答。 说起来自己都不是主动开始修行的,似懂非懂之间便已到了今日。 竺原没有多等,紧接着就开始正式讲起修行的第一课。 “修行的基础是胎息冥想之法,此法是从末法时代之前就在玉如仙界上流传的。所谓修行,便是我们重铸己身,窥得天道的过程。胎息冥想之法可以帮助你们吸收天地之间的元气。所谓元气,就是存在于世间万物之内的一种物质。天地间的元气总量是不会改变的,你们要知道,元气是你们向天地借来的,不论你们将多少的元气炼入体内,终有一天,这些元气都会被还于天地。我希望你们记住的修行第一要点便是:不可贪快,脚踏实地方是修行正道。” 一群孩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像是一群啄米的小鸡一般。 “这胎息冥想之法说来简单,但要真正将它变成你们的本能却是极难。” 竺原提高了三分音量,让所有童生修士精神为之一震。 “第一步,你们要清空心中所想,将自己放空。想象一下,你们在娘亲怀里睡觉的感觉。” 朱长川跟着竺原的描述闭上了眼睛,开始回想起在陈橙怀里睡觉的感觉,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竺原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朱长川的身上,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天选灵修,进入状态的速度快过了所有人。 “第二步,跟着我的节奏调整你们的呼吸。”竺原仿佛贴在每个人的耳畔,将话语送进所有人的耳中。 “呼!...吸!...” “呼!...吸!...” “呼!...吸!...” 渐渐的,修炼室中所有人的呼吸频率开始趋于一致。 “第三步,将自己想象成一个旋涡,想象着将身体外的东西吸入自己的体内。” 竺原的话音刚落,朱长川体内那道无形的旋涡便开始旋转起来,第一次在没有郝运的激发下开始吸收起周围的元气。 一道道细微的天地元气顺着漩涡的方向,缓缓进入朱长川的体内。 “嗯?”脱离了郝运开始吸收元气的朱长川,一下子就被竺原感受到了元气的流动。 此等天赋,连竺原都忍不住惊叹。 就算是他,也花了一日方才掌握这胎息冥想之法。 这朱长川却是听了一遍就开始修炼起来。 郝运跟着竺原的话试了一下,总觉得竺原呼吸的频率极为奇怪。 并不是说竺原所教授的胎息冥想之法没用,而是对比之下郝运发现,按照竺原的胎息冥想之法修炼,自己吸收元气的速度会比原来慢上许多。 如果说竺原的口中的胎息冥想之法是自然吸气的话,那郝运平时修炼吸收元气的速度就像是涡轮增压一般。 郝运并不知道如何辨认修士的境界,他只能通过一个人身上元气的浓度来判断眼前的修士。 眼下他能大致判断的只有五境以下的修士,像左寒那样的六境修士,他就无法分辨了。 按照竺原的元气浓度,郝运能够确定他的修为可能与郝仁差不多,但是以元气凝实程度来说还是竺原更胜一筹。 简言之,相同的术法,在竺原手中会威力更大。 正在此时,郝运感觉有一道灵识向自己扫过,不过郝运毫不慌张。 那道灵识进入郝运的身体之后就像是泥牛入海,没有了半点回应。 竺原用灵识扫了一遍所有人的状态,发现除了朱长川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引起元气的波动。 不过他并没有觉得奇怪,要是人人都像朱长川一样,那就太可怕了。 竺原打断了所有人沉默的状态,叫醒了几个已经沉沉睡去的人,开始指导他们开始第二次的尝试。 他封闭了朱长川的听觉,没有打扰朱长川继续修炼。 胎息冥想之法的尝试,一直从辰时进行到了巳时。 正在竺原准备让这些孩子休息之时,朱长川突然有了异样。 朱长川周身的元气波动变得如有实质,就像是十二根水管同时注水一般向朱长川体内涌去。 “朱长川要突破了?”竺原顷刻间便想到了异像出现的原因,连忙在朱长川周身布下了一层元力屏障让他免受外界的骚扰。 郝运也察觉到了朱长川的异常。 “总算是要破镜了!”郝运在心里感叹道。 修士定神境其实对元气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体内的元气浓度到达一定程度就会自行突破。 不过这所谓的不高,最少也需要一名修士两年的苦修方能达到。 若是之按照元气的标准,朱长川早就能够破镜了,但是这破境的最后一步朱长川却是迟迟不能迈出。 定神境破境的最关键之处便在与自身魂魄的波动,可朱长川向来都是在郝运的辅助下进行修炼的,并没有自身魂魄波动的迹象。 因此,时至今日,朱长川第一次修炼,才水到渠成的突破到了定神境。 朱长川体内的部分元气此时在大道的作用下被转化成了魂魄之力,涌入了朱长川原本的魂魄之中,不仅填补了朱长川原本魂魄中的裂隙,还使得他的魂魄壮大了不少。 朱长川只觉得自己身前的一道屏障被揭去了,眼前的世界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于此时相比,自己从前就像是身在水中,不论看什么都看不分明。 很快,朱长川便从这种感觉中回过神来,他不知道方才在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只觉得自己有了一些不同,却又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同了。 竺原见朱长川破境成功,也没有多说什么,确认朱长川并无什么问题之后便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每天上午辰正到午正之时便是你们修炼胎息冥想之法的时间,我知道你们绝大部分人都还没有找到对的法门,不过不必担心最多十日你们便能真正找到感觉。待会儿会有人来派发辟谷丹,吃完之后你们稍作休息。未时会有其他教导仙师来教你们灵符方面的知识。” 就在此时,修炼室外传来了一阵风铃脆响。 竺原收起东西,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之时,竺原回头叮嘱道:“不论何时,不要跑出这修炼室。” ...... 合上修炼室的门,竺原便匆匆向韶思源所在之处赶去,他要去通报这朱长川已经破境的消息。 “此话当真?”韶思源听了竺原的汇报,虽说他是知道朱长川天赋是多么的骇人,却还是感慨于大道气运的神奇。 一个今日才学会胎息冥想之法的童生,竟然半日不到便突破了定神境,这白阳仙府建府百年一来,还是第一次有如此天纵之才。 “回禀府君,竺原不敢妄言。” “好好好,竺原,往后你一定要看好这各朱长川,他可是我们白阳仙府的希望啊。” “竺原明白,府君肯将如此重担交付与我,竺原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日后,如果有什么情况,你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府君。” “你下去吧。” ...... 修炼室中无人管理,童生们开始和周围的人交谈起来,渐渐的又恢复了刚开始时候的吵闹。 坐在朱长川身旁的人名为石同,入府测试出的资质乃是甲上,也算是资质相当不错的童生了。 他很好奇为什么身边这个比自己还小上两岁的人,为何还能排在自己之前。 方才朱长川破境之时,他感受到了平时自家父母修炼时才会有的动静。 他非常好奇身边的人是怎么做到的,方才的胎息冥想之法,这石同已经找到了些感觉,但离真正掌握还差的很远,他准备向朱长川询问一番,要怎么样才能做到和朱长川一样。 可还没等他开口,朱长川便抱着蒲团起身跑到了修炼室的最后,一屁股坐在了郝运身旁说道: “运哥,我好像和昨天有点不一样了?” 坐在郝运身旁的人名叫沈富,演练胎息冥想之法睡着的就有他一个。 沈富的资质真的很差,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他看着坐在第一的家伙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最后,还很狗腿的喊着身边的小胖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郝运没有像平时一样让朱长川离自己远一点,而是侧过头把朱长川搂了过来耳语了一番。 沈富伸长了脖子想探听点什么,却无论如何都听不清一个字。 “你就按我说的这么呼吸,懂了么?”郝运给朱长川纠正了竺原教导的胎息冥想之法的呼吸频率,让朱长川按照自己的来。 朱长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是郝运说的,那他就会无条件的照做。 “滚回去吧!别在这里碍眼。”郝运一脚踢在了朱长川的屁股上,朱长川也不敢反抗拿着蒲团灰溜溜的走了。 “长川” 朱长川听到郝运在叫自己,连忙扭头。 看到郝运的表情他便懂了郝运的意思 “啊?奥,懂了。我不会说是你说的。” 郝运时常对朱长川说些不着调的话,每每结束都会叮嘱朱长川,无论是谁问都不要说这话是自己说的。 久而久之朱长川就养成了习惯。 朱长川刚回到前头坐下,就有人推开了门。 那人还没有进来,便大声向里面喊道:“孩儿们!开饭了!”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十六章 二孃放饭 来人是名看不出年纪的女性,肥大的身躯把原本就有些修身的白阳仙府修士袍撑得变了形。 在她的嘴角长了颗硕大的痦子,脸颊上涂着一点不自然的腮红,要不是手上没有挥舞着手绢,郝运极有可能认为她是一个走错了门的媒婆。 和郝运想象当中推着小车进来放饭的场景不同,放饭的胖女修只提了一只小小的竹篮。 竹篮里就装了两个瓷瓶,放饭女修扭着腰进了修炼室,站在最前方,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童生们说道:“真是帮可爱的娃娃!” 竹篮里的小瓷瓶随着放饭女修的晃动发出了悦耳的撞击之声,她又接着说道:“往后你们在仙府中的吃食都由我来负责,这和你们在自家洞府中可不同,这里没有你们喜欢吃的糖葫芦,糖人,也没有那南什么阁的糕点,只有我为你们准备的辟谷丹。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你们这群娃娃现在可是最需要营养的时候,我保证你们吃的饱饱的。” 放饭女修说完话,挎着竹篮走向了朱长川,朱长川眼前的亮光一点点的被面前这硕大的身躯挡了个干净,耳边忽地又响起了她的声音:“忘了告诉你们了,我叫鱼丹秋。你们要是记不住我的名字,叫我二嬢就可以了,也不要叫我仙师什么的,听着怪生分的。” 鱼丹秋将竹篮从右手挎到了左手,腾出右手从竹篮里拿出来一只瓷瓶。 这种瓷瓶是仙府专用的,瓶身上还特意写上了白阳仙府的字样。 它的个头比平日里陈橙用来装辟谷丸的小瓷瓶足足大了两圈。 “娃娃,伸出手来!”鱼丹秋对朱长川说道。 一粒辟谷丹,从大号瓷瓶的瓶口中滴溜溜的滚落到了朱长川摊开的手心里。 与以往朱长川吃的五色辟谷丹不同,此时眼前的辟谷丹足有龙眼大小,单这一颗的分量就能赶上两三枚五色辟谷丹。 鱼丹秋接着往一旁分去,朱长川却是看着手里的辟谷丹犯了难。 鱼丹秋没有发话,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应该吃呢还是保持现在的姿势把辟谷丹捧在手心里。 同样为难的还有朱长川身旁所有发到了辟谷丹的童生们。 鱼丹秋低着头依次分发着辟谷丹,浑然不知自己身后的情况。 瓷瓶里的辟谷丹被一颗接着一颗的分到了童生们的手中,几十个人分下来之后鱼丹秋还是没有要打开另个瓷瓶的样子。 仿佛手中瓶子里的辟谷丹是已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了。 渐渐的,修炼室内的童生们都变成了相同的姿势——捧着辟谷丹发呆。 辟谷丹的分发也到尾声, “你一颗,你一颗,还有你一颗~!哟,你是最后一个了”鱼丹秋对着郝运有些意外地说道。 “是的,二嬢。”郝运也没敢直呼眼前人的名字,只能乖巧的喊了声代称。 “呵,真乖,还知道喊二嬢!来,这颗辟谷丹算是二嬢奖给你的!小胖子要多吃一点补补!”鱼丹秋十分喜欢眼前胖娃娃,摇了摇瓷瓶发现还多了一颗辟谷丹,就顺手倒进了郝运的手心里。 郝运看着手里的辟谷丹有些发愣, 这么大的东西,难道要我们生吞么? 这么大的东西,为什么还要给我两颗? 鱼丹秋挎着篮子转了身,惊奇的发现所有的童生都扭头看着自己,还保持这自己给他们发辟谷丹时候的样子:“诶,你们这些娃娃看二嬢我干嘛呀,把辟谷丹吃了啊!这东西得趁热吃,凉了容易梗在喉咙里。” 童生们如蒙大赦打算开吃,但怎么吃又成了个大难题。 郝运看着手心里两颗辟谷丹欲哭无泪,他有点怀疑自己方才叫二嬢是不是把鱼丹秋喊生气了。 原来你还知道这东西会卡喉咙呢?那你发给我这么大两颗是什么意思?嫌一颗卡不死我是不? 蒙牛左右看了看手里的辟谷丹,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 由于家传功法的需要,他平时修炼十分需要肉类的补充,所以一直以来他吃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肉食,像眼前这般充饥的东西他只见上门的客人吃过几回。 蒙牛此时想到了平时自己亲爹常说的话:男人!就要大碗喝酒大快吃肉! 既然平时那些大块头的肉都难不倒自己,想必吃下这辟谷丹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想到此处,蒙牛没有迟疑,一仰头就把辟谷丹吞了进去。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硕大的辟谷丹没有顺着蒙牛的喉咙顺利的滑入他的胃里,而是整个卡在了喉咙之中。 蒙牛两只小手不停的顺着自己的喉咙,却发现不管怎么努力那辟谷丹都来原来的地方纹丝不动。 蒙牛的动静被鱼丹秋看在眼里,她本想看看蒙牛能不能搞自己把辟谷丹给吞下去,但是蒙牛被噎青了的脸已经给出了再明显不过的答案。 鱼丹秋叹了口气,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了蒙牛背后,挥舞着看上去有百八十斤重的手一下子拍在了蒙牛的背上。 “呃!”辟谷丹顺利的滑到了蒙牛的胃里,他只觉得喉咙瞬间就通畅了。 “你们这些娃娃真是不自量力,哪能这么吃辟谷丹啊?以前都没吃过么?” 一部分曾经吃过辟谷丹的童生们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想到:吃倒是吃过,可从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辟谷丹啊? “来,娃娃们都看着二嬢!”鱼丹秋说着便拿起了身旁一个童生手里的辟谷丹,毫不费力的就把它掰成了两半。 那辟谷丹原本完整的时候还闻不到什么味道,这一被掰开却是坏了!一股子高度腐败后的酸臭味瞬间在修炼室中弥漫开来。 “呃!” “呃!” “呃!” 靠的近的童生马上就干呕起来,蒙牛更是差点没把已经吞下去的辟谷丹给呕出来。 鱼丹秋淡定的拿着辟谷丹说道:“哪有这么臭啊,这不是挺好闻的了么?”说着便把辟谷丹还给了原本捧着它的童生。 “我今天看着你们全部吃完再走!一个都不许给我剩下!” 童生们为了不品尝到那辟谷丹绝美的味道,纷纷选择生吞辟谷丹。 不过他们无一例外的都和蒙牛一样,被辟谷丹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也不见鱼丹秋如何动作,这些被噎得喘不过来气的童生背后都响起拍击之声,竟是纷纷咽下了那颗辟谷丹。 但是有些童生可就没有这种勇气了,像楚潇潇这样的,她真地不觉得自己能一口吞下这么大一颗辟谷丹,所以只能把它掰碎了一点点放进嘴里。 那种酸爽的感觉从楚潇潇从未感受过的。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想捏住鼻子,眼前的辟谷丹越吃越多了。 朱长川看着这些人的惨像,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当他将目光投向郝运之时,胸中却是有了力量,因为他看到郝运掰开药丸面不改色的就吃了下去。 吃完第一颗之后而且貌似还不过瘾,将多出来的那一颗也用极快的速度吃了下去。 朱长川在心里感叹道:运哥就是运哥,这种辟谷丹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还能连吃两颗!我也可以的! 他迅速的掰开了药丸,一把扔进了嘴中。 两半辟谷丹在朱长川唾液的湿润下,马上就析出了药力,同时迸发的还有辟谷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臭味! 朱长川的五官瞬间扭在了一起,此时的他刚刚经历境界的突破,五官的感知度较之从前提高了非常多。 那敏锐的味觉与嗅觉将辟谷丹的味道放大了两倍都不止,朱长川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昏厥过去了。 郝运连吃两颗辟谷丹的情形也被鱼丹秋看在了眼中,在她眼中,郝运不仅很有礼貌,还是一个知道自己辟谷丹好坏的娃娃! 鱼丹秋知道自己炼制的辟谷丹味道有些奇特,只不过她久居其中早就适应了这个味道。 郝运还是她见过的第一个能如此平静吃下掰开的辟谷丹的娃娃。 于是乎,鱼丹秋点了点头在心里暗暗决定,往后的日子里,如果可以的话就时不时的给郝运加个餐。 毕竟千里马常有,这伯乐却是不常有啊! 况且看郝运这胖胖的身子,也确实需要好好的补一补。 这辟谷丹都是由天然的灵草炼制的,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此时的郝运确实尚未察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实际上,并不是郝运真的喜欢吃,他只是借着元气封闭了自己的嗅觉与味觉,就像前世捏着鼻子喝中药一样。 那两颗辟谷丹就是两颗没有味道的巧克力一样。 两颗辟谷丹下肚之后,郝运马上就感受到了两股精纯的元气从丹药中散发出来,充满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暖洋洋的感觉让郝运忘记了继续保持封闭感官,结果那辟谷丹的味道却是还在嘴边,把郝运恶心的瞬间清醒过来。 看来,今天要一直保持这个封闭感官的状态了。 鱼丹秋说道做到,她挎着竹篮在修炼室中到处穿梭,直到盯着所有的童生们吃完了手中的辟谷丹才满意的离开。 临走之前她微笑的说道,:“以后每天这个时候,二嬢我都会来哦!你们都要像今天一样乖乖的把二嬢的辟谷丹吃掉哦!” 挎着竹篮的鱼丹秋转身去了隔壁的修炼室中,很快朱长川就听到了一阵阵似曾相识的惨叫声从隔壁修炼室中传了过来。 所有的童生们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缓过来,但是辟谷丹奇特的味道确是在修炼室中盘踞不散,一想到明天还有此劫,童生们就心如死灰。 楚潇潇的一双大眼睛哭得又肿了一圈,她在心里想着:回家就和爹娘去商量,明天起自己带辟谷丹来。 再吃那胖女修的辟谷丹,只怕修行还没开始人就先没了。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十七章 耳边蜂 修炼室中的童生吃下辟谷丹之后不久便都开始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不多时,这一个个哭闹着再也不要吃这辟谷丹的娃娃便都坐在蒲团上打起盹来。 鱼丹秋所炼制的辟谷丹实际应当被称培元丹,辟谷只是它最基本的功效之一,它最大的丹效还是为童生们固本培元夯实他们的身体。 培元丹是末法时代之前便存在着的丹药。 时至今日,培元丹丹方已经经历了十几个版本的迭代,如今在初级修仙学府中所使用的统一制式丹方是由炼丹宗师华仁于三百年前所撰。 此方仍以培元灵草为主,去除了原方中三味已经绝迹了的灵草,新加入了四味玉如仙界上常见的灵植,丹效更好,炼丹成本更低,只不过炼制丹药的繁琐程度要更胜从前。 培元丹需在六阳时之首的子时起火炼制,以极为精确的药量投放灵草,一但君臣易位培元丹立时自行燃毁。 而且炼丹之人一刻都不得离开丹炉,炉中丹药需得炼制十二个时辰方才能成。 这培元丹中有一味药专为平衡丹药之中的腥臭味,对丹效毫无影响。 偏生这味药乃培元丹丹方中最贵的一味,这韶思源原先为了缩减仙府中的开支,不得不放弃了这味药,这才导致了这丹药变成了如今的味道。 郝运乘着所有人都在打盹的间隙悄悄的修炼了起来,如今修炼已经近乎成了郝运的本能,甚至在日常的生活中他也无时无刻不在吸收这天地元气。或许是郝运身边人的修为都不足够,或者是先天之气能够瞒天过海,从没有人发现过郝运有丝毫修炼的痕迹。 闭目冥想的郝运察觉到了门外有人缓缓靠近,郝运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顺势装作是在打盹的样子。 竺原推开修炼室的石门,径直走向了自己的蒲团,似乎眼前全员打盹的景象并没有让他有丝毫意外。 他四下看看了,发现每个童生都睡的香甜,估算了一下时辰之后轻击了两下手掌。 清脆的掌声就像白阳仙府正中的悬铃声一样悦耳,童生们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这堂课本应由教导你们符道的仙师来讲,只是不巧他有些事,所以从未正到申正依然是你们联系胎息冥想之法的时辰。” 说完,竺原一挥袖带起了一阵清风。 这阵清风穿梭于童生之间,为他们振奋精神。 童生们这一坐,就又是两个时辰。 对这些尚且年幼的娃娃们来说,上午修炼时的新奇劲已经过去了,一下午的修炼他们都是在迷茫与不适中度过的。 竺原一改上午时分的作风,深入到了广大的童生中去,偶而遇到打瞌睡的童生他都会用手掌轻轻的拍打他们的脑门。 转来转去,竺原还是觉得朱长川最让人省心,不仅悟性高,修炼还一丝不苟。 自打朱长川闭目开始修炼,便再也没有被外物干扰过。 “丁零~丁零~” 修炼室外传来了悦耳的铃声,白阳仙府一日有两个铃声,第一个代表二嬢放饭;第二个则是代表一天修行的结束。 修炼室外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早有童生在准备着下晚学。 “第一天的修行到此结束,回洞府之后你们要多加练习这胎息冥想之法,争取早日练成,能够开始凝练元气。为师对你们今天的表现很满意,你们要继续保持。好了,你们出去吧!明日来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穿上白阳仙府的修士服!” “好的,仙师!仙师,再见!”童生们双手执礼,向竺原拜别。 郝运捅了捅身边的沈富,这个憨包已经是今天第五回睡着了。 也不知道这胎息冥想之法是沈富的修行之法还是入睡之法。 楚潇潇揉着自己发麻酸胀的腿小声的嘟囔着:“过不得邻家的师兄总说:修行苦,修行累,修行不如回家睡!我这么打坐下去,怕是要成罗圈腿了。” 蒙牛一边走出修炼室一边给自己打气道:“不怕苦!不怕累!我要当我们蒙家第一个五境修士!” 沈富睡的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一听到郝运说下晚学了就扭头往修炼室背后跑,一头撞在了修炼室的木墙上。 好在这修炼室的四周都被施了灵符,才让沈富不至于撞得头破血流。 朱长川站在门口大声对郝运喊道:“运哥,快点出来。姐在外面等我们呢!” 郝运抱起那两件极为难看的修士袍,慢悠悠的起身离开。 童生们的修士父母除了仙府开学的一日外,都是不被允许上山的,他们只能在山脚处等待童生们自行下山。 领着两个弟弟下山的路上,朱绵绵用着教导仙师的语气向朱长川问道:“你今天修行的怎么样?胎息冥想之法是有点难入门,不过最慢十日内都能学会的。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更重要的还是学会凝练元气之后要持之以恒的修炼!” “姐!我觉得我应该已经学会了!元气是不是有点甜甜的味道?”朱长川感受到了自己今日的变化,得意的对朱绵绵说道。 朱绵绵有些惊讶于朱长川领悟胎息冥想之法的速度,不过她转头又想到自己的弟弟乃是天选灵修,有这等领悟实在不足为奇怪,倒是自己多余问了。 与她同届的童生修士里也是有天选灵修的,不得不说在大道气运的青睐下,他们在修行上真的有着极大的优势。 朱绵绵看着朱长川嘚瑟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呼在朱长川的后脑勺上:“你嘚瑟什么,天赋好你就更要好好修炼!知道没有!” 朱长川捂着脑袋想到:自己还是少说话的好。 不过朱绵绵转头文问道郝运的时候,却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小运运,今天学的怎么样?” 郝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尴尬的对朱绵绵笑了笑。 “没学会?没事的,姐姐回去给你开小灶,你绵绵姐我可是很厉害的哦!”朱绵绵看到郝运没说话,觉得他可能听了朱长川的话有些不开心,连忙安慰道。 朱绵绵说她自己厉害并不是吹嘘,她虽然不是天选灵修,但是修行的资质也有甲上。 想当初这胎息冥想之法她只用了短短一日便学会了。 如今修行四年的她已经突破到了通窍境,可谓是这白阳仙府中五字头修士中的佼佼者,唯一能压她一头的只有先前提到同届天选灵修。 段怀安之前除了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更多的也是因为朱绵绵自身的资质出众,所以将她的话放在了心上。 就在三姐弟对话的时候,一个陌生的身影却是从身后赶了上来。 来人名叫宋青山,与朱绵绵同为五字头的童生修士,如今也是通窍境修为。 不过他能突破到这通窍境,更多的还是依仗着他天选灵修的天资。 他老远就看到朱绵绵在安慰一个胖童生,她对身旁之人的态度让宋青山极为好奇。 朱绵绵在白阳仙府中对旁人是出了名的冷漠,就连教导仙师也不例外。 他从没有见过朱绵绵对旁人如此的关心,好奇心驱使之下便跑上前去打招呼:“绵绵!这么巧!他们两是谁?是今年新入府的师弟么?长得真可爱。” 郝运与朱长川不约而同的看向这个来打招呼的人,单从卖相来说,这宋青山长得还是不错的。 按照现在这个标准长下去的话,日后也是个女修“杀手”。 不过这宋青山的衣品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虽说他才十岁,但是品味这个东西是真的很难改。 红色的修士袍之下宋青山配了双翠绿的修士长靴,讲真的,这种事真的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朱绵绵并没有搭理他,仿佛身边只是多了一团元气。 不过她的表情却是一瞬间难看了起来。 看到自家姐姐如此表情,两兄弟都明白了个中深意,连忙眼观鼻,鼻观心,安心走路。 “绵绵,你好歹回我一句呗。我看你刚才不是挺开心的么?难不成你是在讨厌我?”宋青山跟在三姐弟身边,不甘心的问道。 朱绵绵面无表情的撇了宋青山一眼,一副你没有说错,我就是在讨厌你的样子。 宋青山家世不俗,父母都是五境修士。 因为与韶思源有旧,在韶思源的再三恳求下将这对父母才同意将宋青山送到了这白阳仙府中修行。 韶思源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本想借着宋青山天选灵修的名头招徕些童生,可当年的碧羽仙府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名身怀五道气运的天选灵修,一下就抢走了许多原本要进白阳仙府修行的童生。 不过,即便如此,宋青山天选修士的名头还是给他带来了许多便利,教导修士的青睐,同届修士的仰慕,让年纪尚小的宋青山很是受用。 宋青山原来的印象中,朱绵绵是个可爱开朗的小女孩,初入仙府的时候也时常跟在他屁股后面转。 可第二年不知为何,这朱绵绵却是性情大变,不仅变得寡言少语,而且开始对自己爱答不理。 一开始宋青山并没有在意,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朱绵绵出落的愈发好看,在朱青山的心里就滋生出了一些异样的情绪。 宋青山也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他就是想让朱绵绵给自己一些关注,哪怕是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点都好。 但是宋青山从没有如愿。 “朱绵绵,你就不能...”宋青山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朱绵绵开口喊道:“陈姨我们在这里呢!” 看到有朱绵绵长辈来了,宋青山被吓得落荒而逃,他那神奇的穿着配色让他的背影变得十分的滑稽。 夕阳挂在远方的山脚处,似乎有些舍不得和今天说再见。 不过它还是慢慢的收起了光辉,恋恋不舍的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陈橙领着三个孩子,说笑着踏上了回家的路。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十八章 水火灵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整日练习胎息冥想之法的缘故,童生们都觉得进了白阳仙府之后的日子,似乎一下变快了起来。 说好要来教导灵符的仙师,不知为何一直都没出现过。 因此,本来每日应该学习灵符的时间全都被竺原利用来让童生们修炼了。 时至今日,白阳仙府一字头的童生中,就连悟性最差的人都已经领悟了如何吸收元气。 没错,这个“悟性最差”的人,就是郝运! 过去的大半个月中,朱长川班里的童生已经互相熟稔了。 相熟之后,各个童生离不开的一个交流内容便是无字碑上测试出来的资质高低。 资质高的往往互相更亲近些,资质低的也都臭味相投。 不过班里倒是有两个例外,那就是郝运与朱长川这两兄弟。 朱长川的资质自不必说,冠绝一字头的所有童生,修炼室中那些甲上资质的也不敢在他面前秀优越。 至于郝运,则是对自己丙下的资质毫不在乎,一帮小娃娃们毫无意义的相互攀比,对他来说就像笑话一样。 他卡着所有一字头童生的尾巴,是所有人中最后一个领悟胎息冥想之法的。 毕竟自己资质最差,总要拿点像样的证据出来才行。 郝运说自己能感悟到元气的那一日, 竺原惊得拍马向韶思源转达了喜讯 朱绵绵欢乐得揉搓了一晚上郝运的脸蛋 感性的陈橙则是落下了欢欣眼泪。 只有朱长川觉得自己看破了一切:这东西运哥早八百年前就会了,用的着你们替他开心么? 不过谨慎如朱长川只敢把这些心思深深的埋在心底,因为这几个人他都惹不起。 领悟冥想的真意之后,童生们凝练元气的进度就快了起来。 最先领悟的那一批人中,如那楚潇潇,已经宣称自己能感受到体内元气的流动了。 定神境的突破讲究的是一个水到渠成,元气浓度足够加上自主的吸纳元气,这玉如仙界中的冥冥大道便会认定你已经有资格一窥更高的境界。 鱼丹秋依旧半个月如一日的准时来到修炼室内,监督所有人吃下培元丹。 这些童生们自从体内有了元气之后方才体会到这培元丹的好处,好多人吵着想问鱼二嬢多要一颗。 鱼二嬢哪能三言两语就被这些娃娃说动了,尤其是那些吵着多要的,绝大部分都是原先最排斥吃的。 不过郝运倒是时不时的能被多分到一颗,不为别的,就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嫌弃过这气味奇特的丹丸。 每次多分到的培元丹郝运都会偷偷的留起来给朱长川,朱长川也从不问这东西是哪来的,他向来秉承着运哥给啥就吃啥的原则,在潜心修炼以及培元丹的加持下,在修行路上一骑绝尘。 今天吃了培元丹昏睡的童生们都不是被竺原轻柔的掌声唤醒的,而是被修行室地板上传来的敲击声惊醒的。 郝运第一个发现了今天来的人并不是竺原。 那人的右手拄着一根翠绿色的竹拐,脑袋缠满了白色的绷带,再加上一身白色的修士服,活脱脱的就像是个包了一半逃出来的木乃伊一样。 这只木乃伊几次想弯腰坐在蒲团上,兴许是身上绷带勒得太紧亦或是身上还有不能弯腰的伤势,最后还是选择站着给朱长川这些人上课。 “咚!” 竹拐击地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一下就把迷迷糊糊的童生们吓得从蒲团上弹了起来。 “很抱歉这么晚才过来。你们也看到,我不久前出了点小意外,” 木乃伊讲到这里,郝运的头上出现了三根黑线,出了点“小”意外你就成这样了?那得多小的“小”意外? 郝运高度怀疑这个人可能刚刚逃过守秩执事的追杀。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我们已经拖下了很多进度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子园,从今以后你们的灵符课就由我来给你们上。”木乃伊透着绷带给底下被吓得横七竖八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一小撮山羊胡倔强的从绷带中漏出来,显得有些滑稽。 李子园? 怪不得变成这样了,刚从生产线上下来的吧? 李子园一边从袖中抽出了两张黄色的符纸,一边自顾自的开始讲起课来。 与方才不同的是,此时的李子园眼神肃穆,无比虔诚!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符之一道,乃大道之显化。” 两张符纸被李子园随手抛向了空中,不过它们并没有像寻常一样缓缓下落,而是被无形的元气定在了空中。 郝运看到此处,脑海中便浮现出了当初两人为买茶女争斗的画面,心中不免对李子园的讲解多了些期待! “灵符,来自于末法时代之前,距今已有无数万年。末法时代之后,流传至今的共有一百零八道灵符。灵符之效用,各有其玄妙,今日我教你们的乃是最为基础的两道灵符:水灵符,火灵符” 李子园话音未落,左手并剑指悬于其中一张符纸前。 只见他指尖之上逐渐泛起元气,悬空画下几笔,符纸上浮现出了一道玄妙的印记。 “一百零八道灵符各有其术印,画符之时必须一气呵成,如若断了元气便会变成一道废符!扬之水,不流束薪。此为水灵符” 李子园写完一道灵符左手顺着笔势来到了另一张符纸之前。 “火烈具扬,此为火灵符” 李子园收指之时,两张灵符之上的术印同时亮起,水灵符在空中化为一道流水悬于半空;火灵符无风自燃,化为熊熊燃烧的一团烈火。 修炼室中的温度,霎时间便生高起来。 “哇!”一众如梦初醒的童生,看着空中的水火发出惊叹的叫声。 郝运则是怔怔看的出神。 见众人已经见识了这灵符之妙,李子园一挥手便将水火控向一处,水火相交发出滋滋的响声,修炼室里弥漫起一股温热的水汽。 “我听说你们已经都能凝练元气了?不过光能凝练元气是不够的,想写成一道灵符必须有足够的元气做支撑。想和我一样同时同时操控这水火两符,没有定神境的元气支撑,你们是无法成功的。” 听了李子园的话,童生们都发出了泄气的哀叹之声。 “不过,若只是画出其中一道的话,你们修上几天元气应该也勉强能成功了。”李子园话锋一转,让在座失望之人又有了希望。 “你们现在首先要学的,便是这水灵符的术印。” 李子园一拍腰中的储物袋,一个个一尺见方的沙盘便自行飞到了童生面前,而后又有一根根柳木条落入沙盘之中。 郝运此时才回过神来,心中充满了对这画符之法的憧憬。此时见这李子园要教授画符之法,前所未有的专注起来。 “你们面前的天衍沙盘是专为学灵符所制,在符纸上画符之前,你们必须在这沙盘之上将符之术印画的了然于胸。如果贸然在符纸上画下术印,虽然不会有危险,但是却是浪费符纸的行径。当然了,如果你们各位身家丰厚,就当我没说。 “这水灵符乃是所有灵符中最简单的一个。水灵符之术印,一共五笔,正中一条两曲之线,左右再各有两条单曲之线。” 李子园在空中用元气凭空画下了一道水灵符术印,对童生讲解到。 “画符之道分三步,第一步,仿其形。仿其形的意思就是模仿着画下它的形态。第二步,观其意。你们要在模仿之中感受其中的水意。这最后一步,是揉合其形意,将水灵符的术印完整的写下来。” 随着李子园的讲解,修炼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落笔声。 “画符的时候不能干画,你们要将元气从身体中引导到手中的柳枝枝头上去,只有用元气画下术印它才会生效。我知道你们现在都还做不到这一点,不过这是事儿急不来,元气需要你们慢慢凝练,这控制元气也需要你们日夜练习。” “仙师,我们怎么看我们画的术印到底成功了没有?”楚潇潇在天衍沙盘上扒拉了半天,觉得有些无聊。 “很简单,当你们运用元气写下的术印闪烁金光,凝而不散的时候。就代表你们的术印成功了。” 李子园说完这句话,郝运也在天衍沙盘上画下了术印的最后一笔。 四年的修炼,郝运早已将元气控制修炼的如臂指使,区区引导根本不在话下。 只见天衍沙盘上郝运画下的术印闪过一丝金光,并且马上就要外放了,郝运心中暗道不好,连忙用手把术印抹了去。 站在最前头的李子园一生浸淫在符道之中,对灵符写成的波动极为敏感。 就在刚才,他明明感到了一丝术印成功的波动。 难道眼前这些娃娃中竟然有人初学之时便能写出形意圆满的术印了? 可是这感觉怎么转瞬之间又不见了? 李子园再仔细感应了一番,并没有再次感觉到术印的波动,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摇头想到:“看来上次参悟道符失败似乎还留下了后遗症。” 拄着拐的李子园不便行走,只能站在远处看着底下的童生。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底下的童生就失去了兴趣,开始在沙盘之上随意的涂鸦起来。 朱长川歪歪扭扭的在天衍沙盘上画着水灵符的术印,他怎么画怎么觉得变扭,体内的元气就像是未被驯服的野马一样一点都不听自己的指挥。 郝运此时却是完全的沉浸在了画符的世界之中,只是每次画到水灵符术印的最后一笔,郝运都会陡然收笔。 他方才察觉到,这李子园似乎对灵符成型之时产生的波动十分敏感。 他看着眼前天衍沙盘中的术印,开始期待起明天李子园会教什么样的术印,自从郝运突破玉体境之后,这是他第二次对一个事物如此的期待。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十九章 试验 学会了水灵符的郝运非常想找来一张完整的符纸来试验一下。 可惜,在洞府与仙府中郝运都没有机会拿到一张符纸。 符纸说来其实并不贵,玉如仙界上寻常的符纸基本都在两三枚下品元晶一张。 郝仁在灵符处当值的月俸是五千下品元晶,逢年过节还能领到些符纸作为当值的福利。 尽管如此,郝仁夫妇也从不会把符纸乱放。 这些符纸虽然本身不值钱,但是被画上术印变成灵符之后,身价就会蹭蹭的上涨。 郝仁时常靠着倒卖成品灵符来赚些外快,不然按照他的工资,无论如何也买不起这凤霞山的洞府。 哪怕这凤霞山上的洞府价格已经是极低的了。 灵符作为简单实用的修士手段,已经融入到所有修士的日常生活中了。 衣服脏了要用水灵符洗;丹炉生火除了地火就是火灵符;遇事不决要招人参谋,就得用子母灵符把人叫回来;修为不够用飞剑又舍不得坐地龙的时候用轻身灵符可日行百里;遇见山中瘴气可用破瘴灵符;修士夫妇之间调情之时,可能会用到困身灵符...... 总而言之,灵符是玉如仙界中人不可或缺的事物。 不过嘛,只要是需要学的东西就总有人感兴趣,总有人不感兴趣;即使是感兴趣,也有学得好的和学得不好的。 灵符一道更是如此,相同种类的灵符被不同修士画出来之时,由于修为高低与感悟不同,其所画灵符的效用便各有高低。 郝仁在仙府中修行之时最出名的便是对这子母灵符的特别领悟,包括他有幸能进入灵符处也是托了这子母灵符的福。 郝运所画的子母灵符,不仅存留时间长,而且两道符之间的感应距离也比寻常子母灵符要远上不少。 他每个月都会去春风阁接单子,画一批子母灵符拿去灵符铺子换些元晶,掌柜的给旁人的出价是五十枚下品元晶,唯独这郝仁的灵符他能给上一块中品元晶的好价钱。 每个月的二十日都是郝仁接单子画符的日子,画符一事劳心劳力,饶是郝仁也不敢多画,只能保证一日一符。 不然灵符品质下降不说,连自己的身子也会受到牵连。 平日里郝运从没有好奇过自己亲爹都在干什么,可自从学了灵符之后郝运便对此事上了心。 今天那李子园在温习了水灵符之后,又教了一道火灵符。 放晚学之前那李子园还想叮嘱不可乱画,不过一想到这些童生连水灵符都还画不了,就将此事略了过去。 郝运一回到洞府之中便感受到了郝仁正在画符的动静,他没敢打扰,只是趴在门缝上向里看去。 郝仁此时正全神灌注与灵符之上。 子母灵符是一符成而化两符,上半符为母下半符为子,术印虽上下相仿,但细节之处截然不同。 符成之时,子母双符上下分离,各自凭空再生出那另外半符,至此子母灵符方成。 李子园昨日虽也是水火灵符齐画,但是这水火二符的难度却是不能与子母灵符相提并论。 郝运看着郝仁面前的子母灵符凭空一分为二,又各自长出了半符。 心中除了好奇之外更是手痒难耐,恨不得马上找来一张符纸画上一符。 郝仁画成了符,体内的元气也已去了二分之一,他顺手把那子母灵符放在了身侧,准备盘腿而坐恢复元气。 郝运顺着子母灵符看去,发现此时郝仁身旁竟堆着一叠数量可观的灵符。 看着那些黄澄澄的符纸郝运心中忽然起了一计,来不及细想便尖叫着推开门冲向郝仁,便跑便道:“爹!” 方才郝仁画符之时根本无法分心探查身边的动静,突然进来的郝运着实吓了他一跳。 郝运来到郝仁身前,双腿一并顺势冲进了郝仁怀中,并在空中稍微控制了一下方向,微微的往那叠符纸靠了靠。 郝仁一把抱住了郝运,开心之余又觉得有些奇怪,像这种飞奔入怀的事,朱长川倒是常做。 可郝运却从没有对自己与陈橙如此亲热过。 他并不知道,郝运此时乃是心怀鬼胎。 就在郝仁分神之际,郝运左手双指一夹,便从符纸堆中夹出了两张符纸来,然后顺势藏进了袖中。 动作一气呵成,毫无破绽。 “运儿,你可从没有和爹如此清热过?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么?”郝仁揉了揉郝运的脑袋,丝毫没有察觉符纸已经被偷了。 “没事儿,就是入仙府修行之后见爹见得少了,有些想您。”郝运煞有介事的说道。 郝仁初听之时并没有觉得不对,还想抱着郝运温存一会儿。 郝运却是挣扎了从郝仁怀中出了来,要不是别无他法,郝运也不想做这种自己都觉得肉麻的事。 “诶,你怎么走了,让爹再抱一会儿啊!这孩子,害什么羞啊!”郝仁看着掉头就跑的郝运只觉得他是害羞了。 郝仁转头看到被弄乱了的符纸堆,并没有细数,随手理了一下,自顾自的开始恢复起元气来。 陈橙听到动静来到里屋,正好遇上做贼心虚跑出来的郝运,一下又撞了个满怀。 “娘,我出去耍一会儿。”郝运迫不及待的想去体验画符的感觉,随口找了个理由便侧了个身向洞府外跑去。 “记得早点回来!”陈橙跟了两步,向郝运提醒到。 朱家两姐弟此时正在吃南花阁的糕点,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人有着极为相似的爱好。 郝仁一家却都对这些甜了吧唧的东西不敢兴趣。 郝运一路疯跑来到山后僻静处,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回头确认了好几遍没有旁人,这才把那两张符从袖中抽了出来。 此时还有些落日余晖,郝运借着天光打量起手中的符纸来。 符纸虽然薄,但却十分柔韧,在郝运袖中挤压之下也没有任何皱褶。淡黄色的符纸外圈并不是完全光滑的,而是有着丝丝缕缕的毛边。 这两张符纸的品质十分不错,只是此时的郝运还不懂得分辨 看着手中的符纸,郝运有些为难起来。 想要的东西就在手中,但是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从哪里开始了。 郝运一手攥着符纸,另一只手却是伸出手指在一旁的地面上开始重复画了起水灵符的术印来。 符纸只有两张,他可不想浪费。 郝运写了擦,擦了写。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山了,才准备画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道灵符。 他捻出一张符纸放在了身前,将元气运向了自己的指尖,白胖的手指前缓慢的亮起了一层淡红色的元气。 郝运做了几个深呼吸,小手缓慢而又平稳的悬在符纸上方。 一缕细微的元气在郝运的控制之下落在了符纸之上,李子园的教导不断在他心中回响起来: “一旦开始描画灵符之术印,且不可中途断开元气,不然术印自毁符纸失效。” 郝运的手指按照术印的样子在符纸上游走,一笔写完之后顺着笔势很快就描画完了整个术印。 画符的过程前所未有的顺利,若是让李子园看见,绝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初画灵符的修士。 完整的水灵符术印安安静静的躺在符纸之中,呼吸之间其中便有金光闪过,这便是符成的标志。 灵符画成之后是不会自行显化的。 如果想让灵符生效,需得分出一缕元气将灵符术印中的任意一处激活。 如此一来,术印皆通,灵符才会显化。 于是郝运紧接着便向水灵符中输入了一道元气激活了灵符,被郝运平铺在地上的灵符感受到了元气的刺激,立马起了变化,开始逐渐消散起来, 不多时,一个泛着黑光的水团便慢慢在郝运面前成了型。 他看着眼前的水团颇有些疑惑,这水团的样子似乎和上次李子园画的那道水灵符所化成的水不太一样啊。 上回所见之水,虽然量不多,但却是清澈无比,就像是寻常在喝的泉水一般。 面前的这团水虽然量比较大,却是一副不太健康的样子。 郝运伸手戳了戳水团,水团由于受到了外界的刺激不停的变换着形状,就像是一块任人揉捏的橡皮泥一样。 维持着水团的郝运渐渐觉得有些吃力,于是他便撤去了元气,浮在空中的水团没了元气的支撑不偏不倚地砸在了郝运面前的石块上。 水团与石块撞击之后发出了一声闷响,似乎这水团有着不小的重量。 看着面前渐渐渗入石块的水团,郝运有种挫败的感觉。 自己是不是失败了?郝运有些自我怀疑。 不过他没有就此放弃,符纸偷都偷来了哪有不用完的道理。 郝运马上调整了心态,开始着手描画起了火灵符。 画符的过程依旧顺利的让郝运不敢相信,不过郝运并没有让火灵符直接显化,而是立马收回了自身的元气。 李子园讲解这火灵符时讲到了那个焚城的故事,郝运觉得就算自己的火灵符焚不了城,点燃这凤霞山上的山林应当是不在话下的。 不过放火容易灭火难,郝运现在手边没有多余的符纸了,万一真的烧起来了郝运可不知道怎么灭火。 况且刚才那道水灵符奇奇怪怪的,万一一道符下去火没灭掉反而涨了火势可怎么办? 画成的灵符性质是十分稳定的,郝运毫无顾忌的将火灵符揣进了怀中,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来试试自己的火灵符。 “运哥!娘叫你回去了!” 远处响起了朱长川寻人的声音,郝运用脚在身旁的地面扒拉了几下,清除了自己来过的痕迹,朗声说道:“在这里,别叫了,我来了。” 郝运并没有发现,方才被水灵符浸润过的石块发生了一些奇特的改变。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二十章 灵符风波 郝运揣着火灵符溜达溜达回到了洞府之中,一个新的问题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张火灵符难道他要整天揣在怀里么? 放眼望去,洞府之中就没有一个能够安全藏符的地方。 郝运忽然有些担心,万一要是被郝仁或者陈橙发现了该怎么办?自己要怎么解释? 正在郝运为这事儿发愁的时候,陈橙与郝仁的一番对话让他找到了办法。 “仁哥,你看我画的这个火灵符怎么样?能卖上多少元晶?”陈橙拿着一张可能在郝运看来都不怎么成功的火灵符向郝仁问道。 郝仁接过符,很认真的翻看了一下,煞有介事地说道:“橙儿,你这个火灵符不得了啊!看这个术印,一丝不苟!看这个......看这个......” 话还没说完一句,郝仁的两根眉毛就拧在了一起,因为他实在是找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眼前的这张符,真的要多不堪有多不堪。 陈橙在灵符之道上真的是没有半点天分。 看着面前这个纠结的男人,陈橙轻哼了一声,一把夺过火灵符说道:“你给我说人话!” 郝仁咽了咽口水,无奈说道:“可能卖不出多少元晶,这张符虽然能够正常用,但是这样的符要多少有多少,春风阁那掌柜是不会收的。” 说完这些,郝仁看到陈橙似乎有些不开心,连忙补救道:“没关系!我刚好明天要去一趟春风阁,我明天把你画的符给带过去,帮你问问有没有销路!你别不开心!” 陈橙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笑嘻嘻的说道:“那你把另外几张也拿去一并问问!” “还有啊?橙儿,你老实说,一共画了几张符纸。”郝仁拿起身边的符纸清点了一下,果真是少了好几张。“你什么时候拿的呀?” 郝仁有些肉疼,这一张符纸画成子母灵符和画成火灵符的价值可是整整差了二十倍!但是他并不敢说,要是让陈橙知道了,想必她会很心疼吧。 其实陈橙画灵符,也是想去换点钱,自从三个孩子慢慢长大之后,这开销就逐渐变大了。 虽说现在家里有着好几块上品元晶,但是除开郝运出生时云中馆送的,其他的那都是能看不能花的。 朱景山的那笔钱要给朱绵绵和朱长川留着,万一他们的爹娘回来了,陈橙要把这些元晶如数的还回去的, 至于左寒留下的那笔钱和鞠诚的赏金,陈橙的养父母从小就教育她,不能用这种来路不明的钱。 郝运听到这,差点都乐了,这不是瞌睡了给递枕头么。 要想藏起一颗树,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种进森林离去。 自己只要把那张火灵符往那些符里一塞,谁还分得清谁是谁啊? 于是郝运一个箭步迈出去,赶在陈橙的前头进了自家灵田所在的石室。 如今,石室里早已经变了模样。 灵田里一改往日萧瑟,满眼都是生机盎然的景象。 想必此时蹲在守秩执事府大牢里的赵客会很欣慰吧? 他锄的地,那长势确实没得说。 进门右手边此时立着一只半人高的丹炉,陈橙靠着朱珠留下的丹方,如今一手五谷丹已经练得颇为娴熟了。 丹炉旁放着一只蒲团,蒲团边零散的放着几张符纸,郝运一眼就看到那些符纸上画的正是火灵符的术印。 “娘,我给你理东西!”郝运一边喊着一边把散在地上的符纸捡了起来,乘机把怀里的那张火灵符也给塞了进去。 郝运做完一切,陈橙堪堪才走到了身边。 她接过郝运递过来的灵符,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运儿乖!” 郝运见自己已经得手,忙又跑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堂屋里的石凳上,假装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运哥,怎么了?”朱长川嘴里叼着半块南花阁的糕点向郝运问道。 郝运趴在桌子上,小意地回过头瞥了一眼,正看到陈橙拿着灵符从石室里出来进了卧房之中。 “吃你的,哪那么多事儿。” 朱长川拿着糕点的手在空中一顿,随后加速往嘴里塞去。“唔..好” 郝仁从陈橙手里接过了这一沓火灵符,随意翻看了两张,就不得不把它们赶紧收起来。 那丝毫没有美感的术印和陈橙的容貌实在是太不般配了。 一想到明天自己要努力的把这堆符纸推销给春风阁的老板,郝仁就不得不想起了自己售字部的那些师兄们。 不过那些师兄的处境怎么看都比自己好上很多,毕竟他们推销的可是灵符处的优秀符纸。 而自己,推销的不过是一堆残次品而已。 郝运一直关注着郝仁与陈橙两人之间的对话,发现并没有人发现这些符纸中夹杂了一张奇怪的火灵符,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就算是被发现了应该也没有人会怀疑到郝运身上去,因为现在在郝仁与陈橙的观念里他就是个修行资质不太好的小菜鸡。 第二天一早,郝仁趁着难得的休息天,破天荒的送三姐弟去了白阳仙府。 与三个孩子道别之后,郝仁坐着地龙来到了东门镇上的春风阁。 春风阁是柳叶洲上有名灵符供应商,与郝仁所在的灵符处一直都有往来。 机缘巧合之下,这春风阁的老板得知了关于郝仁子母灵符的事,便托人向郝仁传话问他有没有意向为春风阁代画子母灵符。 一来二去,两人便熟络起来,郝仁也靠着这子母灵符赚到了不少外快。 “罗老板,我来了。”郝仁熟门熟路的和这春风阁的掌柜打了个招呼。 “老样子,十张子母灵符。”被叫做罗老板的是个中年男子,长了一脸络腮胡,小小的眼睛里散发着商人独有的精明劲。 事实上,罗老板确实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把这间小小的店面经营成今天的样子。 对于那些品质一般的灵符,罗老板是不肯多花任何一点元晶的。 但是对于像郝仁手中这样的精品灵符,他是愿意花合适的价钱甚至给出一些溢价去收购的。 “这张你先收着,剩下的月底给你。”郝仁掏出准备好的灵符拍在罗老板面前。 “这里是两枚中品元晶,剩下的老样子。”罗老板付了定金,用手指捏起了面前的子母灵符,看着上面精致的术印满意的点点头,“郝仁,你这符画的越来越好了。” “画的多了自然就好,不然怎么混饭吃啊。”郝仁也没有看元晶,收起东西之后从怀了掏出了陈橙所画的一小叠火灵符递了上去。 “这次准备的这么周全么?”罗老板看着那一沓灵符,有些惊讶于郝仁的速度,不过一看之下却是失望的说道:“郝仁,这不是你画的灵符吧?” 郝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罗老板,你看着给出个价。这是我媳妇儿画的,我和她打了包票给她卖出去的。哪怕不挣钱也行,您让我回个本。” 那罗老板也不好驳郝仁的面子,照惯例一张张的翻看起手中的灵符来。 翻道其中某一张时,罗老板倒是有些好奇起来了,眼前这一张灵符明显与其他符纸不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只道是郝仁郝运自己画的火灵符夹杂其中了。 “这样,大家都是朋友,你这些火灵符我一并收了,折价一块中品元晶。”罗老板理了理手中的火灵符,给郝仁划了个价。 “行,那就太谢谢罗老板您了,您可真大气。”郝仁没想到这些灵符罗老板竟然收下了,还给了个这么仗义的价格。 收了前后,郝仁再三向罗老板道谢,随后转身出了春风阁。 罗老板抽出了那张奇怪的火灵符,有些拿不准这张符,只能先单独拿了个盒子装了起来。 “老板!你们家这把剑是什么情况!你不是说这是把宝器么,怎么砍块石头都砍不开?砍不开就算了,怎么剑都断了?” 紧贴着春风阁的是家卖兵器的小店,此时正有个身影堵在门口和店家理论。 郝仁扭头看了一眼,觉得这个身影有点眼熟,似乎还是凤霞山上的住户。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管不了这个事儿,十张子母灵符,不赶快回去开工怕是要完不成了。 郝仁并没有看错,这个正与玄风宝阁理论的正是凤霞山山顶的住户——张墨 他在这玄风宝阁物色了一件长剑宝器,为了这把宝器,张墨足足攒了半年的元晶,终于才在昨天咬着牙给买了下来。 今天一早,他拿着那柄宝贝长剑想要试试,在山顶处随意找个一块石头便劈了下去。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柄号称千锤百炼,售价九十九中品元晶的宝器,没有劈开那块石头就算了,还咯嘣一下自己从中断成了两截。 张墨只道是这黑心的玄风宝阁拿了把残次品来骗自己,便拿布抱起了断成两截的长剑冲到店门口找人理论。 玄风宝阁在这东门镇上也有些年头了,一直秉持着物超所值,良心经营的态度,对待每一位上门的客户。 店掌柜见面前的顾客言辞颇为激烈,便叫来了自家的铸造修士前来对峙。 “你这剑确实是我所铸没错,这剑身上还有我专门的印记。”姓铁的铸造修士摩挲了一下剑身,肯定的说道。 “好啊,你这个奸商!可让我逮到你了!我攒了半年的元晶,就买了你这么把破烂玩意!还有没有天理了。”张墨看着断剑,极为气愤。 一身疙瘩肉的铸造修士显然是被张墨的话给激怒了,上前一步厉声张墨说道:“我铸的剑虽然比不得那些名家,但是你也不能这么辱我!” 张墨显然是有些虚了,往后退了两步,音调也低了好几个,颤巍巍的说道:“拟就说这把剑是不是你所铸?我回去连块石头都砍不开,我总不至于特意把它弄断来找你的麻烦吧?” “铁牛,这个客人虽然话难听了点,但是却没有说错。他为了这把剑足足等了半年时间,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你还是给看看是不是剑本身的问题。”店家对这铸造修士轻声说道。 铁牛仔细的看了看长剑的断裂处对张墨问道:“你确定你砍的就是块石头?” 张墨一副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从随身的储物袋里倒出了一块脑袋大小的寻常石头,这是他临走之前带上的,为的就是这个时候让这店家无话可说:“这就是那块石头?诶,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还能专门带块石头来讹你们不成?”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二十一章 不信邪的铁牛 看着地上平平无奇的石头,铁牛有些不可置信。 自己铸造的长剑自己是了解的,绝不可能折在这等凡物之上。 不过东西就摆在眼前,也由不得铁牛不相信。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这事儿到底怎么办,你们倒是给个准话?”张墨看着面前的两人都不说话,不自觉的调门又高了起来。 这玄风宝阁的店主拽了拽铁牛的胳膊:“铁牛,我是相信你的!不然我这铺子也做不到如今的。是不是你嫌我开出的元晶不够高,已经衬不上你了?如果你觉得不够,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啊!何苦砸自己的招牌呢!” “我没有!”铁牛的胸大肌愤怒的抖了两下,“东主,你对铁牛的好铁牛是记在心里的。要不是当年你的资助,我又怎么能学来这一身锻造的功法呢?这柄长剑是我花了许多心血铸造的,我本来打算拿它当我们玄风宝阁下一季主打产品的。我不相信!难道我铸造的东西就这么不堪么?” 铁牛的胸大肌随着他的情绪不断起伏,终于在到达一个巅峰之后,铁牛抛下一句:“那你们等着” 然后毅然转身进了玄风宝阁的内屋。 内屋是铁牛铸造宝器的场所,墙上长长短短挂着许多尚未安上剑柄的半成品。 铁牛的目光在这些剑上来回转了几圈,粗壮的手臂一把抓住了几柄自己的得意之作。 铁牛拎着剑回到店中,颇为自信地对张墨说道:“这几柄剑与你买去那柄乃先后而出,硬度上并无差别。就让我亲自来试试这块石头到底有多硬!” 说罢,铁牛拿下了围在脖子上的汗巾,抄起了一把剑将自己的手与剑柄绑在了一处。 确认手中剑不会滑脱之后,铁牛举起双手拉开了身架,使出了平时捶打刀剑的力气向地上的石头劈去。 长剑带起破空之声,似乎不仅仅想把眼前这石头劈开,而是想将它劈成粉末。 “锵!” 只听得一声鸣金之声,想象中一分为二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倒是铁牛手中握着的长剑应声断成两截。 铁牛颤抖着双手,虎口由于强烈的反震变得殷红一片。 “不可能的?我的剑怎么可能连石头都劈不开!” 张墨刚想说话,就看着铁牛红了眼,顺手抄起了另一把剑胚,用力向石头再次劈砍上去。 “锵!” 石块下的地砖已经碎成了齑粉,但那石块却是连个缺口都没有。 铁牛手中的长剑还是和刚才一样的下场,静静的躺在地上与另外那把剑作伴。 “啊!”铁牛怒吼一声,整个人已然癫狂起来。 在场之人没人敢拦,只能看着他抄起一柄又一柄的剑想石块砍去。 “锵!” “锵!” “锵!” 玄风宝阁的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围观的路人,场间一片寂静。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铁牛纬度夸张的小臂滴落在地上,看着一地的碎剑,铁牛已不复开始时的义气风发。 他看着眼前连道剑痕都没有的石块,仿佛听见它正在对自己发出阵阵嘲笑。 张墨此时也是被铁牛吓到了,有些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他扭头对东主说道:“这事儿,要不就算了吧!你们的诚意我已经感受到了,我相信你们并没有诓骗我。我也没有别的要求,你就把我买剑的元晶原封不动的退给我就行。” 抬头看了看已经有些疯癫的铁牛,张墨又改口道:“退我九十枚中品元晶就行,剩下的给这位兄弟疗伤吧。” “不行!今天我不把它劈开,谁都不能走。”铁牛双眼充满了血丝,颤抖着双手嘶吼着又冲入了内屋。 “铁牛!别干傻事儿!”这玄风宝阁的店主暗道不好,紧随其后想要阻止这铁牛。 铁牛啥都好,就是太固执了些。 虽说大部分时候这固执都让他再铸造一道上更上一层楼,但是今天这个事儿,显然已经不是固执可以解决的了。 店主虽是玉体境修士,但却只有琥珀身的强度。 对上铁牛这般蓝石玉身的玉体境,实在是有些差距。 门口看热闹的人不敢出一声大气,屏息以待接下来的好戏。 铁牛拖着自家的东主,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原处。 只见他此时双手持着一把亮着青色剑光的宽厚长剑,眼中再无旁物,唯有面前的那一块石头。 张墨与其身后的看客被这宽厚长剑的凌冽寒光吓的齐齐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的就想捂上自己的耳朵。 “铁牛!那是你师父留给你的剑!你要是把它也砍断了你会后悔的。”店主实在是拽不住这铁牛了,高声提醒道道。 “我知道,这是师父留给我的灵器长剑,名为青峡。我愿赌上我这最后的身家,来证明我在铸造一途上从未懈怠。若是此剑也断,那就代表我跟错了师父,学得也是一身欺名盗世的东西。” “你别砍了,我相信你还不信么?我也不退那把剑了,你别这样了行不。”张墨真是被这铁牛吓到了。 “对啊,别砍了,我们都相信你!”门外看热闹的人还算有点良心,没有落井下石。 铁牛兀自摇了摇头说道:“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意已决。若是此剑断,我不就自废元气,再也不铸造宝器了。” “铁牛你疯了?你不干了我怎么办?”那店主全指着铁牛的铸造技艺吃饭,要是铁牛不干了,他也得喝西北风去。 “东家,对不住了。” 铁牛擎起了青峡长剑,此时的他倒是完全冷静下来了。 心无旁骛之时,铁牛心中又有了明悟,不过这一切还重不重要,只能砍过之后再说了。 “哈!” 铁牛运起全身元气,本就健硕的身躯无形之中有壮大了一圈,他怒目圆睁,将青峡举过头顶之后猛然劈下。 “咔嚓!”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柄青峡长剑将面前的这块石头一分为二,而后带着余力劈进了这玄风宝阁的地面之中。 这铁牛似是耗尽了所有的心神,心潮起伏之下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血雾,瘫软在地。 早已坐在地上的店主此时才喘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幸好,劈开了。 被一分为二的石块躺倒在青峡两边,有眼尖之人看出了石块的不同之处:“你们看,那好像不是普通的石块!” 张墨也是此时才缓过劲儿来,挪了一步上前观察这石块的切面。 眼前的石块断面莹然散发着墨色的光芒,显然并不是一块寻常的石头。 “这难道是精晶岩铁?”一名吃瓜群众似乎认识眼前的这块异物,小声的说道。 “什么?”躺在地上的铁牛听到这精晶岩铁四字,仿佛一下子又有了力气。 他艰难的撑起身来,移步到青峡剑旁。 铁牛用已经殷红的汗巾裹住手,小心的拾起了其中一块,仔细看过之后轻弹一指放在了耳边 “面如寻常石块,内里黑亮如精铁,轻击之下隐有回应。没错,这就是师父在手札中记录的十大岩铁之一——精晶岩铁。” 铁牛开心之余,对张墨怒目相向:“这精晶岩铁非灵器不可开,你为何要拿来羞辱与我?” “对啊,你这不是让人家难堪么?” “怎么能这样呢?” “实在是太不道德了!” 张墨身后的看客仿佛抽出了一个个键盘,开始疯狂打字。 “你可不要冤枉我?我要是知道是此等宝物,我还会拿来让你砍么?”张墨虽然当时确实觉得这块石头有点出奇的重,但是谁知道这凤霞山上能捡到这东西啊。 “算了,你要的话,这东西就归你了。算我倒霉,元晶我也不要了。”张墨嘴上虽然说这,但是心里却很是难过。 不过眼前这铁牛显然因为自己伤了元气,如今也唯有此法方能从此处脱身了。 张墨转身要走,却突然又被铁牛叫住。 “慢着,我铁牛从来不占人便宜。这精晶岩铁珍贵异常,光这半块就足以抵消我今日所有的损失。另外半块我也不要,你拿回去吧。”铁牛捧着半块精晶岩铁显得爱不释手,但是他还是要依着自己本心行事。 “我真的不要,怪我没弄清楚,不然你不至于如此。”张墨看着满身鲜血的铁牛,十分不忍。 “无妨,我等铸造修士此等小伤不算什么。要不你看这样如何,这剩下半块精晶岩铁你就交给我,我也不再收你其他费用。原先那柄长剑断了,我用此物为你再锻造一柄,你看如何?” “此话当真?”张墨没想到事已至此还有回旋的余地,不敢置信的问道。 “自然千真万却,而且,以后你就是我们玄风宝阁的贵宾了,若再来我阁中购买灵器,我一律给你最实惠的价格!”久未开口的店主难得找到了空档,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随后,他有对门外的看官说道:“诸位也看到,今日之事都是误会。我玄风宝阁中的铸造修士铁牛想必你们也都看到了,如此极情与铸造的修士手中绝不可能有粗制滥造的兵器。劈不开这精晶岩铁并不是我阁中长剑的品质有问题,而是这宝物实在是太过坚硬了。我阁中处理的办法各位也看到了,日后如果有想要购买灵器需求的朋友,尽管放心来我阁中采买!” “好!” “说的好!” 门外的看客见事端已了,便各自散去了。 不过,还真别说,真有那么几个想要购买称手兵器的人被铁牛的豪气给留了下来。 “来人啊,给几位备茶,我们去屋中详谈。剩下的人把这地面收拾一番。” 张墨跟着店主,连同几个留下来的客人,步入了内屋。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二十二章 灵符品秩 一直被包成木乃伊的李子园终于卸下了脸上的绷带。 不过所有童生都一致认为,还是原先那个木乃伊的造型比较适合他,因为这李子园长得实在是太磕碜! 塌鼻梁、眯眯眼、大龅牙、地包天、扇风耳 他的五官每一个单拎出来都能作为难看的范例,除了将他归结为大道的鬼斧神工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理由来解释。 偏偏就是这张脸,却让郝运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郝运自认为记性已经是极好的了,可就是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可能是大道对他的相貌觉得有些抱歉,所以在其他方面对他做出了一些补偿。 李子园在灵符上的造诣是公认的高。 这白阳仙府中教导灵符一道的仙师都是李子园栽培出来的。 “灵符一道,在精不在多。你们若是能将一种灵符领悟到最高深处,即便是水灵符,也有诸多变化。相反,你们若是只记住了术印而不能将其显化与符纸之上,那即使最高深的灵符术印在你们手里也是没有半点用处。”李子园开宗明义,为今天的灵符教授定下了一个基调。 “在前几天里,我教授了你们最基础的五行灵符,不知道你们是否有人能画出这五行灵符中的任意一种呢?” 李子园说完话,小眼睛便在场间扫视起来。 “李师,我想试试。”坐在第一排的楚潇潇高高地举起了她的小细手。 “好,楚潇潇同学自告奋勇,想要做这第一个吃螃蟹之人!”李子园捋了捋胡子微笑着说道。 楚潇潇站在原地看着没有了下一步动作的李子园,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李子园隔了一会儿才想起了什么,一拍自己的脑门说道:“看为师这个记性。来,拿好,这是符纸与柳枝。” 将两样东西交个楚潇潇之后,李子园又对所有童生说道:“你们现在可能还无法控制自己的元气,所以画符之时最好有辅助之物,这柳枝与元气亲和,是最适宜当媒介之物。楚潇潇,你就画一道水灵符就可以。” “是,李师!”楚潇潇颇为自信地说完,便屏气凝神开始画符。 至于这楚潇潇为何敢如此自信的第一个举手画符,一来是她修行资质尚可,修炼到今日体内已经积累了不少的元气。二来,这楚潇潇的父母在家中已经协助她成功的画出过水灵符了。 李子园观察着楚潇潇的行笔,发现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元气控制力不足,导致术印之中的元气分布不均匀。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也不能对这些娃娃太过苛责。 虽然有过成功的经验,但是楚潇潇此时还是非常的紧张,生怕自己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导致画符失败。细密的汗珠逐渐布满了她的额头,短短的五五笔却让她觉得这个过程实在是有些漫长。 随着楚潇潇画完最后一笔,整张灵符金光一闪,最终她还是成功了。 楚潇潇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一种骄傲的感觉油然而生,自己可是第一个画出这水灵符的人! “很好,楚潇潇成功的画出了一道水灵符。看来她最近在这灵符上是花了心思的,让我们一起给她一些鼓励。”李子园接过楚潇潇手里的灵符带头鼓起掌来。 修炼室里先后响起了掌声,楚潇潇显然对这种情形极为受用,嘴角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了。 “那么,谁想第二个出手呢?”李子园拿着灵符再次问道。 偌大的修炼室中,此时却是一个举手的人都没有。 “你们都不举么?今天画灵符可是有奖励的哦!你们既然都不举,那我就把奖励直接给楚潇潇了。” 听到这个楚潇潇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她倒是不知道李子园指的奖励是什么,但是,只要是奖励就都行。 不举?郝运总觉的李子园说的话是在搞黄色。 “我我我!” 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一听到有奖励,蒙牛一边举手一边大声喊道。 李子园笑着将符纸与柳枝挥到了蒙牛面前。 这蒙牛到底是太健壮了,加上画符的时候过于紧张,灵符才画到一半他就把手里的柳枝一把撅断了,那张水灵符也在元气的断档之下自行报废。 “非常感谢蒙牛同学给我们做的反面教材,你们在画灵符的时候一定要放松身体才行。” “李师,我想试试看看。”坐在李子园眼皮子底下的卓二颤巍巍的举手说道。 卓二生性有些胆小,一直就是个闷葫芦的性格。 此时他举手想在众人面前画符,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子园口中的奖励给了他莫大的鼓励。 “很好,卓二同学是我比较欣赏的,我经常能看到他在你们打盹的时候偷偷的练习画符。”李子园不知道又从哪里变出了灵符与柳枝。 什么? 他竟然偷偷的练习? 不行,以后我再也不能打盹了! 楚潇潇瞪大了眼睛看着卓二,她觉得卓二的心机实在是太重了,竟然趁自己不备偷偷的练习? 与方才楚潇潇如临大敌的状态不同,这卓二画符就显得颇为自如了。 虽然卓二画符的速度也不快,但是胜在运笔流畅毫无滞涩。 可以想象,在这熟练的背后,是多少次(偷偷)地练习。 楚潇潇撇了撇嘴,仿佛自己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被卓二偷了去。 “很好,卓二同学的技法已经是比较纯熟了。不过,你们不必羡慕,多加练习,你们也可以和卓二同学一样的熟练。” “好了,接下来呢,我要专门指定一人来画这最后一张水灵符。” 还不等李子园说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自己的脑袋,生怕李子园会抽到自己。 “朱长川!就决定是你了。” 喂!李子园你这是在扔精灵球么?郝运低着脑袋翻了个白眼。 郝运虽然不怕李子园点到自己,但是如果真的被点到了,自己又要秀一波演技,假装画符失败了。 “啊?好!”朱长川正在发着呆,没想到李子园会突然点到自己。 朱长川和郝运不同,他其实不怎么喜欢灵符这种东西。 可是郝运总是强迫他一遍一遍的画灵符,朱长川也无力反抗,只能听从郝运的指导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着去画已经学会的那五种灵符。 这两天朱长川都被郝运整的魔怔了,有时候晚上冥想休息之时,都会不自觉的举起手来在空中虚画起来。 不过这地狱般的训练还是很有效果的,现在朱长川都能倒着把五行灵符的术印给画出来了。 “听说你已经是定神境的修士了?你作为这里修为最高的人,可要做好表率啊!” 李子园的话并没有让在座的童生惊讶,因为几天之前他们已经惊讶过一次了。 还记得竺原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楚潇潇差点愤怒的撕掉了修士袍的一角。 不过她随即明白了,自己的目标不能是朱长川这种变态,还是卓二这样的童生修士比较正常一点,适合作为对比的目标。 朱长川甚至没有用上柳枝,接过灵符之后犹如吃饭喝水一般便将水灵符画好了。 李子园频频点头,对朱长川的表现极为满意,看这画符的架势,即便是当年定神境的自己也不能做的比眼前的这个孩子更好了。 接过朱长川的灵符之后,李子园已经手握三张水灵符。 接下来,他要讲解的,是今天最重要的内容。 “修行有境界之分,法宝有品秩之分,我手中这灵符也有入品不如品的区别。” “灵符品秩与元晶相似,共分四类,不入品、下品、中品、再加上品,除此之外还有极品之说。” “我手中这三张灵符,楚潇潇之符,初具其形,未得其意,元气不均,勉强能称之为下品灵符。卓二之符,初具形意,运笔流畅,定为中品是正好。还有这最后一张朱长川所画的水灵符,形意圆满,元气充沛,已然能称的上是一枚上品灵符了。” 楚潇潇心里颇有些不服气,在她看来,自己的水灵符或许比不上朱长川,但是怎么也不应该比卓二的差。 于是她便开口问道:“李师,我的水灵符确实比不上朱长川的,但是和卓二的水灵符又有何差别?” 李子园对楚潇潇的问题颇为满意,这正是他接下来要说的:“灵符一道,与修为无关。朱长川的灵符画的好并不是因为他的修为比你们高。相反的,有些修为高之人所画之符可能还未必比的上修为低之人所画之符。看看这水灵符显化之后,相比你们就能明了了。” 自从上次画符之后,郝运一直对自己那两张符耿耿于怀。火灵符是没有办法,但是那水灵符却实在让郝运有些摸不着头脑。郝运时至今日也不知道,自己那张水灵符到底是成功了还是没有成功。 李子园将三张水灵符同时抛向空中,三道元气打出之后将所有灵符都激发了。 朱长川所画的符变化最快,片刻之间便化为明净水团漂浮在空中。 卓二的符紧随其后,虽然也都转化为水团了,但是明显在量上要少了许多。 最后便是楚潇潇的水灵符,只见那张符花了许久才消失在空中,而且所化之水少之又少。 符与符之间的差距已然十分明显了。 “现在你们应该对这灵符的品秩有了直观的了解了吧。” 童生们点头如捣蒜。 “李师,那极品灵符又是什么样子?” 卓二的提问让李子园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憧憬的神情。 他本就纤细的眼睛眯橙了一条线,缓缓的说道:“极品灵符是灵符中的君王,以这水灵符为例,这极品水灵符中有一道被称为玄冥重水符。此符所化之水名为玄冥重水。此水已褪去凡根,可点化顽石。相传,只要浸泡过这玄冥重水,就算是枯木也能坚硬上百倍。不过这个境界实在离我们太远,即便是为师我也从未有幸得见。”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我方才说过今天有奖励的,朱长川,上前来领灵符。”李子园从袖中掏出一沓灵符,拍在朱长川手心中。 靠!郝运一拍大腿,有些后悔。 早知道奖品是灵符,自己说什么都要露一手了。 不过郝运转念一想,朱长川的就是自己的,也没差别嘛? “卓二,楚潇潇,蒙牛,你们也有。” 楚潇潇本来有些低落,可听到自己也有时还是经不住喜上眉梢。 反而卓二和蒙牛倒是没有什么表情。 “为师希望你们人人都能画好符,人人都能像朱长川一样领到那么多符纸。” “是!李师!”童生们整齐地答道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二十三章 极品火灵符 这几日,郝仁一门心思的在准备着春风阁的大单子。 十张子母灵符,刨去上次已经提前交付的,郝仁还要画上九张才能够交差。 所以这些天,他一回到洞府就把自己关在卧房之中潜心画符,连陈橙也不能打扰他。 此时,陈橙和这三姐弟正围坐在石桌前。 朱长川把白日里李子园奖励的灵符一气儿都码在了桌面上,朱绵绵一划拉,就清点出了灵符的数量,足足有三十张符纸。 陈橙看着桌上这一小沓灵符,本来想收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这灵符都是朱长川画符得来的奖励,还是让朱长川自己保管起来。 此时的郝运正看着灵符出神,他倒不是在眼红这些灵符,只是想起了李子园关于极品灵符的说法以及方才在山顶发生的事儿。 其实朱长川收到的灵符并不是三十张,而是三十五张。 至于剩下的那五张,都在刚才被郝运试验灵符给用掉了。 郝运连画两张水灵符,显化之后的水团状态都和第一次画成之时一样,粘稠如油,颜色深邃。 根据这两张水灵符的显化速度与水量,郝运肯定自己的水灵符已经达到了李子园口中上品灵符的成色。 于是郝运又让朱长川画了一回水灵符。 两相比较,郝运发现,其实最大的区别来自灵符显化之后产生的这种奇怪液体。 朱长川所画的水灵符,显化之后的水团是元气充沛的清水。 而郝运所画的水灵符,显化之后却是他从未见过的液体。 为了了解其中的区别,郝运捉来了两只山鼠。 给其中一只喂了些元气充沛的清水,而另一只却是喂了自己捣鼓出来的未知液体。 喝了清水的山鼠,不仅毫无异样,反而比被郝运捉住之前愈发的活泼了。 另一只喝了郝运莫名液体的山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被喂下东西后几息之间,就浑身一硬躺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了。 郝运戳了戳山鼠的身子,发现它原本柔软的身子此时变得极硬。 自从修行之后,郝运的力气一直都在增大。 尤其是突破到玉体境之后,郝运觉得自己都能举起地龙了。 但是,此时的他也需要用上七分力才能将这山鼠的身子戳的凹陷下去, 郝运双手合十,向山鼠告罪了一番,便把它抛进了山林之中。 至于那只侥幸活下来的山鼠,早已经跑的不见踪影了。 对于自己这张水灵符显化出来的莫名液体,郝运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不过他还需要最后做个试验再确认一下。 他随手从山林里找出了一根自己手臂长短的木棍,使唤朱长川在土地里挖了个长度适宜的浅坑,往里面铺满了落叶。 随后,郝运控制着那两团液体灌满了浅坑,并顺手把木棍填了进去。 将浅坑盖上之后,郝运又领着朱长川做了些掩饰的工作,最后踏了塔坑面,这才满意的离开。 从山顶下去的路上,郝运忽然想起了上次被浸润过的那个石块,于是又折返了回去。 出乎郝运意料的是,那块石头竟然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踪影。 如果不是在原地还留下了些蛛丝马迹,郝运可能会觉得是自己记错了。 石头周边的地面也被那莫名的液体打湿过,郝运试着敲击了一下,发现那一片地面的硬度果然比周边要硬了许多。 这一下,更验证了郝运的想法。 只是,郝运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会这么无聊,搬一块石头走。 “运儿,运儿?”陈橙的喊声把郝运从沉思之中拉了回来。 在陈橙看来,郝运似乎是在为朱长川拿到了奖励但是他没有而感到难过。 下一秒,陈橙从衣袖里拿出了十张符纸,放在了郝运面前,随后说道:“运儿,这符纸你也有哦!” 郝运接过符纸,发现它角落处印着云中馆专属的云团花纹。 “绵绵,长川这是你们的。” 陈橙对这几个孩子向来是一碗水端平的,从来不会因为两人不是自己亲生而区别对待。 有的时候,她甚至会更关心这两姐弟,而忽略了郝运的感受。 “你们都是修士了,娘要给你们一个小礼物。”陈橙发完符纸,又拿出了一只小锦袋对郝运和朱长川说道。 “本来准备再晚一点给你们的。但是,看来你们现在都需要有一个放自己东西的小空间了。”陈橙边说边抽开了小锦袋的封口,从里面拿出了两只小小的银色手镯。 其实早在郝运他们去仙府的第二天,这些符纸和手镯就已经到陈橙手上了。 云中馆的柳文在得知郝运要提前进入修仙学府之后,马上就找上门来,送来了这些小东西——两百张上好的符纸以及一只储物手镯。 柳文并不知道郝仁的洞府中如今又多了两个孩子,所以送来的东西只是为郝运一个人准备的。 出于公平的原则,陈橙在收下东西之后,隔天又去到了云中馆专卖储物镯的店铺,买了两只一样的。 这不买不知道,一买吓一跳。 陈橙问了管事才知道柳文送来的储物手镯原来这么贵。 好在有郝运的“贵宾卡”,给打了不小的折扣,不然按原价来买这只储物手镯,陈橙怕是要伤筋动骨好几百天了。 这里就不得不说,郝运的那张“贵宾卡”实在是太好用了,原价二百七十枚中品元晶一只的储物手镯,在管事各种活动折扣的核算下,最后竟然只花了不到三十枚元晶。 陈橙颇有些后悔,以前没有来这云中馆买东西。 两只储物手镯一模一样,都是莹白色的金属镯体,配上了云中馆独有的云纹。 这只储物手镯中的容积相当可观,足足有郝运所在的修炼室一半大小,不过里面只能安放没有生命气息的物品。 给兄弟两带上手镯之后,陈橙简单的教授了储物手镯的用法。 手镯的开关需要元气来控制,不过步骤并不复杂,朱长川很快就上手了,把符纸放入拿出玩的不亦乐乎。 郝运则是深深的松了口气,看来以后不用再想着怎么藏东西了。 朱绵绵看着两个弟弟,并没有因为储物手镯的事情而吃醋,因为陈橙私下里要就把储物手镯给她了。。 ———————————————— 深夜的玄风宝阁 自从上次将那两块精晶岩铁拿到手之后,铁牛是痛并快乐着。 快乐是因为拿到了师傅口中都难得一见的绝品材料,痛则是因为眼前的这两块精晶岩铁就像是穿着铁裤裆的媳妇儿一样,看得见却吃不着。 这精晶岩铁的熔点极高,玄风宝阁里的寻常火焰根本就不能够将之融化。 到如今,炼器的模具都烧化好几个了,这两块岩铁还是纹丝不动。 铁牛整日都在为此事发愁,脑袋上本就不多的毛发日渐稀疏,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自己拔下来的。 不得已,铁牛又敲开了隔壁春风阁的店门。 那罗老板把着油烛给铁牛开了门,将铁牛引进屋来。 这已经是铁牛连着第三天敲响春风阁的门了。 “还是不行么?”罗老板看了看愁眉不展的铁牛,便知道了他的来意。 “那精晶岩铁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好材料,我用了好些火灵符来引动地火,都没有用。不知道罗老板你这里还有没有别的火灵符了。” “铁牛,我和你说实话,你那岩铁还是送去炼器阁吧,他们肯定有办法给你熔化的。”罗老板语重心长的对铁牛劝说道。 “那怎么能行?炼器阁的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我上次送去的玄铁,他们可是整整吞没了一半啊!我若是有那另外一半玄铁,如今的炼器之术就还要再高上一层。” 见铁牛态度坚决,罗老板也不再劝说。 油烛的火苗不断扭动着,铁牛的脸庞一如往常的坚毅,罗老板似是被铁牛的执着打动了,叹了口气说道:“铁牛,你稍等我一会儿。” 罗老板说完,起身上了后院,不多时便抱来一只木盒。 木盒之上贴了两张封贴,这都罗老板那些镇店的灵符才有的待遇。 罗老板小心翼翼的揭开了木盒之上的两张封贴,明黄色的软垫上赫然躺着上回郝运画的另一道火灵符。 起初收到这张灵符之时,罗老板只当是一众下品灵符里混进了一张上品灵符。 但是他仔细打量了好几遍,总觉着这张火灵符里透露着古怪。 他也找了店里的客卿为自己掌眼,可就是那客卿都对这张灵符拿不定主意。 既然弄不清楚它的根脚,那就先放起来吧。 有关灵符的买卖,最忌这种连店家自己都不知道深浅的灵符,万一这样一张灵符被不小心买了出去,若是买符之人买涨了开出一道好灵符来还成,若是那买符之人开出的是一张坏符,说不定这春风阁的招牌就砸了。 罗老板是一步一个脚印才做到如今的规模,他可不想冒这如此之大的风险。 罗老板一只手按着盖子,郑重的对铁牛说:“这张火灵符连我也看不出好坏,但是保不齐就是你那精晶岩铁的机缘所在。这张符我也不收你钱,若是真的管用,就当你欠我老罗一个人情。若是不过用,你也不要怪在我老罗的头上。你说成是不成。” 铁牛仿佛是在这流沙之中快要被埋了头的可怜人,一把抓住了眼前这救命的稻草。 他一把拍在了罗老板的手背上,情真意切的说道:“我铁牛发誓,不管成与不成,我都欠你一个人情。” 罗老板被这铁牛一拍,整只手瞬间没了知觉,吃痛之下,立马抽回了手。 “实在不好意思,情急之下有些没收住。”铁牛对罗老板道歉道。 老罗挥了挥手,示意铁牛拿着盒子赶紧离开。 铁牛啪的一声盖上了木盒,对老罗略一拱手,闪身出了春风阁,回到了自己炼器之所。 面对着熊熊的炉火,铁牛一脸庄严肃穆,仿佛所做之事是世间最神圣的。 他双手夹住火灵符,输入一道元气后猛然丢入炉火之中。 纸质的灵符在炉火中不断翻动,逐渐消失,满炉的红炎逐渐转青。 看着眼前的一幕,铁牛的眼中尽是惊喜的神色。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二十四章 罗睿达的心思 眼前这张特殊的火灵符,将炉中的火焰尽数染成青色之时,架在其上的那块精晶岩铁终于开始有了变化。 岩铁外的石头表层早就在一次次的灼烧下剥落干净了,墨色的精晶岩铁在青色火焰的煅烧之下,逐渐变态——从固态变成了液态。 铁牛强行压下了心中的喜悦,小心的控制着已经化为液体的岩铁进入到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模具之中。 铁牛的师傅虽然没有见过精晶岩铁,但是在他的师傅也就是铁牛的师爷口中却是知晓了一些这种矿石的特性,还记录在了本门的传承手札上传给了铁牛。 手札中记录着,这精晶岩铁并不是天地中自然形成的金属矿石,而是一种由普通的岩石变异而来的奇特材料。 至于岩石变异的契机则是来自于一种极品水灵符中显化的神奇液体——玄冥重水。 这精晶岩铁有三个最主要的特性。 其一是排他性,这种岩铁不能与其他材料合铸,只能独立炼制。 这种特性并不是岩铁独有,还有其他的炼器材料也具有这种特性。 有着这种特性的炼器材料,由于不能往其中掺入其他材料,所以对原料的需求会非常之多。 但是,岩铁的另一种特性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那就是它还具有匪夷所思的延展性。 这种延展性使得精晶岩铁哪怕只有一小块原料也能铸造出一柄正常尺寸的武器来。 至于这精晶岩铁的第三种特性,则是自我恢复的特性。 寻常的武器若是在争斗之中受到了损坏,除了回炉没有第二个能将它恢复如初的方法。 但是精晶岩铁所铸造的武器却是不同,除非是从正中断裂这样的极端情况,不然寻常的缺口或者弯折都能够自行修复。 凭借着最后一种特性,精晶岩铁对铸造修士的要求极低,只要能被熔炼成功,铸造成的兵器就可以跻身于灵器之列。 铁牛看着完全被炼化了的精晶岩铁,眼神之中充满了从所未有的亮光,唯有真正手握着玄奇材料的铸造修士才会有这种感觉。 说起来,连铁牛的师傅也没能在漫长的铸造生涯中用这种神奇的材料来铸造过兵器。 铁牛根据张墨的要求,用精晶岩铁复刻了一把青峡大剑。 按照铁牛的想法,用这种材料来复刻已有的兵器,无疑是对材料本身的一种亵渎。 但是,铁牛并不能把青峡长剑直接交给张墨,因为那是师傅留下来的唯一一件兵器遗物,即使是铁牛最落魄的时候他也没有选择去典当这件灵器,又何况如今。 一番沟通之后,铁牛最终还是同意了张墨的要求。 如果不是张墨,恐怕这珍贵的材料此时还不知道在何处。 青峡长剑原本铸剑所用的材料,十倍与此时被熔化了的精晶岩铁。 可以说是用去了铁牛师傅的一半家底,才得以铸造而成。 此时铁牛轻轻的掀开了模具的盖子,一柄未经打磨的仿制版青峡长剑赫然躺在其中。 剑身上沈腾着热气,铁牛反手将他放入了水中进行淬火。 卯时的东门镇上已经有了不少的小贩,不过此时的他们还没能迎来客人,只能不时的拾掇一下自家贩卖之物,或者无聊互相闲谈打屁。 阳光透过清晨的雾气洒在东门镇的石板路上,又透过窗台落在玄风宝阁里属于铁牛的铸造房中。 铁牛一夜未睡,铸造兵器的喜悦充斥着他的身体,替他洗去了所有的疲惫。 他看了看静静躺在手边的复刻版青峡长剑,郑重的在剑身上刻下了它主人的名字——张墨 将长剑放入剑匣之后,铁牛回身发现此时的炉火之中仍是一片青焰。 寻常的火灵符不到一个时辰就要补一张,眼前的那张却是整整烧了四个时辰还依然没有要耗尽的样子。 铁牛回想起昨天晚上罗老板的神情,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让他知道的好。 于是,铁牛连衣服都没换就又来到了春风阁门口砸门。 春风阁一般正午时分才开门,此时正是罗老板修炼的时间。 被砸门声这么一吵之后,罗老板也是无心再修炼了,无奈的打开店门,发现眼前之人正是铁牛。 “罗老板,你昨天给我那张火灵符简直神了!一下就把我那岩铁给熔了,到现在还没有耗尽呢!你要不过去看看?” 本来打开门的罗老板是准备好好开口问候一下铁牛的亲人,但是听到铁牛说那火灵符的不凡之后,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两人穿过玄风宝阁的店铺,来到了熔炉前。 “这...这...”罗老板看着熔炉之中的火焰,双手颤抖不已,随即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罗老板,你这是怎么了?”铁牛不明就里,还以为罗老板忽然之间得了癔症。 那罗老板一股憋屈的邪火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门,一把抓住铁牛哀嚎道:“我为什么要把那道符给你?我这个憨包!铁牛,你把那张符还给我!还给我!” 铁牛身强体壮,根本就没有被罗老板晃动丝毫。 倒是罗老板的态度让他有些意外,昨天晚上还大气的不敢相信,怎么此时却是找自己算起账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铁牛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让罗老板如此愤怒?”这春风阁的店主循着声走到了门口,高声向铁牛问道。 —————— 翌日 东门镇的街道上此时正是一片繁荣的景象,街头巷尾的小贩们正在大力的叫卖着。 正午未过,春风阁就开了门,一点也不像这家东主罗老板的做派。 “笃...笃...笃...” “笃...笃...笃...” 罗睿达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手指时不时的敲击着木质的桌板发出清脆响声。 今天是郝仁来“交货”的日子。 他有些着急。 不过罗睿达急的却又不是自己已经给了定钱的子母灵符,而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张奇怪火灵符的来历。 罗睿达觉得,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那张火灵符十有八九是一张极品灵符。 遍生青焰,久燃不灭。 正是此种极品火灵符的奇异之处。 那青色焰火名为青莲焰,乃是玉如仙界中不可多得的铸造之火。 然而这种灵火的火种极难采到,须得在那迷离海中的死火山中方能觅得踪影。 以区区一张符纸便能具化出这种灵火,简直就是铸造修士难以想象的炼器至宝。 罗睿达心痛的不行,前一日将自己脸都抽肿了。 他边抽边想到:一定是那铁牛给自己灌了迷魂汤,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会将这么珍贵的一张符纸平白交给铁牛用呢? 不过罗睿达也是个讲信用的,说不收铁牛一分元晶,就是一分都不收。 不管那玄风宝阁的店主如何劝说,罗睿达也没有要一点补偿。 因此,他的心,更痛了。 罗睿达从来没有这么期待郝仁上门过。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门口。 罗睿达赶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小跑着迎了上去。 看到郝仁的第一秒,罗睿达本想直接了当的向郝仁询问极品火灵符的来处。 但是当他想到郝仁上次并没有直说极品火灵符的事儿后,他觉得或许这个事儿不应该放在明面上来说。 于是他果断改了口。 罗睿达强压下了心中的好奇,故作镇定地问道:“郝道友,这次画符还顺利么?” 郝仁随着罗睿达坐了下来,从储物镯中拿出了写好的灵符,整齐的码在了罗睿达的身前。 “托罗老板的福,没出什么岔子。” 罗睿达粗略的看了一下便把子母灵符放在了一旁,似乎在等郝仁拿出些什么别的东西来。 郝仁有些奇怪的看向罗睿达,罗睿达则是一脸笑容的看了回来。 “罗老板,是我的灵符有什么问题么?”郝仁心里有些没底,这些灵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啊? 罗睿达见郝仁一脸茫然的样子,举起右手来比了一个五指开合的动作说道:“这次没有拿些火灵符来么?” “火灵符?”郝仁重复了一遍,随即想到了上次的事忙说道:“罗老板你说笑了,上次不是您看我的面子才收下的么,我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老是来做这种事儿呢。” 罗睿达以为郝仁上回卖火灵符只是为了看看自己识不识货,自己给了那么低的一个价格或许已经得罪人家了。 他连连摆手说道:“怎么是看面子才收下的呢!都是老哥糊涂了,那么优秀的一批火灵符,我就开出了那么低的价格。实在是我的过错!” 为了极品灵符,罗睿达认错的速度完全超出了郝仁可以接受的范围。 “不不不,罗老板,上回那些火灵符,你能给一枚中品元晶已经是非常的大气了。要是去了别的贩卖灵符的店铺,可能还卖不出这样得好价了。”郝仁真心实意的向罗睿达说道。 事实上,要是拿去别的店,可能连灵符的本都收不回来。 不过,郝仁这番话落在罗睿达的耳朵里却又彻头彻尾变了个意思 “好你个罗睿达!我看的起你才那极品灵符来卖给你的,你竟然就花了一枚中品元晶就把我打发了。我看我们也不必在合作了,一点诚意也没有,我还不如去找别的灵符商。” 一滴冷汗从罗睿达的鬓角滑落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此时必定要拿出些诚意来才行。 “啪!” 一只储物袋落在了郝仁的面前。 “郝道友,子母灵符的报酬加上上回那些火灵符,这里面一共是两百枚中品元晶,你清点一下。”罗睿达又把储物袋往郝仁面前推了推,生怕郝仁不收。 郝仁自然相信面前的储物袋里一定有罗睿达所说的金额,也没有打开查看,只是有些不解的问道:“可是,罗老板,用不了这么多元晶吧?” “诶,要的要的。那么珍贵的极品....不是,那么好的火灵符值得上这个价钱。”罗睿达松了口气,差点就说漏嘴了。 郝仁自然是知道陈橙画的那些火灵符究竟是什么成色的,怎么算也不值得这么大一笔元晶的。 “罗老板,这元晶我是真的不能收。” “郝道友,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罗某?” “自然不是。” “那就请郝道友务必收下这些元晶。”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罗某。” 最后,郝仁无奈之下只能收下了那袋元晶,此时的他实在想不通这罗睿达为什么要因为那些火灵符而给自己这些元晶。 “不过,郝道友,如果下次还有那样的火灵符,请务必还来与我交易。” 难道是这罗老板把这火灵符高价买给了冤大头?是在觉得有些对不住自己来和自己分赃了? 在陈橙的熏陶之下,郝仁如今也变成了一个十分有原则的人,换做是以前的郝仁,压根就不会问什么缘由,别人给就收下咯。 此时的郝仁收下这些元晶之后还是有些心理负担,能多赚钱虽然是好事,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得对得起良心。 为了不再祸害冤大头,郝仁解释道:“罗老板,那火灵符呢只是偶尔才有,这样吧,下次如果再有这样的机会的话,我就提前知会你一声。” “没问题!”这极品火灵符当然不可能总是有了,但是只要有了郝仁的这句话,这极品火灵符的生意,就还是被揽在春风阁的怀里。 看着郝仁把元晶收入了储物镯中,罗睿达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方才都是郝仁的试探,自己若是有一处不慎,就会失去这千载难缝的机会。 别看春风阁最近生意还可以,但那都是虚假繁荣,只是靠郝仁那子母灵符给勉强留住的老客户。 罗睿达一直都知道,贩卖灵符的铺子,如果没有能够压箱底的好灵符,那就是没有核心竞争力,那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做大的。 不过往后有了这极品火灵符,自己这春风阁的生意就能再往大了做一做。 起码,往后这东门镇边上炼器的铺子少不得要和自己处好关系。 目送着郝仁离开,罗睿达在店门外站了一会儿,不是他吹年,他似乎都已经可以看到自家铺子门庭若市的样子了。 “朗格里格朗,今日的风儿好喧嚣~” 罗睿达哼着小曲儿,心情很是舒畅。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二十五章 蕴元试炼 虽然初级修仙学府的入学费用是由仙宫修炼委员会负担的,但是仙府中的其它资源如维护修炼室聚元阵正常运行的元晶、童生们的修士服、食用的培元丹以及将来可能会用到的灵符都是需要童生自行承担的。 这部分物品的价格,说低可低,说高也能高出天际。 不过,最后还是全凭韶思源做主。 自仙府开学以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家供货商上门求见了,为的就是能接到仙府中的这些大单子。 韶思源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挑选了相对中庸的供货商。 可即使是如此,也着实让韶思源好好的享受了一把收钱收到手软的感觉。 韶思源一想到那左寒之前年年都是如此的盆满钵满,怪不得在争抢天选灵修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好在今年自己破釜沉舟,毕其功于一役,一举拿下了朱长川这个香饽饽,直接就让白阳仙府起死回生了。 不然,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 收到元晶之后,韶思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葺护山大阵,这可是眼下一等一的大事。 想当年,上一任的白阳仙府府君就是因为没有及时修葺护山大阵,才会被仙宫修炼委员会从府君的位置上撸下来的。 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护山大阵那足以抵抗六境修士全力攻击的防御力可都是用元晶一点一点堆出来的。 往年白阳仙府的招生工作做得稀烂,收的元晶捉襟见肘,只能勉强维持护山大阵的最低标准。 今年手里有钱了,韶思源也有了底气,直接将护山大阵的修葺提了两个档次。 不过相应的,花费的元晶数目也较之前些年的翻了两番。 站在白阳山悬崖边看着被修葺一新的护山大阵,韶思源不禁感叹,有钱真好。 可就在韶思源感慨之际,有一道蓝色流光自极远处飞来。 还未等韶思源反应过来,那道流光便已破开护山大阵的禁制径直落入白阳仙府之中。 这...难道护山大阵是摆设么? 韶思源脑筋突然有些转不过来,他刚刚还在感叹护山大阵的禁制之强,转眼就有人像进后花园一样进入了自家仙府之中。 他凝神望去,只见来人身长八尺、头顶玉冠,身着靛蓝色修士袍,脚踩一双上等异兽皮所制的黑色长靴,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站立在原地。 这不请自来的陌生人,让韶思源立时紧张起来,自己这白阳仙府刚有些起色,难道就要横生祸端。 韶思源跨出一步便来到此人身前,还未开口就看到来人的左胸口用黑金丝线绣着一个仙字。 此时韶思源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此人为何能无视护山大阵的禁制直接入内了,来人竟是仙宫中的一名仙君。 这仙君乃是仙宫中的关键职位,能成为仙君的无一不是修为极高的六境修士。 这些六境修士和左寒这种水货可完全不同,要论实力,在仙宫中供职的仙君一人足以打败是十个左寒这样的六境修士。 韶思源了解来人的底细之后,连忙拱手一拜告罪道:“白阳仙府府君韶思源,拜见仙君。未能远迎,还请仙君恕罪!” 这仙君将韶思源托起,笑道:“无妨,我来得也急。白阳府君你不必多礼,叫我蓝词就行。” 蓝词方才穿越这白阳仙府的护山大阵之时,心有所感:这白阳仙府的护山大阵,比方才去的那两间仙府修葺的都要更好些。 于是他便开口说道:“你们这护山大阵修葺的不错啊!” 韶思源得了夸奖颇有些高兴,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谦卑的说道:“这护山大阵乃是仙府根本,小人不敢大意。” “很好,有这等觉悟,怪不得招收童生修士的工作做得如此出色。”蓝词对韶思源如此重视护山大阵的态度十分满意,当下便对韶思源高看了几分。 也难怪蓝词会如此,在他还未晋升仙君之前,他做的工作便是勘验各处修仙学府的。 彼时那些仙府的仙君虽说都会照常修葺仙府,但是肯定不会以韶思源的这等规格来做。 毕竟在他们看来,凡事做到及格以上,就完事大吉了,多出来的元晶还不如落到自己的袋之中。 其实韶思源也是没有想到,往年在这修葺护山大阵的事上他觉得多有亏欠,于是今年便补偿性的好好修葺了一番,阴差阳错之下倒是为他在仙君面前挣了不少好感来。 “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对了,不知仙君今日光临白阳仙府,是我白阳仙府中有何事不太妥么?”韶思源不敢邀功,却有些好奇这仙君的来意。 “并无不妥,我今天来主要是来送个信的。白阳仙府府君听令!”蓝词神色一凛,正色道:“白阳仙府,仙历一万零五年春,招收童生一千两百三十二名,位列柳叶洲各初级修仙学府中第三位。依照仙宫惯例,准许参加蕴元试炼。你准备一下,今年这批童生都要去参加试炼,到时候会有悬舟前来,请务必于三日之内做好准备。” 这所有的字韶思源都能听懂,但是不知为何这蓝词将他们组合说出来之后,他却是有些疑惑了,韶思源压根也没有听过蕴元试炼这回事,他只能向蓝词询问道:“小人铭记。只是,仙君,不知那蕴元试炼究竟为何?” “你一个当府君的你不知道?”蓝词对韶思源的反应有些诧异。 在他看来,这韶思源的白阳仙府招收到了这么多童生,而且护山大阵修葺的这么好,怎么也不应该从没有参加过蕴元试炼。 “还请仙君恕罪,不过自我上任以来我白阳仙府还未参加过这蕴元试炼。”韶思源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 其实蓝词也是第一次做这通知试炼的事儿,对往年参加蕴元试炼的初级修仙学府并不熟悉,听了韶思源的话蓝词才明白过来。 好在蓝词早有准备,他掏出了一块玉简抛给了韶思源说道:“正好这里有这蕴元试炼的一些简单讯息,你提前看一下。其他都没有问题,只有一件事你需要牢记,去参加试炼的童生切不可提前知道这试炼之事。” 韶思源接过玉简,没有第一时间查看,而是又向蓝词鞠了一躬以示感谢:“仙君的话,小人铭记在心。” “那你好好准备吧,这试炼于你于仙府中的童生都有极大好处,没有别的事儿了,我回仙宫复命了。”蓝词说罢,回身化作一道流光便飞出白阳仙府。 韶思源躬身良久才直起身,不敢多耽搁时间,他马上便回了自己的书房查看起玉简来。 另一边 柳叶洲安南谷 左寒洞府所在 此时洞府外的大门已被修缮一新,左寒坐在玉台之前正与一名光头修士一同饮茶。 “左兄,想必你们仙府今年又收到参加蕴元试炼的传讯了吧?”光头修士替左寒斟满茶水谄笑着说道。 左寒捏起水杯吹了吹浮沫小嘬了一口,良久才说道:“刘兄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那仙府不是也收到仙宫传来的讯息了。” 姓刘单名一个集字的光头修士,手下也管着一座初级修仙学府——昌林仙府。 蕴元试炼一年只有三家仙府的名额,评定参加试炼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谁家仙府招收的童生修士数量更多。 其实不管在哪一洲都会有这种情况,越是出名的仙府便越能找到更多的童生,而越能招到更多童生的仙府便越能出名。 如此循环往复,很少有别的修仙学府能够冒头。 在往年,这蕴元试炼的三个仙府名额都被碧羽、昌林和水月三家给包圆了。 这也导致蕴元试炼的讯息只在这知晓内情的三家仙府之内流传。 可谁知,今年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以只领先一人的微弱优势硬生生的将水月仙府给挤了出去。 那水月仙府的府君在知晓此事之后,道心不稳,直接闭关不见人(自闭)。 而这突然杀出的仙府正是韶思源的白阳仙府。 “左兄,这韶思源不知是使了什么诡计,竟然从您手中抢去了一名天选灵修。还借此将水月仙府从蕴元试炼中挤了出去,韶思源这人平日里真是看不出来啊。”刘集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说道。 听到此话的左寒心中顿时有些不快了,韶思源这件事却是给他很大的打击,不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 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左寒也缓过来了。想清楚了其中的一些关节之后,左寒也没有那么害怕当初那个无名修士了。 起码,只要自己不去招惹郝仁一家,就是平安无事的。 “这白阳仙府虽然将水月仙府挤出了这次试炼,但是,他们之前可从来没有参加过这蕴元试炼,对中的情况肯定不了解。最后肯定无法与我们争夺蕴元果。说起来我们还要谢谢这韶思源,往年那水月洞府还要从中分去一些,今年就只有我们昌林仙府和碧羽仙府两家来分了。”刘集分析了一遍眼下的情形,发现这水月仙府被挤出去还并非什么坏事。 左寒听了这刘集的分析,也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他又想到,以朱长川的资质,从这试炼之中脱颖而出也应当是意料之中的事,就觉得心中一紧,有些难受。 要是当初狠下心来,这朱长川此时应该也在碧羽仙府之中修行了吧。 左寒没有再多说话,与刘集两人渐渐的便将壶中的茶壶饮干了。 反观此时的韶思源,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看完这关于蕴元试炼的玉简之后,韶思源马上意识到这蕴元试炼的重要性。 只是这玉简之中除了一些基础讯息外,并没有进一步的提示。 在韶思源看来,这蕴元试炼绝不可能是如此简单的。 尤其是那蓝词仙君走之前留下的话,明显大有深意。 韶思源一直坐在书房之中思考到了深夜,直到仙府之中再无旁人,才站起身来。 他走出书房,不久便来的到白阳仙府藏书阁中。 他方才想到,这里也许能够找到有关于蕴元试炼的其他讯息。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二十六章 白阳仙府本纪 白阳仙府开府于仙历八千二百五十七年春,距今已有一千七百多年的历史,到韶思源已经是第三十七代府君。 这仙府中的藏书阁建于七百年前,时至今日虽然也有些年头了,但是其中的藏书却是十分的稀少。 韶思源推门进入之后,偌大的藏书阁内只有寥寥几个紫色木质书架。 这些书架是白阳仙府第二十四代府君监督所制,通体由紫阳檀木打造而成。 这种奇木生于玉如仙界最炙热的地界,其木性最是适宜用来藏书。 因此,藏书阁内虽然终年无法被阳光照射到,但是却没有一点发潮发霉的迹象,书架之上的书册都保持着刚放进藏书阁的样子。 韶思源在架子间来回晃荡了几圈,终于是在最角落的书架底层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书册——《白阳仙府本纪》 这本书成书于四百年前,当时的白阳仙府还是柳叶洲上排在前列的修仙学府。 只是在距离当时不过三四十年后,白阳仙府便开始一蹶不振,逐渐没落成了韶思源接手之时的孱弱样子。 撰写这《白阳仙府本纪》之人,本来想以此为始,记录白阳仙府日渐强盛的样子,却不知道此书之后,白阳仙府就再也没有府君有面目将仙府中之事用这样的方式记录下来。 韶思源对书册微微稽首,随即翻开了书页,书页上的墨迹虽然距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却依然清晰可见。 本纪的第一页只有短短的三句话: “仙历九千六百零四年,春。今天,是我当上白阳仙府府君的第一日。撰写此书主要是为了将仙府发展之路以文字的方式记录下来,希望白阳仙府可以以此为始,千秋万代。” 前辈的宏愿让韶思源倍感羞愧,不过好在如今的白阳仙府已经有了起色,不然实在没有面目翻开这本书册。 韶思源略微平复了一下心境,接着将本纪往后翻去。 “仙历九千六百零九年,冬。过了今日,我当府君之后招收进来的第一批童生就要从仙府中离去了,对于他们我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实在是有些不舍他们的离去。我做府君的便已如此不舍,更不必说负责他们修炼的教导仙师了。” ...... “仙历九千六百一十四年,春。时至今日,我做府君已有十年。这十年之中,我已有长足的进步。仙府也确实在我的带领下,日渐强盛起来。只不过,还不够强。” ..... “仙历九千六百一十五年,春。今年招收童生九百八十六名,乃是我任府君以来招收到的数量最多的一批童生。天选灵修的号召力果然十分强大。不过,这也让我十分好奇,这些人为何会在修行上有如此惊人的天赋。难道真的就只是大道气运的垂青么?” ...... “仙历九千六百二十五年,春。今年招收童生一千零一十五名,我在仙宫修炼委员会的好友告诉,今年我们白阳仙府招收童生的数量排在全柳叶洲第四位,与第三位只有一人之差。据他透露,似乎达到前三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韶思源将本纪翻到此处顿了顿,似乎已经想到了这意想不到之事会是什么。 “仙历九千六百二十六年,春。今年招收童生一千一百人整。开府之后一月有余,有一位仙君不请自来,带来了一道口谕。说我们白阳仙府本次招收童生排在柳叶洲第二位,有资格参加一个名为蕴元试炼的童生大会,同时参加的仙府还有水月仙府以及流光仙府。他们分列第一和第三位。自我在位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柳叶洲还有此等试炼。” 韶思源眼前一亮,本纪中第一次正面提到了蕴元试炼。 往后翻了几页,有关此年的记录尤其多,估计是撰写本纪的府君对此事也特别的留意。 “仙君离去之前留下了一句:去参加试炼的童生不可提前知道这试炼之事。此话到底有何深意,为什么不能让参加试炼的童生提前知晓?” “为了弄清其中的缘由,我找齐了各档资质的童生各一人,对他们透漏了此事,并为他们下了一道灵符,保证他们不将此事透露出去。希望能通过他们来了解这蕴元试炼之内幕。” 这名府君竟是用来这等方法来探查这蕴元试炼的讯息,韶思源不禁感叹道,此人真是奇思妙想,怪不得能将白阳仙府带得蒸蒸日上。 惊叹之余,韶思源对后面的内容更加期待起来。 “蕴元试炼原来如此,此番真是吃了没有凝神符的亏。不过,这蕴元灵果当真是妙用无穷,资质如此之低的童生在吃了它之后,竟然也能够脱胎换骨。不行,我必须早做准备,明年必将夺得更多的蕴元果。” 这蕴元果真的有如此功效?韶思源原本以为那只是玉简之中的修饰之词。 “仙历九千六百二十七年,春。今年招收童生一千三百四十人,名列柳叶洲第一。当之无愧的获得了蕴元试炼的资格,仙府的对手倒是没有变化,还是水月和流光。两位府君,上次我吃了亏,这回你们可别想再和上次一样。” “本次蕴元试炼,我们白阳仙府独得十二枚蕴元果中的五枚。一想到那两个府君的表情就有意思。” 看到此处,韶思源不得不对这位前辈起了敬畏之心。 短短一次蕴元试炼,便将其中内情摸得一清二楚,还在第二次蕴元试炼中就让两个老牌强府吃了瘪。 “蕴元试炼,实为蕴元母树之试炼。此树位于东宁山顶,树内自成空间。此树吸收大地之灵气,每年可结得蕴元灵果十二枚。 食此灵果者,可洗涤肉身,重塑修行资质,实乃夺天地之造化之灵果。 然而此果只对通窍境以下修士有效果,这也是为何只有初入仙府的童生才能参加的原因。 我白阳仙府后来者须知:蕴元母树可窥得童生内心所想,若是童生以蕴元灵果为目标会立时被母树淘汰而与此灵果无缘。 去参加试炼的童生且不可提前知道这试炼之事此语之意便在于此。 另,蕴元试炼共分两轮。 第一轮主要是为了淘汰大部分的童生,这一轮并没有什么猫腻,只看童生是否能够坚持爬到东宁山顶。 这第二轮,才是真正的试炼!童生们会被准许进入蕴元母树自成一片的空间之内,在这母树空间之中童生们心中显现出他们最在意的东西,以此对童生进行一场问心试炼。 绝大部分童生此时道心并不坚定,极为容易迷失在这场问心之中。 不过,只要能闯过此关便可夺取一枚蕴元灵果。若是无法通过,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待试炼结束会自行被母树送出。 此问心之局也并非没有取巧之法,只需一张凝神符令童生心境澄澈,便能大大增加通过试炼的机会。 不过切记,不可使用他人之符,唯有童生自己画出之符才会管用。 想必能看到此本纪之人,极有可能是本府后世之府君,望你等好好使用此法切不可耽误我白阳仙府中之一众童生。” 韶思源看到此处,早已热泪盈眶。 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有了本纪中的这篇记载,韶思源心中一下就有了底气。 若是没有看到此篇,这次蕴元试炼白阳仙府只怕会是空手而回。 韶思源调整了一番准备翻看下去,却是不知为何,此时已经翻到了本纪最后。 “仙历九千六百二十八年,冬。即日我便会卸去白阳仙府府君一职,进入仙宫修炼委员会。担任府君一职虽只有不到三十年的光景,确让我受益良多,也让我的许多想法得以实现。望后来者能让白阳仙府更上一层楼。” 《白阳仙府本纪》中,唯有这最后一页右下角处留下了写本纪之人的姓名,韶思源抿开被折叠了的页脚,上面赫然写着——第五钟 韶思云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发现自己并无印象。 不过此人既然已经入职仙宫修炼委员会了,时至今日应该也是仙君级别的人物了。 只等那天有机缘,再与他见一面吧。 韶思源合上本纪将它放回原处,此时既然已经知道了蕴元试炼的个中奥妙,还是需要早做准备。 他又想向本纪拱手作了一揖,轻声说道:“感谢前辈留书,一解晚辈困惑。晚辈当不辱前辈所愿,让白阳仙府再上一层楼。” 随后,韶思源便转身走出了藏书阁。 《白阳仙府本纪》又再次静静地躺在书架上,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再有人来翻阅。 第二日一早,所有教导仙师都被召集到了韶思源的书房之中。 韶思源经过一夜考虑过后,想出了一个比较合适的理由,要让各个教导修士传达到每一位童生的耳中。 “两日后,我们白阳仙府今年入学的童生,要去进行一场蕴元试炼。此试炼对我们童生至关重要!然而此试炼有些独特之处,参加试炼之人最好不要提前知晓此事,你们只需说两日之后我们有一场春游即可。记住,切不可对这蕴元试炼提及半分,如若有失,我拿你们试问。” “是,府君。”教导仙师们齐齐应道。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对了,段怀安,你去把李子园仙师请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韶思源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段怀安对他吩咐道。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二十七章 春游的前奏 白阳仙府,韶思源书房。 李子园与韶思源分坐在两把太师椅之中。 韶思源伸手比了比桌上的盖碗儿,示意李子园尝尝面前这新茶。 李子园道了声谢,却是没有拿起茶,只是向韶思源不解的问道:“府君,所以您的意思是,让我带领我们灵符组的仙师在今明两日之中将凝神符向童生们传授下去?” 韶思源呷了口茶,点头说道:“我知道,这凝神符并不容易学会,不然也不会将它放在童生入仙府修行的第四年才安排教授。但是此事确实迫在眉睫,这群童生们即将面对一场对他们大有帮助的试炼,若是有了凝神符,对他们来说便多了一道保障。” 对于教导凝神符之事,李子园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毕竟这凝神符并不是什么有危险性的灵符,童生学会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且,方才韶思源已经将个中的关节都与李子园言明了,眼前怕是没有比教授童生凝神符更重要的事儿了。 李子园略微思衬了一下,拿起盖碗儿囫囵的喝了口茶,便起身向韶思源拱手说道:“府君,事不宜迟,我这就吩咐下去。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对了,切记不能告诉童生这试炼一事。”韶思源叫住了即将走出门口的李子园再次叮嘱道。 “是,府君。我晓得其中的利害。”李子园回了一句,便匆匆向灵符组所在的修炼室赶去。 负责一字头童生灵符教授的仙师,算上李子园一共十位。 按理说,仙府之中是应该多配一两名教导灵符的仙师的。 不过韶思源开府前并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多的童生,所以便只有目前这个人数。 李子园与一众教导灵符的仙师碰完头之后,也差不多到时间要往童生的修炼室中去了。 一路上,李子园都在想,是不是真的会有童生在眼前这个阶段就能学会凝神符。 思来想去,短短的三天时间,可能只有寥寥三四人能有机会掌握这凝神符吧。 李子园推开修炼室的石门,发现众多童生已经规规矩矩的坐在原地等候他的到来了。 如今这些童生基本都养成习惯了,在食用培元丹休息之后,会在差不多时间里就醒过了。 “我今天,要教你们一道凝神符。”李子园没有墨迹,上来就直奔主题。 “不是我想打击你们,今天的灵符十分之难。和之前教给你们的那些灵符不同,这凝神符可不是这么容易学会的。当然了,我知道。你们当中的很多人,到今天可能还没有学会我之前教的那些符。”一个个天衍沙盘飞到了童生面前,李子园毫不留情的吐槽了一通。 他这也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防止自己一不小心说些不该说的话。 童生们捏着柳枝,学着李子园的笔画顺序开始描画起凝神符的术印来。 论灵符的术印繁琐程度,其实凝神符还无法排在前列。 但是,凝神符却是少数几种极为奇特的灵符。 此符与五行灵符最大的不同,便是生效的方式。 五行灵符的生效,讲究以术印具现五行所属之物,水灵符具现出水,火灵符则具现出火。 但是凝神符的术印却不是如此,因为它的术印是不能具现出实物的。 凝神符之术印,其实是将画符之人当时的平静心态以术印的方式记录在了符纸之中。 此符一旦生效,便会将用符之人带回到画符之时的平静状态之中。 因此,凝神符的术印对画符者的心神状态有很高的要求,如果修士画符之时不能平心静气,那他画出来了凝神符也就不能生效了。 而且,修士还会在画符之时,不自觉的受到凝神符术印的影响,不可自制的去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 郝运几次尝试之下,终于体会到了李子园方才那番话的含义。 凝神符的的难度以及李子园教符时的神态,给了郝运一种奇怪的感觉。 根据李子园的一贯做法,明显教授灵符是由浅入深的路子。 今日突然教授了一种与平日感觉格格不入的灵符,显然是有一些别的原因。 郝运摇了摇脑袋,让自己尽量抛去这些杂念。 正是因为这些杂念的存在,让郝运怎么也无法成功地画出凝神符的术印。 还不到两个时辰,李子园便收起了所有的天衍沙盘,在离去之前他还特意说道:“放完学回家之后要勤加练习,明日之重点还是这凝神符。” 楚潇潇捏了捏自己的臂膀,觉得今天这道符真的有些难画。 尤其是画着画着自己就会忍不住想到那些好看的修士裙。 蒙牛擦了擦自己的口水,自己今天画的术印怎么看怎么像自己原先最爱吃的叫花鸡。 李子园走后不久,竺原便推门进来了。 原本坐得松松垮垮的童生们一下子又挺直了后背。 “你们不用紧张,我来是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后日,我们白阳仙府的所有一字头童生会有一场春游。这两日你们可以做好准备了。” “竺师!这是真的么?”楚潇潇完全忘记了臂膀的酸胀,开心的询问道。 “千真万确。不过,明日还是要正常修炼的,如果有谁被我抓到在修炼中偷懒,那他可就没有这个机会去春游了!”竺原说完这些话,握在身后的拳头不由得攥了攥。 “是,竺师!” 大部分童生都非常开心的回答道。 郝运则是一个人默默的面前的地上画着圈,和一群小屁孩出去玩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放我一天假在凤霞山上多么自在快活。 伴随着一声风铃声,竺原背着手走了出去。 郝运忽然注意到,竺原今日行动之间似乎不像往日那般自在,倒是有种心事的感觉。 难道他是在担心春游之事? 晚间 凤霞山 自从朱长川得知了要去春游之后,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的亢奋。 其实也不能怪他,谁让他从小玩乐的场所就只有凤霞山上呢。 不过,此事倒是让正坐在石桌一旁演练灵符的朱绵绵觉得有些好奇。 “朱长川你确定么?我在白阳仙府修行五年了,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仙府中还有春游这一项的。而且,如是要春游的话,为什么只有一字头的童生可以去?”朱绵绵噼里啪啦的一堆问题就砸向朱长川。 “姐,这我哪里知道啊?我也是听我们竺原仙师说的。”朱长川委屈的说道。 于是,朱绵绵又将目光投向了郝运,希望能得到些不一样的答案。 郝运虽然不是很想去,但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他只能有些无奈的说道:“姐,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儿。” 得到郝运的肯定回答之后,朱绵绵仿佛才相信了。 “对了,娘!你能给我准备些南花阁的糕点么?我想到时候吃。”朱长川见朱绵绵不再说话,怯怯的向陈橙问道。 “当然可以了,不过你们每个人都只能吃一点,吃多了对牙不好。娘明天把你们送到仙府之后就给你们去买。”陈橙揉了揉朱长川的脑袋肯定的回答道。 “你还要吃?”朱绵绵恶狠狠的对朱长川说道。 “绵绵,没事儿的。难得出去,当然要准备点东西。”陈橙充当着和事老的角色,对朱绵绵安抚道。 “陈姨,你就是对朱长川太放纵了。” 朱绵绵虽然嘴上说着这话,但是心中还是十分感激陈橙的,感激她能够给朱长川一个这么好的成长环境。 有的时候朱绵绵甚至会想,要是朱长川真是陈姨亲生的那该有多好。 那样的话,自己的父母也不会不告而别,她也能像喜爱郝运一样喜爱朱长川了。 不对,朱绵绵随即打断了自己的想法,即便是那样,她可能还是会更加偏爱郝运吧。 此时的郝运正在飞速思考着一件事儿 从今天李子园开始教授凝神符的时候就他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方才当朱绵绵说道从前一直就没有春游这个说法的时候他就更觉得奇怪了。 他不自觉的就要将春游和凝神符这两件事儿联系在一起,不过怎么看这两件事儿都不像是能搭上关系的。 既然想不清这两件事儿之间有什么联系,郝运决定就先不去想了。 自从郝运与朱长川修行一来,日常的睡觉环节已经被冥想修炼给替代了。 不过朱长川有时候还是会练着练着就睡死过去。 对灵符的奇特热情,让郝运一晚上都在尝试着勾画凝神符的术印。 熟悉的环境,再加上静谧的环境,马上就让郝运找到了感觉。 天还未亮之时,郝运便已经有八分把握能画出凝神符了。 不过他并没有急于尝试,他有些担心灵符成符之时的波动会惊动了郝仁与陈橙。 第二日整日之中,童生们在竺原的监督之下都显得很克制,完全没有因为知道了春游的这个消息而心不在焉。 倒是郝运身边的沈富一整天都在念叨着,明天应该带些什么东西去。 本着公平的原则,陈橙给三姐弟准备了一模一样的三份糕点。 朱绵绵虽然嘴上非常嫌弃朱长川,但是还是从自己的糕点之中分出了一些给了朱长川,不过看朱长川像仓鼠一样乐呵呵的把糕点放进储物镯之中后,朱绵绵觉得有些后悔了,就不应该给他这么多吃的。 郝运向来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兴趣,每次他的那份也都是让朱长川吃完的。 朱长川与郝运在白阳仙府山脚向陈橙挥手告别,满心期待的春游日终于来了。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二十八章 出发 仙历一万零年五年四月七日 所有一字头的童生普遍比平时早来了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已经等不及想要“春游”了。 进了白阳仙府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有机会去看看仙府之外的风光。 不过,没有童生会知道,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开心快乐的春游,而是一场会让他们痛苦万分的未知试炼。 从这天以后,所有一字头的童生,对于春游这两个字都有了异于常人的理解。 约莫到了辰正时分,竺原开始安排自己负责的这些童生走出修炼室。 看着这一张张笑容灿烂的小脸,竺原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年轻人,真是不知道这世道的险恶。 郝运透过长廊边的护栏,发现底下已经有好几百个童生整整齐齐的排好队了。 跟着身前的队伍,郝运一层层的走下了主楼,最终和那些早就已经站在正中的童生们汇合到了一处。 一字头的一千两百多名童生整整齐齐的排成了长队,原本难看的修士服,在这种大规模的集会之中有了一种奇特的美感。 清点完人数之后,教导仙师们便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一干童生们也没有任何的疑惑,只是站在原处开始闲聊打屁起来。 在嘈杂的对话声中,郝运敏锐地捕捉到了某种异常的响声,仿佛是有一个庞然大物正在向白阳山靠近。 站在队伍旁的竺原显然也察觉到了这种响声,但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如此看来,应该不会是对童生们有威胁的事物。 郝运双手拢在修士服的文袖之中,扬首看了看白阳仙府上空若影若现的光罩,莫名的有种安心的感觉。 “你们看那是什么?”童生中忽然有人发现了什么。 郝运一直关注着那个庞然大物的动向,当它还未从云海中露出身形之时,便已经依靠着灵识知晓了那庞然大物的真身。 那是一艘行驶在云海之中的悬舟。 悬舟的船头破开云海,不一会儿整个舟身就显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悬舟大小堪比两条地龙,舟身上一个明晃晃的仙字烙印,彰显了这悬舟的与众不同。 在阳光下的照射下,舟身上泛着一种奇异的光泽,童生们都被这华丽的悬舟吸引住了眼球。 那悬舟不紧不慢的向白阳山驶来,在它快要撞到山体的时候,悬舟的舟头微微一摆,整只舟便稳稳的悬停在了白阳山边。 几块接驳陆地的长板从舟身上伸出,悄无声息的落在白阳山的崖边,悬舟甲板上站立的唯一一人扬声说道:“仙宫修炼委员会肖尘,前来迎接白阳仙府童生。” 郝运来回打量了好几遍悬舟,不得不叹服与仙宫的财大气粗,来接人竟然也能有这么大的阵仗。 不过这也更让郝运怀疑,这绝不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春游那么简单。 郝运拢在袖中的右手摸了摸左手手腕上的储物镯,为了以防万一,他可是做了许多准备。 童生们在教导仙师的安排下,开始登洲。 就在登舟的队伍快要到轮到郝运之时,不知是哪个恐高的童生看了山下一眼,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身旁的队伍就忽然混乱了起来。 郝运虽然身处混乱的队伍之中,但是他可不会因为童生的推搡而失去平衡,不管他身后的童生怎么挤,他都是纹丝不动。 倒是站在郝运身旁的一个圆脸小女孩,由于队伍的拥挤,一下就被身后的童生撞的失去了平衡。 亏得郝运眼疾手快,一把将这小女孩捞了起来。 不然她身后的童生,少不得会踩上她两脚。 圆脸的小女孩似乎从来也没有和年龄相近的小男孩接触过,十分的害羞。 小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不过她似乎也知道郝运是帮了自己一把,左右看了一下之后,蚊子叫般地向郝运说了声:“谢谢。” 郝运摆了摆手,又重新把手拢进了袖中,活像个小老头。 跌坐在地的童生被一股无形之力给托进了舟中,不一会儿队伍又恢复了正常。 “所有人注意,不要探头去看自己的脚下。”教导修士运足了元气,向上舟的童生们一遍遍的提醒道。 郝运很快就适应了光线的变化,这悬舟的内部比从外面看上去还要宽阔。 和在修炼室中一样,悬舟里给每个童生都准备好了一个蒲团。 竺原招呼着自己的学生们赶快坐下,趁着在悬舟中的时间,好好的修炼一番。 悬舟内的元气浓度极高,郝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显得十分的陶醉。 随即开始默默的吸收元气。 郝运对自己现在的修炼方向非常迷惑,由于没有对应的破境讯息以供参考,他只能不断的吸收元气。 他虽然看上去非常的胖,但那都并非是赘肉,而是郝运不断凝练聚集在周身的精纯元气。 悬舟运行的十分平稳,连郝运也未曾察觉它是什么时候启动的。 舟内的童生们显然并没有体会到,在眼下这样的环境中修炼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大部分的童生还是小声的在和周边的人交谈。 郝运默默的吸收着元气,观察了一下坐在远处的朱长川,发现他此时也在认真的凝练元气后,郝运颇有些老怀欣慰的感觉。 看来自己平时的教育还是很有效果的。 让郝运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方才自己顺手捞起的圆脸姑娘此时竟然在周边的交流声中安静的修炼起来。 这圆脸姑娘长得有几分朱绵绵小时候的样子,想必长大了也会是个好看的姑娘。 坐在郝运另一边的沈富此时正在吭哧吭哧的吃东西,食物的碎末在身前撒了一地。 对于他的容忍度,郝运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能是沈富总是和郝运诉苦的原因吧,难免让好心肠的郝运起了些恻隐之心。 悬舟的两侧开了些窗口,窗口上虽然没有任何遮挡物,但是却没有一丝风能够吹进舟内来。 窗口不时有云雾飘过,让郝运犹如置身仙境之中。 如果只说此时的感受,的确是能称得上春游二字。 东宁山地处白阳山的西北方向,离着东宁山最近的便是守秩执事府所在的平宁山。 事实上,东宁山位于柳叶洲之西,本应该取名西宁会更贴切一点。 一个时辰不到,悬舟便来到了童生们本次的目的地——东宁山。 随着舟身一沉,郝运知道这悬舟已然落地。 顺着长板走下悬舟,脚下的土地极为柔软。 在不远处的山脚,郝运看到了一块一人高的石碑,石碑上影约可见两个朱红的文字——东宁 悬舟放下了所有白阳仙府的童生,便又在仙宫修士的操控中漂浮了起来,不过它并没有往回飞走,而是从右侧绕去了东宁山后。 韶思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东宁山的山脚处,他的话语打断了郝运对悬舟关注。 “孩子们,你们看到眼前的这座山了么?这座山本来在柳叶洲之东,是一名六境修士使了移山的神通将它移到此处的。你们想不想成为这么厉害的修士?” “想!”童生们或许并不知道韶思源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这时候随着大流一起说想就完事儿了。 “既然你们想成为这么厉害的修士,那我们今天的春游就从山脚开始!让我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有这个毅力能够登上东宁山顶!” “我!” “我可以!” ...... 童生们此起彼伏的举起了自己的手。 “很好!那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韶思源说罢,转身踏上了东宁山的石阶,带头向上走去。 这蕴元试炼的第一关,全凭童生自己,韶思源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只能在精神上,给一点鼓励。 这时候有好些童生已经回过味儿来了,说好的春游难道就是爬山? 看着一眼望不到顶的东宁山,童生们一脸苦相。 白阳仙府的童生队伍有序的登上了东宁山,负责的教导修士穿插在队伍中,随时准备着救起那些在爬山过程中坚持不住的童生。 上东宁山的山路,都是修葺好的石阶。 石阶的宽度正好能容下四人并排行走,向上望去,石阶蜿蜒看不见尽头。 晨光透过山林,洒在白阳仙府的童生身上,一个个小小的童生此时正迈步向东宁山顶行去。 他们身前的石阶,就像是他们踏上的修行之路。 爬山终究亦是修行,上山有路,人皆可行之;但是修行之路,却不是人人都能登临顶峰。 绝大多数的人,都会在登山的途中因为无法再坚持,而从这条路上离开。 山体上的晨雾渐渐散去,如果此时有人能站到云端就会发现:除了白阳仙府的童生,还有两批童生正从东宁山不同方位的山脚处同时向山顶出发。 原来,方才在那悬舟之内并不是只有白阳仙府的童生,其他两家参加蕴元试炼的童生也在其中。 只是不知道这悬舟之中施了怎样的术法,能让如此多的童生共处其中还没有察觉有旁人在侧。 悬舟猛然加速冲进云海之中,在东宁山顶不远寻了一处地方隐匿起来,等蕴元试炼结束,这悬舟还要负责将他们都运送回府。 坐在悬舟甲板上的仙宫来使肖尘冷眼看着东宁山上这些奋力攀爬的童生。 曾几何时,他也像这些童生一样在此处参加过蕴元试炼。 想当初,他不过是一名资质奇差的童生。 可是,他凭借着自己不屈的意志,也在这蕴元试炼之中争到了一枚属于自己的蕴元果。 如果没有那枚蕴元果,只怕也没有此时已身居仙宫要职的他了。 他想看看,究竟还会不会有如自己一般的童生,能够抓住这次机缘,一飞冲天。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二十九章 登山 碧羽仙府与昌林仙府的两只童生队伍虽然比白阳仙府晚一些登山,不过此时他们队伍的行进速度已经超过了白阳仙府这边的童生。 三间洞府的府君此时都已经来到了山顶处,不过他们并没有相互交谈,而是站在山边向下望去。 白阳仙府的童生们有说有笑的向上攀登着,若不是有教导仙师在一旁督促,只怕这些童生都要在石阶上席地而坐了。 郝运拢着手,亦步亦趋的跟着前方的队伍,既没有争先,也没有刻意的落后。 他的灵识向这东宁山的山林之中探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郝运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难道这真的就只是一次简单的春游爬山之旅? 在白阳仙府童生队伍的左侧便是碧羽仙府。 左寒对于这蕴元试炼的说法与韶思源不同,他将这蕴元试炼描述成了一次新生入学后的考验。 凡是前三个登临东宁山顶的,便能在碧羽仙府中得到极为可观的修行资源。 此时碧羽仙府童生队伍中的第一人,已经将身后的大队人马完全甩开了。 江弘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即将与山林融为一体的童生队伍,轻哼了一声,这些人的资质和自己相比果真是有天渊之别。 这个身穿青色修士服且面色有些黝黑的童生修士正是碧羽仙府中那个身怀五道气运的天选灵修。 江弘方出生之时便有身怀大道气运的异像,从小更是在一片赞扬声中成长起来的。 他入府五日便突破到了定神境,是近百年来碧羽仙府中到达此境的最小童生。 对于这次登山,他唯有一个目标,那便是夺得第一! 与江弘方这般一骑绝尘的景象不同,昌林仙府此时的童生队伍中,有一个绯红色的小团体在教导仙师的带领下遥遥领先于身后的一众童生。 这个小团体是由十二位童生组成的,这些人都是刘集在仙府之中挑选出来资质最高的那部分人。 往年里最终能够登上东宁山顶的也不过两手之数,刘集这已经是相当乐观了。 至于剩下那些身穿深红色修士服的童生们,基本上已经被刘集放弃了。 不过,他倒也不介意再有那么几名从中脱颖而出的“意外”之人。 朝阳逐渐向天空最高处攀升,东宁山上不再像童生刚上山之时那般凉爽,开始逐渐显现出一丝燥热来。 白阳仙府的童生们也已不复刚才的轻松写意,小半的童生们已经开始抱怨了起来。 楚潇潇觉得身上开始有些黏糊,望了望看不到尽头的石阶小声说道:“这么爬,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如果你不想爬,我可以把你送回山脚。不过你的春游之旅到这就结束了!”就站在她名身旁的教导修士开了口,他们来之前就接到了韶思源的命令,如果有童生坚持不住了,就将他们送到山脚处。等试炼结束,再一同返回。 楚潇潇撇了撇嘴,不再说话,这才刚来呢! 蒙牛用修士服的衣袖给自己擦了擦汗,已经将撼山诀练到第二层的他觉得这登山根本没有难度。 如果有人问他能爬多久的山,他会伸出一只手指告诉那人——一直爬! 登山开始半个时辰之后,白阳仙府童生队伍的最后,已经有稀稀拉拉的人跟不上了。 他们有些在原地喘息一会儿之后才再次迈开了脚步,有的则被自己的教导仙师给送下了山。 昌林仙府的童生队伍走的异常的稳,最前的那一小撮童生甚至还能聊天嬉笑。 江弘方此时已经来到了山腰处,在他身后零散的跟着几个单独攀爬的童生,这些人都是逐渐从童生队伍中冒尖出来的。 望着身后不远处的童生,江弘方的心中忽然有种紧迫感,下意识地加快了些脚步。 朱长川一边打着哈切一边把一块南花阁的桂花糕扔进了嘴里。 登山并没有让他觉得累,倒是让他觉得这储物手镯里的糕点是真的不禁吃。 这山顶都还没个影子,糕点就已经被消灭完了。 朱长川扭头想问问身边的人还有吃的没有,发现方才还站在自己身边和自己聊的挺开心的陌生童生此时竟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些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朱长川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有些不解的自言自语道。 登山后一个时辰,白阳仙府的童生队伍已经少了大半的人了。 此时的东宁山脚下,大批的童生就近找块石头就瘫坐了下去,他们实在是有些累了。 碧羽仙府的战线拖得更长了,难以为继的碧羽仙府童生们并没有像白阳仙府的童生们一样得到教导仙师们送下山去的优待,他们只能在身前的石阶上坐下来休息。 昌林仙府的童生们相比碧羽仙府要幸福一些,有走不动的童生就会立刻被教导仙师安排就地休息。 刘集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体恤这些童生,而是不想因为这些童生给拖慢了脚步。 郝运拢着手神色如常的跨上一个又一个石阶,丝毫看不出有一丝疲惫的感觉。 在他前后的童生们,大部分都已经被送下山去了,只留下了区区几个还在痛苦的坚持。 让郝运有些意外的是,原本他以为沈富会是最快一批受不了而下山的人。 可沈富却不知为何,偏偏就撑到了现在。 看他那摇摇欲坠样子,郝运真的不知道他为了什么而坚持。 梳着简单发髻的圆脸小姑娘,微微的喘着粗气。 她双手支着腿,艰难的又往石阶上迈了一步,可还没等她的前脚在石阶上站定,后脚却已经坚持不住了,圆脸少女只觉得小腿一软施施然就要向山下倒去。 郝运为了保证沈富的安全,故意走在了他的身后,此时倒是正好也来到了圆脸姑娘的身后。 他四下观察了一下,发现并没有教导仙师发现这一幕,于是他抽出了一直拢在袖中的手,不留痕迹的轻轻扶了圆脸少女一把。 圆脸少女只觉得后背被人挡了一把,整个人顺势站上了方才差点令她摔倒的那个石阶。 郝运跟在沈富身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默默的从圆脸少女身后走过。 那圆脸少女看着登山犹有余力的郝运,发现他就是之前上悬舟之时扶了自己一把的人,心中也明了了就是这个人在背后帮了自己一把。 圆脸少女并没有选择立刻再往上走,双手撑住了腿,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给了自己一个休息的时间。 方才是她太心急了,接下来的石阶,她要走更稳一点。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也许它的种子早已经被种下,但是只有到命中注定的那一刻,它才会开出绚烂的花。 “林溪,你没事吧?觉得累的话,我就将你送到山脚去休息。”赶回来的教导仙师看到了圆脸少女停在原地,关心的说道。 “方师,没事的。我稍微休息一下。”被叫做林溪的圆脸少女向自己的教导仙师摇了摇头。 林溪在心中想到,方才那个人帮了她一把,她若是在这里就放弃了那可多不好。 “你千万不要勉强。”姓方的教导仙师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修炼室中最好的修行苗子,心里有些慌。 林溪调整好了呼吸,抬起左脚稳稳地又向上踏出了一步。 江弘方身后五百米的地方,一个略有些斜眼的童生正在艰难的攀爬石阶。 他此时也差不多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望着身前的那几个人,他默默的从储物手镯里掏出了一颗明黄色的丹丸。 此丹名为补气丸,食用之后虽然无法恢复元气,却可以暂时缓解肉体上的疲劳。 饶是左寒在出发之前三令五申万万不得借用外力,此人还是决定剑走偏锋。 斜眼童生仰头吃下了补气丸,还未迈步之时,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 看着面前的那几个童生,他轻蔑的冷笑了一声,仿佛这登山第一人的名头已经是属于他的了。 可当他迈出第一步之后,他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原本还能勉强挪动的双腿,此时像是在石阶之上扎根了一般,不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挪动分毫。 随后,他只觉得刚涌上来的气力,统统被脚下的石阶抽出了他的体外。 斜眼童生惊恐不已,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大叫到:“仙师救我!” 当他的最后一丝气力被石阶抽出体外之后,他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站在原处。只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就栽在了石阶之上。 闻声而来的教导仙师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为了不让他的身体阻碍到后面的童生,教导仙师在他身上做了一处标记之后便随手抛进了山林。 此时距离山顶,只剩下了不到半柱香的路程了。 斜眼童生的这声惨叫,吸引了不少此时与他处在相同高度童生的注意。 沈富被这叫声一惊,本就绵软无力的脚下乱节奏,再也支撑不住了。 郝运倒是没有再将他拉起来,因为爬到此处早就已经超出了沈富能够负担的极限了。 若是强行再让他向上攀登,只怕过犹不及。 看着扑倒在石阶上的沈富,郝运十分不解,到底是什么样的执念,支撑着他来到此处。 “我...不是...废物...”沈富昏迷之前,断续地说出了这些话,全被郝运听在了耳中。 “你不是废物,你已经很优秀了。”郝运将沈富翻了个身,给他找了个舒适姿势安放在石阶上。 “他怎么了?”竺原上前询问道。 “呼...竺师...沈富他...他。”出于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郝运在竺原面前完美的诠释了一个爬山爬到上气不接下气的童生。 “郝运你不要着急,我知道,他累晕了。”竺原看着喘气喘得想风箱一样的郝运,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像沈富一样背过气去。 “你没关系吧?不然我把你们两一起送下山去。”竺原抱起沈富作势也要抱起郝运,在他看来,这两个资质垫底的童生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不用...竺师...我还可以。”郝运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 若是在山腰处便遇到了这个情况,郝运没准会同意竺原的建议。 不过,在郝运离东宁山顶越来越近的时候,郝运总觉得山顶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 再联系起这诡异的春游,郝运已经被这东宁山给勾起了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而且,更重要的是,朱长川就在不远处,为了保证他的安全,郝运也决定去山顶一探究竟。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三十章 蕴元母树 站在东宁山山顶边缘的时候,郝运以为自己看错了。 目之所及,东宁山明明还有一座绿色的“峰顶”,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在“峰顶”与郝运所站的地面之间,被生生了隔出了将近二十米的挑空。 连接“峰顶”与地面之间连接的,唯有远处一根极粗的褐色“石柱”。 郝运眯着眼端详了一会儿,最后终于能够确定,眼前的并不是山峰,而是在东宁山上还生长着一颗遮天蔽日的巨树。 这便是蕴元母树! 阳光透过巨树交错的枝丫投向郝运所在的地面,巨树上的零散的绿叶折射着深深浅浅的亮光,恍如颗颗璀璨夺目的钻石。 除了身穿白色修士服的白阳仙府童生,此时郝运还在巨树的两侧看到了两批身着统一修士服的别府童生。 “那是...” 在巨树左侧身着青色修士服的童生队伍最前方,郝运看到了一张熟面孔——左寒 “难道他们也是来春游的?” 此时的左寒正双手怀抱在胸前,神色严肃的扫过那些已经无力再动的登顶童生。 “才十一个?”左寒清查了一番人数,双眼不可察觉的微眯了一下。 这个人数,是历年来碧羽仙府最差的一次了。 江弘方喘着出气,发现府君的眼神从自己的身上掠过。 他本以为自己第一个登上了东宁山顶,应该能够得到府君的夸奖,但是不知为什么,江弘方在左寒的脸上只看到了失望两个字。 左寒一挥衣袍,将双手负在身后,转过身去不再看这些不争气的童生。 再看昌林仙府的府君刘集,此时他正眯着眼清点着人数。 “十,十一,十二.....十五!”刘集心中不禁有些兴奋,看来自己的策略是没错的。 这次登临山顶的人数,足足比上一次蕴元试炼多了四个人。 这多出来的四个人,就意味着昌林仙府再蕴元果的争夺中,有着非常大的人数优势。 “运,运哥...”熟悉的叫声,将郝运的主意力从那个莫名怪笑的光头身上移了回来。 朱长川的额角只是微微有些汗珠,并不如何疲惫。 他比郝运先到山顶,已经无聊的坐在地上有一会儿了,此时看到了郝运,连忙狗腿般的跑上前来打招呼。 “你吃的太多了,我只能再给你两块。”不等朱长川开口,郝运就知道他想要什么。 郝运左手一翻,便从储物镯中掏出两块糕点递给了朱长川。 朱长川笑嘻嘻的接过郝运手中的糕点,两人没有多说话,就在原地盘腿坐了下来。 郝运又打量了一番碧羽仙府与昌林仙府,看他们的样子,虽然已经到了山顶,不过这“春游”似乎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咦?”方才郝运一直在观察着各处,并没有发现这东宁山顶的不同之处。 此时静下心来之后,发现这山顶上的元气十分浓郁,甚至较之方才在悬舟之上时还要更盛一些。 郝运又挥手抹了一下地面,发现拂过之处不仅没有半点尘土还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巨树?浓郁元气?不像山顶的山顶?郝运此时愈发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呼...呼...” 不等郝运再仔细感受这山顶的地面,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吸之声。 他回头看去,发现正是自己之前搭了把手的圆脸姑娘。 “还真让她给爬上来了?”郝运刚才出手相助只是无心之举,他本以为这圆脸姑娘再走上几个石阶就要呼叫教导仙师带她下山去了。。 林溪此时的步子就像踩在云中一般,还好山顶就在此处,若是再高上一些,只怕就无力再攀登了。 韶思源安排好山下的一干童生之后,便在瞬息之间赶回了山顶处。 回来的山路上并没有再发现自家仙府的童生,看来此次白阳仙府通过第一轮试炼的便只有眼前这七人了。 登上山顶的童生,和韶思源原先预估的人数还是有些差距。 在他的预计之中,到达山顶的童生数量应该要再多上三四个的,不过第一次做这样的推测确实容易失准,韶思源也就不再苛求。 韶思源来到山顶寻找的第一人便是朱长川,看到他在之后便放下心来,不过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在朱长川身边还坐着一个童生——郝运 作为朱长川指名一起进入仙府之中的人,韶思源知道郝运此人修行资质实在有些差,若不是看在朱长川的面子上,怕是很难会有仙府会招收资质如此之差的童生。 可就是这样一个童生,竟然也攀登上了东宁山的山顶,通过了蕴元试炼的第一关? 韶思源不得不在心中想到,莫非是这朱长川帮他上来的? 短暂的失神之后,韶思源便释然了,不管是巧合亦或是别的原因,多一个人便能多一分争取蕴元果的机会。 资质再差,在吃了蕴元果之后都能一飞冲天。 韶思源此时虽然并未正面盯着郝运,但他目光所在,郝运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爬上山顶的白阳仙府童生,此时正坐在山顶的地面上喘息休息着,一股股不可察觉的元气自童生所在的地面升腾而起,给所有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似乎方才爬山的苦痛,都在这一刻慢慢地被这春风吹得无影无踪。 韶思源正了正衣襟,跨步来到这些童生面前开口问道:“来到了这东宁山顶,感觉怎么样?” 童生们见府君就在面前,赶忙起身向韶思源行礼:“见过府君大人。” “无妨,都坐下吧。爬到此处,肯定有些累了。”韶思源向下压了压手,示意面前的童生坐着说话就行。 不等韶思源再说话,那生长在东宁山顶正中蕴元木树便有了变化。 只见蕴元母树上的点点绿色荧光从树叶之中飞出,在蕴元母树的树干之前汇聚成了一个人形。 荧光退去之后,从中便显露出一道人影来。 那是一个拄着木杖的老头,这个老头不仅身着绿色衣袍,脚穿绿色长靴,就连眉毛胡子与头发都是绿色的。 一眼望去,十分护眼。 “诶呀,可憋死我了。”这个全身绿油油的老头将木杖立在原地,狠狠的伸了几个懒腰,看样子是被闷坏了。 童生们都被这奇异的动静给吸引去了目光,来到这玉如仙界之后,就连郝运也还是第一次见到以这种方式出场的生物。 韶思源说了声待在此地不要乱动之后,便飘身来到了绿老头身前。 他之前从未见过此人,但是看见这绿老头从蕴元木树之中出来,想必是与蕴元试炼有关系的人物。 “晚辈拜见树灵前辈!”左寒与刘集也来到了绿老头身前,毕恭毕敬的拱手一拜。 原来,眼前之人便是蕴元木树的树灵,韶思源赶忙也弯下腰去。 绿老头左右看了看,发现身旁这两个人都来了好几回了,于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又是你们两个?我看你们都看腻味了,就不能换个人来么?” “嗯哼,这还是有个新面孔的嘛?”绿老头双手拄着木杖,发现了韶思源这个“新人” 左寒并没有在意这蕴元树灵的言语,躬身问到:“树灵前辈,不知这蕴元母树内的试炼何时开始?” “你着什么急,老头子我难得能出来透透气,你想把我赶回去?你们是不是就尽惦记我那几个果子是吧?我偏不开始,你拿我怎么样?”绿老头一撩自己半尺长的绿胡子,对这左寒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口吐芬芳。 韶思源与刘集对视了一眼,不敢多言。 朱长川看那绿老头跳着脚在说些什么便好奇的向郝运问道:“哥,他们在说什么呢?怎么那个老爷爷吹胡子瞪眼的。” “没什么,就是这绿老头在树里关久了想在外面多待会儿。”郝运半闭着眼说道。 朱长川一副了然的样子:“这就和神灯里的精灵被关久了想出来是一样的。” 郝运之前为了哄朱长川睡觉,说了好些个这样的故事。 “蕴元树灵,请速速开始试炼,我也好回仙宫之中复命。”在云深之处传来了仙宫来使的声音,正是坐在悬舟甲板上的那名修士。 仙宫来使的命令树灵不得不听,他立马便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没了方才的气势。 绿老头看了看三位府君身后的人数无奈地说道:“你们把那些娃娃都领过来吧。” “是,前辈。”左寒虽然心中不忿,但是礼数还是不敢不周。 不一会儿,各仙府的童生便被带到了蕴元母树的树干面前。 绿老头感知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提前知晓这蕴元试炼的内容。 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后,用手中木杖在身后树干之上一磕,只见那须得十个成年男子合围才能丈量的庞大树干上,竟缓缓显露出一个只能容许小孩穿过的树洞来。 童生们至此还是一头雾水,唯有郝运心中有了别样的想法,原来在这等着我们呢?看来这巨树之中还有故事可说啊。 他随即碰了碰朱长川小声说道:“待会儿进去之后准备好凝神符,情况不对就贴在自己脑门上。知道没有?” 朱长川也没有问为什么,运哥说的话照做就可以了。 刘集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树洞,颇有几分激动。 在他看来,这次的蕴元试炼,自己昌林仙府必定满载而归。 白阳仙府才六个人,连自家仙府的一半还不到,拿什么和自己争蕴元果? 三个府君相视一笑,不过在心中却都有着自己的计较。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三十一章 入洞与出洞 “来,你们排好队一个一个钻进去。”绿老头拄着木杖慢悠悠的踱步到了那个一片漆黑深不见底的树洞边,对着一众童生说道。 “左兄,韶兄。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我们昌林仙府这次人最多,进去可能要花点时间,就让我们的童生先进去吧。”刘集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地将身旁童生领到了树洞前。 为首的童生显得有些迟疑,显然是对这个树洞有些害怕。 他可怜的向刘集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目光,但是并没有能得到自家府君的理解。 “天大的机缘就摆在面前,你还这般畏畏缩缩?真是吃屎都赶不上一口热乎的。”刘集一改方才笑嘻嘻的样子,揪起面前童生的衣襟就将他扔进了树洞之中。 “啊...” “啊...” “啊...” 树洞之中仿佛深不见底,那童生清亮的叫声不断回荡,一直也没有听到他落地的声音。 绿老头挑了挑自己的两条绿眉,有些不以为意。 这第一个童生的遭遇,并没能让他身后的童生鼓起勇气,反而因为刘集的动作,他们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左寒见昌林仙府的人迟迟不动,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刘府君,你们昌林仙府的童生似乎胆子不怎么大啊。” 韶思源倒是也想催促一下,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是第一次来,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刘集看着迟迟也迈不开腿的自家童生,又看了看左寒与韶思源,突然觉得,自己刚赚来的脸面,转头就被自己这些童生丢的干干净净了。 绿老头扣了扣鼻子,对刘集揶揄道:“你这些人要是不进去,那就换别的仙府吧,他们可都等着呢!” “哼...”刘集深深的出了一口气,一手拎起一个自家童生,像扔沙包一样扔进了树洞中。 咻~ 咻~ 咻~ 一旁碧羽仙府与白阳仙府的童生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光头府君有点狠啊! 还未等昌林仙府的童生反应过来,刘集便已将三分之一童生扔进了树洞中。 咻~ 咻~ “府君,我自己可......”一名童生的声音还停留在原地,只不过人已经被刘集扔了出去。 “啊...” ... 绿老头用自己的一根食指堵住了靠近树洞的耳朵,那些童生的叫声,着实有些刺耳。 刘集拍了拍手掌,对左寒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左兄我完事儿了,到你了。” 左寒还是比较注意形象的,他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对江弘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第一个进去。 江弘方一下就觉得自己被委以重任,招呼着身后的童生自觉的来到了树洞前。 “你们不要害怕,就和我一样爬进去就行。”江弘方像个老大哥一样对身后的童生说道。 未知的东西是最可怕的,江弘方虽然面上镇静的一匹,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些虚。 他握了握拳,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个油,随即惦着脚便爬进了树洞之中。 树洞中的阴影一下就把他吞没了,甚至没有听到他任何惨叫。 碧羽仙府的这些童生在江弘方的良好示范之下,一个个下饺子般的爬进了树洞之中。 绿老头捋了捋自己的绿色长须,看着仅剩下的韶思源说道:“还有你们了。” 韶思源亲自带着自家仙府的七个孩子来到了树洞前,他摸着为首的朱长川的脑袋对七人说道:“你们大胆的进去就好,府君在这里给你们看着,不会有事的。” 其实,这些个童生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只是府君都发话了,他们自然是相信的。 朱长川向前走了两步,腿刚抬起一半又放下了,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扭头向绿老头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大声说道:“老爷爷好!” 绿老头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这么有礼貌的称呼自己。 不过他转头一想,会不会是这童生的府君专门授意的,为得就是讨他开心。 于是绿老头怒道:“小娃娃哪里学来的这些拉拢人心的手段,是不是你那府君教你的!” 韶思源心头一跳,到底是谁教的朱长川这些东西。 郝运有些无奈的用手捂着额头,朱长川这小子也太不会挑场合了,这个绿茵茵的老家伙看上去是吃这一套的人么? 朱长川被绿老头吓了一跳,却是一点也不害怕,只是老老实实的说道:“这不是府君教的,这是我哥教我的。他说对人要有礼貌,我们山上也有个老爷爷,不过他的颜色和你不一样,他是白色的。” 说着,朱长川转身向郝运一指说道:“那就是我哥。” 靠!不要给我拉仇恨! 郝运此刻只想一脚把朱长川踹进树洞之中。 绿老头听了此话转怒为笑:“你哥倒也是个懂得尊老之人。行了,你进去吧。” 已经许久没有人如此对绿老头了,自从他主持蕴元试炼以来,所有府君都是冲着这蕴元果来,脸上都是一副有所求的表情。 至于那些童生,看到他这副绿油油的样子,就害怕的不行,哪还敢和他打招呼。 对于这句问好,绿老头十分受用,他此刻便想着,要不要在试炼之中给眼前这个童生放点水(海?) 韶思源见这蕴元母树的树灵如此反应,心中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他就怕朱长川得罪了此人,在蕴元试炼中被有意刁难。 朱长川打完招呼,攀身翻进了树洞之中,也是一下便消失在了黑暗中,一点动静都没有。 “仙长好!” “老爷爷好!” “仙师好!” ... 白阳仙府剩下的童生有样学样,一个个把绿老头叫的合不拢嘴,绿老头一改方才的苦瓜样,笑盈盈的一个个回道: “诶,小心点别磕到。” “你也好,女娃娃长得真水灵” “哟,你这小胖墩真可爱。” 郝运一头黑线...胖怎么了,用得着这么大声说出来么?我这又不是吃胖的! 绿老头的态度,看的刘集心中愤恨不已,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手呢? 左寒倒是对此没有什么反应,蕴元试炼还是要靠实力的。 最后一名童生被绿老头托着屁股放进了树洞之中,他拍了拍蕴元母树的树干,那树洞便向中合拢,消失不见了。 绿老头看了看三位府君说道:“试炼之人齐了,我也该回树了。你们在此等候片刻,他们马上就会出来了。” “打南边来了个白胡子老头,手里拄着个蹦白的白拐棒棍...” “打南边来了个绿胡子老头,手里拄着个蹦绿的绿拐棒棍...” 绿老头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言语,说话间的功夫便化身千万绿色光点,回归到了蕴元母树的树叶中去了。 韶思源站在原地,看着绿老头消散在树荫之中。 他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左寒与刘集都不约而同的走到了方才的树洞前。 当韶思源再看向树干之时,令他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了,那蕴元母树上的树洞竟是又显现了出来。 而且,他分明看到,方才碧羽仙府最后一个进入树洞之中的童生,此时竟然从中爬了出来。 “这...”韶思源不禁有些愕然,童生怎么这么快就出来?那白阳仙府本纪上也没有记载此事啊? 左寒一挥袖,让这童生稳稳的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的灵识在童生身上一扫而过,“你没有吃到果子?”左海失望的对童生问道。 “我刚才进去之后,看到了我最爱吃的糖葫芦,然后我就拿起来吃了。吃完我面前有个洞,我就有爬出来了。诶,不对,我嘴角怎么不粘了?我刚才不是吃的满嘴都是么?”童生摸着自己的嘴,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吃到糖葫芦。 左寒没有再搭理面前的童生,再次专注的盯着树洞。 韶思源实在是有些不解,不过碍于府君的颜面,他并没有把自己的问题问出口。 此时,一截绯红色的修士服袖子从树洞中漏了出来。 刘集眼前一亮,是自己昌林仙府的童生。 还不等那童生露出半个身子,刘集便施术将他拘了出来,灵识扫过之下,发现此人也没有得到蕴元果。 又来一个! 刘集挥手便将先前的童生推到一边,又控出眼前的这一位昌林仙府童生。 没有吃蕴元果? 又来一个! 还是没有吃? 再一个! 一连四个童生,无一通过蕴元试炼。 韶思源略微有些着急,因为此时还没有一个白阳仙府的童生从里出来。 郝运一只手扒在了树洞边,一出来就看到了两旁左寒与刘集的大脑袋,这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一个没抓稳就要栽在地上。 还好韶思源即使发现,一道元气打在郝运身下,将他轻轻托起,送到了自己身边。 “郝运,你方才有吃什么果子么?”韶思源也不知道蕴元果长什么样子,只能向左寒一样来询问。 “果子?什么果子?我不知道啊。”郝运一脸茫然的说道。 韶思源也懒得问了,立时将手搭在了郝运的肩头,开始感受他体内的元气来。 “咦?怎么空空如也?不对,是元气太稀薄了,所以被我忽略了。”韶思源的元气在郝运身体中探查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奇异的地方,非常典型的修仙资质极差导致的体内元气稀薄。换言之,这郝运肯定是没有食用过任何类似蕴元果的灵果。 “好了,你去一旁坐着吧,朱长川他们马上就出来了。”韶思源本来也没对郝运抱有什么大希望,拍拍郝运的脑袋,便让他去一边呆着了。 郝运如蒙大赦,连忙跑向一边。 此时在他的胸腹之中,有个嗝一直憋在那里,让他好不难受。 “嗝...”郝运盘腿坐下之后,用手捂着嘴,不留痕迹的把嗝打了出来。 方才吃得太饱了,有些撑。 不多时,所有的童生都陆续的从树洞里出来了。 左寒查遍了所有的童生,只在江弘方的体内感受到了蕴元果的元力波动。 他的脸立时黑了下来,十二枚蕴元果,自己碧羽仙府此次竟然只争到了一枚!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三十二章 幻境屋 蕴元试炼的结果让三位府君都吃了一惊,明明一共有十二个蕴元果,但是最终却只有两人得到了。 江弘方得了其一,朱长川得了其一。 那昌林仙府虽然登上山顶的共有十五人,但是没有一人在试炼中得到了蕴元果。 让我们先不要管已经有些癫狂的刘集,将时间稍微倒一倒。 在蕴元母树那自成一体的小世界中,我们可以找到关于蕴元果归属的所有答案。 郝运爬进树洞之时,首先感受到的便是无边的黑暗。 不过,更确切的说,那其实并不能被称为黑暗。因为黑暗是有颜色的,但是郝运眼中看到的却是一片虚无。 那个感觉,就像是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闭上的那只眼所看到的景象。 这种感觉只维持了不到三秒钟,郝运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些色彩。 看清眼前景象的郝运,有那么一个瞬间,以为自己在玉如仙界的这几年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不过额头处的一阵清凉,马上便让郝运从那种怀疑人生的诧异之中清醒过来。 在郝运的脑门上,一张符纸正在闪烁着光芒。 就在刚才那有限的几秒时间里,郝运将手镯中早就准备好的凝神符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眼前的环境郝运很熟悉,正是他前一世小时候生活的那个小院子。 感受着来自额头的清凉,郝运用一种旁观者的姿态,躲在这个蕴元母树创造的躯壳里,冷眼看着面前这个用自己最深处记忆变幻出来的场景。 初夏的日光,透过厨房的砂面玻璃撒满了整个厨房。 一个围着围裙的女人将一个装着李子的不锈钢盆递给了“郝运”说道:“运儿,你端几个李子到你李叔家里去。” “奥,好!”被幻化出来的“郝运”应了声好,接过小盆转头便跑出了厨房。 “运儿,你慢点!小心别被绊倒!绊倒李尔就没有李子吃了。”围着围裙的女人两只手在身上搓了搓,视线一直落在“郝运”的身上。 躲在“郝运”脑海中的郝运多少有些失望,他没能看清自己那个世界母亲的脸。 或许是时间已经太过久远,“郝运”心中对自己母亲的长相已经记不太清了。 穿过晾满了衣服的走廊,“郝运”熟门熟路的来到了一扇贴满了海尔兄弟贴纸的门前。 盆的大小其实是对大人而言的,此时的“郝运”还是需要两只手来端着这个装满了李子的盆。 他尝试着用一只手搂住小盆,却发现怎么也做不到,一番尝试之下只能侧过身用脑袋磕了几下门。 过了不久,门就被拉开了。 许久没有上油的老化木门,发出了一声吱嘎的响声,“郝运”听着难受地缩了缩脖子。 他最不喜欢这种声音了。 真正的郝运透过“郝运”的眼睛,想要看清面前人的脸。 果然,李尔父亲的脸也是一片模糊。 “李叔叔,这是我妈让我拿过来的李子。”“郝运”把盆举过头顶,献宝似的说道。 “郝运真乖,李尔在他房间里呢,你直接拿着盆进去就好。李子你和李尔一起吃完吧。对了,晚饭就在李叔叔家吃了好不好?” “好!”“郝运”开心的应道,随即小跑着来到了李尔房间门前。 李尔的房间门并没有上锁,郝运转过身一屁股就将门给顶开了。 落地风扇不断扭动着脑袋,房间里一片清凉。 书桌前的李尔此时正在写作业,“郝运”呼喊着来到李尔的身边,可还没等他迈出两步,便觉得脚下一紧,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不锈钢盆里的李子划出了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了李尔的书桌上、李尔的头上还有李尔的风扇上。 落地风扇此时已经停止了扭动,“郝运”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脚边的插排。 一滴水落在了李尔的作业簿上,水迹一下就晕开了纸上的的蓝色墨水。李尔用两只手指捏着钢笔,用剩下的三只手指刮了刮额头的水,不锈钢盆不偏不倚的扣在了他的脑袋上。 “哈哈哈哈!”“郝运”也顾不得膝盖上被擦破了皮,一下就被李尔的背影逗笑了。 旁观着的郝运嘴角也有一丝上扬,李尔马上就要转过身来了,希望这个“自己”能记得他的样子。 这个老伙计莫名的就比自己早走了,也不知他如今是在哪里。 “这?”李尔虽然转过了头,但是接下来的景象曲却让郝运有些意外。 李尔的脸完全扭曲了,不仅是李尔的脸,“郝运”面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起来,而后,书桌、李尔、不锈钢盆、落地风扇...都消失不见了。 藏在“郝运”意识中的郝运经历了一番晕眩之后,终于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 睁开眼睛,郝运此时身处一间正方的小屋中。 他扭了扭屁股,身下垫着一个极软的蒲团。 小屋似乎是木质的,在地面与墙上有着清晰可见的木纹,就像是白阳仙府中的修炼室一样。 一阵绿色荧光从小屋的角落中飘到了郝运的身前,绿老头显行之后恭敬的站在郝运的面前。 方才的幻境没有让郝运害怕,眼前这绿老头却让他有些瘆得慌。 撩开额头的凝神符,郝运问道:“老爷爷,你怎么了?” “不敢,大人您叫我绿翁就可以了。”绿老头将木杖杵在原地,对郝运拱手说道。 郝运连连摆手道“那怎么能行,您比我大这么多。嘶,大人?什么大人?谁是大人?” “当然您是大人了!”绿翁连忙说道。 就在方才,绿翁心生感应,郝运这件试炼石室中的幻境忽然因为承受不住而消散开去。 自从蕴元试炼以来,石室中的幻境只出现过四次自行消散的情况。 根据往日的经验,这幻境自行消散的石室中,有三次待着的都是化身普通童生的仙宫仙君。 至于剩下的那一次,就连绿翁这个蕴元母树的树林都无法记住具体的原因,似乎他的这部分记忆被大道屏蔽了。 绿翁不敢怠慢,第一时间便赶到了此处。 “你认错人了吧?”郝运看眼前这个老头似乎和刚才在外面见到的有些不太一样。 “仙君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绿翁眼珠一转答道:“或许是我认错了。” 场间的气氛一度有些尴尬,郝运不说话绿翁也不敢开口。 “那个,我能知道这是在哪里么?”郝运用手指了指地面。 果然,这是要考察我的业务能力了! 绿翁措辞一番,小意的说道:“这是蕴元母树中自成一片的奇特空间。此地一个时辰,在树外只是几息的时间。” 郝运眉毛一挑:原来是精神时光屋啊!这可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嗯,这里的元气浓度也还不错。 “我刚才经历的那个是什么,能不能让我再试一遍?”郝运想到了方才的幻境,感觉有些没过瘾,他想再回去看看。 看看他母亲,那怕是面容模糊的母亲。 “回大人的话,这蕴元试炼的幻境屋,一年只能开启一次。下一次开启,要等明年。”绿翁微微低着头答道。 “那就有些可惜了,爬山这个事儿我可不太喜欢。” 郝运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绿翁的额头却是冒起了冷汗。 完了,仙君这是对我的蕴元试炼第一关不满意啊!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大人,关于蕴元试炼第一道关卡,我会再完善的。”绿翁腰弯的更低了。 郝运看了看面前的老头说道:“对,就是这个蕴元试炼是个什么东西?” 面前这个人的态度虽然有些奇怪,但是郝运却莫名的有些自在,于是便向绿翁说道:“你这样这样说话不累么,坐下吧。” “是,大人!”绿翁入蒙大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回大人的话,这蕴元试炼......” 绿翁巴拉巴拉竹筒倒豆子般的将这蕴元试炼的事儿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郝运一下便想通了前后的关节。 “那个蕴元果在哪里呢?”郝运想着,费了那么大的劲儿不就是为了这蕴元果么? “回大人的话,就在这幻境屋出门左转到底的香案上。能从幻境屋出去的人才能拿到。” “要是那些童生们出不去呢?” “那幻境屋的屋门便会通向蕴元母树的树洞,开门就到外界了。” “那我这算能从幻境屋出去了么?”郝运试探着问道。 “啊?您当然可以了,有兴趣的话您还可以打开幻境屋的门查看其中的童生。” “那蕴元果我也能拿了?” “当然可以,即便是您都拿去也毫无问题。”绿翁肯定的说道,开完笑,仙君来此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那不能,我怎么能都拿走呢。那多不好啊。”郝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我出去看看?” 绿翁屁股底下像装了弹簧似得,一下蹦了起来,非常狗腿的来到门边,给郝运打开了门。 郝运卷起额头的凝神符,上面的元气还没有完全消散,看样子应该还能重复使用。 “没什么事儿,小的就先告辞了。这幻境屋中的试炼我还要去盯着些。”绿翁如释重负的说道。 “去吧,实在麻烦你了。”郝运对绿翁摆了摆手。 幻境屋外是一条长廊,廊顶闪烁着明亮的光源。在长廊的尽头,郝运看到了绿翁所说的香案。 在长廊两旁有着一扇扇雕刻着奇异花纹的木门,木门上似乎挂着一块木牌。 郝运往前走了两步,木牌就在他够得到的高度。 他拿起一块木牌借着廊顶的光看清了上面的名字——林溪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三十三章 消失的蕴元果 郝运对这个名字并没有印象,不过出于好奇,他还是推开了面前的门。 幻境屋的大小与童生的身高是相匹配的,郝运轻易便推开了比自己略高一头的门。 白色的修士服让郝运确定眼前这名童生是一个友军,随即他看清楚了童生的面貌。 “是她?”郝运心中暗道。 眼前的童生正是郝运有过两次交道的圆脸姑娘。 “和你倒是挺有缘的,随便开个门都能找到你。”郝运轻声的自言自语道。 此刻的圆脸姑娘眉头紧锁,似乎正在经历着一件让她相当为难的事儿。 郝运轻轻的把门给带上了,还是不要打搅别人的好。 沿着长廊向前,郝运随手翻着门上写着名字的木牌,终于在即将跨出长廊时找到了朱长川所在的幻境屋。 郝运推开了一条门缝,在看到朱长川在脑门上贴着凝神符之后就放心了。 想必此时的朱长川也像刚才的自己一样,躲在幻境变化出来的躯壳里看戏呢。 只是,不知道他会在幻境之中看到什么。 “到时候再问吧。”郝运轻轻的带上了门。 一道浓郁的香气忽然钻进了郝运的鼻子,他缩了缩鼻翼,确定这道香气是从香案上飘过来的。 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了香案面前,古朴的香案上此时除了摆放着一只通体镂空了的木雕水果容器,别无它物。 精致的木碗中一共堆叠着十二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赤色圆果,想来这些便是这蕴元试炼的奖励——蕴元果。 郝运拿起了最顶上的蕴元果放在近处端详了起来。 果子的卖相十分不错,色泽亮丽果肉饱满,再加之其上附着的一层如有实质的元气,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郝运把蕴元果转来转去的研究了一通,发现越看这果子越觉的眼熟。 “这特么不就是巨型车厘子么?”郝运看着手中的果实终于想起来它像什么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反正此时四下无人,那绿翁也说了把蕴元果可以任意处置,于是乎郝运拿着蕴元果在袖口处随意的擦了擦后便一口咬了下去。 清甜的果香瞬间在郝运的舌尖爆发开来,一道精纯的元气顺着郝运咽下的果肉进入了他的身体。 “唔啊,味道还不赖嘛!”郝运一边嚼着果肉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 “咔” “咔” 郝运不断的啃食着蕴元果,不一会儿他手中便什么都不剩了。 “这东西不仅看上去像车厘子,吃起来也像车厘子。重点是还没有核!”郝运在修士服上擦了擦手,做贼心虚的回头看了看长廊,发现并没有别的童生在此时从幻境中醒过来。 蕴元果的味道让郝运觉得有些上头,他忍不住又拿起了一个蕴元果,一口咬了上去。 “咔、咔、咔...” 一连三个果子下肚,郝运终于咂么出些味道来了,连带着肚子都饱了。 自从突破玉体境以来,他还从没有过如此饱腹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连着修炼了三天三夜,整个人像气球一样被元气给充满了。 方才那绿翁对这个蕴元果一顿鼓吹,郝运还以为这果子有多厉害呢!除了实在有些涨肚之外,郝运完全没有感受到别的奇特之处。 郝运揉着肚子在香案周边来来回回转了许多圈,再次在香案之前站定时,还是没有童生能够从幻境中苏醒过来。 “你们这就不能怪我了,谁让你们到现在还不醒?”郝运一边说着,一边挑着长得圆润的蕴元果放进了自己储物镯中。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郝运已经给了他们许多机会了,但凡这时候有个童生出来,郝运都会友好的和他刮分蕴元果。 “一个” “两个” “三个” ... “九个” 郝运一不留神,就把所有的蕴元果都装进了自己储物镯里。 “不行,都拿完了像话么?”郝运脑海中有个正义的声音在说道。 “谁让他们不争气?到现在还没出来?这蕴元果放坏了怎么办?”另一个声音义正言辞的说道。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还是放一个回去吧。”郝运不停地劝说这自己,十分为难的挑了个最丑的蕴元果放了回去。 郝运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香案,并没有发现另一只安放蕴元果的容器。 如果真的别郝运找到的话,可能连那个都要惨遭毒手了吧? 郝运的一举一动其实绿翁都可以看到听到。 不过绿翁有些害怕,要是自己无意之间的监听被仙君察觉的话,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他选择暂时屏蔽了自己对郝运的感知。 一本满足的郝运转身回到了朱长川的幻境屋中。 他没有发现的是,就在他推门进入之后不久,对面幻境屋的门就被推了开来。 一个身穿青色修士服的童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此时的他满头大汗,似乎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靠在墙上,慢慢撕下了额头的凝神符。 他此刻终于知道,为什么仙府中教导灵符的仙师要让自己感到害怕的时候把这符纸贴上了。 在他身后合上的幻境屋门上,江弘方三个字渐渐的隐没不见了。 他颤巍巍的来到了香案前,一眼便看到了那最后一个蕴元果。 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来自内心的渴望驱使着他拿起来面前的果子,一口咬了下去。 果香与元气一下在他口腔与鼻腔间弥漫开来,方才幻境之中即将绷断的心弦此时才放松下来。 就像是即将溺亡之人,被拉回到了水面之上。 江弘方还没反应过来,便将手中的蕴元果吃的一点不剩,就连指尖残留的汁液都被他贪婪的吮吸干净。 就在他将蕴元果吃尽之时,在香案的另一侧忽然凭空具现出了一个黑洞,就和他方才进来的树洞一模一样。 江弘方走到近前向里面看去,和方才一样看不到任何东西。 这是暗示他可以走了么? 他也确实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万一又被拖进那个幻境之中,他可就撑不住了。 没有迟疑,他翻身便钻进了洞中。 “哥,你知道么,我刚才看到好多南花阁的糕点。然后我就一直吃一直吃一直吃。”朱长川眉飞色舞的和郝运说着刚才看到的景象。 郝运抹了抹朱长川嘴角的口水说道:“知道了,看见你这个口水我就知道了。” 朱长川揭下了额头上的凝神符吐槽道:“要不是这个一直往我脑袋里放凉气,我还能再多吃一会儿呢?” “整天就知道吃?给,吃这个。”郝运从手镯里掏出了一个蕴元果扔到朱长川怀里。 “这是什么?”朱长川端着果子问道。 “我也不知道,刚才在外面果篮里随手拿的。”郝运毫不在意的说道。 “还有么?” “你这个都没吃,你还惦记别的?” 朱长川挠了挠头说:“我这不是闻着这个香么?” “外面还剩下一个,总得给人家留点吧?”郝运其实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刚才都搂干净算了。 “哥你说的对!”朱长川一边啃着果子一边含糊的说着话,和郝运的样子如出一辙。 “嗝”吃完了果子的朱长川,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嗝声在幻境屋中回荡,却没有一点传出门外。 “你有什么感觉没有”郝运歪着脑袋观察这朱长川。 “感觉?没有啊。不过,嗝,这个怎么这么容易饱。平时我可是能吃下十块南花阁的糕点的。” “不会吧?难道那绿老头是开完笑的?”郝运开始有些怀疑起绿老头的话来,什么变化都没有嘛! “什么绿老头?是我们外面看到的那个老爷爷么?”朱长川问道。 “是的,不过,我觉得他可能是个骗子。”郝运插着手给绿老头下了个定论。 “哥,刚才那个果子我还能再吃一个么?”朱长川的注意力显然和郝运没有在一个频道。 郝运刚想从手镯里掏出果子来,然后他忽然想到外面还有一个。 这绿老头骗了自己,自己还管这么多干嘛? “外面还有一个,我们出去拿。”郝运起身拉了拉自己的修士袍,起身出了门。 “你刚才不是说那个要留着么?”朱长川有些奇怪的问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你就说要不要吃吧?” “要!” 两人快步走到香案面前,郝运看着空荡荡的容器以为自己眼花了。 “哥,这不就是个空碗么?”朱长川把整个碗端了起来向下使劲扥了扥。 郝运狐疑的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长廊,难道是有个从屋子里出来了? “哥,你看那不是我们刚才进来的洞么?”朱长川拍了拍郝运的肩膀,郝运扭头就看到了刚才钻进来的那个树洞。 “我们走吧,这里阴阳怪气的。”郝运拉着朱长川绕过了香案,来到树洞前。 “哥,那个果子呢?”朱长川还惦记着那个果子。 “你先进去,出去了再给你。” 朱长川一扭头钻进了树洞“好嘞哥!” 郝运摇了摇头,跟着钻了进去。 在郝运之后,一个又一个的童生从幻境屋中走了出来,不过他们都没有碰上自己以外的人。 他们一个个都疑惑的在香案面前逗留了一会儿。 看着香案上倒扣着的镂空木碗,童生们都以为这是一个奇怪的仪式来的。 随后,他们又钻进了香案前的树洞之中。 悬在香案前的树洞渐渐缩拢,长廊之中逐渐变得漆黑一片。 蕴元母树外 “绿翁!为何十二枚蕴元果只有两人得到?我昌林仙府十五名童生竟是无一人得到此果?绿翁!你出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刘集指着遮天蔽日的树冠大声的对绿翁质问道。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三十四章 伤痕与分果子 “绿翁你给我出来!你刚才不是想在外面多待一会儿么?怎么现在又不出来了!”刘集已经被蕴元果的事儿给冲昏了头脑。 然而,不管刘集如何呼喊,绿老头都没有回应。 只有蕴元母树的枝丫随着东宁山顶的风来回摆动,仿佛在向刘集嘲讽着什么。 左寒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一眼,他虽然平日里行事有些嚣张,但是在仙宫使者眼皮子底下他还是很克制的。 本次的蕴元试炼却是有些蹊跷,从前一个都不会少的蕴元果,在这次试炼里竟然只被童生拿到了两个,简直是闻所未闻之事。 左寒十分清楚,蕴元试炼绝不会刻意的让这种情况出现,毕竟它存在的最大目的就是让柳叶洲多一些好的修仙胚子。 但是蕴元果的事儿在最后一名童生出来之时就已是盖棺定论,根本不可能会有别的转机。 “两位,此间事已了,我就不再此地逗留了。你们随意。”左寒说完,毫不拖泥带水的就转身走了。 “左兄!你难道就对这蕴元试炼的结果没有异议么?”刘集大声的对左寒喊道。 “没有!这些童生既然没能拿到蕴元果,那就是机缘未到。”左寒果断的答道,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山林间。 “这...”刘集本来想拉着左寒一起抗议的,他刚才敢这么大声叫喊也是因为有左寒在场。 此时左寒不见了踪影,刘集的叫喊声便低了不少。 “韶兄?你就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么?”刘集看了看韶思源,语气中颇有些无奈。 “没有,我觉得很满意了。对了,留下刘兄,我们白阳仙府的童生也在下面等着我呢,就先不和你多聊了。告辞!”韶思云拱了拱手,喊上了自家的童生,潇洒的下山去了。 对韶思源而言,此次来蕴元试炼其实也是抱着练兵的想法来的。 虽然出发之前得了些前辈的指点,但是对韶思源而言那依然是之上谈兵。 他早就做好了争不到那蕴元果的心里准备,此次虽说只有两枚果,但毕竟还是被自家仙府的朱长川抢到了其中之一。 白阳仙府之中登临这东宁山顶的童生本来在人数上就不占优,对于这最终的结果韶思源还是能够欣然接受的。 就让刘集一个人在这里抓狂吧! 韶思源的心中大大的出了一口气,这刘集从前总是挖苦于他,这回总算是扳回了一城。 刘集依旧有些不死心的抗议着,不过下一秒他就放下了自己的手。 因为仙宫来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你不要喊了,绿翁他不会回应你的。你放心,有我仙宫作保,这蕴元试炼之中绝不可能有猫腻。” 刘集看着面前一声漆黑铠甲的仙宫来使,到嘴边的话也生生的咽了下去。 “是,大人,小的明白了。” “没什么别的事儿你也下山让你们的童生修整一番吧,过两刻钟我们就回程。” 刘集看着这身后的一帮童生,一甩衣袖,自顾自的便下山了。 童生们见自家府君即将消失了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小跑着跟了上去。 仙宫来使的整张脸都隐没在面具之中,唯有一双眼睛显露出来。 他仰头看了看蕴元母树,眼神中也闪过一丝疑惑。 躲在蕴元母树中的绿翁打算休眠了,方才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回事儿。 他虽然屏蔽了对郝运的感知,但是蕴元果他还是可以感受到的。 对于十一个蕴元果都被郝运拿去这件事儿他是没有意见的,他也不敢有意见。 绿翁觉得,这蕴元母树说到底还是仙宫的东西,“仙君”想从自家产业里拿点东西那不是天经地义之事儿么? 下山的路上,韶思源向众人叮嘱道,这山顶之中发生的事,切不可与山下的童生说起。 这是童生与府君之间的小秘密。 一众童生纷纷点头,毕竟这树洞中的事儿,也不是那么好与人分享的。 朱长川则是有些纳闷了,方才山顶讨论的什么这果那果,好吃么?能有运哥给的果子好吃么? 韶思源走在一众童生身后,看着朱长川的背影越看越欢喜。 果然是天赋异禀啊! 朱长川晃荡着身子,时不时撞一下郝运轻声问道:“运哥!刚才那个果子呢?还有么?我还想吃~” “啪” 郝运照着朱长川的脑袋就来了一下:“吃吃吃,就知道吃!” 但是他心里却想着:这种时候这个脏物怎么能拿出来呢?看看那个光头气急败坏的样子!明显这蕴元果是有点说法的,只不过郝运目前还没有发现它的用途而已。 走了一段下山路,众童生们都大呼走不动了,韶思云大袖一卷,就把所有人都带到了山下。 几个童生落地之后,便被自己的教导仙师领走了。 “各仙府在原地再休息一刻钟,我们便启程返回。”在东宁山正上方,一道浑厚的嗓音彻响云霄。 教导仙师们整顿好了童生的队伍,韶思源又来到了童生队伍的面前。 对于一个府君来说,带个童生们修行的动力是极为重要的职责。 “首先,我要夸奖你们两句。今天所有的童生,你们都是好样的! 你们今天的表现,让我不后悔将你们收入仙府之中。 你们,都将是我们白阳仙府的骄傲! 不过。 现在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你们觉得方才爬山,累不累。” “累!”绝大部分童生,扯着嗓子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方才爬这东宁山,那可真是要了他们半条命啊! “那你们知道,你们的修行会比这爬山还要累上无数倍么?” 韶思源环视了一圈童生,并没有因为童生们回答累而生气。 “知道!”此时回答的童生,比方才要少了不少。 韶思源对这些童生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白阳仙府虽然并不是什么冠绝玉如仙界的学府。 但是我坚信,我们比上其他所有的初级修仙学府都是不落人后的。 修仙学府的名声靠的不是我韶思源,而是你们! 只有你们境界高了,你们强大了,才能让我们白阳仙府更上一层楼。 我希望往后的每一日,你们都能在修行一途上保持今日这勇于攀登的精神。 不抛弃!不放弃! 别的废话我就不再多说了,希望你们能够继续努力!” 韶思源说完,不知道是哪个人率先鼓的掌,随即整个童生队伍都响起了整齐划一的掌声。 郝运有气无力的舞动着手,这种场景换了个地方还是如此的令人觉得脑仁疼。 庞大的悬舟落在了白阳仙府童生队伍不远处,教导仙师领着童生们登上了悬舟。 和来的时候一样,郝运还是没有发现有其他仙府存在的痕迹。 但是,从刚才的情况看来,三间仙府的人确实都是在用一条悬舟之上。 悬舟上,坐在郝运身旁的沈富一路睡回了白阳仙府。 郝运忽然又想起了东宁山上沈富晕过去之前嘴里念叨的那句话:“我不是废物...” 平日里,这沈富总是笑咪嘻嘻的,郝运还是第一回见到他如此苦大仇深的一面。 问题是,他才六岁啊! 郝运这么“烂”的资质,都没有人说他是废物呢。 沈富用手枕着脑袋,宽大的修士服衣袖被挽了上去充当枕头。 郝运一眼就看到了沈富手臂上深深浅浅的伤痕。 有的伤痕已经淡化了,但是绝大部分的痕迹还是醒目的赤红色,这分明就是新伤! “这是被人抽的。”郝运看着伤痕,有些不忍。 正当他全神关注的看着沈富的伤痕之时,一个身子靠在了郝运的肩膀上。 郝运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却是没有完全躲开。 是那个圆脸姑娘。 在触碰到郝运的时候,林溪便惊醒了。 方才她一直竭力想要撑大自己的眼睛,但是爬到山顶的她实在是太累了,再加上那个幻境的考验,此时的她是身心俱疲。 “对,对不起。”林溪揉着眼睛,小声的说道。 郝运掏了掏衣袖,从储物镯中拿出了一个蕴元果递给了林溪。 今天一天,郝运对她的印象是最深刻的,早上摔倒有她,上山有她,树洞里有她,这会儿还是她。 郝运觉得要是不给点东西,有点说不过去了。 尤其,这还是个长得十分讨喜的小女孩。 郝运摇了摇手里的蕴元果,林溪这才伸出双手接了过来。 “谢谢” 她其实不太喜欢与人接触,但是不知为何,见到眼前这个胖胖的小男孩便觉得亲近。 或许是胖子天生就招人喜欢吧。 “不用谢,我也是顺来的。” 林溪一时不知道应该拿这个果子怎么办才好,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郝运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马上说道:“你先藏起来,放晚学了再吃。” 林溪这才有了主意,点了点头把果子放进了袖中。 修炼室中的大部分童生其实都已经有了储物的器具,修士家长们在这件事儿上出奇的一致。 郝运主要是怕林溪此时吃了这蕴元果,万一被那个教导仙师发现上报给韶思源那可就不好了。 这蕴元果的事儿,郝运可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他有些不放心,又对林溪叮嘱道:“你不要和别人说是我给你的这个!” 林溪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小胖子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她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她举着一根手指放在嘴边,轻轻的嘘了一声,“我知道,这是秘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郝运拍了一下林溪的肩膀开心的说道。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三十五章 沈富的心事 距离东宁山“春游”已经过去了好几日,童生们基本都把东宁山爬山的事儿忘的差不多了。 但是,也不能说童生们在“春游”中一点收获也没有。 起码,在相邻的童生之间,他们的友谊如同庄稼施了农家肥一般,猛地往上窜了一段。 郝运与沈富之间便是如此。 在“春游”之前,郝运其实对沈富并没有什么关注,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儿就是研究李子园教的灵符。 自从回来之后,郝运对沈富的关注度明显高了不少,不为别的,就为了弄清楚这沈富手臂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痕都是怎么来的。 “郝运,你知道修行资质好是种什么感觉么?”再次画符失败的沈富扭过头来向郝运问道。 “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郝运一边在天衍沙盘里画着灵符术印一边漫不经心的答道。 “算了,问你你也不会知道的。毕竟你是比我资质还要烂的人!”沈富觉得自己所问非人,默默的又开始捣鼓起自己的沙盘来。 “我觉得你应该去问朱长川。”郝运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沈富手臂上不经意之间露出的伤痕,给了一个十分具有建设性的答案。 或许是沈富自己也觉察到了手臂上的伤痕没有遮住,他下意识的拉了拉修士服的袖子。 “对哦,他是你弟。”沈富恍然说道。 不过他随即又沉默了下来,嘴巴里嘟囔了一声。 沈富说的话,郝运听的很清楚:大家都是兄弟,为什么修行的天赋差这么多呢? 谈话间,一个个沙盘都被李子园收了回去,郝运伸了伸懒腰,今天又学会了一道灵符。 放晚学的铃声在修炼室外响起了,童生们和李子园道了声别,各自站了起来准备下山回家了。 朱长川和往常一样,一结束就来到了郝运身边。 沈富看着朱长川,却迟迟没能开口,他奇怪的看着郝运和朱长川,为什么兄弟间的感情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郝运看着左右为难的沈富,先开口对朱长川说道:“长川,沈富想问问你,修行资质好是种什么感觉。” “啊?”朱长川吃惊的看着沈富。 沈富刚想拦着郝运让他不要问出口,结果还是被郝运抢先了一步。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对朱长川点了点头。 朱长川看看郝运再看看沈富,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那我哪知道啊,我资质很好么?” 他的话并不是假话,事实上,朱长川所有关于修行的问题都是向郝运请教的。 在郝运面前,朱长川从没有觉得自己的在修行方面有什么优势。 就算是有,也是郝运教的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郝运只有和朱长川独处的时候才会指导他,但凡是身边有第三个人在,郝运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 朱长川对此并没有什么执念,运哥不想被人知道的,自然也是他朱长川不能说的。 沈富对朱长川的回答有些失望,原本他以为会有什么令人欣喜的答案呢,结果却是这说了等于没说的回答。 不过,他并没有对朱长川产生什么怨念。 朱长川现在的态度,已经可以说是很好了。 换做是别的人,恐怕就要对他冷嘲热讽了。 郝运本来想着,朱长川能随便说点感受的。 朱长川的回答一出口,郝运就知道,这沈富又得难过一会儿了。 “我先走了。”沈富向两人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蒲团。 撑着身子起身的时候,郝运明显察觉到了沈富在忍着痛。 “哥,走吧。姐在外面等我们呢!”朱长川也没有关注沈富的表情,对郝运说道。 白阳山的山路上,郝运远远的便看到了独自下山的沈富。 看着沈富有些孤单的背影,郝运使劲的在脑海里回想着他之前是否也是如此。 不过,郝运并没有找到对应的画面,他之前从未注意过沈富。 走在郝运前头的沈富一边走着,一边踢着脚边的碎石子,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朱家姐弟都跟着郝运的节奏行进着,三个人远远的坠在沈富的身后,一直都没有让他发现。 来到山脚处,郝运发现仍然没有其他人的出现,沈富就一个人下到乘坐地龙的广场上。 在白阳仙府,一般童生们放学都会有修士家长在山脚接送。 如果家长不方便接送,如朱景山这样的,就会拜托仙府之中的教导仙师代为照看着童生的上下学。 看沈富这个样子,是既没有修士家长来接,他的修士家长也没有拜托教导仙师接送。 虽然玉如仙界各洲,在守秩执事的监管之下一直算是比较太平,但是沈富毕竟还只是个六岁的童生啊,万一路上遇到些什么事,难道他的修士家长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或许,只是今天,他的爹娘有事? 郝运想起来自己之前都没有关注过沈富,今天可能只是个特殊情况,他爹娘临时有事,也还没有来的及拜托教导仙师。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月,郝运一直都会在下山时有意无意的观察沈富的情况。 让他有些吃惊的是,沈富确实是没人来接,并不是郝运想的爹娘临时有事的情况。 郝运想知道,这沈富的爹娘到底是处于何种心态,既不自己来接送,也不拜托教导仙师的。 不过很快,郝运就有了一个见识童生家长的机会。 五月的第一天,竺原又向童生们宣布了一个消息。 不过这次并不是春游,而是白阳仙府童生家长开放日。 简单点来说呢,这个开放日就是让修士家长们来看看,自家孩子这两个月,究竟在白阳仙府学到了些什么东西。 对于这件事儿呢,童生们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自认为修炼的不错的童生,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己的家长来接受彩虹屁了。 但是某些自认为什么都没有学会的,就显得情绪尤为低落。 比如——沈富。 自从竺原通知这个消息之后,沈富就是一副热锅上的蚂蚁的样子,如坐针毡。 “三十、三十一....三十五”郝运在心中默数着沈富咬手指的次数,他的手指肉眼可见的肿了一圈。 郝运心中不免想到,莫非这沈富是个孤儿,压根就没有父母能来。 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郝运自己否定了,因为这种事在如玉仙界是不会发生的。 玉如仙界中的孤儿一般会有两种归宿,正好郝运的爹娘各代表了一类。 像郝仁这样的,出生之后无人抚养的,会被送进玉如仙界中专门管理孤儿的机构——知归府。 所谓不晓来处,但知归途,孤儿们虽然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但是知归府会让他们知道自己是有归宿的。 这,正是这知归府创立的初衷。 这里给像郝仁这样的孤儿提供了一个容身之所,他们也会义务的教导这些孩子们进行修行。 不过在义务修仙的年限到了之后,童生们是否还能升上高一级的修仙学府,就要看童生们的造化了。 如郝仁这般修到四境的修士,已经算是知归符中十分优秀的孤儿了。 另一种就是陈橙这样的,虽然不知道父母是谁,但是出生之后捡到她的人也愿意抚养她。 那这抚养人只需去人口管理处把陈橙登记在册,就可以像正常出生的孩子一样了。 这两类人已经涵盖了玉如仙界上所有的孤儿,沈富既然已经来到这白阳仙府修行,而不是去知归府,就起码表明他是有抚养人的。 “你打算叫谁来?”郝运第一次向沈富主动问道。 竺原方才说了,因为考虑到童生们的爹娘不一定都有时间,所以爹娘二人其中有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不过,他后面又加了一句,最好还是一起来。 沈富咬着手指,半天才反应过来郝运的问题:“啊,叫我爹来。” 说完,沈富便是一副这个人提不得的表情,显得有些害怕。 “为什么不叫你娘呢?”郝运接着问道。 “我没有见过我娘。”沈富有些落寞的说道:“我出生之后我娘就死了。” 郝运愣在原处,沈富的话让他想起了朱长川一家的事。 他连连道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事。” 沈富摇了摇头道:“没事的,我习惯了。” “你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想让你爹来。”郝运接着说道。 “来干嘛?我的资质这么差,他来了也是给他丢脸。还不如不来。”沈富说完之后用力的咬着自己的指甲,手指则奋力向外挣脱。 郝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你资质差还能有我差么,我都不怕我爹来,你也不用怕的。” “不一样的。”沈富使劲摇着头说道:“你爹和我爹是不一样的。” 郝运追问到:“哪里不一样了?” 沈富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是不一样的。” 看着沈富难受的样子,郝运知道自己问的有些多了,于是便闭口不再说话。 整一天,沈富都在恍惚之中度过,他甚至几次将天衍沙盘中的细沙杵到了沙盘之外。 放晚学之后,下山的路上。 沈富一改往日慢吞吞的风格,走的飞快。 郝运在后面快步走着才能勉强跟上。 看着沈富离去的背影,郝运忽然意识到,在沈富身上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令人震惊。 三姐弟回到洞府中后,朱长川向郝仁与陈橙讲了这个修士家长开放日的事,两人都表现出来了极大的兴趣。 郝仁甚至说道:“爹就是这个月全勤不要了,请假我都要去你们仙府看一看。不过,问题来了,橙儿,我们两个谁坐在运儿身边,谁坐在长川身边?” 陈橙似乎也一下子被问住了,郝运和朱长川分的远他们是知道了,不过他们之前可从没有想过还有家长开放日这么回事儿。 一家人陷入到了欢乐的商讨之中时,坐在一旁的郝运心中却是想着,沈富此时,会是如何?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三十六章 家长开放日 翌日 白阳仙府山门处排着长队,人声鼎沸。 “老王啊,你也来家长开放日了哈。”正在登记的修士家长看到一个熟人走进了白阳仙府中,便出声喊道。 被叫之人停在远处,疑惑地转过身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之后说道:“哟,这么巧啊!” “你家孩子是哪个班的?”在门口登记的教导仙师挥了挥手拉回面前的人的注意力后问道。 “是柔兆班的。”修士略一思衬,对教导仙师答道。 白阳仙府历届的童生,都是按照天干顺序来给童生所在的修炼室命名的。 按顺序依次是阏逢、旃蒙、柔兆、强圉、著雍、屠维、上章、重光、玄黓、昭阳。 来人说的柔兆班,即是三号修炼室。 “请您把这枚玉简拿上,您孩子在三号修炼室。”教导仙师登记好了来人的详细资料,递过去了一枚玉简。 那人拿着玉简有些疑惑,有些不明白这玉简的用处。 于是他便问道:“仙师,这玉简是有何用处啊?” “这玉简中有一些关于我们白阳仙府的问题,今天开放日结束之后,您将里面的这些个问题答上一答。若是您有些什么建议您也可以用灵识在里面留下,之后再交到此处即可。”教导修士耐心的说道。 提问之人恍然大悟,这玉简还真是有些新奇。 和教导修士道了声谢之后,他便快走了两步来到了方才被他叫停的人身边。 “下一位。”教导修士对队伍中人喊道。 下一个上前登记的人,生的一副黝黑的面庞,一字眉横跨了整个额头。整个人面无表情,似乎谁都欠着他百八十万元晶似得。 “道友您好,您孩子是在哪间修炼室的?”教导仙师照例问道。 黑脸汉子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张口说道:“就是那个朱长川在的那个班。” 朱长川这个名字教导仙师是知道了,撇开他在白阳仙府中的知名度不说,方才已经有修士家长登记了。 教导仙师难免有些疑惑起来,随即问道:“修士您好,这边朱长川的家中长辈已经登记过了,不知道您和他是什么关系?” “你们这个怎么这么麻烦?”黑脸汉子被教导仙师问得有些毛了。 “如果您说不出来的话,是不能进去的。”教导仙师依然很有涵养的说道。 黑脸汉子作势要走,但是不知道又因为什么停了下来。他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是在哪个班的,我就记得他们班有一个天选灵修,叫朱长川。” “请您说一下您孩子的姓名。” “沈富。”黑脸汉子咬着牙说出了这个名字,似乎这个名字让他觉得有些不齿。 “您孩子在阏逢班,也就是一号修炼室。玉简请您拿好。”教导仙师翻阅了一下名册,马上就找到了对应的童生。 黑脸汉子接过玉简随手扔进了袖中,大步迈进了白阳仙府之中。 他的样子十分匆忙,一副想要速战速决的样子。 推开刻有阏逢二字的修炼室门,里面此时已经坐满了修士的家长,只有寥寥几个还没有到场。 坐在最后的沈富明显被推门进来的人惊了一下,想要向他挥手,缺半路上又缩回了手。 黑脸汉子的视线在修炼室中扫视了一圈,已经落座的修士家长对他投来了友善的目光,不过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一直板着一张臭脸。 看到坐在最后的沈富之后,黑脸汉子轻哼了一声,快步走向了修炼室最后。 沈富见自己的父亲走了过来,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让开一个非常宽敞的位置。 郝仁原先正与郝运聊着天,见有人来之后,便非常热情的打起招呼来:“你好,我是郝仁。” 黑脸汉子在沈富让出来的蒲团之上坐定,像是没有听见郝仁说话,自顾自的闭目养神起来。 郝运的目光在沈富与黑脸汉子的脸上来回晃荡了寄几圈,排除了沈富是收养的这一想法,因为两人实在是过于相像了。 郝仁见沈富没有回应,也并不恼。 玉如仙界性情古怪的修士大有人在,只要他的儿子不是性情古怪的就可以。 方才看这沈富,倒还是比较安静的。 想来也是受了他父亲的影响,所以不爱说话吧。 当一名女修入座之后,修炼室中所有童生修士家长就都到齐了。 此时陈橙正坐在最前方,抱着朱长川,一脸满意的笑容。 昨夜里两夫妻抓阄来决定今天如何来照顾两个孩子。 郝仁虽然抽到了先挑选的那一签,不过他却是选了郝运,如此一来,便是皆大欢喜。 竺原轻拍了两下手掌,修炼室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底下坐着的不乏有修为比竺原高的,但是,在这里,还是要讲究一个尊师重道。 “各位童生家长你们好,非常欢迎你们在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来到白阳仙府。” “这家长开放日算是我们白阳仙府由来已久的传统,在别处修仙学府你们可能是看不到的。” “我们办这个家长开放日的目的,是为了让各位来检验我们的教学成果。” “我知道,在坐的童生都是你们的心头宝,你们愿意将他们送到我白阳仙府之中修行,是对我们白阳仙府莫大的信任。我们白阳仙府中的教导仙师也将上下一心,给你们的孩子,提供一个优良的修炼环境,让他们都能在将来,成为我们玉如仙界的栋梁修士。” 竺原一番慷慨激昂的致辞之后,修炼室中响起了一片掌声,唯独黑脸汉子依旧将双手环在胸前不为所动。 白阳仙府虽然从前也有这家长开放日,但是之前实在是人丁稀少。而这种活动只有人多之时才会显出不同来。 致辞结束之后,就要开始第一个环节了,那就是讲解一下修士家长们最关心的话题——童生们的修行情况。 虽然家长们是知道自家孩子修行进度的,但是有对比才有进步,他们也会想知道,自己孩子所在的集体是不是优秀的集体。只有一个优秀的集体,才能带动所有童生的修行积极性。 “各位家长都知道,在我们阏逢班,有着一位天选灵修,那就是坐在我左手边第一位的朱长川。” 一众修士家长的目光都顺着竺原的手,看向了相同的地方。陈橙一时之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坐在原地尬笑。 她心中不由得想到,这郝仁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了。 “你们都知道朱长川的修行资质令人惊为天人,但是我还是想在这里强调一次,在入仙府修行的第一日,朱长川便突破到了定神境,如今,经过两个月的修炼,他已经能感知到眼窍的变化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正式冲开通窍境中的第一窍——眼窍” “哗~” 修炼室中响起了一众修士家长的惊叹,他们一路修炼过来,可能听说过一些资质逆天的童生,但是像这般近距离观摩真人倒还真是第一次。 入学之日便突破到了定神境,那是什么概念,说明朱长川此时的修行进度已经比普通童生们快了两年。 就好比两人比试御剑飞行,一人还没有御起剑来,另一个却已经飞的不见踪影了。 而且,修士家长们也意识到,这样的领先程度还会越来越大。 更恐怖的事情是,朱长川此时才只有四岁! 他们在惊叹至于也对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值得,在这样天才的童生修士身边修炼,自己的孩子相比会有源源不断的动力吧。 楚潇潇小心翼翼的望着朱长川,她在心里对自己宽慰到,自己追赶的对象绝不是这样的异类。自己要定一个切合实际的目光。 黑脸汉子第一次对这屋子中的人感兴趣起来,他远远的看了看朱长川,有扭头看了一眼沈富。 在他的眼神中,郝运感受不到哪怕一点点的父爱。郝运只能在他阴翳的目光中,感受到他对沈富的嫌弃以及不屑。 “那是我儿子,哈哈!”郝仁倒是没有发现黑脸汉子眼神中蕴藏着的情绪,他炫耀似得对身旁的人说道。 “我要介绍的第二位童生,卓二。他是一个非常认真修行的孩子,其实他的资质也是非常优秀的,在我们白阳仙府整个一字头的童生之中,他的资质也是能排在前五之列的。” 本来以为竺原只是挑几个童生说说,但是这么一个个的提下去之后,倒是说遍了在座的所有童生。 “沈富,这是一名非常听话的童生,修炼的也很刻苦,一贯都是潜心修炼的状态。”竺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词。 郝运则在心里吐槽道,他那不是潜心修炼,他那是睡着了。 “最后一个,郝运。这里我多提一句,他和朱长川是兄弟两。虽然说郝运的资质并不是特别优秀,和朱长川有着比较大的差距。但是他的心态是非常好的,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兄弟资质高而对修炼失去兴趣。而且,我们教授灵符之道的李子园仙师,曾经夸奖过郝运,说他在学习灵符时是十分认真的!在修炼上虽然他并没有很大的进展,不过考虑到他今年才四岁,并不是什么需要担心的问题。” 竺原的这番话实际上是说给郝仁和陈橙听的,说明他这个做教导仙师的没有厚此薄彼,对郝运也是有关注的。 郝仁揉了揉郝运的脑袋说道:“儿子,听见没有,你们仙师在夸奖你呢。” 郝运觉得,自己爹娘对自己的期望值简直就是负数,只要他稍微有一丝做的好的地方们就会被无限放大。 不过,郝运觉得自己这个评价简直是连沈富的还不如啊! 想到这,郝运下意识的想转头看看沈富,结果却不知为什么撞上了黑脸汉子的目光,在那个目光之中读不出任何正向的情绪,它仿佛在对郝运说着:“原来你也是个废物!”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三十七章 不知所措的沈富 黑脸汉子看的郝运有些发毛,郝运下意识的缩回了自己的目光。 介绍完了童生们的情况之后,竺原便开口说道:“两个月的修炼,已经所有的童生都掌握了熟练凝练元气的法门,接下去就是要不断的苦修了!” “竺师,那我们家孩子什么时候能像朱长川一样,突破到定神境啊?”一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的光头修士问道。 此人乃是蒙牛的父亲蒙壁,也是脚夫堂现在的东主,由于家传功法的原因,蒙家还没有一位修士能在有生之年突破到五境。 对于他来说,蒙牛能够早一天突破到定神境,就能有多一天的机会能冲破蒙家修为的天花板。 “您的问题问的非常好,不知道怎么称呼您?”竺原对在座的修士家长还不熟悉,他本来也有意想让这些童生家长们做一做自我介绍。 “我叫蒙壁,是蒙牛的爹。柳叶洲蒙家脚夫堂就是我们家的祖。各位以后有用的上我们脚夫堂脚夫的,尽管开口,我只收你们半价。”蒙壁站起来对在座的人拱了拱手,大声的说道。 在座的修士家长连连称好,说到时候一定会上门叨扰的。 其实蒙家脚夫堂脚夫的价格并不贵,主要是要的这个东主的面子。 “好的,既然蒙道友先开了个头,那就先容我对方才蒙道友的问题先卖个关子。我想在座的童生家长绝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见面吧!不如借今天这个机会大家认识一下。” 今天这个家长开放日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方便教导仙师们了解童生家长。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样会方便教导仙师知晓在往后的日子里应该用一个什么样的方式来教导童生。 “那就先从朱长川的家长开始吧。”竺原说着话就给陈橙腾出了位置,示意陈橙上前说话。 陈橙事先也没有准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便站到竺原原先所在的位置。 “我叫陈橙,朱长川和郝运都是我的儿子。其实我的话没有什么可多说的,长川这个孩子从小就很听话。在修行方面他的资质比我好上太多了,我也没办法给他什么建议。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满足他提的一些要求,当然了,他也从来没有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陈橙说道这里求助般的看向了竺原,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竺原顺势便接着陈橙的话说道:“好的,非常感谢陈道友的发言。那么,下一位。” 陈橙向竺原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回到了自己的蒲团上,卓二的爹起身来到了发言的位置。 卓二的爹卓行梳着一个奇怪的发髻,身上的修士袍显得有些破旧,看上去似乎落魄。 “我们家一共有三个孩子,卓二虽然是三个人里修行资质最后的,但是我是知道他的,他其实并不是天资聪颖的那种修士。他平时是比较刻苦的,回到洞府之后就是修炼,也不像别的孩子一样出去疯玩。我呢,没什么本事,靠着画画灵符勉强能够把他们三兄弟养大。我对他没有什么要求,以后也不用一定要修到什么境界。他开心快乐就行。”卓行似乎不常与人说话,说道这里他已是耳根通红。 也没等竺原说下一个,他便自顾自的坐回蒲团上。 再有三个修士家长自我介绍之后,便轮到了楚潇潇的家长。 今天来的是楚潇潇的娘亲。 她娘亲轻拉着自己的修士衣裙,显然不想把衣服弄脏。 她的这件修士服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底下的修士家长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儿子,你看这个人身上穿的是不是你娘亲上回看上的那件修士服?”蒙壁小声的对蒙牛问道, 蒙牛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虽然颜色有些区别,但是肯定就是那件。” “我的个乖乖,这件女士修士裙可是要六千枚下品元晶。都赶上我们脚夫堂脚夫六个月的俸禄了。”蒙壁虽然是买的起这修士裙的,却依然觉得有些贵。 “各位道友好,我叫刘悦,楚潇潇是我女儿。留香坊是我们家开的香坊,各位女道友往后想要去买香粉只管去我们留香坊,就说自家孩子和我们潇潇是同一个修炼室的,我多送你们一瓶店里最好的香粉。” 修炼室中来的女性修士都开始疯狂的鼓起掌来,这留香坊的香粉可是出了名的贵 刘悦炫耀完自己的家底,才提自家女儿:“我们家潇潇从小就比较娇贵,家里条件也还可以,所以我们从没有让她吃过什么亏。而且,她这个孩子也很要强,做事儿从来不喜欢落在人后。我很满意她在这个修炼室中修行,这里不仅有资质原胜过她的朱长川,能激发她的好胜心。还有一位位认真教导修行的仙师。我为我自己的决定感到非常庆幸,希望潇潇能成为一名优秀的修士。我说完了。” 依旧是热烈无比的掌声,这刘悦虽然比较高傲,但是说话还是滴水不漏,一番话不仅夸了自己的女儿,还顺带把朱长川和教导仙师也给夸了一遍。 不管她是不是真心的吧,反正竺原听着这话还是很受用的。 说道这时,场间的修士父母都差不多能放的开了,接下去的人介绍之时,场间都是一片热闹的景象,直到一位修士的出现,让场间的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 竺原看着来人,心中不由得一紧,眼前的这名修士曾经给他留下过非常深刻的映像,就在他带着自己来白阳仙府报名的那一天。 竺原还记得,这个男人带着自己孩子来的时候脸上是洋溢着笑容的,一直抱着怀里的孩子。 直到无字碑上显示了他孩子的修行资质,让他一下就变了脸色。 丙 和蔼的笑容,慈祥的父亲一下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高声的谩骂和冷漠。 他独自转身离开了仙府,那个孩子在他身后边哭边踉跄的向他跑去。 那个孩子就是沈富。 “沈富是个修行资质底下的废物,我很后悔当初把他带到玉如仙界上。实在想不出我一个五境修士,为什么会生出一个资质如此低下的人?教导仙师你们不必在他身上浪费精力,他是不可能成为一名真正的修士的。我能让他继续在仙府读书也不过是因为义务修仙的硬性要求。哼”黑脸汉子甚至懒得说自己的名字,对沈富一番谩骂之后,甩门离开修炼室。 竺原甚至没有来的及把人叫住。 沈富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出乎郝运意料的没有哭起来。 或许是这样的骂声他已经听了无数次,或许是他早已经把要流下的泪水流尽了。 郝运向沈富靠了靠,希望能给他一点依靠。 这样的事,不应该发什么在这样一个孩子身上的。 “刚才这位道友有些激动,不过各位,我们白阳仙府的教学理念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管资质好坏,我都会尽我们的能力把每一名童生培养的尽可能的优秀。来,让我们欢迎最后一位道友上前来。” 此时的掌声有些稀稀拉拉,不少修士家长还在惊讶于方才发生的事儿。 “我就郝仁,郝仁和朱长川都是我的儿子。” “为什么他姓郝,朱长川却姓朱啊?”底下的修士家长马上便忘却了方才发生的事儿。 八卦之心,不管在哪里,都是存在的。 不过郝仁并没有打算要讲解这个问题,他飞快的接着说道:“我儿子的修行资质也不好,甚至可以说是这里最差的。我听长川说,修炼室里是按照修行资质来排序的,沈富你不要难过了,我们家郝运比你资质还要差呢!” “我觉得活在着玉如仙界,虽然修行是很重要,但那并不是全部,还有许多事儿值得我们去做的。我其实并没有想过我的两个儿子一定要多么优秀,只要他们都开心就可以了。” 郝仁说完,作怪的向郝运和朱长川挤眉弄眼了一番。 “对了,忘记说了,我们还有个女儿,叫朱绵绵。” 郝仁的话虽然听着挺暖心的,但是对于沈富来说无疑是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他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在白阳仙府山门处坐镇的教导修士,接过面前汉子扔过来的玉简,看着他御剑离开了才反应过来,家长开放日还没有结束啊? 用灵识探了一下手中的玉简,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大家互相有了一些了解之后,竺原也就开始了第三个环节。 由于童生们此时元力都还不足以支撑他们用出一些元术,所以目前检验教学成果的唯一方法就是灵符。 在抽取展示的童生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独自一人的沈富不巧被抽中了,不过在大家的商讨之下,还是决定换一个童生。 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郝运的头上。 第一个上去演示的是楚潇潇,和上次相比,她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可见她在背后确实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第二个演示的人是蒙牛,他也克服了自己紧张的问题,不再轻易的就把手中的柳枝给揪断。 当他画出水灵符之时,他爹蒙壁疯狂的给他鼓掌叫好。 郝运莫名其妙的就要上台了,他自己也有点懵逼,按照他“应该”具有的水平,这个水灵符他应该十分艰难的勉强完成。但是郝运真的是不知道画水灵符失败始终什么感觉。 只能边画边摸索着自己应该如果看起来像是不太会的样子。 不懂装懂或许很难,但是要懂装不懂更是难上加难。 就好像你让一个正常呼吸的人去打乱自己的呼吸节奏,开始的时候或许可以,但是他一定会在不经意直接就调整成正常的呼吸节奏。 最后,在郝运的不懈努力之下,他终于完成了一张不是那么成功的水灵符。 不过依然获得了热烈的掌声, 在郝仁的带领下。 “在结束之前呢,我回答一下最开始蒙道友提的那个问题。”竺原要是此时不说大家还真是要忘了。“快的话在今年年底的明年年初之时,童生中就会有人突破到定神境了!” 竺原的话无疑给修士家长们打了一剂强心针,坐在前排的修士家长们纷纷拍了拍自家孩子,示意他们一定要做这竺原话中的有的童生。 童生的家长们对家长开放日的内容都比较满意,这种新颖的活动他们倒是之前没有参加过。 其实,这个活动在几百年前的白阳仙府就有了,就记录在那白阳仙府本纪当中。韶思源在翻阅的时候看到了这新奇的活动,于是便尝试着开办一次看看效果。 效果不好以后不办便是,也没有什么损失。 不过韶思源觉得应该是有用的,他对那代府君第五钟还是有些崇拜的。 在郝仁与陈橙离去之前,刘悦单独找上了两人,送上了一瓶上好的香粉。 她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是让两人和朱长川说说,之后楚潇潇若是有什么问题问道的话,就尽力解答一番。 她倒是没有想到,自己送这香粉倒是还引出了另一件好事儿。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三十八章 朱绵绵事件 家长开放日后,童生们又回到了之前潜心修炼的日子。 沈富依旧每天带着一身伤痕带到仙府之中,郝运有许多次问他这伤痕的来历,但他却总是闭口不谈。 当郝运询问他这伤痕是不是他爹造成的时候,沈富总是会默默的摇头。 郝运本来以为,在家长开放日之后,自己能对沈富有更多的理解。 但是郝运却发现,笼罩在沈富身上浓雾让他越来越无法了解眼前的人了。 不过这生活之中也不全然是坏消息,郝运在家长开放日上画成那一道水灵符之后,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在郝运的几次试验之下,他发现只要控制好自己的元气量,就能画出正常样式的灵符。 这让他仿佛打开了新世界。 不过同样的,他储物镯中的符纸,也即将告罄。 没有符纸其实并不是问题,只要有元晶就可以在任意一个售卖灵符符纸的铺子买到。 但是,没有元晶才是最大的问题。 郝运虽说也算是有些身家,但是他现在实在是找不出理由来去向陈橙讨要元晶。 更不用说拿着这些元晶去买东西了,你一个四岁的孩子,谁会卖东西给你。 所以郝运迫不及待的想要长大,因为长大了,就会有自由。 只不过时间是不会快进的,他只能老老实实的一天天长大。 除了这件事,最近朱绵绵的奇怪举动开始逐渐吸引了郝运的注意力。 在之前,每当仙府放晚学的时候,朱绵绵都会等着他们两个一起下山回洞府。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放晚学的时候总是见不到朱绵绵。 而且,她回家的时间比从前要晚了整整一个时辰。 郝运不可遏制的在脑瓜子里开始脑补朱绵绵最近可能会发生的事。 朱绵绵现在也是个十岁的小姑娘了,在上一世,这个年纪的姑娘可能都已经有朦胧的喜欢对象了。 虽说朱绵绵在经历家庭的变故之后性情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但是爱情是有魔力的,保不齐就把朱绵绵给扭转过来了。 因此,最近郝运总是有意无意的旁敲侧击,想要从朱绵绵的嘴里打探出些什么讯息来。 不过朱绵绵总是那两句话:“姐姐最近有事儿,你自己修炼去,乖啊。” 然后,她就回到了原来的朱家洞府里自己一个人呆着。 看着朱绵绵眉眼之间的忧愁,这分明就是心里藏着事嘛! 郝运也是两世为人的老油条了,怎么会被这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呢? 以为他是朱长川那样的憨憨么? 又一日晚,朱绵绵照例回来不久之后就跑回了一旁的洞府。 从她今天回来的时候,郝运就觉察到了她的异样,脸上惊恐的表情溢于言表,耳旁以及手臂上不经意之间露出了一些红色斑块状的印记。 最重要的是她的修士裙边,竟然还染着一丝血迹。 这是摊上大事了啊! 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竟然敢欺负到朱绵绵头上来了! 郝运怒不可遏,但是又不知应该做些什么。 他一把拍掉了朱长川捏在手里没有吃完的半块糕点小声骂道:“吃什么吃,整天就知道吃!你姐出事儿了你知不知道!” 朱长川一脸茫然:“姐,她怎么了?” 正在这时,在隔壁洞府中传来了朱绵绵突如其来的呼喊:“陈姨,你快来!” 在郝运听来,这声呼喊中包含数不胜数的情绪。 有惊恐、有害怕、有不知所措、有委屈还有一丝丝的绝望。 别问郝运是怎么听出来的,问就是用心感受出来的。 听到朱绵绵呼喊的陈橙飞快的出了洞府去到她身边。 郝运也不能跟过去,只能在堂屋中运起元力,仔细倾听起来。 “陈姨,我害怕...”朱绵绵带着哭腔说道。 郝运听到这句话,牙咬的更紧了:“到底是哪个小鬼头,让我知道一定取他项上狗头。” “陈姨,你看...”朱绵绵彻底兜不住了,开始啜泣。 “妈的,还有犯罪证据!”郝运没发现,此时面前的石桌,已经被他捏出了几个指头印子来了。 朱长川嘴里的糕点撒了一桌,他从没见过郝运情绪如此激动过。 当好郝运再次凝神听去时,发现已经听不见动静了。 这是陈橙施了隔音符了。 李子园不久之前已经教过这道灵符了,只要是施了这隔音符,里面再大的声音外面也听不见。 当然,这隔音符并不是万能的,若是探听之人的修为高过画符之人两个大境界,还是能够不受这灵符影响的。 “看来事情真的大条了啊,我娘都用上隔音符了。”郝运扭头又看向了朱长川。 朱长川下意识的闭紧了自己的嘴。 整整一个时辰,陈橙才从朱家洞府中出来,郝运试图从陈橙的表情里捕捉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郝运做梦都没想到的是,陈橙竟然是笑着走进来的。 这个笑是个什么意思? 郝运小小的脸上写着大大的疑惑。 气极反笑? 一定是这样的! 他似乎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我娘一定是太生气了。 以前就听人说过,人在愤怒到了极点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发笑。 这得是多么丧心病狂的人做了多么丧心病狂的事啊! 回了洞府之后,陈橙一头扎进了卧房之中。 往日里这个时候,她都是在修炼的。 她这是要和爹商量对策了。 郝仁在心里想到,也对,这么大的事肯定要想好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在不让朱绵绵承受更多伤害的情况下,让那个犯了罪行的收到最大的惩罚! “仁哥,你知道么,绵绵她...”陈橙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又是一张隔音符。 “靠,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郝运有些愤怒的想到。 “朱长川!” “到!” “如果有人欺负我们姐了怎么办!” “那我们就欺负回来!” “算你还是个有良心的。” “不过,到底是谁欺负咱姐了。” “算了,你这个憨批我也不能指望你了,吃你的吧。” “奥,好。” “注定,还是要我一个人,抗下这所有!”郝运感慨到。 第二天,郝运起的极早。 朱绵绵和往常一样蹲在朱府门前的空地上。 郝运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不过他知道应该是与朱绵绵的父母有关。 他慢慢的挪到朱绵绵的身边,小声的喊道:“姐” “怎么了?”朱绵绵一改昨日忧伤的表情,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烦恼。 她一定是在隐藏着悲伤,郝运在心里想到。 “姐,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最好的姐姐!”郝运情真意切的说道。 他希望朱绵绵知道,不管别人对她怎么样,自己永远会站在她这边。 朱绵绵宠溺的摸了摸郝运的脑袋,又把郝运一把抱住说道:“你这些话都是和说学的,阴阳怪气的。不过只要是你说的,姐姐就是相信的。也就现在能这样抱着你了,等到你长高了,姐姐就抱不动了。好了,叫上朱长川我们要去仙府了。他可真是名副其实啊!”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连这三天郝运都在等待着郝仁和陈橙去仙府质问那个做了不可饶恕之事的人,但是洞府中出奇的平静。 两个人似乎完全忘记了朱绵绵的事。 实在是憋不住的郝运,打算隐晦的和陈橙提醒一下。 “娘,前两天绵绵姐是不是有什么事啊?”郝运斟酌着用词,如何在不让陈橙觉得奇怪的情况下,让她能明白自己的意图。 “绵绵?她有什么事么?没有吧。”陈橙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儿子突然问这个,但是她思考了一下,发现朱绵绵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 “就是那天,绵绵姐不是很着急的喊你么,她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开心啊?”郝运努力的提醒道。 “哦,那个啊,没什么事啊。”陈橙理所当然的说道。 “怎么会没有事呢,绵绵姐那天叫的那么着急。” “你绵绵姐她已经十岁了,这不是很正常么?你这么想知道的话你直接去问她就好了。小小年纪知道这么多干什么?”陈橙对郝运揶揄的说道,眼角溢出了止不住的笑意。 陈橙说这话的口吻让郝运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就好像自己从前怂恿朱长川去干坏事时说的话。 什么叫十岁这种事就很正常?这种事哪里正常了?还让我自己去问? 自己去问就自己去问! 郝运憋着一肚子的疑问,赌气似得坐在石凳上等这朱绵绵回来。 朱绵绵推门进来的一瞬间就被郝运堵住了,郝运牵着朱绵绵走到了洞府门前的空地上,仰着头问道:“绵绵姐,仙府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上次你不是很着急的喊娘亲吗,是不是仙府里有男生欺负你了?我们修炼室也有捉弄旁边女生的男生。还有,我上次看到你修士裙上有血迹,是不是那些男生让你受伤了?” 朱绵绵回想起了那天的事,不知为什么忽然红了脸,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这个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呢?姐姐和仙府里的那些男生连话都不说,他们也不敢来招惹姐姐的!” “那...” 朱绵绵似乎不想让郝运再提这个话题,一下就捂住了郝运的嘴。 凤霞山间不时略过一阵清风,在皎洁的月光下,朱绵绵轻声地对郝运说道:“那是姐姐要长大了,你不用担心。如果你真的关心姐姐,那你就好好的修炼,这样才能在以后真的有人欺负姐姐的时候来保护姐姐。你知道了么?” 郝运努力的点点头。 陈橙揶揄的表情和朱绵绵的这句姐姐要长大了,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什么。 女孩子、十岁、血、长大...... 弄了这么半天自己竟然搞了个大乌龙? 郝运觉得自己幼小的心里受到了重创,真是无形脑补,最为致命。 朱绵绵牵着郝运回到洞府后,朱长川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郝运,仿佛是在向他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哥,刚才你在和姐...唔”朱长川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郝运一块糕点堵住了嘴。 自己的一世英名怎么能够毁于一旦,郝运决定一定不能让朱长川问出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三十九章 小比与大比 “陈姨,郝叔。我过两天要去参加初级修仙学府小比,你们到时候有时间去么?”朱绵绵向两人询问道。 朱长川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姐姐,初级修仙学府小比这几个字分开他都认识,怎么合在一处就听不懂了呢? 郝运倒是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就在刚才,解决了那个乌龙事件之后,郝运指着朱绵绵的红色斑块问道:“既然没有男生欺负你,那这些是怎么弄上去的?” 朱绵绵摸了摸伤痕笑着说道:“姐姐最近晚回洞府是在仙府里训练呢,再过些日子姐姐就要去参加初级休闲学府小比了。” “那是什么?”郝运随即问道,不过这小比的名字怎么和前世的某数学竞赛如此的相似。 “就是好多像姐姐这样的童生在一起切磋比试,如果成绩好的话,就可以被好的中级修仙学府选中哦。对了,到时候你们低年级的童生也会去看哦!” “这么厉害!” “那当然了,我可是你绵姐啊!” 郝仁睁大的眼睛,足以证明朱绵绵这个消息有多么让他意外。 当初郝仁也有幸去参加过一次初级修仙学府的小比,但是后来因为他自己的原因,没能进入重点中级仙府。这件事一直让他难以忘怀,此时听到朱绵绵说道这熟悉的事,难免勾起了他的回忆。 “姐,小比是啥呀?”朱长川日常发问。 郝仁招呼着一家人坐了下来,讲到着他就要好好给两个孩子普及一下了,一是让他们涨点知识,二来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好好修行的重要性。 “初级修仙学府小比,是由柳叶洲上二十家初级修仙学府联合举办的。 它其目的呢,一是为了展示初级修仙学府的教学成果,二是为了让自家仙府中的童生能够得到重点中级仙府的青睐。 要知道,如果能进到一个知名的中级仙府,那对童生的意义可是非同凡响的。” 郝仁见是三个孩子听得认真,便顺势说了下去。 “玉如仙界的修仙学府系统一共分为四层。 最基础的就是运儿和长川你们目前所在的这类初级修仙学府,在这一档中,仙府与仙府之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异,因为这类仙府属于仙宫统一管理,从教学到学校配置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差别。 第二阶被称为中级修仙学府,童生们在前两阶仙府之中必须修行满十二年的时间,这便是仙宫修仙委员会规定的十二年义务修仙。 从中级修仙学府开始,童生之间就会开始出现差别。 中级修仙学府按照培养童生的目的可以分为普通中级仙府以及重点中级仙府。 普通中级仙府会照着仙宫修炼委员会制定的修炼规则来指导童生按部就班的修行。 这类仙府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教出来的童生也是平平无奇。 但是重点中级仙府则不同,在仙宫修炼委员安排的修炼以外,它们还会安排魔鬼般的修行课程,力求让童生们在修士三境玉体境,能有质的飞跃。 从这两种中级仙府毕业的童生会有三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 从普通中级仙府修行结束且不想再更进一步的修士,就可以选择回归社会。 这类修士对修行不感兴趣,对他们更有吸引力的,是玉如仙界的花花世界。 你们娘亲勉强能算第一种,但是她不继续修行并不是她自己的选择,而是无奈之举。 第二种童生,他们在结束普通中级仙府的修行之后,会顺利的进入到高级修仙学府,选择一门功法一直修炼到四境,然后再从仙府中毕业,踏入社会。 这部分修士相较于第一种修士会有更高的竞争力,他们是玉如仙界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我呢,就属于这部分的修士。 有少部分普通中级修仙学府的童生,会选择和第三类童生去争取更好的修行前程。 第三种童生,他们是最具有拼搏精神的童生。 他们熬过了重点中级仙府惨无人道的修行,打下了比前两种童生更扎实的基础。 在重点中级仙府修行结束后,他们会统一报名参加玉如仙界仙府大比,只要他们能在仙府大比中获得名次,就有资格进入修仙名府继续修行。 修仙名府,意味着玉如仙界最顶尖的教导仙师,最好的功法,最好的修行条件以及最好的修士同伴。 在修仙名府,除非你消极修炼被除名;不然,你可以在修仙名府中一直修炼,一直向更高的修士境界冲击。 直到你觉得你的修行已经到了尽头,或者是你觉得你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去追寻。 随时提出来,你可以随时从修仙名府中毕业。 你们初级修仙学府的府君,一般都是修仙名府出身。 当然了,也不乏有普通中级仙府中出来的童生想要与重点中级仙府出来的童生一较高下。 任何完成十二年义务修仙教育的童生都可以报名参加仙府大比,但是要在天才如云的仙府大比中脱颖而出,简直难如登天。 每年可能就只有不到双手之数的普通中级仙府修士,能够崭露头角。 修仙名府也是有着严格的名额限制的,如果在仙府大比中没有排上名次,那么不好意思,你要么回到中级仙府重修一年来年再战,要么老老实实的进入高级修仙学府修行,早日踏上社会。 话回正题 综上所述我们不难发现,童生们想要进修仙名府,最需要的就是进入一个重点中级仙府。 而这初级修仙学府小比就是进入重点中级仙府的最好途径。” 郝仁一口气讲完了一大堆内容,他也没有细想,好运和朱长川是不是真的听得懂这些。 不过朱绵绵却是真的听进去了。 其实在朱绵绵的心里,她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六岁时发生的事。 对她而言,她能做到的唯一的事,就是好好修行。 只有当她有了足够的修为,她才能去做她一直想要做却做不到的事。 她封锁了自己的心门,一心沉浸在修炼之中,就是为了进一个能让她修行进步的中级仙府。 参加初级修仙学府小比的,都是各仙府中有五年修行经验且排名在同届前三十的童生修士。 二十个仙府每个仙府三十人就是六百人,这部分人本就已经是同届修士中拔尖的了,还要在这些人里名列前茅,难度是可想而知的高。 更重要的一点是,即便童生在小比上被教导仙师看上了眼,也不代表就一定可以进入重点中级仙府。 在他们完成自己初级修仙学府的最后一年修行之后,他们还要和来自柳叶洲各个地方的优秀童生对比,最后才能进入重点中级仙府。 每年柳叶洲需要从初级修仙学府升到中级仙府的童生达到了千万之数,但是这一洲的重点中级仙府却只能收十万人。 每个能进重点中级仙府的童生,都是千里挑一的。 初级修仙学府小比中的展示教学成果和白阳仙府之前家长开放日的可是截然不同。 家长开放日那就属于友情表演,仙府小比那可是一堆童生都想要得到重点中级仙府仙师的注意啊! 许久未开口的朱绵绵对郝仁开口说道:“郝叔,我知道您上次去参加家长开放日已经请过假了,短时间里再请假的话可能会不好。如果不行的话,您就别去了。陈姨会一起去的,而且郝运和长川他们会跟着仙府一起过去。” 朱绵绵的懂事郝仁向来明白,他敲了敲石桌说道:“绵绵,你放心,那天我和你陈姨一定会在的。长川和郝运的家长开放日我要去,你的小比我更要去。明天我就去请假!” 朱绵绵眼里有些湿润了,除了自己的父母以外,郝叔和陈姨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甚至觉得面前这两人就像是她的亲生父母一样。 郝仁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朱绵绵接着说道:“初级修仙学府小比,主要考察童生在前两境的基础是否扎实,还会考察童生的灵符水平和元术。绵绵不知道这些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其实当朱绵绵被通知到能够参加小比之后,她就开始做准备了。 因此,她微笑着对郝仁说道:“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我每天都会在仙府里的靶场练习元术,一般都是一个时辰。每次都是待到最后被看管的仙师给赶出来的。回洞府之后我就一直在练习灵符,最近我感觉进步了不少。” 郝仁点了点头,对朱绵绵的安排十分满意。 陈橙则是一脸欣慰的表情,宠溺的把朱绵绵搂紧了怀里,摸了摸她的脑袋。 郝仁又说到:“别的呢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不过如果你在灵符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都可以来问我。” 朱绵绵乖乖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的郝叔,如果我真的遇到问题了,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爹,娘。什么是元术啊?”郝运在一旁听的入神,此时终于找到了机会,立马向两人问道。 “元术就是不用灵符符纸作为媒介就能施展的法术。” “那我们现在能学么?” “当然不能了,你们现在元力还不够。元术是要到通窍境之后才能学习的,你们现在还早呢!” 这个时候郝运真的想说,自己早就已经通窍境了。 “哦,好吧!” 郝仁最后还是不敢说出这件事来,他倒不是觉得郝仁和陈橙会把自己当怪物,而是他自己根本完全没有做好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的准备。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四十章 李子园被烧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初级修仙小比的原因,李子园又开始变得神出鬼没的了。 郝运已经连着六七天没有看到他出现在修炼室中了。 竺原也没有和童生们解释,李子园是去干什么了。 童生们之能又回到了整日修炼的节奏之中。 这修炼虽好,但也架不住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在童生们的强烈抗议之下,竺原无奈之下只能把李子园请回来。 兴许是许久没有见到李子园了,童生们在上灵符课的时候那是出奇的安静,出奇的认真。 这教授灵符的速度,李子园一直有在刻意的控制。 起初水火灵符同时传授之后,基本上每一堂灵符课就只教授一种灵符了。 再往后,随着李子园教授的灵符日益高深,这一道灵符童生们往往要学上两三天,甚至三四天。 郝运也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这灵符的课程能够贯穿整个初级修仙学府的学习过程。 说起来,李子园这一日教授的灵符还真是让郝运开了眼界。 当李子园推开修炼室的门后,发现童生们正在用一种十分热切的眼神看着他。 不过李子园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和童生们打招呼,而是径直走到了他一贯教课的地方。 看到李子园的第一眼,郝运就觉得眼前的这个李师有些奇怪,但是具体奇怪在哪,郝运又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今天我们学的这一道灵符,我先不告诉你们它的名字以及效用。我现在只教你们这灵符的画法,你们跟着我学。” 李子园十分平静的说出了这番话,随后袖中的天衍沙盘便一个个的飞到了童生们的手边。 童生们拿起少盘之中的柳枝,学着李子园的动作在沙盘之中仿写起来。 郝运一边对照着李子园的样子,一边在沙盘之中勾勒着灵符的术印。 柳枝慢慢的划过沙盘,术印虽然被郝运仿了个七八成像,但是术印就是迟迟不亮起来,这就意味着郝运并没有成功的画出李子园手中的这道灵符。 几次尝试之后,郝运索性放下了手中的柳枝,开始仔细的观察起李子园的画符动作了。 这个办法是郝运的独门方法,他发现,如果只是照搬术印,十有八九是不可能成功的,只有真的领悟到了这术印的精髓所在才能真正的掌握灵符。 其实这也就是李子园说的,灵符要形意皆备。 郝运越看前面这个教课的李子园越变扭。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原本运行流畅的机器,突然全身生满了锈斑,开始一卡一卡的转动着。 李子园画符的动作虽然很标准,但是在细微处和平时截然不同。 在这修炼室中,可能也就只有郝运一人看出了端倪。 不过此时的郝运还不能确定李子园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这几天被人榨干了? 还是去带哪些参加小比的童生觉得有些精力不济了? 郝运摇了摇脑袋,努力驱赶着里面的奇怪想法。 抬头再看李子园时,郝运终于发现了一个足以确定眼前这个李子园不正常的证据。 从进门开始,李子园一遍遍的重复着画灵符的动作,童生们并没有觉得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就这么一遍又一遍的模仿着。 但是在郝运眼中,这样的动作就有很大的问题。 李子园重复着画符的动作实在是太标准了,标准到就像是用皮尺精确到了厘米。 一个真正的人,即使是在做同样的动作,他在每个动作的时候也会出现及其细微的不同。 郝运也是因为已经开了眼窍才能捕捉到这种令人觉得细微到可怕的细节。 眼前这个人肯定不是李子园,或者说它甚至可能都不是人。 郝运得出了一个连自己都瞠目结舌的答案。 曾经有人说过,当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选项之后,那么无论最后那个选项有多么的不可思议,它也是正确答案。 于此同时,朱长川正专心的盯着自己的沙盘。 不过他并不是在用心的学李子园在上面疯狂示范的灵符,而是在想着南花阁新出的糕点。 昨天晚上郝仁回洞府的时候,顺手带回了一份南华阁新出的糕点。 朱长川只是长了一块就失去了理智,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吃的糕点?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糕点么? 在他吃完了自己的那份之后,他就一动不动的盯上了郝运的那一份。 最后,郝运实在是被朱长川看的受不了了,只能把自己的糕点推给了朱长川。 随后这朱长川如法炮制,又拐了了陈橙的和朱绵绵的,一个人就把这糕点吃了大半。 修炼室中,这朱长川想的入神,一下没抓住手中的天衍沙盘。 沙盘脱手而出的时候,朱长川不仅没能抓住,还一把把沙盘拍到了李子园的脚下。 这下倒是然朱长川一下来了精神,生怕李子园骂他。 童生们把沙盘打翻在地的可不少,每一个都被李子园骂的狗血喷头。 在李子园的眼里,这天衍沙盘可是学灵符最好的手段,一个连沙盘都不好好对待的人又怎么能够学的进去灵符。 朱长川身旁的童生都被这动静给吸引了过去,他们纷纷开始同情朱长川了,在他们眼中,这朱长川今天这顿骂应该是跑不掉了。 楚潇潇看着打翻了沙盘的朱长川,眼睛不自觉的弯成了两道月牙:“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打翻沙盘这事儿,楚潇潇也没能幸免,李子园可不管你是男孩还是女孩,措辞都是一样的走心。 他曾经说过,自己要是不能把这些兜不住沙盘的童生骂哭,都算他李子园没有教好。 但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往日里最见不得这种事的李子园,此时竟然对着自己脚下的细沙和沙盘无动于衷。 仿佛那些细沙和沙盘都隐形了一般。 李子园仍旧重复着自己画符的动作,对周遭的情况毫不在意。 这一下,就让所有童生们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李子园的身上,童生们纷纷喊道:“李师!” 李子园对童生们的话置若罔闻,依旧在倔强的画符。 朱长川见状,连忙来到李子园脚边,收拾起沙盘来。 一边收拾一边说道:“李师对不起,是我一下没有拿住。” 朱长川一拍沙盘的边框,这沙盘之中一道术印的光亮闪过之后便出现了一道吸力。 这道吸力并不会吸引别的东西,它只会收集散落在地上的细沙。 不一会儿,地上的细沙就被沙盘吸了个干净,朱长川本想就这样坐回蒲团上,当做无事发生过。 可就在他要起身之时,他发现在李子园的靴边有着一个似有若无的污点。 朱长川本着弥补错误的想法,小声说道:“仙师,你靴边有个污点,我给你擦擦。” 于是乎,他往自己右手两根食指上哈了一口气,就开始使劲的抹李子园靴边的脏污。 可谁知,这污点竟然是越擦越亮,最后竟然开始燃烧起来。 朱长川看着李子园着起来的靴子想到:“这回可真是没救了。” 看到李子园脚边的火苗,童生们开始骚动起来。 郝运此时也站起身来,虽然他不知道这起火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这李子园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哪怕是火要烧上身了也不为所动。 李子园还在画符。 远不并不大的火苗,还能等所有童生反应过来,便突然窜到一人多高,一下就把李子园整个人给包裹了进去。 李子园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烧成了飞灰。 朱长川这时候再也顾不得其他了,扔下手中的沙盘想也没想就便哭着向郝运跑去。 “哥,哥!仙师被烧死了。”朱长川泪眼朦胧的一记滑铲来到了郝运身边。 “没事的,你不要慌。” 郝运也不敢说眼前的人并不是李子园,只能先稳住情绪快崩溃了的朱长川。 一旁的沈富说道:“我看着他被烧的,怎么会没事儿呢?” 此时,在整个修仙室中一下子就陷入了无边了慌乱,童生们不论男女都开始尖叫起来:“啊!李师被烧死了!连骨头都没剩下啊!” 混乱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交,很快修炼室的后方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要慌,为师在这里!” 郝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整个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靠,这李子园什么时候跑到修炼室后面去的? 还好刚才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不然怕是都被人看去了。 李子园显露出身形后,径直走向了朱长川,一道凝神符贴上之后,朱长川的情绪一下就被安抚了下来。 李子园看着一众童生说道:“你们啊,要是没有朱长川,怕是要看这个纸人画符画几个时辰。” “纸人?” 一帮童生不敢置信的说道。 李子园带着朱长川回到蒲团上,扫视了一圈童生后说道:“刚才那道符叫做替身符,效果你们也都看到了,能够造出一个和自己在外表上没有区别的纸人替身。被朱长川摩擦的那个污点便是替身的命门所在,一旦被揭破就会自焚殆尽。” 郝运这一刻完全忘记了李子园方才的所作所为,心中只剩感叹,这灵符之中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存在。 “刚才那纸人所画的术印,你们哪怕是学到明年都不可能学会这替身灵符。因为它不具神韵,你们只能学到皮毛。”李子园神色严肃的对一种童生说道。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四十一章 谜团 在李子园离开之前,他完整的将替身灵符的术印演示了几遍。 郝运趁着剩下的一点时间,在沙盘中尝试了几次画出替身灵符。 此时郝运明显感觉出了沙盘中灵符术印的不同之处了,在一道金光将出未出之时,郝运用柳枝扒拉了一下沙盘,划乱了本应该成功的术印。 确认所有人都记住了术印的画法之后,李子园收起了童生们的天衍沙盘急匆匆的便离开了修炼室。 修炼室的门被合上后,童生们都长出了一口气。 他们本来还挺期待李子园的灵符课,结果却着实被李子园给吓了一大跳。 看着一个大活人在眼前几个眨眼的功夫就被烧的渣都不剩了,这可太挑战这些童生们的心里承受能力了。 摘下额头的凝神符,朱长川此时仍然心有余悸。 要不是李子园出现的及时,他只怕是要晕厥过去了。 就在朱长川恍惚之间,放晚学的风铃声如救世主般响了起来。 他长出了一口气,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般。 郝运这一回倒是没有等着朱长川去找他,铃声还没结束就来到了自家傻弟弟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怕不怕了?” 朱长川连连点了几下头:“还有点。” “走吧,姐不来找我们,我们要自己下山。”郝运伸手把朱长川拉了起来,他发现此时朱长川的手心之中还都是冷汗。 李子园这个教法虽然效果不错,但是副作用也太大了。 这替身灵符虽然精妙,但是郝运更想知道的是,让李子园悄无声息的潜入修炼室的到底是灵符还是元术。 走在白阳仙府中林荫小道上的郝运不时的向四周打量着。 朱长川亦步亦趋的跟在郝运的后面,对郝运的奇怪动作表示不解道:“哥,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咱姐不是说她放晚学之后在靶场训练么,你说我们也来了几个月了,好像没看见过什么靶场吧?”郝运再环顾了一圈之后,非常认真的对朱长川细数道白阳仙府之中的建筑:“你看啊,那最高的那个是我们的修炼室,一共六层每一层都是一个年份的童生。在它右边那,是我们教导仙师们修炼备课的地方,哦,我们亲爱的府君也在那。然后呢,你再看回来,这边是鱼二嬢的地盘,炼丹房,灵田以及其他放饭仙师在的地方。白阳仙府不就这么点东西么?对了,还忘记了一样,我们的下课铃。” 郝运最后指着的,是身边那颗一眼望不到顶的悬铃树。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靶场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郝运再次对朱长川问道。 朱长川安郝运说的顺序看了一遍,发现真的就没有一个平坦开阔的场地。 “不会是在天上吧?”朱长川仰头看向了天空,人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郝运一把拉住了面前的二货:“别看上面了,我早就看过了。” “那就只能在底下咯!”朱长川小走了两步,赶上了即将走远的郝运。 “在下面个...”郝运努力的咽下了最后面的那个屁。 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靶场会在底下。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山门处。 身边都是放了晚学的童生。 童生们往往都是三五成群的,但是越过一个个小团体,郝运看到正在独自走着的沈富。 “长川,跟上。”郝运一拍朱长川的脑袋,小跑着向沈富追去。 往日里朱绵绵都与他们一同下山,倒是没有在下山的路上找到和沈富交谈的机会。 郝运这两日发现,沈富的手臂上没有再添新伤,难不成是他爹想通了? 但是沈富为什么每次都不承认是他爹打了他呢? “嘿,沈富。”郝运冷不丁的拍了他的肩膀叫到。 沈富明显是被郝运吓了一跳,脚下一乱竟是要左腿绊右腿把自己给绊倒了。 郝运眼疾手快,拎小鸡似的把沈富从离地面还剩下两指距离的地方给提溜了起来。 朱长川此时也正好跑到了郝运的身边。 “你好哇。”朱长川向沈富打了个招呼。 沈富此时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身上,发现刚才自己似乎并没有摔在地上。 “你们好。”沈富这就算打完了招呼,又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别走嘛,聊聊天。”郝运像狗皮膏药似得黏在沈富身后。 自从上次家长开放日,沈富他爹在班上一顿口吐芬芳之后,沈富虽然当时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事后还是出现了一些变化。 比如,之前,他还是很喜欢和郝运交流的。 可是从那之后,他就避免和修炼室中的所有童生发生交谈,包括坐在他身边的郝运。 不管郝运怎么主动和他交流,他都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实在不行了,就是嗯,啊,哦之类应付性的单音节字。 可是他也是沉默,郝运就也是想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有人来接你么?”郝运在沈富左边问道。 沈富没有接话。 “你住在哪个洞府的?”郝运换到他右边又问道。 沈富看了郝运一眼,但还是没有接话。 于是郝运走到了沈富的面前,面对着他,一边倒退一边问道:“你说你身上的伤痕不是你爹打的,那到底是谁打的?” 听到郝运问题的沈富,第一次有了表情。 不是愤怒,不是生气,不是怨恨。 就只有满脸的无奈。 “我哥。”沈富简单的说了两个字,他想,郝运在得到答案之后,应该不会再纠缠着自己了吧。 他越过愣在原地的郝运,加快了步伐向山下走去。 “哥,他说是他哥打的。”朱长川对郝运说道。 “我知道,我听到了。” “我看你刚才不是愣住了么,我以为你没有听清。” “我听得非常清楚。” 走远了的沈富见郝运没有跟过来,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 其实他是想说的,他想找人分担自己心里的事。 但是他不敢,他害怕有人知道这件事之后,在童生之间传开来。 “你再问问我,我会告诉你的。”沈富有些遗憾,他以为郝运会再追上来问的。 也许是沈富的话实在是出乎郝运的意料,郝运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终于知道,沈富最开始说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两兄弟没有再逗留,麻溜的就下到了山脚。 白阳仙府下山是有教导仙师负责的,童生们需要走一段将近十分钟的山路,剩下的就是教导仙师施法将他们带到山脚。 此时的陈橙已经等了多时了,她微笑着向两兄弟挥着手。 不过朱长川的注意力都在陈橙的左手上,因为那里有一只南华阁专门装糕点的小篮子。 回到凤霞山上之后,郝运一下子就疯玩的没影了。 他一头扎进了凤霞山的山林里,想要试验今天学到的灵符。 此时在郝运的储物手镯里,一共有二十六张成品的灵符,这还不算郝运已经用过的灵符。 这些都是郝运这两个月来学习的成果。 这些灵符其实严格的来说只有十三种,只不过郝运每一种灵符都画了两个版本,一个是正常版本,一个是奇奇怪怪的版本。 除开水火灵符,就拿其中的一张轻身灵符举例子。 正常的轻身灵符只会让施符者的体重减轻到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从而增加施符者行进的速度。 但是,郝运的那张轻身灵符,直接就让郝运觉得自己的体重瞬间就化为零了,如果不是他还站在地上,郝运都以为自己是悬浮着的状态。 郝运没敢全力试验这轻身灵符效用,好在灵符在使用之后是还能再封存起来的,不然实在有些浪费了。 眼瞅着空白的灵符马上就要使用殆尽了,郝运略微有些担心起来。 不过此时他管不了这么多,他从为数不多的灵符符纸中抽了一张,然后平心静气之后就开始在符纸上勾画替身灵符的术印。 有了修炼室中的成功之后,郝运几乎没有费力就画成了替身灵符。 这是他全力画下的版本。 郝运吹了吹灵符,挥手就将它激活了。 替身灵符在空中翻转了两圈,随即幻化成了一道墨绿色的光团,随后从光团里伸出了手脚,最后是头和躯干。 一模一样。 眼前的替身,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和郝运一模一样。 郝运只是有些怕,自己的替身会不会也像李子园一样的木讷。 郝运伸手戳了戳对面的自己。 皮肤是软的,温度也和自己一样。 “不会,我有你将近七成的灵智,除了一些特别困难的事情我做不到。其他的我可以做到让别人分不出你我之间的区别。” 眼前的替身突然说话,吓的郝运猛地向后一退。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有恶意的,你受到一定伤害之后我是会消散的。所以我不可能对你不利。”替身郝运又开口说道。 “你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郝运发现自己明明没有说话,但是眼前的替身却像是有读心术一般,对郝运的心思了如指掌。 原本站在原处的替身毫无预兆的回身一拳打在了身后的树干上,坚硬的铁杉木在替身郝运的拳下就像是纸糊的一般,轻易的就被郝运的替身给击穿了。 替身抽回了手说道:“你可以在灵识中控制我,也可以给我自由行动的权利。” 郝运能够明显感觉面前这个替身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 “你能够存在多久?”郝运虽然能在脑袋里说,但他总觉的这样很蠢。 “目前这个状态下的话,三十六个时辰。” “为什么我觉得你和李子园的替身很不一样?”郝运想面前的替身问道,试图从他的嘴里得到答案。 “我不清楚,我的认知都是来自与你,在你认知以外的东西我也不知道。” “运哥,哥!你在哪里呢?” 不远处传来了朱长川的叫喊声,郝运与眼前的替身一个眼神交流之后,双双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四十二章 无题 “我在这呢!” 朱长川听见黑漆漆的山林里传来了郝运熟悉的嗓音。 “哥,娘叫你回去呢!”朱长川远远的站在山林边上,没有向郝运走去。 “来了。”郝运见朱长川没有进来的意思,便抬腿走了出来。 “哥...”朱长川话音未落,看清眼前人后,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长川,你看什么呢?” “长川,你看什么呢?”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郝运,站在了朱长川身前不远处,异口同声的说道。 朱长川左右看了看眼前的郝运,出奇的冷静。 郝运本来以为,下午李子园那件事之后,自己应该能吓到朱长川,不过眼下似乎并非如此。 “哥,这是不是李师教的那个替身灵符?”朱长川不仅没有害怕,竟然还往前挪了两步,来到了郝运身前一步的地方。 “你猜,哪个才是真的我?”站在左边的郝运开口问道。 朱长川左看看右瞅瞅,月光下,眼前的两个运哥不管是相貌还是衣着都是一模一样的。 就连,嘴角那颗不起眼的痣都长得分毫不差。 “这我哪分的出来啊?”朱长川摇了摇头,实在是分辨不出来。 “你使劲猜!猜对了买南花阁的小米糕给你吃!”右边的郝运笑眯眯的说道。 朱长川一听到小米糕就被迷失了心智,指着开口说话的郝运说道:“是你,你是真的!知道我喜欢吃小米糕的肯定是真的!” 郝运脑门三条黑线,向朱长川这样的,简直是人贩子的最爱。 “你喜欢吃南花阁的糕点,第一喜欢是小米糕,第二喜欢是桂花糕,第三喜欢是绿豆糕。你还想知道多少我都能说。”另一个郝运一连串的话脱口而出,把朱长川又给听迷糊了。 “你连我喜欢的糕点顺序都能说出来?那肯定你是真的!”朱长川话锋一转,瞬间倒戈。 “早上李师教的你是都吃肚子里了么?”两个郝运一起对朱长川提醒道。 朱长川略微回想了一样,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那个污点!来来来,你们把脚让我看看,那个有污点就是哪个。” 两个郝运对视了一眼,分别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鞋边。 “你,你们怎么把鞋边上都抹上泥了,这我怎么看得出来啊。”朱长川看着两个郝运鞋边的污泥,觉得自己又被涮了。 “你真看不出来?”左边的郝运问道。 朱长川摇了摇头,表示真的分辨不出来。 “得嘞,齐活。连你都认不出来,那肯定别人更认不出来了。”右手边的郝运一拍另一个的肩膀,之间那左手边的郝运竟然开始慢慢的变薄,直至变回成了一张灵符,安稳的躺在郝运的手中。 “这个替身符你要好好学!回头我单独教你,起码要达到让我分不清楚的水平。” 朱长川张大了眼睛看着郝运手里的灵符,相比早上,对这替身灵符,一下子就升腾起了好奇心。 郝运领着朱长川往洞府走去,朱长川半路又问道:“哥,刚才我第一次说对了,你是不是给我买个小米糕吃?” “我有元晶么?你怕不是在逗我。” “你可以问娘去要的。”朱长川献计道。 “你怎么不自己去?” 朱长川无奈道:“娘说我吃太多了,要控制。” “娘说的非常对。”郝运一把搂住了朱长川的肩膀。 月光下,两兄弟打闹着走在下山的路上。 后半夜,下来一场大雨。 凤霞山与白阳山的山路上都变得泥泞了起来。 仙府门口特意安排了几个教导仙师在门口为童生们去除脚边的泥。 踏上白阳仙府的地面,与山外就是截然不同。 由于仙府上方有着护山大阵,仙府内向来是天气晴朗的。 童生们三五成群的走向自己的修炼室。 仙府之中还是相当和谐的。 郝运前世时常听说的校园霸凌,在这玉如仙界倒是未曾有过听闻。 不过郝运觉得未必完全没有,只不过他身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仙府之中,不知道外界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竺原今天早早的就在修炼室中候着了,一一向进来的童生打过招呼之后,他起身准备宣布一件事。 “六月初时我们要去参加一场活动。” “又来?” 不少童生听到竺原说着个就浑身一激灵,早就忘记的东宁山爬山之旅的记忆又涌上了心头。 “竺师,不会又是去爬山吧?”楚潇潇颇有些无奈的问道。 上回东宁上之行,累不累先不说,倒是在爬山的过程中把楚潇潇直接晒黑了两个度。 当然,黑的就只有脸和双手,但就是因为这样,才让楚潇潇难以接受。 一个黑漆漆的女孩,肯定不会是一个好看的女孩。 如果这次还是要去爬山的话,楚潇潇一定会选择不去。 万一万一,一定要去的话,她绝对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竺原看着自己的这些童生们开始发牢骚,马上解释道:“不要担心,这次呢肯定不是爬山。不仅不是爬山,还能让你们坐着看好戏。不仅能让你们坐着看好戏,还能让你们见识到厉害的童生。” 郝运立时就明白的竺原说的活动是什么。 “一年一度的初级修仙学府小比会在六月初的时候开展。我们白阳仙府呢,会有三十位你们优秀的师兄师姐参加。倒时候呢,整个仙府的人都会过去观摩。你们也会一起去。” “真的不用爬山?”楚潇潇小声的问道。 竺元哭笑不得的再次强调:“真的不用。如果要爬上的话,为师就当你的腿把你背上去。” “啊,那倒是不用。我还是可以走的。”楚潇潇没想到竺原会这么,连连回应道。 “当然了,现在你们还是要好好修炼的。争取以后也能代表学院去参加这初级修仙学府的小比。”竺原说着话,眼睛就往朱长川看去。 似乎朱长川已经提前预定这小比的名额了。 “你们如果不好好修炼的话,真的到了小比的那天,我就把你们单独留在修炼室里。然后别人在开心的看着比试,你们就在这里一个人呆着。当然了,我会叫放饭仙师来看你们的,毕竟不能把你们饿到。” “是,仙师。我们一定会好好修炼的。”童生们一个个斗志昂扬,仿佛已经看到小比大那一天快乐的样子。 “好了,开始修炼吧!”竺原看着一众童生的表现,甚是满意。 郝运不得不佩服竺原这个打鸡血的能力,逮到一个机会就是一波鸡血灌入童生们的体内。 让这些童生一下就从咸鱼翻身到用心修炼的好宝宝。 郝运扭头看了一下沈富,哦,还有一个铜皮铁骨打不进鸡血的。 沈富这两天虽然并没有再受到虐待,但是肉眼可见他依旧是不开心。 昨天他说道是他哥哥造成的这些伤痕,给了郝运极大的震撼。 如果是沈富他爹,也就是那个黑脸大汉虐待他的话,沈富还是有机会能够得到一些来自别人的关怀的。 但是,如果施暴之人是沈富的亲生哥哥的话,这就说明,沈富在他们这个家庭之中是完全没有人权的。 看到沈富他爹对于沈富的态度,郝运完全能够想象到,身边这个男孩承受着一个根本就不应该由他承受的痛苦。 就在此时,沈富也扭过头来看向郝运。 其实在沈富心里,他此时正在想到,只要郝运再向他询问,他就会毫不保留的全部说给郝运听。 他希望有人能够为他分担这些苦痛。 但是,不知道郝运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很快的就收回了眼神,没有继续看着沈富。自顾自的开始修炼了起来。 沈富失望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果然,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时间之轮一点一点的向前滚动着。 郝运和沈富之间似乎有着一道无形的缝隙,这道缝隙在两人之间越拉越大。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除了短暂的眼神接触之后,完全没有任何的对话。 沈富觉得自己被拖进了一个深渊,他不断的下落,连何时会狠狠的摔砸在深渊之底都无处得知。 ...... 朱绵绵过着相同的生活,修炼,修炼还是修炼。 偶尔,她会在自己教导仙师的强烈要求下休息那么一会儿。 但是,更多时候她都是在埋头苦修。 被选上参加初级修仙学府小比的童生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但她绝对是最刻苦,最用功的那一个。 她知道自己或许有那么一点修行的天赋,但是和其他修仙学府那些未知的修行天才相比,她还是有着很大距离。 朱绵绵目前已经是通窍境的修为,到了这个境界之后,修炼就不仅仅是简单的凝练元气了。 修士们要在凝练元气的基础上,淬炼自己的每一寸身躯。 这是一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但是没有一个修士能够逃脱这个过程。 玉体境,是一个修士涅槃的一个修行境界。 修士的实力,会在玉体境产生天壤之别。 你可以不好好淬炼自己的身躯,你也可以随意的完成修炼。 结果会告诉你,修行路上偷得每一个懒都不会被天道遗忘。 在修行这条路上走的越远,偷的这些懒就会成为你前进路上一座又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朱绵绵在完成又一日的修炼之后,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出神。 初级修仙学府小比,明日正式开始。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四十三章 圣殿斗场 初级修仙学府小比由二十间相邻的修仙学府牵头举办,参加小比的童生会和仙府中其余童生分两批赶往比试的会场。 此时的白阳仙府之中,密密麻麻的站满了童生。 尽管往年的招生情况并不是很乐观,但是五个不同字头的童生加起来也有将近两千人,加上一字头的一千二百余人。 白阳仙府中此时的场面也已经非常壮观了。 童生们在教导仙师的安排下站在划定的区域之中。 一字头童生最大的感受就是,这次的气氛比之前春游之时实在是严肃多了。 其实也难怪,毕竟三千多人,哪怕只是一个人咳嗽一声也会显得非常嘈杂。 在教导仙师的注视之下,此时所有的童生队伍都非常安静。 闲着无聊之时,郝运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上回那个圆脸姑娘的踪影。 不知为什么,没有找到这个“老熟人”倒是让郝运心里有些失落。 也不是非常失落,就只是有一点而已, 就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点点。 郝运顺着童生队伍的间隙,看见队伍的最前头站着一队别样的童生。 他们一共三十人,都穿着白阳仙府的制式修士服,安静的站在原处。 与郝运穿的修士服不太相同的是,他们修士服上的仙府名称被绣在了背上,看上去非常的显眼。 这些童生们齐刷刷的站在原处,神情严肃,体态庄严。 在他们身旁站着四个人,分别是白阳府君韶思源、白阳仙府灵符教导负责人李子园以及另外两个郝运并不认识的带队仙师。 朱绵绵此时站在队伍的排头,罕见的将自己的马尾全都盘成了一个圆髻。 此时她的双手食指交叉垂在身前,虽然表面上十分淡定,内心却是波澜渐起。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胸中翻涌的情绪。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在了朱绵绵的耳边:“绵绵,你不用紧张,有我在呢!” 说话之人正是当日与郝运他们有过照面的宋青山。 此时的宋青山衣着妥帖,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配色,倒是显得整个人顺眼了很多。 “绵绵,早上我和你一样紧张,不过我娘给了我一个法宝,穿上之后我就一点也不紧张了。” 宋青山微微了修士服的千百想要和朱绵绵展示一下,却发现朱绵绵毫无兴趣,甚至连一个字的回应都没有。 顺着宋青山撩起的衣摆,能够很清楚的看到,此时的他竟然穿着红色的足衣。 “我娘说,这红色足衣能够让我旗开得胜!” 在宋青山说话之际,朱绵绵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云海。 一座紫色的悬舟缓缓的向白阳仙府靠了过来。 这紫色悬舟的个头比上回童生春游时的悬舟小了许多,但是精致程度却是之前那只悬舟拍马都赶不上的。 紫色悬舟名为紫舒舟,舟身上铭刻的并不是仙宫的印记,而是一道云纹。 郝运此时被童生遮挡住了视线,并没有发现,这紫舒舟竟然是属于云中馆的。 韶思源转头对候在一旁的段怀安说道:“我们先行过去了,你安排好童生,不得有误。” 段怀安向韶思源行了一礼认真的说道:“定不负府君的嘱托。” 韶思源没有多说话,带头走向了靠在白阳山边的悬舟。 三十名童生跟在韶思源身后陆续进到舟内,李子园带着剩下两名仙师走在队伍的最后。 当郝运面前看热闹的童生让开身子的时候,紫舒舟已经载着人飞向初级修仙学府小比的会场了。 紫舒舟离开之后不久,一艘大舟便飘然而至,三块链接悬舟与山体的金属长桥稳稳的勾住了山边的岩石。 段怀安照着最开始计划好的顺序安排各个字头的童生踏上了悬舟。 密集的童生队伍有序的向前挪动着,很快就轮到了郝运这波一字头的童生。 或许是因为竺原威胁过一众童生,在小比开始前的这段时间里,童生们修炼的热情异常的高涨,最终竺原完全找不出任何一个能够留在修炼室中的人。 其实还是能找出来,比如说沈富。 他故意打盹和偷懒,就是为了不想去参加这个叫什么小比的活动。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竺原似乎选择性了忽略的沈富的这些作为,没有哪怕一个字。 郝运拍了站在原地发呆的沈富,示意他该往前走了。 悬舟还是上回的仙宫中派来的那只,这舟内的风景却是完全换了。 如果说郝运上次看到的舟内风格是冷淡风的话,那这次舟内的风格完完全全是一个热情到了极点的风格。 对于这样的装饰风格完全不感冒的郝运,果断的闭上了眼睛,开始默默的修炼。 不管是那一次待在这舟内,郝运都觉得浪费这里的元气真的是一件令人非常不齿的事。 巨大的悬舟穿越一片片云海,就像一只海中漫游的巨鲸。 一座座若影若现的山峰被悬舟甩在了身后,让偶然睁开眼来的郝运一下便入了迷。 他不得不在心里想到,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这悬舟一样在天际遨游。 ...... 悬舟一阵不易察觉的颠簸之后便停了下来,童生们哈切连天的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按着自家教导仙师的安排,等待着下舟。 郝运站在童生队伍中间靠后的位置,还没有走到悬舟出口的时候他便听到了舟外鼎沸的人声。 他想过舟外或许会有挺多人的,但是当他走到悬舟外时,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在脚下这艘悬舟的两旁,还停靠着另外五艘一模一样的悬舟,无数的童生从悬舟的出口处涌出来。 在五艘悬舟之间,夹杂着几紫色的小舟,正是先前运送参加小比童生的那类悬舟。 一个个穿着不同颜色修士服的童生,组成了一个个童生方阵。 郝运随着自家童生的队伍走到了悬舟对岸的地面上,转头回望:连绵的云海向极远处延伸出去,天大地大,似乎此时都可纳入胸怀。 郝运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发现此地的元气浓度虽然不高,但是空气却是分外的清新。 略微平复了心情之后,郝运发现白阳仙府的童生队伍也整合的差不多了。 在白阳仙府童生方阵的左右,郝运足足看到了十来家仙府的童生方阵,再远处郝运就看不真切了。 自家的童生队伍是三千人,看其他仙府童生方阵的人数似乎还要在多上一点,那么粗略估计,这次来观看初级修仙学府看的人数光童生至少就有五六万人,还不包括参赛童生可以邀请来观战的家人。 看完了身后以及身边的景象,郝运才有闲暇关注面前。 如此多观看比试的人,自然需要一个大的夸张的比试会场。 但是郝运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还会有如此壮阔的建筑。 没有错,看到眼前建筑之时,浮现在郝运脑海里的第一个词就是壮阔。 除了壮阔,郝运再也想不出什么词来描述眼前这个大到离谱场景。 此时,在郝运的面前,耸峙着一座巍峨的矩形建筑物。 它并没有一扇普遍意义上的门,取而代之的是十三根擎天巨柱。 在每一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不一样的事物。 不知道是不是郝运的错觉,眼前这个矩形建筑物,似乎并非是完全按照矩形来设计的,在原本应当是直线的部分,被有意识的呈现出了曲线或者内倾样式,让整个建筑看起来更具弹力,更加生动。 从石柱前延伸下来的,就是数不清的石阶,郝运完全无法想象,如此建筑究竟是如何建成的。 童生方阵安排好后,已经陆续有向面前那个矩形建筑物走去的仙府了。 童生们在教导仙师的辅助下,保持着相同的频率,一步一步的向上登去。 “白阳仙府的童生,请看好你此时的位置,不要乱动。” 白阳仙府的教导仙师们站在童生方阵的最外侧,段怀安的话音一落,所有教导仙师便在手中捏了一记法印,随后,所有的童生都觉得自己与整个童生队伍产生了微妙的联系。 他们整齐的抬腿,整齐的落下,所有人就像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白阳仙府是第三个登上石阶的仙府。 初级修仙学府小比会场前的石阶非常的宽阔,即使是三千人的方阵,也能在上面轻松的铺开。 一个个修仙学府的童生方阵稳定而又迅速的向石柱进发。 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白阳仙府的所有童生便登上了石阶最高处。 郝运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石柱,走到进前之后,更加能够领略到它的巨大。 在石柱的最顶端,郝运看到了这个的建筑的名字——圣殿斗场 教导仙师们手中的法印一松,所有的童生都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稍加修整之后,童生们便拉长了队伍,穿过两根石柱间的巨大缝隙,走进了这巨大建筑物的内部。 外面看上去是矩形的建筑,在其内部竟然是一个椭圆形的斗场。 郝运一下就想起了当年还在襁褓中看到的那场争斗。 眼前的这个斗场大小,百倍于当初的地下斗场。 看台上被分成了二十二块区域,其中每个初级仙府都有各自所属的区域,另外多出来的两个区域,一个是接待参加小比童生的家长的,另一个则是为本次小比的评委以及特殊观众准备的。 白阳仙府的童生们在教导仙师的带领下,找到了属于自家仙府的区域,接下去就是童生们自己挑选座位的时间了。 朱长川穿过一个个童生来到了郝运的身边,擦了擦看台上石座之后,一屁股做了下去。 一个个仙府的童生们像蚂蚁一样快速的移动着,眼前的斗场变得越来越热闹。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四十四章 小比规则 圣殿斗场的顶端没有任何的遮挡物,温和的阳光布满了整个斗场。 此时的斗场之中,到处是童生们嘈杂的声音。 原本秘密的斗场石座,已经被各个仙府的童生坐的满满当当。 在每一块专属于修仙学府的区域最高处,都立起了一面仙府独有的旗帜,上面绣着修仙学府的府名,在斗场之中迎风招展。 郝运环顾了一圈圣殿斗场,发现之前参加东宁山试炼的碧羽仙府与昌林仙府也赫然在场。 其余的一些仙府郝运倒是从未见过。 此时的朱长川从储物镯中掏出了两块小米糕,一手一块正吃得不亦乐乎。 由于这次小比会有三天时间,郝仁夫妇给三姐弟准备好了替换的衣物以及许多的零嘴。 这可把朱长川高兴坏了,临行之时一遍又一遍的清点着储物镯中的糕点数量。 郝运望着此时还大部分空着的最后两块区域,发现逐渐有人在上面就坐了。 一个身穿素色仙宫修士服的修士来到了斗场正中,他扫视了一圈看台,似乎是在清点人数。 不多时他似乎就清点完毕了,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 原本童生们并没有注意斗场正中何时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但是当他开口之时,便没有童生能够无视他的存在。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每个童生耳朵里。 “肃静!” 这句话似乎有着无上的威严,让所有童生都不自觉的停止了交谈。 原本嘈杂的圣殿斗场,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了。 “我叫红璞,是本次初级修仙学府小比的主持。所有初级修仙学府童生已经悉数到场,请各仙府的教导仙师管理好童生们的秩序。初级修仙学府小比即将开始,让我们先安静等待一会儿,进场流程即将完毕。” 说话的仙宫修士负手站在原地,犹如一道出鞘的利剑,让人无法直视他的锋芒。 虽然不能说话,但是郝运的眼睛还是没有闲着,他一直在四周看台上瞄来瞄去。 在每个看台的最底部,都站着一个身着黑色修士服的半蒙面修士。 郝运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种修士服,一番回想之下,发现这些修士身穿的竟然是守秩执事府的制式修士服。 可是在郝运的印象之中,守秩执事的数量不应该由这么多啊?现在这么烂大街了么? 其实郝运还是对这修士服不太了解,眼前这些人身穿的都是守秩执事府编外人员的专属修士服,这些人是自愿来做这初级修仙学府小比的治安官的。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想来就能来的,守秩执事府会对他们进行摸底排查,哪怕只是查出一点可疑之处,都会剥夺他们的资格。 当然,这治安官肯定还是有很大好处的,不然这些修士也不会上赶着来干活。 一次小比的治安官,能够让他们获得相当于抓捕一名四境修士的赏金积分。 这些积分可是能够换到不少好东西的。 终于,最后两个看台也被坐满了,其中一个服饰花样百出的看台上坐着的都是此次参赛童生们的家长,他们是单独被接过来的,郝仁与陈橙此时正坐在其中。 两人望向一旁,发现并没有看到朱绵绵的踪迹。 “仁哥,绵绵是在哪里呢?” “她们还没有出来吧,这时候应该在外面候场。”郝仁也有过参加的经验,对陈橙解释道。 “好的,接下来,让我们欢迎二十家初级修仙学府的参赛童生来到场间。”红璞退到了靠近看台的边缘地带。 一队队童生从看台下同时走了出来。 每个仙府二十人的童生队伍排成了一个长列,由一名教导仙师带队,来到了斗场正中。 此时的斗场正中并没有类似比赛擂台的东西,郝运有些奇怪,比试究竟要如何进行。 参加小比的童生们面前正中的看台站定,红璞飘身来到了他们面前,再次清了清嗓子之后,他说道:“初级修仙学府小比参赛童生入场完毕。让我们先来逐一认识他们一下!” “从我的左手边开始,一次是栾海仙府、玉河仙府、安正仙府...” 红璞没说完一间仙府的名字,都会在对应的看台响起一片如雷的掌声。 “白阳仙府!”红璞很快就介绍到了朱绵绵所在的仙府。 “好!加油啊!...”白阳仙府的看台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与呐喊声。 忙着吃东西的朱长川连忙腾出手来欢快的鼓起掌来。 “风铁仙府、镇安仙府...昌林仙府,以及最后的兴康仙府。”红璞介绍完仙府,转身面向了身后的看台接着说道:“下面,请允许我介绍本次小比的评判团,他们将最终决定本次小比最终获得优胜的童生。” “第一位,邑安仙府府君奚涵亮”红璞介绍完后,虽然在场之人没有多少知道的,还是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坐在正中看台第四排首位的一字眉老者,举起手微微示意了一番。 “第二位,石阳仙府府君奚涵亮” “第三位,城苍仙府府君侯行” “第四位,康干仙府韦昂然” ... “第九位,吉鹤仙府府君訾雪风” 示意之人,所有评判团中唯一一名女性修士。 “第十位,云中馆联合创始人柳文” 柳文? 郝运第一次在这小比上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让好运有些想不通的是,这柳文是怎么进评判团的啊? 诚如郝运所见,初级修仙学府小比虽然是自称小比,但是其规模真的不能算小。 这种规模的活动,虽然靠着那些发起的初级修仙学府也勉强能办,但是绝无可能办到目前这样的场面。 圣殿斗场是仙宫的财产,想要在斗场中举办活动需要交纳一笔数额巨大的元晶。 这笔元晶足以用来修葺仙府的护山大阵六七次。 因此,每次初级修仙学府小比都是需要找赞助商的。 当赞助商虽然需要花一大笔元晶,但是它的效果也是极好的,在场如此之多的童生,每一个都有可能成为赞助商未来的客户。 云中馆已经不是第一次为初级修仙学府小比提供赞助了,其实以云中馆此时的名声与财力,已经不需要通过赞助这种活动来提升自己了。 但是这云中馆幕后的大人物,还是时不时的让柳文来赞助。 但凡是有云中馆参加初级休闲学府小比赞助的竞标,就没有任何一家别的商号能够争的过。 但是不得不说,这云中馆赞助的和其他商号赞助的小比,这规模真的就是不一样。 和郝运同样惊讶的还有郝仁与陈橙。 他们从石坐上探头出去想要看清柳文此刻的所在,发现并不能办到。 神采奕奕的柳文微笑着向前方招了招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红璞介绍完了评判团的十位大佬,紧接着就开始讲起了本次初级修仙学府小比的安排:“本次小比共有六百名优秀的童生参加。” “小比一共三轮,第一轮考验修行基础,第二轮考验灵符,第三轮实战。” “在第一轮中,所有童生都需要被测试修行基础,此基础包括:修士境界,体内元力浓度以及元术威力。在第一轮结束后,每一名童生都能得到由我们评判团前辈的评分,只有评分前一百二十八名的童生才能进入第二轮,没能进入前一百二十八名的童生,则视为失败。” 看台上听到此处一片哗然,这第一天的淘汰率也太高了吧? “第二轮,考验童生们的灵符能力。在这一轮中再细分两轮,命题与破题。命题,评判团会挑出一道灵符,每个童生有三次画符的机会,挑选一张自认为最好的灵符提交。破题,依然由评判团挑选灵符,童生们依然有三次机会,画出能够克制该种灵符的灵符,也是挑出一张提交。两张灵符分别计分,分值在前十六名的能够晋级第三轮。” 相比于第一轮,第二轮的规则就要复杂一些。 “最后一轮,实战。十六名晋级到第三轮的童生,会依照抽签抽到自己的对手,两两比拼。获胜者晋级,失败者淘汰,此时会有产生八名童生。这八名童生会获得与评判团中一位前辈的切磋机会,最后评判团会依照八名童生在这次切磋中的表现给出评分。依照评分,八名童生会获得最终的名次。” “在这里,要大力感谢云中馆对本次小比的支持,八名最终优胜的童生能够得到的奖励都有云中馆提供。关于奖励的内容我就在这里先买个关子。” 红璞介绍完小比的三轮规则,大声的向面前参加小比的童生们问道:“你们有信心成为这八人之中的其中一个么?” 童生们齐声喊道:“有!” “你们的声音太轻了,我听不见。”红璞似乎对童生们的表现不太满意,重新问道:“告诉我你们到底有没有信心?” 第二次,童生们的回答响彻了整个圣殿斗场。 “好,那我就期待你们的表现了。” “所有人!初级修仙学府小比,现在,正式开始!” 红璞张开双臂,圣殿斗场中瞬间起了翻天覆地变化。 原本空无一物的斗场中,出现了二十个擂台,每一个擂台上都树立着一块漆黑的石碑。 看台前,升起一块块巨大的影壁,元力涌动之后,上面清晰的呈现出了斗场中画面。 几个负责小比的修士,将童生们带领到了事先就安排好的擂台之上,开始了第一轮的比试。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四十五章 缸中困鱼 初级修仙学府小比这三轮比试之中,这第一轮比试是最为轻松的。 因为此时在他们身旁的,都是熟悉的自家学院童生。 可尽管是如此,还是有好些童生紧张的直冒冷汗,更有甚者走上擂台之时便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他这一抖,看台上的童生就会发笑,听到来自看台的嘲弄之后,他便抖得愈发的厉害。 各个仙府的童生们按照开始的顺序排成一列,在负责比试的修士带领下来到了擂台上石碑的面前不远处。 带头的修士走到石碑边,掏出了一块影壁,对面前的童生挥了挥手说道:“第一轮童生修士境界测试现在开始,请被叫到名字的童生走上前来。” 二十个擂台上几乎同时响起了这句话。 “宋青山!”站在石碑边的修士面无表情的喊道。 “在!”宋青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给自己暗暗加了个油,颇有些忐忑的走上前去。 看着面前的墨色石碑,宋青山一时竟是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 他求助般的看向了一旁的修士:“这个,应该怎么试。” “请将你的双手搭在石碑上。” “奥,好的。”宋青山捋起了袖子,小心翼翼的把手向前伸去。 “这块石碑不会对你不利的,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心。”一旁的修士有些看不下去了,出言向宋青山提醒道。 宋青山这才将双手整个覆在石碑上。 石碑并没有发生变化,倒是宋青山的面部起了些变化。 修士通窍境,顾名思义便是要打通关键窍穴。 想要突破到通窍境的五窍分别为:眼窍、耳窍、口窍、鼻窍、心窍。 修士通眼窍后能眼清目明,大大提高眼力;通耳窍后,可耳听八方,听声辩位;口窍与鼻窍看似分为两窍,实则可以被归类为一窍,打通之后可是嗅觉灵敏数倍。 至于这最后一窍心窍,其开窍效果相对来说比较抽象。 心窍乃五窍之主,唯有打通心窍才算真正跨入了通窍境。 心窍一通,心智便开。 修士从此之后便不再懵懂。 简单来说,从此之后童生们便有了智商加持,在修炼一途上能够走的更顺畅一些。 此时的宋青山,五窍之中皆泛起了光亮,证明其五窍皆通,已经是一名名副其实的通窍境修士了。 “好,下一个。”站在一旁的修士像是一个没得感情的监视器,记录了一番宋青山的表现之后,便吩咐他回到队尾。 这一轮测试的相当顺利,场间所有的童生,无一例外,全都是通窍境。 当然了这个结果,在选出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不到通窍境的童生很难被选上来参加这个初级修仙学府小比。 失去了用处的石碑没入了擂台之下,从擂台下取而代之升起的是一座石台。 在童生们的惊讶之中,石台上摆放的东西才显现出来。 那是一只鱼缸,一只透明的玻璃鱼缸,里面此时甚至还有一条巴掌大的鱼在缸中不断的游动。 看台上的童生们在影壁里开到鱼缸的一瞬间,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想要弄明白这个鱼缸和童生比试到底有什么关系。 “宋青山。请向缸中输入元气,尝试着用你的元气包裹住鱼缸中的鱼,让它无法脱离你的元气。”这次一旁的修士在宋青山还没有询问之时,便详细的告知了宋青山应该怎么做。 于此同时,各个擂台上的童生们,也和宋青山一样,准备对缸中的鱼下手了。 宋青山调整了一番后,双手靠在鱼缸两侧,缓缓的向缸中释放元气。 于此同时,缸中之水开始逐渐泛起了青色。 每一位童生身体之中都会有五行之属的灵根。 童生们体内的灵根偏向哪个多一点,那么童生修炼出来的元气颜色就会更偏向那一行。 但是,这灵根并不会对童生们的资质产生什么影响。 就好比虽然算命的说你五行缺水,但是即便是名字里取满了水字,你的命运也并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 要真说会有什么影响的话,可能就要等到他们开始修炼自己的功法之后才会显现出来。 宋青山的灵根五行偏木,所以他此时的元气颜色呈现出青色。 只见鱼缸之中此时已经有一圈缓慢流动的青色水波环绕在小鱼的身边。 只见那条小鱼在感受的元气之后,便开始扭动身子想要逃离这个青色水波。 缸中之鱼名为离元玄鱼,生在迷离海深处。这种鱼先天就对元气敏感,一生之中无时无刻不在躲避元气。 它身上的鱼鳞对元气有着天然排斥的属性,如果元气不到一定程度就会被它从元气圈中挣脱出来。 由于它鱼鳞的特殊属性,有些炼器修士会大量收集它的鳞片来炼制盾牌,这类盾牌对元术会有天然的抗性。 此时的宋青山紧咬着牙关,满面通红,似乎遇到了来自鱼身的极大反抗。 但是不论这条鱼如何扭动,它都被宋青山死死的困在了远处,无法游动分毫。 站在宋青山身后的童生看着宋青山此时的表现,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却是笑道:“这宋青山也没有多厉害吗?一条小鱼就弄的面红耳赤的?” 在宋青山差不多将鱼困住了十息时间之后,一旁的修士开口道:“可以了,你可以收回元气了。” 宋青山顿时送了一口气,缸中的青色元气逐渐褪去,那条小鱼开始欢快的在鱼缸之中游动起来。 宋青山走过朱绵绵身旁时对朱绵绵眨了眨眼睛说道:“绵绵加油!” 朱绵绵果断赏了他一记白眼。 “下一位!” 方才在心中耻笑宋青山的童生听到后大跨步的走上前去,非常自信的将双手放在鱼缸两侧。 他似乎已经能够想到,缸中的这条小鱼在自己制造的元气囚笼之中动弹不得的样子了。 “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这名童生开始全力向缸中输入元气。 他这一输之下才发现一个问题,这个鱼缸看似寻常,但是鱼缸的缸壁竟然能够过滤掉输入的元气。 他向鱼缸中输入十道元气,能够进入缸内的十存一。 也就是,他要花费平时十倍的元气,才能在缸中制造一个寻常的元气囚笼。 鱼缸之中渐渐的泛起了稀薄的红色元气,这名童生的灵根五行偏火。 这些稀薄的红色元气并没能对游鱼的行动造成什么影响,这名童生发觉,自己输入的元气会不自觉的从鱼的周身划过。 这条鱼像极了刷满的橄榄油的泥鳅。 一直到最后,这名童生也没有真正的困住缸中的鱼。 一旁的修士面无表情的让他回到童生队列之中,开始叫上了下一个人。 这名童生此时才恍然,自己方才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可笑。 于此同时,看台上的童生们终于看明白这缸中的情况了。 在看台上方的影壁之中可以发现,宋青山方才的表现已经非常不错了。 只有小部分的童生能过做到宋青山这样,大部分参加小比的童生往往只能困住那条游鱼一个眨眼的时间,有的甚至不能对游鱼的行动产生丝毫影响。 很快,朱绵绵就被记录成绩的修士叫到了名字。 她搓了搓手心的细汗,走到鱼缸前,缓缓的将双手贴在了鱼缸两侧。 朱绵绵的灵根五行偏金,明黄色的元气,渐渐的环绕在了游鱼的身边。 缸中的小鱼不停的拍打着鱼尾,试图搅乱缸中的水流来逃避明黄色元气的靠近。 朱绵绵抓准实际,向缸中注入了一大波元气,已经有她此时元气总量的四分之一。 明黄色的元气瞬间锁紧,将游鱼死死的困在原处。 一息 两息 三息 … 坚持到第七息之时,朱绵绵完全坚持不住了。 她喘着粗气的放弃了对游鱼的控制,游鱼一个翻身,来到了缸便,似乎对朱绵绵将它困住这件事感到颇为生气。 “好样的!”宋青山比这口型向朱绵绵说道。 评判团的府君们远远的看着场间童生们的表现。 唯一一个女府君,似乎在刚才关注到了朱绵绵的表现。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表情出来。 此次初级修仙学府小比,这些重点中级修仙学府的府君都是带着任务来的。 他们要为自家仙府挑选优秀的修行苗子。 好苗子注定是会被争抢的,赛到最后的童生,谁都知道他们是优秀的。 但是,如果这些府君能发掘出一些此时并没有那么优秀但是潜力无穷的苗子,那可是闷声发大财的好买卖。 所以,即便是这个第一轮的比试,仙府府君们都看的无比仔细,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可能。 缸中困鱼结束之后,鉴于童生们的元气消耗巨大,他们获得了短暂休息的时间。 此时也已经到了晌午时分,一轮烈日已经当头而立。 只是童生们出奇的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热量,仿佛头顶烈阳照射下来的灼热日光已经被削减了十之八九了。 一个个穿着云中馆修士服的修士托着一个托盘来到了各个仙府划分好的区域。 托盘之中安放着两个大号的丹瓶,仙府的教导修士结果丹瓶之后,便开始给童生们分发丹丸。 白阳仙府的一众童生们拿到丹丸之后都有些不敢置信,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精致好闻的辟谷丸? 这群人平时被鱼二嬢祸祸惨了,也难怪此时会有如此感慨。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四十六章 元术 斗场擂台上修整的童生们,也都分别领到了一枚回元丹。 吞服之后,他们只觉得丹田一暖,方才消耗的元气以极快的速度又充盈了他们的身躯。 那种感觉,就像是海带干被扔进了水缸之中,不多时便恢复到了最饱满的状态。 当然了,海带吸饱水之后就无法再吸收更多的水了;这回元丹也只能为童生们恢复元气,无法提高他们的修为。 于此同时,看台上的童生们也进入了一个放松的状态。 不少童生们已经开始歪着脖子打瞌睡了,比如——朱长川。 朱长川...... “这些人你都看到了?”白菲菲有点惊讶的问道,她可是一个都没看到。 虞狐因为在外与那些人纠缠,一身臭汗,他揪着自己的衣领子嗅了嗅,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的感觉。 一众妖兵妖将见到镇元子离开了方才放下心来,那镇元子也是在妖族天庭之上,大闹了一番,斩杀了数百名妖将,还有数千名妖兵。让得妖兵妖将都是胆寒畏惧。 墨子宁站在自己的墨盘之上,微笑着从天穹之上俯视着整个封印海。 一进入星魂冢,但人顿感欺压在身的紧迫气息,烟消云散,皆是舒适的长出了口气,各自盘坐,恢复着之前的消耗。 “当然,星月公司正巧缺人手,所以他们对我今天的行为既往不咎。”颜萧萧迅速地回答。 林萧一边诧异这家伙的行为,一边在更加努力的搂住自己的膝盖。 白菲菲一怔,这一点她的确是没想到,她有点惭愧的看了楚昊然一眼,看起来自己当家主的觉悟,还没有楚昊然高呢。 不管是不是被箭所伤,但毕竟是出了人命,亲王看台外立刻聚集了一帮人,大都是那些皇亲国戚。 这时那玉雪也仔细地看着那年轻的军官。当下两人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凌云看着紧锁的别墅门口,冷冷一笑,抬起脚来“咣当”一脚,直接把门踹开,然后就走了进去。 现在,这些凌家死士已经全部晋级先天境界,他们自身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次进行大规模提升,但凌云可以从外部着手,来提高他们的战力。 陈长生大吼一声。双手一甩。网极化柔,手臂甩动之时就如同是两条鞭子抽出,啪啪作响,灵巧之极的摆动两下,如灵蛇出洞,骤然窜出。 无论那些头目们怎么怒吼、漫骂、嚎叫,始终无法逃脱被杀死的命运,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会议室内的桌椅包括离耀和那些头目都被士兵们手上的激光枪射成了筛子。 因为是天道的变数,所以她时时刻刻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危险,她前进的每一步,都充满艰难困苦。 说话的自然便是那缓过气来的马大人,只见他立于徐犷身后,掂着肚子,颤着脸皮,一手指着凌断殇声音颇为尖利。 心中转过这个念头时,陈长生想到了所谓的天命,但随即更觉得这是个早就布好的局,一步步引着自己走下去,到了末了,自己也就成了所谓的天命之人。 一路悬浮飞下,不知道多少毒蛛,被陆辰的剑气分尸,也不知道有多少毒蛛,直接被轰的直落下去。 入夜十分,五万精神奕奕的暗精灵战士分作两队,分别向着两处有一万多人左右的白精灵队伍悄悄的潜行了过去。 “夫人,累的话就先休息吧。”隆多回答道,态度恭谨,俨然是作为管家该有的态度。 云昕并没有再反驳,因为她知道,要想顺利地拿到安眠药,就只能暂时顺从这个苦口婆心地劝说她的男医生。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四十七章 一分为二的标靶 梁又时是通源仙府的一名童生。 他生着一双清澈的灵动的眼眸,那双眸子似乎会说话。或许是这双眼睛过于的灵动了,梁又时的脸上很少会出现表情,他的朋友总是试图做些小动作或者是搞怪,试图以此来调动梁又时的表情。 不过,这个挑战就像学会一道全新的元术一样困难。 此时他正站在初级修仙学府小比的擂台上,方才施展元术的那几个童生他都非常熟悉。 小比开始前的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修炼。 那几个童生或许有一些天分,但是绝不可...... 赵福昕也觉得与这木灵有着与生俱来的亲切感,赵福昕心想:若你我心灵相通,你就到我的手上来吧。赵福昕把手放平,那木灵在他手边转了一圈果然飘到了手上,赵福昕觉得手心里暖暖的。 索性这几日听说明氏和贺兰冷春被送走了,她倒也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 “这家伙……这家伙是?!”熟悉的面孔让着巴克浑身都是颤抖了起来,而位于他身边的两名保镖则是怒吼着冲了上去。 顾萌回来,就好比失而复得的财富,但是,突然发生的这一幕,让顾妈有些无法接受。那语气都跟着‘抽’泣了起来。 白洪水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成功,再次摔了下来,这次落地有声,琴啸天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一使力,便跃上高墙,二人往蓝冥神族的后山逃去。 他动了,手中的剑带着一抹亮光,带着飓风般的杀机,犹如流星一般地划破空间,绚烂而且非常的优雅,剑光慢慢地散落,如同漫天星光一般。 幸好,天魔终于没有作壁上观,人如鬼魅一般地出现在花无影面前,直接抬起手掌,跟叶天羽的手掌直接对上。 关宸极像是有感应一般,发觉了宋熙铭在注视着自己,但是关宸极并没正眼看宋熙铭,而是用眼角的余光略微的扫过,那余光之中,尽是挑衅。 它不将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吃亏的是它自己。简单的话语中,已经道出了烈焰剑对琴啸天的依赖。可是,胡宝生二人怎么也会感觉到究竟什么原因。 徐惠一直没有吱声,一直在听,皇帝话语中这个细微的变化,她听到了。 吃面时,吴疆还想着董肖说的三八节的事,这个节日和周冀不搭界,却是张老师黄老师的节日,她俩可是向吴老师力荐自己的。 话刚出口,不远处就飞来团白乎乎的东西,等靠近了才看清,竟是只拖着六条蓬松尾巴的大白狐狸。 这么多强者同时以可怕的意志力量来镇压,足以压迫死同级强者了。 “叶凌云”邱冥鹤嘴角勾勒起一抹冰冷的笑。他们,即将在第七战台碰撞。瞬间吸引的目光比其它几座战台还要多,因为这里将会出现生死战。 他是唯一的一个,就算是中了蛊毒,也能通过碎魂,通过火焰炼化,将蛊毒解开的人。 中华大帝与魔帝虽然长相一模一样,但是彼此的气质却是千差万别。 众人拿着血液,却都停顿不动,没有任何滴血的动作,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将这血滴滴入眉心,那换来的就是龙逸下跪的耻辱,所以他们迟迟不动。 虽然看上去十分滑稽,但是却也没人笑的出来,这场比赛对比下来,自己那点伎俩简直如同儿戏一般,金诀,土诀再加上南峰没透露出来的冰诀,难道是玉壶宗有望再次崛起? 如果这样的话,挖掘机、汽车吊、推土机、铲车这些大件就够三建公司用的了。 项冬儿没心思和玺斗,一心念着自己和阿曜的约定。今夜,是他带她走的日子。想到可以逃离这里,心下就豁然开朗,手指一动,一个简陋的草环就编好了,这是项祁曾教过她的,逗她开心之用的。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四十八章 舞弊 评判团府君们的动作极快,不到几息之间便已经将能够晋级第二轮的童生名单罗列出来。 名单很快被转交到了红璞的手上,他并没有直接打开名单,闪身来到了斗场最中央的位置。 此时各个仙府的童生们已经聚集于此,方才显露出的那些个擂台,都已经沉入地下了。 耀眼的日光不知何时已经不复存在,圣殿斗场顶端照明的火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燃了起来。 红璞扫了一眼童生队伍,随后打开了手中的晋级名单。 看到名单的一刻,红璞眼角微微一缩,不他...... 叶枫这边,将车子在车辆出入口前停好之后,刚打算下车去扣门,没想到出入口的铁门就打开了,“叶少……”几个安保人员迎上来,一脸恭敬的道。 苏木大喝一声,提剑刺向从头笼罩而下的巨网,一道光芒从剑尖闪烁而出,凝聚出来的剑气,瞬间就把大网刺出一道长口。 那一抹消瘦的身影,在淡青的衣衫下显得更加消瘦,夜清绝想象着花无柳唱着‘天下沧桑我独宠’的时候,那单薄的身躯是怎样有那样一个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撑的,她到底经历过怎样的曾经。他不知为何,他竟有些悲伤。 “你,还有你,你们从楼梯上去,我和爱德华还有提非墨从员工电梯上去。”那个黑衣人下命令道。 “喔喔喔喔!”许多同学们高兴地欢呼着,仿佛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叫你看不起中国篮球,叫你看不起中国后卫,现在脸都肿了,同学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他这就真的是睁着眼说瞎话了,几分钟前可不是想要聊聊的姿态,而是要让自己的人直接把老傅控制起来的架势。 他是筑基巅峰修为,能够看出他深浅的人,必然是一位结丹境高手。 本来想斩杀四人,但想到此次前去妖兽山脉,怕是会凶多吉少,所以留下另外三人的性命,得以利用,至于那人惨死的样子,苏木懒的去看。 翟圆也急了,差点就说出口“不就是这样吗”,可是面对这个难得一见的贵公子,她不能这么大意粗心,必须每一点都不能出错。 原本还人声鼎沸的璃城城主府,现在变得鸦雀无声,沉重的气氛一直延伸到前厅大殿之中。 作为一个情报部门的负责人,对于那些他不知道的二维码和链接,他从来不会主动点开和扫描。 谭毅抵挡住了林暮的上万杆星空之矛造成的攻击之后,闪身御空飞到了一边去,脸上再也没有刚才气定神闲的神情,反而显得很是狼狈。 似乎是看出了希洛克的疑惑,‘艾丽丝’就稍微说明了一下,并且再次抬起手,对准了李珂,还有艾泽拉她们所乘坐的飞船。 李珂很早就想吐槽了,因为丽娜和唐吉她们的格斗服因为她们本身的流派的原因,所以是带着另外一套黑色的紧身配置的,而且她们上面也都好好的穿着带钢圈的东西,下面也有额外的衣物。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认真的吐槽。 黑人黑帮分子大声的叫唤着冲了进来,他们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武器都有,什么刀枪棍棒一应俱全,有的黑人一手拿着ak,一手拿着一个棒球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是他们的武器没有子弹也说不定。 这时巫行云道:“陆岩,你给我们说的修炼方法,肯定是正确的,我和师妹昨晚的确将原来的三成内力炼化成了纯净的北冥真气。 其中几个熟面孔惊呼着指过来,咬牙切齿地朝一个中年道姑禀报着。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四十九章 兄弟 圣殿斗场外 各个仙府的童生们都在此处碰头整理队形。 参加小比的童生们也汇集到了大部队之中,他们能够短暂的放松一会儿。 稍晚些时候,晋级下一轮的童生们还会被召集起来与各自仙府的教导仙师商讨第二日的比试内容。 出了通源仙府的人。 因为他们的教导仙师已经跑路了。 不知何时,从圣殿斗场的顶端到巨大的仙宫悬舟上,链接起了一条条灯带,看不分明是什么事物在发出光亮,不过整个圣殿广场门口都被照的与白日无异。 此时,陈橙与郝仁在...... “你是说他们故意把娅丽的身份透露给绑匪,让他们将娅丽绑架,然后拒不付赎金,好让他们撕票?”俊杰仔细想想,夏志新分析的这种可能性确实不能排除。 张侠敬了个礼,没有说话便匆匆走了,我冲常监敬了个礼赶忙跟上,枪在腰上沉甸甸的,好像有些烫。 这一嗓子极为清亮,竟然将一片狂吼乱叫都压了下去,那些格迦一下子全都停住,颇有些滑稽的保持住刚才的姿势一瞬,便像是报完时的木偶一般退去,隐入地下。 在这三个月里面,本来慕容嫣以为自己来晚了,可没有想到她来到混沌城以后,却依旧没有发现雷诺,从周一宝的护卫传回来的消息得知,遗失神殿传送点那边已经三个月没有动静了。 “我可以等你下班。明天下午我早点去你公司楼下等你。”丁磊献殷勤道。 闻言后叶棂甫一激灵,回神时忙不迭敛眸:“没有。”也在这时收整了飘忽的心思,定住了浮躁的心。 陈曹皱了皱眉头,显然感觉到不太对,但是没有感觉那里不对,他将眼光望向九面笑狐。 陈曹闻言立即低头捡起了装备,也许九命骷髅是突破口,直到现在他还不能刚刚还在和自己生死相搏的人,现在却面如死灰,见到自己向见到上帝一样的人到齐有什么企图。 俊杰点点头,不管夏志新说这话是否出于真心,俊杰都对他心存感激。 逸单膝跪地,呼吸有些微喘,尽量的让自己保持着平静。一只手捂着自己被划伤的手臂,另一只则贴在地面上,掌心释放出淡淡灰光。 安静了一夜的云家村,没多久时间,家家户户也随之冒起了炊烟。 一想到他黑暗中阴恻恻的浅色瞳仁,她不禁在夏日里打了个寒战。 云溪才不会说啥“没事,你们先吃吧”,这些孩子们能忍着让她先吃,她当然要吃了,这是对于他们这样谦让的肯定。 所以这时候,即便是为了己方保身计,也不可在这时候提出跟兀真人开战。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这玩意看起来比火铳无论是射程、精度还是威力,都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而且,装填过程也简化了许多。 陆温栗骨子里还是有钱的公子哥,规矩什么的在权势金钱面前什么都不是,罚单也不是。 期间有侍者进来送了零食和酒水,青圭介老老实实拿了气泡水饮料,月岛和白石「为人师表」,也装模作样拿了饮料。 “救我的事儿,我确实欠你个感谢,不过我并不会立刻就对你信任顺从,因为的男人的本性就是坏的,这个我深有感触,所以我会一直盯紧你的,这就是我在你醒来之后立刻也醒的原因。”柳悦紧声说道。 并且尤为惊喜的是,他没走多久还找到一颗遭雷劈过的断截树干,已然死了故而那枯树干上长起了不少的野生木耳,这可是号称素食之王的东西,营养维生素含量极多,还能补气补血,正是他们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五十章 耳光与奔逃 云中馆乙号悬舟某个拐角 朱长川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探出了小半个脑袋向里张望着。 此时,郝运正与沈万辉对峙站着。 沈富倒在地上,尽管此时他已经有了来自郝运的支持,但是一直以来沈万辉在他心中留下的阴影还是让他不敢动弹。 他只能侧着身,借着昏暗的光才能勉强看清郝运的脸。 沈富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给郝运一些精神上的支持。 在他看来,郝运自然不是沈万辉的对手。 抛开沈万辉此时已经是一名通窍境的修士,也抛开他是能够参加初级修...... 说滚就滚,周名扬相当干脆,一连在地上滚了七八圈,避让掉了大部分的拳劲,饶是如此,屁股上也挨的不轻。 这男的自己不争气,把那个长的虽然漂亮,但打起他来一点情面都不留的婆娘宝贝的跟什么一样,外人就是再说什么也都没用的。 确实,萧辞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假象。不过,弄假成真,并不难,不是吗? 一进四合院的房间算上厨房,卫生间的话一共十二间,怎么着都够分的了,还有中间这个偌大的院子……种上一些观赏性的花草,其实也不错。 原主最大的愿望是活下去,这样一个卑微的愿望她都不能替她达成的话,她可白说自己是话花魂鉴的宿主了。 而她嘴里跟冷泉一样的液体,也没让他失望,着实让他沉迷不已。 田倩倩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最后又给董思璇打了电话,结果也是和白海荣一样,她也不知道是谁。 靳司丞皱了皱眉,眼底掠过一道担心,走到门口,只见简晗抱着马桶再吐。 归根到底,打斗中的夸张是施力与受力的适度夸大和延长。力度的顺势延长,绝不是对力的回避,也不是扭曲,更不是违反。 晏姜仿佛怕打扰到他,轻轻的关上门。接着又是大门被关闭的声音,这下彻底与外界隔绝了。 只是,他并未看到敌人之所在,无法推测那敌人是否是他所猜测的。 要说真正打起来很简单,但上升到理论还是受益匪浅。换句话说就是攻防转换的类型总是交替搭配着使用,相互试探并且逐步升级,慢慢使零星攻击变成彻底敞开式攻击。 有的还没有爬上百丈,就已凭空消失!而有的,则是爬到了四五百丈。并且,在青石台阶上,也是越往上,出现在青石台阶上的修士,就越少。 “只怕也和恐惧之珠有关系。珠子吸收了他的恐惧,所以他不会害怕。”王悦嘉道。 众仙却是琢磨他话里的意思,莫非与神王真是旧相识,若是动手,他日神王恢复记忆时,未免不美。 g的这是那门修炼之法?他完全就是闻所未闻过。当然而叶辰也明白,这一切就是这什么狗屁少主在找乐。 这次他本以为那几人会趁着风震宗等人出手之时一同出手,不想他们还是没有现身。 谢妈妈咬咬牙,把铺盖放到了一边的美人塌上,心里却是犯起了嘀咕:主子虽说不太爱说话,但是一向都与自己亲厚,今儿怎么说的这个话,有些话中有话呢? 宁天林对身后一直跟着的三名保镖道。说完,身形闪动,就离开了这家医院。 “你若是希望,日后可以去我们独孤家做客。”独孤青笑着说道。 越说到后面,半精灵老妪愈发激动,脸上充满了皱纹的老肉一颤一颤。 其实狼生伪装得非常好,没有鬼子看得见他,只是这坑爹的枪产生的烟雾缭绕让鬼子知道他的位置而已。 “什么嘛,原来你还是记得的,搞得我刚才伤心了一下。”高黛月又好气又好笑。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五十一章 再见柳文 看到朱长川与郝运,左寒就不可遏制的想到那个身穿黑袍的无名修士。跌境之事仿佛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左寒下意识的就往后撤了一小步,只是一小步,撤的多了有点对不起他府君的身份。 他看着身前三个孩子问道:“你们在这干嘛?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吧?” 左寒说着话的档口,五短身材的修士也赶了上来,他倒是一下就看到了自家府君,连忙恭敬的行了一礼:“见过府君。” “郭铁,你怎么在这?”左寒此时没有多余的心思管他,就只是...... 似乎剑侠客问的这些问题,都不约而同的往一个方向靠拢了,这让江州衙门的这两个守卫隐约的感觉到剑侠客确实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 剑侠客万万没想到一上来会是这么劲爆的任务,原本还以为只是巡个逻,买个东西之类的简单任务,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的劲爆。 左侍和右奉一直以来严防死守,不许任何人接近太一殿,若非因为妖星的出现,他们也不会轻易离开太一殿的。 尸体双手直直地伸向前方,双目紧闭,就像常人梦游一般。但是动作却比人要僵直很多,缓缓的向前走,身体的骨骼磨擦发出一种奇特的声音。 那张符纸虽然贴到了她的身上,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痛苦,嘴角依旧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首先来到王家的地方,毕竟楚家自己已经得罪过了,就看这个王家的人怎么样。 龙驹见此情此景,心中也是抖动不安,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有毒吗,难道他们提前吃了解药。 “不像。”吕雉看了看王昊身上,尤其是手臂和脖子没有半点伤痕,这才说道。 还没等雷霆火球爆炸,那些虾兵虾将便已经全部倒了下去,死翘翘了。 黑熊精的身上凸凹不平,到處血肉模糊,直接成了一個畸形的蜂窩,被金箍棒戳出來的洞洞更是觸目驚心。 蚊子死了不少,茵一闭眼,一睁眼,他那蓝的发亮的眼睛飞速射出几百条青蓝色的针,又细又长,一瞬间,几百只蚊子丧命。 并且极其反常的看着他眼前的这个少年。他的神情与葡不太一样,但都是一样的复杂。 李学义感到冷风飕飕,磨刀霍霍,他现在已经感觉到他们的下场,他没有想过为他们求情,既然他们背叛娘子军,他们已经不是自己的兄弟,他们现在是个背叛者而已。 瑾瑜:店在马路边,只能将就点。要是离远些,那就更好啦。都已放假啦,咋还不回家? 几人接下来继续向北而行,期间路过一家茶馆,便走进去歇息了一会,喝口凉茶,听听人们聊天。星花和暮要了杯这家店新创的冰镇果茶,味道鲜美香甜,解暑必备。 我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但是,这两位公主无论是私事,还是公事,竟都对答如流,令我犯难。 甚至说,很多时候,银看不到老人的眼睛,只能依稀猜测老人是什么表情,心中究竟有何事,老人的眼睛并不浑浊,但是并不透明。 值得一提的是,在那之后,离长歌就再也没有问过墨音关于林葬天的问题了。因为在这之后,她已经不再需要从别人的口中了解到关于林葬天的任何消息了。 然而,这其中既然有陈烟南的师父侯天佑,叶伤寒就失去兴致了。 看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她没多犹豫,就继续开始扫荡其他灵草铺的种子。 直接无视楚天皓那些扬言,云祥耀这个当爹的只觉得自己里子面子都有了,于是乎,大手一挥,又在嫁妆上又添了两成,可把莫氏也心疼得哟。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五十二章 这脸怎么回事儿? “柳仙长,那这云中馆有售卖灵符的产业么?”郝运寻思了一会儿向柳文问道。 “当然有了,你何出此问呢?”柳文看着郝运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郝运没有回避柳文的眼神,他没有多加思考就脱口而出:“因为我喜欢画灵符,然后我能用的灵符实在是太少了。柳仙长我知道您之前来的时候给我捎来些灵符,但是我娘怕我乱画每次就只给我几张,根本就不够我画的。” 柳文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即站起身来向自己的书桌走去。 他在书桌上的一个木盒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了一摞物品,随后整齐的摆放在了郝运的面前。 黄澄澄的符纸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郝运不得不眯起了眼睛来控制自己快合不拢的嘴。 看这刀符纸的厚度,怕是没有三百张也有个两百张,这些符纸足够郝运挥霍上一段时间的了。 看着面前的符纸,郝运的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柳仙长,这不好吧?” “这时候你怎么还客气起来了?你不要的话我就收起来了。”柳文作势便要将符纸收拢起来。 郝运连忙抱过了符纸说道:“那就谢谢柳仙长了!” “我已经命人去和你们教导仙师说了,今天晚上你们就在此处待着,明日一早你们教导仙师会在外头接你们。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柳文和郝运嘱咐了一声就起身离开了。 眼下这间屋子算是云中馆悬舟内部最好的几间修炼室之一了,这屋子里除了一个书案和一个书架外,就是打坐修炼的上好蒲团。 柳文走后,三人陷入了一个神奇的无声尴尬着的阶段。 “说说你哥的事儿吧。”郝运开口打破了僵局。 “啊...”沈富显得有些意外,似乎没有想到郝运会突然这么问。 “你得告诉我,我才知道怎么帮你啊?我们是朋友啊,对不对?”郝运向沈富解释道。 “朋友?”沈富念叨了一下这两个字,眼睛里隐约泛起了些异样的光彩。 “其实我哥他原来不是这样的...”沈富一边回忆着,一边开口说道。 沈富的爹沈如天是一名五境修士,在玉如仙界来说,五境修士确实算的上是不错的修为了。 为了不浪费自己的修行资质,沈如天没有像其他的修士一样继续埋头修炼,而是开始关注起了自己的下一代起来。 在沈如天的想法中,他的孩子都会是修行资质非常之好的童生。 沈富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都是沈如天在这种奇怪的想法下得来的孩子。 在玉如仙界,虽然没有实行控制人口的政策,但是,很少会有修士夫妻会生到两个以上的孩子。 因为无论女修的修为有多高,一旦她怀上了身孕就会和寻常的孕妇一样,生产可能会遇到的风险并不会因为她的修为高而减少。 因此,在玉如仙界,如果一个女修愿意为男修生孩子,那就是真正发自心底的爱了。 但是沈如天却完全忽视或者说是扭曲了沈富她娘亲的这种爱,不断的让她生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 当然了,沈富的这些哥哥姐姐也确实和沈如天想的一样,修行资质都属上佳,抱着下一个永远更好的心态,沈富来到了这个世界。 可惜不幸的是,由于太多的生产透支了沈富娘亲的生命力,又或许大道冥冥之中有所安排。沈富生下后不久,她娘亲就离世了。对于沈富娘亲的死沈如天似乎没有一点点愧疚之情。 一开始,沈富算是幸福的,沈如天抱着对沈富的期待将他抚养长大。 在人生的前几年中,沈富还算是过了几年正常的童年生活。 很快沈富就到了可以去修仙学府报道的年龄,按照沈如天的想法沈富本来是应该进入碧羽仙府修行的,但是中途听说白阳仙府中招收到了一名天资卓绝的童生后,就改变主意为沈富报名了白阳仙府。 所有的噩梦都是从这一天开始的,白阳仙府的无字碑上显示沈富的修行资质十分的低劣,那一刻,沈富觉得自己的父亲已经不再是自己的父亲了。 感觉到了极大失望的沈如天,从这一天开始就不再理会沈富的死活了,连带着的,大他几岁的哥哥对他也换了一个态度。 沈家的前三名修士此时都已经不在柳叶洲上了,他们或许是忍受不了沈如天的脾性,或许是寻找到了正真的自由。 此时的沈家洞府之中,只剩下了沈如天,沈万辉与沈富三人。 沈万辉其实一直对沈富抱有着深深的敌意,在他的观念之中,娘亲的离去完完全全都是沈富的原因,是沈富这个倒霉鬼害人精才让他的娘亲离他而去的。 沈万辉完全没有去想,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他的父亲沈如天。 从沈富出生的那一天起,沈万辉的肚子里就被埋下了一颗叫做憎恨的种子,这颗种子一直都没有机会生根发芽,因为在沈富出生后的那几年,沈万辉对沈富是疼爱有加的。 碍于父亲的关爱,沈万辉一直将这种异样的情绪藏在心中,反而父亲对沈富的喜爱更加加深了沈万辉内心的阴暗。 当沈如天与沈富从白阳仙府回来的那一天,沈万辉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 许久没有对自己表示关心的父亲今天破天荒的开始和自己交谈起仙府的修炼情况。 至于那个原来被父亲捧在手里的宝贝沈富,此时却是像被扔进了垃圾堆中。 沈万辉心中憎恨的种子在这一天里破土而出。 他找了个理由尝试着打骂了沈富,往日里对沈富十分维护的父亲此时竟然完全无动于衷。 沈万辉像是得到的父亲无声的支持,那根名为憎恨的藤蔓很快爬满了沈万辉的心间。 从那之后,沈万辉越来越过分,越来越肆无忌惮开始对沈富进行打骂。 沈如天越是沉默不言,沈万辉就越觉的自己做的完全正确。 这是在为父亲出气,这是在为娘亲解气。 沈万辉如是想到。 说道此处,沈富已经泣不成声,不过除了心中苦闷之外,他又有一种袒露心扉的松快感觉。 郝运与朱长川听见沈富的描述早已愣在当场,他们如何也想象不到,在一家人中还有这样的事存在。 郝运绕过桌角坐到了沈富身边,他从柳文给的那一沓符纸中抽出了一小摞放在了沈富面前:“沈富,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会帮你的。” 郝运的话说的那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即便沈富心里并没有对此有多少的期望,但是在此时此刻,他还是开心的收下了郝运给的那一小摞符纸。 “哥,那我的呢?” “你的回头再给你。” 对于沈富的情况,解决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在修炼上有所成就,不用太高比那个沈万辉高就可以了,对于修炼这个事儿,郝运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经验了,而且,郝运储物镯里还那蕴元果可以使用。 郝运十分怀疑,自己和朱长川吃那个蕴元果没有是因为资质太好的缘故,这么想可能有些不要脸,但是或许事实的真相便是如此。 三人又聊了些其他事后就开始了打坐冥想,一夜就这么悄悄的过去了。 ... “你们三个可真是让我好找啊?要不是云中馆的人告诉我你们在这条悬舟上我都要去和府君告罪了。” “竺师,昨天晚上人太多了,我们一不小心就被挤散了,真的不是故意走开的。” 什么不是故意走开,我们就是故意走开的,非常的故意! 由朱长川来说这句话是再合适不过的了,竺原并没有多加询问,这事儿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三人互相搂抱着走回了童生队伍之中。 竺原看着笑容灿烂的沈富,总觉得他和昨天似乎有什么不同了,但是具体不同在哪他又难以言明。 左寒在得知昨晚柳文主动将房间让给郝运他们三人之后,对郝家的背景又有了新的认识,看来不去招惹他们一定是不会错的。 圣殿斗场内与昨天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修士家长的看台上少了一大部分的人。 “郭道友,你这脸是怎么了?”韶思源看着坐在左寒身旁的郭铁问道。 此时郭铁的左脸高高的隆起,似乎嘴巴里塞足了南花阁的糕点。 “唔,没...没什么,昨天不小心摔的。”郭铁小心翼翼的看了左寒一眼,发现左寒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红璞依旧是穿着他那身令人瞩目的鲜红修士袍,他短暂的开场词之后,晋级的那一百二十八名童生就在修士的带领下来到了场间。 巨大的影壁上,一百二十八名童生充满着朝气的脸庞清晰可见,可当影壁上出现了某一名童生的脸庞后,所有的童生们都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沈万辉不停的用手遮挡着自己的脸,但是无论他怎么遮挡,影壁都能全方位无死角的展现他“美丽的容颜” 昨天回到修炼室之后,沈万辉以为脸上的肿胀会想以前一样随着自己修炼元气而渐渐平复。 但是,事实证明,经过一晚上的充分发酵之后,沈万辉的脸肿的更加的夸张了,俨然就像是一颗猪头。 “郭道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童生应该也是你们碧羽仙府的吧?他这个脸是怎么了?难道也是摔倒所致的?”韶思源看了看左寒,又向郭铁问道。 “这...这...韶府君,确实是如此,我们,一同摔倒的,他修为低微一些就肿的比较明显...” “哦,原来如此......”韶思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五十三章 童生众象 圣殿斗场四周的看台上,属于各个仙府的旗帜随风招展。 在圣殿斗场之中的擂台又变换了模样,与昨日的小块擂台不同,今日,所有参加小比的童生都被安排在了一个巨大的擂台之内。 一百二十八名童生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随着红璞的一挥手,一百二十八个蒲团均匀的分布在了硕大的擂台之上,在每一个蒲团之前都安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紫红色书案。 书案上整齐的摆放着三张灵符,在灵符的边角有着云中馆独特的云纹。 这是童生们第二轮上半场命题所...... 看着陌千千那眉开眼笑的表情,韩锦风的目光移向了她手中的碗里,热呼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只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二哥,你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这件事还是交给大哥去处理吧。”莲心赶紧说道。 “瞧你说的,人多了做个伴,最少也不会太寂寞不是,留下吧,大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我笑了,上千握住李晓天的手,使劲的摇了摇。免得李晓天感到尴尬。 给人的感觉,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他的意志精神。 还知不知道尊重一下她这个师父了季佳唯气愤的想着,压根忘记了人家根本就还没答应,甚至是不想做她的徒弟的。 对于她而言,对于整个姬家嫡系一脉而言,叶秋万万不能发生任何的闪失。 与此同时,李昭手中出现一把白色的弓箭,他迅速地拉箭上弦,“嗖——”白色利箭流星一般朝紫符射去。 接来下的谈话,我将我和姐姐、徐冬等人上鬼山找凌紫瑶一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二人。 我看到蒋兆连自己身边的人都能够这样对待,我的心就更提到嗓子眼了。 一缕玄之又玄的暖流,透过指尖,渗入他的皮肤骨骼,直达脑中。 从天景的角度只能看到父皇的背影,但她可以想见到宜妃此时的脸色,必定比死人好不了多少。 以夜无悔他们现在的实力,没有必要惧怕任何人,对他们夜家无礼,那么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天色将晚,宫人们准备得差不多了,都各自回房休息去了。天景和贺云阳在喝最后一泡茶。喝完这道茶,天景就该回去了。 “苏欢,你这个节操没下限的货。”苏欢仰头看窗外的蓝天,雄赳赳的对天咆哮。 他眼风一扫,我还想说什么,都被他瞪了回来,乖乖的拔了着眼前的菜。 还有一个地方,经常受南宫亦儿光顾!就是在开第一家花样楼之前,南宫亦儿就开始圈的一大片农场,里面分为四个区域,第一个是果园区,第二个是蔬菜区,第三个是畜牧区,第四个是药材区目前还在开发。 惊险的躲开了g的攻击,但是g明显对这次被躲开很不满,咆哮一声后马上就又冲到李风身边,大爪朝李风盖了下来。 “你们!”范静香原本已经回过一次家,但是顾江洲和秦婉怡根本没有在家里,电话再次处于关机状态,她不甘,便到了酒吧找醉,狠狠的拒绝了几个上来搭话的男人,却没有想到刚出酒吧就被人堵在了巷子里。 见两位妖修没有动作,“走!”四人齐声说完,化身带着妍梅飞向远处。 等回到家,阿忱他们开始处理这件事,苏茶则在地下室录制绣唐刺的正式教程,毕竟答应了云祖大师,对方也帮了她,自然是要给与一定的回报。 那么孤身回到扶桑的大和咲人就会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还怎么与札幌道宗、神户道宗争夺扶桑本岛的最终控制权。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五十四章 往事 在第二轮第二场的题目被揭晓之后,擂台之上的一百一十九位童生就开始快速思考起来。 如果说小比的第二轮第一场是考验童生们对灵符的专精程度的话,那么这第二场考验的就是童生们对于已经学习过的灵符能否进行灵活的应用。 世间万物皆有相生相克之说,在灵符一道也是如此。 抛开五行灵符的相生相克不说,在其它的灵符之间也都蕴藏着神奇的克制。 例如当能够将修士困在原地的天地囚笼符遇上了巨化符之时,那灵符形成的囚笼就会成倍的增大以至于露出足够的缝隙让被困其中的修士得以脱困。 例如在贴了隔音符的房间之中子母灵符会有极大的可能失去它的效用。 诸如此类的克制还有许多,至于能不能发现则有赖于童生们的钻研以及教导修士的指导了。 擂台上的修士为每个童生重新发放了三张灵符符纸,在第二场比试开始之前,红璞再次开口讲到了一些额外的条件: “首先,要恭喜你们来到第二轮的第二场比试,距离获得和中级仙府府君切磋的机会仅有一步之遥了。我知道,此时在场的童生之中,有一半以上都拥有着超过三张的符纸,你们一定要善用这几张符纸。在童生灵符排名相同的情况下,使用灵符符纸越少的童生会有越大的优势。” 听到此处,场间的许多童生都开始扼腕叹息,他们之中有童生为了追求第一张灵符的完美,在完成的情况足够好的情况下,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重新画了一道灵符,多使用了一张符纸。 倒是有些没有这么多纠结,画完就完事儿的童生,歪打正着的多保留了一两张符纸。 “我知道,许多童生可能会有想法,觉得我没有事先说明这件事儿,导致他们浪费了一两张宝贵的符纸。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们现在不能仅仅将这场小比只当做一场小比来看待了。试想有一日,当你身陷为难之中时,你身上只余下了一张符纸供你使用来脱离危险,难道在那种时候你还会不珍惜那唯一一次的机会么?如今的玉如仙界或许给了你们一个无比平和的修炼环境,但是作为一名优秀的修士,你们必须要有危机感,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在修行这条路上走的更远。如果你们以后并不想继续修炼了,那你们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红璞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迷雾符,发现此符的修士名为刘宇。此符一旦激活就会在一小片范围之中释放出浓浓的迷雾,在迷雾之中,修士只能依赖他们的耳朵。 此符从前常被修士作逃跑之用,在迷惑敌人之际迅速远遁得到一线生机。 虽热这迷雾符看上去怂的不行,但是它的效用就是如此的简单粗暴,那么接下来,请好好使用你们手中的符纸,画出一道能够克制迷雾符的灵符来吧。比试时间缩短到两炷香的时间,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三脚香炉中的鹅梨帐中香无风自燃,第二场比试正式开始了。 在得知了手中的符纸会有额外的加分之后,童生们对待符纸的态度肉眼可见的慎重起来。 那些在第一场中咋咋呼呼想也不想就下手的童生们,开始了愁眉紧缩的思考阶段。 顶着个猪头的沈万辉表情十分平静,入神的思考似乎暂时让他忘却了脸上的疼痛。 前一晚的突击培训,说实话沈万辉并没有听见去多少,他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在记忆中寻找到那个关键的瞬间,来画出能够克制迷雾符的灵符。 此时的评判团上,葛天对着中级仙府的这几位府君说道:“各位府君不妨提一提,在你们看来有什么能够很好对抗迷雾符的方法。” 府君们的回答大同小异,总结来说可以被归为三类: 第一类为破障符,此符本意是来破除某些泥潭沼泽中的毒障的。当然,用它来破解迷雾也算是合用,只是这破障灵符只能管住自己周身,并不能大规模的驱出迷雾。 第二类为清明灵目符,使用此符就是不去理会身前迷雾,使用之后便可无视迷雾算是最为正统的抵抗迷雾符的灵符。只不过,这清明灵目符的术印过于繁杂,根本就不是会在初级修仙学府中被教授给童生们的灵符。所以,这一符虽然是答案,却很难被用在此处。 第三类与第二类大致相同,也是在场童生不太可能画出来的。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大部分的童生们都开始了第一次的尝试,不过朱绵绵却是迟迟还没有动静。 她并不是对这第二场没有头绪,相反的是,在迷雾符出来的第一个瞬间朱绵绵就想好破除迷雾的对策。 只是得到这个答案的瞬间,让朱绵绵不得不想起了一些令她是十分怀念而又害怕怀念的瞬间。 “娘亲,你在干什么呢?”扎着两只可爱羊角辫的朱绵绵透过门缝向朱珠问道。 此时的朱珠笑颜如花,她还没有意识到如此简单温馨的生活会一去不返。 “绵绵,娘在给你炼那个好吃的彩色丸子啊!”朱珠一边控制这丹炉,一边向朱绵绵解释道。 朱绵绵眼前一亮,开心的说道:“真的吗?那我想多吃两颗!” “不行哦,一天只能吃一颗呢!”朱珠一边说着话一边控制着炉火显得有些吃力。 朱珠也是才开始炼制这家传的五色辟谷丹,正常来说,一炉丹药应该会有十几粒成丹,但是不知道是哪个炼制的环节出了问题,或者是熟练度还不够。每次朱珠都只能炼制出个位数的成丹。 朱珠一时陷入了思考,丹炉中的炉火瞬间暴涨,宣告了她的炼丹失败。 滚滚的黑烟从丹炉中翻涌而出,很快就钻过门缝涌到了洞府之中。 朱绵绵大声尖叫起来:“啊,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不一会儿,丹炉中的黑烟便布满了整个洞府,朱珠此时无心处理黑烟,她只怕朱绵绵在这黑烟之中乱跑不小心撞在何处。 “绵绵,你不要乱跑,站在原处,娘亲去寻你。你千万不要乱跑啊!” “娘亲我在这里”朱绵绵朗声喊着,浓浓的黑烟熏得她睁不开眼睛,只能随手抓住了身边的事物蹲在原地。 朱珠寻着声音找到吓了不敢睁开眼睛的朱绵绵,安抚了一番后才从储物镯中取出了一道灵符,激活之后顺手向前一抛。 在黑烟之中,只见一道绿光闪过,洞府内挂起了一阵奇风,此风略过洞府内诸般事物之时似乎没有丝毫的力道,但是却能带走洞府内的滚滚黑烟。 黑烟渐渐散去,朱珠怀抱这朱绵绵坐在原地,良久朱绵绵才停止了哭泣。 睁开眼睛看到朱珠的第一眼,朱绵绵以为自己认错人了,眼前的娘亲满脸漆黑,喉咙中的话竟然一时说不出来了。 “娘亲,你怎么这么黑?”朱绵绵想了良久才问道。 “你也是个小黑猫呀!”朱珠刮了刮朱绵绵的鼻子把她抱到了铜镜前,朱绵绵看着铜镜之中乌黑的自己尖叫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啊,绵绵哪有这么黑!都怪娘亲,娘亲让我变成碳头了!” 朱绵绵一边喊一边哭,逗得朱珠大笑不止。 想到此处,朱绵绵也画下了灵符的最后一笔。 这张灵符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用,就算是仙府中教导灵符的仙师讲到此符之时也只是一带而过。 但是朱绵绵却是因为幼时的回忆对此符记忆深刻。 此符名为东风符,相传乃是末法时代前一位复姓诸葛的修士所发现的。 东风符被激活之后能带起一阵东风,这风不像某些风刃之类的灵符一般威力巨大,却有着驱散烟尘迷雾的奇效。 东风符完成之后,朱绵绵马上举手向一旁的修士示意自己可以提交灵符了。 此时所有的童生都还在埋头画符,有的童生的书案上已经放了两三张完成的灵符了。 不过这些童生总觉得,已经完成的这些灵符似乎还差点什么,所以迟迟没有举手。 一些看到朱绵绵才画了一张灵符就提交的童生,颇为不懈的在心中想到,这样的灵符能够入了那大师的法眼,那真是他瞎了眼了。 评判团的看台之上,韶思源看着第一个提交灵符的朱绵绵,同样觉得她有点操之过急了,怎么就不再想想第二种灵符呢? 他们并不知道,此时的朱绵绵触景生情,若是再看几眼手中的灵符,只怕是会忍不住落下泪来。 朱绵绵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让一群外人,见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三脚香炉内的鹅梨帐中香落下最后一点香灰,所有的童生们也都准时将完成的灵符提交了上去。 评判人只有葛天一人,所以这一次的过程会有一些长,各个童生得以先下场休息,只等葛天列出了排在前十六名晋级的童生,再出来听结果即可。 葛天看着童生们提交的各式灵符,时而因为童生错误的应对而失望的摇头;时而看到形神具备的灵符而满意的微笑;时而看着手中乱画一起的灵符疑惑攒眉,时而看到略有新意的灵符而眉头舒展。 不过显然,大部分的童生都沿袭了破障符这一想法,这种时候,葛天关注的就是灵符本身的优劣了。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五十五章 最后两战 “姐,你真棒!这样你就可以参加明天的最后一轮比赛了。”郝运靠在朱绵绵身边笑着说道。 朱绵绵揉了揉郝运的脑袋,心中也是松了一大口气。 说实话,对于那张东风符她心里也十分没底,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 朱绵绵以微弱的优势排在了十六名童生的倒数第三位,是白阳仙府之中唯二晋级的童生。 另一个是宋青山。 通源仙府的梁又时排在了十六名最终晋级童生的首位,通源仙府中硕果仅存的一人。不过好在还有他,保住了通源仙府最后的颜面。 碧羽仙府之中有三人晋级,顶着猪头的沈万辉确实是有几把刷子,排在了晋级童生之中的第二位。 此时圣殿斗场中已经提前散场了,由于明天第三轮比试的需要,斗场内的擂台需要连夜布置一些阵法来保证它的坚固程度。 此时朱绵绵获得了短暂的休息时间,她选择找来了自己的两个弟弟一起说说话。 此时她们所在的,就是云中馆的乙号悬舟。 由于是韶思源授意的,所以郝运两兄弟也没有受到竺原的阻拦,第二次来到了这艘船上。 三姐弟聊天打屁了一会儿,等到仙府中来人通知之时,朱绵绵就带着两人走向了出口。 在出去的路上,迎面走来了三个童生,郝运一眼看看出来,走在正中间的就是沈万辉。 沈万辉也是一下子就认出了郝运,他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不归随即想到此时自己身边有人,就不那么害怕了。 此时沈万辉的脸已经消肿了,作为碧羽仙府晋级到了最后一轮的童生,左寒当然不会让他就顶着这么个猪头去丢碧羽仙府的脸。 不过,左寒也就是不知道沈万辉的脸是被郝运扇的,如果他知道的话,或许情况就不一样了。 “小子,你给我站住!”沈万辉恶狠狠的朝郝运说道。 郝运对沈万辉的表现非常的失望,看来上次还是没有打到位。 不过此时的郝运可就不能像上次一样了,他果断的躲到了朱绵绵的身后。 朱绵绵也是伸手护住了身后的两个弟弟。 沈万辉指着朱长川与郝运说:“我知道你们两个是谁了,你就是那个天选灵修对吧?至于你,资质烂的一塌糊涂...”沈万辉没有接着说下去,毕竟一个修行资质烂透了的童生,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把他脸都打肿了。 “我告诉你,这里是云中馆的悬舟,不是你们碧羽仙府,你这样做信不信我上报给你们的教导仙师。”朱绵绵面无表情的对沈万辉三人警告到。 “你就是他两的姐姐?为什么你两个弟弟一个姓朱一个姓郝,这个姓郝的不会是捡来的吧!”沈万辉肢体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是嘴上却一点也不饶人。 “这和你有关系么?”朱绵绵不得不承认,沈万辉虽然没有说对,但是却戳到了她的痛楚。 “我告诉你们,以后最好别被我单独遇见,不然的话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好运了。让让,我要过去。”沈万辉带着两名碧羽仙府的童生擦着朱绵绵三人走过。 “对了,朱绵绵,你最好祈祷,明天抽签不要抽到我。” 沈万辉走过拐角,向朱绵绵留下了一句话。 “没事了,你们不用怕。”朱绵绵向两兄弟安慰道:“不过你们怎么会惹上他的呢?” “姐,是他先欺负我们朋友的。” “算了,我也不管是怎么回事,总之以后你们还是少管闲事。” 朱绵绵把两人带到舱口,竺原已经等在外面了。 在离去之前,郝运悄悄的对朱绵绵说道:“姐,我给你那根棍子该用就用,不要藏着。” 朱绵绵有些无奈的说道:“知道了,你都磨叽了几遍了。” 不过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觉得那东西卖相实在是太差了,怎么能拿的出手呢? 小比第三轮的对战虽然明文规定的了不能使用法器和开锋的武器,但是还是有一些空子可以钻的,比如棍子... 当朱绵绵和郝运两兄弟吐槽这对战规则的时候,她目睹口呆的看着郝运从储物镯里抽出了一根小臂长短的木棍。 棍身泛着黑光,给人一种很不干净的感觉,入手有些沉但是并不影响使用。 当朱绵绵问道郝运这东西是哪来的时,郝运只说是凤霞山的山林里捡到的。 其实这就是之前用玄冥重水泡出来的树干,本来上回东宁山试炼的时候郝运就带在身上了,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机会用。 这次正好让朱绵绵试试它的威力。 别的不敢说,硬度那是绝对扎实的。 目送着郝运与朱长川离开,朱绵绵就回到了自己的修炼室。 最后一轮也不用教导仙师怎么指导了,对战这件事儿,只有在知道对手是谁的情况下才能做好准备。 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又去针对什么呢? 翌日圣殿斗场 今天的圣殿斗场格外的华丽,或许是最后一日的关系,看台上童生们的热情又被点燃了。 属于家长的看台上,陈橙与郝仁早早的就落座了。 昨天晚些时候,两夫妻就收到朱绵绵挺近了最后一轮的消息。这让陈橙一夜无心睡眠,一早就拉着郝仁赶着地龙来到了圣殿斗场。 十六名童生身穿着自家仙府的修士袍昂首挺胸的来了圣殿斗场的擂台上。 此时场**有四个擂台,十六名童生分两组抽签,再进行两两对战。 赢了就晋级输了就淘汰,每个童生都只有唯一的一次机会。 一名修士端来一个雕花的木盒,木盒顶上开了一个只能通过一只手的洞口,这一轮的对手由童生们自行抽签。 从木盒中抽出来的玉简上有着一至十六的编号,从前往后,一号二号对战,三号四号对战,以此类推。 “拿到五号与六号的童生请举起手来。” “五号...好像是我”朱绵绵看了一眼玉简上的编号,马上举起手来。 她马上又扫视了一圈童生队伍寻找自己的对手。 “别看了,你的对手是我。”身旁不远处传了一个让朱绵绵觉得有几分熟悉的声音。 朱绵绵需要对战的对手正是碧羽仙府的沈万辉。 眼尖的郝运也发现了这一点,他顿时有些担心起来,这沈万辉憋着一肚子气想要找回场子,这回遇上绵绵姐了指不定会下狠手。 相较于跃跃欲试的沈万辉,朱绵绵并没有显露出什么表情来。 此时她更加关心的事,自己在意的人有没有到来。 陈橙与郝仁在看台上大声的为朱绵绵呐喊加油,只是声音被周遭给盖了下去。 朱绵绵的视线在看台上不断流转,终于和陈橙郝仁对上了眼。 沈万辉看着向看台挥舞着手的朱绵绵,心道:“你只管开心吧,待会儿你绝对开心不起来了。” 红璞报完了编号,所有对战的童生都两两站在了一处。 评判团中的各个府君,此时早已经有了自己心中比较看好的对象,只等对战结果出来,如果自己看好的童生真的能够脱颖而出,那接下来就有必要和童生对应仙府的府君去交流一下了。 “请童生走上擂台,对战即将开始。第三轮第一场比试,童生对战不得使用任何法器以及开刃的武器。可以使用灵符但必须是本人亲手所画。本次对战没有时间限制,以一方跌出擂台或者主动认输结束,如果对结果有争议,会由一旁观战的修士进行二次裁定,其结果为最终结果不再接受质疑。童生还需要注意,切磋比试点到即止,切记不可下狠手,否则会被认定落败且受到严厉惩罚。” 朱绵绵与沈万辉各选了一边走上擂台,两人相隔了三十步的距离站定,沈万辉活动了一下身体,被左寒治疗之后此时便是他状态最好的时候。 朱绵绵此时正在心中回想出发之前教导仙师们教导的对战重点,对上敌人必须保持冷静,不能因为敌人的身份言语而丧失理智。 对于不清楚底细的对手,可以先探探底,有了一定的把握之后再抓住漏洞给与雷霆一击结束比试。 修士之间的比试,会比纯粹两人之间的比试模糊掉性别的差异。 男女之间可能会在力气上有大小之分,但是如果是修士的话就把这种差距大幅度的缩小。 场边的修士向两人确认了一番,两人都同意之后就可以开始了。 就在两人准备动手之时,旁边擂台上的一名童生却主动举手投降了。 这让这名童生的对手,也就是梁又时一脸茫然。 “你不要投降,我要和你好好打一场。”梁又时颇有些不服气的对那名童生说道。 只见那名童生双手捂着肚子,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字。 一旁观战的修士上前检查了一番,发现瘫倒在地的童生是吃了失效的丹药而导致的元气混乱引起的腹中剧痛。 这名童生心中懊悔不已,但是此时的他只能躺倒在擂台上痛苦的打滚。 原来,他在昨天晚上不知从哪里听说有人能够提供搞丹药,说是吃了能够短暂提升实力,还绝对不会被人发现。对此他十分心动,连夜找到了卖丹药之人。出于谨慎,他看着卖丹药之人吃了一粒确认有效之后才买下了。 可谁知方才上台之前吃下,不过短短几息的时间元气就开始不受控制的乱窜起来,他还不能将假丹药一事揭露出来,只能自认倒霉了。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五十六章 长棍与短棍 一旁擂台上的小插曲并没有持续太多的时间,最后的结果就是躺倒在地的童生被抬下擂台。 而幸运的梁又时则是被这个素不相识的童生朋友保送进了最终战,也提前退出了比试。 朱绵绵与沈万辉收回了目光,此时他们的眼中只有站在对面的这个对手。 两人并没有直接白刃相接,而是保持着此刻的距离相互试探起来。 初级修仙学府中的童生对战,其实并不会有多么的华丽。 一来他们争斗的经验还太少,二来能够使用的手段也非常的有限。 两人你来我往的互相释放着元术,不过能够发现他们的元术还不能做到收放自如。 每次施展元术都会有比较明显的停顿,这样的停顿让对手有着足够的时间能够躲过。 童生们除了自己本身能够使用的元术意外,还被准许使用一部分的灵符,但是使用灵符的前提是必须为自己所画,假借他人之手画出的灵符上台时都会被禁制使用。 每个童生能够携带的灵符数量为十张,在眼下这个情况看来,这或许会成为他们分出胜负的关键。 原本好好互相释放元术的节奏被沈万辉接下来的举动给破坏了,施展完元术之后,擂台之上不知从何处突然冒起了浓烟。霎时间,擂台之上的朱绵绵就无法辨别东南西北了。 好在朱绵绵也不是没有准备,袖中一道灵符亮起,在她身前刮起了阵阵凉风。 风停了,迷雾也随之散去,迎接朱绵绵的操持着一根长棍的沈万辉。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沈万辉并没有奢望自己的迷雾符就能让朱绵绵乱了阵脚,但是有了迷雾符的掩护,他的长棍一定可以给朱绵绵会心一击。 “卑鄙啊!”郝运喊道,虽然他知道能带武器,但是谁能知道沈万辉竟然会带这么不要脸的武器。 方才的迷雾让朱绵绵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此时的她就站在擂台的边缘。眼看着漆黑的橡木棍就要将朱绵绵击出擂台之外,却不知她从何处借了一力,竟是高高的跃起躲过了沈万辉志在必得的一击。 “轻身灵符?”沈万辉着看朱绵绵轻盈的身体,马上猜想到了其中原因。 沈万辉舞棍向前踏出,直指朱绵绵落脚之处袭去。 打、揭、劈、盖、压、云、扫、穿...... 使棍的种种法门沈万辉是无一会用,来小比之前,他只是粗略的学了些棍法,此时此刻倒是统统忘了个感觉。 他就是仗着棍长的优势一顿乱挥,企图用这王八棍来赢下这场比试。 此时的朱绵绵犹如一片落叶,在她有意识的控制之下,左摇右晃,愣是躲开了沈万连绵的进攻。 沈万辉屡屡出手不中,腾出一只手来悄无声息的使出了一张泥潭符。 他预判了朱绵绵的落地处,猛然将手中的灵符往其脚下甩去。 泥潭符一接触擂台,便失去了踪影,这种改变地形灵符在此处却是失去了效用。 “我靠,一开始也没有说这个啊?”沈万辉平白扔了张灵符,心下大为恼怒。 朱绵绵方才并没有看到沈万辉的小动作,若不是擂台上不允许被改变地形,她没准就着了沈万辉的道了。 轻声灵符的时效仅有半柱香,朱绵绵落地之后向后飘然又滑出了两个身位,和沈万辉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这样下去不行了,难道真的要用郝运给的那根难看的棍子么?” 朱绵绵分神思考之际,沈万辉一步重重踏在擂台之上,像离弦之箭一般向她冲去。 “这种时候你还敢分心?” 也不知道沈万辉是不是被郝运打坏了脑子,这种时候竟然还出声向朱绵绵吼道。 朱绵绵被沈万辉这一喊堪堪回过神来,长棍已到身前。 就在沈万辉以为自己即将得手之际,一股大力出棍身上传来,竟是带着他生生的在原地转了一圈。 “这朱绵绵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方才她不是还仓皇逃窜的么?”沈万辉堪堪抓住手中长棍不至于让其落地,心中不免开始疑惑起来。 朱绵绵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手甩了一棍已经能有如此效果。 要不是方才确实有棍棍相接的真实感觉,她都要以为是沈万辉特意迷惑于她。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烧火棍么?”沈万辉看着朱绵绵手中乌漆嘛黑的短棍向她嘲笑到。 朱绵绵却是没有回话,拿着棍子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显然,朱绵绵也没有学过任何的棍法,不过即便是学过,这短棍上怕是也用不出几分来。 沈万辉嗤笑一声分别向两手手心啐了口唾沫,举棍又向朱绵绵攻去。 朱绵绵此时已是做好的了准备,长棍的动向竟在她的掌握,她挥起短棍对这沈万辉长棍的棍稍就是一扫。 这一扫,其实朱绵绵并没有使上多少力,但是她却听见了木棍挥舞而出带起的破空之声。 沈万辉的橡木棍被短棍一击便偏离了方向,他向身侧踉跄了一步才止住身形。 “你这棍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沈万辉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双手,向朱绵绵问道。 此时朱绵绵哪会理他,随手就是一记木系元术,沈万辉来不及躲闪,只能一个懒驴打滚,顺势向后一翻,锐利的青色叶片就钉在沈万辉的两股之间,距离他的身体只有毫厘的差距。 沈万辉裆下一凉,抬头惊恐的看向朱绵绵。 朱绵绵此时得势不饶人,一记记叶刃向沈万辉飞去。 沈万辉手脚大乱,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翻过身来手脚并用向后逃窜。万一晚了一点,他就要和幸福生活说再见了。 一次释放了大量的元术,朱绵绵也不得不停下来从新理顺元气。 此时沈万辉已经来到了擂台的边缘,方才若是朱绵绵能再多坚持三息的时间,怕是沈万辉就要自己主动跳下擂台了。 身后没有再传来叶刃破空之声,让沈万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过他也不敢迟疑,立时起身,此时乃是反击的最好时机。 沈万辉慎重取出了一枚灵符,他没有想到此时便要将它用出来 他将灵符一下拍在自己胸前,淡青色的灵符在沈万辉的胸口逐渐消融,待到灵符消失,那沈万辉竟然也消散与空气之中。 原本滚落在擂台上的木棍忽然也不见了踪影。 朱绵绵浑身寒毛炸起,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长棍破空之声就在朱绵绵的耳畔,但是明明身前身侧都是空无一物。 朱绵绵来不及多想,只能将短棍架在胸前凭感觉接下这一棍。 一股大力从短棍之上传到了朱绵绵的胸口处,只此一下就击打的她噔噔噔向后三步。 沈万辉这一棍并没有用上全力,不然朱绵绵决计不会只是后退三步这么简单。 此时隐没在空气中的沈万辉犹如抓住了老鼠的猫一般,十分享受此时此刻狩猎的感觉。 他快步来到朱绵绵身后,抬手又是一棍。 朱绵绵不断抵御着不知会从何处袭来的棍击,一边飞快的在脑中想应对的方法。 终于,她找到了一个绝妙的机会,收起了手中短棍。 沈万辉看着朱绵绵的动作,以为她要放弃挣扎了,但是理智还是告诉沈万辉此时切不可掉以轻心。 最后这一棍,他决定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只求一击便将朱绵绵打出擂台。 就在沈万辉着最后一棍将出未出之际,来台之上涌起了他十分熟悉的浓烟迷雾。 一棍击出,沈万辉并没有收到来自棍稍的反馈,没打中! 他并不着急,距离他隐身符的符效失去,沈万辉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对付朱绵绵。 不过眼下紧要之事,还是破开身前迷雾。 沈万辉挥手打出一记破障符,迷雾犹如积雪迎阳,即刻消融。 迷雾散尽,沈万辉看见呆呆的站在原地,此时正背对与他。 就是此时! 长棍携着沈万辉浑身之力击打在朱绵绵的背上。 “姐!”朱长川大喊道。 方才浓雾弥漫,在影壁上什么也看不分明,此时云霄雾散,他却只看到朱绵绵犹如沙袋一般被一股来自身后的巨力给挥出了擂台之外。 滑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朱绵绵如沈万辉预想的一般重重的砸在了擂台之外,一动不动。 “哥,姐她被打出去了!”朱长川看着身旁有些无动于衷的郝运说道。 “没事,你接着往下看。”郝运看着倒在擂台之外朱绵绵,丝毫没有担心。 訾雪风原本只是古井不波的表情,看到此处却是满意的挑起了细眉:“有点意思。” 沈万辉现出身形,来到擂台边,看着趴在地上朱绵绵有些不屑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少斤两,原来也不过如此。你们白阳仙府果真都是些废物,沈富那个废物在你们白阳仙府也算是相配。对了,让你那两个废物弟弟小心点,若是哪天被我遇上,我就像今天打你一样,打他们。” 沈万辉看向一旁观战的修士问道:“仙长,可以宣布结果了吧!” 那名修士看了看沈万辉,眼神颇为奇怪,但是却是闭口不言。 “她都被我打下去了,为什么还不判我赢?” 那名修士还是没有说话。 “我...”沈万辉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向趴在地上朱绵绵看去,脑海中一片空白... “现在才发现么?” 朱绵绵幽幽的声音,在沈万辉耳畔响起。 随后就是一棍。 沈万辉只觉得后背被一头地龙碾过,哀嚎着倒在地上。 “你以为隐身符我不会么?”朱绵绵看着倒地的沈万辉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随即走到了沈万辉的身边,似乎还没有打够, “你骂我可以” 一棍 沈万辉哀嚎 “你骂白阳仙府也可以” 一棍 沈万辉呜鸣 “你骂你弟那也是你的自由。” 一棍 沈万辉已经无力抵抗 “但是你!” “绝不能骂我弟!” 朱绵绵一边说着话,一边挥舞着手中丑陋的烧火棍。 一棍 两棍 三辊。 沈万辉彻底被打晕了过去。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五十七章 百分百接招的葫芦 一向理智的朱绵绵似乎被沈万辉引出了心中的恶魔。 若不是方才一直闭口不言的修士及时来制止的话,沈万辉怕是还要多吃上几棍子。 此时的沈万辉又被打成了猪头,看台上的郭铁眼角疯狂的抽动,有些不忿的向左寒说道:“府君大人,这妮子实在是太过心狠手辣了,她打的哪里是沈万辉的屁股啊,她这是在打府君您的脸啊!” 坐在左寒周身的府君都努力的收敛自己的笑容,怕被左寒看了去。 自知说错话的郭铁本想和往常一样给自己来几个嘴巴子以示认错,但是想到自己此时脸上疼痛难忍就下不去手。 左寒冷冷的撇了郭铁一样,郭铁只觉得有一盆冷水从头浇灌到了脚心,当机立断对这自己的脸就是一记耳光:“府君勿怪,是小的嘴贱。” “是他自己技不如人,被打也没什么稀奇的。”左寒看着郭铁说道。 随着一个个童生或被击落擂台,或放声求饶,比试逐渐到了尾声。 在宣布完最后一个晋级之人后,此时场间就只剩下了八名童生。 他们分别是来自通源仙府的梁又时,来自白阳仙府的朱绵绵。 碧羽仙府硕果仅存的苗天,栾海仙府的禄寺,玉河仙府的百里蓝,安正仙府的养弘风与薛策。 最后一人则有天风仙府的钱来。 来到此处已经耗费了这几名童生无数的心血,这最后一战还要更甚之前。 因为此时他们的对手换成了成名已久的中级修仙学府府君。 在场的府君人均六境修士,而且这个六境还不是左寒那半吊子似的境界,而是扎扎实实经过无数考验的六境。 当然了,下场与童生们比试的府君自然是不会使出哪怕一成的实力的,不然在场的童生必定都在劫难逃。 这最后一轮之中,与其说是府君与童生切磋,倒不如说是来当靶子的。 八名童生要使出自己在初级修仙学府中的所学向这个靶子攻去,若是攻击的方式力度能够得到这个靶子认可,他们便算是圆满了。 向看台上的人致意之后,八名童生被带下了场,他们需要休息一会儿,恢复一下自身元气。 评判团之中也要挑选出一名来当靶子的府君。 訾雪风作为唯一名女修自然不会被分配到这样的苦差事。 这当靶子不仅是个技术活,对府君来说都算脏活累活了,其余府君们自然也是不怎么乐意上台的。 此时众人便将目光投向一直醉意朦胧的城苍仙府府君候行身上。 侯行此时喝干了葫芦中的美酒,正在神游物外,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竟是被人盯上了。 一番修整之后,最后一场童生战府君的好戏就要拉开帷幕了。 看台上的童生们发出此起彼伏的呐喊声来为擂台之上的童生加油。 常年饮酒的侯行揉了揉自己泛红的鼻子,眯着眼睛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方才只是听到有人对他说要为带路,稀里糊涂的就跟了上去,又稀里糊涂的站在了擂台之上。 八名童生此时站在一处,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面前这个看着一点府君派头都没有的人是不是确实是个府君。 可即便是如此也没有一个童生愿意先出手,当这个出头鸟,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的尴尬之中。 不过这最后一轮反正也没有时间限制,也并没有人来催促场上的童生尽快出手。 浓郁的酒气逐渐从侯行的身上散发出来,很快充斥了看台之上的每一个角落,童生们闻不惯这个酒味,纷纷举起了袖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兴许是觉得站着实在是有些累了,侯行伸了个懒腰仰面就躺在了擂台之上,几位童生以为这府君是要率先动手,纷纷不约而同十分警觉的向后退了一大步。 结果,不仅没有见到意料之中的攻击,反而是听到了从不远处那个躺尸身上传来的似有若无的鼾声。 看台上的童生们逐渐冷静下来,他们也不知道这擂台之上此时到底是发什么了些什么事。 评判团的府君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这个活自己不想揽抛给了别人,总不能还落井下石的指挥别人怎么做吧。 梁又时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和场上其他的童生不同,他原本已经准备好与人进行一场精彩激烈的童生之间的战斗了,可临到比试开始,那名童生竟然因为肚子疼弃权了,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梁又时给自己做了些心理建设也算是迈过了这个坎了。 毕竟,后面可还是有一场挑战府君的战斗啊,你看看,和一府之君六境修士对战,那就将是怎样的酣畅淋漓啊,自己不用担心会打死对面而收手,对面也不会打死自己,甚至连打伤都会,这样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机会,梁又时想着想着那股兴奋劲就上来了,上台之前他已经准备打出自己气势打出自己的风采了,而且,他觉得其他的那些童生应该也会这么想吧!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 这是他走错地方了么? 怎么就上来了个酒鬼,就这? 来个酒鬼就算了,怎么还公然躺在了擂台上了? 这是何等的不禁! 梁又时心中的无名怒火已经烧出天灵盖了,他含怒出手,一根根泛着寒气的冰针从他身前掠出直指候行。 看台上的童生们发出一声惊呼,总算是开打了。 此时的侯行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此刻危险,依旧鼾声作响。 梁又时以外的几名童生,包括朱绵绵在内都有些不敢看了,他们虽然没有直面过梁又时的元术,但是只看此时元术的声势他们就明白,若是让自己来接下这一招怕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倒是施展这道元术的梁又时有些后悔了,方才含怒出手,一下就用上了自己最拿手的元术,此时想收回都办不到了,若是将此人打伤了,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眼看着锐利的冰针就要扎在侯行的半边身上时,只见侯行向后一个自然而然的翻身,免密的冰针噗噗噗的扎在了擂台之上,竟是没有一根能落在侯行的身上,倒是这鼾声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梁又时一击不中,回手运气便又是一道木系元术基础,这叶刃他掌握的并不是很好,不过此时用处却是正好,威力不会太大,覆盖面也比方才的冰针要更广一点, “看你这次还往哪里躲。”梁又时看准侯行的腿部,向那处攻去。 同样是元术即将临身,侯行似乎还是没有察觉,就在叶刃即将要切割开他的修士袍时,侯行整个人像一个牵线木偶一般,被人从倒着从地上拎了起来,原本瞄准他腿部的叶刃则又是落空了。 侯行倒立着杵在地上,连这样奇葩的姿势也没能让他醒转过来。 “哇”看台之上再一次传来了童生们惊讶的叫声。 梁又时前两次的试探似乎给了擂太之上其余童生发了一个信号,碧羽仙府的苗天也加入了进来。 一记火球向侯行砸去。 硕大的火球极具声势,照着侯行的身体砸去。 这看似简单的一记火球术,其实苗天还藏着后手,那就是他能够控制火球术攻击的方向,一旦侯行像方才一样躯体忽然发生位置的变换,苗天完全有信心调整火球飞行的方向。 此时的苗天全神贯注的盯着侯行的身躯,他有任何改变身体位置的动作都逃不出苗天的控制。 这一次侯行没有躲开,甚至他也改变了身体的位置,只不过他是从原本面向童生的位置改成了背对童生们的样子。 火球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侯行的身上,更准确的来说,是砸在了正好背在他身后的葫芦上。 声势浩大的火球在接触到葫芦的一瞬间就化作万千的火星四散开来。 苗天心中暗喜,看来自己一击即中。 火光散去,苗天微笑的脸逐渐僵化了下来,侯行别说是被击伤了,就连汗毛都没有掉下一根。 “那个葫芦有古怪!”梁又时向苗天说道。 “我们一起施展元术吧,看来一两个人是不够的。”朱绵绵向前跨了一步,轻声说道。 剩下的童生也很认可朱绵绵的话,纷纷来到苗天与梁又时身边准备施展元术。 一道道五行元术向侯行袭来,侯行一直保持着背向童生的动作完全没有躲避,下一秒,像是所有人商量好似的,一道道元术无一例外的都砸在了那只不起眼的葫芦上。 葫芦毫发未损,侯行亦然。 “你们别对这他的葫芦打啊,对这他的躯体或者脚打。”苗天有些不解说道。 “我没有想打他葫芦啊!” “我的确是照着他的腿打的...” “刚才那一击,我原本确定能够达到他的腰上的。” “我有一种错觉,我似乎被他的葫芦吸引去了注意力,原本我是想打他的脑袋的,但是施展元术之后,不自觉的就朝他的葫芦上打了。” ... 童生们众说纷纭,最后终于达成了一致的认识,那就是侯行身上这个葫芦会迫使他们对葫芦进行攻击。 “看起来这样是行不通的,我们要把他围起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攻击他,我就不信那样他还能躲得开!” 苗天天生五行灵根偏火,性子十分急躁,此时屡次出手不中已经完全挑起了他的好胜之心。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五十八章 忽悠 圣殿斗场最终的擂台之上 此时,八名童生环绕在侯行的周围,没有遗漏任何一个可以攻击他的角落。 侯行的鼾声越来越响,似乎在嘲笑着这些童生。 朱绵绵此时屏息以待,只等梁又时发出进攻的信号。 此时倒吊似的立于擂台上的侯行,胸膛随着喘息有规律的起起伏伏,忽然像是有一口气没有换上来似得,胸膛就楞楞的不再动弹了。 “就是现在!”梁又时心中想到,随即双手掐起元术法诀。 无需梁又时多言,场间的童生们在同一时间也都施展起了元术。 火球、叶刃、冰针、石锥...一道道元术脱手而出一齐向侯行冲去。 此时,侯行的前后左右再也没有可以躲闪的地方,他唯一能够逃脱攻击的地方便是擂台的上空。 但是,侯行并没有离开地面,只是在原地诡异的扭动了起来。 朱绵绵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前这个背负葫芦的醉鬼,他的身体在此时仿佛不再是一个整体,而是各自有了自己的生命。 侯行的身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做出了不可思议的动作,完美的将每一道元术都躲闪了过去。 各种元术擦着侯行的衣角而过,无一例外的都落在了空处。 然后与侯行擦身而过的元术并没有停下,反而是各个童生都不得不躲避从对面飞来的元术。 一时间,童生们轰然散开,元术击打在擂台边的护罩上,无一例外的悄然消散了。 侯行躲过了所有的元术,啪的一声又砸在了擂台之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童生们勉强闪过迎面而来的元术,纷纷跌坐在了擂台之上。 苗天快速起身,从储物空间之内掏出了与沈万辉同款的橡木长棍,挥舞着酒向侯行奔行而去。 这手中长棍的准头可是比元术准多了。 苗天来到侯行跟前,想也不想就是一棍往他的脸面砸去。 终于,侯行第一次主动抬起了胳膊。 侯行手心向上护住了自己的脸面,苗天倾力而出的一棍落在手心里,就像是将一粒细沙扔进了迷离海中,翻不起半点涟漪。 好在侯行并没有攥住苗天的橡木棍,这让苗天得以再抬起木棍再做计较。 苗天使得棍法可比沈万辉要好上太多了,扫劈抡钉各式棍法舞出了漫天的棍影,然而侯行并不大的两只手掌,就像是这世间最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没有任何一棍能够真的落在侯行的脸上。 此时的侯行似乎已经被苗天的棍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梁又时悄然在原地掐起了法诀,他要在侯行最无心顾及之时给他致命一击。 同样看到这个机会的还有朱绵绵,两人并未交流却默契十足的做起了准备。 至于剩下的那些童生,则是坐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苗天舞出的漫天棍影。 黄豆般的汗滴从苗天的脸上挥洒出来,他已用尽了所有学过的棍法却依然没能打到侯行一下。 被可以压制了声响的冰针与叶刃悄无声息起的向侯行飞袭而来,侯行像是周身都长了眼睛一般,左手猛然拍击在擂台之上,生生将身子带离了地面。 坚固的擂台台面上,被他拍出了一个清晰的掌印。 于此同时,侯行又抓住了苗天手中的长棍,将苗天整个挑飞到了半空之中。 苗天若是还站在原地,只怕是会被冰针与叶刃打成一个对穿。 悬在半空中的苗天被侯行半推搬送便甩下了擂台,成了第一个被淘汰的人。 评判团中的几位府君对这苗天的表现似乎颇为满意,相互对视一番,眼中尽是笑意。 侯行落地的速度比他方才将自己带离的速度足足快了三息的时间,此时在侯行后腰处不知何时竟是被童生贴上了一张重力符。 落地之后,侯行的动作都变的迟缓起来,不过他倒是没有去撤落腰间的灵符,反倒作势要伸一个懒腰。 侯行慢的夸张的伸懒腰动作又给了童生们一些进攻的勇气。 “就是现在” 来自玉河仙府的百里蓝正是施展灵符之人,侯行如此托大的行为,让他不得不兴奋的喊出身来。 童生们纷纷从储物空间里拿出木棍来,飞身向侯行砸去。 侯行此时总算是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看样子他的酒算是醒了。 慢动作的懒腰伸到一半,童生们已经攻到了身前。 眼看着侯行就要被棍击中,他却突然加快了动作,那重力符竟是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这一众童生都被他的假动作给戏耍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的简单以及悲惨了,攻上来的童生被一个个的扔出了擂台。 朱绵绵跟在这些童生身后也提起了手中的短棍,原本漫不经心的侯行在看清朱绵绵手中的短棍之时,表情竟然瞬间严肃起来,他极为小心的接住了朱绵绵袭来的一棍,非常谨慎的把甩出了擂台。 摔下擂台的童生们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疼痛,落地之时似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元气护着他们。 此时场上就只剩下了梁又时一人,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之下,梁又时向后退了三步主动下了擂台。 看台之上断续的传来了掌声。 小比的最后一战就这样毫无悬念且毫无波澜的结束了。 八名童生上台向侯行行了一礼,侯行摆了摆手自顾自的走下了擂台。 童生们的表现都被评判团的府君们看在眼里,倒也不是说这八名童生一定会被他们看中,但是可以知道的是,这八名童生就是本次小比最后的赢家了。 云中馆的柳文为最后留下来的八名童生颁发了小比的奖品——云中馆旗下各处产业的都可以使用的特制玉简一枚。 当然了,这些人的玉简和郝运的肯定不能比,毕竟郝运的是可以无限使用的,但是他们的却最多只能使用五次。 发表了一下对本次小比圆满结束的感言之后,算是彻底落下帷幕。 府君们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对那个童生感兴趣了,只会在之后再联系他们看上的童生,不然若是出现了两名府君争夺一名童生的情况,你让这童生如何抉择。 三天的观看让一众童生都异常的疲惫,回去的悬舟上所有的童生都呼呼大睡起来。只余下了几个仍有心事的童生没有休息。 沈富便是其中一个。 从郝运殴打了沈万辉给自己出去的那个愉快夜晚缓过神来之后,沈富心中的顾虑似乎又增加了。 以沈万辉的性格,受了郝运的打之后只怕还是会把账算在自己的身上。 郝运自然看出了沈富的所担心之事,安排碰了碰沈富的肩头对他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沈万辉回去对你变本加厉对不对?你没看到我姐今天把那沈万辉打成什么样子了么?我是没有想到啊,绵绵姐下手竟然比我都狠!而且,不是我和你吹,你放一百个心,沈万辉一定不会有机会那么对你了!” “为什么?就算他今天被打伤了,那他伤好了之后呢?他还是会对我下手的。”沈富忧心忡忡的说道。 “你还记得我之前打沈万辉么。” “我当然记得了。”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厉害你知道么,你也清楚的我的修行资质比你还差,我怎么可能真的打得过沈万辉么。” “可我明明看到你打他了,而且,还打成了那个样子。” 郝运摇着手指对沈富忽悠道:“不不不,我告诉你,眼睛有的时候是会骗人的。即使是你看着我打了沈万辉,你也看着沈万辉被打陈了一个猪头,那也并不能证明那就真的是我的实力。” “那我不是更惨了?” “诶,你话别听一半啊,我刚才说的是我其实并没有那个能把你哥打成猪头的能力,但是并不代表你哥被打成猪头的这件事儿是假的。” “你的意思是,是有人让你有这个能力把我哥打成了猪头。”沈富略加思索便对郝运说道。 郝运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富的眼睛惊讶到:“我天,可以啊。你这个理解能力一百昏啊!没错,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让我能够有能力打你哥的那人个也可以让你有能力不再受你哥的欺负,这样这件事儿好理解了没有。” “所以,你的意思是朱长川就是这个人?” “我不得不怀疑是你哥孜孜不倦殴打你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功效,你说的完全没有错,朱长川是天选灵修没错吧?他是我们同一届童生中修炼最快的你应该也听竺师说了吧!所以,他能让你不再受你哥的欺负这个事儿就是一点难度都没有嘛!”郝运把朱长川拖出来当垫背的,就是不想多一个人知道自己的事儿,这样,以后不管自己做出如何不可思议的举动,就都能推给朱长川了。 沈富被郝运的这一顿忽悠给忽悠起了心中的希望之火,他迫切的问道:“那你能告诉我朱长川是怎么让你变得那么厉害的么?” “这个嘛,我得回去慢慢给你说,这个让人变得厉害它并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个过程。朱长川当然可以让你短暂的变强,就像是那天晚上我把你哥打得无力还手那样,但是,那样是治标不治本的,你要是不能天天那么厉害你还是会被你哥欺负的。” 沈富无比认同的点着他的脑袋:“那好,回去之后我就好好学,我真的不想再被任何人欺负了。” “完全没有问题,来,你先来吃个果。”郝运掏出了一个蕴元果递给了沈富。 沈富想要变强,如果依靠他此时的修行资质是完全办不到的,郝运也一直想要知道这蕴元果的真实作用,这次拿沈富当小白鼠也是郝运临时起意的,毕竟沈富这个情况摆在这里,或许他想要变强的执念能够让蕴元果的效果更显著一点呢?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五十九章 依样画葫芦 初级修仙学府小比并没有给童生留下什么难以磨灭的印象,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不过就是一场表演而已,他们极少有可能加入到这表演当中去。 郝运与朱长川和平常一样的准时来到了修炼室中,和几个相熟的童生打过招呼之后郝运来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让郝运有些意外的是,平时一向来的很早的沈富竟然还没到。 直到竺原来了之后,沈富才慢悠悠的走进了修炼室。 念在沈富往日里并没有迟到的情况,竺原并没有责怪沈富,只是让他感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今天沈富走路的姿势似乎有些变扭,就像是连蹲了一整夜的茅坑一般。 坐下之后沈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咬牙切齿的对郝运问道:“你昨天给我吃的是个什么东西?你是想害死我么?” 郝运不记得自己有给沈富吃过泻药...所以茫然的说道:“每个你吃什么吧,不就是那个果子么。” 果子两个字似乎刺激到了沈富的某一根神经,让沈富下意识的捂了捂自己的肚子,好在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你还好意思说来着,你知道我昨天吃了你给我的那个果子遭了多大的嘴么,昨天我下了悬舟没有忍住就给吃了。豁,这一晚上我就没有合眼,没有合眼我也有就认了,你知道这一晚上我是怎么过来的么,我差点没死咯!” “你先别着急,你仔细说说昨天晚上的事儿。”郝运看了一眼布置完修炼任务起身准备离开的竺原,向沈富问道。 “就是你给的那个果子,我感觉我人都瘦了好几斤了!” 沈富的话语明显比往日多了不少,郝运并没有来得及细想这方面的事儿,只是接着对沈富说道:“那个果子,我和朱长川都吃了,我们没有你这样的情况。” “那就是你给我那果子过期了,反正我吃了就没有好。” “这蕴元果还有这副作用的么?也没有人说过啊?不过倒也是合情合理,毕竟是去除杂质么,排毒养颜,就是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变化。”郝运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开口向沈富问道:“你先试试练练胎息冥想之法。” “那玩意儿有什么可练的...”沈富最不喜欢的就是这胎息冥想之法,现在还算是有些长进了,修炼的时候不会睡过去。 还记得刚开始修炼那会,只要一进入修炼的环节,沈富分分钟就能进入深度睡眠,非常深的那种。 不过沈富还是照着郝运的话做了。 元气充斥于天地之间,修炼之人通过胎息冥想之法将天地间的元气纳为己用。 所谓天赋好的修士,就是对愿意有着异常敏感的感觉。 至于资质平庸,则是因为很难或者根本感应不到元气。 如果说正常的修士感应到的元气数量是一条小河的话,那么沈富能够感应到的元气数量就像是一只破碗里的水,不仅数量少的令人发指,就连仅有的那些元气都会消失不见。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无聊的税过去的主要原因,毕竟一群人陪你玩的感觉和一个人陪你玩还对你爱答不理的感觉要好上太多了。 沈富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照着郝运说的做了起来。 他逐渐平息下了他的状态,开始按照竺原的方式修炼起来。 不过沈富忽然感觉出来了今日修炼与往日修炼最大的不同,那种感觉,就像是干涸的土地遇到及时雨,就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将死之人发现了一个水潭。 沈富今日感受到的,完全就是另外一番光景。 今日元气的积累异常的顺利,异常到沈富觉得这身体就不像是自己的身体了一般。 沈富感觉到,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似乎越发的紧密了,原本对他爱答不理的元气,今天格外的顺从他的调度。原本排外的躯体,今天竟然贪婪的吸收着外界的元气。 或许,这样的感觉对于其他同生来说也不过如此,但是对于沈富来说绝对是全新的体验。 “咦...”沈富感受着体内丝滑的元气,他从来没有过如此的感觉。 一直以来,沈富都非常难以理解那些修炼之人为什么能够在蒲团上一修炼就是一日,修炼真的有那么令人入迷么?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原来体内元气不断的积累竟是这样一种令人愉悦的感觉。 止不住心中的喜悦,沈富就要和郝运分享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他猛然想到,身体上的变化会不会和一夜无眠疯狂排毒有关。而一夜无眠的根本原因就是郝运给的那颗果子。 “郝运,是不是那颗果...”沈富还没有说完话就被郝运捂住了嘴巴。 “什么果子,我不知道,我可没有给过你什么果子。”郝运看着沈富的眼睛,非常认真的对沈富说道。 两人的眼神不断的交换,沈富似乎读懂了郝运眼神里藏着的意思,这是一个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的秘密,不对,是被第四个人知道的秘密。 沈富肯定的点点头,享受着修炼喜悦的他又尝试着炼化元气。 没错,就是这种来自灵魂的舒畅感觉! 沈富的胎息冥想之法来自于竺原,此法在郝运看来有着不小的缺陷。 此时的郝运关注这沈富的呼吸气感,总是让郝运有一种滞涩的感觉。 于是乎,郝运拍了拍沉浸与修炼之中的沈富小声的对他说道:“你觉得朱长川修炼的快不快!” “当然快了,竺师不是说他是我们一字头童生之中能够最快进阶二境的修士么,我现在连一境都还没有呢。” “那我要是和你说,他的胎息冥想之法和竺师教的不太一样你信不信。” 郝运的话让沈富一时陷入了沉思,你要说他信吧,竺师可是白阳仙府的正牌教导仙师,那他指导的修炼方法肯定是没有问题:你要说他不信吧,朱长川的修为就**裸的摆在那里容不得半点质疑。 就在沈富举棋不定之时,郝运细声说道:“其实那个果子你我还有朱长川都吃了,但是只有你和朱长川吃完之后有那个效果,我就没有那种感觉。所以我觉得,或许吃了那个果子之后,不说你的体质比朱长川更加适合修炼吧,那话说出来我自己也不行,那起码,肯定是和他很像的。” 沈富听到郝运这么,表情又不一样了:“你是说真的么?” “那可不是么,那果子我给你的对吧?我要是要骗你我给你那果子干什么呢?我和你说,也就是我吃了那果子没有效果,不然我早就照着朱长川的那个方法修炼了,没准早就比你厉害了!” 听到此处,也由不得沈富不相信了,他迫切的向郝运靠拢,小声问道:“那你告诉我朱长川他是怎么修炼的。” 很好,上钩了。 郝运道:“我给你模仿一下朱长川平时修炼时候的呼吸。我觉得最终要的就是这个呼吸节奏。” 沈富这个时候也是脑子有点跟不上了,郝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于是乎两个人就向中间凑了凑,沈富跟着郝运呼吸的节奏就学了起来。 这沈富和朱长川不同,朱长川从小就是郝运带着修炼的,感受郝运的呼吸节奏就像是行走一般自然。 但是这沈富和郝运却是没有这样的接触,开始的时候,沈富怎么学怎么觉得别扭。 明明该吸气的时候郝运却还是在呼气,都把身体里的最后一口气都呼出来了,呼的沈富眼前一片确黑。 这明明该呼气的时候吧,郝运却还在洗气,沈富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胸膛里都充满到了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一个时辰过去,沈富完全没有进展不说,还一度把自己是什么样的呼吸节奏给忘记了。 只能长大了嘴在那吸气。 郝运也发觉这样的方法实在有些蠢笨,于是郝运只能尝试着换一种方式。 在沈富的错愕之中,郝运一把抓住了沈富的手,不留痕迹的将体内的一道元气渡如了沈富的体内。 沈富则是在郝运的控制下不得不闭上了眼睛不自己的在郝运的操控下行动起来。 在沈富的丹田之中,郝运发现了那团先天之气,与自己和朱长川的先天之气团不同的是,沈富丹田之中的先天之气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其余的似乎都已经消散了。 但是只要还有这指甲盖大的一点郝运就有办法了。 他轻车熟路的引导着自己的元气向沈富的先天之气进发,足足花费了一个时辰才最终到达, 随后郝运都带动着沈富模拟自己的呼吸频率,将沈富体内的元气旋涡给带动了起来。 毫无悬念的,沈富丹田之中的先天之气也被激活了。 只是沈富的这部分丹田之气却是没有了复制元气的能力,甚至与从先天之气中出来的元气都会比原来的体量要少上三分之一,但是其精纯程度却是要比原本的元气更甚一筹。 此时的沈富已经无需郝运的带领了,顺着元气旋涡的节奏沈富便开始了修炼。 沈富能够明显感觉到,此时的沈富的修炼速度已经要快过修炼室中的绝大部分童生了。 沉浸这种状态里的沈富无比的专注,一直到放饭的鱼二嬢到来才清醒过来。 沈富有些不敢置信的感受着体内的元气,这真是令人无法拒绝的感觉。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六十章 府君再临 从这天之后,沈富开始沉醉于无与伦比的修行快乐之中。 不仅在仙府中疯狂修炼,回到洞府之后也会第一时间回到自己狭窄的房间中去修炼。 简直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修炼之上。 沈如天虽然一贯的沈富不闻不问,但是在玉如仙界的律法之下,作为沈富的亲生父亲,他还是给沈富提供了最基础的存活条件。 至于沈万辉,左寒可没有那么多元气去给这么个落败的童生去医治,他的伤估摸着且得养两个月。 不过,沈万辉也不是完全没有得到好处,朱绵绵的这一番殴打倒是让他得以提前感受到了玉体境修炼的感觉。 至于郝运,则是每天监督着沈富的修行进程。偶尔假借朱长川的话语对沈富进行一些指点。 时间就在这样波澜不惊的平静生活中慢慢流逝,转眼之间,白阳仙府修炼室外,开始响起了蝉鸣。 入夏了。 自入夏之后,童生们在修炼之中的考验就不仅仅来自于自身了。 炎热的修炼室中,童生们往往只消打坐一会儿就会热的汗流浃背,浑身黏呼呼的感觉让这些童生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修炼。 教导仙师们也没有施法让修炼室中的温度降低一点,这本就是童生们需要经历的一点考验。 只有尚未达到定神境的修士才会依旧被四时温度的变化所影响,不论天气如何的炎热,楚潇潇从来没有见过朱长川额头上冒过一滴汗。 这也更加激发了一些童生努力修行的动力所在。 不过,这李子园对童生倒是不错,提前教授了一道能够降温的玄冰符。 此符原本并不是用来给修士降温的,而是用来保存一些容易被温度影响的事物的。 一开始,童生们对学会此符的热气无比的高涨,觉得学会此符之后他们就不必再被这炎热天气所影响了。 结果,事实证明,童生们根本没有几个能学的会这道灵符,它对元气的要求已经超过了童生们此时能够承受的量。 所以这道玄冰符就多少显得有些鸡肋了,能学会的用不上,想用上的却学不会。 至于成功的在小比上证明了自己的朱绵绵,此时也正在修炼室中打坐修炼。 小比已经过去差不多两个月了,相关的重点中级仙府的人还没有找上门来,但是朱绵绵却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是自己的终究是自己的,如果机会不是自己的,那强求也是无用。 初级修仙学府所需要完成的修炼任务朱绵绵已经全面完成了,在最后的一年之中,朱绵绵有足够的时间夯实自己的修为,并且向玉体境不断迈进。 在七月的最后一天,两个陌生的修士先后来到了凤霞山上。 出于礼貌,陈橙将两人请进了洞府中,招待了茶水之后两人才说明来意。 穿着一身湖蓝色武袖修士服的修士率先地上了名刺,名刺的正面只有三个字——阮功,背面则是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上书四字——吉鹤仙府。 另一名满脸笑容身着黑色修士服的修士紧跟着递上了一张名刺,不过这张名刺上倒是没有写此人是哪个仙府的,只写了他的名字——成东日。 成东日先开口自己介绍到:“这位道友你好,我叫成东日,是城苍仙府的一名教导仙师。这次冒昧前来呢主要是和您商讨一下令媛是否有意向来我们城苍仙府修行。” 见成冬日不再说话了,阮功才开口说道:“我今日前来呢,主要的目的和成兄是一样的,令媛在初级修仙学府中的表现让我们府君十分赞许,因此委派我来与您详谈是否能让令媛来我吉鹤仙府修行。” 陈橙看着两人,颇有受宠若惊。相似的情况似乎又要上演了,不过此时来看,眼前的这两名修士似乎私交不错,并没有因为两人的目的相同而口舌相向。 “两位来的有些不巧,我们绵绵此时还在仙府之中修行尚未回来,按理还需两三个时辰才会回来。”陈橙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两人说道。 “无妨,无妨。”成冬日连忙回应道:“是我唐突前来打扰您了,其实呢我就是奉命来这凤霞山一趟认认门,我们府君过两日会亲自前来的。” “是的,陈道友您无需担心,我们就是前来递个话,让您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我家府君来了让您觉得惊讶。” “诶呀,这怎么好意思呢?两位府君一定琐事缠身,怎么好意思让他们亲自跑一趟呢?”陈橙一听又有两位府君要上门拜访,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连连说道。 三人又聊了些其他事宜之后,阮功与成东日就双双离开了。 是夜,陈橙与郝仁聊到此时,郝仁也是喜出往外。 完全没有想到,朱绵绵竟然同时被两家中级修仙学府的府君给看上了。 “这个城苍仙府我并不清楚,但是这个吉鹤仙府可是我们柳叶洲首屈一指的重点中级学府。虽然这吉鹤仙府的府君是一名女修,但是她却毫不逊色那些与她一样同为府君的男修。吉鹤府君訾雪风,出身于南大仙府,一身水属性的功法出神入化。而且,她在道符一道上也有建树,据说她就曾经成功的悟出了一道道符。这个吉鹤仙府在訾雪风的带领下,据说每年其中的修士都能有不少修士在修仙大比之中脱颖而出。” “这都是朱绵绵的福分,也是对她那么努力修炼的最好回报。可惜朱珠和朱景山看不到这一幕,不然他们一定会为她感到自豪的。对了,那两个府君据说后天晚上会来,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好好与他们商讨,可不能再出现长川和运儿那时候的事儿了!” “你不说我还真的没有察觉,我说怎么感觉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两日后,晚 一道朱红色的身影落在了凤霞山山腰处郝仁的洞府门前,一齐到来的还有一个身负酒葫芦鼻头通红的修士。 正是吉鹤仙府府君訾雪风与城苍仙府府君侯行 訾雪风看见侯行觉得有些意外,她本以为侯行应该不会对这朱绵绵感兴趣猜对:“侯行,你怎么来了?” “唔,我来看看一名童生。嗝”侯行打了个酒嗝,猛然从似醉非醉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訾雪风你不会也是为了童生前来的吧?” 白了侯行一眼:“废话,不然我是专门跟着你来的么?” 侯行打开酒葫芦灌了一口酒,转身准备离去:“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和你抢了,我先溜了。怪不得成冬日那厮回来之后就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看我回去不好好治治他。” 一只肤如霜雪的纤纤细手一把拎住了正准备离开的侯行,訾雪风美好气的说道:“跑跑跑,你每次就知道跑。你以为这一个童生老娘会争不过你么?” “当然不是了,我是忽然想到,这个童生可能没有那么适合我们吉鹤仙府,所以我就不浪费时间了,我要去找另一个童生了。”说罢侯行转身又要走。 “侯行!你今天要是敢走的话有你好看的!”訾雪风一改小比时冷漠的样子,对侯行嗔怒道。 侯行一个漂亮的转身,又回到了訾雪风的身边闷闷的喝了口酒:“你就会威胁我,以前在仙府之中的时候就是如此,如今都过去多久了你还这样。”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愁眉苦脸醉醺醺的样子” 于是侯行努力的摆出了一个笑脸。 “算了,你还是给我保持原样吧。”訾雪风不想再理会侯行了,快步走到了郝仁洞府前,就要敲门之时,她扭头对侯行说道:“如果让我知道你刻意将这名童生让给我,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侯行面色复杂的看着訾雪风,盖上了酒葫芦的盖子无奈的说道:“你啊你,怎么总是这样。你放心,我一定尽力和你争上一争。” 訾雪风满意的笑了笑,正想伸手之时,洞府门却是自行打开了。 开门之人正是郝仁,一家人早就在堂屋之中坐等两位府君的到了。 訾雪风与侯行进了洞府随意的坐了下来,三个孩子连连起身向两人问好 “见过府君大人!” 陈橙则是准备给两人张罗茶水。 訾雪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用,侯行则是扬了扬手里的葫芦让陈橙不必费心。 “两位今天是为了绵绵而来是吧?”郝仁有些不可置信,向两人确认到。 “这是自然,小妮子对我还有印象么?”侯行向站在郝仁身后的朱绵绵问道。 “记得的,小比最后一轮遇到的便是府君大人。”朱绵绵小心的说道。 郝仁与陈橙对视一眼,怪不得觉得眼前之人如此的眼熟呢! 訾雪风似乎很少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与人交流,一时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倒是侯行还是像往常一般。 侯行瞥了瞥身边的訾雪风,知道她此时有些犯难,便开口说道:“两位相比也都知道了,朱绵绵在小比之中的表现极为出色。我与訾道友都觉得她是可造之才,此次前来呢,就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看她有没有兴趣到我们两人的仙府之中去修炼。当然了,最后还是要看孩子自己的意愿,如果她还有其他向往的仙府我们也不强求。甚至如果我与她心仪仙府的府君有所交集的话,我也愿意为她推荐一番。”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六十一章 无题 按理来说,重点中级修仙学府招收一名童生是根本不会惊动到府君的。 但是訾雪风与侯行却是其中的异类,他们虽然身为府君,却很少能够意识到自己这个府君的身份。 对于让他们眼前一亮的童生他们都会亲自上门和童生的父母进行友好的商谈,并且非常尊重童生自己的意见。 侯行的话让朱绵绵连连解释道:“没有,我没有什么心仪的仙府,只是我对两位府君的仙府实在没有那么了解。”朱绵绵越说道后面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就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訾雪风倒是对朱绵绵这个反应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对侯行忽然变得如此善于言谈而觉得有几分意外。 为了不让侯行继续抢了自己的风头,訾雪风决定适当的展现一下自己。 不过与她而言,此时的场景真的还不如自己一个人修炼来的让人适宜。 “我执掌吉鹤仙府已经七十年,每年吉鹤仙府的童生都是修仙名府的有力争夺者。在柳叶洲上,我们吉鹤仙府在重点修仙学府中也能排进前三之列。绵绵你若是能入我吉鹤仙府学习,之后你在修炼方面的支出便都有仙府承担,这也算是你获得小比前八能够得到的特权。”訾雪风简单介绍之后,似乎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便闭口不再言语。 “我们城苍仙府虽然不在柳叶洲上,但是我们仙府的实力与吉鹤仙府相比毫不逊色。而且,我们城苍仙府与吉鹤仙府相比有一个独特的优势,那就是我们仙府中的童生会学习炼器之精要,这会为你在以后的修仙大比之中提供额外的帮助。而且,我们仙府中的童生,都拥有独立的修炼室,不会再向初级修仙学府中一样,那么多人挤在一个修炼室中。”侯行说道此处,倒是提醒了訾雪风。 她立马打断了侯行的话头补说道:“我们吉鹤仙府从去年开始也有了修士的独立修炼室。而且,我们吉鹤仙府中只收女修,对于这部分童生的修行,我们仙府有着独特的经验。至于炼器之道,不学也罢,若你真感兴趣,入了修仙名府之后自然会有炼器大家来指导。此时若是学起来,我想多少会影响你的修行进度。” 当訾雪风说道吉鹤仙府中尽数是女修之时,朱绵绵的眼睛一下便亮了起来:“府君你说的是真的么?” 訾雪风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我向来觉得,女修从来就不逊色与男修,如今仙府中当值的女修仙君数量都是与男修仙君相差无几的。无论从哪里看来我们吉鹤仙府都是非常适合你的。” 侯行咂了一口葫芦中的酒,并没有多说什么。 “还有,如果你愿意去我们吉鹤仙府的话。我可以向仙宫修炼委员会提交申请,让你提前半年就来仙府中修炼。不过,中级修仙学府与初级学府不同的是,平日里是不能回来的,只有仙府中规定的日子才能回来,其余时间都要在仙府中。” 朱绵绵乖巧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完全听懂了。 郝运本来以为能够再次领略上回两个初级仙府府君争抢朱长川的画面,不过此时看来这中级修仙学府的府君倒是确实更有牌面一点。 訾雪风挑衅般的看了一眼侯行,觉得自己发挥的非常不错。 侯行微笑不语,只是顾自己喝着葫芦中的酒水。 两位府君对于朱绵绵的选择并不着急,示意她可以充分的与家中的长辈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半个月之后会吩咐手下再来此处,到时候将选择告知即可。 郝仁一家送别了两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这要是再向上回一样得罪一个府君可就不妙了。 一家人围坐在石桌面前,吃着南花阁最新款的糕点,与朱绵绵开始商讨起仙府的事宜起来。 自从之前朱长川在柳文面前提了一嘴之后,每过半个月都会人送来一篮南花阁的最新款糕点,若是当月没有新品,则会送来一篮往日中最受欢迎的糕点。 朱长川可不敢说这是自己与柳文要求的,郝运也没有解释。陈橙再三问了上门来送糕点之人,他也只说是受了上头的命令,对于具体是什么原因也不知晓。 陈橙想着应该不会总是送来,便也没有再多问,倒是没有想到之后这糕点竟然就没有断过。 一番交谈之后,一家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朱绵绵自己也是对吉鹤仙府更加心仪一些。 尤其是能够提前半年开始修炼,对于朱绵绵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说实话,此时朱绵绵在白阳仙府之中,教导仙师有关于通窍境之前的有关修炼的心得已经很少能够教授给朱绵绵了,又碍于仙府中的规定而不能将玉体境方面的修行重点教授给朱绵绵,如此一来朱绵绵在仙府之中却是觉得有些无聊起来。 从这天之后,朱绵绵又开始了和朱长川郝运一同前往修仙学府的生活。 半月之后,阮功与成冬日又拜访了凤霞山,得到了朱绵绵肯定的回答之后,成冬日开心的送上了一份私人的礼物。至于阮功也是并未因为此事而显得不悦,似乎来之前便已经知道了结果。 至于白阳仙府方面,成冬日提到:“提前入学吉鹤仙府之事要在年后办理,此事暂时还是不对外公布为好,毕竟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朱绵绵可以好好享受着一年的轻松时光,毕竟进了中级仙府之后修行就苦上不少。” 朱绵绵之事至此便告一段落了,通过自己的努力,朱绵绵争取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 只是想到一年之后就要离开凤霞山独自去吉鹤仙府修炼,也不能时常看到郝叔陈姨以及两个弟弟,朱绵绵又有点莫名的伤感。 给了确切答复后的那晚,朱绵绵独自一人在朱家洞府门口的空地上待了一夜。 这天晚上,朱绵绵一边诉说这心中的苦闷一边落泪;一边提到一天天成长的朱长川又是忽然开始傻笑。 对于朱绵绵来说,她已经向着自己的目标踏出了坚实而有力的一大步,她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让自己便成一名更厉害的修士。 或许不用等到悬铃树破图而出的那一天,朱绵绵就可以靠着自己去找回爹娘了。 宣泄了心中的苦闷之后,第二天当朱长川与郝运在看到朱绵绵时,明显能够感受到朱绵绵的脸上带起了许久未见的笑容。 不过这个笑容也就是持续到了白阳仙府的山门口,踏进山门之后,朱绵绵就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郝运,这两天朱哥有没有什么话让你指点我的。”沈富十分狗腿的向郝运询问道。 能够发现,虽然只过去了短短的一个月,但是愉快的修炼让沈富的神态表情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此时的沈富没有之前的阴翳,完全就是一个阳光少年的样子。 “没有!”郝运没好气的说道。 此时沈富的修炼算是步上了正轨,起码在郝运的眼里没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了。 之后沈富需要做的,就是踏踏实实的好好修炼。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沈富似乎对朱长川开始有了一种莫名的崇拜,虽然郝运原本想要达到的就是这个效果,但是郝运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沈富就像是个白眼狼一样。 整天朱哥长朱哥短的,你小子难道不知道我郝运还是朱长川的哥么? 在沈富眼里,朱长川对郝运的尊重完全是因为年纪尚小被家长灌输的长幼之道。等到朱长川的修为和郝运越拉越大之后,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同样的想法还同时存在与这个修炼室中的所有除郝运朱长川以为的童生脑袋里,他们都觉得,朱长川之所以那么尊重郝运只是因为他比朱长川早出生。 不过郝运也懒得管这些事儿,他现在最揪心的还是自己的事儿。 随着元气的不断积累,郝运已经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积累的元气已经到了一个瓶颈了,倒也不是不能继续修炼,只是修炼之后的元气会让郝运看起来更胖。 这两天朱绵绵已经不止一次的捏着郝运的脸蛋疑惑的说道:“小运运,姐看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我不是,我没有,都是你的错觉。” “哥,我最近也有这种感觉”朱长川日常来了一记背刺。 “滚,去吃你的糕点去。” 郝运看着日渐圆润的肚子,心中不禁感叹道,有没有那个大仙来指点一下迷津啊! 奈何郝运搅尽了脑汁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靠谱的办法来: 问郝仁?他可能会烫着郝运的额头看郝运有没有烧糊涂。 问陈橙?开玩笑,她才玉体境好不好。 问仙府中的教导仙师?他们多半会说:你还没学会猪走就要学猪跑了? 不对,这个比喻好像有点问题。 问柳文?这倒似乎是个办法,看柳文的样子,似乎自己提些不靠谱的要求也能被满足的样子。但是眼下也没有机会遇到他啊,上回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茬呢? 除了以上这些人,郝运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的生活之中还有哪些人。 在郝运的烦恼之中,蝉鸣渐渐消退,仙府中的不少树上开始飘起了落叶。 直到白阳仙府下山路上堆积的落叶,童生们才猛然想到,秋天到了冬天还会远么? 既然冬天快到了,那么过年还会远么? 既然快过年了,那么仙府就要久违的放假了!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六十二章 乌龙 “郝仁,上回楚潇潇她娘亲送的香粉真的很好用。”陈橙甩了甩手里的香粉瓷瓶,将最后一些香粉也倾倒干净了。 “那可不是么,你怎么不说这个香粉的价钱呢?一瓶这么样的香粉就得花上我半个月的俸禄,要不是人家送你你舍得用么?”郝仁一边整理着自己的灵符一边顺口说道。 “我当然舍得用了,我为什么舍不得用?我看是你小气不给我买吧?”陈橙拿着小瓷瓶向郝仁吐槽道。 “你这个不是用完了么?用完了就别留着了。”郝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陈橙手里夺过了小瓷瓶一把从后窗抛向凤霞山山林之间。 陈橙压根没想到郝仁回来这一手,忙来到窗外,却是已经找不见踪影。 “郝仁,我看你是皮在痒了吧!谁让你扔的,那么好看的瓶子!”陈橙嗔怒道。 “留着你不得老惦记这个,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个爱好呢?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我这点俸禄哪吃得消” “郝仁!你完了!” 两人随即扭打在了一处。 ... 半月后 入秋以来,白阳仙府虽然仍是按时放晚学,但是待三姐弟回到凤霞山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郝运走在最后面,正在为自己的修为犯愁,眼角余光掠过某处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光亮。 这条路郝运走了无数次了,从来也没有见过啥反光的东西,出于好奇心郝运便往路旁靠了靠,希望能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很快郝运便在草堆中找到了吸引他目光的物件。 那是一个拳头大小有着细长颈的小瓷瓶,小瓷瓶虽然沾染了一些泥土,但是整体来看还是很清亮,郝运掂了掂瓶身发现分量竟然还不轻。 搓了搓瓶颈上的泥土,小瓷瓶的平面上有着墨绿色叶状花纹,看起来十分精美,出于好奇郝运还把它凑近了鼻尖细细的闻了闻,发现瓶身残留的味道似乎和自己娘亲陈橙身上的有几分相似。 借着月光再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小瓶,郝运心中却是泛起了一些异样的情绪。 等等, 小瓷瓶? 墨绿色花纹? 在路边早不出现晚不出现,这会儿怎么忽然被自己给发现了? 难道...郝运脑海中不得不想到上一世曾经看过的某部著名仙侠。 感觉一毛一样啊! 正在郝运瞎想之时,走在前头的朱长川扯着嗓子喊道:“运哥!运哥你在哪呢?娘说今天又有新糕点来了!你吃么?你不吃的话就留给我吃了!” 反正有的是时间研究,郝运顺手把瓶子放进了自己的储物镯,理了理修士服应道:“我不吃也不给你吃!听到没有。” 整个晚上郝运也没有别的心思了,脑子里就一直充斥着各种对绿色小瓶的猜测。 你若是上一世让郝运捡到这个瓶子,对他说这可是件至宝,郝运会说:“这至宝只要有人出十块立马就卖,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是现在,对于亲自经历了穿越之后的郝运来说,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什么是不会发生的了。 郝运还抽了个空扑到了陈橙怀里,却并没有发现瓶子上的味道,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是夜,陈橙郝仁都进入了入定之中。 朱长川也专心修炼起来。 朱绵绵自从来事儿之后就独自一人住在朱府之中了。 郝运探查了半天,觉得应该没有人会关注到自己了,这才蹑手蹑脚的下了石床,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洞府。 蹲在洞府前的,郝运借着月光再次仔细的观察起小瓶来,郝运是越看越心惊,这不就是韩立那个神秘小瓶吧? 难道是老天爷觉得自己修行速度快这个金手指还开的不够,要再给自己弄个加速修炼的金手指? 这不太好吧?这让别的修士可怎么活啊?郝运一边傻笑一边想到。 擦了擦嘴边的口水,郝运用力的捏了捏手中的小瓷瓶。 对手中的小瓷瓶一番蹂躏之后,手中纹丝不动的小瓷瓶更加验证了郝运心中的想法。 打开了小瓷瓶的木塞,一股扑鼻的香气萦绕在了郝运的鼻尖,挥了挥瓶口的香气,郝运又将小瓷瓶倒转过摇了摇,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 “我记得里说是要吸收月光的吧?这肯定就是还没有吸收月光,所以没有产生那个神秘的绿液。”郝运抬头看了看天,把小瓷瓶放在面前仔细的观察起来。 “那书上不是说会有光点的么?怎么这个小瓶一点变化也没有呢?” 郝运稍加思索便自言自语道:“莫非是和月相有关系?都怪当初看书不仔细,我都忘了书里是怎么写的了。” 抬头看了看天上如钩的新月,郝运很快就被自己给说服了。 “没错,肯定是因为这个月相的关系,估计要等到满月才会有变化。” 正要将小瓷瓶收回手镯之中,郝运又想到:“万一只是这个时间没有反应待会儿就有反应了怎么办?这瓶子被我收进储物镯里肯定就不能吸收月光了,还是把它放在能照到月亮的地方吧!” 于是郝运环视了一下自己洞府前的这块空地,思索着哪个位置能够享受到最好的月光。 为了不让小瓷瓶被发现了,郝运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刨了个小坑把瓷瓶安置了进去,只露出了一个小口。 随后,郝运又做了一些掩饰,尽量让小瓷瓶所在的地方不会引人注意。 完成了一切之后,郝运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又踏了两脚将小瓷瓶两边的泥土踩得更实了。 “明天早上肯定来不及看了,还得等到明天晚上才行,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呢!”郝运掸了掸手,带着期待回到了洞府。 果然,第二日,陈橙与郝仁极早就结束了入定,修整一番之后便带着三兄妹下山向学府赶去。 这一日,郝运无心于修行甚至对李子园讲的新灵符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对于沈富的疑惑郝运只是简单的应付了一番,因为他的整颗心都扑在了那只墨绿小瓶上。 明明每天都是十二个时辰,但是这一天却让郝运过出了二十四个时辰的感觉,郝运一直觉得有一只小爪子在挠自己,让自己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这小瓶若是真的,郝运就再也不会担心自己的修为了,不就是有瓶颈么?嗑药!使劲磕!有神秘小瓶害怕丹药不够么! 更可气的是朱长川,平日里早早就入定的他,这天晚上愣是又墨迹了两个时辰,让郝运有好几次都想是不是直接把朱长川打晕了比较直接一点。 在感知道朱长川真的全心入定之后,郝运如昨夜一样偷摸的溜出了洞府。 兴许是前一日自己掩饰的功夫做得太足了,郝运差点也没找到。 令郝运失望的是,小瓷瓶仍然和昨天一样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这也验证了郝运的想法,看来真的只能等到月圆之时再看了。 郝运从前并未关注过天上月相的变化,自此之后每夜都要站在洞府外抬头看着天空良久。 这让朱长川误以为天上有了什么东西,也学着郝运的样子抬头仰望星空,可是除了脖子有些发酸之外并没有什么收获。 郝运从新月一直看到满月,为了展示自己的耐心,他甚至等到十六日才去将小瓷瓶刨出了。 然而,瓷瓶里干净的就像是郝运的钱兜一样。 无论郝运怎么甩,小瓷瓶都是倔强的觉得不出产一滴绿液。 足足等了半个月的郝运心中悲愤不已,手上不再控制力道之下竟是将小瓷瓶生生捏碎了。 这一下也让郝运彻底明白了,手中的这只小瓷瓶根本就不是什么玄天至宝,只是凤霞山上不知哪户人家用完乱扔了的香粉瓶。 郝运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些举动都出此时站在洞府门后的朱长川看在了眼里。 最近郝运的奇怪举动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朱长川,所以他留了个心眼想要知道郝运究竟晚上是干嘛了,但是郝运中间只是偶尔去探查一下小瓷瓶,朱长川也并不敢去将小瓷瓶挖出来。 站在看后的朱长川看着郝运收拢了一下小瓷瓶的碎片随手扔进了山林中,默默记下了位置,准备捡回来好好研究一番。 能让运哥这么在意的东西,应该是好东西吧?朱长川在心中想到。 于是,第二日晚些时候,朱长川借口出去玩,找到了郝运丢弃的小瓶瓷瓶碎片,开始了孜孜不倦的研究。 由于怕自己在家里研究被郝运发现,所以朱长川只能将瓷瓶碎片带到仙府之中, 趁着某些没人注意的时候来复原这些碎片。 由于朱长川的谨慎,郝运一直便没有发现此事。 倒是坐在朱长川附近的童生开始对朱长川的反常举动好奇起来。 他们看着朱长川将怀中的碎片拼成一个个小部件,又看着他将这些部件最终拼成了一只小瓷瓶。 童生们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就是朱长川修炼的小窍门,于是乎便和自己的修士父母谈及了此事,他们在于父母详细的描述了小瓷瓶的样式之后,不少童生再自家娘亲的化妆台上找到了一模一样的小瓷瓶。 修士父母们听闻朱长川的所作所为也是云山雾罩,不过这疑似的修行小窍门还是让他们默认了自己孩子砸碎小瓷瓶再组装的行为。 一时间,修炼室中兴起了复原小瓷瓶的热潮,家中有的就地摔碎,家中没有特意寻上了楚潇潇家的香粉店去购买这款香粉。 那日楚潇潇母亲的无心之举倒是涨了一波自家香粉的销量。 当楚潇潇母亲从楚潇潇口中听闻此事之后,果断将这款香粉停售了,开玩笑,这等增涨修为的小窍门当然是让自己女儿享受了。 不过她如何也想不通,自家这个小瓷瓶到底与增涨修为有什么关系。 “刘道友,你们家这款香粉怎么停售了呢?”郝仁打听了好几处才最后找到了楚潇潇的娘亲。 刘悦虽然不往外卖了,但是郝仁作为朱长川的爹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这也让她对小瓷瓶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功效更加的确信了。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小瓷瓶有特殊效果的话,郝仁怎么会专门来找她呢? 当晚,郝仁带着他让刘悦精心包装的香粉,当着三个孩子的面送给陈橙。 已经许久没有给郝仁好脸色的陈橙,这晚也是喜笑颜开了。 看着陈橙手中令人记忆深刻的小瓷瓶,郝运忽然明白了所有的情况... 朱长川连夜将自己修补好的小瓷瓶扔进凤霞山的山林之中,力气之大,前所未有。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六十三章 沈万辉归来 白阳仙府每年四月开府,次年一月放休,童生们一年待在仙府之中的时间足足十个月。 第一年的修炼即将步入尾声,逐渐寒冷的天气向童生们预示着,放休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这一年的修行,童生们的感受自然是大不相同的,靠前的童生们靠着还不错的修行天赋,已经基本掌握他们此后人生中最重要也最长保持的状态——修炼入定。 靠后的童生们虽然感受不算特别明显但是多少也掌握修行的一些窍门。 按例,仙府在放休之前是有考核的,考核的内容分两块,其一便是胎息冥想之法,其二便是灵符方面的考核,内容要等李子园拟定之后童生们才会知晓。 不管哪个字头的童生都逃不过这放休前的考核,除了六字头即将从仙府中毕业的童生。 不过他们面临的是比仙府内部考核的仙宫修炼委员会考核。 众所周知,童生想要从初级修仙学府中毕业,对重要的考核标准就是看童生是否达到了通窍境,若是在仙宫修炼委员会的修士境界考核中不达标的,也就是尚未达到通窍境的童生是不予毕业的。 虽说这样的童生十分少见,但是每个仙府还是免不了每年被打回那么四五个企图蒙混过关的童生的。 至于那些准许毕业的童生,他们也是肯定没有办法过上一个好年的。 因为他们要面临的,是争取重点中级修仙学府的名额。 中级修仙学府每年四月开始报名,五月开始筛选童生,所有的童生都期望能够进入重点中级仙府,但是真正能被他们招收的童生比例却是只有百分之一,像朱绵绵这样提前一年就被中级仙府招收的童生是少之又少。 当然了,这里又不得不提一句了,规则是那些无权无势之人需要遵照的,对于真正厉害的修仙家族,对于有大把元晶的修士来说,他们总是有不同的办法将自家的小辈安排到终点仙府之中。 中级仙府也的确每年都会单独安排出一些名额提供给需要之人。 唯有一点,玉如仙界只认实力,你或许可以靠着关系与元晶将人塞进去,但是被塞进去的修士若是没有对应的修为,也是无法从中级仙府毕业的,这一点尤为残酷,也算是对玉如仙界的众多童生来说,最为公平的一点。 当然了,这些事儿对于此时的郝运来说还是有些遥远,此时他比较在意的,是李子园正在说的话。 自从之前的小瓷瓶乌龙事件之后,修炼室中的童生们似乎都保持了出奇一致的默契。 在朱长川不再摆弄小瓷瓶的第三天,童生们便陆续反应过来这只不过是一件被误解了的巧合而已,所以几乎是同一时间,童生们都将小瓷瓶给处理了,并且对于所有人来说,这件事儿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唯独只有沈富一人,实在是太过后知后觉了,在风头过去之后他才向郝运问道:“之前我怎么觉得修炼室里的每个童生手里都有一个小瓷瓶来着,那是干什么的?”郝运自然是不乐意回答他的,说实话郝运也并没有注意到这回事儿。 不过这件事儿也不能怪沈富神经大条,毕竟他此时的处境来说压根也没有机会能够拿到小瓷瓶。 这个事件也就影响了沈富半天的时间,半天之后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最应该记得的关乎他自己的重要情况。 那就是沈万辉即将养好伤回来了。 由于沈万辉的伤属于工伤,所以碧羽仙府并没有通知沈如天,只是说沈万辉在仙府之中修炼,修炼结束之后方能回家。 沈富这就有些不淡定了,毕竟此时他与沈万辉的关系是更加的恶劣了,沈万辉回家之后肯定会变本加厉的对他的。 “郝运,我哥过两天就回来了,我该怎么办啊?虽然最近我觉得我修炼的挺好的,但是还是不够看啊?我是不是又要被打了?”沈富面带愁容的问道。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心修炼的日子,沈万辉一回来就要变天了。 此时郝运正全身心听着李子园的话,无暇顾及沈富。 “你们仔细听好了,我就只说这一遍啊!轻身符、龟甲符还有破障符,这三道符便是你们放休之前的灵符考核。而且,你们要注意这个而且哈,这次考核前三名的童生,我有特别的奖励。这个奖励只有我这才能领到,非常的实用啊,过年就能用上的。”李子园作势探了探袖口,发现自己似乎忘记把东西带了。 “为师今日忘记把奖励带了,等明日为师把东西带来让你们好好瞧瞧。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好好温习一下方才教的破障符。” 李子园的这个举动倒是有些吊起了郝运的胃口,他还是比较好奇在这个年末考核之后李子园究竟能给些什么好东西。 之前有几回李子园随堂的抽验,给的都是十分好用的灵符,可惜对郝运来说并没有完全的吸引力,所以每次郝运总会在最后关头打起退堂鼓,把已经准备好的灵符给塞回去。 待到郝运回过神来,沈富已经说完了心中担忧之事。 见郝运方才并没哟听进去,沈富只能又重复了一遍,他自然是不觉得郝运能够帮他解决这个麻烦,但是,郝运可是有朱长川这张底牌在的。 只要郝运和朱长川说了,应该、或许、可能、也许会有办法的吧。 沈富这样对自己暗示到。 对于这件事儿,郝运其实早就想好了对策,最近学到的灵符还将郝运的对策数量给上调了一些,不过出于演员的自我修养,郝运自然是不能直接向沈富透露的。这不等到最后一刻,怎么能显示出这办法的金贵呢? “你放心,我懂了,我会和朱长川说的,但是是不是真的有办法我就不知道了。”郝运装作有些为难的说道。 沈富一下瞪圆了双眼“别啊,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难道不是朋友么?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总得允许我吹点牛嘛!你放心,我一定会和朱长川说的,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 郝运越是这么说,沈富心里就又是没有底。 按照碧羽仙府的安排,沈万辉将在三日后回来。 第一日晚开始,沈富就难以入定了,心中不时便闪过沈万辉从前凶神恶煞的样子。 至于沈如天,他接了一个玄字的恶人悬赏,此时还不知道在柳叶洲何处呢。 第二日放晚学之时,沈富依然没有得到自己的想要的答案,郝运之时推说最近杂缠身,朱长川实在是分不出心力来。 这晚,沈富已经有些绝望了。 第三日,沈富整日都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郝运也觉得自己玩的有些过了,便递给沈富一道符说道:“朱长川特意为你画的符,你哥若是想打你,你就将此符贴在身上,保管你安然无恙。” 看着郝运手中并不起眼的灵符,沈富内心还是十分忐忑:“这,这是什么符?” “你上灵符课都不听讲的么?”郝运没好气的说道。 “我那不是用来修炼了么...”沈富有些委屈的说道。 说来也奇怪,李子园似乎对童生们也并不苛求,有些童生听他讲符讲的无聊了就会自顾自的入定修炼,李子园也不恼,只要童生不是换着法的睡觉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就记得,他要打你的时候你就把这灵符贴在身上,明天要是你少了一根汗毛,你哥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打我。” “那,那倒是不行。说实话,最近修炼我还是能感觉到我的变化的,起码挨打了之后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你这就太没有志气了,听你这意思,你觉得自己这个沙包还升级了是么?你不要的话你就把灵符还给我。”郝运有些不耐烦了。 “别,别。我还是带着吧,我是相信朱哥的。”沈富给了郝运一个坚定的眼神。 第三日晚,沈富在洞府中正修练,忽然听到了洞府外传来了些动静。 随即传了沈万辉熟悉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沈富实在是太熟悉了,简直已经成为了他的梦魇。 没有多想,沈富二话不说就将郝运给了灵符贴在了内衬之中,符纸上一道金光闪过,沈富并没有感觉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确认了沈如天不在家的沈万辉,高呼这沈富的名字就一脚踹开的他狭小卧室的那扇并不怎么牢靠的门。 木门悲惨的发出一声吱嘎的惨叫,应声倒在了地上。 沈万辉略微有些蹒跚的跨过的了地上的木门,显然,朱绵绵的棍伤还没有好透。 “沈富,我看今天还有没有人来帮你!”沈万辉叫嚣着来到了沈富的身前,看着坐在蒲团上的沈富,他似乎看到什么滑稽的事儿,一下便笑了出来:“我没看错吧?你这个废物竟然在修炼?你修什么,修空气么?你这样的资质,修炼起来就是在浪费元气!不对,浪费元气都算是我高看你,就你那个资质,你能浪费什么元气?你连炼化元气都费解吧?” 沈万辉干笑了两声,似乎牵扯到了体内的暗伤,咳嗽一番之后向沈富嘶吼到:“两个半月!你知道这两个半月我是怎么过来的么?我手脚都能动,连说话也说不出,与人交谈能靠眨眼睛。而这一切全都拜你所赐,沈富,你是不是觉得你有帮手了?啊?他们人呢,他们这个时候怎么没有在你身边啊?他们能管得了你一时,管不了你一世的。” 表情狰狞的沈万辉逐渐向沈富越靠越近:“不过,也都亏了你那几个‘朋友’,让我提前感受到了玉体境,我猜,我现在打你应该会让你更加舒爽了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毫无预兆,沈万辉抬手便向沈富扇打过去。 隐隐泛着玉石光泽的右手由于快速挥动而带起了破风之声,沈富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只能愣愣的坐在原地,看着那只手离自己越来越近。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六十四章 仓皇而逃 在朱绵绵的一顿胖揍之后,沈万辉因祸得福的在修为上有了进步。 此时他泛着玉石光芒的右手,便是身躯部分玉体化的标志,当全身都玉化之时便是进阶玉体境之时。 回来之前沈万辉曾在碧羽仙府之中做过实验,如今他玉化的右手能够击打出的力道足足有从前的五倍,若是小比之时便已然突破了,又何须用那橡木长棍呢? 沈万辉此时心中所想,便是将自己这两月来的所有憋屈都发泄到沈富身上。 看着愣愣出神的沈富,沈万辉眼中尽是恶毒的笑意。 “你也尝尝几个月不能动弹的滋味吧!” 沈万辉的右手仿若携着万钧之力,就像是惊天骇浪即将吞噬一艘单薄的小船,小船无处可躲,唯有绝望的等待着被吞没的命运。 “啪!” 沈万辉心中不免升起一些疑惑,击打的声音有些过于清脆了。 过于清脆的声音,就表明这一掌或许并没有打到实处,没有发挥最大的威力。 事实也的确如此,沈富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掌落在自己的肩头,却发现想象中剧烈的钻心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仿佛沈万辉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傲娇似的捶了一下自己肩头。 沈富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了,与他一同愣住的还有沈万辉。 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沈万辉...是不是...反思到自己的所做所为不对了,所以改过自新了?”沈富的脑海中莫名的蹦出了这样荒谬的念头。 “他为什么面无表情?惨叫呢?痛苦呢?还是已经痛到了失去表达情绪的能力了。”沈万辉心中思绪翻涌。 他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你为什么不叫喊?我知道你很疼,你叫喊出来可能就没有那么疼了,这只是个开始,我可不想才打了你两掌你就一声不吭的晕厥过去,那对我而言实在是太无趣了。” “疼?不疼啊...”沈富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你就不要再演戏了,我知道你此时已经疼到了极限,控制不了自己了。”沈万辉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丝慌乱,事情似乎并没有按照一个正常的情况发展下去。 “真的不疼...”说话间沈富抬起了收到‘重击’的左手,上下挥舞了两下示意完全没有问题。 “放下你的手...”沈万辉似乎感觉自己收到侮辱:“哈哈哈哈,刚才只是想看看你受到惊吓的反应,我就是想看到你这种手足无措的表情,承认吧,你现在已经慌了,好好品尝恐惧吧,恐惧会把你的疼痛放大一万倍!” 依然毫无预兆的,沈万辉一个侧身再次扬起了自己泛着玉石光芒的右手。 他的脑海之中响起了教导仙师对于力量的教导:所谓力量,并不是你凭空甩动你的手臂就能有的,你要学会向大地借用力量。所谓力从地起,借由你双腿蹬地而反馈回来的力量,扭动你的腰肢,由你的腰带动你的肩胛,最后再将力量凝聚在你的手中以此挥出。只有这样,你才能使出最为纯粹也最难以抵御的力量。 双腿蹬地 力从地起 以力带腰 以腰带肩胛 以肩胛为始带动整条手臂 没错!就是这样酣畅淋漓的感觉! 我亲爱的弟弟,吃下我这领悟了力量之后的一击吧! 如玉的手掌划过一道弧线准确砍在沈富的右肩之上。 “哀嚎吧,我的弟弟!” 沈富看了看沈万辉,又看了看停在自己右肩的手掌,眉头皱在了一处。 “你...想干嘛” 沈万辉触电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沈富依旧是一副完全没有发生任何事的样子。 “不可能!”沈万辉大声叫喊道。 “什么不可能?” “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一副毫发无伤的样子。” “我本来也没有受伤啊...你这个手法哪学的,感觉还不错,有点麻麻的!”沈富动了懂右肩,发现自己最近由长时间修炼而有些酸胀的右肩在沈万辉的击打之下,竟是有些了酥麻的感觉。“能再给我来两下么?”沈富试探着问道。 “嘭!”沈万辉解下了身上的背囊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背囊之中是之前小比所穿的修士服,此时那件修士服已经被破烂不堪,沈万辉之所以不将他放入储物镯中而是将它带在身边,就是以此警醒自己,一定要更加努力的修炼。 “看来,刚才是这些衣物让我分了心,导致发力出现了一些问题。眼下我已抛开负累心中再无旁骛,要把你打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沈万辉用自身的灵识锁定了沈富,沈富只觉的自己心中一紧,有一股无形的寒意笼罩在自己的周围。此时他是真的无法动弹,但是不知为何,沈富的心中一点都不慌乱,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的沈万辉。 “就是这个眼神,我最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眼神,你凭什么装作无辜的样子!就是你,让娘亲离我而去!你这个扫把星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沈万辉靠在狭小石室的一边,缓缓的蹲下,他要通过一段距离的助力让沈富知道什么叫做雷霆一击。 缓缓的下蹲,小腿的肌肉在慢慢的绷紧,沈万辉清除心中的杂念,平静的吐出胸中的浊气。 “速度,就是力量。” 庞大的力量让沈万辉脚下的岩石地面都出现了凹陷,他犹如一根离弦之间向沈富冲去。 这一回,击打的目标不再是沈富的肩头,而是他的胸膛。 沈万辉的右手五指收拢收在腰间,只等最后一秒轰然砸在沈富身上。 眼前的身影越来越近,沈富的脸上却是挂起了笑容,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方才对沈万辉的两击毫无感觉了。 灵符,是那张灵符! 此时沈富才感受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环绕在自己的周身,那种力量,给人无比踏实的感觉,似乎自己的身前竖起了铜墙铁壁,不管是何种攻击都能泰然自若。 “砰!” 沈万辉使出浑身解数的一记炮拳砸在沈富的心口。 灵符所产生的神奇力量在收到刺激之后,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便汇集在了沈富中拳之处,肉眼无法可见的阵阵波纹在中拳出一圈圈的向外扩散 沈富只感觉有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胸口,却没有感受到哪怕一点点冲击。 爆发性的力量直接将沈万辉的束发给崩裂开来,凌乱的头发遮挡住了他的双眼,他伸手撩开头发,准备看看自己废柴弟弟的惨像,却发现眼前之人正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 笑容里,沈万辉感受到了无尽的嘲弄不屑与挑衅。 已经来到崩溃边缘的沈万辉再也无法保持理智开始毫无目的的挥舞自己的拳头向沈富砸去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拳头落在沈富的额头、耳畔、胸口、肩头、腰际。 一道屏障护在沈富身前为他抵挡住了所有的伤害,犹如一大片龟甲。 沈万辉疯狂的击打也让沈富认清了一个现实:沈万辉并没有改变心意,他就是想要打死自己。 不知挥出了多少拳后,沈万辉终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的眼中布满了殷红的血丝,整个人犹如疯癫了一般。 “你怎么停下了,接着打啊!”沈富的平静的话在沈万辉耳中犹如魔鬼的呓语。 “怎...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为什么”沈万辉连语言都无法完整的组织起来,巨大的阴影开始笼罩他的心头,沈富的话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沈万辉发疯似的冲出了洞府,他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颠覆了所有认知的地方。 沈富的嘴角挂着笑,脸上却满是泪痕。 他捂了捂自己的胸口,龟甲符如同呼吸一般亮起了一道绿色的光芒,随即便隐没而去。 龟甲符,生效之后会在修士身前架起一道屏障。 此屏障可保护施符者,替其承受外来的实体冲击。 这道符在交到沈富手上之前,郝运做过无数的试验:包括但不限于将符贴在凤霞上的树上、岩石上以及朱长川的身上。 屏障的保护能力与画符者的能力成正比,郝运的这道龟甲符,没有分神境的修为是绝对无法只依靠**来打破的。 ...... 当天,沈万辉便辗转回到了碧羽仙府。如果说之前朱绵绵的殴打让他尝到了**上的痛苦,那么沈富身上发生的这件事就直接让沈万辉在精神上受到了一定的摧残。 在非常长的一段时间里,沈万辉都对自己的修为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只要他与人切磋,就会不自觉的在心中给自己暗示,自己或许无法击败眼前之人。 由此,沈万辉的一改往日的凶狠的性格,变得极为谨慎,甚至有些怂。 也就是在这天之后,一直到沈富从初级修仙学府毕业再升入中级修仙学府,沈万辉只回过三次洞府。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翌日 沈富本想将灵符交还给郝运,却被郝运给推了回来,用郝运的话来说:“朱长川送出这张灵符的时候就没有想着再拿回来。 ” 灵符的效果完全超出了郝运的预期,他本想让沈富拿着这张符来保证他不再被打的浑身是伤,却完全没有想到,只是一张龟甲符却带了了如此之大的影响。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六十五章 灵符考核头奖 沈如天还是一样的对沈富不闻不问。 除了提供最基础的生活条件之外,沈如天就像是没有沈富这个儿子一样。 不过,沈如天似乎在沈富的娘亲死后便没有再接触或是将某个女修带回来过,沈富有时候会想,或许娘亲的死真的让自己这个铁石心肠的爹有了一些心伤。 可能他只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有一个如此让人丢脸的儿子吧,沈富对这样的事实更相信一些。 在沈万辉不再回来之后,沈富一时之间竟是觉得无比的幸福。 之前他一直提心吊胆的担心沈万辉回来之后的事,如今看来只要有龟甲符护体,或许沈万辉就不会再对自己产生威胁。 不过有一件事沈富觉得继续好好做下去,那就是认真的修炼。 龟甲符再好也只是外物,真正能让人心安的还是自己的修为。 总有一天这个龟甲符会抵挡不住沈万辉的攻击,但是起码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沈富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强大。 沈富陡然加快的修炼速度还是引起的竺原的注意,不过他并没有将沈富这样的变化往郝运身上想,那实在是无稽之谈。 竺原只能将沈富修仙的修炼速度归结于他的顿悟,古往今来也不乏有这样的例子,原本修行资质极差的童生一夜之间似乎受到了天道的指点变成了修行的天才。 在没有任何合理解释的时候,天道就是最终解释权的拥有者。 子啊确认沈富的修行速度增加与外力并无任何关系,一切看起来都完全符合修行的逻辑之后,竺原并没有对这件事刨根问底。一个童生的修行速度提升在这样的情况下,只会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隔了大约一周之后,在下午的灵符课上。 李子园公布了放休前灵符考核的奖品,在看到第一名的奖品之后,一向对任何事物都变现的非常平静的郝运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脏急速跳动的紧张感觉。 灵符考核的前三名都能够获得奖品,第三名的奖品是云中馆出品的上好灵符符纸一打,一共十二张。 这种符纸在云中馆内按打购买的话是一枚中品元晶一打,若是拆开来卖的话需要十二枚下品元晶一张,价格足足是普通劣质灵符的五六倍。 之前小比时郝运从柳文那收到的灵符便是这种,郝运事后数了一下,那一沓灵符足足有两百张,所以这第三名的奖励也就这样。 “灵符考核中取得第二名的童生,我会单独教他一道符,这符如果按照正常的顺序学下去的话你们起码还需要三四年的时间才能学到,我单独教的这张符可谓是十分的实用,保证你们用了之后还想用。” 什么叫用了之后还想用?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过,对这个奖励郝运倒是有些小期待了,什么用了之后还想用,我看中的是他的实用好么,实用! 童生们发出了一道欢呼,不过郝运也能听出来,出了少数是真的对符感兴趣的,大部分的童生还是抱着别人都喊了自己不喊可能会有些尴尬吧这样的心思才免为其难做做样子的。 李子园对这和热闹的景象十分满意,前两个奖励看起来也还是不错的,少数对灵符感谢的童生开始有些期待起这第一名的奖励了。 “咳咳”李子园清了清喉咙,似乎这最后一样奖品在他看在也是非常的贵重。 “这第一名的奖品,我今天随身带来了。不夸张的和你们说,这等奖品,放眼整个玉如仙界也只有我李子园才能拿的出来!我也保证你们即便是回家问你们的爹娘,也不一定会知道此物。” 说着,李子园慢慢的从怀中将这被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东西拿了出来。 看样子应该是符纸,只不过符纸的大小比寻常的要大出许多,此时被叠在了一起。 隐约能看到,藏在里面的符纸颜色与寻常的明黄色也不同,呈现出的是艳丽的红色,就像过年时家家户户洞府前都会贴的福字。 李子园缓缓的将手中的符纸给摊了开来,里面一共有两张,每一张红色的符纸上面确切的写着一个福字。 当一个东西听起来是某样东西,看起来是某样东西,所有人也都觉得它是某样东西的时候,不论别人怎么解释,它都是那样东西, 没错,那就是两个——福字。 大部分童生都发出了失望的叹息声,这叹息声在李子园的耳朵里格外的刺耳。 “你们叹什么气啊!”李子园大声的问道。 “李师,这就是福字嘛,我们家每年洞府门口都贴着的。” “李师,这福字我们家都不贴了,还给我们拿出来当奖品啊!” “我这福字和你们那福字能比么?”李子园吹胡子瞪眼的反驳到。 “李师,我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区别啊,我们家用的都是带金箔的纸,比您这个还好看哩” 郝运看着李子园手中举着的两个福字,不知什么时候起,竟是有些看呆了。 ... “真是气死为师了,你们怎么能那你们那些福字和我这个相比呢!你们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着让我给他们这个我都不给么?” “那李师,您说您这个福字究竟哪里和我们的不同呢?”有好事的童生扯着嗓子问道。 郝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两个福字,仿佛只要他稍微转移一下视线,他们就是从李子园手中溜走一般。 “我这可是道符!道符你们可知道!” “道符是什么?李师你教的不是灵符么?” “这道符,这道符......算了,和你们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的。”李子园似乎想解释,但是又觉得在座的童生应该没有人能够听懂。 “李师,那它也是符的话能有什么用处呢?” “我这福字能给你们看家护院,保你们洞府平安!”李子园颇有些自豪的说道。 沈富拉了拉快要完全站起的郝运小声的说道:“郝运,你快坐下,你都快要扑上去了!” 郝运这才回过神来,只是看着那福字的眼中不知何时有些泛红了。 是它!就是它!它就是洞府上张贴的那两张福字。 它们就是能产生年画娃娃的福字! 郝仁洞府口的那两张福字,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褪去了全部色彩。 尽管郝仁一直在向它们输送元气,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还是失去了所有的灵性。 同时消失不见的就是活在福字中的年画娃娃。 在郝运一两岁的时候,总是能见到那两个留着冲天辫的年画娃娃,它们总会想办法都郝运发笑,是郝运为数不多的快乐来源。 只是随着郝运长大,年画娃娃能驻留的时间越来越短暂,在郝运两岁生日之后,它们就彻底不见了。 这让郝运似乎失去了两个最好的玩伴,伤心的情绪持续了很久很久。 此时再次见到这两张福字,郝运完全不需要任何的思考,自己一定要拿到这两张福字! “李师,既然那么厉害,你能给我们演示一下么。”一直没有说话的楚潇潇向李子园问道。 李子园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楚潇潇的问题,而是有些为难道:“额...这个。” “李师,你怎么不说话了?” “并非是为师不想展示,只是这道符有灵,只有在真正的洞府门上方能显露,这里并不是洞府,所以哪怕贴上也毫无作用。罢了罢了,既然你们对此无感我也就不自取其辱了,这第一名的奖励我再去寻一寻吧。”李子园的神情有些说不出的落寞,也变得不像开始时那么兴奋了。 “李师,我觉得这个第一名的奖励是最好的了!”在修炼室的最后,一个胖胖的小男生站在原地高举着双手说道。 李子园看了看这个举手的男孩,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还是摇了摇头:“要大家都喜欢,才是最好的。” “李师,我也喜欢!”朱长川扭头看了看郝运,发现他正在疯狂的给自己使眼色。本来他也没觉得这个有多好,方才李子园说别处没有的时候他就想说,自家洞府和旁边洞府门口明明就贴着一模一样的,只不过颜色没有这么鲜艳了而已。 不过既然运哥这样的表情,那么这个福字就肯定是个好东西了。 什么?朱长川也喜欢这个?那是不是说明这个福字可能真的不像看上去那样一无是处。 于是乎,坐在朱长川身旁的卓二也举起了自己的手说道:“李师我也是!” 蒙牛跟着说道:“李师,俺也一样!” 一个又一个原本并不喜欢这福字的童生跟在这些人后面举起了自己的小手,最后修炼室中的绝大部分童生都想李子园表达了自己的欢喜。 李子园微笑着让郝运坐回去,微笑着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虽然你们并没有一开始就发现我这道符的好处,但是此时醒悟也是不晚,相信我,你们将这符领回家去之后一定不会失望的。不过,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你们能够在灵符考核中拿到第一名才会有这个奖励哦!好好努力吧少年少女们!” 心情大好的李子园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看着坐在最后的那个胖娃娃心中想到:“到时候要不要给这个这么识货的孩子放放水呢?” 郝运此时心中一阵后怕,还好自己站起来吼了这么一嗓子,要不然李子园真的改变主意不把这福字作为奖品了可怎么办?这群没有眼力见的,真是有好东西在眼前都不知道!天上掉大饼了都要别人带着去捡!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六十六章 奇异的状态 玉如仙界采用的是新旧历 新历一万零六年一月二十二,也就是久历腊月初十。 这一日,郝运见到了他来玉如仙界之后的第一场雪。 玉如仙界的雪花就像席子一样大,很快就将大地盖得一片雪白。 不过各个修仙学府的山头倒还是一片绿油油的样子,因为护山大阵将雪花都挡在了外面,这一点让郝运尤为觉得可惜。 不过反正身在学府中也是不能到处跑的,郝运在此地修行快一年了,除了早晚上下学,就再也没有见过童生们在修炼室以外的地方溜达。 这一年度的修炼,将在三天后画上圆满的句号,在那之后迎接郝运与朱长川的就是快乐的假期。 不过在这之前,童生们还剩下最后一个考验,能不能够过上一个舒心的好年,就要看着最后几天的发挥了。 在仙府中,临时抱佛脚是完全行不通的,这是最能检验童生们修行是否认真的时候。 由于李子园有些杂事,便将原本应该在两天后的灵符考核挪到了今天。 好在他事先还是打过招呼了,也不算是突然袭击。 童生们被要求相互之间至少隔出两个身位的距离,好在修炼室的面积足够大,倒是并没有让童生们有不适的感觉。 灵符考核的试题李子园早就公布了,每位童生分别完成一道轻身符、一道龟甲符、以及一道破障符。 李子园会为每位童生们的灵符打分,综合得分从高到低排列,前三名童生能够得到奖品。 对于后两位的奖品,童生们还是喜欢的。 只是这第一名的奖品,虽然之前童生们在朱长川的影响之下脑袋一热的举起来自己的小手,但是众多童生事后细细琢磨了一番,还是觉得这第一名的奖励实在有些上不了台面。 因此,一些灵符学的还不错的童生纷纷将目标放在了第二名与第三名的奖励上,至于那两张福字,谁愿意要谁要吧! 总的来说,李子园提出的奖品还是具备一定的吸引力的,起码童生们还是有好好为这天的灵符考核做了一番准备。 作为对本次第一名奖励志在必得的郝运来说,他也付出了艰苦卓绝的努力,不过他的努力方向似乎出现了一点偏差。 其他童生都是努力的让自己的灵符变得更加圆满,但是郝运却是努力的让自己的灵符看上去没有那么优秀。 郝运实在是找不到靠谱的参照物,在修炼室中郝运熟悉的童生其实并不对,甚至可以说是寥寥无几,除了沈富朱长川之外似乎也找不出第三个人来了。 拥有一个熟透了的灵魂的郝运真的很难和这些三观都还没有的小娃娃玩到一块去。 沈富与朱长川这两人之中,沈富的灵符可称的上是稀烂。对修行的巨大热气让沈富完全忽略了灵符的研习,而且似乎他本身对于灵符一道的灵性就十分匮乏。 至于朱长川,在郝运惨无人道的监督折磨之下,即便是李子园对朱长川的灵符都是赞赏有佳。 身边这两个极短的例子真是让郝运有够为难的:模仿沈富吧压根就不要向拿到名次了,模仿朱长川吧,又怕招来李子园的关注。 在郝运的思考中,他需要画出的灵符是平凡的,但是平凡之中又要有着令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这种感觉要迫使李子园对自己灵符的评价直线提升好几个档次,但是又不会让李子园怀疑。 只需要让他觉得自己是偶尔的灵性爆发,才能画出这样的灵符。 就好比让郝运画一张画,这张画的水平肯定不能差,因为差是不会有名次的;于此同时郝运的画又不能非常好,这会让李子园对郝运产生怀疑。在这样的前提之下,郝运要拿出一个对应他水平的作品,而且在这个水平之上加上一些一闪而过的灵光,让李子园一看就是:奥,这画虽然画的一般,但是这不经意之间的一个小细节却让这整张画给人一种脱俗的感觉。 唯有做到这样,郝运才能在继续隐藏自己的情况下又让李子园刮目相看。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郝运简直是绞尽脑汁,呕心沥血、卧薪尝胆...总之就是一个钻研。 可是直到最后,郝运还是没能找到那个微妙的平衡,总是一不小心就会画出超出这个修为的灵符。 李子园向童生们分发灵符之后,强调了几点要求:其一,不需要给他省灵符,不论这三道符你是会或者是不会,你都要保证符纸交上来的时候上面是画着术印的。不然你可能会有一个比较悲惨的假期了!其二,灵符不会并不丢人,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灵符的,每个人对于灵符领悟能力都是不同。绝对不要因为这个原因而搞一些小动作,因为你们灵符上做的任何一点小动作都会在我的眼里无限的放大,我可以轻而易举的从灵符中找到蛛丝马迹把它背后的那个人给揪出来。其三,请尽可能漂亮的完成这三道灵符。 嘱咐完之后,童生们都开始埋头画符。 对于童生来说,画符这个事儿就像是孕妇独自里的孩子一样,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怎么都憋不出来的。 这不,考核才刚开始就出现了完全不同的几个场景: 像朱长川这样的,拿到灵符之后便开始着手画符,甚至连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花。其实也难怪,在郝运地狱式的磨炼之下,你现在就算是让朱长川倒着把灵符术印给画在符纸上,他也能毫不犹豫的给你把术印一点不差的画出来,没办法,这就叫专业! 过程虽然有些痛苦,但是到验收结果的时候却又是如此的令人愉悦。 话虽如此,朱长川想把这三张符给完全画出来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灵符除了术印之外,对童生的元气也有要求,按照李子园的估计,即便是朱长川这样已经是通窍境修士的童生来说,他也要有三次短暂的恢复元气才能完整的画出三道符。 至于那些元气不足以支撑的,只会花去更长的时间。 好在灵符考核有足足四个时辰,李子园已经提前将最坏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了,方才他强调的第一点就是专门说给那些不足以画出他指定这三道符的童生,即便是他们也能够在这个时间里完好的完成三张品质不错的水灵符。 只要是好好完成三张灵符的,李子园都觉得自己这一年的教导还是有些成果的。 至于第二种童生,他们有着略逊于朱长川亿点点的资质与修为,虽然也能够完成李子园指出的这三道灵符,但是过程必定是曲折的,结果也未必会想他们所预想的一样。例如卓二、楚潇潇便是这一类的童生,顺便多说一句,他们也已经突破到了通窍境,只是和朱长川相比,还是逊色了许多。 第三种童生,他们或许只能完成三道灵符之中的两道,但是他们会以非常认真的态度在最后一张符上画上自己最擅长的灵符。 第四种童生占了修炼室中人数的大多数,能不能完成李子园指定的灵符只能看天意,他们只求能够不交白符纸上去。 除此之外还有独立与这四种童生之外的两种童生,一个叫沈富,一个叫郝运。 沈富是真的对灵符没有半点兴趣,郝运没有多余的时间硬按着沈富让他一遍又一遍的联系灵符,不论是主观还是可观上这都是难以实现的。 至于郝运,此时的他正在仔细的雕琢着自己的第一道灵符——轻身灵符。 如果只是纯粹的将灵符完成的话,郝运甚至都不需要休息,只需要几息的时间就能将三张符完成,并且品质高的令人难以想象。 但是这并不是此时的郝运希望追求的,此时的他只想这如何能够将那两张福字带回家。 其实这些日子里郝运也想了一些问题,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即便是他将福字带回家了,这福字中也确实又出现了两个年画娃娃,但是没有人能够确定,这重新出现的年画娃娃是否还是郝运儿时认识的那两个年画娃娃。 这使得郝运有些纠结,如果这新福字中出来的年画娃娃并不几年前的年画娃娃了,那他将这福字带回家去又有何意义呢? 最终,郝运还是说服了自己。 不论拿回来的福字道符中出现的年画娃娃是否还记得自己,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将他们带回家。 此时在修炼室中的郝运抛去了脑海中的所有无用想法,只关注着手中的灵符。 出乎郝运意料的,此时此刻他似乎进入了一种神奇的状态之中,灵符上的术印在郝运的眼中纤毫毕现,就像是原本搭在一处的积木此时将自己拆分成了无数个不见毫无遮掩的展现在了郝运的眼前。 这是一种郝运从未有过的感觉,只觉得此时手中的灵符在面前已经完全没有了秘密,就那样坦诚的展示在他的眼前。 落笔处的一点顿挫,术印拐角处的一点小转折,收笔出别有心意的一段笔锋。 每一点细节的增加,都让眼前这张符多了一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气质。 郝运吐出一口浊气,此时在他的面前安静的躺着一张轻身符,它看上去并不完美,如果让楚潇潇来评判她可能会说这张灵符一点都不标准。 但是这完全不会成为问题,郝运知道这就是自己一直在追求的那种灵符的状态。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六十七章 丢失的玉简 李子园身旁沙漏中的沙子正在不停的流动,时间正肉眼可见的一分一秒流逝着。 童生们都在埋着头全身心的关注着自己手中的灵符。 我们不难发现,有些童生的面前已经工整的摆放着三张灵符了,但是他们的选择出奇的统一,并没有立刻上交他们的灵符。 没有上交灵符的原因只有两个,其一是三张灵符都以失败而告终了,其二是不想做这个惹人注意的事儿。 朱长川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已经将三张灵符完成了,他也并没有上交灵符,只是开始顾自己修炼了...... 这次乌尔奇奥拉没有借机杀死妮露,是因为蓝染并没有下达杀死妮露的指令……那……万一有一天蓝染下令了,或者,遇到别的破面了呢? 不能改变影图,就只有将影元虚弱了,北辰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北影被撑爆。虽然改变影图能量在一定程度上对北影有所损伤,但是总比爆炸死亡要好得多。 这前三种神息是由人体的三大属性,精、气、神演化而来,也就是从罡元,气元,神元转化成的。而最后两种超影和乱空则是一种神秘力量意的两面作用,威力最强,效果最逆天。 “叮叮”两声,两道风刃被北辰的拳头击碎,北辰心头一凸,毫无征兆的,北辰胸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风刃,风刃直接撕裂了北辰的胸膛,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在北辰身上。 早说五点我就醒了过来,陈雪珊还在熟睡,我没吵醒她,我要在天亮前会到吴佩宁身边,不然吴佩宁一定会怀疑我了。 输了体育场,林锐索性不插手了,让合欢派管着总比被别的势力夺走要好。 但是,黑墨黑不溜秋的,在一个黑色的洞穴里,光用眼睛找,那是真的不好找。 蓝晶儿不像其他狼一样,吃饱了就想睡觉,况且蓝晶儿根本没有吃饱。 话虽这么说,但金元宝并没有马上继续往下说,而是看了王晗一眼。 作为美利坚的大城市,洛杉矶的交通状况也很让人挠头,虽然没有走不动的迹象,但是缓慢的速度让狂飙了一路的陆飞还是有点不适应。 身材高大的人影低声问道,因为他们提前在这片树林中做了布置,所以他们此时可以通过耳朵上的耳麦,清晰的听到是步承和百人屠的对话。 天鹅知道北风是他的手下里最神秘的人,前一任北风已经被他踢开了,这个北见她没有见过。 角木蛟和亢金龙等人听到这话脸色陡然一变,满脸震惊的望向驼背老头儿,不敢置信。 试问,闻君洛,云凝瑾,南荣婉清,亦或者是许鸾妃,苏音,夏芷涵,她们之中的哪一个,比牧佳茗差上分毫? “阳刚之气,男子初生之时的先天之气,是所有能量之中,威力最强大的。但一般阳刚之气都会在婴儿初生之迹便流逝在空气之中,真正能够掌握这种能量的人,可以说少之又少。”老者向胡傲解释道。 云未央也没注意太多,更不知道离夜是何时走开的,像他们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法,若想悄无声息不惊动任何人就离开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为首的青年,身材修长,面色白皙,穿得也是人模狗样,他看见李思璇,眼睛顿时笑开花了。 “没有踪迹可循。”最后一组在观察了大概五秒钟后也摇了摇头说道。 下一秒,地面开裂,鱼鳍般的召唤兽出现,钻入魔法阵的位置,消失踪影。驭兽师野兽之王也进去了。 说到底,还是执念太深,葛家其余两位长老虽参与那件事情,但并没有伤及自己的性命,如今自己赶尽杀绝,的确做得太过了。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六十八章 放休与归来的年画娃娃 在仙府中的最后两天里,竺原似乎格外的宽容,甚至默许了童生们在修炼室中不必太过专心与修炼。 因此,最后两天的修炼室就像是东门镇上的集市一样热闹。 埋头修炼的时候时间似乎过得并不算快,但是在竺原放松了对童生们的要求之后,童生们倒是觉得这个时间似乎加速般的向前滚动着。 放休前的最后一个环节,李子园本来是要给童生们讲解他们所画灵符中的问题的,但是很显然此时的童生们早已没有了平时的专注经,脑袋里现在就只剩下了两个...... 冥蛇军团的首领和百毒军团首领两人心中不由得开始鄙视林影了,丫的偷听来的消息,被人追杀了,就算是拼死得来得了? 李寺皱起了眉头,眼神之中带着诧异之色,此时他可以说是感到了极为的骇人,更加没有想到竟然会生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是远远的出了他们的想象之中。 令伦娜感到略略奇怪的是,这个家伙对这些贵族礼仪还十分的熟悉,没有一点举止失措的样子,倒是似乎好象习以为常的样子,这让伦娜心里微微有些不平,难道真的如同劳拉说的,人类只要是魔法师就能成为贵族吗?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释兵冷着脸,突然出现在马尔斯的身边,把马尔斯吓了一跳。 “哼,就会欺负我!”王曦嘟囔了一句,其实心里并不介意的,火锅坐简单了没味道,复杂点需要时间,还不如在外边吃省事。 “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嘛,但我们根本就没筹码与他们谈判,这样的谈判怎么能谈下去。”林峰无奈的捧起胸前的玉佩,对着里面的莫天说道。 所有人全部都在等着李寺开口,顿时安静了下来,平静地看着他们,更是带着几分淡然之色,缓缓说道:“我想现在应该也没有什么危险了,就算是再有我也没有多少办法了。 原本母亲想请假陪我在西安住一段时间,等我适应后,她再回上海,但恰好那段时间同济大学有一次学术交流会,她一时之间走不开,我就没让她刻意请假陪我了。 相信不管是跟路乔帮谈判,又或者是直接上交给国家,让国家对路乔帮进行制裁剿灭,龙鹰会的危险都会随之散开。 同样的话,林玄用同样的方式回击给贤泽,他打败他,就要光明正大。让他心服口服,找不到任何借口。 这时候,清道夫的战斗积极性整体下降,而白金组员们则愈战愈勇。 金昂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容,能在这个下界遇到一条混沌龙,是意外之喜。 不过,他现在不能太贪心,找到龙运巢穴后,先看看能不能钓出来。 施展最强大神通,付出的代价相当巨大,秦阳体内的神力几乎抽空。 这个平原连绵几百万里,地处东临州西部边缘,附近没有什么势力,也没多少生灵。 刺眼的光芒,令他根本睁不开眼睛,他十分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识海。 不知此人是敌是友,意欲何为,林毅干脆将计就计,看看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不止是黑脸执事吃惊不已,练武场上数百名弟子眼睁睁看着林毅,一步一步自诛心阵中走出。 深知,在这样一个大面积的不法地带,想要重新建设成为正常的生活环境,会遇到很多困难和挑战。最基本的问题就是工作,那些假冒伪劣产品的厂子,金圣哲是不会继续开办下去的,得给人们创造一个合适的工作机会。 而这个蓝色光圈,明显就过了他们迄今为止所测量的所有危险指数的峰值,也就代表着这一招不好接。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六十九章 白驹过隙 下了地龙走出地下之后,竺原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挂在天上的太阳虽然散发着令人觉得刺痛的热量,但是明亮的光线还是让他短暂的有些不适应,即便是修士也不能无视自然的伟力。 路过一块石碑,竺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于好奇而扭头去看上面的文字,因为他早就知晓了石碑上的文字。 被岁月侵蚀的已经日渐圆润的石碑上刻了三个朱红的大字——凤霞山。 竺原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凤霞山了,今日前来主要是例行家访。 想要更好的指导童生修行,与童生...... 拳风呼啸,林语不变招,奇迹再次发生,那个木条竟然直接刺穿贪狼手臂,贪狼吃痛竟还有余力运转灵力,破木条寸寸断裂。 这个时候,即使身为敌人的董承和老金都不禁如此设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就真的不用打了,干脆自我了断算了。 当黎幻刚到时,他就想转过去和她打招呼了,可却发现对方并不想让自己知道。 柳销魂明白这种凶险,外面现有的危机也许并不会令人惧怕,看不见的才令人惧怕。 他呆呆地望着正在晨练的斯马特,他很年轻,但在猪圈中,年纪永远不是优势,自身的硬实力才是。 看着徐谟缪离开,徐沫儿听不懂徐谟缪话里的意思,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晚上了,吃饭啦。”叶潜吆喝着,秋原薰也终于来到了餐桌上。 他发现胖掌柜居然跑到后厨的方向,过了一会,贼眉鼠眼的又走出,朝就楼外跑去。 听完玉灵的问话,在床上坐着的那“于贵缘”更想把知道的事,都全部告诉玉灵,可离开地府之时,那“秦广王”曾对自已说过,是绝对不能全说,就连这“奉君商务”的玉总,要经历生死的事,也不能告诉玉灵。 他心想,既然裴浩轩坚持要让他带薪休假,那他也只好同意了。不过阿木决定,除非自己需要很多钱进行生活,否则他是不会轻易动裴浩轩给他的“工资”的。 两个顶级凑在一块,也就变成了超级,这些人就像是超级战士一样,在人数处于劣势的情况之下,却牢牢掌握着战场的形式,处于了绝对的上风,这也是安东尼不断调兵遣将的原因。 柳天喃喃一声,其实关于水属性的运用,柳天真的没有怎么修炼过。但是现在本就是属于导师监管的最严的时候,虽然柳天心中藏了不少的事情,但是现在他也就只有静下心修炼了。 然后,仅仅说出了一个字,夜锋手掌处便有苍蓝色火焰升腾而起,将钟离的灵魂包裹了起来。 眼睛睁大着看着徐蕤面孔上盘出来的青筋,眼角一挑,手中的战矛一现,抱着徐蕤的断玲玲身形一转。点了一下头,将徐蕤放在地上,断玲玲手中的银矛顶住即将而来的战斧。 如果有人不听命令,擅自行动的,我会亲手毙了他,都听明白了吗?“董长鸣一脸认真的说道。 就连以龙家为代表的军方大老粗们,也看得出卢子智的画技真的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高度。 这青年显然是这种杀人夺宝的勾当干多了,他芥子袋内的天材地宝的数量也明显被之前那两人芥子袋内天材地宝数量加起来还多。从其中,夜锋轻轻松送的便找到不少能够用来恢复灵力的灵丹以及天材地宝。 而有能够清晰感觉到的神祇并一定不是原来的神祇,而是山中妖灵占了神位。一般这样的神祇陈景都有会尽量的避开,更是不敢从人烟稠密的过,那里一般神灵多,更有法力高深的城隍坐镇大城。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七十章 小比重启 事情要从四年前开始说起。 这件事的开端其实郝运一家已经亲眼目睹了。 在四年前的初级修仙学府小比第二轮的比试中,出现了通源仙府童生集体作弊事件。 本来初级修仙学府小比就是几家初级仙府私下举行的,专为童生提供表现机会的一个活动。除了能够让中级修仙学府的府君们看到优秀的初级仙府童生外,他并没有半点功利的性质。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的小比并没有决出个什么冠亚季军,而是简单的取了前八名的原因。 只不过多年的发展,让这小比被某些府君给恶意曲解而逐渐偏离了它原本的初衷。 集体作弊事件被曝出后,仙宫修炼委员会直接叫停了这个活动,因为如此病态的活动非常不利于营造良好的修行氛围。 不能给童生带来正面影响的,都是应该被扬弃的! 可是,在小比被叫停了一年之后,仙宫修炼委员会不断收到修士家长的建议,希望可以重新启动这项比试。原因在于,没有了初级修仙学府小比这个平台之后,童生们少了许多进入优秀中级仙府的机会。 通过对往年小比的调查,仙宫修炼委员会认为,这小比虽然出现了一些病态的仙府,但是只要它能够得到正向的引导,是能够成为一个具有重要意义的活动的。 于是乎,在仙历一万零七年,仙宫修炼委员会决定重启初级修仙学府小比。 与往年存在本质上不同的是,从这一年开始,小比从台面下初级仙府小打小闹的活动,被搬到了台面上来。 此时的初级修仙学府小比的含金量与重要性就出现了质的飞越。 其实,在玉如仙界的其他洲也存在着这种形式的童生选拔活动,只不过是没有被曝出柳叶洲遇到的如此严重的问题,所以它们才没有被仙宫修炼委员会叫停。 仙宫修炼委员会也有意拿柳叶洲作为试点,看看这小比是否能够激发初级仙府中童生的修行积极性,如果这确实是一个意义深远的活动,下一步仙宫修炼委员会就要将此项活动在其他洲推广了。 原本小比的准入门槛是比较低的,基本上低到只要你想要参加就可以参加的地步,而且在人数上也比较多,每个仙府能够参赛二十人。 摇身一变后的小比,首先提高了参赛门槛,门槛高度体现在参赛仙府需要仙宫修炼委员会的审批,如果没有批文是不能参加的。这就直接过滤掉了绝大部分的初级仙府。 以前是几间仙府凑在一起玩儿,现在成了官方觉得你有资格玩你才能玩。 门槛的高度还体现在了仙府出战的童生数量,能够得到仙宫修炼委员会审批通过的仙府还是保持在了原来的二十个,但是每家参加的童生只能有五个人。 这就意味着,能够参加的童生必然是仙府中的头号修炼种子。 在仙宫主导小比的第一年,由于并没有提前公布具体的讯息,有一些初级仙府对重启的小比并不感冒。以至于有些排在前列的仙府觉得没有参加的必要,等到最后令人咋舌的奖励被揭晓之后,没有好好珍惜机会的府君都被童生的修士父母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些修士父母声称,这些愚蠢的府君阻挡了自家孩子的修行大道。 重启后的小比设置了三个奖励,分别包含了元晶、法宝以及关系到童生修行前途的两个政策。 小比的第三名可以获得相当可观的元晶奖励,一件下品灵器以及三个重点中级仙府的推荐。这三个推荐意味他可以三间仙府中任意选择自己中意的仙府入府修炼。 小比的第二名的元晶奖励会在第三名的基础上翻倍,附加一件中品灵器以及五个重点中级仙府的推荐。 至于小比最终赢家的奖励,在这里先卖一个关子。 原本的初级修仙学府小比并没有设置奖项,因为没有仙府愿意掏这么一笔钱,除了云中馆以外的赞助商也是看中这小比的投入并不高才会选择给与赞助的。 无论在哪个时空里,官方举办的活动都更具权威性,也更具有赞助的价值,不过小比重启之后的赞助商只有一个,那就是云中馆。 一直以来,云中馆与仙宫的关系都非常的暧昧,有许多仙宫高层都猜测,这云中馆背后的大人物或许和仙宫之主存在着某些联系。 圣殿斗场在一处悬空岛上,除了其本身之外周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说是个鸟不拉屎的偏僻地方,也正因为如此,原本的小比才能用极低的数量的元晶来租赁斗场进行笔试。 原本圣殿斗场是属于仙宫的私有物,在云中馆全面赞助小比之后就拥有了对圣殿斗场的治理权。 既然是唯一的赞助商,这云中馆的赞助力度也有了前所未有的上升,在小比决定重启的那一刻,云中馆就开始着手对圣殿斗场及其周围进行了大肆的改造。 按照仙宫的说法,云中馆可以按照任意的想法对圣诞斗场本身之外的所有区域做出改造。 最后的按照参加了重启小比的仙府中人的描述,那圣殿斗场所在的悬空岛,此时应该用悬空城来形容更为合适一点。 原本的悬空岛外,在造化修士的改造之下,多出了一圈陆地。 这部分陆地上平地而起的是涵盖了衣食住行的所有商铺,不仅如此,由于拥有了圣殿斗场所属权之外的一切权利,云中馆还向外开放了部分圣殿斗场的区域,让修士在其中进行友好的切磋活动。 说实在的,作为一名修士总有手痒想要找人切磋的时候,奈何柳叶洲上实在没有合适的擂台让修士比斗。若是随意在某处争斗,免不得会招了守秩执事,若是执事好说话还行,这要是来的是个不好相与的,只怕是两个人都要被带回去吃两天公家饭。 这悬空岛的人气上去了之后,周边的商铺自然而然的就有源源不断的商人涌了进来,想要在这里分一杯羹,不到两年的时间,悬空岛就成了完全不输任何地区的商业综合体。 那种热闹程度,据说只有在玉如仙界某几个极为发达的洲中才能与之媲美。 因此,在小比重启之后,它不仅取得了原本仙宫想要达到的成果,还意外的收获到了商业上的极大成功。 仙宫中专门研究经济的修士都不得不感叹云中馆决策的超前性,这样成功的决策似乎不该是这个时代应该存在的。 在向柳文询问这个决策的时候,柳文笑着说道,自己并不是决策的制定者,只不过是简单的执行罢了。 悬空岛上的商家,即便在缴纳昂贵的租金之后,也能依靠着每年一度的小比热度,来获取无数的元晶。 有着巨大的利益,自然也会有特别的条款,每一个入驻悬空岛的商家都签署了一份协议,那就是他们在小比期间的所有收益都不得虚报,在小比之后,每家商户都要从收益中抽取十分之一作为小比头名的奖励。 这部分的元晶数量极为可观,但是所有的商家都心甘情愿的签下了这份协议。 小比的头名除了这部分的元晶收益外,还能得到一件上品灵器。此外,小比的头名可以柳叶洲的所有中级仙府中任意选择自己中意的仙府入府修炼。你以为奖励这就完了么?除开这些立马就能拿到手的奖励之外,他还能够在修仙大比豁免一轮比试。 众所周知,修炼大比的困难除了竞争的人数之外,最恐怖的就是需要比试的轮数,一个童生最终想要脱颖而出,他需要进行的比试为十七轮。 一轮比试的豁免,可以让修士规避掉他最不希望遇到的一个对手,从而大大增加他从无数童生中脱颖而出的机会。 不需要去谈论其他的奖励,只此一个奖励就会让所有的修士父母为止眼红。 然而,极致的奖励下就是极致的监管,重启之后的小比力度堪比修仙大比,任何一名童生,都妄想在小比中取巧或者动些不该动的脑筋。不然等待他的,将会是无比严厉的惩罚。 在经过两年的努力之后,白阳仙府终于再次获得了参加小比的资格。 重启后的小比依旧是在六月举行,在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仙府要提交参与小比的最终名单。 此时白阳仙府的五人名单已经定了,朱长川排在五人之首,要担任此次小比参赛队伍的队长。 竺原这次家访的第二件事就是提前来通知朱长川,参加小比的五名童生,在开学之后会接受两个月的集中训练,希望朱长川能够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仙宫修炼委员会已经提前将小比的考核内容透露给了各个仙府的府君,所有的童生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既不会对比试两眼一抹黑,也不会出现准备上的差距。 在得知了朱长川将要参加这样重要的比试之后,郝仁与陈橙表现出了自己的担心,他们觉得朱长川或许无法担任如此重担。 但是竺原却表示,两人或许根本没有意识到朱长川的优秀。 竺原的再三强调,多少还是让郝仁与陈橙放宽了心。 对话间,郝运想朱长川抛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向来不还怕任何东西的朱长川看到这个眼神之后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个眼神,以为他要接受来自郝运惨无人道的摧残了!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七十一章 变化 送别竺原之后,朱长川照例接受了郝仁与陈橙的夸奖。 不过朱长川还是不太开心,一来想到自己开府之后就要接受集训,肯定会少了许多与郝运一起玩耍的时间。二来就是郝运那个你懂得的眼神,与郝运的给他制定的修炼来看,仙府中的修炼就像是闹着玩一样。 趁着仅剩的这些时间,朱长川决定,自己要享受一番最后的自由——随行所欲的吃南花阁的糕点。 ... 很快,就到了白阳仙府开府的日子。 自从两兄弟在仙府中修行的第二年起,陈橙就决定不再接送他们,美其名曰锻炼两个孩子的自立性。 原本陈橙以为两人会因为忽然脱离自己的照顾而有些害怕,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两人不仅完全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这去仙府的热气都随之高涨了起来。 好在还有白阳仙府的教导仙师代为照看一二,不然天知道两兄弟会跑到什么地方去。 新年开府的白阳山上,此时正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经过朱长川名声的发酵,以及韶思源对白阳仙府的一些改革,此时的白阳仙府在柳叶州上渐渐的恢复了一些名声。 虽然报名入府修行的人数不再像当初朱长川那一届那么夸张,不过每年总是以稳定的数量向上增涨。 此时的白阳仙府外,排起了一条长龙,来仙府报名的人照例要填写一些讯息。 郝运和朱长川挤过极热闹的人群,熟门熟路的登上了白阳仙府修行主楼的五楼,没过一年,童生们修行的修炼室就会向上挪动一层。据说这样的设计会让童生感受到修行的紧迫感,因为等他们到顶的时候,就是他们要离开这各初级修仙学府的时候。 主楼中的修炼室,都是同样的设计,因此,除了楼层之外,童生们基本不会感受到额外的差异。 此时的修炼室中已经到了约莫一般的童生,经过四年的相处,童生们之间已经极为熟稔了。几个童生热情的向朱长川打起了招呼,不过朱长川却是越来越想他姐朱绵绵了,对于来自童生们的善意招呼,朱长川就只是微微的点头示意了一番。 针对这个问题,郝运不止一次的和朱长川说过,但是朱长川就觉得,我和这些人又不熟为什么要这么热情呢? 时间久了,郝运就懒得纠正朱长川了,他实在是想不通,难道这种情绪还会在至亲姐弟身上传染的么? 每年仙府开府,竺原都会依照上一年童生的修炼情况来给童生们重新排座,但是不管怎么排,郝运和朱长川总是占据着倒数第一和整数第一的位置,无人能够撼动。 经过四年的修行,此时修炼室中的童生已经全部是一境修士。 严格按照时间来计算的话,全体童生突破到一境修士的时间点应当是在入府修行的第二年年末,这个进度基本上就是按照仙府的修行计划在行进的。其中当然也有郝运的一部分功劳,要是他再拖上两个月再显露自己一境修士修为的话,可能修士立誓的环节就要拖到第三年进行了。 在玉如仙界之中,对童生的开蒙是必须由初级修仙学府来进行的。 除了获得资格的教导仙师以外,任何一个会胎息冥想之法的修士都不得随意将此法以任何方式传授给任何不会此法之人。 为了更好的控制这件事,每一个在初级修仙学府突破的一境修士都会立下一个心魔大誓,一旦立誓之人打破自己誓言,在往后的修行路上便会被心魔所扰。 轻者修为原地踏步,此生再也难有寸进。 重则魂魄混乱,越修炼便越癫狂,最后自爆消散于天地。 至于日后,立誓之修士若是成为了在初级修仙学府教导童生修行的仙师,就会被仙宫除去心中之誓不再被其束缚。 宣誓的环节被安排在了第二年的年末放休之前,立誓之后,郝运随即察觉到,在自己的体内出现了一道极为隐秘的黑色丝线。 排除了其他的可能之后,郝运确定这道黑色丝线便是心魔大誓后存在与修士体内的枷锁。 起初郝运也没有在意,他也不打算以后当一个指点别人修行的教导仙师。 带出朱长川这一个已经足够令人头大了,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郝运是不打算再做了。 不过让郝运没有想到的是,起初自己体内的元气似乎对这黑色丝线并没有什么反应,就好像这黑色丝线就是众多元气中的一份子。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某一日,郝运体内的元气似乎忽然发现,在他们之中出现了一个叛徒——也就是那道黑色丝线。 于是,这象征着心魔大誓的黑色丝线就遭到了郝运体内元气的围追堵截。 黑色丝线在开始时还是有一战之力的,虽然它极为纤细,但是其韧性却是极强。 而且,它似乎还存在着一种神奇力量,每当郝运体内的元气一拥而上并且即将把它消灭之前,它总能找到一丝郝运体内的元气将之同化,最后逃之夭夭。 体内发生如此怪事的郝运,受到了十分明显的牵连。从来没有请过假的郝运,因为体内元气左突乱撞,不得不在家休息了三天。 期间,郝仁夫妇请来的医师为郝运治病,但是郝运体内的元气只要一感受到外来的元气就会立刻恢复平静,就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让来诊治的医师极为郁闷,明明郝运体内一片平静,怎么会出现奇怪的症状呢? 最后医师不得不见此事归于郝运的精神状态,这也让郝仁与陈橙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最后那黑色丝线还是被郝运体内的元气给合力消灭了,其实与其说是消灭,不如说是郝运体内的元气将其同化了,就像是一个怎么打也打不死的小强,既然不能做敌人,那么就只能招安了。 “招安”之后,郝运发现了一个令他有些害怕的事儿,那就是他的元气似乎开始沾染上了一些那黑色丝线的性质。 元气的变化让郝运着实紧张了一段时间,为此郝运疯狂进行了一些元气方面的试验,朱长川被迫充当了将近两个月时间的小白鼠。 最后,郝运得出了一个令他十分欣喜的结论,他体内元气的变化并不是一件坏事,反而令他的元气拥有了无限的可能。他将体内元气的这种能力称之为模仿与同化。 每个人的元气其实都有其自己的特点,玉如仙界中没有一个人的元气性质是相同的。 郝运元气所具有的模仿能力,便是能将自身的元气完美模拟成一种其他性质的元气。而同化则是郝运只要还有一丝自己的元气,就能将其他性质的元气同化成自身性质的元气。 由于眼界的关系,郝运没办法进一步的测试自己的元气,也无法知道自己的元气究竟有多么的不凡,但是这也让郝运有了一种想要去一间优秀中级修仙学府的迫切渴望。 初级修仙学府的修行课程并没能解决郝运心中的疑惑,所以郝运只能将关于自身的疑惑暂时埋藏起来。 再看修炼室中的其他童生,在四年的修炼之中也有了长足的,他们不满足只是简单的成为一名一境修士,有些进度快的童生已经开始向通窍境迈出了步伐。 只是打通窍穴终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即便是优秀的童生也要在教导仙师的帮助下来打通窍穴,此时修炼室中约莫有十来个人打通了五窍之中的三窍,至于剩下的部分童生则是在一窍与两窍之间徘徊。 朱长川的存在,确确实实让童生们有着非常大的修行动力,只是每当他们觉得自己略微有些赶上朱长川的修行进度时,就会发现他们可以触碰到的只不过是朱长川留在原地的一个残影,而朱长川真正的修为又向前迈出了极大的一步。 好在此时的童生们都还不知道放弃是什么,不然竺原可能会发现,修炼室中的一大部分童生都会翻个身子变成一条搓满了盐巴的河鱼。 经过“朱长川”指导,以及自己的修炼,沈富已经从当初的最后一排来到了非常靠前的位置。 在看到朱长川对自己的热切的招呼没有什么反应之后,沈富简单的向郝运投去了一个笑容。 郝运能够感受到沈富身上发生的变化,当一个原本生活在谷底的人,忽然得到了帮助并且毫不费力的就爬出谷底之后,他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或许能够成为生活的中心。 不过郝运并没有在意这个变化,只是开始有些抵触沈富某些过于殷勤的表现。 沈富变得比从前更加的开朗以及非常善于与人交际。 坐在沈富身边的童生都不自觉的以沈富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小圈子,并且默认了沈富是首脑的事实。 在入府修行的第二年,沈富了解了灵符的重要性之后,便开始努力学习起灵符来。 但是和修炼不同,沈富在灵符上总是觉得不得其法,很快他便求助到了“朱长川”,在“朱长川”的帮助下,沈富在灵符上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沈富或许并不能感受到自己修为上变化的巨大,但是作为原先并不关注他的沈如天,却是在某个巧合下,敏锐的感受到了沈富在修为上的巨大提升。 这样的提升就像是沈富进行了回炉重造一样,即便是沈如天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于是乎,非常自然的,在沈如天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对沈富的关注前所未有的增加了。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七十二章 隐蔽的广场 在刚开始发现沈富变化的时候,沈如天对此是不以为意的。 沈如天虽然对沈富极不满意,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觉得白阳仙府的教导仙师有什么意见,如果不是自己这个不中用的儿子在他们收下修行,偶然遇到的话没准沈如天还会对教导仙师点头致意。 在仙府中教导仙师的细心教导,就算是在一根木头都是有可能被点化的,沈如天对教导仙师印象大概是如此。 然而在他眼里沈富是比木头更加不堪的存在。 所以一开始,沈如天只当是沈富在不断的积累之后有...... 顾亭江被顾义摔在地上,躺平,听着老爷子的话,他一手盖在双眼上,痴痴笑了。 至于南棒国的相关部门,连黑瓦台临时上来的那个都得听无忧企业的,他们敢管吗? 从一开始的周泉、韩越,到后来的赵松旺和今天的李彬,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她这几天获奖这么出风头的事,报纸杂志都报道了,她的学校,自然也是知道这事。 杨若谦闻言大喜过望,太好了——现在岿光不怕花钱,就怕没地方花钱,参加个综艺居然能有黑幕,不巧了。 而修罗神当时还在拉偏架,她咽不下这口气选择去到了星空中探索,本以为可以靠着如此贡献让修罗神好好意识到过错所在。 他迅速激活留在奥法圣城奥法塔里的高级复制环,须臾间思维已经切换到了分身虚影中。 当然坏处也是有的,譬如说演员在拍摄打斗的戏的时候,就很容易撞到钢筋骨架而受伤。 “是,大人。”奥法师助手们,都已经习惯了听从杜克指挥,尤其是这几位1环奥法师。 七塔联邦是奥法师的天堂,敢谋杀奥法师、灵性学徒,就会被定义为对七塔联邦的挑衅,绝对要追查到底。 不过,虽然他与苏静云相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王思远在向苏静云表白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于是白芊漫就看到某人又脱了裤子,一掀被子,钻了进来,然后搂着白芊漫。 同时纲手的木遁血迹也是发生了进化,使得纲手也能够召唤出超过百米的木人,这让刚收的实力直接有了一个质的提升。 至于紫晶翼狮王和猴四压根不知道九品炼药师是什么东西,也是不理解众人那么惊讶是为什么?莫非很厉害吗? “代表什么?”顾宁烟还真不知道,于是好奇歪着脑袋询问卫千澜。 那深邃的冰蓝色瞳孔之中仿佛燃烧着火焰,细嫩又雪白的皮肤上几乎看不到毛孔,尽管只是在行走,但是却仿佛牵动着会场之内的所有人。 而且这场战争,自己能够起到的作用实在是有限,自己左右不了这场战争的走向,但是安恒可以,所以一切都要看安恒的决定。 “怎么可能!你拿出来看看。”王雨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都急着伸出手往项生衣服里掏去。 安恒也没说纲手是怎么来的,反正安恒清楚,不管是布玛还是纲手,凭空出现的场景,肯定都被贾维斯拍下来了,托尼肯定也知道了。 再看林浩,他轻松自如地蹲在苏静云面前,右手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止过。 苏弥转头,看着他,随后又看向街道,凌晨十二点,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车子驶过,要打车还是有一定的难度,于是她朝年翌琛点头。 对于君无邪大晚上溜出府的事情,麟王府上下就像是不知道一样,第二日,君冼和君卿也未提起过这事,龙崎依旧跟在君卿身边照顾着。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七十三章 无题 几名修炼室的主管修士领着各自的弟子来到了广场中。 朱长川站在竺原身旁垂着自己的眼帘,对来人是谁并不是很感兴趣。 算上朱长川,被带到此处的童生正好五个,四个男孩一个女孩。 五人之中女孩略高一些,这个年纪里,她们在身高上总是有一些优势。 朱长川虽然比在场的童生都要小上两岁,但是相较于在场的这几个男生,并没有明显的劣势。 “你们先认识一下,从今天起你们会一块儿修炼一段时间。”柔兆修炼室的主管修士将五人拢在一处,希望几人先熟悉一下。 其余几位修士也默许了这个建议,纷纷走远了些给五人腾出了一些地方。 “我叫邱葫,那是我的教导仙师孟师”一个略微带着点兔牙的童生打破了场间的沉默,指着方才开口的那个修士说道:“我是柔兆班的,现在是二境。” 言语之中,带着有着几分骄傲感觉。 听见有人在自我介绍,朱长川即便是有些不乐意,也抬起了脑袋仔细的聆听,这是郝运一直教导他的,朱长川平时也践行的不错。 站在邱葫左手边的场间唯一一位女童生接过了话头:“我叫贝霞,是上章班的,那边最高的就是我的教导仙师,廖师。” 其余四名童生不约而同的转向了姓廖的修士。 确实很高,足足比竺原高出了一个头,说话的时候竺原不得不略微向后退一步,才不至于费力的抬起脑袋来说话。 “我也是二境修士,前年年末时突破的二境。”贝霞说完,朝邱葫看了一眼,似乎在无声的询问,他是什么时候突破到二境的。 邱葫假装没有听到贝霞的话,想第三人问道:“你呢?” 没有人注意到,发言的顺序在这个时候已经被默认了。 站在贝霞左手边的童生生着一头卷发,虽然已经被非常认真的捆绑在了一起,却实在是有些蓬松的夸张了。 他压了压自己的头发说道:“我叫耿止,不是直接的直,是止境的止。我爹希望我的修为能够不断增长,成为一名止境修士。不过现在嘛,我是二境。那边最胖的就是我的教导仙师。” 耿止指着身材宽大的重光班主管修士戴加瓦说道。 说道这里他便向身旁看去,不过贝霞却觉得耿止的自我介绍还没有结束,紧接着就向他问道:“还有一个没说呢,你是什么时候突破到二境的,” “这个也要说的么?”耿止看着贝霞认真的表情,目不转睛的大眼睛,踟蹰着说道:“我是去年年中的时候突破的。” 贝霞点了点头,对耿止的回答比较满意。 “我叫陈弘,是玄黓班的,那边头发颜色比较奇怪的就是我的教导仙师苏枣。我和耿止一样,也是去年年中的时候突破的。” 几个人略微扫了一眼,发现苏枣的头发就像枣皮一样,红中透着黑。 “我叫朱长川...” “你就是朱长川?”还没等朱长川说完,贝霞就问道。 “真的假的?”耿止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仙府中没有第二个叫朱长川的人的话,那么我就是朱长川。那边比较没有特点的就是我的教导仙师竺原,我是阏逢班的。我现在也是二境修士,突破的时间是...” “好了,你可以不用介绍这个。”贝霞伸出了一只手,示意朱长川可以略去这个环节。 “为什么不用介绍?”耿止好奇的头毛不由自主的立了起来。 “你们教导仙师没有和你们说过么?”陈弘给了耿止一肘后说道。 不过耿止似乎还是有些耿直,他追问到:“难道这个可以不说么?那刚才为什么让我说?” 他的语气之中并没有半点愤怒的意思,只是充满了迷惑。 “可以说,不过我也有些记不太清楚了,应该是大前年年中的时候。”朱长川仔细思考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大差不差的时间。 贝霞有些扫兴的哼了一声,邱葫嘴角有些控制不住的向上扬了扬,不过还是很好的遮掩了过去。 陈弘尽管知道这事儿,但是从事主口中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这感觉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耿止则是掰着手指算了起来,大前年到底是哪一年,半晌他才惊讶到:“那个时候我连耳窍都还没有打通你就已经把五窍都打通了?” 朱长川没有说话,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府君来了”廖姓修士老远便看到了韶思源,轻声向其余四人提醒道。 几人默契的散了开去,来到了自己童生的身旁。 “你们相互认识了么?”廖师向贝霞询问道。 “都认识了。” 对话的功夫,韶思源就来到了十人身前。 五大五小整齐的向韶思源问了好,韶思源则是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们声音小些,不要打搅了旁边的童生。 “几个孩子相互认识了么?之后他们要一起修行一段时间,这个时候一定要把关系给处好。” “您没来之前让他们互相认识了。” 韶思源从左向右扫视了一遍这五个童生,贝霞明显能够感觉到,府君的目光在朱长川的身上停留的最久,而且似乎并不像是在看一个自己仙府中的童生。 稍加思考之后,韶思源说道:“你们五个人责任重大了啊,有没有人知道,你们现在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贝霞主动举手说道:“我们要去参加小比!要给白阳仙府争光!” “哦,有志气,廖杰,你把你的弟子教导的很好嘛!”韶思源笑着对廖杰说道。 “还好,还好。”面对韶思源突然的夸奖,廖杰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韶思源说道:“贝霞说的没有错!你们这次去确实是为了争光去的。但是,却不仅仅只是为了白阳仙府,也为了你们自己。我记得你们刚入仙府的那一年,应该有去观看过小比比赛。如今的小比和当时的可完全是两回事儿了。” “小比重启了!”邱葫忽然说道。 孟尘反应过来之后,赶忙捂上了邱葫的嘴:“府君还没提问,不用你回答。” 韶思源摆了摆手,示意孟尘把手放下:“邱葫没说错,小比是重启了,和从前的小比相比,此次的小比更为正规,难度也更加的大了。这也是为什么把你们召集到这里来的原因了,从今天到小比开始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将会接受一些训练。你们需要学习一些初级武技,进一步的元术。你们还需要学会相互配合,组成一个团队。” 重启之后的小比,除了注重个人的素质之外,也更加注重从初级仙府中出来童生的综合素质。 在接下去的半个时辰里,韶思源依次向童生们讲解了一些关于小比非常重要的点,也简单说明了在接下去的时间里童生们的修炼计划。 这些童生将在接下来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每天放晚学之后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到训练场中集合修炼。 确保每个童生都明白之后,韶思源便不再叙述了。 临走之前,韶思源向童生们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当中,有谁不想去么?如果有不想去的,可以直接说出来,我绝对不会怪你们,那样方便我们再去挑选一个童生。” 除了朱长川意外的四个童生都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一股源自于韶思源的奇特情绪,这种情绪就像是一块儿巨石一样压在了他们胸口,前所未有的无形压力考验着他们。 如果此时这些童生心中有一点害怕的话,他们都会尖叫着说出自己不想去。 压力来的快,去的也快。 下一秒,四个童生便感觉胸口的巨石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大口喘息起来,就像是被钓上了岸的鱼。 四个童生的表现韶思源还算满意,他想朱长川投去了一个和蔼的目光之后,便负手离开了训练场。 韶思源如此作为,实在是此次小比对白阳仙府也有着无比重要的意义。 除了针对童生个人的奖励之外,仙宫修炼委员会还为培养出优秀童生的初级修仙学府提供了一些无比诱人的奖励。 作为统管玉如仙界所有修仙学府的机构,仙宫修炼委员会的手里掌握这所有童生的生杀大权,它们独立于所有修仙学府之外,没有童生能够拒绝仙宫修炼委员会的安排。也没有那家初级修仙学府敢冒着被取缔的风险去挖角仙宫修炼委员会安排的童生。 如果哪家仙府能够在这次的小比中取得名次,就能得到来自于仙宫修炼委员会安排的修行资质极佳的童生,名次越高,童生的数量也会也多,但是具体有几个韶思源便不清楚了。 因此,韶思源要的,就是让此刻白阳仙府中最优秀的五个童生去为白阳仙府争取这个荣耀。他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拖这个集体的后腿。 看着韶思源的远去的背影,几名教导仙师也送了一口气,他们完全能够感受到韶思源对这次小比的重视,他们也清楚从这一刻开始,一直到小比的结果出来,他们必定要击中全部的精力,将自己身旁的这个弟子给看紧看好,绝不能出一点纰漏。 此时,最轻松的莫过于竺原,并不是他对自己有多少信心。 而是此时站在他身旁沉默寡言的少年,从没有让他失望过。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七十四章 偷拍 韶思源走后,几位教导仙师也领着自己的弟子离开了。 离去之前,竺原又为朱长川演示了一遍开启顺序,之后每日放晚学便没有他陪同前来了。 朱长川记得很快,竺原便放心的带着他下到了五楼,在门外他还叮嘱了朱长川一番,即便他此时修为已经领先了许多,但是一直以来认真修炼的态度绝对不能丢了。 看着眼前的弟子顺从的点了点头,竺原十分欣慰,随即便让朱长川回到了修炼室中。 朱长川的行踪引起了不少童生的好奇,在他们看来,这仙府中但凡找了朱长川,那就肯定是好事。 沈富就坐在朱长川的左后,他略微提高了些音量向朱长川问道:“长川,刚才竺师找你去干嘛了?” 没能看到朱长川的表情,沈富之听到朱长川平静的回了句:“没什么。”这更加让沈富确信了,竺原找朱长川去一定是有什么好事。 见朱长川并没有谈论此事的兴趣,沈富只能作罢,开始修炼起来。 朱长川的脸上此时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内心一万匹地龙呼啸而过。 什么鬼的小比,朱长川压根就不想参加,本就不多的玩耍时间此时更是雪上加霜了。 而且,不能和运哥一块儿回家了,会不会让运哥回去的路上觉得无比的孤独? 带着这个令朱长川颇为煎熬的问题,放晚学后的一路上,朱长川都在偷偷打量郝运的表情。 临到洞府之前,朱长川还是选择把明天开始晚学之后要去修炼的事儿告诉了郝运。 郝运似乎并不意外,神色如常的说道:“我猜今天竺师叫你出去也是因为这个事儿,就和之前绵绵姐一样呗?那你回来怎么办?” 朱长川解释道:“晚上会有教导仙师跟着,没关系。” “这么大了,我也是多问。不过......”郝运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站定在原处有些疑惑的说道:“那你们在哪里修炼啊?仙府中哪还有让你们修炼的地方?” 这个问题郝运之前还问过朱绵绵,但是她却总说这个现在不需要知道,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后来朱绵绵提前去中级修仙学府修炼了,也就没有合适的机会问了。 于是,朱长川便将演武场的所在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郝运,还简单的叙述了一下演武场中发生的事儿。 “我就说这仙府里肯定有什么密室之类的,原来是这么回事。”郝运心中顿时便明了了,初级修仙学府的童生修士也确实用不到什么演武场,每天修炼都不够时间。 “所以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要加练了是么?”郝运接着问道 “恩,是的。就是我觉得有些没意思......”朱长川一边踢着脚边的石子,一边说道。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年轻人!怎么能这么想呢?有机会要把握啊,你看我都没这个机会?”从方才朱长川叙述的关于韶思源的话来看,明显韶思源对这次小比是寄予厚望的。谁掉链子都可以,朱长川可不能掉链子,这点集体荣誉感还是要有的。 朱长川可能有些会错了郝运的意思,听郝运说完后两眼立马亮了起来:“哥!你也想去么?我明天就和竺师去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别,不要,我没有。”郝运连忙打消朱长川的这个念头,这种麻烦事儿怎么能找到自己身上呢?扭头看了看有些泄气的朱长川,郝运又说道:“你别这幅样子嘛,我不去归不去,你可别想给我偷懒。我虽然不去,但是我对你们那个加练还是满感兴趣,这种小灶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开的。这样,明天开始呢你就好好去脸,但是呢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郝运凑到了朱长川耳边,讲了讲自己的安排。 翌日 悬铃树准时响起了放晚学的清脆响声,童生们纷纷起身准备回洞府,朱长川却依旧坐在原处闭目修炼。 郝运来到朱长川身边耳语了两声便自顾自的走出了修炼室。 总从与郝运隔开了座位之后,沈富就少有机会从郝运那里探听到朱长川对自己的指点。 本来沈富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直接去向朱长川询问了,但是每次的询问都像是石沉大海。在沈富看来,朱长川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收到了指导的事,于是也不再纠结,反正在修炼上,沈富已经有段时间没有遇到问题了。 看着独自一人下山的郝运,沈富小跑着来到了他身边,本想出其不意的拍一下郝运的肩膀,却一下拍在了空处。 “是你啊!”郝运扶住了差点失去平衡将要摔在地上的沈富。 “朱长川没有和你一道回洞府,是不是因为昨天竺师叫他出去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儿如此神秘?他一定和你说了吧?”沈富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 朱长川说了,此时暂时还不能让人知晓,而且郝运本来也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儿告诉任何人。 他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昨天回来之后他就神神秘秘的,我问他他也不肯告诉。” 沈富初听时觉得有些意外,转念一想便又释然了,相比是郝运的修为还不够,即便是朱长川说了也没有什么益处。 于是沈富便将话题转到了别处:“最近修炼还好么?” “我这样的资质,有啥好不好的,不就是这样么?”郝运似乎对自己的修为进度丝毫不着急的样子。 “当初我也是和你一般想的,但是你看现在我不是进步了许多么?”沈富此时说这话,倒还是有几分说服力,毕竟他的修为增涨摆在那里,也有不少的同班童生曾来旁敲侧击的询问他修为增涨迅速的原因。 一来沈富觉得这件事并不好与人乱说,二来他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原因来。 他只是照着“朱长川”的指导,便有了如此进境。 沈富讳莫如深的样子,倒是让前来询问的童生有了各自不同的猜想。 “你让朱长川指点你,他肯定会指点的!”沈富心说,你身边有这样一个宝库你却还是如今的修为,这其中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郝运此时并不想对这件事过多的交流,难得没有朱长川这个烦人鬼在身旁,此时却又冒出来了沈富这号人,说实话,连郝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沈富的观感便大不如前了。 “我的资质就这样嘛,又不是找人指点了就能想你这样修为增涨的飞快的。” 沈富一时有些语塞,不过他对郝运这话却也是从心里认同。 “那是你爹么?”郝运在离白阳山山脚不远处的地方看到了一个身影,虽然只是几年前曾见过一面,但是当时他给郝运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顺着郝运所指,沈富也看到了沈如天。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对郝运说道:“我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郝运礼貌性的回了一句,却看到沈如天已经转身准备离去了。 自己当初想要看到的不就是这个么?怎么现在心里又是不同的感觉? 郝运站在原处看着这父子两人有些出神,思绪却不知落在了何处。 ... 演武场中 五名童生正挥洒着汗水 小比特训的第一课就是联系武技。 几人似乎都对武技的困难程度有了过于低的估计,当他们真正拉开身架,模仿着教导仙师的动作,一个又一个标准的完成之后,才发现原来练武技如此的辛苦。 相比之下,朱长川并没有那么狼狈,只是每做一个动作之后,他都会下意识的去扶一下胸口。 教导武技的仙师看到了朱长川一样,以为他有什么不是,便停下来向他询问道:“朱长川,你有什么不适之处么?如果有你只管说出来,我们可以暂时休息一下。” 其他四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朱长川,希望他真能有什么不适之处,哪怕是装装样子呢? “没有,仙师。我就是这修士服的领口有些不合身,勒得不舒服罢了。继续就可以。”朱长川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有些心虚的说道。 “那我们继续,从第一个动作开始。所有的动作,你们必须做到位,这有利于拉伸你们的筋骨,增加你们身躯的韧性。” 四名童生哀叹一声,只得勉强抬起已经酸胀不堪的四肢,东倒西歪的模仿起来。 直到有两三名童生再也抬不起胳膊时,第一日的小比特训算是落下了帷幕。 邱葫、贝霞原本是十分期待的,只是如今看来,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在白阳仙府仙师的监护下,朱长川安全的回到了凤霞山上。 一回到洞府,和郝仁陈橙打过招呼后,他便拉起郝运往后山跑去。 来到两兄弟时常玩耍的地方,朱长川便拨开了自己的修士服领口,从怀中掏出了两张澄黄的符箓。 月光下,两张灵符闪烁着异样灵性的光芒。 “运哥,这能有用么?”朱长川今天整晚注意力都在这两张灵符上。 “当然,没用的话要你带去干什么?”郝运取了其中一道灵符,一道元气打在符上。 符身上元气流转之下,散出一大片光点。 光点或三或五聚在一处,渐渐在黑夜中勾勒出了一道影像来。 影像中显示的,正是晚上演武场中童生们练习武技的场景。 随着光点稳定下来,其中的人像愈发的清晰起来。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七十五章 人形摄影机 凤霞山后山 郝运与朱长川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灵符中呈现出来的画面。 此时显现出影像的灵符名为留影符,此符一直以来都被玉如仙界的修士视为鸡肋。 其实也并非这留影符不好,只不过有着更好的物件能够代替他的功用。 顾名思义,留影符的最主要作用便是记录影像,但是由于符箓本身的原因,留影符最多只能留下一刻中内的影像,超过这个时间便无法再记录更多。 而这记录影像的功能,有一部分玉简也能够实现,而且能够记录的时长还要远远超过留影符。 两相比较,没有人会放着好好的记录玉简不用而去使用留影符。 现如今最长使用到留影符的便是守秩执事府中的执事们,他们在处理事件之时,会使用留影符来记录现场的情况,由于需要的影像素材比较精要,所以留影符一刻钟的时长已经足够。 当然了这留影符也不是没有优点,它最大的优点就是便宜。 别看记录玉简的功能比留影符强大,但是那玉简的价格可是要千倍于留影符的。 当然了,记录玉简的贵可不紧紧贵在它的持久,更重要的是它有着留影符绝对无法做到的一点——那就是它除了能够储存影像之外,还能够同时储存声音。 一般只有修仙世家,才会使用记录玉简来给宗族中的修士留下宝贵的修行心得。 “哟,你们开小灶那地方还有妹子啊?”郝运看着影像中处在角落里的一个模糊人影,虽然看不清面部,但还是能分辨出那是一个女孩。 “这个画面应该快转过去了。”朱长川看着此时显现出的画面,略微回想了一下,很快就想到了自己即将往贝霞处转过身去。 果然,朱长川话音刚落,画面就向角落处移动了过去。 待到看清贝霞的相貌之后,郝运连连说道:“算了算了,我就知道,学习成绩好又要长得好的实在太稀少了。你不会一直朝着那边吧?” “不会。我马上就转回来了。”朱长川解释道。 “你这个角度还可以,就是这留影符能捕捉的范围实在是有些窄了。”说道此处,郝运一拍大腿说道:“我差点都给忘了,我们两个在这里干看这个干什么?” 说着,便对朱长川勾了勾手。 “啊,什么?”朱长川一下没反应过来。 郝运随即说道:“把另外一张符拿给我,这干巴巴的画面有什么可看的,都听不见你们在讲什么。” “哦,”朱长川应了一声,把手里的另一张符小心的递给了郝运,他总觉的自己今天好像少做了点什么,可是又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什么。 郝运检查了一下手中的留音符,发现符箓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相比较留影符,留音符的用处要相对广泛一点,不过同样的,留音符也有着时间的限制。 以上两张符箓的缺点,李子园都一五一十的和童生们说过。 但是郝运在画出两张符后,便发现,自己画出的这道符虽然也有时间限制,但是他们的持续时间要比李子园说的一刻钟长的多。 为了弄清楚这留影符和留声符的极限,郝运自己充当起了人性摄像机,把两张符箓同时贴在胸口,记录了自己一天的活动。 最后郝运完全确认,这两张符能够完整记下自己一天所有的见闻。 不过代价就是,郝运花了同样长的时间去观看他。 向手中的留音符打入一道元气之后,留音符上金光流转之下却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郝运把符那道了耳边,轻拍了两下之后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朱长川根本没有激活这道留音符,它也没能记录下所有的声音。 “我说今天怎么感觉少做了点什么,原来不是我的错觉。”朱长川舒了口气,这个疑惑一直卡在他的胸口令他有些气闷。 “你似乎还挺开心?” “没有,绝对没有!”朱长川感到了一丝凉意,缩了缩脖子。 郝运左手一翻收起了留影符,右手顺势在符纸上抹过,将其中已经储存的影响彻底的删去。 “明天可千万不要忘了打开,我还指着你这个看电影呢!”郝运把两张符塞回了朱长川怀里说道。 朱长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会忘记。 “对了,一张留影符能看到的太少了,再来一张应该差不多”郝运又从储物镯中取出了一张留影符,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够,又掏了一张:“三张应该够了,录就要录的一步到位。” 第二日晚 同样是凤霞山的后山。 朱长川与郝运蹲在山林中看起了露天电影。 朱长川的身子很稳,基本没有什么颠簸,虽然语音一开始有些和画面对不上号,但是在郝运的技术性调整之下,最终还是到达了完美的平衡。 基于三张留影符的超广角谁摄像头,演武场中的画面在影像中一览无余。 “这个演武场地方还挺大的。你们这两天都在练这个么?有什么感觉没有。”郝运指着画面中五人别扭的动作向朱长川问道。 朱长川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试图想出些什么不同来,只不过实在是没有什么让他觉得不同的:“没有。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每回练完都是满头大汗的。” “你拿着,我试试。”郝运一边把手里剩下的半块糕点递给了朱长川,一般站起身来模仿画面中教导仙师的动作。 画面中的动作看上去就有些奇怪,郝运凭借着极好的身体柔韧性轻松的做完了一套的十个动作。 完成所有动作的郝运,只觉得自己的气血流动加快了少许,要知道在郝运如今的身躯情况之下,能够再一步加快其气血的流动,足以看出这十个动作的强度。 “呼,这十个动作还可以嘛...你们就只练这个么?”郝运再活动了一番筋骨,坐回了远处。 “唔。是...仙师说要练到一口气把十个动作都做完才行。” “我的糕呢?”郝运看着朱长川做贼心虚的样子,觉得脑仁有点疼。 ... 东门镇春风阁 几年间,郝仁并未中断与罗睿达的灵符交易,每个月准时会从罗睿达处接单子,然后保质保量的完成。 这个业务每个月都能给罗睿达带来稳定的收入,郝仁的子母灵符如今愈发的受欢迎了。 罗睿达一边欣喜与店铺生意的稳定增长,另一边却是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了。 错将那极品火灵符交与铁牛之后,罗睿达很是伤心,事后他对郝仁的笼络让他略微平复了心中的委屈。 只是这些日子过去了,他再也没有从郝仁处收到了同样品级的灵符。 明明自己当时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诚意了,怎么还是没能打动郝仁呢? 他甚至提前向某几个十分知根知底的合作伙伴透露了自己可能会有极品灵符的消息。 那几个伙伴从最初的不可置信,到之后的半信半疑,他们虽然不至于因此而看轻罗睿达,但是那这件事揶揄一下还是常有的事儿。 罗睿达时不时的明里暗里向郝仁示意,却始终得不到郝仁的回应。 此时的罗睿达正有些意兴阑珊的坐在柜边,手指叩击着柜面。 “啪!”两张灵符被人拍在了罗睿达的面前。 罗睿达一个激灵,差点从太师椅中滑落。 “你好...这位道友要点什么。”罗睿达扶着把手,眯眼打量了一番来客。 说话之人套装一件崭新的带帽黑袍,显然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来往的修士不少都是如此打扮,罗睿达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不买灵符,我是来卖灵符的。我听说你们这里收灵符,难道不是么?”黑袍下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很能博得听者的信任。 “自然是收的,咱们春风阁可是这东门镇上数以数二的灵符铺子。”罗睿达就差拍着胸脯和面前之人保证了。 “那好,你看看这个,给估个价。”黑袍人将排在柜面上的两张灵符送到了罗睿达跟前。 罗睿达没有多说话,捻起了其中一张灵符仔细查看起来。 多年的灵符买卖,让罗睿达总结了一套自己的鉴符方法。 符之好坏在其血肉筋骨,术印为血肉,符意为筋骨。 灵符的术印就好比人的血肉,必须要饱满以及规整,长得歪瓜裂枣的灵符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血肉之下又必须有足够的筋骨支撑,符意不满灵符终究无用。 眼前这张符,虽然只是一张常见的水灵符,不过罗睿达看了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目光了。 经营春风阁这些年,罗睿达自衬也是见过好符的人,水灵符自己更是见了无数。 但是,似眼前这张灵符这边符意充沛的水灵符,实在是少之又少。 这水灵符的术印浑然天成,符意蓬勃,正是一张有血肉有筋骨的好符。 观赏完手中之符,罗睿达迫不及待的又捻起了另一张符。 这第二张火灵符依旧与方才的水灵符相比,论术印不相伯仲,论符意概要更胜一筹。 罗睿达看完两张灵符,如同欣赏了两位角色佳人,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起来。 “这两张符,你能出多少价钱。” 黑袍人的话将罗睿达从恍惚之中抓了出来,罗睿达连连起身将黑袍人引到店内的雅座,一副有要事相商的架势。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七十六章 山上山下 春风阁中的小厮恭敬地将茶水放在罗睿达与黑袍人之间。 罗睿达将茶向黑袍人面前推了推笑着说道:“道友,尝尝这茶。寻常来我们春风阁的客人可是尝不到这么好的茶的。” 茶碗盖被罗睿达轻轻的揭开,一股饱含着浓郁茶香的热气便向黑袍人扑面而去。 茶碗中的茶汤红如珀,水莹光亮,一看就是上好的红茶。 黑袍人似乎对眼前的好茶完全不感兴趣,他将茶碗推到一旁毫无情绪的说道:“老板,我是来卖符的,不是来你这喝茶的。我就想知道,咱们这...... 一行四人随即离开咖啡厅,悠哉游哉地往天诚大学那边走了过去,反正没一会就能到了。 将路飞与玛丽格特放在森林的某一处后,冥月怕玛丽格特会对路飞不利,还特意的用冥瞳的别天神修改了一下玛丽格特的记忆。当然,没有修改的太夸张了,他可还记得纲手那个梗呢。 若不是她凝结了一个寒冰气罡抵挡住了大部分的力量,恐怕方才那一拳便是足以将她重伤。 更离谱的是,他每背完一句话后,他就会把那段话的标点符号是什么,都说出来。 马子轩只觉得有一种可以威压,要把他的身子压垮似的,非常的强大。 就在这时,一个拳头砸在了他的肚皮上,让他像一颗飞射出去的炮弹一样,飞了出去。随后嘭的一声撞破了玻璃墙面。 话音一落,两人便朝着炎黄城的防御结界冲了过去,以防御结界现在的情况,再考虑这两位尊者的实力,恐怕仅仅需要一击,那防御结界就会轰然破碎。 这老者穿着白色的长袍,一缕白须随风飘动,乍一看还真是仙风道骨的模样,全身上下也没有半点妖狐的痕迹,甚至连气息都与人类强者无异。 陈秋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吴聪的那几个黑衣保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过去两年,他为生活奔波,每天都在辛苦劳作,只想多挣钱讨柳飘雨欢心,根本没有心情欣赏这个城市。 “第一六九团团长祡意新听令!”余程万见四人并没有反驳,索性一咬牙,点出了其中一名团长。 “不会打坏的,这是记忆编程金属,打坏了也会恢复原样。”黄婉瑜一副鼓励的眼神。 但谁也没想到,扶苏老仙跑了一趟却带回来一个糟糕的消息,苏依要给兵将炼器时间不够。他们只能去器楼下单,让器楼的炼器师帮忙炼制法器。 接下来就是躺着赚钱了,而且,如果企鹅不良心的话,甚至可以多增加一些付费功能。 莫靖天赶到之时,惊雷和秋霜已经被杨钩天和双剑圣姑打伤,莫靖天隔空接住二人后嘱托惊雷前往五大门派驻扎的营帐寻找寰宇。 忽然东南方六十度大方向的草有晃动,焕奕便又沿着那个方向跑去,不一会又失去了线索,焕奕立于原地耐心听四处的声响,耳根颤动听出西南方四十五度有脚步声,便有朝那个方向跑去。 我的戒指放在更衣室了,不然现在我就能确认一下这个生物到底是不是夜魔。 ——繁华的第一城,以及它的三十三万四千两百九十三名人口,死于这场核爆之中。 这金皇,为了成就武皇之位,将老族长都炼化了,心还够狠的,难怪金智会背叛了,原来金皇还有这样的过去。 两人主要是拖住一名武王,以他们三品高级灵力,这名武王也奈何不得。 在路上她是打算扔掉的,可是在最后要松手的一瞬间,她犹豫了,鬼使神差的带回来藏在抽屉里。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七十七章 二访春风阁 转眼,便过去了五日。 这五日之中朱长川没有再当人形摄影机,而是与另外四名童生认认真真的练习着仙师教授的简单武技。 既然郝运说这武技有些用处,朱长川便学的更加用心起来。 这朱长川一用心后,反倒更是凸显了其余四人学的实在十分凑数。 这天,朱长川还在白阳仙府之中开小灶,郝运早早的就回到了洞府之中。 他在堂屋中逗留了一会儿之后,便找了个借口跑到了后山玩耍。 郝运一溜烟的来到了后山僻静处,一头扎进了山林之中。 说起来,郝...... “那可真是有些可惜了。”不过他折磨人的方法倒是‘挺’奇特的。 就在这时,叶铁雄身后传来了一阵骚动。我老远就看见了铁块。比起以往,铁块现在是一脸严肃。 “姑娘这是不满意?若是对这些凤冠霞帔不满意,姑娘大可说出来。”伺候她更衣的老嬷嬷道。 染仙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砂锅回了内院,刚进院门就听见偏房里传出的声响,面色一红,啐了一口,走到门前,一把将门推开。 两国的君主都不是话多的人,众人便安安静静的看着正殿之中舞姬优雅而柔软的身段,挥舞着绸缎的舞姿。 说到做戏,阳城初与阳成昭信自是一路的,一个已言辞恳切跪下,一个自然也随着她声声哀诉,一脸泪痕尽是为刘去而落,与霍成君形成鲜明对比。 “邵安!我……你……”张三一见到邵安,发现自己准备好的所有说辞,全都说不出口。世间没有任何言辞,能够安慰得了床上愈发消瘦的邵安,能弥补得了他心头的伤口。 可就是这样,跟谢家来来往往好几个回合了,依然不能把病重的母亲接来。 突然,太阳的温度好像出现细微的变化,空气中的风也出现一丝波动。 见到来人,夏侯清一瞬间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些责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这家伙,想看好戏,也不知道早点来。你是想来给我收尸吗?”语气很是埋怨。 “她对你也算是一片真心。”见安晚如此没心没肺,就连安洛都有点看不过去,忍不住为慕容乐说话。 甚至,谢老四还手绘了简易地形图,把廖宜政的工作是和制药厂所处的位置,明确的标注出来了。 直觉告诉秦轩,这是一件自己不能不答应的事情,而且眼前这个老头的能耐也是他生平仅见,自己拜他为师,好像是不吃亏,但正因如此,才让他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先是看了一眼木临春,后者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孟浩敏多了几分好奇,忽然觉得这位中戏出来的师兄身上也多了几分莫测,说他年纪大吧,其实也不算太大,可为什么他能和导演都打成一片?又做了不少的副业? 是只有巴比金星人才这样能吃呢,还是说所有外星建筑师都一个样,不过还好,他们只要吃饱,不要吃好,伙食问题好解决。 从没有人敢这么和韩诺对着干,心里暗爽的夏飞正不住窃笑,忽然听见韩诺询问自己,急忙将欧阳洛的发现告知韩诺。 半年所有的处置单有十几张都是“江北”的,除了这三次疑似自残的行为,剩下的字迹太龙飞凤舞,仔细辨认也认不清楚,这个叫“江北”的怎么这么多“病症”? 罗博身体被无数的钢针扎进去,他忍痛跃到望稷地头顶,挡着那些被望稷吸收的月光。 他唯一知道的和她有联系的人,就是周婧,他托人找了周婧的电话,打过去,问过后才知道,“梁豆蔻”根本就没联系过她。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七十八章 商议 郝运看着脸上洋溢着热情笑脸的罗睿达,不断的提醒自己此时此刻是来做生意的。 “来,道友。先尝尝我特意去采购的上等好茶,和上回你喝到的相比只好不差!”罗睿达招呼郝运坐下,闭口不谈灵符的事儿,倒是先介绍起了茶来。 郝运也没有客气,掀开盖子就来了一口。 其实他是不懂茶的,真正喜欢茶的是他上辈子的那个倒霉兄弟李尔,为了喝上一口好茶,李尔愿意花费大把的时间跑到茶的原产地去。 要郝运来说这种行为真的是太愚蠢了,是营养快线不好喝还是可乐不好喝,非得去喝着苦了吧唧的东西。 不过,随着年纪不断的增长加上李尔孜孜不倦的推荐,这茶倒是喝的越来越顺口了。不过也就仅此而已,真让郝运去研究那是不存在的。 郝运放下手上的茶碗,从怀里取出了两张灵符,摆在了罗睿达的面前。 罗睿达陪着笑脸,看清两张符之后脸上的笑容却是逐渐不那么灿烂了。 桌上放着的灵符赫然与上次收到灵符相同,水火灵符各一张。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罗睿达觉得是有些失望的。 他并没有拿起面前的灵符,而是想面前的黑袍人问到:“道友除了这两站符之外,可还有准备其他的灵符?” “没有,就是这两张。” 看来还是自己期望的太高了...罗睿达兴趣缺缺的叫来了小厮,让小厮去准备一百枚元晶。 郝运看这罗睿达的样子,知道他压根就没有好好看灵符,于是放下上手中的茶碗,将灵符往前推了推,又用食指敲了敲灵符。 罗睿达顺着手指看向了符面,楞了一下。 随即叫住了方才那位小厮:“先不要去拿元晶,来给客人把茶续上。” 说完,罗睿达才小心的托起其中的水灵符观察起来。 灵符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灵符的品秩虽然寻常分为四类,不入品、下品、中品与上品。 但是还有一类灵符的品秩超脱于这四品之外,独占一类。 是为极品灵符。 这类灵符乃是符师毕生所追求的目标,也是做灵符买卖的修士最想经手的。 奈何这类灵符实在是太过稀有了,就连罗睿达也只在某几处大型的灵符拍卖场才远远见过。 对了,他曾经有幸收到过一张灵符,只管他眼拙,竟是将到手了的极品灵符拱手送给了个臭打铁的。 这件事儿也一直让罗睿达耿耿于怀,从前见到铁牛他都会热情的打招呼,从那之后再见到,罗睿达就只剩下狠得牙根痒痒了。 一般来说,极品灵符并不容易辨认,一来见的少,二来极品灵符与上品灵符之间,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差异。 曾有知名的符师游历路过东门镇,开授了一堂如何鉴别极品灵符的课程。彼时刚刚入行的罗睿达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这课程简直就是鸡肋中的鸡肋。 不过,最后罗睿达还是缴纳了大笔的元晶,将这个课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听了一遍。 都是那谁硬拉着我一起去的,罗睿达如是说。 此时眼前这张水灵符毫无疑问是上品中的上品,乍 一看和上回黑袍人那两张符也无甚区别。 只是人家都已经表示的这么明显了,罗睿达相信这灵符中必然有些门道。 于是,罗睿达将元气聚于双眼,避免自己错过任何灵符上的蛛丝马迹。 等等,这是什么? 罗睿达只差将灵符贴在自己的脸上了,此时灵符不断被他的鼻息所吹动着。 在他的视野之中,原本的术印被成倍的放大,罗睿达看到了术印笔画之间出现了若影若现的金色丝线。 灵线! 罗睿达清楚的记得,在那个死贵的课程上学到的第一课便是关于极品灵符的灵线。 所谓灵线并不是真正的线,而是由无数细密的元气交织在一起形成的若影若现的事物。 极品灵符区别与其他灵符最重要之物便是灵线,若是将灵符比作是一张网,上品灵符的网眼足有拳头大小,而极品灵符的网眼则只有指甲盖这么大。 更小的网眼意味着灵符能够网住更多的元气,越是能利用天地元气的灵符就越是持久,越是持久的符就越是好符,这已经是公认的区别灵符的法子。 罗睿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拿起了另一张符检查起来。 没有意外,另一张火灵符上也有着极为细密的灵线。 到这里,罗睿达已经完全能够确定这两张符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极品灵符。 他不断的搓着手,心中的激动之情已经像僵尸的棺材板一样压不住了。 “这...这都是前辈你画的么...”罗睿达颤声说道。 玉如仙界,达者为尊。 罗老板此时已经对面前的黑袍人打从心底里佩服起来。 一个能够画出极品灵符的不论放在何处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此时就坐在面前自然要给与足够的尊重。 此时罗睿达心中恍然,原来不是郝仁忘记了自己,这三年来,时时刻刻都是对自己的考验。 若是自己没有达到郝仁的要求,或许,不对,是一定不会有如此巨大的馅饼砸到自己头上的! “这两张符自然是我画的。”郝运之前拿来的两张灵符都是刻意控制了自身元气之后画出的灵符,至于这两张则是刚开始那会儿全无保留下画出的。 此番前来,郝运也是为了看看自己这两张符到底是什么样的成色。 郝运选这春风阁原因有二,其一是郝运此时对灵符的行情还不是很了解,所以需要一个切入口来帮助自己跨进这一行。 此时的他虽然能够画出不错的灵符,但是久居凤霞山的郝运并没有多少和人打交道的经验。 这也是郝运选择春风阁的第二的原因,郝运也不是没有想过找别处灵符铺子,比如云中馆,毕竟那里比较熟悉。只是自己不能暴露真实的身份,也无法享受云中馆内的一应优惠。 除了云中馆外,说实话郝运看谁都像骗子,前世的处世之道或许还有可以借鉴的,但是初次下山一定要找到最稳妥的去处。 好在平时郝运没少听郝仁念叨春风阁的事儿,在郝仁口中春风阁的东家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交易伙伴,这几年来一直交易下来从来没有让郝仁吃过亏,当然了这其中多少还是有郝运当年那张火灵符的功劳的。 所以郝运最后选择了春风阁作为自己下山后的首选地方,上回的两张符也只是敲门砖,事情的重点还是在于,郝运想知道自己这两张符到底价值几何。 相信有郝仁的名头,这老板起码不至于坑自己。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自己少赚了些元晶,也是该自己交的学费。 “罗老板,这两张灵符与上回那两张灵符可是截然不同,我想你应该能清楚这其中的区别吧?说实话这符我从未向外出售过,也不知道价值几何,还请罗老板给我划个价。” 照郝运自己的意思,他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知道这两张符的价格,可话传到罗睿达耳中便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黑袍人的话语并没有情绪起伏,可罗睿达听来却是一个大大的难题。 在此之前,罗睿达可还没有做过极品灵符的买卖,这东门镇上也鲜有听见极品灵符买卖的消息。他此时便是摸着石头过河,要走一步看一步。 极品灵符各有玄机,极品火灵符的奇特效果罗睿达已经大致有些数目了,他也有了应该将这火灵符卖给谁的初步想法。 罗睿达伸出了一根手指,向黑袍人示意。 手举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对面这个神秘人压根就没有看自己,于是身躯向前倾了谨慎的说道:“前辈,这极品灵符我也并没有有过交易,只能先按照十倍与上品灵符的价格给您出价,也就是两张一千枚中品元晶。”说道此处罗睿达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黑袍人,企图从他的动作之中看出些此时的想法。 罗睿达的开价大大的超出了郝运的判断。他以为这两张灵符撑死了就两三百中品元晶,这一下子竟然涨了好几倍。 好在此次前来郝运给自己做了足够的心里建设,不过饶是如此郝运也觉得手要开始抖动了,于是在手抖起来之前,郝运决定赶快把手里的茶碗放下。 只是此时心中的激动还是展露出了些许,郝运还是没能捏住手中的茶碗,使得它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磕碰的响声让罗睿达脖子一缩,他连忙又说道:“前辈,这个价格自然不是最终的价格。主要是我现在也说不好前辈这两张符最终能卖上多少的元晶。要不这样,这其中一张极品火灵符我已经想到了几个好买家。这几日我会放出消息,去灵符拍卖场售卖这张灵符。我们就以这售卖的最终价格为准来定您这两张灵符的价格。我呢就从中赚些辛苦费就可以了,不知道这样安排您是否满意呢?我向您保证,这拍卖的价格一定会比五百中品元晶高,” 郝运也是一惊,不过随即就调整了过来,故作高深地说道:“恩?...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这一摔又给我摔出了大几百元晶的利润,看来我真是有做生意的天赋啊? 李尔啊李尔,你以前总说我没有经商的天赋,如今看来你看的也不准嘛! 哈哈哈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七十九章 天降横祸 谈妥了一应事宜之后,罗睿达向郝运预付五百枚元晶的定钱。 有关于这两张灵符的拍卖会,罗睿达向郝运说明了需要一些时间准备,具体的时间需要定下之后再通知。 郝运临走之前罗睿达给了他一张子母灵符,什么时候确定了时间便在以灵符为信号通知,到时候需要麻烦他再跑一趟。 为了赚钱花些时间也是应该的,不过郝运对罗睿达说自己只有天黑之后才有时间,其他时候即便是看到了信号也不会过来的。 罗睿达虽然对这种行为有些疑惑,但是谁让现在人家说了算呢? 站在春风阁门口,目送了财神爷一段之后,罗睿达才从新落座,眼中充满着火热的目光,打量着手中的灵符一变又一遍。 如果他的目光能够化为实质,只怕手中的这两张灵符早已经变成了一堆符灰。 良久,罗睿达终于回过神来,他一拍大腿,惊觉自己需要马上将有关于这极品灵符的消息散播出去。 再说回郝运 此时他见天色尚早便不急着回凤霞山,以后他肯定会经常溜下山来到此地,眼下提前踩踩点保证日后来时不会两眼一抹黑。 沿着东门镇的大道郝运一走便是半个时辰,再看身旁已经极少有能够逛看的东西后,郝运便转身准备回程。 “啊...” 身后一阵尖锐的叫声吸引了郝运的注意力,他扭头看去,发现有一团黑雾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冲来,沿途冲倒了不少街边小摊,街道上的行人也是人仰马翻。 郝运想要避开黑雾为时已晚,不过并没有没有像预想当中一样受到多少冲击,只因那一团黑雾竟是在郝运身旁分化成了左右两道,擦着郝运的黑袍一闪而过。 隐约之中,郝运在黑雾中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黑雾掠过之后郝运隐约听到奇怪的言语:“兄弟,对不住了!穿着黑袍还敢在这大摇大摆的走,你也是个人才。就当鼠爷给你上上课了!” 两道黑雾绕过郝运之后又汇聚在了一处,一下没入了地底之中不见了踪影。 郝运浑身上下摸了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心里总有点别扭...那种感觉就像是身上多了点什么东西似的。 再三确认并没有异样之后,郝运便赶紧往回走去。 此时,几十里外的云海之上,有一道剑光正急速向此处飞来。 害怕再节外生枝的郝运加快了自己行进的步伐,总算赶上了最近的一班地龙。 距离此处地龙广场约莫六七里处,方才那团黑雾找到了一个隐蔽之处,显露出其中的身形来。 只见黑雾中现出一个生得一副尖嘴猴腮之人,双眼说不出的猥琐,身长不过四尺,穿着与郝运十分相似的黑色长袍,袍子有大半都拖在了地上。 他缩了缩鼻翼,左右嗅乐了一番,最后竟是准确的面向了郝运此时所在的方位。 “那个方向,莫不是地龙广场?此人是真的大胆还是出门没有带脑子,我们这样的身份还敢坐地龙?算了,反正与我无关,去替我感受一下守秩执事府的风情吧!” 自言自语一番后,他又扭头望向了层云密布的天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这守秩执事的人一个个都是牛皮糖转生么?还好你鼠爷我机智,你接着追吧,鼠爷就不陪你玩了!”说完,双手猛然向地面挖去,随着尘土飞扬,自称鼠爷之人逐渐消失在自己刨出的土坑之中。 云层上,御剑之人悬停在方才黑雾与郝运接触之地的正上方。 手中的玉简显示,从此处开始原本聚在一处的贼人气息竟是分向了两处:一处继续向前,一处则是转而向东北方向掠去。 这不得不让御剑之人皱起了眉头,此时只有他一人负责此事,两路中必然有一路是那贼人的障眼之法。 继续向前的这股气息竟是毫不遮掩,极有可能是那贼人用来扰乱视线的。 略微思衬之后,这位身穿黑色地龙刺绣长袍的守秩执事便向那道逐渐变淡的气息追寻而去。 飞出不多时,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便停了下来。 那贼人如此狡猾,怎么会布下如此漏洞百出的诱饵? 莫非,这往东北方向逃窜的才是真正的诱饵,待我追到深处之时,必然再无力去追那正大光明离开之人了! 对! 定是如此! 这执事觉得自己已经想通了各中关节,调转剑头便向那如同黑夜中明灯一般的气息追去。 此时坐在地龙之中的郝运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具体不对在何处又说不上来。 他只当是方才黑雾缠身留下的些许的不适,并没有深究,当时耳边那句呓语郝运也只当是自己幻听了。 很快,郝运便到达了凤霞山。 踏出地龙的那一刻郝运便与郝建产生了感应,他指挥着郝建找个借口出洞府,两人把身份给交换回来。 并未多想,郝运便闪身进了凤霞山的山林之中。 还未等郝运在山林中踏出三步,他便发现有一张暗金色的网向自己罩来。 说起来,郝运空有一身元气却是不知道如何运用,看着眼前飞来的网,郝运想出了各种方法闪避,只是念头到了身体却没有跟上,只是一个照面,一身黑袍的郝运就被网了个结结实实。 于此同时,已经从洞府中出来的郝建一下就失去了对郝运的感应。 他站在洞府门外不知郝运究竟发生了何时,只能三步并做两步加紧向山林里跑去。 郝运身上的化形符在他被网到的一瞬间便失去了作用,身体即刻恢复成了本来的样子。 本能的,郝运开始不断扭动着身躯,希望能够挣脱身上的束缚。 强韧的身体不断挑战着身上束缚的极限,郝运能够清晰的听到绳索被绷断的声音。 眼看着郝运就要挣脱了守秩执事府的爬山虎,守在暗处的执事一个闪身来到了郝运面前,从储物镯中又取出了一个爬山虎甩在了郝运的身上。 顷刻间,郝运觉得身上的压力骤增,不过尚未到他无法支撑的地步。 待郝运略微适应这束缚的压力之后,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挣扎。 此时的郝运根本没有心思去询问面前的人究竟是谁,为何要网自己,他只想马上从这束缚中脱身。 被困之人的反应着实让这守秩执事有些震惊,守秩执事府的爬山虎可是抓捕修士的无上法宝。 它不仅能够束缚住被困之人,还能从被困之人身上源源不断的抽取元力,被困之人越挣扎这爬山虎便锁的越紧,没有人能在爬山虎下撑过半柱香的时间。 可事实却是,这名执事眼看着爬山虎差点被绷断,无奈之下只能扔出了第二个,第三个... 三个爬山虎加身之后,郝运方才感受到身上的网竟然在源源不断抽取自己的元气,好在自己的元气足够,按照目前的流逝速度郝运觉得自己还能撑上一段时间。 “我以守秩执事的名义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从先在开始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会是守秩执事府审判你时的呈堂证供。” 什么鬼?我犯什么事儿了? 郝运并没有开口给自己争辩,一来一个八岁的童生偷摸着下山还穿着一身黑袍用了化形符这本就很可疑,另一边郝运不得不想到自己是否真的触犯了玉如仙界律令 郝运逐渐停止了挣扎,他回想到方才与罗睿达的交易,莫不是买卖灵符犯法么? 可要是犯法的话为什么郝仁这么多年了也没事,自己第二次就被抓了? 郝运觉得此时自己决计不能开口,一旦开口面前的人很有可能会追问自己洞府在何处家中有何人,如果把郝仁与陈橙牵扯进来的话事情就麻烦大了。 守秩执事府的人郝运还是见过的,知道他们起码不会对自己下杀手。 想通了这些之后郝运彻底平静了下来,一言不发的趴在原处。 这名守秩执事掀开了郝运的黑袍的兜帽,郝运的样子让他有些疑惑,报告上明明说着贼人身形瘦小,尖嘴猴腮。 眼前这人身形小倒也勉强算小,但是瘦字有从何而来? 这圆润的脸蛋尖嘴猴腮更是无从说起。 不过这修士转念一想,手底下这个人已经被通缉了许久,做点外貌上的改变很是平常。 要是自己抓错人了,想必他早已开口了,此时看这闭目养神一言不发的样子,八成是认命了。 相貌不重要,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先抓到守秩执事府去再说。 闭目不言的郝运感觉自己被凌空抓起,身子浮在了半空之中。 这是在御剑飞行? 郝运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坐飞剑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明亮的剑光在天边一闪而逝。 郝建在山林之中到处寻找都没能找到郝运的身影,他并没有将一闪而逝的剑光和郝运的失踪想到一处去。 找不到郝运,说明他可能此时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但是这个事件并不致命。 因为一旦郝运生命垂危,郝建便会被打回原形,此时他并未感觉自己有任何的异样,说明郝运暂时性命无忧。 只是郝建一次只能显行三日,一旦三日一过他便会重新变回替身符的样子,要郝运重新打入元气才行。 一番寻找无果之后,郝建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虽然郝运此时失去的踪迹,自己决不能先乱了阵脚。 先静待一日,之后若是自己有什么异样便立刻向郝仁陈橙合盘托出,想必到时他们还有别的法子。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八十章 虚惊一场 平宁山守秩执事府 山体最下一层是府中羁押凶犯之所,这一层又被细分成了四小层。 地下一层是守秩执事审问凶犯的地方,兼有十来间临时羁押的牢房。地下二层到地下四层则是真正牢房,越往下,牢房之中羁押之人便越凶恶。 整个地下四层都是禁制阵法,每向下一层,牢房中的犯人就需要多承受一层阵法的压力。 最下层的犯人所面对的,便是整座守秩执事府的威压。 一直腾空的郝运忽然感觉到自己开始向下降去,不多时便别人像扔皮球一样的扔到了地上,随后而来的便是一阵吱嘎作响的关门声。 看来是到地方了... 郝运睁开眼来,首先看到的是一面灰白墙壁,墙壁上坑洼不平,还兼有许多斑驳的痕迹。 努力翻了个身,郝运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铁栅栏外顶上的灯光有些刺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油烛的皮脂味道,其中还混合着一股潮湿环境中常有的霉味儿。 受爬山虎所制,郝运无法环顾四周,只能看到对面的情形。 如果郝运猜的没有错,自己周身应该都是相同的牢房。 铁杆上时隐时现的金色符印时刻提醒着被羁押之人不要妄图逃跑。 郝运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开始思索自己眼下的处境。 “按照那个抓执事所说,我应该不会被直接定罪,还有一个提审的过程。看来想要出去就只有被提审时才有机会。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会有守秩执事在凤霞山上蹲我?难道卖符真的犯法么?不过,如果只是因为非法卖符的话,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大不了卖的元晶自己都不要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小命最重要。” 此时的郝运保持着一个极为变扭的姿势,不过有赖于身体的坚韧,郝运除了有些不习惯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喂,喂。地上那个,你是怎么进来的?”就在郝运纠结此事究竟会如何走向之时,从郝运头顶所指的方向传了小声的询问。 郝运并没有理会他,刚才翻个身就已经很费力了,此时再要来个旋转九十度实在是有些为难。 他也并不想和这牢中人有什么交流。 “一个...两个...三个!哇,朋友,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儿,竟然被套了三个爬山虎?” 隔壁的狱友像是许久没有见到生人了,即便郝运没有理他也自己一个人喋喋不休的说起话来,只是讲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郝运并未听进耳中。 此时,郝运又想到了一件事,令他有些烦躁。 此时待在凤霞山上的替身郝建还能糊弄一下,可是自己不知道要在此处待上多久,万一过了三日之期,只怕是瞒也瞒不住了。 按照郝运对自己的了解,郝建眼下肯定不会直接将此事与郝仁陈橙说出,那自己就还有两天半的时间想办法从这守秩执事府的大牢中出去。 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己究竟什么时候会被提审? 若是先被关上两三日才有人来审的话自己岂不是连操作的余地都没有? 想到此处,郝运开了口。 “这里什么时候会有人来?” “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隔壁的狱友很是兴奋,郝运能感受到他的声音变大了,看来此时是靠在栅栏边上和自己说话。 “我想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审我?” “你的声音怎么这样?”狱友对郝运尖锐的童声产生了极大的疑惑 “我的声音就这样,你告诉我什么时候会有人来。” “我不知道,我是被审完进来的。刚才我不是说了,我卖猛男符被执事当场抓了要在这里关十日,今天是第九日,还有一天我就能出去了。我还以为我出去之前不会看到其他人了,结果今天竟然进来一个。对了,这爬山虎可是狠东西,我看见许多五境修士被这玩意儿附身都是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怎么你好像一点事儿也没有?” “我...” 郝运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而且你身上还特么有三个,这就离谱。你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被抓了?看样子不像啊?” “你...” “不行,我心中的八卦之火开始熊熊燃烧了,兄弟,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休得聒噪!”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厉呵,喋喋不休的狱友立马锁紧了脖子,他明天就能出去了,八卦要紧,自己的自由之身更加要紧。 随即,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大人,那贼人端的是狡猾,途中竟是兵分两路,差一点就着了他的道!” “你把他提出来,带去审讯室,我要亲自审他。” “是,大人。” 听到此处,郝运心下一喜,看来不用再煎熬了。 随着一阵开门声,郝运又被那修士提了起来。 “看什么看!你还想再被多关两天是么?” 被转了一圈的郝运没能看到自己这个啰嗦狱友的样子。 毫无人权的被拎了一道之后,郝运再次落在了地上,身上的爬山虎一阵扭动,将郝运的身子扳成了打坐的姿势。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配合,郝运没有反抗,任由爬山虎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方才那人口中的审讯室只是一间空荡荡的石室,除了顶部微弱的光外,没有任何的摆设。 郝运心里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强烈渴望与人倾诉一番。 只是体内元气一阵流转之后,这种感觉便逐渐消散而去。 等了一刻钟后,郝运在守秩执事府的牢里见到了第二个人。 这个人很不好惹,郝运看到他阴翳的眼神之时如此对自己说。 他有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在这大牢第待久了,待出什么心理疾病来了。 “我叫无尘,欢迎来到我的地盘。”说着无尘向郝运抬了抬手。 我并没有感受到半点欢迎的感觉,郝运心中不住的吐槽,身上却是突然一松。 “咣当...” “咣当...” “咣当...” 三个爬山虎缩成了三个铁疙瘩,落在了地上。 无尘的目光在三个爬山虎上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儿,随即又转向了郝运的脸上。 我脸上难道有花么? 两辈子加起来,郝运这还是第一次进“宫”。 “你的伪装很不错,起码此时我还无法看出什么端倪。”无尘上下打量了一番郝运,面无表情的给出了一个评价。 伪装?什么伪装? “报告里并没有提到你还擅长化形之术,看来情报部门的工作做得还不够到位。” 在郝运惊恐的眼神中,无尘来到了他的面前,伸出了一只手,捏了捏郝运的右脸颊。 “这个手感,与常人无异,看来你的化形之术已经到了画骨之境。” 郝运强忍着面前这个变态,他只怕自己一旦不配合就会失去从这里出去的机会。 但不得不说,面前这个面瘫的变态程度已经快到郝运可以忍受的边缘了。 “好了,此地是守秩执事府大牢之中,你这化形之术已经没有意义了,恢复原本面目吧,彻地鼠韩方。” 等等!谁是彻地鼠? “不是,我想你们是抓错人了吧?”郝运越听越不对劲,彻地鼠是什么鬼东西?这玉如仙界也有五鼠的么? “报告里说你十分狡猾,方才到现在你表现的都还尚可,我已经打算少关你一段时日,毕竟你也只是做些鸡鸣狗盗的事儿。你此时这般言语,十分不智。”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就是那个什么鼠?”郝运猜测这守秩执事府的人怕是抓错了人,心中一下便有了底气。 “彻底鼠,喜穿黑袍,五短身材,身高与寻常孩童无异。” “形容消瘦,尖嘴猴腮这一点倒确实不符合。” 郝运看了看自己身上肥大的黑袍,有些后悔穿着这身了。 之后,郝运足足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来解释自己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无尘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极为讲理,郝运无法想象一个这样的人是如何管控牢狱的。 由于无法证明郝运便是彻地鼠,无尘给了郝运一个机会找人来证明他的身份。 郝运思来想去,郝仁陈橙朱长川谁来都不合适,不然即便郝运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朱绵绵或许是个合适的人选,但是此时她正在吉鹤仙府之中,恐怕也无法叫了。 最后,郝运想到了一个或许会靠谱之人。 无尘收下了郝运给出的一枚令牌,说会差人去将人请来,但是在此之前,郝运要在大牢里再待一段时间。 此时郝运大半的心已落入腹中,只要那人一来自己肯定就能出去,也没有人会知道自己私自下山的事儿了。 看着狱卒将郝运押送回去,无尘找到将郝运抓捕回来的守秩执事。 “你去此处一趟,寻个人来。你抓的人有问题。”无尘依旧没有表情的说着话,只是面前的这名守秩执事却是颤抖着接过了无尘递来的令牌。 “不要再搞错了,不然你就来看管大牢吧。” 那名执事连连称是,忙不迭的转身离开。 另一边,郝运刚回到监牢之中,就又开始被话痨狱友轰炸。 “我靠,你可以啊小兄弟,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样子也没吃什么苦头。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特殊癖好啊?喜欢把自己化形成一个小孩?有点变态,不过我喜欢!”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八十一章 暗箭难防 郝建有点慌。 尽管不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他都和郝运无异,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他不过是一张灵符而已。 郝运的一切日常郝建都了然于心,在昨天晚上以前郝运所有的经历都可以说是他郝建自己的经历。 但是郝运于昨晚失踪之后发生的事就只有郝运自己清楚,郝建想要知道这段时间里郝运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就只有他从新变化为灵符再被郝运激活之后那段记忆才会更新到他的脑海里。 郝建与朱长川在固定的时间和陈橙告了别,两兄弟肩并肩走下了凤霞山。 路上朱长川都在与郝运说着昨晚修炼时的情况,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郝运”似乎对这些事儿都不感兴趣。 朱长川说了一阵发现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便停止了絮叨。 凤霞山山上山下的一切都和寻常无异,但是在郝建眼中,这些熟悉的景色如今都失去了往日之美。 地龙一路呼啸来到了白阳山下,郝建还是第一次脚踏实地的踩在这白阳山的小道上。 应该极少有替身灵符能有这样的经历吧? 寻常的替身灵符,只怕符主人不在一定的范围之中就会失去控制了。 想到此处,郝建又想到了一些从前没有时间思考的事。 比如,他到底是谁? 从理论上来说,他就是郝运的一个分身,但是与分身不同的是,他有自己的思想,一个分身是绝对不会考虑自己是谁这个问题的。 确定每个人身份的并不人的名字,也不是他的样貌,人的身份是由他和这个世界产生的所有联系决定的。 在郝建显现出来的那一刻,可以说他和郝运就是同一个人,因为他脑海中的那些“经历”与郝运完全一致。 但是,从郝建独立出现的那一刻之后,他的人生轨迹和郝运的便截然不同。 郝建明白,只要郝运不出事,自己就会一直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只是目前的问题在于,郝运是不是真的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来。 郝建与朱长川越过白阳仙府府门的那一刻,郝建感受到有一股元气在自己身上一掠而过。 他不知道这股元气从何而来,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才继续前行。 郝建很幸运,也可以说郝运很幸运。 守山大阵是为了保护仙府而存在的,对于保护仙府这件事,监控每一位在仙府之中的童生自然是重中之中。 白阳仙府之中的每一名童生,都被这道元气关注过,只不过没有人能够感受到。 守山大阵会在每一名童生身上落下气息,来识别入府之人的真正身份。 在守山大阵普及之前,时常听闻有不法修士变换成童生的模样进入仙府行凶。 方才郝建踏入山门之时,守山大阵很快就盯上了他。 不过好在他的身上还是沾染了一些郝运身上属于守山大阵的气息,守山大阵并没有对郝建做出什么动作,只是认为这个童生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过淡薄,于是重新给郝建上了一层元气以作识别。 严格来说郝建应该算是灵体,对元气的感应要比肉身敏感许多。 所以,他才隐约的感受到了守山大阵的关注举动。 进入修仙室后,郝建舒了一大口气。 郝运向来在修仙室中都不怎么喜欢和人交谈,郝建也不用费心去和身旁的童生套近乎,这给他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郝建也不怎么担心自己是替身的事儿被发现了,竺原的修为和郝仁差不多,郝仁还是从小将郝运养大的至亲,连他都无法分辨郝运与郝建的区别,又何况是竺原。 果然,今日的竺原也没有突然抽风关注每一名童生是否真身前来,且不说有没有童生感这么大胆,即便是有,在实践上他们也无法做到。 随着童生们修为的提高,李子园教授灵符的的难度越来越高,教授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眼下,一般教完一道灵符后的间隔时间都在五天左右。 今天恰好是李子园来教新符的日子。 众所皆知,灵符替身只能动用不超过其本身所蕴含的元气量。 但是郝建却发现自己有元气有构成的灵体,竟然也能吸收天地元气,而且吸收天地元气的速度与这些童生相比之快不慢。 几年来,每次郝运将他显化出来之后他都会默默的修炼,如今按照修士的境界来算的话,他已经是一名二境修士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觉得只要郝运能够活着,他就能够一直存在的原因。 修士肉身之中是五脏六腑,而郝建体内却是空空荡荡,除了一颗鲜红的核心之外,便是他一直以来炼化的元气。 李子园的讲解深入浅出,十分易懂,不知不觉,郝建便沉入其中。 另一边,一名守秩执事御剑来到了一处商铺。 商铺的招牌赫然写着——云中馆三个大字,招牌右下角写着一行小字——东门镇炼器第二分馆。 这名执事迈步进了云中馆,此时馆中之人纷纷自动为其让出了一条道路。 他径直走向了这此处云中馆的管事。 “我叫乌龙,是守秩执事府的新进铁执事,此时有桩案子需要你的配合。”那名修士自报家门,随即出示了自己守秩执事的腰牌。 “这位大人,不知是何案件?我定当全力配合。不过,我们云中馆向来是不会出这种事儿的。”说话之人约莫三十岁上下,乃是这分馆开馆伊始便在的元老。熬走了一个又一个对手之后,终于在不久之前坐上了这炼器分馆馆主的位置。 “也不是什么重大的案子,昨日我抓住了一个贼人,那贼人说其并不是我要抓之人。还说让我拿着这玉简令牌来此处就能证明他的身份。”说着,乌龙掏出了郝运给出了那枚代表幸运儿身份的玉简令牌递给了这馆主。 看到玉简的样式,馆主就知道这是云中医馆每年一位的幸运儿所有的令牌,他摇了摇头,接过了玉简,在他的看法中:有了这幸运儿的玉简,那人不论做什么都不应该被守秩执事抓进去。这实在是太丢云中馆的脸了!说起来,这幸运儿也算是云中馆的一种长线投资,这些年来听闻的都是馆中的幸运儿某个领域取得了成就,如今天这般听见被抓起来的还是头一回。 “玉简之中虽然记录了一些讯息,但是我还要上报总部才能确认。这个过程需要一些时间,今日怕是无法完成了,不知道执事您是否着急。”那分馆馆主检查了一下玉简的真伪,发现并不是伪造之物后,对乌龙说道。 乌龙得知自己可能抓错人后本就有些不悦,在他看来昨日被抓之人即便不是那彻底鼠韩方也不会是什么好货色,大晚上的穿着一身看上去就不像是好人的黑袍,还要改自己的真实样貌,明显就有问题。 既然这分馆馆主都这么说了,乌龙便想,何不顺水推舟让那人在牢里都待上两天。于是他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既然手续如此繁琐我也不好滥用权力,就照你们云中馆的规矩来办。你且收下这张子母灵符,有消息通知我即可。”说完,乌龙转身便离开了,还有这么多贼人要抓,怎么能浪费时间在这上面。赶快回去复命,也算了了一桩事。 目送乌龙离开之后,这分馆馆主有些不屑的看了看手中的玉简,心中想到:“有这么好的条件却不知道珍惜?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命?一步一个脚印我花了多少时间才走到了今天,既然你今天落在我的手里,我也不能就如此就算数,你且在守秩执事府待上几日反省反省吧。云中馆的名誉由我来守护!” 他随手将玉简塞到了柜中,准备隔上一日再上报此事。 从头到尾,他除了检查玉简的真伪之外,连这玉简里的讯息都没有看上一眼,不然这分馆馆主怕也不会如此行事了。 郝运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两个素未谋面之人各摆了一道。 此时的郝运正在守秩执事的大牢中盘腿坐着听那狱友吹水。 这狱友名叫崔诚,也是柳叶洲人士,大小就是个孤儿,从知归府出来之后就一直做着灵符二道贩子的生意。 靠着倒卖灵符,崔诚倒也赚了些小钱。 只是随之时间的推移,崔诚开始不再只满足于小打小闹,决定干票大的。 他找来了两个托,策划了一个买卖灵符的局,专卖一种能够提升男性修士某种能力的灵符。 在两个托的配合之下,有关于“猛男符”的事儿,很快就小范围的传开了。 崔诚也有几分小聪明,这个小范围就只固定在那些嫁为人妇的女修身上。 这些女修虽然平时看上去极为高冷,但是背地里说些闺蜜间的体己话的时候,那尺度是个顶个的大,今天这家男人不行了,明天那家男人厉害了。 大家修行修出了不断的寿命,自然需要找些事儿来消遣一下人生。 崔诚料定这些女修脸皮薄,即便是她们被骗了也会暗暗吃下这个亏。其实崔诚卖的猛男符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那其实就是些劣质的火灵符。 这些火灵符无法生火,但是贴在人身上后会让人有一个体温升高的感觉,就像是忽然来了某种**。 开始的时候,或许是那些女修的心理作用,即便是这符根本就没有作用,她们就觉得当下与以往有些不同了。 这个生意让崔诚赚的盆满钵满,他本来打算再卖几日就不买了,可谁知,到临了却是出来了事儿...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八十二章 崔诚 玉如仙界的广袤地域,注定了在这里是存在着无数的可能。 这世界上除了男人喜欢女人,女人喜欢男人以外。 男人也会喜欢男人,女人也会喜欢女人。 崔诚的“猛男符”是专门针对女性修士的,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档子上好的捞元晶生意最后竟然会折在一个男修身上。 在崔诚已经找好了接盘侠的前一天晚上,他被一名从天而降的守秩执事从一众慕名而来的女修之间当场带走。 这些女修还对此事十分不解,为什么这样一个造福人群的好人,竟然被执事给带走了。 去守秩执事府的路上,崔诚旁敲侧击的从抓他的执事口中问出了一些情况。 原来是有一名男修专门跑到守秩执事府把崔诚这个符贩子的事儿给翻了个底儿朝天,那名男修声泪聚下的控诉崔诚的所作所为,声称就是崔诚将他最爱之人从身边给夺走的。 执事府的人一开始以为这就是个第三者插足,苦主打击报复的事儿,可是越听到后面,这件事儿就越是变了味道。 那男修从头到尾的诉说之中,都只说了崔诚卖“猛男符”这件事儿,对于崔诚是怎么将他最爱之人夺走的是半句都没有说。 其实,崔诚这件事儿执事府的人也并不是没有什么耳闻,只是从根上去看这个事儿,这其实就是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一来,崔诚并没有强迫别人买符,卖的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灵符。 二来,那些买了符的女修似乎还觉得符的效果不错。 于公于私,崔诚这个买卖除了某些名声不太好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执事府关注的地方。 换句话来说,东门镇上这么多强买强买的事儿执事府都管不过来,谁有心思去管崔诚这档子事儿,只要他没有进一步的问题,就是没有问题。 最后,执事府的人有些没耐心了,直接让那名男修描述一下,崔诚到底是怎么夺走了他最爱的人,也表明了,如果崔诚做了任何一点违反玉如仙界律法的事儿,执事府都会为他做主。 话都说到这儿了,本来事情已经很明朗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事,这男修接下去说的话,让在场的执事府之人听得下巴集体脱臼了。 那男修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其实崔诚没有直接抢人,但是人反正就是因为崔诚而离开他的。 呵,合着这件事儿里面,崔诚连个标准的小三都算不上? 接着,执事府的人就说,既然如此,那到底是谁从你身边将你的女人抢走了,这件事儿又与崔诚到底有何关系? “女人?什么女人,我从没有说过是我身边的女人被抢走了!”那男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下就跳脚了起来,大声呼喊道。 紧接着,男修又平静了下来,仿佛陷入了一阵沉思,他便回想便说道:“他是个温文尔雅,相貌堂堂的修士。我们两个本来都打算就这样携手一生了!结果就在前不久,我居然发现他竟然背着我在外面偷人!” “所以偷人的那个人?”执事府的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原本不耐烦的表情尽数消失,换上了一副求知欲满满的样子。 “那个偷汉子的不要脸的贱男人,他就是用的那什么猛男符把他勾走的!各位执事大人,偷人的这件事儿我自己可以解决。但是那个卖符的什么崔诚,就需要各位大人出手了...” 眼前的瓜又香又甜,执事府的人吃了一半也不好意思不作为。 其实他们倒不是因此就对崔诚卖符这件事儿有意见,而是他们想到,如果此时不好好处理这件事儿,今天有男人来指责另一个男人偷了自己的男人,明天就会有更离谱的事情发生。 为了不增加自己的工作难度,执事府打算把这种可能出现的奇怪问题扼杀在摇篮之中。 后面的事儿就是崔诚被带回守秩执事府的大牢中,被勒令不能再做这猛男符的生意。 崔诚本来也不想再做这个营生,认错态度说不出的积极,被一顿批评教育之后就关进了大牢中,享受单人监狱十日之旅。 “我进来的故事呢大概就是这样..然后我就看到你被人扔到我隔壁了。说真的,我确实以为出去之前我看不到别人进来了,我就纳闷了,现在这个世道难道就都是些守法良民么?我不信!”崔诚唾沫像是不要钱似得,把自己进来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告诉的郝运。 尽管隔着一道栅栏,但是郝运还是做的里崔诚远远的,生怕哪一滴口水溅到自己身上。 崔诚擦了擦口水,向前挪了挪,他本就已经贴在栅栏上,这一挪差点把整个脑袋塞进了栅栏之中:“我说,我讲了这么多,你也说说你呗!比如你为什么要化形成这样。” “我和你说了我原本就是这样你也不信!”郝运没好气的说道。 他已经重复说了许多遍了,但崔诚总是觉得郝运是在匡他。 “你这个根本就不可信嘛,你先在这个样子撑死了就**岁。你被执事抓来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但还是没有人来,如果你真是一个孩子,这会儿你爹娘早就跑过来把你带出去了。第二,方才三个爬山虎捆在你身上,你却是一副没有什么所谓的样子,这要是换做旁人,早就被这爬山虎吸干了元气。一个**岁的人要是就能有这样的修为,我就把我头塞进我的屁股蛋里去。”崔诚言之凿凿的说着。 “我怕你塞进去拿不出来。” “还有第三...”崔诚话说道一半,便一个激灵闭上了嘴,随后连连往退到一边。 黑暗之中出现了一道人影,无尘背着手向郝运走来。 郝运眉梢一挑,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 “怎么样,没有问题吧,是你们搞错了。我也没有啥要求,补偿啥的就免了,快放我出去就行。” “你暂时还不能出来。”无尘面无表情的说道。 “为什么,那东西你们不是已经拿去验明身份了么?”郝运原本以为自己再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就是自己可以出去的时候,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这么顺利。 “他们说身份核实需要流程,需要几天时间。所以,在此之前你都要待在此处。”并没有等郝运再做回应,无尘转身就离开了。 “还有几天?几天?你倒是说清楚到底是几天啊!喂!喂!”看着无尘逐渐消失在黑暗里的背影,郝运忽然有些绝望。 此时,距离他被抓进来,已经九个时辰了。 见无尘离去,崔诚有露出头来说道:“现在,我更有理由相信,你一定是在骗我。你就是喜欢装嫩,我靠一想就有点变态,再想还有点刺激!” “你才是变态,你们全家都是变态!”郝运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没好气的说道。 “这你可就不能如意了,我们家就我一个人。”崔诚露出了他的大白牙笑着说道。 郝运明显怔了一下,改口说道:“我收回我方才说的话,实在抱歉。” 崔诚的牢房旁并没有灯,其实到现在为止郝运还是没有看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无心说出口的话有没有伤到他。 “你这么客气我还有点不习惯了。没关系的,这个事儿,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我现在过得很好,就是最近稍微有点背而已。之前卖猛男符得来的元晶被罚了一半,实在是让我有些肉痛。” “所以你是知归府里长大的?”郝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为了弥补方才的无心之失,竟然开始主动和崔诚说起话来。 “你竟然还知道知归府?”崔诚第一次有点意外。 似乎找到了和崔诚交谈的切入点,郝运开始有了聊下去的**,也可能是此时郝运心中的担忧促使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爹也是孤儿,在知归府里长大的。” “那里是好地方,只是我好久没有回去看了。也不知道知归府里的卢嬷嬷怎么样了,你这么一说我还有一点想她了,看来这次出去之后我要先去看她一趟。想想,她从前可是最宠我的,只怪我这些年再外面疯的太厉害,竟然把她给忘了。卢嬷嬷应该要突破了吧,我出来之前她就说她要突破了。回去之后她可能变得像我一样年轻了,你是不知道,知归府里那些嬷嬷境界增涨之后都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年轻一些,所以千万不要被一些嬷嬷的外表给骗了,其实她们早就满脸褶子了!”说道知归府的崔诚显得有些兴奋起来,郝运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的听着。 无尘翻看着手中的玉简,玉简里是增补了的关于彻底鼠韩方的讯息。 执事府上午把玉简送来的时候,无尘已经可以确信郝运不是彻底鼠了。 只是,出于一些私人的原因,无尘打算让郝运在大牢里多待上些时间。 掌管这这座大牢,无尘见过了无数的人,他们或许心狠手辣,或许罪恶滔天,但是从没有人能让无尘有看不透的感觉。 那些凶恶之徒在他面前就像毫无遮掩的被推光了毛的牲口一样,唯独这个被错抓来的郝运,他的身上就像是笼罩了一层浓的散不开的迷雾,不论无尘如何望去,都无法一窥真容。 第一次,他开始好奇起来。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八十三章 云中馆来人 郝运被关进守秩执事府大牢的第二十个时辰。 他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虽然没能准确的计算时间,但是郝运知道离自己必须要离开这里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 仍然没有人来通知自己,身份指认的事儿到底如何了。 于是,郝运开始呼喊起来:“来人啊,有没有人!” “对啊,到底有没有人啊!说好的只关我十天!现在都已经十天半了,人呢!快来放我出去!他们真是太不讲信用了,我认错态度这么好,他们不给我减两日就算了,还给我加餐?”崔诚悲愤的说道。 两个人就这么扑在铁栅栏上呼喊着,但是并没有人来理会他们。 白阳仙府中 鱼二嬢正在分发辟谷丹,照例,“郝运”拿到手了两颗。 郝建看着手里的辟谷丹药,此前他还完全没有吃过。 礼貌的和鱼二嬢道了谢之后,郝建拾起其中一粒想也没有想便扔进了嘴里。 丹丸表面的丹衣迅速的在郝建的最终化开,提神醒脑的味道一下子喷薄而出。 郝建并不是不知道这丹药难吃,只是那都是存在与记忆之中的感受,如今亲自感受到这股味,果真是令人“回味无穷”。 鱼二嬢就喜欢看郝运吃丹药,一点也不墨迹。说起来这个丹药童生们已经吃了好几年了,许多童生时至今日都无法接受丹药神奇的味道。 一股精纯的元气顺着郝建的喉间进入了他的体内,与寻常童生散入身躯不同,由于郝建并没有血肉,所以这股精纯的元气就顺着郝建体内的旋涡在红色的核心出盘旋起来。 丹药的刺激,让郝建又想到了郝运。 自郝运离开已经一天半了,目前完全没有人质疑郝建的身份,如果不是那三日的期限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提醒着郝建的话,郝建十分愿意接着过这样简单的日子。 他的灵体并没有出现什么不稳的情况,说明郝运此时的状态很稳定。 这是好事也是让郝建烦恼的事。 郝建知道,郝运不想让郝仁与陈橙知道他私自下山的事儿,所以不到最后郝建不打算把事情挑明。 但是目前的情况就是,如果再不将事情说清,或许等到郝建要说的时候,他就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来自心底郝运的执念与郝建自己的想法纠缠在了一起,最后还是郝运的执念获得了胜利。 郝建把另一颗药丸也顺势丢进了嘴里,或许这苦涩的味道能够让他少一些思虑。 云中馆分馆 出于自己的职业道德,这分馆的馆主最终还是将郝运的身份玉简给呈了上去。 尽管这个馆主还想让玉简的主人多吃些苦头,但是云中馆的规矩就是,馆中幸运儿的事紧急程度相对来说要靠前。 毕竟这是云中馆花了真金白银做的买卖,谁也不想让自己的买卖做亏了。 云中馆的产业众多,涉及各行各业,因此管理的模式就比较奇特,一般来说一定区域内的云中馆分馆都要定期向分管此处分馆的监察机构汇报情况。 本来这个月汇报的时间还没有到,但是这分馆馆主还是传书一封,附上了郝运的玉简。 云中馆的监管机构事务繁忙,每天要处理的事情数不胜数,但是这其中专门开辟出了一个岗位,只为解决云中馆幸运儿的事儿。 这个岗位虽然平时比较清闲,但是责任却比较重大,因为一般没有事,如果有事儿不管好事儿坏事儿事都不会小。 马西已经在这个岗位上做了有些年头了,由于办事牢靠,在这个位置上坐的极为稳固。 也因为手头上有一些云中馆出去的混的好的幸运儿的资源,所以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你问那些混的不好的幸运儿?如果他们做了不法只是到了通知马西的地步,那么这些人基本上都被除名了。 每天下午,马西都要雷打不动的睡上一个时辰的午觉,这天也并不例外。 睡的心满意足方才醒转的马西看到了摆在自己书案前的一封书信。 他揉了揉眼睛,开了信封,从里面掉出了一块儿身份玉简外加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说这玉简的主人被守秩执事府抓进了大牢之中,需要一个云中馆的人去守秩执事府证明他的身份。 马西看完信皱了皱眉头,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幸运儿竟然被守秩执事府给抓去了。还得连累自己去跑一趟...跑一趟就算了,守秩执事府那是好去的地方么? 说起来,这些年倒还真没有一个幸运儿会沦落到被守秩执事府抓起来的地步。 既然要处理这件事儿,首要的就是鉴别身份玉简的真假。 如果是假的,这就是大功一件了,碰瓷敢碰到云中馆的头上来,真是嫌命长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马西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这玉简乃是云中馆独家的工艺,本身这个玉简也不是为了赚钱而被炼制的,成本会比寻常的身份玉简高上许多。 一圈检查下来,马西马上就确认了这确实是一块货真价实的幸运儿身份玉简,只是让马西觉得有些奇怪的是,这玉简太新了,新的就像是才发出去没多久的样子。 带着这个疑惑,马西心神沉入了玉简之中,这一看,马西更是精了,怪不得这玉简看上去这么新。合着这身份玉简的主人才**岁......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马西又看了看玉简之中显示的日期,上面明明就标注着,这枚玉简发放的日子是仙历一万零一年。 他马上扭头又去核对了那封信的内容,信的倒数第三行处写到:“守秩执事府中的铁执事携此玉简来到分馆之中,说此玉简的主人被关入了守秩执事府的大牢之中,送来此玉简是为了云中馆能够派人前去指认身份。” “被关入?” “守秩执事府大牢之中?” .... 马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看差了,可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信上还是原本的内容。 “这是恶作剧吧?一个**岁的孩童竟然被守秩执事府给抓到大牢里去了?”马西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道。 随即他又将书信的信封检查了一遍,信封信纸都是云中馆特制不似作伪,信的封口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所以信是真的,玉简也是真的,那到底这件事儿是真还是假? 这么多年了,马西第一次觉得自己要做的工作有些棘手起来。 不论如何,看来守秩执事府是一定要去一趟了。 不过,离去之前,马西做了一件事儿,他也修书一封,传给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这是马西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如果不是这封书信,他或许就要和自己心爱的工作用久的告别了。 每一洲都有云中馆的三个监管机构,这三个监管机构之上还有一处总管机构。 所谓总管机构,便是监管机构管得着的它可以管,监管机构管不着的它依然可以管。 马西的信通过云中馆自己的信息渠道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他的顶头上司手上,当这封信到的时候,马西甚至还没有抵达守秩执事府所在的平宁山。 马西的顶头上司叫做单雄,马西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马西此时做的位置原本就是他的位置。 单雄已经很少受到马西的信了,因为来信就意味着马西觉得自己搞不定此时手上的事儿。 单雄一双单眼皮的眼睛总是耷拉着,像是没有神采,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双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看事极准。 他随手打开了马西的信,飞快的看完了信中的内容。 和马西一样,单雄也恍惚了一会儿,不过他马上就回过神来了。 玉简之中的郝运,单雄是有印象的,不止是有印象,简直就是印象深刻。 不敢有半点耽搁,单雄闪身出了自己的书房,御起一道剑光便向某处飞去。 马西自己并不会御剑,他随手抓了一位云中馆里的五境修士搭了会顺风剑。 说明了来意之中,马西被执事府中的人带到了守秩执事府的大牢里。 说实话,如果不是有要事,鬼才想来这个地方。 守秩执事府大牢里扑面而来一股阴冷的气息,马西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其实以马西在云中馆的贡献来说,他早就可以升职了,奈何他的修为一直原地踏步,所以同样的这个职位也只能原地踏步。 “你是云中馆来的人?”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无尘在马西身后询问道。 马西打了个激灵,转身看到了面无表情的无尘,回答道:“是的,不知道那人在哪里,我想先见他一面。” “你不能见他。”无尘回道。 “额,我确实是云中馆来的,是来指认他的身份的。人都不能见我怎么指认?”马西有些不悦的问道,面前的人看起来并不怎么厉害,身上的修为波动感觉连自己都不如。马西下意识的就将他当做了大牢之中普通看守。 “我等的人不是你。”无尘丢下了这一句,转身没入了黑暗之中。 马西还未反应过来,无尘便已不见了踪影。 大牢中诡异的氛围让马西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就这样回去实在不是马西的作风,所以,他只能在四下看看。 那个神出鬼没的看守虽然不让他见人,却也没有立马赶他走,马西决定碰碰运气,找一找此处负责之人。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八十四章 接人 马西最终还是没有见到那枚玉简的主人,他被执事府大牢的狱卒给架了出来。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难堪的事,只是在心里骂上两句已经顶天了,真要他和这守秩执事府对着干,他得吃多大的雄心豹子胆才能做出这事儿。 站在平宁山山脚处,马西望着巍峨的平宁山,一时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一道流光直直向马西坠来,马西下意识的便向后退了三步。 那道流光落在马西身前几步之遥的地方,光芒散去之后,马西一眼就看到自己的顶头上...... 也是亏的程安宁以前搞科研三餐不定时,才能适应他们这种生活,不然非得闹胃病不可。 姜炎心里默默沉思,坐化的古强者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十分的凌厉,若是一般人敢参悟这种气息,神识绝对会被泯灭,上古强者的神威不容亵渎。 林晓不敢大意,因为他不知道眼前的胖子还有什么能力,所以直接放开自己的神识来掌控战场。 么容易接下来,一斧划过,就连神域之中的空间都被撕裂,巨大的力量将龙五在内的所有人都掀飞出去,而直面这一击的林慕晨更是感到呼吸困难,浑身上下像是被千刀万剐般的疼痛难忍。 一道赤白色的闪电呼啸而过,“轰轰”的雷鸣声,混杂着与众不同的白色闪电,将整片乌云撕裂,瞬间劈中翻天掌。 据尹望山所说这尹不胜按辈分来说也是天机魔主的大伯,这乃是货真价实的老古董,算是如今尹家一脉辈分最高的人,如今暗魔府的不少高手都是后起之秀,真正说经历了天机魔主和成渊魔主两个时代的人真的不多。 在他眼中,这处峡谷分明是被一层又一层的杀阵铺满,若是寻常武者或者妖魔下去,恐怕没多久就会惨死在阵法之中。 “帮主,这就是那通往地底的深洞,”随着指引,张天放走到深洞旁。 不过这地方虽说诡异,但是也是我们觉得最有希望找到出路的地方。 众人的态度立即也跟着变化了,就连无辜受了一个耳光的河神,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敬畏的神色。 无良道士的话如是银珠落地,即便在这吵杂之中也是清脆得落入众人的耳朵之中。众人闻言都是愣了一愣,都是暗自咋舌,难道这道士话中的“凶器”指的便是所言的玉佩,便非是所谓的“胸器”? 圣兽凰皇显然是要打破这风后秘境,使得凤母无有本源可以催动,釜底抽薪。 “王蠢,我手里倒是有不少的法器,你要法器做什么?”左铃玉问道。 但细胞暴动也并非毫无好处。要知道他之前的伤势实在太严重了。几乎所有正常细胞都遭到了重创。如果按照正常治疗恐怕很难恢复。 只见那把骨剑却是一条深渊圣级魔兽魔域霜虫的骨骼,霜虫与黑暗蜈蚣是天敌,在深渊之中也算是诸多强者中的霸主,不知被什么人将它的骨架炼制成一把传奇级武器,与碧玺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黑旗禁军前面又有八员将领,骑着同样是王级魔兽的魔狮王,全身重装大凯,有的绰起一杆大枪,有的背着一根熟铜棍,有的手持双手大剑,有的却提着两柄八瓣立瓜锤。 沐游这一声暴喝,还真是唬住了吞天,这宇宙之中谁敢对他如此暴喝,由此也是微楞了一下。 沐游听到这话微楞了一下,也算是去过好几个星球的人了,也抓过不少家伙,这是ziji遇到最没骨气的一个。 这个时候,也难怪兰蒂斯人的热情减退:眼看拜占庭帝国已经变成这般模样了,说不定这国运哪一天便彻底完蛋,这种时候,兰蒂斯人开始犹豫,开始谨慎起来。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八十五章 回山 平宁山外 此时月明星稀,附近的山林里不时传出窸窣的枝叶舞动之声。 郝运张开双臂,似乎想要撑起这片天地。 伸懒腰的感觉十分舒畅,连带着崔诚也有样学样起来。 柳文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单雄与马西心中尽管疑惑万千,此时大佬没有出声他们也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不好意思,连累你了。”郝运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崔诚说道,听无尘的意思,若不是因为他,崔诚早就被准时放走了。 “没事,我们可是狱友,你这么说不就见外了么。而且,反正我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在不在外面其实关系不大,在里面起码还能有个人陪你说对不对。还是不错滴!”崔诚揉了揉自己的鸡窝头,颇为感慨的说道。 “那现在你要去哪里?”郝运问道。 月光下,崔诚挑了挑眉毛说道:“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么,我要回知归府一趟,看看我那亲爱的卢嬷嬷。已经好久没有回去了,此时甚是思念啊!要不是来这大牢里关了几日,我或许还不会想到。走了!” 崔诚向郝运摇了摇手,转身就准备离开,走了两步,他似乎想起了些什么,转头又向郝运问道:“你都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了,你就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郝运有些无奈的说道:“我真长这样,没有骗你!” “我不信!”崔诚大声说道。 郝运揭下了身前已经失效的化形符,换了一张新的。 随即,他的身影在月色下逐渐拔高,变成了一个魁梧的汉子。 “很伟岸嘛!老子就知道那肯定不是你真的样子,这才差不多。”崔诚说着话的当间,一道黄光向他掠去。 “敢偷袭老子?当老子没练过么?”崔诚右手一探,便将那道黄光夹在手指之间,看清之后赫然是一张子母灵符。 “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找我,我有笔生意要和你谈!滚吧,去找你卢嬷嬷去吧!”郝运嫌弃的挥了挥手,示意崔诚赶快走。 崔诚看了看手中的灵符,他这个二道灵符贩子一眼便看出了手中灵符实乃上品,小心的收进储物镯中后并未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去了。 直至此时,柳文才移步来到郝运身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郝运的装束说道:“你就是化形成这样随意被抓进来的?” 黑色帽兜下的郝运老脸一红,说起来这真的是无妄之灾,飞来横祸啊!看来变成这样不太吉利,下回得换个样子。 他也不打算瞒柳文,便解释道:“我在凤霞山上待腻了,本来想下山卖两张灵符换点零用,顺便逛上一逛,谁知道还遇上这么回事儿?” 柳文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了一块儿令牌,正是之前通行守秩执事府无阻的龙纹令:“这块令牌你拿着,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就出示它,我想应该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儿了。” 郝运又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怕是不太好吧?” “你和我还客气什么?拿着吧,我还有别的。” 听到柳文这么说,郝运就收下了这枚令牌,其实他也就是假客气一番,心里还是很想要的。尽管不知道这么令牌什么来头,但是既然是面前这个老头拿出来,估计也是个好东西。 “那我就收下了,用完还给您!” 单雄与马西看着和颜悦色强行送东西出去的柳文,心中都不禁在想,面前的这个柳文会不会是个假的?大佬的气派呢?云中馆联合创始人的身份呢?他不过就是个来路不明的幸运儿啊,值得您这么对他么? “你们俩,谁带着那枚身份玉简?”柳文收起了方才和蔼的样子,转头冷冰冰的对人说道。 马西摸了摸腰间,连连快走两步递上了郝运那块身份玉简。 柳文接过玉简并没有交给给郝运,而是对郝运说道:“这枚玉简我就先带回去了,看你现在这样,玉简的内容需要作出一些改变了。过两人我再给差人给你送过去。” “行。”郝运也是在想,这玉简里面的内容肯定不合适再出现了。 “你准备怎么回去?”柳文把玉简收进了袖中,复又向郝运问道。 郝运四下看了看,这地界自己还真是没有来过,说道:“我找找哪有地龙吧,得赶紧回去才行。” “不必麻烦,我带你一程。”柳文笑着拍了拍郝运的肩膀,随即一道光芒自柳文脚下升起。郝运觉得自己立时被一团元气给包裹了起来,随即就看到自己在逐渐升高。 地面上的两个人逐渐缩小,最终变成了米粒大小的样子。 马西仰头看着飞速离去的两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单雄上前两步来到了马西身边提醒道:“方才的事儿,我们两个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的用右手是食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相比上次被捆的严严实实,这次郝运在空中翱翔的感觉可谓是非常之好。 他看着凌空而行的柳文问道:“柳仙长,你这不是御剑飞行么?” 柳文一边带着郝运快速向凤霞山飞去,一边答道:“这是六境修士的神通,身游天地,可以不用借助外物,只凭元气。天地之大,任意遨游。” “那确实是挺拉风的。”四周的景物飞快的向后掠去,郝运猜想,此时的速度应该比高铁还要快了吧! “柳仙长...”郝运再次开口,却是语言又止。 “你但说无妨,想知道什么,我都尽量告诉你。” “柳仙长,为何如此在意我?虽然我是云中馆的幸运儿,但是仙长你为我做的,已经远远超出一个幸运儿所能享受的了。” “此事,我倒还真的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听令行事。” “竟然还有人能命令柳仙长你这样地位的人?” “那是自然。对此你大可不必心急,平安长大,你都会知道的。”柳文眼含笑意,看向郝运。 那种感觉,就像是家中长辈看着自己心爱的小辈一般。 ... 凤霞山郝家洞府之中 此时郝建就坐在石桌之前,两只手纠缠在了一起,像是要拧成一个麻花。 他已经按捺不住了,虽然距离三日之期还有些时间,但是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了。 这两日,郝建代替了郝运的身份,过了两日寻常童生的日子。 说实话,郝建很是开心。 只是这种开心越强烈,郝建心中的惶恐便愈发严重。 郝运若是不能回来,眼前的快乐皆是虚假。 不能再等了,郝建对自己说道。 之前他忽略了一件事儿,越早的让郝仁知道这件事儿,可能能更早的想到办法。 郝运是云中馆的幸运儿,只要将此事告知云中馆,以云中馆的实力想要找到郝运应该不是难事。 对于自己之前的疑惑,郝建此时也有了一个答案,自己首先是一个替身,其实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要建立在郝运活着的基础上,如果郝运就此消失,自己也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 想到此处,郝建下定了决心,可正当他想开口之时,核心处忽然泛起了一道涟漪。 郝建欣喜若狂的冲出了洞府的大门,扭头冲进了凤霞山的山林之中。 山林深处,郝建看到了身穿一袭黑袍的郝运,而站在郝运身旁的,郝建愣了一会儿才在记忆之中找到了对应的记忆。 “拜见柳仙长。”郝建行了一记大礼。 自己所料果然没错,云中馆真的做到了。 柳文端详了一番郝建,捋着胡须说道:“这个替身,极妙!极妙啊!”只是说完这个之后,便不再多言。 “郝建,这两天洞府之中和仙府之中有出现什么问题么?”郝运撤去了身上的化形符后向郝建问道。 郝建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问题,完全没有人发现我有什么异样。” 柳文也开口说道:“郝运你不必担心,你这替身灵符品秩之高乃是我生平罕见,似我这般修为,若不是强行以元气探查,也无法发现他的异常。” 郝运这才送了一口气,随即心中有想到了许多可能,只是此时看来是无法实践了。 “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郝运拍了拍郝建的肩膀,郝建随即由一个人形逐渐缩成一个平面,然后不断缩小,直至变回了一张灵符。 郝运将替身符收进储物镯,转头向柳文一拜说道:“多谢柳仙长搭救!我一定好好修炼,不让云中馆的投资失败。” “既然这里没有我的事儿了,我就先走一步了。”说完,柳文便重新化作一道流光向天际飞去。 郝运仰头看着消失在天边的柳文感慨道:“这,怎么看,都很拉风啊!” 收起了身上宽大黑袍,郝运忽然感到有些疲倦,想来应该是这两日有些心神不宁,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待郝运回到洞府中时,朱长川也差不多时间回来了。 郝运给了朱长川一个大大的拥抱,抱的朱长川愣在了原处:“哥,你这是怎么了?” 捏了捏朱长川的脸,郝运轻快的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要和你亲近亲近。” 同样的,郝运又抱了郝仁与陈橙,让两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随即,郝运便回到了自己的石室之中,准备安静的冥想一夜。 “绵绵姐的拥抱,就留到她回来的时候吧!”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八十六章 崔浪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正轨,郝运在接下去的几天里都没有再萌生想要下山的念头,这山下着实是危险重重。 不过,经此一役,郝运也明白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儿,那就是自己的拳头一定要印。不然自己就像盘菜一样,人家想往哪里上就往哪里上! 只要拳头大,走遍天下都不怕。这个道理,郝运觉得自己悟的有些晚了。 于是乎,朱长川在练习的那一套武技便被郝运盯上了,那是目前容易获取的与人争斗的本事。 另外,郝运觉得自己或许需要更多的灵符。不然自己认真学了那么多的灵符,岂不是都无用武之地了? 因此,朱长川又当起了人肉摄影机。 只是,他们关于武技的训练已经告一段落了,其余那四名童生是呼天抢地的觉得教导仙师英明神武,虽然最近一段时间的修炼他们确实感觉到了身躯相较于往日的不同,但是,修炼武技实在是太累了。 朱长川想要用灵符将武技动作录下来,只能求助到传授武技的教导仙师,恳请他再教授两日。 那仙师觉得,既然连朱长川都仍有疑问,那就不如大家都再练上两日。 苦逼的四名童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练。 得了录像之后,郝运便整日在凤霞山的山林之中练习。 每一个动作,郝运力求做到与教导仙师的分毫不差,将这几个动作揉进自己的身躯之中,成为自己的本能。 教导仙师教的这套武技,乃是仙宫修炼委员会新进传到各个仙府之中的。 初级仙府的高年级童生略加涉足即可,中级仙府的则需要将这套武技融汇贯通。 这套武技分为三个部分:攻、守、让。 所谓攻便是一记拳法与一记腿法。拳是直拳,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低阶修士往往没有许多制敌的手段,更多还是要依仗自己的身躯。只要你能找到与对手之间最短的距离,便能在对面打到你之前,让你的拳头领先一步落在对方的身上。 至于腿法,则是一记鞭腿。在没有特殊的情况之下,腿部的力量是绝对远远超过双手的。而且,腿的估计范围要比双手更大。 所谓守则是在遇到无法躲避的情况下,用自己最为结实的部位去承受对手的攻击,或是当攻击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以最合适的方法接下而不至于让自己受到更多的伤害。 至于让,虽在守之后,但是在与人对战的过程中却要放在守之前。 所谓让,并不是一位的退让,而是一种灵活的步伐身法。攻击是要消耗体力的,只要你能闪过对手所有的攻击,就能活活耗死对面。 当然了,这样的事情在实力相同的对战之中是很难见到的。让之一字中还包含了转守为攻的意义。 躲过对手的攻击,于电光火石之间找对手的破绽,并予以进攻,定能有所收获。 这门身法练到精深处,能在所立之处留下元气残影。 郝运回山的第五日,他收到了来自罗睿达的消息。最近一番苦练也着实让郝运有些气闷,于是当日傍晚留下郝建之后,便偷偷的下山了。 只是这次下山郝运有些学精,他没有再披上那件极为显眼的黑色兜帽长袍,而是换上了一身颜色颇深的寻常修士袍。这等修士袍郝运观察了一番,来往的修士之中,十个里起码有一半之人穿的便是此等衣物。 改换行头的郝运再至春风阁时,罗睿达也是花上了一些时间才接受眼前这个如此坦白的高人前辈。 照例端上店中最好的茶水之后,罗睿达才开始与郝运聊起来。 “前辈,实在抱歉,这么晚才通知您。实在是您这两张符实在是难得一见,所以着实花上了一些时间。”罗睿达此话确实是实心实意之语,他本来是想举办一个极小范围灵符拍卖会,但是当拍卖行的管事见到罗睿达手中那两张极品灵符之后,说什么也不肯只办上一个小小的拍卖会。 长久以来,拍卖会就是以稀有的宝物来吸引买家的眼球。东西越是稀有,拍卖会的热度便越是高。 其实,相较于高额的拍品价格,拍卖行最看重的其实是整个行中的人气。 诚然,拍品的价格越高拍卖行能够赚到的抽佣就会越多,但是所有的生意讲的都是细水长流。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样的情况,或许对于一个包袱铺来说是极好。但是,对于一个每日都要支付不少费用来养人的拍卖行来说,热闹,长久,才是他们所追求的。 以这两张极品灵符为引,拍卖行筹划了一个为期三天的拍卖会。 头两天是不会把极品灵符放出来的,那是噱头,是不断酝酿热度的本钱。等到最后一日,不管来的人前两日有没有拍到东西,都看了两日了这最后一日无论如何都是不能错过的,不然和那对食的太监宫女似得,前戏做尽,结果到最后一日发现什么都没有,岂不是扫兴至极、 拍卖行为此特意在会场之中足足加了三排座位,到时候,不管你是买还是不买,兹要是你想看这个热闹,你就得把这元晶乖乖的放进兜里来。 罗睿达从袖中拿出了一片玉色竹简,这是那拍卖行给的入场券。 郝运顺手将竹简收进了储物镯中,询问这罗睿达具体的地点与日期。罗睿达早有准备,又将一张写了详细讯息的纸条交给了郝运。 “前辈,之前您以黑袍示人。小人觉得你是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身份,如今您正大光明而来,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郝运放下手中的茶碗,此时他化形的相貌平平无奇,东门镇上样貌与之相像的怕啥天上掉下馅饼随处都能砸出两个来。 “罗掌柜你但问无妨,以后我们是要长远的做生意的,不要不是涉及灵符之谜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郝运也是想明白了,之前那种高冷的人设实在是不适合自己,不管自己怎么装总是觉得不自在,还是眼前这般状态最是适宜。 “是这样的,拍卖行那边希望与我们合作。说起来也有些惭愧,我涉及灵符生意时间依然不短,之前收到前辈您那两张灵符也让我雄心慢慢。但是事后我冷静下来细细思量了一番,发现以我的门路或许并不能将前辈您的极品灵符之价值扩大到极限。与拍卖行合作的话,以后我们出灵符,拍卖行负责造势,卖符。我想,如此强强合作方能将前辈您的灵符价值最大化。如果您愿意的话,拍卖行愿意出一大笔元晶支付给您。”罗睿达沉吟了一番,复又说道:“当然,如果前辈您想直接与拍卖行那边商议我也能为您牵线。不会做着中间商,赚您的差价。我想我们之间,还是保存一些纯粹的交情比较好。” “罗道友,你多虑了。你的提议我都听懂了,我还是觉得和你做生意比较实在一点,以后就要麻烦你为我代为传话了。我愿意和拍卖行合作,但是合作之事此时不谈,还是先看看我那两张符就能有多大的影响再说。” “感谢前辈对我的信任,在商言商,我必定为前辈谋到最大的利益!还有一事...说来惭愧,时至今日还不知道前辈大名。”罗睿达心知,似是面前这般人物未必会告诉自己真名,但是不论这位高人真名为何,此时他说出来的名字都会通过拍卖行的宣传,在东门镇以至附近的地带留下偌大的名声。不管那名字真或者不真,只要是在这片地界之内,就都是真名字! 郝运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你就称我为崔浪即可。” “大浪滔天,前辈这名字果然大气!”罗睿达一记马屁甩在好运的脸上。 “还有别的事儿么?”茶碗中的茶已经续了三回,郝运也有些喝腻味了。 “没有别的事儿了,前辈您有事儿的话随时可以离去。”罗睿达恭敬的说道。 “好,那我就先走。拍卖会在十日之后对吧?倒时候我会准时到场的。有一说一,他们这个时间选的还算有些灵性。”郝运一边向春风阁门外走去一边说道。 “我和拍卖行沟通时已经说明了,说您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只能在固定的时间内出行。他们希望您能到场,当然您不出面也毫无问题,为了迎合您的时间他们将拍卖会的时间往后调了一个时辰。” “行吧,那我就先走了,到时候见。我也想好好瞧瞧,我这灵符究竟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出了春风阁,郝运便返回了凤霞山,这回他可不想再多逗留了,早点回山心里比较踏实。 此时的郝运并不知道,他的这两张灵符会在东门镇掀起怎样的热潮。然而,不管这股热潮掀到如何的高处,都与他郝运的身份完全没有关系。 第二日,拍卖会便将崔浪的名字嵌在了卖出的竹简上。所有人都对这个名叫崔浪的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少准备参加拍卖会的人开始暗中调查起来。 调查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个崔浪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无论这些人用了那些方法,都无法查到这崔浪从前的哪怕任意一点讯息。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八十七章 茶坊趣事(上) 朱长川不再需要拍摄武技之后,学习的进度终于开始向前挪动起来。 下一个环节,自然就是学习元术。 所谓元术,就是以自身元气沟通天地元气,然后由自身元气带动天地元气具现出五行之兵攻击的一种手段。 五行元术中大部分都是利用具现出五行之兵以其尖锐之处去进攻的,像是金系元术的金针、土系元术的地锥、木系元术的叶刃以及水系元术的冰锥,唯有火系元术是以滚滚烈焰攻击对手。 此时他们能接触到的就是最为基础的五行元术,每个人都有自己偏向的灵根,更偏向哪一个属性的灵根在学习对应的元术的时候就会有天然的优势。 “你们想知道自己更偏向哪一系的灵根的话,只需要将每一系元术都施展一遍自然就会知晓。那是一种十分玄妙的感觉,我很难用言语还向你们描述清楚。”教导元术的仙师如是说道。 五行元术的施展,其实就是五条不同的元气运转路线,只需要将路线行进的顺序记住就可以施展元术。 但是元术是否能够成功释放,正确的元气运转只是基础,更重要的是自身元气与外界元气沟通的过程中要时刻掌控好两者之间的平衡。 自身元气凌驾于外界元气时,五行之兵便无法凝聚成型;而再外界元气凌驾于自身元气之时,五行之兵虽然能够凝聚成型但是施展元术的人会失去对他的控制。对此教导仙师举了一个非常简单易懂的例子:所谓施展元术,你可以将它看成组织一场游戏,自身元气凌驾于外界元气,就是自己人多过来参加之人。如此一来自己人势必会抱作一团对想要参加之人产生排斥。二挡外界元气凌驾于自身元气之时,就是参加游戏的陌生人多过了自己人,如此一来组织游戏之人就失去了对游戏的控制。 这一番解释,其实童生们依然是云里雾里。 话说失败乃成功之母,想让这几个童生学会元术,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断的施术、施术,再施术! 四名童生以为脱离了练武技的苦海,谁知等待着他们的是更加痛苦的元术。 和练习武技纯粹**上的痛苦不同,不断的施放元术是对童生元气的极大考验,元气一次次的被抽干的感觉,就像是整个人被完全掏空了一样,连呼喊累的力气都不复存在了。 朱长川终于知道这演武场四周墙上的坑洼之处是怎么形成的了。 原本教导仙师是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元术靶子的,讲解之时让他们将元术都打在靶子上,但是无一例外第一天的修炼中,所有的元气一个不落的砸在靶子后面的墙壁上。 为了方便记忆,教导元术的仙师给每人发了一个记录元术运行线路的玉简让他们仔细研习。 所以,朱长川一回到洞府之后,这各玉简就落入了郝运的手中。 郝运一边仔细记忆着玉简之中元术的运行线路,一边拉着朱长川来到了后山僻静处。 刚到地方郝运就把玉简扔还给了朱长川,示意自己以及全部记住了。 既然学到了新东西,郝运止不住的就想要练练手。不过郝运也有些顾虑,那就是他发现自己学到的东西虽然和别人是一样的,但是从自己手里施展出来却变成了完成不同的东西。 而且,不论是学到的灵符还是元术,都有着威力越来越大的趋势,这小小的凤霞山后山已经快要容不下郝运在此处撒野了。 “你今天学起来,那个元术威力不是那么大的?”郝运想朱长川问道。 朱长川也是已经将五种元术都学的**不离十了,对比之后说道:“木系元术的威力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大,不过他的覆盖面会比较光一点。” 郝运点了点头,一头钻进的山林之中,找了一处相对空旷的地方,借着月光开始尝试起来。 元气在郝运体内畅通无阻的运行着,郝运对于元气的掌控已经到达了如臂指使的境界,很快一个完整的元术运行路线就被勾勒出来。 完成的一霎那,郝运自然而然的将双手一上一下虚放在胸前,体内属于自己的元气顺着此时上下呼应的手掌掌心处来到了体外。 双掌之中的元气开始拉扯起周遭的元气起来,郝运惊奇的发现,自己花费的元气竟然可以少到忽略不计,不过此时他也不能分神去想此事。 照常理来说施术者提供的元气数量远比这要多的多,因为如果提供的元气不够,元术就没办法顺利完成。 郝运双掌之中为数不多的自身元气就像一个漩涡一样不断吸引着周遭的天地元气,一缕郝运自身的元气,起码拉扯来了三倍于它的天地元气。 就在天地元气压过了郝运本身元气即将失控的那一霎那,出现了郝运也没有想到的变化。 原本属于郝运的那一小部分竟然开始同化起天地元气起来,两者元气的比例从原本的一比三逐渐变成了一比二,最终郝运自身的元气与天地元气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一片片翠绿的叶片出现在郝运双掌之中,肉眼无法看到的叶片边缘,隐隐包裹这一道金边。 郝运随意一挥手,将双掌之间的叶片悉数向前飞去,那些叶片划出一道道破空之声,纷纷没入粗大的树木躯干之中。 其中一颗时运不济的树木似乎中了太多的叶片攻击,竟是从中断裂倒向一边,靠在了一旁的大树树杈间。 郝运被这叶片的声势吓了一跳,也不敢再站在原处,拉起朱长川便向自家洞府走去。 这块地方真的不适合用来练习元术... 距离灵符拍卖会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郝运在山上有些待不住了,这人啊是真的抵抗不住山下花花世界的吸引。 郝建对于扮演郝运一事也是愈发的得心应手,如果说之前还有些不好意思,那么此时,只要郝运不在身前,他就是完完全全的一个郝运。 这次下山郝运没有再去春风阁,而是找了一处茶馆准备感受一下市井的风情。 “这位道友里边请,看您有些面生,第一回来吧?我想您是来对地方了,想要喝好茶还得是我们品茗茶坊,保证您绝不会失望!”张罗着搬椅擦桌的小厮也是个二境的修士,这玉如仙界之中想要看到个完全没有修炼过的人真的只有到云中医馆中去找那些新生儿。 郝运这次前来用的化形符又不是上回去春风阁的长相了,而是换了一个剑眉星目小白脸的样子。 架不住小厮的啰嗦,郝运点了一壶一百枚下品元晶的茶水,还附赠一些搭配着吃的糕点。 坐在二楼靠边的位置,这二楼间其余位置尽收郝运眼底。 很快,小厮便端了茶水与糕点上来,郝运随意到了一杯尝了尝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春风阁被养刁了胃口,郝运此时饮着茶水丝毫品不出茶味,简直淡出了个鸟味儿。 悻悻的放下了茶杯,郝运觉得自己还是对着茶坊抱有太大的期望了。 这茶坊二楼之**有十二张台面,四张靠着楼边,剩下八张在正中分了两列。 此时靠近郝运这边一列打头的桌子上坐着的是一对道侣,他们似乎已经在着茶坊中坐了有些时辰了,桌面上放着两个看来已经喝空了的茶具。 此时,木质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又有客人来喝茶了。 看到来人之时,郝运下意识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他竟然在这茶坊之中看到了一个光头和尚。 说起来,郝运还是第一回在这和玉如仙界上看到和尚,他一度以为这个职业或许在这里消失了。 那和尚身着一身素衣,左手拿着一串佛珠,右手拎着着一只木鱼。 在小厮的指引下落座之后,和尚手中佛珠仍不离手,木鱼倒是被顺手放在了桌上。 他挑的桌子正好在那对道侣身旁,小厮小声征询了想要的茶水便下了楼去。 看到来人是一个和尚之后,那女修不时便投去好奇的目光,似乎她也不常看到。 和尚拨弄了一会儿手中的佛珠,茶水便端到了身前,与茶水一同到的还有一为身穿道袍头顶太极发髻的道士。 那名道士仔细打量了一番和尚,最后终于确认确实是自己所识之人。 “诶呀,可是好久不见了!”那道士将手中拂尘往桌上一拍,大喇喇的坐在了和尚面前。 和尚被拂尘拍了一个激灵,真要发怒,看清面前之人后却是收起的怒意:“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真是巧啊,我难得来这凡尘俗世一趟,竟然还能遇见昔日故人!” 一旁的道侣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两个人竟然还认识? “对了,章文,你还记得从前一起在中级修仙学府中修行的洪贤么?”那道士向和尚问道。 “诶,我那红尘中的名字就不要再提了,如今贫僧法号归零。”归零和尚认真的说道,一旁的郝运则是差点一口茶水呛在喉间。 “洪贤嘛,贫僧自然是记得,想当初他不是与那柳妮在一块儿了么。”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讲到此人竟是有些异样的情绪。 “章...不对,归零,我知道你当初对柳妮也有意思,这事儿那会儿可不是什么秘密。”道士有些促狭的对和尚说道。 “诶,都是过去的事儿,如今小僧已经遁入空门,这些不过都是红尘之中的皮囊而已,都是过眼云烟,善哉善哉!”归零和尚双手合十,默念了两句。 “柳妮要和洪贤成婚了,这喜事就在我那道观之中办的。” 归零和尚淡淡地说道:“那贫僧还真是要恭喜他们喜结良缘了啊!”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八十七章 茶坊趣事(下) 日落之后的东门镇上丝毫不减繁华,反倒是街边多了不少出摊的买家。 坐落在转角的品茗茶坊已经算是一家老店了,这茶坊得以一直存在于此并不是因为它店中的茶如何的好,只是单纯的因为这茶坊的东主不怕亏。 品茗茶坊三层的小角楼本就是这东主的产业,开这茶坊不过是兴之所至,每年下来赚的钱只够堪堪养活店中的几个伙计。每年年末报账的时候,这东主若是听闻今年茶坊的生意实现了收支平衡,还会开心之下包上几个红包。 此时茶坊之中就只有二楼的三桌客人,一桌是一对道侣,一桌是个剑眉星目的俊秀小哥,这最后一桌则是一个道士与一个和尚的奇怪组合。 这俊秀小哥自然便是郝运,此时的他与那对道侣一样,都侧着耳朵听着那两人之中的和尚发话:“朱心,你那道观什么时候还接上供人成婚的行当了?” 朱心正是那道士原本的名字,只是此时已经改称道号多年了,一时之间听到自己红尘间的名字也有些恍惚起来:“归零,你有法号,我也有了我的道号,原本朱心之名早已无人称呼多年,你可以叫我霞仁道人。” 归零和尚口中念了一声佛号,复又问道:“不是这霞仁二字从何而来。” “我入道门当日,彩霞漫天,所以取这霞字。我师父希望我以仁待人,所以有了这仁字。方才你问我为何道门之中还开始供人成婚,实在是近年来庙中香火不旺,只能做些好事来补贴一番。不过,我们也不是什么样的事儿都接的,是有要求的。”霞仁道人解释道。 这道人拿起身前茶碗饮了一口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儿,随即向和尚说道:“说起来,最近一段时日,庙里又要有一桩喜事,这喜事中人你还是认识的,就是我们当年中级修仙学府一块儿修行之时的宋时。不知道你是否有这个兴趣去观礼一番。” 正在喝茶的归零道人咽下了一大口茶水,像是被这道士的建议给惊到了:“我是出家人,这种场合不太合适吧?” “这有何关系,远远的看上一看不就行了。我们也是许久未见了,很想邀你去庙中一逛,大家是昔日同窗不会这点面子也不给我吧?。对了,我庙中的饭菜那可是有名的,不然也没办法去接这喜事。” 一旁的女修已经在强忍着笑意了,这两人究竟在聊些什么东西? 归零和尚听到饭菜,像是来了性质。随即问道:“不知道,你们庙中有什么出名的菜式呢?” “我们庙中最出名的就是白肉,肉用的是上好的猪五花,蘸料也是我们自己的独门配方......” 道士的话不等说完,归零和尚便打断到;“我们侍奉佛祖之人,吃肉怕是不合适吧?你们庙中难道不戒荤腥的么?” 霞仁道人一拍大腿说道:“我只想你是昔日的同窗,倒是把这要紧事儿给忘了。我们庙中除斋醮活动期间,一般不禁绝荤辛饮酒,修道一事但求心净而已。那你就不吃肉了,我们那里的野菜拌饭也是一绝,你可要尝尝看。” 归零和尚小小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居士你如此盛情,我也不好拒绝,到时候一定登庙拜访。不过,我想你们庙中既然不戒荤腥,那么你自己是否可以婚娶呢?” “这个嘛,我爹对我倒是没有什么要求,说全看我自己喜欢。” “不知尊父在庙中是何身份?”归零和尚问道。 “我是师傅就是我爹...庙就是我们家的.我当年从没有和同窗说起过,你算是第三个知道的。对了,到时候你可以把木鱼带上么?”霞仁道士指着桌上的木鱼说道。 “这木鱼我入门之后就一直在我身边,只是不知你这话是有何深意呢?” “是这样的,我们那庙里比较清静,就没有礼乐。我想着或许你到时能用这木鱼敲上一敲...” 我尼玛...这也太野了。 郝运在一旁听闻此话连忙将脸向外转去,只怕自己笑的太过张扬。 “额...此事,不妥。我等侍奉佛祖之人,怎么能用木鱼做这等事?我若真是如此,佛祖只怕是要敲碎我的脑袋。”归零和尚严肃的说道。 “我也就是这么一想,是我失礼了。话说回来,想当年在修仙学府中时,我们是很会玩的,还记得当时偷偷溜出仙府到处玩乐的事儿么?” 霞仁道人的这句话似乎勾起了归零和尚一些过往的回忆,他眼神有些朦胧的说道:“那自然是记得的,想当初我们可是把仙府周边能玩的地方都玩了个遍,想到当年辜负了那么对的青葱少女,实在是惭愧。” “或许,此时心中还有一个让你意难平的佳人?”霞仁道人试探着问道。 “自然没有!”归零和尚的眼睛恢复了清明:“只是,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主持实在做的有些过了,不让山下那些姑娘来看我就算了,连我娘我妹妹也不让我见。甚至,连我奶奶也不让见。” “去当和尚你有后悔么?” “自然更是没有,我自出家之后,扎根在山中,每日侍奉佛祖,尘世之中已经没有再能让我迷恋的东西了。我觉得人生如此,已是大幸之事。不知道居士你入道门之后,又是否有后悔过?” “道门之中,高深的学问浩瀚如星海,我每日这其中遨游,简直乐不思蜀,何来后悔一说?”霞仁道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就在两人对话时,有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 起初两人并不以为意,只当是小厮上来添茶水。 可当归零和尚发现霞仁道人的眼神有些不太对时,他也扭头向身后看去。 美 极美 美的不可方物 归零和尚觉得自己贫瘠的语言,完全不足以描述出眼前人之美丽的万分之一。 面前女修的美,就像是一记重拳,击打在了他的心中,将他对佛祖一片虔诚的心中,暂时击出一道沟壑。 两人的目光随着那名粉衣女修而动,直到那名女修落座之后,两人才发现,原来上来不止一人。在女修对面还坐下了她的一位好友——绿衣女修。 这四人之间,就隔了一张空桌。 郝运起初也看了那粉衣女修一会儿,不过后面发现,似乎并没有这道士与和尚有意思。 小厮小跑着上来待客,口中不住说着有失远迎。 霞仁道士与归零和尚开始不停的喝着茶水,一边喝一边看着粉衣女修,似乎面前这女修才是那盘中的糕点——秀色可餐。 两人还不自觉的将身子转向粉衣女修。 一方刚落座的两人并没有在意一旁热切的目光,在想小厮吩咐了几句之后,便闲聊了起来。 “我最近真的好孤单...你觉得,我们仙府中有哪个男修比较好?”粉衣女修有些幽怨的问道。 在郝运与一旁道侣震惊的目光中,霞仁道士与归零和尚端起了身前的茶盘,向一旁的桌子移了过去,就靠在粉衣女修一旁。 “你知道么,其实我喜欢那些肩膀特别宽阔的男修,我觉得,他们都让我非常的有安全感!”粉衣女修又说到。 道士与和尚开始不自然的耸动起来自己的肩膀,并且不露痕迹的向粉衣女修转去。 说好的对尘世不再眷恋呢? “我是奔着结为道侣去的,所以如果他有些家底的话就更好了!” “居士,或许有件事我忘记和你说了。”归零和尚忽然提高了说话的音量向霞仁道人说道:“山上有一间寺正准备卖给有缘人,价钱的话十万上品元晶应该是比较公道的。” 坐在对面的霞仁道人也不甘示弱:“附近的庙我们准备都出手拿下来,以后做成连锁的。” “师姐,我们不能喝茶了。”绿衣女修忽然说道:“子母灵符有消息,应该是仙府召集我们回去了。小二,茶水给我们打包。” 两人匆忙的起身离开了,道士与和尚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 掂了掂面前的茶壶,壶中茶水已干,郝运也不想再喝一壶,于是便将元晶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走出茶坊,郝运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充斥这各式各样的味道,在郝运看来这便是人间的烟火气。 洞府中的生活实在太过平淡,自己两世为人还是习惯不了这样的生活。 在郝运身后,道士与和尚也走了出来,两人相互行了一礼便各自转头离开了。 看着逐渐走远的两人,郝运不得不感叹缘分这事儿真的有点玄。 正准备离开的郝运忽又看到一旁有一间云中馆的分馆,心中一动便抬腿走了进去。 这间分馆是专门售卖衣物的,相较于云中馆的其他业务,这售卖修士服这一块儿云中馆似乎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心里来操持,相较于其他名声在外的业务,云中馆的修士服只能用中规中矩来形容。 不过好在它也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客户,一直以来走的都是批量定制的路线。利用云中馆的资源和各家修仙学府牵上线,光这仙府之中的定制的修士袍一项就已经有足够的利润了。 与这店中掌柜聊了几句之后,郝运发现自己并不能得到想要的讯息,看来部分云中馆都只能知道自己权限范围内的消息。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八十九章 归胜拍卖会 归胜灵符拍卖行有极品灵符要拍卖的事已经传遍了东门镇以及附近的其他地区。 由于听闻此次两张灵符之中有一张是极品火灵符,所以许许多多的有炼制法宝需求的修士都开始打听起来如何才能参加此次的拍卖会。 对于一个炼器的修士来说,好的火种就意味着自己所炼之物的品质能凭空提升一个档。 因此这些人如此热衷于此十分正常,其人数足足占了总人数的五成。 除开这些人之后,紧跟着的就是各个灵符行业内的商人,他们一方面对着灵符是否真实存在着极大的疑惑,想着样极品的符箓,自己都没有旁人是有何德何能拥有呢? 除了以上这两部分的人,剩余的要不就是来凑热闹的对灵符感兴趣之人,要不就是归胜拍卖行自己请来的客人。 为了搞好与官方的关系,归胜拍卖行还送出了一些名额给仙宫,只是仙宫一般不会对这样的事儿感兴趣,仙宫之中自己就有御用的画符宗师,外界极为稀有极品灵符,在仙宫体制内其实并不算太过稀有。 这天朱长川并没有想往常一样放晚学之后留在仙府之中,由于他们最近一段时间的刻苦修炼,教导仙师对几人的进度都十分满意,特意给安排了一天的休息时间。还说如果之后表现依旧如此出色的话,还会有机会休息的。 朱长川已经许久没有和郝运一起会凤霞山了,一路上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路絮絮叨叨的说到了山上。 这天郝仁回来的也有些晚,只是回来之后就是一副情绪很高涨的样子,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他把一家人都叫到桌前,准备把这个令他快乐的消息分享给每一个人。 “三日之后,爹带你们出门游玩一趟好不好?”郝仁摸了摸郝运与朱长川的脸,开心的说道。 一直以来,郝仁都不是那种会带孩子出去玩的人,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倒是让郝运有些不适应了。 “可是,我们最近仙府之中都不放假啊?怎么出去玩儿,请假么?”郝运问道。 郝仁摇了摇头说道:“修炼才是最重要的,玩什么时候不能玩,以后你们修炼有成了有的是时间玩儿。当然不能请假去了,那像什么话呀。” 咦...这句话怎么好像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是什么时候去?难道是天黑之后么?那我就去不了了,我还要修炼呢。”朱长川有些失落的说道。 “好像是啊...”郝仁转头看向了陈橙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一起去吧,少练一天没关系的。我听仙师说,长川比他们练得都好,就在给他放一天假吧。我明天去和竺师说,应该没有问题。”陈橙扭头看向了朱长川又说道:“长川,你之后也要好好修炼哦!” “我会的,娘!”朱长川一听自己也能去,马上就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一边傻乐一边抓住了郝运衣袖。 郝运把朱长川的手甩开又问道:“那我们是去干嘛呢?” “我回答之前,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啊,你们知道你们的老爹我是干什么的么?” 朱长川连忙答道:“我知道,是灵符处的。” “诶,对了。是这样的,你们李师给你们讲解灵符的时候有没有讲过灵符都有什么样的品秩?”郝仁看了看两个孩子,抛出了一个问题。 朱长川掰着手指头数到:“不入品,下品,中品,上品。” “上品之上还有一个,叫做极品!”郝仁伸出手,把朱长川剩下还举着的那根手指,也团进了他的手掌之中。 郝运听到这里感觉有些不对了,这件事怎么好像往奇怪的地方开始发展了。 郝仁把手放在了桌上,认真的说道:“这极品灵符呢,是非常非常非常少见的。但是,这次有一个叫做归胜灵符拍卖会的地方似乎有两张极品灵符要拍卖。老爹我准备带你们去见见世面,看看极品灵符是什么样的,没准以后你们也能画出极品灵符来呢!” 果然,郝仁的话验证了郝运的猜测,但是郝运实在想不明白,平时抠门的很的老爹怎么会大方的花那些冤枉钱带人去看这灵符拍卖呢?自己上回听罗睿达那意思,这入场的竹简应该不便宜才对啊? “爹,那不是要花上好多元晶么?”郝运问道。 “运儿,这你就不知道了,你爹这回一个子的元晶都没花,不然他怎么会去呢?”陈橙有些促狭的看着郝仁说到。 “这还不是灵符处的那些人不识货么,本来这个机会轮不到我头上的,处里的人都不想去,这不就便宜我了么?不对,也不能这么说,这是对你爹我在灵符处这么多年贡献的一个认可!我听说这入场的竹简可要好些元晶呢!对了,给你们看看那个入场的玉简。” 郝仁宝贝似的从袖中掏出了一枚竹简,成人手掌长短,两指宽。竹简通体翠绿色,十分养眼。 “你们拿着看看,不过可得小心点,别给我摔了。”郝仁把竹简递到两兄弟面前说道。 郝运心说这东西自己也有,而且还没自己那个漂亮,有啥可看的。 只是他不伸手,朱长川也只是在一旁看着,不敢伸手。 朱长川看看竹简,又看看郝运,示意郝运赶快拿过来。 无奈之下郝运只能拿过了那枚竹简,竹简虽然看上去轻便,但是入手还是有些重量,手感十分温润,一看就是经过细心打磨的。 郝运摩挲了一下竹简的顶部,发现手指划过之处竟是还有刻字。 撤开自己的食指,竹简顶部赫然写着崔浪二字。 如此便算是看过了,郝运随手将竹简放在了朱长川的怀中。 朱长川摩挲着温润的竹简,似乎对这竹简的手感十分满意。 郝仁见朱长川如此喜欢,便说道:“长川你这么喜欢就放在你那里吧!不过你可不能把它弄丢了,知道了么?” 朱长川一听能够自己保管,连连点头保证。 ... 三日的时光倏忽而逝,这天陈橙久违的来到白阳仙府来接两兄弟。 经过通报之后,陈橙见到了竺原,与竺原讲清原委之后,竺原爽快的说道:“你们只管去吧,朱长川修炼领先许多,少练这一日也无妨。” 向和竺原谢过之后,三人便开心的下山了。 郝仁也是早早的从灵符处回来了,一家四口没有回凤霞山,而是直接坐上地龙向归胜拍卖会馆所在的地方赶去。 拍卖会酉正时分开始,郝仁一家抵达时还有些早,便带着郝运与朱长川沿街好好逛了一圈。 期间,眼尖的朱长川看到了一间南花阁分店,三步并做两步就拉着两个大人来到了店中,出来之时怀中抱着鼓鼓囊囊一袋子糕点。 再来到拍卖会馆之所在,门口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龙。 郝仁大呼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去闲逛了,在这里早些排队就能早些进去了。 陈橙有些生气道:“你就知道灵符,我们主要是带孩子出来玩的!” “是是是,你说的是!”郝仁也不敢反驳,领着两个孩子排起队来。 这归胜拍卖会馆是一座三层的角楼,门外悬挂归胜二字的鎏金牌匾一看就不是常人的手笔。据说是这馆的东主找仙宫中的一位仙君所提。也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否属实,但是不论真假,这仙君的名头还是极具威慑力的,从开馆以来,还从未听说过馆中因为拍卖而起过什么争执。 拍卖会馆便是如此,绝不能在此事上被人坏了规矩,一旦有人坏了一次,后面就会有两次三次无数次。 看着面前的队伍似乎一直保持着原来的长度,一点也没有要缩短的样子,郝仁实在是等的有些急了。让陈橙领着两个小的在原处等着,他自己则是上前准备去询问一番。 郝仁一路向前找去,总算是看到了馆中管理的人员,略一抱拳之后,郝仁便问道:“不知这队伍究竟要排到何时?” 那嘴角生着一口肉痣的馆中人,斜眼看了一眼郝仁,开口淡淡说道:“不知你可有入馆的竹简?” “有的,不过此时在家中孩子手上,需要给您看看么?” “不必,你那竹简是何颜色?” 还不等郝仁回答,便有一个大汉硬生生挤开了他,站到了那馆中人身前。 那大汉身长九尺虎背熊腰,一开口更是声如洪钟:“喂,洒家且问你,这么多人在此排队究竟是所为何事?” “馆中今日有极品灵符拍卖,故此热闹了些。”那馆中人似乎忌惮来人的样貌,言语之间缓和了一些。 “极品灵符?那可是好东西,洒家今日也要进去瞧上一瞧!”那大汉说着便要强行进入,却是被这馆中人伸手拦了下来。 “这位道友可有入场竹简?” “什么劳什子竹简?洒家相进便进,何时需要那种东西?” “那我可就不能让你进去了,馆主有令,想要入场必须有竹简。”馆中人仰头说话,人却是不退半步。 那大汉使劲抓了抓脑袋,面露凶相:“我今日就要进去,你能奈我何?”说着又向前走了两步。 “供奉大人,有人想闯门!”那馆中人大喝一声。 只听见一记闷哼,原本想要硬闯的大汉却是噔噔噔的向后退了三步。 “五境修士?”连人影都没看到就被打的后退三步,大汉自知不是对手,话锋一转又说道:“那这竹简又要从何而来?” “今日入场竹简,我们馆中送出一批,售卖一批,不过此时已经悉数售尽。你向要竹简只能想些别的办法。”那馆中人眼神不善,像是在提什么馊主意。 大汉揉了揉胸口,扭头看向了方才退到一边的郝仁恶狠狠地说道 “你,是不是有入场的竹简?” 哗...原本排队的人齐齐向后撤了一步。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九十章 入馆 夜空之中,繁星闪烁。 娇俏的月牙儿已经不再想往日那般娇羞,愿意现出自己的身形来了。 月牙儿的形状就像是少女微微上翘的嘴角,最是温柔却也最能使人折腰。 天上是一片静谧的景色,这月光之下却是有些剑拔弩张。 那无名大汉转过头来看向一脸无辜的郝仁,口中说道:“方才我看你在问这问那,想必你肯定是有这入场的玉简。乖乖的交给洒家,洒家不想再说第二遍。” 郝仁方才后退了两步,却不是怕了这大汉,只是他自小就不喜欢与人太过接近...... 如果没有当初那五百块,那么他根本入不了伍,也不可能参加军区的超凡计划,最终成长为最强兵王,敌国眼中的噩梦,华夏军方的战神。 “你说得对,有些地方是权势和金钱名利永远给不了的,以前我到没有认真的去想过这个问题。 皇后捂着脸呜呜的哭了,她知道静芙没说假话,对于行医她从不说半句谎话,一向认真对待的。只是这个结果她一直都不承认罢了。 猎枪男即便是整合了那些人,比陈东的人数更多了,依旧没抢陈东的食物。他用正面的影响,奠定了自己的领导地位,比赵昆想象中更恐怖。 “糟了!七妹会不会一时想不开…自寻短见?”唐志远脑门上冷汗嗖嗖嗖往外钻。 “耗子哥,你又在这里欺负人了?”远远的,余希说了一声。他刚才可是看了整出戏,他以前最恨这种人,但是现在的他却没有出手制止。 “行了不用试探我,我说的就是真心话,要那么多闲人干什么,浪费米粮。我父皇也不太愿意王家和关系太近,毕竟王家还捏着军权,我也拿了羽林三军的军权,这已经是父皇补偿的底线了。 再然后就是用谁的诗的问题,当然,以现在的情况看,得选用宠姐喜欢的风格,程岐想着方才看到的诗,那么相思难解。 墨筱觉得这个事情的本身就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认为这个事情进行的不可能那么的顺利,那么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情,就需要好好的琢磨琢磨了。 鲜于侯一开始也想要这样做的,但是这瑕疵真的是明显的,做出来的衣服不见得好看。 之后,林风又将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地面。原来,刚刚被打晕的那两名西装男子,竟是醒了过来。 “这是……”就连炼的耐力参数碰到之后都受到了烫伤,那么梨花本身受到了怎么样的痛楚就不言而喻了。 “你以为我仅仅要废你手臂?只废你手臂太便宜你了!”云浩话音刚落,便身子一晃,转瞬出现在唐泓亭的身前,朝着他的丹田,一掌拍下。 “黑色的流光,好像是戟,我们内院有谁的飞行灵器是戟么?”身着紫金衣,双眉如柳叶般俊秀的少年双手抱胸看着远去的楚星寒。 叶素缦也只是冷冷的看了她跑开的背影一眼,脸色都没有丝毫变化的,又转头看了一眼在场其他的人。 “我们这算是,最后的告别了么?”林星辰的声音不大,却紧紧抱着,拥着,他眼前的家人,兄弟,孩子。 “可,要是真的把我也送到庄子上可怎么好?”萧绫云担忧地道。 萧均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可是突然之间,那把本来盘旋在头顶上的龙鳞却猛地一震,‘嗖’的一下便飞离了萧均的掌控。 “雷电!”虽然前面的王子肯定不会因为这一句话就被挑衅了,但是他肯定也是知道的,其属性的储存是有着上限的,只要突破这家伙的上限的话,就可以通过魔力反馈来伤害到他了。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九十一章 拍卖开始 偌大的归胜拍卖会馆逐渐被一个个四面八方慕名而来的人填满了。 随意一阵关门的哄响,会馆之中的光线有明亮换成了一种昏暗的色调。 这昏暗的光并没有让人觉得恐慌,反而使人没来由的感受到一种安全感,仿佛此时自己隐没于黑暗之中无人能够发现自己真正的样貌。 所谓财不外露,这拍卖会馆之中最需要防范的就是买了东西的人被亡命之徒盯上。 自古以来,从拍卖场出去被人杀人越货的人,恐怕摞起来能够填满小半个迷离海。 虽说现在治安好了不...... 梁夜其实没有多少感觉,不过被萧筱这么一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另一个声音在时空剑豪身后响起,时空剑豪如果说刚刚是幻听,那么现在他可以确定,他身体激动的颤抖。 “怎么?你们是不相信我是尸仙吗?”那黑影淡淡的说道,说完,他直接一甩手,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向着三人压去。 然而,先前那几位已经追出去有一段时间了……伊卡莉莎很遗憾地告诉了对方这个真相。 “不知道。一直是赵廉在更换芯片,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把一切都推给了赵廉,林华虽然觉得这样做不妥,但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风是没有实体的,所以萧筱这碰过去,只感觉到了风撞在自己手上。 就在黄龙幻影口中的话语,刚刚落下之际,一声长吟,自荒古之原深处,啸空而起。 那假民警被打了之后,立刻出手还击,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林清的鼻子上。 “呵呵呵,哪里哪里,我也只不过是刚回来岛国而已,对于田原先生你这种公事繁忙的人,还是不要打扰你的好。”在和杨奇轻声说完之后也是一边和走来的田原悠仁皮笑肉不笑道。 一条万丈之长、散发出冰冷至极的寒意、盘旋于阴山之上的巨大冰龙,双眼犹如星辰,爆射出一道冷厉的寒芒,撕裂结界,出现在阴山宗的上空。 和赵兴昌结婚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以后是哭,是笑,是幸福还是痛苦,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网吧电脑的事儿算是解决得差不多了,趁着中午吃饭的点儿,张建与他谈起了一件事。 纨绔子弟李翰聪在蠢狗子二宝面前的哀兵政策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下午两点左右,一直忙上忙下组织着购买者排队的姜煜和伦也两人,终于是如愿以偿地举起了「售罄」的牌子,让依旧漫长的队伍,在些许抱怨声中渐渐散去。 除了换下来的病号服,护士抽血用过的棉签等医疗垃圾也统一扔在另一个大桶里,医疗垃圾得慎重处理,不能跟生活垃圾一起直接运往垃圾场,所以通常没有人会去那里,嫌脏。 联想一下上个世界企鹅需要给自家的产品打广告的时候,每个用户一个弹窗的效果,不知道比一些厂商费尽心思、花费巨资去进行宣传,好到哪里去了。便可以管中窥豹,稍微看到一点line在宣传上的巨大优势。 更神奇的是一口咽下之后,像是咽下了一口烈酒一般,但又没有烈酒那种割喉的感觉,热血开始沸腾,像是突然变得狂暴起来一般,身上的脂肪都有种被燃烧的感觉,在微微颤动,额头上出现了一点细密的汗珠。 叶风眨了眨眼,怎么他有种被卸磨杀驴的感觉呢?算了,分开就分开,这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个把好事。 一个一个的时间节点,他也在慢慢的梳理,若是分析测试中心的项目能够中标,到时候挣的钱该怎么花,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九十二章 抬杠 郝运不清楚自己是处于什么原因想要拍下那根玉簪的,似乎只是心血来潮,来都来了就带点东西回去。 第六件拍品之后,看台上的东西又变得抢手起来。 一面灵器品秩的铜镜宝物,一支对画符有加成的符笔:一沓古旧的符纸,一张能够遮掩脸面的面具。都被台下之人以远超过起拍价的价格给拍走了。 这一整晚,楼上雅间之中,除了郝运之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出手拍下过东西。 就在方才,罗睿达找到了郝运走在的雅间。 他是特地来拜访的,今天这场拍卖成功与否,对于日后的合作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 如果搞砸了,说不定眼前这崔浪大师就不再准备与之合作了。 连同罗睿达一块儿来的,还有郝运方才拍下的那支玉簪。 “不知道今天这拍卖会您觉得如何?”罗睿达将玉簪放在郝运面前的矮桌上小声的问道。 “这还没有拍到呢,我也感觉不出什么来。前面这些东西,我总觉得虽然讲的人讲的天花乱坠,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东西。” “您真是真知灼见,不满您说,咱们这东门镇不过是个小地方,其实哪有那么多奇珍异宝啊?但是大人您一定放心,您的极品灵符绝对会卖出一个高价来。到现在为止,这二楼上的几位老板可都还没有开口呢,为的就是您那张极品灵符!。对了,您刚才拍的玉簪给您拿来了,这拍卖会的管事说您只管拿去就行。” 郝运这才将目光移到桌上那一只玉簪上,看样式并不是女式,入手十分的粗糙,一看就是历经风雨有些年头了。郝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旋即又恢复了坐姿看向台中,他的灵符要出场了! 罗睿达识相的退出了雅间,方才他其实问了郝运,能否让这归胜拍卖会的主管来拜见一下,郝运表示自己这符都还没有卖完,拜访什么的就先算了吧。 退出雅间之后,罗睿达迈着小碎步去通知消息。 “让各位久等了,一晚上的铺垫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尽管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们这最后一件拍品是什么了,但我还是要重新介绍一下它。世人皆知,灵符按品秩高低有不入品,入品,中品以及上品之分,然而,在这上品之上更有一种极品灵符,此等灵符世所罕见,有着逆天的功效。今日,我们归胜拍卖会馆的最后一件拍品,便是一张货真价实的极品水灵符!” 于此同时,一位白发老者被侍女搀扶着来到了台中,台下的看众有不少发出了啧啧之声,似乎认识台上这位白发老者。 “站在我身旁这位,虽然各位或许并未见过其人,但是对他的名声肯定是有所耳闻。他便是我们东门镇上资历最老的灵符师,平日请他老人家来,就是为我们这道极品水灵符做个保证。”楚飞向白发老者示意了一下,白发老者便开始发话。 “各位,欢迎大家来到此处。老夫武二灵,在这灵符一道上已经摸爬滚打了将近百年的光阴,如今给请来为一道灵符作保。起初归胜馆中人和我说的时候,我是言辞拒绝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灵符竟然还需要我这样的老头子来作保呢?见到那两张灵符的时候我哭了,哭我为何到此时才得见这两张极品灵符。如此一来,即便是他们拦着我不让我也我也必定要来这一遭。”这老者看上去满头白发,说话声却是中气十足,颇有威严。 “有武前辈为这灵符作保,我想在座各位心中这最后一丝疑虑也应当消散了吧!” 说道此处,楚飞一把将罩在灵符上的金色绸布掀开,露出了其中灵符的真容。 为了让所有人都能看清灵符的样子,楚飞小心翼翼的将灵符贴在了一枚玉简之上,一道元气输入之后,这玉简便射出一道光来,在半空之中具现出了一大张灵符虚影。这虚影之中,灵符的细节纤毫毕现,整张符浑然一体,其间还有若影若现仿佛在呼吸的金色丝线。二楼雅间之中尚未露面的几人,眼中尽皆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直至此时,他们方才完全相信台上的灵符是一张货真价实极品灵符。 “这张极品水灵符,能化出玄冥重水,此水乃是天下各种炼器材料的无上催化剂。即便是凡铁,也能在吸收这玄冥重水之后化作无坚不摧的极品玄铁。还有方才那块精晶岩铁也是玄冥重水催化而来,这一张极品水灵符若是全部用来催化精晶岩铁,足以得到几十块拳头大小的精晶岩铁。这张极品水灵符,起拍价六百中品元晶,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中品元晶,现在开始竞价。” 楚飞话音刚落,场间便齐刷刷的举起了手,动作之统一让楚飞一时也难分清楚到底谁加了多少的价钱。 于是,不得不找来了几名侍女一同来辨认。 “七百!” “八百!” “八百五十!” ... 场间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极品灵符的价钱以肉眼可见的价钱往上涨着。 郝运揣着手看下面的人叫价,心中暗爽。没想到自己这灵符这么值钱。 郝仁一家吃着鲜果糕点坐在最后一排看戏,他们是真正的吃瓜群众,从头到尾连举手的念头都没有起过。 “一千!” 此时灵符的价格已经攀上一千中品元晶。 “一千二百中品元晶!”二楼左手边第一个雅间中传来了喊价的声音,直接把价格提了五分之一。 “一千三!”二楼另一雅间也开始入场竞拍了。 雅间之中的修士各个腰包都很鼓,直接把加价从五十抬到了一百。 ... “一千五!”金玉坊的坊主金壁在雅间之中喊出了一千五百枚中品元晶的高价,这个价格较之起拍时的价格已经足足翻了三番,也到了这金壁能够承受的范围。 金壁开口之后,场间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正当他觉得胜利在望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一楼中响了起来:“一千五百五十!” 二楼雅间之间开始竞价之后,一楼的人都识相的闭上嘴,他们也不是花不起这个元晶,而是对于水灵符的需求并没有如此强烈。 这突如其来喊价之人罩着一件宽大的黑色衣袍,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举起的手十分白净秀气。 “一千六!”金壁咬了咬牙又加了五十元晶,绝对不能让楼下这个人挫了自己的锐气! “一千六百五!”那人又举起了手! “一千七!” “一千七百五!” “格老子滴,你是不是就是要和我抬杠,一千九!你要是再喊我就不要了!你喊!你倒是喊啊!”金壁一把把手中葡萄摔在地上,腾的一下来到了落地窗前,大声的向楼下喊道。 那人终于没有再举起手,金壁透过窗朝着楼下比了个中指,可惜楼下之人无法看到。 “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和老子争!” “好的,楼上雅间的老板出价一千九百元晶,有没有高过楼上这位老板的?”楚飞照例开始倒数。“还有没有老板出价高过一千九百元晶的。一千九百元晶一次!” 金壁站在楼上喊道:“别墨迹了,没人要了,你赶快吧!” “一千九百元晶两次!” “一千九百元晶...”金壁眼看着楚飞就要敲下最后一锤,一个幽幽的声音从一间雅间中传了出来。 “两千!” “我靠,玩我呢是吧?老子不要了,谁爱要谁要去吧!”金壁气急败坏了连踹了几脚面前的落地窗,只是这窗却是纹丝不动。 最后喊价之人乃是飞荒阁的阁主,他沉默了一晚上就是等这一刻。此时,已经没有人再会出价了。 “好的,这张极品水灵符是属于您的了,拍价两千枚中品元晶。那么,到此为止,十一件拍品就全部拍出了,欢迎各位今晚的到来,希望给都有一个愉快的夜晚。本次拍卖会到此结束,请拍了物品的道友到交易处清算元晶。” 场间的人陆陆续续开始退场,郝运依旧坐在原处没有动作,他一直盯着方才与雅间抬杠的那人。 从方才叫价开始,郝运便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对,此时看来这个人或许真的有些猫腻,全场的人都准备退场,他没有买任何东西确实坐在原处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 反正有郝建替自己,郝运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他想看看这穿着黑袍之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郝仁护着孩子和陈橙出了拍卖会管,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身边这个儿子已经换了人。 人潮散去,会馆之中只剩下零星几人,都是方才拍下东西之人。 不过雅间中拍的极品水灵符之人并未下楼,水灵符已经被人护着送到了他的跟前完成了交易。 楼下那黑袍之人终于离开了座位,郝运飞快的从雅间下来,想要跟在那人身后,却发现人影不知钻入什么地方不见了踪迹。 罗睿达远远便看见了郝运,他本来准备到雅间中去的,此时郝运自己下来了也不用麻烦他再跑一趟。 按照拍卖会馆的惯例,委托拍品会被收取百分之十的手续费。只是这会馆还想与郝运有进一步的交易,便完全免去了这一费用,卖出了多少元晶,到郝运手上便有多少。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九十三章 堵人 是夜 归胜拍卖会馆中,小厮们正在打扫着略显狼藉的地面。 拍下拍品的修士都到后台缴清了元晶,取走了自己的东西。 此时,楚飞正与管账之人核算着元晶数目。 一名侍女来到楚飞身旁小声耳语了两句,楚飞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向账房吩咐一声之后,取了些元晶便离开了。 在一处客房之中,坐着一位黑袍人,此人并不是郝运,而是郝运方才关注的那个抬价之人。 楚飞推门而入,一屁股坐在了这黑袍人身边。 黑色兜帽下,那人开口说道:“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 楚飞深以为然,随手将方才取的一袋元晶放在这人面前:“这是答应你的酬劳,看来你说的没有错,你还确实有几分小聪明。” 黑袍人似乎并没有打算继续遮挡自己的面容,伸手将自己头上的兜帽给取了下来,兜帽下的人赫然便是郝运在守秩执事府大牢中认识的崔诚。 崔诚拿起桌上的元晶清点了起来,两百中品元晶,不多也不少:“和楚老板你做生意果然很痛快。” “说起来,你是如何知道那金壁一定会压着你来拍下那张灵符的呢?按照我们之间的协议,他若是喊道中途不喊了,而且也没有别人再加价,那这元晶可都是需要你来出的?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慌么?” “楚老板,既然你这么痛快,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来之前已经把这金壁的底都给摸透了,他今天来身上拢共就带了那么些元晶。这人是家中的小儿子,头上还有个大的一直压着他。这极品水灵符的事儿被他扣下来了没让家里知道,本来想借着这张符去露露脸的。说实在的,他但凡是和他爹去开口都能要到更多的元晶。奈何他这格局小了点,怪不得他那金玉坊一直发展不起来,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现在好,东西没买到不说,回头让他爹知道了他隐瞒此事,他还有些苦头吃呢!” “他爹怎么会不知道呢?就算他爹不知道,他大哥也该知道啊?” “他爹前一阵被他气病了,此时且养着呢!他大哥去别洲找治病之方没在本洲,这不就是被他钻了空子了么?”崔诚拿起一块中品元晶放在眼前,仿佛有些陶醉于元晶散发出来的光芒。 “这些消息你都是哪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楚飞禁不住有些好奇道,按理说以他的消息渠道这样的事儿不应该不知道才对。 “楚老板你最近心思不在此处,而且我有另外的渠道,至于这渠道是什么就不方便告诉您了。我只能说,这有人的地方就能打探到消息。人活一世,除了哑巴,谁也不能保证一直不开口。即便是哑巴,给足了好处之后,他也会不药而愈,而且说的比不哑的人更溜。楚老板,既然咱们聊的这么投机,我不妨多告诉个消息,你们这归胜会馆里,也有那么几位嘴大的。” “你是说...” “诶,楚老板,我可什么都没说。好了,我就不打扰楚老板了,后日我会再来的。按照约定好的,我会帮你再把价格往上抬五百元晶左右。这多的钱你们竟然分文不取,全部都给那崔浪大师,这倒是让我没有料到。大师就是大师,连待遇都如此不同。”崔诚抛下两句话,便推门而出。 楚飞并没有在意后面这几句,他更在意的是崔诚想要提醒自己的,随即他找来了自己的心腹说道:“你去查一查,我们馆中有没有什么来历不清不楚的或者来历太过清楚的,这些人里可能有别人安插的钉子,尽快都拔了。” “明白了大人,我这就去做。” “干的清爽些。” “小的明白。” 盖上兜帽的崔诚出了归胜拍卖会馆,转身进了一条小巷之中。他似乎对附近的地形了如指掌,低头快速在小巷之中穿梭着。 下一个拐角处,崔诚猛地停下了脚步,并且连连向后退了两步。 他面前,不知何时站立了一位与他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袍人。 “阁下是谁?我与阁下似乎并无仇怨,为何在此处堵我?”崔诚警惕的问道。 “之前拍卖会上,你是在为归胜抬价?”面前之语气平淡的问道。 “恩?在下实在是不知道阁下在说什么。” “我刚才都听到了,你和楚飞说的。” 崔诚眼神立时变得凌厉起来,能在自己与楚飞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探听到此事,实在是让崔诚十分不自在。 会不会是楚飞...崔诚忽然又想到,只是自己与楚飞完全没有任何往日冤仇,又有什么理由这么对自己。 黑袍人将手伸进了怀中,崔诚又向后退了一步,仿佛这一步能给他更多的安全感。 随即,他看到面前之人竟然掏出了一张符纸,看样式好像还是一张子母灵符。 等等...崔诚感受到了自己储物戒中某处的震动,一张子母灵符从其中飞了出来。 崔诚不可置信脸上却又露出了玩味的笑意:“原来是你,吓老子一跳。” 郝运摘下了自己的兜帽说道:“回来了也不通知我,大牢里的交情还是浅了些。” 崔诚不再向后退,而是大步来到了郝运身前。 郝运连忙阻挡了崔诚进一步的动作说道:“可以了,不要靠的太近,我可没有龙阳之好。” 崔诚一副我都懂的样子,两人对视一样,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东门镇某处角落的酒馆之中。 郝运与崔诚相对而坐,店家不时端上些小菜摆在两人之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给我发消息。知归府的卢嬷嬷怎么样了,还好么?”也许是因为两个人并不熟悉,也许是两个人太过熟悉。面前这个狱友,是为数不多郝运能够与之大大方方交谈的。 说道卢嬷嬷,崔诚眼中的光似乎暗淡了几分,他闷了一口酒说道:“我还是回去迟了。卢嬷嬷没能突破境界,在我走之后的第四年就归于天地之间了。我该早点回去的。” “你还这么惦记她,她知道了会很开心的。”郝运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崔诚,只能如此宽慰他。 “我从小就是自己一个人,卢嬷嬷以前虽然总是凶我,但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为了我能够安心修炼。但是,怎么会这样呢,我都突破了,卢嬷嬷怎么会无法突破的。明明我的修行都是她教的。”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从来也没人说过,被教的就不能厉害过教人的。大道自有定数,说不定卢嬷嬷就在什么时候变成变成需要你教也说不定呢?” “也许吧。”崔诚点了点头,郝运的安慰至于似乎起了些用处:“还没问你,怎么会听到我和楚飞的对话的?你也是归胜的人?”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你爱猜不猜,滚”崔诚暴躁的说道,随即夹起了一大筷子猪耳朵:“这么多年了,尽管我早就能辟谷了,这种食物我还是吃不厌。” “你真不猜了?”郝运有些失望的说道。 “这猪耳朵真是不错。” “你今天是为什么去归胜的。”郝运向崔诚提醒道。 “为了去抬价的,回来之后不想再做二道贩子了,和这些灵符拍卖行搞好关系,给以后铺铺路。那楚飞害怕价格上不去,我就出手咯,后天我还要去。其实主要是没什么元晶了,赚点是点。” “你抬价的那张符是我让他们卖的。”郝运也不打算再让崔诚猜了。 “什么?你逗我吧,你还有这能耐?你有这能耐还能让守秩执事府给抓去咯?不对,你可能真有这能耐,你连柳文都能找来。”崔诚一边说着,一边否认自己。最后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接受这件事儿了。 “我给你那子母灵符你就没有好好看看?”郝运之前交给崔诚的,是他全力画下的子母灵符,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也是一张极品灵符。 “我靠,我回知归府之后一直心情不佳,谁会去看那东西啊。”说着,崔诚掏出了那张子母灵符,此时看来,这张灵符确实是生平罕见的一张好符。 崔诚夹了一大筷子猪耳朵放在了郝运面前的瓷碗中狗腿的说道:“来,大佬吃好的。” “可去你的吧!你个狗腿子。”郝运没好气的说道。 “崔浪?你他娘的取这个名字,你可真是个浪催的。我还以为这大师是我什么远亲呢,原来是我兄弟!”崔诚开心的说道。 “你今天堵我,不会就为和我说这事儿吧?”崔诚突然反应道:“你如果是为了向我炫耀一番,你成功了兄弟,我酸了。” “我得都多空我来干这事儿?”郝运吃了一口猪耳,嚼劲十足,回味无穷,味道着实不错。 “你来当我的中间人吧!”郝运接着说道:“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总出现。所以我需要一个中间人来帮我...我” “可以,没问题。这个就交给兄弟了!”崔诚答应的飞快,郝运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这就答应了?” “脑子修行修没了才会不答应。”崔诚说了一半,叹了口气道:“诶,谁让都是自家兄弟呢?我就受累帮你了!不过,你那个罗老板怎么办?” “你这个都知道?” “这很难知道么?” 郝运不由得对崔诚正视起来。 “罗老板替我张罗了许久,以后当然还是要和他合作。只是以后我不会经常出面,所以需要你出面了。我再多问一句,你真的愿意么?” “兄弟,你怕是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牛,你信不信,就你这个消息放出去,说需要一个替你出面处理灵符的人。报名的能从这里排到守秩执事府。” “是么?”郝运有些臭屁的说道。 “这是自然。”崔诚理所当然的说道,随即便开始大谈特谈起来,将他回来之后所打探到的消息都与郝运说了一番。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九十四章 崔诚出面 郝运与崔诚聊到深夜,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简单来说,就是崔诚代替崔浪出面处理与拍卖会馆有关的问题,并且负责将崔浪的知名度从东门正推广开去。 至于为什么如此,一来是对崔诚没来由的信任,而来则是郝运自己的思量。 他考虑到,自己或许目前还在柳叶洲,但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便会去到别洲。郝运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跟着他来取自如没有任何负累之人。 罗睿达虽然是个非常不错的交易人选,但是他也有着非常大的局限性,离开了这东门镇...... 蒋丽听到陈英的呼喊声,顿时高兴的两眼一眯,转过头,对着陈英招着手喊道。 这一次,竟是萧炎与萧少君异口同声,两人的目光,也瞬时汇聚在了一处,想不到,他二人竟能这般默契。 王二本要对他发怒,但是心里又咯噔一下,仔细那么一听,还真是,屋里打砸的声音都消失了,简直安静的初出奇。 这是紫阳真君……秦东阳,现如今已经元婴后期,成为道尊境强者。 其实关于这参赛的名额,各家早就商定好了,大家都会派出最高级别的炼丹师,最少也得七品以上的,所以广场上才只准备了十七个丹鼎,已知的炼丹师也就十二名,其他的五个鼎是为了防止一些散人炼丹师所准备的。 倒是夏璃,在看到又有人过来之后,把遮阳帽的帽檐又压低了几分,依旧亦步亦随到跟着姜凡,丝毫没有离去的打算。 而如今,将另外七个县的市场占有,仅仅用了一个星期,这速度,的确惊人。 因为厌恶,因为愤怒,江凯然越来越觉得窝火,对郑权下的手劲也越来越大,似乎只有将他活活打死还不足以平息自己的愤怒。 说罢,邓婉君抬脚就往前走,刚走出没两步就被江凯然给拖回来。 顿时红线开始闪烁着光芒,如同泡沫一般迅的升起,朝着缓缓的朝着中间汇聚着。 天灵器有灵,虽然没有了虚影的控制,同时,也没有了夏寻的阻拦。 在他听过的以往的歌曲中,极少能够有音乐能够和这张专辑的歌曲比肩,更别说超越了。 “季莫”忽然一愣,酒好像醒了一般,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了起来,有些低落。 夏寻一拳轰出,拳头之上依旧是光芒璀璨,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硬生生地向着蓝仙子眉心砸去。 光头男毕竟是剑王中期的强者,引动灵魂之力自爆,威力真的不弱。只是可惜,他遇到的是噬龙剑阵。 兴许她这类人不会随便做饭,但是一但弄,就会花心思的去做到最好。而一般的家居大婶则不同,做饭变为了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是一种烦恼,形成了习惯,就不会去刻意用心了,形成了得过且过。 那从正门进来的御剑山庄庄主花天元,犹如洪荒巨兽一般,每走一步,天摇地颤。当他来到秦焱面前,顿住脚步时,整个庙宇,都是坍塌了足足一半之多。 张子安大吃一惊,这种原始森林里有村落的事实,对他的冲击性不亚于大白天见到鬼。 没有水是绝对不行的,如果天彻底黑下来还找不到水源,今天晚上会过得很难受。 这样的人物,单对单,董大志都未必是对手,自己的瞳术-控制力,对对方都是无效的,除非自己的实力再度提升,才有可能对付这样的人物。 此时的北冥邪盘坐在屋子里,双手打出一道道繁复的手诀,随即,一道淡淡的光芒在他的身上散发开来。 稚童们不但不害怕秦风,反而跟看稀奇似的,屁颠屁颠的围了上去。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九十五章 对练 凤霞山上 柳文将郝运的玉简交还之后,又递给了他一面令牌。 令牌巴掌大小,通体漆黑,闪烁着一种令人生寒的光芒。令牌的两面有着相同的刻字,以篆体刻画的守秩二字。 “这是,守秩令?”郝运打量了一番手中的令牌,发现和当年守秩执事十一拿来的那块守秩令别无二致。 “没有错,这就是守秩令。”柳文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 郝运有些奇怪,柳文怎么会给自己这个东西,于是又问道:“这个给我么?我要这个也什么用吧...” “你还记得上回被守秩执事府捉去的事儿么?”柳文笑着问道。 “那当然了,这怎么能忘,现在想起来都有些气不过。而且,我事后想到,或许我被误捉,很有可能是那天遇到的那件怪事所致。柳仙长,那天我被一道黑色烟雾擦肩而过,我看没有什么其他异样就没有多想。谁知后来下了地龙到这凤霞山上就遭重了。” “你想的没错。是这样,上回那件事儿已经彻底解决了。相比你也知道,上回他们要捉的是一个叫做彻地鼠韩方的,那韩方应该就是与你擦肩而过的那道黑色烟雾。他应该是在你身上种下了一个有他自身气息的种子,那日守秩执事按着气息追去,就追到了你们凤霞山上,然后把你捉了。” “靠,这特么就离谱,那柳仙长你能帮我去把这人找出来么?这口气实在是有些咽不下。”郝运咬牙切齿的说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块守秩令就是用那韩方换来的。那韩方现在已经在守秩执事府的大牢里关着了,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想你日后可能会用到这个,就用了个假身分给你弄来了这块令牌。以后你抓到什么逃犯,都可以去守秩执事府领取悬赏。” 郝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上回都被人坑了,我有什么本事还去抓别人呢。不过还是非常谢谢柳仙长您。” “我已经说了,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对了,我给你安排了个人,叫做马西。此人以后就专门为你办事了,当然你有事儿也可以直接来找我也是一样的。不过我有时或许不在柳叶洲,你找马西比较方便。这是通知他的子母灵符,我已经吩咐过他了。” “那是我去找他还是他来找我,得有个地方吧?”郝运问道。 “他会到凤霞山入口等你的。” 郝运将守秩令与子母灵符收进袖中,又与柳文聊起了别的事儿。 另一边 马西正在与单雄待在一处。 “雄哥,你是说,以后我专门负责那个叫郝运的云中馆幸运儿么?”马西这么问,倒是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个任务掉到自己头上实在是有些太过好运了。 上回柳文专程去守秩执事府接郝运,已经足以表明郝运的重要程度了。更不必说出了大牢之后,两人一系列电话。马西的脑子里直接脑补了一万个郝运的背景,纵使他已经发挥了他的全部想象力,可马西还是觉得自己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合理的身份。 “马西,你这回好好干,我的位置迟早都是你的。” “雄哥,这我哪敢啊。我就在你底下安安心心的混一混就好了,我可不想抢你的位置。”马西小意的说道。 “你不想抢我的位置?我还觉得我这个位置坐了太久了想换一换呢!总之呢你就好好的伺候好那个小少爷,别的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会给你在安排个人过去,帮你看着点其他的事儿。” “是熊哥,我明白了。” ... 柳文向郝仁陈橙告辞之后便下山了。 郝仁与陈橙对柳文这样的大人物已经有些麻木了,郝仁总是说,这别人多少年都见不上一回的人物,怎么总是往自己这偏僻的洞府袍。想来想去,好像还是沾了郝运的光。 此时的郝运正坐在石凳上发呆,方才他与柳文商量了一件事儿,他打算给自己请个“私教”。 最近一段时间,郝运上山下山都十分的安全,一方面是因为郝运现在的伪装工作做个更好了,另一方面也是郝运非常有意识的隐藏自己。 但是郝运意识到一件事儿,那就是不管你伪装工作做得再好,平时隐蔽的再好,他此时的战力还是一个天大的漏洞。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和段誉一样,一身的元气,但是却不知道应该如何使用。真的要等到仙府中教授这些东西,郝运还要再等上一两年的时间。 郝运觉得自己实在是等不住了,所以他向柳文提议,能不能给他找个好的对手或是师傅,磨炼磨炼他的实战能力。 柳文欣然应允,说给他两日的时间进行安排。 日升日落,很快便到了柳文与郝运约定的时间。 只是郝运提前从凤霞山上下来和崔诚碰了个头。 按照崔诚的规划,那买去极品水灵符的买主,已经将一部分的玄冥重水与岩石合在一处,得到了精晶岩铁。 这岩铁的质量大小硬度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崔诚买通了一些消息渠道,将崔浪大师极品水灵符催生极品玄铁的消息散布的到处都是。真是崔浪大师不再尘世之中,尘世之中却都是崔浪大师的传说。 那买了极品水灵符之人也是纳闷无比,他本来是想闷声发大财的,这时候全都被曝光了他也没办法再藏着掖着。 飞荒阁的阁主本意是想铸造几件上好的灵器,好好打乱一下此时市场之中的格局。本来是有心算无心,他又极大的把握能从其他几家炼器坊的撕下几块肉来。这时候大家都有防备了,开始卯着劲的炼器,这个计划的成功率便低了不知多少,事情的发展轨迹也变得截然不同。 郝运与崔诚商量之后,打算五月底之前都不会再放出极品灵符了,等着米下锅的归胜拍卖行看来是有的急了。 与崔诚分别后,郝运来到了一处演武馆。 这演武馆虽然没有挂上云中馆的名,但是谁都知道,云中馆才是这天晟演武馆的幕后东家。 演武馆的存在主要是为了修士有相互之间切磋的场地,玉如仙界明令禁止私斗,想要切磋就要找仙宫核实批准授权的地方。 柳文给的身份玉简似乎在云中馆设下的任何地方都能畅通无阻。 天晟演武馆原本正眼都不瞧郝运一眼的守卫,见到玉简之后就像是遇见了亲人一般的热情。 他领着郝运到了一处馆中最好的演武场。 推开演武场的石门,入眼的是一间极为开阔的场地,地面皆由玉石铺就,能够极大程度的抵挡对练双方对场地的破坏。 这里要说一句,这演武场虽然能够让修士们切磋,但是收费实在是贵的离谱。 不过这也不能怪天晟演武馆,毕竟打完之后,都是要他们来修理善后的。 柳文给郝运找的老师,郝运到此时还不知道究竟是何人。 百般无赖的郝运只能随意找了个地方盘腿而坐,开始修炼起来。 最近,郝运愈发觉得自己的修炼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平时吸收元气的时候有一种感觉,就像是水杯中灌满了水,满溢出来的水沿着杯壁逐渐的流失。 正在此时,郝运散出的灵识忽然给郝运反馈了一个有危险的讯号。 最近一段时间郝运没有落下武技的修炼,已经能够初步掌控自己的身躯。当郝运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有危险之时,他猛地向一旁翻滚而去。 原本郝运所坐的地面传来了一声闷响,之间坚硬的玉石地面上竟是出现了无数的碎裂细纹。 随之显露身形的是一个单膝跪地,右手落在地面的修士。 “你是想打死我么?”郝运很没有风度的趴在地上向那人问道。 “在下卒一,奉命来给大人你当陪练。”袭击郝运之人穿着一身看不出的材质的粗糙袍子,覆着一张遮住半面的面具,唯一比较有辨识度的便是左胸处一个卒字。 “靠,我是找人来当陪练,不是找人来暗杀我的!”郝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大人,我们继续!”那名叫卒一的陪练说完这一句,郝运便失去了他的影踪。 心头的警示又一次的出现,郝运后脚蹬地,奋力向前一滚。 “嘭!” 郝运原本站立之处,又出现了一个拳坑。 “等等,我说,能不能先商量一下?”郝运一边左右翻滚,一边试图和卒一进行友好的沟通。 然而,卒一就像是听不懂似得,一拳又一圈袭向郝运。 眼看商量无果,郝运也就不再多嘴,而是专心的感受卒一会从哪一边发起进攻。 直到郝运滚过了大半个场地,场地之中出现了秘密麻麻的拳坑之后,郝运试图挑衅一下卒一:“你这也不行啊!你都打不到我!” “热身马上结束。”卒一毫无感情的话语出现在郝运耳畔,郝运似乎未卜先知似得躲开了卒一的一记勾拳。 这一拳过后,卒一边站在原地不再行动。 郝运喘着粗气说道:“你...接着来啊?怎么不来了?我看你就是打不到...” 郝运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像一只虾似得,收拢了身形,整个人腾空而起,随即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卒一以远超方才的速度,结结实实的给郝运的肚子上来了一拳。 郝运跪在地上,只觉的胸口一阵气闷,只是有些出乎郝运意料的,这一拳似乎并不是很疼。 “对练开始!” 卒一平静的说道。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九十六章 食补 整个晚上,足足两个时辰!郝运基本上就没有怎么落过地,一直都被卒一不知道从何处挥来的拳头打的犹如一只跳虾。 子时的打更人路过之后,卒一的嘴里总算是蹦出了郝运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对练结束!” 郝运此时趴在地上,坑洼的地面足以显示方才郝运挨得这顿打有多么的惨烈。这个时候郝运连手指都不想移动一分,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是被拆开之后被人重新组装了一般,而且装的人可能还装错了好几个零件。 “呃......啊...痛痛...... 虽然,目前这也和撕破脸差不多了,不过沈绮丽也知道,再这样闹下去,君家真的发起狠来的话,吃亏的总归是自己家。 今天才发觉会一门别人听不懂的语言,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尽管他们都用怪异的眼神望着我,可我丝毫未受到影响。 这样的目光,让李莉莉更加的难堪,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旁顾离,虽然顾离一直都没有出声,但是看脸上的表情,显然也对她不满的样子。 他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着,气息喷洒在她的头顶心上,而双臂,把她搂得死紧死紧的。 此时,千倾汐忽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唇角无意识勾起一抹讽笑,她觉得自己身上的这套白衣罗裙非常的刺眼。 不过最后萧铁也算是满意了,毕竟三次中一,最少没有空手而归不是吗? 而这些分类,如果放在人类手中,或许会是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方向,反正对于阴帅鱼鳃来说,肯定可以好好利用。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放学的铃声响了,一下午的比赛结束了。 虽然大部分都是因为萧铁几次三番捣乱,让他们感觉不爽才不舒服说几句,但他们心中也确实是这么想。 明晚,只要这作品一发表,卡昂斯与星奈儿之间作品的斗争就会成为最热话题,之所以将这次作品的袖口制作成宽大型,也是为了向‘青丝之缕’中清新飘逸的感觉靠近,只要是懂服装的人,都会看出其中手法的相似点。 孙世德本来就被两个保安抓住,这会两人听到命令一人架着孙世德一条胳膊就要走,然而刚走一步,突然停住。 对于英雄之事后,项敖纠结过后也未再多想,毕竟不曾面对,更谈不上选择。放下之后,项敖便开始着手设法能找到些许有才之士,以便可以助朔方发展。 那虎身猬毛的怪兽见一击得手,仰天长嘶,摇头晃尾,得意非常。 这位新晋的大地之王可也是非常英明神武,他知道现在出兵,是别人家打,要不出兵的话,可能将来就是在自己家打,这其实是在保护自己,他立刻率领他的王裔大军,以及整个东部的空军赶赴载天。 他对激活某项属性的感觉是零——除了感觉自己挨了顿揍后居然神清气爽之外,另一个感觉就是想去砸了熊鑫的场子。 之前他们在得知华夏联盟被蛊雕攻击的消息之后,那真是感觉世界末日到来一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战争对于他们而言是既陌生,又恐惧。 赵构这话,直接质疑神仙的判断,已经算是无礼至极了,但赵构居然毫无惧色,理直气壮。 眼前这个家伙就是招聘她的那个经理,怎么瞅怎么眼熟,她可是近千岁的妖精,可是翻遍了自己的记忆,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秦素心踩着步子,亦步亦趋的来到观礼台上,顾盼生辉,眼神四处张望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全场随着素心的上台,瞬间安静,青年才俊像看到绝世秘籍一样的死死盯着台上的佳人。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九十七章 墙为铁板,郝运为肉 没有任何招呼,卒一又凭空出现在演武场中。 郝运此时已经对卒一的气息有所把握,在卒一拳头袭来之时,郝运提前闪到了一遍。 “想偷袭我?哪有这么容易?”见卒一一拳没有打中自己,郝运贱嗖嗖的说道。 “今天没有热身,我们直接开始。”卒一淡淡的回了郝运一句,随即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郝运面前。 随后,郝运见到的是一只在眼前越来越大的拳头。 郝运只为自己躲开了这一拳开心了三秒不到,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卒一一拳。 胸腹处,腰背处都是卒一时常下手的地方。 郝运本来想着能够仔细感受卒一出拳的规律,继而寻找相对的办法 但是后来郝运发现,卒一的出拳完全没有规律可言,之前击打胸腹腰背都只是幌子而已。似乎自己周身每一个角落都是他能够出拳的目标。 不对,确切来说,并不是卒一用拳头来击打自己,而是自己上赶着向卒一的拳头上撞去。 卒一做的,就是体现出现在下一个地方,然后挥出自己的拳头。 毫无规律的出拳,让郝运完全没有办法集中自己的精神,即便是勉强提起了精神,也会在卒一的拳下土崩瓦解。 被修葺一新的演武场上,又开始出现坑坑洼洼的拳坑,今日拳坑的深度比昨日又深了半指。 情况有些不对! “靠,为什么你今天又狠了?”郝运一边狼狈的躲闪,一边近乎嘶吼着问道。 “力气小了怕你没有感觉。”卒一一边殴打着郝运,一边十分平静的说道,随即又是一拳。 只是因为开口问了个问题而没有全神贯注与探查卒一的动向,郝运又一连吃了好几拳。 又被打了一阵之后,卒一的攻势似乎有些减缓下来。 郝运心头一喜,难道是自己挨打能力提升了,这卒一已经没有昨日那般轻松了么? 只是卒一接下来的几个动作,当郝运明白了那只不过是自己脑中的臆想而已。 郝运原本只是被卒一打的上下翻飞,此时快要落地之前,卒一的拳却没有从地而起,而是来到了郝运身旁来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右勾拳。 这一拳完好的击打在了郝运的丹田处,郝运犹如一支箭矢弓着身子直指演武场的边界。 这演武场的边界并不像地面一样光滑,墙面凹凸不平,像是用边角料堆砌而成的。 “嘭!”的一声,郝运的背部狠狠的砸在了墙面上,眼看郝运便要从墙面跌落下来,一记直拳又将郝运打到了墙上。 卒一就站在郝运身前一尺的距离。 郝运的背离墙面最远的距离是三指。 不论郝运如何像是将要从墙面上跌落下来,卒一总是会挥出一拳再次将郝运砸在墙上。 凹凸不平的墙面逐渐变得平整,随即又渐渐凹陷下去,都是郝运被郝运的背部撞击出来的。 如果说,之前郝运的感觉像是一艘小船在汪洋大海之上被海浪肆意拍打的话,此时的郝运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被一台液压机一下一下杵进墙里。 不,自己这个时候可能更像是一个沙袋吧,还是不用系绳的那种。 卒一的拳如疾风骤雨一般的砸在郝运的身上,没有什么出拳的美感,拳头就是那么直接又迅速的落在郝运身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卒一似乎打乏了,一记重拳之后,矮身躲过了从墙面上弹回的郝运。 像皮球一样,顺着从墙面上传递回来的力量,郝运能够感觉到又来到了演武场之中。 此时的郝运已经是迷离的状态,他觉得自己早就应该昏过去了,可就是还有那么一点灵光护住郝运的心神,让郝运连晕过去都做不到。 不过相比被人按在墙上打,此时飞来飞去的郝运竟然感受到了一丝能够喘息的机会。 就像是在海浪之中偶尔找到的空档,郝运努力的感知着这些仿佛近在咫尺的机会。 慢动作中的郝运以舒展的姿势漂浮在空中,卒一脚下踩着诡异的步子,似乎将原本存在的距离缩短到了原本百分之一。 就在卒一的拳头将落未落之际,郝运试图运转自己身上所有的元力。 被卒一击打的溃不成军的体内元力,像是接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开始小规模的集结起来。 就在这弹指之间,卒一的拳头到了! 堪堪集结起来的元气又被卒一的拳力给震散了。 不过郝运并没有放弃,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认定,只要自己调动元力的速度,快过卒一的拳头,他就有信心能够抗下卒一的拳头。 于是乎,郝运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他仿佛又回到了儿时寻找让朱长川修炼的方法那样,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从来不会因为失败而感到气馁! 卒一不断落地,又不断腾空而起。起落直接他的眼神忽然有了些变化,他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小子的变化。 那是一种信念,一种执着。 看来,我需要更快才行!卒一心中想到。 郝运没有想到自己的此时的状态竟然被卒一捕捉到了,他现在一心就只想着,抓住一个空隙,让自己能够集结起自己体内的元气。 忽然,郝运感受到自己飞行的放向又发生了改变。 “靠......”郝运没能说出更多的字,又被卒一逼到了墙上。 这一回,郝运是脸朝墙壁的。 而且,这是一处崭新的,没有被砸平的,凹凸墙面。 “日......” 郝运犹如一块火候恰好的牛排,被卒一翻了个面又给扔在了铁板上,接受反复的捶打。 平日里,两个时辰对于郝运来说无非就是修炼之时眼睛一闭一睁的光景。 可是这被人按在墙上捶打的郝运,却是觉得这两个时辰是度日如年。 今天可倒好,郝运被打完之后,连和卒一说句话的精力都没有,落地之后便晕了过去。 卒一还把郝运周身都检查了一遍,像是在确认眼前这块肉自己是否锤透了。 在密不透风的拳头当中,郝运再一次惊醒。 醒来之后,郝运发现自己又被人抬到了客房之中。 这回可好,自己连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醒来之后的郝运觉得自己身上都肿了一圈,可是偏偏摸上去没有一点异样的感觉。 给自己施了化形符后,郝运便让路三给自己上些吃的。 像昨日那般吃完一桌之后,郝运还有中意犹未尽的感觉,又让路三给自己上了半桌。都清扫的一干二净之后,郝运方才缓过劲来。 向路三道了谢后,郝运便来到了演武场中。 毫无意外的,场中之物都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就连墙上凹凸不平之处,都尽皆复原了。 郝运还试图用手感受一下昨天自己磨平的到底是哪两块地方,可结果却让他十分失望。 “什么嘛?都给我复原了我上哪感受我昨天到底有多么惨烈啊?不行,我明天得和他们说,地上的复原就算了,墙上的都给留着。”郝运摇了摇头,盘腿而坐。 其实昨天郝运重新开始修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躯发生的变化了,原本郝运一直以来炼化的天地元气都由于郝运无法再吸收而囤积在了郝运的周身。 简单来说,如果郝运是一块牛肉的话,这些元气就像是包裹在牛肉上的各式调料。 卒一的捶打,将这些调料都锤散,而后锤入郝运的肉身之中。 不过两日时间,郝运便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躯之中发生的变化。 至于身躯之外,郝运则是发现自己确实瘦了一大圈。 于此同时,郝运发现自己体内的元气变得更加活泼了。 如果说郝运在被卒一殴打的情况下调用天地元气,像是在高考考场上搜信号的话:那么此时的郝运就是拿着一个信号放大一万倍的工具在调动的体内的元气。 每一分的元气都是那么的清晰,每一分元气都像是一个独立的战士。 郝运沉浸于这种变化之中,一晃天色便暗了下来。 严格来算,今天已经是郝运出来的第三天了,郝运给卒一留了张字条,让他等待一番,自己去去就来。 主动回山的郝运和上次回山又是两种心情,短暂的收起了替身符后,郝运少见的和郝仁陈橙腻歪了一会儿。 郝仁与陈橙都有些奇怪了,自己这个孩子怎么对他们的亲热一阵一阵的,实在是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除此之外,郝运还关心了一下朱长川最近的修炼情况。 临下山之前,郝运对朱长川苦口婆心的嘱咐道,不要因为教导仙师不催就不好好练他们教的武技了。 这两日的打郝运也不是白挨的,郝运发现,卒一的步伐以及出拳进攻的手段和他们学到的武技极为相像,只不过在卒一的手中展现出了恐怖的破坏力。至于武技中的防御,面对此时的郝运,卒一哪用的着这种东西? 再次召出替身符后,郝运简单的吩咐了两句便再次下山了。 回到演武场中,卒一正闭目养神。郝运虽然留了纸条,却还是解释道:“我回家了一趟,出来两天怕家里人着急。” “大人不必解释,若是大人不来,我会在这里等到大人来为止。”卒一态度诚恳的说道。 “你这个时候倒是挺有礼貌的嘛?怎么动起手来就一点都不留情呢?”郝运对卒一的态度着实有些疑惑,一方面对自己如此恭敬,一方面又像是遇见了杀父仇人一般,恨不得把自己嵌到墙里去。实在是令人费解。 “既然大人回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吧!还请大人做好准备,今天,我的拳,会更重些。”卒一向郝运低了低头,像是在告罪一般。 “等等,我好像望了点什么东西在山上!”郝运回身就像去拉门,结果手还没有触到门框,人已经飞出去了。“不是吧?今天一上来就是铁板烧?连点前戏都没有么?” 演武场中,传来一阵阵人肉沙包撞击墙壁的声响......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九十八章 成长 郝运醒来之时,又是在客房之中。 他怔怔的坐在雕花金丝楠木床边想的出神,醒来之时,郝运身上的疼痛比过去两天都更加强烈。 不过,郝运的嘴边却是露出了一抹变态般的笑容。 因为他昨天竟然短暂的从卒一的拳下脱身而出了。 郝运此时依然记得那个瞬间,自己浑身的元气像是沸腾了一般,无数的元气顷刻之间连成一片,联动之下的元气硬生生让原本直直向下坠落的郝运翻了个身。 卒一的拳头擦着郝运翻飞的衣角而过,头一次没有接上。 这是一个革命性的进步,这是一个伟大的时刻,但是这个时刻真的非常短暂。 郝运甚至还来不及享受胜利的感觉,便被调整了方位的卒一再次补了一拳。 迎接他的,是卒一更加暴躁的拳头。 郝运反复回想着自己脱身的这一幕,时而摇头时而点头。 路三此时就在门外,这两日,路三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郝运的习惯。 掐指一算这个点郝运就该醒了,他便领着人过来了。 只是此时的路三并不敢贸然推开郝运的门,只因为还没有听到好运的吩咐。 在路三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厮,也是手中提着食盒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吱嘎” 郝运拉开房门,便看到路三守在门外。 路三见郝运下了床,便吩咐身后的人,将食盒中的事物摆到桌子上去。 “路管事有心了!”郝运向路三抱拳行了一礼。 路三则是连连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只是做了些应做的事情而已当不得大人您的谢。” 小厮们摆好了食盒并没有向往日般离开,而是回到了门外站定。 “他们?”郝运指着这些人疑惑道。 “怕大人您不够吃,食盒里还有些吃的,您吃完他们就给您续上。”路三仔细的解释道。 郝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路三,随即想到了一件事儿:“路管事,那个演武场?” “回大人的话,已经恢复如初了!” “那个墙面...” “回大人的话,墙面也是一样,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路管事,是这样,之后这地上呢你就照原样弄,但是墙上的,你能不能就不要去动了。每回结束时候什么样,你就让他保持成什么样就完事儿了,你们也省了些麻烦。”郝运凑到路三跟前,小声的说道。 “既然是大人的吩咐,小人自当尊重。我会和修葺的修士说的,保证按照大人你的意思办。” “那行,那就麻烦路管事了。”郝运舒了口气,扭头回到了房间中,开始吃起东西来。 吃饱喝足之后,郝运便屁颠屁颠的来到了演武场。 开门看到其中的景象,郝运总是有一种错觉,自己那些拳是不是都白挨了。 摇了摇头,郝运找了一处好地方,盘腿开始修炼起来。 这一日,练拳之时,郝运靠着昨日灵光一闪的办法,多次扭过了卒一的拳头。 少挨了拳头,郝运就有闲暇的经历顾到其他的事儿。 比如,数一数自己这一晚上,挨了卒一多少拳头。 不知道是不是卒一的报复心理比较重,郝运每扭开一次,他的拳头便重一分。 原本一晚上只会被贴在墙上一处打,这天晚上连换了三处地方,都是正反面轮着来。 这一晚,郝运昏迷之前,嘴里喃喃道:“一万五千三百二十一拳。” 卒一看着到底不起的郝运纠正道:“你少数了三百拳!”只是郝运并不能听到。 ... 第五天 卒一依旧是向之前几日一样给郝运喂拳,与其说喂,不如说是硬塞。 好在挨了这几天的拳,郝运的小体格似乎也有了不少的变化。 这天挨完拳之后,郝运竟然硬撑着没有晕过去。回想起来,第一天的时候,卒一还是手下留情了的,不然怎么可能自己还能做起身来和卒一扯闲篇? “一万五千七百零二拳”郝运伸着双手双脚说道。 “是一万五千八百二十五拳,你少数了。”卒一像往常一样解释道,不过今日郝运完整的听到了卒一的纠正。 “那一百多拳哪里多出来的?”郝运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一万两千四百三十拳后,你漏了一拳。一万两千七百三十四拳之后,你漏了两拳。”看卒一这架势,竟是要将郝运漏数了的拳都指点给郝运。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郝运手脚都抬不起来,只能闭上双眼嚎道。 随后,演武场的人来抬郝运的时候,郝运才知道晕过去也是有晕过去的好处的。 此时,郝运全身犹如又无数根钢针在戳一般,抬他人只要稍稍用力一点,郝运便觉得那人用力的那处像是要被刺个对穿了。 后半夜时,身上的感觉却又变了,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郝运的骨头缝里钻,郝运是挠也不是不挠也不是。 四个时辰之后,郝运终于有了知觉。双手双脚回来的感觉真好,郝运感叹道。 第十天 演武场的墙壁上,都是被郝运砸出来的凹陷。 郝运挨完最后一拳,从墙上滑了下来。 郝运咬着牙将右手杵在墙上,支撑着自己全部的重量。 他的双手双腿都在不住的颤抖,但郝运就是坚持着不肯倒下。 “一万四千七百六十二拳。”郝运的牙关不受控制的磕碰,第一次站着说出了数字。 “一万四千八百拳整”卒一答道。 “靠...豁...痛痛痛”郝运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上反馈而来的酸痛,识相得不再说话。 自从第七日开始,郝运便不让天晟演武馆的人将自己抬出去了,等到自己在地上缓的差不多的时候,便挪过去吃东西。 第十五日 郝运向卒一挥出了人生第一拳。 不过并没有打到卒一,反而被卒一击打到了手臂的关节,让手臂在后半段时间里都顺着郝运身体的惯性甩动着。 墙上的每一处,都和郝运有过了最亲密的接触。 此时看来已经不需要演武馆中的人来修葺了,墙面摸上去很是光滑。 日常报数时间:“一万三千六百四十一拳” 卒一第一次没有回答具体的数量,而是只回答了两个字:“正确。” “靠...总算是...不对,卒一你过来把我手给掰过来!”郝运甩了甩自由活动着的小臂,向卒一说道。 第二十日 路三准备吃食的时间越来越早。 这天,距离郝运挨完拳头不到三个半时辰的时间,郝运便从演武场中走了出来,直奔那件客房。 去的路上,郝运掰正了自己的左手以及自己的右腿。 将盘中的食物一扫而空后,郝运马上又回到了演武场中。 食物也不是不能端到郝运的面前,只是郝运觉得自己还是要这么走上两趟,缓解一下自己的精神压力。 再次回到演武场中的郝运并没有像最开始的那些日子一样,坐下来就是修炼。 而是在原地练起了朱长川那偷学来的几式武技。 练习这些武技只是因为一个原因,那就是郝运发现,卒一的出拳与身形移动之间,都仿佛有那几式武技的踪影。 前两日挨打结束之后,郝运问起了自己一直想问,但是没有力气问出口的问题。 “卒一,你现在是几境修士?”郝运没有感受到卒一身上的元气波动,以为是自己境界太低感受不到。 “我不是修士。” 卒一的回答让郝运呆滞在了原地 “你不是修士,你是怎么移动的这么快的?你不是修士你还能把我打这么惨?” 郝运是一万个不相信,这个问题之后他本来还有别的问题,比如让卒一给自己看看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境界。只是这些问题在卒一的回答之后,都失去了问出口的机会。 卒一的眼神放空,似乎在回想往事,他悠悠说道:“我自懂事以来就是练拳,我们棋卫中的兵卒十人,练得都是武技。或许,你叫我们体修更合适。” 郝运抓住了卒一话中的一处关键:“兵卒十人?你的意思是,像你这样的,近卫队里还有九个?” “我在兵卒十人之中只能算作中上,比我厉害的还有三人。” “不是吧......” 第二十五日 郝运格开卒一来势极为刁钻的左拳,反手便向卒一门面攻去。 卒一脚下连踏两步,向后退去。 郝运也是连踏两步,试图挤进卒一怀中。 这种打法虽然看上去十分诡异,但是卒一却是十分谨慎,不敢让郝运贴近丝毫。 右拳看准郝运的一个空档攻去,确在将要击中之时,贴着郝运的衣角而过,竟是诡异的被郝运躲了过去。 两人脚下猛蹬,轰然撞在一处,复又闪电般的分开。 只留下空中拳拳相碰的撞击之声。 向后踏出三步放在站定的郝运甩了甩手道:“不多不少,正正好好一万拳。” 卒一沉默了半晌之后说道:“可以了,明日起我们无需再练了。” “不会吧?这么快?”郝运这几日和卒一对轰,那种正面相冲拳拳到肉的感觉,让郝运觉得热血沸腾难以自制。 “你底子好,进境极快,我到你这境界足足花了五年时间。你现在欠缺的只是一些实战,不过五境之下的体修再难对你构成威胁。至于术修,只要你小心对待也可不必担心。” 卒一字字句句都说道郝运的心中,郝运二十多日来,除了每三天回一次凤霞山之外,其余时间像是将命搭在了此处。 这一次,卒一并没有像往日一般倏忽之间不见人影,而是转身准备推门离开。 郝运看着卒一的背影脱口喊道:“卒师傅,我们什么时候会再见?” 卒一顿了一下答道:“我就在你身边。” 随后,推门而去。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九十九章 山下山上 郝运回凤霞山之前,又去找了崔诚一次。 挨打的这些日子里,郝运给了崔诚一张灵符放到归胜拍卖会去拍卖。 崔浪大师的名头,此时在东门镇这个一亩三分地上,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一张极品水灵符,演化了一十六块精晶岩铁,直接让买到了水灵符的炼器馆吸引到了不少炼器大师。 这些大师只求能用这精晶岩铁炼制法宝兵器,甚至连酬金都可以不收。 另一张极品火灵符,则是直接催生了一件精品灵器。 此间人皆知崔浪大师的灵符精妙,却是没有想到会厉害到如此程度。 当然这之中,自然是少不了崔诚的一番推波助澜。 归胜拍卖行在得到崔大师有一张新符要拍卖的时候,直接取消了接下来两日原本的安排,无条件的为崔浪的极品灵符让出了道来。 已经售卖出去的入场竹简全部原价收回,并且连夜赶制了一批新的。 和楚飞预料的一样,虽然归胜拍卖会这次的行为是触犯了拍卖行的大忌,但是在大家得知了各种原因之后,纷纷选择了原谅。 没办法,谁让大家对这极品灵符太过喜爱呢! 短短半日的光景,入场的竹简便被贩卖一空。 有些人原本是冲着水火灵符而来的,但是后面才知道,这回崔浪大师拿出来的竟是一张极品土灵符。 此消息一经传开,无数灵草种植商闻风而来。 有一部分准备参加拍卖会的人,见这次的拍卖并不合自己胃口,便原价出手了自己的入场竹简。 这些卖了竹简之人,事后纷纷扼腕叹息,要是自己能在拖上一日,不仅能把花的元晶尽数拿回来,还能好好赚上一笔! 拍卖当日,坐无虚席。 场间都是由头有脸的灵草供应商,最后喊价之时,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喊价之人的价格绝对维持不住一息的时间就会被刷新。 最终,这张极品土灵符,以五千三百枚中品元晶的价格被买走了。 有不知内情的人士想要知道这些人灵草供应商为何如此在意这张灵符,有知情之人解释道:“据传,这极品土灵符所化的土壤,有着增强灵草灵性以及增涨灵草年份的无上功效。相同的两株灵草幼苗,一株种在普通土壤之中:一株种在极品土灵符所化的土壤之中。同样是生长五十年,这后者的成熟度要堪比百年灵草。这个时间越久,灵草草龄便增涨的越快。” 这土灵符的生效需要时间的见证,所以,这股拍卖灵符的风波不久便散去了。 春风阁中此时已是另一片景象。 往日里,罗睿达接待的大部分都是熟客。可自从众人得知这春风阁中能买到崔浪大师的灵符之后,来往之人便开始络绎不绝,每日都有新的面孔出现。 如此好事并没有让罗睿达昏了头脑,络绎不绝的来客尽管能够一赏崔浪大师灵符的风采,但是却鲜有人能从罗睿达手上买下这些灵符。 罗睿达与人介绍之时总是说道:“这符箓有灵,需得遇到良主方能交付。”看符之人对此深以为然,崔浪大师的灵符自然不凡。所以他们并没有因此而对春风阁心生嫌隙,反而是对罗睿达的这个规矩十分赞同。 当然了,这部分灵符,每一次都会被罗睿达售卖的干干净净,毕竟,没有人能够抵抗的住崔浪大师的灵符。 见自己的灵符事业蒸蒸日上,郝运很是欣慰。他近来并没有时间画符,只能拿出些储物镯中的存活交于崔诚。 崔诚清点了一下,发现数量竟有些多:“用不了这么多灵符啊...” “你就先拿着吧,具体的你看着安排。我最近可能还要再出去两天。”郝运想到小比将近,自己怕是要有几日来不了此处了。 “行,你只管放心,这些事儿都交给我就行!”说着,崔诚拿出了一只储物袋放在了郝运面前:“这是之前土灵符售卖所得...” 郝运把储物袋往崔诚面前一推说道:“这些都放在你那里就行,有任何需要花钱的地方只管化。不必给我省。” “你这人对我就这么放心?” “你这个问题都问了几遍了。我放心的很!”郝运抓起储物袋扔到了崔诚怀中。 崔诚笑着将储物袋收了起来,又让郝运不必担心,自己做这倒卖灵符的活计必定是没有问题的。 略做寒暄之后,两人便各自离去了。 掐着时间回到了凤霞山上,正巧也是郝建从白阳仙府中归来的时候。 两人在山林中交替了身份之后,郝运并没有把郝建收起来,反而是向郝建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些不同了” “是的,我似乎已经破境了,现在应该是玉体境。”郝建答道。 只是郝建这个玉体境却是与郝运的玉体境大大的不同,在没有肉身的基础之上,郝建的玉体境其实算不得十分坚韧。只不过也正是因为郝建没有肉身,所以即便是他所有损坏,也能通过修复灵符来恢复如初。 再聊了些府间见闻之后,郝建便被郝运收了起来。 在被收起来之前,郝建忽然对郝运说道:“最近,朱长川都没有喊过我哥,他好像看出了点什么。” 郝运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希望这只是郝建的错觉:“是他发现的话,没关系的。” 这段时间以来,郝运都没能好好休息。此时走在山间小道上,身旁元气流动在郝运的感知之中纤毫毕现。 按照卒一的说法,一个修士在行动之间都会带起天地元气的涌动,观察元气涌动的方向,便能预判修士行动之目的。再加上提前的应对,便能将修士的攻击化解与无形。 这事儿虽然说起来就一两句话的事儿,但是郝运深知自己是挨了多少拳头才理解其中的含义的。 最可气的是,卒一下行动之间,影响的天地元气数量极少,郝运需要极为专注才能感受到卒一的可能出现的方位。 山路上,郝运时而靠左,时而向右。尝试着尽可能少的影响元气的流动。 待到朱长川回山之时,山林之中已经响起夜间独有的声响。 郝运看的出来,朱长川有些疲惫。由此足以见得,临近小比,仙府之中对于五个童生的修炼抓的有多么紧。 两兄弟坐在石桌前坐着唠嗑,朱长川像是确认了什么向郝运问道:“哥,最近在仙府里修炼的那个不是你吧?” “嗯?”郝运叹了口气,然后有些茫然的看向了朱长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朱长川解释。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那个人他虽然和哥你一模一样,原先我也以为他是你。但是时间越久,我就越觉得奇怪。不论是他说的话也好,做的动作也好。虽然都有哥你的影子,但却不是你。他不是你吧?哥。”朱长川看着郝运,眼中尽是苛求的目光。 “是...”郝运也不打算再瞒着朱长川,压低了声音解释:“他就是那张替身灵符。哥最近有事儿,需要下山,但是又不想被人知道,所以才这么做的。” “连我也不可以知道么?”朱长川的言语之中,似乎有些委屈。 “嗯...这个事儿么,其实他是...怎么说呢...”郝运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朱长川说。 下一秒,朱长川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说道:“没事儿,我都知道的。哥你只管放心去做大事儿,我一定不会让别人发现你不是你的!” “行,就知道你靠谱!这是哥给你带的糕点,你偷偷的吃,别被爹娘看见了。”郝运从天晟演武馆中顺来的糕点,一股脑的给了朱长川。 原本有些苦着脸的朱长川,一下子没看眼笑。 “你们两在嘀咕什么呢?”郝仁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屋子里出来。 “没...没什么”郝运没有什么,朱长川却是有些慌张的否认到。 郝仁与陈橙入座之后说道:“长川,爹和娘要和你说件事儿。” “对了,你们小比是什么时候?”陈橙向朱长川问道。 朱长川想了会儿肯定的说道:“六月的四日到六日。” 陈橙听到时间,面露惋惜的神色看向郝仁说道:“仁哥,怎么办,刚好赶上了。” 郝仁面露难色,但是还是向朱长川说道:“长川,是这样的。你的小比,爹和娘可能没办法赶上了...” “啊?为什么?”朱长川疑惑的问道,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失望。 “娘要和你爹回一趟知归府,就是从小把你爹养大的那个地方。有个老婆婆去世了,我们必须得去。日子刚好也是那几天,所以我们没办法去看你比试了。”陈橙揉着朱长川的脑袋解释道。 “这个啊,没事儿,爹娘,你们的事儿要紧。小比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朱长川在心底里,其实也没有觉得小比有多要紧。 郝仁与陈橙原本想了很多安慰的话,就怕朱长川因为这个事儿而觉得心里不痛快。现在倒好,他还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运儿,爹娘不在,那几日你们两兄弟可要好好相互照看。有什么问题就找竺师,知道了没有?”郝仁转头向郝运说道。 郝运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你们只管去好了。之前去的时候,我们不也没什么。” 陈橙点了点头,随即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对两人说道:“娘和爹会尽快回来的,没准,还能看上最后一天的比试。” “好!”郝运与朱长川同时应道。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章 对战 修仙学府中的平淡生活,真是让郝运恍如隔世,还有那么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油然而生。 郝运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觉得有些害怕,方才他的脑子里竟然蹦出了想吃上卒一几拳的可怕想法。 可是有一说一,回来之后身上真的有些不自在。 郝运耸了耸身子,感觉身上似乎缺了点什么。 “我可真是把贱骨头!”郝运啐了自己一口,用双手疯狂揉搓自己的脸颊,企图让自己清醒起来。 距离小比还有不到十日,五名童生的修炼是一日比一日来得艰苦。 原本只是放晚学之后加练,可自从郝运回来的第二日开始,朱长川连白天的时间也都泡在了仙府内的演武场中。 此时的演武场中,五名童生正在围攻教导仙师。 只见教导仙师闪展腾挪,用的正是武技之中躲闪的步伐。 一道道元术擦着教导仙师修士袍而过,无一能落在教导仙师的身上,反而都砸在了山体之上。 “能打中我,就让你们提前离开。”这个不公平对战开始的时候,教导仙师说了这么一句话。 此时,除了朱长川以外的四个人,都已经红了眼眶,死命底想用元术打中教导仙师。 再次躲过一轮进攻之后,教导仙师欺身上前,几个闪躲便来到了场间唯一一名女童生——贝霞身前。 贝霞虽是女子,但此时却也没有丝毫惊慌,脚下步伐踏出,竟是飘然向后。 “好!”教导仙师对于贝霞的临阵表现十分满意。 “好!”这几声却是来自贝霞的几个队友口中,朱长川并未开口,看着教导仙师移动的方向,他眉头一皱大声向邱葫喊道:“邱葫,快闪!” “啊?”邱葫听见朱长川提醒的第一时间并没有挪动身形,反而扭头看向了朱长川处。 待到邱葫看到朱长川的表情,再醒悟过来之时,已经晚矣。 教导仙师方才看似是想向贝霞出手,但是行进之间未用全力,向贝霞冲去不过只是一个幌子,他真正的目标是站在不远处有些分神了的邱葫! 邱葫回过头来,想要躲闪,一道身影已至身前。 教导仙师没有出手,只是肩头一撞,便将邱葫撞的倒飞出去! 半空中的邱葫并没有按照之前教导的,运起元气来控制身体落地之前的状态,他竟是被教导仙师当场给撞晕过去。 原本五人的阵型严丝合缝,进退自如,此时去了其中之一,再加上贝霞的站位已经远离剩余的三人,这五人之阵不攻自破。 一头卷发的耿止听见了邱葫的闷哼,下意识就要扭头看去,却听到一个声音大喊道:“耿止不要转头看,守好你当下的位置!” “是!”强忍着心中的疑惑,耿止选择无条件按照朱长川的说法做。 教导仙师原本第二个目标便是耿止,此时见情况有变,他便转头向贝霞再次冲去。 这回,可是来真的了! 却说贝霞方才急向后退,此时已经出了五人能够相互照应的范围,犹如一只落单的羚羊。 “耿止、陈弘我们一起向贝霞围去,不然她也被拿下了。”三人成倒品字小阵向贝霞支援而去,行进之时,有三才站位之加持,速度较之教导仙师只快不慢。 此时,这教导仙师若是执意想要擒住贝霞,便要被这三人小阵给围到正中。 按照事先的约定,教导仙师需得压境到与众人相同的水平,一旦被三才小阵个困住,再想出来便十分麻烦。 贝霞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擒住,面前之人却是一个转身,向左侧移去。 三人来到贝霞身边重新布阵,四人各站定一个方位,摆齐了守式。 不过一个重新布阵的时间,四人便丢失了教导仙师的目标。 贝霞左右环顾,小声询问道:“教导仙师去哪里了?” 耿止说道:“应该是在我们左边,我刚才看到他向那个方向闪去了。” “不对!应该是右边,他刚才先是向左边闪了,可随后他又向我们右闪边去,随后才失去踪迹的。”陈弘反驳道。 “你们能不能意见统一一点?”贝霞说完这句话,三个人同时向朱长川望去。 朱长川仰头说道:“不在左也不在右,在上面!” 只见一个身影从空中坠下,也不知道方才教导仙师用的是什么障眼法,竟然让其余三人连他的踪迹都没有发现。 “我们赶紧散开!不然等他下来我们就麻烦了!”贝霞已经有些后怕,此时连忙说道。 “别!”朱长川试图制止其余三人,但是耿止与陈弘这次确是听信了贝霞的话,三人齐齐向后退去。 原本浑然一体的四柱阵,此时三柱已失,阵型再次告破。 朱长川看着离自己远去的三人,眼中尽是无奈,还是喊晚了。 这教导仙师从天而降其实也是兵行险着,他笃定除了朱长川的剩余三人会因此而乱了阵脚,不然只需四人调整方位,教导仙师便是与自投罗网无异。 落地之后的教导仙师第三次向贝霞冲去。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贝霞经历了前两次的险境,此时再也无法保持心境清明,一下便乱了阵脚。 乱了阵脚的后果,便是很快被教导仙师给追上,然后给贴上了一道定身符。 被定了身的贝霞虽然四肢无法再动,却不妨碍她放声大哭,边哭边说到:“为什么总是我?为什么总是冲着我来?不能找他们么?” 事已至此,朱长川也不打算浪费自己的力气了,也不出声提醒耿止与陈弘了。 不过几息之间,两人便先后别教导仙师控制住了。 至于朱长川,教导仙师一开始就没有把他当做目标,五人之中朱长川是最难以控制的,时不时冒出来的元术,连教导仙师也防不胜防。再加上要压境,教导仙师也没有把握能在不动用其他的手段下将朱长川擒下。 教导仙师左右手各夹了一人,随即向朱长川扬了扬下巴,示意剩下的两个人他负责。 给贝霞揭下定身符之后,朱长川便来到了邱葫身前,此时邱葫正用一个不自然的姿势出杵在地上。 郝运将其翻转过来,随后喂下了一颗调理元气的丹药。 这丹药是开始之时教导仙师发的,为的就是在这种有人晕倒的时候派上用场。 而后,朱长川便扛起了邱葫向教导仙师走去。 贝霞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泣着,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实在是太过分了!” 五个童生,或站或坐或躺,教导仙师也没有催促,就是插着手等晕厥的那个人醒过来。 邱葫体内混乱的元气在丹药的梳理下渐渐平息下来,他像是离水之鱼又被投入水中一般猛地长吸了一口气,继而醒来。 初醒之时邱葫还有些茫然,随即他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事,并且快速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遍,确认自己并没有少什么零件之后方才放下心来。 “好,既然醒过来了,那就开始总结一下才的对战吧,从陈弘开始,长川你最后一个说,待会儿他们有什么没有说到的你给补一下。”教导仙师跳过了右手第一个的朱长川,直接点名让陈弘开始总结。 “我觉得吧,主要是最后一波教导仙师您从天而降这个实在是太厉害了,一下就把我们都给冲散了,然后我们就被逐个击破。”说道此处,陈弘便看向了教导仙师。 “我是让你说你的不足,不是让你说我的厉害。行了,下一个。”教导仙师指着耿止说道。 耿止挠了挠自己的鸡窝头,好生想了一会儿说到:“我觉得是我们修为都还不够,所以才落败了。” “我已经压境了,你这个不行。下一个” 总算轮到贝霞说话了,她这一肚子的委屈就快要把她给憋爆了。 “仙师,你为什么总冲着我来?我一个女孩子,你干嘛就针对我啊?你就不能朝朱长川冲么?” “贝霞,我问你,这次去小比,你们是和谁比?”教导仙师并没有因为贝霞的话生气,反而顺着贝霞的话引到了别处。 “自然是和其他仙府中的童生比了。” “那你觉得他们会对你们手下留情么?” “当然不会了,我们这么认真修炼,不就是为了打败他们么?” “所以,他们不会因为你是女孩就不管你,反而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处处针对你。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你提前感受一下被针对的感觉。” 贝霞撇了撇嘴,教导仙师的话并没有说错,但是她并不想这样就被说服,于是话锋一转说道:“都是因为邱葫,他什么事儿都没干就被撞晕了,肯定是他平时修炼的时候不认真!” “你怎么还找起别人的原因来了...”教导仙师有些无奈,挥了挥手,示意下一个。 “教导仙师,确实是我的问题,我要是不分心的话就不会被你撞晕,我要是不被撞晕的话,后面的事儿就不一样了。”邱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这个反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教导仙师听了这四个人的总结,发现听了和没听没什么区别,还是得听朱长川的。 “今天的对练,第一邱葫太容易被外界所干扰了,专注度不够。第二,耿止和陈弘在阵型上的转换有些滞涩,需要进一步提升。第三,贝霞不够坚定,如果教导仙师最后一次冲向你的时候,你能像第一次那么镇定的话,我们就能把局面给扳回来。第四,我们对自己的阵型不够了解,也不够自信,最后一波教导仙师从天而降的时候,是我们最大的机会。要是我们能稳住阵型将落地的教导仙师困在阵内,结果就会不同。最后,也是我没有指挥到位,我要是能早一步安排,也不会败的这么快。还有,仙师,你撞邱葫那一下犯规了,说好的压境,那一下可撞不晕他的。” 朱长川认真的分析了落败的原因,教导仙师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随即说道:“你们看看,这才叫做分析。都知道哪里有问题了吧?休息一刻钟,我们继续!” “啊?” “什么?” “还要来?” ......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零一一章 启程悬空岛 仙历一万零九年新历六月三日 一早,云中馆的悬舟就停在了白阳仙府的悬崖边。 重新启动的小比,低年级的童生不能参加,只有五字头与六字头的童生被准许前去观摩。 举办小比的悬空岛已经与从前判若两岛,童生们不用再因为岛本身的原因而挤在悬舟之内了。云中馆给所有童生都安排好了住所,这是一个难得放松的日子。 郝运打量了一番云中馆前来接人的悬舟,发现悬舟似乎换了一批,不仅外形更加庞大,连着内部的空间都大了许多。 云中馆的悬舟不紧不慢的驶向悬空岛,自从悬空岛被云中馆承包之后,进入悬空岛的唯一方式就是乘坐云中馆的悬舟,为此,仙宫专门开辟出了几条航道供其行船,其余私家悬舟如果没有仙宫玉令一律不得登岛。 乘着航行的这段时间,竺原难得没有催促自己的童生们修行,而是和他们聊起了这悬空岛的事儿。 作为孩子们的教导仙师,竺原其实不仅仅要照看这些童生们的修行,还要教识字教处事。从前不与这些孩子说悬空岛的事儿,只是因为那时候孩子们都还小,即便是竺原讲了这些娃娃们也听不进去。但是随着童生们年纪的增长,他们的求知欲和接受能力都有了极大的长进,此时讲些趣闻正是时候。 果然,一听竺原要扯闲篇了,童生们都竖起了耳朵全神灌注的听起来。这让竺原也有些无奈,平时教他们好好修炼的时候可不是眼下这幅光景。 竺原清了清喉咙不急不缓的讲起了悬空岛的事儿。 很久很久以前,悬空岛还没有名字,就只是一小块儿孤零零悬浮于南域上空的陆地。 当然,这个一小块只是相对于南域大广阔而言的,这块陆地上伫立着一座巨大的宫殿,名为圣殿斗场。 这块陆地在末法时代之前,其实是南域的一部分。但是末法时代天下皆乱,无数修士互相屠戮,在对战之中,这一小块陆地便不知是和原因飘到了高空之中。 而其上的圣殿斗场也是险之又险的被保存下来。 原本这块陆地除了圣殿斗场之外,四周并没有剩下多少空闲的陆地,但是小比重启,由云中馆接手之后。云中馆找来造化修士不知从何处找来了相似的悬浮陆地嫁接在了圣殿斗场四周,让这一小片陆地逐渐变成一座小岛的样子。 至于如今这悬空岛具体是什么样子的,竺原自己也不清楚了,毕竟他还没有亲身前往。只能说,和四年之前去的样子绝对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后,竺原又补了一句:“这悬空岛没有并无将其锚定与一处,因此,每年六月到十二月向东而行,一月到六月向西而行。此时正是它向东而行的开始,也是离我们柳叶洲最近的时候。” 一路上,竺原又和自己这些弟子们说了些旁的趣事,欢声笑语之中,悬舟便即将到达本次的重点——悬空岛 新式悬舟舟身上开出的瞭望窗窗口极大,加之悬舟所航行的路线上并无云彩遮住视线。是故,悬舟尚未抵达悬空岛,但是舟内已经响起了一浪又一浪的惊叹之声。 “你们看!那就是悬空岛!” 郝运向外看去,远远便看到座陀螺状的岛屿,和上次看到的了无生气完全不同,此时郝运眼中的悬空岛充满了生机。 悬舟微微一晃,稳稳的停在了悬空岛的西侧入岛口。 悬空岛为了防止有不法之徒偷偷上岛,在四周布下了类似仙府之中守山大阵的阵法,只开设了东南西北四处入口。 此时西入口单独开出来接待参与小比的仙府童生。 下了悬舟之后,入眼便是一个宽阔的广场,四周种满了叫不出来的灵植。四处弥漫着一股天地元气的味道,让几乎所有童生都经不住来了一波深呼吸。 此次仙府童生的住处,云中馆都以招标的方式将两个名额放给了这悬空岛上的商户。 中标的商户需要将所有房间腾出来,且不能再接待任何岛上其他人员。这就意味着,这两家将在这悬空岛一年之中最热闹的三天里没有一点住店的收入,以这两家商户的规模来看,这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损失。虽然明面上看去,这就是一个亏本亏到姥姥家的买卖,但是岛上凡是有客房的商户无一不挖空心思想要投下这两支标。 原因很简单,凡是中标的商户,可以免去两次小比之间一年的租金。 小比这三日的生意再好,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赚出一年的租金来。 尽管商户还要负责所有童生的吃用,但是这部分云中馆会补贴一部分元晶以及一部分实物支持。 接待白阳仙府的商户明润客栈乃是悬空岛上第二大的客栈,当初这客栈开业时的口号乃是能容天下客,足可见这明润客栈客房有多么充实。明润客栈当然还有些旁的买卖,但是那些便不是大头了。 此时明润客栈的管事刘龟已经在西面入口广场处等候多时了,正站在一颗树下似睡非睡的点着头。 悬舟靠岸的声响一下就将他惊醒,刘龟见有一批童生下了船,赶忙迎上前去。 白阳仙府的教导仙师整理好了队伍,在刘龟的引导下浩浩荡荡的向明润客栈进发 岛上的繁荣让郝运有些惊诧,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原本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竟能发展成这样。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灵宝斋中各式法宝灵器应有尽有!” “雪意符箓,悬空岛上再也找不出比我家符箓还全的店了!” “悬空岛纪念品!一年一售,过了此时便要再等一年!” ... 一路上,叫卖声不绝于耳,要不是此时身处队列之中在教导仙师的看管之下,众多童生怕是都要四散开去投入自己心仪的小店之中了! 走在前头的一名白阳仙府教导仙师见迟迟未到明润客栈,便向身旁的刘龟问道:“这位管事,不知道这明润客栈在何处?我们还要走上多久?” 刘管事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答道:“回仙师的话,明润客栈的正门就在前方不远处,马上就到。不过我们才走过第二个路口开始,便都是我们明润客栈的门脸了。” 这名教导仙师不仅有些咋舌,连忙转头向一旁看去,果真是在门脸角落里便有着明润二字。 刘龟将白阳仙府的童生领进了明润客栈的大门,这客栈主人早就在其中等候多时了。向带队的教导仙师问好之后,身后便有小厮上前为教导仙师带路。 此次白阳仙府的住处都在明润客栈靠右手便的客房,每个带路的小厮手中都叮铃咚咙的攥着好些个客房的门令,将童生引导相应的客房后,小厮便会留下一枚门令。 为了方便照应,每一间客房之中都住进了两名童生,童生自己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全由教导仙师指派。 如此这边有序的引导入住,不一会儿,白阳仙府的童生便尽数入住了明润仙府。 入住客房的童生们都被教导仙师勒令先待在客房之中不得外出,静等他来。 参加小比的五名童生并不住在此处,他们在方才下舟之时就被领着去了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住处。 由于每个修炼室中的童生数量并不一致,所以若是之前修炼室中有童生入住之后还空出一个位置,便由其后的童生补上。 童生们排队的顺序是由各自修为的高低来排的,所以分客房之时,修为相近的两名童生就会被分到一处。 男女同生自然是要各自分开来住,有个别的修炼室中有女童生落单的,就索性单独一间。 郝运身处自家修炼室最后一位,入住了客房之后正好空出了个位置,便和后面修炼室中修为最好之人住在了一处。 考虑到每个童生的家境都并不相同,为了不让家境优越的童生住的憋屈,也为了让家境一般的童生不因为客房中的布置而觉得不自在,刘龟当初拟定方案之时着实有些伤脑筋。 好在最后问题还是完美的解决的,客房之中的布置十分简约,但是却完全不会让人有简陋的感觉。每个床铺都被更换成了新的,房间中有一张添置了文房四宝的书案。 正中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圆桌,而是安放了两张上好的蒲团。书案出不是袅袅烟气传来,却是香炉之中已经被点着的凝神香。 在郝运面前盘腿而坐的陌生童生,似乎对自己和一个修为极差之人分在一处觉得有些不适应,自顾自的修炼起来。 不一会儿,有人推门而入,真是郝运的教导仙师竺原。 竺原从袖中掏出一张灵符递给郝运,吩咐郝运在小比期间定要将这灵符放在身上。 这灵符乃是指引灵符,施符之人按照灵符指引,只要不是距离太过遥远,便都能循着指引找到配符之人。 领走之前竺原再三的叮嘱郝运,说起来,这指引灵符还是因为上一次小比郝运他们三人忽然失踪而给竺原的警醒。 此时童生们安顿完毕,便有了一个时辰的自由活动时间,只是一个时辰之后就要返回客房中,届时竺原会前来确认童生是否在房内。 若是被发现超出时间还没有回来,那么童生就会被送回白阳山,失去这次观看小比的机会。 此时,明润客栈左侧某间客房外传来了叩门声,一名教导仙师模样的人打开了房门,门外之人闪身便进入其中,两人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将要商量...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零二章 寻人 悬空岛此时就像是半个铜鈸。 铜鈸正中的突起便是圣殿斗场,鈸身处则是众多大大小小的商户。 为了保证整个悬空岛可以容纳的人数,接上去的陆地面积相当可观,不完整的估计岛上最多可以通纳将近五十万人。 今日上岛的西侧入口禁止其他悬舟靠近,因此,其余三处入口今日都有些拥挤。 上岛之人鱼龙混杂,绝大部分都是来岛上看小比的,剩余的部分,来当包袱铺的有之,来寻人切磋也不少。 每个入口处都立着一块高大的大理石碑,碑文的内容主要是悬空岛上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 排在首位的便是悬空岛上禁止当众争斗,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岛中的执法队给遣出悬空岛,并且视情节轻重,处以最短三个月最长终身禁止上岛的惩罚。 悬空岛上的执法队都是云中馆自己招募的修士,每一个片区都有一支五十人的精英修士队伍。 执法队分成三班,每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巡逻,以此保证悬空岛上人之安全。 岛上的店铺商业街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只是按照方位分成了四个片区。 从哪个入口进入,那么他的右手边就是相应的片区。 白阳仙府所入住的客栈位于西区,西区是四个片区之中相对不那么商业化的片区。商铺多是小型的手工作坊,来此做生意的修士靠着一技之长,在这里养家糊口。此处的灵符、修士袍、小型法宝都是最为有名的。 西区向右手边不远处就是南区,南区可谓是四个片区之中最为热闹之处了。 这里商铺云集,竞争十分激烈,每年都有亏损黯然退场的,也有赚个盆满钵满一夜暴富的。 南区最著名的便是美食一条街,在这里,玉如仙界上天南海北的美食都汇聚一堂,就连异兽之肉在这里也不算罕见。无非就是价格上有些不是那么亲民,但是还有无数饕客专门为了吃异兽之肉不远万里而来。当然了,吃完之后再去圣殿斗场看上一场激烈的修士对战确是极好的饭后消遣。 从西区步入南区,走上整个片区四分之一的路程,美食街便初露雏形,整个美食街占了南区一半的地盘,所过之处总有一股食物的香味弥漫。 仙府之中的童生有了一个时辰游玩的机会,纷纷叫上了自己好友,三五成群要好好逛逛这悬空岛。 区与区之间有不起眼的间隔,主要是为了保持四个片区的独立。因此,南区美食街的香风没能吹到西区这些童生的鼻子里。 不知道该往何处走的童生,相互之间商量起来,最后还是翻了个黑白配方才选定了方向。不过他们看来并没选到合适的地方,没有向满是美食南区进发,倒是反向前进,去了北区。 北区其实不太适合这些童生游玩,这北区是号称能够一夜暴富的捡漏圣地,除了几家大型的法宝商外,其余的都是在街边摆摊的包袱铺。 临街的大部分商铺都是以日租的形式向来到此处的包袱铺出租的。 这些包袱铺两人或者三人将元晶凑在一处,便能租下一件商铺,商铺门口的位置,足够他们摆上一个小摊。 天南海北来的修士,拿着自己觉得珍稀的法宝灵器来到此处,希望有缘之人能够从自己手中将东西带走。 这一路的小摊还出奇的默认了一个规则,那便是货物出手,改不推换。 来买之人若是捡了漏,那便是人家眼力惊人,是卖家无能;可要是这买家买亏了,也不能一次要挟来退还东西。 这条街上仅有的几个大型法宝商都额外有了一个业务,那便是帮人鉴宝,来来往往的买家买了东西,其实大都抱着想捡漏的想法,其实并不是见得真的能看出手中的东西好在何处,有时候眼缘对了,这元晶就到卖家的口袋里去了。 郝运刚准备出客栈,迎头撞上了一名也是住在着客栈中的童生。 童生身上的修士袍并不是白阳仙府的,郝运看着修士袍眼熟,却又想不去来在何处见过。小声道了歉便没有在意,踏出了客栈。 郝运左右看了看,抬腿向南区走去。 他此时出来并不是想在这岛上游玩一番,而是准备去找朱长川。 下舟之时有些匆忙,朱长川也不知道自己这些人会被带去何处,郝运也无从得知去哪里找他。 身穿云中馆特质皮甲的巡逻执法队从郝运身边走过,原本没有头绪的郝运脑中忽然有了一个灵感。 “郝运,你要去哪里?”身后传来沈富熟悉的嗓音。 “奥,没什么,我就随便走走。”郝运转头说道 “和我们一起吧!人多有意思。”沈富向郝运说道,在他看来,此时朱长川不在,郝运自己一个人应该不太好受吧。而且,住的客房也不是自己修炼室中的。 “不了吧,我就稍微逛一下就回客房了。”郝运看了看跟在沈富身旁的两人,不太想和这些人一块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郝运,沈哥叫你一起,你就一起去呗。朱长川不再,你自己一个人不无聊么?”沈富身旁的童生阴阳怪气的说道。 沈富那手肘顶了身旁的人一下,随即对郝运说道:“那我们就先过去,你要是待会儿自己一个人无聊的话,就快走两步来找我们。来的时候我听说南区都是好吃的,我们先去那里。” “嗯”郝运随口应了下来。 看着沈富三人走出了一段路后,郝运迈步跟了上去。 他倒不是要跟着沈富,只是刚好方向一致罢了。 区与区之间有一处执法队的府邸,不巡逻时,执法队的人都在此处处理岛上一些日常事务, 府邸的牌匾上就只有两个鎏金的西区二字,门口则是站着两个执法修士。 此时正值小比开始,执法修士自然知道最近街上会出现很多童生,他们也接到了命令,要保证这些童生的绝对安全。 要是童生在这悬空岛上出了点什么差池,丢的那可是云中馆的这块金字招牌。 或许以云中馆此时的体量来说,偶有负面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每个云中馆的人都知道,云中馆最看重的便是自家的声誉。钱可以不赚,但是声誉绝不能有损失。 其中一名执事修士低头向郝运说道:“此处你不能进去,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可以问我,你想去什么地方我也可以领你去。” “你们头头在里面么?”郝运问道。 另一个执法修士笑了一声说道:“你找我们头头有事儿么?” “我想找个人。”郝运想来这执法队应该会有人知道小比的这些童生的住宿安排。 “找人这个事儿有点麻烦,我们你有没有画像,我们可以为你留意。但是一时半会儿应该没办法帮你找到,嘶,你是不是找不到你的教导仙师了?”执法修士非常有耐心的向郝运解释道。 “我有这个,能进去找你们头头么?”郝运没有拿出那枚龙纹令,而是掏出了那块更新了的云中馆幸运儿的身份玉简。 两名修士看到玉简的一瞬间便变了神情,郝运手中的玉简之前他们还专门有过一次培训,说以后若是见到手持这么玉简的,便如同柳文亲临,不论持玉简之人所求何事,云中馆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帮其完成。简单来说,拥有这枚玉简,就相当于拥有柳文本人的所有权限。 这执法队的修士还就此有过讨论,这个玉简虽然有如此大的作用,但是想遇见应该很难吧?这可倒好,还没有几天,就让这两人撞上了。 不管玉简是真是假,两人都不敢怠慢,留下了一人在门口值守,另一人领着郝运进到了府中。 七拐八弯之后,郝运被领到了一处书房,那修士进门禀告之后,一个明显官职更大之人连忙赶了出来。 尽管执法修士已经禀告了来人是个孩子,这执法队长还是有些失了神。 “不知道是否能借玉简一观?”执法队长向郝运询问道。 如果来人是个成年的修士,他或许会怀疑这玉简的真假。但是,一个小孩实在是没有必要拿着这个玉简来招摇撞骗。这就好比让一个小孩拿着枪去抢银行,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再三检查了玉简的真假之后,执法队长恭敬的将玉简还给了郝运,并且躬身喊道:“云中馆悬空岛西区执法队长,侯勇见过大人。” 身后的执法修士一个哆嗦,也同样弯下了腰。 “没事儿,不用这样。你是管这片的是吧?我想找个人。”郝运没想到,这玉简还挺好用。 “大人只管吩咐,小人一定马上为大人找到。”侯勇听到郝运的话,如临大敌,见玉简如柳文亲临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今天,就算是郝运要挖地三尺,侯勇都会毫不犹豫的叫上所有执法修士去抢铲子。 “我找朱长川,他是要参加小比的,下了悬舟之后就不知道在哪里,我想找他。这是他的样子。”郝运随手掏出了一枚普通玉简,里面是朱长川最新的样貌。 侯勇接过玉简,将郝运引进了书房中,给郝运安排好,让郝运在此稍等片刻。 随后,侯勇便让一名心腹去找来了小比中仙府各个参加童生住处的讯息。 参加小比的童生被统一安排在了东区的云中馆府邸之中,很快就传回了消息。 只是此时这些童生也和郝运一样得了空闲去到了各区之中,并不在府邸之内。 确认消息之后,侯勇召集来了所有执法修士,在负责的片区之内寻找,一有休息就立马回复。 同时,侯勇还将玉简中的影像,以及事情的因果传给了各区,事件紧急程度一级。 一个个消息在悬空岛上传递,所有执法修士都动了起来,不过行动之间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不到一刻钟,朱长川的所在并递到了郝运面前。 此时朱长川就在南区一处食肆里吃东西,一同在侧的正是那参加小比的另外四人。 郝运向侯勇道了声谢,随即准备去找朱长川,只是离去之前又被侯勇塞了块令牌。 侯勇道:“大人您那块玉简实在是有些眨眼,还是我这块儿比较方便,拿着这块令牌,四区之间您可以任意穿行,岛上任意一处都不会拦您。” “那我拿着这个能去吃东西么?”郝运有些好奇的问道。 侯勇笑着说道:“大人您说笑了,您有那枚玉简,这岛便如同您的私产。这话对外面自然是不能说,比较这岛还是仙宫的,不过事实却是如此。您拿着这块我那块令牌去,吃了什么,用了什么,都记在云中馆的账上就行。” “行,我知道了。侯勇是吧?我记住了。”郝运收下了侯勇的令牌,出了执法府邸,直奔朱长川之所在。 看着郝运远去,侯勇又对身旁心腹说道:“你和岛中的所有兄弟说,无比保证大人的安全,要是出了半点差错,我们全都不用干了。” 心腹领命而去,侯勇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想到方才那少年说记住了自己的名字,侯勇知道,自己在这云中馆的路绝对走宽了。 不过他很是好奇这少年究竟是何身份,怎么能有这块儿如此珍贵的玉简,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暗暗猜测,莫不是柳文大人的......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零三章 山海阁 悬空岛南区 “客官进来尝尝小店的特色小吃!” “我们家的烤鸡保证客官您吃了还想吃!” “要论这悬空岛上的糖葫芦哪家最后吃,除了我们家,保证您找不出第二家!” ... 各式各样的吃食犹如展览般摆在行人面前,只要他们稍微迟疑,在原地停止一秒,就会有小厮及其热气的上前来请人。 这条街上的竞争实在是太过激烈了,稍不注意就会被对手把食客给争了去。 今天,南区里多了许多童生,但是商户全部一改常态,并没有上前拉人。 巡逻队的人早有明令,不得强迫这些三观都未稳固的孩子去店里吃东西。 一众小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中犹如百爪千挠般的难受。 他们的工钱和拉来的客人有直接的关系,每多一个自己拉进来消费的客人,就能那道一笔相对来说还可以的提成。 若是寻常的时候,这些童生就像是行走的元晶一样,只要被这些口舌如簧,将自己菜品介绍的天花乱坠的小厮盯上,决计是逃脱不开的。 唐僧肉就在眼前,看得吃不得,小厮们纷纷选择扭头另找目标。 此时,一行五人穿着制式修士服的童生从东区而来,踏入了南区。 一入南区,他们便闻到了无比诱人的香味。 “我去,这简直就是吃货天堂?我就说要往这里来,你们还不相信?怎么样?这回信了没有!”邱葫看着一直向街尾延伸的吃食,眼中闪烁着青光。 这一群人正是抽空出来的白阳仙府参加小比的五人。 他们得了带队仙师的准许,出来溜达一圈。 出来之前,带队的仙师再三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能和人发生争执。 众人此时心都飞到外面去了,那哪还有空闲之处放下带队仙师唠叨。 “行这回算你还有点用!”贝霞与邱葫走在最前处,她方才一直主张往相反的方向走,眼下正觉得有些脸红。 耿止与陈弘跟在两人身后,左顾右盼的看着街边的吃食,偷偷的擦着口水。 “朱长川,我们买点什么吧!”邱葫转头向走在最后的朱长川说道。 “嗯?啊!”朱长川的心思不在此处,下船之后,他就匆忙的跟着带队的仙师走了,也没有和郝运说一下待会儿在何处会合。每当这种时候,朱长川就会有些不安,方才他也和带队的仙师提了。但是仙师却只是说他们都被带到住处去了,不会有关系的。 朱长川并不是怕郝运有问题,而是觉得自己现在很有问题。 本来想着应该有充足的时间,往日里若是遇到什么事儿,朱长川总是会下意识的向郝运征求意见,不管郝运的意见如何,朱长川都会觉得心中有底。 明日就要小比了,朱长川想问问郝运的意见。 此时被邱葫一叫朱长川才回过神来,他有些茫然的问道:“什么?” “邱葫看路!”贝霞说道。 就在邱葫扭头和朱长川说话的档口,一个人正从对面走来,贝霞方才似乎也没注意到这个人,一下就和邱葫撞了个满怀。 那人倒也没有怪罪,摆了摆手就走了。 邱葫却是有些撞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没事儿吧,怎么随便撞了一下就这样了?”耿止说道。 “啊,没事儿。可能是刚才那个人太结实了。你们别看我,我真没事儿。我说,最要紧的是我们得去整点吃的啊!来都来了总不能空着肚子走吧?”邱葫晃了晃脑袋说道。 “买就买呗,你问朱长川干什么?你来的时候,你爹娘没有给你钱么?”贝霞一把拍在邱葫的肩上说道。邱葫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贝霞一把捂住了嘴巴。 “我们去找间大点的食肆吃吧!”朱长川爽快的答应道。 “那怎么好意思呢!”陈弘以为朱长川要请客,搓着手说道。 贝霞连忙制止道:“不能惯着他们,他们自己兜里有钱,干嘛要你请客啊!” “不是,方才出来的时候,带队的仙师给了我一些元晶。说是出来的花费都算在仙府之中。”朱长川解释道。 “唔...别捂着我。我就说,方才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带队仙师塞给长川一个储物袋,我果然没有猜错。”邱葫开心的说道。 听到仙府中出钱,众人便不准备在客气了,卯着劲的在街边找着大食肆。 终于,在行至南区正中之时,找到了一间一路看来最大的店面。 “山海阁!这地方看着敞亮,就这了!”邱葫看着这个巨大的门面,一下就选定了自己今日就要在这家吃!正所谓不选对的只选贵的,吃公家的,就是要随行所欲! 贝霞看着这店也有些心动,与陈弘耿止眼巴巴地看向了朱长川。 朱长川对这方面并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带队仙师给自己的元晶,足够自己五人吃饭所用,于是便爽快的点了点头。 门口的小厮一路看着远处这五名童生走来,由于不能展示自己高超的业务水平,他只能用一些玄学的办法在心中默念到:“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快来我们店中!妈咪妈咪哄!靠靠靠,管用了,管用了,真的来了!” 多年的领客经验,小厮一眼便看出了这五人之中付钱的正主,前四个踏进店中时,小厮只是带着职业的笑容,待到朱长川踏入店中之后,他才真的喜笑颜开, “五位楼上雅座请!”小厮就跟在朱长川身边,给这几人带路。 不知不觉之中,朱长川便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头。 这山海阁一共三层,今日生意如往常般热闹,一楼二楼早已没有空座,三楼刚走了一桌客人,正好能坐下五人。 落座之时,贝霞不愿与剩下三人座,便想和朱长川坐在一条凳上,谁知贝霞刚一坐下,朱长川便起身坐在了另一处。 贝霞有些尴尬,却也没能说什么,总不能问朱长川是不是嫌弃自己吧? 其余三人倒是没有什么,剩下两条长凳上随意坐了下去。 小厮就站在朱长川身侧,小声问道:“看着几位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山海阁吧!你们算是来对地方了,我们山海阁在这悬空岛上可是顶有名气的。” “我们就是随便选的。”朱长川打断了小厮的话,随口说道。 “那客官您是真有眼光!”给钱的是大爷,小厮也不恼,接着又问道:“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由我来给几位介绍一下?” “不用,你们这有什么出名的给我们看着上个七八个吧。”朱长川再次打断了小厮的话,果断的说道。 小厮也算是明白了,这位是不想听自己多说,本来还想忽悠着多点几个菜呢,这七八个不就是在点自己不用太多菜么。看着年纪不大,这堵人的手段倒是用的溜。怪不得是付钱的,想来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没少吃过好食。 不过小厮转念一想,人家既然都这么说了,肯定就是不在乎菜的价格了,七八个菜,就净往贵了上,准没错。 “那行,那就来七个我们店里的招牌菜,最后再加一个来店里必点的,一共八个菜。另外酒水什的?” “给我来壶酒!”邱葫小声说道,随即转向贝霞道:“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喝过酒,唯一一次,就舔了一筷子。” “滚!不准喝,忘了我们明天要干什么了么?店家,酒就不用了,来壶茶就行了。” “得嘞,小的再多问一句,几位又啥忌口的没有?”小厮向众人询问道。 “你有不能吃的么?”陈弘看向耿止 “我都没吃过几次,我怎么知道?” 贝霞也是被问的有些晕了说道“没什么忌口,直接上就行了。有忌的不吃就行了。” 说完,再看着小厮走去,贝霞长舒了一口气。她与这山下的人接触的实在是有些少,对这样的场景真的处理不来,她倒是有些好奇,朱长川怎么就是一副常客的样子。 面无表情的朱长川实则也是叹了口气,这么些年来,他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虽然他没有什么经验,但是郝运在这方面却是经验十足,某次闲聊的时候,他就对朱长川说:“以后要是下了山,去大饭店里去吃饭,可不能漏了怯。哥教你一招,你就去了之后,别有什么表情,他肯定是得给你推荐菜,你就别应,他推荐的肯定是他有的赚,还不好吃的那种。你就直接告诉他要几个招牌,你这么一说,他就摸不透你了。可能这菜他会给你往贵了上,但是你就不用再和他多说话了。钱嘛肯定不是问题,以后哥挣大把钱带你吃好吃的。” 朱长川双手搭在桌边,心里想到,哥说的果然没有错。 于此同时,南区的巡逻修士接到了一个消息,也收到了一张画像。 正在巡逻的修士一下散开去,用灵识地毯式搜人,很快就在山海阁中找到了朱长川。 他们并没有惊动朱长川,而是马上把消息递了回去。 朱长川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被灵识扫过,不过此时他才发现,这三楼中,竟是坐了三四桌童生。 其中离自己最近的一桌,这修士服看上去还有几分眼熟,应该是曾几何时有过碰面。 此时他们似乎也才开始吃,不过这桌上的菜,看上去也太多了点吧? 六个人,菜都快堆到地上去了。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零四章 挑衅 吃饱喝足的食客往往比平日里更加健谈一些,此时山海阁中人声鼎沸。 店中生意好是有原因的,起码这上次菜的速度,便让来吃饭之人极为满意。 五人落座之后,小厮上了茶水,第二杯尚未饮尽之时,菜便端了上来。 七个招牌菜,三荤三素一个热汤一个凉菜,让人看上去便极有食欲。 只是这些招牌菜似乎还不够招牌,只能放在桌的外围,正中间却是空处了一块地方,似乎还有一道更为主要的菜在入主其中。 “我们山海阁中的特色,来客必点,麒麟首。”一只巨大浅盘之中,整整齐齐的码着二十只看不出根脚的吃食。 一股扑鼻的香味,在浅盘落桌之后便争先恐后的钻入五人鼻子中。 “这是什么?”食物香归香,但是看不出根脚的东西,贝霞真的很难吃进嘴里。 小厮放下最后一道菜后,并没有马上离开,似乎知道有人会有疑惑。听到贝霞提问之后,马上答道:“回客客官的话,这是小店独有的特色菜,每一颗麒麟首都用仙姜、仙葱、精盐以及五百年陈酿腌制了十二个时辰,随后汆水备用。接着用八角、三奈、桂皮、小茴香、草果、丁香、砂仁、花椒、豆蔻、排萆再加鲜汤红曲米水制成辣味卤汁。最后卤制而成的。” 贝霞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是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不想知道它是怎么做的。什么麒麟首,哪里长得像麒麟了?” “回客官的话,这是异兽蹦蹦兔的兔头。”这次小厮的解释就显得非常简洁明了。 “什么?”贝霞的音调一下子高了八个度,“你们!你们...怎么能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 贝霞的惊叫,一下子吸引到了周围食客的注意,不过在看到只是个小女生之后,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发现自己有些失态的贝霞,马上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赶快拿走,怎么能吃这个呢?” 小厮有些无奈,眼睛望向其余几人求助。 “贝霞,别啊!你不想吃我们还想吃呢,你闻闻这多香啊!不行,我口水要下来了。”邱葫使劲抹了抹嘴。 “是啊,贝霞,我也觉得这个挺好吃的。”耿止直勾勾的盯着兔头,咽了咽口水。 贝霞这个气就不大一处来,但是出门在外不能被人看了笑话,只能说到:“行了,放着吧。不过,反正我是不会吃的。” 小厮这才放下心来,躬身退去。 见东西没有被退,邱葫立马抓起了一只兔头。 兔头肉少,滋味尽在骨中,须得细细咂莫方能吃出滋味。 这邱葫第一次吃着等食物,自然是囫囵吃了一番,只将兔头上鲜有的头啃食干净,再吸吮一遍兔头上的汤汁便算是吃完了,连软嫩的兔脑花也没有吃。 可就只是这般早早一品,邱葫也是美的下巴都快落在桌子上了。 然而这卤料带辣,马上邱葫便开始嘶嘶作响。 “嘶...这兔头可真好吃。嘶...可是...嘶...怎么这么辣呢?”不过好在元气于口腔之间一转,这辣味便尽数散去了。 只是这般吃法,确实是有些暴殄天物,吃兔头本就是为了一个爽,先前草草吃完已是罪过,此时连这火辣的尾韵也一并消失了,就等于没有吃着世间美味。 但是邱葫却不自知,只是觉得这兔头如此美味,手若是慢上一些,怕是要少吃了去,于是急忙又伸手去拿。 “邱葫,我觉得这兔头你吃的不对,我方才看旁边桌的人吃着兔头,一只兔头,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能吃上许久呢。”陈弘指了指旁边桌的食客,向邱葫说道。 说话的功夫,邱葫又是吃了一半了,听完陈弘的话向一旁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竟是有些呆了。 只见一旁食客咂么了一下满是红油的手指,随后伸手捏起了一只兔头。 这食客并不似邱葫这般着急,而是闲庭信步般依着一种舒适的节奏处理手中的美食。 他一手捏住兔头的上颚,一手捏住下颚。上下同时向外用力,轻松的将兔头一掰两半。这兔头被卤够了时辰,兔脸颊上的肉软烂的很,那食客将兔头的上半部移到唇边,撅起嘴来一吸,只听滋溜一声,肉便尽数进了他的口中。随即再舌头一添,将一些落网之肉一网打尽。 吃完脸颊上的肉,食客手指一勾,吐舌头随即自己伸了出来,一口咬在嘴中,咀嚼了一番。真是柔软中带着一股韧脆的劲。 兔下颚上似乎没有什么肉,但是骨头之中更有滋味,食客将这下颚细细吮吸了一遍,这才算是啃干净了。 邱葫看到此处已是大为惊叹,想到吃着一个小小的兔头都能有这般感觉,正想对着手中的兔头如法炮制一般,却发现这食客又有动作。 这吃头不吃脑,人间白走一遭。山海阁兔头里的兔脑花,火候是正好的。食客上下牙在兔头上开了个窗,用力一吸,却是窗开的小了些。再咬了一口之后,也不再向用吸的了,而是拿起了手边的一个小勺,将其中嫩豆腐脑一般的兔脑给舀了出来,随即送入口中。 邱葫眼中,兔脑花在入口之前依旧颤巍巍的抖着,仿佛还在向邱葫炫耀它的嫩滑。 最后一点精华吃如肚中后,这食客犹如悟道一般,闭目享受着,良久才睁开眼睛。 他看着面前的兔头,肉、眼、脑花全没了,可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狠狠的把手指上的油水吮吮,打算再来一个。 “邱葫?邱葫?”耿止含糊的叫道。 邱葫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同伴,陈弘与耿止人手一只兔头,啃得正香呢。 “你们两个套路我?趁着我看怎么吃兔头,你们就偷偷吃!啧啧啧,吃的真不行,小爷给你们演示一遍,这才是正确的吃法、”说着,有样学样的模仿起了那个食客。 此时桌上贝霞与朱长川都在吃着别的菜,并没有吃兔头。 贝霞是被恶心到了,朱长川却只是单纯的觉得吃起来有些麻烦,还不如像糕点那般,一口一块直接扔进嘴里来的方便些,还不会弄得满手都是 山海阁能在这强者如云的南区存活到今日,他店中的菜品也是他最大的依仗。 贝霞吃着桌上剩余的七个菜,味道之好,竟也让她慢慢忘记了方才的不快。只是偶然一眼瞥到那些兔头,还是会心中咯噔一下。 好在兔头消失的速度比她预想中的更快,三个吃兔主力的面前,此时已是垒了一大堆兔头的骨头了。 吃到此时,邱葫也成了行家里手,双手一错,嘴唇一吸,再磕开头盖,滋溜一下吸出兔脑,一套吃兔头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宛如训练了无数次。 “你要是修炼的时候,也有这等悟性就好了!”贝霞无情的吐槽道。 吃饭间,朱长川偶然一抬头,看到从楼梯间上来一人。这人他分明没见过,却觉得有些眼熟。在看走路背影更是觉得熟悉。 他只当是自己的错觉,并未再多留意,又低头吃东西。 “小二,再给我来两盘麒麟首!”隔壁桌的叫声一下就吸引了邱葫的注意。 “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到!” 他猛地转头,看向贝霞说道:“我们能再要一盘么?一盘就可以!” “不行!你们都吃了这么多了,不准吃!”贝霞一口拒绝了邱葫。 仍是不死心的邱葫,扭头又看向了朱长川:“明明是朱长川付钱,我为什么要来问你?长川,这兔头可好吃了,咱们再来上一盘?” 朱长川并没有说话,只是喝了被茶水漱了漱口,答案不言而喻。 “算了,已经吃了这么多了,有机会再吃。”陈弘满足的拍了拍肚子。 “嗝...”耿止一个响亮的饱嗝,显然也吃不下更多了。 邱葫很是失落,只能对着剩下的菜,发泄一番。 “客人,你们的两盘麒麟首来了!这些空盘子,我就先给撤了。”小厮理出了一片空地,将手中的兔头放下,随即收起一些空盘。 这桌和朱长川他们一样,是参加小比的童生。此时,六个人似乎已经吃下了七八盘兔头。 为首的童生身材颇为高大,却是右手呈兰花指拿起一个兔头之后尖着嗓子学着贝霞的语气说道:“诶呀,兔兔这么可爱,怎么能够吃兔兔!”随即一口将兔头吃进口中,猛地咬了几口,含糊不清的说道:“就是吃了,怎么地?” 同桌五人登时相视而笑。 贝霞皱着眉头放下了筷子,却是没有发作。能看的出,她已经有些火气了。 本来这顿饭吃的就有些不如意,竟然还有人在旁边阴阳怪气的。 “诚哥你看,她摔筷子了,还生气了?”一个瘦的像根柴火似得童生看到贝霞的动作,向自己的老大说道。 “是么?”被唤作诚哥的童生吐出了口中的兔骨残渣,随手又捞起一只兔头,竟是向起身径直向贝霞走来。 陈弘耿止坐在一处,看到有个高大的人影过来,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 贝霞则是下意识的转头看去。 只见来人狠狠的将兔头掰成了两半,炫耀似得扔进了口中,飞溅的汁水,都落在了贝霞脸上,身上。 啊! 贝霞惊叫一声,猛向后退去,长凳翻倒在地,也砸出了不小的声响。 “你干嘛?”贝霞哪里受过这种气,一手死命的擦脸,一手指着面前之人吼道。 “没什么,就是过来吃个头给你看!怎么样,看着好吃么?要不要我再吃一个给你看?” “你有病吧?我认识你么?”贝霞眼眶通红,带着哭腔说道。 “我倒是知道你们,你们是白阳仙府的吧?怎么,白阳仙府每有人了么?连个女的也能来参加小比了?”那人一口把残渣吐在了地上,走进一步眯着眼向贝霞说道。 “离远一点,不然后果自负。” 就在贝霞要哭出声之际,久未发话的朱长川,起身拉开了贝霞,将其护在身后,仰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童生,不卑不亢的说道。 一如四年前郝运在那条昏暗死胡同里,与沈万辉对峙一般,丝毫不惧。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零五章 冲突 出门去找朱长川之前,郝运给自己换了个身形。 他是想去找朱长川没错,但却不想让他身旁的其余童生看到自己。 穿过一路的热闹街市,郝运便来到了山海阁门前。 还未再走两步,郝运便被山海阁一旁客栈的小厮给拉住了身形,那小厮笑着说道:“这位客官,不妨来我家吃,您是头回来吧!给您打五折!包您吃的满意,吃的开心!” 山海阁门口的小厮却是不干了,这到嘴的鸭子怎么让他飞了呢。于是也小跑两步来好郝运身前,一把甩开了那名小厮抓着郝运的手。 “你别乱抢客人啊!这客人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是要去我们山海阁中吃东西的。” “你放屁,这客人只要是还没有踏进你们山海阁的门槛,就还是自由的,我当然可以拉他到我们店中吃东西了。” 郝运不想在此处浪费时间,扭头踏进了山海阁中。 山海阁的小厮立马面带笑容的跟了上去,期间还不忘回头扮了个鬼脸,嘲讽一番。 一般独自进店的客人都会被安排在一楼,小厮便有意将郝运往一楼靠里处引。 郝运没工夫和人解释,掏出了这悬空岛巡逻队长的令牌,给这小厮看了一眼。随即说道:“带我上三楼,给我找个不起眼的角落。” 小厮初看了令牌之时有些惊诧,这巡逻队长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却不是生的眼前人的模样。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确认令牌真假之后马上就回过神来。 这令牌在悬空岛四区之内是最好用的,小厮不敢再造次。躬身喊了一句“见过官爷。”随即便将郝运领上了三楼。 上了三楼,郝运一眼便看到了朱长川,朱长川也正好抬起头看到了郝运。 郝运心想自己化身成这样应该没有人能够认出来,但是朱长川的视线却是跟了他许久,倒是让郝运怀疑他看出了些什么。 角落处正好有一桌客人离开,小厮麻溜的给郝运收拾了桌子,随即站在他身侧问道:“不知官爷今天想要吃点什么?” “来壶茶,别的什么都不用,我不喊你不要过来。这桌子上不要领人来拼桌。”郝运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的官爷,看您这话说的,我们哪敢领人来拼您的桌啊?”小厮向郝运告退,很快便端上了一壶茶水。 郝运就一边嘬着茶,一边看着与自己隔了三张桌子的朱长川一行人。 视线所过之处,正好有几名其余修仙学府的童生坐在那里。 略微失神之后,郝运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种样式的修士袍了。 当年蕴元试炼之时,除了碧羽仙府之外的另一家仙府昌林仙府中的童生,穿的便是此等式样的修士袍。 如此说来,与郝运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便也是昌林仙府的童生了。 “兔兔这么可爱!怎么能够吃兔兔!”贝霞惊叫的声音,直接让郝运一口茶水卡在了喉间,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没想到换了一处世界,也能听到与那个世界如此相像的话语。 郝运本想等朱长川他们几人吃完之后,给朱长川传音稍微留一下。 可是,那五人的饭还没吃完,昌林仙府的童生竟然上去找麻烦了。 郝运没有着急,极有耐心的喝着茶,他想看看这事儿,朱长川到底会如何解决。 不过这将妹子护在身后的样子,真当是帅气。 贝霞虽然性格坚强,但是这等情况却还是第一次遇见,女孩子的胆小乃是天性,方才那陌生童生走到她面前,难免让她有些乱了分寸。 此时有朱长川挡在面前,贝霞拭去了脸上不知是污渍还是泪水之物,逐渐的平复了心情。 这前来叫嚣之人名叫隋诚,乃是昌林仙府同龄人中的一霸。仗着自己身材魁梧,没少欺负与自己同级的童生。 “呦,你这是要出头啊?”隋诚抹了抹嘴角的红油,居高临下的向朱长川说道。 “我没有要出头,只是我们应该并不认识吧?你为什么要上来找事儿?”朱长川并未退后半步,反而提高了音量向面前之人质问到。 “我们当然不认识,找事儿?哼,那我就找了怎么着吧!你要和我练练么?你们白阳仙府这么烂,相比教出来的童生也如同废物一般吧?”隋诚这话放在朱长川这一届之前倒是没有说错,不过此时他却是有些想当然了。 话到此处,隋诚有上前一步,用满是油污的手指戳了戳朱长川的肩膀。戳完之后,还煞有介事的在朱长川的修士袍上搓了一搓。 “我就是找事儿了怎么了?你倒是打我啊!” 朱长川皱着眉头,身子却是没有让开,因为身后还站一人。 他此时也是怒不可遏,但是心头却是想起郝运曾经说过的话:“长川,我和你说,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很多。以后呢,我们免不了会和人发生矛盾。要是和人发生矛盾了我们应该怎么办?” 那时的朱长川自然不知道,只能一个劲的摇头。 “哥和你说啊,这可是哥几十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先退之。人在犯我,忍无可忍,以牙还牙!当然了,这话现在和你说,你肯定还是听不懂。我换个说法,首先呢,我们自己绝对不要去招惹别人。你不知道遇到的哪个人是主角命,保不齐以后就被人记恨上了。第二呢,人家若是来惹我们,我们要保持理智,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没准稍微忍一忍这事儿就过去。要是这样了那人还是不长眼的话,就给哥往死里打。打出什么问题了哥和姐给你撑腰,听懂了没有。” 朱长川心说你明明和我一般大,哪里来的几十年的经验。但是对郝运的话还是十分顺从,小鸡啄米似的点起头来表示自己知道了。 就在朱长川考虑面前这人已经走到哪一步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你想干什么?欺负我们贝姐是么?”话音未落,一个菜盘子直接扣在了隋诚的头上,已经凉了大半的汤汁,顺着发髻流进他的修士袍中。 只见邱葫站在桌上,手中还拿着另一个菜盘,眼看着就要再次出手。 “啊!”隋诚举着双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这脸上的菜汁是抹还是不抹。 朱长川反应很快,护着贝霞便向后退了一步,并没有被汤汁溅到。 隋诚短暂的失神之后,转身便抓住了邱葫的衣领,将他摁在桌上。 陈弘与耿止见状,马上上前抓住了隋诚的手,不然他又进一步动作。这隋诚倒是没有白长一身高个,一对三却也并未落了下风,四个人就这般在桌前僵持不下。 “你们还愣着干嘛?看老子好戏是么?”隋诚见奈何不了,高声向身后喊道。 那几个平日与没少吃隋诚的用隋诚的,这种时候自然不能退缩,砸了两个盘子之后,便向朱长川这边一拥而上。 邱葫看准机会,把左手的盘子一下又扣在了隋诚头上,这一下倒是没有把他打伤,只是菜汁迷住了他的眼睛。 场间吃饭之人,并没有人站出来制止。本来就是童生之间产生了些摩擦,他们这些大人倒是不好出手阻止,帮哪头都不对。万一中间出现了什么错漏,有哪个童生伤了碰了,那便是黄泥糊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因此,众人没有在意,该吃的吃,该看热闹的偷摸看上一两眼。 朱长川见那几人想要一拥而上,一脚把桌边的长凳踢到了昌林仙府童生的脚下,猝不及防之下,有两人被长凳绊倒在了地方。余下三人则是喊着:“好啊,你们竟然还敢用阴招。” 邱葫三人趁着隋诚眼睛被糊住的档口,合力将其推了开去。随即抄起桌上的盘子,向昌林仙府的童生掷去。 被糊了一脸菜的隋诚怒上心头,平日里仙师的教导全部抛在了脑后,竟然运气元气,一记水属性的元术甩了出去。这隋诚也未瞄准,只是凭借着感觉甩去,冰针当真是朝白阳仙府三人飞去。 白阳仙府三人得益于平日的苦练,对于躲避这样的元术还算有些经验,三人或前扑,或后仰,轻松的躲了过去。 冰针略过三人,一下扎烂某桌上的酒壶。 若只是动动手脚,其实并无妨。但是此时动起了元术,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三楼的食客纷纷起身离去,一边下楼一边说道:“现在的童生,怎么一点分寸也没有。诶,这仙府中的教育还是有差距啊。” 隋诚的这一记冰针,直接将整个战局点燃了。两座仙府的童生,开始互相甩起了元术。贝霞也从朱长川的背后出来,加入了其中。 此情此景,朱长川也忍不住想要出手,心湖之中却是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别动手,有元术砸来的话躲一躲就行。” 郝运并未离开,而是依旧坐在角落之中。看到场间的情形,他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些异样的感觉。本来想让朱长川也出手的话语,临到出口前又改了口。 好在几人的元术威力并不大,且这山海阁中也用了加固的阵法,只是砸坏了些桌椅,并没有对建筑有实质性的伤害。 朱长川牢记这郝运的话语,一直没有出手,遇到有元术向自己飞来,便巧妙的躲开。 这事件发生的突然,但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所有的童生很快就被问讯而来的巡逻队修士给制住了,不过由于他们都是童生,并没有对他们用上刑具,只是贴上了一道定身符。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肥修士踢开地上的破凳,十分不爽的走到这些人面前。 此人名叫刘以,是这南区的巡逻队长,生平最喜好美食,最讨厌吃东西的时候被人打断。 往日里没惹敢触他的眉头,今天确是接连被打断了两次。 第一次算是公务,也算是自家事儿,刘以也就忍了。第二回有巡逻修士前来报告说有人在山海阁中打起来时,刘以本来是想让巡逻修士直接**的,但是当得知寻事的两伙人都是修仙学府的童生,且有一队还是要参加小比的时候,刘以的脑袋一下就大了起来。 懊恼的扔下了手中的鸡腿,这帮人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零六章 暗涌 名润客栈昌林仙府入住的客房之中 有两名修士正坐在其中喝茶,氤氲的茶气慢慢从茶壶中升腾而起,两人极有耐心的等待着,既是在等壶中茶,亦是在等门外人。 “你说,这个事儿能成么?”坐在左侧的修士开口问道。 “自然能成,这事儿我们谋划了有一段时间了。褚大人,您还是要相信我们的。”右侧的修士给这位褚大人倒了茶水,笑着说道。 这位褚大人便是此次小比昌林仙府的领队仙师,褚立。 笃笃笃 笃笃笃 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褚师,不好了,出事儿了!”门外之人没有得到允许,只能站在门外慌张地喊道。 这位褚姓仙师挥了挥手,客房门应时而开,门外之人一个趔趄,差点跪在房门内。 “什么事儿,这么急急忙忙的?教你的是不是都记不住?什么事儿,都不能慌。喝口茶,慢慢说。” 来人年纪尚小,应该是昌林仙府中的童生。 褚师既然如此说了,他也只能拾起桌上的一只茶杯小小的嘬了一口。 喝完茶他马上就把茶杯放下了,还是有些急,快速说道:“褚师,我们昌林仙府的人和其他仙府的打起来了。还用了元术,这个时候都被悬空岛上的巡逻队给带走了。” 褚立听到消息,眉头一挑,随即问道:“哦,这其他仙府,究竟是何仙府啊?” 那童生看着褚立丝毫不慌,觉得有些纳闷,但是仙师问话了还是得赶紧回答:“回褚师的话,他们是和白阳仙府的童生起了冲突。而且,据说,起冲突的还是要参加这次小比的那五名童生。” 听到此处,褚立扭头看向右边之人,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尽是默契的笑意。 “你这消息准确么?你可不要胡乱和我报备,若是有错,你可是要受到责罚的。”褚立佯装发怒说道。 “褚师,我哪敢和您乱说啊,方才我已经问清了,确实就是白阳仙府参加小比的那五人。” “行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得赶紧过去啊,这起了争执可不是小事,是要被赶出这悬空岛的啊!”褚立嘴上说地着急,却是没有半点匆忙的样子,慢悠悠的喝尽了杯中茶水,还好好回味了一番之后,方才起身。 让我们将时间往回倒一倒,来到这刘以刚来之际。 山海阁的三层此时已是一片狼藉。 场间还剩下零星几位坐在极靠边的食客没有离开。 巡逻队的人照例要清场,便挨个的将这些食客说走了。 来到郝运面前也要说话之时,一面令牌让这巡逻的修士没了声音,喊了声大人之后便来到刘以身边耳语道:“那边有个人拿着西区巡逻队长的令牌,人却不是侯队长本人。” 这刘以本想说有人敢假冒巡逻队长,不过转念一想方才寻人之事,立马想到了一种可能。连忙小跑两步来到郝运身前问道:“这位大人,是不是您方才在我们南区寻人?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这刘以虽然长得肥头大耳,却并不怎么惹人厌。 郝运点头示意懂他的意思,便将那枚身份玉简拿了出来,递给刘以。 这刘以粗略一看这云中馆的身份玉简,连忙双手在袖子上好生擦了两边,随即才接过令牌,细细端详之后,确认真品无疑。 玉简恭敬的递还之后,这刘以小声问道:“大人,不知道您在这里有何公干啊?” 郝运朝朱长川努了努嘴说道:“那个就是我刚才找的人,他是我弟。” 刘以一听,马上就要让手下好生伺候,可郝运确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想让他知道,就这样吧。待会儿我和你们回府里,看你们如何处理。我想,应该还会有其他人来的。对了,也派人到白阳仙府去通报一声。” 刘以连连点头,便是自己知道如何做了。 朱长川此时并不能动,不过看着那两人方才看向自己的样子,心里倒是有了几分猜测。于是有些悬着的心,此时逐渐落回到了原处。 刘以扭头向手下吩咐到:“都先带回府里去,那个长相秀气的都给我客气点。留两个人把方才发生的事儿去了解一下,再派人去通知这两家仙府,让他们找能负责的过来。当众争斗,这可不是小事儿。”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南区的巡逻队府中,随后所有人统一被带到了审讯室中接受询问。 朱长川坐在一间审讯室中,被好吃好喝的伺候了起来,倒是也有巡逻队的修士在问他问题。只是那修士总是说:“这个问题你想答么?不想答可以不答。” 听着其余房间中偶尔传来的哭喊声,朱长川忽然有些过意不去。他还是将他知道的,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两间修仙学府的带队仙师都赶到了府中,此时被请到偏厅喝茶。 此时白阳仙府的带队仙师墨玉急的直抖脚,一会儿拿起茶碗,一会儿又将茶碗放下。这事儿如果真的追究起来,他一定是逃不过责罚了,要不是他放五人出去,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儿。此时墨玉相比于担心韶思源会如何处理自己,他更担心的是被抓进去的五个孩子。 反观这昌林仙府的褚立倒是喝茶喝的有滋有味,一边喝着茶,一遍和站在一旁的修士讨论起这茶来。 “墨兄,孩子们怎么了?”竺原听到消息马上就赶了过来,看到墨玉着急的样子,他更加担心了。 “竺道友,我也不知道。孩子们和他们昌林仙府的童生起了冲突,在审讯室里面接受质询呢。应该不会有事儿,他们毕竟还小,巡逻队不会太严厉的。” “两位道友是白阳仙府的吧?实在是对不住了,我们仙府中的这些孩子就是有些鲁莽。不过没事,这回肯定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保证不会再有下次!我看待会儿等他们出来,就一股脑全给送回去,在这岛上多待一天,就多操一天的心。”说道此处,褚立一拍脑袋说道:“看我这记性,我都忘了,两位道友,里面那几位都是要参加小比的吧?诶呀,这可是不妙啊,这当街争斗,罪过可不轻。他们怕是这次不能参加小比了哟...” 这褚立的言语,更是给原本就心急如焚的两人心口浇上了一勺热油,烫的滋啦作响。 “你们都来了啊?”揉着肚子的刘以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方才他抽空将没有吃完的鸡腿给吃了个干净。 “见过大人,我是昌林仙府本次的领队仙师,褚立。”褚立起身拱手自我介绍到。 “大人好,我们是白阳仙府的仙师。我叫墨玉,这位是竺原。” “见过大人!” “行吧,我叫刘以。是这南区的巡逻队长。你们两家的童生方才在我们南区的山海阁里起了冲突,本来孩子之间有些摩擦不算什么。但是呢,后面他们相互都用了元术,这就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了。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也别再这站着了,我带你们去审讯室看看你们童生。放心,我们是不会动他们的。嗝...”刘以打了个响嗝,扭头领着三人向审讯室走去。 此时审讯室中的童生都是面带泪光,这倒确实不是巡逻队的人对他们刑讯逼供,而是这些孩子毕竟还小没来过这个场所,多少有些紧张,再加上之前过于激动,心情起伏之下便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这也为巡逻队的质询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阻力,好在案情比较简单,最后还是弄清了前因后果。 两间仙府的童生,分别待在不同的两间审讯室中。 “朱长川呢?你们看到他了么?”贝霞擦着眼泪向其余三人问道。 “不知道” “没看到” “刚才来的时候,他好像就被单独带走了。”邱葫修士袍此时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了,脸上也有几处淤青。 “他不会有事儿吧?”此时贝霞还记着朱长川把自己护在身后的样子,也没有多想当时朱长川有没有动手。 “你们没事儿吧?”白阳仙府的两位仙师开门进来,向四人问道。 “仙师!你终于来了!”贝霞原本止住的泪,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竺原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错愕,他环顾了房间中的四人,发现并没有朱长川的身影,便说道:“朱长川呢?没和你们在一起么?” 四人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朱长川在何处。 竺原连忙出了审讯室,找到了刘以恭敬的问道:“刘大人,不知道那位叫朱长川的童生此时身在何处?” 刘以一听眼前这人的询问,马上警觉起来:“你问他干嘛?你认识他么?” “回大人的话,朱长川是我的弟子!” “哦,那你跟我来吧。他单独在一间审讯室中,之前他们掐架的时候,就朱长川没有出手,所以我们也没有怎么问他。”刘以带着竺原来到了转角处的一间审讯室中。 朱长川毫发无损的坐在其中,正在吃着桌上的糕点。之前朱长川都还没有吃饱,他们就起了冲突。 “朱长川,你没事儿吧?”竺原着急的问道。 “竺师?我没事儿,他们四个人呢?”朱长川看到竺原有些惊喜的说道。 另一边,昌林仙府童生所在的审讯室中。 这隋诚本来是褚立最看不过的童生之一,此时看着满头菜汁的童生倒是有些顺眼起来。 “褚仙师!”其余童生齐声向褚立问好。 “褚..仙师”隋诚此时有些狼狈,看到向自己走来的褚立竟是向后缩了缩。 这褚立原本想拍一拍隋诚的肩,看了看他身上,却是没有下得去手的地方,只能收回了手小声说道:“隋诚,你这回干的还不错嘛!” “褚师对不...嗯?褚师你说什么?”隋诚没少被褚立训斥,这次还是他第一次他从褚立嘴里听到不是骂自己的言语。 “我说,你这回干的不错。” “可是,我和其他仙府的人其冲突了,还没打过...”隋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诶,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输了下回再讨回来就可以。不过,这回你即便是输了,你也是赢的。”褚立意味深长地说道。 “褚师,输了也是赢了?那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总之,这次你做的不错。”褚立下了个结论,并示意隋诚不要再说话。 “两个仙府的童生都出来吧,我们出去把事儿解决一下。”刘以在审讯室外大声说道。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零七章 通报结果 “两家仙府的童生在山海阁中起了摩擦,随后转变成了两伙人之间的争斗,事情的经过大抵是如此,在这件事情中,双方都有责任。”这是刘以对这起童生争执事件下的结论。 “当街争斗,目无法纪,还用元术更是大错特错。我觉得,刘大人您不必顾虑他们年纪尚小。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此时给他们教训了,往后他们才会不再犯这样的错。还请大人从重发落!”褚立慷慨激昂的向刘以说着,仿佛眼前的这些童生们犯得是什么罪不可赦的事儿。 “褚道友,也不必如此吧...毕竟还是孩子,有些摩擦很正常的。再说,这几个童生都是要去参加...”墨玉着急的说道,却是中途被竺原给拉住了。 竺原接过接过话头说道:“刘大人,我知道您向来的秉公执法,这次的事两家仙府都有责任,好在也没有出现什么更大的问题。刘大人您不如就小施惩戒,我想孩子们经过此事之后也必然清楚了这么做是为法所不容的,往后一定不会再犯。” 褚立本来正等着墨玉说出那句话来,却没想到半路竟是被竺原扭转了话头,不过他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白阳仙府,又诚挚的向刘以说道:“刘大人,我这边先和您说一下我们仙府内部的处理办法,您看是否合适,根据悬空岛的规定,若是有当众争斗行为的修士,不论身份都将被赶出岛中,并且在一定时间内禁止上岛。我们仙府这几个不成器的童生,待会儿我们就扭送回山,保证不让他们留在这悬空岛上。我想,白阳仙府的道友一定也会如此这般处理,绝不会因为这几名童生是要参加小比的就手下留情。不然,可就坏了这悬空岛上的规矩了。” “褚道友你...”竺原最怕的就是有人将五人的身份这样挑明,昌林仙府的这几人又不参加小比遣送回山也就送了,但是自己这边若是也要如此做,且不说仙府是否有损失,这几名童生两个月以来的艰苦训练就全部白费了。 “好了,你们不必再说了,如何处理我已经心中有数了,差人去写的通告应该也快送过来了。待会儿我宣读之后,你们看是否还有异议,如果有我们就再商量,毕竟事涉这些童生,身份比较特别。若是没有问题,就按我这处理,你们签字之后我们就张贴到各区中去了,以作通报了。”刘以坐在太师椅中,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某处角落。 两间仙府的童生分列两侧,朱长川站在首位,目不斜视的安静站着。白阳仙府的其余四名童生则是烦躁不安的掐着手指,或是四下观望。 反观昌林仙府这边,六名童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他们也确实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大不了就当来这岛上吃顿饭,被送回去也没什么不可接受的。 不多时,便有巡逻修士手捧着一卷宝蓝色卷轴来到刘以身边。 刘以双手在修士袍上好生擦了两下,才从身旁修士手中接过那卷轴来。 “咳...”刘以清了清嗓子读到:“今日,在南区山海阁中发生一起当众争斗事件,事件当事人为昌林仙府与白阳仙府中的数名童生。此处考虑童生之特殊,特不将姓名悉数列出。按悬空岛岛律,当众争斗,且使用元术乃是三等罪责,理应立即逐出悬空岛。念在童生年龄尚小,特从轻发落,只定四等罪责,限制其在岛上自由行动之权,由巡逻修士监督,直至其下岛为止。山海阁中的一应损失,由两间仙府共同承担。悬空岛巡逻队南区宣”刘以一口气将之读完,长舒了一口气。 白阳仙府众人也长出了一口气,这处理中并未听到禁制几人参加比赛的字眼。 “大人,这么处理是不是轻了些?”褚立听着那处罚之中,一个他想听到的字眼都没有。 “你别急,我还没有说完呢。”刘以对这褚立以及有些意见了。 白阳仙府众人嘴还没有笑开,便被刘以当头浇下了一通刺骨的冷水:“白阳仙府的四名童生,由于当中争斗,将取消参加小比的资格。我没有将此事写进通报之中,是为了给你们白阳仙府一些面子,让你们不至于太失颜面。看到此事的食客众多,我们巡逻队若是不禀公办理,怕是难以服众。职责所在,还请见谅。” “啊...”贝霞第一个绷不住了,开始小声的啜泣。 这个处理,墨玉和竺原也不意外,正如刘以所说,如此已经是很给白阳仙府面子了。 “刘大人...”褚立又想到了什么事,小声的喊道。 “你这人好生多事,有什么都一并外问了。”刘以双手勉强负在身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大人,您方才说白阳仙府的四人被取消了参加小比的资格,可他们有五人啊,这余下一人如何处理?”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既然他没有被取消资格,自然是可以正常参加了。” “可是,分明争斗之时他也在场啊?怎么他能有此例外呢?”褚立言语之间竟是有些急了。 “你这是在质疑我?”刘以看上去面目和善,可也自有官威,此时厉声向褚立质问,褚立也只能压低声音。 “在下不敢,只是,这总要有个说法吧...” “他们争斗之时,白阳仙府此人从头到脚并未主动出手,一直只是被动防御。我巡逻队中审讯的修士多方探查,都能证明此事不假,要不要我把人都给你叫来,你再挨个问一遍?” 褚立扭头看下自己昌林仙府中的六人,试图得到不一样的答案,可是任凭这些人如何想,最后也只能摇摇头。 “这...”褚立此时竟是一时语塞,想不出其他问题。 “什么这那的,你有屁就快放!没意见就把这通报盖上印,这事儿就算了了。” “刘大人,我们认罚。多谢大人。”墨玉与竺原商量了一番,此事看来已是板上钉钉没有在回旋的余地了,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盖印了事。 “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事情虽然没有像褚立想的那般完美,不过也算是达到了某些要求。 “这份通报随后我会分别贴在四区,这里没什么事儿了,你们回吧。都把自家童生看好点,再有这样的事儿,可就不是这般处理了。” 白阳仙府众人向刘以拜别,随后褚立也带着自家童生匆匆离开。 刘以目送众人离开,随即向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缩回了太师椅中。 郝运不知何时从暗处出来,方才他一直都在。 “大人!”刘以挣扎着想从椅子里把自己拔出来,郝运示意他不用麻烦了。 “大人,其实这件事儿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白阳仙府的几个童生可以继续参加小比。您为何...” “那样你不就难做了,这么多人看着,你要是公然偏袒,于公于私都不太好。”郝运在刘以身旁落座,随手拿起一杯没人喝过的茶水。 “其实大可按您说的来,在这岛上,您向怎样都成。”刘以惊讶于面前之人的身份,他明明可以命令自己抹去所有对白阳仙府不利的证据。 “我还没这种觉悟呢...行了,我先走了。哦对了,还要麻烦你之后对我弟多加照顾了。”郝运扭头向刘以说道。 刘以歪着身子斩钉截铁的说道:“您弟弟就我我亲弟弟,我一定好好照顾他。还有我们巡逻队的其他兄弟,我也会通知到位的。” “那就先谢过了。”说完,郝运便起身离去。 刘以看着郝运远去的背影,不禁感叹道:“有如此身份,还能如此待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好大。” 从南区巡逻队府邸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 郝运并没有回明润客栈,而是又来到了山海阁中。 此时山海阁三楼已经被收拾干净,就是座位比早上稀疏了些,郝运来到白天坐的地方,似乎在等谁的到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一道人影从楼梯处上来,正是郝运模样的郝建。 方才郝运跟着刘以去南区府邸之后,就让郝建回到了明润仙府之中。 白阳仙府一行人回到东区的住处之后,朱长川提到要见郝运。此时一行人已经在巡逻修士的监督之下,此事自然有巡逻修士代为传达。 那名巡逻修士跟着郝建来到了山海阁的三楼,认出了白日里那名连巡逻队长都恭敬三分的人,他没敢多少,只能先行下楼。 很快郝运便恢复样貌下了楼,在巡逻修士的带领下,直接到了东区朱长川所在之处。 来的路上郝运看到童生争斗的结果已经被张贴出来,方才还有几个人在通告栏处议论纷纷。 郝运直接进了朱长川的房间,其余四名童生,此时正在墨玉的房中接受安慰。 见郝运来了,朱长川便拉着郝运向墨玉的房中走去,他方才不忍去见另外那四个已经哭成了泪人的同届童生,此时有郝运在身侧,他在多了些勇气。 叩开了墨玉的门,竺原也在其中,墨玉有些诧异朱长川身旁之人,在得知也是自家仙府的人之后,便让两人一齐进门。 “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认了。这事儿都怪我,我要是不同意你们出去,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回去之后我会想府君请罪的。” “墨师,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太任性了,要是我们不和他们起冲突我们也就不会被取消参加小比的资格了。”贝霞已经哭得两眼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是我的原因,我当时要去哪家吃,要是我们换一家可能就没事儿了。”邱葫不停的挠着头,似乎有些焦虑。 “都怪你,你为什么要把盘子扣在别人头上啊!”贝霞一听到邱葫说话,似乎有些来气。 “我那不是看到你被欺负,我脑袋一昏我就出手了么...我平时这么胆小一个人,我怎么知道我那时候为什么会这么做啊?” 说道此处,墨玉也有些不解,邱葫他是知道的,根本就没有这个单子往别人脑袋上扣盘子,这事儿实在是有些解释不通。 “你们今天去吃饭,路上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么?”坐在朱长川身旁一直一眼不发的郝运,忽然开口问道。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零八章 一种可能 邱葫听了郝运的话便开始回忆起去吃饭之前的事儿。 “墨师说能出去之后,我们就离开了这里。然后我们就开始讨论应该往哪里走,我们和陈弘说要去左边,也就是南区。贝霞想去右边。耿止是个没主意的,朱长川表示都可以。最后我们多了一票就向南区去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听得,说着南区有好吃的。” 墨玉和竺原对视了一眼,示意邱葫讲下去。 “之后我们就到了南区,果然都是好吃的。然后我和朱长川提议说去找个地方吃东西。对了,和他说话的时候我还和一个迎面过来的撞在了一处。然后我就觉得好像有点撞糊涂了,有些不舒服,可是马上那个劲就过去了。” “如此简单的撞一下怎么就会觉得舒服呢?”墨玉起了怀疑,移步到邱葫身边,元气小心地渡入邱葫体内,为他检查体内是否有异样。 一圈巡视下来,并无奇怪之处,正当墨玉将要把元气从邱葫体内撤出之后,一股元气吸引了他的注意。那股元气看上去很新,没有什么邱葫自身的气息,它就像是一个外来者一样,这这个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墨玉不露声色的保留了那缕元气,随即控制元气离开了邱葫体内,示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还记得撞你那个人的样子么?你们也想想看。”竺原对几个童生说道。 “记不得了,也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贝霞努力回想来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什么头绪。 “我们也没看清,当时光顾着和朱长川说话了。” 朱长川很仔细的想了一下,让后说道:“那个人就好像在脸上蒙了一层纱一样,我明明看见他的脸了,可就是想不起来长什么样子。” “那就不必再想了,对方修为比你们高的时候,如果不想让你看清他的面目,你们就会有这样的感觉。”竺原解释道。 “你们说说看,你们怎么会和昌林仙府那帮人起冲突的。以你们的性格,应该没有人回去主动生事的。虽然刚才在审讯室了解的差不多了,我还是想听你们自己说一遍。邱葫你来吧,盘子也是你甩的。”墨玉来到竺原身旁坐下,对邱葫说道。 邱葫挠了挠脑袋一遍想着一遍说道:“就我们在那吃饭吃的好好的,昌林仙府有童生就疯了一样过来找茬,吃那个兔头溅了贝霞一脸。然后他就在那里叫嚣,好在有朱长川挡在贝霞前面。然后我就觉得有些气不过,我就抄起两个盘子就拍上去了。我平时真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抽这个风。对面这样的个头,我平时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何况是拍盘子。我就像是魔怔了一样,真的,相信我。” “好了,我们知道了,没有人怪你。你不用放在心上。事情依然如此,你们就不要多想了。你们先回房吧,我待会儿会分别去找你们的,你们或着修炼或者睡一觉都可以,就当过来放松的。”墨玉向四名童生平静的说道,看着他们踏出了房中。 看了看屋外的童生都已经走了,墨玉轻轻的关上了门。 “我觉得这件事儿有问题,竺原,你看这是什么?”墨玉将方才从邱葫身体中的取出了的一缕元气展示给了竺原。 “这是一道未经淬炼的元气?可这元气为何杂质这般少?”竺原看着那缕元气缓缓说道。 “我怀疑邱葫是给人下了道术,竺原你还记得一种名为离魂的道术么?” “这种道术原本是用来锻炼修士心性的,中了这种道术,就会在短时间里迷失自我,做出一些违背自己日常的行为,而且,还会受到施术者的一定影响。但是,这种道术需要在被施术者身上种下一颗元气种子也辅助。这颗元气种子会在道术结束之后,转化成被施术者的一缕元气。”墨玉向竺原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给邱葫下了这种离魂咒,导致他在山海阁上做出那种行为来?” “邱葫中的**咒很浅,所以他的变化并不明显,不过施术者大概给了他一些暴躁的暗示,在那种情况之下,这种暴躁的暗示就会被激发出来。” “这么说,连昌林仙府的挑衅都是在这个施术者计划之内的?让我捋一捋,我已经有些眉目了。” 朱长川与郝运并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原处相互看了一眼。 屋内的油灯发出了一声轻响,竺原似乎也将事情整理完毕。 “参加小比的童生行踪是很容易被得知的,他们或许早就做好了准备。参加小比的童生是差不多时间出去的,不论他们是南区走还是向东区走都会碰到一个给邱葫下离魂咒。” “那为什么是邱葫而是不是其他人?” “这个咒下的很浅,事后不容易被发现。所以被施术者意志坚定的话失败的概率会比较高。朱长川和贝霞都是意志比较坚定的童生,所以没有被当做目标。陈弘和耿止虽然也是不错的人选,但是和邱葫相比少了点话语权。他们两个一般都是随大流的,给他们施术他们也不会主动去选择山海阁这样一个地方。” 竺原顿了顿接着说道:“然后就是这个离魂咒开始生效了,它的某种暗示让邱葫选择了山海阁,随后便遇上了昌林仙府的童生。我估计那带头挑事的那个或许也中了此咒,随后便是昌林仙府的童生挑衅,种在邱葫身体里的离魂咒在这种刺激之下,让邱葫做了他平时不会做的事儿,最后就成功的挑起了两间仙府童生的冲突。” “那为什么不是别的仙府,偏偏要选我们白阳仙府呢?”墨玉对此十分不解。 “可能只是巧合,可能是因为与我们府君有旧怨,也有可能是因为朱长川。”竺原看着朱长川说道。 “我?”朱长川不可置信的说道。 “对,他们原本的目标可能是想让你参加不了小比,可没想到你却成了五个里面唯一还能参加的。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至少我们不是一个人也没有,如果全员不参赛的话,会失去五年之内再次参加的机会...”竺原话没说完,就有人从门外推门而进。 “怎么我才半日不在,你们就出现了这种事儿?”来人正是韶思源,他此时风尘仆仆,应该是收到消息后马上赶到了此处。 “见过府君!”两大两小连忙起身向韶思源问好。 韶思源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都赶紧坐下。 “墨玉,这次你是带队仙师,你告诉告诉我这件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府君,这次都是我的过失,我甘愿请罪,都怪我让童生们出去,若是没让他们出去也就不会有此事了。”墨玉倒是想的清楚,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韶思源叹了口气失望道:“我不是来听你说自己有错的,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有没有能够解决的办法?” “竺原,你和府君说吧,我怕我说不清楚。” “府君,此事还真不能怪在墨玉仙师头上,这是昌林仙府一次有预谋陷害。” 房中除了竺原的解释外再没有第二种声音,韶思源的表情从初进门时的愤怒慢慢的平息了下来,随即又变成了疑惑,而后又眯起了双眼,显得十分不爽。 “真是岂有此理,竟然还有这等下作的手段,墨玉此事我已经明白的,错不全在你,是昌林仙府太过可恶。如此说来,此事便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么?” “巡逻府那边已经将通报都贴出去了,相比也通知了此次小比负责之人,我们在明昌林仙府在暗,事情已经发生,眼下看来是没有什么可操作的地方了。”竺原眉头紧锁试图找出什么办法,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而且,此事昌林仙府设计的实在巧妙,那离魂咒此时查不出什么来了,想要以此找出下咒之人,基本没有可能。据我了解,和我仙府起冲突的那六名童生,连明润客栈也没回,直接就被昌林仙府的带队仙师褚立给扭送回去了。可以说,我们所有想要把这件事推翻的路都被堵死了,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万幸之中的万幸,朱长川还可以代表我们白阳仙府参赛,第一轮是团体赛,只要朱长川能够熬过第一轮,后面的单人赛他就会因为不会遇到同一间仙府的童生而有一些优势。” 韶思源点了点头,竺原虽然没有被安排成为带队仙师,但是这个功课做得是相当到尾。 “朱长川!” “府君,长川在的。” “这次小比,看来我们白阳仙府就只有你一人能够参加了。你现在是我们白阳仙府最后的希望,你,有没有信心。” “这个...”朱长川有些迟疑,但是被郝运顶了一肘,他随即说道:“回府君的话,长川懂得。长川定当竭尽全力,不让府君您失望。” “有你这个态度就可以了,你也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明天小比在即,我就不多占用你的时间了,你好好休息。只是你旁边这位?方才我就在奇怪,小比的五人里应该没有他吧?” “回府君,他是我哥郝运。今天午间的事儿让我有些焦虑,我就请墨师将他找来了。” 郝运满头黑线,合着从韶思源进来到现在,自己就是个黑户啊...不过这样也好。 “这样啊,我想起来了,那郝运,你就好好开导开导长川,让他明天能有个好的状态。墨玉竺原,我们去看看剩余那几名童生吧,如此变故,他们应该有好多委屈想要与人说。” “是,府君。” “好的,府君。”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零九章 夜色中 府君带着两位教导仙师走后,郝运和朱长川在客房中相顾无言。 良久朱长川才开口打破平静:“哥,今天白天的时候你在的吧。” 郝运没有直接承认,只是点了点头。 “我今天是不是做的不够好,我要是能拦住他们的话,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儿发生了。他们平时修炼的很刻苦,现在不能参加了,应该会很难过吧?那个时候,我一直在想着哥你说过的话,想着想着就来不及阻止他们了。”朱长川有些自责的说道。 “大部分时候,我们能够管好自己就可以了。每个人都有他的命,不必为了别人而过分伤感,这并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帮助。你能够做的,是好好的参加小比,这是你目前能够做到的最有用的事儿。不过你不再是为了你自己参加这个小比,你也要连同他们几个人的份一起努力。”郝运看着朱长川说道,心里却想到了些旁的事儿。 “我真的可以么?哥我有些害怕。” “你害怕什么?”郝运柔声说道。 “我害怕自己做不到,没办法连他们的部分一起努力。我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儿,还把哥你给叫过来了,我是不是很没用?”朱长川似乎对自己产生了无数的怀疑。 “当然不是,我是你哥,你什么时候把我叫到你身边都可以。只是,你要学会担负起一些了,向这样的事儿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我当然可以在你身边陪你度过,可总有我照顾不到的时候。你需要有担当,要试着自己一个人向前走。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儿,只不过是来的早或者来的晚罢了。” “哥你好像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情烦恼过,我相信即便是你遇到了今天这样的事儿,你也绝不会有我这样的情绪。哥,你是怎么做到的。”朱长川怀着希冀的眼神,希望从郝运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因为哥我都经历过,因为经历过所以会觉得这就是寻常。”郝运答道。 “可是哥你是什么时候经历的?我怎么从来也没有意识到我们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事儿呢?”朱长川试图回想,却没有发现有过这样的瞬间。 “或许,是在梦里经历过的吧。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到我几乎经历了所有。长到,我有时候会怀疑眼下的自己。” 朱长川似懂非懂,却没有接着追问。郝运的眼睛里有一种叫做追忆的目光,他从没有见过。 “所以,到了明天,你就忘掉所有的不愉快。只关注你明天要做的那一件事儿就可以。你可以做到的。”郝运回过神来,拍了拍朱长川的肩头。 “我知道了。”朱长川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 “对了,今天看你把贝霞一把拉到身后去的样子还挺帅的嘛!”郝运促狭的说道。 “这不都是哥你教的么?”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个?你是不是对贝霞有意思?” “有意思?什么有意思?” “算了,说了你应该也不懂。不过,你今天在那傻站着的时候真的是在想我和你说的话么?” “那当然了,哥你不是说过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你倒是记得清楚。这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有时候吧,这事儿会有点不一样。哥在给你补充一下啊,要是,以后你喜欢的姑娘被人欺负了,你可不能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了啊,我和你说,这种时候你就得和他玩儿命!咱们这么辛苦修炼为的是什么?难道为的是我们自己么?自然不...不对,就不全是,我们还是为了我们身边的人。你想想。要是有人欺负咱妈咱姐你能忍么?” “当然不能忍,用哥你的话说就是,这要是能忍,那岂不是连屎都能吃了?” “对逑,以后要是遇到这样的事儿这样的人,你就给我往死里干他,要是你干不赢,没关系还有哥在!” “那要是哥你也搞不定呢?” “那就摇人啊,这世界不就是这样的,打了小的有大的站出来,打了大的又有更大的站出来。要是家里面向我们这样没有更大的了,那就只能呼叫外援了。你放心,哥绝对不会让人欺负到我们头上的。”郝运摸着朱长川的脑袋肯定的说道。 这几年,朱长川的个头祖窜的比郝运猛,已经比郝运高那么一丢丢了,照这个趋势下去,郝运觉得朱长川最后肯定是比自己高的。 他有时候会想,这里有没有什么拔苗的功法,能让长高点,比如长到一米八五之类的,再往上高是高,可是看上去总觉的有些怪。 “明天,你就安心的参加小比,不管对手是谁,你就只有一个目标,把他们都给扔到台下去。竺师他不是说了么,你现在自己一个,只要能在第一轮里留下来,后面的赛程就会对你更有利。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你是带着其他四个人的希望的。不要让他们失望了!你可以的。” “我知道了哥,我会努力的。”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在这里呆着了,明天看你表现!”郝运最后拍了拍朱长川的脑袋,随即推门而去。“对了,遇到什么事儿都不要怕,都有哥给你顶着!”郝运去而复返,笑着说道。 夜幕笼罩在悬空岛上,仿佛像是一块黑纱。 白天人来人往的各个街区,晚上也十分热闹,并没有因为天色的变化而收敛一些。 在整座悬空岛的正中,圣殿斗场此时灯火通明,明天便是小比开始的日子,此时斗场中正在做着最后检查,确保之后三天的小比不会出现长点方面的差错。 两队巡逻的人马在圣殿斗场外不断来往巡视着,监护显得更加的严密起来。 此时西区的明润客栈之中,褚立正在与白日里就在房中的那名修士交谈着什么。 “这次的谋划算是有些成果,但是离我们的目标却是差最后临门一脚。本来是想让白阳仙府彻底无法参加此次小比的,但是这朱长川怎么就这么忍得住不出手呢?留下的还是最棘手的这个?” “大人,只能说着朱长川有些气运,您也看到了,这一切几乎都在我们的谋划之中,过程中也没有额外的变故。说来也正是奇怪,少年心性,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出手?这朱长川难道真就有气运在身么?”那人实在有些想不通。 “那少年自然是有些气运,早年碧羽仙府的府君左寒想将之纳入门中,就是这小子有些不识像,提了些极为过分的要求。说是要让他那完全没有什么修行天赋的哥哥与他一同到仙府之中修行。如此这般左寒倒也不是不能答应,但是令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事,这小子竟然还妄图让他那哥哥与他一道享用左府君给他提供的优厚修行资源。如此,便让这韶思源捡了空子。也罢,这第一轮比较是集体之间的较量,量他一个朱长川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小小年纪便突遭此事,他明天若是还能镇定自若的站在小比赛场之上,我就要对他刮目相看了。至于向突出重围进入后面两轮,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真当我们昌林仙府的童生是摆设么?”褚立吹了吹茶汤,随后一饮而尽。 笃笃笃 “褚师,我能进来么?”门外有人叩门说道。 “有什么事儿门外说吧。”褚立听出来了来人是谁,并不是什么不能被知道的事儿。 “是褚师,隋诚一行六人已经安全送回去了,我特来复命。” “行吧,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褚立随意说道。 “是” 听得门外的脚步声远了之后,门内之人才又说道:“大人,府君若是知道您如此为昌林分忧,相比定会对您高看一眼!这府君的位置再无旁人能与您相争了!” 此话似乎说进了褚立的心坎里,面上波澜不惊,嘴角却开始有些若有若无的笑意透漏出来。 心中如此想,嘴上却又是另一番说头:“哪里的话,府君正当年,是管理仙府的好时候,我对府君的位置是万万没有觊觎的,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可是对我大大的不利啊。我啊,也就是为府君做些杂事,算不得什么贡献。不过府君向来对这种细微处比较在意,兴许因为此事我能在府君那里得些重视。白阳仙府的事儿就到这吧,往后就当这事儿没有发生过,许你的好处不会少,我有些乏了,你先回吧。对了,之后若还有这样的事儿,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选。往后可能还有事儿会麻烦你,希望我们能够一直合作的如此愉快。” “感谢大人赏识,我也就是给大人跑跑腿,要是没有大人的点拨,这事儿肯定不会如此顺利。我也想着和府君大人您多学些东西呢。哦,大人,我这就是一时口误,还请大人不要放心上。实在是大人在我心里的地位便是如此,还请大人恕罪。” “好了,不要在此处多嘴了,这事儿不怪你,往后无人之时偶尔喊喊也无妨。注意啊,偶尔喊喊。”褚立给自己倒了茶,向身旁之人挥了挥手。 夜色正浓,看起来明天会是个晴朗的日子。 只是如此夜色之中,有许多童生无心修炼紧张不已。 只因,明日便是小比。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一十章 孤军 莫飞找到自己在圣殿斗场中的位置时有些晚了,主持小比的是个穿红色长袍的修士,开头的介绍莫飞没能听到,童生们都开始依次进场了。 在进斗场前,门口的一位看客固执的让莫飞向他道歉,拉着莫飞不让他走。只因为人太多莫飞踩了他一脚。 然而踩他的人太多了。 来看小比的人数不胜数,门口就像是一整个鱼族的种群洄游一般,细数起来,踩着他脚进入圣殿斗场的几十个人肯定是打不住了。 至于为什么选莫飞,就是因为这些人里他看上去最好欺负的。 一身麻布修士服,踩着十枚下品元晶三双的劣质靴子,莫飞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寒酸,钱都用来买小比的门票和船票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月再到下个月,莫飞都要吃五色土了。 更让他看起来好欺负的是他耷拉着的眼睛,毫无表情的面部。 莫飞倒不是一直如此,不过为了抢到来看小比的那班悬舟的票,莫飞足足排了三天的队,而且买到票之后,便是要开船的时候了,任谁如此都不会好受的,若不是来的路上他打了个盹,只怕这个时候就更不堪了。 摇了摇头,将方才不好的事儿都抛到脑好,莫飞要好好享受这场小比。 而是个童生队伍在主持人的介绍下进入场中,不得不说,这些童生的精神面貌都非常不错,尤其是那透过金色丝线折射出来的令人耀眼的光满,莫飞盘算着,这一件修士袍够自己吃上一年的了吧? 扫了一圈场间的童生,有一家仙府吸引了莫飞的注意,倒不是那家童生的修士袍更加富贵,而是相比其他童生队伍的五人来说,一个人单独站在场间,实在是有些扎眼。 此时主持人正好提到这名童生:“白阳仙府参赛的五名童生,有四名因为水土不服而引起了身体不适,是故无法参加比赛。白阳仙府童生朱长川,一人出战。” 此话一出,看台上就有了一片议论声。 “什么水土不服?这悬空岛上哪里来的水土不服。我在这个岛上待了三个月了,我都没见过有水土不服的。” “切,三个月?我都来了半年了我也没有见过!” “才半年,我一年半了!” “我三年!” ... “这是水土不服的事儿么?你们看没看巡逻队贴的公告?” “看了,昨天北区有个男的偷香窃玉,被他媳妇儿当场逮到了。没成想着男的死不认账,两人当街就撕扯起来了。最后还把巡逻队惊来了,这可好,小比是没得看咯!两个人都关进巡逻队的大牢里了。” “你这哪哪都不挨着啊,你说的这个和我们聊得是一个事儿么?不知道就别瞎咧咧。就刚才水土不服那几个,昨儿都被巡逻队的抓了,原因和别的仙府童生打起来了。然后就被取消资格了,这不往通报上写就是因为他们这些孩子脸皮薄,不想让他们难看。” “可不是么,我和你们说,这事儿我最有发言权。这打架的事儿,就发生子啊山海阁里。我有个哥们昨天就在山海阁里吃东西,他们两家童生一眼不和就打起来,那元术到处乱飞啊,我听说有个童生肚子都给划破了,那肠子流了一地啊!” “我昨天就在现场,肠子出来那个算好的了。要不怎么说他们这些孩子出手没轻没重的呢,他们训练过的要参加小比的,哪是普通童生能招架了,昨天另一家童生,有个当场头都被削下来了,那个血呲的,啧啧啧,惨啊!” “那这山海阁还能做生意么?” “能啊,怎么不能。人家老板后台硬着呢,而且,主要是他们家的兔头好吃。这整条南区美食街,就他家那兔头正。要让他们关门,那些吃货肯定不同意。” “你不说我都忘了,待会儿看完了比赛咱去吃一顿呗,我这馋虫都被你勾出来了。他们家兔头实在是地道,那个鲜香麻辣,呵...” “得,您别说了,哈喇子都下来了....” “我这不是想到了么...” ... 听了半晌,莫飞像是听出了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真有童生脑袋让人削下来了? 看向场间的朱长川,相貌挺和善的,不像是心狠手辣的人啊? “小比第一轮,五对五团队战。分成上下两个半区,每个区都要淘汰一半的仙府。比试规则,不能使用任何品秩的灵器,只能使用在初级修仙学府中学会的元术,武技和灵符。若是发现有人犯规,不管是不是只有一个人,整个队伍都会被淘汰。好了,废话不多说,我现在来宣布对战名单。” “仁沧仙府对阵商柏仙府” “封泉仙府对阵江阳仙府” “化远仙府对阵白阳仙府” “滦山仙府对阵昌林仙府” ...... “碧羽仙府对阵大堰仙府” 对阵的名单宣读完毕,此时化远仙府的人都开始偷笑起来。 “老大,你说,五个打一个是不是有些欺负人啊?”一名化远仙府的童生笑道。 “我也觉得有些起伏人,让阿城一个人上都够了。” “真是天助我们化远仙府啊!” 几名童生相视一笑,仿佛冠军已在眼前。 ... 看台上,昌林仙府的府君刘集笑着向韶思源打了个招呼。 谁知韶思源冷哼了一声,起身去了别的地方。 “这韶思源怎么了?和他打招呼怎么这个反应。”刘集有些不解,随即扭头向身旁的褚立问道:“他们那些童生正就水土不服上不了?本来还想和他们来个正面竞争的,四年前蕴元试炼输给他真是有些不甘心啊。” 褚立邀功似的对刘集说道:“府君大人,您才回来所以不知道。他们白阳仙府的童生和我们昌林仙府的童生起冲突了。当街争斗,所以被取消资格了。” “这就是他们管不住自己的手。”刘集一副白阳仙府活该的表情。 “其实...”褚立欲言又止。 正所谓做戏要有人看,若是无人欣赏,戏做的再好也是白费。褚立觉得自己谋划这事也算用了些心力,若是不让府君知道,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思虑良久,褚立靠近刘集小声说道:“府君大人,其实这白阳仙府是被我给算计了。” “行,算计的好。可以,就是要让他们吃点...等等,你说什么?”刘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面带惊恐的向褚立问道:“什么算计?” “我做了些安排,这些白阳仙府的童生上套了,所以被取消了资格。我就是为府君您解除一些心中的烦恼,不值一提。” “靠,褚立,你别害我!”刘集口吐芬芳,让褚立有些措手不及。 “大人,不知我哪里做的不对?”拍马屁拍在了后蹄子上,马蹄子迎面蹬来,让褚立觉得有些脸疼。 “你难道不知道眼下这小比是仙宫管辖么,这若是被仙宫查出来我们给白阳仙府下绊子,不光是你,连我也得跟着完蛋。我虽然对这白阳仙府速来看不惯,但也不能如此行事吧?” 褚立心中不禁觉得刘集有些瞻前顾后,但还是耐心解释道:“府君,不必担心。这番谋划我规划许久,首尾清理的都很干净,没有人能往我们身上查的。” 刘集直勾勾的盯了褚立良久,最后叹息一声说道:“罢了,事情已成定局。既然你觉得没有问题,那便没有问题吧。” 本来高高兴兴来看小比的刘集此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和褚立再吩咐了些事儿后,就离开了。 褚立觉得从前的刘集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的,怎么眼下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不再多想,褚立将视线挪向了场间,他倒是想看看,这孤身一人的朱长川还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左寒坐在褚立身后不远处,他也在看着朱长川,白阳仙府的其余人等在他看来也是聊胜于无,此时只留下朱长川一个倒是让左寒能够更清楚他到底有多少斤两。当年朱长川的天资他是了解的,没能将朱长川收入碧羽仙府之中一直是左寒的一个遗憾。如此明珠若是在白阳仙府中蒙尘,左寒不知道自己应当是开心亦或是伤心。当初他听闻朱长川的修为有一段时间未有寸进之时就起过去凤霞山游说的念头,好在这府君的身份让他最终没有拉下脸来。后来朱长川短时间内破境,倒是让左寒觉得理所当然。 碧羽仙府之中的江弘方也将朱长川视为自己最大的对手。在碧羽仙府,江弘方一骑绝尘,就像朱长川在白阳仙府那样。当初蕴元试炼之时,并没有分出高下,江弘方一直记挂着此事。今日看到朱长川一人上场,江弘方倒是在心里希望朱长川能够以一敌五,先闯过这第一个难关。 “我再重申一遍比赛规则,比赛胜利的条件,是其中一方的童生都落到场外,或者再无力行动。若是两队势均力敌僵持不下,则有两队选出一名代表,单对单进行比试。最后获胜之人,便能为他的仙府带来一场胜利。” 红璞不再多言,将舞台交给了这帮朝气蓬勃的童生。 先头两场童生对决似乎略显儿戏,往往都是以其中一家仙府压倒性的胜利而告终,前后不到半个时辰便结束了。看台上的观众都显得有些失望。 第三场对决即将开始,绝大部分观众们也没有对此抱有什么期待,一打五还想赢?真当是做白日梦呢? 童生从擂台两边各自入场,朱长川站在一侧显得特别势单力薄。 在他对面,擂台的另一边,化远仙府的童生并没有将这一场当做比试,权当上来热身。 随着一声令下,朱长川却是先动了起来。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迅雷不及掩耳 圣殿斗场看台上 莫飞好奇的看着身侧之人,此人从方才开始就傻笑不止,一边说着这下铁定发财了,一边请问着手头的纸张。 隐约间,他又听到身后有人骂骂咧咧的说道:“这都能下错,真是瞎了我的狗眼了!白花花的元晶啊!” 就在此时,场间的比赛似乎开始了,看台上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人收去了说话的能力,莫飞张嘴看着场间,孤身一人的朱长川,在裁判宣布开始之后,犹如一支离弦之箭般向化远仙府五个人冲去。 化远仙府的童生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太过轻敌是他们在这个擂台上犯得最大的错。 五个人零碎的站在台上,但是仍然有一些平日的训练的痕迹,有一个人被其余四个童生下意识的保护起来。 朱长川冲向化远仙府的事儿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但是他选择的目标却更让人意想不到。 其实连朱长川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向那最中间的人攻去,这是一种直觉,一种战斗的直觉。也可能是郝运从小的潜移默化:“长川,我和你说,打一定要打要害,被一群人打了,一定要盯着一个人打,玩命打。” 翁自如自认为是化远仙府中最强的人,这个认知倒不是他自己吹嘘自己,不光是他自己认为,仙府中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围绕着翁自如,化远仙府的教导仙师给他们训练了一系列的阵法。 这些阵法无一不是四保一的打法,集齐四人之力于一人身上,可谓是最强之矛。 对朱长川的轻视让场间的五人完全没有回想起上擂台之前教导仙师还强调过的事儿:“上台之后就把阵型摆开,不要和白阳仙府那个童生浪费时间,一下就把他解决了,知道没有?” 武技之中的轻盈步伐,此时在朱长川身上看来却是如此的迅猛,这名为追月的步伐,似乎真的能让朱长川追到天边的月亮。 翁自如感受到一股无法阻挡的力量砸在自己的胸膛上,受到了猛烈攻击之后的身体,非常诚实的成为了被击打之后的弹虾的样子。 此时是翁自如离朱长川最近的时候,近到朱长川的发丝在他眼中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在千分之一秒后,翁自如带着三分疑惑、三分惊讶以及四分茫然的表情飞出了擂台。他甚至没能露出些痛苦的表情来,只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 事后翁自如没有半点的埋怨,反而对朱长川充满了感激,那磅礴的力量被朱长川分散在了翁自如的整个上半身,虽然这让他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自如的转身,可若是这一击凝聚在胸口,翁自如或许当场就要还元气于天地了。 翁自如带出一道极具美感的抛物线,化远仙府的修士袍在这个时候显得分外的飘逸。 随即便是重重落地的闷响,其余四名童生都被这声响惊的一抖,他们看着原本应该站着人的阵法主位,无法理解翁自如是怎么下去的。 阵法右翼第一人负责维持五人之间的联动,属于掌控全局的二把手。 二把手的下场和翁自如一模一样,不过他飞行的距离比翁自如短了不少,因为他站的里擂台边有些近。 跌出擂台的同时,他也将危险的讯号传递给了其余三名童生,专递的方式,是一声嘹亮的哀嚎。如果第一个下擂台的是朱长川上台之后便有谋划的,那这第二手就纯粹只是朱长川顺势而为。 因此下手也略显仓促,没有调整好位置,似乎一记手肘顶到了那名二把手的肋骨之上,朱长川明显感觉那根肋骨在短暂的坚持原则之后便放弃了抵抗。 其余三名童生在二把手的警示下,终于从漫长的失神中回过神来。他们似乎做了一个短暂而诡异的梦,梦里两名队友被人像扔垃圾一样扔出了擂台。 而后他们发现,这并不是梦,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化远仙府的左翼是一对双胞胎,从一个肚子出来的他们有着无与伦比的默契,两人回过神后马上靠拢在一处,抵御对手的进攻。 于此同时化远仙府右翼剩下的最后一人显得有些绝望,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能够用什么样的方式抵挡眼前这个人。 其实他应该更自信一点,作为一个从众多童生中被挑选来参加小比的一员,他必然是有着他自己的过人之处的。但是眼见自己这方最为强劲的两人,在对手手里连一个回合都走不到,就下场休息了。他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最好的办法抵抗。 朱长川甚至没有出手,右翼最后一人不断的向后退去,完全忘记了身后是曾样一个情形。 “靠!”化远仙府的府君爆出了一句脏话,随后而至的,是这名童生自己跳下了擂台。 事后,许多人都向他询问,当时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怎么自己就跳下了擂台。那人无奈的说道:“我不跳下去,我还能去哪里?” 朱长川没想到化远仙府还有买二送一的优惠,原本想下手的童生就这样神奇的离开了擂台。 不得不承认,这个童生虽然下去的方式比较无厘头,但是他是全场唯一一个阻止了朱长川进攻势头的人。 看着靠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双胞胎,朱长川一时想不出来到底是先攻击谁好。 而且,这个时候,在朱长川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为什么都是兄弟,自己和郝运看起来却是一点都不像呢? 那对左翼双胞胎并没能抓住这个空档,他们不敢靠近此时临时发呆的朱长川,套了一个平缓的弧线,从擂台边向擂台中间成功的挪了过去。 “上啊!动手啊!你们两在等什么呢?”化远仙府的府君看上去非常的激动,站起身来,挥舞着双手朝那对双胞胎呐喊道。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府君声嘶力竭的呼喊,双胞胎共同施展的了一道元术向朱长川砸去。 “对,没错!就是这样,干的漂亮,你们两个人!别怕他!他就一个人!”化远仙府府君完全没有意识到,比赛开始的时候,他们是五个人。 双胞胎除了心灵感应之外还有些特殊之处,比如,这对双胞胎可以共享元术,原本一个人释放的元术,此时加入了另一个人的元气。两股元气并没有发生排斥,而是形成了一个规模更大的元术具现之物。 原本拳头大小的火球术,在双胞胎的加持下变成了成年人的头颅一般大,这火球术带着炙热的高温,向朱长川砸去。 这等元术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威力增大的同时,对元术的操控也成指数般上升。 原本稳定飞行的火球术,在非常一段距离之后,开始歪歪扭扭,像是喝了假酒一般,醉醺醺的找不到目标。 眼前朱长川在火球“眼中”似乎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最后,火球一下砸在了朱长川的身侧不远处,成功的掀飞看他的修士袍。 “诶!”化远仙府的府君一把拍在脸上,失望至极。 双胞胎兄弟喘着粗气,元术的第二个弊端也显露无疑,这技能的冷却时间有些久。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郝运的六字真诀朱长川倒背如流。这还是第一次有了实践的机会。 双胞胎兄弟看着朱长川的人影在自己面前不断的放大不断的放大,最后,他们一齐眼前一黑。 这回两人并没有飞出擂台外,而是倒在了地上。裁判闪身来到两人身边查看情况,确认他们无法再站起来之后,裁判宣布道:“本次对决,获胜者白阳仙府!” 场间的一切发生极为快速,还没等看台上的人回过神来,就已经结束了。 “我尼玛!这都能输?化远仙府你们是吃粑粑的么?”莫飞看着身侧的看客,从呆若木鸡到破口大骂。再有纷纷扬扬的纸屑被他一把扬到了空中。 “这也行么...”莫飞身后传来了不可置信的声音,他急忙扭头看去。 发现那人手上正攥着一张纸,纸上似乎有注码二字。 有些好奇的莫飞开口询问道:“冒昧问一句,道友您手上的这是什么?” “这个?”那人扬了扬手里的纸,面带笑容的说道:“这是我的发财树啊。” 发财? “请问道友,如何发财?” 那人看着心情极好,也不恼,耐心说道:“今天刚到的吧?挂不得你不知道,北区昨天开了个底下盘口,押这小比的输赢。今天这场比赛,化远仙府一赔一点一,白阳仙府一赔二十。看见你旁边那道友了么,买了一百中品元晶化远仙府胜,现在看起来一下回到末法时代前了。我就不一样了,我昨天买错了,下注的时候没看,把我身上有的这五十是块中品元晶都押在白阳仙府了。本来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这白阳仙府的童生有些手段啊。现在我是否极泰来,这注码就是我的发财树。你要有些闲钱你也可以去买买,到了北区随便找个人问财神在哪,他要是和你说不知道,就说明你问错人了。要是说跟他走,你就是找着了。身上有些闲钱你就下点,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有闲钱的。反正我是不下了,这一回实在是太凶险了。” 莫飞听完,复又坐回位置上,怔怔有些出神:“一块中品元晶能回来二十块?这元晶何时这么好赚了?” 摸了摸腰间那个带着补丁的储物袋,莫飞有些失了神。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一十二章 爆冷 白阳仙府的爆冷,让圣殿斗场中掀起了一阵议论的热潮。 向莫飞这样的路人,可能会惊讶于白阳仙府童生的厉害。但是更多的人,并不是作此想法。 “这化远仙府买了吧?五个打一个还被反杀,会不会玩儿?” “黑幕!**裸的黑幕!一个人怎么可能打过五个人呢!” “假赛!假赛!假赛!” 说这些话的都有一个特征,他们手里死死的攥着已经被撕成碎片的注码。 位于北区的地下赌庄,接到来自圣殿斗场内部的消息之后,无数的人发出了惨烈的哀嚎。 化远仙府的赔率是一比一点一,买一枚中品元晶,若是赢了便有十枚下品元晶。 虽然赔率是低了点,但是开盘之时,依旧有数不胜数的人下重注买化远仙府胜。彼时,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的胸有成竹,还有人向庄家叫嚣,这一次他们必将把往日输了的一把捞回来。 只要下注的基数够大,哪怕赔率低一些,能够获取的利润也非常客观。 不过,一切美好的幻想,在结果出来之时都像肥皂泡一样消散与无形。他们手中的注码,在一秒还是金矿,下一秒就成了一张废纸,甚至连废纸都不如。 有将全部身家压下去的赌徒,在输了之后,妄图将这个底下赌庄揭发。 可是,赌庄在这悬空岛已经开了不止一年了。输红了眼的赌徒比比皆是,想要告发以泄心头只恨的不止他一个人。 但是时至如今赌庄依旧安安稳稳的开在这里,就足以表明这揭发之人的后果是什么了。 事实上,这赌庄虽然见不得光,但是这赢来的钱却是有极大一部分变成了这悬空岛上的一部分。 这些资本都成了赌庄下坚不可催不可撼动的地基。 第一日的比赛,一共十个盘口,其中九个的结果都在赌庄分析师的预料之中。这九个盘口,赌庄赔出去了不少的元晶。 不过唯独剩下那一个分析师没有分析中的,让赌庄不仅将这些元晶都收回了来,还收了不少的利息。 有自认十分了解情况的,一口气买了十个盘,中了九个输了一个,最后的结果还是倾家荡产。 赌庄某处隐秘的房间之中,那分析出了九个结果的赌庄分析师恭敬的站在一名面色苍白的少年面前。 少年不住发出小声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了异样的红润。 “大人,和您预料的一样,这白阳仙府的朱长川,以一敌五,轻松赢下了。” 若是有人听到这句话,定将这分析的师的脑壳给拧下来,合着这人早就知道了结果,却故意将这结果给隐瞒了去。 这就有些冤枉人了,在此人的分析之中,白阳仙府的确是要落败的一方。而且,原本白阳仙府的赔率只在一比五,毕竟赌庄也怕买的人多自己赔不过来。 不过,眼前这少年却是有不一样的看法。不仅说着朱长川必胜无异,还亲自做主将白阳仙府的赔率从一比五提到了一比二十。 如他所料,白阳仙府尽管有如此高的赔率,但是没有一个赌徒敢于下大注码卖白阳仙府胜,只有零星的几个小注,以及一些手滑买错的。 所有人想要的,都是没有风险的,唾手可得的利润。 “明日的对阵名单还没出来,已经有庄里的人候着了。一旦有消息,马上就会传回来。” “这不急,比赛明日才开始,晚上有足够的时间分析。你现在要做的,是找人去收集更加详细的各个仙府童生的消息。还有那个朱长川,之前的讯息整理的不错,但是还是不够。想要知道他明天能不能再胜过他的对手,光靠眼前这些信息是不够的。人手都听你调遣,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天黑之前,我要看到所有卷宗摆在我的面前。”少年顶着一口气说完了这一长串话,随后开始剧烈的咳嗽。他的面向看上去虽然还小,但是言语之中却有长期身居高位之人方才有的锐气。 分析师有些担心的说道:“大人,你得休息一下,昨日至此,您已经思虑的够多了。您也不是修士,这样子您的身子如何支撑的住。” 不知道是哪个话语惹怒了少年,少年一把将面前的卷宗给推到了地下,他想爆发,却又克制下来。喉咙太过用力导致说出来的话听来有些刺痛感:“修士?这些人也算修士?连自己的贪欲都战胜不了,如何与天争?这天道为何如此不公?门外那些修士有的空有一身资质,却浪费时间在这种地方。我天纵之才,却天生残缺不能修行,只能窝在这个蛐蛐罐里摆弄人心?我要他们所有人,都逃不出我的手心!只要我有足够多的元晶,我一定可以找到人治好我。五十年,如今已经还剩下不到十年,我没有时间了,一刻都不能停下。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去准备资料。” “吱嘎” 破旧的房门被人带上,这片静谧而又狭小的空间之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随后,又有几声咳嗽传来。 ... 第一日比赛结束之后,有一个抽签的环节,胜利的十支童生队伍,要抽取自己明日的对手。 十之童生队伍在场间一字排开,有侍者端着木箱上前让他们抽取写着数字的木牌、 朱长川拿起盘中的木牌,牌上写着一个戊字。 碧羽仙府的江弘方,转头看向了朱长川手中的木牌,并不是自己仙府的对手。 江弘方有些失望,他都想好若是抽到朱长川之后自己会如何做了。 “抽到戊字的是白阳仙府与昌林仙府...”红璞看着抽签的结果,依次报出了对战双方。 听到对手是白阳仙府的昌林仙府众童生,齐刷刷的看向了朱长川。 他们知道自家童生与白阳仙府的童生发生了争执。尽管是昌林仙府的人先挑事儿,但是他们依旧认为必定是白阳仙府童生的错。 感受到异样目光的朱长川,回望向昌林仙府,看着虎视眈眈的五人,朱长川并没有露出半点的胆怯。 看台上有知晓内情的人,已经开始向身旁的人讲解两家童生的恩怨,似乎明天又有一场刺激的比赛。 依旧有些可惜的是朱长川只有一人。 今天的胜利,没有人觉得是朱长川的实力出众,都认为是化远仙府轻视对手自食恶果。 有了前车之鉴,况且又是有旧怨的昌林仙府,绝不可能放过朱长川,必定以雷霆之势将其击溃。 第一日的小比至此结束,大批的看客出了圣殿斗场便急忙向地下赌庄赶去。 莫飞跟着自己身后那个笑得合不拢嘴的哥们,来到了北区的底下赌庄。 赌庄的入口是个不起的门面,这门面较之两旁的门面要窄上不少。 门面里有个人坐着看店,两旁的墙上挂着些生了锈兵器和正在结网的蜘蛛。 莫飞听那人说了句我们来找财神,这就算是通了暗号。 原本面无表情的看店之人露出了职业的微笑,起身将两人领了进去。 穿过一条仅有一人宽的通道和一个昏暗的走廊之后,莫飞已经失去了方向。 隐约之间,莫飞听到了前方传来了鼎沸的人声。 在他面前的是一扇巨大的铁门,看门人插入一把特制的钥匙之后,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向莫飞展露了它神奇的一角。 首先映入莫飞眼帘的是一面巨大的影壁,此时影壁上面并没有内容,不过稍后上面便会呈现出这些赌徒最关心的内容。 随后便是嘈杂的讨论声一齐灌入了莫飞的耳朵里。 “盘口什么时候更新?” “你着什么急啊。” “能不急么,那都是白花花的元晶啊!早上还好我没有买白阳仙府那个盘口,我就觉得那个盘口太邪性了,我的个乖乖,一比二十啊!就没见过赔这么多的。” “那个盘就是有问题,怎么可能一个人打赢五个人嘛!老陈把家底都输完了,灰溜溜的就走了。诶,老陈,你怎么又回来了,又有本钱了?” “我又向赌庄借了一百中品元晶,等待会儿盘口出来了我就看着一个买,一定能翻点回来!” ...... “莫道友,我去兑换一下我的注码。你要一起么?”那人似乎对这赌庄的安全非常放心,连这样的事儿也能叫上旁人。 莫飞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便跟了上去。 “注码,丙字三百七十好,下注白阳仙府五十元晶,一赔二十,这储物袋中是一千零五十中品元晶您请收好。”赌庄的人接过那张注码,找到了对应的名单,将准备好的储物袋递了出来。 “陈道友,这就赚了一千中品元晶?”莫飞咽了口口水,向身前的人询问道。 旁边的修士听到方才赌庄的人报的数目,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眼神,小声议论道:“这可真是踩了天大的狗屎运了!这都被他蒙到了,怎么没有让我蒙到呢?” 那陈姓修士清点了一下储物袋中的元晶,松了一大口气。随即向莫飞说道:“莫道友,你待会儿准备下注么?我今天运势无双,准备再搏一搏,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买一买!” “我不会啊,而且,我也没有这么多元晶...”莫飞踟蹰着说道。 “没事儿,一块下品元晶他们也收的。相信我,今天我运势挡不住,包你赢钱。” 莫飞拗不过,只能任由这萍水相逢却要和自己一起发家致富的好道友拉着自己走。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一时三章 盘口 天色逐渐暗下来,似乎是有一砚台的墨晕满了天空。 悬空岛底下赌庄里的人却没有任何感觉,此处灯火通明,似乎为这些赌徒照亮了一条清晰且平坦的前进道路,殊不知,在灯下暗处却是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莫飞在这名为陈望的陌生修士的带领下,也加入了赌徒的讨论之中。 眼前这一拨都是在白阳仙府那个盘口没有亏钱的,甚至还有另外两人和陈望一样买了白阳仙府胜。 不过,他们却不是手滑,而是这两人向来喜欢和庄家对着干,往日里的确是输多赢少,不过好在家底殷实,他们买的也不是重注。 这白阳仙府的盘口,他们也没有赚上特别多,但是这劝人跟着自己买的言语却是硬了不少,毕竟大赢小赢皆是赢。 “你们听我说,这白阳仙府的盘口是有说法的,绝不是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第二场我还准备买白阳仙府,兄弟几个有没有跟着一起买的。有财大家发嘛!庄家又怎么了,还不是被我看透了,实在是简单,简单啊!” “你就别吹了,我记得前两天你买那些散盘的时候,可是输的郁闷了几天呢!”一个与他相熟的修士,毫不留情的揭了他的短处。 “那是失策!大大的失策!并不是我的真实水平。” “那今天买白阳仙府就是你的真实水平了?那你怎么才买了那么一点点,你看人家陈望,可是足足买了五十中品元晶啊!” “这...” 那人被怼得一时语塞,陈望不想自己惹人关注,急忙从中调停到:“我这就是运气好,本来想买化远仙府来着,结果手一滑买成白阳仙府了,本来还想收回来,但是赌庄的人却不让,说什么买定离手。就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运气,运气罢了。” 陈望这么一解释,事情算是遮过去了。众人的关注重点,又挪到了晚上即将出现的新盘口。 “你们知道么,圣殿斗场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明天团体赛后半轮,白阳仙府对上的是昌林仙府。”那人说完,本来想接收到些惊奇的目光,不过在场的人似乎情绪都很平静,看来这个消息并不怎么让人惊讶。 “还用你说?这有几个都是刚从圣殿斗场过来的,他们抽签的时候我们都看着呢!你这么说,有个事儿你知不知道,这白阳仙府和昌林仙府还是有过节的。” “过节?什么过节?” “这你都不知道?”说话之人似乎找到了值得自豪的事儿,乐意与人分享,他环视一圈,感受到了来自各个赌友的热切不目光,清了清喉咙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这白阳仙府只有一个人参加么?” “知道啊,他们另外四个不是水土不粗,无法出战么?今天不都说了么。” “屁!根本就不是什么水土不服,大家都是修士,有个屁的水土不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昨天晚上的时候,各区贴通告的地方有个新的告示,上面写的就是昌林仙府和白阳仙府的事儿。白阳仙府那几个要参加小比的童生,和昌林仙府来看小比的打起来了。然后就被抓了,是这么被禁止参加的。我这个消息是从巡逻队里知道的,今天看小比的时候,听到旁边的说的版本五花八门的,都不行,就我这个靠谱。” “那要你这么,那昌林仙府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啊?参加小比的那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自家同门修士被打了,这个场子说什么也得找回来。” “那白阳仙府那个光杆司令不是要遭殃了?” 几名赌友互相交流了一遍眼神,似乎达成了一致看法。 “这回说什么都得买昌林仙府了,今天看了他们打得那场比赛,确实都挺优秀的。白阳仙府那个今天能赢纯粹就是个意外,明天肯定得老惨了。” “我也这么觉得,今天化远仙府那几个都活像是白痴,就会站着挨打。我觉得我上我也行。” “你可不是行么,比他们多练这么多年。不过,买昌林仙府这个我也觉得靠谱。就是不知道今天这个盘什么时候出来。” 就在说话间,影壁之上出现了四条讯息,都是明日小比的对战名单。 这几条讯息浮现之后不久,其后便跟着浮现出了一些彩色的斑点。 斑点一共三种颜色,灰色代表了一枚下品元晶,黑色代表了中品,金色则代表了上品。 每个对战讯息后,都有三个部分,表示的便是三种元晶的赔率。 为首的那条是碧羽仙府对阵仁沧仙府,赔率方面,碧羽仙府显然实力更胜一筹,需得十五枚,方才能赢一枚。反观这仁沧仙府仙府,则是有一枚可赢三枚。 下注的规矩是压什么,就赢什么。若是压得下品元晶,赔的便是下品。压得如是上品,这赔的也是上品。 此时影壁上的讯息并没有完全定下来,各个仙府的赔率在时不时的变动着。 “不对吧,这是不是少了一场!”有关心的修士,向赌庄的人问道。 “是啊,还有一场昌林仙府对阵白阳仙府,你们不会是怕赔不敢开了吧?赢了我的钱就想这样算了?这可不行。”卯足了劲想要赢回的人,如此喊着。 赌庄的待客之人解释道“诸位道友还请稍安勿躁,我们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儿。实在是这一场不好评判,所以会在影壁上显示的迟一些。” 影壁后,有几名修士在向其中输送元气,不时有一张小纸条被递到他们的手中,看过纸张之中的数字之后,他们会做出相应的修改。 当头的这名修士摊开了手中的纸条,上面写着:昌林仙府对阵白阳仙府。 这是要增加盘口了。 随着一股元气的输入,影壁之上增加了一条消息,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名单之后并没有两家仙府对应的赔率。 影壁之前人头攒动,翘首以盼。 另一边,明润客栈中 郝运拿出巡逻队队长令心神沉入其中,里面是来自侯勇的消息:“大人实在找不到您,还请西区巡逻府一唔。” 看着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消息想和自己说,郝运做了个障眼法,当着对面童生的面将自己替换成了郝建,面前之人却是毫无察觉。 出了客栈,郝运直奔巡逻府。 去到侯勇房中之时,侯勇已经备好了茶,正静静等待。看到郝运来了,侯勇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让郝运落座。 “大人,冒昧找您前来,实在是因为找不到您,不然我肯定亲自前往了。” “无妨,有什么事儿,要把我叫过来?” “是这样的,咱们悬空岛有个底下赌庄,算是我们自己的产业,今天小比开盘,照例要收集信息。然后,赌庄的人查到您弟弟头上了。怕您不舒服,所以我鞠给截下了,特此向您禀告。您放心,这个资料目前没人看到过。这是资料的正本,您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能透露的讯息,我就将其抹去了。若是都不行,大人您就自行处理。” “你们这还有赌庄?我怎么不知道。”郝运似乎完全注意错了事情的重点。 直到侯勇递上了一个玉简,郝运才回过神来。 玉简之中,朱长川的讯息不可谓不全,但都是些无伤大雅的讯息,按照秘密的程度来看,或许与朱长川一起修炼的童生都是清楚这些的。 郝运将玉简扔了回去说道:“没什么不能看的,你们这打探消息的打探的也不够深啊。” “大人说的是,以后我会让赌庄找个更加精通打探消息之人。”听到郝运说无妨,侯勇这才松了口气。 “你刚才说这地方有赌场?还是你们巡逻府开的?” “回大人的话,倒也不是我们巡逻府开的。但是赌庄的话事人是云中馆的一名客卿,这赌庄是云中馆的生意。” “啧啧啧,这赌庄没少赚钱吧?” “具体的进项小的无从得知,但是每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不过这笔钱最后全部都投入到悬空岛的建设中去了,可以说是这元晶逗了一圈,又回到了悬空岛中。” “那地方在哪?带我去看看。”郝运似乎来了兴致,向侯勇吩咐道。 “是大人,我也要将这资料送过去。”侯勇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郝运跟着自己。 侯勇领着朱长川来到了北区巡逻府,畅通无阻的进入其中。 七拐八弯之后,两人来到了一处底下通道面前。 “这赌庄在这么?”浩宇四下打量了一下,看起来并不太像。 “回大人的话,这是通向赌庄后门的路,只有我们这样的小队长才知道。” 推门而入,门后站着一名把手修士。 他检查过侯勇的令牌,接过了侯勇截下来的朱长川的资料。 “把这个去送给白爷,我们慢慢过去。” 那人略一低头,转身化作一道黑烟钻入了通道之中。 “大人随我往这边走。这赌庄的正门不太方便,还是后门过去快些。” 那道黑烟来到了名为白爷的房间门前,叩开房门,正是那脸色苍白的少年。 “白爷,这是您要的东西,侯队长命我送来的。” “他怎么敢在这种时候截我的消息,好在还不晚。”少年眉头紧锁,示意赶快把东西呈上。 看了手中的资料,这被称为白爷的少年似乎最后确认了什么东西,写下一张纸条,喊来了赌庄的小厮。 郝运与侯勇从一个隐蔽的小门中走了出来,就在他们出来的那一刻,影壁上正好显示了昌林仙府与白阳仙府的赔率。 昌林仙府一比零点五 白阳仙府赔率不减反增一比二十五。 场间一片哗然。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下注 地下赌庄的分析师在影壁旁设了一个座,此时能看到有些吃不准的人上前去询问应当买哪一个盘口的哪个仙府。 初入赌庄的莫飞觉得有些奇怪,拍了拍一旁的陈望说道:“陈道友,这分析师是赌庄的人吧?” 此时陈望正望着影壁上的盘口,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莫飞的话问了半晌他方才反应过来:“啊?哦,是的,这邓大师就是赌庄的御用分析师。” “这不对吧,赌庄自己的分析师还能告诉买家买哪个庄么?就不怕他报个假的消息么?”莫飞看着正给人讲的眉飞色舞的邓大师,颇为不解。 “你这就有些小人之心了。邓大师在我们赌友里的口碑还是很好的,给出的建议很专业很中肯。我们不少人都听过他的建议买过一些盘口,还是赢的多一点。到现在还没听说过邓大师让人赌破产的。而且,我们也不是傻子,他如果空口白话的瞎说一通我们也是不会上当的。” “这个没有办法保证吧?”莫飞还是有些不信。 “诶,你怎么能对邓大师有这种误解呢?实话和你说吧,这邓大师分析的盘口,他自己也是会下注的,我们都是看着他买我们才会买的。有时候即便是他买了,我们也还是不会买。说道底这东西最后还是要看你自己,你要是相信你就跟着买,你要是不信你就买你自己的,不过到时候可别因为这样没有挣着钱再回去怪罪人家没有逼着你买,那不是操蛋么。你说对不对。”陈望这一番解释,算是彻底让莫飞明白了。 就在莫飞愣神之际,有个修士像是认识陈望,上前说道:“听说陈道友今天发财了啊?” 陈望转头一看,却是老相识了,笑着说道:“钟道友你哪里的话,我也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那有钟道友你那实力。”说道此处,陈望又将莫飞介绍了一番:“这是莫飞莫道友,我在圣殿斗场看小比的时候认识的,说是也想来买一手。” “莫道友,这是钟道友,在这一片可是有些声望,你待会儿让钟道友带带你,保你发财。” “陈道友你就不要打趣我了,你也看到了,我这样的哪有几个钱啊?你不嫌弃带我过来我已经很感谢了。”莫飞有些拘束的说道。 陈望听了莫飞的话后与钟姓修士相视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随后陈望开口说道:“莫飞道友,你可不要妄自菲薄,想当年,我认识钟道友的时候,他穿的比你还要寒酸呢!” 钟姓修士也不恼,似乎并不介意陈望提起往事,反而有些自豪的神情涌上来。 “当年也是我把钟道友带到此处的,俗话说的好这人生啊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钟道友可比我胆大多了。那时候连续七次赌上全部身家去买盘口,从一开始的三枚中品元晶,以小博大,最终博到足足一千中品元晶。这点钱虽然也不算多,但确实是让钟道友赌到了第一桶金。之后钟道友就凭借着他这敢打敢拼的性格,加上独特的眼光。如今已经翻身成为这岛上的一名商铺东家了。每每想来,都让我唏嘘感慨,我怎么就没有这番决断呢?” “陈道友,你这就有些捧杀我了,我哪有你说的这般厉害,无非就是时运还不错罢了。最近我就这赌运就不太好。对了,我老远就看到你在观察盘口,可是有什么主意想好买哪家了,今天我就跟定你这个气运在身之人了!”钟姓修士听闻今日陈望的运气,已经打定主意要跟着他买了。 有时候这赌庄中便是如此,只要跟在运势大红之人身后,哪怕只是捡些掉落在地的芝麻,也能熬成一碗浓稠的芝麻糊。 “钟道友,不瞒你说,我这边已经有些眉目了,你若真是这般信我,倒是可以随我冲上一冲。” “那是自然,我们这就去下注之处。” 两人这就要走,莫飞迈着碎步更在其后。 下注之处与兑现之处相临,场间一共有二十名赌庄小厮,其中十六名是两两配合,一名执笔记录下注者姓名,以做注码,下注人一张以为凭证,赌庄一张以为留底。另一人清点元晶,保证数目没有差错。 余下那四名小厮将这些记录的留底注码收集起来,赌庄更加注码还会时刻调整赔率。若是买的晚了,可能好处便不像开始时那般大了。 下注口前排满了人,三人等了好一会儿,眼看着才要轮到 这陈望似乎是想起了钟道友那令人激情澎湃的往事,也打算孤注一掷一把,今日赢来的那一千枚中品元晶,加之原来的五十本钱,全部准备下注昌林仙府胜。 莫飞小声说道:“不买白阳仙府么?”方才听了几个赌友分析,让莫飞这什么都不懂的小白都兴起了买白阳仙府还不错的想法。 陈望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儿,对莫飞说道:“你怕是被那些人误导了。怎么会买白阳仙府呢?像今天这般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儿难道还能发生第二遍么?别傻了。那都是骗骗人的,你以为他们在你面前说白阳仙府如何如何就真的会去买么?说不定扭头他们也在昌林仙府下了重注。况且今天的小比你也不是没看,昌林仙府就更本不是化远仙府那种三流货色,他们是绝对不会犯低级错误,也不会给白阳仙府那个童生一点机会的。我虽然很感谢那个童生今天帮我赢了这么多元晶,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要用这些元晶去报答他。我们是在赌博,别傻了。” “莫道友,陈道友也是性情中人,这若是换了旁人肯定就不会与你说这些了,说不准还会鼓励你一番,让你去下注那白阳仙府呢。” 莫飞一时之间只能沉默不语。 “喂,前面的,你们还买不买?不买别站着茅坑不拉屎好不好。” “你急什么?下注不用想的么?”钟道友喷了回去。 陈望也懒得再和莫飞解释,将储物袋扔到了写有昌林仙府的宽盒之中,这次他各外小心,生怕又扔错了地方。记录的小厮报了昌林仙府的名字,很快陈望便拿到了一张和白日里一样的注码。 钟姓修士跟着陈望买,不过下的金额比陈望还多,足足一千五百枚中品元晶。 “莫道友,你买么?”陈望似乎已经将方才的不愉快抛在了脑后。 莫飞站在原地犹豫着,后面的人又开始催。 “我就先不买了吧,真没什么钱。” “那我们就走吧,别挡着人家发财。”陈望言语之中,似乎有些失望,摆在眼前的路,也不肯走。难道真指望别人推着他走么。 挤出下注的队伍,陈望已经没有什么再想和莫飞说话的**了,说了句和钟道友有约之后,便和钟姓修士一道离开了。 离去之前倒是没有忘记和莫飞说,若是想出去,却不知道出口,可以找赌庄的小厮说,他们会亲自带路的。 陈望算是莫飞在此处唯一还算有些熟识的人,此时他一走,莫飞顿时觉得自己如同在沙漠中失去了领路的骆驼,看哪里都像出路,又看哪里都像死路。 摸了摸揣在怀里的储物袋,莫飞身上也并不是一点钱都掏不出来。 这次来都悬空岛的船费加上小比的门票,足足花去了他大半的身家,此时储物袋里这些年打零工赚下来的元晶,还剩下最后三十枚中品元晶。 莫飞挠了挠头,四下看了一下,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邓大师处,迟疑了一下,便迈步而去。 邓大师身前十分热闹,莫飞挤了好久方才挤到一个好位置,恰好能够看到邓大师的面孔。 这邓大师生的一张方脸,浓眉大眼,看上去十分正气,下颚留了一撮短须,一边出言摩挲, 此时正好讲到了昌林仙府对战白阳仙府的盘口。 “白日里的盘口实在是令我有些吃惊,想不到这白阳仙府的童生以一敌五,竟还能获胜。真不知道是他太强还是化远仙府的童生太水。在这里,我向早上跟着我买的兄弟们陪个罪。” “邓大师您不必自责,今天这个事儿谁都想不到的,那些个埋怨您的真是该死,还不知道他们以前靠您建议的盘口赚了多少钱呢!” “就是,这些人真他妈不是人,这就是卸磨杀驴!” 邓大师咳嗽了两声,看来是对这个评价并不如何喜欢。 他接着又说到:“白阳仙府这第二战,对上的是昌林仙府。我先说我的结论,然后各位再听我的分析看是否要下注。昌林仙府想必各位也有耳闻,算是柳叶洲比较不错的初级修仙学府了,教出来的童生也是可圈可点。今天他们也是轻松的赢下了他们的对手,可以说是这次小比排名十分靠前的童生队伍了。至于白阳仙府,几年之前还是名不见经转的小仙府,最近几年似乎招到了个好苗子,算是有了些声音。看今天白阳仙府那童生的表现,我想若是其余四人皆有此水准也未尝不是没有和昌林仙府一战的实力。这事情坏就坏在他们只能上这一人,我实在是想不出他能有什么逆天的本事能够赢下这场比试。” 分析的东西并不多,但都十分中肯。白阳仙府目前的情况,想要进一步做个分析也无从下手。总的来说,就是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各位道友,我已经下注了五百中品元晶压昌林仙府胜,这是我的注码。你们未必需要听我的话,只管按照自己所想去买即可。” 邓大师此话一出,场间的修士都应和到:“邓大师,我们就跟着你买了!” “那就请各位去下注处排队吧,我这可是下不了注的。” 站在人群中的莫飞,被推搡着来到了排队处。 此时人更见多了。 直到轮到莫飞,人挤人的情况也并没有好上多少。 莫飞此时也是下了决心想要下一注,不过他不为赢多少钱,只求能够把这两晚再悬空岛上住宿的费用给赚回来。 他一手撑着面前的桌子,一手从怀中摸索储物袋,他要拿出一些以作傍身只用。 由于没人下注白阳仙府,此时白阳仙府的赔率已经涨到了一比五十的变态地步。 可纵然如此,到此时白阳仙府的盘口依旧是零。 “前面的好了没有,能不能快点!”身后的人似乎更加的急躁起来。 莫飞正抽开袋口想要取几枚元晶下注,身后忽然一股大力传来,储物袋脱手而出,在莫飞眼中,一切像是被放慢了一般,他眼睁睁的看着整个储物袋落在了白阳仙府的盘子中。莫飞急忙想要伸手去拿回储物袋,却被小厮一把先行把储物袋扣住,那小厮数了数袋中的元晶,向身旁记录的人说道:“白阳仙府,三十枚中品元晶。” 轻飘飘的注码落在莫飞面前,一切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了。 身后之人看莫飞已经下注完毕,硬是将莫飞顶了开去:“下完了就滚,挡在这碍什么事!” 莫飞只来得及抓起桌上的注码,随后便被人不断的推搡出了下注的队伍。 此时他的身边人来人往,莫飞摊开自己的手心,自己仅剩的积蓄已经变成手心里皱巴巴的一张纸。 “完了,全都完了。” 无数种情绪涌上莫飞的心头,这些驳杂的情绪让莫飞连伤心都感觉不出。 就在莫飞失神之际,有人拿起了他掌心皱成一团的注码。 莫飞一下就醒转过来,这注码里的钱虽然等同于没有了,却还是他最后的念想。 好在那人并没有抢夺的意思,他将注码仔细摊平,读起了上面的注释来:“压,白阳仙府胜,注码三十枚中品元晶,赔率一赔五十。” 那陌生人轻抚了一下注码,交还给了莫飞,留下了一句:“你还挺有眼光的嘛!侯队长,看来还是有识货之人的。”便转身离去。 莫飞再看手中的注码时,那注码已经变得平滑如新。 再想找到方才那陌生人,却是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战昌林仙府 一夜倏忽而逝 第二日天微亮,各区道路上便已经热闹起来。小比之日的这几日,是商铺最挣钱的时候,谁家都不甘于人后。 北区的街道上,此时已经摆了大大小小的包袱摊,瞅准路过的修士就是一番此物只应天上有,此间能有几回闻的样式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 某一处小摊上,摊主正介绍着一只造型别致的小香炉。 讲到激动处,眼见面前那看客都已经兴致勃勃将要出手拿下来,忽的有一只脚从这摊主身后跨出,一脚踩在了小摊上。 好在摊上的东西放得并不如何绵密,还有些空隙,这一脚并没有踩在哪样绝世宝贝上。 倒是摊主与看客好生被吓了一跳,方才两人可都是沉浸在了这小香炉之中。 许是被这一激灵让头脑清醒了些,看客原本伸向自己储物袋的手向回缩了缩,方才看着小香炉娇小可爱,惹人喜欢。此时再看去却是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膈应来:“我再去看看吧”看着起身客气了一番,加快步子走了两步,生怕这摊主将他拉了回来。 摊主被人坏了好事,这怨气自然全部涌向那只脚的主人。 回头看去真要开骂,看到那张脸后,却是开合了几回,最终没有出口。 之间这脚的主人满脸憔悴,就像是有一年没有合过眼了,两只眸子里看不到一点身为人的灵光,只有沉沉的死气。看样子年岁也并不大,本来该是活力十足的时候,怎的这般像那木质的傀儡。 摊主一下就明白过来,这是在赌庄里输光了的人常有的样子,这种人是不能招惹的。 倒不是说他招惹不起,只是但凡这种人都是自己独自一人,眼下没了牵挂,恨不能找个人一泄心头愤恨,且他们也无后顾之忧,故出手极为狠辣。 摊主也就是想赚些钱,不想惹这些麻烦,便将自己的摊子向旁挪了挪,好让那人离开。不然一直站在此处,便一直没有生意,保不齐自己也会想着拼命了。 这呆若木鸡行尸走肉状的自然是莫飞,昨天被人撞了,误将所有的家当买了白阳仙府,还是买定离手不能悔改的死注。 其实莫飞一直踟蹰着向把元晶要回来,但是见了几个找麻烦而被死狗一样抬走的修士之后,莫飞就断了这个想法。 由于身上已经没剩下什么东西了,莫飞想着出去也无法找到地方住,就在这赌庄之中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好在赌庄地方还算宽敞,且没有关门一说,平白也不赶人。 莫飞偶尔眼神扫过另一处墙角,竟是看到了与自己差不多处境之人。其实也没有人与莫飞说,但是,他能看出那些人身上,与自己相同的窘迫感觉。 最开始,莫飞的感觉其实并不如如何清晰,只是觉得迷茫。 可越在角落中静坐,平静之后,想到的东西便越是刺痛他。 他想起自己攒下这些元晶时的受过的哭落过的汗,原本想闭上眼睛睡到天明的,却是翻来覆去如何都无法再闭上眼睛。 他值得撑大了眼睛,看着影壁上显示的讯息,直到天明。 莫飞在街上茫然的走着,走到街尾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走向了完全相反的地方。 等莫飞走到圣殿斗场入口处时,第一场比赛已经结束了,获胜的碧羽仙府。尽管经过昨天的一轮淘汰,今天参赛的仙府质量明显要更高上一筹,不过碧羽仙府还是依靠的着足够强的童生个人实力毫不费劲的拿下了这场比赛。 比赛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前四场比试拢共就花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第五场比赛便是昌林仙府对战白阳仙府,说实话,此刻场间的人多数都在等着这场比赛,倒不是他们也买了盘口。 只是这些好奇心极重的观众想要看看这白阳仙府的童生究竟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莫飞本是不想来了,来这里看比赛,就犹如亲手将元晶扔进云海之中,且不是一股脑的的倾倒下去,而是一枚一枚的看着他们消失。 由于昨日有些不愉快,陈望只是向莫飞略微点头示意,并没有更多的表示。 此刻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上午这最后一场比赛上。 童生入场 昌林仙府这边五人穿着整齐的修士袍,在擂台上一字排开,从站位上就能看出来,他们决计不会像昨天那些童生似的轻敌。 甚至,他们在面对眼前这一名对手的时候,比昨天面对五人还要来的更加谨慎,因为带队的仙师发话了,此战,许胜不许败。 反观白阳仙府这边,朱长川一人站在擂台上,脸上照例看不出什么表情。 场间似乎有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只等一点火星就能将其点燃。 “昌林仙府对阵白阳仙府,比赛,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昌林仙府的五人便齐齐向朱长川压过来,行进之间各有联系,浑然一体。 朱长川昨天抽签的时候还没有发现,昌林仙府之中竟是有一名女生,此刻倒是让他想起了前两日隋诚说的那句话,原来那句话应在了此处。 “这种时候了,你还敢分心?”说话的正是昌林仙府之中唯一的女童生何千。 昌林仙府的五人,丝毫不给朱长川机会,眼前这个阵势滴水不漏,只消将朱长川困入其中,便能宣告他的落败了。 “好!就是要这样,不要给他一点机会!”陈望对昌林仙府的表现满意至极,上来就是雷霆手段,不给朱长川任何机会。 与陈望完全相反,莫飞此时眼中的落寞神色更加难以抑制。 就在昌林仙府即将把朱长川围困之际,朱长川动了。 他双脚猛然蹬地,竟是不闪不避直向昌林仙府的阵势冲去。 昌林仙府这阵,应对被围之人的逃避有着极多后手,可以说,若是朱长川选择避其锋芒,就会陷入疲于奔命的可怕境地。 此时不闪不避倒是有些出乎昌林仙府童生们的意料。 朱长川朝着主阵之人冲去,像是要与阵法最强处碰上一碰。 昌林仙府骆长盛正是主阵之人,也是昌林仙府的最强童生,此时见朱长川向自己冲来简直是求之不得,他在阵中集五人之力于一身,最不怕的便是这硬碰硬。 骆长盛心念一动,其余几名童生便有所感,纷纷将元气向主阵之人汇去。同时,他又以心念告知最外两处的队友,只等朱长川与自己对峙住,便彻底将其困在阵内。 朱长川携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前冲去 十丈 五丈 一丈 此时骆长盛已经到了实力的顶峰,他有绝对信心一击便将朱长川拿下。 可就在两人将要交手之际,朱长川却突然消失在了骆长盛的面前。 方才朱长川的速度已是极快,骆长盛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再次提速。 主阵之人此时虽然此时还没有开启灵识,但是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有着独特的感知,朱长川虽然倏忽之间失去人影,骆长盛还是能够掌握朱长川此时的位置。 “何千注意!他向你而去了!”骆长盛高声提醒道。 于此同时,骆长盛也将体内元气,向何千汇去。 “何千!守住!不能退!”骆长盛感知到了朱长川的动作,那是毫无保留的前冲之事,这是意图与何千以伤换伤!若是何千不退,尽管她会受到重创,但是她阻止朱长川的这短暂时间,足够其余几人将朱长川困。 一股元气先朱长川一步汇入了何千体内,此时她也有了骆长盛那般的敏锐感知,她分明感受到,朱长川此时犹如一头出笼的绝世凶兽将要和自己以命向博。 这一下,便让何千萌生退意。 “何千!绝不能退!这是最好机会!”骆长盛这句话终究还是说晚了。 面对要和自己以命向博的朱长川,何千下意识的选择了退让。 原本已经快要将朱长川困入阵内,在朱长川这声东击西的处理中,竟是让他寻得了逃出升天的机会。 “何千你!”骆长盛有些气愤,但是此时却不能多说,此刻最重要的便是保证五人一心,决不能在这种时候先自乱阵脚。 “靠!这个童生在干什么?她逃什么”陈望见朱长川逃出升天,心中气愤,大声喝到。 坐在他身前的莫飞则是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方才昌林仙府围困之人不是不仅有朱长川,就连他莫飞也在其中。 此时看到朱长川逃过一劫,莫飞也是感同身受身受。 随即,莫飞看到,昌林仙府的童生站位发生了变化,原本将要聚拢在一起的五人,竟是如烟花般四散开去。 朱长川身影刚刚稳住,便有一道火元术向他砸去。 此刻朱长川背对火元术,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猛然下蹲,那道火元术擦着朱长川的发髻飞了过去,留下一股热浪。 本来此处,朱长川向往地上贴上一张灵符,只是团队赛人员众多,元术已经足够危险,若是有童生在两者之间来不及变化,可能会收到伤害,因此团队赛中不予使用。 这其实对朱长川有些不公平,因为他只要一人。 火元术刚过,便又有水元术袭来,不过此时却是换了一个方位。 昌林仙府五打一,方才那阵法既然已经不奏效,便改变战术,想用元术逼迫朱长川跳下擂台自己认输。这个战术的好处就在与,不会与朱长川近距离接触,不会给朱长川向方才一样钻人性弱点的空子。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作弊? 让我们把时间往回倒一倒,倒回前一晚。 郝运从地下赌庄离开之后,便奔向了朱长川所在之处。 面对昌林仙府,朱长川自己原本没有什么压力,但是让墨仙师一顿添油加醋的表述,倒着实让朱长川紧张起来。 没办法,他只能又找来了郝运。 “哥,墨仙长说那昌林仙府...”朱长川还没有说完,便被郝运打断了。 “停!我知道了,你别信他的,墨仙长不靠谱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行吧,你要是还怕的话,喏,这张东西你拿着。”郝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符纸递给朱长川。 “这是?” “这个能保你明天必胜!”郝运认真的说道。 “可是,小比规定不能使用灵符啊?” “又没让你用,你就揣怀里就行。” “真的没有关系么?”朱长川有些迟疑。 “你这人怎么这么墨迹,明天上场之前不是有检查么,被查出来你就掏出来,没查出来你就接着放着呗,你就别用不就行了。诶,不要你还给我。” “别,哥,那我还是收下吧...”朱长川看郝运有些不悦了,极忙说道。 “我再说一句,你就正常发挥你在仙府里学到的,你放心,你肯定输不了。”郝运对朱长川充满了一万个信心 这让朱长川也彻底丢掉了墨仙师给的压力。 ... 圣殿斗场,擂台之上 昌林仙府的五个童生,从不同的方位向朱长川释放不同属性的元术。 朱长川已经不复开始时那般轻盈的躲闪,变得有些迟滞起来。 这个变化马上就被骆长盛捕捉到了,他以心声向其余四人说道:“你们尽量大乱释放元术的顺序,千万不要让那个难缠的家伙察觉到你们在施展元术时规律。” 元术时而密集,时而稀疏。 密集时的元术虽然威力不大,但是数量极多,若是沾了一个必然会连带着收到更多的攻击。 稀疏时,元术的威力则显而易见的大。 看台上,观众们看的津津有味,这种战斗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若是三两下就结束了,这门票钱岂不是花的愿望。 不过有些人却不这么想,他们反而希望这场比赛在开始之后的几秒钟之内就马上画下句点。 陈望一直在嘴中念念有词,朱长川实在是像极了一块狗皮膏药,粘在擂台上,不论昌林仙府如何驱赶他,都不为所动。 而对于莫飞来说,此刻的他犹如站在一个万丈深渊面前,向前一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而朱长川便是拴在他腰上的一条救命稻草,每当他要摇摇欲坠,稻草就会将他从生死边缘拉回来。 至于莫飞身旁那位,到此时也还没有露面。 忽然 擂台上出现了一些变化。 一道水元术,直奔骆长盛左手边三号位的童生岳越激射而去。 岳越先前一直重复着施展元术,精神上有些懈怠,以至于这水元术来到他的跟前他才反应过来。 好在他的身体在他的掌控之中,强行偏过头去,水元术凝结而成的冰锥擦着岳越的面颊飞过,划出一道血痕。 “于思思,你为什么要拿水元术砸我?”岳越以心声向何千右手边的于思思说道。 于思思有些愣神,不过马上便解释道:“我那有朝你施放水元术。你不要冤枉...啊”正在说话之时,于思思也如岳越一般发现面前有一道元术向自己袭来,不知为何,这明明是一道火元术,却是声势全无,十分的隐蔽。 于思思堪堪躲过,却是被大乱了施展元术的节奏,修士袍的一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元术灼烧殆尽。 “不要惊慌,是这白阳仙府的童生施放的元术。你们精神要再集中一点。”骆长盛的明锐感觉,令他感受到了朱长川施展元术的波动。 但是他实在是难以想象,在自己五人的围攻之下,朱长川是如何做到,一边躲避还一边施展元术反击的呢? 朱长川又试探性的施展了两记元术,却是并没有再像开始那两记来的有效果。昌林仙府的童生都有了防备,这样的伎俩便很难再生效了。 既然偷摸着来不行,那就只能正面硬碰硬了。 随后,朱长川的行动,让一向十分沉稳的骆长盛也有些慌张起来。 五行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压制关系,可要是两名灵根属性偏向相似的童生以元术向对,必然是更接近那一属性灵根的童生施展的元术更具威力。 昌林仙府的五名童生,骆长盛亲火,何千亲土,岳越亲金,于思思亲水还有最后一位郭亮亲木,不仅五行齐聚,而且每个人都在对应的属性上有着不小的天赋。 在昌林仙府之中,他们五人已是佼佼者,平时只有他们的元术对上旁人的元术有优势,却是从没有遇到过眼前这样的事儿。 只见朱长川在接下了骆长盛一道火元术之后,马上回敬了一记火元术,这火球的个头,与骆长盛在其余四人增幅之下的也丝毫不落下风。 另一处,郭亮发现,自己的木元术已经悉数被朱长川施展的木元术给击落了,他竟然还有几片残留的元术具现之物,向自己袭来。 一时间,明明是五人围困一人,此时却是变成了一人硬刚五人。 骆长盛见形势有变,立时传音到:“注意白阳仙府童生的元术,不要被击中,尽量躲避。但是,不可退后半步,他只有一个人,我们有五个人,就这么耗着他,我就不信他有这么多元术让他挥霍。这等施展元术的速度已是极快,只要我们坚持住,他马上就会自己把自己耗尽。” 昌林仙府的五人有意识的减少了自己释放元术的频率,开始着重注意由朱长川施展而来的元术。 骆长盛的决断似乎非常明智,尽管他们控制了释放元术的频率,但是朱长川的元术却还是不停的向己方五人袭来。 “骆长盛,这个人的元气是没有底的么?这元术还没完了是么?”何千有些狼狈的躲过一记水元术。 “不对,这个人元术的威力已经远不如刚才了,我们的计划被他识破了,他在降低元术威力节约自身的元气消耗。”骆长盛眉头紧锁,这个对手似乎越来越难缠了! “不是,骆哥,不论他怎么控制元术,也不应该到这个时候还能这样面无表情的施放元术吧?” 一个通窍境修士在元气完满,严格控制元气使用的情况下,能够施展的元术数量差不多是五十个左右。尽管朱长川在早期并没有使用元术反击,但是在其后使用的元术,已经远远超过七十个了!这绝不是一个二境修士能够释放的元术量。 在朱长川再次释放一个元术之后,两间仙府的童生默契的不再出手,开始陷入了短暂的僵持之中。 昌林仙府的五名童生喘着粗气,元气的消耗远超骆长盛的预计。 反观朱长川,却是显得比他们轻松许多。 越来越看不透朱长川的骆长盛,开始有些急躁起来,不过随即灵台之上却是有一阵清凉让他又恢复了冷静,这便是当这主阵之人的优势,阵法能察觉到主阵之人心境上的变化,给与安抚。 “箭矢之阵,我们用箭矢之阵!”骆长盛无比冷静的向四名队友传达了自己的想法。 “骆哥,这不是咱们压箱底的招式么,现在要用了么?” “后面没有团队赛了,再不用你向谁用去?” “听队长的!” “我没问题。” 五人很快统一了意见,阵型随即发生了改变。 朱长川此时站在擂台左侧,也就是原先昌林仙府上场的方位,距离身后的擂台十五步之遥。 昌林仙府的五人,原先凹字阵型,将骆长盛护在中间。 此时却是变成了骆长盛在最前,其余四人分列他身后左右,犹如一支利箭箭头。 这箭矢之阵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阵法,因为他不是阵地作战,而是以骆长盛为主的昌林仙府最强攻击手段。 天资出众的骆长盛突破到通窍境已经有些时日,小比之前的刻苦修炼,让他摸到了玉体境的门槛。 而这个门槛,与他而言十分特殊,他的整个左拳此时已经完全可以玉化了。 这个玉化的左拳便是这箭矢之阵的核心,以身后四人将全部元气注入骆长盛体内,使其短时间内获得极为惊人的速度。 此一招,以昌林仙府的教导仙师看来,此次小比五人可挡,这也就成了昌林仙府的杀手锏。 其实骆长盛并不是在此时暴露他左手玉化讯息,因为这样便不能在单人赛上给对手一个惊喜了。 不过眼下情况,已经由不得他再思虑太多,直接以这最强一击将对手送下擂台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昌林仙府五名童生的奇怪阵型,让朱长川一头雾水,他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不过,他能够感受到,骆长盛的气息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增长。 骆长盛自然垂着他的左手握成拳状,此时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的拳头已经成了玉石之色。 看台上的观众已有不少看出端倪,开始议论纷纷。 郝运也发现了昌林仙府童生的异样,不过却是一副并不如何担心的模样。 来了! 朱长川感受到骆长盛的气息达到了顶峰,下一秒便要如火山喷发一般喷薄而出。 快 极快 骆长盛瞬息之间跨越大半擂台,向朱长川出拳。 朱长川没能躲开这携带着磅礴力量的一拳,骆长盛玉化的左拳结结实实的落在了朱长川的口。 “就是这个!”陈望手指深深嵌入掌心之中,咬牙喊道。 一步 三步 七步 十四步 朱长川被这一拳打的向后极退 距离朱长川掉下擂台只剩最后一步。 对骆长盛来说,这一步是他离胜利最近的一步,可也是这一步,让他明白他的胜利再也无望。 咔嚓 有骨头碎裂的声音 碎的不是朱长川的胸膛 便只能是骆长盛的手腕 骆长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那弯折着成了奇异角度的手腕,轰然向后倒去。 落地之前的短暂时间里,他回想起了方才自己打到朱长川胸口的这一拳。 朱长川脸上全无害怕,有的只是没有任何波澜的极度平静。 仿佛,他就是在等着骆长盛的这一拳。 “怎么会,这样?”这是骆长盛小比中说的最后一句话。 朱长川的修士袍被打出了一个洞口,胸口一片通红,有一张破碎的符纸从胸口处滑落,他自己却丝毫没有注意。 这一幕,却是被坐在看台上的褚立看在了眼中。 再说这昌林仙府其余四名童生,由于方才已经将全部的元气都给了骆长盛,此时已经没有半点气力,连站在原处都做不到,纷纷倒在地上。 朱长川接下了骆长盛这一拳之后,似乎也有些脱力,单膝跪地在擂台边上急促喘气。 良久,他才终于喘匀了气,撑住地面站立起来。 裁判这才来到台上,检查了擂台上童生的情况。 确认昌林仙府童生已经无力再战之后,他向所有人宣布道:“昌林仙府对阵白阳仙府,获胜者——白阳仙府!” 看台上响起了无数的惊叹之声! “竟然赢了?” “他竟然真的又创造了奇迹?” ... 陈望似乎还没有从结果中回过神来:“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个结果?” 就在此时,有个声音响起,向场间的裁判说道:“稍等!” 说话之人正是昌林仙府的褚立 按照规定,裁判必须给提出质疑的观众做出解答。 “请说出你的质疑。” “我质疑,白阳仙府的童生带了违反比赛公平护身之物!昌林仙府的童生,方才已经展示了,想必所有在场的观众都看到了,他的左手手掌已经完全玉化,硬度已非凡躯可挡。但是这朱长川才二境修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挡下方才那惊天一击!所以,他必然作弊!必然带了护身之物!这场,应当是昌林仙府胜!这样的人不配获得胜利!” 褚立的话极具煽动性,观众席上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质疑之声、 陈望张了张嘴巴,挥舞着颤抖的双手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太过激动而失去了声音。 他猛地咽了一口气,这才嘶哑着喉咙喊叫出来: “是这样的,没错!他作弊!他作弊!胜利的应该是昌林仙府!他就是个骗子!” 一时间,场上群情激奋 看台之上,唯有朱长川孤身一人面对这滔天的质疑。 朱长川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慌忙摸向胸口,却发现自己想找的东西已经没了踪影。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一十七章 谁说我只是二境修士的? 圣殿斗场中的看客们显得有些群情激奋,似乎朱长川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昌林仙府的童生被移到一边,由精通医术的修士为他们治疗。 骆长盛也从昏迷之中醒转过来。 他的手腕已经做了处理,此时虽然还不能动弹,但是却再也看不出方才扭转的恐怖样子。 “这是怎么了?”骆长盛此时元气尽失,浑身无力,询问的声音很轻。 “骆哥,原来白阳仙府那小子作弊!赢的该是我们。” 骆长盛没有直接说话,虽然他并不认为朱长川作弊了,但是他很难想象自己那一拳朱长川是如何挡下来的。 “你眼下说的这些话可都有证据?”裁判似乎更站在朱长川这边,其实也并不奇怪,两场以一敌五,还最终都能获胜,足以证明面前的孩子有天纵之才。 “证据?”褚立冷哼一声,遥遥向擂台上一指,方才从朱长川胸口掉出来的灵符便摇摇晃晃从地上升起。 方才朱长川没有找到,只是因为方才他硬接骆长盛一拳,两人的脚下已经尽是碎石。 原本就有些嘈杂的看台,看这灵符升起,议论之声瞬时又起。 “看,那个童生表情都变了!一定是他用了这下作的伎俩!” “人赃俱获!看他还如何抵赖?” 朱长川见到这灵符,怕的并不是自己的这场输赢,他是担心这灵符会牵扯出郝运来。 那裁判从空中摘下破成了几片的灵符,一番检查之下回应道:“这灵符之上丝毫没有元气残留,本身便算不得一张真正的符,你说这便是他作弊的手段,是不是显得有些牵强?” “小比不是禁止童生使用灵符么?怎么还能有童生将这灵符带上擂台?难不成是你们包庇与他?”褚立此言,竟是将火势引向了裁判身上。他希望借此,让这裁判自行脱开干系,这样就能将朱长川作弊之名坐实。 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另有几名裁判走上台了说道:“我等负责上场童生的检测之事,白阳仙府童生怀中的这张灵符我们一早便检查出来,并有书面记录。小比虽然禁止童生使用灵符,且并没有禁止他们将灵符带上台。况且,这张灵符没有半点灵性,就只是一张普通符纸上,随意画了些东西而已,” 好在赛前的工作做得十分到位,褚立一下子便失去了最大的依仗,不过他仍不死心。 “就算那张灵符没有问题,那我倒是想要知道知道,一名童生是如何凭借二境修士的身躯,挡下昌林仙府那名童生玉化之拳的雷霆一击的?” 看台上的声音,已经小了许多,但还是有些顽固之人,依旧被褚立牵着鼻子走。 朱长川的眼睛在看台上不住的扫视着,他马上便找到了郝运的所在。 两人视线交汇,朱长川似乎是在向郝运征求着什么意见。 郝运郑重的点了点头,示意朱长川但说无妨。 朱长川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裁判说道:“仙长,我有话要说,能不能让他听到?” “自然可以!”说着,裁判便将手搭在了朱长川的右肩上。 “谁说我只是二境修士的?”朱长川的声音并不大,却通过身旁修士的括音,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初次听到这句话的人都纷纷一愣,就连朱长川身旁的裁判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这孩子脑袋秀逗了吧?这个牛吹的也太大了” 不少看客被朱长川这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逗的发笑。 任谁在这样一个年纪的孩子嘴里听到这句话,都会下意识的觉得荒唐。 褚立也是众多发笑之人中的一位:“这可真是个笑话?你以为你是谁?小小年纪脸皮就如此之后,在白阳仙府之中修为的本事没涨多少,吹牛的本事我看你是学到了精髓。我在昌林仙府多年,看见过的天才少年也不在少数,可是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你若真是三境,我这教导仙师不做也罢!你若不是,不仅你这场的成绩无效,就连白阳仙府的名声也会被你毁于一旦!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改口,你乖乖承认你在小比之中用了不光彩的手段,那我们便将你方才说的那句话当成一句戏言。” 韶思源坐在场边,此时双拳紧握,他作为一座仙府府君,此时绝不能贸然出口,不然此事会变得无法收拾。 说朱长川作弊他是决计不信的,可要说朱长川已经是三境修士,为何没有人和他这个府君来报告呢? “我没有说谎,为何要改口?”朱长川理直气壮的说道。 随即,朱长川举起了双手,全身运起元气,之间阳光之下,朱长川裸露在外的皮肤都逐渐化作玉石之色,璀璨夺目。 “这?” 看台之上响起了一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咚!” 莫飞此时已经不知道场上究竟是什么情况了,只是身后的陈望,却是已经一头栽倒了。 骆长盛看着浑身玉色的朱长川,不知为何却是松了一口气,他自言自语到:“原来,我和他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突破玉体境的标志,便是浑身皆为玉色。 这身体玉化的顺序,开始时在每个修士身上体现的都不相同,像是骆长盛便是从手开始,而有些有些修士的玉化则是下肢开始。唯一相同的,是这最后一块,胸口处的皮肤,不论从何处开始,最后玉化的一定是胸前的皮肤。 此为玉沁与心,褪去凡骨。 褚立此时已经无法再保持理智了,他看着朱长川胸口处的一片玉色,呆滞道:“玉沁与心!为什么一个这个年纪的童生...便...便能修成玉体!” “这位仙长,你方才说的话还算话么?”朱长川并不打算放过这个企图毁了自己的人,因为郝运曾经说过,既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么在还没有成为君子的时候,如果有仇,一定要当场就报! 此时,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了褚立,饶是他经历过些大场面,在眼下这等场合却也如同蝼蚁一般渺小,而这便是朱长川方才千夫所指时的场景。 “我...这...”褚立以及语无伦次。 “他会遵守诺言的,即便他不遵守,我也会帮他遵守的。从今日起,他便不再是我们昌林仙府中的教导仙师。”刘集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看台之上,定下了褚立的悲惨命运。 “府君!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这样还不是为了昌林仙府好!” “你怕是为了你自己吧!” “刘集!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褚立不义!这昌林仙府的丑事,马上,就会人...” 刘集目露凶光,根本不该褚立再说一个字的机会,一掌切在褚立颈边,褚立登时失去了意识。 “裁判大人,我们昌林仙府对判决没有任何异议,是我们输了。白阳仙府的少年,果然不同凡响!” 昌林府君的话,为这场闹剧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至此,白阳仙府唯一上场童生的天才之名便在悬空岛中传开了去。 莫飞找来了人,将晕倒的陈望抬离了看台。 他没有想到,这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陈望。 其实陈望输的并不多,如果将两天的得失放在一处,他不过是输了最开始的那五十而已。 人总是贪婪的,赢了就想要赢更多。有的时候你赢在了运气,那么有的时候你也会输在运气。 这个谁看来昌林仙府都不可能输的局,就这样戏剧的结束了,是昌林仙府运气不好,也是这众多赌狗运气不好。 谁让他们遇上的人,是朱长川。 下午的比赛,看起来就不如上午的跌宕起伏。 单对单的比赛,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悬念。而且,在绝大部分的人心里,朱长川已经是本次小比当之无愧的第一了。 最后剩下的一共五间仙府,人数总共是十一人。 原本按照计划此时应当是有十五人,两两对战,会有一人轮空。 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此时十一人,也正好会有一人轮空。 显然,此时朱长川的运气并不好,因为轮空的并不是他。 他有在心中默默想到,要是郝运来此处抽签,应该就能抽到轮空了吧? 由于朱长川上午结束比赛的时间比较晚,所以他的比赛也被安排到了相对靠后的位置。 等到上了擂台,朱长川才发现,自己这场比赛和轮空也没有区别。 这一轮的对上,上台之后向他点头示意之后,转身就跳下了擂台,前后时间之段令人咋舌。 他仙府之中的教导仙师看来也毫无意见,遇到向朱长川这样的,可能自动认输是最省力的办法吧。 通窍境的修士,不论如何努力,都不会是玉体境修士的对手。 即便人家站着让他自由发挥,他都毫无胜算。 看台之上偶有几声惊叹,为场上的童生喝彩,但是似乎总还是缺少些什么。 比赛结束,人潮散去。 莫飞坐在原地迟迟没有动身。 他觉得一切似乎都有些不真实,白阳仙府赢了不真实,自己手里的注码能兑换成一千五百元晶更不真实。 可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他人的无心之失,却让他有此横财,真是时也命也。 另一处 悬空岛北侧出口,刘集将人事不知的褚立扔进了一个货仓之中。 这艘货仓去向哪里刘集也并不知晓,他只知道,这艘货船会从迷离还上空经过,最终驶向别洲。 刘集给了货船主一大比元晶,让他保证船舱里的人再也没有办法找回来。 那天听闻褚立背后做了手脚之后,刘集便寻到这巡逻处的府中打探情况。 北区巡逻队队长正是当年刘集在修仙学府中的窗,有此情谊,那北区队长向他透露了一些内部的消息。 当他得知朱长川的背后隐约有着云中馆背景时,褚立的下场就已经注定了。 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如何惹得起? 刘集还想多当两年府君呢!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尾声(上) 莫飞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地下赌庄。 整个昌林仙府与白阳仙府的盘口,赢的人只有他一个。 那三十枚中品元晶替他挣回了一千五百枚中品元晶。 那个沉甸甸的储物袋端在手里的时候,莫飞显得有些失神,他从没有想过元晶能来的这么容易。 在他准备离开之前,有个面色苍白的少年问他,是什么原因让他压的白阳仙府。 莫飞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没有想买它,我原本想买昌林仙府的,是有人撞了我,储物袋脱手了才压得白阳仙府。” 面色苍白的少年先是哑然失笑,而后放声大笑。 莫飞实在是想不出来,这有什么可笑的。 小比的赛程还有一日,莫飞却没有准备在这悬空岛上再待。 他怕,他怕自己怀中这钱来的太过顺遂,会向陈望一样,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输不起的。 悬空岛渡船的花费并不便宜,不过对于此时的莫飞而言,却不再是问题。他甚至要了一间悬舟上的上等客房,有专门的侍女侍从,金丝楠木大床以及随意使用的修炼室。 莫飞并没有回他来的地方,而是去了一个陌生的土地,他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在此之后,地下赌庄开始流传开来这样一个故事:有个一穷二白的小子,在赌庄里下了最不可思议的盘口,不可思议的一夜暴富。 无数的后来者都觉得自己能够故事里那般幸运的小子,但是事实上,他们只不过是一个又一个步了陈望后尘的赌徒而已。 赌庄不是慈善机构,他们是靠这个敛财的,想要和庄家斗,你要么有无比的实力与运气,要么有过硬的后台与资本。 具备后者的人并不在意此处的得失。 大部分人都误以为自己是前者,不过事实上,他们什么都不是。 悬空岛是个可以来追梦的地方,这里有着发达的经济,而且以后只会愈发的发展壮大。这里就像是一片黄金地,只有沉下心来开垦,方能有所收获。 ... 赢下了昌林仙府的朱长川,成为了白阳仙府最大的功臣。 而且,之后便是单人对决,朱长川有了这两天的表现,估计谁也不会傻到认为他只会少打多。 白阳仙府的府君韶思源,在山海阁订了一桌宴席。 参加宴席的一共九个人,韶思源自不必说,墨玉是此次的带队仙师,虽有看管不利之责,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除他之外,竺原也赫然在席,朱长川是他的弟子,朱长川天才之名,他自然与有荣焉。 宴席的主要对象,便是五名童生。 虽说除了朱长川外的几名童生对这里多少有些阴影,可是俗话说的好,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或许韶思源便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带着几名童生故地重游,希望借此机会除去他们心中阴霾。 至于剩下的一人,便是郝运。 他虽然看似没有做出什么贡献,但是朱长川指名郝运也要在席,不然他便不参加。韶思源拗不过,只好把郝运也给叫上了。 这一次,山海阁的东家亲自接待,他识相的没有和在座的推荐自己店里的麒麟首,而是上了几个新式的菜,说是让几位提提意见。 几名童生吃的有些心不在焉,朱长川胜了他们自然开心,只是越是开心,他们心中就越是会想,自己若是也能参加小比,一定也能如朱长川这般出次风头。 贝霞傻傻的看着被郝运硬给按着吃饭的朱长川,有些生气为什么郝运这个便宜哥哥敢这么对待朱长川? 之前发生冲突的时候,朱长川将贝霞护在身后的画面让她很是难忘,再加上这两日朱长川妖孽般的表现,简直成了贝霞心中最为崇拜的人。她自己也未发觉,心底不知何时起,已经开始滋生出些少女的情怀来。 韶思源和墨玉竺原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三人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随着朱长川的胜利而踏实的落了下来。 墨玉不停的反省着自己的错误,竺原则是在一旁为他原场。 韶思源其实已经不打算怪罪下去了,此时也乐得看自己手下这些得力助手一幅和谐的样子。 朱长川对于近日那张灵符落地的事儿很是介意,见到郝运的第一面就问道:“哥,我给你添麻烦了。” 郝运一头雾水,这都哪跟哪啊,可还是说道:“怎么会呢,你今天这是给哥长脸了!不过,到底是什么麻烦?” “还好那张灵符被裁判收起来了,不然就要连累到你了。是我大意了,接那一拳的时候,应该再小心些的。” “嗯?就这?就这?”郝运一个栗子甩在了朱长川锃亮的脑门上说道:“哥给你那个就不怕被连累,你要这样的话,当弟弟的这条路可就走窄了啊!” 郝运不想再和朱长川说些煞风景的话,不断的给朱长川夹着菜,一刻也不让他的嘴闲下来。 吃饭之前,韶思源还是寒暄了两句的,无非就是表扬朱长川的表现,给白阳仙府挣了大面子,也叮嘱最后一天的表现一定不能放松,要从头优秀到尾。 向来胆大的贝霞,到宴席结束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单独向朱长川表示祝贺,只敢掺杂在其余三人的祝贺中,小声说话。 她将过错全部归结在了郝运的头上,如果郝运没有一直呆在朱长川身旁,她是可以找到机会的。 这天晚上的月色美的一如往常 但是在白阳仙府的这群人眼里,又看出了些旁的东西,比如前两日担心时的忐忑。 ... 新小比第三日的比赛赛制是根据第二日余留下来的人数作为标准的。 所以在前一日,是不会有对阵的讯息的,只有第二日到场间,才会知道最后两轮的对决名单。 最后一天的小比还剩下最后四名童生,抽签进行两两对决,两组的获胜者进行下午的决战,分出此次小比的冠亚军。两组失败的人,决出季军,至于殿军,只有名次,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奖励。 最后的四人名单:白阳仙府朱长川,碧羽仙府江弘方,游云仙府云业,晋汶仙府代岩。 开始抽签之前,四名童生并排而立,江弘方站在朱长川身侧,小声说道:“我希望我们可以最后才交手!” 朱长川看着身旁这个陌生童生,并没有搭理。江弘方以为这是朱长川赛前不想与人交流,便不再多说。 抽签的结果正如江弘方所愿,朱长川对上了游云仙府的云业,江弘方对上了晋汶仙府代岩。 两场比赛同时进行,下午冠军战与季军战同样如此。 两方擂台左右比邻,童生分别从两侧上了台。 江弘方的视线越过了代岩,看向了一旁的朱长川。 代岩十分不爽,心说此时你还不把我放在眼里,待会儿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朱长川则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对于江弘方的目光毫无察觉。 代岩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率先向江弘方攻去。 能来到这方擂台上,自然没有庸手,代岩的进攻马上就让江弘方不得不将目光从朱长川出收回来。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代岩攻了一阵,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全程都没有见过江弘方用过双手。 江弘方竟是将双手都背在了身后,这是**裸的蔑视! 这番轻视,让代岩更加愤怒,运起元术便向江弘方砸去。 这代岩天生亲火又亲木,木能生火,因此,火元术在代岩手中威力奇大,即便是单人释放,也要赶上当时骆长盛在阵中的水平了。 而且,他消耗的元气也仅有骆长盛的三分之一。 团队战时,晋汶仙府以代岩为主的火阵,连克劲敌,一路挺近了单人赛。 只是在单人赛中,代岩的那几名队友就有些不够看了,纷纷败下阵来。 元术一出,江弘方的压力又有增加,便不得不收起方才轻视的心,开始认真对敌。 这边打的激烈,另一处朱长川所在的擂台之上,却是温和的令人觉得这两人是在打假赛。 游云仙府的云业在团队赛时仗着自己已经玉化的双腿,以极快的速度打乱敌人的阵脚,加之队友的配合,也是相当厉害的队伍。 不过吗,云业今日抽签之时却有些过于的背了,原本他觉得,只要自己能够抽中代岩江弘方中的任意一个,那么自己起码可以保住一个亚军,甚至最后再为了冠军搏上一搏。 只是好巧不巧让他抽到了最不愿意的对手,云业自持的优点底牌,在朱长川这样的玉体境修士面前根本不够看,更不必说别的了。 于是,一上来,云业就像朱长川小声说道:“朱哥,待会儿下手别太狠,让我几招,我不和你争冠军,你让我留点力气,我去争季军去。” 朱长川则是想起了昨天晚上郝运临走之时说的话:“你现在呢,和他们比已经很厉害了,不过嘛,大家年纪都差不多,你不能让别人下不来台。昌林仙府那属于特例,你肯定得好好打。但是明天单人战,你大可以放放水,天天打的那么累你又没有好处,还不是看的人开心?要我说,那些抽到你的童生,估计也息了夺冠的心思了,肯定不会和你卯着劲儿打的,你也悠着点,知道了不!” “哥果然厉害,连我对手此时的心理都讲的一清二楚。那我就照哥的意思,悠着点打。” 朱长川向云业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云业喜出望外,原本只想试试,都说这天才或许只是实力强劲,为人处世方面会有些耿止。此时看来,朱长川不仅天赋好,连做人也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于是两人很快便凑在一处,做起了腿脚招数上的较量,打的就像凤霞山上晨练的老太太一般,毫无力道。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尾声(中) 朱长川与云业的对决实在是过于辣眼睛。 稍稍打上一会儿之后,云业大概也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些过分,便瞅准朱长川的一次出拳机会,身体猛地向后倒去。 此时云业离擂台边还有好些距离,可他愣是脚下连点,直接自己将自己送到了擂台之下。 这还不算完,跌落擂台之后,云业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向朱长川抱拳说道:“白阳仙府朱长川果然厉害,我游云仙府云业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台上朱长川倒是说不出这样的话,只能同样抱拳示意。 论年纪,云业...... 过十多名,或者说是更多的正在赶往缺口的路上,展昆启动了自己的特殊技能。 “在我们华夏国境内,还容许这些杀手嚣张了,回去我就把手下都撒出去,不信找不到线索。“张哥也是气愤的说道。 此刻,林坤面色狰狞,恶狠狠的盯着夜锋,早已不复刚才一切尽在掌握,丰神如玉的样子了。 陈景的心间响起这么一声短促而自信的声音,这声音在他心间响起之时,一片冰冷的杀气自他的头顶冲刷而下,直冲心田,这箭来正时陈景最为脆弱的时候,他连躲避之心都没有生出。 马琳怡的表现非常沉稳,除了嬴泗被集火的那片刻失神,一直都处于高度‘射’箭的状态。 一万五千人就是七十五万金币的花销,而且只是一次的花销而已,七十五万金币,差不多就是七十五亿rmb,要知道当初嬴泗购买半块妖魔山地皮佣兵团驻地才花了三百亿而已。 收回幻想手枪,段秋直接拿出了传说级的细剑,紧接着身影从原地消失不见。 苏子墨听见后感到无语,与梅碧雪平静的眼神对上后,连忙转移开去,望着天上散发着皓白光辉的明月,感叹了起来。 也是‘混’‘乱’的年代,三大种族互相攻伐,却互相通婚,也是等到远古时代来临,太古的三大种族中的神族、妖族消失。 当火焰熄灭的时候,丧尸也不在挣扎,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全身上下一片焦黑,发出一股烧焦的臭味,显然是死透了。 不过,要是听起来不这么像恶灵就好了,现在两人总有一种随时会有幽灵从身边跳出来的错觉,要不去把蜜莉蒂找来? “没想到这次被盯上的对象竟然是甚寒,而且还能轻松把甚寒掠走,其实力一定在甚寒之上,说不定我们还真的不好对付。”王齐天也分析着。 他一直以为孙之详会像其他人一样,先找人背锅。届时,就算他没事,乔大雨和顾柏吃不了兜着走。 随即他就提醒我,让我将绳子跟龙脊骨船栓牢固一点,我听后一看身边,才发觉绳子似乎完全松开了,除了完全松开了之外,更恐怖的事情是我发现绳子经过刚才那炼狱般的火窟隧道里,被那种高温给溶蚀了。 乔胖子,那么猥琐的话,被你一本正经地说出来,老实交代,你是如何打入纯洁的特调局队伍里面。 而湖人队虽然也针对老鹰队的防守,打出了不错的效率,但三节打完比赛就失去悬念了,老鹰队领先最多达到33分。 “八翼开!”天煞解放自身的天之神翼,再加上自身的煞气加持,宛如一头灭世天兽。 “迈克,阿尔蒙德,你们觉得篮网和雄鹿谁能赢?”克鲁格教练好惆怅,有了去年连续三轮坐镇主场慢慢等待对手,现在这感觉太难受了。 骑士就不一样了,虽然收获了一大堆选秀权,但是尼玛明显是那个家伙在给自己铺后路吧!但是没办法明知道人家在算计自己,骑士也的要忍着。 第二卷 天选灵修 第一百二十章 尾声(下) 场间的裁判修士报了幕,看台上霎时间便安静下来。 此时场间擂台忽然起了变化,原本高出地面的擂台竟是缓缓沉入地面,原本坚实的地面似乎变成了松软的土地,将整个擂台包裹进去,最后消失的不留一点痕迹。 而后,朱长川与江弘方于场间站定,各有一道红光自两人身后升起,两道红光在场间划出一道大圆,最后又隐没于二人身后。 自上场以来,江弘方便一直在观察着朱长川。 和之前那几场相比,江弘方总觉得这朱长川似乎有些变化,但是这变化...... 思虑良久之后,昊允直接将脑海中的杂念统统抛出脑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提升他的实力,只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够让昊家在未来的世界中拥有足够的话语权。 十五楼没有,那就说明是在十六楼了,毕竟李燕妮给的情报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他将手掌轻轻放在上面。旋即开始摧发体内灵力,奋力将蓝色石门给推开。 “你知道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端木昊声音平静,面无表情己经无法知道他现在的真实想法。 赵似的旧患好了许多,身手也变得更加厉害,他从琥珀山庄来到广平郡王府。赵构还未回来,便再次一直等候。并且,赵似也亲自巡查了一遍四周,待赵构回来时,他想再次试探一下赵构的武功。 为了让狼耳保持安全感,万克等人一起出动,众人下楼吃了早餐后,和井野会和。 在火妖树王的第3阶段里,火妖元素死亡后,传送阵要经过2o秒的能量积蓄后,才能重新召唤新的火妖元素。 “镜像世界?”崇宫真那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脸上亦是出现了一丝谨慎。 沙师弟说我现在可没有二师兄你清闲,那顿酒就留着吧,等以后有空了再喝。 “怎么样?想好没有?我可是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乔初晴假装整理储物袋,她很清楚睚眦不会拒绝,她所需要的只是等待的时间长短而已。 忽然间,一只修长干净的手从外面撩开车布,低首道:“公主,前面的路有些不平,轿子会有些颠簸。”是来告诉她要她做好心理准备的。 他们的脸,细看也略有些不同的。顾霁初的脖子上有两道伤痕,而面前的男子,颈上的皮肤白皙如雪,干干净净,未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这一次绝不能再让她给溜掉了!”赵秉坚把车驶向了公路,雪依然在下,汽车荡起的浮雪,使得车子几乎完全淹没在雪雾里。 “哈哈,去带他们进来。”叶飞笑道,然后从箱子中拿出一支药液,抹了一点在身上。 对于俘虏的数千名帝都守备师撒加可没这么仁慈了,撒加十分清楚帝都守备师和禁区卫军是不可能投降的,留下来终须是祸害。在一天夜里撒加一声令下,七千八百三十二名帝都守备师士兵和三千禁卫军皆被坑杀。 “不知羞耻!”冷淡的看着李风这边,神月冷冷的吐出了一句炮仗似的话。 “原来真的是你们下的毒,哼,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们苗帮退出深海,今后不再和我作对,我这一次可以不追究。”叶飞阴沉着脸道。 吃饭的时候清妹妹并没有过来,只是推说有事就走开了。也对,这样的场合不太适合她。 凯撒看了他一眼,这个家伙的态度很恭敬,身体却挡在了路中间,显然是不会轻易让他过去了。 巨大黑蛇,缠绕在树梢上。蛇信喷吐,狰狞至极。一元境巅峰气场,扩散而出,威慑一切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