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面馆》 第一章 第一节 忘情面馆 忘忧巷尾,此间一处面馆,名曰“忘情”,地处巷道深处,曲径通幽。门前两根红漆油柱,其间八米,碧瓦红砖,金字招牌分外耀眼。店内一派复古装潢,青砖木板,八仙桌椅,油灯漆柱,雕梁画廊,草帽油灯…… 这便也是一处阳间地府。 “328号……” 这人便是面馆‘孟婆’,此孟婆非彼孟婆,传说中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忘记前世去投胎。 此孟婆,不光熬汤,还煮面,不言而喻,名曰‘忘情面’,“吃下忘情面,喝完赶路汤,一饱二足,幸福上路”,二者做的都是一回事儿,真正的换汤不换药。 她两鬓斑白却少有皱纹,眼神犀利,笑里藏刀,雷厉风行,身着古装黑布鞋,头戴黑色额带,带中镶嵌一红色玉石着实打眼。 这是绝对的高手,整个面馆在阳间发家致富,香车豪宅,全得仰仗她凭借多年为人经验研制出的一碗面啊。 虽说地处偏僻,但是店里说人山人海毫不夸张,座无虚席,门前还排了长队。乍一看,这无疑是一个行业翘楚,抓钱宝盆啊,可谁知道,它的真是面目?…… “328号,哪呢?” 眼前这位,正是冥界大名鼎鼎的头号猎人‘夜郎’。 顾名思义,“猎人”,狩猎世间一切妖魔鬼怪,维护阴阳秩序之利剑,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似神非神,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猎人在生均为人杰,出类拔萃,阳寿殆尽之时,由“道”、“佛”两系领路人接受渡化,进入猎人行列,将生前尘封,绝密! 夜郎授业于太上老君,属道系猎人,千里追捕,万里缉拿,讲就依法审判,按律惩处。 冥界猎人总分两派,另一派属佛系,师从地藏,以度众生为己任,受酆都大帝特许,遇一切魑魅魍魉危害人间,可先斩后奏。 地藏与大帝均为冥界领袖,地位相当,各司其职! 两派均隶属冥界酆都大帝与地藏协同统一调配。 这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他手上送出了多少亡魂转世投胎,也不知收拾了多少妖魔鬼怪前往酆都地狱受尽酷刑,可以说是猎人中神一般的存在。 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听说他智勇双全,英俊潇洒,风趣幽默,勇猛非凡……曾一人一刀,鏖战三天三夜,将一远古神兽生擒伏法,跪地求饶! 他一身侠气,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硬朗,风度翩翩,英气逼人却不失和气,举止之间略显一丝痞气。 谁曾料想,威震阴阳的冥界第一猎人,此时此刻,不折不扣的变成一个端茶送水的店小二! 就算是阴差,也难抵这花花世界的诱惑啊,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 也是因为冥界明文规定,不能使用法术强行干预阳间秩序,不然的话,不知世间要多出多少亿万富翁和各个领域的顶尖人物,所以为了工作生活两不误,他不得不出力啊。 “楼兰,时间差不多了,外面排队的请明天赶早了!”夜郎大声吆喝着! 楼兰答应着,一边向还在排队的客人解释,毕竟马上天黑了,真正的工作即将正式开始。 人们纵然怨声连连,也不得不扫兴离去,谁叫咱家店有这个本钱高调?不是吗? 说起楼兰,她可是面馆里面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身居死亡会计之职,司职辖区内生死簿的查询核实工作,对未及时报到的亡魂下发通缉令。 做事不拘一格,据说从来没有漏过一个亡魂! 当然,她也免不了做咱面馆的一员伙计,哈哈! 生的那是一个清新脱俗,长腿细腰,举止优雅,长发及腰,谈吐尽显大家闺秀,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挡住她明眸一笑,可是本店颜值担当啊,自然也少不了招蜂引蝶,鲜花礼物堆满了整个一角! “姐,外面没人了,我先上楼整理一下《生死簿》,看看下边儿今天有多少讯息!” 楼兰叫姐的这位,便是面馆的掌舵,判官-子曦。 负责辖区内亡魂的审判事宜,统领大局。 十足的高冷美女一个,着装正派,话少简洁干练而一针见血,铁面无私,但也时常法外开恩,在审判工作中收紧有度,没过办一起冤案,没放过一个恶鬼。 “好,去吧。” 子曦接着说:“老孟,夜郎,客人走完以后,收拾一下,准备打烊!弄完开个会。” 孟婆抬头起头,收手檫了一下围裙:“好,一会就好!” “好的,姐,可把钱收好啦!”夜郎忙里偷闲,风趣的调侃着。 大理横了夜郎一眼,提着今天的营业款,径直上了楼。 一切收拾妥当后,他二人也上了楼。 此时楼兰和大理已经在二楼迎客厅,夜郎和孟婆围坐过去。 说实话,这样的工作节奏,要换做肉体凡胎,早就一命呜呼了。 可他们不同,他们是地府万里挑一的人物,可以千百年不吃不喝,不休不眠,依然精力充沛。 美中不足的是,他们得每年一次闭关修炼,闭关一次少则三五天,多则个吧月,有的更是一去多年了无音讯。当然这显然暂时没有出现在他们身上。 每次去到那个地方,地藏菩萨会亲自给他们每位一本经书书,按照经书的经文指示,参禅打坐。 刚开始会感觉头痛欲裂,思绪混乱,脑海中千篇百幅,画面叠嶂。 慢慢便会心平气和,心旷神怡,然后潜意识就会进入一座古塔内。 根据司职人物不同,各人进入塔里的内容也有所区分,可以说每一层都险象迭生,无限循环。但结果都必须顺利通过第九层,才能出关,否则就一直得困在塔里,直到通过为止。 出关以后,大家会觉得整个身体如释重负,而且精力充沛,犹如脱缰之马,动力十足。 但有一点奇怪,每次都会经过一条很长的古道。 杂草丛生,枯藤鸦鸣,小桥细水,风冷残云,千百年亦是如此。 行至中段有一光滑断壁,其间会模糊出现一些画面,那些人,那些景,那些事,感觉似曾相识,重复演绎着,却又无从记起。 这时,光滑的石面便会四角开裂,像玻璃一样,破碎,脱落。石壁显出一道石门,即可通过,即顺利通关。 一道石门,却虚实相隔,福祸相依。 “最近辖区内,亡魂数量急剧上涨,冥界魂满为患。 与此同时,有不少亡魂却凭空消失了,无从查找。大家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子曦面容凝重。 “我查了一下生死簿,近期亡魂数量同比往期确实剧增了近一半,打仗造成的死亡除外,自杀和他杀等非正常死亡的占比也很大。”楼兰接着说: “根据对亡魂的审查,大部分死因都直接或间接与毒品有关!而奇怪的是,当中吸毒死亡的人,按生死簿记载,他居然阳寿未尽,但其他和吸毒死者相识的亡魂却证实,吸毒者确确“实实已经死亡,很奇怪,那些亡魂去了哪里? 就算他们集体违反规定冲破往生灯的束缚,危害人间,可这么大动作,这么多鬼魂,阳间也没有丝毫异样? 显而易见,背后肯定有着一只强大的黑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孟婆这时有些激动:“不错,这不是一个两个人可以办到的事,子曦,有空你得去冥界查一下,我怀疑有内鬼!” 夜郎接着孟婆的话:“的确如此,就最近一段时间的巡查来看,因毒品死亡的人真心很多。 有产生幻觉自杀或杀人的,黑吃黑杀死对方的,为毒资逼死亲人的等等。 而且犯罪率也上涨了很多,许多新亡魂选择铤而走险,不受往生灯指引,企图伺机报复,也有留恋红尘不舍离去等诸如此类。 如楼兰所说,吸毒而死的人,连生死簿也无法预判,这是何等危险的信号,可想而知,这些亡魂已经超出了冥界的管控范围,不受生死簿的约束,这多么可怕! 倘若是有心怀不轨之人利用亡魂,在阳间兴风作浪,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这肯定和下边一些阴差脱不了干系,谁有那么大能耐,可以篡改生死簿? 子曦深吸了一口气,闭目了片刻。 “既然如此,谁能给我一个解决办法?” 顿时周围一片肃静! 子曦道:“楼兰,你说” 楼兰摸了摸头扫视一圈:“嘿嘿,问我有多少亡魂,有几个没报到,几个没审判,我清楚,想办法出建议,姐,您可就别为难我了!” 子曦判官翻了下白眼,表示很无奈:“得!你赢了!” “老孟,你呢?” 孟婆回应道:“我觉着吧,事出有因,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亡魂因毒品而失踪,咱就从毒品源头着手,而且必须得暗中调查,不能惊动冥界。 另外,面馆表面不能表现出异样,查内鬼的事不急,先把毒品源头切掉,查出亡魂的下落,真像就不远了。 最后,咱们在去下边兴师问罪!” “老孟,咱冥界的规矩大家都清楚,不能强行干预人间秩序,特殊情况还得提前报备,更何况,就算找到毒品的源头,也难有所作为”夜郎深有体会的说。 孟婆:“冥界规定,不能强行干预人间的事,但如果是有非人类参与的事件,那就在你冥界猎人的管辖职权范围…… 再者说,现在阴阳两界,不都乱成一团了吗?也正是我们斩妖除魔,维护世间法纪的时刻。 大成着,定不拘小节,胸怀众生,悲悯天下!” 夜郎恍然大悟:“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对,这就好办了!” 子曦清了清嗓子,大家不约而同将目光刷的一下抛向她。 “夜郎,你着手去调查一下毒源位置,如果只是人类的活动,你就想办法把线索指引给阳间的官府,先由他们去处理,看情况而定。 如果有非凡人参与其中,你可以伺机介入。切住,千万不可在凡人面前暴露身份,遇万不得已的情况,定要将凡人记忆清除,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夜郎摩拳擦掌:“得令!” “楼兰,密切关注亡魂数量和亡魂走向,尽量减少亡魂恶化引发犯案!” 楼兰点了点头:“嗯!姐,放心吧,这是我的强项。” “老孟,你知会一下店里的鬼差,一起配合楼兰,做好亡魂接收处置事宜,整理清楚给我。” 孟婆习惯性地双手一抹围裙:“好,没问题,我办事,你放心!” “好吧,就这样,大家都各自忙去吧!” “姐,姐,记得今天发工资,可指望着那点银子养家糊口呢!”夜郎嬉皮笑脸的! 子曦面无表情回答着:“我说夜郎啊夜郎,好歹你做阴差也有些年头了,咋就如此肤浅,白活了那么多年,成天就只知道钱!钱!钱! 给!真搞不懂你那些钱干嘛去了,你学学人家楼兰和老孟,同样的钱,同样的都是在享受生活,咋区别那么大呢? 她们两个穿好的,用好的,你再看看你,就那么几套破衣服,硬穿了多少年了,你的钱呢?” 夜郎似乎有些委屈;“姐,你是不知道,现在兵荒马乱的,在人间走动,碰到哪不都得用钱嘛?再说了,咱堂堂冥界王牌猎人,还得兼职做店小二,那还不能犒劳犒劳,嘿嘿,姐,姐,走了,给您老跪安了……” 说着,夜郎单膝下跪,谄媚殷情的活脱脱一个小太监! 子曦板着脸,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第二节 寻找林丰 咚咚咚…… “宝贝儿!开门,我来了!”夜郎来到楼兰房前,单脚半倚在门边,挑逗着话语。 “哟,冥界最低调的帅哥,有何指教。”楼兰装出一副崇拜的模样,迎合着。 “指教谈不上,却是想讨教一下你的专业……嘿嘿!”夜郎细长的手指,卖弄地挑拨一下飘逸的秀发,好不自恋的对着楼兰调动起眉梢…… “呀!小女子不才,独得公子喜爱,惶恐之至啊!请进请进!” 二人相继擦肩而坐,在外人看来,这无疑是一对狗男女,勾肩搭背,暧昧不清。 可多年以来,她们早已经习惯了这般风趣幽默,也不失一味生活工作调剂品,骨子里,却都是出生入死的战友,情似连理,胜似金兰。 楼兰:“说吧,啥事儿?少卖弄了啊,正经点,待会儿我还有事儿呢!” 夜郎:“好了,不逗你了,言归正传,帮我查一下生死簿,刚刚我从一个亡魂口中得知,有个人清楚毒源的情况,帮我查一下他,判官那脸你也看见了,在下边跟定没少受老板的气,不尽快摸清楚情况,爷可能得被她生吞活剥了!” 话落,楼兰拿出一个玉牌,平放在桌上:“生死簿!”玉牌上方立刻影射出一个立体的登录页面。正中央‘生死簿’三个大字分外醒目。 “欢迎进入生死簿,请授权认证!” 楼兰隔空将手掌放入影射区域,像是在指纹解锁。 “认证通过,你好,楼兰!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楼兰瞥了瞥夜郎:“名字” 夜郎应一声:“林丰” 楼兰接着说:“生死簿,帮我查一下林丰资料!” “收到,请稍等……” 影射画面上随即出现了一块地图一样的分布图,图上面详细标记了林丰的具体位置,生平和死亡时间! 夜郎补充道:“快查一下他现在在哪?” “对不起,输入错误。” 夜郎有些气急败坏:“这破书,关键时刻总掉链子,有机会去下边,一定得投诉老板,让他老人家换掉这老酿们儿!” “遭老头子坏得很,你说谁老呢?”生死簿操着一口标准的语音口气,怒气地反驳道:“冥界没有授权我时时定位凡人,怪我吗?什么事我都替你们办完了,还用你们干嘛?自己没点能耐,总喜欢往别人身上推卸责任,没点职业操守,鄙视你!” 夜郎自认为口才一流,在吵架这件事上,基本上没怎么吃过亏!大意了…… 他惊讶,他难过! 他哑口无言!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夜郎气不打一处来:“我,我,我弄死你!” 说完,夜郎抡着手腕就想开打。 楼兰赶忙连推带赶:“得了吧,跟她您都能来上一段儿,服了你了,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吧!一会子曦姐该找你麻烦了!” 她关上门,无奈的摇了摇头!“唉,还是老样子,永远长不大?” 夜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别关门啊,我还没说完呢…… 得!你好好把她供养着,金屋里藏着娇!你们是天生的一对好基友!那是你小老婆…我惹不起躲得起!”说完便扬长而去!门那头传来一声闷响。 咚…… “夜郎,你大爷!” 夜郎出了门,三匹宝马一字排开,清一色的名马。 “赤兔”,良马一匹,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渡水登山,如履平地;浑身上下,火炭般火红耀眼,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此马先随董卓、后从吕布;吕布被杀后,被曹操转赠关羽,关羽遇害后,孙权将其赐予抓住关公的头号功臣马忠后,赤兔绝食而亡,以表忠心。 “照夜玉狮子”,赵云之马,长坂坡跃出沟壑,助子龙百万军中纵情厮杀,救回少主,全身而退;具有奇特力量,踏雾登云,一飞冲天。 “绝影”,曹操爱马,绝世护主名马,充满霸气;绝影之意,即是此马跑起来快如闪电,不见影子。曹操乘此马,转战南北,所向披靡。战宛城身中三箭仍然背负曹操渡过清水河,眼中一箭后方才倒地身亡。 三马死后,马魂均被夜郎救下,凭借他的赫赫战功,酆都大帝特批夜郎可收服己用,造福阴阳。 夜郎走到赤兔跟前:“伙计,这次就有劳和我跑一趟了!”赤兔四蹄急踏,有些迫不及待。“其它二位,好生养精蓄锐,咱回见!” 拿出玉牌,收到了楼兰传送过来的林丰位置! “出发!”夜郎策马扬鞭,赤兔登云驾雾,脱缰而出。 此时已近黄昏,夜幕即将来临! 夜郎回头看了一下面馆,门前的灯柱上,马灯亮了,开启阴间模式…… 人死后,魂魄不会立刻离开肉身。 在以前,还需要阴差前去勾魂锁魄,而现在阴差严重不足,所以冥界启用往生灯。 人断气以后,要是在白天,往生灯会守候在尸体旁,等到天黑,将亡魂控制带走,毕竟亡魂不能见光。 若是晚上,往生灯便会立即约束着亡魂,指引他前往地府接受审判! 魂又大致分为几种: 一,亡魂-刚死之魂,遵守地府章程,主动接受往生灯约束指引。 二,灵魂-死亡头七之内,回魂夜之时,已审判通过,回魂过后即可投胎转世。 三,鬼魂-挣脱往生灯束缚,只贪念红尘,不舍往生,尚为对人间造成伤害; 四,恶灵-恶化复仇之魂,怨念深重,危害人间。 五,将魂-也唤僵尸,死后强大怨气聚集于喉,将亡魂封堵于体内,造成亡魂离体的假象,故而生死簿和往生灯均无法识别亡魂讯息。死而不腐,僵而不化,攻击力无法估量。又以眼色区分攻击等级,依次为黑,白,绿,红,黄,黑色最为普通,黄色极为罕见。不能独立思考,寻生气而动,以鲜血供养体内亡魂。 夜郎勒住缰绳,赤兔停在了一处破旧的院门前。 “赤兔,你自个找地方玩去吧,办完事我会招呼你”夜郎对着赤兔一阵自言自语,这可把路过的大婶吓了一跳。 “小伙子,你说话,这畜生能听懂吗?” 话音刚落,只见赤兔前腿高高跃起,一声嘶吼…… “妈呀!见鬼了……”那妇人边跑边叫,确实见鬼了! 夜郎拍了拍马屁:“你瞧你,上千年了,还是这样争强好胜,你能不能低调点,少给我惹点麻烦;一个妇道人家的话,你也能认真!” 夜郎话还没说完,赤兔抖了抖蹄上的泥土,昂这首,翘着臀,悠哉悠哉头也不回便走开了! “咦?你什么态度嘛这是,喂,一会儿完事儿叫你,别走远了!” 赤兔这已经消失在夜色。 “这马大爷,唉!我自找的…”夜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正转身,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夜郎正眼一瞧,原来是往生灯指引着几只亡魂,看样子是最近战场阵亡下来的。其中一魂甚是糊涂,以为夜郎也是人类,试图穿过夜郎,这才迎头撞上。 没等夜郎吱声,那亡魂却一副恶鬼神情,看样子是想吓唬一下夜郎,其他几魂倒闭而不敢视! 夜郎到也风趣:“我看你不光是糊涂鬼,你还是个瞎鬼!” 在除人类以外的眼界里,他们只有一个形象:红袍黑甲,碧眼黄冠,威武雄壮,一派正气凌然,妖邪皆惧! 往生灯这时吓斥道:“亡魂退下,地府金牌猎人面前,休得造次!” 亡魂骤然变脸,瘫软跪地,一个劲死磕! 夜郎连忙招手:“得了得了,往生灯,带走吧!我有公事在身,不宜耽搁!” “亡魂上路……” 一魂一灯,黄光一束,照亮黄泉。 黄泉者,阴阳之间,生死之外,一度阳,一过阴!度过皆六道,回首却以生。 突然,院里传来一阵尖叫,让原本沉寂的院子更加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啊……你放开我,我死也不会给你的!”女人的声音绝望,无助和悲凉! “快给我,我受不了了,听话,快给我……”男人歇斯底里朝女人一阵吼叫。 夜郎轻轻一跃,风一样飞入院内,他坐在屋顶瓦梁上,暗中注视着。 打骂声中,屋里一前一后推搡着出来一对青年男女。 夜郎仔细一看,这正是林丰夫妇。 妻子头发些许散乱,一身红色碎花旗袍,面对门道,踉跄着往后退。 林丰高瘦,面目狰狞,对着妻子,咄咄逼人;一手死死抓着妻子的手,似乎迫切想要得到她手里的东西,另外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竟能对妻子这般痛下杀手,毒品害人不浅啊!不尽早铲除毒品,恐怕普天之下,难有方寸净土! 夜郎暗下决心,誓言将毒品连根拔起! 女人狠狠的将双手紧握在一块,拼命的和男人争夺着:“呜……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我再也不能心软,把毒品给你就是害你。” 二人手脚缠得焦灼。 女的很快就落下阵来,猛的摔翻在地,可男人却不依不饶,又是一阵拳脚相加。 “你给不给!你给不给!……”林丰这个畜生一边踢着妻子,一边念叨着。 妻子的手越发握得紧,感觉指甲都已经快要嵌进了肉里,叫人看了不免心生怜悯。 嫁鸡嫁狗,总比嫁给这瘾君子幸福啊!这肉体和心灵上的痛,又有几个人能够体会? 妻子这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打骂,却始终没有离开。爱之深,痛之切啊!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个自己曾经心爱着,幻想托付终身的男人,却已经丧失理智,动起了杀心!她浑然不知,还在为他坚守着毒瘾的防线! 真不知这是傻,还是爱…… 林丰此时已气急败坏。 见妻子毫不妥协,他不顾妻子的哀嚎哭喊,红着眼用刀准备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夜郎终于容忍不下去,出手了。 他两手放在身后,从房顶飞身一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便隔在了二人之间,愤怒地一把抓住林丰拿刀的手。 “叮当”,刀瞬间掉在地上,没等他反应,已经被夜郎狠的甩出去几米,幸亏有根树遮挡一下,不然这小子估计飞得更远,摔得跟惨。 “打的好!” “好样的?” “早就该收拾他了” 这时,隔壁的阁楼上熙熙攘攘传来几声叫骂,响彻空旷的院子! 看来有人早看不下去林丰的做法了,可想而知,他妻子平日里过着怎样非人的生活! 夜郎扶起伤痕累累的林丰妻子:“你这是何苦啊,这种男人,你何必委曲求全,糟践自己呢?” 这时,方才看清她的脸,不说倾国倾城,却也清新脱俗,绝非一般庸脂俗粉能比,只是脸上多了几分焦虑,几丝忧愁! 林丰妻子看了夜郎一眼,眼里尽显自卑和逃避,满目疮痍,却没有眼泪…… 她没有回答夜郎的问题,只是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晃晃悠悠走到林丰跟前! 夜郎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林丰口溢鲜血,看样子伤的不轻,靠着树,瑟瑟发抖。 她弯下腰,正准备去搀扶丈夫,不料却被林丰一把推倒在地:“滚,滚开,我不想看见你,我叫你滚,听见没有!滚……” 林丰神情恍惚,一个劲赶妻子走。 妻子从地上慢慢爬起,没太大反应,只是红红的眼眶落下几滴苦泪:“丰,你还记得吗?从我家把我接上轿的那天,你问我,你一无所有,家徒四壁,为什么还会义无反顾的嫁给你。” 林丰停顿了一下,没有回答,他挣扎着故意躲开妻子的追问,转身靠着树。 妻子这下终于隐忍不住,强行扭正丈夫的头,失声痛哭:“你看着我,你宁愿做一个懦夫,也不敢面对现实,看着我;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放弃你;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请你记住,我爱你,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折磨,哪怕是让我付出生命;不准你自暴自弃,起来,我们一起面对。” 林丰似乎有所感触,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万蚁噬心的痛,“我,我记得,那天你说,你想给身边的人证明,嫁给爱情,比…比嫁给金钱…重要。你…你还说,只有相信爱情,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建立在金钱上的婚姻,是在绑架爱情。” 的确,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但是,初心易得,却始终难守…… 夜郎这时也走了过来,他不顾林丰妻子的阻挠,单手封住林丰的衣领,硬生将他举了起来:“小子,劳资告诉你,今儿要不是看在你老婆的面上,招呼你的可就是拳头了!” 夜郎越说越气愤:“真想打烂你的狗头,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腐渣。 这么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妻子,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怎么忍心让她哭干眼泪……。” 夜郎举着林丰,往树上发泄着推了两下,树叶刷的一下落了一地。 这下没收住力,一般凡人哪能经得住他这么折腾。 只见林丰又吐一口血,突然失去了意识。 这可把她妻子给吓坏了!“大哥,您千万手下留情啊!我可不能失去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夜郎有些尴尬:“这……不好意思啊,我一时激动,没收住手。 放心吧!他没事,只是身体虚弱,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走吧,我们带他回去,一会儿我还有事问他呢!” 夜郎驮着林丰进了屋,他老婆紧随其后,双手搀扶,生怕林丰掉下来。 一盏煤油灯忽明忽暗,屋内,隐约能看见屋里的陈设,怎能用寒酸二字形容,说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一堂破旧八仙桌凳摆于堂中,桌脚似乎经过多次修理而不能平衡立足,桌面也斜了一角;环顾四周,却只剩下一张床,一口灶。虽简陋,但井井有条! “墙上一张褪色的照片, 留下曾经的一点点怀念; 桌子残缺的四角, 流露出柴米油盐的心酸; 街边老人卖的热汤圆, 味道依然弥漫在门前的残院; 桃花树上桃花依旧, 桃花树下蝼蚁尚存, 不见良人面容。 脸上一丝淡淡的忧愁, 是年少烂漫的终结; 夜空中的繁星残月, 照不穿愁人茫茫心房; 嘴角勉强的微笑, 只为不舍当初的红尘作伴; 短暂的策马相拥, 用一生扬鞭苦痛; 怒指苍穹, 我命由我不听天!” 第三节 得知毒源 夜郎将林丰放在床上,退几步,坐到摇晃的凳子上,林丰妻子忙着烧水给他沏茶。 看着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女人,夜郎百感交集:“这就是所谓的爱情?无终止的付出,卑微的活者!这样的爱情,只有苦,只有痛,难道凡人就喜欢折磨自己?” 林丰妻子端上茶:“大哥,喝杯粗茶吧,您别嫌弃,寒舍简陋,但凡值点钱的,都被林丰拿去变卖了,没什么可招待您的!您凑合着喝点吧!” “你说的哪里话,咋会嫌弃,只是感触啊,你守着这样的男人,操持着这样的家,还能过下去,爱情就能让你有这么大的信念?”夜郎很久没有与人推心置腹了。 上千年以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见惯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人情冷暖,到也看得淡,唯有情爱,他不曾体验,看样子,也不敢触碰。 林丰妻子深深叹口气:“大哥,其实林丰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我嫁给他以后,虽然日子过得紧,但我们分外恩爱。 我娘家家境不错,所以嫌弃他穷,一直反对我们在一起,后来我以死相逼,这才让我们终成眷属。 婚后林丰一直很努力,他总觉着亏欠我,想让我过上好日子,他没日没夜的工作。他知道我爱吃汤圆,每天深夜下班,他都会在街口给我带一碗,然后一口气跑回家,就为了让我吃上一口热乎的,风雨无阻,从未间断…… 直到他找到最后一份工作。 那是别人给他介绍的,说是在大山的矿上工作,薪酬高,稳定,就是得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报名成功后先给五块大洋安家。 现在想想,真后悔当初答应让他去。” 夜郎有些疑惑:“工作稳定,薪水也不低,而且还有安家费,莫非这是个骗局?” “这不是个骗局,而是一个地狱!”能看出她有些又怕又恨:“当他们快到工作地点,林丰就看出不对劲,因为山脚布满了机关暗道,而且为了防止外人闯入和山里人出逃,还另行布置了五行八卦的法阵。 林丰父亲在世时是个风水先生,从小他母亲走得早,父亲将他一手拉扯大,所以从小经常随父亲翻山越岭,分金定穴,对五行阴阳之术也不陌生。 当他们一行人到了工作地点,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制毒工厂,附近满山遍野的都是毒品原料。 林丰这才意识,大家都上当了,这是一条不归路啊! 晚上,他趁所有人不注意,悄悄下山,准备逃跑,不料却被发现。 那帮畜生把他抓回去,打个半死,后来为了防止他们逃脱,便逼迫他们每人都必须吸毒,否则会被杀死!” 林丰妻子给夜郎加了热水,接着说:“终于,厂房发生了一次倒塌事故,几乎所有的苦力都死掉了。幸好当时林丰只是晕过去,被误以为已经死了,遂和其他人一起,被合埋在山脚的一处大坑里。 夜深人静,大雨磅礴,林丰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蹒跚着寻回家! 从那以后,染上毒瘾的他性情大变,易怒易躁。平时还好些,毒瘾犯的时候,简直就变了一个人,六亲不认,胡言乱语。 我不忍心见他受苦,他也答应慢慢把毒戒掉,所有我想办法给他弄了几次毒品,希望能帮助他慢慢的戒毒。 可谁知道我这样做,只是让他变本加厉,对毒品的依赖更为严重,现在甚至毒瘾发作时连我也控制不住他了!也就是你刚刚看到的一幕!” 夜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群人真是草菅人命!天理昭昭,相信我,报应迟早会来!” “等等,一处厂矿一下死了那么多人,我们居然一点察觉没有!魂魄都去哪了?”夜郎心想:“再不抓紧时间,不知会徒增多少冤魂!妹子,你可知道,林丰去的地方在哪儿?” 林丰妻子有些疑惑:“哥,你想干嘛?该不是想去那个地狱般的毒窝吧?” 夜郎斩钉截铁道:“不错,我到想看看,它是怎么个毒法?” 林丰妻子有些担心:“哥,你是干什么的?你是衙门的官差捕头?” 夜郎笑了笑:“算是吧!我是专门打击世间魑魅魍魉的猎人……” 林丰妻子放松了些,但还是将信将疑:“哥,你还是得想清楚,看看林丰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夜郎故意调侃着:“放心吧没事!妹子,哥自打记事开始,不管是人是鬼,想让我有三长两短的,可能还没造出来呢!说吧!” 林丰妻子噗嗤一声,笑的很由心,用手背羞涩地遮了遮嘴唇,可能很久没这样开心的笑过了。虽没有华丽的衣服衬托,也没有珠光宝气的修饰,这样挺美,挺真!“呵呵,哥原来是个狠角色。” 她缕了一下思路,接着说“据林丰后来回忆,这地方据城东大概百十来里地,名“锁龙山”,大山中,交界处,那里有一群毒贩,全国超过半数的毒品都是出自那里。 最重要的一点,据说毒贩的头领早年间是‘渡灵山’的道士,法名继通,后来因为行事乖张,阴狠毒辣,偷偷下山勾结土匪烧杀掠抢,奸银掳掠,无恶不作。 被师门发现后将其羁押看守,不料他用计逃出,放火烧观,还趁机偷走了本门奇经‘普陀经’,从此流落江湖。 沉寂多年以后,终于让他悟出经书之精奥,精通奇门遁甲,易经命理,可呼风唤雨,能未卜先知。 好像为躲避门派追捕,故化名金泽,在大山里设计招兵买马,兴建营房,批量制造各种毒品,大肆敛财,危害一方。但他深居简出,除了左右护法,很少人见过他,甚至只知其人,从不见其身。” 说起渡灵山,夜郎熟悉啊,可是江湖中声名远播的除魔大派。 其创始人万春老祖,修炼之人,年轻时除魔卫道,斩妖无数,夜郎也曾多次出手相助,视夜郎亦师亦友,后来自立门派,广收门徒,修道传法,捍卫人间,也算功德无量。 近年听说山门遭受变故,万春老祖自责万分,一怒之下,退位于弟子,隐居山中,潜心修道,闲云野鹤,不问世事。 原来,全是继通这小子生起的祸端,于公于私,这小子算是彻底激起了夜郎的好奇心! “好,情况我都清楚了,你好生照顾林丰,把这几天熬过去,基本上就没什么大碍了,等他完全好了,到城里忘情面馆找我,我会给他安排个差事!保证你一家生活无忧!” 夜郎起身,从兜里掏出些钱,放在桌上:“你这个妹子,哥认了,把这钱拿着,置办点生活用品,请点人把家里打整一下。还有,给自己添件衣服,都被林丰扯破了。” 她有些受宠若惊,除了自己娘家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自己了,但日子过成这样,也不敢和她们联系。 她感动涕零:“哥,本来不应该接您的钱,可眼下,林丰这个状况,我一介妇人,着实无能为力,但是您放心,等他好些了,我们就去找您,做牛做马,你一句话就算数!” 夜郎没等她说完,已经起身准备出门:“做牛做马不用了,妹子,我先告辞了,别送了天黑,回去照顾林丰吧!” “注意安全啊哥!”她嘱咐着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迟迟没有进屋! “一声响哨”夜郎见四下无人,立刻召唤赤兔宝马! 只见赤兔聚光一现,瞬间出现在夜郎面前:“晓得我有公务,来得挺快,算你小子识趣!” 赤兔跺了跺前蹄,回应着夜郎的轻蔑! 夜郎飞身一纵,跨上马背:“出发,目标锁龙山!” 见赤兔嘶吼着腾空而起,翻山跨河,追星赶月,所踏之处蹄云环绕,好一匹惊世良驹! 杯盏功夫,已到锁龙山脚,穿过福希村,不远处便是锁龙山。 第四节 战屠龙 春分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时逢战乱随处是,他乡客地尸骨埋。雨后的夜晚格外冷清,夜郎与赤兔行走在空荡的老街上,虽不见几个生人,但亡魂却是不少:“唉!又逢阳间改朝换代,不知还要徒增多少亡魂!” 往生灯把长又窄的街道照得通亮,客栈,布庄,米店,包子摊,水果摊……! 忽然,前方传来阵阵打斗声,夜郎闻声驱马前往查看! 只见一团邪云飘忽不定,忽明忽暗,像是在仓皇逃跑。 “不对,是只恶灵”,夜郎正准备出手。 “恶灵,哪里逃!”一串佛珠忽然从天而降,一下子将恶灵牢牢困住,使其动弹不得。 随即客栈房顶缓缓降下一和尚,身高六尺余,也是一身猎人装扮。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周身金光护体,一段降魔咒罢,他双手合实,独展一,二,尾指,铿锵一声:“大日如来,诛邪!”只见和尚体内迅速升起佛手一只,佛光普照,手掌面下,猛的向恶灵狠压下去,弹指间恶灵便烟消云散,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和尚对着恶灵消失的地方,念起了往生咒! “出来吧!像个趴着墙头的汉子,戏也看完了,不说点啥?”和尚有些卖弄,并参杂些许挑衅的意思,暗示身后不远处的夜郎! “哎呀!我当是谁这么心狠手辣,嚣张跋扈!原来是咱冥界的千年老二,屠龙屠大猎人,失敬失敬! 这天黑雾大的,再加上某家这岁数大了,眼拙了,别往心里去啊!”夜郎调侃别人的功夫,不比拳脚功夫差。 这和尚,正如夜郎所说,也是地府猎人,这千年时间里,一直在猎人排行榜仅次于夜郎,排行第二位,属于佛系猎人。 他自视甚高,论武艺,论战功,论威望,自觉方方面面不输夜郎,可地府除十殿阎罗外,冥界丰都大帝就是偏偏倚重夜郎,委以重任。 因此,这和尚事事与夜郎刁难,嫉妒成恨,处处和他作对。 赤兔似乎也听出了夜郎在挖苦和尚,乐呵呵地滋裂着它的马嘴,摇晃着长长的马脸,也迎合着夜郎向和尚投去鄙视的目光。 周围亡魂则是纷纷绕行,躲得远远的,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冥界两大猎人同时登场,光气场就够让他们胆寒! “你……”和尚怒火中烧,本就记恨夜郎,想着羞辱一下他,可却反被夜郎直击要害,一句“千年老二”一针见血,当真是自取其辱啊。 他怒斥着道:“想必你是闷得慌,想来与贫僧切磋切磋,解解乏!” 说罢,和尚飞身而起,头前脚后旋转着攻向夜郎。那阵势,落叶横飞,金光缠绕,大招一触即发! “秃驴,看打!”夜郎踏马而起,一招大鹏展翅,寻寻渐退,见那和尚二指禅已近眼前几寸地方,穷追不舍。 猛的一住,夜郎张开的双手,气流涌动,一股骇人的内力倾泻而出,在胸前形成一团金色的铜墙铁壁,稳稳的挡住了和尚致命一击。 和尚立即一个翻腾,避开弹射的气流,立足在酒楼的旗杆上:“老套路嘛,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原地打转,不见长进,看来你这头号猎人的称号,是要易主了!”说罢,一直佛手破体而出,比刚才收服恶灵时更加强大,更为迅速,直逼夜郎! “不是吧,这么块就出大招,多玩会嘛!”夜郎有些失望地牢骚道,却不料躲闪不及,他双手交叉,手心于内,挡于胸前,还是险些展架不住,毕竟猎人榜第二位倾力释放出的大招,岂容小觑! 换做是一般妖魔鬼怪,早就魂飞魄散了! 夜郎正中一掌,飞出十多米远,狠狠的砸在围墙上,随即便倒地不起。身后墙砖垮落一地,砸在夜郎身上,半掩半埋。 这时赤兔好像看出了些端倪,它抖了抖马嘴,跺了跺右前脚,悠哉地转身走开,感觉一点不关心夜郎的死活。 “啧啧啧……不该呀!这夜郎,现在这般不抗揍!好歹也是个金牌猎人啊!”和尚漫不经心从旗杆上缓降下来,有些失望的自喃道。 他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夜神犀利,一步一步走近躺在废墟中的夜郎,虽说大家都是不死之身,可痛苦折磨还是有的,他倒很想看看夜郎落魄的样子。 就当和尚接近废墟一刹那,废墟中突然火光四射,光芒万丈,随即辐射出令人窒息的能量,让和尚措手不及:“什么东西?刚才……刚才他明明已经中了我全力一掌,怎么会……怎么会恢复得这么快,这不可能……” 正当他连眼都睁不开之际,夜郎却已经震飞身边的墙砖,悬浮在半空,周身火焰缭绕,一双眼睛闪耀出煞眼的金光,双手向地摊开,如雄鹰展翅,张牙舞爪,充斥着雄浑的力量。 眨眼间,却已闪现至屠龙眼前,和尚没有点滴察觉,右手扶着眼,囫囵着节节退闪。 夜郎毫不客气,榔头般大小的拳头呼啸着烈焰一通连招招呼,胸口,腹部,面部,头部,拳拳到肉,处处冒烟。转眼功夫,和尚已被震出十米开外,这才回过神,却早已是满身冒烟,他气喘吁吁道:“好你个恶狼,居然使诈装死,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真下作。” 夜郎双脚离地,悬停在和尚对面,他怀揣着手,从头到脚迸发着烈焰,笑道:“哈哈……兵不厌诈,动手之前你也没有说不能装!装了你自己还不注意!那意了也没能力招架!有能力招架了却没反应过来…唉!你!你这让我情何以堪呐?”夜郎一阵顺口溜似的排比句打过去。 那和尚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咬紧牙关,气急败坏道:“太上老君用三位真火为你锻炼的金身,的确举世无双,世间罕见,你有金身护体,贫僧甘拜下风。” 听罢,夜郎右手双指于胸,默念道:“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收!”慢慢的,身上的烈焰缓缓退却,夜郎还原了真身,依旧英俊潇洒,肤白貌美。 “臭老二,你也不用激将我,爷不唤出金身,照样把你打趴下,你信不信?”夜郎信心满满,轻蔑着道。 和尚嘴角向上微微上扬,阴险地怒视着夜郎,两手合实于胸口,嘴里细语道:“如…意…金…禅……杖…随…意…动!” 突然,和尚两拇指与两食指之间,从左往右,聚着金光,慢慢显化出一根金色禅杖。这禅杖,名曰“藏禅”,来头不小,乃地藏坐化生前之法器,赠与爱徒,虽算不上绝世神器,但在阴阳两界,实属罕见。 “恶狼,这是你自找的……”和尚自以为奸计得逞,他高高跳起,手持禅杖,狠的往夜郎方向砸去。 瞬时风云变色,气流涌动,禅杖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在地上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朝着夜郎呼啸而去! 周围昏天暗地,那能量光柱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模糊中,见一人影拨云见雾,慢慢走出雾霾,逐渐清晰。 当然这一切,凡人不可能看得见,冥界的事物,包括亡魂的鬼语,也只有冥界的人物能知晓。 只见夜郎右手紧握着震动的刀把,往外轻轻一挑,一张充斥着火焰的刀叶呼啸而出,顿时虎啸龙吟,震彻山谷! 此刀便唤作“火麒麟”。 据说火麒麟跟随夜郎之前,也是上古遗留下来为数不多的瑞兽之一,战斗力极强,有撼天动之能。但被恶神所利用,危害一方。后被姜尚等人设计收服,送往兜率宫,经太上之手,化炼一把绝世神兵。 然而却没有人能够驾驭的了,但凡有谁触碰,刀便会周身真火缭绕,杀气外漏,令人望而生怯。 眼看此兵器实在邪气,冥顽不灵,众神索性齐力将其封印于珠峰之巅,防止落入邪魔外道之手,危害苍生! 或许冥冥中自有安排,多年以后,初为地狱猎人的夜郎巡视珠峰山脚的镇子,偶然发现珠峰内释放着强大的能量气场,好奇心促使,夜郎辗转寻得一处山洞,洞中火光四射,气场强大! 但当他正准备进入洞内时,却不知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反弹过来,挡住洞口。 夜郎方才醒悟,这里被设置了结界,而且从结界的强度来看,绝非凡人可设,就连一般的小仙小佛也未必能够做到。 怪哉,这么偏远的地方,天寒地冻,荒无人烟,哪路大神会在此处设立结界?难道里面封印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果然,夜郎正要探头去偷窥洞内,一团火焰拖着金色的尾巴破洞而出,冲破了结界,在夜郎头顶盘旋着,看样子像是一件兵器。 没等他回过神,那火团便向他发起了攻击。 左一攻,右一守,僵持了几个回合,夜郎这才开始爆发,瞬间全身同样火舌喷涌,气流四散。 这下,两团火焰纠缠在一起,翻滚,碰撞,旋转,跳跃!周围景象像是发生了一场世纪大战。 夜郎瞅准机会,一把抓住刀柄,死死将刀拽在手中,任由它不停挣扎,尽情翻打,夜郎始终不肯松手。 突然,两道火焰完全融合在了一起,火光也慢慢退却。 这时,手中的刀慢慢没有了抵抗之力,渐渐安静下来,依偎在夜郎的手中。 他仔细观察着手中的刀,刀柄长约七尺,刀叶三尺有余,一只金色麒麟倒嵌在上面,尾巴高高翘起,嘴巴大大张开,对着刀鞘,凶猛无比。整个刀身鳞甲遍布,祥云鳞次栉比,棕黄相间,好一只凶猛的瑞兽。 这下可乐坏了夜郎,他一把拔出宝刀,只觉拿刀的手力量蓄势待发,不由自主的对着旷野一阵比划,力量倾泻而出,顿时四周龙吟虎啸,烈火滚滚。 就在此时,上方突然出现一道白光。 像是一个人? “夜郎,夜郎!” 夜郎试刀正鼾,忽然听见有人叫唤,他这才寻声望去。 “夜郎见过太上师尊,不知师尊来此,所谓何事?”夜郎立马把刀藏进腰间,双手作揖,生怕太上看见。 来者便是三界道教始祖,天上老君本尊! “别藏了,都看见了,怎么?还怕我吃了你的宝刀不成?”太上难有的调侃着夜郎? “哎呀,师尊误会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这不是怕您笑话嘛?嘻嘻!”夜郎嬉皮笑脸的回答着! “休要贫嘴!夜郎,你跟这火麒麟注定有缘,好好利用它造福苍生吧!” 太上将宝刀的来历告诉了夜郎,嘱咐道:“夜郎,我知你性格坦率,做事不拘一格,秉性纯良,这烈火麒麟亦属瑞兽,与你属性相符,若能善加利用,定能助你无往不利。” “您老就放心吧,我保证它在我手里,一定会惩恶扬善,还一方太平!”夜郎有些受宠若惊! 太上一脸严肃道:“将来你若是倒行逆施,背天叛地,本尊定会让你和它一起挫骨扬灰!” “师尊您言重了,夜郎虽说偶尔放荡,但该做不该做的事情,夜郎心中绝对有数,您就放心吧!”夜郎斩金截铁的说。 “好了好了,这是麒麟刀的使用口诀,拿去吧。切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说罢太上丢下一页符纸便驾雾而去。 从此以后,夜郎手持烈焰麒麟宝刀,横扫阴阳两界,所向披靡。 不知为何,上千年过去了,时间久到连自己的来历似乎都模糊不清了,夜郎却一直都停留在猎人行列,已经记不清呆了多久。 他只记得,“有生之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面对阳间的魑魅魍魉,定要廓清环宇。 此刻,和尚面对这样的兵器,不知他能否招架的住几个回合? 虽说对火麒麟早有耳闻,但未曾眼见,他自视拥有藏禅,也不曾将夜郎放在眼中。 只见他右手持剑,平于胸口,左手两指抚于刀柄,刀叶火光跃跃欲试,嘴里默念着:“天清地灵,兽随吾转,将逐令行……破” 只见夜郎二指往上一抬,一只火麒麟便呼啸而出,千钧之力奔向和尚。 和尚瞪大了双眼,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气场给镇住,他硬着头皮,将藏禅立于身前,酝酿出一面能量墙,试图抵挡火麒麟的火盆大口。 眼看火麒麟即将迫近和尚,爆炸般的威力掀起龙卷风似的能量,把和尚的佛珠刮落一地。 千钧一发之际,火麒麟跟前突然出现一方如来咒,旋转着发出平和且耀眼的佛光。 是地藏菩萨! 第五节 到达毒源 “阿弥陀佛,夜郎,点到为止吧!”地藏禅坐在谛听背上,左手行着佛礼,右手一掌挡住火麒麟,瞬间将火麒麟化为青烟。 “夜郎见过地藏菩萨!”夜郎拱手参拜:“菩萨别介意,我跟屠龙切磋一下,无伤大雅,不伤和气,您大可放心!” 地藏笑了笑:“哈哈……夜郎休打妄语,你二人先现杀招,后亮法器,岂是切磋?对付邪魔外道也不过如此吧! 好了好了,你也有公务,速速离去吧!村后不远处便是你要找的地方,切莫在此耽搁!” “有劳菩萨指引,夜郎这就出发”夜郎偷瞄了一眼地藏身后的和尚,他低着发亮的戒头,不敢知声,夜郎双手抱拳,笑道:“屠龙兄,今夜未分胜负,我们改日在行切磋,先告辞了,就此别过!” 和尚不语,侧着头,回礼着夜郎。 “好了好了,去吧!”地藏边说着,边带着屠龙,开一冥界之门,消失在夜色中。 夜郎走在光滑的路面上,陷入沉思“要说地藏菩萨,那可是一等一的修为,三界内独树一帜。佛者,六根清净,四大皆空,无欲无求,“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这是何等胸怀,坐下怎会出现屠龙这等暴虐成性的弟子,品行明显与佛门中人相差甚远! 算了,不去想了,办正事要紧!” 另一头,地藏与屠龙一前一后,正置身于前往冥界的无间血道里。 血道里血光烁烁,阴森恐怖,道外随处可见飘散的游魂野鬼,它们时而哭泣,时而嚎叫,好像很痛苦,不停在挣扎。 没错,血道外,正是那些生前丧尽天良的恶人以及在阳世间为非作歹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它们被冥界审判,施以极刑,最后留下一丝残魄,被放逐在这阳间通往冥界的幽冥空间内,永世不得超生,终日受尽雷打电击,风蚀火灼之苦,无休无止,没有尽头…… “夜郎和太上老儿关系不止于师徒那么简单,以后少去招惹他,莫要给我添麻烦,坏我大计。现在还不是和太上老儿摊牌的时候。”刚才慈眉善目的地藏,此刻却变得面目狰狞,眼邪心不正! 屠龙这时拱手低头,连忙称道“师尊,夜郎这小子事事与咱们作对,可万万留不得。”屠龙斜着眼试探性地瞄了地藏一眼,接着说:“现在他和子曦几个好像已经开始在追查亡魂的事了,今天我就是为这事儿在福希村堵他。我想,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肯定能查到咱们头上,师尊可得早做打算呐!” 地藏闭着眼,把弄着佛珠道“做好你分内的事,其他我自有安排,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在想什么。适可而止,我不想再说一遍,我不会让喜欢自作聪明的人跟着我…… 我允诺于你,他日大业成时,夜郎定由你处置,让你一雪前耻。” 只见屠龙慌乱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颤巍巍道:“师尊息怒,师尊请息怒,弟子谨遵师尊圣命,决不敢有违!” 看样子屠龙被吓得不轻,地藏看似不经意的几句话,竟能把他吓成这般怂样,可见这地藏的可怕之处! 地藏接着吩咐道:“你立刻前往锁龙山,赶在夜郎小子前面,通知金泽转移到锁龙洞,洞里有我设下的节阵,夜郎他找不到那里,金泽现在还用得着他,务必保他无恙!” “弟子遵命!”屠龙拜别地藏,随即飞离血道,前往锁龙山,留下地藏单处血道里。 “阿弥陀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收手吧! 不要徒增冤孽。”不知何人说话,听着像是地藏体内传出的声音! 此时可清楚的看见地藏出现了重影。 什么?那不是两个地藏菩萨嘛? 一个属善,被封印于体内;一个甚恶,以地藏身份行走阴阳。 恶地藏听后,有些自嘲自讽,道:“成佛?哈哈……像你一样?永远呆在这冰冷的冥界,真是可悲,可笑! 看看这满天的神佛,哪个不是养尊处优,居高临下?凭什么我们就应该被踩在脚底下? 论智慧,论功德,早就应该成就佛的果位,只因你的一句‘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就得让我陪你一起在这暗无天日的冰冷冥界苟且度日?我做不到,更不想做! 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会让天上的这些自以为是的伪君子们对我们俯首称臣,到时候我们两才是真正的天地主宰,傲世乾坤!” 体内的善地藏不骄不躁,回答道:“我度六道众生,脱离秽恶苦海,你这一丝执念,何苦不能释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若能参透,必能种得佛因,修得佛果! 你我本为一体,随我整日参禅礼佛,修得慧根,何不善加利用,皈依我佛,普度众生于苦海,现在还来得及……”没等体内地藏说完,恶地藏双手合十,从头往下全力一压,体内真正的菩萨顿时便消失无踪影。 “我若成魔,天下无佛,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恶地藏眼神恶煞,怒斥着。 “赤兔……”夜郎瞪圆了双眼,看样子心里有坎儿! 就在赤兔出现那一刹,夜郎一把抓住缰绳,怒斥道:“你小子到挺会看形式啊?咋家与人战得厉害,回头你小子一溜烟连鬼影都见不着,你这不是临阵脱逃是什么?”说罢,夜郎瞅准马屁股,接连给了两脚:“叫你忘恩负义,让你临阵脱逃!” 赤兔反应过来,怒踢着俩儿后腿,像是抗议着夜郎的无理取闹。 “哎呀!哎呀!你还敢还手?脾气见长了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夜郎追打着赤兔,这一人一马,欢闹着进了山! 夜郎四处查看了一番,的确有玄机! 此处丛山峻岭,峰峦叠嶂,植被茂密,瘴气弥漫,确实适合隐匿躲藏。 夜郎驻足在山腰一块残缺的石碑前,播弄一下石碑前的杂草,上面模糊可见‘锁龙峰’三字草书,看上去年代已久。 “好一个‘锁龙峰’,今天我定要把金泽那条邪龙锁死在这里!”夜郎暗自计划着! 顺着古道一直攀爬,只见夜郎两眼金光,所到之处皆万物显现,无所遁形。 火眼金睛亦不过如此。 夜郎不屑道:“雕虫小技,也想瞒得过我?” 夜郎双手环背,双脚一跺便腾空而起,眨眼功夫,他已经站在了峰顶参天古树的最顶端。 他脚尖轻踏在微微下垂的树枝上,随风轻盈的悬浮在空中。 夜郎胸有成竹,恍然大悟:“难怪阳间官府三番两次围剿都无功而返,原来这的确是一位精通五行八卦,能移山填海的主。有这本事,任你再多的洋枪洋炮,都不可能伤他分毫。” 夜郎看着金泽布下的节阵,暗自欢喜:“哼哼,有这等修为才有意思,不枉费我大老远跑一趟!” 他轻抚着腰间的刀把,嘴脸略微上扬:“伙计,刚刚只顾着与那屠龙缠斗,也没能让你好好兜兜风赏赏月,看来今天晚上,咱们能好好玩一下了!” 只见夜郎右手紧握着震动的刀把,往外轻轻一挑,一张充斥着火焰的刀叶呼啸而出! 夜郎悬浮在绿叶之巅,置身于山峦翠林,怪石嶙峋,溪水潺潺组成的五行八卦当中,他右手持剑,平于胸口,左手两指抚于刀柄,刀叶火光跃跃欲试。 “天清地灵,兽随吾转,将逐令行……破!”夜郎咒罢,二指往上一抬,火麒麟应声而出。 瞬时间群山上空火光冲天。 麒麟踏山跨水,穿林过谷,所到之处,无不风轻云淡,化浊而清,生气昂然。 所谓的机关暗道,五行八卦的法阵,摧枯拉朽般瞬间俱毁,化为泡影! “哼!金泽,我看你往哪里跑!”夜郎笑着道! “怎么回事?”禅坐中,金泽顿感天摇地动,心神不宁。 此人看上去温文尔雅,书生意气,似乎也是道骨仙风。 “不对,好像有人闯山!青云,可感觉有异样?”金泽飞身伫立,询问身旁的护法! “属下没有察觉。” “狄云也没有发现。” 这两个女人便是金泽的左右手,青云护法。 生得肤白貌美,婀娜多姿,古韵犹存,却是心狠手辣,生得一副蛇蝎心肠,杀人如麻,顷刻间便可取人性命。撇开神鬼不论,在凡人间,也数上乘修为,一人一把柳叶长刀,寸步不离,使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 二人乃亲生姐妹,自幼父母双亡,任人买卖,童年岂止凄惨,长大后辗转流落风尘,受尽凌辱。 终于在遇到金泽后,二人命运方才逆转。 也许金泽是垂涎她两的美色,也可能是自觉寡仔出生,深感同病相怜,故而心生怜悯。 金泽倒不吝啬,不仅为姐妹俩赎身,武功法力更是倾囊相授,将二人培养成一等一的高手,杀人机器,一直带在身边,形影不离,亦妻亦友,似奴似婢。 对金泽是言听计从,死心塌地,也无二心。 “主上,我们姐妹虽说日夜陪伴左右,耳濡目染,但天资愚钝,远远达不到主上的意境,无法判断公里以外的情况,请主上示下!”;“是啊主人,你要感觉哪里不对,我们立刻去巡查,但您大可放心,就凭外面那些个虾兵蟹将,想要接近咱们,如同登天。”狄青狄云两姐妹拱手请示! 金泽不语,看上去少有的坐立不安,他转过身,单手抬起,埋头掐算起来。 猛一抬头,金泽有些惊讶道:“糟了,结界被人破了!能破我的阵,绝非泛泛之辈!大家小心为妙。” 金泽思索片刻后道:“青云,你俩去加工厂看守,今晚恐生事端,我去会一会来人,看看是何方神圣!” 第六节 苏璨发现屠龙 金泽拂袖而去,出了门,几个跳跃,已立于房顶屋檐,整个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倘若置身倚天绝代,无疑也能担得起当世豪杰。 “你们还在做甚,一群饭桶,大难临头了还不知所谓,金泽何在?”屠龙趾高气昂,言语凶煞,质问在场的人! 工厂里黑压压一片,苦力们还在有条不紊的生产,虽说个个瘦骨嶙峋,却精神焕发,感觉有用不完的力气。 环顾整条生产流程,可以看出最后一个环节至关重要。 只见苦力们三三两两双手端着毒品,排着队将毒品放入一面光墙里面,几秒后便撤出。 这时毒品冒着青烟,光泽油润,散发着阵阵诱人的气息,令瘾君子们垂涎欲滴,生死已然。 殊不知光墙后面,确是恶地藏处心积虑噬魂夺魄的魔爪,毒品进入,后施以摄魂之术,令人吸食毒品后魂魄皆浑,从此存亡受制于地藏,不受生死簿编程,形同走肉。 恐怖之处,乃人死后,魂魄定会被恶地藏通通收走,用于不为人知的交易…… 在场除了屠龙,没人知道这背后的阴谋,就是算是青云,也只是听命行事,不敢多问! 听见屠龙吓斥,所有人跪地膜拜,全都不敢直视,他们清楚来者不凡,金泽面对他也得抱手称卑。 青云姐妹俩见屠龙来者不善,忙低头请罪,狄云道:“大人息怒,方才我家主上掐算出有人闯山,还破了节阵,故前去查看,临走吩咐我们姐妹看守工厂,恐生事端!” “遭了,这厮手脚倒挺快,看来咋家是来晚一步!”屠龙惶恐不安道。 “敢问大人,何事如此重要,竟劳烦您亲自跑一趟”狄青不解的问。 屠龙这下坐立不安起来“不该问的别问,你们只需听命行事,闯山者绝非善茬,赶紧收拾停当,前往锁龙洞暂避,不可留下蛛丝马迹。”屠龙这是示意青云将苦力们赶尽杀绝! “进去后遇任何情况,只消出示咋家给金泽的令牌,便可保你二人无恙,咋家去寻金泽,希望能来得及!” 屠龙对着光墙,一阵咒语念罢“收!”只见光墙瞬间消失,接着夺门而去,甩下话语:“记住干净利索点,在锁龙洞暂避!” 青云会意地点点头,马不停蹄,吩咐停当后,招呼众人前往锁龙洞! 这山洞诡异非常,洞前摆放着64根石柱,远远看去,形似八卦,阴阳有序,环环相扣。卦中风起云涌,遮天蔽月,生死相依;卦外却是风平浪静,一片祥和,无关祸福。 这要是误入死门,定是险象迭生,生死难料。 屠龙给过金泽一纸图文,如何穿过生门,进入洞内,文中均详细标注。 青云指挥者工人,紧张有序地左闪右避,沿着图文的指示,好一阵才来到洞口。 她们也是头一遭来到这里,平日里都是金泽独自前往,想必洞里有着绝要的机密,虽说进洞的令牌在她们手上保管,但锁龙洞被金泽立为禁地,她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僭越。 洞口嵌一扇双页大铁门,五米见方,门上九龙浮雕栩栩如生,戾气尽露,龙头门环口吐邪气,寒气逼人。站在门前,也觉后背冰凉,不寒而栗! 狄青拿出令牌,对准石门一通比划,遂见那九龙四处游走,龙吟盘旋。 门缝处一子母扣回转着一分为二,伴随石门摩擦地面的隆隆声,九龙石门缓缓打开。 所有人探着身子往里看着稀奇,被金泽禁封的地方究竟藏了什么宝物,大家都很好奇,但却没人敢踏出第一步。 青云此刻亮出柳叶长刀,当场一吓:“愣着干什么,还不通通进去”,“你们是想等着屠龙回头取尔等狗命不成?”,“若是有谁想私逃,老娘手中的长刀,决不客气”,“进!” 威逼下,苦力们硬着发麻的头皮,陆陆续续颤步进了洞门。 说实话,青云二人也不傻,这种地方,当然得有人做炮灰在前面开路,遇意外也好早做反应。 所有人进罢,只感洞内阴气沉沉,如入寒冬,却是阴火通明。 突然,有人撕心裂肺地大喊到:“快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朝他手指的方向定眼瞧去,天啦!那是一堆一堆的死人骨头,骷髅是一堆,手脚是一堆,肋骨是一堆…… 每一堆高得像山,这得是死了多少人呐? 还时不时回荡着像是野兽的嘶吼声。 “这是什么鬼地方?”几个苦力颤抖着道。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之际,石门突然关合,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苦力们有的开始绝望的哭嚎起来:“放我出去,我不想死在这!快让我们出去……”任凭他们敲打,石门纹丝不动。 场面一度失控。 这时青云也有些惧怕,洞里确实很恐怖,那氛围,像是进了地狱。 她俩只好装作无所畏惧,怒斥道:“都是饭桶,没点出息”,“屠龙大人既然叫我们来此躲避,自有他的意图,别管这里是何地,都给老娘安心呆着,若是再鬼哭狼嚎的,老娘的长刀定叫他好看。”话落,苦力们这才有所消停,只是偶尔的低声细语。 青云站在门前,二人对视一眼,看样子是想动手了,可怜了那些苦力,此刻还被蒙在鼓里。 忽然,人群中蹿出一影,此影身轻如燕,似风如电,眨眼间便飞到她俩身后。 “定!”那声音尖锐,中性。 “终于让我逮着你俩了!” 任青云姐妹如何运功解穴,丝毫不起作用,动弹不得,这才回过神:“什么人?放开老娘”,“敢在此地撒野,我看你是活腻了!” 这才看清来人面貌,长得尖嘴猴腮,牙龅肤黑,胡渣嶙峋,唾液横飞……一头齐肩散发已经褪成褐色,不使用发箍也能自然形成一根根辫子,邋遢至极,整个人看上去会立刻令人作呕。 原来世上真有让人看一眼就想吐的人! 青云一脸鄙视道:“哪来的臭要饭?”,“识趣的赶紧解开,老娘可饶你不死!” “哈哈……我就是臭要饭的?怎么,你能施舍点什么给我?” 那人风一般拂过姐妹两,照着每人脸上来了一下! “要问我是谁,宁做乞丐,不做皇帝,姓亲,名爱得,!” 青云双双气的满脸通红:“啊……亲爱得,你这个臭不要脸的,银贼……”狄云听见狄青喊话那人,气急尴尬地立马闭上眼,无语。 周围顿时哄堂大笑。 狄青这才清楚被人给占了便宜。 “嗯!乖!真听话!” 那人得寸进尺道! 狄云接着话:“有种在此撒野,却不敢亮出名号,哼,鼠辈!” “美人,你们不会想知道我的名号” 那人阴笑着:“只有死人才会知道我是谁。” 青云此刻不知这人是何居心,无奈之下,狄青只好搬出她们认为自己最大的后台:“臭乞丐,罩子最好放亮一点,刚才那人你也见过,他叫屠龙,神通广大,我们主上也得敬他三分,他的手段可想而知,你若有自知之明,趁他折返之际,赶紧放开我们,速速离去,兴许能保住性命,否则,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乞丐无精打采,大庭广众下,坐在青云边的台阶上,双脚褪下一只鞋,一边抠,不时闻,享受着回答:“哟……你们主上?是那个叫金泽的假道士吧?嗯,在凡间,算是个人物,在我面前,如同蝼蚁,不值一提;至于那个屠龙嘛,千年老二,略有耳闻,不过是只走狗! 那厮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至于死不死的问题,我苏璨自打记事以来,不曾体验,活久了却有点腻了,若是有人能送我一程,倒不失为一件快事!” 此人名唤苏璨,冥界猎人排行榜第三位,属道系,酆都地府第一猎手,玩世不恭,处事圆滑,行事乖张。卒于清朝末年,经太上举荐,酆都大帝特批加入冥界猎人行列,短短时间便冲到排行榜第三,实力派,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青冥剑’,剑指之处,万千阴兵蜂拥而至,叱咤风云,剑风之下,浪浪乾坤,清风明月。 “青冥剑”,剑长三尺四寸,上宽下窄,柄剑一体,剑身简约正气,青光耀眼,乃酆都大帝随身佩剑所赐,奇重无比,多年以来,只有大帝与苏璨能适之。 “一刀一剑,妖邪俱灭”,与夜郎齐名,冥界之众美其名曰“地狱双雄”,按理说屠龙也不逊色, 却因他行事毒辣,品行欠佳,并且难以相处,故冥界更倾向于探花位别的苏璨,相对屠龙而言,他更能游刃有余的行走于阴阳之间。 苏璨此行便受大帝指令,暗中调查亡魂失踪一事,一路追踪至此,万万没想到,屠龙居然也牵涉其中,这也是令他始料未及啊:“得赶紧将此事回禀大帝,让大帝与地藏菩萨有所早做定夺,免得节外生枝。” 苏璨穿上鞋,没等大家看清,又是一阵闪电般的飘忽,来到狄青身后,上下齐手,左右开弓:“令牌,我征用了,爷我今天高兴,不想为难你两,去告诉屠龙,多行不义必自毙,劝他早日悬崖勒马,否则死无葬身之地的人便是他!” 话落,苏璨收回定身术,将青云二人赶出山洞,回头告诫苦力们:“好了,你们赶紧下山去吧,切记从此痛改前非,不可再碰毒品,好生做人,免得死后受苦受难!” 他清楚,眼前这群人,现在生死完全不在生死簿的约束之内,要想弄清楚,搞明白,只有去找屠龙对质,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将苦力们全部安排下山,保留性命,方可进行后续调查! 苦力们纷纷向苏璨行礼致谢,陆陆续续朝洞口走去。 就在此时,苏璨顿感后背一镇剧痛,却已经飞出人群!砸向石门。 “怎么回事?”苏璨有些迷茫,不知所措,这力量多么可怕,自己居然没有一丝察觉。 第四节 战屠龙 春分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时逢战乱随处是,他乡客地尸骨埋。雨后的夜晚格外冷清,夜郎与赤兔行走在空荡的老街上,虽不见几个生人,但亡魂却是不少:“唉!又逢阳间改朝换代,不知还要徒增多少亡魂!” 往生灯把长又窄的街道照得通亮,客栈,布庄,米店,包子摊,水果摊……! 忽然,前方传来阵阵打斗声,夜郎闻声驱马前往查看! 只见一团邪云飘忽不定,忽明忽暗,像是在仓皇逃跑。 “不对,是只恶灵”,夜郎正准备出手。 “恶灵,哪里逃!”一串佛珠忽然从天而降,一下子将恶灵牢牢困住,使其动弹不得。 随即客栈房顶缓缓降下一和尚,身高六尺余,也是一身猎人装扮。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周身金光护体,一段降魔咒罢,他双手合实,独展一,二,尾指,铿锵一声:“大日如来,诛邪!”只见和尚体内迅速升起佛手一只,佛光普照,手掌面下,猛的向恶灵狠压下去,弹指间恶灵便烟消云散,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和尚对着恶灵消失的地方,念起了往生咒! “出来吧!像个趴着墙头的汉子,戏也看完了,不说点啥?”和尚有些卖弄,并参杂些许挑衅的意思,暗示身后不远处的夜郎! “哎呀!我当是谁这么心狠手辣,嚣张跋扈!原来是咱冥界的千年老二,屠龙屠大猎人,失敬失敬! 这天黑雾大的,再加上某家这岁数大了,眼拙了,别往心里去啊!”夜郎调侃别人的功夫,不比拳脚功夫差。 这和尚,正如夜郎所说,也是地府猎人,这千年时间里,一直在猎人排行榜仅次于夜郎,排行第二位,属于佛系猎人。 他自视甚高,论武艺,论战功,论威望,自觉方方面面不输夜郎,可地府除十殿阎罗外,冥界丰都大帝就是偏偏倚重夜郎,委以重任。 因此,这和尚事事与夜郎刁难,嫉妒成恨,处处和他作对。 赤兔似乎也听出了夜郎在挖苦和尚,乐呵呵地滋裂着它的马嘴,摇晃着长长的马脸,也迎合着夜郎向和尚投去鄙视的目光。 周围亡魂则是纷纷绕行,躲得远远的,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冥界两大猎人同时登场,光气场就够让他们胆寒! “你……”和尚怒火中烧,本就记恨夜郎,想着羞辱一下他,可却反被夜郎直击要害,一句“千年老二”一针见血,当真是自取其辱啊。 他怒斥着道:“想必你是闷得慌,想来与贫僧切磋切磋,解解乏!” 说罢,和尚飞身而起,头前脚后旋转着攻向夜郎。那阵势,落叶横飞,金光缠绕,大招一触即发! “秃驴,看打!”夜郎踏马而起,一招大鹏展翅,寻寻渐退,见那和尚二指禅已近眼前几寸地方,穷追不舍。 猛的一住,夜郎张开的双手,气流涌动,一股骇人的内力倾泻而出,在胸前形成一团金色的铜墙铁壁,稳稳的挡住了和尚致命一击。 和尚立即一个翻腾,避开弹射的气流,立足在酒楼的旗杆上:“老套路嘛,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原地打转,不见长进,看来你这头号猎人的称号,是要易主了!”说罢,一直佛手破体而出,比刚才收服恶灵时更加强大,更为迅速,直逼夜郎! “不是吧,这么块就出大招,多玩会嘛!”夜郎有些失望地牢骚道,却不料躲闪不及,他双手交叉,手心于内,挡于胸前,还是险些展架不住,毕竟猎人榜第二位倾力释放出的大招,岂容小觑! 换做是一般妖魔鬼怪,早就魂飞魄散了! 夜郎正中一掌,飞出十多米远,狠狠的砸在围墙上,随即便倒地不起。身后墙砖垮落一地,砸在夜郎身上,半掩半埋。 这时赤兔好像看出了些端倪,它抖了抖马嘴,跺了跺右前脚,悠哉地转身走开,感觉一点不关心夜郎的死活。 “啧啧啧……不该呀!这夜郎,现在这般不抗揍!好歹也是个金牌猎人啊!”和尚漫不经心从旗杆上缓降下来,有些失望的自喃道。 他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夜神犀利,一步一步走近躺在废墟中的夜郎,虽说大家都是不死之身,可痛苦折磨还是有的,他倒很想看看夜郎落魄的样子。 就当和尚接近废墟一刹那,废墟中突然火光四射,光芒万丈,随即辐射出令人窒息的能量,让和尚措手不及:“什么东西?刚才……刚才他明明已经中了我全力一掌,怎么会……怎么会恢复得这么快,这不可能……” 正当他连眼都睁不开之际,夜郎却已经震飞身边的墙砖,悬浮在半空,周身火焰缭绕,一双眼睛闪耀出煞眼的金光,双手向地摊开,如雄鹰展翅,张牙舞爪,充斥着雄浑的力量。 眨眼间,却已闪现至屠龙眼前,和尚没有点滴察觉,右手扶着眼,囫囵着节节退闪。 夜郎毫不客气,榔头般大小的拳头呼啸着烈焰一通连招招呼,胸口,腹部,面部,头部,拳拳到肉,处处冒烟。转眼功夫,和尚已被震出十米开外,这才回过神,却早已是满身冒烟,他气喘吁吁道:“好你个恶狼,居然使诈装死,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真下作。” 夜郎双脚离地,悬停在和尚对面,他怀揣着手,从头到脚迸发着烈焰,笑道:“哈哈……兵不厌诈,动手之前你也没有说不能装!装了你自己还不注意!那意了也没能力招架!有能力招架了却没反应过来…唉!你!你这让我情何以堪呐?”夜郎一阵顺口溜似的排比句打过去。 那和尚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咬紧牙关,气急败坏道:“太上老君用三位真火为你锻炼的金身,的确举世无双,世间罕见,你有金身护体,贫僧甘拜下风。” 听罢,夜郎右手双指于胸,默念道:“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收!”慢慢的,身上的烈焰缓缓退却,夜郎还原了真身,依旧英俊潇洒,肤白貌美。 “臭老二,你也不用激将我,爷不唤出金身,照样把你打趴下,你信不信?”夜郎信心满满,轻蔑着道。 和尚嘴角向上微微上扬,阴险地怒视着夜郎,两手合实于胸口,嘴里细语道:“如…意…金…禅……杖…随…意…动!” 突然,和尚两拇指与两食指之间,从左往右,聚着金光,慢慢显化出一根金色禅杖。这禅杖,名曰“藏禅”,来头不小,乃地藏坐化生前之法器,赠与爱徒,虽算不上绝世神器,但在阴阳两界,实属罕见。 “恶狼,这是你自找的……”和尚自以为奸计得逞,他高高跳起,手持禅杖,狠的往夜郎方向砸去。 瞬时风云变色,气流涌动,禅杖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在地上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朝着夜郎呼啸而去! 周围昏天暗地,那能量光柱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模糊中,见一人影拨云见雾,慢慢走出雾霾,逐渐清晰。 当然这一切,凡人不可能看得见,冥界的事物,包括亡魂的鬼语,也只有冥界的人物能知晓。 只见夜郎右手紧握着震动的刀把,往外轻轻一挑,一张充斥着火焰的刀叶呼啸而出,顿时虎啸龙吟,震彻山谷! 此刀便唤作“火麒麟”。 据说火麒麟跟随夜郎之前,也是上古遗留下来为数不多的瑞兽之一,战斗力极强,有撼天动之能。但被恶神所利用,危害一方。后被姜尚等人设计收服,送往兜率宫,经太上之手,化炼一把绝世神兵。 然而却没有人能够驾驭的了,但凡有谁触碰,刀便会周身真火缭绕,杀气外漏,令人望而生怯。 眼看此兵器实在邪气,冥顽不灵,众神索性齐力将其封印于珠峰之巅,防止落入邪魔外道之手,危害苍生! 或许冥冥中自有安排,多年以后,初为地狱猎人的夜郎巡视珠峰山脚的镇子,偶然发现珠峰内释放着强大的能量气场,好奇心促使,夜郎辗转寻得一处山洞,洞中火光四射,气场强大! 但当他正准备进入洞内时,却不知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反弹过来,挡住洞口。 夜郎方才醒悟,这里被设置了结界,而且从结界的强度来看,绝非凡人可设,就连一般的小仙小佛也未必能够做到。 怪哉,这么偏远的地方,天寒地冻,荒无人烟,哪路大神会在此处设立结界?难道里面封印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果然,夜郎正要探头去偷窥洞内,一团火焰拖着金色的尾巴破洞而出,冲破了结界,在夜郎头顶盘旋着,看样子像是一件兵器。 没等他回过神,那火团便向他发起了攻击。 左一攻,右一守,僵持了几个回合,夜郎这才开始爆发,瞬间全身同样火舌喷涌,气流四散。 这下,两团火焰纠缠在一起,翻滚,碰撞,旋转,跳跃!周围景象像是发生了一场世纪大战。 夜郎瞅准机会,一把抓住刀柄,死死将刀拽在手中,任由它不停挣扎,尽情翻打,夜郎始终不肯松手。 突然,两道火焰完全融合在了一起,火光也慢慢退却。 这时,手中的刀慢慢没有了抵抗之力,渐渐安静下来,依偎在夜郎的手中。 他仔细观察着手中的刀,刀柄长约七尺,刀叶三尺有余,一只金色麒麟倒嵌在上面,尾巴高高翘起,嘴巴大大张开,对着刀鞘,凶猛无比。整个刀身鳞甲遍布,祥云鳞次栉比,棕黄相间,好一只凶猛的瑞兽。 这下可乐坏了夜郎,他一把拔出宝刀,只觉拿刀的手力量蓄势待发,不由自主的对着旷野一阵比划,力量倾泻而出,顿时四周龙吟虎啸,烈火滚滚。 就在此时,上方突然出现一道白光。 像是一个人? “夜郎,夜郎!” 夜郎试刀正鼾,忽然听见有人叫唤,他这才寻声望去。 “夜郎见过太上师尊,不知师尊来此,所谓何事?”夜郎立马把刀藏进腰间,双手作揖,生怕太上看见。 来者便是三界道教始祖,天上老君本尊! “别藏了,都看见了,怎么?还怕我吃了你的宝刀不成?”太上难有的调侃着夜郎? “哎呀,师尊误会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这不是怕您笑话嘛?嘻嘻!”夜郎嬉皮笑脸的回答着! “休要贫嘴!夜郎,你跟这火麒麟注定有缘,好好利用它造福苍生吧!” 太上将宝刀的来历告诉了夜郎,嘱咐道:“夜郎,我知你性格坦率,做事不拘一格,秉性纯良,这烈火麒麟亦属瑞兽,与你属性相符,若能善加利用,定能助你无往不利。” “您老就放心吧,我保证它在我手里,一定会惩恶扬善,还一方太平!”夜郎有些受宠若惊! 太上一脸严肃道:“将来你若是倒行逆施,背天叛地,本尊定会让你和它一起挫骨扬灰!” “师尊您言重了,夜郎虽说偶尔放荡,但该做不该做的事情,夜郎心中绝对有数,您就放心吧!”夜郎斩金截铁的说。 “好了好了,这是麒麟刀的使用口诀,拿去吧。切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说罢太上丢下一页符纸便驾雾而去。 从此以后,夜郎手持烈焰麒麟宝刀,横扫阴阳两界,所向披靡。 不知为何,上千年过去了,时间久到连自己的来历似乎都模糊不清了,夜郎却一直都停留在猎人行列,已经记不清呆了多久。 他只记得,“有生之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面对阳间的魑魅魍魉,定要廓清环宇。 此刻,和尚面对这样的兵器,不知他能否招架的住几个回合? 虽说对火麒麟早有耳闻,但未曾眼见,他自视拥有藏禅,也不曾将夜郎放在眼中。 只见他右手持剑,平于胸口,左手两指抚于刀柄,刀叶火光跃跃欲试,嘴里默念着:“天清地灵,兽随吾转,将逐令行……破” 只见夜郎二指往上一抬,一只火麒麟便呼啸而出,千钧之力奔向和尚。 和尚瞪大了双眼,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气场给镇住,他硬着头皮,将藏禅立于身前,酝酿出一面能量墙,试图抵挡火麒麟的火盆大口。 眼看火麒麟即将迫近和尚,爆炸般的威力掀起龙卷风似的能量,把和尚的佛珠刮落一地。 千钧一发之际,火麒麟跟前突然出现一方如来咒,旋转着发出平和且耀眼的佛光。 是地藏菩萨! 第五节 到达毒源 “阿弥陀佛,夜郎,点到为止吧!”地藏禅坐在谛听背上,左手行着佛礼,右手一掌挡住火麒麟,瞬间将火麒麟化为青烟。 “夜郎见过地藏菩萨!”夜郎拱手参拜:“菩萨别介意,我跟屠龙切磋一下,无伤大雅,不伤和气,您大可放心!” 地藏笑了笑:“哈哈……夜郎休打妄语,你二人先现杀招,后亮法器,岂是切磋?对付邪魔外道也不过如此吧! 好了好了,你也有公务,速速离去吧!村后不远处便是你要找的地方,切莫在此耽搁!” “有劳菩萨指引,夜郎这就出发”夜郎偷瞄了一眼地藏身后的和尚,他低着发亮的戒头,不敢知声,夜郎双手抱拳,笑道:“屠龙兄,今夜未分胜负,我们改日在行切磋,先告辞了,就此别过!” 和尚不语,侧着头,回礼着夜郎。 “好了好了,去吧!”地藏边说着,边带着屠龙,开一冥界之门,消失在夜色中。 夜郎走在光滑的路面上,陷入沉思“要说地藏菩萨,那可是一等一的修为,三界内独树一帜。佛者,六根清净,四大皆空,无欲无求,“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这是何等胸怀,坐下怎会出现屠龙这等暴虐成性的弟子,品行明显与佛门中人相差甚远! 算了,不去想了,办正事要紧!” 另一头,地藏与屠龙一前一后,正置身于前往冥界的无间血道里。 血道里血光烁烁,阴森恐怖,道外随处可见飘散的游魂野鬼,它们时而哭泣,时而嚎叫,好像很痛苦,不停在挣扎。 没错,血道外,正是那些生前丧尽天良的恶人以及在阳世间为非作歹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它们被冥界审判,施以极刑,最后留下一丝残魄,被放逐在这阳间通往冥界的幽冥空间内,永世不得超生,终日受尽雷打电击,风蚀火灼之苦,无休无止,没有尽头…… “夜郎和太上老儿关系不止于师徒那么简单,以后少去招惹他,莫要给我添麻烦,坏我大计。现在还不是和太上老儿摊牌的时候。”刚才慈眉善目的地藏,此刻却变得面目狰狞,眼邪心不正! 屠龙这时拱手低头,连忙称道“师尊,夜郎这小子事事与咱们作对,可万万留不得。”屠龙斜着眼试探性地瞄了地藏一眼,接着说:“现在他和子曦几个好像已经开始在追查亡魂的事了,今天我就是为这事儿在福希村堵他。我想,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肯定能查到咱们头上,师尊可得早做打算呐!” 地藏闭着眼,把弄着佛珠道“做好你分内的事,其他我自有安排,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在想什么。适可而止,我不想再说一遍,我不会让喜欢自作聪明的人跟着我…… 我允诺于你,他日大业成时,夜郎定由你处置,让你一雪前耻。” 只见屠龙慌乱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颤巍巍道:“师尊息怒,师尊请息怒,弟子谨遵师尊圣命,决不敢有违!” 看样子屠龙被吓得不轻,地藏看似不经意的几句话,竟能把他吓成这般怂样,可见这地藏的可怕之处! 地藏接着吩咐道:“你立刻前往锁龙山,赶在夜郎小子前面,通知金泽转移到锁龙洞,洞里有我设下的节阵,夜郎他找不到那里,金泽现在还用得着他,务必保他无恙!” “弟子遵命!”屠龙拜别地藏,随即飞离血道,前往锁龙山,留下地藏单处血道里。 “阿弥陀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收手吧! 不要徒增冤孽。”不知何人说话,听着像是地藏体内传出的声音! 此时可清楚的看见地藏出现了重影。 什么?那不是两个地藏菩萨嘛? 一个属善,被封印于体内;一个甚恶,以地藏身份行走阴阳。 恶地藏听后,有些自嘲自讽,道:“成佛?哈哈……像你一样?永远呆在这冰冷的冥界,真是可悲,可笑! 看看这满天的神佛,哪个不是养尊处优,居高临下?凭什么我们就应该被踩在脚底下? 论智慧,论功德,早就应该成就佛的果位,只因你的一句‘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就得让我陪你一起在这暗无天日的冰冷冥界苟且度日?我做不到,更不想做! 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会让天上的这些自以为是的伪君子们对我们俯首称臣,到时候我们两才是真正的天地主宰,傲世乾坤!” 体内的善地藏不骄不躁,回答道:“我度六道众生,脱离秽恶苦海,你这一丝执念,何苦不能释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若能参透,必能种得佛因,修得佛果! 你我本为一体,随我整日参禅礼佛,修得慧根,何不善加利用,皈依我佛,普度众生于苦海,现在还来得及……”没等体内地藏说完,恶地藏双手合十,从头往下全力一压,体内真正的菩萨顿时便消失无踪影。 “我若成魔,天下无佛,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恶地藏眼神恶煞,怒斥着。 “赤兔……”夜郎瞪圆了双眼,看样子心里有坎儿! 就在赤兔出现那一刹,夜郎一把抓住缰绳,怒斥道:“你小子到挺会看形式啊?咋家与人战得厉害,回头你小子一溜烟连鬼影都见不着,你这不是临阵脱逃是什么?”说罢,夜郎瞅准马屁股,接连给了两脚:“叫你忘恩负义,让你临阵脱逃!” 赤兔反应过来,怒踢着俩儿后腿,像是抗议着夜郎的无理取闹。 “哎呀!哎呀!你还敢还手?脾气见长了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夜郎追打着赤兔,这一人一马,欢闹着进了山! 夜郎四处查看了一番,的确有玄机! 此处丛山峻岭,峰峦叠嶂,植被茂密,瘴气弥漫,确实适合隐匿躲藏。 夜郎驻足在山腰一块残缺的石碑前,播弄一下石碑前的杂草,上面模糊可见‘锁龙峰’三字草书,看上去年代已久。 “好一个‘锁龙峰’,今天我定要把金泽那条邪龙锁死在这里!”夜郎暗自计划着! 顺着古道一直攀爬,只见夜郎两眼金光,所到之处皆万物显现,无所遁形。 火眼金睛亦不过如此。 夜郎不屑道:“雕虫小技,也想瞒得过我?” 夜郎双手环背,双脚一跺便腾空而起,眨眼功夫,他已经站在了峰顶参天古树的最顶端。 他脚尖轻踏在微微下垂的树枝上,随风轻盈的悬浮在空中。 夜郎胸有成竹,恍然大悟:“难怪阳间官府三番两次围剿都无功而返,原来这的确是一位精通五行八卦,能移山填海的主。有这本事,任你再多的洋枪洋炮,都不可能伤他分毫。” 夜郎看着金泽布下的节阵,暗自欢喜:“哼哼,有这等修为才有意思,不枉费我大老远跑一趟!” 他轻抚着腰间的刀把,嘴脸略微上扬:“伙计,刚刚只顾着与那屠龙缠斗,也没能让你好好兜兜风赏赏月,看来今天晚上,咱们能好好玩一下了!” 只见夜郎右手紧握着震动的刀把,往外轻轻一挑,一张充斥着火焰的刀叶呼啸而出! 夜郎悬浮在绿叶之巅,置身于山峦翠林,怪石嶙峋,溪水潺潺组成的五行八卦当中,他右手持剑,平于胸口,左手两指抚于刀柄,刀叶火光跃跃欲试。 “天清地灵,兽随吾转,将逐令行……破!”夜郎咒罢,二指往上一抬,火麒麟应声而出。 瞬时间群山上空火光冲天。 麒麟踏山跨水,穿林过谷,所到之处,无不风轻云淡,化浊而清,生气昂然。 所谓的机关暗道,五行八卦的法阵,摧枯拉朽般瞬间俱毁,化为泡影! “哼!金泽,我看你往哪里跑!”夜郎笑着道! “怎么回事?”禅坐中,金泽顿感天摇地动,心神不宁。 此人看上去温文尔雅,书生意气,似乎也是道骨仙风。 “不对,好像有人闯山!青云,可感觉有异样?”金泽飞身伫立,询问身旁的护法! “属下没有察觉。” “狄云也没有发现。” 这两个女人便是金泽的左右手,青云护法。 生得肤白貌美,婀娜多姿,古韵犹存,却是心狠手辣,生得一副蛇蝎心肠,杀人如麻,顷刻间便可取人性命。撇开神鬼不论,在凡人间,也数上乘修为,一人一把柳叶长刀,寸步不离,使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 二人乃亲生姐妹,自幼父母双亡,任人买卖,童年岂止凄惨,长大后辗转流落风尘,受尽凌辱。 终于在遇到金泽后,二人命运方才逆转。 也许金泽是垂涎她两的美色,也可能是自觉寡仔出生,深感同病相怜,故而心生怜悯。 金泽倒不吝啬,不仅为姐妹俩赎身,武功法力更是倾囊相授,将二人培养成一等一的高手,杀人机器,一直带在身边,形影不离,亦妻亦友,似奴似婢。 对金泽是言听计从,死心塌地,也无二心。 “主上,我们姐妹虽说日夜陪伴左右,耳濡目染,但天资愚钝,远远达不到主上的意境,无法判断公里以外的情况,请主上示下!”;“是啊主人,你要感觉哪里不对,我们立刻去巡查,但您大可放心,就凭外面那些个虾兵蟹将,想要接近咱们,如同登天。”狄青狄云两姐妹拱手请示! 金泽不语,看上去少有的坐立不安,他转过身,单手抬起,埋头掐算起来。 猛一抬头,金泽有些惊讶道:“糟了,结界被人破了!能破我的阵,绝非泛泛之辈!大家小心为妙。” 金泽思索片刻后道:“青云,你俩去加工厂看守,今晚恐生事端,我去会一会来人,看看是何方神圣!” 第六节 苏璨发现屠龙 金泽拂袖而去,出了门,几个跳跃,已立于房顶屋檐,整个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倘若置身倚天绝代,无疑也能担得起当世豪杰。 “你们还在做甚,一群饭桶,大难临头了还不知所谓,金泽何在?”屠龙趾高气昂,言语凶煞,质问在场的人! 工厂里黑压压一片,苦力们还在有条不紊的生产,虽说个个瘦骨嶙峋,却精神焕发,感觉有用不完的力气。 环顾整条生产流程,可以看出最后一个环节至关重要。 只见苦力们三三两两双手端着毒品,排着队将毒品放入一面光墙里面,几秒后便撤出。 这时毒品冒着青烟,光泽油润,散发着阵阵诱人的气息,令瘾君子们垂涎欲滴,生死已然。 殊不知光墙后面,确是恶地藏处心积虑噬魂夺魄的魔爪,毒品进入,后施以摄魂之术,令人吸食毒品后魂魄皆浑,从此存亡受制于地藏,不受生死簿编程,形同走肉。 恐怖之处,乃人死后,魂魄定会被恶地藏通通收走,用于不为人知的交易…… 在场除了屠龙,没人知道这背后的阴谋,就是算是青云,也只是听命行事,不敢多问! 听见屠龙吓斥,所有人跪地膜拜,全都不敢直视,他们清楚来者不凡,金泽面对他也得抱手称卑。 青云姐妹俩见屠龙来者不善,忙低头请罪,狄云道:“大人息怒,方才我家主上掐算出有人闯山,还破了节阵,故前去查看,临走吩咐我们姐妹看守工厂,恐生事端!” “遭了,这厮手脚倒挺快,看来咋家是来晚一步!”屠龙惶恐不安道。 “敢问大人,何事如此重要,竟劳烦您亲自跑一趟”狄青不解的问。 屠龙这下坐立不安起来“不该问的别问,你们只需听命行事,闯山者绝非善茬,赶紧收拾停当,前往锁龙洞暂避,不可留下蛛丝马迹。”屠龙这是示意青云将苦力们赶尽杀绝! “进去后遇任何情况,只消出示咋家给金泽的令牌,便可保你二人无恙,咋家去寻金泽,希望能来得及!” 屠龙对着光墙,一阵咒语念罢“收!”只见光墙瞬间消失,接着夺门而去,甩下话语:“记住干净利索点,在锁龙洞暂避!” 青云会意地点点头,马不停蹄,吩咐停当后,招呼众人前往锁龙洞! 这山洞诡异非常,洞前摆放着64根石柱,远远看去,形似八卦,阴阳有序,环环相扣。卦中风起云涌,遮天蔽月,生死相依;卦外却是风平浪静,一片祥和,无关祸福。 这要是误入死门,定是险象迭生,生死难料。 屠龙给过金泽一纸图文,如何穿过生门,进入洞内,文中均详细标注。 青云指挥者工人,紧张有序地左闪右避,沿着图文的指示,好一阵才来到洞口。 她们也是头一遭来到这里,平日里都是金泽独自前往,想必洞里有着绝要的机密,虽说进洞的令牌在她们手上保管,但锁龙洞被金泽立为禁地,她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僭越。 洞口嵌一扇双页大铁门,五米见方,门上九龙浮雕栩栩如生,戾气尽露,龙头门环口吐邪气,寒气逼人。站在门前,也觉后背冰凉,不寒而栗! 狄青拿出令牌,对准石门一通比划,遂见那九龙四处游走,龙吟盘旋。 门缝处一子母扣回转着一分为二,伴随石门摩擦地面的隆隆声,九龙石门缓缓打开。 所有人探着身子往里看着稀奇,被金泽禁封的地方究竟藏了什么宝物,大家都很好奇,但却没人敢踏出第一步。 青云此刻亮出柳叶长刀,当场一吓:“愣着干什么,还不通通进去”,“你们是想等着屠龙回头取尔等狗命不成?”,“若是有谁想私逃,老娘手中的长刀,决不客气”,“进!” 威逼下,苦力们硬着发麻的头皮,陆陆续续颤步进了洞门。 说实话,青云二人也不傻,这种地方,当然得有人做炮灰在前面开路,遇意外也好早做反应。 所有人进罢,只感洞内阴气沉沉,如入寒冬,却是阴火通明。 突然,有人撕心裂肺地大喊到:“快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朝他手指的方向定眼瞧去,天啦!那是一堆一堆的死人骨头,骷髅是一堆,手脚是一堆,肋骨是一堆…… 每一堆高得像山,这得是死了多少人呐? 还时不时回荡着像是野兽的嘶吼声。 “这是什么鬼地方?”几个苦力颤抖着道。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之际,石门突然关合,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苦力们有的开始绝望的哭嚎起来:“放我出去,我不想死在这!快让我们出去……”任凭他们敲打,石门纹丝不动。 场面一度失控。 这时青云也有些惧怕,洞里确实很恐怖,那氛围,像是进了地狱。 她俩只好装作无所畏惧,怒斥道:“都是饭桶,没点出息”,“屠龙大人既然叫我们来此躲避,自有他的意图,别管这里是何地,都给老娘安心呆着,若是再鬼哭狼嚎的,老娘的长刀定叫他好看。”话落,苦力们这才有所消停,只是偶尔的低声细语。 青云站在门前,二人对视一眼,看样子是想动手了,可怜了那些苦力,此刻还被蒙在鼓里。 忽然,人群中蹿出一影,此影身轻如燕,似风如电,眨眼间便飞到她俩身后。 “定!”那声音尖锐,中性。 “终于让我逮着你俩了!” 任青云姐妹如何运功解穴,丝毫不起作用,动弹不得,这才回过神:“什么人?放开老娘”,“敢在此地撒野,我看你是活腻了!” 这才看清来人面貌,长得尖嘴猴腮,牙龅肤黑,胡渣嶙峋,唾液横飞……一头齐肩散发已经褪成褐色,不使用发箍也能自然形成一根根辫子,邋遢至极,整个人看上去会立刻令人作呕。 原来世上真有让人看一眼就想吐的人! 青云一脸鄙视道:“哪来的臭要饭?”,“识趣的赶紧解开,老娘可饶你不死!” “哈哈……我就是臭要饭的?怎么,你能施舍点什么给我?” 那人风一般拂过姐妹两,照着每人脸上来了一下! “要问我是谁,宁做乞丐,不做皇帝,姓亲,名爱得,!” 青云双双气的满脸通红:“啊……亲爱得,你这个臭不要脸的,银贼……”狄云听见狄青喊话那人,气急尴尬地立马闭上眼,无语。 周围顿时哄堂大笑。 狄青这才清楚被人给占了便宜。 “嗯!乖!真听话!” 那人得寸进尺道! 狄云接着话:“有种在此撒野,却不敢亮出名号,哼,鼠辈!” “美人,你们不会想知道我的名号” 那人阴笑着:“只有死人才会知道我是谁。” 青云此刻不知这人是何居心,无奈之下,狄青只好搬出她们认为自己最大的后台:“臭乞丐,罩子最好放亮一点,刚才那人你也见过,他叫屠龙,神通广大,我们主上也得敬他三分,他的手段可想而知,你若有自知之明,趁他折返之际,赶紧放开我们,速速离去,兴许能保住性命,否则,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乞丐无精打采,大庭广众下,坐在青云边的台阶上,双脚褪下一只鞋,一边抠,不时闻,享受着回答:“哟……你们主上?是那个叫金泽的假道士吧?嗯,在凡间,算是个人物,在我面前,如同蝼蚁,不值一提;至于那个屠龙嘛,千年老二,略有耳闻,不过是只走狗! 那厮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至于死不死的问题,我苏璨自打记事以来,不曾体验,活久了却有点腻了,若是有人能送我一程,倒不失为一件快事!” 此人名唤苏璨,冥界猎人排行榜第三位,属道系,酆都地府第一猎手,玩世不恭,处事圆滑,行事乖张。卒于清朝末年,经太上举荐,酆都大帝特批加入冥界猎人行列,短短时间便冲到排行榜第三,实力派,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青冥剑’,剑指之处,万千阴兵蜂拥而至,叱咤风云,剑风之下,浪浪乾坤,清风明月。 “青冥剑”,剑长三尺四寸,上宽下窄,柄剑一体,剑身简约正气,青光耀眼,乃酆都大帝随身佩剑所赐,奇重无比,多年以来,只有大帝与苏璨能适之。 “一刀一剑,妖邪俱灭”,与夜郎齐名,冥界之众美其名曰“地狱双雄”,按理说屠龙也不逊色, 却因他行事毒辣,品行欠佳,并且难以相处,故冥界更倾向于探花位别的苏璨,相对屠龙而言,他更能游刃有余的行走于阴阳之间。 苏璨此行便受大帝指令,暗中调查亡魂失踪一事,一路追踪至此,万万没想到,屠龙居然也牵涉其中,这也是令他始料未及啊:“得赶紧将此事回禀大帝,让大帝与地藏菩萨有所早做定夺,免得节外生枝。” 苏璨穿上鞋,没等大家看清,又是一阵闪电般的飘忽,来到狄青身后,上下齐手,左右开弓:“令牌,我征用了,爷我今天高兴,不想为难你两,去告诉屠龙,多行不义必自毙,劝他早日悬崖勒马,否则死无葬身之地的人便是他!” 话落,苏璨收回定身术,将青云二人赶出山洞,回头告诫苦力们:“好了,你们赶紧下山去吧,切记从此痛改前非,不可再碰毒品,好生做人,免得死后受苦受难!” 他清楚,眼前这群人,现在生死完全不在生死簿的约束之内,要想弄清楚,搞明白,只有去找屠龙对质,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将苦力们全部安排下山,保留性命,方可进行后续调查! 苦力们纷纷向苏璨行礼致谢,陆陆续续朝洞口走去。 就在此时,苏璨顿感后背一镇剧痛,却已经飞出人群!砸向石门。 “怎么回事?”苏璨有些迷茫,不知所措,这力量多么可怕,自己居然没有一丝察觉。 第七节 六耳猕猴现世 苏璨回过神,仔细一瞧,差点没给吓死:“你,你,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能令苏璨如此慌不择语,他面对的绝非等闲之物。 苦力们瞠目结舌,吓得四下逃散,却发现双腿无法动弹。 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血腥味,令人窒息,让人绝望! “新鲜的亡魂,真是诱人呐!” 刹那间,所有人除苏璨外即刻精魄全竭,皮干肉损,相应亡魂汇成光柱一束,被那恶者尽数吸进肚腹! 他手持‘随心铁杆兵’,周身紫荆战袍,头顶金鳞发冠,脚踏游龙纹靴,乾坤腰带混天肩,霸气威武。 (随心铁杆兵,亦是随心长短,随意大小,也是老君炼制,大禹治水神器,定于南海,机缘巧定,被六耳窃取,施以兵器之能。) 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面的,是酆都‘灵云邪榜’第一号妖邪,一眼便能认出来,苏璨将信将疑道:“六耳猕猴,你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吗?” 苏璨恍然大悟,原来这些消失的亡魂,全被六耳猕猴吃掉,用于修炼被重伤的恶元。 这正是那真假美猴王中神通广大的六耳猕猴,虽说没有了当初的顽劣成性,却多出几分恶恨交加,颇具猴王气息! “哈哈……魂飞魄散?我的魂魄,区区冥界,能奈我何?” 六耳此话不假,如来曾说过“周天有四猴混世,不入天地神人鬼,不进蠃鳞毛羽昆。一是灵明石猴,二是赤尻马猴,三是通臂猿猴,第四是便是这六耳猕猴”。 灵明石猴乃是大名鼎鼎的齐天大圣孙悟空,现今早已位列佛籍,而六耳猕猴却被如来金钵擒获,悟空气急之下,万千怒火、周身神通汇集于金箍,一棒将他打得烟消云散。 如如来所说,六耳亦置身三界外,不生不灭,生死自然不受冥界束缚,悟空又将生死簿猴籍尽数销毁,但也不得任其法外,因此佛主刻意没有阻拦悟空,任凭铁棒将其肉身损毁,后私下将其精元收纳,交由地藏,望能渡他向善,造福众生! 但此刻,其中原委,可能只有地藏知晓。 六耳刻意将手中的棍子往地上猛的一震,另一手拈指着发冠上的凤羽,火眼半睁半闭,斜看着苏璨问道: “你是冥界猎人?” 苏璨拔出青冥剑,万千阴兵随剑气纵横而至,叱咤着将随心铁杆兵释放的杀气所吞噬,而后双双俱灭。 “不错,我乃酆都城头号猎人,苏璨是也。”他防御性的将青冥剑立于身侧,笔直挺拔,战甲加身! “看样子,是太上老儿的弟子吧? 嗯!不错,看你修行不过数十载,能有此番境界,凡体中,还算凤毛麟角。”六耳方才金眼俱开,刮目相看,道:“苏璨,俺念你可造,若能助俺成就大业,重返天地,捣凌霄,平灵山,横扫三界,我保你日后定能问鼎酆都,笑傲冥界!” 苏璨清楚,在六耳猕猴面前,如若硬拼,非但不能占得半点便宜,搞不好还得被交代在这,“与其鱼死网破,倒不如假意诚服,取得六耳的信任,伺机查清幕后阴谋和黑手,不失为良策。” 但他明白,六耳何等手段?城府深不可测,要是爽快答应,这猴子必定心生疑虑! 苏璨收回青冥剑,来回踱步,片刻道“你乃人神共愤的大魔头,我好歹也是冥界阴差,受恩老君,知遇大帝,按理说,我不用走捷径,飞黄腾达也指日可待。 但,放眼冥界,能胜我者,寥寥无几,但在猎人榜单上,却屈居三甲,我确是心有不甘。 你若真能应允,冥界日后能尽收我手,我便能鞍前马后,不惧风雨!” 六耳不假思索,爽快笑道:“哈哈……好一个急功近利贪婪的家伙,俺应了。 有欲望,才能成就大业。 那些个道貌岸然的大佛上仙,他们宣扬众生平等,万物皆灵,无不可渡化之人,然而暗地里哪个不是各怀鬼胎,自私自利? 都是些结党营私的伪君子,真小人!俺六耳看的透透的,定要让这些仗势欺人的跳梁小丑,让他们和他们所谓的大义凛然,在这朗朗乾坤中烟消云散……”六耳恨极了如来和悟空,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苏璨此刻内心拔凉,后背冰寒,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计划‘六耳是要复之前的毁身灭魄之仇啊!对象则那是满天神佛,冥界二老(酆都大帝,地藏菩萨),倘若让他奸计得逞,怎生了得!’他对着六耳拱手作揖,趋炎附势道:“主上言之凿凿,在情在理,放眼三界,仙佛神人鬼,一片乌烟瘴气,早已是浑浊不堪,早需一位新主廓清环宇,引领风搔,拯救众生于水火。 属下有幸能与主上共谋救世大业,万幸,千年难修之业果啊!”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六耳相由心生,喜悦之至! “但不知主上现下左右几何?功法修炼恢复几层?”苏璨小心翼翼试探着六耳。 六耳怎会看不出他心里的幺蛾子,留下苏璨,他有所安排。 当年,地藏本来应超度六耳精灵,度他向善,怎奈地藏菩萨恶根却在他全身心接纳六耳,超度恶灵时趁机破体而出,并封印了地藏菩萨佛元,抢占了地藏金身,从此恶地藏招摇撞骗行走阴阳。善恶本为一体,谁也没能看出破绽,抓住把柄,任恶地藏逍遥法外。 不止如此,恶地藏甚至企图助六耳重塑金身,用毒亡魂修炼邪法,妄图控制六耳,如悟空般祸乱三界,而从中渔翁得利,重创三界,一统天地! 谁知六耳一心寻仇如来与悟空,无心争夺权位,不料却被恶地藏邪术相加,封印于山洞,整日吸取毒瘾亡魂修炼恶灵,虽说法力更胜从前百倍,却唯独受制于恶地藏,无法自拔,因此六耳也痛恶地藏,狠不得食其骨,饮其血,将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六耳想利用苏璨离间酆都大帝,从而搬到地藏,恢复自由之身,潜心修炼,一心报仇! “这千年等待,我也织下一张天罗地网,加以时日,我便可直捣云霄,做主三界。 俺给你透个底,稍后我会离开此地,有什么情况可以直接拿上玉佩作为信物寻地藏汇报,不用万事与我知会,我与地藏,早已缔结盟约,同仇敌忾。 你且回去耐心等待,我自有吩咐!”六耳心思缜密,故意透露出地藏身份。 苏璨心里那是一个硕大漩涡,千丝万缕,毫无头绪,但他明白,不可多语,恐惊六耳生疑:“属下明了,静候主上佳音!属下告退!” “去吧!”六耳摇了摇手! 苏璨缓缓退出山洞,回头看了一眼满地尸骸,心如刀绞! 出了洞,他风驰电挚,奔向无间血道! 另一头,节阵群山中,夜郎双手环抱,嘴里叼着一根细枝,悠闲自在,他站在最初的那棵参天古树顶上,随风摇摆。 远远望去,一轮明月皎洁如玉,薄云环绕;星光点点,织缀苍穹;清风徐来,气爽神怡;与夜郎交相辉映,似诗如画。 金泽行走于山尖与树顶,步调同样也轻于鸿毛,身轻如燕,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修炼者。 他仔细搜寻着每一个可疑的地方。 “喂!这呢!” 没等金泽发现自己,夜郎便远远招呼着金泽:“哈哈……没想到,你不光是个恶名昭彰的大毒瘤,还是个名副其实睁眼瞎!这么点距离,还像个无头苍蝇,唉!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 金泽听罢,闻声而动,一个箭步,腾到金泽对面,吓道:“哼!我当请来了何方神圣,看来,像是一个黄口小儿,只会信口雌黄。” 夜郎欣慰地抹了一下头发,吐下细枝,苦笑着:“很久很久没有人说过爷小了,虽然你语气轻浮,目中无人,小爷还是很高兴,那我就做一回小年轻吧!” “天清地宁,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说时迟那时快,金泽黑甲附体,眨眼间变成一黑袍射手,见他全身劲法集于箭头,看样子大战一触即发! “看你一身猎人打扮,劝你早些离去,这里不是你该涉足的地方,毁了修为,不值当。”金泽剑拔弩张,威胁道。 夜郎有些意外:“唉哟……不错哦,还能看出我的法相,不简单!来,来,来,我们先较量一番,热热身再说!”随着话音刚落,夜郎已经向金泽飞扑而去,不知金泽能否抵挡几个回合? 一个是人中翘楚,一个是猎人老大,也许有的一看吧……! 第八节 战金泽 只见金泽手持百石未央黄蟒弓,臂拉万蛛噬血玄光箭,跨步而立。三支毒箭泛着寒光,整齐排列在箭弦上,穿云而出。 “冥界猎人又怎样?我这黄蟒噬血箭下,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金泽一气三箭,趾高气昂念道。 夜郎如光一般推进,重拳下,空气中荡起层层涟漪。 眼看毒箭已逼近眼前,他倒不慌忙,左手逆势而动,身子微微一侧,将旋转着发着绿光的毒箭一把抓在手中,右拳重重的砸向金泽! “箭不错,没收了!”夜郎也不忘幽默一把。 见状,金泽自知已来不及躲让,他索性双脚前后跨立,双手直直将黄蟒弓挡于身前。 瞬间轰隆一声,火花四溅,山谷周围落叶一片。 细看,二人却已纠缠在一起,夜郎赤手空拳,攻势正旺,金泽却是只剩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十来个回合战罢,金泽已是节节败退,气喘吁吁! “等一下!”金泽吞吐着大气道:“你是夜郎还是苏璨?” “哼哼,甭管我是谁,今儿定让你这厮跪地求饶不可!”夜郎抖下肩上的竹叶,笑道:“还知道夜郎和苏璨,千年老二呢?你怎么把他给丢了?难道你们认识??” 金泽心里一愣,皱了眉头,他知道自己可能坏了事,“千年老二?你是说屠龙那家伙?听说过,没见过。” 夜郎追问:“听谁说的?” 金泽:“我……” 夜郎穷追不舍:“你从何而知屠龙外号,知道这名字的,不是猎人,便是他的杖下亡魂。还不从实招来!” 此时,夜郎隐约察觉,事情的复杂性已经远远超出之前的预判。 说罢,夜郎抡起冒火的拳头,照着金泽,三下五除二一通招呼,若不是有黄蟒弓防身,金泽恐怕早已是拳下亡魂! “你是夜郎!”金泽颤颤巍巍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在这山里制毒,贩毒,我不认识什么屠龙。还有,你不能杀我,我是凡人,你们猎人是不能屠杀凡人的,你会被酆都大帝严惩!” 夜郎道:“你不说你是凡人,我还当你是冥界中人呢!我们冥界的规矩,你倒是一清二楚。 但你错了,我们是不能对凡人动手,对于大奸大恶的修炼之人,‘制毒贩毒的人间败类,必是人神共愤,天诛而地灭,除之而后快,毫无仁慈可言!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休怪咋家对你下杀手,将你这毒窝付之一炬!” 夜郎凌空而起,周身火光顿冒,四下通红,金身火眼是怒气冲天。 能让夜郎金身唤出,不是遇到难缠之人,便是夜郎已动杀心,“金泽,纳命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夜行者横空拦道,与夜郎对震一掌,阻下夜郎,而后退去百十米远,看样子也是吃力得紧! “还不快走……”那黑衣人朝着金泽吓斥:“不知死活!”。 金泽回首作揖致谢,飞身而逃。 “金泽,哪里跑!”夜郎一阵火攻,磨盘大小的火球轮番奔金泽而去。 见情况不妙,黑衣人夺步瞬移到金泽背后,双手运量于胸前,一团光波应运而生。 嘣、嘣、嘣……一轮爆炸声鞭炮似的齐响,黑衣人与金泽双双落入山谷。 夜郎紧随而至,四下打量一番,却已不见丝毫动静。 “可恨,能从我手中抢人而全身而退,究竟是何方神圣!” 夜郎深思熟虑,回忆起那人身影,却感觉似曾相识:“难道是他?” 夜郎不敢多想,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事非同小可! 顺着山路,他寻到了毒品加工厂,早已是人去楼空。 “不该呀,按林丰回忆,这里苦力众多,短时间内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定是金泽这厮动了手脚。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夜郎心里着实内疚:“若是自己鲁莽闯山,害了这诸多人命,这得徒增多少冤孽啊。 看来还得从长计议,先行回面馆,与大家商议再定!” 黎明之光已悄然而至,林间鸟语花香,兴兴向阳;山间云海翻腾,气势磅礴。一派万物复苏,生机昂扬之态。 又是一个腥风之夜! 夜郎对着灰亮的天空,一声亮哨,赤兔穿云而出,马啸奔驰,那万马奔腾之势,千军踏步之声,响彻云霄。 一个飞腾,夜郎架马上背,策马啸西风,魂归红尘里! “来了?”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子曦和楼兰急切得问道。 “唉!别提了,回头再说吧!先做生意!”夜郎看着满堂宾客,边招呼着,一边朝着厨房喊到:“老孟,先给我来一碗,饿死咱了!” “好勒!”孟婆应道。 又是一天阳间模式开始运转。 屠龙与金泽落荒而逃,此刻二人辗转到锁龙洞口,生怕里面再升事端,这里若出事,他俩百命难抵! “金泽,你这厮怎就那么沉不住气”屠龙百感交集道“主上三令五申,命你不得擅自与人冲突,好生培植毒品,这下可好,因为你的狂妄自大,令主上损失那么多成品,那得消耗主上多少修为和精力,你可知罪?” “属下知罪,念在属下这些年任劳任怨的份儿上,还望屠龙大人在主上面前多多美言,开恩恕罪,他日定寻来更多青壮苦力,为他老人家多多制毒,早成大业。”金泽惊魂未定,有些慌不择语! 屠龙停下转动的佛珠,道:“这下不光是你,咋家也脱不了干系,主上那边,想必现在已经知晓这里的情况,我们得确保洞里的东西万无一失,否则,你我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掉脑袋!” 金泽指着山洞,胸有成竹的说:“放心吧,大人,不会有闪失,青云二人拿着令牌在此守护,再加上主上的节阵,别说是锁龙,天底下没什么东西锁不住!” 毕竟来者可是夜郎,屠龙似乎心有余悸:“你这厮就知道阿谀奉承,夜郎的本事,你只见识了冰山一角,今日算你小子命大。少啰嗦,赶紧进洞查看” “属下遵命!”金泽连忙答应,生怕又得挨骂,屠龙那个出家人,哪像个真正的佛门中人,脾气坏到极致,倒和宋朝一个人物有那么几分相似! 进了洞门,二人立马目瞪口呆,地藏菩萨和六耳猕猴正置身于满地尸骸之中。 “屠龙,跟了我这么多年,此等小事,办成这般,没点话与我交代?”地藏手掌向内,虎口平稳的划过五佛冠上的佛带,佛光普照着他假意的慈眉善目。 屠龙心有余悸,不敢多做答辩,佛理参拜道:“弟子办事不力,主上请责罚!” 地藏突然变脸,面目狰狞,眼神犀利得可怕,弹指一挥,屠龙便应声倒地,四脚朝天…… “主上饶命,请给弟子戴罪立功的机会!”屠龙百般痛苦,跪地求饶。 “戴罪立功?哼哼!”地藏看了一眼稍有起色的猴子恶元,心有不甘:“这地上躺着的最后百人,还差一日便会毒火攻心,那时六耳吸食,可精魂痊愈,更胜从前,本座稍加动法,便可大功告成。煞费苦心经营了那么久,付出多少法力精气?你怎会不知? 甚者有冥界猎人混入其中,你浑然不知,留你何用?” 屠龙自知祸事已到,故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做一指勾手,对着自己的左眼,猛的用力一下,眼珠顺势而下,盘于手中,呈于地藏,强忍道:“弟子知罪,监察不力致使主上大计受损,这只残眼,献与主上,聊表歉意!” “啊哟,这么狠,地藏老儿,你调教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弟子,真能对自己下手,看看都疼!你算是后继有人了!”六耳半蹲在大石墩上,翘着二郎腿,毛手毛脚,猴里猴气道。 一旁的金泽吓得目瞪口呆,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他不敢做声,百感交集,这事儿与自己也密切相关,不知下一秒,在自己身上会发生怎样的恐怖一幕! 他微微抬头,轻瞄了一眼地藏,二者此刻目光正好对视。 地藏恢复了佛容道:“金泽啊…这件事不在你的能力范围,可以不于追究,但你得立刻筹谋,安排下一个百人计划,我们的时间有限,不能再耗着了!” “属下这就着手准备,金泽告退!” 金泽缓缓退出洞门,便一下飞驰而去,不留一丝尘埃。 只见地藏接过屠龙的血眼,二话不说,指对着眼珠,嘴里默默地念念有词。 片刻间,见那珠灵光四射,转动着归往屠龙的眼眶! 第九节 六耳猕猴大战地藏王 金泽左眼金光万丈,霸气外露。 “本座念你忠心可嘉,赐你火眼金睛一只,助你查真辩假,扫清障碍!还望你能善加利用,谨言慎行,戴罪立功去吧!”此时的地藏,和蔼可亲。 屠龙感激涕零:“多谢主上恩赐法眼,属下定不负主上栽培,为主上雄图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真可谓如虎添翼,锦上添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 “去吧!看住金泽,别让他再生事端,这一次,如若再让本座失望,就……不用回来了!”地藏眼里透着杀机,嘱咐着屠龙! 屠龙三拜九叩,斩钉截铁道:“主上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说完便起身告退。 山洞中便只剩下地藏王与六耳猕猴。 地藏抖动了一下手中的禅杖,杖底根部深深嵌入地中,四周顷刻之间尘土飞扬,杀气四散。 他狠狠的咬了咬牙,冲猴子道:“六耳,本座知你见过苏璨,心里想什么本座一清二楚。 奉劝你一句,你我已结歃盟,命运早已一体,唇亡齿寒,望你自知,我若倒下,你能独善其身? 记住,没有我,你现在还是一团邪气,飘忽不定,居无定所,是我,让你重生!! 我助你恢复神通,你报仇,而后功成身退,我收拾残局,一统三界,咱们各取所需,相辅相成,不应各自为营。 你别纠结毒魂的副作用,想要大仇得报,付出点什么,是理所应当!” 六耳没有过多理会地藏,他徘徊在满地尸骸中。 深一脚,浅一脚来回溜达一圈,似乎在找什么,而后对地藏说道:“你无非就是想利用俺六耳替你冲锋陷阵,你好坐收渔利!! 净扯些没用的。 说实话,若不是念你于俺有再造之恩,俺的随心铁杆兵早就要了你的老命! 哪轮得到你吆五喝六! 看看这满地的尸骸毒品,你还好意思拿禅杖,顶佛冠,念佛经? 俺要是你,早就换身魔鬼的行头,做个光明正大的魔头,比你这般虚情假意来得痛快……” 地藏这是被直击了要害,猴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这假地藏王就是个视脸如命的主,非得一针见血的调侃他。 地藏红着眼捏碎了手中的佛珠,朝着六耳猕猴的方向…… 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风云皆变幻,每一秒山河俱破碎,那般杀气腾腾,唯我独尊的气场,着实令人望而生畏! “泼猴,你以为本座没有你,就不能宏图大业?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地藏!” 六耳向后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四脚落地,避开地藏的气流。 “想来横的?俺会怕你不成?”六耳利爪抓地,尾巴警觉性的摇晃着,冷漠的看着地藏。 右手五指张开,露出强有力的肌肉,大喝一声:“随心铁杆兵!” 四周气雾便开始汇集于手心,两股气流纵横交错,由内向外,从短至长,幻化出一根棍棒模样的兵器。 定眼一看,那棍子周身黑亮。 两端略显粗壮,两只水麒麟活灵活现,张牙舞爪,各据一方。 棍中水渠交替,液体循环,纹路清晰,像极了七筋八脉! 六耳忽的纵入半空,铁棍在手中回旋,翻腾,呼啸,周围黑风乍起,荡起阵阵涟漪,将六耳包裹其中。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顿时洞内昏天暗地,雷电交加。 两只水麒麟一前一后,从上而下,盘旋着奔跑于六耳周围。 立马洪水滔天,猛兽袭来! 只听六耳一声惊雷吓斥,随心铁杆兵便从天而降,幻化成一根巨型冰柱狼牙棒,棒体周围猛兽聚集,麒麟为首,撕咬着争先恐后奔向地藏。 那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地藏的袈裟被突如其来的气场暗流吹动,漂浮,却不能伤他分毫。 他佛礼佛冠,禅杖加持,任凭六耳的棍棒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地藏拂袖而动,佛手合十,手臂微曲,手掌向外轻轻一开,虎口处的佛珠立刻尽数脱落。 一个原地转身,地藏袖口轻微一扫,佛珠瞬间便有了攻击能力。 一颗颗佛珠此刻犹如脱缰之马,化作万千佛掌,泛着金光,禅指而动,朝六耳猕猴铺天盖地压过去。 这下可不得了。半空中,雾霾里,只见那佛掌禅指、猛兽棍棒厮杀缠斗,互不相让。 打杀声此起彼伏,碰撞声此消彼长! 激起的光波洒向四周,墙壁、石墩、尸体,地上,留下一处处深刻的打斗痕迹!。 眨眼功夫,整个山洞乌烟瘴气,云雾缭绕,火光冲天! “哼哼,地藏老儿,你不及如来,俺也不是那孙悟空,你休想牵制与我!”六耳照着地藏,抡起铁棒,奋力一击! 随心铁杆兵无限放大、伸长,接近地藏时已如磨盘大小,棍头长着倒刺,冒着冰寒之气。 地藏手持禅杖,一个横扫,两神兵撞在一起。 劈、砍、挑…… 掏、斩、绕…… 一会法术,一会肉搏。 双方缠斗得焦灼,胜负难料。 有道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个冥界响当当的地藏王,一个是灵云榜头号魔头,此时此刻,谁能断定,谁是佛,谁是魔? 真可谓:善恶到头是非难断,初始因果循环! “这样打下去不是个办法,俺得想个法子解决战斗……”六耳心里嘀咕着! “哎呀!”六耳迎着地藏的回旋踢,胸口中招后应声倒地,扑地吹灰! “泼猴,本座看你能撑到何时!”说罢,地藏抡起禅杖,冲着六耳的后背,运功而作,尽俱于杖,倾力刺下。 “砰”的一声,火花散尽后,地藏仔细一瞧,地上空无一物,却只剩下一根猴毛,随风而动! “不好,是泼猴的分身术!!”地藏悔之晚矣! 直觉身后寒气袭来,咚得一声,地藏肩背狠中一闷棍,那力量,换做凡人妖怪,必定是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地藏顶着压强,单脚跪地,硬撑着立起,又给压下,反复几次,却开始有些许吃力! 眼看胜负已定,高低已决,地藏也不作挣扎,换做双脚跪地。 他嘴里开始叨念起来,听起来像是经文,又或是咒语! 六耳此刻便觉胸痛难平,头疼欲裂,这才幡然醒悟,地藏念的是专门为自己研制的毒魂噬心咒。 地藏施法令毒品附咒,苦力吸食后,暴毙之时,地藏再行动法炼制。 这样的亡魂,六耳吸入体内,自然是精魂爆满,功力倍增,但却同时受制于人,只消地藏念出噬心咒,六耳心中便会万蚁噬骨般痛苦不堪,任人摆布。 似乎与孙行者那紧箍咒相差无几,功效相仿。 “住口!!”六耳双爪使劲刨着胸口,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朝地藏吓斥道:“别念了!别念了!” 一会腾儿空,一会儿遁地,六耳已是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他双脚隔空而曲,直直从半空跪立而下。 一声闷响,六耳重重跪在了地藏跟前:“主上,别念了,俺知道错了!从今往后,您指路南北,绝不往东西,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在所不辞!!” 地藏方才停下咒语,回过身子:“早知如此,何必作孽?徒受这般折磨?好吧,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