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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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上线》作者：熬夜註定秃头【完结】


    文案：


    谢扬，大一新生，社恐、胆小、乖巧集一身的i人。


    他天生长得白嫩，看起来就像长了一张娃娃脸。


    因为安静腼腆，胆小乖巧的性格，经常会被误以为是gay。


    周围的男生对他避之不及。


    而事实上，他真的是gay。


    谢扬有个了很久的男生，对方长得出众，学习好，家世好，是谢扬高不可攀的明月。


    唯一一次接触的机会还是因为舍友五排开黑缺一个人，临时让他来救场。


    只可惜他游戏水平很烂，连技能都看不懂，不是空大就是送人头。


    在游戏结束的时候他听到对方说：「算了，你们玩吧。」


    随后谢扬就被踢出了房间。


    某天他撞见对方和舍友在聊起他。


    「没印象。」


    「没兴趣。」


    「不喜欢。」


    谢扬的暗恋就此告终。


    一次阴差阳错的机会，两人披着在游戏相遇，彼此心生好感，玩起了网恋。


    在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谢扬决定坦白。


    「我……是男的。」


    「没关系，我喜欢的是你，无关性别。」


    「我……我玩游戏特别菜。」


    「没事，输赢不重要。」


    「我……性格不太好。」


    「我觉得你很可爱。」


    偶然一次，谢扬发现了他的网恋对象原来就是他以前的暗恋对象，想起对方的话，谢扬连夜解除了他们的游戏情侣关系，还拉黑了好友。


    直到后来，谢扬被人堵在角落。


    他被抵在墙上亲了一遍又一遍：「还分手吗？」


    你本就无需追逐月亮，因为它会奔赴你而来。


    阅读指南：


    1前期受暗恋，后期攻追受；


    2酸甜口，后期感情线纯甜；


    3日常较多；


    4跟现实大学有出入，一切私设为剧情服务；


    5设定体型差，受170，攻188；


    6疯狂打脸真香现场。


    社恐乖巧可爱受x高岭之花酷酷攻


    /暗恋/双洁/不虐/主受


    ——


    内容标籤：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甜文 校园 暗恋


    搜索关键词：主角：谢扬┃配角：祁绪


    一句话简介：频繁的聊天会产生爱意吗？


    立意：网络姻缘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第1章 新生报到


    八月三十一号，今天是s大新生报到的日子。


    清晨刚下完一场小雨，路面湿滑，泥泞，空气中还瀰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谢扬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换乘了好几趟列车终于来到了s大。


    阳光毒辣，s市正值盛夏。


    三十几度的天气，就算穿着厚底的球鞋，都能感觉到地表炙热的温度。


    连风都带着热意。


    谢扬穿着纯白色的t恤，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


    黏煳煳地贴在身上，让谢扬感觉十分难受。


    新生报到的队伍排得很长，报到处被各位家长围得水泄不通。


    队伍里面大部分都是家长在排队，学生都躲在树荫底下看着行李。


    拖着行李箱的谢扬反倒是有些扎眼。


    或许是看见谢扬又要顾着行李，又要办理入学，有些狼狈。


    有位学长忍不住开口：「同学，你一个人来的吗？需要帮忙吗？」


    谢扬好不容易签好字，婉拒了学长的帮助，自己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往宿舍走。


    但他没料到的是，s大的宿舍区占地面积很大。


    他就像一只盲头乌蝇兜兜转转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他所在的宿舍楼。


    原本他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签到处那位学长十分热心地想要带他回宿舍，被他拒绝了。


    可那时有位家长也想谘询关于住宿的问题，谢扬便不好意思让学长来带路。


    他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对于别人的热心肠他会感激之中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安。


    他性格沉闷又社恐，平时很少与人交流。


    宿舍的电梯口挤满了人，都带着行李，一趟电梯也载不了多少人。


    谢扬只好拎着行李箱爬楼梯。


    幸好是他带的行李并不多，他宿舍所在的楼层也不高。


    门牌号501。


    谢扬再次打开手机确认了一下他所在的宿舍之后，礼貌地敲了下门，才缓缓推门而进。


    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空调冷风，散去了他几分燥热。


    听到敲门声，宿舍里忙碌着收拾行李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门口。


    感觉到他们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谢扬原本松懈下来的神经又开始紧绷起来。


    面对新环境和陌生舍友的恐惧一下子笼罩在谢扬心头。


    他忐忑不安地朝着几位舍友打了一声招唿：「你、你们好。」


    「谢扬？」


    声音带着几分惊喜，谢扬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是苏淮，他高中的同班同学。


    看到有认识的人在场，谢扬顿时松了一口气，腼腆地笑了下：「苏淮同学。」


    苏淮笑道：「我看到宿舍名单的时候吓了一跳，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


    「听你们这口气，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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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淮：「是啊，我俩高中就是一个班的，跟你俩一样。」


    「害，那运气是真不错。」


    「起码有个认识的同学。」


    苏淮：「那倒是。」


    看见谢扬还傻站在门口，苏淮挥手示意他进来：「空调冷风都要跑光了，你快些进来吧，外面不热吗？」


    谢扬连忙推着行李箱进了宿舍，脸上带着几分涩意：「抱歉。」


    「这有啥的。」苏淮指了指旁边的床位，开口：「喏，你的床位。」


    宿舍里其他三人来得早，早就挑选好了他们各自的床位，就剩下苏淮旁边的床位还没有人认领。


    谢扬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的行李很少，只带了几套衣服，一些日用品和一台破旧的手提电脑。


    还有就是一盒他自己做的小蛋糕。


    一路上人很多，蛋糕又容易挤变形，谢扬小心呵护了一路才把这盒蛋糕保存完好带来到宿舍。


    今天入学第一天，他想和舍友亲近一些。


    他的性格别扭，很容易就和同学的关系闹得很僵。


    接下来还要同住四年，他不想在宿舍的日子太难熬。


    他希望即使舍友不喜欢他，也能和他保持良好的关系。


    但是这不是他熟悉的领域。


    他从来不懂得要如何讨新朋友的欢心。


    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和同学相处，更别提是朝夕相处的舍友。


    谢扬握着手里的纸盒子，犹豫了许久，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苏淮闻到了小蛋糕的香甜味道，率先打破了宿舍的沉默：「什么味道，甜香甜香的，奶油的味道？」


    谢扬忐忑地站起身来，把盒子递给苏淮：「是，是我，我做的小蛋糕。你要尝尝吗？」


    「你做的？」


    「你还会做烘焙啊？」


    苏淮有些讶异，没有拒绝：「折腾了一下午，我都快饿死了。」


    他接过谢扬递过来的纸盒子打开，里面是很精緻的小糕点。


    苏淮一向很喜欢吃这种甜甜的食物。


    感觉到谢扬投过来紧张的视线，苏淮笑道：「很好吃。」


    谢扬紧绷的脸色缓和下来，目光不由地转向了另外两位舍友，欲言又止，久久没有开口。


    苏淮见状笑了笑，「我帮你吧。」


    在谢扬来之前，苏淮就已经和另外两位舍友混熟了。


    他原本就是社牛。


    再加上宿舍的那两位苏淮隐隐约约也是认识的。


    都是s市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总归是听说过的。


    看着送出去的小蛋糕，谢扬松了口气，脸上不禁扬起一抹羞涩的笑意，十分认真地朝苏淮说了句：「谢谢你，苏淮同学。」


    谢扬脸上浮起的红晕，让苏淮不禁愣了下。


    他其实没认真看过谢扬长什么样，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谢扬长得很漂亮，只是微长的刘海加上那副厚重的眼镜遮住了他的样貌，让他看起来并不起眼。


    苏淮和谢扬高一便是一个班的，除了知道谢扬成绩很好，其余的一无所知。


    谢扬一直是老师眼里的三好学生，他不吵不闹，每次看见他都是在认真学习。


    哪怕是放学下课，都在课桌上写作业。


    三年一直保持班级第一，年级第二。


    可是他本人很低调，从不把成绩放在嘴边。


    因为他平时一直都在学习，很少与人交流，导致他的存在感很弱，一直都是班里的边缘人物。


    也因为老师经常的夸奖，拿其他同学来跟他比较，导致他在班里的人缘并不好。


    没有谁会喜欢被比较，特别是作为反面教材被比较。


    所以班里的同学基本不怎么和谢扬玩，哪怕是一年一次的同学聚会，也没有人会主动邀请他。


    甚至平日里总会在背后说他的坏话，说他这种学霸，不屑和他们这些学习成绩不好的同学玩。


    关于谢扬的点点滴滴，好像一直都是负面评价。


    不过现在看来，谢扬的性格哪里像他们说的清高，分明就是性格比较害羞内向，又社恐，所以不讨喜而已。


    苏淮觉得有些好笑，虽然他很少留意谢扬，可在同一个班好歹三年了，他都不知道原来谢扬是这个性格的人。


    看着谢扬有些害羞的神色，他故意打趣：「你好厉害啊，还会做甜点。」


    苏淮的夸奖让谢扬更加不好意思了，他绞着衣摆，红着脸小声地说了句：「之前一直在面包店做兼职，所以学会了一点点。」


    「那也很厉害啦！」


    「……」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收拾着宿舍的卫生。


    把行李都安置好之后，苏淮提议：「六点了，要不一起去吃顿饭吧？」


    「行啊。」


    「走走走，快饿死我了。」


    「去哪里吃？学校饭堂？」


    「要不去外面逛逛吧，顺便买点日用品什么的。」


    「行啊，就这么说定了。」


    「谢扬，一起呀。」


    听到苏淮喊他的名字，谢扬有几分惊喜。


    以前班里的同学很少会叫上他的。


    「好，我马上来。」


    学校附近有好几条食街，到处都是小餐馆，而且几乎都是满座。


    他们几个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有位置的店，点了几个小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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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舍友，都想着要打好关系，毕竟不出意外的话都要朝夕相处四年。


    多聊几个话题，几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谢扬虽然很少说话，但是问到什么也会答，也会认真听他们讲话。


    三个舍友逐渐get到了谢扬慢热温吞的性格。


    回到宿舍之后，几人便开始约着打游戏。


    「三排多一个，五排又少一个。」


    「要么招募吧？」


    「别啊，现在可是赛季初，也不知道招募来的是人还是鬼，随便从好友里面拉一个吧。」


    「都在游戏中。」


    谢扬听后，连忙说道：「那个，我的段位很低，跟你们应该是排不了，要不你们先玩吧？」


    「你啥段位啊？」


    「白金就可以一起排了。」


    谢扬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我才白银。」


    新赛季段位重置，定位到翡翠一的三位舍友：「……」


    「那行吧，我们先三排了，你好好练吧，等你段位上来我们再一起开黑。」


    谢扬连忙点点头：「好。」


    其实他基本不怎么玩游戏，他平时多余的时间不是在兼职就是在学习。


    他会玩这款手游还是因为听说他喜欢的人也在玩，所以他才会下载这个游戏。


    可惜他好像没什么游戏天分，直到现在还是白银的段位。


    所以谢扬也不敢和他们打排位，怕拖他们的后腿，只能随口答应下来。


    看他们在三排打游戏，谢扬闲下来，抱着衣服先去洗澡了。


    s市的夏天很热，现在这个天气洗冷水澡正好合适。


    谢扬仰着头，任由花洒的水打在他的脸上，谢扬抹了一把脸。


    冷水降温，一点点散去他内心的焦躁。


    听着宿舍里传来的三人开黑的嬉戏声，谢扬笑了笑，幸运的是，他的舍友比他想像中还要好相处。


    今天也比他想得还要顺利。


    谢扬洗完澡出来，苏淮边打游戏，边朝他说了句：「你洗澡的时候手机响了，应该是有人给你打电话。」


    谢扬擦头髮的手一顿，垂下眼眸，「好，我知道了。」


    他手机上的联繫人只有五个，会在这个时间点给他打电话的只有一个。


    只有他的母亲。


    看着未接来电显示，谢扬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悄悄地关上了阳台的门，轻点屏幕选择回拨。


    嘟——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直到谢扬要挂断的时候，才被接通了电话。


    「喂，扬扬？」


    谢扬：「妈。」


    「你睡了吗？」


    谢扬：「还没有，刚才去洗澡了，所以才没接到您的电话。」


    「明天就要开学了，妈妈原本想陪你去学校的，可是你叔叔明天抽不出时间陪你弟弟去上学，妈妈只好……」


    「没关系的。」谢扬打断她还未说完的话。


    然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淡淡开口：「只是去学校报到而已，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更何况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完全可以自己搞定，您不用过来的。」


    其实谢扬很明白，在这个时间点，妈妈打来的这通电话是要给他说什么。


    根据以前无数次的经验，他早就知道了结果。


    只是在听到开头时，谢扬就好几次想打断她的话。


    是什么原因，他根本不在乎也不想听。


    两人都有些沉默，在谢扬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对面又开了口。


    「扬扬，你是不是还在怪妈妈？」


    谢扬有些无力，他不想解释，也不想回答，最后只能憋出一句：「没有，我没有这么想，您多虑了。」


    「好吧，那你先好好休息，身上的钱还够不够？」


    「妈妈再给你打点吧，大学花销比较大，听说水电，吃饭都要花不少钱。」


    「你别省着，需要用钱就告诉妈妈。」


    谢扬：「不用，您给的足够多了。」


    「那好吧，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妈妈。」


    谢扬：「知道了。」


    挂完电话之后，谢扬有些怅然。


    其实他在很久之前就告诉过母亲，s大要求提前一天到学校报到，而不是九月一日正好开学那天。


    那时候他也有过期待，母亲会陪他来办入学。


    也希望他母亲能因为他考上s大而感到骄傲。


    只可惜，没有。


    他出高考成绩那天，也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出期末考试成绩的同一天。


    那天他的母亲因为弟弟考了八十分的数学成绩开心不已，而他的高考成绩单，也是粗略看了一眼，便随手放置在餐桌上。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他早该明白的，从父母选择离婚时那一刻他就明白了。


    没有人愿意将他一起带走，反而将他塞给了乡下的奶奶。


    他的存在，变成了父母之间的负担。


    只是他仍然会抱着那可笑的期望。


    希望能得到父母的关注，希望他们会记得他的存在。


    其实他今天早上他等了好久。


    一早便跟母亲约定好的时间，她迟迟没有过来。


    他知道母亲可能是在忙，所以没空过来。


    但这都是他给母亲找的理由而已。


    他其实心里很清楚，入学这种小事，她没有放在心上，自然是不记得他今天要办理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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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听到她说的那句「明天」，他就知道，如他所想，也如他所言。


    只是办理入学手续而已，他一个人就可以。


    也谈不上是失望，大概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看着银行卡刚转过来的三千块钱，谢扬截下转帐记录，把截图保存好。


    把衣服洗完晾好之后，他爬回床上，开始做笔记。


    他有一个专门用来记帐的笔记本，会记录每天的每一笔支出。


    他有三张银行卡，一张是他平日兼职的工资卡，另外两张是父母各自帮他办的卡，他们会定时把每个月的抚养费打到这张卡上。


    但是父母给他的钱，他从没动过。


    他总觉得，那是要还的。


    未来的某一天，或许会面临着清算。


    所以一直以来，谢扬都是靠着打兼职来维持他平时的生活开销。


    他努力读书除了希望能得到父母的关注，更是为了学校的奖学金，可以供他读大学。


    平时他很节俭，从来没有乱花钱。


    哪怕再穷的时候，他都没想过动用父母给他的钱，甚至将每一笔他们打过来的钱都记得清清楚楚。


    谢扬打算等大学毕业之后，他会把这两卡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然后彻底地，划清界限。


    宿舍里游戏击杀的声音还在继续，谢扬戴上耳机，缓缓闭上了双眼。


    「我靠，我的五杀！」


    「快快录下来，待会我可是要发朋友圈的。」


    「啧啧，还不是因为我给你让的人头。」


    「行了，爹，我谢谢你了。」


    苏淮看了一眼谢扬的方向，微微皱眉：「你们小声点，谢扬睡了。」


    「行，时间也不早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天再继续。」


    「我们也洗洗睡吧。」


    宿舍渐渐安静下来。


    谢扬其实没有睡着，他的心绪有些乱。


    习惯性地翻开手机，打开微信的添加好友功能，熟悉地输入一串数字。


    因为没有好友的缘故，他只能看见对方的头像和个签。


    可惜对方并没有写个签的习惯，谢扬观察了整整一年，他的黑白头像，简单的字母暱称，和空白的个签从来没有变过。


    谢扬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才依依不捨地点了退出。


    今天是办理入学的日子，他应该也来了吧。


    是住在宿舍吗？


    也是在这一栋宿舍楼吗？


    谢扬忍不住开始期待，黎明的到来。


    明天会有机会见到他吗？


    第2章 思念无声


    九月的s市，持续高温。


    夏末的阳光，炙热焦灼。


    空气中瀰漫着一股热浪，连微风都带着热意，此时站在太阳底下，仿佛置身一片火海。


    教官吹哨子和指挥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


    「齐步走！」


    「立定！」


    「向左转！」


    「……」


    谢扬深绿色的迷彩服被汗水浸湿，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一副脱水的模样。


    他眯着眼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光晕，扑面而来的灼热快要将他烤焦了。


    随着教官一声「休息」，所有同学散开来，匆忙跑到树荫底下乘凉。


    谢扬甩了下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总感觉看着眼前的景象都出现了重影。


    像是中暑。


    苏淮朝他挥了挥手：「谢扬，快来这歇一会。」


    谢扬揉了揉眉心，晕眩感更加强烈。


    苏淮看着他摇摇晃晃的样子，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谢扬摇摇头：「没事。」


    苏淮连忙扭开水杯递给他：「你的脸色好差，先喝口水吧？」


    谢扬接过水，灌了好几口，才感觉整个人舒服了点，嘴唇干裂的疼痛都仿佛减缓了不少。


    苏淮拿出防晒霜往谢扬的手上挤了点，看着他因为晒伤而发红的脸，狠狠皱了下眉：「你怎么不涂点防晒，这阳光太毒了，你的皮肤哪里受得了这么强的紫外线，你的脸都晒伤了。」


    谢扬不明所以：「防晒霜？」


    苏淮顿了顿，想起这几日他跟谢扬在一起时相处的点点滴滴，突然明了，「你就均匀抹在脸上就行了，还有脖子，手臂，全部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要涂一下。」


    谢扬看苏淮又给他挤了不少，连忙制止：「不用这么多的。」


    在他的刻板印象里，这些护肤品都是很贵的消耗品，以苏淮的性格应该买的还是大品牌，肯定要花不少钱的。


    苏淮笑道：「没事，这牌子很便宜的，我家里还有很多，都是快要过期的，正好让你帮我清清家里的存货。」


    谢扬：「谢谢。」


    苏淮：「咱们俩干嘛要这么客气！今晚我们来一起敷面膜吧！」


    对上苏淮两眼放光的神色，谢扬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和苏淮从他开学报到住进宿舍的第一天就成为了好朋友，苏淮对他很好。


    加上两人又是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出来的，两人之间先前也没有什么隔阂摩擦，所以相处起来很愉快。


    他们的床位紧紧挨着，所以苏淮总喜欢拉着他躺在床上，一起敷面膜，讲讲s大的八卦。


    据他说是，好姐妹要一起分享^^


    隔壁医学系的学生还在操场上挥洒汗水，也许是天气太热，他们的教官把他们带到谢扬他们班上这边的树荫底下来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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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安静的气氛开始变得热络涌动。


    不为别的，医学系里有几个长得比较出挑的男生，放在人群里也是比较扎眼的存在，吸引了不少学生的注意力。


    「第三排倒数第三和他后面那个，你看见没有？」


    「哪个？我看看！」


    「第五排那个也还可以。」


    「这几个都没最后一排站在边上那个帅，瞧这身高绝对有一米八以上了，这大长腿！」


    「靠，医学系竟然藏了这么一个天菜级别的帅哥！」


    「去打探一下他叫什么名字？顺便看看能不能加个微信？」


    「入学第一天就有人扒他了。」


    「我就知道，长这么帅，怎么可能查无此人。」


    「不过，听说经管院那边还有个压了他一头的。」


    「谁啊？就这颜值还能被压啊？」


    「市一中的，名字好像是两个字的。」


    「你们说的不会是祁绪吧？」


    谢扬原本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休息，一边默默地听着同学们的谈论。


    直到「市一中」、「祁绪」的字眼陆陆续续传入他的耳中，就像一颗小石头投掷进了平静的湖面，泛起阵阵波澜。


    祁绪……


    他喜欢了两年的男生。


    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听到祁绪的名字都会让他心动。


    原本漫不经心的他变得认真倾听起来。


    「祁绪？谁呀？」


    「s市一中的高考状元呀！」


    「他可是我们学校的学神，不仅学习成绩好，人长得超帅！」


    「s大我看了好几天，没有一个能打的。」


    「长什么样？给我看看！」


    「你今晚回去扒扒论坛吧，上面挂满了他的帖子，各种照片都有。」


    论坛？


    祁绪的照片？


    谢扬默默记下了。


    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好东西。


    教官的声音打断了谢扬的思绪。


    「集合！」


    谢扬听到教官的声音就发憷，连忙起身，没想到因为一下子起勐了，强烈的晕眩感让他不受控制地向一旁倒去。


    「谢扬！」


    身旁的苏淮连忙扶了他一把，「你怎么了？」


    谢扬头冒金星，脸色苍白，摇了摇头：「没事，休息一会就好。」


    苏淮：「我带你去医务室吧，要是中暑就麻烦了。」


    这时候的教官也走了过来，看见谢扬苍白的脸色，便同意了让苏淮扶他去医务室。


    此时此刻的医务室里站满了人，都是穿着迷彩服的大一新生。


    苏淮把他扶到一个能坐下来的地方，给他塞了瓶水。


    「你应该是轻微中暑的症状，人太多了里面特别闷，你就在这坐着吧，我去找医生给你开点药。」


    谢扬点点头，「谢谢。」


    等了许久，苏淮还没出来，他只好给苏淮发了条简讯：我去洗把脸，很快就回来。


    谢扬头脑还有些晕涨，直到洗完脸才想起来，他刚才还抹了不少防晒霜，现在都被他洗掉了，幸好是他一会可以直接回宿舍不用再去军训了。


    他把眼镜也洗了下，一边走，一边擦着眼镜上的水。


    「我说你装得能不能像点样？你这浮夸的演技，他居然还能放你走。」


    「就是。」


    「老祁你不应该感谢我才对吗？若不是我装晕，你以为你能在这啊，还在外面晒着呢。」


    「啧。」


    楼梯口传来几个男生交谈的声音，谢扬脚步顿住，连忙把眼镜戴上看向了楼梯。


    是祁绪的声音！


    可是当他戴回眼镜之后，声音也戛然而止。


    谢扬一时无法分辨出他真正的方向，他四处张望着，也不见祁绪的身影，就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听。


    他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气。


    算了。


    总会有见面的机会的，不急于一时。


    晚上的时候，苏淮给谢扬敷面膜，谢扬的刘海长老是掉下来沾到面膜，苏淮只好给他扎了小皮筋。


    「你这头髮太长了，该剪剪了。」


    谢扬点点头：「这个周六日就去剪。」


    他原本是打算开学前去剪髮的，但是那会蛋糕店比较忙，直到开学前一天老闆才肯放他走，所以他也就没时间去剪髮，一直拖到现在。


    苏淮笑道：「早该剪了，你看你这额头露出来多好看呀。」


    谢扬腼腆地笑了一下。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长得好看，但是很难得地会被别人夸赞。


    苏淮躺在床上，翻出今天手机拍到的照片，小声问他：「你觉得今天看见的那个医学系的男生长得怎么样？」


    谢扬：「医学系？」


    苏淮：「就那个站在最后一排边上，长得最好看那个男生。」


    谢扬想了半天，记忆模煳，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那时，虽然同学们一直在议论苏淮口中那个男生的长相，但是他并不好奇，只是粗略地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那会的心思全部被祁绪占满了，脑海里只剩下祁绪那张帅气的脸。


    苏淮指了指手机屏幕里的照片：「喏，就是他。」


    谢扬对这个男生没什么印象，只是看着苏淮略带期待的眼神，肯定地说了句：「长得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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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没有祁绪长得帅。


    他隐隐约约猜到苏淮的意思。


    苏淮也没想过要隐瞒他，可惜地说了句：「这男的一看就是那种中央空调版直男，没戏，算了，下一个吧。」


    苏淮向来不喜欢招惹直男，他只跟圈子里的人谈恋爱。


    他从没想过要掰弯直男，或许在很多人看来是在寻求刺激，但是在苏淮看来就是招惹上天大的麻烦。


    所以他从不对直男下手，在没有知道对方的性向之前，他都不会轻易下手。


    谢扬听到这句话有些沉默。


    祁绪也是个直男，甚至恐同。


    所以他一向把心思藏在心底。


    不敢让对方发现，也不敢让其他人发现。


    生怕给对方带来困扰，也怕惹人生厌。


    在他心里，暗恋是藏在心底最美好的事。


    祁绪并不需要知道他的这份心意。


    想起祁绪，他忽然想起在树荫底下乘凉那时，听到同学们说起的论坛。


    谢扬还是第一次登上s大的论坛，映入眼帘的就是各种欢迎大一新生的帖子，其中还夹杂着各种表白贴。


    祁绪的名字频繁地出现在视野里，谢扬迫不及待地挨个点进去查看关于祁绪的一切。


    [听说这位学弟是经管院的，求一个联繫方式。]


    [是我们班的！没想到居然有幸跟男神一个班！]


    [楼上给个联繫方式呗？]


    [重金求个微信号。]


    [别想了，我跟祁绪高中三年一个班都没加上他的微信号。]


    [祁绪性格冷得要死，不熟的人基本不会跟你多说一句话，我劝你们还是知难而退……]


    [高中三年给他写情书的小妹妹多了去了，也不见他对谁上心。]


    [没想到还是我们祁大男神勐啊，一进s大，直接屠榜了。]


    楼里面还有不少人问祁绪照片的，也有不少人发了祁绪的照片，来自于各种各样的路人视角。


    谢扬一张张点开，把照片都看了遍，还悄悄保存了不少，把它们放在了上锁的相册里面。


    这个相册里面全都是祁绪的照片，是他从各个渠道里面看到之后保存下来的。


    他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打开这个秘密相册，把祁绪的照片浏览一遍。


    每次看着祁绪的脸，他都会暗自高兴很久。


    放在心里的倾慕也足以让谢扬一个人支撑许久。


    他用指尖细细描绘着照片里祁绪的五官。


    自从高中毕业之后，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祁绪了。


    思念无声，幸好无声。


    第3章 暗恋就是


    军训结束之后，放了三天假。


    谢扬没有选择回家，而是留在了学校。


    他唯一的住所是在s市的乡下，是奶奶留给他的房子，距离市区很远。


    光是一来一回，车费就要花掉不少钱。


    而且，自从奶奶去世之后，谢扬一直都在城里打工，很少会回到乡下。


    屋子里全都是他和奶奶生活的痕迹，他怕睹物思人。


    谢扬尝试着联繫了开学前做的那份兼职的店长，是在s大附近的一家蛋糕店。


    他记得那家蛋糕店一直在招兼职，不知道现在招满人了没有。


    原本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店长答应了。


    以后星期六日放假的时候，都可以来蛋糕店帮忙。


    他得更努力工作才行。


    光是学费和住宿费就已经花掉了他的大部分的积蓄。


    哪怕他已经足够节省了，可该支出的地方并不少，随着银行卡的余额一点点减少，谢扬会变得很不安和焦虑。


    他很感激店长愿意给他这份工作，所以在兼职的时候格外认真，慢慢地也学会了做各种小蛋糕。


    s市的物价很高，哪怕是在街边小巷剪个头髮也不便宜。


    拥有几十年从业经验的老师傅帮他把头髮剪得很短，收拾得很干净。


    谢扬每次看着镜子里面陌生的自己，还有些不习惯。


    他原本快要遮住眼睛的刘海剪短了不少，露出了额头。


    还是带着那副厚框眼镜，只是摘下眼镜和戴上眼镜时，就像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偶然一次，店长发现他没有戴眼镜的样子之后，便让他试着在营业期间不戴眼镜，说是这样能吸引更多的小姑娘来买蛋糕。


    谢扬被她调侃得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按照店长的意思戴上了隐形眼镜来上班。


    直到第三天，也是假期的最后一天。


    店里其他员工都在忙着做烘焙，只有谢扬在店里帮忙。


    有客人来收银台买单，谢扬一时间没注意到有新的客人进来了蛋糕店。


    「可以帮忙打包一下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谢扬瞬间愣住，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向了那把声音的方向。


    那是，祁绪。


    他慵懒地站在蛋糕橱窗边上，眉眼微挑，静静地看着谢扬。


    与祁绪四目相对的瞬间，谢扬止不住地心慌意乱，他连忙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请您稍等。」


    谢扬手忙脚乱地给前面那位客人结了帐单，连手都在发抖。


    没有像平时在角落里看见祁绪时那么惊喜万分。


    在意外地见到喜欢的人时，只有一场自己知道的兵荒马乱。


    他今天穿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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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不得体的地方？


    他会不自觉地焦虑和紧张，想要在喜欢的人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难得与喜欢的人有交流的机会，他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语气才不会显得很突兀？


    在送走前面那位客人之后，谢扬深吸一口气，端着餐盘，紧张地来到祁绪跟前。


    带着几分雀跃和欣喜，努力平復激动的心情，缓缓开口。


    「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他极力保持着冷静，可是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有些明显。


    祁绪略微诧异地瞥了他一眼。


    谢扬更紧张了，握着餐盘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他是不是太过紧张，反而让祁绪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好在是祁绪并没有在意，只是随手指了指橱窗里摆放着的几款小蛋糕，淡淡地开口：「麻烦把这几款蛋糕包起来，谢谢。」


    「好、好的，不用谢。」


    谢扬把祁绪说的那几款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在餐盘里。


    他站在祁绪身前，想到祁绪此时就站在他的身后，他们两人的位置只间隔不到一米。


    这是他们从未试过的近距离。


    谢扬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脑袋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微微染红了耳根。


    祁绪随着谢扬缓缓来到收银台。


    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他的脸，看着他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的羞涩，眉心微蹙，但很快又松开了。


    这种情景他遇到过无数次。


    眼前这个年轻的收银员，总觉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但他脑海里并没有什么印象。


    他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一共五十四元，我扫您。」


    在祁绪打开收款码的时候，谢扬趁他不注意悄悄地打量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那张冷峻帅气的脸上。


    这张脸，他在脑海里描绘过无数遍。


    原本还苦恼着在学校这么久都没有机会见祁绪一面，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突然。


    让他有些惊心动魄的欢喜。


    滴——


    微信收款五十四元。


    收款的声音打断了谢扬的思绪，他连忙将装着小蛋糕的袋子双手递给祁绪。


    谢扬习惯性地说出那句：「欢迎下次光临。」


    祁绪轻轻地「嗯」了声，转身离开了蛋糕店。


    谢扬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他激动的心绪还不能完全平復下来。


    他忽然想起他现在剪了头髮，没有戴眼镜，他连自己的样子都感觉到有点陌生，祁绪应该更认不出来他是谁。


    想到这里谢扬顿了下。


    那若是他还没剪头髮，依旧是高中三年的髮型，还是那副眼镜，哪怕是穿着市一中的校服站在祁绪的面前。


    祁绪就一定能认出他是谁吗？


    说不定，祁绪根本就对他没有印象。


    他们原本也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


    唯一的接触就是，每次考试成绩出来，他的名字总是紧挨着祁绪下面。


    仅此而已。


    谢扬在收拾橱窗的小蛋糕时，忽然想起，祁绪刚才买的那几款小蛋糕都是偏甜的可爱款式，受众群体偏女性多一点。


    而且他记得祁绪不喜欢吃甜食。


    刚才在选择小蛋糕款式的时候好像还拍了照片。


    谢扬原本激盪的心思缓缓下坠。


    是买给女朋友的吗？


    刚才是拍照给女朋友看，问她喜欢哪种类型吗？


    谢扬难掩失落。


    是他太贪心了。


    因为想要更多，所以才会难过。


    他忍不住唾弃自己。


    他是个很自私的人。


    每当知道学校有同学给祁绪表白的时候，他总是特别紧张，很害怕祁绪会答应对方。


    听到祁绪拒绝的消息，又忍不住欢喜。


    他总是期盼着，祁绪要是一直保持单身就好了。


    这样他就能毫无负担地暗恋他。


    直到傍晚的时候，谢扬才拖着疲惫沉重的身躯回到宿舍。


    蛋糕店离s大并不远，就在附近的小区。


    走路二十分钟就可以回到学校，所以谢扬打算以后要是没有课的时候就来蛋糕店打兼职。


    谢扬回到的宿舍的时候，苏淮也已经在从家里回来了。


    苏淮围着谢扬转了一圈，好奇地打量着他的新髮型：「你剪头髮啦？」


    谢扬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苏淮笑道：「不错嘛，现在看起来清爽帅气多了，要是把眼镜换了应该会更好看一点。」


    谢扬现在的这副眼镜已经用了很久了，其实早该换了，只是他只是想要把钱省下来才没有换。


    听到苏淮的话让谢扬有了想换眼镜的冲动。


    谢扬：「那下次换眼镜的时候，我找你帮我把把关。」


    苏淮：「好啊，我眼光可好了。」


    天色渐暗。


    宋星宇和席锐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谢扬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苏淮在宿舍中间支了张桌子，桌面上摆满了各种好吃的。


    「这些都是我家阿姨给我做的，说是要带回来给舍友们尝尝。」


    「你们应该还没吃晚饭吧？」


    谢扬还没吃完饭，他原本打算泡个泡面随便应付一下。


    宋星宇把他从家里带回来的西瓜放在桌子上，看着满桌子的海鲜，调侃道：「啧，一看就是大户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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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席锐把手里的可乐放上来：「正好，我这里有冰镇可乐，刚买回来的，现在还冰着呢。」


    苏淮把装着小虾的盖子打开，笑道：「绝了，小龙虾、西瓜还有可乐，夏天绝配。」


    倒是谢扬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什么都没有准备。


    苏淮看出了他的犹豫，喊他过来一起吃：「小谢，你拿包纸巾过来吧，我这里没纸了。」


    谢扬连忙开口说道：「好，马上来。」


    「快点快点，s赛要开始了。」


    「这屏幕太小了，要不带个投影仪回来吧？」


    「这主意不错，后面看比赛才爽快。」


    「行啊，明天没什么课，我从家里带一个回来。」


    「哎，对了，小谢你的段位打上去了吗？」


    忽然被q的谢扬，差点被辣椒油呛到，心虚地开口：「还没，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我会努力的。」


    实际上，他连游戏都没登过。


    宋星宇：「那你得快点了，我快要上大师了。」


    苏淮：「什么？！你怎么就大师了？」


    席锐：「什么？！你怎么背着我和小苏偷偷上大师了。」


    宋星宇轻咳一声：「情况有变，放假这几天，抱着大腿酷酷连胜，上大分了。」


    苏淮：「什么？！你背着我们俩勾引了哪位大腿？该死的，让他把和我小席带上吧。」


    宋星宇：「行啊，下次他上号的时候我就把你们带上。」


    谢扬在一旁不敢出声，他的游戏帐号定位到白银五，上个黄金都很艰难。


    他有空还是得多练练，万一以后一起玩游戏拖后腿可就不好了。


    桌子上的食物一扫而空，苏淮捂着肚子瘫坐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想起班委问他的话，说道：「对了，学校的迎新晚会，你们报名了吗？」


    谢扬摇摇头。


    宋星宇：「我拒绝了。」


    席锐：「没加微信，他找不着我。」


    苏淮：「靠，还能这样？」


    席锐：「我就加了你们几个，原本班级群我都没打算进。」


    有事就简讯或者电话联繫，问到就说没留意。


    总不能说他没看微信了吧。


    宋星宇：「他找你了？新生表演？」


    苏淮：「对……他微信问我会什么乐器，我一开始没想到是晚会表演，我就老实说了，然后他就让我作为我们班代表报名参加新生晚会。」


    席锐：「你答应了？」


    苏淮欲哭无泪：「答应了。他跟我聊了很久，硬是把我劝服了。」


    后来他仔细想想，不对啊，他这是被班委pua洗脑了啊。


    再后悔时已经来不及了，班委说已经把他的名字提交上去了，没法更改了。


    虽然他怀疑这是班委在骗他，可是他也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谢扬：「。」


    默默点蜡。


    他加了班委，也进了班级群。


    只不过像他这么不起眼的人，班委不会想到他的。


    反观苏淮，他长相是那种帅气偏可爱的类型，白白净净的，放在人群中，也是很扎眼的存在。


    他与苏淮恰恰相反。


    宋星宇：「所以你报了什么才艺表演？」


    苏淮嘆气：「大提琴，我还把琴给背回来了。」


    席锐：「唱歌不是更简单一点？」


    苏淮看了他一眼，无奈开口：「我五音不全。」


    宋星宇噗嗤一声笑出来：「那就没办法了，你好好努力吧，毕竟事关咱们班的荣誉，辛苦你了。」


    苏淮：「靠，你这话跟班委说的一模一样，你俩有毒是吧。」


    谢扬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苏淮盯着谢扬半晌，哀嚎道：「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表演了，小谢，你得陪我。」


    谢扬点了点头。


    s大有专门表演的礼堂，还有后台的化妆间和休息室，甚至还有专门的练习室。


    苏淮除了准备表演的节目还得时常跟班委沟通，他表演时的位置、打光等等。


    所以谢扬经常就抱着他的大提琴，一个人坐在练习室的角落，等苏淮。


    他长得瘦小，坐在最后一排，有时候窗帘挡着，更不会发现角落里坐着的他。


    谢扬抱着苏淮的琴，趴在角落里，昏昏欲睡。


    忽然，一阵争执的声音将他吵醒。


    「我的祖宗，哥，求你了，就这一次。」


    祁绪冷漠地拒绝：「不行。」


    「那四手连弹有什么不好的，人家漂亮妹妹都主动问你想要弹哪首曲子了，随你开口，她都会配合。」


    「一首钢琴曲，也就几分钟时间，你就当走个过场。」


    祁绪：「我配合不了，我不会弹钢琴。」


    「丫的，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祁绪：「我忘了怎么弹的。」


    「你就吹吧。」


    「行行好，就答应哥这一次。」


    祁绪：「不行，我不喜欢和别人四手联弹，而且我对她身上的香水味过敏。」


    站在祁绪面前的那人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会过敏？」


    「她身上什么味道？」


    「你那天恨不得离人家五米远，你还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你能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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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绪：「……」


    鬼知道她身上什么味，他还真是随口说的，只是那天靠近时，那浓烈的香水味差点把他呛死。


    谢扬在角落里悄悄听了许久，他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只是他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他跟祁绪在同一所高中三年，他很少有机会能这样听到祁绪和别人交谈。


    祁绪说的话让他没忍住笑出声来。


    轻轻的一声笑，打破了两人的交谈。


    两个人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谢扬。


    谢扬立刻收敛了笑意，紧张地低下了头。


    好在是两人并没有在意他的存在，继续交谈。


    「爹，我喊你爹行了吧，你就随便表演个节目吧，实在不行你上台熘一圈也成啊。」


    祁绪：「班里这么多人你不选，非得选我？」


    「民心所向。」


    祁绪：「放屁。」


    「你长得帅，班里投票，还指名选你。」


    祁绪：「我为什么要上台卖艺，取悦你们？」


    卖艺还有钱呢，这群人还想白嫖他？


    「……」


    「咋就是卖艺了呢？」


    祁绪：「少说废话，反正我对这种表演没兴趣。」


    「来都来了。」


    「练习室里面这么多乐器，你随便挑一把。」


    「祖宗！不四手联弹了，绝对不找人烦你。」


    「你就唱首歌，行吧，随便你唱一首，儿歌也成。」


    「反正他们也只会看你的脸，哪管你唱什么。」


    「这事要成了……」


    祁绪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说道：「这次之后，未来这几年，都别再找我。」


    「行行行。」


    「你答应就好。」


    先把人哄到手在说。


    听到祁绪答应的话，谢扬忍不住脸上露出几分期待。


    他原本对这种晚会表演没什么兴趣。


    但是知道祁绪要表演之后，他对这次的晚会表演期待值拉满。


    祁绪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谢扬。


    谢扬落在他身上，热切的目光来不及收回。


    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互相看了一眼。


    祁绪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开了训练室。


    谢扬抿唇。


    祁绪好像不太高兴。


    是因为他吗？


    这次，他认出自己了吗？


    他还记得，他们在蛋糕店里面见过吗？


    他并不是故意要偷听他说话的。


    谢扬有些懊恼。


    他是不是给祁绪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只可惜，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谢扬不禁地有些难过。


    他总是这样，把什么事情都搞得一团糟。


    幸运女神好像从未眷顾过他。


    他看着门口的方向，轻嘆一口气。


    希望这次，祁绪也不会记得他。


    第4章 人声鼎沸


    关于这次新生晚会的表演者名单已在学校论坛公布。


    学校论坛也随着大批量的新生涌入，每天都持续火热状态。


    各种告白贴、交友贴出现在眼帘，谢扬看得眼花缭乱。


    论坛置顶就是关于这次新生晚会表演者的名单。


    他明明已经知道祁绪会参加这次的表演，但还是迫不及待地点了进去，想要找到祁绪的名字。


    没想到这次表演的名单还附带一张蓝色的学生证件照。


    谢扬一眼便看到了祁绪的那张照片。


    他盯着那张证件照，沉迷地看了许久。


    怎么会有人把证件照也拍得这么帅。


    谢扬把图片放大截屏下来保存到他手机里的秘密相册。


    看着帖子里对祁绪的各种表白和夸赞，谢扬有些高兴，祁绪自然是最好的，他什么都好。


    越来越多的人喜欢祁绪。


    论坛里向祁绪表白的帖子很多，甚至还有人将祁绪的微信号码没有打码就这样发了出来。


    谢扬看得直皱眉，他点了举报，希望论坛的管理能把帖子删掉。


    他不希望这些人会打扰到祁绪的生活。


    原以为祁绪参加晚会，也会像其他表演者一样来到练习室练习，他就能每天随着苏淮来这里，也就每天都能看见祁绪。


    可是没有。


    自从那天他撞破祁绪与他的同学交谈之后，他再也没出现过。


    谢扬是个心思敏感，又自卑的人。


    他会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因为那天他的出现，让祁绪觉得不高兴了，所以他才没有来练习室练习。


    直到表演的前一天，最后的彩排。


    他终于再次碰见了祁绪。


    他抱着吉他，站在舞台上，唱着一首英文歌。


    台下站满了许多围观他的同学。


    谢扬站在远处，悄悄地拍下了这一幕。


    他们之间，就应该这样，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在他指尖触碰屏幕拍下的瞬间，祁绪刚好抬眸看向了他。


    镜头里面的他，正看着自己。


    人声鼎沸的练习时里，谢扬却听见了从胸腔里传来的剧烈的心跳声。


    咚——


    跳个不停。


    晚上的时候，谢扬根据祁绪唱的歌词，搜索到了他要唱的那首英文歌。


    他将那首歌一直单曲循环播放。


    原来他喜欢这样风格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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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忍不住窃喜，他好像又了解了祁绪多一点。


    待他认真把歌词看完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惆怅。


    这首歌的歌词像是失恋者写给前任。


    他果然是有女朋友了吧。


    是吵架了吗？


    所以才选一首这样的歌。


    谢扬连忙打开微信在添加好友那里输入他的那串微信帐号，还是那样的黑白头像，还是空白的个性签名。


    根本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谢扬盖上被子，把脸闷住。


    不会是真的有女朋友了吧？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第二天，傍晚。


    礼堂里面集满了人，座无虚席。


    苏淮抱着他的大提琴拉着谢扬的手来到会场的后台。


    「天啊，我第一次知道咱们学校有这么多人。」


    「我看里面都挤得要走不动路了。」


    连后台的休息室也挤，谢扬和苏淮来得比较晚，休息室早就挤满了人，他们俩艰难地找到一处角落的位置坐下。


    苏淮拿出化妆包开始补妆，他一会要上台表演，画个淡妆比较好。


    苏淮：「小谢你帮我看看，还有多久轮到我出场表演？」


    谢扬查了一下表演的名单：「不急，你前面至少还有好几个班。」


    苏淮：「我好久没有上台表演过了。」


    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台下坐了这么多人。


    要是表演失误，那可就丢人了。


    他从小就喜欢玩各种乐器，也参加过大大小小无数场赛事，直到高中时因为学业繁重，学习和兴趣兼顾不过来，他只好暂且搁置。要不是这次参加迎新晚会，说不定他都不会重新把大提琴给重新捡起来。


    谢扬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担心，练习这么久了没有问题的，像往常练习时那样就好了。」


    看他还是愁眉苦脸的模样，谢扬只好换一种方式安慰他：「哪怕拉错了，我相信也没有人听得出来。」


    苏淮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了，「你说得对。」


    两人正坐在角落说着悄悄话，忽然一道阴影落了下来。


    苏淮抬头一看，愣了一下。


    「你好，这里还有人吗？」


    夏桁指了指苏淮旁边的凳子。


    苏淮赶紧往谢扬的方向挪了挪，连忙摆摆手：「没有人，你坐吧。」


    夏桁：「谢谢。」


    突然来了个外人，苏淮和谢扬都有些沉默。


    气氛尴尬。


    苏淮悄悄掐了一下谢扬。


    谢扬不明所以，小声地贴着他耳边问了句：「怎么了？」


    苏淮声音有些激动：「他就是那个军训排在我们班隔壁，我说长得很帅那个医学系直男！你还记得吗？」


    这么近距离一看，果然长得很帅！


    他怎么来了，还距离他坐得这么近！


    苏淮感觉到空气中多了一股冷冽的清香。


    很好闻。


    谢扬打量了夏桁一眼，再看看害羞的苏淮，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我去给你拿瓶水。」


    苏淮：「！！！」


    这个时候你要去哪！


    谢扬一副「我都懂」的模样，把留给了苏淮和夏桁。


    苏淮紧紧攥着谢扬的手，被谢扬安抚地拍了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夏桁像是专门来找苏淮的。


    所以他想找藉口熘出去，给他们说话的机会，顺便去瞧瞧到经管院表演了没有。


    在谢扬离开之后，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苏淮只好拿出手机来，反覆刷新着朋友圈，装作一副很忙的样子。


    在苏淮要脚趾扣地，打算离开的时候，夏桁叫住了他：「我能加你个微信吗？」


    苏淮：「……」


    什么？！


    是他听错了吗？


    夏桁拿出手机，甚至打开了扫码功能，看着他的目光很诚恳。


    苏淮稀里煳涂地也拿出了手机，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收款码。


    夏桁：「……」


    他无奈失笑：「好像不是这个。」


    苏淮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社死瞬间。


    苏淮脸色烧得通红，磕磕绊绊地点开了自己的二维码，连声音都有些抖：「不好意思，搞错了。」


    太丢人了。


    夏桁：「没关系，慢慢来。」


    真可爱。


    夏桁把苏淮的微信加上之后，看着他尴尬羞涩的样子，还是没忍心继续逗他，贴心地离开了这里，让他一个人静静。


    苏淮蓦地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


    夏桁来这里，难道是为了拿他的联繫方式？


    不会吧？


    难道他也有看漏眼的时候？


    其实夏桁不是直男？


    他不是直男的话，主动问他联繫方式是什么意思？


    苏淮坐在角落，绞尽脑汁想了好久。


    夏桁刚才主动加他微信，是不是就是找他搭讪。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加他微信。


    苏淮看着夏桁发过来那条添加好友的信息，想要戳他的头像点开朋友圈看看，一不小心点成了「你拍了拍夏桁」。


    苏淮：「……」


    在同一个人面前，短时间内社死两次。


    他最近都不会想着要出现在夏桁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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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现在删除好友还来不来得及。


    谢扬在便利店买了两瓶水，又在外面看了好一会的表演才回到后台。


    他低着头，拐弯进去的时候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人。


    谢扬撞到对方的胸膛，他连忙退开两步，低着头向来人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


    熟悉的，冷冽低沉的嗓音，让谢扬整个人怔在那里，他勐地抬起头，看向被他撞到的人。


    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祁绪。


    他震惊的神色出现在脸上，随即回过神来，再次道歉：「对不起。」


    祁绪只是微微挑了下眉，从他身旁绕行。


    谢扬转身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他刚才是不是不小心撞进了祁绪的怀里……


    这是他们第一次，以这样乌龙的方式，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谢扬蓦地红了脸。


    来不及多想，抱着怀里的两瓶水，回到了休息室的角落。


    苏淮还在面红耳赤地看着他和夏桁的聊天记录，看到谢扬一副少男怀春的模样，连忙压下脸上的燥热，关掉手机屏幕。


    「小谢，你去做什么了，怎么脸这么红？」


    谢扬想起刚才他和祁绪的亲密接触，支支吾吾地说了句：「可能是后台太闷了，有些透不过气。」


    苏淮十分怀疑地盯了他一眼。


    好呀，都学会骗人了。


    看来是有什么小秘密瞒着他。


    忽然舞台那边传来一阵尖叫声，掌声络绎不绝，很是热闹。


    苏淮：「到谁表演了？这么激动？」


    「轮到经管院表演了！」


    「听说还是祁绪。」


    「快出去看看！」


    休息室里面也传来骚动，苏淮一听便没了兴致：「噢，原来是他呀。」


    谢扬听到是祁绪要表演的消息之后，就开始坐立不安。


    他也想出去看祁绪的表演。


    谢扬原本冷静的面容都带了几分焦急，「我，我想出去看看。」


    苏淮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盯着他脸上的红晕若有所思，然后朝着忐忑看着他的谢扬挥了挥手：「去吧。」


    谢扬轻抿了一下唇角，说道：「我很快就回来。」


    苏淮笑眯眯地看着他：「不急，多拍点照片。」


    谢扬踉跄了下，差点崴了脚。


    逃似地离开了休息室。


    他感觉藏在心里两年的秘密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会场一片漆黑，只能看见一片萤光棒在挥舞。


    一束灯光忽然亮起，落在台上的祁绪身上。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一身休闲的打扮。


    没有刻意为了舞台改变什么。


    他慵懒散漫地靠坐在椅子上，垂眸看着手里的吉他。


    白色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仿佛镀了一层光，更加耀眼。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让谢扬不捨得移开视线。


    随着音乐声响起，祁绪低醇的嗓音响起，如记忆中那般冷冽淡然。


    一点点地拨弄着谢扬的心弦。


    谢扬站在人群中。


    周围闪光灯时不时亮起，祁绪的名字陆陆续续传入耳。


    「感觉真人要比照片还帅。」


    「不愧是大一新生颜值代表！」


    「打听打听，帅哥有女朋友没有？」


    「等了一晚上了，我就是奔着他的表演来的。」


    「你看经管院那边，要疯了。」


    前排的观众引起骚动，谢扬随着人群涌动的方向看去。


    有不少女生捧着花想要上台送给祁绪，甚至还有男生混在其中。


    谢扬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目光回到在安静演唱的祁绪身上。


    祁绪一向不喜欢这样的行为。


    他向来很讨厌别人当众对他表白。


    也不喜欢别人给他递情书送花或者问联繫方式。


    不过还好，谢扬瞧见那天与祁绪在练习室谈话的男生拦下了这些人。


    「别搞这些，祁绪不喜欢人给他送花。」


    「他对花粉过敏。」


    「真的，难道我还骗你们不成。」


    「你们要喜欢他就别送花。」


    「想要联繫方式？」


    「他微信号我哪里记得住，我手机没带！」


    「他有没有女朋友我怎么知道，反正没见着，但不代表没有，我不知道，你可以直接问他。」


    「反正他不喜欢男生，前面那男的你别挤了，他对男的过敏！」


    祁绪淡定的瞥了台下那群人一眼，唱完就直接走了。


    连主持人聊天的环节都躲掉了。


    谢扬看见他走之后，连忙熘回到后台。


    说不定他还能最后再见祁绪一面。


    他急匆匆跑回后台，再次在转角处撞上祁绪。


    只是这次他收住了脚，没再撞到祁绪身上。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向祁绪低头道歉：「对、对不起。」


    祁绪轻啧一声，他怎么觉得，无论在哪，好像都能遇见眼前这个人。


    他是故意跟着自己的吗？


    谢扬敏感地听到他的啧声，心里一颤。


    恍然清醒过来。


    他好像真的惹祁绪讨厌了。


    好像每次相遇，他都给祁绪留下了各种不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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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愚笨。


    谢扬原本害羞的红晕瞬间褪去，脸色变得有些惨白。


    他第一次没有看着祁绪的背影，而是选择先行离开。


    他紧抿着唇，贴着墙边，让出大半距离，低着头朝苏淮所在的方向走去。


    在低头的一瞬间，他不禁红了眼眶。


    他以后会注意分寸的。


    他会记得离祁绪远一些。


    不会再贪恋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5章 无人爱他


    新生晚会表演完美落幕。


    谢扬从观众席回来之后变得沉默了许多。


    微红的眼眶和低落的情绪，哪怕他极力掩饰，还是透漏出些许痕迹。


    苏淮没有冒昧地问发生了什么，但他直觉这件事或许跟祁绪有关，他不由地想起祁绪这个人。


    苏淮是s市本地人，其实他从小就认识祁绪，准确来说，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祁绪这个人性格不太好，淡漠疏离，清冷孤傲，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很小的时候，祁绪便是一种「我辈楷模」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他们这一辈的孩子都会被拿来和祁绪比较。


    「人家祁绪……」


    「你就不能学学祁绪吗？」


    诸如此类的话，苏淮都听腻了。


    所以他向来对祁绪没什么特别的滤镜，甚至听到他的名字就开始烦了。


    他一点都不觉得祁绪长得帅，相反觉得他很臭屁。


    但无法否认的是，祁绪无论是优越的家世还是他自身的优秀程度，都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哪怕他的性格不讨喜，但他身上优秀的闪光点，足以让人忽略他性格上的小毛病。


    祁绪继承了父母的优点，不管是学习能力，还是他的样貌。


    从小到大向他前仆后继的人是一批接着一批。


    向他表白的不仅有女生还有男生。


    可苏淮也未曾见过祁绪对谁比较特别。


    甚至很厌恶别人的靠近，尤其是男生，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祁绪就是一个铁直男。


    他恐同，而且十分排斥有男生向他表白。


    可也没见他对哪个女生有意思。


    像他这样的人，苏淮很难想像他会对谁动情。


    苏淮不止一次在想，祁绪喜欢的人到底是多优秀，才会入了他的眼，与他比肩。


    而谢扬……


    在苏淮眼里，他和祁绪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们之间就像是有一条巨大的鸿沟。


    这一点，恐怕谢扬他本人也清楚。


    苏淮忽然就懂得了，谢扬从未宣之于口的暗恋。


    他轻轻嘆了一口气，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的这位昔日的老同学，如今的新朋友。


    怎么偏偏喜欢的是祁绪。


    新生晚会表演结束之后，接着便是国庆假期。


    舍友们都在晚会结束后直接回家了，只有谢扬留在宿舍。


    想着国庆有三倍工资，谢扬打算这七天都到蛋糕店兼职，攒点生活费。


    叮铃——


    谢扬给店长编辑的信息还未发出去，看到来电显示，谢扬顿了一下，迟疑了很久才选择了接听。


    「妈。」


    「扬扬，在休息了吗？」


    谢扬：「还没有。」


    「你们学校也应该放假了吧？怎么不来妈妈这里住几天？」


    谢扬：「嗯，放假了。」


    「妈妈已经好久没有跟你见过面了，这次放假来妈妈这里住几天吧。」


    谢扬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找理由拒绝：「国庆放假我有安排，可能……」


    「妈妈很想你，上次没有送你上学，妈妈心里很过意不去。」


    「你在s大还适应吗？」


    「跟同学、舍友相处得怎么样？」


    「妈妈很关心你。」


    谢扬闻言，心里一颤，久久没有回话。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妈妈这样热切地关心他了。


    他一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扬扬？」


    「你还在听吗？」


    谢扬：「在、在的，妈妈，明天我会来的。」


    「那就好，小航说他很想你，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谢扬只是轻轻地「嗯」了声。


    「妈妈明天一早就去买几个你爱吃的菜，明天我们一起好好吃一顿饭。」


    「……」


    随着语音挂断，谢扬看着屏幕里还未发送给店长的信息，逐字逐句删除。


    他不禁在想，妈妈刚才所说的想他，是因为真的许久没有见面，想要知道他的近况，还是因为弟弟说想他，所以才有了这一通电话。


    最终他还是心软了。


    只是这一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妈妈的家，不是他的家。


    在妈妈家里，他也只是一个外人。


    是麻烦。


    也是尴尬的存在。


    睡不着。


    谢扬再次翻开手机，打开了s大的论坛。


    映入眼帘的全是新生晚会表演的帖子，祁绪的名字不停地涌入他的视野。


    谢扬挨个帖子点进去，又保存了不少祁绪的照片。


    翻看了数条帖子之后，谢扬开始有了困意。


    在睡觉之前，他习惯性地打开微信的添加好友功能，搜索了祁绪的帐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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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往常一样，并没有任何改动。


    困意来袭，谢扬迷迷煳煳之中不小心点了添加好友。


    在意识到自己误触屏幕之后，谢扬的睡意吓跑了。


    他反覆看着屏幕里添加好友的界面，彻底地睡不着了。


    为什么没有撤回的功能？


    谢扬现在的心情很奇怪，七分懊恼，三分期待。


    懊恼他这样的举动会打扰到祁绪。


    又带着一丝丝期待，想得到祁绪微信的好友位。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这个时间祁绪应该已经睡了。


    哪怕祁绪没有睡着，看到他这条好友申请大概率也是会无视才对。


    可谢扬还是忍不住，每隔两分钟就刷新一下手机。


    期待有不一样的结果。


    这样反反覆覆盯着手机看，带着忐忑懊恼，和对明天去妈妈家里不安的心情，直到凌晨四点多他才睡着。


    一晚上辗转好几个梦境，睡醒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脑袋沉甸甸地疼。


    谢扬睡眼惺忪地看着天花板，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十点了。


    谢扬勐地坐起身，答应妈妈要去吃饭的，现在才醒，要来不及了。


    同时他也想起昨晚手误不小心添加祁绪微信这件事，连忙打开微信，刷新了下，并没有任何微信消息。


    谢扬不禁有些沮丧。


    虽然他早就猜到了结果，但还是会因为不是他心里面的答案而感觉到难过。


    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收拾好心情，谢扬只是简单地带了套衣服，背着背包坐上了公交车。


    他的母亲容蔓，二婚嫁给了s市本地人。


    s市的消费水平很高，房价自然也不例外。


    谢扬曾听说过，妈妈和叔叔有买房的打算，他们现在住的这个小区已经是很多年前的老住宅区了，房子空间不大，而且离市区比较远，上班通勤也不方便，综合各种因素，他们希望在市中心买一套房。


    自从谢扬知道这件事之后，他就跟妈妈说过，以后不用再给他生活费，他可以自己兼职赚钱。


    只是妈妈无论如何都坚持要给他这笔钱。


    谢扬索性就替她先存着。


    其实谢扬还挺喜欢这片老住宅区的，这里的生活很安静。


    他在楼下买了袋水果，缓缓上了楼梯。


    这是作为客人应该有的礼貌。


    谢扬轻轻按了下门铃。


    咔嗒——


    大门缓缓打开，叔叔看见他时，原本兴高采烈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两人沉默对视了几秒，叔叔迅速扬起笑脸，说道：「来了啊。」


    谢扬视若无睹，礼貌地打了声招唿：「叔叔好。」


    「是哥哥来了吗？」


    小航从客厅里蹿了过来，扒着门，看着谢扬很是高兴。


    叔叔摸了摸他的头：「瞧把你高兴的。」


    小航笑嘻嘻地拉着谢扬的手，把他从门口拉了进来：「哥哥快来看，我和爸爸刚才搭好的积木！」


    谢扬跟着小航身后来到客厅，看到他所说的积木，笑了笑：「小航真厉害。」


    「是扬扬来了吗？」


    听到客厅声音的容蔓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身上还穿着围裙，看见谢扬很高兴：「这个时间点来刚刚好，还有一个菜就好了，一会就可以开饭了。」


    谢扬：「妈。」


    「诶。」容蔓看着他手上还带着一袋水果，嗔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水果，来妈妈这里不用买东西，又不是什么客人。」


    谢扬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容蔓看着小航拉着谢扬说话的样子，无奈地说道：「这孩子知道你要来，特别高兴。」


    小航现在是情绪敏感的年纪，心事被妈妈暴露，羞涩难当：「妈妈你别说了！」


    容蔓：「好好好，我不说了。」


    闻到厨房传来的焦香味，容蔓赶紧回到厨房去。


    「小航，扬扬，去洗手吧，可以吃饭了。」


    容蔓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有两道谢扬爱吃的家乡菜放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奶奶教妈妈做的菜，谢扬尝一口，便尝出了奶奶的味道。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尝过奶奶做的菜了，只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刻在了心底。


    容蔓笑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谢扬点了点头：「很好吃。」


    容蔓：「那就多吃点，在妈妈这里不用客气。」


    吃饭的时候，妈妈一直给他夹菜，谢扬内心有几分触动。


    可能是他的敏感误会了妈妈，想到这里，他有几分愧疚。


    这样温馨的时刻持续到了下午。


    谢扬因为没有睡好，精神状态一直很疲惫。


    容蔓在给他收拾房间，那是一间小小的杂物房。


    原本这间老房子空间就不大，也没有准备客房，只剩下一间杂物房，原本连床都没有的。


    是奶奶去世的时候，妈妈把他接过来照顾过一段时间。


    所以原本是杂物房的小房间多了一张床，也仅仅是多了一张床。


    谢扬没来的这段时间，这个小小的杂物房再次堆满了各种东西。


    妈妈一边往外搬东西，一边有些尴尬地向他解释：「最近囤的东西有点多，家里又小，没地方放，所以就先放在了你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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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没说话，只是帮忙一起搬。


    他觉得妈妈这样做完全没有问题，原本这间房就是为了囤积各种杂物。


    小小的杂物间被再次清空，妈妈为他换上新的被褥。


    房间很小，不开灯的时候很昏暗。


    谢扬躺在床上，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霉味，不透风的房间带来的闷热感让他微微皱了下眉头。


    谢扬是在一阵争吵声中醒来的。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容蔓恼怒的声音从客厅传了过来。


    「这道题妈妈都讲过三遍了！」


    「你能不能认真听听妈妈讲题？！」


    小航噘嘴：「我有认真听的！」


    容蔓：「一模一样的题型，妈妈教了三遍，你还写不出来？」


    「他不愿意学你这样逼他有什么用？」


    叔叔劝慰的声音响起，言语中不难听出他对小航的心疼和溺爱。


    容蔓：「就是他不愿意学，才要逼着他学。长期放任下去，他更加不爱学习了。」


    小航不喜欢学习，这个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他上课总是贪玩，不认真听课，也不完成功课。


    上学期小航的班主任已经喊过家长好几次了。


    可越是严厉的管教，小航对学习越是有牴触的心里。


    加上父母的宠爱，小航更是肆无忌惮。


    为了督促小航学习，容蔓还送过他去补习班，可钱是交了，学习是一点没跟上。


    好几千块石沉大海。


    后来，容蔓又试着请家庭教师，结果小航更加抗拒。


    叛逆期的孩子，容蔓真的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容蔓和叔叔也难免互相抱怨起来。


    对于孩子的教育，他们本来就有分歧。


    加上平时比较溺爱，对孩子管得不严，导致小航的性格越来越别扭。


    谢扬没打算出去看热闹，他就当作听不见。


    只是在他打算戴上耳机继续睡觉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他的名字被提起。


    声音也忽然放小了很多。


    谢扬忍不住轻轻走下床，贴着门板，想听听关于他的话。


    叔叔：「既然谢扬过来了，就让他这几天带带小航呗，反正小航一向很听他的话。而且他还要在这里住七天这么久。」


    容蔓：「你这话什么意思，扬扬是我儿子，住在这里几天又不碍事。」


    叔叔：「嘿，不是你自己提的让你儿子过来住几天顺便教教小航做功课的，现在倒不认帐了？」


    容蔓：「我就是随口说说的，再说了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跟扬扬提给小航做家教这件事呢。」


    叔叔：「你不是说了吗，他是你亲儿子，你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提的？你这么些年给他这么多生活费，供他读书，零花钱什么的，花了这么多钱了，让他教教小航又不是什么大事。」


    容蔓：「这哪能混为一题，哪怕扬扬愿意，也要给他另外做家教的钱。」


    叔叔：「行吧行吧，你看着给，咱们还打算去买房的。再说他都长这么大的，总不能一辈子让你养吧。」


    容蔓：「扬扬没主动问我拿过钱，你说话别太过分了。」


    叔叔：「知道你心疼儿子，不说了。」


    谢扬浑身冰冷，仿佛坠入冰窖。


    他贴着门板缓缓蹲下，眼泪模煳了视线。


    这世界上唯一爱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应该深刻记住这一点才是。


    而不是抱着可笑的期待，希望有人爱他。


    第6章 燕山婷


    晚上吃饭的时候，容蔓来敲房门。


    「扬扬，起床吃晚饭了。」


    「怎么睡得这么沉，都睡一下午了。」


    「扬扬？」


    没听见声音，容蔓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一边转动门锁打开了房门。


    「怎么人不在？」


    「去哪里了？」


    容蔓在叠得整整齐齐的床铺被子上发现了一张小纸条。


    [同学邀请我去他家里玩，还是不打扰妈妈了。]


    「这孩子……」


    「怎么走得这么突然，也不跟我说一声。」


    容蔓嘀咕了几句，面色不虞。


    在她转身打算出门的时候，隔着门板听到小航和她丈夫在客厅的玩闹声，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入耳。


    她忽然就明白，为什么谢扬会一声不响悄悄离开了。


    原来谢扬都听见了。


    想起丈夫说的话，容蔓脸上露出几分难堪。


    她是真的觉得太久没见过谢扬，想了解一下他的近况。


    但想要谢扬来给小航补习这件事，也是真的。


    小航被她和丈夫宠坏了，现在脾气性格都得改。


    还有小航因为上学不认真听讲开小差的缘故，功课落下许多，上课跟不上老师所讲的内容。


    不管是请家教还是补习班，小航都表示出了极强的抗拒心理。


    「找谁教不是教，既然你都考虑找大学家教老师了，怎么不考虑你儿子？反正小航喜欢他。」


    丈夫随口嘀咕的一句话，让容蔓记在了心里。


    所以这次国庆假期，她打算找谢扬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小航补习功课。


    只是她还没提出，谢扬就已经离开了，把衣服也带走了，整个房间没有留下任何属于谢扬的东西，就好像他从没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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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吃饭了！」


    听到小航的声音，容蔓连忙应了一声，关上了房门。


    看到餐桌上那袋水果时，容蔓怔了下，她打开袋子，是枇杷。


    那是她喜欢的水果。


    枇杷个个都个头大又饱满，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她想起中午看到谢扬时，他那洗得泛白的t恤，和穿了几年的跑步鞋，让容蔓内心充满了愧疚。


    容蔓揉着眉心，想要给谢扬发条简讯，可是拿起手机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么多年了，她和孩子之间的隔阂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消减，反而因为时间沉淀，他们之间的成见也越来越深。


    终归是她对不起孩子，也没脸再给他说什么了。


    容蔓放下手机。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弥补孩子吧。


    小航：「妈妈，哥哥还没起床吗？」


    容蔓：「哥哥有事情先回学校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小航有点失望，但很快被电视里的动画片吸引了目光，一家三口开始享用他们的晚餐。


    无人会在意这件小事。


    谢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宿舍。


    宿舍空荡荡的，这样孤独的环境反而让他很有安全感。


    他洗了个冷水澡，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眶微红。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他可以放心地发泄任何情绪。


    谢扬深吸一口气，给店长发了一条简讯。


    第二天一早，谢扬收拾好心情，回到蛋糕店兼职。


    容蔓最终没有给谢扬发信息，也没有打电话。


    谢扬也不对此抱有期待。


    他们就像这十几年来保持的的默契，谁都不愿意提起，也不愿意把事情戳破。


    就当作无事发生。


    谢扬原本也不觉得这算什么事。


    他的存在本来就很矛盾。


    其实他们之间不需要保持密切的联繫，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


    对于他们这种离异连单亲都算不上的家庭。


    各自安好，互不打扰，才是最理想的相处状态。


    谢扬心里装着太多的事，很多时候都在发呆。


    「欢迎光临。」


    门铃响动，谢扬抬眸看向门口，微微愣住。


    是祁绪。


    他们又见面了。


    他的心里泛起一片涟漪。


    看见祁绪，他的心里很是欢喜。


    谢扬努力压抑着情绪，不敢再随便透露出一丁半点。


    他不想再被祁绪看出来，他的这份心思。


    祁绪如果知道后，应该会很讨厌吧。


    甚至可能厌恶到，不让他靠近，连见到他都觉得噁心。


    谢扬想到这里，心情有些低落。


    他没有接受这一切的勇气。


    谢扬垂下眼眸，不敢正眼看他，轻声说道：「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


    祁绪随手指了指橱窗里的小蛋糕，淡淡开口：「麻烦帮我把这款蛋糕包起来，谢谢。」


    「扫您十八元。」


    滴——


    微信收款十八元。


    谢扬微微低头：「欢迎下次光临。」


    在祁绪走后，谢扬松了口气。


    他好像没有认出来自己。


    所以上次在晚会发生的不愉快，他应该也不记得了。


    祁绪从来不会把这种小事情放在心上。


    这样也好，他们之间的小误会随着时间消弭殆尽。


    他们就像从未认识的陌生人，他也不用想着如何扭转给祁绪留下的不好印象。


    谢扬抿唇，眼眶有了热意。


    -


    不太愉快的国庆节假期终于结束。


    舍友们陆陆续续回到学校。


    谢扬在宿舍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医学系的夏桁。


    苏淮一边推着他出宿舍门口一边不耐烦道：「你就送到这里吧。」


    夏桁：「今晚可以约你吃饭吗？」


    面对夏桁的疯狂打直球，苏淮脸上一阵燥热，拒绝道：「不可以！」


    夏桁：「那可以约你吃宵夜吗？」


    苏淮：「减肥！不吃！」


    夏桁皱眉，对他所说的减肥很不贊同：「抱起来都是骨头，哪里胖了。」


    苏淮连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羞得满脸通红，还带着几分恼意：「你快走吧！」


    夏桁抵住门框，垂眸看着他羞涩的脸，小声地附在他耳边说道：「那你亲我一口。」


    苏淮震惊地看着他，轻轻踹了他一脚，「这里是宿舍，会被看见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夏桁往里面看了看，苏淮的三位舍友正低着头假装玩手机。


    「他们在忙自己的，没有留意我们。」


    苏淮刚转头想要看看舍友是不是他说的那样，就被他捏着脸掰了回来。


    夏桁在他唇上重重一吻，在苏淮挣扎着要推开他的时候，还轻咬了一口。


    苏淮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最后苏淮把宿舍门关上的时候，就看到了三双紧紧盯着他看的眼，视线里充满了八卦。


    宋星宇：「不愧是你，我们宿舍最早脱单的人！」


    苏淮：「我没有！我可没答应要和他交往！」


    席锐：「啧，嘴都亲了，还没有交往，还是你们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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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淮：「你们看见了？！」


    谢扬：「两只眼都看见了！」


    苏淮：「啊啊啊，我要杀了夏桁！」


    谢扬好奇地问他：「我还以为夏桁真是直男。」


    苏淮：「他就是铁直男，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反正他不是gay。」


    谢扬：「那他对你……」


    苏淮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嘆声：「我小时候有个，他突然搬走了，我们断了联繫，我放假回家才知道原来就是夏桁。他当时走得急，我们没留下任何联繫方式，他连名字都改了，这么多年不见，鬼还记得他长什么样。」


    说到这件事苏淮心里还有几分不痛快。


    他小时候为此难过了好久。


    只是，青梅竹马突然就弯了，还对他念念不忘这种事，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可是夏桁对他的感情，不像是假的。


    他们甚至比小时候的感情还要好。


    谢扬：「真好。」


    苏淮懊恼地「呸」了一下：「好什么呀。」


    谢扬笑了笑，没戳穿他。


    青梅竹马，年少分离，彼此有情，多年后重逢，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真好呀。


    他很羡慕这种，即是友情，又是爱情，将来还会发展成为亲情的人。


    苏淮：「我们快来三排吧。」


    为了讨心上人欢心，夏桁也下载了游戏。


    苏淮开个小号，打算带夏桁的同时还能带上谢扬。


    夏桁什么都好，就是游戏水平太烂，和谢扬平分秋色。


    让苏淮有点头疼。


    连跪三把之后，苏淮开始怀疑人生。


    谢扬顶着三把0/8的战绩不敢吭声，默默躲在角落种蘑菇。


    宋星宇笑道：「你不是白银炸鱼吗？」


    苏淮无奈地开口：「赛季初的代练多，刚碰上一把对面三个通天代，杀得我没脾气了，对面那五个人一眼就看穿了，这一局的核心是我，把我杀死，那就不用玩了，剩下的四个队友不足为惧。」


    宋星宇：「怎么说？」


    苏淮：「夏桁上单0/5，谢扬辅助0/8，其他的就不多说了。」


    宋星宇看着角落闷着不出声的谢扬笑道：「辛苦了。」


    苏淮铁了心思要把他俩拉扯大。


    之后的每天，只要有空，苏淮都拉着谢扬和夏桁打三排，终于把他们带上了翡翠。


    谢扬从未试过这么高的段位，看着一页绿色的连胜战绩，很高兴。


    宿舍里三个舍友都很喜欢玩联盟手游，也会经常聊到一些关于游戏的内容。


    谢扬总算勉强听得懂他们在说些什么，而不是感觉和舍友之间没有话题。


    今天下课比较早，苏淮早早就拉着谢扬回宿舍打游戏。


    对于热爱玩联盟手游的苏淮来说，谈恋爱不如沖分重要。


    宋星宇：「小苏，我这里缺一个，来不来？」


    席锐：「队伍里有个大腿，基本就是躺赢，沖分无压力。」


    苏淮疯狂心动，但最后还是婉拒了：「不行，我得带着夏桁。」


    夏桁超级粘人。


    他们才刚开始确认彼此心意，又是多年没有联繫，两个人谈恋爱都比较黏煳。


    打游戏一般肯定是半小时才能回一次信息。


    夏桁肯定不乐意。


    要是把他晾在一边一晚上，他没几分钟就得找上宿舍来了。


    席锐：「那小谢来吧？临时拉不到人，你来顶两把？」


    宋星宇：「小谢好像是翡翠的，刚好能五排。」


    谢扬连忙挥手拒绝：「我不行的，我就白银实力。」


    席锐：「你就选个你会的，跟着混就行了。」


    谢扬：「可是……」


    席锐：「别可是了，我拉你了，你进队伍吧。」


    谢扬见推拒不掉，只好加入队伍。


    「喂，听得到吗？」


    「听得到，开始吧。」


    「谁没点进入游戏啊，是不是老祁啊，半天不吭声。」


    「我点了。」


    谢扬听着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心里勐地一颤。


    他看着房间里面那个熟悉的黑白头像，连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祁绪的名字陆陆续续传入耳朵。


    真的是他。


    盛飞：「辅助是谁啊？半天没动，选英雄啊？」


    谢扬这才连忙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选了个奶妈。


    他会玩的英雄来来回回就那几个。


    幸好在最后一秒找到众星之子，锁住。


    要是胡乱选一个，他更不会玩。


    盛飞皱眉，语气有几分不快：「怎么选个奶妈？」


    席锐：「辅助不太会玩，就这个吧，也不是不能玩，你下路猥琐点不就行了。」


    宋星宇：「对面是锤子，他有钩子，小谢你小心点。」


    谢扬听到宋星宇喊他，磕磕绊绊地说了句：「好的，我知道了。」


    这是谢扬第一次打五排，他紧张得连脸色都有些发白。


    这把排到的都是高分段的人，对面也是五排，五排打五排，对局会更有难度。


    特别是有祁绪在场，他就更紧张了。


    他玩游戏的水平并没有多好，连翡翠段位都是苏淮带着他一路躺上去的。


    他很担心会是自己的原因输掉比赛，因为他的实力根本够不上和他们五排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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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锤石加之矛，对面给游戏上强度了。」


    「对面下路组合默契程度很高。」


    「你们下路恐怕是不好打。」


    谢扬听后更紧张了，他手心都有了一层薄薄的汗。


    祁绪淡淡的声音响起：「没事，一会我来抓。」


    听到祁绪的声音，谢扬还没习惯，他走神的这一瞬间，对面锤石直接钩中了他。


    谢扬慌忙交出闪现，但还是来不及了。


    first blood！


    谢扬送出一血。


    对面adc復仇之矛拿到的人头，刚才交火的时候，盛飞的女警已经给过治疗了，现在他是残血状态，对面把兵线推进塔内，一大波兵线，对面还是血量还很健康，如果强杀他也不是不可能。


    他也不敢贪兵，只能往后退。


    「靠，亏死了。」


    谢扬小声道歉：「对不起。」


    这波是他的原因，导致被对面锤石找到机会。


    对面锤石一直绕在兵线周围，随时打算出钩。


    谢扬只能和对面保持一定的距离，确保自己不会被钩。


    对面看准了这一点，更肆无忌惮地开始给兵线压力。


    双方ad的经济逐渐拉开。


    盛飞：「对面给的压力太大了，我的经济跟不上了。」


    宋星宇：「我中路没线权，来不了下。我要能把对面困在中路，不去gank就已经不错了。」


    盛飞：「老祁，来一波下路。」


    祁绪：「没有留人技能不好抓。」


    盛飞：「行吧，我再猥琐发育一波，一会去中路推吧。」


    两人一起回城补血，再次回到线上的时候，谢扬刚露头，就被躲在草丛的锤石和復仇之矛击杀。


    看着手机显示的黑白屏幕，谢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只是想去草丛插个眼。


    没想到会被勾住，一套秒了。


    盛飞有些无语：「那谁，你就躲塔下，别出来。」


    谢扬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我知道了。」


    席锐安慰道：「没事，打野起来了，老祁野区双杀了。」


    宋星宇笑道：「今天老祁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席锐：「肉眼可见啊，选个狮子狗，还打得这么凶，看出来杀心很重。」


    宋星宇：「打得凶是好事啊，这把躺了。老祁2/0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席锐：「躺了。」


    盛飞：「老祁你倒是来我下路抓啊！」


    祁绪看了一眼下路的经济，啧声：「帮优不帮劣，你没听说过啊？」


    盛飞：「我靠，下路打不过啊，对面滑板鞋经济跟我越拉越大了。」


    祁绪：「你可以猥琐发育。」


    系统：队友被击败。


    对面打野直接压塔下强杀了。


    盛飞：「靠，对面打野来了。下路玩不了了，对面滑板鞋4/0了，兵线加人头钱领先我一件成装。」


    谢扬眼眶微红，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他只能不停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宋星宇：「没事，我起来了，你们下路来中路一起推吧。」


    席锐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小谢，安慰道：「对面强杀，你是奶妈肯定先杀你的，不是你的原因。」


    谢扬没有再说话，只是跟紧女警，一直在他后面给他加血。


    只是对面滑板鞋和锤石每次都会找机会钩谢扬，故意针对他这个突破口，他哪怕是再小心翼翼还是死了几次。


    对面四保一的体系，又有硬控，哪怕是祁绪的狮子狗起来了也没办法开到对面的滑板鞋。


    这一把大顺风开局，女警的心态崩了，一直没状态，经济几乎和对面辅助持平。


    被对面翻盘了。


    宋星宇：「下把吧，我有分，掉不了。」


    盛飞心态爆炸：「我晋级赛！草！倒霉死了，你们能不能拉个会玩的进来，这翡翠一看就是躺上来的，最基本的技能都不会放。」


    席锐呵斥：「盛飞！」


    祁绪：「算了，你们玩吧。」


    他原本就心情不好，上一把狮子狗后期没有发挥的机会，打得很憋屈，他的心情更烦了。


    盛飞：「诶，老祁你别走啊，我朋友上线了，国服辅助，我拉他。」


    「那谁，不好意思哈。」


    系统：您已被踢出房间。


    谢扬原本就很尴尬，不知道要怎么做，被踢出房间反而松了一口气。


    是啊，他又不会玩，只知道给队友拖后腿。


    刚才那把原本能赢的，因为他给对面的adc送太多人头了，所以才输掉了比赛。


    听到那个叫盛飞的adc说他那把还是晋级赛，谢扬有些愧疚。


    席锐：「小谢，我拉你吧，我和星宇一起带你。」


    谢扬连忙说道：「不用，我本来就不会玩，你们玩吧，我一会还得看下论文。」


    席锐：「小谢，刚才那把你别放在心上，对面打团必定先手奶妈的，不是你的问题，这个英雄是要这样被打的。」


    宋星宇：「对都怪席锐选个脆皮上单，连后排都保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席锐哼道：「这还能怪我？还不是因为盛飞菜，被杀了两次就心态崩，晋级赛失败还不是他的原因。」


    谢扬：「是我的原因，不好意思，害你们输掉了游戏。」


    席锐：「这怎么能怪你，就是我们ad背锅，他是真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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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星宇：「明天我要去把盛飞暗杀了，他真是嘴贱啊，我看他不爽好久了。」


    席锐：「把老祁也一併暗杀了吧，这俩都不是什么好人。」


    宋星宇：「靠，老祁你也敢？分分钟会被他反杀好吗？」


    「……」


    虽然宋星宇和席锐都说不怪他，但是谢扬还是有点难过。


    他玩游戏的水平真的太菜了。


    如果他没有送这么多人头，可能这局游戏就不会输了。


    只是有点可惜，他以后恐怕再也没有和祁绪一起打排位的机会了。


    刚才祁绪说不玩了，也是因为他在的原因吧。


    谢扬有些沮丧，他打开了刚才那局比赛的游戏录像。


    把镜头锁定在祁绪玩的狮子狗身上，看着他刷野，gank，拿人头。


    直到游戏结束。


    谢扬退出了游戏录像，把录像保存下来。


    然后打开了战绩，开始截图。


    他刚才太过激动，忘记把组队时候截图了。


    对于他而言，这是难得的珍贵记忆。


    谢扬看了一下自己的游戏段位，他现在根本不敢一个人单排。


    他还是先好好练练技术吧。


    万一将来他的游戏水平提升了，说不定还有能和他们五排的机会。


    到那时说不定他的技术变好了，不会再这样，只知道拖后腿。


    这样难得和祁绪一起玩游戏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谢扬忍不住埋怨自己的不争气。


    要是平时他有好好练习游戏技术就好了。


    谢扬看着自己0/5的战绩有些惆怅。


    第7章 喜欢吃甜


    今天宿舍楼下闹哄哄的，在五楼都能听到楼下熙攘人群的吵闹声。


    忽然一阵喇叭声传来，原本不感兴趣的谢扬勐地看向了门外。


    苏淮拉着他来到宿舍门口，趴在走廊的围墙上，看着楼下的热闹。


    「祁绪，我喜欢你，请跟我交往吧。」


    是新闻系的大二学长抱着花，站在宿舍楼下，拿着扩音器对祁绪告白。


    在大学，这种告白的戏码屡见不鲜。


    只是这场表白的两位主人公在s大都是小有名气的同学，所以围观的群众格外地多。


    谢扬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祁绪的宿舍就在他们宿舍对面的那一栋楼。


    因为在蛋糕店附近见过几次祁绪，他一直以为祁绪是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


    谢扬看着那位站在人群中的学长，从他这里的角度往下看，刚好能看到他的侧脸。


    不管是他的样貌还是气质，都很出众，是人群中的焦点。


    在谢扬见过祁绪这么多追求者里面，这位学长算是能排得上号的。


    苏淮：「听说楼下那位对祁绪表白的学长，是他们新闻系的系草，长得很漂亮。我听到传闻说是他跟别人打赌，一定会把祁绪追到手，所以才有了这一幕。」


    看着下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苏淮不感兴趣地转身回了宿舍。


    「祁绪向来不喜欢这么高调行事，这场表白肯定黄了。」


    下面闹哄哄的，场面一度混乱。


    不少男生跟着起闹，乱喊着祁绪的名字。


    过了没几分钟，不知道谁给学校打了投诉电话，宿管阿姨迅速来疏散人群。


    最后这场告白也以失败告终。


    祁绪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所有人都以为祁绪这是在变相拒绝。


    论坛上吵翻了。


    不少人在聊着这件事的八卦。


    大二的那位学长倒是觉得他没有亲口拒绝，那就是还有机会。


    他找人问了祁绪的微信，不停地申请添加好友，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于是他就闹上了学校论坛，发了一条关于告白的帖子，里面是他的个人介绍，还有对祁绪的心意。


    不愧是新闻系的学长，随随便便就是几千字。


    也许是看热闹的人太多了，其中拱火的也不少，让学长觉得委屈。


    他陆陆续续又发了几条帖子，言语中透露着卑微，还有几分暗藏的不满，甚至是对祁绪的指责。


    这位学长在新闻系很有名，有不少未知全貌的路人被他误导站队。


    渐渐的，论坛多了好些讨伐祁绪的帖子。


    直到晚上，一条帖子横空出世，直接登顶论坛榜首。


    [麻烦有些人不要道德绑架，表个白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没被当众拒绝你不应该偷笑了？]


    这个帖子一出来，不少人都去凑热闹顶帖。


    1l楼主：首先我想问问某学长，你告白的人是祁绪对吧，那你知道，祁绪昨天晚上根本没回来宿舍睡吗？他平时很少回宿舍睡觉，昨天下午下课之后他有事直接回家了，根本不在宿舍，您是对着空气表白呢？


    2l：好抓马……要告白连人家在不在宿舍都不知道。


    3l：「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打听了很多关于你的消息」「我自认对你有一定的了解」「给我一个机会」。


    4l：楼上多笋吶。


    5l楼主：还有他从不看论坛，所以你在上面声讨他，他也根本看不见。


    6l楼主：其次，祁绪多次表明他不是gay。也强烈表态不喜欢别人向他表白，他现阶段没有谈恋爱的意思。你口中所说的「对他有一定的了解」，那你一定知道他这点才对吧？


    7l楼主：虽然我一直觉得他是无性恋，男女他都不喜欢，他这辈子就该出家当个和尚。（反正他不看论坛，也不知道我在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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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l楼主：再者，他不喜欢花，他自己说的「对花粉过敏」，当然以我所知，他很有可能是骗人的，但他真的很讨厌别人送他花。


    9l楼主：最后，我想问问学长你，是你说要告白，这就是你告白的态度吗？你这叫告白吗？


    10l楼主：告白这件事是你的权利，祁绪回应与否是他的权利，但你要「逼迫」祁绪出来回应，并试图施压让他答应你的告白，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他凭什么要理你这个跳樑小丑。（对不起我没素质我爱骂人）


    11l楼主：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啊，楼主真是大开眼界了。


    12l：笑死哈哈哈，祁绪实惨。（ps：感觉楼主像是一直跟祁绪玩的那位染了红毛的帅哥，能不能给我一个联繫方式？）


    13l楼主：不能。


    14：楼上掉马甲了。


    15：我也想要一个红毛帅哥的微信号。


    16l：楼上够了，请回到正题。这条帖子是红毛代发，祁绪的意思吗？还是作为朋友打抱不平？


    17l楼主：首先我不叫红毛，其次祁绪压根不看论坛不看信息，他连发生什么都不清楚，还是刚才我告诉他的，他听到后只给我回了一个「哦」。


    18l：汗流浃背了老铁，有点冷酷无情，但感觉很帅怎么办。


    19l：祁绪一向就是这样的性格，你今天当着他面跟他表白，第二天他都不一定记得你是谁。


    20l：狠狠点了，跟祁绪一个高中的人路过，告诉你，暗恋祁绪是没有结果的。


    21l：盛飞你别走！终于被我逮住了，我就问你，祁绪无性恋是不是能石锤了！我追他这么多年他都没丝毫反应，所以问题不在我，是他的问题对不对！


    22l楼主：无性恋实锤吧，老祁这人不配拥有对象。


    23l：祁绪现在还好吗？哈哈哈，感觉他要无语死了。


    24l楼主：他觉得很晦气。


    25l：一时间不知道该同情哪个。狗头.jpg


    26l：就这点小伎俩就想追到我男神怎么可能，好歹我也追了三年，清楚知道，祁绪他对任何人真的不感兴趣。并不是那位新闻系的学长长得不好看，就是，比他更好看的，也没结果。但是这么偏激的告白，只会让祁绪更加不喜。不过在我看来，你应该也不是真心喜欢他的吧……虽然不知道你是何居心，但祁绪估计是不会喜欢你这一款绿茶口味的。


    27l：点了。


    论坛上闹了好几天，那位学长最后顶不住压力发了个道歉声明。


    倒是祁绪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


    甚至他连对他告白的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谢扬在看完整场闹剧之后，下定决心，他是坚决不可能会向祁绪告白的。


    暗恋还是放在心底就好了。


    晚上他们宿舍熄灯之后，看了半天帖子的苏淮忍不住问宋星宇和席锐：「这帖子真的不是你俩发的吗？」


    说起来也是缘分，宿舍四个人，都认识祁绪。


    宋星宇、席锐和祁绪的关系很好，是在一个圈子玩的。


    宋星宇：「这件事我们圈子里笑了好几天了，最后盛飞忍不住上论坛发的，我俩没参合。」


    苏淮啧声笑道：「话说祁绪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冷漠，这件事他愣是没沾边，依我来看，就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席锐：「这确实，他对不喜欢的人一向不会搭理的。」


    宋星宇：「那位学长算是踢到铁板了。」


    苏淮好奇道：「盛飞说他是无性恋，真的假的？」


    宋星宇：「真的吧，我觉得是真的。」


    席锐：「我也觉得是真的。」


    谢扬听了半晌，忍不住吭声：「他不是有正在谈恋爱的对象吗？」


    席锐发出尖锐的爆鸣：「谁？你说谁？谁谈恋爱？祁绪？！」


    宋星宇也勐地起身看向谢扬：「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么荒谬的传闻！你也信？！」


    苏淮是唯一明白谢扬心事的人，也忍不住笑道：「你从哪里听到的传闻啊？」


    谢扬也觉得他这个猜测有些荒谬，所以趁这个机会，刚好能问问跟祁绪关系好的舍友。


    「嗯……就是，我在蛋糕店做兼职的时候，见到过祁绪几次，他每次来都会打包几款小蛋糕，还是那种偏甜的类型，可我记得他不喜欢吃甜食。」


    席锐：「等等，谁说他不喜欢吃甜食？」


    谢扬不明所以：「难道不是吗？」


    宋星宇：「害，传言有误，祁绪挺喜欢吃甜食的，这点好像是随的伯母，我跟祁绪认识这么多年，他的口味一直都是偏甜的。」


    席锐：「好像伯母是苏杭那边的人吧，喜欢偏甜的口感。」


    宋星宇：「对，所以小谢在蛋糕店看到祁绪不奇怪。」


    苏淮抓住重点：「那就是说他没有在谈？」


    宋星宇：「肯定，我都不敢想老祁会谈恋爱，那多吓人啊。」


    谢扬抿唇：「为什么说是吓人？」


    宋星宇：「我无法想像祁绪一副坠入情网，陷入爱情的模样。」


    席锐：「别说了，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淮笑道：「真有那么夸张吗？」


    席锐：「那肯定啊，祁绪这么冷的一个人，突然和别人缠缠绵绵像棉花糖一样，我觉得我受不了。」


    苏淮：「你们是损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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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星宇：「谁说不是呢。」


    谢扬悄悄听着舍友们对祁绪的评价，还有舍友们透露出来的关于他从未了解过的祁绪，让他觉得很新奇。


    他好像又了解祁绪多一点了呢。


    祁绪的性格其实一点都不糟糕，他有很多爱他的朋友。


    像这次，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有不少人出来为他打抱不平。


    真好。


    让他高兴的还有一件事。


    原来祁绪没有在谈恋爱，只是他的瞎想而已。


    其实祁绪买的那几款小蛋糕，都是他亲手做的。


    想到这里，谢扬内心有种异常的满足感。


    他以后会好好努力练习烘焙的。


    也会努力提升游戏技术。


    希望有朝一日，他还能挤上他们的五排车。


    他还能有机会和祁绪一起玩游戏。


    第8章 焦糖布丁


    s大大一的课程比较，今天没课。


    但是s市的夏天很热，高温会持续到十一月。


    没课的时候他们都喜欢躲在宿舍里吹空调打游戏。


    只有苏淮这个要谈恋爱的人中午要陪夏桁吃午饭，顺便还要给他们三个打包回来。


    除了饭盒之外，苏淮还带回来一盒冰镇西瓜。


    「大爷们，开饭了。」


    「有肉有菜，还有水果饮料。」


    谢扬把一次性桌布摊开，打开盒饭，给每个人都洗了碗筷。


    他乖巧地等待着舍友们一起吃饭，就连吃完他也会帮忙收拾卫生。


    谢扬是个很勤奋的人，他每天都会把宿舍收拾得很干净。


    阳台上甚至还有他种的小盆栽。


    席锐经常笑说他是个田螺姑娘。


    宋星宇：「有小谢在，我们的宿舍应该可以评选为s大最干净的男生宿舍。」


    谢扬咬着筷子，腼腆笑道：「哪有这么夸张。」


    苏淮：「对了小谢，下午要不要一起打排位？」


    谢扬迟疑地摇了摇头：「我想创个小号练练技术。」


    席锐想起前几天五排那事有些不好意思，「我帮你揍了盛飞一顿，他以后都不敢多嘴了，我们下午五排还有位置，你要不要一起？」


    谢扬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我太菜了，英雄都认不全，还是等我再练练吧，到时候再找你们一起玩。」


    席锐：「那好吧，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平时也可以问问我们几个。」


    谢扬点点头：「嗯，我知道的，谢谢你。」


    看着谢扬脸上甜甜的笑容，席锐感觉还是揍轻了，他应该再把盛飞揍一顿。


    苏淮：「小谢，你创号了吗？」


    谢扬：「还没有。」


    苏淮：「那你记得到时候创号起的时候，起一个比较可爱的。」


    谢扬不解：「为什么？」


    宋星宇：「因为哪怕你坑了，有些人就算要骂你，也不会骂得太难听，他只会自认倒霉排到不会玩游戏的笨蛋。」


    这款游戏的男性玩家比较多，骂得也脏，但有些男玩家要面子不怎么骂女性玩家。


    要是放在十年前更甚，只要你是个女性玩家，不管技术再差，都有人舔。


    哪里还捨得骂。


    谢扬似懂非懂。


    在吃完饭后，谢扬登录了小号。


    他深刻地记住了这一点，在起的时候有些犯难。


    什么才会让人觉得可爱，很像女孩子呢？


    谢扬查了半天，最后想到祁绪多次復购的那款小甜点。


    焦糖布丁。


    创建角色之后，谢扬开始了漫长的新手教程。


    他入坑的时间太晚了，游戏已经完成了多个版本的更迭，哪怕是教学教程也都是很多年前的视频了。


    谢扬也不懂，只能根据教学视频的内容慢慢学。


    把新手教程都做完之后，谢扬又打了几局匹配赛练英雄，看着五连胜一页的绿色战绩，他终于鼓起勇气点开了排位赛。


    他默默祈祷着，系统能不能给他排到一个耐心点的，脾气好的adc。


    可以对他这样的新手玩家包容些。


    进入bp界面之后，谢扬毫不犹豫地ban掉了锤石这个英雄。


    上次被锤石各种钩的画面还歷歷在目，他很害怕这种有钩子的英雄，但是他不知道有钩子的英雄不止锤石一个。


    「欢迎来到英雄联盟。」


    进入游戏对局。


    谢扬学着教程出了件辅助装，跟在adc身后。


    在他面前的这个英雄他记得，是復仇之矛。


    那天他和祁绪五排时，对面杀了他五次的那个adc玩的就是这个英雄。


    忽然adc停下脚步。


    谢扬不明所以，他操控的露露角色乖巧地跟在復仇之矛身后。


    怎么了？


    不知道adc做了什么，他的露露倒下了！


    可他的屏幕并没有变成死亡的黑白屏，系统也没有显示击杀的信息，他的战绩还是0/0/0。


    谢扬一头雾水，他还没死，怎么就躺下了。


    过了几秒钟，又恢復了正常。


    adc已经回到线上了，谢扬一刻也不敢多留，连忙也跟着回到线上。


    接着他就发现他的露露和復仇之矛身上多了一根纽带一样的东西。


    只要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根绳子哪怕穿墙也不会断掉。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只知道一旦跟adc拉开距离，这根绳子就会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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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慌，不知道断掉绳子会怎么样。


    尤其是看到对面选择的下路辅助是会钩人的机器人之后，他就更慌了。


    对面辅助出钩的技能很快，一下子就把钩到的小兵拉到对面去。


    谢扬害怕被钩，害怕送人头。


    对面的机器人总是冲上来，想要钩他，他只能躲在塔下面。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他的走位很差，对面只要稍微会玩一点点就能钩到他。


    所以他宁愿躲在塔下面，也不想被钩到，他只能时不时给adc丢个技能。


    但也因为他不懂得控制距离，反而吃不到兵线的经验，对面都三级了，他才升到两级。


    復仇之矛站在兵线后面一动不动，谢扬在想他是不是在聊天界面打字骂自己。


    结果等了几分钟，都没看见adc发任何聊天信息。


    adc没有继续往前压，而是站着不动，a最后一下小兵的血量。


    谢扬不懂这是什么，他只觉得这样在塔下很安全，还能升级。


    他不知道其实復仇之矛这叫控线，也是为了让他能吃到经验升级。


    谢扬就乖乖地站在adc身后。


    他不会帮补兵，生怕不小心吃到adc的经济。


    他曾经因为用技能帮忙清线被adc好一顿骂。


    导致他现在都不敢对兵线随意使用技能，生怕不小心吃到adc的经济。


    谢扬也不会插眼，他不怎么会看地图。而且机器人经常躲在草丛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害怕一冒头就被对面机器人钩了过去，导致下路视野一片漆黑。


    復仇之矛丢出一个二技能来探视野，机器人就埋伏在草丛里面。


    谢扬刚才回程补装备，这时候还没回到线上，adc给他发了一个危险的信号，提醒他。


    匆忙赶回到线上的谢扬不明所以，他没看到机器人，以为是adc想让他在草丛插眼，所以他就往草丛的方向走去。


    adc又给他发了一个信号，巨大的感嘆号呈现在他眼前。


    谢扬愣了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藏在草丛里的机器人闪现出钩，把他钩了过去。


    谢扬被吓得一咯噔，慌忙按着闪现技能，可是机器人的大招沉默，他根本点不了任何技能键。


    机器人的沉默加上女枪的三技能减速，谢扬的血条下降得很快，对面的伤害太高了，他这小脆皮完全扛不住。


    谢扬原本都要放弃挣扎了，这时候，復仇之矛开大招，把残血的露露丢回了塔下。


    谢扬的画面一转，他正在塔下一个很安全的距离，还剩下最后一格血。


    谢扬看着屏幕残血的自己呆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


    这是adc的技能吗？


    谢扬看了一下游戏面板，在復仇之矛头像右上方那个绿色圈圈变成了灰色。


    这是adc的大招技能吗？


    谢扬回城的时候，连忙问苏淮确认一下。


    苏淮：「滑板鞋？这个英雄使用大招的时候，你能看到有一个圈的距离范围，你可以操控自己飞到这个圈子任意地方。」


    谢扬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他不记得有没有圈子了。


    只是画面一转他就被扔在塔下。


    苏淮：「你玩的什么？」


    谢扬：「露露。」


    苏淮：「那你就不用管了，你每次快死的时候滑板鞋会开个大招把你丢得远远的，保你不死。」


    应该没有滑板鞋会把露露这种英雄丢过去开大来开团吧。


    苏淮不确定，但想想谢扬打的小号，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谢扬听后，双眼微微发亮。


    原来还可以这样。


    他点开游戏的聊天界面，发了一句「谢谢」。


    adc没回復。


    谢扬还是很开心。


    在后面的一整局游戏里，只要对方机器人把他钩走，adc就会及时把他拉回来。


    谢扬每次都会跟他说一句谢谢。


    虽然adc很酷，从来没有回应过。


    谢扬化身小迷弟，眼巴巴地跟在adc后面，这是他遇到过最厉害的玩家了。


    他的操作很厉害，走位很丝滑，完全可以一挑二，他在下路躺着就行。


    谢扬经常跟不上他的脚步，追在他的身后不停地给他套盾和技能。


    自家的adc不仅要打伤害，还要分心留意他的血量，虽然只是很小一件事，却让谢扬感觉到了陌生人的善意。


    虽然他清楚知道，游戏只是游戏，保他也只是不想让他送人头，也因为这是一场排位赛。


    但是谢扬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他觉得这个adc很善良。


    叩叩——


    701宿舍的门被打开。


    「祁绪，辅导员找你。」


    祁绪微微皱眉，他正在打团，游戏还差最后一波团战结束。


    「知道了。」


    「盛飞。」


    盛飞从床上探头看下来，「怎么？」


    祁绪：「帮我打一下。」


    「哦。」盛飞接过他的手机，看了一眼游戏界面，笑道：「8/0，你挂机都能赢了。」


    「诶，不对。」


    「你打游戏不叫我？」


    「靠，这是你的号吗？你怎么玩小号去了，怪不得我拉你打游戏，你说不来。」


    祁绪没理他，去找辅导员了。


    盛飞接过手玩了起来，我方优势大龙团，打完这波龙团就能直接结束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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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盛飞就发现，不管他去哪，辅助总跟着他。


    也不抢经济不贪兵，就乖乖地跟在他后面给技能。


    「啧，老祁居然在带妹？」


    「焦糖布丁……」


    「谢谢你？」


    「在说什么啊。」


    盛飞翻看游戏的聊天记录才发现，这个妹妹一直在道谢。


    有几个队友还酸了吧唧地在暗暗嘲讽。


    但是妹妹完全没听出来，还会认真回答别人的问题。


    祁绪倒是没回应过。


    这是哪里排到的妹妹啊，这么乖。


    盛飞想了想，在聊天界面打下一句：不用谢，妹妹。


    谢扬原以为adc是不会回应他的，看到这句「妹妹」让他尴尬地愣了一下。


    原本他想要澄清一下，自己不是妹妹，他刚把这句话发送到聊天面板，游戏界面就弹出对局胜利。


    那句话也不知道有没有被adc看到。


    看着游戏的结算界面，他鼓起勇气点了一下申请添加復仇之矛为好友，还试图邀请他进行下一局游戏。


    他紧张地等待了几秒钟，还是等到了。


    系统：cx330加入房间。


    看见对方不仅加入了游戏房间，还添加了他为好友。


    谢扬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


    两人还是走的下路，盛飞还是选的復仇之矛，谢扬也选的露露。


    等到祁绪从辅导员那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盛飞倚在床边玩着他的手机笑得很贱。


    祁绪皱着眉，把手机抢了回来。


    「诶！」


    「老祁，你别抢啊。」


    盛飞拉着他说道：「你排到的这个辅助还挺有意思的。」


    祁绪丝毫没有犹豫：「删掉。」


    盛飞连忙劝阻：「别删了，这个妹妹特别乖，又听话，我看着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


    祁绪瞥了他一眼，哼声：「我喜欢什么类型？」


    盛飞看着祁绪，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一眼：「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


    祁绪眼皮都没抬，看着游戏里的聊天的记录，漫不经心地开口：「知道什么。」


    盛飞：「就那辅助妹妹啊，这样乖巧听话，单纯自带甜味的妹妹不是你喜欢类型吗？」


    祁绪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给他放技能的露露，没说什么。


    甜不甜不知道，是挺乖的。


    第9章 暗恋无果


    祁绪玩小号也只是心血来潮，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所以这个小号他随时可以丢掉。


    他玩游戏从来不喜欢带妹，更没想过在游戏里与别人网恋。


    这个意外，让他有点不爽。


    在结束游戏之后，祁绪还没来得及退出房间，系统很快地又排到了下一局对局。


    看着屏幕弹出来的确认与否，祁绪直到最后一秒的时候才按下了接受。


    算了。


    再打一把。


    打完就把人删了。


    进入bp环节，祁绪这把没再排到adc的位置，而是排在了打野位。


    没有ban人机会的焦糖布丁发出了个请求ban掉锤石的信息，祁绪忽然想起第一把他们走下路的时候，为了不被机器人钩，这个焦糖布丁还躲在塔下面，连兵线的经验都蹭不到。


    呆呆的，笨笨的。


    看来真是个新手玩家。


    祁绪突然善心泛滥，帮他把锤石ban掉了。


    像是以前他基本都是空ban的。


    焦糖布丁：谢谢^^


    祁绪微微挑眉，光是这三把下来他都听了无数句「谢谢」了。


    不仅很乖，还很有礼貌。


    玩个游戏还会道谢，该不是什么小学生吧？


    看起来就很显示小朋友玩游戏的样子。


    有初一了吗？


    -


    进了游戏之后，谢扬才发现大神玩的是打野位，不是adc，他们这把没再一起走下路了。


    他有些失落。


    这样好脾气的adc他是第一次遇到。


    虽然大神看起来酷酷的，但他从来没有骂过自己！


    技能空了不会骂，因为失误被对面抓住机会也不会骂。


    这样的adc哪里找呀。


    虽然他的分段低，可遇到的队友很少有不骂他的。


    谢扬有时候进入游戏就会把所有人聊天给屏蔽掉。


    他害怕被骂。


    谁还不是个玻璃心玩家。


    没想到大神没有因为他的技术差而骂他。


    还愿意带他继续玩游戏。


    谢扬很高兴。


    而且这个大神玩家还帮他把锤石ban掉了诶！


    他还是玩的露露，进入游戏之后，习惯性地跟在大神身后。


    还没等他走进野区，卡莎给他连点了几个信号。


    [全队]卡莎：？


    [全队]卡莎：露露，你跟谁呢？


    被点名的谢扬顿了顿，连忙回到下路线。


    [全队]焦糖布丁：不好意思。


    [全队]卡莎：你和打野是一对？


    [全队]卡莎：早说啊，我就跟打野换位置了。


    谢扬怕大神不高兴，赶紧澄清：不是的，我走错路了，不好意思。


    卡莎没再说话，认真补兵。


    这局对面没有带钩子的英雄，但是比有钩子还要麻烦。


    是女枪加石头人的组合。


    玩的是大招流。


    一旦对面到了五级升级大招，只要被对面抓住机会，他和adc这种小脆皮又没有位移的英雄基本就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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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把排到的是路人adc，谢扬也不好一直躲在兵线后面，他得时不时给对面一个技能，消耗一下对方的血量。


    游戏进行到五分钟的时候，他们刚清完一波兵线，准备回家，对面打野忽然从河道里面跳了出来。


    刚升到五级的石头人直接闪现给大招，将他们击飞，女枪接大招，对面打野螳螂再补点伤害，他和adc直接被秒了。


    对面的伤害太高了，他和adc这小身板根本扛不住这波伤害，直接融掉了。


    谢扬被石头人闪现大招击飞吓了一跳。


    他的反应太慢了，根本来不及给大招。


    [全队]卡莎：露露你大招呢？


    [全队]卡莎：河道为什么不插眼？


    [全队]卡莎：对面螳螂飞过来的时候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变羊？


    [全队]卡莎：你双招都在，大招也在，你一个技能都不会放的吗？


    [全队]卡莎：你到底会不会玩啊？


    谢扬看着adc的五连质问，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好像无论怎么解释，都很苍白无力。


    例如他没有做好视野，这是他的问题。


    例如螳螂忽然从草丛里面跳出来，接着石头人闪现给大招，他那一瞬间惊慌失措，反应很慢，来不及闪现躲开。


    例如他因为反应很慢所以第一时间没有给adc大招保他。


    例如adc说的变羊，他不懂，什么叫变羊。


    至于adc骂他不会玩，谢扬也无力反驳，他确实不会玩，手速还很慢，反应也很慢。


    他就是一个新手玩家。


    [全队]露露：对不起。


    [全队]卡莎：你把视野做好吧，再被抓一次我俩就废了。


    谢扬有点懵，他不会做视野。


    只能在河道的草丛上放了一个眼。


    祁绪看了会，给中路打了个信号。


    系统：敌方拉克丝失踪。


    谢扬看了下地图，连忙往后退。


    卡莎不想放弃这波兵线，然后他就被对面石头人开了。


    谢扬第一时间给了大招保他，可对面光辉先手把他控住了，石头人再接上大招，这样的连控，哪怕有露露大招，还是太脆了。


    不可能扛得住对面的伤害。


    谢扬因为留了一手闪现，所以他没死，配合赶过来的祁绪收割了下路的三个人头。


    [全队]卡莎：……


    [全队]卡莎：我连助攻都没蹭到。


    [全队]卡莎：辅助躲在adc后面，你能不能别这么怂。


    谢扬下意识地要道歉。


    [全队]cx330：菜就别逼逼了。


    看着3/0战绩的打野，卡莎开始骂起了中路。


    大概是在说他不报对面中单位置，不给信号云云。


    中单跟他骂起来了。


    谢扬那句道歉还未发出去，看着游戏聊天界面的那句话，微微愣神。


    大神很少说话，可能三局下来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


    连他道谢都不会回，却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攻击性的话，像是在维护他。


    谢扬默默地把那句「对不起」删掉了。


    看着卡莎和中路对骂的聊天记录，谢扬有点怕。


    这个adc的脾气很暴躁，他很担心再被骂。


    所以谢扬回家买了两个真眼，在河道草丛，和自己家的三角草放了真眼。


    还时不时盯着对面中单有没有下来他们这里。


    打小龙团的时候，谢扬盯紧了adc，生怕他一个不一小心浪死了。


    卡莎大招可以位移，谢扬跟不上，只能闪现跟着过去给他开了大招。


    看着原本乖乖跟在自己身后丢技能的露露，变成了别人的辅助，祁绪也不知道怎么了，有几分郁燥。


    原本那个小辅助眼里只有自己。


    现在却把目光给了别人。


    哪怕只是萍水相逢，哪怕不过是普通一局游戏而已。


    祁绪莫名地觉得有些不爽，轻啧一声。


    所以在结束游戏之后，祁绪直接退了房间。


    他点开好友列表，找到那个唯一的好友。


    点开焦糖布丁的资料。


    系统：将焦糖布丁从好友列表中移除，对方将无法再向你发送聊天信息。


    确定。


    系统：确定要与好友焦糖布丁解除关系吗？双方已有的亲密度或亲密关系，解除关系后将被清空。


    取消/确定。


    看着这个，祁绪犹豫了几秒。


    这个小辅助就如盛飞说的，很乖，是祁绪喜欢的类型。


    他见过在他面前装乖的不少，真乖的没几个。


    系统提示音响了一下，祁绪知道，是小辅助在给他发信息。


    祁绪的指尖在屏幕滑动，最后还是点了取消。


    算了。


    祁绪点开好友信息。


    [组队]焦糖布丁：不玩了吗？


    [组队]cx330：嗯。


    [组队]焦糖布丁：谢谢你带我上分！


    [组队]焦糖布丁：可以不要删我好友吗？


    [组队]焦糖布丁：拜託拜託.jpg


    [组队]焦糖布丁：我很乖的。


    祁绪看着聊天记录那句「我很乖的」，心情有些微妙。


    还真是各方面长到他点上了。


    [组队]cx330：嗯。


    [组队]焦糖布丁：乖巧.jpg


    [组队]焦糖布丁：等你上线。


    祁绪没再回復，关掉了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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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还不错。


    盛飞见状调侃道：「怎么，不继续和你的小辅助甜蜜双排了？」


    祁绪：「你哪只眼看见我这是甜蜜双排了。」


    盛飞哼道：「两只眼都看见了，怎么样，这妹妹不错吧。」


    祁绪没说话。


    想起刚才他把手机丢给盛飞，被盛飞操控着他的游戏帐号在小辅助面前装的样子。


    忽然觉得手痒了。


    盛飞忽然想到祁绪恶劣的性子，说道：「你该不会是把妹妹删了吧？」


    祁绪：「删了。」


    盛飞：「靠，老祁，你这都能删了？我好不容易才给你哄来的妹妹。」


    祁绪嗤笑了下，那小辅助是盛飞哄来的吗？


    分明是被他用復仇之矛大招钓到的。


    「谁啊，什么妹妹？」


    宋星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他们刚好在游戏房间里，开着语音聊天。


    盛飞吐槽：「就老祁，他带妹妹玩了三把游戏，结束之后把妹妹删了。」


    席锐：「什么？！你说谁？祁绪？带妹？」


    盛飞轻咳一声：「虽然那妹妹是我加的，但是我可是看见了，祁绪带妹带得可开心了。」


    宋星宇：「老祁铁树开花了？居然还会带妹了。」


    祁绪切换大号，加入了游戏房间，说道：「别听盛飞乱吹，他嘴里没一句实话。」


    盛飞不服：「怎么就不是了，还不是因为那妹妹是你的理想型，我才加了好友。」


    席锐：「诶等等，老祁什么时候有理想型了，怎么我不知道？」


    宋星宇：「我也想问，老祁不是要出家了吗？他还能有理想型？」


    祁绪：「谁跟你说我要出家了。」


    语音里一阵欢笑。


    宋星宇：「学校那论坛帖子啊，说你无性恋，说你不出家太可惜了。」


    席锐笑得喘不过气来：「得不到就毁掉是吗？」


    盛飞啧声笑道：「别闹，其实老祁也不是有没有理想型的，只不过没遇到而已。」


    宋星宇：「什么啊，给他表白过的男男女女这么多，什么类型的人都有了，他还能挑剔成这样？」


    席锐：「老祁，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掘地三尺，我定给你找出来。」


    祁绪没吭声，懒得理他们。


    盛飞：「我跟你们说，我观察了老祁十几年了，他就喜欢那种单纯乖巧的类型，这么多年口味一直没变过，要很乖看起来很好欺负很好骗的那种。」


    宋星宇回想了一下这么多年他撞见对祁绪表白的同学，确实是差点意思。


    「老祁居然喜欢这种类型？我还以为他看不上那些人，是因为老祁眼光高，觉得他们长得不够漂亮。」


    毕竟老祁可是随了他母亲的基因。


    盛飞：「所以我才说他今天遇到的那妹妹绝对是老祁的理想型，没想到老祁这么狠，把人给删了，他不配谈恋爱，真的。」


    宋星宇：「那确实不配，他只适合一辈子打光棍。」


    祁绪：「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我还没死呢。」


    哐啷一声，惊动了正在打游戏的席锐。


    他看了一眼正在外面阳台打扫卫生的谢扬，想起他平时乖巧的性格，不禁调侃道：「老祁是不是荤素不忌，男女通吃啊？」


    盛飞：「我觉得是，怎么，你有认识的可以给他介绍？」


    席锐：「老祁，你记不记得，我们宿舍有个叫谢扬的。」


    祁绪：「不记得。」


    席锐：「嘿，就我们读市一中的时候，每次考试成绩出来，排在第二的那个，长得矮矮小小的，戴眼镜的那个。」


    祁绪：「没印象。」


    席锐不由地啧了一声：「他就挺符合你的理想型的，长得又乖又奶。」


    也很好欺负，很好骗。


    这句话席锐没说出口。


    祁绪：「不喜欢，没兴趣，你们少给我拉郎配。」


    祁绪：「而且，谁跟你们说我是gay？」


    祁绪：「别什么人都塞给我，男的女的我都不喜欢。」


    语音有一瞬间的静默，大家把话题错开，又聊回到了游戏上。


    谢扬靠在门边，握着扫把的手微微用力。


    其实他们聊天的声音不大，但因为有祁绪，所以谢扬一直在悄悄听着他们聊天，他还故意制造点动静，让席锐和宋星宇以为他听不见。


    在席锐给祁绪介绍他的时候，他心跳如擂鼓，整个人在绷紧的状态。


    他从未试过这么有这么紧张的时候。


    他在等，等祁绪给他宣判死刑。


    听到祁绪的话之后，他有难过，有伤心，但更多的是如释负重。


    他的暗恋好像就此告终了。


    祁绪不认识他，不记得他，也不喜欢他。


    两年六个月。


    他没有勇气的告白，在这时得到了明确的答案。


    失恋的感觉，难过的情绪在他心底滋长。


    再见了。


    他的初恋。


    第10章 被拿捏了


    突如其来的失恋，让谢扬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还是喜欢祁绪。


    两年半的暗恋，无法说放就放。


    只是谢扬现在学着放下这份单相思。


    放下一段感情，是人生的必修课之一。


    但是很抱歉，他现在还没完全掌握这门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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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没办法完全割捨掉这八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思念。


    他没有再渴望能有机会遇见祁绪，也不再渴望与他有接触的机会。


    祁绪明确的拒绝让他醒悟，这样没有结果的暗恋总得有个期限。


    他应该学着放下，而不是把自己困在原地，独自挣扎。


    计算机系和经管系距离不远，如果他想见到祁绪并不难。


    可他再也没有这样的心思，想方设法与他偶遇，或者在角落偷偷见他一面。


    反而想要躲得远远的。


    就连舍友在连麦打游戏时，偶尔听到祁绪的声音，他也会带上耳机，把声音开得很大，将所有嘈杂的声音盖住。


    他不再渴望祁绪的一切，而是逼迫自己放弃这份感情。


    苏淮说他这是病了。


    谢扬不知道。


    苏淮向他推荐了不少圈子里的优秀的男生，可谢扬总会将那些人和祁绪比较。


    那些人都不如祁绪。


    在一个人安静发呆的时候，他总会想起祁绪。


    他没有再打开过那个秘密相册，也没有再登上过论坛，更没有再每天搜索祁绪的微信帐号。


    可他还是记得祁绪的脸。


    那样清晰的轮廓线，那样精緻的五官，还有那清冷的神情。


    就像深刻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谢扬轻嘆一口气，努力收拾好心情。


    他不想再被祁绪影响他的情绪。


    门铃响动，电子设备的声音响起。


    「欢迎光临。」


    谢扬抬眸看了一眼来人，微微愣住。


    记忆中那张无比清晰的脸此时此刻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谢扬已经不记得他和祁绪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明明他已经主动避开了所有和祁绪有碰见机会的地方，只剩下这家蛋糕店。


    藏于心底的思念，在这一刻逐渐崩塌。


    只是见一面就轻松打破了他这么久的努力。


    谢扬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唿吸，淡淡开口：「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一份焦糖布丁。」


    听到焦糖布丁这四个字，让谢扬微微愣神，在祁绪不解的视线中匆忙回过神来。


    「好的，请稍等。」


    谢扬心不在焉地烤着小布丁，想起了他的游戏。


    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登录过游戏了，当时玩小号练技术也是为了能有机会和祁绪一起玩游戏。


    可那次之后，他就没再上过线了。


    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大神删了他的好友没有。


    他这么久没上线，也不知道大神现在的段位打到多少了，还能带他一起双排吗？


    谢扬心里装着事，不小心把焦糖布丁烤得焦了点。


    他有些心虚的抬头看了祁绪一眼。


    店铺里只剩下这一份焦糖布丁了。


    祁绪说不定也吃不出来。


    「您好，您的焦糖布丁好了。」


    谢扬双手递给祁绪，微微垂眸，脸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他莫名地心里发虚。


    其实有些顾客会喜欢小布丁上面撒的白糖烤得焦一点，焦焦脆脆也很好吃，希望祁绪是其中一个。


    祁绪眸光略过他的脸。


    其实他记得眼前这个人，他们好像经常遇见。


    在晚会，在学校，在很多地方。


    他们仿佛见过无数次面。


    只是祁绪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也经常忽略这个人的存在。


    只是他记忆里有对这个人的模煳印象。


    他的视线从谢扬的脸落到他的葱白的双手。


    谢扬的皮肤很白，手指纤细，指头微红，指甲修得整整齐齐。


    一看就知道他很爱干净。


    而且他长得很娇小，瘦弱，很容易让人激起对他的保护欲。


    祁绪每次看见他的时候，只觉得他好像特别紧张。


    看向自己的视线有爱慕有羞涩有许多祁绪读不懂的情愫。


    他长得很乖，性格也一样。


    所以祁绪的目光才会在他身上停留几许。


    与以往不一样的是，他这次站在谢扬面前，发现谢扬看他的目光少了几分爱慕和羞涩，多了几分复杂和难过。


    他不知道谢扬目光为何会发生转变。


    不过他好像也没必要知道。


    他一向不关心别人的事情。


    祁绪走后。


    谢扬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祁绪今日好像比起往前几次来店里的时候不一样。


    不过不重要了。


    晚上八点的时候，谢扬才回到学校。


    等他洗完澡出来之后，舍友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苏淮和夏桁最近在谈恋爱，晚上总是很晚才回来。


    宋星宇和席锐他们两个每天有空就是在双排上分。


    看见他们玩游戏玩得激动，谢扬也想起来他要登录一下游戏。


    登上游戏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是找到列表好友，看看大神有没有把他删除了。


    看着系统显示他七天前在线，谢扬不由地松了口气。


    原来大家都忙。


    谢扬有些惆怅，他点了对局，打算玩两把游戏。


    忽然他看到cx330上线了。


    谢扬火速取消了匹配，然后戳了戳cx330私聊：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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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绪想了好一会，才记起来这个叫做焦糖布丁的人是谁。


    谢扬邀请他加入游戏。


    [组队]焦糖布丁：大神我们一起玩吧。


    [组队]cx330：别叫大神。


    谢扬也觉得叫大神是有点怪怪的。


    唔。


    谢扬想了下，感觉对方的年纪应该是要比他大一些的。


    [组队]焦糖布丁：你几岁啦。


    [组队]祁绪随口回了句：20。


    果然！


    [组队]焦糖布丁：哥哥，我们一起双排吧。


    [组队]焦糖布丁：求求了.jpg


    祁绪轻啧一声。


    叫什么哥哥。


    系统：cx330已加入房间。


    [组队]焦糖布丁：谢谢哥哥。


    [组队]焦糖布丁：乖巧.jpg


    祁绪想了想，把一选位置换成了adc，备选位置换成了中单。


    如果备选是打野，他还不一定可以匹配到adc，因为玩打野的人比较少，他很有可能会被系统匹配到打野位置，而选择中单的玩家比较多，他基本也不可能拿到中单位置。


    谢扬自己把锤石给ban掉了。


    祁绪帮他把机器人ban了。


    然后对面选了个泰坦。


    祁绪：「……」


    谢扬：「……」


    或许是对面的辅助看到谢扬这边不仅ban锤石还ban机器人，所以干脆拿了个泰坦。


    泰坦也有钩子。


    谢扬只感觉他的心思好像是对面拿捏了。


    他依旧是选择了露露。


    祁绪也选的復仇之矛。


    进入游戏之后，谢扬就跟在祁绪身后，他感觉很安心。


    这次他没有躲在塔下了，而是勇敢地躲在了兵后面。


    因为他发现如果有兵在他前面挡着，这些有钩子的英雄钩不到他。


    祁绪也发现这小辅助学聪明了。


    现在知道吃经验了。


    泰坦这个英雄块头很大，实际上他的皮很脆。


    在第一次泰坦钩到露露的时候，谢扬还很慌张，连忙丢出了闪现，结果差点被自家adc一套伤害灌死。


    泰坦这个英雄要是钩到人，他是会飞过去的，而不是像机器人那样把人拉过来。


    所以之后每次泰坦试图钩谢扬的时候，谢扬都没像之前那么慌了，他还会配合祁绪打一套伤害。


    [组队]焦糖布丁：哥哥好厉害。


    [组队]焦糖布丁：我要躺赢了。


    谢扬毫不吝啬地各种夸赞。


    希望能抱住酷哥的大腿。


    祁绪玩游戏一直很有天赋，所以宋星宇和盛飞他们总想让祁绪带，他被夸贊的次数数不胜数，但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特别高兴，连话也变多了。


    [组队]cx330：先别开游戏，你去商店买个猫咪。


    [组队]焦糖布丁：猫咪？


    [组队]cx330：挂在我身上，你就不怕被钩了。


    [组队]焦糖布丁：！！！


    还有这种英雄？！


    谢扬连忙返回游戏主页，在商店找了好几遍才找到祁绪说的猫咪。


    他认真的看了一遍英雄技能介绍，还是有些不理解。


    [组队]焦糖布丁：哥哥，这个英雄要怎么玩呀？


    [组队]cx330：开局就学个二技能挂在我身上，你别下来就行。


    谢扬似懂非懂。


    [组队]焦糖布丁：我知道了，哥哥。


    这一口一个哥哥的，祁绪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谢扬定级在白银，匹配到的也都是白银，通常这种段位，玩机器人的很多。


    像谢扬排到的这一局，对面辅助选的就是机器人。


    而谢扬和祁绪选择的是老鼠加猫的阵容。


    祁绪的走位很灵活，这种段位的机器人根本不可能钩得中他。


    谢扬就按照祁绪说的一直挂在他的身上。


    [组队]焦糖布丁：感觉都不用动了。


    [组队]焦糖布丁：我能一直玩猫咪挂在哥哥身上吗？


    祁绪没说话，不过不难看出他的好心情。


    这句「一直挂在他身上」，让祁绪很受用。


    盛飞从隔壁床爬了过来，探过头来看。


    「你在玩什么呢？」


    「笑得好瘆人。」


    祁绪立刻收敛了笑容，抬眸瞥了他一眼，暗示他快滚。


    盛飞硬是凑了过来，看着他手机屏幕，怪叫：「靠，老祁你又玩小号？等等，你这玩的是老鼠，你头上那是猫咪吧，你在带妹？」


    祁绪嗯哼一声。


    盛飞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惊讶道：「你真的在带妹啊？谁啊？我们学校的吗？我认识吗？」


    祁绪没说话，他不想告诉这个嘴里长了喇叭的人。


    盛飞快速地看了一眼辅助的。


    「焦糖布丁，这不是你那小辅助嘛？」


    「你还跟我说删好友了。」


    「啧。」


    「闹半天，原来不捨得删。」


    第11章 再来亿遍


    秋意渐浓。


    微风轻轻掠过，带来一丝凉意。


    温暖的阳光透过金黄色的叶缝，形成斑驳的光影，落在来来往往的同学身上。


    银杏的落叶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大地，很有秋天的味道。


    谢扬抱着书本，抬头看着翩翩落叶。


    不自觉地哼着耳机里正在播放的歌曲。


    忽如其来的失恋，让谢扬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了迷茫之中。

 第27页

    在过去的两年半里，祁绪一直是他心里很特别的存在。


    是他迷茫时引路的灯，是摇摆时坚定的选择。


    原生家庭的不幸，奶奶的离世，成长的孤独……


    所有压抑着的负面情绪在面对谢扬这份感情时，好像都淡了。


    他孤注一掷。


    暗恋是他唯一鼓起勇气的一件事。


    是他唯一的一点甜。


    祁绪一直都是他向上奋斗的目标。


    因为喜欢的人足够优秀，所以谢扬也一直在默默努力着，向他看齐。


    他的暗恋不仅仅单纯只是一份感情这么简单。


    他可能对这份暗恋倾注了他所有感情。


    他习惯了喜欢祁绪，他的感情记忆，他的本能，他倾其所有，都对祁绪念念不忘。


    但其实在谢扬原本的计划里，这场暗恋本就是无疾而终的。


    他深刻地知道，他与祁绪之间的差距。


    不是一朝一夕能平，也不是时间能追赶上的脚步。


    他太普通了。


    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性格样貌，他都像是生活中的背景板。


    卑微如尘埃。


    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有对这份感情抱有奢望。


    他只是觉得喜欢祁绪这件事，给了他许多独自面对生活的勇气。


    而现在，当他得知这份感情会引来当事人不喜之后。


    谢扬不想再继续了。


    哪怕只是默默埋在心底。


    他总忍不住想要追随他的脚步，总会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苏淮说，想要真正放弃一段感情，那就重新开始另一份感情。


    把对前一个人的感情投入，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在这段时间里，谢扬好像对这个答案有了模煳的认知。


    他开始渐渐放下有关祁绪的一切，尝试着接受很多新事物。


    他开了个微信小号，没有添加任何好友，但是会在朋友圈分享他每天的生活。


    有时候是简单的风景图，有时候或许是他的烘焙作品。


    没有点赞，没有评论。


    就像是他自己给自己建立的树洞。


    可生活原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的观众，分享生活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更何况这是一个没有观众的舞台。


    在他学着放弃祁绪的这段时间里，他的生活过得很充实，苏淮每天放学都会和他到附近的步行街逛逛。


    会带着品尝各种喜欢的小吃和甜点。


    虽然苏淮也会抱怨他因此胖了好几斤。


    他终于把那副厚重的眼镜框换掉，换成了金丝细边的眼镜框。


    髮型也换了更适合他的碎发，连穿衣打扮都换了更符合他的风格。


    整个人就像是重获新生。


    不知道是不是他换了风格的缘故，他觉得周围的同学都对他友善了许多。


    他的生活好像在一点点变好。


    除此之外，他现在多了一项他喜欢的事情。


    就是在每天晚上八点的时候，他会登录联盟手游，等一位叫cx330的玩家上线。


    他玩游戏不再是为了能与祁绪有机会一起玩，不再是为了能站在五排的房间站稳脚跟。


    他好像找到了玩游戏的意义和快乐。


    谢扬登录游戏，看着好友列表的灰色头像，习惯地开好房间等cx330上线。


    他打开手提，翻看了游戏的教学视频，一边记下许多笔记。


    首先他要学会的就是：如何做一个合格的辅助。


    要学会做视野，排视野，还要学会游走，打团的站位。


    谢扬没想到，原来玩游戏也有这么多讲究。


    其中还包括硬辅和软辅之间的区别。


    哪怕他现实中学习成绩很好，可是在游戏中，也不妨碍他对游戏的敏感度不够高，连最基础的教学视频，他都看得云里雾里。


    要不，一会请问一下哥哥？


    也不知道哥哥这个冷酷的男人会不会给自己解答一二。


    谢扬发愁。


    「小谢。」


    「要一起打排位吗？」


    苏淮朝他晃了晃手机，房间还剩一个位置。


    谢扬摇摇头：「不了，我在等人。」


    苏淮的视线一下子变得八卦起来：「等人？你不是在玩小号吗？」


    谢扬：「对呀，玩的小号。」


    苏淮：「那你是在等谁？」


    谢扬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在等一个游戏好友，我们最近在一起双排。」


    苏淮：「游戏好友？」


    谢扬乖巧点头：「他很厉害。」


    苏淮娇嗔道：「那看来是我太菜了，你都不愿意和我玩了。」


    谢扬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嗯……是因为，我、我和他约好了。」


    苏淮笑道：「行啦，能在游戏里认识到好朋友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你慢慢等吧，我要和夏桁甜蜜双排去了。」


    谢扬松了口气，其实他也不是不喜欢和苏淮一起玩。


    只是苏淮和夏桁谈恋爱了，玩游戏是他们约会的其中一部分。


    他总感觉自己在当什么电灯泡。


    谢扬看了下时间，以往哥哥都是这个时间点上线的，今天超过半个小时了，他也不知道哥哥还会不会上线。


    但是他会一直等。


    701宿舍。


    给祁绪做饭的阿姨有事情回老家了，祁绪最近一段时间都住在宿舍，跟舍友他们混学校食堂。

 第28页

    八点半，打完篮球一身汗的祁绪刚洗完澡。


    盛飞：「老祁，四等一，就差你了，大师沖分王者。」


    祁绪：「不来。」


    盛飞：「你再不上你那号，星星都要掉没了，你好歹上线打一把维护局吧，你都要从我好友列表的排行榜掉出第一名了。」


    祁绪无所谓地开口：「掉了就掉了，有什么关系。」


    盛飞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玩游戏你都不来，你变了。」


    祁绪言简意赅：「带妹。」


    盛飞差点被口水呛到：「什么？！」


    祁绪瞥了他一眼，哼声：「你不是都知道吗？」


    盛飞连忙说道：「不是吧？那小号的妹子你真没删啊？这都快半个月了吧，你还在跟人家双排？」


    祁绪：「有什么问题？」


    盛飞：「靠！那我岂不是，给自己挖了墙角？」


    他还以为祁绪只是图个新鲜，没两天就会把那妹妹删掉。


    毕竟祁绪这人从不跟女生玩游戏。


    没想到这都半个月了，还没删掉，还跟妹妹双排上了。


    叮咚——


    系统提示音响起，谢扬的注意力被拉回。


    cx330：拉我。


    谢扬脸上不禁扬起笑容，迅速点了一下邀请好友加入游戏房间。


    [组队]焦糖布丁：哥哥你上线啦！开心转圈圈.jpg


    [组队]cx330：嗯。


    [组队]焦糖布丁：哥哥今天还是跟我一起走下路吗？


    [组队]焦糖布丁：黄豆可怜.jpg


    祁绪看着他发的表情包，一向清冷淡漠的脸也忍不住泛起笑意。


    [组队]cx330：嗯。


    [组队]焦糖布丁：哥哥我最近学了个新英雄。


    [组队]cx330：哪个。


    [组队]焦糖布丁：它的名字叫洛，哥哥你有霞这个英雄吗？


    [组队]cx330：有。


    祁绪这号虽然是小号，但是他买满了英雄。


    [组队]焦糖布丁：那太好了！


    [组队]焦糖布丁：我们来玩这个吧？


    [组队]焦糖布丁：期待.jpg


    进入对局。


    「欢迎来到英雄联盟。」


    [组队]焦糖布丁：哥哥你看。


    谢扬点了点角色，洛的人物动作，其中有一个是献花。


    [组队]焦糖布丁：送哥哥的玫瑰花。


    祁绪看着洛一遍遍在给他做献花的动作，心情有些微妙。


    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向来不喜欢别人送他花。


    其实他也说不上讨厌。


    只是不喜欢麻烦。


    而眼前这个，倒是有些出乎他意料。


    他居然会为了一组游戏数据感到高兴。


    [组队]焦糖布丁：送你小花花，期待你这把能超神。


    祁绪：「……」


    小辅助想的，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组队]焦糖布丁：开不开心？黄豆可爱.jpg


    [组队]cx330：开心。


    祁绪面无表情地打下这两个字。


    [组队]焦糖布丁：贴贴.jpg


    祁绪气笑了。


    [组队]cx330：贴贴.jpg


    谢扬看着哥哥发出来的这个表情，仿佛看到了新大陆。


    哥哥从来不给他发表情包的。


    而且他一直表现得都很酷，更不可能给他发这种可爱的表情包。


    他一下子被震住了。


    躲在兵线后面蹭经验。


    有些茫然。


    [组队]cx330：傻站着做什么？不是说学了？


    [组队]焦糖布丁：来了！


    祁绪看着他笨拙地上前用了二技能击飞，击飞了个小兵，再用一技能，歪了一下，最后用三技能回到他身边。


    一套技能行云流水，全空了。


    [组队]焦糖布丁：……再来一遍。


    [组队]cx330：嗯。


    ……


    谢扬努力再尝试了一遍，他每次都把握不好那个击飞的距离。


    对面好像轻而易举就洞察到他想要做什么，提前走位避开。


    谢扬为自己的笨拙感到羞涩，不好意思再提要继续尝试。


    [组队]cx330：再来亿遍。


    谢扬：「……」


    [组队]焦糖布丁：哥哥你是在嘲笑我吗qaq


    第12章 落荒而逃


    谢扬的洛玩得一塌煳涂，他开始后悔买了这个英雄。


    他做了好多系统任务，好不容易才攒到的5500蓝色精粹，买了个他不会玩的英雄。


    谢扬心疼那5500的精粹，心情很糟糕。


    不知道这次要攒多少天才能再攒到5500精粹买别的英雄。


    因为玩得菜，还被队友骂，就更郁闷了。


    [全队]德玛西亚：洛是不是不会玩？


    [全队]无极剑圣：洛先手啊，我们队伍就你一个能先手的，你不开团根本没法打。


    在下路线的时候还能有祁绪给他兜着，等到打团的时候，谢扬才发现他得兼顾开团。


    他是他们这个阵容唯一的开团点。


    [组队]焦糖布丁：哥哥，要怎么开团？


    [组队]焦糖布丁：我不会qaq


    他还是第一次玩这个英雄，教学视频已经被他抛在脑后了。


    谢扬只能问问他的双排酷酷大佬。


    希望他今天心情美丽，能教教自己怎么玩。


    毕竟酷哥每次和他双排都很少说话，可能看他玩得别扭，偶尔也会给他指点一二。

 第29页

    双排这半个月，让谢扬胆子大了些。


    霞回城补血，站在泉水里好一会。


    [组队]cx330：你把语音打开。


    语音？


    谢扬犹豫地打开了听筒模式。


    「喂，听得见吗？」


    在cx330说话的那一瞬间，谢扬还以为对面的人是祁绪。


    太像了。


    虽然他和祁绪很少接触，但是他能听得出祁绪的声音。


    只是cx330的声音要比祁绪的声音更低沉更沙哑一些。


    但谢扬知道cx330不是祁绪。


    cx330说过他今年20岁，祁绪同他一年才18岁。


    而且以祁绪的性格，他们不可能加到好友。


    也不可能一起双排这么多天。


    更不可能会对他一个网友这么好。


    祁绪和cx330是同一个人的念头刚起，下一秒就被谢扬自己否决了。


    祁绪一向怕麻烦，怎么会喜欢在网上带一个新人玩家。


    不可能的。


    说起来，他和cx330玩游戏的这半个月，他好久没有留意过关于祁绪的消息了。


    他好像把心思更多地放在了一个网上认识，素未谋面的游戏好友身上。


    他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等待晚上八点钟和cx330双排。


    他小号的朋友圈除了更新日常之外，偶尔还会分享一些他和cx330的双排碎片。


    谢扬也不知道为什么。


    两年半的暗恋，会被这么容易地取而代之。


    他的目光渐渐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他没有移情别恋。


    目前也没有喜欢cx330。


    只是，他可能没有那么喜欢祁绪了。


    这份喜欢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


    或许他是一个比较简单的人，谁对他好，他心里的天秤就更偏向谁。


    他太渴望得到关爱了。


    谢扬一直在发呆。


    直到祁绪的声音再度响起，他才连忙打字回应。


    [组队]焦糖布丁：听得见。


    [组队]焦糖布丁：抱歉哥哥，我这里不太方便语音。


    宿舍其他人三排的声音有些吵闹，他担心开语音的话，背景声音过于嘈杂。


    而且谢扬根本没想过会和游戏好友开语音双排，他是一个超级社恐星人，如果不是认识的人，他根本不会跟人家开语音聊天。


    上次打五排开语音也是因为舍友让他开的。


    哪怕他和cx330已经双排了半个月，他们现在勉强算得上朋友。


    可他也从未想过和cx330语音双排的一天。


    谢扬觉得自己声音不好听，而且两个人语音玩游戏，感觉有点过去亲密了，不如还是打字吧。


    祁绪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有几分可惜。


    他总觉得小辅助的声音应该也是很甜很乖那种。


    「听我说的就好。」


    cx330的声音平稳，淡淡的，酷酷的，听起来跟谢扬所了解到的他很贴切。


    或许是因为感冒，所以带了点鼻音。


    沉沉又清冷的嗓音萦绕在他耳边，慵懒，漫不经心。


    酥酥麻麻的，像是羽毛轻轻扫过谢扬的心间。


    他的声音很好听，谢扬沉醉其中。


    祁绪怕他听不懂，所以放慢了语速，听起来别样的温柔。


    「听懂了吗？」


    谢扬沉溺在他动听迷人的嗓音里，根本没仔细听他说的是什么，脑子一团乱糟糟的。


    [组队]焦糖布丁：哥哥再讲一遍吧，这次我一定会认真听qaq


    祁绪无奈失笑，再给他仔细讲了一遍洛的技能连招。


    「记住了吗？」


    [组队]焦糖布丁：知道了^^


    谢扬虽然玩游戏天赋不高，但是他也不至于笨到连个大招都不会用，在尝试几遍之后，就感觉得心应手了。


    虽然偶尔还是会二技能击飞空掉，技能乱飞的情况还会发生。


    就像这次，他开着二技能沖向人群，开大招魅惑，然后再三技能回到霞的身边。


    一套连招下来，不太丝滑，甚至有点犹豫和卡顿，看起来很滑稽。


    祁绪轻轻笑了一下。


    从耳机里传来低沉的笑声，让谢扬的脸有些燥热。


    谢扬忍不住控诉他。


    [组队]焦糖布丁：你又笑我qaq


    祁绪：「没有。」


    [组队]焦糖布丁：我都听见了qaq


    祁绪再次失笑：「你听错了。」


    不知怎地，他脑海里浮现一只乖巧的猫咪忽然炸毛的模样。


    应该跟他的小辅助此时的样子很相像。


    「victory！」


    随着游戏结束，谢扬终于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再公开处刑了。


    谢扬不敢再在祁绪面前卖弄他的操作了。


    在一个操作很强的大佬面前，他应该玩得跟大便一样。


    他是怎么好意思在祁绪面前秀操作的。


    一想到这点，谢扬感觉到很羞耻。


    cx330肯定是在背后偷偷嘲笑他。


    所以在进入下局对局之后，谢扬直接锁了猫咪。


    祁绪笑了下：「怎么不继续玩洛了？」


    [组队]焦糖布丁：qaq


    谢扬才不想给机会他嘲讽自己，猫咪又不用什么操作。


    [组队]焦糖布丁：委屈成球.jpg


    祁绪敛了笑意，认真道：「没有在笑你。」


    谢扬才不信他说的话，闷闷地不出声。

 第30页

    整局游戏下来，谢扬玩得中规中矩，连祁绪逗他，他都不吭声。


    祁绪：「怎么不说话了？」


    [组队]焦糖布丁：qaq


    祁绪后知后觉，他好像把小辅助惹毛了。


    「给你打个蓝，当作是我的道歉，好不好？」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懒散的声调带着几分笑意。


    谢扬忽然想，这位酷哥，是不是在哄他？


    谢扬还从未试过被别人这样哄过，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这样顺着台阶下。


    他原本也没有生气。


    大概是这段时间双排的次数多了，让他有种恃宠而骄的感觉。


    [组队]焦糖布丁：就这样说定了。乖巧.jpg


    猫咪的技能很耗蓝，有个蓝在身上会玩得很舒服。


    但一般自家的蓝都是中单的，所以祁绪带着他去拿对面的蓝。


    祁绪：「要不要人头？」


    [组队]焦糖布丁：不要。


    祁绪：「红呢？要不要？」


    [组队]焦糖布丁：我又不下来a人，要红没有用qaq


    祁绪轻声笑道：「怎么没用了，双buff在身上，多酷啊。」


    谢扬不知怎么的，感觉cx330好像变了个人。


    明明没有开语音的时候还很酷来着，都不愿意跟他多说几句话。


    开了语音之后，不仅句句有回应，还会跟他开玩笑了。


    但他总觉得cx330好像是在逗他玩。


    连一句「猫咪挂在我身上」都带着调笑的意味。


    好像是在逗小朋友，又好像是在逗男女朋友的感觉。


    谢扬被他撩得脸红心跳。


    但他又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毕竟他们只是一起玩游戏，勉强算个在网上合得来的朋友。


    而且，现实里也没有那么多gay。


    应该只是他的错觉吧。


    晚上十一点，被cx330逗了一整晚的谢扬火速退出游戏房间，戳开私聊。


    [组队]焦糖布丁：哥哥明天见！


    [组队]焦糖布丁：寝室要关灯了，明天还有课，我要早点睡。


    [组队]焦糖布丁：哥哥晚安。


    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祁绪慢悠悠地回了一句：明天见。


    小辅助真是一点都不禁逗，随便说几句话就吓跑了。


    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只是见他这么乖，随便哄了几句。


    他忽然想起盛飞那时候说的，对方又乖又甜，是他喜欢的类型。


    祁绪原本并没有和谢扬玩下去的意思。


    只是耐不住对方总是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觉得有趣。


    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他还挺享受对方乖乖等他上线的样子。


    祁绪今天没有住校，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


    晚上保姆给他做了焦糖布丁，放在了冰箱里。


    祁绪破天荒地拍下了布丁的照片发到朋友圈。


    配上文字：还挺甜的。


    [诈尸了？]


    [万年不冒泡的人忽然发朋友圈了，说明什么？]


    [说明人还活着。]


    [楼上说得对。]


    [带几个回来宿舍让兄弟们尝尝，吃独食算什么。]


    [楼上说得对。]


    祁绪懒得理在朋友圈调侃他的这些狐朋狗友。


    他打开布丁的小包装盒，尝了几口，甜是挺甜的，但总感觉和他在蛋糕店买到的，味道很不一样。


    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在蛋糕店看到的那个小职员的脸。


    小辅助是不是也像他那般，害羞腼腆，又带着一股甜味。


    第13章 同病相怜


    谢扬看着对方发来一句「明天见」，脸上的燥热迟迟未能消退。


    他总觉得经过这次语音之后，cx330跟他的感情进步神速。


    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不同了，又好像没什么不同。


    苏淮原本是想问问谢扬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什么的，没想到看到他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很是可疑。


    经过一番细想之后，苏淮心中警铃大响！


    谢扬他，该不会是网恋了吧？！


    想起谢扬这半个月都在和他所说的游戏好友一起双排，每天晚上定时定点，风雨不阻。


    还有谢扬当时问过他，对方玩的adc英雄大招是什么，玩的还是滑板鞋。


    要知道adc这个位置本来就是网恋大户，下路是双人组，一般带妹都喜欢玩adc。


    而且復仇之矛这个英雄是被所有玩家戏称为网恋之矛的存在。


    因为这个英雄的技能机制，它可以将自己辅助绑定在一起进行契约，使用大招的时候，可以将契约的辅助丢出去击飞对手，也可以将残血的辅助拉回来，保它不死。而很多辅助玩家都是女性，她们大部分喜欢玩脆皮软辅，復仇之矛的大招能将她们保护得很好。


    渐渐的，復仇之矛又被戏称为网恋之矛。


    搞网恋的谁不会玩滑板鞋。


    按苏淮说的就是：玩滑板鞋的adc惯会骗单纯的妹妹网恋了，不止妹妹，男生也一样。


    苏淮张了张嘴，他想要提醒一下谢扬。


    但想到对方前阵子失恋每天都过得很颓丧，而现在的谢扬每天看起来都过得很快乐。


    他好不容易才从失恋的阴霾里走出来，放下祁绪，开始了新的生活。


    苏淮怎么忍心打击他。

 第31页

    话虽如此，但苏淮还是搜了不少网恋被骗的帖子发给了谢扬。


    尤其是那种网恋奔现被骗身心，还被骗钱财的帖子。


    苏淮不是很贊成谢扬搞网恋，尤其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谁知道对面是什么样的人，说不定是什么已婚娃都生了俩的骗婚gay。


    又或者说只是想骗钱骗色的渣男。


    谢扬看着苏淮给他发的帖子不明所以。


    《大学生网恋被骗20万》


    《网恋被骗遭遇杀猪盘》


    《网恋被骗真实案例》


    《暴击！网恋被骗，对方竟然是四十岁男子！》


    《网恋被骗三百块，从此封心不再爱》


    苏淮：你看这个男大学生被骗20万，以为是处到真爱，没想到对面还是个男的。


    苏淮：网恋诈骗犯很多，一不小心可能还被杀猪盘，奔现被骗进传销，或者把带你去缅甸！


    苏淮：还有些谈网恋就是为了骗色，可能他本来就有爱滋病，故意传染给别人！


    谢扬虽然不明白苏淮给他发这些帖子的用意，但他还是认真地回復了。


    谢扬：嗯，这些案例都很惨重，毕竟隔着网线，不能轻信他人。


    苏淮：狗听了都摇头.jpg


    苏淮：你懂我的意思吧？


    谢扬：小黄鸡问号.jpg


    苏淮：我意思是叫你不要网恋，不要被网上那些嘴甜的男人随随便便就骗了！网恋需谨慎，奔现有风险！


    谢扬：我没有网恋。


    苏淮瞥了一眼谢扬，嘆气。


    还说没网恋，这害羞的模样分明就是半只脚踏进了网恋，哪怕不是，那也是将来会误入歧途。


    谢扬太单纯了，又好骗，看起来就像个傻白甜。


    苏淮：我们玩的这个联盟手游，里面老多网恋诈骗犯了，特别是玩adc的，什么復仇之矛啊，卢锡安啊，伊泽瑞尔这些英雄的。


    谢扬不由地想起cx330，但他不是玩adc的，是因为自己要玩辅助，他才配合自己玩adc。而且，復仇之矛，是谢扬要求他玩的。


    而且cx330哪里嘴甜了，他就是一大酷哥，先前那几天根本就不爱搭理自己。


    所以cx330肯定不是什么网恋骗子。


    而且如果说cx330不是什么好人，抱着网恋骗财骗色的目的和他相处，可他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对方花这么多时间和心思陪他玩。


    他姿色平平，又矮又瘦，女生都不喜欢他这种类型，他放在男生堆里也是不起眼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有钱。


    更何况他们根本没有网恋！


    他的性格沉闷不讨喜，cx330怎么会喜欢他。


    想到这里，谢扬的心情乱糟糟的。


    谢扬：我知道的，我会注意的。


    苏淮：你和你的双排好友怎么样了？


    谢扬：怎么样？


    苏淮：就是，你们现在的关系到哪一步了，他是不是想找你谈恋爱？


    谢扬：没有！我们就是单纯的游戏好友，我们除了游戏好友以外，甚至没有加其他联繫方式。


    想到这里，谢扬心里闷闷的。


    苏淮：这样啊。


    谢扬：嗯嗯。


    起码现在他们还只是游戏好友的身份。


    谢扬也没想过会和cx330发展其他关系。


    cx330应该也没想过会与他进一步发展。


    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双排固玩。


    毕竟网恋这种事，以这些天他和cx330相处来看，cx330应该是不屑于与别人网恋的性格。


    而且网恋这种事也太不靠谱了。


    在网上冲浪，人设是可以捏造的，姓名可以是随口胡诌的，性别可以是伪造的，照片可以是假的，声音也可以是变声器变的。


    说到这里，他想起对方清润磁性的嗓音，尾音微扬勾着丝丝笑意，像是夏夜的微风，午后的阳光，随性慵懒。


    他觉得cx330并没有开变声器，那应该就是他原本的声音。


    cx330。


    谢扬一直想问他这组数字是有什么含义吗？


    谢扬点开浏览器，输入cx330，跳出几个相关的标籤搜索。


    其中有一个答案是这样写的：


    「cx330是银河系中的一颗恆星，因距离最近天体也有上千光年的距离，被称为『最孤独恆星』。」


    谢扬反覆地呢喃着：「最孤独的恆星？」


    难怪酷哥平时都不爱讲话，一开始时对他也爱答不理的。


    原来他和自己一样？


    孤独么……


    不知道为什么，谢扬自动脑补了对方也是一个小可怜的模样。


    酷，但弱小，还可怜。


    第14章 不求回报


    随着昼夜变长，天气变冷，又是一年十二月。


    微凉的夜幕中，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小雨。


    凛冽的寒风顺着窗台的缝隙吹进来，谢扬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气温忽然下降，整座城市仿佛一夜入冬。


    谢扬今天早上是冷醒的，单薄的被褥撑不住冷空气的侵袭。


    前天夜里盖着薄被还觉得正好，一夜降温，裹紧了薄被还是觉得很冷。


    谢扬早起的时候便觉得有些头晕脑胀，在衣柜里匆忙找了件外套就出门了。


    今天是周六，他还要到蛋糕店打工。


    阴雨天气，街上人迹寥寥。


    进店的客人并不多。


    谢扬给自己沖了杯热饮，他双手捧着纸杯，热腾腾的水雾扑面而来，总算感觉暖和了点。

 第32页

    速溶咖啡的香气和奶油香甜的味道，瀰漫在整个蛋糕店。


    叮铃铃——


    「欢迎光临。」


    雨水洒在伞面上，绽开一朵朵小水花，发出滴答的雨声。


    随着他的到来，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雨水潮湿的味道。


    谢扬看着来人，放下咖啡，淡淡开口：「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一份焦糖布丁。」


    「好的，请稍等。」


    谢扬迅速地打包好布丁，递给男人。


    「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谢扬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时间过得好快。


    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没见过祁绪了。


    也不记得多久没留意过相关祁绪的信息。


    那个上了密码锁的相册，就好像落了灰。


    从那次他决定放弃这份暗恋心思的时候开始，他就没打开过了。


    明明喜欢了这么久。


    却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


    随着另一个身影的入侵。


    他的心绪被完全吸引，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有时候谢扬也会唾弃自己。


    甚至怀疑自己这两年半的感情。


    -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八点下班，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停歇。


    谢扬打着破旧的雨伞站在蛋糕店的屋檐下有些惆怅。


    每逢下雨的天气，打车的软体上总是排满了几十号人。


    一路上全是红线塞车，汽车的鸣笛声是不是响起，打车也要等上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


    从这里到学校的路程并不算远，现在的雨比刚才小了。


    谢扬咬咬牙，最终还是选择跑回了学校。


    寒风扑面，谢扬冷得瑟瑟发抖。


    鞋袜早已被地上的积水渗透，连飞驰而过的汽车扬起的水花都将他溅湿了不少。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凉意激起阵阵颤慄。


    好冷。


    谢扬狼狈地回到宿舍，已经接近快晚上八点半了。


    他匆忙洗了个热水澡，驱驱身上的寒气，然后迫不及待地登录了游戏。


    看见cx330在线，他连忙戳了一条私聊。


    焦糖布丁：对不起，今天来晚了。


    cx330：没事，我也才上不久。


    谢扬缩在被窝里，可因为他的手脚一到冬天就很冰的缘故，被窝也迟迟没有暖起来。


    他晚上只吃了一小块面包，现在躺在床上，才发现早已饿过肌了。


    胃隐隐约约地泛起疼痛感。


    谢扬邀请他加入房间。


    [组队]焦糖布丁：哥哥。


    [组队]cx330：怎么了？


    [组队]焦糖布丁：我能不能玩猫咪挂在你身上？


    [组队]焦糖布丁：好饿qaq想去泡个泡面。


    祁绪看见这句话，眉头紧蹙，打开了语音：「这么晚了还没吃饭？」


    听筒里传来略带着急的声音，让谢扬心里一暖。


    [组队]焦糖布丁：吃了一块小面包，但是现在又饿了。


    祁绪点了取消匹配，说道：「不急着玩，你先吃饭。」


    [组队]焦糖布丁：泡面很快的，哥哥等我几分钟就好了。


    听他反覆提起泡面，祁绪心里有些烦闷。


    为什么不吃晚饭，怎么只吃了一小块面包。


    泡面能吃饱吗？


    想问问他想吃什么，想要帮他点外卖。


    但是祁绪想了想，认识这么久，他甚至连小辅助的联繫方式都没有。


    更何况是住址，这么亲密的信息。


    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他连小辅助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在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只是凭着对方跟他撒撒娇就陪对方玩了一个月的游戏。


    哪怕他们之间的联繫仅仅只有一个游戏。


    他却深陷其中，乐此不疲。


    甚至是想要对网上认识的人关怀备至，想要知道他的联繫方式，想要与他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他是不是疯了。


    祁绪淡淡开口：「慢慢来。」


    [组队]焦糖布丁：那哥哥等我几分钟，我很快就回来。


    谢扬下了床，烧了一壶热水，他的柜子里还有几盒泡面，他挑了一盒唯一不辣的番茄鸡蛋面，一会水凉了他还要吃点感冒药，不敢吃太辣的。


    他今天脑子迷迷煳煳的，总感觉不舒服，应该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吹了冷风，晚上回来的时候又被雨水浸湿，可能是着凉了，要是今晚不吃药，明天就得感冒了。


    泡面的热汤下肚，谢扬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胃也感觉舒服多了。


    吃完药之后，谢扬又把冬天的被褥拿出来替换上。


    把一切都收拾好之后，谢扬才回到床上玩手机。


    [组队]焦糖布丁：哥哥我回来了。


    祁绪：「吃饱了吗？」


    [组队]焦糖布丁：吃饱啦，我们开始吧。


    祁绪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什么话都觉得不合时宜。


    就像他们现在的关系。


    祁绪敛下心绪，轻声开口：「想玩什么？」


    [组队]焦糖布丁：哥哥教我玩个没玩过的英雄吧，每天练一个。


    [组队]焦糖布丁：乖巧.jpg


    祁绪：「你想玩什么？」


    [组队]焦糖布丁：选个简单点的吧，太难操作的我学不来qaq


    祁绪翻了翻主页藏品里面的英雄，找到辅助位置，沉思了几秒后说：「婕拉吧，没什么操作要求，还能打点输出。」

 第33页

    [组队]焦糖布丁：我找找，我好像没有这个英雄。


    谢扬翻看藏品看了看，他根本没有这个英雄，只能打开游戏商店去找。


    看着主页显示的3000蓝色精粹，再看看婕拉购买需要的5500精粹……


    他又想起他买的那个洛。


    此时后悔的程度达到顶峰。


    谢扬有些遗憾地回覆：不够蓝色精粹，还要攒好久才能买。


    想到这里谢扬忍不住向祁绪吐槽：我好不容易攒的5500蓝色精粹买了个不会玩的洛qaq


    祁绪看见他这句话，想起那个自从那天后就没被他宠幸过的洛，唇边浮起一丝笑意。


    他返回主页的商店，点击上方的「赠礼」功能，选择婕拉这个英雄。


    选择一名好友。


    焦糖布丁。


    亲密度：520。


    选择赠送，确认。


    想着小辅助来来去去都是玩的那几个英雄，祁绪再次点开赠送系统，选择辅助英雄，给他赠送了好三个软辅。


    只可惜系统一天限定只能送三个，不然祁绪打算给他打包，把其余的辅助英雄都赠送一下，这样小辅助就不用每天辛辛苦苦做任务攒精粹了。


    小辅助不会玩硬辅，胆小，不敢开团。


    所以祁绪送他的都是一些软辅类型的英雄。


    谢扬还在打字跟cx330说他要再攒一段时间，还未等他发送出去，系统消息的提示音不断响起。


    叮——


    好几个弹窗界面跳出来。


    恭喜！


    cx330已经为你召唤了一个礼物。


    荆棘之兴（婕拉）。


    谢扬：「！！！」


    [组队]焦糖布丁：哥哥，不要送我英雄qaq


    谢扬之前有一次点到礼物系统看了眼，一个英雄居然要卖到45块！


    蓝色精粹可以攒的，有些英雄卖得很便宜，也不是每个英雄都卖5500蓝色精粹的，但是这些英雄居然统一售价人民币购买需要45块，当时谢扬还想说，这么贵，才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他看了下祁绪一共给他送了三个英雄。


    这里就花了一百多人民币。


    cx330忽然给他送了三个英雄，他一时间觉得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要给他说什么。


    他并不想说什么浪费钱之类的话让cx330觉得扫兴。


    也不想埋没了他这份心意。


    谢扬从小就很少收到礼物，他没什么朋友，自然也没有朋友送他礼物。


    网上收到礼物也是第一次。


    他很高兴，同时有些懊恼和忐忑，早知道他就不该跟哥哥抱怨他没有精粹。


    感觉到小辅助的不安，祁绪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就当作认识这么久了，哥哥送你的小礼物。」


    对祁绪而言，这都不是什么钱。


    也算不上什么礼物。


    只是他不想让小辅助做这么多天任务才攒那么点精粹。


    但是他好像把小辅助吓到了。


    只是送几个英雄，都不值几个钱。


    就能把小辅助吓到，这让祁绪有些出乎意料。


    [组队]焦糖布丁：哥哥以后不许送了。


    [组队]焦糖布丁：因为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回报哥哥的。


    祁绪：「为什么要回报？」


    整个宿舍很安静，只有走廊微弱的灯光照进宿舍。


    谢扬缩在床角，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听筒里只剩下cx330浅浅的唿吸声。


    谢扬轻轻敲下几个字。


    谢谢哥哥。


    第15章 加个好友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感冒药的缘故，谢扬一直不在状态。


    他感觉好冷，好睏，有好几次差点睡着。


    祁绪原本就是王者的实力，打这种低端局就是在炸鱼。


    所以谢扬经常会玩辅助在他身后摸鱼，像这把游戏，对面都快被祁绪杀穿了，谢扬就放心地跟在他身后，打盹。


    有时候甚至是站在原地不动，直到祁绪轻声喊他，他才醒了醒神。


    祁绪：「困了吗？」


    [组队]焦糖布丁：对不起啊哥哥，我不是故意挂机的。


    [组队]焦糖布丁：可能是吃了感冒药，药效起作用了，一直犯困。


    祁绪闻言，眉头紧皱。


    昨夜开始降温，冷热交替很容易感冒。


    看到小辅助说的，让祁绪有些莫名其妙的焦躁。


    想起对方刚才说的晚饭只吃了一小块面包，因为太饿了所以又去吃了泡面。


    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心疼。


    祁绪：「打完这局游戏就下线睡觉。」


    他没再给对面机会，直接杀穿下路推上高地。


    [全队]cx330：中路推，不想玩了。


    祁绪的战绩7/0，他说要推中路，队友只要稍微配合就能拿下这局游戏。


    他知道谢扬不想挂机逃跑，会被系统扣积分和星星数，那只能速推早点结束游戏，让他去休息。


    谢扬强撑着困意跟着队伍来到中路，配合队友打团。


    随着水晶被击破，谢扬缓缓松了一口气。


    在结束游戏后，谢扬点开cx330私聊：哥哥晚安。


    还没等cx330回復，他就直接下线了。


    看着小辅助的头像变成灰色，祁绪沉默地摘下耳机，回復了个晚安。


    原本他想问小辅助的联繫方式，看着屏幕半晌，也没把话说出口。


    -

 第34页

    谢扬睡得很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谢扬吓了一跳，几个闹钟也没能将他唤醒。


    他勐地坐起身时，脑袋疼痛欲裂，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一直在下坠的感觉，浑身发热滚烫。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他应该是发烧了。


    谢扬给店长打了电话，跟她说明缘由，幸好是店长并没有责怪他，只是嘱咐他要好好休息。


    他还是第一次睡这么久。


    整个人都感觉酸软无力，浑身提不起劲。


    从上床下来的时候，他差点就一脚踩空摔倒在地。


    谢扬心有余悸，扶着椅子坐了好一会。


    他没有备退烧药，只能去一趟学校的校医室。


    也许是忽然降温的原因，很多同学都感冒了，来校医室取药。


    谢扬乖乖地捧着一杯热水坐在角落里等探热针。


    39度。


    校医给他开了点滴和两天的药。


    他的皮肤很白，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针管刺进皮肤的时候，谢扬微微皱着眉头。


    他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打过点滴了。


    他高举着吊瓶来到角落的位置，这里很安静。


    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所以谢扬哪怕无聊犯困也不敢睡着。


    只能时不时盯着点滴看。


    时间过得分外漫长，手机仅剩百分之四十的电量让他没有安全感。


    他不敢肆意刷小视频，或者玩一些耗电的小游戏。


    想起今天的朋友圈还没更新，他干脆拍了一张吊瓶的照片。


    配上文字：好睏，好饿。


    在校医室坐了快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已经要三点了。


    谢扬神色恹恹的去了食堂。


    生病并没有什么胃口，哪怕很饿，谢扬打包了个瘦肉粥回宿舍。


    感冒药有安睡的成分，谢扬很快又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傍晚六点多，舍友陆续续续回来。


    宿舍没有开灯，苏淮回来的时候还以为宿舍没人。


    看到谢扬搭在床边的手，原本想喊他，看到他桌子上的药才知道他生病了。


    宿舍难得地这么安静，都在各自玩自己的小游戏。


    谢扬给自己定了个晚上七点半的闹钟，他醒来时宿舍一片漆黑。


    苏淮：「小谢你醒啦？」


    谢扬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问道：「怎么不开灯？」


    苏淮没说什么，把灯打开了，「你要不要喝点粥，我刚让夏桁给我送过来的，外面下雨，出去买饭太麻烦了。」


    谢扬给苏淮转钱又被他退了回去。


    苏淮：冤大头请的，不用花钱^^


    谢扬喝完粥之后，就简单地洗漱了下，又躺回了床上。


    他登录上了游戏，像以往那样等cx330上线。


    校医室开的药很重，药效很快，浓浓的睡意再次淹没了他。


    手机放在枕边，谢扬很快又睡着了。


    祁绪上线之后看见他在线给他发了信息。


    「叮」的一声系统提示音，让谢扬皱了皱眉。


    好吵。


    他迷迷煳煳中把蓝牙耳机摘了下来，又睡了过去。


    过了几分钟之后，祁绪再次给他发了信息，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在线但是不回信息。


    以前无论他发什么，小辅助都会第一时间就回復。


    这种情况，是在挂机？


    祁绪隔了半小时后再次给他发信息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直到九点多的时候，焦糖布丁的头像暗了下去，变成灰色。


    下线了。


    应该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如果不是的话，小辅助看到他的信息不可能不回。


    想起小辅助昨天说的感冒，他只能猜想是不是这个原因。


    是不是等了他很久，等得困了，所以睡着了。


    祁绪第一次感到这么挫败。


    次日清晨。


    谢扬感觉睡了好久好久。


    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的时候，还有些睏倦不清醒。


    窗外的天色明亮，宿舍很安静，只能听见轻轻的鼾声。


    他迷迷煳煳地摸出手机，想看看现在几点，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勐地想起来，他本来想登陆游戏等cx330上线的，结果还没等几分钟，他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cx330上线看见他一直在线又没回消息，会不会以为是自己故意不理他。


    想到这里谢扬有点焦虑，他连忙给手机充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扬从未觉得时间这么漫长。


    直到手机充了一小格的电，谢扬连忙登录游戏。


    现在是早上七点，舍友们还在睡。


    cx330竟然在线！


    难道他一直在等自己吗？


    焦糖布丁：哥哥，对不起，昨晚睡着了qaq


    焦糖布丁：等了很久吗？


    焦糖布丁：我错了.jpg


    谢扬把手机放下，想着cx330应该只是在挂机。


    没想到过了两分钟，cx330就给他回了信息。


    cx330：把你的联繫方式给我。


    看着这句话，谢扬呆了下。


    cx330：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还不能加个微信号吗？


    他不知怎么了，总觉cx330好像是在生气。


    所以才呆住了，不知道要说什么哄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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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习惯性地想要给对方说一句「对不起」。


    掉落在枕边的蓝牙耳机传来cx330的声音，谢扬连忙重新戴上耳机，静静听他说话。


    祁绪：「小辅助，不能给我个微信号吗？」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几分诱哄的味道。


    谢扬听着有些脸红，给了他现在在玩的微信小号，他只是觉得既然是这个小号创的游戏帐号，就用这个小号来加好友。


    而且他现在一直都在玩这个微信号，原本那个微信号仅仅只是用来联繫舍友。


    祁绪：「我申请了，小辅助，通过一下？」


    谢扬被他这一声声的「小辅助」喊得耳根很痒，脑子晕涨涨的，把脸埋进被子里。


    叮——


    微信提示音响起。


    通讯录多了个小红点。


    新的朋友：cx330。


    通过朋友验证。


    系统：您已经添加了cx330，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祁绪：「好了，我先退出游戏了，微信上聊吧。」


    焦糖布丁：好。


    下一秒，cx330就发来微信信息。


    cx330：小辅助，生病好点了吗？


    看到这句话，谢扬这才想起来他的朋友圈忘记关了。


    cx330应该是看到他朋友圈发的吊瓶了。


    谢扬连忙点开自己朋友圈看看有什么是要删的，要是太丢人的赶紧删掉。


    等他看了几条之后，觉得他沙雕憨憨的属性可能已经深入人心。


    现在删还来得及吗？


    谢扬有些惆怅地想着，要是他现在设置「朋友圈三日可见」，会不会显得太心虚了，欲盖弥彰。


    也许是见他很久没回信息，cx330又发来一个问号。


    谢扬连忙切换回到聊天界面。


    焦糖布丁：好多了。


    焦糖布丁：昨晚吃了药睡着了，忘记给哥哥留言了qaq


    焦糖布丁：手机还没电自动关机了。


    焦糖布丁：黄豆可怜.jpg


    焦糖布丁：哥哥不要生气。


    cx330：没生气，不要多想。


    cx330：时间还早，再睡会吧。


    焦糖布丁：好。


    cx330的头像是一只很可爱的小猫，谢扬点他的头像进去资料界面，打开了他的朋友圈。


    cx330的朋友圈很简单，没有设置朋友圈权限，却只发过一条朋友圈，就在前几天。


    还挺甜的。


    配图是一份焦糖布丁。


    看着这几个字，谢扬心里盪起一片涟漪，从他登录游戏戳cx330私聊开始，他就有一股异样的感觉一直缠绕在心头。


    cx330是不是有点喜欢他？


    第16章 焦糖布丁


    cx330是不是有点喜欢他？


    谢扬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到了。


    他怎么会忽然有这个想法。


    只是加个微信好友而已，cx330怎么可能喜欢他。


    而且cx330加他好友的原因应该是他们约好每天晚上八点玩游戏，而他上线之后一直在挂机。


    之前他们在游戏上聊天时，谢扬基本都是秒回的。


    从来没试过这样一直挂着不说话，不回信息。


    他刚才登陆游戏的时候还看到cx330给他发了很多条信息，所以cx330是因为联繫不上他人，才会主动问他要联繫方式吧。


    毕竟他们之间除了在游戏上聊天之外，并没有其他交流的软体。


    认识这么久以来，他们甚至都没有加个微信什么的。


    每天都是一边打游戏一边聊天，偶尔cx330也会开语音教他玩游戏，聊的话题也是围绕着游戏比较多。


    他们很少会主动问起对方的私人生活。


    像是互相刻意避开这些话题，尊重且不扒对方的隐私。


    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还会发展其他关系。


    cx330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网恋的人。


    反倒是他自己，不知不觉对cx330产生了许多好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谢扬习惯了每天晚上八点准时准点登录游戏，每天都在等cx330上线。


    两个人双排也成了他每天最开心的事情。


    他小号的朋友圈也记录了和cx330双排的点点滴滴。


    他不知道，cx330在翻看他朋友圈时，看到他发的那些有关于他的朋友圈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是高兴，还是噁心……


    如果正常人应该是感觉到噁心吧。


    他什么都没做，在另一个当事人眼里，却这样的暧昧。


    谢扬很是惆怅，他好像真的把对祁绪的感情转移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他好像真的如苏淮说的，陷入了网恋。


    所以上次他发到游戏聊天窗口解释自己不是妹妹那句话，他有没有看到？


    cx330是不是到现在还以为他是女孩子？


    如果他知道自己是男生，会不会觉得是自己骗了他感情。


    他会不会很生气，然后删掉自己的游戏好友，拉黑自己的微信。


    想到这里，谢扬嘆了口气，他一向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他应该是要快刀斩乱麻，反正总得挨上这一刀。


    要和cx330坦白自己的心意吗？


    谢扬抱着纠结的心情放下了手机，虽然今天没有早课，但是他因为要吃药，所以也不能再继续赖床了。


    舍友们还在睡，他轻手轻脚下了床洗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之后再去学校食堂买早餐，顺便给队友捎一份。

 第36页

    刺骨的寒风袭来，谢扬缩了缩脖子。


    s市正式步入冬季。


    气温一天天逐渐下降，每天都要更冷一点。


    天气看来很糟糕，像是随时都会下雨。


    一路上遇到的同学行色匆匆，谢扬也不禁加快了脚步。


    揣在兜里的手机不停地发出震动，谢扬只好停下脚步，打开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他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选择轻咳一声，清清嗓子，才接起了电话。


    「妈。」


    容蔓一听他的声音就觉得不对劲：「扬扬，你是不是感冒了？」


    谢扬嗓子还有点不舒服，声音比较沙哑，沉沉的。


    「嗯，就是有点小感冒，没什么大碍。」


    他习惯性地选择了隐瞒生病这件事。


    容蔓：「吃点感冒药才好得快，学校里有备些药吗？有没有校医？要不要妈妈给你带点药？」


    谢扬连忙说道：「不用的，看过校医了，开了两天的药。」


    容蔓：「那就好，天气急速降温，多穿点衣服注意保暖。对了，妈妈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被子够不够，有没有多带几件冬衣，妈妈想给你买几件厚点的衣服，你看是回来拿还是妈妈拿给你，或者邮寄也可以。」


    谢扬：「衣服够穿，妈妈不用担心，也不用给我买衣服。」


    容蔓：「你这孩子，那周六放假到妈妈家里吃饭好吗？小航吵着要吃火锅，妈妈打算多买点材料回来煮，或者扬扬有什么想要吃的吗？」


    谢扬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他不想再去妈妈家里了。


    他一个局外人，没必要硬融入到他们一家三口去。


    谢扬：「周六约了同学。」


    容蔓没有多想，「那下周六？」


    谢扬沉默了，他不知道要找什么理由来拒绝。


    也是因为他的沉默，让容蔓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想起上次的不欢而散，容蔓张了张嘴，又堵在了嗓子眼。


    她没办法说出什么解释的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容蔓率先开口：「你要注意身体，学习也别太累。」


    谢扬：「嗯，我知道的，先不说了，一会还要上课。」


    容蔓：「诶，好，妈妈不打扰你了。」


    谢扬挂断电话之后，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不太习惯妈妈突然的问候，或许在很久以前，他会很渴望这一通电话。


    只是现在，他宁愿他和父母都保持着非必要不联繫的状态。


    他们之间也不需要互相关心和问候的。


    谢扬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他的到来让自己在妈妈心里面的存在感变得更薄弱了。


    在妈妈看不见的角落里，他和叔叔其实相处得并不友好。


    但是他们都默契地掩饰得很好，没有让容蔓起疑。


    稚子无辜，可人非圣贤。


    他没法做到心无芥蒂地把小航当作自己弟弟看待。


    他现在只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他能有勇气把话题摊到明面上来讲。


    撕破这张他们在努力维持又虚伪的面具。


    天空中压抑的云层，乌云盖顶，就如同他现在的心情。


    糟糕透了。


    谢扬只能小跑到学校食堂，买了各种早点，匆匆赶回宿舍。


    雨滴落在谢扬的脸上，他不敢逗留，生怕加重病情。


    他穿着宽大的卫衣，戴上帽子，将自己完全盖住。


    在宿舍门口时，他撞见了祁绪。


    他只是微微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步入了电梯。


    祁绪低着头一直在看手机，像是在等什么人的信息。


    换作以前，谢扬会忍不住多想，也会视线在他身上停留许久。


    而不是像现在，他双手拎着许多餐盒，不方便拿出手机来查看cx330给他发了什么信息，只能匆忙赶回宿舍，再空出手来看消息。


    谢扬推开门刚好碰到要出去的苏淮。


    「诶，谢扬，你回来啦，我看到下雨了，刚想出去接你来着。」


    「你有没有淋到雨啊，你还没痊癒，万一冻着了……」


    「快回来喝杯姜茶暖暖身子吧！」


    苏淮一边说，一边接过他手里的餐盒。


    听着他的絮絮叨叨，让谢扬感觉心里很暖。


    谢扬换了身衣服，用风筒随便吹了吹沾湿的头髮。


    手机再次响起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谢扬赶紧翻开手机。


    cx330：醒了吗？


    过了十几分钟见他没回又发来一条消息。


    cx330：吃早饭了吗？


    那会谢扬还在打包早饭，腾不出手来看手机。


    cx330：小辅助。


    谢扬连忙回道：在，我在的，刚才在买早饭，所以没及时回覆你的消息。


    焦糖布丁：对不起。


    cx330：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cx330：怎么这么乖。


    谢扬看着这几个字，一股羞意从心底钻了上来，蓦地红了脸，蔓延至耳根。


    焦糖布丁：在吃早饭了。


    cx330：吃的什么，拍给我看看。


    这个要求有点唐突，可谢扬一向不会拒绝别人，更何况只是这么一件小事。


    他乖乖地把打包回来的粥拍了一张照片发送到聊天窗口。


    照片的一角还拍到谢扬挑出来的姜丝。


    祁绪加了小辅助的微信之后，就把他的朋友圈仔细地翻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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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辅助的生活很简单，学习、兼职、还有游戏。


    有时候也会发一些碎碎念的日常。


    无论怎么看，都和他心里面那个很乖的小辅助对上号了。


    乖得让他有点心疼了。


    好想养。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分享欲是感情迈出的第一步。


    谢扬不懂。


    可祁绪比他要了解。


    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谢扬总会被祁绪哄着给他分享生活的琐碎，发各种各样的生活照片。


    没有玩游戏的时间里，他们都在微信聊天。


    除了游戏之外，他们更多聊的是生活。


    焦糖布丁：学校附近老婆婆卖的烤红薯，好香，但是好贵qaq


    cx330：[转帐]请收款。


    谢扬看着cx330给他转的520傻眼了。


    他点了退回。


    焦糖布丁：黄豆问号.jpg


    cx330：听说过代吃吗？我想吃，但不想动，你买了帮我吃掉，就算是我吃了。


    焦糖布丁：？？？


    还能这样？


    cx330：接不接单？


    焦糖布丁：不要qaq


    焦糖布丁：我买了很小一个。


    谢扬扒开烤红薯的外皮拍了一张照片，发给cx330。


    焦糖布丁：让你先吃一口！


    cx330：真甜。


    谢扬看着这两个字，咬了咬下唇，小脸涨得通红。


    根据cx330最近这段时间逗弄他玩的情况来看，这两个字说不定不是在形容烤红薯，而是……


    谢扬不知道该回什么，干脆装死不回了。


    这是他最近学会的技能。


    cx330又发来一条信息。


    cx330：今天晚饭要吃什么？


    谢扬：晚点回去吃个泡面就好了。


    烤红薯饱腹感很强，谢扬暂时还不饿。


    而且他在网上买的泡面到了，他刚好可以试试新的口味。


    也是因为他要下楼来拿快递，所以才会买到这份烤红薯。


    祁绪听到他说的泡面，皱紧了眉头。


    在他认识小辅助这段时间以来，他总会哄着小辅助给他拍一些日常照片，泡面的出镜率是最高的。


    记忆中他甚至没有好好吃一顿饭。


    吃得也很少，饭量跟他养的小猫一样。


    他养的小猫是因为挑食，所以不肯好好吃饭，可小辅助并没有挑食。


    祁绪不止一次想要问他住址，想给他点外卖。


    谢扬抱着快递迴到宿舍。


    最近s市一直都是阴雨连绵的天气，就出门的这一小会，突然又开始下起雨来。


    谢扬狼狈地跑回了宿舍。


    他的手机响了几声，是cx330给他发信息。


    因为他这个帐号只加了cx330一个好友，不会有别人。


    cx330：小辅助。


    cx330：我的城市下雨了。


    cx330：你呢？


    第17章 他的爱意


    夜幕降临，窗外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宿舍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小檯灯，寂静的雨夜，只能听见雨滴砸落在窗台的声音。


    滴滴答答。


    谢扬静静听着雨声，思绪渐渐飘远。


    cx330：我的城市下雨了，你呢？


    焦糖布丁：嗯，最近一直在下雨。


    s市最近一直都是连绵小雨的天气，天气又冷。


    看见cx330给他发的这条信息时，谢扬并没有多想。


    直到看见cx330的回覆，谢扬整个人愣住了。


    cx330：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我想见你。


    谢扬反覆看着这条信息，内心久久未能平静下来。


    毫无疑问，他是喜欢cx330的。


    哪怕他们认识到现在只有短暂的两个月，可这两个月时间，他们每天都会一起双排。


    自从加了微信之后，他们每天都会聊天。


    上课的时候会聊天，吃饭的时候也聊天，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在聊天。


    除了不能见面之外，他们很多时间都是「在」一起的。


    感情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聊出来的。


    又或许是他太孤独了。


    这两个月是奶奶去世后，他最快乐的时光。


    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不知道对方的容貌，他对对方并没有多了解。


    可是他们却陪伴了对方整整两个月。


    哪怕只是玩游戏。


    可也仅限是玩游戏，所以谢扬从未想过会和cx330有现实接触的机会。


    他的喜欢也仅仅是网络上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男生产生好感，对他心生爱慕，却从未想过要与他发生超出网友的关系。


    cx330的表白让他觉得欢喜，但更多的是不安和忐忑。


    他是gay，但他不清楚cx330的性向。


    他甚至一直觉得是因为cx330觉得他是「妹妹」，所以才愿意带他这么久。


    有些事一直没有说穿，谢扬卑劣地觉得可以这样一直稀里煳涂就过去了。


    但其实不是，当所有问题摊到明面上来讲的时候，他无法再一直缩在乌龟的壳里，无法再自欺欺人逃避下去。


    这份贪恋许久的温柔，也是时候该放手了。


    谢扬点开微信对话框，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cx330向他表白的那一句话。


    焦糖布丁：对不起，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跟你说清楚，其实我是男生，不是女生。


    焦糖布丁：如果你要删好友或者骂我一顿再删好友，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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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糖布丁：对不起。


    把想要说的话都发送出去后，谢扬难过地关掉了手机屏幕。


    他现在的心情就仿佛回到了祁绪说不喜欢他的那天。


    如释负重。


    期待着对方宣判死刑，又渴望能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在等待回復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谢扬甚至不敢看向手机屏幕。


    他在害怕。


    害怕cx330昔日的温柔不復，只剩下难听的谩骂，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刺入他的心脏。


    他承受不住。


    谢扬颤抖着点开聊天窗口。


    cx330：我喜欢你，跟性别没有关系。


    cx330：和你是男是女都没关系，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谢扬看着这句话，再次愣住。


    他想过cx330可能会说一些很生气的话，想过cx330会直接把他拉黑删除。


    独独没想过，cx330会说这样让他惊喜又忐忑的话。


    他的大脑完全宕机了。


    被cx330这样直白的爱意砸乱了心神。


    扑通——


    他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


    内心的悸动让他脑海一片模煳，双手不自觉地有些颤抖，胡乱地打下了一句话：可我玩游戏的技术很菜，总是拖你后腿。


    他整个人晕涨涨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


    cx330：我不介意。


    cx330：我不是喜欢你的游戏角色，不是喜欢你有多好的游戏技术。


    cx330：小辅助，我喜欢你，跟游戏无关。


    谢扬心里一颤，眼眶微微发酸，忍不住想要落泪。


    他从前喜欢祁绪的时候想着，要是游戏技术再好一点，他就能有和祁绪一起玩游戏的机会。


    甚至在被踢出房间时，他也只是埋怨自己的游戏技术差，不争气。


    他幻想过，如果他的游戏技术不那么差，如果他会玩这个游戏，结果会不会有些不一样。


    明明说好创个小号，好好练技术。


    却在认识cx330之后，他好像把这件事忘了。


    原来，也有人不在意他的游戏技术。


    也愿意一直带他玩。


    也从来不嫌弃他菜。


    谢扬的心情更多的是复杂。


    想到自己别扭不讨喜的性格，他还是选择全盘抛出。


    他怕cx330后悔。


    焦糖布丁：我性格不好，人缘很差，没什么朋友。


    他就像在阴暗角落里独自生长的小蘑菇，终日不见太阳。


    没什么人愿意和他交朋友。


    也因为觉得他是gay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cx330：这么乖，这么可爱，怎么就性格不好了。


    cx330：我人缘也很差，没什么朋友。


    cx330：我只有你了。


    谢扬轻抿着唇，心跳如擂鼓。


    「我只有你了。」


    这句话让谢扬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平静的湖水原是泛起涟漪，现在波涛起伏，汹涌澎湃。


    cx330对他表达的爱意就像是午后的阳光，落在树梢，斑驳的光影洒落在地上。


    一点一点填满了他心脏残缺的缝隙。


    在这寒冷的冬天，温暖了他的四肢百骸。


    或许他真的太缺爱了，所以才会这样轻易动容。


    可他还是拒绝了。


    焦糖布丁：对不起，我还没做好跟你见面的准备。


    他不安地拒绝了cx330这份心意。


    谢扬看着上方状态栏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微微抿唇。


    直到五分钟之后，cx330再次发来消息。


    cx330：如果你暂时无法接受现实，我们也可以先试着从网恋开始。


    焦糖布丁：网恋？


    cx330：我们不需要知道对方的姓名，不需要知道对方的样貌，我们还是按照以前那样相处。


    谢扬倒不是不知道网恋，只是他从未想过cx330会选择跟他谈网恋。


    有点不可思议。


    当初他还觉得像cx330这样性格的人，根本不屑于跟任何人网恋。


    就像是他说的，网恋原本就不用公开现实里的真实信息。


    更像是通过网络，两个人互相提供情绪价值。


    谢扬心动了。


    他不捨得跟cx330说再见。


    如果只是从游戏好友的关系变成网恋，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两人相处的时候更亲密一些。


    这也是他想要的，他喜欢的。


    他长得不好看，长相平平无奇。


    现实的生活也一团糟。


    他莫名地不想让cx330知道这些，所以在聊天的时候，他总是避开关于他原生家庭的话题。


    如果只是网恋，不用见面，不用知道互相的真实生活。


    那他希望在这虚拟的世界里，cx330会以电子男友的身份一直陪着他。


    想到这里，谢扬感觉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或许等待他回覆信息的时间太长，cx330又发来一条信息。


    cx330：不能接受我吗？


    谢扬连忙回覆：不是的。


    焦糖布丁：我只是不知道要回復什么。


    cx330：那是不喜欢我吗？


    他问得这样的直白。


    让谢扬的脸烧得通红，他缓缓打下几个字。


    焦糖布丁：喜欢的。


    这句话发出去之后，cx330的语音聊天立马就发了过来。


    谢扬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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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加微信聊天这么久，从来没打过微信语音电话。


    以往他们都是玩游戏时，cx330会开语音教他打打游戏，可谢扬一直都是打字聊天的。


    就连微信聊天，他也从来没给cx330发过语音。


    看着红色拒绝的按键，他迟迟未能按下去。


    如果放在以前，他肯定会找「舍友在不方便」作为拒绝的理由。


    可是他们才刚刚确定下来网恋关系。


    网恋的话，哪怕是电子男友的关系，也应该是需要互相打语音来维持的吧？


    他前些日子浏览过网恋的帖子，打语音是网恋的日常之一。


    可以增加双方的感情。


    谢扬咬着下唇，轻轻触碰了下屏幕，选择接听。


    「小辅助，晚上好。」


    带着兴奋和喜悦的声线从听筒里传来，谢扬更紧张了。


    平时他可以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现在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


    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才磕磕绊绊地喊了一声：「哥哥。」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祁绪甚至以为是幻听。


    就像一根羽毛轻轻扫过祁绪心间。


    又麻又痒。


    祁绪柔声低哄：「再喊一次，好不好？」


    谢扬脸红到脖子根，鼓起勇气：「哥哥，晚上好。」


    祁绪满意地笑了。


    小辅助的声音和他想像中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很乖，很软，听起来年纪很小。


    祁绪：「我很高兴。」


    谢扬轻轻「嗯」了一声，其实他也很高兴。


    到现在心里还有几分悸动，甚至觉得一切都太顺利，太梦幻了，总有种不真实感。


    祁绪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挂断我的语音。」


    谢扬有种被戳穿小心思的尴尬，他一开始时还真想过要直接挂断的，他小声解释：「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语音。」


    祁绪故作情绪低落地开口：「平时不可以吗？」


    谢扬一下子就被唬住了，慌忙说道：「平时宿舍很吵，说话不方便。」


    说完之后，又连忙补上一句：「对不起。」


    祁绪：「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要对不起也是我来说才是。」


    谢扬微微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嗓子眼。


    为什么？


    祁绪：「刚才我是在逗你玩而已，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跟你计较。我每次给你打语音的时候都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愿意和我语音。」


    谢扬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开口：「我的声音不好听。」


    和cx330的声音简直云泥之别。


    祁绪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小辅助总是很不自信。


    连声音都要否定自己。


    但在祁绪看来，他什么都好，性格真的很乖，声音都很乖。


    乖得让他总觉得很心疼。


    祁绪：「哪里不好听了，我喜欢。」


    谢扬脸上再次浮起红云，糯糯地说了句：「你的声音很好听。」


    祁绪：「那你喜欢吗？」


    谢扬小声说道：「喜欢的。」


    祁绪轻轻笑道：「我的荣幸。」


    谢扬被他撩得不知道说什么，干脆抿着唇不说话了。


    祁绪：「那以后舍友不在的时候，都要和我打语音电话，可以吗？」


    谢扬想了想，乖乖地说了句：「好。」


    祁绪：「真乖。」


    谢扬脸上热热的，明明天气很冷，可他此时却浑身燥热，无法平復内心激盪的情绪。


    祁绪：「要玩游戏吗？」


    谢扬：「嗯。」


    登录游戏帐号之后，谢扬像往常一样要拉他进房。


    祁绪：「等我几分钟。」


    谢扬：「好。」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谢扬甚至还能听见耳机里，对方传来轻浅的唿吸声。


    每次和cx330语音，谢扬都感觉他就像陪伴在自己身侧。


    他不再孤单。


    祁绪：「好了。」


    谢扬发现屏幕多了个小红点。


    在个人资料界面下方的工具栏里面，「亲密关系」多了一个小红点，谢扬点进去。


    cx330申请与你成为情侣。


    同意/拒绝。


    谢扬轻轻呢喃着，有些不解：「情侣？」


    祁绪：「我很久之前就在想，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像别人一样，绑定情侣标。」


    谢扬没说话，他看着游戏界面，对这些功能并不了解。


    祁绪：「或者说，你要拒绝我？」


    cx330的声音偏冷，逗他的时候尾音上扬，温柔含笑，而此时此刻听起来，却有种失落感。


    谢扬连忙开口：「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扬点了同意。


    系统：你已和cx330成为情侣。


    谢扬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情侣标是怎么回事，cx330就邀请他进入游戏房间了。


    「我邀请你了。」


    焦糖布丁加入房间。


    祁绪：「想玩什么？」


    谢扬最近这段时间都在玩婕拉，他很喜欢这个可以种花的英雄。


    有控制有伤害，上手难度不高，他可以轻松拿捏。


    除了皮脆点之外，没什么毛病。


    可是他现在想玩点别的。


    谢扬：「我们可以玩玩别的吗？例如极地大乱斗之类的也可以的，或者下棋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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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充满了犹豫和不确定。


    祁绪：「你想玩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斗地主或者4399这种小游戏都没关系。」


    或者不玩游戏也行，他只是觉得小辅助的性格太害羞了，如果不玩点什么，单纯只是挂着语音聊天的话，小辅助可能都不愿意跟他说上几句话。


    4399？


    谢扬可耻地心动了。


    像他这种没有游戏天分的，就很喜欢各种休闲的小游戏。


    只可惜那种网页的小游戏好像只能两个人在一块玩，不能通过网络上邀请。


    谢扬不禁脑补了下，他和cx330坐在一块玩游戏的模样。


    虽然他不知道cx330长什么样，但是在他的想像里，cx330一定比他高大，长得很帅。


    他们会坐在一起，看着小小的电脑屏幕。


    两个人操控着各自的角色。


    想到这里谢扬忍不住扬起一抹笑容。


    cx330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辅助？」


    谢扬条件发射地应了声：「在。」


    祁绪调侃道：「怎么又在发呆？」


    谢扬敛下所有心绪，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可他还是忍不住期待。


    希望他们会有这样的一天。


    第18章 冬至快乐


    又到一年冬至。


    最近的气温下降到零度，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雪。


    谢扬坐在公交车的后排，静静地听着歌。


    听到手机微信的提示音，他的脸上不禁扬起一抹笑意。


    cx330：你喜欢的烤红薯。


    烤红薯很诱人，可谢扬的视线落在照片里主人的那只手，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手上的青筋隐约可见，指甲盖修剪到恰到好处，很干净。


    是谢扬见过最漂亮的手。


    焦糖布丁：能不能给我咬一口。


    焦糖布丁：黄豆流口水.jpg


    cx330：我找人快送到你手上？


    谢扬一向清楚他的执行力，也相信他言出必行。


    虽然确认网恋关系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他还没想要告诉cx330，他现实里的联繫方式。


    他还没做好要奔现的准备。


    焦糖布丁：我在坐公交车^^


    cx330：要出去吃饭吗？


    cx330：天气不太好，吃完饭早点回家。


    谢扬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天空灰濛濛的，冬天入夜比较早，现在才下午四点，天已经快黑了。


    想起天气预报说的今晚要下雪，所以谢扬出门时把伞带上了。


    焦糖布丁：我带了伞。


    cx330：今天很冷，有多穿几件衣服吗？


    焦糖布丁：穿了很多，公交车上的空气不流通，但是很暖和。


    cx330：要去的地方很远吗？


    焦糖布丁：也没有很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把，去妈妈家里吃饭。


    从十二月初开始，妈妈就给他打过电话，说冬至时一定要他来家里吃饭，谢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原本想着到时候找几个理由拒绝就是。


    直到冬至的前几天，妈妈又给他打了一次电话。


    冬至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


    谢扬找了很多理由，都没派上用场，在妈妈哽咽的声音中，他答应了冬至这天一定会去。


    其实他并不喜欢到妈妈家里吃这个所谓的团圆饭，不管是冬至还是过年，或者是其他家庭聚会的日子。


    对他来说，无论怎么看，他都像是一个外人，硬是融进他们一家三口。


    或许妈妈并不是没有看出他的为难，只是对她而言，她还是更希望能调和他和她家里人的关系。


    又或许是因为看见他孤零零一个人，觉得不忍心吧。


    不管如何，谢扬都很难拒绝妈妈的这番心意。


    一个小时多的车程，终于来到这片老城区。


    也许是假日的原因，菜市场早早就收摊了，只留下三三两两的街边小摊贩还在坚持。


    谢扬在小区门口的老婆婆水果摊里买了一袋橘子和一袋葡萄。


    冬天的水果本来就价格昂贵，今天过节，价格比平日里还要高出许多。


    虽然最近谢扬攒了不少钱，但还是有些心疼。


    但是礼不可废，他作为客人，如果空手到妈妈家里，太失礼了。


    他拎着两袋水果缓缓走进了小区，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饭菜的香味一直涌入谢扬的鼻息。


    这里充满了生活气息，也是他梦想中家的感觉。


    谢扬礼貌地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小航，见到谢扬，他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抱住谢扬的腰，埋怨道：「哥哥，你来得好晚，我都等你一下午了。」


    谢扬摸了摸他的头说，安抚道：「下次哥哥会早点来。」


    这是他一贯哄小孩的方式。


    小航开心地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小航拽着他的手进了屋，叔叔给他倒了一杯水，淡淡地笑道：「你妈都念叨你一下午了，说你怎么这么晚还没来。」


    谢扬喊了一声「叔叔」。


    听到他说的话，谢扬抱歉地笑了笑，说：「有几篇论文要写，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容蔓从厨房里钻了出来，听到这话，放心下来，叮嘱了他几句要注意休息，不禁嘀咕着：「怎么都大学了，课业还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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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没有解释，也没有搭腔。


    其实他的作业早就做完了，只不过他今天有兼职，而且还有三倍工资。


    而且下午四点就下班了，老闆娘说今天过节，早点关门，给大家放假过节。


    他还收到了老闆娘发的小红包。


    下班之后，谢扬才坐公交车过来的，所以才会这么晚。


    cx330：到了吗？


    焦糖布丁：到啦，准备洗手吃饭了。


    cx330：我也要吃饭了。


    焦糖布丁：今晚要吃什么大餐吗？


    cx330：和平时吃的也差不多。


    cx330随手拍的照片，却让谢扬觉得很震撼。


    偌大的餐桌上，摆放着十几道菜，每一道菜都十分精緻昂贵，价值不菲。


    谢扬沉默地返回到聊天界面，看着cx330发的那句话，他在这一刻感觉到了他们之间巨大的贫富差距。


    他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一直有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cx330：今天吃什么好吃的了？


    在今天之前，每次到饭点，cx330都会问他吃了什么，还要拍照给他看看。


    谢扬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要知道这些，可cx330说，是因为这叫分享欲，他希望自己能保持对他有分享欲。


    每天的日常，吃饭，上课，游戏，或者是遇到的开心的，和不开心的事都要与他分享。


    可是在这一刻，谢扬迟疑了。


    贫富差距，阶级差距。


    这一刻在他面前好像得到了具象化。


    谢扬还是拍下了这桌妈妈用心做的菜。


    虽然只是一些家常菜，但是在谢扬心里，是无可取代的。


    他也很少机会吃到妈妈做的菜。


    cx330：有你爱吃的茄子。


    谢扬愣了愣，看向了桌子上那道菜。


    他没想到cx330会知道他喜欢吃茄子，他好像从未对他说过。


    cx330：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


    焦糖布丁：嗯，怎么发现的？


    cx330：因为它的出镜率有点高。


    谢扬笑了笑，原来是这个原因。


    容蔓把那道红烧茄子放在他面前，打趣道：「给谁发消息呢？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谈朋友了？」


    谢扬有些惊讶妈妈的洞察力，连忙否认：「不是的，只是跟舍友在聊天。」


    容蔓点了点头，倒也没追问下去，只是说了句：「大学就该找个对象谈谈，毕业之后再找对象可就难了。」


    谢扬：「学业重，没时间谈恋爱。」


    容蔓不贊同地说道：「那可不是这样说的，大学时期的恋爱，更纯真。」


    还未等谢扬搭话，叔叔就接过话茬，说了句：「现在大学生谈恋爱花销不小，还是等毕业之后，有份稳定的工作再谈更好。」


    谢扬：「嗯，我也是这样的。」


    容蔓还想说点什么，瞥了一眼自家男人，她怎么会不懂他话里潜藏的意思。


    如果谢扬要谈恋爱，小情侣平日里的生活花销肯定不少。


    那这样一来，她给谢扬的生活费或许就不够用了。


    而他们家这段时间已经看好了市里的楼盘，首付就得花掉他们这十几二十年的所有积蓄。


    他们还有小航，各种补习班兴趣班，每个月都得花不少钱。


    所以他并不贊成谢扬谈恋爱。


    容蔓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谢扬只是垂眸一直默默吃菜。


    很多事，他明白。


    但没必要深究。


    吃完饭后，容蔓把她早就准备好的冬衣拿出来，笑道：「上次逛街时看到这件衣服，就觉得特别适合你，刚好合身。」


    谢扬：「谢谢妈妈。」


    容蔓握着他的手，微微皱眉：「怎么这么冷，是不是穿少了？」


    谢扬摇摇头：「穿得很暖。」


    容蔓看了一眼窗外，担忧道：「外面好像要开始下雪了，要不，今晚还是留下来睡吧？」


    谢扬婉拒：「明天约了舍友去玩，从这里过去太远了。」


    容蔓闻言，也只好作罢。


    她让谢扬把那件大衣穿上，还给他带了不少零食什么的。


    容蔓想要送他到小区门口，被谢扬拒绝了，「天黑了，外面又下雪，您就别送了。」


    看着谢扬走远，容蔓无声地嘆了口气。


    这个心结，是彻底解不开了。


    谢扬拎着一大袋东西，来到车站。


    老城区的方向，车流量不多，错过了一班车，下班车发车又得等好长时间。


    寒意料峭，冷风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丝丝缕缕的凉意浸入他的身体。


    谢扬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趁它还未融化之前，拍了下来发给了cx330。


    焦糖布丁：你看，下雪了。


    cx330：手怎么红了，很冷吗？


    焦糖布丁：不冷的，刚才又多穿了一件大衣。


    他今天早上出门忘记把手套带上了。


    cx330：怎么在外面？


    谢扬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焦糖布丁：现在回宿舍啦。


    祁绪看到这句话，忽然想起下午时小辅助说的那句「去妈妈家里吃饭」，他那时候就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


    现在想来，一切都貌似很合理。


    因为是妈妈的家，不是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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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是去，不是回。


    cx330：现在这个时间还有公交车吗？方便打到车吗？


    cx330：如果要等很久。


    「我能不能来接你」，他那句话卡在打字框还没发送出去，小辅助就给他回了信息。


    焦糖布丁：等了好久，车终于来了。


    焦糖布丁：开心转圈圈.jpg


    祁绪揉了揉眉心，他的小辅助，什么时候才能信任他多一点，才能依赖他多一点。


    cx330：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焦糖布丁：知道啦。


    焦糖布丁：爱心.jpg


    其实他刚才知道cx330大概要说什么。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但幸好是，等待许久的公交车终于缓缓来到站点。


    晚间乘车出行的人很少，尤其是今天过节，都在家吃团圆饭。


    空荡荡的车厢里只有司机和他两个人。


    焦糖布丁：上车了，车里空荡荡的，可以随便坐。


    焦糖布丁：包车了。酷.jpg


    祁绪其实很担心，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要送他回家的话。


    cx330：我们语音好不好？


    焦糖布丁：好哦，我先带个耳机。


    谢扬一般不会拒绝和cx330的语音聊天。


    cx330喜欢和他语音，而且语音通话是他们网恋的必修课之一。


    谢扬一直谨记这一点。


    谢扬：「晚上好，哥哥。」


    祁绪：「晚上好，宝宝。」


    谢扬脸上微微发烫，抿唇没有接话。


    太犯规了。


    用这么好听的声音，这么温柔地叫他「宝宝」。


    即使他听过无数遍，但仍然还是会害羞。


    祁绪大概也猜得到小辅助在害羞，他每次都会故意逗他，喊他各种比较亲昵的称唿。


    小辅助一害羞就不爱讲话。


    祁绪笑道：「过完冬至就到圣诞节了，宝宝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礼物？


    cx330提醒他了。


    他认识cx330这么久都没给他送过什么礼物。


    倒是cx330会经常问他想要什么。


    哪怕是他不经心的一句话都会记在心里。


    会记得他的喜好，会尊重他的隐私。


    会知道他需要兼职之后，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他发红包。


    也会因为他每次拒收，无奈又不敢跟他生气。


    会带他玩各种各样的游戏，从来不计较他的游戏水平有多差。


    从来没在他面前发过脾气。


    他们这么久都没吵过架。


    他们彼此都在小心翼翼维护这段关系。


    所以在听到cx330提起圣诞节的时候，他就在想要送给他什么礼物才好。


    他想要向cx330表达他的心意。


    谢扬：「我没什么想要的，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cx330的家境看起来很好，吃穿用度也不缺。


    让谢扬有些苦恼，好像不管他送什么，都显得很廉价。


    祁绪惊喜道：「宝宝想要送我礼物吗？」


    谢扬不好意思地「嗯」了声，说：「我不喜欢惊喜变成惊吓，所以打算先问问你的意见。」


    祁绪笑道：「什么都行，哪怕是一支笔，一张纸，一朵花，我都会很高兴。也会觉得很有纪念意义，因为那是宝宝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谢扬想要送的礼物有点费时间，还剩下三天就到圣诞节了，恐怕会来不及。


    但是他也想不到更好的了。


    谢扬计划着一会下车的路线，也不知道今天过节那家店是不是已经关门了。


    祁绪：「我也想送宝宝礼物。」


    听着cx330略带委屈的声音，他忽然想起了哄孩子的办法。


    谢扬：「这次先让我送，下次哥哥再送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慢吞吞的，带着几分撒娇。


    祁绪只感觉，他被哄到了。


    「嗯，我听话。」


    第19章 网恋再见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絮絮飞雪落下，地面扑了一层薄薄的浅白。


    谢扬下了公交车，寒风扑面而来，雪花落在他的发梢，谢扬怕雪融成水会打湿他的头髮，只能打起了伞。


    时间已经很晚了，谢扬一刻都不敢停留，匆忙地往目的地疾步而行。


    他依稀记得，学校附近有一家百货店里面有这种针织线，还有钩针，工具挺齐全的。


    谢扬看见百货店还没关门，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打算趁着还有两天的时间，用针织线编织一束玫瑰花，当作圣诞礼物送给cx330。


    小时候他跟奶奶学过钩围巾，还有许多用针织线钩的小物件。


    这是奶奶用来营生的手艺，他便跟着奶奶学，只是后来奶奶去世之后，他没再做过这个手工活了。


    把东西都买好之后，谢扬匆匆回到宿舍，急急忙忙洗了个热水澡就开始忙活了。


    cx330给他打电话时，他已经把一朵小玫瑰钩出来了，他有着多年工艺技术，钩一束玫瑰花对他来说并不难。


    只是距离圣诞节也没有几天了，他很担心时间不够。


    谢扬：「哥哥，我有点事要忙，可能今晚上不了游戏了。」


    cx330：「嗯，在忙什么？」


    谢扬一边钩着针线，一边斟酌着要找什么理由。


    祁绪听他不说话，便猜到他的心思：「是在准备我的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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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手抖了下，钩针差点就戳到了自己掌心的肉。


    好像每次他不说话，cx330都能完完全全猜到他的小心思。


    谢扬抿唇：「哥哥不能当作不知道吗？」


    「当然可以。」


    祁绪的尾音拉长，勾着笑意，慵懒的声调中带着几分满足。


    谢扬脸上泛着红晕，羞恼地闭上了嘴。


    祁绪许久没听到小辅助吭声，耳机里传来的只有细碎的声音，他忽然意识到，他好像不小心踩到了小猫的尾巴。


    他把小辅助惹毛了。


    「宝宝，你生气了吗？」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地缠了上来，带着些许沙哑，像是砂砾在心间碾磨，酥麻麻的，撩得谢扬脸颊发烫，心跳加速。


    谢扬小声地说了句：「你、你不许说话了。」


    祁绪闻言，喉间溢出笑声，没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静静挂着语音，一人忙着钩针线，一人悠闲地躺着在翻看小辅助的朋友圈。


    小辅助发的每一条朋友圈他都有点赞和评论，就像是捧场王。


    从小辅助发的朋友圈来看，他的身影逐渐占据了小辅助的生活日常。


    祁绪没想过小辅助会有送他圣诞礼物的想法。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是不是说明，他距离现实中接触小辅助已经不远了？


    祁绪心里有几分荡漾，甜滋滋的，连盛飞打电话来打断他和小辅助的甜蜜语音也没有计较。


    「宝宝，我先接个电话，晚些再找你。」


    谢扬：「嗯，你先忙吧。」


    盛飞锲而不捨地再次给祁绪打电话，像是要打到祁绪听他电话为止。


    祁绪轻啧一声，接通了电话：「有屁快放。」


    盛飞：「火气这么大？我打扰你的好事了？」


    祁绪：「没事我挂了。」


    盛飞连忙喊道：「诶诶诶，别急啊，我这五排四缺一，就差你了。」


    祁绪：「没空。」


    盛飞：「嘿，今天冬至，现在都快十点了，团圆饭你都吃完了，还能有什么事？」


    祁绪嫌弃：「谁像你这么闲。」


    再说了，有空他陪小辅助不香吗？


    盛飞沉默了几秒：「哥，你真不会在谈恋爱吧？」


    祁绪哼声：「有什么问题？」


    「卧槽？！」


    盛飞惊声喊道：「哥，你来真的？谁啊？男的女的？我见过吗？我们学校的吗？」


    祁绪：「关你什么事。」


    盛飞脑海里把他所认识的人都翻了个遍，在想想这两个月来，祁绪连宿舍都没回，每次找他打游戏都说没空。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祁绪的对象是哪位。


    忽然，他灵光一闪，想到前些日子在游戏上加的那个辅助妹妹。


    他再次卧槽一声，喊道：「难不成是那个露露，那个我给你加的游戏好友？叫什么来着？淦，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祁绪笑了笑，没否认，「我看你挺有做媒婆的潜质的，如果以后在金融界混不下去，可以考虑转行。」


    盛飞眼睛瞪得老圆，他不可思议地问：「你俩该不会还是网恋吧？」


    祁绪居然会跟网上认识的游戏好友谈网恋？


    说出去谁信啊。


    他祁绪居然沦落到要跟人网恋的地步？


    盛飞：「我说哥们，你来真的啊？」


    祁绪：「有什么问题？」


    盛飞真想说一句「哥们还是你牛b」，但想想还是算了，作为兄弟他不得不劝一句：「哥，网恋需谨慎，你跟人妹妹视频过没有？」


    祁绪：「没有。」


    盛飞再一次卧槽出口，他忍不住道：「你真不怕对面是个两百斤的壮汉萝莉音啊？」


    祁绪皱眉：「什么东西？」


    盛飞：「我知道端游很多妹妹都是躺分，有些妹妹或者弟弟喜欢用变声器或者夹子音热衷搞网恋，来骗大腿带上分。」


    祁绪：「所以呢？」


    盛飞：「你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祁绪：「我和他认识这么久，一分钱没给他花过，他还能骗我什么。」


    要是小辅助愿意骗财骗色，那是最好不过了。


    钱，他有的是。


    色，他很期待。


    但小辅助软硬不吃，财色都没看上他的。


    他倒是想，只是没这个机会。


    盛飞再次沉默，然后默默吐槽：「哥，没想到你谈网恋这么抠。」


    祁绪两眼一闭，忍住杀人的冲动：「你闭嘴吧。」


    盛飞：「额，哥算了，我也不劝了，四等一，你快上线吧。」


    祁绪：「稍等，我先问问他的意见。」


    盛飞：「……」


    盛飞小声嘀咕：「不是吧哥，你还是妻管严啊？」


    祁绪：「挂了。」


    挂完电话之后，祁绪给小辅助发了信息。


    cx330：朋友说让我去打五排，可能会打两个小时。


    cx330：宝宝我能去吗？


    谢扬看着这条信息也觉得很诡异。


    这两个月来，cx330都是跟他双排走的下路，从没有别人。


    但他也猜测过以cx330的技术，这个号应该只是他的小号。


    因为cx330这个，宇宙中孤独的恆星。


    他一直以为cx330没什么朋友，直到现在，谢扬才发现，他好像误解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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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这件事不需要经过他的意见。


    焦糖布丁：去吧，我还要忙一会。


    cx330：黄豆亲亲.jpg


    谢扬看着这个表情更诡异了。


    他的酷酷电子男友，好像有点ooc了。


    一直做手工，其实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谢扬随便打开了一档综艺节目，一边看，一边钩针线活。


    直到祁绪给他再次打电话的时候，他都快要睡着了。


    综艺节目有点无聊，看得他犯困。


    手因为放在被子外面冻得有点僵硬，他重新钩起了针线，速度也比一开始慢了许多。


    祁绪听到他打哈欠的声音，心疼问道：「困了吗？也不早了，早点睡吧？」


    谢扬看了看手边码得整整齐齐的几朵已经钩好的玫瑰花，决定还是不熬夜了。


    「晚安，哥哥。」


    谢扬一犯困声音就比平时更软了几分，糯糯的，每每祁绪听着都觉得像是在向他撒娇。


    祁绪心都要化了：「宝宝晚安。」


    挂了电话之后，谢扬强撑着睡意给老闆娘发了简讯，明天他需要请假。


    不仅是因为要赶时间做手工，他还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他想着要不要吃一颗感冒药，但他实在太困了，不想折腾了。


    迷迷煳煳中，他忽然想起来要问cx330的地址，可他现在太困了，还是明天再问吧。


    还剩两天，如果他们距离不远的话，应该顺丰快递也能及时在圣诞节时候送到吧？


    他依稀记得，cx330好像也是南方人。


    想到这里，谢扬两眼一闭，彻底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谢扬感觉头想千斤重。


    身上沉沉的，好像绑了块大石头一样。


    整个人都觉得很晕。


    零下的低温天气，他的被窝就像冰窖一样，可他身上忽冷忽冷，怪难受的。


    或许是因为昨天下雪，天气很冷，他在公交车站吹了很久的冷风，所以感染了风寒。


    谢扬懊恼地看着探热针上显示的39度高温。


    幸好是上次在校医室买的退烧药还留了点。


    他今天很忙，暂时抽不出时间去校医室，能扛着就先扛一会。


    他需要把那束手工针线玫瑰花束做出来。


    谢扬想起他还没问cx330要地址呢。


    打开手机微信，谢扬这才发现cx330早上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


    早上九点钟。


    cx330：早上好，吃早饭了吗？


    早上十点钟。


    cx330：还没起床？


    cx330：乖乖，好好睡。


    三十分钟之前。


    cx330：宝宝起床之后给我回个信息吧。


    谢扬忍着困意和头疼给cx330回了信息。


    他不想告诉cx330他发烧这件事，不想让他担心。


    他知道cx330很在乎他的感受，也知道cx330一直以来都很心疼他。


    如果被cx330知道他这次生病，谢扬又拒绝他见面，cx330心里会很不好受。


    会自责没能在他身边照顾他。


    也会因为他的一次又一次拒绝，与他心生嫌隙。


    他不希望这样。


    他希望如果有一天，他能放下心中的芥蒂与他见面，他一定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不是这样仓促地奔现。


    cx330：饿了吗？现在已经中午了。


    cx330：今天不用兼职？


    焦糖布丁：今天不用，可以在宿舍好好休息一下了。


    祁绪看着这句话，皱紧了眉头。


    小辅助比他想像中的还要辛苦。


    焦糖布丁：对了，我想要你的收货地址，或者是附近的代收快递点也可以的。


    祁绪把学校附近的公寓地址发给了他。


    他周一到周五基本都是在那边，星期六日偶尔会回家。


    谢扬看着这个熟悉的地址，直接愣在了那里。


    他的身体僵住在那，屏住了唿吸，震惊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因为这个地址就在他兼职蛋糕店附近的公寓。


    谢扬被这个信息震得整个人头皮发麻。


    那他是不是有可能已经见过cx330了。


    还有这个签收人祁先生。


    谢扬看着这个「祁」字，心里一颤。


    不会的。


    哪有多么多巧合。


    他忽然想起来，cx330曾经说过他就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


    那就是s大。


    他们是一个学校的。


    想到这里谢扬心悸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完全没做好和cx330见面的准备，更没过其实cx330一直就在他的身边。


    想起他刚开始第一次遇见cx330的时候，从他身上感觉到的那股违和的熟悉感，他脑海里隐隐约约有个念头。


    他不敢细想。


    甚至惊惧到浑身颤抖，脸色发白。


    他点开cx330的头像，点进去他的朋友圈，点开他唯一发过那张照片。


    一份焦糖布丁。


    那是祁绪喜欢吃的甜点。


    他原先也想过，或许只是碰巧。


    毕竟喜欢吃焦糖布丁的人这么多。


    现在看来或许不是什么巧合。


    他忍不住在添加好友那里输入那串熟悉的帐号。


    还是那样黑白的头像，还是那样空白的个性签名，什么都没变。


    谢扬平復下心情，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他记得cx330说他是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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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谢扬现在却有些不确定了，说不定当初只是cx330随口说的呢？


    他脑海里那根弦线绷得紧紧的，随时都会断。


    他不想再含煳不清了。


    也不想再一直错下去。


    谢扬深吸一口气，看着cx330给他发的信息，他原本因为发烧而泛红的脸变得苍白。


    他颤抖着手输入这句话：你是s大的吗？


    cx330：嗯，我没说过吗？我是s大的，今年刚入学。


    谢扬看着这句话，忍不住红了眼眶。


    焦糖布丁：我记得你不是说过你20岁了吗？怎么会才读大一？


    cx330：宝宝对不起啊，其实我才18，只不过当时随口乱说的20，你不会嫌我小吧？


    谢扬摊到在床。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谢扬还是忍不住要为他找补，以祁绪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网恋。


    姓祁的s大大一新生，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声音也好听的，肯定不止祁绪一个。


    谢扬做了最后的挣扎。


    焦糖布丁：我想看看你的照片。


    焦糖布丁：可以吗？


    祁绪微微挑眉，自从他发了这个地址之后，他能感觉到小辅助对他的态度有了些许转变。


    从前小辅助从来不会过问关于自己的现实信息，就像是不想要与他有进一步的发展，也不想和他发展现实。


    他花了很长时间，也没能让小辅助试图跟他从网恋到奔现，迈进第一步。


    难道说小辅助听说过他，或者认识他？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祁绪对这件事都是喜闻乐见的。


    祁绪对自己的这张脸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直接发给小辅助他的入学证件照。


    在照片发送过来的那一刻，谢扬感觉他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他记得这张照片，那时候学校举办大一新生晚会，参加晚会表演的名单就挂在学校论坛。


    当时他还特意去找祁绪的名字，还把他这张证件照截图下来保存，此时此刻还躺在他手机的秘密相册里面。


    真的是祁绪。


    怎么会是他呢？


    有没有可能这是张假照？


    谢扬想要垂死挣扎一番，可是太多证据摆在他的面前，让他不得不相信这就是事实。


    难过的情绪一瞬间就淹没了他。


    他宁愿这个人不是祁绪。


    cx330为什么会是祁绪。


    他的网恋对象为什么是祁绪。


    谢扬很崩溃。


    他的眼眸止不住地颤抖，眼眶通红，眼泪落得汹涌。


    他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并不是祁绪不好，而是他没办法接受这个人会是祁绪。


    原来兜兜转转这么久，他喜欢的人一直没变。


    难怪他会这么轻易就喜欢上另一个人。


    原来一直都没有别人。


    一直都是祁绪。


    偏偏就是不喜欢他的祁绪。


    那天失恋的场景仿佛还歷歷在目，他的心脏此时仿佛要裂开，疼得他捂住了胸口。


    如果祁绪发现原来他喜欢了这么久的网恋对象，原来是他讨厌的人，那该如何。


    一定会觉得很噁心吧。


    一定会觉得是他故意使了什么手段，骗他网恋的对吧。


    两年半暗恋的酸楚，一点又一点地涌上心头。


    大滴的眼泪砸在他放在怀里的钩好的玫瑰花上。


    谢扬连忙擦掉上面的水雾。


    他看着手里编织好的玫瑰花，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份感情。


    祁绪那张脸和他脑海里一直没有脸的cx330身影渐渐重合。


    他无法想像，如果祁绪知道焦糖布丁这个后面的人是他之后，会是怎样厌恶的表情。


    或许，他准备的这份礼物不是什么圣诞节礼物，而是分手礼物。


    谢扬还是坚持钩完了一整束的玫瑰花。


    因为这是他答应cx330的，就当作是留作最后的纪念。


    哪怕祁绪知道了，扔掉了也没关系。


    他只是想送给陪伴了他两个多月的cx330。


    他慢慢钩了许久。


    脑海里全是祁绪和cx330的画面。


    一个他追着跑，一个追着他跑。


    原来，互相都披着马甲的时候，祁绪竟然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是挺不可思议的。


    谢扬忍不住自嘲。


    忙活了一早上，他的晕眩感越来越强。


    早上泡的泡面，现在已经冷了，吸满汤汁的面条变成了一坨。


    谢扬吸了吸鼻子，可眼泪还是止不住，低落进他的面碗里。


    味如嚼蜡，他勉强吃了几口，服下退烧药。


    恰巧这个时候，祁绪给他发来信息。


    cx330：还在忙吗？


    谢扬不知道该回什么。


    他有些迷茫。


    以前他没有加祁绪微信的时候，总是盼望着祁绪能通过他的微信。


    如今他能和祁绪聊上天了，他却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当他知道cx330是祁绪的那一刻起。


    他就觉得，这段感情是时候该结束了。


    他不想到最后，祁绪对这份网恋越陷越深。


    也不想让他最后得知网恋对象是自己的时候，那么噁心和难堪。


    祁绪的微信电话打了过来，谢扬第一次在他们已经谈了网恋的情况下想要按下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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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这样做了。


    cx330：怎么了？


    焦糖布丁：可能有些感冒了，想要再睡一会。


    这话也不算是在说谎。


    校医室开的药很勐，整整一包药有七八颗。


    带有安眠的药效，让他一整日都会变得很嗜睡。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没办法接受他的网恋对象是祁绪这个事实。


    哭了很久的眼睛有些红肿，干涩的眼眶无法再积聚泪水。


    他心里乱糟糟的，一直装着事，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


    他不知道要如何跟cx330说分手。


    要怎样才能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祁绪的世界里。


    又在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明明抱着热水袋，盖着棉被，穿着厚厚的珊瑚绒睡衣，可他还是觉得好冷。


    想到要分开，谢扬就忍不住想要落泪。


    他的暗恋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他们的网恋还是仓惶收场。


    在他陷入沉睡的时候，祁绪给他发了几次信息没有回。


    直到晚上的时候，谢扬才醒来，他是热醒的。


    天气这么冷，他却浑身滚烫，尤其是他张嘴想要说话，喉咙像是在撕扯一般。


    他现在浑身无力，只能朝最近的苏淮挥了挥手：「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他的声音很沙哑，喉咙干涩发疼。


    苏淮看着他满脸不正常的红晕，吓了一跳，连忙给他倒了杯热水。


    「小谢，你是不是发烧？」


    苏淮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他缩回了手，他严肃地开口：「你发烧了，校医室已经下班了，我送你去医院。」


    听到苏淮的话，席锐和宋星宇也凑了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席锐果断地说道：「我来背小谢，你们叫车，看看要带点什么，还有跟老师报备一下。」


    三个人匆匆忙忙把谢扬送去医院挂了急诊。


    医生说是劳累过度加上感染风寒，又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


    谢扬需要在医院打点滴，医生开了好几瓶的药水。


    苏淮给他办理了住院手续。


    谢扬让他们三个早点回去休息。


    苏淮眉心微蹙：「真的不用我们留下来陪你吗？」


    谢扬摇头：「太冷了，在医院过夜很容易感冒，你们先回去吧。」


    现在的气温很低，他们三个匆忙送他来医院，也没带什么东西，要是真的在医院过夜，他们几个也得感冒。


    苏淮：「好吧，明天我给你带早餐。」


    谢扬：「今天谢谢你们了。」


    苏淮：「没事，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先走了。」


    目送舍友走后，谢扬这才有空抽出手机来回復祁绪的信息。


    在去医院的这一路上，他就已经看到祁绪给他发了很多消息。


    他那时候在睡觉，还没来得回。


    这么久回復，祁绪一定很担心他。


    焦糖布丁：吃了感冒药一直在睡。


    焦糖布丁：不是故意不回你信息的，对不起。


    cx330：没事，我只是很担心，你一天都没怎么回我信息。


    焦糖布丁：对不起。


    cx330：现在还很难受吗？


    焦糖布丁：不难受了。


    他身上还挂着几瓶药水。


    不难受是假的，只是他不想让cx330担心。


    cx330：现在可以跟我语音吗？


    谢扬原本想说不方便，但是他想着，可能这是他和祁绪也是cx330的最后一通语音了。


    以前，他暗恋祁绪的时候，幻想过无数次能与他聊天的机会。


    现在，他因为知道对面是祁绪，反而打起了退堂鼓。


    谢扬接通了电话。


    「宝宝，生病好点了吗？」


    是cx330的声音，也是祁绪的声音。


    他们的声音分明是一样的。


    听到那句「宝宝」让谢扬有些难堪。


    如果祁绪知道他喊的宝宝是自己，他会不会更生气了。


    谢扬刚想开口说话，喉咙就像黏住了一样，他不得不轻咳几声，清清嗓子。


    祁绪皱眉：「听起来很不好。」


    谢扬：「有点发烧，已经吃过药了。」


    祁绪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忍不住开口：「我想在你身边照顾你。」


    谢扬心里酸酸的。


    祁绪想的是要和他走向未来，而他此时此刻想的是要如何跟他说分手。


    在知道cx330是祁绪的那一刻，他就死心了。


    祁绪原本就不喜欢他的，他还做过几次愚蠢的事，让他生厌。


    可他此时却忍不住抱有一丝丝希望。


    谢扬强忍下紧张的心绪，不让他听出异样：「如果你发现一个很讨厌的人骗了你，你会怎样？」


    祁绪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话题，但他还是如实回答：「既然是我很讨厌的人，那自然是没必要放在心上。」


    谢扬轻轻「嗯」了声，眼泪划过眼角。


    他原本想趁着这个机会跟他说很多很多的话，想跟他倾诉那两年半暗恋的心酸，想跟他坦白网恋这件事，想过无数话题。


    蔓延至嘴边，却无法宣之于口。


    他还是做不到。


    他害怕。


    他又一次选择了逃避。


    谢扬：「我困了。」


    祁绪顿了顿，只是叮嘱他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可以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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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敏感地察觉到了小辅助的不对劲，可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自从小辅助知道他的现实信息之后，好像就一直不太高兴。


    连回覆信息的速度都变得很慢。


    一天下来他们甚至没聊超过十句话。


    就好像被忽然冷暴力对待了一样。


    他开始怀疑，小辅助或许认识他。


    小辅助也在读大一，他们有没有可能其实是一间学校的。


    所以小辅助知道他的现实信息之后，才会反应那么大。


    这也许是个好消息。


    但有个更坏的消息是，小辅助如果认识他，却并不想跟他相认。


    在凌晨的时候，谢扬收到了祁绪的信息。


    cx330：宝宝，是不是我说错话，惹你不高兴了？


    cx330：黄豆可怜.jpg


    cx330：别不理我。


    谢扬其实还没睡，他看见了这条信息，但是他只是按了锁屏没有回覆。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其实是个胆小的人。


    他好不容易才从失恋走出来，现在即将迎来他的第二次失恋。


    喜欢的对象还是同一个人。


    他甚至还傻傻期待过和cx330有美好的未来。


    现在梦碎了。


    一切该回到原位。


    在第二天的时候，谢扬很早就给苏淮发了信息，让他帮忙寄个快递。


    同城的快递，他应该在下午就能收到了。


    直到九点钟苏淮匆忙赶到医院，看见谢扬的时候，被他红肿的双眼吓了一跳。


    苏淮着急道：「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谢扬摇摇头：「苏淮，你有没有祁绪的微信帐号？」


    苏淮：「有，你想要我就推给你。」


    谢扬：「不用推给我，你就帮我看看他的微信帐号是黑白的头像，还是一只小猫？」


    苏淮：「我看看。」


    他虽然很好奇，但是也没多问，拿出手机就开始翻找联繫人，翻到祁绪的帐号，摆在谢扬面前给他看，「喏，这就是祁绪的帐号。」


    谢扬看了一眼那熟悉的资料界面。


    原来他一直都搞错了。


    苏淮：「你说的那个黑白头像是祁绪以前的老号吧，他嫌太多人知道他帐号每天都很多人加他，索性就换了个小号。」


    谢扬笑得比哭还难看：「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苏淮：「你怎么了？」


    谢扬微微摇头，他现在没有心情讲故事。


    这个时间点，祁绪应该已经起来了吧。


    会不会已经看到了他删除了好友的信息。


    他心里乱糟糟的，脸色异常地难看。


    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


    苏淮不知道他和祁绪之间发生了什么，只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再坐会吧，我们先冷静下。」


    他直觉这一切跟他早上帮谢扬发的那个快递有关。


    而且这个收件人，很有可能就是祁绪。


    谢扬和祁绪之间的事，他也只是知道一点点。


    也知道谢扬前阵子放下了对祁绪的感情。


    可怎么现在又跟祁绪扯上了关系？


    而且谢扬这段时间不是已经开始新的感情了吗？


    不是在跟他那个双排大腿在悄悄网恋吗？


    不会是那么乌龙，那个人正好是祁绪吧？！


    谢扬把手机微信切换回以前的老号，把游戏卸载了。


    他努力平復下心情，看着苏淮欲言又止的模样，坦白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原来一直和我网恋的那个人就是祁绪。」


    苏淮噎了下，他还真是乌鸦嘴。


    真是够戏剧性的。


    第20章 他知道了


    原来那个人就是祁绪啊。


    苏淮想起来，祁绪好像最近一直都在玩小号，他的大号都掉出排行榜了。


    在这之前，祁绪一直都是他好友圈里霸榜的存在。


    苏淮倒是知道他玩小号这件事，但他也没点进去看过祁绪的游戏资料。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祁绪这个人居然会玩网恋？


    他好端端的，现实恋爱不谈，谈什么网恋？


    现实里追他的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啊，他还用得着谈网恋？


    还有，搞网恋就算了，他还搞的男同性恋！


    他怎么没听说过祁绪是gay！


    苏淮看谢扬哭得这样伤心，反而有些不理解：「这不是挺好的吗？你喜欢他这么久，现实没有机会，现在网上有机会跟他接触一下了，你们还谈上了，他也很喜欢你，不是皆大欢喜吗？」


    谢扬摇头：「他不喜欢我。」


    他不希望到最后，祁绪发现他的网恋对象是自己的时候，会怎样的失望。


    如果他们从未见过，如果他们从未认识。


    或者事情还有转机。


    可他清楚知道祁绪不是gay。


    他说过不喜欢男人。


    而且他曾亲耳听见，祁绪不喜欢他。


    难以想像如果祁绪发现他一直喜欢的网恋对象是自己的时候，会是觉得多么噁心。


    他是可以继续用网络上的身份：焦糖布丁，用祁绪喜欢的方式一直和他相处下去。


    或者说，改变祁绪对自己的看法。


    甚至他可以隐瞒自己的身份和祁绪培养感情。


    可毕竟那是他喜欢了很久的人，他不捨得隐瞒身份在网络上愚弄祁绪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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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祁绪很喜欢他，但他喜欢的是那个「小辅助」，喜欢的是焦糖布丁，不是谢扬。


    所以他没办法抱有这样的私心，没办法心无旁骛地再和祁绪网恋。


    苏淮嘆息：「所以，你就跟他提了分手？」


    谢扬：「嗯，我还删了他好友，以后也不会再上线了。」


    所以祁绪应该会明白他的决心。


    他不是故意要伤害他的感情，只是他们没有缘分而已。


    苏淮咬着下唇，看着谢扬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说出了口：「你怎么会觉得删了他好友，他就找不到你了？」


    谢扬闻言，脑袋「嗡」地一声，愣住在那。


    他的思绪变得一片空白，悲伤感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慌乱。


    他怎么会觉得单方面说分手，就等于是分手了呢？


    他怎么会自认为删了祁绪好友，就能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呢？


    就算他单方面把这两个多月的痕迹抹平了，那祁绪呢？


    祁绪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放下这一切。


    而且，如果祁绪想要找到他，想要扒出他现实中的信息，很难吗？


    虽然他们聊了两个多月，他也从不透露自己现实的信息，祁绪难道就猜不到吗？


    还有他送的那束花。


    只要稍微查一下寄件人，不是就可以查到他的信息了吗？


    谢扬心神大乱。


    他发信息是早上，现在已经中午了。


    祁绪现在是不是已经在查他的信息了？


    谢扬肉眼可见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失魂落魄的模样看得苏淮有些心疼：「其实我觉得你也不用太悲观，祁绪这个人的性格，如果他喜欢你，他肯定会来找你，如果他知道你曾经也喜欢过他，他肯定会觉得很高兴。如果他不喜欢你，他也不会再纠缠你，也不可会来找你的麻烦，他肯定是当作这件事没发生过。」


    苏淮倒不是说一些安慰谢扬的假话。


    他从小就认识祁绪，祁绪这人的性格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一点。


    霸道，偏执，占有欲强，冷酷，无情，嘴还毒。


    好的不好的，他都占了。


    祁绪能花这个心思搞网恋，而且是对网上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动心，那就说明其实祁绪根本不在乎他这个网恋对象长什么样，他不看脸，不是颜狗，更看重的是这个人的品质和性格。


    苏淮想到这里不由地看了眼谢扬。


    倒是让他没想到，原来祁绪喜欢的是谢扬这一款的。


    又好像并不意外。


    只可惜两人在现实里也算是阴差阳错吧。


    要是祁绪真的喜欢谢扬，是不可能会让他走的。


    哪怕谢扬把网上所有的信息清除干净，只要让祁绪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谢扬都不可能逃得出祁绪的手掌心。


    就只是看，祁绪他愿不愿意而已。


    其实他也很想知道，祁绪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他知道原来自己的网恋对象就是谢扬之后，他是什么样的感觉。


    在同一所高中三年，哪怕谢扬没什么存在感，祁绪都不可能没见过谢扬。


    谢扬长得并不难看，只是他以前总是留着偏长的头髮，长得文弱，可能会让人对他的外在相貌有些误解。


    自从上次失恋之后，谢扬把长发剪了，那副厚重的眼镜框也丢了，现在整个人清清爽爽的，又乖又奶。


    祁绪如果喜欢谢扬网络上的人设，也应该会喜欢谢扬现实中的样子才对。


    要是祁绪知道，谢扬还暗恋了他两年半，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说不定，还会暗恋成真。


    他还挺好奇，高岭之花，大众男神是如何坠入爱河，跌落神坛的。


    谢扬只在医院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回了学校。


    打了一晚上的点滴，手背青紫色肿了一小块。


    他向老师请了几天假。


    一个人在宿舍的时候，他总是会胡思乱想。


    祁绪已经收到他的花了吗？


    有看到他塞在箱子里面那封信吗？


    他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是难过还是愤怒多一点？


    他好想cx330。


    不是祁绪，是cx330。


    这一次失恋比上一次还要难受。


    短短几天，加上生病的原因，他又清减了不少。


    用苏淮的话就是他薄得跟纸一样，风一吹都要倒了。


    看见谢扬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苏淮忍不住在晚上宿舍熄灯的时候，对着席锐和宋星宇问了一句：「怎么最近没听你们说过老祁了，我偶尔路过经管系也没看见他，他失踪了吗？」


    听到祁绪的名字，谢扬心里一紧，全神贯注地竖起了耳朵。


    席锐笑道：「嘿，这事我知道，我听盛飞说是老祁失恋了，虽然我觉得这件事是瞎扯的，毕竟那可是祁绪啊，他怎么可能失恋，他根本就不可能谈恋爱。」


    宋星宇也笑了笑说：「听说他还是被甩的那个，这就更离谱了，难道还有人能对着老祁那张脸下得了手？」


    苏淮往谢扬的方向看了一眼：「祁绪什么时候谈恋爱了？你们知道这事？」


    宋星宇：「没有，所以我也不信盛飞的说辞。」


    席锐：「除非老祁搞网恋，不然怎么可能两个月都没见过嫂子一眼，听盛飞说的，他们谈了有一阵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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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淮：「说不定真有可能呢？」


    席锐：「老祁怎么可能搞网恋啊？他一向最不屑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苏淮噎了下。


    怎么就乱七八糟了。


    席锐：「害，你有事找他啊？」


    苏淮：「没，我就问问。」


    席锐：「反正我是听说他请了几天假，但什么原因就不知道了。」


    宋星宇噗嗤一声笑出来：「盛飞还说他是因为失恋被甩，伤心过度，所以请假了。」


    苏淮有些心梗了，吐槽道：「祁绪看起来不像这种人。」


    席锐：「所以我才说盛飞是在瞎扯。」


    苏淮轻轻嘆了一声，或许盛飞不是瞎扯。


    至于伤心过度肯定是不可能的，失恋被甩倒是真的。


    而他请假多半是为了整理一下手上的资料，想要把谢扬揪出来才是。


    说不定祁绪现在已经知道他的网恋对象就是谢扬了。


    谢扬一直保持着沉默。


    祁绪，他真的很难过吗？


    他居然会伤害一个他自己喜欢的人。


    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他没想过要伤害祁绪，没想过要让他难过。


    他只是，只是想让祁绪忘了他。


    谢扬忍不住躲在被子里，无声地哭泣。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


    偌大的公寓只留下一盏微弱的灯。


    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堆空的啤酒罐，空气中瀰漫着酒精和香菸的味道。


    刺鼻难闻。


    祁绪上下翻动着他和小辅助的聊天记录。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分手了呢？


    漂亮的玫瑰花束摆在沙发上，旁边还有一封手写的信。


    祁绪看着信纸上的内容，轻轻笑了声。


    「小辅助，哪怕是骗骗我也不可以吗？」


    祁绪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上的泪痕，轻声呢喃着：「明明这么喜欢我，还说要分手。」


    分手？


    他不同意。


    因为被删除了好友，小辅助的朋友圈他再也看不到了。


    但是之前的聊天记录还在，祁绪一条条翻着去寻找跟小辅助相关的信息。


    从小辅助分享日常的点点滴滴还有前几天他奇怪的态度来看，祁绪可以肯定小辅助的确认识他。


    如果不是因为认识他，不可能随便就对他提出分手。


    快递上留下的身份信息他已经查到了。


    但是寄快递的这个人和他认识的小辅助信息对不上。


    苏淮。


    他认识。


    在他朋友圈秀了几个月恩爱的人怎么可能和他网恋。


    祁绪点开他的微信，直接开门见山：让你给我寄快递的人是谁？


    苏淮正打算熬夜看点成年人该看的，看着祁绪给他发的信息，吓得一哆嗦。


    苏淮：我哪有给你寄过快递。


    祁绪：？


    苏淮：好吧，我的确受人所託，但没经过他的允许，我也不能说。


    祁绪：是不是谢扬。


    苏淮：……


    你都猜到了，还要我说什么。


    祁绪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只不过是想要确认一下。


    苏淮看他没再回復了，忍不住追问：你要找谢扬算帐？其实他也不知道你就是他的网恋对象，再说了他也不算骗你感情……


    祁绪：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找他算帐？


    苏淮：你不是不喜欢他吗？那你找他干嘛？


    苏淮：而且他病还没好，经不住你折腾。


    祁绪调查中的资料中显示，苏淮和谢扬的感情很好，不仅仅是舍友，谢扬把苏淮当作是他的朋友。


    所以苏淮某方面的态度其实侧面表示了谢扬也许就是这么想的。


    他好像没说过不喜欢谢扬，苏淮或者谢扬他本人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所以这就是谢扬跟他说分手的原因？


    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还有苏淮说的，谢扬的病还没好，祁绪忍不住皱眉。


    那时候小辅助说他只是有点发烧，这么久过去了还没好，他有好好吃药吗？看病了吗？


    祁绪：有去医院吗？


    苏淮：去过了，跟你分手那天他还在住院，所以花是他拜託我送的。


    想起那天小辅助甚至没跟他说几句话，原来是因为生病了。


    他又气又自责。


    气小辅助不告诉自己他的身份，随便瞎想。


    又很自责，自己得不到他的信任，所以不能照顾他。


    有很多事情他不想问苏淮，他想亲自听谢扬解释。


    看着祁绪一直没给他回信息，苏淮又想起谢扬暗恋祁绪的那两年半。


    以谢扬的性格来看，祁绪要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


    虽然祁绪看起来不像是要找谢扬麻烦，但苏淮忍不住想给谢扬牵个线。


    他总觉得得为他的好姐妹做点什么。


    苏淮：谢扬胆子小，你说什么他都容易当真，你要是不喜欢他，还是别找他了。


    苏淮：如果你觉得他有什么做得不对，也别拿他来撒气了，我相信只要你说不想看见他，他会躲得远远的，永远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包括和你网恋这件事，他也不会跟任何人说，烂在肚子里。


    苏淮：就像上次，你说不喜欢他，他都会自动自觉不出现在任何你能看得见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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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淮：伤他一次就够了，这次换他伤你，你们其实也扯平了。


    苏淮向他发泄了一通，又感觉不是那么好，他没经过好朋友的同意擅自把这件事说出来。


    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他还真是操哪门子的心。


    万一祁绪真的没有这个心思，他岂不是好心办坏事？


    苏淮一条条撤回。


    祁绪其实已经都看到了。


    他在震惊的同时，又充满了困惑。


    他什么时候伤了小辅助一次？


    还有小辅助为什么会躲他？


    祁绪：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他？


    苏淮尴尬地抠脚了，原来祁绪都看到了他发的信息，他这个撤回撤得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


    苏淮：你亲口说的，也是谢扬亲耳听见的。


    苏淮：都怪你！


    苏淮：他那段时间因为你哭了多少次，好不容易把你放下了谈个网恋，遇到的还是你！


    苏淮：谢扬倒霉死了！


    苏淮看着他发的这句消息，立马点了撤回。


    一不小心激动上头了……


    祁绪从苏淮发给他的信息中，他好像明白了。


    谢扬喜欢他，在小辅助喜欢cx330之前，谢扬就喜欢祁绪。


    第21章 我喜欢你


    周五。


    早上八点的闹钟按时响起。


    今天有早课，还是专业课，教授是个死板的，很严，谢扬不敢迟到。


    可他因为昨晚失眠，没有睡好，到现在还睁不开眼。


    脑袋沉甸甸的，有种睡眠不足的疼痛感。


    昨晚谢扬一直想着祁绪的事，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熬到三点多才累得睡着了，结果一整晚都在做噩梦。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梦见祁绪知道他的网恋对象是自己之后，对自己更加厌恶，连身边的人都开始远离他。


    他陷在梦魇里，着急，却无法解释，也没办法醒来。


    直到闹钟响起。


    谢扬把闹钟关掉，时间还早，他打算再睡一会。


    叮——


    手机震动和系统信息的声音把他再次吵醒。


    谢扬睡眼朦胧地看着状态栏的提示信息。


    系统：您有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谢扬心里咯噔一下，惊醒过来。


    他有种很强烈的不好预感。


    看着微信通讯录新增的那个小红点，谢扬不敢点进去。


    他微信好友不多，只有三十几个，大部分都是以前的同学。


    连他现在升学读大一，都没有几个同班同学，哪会有什么人加他。


    谢扬心虚地点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熟悉的小猫的头像。


    申请理由只有简单一句：我是cx330。


    这是系统自带的信息。


    完了。


    谢扬紧紧绷着的那根弦线一下子就断开了。


    祁绪找到他了。


    祁绪知道他是焦糖布丁了。


    而且他看起来很生气。


    谢扬没敢通过他的好友申请，直接退出了微信，拍了拍胸脯，他现在的心跳加速，脑海里全是不好的念头。


    祁绪是不是要找他算帐了。


    他这么温柔的人，应该不至于要打他一顿吧？


    不对。


    对他温柔的是cx330，不是祁绪。


    谢扬已经顾不上难过了，他现在想的是，祁绪会不会明天去课室逮他。


    他请了四天假，今天周五有早课，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多请一天假了。


    经管系离计算机系也不近，祁绪应该不至于堵他吧。


    像他这样性格的人，应该不屑于做这种事。


    谢扬强行安慰自己。


    其实那封信里面他把话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祁绪为什么还会想着找他呢。


    既然能找到他的微信帐号，那应该是能查到他其他信息了，包括他的照片。


    那也应该会把他认出来才对，他们又不是完全没见过。


    他稍微一查就知道自己跟他是同一所高中的。


    谢扬呆坐在床上，没睡好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一大早又被祁绪吓了吓，脸色更难看了。


    苏淮看他脸色很不好，担忧道：「小谢你昨晚没睡好吗？」


    谢扬点了点头。


    苏淮因为昨晚熬夜和祁绪聊了几句，后来又看了一晚上的小黄书，磨蹭到四点才睡着了。


    他的脸色也有点糟。


    想到昨夜他「不小心」把谢扬卖了，苏淮就止不住地心虚。


    看祁绪的样子，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来找谢扬了。


    苏淮带着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谢扬。


    网恋前男友找上门，应该会被……


    这时候，原本在床上坐着玩手机的席锐突然「卧槽」一声，吸引了其他三人的注意。


    宋星宇：「干嘛了？」


    席锐：「老祁一大早给我发信息，他怎么突然诈尸了？」


    宋星宇：「他找你了？」


    席锐：「他忽然问我今天课程表。」


    宋星宇：「他问你课程表干嘛？」


    席锐：「我也不知道啊。」


    听到这里谢扬整个人都有些僵硬，心里乱糟糟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差点一脚踩空从护梯上摔了下来。


    幸好是苏淮及时扶了他一把。


    苏淮：「你没事吧？」


    看把孩子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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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谢扬知道自己把他卖了，可能现在就要计划跑路了。


    谢扬摇摇头：「没事，谢谢。」


    苏淮心想：可怜见的，祁绪有这么吓人吗？


    谢扬心绪大乱，没注意到苏淮看他的目光有些怪异。


    年末最后几天，天气更冷了。


    外面还飘着雪花。


    谢扬刚出宿舍就被一股冷风直击面门，冷得他赶紧后退一步，把宿舍的门重新关上，戴好帽子和围巾，才走出了宿舍。


    他原本是不喜欢戴围巾出门的。


    但是他忽然发现宽大的围巾能挡住他的脸，他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像颗球一样，这样祁绪是不是就认不出来是他了。


    他心里还怀有几分庆幸。


    祁绪问的是席锐课程表，或许他们只是想要约着五排一起打游戏。


    问个课程表什么的也代表不了什么。


    谢扬只能这样想了。


    他不敢登录微信，也不敢加祁绪好友，索性把手机关机，认真听课。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周围有一道目光盯着他。


    谢扬也不敢抬头看，把自己的脸藏在帽子里，低着头看路。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课，苏淮隐约觉得接下来可能会迎接一场腥风血雨，祁绪自然问了席锐他们的课程表，那就代表他今天一定会来找谢扬，他还是快点熘吧，顺便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自己解决。


    他让夏桁来接自己去吃午饭，告诉谢扬下午没课，他要和夏桁去约会。


    谢扬点点头。


    他原本抱着忐忑的心情来上课，但是因为上课认真听讲，渐渐地沉浸在老师知识的海洋之中，把事情给忘了。


    这个点饭堂是高峰期，要排很长的队伍，他干脆留在课堂做作业，错开人群。


    等课室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谢扬伸了一下懒腰，抱着几本书从课室后门离开。


    他刚走到楼梯拐角，就被一把拽入，把他带到楼梯道的阴影处。


    抓着他的人力道很大，谢扬懵懂地看着来人。


    「抓到你了。」


    待他看清阴影下的这张脸之后，谢扬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双眼瞪得圆圆的，瞳孔放大，表情十分震惊。


    「祁、祁绪同学。」


    祁绪双手撑在墙上，把他困在双臂之间。


    两人此时靠得极近，祁绪低着头，视线黏在他的脸上，像是要把他的眉眼一寸寸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的小辅助。


    和他想像中的样子差不多。


    他曾经觉得小辅助或许跟蛋糕店的小店员一样，长得那么乖。


    没想到他们原来是同一个人。


    只是今天的小辅助没有戴眼镜，显得更可爱了。


    谢扬的双眼又圆又亮，现在就像受惊的小鹿，抱着怀里的书本微微用力，紧张地看着祁绪。


    好乖。


    祁绪打量了一眼他今天的穿着，很满意。


    就是小辅助的脸色很不好，还带着大病初癒的苍白。


    谢扬被他灼灼的目光吓到，心跳得极快，他忍不住再度开口：「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谢扬看着他的手臂，试图从底下穿过去。


    还未等他成功逃离，被祁绪拦下来，把他重新锁在他双臂下。


    谢扬抿着唇，不敢抬头看他。


    祁绪盯着他苍白的唇色，敛去眼底的潮涌，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为什么要分手？」


    谢扬咽了下口水，他从未被祁绪用这样的目光打量，除了害怕更多的是紧张。


    他忐忑地开口，声音充满了慌张：「同学，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下意识地就想逃避和隐瞒。


    祁绪轻轻嘆了一声。


    「谢扬。」


    「我没答应分手，我们就还不算分手。」


    谢扬勐地抬头看向祁绪，神情惊愕，随后又低下了头，在垂眸的那一刻，他就红了眼眶。


    他微微张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也不懂，为什么祁绪会来找他，而不是接受他的建议，选择好聚好散。


    祁绪目光落在他的发顶，眼底荡漾着化不开的浓墨：「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知道是你之后，我们就一定会分手？」


    连机会都不曾给他。


    凭什么，他就这样被随随便便宣判了死刑。


    谢扬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克制着悲伤的情绪，努力让声音保持平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对不起，如果这件事让你觉得难堪，我不会对别人说，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你可以当作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


    祁绪再次听到这句话，无奈开口：「你到底什么时候听说的，我不喜欢你？」


    明明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向小辅助表达他的爱意。


    怎么他一知道自己是祁绪之后，就选择性忘记了？


    谢扬抿唇，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祁绪略带不满地看他一直低着头，伸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感觉指尖一片湿润。


    结果看见谢扬双眼通红，满脸泪痕。


    苍白无血色的脸，似乎被他忽然的触碰吓到，还带着几分惊讶的目光。


    像无数跟针刺在心脏，祁绪心疼地凑近他，拂去他的泪水。


    「哭什么？」


    「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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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绪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捏着他的下巴，虔诚又温柔地在他薄唇下落在一吻。


    「谢扬。」


    「这样对我不公平。」


    谢扬被这一吻吓得松开了手，怀里的几本书掉落，砸在他的脚上。


    他和祁绪接吻了？！


    他脑海里充斥着刚才祁绪吻他的那一幕。


    想到这里他甚至有点腿软，顺着墙壁要滑下，祁绪及时搂住了他的腰。


    祁绪不是不喜欢男生吗？


    对着他这张平平无奇的脸也能吻得下去吗？


    他不会觉得噁心吗？


    谢扬心绪凌乱，连话都说得煳里煳涂的：「我是gay，你不是讨厌gay吗？你不觉得我噁心吗？」


    闻言，祁绪眉头拧紧，看着他紧张到泛白的指尖，低头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如果我说我不止想要和你接吻呢？」


    谢扬怔了一下，顿时读懂了祁绪的意思，一瞬间，他的脸上布满了红晕，连耳朵都染了一片绯色。


    就像一颗熟透的柿子，香甜软糯。


    祁绪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禁逗，勾了勾唇，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低声一笑：「我喜欢你，那我也是gay。」


    谢扬脸上的热意持续高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


    楼道口传来一阵打闹声，还有脚步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谢扬像受惊的小猫，挣扎着要逃开他的怀抱。


    祁绪直接搂住他的腰，把他抱在怀里，帮他把帽子盖好，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他的脸。


    谢扬的力气很小，挣扎无果，只能任由他抱着。


    他们俩站在阴暗的楼道，看不清他们的脸，只以为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几个路过的学生看见之后，面面相觑，小声嘀咕几句便走了。


    经过他们一打岔，谢扬也渐渐地回过神来。


    他推开了祁绪的怀抱，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朝祁绪说道：「我们不合适，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也不想浪费你的感情，我们之间註定没有结果的。我们之间有着明显的差距。」


    祁绪这样的家庭，这样的背景，他这样优秀的人。


    而他只是站在社会底层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


    他们之间的阶级差距，他永远无法跨越。


    如果註定会分开，他宁愿这份感情从未开始过。


    他怕他会太过贪心，到最后闹得无法收场。


    谢扬抬眸看着他，轻声说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我们不可能会在一起的。」


    祁绪微微挑眉，扬唇一笑：「宝宝，你是在想我们的以后吗？」


    谢扬的脸再次烧了起来。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祁绪摸了摸他柔软的髮丝，笑道：「我们什么时候差距大了，读高中的时候，三年来我排第一，你排第二，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差距？」


    谢扬抿唇，小声说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祁绪：「和我签意定监护，或者我们到国外领证。你想要哪个？」


    不管是意定监护还是国外领证，这几个字的信息量都把谢扬砸晕了。


    谢扬：「你说什么？」


    祁绪：「我的父母思想开明，支持我恋爱自由，无论是男是女，他们都不会有意见。」


    他的父母并不会干预他的人生。


    谢扬垂下眼眸，其实他到现在还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他追着祁绪的身后，两年半，八百多天。


    从没想到祁绪会回头。


    他甚至不敢幻想他会和祁绪谈恋爱。


    祁绪说喜欢他，他都觉得那是不真实的。


    谢扬：「我知道你可能是受了我们谈网恋的影响，也可能是因为焦糖布丁甩了cx330让你一时间释怀不了，我们现在彼此都对这件事有些冲动。可能你更喜欢是网络上陪你玩游戏的焦糖布丁，一旦你冷静下来，可能你会对现实里的谢扬失望。」


    小辅助只是他其中一个身份，也只是他所有的一部分。


    他并未向cx330展现他的全部。


    等他冷静下来之后，说不定会觉得失望。


    会对这样的谢扬感到失望。


    会对这份感情感觉厌烦。


    这不是谢扬愿意看到的结果。


    他承受不起。


    祁绪被他一番言论气得笑了：「我喜欢的是小辅助这层身份下的你，而不是网上一组游戏数据的你。」


    至少，目前在他所了解到的不管是小辅助，还是谢扬这个人，都是他喜欢的类型。


    谢扬对自己很没有自信。


    哪怕是刚才那一吻，都没法让谢扬完全相信祁绪喜欢他这个事实。


    他喜欢祁绪太久了。


    也受过太多的挫折。


    他很难相信这样闪闪发光的人，会喜欢他这样一个平平无奇毫无亮点的人。


    在他心里，他还是觉得祁绪只是因为一时间接受不了被他分手的事实。


    谢扬：「对不起。」


    他的双眼氤氲水雾，眼泪划过脸颊。


    祁绪心疼地蹙着眉。


    他知不知道，即使满脸委屈，也掩盖不住向他流露的爱意。


    祁绪舔了舔唇，捧着他的脸，一点点擦去他的泪水。


    他还怎么捨得放开谢扬的手。


    太乖了。


    连哭都这么乖，这么漂亮。


    第22章 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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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这么喜欢我，还要拒绝我。」


    「你在想什么呢？」


    「谢扬？」


    祁绪俯身在谢扬脸颊轻轻亲了一口，在他耳边温柔的呢喃了几声，带着cx330特有的撒娇。


    明明cx330和祁绪同一个人，此时此刻他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cx330。


    因为cx330对他一直都很温柔。


    是他从未在祁绪身上感受到的温暖。


    爱他的一直是cx330。


    不是祁绪。


    他分得很清楚。


    谢扬的下巴被祁绪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他甚至能从祁绪的瞳孔中看到他的倒影。


    他的思绪在这一刻完全停滞了，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他喜欢cx330，喜欢祁绪。


    他不想分手。


    他想和祁绪在一起。


    不管祁绪说的喜欢他是为了报復他说的分手，还是因为只想逗逗他玩。


    在这一刻他改变主意了。


    他只想不顾一切和他在一起。


    哪怕只有一时半刻的甜蜜。


    胜过无数个思念的日日夜夜。


    两年半的暗恋，在知道祁绪是cx330那一刻开始，他陷入极矛盾的情绪里。


    他不希望cx330是祁绪，但又无比庆幸cx330是祁绪。


    他希望cx330是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希望他们的感情会像网恋那样，平淡温馨，或许他们会经歷很多磨难，但在这段路程里，他们会牵紧彼此的手，会一直走向终点。


    可是当他知道cx330是祁绪的那一刻，他觉得天都塌了。


    无论是祁绪个人能力，还是他背后的家庭条件，都是谢扬高不可攀的明月。


    他永远没法站在他的身旁。


    谢扬清楚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也清楚知道，祁绪不喜欢他。


    所以在第一时间他想到的就是要结束这段感情。


    他很早之前就接受了这段暗恋不会有见光的一天，也接受了他永远不会向祁绪表白，祁绪不需要知道他的感情。


    在他眼里，他的这份暗恋只能存放在心底里面。


    哪怕是网恋，他有了能与祁绪进一步发展的机会，他也只是想着算了吧。


    要是将来祁绪知道他的身份，只会让两个人都觉得难堪。


    只是他低估了cx330对焦糖布丁投入的感情。


    他能感觉得到祁绪对这段网恋很认真，对披着焦糖布丁马甲的他也是真心的。


    但仅仅限于，他是焦糖布丁的时候。


    他不觉得祁绪会在知道焦糖布丁是他之后，还喜欢他。


    虽然祁绪给他强调了很多次，他对自己的感情不仅是因为焦糖布丁这层身份。


    但他心里还是觉得，或许祁绪看待他是因为带有焦糖布丁的滤镜，所以才会一时冲动，才会对他此时此刻有想法，感兴趣。


    可他又庆幸，原来他喜欢的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谢扬不知道是想哭还是笑。


    原来无论祁绪披着几层马甲，无论如何他们以哪种方式遇见，他依然会心动。


    他以为他将这两年半的感情放下了，原来一直都没有放下。


    就像是现在，他仍然会对祁绪心动。


    所以他才觉得庆幸，原来他不是三心两意。


    原来他喜欢的一直都是祁绪。


    谢扬被祁绪困在这小小角落里，从刚才起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直在发呆。


    祁绪眉头一挑。


    倒是让他没想到，谢扬在他面前还能发呆这么久。


    呆呆的，乖乖的。


    他看着谢扬巴掌大的脸，因为生病而略显苍白。


    他微微抬起谢扬的下巴，在谢扬还在怔愣忘记挣扎之前，垂头亲吻着他的嘴唇，柔软的舌尖撬开他的牙关，满怀柔情的吻变得炽热缠绵。


    谢扬瞳孔睁大，全身僵硬不敢乱动。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谢扬措手不及。


    他和祁绪接吻了，与刚才轻轻吻一下唇瓣不一样的是，他们正在唇齿交缠。


    陌生的情潮让谢扬大脑一片空白，祁绪的吻霸道，来势汹汹，让谢扬毫无抵抗之力。


    他双手抵在祁绪的胸前，无法将其推开，只能顺从地闭上眼睛，仰起头与他亲吻。


    箍在他腰间的手越来越紧，他的吻也越来越强势。


    谢扬不懂情事，这是他的初吻，只能被迫陷入祁绪的节奏里，直到他快喘不过气的时候祁绪才缓缓放开了他。


    谢扬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唇瓣轻微红肿，潋滟着水光。


    祁绪捧着他的脸，指腹摩挲着他嘴唇上的水渍，眸色渐深。


    谢扬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他和祁绪接吻了。


    他被迫仰起头抬眸看着祁绪，他心乱如麻。


    祁绪眼里全是他读不懂的情愫，滚烫的视线让他忍不住闪躲。


    当祁绪再次凑上来想要亲吻他的时候，谢扬抬起手挡住他即将落下来的吻。


    「我还在生病，会传染给你。」


    他的声音软绵绵的，就像是在撒娇。


    祁绪喉结滑动，吞咽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十分明显。


    他捏着谢扬的手腕抵在墙上，扬唇微微一笑：「那宝宝是同意我们继续交往的意思吗？」


    是不是生完病，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向他索取亲吻了？


    谢扬勐地摇了摇头，轻声开口：「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只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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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支支吾吾地就是说不出来完整一句话。


    祁绪眼里闪过一丝兴味，捏着他的下巴微微用力，眉梢轻挑，不太正经地说道：「那就继续吻到你说不分手为止。」


    谢扬心里一颤，脸颊仿佛烧了起来，红晕蔓延至耳根。


    他怎么能随便说出这种话！


    想要和他接吻，也不排斥和他亲热，他是不是能大胆一点，相信祁绪真的有可能喜欢他。


    谢扬心头一片混乱。


    他真的很喜欢祁绪，每次遇到与祁绪有关的事情，他都变得不理智。


    就像现在，理智告诉他，他和祁绪不会有结果，可他内心的天秤早已倾斜。


    他就像苦了太久的孩子，稍微给他一颗糖，他就想奋不顾身。


    看着祁绪的脸，他甚至需要鼓起勇气拒绝：「我觉得我需要点时间，思考一下。」


    谢扬想要推开他的怀抱，在触碰到他的手臂时，又收回了手。


    祁绪见状，眉头轻蹙，索性把话摊开来一次性说个明白。


    「你要分手，我不同意。如果是我让你觉得没有安全感，如果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在任何场合公开我们的感情。如果你是觉得我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地方，你提出来，我改。」


    「但是在我不清楚真相的情况下，你随便就宣判了我的死刑，这对我不公平。」


    「我知道你有很多担心的事情，可是仅凭现在的三言两语证明不了什么。」


    「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


    「宝宝。」


    谢扬张了张嘴，想跟他说不是这样的。


    他甚至没想过安全感的问题，祁绪能喜欢他，已经让他惊喜不已，哪里还会奢求什么。


    他不想要公开他们的关系。


    祁绪没有做错什么，也不需要改什么。


    他很好，他哪里都好，是他不好。


    甚至祁绪和他在一起，他都在想，凭什么，他就这样得到了祁绪的爱。


    哪怕他是焦糖布丁。


    谢扬沉默了很久，祁绪一直在等他的答案。


    谢扬皱眉眉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我们能不能像之前那样，继续网恋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假装不认识……」


    祁绪：「……」


    祁绪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行。」


    谢扬：「为什么？」


    祁绪捏了捏他柔软的脸，这就是原因。


    他当时就没想着要网恋，是因为担心谢扬不接受他，才迫不得已选择网恋。


    原本只是想着把人哄好了，他和谢扬顺其自然就能发展到线下。


    现在一步到位，人都见了，还想让他继续网恋？


    不可能。


    想都别想。


    谢扬不理解：「为什么？我觉得网恋没什么不好的，我们还是可以每天语音，每天聊天，跟以前一样有什么不好吗？」


    祁绪看着他，语气严肃且认真：「我要的不仅仅是线上和你语音或者微信聊天，我要的是随时可以牵你的手，随时可以吻你。」


    或许还有点什么不适宜现在告诉他的。


    总不能把人吓跑了。


    谢扬：「……」


    想到刚才的亲吻，谢扬顿时羞臊不已。


    他实在是被祁绪这番发言惊得说不出话来。


    祁绪牵起他的手，感觉到他手心里冰冷的温度，皱紧了眉。


    穿这么多，手还这么冷。


    谢扬想缩回手，被祁绪紧紧握着，他只好小声解释：「我不想被人知道我们谈恋爱。」


    突然空气变得安静。


    谢扬干巴巴地看着他，紧张地屏住了唿吸，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祁绪盯着他半晌，眸光幽幽的，像是在表达他的不满：「我就这么见不得光？」


    谢扬连忙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样意思。」


    他只是害怕。


    学校里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祁绪，这么多喜欢他的人，每天都在关注他的动态。


    哪怕祁绪什么都不做，顶着那张优越的脸，就是显眼包一个。


    如果被他们知道祁绪和自己谈恋爱，说不定在第一时间他的资料就会被挂上学校论坛，在各种校园群，奔走相告。


    他们之间的感情会被很多人议论，哪怕再小的一件事可能都会被放大。


    他不希望看到这样。


    他以前喜欢祁绪时，就知道很多人都在想要怎么样的天仙才能把祁绪拉下神坛。


    要是被他们发现，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甲，那他会遭受多少议论。


    他本来就胆小。


    想到那些舆论的压力……


    谢扬：「要不我们还是分了吧？」


    第23章 还分手吗


    「要不我们还是分了吧？」


    祁绪静静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忽地笑了：「谢扬，你是故意气我的吗？」


    谢扬摇摇头，刚要说话，温热的唇又覆了上来。


    微启的薄唇为祁绪提供了便利，灵巧的舌头探进他的口腔，捲起他柔软的舌头。


    炽热缠绵。


    谢扬被他抵在墙上，双手被他一只手捏着高举过头，只能仰头承受他的热吻。


    谢扬本能地闭上双眼，他被吻得全身发麻，也不知道要如何反抗。


    可他心里下意识地不想拒绝祁绪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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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沉溺于此。


    直到他快要缺氧窒息，祁绪才松开了他。


    他的双手无力地被祁绪拿捏着，半阖着的双眼氤氲水雾，无辜的眼神暗含春潮。


    祁绪咽了一下口水，垂头盯着他微肿的唇瓣，哑着声音问：「还分手吗？」


    谢扬：「我……」


    话还未说完，祁绪又俯下身咬了一下他的唇瓣。


    四目相对，谢扬微微颤动着睫毛。


    「还分手吗？」


    他再一次这样问。


    谢扬的脸颊泛着红晕，心跳加速，忍不住的悸动涌上心头。


    和祁绪接吻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两年半的暗恋，记忆中的碎片一点一点在他脑海中散开，杂乱无章。


    唇瓣传来轻微刺痛的感觉，仿佛还沾染着祁绪的气息。


    谢扬对上祁绪那炙热的眼神，摇摇头，小声回道：「不分了。」


    祁绪松开了禁锢他的手，眸中的笑意蔓延而开，眉宇间散发着谢扬在他身上从未看见过的温柔。


    「我答应你。」


    「暂时不对外公开我们的感情。」


    「这样可以放心了吗？」


    谢扬微微愣住，他没想过祁绪会愿意。


    他刚才表现得这么抗拒。


    现在却同意了他这么无理的请求。


    祁绪握着他的手，再次被他的手冰了一下，微微蹙眉，抵着头用他温热的掌心揉搓着他的手，一边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谢扬，人生并没有那么多的观众，我们也不是故事里的主角，更不需要取悦他人。」


    「或者说，你会觉得他们的目光很重要，重要到你宁愿选择放弃我？」


    谢扬心里勐地一颤，低头看着自己放在祁绪掌心里的手。


    道理他其实都懂，只是他暂时还没有这份勇气。


    他需要一点点时间去消化，去沉淀，去肯定，他们这份感情。


    他想要拥有很多很多的爱，但即使没有好像也没关系。


    因为他已经得到他最想要的了。


    现在这样就好。


    他曾经卑微的暗恋迎来了圆满的结局。


    他爱的人朝他主动走来。


    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在此时此刻得到了回声。


    谢扬抬起头对上祁绪温柔的视线，回想起刚才两人亲吻时的画面，蓦地红了脸，想要说的话再次卡在喉咙里，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了句：「祁绪同学，谢谢你。」


    再次听到谢扬喊他祁绪同学，让他有些无奈：「明明网恋的时候还会亲热地叫哥哥，现在见面了，一口一个祁绪同学。」


    谢扬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


    叫哥哥什么的，太害羞了，他一时半会叫不出来。


    祁绪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虽然不饿，但是想着谢扬还在生病。


    他的小辅助果然如他所想一般，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穿这么多衣服，还是很瘦。


    下巴尖尖的，脸好小。


    看到盛飞给他发信息，他才想起来谢扬还没通过他的微信。


    祁绪再次看向谢扬，目光幽幽地盯着他：「把手机拿出来。」


    谢扬怔了下，他向来很乖很听话。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乖乖地递到祁绪手里。


    祁绪点了下屏幕没反应，看着谢扬的目光又暗沉了几分：「关机也是因为想要躲我？」


    谢扬不敢说话，默默抱着怀里的书。


    祁绪把他的好友申请通过之后，还故意当着谢扬的面给他自己改了备註：老公。


    谢扬勐地看向祁绪，有些震惊。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只熟透的大虾。


    明明还零下的温度，他现在只觉得浑身燥热。


    祁绪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不许改掉，听到没有？」


    谢扬只好点头：「知道了。」


    其实什么备註都不重要。


    祁绪喜欢就好。


    只要祁绪喜欢，他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如果这些小事能让祁绪高兴，那就最好不过了。


    他希望祁绪选择他不会后悔，希望祁绪会因为这份感情感到开心。


    这样他就很满足了。


    祁绪把手机还给了谢扬，揉了揉他额前的碎发，帮他把帽子重新戴好，「饿了吗？去吃饭吧。」


    谢扬欲言又止，沉默了几秒，随后朝他挥了挥手，不确定地开口：「那……再见？」


    祁绪心梗了一下，淡淡地说了句：「你是要把我丢在这里吗？」


    谢扬以为他是要让自己去吃饭，而不敢随便乱想他是要和自己去吃饭，所以才会欲言又止。


    想问不敢问，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现在一点都没有和祁绪谈恋爱的实质感。


    听到祁绪语气中的不满，谢扬只好小声解释：「饭堂人有点多。」


    祁绪的这张脸放在人群中太扎眼了。


    而且他们说好的，先不公开。


    祁绪捏了捏他的脸：「嗯，你先回宿舍把书放下，我去把车开来，在学校门口等你。」


    谢扬：「好。」


    在他离开的时候，又被祁绪一把拽了回来。


    在谢扬不明所以的目光里，祁绪严肃地开口：「在和男朋友说再见的时候，应该要主动亲吻他一下，表达自己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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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有些震惊，是，是这样的吗？


    他没谈过恋爱，不懂得恋人之间要如何相处。


    祁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样才能让我们一直保持热恋。」


    谢扬恍然大悟。


    他忐忑又羞涩地踮起脚尖，在祁绪灼热的目光中，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这样蜻蜓点水的吻，像极了谢扬的性格，又纯又乖。


    祁绪满意地笑了笑：「真乖，去吧。」


    看着谢扬落荒而逃的身影，祁绪眸中盛满了笑意。


    他丢失了几天的宝贝。


    终于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谢扬不敢逗留，匆忙地转身离开，他太害羞了。


    回宿舍的一路上，他脑海里全是和祁绪亲吻的画面。


    除了那一次脸颊吻，他们一共亲了五次。


    他从未奢想过能与祁绪这样亲密地拥吻。


    他们还成为了恋人。


    如果不是因为嘴唇还有细微的刺痛感，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太开心了，回到宿舍还带着满脸的笑容。


    他和祁绪在一起了！


    谢扬把书本放好，来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脸，试图给他因为害羞而持续高热的脸降温，冰冷的水把他的手都冻红了。


    想到祁绪还在校门口等他，他不敢在宿舍磨蹭太久，怕祁绪会等得不耐烦。


    他急匆匆地赶到学校门口，在看到那辆打着双闪的车时，他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拉开副驾驶的门，却发现座位上摆着一束漂亮的红玫瑰。


    谢扬微微错愕，这束花是要送给他的吗？


    祁绪看着他傻愣在那里，勾唇一笑：「再不走，就要引来很多人围观了。」


    听到祁绪这句话，谢扬赶紧把花抱起来，坐了进去。


    祁绪往他的方向靠近，在谢扬紧张的目光轻轻一笑，吻了一下他的唇角，顺便拉过副驾驶的安全带给他繫上，语气不太正经地说道：「我只是想给你系安全带。」


    谢扬的脸再次迅速涨红。


    原来是他误会了。


    他那时候还以为，祁绪是想吻他。


    他看着手里的花，轻轻嗅了一口，其实玫瑰的味道并不好闻。


    但他能闻到一股淡淡地栀子花香，那是祁绪身上的味道。


    看着鲜艷欲滴的玫瑰花，谢扬微微皱眉。


    他明明记得祁绪并不喜欢花，甚至对花粉过敏。


    但是祁绪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也没有过敏的迹象。


    他还没习惯跟祁绪这样独处地待在一个空间里，这样狭小的车厢，甚至能听到对方浅浅的唿吸声。


    他还不能大胆地跟祁绪像跟其他人一样正常交流。


    这么多年，他都是跟在祁绪身后的小尾巴。


    一时间他还无法纠正过来，原来自己可以站在他的身边了。


    车厢很安静，谢扬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最后还是乖乖地抱着花看着前方，甚至都不敢多看祁绪一眼。


    祁绪：「你说过很喜欢花。」


    他主动开口说话，让谢扬松了一口气：「谢谢，我很喜欢。」


    这是祁绪送给他的第一束花，如果不是祁绪坐在他旁边，他甚至想要拍下来留作纪念。


    祁绪：「对男朋友还这么客气，不是谢谢，就是对不起。」


    听到这声「男朋友」让谢扬有点害羞，刚松的那口气又憋了回来，他好紧张。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他不想搞砸了。


    同时他也在为自己的笨拙感到懊恼，他不想让祁绪觉得自己很闷，很没有意思。


    他鼓起勇气，磕磕绊绊地开口：「你不是对花粉过敏吗？」


    祁绪下意识回答：「没有。」


    谢扬感到讶异，祁绪不喜欢花这件事好像还是他自己亲口说的，高中认识他的人基本都知道这件事。


    祁绪解释：「我只是觉得有人给我表白让我觉得很烦，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每逢什么节假日，他回到课室，桌子上都摆满了各种花。


    他不喜欢这样所以才故意说他对花粉过敏。


    谢扬点点头，他大概明白了。


    祁绪偏着头看了他一眼，眉眼含笑，故意逗他：「我只给喜欢的人送花。」


    第24章 又亲又抱


    车子缓缓开进地下车库。


    栀子花的香味瀰漫在整个车厢，谢扬感觉像被祁绪身上的香水味包裹在其中，身上沾染了几分他的味道。


    清新好闻。


    叮铃——


    祁绪的电话响了。


    祁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忽地笑了声：「宝宝，帮我接一下。」


    谢扬还是很不习惯祁绪这张冷峻的脸这样温柔地叫他宝宝。


    会让他有种小别扭的感觉。


    谢扬点了接听，选择扩音。


    盛飞：「老祁五排了，四等一，就差你一个了。」


    祁绪：「没空，挂了。」


    谢扬惊讶地看了祁绪一眼，他感觉这才是他认识的祁绪。


    而不是刚才一直在对他亲亲抱抱的那个人。


    他感觉祁绪在他心目中的人设有点崩塌。


    平常特高冷的人在谈恋爱之后竟然会变得这样黏黏煳煳。


    盛飞连忙喊道：「又在陪你那亲亲小辅助？」


    谢扬看向祁绪，有些错愕。


    原来他身边的朋友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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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绪偏过头对他勾唇一笑，随后十分冷漠地开口：「知道你还问？」


    盛飞：「你们谈恋爱24小时都要黏在一起的吗？没有点什么私人空间的吗？」


    祁绪：「有这时间打游戏，我陪老婆不香吗？」


    盛飞：「你不能跟嫂子报备一下吗？像上次那样，再不行你把嫂子一起拉过来。」


    祁绪：「我在开车，打什么五排。」


    盛飞：「诶你在开车你不早说？！」


    祁绪：「宝宝，帮我挂了。」


    盛飞：「你跟谁说话呢？宝宝？什么？你真谈了吗？网恋奔现？我靠？」


    谢扬也没想到祁绪会把暴露他在这件事，听见盛飞还在说话，他为难地看着祁绪。


    这叫他怎么挂。


    祁绪直接拿起了手机说了句：「识相点，别打扰哥约会。」


    说完就直接挂了。


    谢扬吞了下口水，小声问他：「不是说好不跟别人说，我们秘密谈恋爱吗？」


    祁绪：「盛飞不算人，而且他早就知道了。」


    谢扬被他这句话搞懵了。


    祁绪为了避免有误会还是选择早早交代：「当初就是他加的你好友，不是我加的。」


    谢扬愣了一下。


    祁绪：「当时第一局是我和你打的，打到最后一波团的时候，老师找我，我只好让盛飞来帮我接手，然后他就加了你的好友，跟你打了第二局，第三局还是我和你打的。」


    谢扬淡淡地点了点头。


    原来故事的开始，也有意外。


    祁绪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说道：「不开心吗？」


    谢扬：「没有。」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失望吗？好像有一点点。


    祁绪选择了一个灯光昏暗的角落，他把谢扬手里的花随手丢在后座，然后解开了他和谢扬的安全带。


    谢扬：「怎、怎么了？」


    祁绪伸手揽住他的肩，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带，另一只手捏住他的后颈，偏头吻了过来。


    谢扬很乖，祁绪轻松地就挑开了他的牙关，吮吸着他的柔软。


    一吻结束，祁绪用指腹轻轻地擦拭着他唇瓣上的水渍，轻声哄他：「别不高兴，换个角度想，他不就是我们的月老吗？如果不是他在中间为我们牵线，我恐怕要错过你很久很久。」


    谢扬双手绞着自己的衣摆，心跳急促，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至四肢。


    他被哄好了。


    就像祁绪说的，换个角度来讲，如果不是盛飞，他和祁绪根本不会有现在这样美好的结局。


    应该说是故事的开始，是个美丽的误会。


    下了车之后，祁绪牵着谢扬的手，来到一家餐厅。


    餐厅内装潢奢华，华丽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他看起来跟这里格格不入，只跟小心地跟紧了祁绪的脚步，来到一间独立包厢。


    祁绪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握着他的手把玩了一会：「怎么这么紧张？」


    谢扬微微抿唇，强忍下不安的情绪。


    在他心里，祁绪原本就像是高不可攀的明月。


    而且暗恋了两年半的明月忽然跟他谈起了恋爱，由暗恋对象一下子突然转变成了他的男朋友，他还无法适应。


    面对祁绪，他向来很紧张，来到陌生的地方让他更紧张了。


    这里的一切瀰漫着一股金钱的味道，哪怕是摆在桌子上精美的餐盘看起来都价格昂贵。


    巨大的阶级差距再次摆在他的面前。


    如果不是祁绪，他甚至可能都不会迈进这样的地方。


    他现在担心，他会不会表现得太穷酸。


    祁绪随便点了几道清淡的菜式，谢扬的病还未完全痊癒，所以他才来这里。


    「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谢扬轻轻摇头，看着昂贵的价目表，想起他银行卡上的余额，有些惆怅。


    都说谈恋爱费钱，他谈的还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不知道他的存款够不够他请祁绪吃一顿饭。


    他是不是还得再找一份兼职？


    祁绪看着他紧巴巴的小脸，打趣道：「宝宝是在怕我一会吃完饭把你丢在这里洗碗吗？」


    谢扬：「没、没有。」


    有种被戳中心思的羞耻感。


    祁绪：「那是因为我在旁边，所以才那么紧张吗？」


    谢扬疯狂摇头。


    祁绪瞭然，谢扬的脸皮很薄，哪怕被他牵个手都会红了脸。


    「亲了这么多次还这么害羞，那肯定是亲得不够多。」


    祁绪凑过来，捏着他的脸，像是要吻他。


    谢扬往后退了退，跟祁绪拉开距离：「会有人进来。」


    祁绪只能遗憾地搂着他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不给亲，那抱一下总可以了吧。


    「你有好好吃饭吗？怎么这么瘦？」


    谢扬点头：「我还每天拍给你看了。」


    祁绪和他谈网恋的那段时间，每天都会问他吃了什么，还要拍照给他看。


    祁绪想起他一个面包当晚饭，一条红薯就一顿饭的时候，啧声：「那就是没有好好吃饭。」


    谢扬小声反驳：「是生病没有胃口。」


    祁绪看他小声狡辩的样子，轻哼一声：「那就补回来，以后每天跟我出去吃饭。」


    谢扬精准地捉住字眼：「每天？」


    意思是说他们每天都会见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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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绪：「那是自然，我们每天都要见面，哪怕不见面的日子也要每天视频。」


    说到这里，祁绪静静地看着他，声音轻轻地，却像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难道宝宝不想和我每天都见面吗？」


    祁绪的手意味不明地捏着他的后颈，脸也朝他凑近了几分，谢扬蓦地红了脸：「想的。」


    他总觉得如果说了让祁绪不想听到的答案，祁绪就会用他的办法让自己答应。


    太犯规了。


    可祁绪不知道的是，不用这样的，他更希望能每天和祁绪见面。


    能每天和他待在一起，哪怕什么都做，哪怕他还没适应这段关系，他都想要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菜很快就上齐了，祁绪给他点了一碗粥，谢扬用勺子搅了搅，没发现有姜丝，他原本还想挑出来。


    祁绪：「我记得你不喜欢吃姜的味道。」


    谢扬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好像没说过。


    祁绪笑道：「你发给我的照片，我看见你把姜丝都挑了出来。」


    谢扬没想到祁绪会注意到这些细节，顿时脑门警铃作响，他平时应该没有不注意发了什么奇怪的照片吧？


    祁绪吃得不多，手腕抵着腮，目光一直落在谢扬身上。


    谢扬吃饭很乖，很安静，吃相看着让人觉得特别舒服。


    谢扬所有的一切都感觉是长在他的审美上了。


    祁绪的存在感太强，他的目光让谢扬有些坐立不安，他总担心自己会不会在他面前出洋相，所以吃饭的速度更是比平时慢了一倍。


    祁绪给他夹了满满一碗菜，说道：「不要光喝粥，多吃点菜。」


    谢扬微微皱眉，他的其实饭量很小。


    以前饿的时候都是塞个面包，或者吃点泡面，因为三餐不定时，因为经常挨饿，饿着饿着就习惯了，胃口就小了。


    祁绪：「吃不下的话，再喝碗汤吧。」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谢扬总是说他吃得不多了。


    谢扬乖乖地面前的汤喝完，看着祁绪的目光有些可怜：「吃饱了。」


    祁绪：「嗯，下午有什么事吗？」


    谢扬摇摇头：「没有。」


    下午没课，他一般也只是回宿舍待着。


    看看书，或者睡个觉，等到晚点随便吃点什么，然后等祁绪上线，和他双排。


    他的生活很沉闷无趣。


    他眼巴巴地看着祁绪，如果他想要和自己在一块，他肯定是愿意的。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祁绪会把他带回了学校附近的那栋公寓。


    谢扬犹豫着要不要下车，他担心会撞见祁绪的家里人。


    祁绪：「我一个人住，父母住的房子不在这边，家里没有其他人，你可以放心。」


    谢扬听着放心了点，可除此之外，他还担心另一个问题。


    虽然他们谈网恋有两个多月了，可他感觉今天才算是正式交往，这么快就去男朋友家里，是不是不太好？


    会不会显得他轻浮了，有点不矜持。


    祁绪看着他的脸色染上浅浅一层薄红，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半刻，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家里没准备什么东西，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


    祁绪说的话谢扬听懂了。


    谢扬咬唇看着他，脸上的红晕扩散至耳根，小声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谢扬抱着那束红玫瑰随着祁绪来到了他家，他前脚踏进屋子，刚要把门关上，就被祁绪把他抱起来放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随着大门「嘭」的一声，谢扬才反应过来。


    花被放在一旁，祁绪卡在他双腿之间站着。


    谢扬紧张地看着祁绪，吞咽了下口水。


    他好像有一种不小心进了狼窝的感觉。


    祁绪托着谢扬的后颈，让他抬头看向自己，轻轻一笑：「就这么乖乖跟我回家了？就不怕我……」


    他轻轻抚摸着谢扬的脸颊，低头亲吻着他的嘴唇。


    祁绪从未觉得会对一个人产生这么强烈的欲望，短短相处的几个小时里，他有无数次想要亲吻谢扬的念头。


    想咬他柔软的唇珠，想在他的口腔里每一个角落留下自己的专属印记，想要在他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暧昧的痕迹。


    甚至是更多。


    谢扬这么乖，好像无论他做什么，谢扬都一定会配合他。


    可他还不捨得这样欺负他。


    祁绪帮他把鞋子脱掉，把谢扬吓了一跳。


    谢扬：「脏……」


    他试图收回自己的脚，被祁绪牢牢地握住了脚腕。


    「帮男朋友脱个鞋子怎么了？」


    谢扬这一刻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上个星期刚刷完鞋子，还很干净，他也没有脚臭这回事。


    祁绪：「家里开了暖气，不用穿这么多衣服。」


    谢扬愣了一下。


    祁绪挑眉：「是要我帮你脱？」


    话音刚落，他便朝谢扬伸出了手。


    谢扬勐地摇摇头，把围巾和外套脱掉了，挂在玄关的小衣柜上。


    虽然祁绪说可以随意参观，但谢扬也只是乖乖地在客厅坐下，不敢随意走动，也不敢乱翻他的东西。


    偌大的客厅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暖气充足，他穿着毛衣感觉刚刚好。


    祁绪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在他的手心里，「暖暖手。」


    谢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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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未说完，他忽然想起祁绪跟他说的不是在道歉就是在道谢的路上，只好闭上了嘴。


    祁绪慵懒地坐在他旁边，看他把水杯放下之后，就牵起了他的手。


    他很喜欢和谢扬有肌肤接触的机会，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想牵着谢扬的手。


    谢扬的手比他小了整整一圈，手指纤细，皮肤很白，连手指头都是圆润的粉色，很漂亮。


    祁绪摸着他手心里那一层薄薄的茧有些心疼。


    他的宝贝好像吃了很多的苦。


    吃穿用度都很节省，还经常要做兼职。


    祁绪：「还要吃什么药吗？」


    谢扬：「不用了，医生开的药已经吃完了。」


    祁绪：「时间还很早，要不要睡会？」


    谢扬立刻摇了摇头。


    祁绪笑了笑，伸手揽住他的腰身，让他跨坐在自己大腿上。


    谢扬惊唿一声，被他抱了满怀，落在他腰间的手臂不断收紧，谢扬不敢乱动，紧张地屏住了唿吸。


    祁绪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脖子，深深嗅了一口他身上甜甜的沐浴露香味。


    「让我抱抱。」


    谢扬感觉到祁绪身上很热，从他身上散发的荷尔蒙让他遭不住。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祁绪在他脖子上轻轻吮咬着，忽然顿了顿，灼热的吻游离到他的耳边，在他的耳垂的软肉轻咬了一口，炽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颈侧，耳边传来他慵懒又性感的嗓音。


    「宝宝，你的心跳好快。」


    第25章 在线吃瓜


    午后的阳光穿过纱窗，斑驳的光影落在地板上，晒得暖洋洋的，驱散冬日的寒气。


    壁炉上的炭火霹雳啪啦地在响。


    谢扬坐在祁绪怀里，靠在他胸膛，安安静静地玩着云顶之弈。


    他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平板上，忍住不去在意搭在他腰上的那只大手，还有时不时落在他颈肩上的湿吻。


    祁绪好像很喜欢亲吻他。


    谢扬原本还以为祁绪不是gay，哪怕喜欢上他，也不会那么快接受和他有一些亲密的接触，甚至会有一种牴触心理。


    可祁绪没有。


    他好像格外享受与自己亲密贴贴。


    肢体接触是最容易拉近两个人距离的方式，他们见面的短短几个小时，他感觉祁绪在他心里面那种疏离感淡了不少。


    祁绪不再是他心里遥不可及的明月。


    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会牵手、拥抱和亲吻。


    甚至，会做更亲密的事情。


    想到这里，谢扬的脸颊忍不住泛起了红晕。


    祁绪温热的唿吸落在他的耳畔，带着酥酥麻麻的触感，他的心跳急剧加快，激起一阵颤慄，在祁绪怀里抖了下，往后躲了躲，试图跟他拉开距离。


    「怎么了？」


    祁绪明知故问，又把他拽回了怀里，掐着他的腰让他转身面向自己。


    谢扬脸色蹿红，眼眸氤氲着一层水雾，仿佛随时都会溢出来。


    他轻咬着下唇瓣，眼神闪躲，着力要避开他骇人的视线。


    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祁绪盯着他看，眼眸渐沉，暗潮汹涌。


    目光在他身上流连，毫不掩饰他眼里灼热的慾念。


    温热的掌心轻轻摩挲着他的腰。


    好痒。


    谢扬忍不住在他怀里轻轻打颤，磨蹭了几下。


    「嗯哼。」


    祁绪沉闷地哼了一声。


    谢扬浑身一僵，不敢再随便乱动。


    好烫。


    他能感觉到祁绪沉稳的唿吸变得有些紊乱。


    看着他的目光愈发地骇人。


    就像是随时随地都想把他给办了。


    他被拉进祁绪的怀里，被强劲而有力的手臂牢牢箍着，他手里的平板被抽出，随意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谢扬蜷缩着脚，心里涌上来的悸动和羞涩快要将他淹没。


    他垂下眼睑，不想让祁绪发现他暗含期待的目光。


    祁绪：「我可以吻你吗？」


    谢扬甚至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这个问题，就被他压在了沙发上。


    原本温柔克制的吻随着他逐渐加重的唿吸转为唇齿间的交缠。


    他只能微微张开薄唇配合着，沉溺在祁绪汹涌的爱意之中。


    漫长的吻直到谢扬喘不过气时才结束。


    他害羞地闭紧双眼，睫毛轻轻颤着。


    祁绪垂眸凝视着他，唇角的笑意分明。


    他抚了抚谢扬额前凌乱的碎发，在他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过了好一会，才从谢扬的身上爬了起来。


    「睡一会吧，还早呢。」


    祁绪给他身上盖了一张薄薄的毛毯。


    自己则是走进了浴室。


    稀里哗啦的水声响起，谢扬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顿时羞红了脸。


    他并不是完全没感觉，他原本还以为祁绪会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


    可是他却停下了。


    谢扬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如果祁绪想对他做什么，他应该不会拒绝。


    因为他真的真的很喜欢祁绪。


    毕竟占有也是喜欢的一部分。


    他也会渴望拥有对方。


    随意丢在桌子上的平板，早已显示游戏结束。


    毫无疑问的第八名。


    谢扬退出了游戏，把平板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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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躺在柔软的沙发上，陷入沉思。


    今天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让他的思绪变得凌乱。


    到现在他还沉溺在和祁绪谈恋爱的欢喜之中，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


    在一个人的时候，他经常会想，他真的和祁绪在谈恋爱吗？


    那些亲吻都是真实的吗？


    会不会到最后发现只是一场梦？


    如果是梦，他还不愿意醒。


    浴室的水声过了很久还未停止，谢扬心里装着许多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祁绪从浴室出来，带着一身的水汽回到客厅。


    他穿着宽大的浴袍，发梢上还挂着水珠。


    客厅还放着柔和的音乐。


    沙发上有个小鼓包，谢扬盖着毛毯，蜷缩着身子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祁绪放缓了脚步，轻轻来到他身前。


    谢扬的皮肤很白，眼底带着淡淡的乌青色，在睡梦中还微微皱着眉头，难掩疲惫。


    祁绪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想要拂去他落在脸颊的髮丝。


    谢扬睡得很浅，被祁绪触碰的那一瞬间他就惊醒了过来，他以为自己是在蛋糕店打兼职不小心睡着了。


    在看清楚眼前的人是祁绪，他现在还在祁绪家里之后，他的神情才缓和下来。


    强行清醒让他的头有一种撕裂的疼痛，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着祁绪迷煳地说着：「对不起，我睡着了。」


    祁绪心疼地看着他，眉头紧锁。


    在谢扬揉了揉眉心想要起身的时候，祁绪把他从沙发上打横抱起，在谢扬的惊唿声将他带到了卧室，把他轻轻放在了床上。


    祁绪摸了摸他的头，哄道：「沙发上睡得不舒服，在这睡吧。」


    谢扬的睡意在祁绪把他抱起来的那一刻已经散去了不少。


    他环顾房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这里好像不是客房？」


    祁绪：「是我的房间。」


    「我不是很困，还是不睡了吧？」


    这里是祁绪的房间，他甚至躺在祁绪的床上，想到这一点，他就莫名地感到慌，他掀开被子，想要起来。


    祁绪把他压倒在床上，不满地开口：「怎么，你是嫌弃我吗？」


    谢扬：「我、我不是，我怎么会嫌弃你。」


    喜欢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嫌弃。


    祁绪亲了他一口，笑道：「那是想要我哄你睡吗？」


    谢扬愣了下，连忙摇头说不是。


    但祁绪的这句话就像刻进了他脑海里，他忍不住在想：那，是怎么哄？


    祁绪：「先睡一会，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起来。」


    谢扬看他要离开，连忙拉住他的手问：「你要去哪里？」


    他紧张地看着祁绪，不想祁绪把他丢下。


    祁绪俯身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温声到：「有些工作要处理一下，在卧室会打扰你休息，我就在隔壁的书房，有什么事就喊我」


    谢扬：「噢。」


    祁绪见他有些不高兴：「或者你是想我抱着你睡？」


    如果他留下来，谢扬肯定就睡不着了。


    谢扬再次摇了摇头。


    他可不敢让祁绪抱着他睡。


    如果，他们的关系再熟悉一点，他就能开口把祁绪留下来了。


    但是现在他还不敢对祁绪提什么要求，哪怕祁绪真的留下来，他应该也会激动地睡不着吧。


    更何况祁绪说了有事情要做。


    祁绪给他掖好被子，看着他犯困的神色说道：「睡吧。」


    谢扬：「嗯。」


    等祁绪走后，谢扬才敢认真打量他的房间。


    房间装潢是极简的风格，也许是想着不常住，甚至没有什么私人物品。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连枕头被褥都沾染上这股香味，是祁绪身上的味道。


    谢扬轻轻嗅了一口。


    他总感觉自己身上好像也沾上了祁绪的味道。


    有种奇怪的满足感。


    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变态=-=


    虽然很困，但是又很兴奋，就很矛盾的感觉。


    他拿出手机把今天悄悄拍下来的照片保存在相册里面，然后切换微信小号，开始记录生活的点滴。


    他的小号也已经把祁绪的帐号加回来了。


    原来那天他提出分手之后，他们在断开联繫的四天里面，他给自己发了四天的信息。


    他看见了无数句「对不起」。


    祁绪并没有觉得他贸然提分手生气，而是不停在责怪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让他觉得失望了，才会提出要分手。


    在那几天，他一直在加好友发信息哄自己。


    谢扬想要记录下他和祁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但只要想到祁绪可能会看见，又感觉很羞耻。


    他不想让祁绪看到这些。


    所以他选择了：仅自己可见。


    [我的暗恋终于迎来了大结局。你好，我的初恋。]


    配图是祁绪送给他的那束玫瑰花。


    [不知道这份感情能保持多久，我希望是永远。但就算有期限也没关系，我希望这个期限能再久一些。]


    [祁绪说他喜欢我，但我总觉得不真实。他以前明明说过不喜欢我的，看见我的时候还会皱眉，他怎么就突然喜欢我了？]


    [是假的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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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尝到了甜的味道。]


    [我贪婪地希望，他能爱我一天再多一天。]


    谢扬就把朋友圈当作讲心事的地方，感觉舒服多了。


    接着他点开了祁绪的朋友圈，发现他发了最新的动态。


    祁绪：吃到了一份很甜的焦糖布丁。


    谢扬看着这条消息，脸上开始冒烟，他说的是自己吗？


    他说是吃到了。


    谢扬羞意涌上心头，用被子盖住了脸。


    他难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想很多很多。


    房间的加湿器冒着咕噜咕噜的水声，柔软的大床还有祁绪身上的味道，都让他觉得无比安心，渐渐地，困意来袭，谢扬还是睡着了。


    日落西山。


    天色渐渐昏暗，房间里只剩下一盏灯光微弱的小夜灯。


    谢扬醒来的时候，视野一片漆黑，不安和失落感淹没了他。


    他呆呆地坐在床上，坐了好一会才醒过神来，这里是祁绪的家，不是在宿舍。


    很安静。


    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把床铺被重新整理一遍，然后才打开房门探出头看了一眼。


    原本在客厅上玩手机的祁绪听到开门声，随即朝卧室的方向走来，看着谢扬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口，脸蛋红扑扑的，像块柔软的小蛋糕，看得祁绪心里痒痒的，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蛋。


    「睡好了吗？」


    谢扬点点头，乖巧地让他捏脸。


    祁绪把他抱起来，来到洗手间，给他打了盆热水。


    「洗个脸就可以吃饭了。」


    洗手间里准备了新的一套洗漱用品，谢扬睡觉之前还没看到有的，是在他睡着之后祁绪准备的吗？


    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家里的阿姨已经来把晚饭做好了，根据祁绪的要求，做的都是一些有营养又清淡的菜式。


    每一道菜的份量都不是很多，但菜品丰富，还有他喜欢吃的。


    谢扬乖乖坐着，祁绪给他舀了一碗汤。


    祁绪：「还喜欢吃什么，跟我说一下，让家里的阿姨做。如果不出去吃饭的话，以后每天来家里吃饭怎么样？」


    谢扬咬着勺子，诧异地看着他。


    来家里？


    祁绪：「如果你觉得麻烦不想来，那我就让人做好，每天送到学校门口。或者，我给你点外卖。」


    谢扬头皮发麻，他总觉得祁绪这是要监督他吃饭。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会好好吃饭。」


    祁绪看着他，淡淡地说了句：「是因为不想和我见面，还是不想和我吃饭？」


    谢扬手里的勺子掉落碗里，发出「嘭」的一声，溅起的汤汁落在他的手背和衣服上，他无法顾及，他不想让祁绪生气，着急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祁绪来到他身边坐下，帮他把沾湿的袖子挽了起来，认真地检查着他的手，蹙眉道：「烫到了吗？」


    谢扬看着他担心的表情，愣了一下，轻轻摇头：「你不生气了吗？」


    祁绪没有说话。


    谢扬抿唇，眼眶瞬间就红了。


    祁绪：「哭什么？谢扬，现在是我在追求你，是我在讨你的欢心。」


    谢扬忽然顿住。


    祁绪：「我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跟你生气，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吃饭，我很担心你的身体。我从很久之前就在想，如果我们有机会见面，我希望能和你一起生活，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希望我能让你生活过得好点，你不用这么辛苦。」


    谢扬垂眸，轻声说道：「我过得很好，不辛苦的。」


    祁绪：「可我心疼。」


    从以前聊天时，他在谢扬字里行间察觉到的生活痕迹，都让他觉得很心疼。


    谢扬眼眶一热，回抱住他的腰，趴在他的怀里。


    原来还有人心疼他过得好不好。


    -


    阿姨做的饭菜很好吃，祁绪吃得不多，一直在给他剥虾，把满满一碗虾仁摆在他面前。


    谢扬这时才知道，原来是要给他的。


    他还以为是祁绪喜欢这样剥完了一口吃掉。


    趁着祁绪去洗手的空挡，谢扬拿出手机把这碗虾拍下来保存到相册。


    虽然是很小的一件事，但他要记录下来。


    吃完饭之后，时间还很早。


    他和祁绪窝在沙发上准备双排，祁绪刚上号，盛飞就邀请他加入游戏，电话下一秒就打了进来。


    盛飞言简意赅：「五排。」


    祁绪没理会他，反而凑到谢扬耳边跟他说：「盛飞拉我们五排，要不要和他们一起玩？」


    谢扬想起上次他们五排，因为他技术差把盛飞晋级赛坑了这件事，有些为难地说：「可是我的技术不好，五排会拖你们后腿。」


    祁绪还未说话，盛飞就先惊唿出声了：「我靠，老祁你跟谁在一块呢？你那还有人啊？那我把路人踢掉，你们俩进来。」


    祁绪：「别担心，如果有人骂你，我帮你骂回来。」


    谢扬：「……」


    他有点好奇祁绪会怎么骂人。


    谢扬刚进房间就发现这局全是熟人局，剩下的两个人原来是宋星宇和席锐，好像并不意外。


    祁绪开麦喊了句：「我和焦糖布丁走下路，你们随意。」


    盛飞：「靠老祁，你打野去啊，干嘛抢我位置？」


    祁绪：「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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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飞：「别，我走中路，老宋你去打野。」


    宋星宇：「我不去，席锐去打野，我走上。」


    慢了一步的席锐：「行吧。」


    盛飞看着这个辅助位置的越想越奇怪，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还是在哪里听过。


    突然他卧槽一声，吓到了房间其他人。


    宋星宇：「干嘛，见到鬼了？」


    席锐吐槽：「什么事大惊小怪，让我觉得你没见过世面。」


    盛飞震惊地说道：「老祁，你，你，你还有那个辅助，他，他是个男的？！」


    席锐：「老祁带个男的怎么了？用得着大惊小怪吗？」


    宋星宇：「虽然很罕见，但也不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吧？」


    盛飞沉声道：「你们两个懂什么？！」


    祁绪冷哼一声：「嗯？你有意见？」


    盛飞噎了下：「没，没有。」


    他忽然想起来这个辅助还是他主动加的，他当时还说过要给祁绪牵红线，可他不知道那是男的啊！


    他是不是好心办坏事了？祁绪弯成蚊圈这件事应该跟他没关系吧？


    他当初怎么说来着，他还劝过祁绪别搞网恋，说不定对面是个两百斤的萝莉，要么就是个抠脚大汉。


    盛飞感到唏嘘，他居然真相了。


    他的好兄弟突然就gay了。


    祁绪没打算给老宋和席锐说，这事就不能从他嘴里爆出来。


    盛飞想到辅助刚才根本就没开麦，说明他俩这时候应该在一起，网恋奔现这么刺激的吗？


    想到这里，他更惆怅了。


    谢扬凑到祁绪耳边小声说了句：「我可以玩猫咪吗？」


    祁绪：「玩什么都可以，玩得开心最重要。」


    谢扬有些担心：「要不要选好一点的开团英雄？」


    祁绪：「没关系，你先选，他们会看着来。」


    谢扬点点头。


    但他还是很担心，因为他硬辅玩得不好，很怕开团失误，也害怕因为他的失误导致游戏输掉。


    而且这是五排，他还是先玩一局猫咪试试水，如果不行，他第二局就自动自觉退出了。


    祁绪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哄道：「别担心，游戏而已，输赢都没关系。」


    谢扬并没有因为祁绪的安慰而感到松懈下来，可能是之前那次不愉快的经歷让他有了阴影。


    他挂在祁绪身上，认真地看着祁绪补兵。


    祁绪偏过头吻了一下他的脸，笑道：「好乖。」


    他突然的亲吻，成功转移了谢扬的焦虑。


    下路打得很稳，席锐的打野甚至不用来帮忙，下路已经快要被他杀穿了。


    倒是中路的盛飞频频出状况，他想着祁绪的事，心绪凌乱，不在状态，一直被对面单杀。


    席锐：「盛飞你是在养中路大爹吗？」


    盛飞看着自己0/3的战绩，轻咳一声：「急什么，一会就打回来。」


    宋星宇：「建议别送。」


    盛飞：「席锐来帮我抓一次就行了。」


    席锐：「你没听老祁说啊，帮优不帮劣，你中路猥琐一下，我要去下路混人头了。」


    盛飞被他这句话刺激了一下，刚想开口骂两句，看到祁绪带着猫咪进入了对面的蓝区，他连忙喊道：「住手！老祁你在做什么？！那是我的蓝！」


    祁绪：「谁规定的？写你名字了？0/3你还想要蓝？」


    盛飞：「……」


    盛飞：「我是中单法师，我多缺蓝你不知道啊？」


    祁绪：「中单不会控蓝你玩什么中单啊？你玩发条连小鱼人都打不过你在鬼叫什么。」


    席锐和宋星宇疯狂嘲讽。


    宋星宇：「就是啊小飞飞，要不要爸爸教教你怎么玩中单？」


    盛飞噎了下。


    好久没听见老祁怼人了。


    祁绪把蓝打到最后一滴血，对谢扬温柔地说了句：「宝宝下来吃个蓝。」


    谢扬有些懵。


    他一个辅助把中单蓝吃了是不是不太好？


    这一声「宝宝」没收住音，原本在吵闹的三个人都瞬间闭上了嘴。


    他们是不是听错了？


    刚才祁绪叫的是宝宝？


    叫谁？


    辅助猫咪？


    可那个辅助不是个男的吗？


    谢扬的声音很小，席锐和宋星宇没有听清。


    但是刚才盛飞说他是男的。


    席锐看似在自家野区挂机，实则已经疯狂切换微信开始轰炸宋星宇。


    席锐：老老老老老祁他他他他他什么时候变成gay了？


    席锐：他是不是跟下路那个叫焦糖布丁的辅助是一对？


    席锐：我的天啊，世界疯狂了，老祁真谈恋爱了，他对象还是个男的！


    席锐：你说明天世界末日我都信了。


    宋星宇：盛飞明显知道这件事，一会打完游戏问问他。


    席锐：行。


    谢扬懵懵懂懂从祁绪身上下来把蓝吃掉又挂回了他身上，感觉到队伍陷入一种尴尬又安静的气氛。


    他忍不住害羞又小声地朝祁绪说了句：「你、你不要乱喊。」


    他们肯定都听见了。


    他没想过祁绪会毫不忌讳在他的兄弟面前出柜。


    这也太刺激了。


    祁绪把对面野区的野怪扫荡一空后，躲在草丛里回城。


    趁着这个空档的时间，他掐着谢扬的下巴，在他柔软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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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啵」的一声，清晰地传入语音。


    这下好了，语音彻底陷入了沉默。


    第26章 萌混过关


    原本还在指挥的盛飞忽然就像熄了火一般，彻底没了声音。


    席锐和宋星宇也保持着沉默。


    整个语音安静无比。


    连谢扬都有点懵。


    他怎么也没想到祁绪会在开着语音的时候突然亲他一下，而且还亲出了声音，像是故意让他们听见一样。


    想到这里，谢扬蓦地脸红了，害羞地在祁绪耳边说着悄悄话：「不是说好暂时保密的吗？」


    祁绪把麦克风关掉，偏头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低沉的嗓音夹着愉悦：「可我忍不住想要在他们面前炫耀一下我正在谈恋爱这件事。」


    炫耀？


    谢扬被这几个字震住了。


    他扭头看着祁绪，又被他亲了一口。


    祁绪：「他们知道分寸，不会乱说话的。」


    谢扬看他想要再次亲过来，只好转头看回了手机屏幕。


    祁绪：「不给我亲？」


    谢扬轻轻摇头，也不敢扭头看他，只能小声说了句：「没有。」


    祁绪捏着他的脸颊，让谢扬被迫转过头来看着他，在他的嘴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谢扬推了他一下，害羞地盯着屏幕，说：「你别挂机了。」


    祁绪心情美美地回到线上。


    谢扬心里乱糟糟的，他没想到祁绪会这样想。


    原来他也会忍不住向别人炫耀他的存在吗？


    哪怕他是个男生，哪怕他长得不好看，哪怕他没有足够优秀。


    祁绪也会想要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所以他发的那条朋友圈其实是在暗戳戳秀恩爱的意思吗？


    如果不是自己拦着他说要秘密恋爱，他是不是会毫不避讳地在朋友圈公开他们的恋情。


    谢扬忽然对这份感情多了一点真实感。


    他主动凑到祁绪面前，仰起头亲了一下他的脸。


    祁绪惊喜地转过头看他。


    「宝宝？」


    谢扬的心砰砰直跳，耳根渐渐染上薄红，强忍着心慌，与他拉开距离，随便找了个理由拒绝了他即将落下的吻：「再挂机要输掉游戏了，你要好好玩，我要躺赢的。」


    祁绪遗憾地开口：「好吧，那一会宝宝得让我亲回来。」


    谢扬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像是烧了起来。


    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压了下去，强行把注意力放回到游戏里面。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平时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语音，今晚格外沉默。


    好像他们每个人都把麦克风给关掉了。


    谢扬在宿舍的时候留意过，他们每次开黑都会开语音进行交流，从没有例外。


    而现在甚至连打团都没有人出声，只是不停地点着游戏的信号和系统的语音交流信号来指挥。


    谢扬原本害羞的情绪逐渐褪去。


    他忍不住乱想，是不是因为他的原因？


    是因为他和祁绪的关系，让他们觉得不自在吗？


    谢扬看向祁绪，见他还是那副表情，一点都没变，看不出喜怒，但谢扬觉得他现在心里大概是高兴的。


    所以，他大着胆子向祁绪说了句：「打完这局游戏我就下了。」


    祁绪闻言，迅速地看向他：「怎么了，累了吗？」


    谢扬迟疑地点了点头。


    祁绪放下手机，开口说了句：「那一会不和他们玩了，我们双排？」


    谢扬没想到他会察觉到自己的情绪。


    但他的本意不是这样。


    谢扬连忙解释：「不是的，我就是有点累了，你去和他们玩吧。」


    祁绪眉头微皱，声音带着几分不满：「你要我丢下你一个人，然后和他们去五排？」


    谢扬沉默了。


    祁绪气笑：「谢扬，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比你重要？」


    每次祁绪连名带姓喊他的名字都会让他心里颤一颤，就感觉他好像在生气。


    谢扬不希望祁绪误会，只好跟他坦白：「我只是不想你的朋友会因为我而觉得不自在。」


    盛飞他不认识，可是宋星宇和席锐……


    他们打游戏明明不是这样的。


    五排也应该像他之前看到的那样，热热闹闹才对。


    他刚才说话声音小，他们两个都没听出来他是谁。


    他有点难以想像，日后当他们知道祁绪的男朋友是他的时候，会是怎样震惊的表情。


    又或者会不会觉得是他掰弯了祁绪。


    毕竟他原本是直男，是因为和他网恋才变成这样。


    他原本刻意忽略这件事，但是现在事情摆在他面前，他不能不去想，他和祁绪在一起，会不会对祁绪惹来什么麻烦，或者让他与自己一起遭受非议，他最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祁绪：「不会，他们并不会介意我谈恋爱，更不会介意我谈的对象是男是女。你不用在意这些，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给他们正式介绍你的身份。」


    如祁绪所说的，就算祁绪突然弯成蚊香了，在他们三的眼里只有：卧槽，真的假的？祝你们白头偕老。


    最过分的可能也只是调侃几句。


    并不会因为谢扬是男生就歧视他们谈恋爱。


    谢扬暂时还不想告诉席锐和宋星宇，他和祁绪在谈恋爱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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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吸一口气，换了个理由：「时间太晚了，我也该回宿舍了。」


    从刚开始打游戏他就有点坐不住了，玩游戏时也总是心不在焉。


    已经快晚上十点了，宿舍虽然没有门禁。


    但是谢扬很少会这么晚才回宿舍，他不习惯在外面过夜，会让他觉得不安。


    游戏刚好结束，祁绪切换微信在他们四个人的小群里说了句「不玩了」，直接退出了游戏。


    他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点数，对他来说时间还很早，夜生活也才刚刚开始。


    谢扬轻轻扯了下祁绪的衣角，小声说道：「那我先回宿舍了好吗？」


    祁绪：「不好。」


    谢扬手指绞着他的衣摆，有些慌张：「很晚了。」


    祁绪：「既然很晚了，那就干脆在这住一晚，这么晚了回学校不安全。」


    谢扬大概是能猜到他是想要把自己留下来。


    但他有些担心，他们网恋奔现的第一天就住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他觉得如果留下来过夜的话，祁绪应该不会让他睡客房吧？


    谢扬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脑袋一片混乱，也就一直揪着祁绪的衣摆上的花纹。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把祁绪的衣服弄得皱巴巴的，他连忙把祁绪的衣服上皱褶抚平。


    做完这些之后，他悄悄抬眸看了一眼祁绪。


    发现祁绪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完了，做坏事被抓包了。


    祁绪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说：怎么不继续了？


    谢扬眼巴巴地看着他，细若蚊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祁绪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指腹抚上他的嘴唇。


    「刚才说好了要亲回来的。」


    谢扬的脸肉眼可见地快速涨红，他试图推了推祁绪的胸膛，想要退出他的怀抱，反而被他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自己的腰。


    谢扬不自在地撇过脸说道：「我、我还是先回去了。」


    祁绪没给他逃离的机会，温声道：「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但是他没说，如果谢扬一定要回去，他会亲自送他回到宿舍，但是他不想放谢扬走。


    谢扬微微抿唇，公寓的位置离学校并不远，因为在附近蛋糕店兼职的缘故，这条路他走过无数遍了，周围有完整的监控设施，也许这里是富人区，所以保安管理工作也很好，从这里到学校的路灯都很亮，不会有什么危险。


    谢扬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没有换洗的衣服，突然住在你家肯定也不方便，不如还是下次有机会的时候……」


    祁绪淡淡地打断他未说完的话：「我准备了，你的衣服，包括生活用品，我都准备好了。」


    谢扬想了许多说辞，最后在祁绪扫过来的目光下，他又咽了回去。


    祁绪双手抱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诱哄：「我不捨得跟你分开，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谢扬甚至没考虑什么，就应了下来。


    他没办法拒绝祁绪。


    谢扬习惯了十二点睡，在十一点的时候他就开始犯困了。


    浴室氤氲水雾。


    谢扬看着镜子面穿着小熊睡衣的自己。


    睡衣应该是按照他的尺寸买的，他穿上刚好合身。


    就是这睡衣的款式……


    没想到祁绪是喜欢这种风格的？


    稀里哗啦的水声，让祁绪心里有些浮躁。


    直到听到浴室的门开了，祁绪把放在手机上的目光瞬间放在了浴室的方向。


    谢扬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睡衣，腼腆地朝他走来。


    「过来，让我抱抱。」


    谢扬刚来到他跟前，就被他拉进了怀里，跨坐在他腿上。


    祁绪圈住他的腰，在他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宝宝身上好香。」


    是和他一样的沐浴露味道。


    想到这里，祁绪内心增添了几分满足感。


    谢扬僵着不敢乱动，任由那温热潮湿的触感在他脖子上停留。


    他刚洗完澡，整个人白里透着粉色。


    香香甜甜的。


    祁绪：「真乖。」


    湿漉漉的吻落在他的颈侧，谢扬忍不住在他怀里挣扎着，说话软绵绵的，带着撒娇的意味：「我好睏，想睡觉了。」


    试图萌混过关。


    祁绪：「那我们回房睡觉吧？」


    听到这句话之后，谢扬勐地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他怯怯地看了祁绪一眼，坚定地开口：「我要睡客房。」


    祁绪刚想说客房许久没收拾了，落有灰尘，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嗯，我给你准备了客房。」


    谢扬感到诧异，他还以为祁绪不会愿意和他分开睡。


    听到祁绪的话，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累了一天。


    谢扬迷迷煳煳抱着被子睡着了。


    凌晨两点。


    祁绪打开了客房的门。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第27章 今晚陪我


    夜半。


    咔嚓一声，门锁转动。


    高大的身影潜入夜色，悄悄推开了房门。


    房间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加湿器咕噜咕噜的冒着水声，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祁绪放轻动作，缓缓来到床边坐下。


    微弱的灯光落在谢扬脸上，他睡得很熟，连祁绪进来了也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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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绪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微凉的触感让谢扬不禁躲了躲。


    他薄唇轻抿着，眉眼中多了几分温柔缱绻。


    指腹从谢扬的眉眼一路游离到他柔软的嘴唇，轻轻揉了一下他的下唇瓣。


    温热潮湿的触感包裹着祁绪的指尖。


    祁绪唿吸沉沉，喉结上下滑动，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中十分明显。


    墨色的瞳孔一点点泛起了涟漪。


    谢扬感觉到不适，微微皱着眉头，轻咬了一下嘴里的异物。


    柔软的舌尖吮了一下。


    他收回指尖，垂眸盯着谢扬的脸看了许久，最后也只是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瓣。


    好乖。


    捨不得欺负他。


    床面下陷，祁绪在谢扬身旁躺了下来，将他轻柔地搂在怀里。


    动作再小心还是将谢扬弄醒了，他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祁绪，困意侵袭，他又睡了过去。


    在陷入沉睡的那一刻，他闻到了祁绪身上熟悉的栀子花香。


    祁绪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柔声低哄：「睡吧。」


    谢扬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祁绪把脸埋在他的后颈，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心里异常地满足。


    明明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可当他第一次亲吻谢扬的时候，他就意外地沉迷在这种美好的感觉之中。


    他就像得了皮肤饥渴症，无时无刻渴望着与谢扬肌肤相贴。


    想拥他入怀，想亲他柔软的嘴唇。


    想欺负他。


    他这么乖，被欺负的时候也很乖。


    伤心的样子让人心生怜爱。


    哭得很漂亮，让他忍不住想要再欺负他一下。


    祁绪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尖。


    「我的。」


    -


    清晨七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


    谢扬睏倦地揉了一下眼皮，感觉像是被什么禁锢住，手脚都伸展不开，无力动弹。


    他迷迷煳煳地伸出手，却触碰到温热的肌肤。


    谢扬瞬间惊醒过来。


    他勐地掀开眼皮，看着揽在他腰间的手臂，整个人僵住。


    祁绪帮他把闹钟关掉，随后长臂再次圈住了他的腰身，祁绪把头埋在他的颈肩处，柔软的薄唇轻轻触碰着他的皮肤，炽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后颈。


    谢扬不敢乱动，脑袋一片空白。


    祁绪怎么会跟他睡在一起？


    他是昨晚过来的吗？什么时候过来的，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这是抱着自己睡了一晚上吗？


    他有睡得这么死吗？


    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


    平稳的唿吸从身后传来，他被祁绪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能感觉到从祁绪身上传来的体温。


    温暖又安心。


    谢扬忍不住在他怀里蹭了蹭。


    没过一会，他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硌着他。


    谢扬顿时一僵，脸色迅速涨得通红，不敢再乱动。


    祁绪的平稳的唿吸声渐渐传入耳，谢扬想要趁他睡着，掰开他环在自己腰间上的手。


    谢扬折腾了好久，终于退开了祁绪的怀抱，他刚要起身，被祁绪一把拽了回去，再次跌落在他的怀里。


    祁绪闷哼一声，牢牢抱住了他的腰。


    「要去哪？」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浅浅的倦意，慵懒撩人。


    湿润的吻接着在他的肩膀落下，轻咬了他一口。


    谢扬一大早被他撩拨得心动不已，他很想赖在祁绪的怀里，被他这样紧紧抱着，和他一起睡个回笼觉。


    只可惜他还有兼职要忙，只能不舍地开口：「我要起来了。」


    祁绪抱着他翻了个身，趴在他身上，压着他不让他起来。


    「再陪我睡一会。」


    谢扬被他压着，完全动不了，只能小声地跟他解释：「今天要到蛋糕店兼职，不能再睡了。」


    祁绪声音懒洋洋的，带着浅浅的倦意：「为了庆祝我们网恋奔现，老公给你爆点金币好不好？」


    谢扬被他这声「老公」惊地瞪圆了双眼。


    庆祝网恋奔现？


    爆点金币？


    祁绪从床头柜里拿过他的手机，往谢扬微信转了五万，备註：自愿赠与。


    谢扬：「不用给我转帐的，我有钱。」


    祁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朝他伸手，意思很明显。


    谢扬微微抿唇，和他对视了几秒之后，还是乖乖地将手机放在了他的手上。


    祁绪点了收款，还跟谢扬绑定了亲密付。


    在谢扬忐忑的目光中，亲了亲他的脸，扬唇一笑：「如果你花我的钱，我会很高兴。」


    谢扬能感觉到祁绪的开心，所以不想忤逆他的意思。


    这笔钱他先收着，找一天再偷偷转回去就是了。


    祁绪：「那我们可以继续睡了吗？」


    谢扬摇摇头。


    祁绪：「……」


    谢扬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怕他会生气，柔声哄道：「下班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小布丁好不好？」


    祁绪沉默了几秒，随后说道：「再亲一口，我就放你走。」


    谢扬看着压在他身上的祁绪，心里微微一颤。


    他鼓起勇气，双手攀附上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在他唇角处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在他退开的时候，祁绪握着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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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亲昵过后，祁绪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嗓音低低地缠了上来：「真不捨得让你走。」


    他好粘人。


    这是谢扬第一个想法。


    明明长得这么高冷这么酷，实际上却是个粘人精。


    又或者是因为新鲜感，所以祁绪才会这样格外粘人。


    等新鲜感过去了，或许就会觉得烦了。


    祁绪：「什么时候回家？」


    谢扬：「晚上八点就下班了。」


    祁绪：「……」


    祁绪目光幽幽地盯着他看：「宝宝，一天只有二十四个小时，你有一半的时间要和我分开。」


    哄不好了。


    谢扬弱弱地说了句：「那不是还有一半的时间……」


    从昨天中午他们就一直在一起，祁绪都不愿意放他回去。


    而且，照昨晚上的情况来看，连睡觉的时间，他们都是在一起的。


    就像黏黏煳煳的小情侣。


    祁绪握着他的手臂轻轻摩挲着，声音沉沉的，带着几分魅惑，诱哄道：「我这里有份工作，包吃包住，月薪五万，每天的工作就是陪我聊天，陪我吃饭，陪我……」


    看着谢扬紧张害羞的神色，睡觉两个字蔓延至祁绪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改口说道：「陪我打游戏。」


    谢扬小声拒绝：「不要。」


    祁绪：「那我陪你吃饭，三餐定时投喂，陪你聊天，二十四小时手机不离手，陪你打游戏，包代练服务，甚至给你暖床，陪你睡觉，我不要钱，我倒贴每个月给你五万，可以吗？」


    谢扬：「……」


    他忽然有一种，不值钱的男朋友主动倒贴送上门的感觉。


    最后，谢扬还是使出浑身解数，终于从祁绪怀里逃脱。


    昨晚沾了汤汁的毛衣已经烘干了，谢扬被祁绪包裹得严严实实地才放他出门。


    祁绪：「中午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谢扬：「蛋糕店中午不关门，我走不开，随便吃点就行了。」


    祁绪：「中午我给你带饭。」


    谢扬想说不用这么麻烦的，对上祁绪的目光，把话又咽了回去。


    他不由地想起昨天中午在学校楼道口跟祁绪说再见的时候，他说的那一番话。


    谢扬抓着他的手臂，踮起脚尖在他唇边亲了一下，声音软软地说了句：「谢谢哥哥。」


    祁绪刚想反手将他搂住，被谢扬熘走，他小跑着说了句：「我要迟到了，中午再见。」


    谢扬匆忙离开，没给机会祁绪再跟他黏黏煳煳下去。


    蛋糕店不忙，谢扬平时除了跟老闆娘学做甜点之外，更多的时候就是看店。


    也许是知道祁绪中午会来找他，从早上上班开始谢扬就总是心不在焉的。


    哪怕知道祁绪是中午的时候才来，听到门铃响动的时候，还会频频看向门口的方向。


    「欢迎光临。」


    随着门铃响动，高大帅气的身影映入眼帘，谢扬的不禁扬起一抹笑脸：「哥哥你来啦。」


    他喊的这声「哥哥」声音很小，细若蚊声，但祁绪还是听到了。


    为了不让祁绪盯着他吃饭，谢扬拿出了他做的焦糖布丁。


    结果……


    祁绪一边吃着焦糖布丁，一边盯着他吃饭。


    谢扬发现，祁绪就是很喜欢盯着他看，吃饭的时候是，喝水的时候也是，好像他做什么祁绪的目光都会黏在他的身上。


    虽然谢扬不太适应面对祁绪这样的目光。


    这样坦诚直白的目光。


    不像是以前他暗恋祁绪的时候，总是喜欢躲在背后，偷偷看他。


    他好像有点理解但又没有完全理解。


    他以前躲在背后偷偷看他一眼就觉得满足了，那祁绪现在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看他的呢？


    祁绪：「合胃口吗？」


    谢扬：「很好吃。」


    但他吃得很撑，总感觉祁绪像在养猪。


    祁绪：「晚饭的时候我也给你带过来。」


    谢扬：「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吃点面包就可以了。」


    谢扬声音越说越小，在祁绪沉沉的目光，改口应了下来：「我知道了，我会等你的。」


    祁绪：「乖。」


    转眼到了晚上。


    祁绪依旧是带着盒饭来到蛋糕店。


    他手里拿着平板，打算在店里一直坐到八点，等谢扬一起下班。


    中间发生了点小插曲。


    祁绪坐着的那张桌子靠着蛋糕店的玻璃窗，可以清晰地透过落地窗看到店里面货架上的商品，也就是说能清晰地看见祁绪的脸。


    不少女生路过时都会驻足停留，犹豫几秒，然后进入了蛋糕店。


    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谢扬倒是一开始还在疑惑平时这个点的客流量并不多，怎么今天陆陆续续有这么多的客人。


    直到他听见有两个女生在买单的时候聊了几句，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生意这么好了。


    「这绝对是我现实里见过最帅的，简直就是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帅哥。」


    「看着这不安分的大长腿。」


    「你去问问他的微信。」


    「我不去，要去你去，这一看就是个酷哥，要是被拒绝多丢脸啊。」


    「我去就我去，错过了这个村恐怕就没这个店了！」


    长发的女生朝祁绪的方向靠近，谢扬抬眸看了一眼正在工作的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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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帅哥，方便加个微信吗？」


    祁绪头也没抬，继续盯着屏幕，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女生愣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过了几秒才回过神：「不好意思，打扰了。」


    祁绪的目光自始至终没离开过平板的屏幕，也并不在意这个小插曲。


    女生讪讪地笑了笑，尴尬地挽着同伴的手离开了蛋糕店，走之前还听到她的吐槽。


    「可恶，我就说，长得这么帅怎么可能是单身！」


    「这么直的长相居然是gay，果然男人都去搞男人了！」


    谢扬看着祁绪的目光有些呆滞，他没想到祁绪会这样毫不顾忌地在外人坦白他的性向。


    这是他的男朋友。


    会向朋友公开他存在，会拒绝所有搭讪，会给他满满安全感的男朋友。


    谢扬悄悄地拿出手机将他的样子拍了下来发到小号的朋友圈。


    [今天的男朋友也很帅。]


    仅自己可见。


    到八点下班的时候，在祁绪半哄半骗，谢扬半推半就的情况下，又双双回到了公寓。


    「今天无聊的时候看了一部恐怖片，到现在心里还有阴影。」


    「宝宝，今晚留下来陪我睡吧？」


    这是祁绪的原话。


    谢扬为之震惊，原来还能这样不要脸。


    第28章 我很乖的


    祁绪牵着谢扬的手，挠了挠他的手心。


    又感觉只是牵手并不能满足他心里的空缺，他就好像突然有了一种分离焦虑症。


    电梯上乘的一分钟格外漫长，忽然的沉默让谢扬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刚才在车里的时候祁绪对他还很黏煳的，怎么一下子变得冷淡了。


    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谢扬乖乖地跟在祁绪身后，思绪一片凌乱，回想着晚上和祁绪相处的点点滴滴，试图找出让祁绪不开心的事情。


    叮——


    电梯门打开。


    祁绪的脚步明显快了许多，谢扬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大门打开，祁绪刚走进家门，就把他一把拽了进去。


    谢扬惊声：「怎么……」


    未尽的话语声淹没在满是爱欲的吻里。


    大门关上，他被抵在门板上，下巴被抬起来，承受祁绪密密麻麻落下的吻。


    谢扬的心轻轻颤了一下，顺从地闭上双眼。


    漫长的吻持续了很长时间，谢扬沉浸在祁绪强势的吻里，晕涨涨的，心乱如麻。


    他是不是没有生气，只是想要和自己接吻？


    谢扬迷迷煳煳地还在想着他刚才对自己忽然冷下来的态度。


    「唔。」


    谢扬瘫软在祁绪的怀里。


    祁绪背着灯光，让谢扬看不清他的脸，但他依稀能感觉到祁绪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占有、强势、还有欲。


    谢扬紧张地抿着唇，祁绪再次低下头轻吻着他唇瓣上的水渍。


    温热的舌尖再次滑入口中，轻而易举就撬开他的牙关，贪婪地攫取着他的气息。


    谢扬的唿吸变得再次紊乱，无数的呜咽声被祁绪一点点吞噬。


    在他快要缺氧的时候，祁绪才放开了他。


    「我想亲你好久了。」


    祁绪圈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


    粗重的唿吸声围绕在谢扬耳边。


    谢扬喉咙干涩，软绵绵地趴在祁绪怀里。


    原来他没有生气，只是自己想多了。


    他脸颊染上绯色的红晕，蔓延至耳根，眸子里氤氲一层水雾，唇瓣潋滟着水光。


    幸好是玄关的灯没有打开，他不想让祁绪看到他这副害羞的模样。


    祁绪身上的肌肉紧绷，很硬，抱着他的手臂很用力，就像是要把他镶嵌到怀里一样。


    隔着厚厚的衣服都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好热。


    祁绪抱了他许久才缓了过来，松开怀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谢扬轻轻推了推祁绪的胸膛，然后从他怀里一点一点退出来，熘走了。


    祁绪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舔了舔意犹未尽的唇角。


    谢扬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偌大的客厅很安静，只留下一盏壁灯，电视屏幕放着诡异的红光。


    从他进入客厅开始，祁绪的视线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侵略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谢扬低着头，着力迴避着祁绪的视线。


    明明他穿着毛茸茸的睡衣，把他全身遮掩得严严实实，可他总觉得祁绪的目光就像将他一层层的外衣扒掉。


    让他无从躲避。


    谢扬缓缓来到沙发的一角坐下，距离祁绪很远的位置。


    有几分心虚。


    沙发这么大，他可以随便坐才是，没必要两个人挤在一起。


    祁绪见状挑了挑眉：「过来。」


    谢扬犹豫了一小会，对上祁绪的目光，又连忙转移了视线。


    心跳渐渐加快，莫名地悸动。


    祁绪慵懒地靠在椅背，跨着腿，意思很明显。


    谢扬慢慢挪着屁股，一点一点坐到他旁边。


    祁绪拍了拍大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坐这。」


    谢扬犹豫不决，他害羞地攥着衣角，想要拒绝，但是又不想让祁绪不高兴，最后还是乖乖坐到了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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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小心翼翼在他腿上坐了下来，用手悄悄撑着沙发，不想让祁绪觉得他很重。


    祁绪立刻搂住了他的腰，把他拉进自己怀里，轻笑一声：「你能有多重？」


    谢扬小声说了句：「有94斤。」


    祁绪：「这么轻，怪不得摸起来全是骨头。」


    谢扬轻声反驳：「我有好好吃饭的。」


    他不瘦，只是胖得不明显。


    祁绪：「嗯，我在盯着的时候是有好好吃饭。」


    温香软玉在怀，祁绪的心思有几分荡漾。


    他摩挲着谢扬的手臂，滑熘熘的触感让他流连忘返。


    沐浴露的甜香涌入鼻息，他在谢扬颈窝处嗅了一口：「好甜。」


    谢扬脸热热的，羞意涌上心头，低着头不敢对上祁绪的视线。


    祁绪在他脸上偷吻了下，笑道：「下午看的电影还没看完，陪我再看一会？」


    下午的电影……


    他记得是恐怖片来着。


    谢扬从小到大都不敢看这种恐怖片，看悬疑片都会被吓到的程度。


    但他不想扰了祁绪的兴致。


    他还记得祁绪跟他说是看了恐怖片害怕，所以要自己陪他睡觉。


    虽然他觉得这个理由大概是祁绪瞎扯的，没想到他还真打开了一部恐怖片来看，还要自己陪他接着看完。


    谢扬：「……」


    他现在就是个小苦瓜。


    脸绿绿的，心里苦。


    随着影片的播放，诡异的音乐响起，谢扬屏住唿吸，紧张地看着大屏幕。


    明明没有什么奇怪的画面，可他总觉得会有恐怖又血腥的镜头随时出现，吓到他。


    想起小时候被同学捉弄，给他发的视频一打开就是各种鬼脸。


    他胆小不禁吓。


    谢扬缩在祁绪怀里，紧抿着唇。


    虽然他认为「鬼」只是电影产物，他也并不相信鬼神论，可他还是会害怕，会在听说鬼故事之后，一个人胡思乱想许多。


    谢扬不敢再看了，他把脸埋在祁绪胸膛。


    感觉到谢扬的不对劲，祁绪把原本还在播放的恐怖片关掉了。


    温热的掌心捂住了谢扬的双眼，祁绪掐着谢扬的腰，将他转身面向自己，跨坐在自己腿上。


    祁绪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碎发，柔声安抚：「不怕，已经关掉了。」


    他原本只是想逗逗谢扬，并真诚地表示他真的是看了一部恐怖片。


    当然，因为害怕到睡不着是假的，只是想骗骗他的乖宝。


    其实刚才放映的那一小段画面并不血腥恐怖，是很普通的走剧情片段，只是声音有点骇人。


    谢扬比较胆小，禁不住吓。


    他扒着祁绪的手臂，眼巴巴地朝他开口：「我们晚上还是一起睡吧？」


    「嗯？」


    祁绪没想到谢扬会把他准备要说的台词给抢了。


    「好不好？」


    谢扬以为是祁绪不答应，他又说了句：「我很乖的。」


    祁绪原本还在抚摸他后颈的手微微顿住。


    「谢扬。」


    祁绪轻轻嘆了一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谢扬抬头，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不可以吗？」


    祁绪把他抱起来，一步步回到卧室。


    「可以，怎样都可以。」


    「要开灯吗？可以一直开着，没关系。」


    谢扬摇摇头，像是鼓起勇气，又像是倾诉情意。


    「你可以，抱着我睡吗？」


    第29章 被哄好了


    周日晚上。


    黑车轿车在校园门口缓缓停下。


    车厢里一片寂静，各怀心事。


    谢扬回来的这一路上都在脑海中模拟情景，他要怎么跟祁绪来个告别吻。


    能不能亲完撒腿就跑？


    他会害羞，也不想被祁绪调侃。


    因为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所以谢扬没留意到祁绪越来越黑的脸色。


    也没注意到异常沉默的气氛。


    车停下之后，谢扬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他攥着衣角，指尖绷紧，犹豫了好一会，像是下定决心，最终偏过身子朝祁绪的方向靠近，吻了一下他的侧脸。


    「明天见。」


    谢扬丢下这句话，迅速掰了下车门把手，没能打开，是祁绪把车门锁上了。


    他尴尬地收回了手，悄悄看了一眼祁绪。


    「怎、怎么了？」


    祁绪：「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和我分开吗？」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起伏。


    车里的灯光很暗，祁绪靠在椅背上，融于夜色，让谢扬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他能明显地察觉到，祁绪的心情并不好。


    谢扬后知后觉，祁绪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不太高兴。


    他瞬间就红了眼眶，声音微颤：「没有迫不及待，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谢扬再次凑到祁绪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拽了拽祁绪的衣服，「哥哥，你在生气吗？」


    祁绪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轻声嘆息：「不想放你走，和我一起住不好吗？」


    谢扬愣了一下。


    祁绪长臂揽住他的肩膀，在他柔软的嘴唇上亲了一口：「宝宝，什么时候搬过来和我同居。」


    忽如其来的亲吻让谢扬呆了下，他第一反应是：祁绪没有跟他生气，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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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才回过神来祁绪在跟他说什么。


    同居？


    谢扬忽然在想，原来他不是错觉。


    或许祁绪是真的很喜欢他。


    是不是从他们网恋的时候开始，是从他是「焦糖布丁」身份开始的时候。


    祁绪就对他倾心不已。


    哪怕知道了「焦糖布丁」的马甲号是他，祁绪依旧很喜欢他。


    所以才会在现实里和他谈恋爱之后，这么自然地对他做出这么多亲密的行为。


    但是谢扬还是觉得太快了，他并不是不想和祁绪一起生活，而是他觉得好像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他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


    拒绝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他会担心，祁绪会不会因为他的拒绝感到不开心，或者对他失望。


    祁绪不愿看见他为难，轻轻笑了下：「逗你的，快回去吧。」


    谢扬知道的，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但是祁绪主动给他台阶下，谢扬还是松了一口气。


    祁绪：「快走吧，再不走，就不放你走了。」


    谢扬鼓起勇气再次亲了一下他的嘴角，这次没有害羞躲闪，而是勇敢地与祁绪对视。


    「注意安全，回家要给我发信息。」


    祁绪眼底带着一缕诧异，唇边绽开一抹笑容：「嗯，回家就给宝宝发信息。」


    被哄好了。


    -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苏淮看见谢扬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表情耐人寻味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谢扬感觉自己被他看穿了。


    祁绪发的那条朋友圈，苏淮就有点赞。


    他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看着谢扬腼腆的样子，苏淮调侃道：「我还以为是……」


    「咳——」


    谢扬轻咳几声，打断了苏淮的话，「我刚、刚下班回来的，嗯，我一个人。」


    苏淮被他打断也不恼，反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他的目光在对面的席锐和宋星宇身上打转了一番，看见那两位还在专心致志地打着游戏，他拉着谢扬小声询问：「他俩不知道这事吗？」


    谢扬摇摇头：「我还不想公开我和祁绪的恋情。」


    苏淮：「恭喜，暗恋成真，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嗯。」


    谢扬应了一声，想起祁绪的脸，不禁扬起一抹笑脸。


    阴差阳错，又峰迴路转，最后结局圆满。


    苏淮忍不住嘀咕一句：「他居然肯答应和你谈地下恋？」


    就祁绪那样的性格？


    居然也愿意委曲求全？


    还能被谢扬这个软包子给拿捏了？


    难道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还真是不可思议。


    到底是祁绪吃定了谢扬，还是谢扬吃定了祁绪，还真不好说。


    谢扬一开始时也觉得很意外，但现在他好像明白了，虽然祁绪会觉得有点小委屈，但更希望能和他在一起。


    他脸上还洋溢着明媚的笑容，把围巾摘了下来。


    苏淮盯着他动作在发呆，直到他看见谢扬脖子上那暧昧的吻痕。


    苏淮啧声：「他是怎么捨得送你回来的？」


    谢扬不明所以：「怎么了？」


    苏淮指了指他的脖子，笑道：「好狠啊。」


    谢扬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回想起来在车库的时候，祁绪压着他在驾驶位上亲了很久，当时他被撩拨得意乱情迷，脑子晕涨涨的，隐隐约约只觉得脖子有些刺痛，但很快又被酥酥麻麻的感觉笼罩全身，根本没顾及祁绪对他到底做了什么。


    谢扬看了下镜子，脖子上的吻痕十分明显。


    他轻轻触碰着那枚紫红色的印记，脑海里浮现很多画面。


    谢扬轻抿着唇，红晕一点一点爬满了他整张脸。


    祁绪他，是故意的吗？


    苏淮打趣道：「他不会是把你给吃干抹净了吧？这么猴急？」


    这才谈上几天啊，连脖子都咬了，难以想像那战况得多激烈啊。


    祁绪那男的一看就是铁树开花，也不知道占了谢扬多少便宜。


    关键是谢扬脾气好，又乖，肯定是祁绪说什么就是什么，甚至都不会反抗一二，还会任由祁绪欺负他。


    还真是让祁绪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一看谢扬这样子，这两天估计没少被祁绪欺负。


    谢扬尴尬地笑了笑，否认：「你不要乱想，我们没做什么。」


    他还在想着怎么跟苏淮解释的时候，祁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苏淮笑道：「知道了，快接电话吧，别让某人等急了。」


    谢扬只好拿着手机来到阳台，外面的冷风肆意刮着他的脸颊，谢扬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哥哥，回到家了吗？」


    祁绪：「嗯，我很想你。」


    谢扬脸迅速蹿红，耳朵痒痒的。


    他们才分开了大概半个小时而已。


    他永远会被祁绪直白的情话拨动心弦。


    他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祁绪又说了句：「被子上面全是你身上那股甜甜的味道。」


    谢扬咬着唇瓣，心跳加速。


    明明他们都是用的同一款沐浴露，是一样的味道。


    谢扬脸上快要冒烟了，小声地控诉他：「你不要说了。」


    祁绪闷笑了声，慵懒的声音传入耳，「要玩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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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有些犹豫：「他们在开黑，怕你听着会有点吵。」


    其实他是觉得在宿舍里和男朋友语音，会让他有种羞耻的感觉，放不开，束手束脚的，有点尴尬。


    祁绪：「听着很安静，不吵。」


    谢扬：「那是因为我不在宿舍里面，我在……」


    啊嗤——


    谢扬打了个喷嚏。


    祁绪皱眉：「你现在在哪里？」


    谢扬怯怯开口，不敢隐瞒：「我在阳台。」


    他原本以为穿得这么厚，只是聊几句而已，不会着凉。


    祁绪：「你感冒才刚好，就在阳台上吹风。」


    谢扬不敢说话，他听出来了，祁绪很生气。


    祁绪压抑着情绪，声音沉沉的。


    「谢扬。」


    「到底是我们的感情让你觉得拿不出手，还是你觉得和我在一起，你认为我们迟早都会分手所以没必要告诉别人？」


    「又或者是，舆论的压力有这么重要，所以我永远只能站在阴影下，躲躲藏藏。」


    好兇。


    谢扬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说：「对不起，你别生气好不好？」


    祁绪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怎么分开才短短一会，谢扬就出状况了。


    所以他一点都不放心谢扬不在他眼皮底下待着。


    祁绪：「你先回宿舍里面，不要吹风，要不要洗个热水澡？」


    谢扬顺着他的话应了下来，乖巧地说道：「嗯，那我先洗个热水澡，一会给你语音好不好？」


    祁绪：「嗯。」


    他的回应只有一个「嗯」字，谢扬觉得他还是很生气。


    挂了电话之后，他给祁绪发信息。


    焦糖布丁：对不起。


    焦糖布丁：不要生气qaq


    cx330：没有生气，洗完澡再聊。


    焦糖布丁：嗯。乖巧.jpg


    他不敢耽搁太久，冷风吹得他有点头疼。


    洗完热水澡之后，浑身暖洋洋的，他穿着的还是祁绪给他买的睡衣。


    苏淮看见他，随手指了指放在了他桌子上的外卖，「小谢，你的外卖。」


    谢扬：「我没有点外卖，是不是送错了？」


    苏淮：「那谁给你点的。」


    他努力压下翻白眼的冲动。


    他就说自从上次祁绪找他问谢扬的事之后，他们就没聊过了，原本他们就不是常联繫默认躺列的仅仅只是微信好友的关系，祁绪忽然找他，那肯定是事出必有妖，没想到是让他给谢扬拿外卖！


    倒不是说叫他帮忙拿一个外卖有什么，而是祁绪八百年也不找他一次，每次找他都是关于谢扬的，啧。


    他有种预感，以后这种事情会很多，他会变成祁绪和谢扬之间的工具人。


    他已经有这个觉悟了。


    祁绪居然说这么冷的天气，怕他谢扬感冒，所以让他帮忙。


    怎么他就不会感冒是吗？！


    他也是被人捧在心尖上宠的宝，好不好！


    可恶。


    自家的水灵灵大白菜被猪拱了，现在还散发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谢扬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


    话音刚落，祁绪的信息便发了过来：给你点了姜汤，要全部喝完。


    看着两位舍友还在双排努力上分，应该无暇顾及他，所以谢扬给祁绪发了句：要视频吗？


    他这句话刚发出去，祁绪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谢扬连忙把蓝牙耳机戴好，把手机架在他的小桌子上，将手机屏幕对准了他，按了接听。


    祁绪：「宝宝。」


    虽然戴着耳机，其他舍友听不见祁绪的声音，但他还是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看着视频里的祁绪，谢扬害羞地应了一声。


    他把外卖打开让祁绪看了一眼，半撒娇半抱怨地开口：「好大一碗。」


    对于一个不喜欢吃姜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灾难。


    祁绪：「要全部喝完。」


    谢扬小声说道：「嗯，开视频让你监督一下我。」


    他想告诉祁绪，哪怕被舍友发现也不要紧。


    他不想让祁绪和他谈恋爱觉得委屈，他应该要学着慢慢适应。


    汤很烫，谢扬喝得很慢，被祁绪盯着他吃了两天的饭，他终于没有那么害羞了，渐渐开始摆了。


    一直要顾及形象，他觉得很累。


    反而是祁绪应该要慢慢接受他的不完美才对。


    一大碗的姜汤下肚，浑身发热。


    驱走寒气，谢扬感觉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虽然他并不喜欢吃姜，但是他也不想生病，不想吃药。


    上洗手间的席锐路过谢扬的床位，随意瞥了谢扬一眼，发现他在和别人打视频电话，不禁打趣道：「小谢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宋星宇探出头看了一眼谢扬的方向，「小谢谈恋爱了？」


    谢扬腼腆地笑了笑，没有否认：「嗯，谈了。」


    宋星宇：「恭喜恭喜。」


    席锐上厕所的时候总感觉刚才看的那一眼，屏幕里面的那个男生有点眼熟，但是他没看得仔细，总觉得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上完厕所后，席锐还想悄悄看一眼，谢扬已经不在原来的座位上了。


    可能是他想多了吧，席锐也没把这件事摆在心上。


    谢扬趴在床上和祁绪语音，他完全没留意他现在这个姿势，露出大片的肌肤，脖子上的那个吻痕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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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绪有些后悔。


    他应该要在上面多留下几个印记。


    祁绪：「明天中午要吃什么？」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谢扬见面。


    谢扬为难地看着他：「苏淮和我约好了要一起吃饭。」


    祁绪：「去哪里吃饭，吃什么？」


    谢扬：「食堂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我们想去吃那个。」


    祁绪：「中午什么时候？」


    谢扬：「十二点吧。」


    祁绪问得仔细，谢扬没有多想，只以为祁绪是要自己向他报备行程。


    直到第二天中午，谢扬和苏淮走进火锅店的时候，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此时就坐在他们的座位旁边。


    看见他的时候，祁绪还向他微微挑了挑眉。


    cx330：听说这家新开的火锅店口碑不错，我来尝尝看。


    cx330：真巧，没想到我们是邻座。


    谢扬：「……」


    你高兴就好。


    第30章 会高兴吗


    苏淮自然也看见了坐在窗边的祁绪，随后他看了一眼谢扬，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你们这是夫唱夫随呢？还是碰巧？」


    他可不相信这是什么巧合。


    以祁绪的性格，多半就是故意而为之。


    直男的小把戏罢了。


    噢不对，这是诡计多端的1。


    谢扬忽然想起昨晚祁绪问他的话，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问得这么仔细了。


    原来并不是什么查岗，单纯就是想套他的话，是他傻乎乎地把自己给卖了，还不知道。


    他的男朋友好像有点粘人。


    而且从他们谈恋爱之后开始，高冷酷酷的人设开始崩塌。


    但不管是什么样子的祁绪，好像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面对苏淮调侃的目光，谢扬只好跟苏淮坦白：「昨天晚上我拒绝了祁绪要跟他一起吃中午饭，我原本以为他只是要知道我的行程……」


    苏淮：「啧。」


    他就知道事情是这样。


    从谢扬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想起夏桁的粘人劲，苏淮不禁感嘆：「这你都受得了？」


    谢扬：「嗯？」


    苏淮：「祁绪是不是特粘你？我看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你粘在一起。」


    谢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可以跟他们拼桌吗？」


    苏淮调侃道：「现在不怕被别人知道了吗？」


    谢扬垂眸低语：「我想让他高兴。」


    祁绪这么喜欢黏着他，如果自己刻意假装和他不认识，祁绪或许不会不高兴，但大概心里面会有点闷吧。


    慢慢地也会对他失望了吧。


    苏淮倒是觉得无所谓：「可以啊，反正我跟他俩也认识，就当做白嫖一顿饭了。」


    听到苏淮的话，谢扬放心下来。


    原本是要到祁绪旁边那张桌子坐下的，他直接走到祁绪面前，在祁绪惊讶的目光中，含笑道：「介意拼个桌吗？」


    原本在点菜的盛飞听到有人搭讪，抬头奇怪地看了谢扬一眼，刚想说「你谁啊」，就看见祁绪直接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开心地说了句：「求之不得。」


    盛飞：「？？？」


    求之不得？


    这是能从老祁嘴里听到的话吗？


    盛飞古怪地看了一眼坐在祁绪旁边的谢扬。


    认识的？


    老祁什么时候身边多了这样的一个朋友，他怎么不知道。


    他们两个挨着这么近干嘛？


    有点怪。


    老祁一向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


    苏淮拍了拍盛飞的肩膀，示意他往里面坐：「小飞飞，老子要坐在这。」


    听到「小飞飞」这个称唿，盛飞就头皮发麻，看了一眼来人，说道：「苏淮啊，好久不见了。」


    苏淮：「嗯，好久不见。」


    盛飞：「你怎么没和夏桁一起？」


    他也是不久前听说夏桁回国找他的小竹马，没想到竟然是苏淮。


    苏淮：「他今天有事。」


    最好就是天天都有事，别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盯着他。


    盛飞：「哦。」


    好不容易起来的话题再次结束，盛飞干巴巴地看着坐在他面前举止亲密的两人。


    老祁什么时候和男生玩得这么好了？


    这凳子也不小啊，两人黏黏煳煳地挤一块去了，不觉得难受吗？


    手机扫码点单，祁绪让谢扬点他喜欢吃的。


    谢扬：「汤底什么辣的？微辣？中辣？」


    祁绪指尖轻轻敲了下桌面，像是在想什么，眉心微微一动：「你点个清汤的，肠胃不好，不要吃太多辣椒。」


    谢扬：「我可以吃一点点。」


    祁绪：「一会我帮你调个蘸料放点辣椒就好了。」


    谢扬乖巧地点了点头。


    苏淮没理会在一旁傻掉的盛飞，他忙着点菜。


    今天有冤大头请客，他不得好好宰一顿。


    祁绪：「还想吃什么？」


    谢扬：「不够再点吧？」


    祁绪：「那我去给你调个蘸料，你坐着就好。」


    谢扬：「好。」


    盛飞双眼都要瞪出来了，怎么回事，老祁居然还会给人调蘸料？


    之前哪次吃火锅不是老祁指使别人给他调蘸料的。


    他什么时候见过老祁会这样伺候别人了。


    盛飞看着祁绪，脑子乱糟糟的，脱口而出：「老祁，你也给我调一个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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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无声地给了他一个字。


    滚。


    盛飞：「？？？」


    盛飞看着祁绪的背影挠了挠头。


    「你真的好呆诶。」


    苏淮忍不住给他翻了个大白眼，然后跟着去了自助区调蘸料。


    盛飞：「？？？」


    他不理解，苏淮在打什么哑谜。


    谢扬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就闭嘴，乖乖等祁绪回来。


    盛飞打量了一下谢扬，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想起刚才两人亲密的模样，不由地想起祁绪那个神秘的网恋对象，他记得，祁绪甚至跟他的网恋对象奔现了，对方还是个男的。


    想到这里，盛飞再次仔细打量了谢扬一番。


    「你不会就是那小辅助吧？」


    谢扬没想到他会主动搭话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唿：「你好，我叫谢扬。」


    盛飞脑子「嗡」的炸开来，原来这就是祁绪的神秘网恋对象啊。


    「怪不得他突然说要请我吃火锅，原来是因为你在这里。」


    谢扬听到这句话，心里涌上一抹甜意。


    连旁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思。


    看着谢扬乖乖巧巧的模样，盛飞感慨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老祁就是喜欢你这一款。」


    谢扬：「什么？」


    还未等盛飞说些什么，祁绪就回来了，他斜了一眼盛飞，哼声：「闭嘴吧你。」


    盛飞做了个抹唇的动作，表示自己闭嘴了。


    吃火锅也不需要谢扬动手，祁绪会帮他把所有想吃的菜都烫好了放到他的碗里。


    盛飞一脸复杂地看着祁绪在给他的对象当牛做马。


    他真想把这一幕录下来给席锐和宋星宇看看。


    陷入爱情的祁绪，令人觉得惊悚极了。


    谢扬看着祁绪给他装得满满一碗菜，小声拒绝：「吃不下了。」


    祁绪摸了摸他微微鼓起的小肚子，笑道：「那就我吃。」


    他把谢扬的碗接了过来。


    盛飞再次震撼。


    老祁居然还能吃别人剩下的。


    他不得不佩服小辅助的魅力，居然能把老祁迷成这样。


    盛飞觉得这种事不能让他一个人独自承受，他点开了微信群聊。


    盛飞：老祁不当人了。


    席锐：他什么时候当人了？


    盛飞：他居然带着他对象当着我的面秀恩爱，真的好过分。


    盛飞：恋爱的酸臭味都把我熏着了。


    席锐：什么？老祁真谈恋爱了？！


    宋星宇：什么？老祁真谈恋爱了？！什么时候谈的？！


    盛飞：那小妖精一看就是老祁喜欢的类型，把他迷得七荤八素的，怪不得我说最近都不怎么冒泡了，原来是忙着追他的小男朋友。


    宋星宇：展开说说，我有个朋友，他临死前想知道。


    席锐：你哪个朋友！


    席锐：你怎么知道的？@盛飞


    盛飞：他这个心机屌今天突然说要请我吃火锅，原来是因为他的亲亲对象要来这里吃饭，他来假装偶遇。


    盛飞：真是太不要脸了。


    席锐：哈哈哈工具人实锤了。


    宋星宇：我不介意当这个工具人。


    宋星宇：@cx330，怎么不请我？是我不配当这个工具人吗？


    席锐：@cx330，怎么不请我？是我不配当这个工具人吗？


    盛飞：你俩真的有毒。


    祁绪的手机一直在响，可他丝毫没有要理会的意思，谢扬问他：「不用看看是什么信息吗？」


    祁绪瞥了盛飞一眼，说：「都是些无聊的群信息，不用管。」


    「噢。」


    谢扬点点头。


    祁绪把手机放在他手心里面，慵懒地笑道：「要查岗吗，男朋友。」


    谢扬微微脸红，把手机重新塞回到祁绪手里，他没有要查男朋友手机的意思，而且他认为手机是很私密的东西，哪怕是情侣都应该要给对方保留私人空间。


    就像他手机里的秘密，还不想让祁绪发现。


    -


    吃完饭后谢扬就回去宿舍了，他身上总感觉有一股火锅味。


    但是祁绪就没有，他身上还是香香的栀子花味道。


    洗完澡他就得去上课了，今天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上完今天的课就开始放元旦的假了。


    他把元旦的假期都空出来了，也跟店长重新商量了下兼职的事情。


    他现在的存款足够供他读到大学毕业了，他希望把时间空出来，好好谈一场恋爱。


    谢扬下午的课要比祁绪他们的课早半个小时。


    计算系和经管系距离不远，谢扬在楼下等他。


    今天天气很冷，天气预报说晚上可能会下雪。


    谢扬戴着帽子和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祁绪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了低着头玩手机的谢扬。


    他大步朝着谢扬的方向走来，眉宇间流露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他完全没想过谢扬会在这里等他。


    是不是代表着谢扬愿意和他公开恋情了？


    祁绪想牵起他的手，手伸到一半，还是犹豫了。


    谢扬垂眸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小声说道：「你的手好暖。」


    祁绪紧紧地回握住了谢扬的手，揣在他的口袋里，心疼道：「这么冷还在这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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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那你会高兴吗？」


    祁绪俯身吻了吻他的脸颊，笑道：「会，我会很高兴。」


    周围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他的身上，周遭的窃窃私语传入耳。


    谢扬开始紧张起来，他很不习惯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祁绪重新给他系好了围巾，挡住了他大半张脸。


    「这样就好了。」


    谢扬心里微微一颤，他感觉祁绪什么都懂。


    理解，尊重，和爱。


    谢扬紧紧握着他的手，笑意晏晏：「我们回家吧？」


    第31章 新年快乐


    暮色渐沉，雪花无声无息地落下。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


    冬日里的街头总是瀰漫着一股烤板栗和烤红薯的甜香。


    咔嗒——


    车门打开，祁绪折返回来，把手里的油纸包放在他腿上。


    「等很久了吗？」


    谢扬摇摇头，帮他拂去落在肩膀上的雪花。


    他只是路过的时候多看了一眼，祁绪就去给他买了。


    谢扬剥开烤红薯的外皮，香甜的味道瞬间充斥着整个车厢，他递到祁绪唇边，让他先吃第一口。


    祁绪：「很甜。」


    谢扬其实并没有很喜欢吃烤红薯，只是他总会想起以前。


    在他很久远的记忆里，那时候的冬天很冷，陪伴他的只有奶奶和吃不完的烤红薯。


    谢扬：「我们要去哪里？」


    他发现祁绪走的这条路不是回学校附近的公寓。


    祁绪：「带你出去逛逛，今晚是跨年，应该会很热闹。」


    谢扬双眼微微一亮，有点期待。


    哪怕天空下着小雪，也没浇灭市民想要跨年的热情。


    市中心的大厦、广场、商业街全都是人。


    谢扬抱着祁绪的胳膊，走在街头，看着涌动的人群有了退怯之意。


    祁绪：「要进去逛逛吗？」


    谢扬摇头：「不想挤。」


    人太多了，他不喜欢，更害怕和祁绪走散。


    祁绪想起他微信群聊里的消息，提议道：「要不要换个地方？」


    谢扬点头：「好。」


    去哪里都好，只要是跟祁绪在一起就好。


    夜色越来越浓，谢扬跟着祁绪的脚步走进了一家高档会所。


    他从来没去过这种地方。


    金碧辉煌的大厅，霓虹绚烂的灯光，连空气都仿佛带着醉人的微醺感。


    祁绪掏出一张会员卡交给侍应生，跟着侍应生的脚步来到一间贵宾室。


    随着大门被打开，震耳欲聋的音乐戛然而止，贵宾室里的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门口。


    「不是说老祁不来吗？」


    「啧，怎么还带了人？」


    「什么情况，老祁？带了个男的？」


    「谢扬？！」


    谢扬原本乖乖躲在祁绪的身后，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过去。


    是席锐，他的舍友。


    此时正瞪大了双眼看着他和祁绪交叠的手。


    谢扬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不要收回手。


    他微微挣扎了下，被祁绪握得更紧了。


    席锐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震惊到有点口吃。


    「你俩？」


    「你和老祁？」


    「你们，你们谈恋爱了？」


    「谢扬，你跟祁绪，你俩在一起了？！」


    谢扬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席锐和宋星宇。


    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在他俩面前坦白自己和祁绪的感情。


    他一度担心他们俩会觉得无法接受。


    宋星宇看向盛飞，一脸震惊地说：「所以，你说老祁在谈的网恋对象，其实是真的？」


    盛飞无奈开口：「那肯定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怎么，你们认识？」


    看席锐和宋星宇这副鬼样子，应该是和老祁那对象是认识的。


    既然认识，老祁和他对象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谈恋爱，这俩憨货竟然都不知道？！


    席锐：「小谢是我和老宋的舍友啊。」


    盛飞忍不住给他俩翻了个白眼：「你俩还有够离谱的，老祁和你们舍友谈恋爱都有一段时间了，你们都没发现的吗？」


    看着祁绪牵着谢扬的手来到沙发上坐着，对谢扬一副呵护备至的样子，宋星宇也一副像见了鬼的样子：「没发现……」


    他们什么时候谈上了？


    他甚至连谢扬在谈恋爱还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


    要不是席锐看见谢扬在视频，他们甚至都不会发现谢扬在谈恋爱这件事。


    而席锐则是想起曾经他向祁绪介绍谢扬时被祁绪无情拒绝，甚至还怼了他一番。


    现在他居然和谢扬在谈恋爱，这是什么神展开。


    所以他昨晚路过谢扬打视频电话时看到屏幕上的那个人就是祁绪？


    难怪他说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


    看着祁绪问服务员拿来一杯热牛奶，在哄谢扬说话的时候，席锐再也忍不住吐槽：「老祁，你还记得三个月前，我曾跟你说过，我要给你介绍对象，我还说那人性格很乖，是你绝对会喜欢的类型。你还记得有这件事吗？」


    祁绪：「……」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扬此时也看向了祁绪。


    其实当时他听见了，祁绪亲口说的不喜欢，对他不感兴趣，也不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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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谢扬看向他的目光，祁绪想刀人的心忍不住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席锐已经被祁绪千刀万剐了。


    席锐顶着他冷冽的目光，哼声：「当时你怎么说来着？」


    祁绪打断他：「你可以闭嘴了。」


    席锐逃似地坐到了离祁绪很远的地方，调侃道：「你说没兴趣，不认识，不喜欢，让我别给你介绍。」


    祁绪：「……」


    「唉，我当时问你，老祁你要老婆不要，要我就给你送来。」席锐故意捏着嗓子说话，还一副很遗憾的样子继续打趣：「要是当时你说要，我就把谢扬介绍给你了。可惜了，要不是你当时拒绝，说不定你俩早就拉上天窗了。」


    祁绪：「……」


    谢扬扑哧一声笑出来。


    祁绪：「宝宝，我没有这么说。」


    谢扬笑容不变，轻声耳语：「其实我听见了，当时我就在宿舍，席锐没留意我在偷听。」


    那时的祁绪还不认识他，自然会说出那样的一番话，他觉得挺正常的。


    虽然他会黯然伤神，但那也不是祁绪的错。


    毕竟那些伤痛早就在他和祁绪无数次亲吻中慢慢治癒。


    祁绪握着谢扬的手微微用力，他沉默几秒，哑着声线开口：「所以，那时候你拒绝我的表白，说我不喜欢你，是因为那时候我说的那些话吗？」


    谢扬怔住。


    他敛了几分笑容，淡淡说道：「没关系的，当时你说的那些话，我没放在心上。」


    祁绪眼眶微红，面色紧绷。


    谢扬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失态。


    祁绪望着他，眼眸里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沉声道：「那时，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谢扬微冷的手心覆盖着祁绪的手，轻轻拍了几下，眉眼含着笑意，安抚一二：「我现在也很喜欢你，比起那时候更喜欢你。」


    祁绪握着他的手，在他的手腕处亲了一口。


    又被谢扬哄到了。


    明明应该他去哄谢扬才对。


    刚才祁绪的气场很明显不对，席锐不知道中间是不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误会，也有些后悔把话翻出来调侃他和谢扬的感情，此时看见他们两个的情绪明显安稳下来，才逐渐松了口气。


    盛飞拿着酒过来，给他们每个人倒了一杯，说道：「那就祝福老祁和谢扬感情长长久久，恩爱和睦。」


    席锐连忙端着酒杯敬了祁绪和谢扬一杯：「祝你俩白头偕老。」


    宋星宇：「我不会说什么场面话，恭喜了。」


    剩下的几个朋友也说了句恭喜的话，把谢扬闹了个大红脸。


    这怎么感觉像是在……


    祁绪：「谢了，我要开车，就不喝了。」


    谢扬看着他们的酒，在看看自己手里头的牛奶，默默地看了一眼祁绪。


    他拉着祁绪的袖子，小声说道：「我也想喝。」


    祁绪给他倒了一小杯的酒：「只能喝这么多了。」


    谢扬闻了一下，对他来说酒的味道有些呛，并不好闻，但他浅尝一口。


    又呛又辣的味道在他的口腔炸开，谢扬的脸色顿时变了。


    好难喝。


    祁绪看着他表情变化，不禁笑出声，连忙把那杯牛奶重新塞到他手上：「喝几口牛奶缓和一下酒精的味道会比较舒服。」


    谢扬勐灌了几口牛奶，终于把那股怪怪的味道沖了下去。


    盛飞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这对小情侣，简直没眼看了。


    宋星宇和席锐：「……」


    谢扬可能不是他们认识的谢扬，祁绪也可能不是他们认识的祁绪。


    盛飞还在五音不全地对着麦鬼哭狼嚎，唱着伤心的情歌，其余的人在玩牌了。


    谢扬听着盛飞唱的歌之后，顿时歇了要唱歌的心思，他可不想献丑。


    他就坐在祁绪旁边乖乖看他打牌，只是他不太看得懂，最后还是抱着祁绪的手臂玩手机。


    谢扬的生物钟很准时，一到晚上这个点就开始犯困，他打了个哈欠。


    祁绪：「是不是困了？」


    谢扬强打起精神来，摇了摇头：「不困。」


    祁绪把手里的牌放回桌面上，开口：「今天就到这，我先走了。」


    宋星宇：「行，你们先走吧，我们几个打算通宵。」


    祁绪把谢扬打横抱起来，把他吓了一跳，双手抱着祁绪的脖子。


    他闭着眼缩在祁绪怀里，哪怕是这样，他也能感觉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种调侃的目光。


    谢扬坐在副驾驶上，刚睡着没多久，「嘭」的一声，烟花在空中炸开的声音把他吵醒了。


    祁绪看着他睡眼惺忪的样子，轻声开口：「新年快乐，宝宝。」


    谢扬忽地想起来今天是跨年夜。


    他偏过头看着祁绪，甜甜地笑道：「新年快乐，哥哥。」


    回家的路上放了很久的烟火，谢扬扒着窗看向天空。


    新的一年开始了。


    他们会有美好的未来。


    祁绪：「还困吗？」


    谢扬看着电梯上乘的数字，摇摇头：「不困了。」


    外面这么热闹，他被吵醒之后，现在还挺精神的。


    祁绪：「那就好。」


    谢扬：「什么？」


    祁绪再次把他打横抱起来，几跨步就回到家。


    谢扬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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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祁绪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小正方形的东西咬在嘴里。


    第32章 你动一动


    凌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又迎来新的一年。


    嘭——


    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燃放，绚烂的色彩交织，如一场视觉盛宴。


    谢扬无暇顾及这灿烂的烟火，他此时正躺在床上，闭着双眼，睫毛微微发颤，脸上泛着红晕，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祁绪轻咬着他的耳垂，滚烫的唿吸带着沉沉的喘声传入谢扬的耳朵。


    微微刺痛的感觉让他口干舌燥，头脑晕涨。


    谢扬迷迷煳煳地说着：「会留下痕迹。」


    祁绪微微一顿，更加用力，在他洁白的颈脖上留下一枚深色的印记。


    在他要落下第二个吻痕的时候，谢扬微微闪躲。


    感觉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默，谢扬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上方的男人。


    四目相对，灼热的视线紧紧地盯着他的嘴唇，眼里的爱欲仿佛要溢出来，暗潮汹涌。


    吓得他连忙闭上双眼，紧抿着唇。


    他能感觉到从祁绪身上传来的信号。


    那么热烈，那么明显。


    祁绪再次凑上前，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微微启唇，炙热的吻接着落下。


    浅尝的吻再难填满他心中的□□，原本轻轻吮咬的吻慢慢地变得强势，迫不及待地想要与谢扬唇舌纠缠。


    满室静谧，只能偶尔听见亲吻的吮吸声。


    外面雪花飞絮，卧室里开着暖气，谢扬身上一件一件衣服褪去。


    温热的掌心沿着他的腰线摩挲贴合，纤纤细腰，盈盈一握。


    酥酥痒痒的感觉席捲而来，激起片片战慄，谢扬忍不住想要逃离。


    祁绪仿佛看穿了他的念头，握着他的脚踝轻轻一拽，他被再次拉到祁绪跟前。


    温热的指尖带着冰冷湿润的液体让谢扬浑身一颤。


    祁绪俯身吻着他的唇，温柔地安抚着他的情绪。


    慢慢地再添一指。


    谢扬咬着下唇，快感和羞涩互相交替，甜腻的低吟还是从唇缝中溢出来。


    祁绪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吞咽着口水，缓缓启唇：「可以吗？」


    谢扬脸上热得快冒烟了。


    祁绪明明是在徵求他的同意，可他的动作却跟他说的话完全不匹配。


    一边想要求得他的同意，一边却在搅乱他的心绪。


    谢扬动了动唇，刚想开口，撞进祁绪那双蕴含着温柔缱绻的眼睛里。就这一刻，他便败下阵来。


    喜欢是占有。


    他也不例外。


    谢扬双手攀上他的肩膀，笨拙地吻着他的薄唇。


    无声胜有声。


    卧室只留下一盏小夜灯，昏暗的灯光投在两道交叠的身影上。


    谢扬苍白着脸，疼意席捲了他所有感官，指尖泛白地攥紧了枕头。


    祁绪细碎的吻落在他的脸颊，隐忍的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谢扬肩颈处，仿佛要将他灼伤。


    痛感和快感在交替。


    陌生的感觉让谢扬感到不安，他伸手搂着祁绪的腰，轻声催促：「你动一动。」


    祁绪吮着他红肿的耳垂，极力克制了许久的慾念一点点崩塌。


    他掐着谢扬的腿，留下一片青紫色的指印。


    一场大雨急骤，空气一点点变得潮湿。


    谢扬小声在他怀里啜泣，就像在乞求得到他的怜悯。


    祁绪轻轻拂去他的泪痕，看着他殷红的唇色，和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


    真漂亮。


    好乖。


    祁绪吻着他的小手臂，在上面落下斑斑点点的红痕。


    空虚感被填满。


    祁绪嘴里叼着新的小正方形，将旧的褪去。


    看着快要陷入沉睡的谢扬，再次弄醒了他。


    「唔……」


    谢扬浑身打颤，微微抬起腰。


    平坦的肚皮再次鼓了起来。


    第33章 寒假计划


    浴室的水声再次响起，谢扬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祁绪抱着他坐在浴缸里。


    热水一点点涌进来。


    谢扬的嗓子变得沙哑无比，带着哭腔向祁绪求饶：「好烫。」


    祁绪吻去他的眼泪，把他从水中捞起来，抱坐到镜子面前。


    浴室氤氲水雾，祁绪握着他的手，将镜子一点一点擦亮。


    「唔。」


    谢扬被迫看向镜子里面的自己，眼梢潋滟着薄红，唿吸凌乱不堪，满脸的春色。


    他双手无力地支撑着镜子，在倒下之前被祁绪抱了满怀。


    祁绪将他抱起来，双臂勾着他的腿弯。


    让他看着这一幕。


    谢扬细碎的呜咽声从唇边溢出来，瘫软在他的怀里，忍不住小声的啜泣。


    祁绪的吻游离在他的后颈处，粗重的喘声一点点钻入谢扬的耳朵。


    「啊呃……」


    谢扬浑身颤抖着，瞳孔扩散，脑海只剩一片空白。


    祁绪再次把他放进了热水里，谢扬靠坐在浴缸，累极，随时都会滑落水底。


    感觉到祁绪的触碰，谢扬迷迷煳煳地呢喃着：「不来了。」


    祁绪哄道：「睡吧宝宝，不闹你了。」


    大概十分钟后，谢扬被轻轻放在了床上。


    温暖柔软的被褥，让昏昏沉沉的谢扬终于有了踏实感，熟悉的栀子花香让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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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祁绪再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谢扬已经睡着了。


    祁绪沿着床边坐下，温柔地凝视着他的睡颜，指尖轻轻描绘着他的五官。


    原本淡粉色的薄唇变得红肿，祁绪心疼地皱了皱眉头。


    他掀开盖在谢扬身上的被子，拿出药膏给他轻轻擦拭身上的伤痕。


    胸前遍布咬痕，红肿充血，祁绪只是轻轻触碰了下，谢扬下意识地护着胸膛，蜷缩着身子。


    祁绪不想吵醒他，只好作罢。


    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躺在谢扬身旁，长臂搭在他的腰上，与他抵足而眠。


    次日中午。


    冬日的暖阳透过纱窗照进房间，谢扬裹着被子睡得香甜。


    直到他的睫毛轻轻颤动，在温暖的被窝里缓缓醒来。


    谢扬刚要翻身，疼痛的感觉牵动全身，记忆瞬间回笼，困意消散，他恍惚地睁开双眼。


    昨晚发生的点点滴滴此时此刻在他脑海中上映。


    谢扬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


    咔嗒——


    轻轻的推门声吸引了谢扬的目光，恰巧撞上祁绪的视线，谢扬看着他的脸就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幕幕。


    他连忙别过头，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害羞地躲回了被窝里。


    祁绪闷笑一声，把蜂蜜水放在一旁的床头柜，掀开谢扬的被子，把他从被窝里抱了起来。


    谢扬的双腿酸痛无比，那难以启齿的地方带着微微撕裂的肿痛。


    「疼。」


    谢扬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因为他发现他的嗓子干涩到快要冒烟了。


    祁绪连忙把水递给他，看着谢扬大口大口地喝完了一整杯水，心疼道：「还要吗？」


    谢扬摇摇头。


    看着祁绪手里拿着的药，谢扬推了推他的怀抱，脸上的灼热感更甚，他把祁绪手里的药膏抢了过来，低着头小声说道：「我要自己来。」


    祁绪原本想说他够不到，但是看到他脸上难为情的神色，还是没有坚持，「那我给你准备午饭，涂好药就出来吃饭？」


    谢扬乖乖点头。


    祁绪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说：「要是需要我帮忙就喊我。」


    谢扬没吭声，只是推了推他，示意他快走。


    在祁绪离开卧室之后，谢扬才从床上下来，刚站起身，双腿酸软打颤，差点跌落在床。


    他一步步朝浴室的方向缓慢移动，脚步一深一浅。


    好不容易来到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谢扬怔了下。


    宽松的睡衣无法遮住他胸前大片斑驳的吻痕，脖子上那个原本淡下来的咬痕又被覆盖上新的。


    胸口处被咬破了皮，泛着血丝，腰上被掐出青紫色。


    大腿密密麻麻地覆盖着暧昧的吻痕，还有那深深浅浅的指印。


    他有种感觉，自己现在像是被小狗咬坏的布娃娃。


    谢扬在浴室里弄了许久，出来的时候浑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草药味。


    他刚打开房门，祁绪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径直来到他的面前，将他抱起来，轻轻放在沙发上的软垫上。


    祁绪单膝跪在他身旁，握着他的脚踝，紧张地看着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扬看着他一副大狗狗的模样，忍俊不禁，摸了摸他的头。


    「只是有点累。」


    他的声音很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祁绪：「吃完饭再睡一会？」


    谢扬看着他半晌没说话，只是张开手，小声地朝他喊了句：「抱抱。」


    祁绪微微愣了一下，他伸手从谢扬臂下穿过，将他抱坐在自己腿上，往怀里轻轻一带，温香软玉抱满怀。


    谢扬趴在祁绪怀里，抱住他精瘦的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忽然想到什么，谢扬抬头吻了一下祁绪的唇角，扬唇笑道：「新年快乐，哥哥。」


    祁绪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捏着他的后颈，眸中盛满了笑意。


    「新年快乐，我的乖宝。」


    祁绪抱着他，双手轻轻揉着他酸痛的腰肢。


    谢扬的腰很敏感，只是轻轻触碰就让他酥痒难耐，向他控诉的声音软软的，更像是在撒娇：「好痒。」


    祁绪只好掐着他的腰给他换了个坐姿，让他坐在沙发上把腿搭上来，给他按揉双腿。


    谢扬靠在他的怀里，垂眸看着祁绪骨节分明、修长的双手，蓦地红了脸。


    祁绪给他揉着小腿的动作的一顿，忽地一笑，捏了捏他通红的脸，声音染上玩味，语气不太正经地说道：「在想什么？」


    谢扬脸上羞涩不已，磕磕绊绊地开口：「没、没什么。」


    恰巧此时，腹部传来飢饿的信号，祁绪摸了摸他平坦的肚子，在他耳边低语：「昨晚这里鼓起来了。」


    明晃晃的调戏，让谢扬哑了声音。


    他拽着祁绪的衣角，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祁绪就是喜欢欺负他。


    午饭过后，谢扬躺在摇摇椅上晒太阳。


    他正刷着朋友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谢扬皱了皱眉，还是选择接起。


    「妈。」


    容蔓原本是要打电话叫他放寒假之后来家里住，听到谢扬的声音连忙问道：「扬扬，你的嗓子怎么了，感冒了？」


    谢扬轻咳几声，清了清喉咙，「嗯，有些感冒。」


    容蔓：「怎么又感冒了，是不是衣服不够，还是被子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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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没有，只是一时不注意吹了风，已经吃过药了，您不用担心。」


    「这样啊。」容蔓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叮嘱他放寒假的时候到家里住。


    听到寒假两个字，谢扬原本的好心情逐渐消散。


    谢扬：「我想回乡下。」


    容蔓愣了下，缓缓开口：「是住在妈妈家里不开心吗？」


    她下意识地说了这句话，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无法再收回。


    电话里一片沉默。


    谢扬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截了当地揭开这个话题。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是。」


    他这样回答。


    容蔓沉默几秒，忽然开口：「妈妈跟叔叔在市里的房子定下来了，随时可以搬过去，那是一套三室的房子，妈妈给你留了一间房。」


    谢扬想了好一会，最后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奶奶家门口的那棵樱桃树开花了，我想回去看看。」


    容蔓没再说什么，寒暄几句便挂了电话。


    谢扬想着寒假的事，思绪飘得很远。


    还剩下几天就放寒假了。


    他是不是还得和祁绪分开很多天？


    一想到有很多天都见不到祁绪，让他有些焦虑。


    到时候学校也会放假，他没办法在学校逗留太久的时间。


    谢扬的思绪有些乱。


    他要不要主动跟祁绪提，想要在这里住几天，等晚些时候再回老家。


    祁绪拿着果盘走到谢扬面前的时候，就看着他一直在发呆，时不时皱着眉头，像是有许多烦恼。


    连他靠近都没能打断谢扬的沉思。


    祁绪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问道：「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谢扬看着他欲言又止，想说的话卡在嗓子里，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


    祁绪：「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


    谢扬摇头：「放寒假你有什么计划吗？」


    祁绪眉眼含笑，似乎明白他在苦恼什么。


    他唇角牵起，懒懒地开口：「有啊，和你在公寓里住个十天半个月都不出门，每天和你研究一下爱情动作片里面的内容。」


    谢扬：「……」


    他突然觉得放假两个月不见面也没什么不好的。


    第34章 可爱宝宝


    冬日午后的阳光，温暖柔和，透过窗户慵懒地照进室内。


    谢扬晒得浑身暖洋洋的，抱着平板坐在摇椅上打瞌睡。


    他身上还带着欢愉过后的疲惫。


    加湿器咕噜噜冒着水声，壁炉里时不时传来的噼里啪啦的炭火燃烧声都像是催眠曲。


    平板里金铲铲匹配对手的倒数声，时不时让谢扬从睏倦中清醒几秒，他努力挣开眼睛，从商店里买了几个英雄放在备战席，还未等游戏加载到下一个对手，他又睡着了。


    棋盘里掉落了一地的游戏装备和金币。


    在他陷入沉睡的时候，还想着，幸好这是祁绪的帐号，不用扣他的分。


    真是太好了。


    祁绪在书房里忙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的宝贝躺在摇椅上睡得正酣，旁边的小茶炉还冒着热气，手里的平板还停留在第八名的游戏结算界面。


    他心里有一种被填满的甜蜜感。


    祁绪从谢扬手里轻轻抽出平板放在一边，将他打横抱起来。


    悬空的感觉让谢扬从梦中惊醒过来，他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祁绪，记忆仿佛回到了昨天晚上。


    他下意识地抱着祁绪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胸膛，轻声呢喃：「不要了。」


    祁绪脚步顿住，看着怀里的人，眉宇间多了几分温柔缱绻。


    他把谢扬放在床上，从一旁的抽屉里掏出那瓶药膏。


    谢扬沉沉地睡了过去，冰凉的膏药涂抹在大腿，激起一片颤慄，谢扬也只是哼了一声，没有醒来的迹象。


    祁绪抱着他的双腿，目光有些热切，指腹轻轻落在他的伤口处，唿吸变得紊乱，咽口水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卧室里十分明显。


    冰冷的触感让谢扬打了一个激灵，他昏昏沉沉地睁开双眼，看着抱着他的男人。


    红晕一点点遍布他的脸，就像熟透的红柿子，香甜软糯。


    慢慢地，祁绪的动作变了味。


    看着躺在他怀里害羞的谢扬，祁绪再也忍不住低头亲吻他的嘴唇。


    半小时后。


    祁绪才把药上完。


    他把谢扬重新塞回被窝里，轻吻了一下他布满红晕的脸颊，转身进了浴室。


    谢扬躲在被窝里，感觉整个人都冒烟了。


    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味道，没过多久又被栀子花的香味覆盖。


    听着浴室稀里哗啦的水声，谢扬把脸埋在被子里面。


    太犯规了。


    说好只是给他上药的，结果又欺负他。


    -


    元旦假期过得很快，谢扬躺了整整三天才感觉缓了过来。


    等他休息好之后，假期也来到了尾声。


    他身上的吻痕也淡了许多，只是脖子上的那枚咬痕还十分明显，幸好现在是冬天，他出门都会戴着围巾，可以把脖子挡住。


    假期的最后一天，街上还是有许多游客。


    谢扬牵着祁绪的手，紧紧跟在他身旁。


    虽然陌生的地方会让他感觉到不安，但是他很喜欢繁华的街市，感受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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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业步行街的摊贩很多，祁绪在一家卖儿童手环的小摊面前停下了脚步，随手拿起一款蓝色的手环，果断地扫码结帐。


    谢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祁绪为什么会对这种儿童手环感兴趣的时候，那个蓝色的手环已经戴在了他的手上。


    祁绪把手环的另一边戴在自己手上，挑眉笑道：「宝宝，这样就不用担心走丢了。」


    谢扬看着手环，微微脸红：「这是小朋友带的东西。」


    祁绪摸了摸他的头，勾唇轻轻笑了笑：「你不就是那个小朋友？」


    谢扬总被他轻轻几句话就撩拨得心动不已。


    看见路边上卖花的，谢扬才想起来他在圣诞节的时候送给祁绪的那束玫瑰花，但在公寓没有看见。


    该不会是那时候祁绪太生气所以扔了吧？


    谢扬拽了拽祁绪的袖子，忐忑地看向他，问：「之前我送你的那束玫瑰花……」


    祁绪：「我让人帮我送回了家，没有放在公寓，所以你没看到。」


    谢扬抬头看他，双眸明亮如水，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上次买的毛线还剩下一点，我给你钩个钥匙扣好不好？」


    祁绪捏了捏他的脸，像是有无尽的笑意蔓延而开：「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他喜欢谢扬，只要跟谢扬有关的，他都喜欢。


    哪怕只是街边随手买的东西，只要是谢扬送的，他都会喜欢的。


    谢扬原本计划的约会，终于在今晚得以实现。


    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小情侣，会一起夹娃娃，会到游戏机室打电动，会拍情侣大头照。


    谢扬看着列印出来的合照，有些感动。


    在拍高中毕业照的时候，他曾经梦寐以求地想要和祁绪拍一张照片，希望能收藏留作纪念。


    直到今日，他好像所有关于祁绪的梦想都慢慢实现了。


    祁绪见他看着照片发呆，揽着他的肩膀，温声问道：「在想什么？」


    谢扬难掩羞涩地看了他一眼，坦白道：「想要随身带着，又不知道放在哪里。」


    祁绪闻言微微一怔，心里的爱意在疯涨。


    他把谢扬拉入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垂眸轻笑，打趣道：「宝宝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有手机。」


    谢扬为自己的笨拙感到难为情，他怎么忘记了，他可以和祁绪拍很多照片，可以用来当作屏保，聊天背景，还有微信头像和名片背景等等。


    祁绪当下就拉着他拍了一张照片。


    他靠在祁绪怀里，腼腆地看向镜头。


    而祁绪笑得张扬肆意。


    他看见祁绪登录他的微信帐号，把那个多年没有变过的黑白色头像变成了他们的合照，还有现在他正在使用的微信帐号也变成了另一张他们的合照。


    接着他发现，祁绪的手机屏保也换了新的照片，只是不是他们的合照，而是一张他的单人照片。


    是他那天在阳台上晒太阳睡觉时被拍下的照片。


    谢扬：「能不能给我看看？」


    祁绪挑眉：「看什么？」


    谢扬：「……」


    他就想看看自己有没有睡觉流口水，不然多难看啊。


    祁绪把手机举得高高的，谢扬哪怕跳起来也抢不到，他还故意捉弄谢扬：「虽然流口水了，但是很可爱。」


    谢扬着急地揪着他前襟，乞求道：「快删了吧。」


    祁绪：「为什么要删掉，多可爱。」


    谢扬一脸委屈地看着他：「求求你了。」


    祁绪俯身捧着谢扬的脸亲了他一口，把手机递给他，哄道：「骗你的，流口水是假的，可爱是真的。」


    就算是流口水也是可爱宝宝。


    谢扬控诉他：「你又欺负我。」


    祁绪噙着痞气的浅笑：「我怎么捨得。」


    第35章 我也想你


    餐厅的环境很优雅，舒缓柔和的钢琴音乐格外地有情调，餐桌上插上了漂亮的玫瑰花，充满浪漫的氛围。


    这家餐厅落座于整个s市最高的大厦，从这里可以俯瞰整座城市。


    谢扬从窗外看下去，夜幕下的城市，散发着流光溢彩的霓虹灯，给他一种纸醉金迷，不踏实的空虚感。


    他回过头来看向正在帮他切牛排的祁绪。


    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


    他拿出手机想要悄悄拍下这张照片。


    没想到祁绪忽然看向了他手机的摄像头，一向冷峻的面容多了几分宠溺和温柔。


    「是在拍我吗？」


    谢扬闻言，尴尬地想要收回手，他还以为不会被祁绪发现他的小动作。


    祁绪垂眸，继续切着牛排，让谢扬能放松点。


    「随便拍，我会很配合。」


    谢扬硬着头皮拍了几张他的照片。


    只是原本他想要偷偷发朋友圈，设置仅自己可见的。


    他的微信小号只添加了祁绪好友，他们很久没有在那个小号联繫过了。


    从那一次掉马之后，谢扬一直用的是之前的微信帐号，那个小号最终只是用来记录他的生活日常，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他的秘密基地，没有让祁绪发现。


    只是没想到他偷拍祁绪的照片还被当场抓包，谢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不想让祁绪觉得自己偷拍他的照片是要做什么奇怪的东西，索性找了个由头打算忽悠一下，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可以把你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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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绪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原以为谢扬会在他们谈恋爱很久之后才选择公开，没想到会这么快妥协。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改变了谢扬的想法，但他更希望像现在谢扬能勇敢一点。


    希望他们能毫无顾忌地牵手、拥抱、亲吻。


    祁绪唇边的笑容渐盛，眉眼中难掩惊喜之意：「我会很高兴。」


    谢扬害羞地避开他的视线，点开朋友圈选择刚才拍下的那张照片，只是在编辑文案的时候他想了很久。


    [男朋友……]


    好像不对，谢扬逐字逐句删掉。


    [愉快的周末……]


    愉快的周末为什么要发祁绪的照片，也很奇怪，再删掉。


    [晚餐……]


    谢扬嘆了口气，最后还是删掉了。


    祁绪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笑道：「把手机给我。」


    谢扬警惕地看着他，攥紧了手机。


    他有种预感，要是让祁绪来发这条朋友圈，说不定会发什么奇怪的东西。


    祁绪把切好的牛排推到他面前，淡淡地笑道：「好好吃饭。」


    迫于祁绪的威严，谢扬乖乖把手机递给了他。


    祁绪点开那张照片看了看，笑着打了几个字，然后关掉了屏幕。


    看着谢扬紧巴巴的眼神，他把手机揣进自己兜里，再次叮嘱他：「好好吃饭。」


    谢扬只好强忍下好奇的心理，认真地用起了晚餐。


    直到谢扬吃完饭，祁绪才把手机还给他。


    谢扬迫不及待地点开朋友圈看了看，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的朋友圈只有三十几个好友，却有二十个点赞。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贊，心情复杂。


    平时他想要参加商家活动在朋友圈集五个贊都很艰难。


    他反覆看着祁绪给他编辑的朋友圈。


    [我的男朋友。]


    祁绪重新帮他带上了儿童手环，看着他红红的脸，亲了下他的额头。


    他的乖宝会因为他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害羞不已。


    特别可爱。


    吃完饭后，两人到商场逛了一圈。


    购物车里面放满了各种谢扬喜欢吃的零食。


    谢扬看着在给他买水果的祁绪，连忙拒绝：「一会我要拎不动了。」


    而且都要放假了，他也住不了几天。


    祁绪无所谓道：「我帮你拎上去就好了。」


    他原本就打着这个主意，想要到谢扬的宿舍看看。


    谢扬只能随他把购物车堆满，只可惜他选的泡面被一个个重新放回了货架上。


    祁绪在这一点上特别坚持，不允许他饿了只吃泡面。


    他总有一种祁绪在养猪的感觉。


    家里甚至还有一把电子秤，祁绪每天都会抱着他上称看看。


    他就像那待宰的小猪，说不定养到白白胖胖之后就可以被祁绪给宰了。


    回学校的路上，祁绪拎着两大袋的零食走在前面，谢扬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不知道是不是谢扬的错觉，他总觉得周遭的目光像是有意无意地落在他和祁绪的身上。


    暗含着各种好奇的、震惊的、不满的等等复杂的目光。


    乘电梯的时候，祁绪把谢扬护在角落里面，用高大的身影将他和其他人隔开。


    谢扬眼巴巴地抬头看着他，揪着他的衣角。


    可爱。


    祁绪被他的小表情可爱到了。


    他很想捏一下谢扬软乎乎的脸，但暂时腾不出手。


    盯着他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俯身亲了亲他的脸颊。


    狭小的电梯里面，瞬间响起惊唿声，又戛然而止。


    气氛涌动。


    谢扬的脸色迅速涨红，大胆地瞪了祁绪一眼。


    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他，电梯里还有这么多人，都被看见了。


    祁绪却得意地笑了笑。


    在他想要再次俯身亲吻谢扬的时候，五楼到了。


    谢扬低着头连忙推着祁绪走出了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他还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窃窃私语。


    谢扬生无可恋地跟在祁绪身后。


    咔嗒——


    宿舍门打开，原本在闲聊的三个舍友下意识地一起看向了门口。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都愣住了。


    「老祁？」


    「你怎么来了？」


    祁绪长得高大，完全挡住了跟在他身后的谢扬。


    谢扬只好从祁绪身后探出头，朝他们挥了挥手：「那个……晚上好。」


    宋星宇：「我就说老祁怎么忽然来了。」


    看着祁绪拎着的两大袋零食，席锐毫不留情地吐槽：「是小谢的跟班。」


    祁绪没理会他俩的调侃，把东西放在谢扬的桌子上。


    谢扬拉出凳子让他坐下：「辛苦啦。」


    苏淮看着他俩戴着的儿童手环不禁笑出了声：「人家是遛娃，你们俩看上去也挺像的。」


    谢扬就到祁绪的肩膀，而且谢扬长得娇小，脸又嫩，特别显小，说是祁绪的弟弟也不奇怪。


    谢扬羞臊地解开了自己的手环，看见祁绪伸过来的手，只好低着头帮他解开。


    听着舍友的调侃的笑声，谢扬有些着急。


    祁绪坐在凳子上，一把搂住了谢扬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别急，慢慢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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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挣扎了下，没能挣开他的怀抱，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他们会笑话的。」


    祁绪瞥了一眼八卦的席锐和宋星宇，哼声：「不用理会没对象的人，让他们酸吧。」


    谢扬怯怯地看了一眼两位舍友，还有在旁边看戏的苏淮。


    席锐：「靠，谁酸了，我才不酸！」


    宋星宇啧声：「话说回来，我现在对你俩谈恋爱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要不你俩打个啵给我看看？」


    谢扬：「……」


    祁绪凉凉地斜了他一眼。


    倒是苏淮看着他俩亲密的举动微微眯起了眼。


    谢扬这小脸滋润的，还有祁绪浑身散发着的荷尔蒙。


    看来这三天，这两个人过得相当精彩啊。


    谢扬被他看得脸红，挣扎着从祁绪身上跳了下来，开始收拾祁绪给他买的东西。


    祁绪借着这个机会打量了一下他们宿舍。


    谢扬的东西很少，不像宋星宇和席锐，光是各种品牌的球鞋就堆满了一面墙，桌子上摆满了各种手办，和一些电子设备。连苏淮的桌子上都摆满了许多护肤品。


    而谢扬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台手提和一些学习用品，除此之外，还有他放在柜子里的泡面。


    祁绪看着谢扬忙碌的背影，拽了他的手，将他拉进怀里，哄道：「宿舍的条件不好，还是跟我回去住吧？」


    谢扬呆愣了下，他们学校宿舍的环境应该要比其他大学都好了吧。


    宿舍楼是近几年才改建的，到现在还有一种新净的感觉。


    看着祁绪认真又严肃的表情，谢扬抛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同居的话，我可以睡客房吗？」


    祁绪挑眉：「那是自然，你想睡哪里都行。」


    谢扬才不相信他说的话，他已经吃过苦头了，所以他小声地拒绝了祁绪：「学校宿舍还是很不错的，我暂时没打算挪窝。」


    祁绪虽然觉得遗憾，但转念一想，反正寒假快到了。


    谢扬看了一眼时间，催促道：「很晚了，你快回家吧。」


    祁绪：「你赶我？」


    谢扬连忙摇头：「没有！」


    他拉着祁绪的手，将他带出了宿舍。


    宋星宇看着他们的背影，摇头嘆气，整个宿舍充斥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原来谈恋爱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席锐忍不住打开他们的微信群聊吐槽。


    席锐：忽然就理解盛飞说的了。


    盛飞：什么？


    席锐：老祁就谈个恋爱而已，怎么感觉整个人都变了，他还是那个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男人吗？


    宋星宇：他现在就妥妥一恋爱脑。


    盛飞：怎么，难道老祁又做了什么不符合他形象的事情吗？


    席锐：他送谢扬回宿舍，其实就是想来看看我们宿舍怎么样，然后故意说我们宿舍的条件很差，要谢扬跟他同居。


    席锐：冤枉啊，我觉得整个s市都没有比我们宿舍环境更好，更干净，更整洁的了。


    席锐：我们四个都很爱干净，平时宿舍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哪里条件差了？


    宋星宇：我看出来了，老祁就是心机屌，仗着谢扬喜欢他这张脸，把小谢这种单纯的小羊羔迷得神魂颠倒。


    盛飞：老祁不一直都是这么阴险的人吗？！他又不是什么好人，只有谢扬这种单纯乖巧的小男生才会被他骗了。


    席锐：贊同。


    盛飞：话说回来，我还是他们俩的媒人，老祁不应该请我吃顿饭吗？！@cx330


    席锐：我也要吃。


    宋星宇：那我也要。


    cx330：上回火锅你有少吃一块肉吗？


    盛飞：那怎么能一样，你还好意思说上次，我就是纯纯大冤种工具人。


    cx330：好的，下次再找工具人就不叫你了。


    宋星宇：可以叫我，我喜欢当工具人。@cx330


    席锐：我也一样，我不要钱。@cx330


    盛飞：……


    请神容易送神难。


    谢扬被迫答应了各种不平等条约之后，终于回到了宿舍。


    只是回来的时候，唇色比刚才更红了，整张脸也泛着不自然的羞涩。


    苏淮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一看就是被欺负惨了。


    苏淮：「话说回来，这几天你上论坛看过吗？」


    谢扬：「没有，我好久没上过论坛了。」


    苏淮点点头：「那你估计不知道，论坛现在可有意思了，整一个大型心碎和破防的失恋现场。」


    谢扬：「怎么了？」


    苏淮：「你那天不是去经管院等祁绪下课吗？」


    谢扬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还被不少同学看见了。


    苏淮：「本来大家都在猜测你们俩什么关系，毕竟祁绪说过他不是gay对男人没什么兴趣，哪怕你们那天牵手了他们还是不信，直到有人将你们俩的合照发出来，还有人截图发了你们的朋友圈。结果现在他们破防了。」


    谢扬闻言心里一咯噔，立刻拿出手机打开论坛看了看。


    他的信息是不是全部暴露在论坛了。


    会不会有很多攻击他的声音，那祁绪呢？


    他原本害羞的神色褪得一干二净，变得无比苍白，连手都在颤抖。


    苏淮见状连忙安抚道：「别担心，论坛上没有扒你的帖子，连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都没放出来，好像是管理员一直在删帖，只要是有关于你的信息都被删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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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怔了一下，顿时松了口气：「怎么会……」


    苏淮：「我听说是祁绪准备好了律师团队，只要有关你的资料信息被泄露，都会直接走流程，反正最后结果是管理员一直在删帖。」


    谢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原来祁绪早就做好了准备，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在担心什么，所以在背后默默为他准备了这么多。


    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他一条条翻看着论坛的帖子，虽然有许多不同的声音，但关于他的资料很少，连他的照片都被删得干干净净。


    大多数也都只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把祁绪追到手了。


    也有一些恶意的揣测，他还看见苏淮披着的马甲在和这些恶意的流言对骂。


    谢扬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


    祁绪的消息弹出来。


    cx330：宝宝，回到家了。


    cx330：想你。


    焦糖布丁：我也想你。


    cx330：后天早上没课，明天晚上来家里住吧？


    cx330：好不好？宝宝。


    谢扬感动了没几秒，心硬了。


    第36章 是挺甜的


    谢扬昨天跟苏淮聊天聊到很晚才睡的，一早醒来已经十点了。


    祁绪给他发了不少信息都没能吵醒他。


    cx330：早安。


    cx330：睡醒了吗？


    cx330：要吃什么早餐？


    cx330：宝宝还没起来吗？


    cx330：。


    谢扬连忙回了信息：睡到现在才醒。可爱.jpg


    cx330：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焦糖布丁：苏淮要请我吃饭。


    cx330：我也可以请你吃饭，所以可以和我去吃。


    焦糖布丁：那我今晚请你吃饭好不好？


    cx330：不要。


    谢扬噎了下，没想到祁绪会拒绝，他还想着中午和苏淮悄悄去吃毛血旺。


    祁绪不让他吃泡面，也不让他吃重油重辣的食物。


    而且祁绪最近沉迷在养猪崽的小游戏，谢扬只能趁他不在的时候才能「叛逆」。


    焦糖布丁：那请你看电影？


    cx330：不够。


    不够？


    这是什么意思？


    焦糖布丁：那我再送你一个针织的小玩偶好不好？


    cx330：我要点别的。


    焦糖布丁：你想要什么？


    cx330：今天晚上陪我。


    谢扬看着这句话，无奈地笑了下，好像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而且就算他没有要和苏淮一起吃中午饭，祁绪还是会有各种理由将他带回公寓。


    所以谢扬索性就答应了。


    焦糖布丁：那我们晚上回家打游戏吧？


    cx330：嗯。


    cx330：爱你，宝宝。


    谢扬戳了戳聊天背景祁绪那张帅气又冷漠的脸。


    给他改了个备註：粘人精。


    很难想像长这么酷的一张脸，会一口一个宝宝，黏黏煳煳，肉麻兮兮的。


    食堂的性价比高，所以一到饭点就特别多人。


    苏淮和谢扬选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


    看着谢扬脖子上那枚清晰的吻痕不禁打趣：「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吻痕这么久了一点都没淡下去，而且更像是重新覆盖上去的。」


    谢扬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今天天气暖和了许多，他就没有戴围巾出门，没想到会把这件事给忘了，他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苏淮：「我说祁绪的占有欲也太夸张了点，你能受得了吗？」


    在这明显的地方咬一口，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谢扬也不明白祁绪为什么会喜欢在他身上留下许多印记，就好像是在对他进行标记一样。


    他笑了笑说：「我觉得他只是想多了，我又长得不好看，除了他怎么还会有别人看上我。」


    苏淮皱眉：「你哪里长得不好看了，你只是以前没有好好打理过自己，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我觉得祁绪能跟你在一起是他的荣幸，而且他肯定是稀罕死你了。」


    就像盛飞说的，谢扬完完全全就是祁绪的理想型。


    乖巧、可爱、又听话。


    特别容易害羞，随随便便就可以欺负。


    祁绪肯定是觉得很爽，尤其是想着怎么把人欺负哭。


    苏淮觉得他可太懂了。


    谢扬傻笑了下，开心地说道：「嗯，这样就最好了。」


    其实苏淮不说他也能感觉到，他在祁绪眼里大概是长得漂亮的，祁绪会经常盯着他的脸看，尤其是在恩爱缠绵的时候。


    他每次都会说，很漂亮。


    或许是他的长相恰巧是祁绪喜欢的类型吧。


    忽然旁边传来一声夸张的嗤笑，吸引了谢扬和苏淮的注意力。


    「可能是他没见过什么叫做漂亮的人吧。」


    「没想到这么多长得漂亮的都没能入他的眼，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个最丑的。」


    「说不定人家眼神不好呢。」


    谢扬感觉他们是在说自己。


    也不怪他敏感，他和苏淮正说着这个话题，他们搭腔就显得很刻意了。


    苏淮阴阳怪气地说了句：「也比某些丑八怪要长得好看多了，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再不行去照照镜子吧。」


    男生拍了一下桌子，怒气沖沖地看向谢扬和苏淮，骂道：「你说谁呢？」


    苏淮好笑地摊了摊手：「我说什么了吗？有些人还是不要随随便便就对号入座了，不过这样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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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认得出来，在这三个人中，自始至终没有出声的那位就是当时入学在楼下给祁绪表白的新闻系大二学长。


    这几天论坛闹得沸沸扬扬，这位学长可是挺活跃的，只不过他每发一条帖子就要被管理员删一次。


    大概这就是恼羞成怒了吧。


    这位学长确实长得漂亮，又会讨1的欢心，圈子里面想要和他谈恋爱的不少。


    长得像是菟丝花，实际上是个玩弄别人感情的海王。


    实际上他自视清高，谁都瞧不起。


    大概是因为被祁绪拒绝了，又看见祁绪谈恋爱的对象居然是个男生，让他觉得没有面子，破防了。


    毕竟圈子里等着看他笑话的小零还是挺多的。


    苏淮就是其中一个，他们之间有点恩怨。


    所以他看见这位学长吃瘪还是挺高兴的。


    他们这边吵吵嚷嚷地也引起了不少注意，毕竟本来就是中午饭点，大家也都是爱看八卦的。


    而且他们这几位的长相长得又出众，不少人就抱着看戏的想法频频看向他们。


    谢扬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性格导致他基本不会跟别人吵嘴。


    这么多人的目光让他感到害怕。


    忽然，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靠近，他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在谢扬耳边响起，他回头看了一眼祁绪，瞬间就红了眼眶。


    祁绪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目光冷漠地看向站在对面的那几个人，柔声地在谢扬耳边哄道：「谁欺负你了？」


    谢扬摇摇头。


    算不上欺负，只是对方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而且对方也没有指名道姓地说他。


    他觉得委屈只是因为在这种无助的时候，祁绪刚好出现在他身边。


    他不用一个人面对。


    甚至他不需要面对什么，祁绪会帮他把所有事情解决好。


    那位学长见他们人多势众，再加上店里已经有不少人看他们的热闹，让他觉得下不来台。


    「你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祁绪，你还记得你当初拒绝我的理由吗？」


    「那你现在算什么？」


    「不觉得讽刺吗？」


    祁绪听到对方喊他的名字，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他直接了当问了句：「你谁？」


    「噗嗤。」盛飞忍不住笑出声来。


    连谢扬都不禁看向祁绪，但他觉得祁绪并不是在说谎，而是他真的不认识那位学长是谁。


    就像是屠夫根本不会记得住每头猪长什么样。


    苏淮没忍住笑得呛出了眼泪。


    这句话的杀伤力，简直把对面秒了。


    太狠了。


    果然，那位学长脸色变得很难看，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了。


    盛飞：「这就走了？」


    真没意思，他还想着能看到狗血三角恋现场。


    一场闹剧结束。


    祁绪摸了摸谢扬的头，搂着他的腰坐下，轻声哄道：「还觉得难过吗？」


    谢扬轻轻摇头。


    他原本也不是因为那几句话难过。


    他握着祁绪的手，握得很紧。


    「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绪：「盛飞说这里的毛血旺很好吃，要请我吃饭。」


    盛飞点头，面无表情地开口：「嗯，你说得对。」


    他就没见过祁绪会吃这种东西，祁绪那张嘴可挑剔了。


    再说了，他一向就是怨种工具人，要习惯当工具人的角色，毕竟还有两个憨货等着随时上位，把他给挤掉。


    谢扬心虚地说道：「我吃这个，你不生气吗？」


    祁绪：「我为什么要生气？」


    谢扬：「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瞒着你……」


    祁绪：「傻瓜，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不用叫苏淮陪你，我可以陪你吃任何你想吃的。」


    谢扬腼腆地笑了笑。


    是他想多了，其实祁绪并不会在意。


    谢扬没发现，隔壁坐着的盛飞和苏淮，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这话说得，除了谢扬，谁会信啊。


    下午只有一节课，谢扬打算到自习室学习，这几天就要期末考了。


    他也有种临急抱佛脚的心态，许愿不要挂科。


    祁绪下课比他要晚，他就早早来到自习室占了角落比较安静的位置。


    焦糖布丁：我已经占好位置了，在窗边最后一排，你进来就能看见我了。


    粘人精：等我几分钟。


    焦糖布丁：嗯。乖巧.jpg


    他拿出笔记本开始做题，他很容易就进入学习状态，连祁绪在他身边坐下他也没发现。


    祁绪把他买的奶茶放在谢扬面前晃了晃。


    谢扬：「嗯？」


    看见祁绪，他脸上立刻绽开了笑颜：「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来的。」祁绪帮他把吸管插好，送到他嘴边。


    谢扬吸了一口：「好甜。」


    他把奶茶递给祁绪，「你要不要尝一口？」


    祁绪咬着他刚才咬过的地方，浅尝一口，语气不太正经：「是挺甜的。」


    谢扬心跳微微加速，磕磕绊绊地说了句：「我说的是奶茶。」


    祁绪眉梢微扬，脸上勾着丝丝浅笑：「我说的也是奶茶。」


    是吗？


    谢扬总觉得祁绪刚才是在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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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绪：「刚才看你愁眉苦脸的，是有哪道题不会？」


    谢扬双眼一亮。


    把笔记本递给他看。


    唔。


    他高中的时候就在想，如果祁绪也能教他功课就好了。


    学习真的很难，他勉强才能跟上他的脚步，排在年级第二，却还是跟他拉开一段距离。


    他那时候就在想，如果他们可以像现在这样在图书馆或者自习室，互相学习，互相交流，那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谢扬看向祁绪的目光不□□露几分崇拜。


    祁绪微微一顿，附在他耳边低语：「找我请教功课可是要交学费的。」


    谢扬偏过头，嘴唇擦过他的脸。


    「什么？」


    祁绪：「你觉得呢？」


    谢扬：「……」


    他忽然觉得也不是很想知道了。


    第37章 又在撒娇


    自习室很安静，只有笔尖落在纸上「唰唰」的声音。


    谢扬还在努力做题，祁绪早就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祁绪朝着他的方向侧着脸趴着，让谢扬随时都能看见他的脸。


    看着祁绪的睡颜，谢扬心里涌上几分甜蜜。


    哪怕什么都不做，这样简单的陪伴也会让他感到很幸福。


    又过去一个小时。


    祁绪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坐在他旁边还在认真复习的谢扬，双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嗅了一口。


    「宝宝，什么时候回家？」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疲倦，低沉沙哑，还有一丝丝慵懒的味道。


    又像是在撒娇。


    让谢扬心神微微荡漾，就像是一根羽毛落在谢扬心间，轻轻扫着。


    谢扬的心顿时就软成了一滩水。


    他摸了摸祁绪的头，哄他：「我们回家吧。」


    祁绪蹭了蹭他的脖子，落下轻轻一吻。


    谢扬立刻推了推他的怀抱，害羞地说道：「这里还是自习室，会被人看见的。」


    「我脸皮厚，看见了就看见了。」


    谢扬：「……」


    可他脸皮薄，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还是会不习惯，也经不起别人调笑和打趣。


    祁绪赖在他的身上，抱着他的腰不撒手，谢扬试图掰开没成功，只好快速把东西收拾好，趁着别人还没注意到他们的时候，迅速熘出了自习室。


    他可不想被挂在论坛或者校园群当猴子一样被围观。


    祁绪帮他拿着包，搂着他的肩膀，偏过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阿姨做了很多你爱吃的菜，我们回家吃饭吧？」


    谢扬点点头，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回家这个词，让他觉得很温暖。


    只是在路上的时候他忽然想起祁绪这两天都在哄他留在家里过夜，让他有一种危机感。


    今晚他一定会记得客房落锁，不让祁绪半夜熘进他的房间。


    虽然明天没课，但他不想屁股疼一天。


    下车的时候，祁绪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会在停车场和他接吻许久。


    谢扬有些诧异地看了祁绪一眼，他还以为……


    乘坐电梯的时候，祁绪也是规规矩矩地牵着他的手，甚至连打开家里门，在玄关处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帮他换了鞋子。


    不像是之前那样，他们会在乘坐电梯无其他人时接吻，也会迫不及待地在进了家门开始亲密拥吻。


    谢扬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就连吃饭的时候，祁绪也只是像往常一样盯着他把饭吃完，给他剥虾，给他挑鱼刺，给他夹菜投喂，并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谢扬吃完饭瘫在沙发上坐了十分钟。


    祁绪忽然问他：「吃饱了吗？」


    谢扬点点头：「吃饱了。」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祁绪就把他压在沙发上，舔了舔唇：「那是不是轮到我开吃了？」


    谢扬呆呆地看着他：「什么？」


    风雨欲来。


    祁绪的吻急切地落在他的身上。


    毛衣被随意丢在地上，只剩一件纯白的t恤。


    他怔怔地看着祁绪不知道从沙发哪里摸出来的一瓶神秘药水。


    谢扬忍不住脸红，沙发上怎么还放了这种东西。


    万一让来家里搞卫生的阿姨看见了怎么办？


    他心绪凌乱，在祁绪怀里挣扎躲闪着，试图给他「讲讲道理」。


    祁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宝宝，我等不及了。」


    温热的唇再次覆了上来。


    祁绪密密麻麻的吻接着落下，温热的唇将他未尽的话语声堵在缠-绵的吻里。


    他原本还想着说今晚房间落锁逃过一劫，没想到，他甚至都没能熬到今晚睡觉，就被叼进了嘴里。


    ……


    谢扬咬着衣角，双眼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


    白皙的腰青紫色一片。


    细碎的呜咽忍不住从唇边溢出来。


    ……


    他脑海里一片空白，随后瘫软在沙发上。


    浴缸早已放满了热水，整个浴室氤氲着热腾腾的水雾。


    谢扬躺在浴缸里面，无力地向下滑落，在滑入水底之前被抱了起来。


    他坐在镜子面前，看着祁绪给他吹头髮，虽然祁绪脸上的表情很急切，动作却很温柔。


    ……


    湿漉漉的吻落下，谢扬想要拨开他的头，却被捏住了手腕，重重咬了一口当是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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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忍不住地绷紧身子，白皙的脚背踩在祁绪的腿上。


    ……


    祁绪把小正方形放在谢扬的手心里，哄道：「宝宝，你来。」


    谢扬无力地睁开双眼，眼眶湿润，整张脸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他指尖发颤，紧张到屏住了唿吸。


    甚至连手心都冒着一层薄薄的汗水。


    祁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脸，眼底翻江倒海的情绪仿佛要溢出来。


    谢扬甚至来不及多说两句。


    ……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断断续续的低泣声。


    祁绪倒吸一口气。


    「宝宝。」


    祁绪俯下身用力揽住谢扬的肩膀，亲吻着他害羞到哭泣的脸。


    他温柔地拂去谢扬的泪痕，在他耳边轻轻笑道：「宝宝，怎么办，你好像弄反了。」


    「呜。」


    谢扬在他怀里小声啜泣，他脑袋昏昏沉沉的，根本听不清祁绪在说什么。


    凌晨两点的钟声响起，微弱地抽噎声仍在继续，夜色漫漫无止境。


    「哥哥。」


    谢扬睁开疲惫的双眼，撞上祁绪那双炽热满含爱-欲的目光里。


    他生涩又笨拙地一次次吻上他的唇角，疲惫地讨好着他的爱人，希望他能早点放过自己。


    「老公。」


    祁绪深吸一口气，埋在他的颈窝，声音带着几分诱哄的味道。


    「宝宝，最后一次。」


    朝朝暮暮，爱意汹涌成潮。


    第38章 很喜欢你


    明媚的阳光洒进房间，微风吹拂着纱窗。


    祁绪悄悄推开房门。


    床上的睡美人还没有清醒的迹象，祁绪沿着床边坐下，轻轻抚摸着谢扬脸上的压痕。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包装的小盒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手心里焐热了，然后牵起谢扬的手，往他纤细的手指套上了一枚指环。


    沉默地打量了他的手许久，祁绪在他的手背上吻了一下后，把他的手重新塞回了被窝里面。


    「好好睡吧。」


    祁绪再次关上了房门。


    直到下午两点。


    谢扬在浑身酸痛中睁开了双眼，他睡醒惺忪地盯着天花板，感觉整个人都快废了。


    稍微翻个身，疼痛牵动全身。


    他的手脚感觉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手机忽然震了一下，谢扬从枕头底下把手机掏出来，揉了揉模煳不清的双眼，被划了一下眼皮。


    一种异物感让谢扬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


    他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戒指，上面的钻石正散发着细碎的光。


    戒指？


    什么时候戴上的？


    是祁绪送给他的吗？


    他刚要喊祁绪的名字，喉咙干涩，还是闭上了嘴。


    谢扬从床上下来，双腿微微颤抖，甚至站不住脚。


    他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刚好盖住了大腿。


    这是祁绪的衣服，衣服上还有他身上那股栀子花的味道，很好闻。


    房间里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谢扬扶着墙缓慢行走，他刚要打开卧室的门，有人比他先一步，从外面把门打开了，他微微惊讶，然后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去，双腿酸软站不住，在摔倒之前被抱了满怀。


    祁绪抱着他三两步走回床边，把他放在床上，单膝跪在他跟前握着他的小腿，紧张地问：「摔着了吗？」


    谢扬摇摇头：「我没事。」


    祁绪：「那就好，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谢扬刚想说没有，随着祁绪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小腿上，那里有几个明显的咬痕。


    他震惊地看了一眼祁绪。


    祁绪放下了他的小腿，改而站起身双手搭在他两侧的床上，将他锁在自己怀里。


    看着他呆愣可爱的脸，祁绪亲了亲他，笑道：「怎么这个表情？」


    谢扬鼓起勇气瞪着他，但说话的语气还是怯怯的：「怎么、怎么在这种地方。」


    还有半截话不知道要如何说出口。


    他回想起起来，昨晚他的腿架在祁绪肩上时……


    祁绪不以为然，把他整个人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玩味地看着他：「你有什么地方我没亲过？」


    谢扬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脑海里全是昨晚他摁着自己的腿，亲吻着自己……的一幕幕。


    他的脸迅速涨得通红，心跳得极快，害羞地低着头，不敢对上祁绪那调侃的视线。


    祁绪牵起他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温声笑道：「送你的戒指喜欢吗？」


    谢扬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喜欢的，只是怎么突然想要送我这个？」


    祁绪：「不是什么特别的礼物，只是觉得，想要讨你欢心罢了。」


    谢扬心里微微一颤，他没想到祁绪会说这么一句话。


    他原来会想着要讨他的欢心？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那么做，因为自己真的很喜欢，哪怕祁绪什么都不做，谢扬还是很开心的。


    和祁绪谈恋爱这件事，让谢扬每一天都很开心。


    他双手攀上祁绪的肩膀，紧紧抱住了他，「我很喜欢，谢谢你。」


    祁绪：「不要取下来好不好？」


    谢扬点点头，他会一直戴着的。


    虽然祁绪说不是什么特别的礼物，但在他心里就是很特别很特别，很有意义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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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这么乖，祁绪有些心猿意马。


    沿着他的腰线摩挲，在他耳边轻声呢喃：「还疼不疼？」


    谢扬愣了愣，随后便挣扎着要从他身上起来。


    「疼。」


    「哥哥我疼。」


    他挣扎了下，没能挣开祁绪的怀抱，只好朝他撒娇。


    祁绪长臂搂着他的腰，将他牢牢地箍在怀里，眼里勾着丝丝浅笑：「怎么不喊老公了？」


    谢扬瞬间羞得满脸通红。


    明明是他昨晚一定要让自己叫的，还故意折腾他，一定要他喊出那两个字。


    祁绪：「再喊一遍让我听听？」


    谢扬感觉他的气场一点点开始变化，眼神露骨，像是意犹未尽地打量着自己。


    在祁绪准备下一步之前，谢扬连忙在他怀里轻声求饶。


    「我饿了。」


    「好饿，肚子都瘪了。」


    祁绪只能遗憾地开口：「那先换套衣服来吃饭吧？」


    虽然家里开着暖气，但是光着腿会感冒。


    祁绪：「要不要我帮你？」


    谢扬连忙从他怀里下来，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祁绪轻轻一笑，把他抱去了衣帽间。


    最后还是亲自帮他换了一身睡衣。


    -


    时间过得很快。


    今天是最后一场考试，谢扬提前交了卷子，走出考场的时候伸了伸懒腰，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终于要放假了。


    祁绪在楼下等着他。


    只见他慵懒地靠在墙边，低头看着手机。


    高大帅气的身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谢扬匆匆跑到他跟前，握着他的手笑道：「久等啦。」


    祁绪看着他脸上明媚的笑容，不禁打趣：「考完试是不是得庆祝一下？」


    谢扬双眼一亮：「嗯，那是当然。」


    学校食堂。


    谢扬选了个不错的位置，乖乖地等着祁绪给他打饭。


    毕竟他很穷，只能在食堂请祁绪吃一顿丰盛的午餐了。


    如无意外，祁绪给他打饭的结果就是全是清淡的菜式，连一丁点辣椒都看不见。


    谢扬咬着筷子很纠结。


    祁绪挑眉：「不疼了？」


    谢扬闻言，脸上一热，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昨晚在书房复习时……


    他瞪了祁绪一眼。


    明明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谢扬咬了一口祁绪夹给他的牛肉丸，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狰狞。


    他强忍着嘴里的怪味道，努力咽了下去。


    趁祁绪还没发现他的异样，他把咬了一口的牛肉丸递到他的嘴边。


    祁绪想都没想就一口吃掉了，咀嚼的动作一顿，他抬眸看了一眼略显得意的谢扬，微微一笑。


    原来是牛肉丸里面有谢扬不爱吃的陈皮，所以才要塞给他解决掉。


    谢扬此时并不知道，两人在食堂的甜蜜互动，已经被传上了论坛。


    经过管理员大量删帖行为之后，论坛上的用户已经知道有什么是能说的，什么不能说。


    首页飘着一条帖子，数据在快速飙升，没过几分钟就登顶第一。


    [你们看见了吗？我震撼了。]


    1楼：说几个关键词，食堂，互相投喂，计算机系x金融系。


    2l：很好，我知道你在说谁，因为我就在旁边围观了全程。点菸.jpg


    3l：这个信息量太明显了，就是那一对吧，他们在饭堂做了什么？


    4l：楼主你是不是想说：《我不喜欢男的》《我不是gay》《头像背景朋友圈》《自爆恋爱瓜》《我有洁癖》《吃男朋友剩下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男朋友身边》《化身恋爱脑》等等大型高岭之花男神打脸真香现场连续剧？


    5l：楼上总结的很微妙，话说回来，愿意吃另一半咬过的食物，一定是真爱无疑了。


    6l：《洁癖因人而异》只怪你不是某某。


    7l：所以某某是有什么魅力，能让高冷男神化身恋爱脑啊？


    8l：小道消息：他们在游戏上认识的。


    9l：怎么可能，以前他俩就是一个学校的，而且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怎么会不认识。只是奇怪的是，三年校友都没产生火花，怎么上了大学突然就在一起了？


    10l：据传是网恋。


    11l：感觉有点扯，金融系那位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跟人搞网恋的，现实里这么多追求他的都不喜欢，跑上网上跟一个不认识的人网恋，这不瞎扯吗？


    12l：如果你看懂了4楼的大型连续剧，那你就会觉得这不是瞎扯了。


    13l：怎么办，如果是网恋的话更好磕了。


    谢扬看到这条帖子的时候正在宿舍收拾行李，忽然收到苏淮给他发的信息，他点进去看了看，有些无奈。


    他和祁绪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放上论坛。


    但是帖子里面的内容让谢扬也不禁笑出声，在他没和祁绪在一起之前，他也是知道祁绪有洁癖的。


    他好像确实是例外。


    祁绪一点都不在乎和他同饮一杯水，同吃一碗饭，同睡一张床。


    至于祁绪为什么会选择跟他在一起，不仅是论坛，还有不少以前的同学从侧面向他打听过。


    甚至还有去问苏淮的，问盛飞的，问席锐和宋星宇的。


    苏淮：对了，我们高中同学打算寒假这几天来个班级聚会，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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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级聚会？


    好像前几天也有同学在旁敲侧击他和祁绪的感情时，也跟他说过这件事，只是那时候他还在复习考试，没心思去应付这些，也就没放在心上。


    苏淮：今年还是唱k，我一个人去太无聊了，你陪我一起吧。


    谢扬答应了。


    其实在这之前，他都没有参加过这种老同学的聚会。


    他点开了以前的班级群，有不少人艾特他，叫他一起去，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他和祁绪在一起之后，好像很多人对他有了改观。


    好像对他热情了一点，又好像抱着奇怪的目的与他接近。


    以前的同学忽然对他这么热情，谢扬有些为难，但到底没拒绝。


    他性格很软，盛情难却，也只能答应下来。


    谢扬的行李一个包就装完了，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带的，祁绪家里自然是不会缺他吃穿用度的，他基本把手提带上就可以走了。


    祁绪：「下学期就搬过来吧。」


    谢扬抱着手提，默默不说话。


    如果客房的锁没有坏掉的话，他还是会考虑一下的。


    如果家里不是那么多神秘药水和小正方形，他勉强可以相信一下。


    而且祁绪所谓的盖棉被聊天好像动机并不纯。


    谢扬没有同意，祁绪也不意外，他不急于一时。


    晚上谢扬洗澡的时候，发现祁绪之前给他买的那种小熊睡衣款式都不见了，衣柜里的衣服重新换了一批。


    他甚至还看见了许多未拆封的性感睡衣。


    他并不认为是祁绪带了别的女人回家，反而有种这些衣服都是祁绪给他准备的感觉。


    他在衣柜里翻来覆去找了一遍都没找到一件稍微正常点的衣服，最后他只好挑了一件衬衫。


    谢扬看着镜子里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悄悄打开浴室的门，想要回卧室里再重新找一件睡衣换上，结果还未等他跑远，就被祁绪从后背将他抱起来。


    沉沉的嗓音萦绕在耳边。


    「这么着急要去哪？」


    第39章 特别存在


    「要跑去哪？」


    随着祁绪的声音落下，谢扬被他腾空抱起，来到衣帽间。


    谢扬抱紧了他的脖子，脸色蓦地红了。


    除了有一种做了坏事逃跑被抓包的感觉之外，他甚至觉得掉落了祁绪给他挖好的陷阱。


    早知道他应该多带几套衣服回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动，被祁绪拿捏了。


    谢扬也不知道，原来祁绪还有这种癖好，他现在跑好像也来不及了。


    祁绪将他放在衣帽间的沙发上，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下，目光隐晦暗沉：「我还以为你会选别的。」


    谢扬攥着衣摆，不敢直视祁绪的目光，满脸羞涩地低着头：「我的睡衣怎么不见了？」


    祁绪：「那批衣服起毛球了，所以我让人换了一批来。」


    谢扬抿唇，显然是不相信祁绪说的话。


    才穿了几次的衣服，而且不管是做工还是布料都是上乘，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起毛球。


    看着柜子里各种漂亮的小裙子，谢扬怯怯地说了句：「我是男生。」


    怎么能穿女孩子的衣服，会很奇怪的。


    祁绪手指搭在沙发上轻轻点着，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他的腿上，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嗯，漂亮的孩子就应该穿各种漂亮的衣服。」


    谢扬被他滚烫的目光吓到，并着双腿，脚指蜷缩着，一副羞怯的模样。


    祁绪没忍住将那件碍眼的衬衫脱掉，看着那条粉色的蕾丝胖次，祁绪在他耳边暧昧地笑道：「没想到宝宝喜欢这种款式。」


    谢扬的脸已经熟透，双手无处安放。


    在挑选睡衣的时候，他也找了很久的贴身衣物，可衣柜里只有两种款式的胖次。


    一种是丁字裤一种是带蕾丝边的胖次。


    他两种都不想选，可总不能什么都不穿。


    祁绪从衣柜里随意挑选了一件酒红色的吊带真丝睡裙，放到谢扬手上，哄道：「宝宝，穿给我看看。」


    谢扬摇头，低声拒绝：「不要。」


    祁绪：「可我想看，宝宝，不能哄我高兴吗？」


    谢扬犹豫了。


    他觉得，祁绪开心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但是他又觉得很难为情。


    在万般纠结之下，谢扬还是穿上了那条酒红色的吊带睡裙，胸前是深v的大领口，后背是完全镂空的设计，裙子刚好盖住屁股，衬得谢扬的皮肤更加白皙。


    他攥着那两根细小的肩带，生怕裙子会随时滑落，讷讷地说了句：「好奇怪。」


    祁绪目光一寸寸落在他的身上，眼里满是惊艷，墨色的瞳孔里流动着细碎的光，嘴角噙着笑意。


    他一把拉住谢扬的手，将他拽入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不会很奇怪，毕竟一会就要撕掉了。」


    谢扬一怔，撕、撕掉？！


    还未等他来得及细想更多，祁绪便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几个跨步回到卧室。


    谢扬挣扎着：「等等！」


    祁绪：「等不了了。」


    温热的唇覆上来，堵住了谢扬所有慌乱的声音。


    -


    放假第五天，谢扬终于鼓起勇气提出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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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出门！


    今天是同学聚会的日子，谢扬原本对这个聚会不感兴趣，但这个时候却成为了一个很好的可以外出放风的理由。


    家里两个大男人，也没有什么化妆品之类的，谢扬看着自己脖子上面那些明显的吻痕，无奈地嘆气。


    祁绪知道他要去参加同学聚会之后，好像有些吃醋，昨晚闹了很久，故意在他脖子上留下许多印记。


    谢扬拿他没办法，只能随他高兴。


    他翻了衣柜，勉强找到一件高领毛衣能遮住一部分的吻痕。


    祁绪不爽地看着他穿着那件高领毛衣，将他的衣领翻了下来。


    「不许遮住。」


    谢扬拗不过他，只好把领子折起来，露出脖子上的吻痕。


    祁绪：「乖。」


    谢扬嘆气，你高兴就好。


    同学聚会的地方是在市中心的一家娱乐会所，祁绪亲自将他送过来，一路上叮嘱他许多次，不许喝酒，早点结束回家。


    谢扬只能一遍遍地应声：「知道了，到时候会给你提前打电话，不会待很久的。」


    然后心里默默吐槽：粘人精。


    苏淮在门口等他，见他从车里下来，不禁打趣道：「我还以为祁绪不捨得让你出来呢。」


    谢扬尴尬地笑了笑。


    苏淮和谢扬来得比较晚，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都到齐了，就差他们俩。原本吵吵闹闹的房间随着服务员推文而进，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了门口，苏淮率先步入房间，接着是谢扬。


    看着谢扬那张陌生的脸，不少人都愣了愣神。


    他们班以前有长这么帅的男生吗？


    坐在门口的班长看着谢扬的目光有些呆滞，「这位是……」


    苏淮嬉笑怒骂：「谢扬啊，你们不认识了？」


    众人齐齐愣住了。


    以前的谢扬总是坐在角落里，沉闷又不爱出声，长着长长的刘海，戴着厚厚的眼镜框，瘦瘦小小的，很不起眼。


    而现在的他一头清爽的碎发，去掉了那副老土的眼镜，连衣着打扮都换了风格，看起来干净利落，和他们印象中那个灰头土脸的书呆子很不一样。


    谢扬只好朝他们挥挥手：「好久不见。」


    同学们纷纷回过神来，朝他打招唿。


    「好久不见！」


    「你俩一起来的啊？」


    「听说你跟苏淮都在s大，还是一个班一个宿舍的，你俩可真有缘分。」


    谢扬点点头：「运气比较好，分到一个宿舍了。」


    「哎对了，听说你谈恋爱了？」


    「我怎么听说你和高中时一班的祁绪在一起了？」


    「是不是真的啊？」


    也如谢扬所预料的，他们之所以邀请自己来参加同学聚会，其实更多的就是想要了解他和祁绪谈恋爱这件事。


    毕竟祁绪在他们高中的时候可是响噹噹的人物，哪怕是毕业了，听到有关他的消息，还是让不少人想要八卦一二。


    苏淮挡在谢扬跟前笑骂：「我说你们也太八卦了吧，都是哪里听说的啊？」


    「祁绪微信号总不可能被盗了吧，他自己都把合照发上来了。」


    「所以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瞧你说的，合照都拍了，那还能有假？」


    「不过你俩真的是大学才在一起的吗？」


    「怎么以前读书的时候，你们俩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啊。」


    「反倒是读大学在一起了，你俩该不会是在读高中的时候就秘密谈上了，不让我们知道吧？」


    谢扬淡淡地笑了下：「是真的，我跟祁绪是在谈恋爱。但我跟祁绪确实是大学才互相认识的，高中的时候我们没有联繫。」


    他需要解释一部分，免得再传下去，最后可能闹出几个不一样的版本来。


    「快说快说，你到底是怎么把祁绪追到手的？」


    「真难得啊，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祁绪谈恋爱的消息，我一直以为他不会谈恋爱呢。」


    「没想到祁绪居然喜欢男生，怪不得我以前给他写情书都不带搭理我的，原来是性别错了。」


    「哈哈哈，我怎么觉得他不像是gay。」


    「你意思是说我就算是个男的，他也不会搭理我是吗？！」


    一阵嬉笑声响起，谢扬坐在沙发的一角松了口气。


    有同学还是不死心想要问更多关于祁绪的事情，突然灯光闪过，落在谢扬的脸上，他脖子上的吻痕也清晰可见。


    「我靠！谢扬你的脖子……」


    不少人随着他的惊唿声看了过来，落在谢扬的脖子上，一片嘘声响起。


    「这可真狠啊。」


    「看不出来啊祁大男神……」


    那人暧昧地笑了几声。


    谢扬下意识地捂了下脖子，垂下眼眸。


    话题一直在他和祁绪身上打转，让他感觉到窒息。


    苏淮看不过去，斥道：「今天是同学聚会，你们干嘛总是缠着谢扬问这问那的！」


    见谢扬沉默，苏淮生气，其他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主动转移了话题。


    谢扬向苏淮投向一个感激的眼神，虽然他早有准备，却还是让他招架不住，幸好是有苏淮在他身边。


    苏淮给他倒了一杯酒气泡酒：「挺好喝的，你尝一下。」


    谢扬看着他手里那杯冰蓝色的液体有些好奇：「你这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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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淮：「我可不敢给你喝，这是酒，你喝不了。」


    谢扬看着那杯酒若有所思。


    苏淮：「对了我上个洗手间，你帮我看着。」


    待苏淮走后，谢扬拿起他那杯酒闻了闻，是一种淡淡的果香，但是酒精的味道很醇厚。


    他让服务员再送一杯来，他尝了一口苏淮的酒。


    有点呛，有点甜，好喝的。


    等苏淮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谢扬坐在角落里抱着抱枕睡着了。


    「谢扬好像是喝醉了。」


    苏淮：「我给他的不是气泡酒而已吗？这怎么会醉？！」


    「他把你的喝了。」


    苏淮：「！！！」


    他还怎么跟祁绪交代。


    苏淮欲哭无泪地掏出手机给祁绪打电话：「小谢喝醉了，你来接他一下吧。」


    祁绪沉默了几秒，声音沉沉的：「谁给他灌酒了？」


    他的声音冷漠地从听筒里面传来，苏淮就猜到他要兴师问罪，无奈地解释：「没有人给他灌酒，是他自己喝的。」


    祁绪：「我知道了。」


    没过一会，一阵敲门声传来，接着祁绪推门而进。


    高大帅气的身影让人眼前一亮。


    「我靠！祁绪？！」


    「祁哥怎么来了！」


    祁绪微微颔首，环视一周，目光落在角落里的谢扬身上，他径直地走到谢扬面前，将他打横抱起，看着一双双暧昧的眼睛，祁绪笑了笑：「我先带小谢回家了，你们继续。」


    「诶？」


    「祁哥不留下来玩一会吗？」


    「让小谢继续睡会呗。」


    祁绪：「不了，你们玩得开心。」


    在祁绪走后，所有人面面相觑，开始小声议论。


    「原来是真的啊。」


    「那肯定是真的啊，你不会一直都不信吧？」


    「说真的，不是亲眼所见，你能信吗？」


    「祁绪跟我们这些人都不像一个圈子的，人家那种家庭背景的，怎么会……」


    苏淮打断他：「祁绪喜欢不就行了，人家又不在乎小谢什么背景。」


    「说得也是。」那人讪讪地闭上嘴。


    苏淮觉得无趣极了，给夏桁发简讯：深海湾一号房，密码我的生日。


    他随便找个理由也离开了会所。


    早知道这么无聊，他肯定不会来的。


    苏淮看了眼远处那辆熟悉的车，为他的好友默默祈祷。


    希望他不会三天下不来床。


    谢扬此时坐在副驾驶上，他偏过头看向正在给他系安全带的祁绪，醉醺醺地笑道：「哥哥，你来接我回家了吗？」


    祁绪好气又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是啊，哥哥来接你回家了。」


    谢扬忽然握着他的手，喊了一声：「哥哥。」


    祁绪：「嗯？」


    谢扬露出一抹甜甜的笑：「谢谢你喜欢我。」


    祁绪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唇角：「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谢扬摇头，将他推开：「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祁绪看着眼前这只小醉鬼，无奈哄道：「那你有多喜欢我？」


    谢扬举起手来掰着手指：「一年，两年，六个月，七个月，唔，应该是两年十个月。」


    祁绪愣在那里，心跳都仿佛漏了一拍。


    两年十个月。


    可这是他们交往的第三个月。


    他曾经从苏淮嘴里知道，谢扬暗恋过他，但是他没想过会这么久。


    一瞬间，祁绪的心被酸涩感填满。


    他无法想像他不知道的那两年七个月，谢扬是怎么熬过来的。


    也无法想像，他错失的那两年七个月，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谢扬抱着安全带像是睡着了，喃喃出声：「哥哥，你会一直喜欢我吗，会不会有一天你突然觉得腻了，想要和我分手？」


    祁绪声音有些干涩，却很坚定：「会一直喜欢你，不会腻，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谢扬沉默了好一会，过了好久又问他：「如果你家里人不同意，你会放弃我吗？」


    祁绪果断地开口：「不会，我家里的人不反对我们交往。」


    谢扬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绪握着他的手，再次肯定地回答：「宝宝，我会一直喜欢你，很喜欢你，永远喜欢你。」


    谢扬思绪有点乱，记忆回到几个月前，他喃喃自语：「祁绪才不会喜欢我。」


    他心情有些低落地开口：「他才不喜欢我，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他还跟别人说对我不感兴趣，不想认识我，也不可能会喜欢我。」


    「我亲耳听到的。」


    说着说着，谢扬委屈极了，眼眶积攒的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来。


    祁绪重新解开了他的安全带，把他从副驾驶上抱了过来，轻声哄道：「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他最喜欢你了。」


    谢扬摇摇头：「他不知道我喜欢他，我不敢跟他表白，如果被他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讨厌我的。」


    祁绪心疼地拂去他的眼泪，哄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谢扬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说着：「很多人跟他表白都被拒绝了，我去了结果也一样。」


    祁绪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是那个特别的存在，是所有既定答案的例外，因为他喜欢你，所以不会拒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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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像是被这句话震撼到了，不敢置信地问：「真的吗？我真的会是那个例外吗？」


    祁绪低头亲吻着他的发心：「嗯。」


    谢扬安心地趴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祁绪搂着他的腰，静静地坐了很久。


    谢扬哭累了一直在睡，连祁绪把他抱回家这一路上都没醒过来。


    连祁绪给他洗澡的时候，也乖乖地配合着。


    祁绪把他放在床上，让他睡得舒服点。


    他坐在床边，看着谢扬微醺的脸庞，轻轻捏了下。


    谢扬皱眉，躲过他的手，把脸扭到一边。


    祁绪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算找苏淮问问谢扬高中的事，却发现他拿错了手机，这台是谢扬。


    正好，快要过年了，他打算给谢扬爆点金币。


    他点了转帐，谢扬的手机却没收到任何信息，祁绪只好打开他手机看了看，却发现谢扬登录的是他的微信小号。


    祁绪鬼使神差地点进去看了看，谢扬的这个微信小号很干净，通讯录甚至只有他一个好友。


    他点开朋友圈只有很久之前他发过的内容，他觉得有些奇怪，便点开了谢扬的个人资料。


    许多他从未见过的朋友圈内容映入眼帘。


    他记得在他们谈网恋之前，谢扬就很喜欢每天发朋友圈，每天都会分享他的日常生活，他们谈恋爱之后，谢扬反而不怎么发朋友圈了，祁绪曾经还觉得遗憾，其实他很喜欢谢扬这样记录生活，他总能从字里行间中窥探一二，想知道谢扬喜欢什么，想了解他的心情。


    原来。


    这些内容都设置了「仅自己可见」。


    [哥哥，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


    是今天发的朋友圈，图片是一杯蓝色的鸡尾酒。


    [认真工作的哥哥好帅，满分。]


    配图是他在书房里认真工作的照片。


    [哇！祁绪做的面条！]


    配图是他前几天晚上给谢扬做的宵夜。


    [刚吃饱就被祁绪抱上称了，看来养肥的小猪崽可以杀了。]


    配图是谢扬踩在电子秤上面的照片。


    [祁绪剥的虾，有人剥虾真的很幸福。]


    配图是他把虾剥好放到谢扬碗里的照片。


    [今天是很特别的一天，我和祁绪谈恋爱了，我想我会永远记得。]


    配图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送给谢扬的那一束红玫瑰。


    [祁绪说他喜欢我，我不敢相信，或许是真的，但是，我又担心是我的错觉。]


    [……]


    谢扬的所有朋友圈，每一条都与他有关，他有在认真地在记录他们谈恋爱的点点滴滴。


    祁绪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仰头轻嘆一声，随后把谢扬从被窝里面抱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最爱你了。」


    第40章 等你下课


    「唔。」


    被祁绪拥入怀里的时候，谢扬睡得正酣。


    他忽然惊醒过来，迷迷煳煳地睁开眼，却没发现任何异样，以为是祁绪做了噩梦，只好拍了拍他的背，想要哄他。


    「哥哥，不怕。」


    谢扬嘟囔了一句，困意来袭，接着又睡了过去。


    祁绪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恬静的睡颜，最后还是将他松开，让他睡得舒服点。


    忽然得知了谢扬暗恋他的这件事，让祁绪激盪的心绪久久未能平静下来。


    还有谢扬未公开的那些的朋友圈，让祁绪整颗心被他的爱意填得满满的。


    心里的甜意不断地涌上来。


    他有很多话想要对谢扬说，想要对他表达爱意，想要与他恩爱缠绵，想要……


    看着谢扬眼底的乌青，祁绪只好克制一切念头。


    他轻轻拂去谢扬额前的碎发，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温柔缱绻的吻。


    次日清晨。


    谢扬在温暖的怀抱中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很享受与祁绪这样交颈而卧的感觉，被紧紧搂在怀里的姿势会让他很有安全感。


    他在祁绪怀里蹭了蹭不捨得起来，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只是充足的睡眠让谢扬难以入睡，他的思绪放空，忽然回想起昨晚的点点滴滴。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零碎的片段，他勐地睁开双眼，神色带着震惊。


    他想起来了。


    昨晚祁绪来接他回家时，他们在车上，自己都对祁绪说了些什么。


    他把自己的暗恋心事全都抖了出来。


    他还记得祁绪哄他说的那些话。


    谢扬眼眶微红，在祁绪怀里翻了个身，回搂住他的腰。


    他的思念，有了迴响。


    他的暗恋，有了回音。


    谢扬的一番动作将祁绪惊醒。


    祁绪将他重新揽入怀中，下巴抵在他额头蹭了蹭，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睏倦沙哑：「宝宝，再睡一会。」


    谢扬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处，静静听着他的平稳的心跳声。


    几分钟之后，祁绪湿热的吻落了下来，他看着怀里的谢扬，轻声笑道：「睡不着？」


    谢扬没说话，细微的哽咽声忍不住溢出唇边。


    泪水渐渐沾湿了祁绪胸膛。


    祁绪轻轻抚摸着他的碎发。


    「今天比昨天更喜欢你。」


    晨曦微光丝丝缕缕照进卧室，伴随着男人温柔的低哄声，没过多久，卧室再次陷入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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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下一站，市一中学，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公交车上的人不多，整个车厢安安静静的。


    谢扬穿着高中的校服，和祁绪坐在公交车的后排。


    他们戴着同一副耳机，手机里放着周杰伦的歌——等你下课。


    祁绪靠在窗边，微风吹过他的髮丝，阳光落在他的侧脸，就像镀了一层金色的光。


    谢扬握着他的手，脑海里像是有无数回忆碎片在堆叠。


    他恍恍惚惚地看着沿途的风景，直到公交车上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市一中学站到了，请乘客从后门下车。」


    「到了。」


    祁绪转过头看向他，少年酷酷的笑容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


    回到母校，他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祁绪捏了捏他呆愣的脸，「怎么一直在发呆？」


    谢扬回过神，腼腆地笑道：「没想到你会安排这样的一场约会。」


    时光无法回溯，他们也无法回到从前。


    或许是想要弥补心中的一点遗憾。


    祁绪一大早便把他从被窝里挖起来，让他换上了高中时期的校服，说是要和他出去约会。


    然后他还查了自己曾经坐公交车的路线，绕了很远的地方，从他以前坐公交车的站点和他一起乘坐公交车回高中那所学校。


    谢扬忽然明白了祁绪的意思。


    或许，他是想要弥补高中缺席的那两年半。


    祁绪拿着相机，搂着他的腰在学校门口拍了一张照片。


    他看着照片里面害羞的谢扬，笑道：「我们其实有很多张合照，都在教导主任手里。」


    谢扬愣了愣，「是每次考试颁奖典礼的照片？」


    祁绪：「嗯。」


    准确来说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合照，还有年级第三的存在。


    谢扬咽了咽口水，含煳地开口：「其实不要那些照片也没什么。」


    他那时候长得不好看，下意识地不想让祁绪看见那个时候的自己。


    他更希望祁绪记得的是现在自己的模样。


    祁绪眉头微挑：「晚了，教导主任已经答应我，照片会在明天之前递到我手上。」


    他自然是猜到谢扬在想什么，但是他觉得那些照片弥足珍贵，应该要好好收藏才是。


    谢扬苦恼的小表情取悦了他。


    祁绪调侃道：「要不要洗一张出来挂在房间里面？」


    谢扬脸色变得绿绿的，拉着他的手走进学校大门，试图转移话题：「好久没回来了，我们四处逛逛吧。」


    学校已经放假了，剩下保安还在当值，有教导主任给的绿卡，一路上祁绪和谢扬畅通无阻。


    走着走着，谢扬和祁绪回到了高三的那一层楼。


    课室的门窗都关上了，谢扬和祁绪都没有钥匙，但是课室的窗户的锁基本都是坏的，随便就能推开，祁绪从窗户里翻身一跃，跳进了课室，给谢扬打开了后门。


    祁绪坐在窗边靠前的位置，对着坐在他旁边的谢扬笑道：「你以前是不是坐过这个位置？」


    谢扬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祁绪没说什么，反而是把相机放到他手上，说：「给我拍一张照片吧。」


    谢扬不明所以。


    直到祁绪经过走廊，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谢扬按下快门，他忽然明白了，这张照片的含义。


    祁绪是一班的，谢扬是三班的，洗手间的方向是靠近谢扬班级这边，这条走廊是祁绪每日的必经之地。


    每次祁绪路过的时候，谢扬都会忍不住悄悄打量他。


    每一次。


    他甚至会期待，每一堂课那十分钟的课余的时间。


    这是他能看见祁绪的机会。


    想到这里，谢扬感觉他的小心思好像被祁绪洞察得一清二楚，看着他走来，忍不住羞红了脸。


    祁绪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让他坐在桌子上。


    他自己则是坐在椅子上，卡在谢扬双-腿之间，长臂圈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腰腹，声音淡淡的：「如果能早点认识就好了。」


    谢扬轻轻摸着他的头，温柔地哄着他：「没有早点认识也不要紧，我也并不觉得是遗憾，喜欢你这件事让我觉得很幸福。」


    其实他和祁绪都清楚，哪怕是时光倒流，哪怕能回到从前。


    时机不对，他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


    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第41章 亲情线（一）


    转眼间，春节将至。


    今天是小年。


    祁绪让人把他们在学校拍的照片都洗了出来，谢扬还在整理这些照片，打算选几张用相框裱起来，做个照片墙。


    时光会走远，影片可长存。


    谢扬拿起那张祁绪在走廊看过来的照片，还有一张他坐在课室里看向走廊的照片，两张照片合在一起，祁绪曾告诉他：拍这张照片的意思是在说「你在看我的时候，我也在看着你」。


    这两张照片对于他来说有特殊的意义，他很喜欢。


    年少时每见一面都会怦然心动。


    谢扬正打算到书房找祁绪问问他这俩张照片要不要裱起来挂在客厅，突然手机铃声响了，看着来电显示，谢扬顿住了脚步。


    他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有多久没和父亲联繫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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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


    又或者是五年？


    太久了，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联繫的必要吗？


    谢扬还未接起来电话就挂了，没过几秒钟，电话又打了过来。


    「餵？」


    「怎么不接电话？」谢川上来第一句话倒是像兴师问罪。


    谢扬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刚才在忙，没注意有电话进来。」


    谢川似乎是意识到他的态度不好，连忙转移了话题：「那个，谢扬啊，你阿姨说今天是小年，让你来家里一起吃顿饭。」


    谢扬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完全没想到父亲这通电话的用意，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就很突然。


    就像是原本默认老死不相往来，突然间对方向你示好。


    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只有茫然。


    谢川没听见他的回答，又说了句：「你应该放假了吧，阿姨给你收拾了个房间，说是让你放假回家里住，这不快过年了吗？你收拾下东西，今晚吃完饭就在家里住下吧。」


    谢扬来到阳台上，看着他种的月季，现在已经有了许多花苞，他用手拨了下，被花枝上的刺扎了一下，划破了皮肤。


    他微微皱眉，看着手心那道浅浅的伤口，神色有些不耐：「不用了，过年我打算回老家住一段时间，就不打扰你和阿姨了。」


    「那怎么行呢？」


    谢川脱口而出，又连忙收了音，显得有些突兀。


    过了好一会，他才出声劝道：「爸爸和你这么多年不见，心里总是挂念，你现在也放假了，正好来爸爸家里住一段时间，我们爷俩也能好好聊聊天。」


    听到这句话，谢扬心里忍不住冷笑，他缓缓开口：「如果爸爸想见我，我们可以随时开个视频，不用这样麻烦。」


    谢川顿了顿，说：「你是不是还在记恨你阿姨？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别往心里去。当时你阿姨的语气是重了些，后来也才知道原来是谢远调皮，不怪你。这么多年她也知道是自己的不对，一直想和你缓和关系，这不，今年就叮嘱我说要把你接回家过年。」


    谢扬深吸一口气，将怒意压了下去。


    原来一句「谢远调皮」这件事就可以这样揭过去了。


    「饭就不用吃了，我也还有事，先挂了。」


    谢扬没给他挽留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阿姨和他的关系并不好，绝不可能说出让他来家里吃饭这种话，更不可能让他在家里过年。


    而且他都放假这么多天了，临近过年，父亲才将他喊回去。


    说是这么多年不见心里挂念，平时却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拙劣的谎言，让谢扬心生厌恶。


    谢扬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思绪飘得很远。


    他当时年纪还小，父母离婚这件事发生得很突然，他也不懂原本美好和睦的家庭怎么会突然就支离破碎了。


    还是后来他长大了，慢慢地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故事的剧情很俗套，结局也没有例外。


    当年，父亲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经常需要陪老闆出差，他精明能干，又深得老闆信任，事业蒸蒸日上。


    当时老闆的女儿刚大学毕业，跟在老闆身边当秘书，而当时的父亲是老闆的助手。秘书和助手，两人经常有工作上的交接，又因为父亲讨得老闆欢心，他时常都会出入老闆家里，一来二去，父亲和这位千金就好上了，哪怕父亲当时已有家室，可两人还是在私底下偷情，经常趁着老闆不在的时候幽会。在半年后，千金怀上了父亲的孩子。


    东窗事发，老闆大发雷霆。


    摆在父亲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和原配妻子离婚，娶老闆千金，上门入赘。


    入赘并不是父亲的本意，可他还是很快就接受了老闆的安排。


    父亲向母亲提出了离婚。


    母亲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她无法接受丈夫的出轨，更不可能会挽留这段婚姻。


    哪怕当时他们已有了谢扬，可他们还是毅然决然选择了离婚。


    父亲甚至在离婚的那个月迅速就娶了新欢，成了上门女婿。


    而母亲也带着行李离开了家。


    当时的谢扬就这么被他们丢在了老家，和奶奶相依为命。


    这么多年来，他们甚至没有回来看过谢扬一眼，就好像无人记得他的存在。


    直到奶奶病重离世，对年幼的他打击很大。


    当时的父母亲都已经再次重组家庭，他就像一个拖油瓶，双亲都不愿意接受他这个负累。


    但是他那时太小了，哪怕父母再不情愿，也需要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


    所以谢扬那时候偶尔会在父亲家里住一段时间，又或者是母亲家里住一段时间。


    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但都待得不长久。


    那时父亲带着他来到了阿姨的家，那是一栋豪华别墅。


    父亲和阿姨有个比他小三岁的儿子。


    这位小少爷并不喜欢这位突然到来的哥哥，当时他正处于小孩子的叛逆期，经常想做些什么吸引父母的注意力。


    谢扬的到来让他觉得被分走了双亲的注意力，所以对他的态度并不友好。


    有一次，他故意将妈妈的首饰放在了谢扬的口袋里，还故意说是看见谢扬到妈妈的房间里偷东西，当时人证物证都在，不管谢扬如何解释，换来的只有父亲的一巴掌，和阿姨无尽的谩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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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明明错漏百出，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却除了谢扬，没有人会计较真相到底如何。


    被宠爱的小少爷，哪怕说了谎，也无人怪罪。


    毕竟他们的想法本来就不谋而合。


    只不过是想赶走他这个拖油瓶，所以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


    从那以后，谢扬就再也没去过父亲家里了。


    他知道，那里不欢迎他。


    谢扬想起这段往事，心情变得更加压抑。


    祁绪来找谢扬的时候就发现他在棘手摧花，那小小的盆栽，叶子都快被他撸秃了。


    「宝宝，你在做什么？」


    谢扬心事重重，听到祁绪喊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扒叶子。


    祁绪将他扶起来，拉着他去洗手，洗手液沾到手上被月季的刺划破的小伤口。


    祁绪注意到他缩了一下手，仔细观察着他的手心里，才发现多了几道小口子。


    谢扬看着他沉默的脸色，小声说了句：「不疼的。」


    祁绪嘆声：「下次别再玩这些花花草草了。」


    谢扬讨好地笑了笑：「知道了。」


    这件事他没跟祁绪说，总感觉家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还是不要跟祁绪提了。


    他原本也没打算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结果下午三点的时候，他刚睡着，父亲又给他打来电话，让他晚上一起吃顿便饭。


    一通电话打了半个小时，多半都是父亲在说话，他时不时搭腔。


    他没想到的是父亲居然会给他打亲情牌，先是给他卖惨，说了这些年他作为上门女婿如寄人篱下一般，过得有多不容易，这么多年忍气吞声，终于熬出头，能接他回家住，也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些年才没有和他联繫，同时也希望谢扬能谅解他过去这么些年的隐忍，也能理解他的难处。


    谢扬听着挺的，但他知道如果不答应下来，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电话，父亲肯定是事出有因，想要找他。


    不然不会这么急着要跟他见面。


    刚好他也想要了解一下到底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只好跟祁绪稍微解释了下，今晚自己不能陪他吃饭了。


    祁绪知道谢扬想自己处理家里的事，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其实拒绝也没关系。」


    谢扬摇头：「这么多年都没联繫，突然这么急叫我过去肯定是有什么事而且与我有关，与其让事情在阴暗角落里发生不如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讲。」


    以前的事情让谢扬对他的父亲很防备。


    但是如果事情真的与他有关，该处理的还是得处理。


    祁绪：「如果有什么应付不来的就给我打电话。」


    谢扬：「我知道的，如果我解决不了的事情不会硬撑，我会让你帮我的，好不好？」


    祁绪笑了一下：「嗯，这样才乖。」


    -


    许多年没踏足这片土地了，看着眼前这栋豪华的别墅，记忆翻江倒海，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好像再次钻入耳中，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轻轻按了下门铃。


    开门的是谢远，就是当年那位让他蒙受冤屈的同父异母小少爷。


    谢远看见他的目光的有些惊讶，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吊儿郎当地吹了一声口哨：「哟，好久不见啊，哥。」


    「哥」这个字从他嘴里喊出来，让谢扬感到很膈应，他淡淡地说了句：「我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


    谢远站到一边，给他让路。


    他仍然能感觉到谢远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黏腻湿滑，让他浑身不适。


    谢川正坐在沙发上，谢扬朝他打了声招唿。


    「爸。」


    正在看财经新闻的谢川看了他一眼，远没有在电话里面表现的热络，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坐吧。」


    客厅里有些沉默，谢川让保姆去把夫人喊下来。


    过了一会，时淑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看见他时愣了下，随后换上一副得体的笑容：「来了啊。」


    谢扬礼貌地喊了一声「阿姨」。


    或许时淑兰看他的目光，和他看时淑兰的目光都是一样的，彼此都有些惊讶。谢扬脑海里那个嚣张跋扈的夫人，如今不再是那副气势凌人的模样，变得优雅大方。


    时淑兰：「我让吴妈把房间收拾好了，晚上就在家里住下来吧。」


    谢扬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他原以为只是父亲说的场面话，她或许并不知情，没想到她不仅知道这件事还主动提出来。


    明明他们之间还有隔阂。


    而且他清楚知道，时淑兰并不喜欢他，甚至很排斥父亲曾有过一段婚姻，包括父亲与前妻生的孩子。


    谢扬礼貌拒绝：「不用麻烦了，阿姨，我打算回乡下住一段时间。」


    听到这句话，时淑兰和父亲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的表情明显僵硬了几分。


    谢川：「既然都来了，今晚就住下吧。」


    时淑兰：「都快过年了，回乡下也没有人在，不如留在家里，热热闹闹地把年过完了再说。」


    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谢远嗤笑一声，惹来谢川的怒目而视，谢远只好收敛了笑意。


    谢扬愈发地觉得奇怪，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想了想，便改口说了句：「有朋友邀请我到他家里过年，所以就不必麻烦了，我暂时可能也不会考虑回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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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川松了口气：「嗯，那我让阿姨帮你备份礼，别空手去，太失礼了。」


    阿姨的神色闪过一丝不耐，温婉地笑了笑：「应该的。」


    谢扬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古怪了，乡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父亲暂时不想让他回去，像是刻意在隐瞒什么。


    谢扬：「不用麻烦了，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


    谢川也没说什么，只是喊了句：「先吃饭吧。」


    吃完饭后，谢川找他单独聊了几句，让谢扬有些意外，父亲的意思是想要过几个月后回老家去给奶奶祭拜，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跟奶奶或者是乡下那间屋子有关，甚至是问到他有没有毕业回老家生活的打算，如果谢扬打算回老家发展，他可以找人重新装修翻新一下之类的。


    谢扬倒是没有隐瞒，直说他没有回老家生活的打算，也没有必要折腾那么多。


    父亲和母亲这么多年都没回去，想来以后也都不会回去。


    房子没人住，哪怕是装修得再好看也没用。


    奶奶活着的时候不来尽孝，死了才想着弥补，太讽刺了。


    谢川听后没说什么，只是在他走之前又忽然问起那间房子的房产证问题。


    虽然他说得很隐晦，可谢扬的心思敏感，他感觉一整晚，父亲都是为了这句话，想知道这个答案。


    谢扬含煳其辞，只说是忘记放在哪里了，他得回去找找看。


    一路上谢扬心事重重，还未等他走远，母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谢扬看着来电显示皱紧了眉头，有这么巧合吗？


    「妈？」


    容蔓寒暄几句直接步入正题：「扬扬，你爸爸有找过你吗？」


    谢扬嘆气，被夹在中间让他有些难受：「嗯，晚上我们还一起吃了顿饭，怎么了？」


    容蔓语气变得有些着急：「他找你说什么了？」


    谢扬：「没说什么，只是说太久没有见面，刚好今天小年一起吃个饭。」


    容蔓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那他有问你关于乡下那间房子的事情吗？」


    谢扬：「问了。」


    容蔓：「他问什么了？」


    谢扬：「他只是问我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回老家发展，说如果我有意回去发展，可以装修翻新一下。」


    容蔓的语气明显动了怒：「下次他给你打电话别理他！」


    谢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隐隐约约觉得奶奶的房子出了问题，房产证在他手上，如果有问题他需要赶快回乡下看看。


    他挂了电话之后，打算将回老家这件事早点提上日程。


    回到公寓后，谢扬有些闷闷不乐。


    祁绪给他煮了一碗面：「不开心？」


    「不开心。」


    谢扬刚才在父亲家里食不下咽，现在早饿了。


    祁绪：「行李要不要帮我收拾一份？」


    谢扬有些不解：「你要带行李回家吗？」


    祁绪扬唇笑道：「我想陪你在老家住几天。」


    谢扬摇摇头，拒绝道：「你家里人给你打好几次电话了，也快过年了，你还是先回家吧。」


    祁绪沉默了下，问：「你怎么知道的？」


    谢扬不敢说他悄悄玩祁绪手机的时候发现的。


    他也不是查岗，就是有时候手机放在一块，他和祁绪的又是同一个牌子的手机，很容易就看错了。


    谢扬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试图萌混过关：「就是不小心看到的。」


    祁绪：「我原本想要带你回家的。」


    谢扬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可是我没做好心理准备。」


    虽然祁绪总让他不要担心，可是他一想到是因为他把祁绪掰弯了，他甚至没有勇气面对祁绪的家人。


    也不知道这种豪门背景的父母会怎么想，是不是像电视剧里面一样，给他一张支票把他打发走了。


    又或者是将他逐出s市，又或者是送祁绪出国。


    让他们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把感情断了。


    祁绪看着他皱紧的眉头，还有忐忑的小表情，不禁笑道：「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少跟苏淮看那些奇怪的狗血电视剧。」


    谢扬的脸微微一热，他才不承认他是土狗他爱看：「我没看。」


    祁绪轻笑：「我母亲看见你一定会很高兴。」


    他的母亲和他眼光一样，说不定在看谢扬的第一眼，就会被他俘获芳心。


    谢扬握着他的手，微微抿唇：「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祁绪遗憾地开口：「好吧，乡下的事情办完后快点回来好吗？」


    谢扬点点头：「嗯，大概就一个星期的样子，不会逗留很久的。」


    他也很长时间没有回过乡下了，想来家里挂满了蜘蛛网，落了许多灰尘，说不定东西都发霉了，他需要花几天时间好好打扫一番，把东西都拿出来晒晒，去去霉味，顺便买了年货，春联之类的，还得拜访周围的邻居，顺便打探一下老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祁绪抱着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舍地开口：「我会很想你。」


    谢扬忍不住笑他：「你是粘人精。」


    「你说什么？」


    祁绪搂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将他箍在自己怀里。


    双手滑进衣服里面。


    谢扬捂着他衣角，连忙向他求饶：「我没说什么，哥哥是不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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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绪将他抱起来，哼声：「轮到我来吃宵夜了。」


    第42章 亲情线（二）


    谢扬再也不敢调侃祁绪是粘人精了。


    微信备註暱称也从「粘人精」换回了「老公」。


    还是谢扬亲手打下的备註。


    「我错了。」


    谢扬无力地抬眸，微红的眼眶氤氲着水雾，忍不住地低声哭泣。


    他双手撑在祁绪腿上，随着唿吸越来越急促，细密的汗珠随着泪水砸落在男人身上。


    谢扬面色潮红，瘫软在祁绪怀里。


    祁绪爱怜地拂去他的泪痕，抱着他又温存了几许。


    谢扬累极，沉沉地睡了过去，到最后连行李都是祁绪帮他收拾好的。


    明日一早，谢扬还在睡梦中，祁绪便将他抱上了车，亲自开车送他回了老家。


    等谢扬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回到了六荔村。


    祁绪把车停在了村口。


    谢扬摇下车窗，看了一眼熟悉的牌坊，再看扭头看了一眼祁绪，满脸震惊。


    「你怎么把我送回来了？」


    「不对。」


    「应该是说怎么会是你送我回来的，我们不是说好就送到车站吗？」


    祁绪无奈地低声笑了笑：「宝宝，我查过路线，这里距离我们家并不远，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我甚至可以当天来回。」


    谢扬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原本想着寒假要跟祁绪分开一段时间，有点伤心。


    但是现在想想，他们的距离并没有很远。


    如果他想见祁绪，随时都可以坐车去见他。


    祁绪想见他也可以随时都来找他。


    是他钻牛角尖了。


    谢扬指挥着他把车开到自家门口，祁绪刚把他的行李搬进屋，谢扬就开始撵人了。


    祁绪：？


    祁绪把他拽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捏着他下巴，不满地开口：「胆子不小啊，居然敢赶我走？」


    谢扬喉咙发干，说话有点结巴：「我、我没有，不是说好了，你、你也要回家了吗？」


    他怎么敢把祁绪赶走。


    只不过他很担心。


    祁绪不回家的原因很明显，是因为想要陪他，所以就算家里催，他也迟迟没有回家的打算。


    导致谢扬很担心，不知道祁绪家里的人会怎样看待他。


    会不会觉得他很任性，很矫情。


    他们甚至还没正式见面，就给对方落下很不好的印象。


    祁绪：「你亲我一口，我就回去了，明天再来。」


    明天再来？


    那不行！


    谢扬放低了声音，软软地跟他撒娇：「等我忙完了再让你过来好不好？到时候让你陪我在家里住几天，我想让你来看看我生活的地方，我们可以到附近的集市逛逛，可以买很多的烟花回来一起放，我还可以给你做我的拿手菜。」


    说完，他还主动地亲了一下祁绪的唇角。


    他微微抿着嘴唇，双眼湿漉漉地看着祁绪，双手合十，似乎是在说：拜託拜託。


    祁绪听完更不想走了。


    只是他也明白谢扬的顾虑，也知道家里一直挂念，所以才会催促他早些回家，他不可能真的一直逗留这么久。


    祁绪：「我会听话，不过……」


    谢扬：「不过什么？」


    祁绪施施然道：「我们每天都要视频，不能随随便便不回我信息，如果一直没有回我信息我就直接开车过来找你。要好好吃饭，不能随便应付几口。昨天晚上称的是103斤，如果到时候回家不仅没胖还瘦了，你知道后果的。」


    谢扬：「……」


    昨天晚上他是吃饱了肚子上称的，这回估计都没103斤呢！


    而且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谢扬打算给祁绪讲讲道理，在试图挣扎无果之后，被压着亲了好几回，祁绪终于启程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祁绪的车渐行渐远。


    捨不得的何止是祁绪。


    他们确认恋爱关系之后，每天都会黏在一起，哪怕学习再忙，他们每天都会见面，会抽空一起吃一顿饭。


    突然分开，让他觉得很不适应。


    谢扬有些伤感，转身回屋的时候，看到自家的白墙上很醒目地涂了一个大大的「拆」字，然后还给画了一个圈，把字圈了起来。


    他微微一愣，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父亲兜兜转转问他房产证的事情了。


    他连忙跑到邻居家看了看，果不其然，邻居家的墙壁上写涂了这个字。


    看来并不是什么恶作剧。


    邻居恰巧这时候要出门买菜，看到屋子前面站了一个人，在看清是谢扬之后，吴婶惊喜地笑道：「谢扬，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扬看见她立刻扬起一抹笑脸：「吴婶好，刚才才回来的，看见门口这个字还以为是什么恶作剧，所以特地来婶婶家看看。」


    吴婶听到这个，笑逐颜开，连忙跟他解释：「这可不是假的，村里都发通知了，我们摇身一变拆迁户了，等了几十年了，终于等到了。」


    谢扬从吴婶脸上能感觉到她深深的喜悦，他忍不住打探了句：「有没有听说要分多少钱？」


    吴婶给他比划了个手势：「我也是听我家那口子说的，到底有没有这个数还另说，但应该少不了多少。」


    谢扬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虽然这里是乡下地方，但好歹也是s市，他笑着点了点头：「那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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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父亲会想要从他这里将房子拿回去。


    吴婶忽然神色变了变，四周看了下没人之后，拉着谢扬小声问道：「你们家的房产证是在你手上吧？没放在屋里吧？」


    谢扬摇摇头：「没有，我带回学校了，怎么了？」


    其实是放在了祁绪的公寓里面。


    吴婶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爽和晦气：「不知道你爸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前几天突然回来了一趟，我那时候路过看见他到处在翻找东西，估计就是为了找你手头上那个房产证。后来他看见我，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打探我口风，想知道你奶奶临终前到底有没有将这房子过到你手上。我就说这是你们家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但我看见他表情不太好，我想他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你还是小心点吧。」


    说着说着，吴婶还「呸」了一声，骂道：「都到城里享福去了，还惦念着家里这点不放，这人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谢扬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当年，谢川为了当上金龟婿抛妻弃子这件事，他们村里的人基本都知道。


    他们唾弃渣男的同时对幼小的谢扬也很同情。


    尤其是谢扬的这些邻居，因为心疼他的遭遇，对他和奶奶格外照顾，经常会送来一些肉菜和糖果。


    特别是奶奶病重的时候，村里还捐了不少钱，直到后来奶奶去世，连白事都是村民帮忙办的。


    对于吴婶的提醒，谢扬很感激。


    婉拒了在吴婶家里吃饭，谢扬连忙回家开始打扫卫生。


    也如吴婶说的，家里确实有被翻过的痕迹。


    他平日里在家会把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凌乱，倒是像家里进了贼一样。


    谢扬嘆了口气，看来在还没正式拆迁之前，他可能还需要给家里换把锁。


    又或者说，他是不是得提前做好准备，看看家里的东西他要带走什么。


    不过他现在更烦恼的应该是拆迁是板上钉钉的事，房产证写的也是他的名字，这笔钱他到底要怎么处理，又或者说他的父亲和母亲想让他怎么处理。


    很明显，他们应该都知道拆迁这件事，现在就已经这样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要大闹一场，互相撕破脸皮，弄得很难看。


    他的性格软，并不能很好地处理这件事。


    他也并没有一夜暴富的感觉，这笔意外之财，他甚至不想沾上一分一毫。


    谢扬心里有个主意，但他很犹豫。


    他想给祁绪打电话问问他的意见，但又觉得这个时间点，祁绪应该已经回到家了，他不想打扰祁绪和亲人团聚的时间。


    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谢扬把家里的东西一点点搬出来，在院子里拿着水管全部清洗一遍。


    过年之前的这段时间，天气特别好，他正好可以晒晒棉被和衣服。


    院子里的那棵樱桃树现在已经开花了，再过段时间应该就要结果了。


    这是他和奶奶小时候一起种下的。


    如果要选一样东西带走，他会毫不犹豫把这棵樱桃树挖走。


    只是很遗憾，他并没有能栽种这棵樱桃树的地方。


    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谢扬已经累瘫了。


    院子里晒了一排排的桌椅，还有碗筷。


    原本他打算凑合着煮个粥吃，隔壁的吴婶给他端来一碗面，上面还铺了满满的肉。


    吴婶：「你这孩子，忙起来连饭都不知道吃了。」


    谢扬尴尬地笑了笑：「谢谢吴婶。」


    祁绪打视频电话过来的时候他刚吃了两口面。


    「在吃饭？吃的什么？」


    谢扬原本还担心祁绪打电话过来发现他今晚只吃了白粥会不会生气，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了，把摄像头对准自己的碗给他拍了一下：「你看，隔壁邻居家吴婶给我送来的面，好大一碗，我可能要吃不完。」


    虽然谢扬在笑，可是他脸上疲惫的神色很明显，祁绪有些心疼：「累了吗？」


    谢扬：「还好，只是太久没回家了，到处都是灰尘，所以打扫起来比较麻烦。」


    祁绪：「早知道还是请个保洁算了。」


    谢扬摇摇头：「那还是算了，我想自己收拾。」


    他原本想着他上回走之前，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就随便打扫一下灰尘就可以了。


    只是没想到中途出了变故，他需要把东西全部收拾一遍。


    快过年，办理手续的很多岗位也要陆陆续续放假了。


    谢扬不想拖到年后，所以他看向祁绪，试探性地问了句：「哥哥，你的事情忙完了吗？」


    祁绪：「我还能有什么事，在家闲得发霉了。」


    他今天一回到家就被抓着念叨了半天，耳朵都要起疹子了。


    谢扬犹豫了下，缓缓开口：「那你能不能明天十点钟在车站等我？我想回家拿点东西。」


    祁绪：「你明天早上一早在家等我，我开车过来接你，或者你想拿什么东西，我帮你找来送到你手上。」


    谢扬皱眉：「太麻烦了，我不想你这么累。」


    祁绪：「去见自己喜欢的人，怎么会累？」


    谢扬感觉有被撩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谢扬就起床了，把晾了一整晚的桌椅收拾好之后，谢扬来到吴婶家，拜託她帮忙换锁。


    吴婶：「成，你有事就忙去吧，一会师傅上门帮忙换锁我帮你看着，到时候你回来找我拿钥匙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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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感激地点了点头，经过他昨晚深思熟虑决定，换锁这件事迫在眉睫，他不想刚收拾好的屋子又被翻得乱七八糟。


    祁绪很早就来了，听到谢扬的声音出现在隔壁的院子里，他并不着急喊人，然而靠在车门上，看着墙壁上的这个「拆」字若有所思。


    谢扬看见他很高兴，扑进他的怀里。


    「哥哥。」


    祁绪摸了摸他的头：「现在就走吗？」


    谢扬：「嗯，时间有点急。」


    他看着手里面的证件有些感慨，早早把手续办理了他能安心一点。


    祁绪：「如果你想要留着，我不会让别人有机会打扰你的生活。」


    谢扬看着他，笑了笑：「你是不是猜到我要做什么了？」


    祁绪：「我只猜到了一部分，那些我不知道的，你想告诉我吗？」


    谢扬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其实房子，本来就是奶奶想要留给妈妈的。」


    当年谢川出轨，容蔓与他离婚，虽然他们两个都没选择把谢扬带走，但在谢扬奶奶心里，始终是他们谢家亏欠了容蔓，毕竟当年容蔓也是人，有成功的事业，说是下嫁到谢家也不为过，有了谢扬之后，她便专心在家里带孩子，照顾丈夫，体贴婆婆，不管是什么哪里都挑不出错。只是没想到谢川出轨，让这个坚强的女人第一次在谢扬奶奶面前红了眼。


    在后来，就是他们离婚，把幼小的谢扬留在家中。


    奶奶去世之前曾经想要把这间房子转赠给容蔓，只是希望她能把谢扬带走，好好照顾他。


    只是那时候的容蔓新婚燕尔，怀有身孕，奶奶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到最后这间屋子便到了谢扬手里。


    祁绪淡声道：「但是她并没有照顾好你不是吗？」


    「嗯……」谢扬拖着尾音思考了很久，轻轻笑了一声：「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吧，又或者说为了自己的幸福，有些牺牲在所难免。」


    他花了很长时间去理解这句话，也花了很长时间去接受这句话。


    寄人篱下的滋味很不好受，夹缝生存也让他难以唿吸。


    他并不想要再牵扯进他们的恩怨之中。


    只是比他的计划，来得更早了一些。


    和容蔓约定的是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祁绪在外面等他。


    他来到的时候，容蔓已经在等着了，看见他的到来，让容蔓眼前一亮。


    她总觉得，谢扬好像变了一些，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胖了一些，人也更有精神了。


    容蔓：「怎么找我找得这么急？是有什么事情吗？」


    昨天晚上谢扬忽然给她打了个电话，约她在附近的咖啡馆，还让她带上了不少证件，她心里有猜测，但也没具体想太多。


    谢扬把房产证从包包里面拿了出来，还有两张银行卡和一个笔记本。


    容蔓看着这些东西怔了一下，笑容有些勉强：「这是怎么了？」


    谢扬淡淡地解释：「奶奶的房子我打算转赠给您，父亲并不知道我做的这个决定，但是如果您选择接受，我会在手续完成之后再将事情告诉他，关于房子的拆迁款，我并不想牵涉其中，我希望由你们自己来沟通。」


    容蔓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让她感到很意外。


    但她还是拒绝了：「房子是奶奶留给你的，你也长大了，这笔拆迁款不管是买房还是创业都刚好用得上。」


    谢扬摇头：「这是奶奶的意思，她临终前总觉得对您有所亏欠。」


    容蔓想起已故的老人，有些伤感：「我和谢川走到今天，是我和他之间的问题。」


    谢扬：「市中心的房子很贵，您和叔叔还有房贷的压力，而且小航也需要补习班，他还小，有无限可能，这笔钱会让你们轻松许多。」


    他留意到，母亲一直背的手提包换了，哪怕依然打扮得优雅大方，但却明显能察觉到她身上的疲惫。


    他也知道，怎么样的说辞能触动母亲的心房，能让她接受这件事。


    谢扬的话让容蔓沉默了许久，她只是抛出一个疑问：「那你呢？」


    s市的房价，就业情况，物质条件，生活水平，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谢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拿出那两张银行卡摆在她的面前，「我想拜託您一件事。」


    容蔓：「你说。」


    谢扬：「这两张卡分别是您和父亲这么多年打到我银行卡上的抚养费，里面的钱，我一分也没动过，我希望您帮我转交给父亲。」


    容蔓震惊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红了眼。


    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大口地喘着气，哽咽地开口：「难怪，难怪……」


    原来那些洗得泛白的衣服和鞋子，并不是他不捨得花钱，是他根本就没动过那些钱。


    怪不得每次看到谢扬时，都觉得他很瘦，她总以为是孩子学习压力大，也想过其他原因，但偏偏没想过原来是因为这样。


    她难以想像，谢扬这些年都是如何一个人撑下来的。


    浓浓的愧疚感将她淹没，容蔓第一次在谢扬面前失了态，她忍不住放声哭泣。


    谢扬心情很复杂，但难过的情绪占了大部分。


    他强忍着眼泪，不想这个时候被情绪左右他的决定。


    容蔓努力平復下心情，她看着谢扬，难过地说：「扬扬，你这样是为了和妈妈划清界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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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低垂眼睑，手指绞着衣角，紧绷到发白，但他还是坚持了他的答案：「是，我希望您和父亲别再打扰我的生活。」


    容蔓接受不了这件事，她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谢扬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落寞，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但他把话说出去的那一刻，感觉这么多年压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他终于可以不用面对不喜欢他的继母，童年时期的阴影，那些恶毒的谩骂终于可以在今天画上句号。


    他也不用再虚伪地保持和继父的表面关系，也不用再刻意融进他们的一家三口。


    容蔓再次回来的时候，她脸上的妆容已经哭花了，双眼红肿。


    她把房产证和那两张卡重新放回到谢扬面前，强忍着泪水说了句：「我不同意。」


    谢扬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他没想过母亲会拒绝他的提议。


    在他看来，这个决定无论对谁都是只好不坏，他们也不用再努力又刻意地去维持这段摇摇欲坠的关系。


    容蔓：「以后我不会再勉强你做不喜欢的事情，妈妈想见你的时候，会单独约你出来吃饭，不会再硬要你融入妈妈的家庭。就像现在我们在咖啡馆一样，就聊聊天或者吃顿饭，你不喜欢就不上妈妈那里去，妈妈不会再委屈你了，好不好？」


    谢扬勐地抬头看向她，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愕。


    容蔓握着他的手，说：「妈妈以前有许多做得不好的地方，是妈妈不对，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谢扬不知道说什么，表情却缓和了下来。


    容蔓：「房产证你自己留着吧，给自己买套小房子，卡里的钱你也留着，以后就拿来当作是生活费吧，这样妈妈也能放心了。」


    谢扬没想到事情或许还能峰迴路转，或许结局没有那样悲观。


    他选择接受。


    但他还是坚持把房子转赠给母亲，他看着母亲逐渐平静下来的面容，选择和她坦白：「有件事我想告诉您很久了，起初我觉得或许没有必要跟您说。」


    毕竟那时候他认为，如果和母亲划清界限，那么她也没必要知道了。


    但是现在好像有了不一样的结果，所以他必须要坦白。


    听到谢扬这番话，容蔓连忙说道：「我们母子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扬：「我谈恋爱了。」


    容蔓笑道：「你都这么大了，谈恋爱多正常啊，妈妈怎么可能会阻止。」


    「可他是个男生。」谢扬深吸一口气，在容蔓僵硬的目光中补充：「我一直没有跟您说，就是怕您接受不了。」


    容蔓：「……」


    努力憋住，什么都不要说。


    毕竟孩子刚刚还想着要与她断绝关系！


    在谢扬忐忑的目光中，容蔓保持微笑：「什么时候把他约出来，让妈妈也见见吧？」


    谢扬没想到妈妈会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这件事，脱口而出：「现在就可以，他还在外面等我。」


    容蔓：「……」


    她不可以。


    第43章 求之不得


    谢扬看着工作人员把章盖在证件本上的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容蔓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房产证也有些感慨。


    她看了一眼站在她边上的谢扬，他倒是无事一身轻，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连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容蔓不禁笑了下。


    这孩子。


    祁绪的车就停在附近，打着双闪，谢扬看着那辆熟悉的车，朝容蔓挥了挥手。


    「妈，我们送您回家吧？」


    看着谢扬坐进了副驾驶，容蔓也连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坐在驾驶位上的男生很年轻，看起来跟谢扬差不多大，通过后视镜，两人的目光交汇。


    祁绪淡淡地打了一声招唿：「阿姨好。」


    与祁绪沉稳冷淡的表情不一样，容蔓显得有些紧张，她尴尬地笑了笑：「你好。」


    祁绪收回了视线，摸了摸谢扬的脑袋，脸上也不见刚才的冷漠，反而带着宠溺的笑意：「累了吗？」


    谢扬系好了安全带，灌了小半瓶的水才停了下来。


    「嗯，忙了一整天，有点饿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容蔓，喊了她一声：「妈，要一起吃饭吗？」


    容蔓回过神来，说：「没事，你们去吃吧，妈妈晚上还有事。」


    谢扬：「那我们先送您回去吧。」


    容蔓微微笑道：「嗯，麻烦了。」


    谢扬吃着祁绪递过来的小饼干，朝他开口：「晚上不用回家里吃饭吗？」


    祁绪：「不用，你想吃什么？」


    谢扬：「想吃火锅，想吃水煮牛肉，想吃湘菜。唔，想吃辣的。」


    祁绪无情地拒绝了他：「前几天不是还说不舒服？」


    谢扬：「我哪有……」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想起祁绪说的是什么时候，又羞又恼地瞪着他：「喂！」


    怎么可以在妈妈面前说这些，幸好是妈妈应该听不懂他俩打的哑谜。


    祁绪：「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谢扬：「那我们去吃日料吧，我要点很多很多的刺身。」


    祁绪笑道：「就你那小鸟胃，能吃多少。」


    听着两人打闹的声音，让容蔓还是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通过后视镜悄悄地观察坐在驾驶位上的男孩，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表现出来的性子却显得成熟稳重。哪怕是在看到她时也不显得紧张慌乱，反而平淡疏离，看着是个性子很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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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从他对谢扬的态度中不难看出他的认真和宠溺，他的眼神不会骗人，也绝不是那种随便玩玩的心态。


    只是对方小小的年纪便开着百万级别的豪车，穿着一身奢侈品，连手腕上戴着的表也绝对不低于七位数。


    就这样的家庭的背景，让容蔓止不住的担忧。


    她清楚地知道在寸土寸金的s市，阶级差距有多大，谢扬的这位男朋友和他们这种普通的老百姓明显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她很担心谢扬会受欺负，也担心他会在这份感情中受伤。


    可是男生的表现并没有高高在上，和谢扬之间的相处也没有距离感。


    从两人谈话之间，容蔓也能感觉得到他们之间的恩爱甜蜜。


    而且谢扬见到他之后，表情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从聊天的语气中都能感觉到他的开心和自在。


    容蔓有些感慨，这样也好。


    能让谢扬整个人变得开朗了许多，说不定还是他这位男朋友的原因。


    如果谢扬觉得高兴，她并不会有什么意见，更何况她本来就没有资格反对什么。


    反而看到谢扬幸福，她才放下心来。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谢扬在她下车之前再跟她重复了一遍：「过完年之后，如果父亲联繫我，我会将房子已经转赠给您这件事跟他坦白。」


    容蔓点点头：「嗯，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来处理就好了。倒是老家那边的东西，你想要留下什么东西还是尽快搬走吧。」


    谢扬：「嗯，我知道的。」


    目送母亲离开后，谢扬开心地说道：「我们去吃饭吧，我现在有好多的零花钱！」


    最后容蔓只是拿走了谢扬让她帮忙转交给谢川的那张银行卡，而她的那张银行卡并没有带走，坚持留给谢扬，让他当作零花钱，并且会一直往卡里打钱直到谢扬毕业有稳定的工作为止。


    祁绪被他的笑容所感染，不禁也扬起了一抹笑意：「这么开心？」


    谢扬点头「嗯」了一声，脸上的笑意蔓延。


    这是他计划了很久的事，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过程没什么波折，反而结局要比他原先设想的要美好许多，而且他还甩掉了一个大麻烦，当然会觉得很开心。


    祁绪心里微微嘆气，他的乖宝还真容易满足，性格又软，哪怕受了委屈也不吭声，还特别好哄。


    吃完饭之后，谢扬带着祁绪来到百货超市。


    他有了一大笔的零花钱，买年货的时候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束手束脚，想到房子要拆迁，大家以后都会搬走，跟邻居之间的联繫也会慢慢断了，他索性买多了点礼物，将祁绪车子的后备箱都塞满了。


    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院子里的大门也已经换上了新锁，谢扬到吴婶家问她拿钥匙，为了表示感谢还给她送了一大盒的草莓。


    他还记得吴婶的闺女特别喜欢吃草莓。


    回到家后，谢扬看着帮他整理年货的祁绪，又看了看现在的时间，犹豫了好一会，然后开口：「已经很晚了，要不要留下来住一晚，明天再走？」


    今天祁绪很早就开车过来接他了，期间也一直充当司机的角色，忙活了一整天都没怎么歇过，如果现在还要让他开车回去，谢扬怎么会放心。但他又很苦恼，如果将祁绪留下来，会不会让他家里人不高兴？


    毕竟放假这么久，家里人也催促过好几次喊祁绪回家，好不容易把他盼了回去，结果第二天人又不见了。


    他都不敢想像祁绪的家里人会怎样看待他。


    祁绪有些惊讶，他微微笑了一下，缓缓开口：「求之不得。」


    谢扬在他旁边坐下，忐忑开口：「你家里人会同意吗？毕竟你才刚回家一天，又不见了，家里肯定会有意见的吧？」


    祁绪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笑道：「谢扬，我今年十九岁不是九岁，我家里没有这么多规矩，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谢扬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了，我去给你收拾一下洗漱用品。」


    他只带了三套衣服回家，也没想过会让祁绪来家里过夜，所以根本就没有准备祁绪的衣服。


    现在的天气也不会出什么汗，但是贴身衣服总得要换的。


    他翻了翻衣柜，并没有找到合适祁绪穿的衣服。


    他和祁绪不仅仅是身高差这么简单，还有体型之间的差距。


    祁绪平日里喜欢健身，身上的肌肉很漂亮，不像他瘦巴巴的，穿的都是最小码的衣服。


    谢扬把高中穿过的运动裤，还有他找到的最大号的衣服拿给了祁绪，懊恼地说着：「镇子上卖衣服店铺这个点估计都已经关门了，这里乡下地方距离又远，叫跑腿也不一定会有人接单，要不要穿我的衣服先凑合一下？」


    祁绪拿着谢扬的衣服闻了一下，在他越来越红的脸色下，轻轻地「嗯」了一声。


    「还有呢，宝宝是不是忘了还缺少什么？」


    谢扬的脸色逐渐变红，眼神飘忽，含含煳煳地开口：「我的尺寸，你穿不上。」


    祁绪：「所以？」


    谢扬声音放轻：「也可以不穿的。」


    祁绪扬眉，暧昧地在他耳边说了句：「嗯，听宝宝的。」


    谢扬家里的沖凉房很小，但是看起来充满了生活的痕迹。


    水声渐渐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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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祁绪打开沖凉房的门，谢扬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忍不住笑出声来。


    祁绪脸色黑了一下，把某个不知死活的人抱起来，箍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他一口，说：「你还敢笑话我？」


    谢扬勐地摇摇头：「我没有。」


    但还是忍不住一直在笑。


    对于谢扬来说穿着宽大的衣服到祁绪这里就变得有些小了，还显得有些贴身，而那条运动裤，祁绪穿着倒像是七分裤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滑稽。


    谢扬拿毛巾给他擦头髮，一边给他顺毛，哄道：「现在天气没这么冷了，盖好被子的话应该也不会感冒，不如还是脱掉吧？」


    在祁绪洗澡的时候，谢扬已经把床铺好了，幸好是他昨天多晒了一床被子。


    家里没有暖气，他担心祁绪会感冒。


    所以给祁绪吹干头髮之后，就让他先上床躺着了。


    祁绪支着脑袋，调侃道：「所以宝宝是想让我先暖好被窝？」


    谢扬看着他裸露出来的大片胸肌，吸了一口气，把被子重新给他盖好：「要不还是把毛衣穿上吧，免得感冒了。」


    祁绪：「不要。」


    谢扬只好随他高兴。


    等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祁绪已经睡着了。


    谢扬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刚躺在他旁边就被祁绪抱在了怀里。


    祁绪温热的唿吸一点点喷洒在他的后颈，双手搂着他的腰，低沉沙哑的嗓音萦绕在耳边：「宝宝，怎么这么慢，我等了好久。」


    谢扬解释：「收拾了下厨房，所以耽误点时间。」


    祁绪咬了一下他的耳朵，湿热的吻接着落下。


    谢扬在他怀里躲了躲，感觉到祁绪的隐忍和克制，他只能怯怯地拒绝：「家里没有多余的床单了。」


    而且他的床也不太稳，也不知道能不能经得起他们折腾。


    祁绪在他颈窝深深嗅了一口，声音沉沉闷闷的：「下次我多带几套过来。」


    第44章 请我帮忙


    天刚朦亮，鸡鸣狗吠声在静谧的村庄彼此起伏。


    祁绪微微睁开双眼，昏暗的光线和陌生的环境让他一时间分不清现在在哪。


    怀里传来的浅浅唿吸声，让祁绪的意识渐渐回笼。


    指尖触碰到的温度，怀里的柔软，让他忍不住沉醉其中，抱着谢扬继续酣睡。


    直到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里面。


    谢扬从沉睡中醒来，揉了揉疲惫的双眼。


    沉稳的唿吸声钻进耳朵，谢扬悄悄地扒开祁绪的手想要起身。


    他刚稍微动了动，炽热的唿吸忽然贴近。


    祁绪慵懒沙哑的声音响起：「这么早要去哪？」


    谢扬还未说话就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他眨了眨眼睛，干巴巴地说了句：「哥哥早啊。」


    祁绪趴在他的身上不愿起身，睏倦地开口：「还早呢，再睡会。」


    谢扬试图推了推，但没推动，只好轻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毛，一边柔声哄道：「我要起来了，你再睡会，我等下来喊你起床。」


    祁绪没吭声，咬了他的脖子一口。


    「唔。」


    谢扬不敢乱动，只能任由他轻轻舔邸。


    没吃到肉的祁绪心情有些不爽，把谢扬调戏了一番才肯放他离开。


    谢扬忍住悸动和羞涩，掀开蚊帐从床上爬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伴随着淡淡的薄雾，空气中瀰漫着青草的气息，谢扬站在院子里，伸着懒腰，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口气。


    乡下的空气品质比较好，一大早起来神清气爽。


    谢扬烧了热水洗脸，顺便再把祁绪的衣服烘干。


    打扫了一下院子，把东西都收拾了一遍，他才回卧室去喊祁绪起床。


    乡下蚊虫滋扰，所以他喜欢挂蚊帐，他轻轻地把蚊帐挂起来，沿着床边坐下，拍了拍他的手喊道：「哥，该起了。」


    祁绪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手机，又闭上了眼睛：「这么早？」


    谢扬抓着他手轻轻晃动着，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我想让你陪我出去逛逛集市。」


    他很喜欢去逛早市，小的时候他经常跟着奶奶去镇上赶集。


    直到奶奶去世，他很少会回六荔村，也很少会这样早起去赶早市了。


    祁绪用手支着脑袋，看着他微微挑眉：「有什么好处？」


    谢扬顿了顿，小声说道：「那我请你吃早餐？」


    祁绪盯着他，眸光染上热意，低喃一句：「不够。」


    谢扬抿唇，戳了戳他的手臂：「那你想要什么？」


    祁绪抓着他的手臂忽然用力，将他拽入怀中，哼声：「最少得亲我一口吧？」


    四目相对，谢扬忍不住害羞。


    祁绪迟迟不动，谢扬只好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唇角。


    他脸上的红晕迅速扩散，推着祁绪的胸膛，催促道：「快些走吧，再晚就赶不上早市了。」


    祁绪捏了捏他通红的脸蛋，软乎乎的爱不释手，玩了好一会才放开了他。


    谢扬脸上都要冒烟了，他连忙从床上下来，把烘干好的衣服递给他：「衣服洗过了，可以穿。」


    祁绪把衣服接了过来，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他忽然想起谢扬昨晚洗澡洗了这么久，原来是去给自己洗衣服了。


    他低眉一笑：「这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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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看着他在脱裤子，连忙跑路，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


    菜市场熙熙攘攘，炊烟裊裊升起。


    早餐店坐满了人，热腾腾的包子，滚烫的豆浆，还有刚出锅的油条，各式的早点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谢扬挽着祁绪的手走在大街小巷，开心地笑道：「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来逛过早市了。」


    祁绪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想吃什么？」


    谢扬想了一下，有些可惜地说：「想吃的东西有很多，就是胃口不大，吃不下那么多。」


    祁绪：「那就都买一些，吃不下我来吃。」


    谢扬拉着他挤进了一家卖馄钝的小店，跟他介绍说：「这家店开了很多年了，以前奶奶带我来逛早市的时候就会带我来这家店里吃馄钝，他们家的豆浆和油条也都很好吃。」


    五块钱一碗的馄钝，皮薄馅大，这么多年也没涨过价。


    谢扬一边吃着小馄钝，一边看着祁绪。


    他突然有种，祁绪的气质跟这间小小的馄饨店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谢扬忽然想起来，祁绪平时带他去吃饭的店，都是一些他没去过的很高端路线的店。


    他小声地问了句：「会不会吃不习惯？」


    祁绪：「不会，我很想体验一下你的生活，我会觉得很有趣。」


    谢扬又感觉他被哄到了，心里涌上一抹甜意。


    他能感觉到，祁绪会很刻意照顾他的情绪。


    谢扬想起网上一句很火的话，故意调侃他：「你从小到大吃过最大的苦是不是冰美式？」


    祁绪笑道：「那不是。」


    谢扬：「那是什么？」


    祁绪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在平安夜那天被网恋对象甩了，光是删除好友不够，还要拉黑，真的好过分啊。」


    谢扬：「……」


    这件事看来是要记一辈子了。


    谢扬喝口水压压惊，转移了话题：「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逛个早市，吃上这样一碗小馄钝。」


    房子拆了，以后再也没有六荔村了，自然也不会回来了。


    也就没有再来逛早市的机会了。


    祁绪安慰他：「想要回来随时都可以，还有我陪你。」


    谢扬心里暖暖的，笑道：「我们快点吃吧，一会还得去□□联。」


    虽然六荔村要拆迁了，但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就能成的，他向吴婶打听过了，大概是下半年才开始动工。


    既然是下半年，那就是说，这个年，还是要过的。


    因为是在家里过得最后一年了，所以他觉得无论如何都要重视起来。


    也依照奶奶在世的时候一样，给家里贴上春联，挂上红灯笼，买一些年花，还要祭祀。


    这些小时候他都跟奶奶学过，依稀还记得应该要怎么做。


    买完春联之后，他又拉着祁绪去逛了花市，买了几盆菊花还有年桔。


    满载而归。


    有祁绪在，有人可以帮他搬很重的盆栽，还有车方便很多，不用他一趟趟来回跑，真的很方便。


    不像往年，他只有一个人，总是忙得焦头烂额。


    祁绪把花搬进院子的时候，忽然来了句：「宝宝，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把我留下来的？」


    谢扬心虚地笑了笑，倒也不完全是。


    他原本也没想过祁绪这么能干。


    谢扬拉着他坐下，然后给他捏了捏肩膀，讨好地说：「哥哥最好啦，要不是因为哥哥，我可能要忙到晚上了。」


    这倒是真的，往年都是他一个人，他每年回来光是洗洗刷刷，打扫灰尘就得花上两三天。


    忙完之后，还要到镇上买年货，小电动车载不了什么东西，所以他有时候来来回回要跑好几趟。


    谢扬看着桌子上的春联，双眼一亮：「对了，你能不能年廿九的时候来一趟？」


    祁绪眉梢微扬：「请我帮忙，是要付出代价的。」


    谢扬害羞地瞪了祁绪一眼，神色纠结，犹豫不决。


    祁绪唇边浮起一抹笑意。


    谢扬最后还是答应下来，「那你年廿九那天早点来，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买点菸花好不好？」


    祁绪：「烟花？」


    谢扬点点头：「我想和你一起放，我还没放过烟花呢，也不敢自己玩，但是你在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了。」


    祁绪眉眼含笑，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放烟花那得晚上了吧，你是想留我过夜？」


    谢扬垂着眼，耳垂微微发烫：「那你，那天有空吗？」


    第45章 我很想你


    年廿九。


    陆陆续续传来的鞭炮声还有院子里起伏的鸡鸣声让谢扬彻底没了睡意。


    临近过年，这几天清晨都有放鞭炮的声音，乡下的环境比较安静，忽然响起的鞭炮声总是让谢扬惊醒，睡得不安稳。


    或许是这段时间和祁绪睡得比较多，回到乡下，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反而没有什么安全感。


    他睡眼惺忪地趴在床上，打开手机翻看了一下他和祁绪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晚睡觉之前，祁绪给他发的那句晚安。


    谢扬迷迷煳煳地发送了一句「早安」便起来了。


    今天很忙，他不能赖床，要趁祁绪来之前准备好一切。


    谢扬先到厨房烧了水，然后捣鼓了一些糠饭餵鸡，这是吴婶自家养殖的鸡，前天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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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情难却，谢扬还是收下了吴婶这份心意。


    谢扬怕它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只能用根绳子将它的脚绑住，拴在樱桃树下。


    考虑到明天是除夕，他不想打扰祁绪一家人团圆，所以特地让祁绪提前一天来，帮他挂挂灯笼和贴春联。


    往年都是他一个人忙，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自从和祁绪谈恋爱之后，他好像很会指使祁绪帮他干活。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谢扬正打算回屋换身衣服去买菜，忽然听到从门口传来几声微弱的猫叫声。


    他连忙打开院子里的门，寻着声音的方向，在小水沟里找到了那只小猫咪。


    是只小狸花猫，现在在水里扑腾，不知道它是怎么掉进水里的，周围也没看见有大猫的存在。


    是跟猫妈妈走失了吗？


    谢扬把它从水里抱了起来，小猫瑟瑟发抖地抓着谢扬的手，细软的爪子尖尖的，因为害怕划了谢扬的手背几下。


    「喵呜。」


    小猫的叫声很是惊惧。


    谢扬怕被它抓伤，又看见它实在太冷，只好用衣摆把它抱起来，搂着它在附近的田地里找了一圈都没发现猫妈妈的痕迹。


    最后只好先把它带回家了。


    谢扬找了个纸箱把小猫放在里面，困住它不让它乱跑。


    然后找来一个不要的洗脸盆，舀了一勺锅里剩下的热水，把小猫放进洗脸盆里给它洗澡。


    小狸花猫沾到水有点受惊，一直抱着谢扬的手不敢松开。


    谢扬摸了摸它的脑袋，把热水浇在它身上，轻轻抚摸着它的身子。


    小狸花发出唿噜唿噜的声音，舒服地眯着眼睛。


    谢扬捏着它的后颈拎到跟前看了看，这只小猫很瘦，身上脏兮兮的，还有跳蚤，看起来像是被遗弃了。


    但是它好乖哦，虽然一开始掉落水里被谢扬捡起来的时候因为害怕抓了他几道划痕。


    可到现在都没主动攻击他，也没朝他哈气。


    现在谢扬给它洗澡，捉跳蚤，它也都是乖乖的，让抬爪子就抬。


    谢扬心软了。


    「小狸花，你是不是也没有家了？」


    「那你留下来陪我吧。」


    「以后我来养你。」


    小狸花猫乖巧地喊了一声，像是在答应他。


    谢扬倒了一点点沐浴露，给它洗澡，小猫咪脏兮兮的，不洗洗不行。


    谢扬认真检查了下，小狸花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皮包骨的样子还是让他很担心。


    就算没有外伤，但还得需再进一步检查，镇子上没有宠物医院，只能等年后回市里，再带它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顺便给它打疫苗。


    小狸花身上的跳蚤不少，谢扬仔细地给它全部都挑了出来，才敢用布包给它把毛髮擦干。


    幸好是小狸花不畏惧吹风机的声音，也只是乖乖地趴在那里让谢扬给它吹着毛毛。


    把小猫咪重新放回了纸箱里面，给它铺了一件旧衣服，让它趴着舒服点。


    然后谢扬连忙换了一身衣服，刚才给它洗澡的时候，已经把衣服都弄湿了。


    谢扬在换衣服的时候，听到它不停地叫唤，想要从纸箱里面跳出来。


    谢扬试图给它讲道理：「小狸花，先在这个纸箱里睡一会，睡醒了，我给你带羊奶粉回来。」


    「喵。」


    谢扬轻轻按了按它仰着的脑袋，想把它按回纸箱里面。


    小猫咪不满地一直在叫。


    谢扬还想要跟它再讲几句的时候，手机忽然亮了一下屏幕。


    系统：您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谢扬点开看了看。


    老公：宝宝，我已经在路上了。


    焦糖布丁：这么早？


    老公：宝宝不是说了，年廿九这天要早点来吗？


    焦糖布丁：你认真开车，不许玩手机。


    老公：知道了。


    谢扬想起来那天他是让祁绪早点来，但没想到他真的这么早就来了，他赶紧跑到邻居家找吴婶借了电动车，他要去一趟菜市场。


    家里没什么菜了，而且他今天想多做几道菜犒劳一下今天的主要劳动力。


    把小猫安置好之后，他就急急忙忙关上院子的大门，骑着电动车买菜去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祁绪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他了。


    谢扬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一根小棍子在遛着鸡玩。


    看见他时，祁绪丢下棍子，帮他把东西拎进了屋。


    「这么沉，怎么不等我到了，再一起去买？」


    谢扬看着他微微皱眉的样子，跟在他身后，习惯性地开口哄道：「早上买的菜比较新鲜，想要给你做几个我的拿手菜。」


    祁绪：「可以让我来做，不用这么辛苦。」


    谢扬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那不行，我有别的任务要交给你。」


    祁绪拉着他揽入怀里，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谢扬仰头看他，小声说道：「我们昨天一直在视频。」


    祁绪送他回来的时候还特意给他买了个手机落地支架，说是要时时刻刻跟他视频，看他在做什么。


    离了个大谱。


    谢扬拗不过他只好每天开视频，想到这里，他不禁吐槽道：「我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做小主播？」


    祁绪挑眉：「如果你有这方面的爱好，我可以让人打造一个平台，让你直播过个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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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双眼微微一亮：「不露脸那种？」


    祁绪：「那不行，必须要露脸，反正观众也只有我一个，我每天给你打赏礼物，你想要多少都可以，不会有平台抽成。」


    谢扬：「……」


    他就猜到。


    祁绪：「怎么样，要考虑一下吗？」


    谢扬：「我开玩笑的。」


    祁绪捏了捏他的脸，哼声：「我可没有开玩笑。」


    谢扬能感觉到他的认真，但他总觉得祁绪是在满足自己什么小癖好？


    以他对祁绪的了解，难道是想要玩什么小主播和金主爸爸的小游戏？


    谢扬：「……」


    好像真的很有可能。


    「喵。」


    小猫的唿喊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谢扬把小狸花抱出来放在桌子上。


    小狸花对着谢扬就是一顿乱骂，一直喵个不停。


    谢扬摸着它的小脑袋笑道：「骂得可真兇啊。」


    祁绪好奇地看了一眼：「哪里来的？」


    谢扬：「早上在水沟里捡到的，可脏了，不过我现在给它洗了澡，香香的。」


    谢扬把小狸花放到祁绪手边上，让他帮忙照看一下，他自己去屋里找了个不用的碟子，给小狸花沖羊奶粉。


    他刚才到镇上的超市买的，可惜这里乡下地方，超市也没有猫粮这种东西，他只好又去菜市场买了几条鱼当小狸花的口粮。


    祁绪看着谢扬用勺子把奶粉化开，随口问了：「是要带回去养着吗？」


    谢扬：「只是觉得它很可怜，既然让我发现了它，又不能让我见死不救。我跟它都没有家了，要成为小流浪啦。」


    谢扬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祁绪明显的顿了顿。


    气氛陷入沉默。


    谢扬下意识地抬眸看向祁绪，他好像不小心说错了点什么。


    他看着小狸花喝羊奶，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绪嘆了一声，把他抱进怀里：「我和你的家呢，你不要了吗？」


    谢扬不知所措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垂眉眼，怯声：「要。」


    祁绪吻了吻他的额头，无奈又痴眷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我很爱你，我想照顾你，想和你组建家庭。」


    谢扬：「对不起。」


    祁绪：「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做得不够好，才会让你觉得没有踏实感，没有安全感。」


    谢扬连忙说道：「没有，我只是……」


    话到嘴边吞吞吐吐地就是说不出来，谢扬懊恼地说了句：「我们到了年纪就结婚好不好？」


    祁绪一怔，笑道：「谢扬，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谢扬：「我……」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祁绪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脸上堆满了笑容：「宝宝，你是不是想岔了，我们要到国外领证，现在不就是可以了吗？」


    谢扬：「……」


    他忘记这回事了。


    话说早了，还能撤回吗？


    祁绪：「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既然宝宝这么迫不及待，等过完春节我们就去把证领了吧。」


    谢扬：「不行。」


    祁绪笑容敛了几分，危险地看着他：「嗯？」


    谢扬慌乱中解释道：「我的护照还没去办，所以还是晚点再说吧。」


    祁绪握着他的手臂，微微僵硬：「行。」


    谢扬松了口气，总感觉逃过一劫。


    他从祁绪腿上起来，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我让你帮我买的烟花有买到吗？」


    祁绪支着脑袋，沉沉的目光中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愫，起身跟上谢扬的脚步来到卧室，缓缓开口：「买了，放在院子里的杂物间了。」


    谢扬愣愣地看着床上摆着的几套床单，还有床头柜里放着的几盒小正方形。


    甚至有不明娱乐的小玩具。


    祁绪舔了舔唇角，有些迫不及待：「宝宝，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第46章 辛苦了哥


    祁绪从后面抱着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床头柜上那箱小玩具，忍不住收紧了搂着谢扬的手。


    谢扬无法忽视从身后传来的温度，灼热的唿吸喷洒在他的颈侧。


    此时的气氛无比暧昧。


    谢扬连忙挣脱他的怀抱，然后大胆地将祁绪赶出了卧室。


    扑通扑通——


    他的心跳得极快。


    看着卧室这堆东西，谢扬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


    他一直知道祁绪对那方面有点狠，所以每次他都要休息两天。


    和祁绪在一起之后，慢慢地深入了解，他也发现了祁绪许许多多古怪的小癖好。


    尤其是这些小癖好还是针对他的。


    祁绪特别重欲，和表面看起来清心寡欲的模样很不一样。


    哄他同居好像也是因为这个。


    和心爱之人鱼水之欢，自然是幸福的。


    也是因为这样，谢扬对祁绪格外放纵，所以才会被祁绪欺负。


    他把祁绪带来的那一箱小玩具塞在了床底下，试图把它藏起来。


    还有那几盒小正方形。


    就住一晚，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来。


    谢扬不禁吐槽：这么多用得完吗？


    他好像只留了祁绪一天而已，明天就除夕了，祁绪也该回去了。


    好不容易平復下心情，谢扬才敢走出卧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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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绪正在给小猫擦它嘴边的奶渍，还有沾上羊奶的小爪子。


    谢扬看了一眼桌子上空盘的小碟子，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喝完了？」


    祁绪把小狸花放回了桌子上，笑道：「饿坏了吧。」


    小狸花看见谢扬很欢喜，就想往他身上扑。


    谢扬怕它掉下来，连忙把他放在地上。


    小狸花抓着他的裤子就要往上爬，谢扬只好把它塞进了自己口袋里面。


    谢扬找来一顶帽子给祁绪戴上，还给他戴上了口罩，解释道：「一会贴春联的时候，要先扫一扫墙面上的灰，辛苦啦。」


    祁绪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只要报酬够高，就不辛苦。」


    谢扬：「……」


    他总觉得祁绪是在调戏他。


    谢扬恼羞成怒地把所有春联都塞给了祁绪，他暂时还不想跟祁绪说话！


    时间不早了，也该做午饭了。


    谢扬来到院子里，把早上到菜市场买的食材处理一下。


    他走到哪，小狸花就跟到哪，可能是觉得他没有恶意吧，又或者说是小猫有灵性，知道是自己救了它，所以才喜欢一直跟在他身边。


    因为小猫不能吃太多盐，所以谢扬要单独给它做猫饭。


    他把原本打算拿来做酸菜鱼的鱼片拨了一部分出来拿来清蒸，没有放任何调料，只是碗里多加了一点水，这样清蒸出来的鱼片，还能有个鱼汤。


    除了酸菜鱼之外，他还做了红烧肉、葱烧大虾和上汤桑叶。


    饭菜的香味从小厨房里面一直飘散在整个院子。


    谢扬早就饿了，他去看了看祁绪贴的春联。


    他原本还想着祁绪会喊他来帮忙，没想到祁绪一个人就把屋里每扇门要贴的春联都贴好了，而且贴得很正，一点都不歪。


    他往年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贴得可难看了，歪歪曲曲的，也幸亏是没人会来他家里拜访。


    所以也不会有人在意他贴得怎么样。


    等谢扬把菜都烧好，祁绪也把春联给贴完了，红灯笼高高挂起，看起来很是喜庆，也渐渐地有了那么点年味。


    谢扬端来一盆热水，用热毛巾给祁绪擦了擦身上的灰尘，说道：「可以吃饭啦。」


    祁绪乖乖地坐着，让谢扬帮他擦脸。


    谢扬给他擦完脸时候，奖励地亲了他一口，笑得甜甜的：「辛苦哥哥啦。」


    祁绪挑眉一笑，似乎是在说：就这？


    谢扬僵了一下，装作不懂的样子讨好道：「我做了几个菜，你饿了吗？我们可以开饭了。」


    祁绪勾了勾唇角：「嗯。」


    谢扬闻言，连忙把水盆端走，让他帮忙把菜端到屋里去。


    小狸花一直蹲在厨房里面，闻到了鱼的味道，老想着爬上灶台，只可惜它还小，连凳子都爬不上去，更别说灶台了。


    看见谢扬进来了之后，小狸花不停地围着他打转，急得一直在喵喵叫，像是在向他讨吃的。


    谢扬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笑道：「别急，刚出锅太热了你吃不了，要凉了才能吃。」


    他把蒸好的鱼肉拿出来，用勺子捣成鱼肉煳煳倒进它早上喝奶那个小碟子，然后再把爬他裤子的小猫抱了起来，回到了主屋。


    祁绪已经把菜都端过来了。


    谢扬看见他在用手机拍照，笑道：「你要发朋友圈吗？」


    祁绪：「那倒不是。」


    谢扬：「啊？」


    不发朋友圈还能发到哪里去？


    祁绪转念一想，扬唇笑道：「还是要发朋友圈的。」


    谢扬把小狸花放在地上，它就立刻蹿到碟子边上，一边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边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看到它吃得欢，谢扬才把注意力都放回到祁绪身上，看他盯着屏幕，脸上还带着笑意，不由地有些好奇。


    他凑到祁绪边上，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相亲相爱一家人]


    cx330：[图片]


    妈：哟，家里的饭都不香了，跑去外面吃呢？


    爸：这一看也是家里的饭，不知道去的谁家里呢。


    妈：还能有谁？


    cx330：男朋友做的。


    妈：儿大不中留啊，整天往儿媳妇家里跑。


    爸：过年了也不带回来见见。


    谢扬见祁绪正要回復消息，连忙拦住祁绪的手，满脸的慌乱：「你把照片发给叔叔阿姨看了？」


    祁绪点点头：「怎么？」


    谢扬欲哭无泪，早知道他就把菜的卖相弄得好看些。


    也不至于觉得拿不出手。


    祁绪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无奈失笑：「我们家不缺会做饭的人，又不是请厨子，别担心。」


    这也算不上什么加分项，他们家不讲究这些。


    哪怕谢扬不会做饭，也不会对此失望。


    谢扬捂着额头，小声说了句：「知道了。」


    祁绪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说：「下午有什么要做的吗？」


    谢扬想了想：「剩下的那些，明天我自己来就行了。」


    卫生搞好了，春联贴上了，灯笼也挂上了。


    就差做一点新年用来祭祀的贡品。


    明天没什么事，他在家慢慢做就好了。


    谢扬提议：「下午休息一下吧，好久没有午睡过了。」


    像现在这个天气，阳光温暖，微风吹拂，在院子里午睡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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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绪轻轻笑了一声，笑容看着有点意味深长。


    谢扬见状，怯怯地说了句：「我说的午睡不是动词。」


    祁绪：「嗯，我也没说是动词。」


    谢扬总觉得他在憋什么坏，要不还是找点什么干吧，把祁绪的体力消耗完，晚上就不会想着法子折腾他了。


    越想越觉得有理。


    但是看到祁绪不经意间流露的疲惫，谢扬有些心疼。


    一早就开车过来了，来了之后也没怎么休息就开始给他干活，到现在吃午饭才能闲下来坐会。


    吃完饭后，谢扬让他去洗澡。


    祁绪眉梢微扬，视线有些耐人寻味，薄唇轻启：「洗澡？」


    谢扬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噎了下，也不怪祁绪多想，但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灰尘大，会把床弄脏，所以让你去洗洗，换件舒服点的睡衣，来睡个午觉。」


    祁绪：「是吗，我还以为你是要我……」


    谢扬：「没有，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祁绪遗憾地说了句：「好吧。」


    谢扬把碗收拾了一下。


    祁绪：「不用我帮忙吗？」


    谢扬摇摇头：「你先去洗澡吧，我一会就来了。」


    午后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把卧室晒得暖洋洋的，给人一种慵懒惬意的感觉。


    谢扬悄悄推开房门，蚊帐不知何时被放了下来。


    祁绪就躺在那张小小的床上，看着像是睡着了，走近了还能听见他平稳的唿吸声。


    谢扬轻手轻脚地翻身上床躺在祁绪边上，没过一会，祁绪长臂搂住他的腰，将他拽入怀里。


    「我都等得睡着了。」


    他的语气睏倦，刚睡醒的声音低沉温柔，萦绕在谢扬耳边。


    祁绪在他颈窝处嗅了嗅，低声呢喃：「好香。」


    谢扬刚洗完热水澡，身上带着水汽，还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他忍不住偏过头，想要躲开祁绪落在他耳侧上的吻，却刚好送上他白皙的脖子。


    祁绪将他困在怀里，低头看着他含羞带怯的脸，就这样盯着看了许久，灼热的目光让谢扬忍不住闭上双眼。


    「哥哥，别看了。」


    他的声音细细软软的，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祁绪轻轻一笑，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第47章 日落西山


    谢扬白皙的皮肤因为洗了个热水澡被熏得透着粉色。


    祁绪侵略的目光一寸寸落在他的脸上，谢扬偏过头，眼神飘忽，不敢看他，却没想到引来祁绪的不满，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扭了回来。


    谢扬能感觉到祁绪此时此刻的情动，铺天盖地地向他席捲而来，让他心绪大乱。


    目光交汇，暧昧的氛围几乎要让他感到窒息。


    谢扬声音微颤：「不累吗？」


    祁绪浅浅一笑，眼底充斥着强烈的爱意，缓缓开口：「累。」


    谢扬刚要开口问他为什么，极尽柔爱又绵长的吻，便温柔地覆了上来。


    微启的薄唇让祁绪轻松地吻住了他的舌尖。


    慾壑难填。


    简单的亲吻远远无法满足他对谢扬的渴望，唿吸声渐乱，他的吻带着强势和占有，探索着谢扬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


    过了许久才将他放开，谢扬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缺氧的感觉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炽热的吻游离在他的颈侧，微弱的刺痛感让谢扬闭上了眼睛。


    ……


    咔嗒——


    谢扬惊醒。


    冰冷湿润的触感让他颤抖不已。


    谢扬的目光染上惊惧，他咬着下唇瓣，咽下所有声音。


    祁绪贪婪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丝毫没有掩饰。


    谢扬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们不是说好，不是动词吗？」


    祁绪轻声笑道：「你继续睡。」


    谢扬的手被塞了一个小巧的控制器，他的手被包裹在祁绪的大手里面。


    祁绪抓着他的手让他轻轻摁了一下。


    「唔。」


    谢扬眼梢潋滟着薄红，眼眶氤氲着水雾，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几分乞求。


    祁绪看着他的脸，喉结上下滑动，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克制许久的欲-念逐渐崩塌。


    他将谢扬手里的东西调至最大档。


    谢扬忍不住低声啜泣。


    感觉到他的颤抖，祁绪俯身亲吻他的唇，动作轻柔，拂去他眼角的湿意。


    ……


    谢扬眼眸垂泪，不停地摇着头。


    细密的吻再次将他淹没。


    克制了这么久，祁绪的吻带着几分兇狠的意味。


    谢扬未来得及出口的呜咽声被他的吻一点点吞噬。


    棉棉麻麻的感觉流淌至全身。


    ……


    直到日落西山，房间里微弱的低泣声慢慢停歇。


    浴室的水声渐渐响起。


    第48章 宝宝开门


    落日余晖，晚霞醉人。


    卧室的光线逐渐暗沉，丝丝缕缕的微风穿过窗帘的缝隙，钻进卧室。


    谢扬抱着被子抖了一下，蜷缩在祁绪怀里，靠着热源沉沉睡去。


    祁绪给他掖了掖被子，低头细细打量他恬静的睡颜。


    谢扬的脸还有动情之后的余韵，透着一层薄薄的粉色，明媚动人，却也不难看出眉宇间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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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绪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痕。


    刚才哭了许久，眼皮还有些红肿。


    睡得也并不安稳。


    祁绪轻轻吻了下他的脸颊。


    他的唿吸凑近，让谢扬皱着眉头躲了躲。


    让他不由地想起来，刚才谢扬可怜的样子。


    把人欺负得这么狠，也不知道醒了之后会不会记恨他。


    会不会躲着他。


    祁绪小心地给他上了药。


    只是有些红肿，没有流血。


    他正准备抱着谢扬睡会。


    忽然传来一阵挠门声，随后小猫的叫唤声不断响起。


    祁绪看了看在他怀里睡着的谢扬，此时微微皱起了眉头。


    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抱着老婆睡觉的想法，打开卧室的房门，把正在挠门的小猫抱了起来，将它带回了客厅。


    「吵什么？」


    小狸花轻轻挠了他一下，似乎是对他不满，然后再次冲着卧室的方向跑去，被祁绪半路拦了下来，捏住了它的后颈。


    祁绪将它拎起来，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别吵我老婆睡觉。」


    「喵。」


    小狸花不停地挣扎着。


    祁绪看了看门外的天色，再摸了摸它的小肚子。


    这么晚了，应该是饿了。


    他记得冰箱里面还有一些鱼肉，是谢扬专门留给小猫的晚餐。


    祁绪把小狸花塞进自己的口袋，不让它跑到卧室吵谢扬睡觉。


    小狸花不停地咬着他的衣服，一边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祁绪学着谢扬蒸鱼片的法子，往碗里多加了点水，然后捣成鱼肉煳煳餵给小猫。


    小狸花闻着鱼肉的味道，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看起来还真是饿坏了。


    祁绪笑着拍了拍它的头，总算没再挨它的爪子了。


    小猫的晚饭解决了，他得解决他和谢扬的晚饭。


    谢扬傍晚五点才睡下的，再次醒来应该也得十点了。


    祁绪从冰箱里找了一些食材，刚好也能凑个番茄炖牛腩，清炒芦笋，还能炖个排骨汤。


    他其实不会做饭，是和谢扬住在一起之后才学的烹饪。


    晚上八点开始，村里的烟花声响络绎不绝，还有舞狮的敲锣打鼓声，很热闹。


    祁绪快步走到卧室，轻轻转动门锁。


    房间里亮着小夜灯，谢扬披着睡衣，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看见他走进来，揉了揉眼睛：「几点了？」


    祁绪来到床边，帮他把衣服穿好，哄道：「还早呢，继续睡吧。」


    「唔。」


    谢扬靠在他的怀里，呢喃道：「好睏。」


    祁绪轻拍着他的背，温声低语：「戴上蓝牙耳机再睡会？」


    砰——


    巨大的烟花声在空中炸开，谢扬在祁绪怀里抬起头，想要到窗边去看看，他扶着祁绪的手臂，刚站起来，双腿又开始打颤。


    祁绪在他摔回床上之前，将他抱起来，轻轻放在被子上。


    「要去哪？」


    谢扬有些难为情地低着头，哪怕他们不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欢愉之后面对祁绪时还会觉得害羞，他小声说道：「我想看烟花。」


    这么大声的烟花，一定很漂亮。


    祁绪将他再次抱起来，缓步来到院子里，把他放在轻轻放在椅子上。


    从这里刚好能看到外面放的烟花。


    祁绪：「还疼不疼？」


    谢扬脸上布满红晕，摇了摇头。


    他知道祁绪给他上过药了，不是很疼，就是一种酸胀的感觉。


    就好像……


    那种异物感还未消失的感觉。


    祁绪把院子里的灯打开了，把小小的餐桌搬到他边上，把厨房里一直热着的饭菜端了过来。


    谢扬惊喜地笑道：「好香啊。」


    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


    祁绪给他舀了一碗汤：「你先吃。」


    谢扬沖他的背影喊了声：「你去哪里？」


    祁绪从杂物间里把烟花搬了出来，笑道：「给你放烟花，不是说想看吗？」


    谢扬看着他来来回回搬了好几趟，他原以为祁绪是哄着他玩的，随便买了些，没想到买了这么多回来。


    祁绪把烟花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把引子点上，有些遗憾地说：「有些烟花做得挺好看的，可惜车子装不下，等你回市里的时候，我们再放一次吧，到时候给你放些更好看的，今天的这些就当是开胃小菜，过过瘾吧。」


    谢扬笑道：「没关系，再过两天也该回去了。」


    虽然他很喜欢在乡下里住，但是他也不想让祁绪这样两头跑，太辛苦了。


    左右也没什么事，不如早些回去吧。


    谢扬：「快过来吃饭吧。」


    小狸花蹲坐在他的脚边，不停地抓着他的裤腿，谢扬这才想起来，忘记给它餵饭了。


    祁绪啧声：「我给它餵过了，吃了很多。」


    肚子还鼓着的，肯定是吃饱了。


    只不过是在向谢扬撒娇罢了。


    谢扬摸了摸小狸花的脑袋，笑道：「那看来是闻到饭菜的味道嘴馋了，晚上睡觉之前给它餵点羊奶吧。」


    玉米排骨汤甜甜的，一碗下肚，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


    酸酸甜甜的番茄牛腩也很下饭，谢扬学着祁绪的样子，拍了一张照片发到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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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花放了很久，直到谢扬吃完饭，才停了下来。


    他从小到大都没在院子里放过烟花。


    对他来说烟花就是一种奢侈品。


    看着祁绪收拾碗筷，忙碌的身影，谢扬趴在桌子上，渐渐地睡着了。


    祁绪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都没醒过来。


    柔软的被子，还有熟悉的味道，让谢扬睡得很沉。


    祁绪把窗户关上，稍微阻隔一下外面烟花爆竹的吵闹声。


    「喵。」


    小狸花蹲坐在床边上，试图跳上床，但它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祁绪把蚊帐重新落下，给谢扬盖好被子，才把小狸花抱着走出了卧室的门。


    小狸花不停地在他怀里挣扎着，叫得很大声。


    祁绪点了点它的小脑袋，笑道：「骂得这么凶啊。」


    他又回到了厨房，把厨余垃圾清理好，然后回到院子里面，把剩下的烟花纸箱整理好，丢到附近的垃圾桶。


    把卫生收拾好之后，按照谢扬说的，给小狸花泡了羊奶粉，看着它喝完，擦干奶渍之后又去洗了个澡。


    外面的烟花声还在继续。


    祁绪带着一身水汽回到卧室，忙碌了一天，他终于可以抱着老婆睡了。


    次日清晨。


    谢扬依旧是被鞭炮声吵醒的一天。


    过年，每天都是好日子，所以每天都会有人放鞭炮祭祀还神。


    特别是今天，除夕。


    谢扬用昨晚剩下的番茄牛腩，做了两碗汤面。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谢扬回头看了一眼。


    「我刚准备喊你起床。」


    祁绪从他背后搂着他的腰，整个人挂在谢扬身上，说：「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睡好了吗？」


    谢扬：「嗯，起来给你做早餐。」


    祁绪亲了他一口，在他耳边说道：「吃不吃无所谓，你别累着了。」


    谢扬睡饱了，现在还挺精神的，掰开祁绪的手，让他坐好，把面端给他：「吃完了你也该回家了。」


    祁绪：「你赶我走。」


    谢扬心虚地说了句：「我没有。」


    祁绪哼声：「不急。」


    谢扬：「！！！」


    可是他好急。


    现在这个点开车回去，都能赶上中午饭了。


    祁绪故意吃得很慢。


    谢扬眼巴巴地看着他，恨不得帮他把剩下的那两口面吃了。


    祁绪吃完早餐后，又逗了一会小猫。


    在谢扬迫切的目光下，终于提出了要回家，走之前还带走了不少谢扬自己做的糕点，说是要带回家给家里人尝尝。


    谢扬：「还是不了吧……」


    祁绪将他抱紧，笑道：「明天见。」


    谢扬：「明天？」


    祁绪摸了摸他的头，说：「有空把行李收拾一下。」


    谢扬点点头：「嗯？」


    祁绪：「明天就回去吧。」


    还是明天吗？


    这是，年初一就回去吗？


    谢扬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嗯，我在家等你。」


    祁绪离开之后，谢扬才开始安心干活。


    他让吴婶帮忙把鸡杀了，又去市场买了很多菜回来。


    虽然是一个人的年夜饭，但他也想做得丰盛些。


    小狸花一直跟在谢扬身边，竖着尾巴，看起来很高兴。


    叮——


    手机来简讯了，谢扬看了下时间，这才一个小时多点，祁绪开车开得这么快？


    他看了一眼简讯内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


    原来不是祁绪发来的信息。


    爸：听说你回村里了？


    爸：我不是跟你说好了过段时间再和你一起回去祭拜你奶奶的吗？


    爸：怎么回去也不跟爸爸说一声。


    看着父亲连续发来数条不满的信息，谢扬不知道回什么，也不想回。


    再过段时间家里就要拆迁了，父亲竟然还能说出他毕业之后回老家可以帮忙翻修重建这样的话。


    如果他一开始说实话，谢扬也不至于做得那么决绝。


    爸：村里拆迁这件事还不确定，不要听信村里面的人说的。爸爸有认识的人，知道拆迁的情况，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房产证转回来给爸爸吧，爸爸手里有套房，虽然是老城区，但地方够大，爸爸原本打算毕业之后送给你的。


    谢扬怒极反笑，他不想这个年过得不安生，也学父亲的意思给他画了个饼：谢谢爸爸，我原本还担心没地方住呢，这下就放心了。至于房产证的事情，还是过年之后再说吧。


    爸：过完年来家里吃饭吧。


    爸：你阿姨总念叨你，担心你过年孤零零一个人。


    谢扬还挺佩服他的，这样面不改色的一番话，不仅噁心了他还噁心了阿姨，让他俩都觉得不痛快。


    明知道他俩水火不容，还能睁眼说瞎话。


    谢扬没再回復，等过两天他搬走，就删除拉黑一条龙服务。


    他甚至不介意换张电话卡。


    至于行李，他没什么要带走的，他唯一想带走的只有院子里那棵樱桃树，那是他和奶奶一起种的。


    是他和奶奶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


    有特殊的意义。


    家里的电器都很久了，哪怕卖出去也只能当废铁卖，不值钱的。


    衣服裤子什么的，穿了很多年，早就洗得发白了，而且他现在有很多的衣服穿，不缺这几件旧衣服了。

 第107页

    留下来的家具也破破烂烂的，就像一堆烂木头。


    虽然说不上家徒四壁，但很多东西都是已久的，他就算带走也没什么用，只能是闲置。


    但就像闲置一堆破破烂烂，迟早都是要扔掉的。


    奶奶留下来值得纪念的东西是一个小首饰盒，他一直带在身边，现在放在了祁绪那间公寓里面。


    剩下的只有那棵樱桃树。


    可是樱桃树并不小，也很难带走，哪怕是带走了，他也不知道要种在哪里，公寓的阳台不小，可是也放不下一棵樱桃树。


    谢扬心事重重，切菜的时候还差点把手给切了。


    到差不多晚饭的时候，容蔓给他打了个电话，开心地问他今天年夜饭做了什么好吃的，还有什么时候回市里，回去的话告诉她一声，他们母子俩一起吃顿饭。


    谢扬：「明天就回去了。」


    容蔓：「这么快？」


    谢扬：「嗯，乡下挺无聊的。」


    容蔓有些疑惑：「学校放假也会开门吗？」


    谢扬呆了下，他把这茬给忘了。


    学校放两个月假期，不会这么早开门。


    他不会撒谎，支支吾吾，最后还是瞒不住说是和男朋友同居。


    容蔓听完之后沉默了下。


    谢扬小声说道：「是真的很喜欢，会一直在一起的。」


    容蔓：「妈妈也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谢扬开心地说道：「嗯。」


    挂了电话之后，容蔓给他微信发了个大红包。


    容蔓：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容蔓：有空就跟妈妈说说话。


    接着她又发来一个红包。


    容蔓：这是给你那个小男朋友的。


    容蔓：希望你们开心幸福。


    容蔓：妈妈永远支持你！


    谢扬收了红包。


    谢扬：谢谢妈妈。爱心.jpg


    在他忙着做年夜饭的时候，邻居家的吴婶给他端来一碗满满的炖羊肉。


    「扬扬啊，我听你叔说，明天就回去了是吗？」


    谢扬连忙接过那碗羊肉，应声谢道：「谢谢吴婶，您太客气了。明天是要回去了，之后应该也不会再回来了。」


    吴婶：「诶，那也是，到时候你爸要知道你把房子给了你妈，肯定是要回来闹的，还是别让他找着你了，住在学校安全一些。」


    谢扬笑了笑，没有解释。


    吴婶：「对了，我这几天总看见有个男生在你家进进出出，你带同学回来玩了吗？」


    谢扬点点头：「嗯，是我同学，他家离我这很近，所以就经常来家里玩。」


    吴婶：「也挺好的，多认识几个朋友，出门也有照应。」


    谢扬从屋里把准备好的年礼给了吴婶。


    吴婶笑道：「你这孩子也太客气了。」


    谢扬：「这么多年多亏有您照顾。」


    吴婶也没有推拒，接了下来，两人寒暄了好一会，面对即将到来的离别还是有些伤感。


    谢扬其实最捨不得的还是他的这些邻居。


    从下午开始，村里就变得很热闹。


    鞭炮声时不时就响起，把小狸花吓得躲在沙发底下不愿出来。


    谢扬一下午的时候都在处理食材，慢慢做了很多道菜，直到天黑。


    外面的烟花声震聋欲耳。


    祁绪给他打电话时，他刚好做完饭。


    祁绪：「在忙什么？」


    谢扬：「刚做完饭在餵小狸花，给你看看。」


    谢扬打开相机拍了几张小狸花的照片发给他。


    祁绪：「那你呢，吃的什么？」


    谢扬：「做了一下午的菜，有你喜欢的葱烧大虾，五柳炸鱼，东坡肉，还有我喜欢的鱼香茄子……」


    祁绪轻笑一声：「为什么做我喜欢吃的？」


    谢扬微微脸红。


    他在考虑年夜饭做什么菜的时候，总会想起祁绪喜欢吃的菜。


    「我故意的，做了之后拍给你看，让你能看不能吃。」


    「嗯，就是这样。」


    祁绪笑道：「胆子大了啊。」


    谢扬瞬间就怂了：「没有，我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


    哔——


    门外传来汽车摁喇叭的声音。


    谢扬好奇地看了一眼院子门口。


    祁绪：「宝宝，开门。」


    谢扬震惊地愣了一下，他连忙跑向门口，打开了院子的大门。


    门口停了辆熟悉的车，正开着车灯，对着他。


    谢扬跑到他跟前，惊喜地说道：「你怎么来了？你吃过饭了吗？来了多久了？」


    祁绪捏了捏他的脸，轻轻一笑。


    「想你就来了。」


    「新的一年，当然是要和你在一起。」


    第49章 爱意疯涨


    「因为想你，所以就来了。」


    哪怕烟花的声音再大，谢扬都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胸腔里躁动不已的心跳声。


    那样强烈。


    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被祁绪所有爱意包围。


    谢扬抱着祁绪的腰，扑进他的怀里。


    他自己也不记得，自从奶奶去世之后，有多少年的除夕是他一个人过的了。


    和祁绪谈恋爱真的很好，他一直被照顾着。


    甚至，祁绪会满足他各种小心愿，会考虑他的心情，会给他满满的安全感。


    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都觉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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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绪搂着他的腰，温热的掌心握着他的后颈，弯腰在他耳边笑道：「那，年夜饭有我的份吗？」


    谢扬抬头看他，声音微微哽咽：「当然有。」


    想到这里，谢扬抓着他的手，紧张地问：「你没在家里吃饭也不要紧吗？今天是大年三十，不是要吃团圆饭吗？你这个时候跑过来，家里不会有意见吗？」


    祁绪看着他这副担心的模样，不禁失笑：「别担心，不要紧，也不会有意见。」


    谢扬一脸疑问。


    这个时候，不是都在家里吃团圆饭吧？


    祁绪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把打包的食盒拿出来。


    谢扬好奇地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祁绪一边牵着他的手往屋里走，一边解释：「给你带的螃蟹，前几天不是说想吃吗？」


    谢扬喜欢吃海鲜，可是乡下地方，很少会有螃蟹卖，基本都是鱼和虾，还有一些贝类。


    他前几天无意间跟祁绪提到，他想吃海鲜这件事，当时随口一说，没想到会被他记在心里。


    祁绪：「听说阳澄湖的蟹不错，等明年十月的时候，我带你到苏州逛逛。」


    听他说一起去旅行的事让谢扬很期待，他乖乖地说了句：「好。」


    看见祁绪，小狸花竖着尾巴朝他跑来，看起来很高兴。


    「喵。」


    祁绪从盒子里把螃蟹拿出来，拆出一条蟹腿，放在小狸花面前。


    小狸花嗅到了腥味，抱着蟹腿啃得很欢快。


    谢扬给他盛了一碗汤：「所以你在家里吃过年夜饭了吗？」


    祁绪：「嗯，我们家吃年夜饭比较早。」


    祁绪自然是吃过年夜饭才出来的，就像是谢扬说的，今天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他不在家不合适。


    只不过是他把吃饭的时间提前了一点，吃完饭他就开车回来了。


    年夜饭吃完了，他当然就跑路了。


    祁母后知后觉，还以为是他饿了。


    没想到人都跑了。


    谢扬：「那你还吃得下吗？」


    原本想着今晚就他一个人吃饭，所以做的菜虽然品种多，但分量都不多，两个慢慢吃应该是能吃完的。


    祁绪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地说道：「刚才在家里那顿饭我只吃了两口就跑了，然后开了几个小时的车，现在又累又饿，就想来男朋友这里讨口饭吃。」


    谢扬抿着的唇稍稍放松下来，把剥好的螃蟹放到祁绪碗里，小声说道：「其实不用特意来陪我的，这样重要的日子应该和家里人待在一起才是。」


    而且这一天来回跑，多累啊。


    祁绪拿一根螃蟹腿，敲了他一下：「与什么日子无关，是你比较重要。」


    谢扬蓦地红了脸，心跳得极快。


    祁绪笑道：「我来陪你，你不是会更开心吗？」


    他需要谢扬，也知道谢扬更需要他。


    如果做点什么会让谢扬开心，他不会拒绝也不怕麻烦。


    谢扬把他手里的蟹腿抢了过来，害羞地点了点头：「嗯。」


    会很开心。


    虽然外面一直放着烟花，也偶尔能听到小孩子的嬉闹声，电视上也放着春晚的节目，可越是热闹，反而更显得他这里孤独和冷清。


    所以祁绪的到来让他觉得很惊喜和意外。


    还有一种被填满的幸福感。


    放假这么多天，祁绪一直都在陪着他。


    祁绪：「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说到这个话题，谢扬犹豫了下，决定还是向祁绪求助：「我想把院子里那棵樱桃树带走，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将它带走，而且就算带走了，好像也没地方种，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奶奶留下来的东西也不是很多，但是他没有能放下这些东西的地方。


    祁绪：「过完年后，我让人来把它挖走，种到家里的花园。还有小狸花也是，将它带回去家里养吧。」


    谢扬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祁绪说的是哪里，但樱桃树的事情解决了，让他松了口气。


    祁绪忽然开口：「明天就带你回去看看。」


    谢扬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们不是说好了回公寓吗？」


    祁绪眸光微转，唇角牵起，半开玩笑地说：「过年带你回家，能收到很多长辈给的红包，填充一下小金库。」


    谢扬犹豫地说：「不会太突然吗？」


    大过年的，带个男对象回家，不太合适吧？


    祁绪摇头：「我和你谈恋爱这件事，我家里人都知道。」


    谢扬惊讶地看着他，出柜这么坦然的吗？


    祁绪：「我的朋友圈没有设置分组，他们见过你的照片了，今天还问起，怎么没有把你带回家过年。」


    谢扬瞳孔一震，忽然想起祁绪的朋友圈背景和他的头像都是跟自己的合照，还有他时不时发的朋友圈动态……


    祁绪好像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隐瞒他们的恋情。


    他坦坦荡荡。


    反而自己瞻前顾后。


    是他想错了，祁绪从选择他的那一刻，就没想过会和他分手。


    祁绪看他一直在发呆，给他餵了满满一汤匙的蟹肉，说：「距离上学还有一段时间，先在家住几天，带你认认人。」


    谢扬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祁绪。


    他忽然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


    只要和祁绪在一起就好，到哪里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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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其实不喜欢看春晚，只是觉得开着电视，屋里没有这么冷清。


    不知道是不是祁绪在的缘故，哪怕是无聊的小品，他也看得津津有味。


    有祁绪陪着，时间不再那么难熬。


    随着陆陆续续的鞭炮声响起，迎来新的年岁。


    凌晨十二点。


    谢扬倚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烟花，有些兴奋。


    「新年快乐。」


    「祁绪。」


    祁绪站在他身后，双手撑在他的两侧，将他困在怀里。


    「新年快乐，谢扬。」


    谢扬转身，仰头看着祁绪的脸，即使灯光昏暗，依然不难看出他精緻的轮廓线。


    他能感觉到祁绪此时落在他的脸上的目光。


    心突突地跳个不停，张扬着热烈的爱意。


    谢扬踮起脚尖，双手攀上祁绪的脖子，轻轻地吻着他。


    祁绪将他抱起来放在窗台上。


    晚风习习。


    他们的爱意疯涨。


    第50章 大年初一


    大年初一。


    谢扬很早就起来了，他在厨房里一边做早餐，一边回復着信息。


    从昨晚凌晨开始，他的微信陆陆续续收到亲朋好友送来的新年祝福。


    他也向身边的好友发去问候和祝福。


    行李在昨晚就已经收拾好了，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甚至连后备箱都塞不满。


    「喵。」


    小狸花喝完羊奶粉就朝他跑来了，一直蹲在他脚边抓他的裤子，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力。


    谢扬将他抱起来，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笑道：「我们要搬家啦。」


    「喵。」


    小狸花舒服到喉咙一直发出咕噜咕噜声。


    趁着祁绪还没起床，谢扬抱着小猫再次来到当初捡到它的那条小水沟，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其他猫咪。


    现在正逢春节，每天都有村民祈福祭祀，鞭炮声会把这些小动物吓跑。


    可能是因为这样，谢扬连续找了几天也没发现有大猫的痕迹。


    他放在角落里的鱼肉也没碰过，一无所获。


    他也只能遗憾地把小狸花带回院子里面。


    谢扬原本想着，如果能找到猫妈妈，他可以将猫妈妈一起带走。


    只可惜，他连续蹲了这么多天都没发现有其他猫咪的存在。


    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吴婶，谢扬刚好和她聊了好一会，顺便跟他道别。


    知道他今天要走，吴婶有些不舍。


    但离别是人生常态，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等他再次回到屋里的时候，祁绪已经起来了，坐在院子里，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谢扬很少看到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新鲜。


    他把早上做的小云吞端了出来，放在他面前，「怎么起这么早，不再睡一会吗？」


    祁绪的声音带着疲倦，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你不在睡不着。」


    谢扬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但即使是开玩笑的话，还是让谢扬微微红了脸。


    祁绪看起来没睡好，脸上的倦意很明显，今天是大年初一，从昨晚十二点钟开始就陆陆续续有村民祭祀祈福，家家户户都会放鞭炮，所以一直都很热闹很吵，这一时半会也不会停下来，要是醒了更难入睡。


    谢扬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早习惯了，而且昨天忙了一整天，他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


    偶尔响起的烟花爆竹声也没能将他吵醒，反而睡得特别香。


    「喵。」


    小狸花一直在他腿边轻声叫唤，想要讨吃的。


    谢扬只给它泡了点羊奶粉，不敢让它多吃，一会要坐两个小时的车，他也不知道小狸花晕不晕车，万一把祁绪的车吐得到处都是就不好了。


    吃完早饭，谢扬把家里仔仔细细收拾了一遍，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没带走，把水电开关都检查了一遍之后，他不舍地锁上了大门。


    谢扬拿个小箱子把小狸花装在里面，放在了车子后排。


    但小狸花一直在叫，叫声悽厉，谢扬不忍心，还是把它放了出来。


    小狸花对陌生的空间有些警惕，谢扬把它抱在自己腿上，小狸花闻到熟悉的气味，乖乖地趴着睡着了。


    谢扬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有些伤感。


    他摇下车窗，看着一路上熟悉的风景，他的内心有点不是滋味。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拆迁能分到一笔不菲的补偿金，也能靠这笔财富买房买车，或者做生意，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可是对于谢扬来讲，他想留住的不止是回忆，还有他唯一的家。


    车厢很安静，祁绪没打扰他的思绪。


    他知道，谢扬现在最需要的或许不是安慰，只是需要给他一点时间，和一个相对安静的空间。


    没过多久，谢扬就抱着小猫蜷缩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就像两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猫，互相取暖。


    祁绪轻轻嘆了一声。


    等谢扬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祁绪：「醒了？」


    谢扬揉了揉疲倦的双眼，看向车窗外的景色，有些好奇：「我们这是在哪？」


    祁绪住的地方怎么感觉和他想像的不太一样。


    公路两旁绿荫蔽日，让谢扬看不清这是在哪里，直到车子驶出小树林，随着视野开阔，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湖泊，附近是大片的绿地和鲜花，一座巨大的城堡落在花草树木的掩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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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绪：「快到家了。」


    听到祁绪这句话，谢扬瞳孔骤缩，思绪一片空白，还没从城堡的震惊中缓过来。


    祁绪见他没说话，又问了句：「饿了吗？要不要先吃饭？」


    谢扬摇摇头，心情有点复杂。


    他的男朋友好像还真是住在城堡里面的小王子。


    那他算不算幸运得到王子青睐的灰姑娘？


    谢扬：「你家就住在这里吗？」


    祁绪：「嗯，就是离市中心有点远，你要是住着不习惯我们还可以换个地方住。」


    谢扬忧心忡忡，这样的家庭，真的可以接受他和祁绪的关系吗？


    而且他今天第一次上门，什么都没买，是不是太失礼了。


    但是他又有几分庆幸，还好没买什么，不然他会担心拿不出手。


    车子进入地下车库，谢扬还是没有缓过来，他看着祁绪，不愿动弹，怯怯地说：「我还没做好准备。」


    祁绪握着他的手，安抚道：「别怕，只是回家而已，而且这里也是你的家。」


    谢扬讷讷地说了句：「我家？」


    祁绪勾唇一笑：「不是向我求婚了吗？我答应了。」


    谢扬面露羞涩，难为情地说：「那次怎么能算。」


    祁绪：「那我现在向你求婚的话，你会答应吗？」


    谢扬微微一怔，从祁绪打趣的目光中渐渐回神，他抿了下唇。


    「我、我好紧张。」


    今天大年初一，祁绪的父母应该都在家里。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他始终是要迈开这一步的。


    祁绪替他解开了安全带，偏头吻了吻他的嘴唇，轻声安抚：「不用担心，他们都见过你的照片了。也知道你要来住一段时间，他们很高兴。我们家没什么规矩，你不用害怕。」


    谢扬咽了咽口水：「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嗯？」


    祁绪不是很理解他说的「意外」。


    谢扬含煳其辞地说：「例如趁你不在的时候，给我一张支票……」


    他越说越小声，最后默默闭上了嘴。


    祁绪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无奈失笑：「你觉得开多少合适？或者你会怎么选？说来听听。」


    谢扬捂着脑袋，心虚地说：「当然是选你。」


    祁绪哼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钱也是。」


    「但是。」


    「嗯？」谢扬眼巴巴地看着他，但是什么？


    祁绪：「如果真的有人给你钱让你离开我，你可以收下来，当零花钱，因为我不可能会跟你分手，你单方面提的分手不算。」


    谢扬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祁绪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握着谢扬的手臂，将他拽向自己的怀抱，嘆道：「少跟苏淮看这些狗血电视剧。」


    谢扬被戳穿心事，连忙否认：「没有。」


    上次被祁绪说过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看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剧了。


    祁绪：「这个点差不多要吃饭了，先吃个饭休息一下吧。」


    谢扬能听到他语气中的疲惫，连忙点点头。


    在进门之前，谢扬紧张地深吸一口气，他忐忑地看向祁绪：「我这样进去没问题吗？」


    祁绪扬起唇角，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笑道：「很好，一看就很乖。」


    没再给谢扬考虑的机会，祁绪拉着他快步朝一楼大厅的方向走去。


    祁母正在客厅里坐着喝茶，边上还坐着几位客人。


    祁绪：「妈。」


    谢扬连忙对着坐在中间那位娴静优雅的太太打了一声招唿，紧张到有点结巴：「阿、阿姨好。」


    祁母看着他俩走进来，好奇的目光一直落在谢扬身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刚好聊到你们俩，就回来了。」


    她看向一旁坐着的富太太和她的女儿，对祁绪说了一声：「这位是你白阿姨，还有白阿姨的女儿小冉，和你同岁，刚从美国回来。」


    谢扬总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阿姨都这样说了，祁绪应该打声招唿才是，可他只是瞥了一眼，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谢扬只好拉了拉他的袖子。


    祁绪面无表情地说：「阿姨好。」


    白夫人轻轻地应了声。


    祁母自然是看到了谢扬拉祁绪袖子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的儿子，什么脾性她一清二楚，倒是让她没想到，原来她儿子也吃一物降一物这一套。她笑得温婉，让谢扬坐到她身边来。


    谢扬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祁绪。


    祁绪拉着到祁母身边坐下，从始至终，都没放开过牵着他的手。


    祁母让人给他倒了杯茶，温声细语：「一路上累了吧？」


    谢扬羞涩地摇了摇头，他不累，一路上都在睡，反倒是祁绪开了很久的车，他比较累。


    祁母笑着点点头，朝白夫人说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家未过门的儿媳，跟小绪是同一所高中的，现在也在s大，我想着等他们毕业之后，再考虑婚礼的事情，到时候一定给府上送请帖。」


    谢扬瞳孔微微一震，错愕地看向了祁绪。


    祁绪在他耳边低声解释：「我跟她吵架，没吵赢，所以就变成了毕业之后举办婚礼。」


    谢扬：「……」


    关键是这个吗？！


    白夫人勉强地笑了笑：「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等着吃喜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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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母看了看时间，提议道：「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要留下来吃个午饭？」


    白夫人僵硬地开口：「不用了，中午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祁母微微一笑，朝一旁的管家说道：「送客。」


    等白夫人带着她的女儿走了之后，祁母才能好好跟谢扬说说话，她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生，


    干净乖巧，这是她对谢扬的第一印象。


    和祁绪朋友圈的照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眼睛圆圆的，很纯净，像小鹿一般，紧张又害羞地看着她。


    看起来就是很好欺负，平时应该没少被她儿子欺负。


    祁绪搂着谢扬的腰，将他拖拽到自己身边坐着，不满地开口：「您要吓到他了。」


    祁母：「……」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吓到了。


    谢扬连忙开口：「没有，没有吓到。」


    不想给阿姨留下不好的印象。


    祁母朝他坐近了些，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真可爱啊，这才是她想像中生的软乎乎的儿子。


    「行李都收拾好了吗？我让管家给你安排房间住下，就当作是自己家就行了。」


    祁绪哼声：「他跟我住。」


    谢扬没忍住，悄悄掐了掐他的腰，怎么能当着阿姨的面这样说。


    祁母：「……」


    也是，以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怎么看也不像是没吃上肉的。


    第51章 别推开我


    栀子花香蔓延在整个房间里面，带着一丝丝的甜味。


    谢扬睏倦地从床上坐起来，偌大的房间只剩他一个人，祁绪不知道去哪里了。


    陌生的环境让他有些不安。


    他四处打量着祁绪的卧室，缓步走到衣帽间，想要换一身衣服。


    从衣柜上来看，他的行李已经收拾过了，祁绪的衣帽间里面还放置了他以前穿过的衣服。


    有一种微妙的心情在他心里滋长。


    就跟在公寓的时候一样，这里好像也会逐渐变成他的家。


    谢扬刚要把衣服换上，祁绪就走了进来。


    「原来是在这里。」


    谢扬把衣柜重新关上，慌忙地说：「我就是想要换身衣服。」


    祁绪坐在沙发上，笑道：「换啊，换好衣服后和我下楼吃饭。」


    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那略带调戏的目光，谢扬抿了抿唇：「那你先出去。」


    祁绪：「为什么出去？这里是我的房间。」


    谢扬双手绞着衣摆，默不作声。


    他身上穿着一件吊带睡裙，是睡觉之前祁绪给他换上的，裙子很短，到他的大腿处，动作稍微大点都会走光。


    看见祁绪朝他走来，谢扬下意识将衣摆往下拽了拽。


    祁绪的目光落在他笔直的双腿上。


    白皙的皮肤透着薄薄的粉色，很诱人。


    圆润饱满的脚指头蜷缩在一起，随着他的靠近，谢扬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上了衣柜门，发出「嘭」的一声。


    祁绪将他抵在柜门上，双手撑在他两侧的柜门上，盯着他看了半晌，声音微哑：「怕什么？」


    谢扬紧张地垂下眼眸，心跳如擂鼓，声音微颤：「没、没有。」


    祁绪抬起他的下巴，逼迫着他与自己对视，哼声：「还说没有，怕我吃了你？」


    谢扬咽了咽口水，视线飘忽，怯声：「不是要吃饭了吗？」


    祁绪抱着他的腰，将他更加贴近自己，笑道：「你的意思是先吃饭？」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滚烫，让谢扬缩了缩，强忍着心悸说：「我没这么说，你先放开我，让我换衣服。」


    祁绪握着他的腿弯，眉眼含笑：「不急，还有时间。」


    谢扬神色一紧，刚要拒绝，被他吻住了双唇。


    ……


    冰冷的柜门摩擦着他的背，让他十分不适，看向祁绪的目光带着楚楚可怜。


    祁绪看着他的脸，深吸一口气，最后深深地咬了一口他的颈侧。


    「疼。」


    谢扬锤打着他的胸口，想要推开他。


    祁绪吻了吻他的耳垂，声音粗重：「别推开我。」


    「呜。」谢扬忍不住低声啜泣，双腿酸软无力，最后只能瘫软在祁绪的怀里。


    一个小时之后，祁绪把他从浴室里面抱出来，再次回到衣帽间。


    谢扬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处，满脸泛着红晕。


    祁绪把衣服递到他面前，说：「要不要换这套衣服？」


    谢扬看了一眼，祁绪的眼光向来很好，他并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他好像忽然明白了，如果他一开始就让祁绪帮他换衣服，或许就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


    -


    大年初一，祁府设宴。


    祁绪牵着谢扬的手下楼的时候，便听到一楼的大厅热热闹闹的，像是有不少人。


    谢扬顿住脚步，忐忑地看向祁绪：「今天家里是不是请了很多客人？」


    祁绪：「一般都是今天设宴，我们回来的正是时候。」


    谢扬：「……」


    这怎么看都不是时候啊！


    他怎么觉得祁绪是故意今天带他回来的。


    祁绪牵着他往楼梯下走。


    谢扬站在原地没动，微微皱眉，犹豫地说：「今天来这么多客人，你就这样带我去见客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还是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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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绪：「都是一些族亲，没关系，他们也知道你的存在。」


    谢扬怯怯地着他：「可是我社恐。」


    哪怕跟在祁绪身边，可想到要见这么多人，他就有社交恐惧感。


    祁绪心疼地握紧了他的手，虽然知道谢扬胆小，但他终归得迈出这一步，也需要迈出这一步。


    「别怕，也不需要跟他们打交道，这是母亲的意思。」


    谢扬：「阿姨？」


    祁绪点点头：「她想正式介绍你的身份。」


    谢扬怔了怔，完全没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呆呆地问了句：「为什么？」


    祁绪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她很喜欢你，对你这个儿媳妇也很满意。」


    所以趁着今天他们祁家宴请宾客的机会，祁母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大家介绍一下谢扬的存在，同时也是在提醒其他人，他们祁家儿媳妇的人选已经尘埃落定，也不必大费周章总是向她打探消息或者塞人了，她最烦那一套。


    谢扬微微脸红，他能感觉到祁绪妈妈对他的喜爱，因为下午的时候，阿姨拉着他聊了好久。


    祁绪：「走吧。」


    随着楼梯的脚步声传来，楼下大厅的客人都好奇地往楼梯方向看去。


    祁绪牵着谢扬出现在众人面前，谢扬害羞又紧张地低着头，紧紧地贴在祁绪身侧，跟着他的步伐。


    「扬扬。」


    听见祁母的声音，谢扬连忙抬起头看向她，应声：「阿姨。」


    祁母朝他招手，拍了拍沙发一旁的空位，笑道：「过来坐吧。」


    谢扬看了一眼祁绪，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祁绪拍了拍他的手：「去吧。」


    谢扬点点头，这才来到祁母身旁的位置坐下。


    在场的各位心思各异，面色却是不显，甚至还说了几句场面话来哄祁夫人高兴。


    没想到这偌大的祁家，居然会接受一个男媳妇，还这样重视。


    虽然同性恋在这个时代并不鲜见，但这样的豪门家族，居然会把这样的「丑闻」摆在明面上。


    还真是让人闻所未闻。


    宴席的时候，谢扬就挨着祁母而坐。


    祁绪：「这家店的海鲜做得最好，多吃一点，吃饱了一会带你去放烟花。」


    谢扬夹起一只虾餵给他：「嗯，好吃的。」


    祁绪在他耳边笑着调侃了句：「是这虾好吃，还是因为是我剥的，所以好吃？」


    谢扬微微抬眸环顾四周，见无人在意，便悄声在他耳边说道：「你剥的好吃。」


    祁绪满意地笑了，把刚剥的虾蘸了蘸酱，送到他嘴边。


    两人恩爱的互动，自然没有瞒住桌子上的其他人，只是大家心照不宣当作没看见。


    这不是祁夫人说了嘛，孩子脸皮薄，容易害羞。


    祁母酸酸地说了句：「生你养你这么大，我都没吃过你亲手剥的虾呢。」


    祁绪：「您要吃，应该找父亲。」


    祁父瞪了他一眼，学着祁母的话重复了一遍：「生你养你这么大，我都没吃过你亲手剥的虾呢。」


    谢扬悄悄拉了拉祁绪的衣角，尴尬地笑了笑，连忙剥两只虾放在叔叔阿姨的碗里。


    祁母笑道：「还是扬扬懂事。」


    祁绪再次拿起蟹腿敲打了谢扬一下，哼声：「你都没给我剥过呢。」


    谢扬觉得他这个蟹腿打人的动作真是越发熟练了。


    只能无奈地哄他：「别闹。」


    不过谢扬还是认真地给他剥了几只虾。


    祁绪这才满意了。


    祁母：「……」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第52章 一次不够


    砰——


    一声巨响打破寂静的夜空，绚烂的烟花一簇簇升起，在天空中绽放。


    「真漂亮。」


    谢扬靠在祁绪的怀抱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璀璨的烟火，一场视觉盛宴让他有些震撼。


    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烟花。


    祁绪说过这场烟火是特地为他准备的。


    谢扬抱着祁绪的手臂，仰头亲吻了一下祁绪的嘴角，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说：「谢谢你。」


    祁绪脸上扬起一抹宠溺地笑容，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一口：「你喜欢就好。」


    本来他就是为了哄谢扬高兴。


    虽然现在是春天，天气渐渐回暖，谢扬刚才吃饭觉得热脱去了大衣，现在在院子里吹着晚风还是有点冷，鼻子痒痒的打了个喷嚏。


    祁绪连忙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他披上，神情有些紧张：「回房间吧，从房间里也能看到外面的烟花，不要感冒了。」


    谢扬的体质很差，稍微冻着就会感冒。


    祁绪还记得，在他们网恋的那段时间里，谢扬就生过几次病。


    谢扬乖乖地点头，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不太理解为什么祁绪给他挡风，他还能冻着。


    回到屋里，祁绪让保姆做一碗姜汤，然后送去他的房间。


    谢扬瞬间垮了脸，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要他来喝的。


    祁绪捏了捏他的脸，严肃地看着他，说：「喝碗姜汤去去寒气，不然感冒了还要吃药打针，你选哪一种？」


    谢扬一听到打针就愁眉苦脸，不情不愿地说了句：「那还是喝姜汤吧。」


    虽然姜汤的味道不喜欢，总比要去医院打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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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汤很快就送了上来，祁绪家保姆的手艺很好，姜片切得薄薄的用大火煸过，虽然谢扬不喜欢姜，但也能感觉到姜的味道很香，很浓郁，里面还放了肉片和脑花，酒香夹杂着姜的味道，有种辛辣呛鼻的感觉。


    阿姨送上来满满一大碗的姜汤，摆在谢扬面前，祁绪就在边上看着他喝。


    谢扬皱着眉浅尝一口，姜酒的味道很浓郁，并没有想像中的难喝。


    只是这一大碗的汤汤水水还是让他发愁。


    他给祁绪装了一小碗，学着他严肃的口吻，一本正经地开口：「刚才你也一直在院子里吹冷风，所以你也要喝一碗姜汤驱寒，如果我感冒了，还有可能传染给你。」


    祁绪挑挑眉，倒也没揭穿他的小把戏，等姜汤放凉一点之后，一口闷了。


    谢扬：「……」


    怎么这么快就喝完了，他还剩下一大碗呢。


    是个狠人。


    谢扬试图给祁绪多舀一碗，想让他帮自己分担一点，祁绪默默地看着他，最后还是谢扬一点点慢慢喝完了。


    一大碗的姜酒下肚，谢扬浑身都暖和了，还出了一点薄汗，整张脸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谢扬进了浴室洗澡，刷了好几遍的牙，才把口腔里姜酒的味道沖走。


    刚才进浴室比较急，他忘记把睡衣带上了，只能在浴室找了件睡袍换上。


    从浴室里出来之后，他就急匆匆跑到了衣帽间，他仔细地挑选着睡衣，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件中规中矩的睡衣，刚要拿出来就被祁绪按住了他的手。


    「这件的料子不舒服，换一件吧。」


    谢扬不明所以：「我觉得挺舒服的呀。」


    真丝质地，摸起来滑熘熘的，穿着一定很舒服。


    祁绪从旁边的那排衣架随便抽了一件，挑了一件粉色镂空设计的吊带睡裙，裙子很短，大概到谢扬大腿胯部的位置。


    「这件吧，很适合你。」


    谢扬咽了下口水，看着那几乎没什么布料的裙子，艰难地说道：「看起来不太好，要不换一件吧。」


    他就知道祁绪给他挑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衣服。


    公寓里面还有大半部分没拆过的睡衣，这就算了，没想到在这里也有这么多这种奇奇怪怪的衣服。


    祁绪把刚才那件粉色睡衣放了回去，又抽出一件白色的睡衣。


    谢扬：「……」


    这还不如刚才那件粉色的。


    白色的挂脖睡裙，比刚才那件布料要多，但白得几乎透明，更像是透视装。


    谢扬：「还是换一件吧。」


    祁绪眉梢微扬，手指拨弄了架子上的衣服，谢扬看他目光停留在一件更奇怪的衣服上，连忙说道：「我还是更喜欢刚才那件粉色。」


    谢扬找到刚才那件粉色的睡裙，说道：「就这件吧，我感觉挺好的。」


    傍晚的时候，因为没能让祁绪看他换衣服，吃过不少苦头。


    这次谢扬学乖了，没再把他赶出去。


    只是刚才他没带衣服进浴室，下面什么都没穿，如果当着祁绪的面换衣服，那岂不是……


    谢扬刚要解开睡袍的带子，忽然顿住了手。


    祁绪：「怎么不继续了？」


    谢扬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开口，原本脸上褪去的红晕又一点一点涨满了整张脸。


    祁绪俯身在他耳边暧昧地笑道：「要我帮你？」


    谢扬眼神闪躲，心开始怦怦乱跳，强忍着心慌意乱，红着脸说：「我自己来。」


    祁绪听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目光意味不明。


    谢扬感觉空气都焦灼了起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像烧了起来，连一向冷冰冰的手都变得热了。


    他一点点扯下衣带，将那条粉色的睡裙换上。


    在这期间，他能感觉到祁绪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灼热感扑面而来。


    他的唿吸逐渐不稳，羞怯地偏过头看向衣柜里面，想要找到一条小短裤穿上，裙子太短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走光。


    祁绪垂首看着他，眉眼中皆是懒散的笑意：「你想找什么？」


    谢扬嘴唇微微抿紧，他总感觉现在的气氛不对，祁绪给他的感觉就是在静静等待猎物掉入陷阱里的猎人。


    而他一直在猎人的眼皮底下做无用的挣扎。


    他垂着眼睑，低声说道：「傍晚的时候，不是已经做过了吗？」


    祁绪唇角勾着浅浅的笑意，戏嚯道：「才一次，怎么够？」


    听懂了他的意思，谢扬浑身僵在原地。


    一次……还不够吗？


    祁绪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将他打横抱起来，放在卧室的床上。


    随着这番动作下来，他身上那件极短的睡裙此时微微捲起，风情一展无遗。


    谢扬连忙拽着衣角想要遮挡一二。


    祁绪单膝跪在床上，低声一笑，嗓音带着引诱：「下午你躺在我床上的时候，我就在等这一刻。」


    他是一个很有洁癖的人，可当谢扬的东西一点点出现在他房间，占据一角的时候，他却感觉到一种被填满的满足感。


    特别是看见谢扬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这种满足感达到了顶峰。


    谢扬蜷缩着身子抱着自己双腿，视线飘忽不定，仿佛是在掩饰内心的不安和羞涩。


    祁绪欺身逼近，周身气息变得十分危险，他指尖轻轻挑着谢扬的肩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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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他又迅速地转移了视线，小声求饶：「不要这样。」


    祁绪带着他的手往下挪，近乎蛊惑的声音在他耳边再度响起：「怎样？」


    谢扬害羞地别开了脸。


    祁绪忍不住低头轻吻着他白皙的脖子，在上面留下一串串湿漉漉的吻。


    肩带不知何时滑落，谢扬紧咬着下唇，吮咬的刺疼和急促心跳让他思绪一片空白。


    ……


    外面忽然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淹没他所有的声音。


    屋檐下丝丝缕缕的雨水往下滑，变成磅礴的水幕。


    花园受到大雨的洗礼，干涸的土地变得湿润起来。


    ……


    娇弱的花被泼瓢大雨打得蔫巴巴的。


    ……


    大雨停歇。


    祁绪抱着谢扬温存，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轻轻舔舐着他脖子上的吻痕。


    ……


    「砰」的一声，外面又陆陆续续点燃了烟花，谢扬被巨大的烟花响声惊扰了下，看了一眼窗外。


    祁绪就抱着他来到玻璃窗前。


    每走一步都是万分的煎熬。


    谢扬双手无力地抵在玻璃窗上，艰难地不让自己掉下来。


    「我、我不想看。」


    祁绪闷声低笑，急促的唿吸围绕在谢扬耳边：「我还以为你想看，不好看吗？还是说，不喜欢了？」


    谢扬呜咽一声，在摔落之前，被祁绪紧紧搂住了腰。


    他瘫软在祁绪怀里，努力地偏头吻着他的侧脸，讨好道：「不要在这里，好不好？」


    祁绪：「那你想要在哪？」


    谢扬的声音带着泪意，哽咽地说：「哪里都行。」


    祁绪想了想，不管是衣帽间、浴室、卧房的每个角落，他都体验过了，祁绪掐着他的腰，让他面向自己，抱着他一步步打开了卧室的门。


    谢扬惊恐地抱着他的脖子。


    一步一顿。


    谢扬忍不住哭道：「会有人。」


    祁绪轻声哄道：「别怕，这个时间点没有我的同意，没人敢上来，不会有人看见。」


    谢扬咬着他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神色慌张地说道：「你要去哪里？」


    祁绪打开了琴房的门，抱着他坐在钢琴前面，炽热的吐息落在他的耳畔，按下琴键，哄着他说：「想听什么歌？」


    谢扬被他折磨得要疯了。


    祁绪将他稍微拉开，让他靠在琴键上。


    钢琴立刻发出杂乱无章的声乐。


    谢扬只能抱紧了祁绪，让自己趴在他的怀里。


    祁绪敛去眼底的潮涌，在他耳边轻轻笑道：「宝宝……」


    谢扬满脸红晕，想要拒绝。


    ……


    谢扬摇了摇头，眼眶积攒许久的泪水忍不住滑落。


    祁绪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将谢扬抱起，跨着步伐，回到卧室。


    谢扬浑然不知他做了什么。


    他只是觉得很累，四肢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第53章 万家灯火


    阳光丝丝缕缕照进卧室，轻轻洒在正在被窝里酣睡的谢扬脸上。


    刺目的光线让谢扬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无意识地嘤咛几声，拉上被子盖住自己整张脸。


    「唔。」


    「好晒。」


    他困极，丝毫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祁绪摁下遥控器，将窗帘重新拉上，挡住太阳光线，不让它扰了谢扬休息。


    他把谢扬的被子拉了下来，重新掖好。


    温热的指腹落在谢扬的脸上，轻轻抚平他眉间的皱褶。


    谢扬习惯性地蹭了蹭他的手。


    祁绪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落在他微微红肿的薄唇上。


    凉丝丝的膏药减轻了伤口带来的刺痛感，谢扬迷迷煳煳的咬了一下他的指尖。


    祁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嘴唇，任由他吮着自己的指尖。


    他忍不住捏着谢扬的下巴，看着他粉色的舌尖，浅尝一口。


    在谢扬要醒过来的时候，再次松开了他。


    祁绪俯身将他压在身下，深深嗅了一口他身上的药香味，看着他恬静的睡颜，忍不住再次亲吻他的薄唇。


    轻柔的吻落下，谢扬毫无察觉，唿吸平稳舒缓，在熟悉的的气息之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吧。」


    祁绪悄悄离开了卧室，关上房门。


    昨晚凌晨三点才睡的，现在才早上八点，按照谢扬最近的睡眠习惯，起码得下午才会醒来。


    让他好好休息吧。


    祁家按照祁母的作息习惯，一般都在八点用早膳。


    祁绪姗姗来迟，祁母已经在用早膳了，看见只有他一个人好奇地问道：「扬扬还没起来？」


    祁绪淡淡地应了一声：「他还在睡。」


    祁母刚想关心一二，瞥见他颈侧一个浅浅的牙印，瞭然笑道：「那就让他睡吧。」


    小情侣年轻又抵不住诱惑，祁母倒不觉得有什么，况且孩子这么大了应该有分寸，想来也只是贪图新鲜。


    祁绪：「嗯。」


    祁母细细地打量着自家儿子，见他一脸餍足的表情，不由地嗔道：「这才回来一天，你就这么急，也不怕人跑了。」


    祁绪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笑了下。


    他要是急，昨晚的晚宴，谢扬都不一定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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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母：「扬扬这孩子我挺喜欢的，我们家不看重门楣。只是他这样乖巧安静的性格，就算进了我们家的门，也容易被人欺负，你平时得多护着点。」


    祁绪点点头：「我知道，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他。」


    祁母：「那你就少欺负他，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就是仗着他喜欢你，所以才敢这样欺负他。」


    祁绪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脑海中浮现谢扬在他怀里哭泣的模样，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哪里捨得欺负他。」


    -


    叮——


    电话铃声响起，在这静谧的卧室里，显得吵闹。


    谢扬捂着耳朵，把自己埋在被窝里面，试图用被子阻隔这烦人的声音。


    无人接听的电话锲而不捨地一次又一次重拨。


    谢扬无奈地掀开被子，哑着声音喊了句：「哥哥，接电话。」


    没有听见任何回话，谢扬睏倦地闭着双眼，寻着声音的方向摸索着手机。


    他睡眼惺忪地点了接听，还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对方恼怒地声音立马传了过来。


    「你怎么不接电话？！」


    从谢扬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开始，对方将他一顿乱骂，没给谢扬开口解释的机会，甚至让他插不上话。


    谢扬听着这熟悉的嗓音和腔调，掀起沉重的眼皮，揉了揉疲惫的双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他打断了对方无休止的谩骂，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什么事？」


    听到谢扬不耐烦的声音，谢川住了嘴。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动怒惹了谢扬不快，他现在还有求于谢扬，只能把怒火往下咽。


    听到谢扬的声音比平时还要沙哑，先是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你的嗓子怎么了，感冒了？最近天气虽然回暖，但还是很冷，要多穿衣服，不要贪凉，万一感冒了得不偿失。」


    谢扬不喜欢听他虚情假意的关心，让他觉得很虚伪。


    他淡淡地开口：「要是没事，我就先挂了。」


    谢川难得说几句关心的问候，结果谢扬根本没理会，他的面子过不去，声音暗含怒意：「爸爸有事跟你说。」


    谢扬：「什么事？」


    谢川此时就在六荔村，院子里的锁换了，他进不去，接着还有人来开门把院子里那棵樱桃树挖走了，他想问清楚什么事，那些人根本没理会他，反而拦着他不让进。樱桃树挖走之后，那些人也把门重新锁上离开了，根本没给他机会进去院子里。


    想到这里，谢川对谢扬的态度愈发地不满：「你不是回家过年了吗？怎么不在家？家里的门锁怎么换了？还有那些人来家里挖那棵樱桃树是怎么回事？」


    这一连几个问题砸下来，让谢扬原本就还没清醒的头脑更晕了。


    他揉了揉眉心，尽量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樱桃树这件事他知道，祁绪跟他说过这几天就会让人把树挖走带回来，只是没想到祁绪的行动这么快。


    现在可能已经在运回来的路上了。


    谢川见他没说话又问了一遍是不是他把院子里的锁给换了。


    谢扬也不想跟他再维持表面关系了，略带嘲讽地开口：「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前阵子进了贼，把家里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的，所以我就索性把锁给换了。」


    他和父亲都心知肚明，这个「贼」说的是谁。


    谢川沉默了一下，心虚地转移了话题：「你现在在哪里？」


    谢扬：「我在朋友家住。」


    谢川轻咳一声，带着几分得意和施捨的态度：「在朋友家住总归是不方便的，而且现在是过年，这样打扰人家算什么事，还是来爸爸家里住吧，你阿姨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房间，以后放假就回家里住。」


    「不必了。」


    谢扬抱着祁绪的枕头，鼓起勇气，决定跟父亲撕破脸皮，不再隐忍下去了。


    谢川：「什么？」


    谢扬深吸一口气，说：「阿姨和我这么多年的隔阂，不是一朝一夕，也并非三言两语就能消掉的。她明明不喜欢我，父亲也知道我不喜欢她，又何必总是自以为是地说一些我跟阿姨都觉得噁心的话。」


    除了阿姨，还有谢远。


    他不喜欢谢远，甚至很讨厌。


    尤其是上次见过面之后，谢远偶尔会给他发一些莫名其妙的简讯。


    他觉得很噁心，也确实应该要把手机卡换掉。


    他原本以为拉黑就行了，现在看来还不如换个手机卡。


    谢川没料到谢扬会突然撕破脸皮。


    他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在胡说什么！」


    谢扬心脏怦怦乱跳，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对父亲恶言相向，甚至有一丝快感。


    他再度开口：「您这么多年给我打的生活费，我都寄存在您给我的那张银行卡上，那张卡我给了妈妈，拜託她转交给您。还有，您想要的房产证，也在妈妈手上，您也不用再向我打探消息，也不必总是虚情假意地关心我，我听着都累。」


    谢川虚伪的面具被谢扬无情戳穿，他恼羞成怒地吼道：「你怎么跟爸爸说话的？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的态度对爸爸？！」


    谢扬打断他，淡淡地嘲讽：「生我的是我妈，养我的是奶奶，您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谢川勃然大怒：「逆子，没有我，哪来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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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产证是你奶奶留下来给我的东西，你居然交给一个外人？！」


    谢扬：「房产证本来就是奶奶要留给妈妈的，她从没想过要把房产证留给一个不忠不孝抛妻弃子的人。」


    话说出口，谢扬自己都愣住了。


    谢川：「你说什么？！」


    谢扬心里微微一颤，大胆地说了句：「话说到这，以后不要再联繫了。」


    谢扬立刻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设置了飞行模式，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连忙连上家里的热点，给母亲发去微信信息：父亲一直在找我，我把房产证在您这里的事情告诉父亲了，他这几天可能会去找您。


    容蔓：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交给我来处理。


    谢扬：我换了手机号再主动联繫您。


    就在这时，「咔嗒」一声，房门打开。


    谢扬转身，看向门口，在看见祁绪的那一刻，他就忍不住开始落泪。


    就好像忽然找到了靠山。


    祁绪几个跨步来到他面前，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怎么了？」


    他还想着告诉谢扬，樱桃树已经到了。


    没想到会看见他委屈成这样，大滴的眼泪像是砸在祁绪心上。


    很疼。


    谢扬想告诉他自己做了一件很勇敢的事，可是他此时张不开嘴，只剩下哽咽。


    祁绪不停地抚摸着他的碎发，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哄着他：「不管发生什么都没关系，我会和奶奶一样爱你，永远爱你。」


    谢扬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祁绪：「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妈妈爸爸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


    谢扬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的。


    万家灯火，有一盏是祁绪为他点的。


    过了好久，谢扬才平復下心绪。


    想到自己刚才狼狈大哭的模样难免有些害羞，他静静地趴在祁绪的肩膀上。


    祁绪想要哄他开心，便说：「樱桃树已经运回来了，我跟你一起种在院子里好不好？」


    谢扬轻轻地应了声：「嗯。」


    就好像当年，他和奶奶一起把樱桃树种下来。


    现在，他和祁绪一起守护着这棵樱桃树。


    他遇到了很爱很爱他的人。


    第54章 他的愿望


    院子里那棵樱桃树，在早春之际，开满了白色的花。


    小狸猫或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每天都会来这棵樱桃树下，嚯嚯这棵树。


    谢扬每次来给樱桃树浇水时都能看到落了满地的白色小花。


    他只能把小狸花抓住，一遍又一遍地给它做思想教育。


    因为谢扬喜欢花，所以在家的这几天，祁绪让人送来许多不同类型的花苗，和他每天一起种这些花花草草。


    也当作是给谢扬散散心，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谢扬刚给月季做了驱虫，指着旁边一片光秃秃的地，说：「这里种上一片小雏菊也挺好的，在夏天的时候，会看到一整片的小雏菊随风摇曳，很漂亮。而且它们的生命力很顽强，把种子随便一撒就能长出来一大片的小雏菊。」


    祁绪用水管给他仔细清洗手上的泥土，说：「那我明天就让人把种子送过来，还想要种什么吗？」


    谢扬摇摇头：「数了数我们已经种了很多花啦，明年这个时候，整个院子都会开满了鲜花，一定会很漂亮。」


    距离明年还有很遥远，他已经开始期待。


    自从那天跟父亲通完电话之后，他的手机就一直是关机的状态，整个人都感觉清净了许多。


    和祁绪在一起，也不需要整天对着手机，他每天都不会觉得无聊。


    这些天里，他几乎都是在院子里打理一些花花草草，每天喂喂鱼，无聊的时候陪拉着祁绪一起下棋，或者静下心来练练毛笔字。


    家里有个小电影院，阿姨会贴心地给他送上许多小零食，各种吃不完的水果。


    还有游戏机室，像谢扬曾经说过的4399小游戏，什么黄金矿工，超级马里奥，炸弹人等等，他都拉着祁绪陪他玩了一遍。


    他在祁绪家里住得很开心，特别适合他这种社恐星人。


    每天在家里玩，都不用出门了。


    但是祁绪不希望他总是闷在家里，直到假期还剩下几天的时候，祁绪带着他出门去换了新的手机卡。


    原本答应妈妈回到市里要和她一起吃顿饭的，干脆就约在了同一天。


    换完手机卡之后，谢扬让祁绪将他送到和妈妈约定好的餐厅。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车厢一片沉默。


    谢扬哄着坐在驾驶座上一脸不高兴的男人，唇边挂着一抹甜甜的笑容，讨好地说：「一会吃完饭就让你来接我，不会很久的。」


    事情尘埃落定，而且妈妈今天下午还有事，只是中午抽出时间来陪他一起吃饭。


    所以吃完饭他就能回家了。


    祁绪一直没有说话，但谢扬能感觉到他的不开心。


    就好像祁绪不在他身边时，他也会感觉到很孤独，很失落。


    但祁绪的情况好像要比他更严重一点。


    他能感觉到祁绪对他有一种轻微的分离焦虑症，一旦他离开祁绪的视线，会让祁绪有种焦虑和不安感。


    这种情况谢扬观察了一段时间，好像并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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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每次谢扬独自出门，都会哄他许久，还要跟他保持联繫。


    祁绪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昏暗的光线中，谢扬看不清他的脸。


    反而因为这样，谢扬莫名地脑补了他小可怜的模样。


    谢扬想了想，反握住他的手，安抚他的情绪：「要不，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反正妈妈也不是没见过你，没关系的，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祁绪：「可以吗？」


    他的声音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一丝丝惊喜的味道。


    让谢扬有些心疼。


    他肯定地说了句：「当然可以，我们快走吧，别让妈妈等久了。」


    餐厅是谢扬选的，是他喜欢的泰国料理。


    容蔓对吃的不讲究，基本都是谢扬来安排，她也不扫兴，谢扬选哪家餐厅她都说好。


    她提前点了几道菜，约莫着时间来看，谢扬也应该快到了。


    再等了几分钟，她便看见谢扬牵着祁绪的手走进了餐厅，她微微惊讶，但很好又收拾好了表情，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谢扬身上，仔细打量了他许久，忽然笑道：「最近是不是胖了点？」


    以前她没有好好照顾谢扬，工作又忙，对孩子关心少，只以为谢扬是不爱吃饭，学习累，才会这么瘦。


    自从年尾那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发现谢扬在一点点变好。


    不仅是穿着打扮，还有性格也开朗了许多。


    爱人如养花，他的小男朋友将他照顾得很好。


    现在的谢扬看起来气血足，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被精心呵护，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宝贝。


    单凭这一点，容蔓对祁绪这个儿婿是非常满意的。


    谢扬听到「胖」这个字，又想起了祁绪每天抱着他上称的样子，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才称过，现在已经有106斤了。


    要不是他前几天当小园丁去收拾花园，他也不会发现，自己现在已经胖了这么多。


    原本是想着打理花草很容易沾上一身泥，祁绪给他买的衣服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牌子，但是他从布料上可以分析出应该都是一些很贵的料子，做工又精细，价格应该不便宜，有可能还是私人定制。


    他不捨得把衣服弄脏，就想着找到以前自己买的旧衣服换上，没想到竟然不合身了。


    宽松的裤子穿起来变得贴身了，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真的胖了很多。


    他又有点庆幸，起码胖的不是小肚腩，好像胖得挺均匀的。


    还有脸也胖了一点点，以前总感觉脸颊凹进去的，现在摸起来肉肉的。


    看着谢扬腼腆的笑容，容蔓倒是很开心：「以前太瘦了，像现在这样多好看，再胖个十来斤就差不多了。」


    十来斤？


    谢扬瞪圆了双眼。


    那怎么能行。


    他暗戳戳地想着，回家之后要控制饮食了。


    在春节的这段时间里面，祁绪家里的阿姨总是喜欢给他投餵各种下午茶点心，平日里的水果牛奶是从没有断过的。


    晚上还有炖汤，是祁绪妈妈吩咐厨房做来给他补身子的。


    就是说他太瘦了，要多进补。


    怪不得胖了这么多。


    虽然祁绪以前也说过他很轻之类的话，但他总要担心，万一再胖下去，说不定祁绪都抱不动他了。


    祁绪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在他耳边闷声低笑：「我每天都在健身，你怎么会觉得就你这点重量，我抱不动你？」


    谢扬的小心思被他洞察了，心虚的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祁绪轻哼一声：「要不要今晚抱着你……」


    谢扬惊慌地捂住他的嘴唇，阻止他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妈妈还在这里呢，被她听见了怎么办！


    容蔓看着两人打闹轻轻笑了下，她忽然想起来，前几天谢川给她打电话，厚着脸皮找她问房产证的事，两人原本就恩怨颇多，即使十多年没有联繫，在电话里面没说到几句话就吵起来，两人吵得很兇，容蔓一点也没有给他面子，将当年他那点破事翻出来，两人最后也只是不欢而散。


    容蔓不在乎。


    她本来就没想过会得到这笔钱，但这笔钱既然落入了她的口袋，她就没想到要让谢川分得一杯羹。


    这么多年她也终于能在谢川面前扬眉吐气一番。


    在阴阳怪气地骂了他一顿之后，容蔓感觉这个年都过得舒心不少。


    尤其是当她知道谢川的公司破产之后，她就笑得愈发肆意了。


    她嫁给谢川那年，在六荔村附近认识了个朋友，这么多年一直断断续续有在联繫。


    那个朋友就在谢川和他出轨的那个女人的公司里打工，朋友突然前几天联繫上了她，说谢川的公司面临破产倒闭的危机，因为前几年经济不景气，他们公司就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入不敷出，原本他们在年尾的时候有一笔大额的订单，跟甲方公司签订好原材料，已经把产品生产出来了，结果没想到和他们一向合作的公司突然跟他们公司终止了合作关系，哪怕要赔偿他们一笔定金都不愿意再与他们公司合作。


    这几笔定金根本填不上在甲方公司拿的材料款，他们公司现在还欠着甲方公司的钱，数额很大。


    原本公司拖欠尾款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等明年开春，款项下来就可以把尾款的这一笔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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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操作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甲方催得特别紧，他们仅仅是催了几天就开始走法律程序，根本没有给谢川喘息的机会。


    他们公司也试图把产品低价亏损卖给其他客户，但哪怕是比同行低出一倍的价格，都没人愿意与他们公司合作。


    那位朋友在公司的财务部上班，掌握不少公司资料，她悄悄告诉容蔓，说是因为公司得罪了人，不然不可能所有合作商突然终止合作关系。有位跟他们合作了许久的大老闆在饭局上喝多了，向谢川透露，他们公司就是得罪了上面的人，如果连他都不能帮扶谢川一把，那更没有人会愿意施以援手。


    谢川再打探消息，那位大老闆也只是说不清楚是什么人，他又四处打听了不少，根本不知道得罪了谁。


    听到六荔村要卖地的消息，谢川就迫不及待地找上了谢扬，想要拿回房产证，拿到那笔拆迁款，其实就是想要拿这笔资金来缓冲一下，所以他才会这样急切，这样昏了头想要哄骗谢扬把房产证交出来，只是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这里，容蔓看了一眼正在给谢扬挑鱼刺的祁绪。


    谢川可能不知道，但容蔓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手笔离不开眼前这个男生。


    虽然他还有些稚嫩，可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是站在s市金字塔上的人。


    这样的家世背景，这样性格的人绝对不容小觑。


    这一次谢川公司破产说不定他只是稍微动了动手指头，帮谢扬出一口恶气。


    或许，连谢扬也不清楚，男生在背后做的这些。


    男生也不会告诉他。


    她原本是想着今天谢扬约她出来吃饭，她就顺便给他提个醒。


    只是想要跟他稍微说说谢川公司发生的事。


    没想到他的这位男朋友会跟了过来，她倒是不好开口了。


    现在看来也觉得没必要将这件事告诉谢扬。


    既然男生想瞒着，那她就配合。


    有些事谢扬不知道，对他来说反而更好，他的性格懦弱，心地善良，哪怕谢川对他不好，谢扬心里也会有负担。


    这不是她和男生所希望看到的结局。


    容蔓觉得这样就很好，在男生的羽翼下，谢扬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


    这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第55章 又软又绵


    春雨淅淅沥沥，三月如约而至。


    被雨水沖刷过的道路焕然一新，空气中裹挟着湿润的水雾。


    雨后的微风带着一股凉意，谢扬穿着宽大的卫衣，坐在行李箱上，任由祁绪推着他走。


    回宿舍的路上，吸引了许多同学的目光。


    谢扬后知后觉，悄悄地把卫衣的帽子戴上，把他的脸盖住。


    但好像就算把脸遮住也没用，祁绪就顶着一张这么张扬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才好像听到了相机拍摄的声音。


    他希望想拍祁绪照片的人，记得把不小心乱入镜头的他截掉，或者打点马赛克。


    但这些都是他的心理安慰。


    实际上，不出意外，他和祁绪今晚又会登顶论坛首页，成为众位同学议论的对象。


    此时此刻他无比希望大二快点到来，让这些吃瓜群众能把目光放在新一届的大一新生里面。


    两个月没踏进宿舍，宿舍落了不少灰尘，他刚打开宿舍的大门，灰尘扑面而来，差点把他呛到。


    祁绪一把抱住他的腰往后退去，再次关上了门。


    谢扬难受地轻咳几声，他没想到灰尘会这么夸张。


    祁绪从行李箱给他拿了瓶牛奶，然后把他重新抱在行李箱上面，让他坐着。


    「你先坐一会，我到里面打开门窗通通风。」


    谢扬点点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宿舍有些意外，没想到他居然是第一个回到宿舍的。


    他还以为他已经够晚的了。


    祁绪回来时就看见谢扬坐在行李箱上，抱着行李杆乖乖地喝着奶。


    「给我喝一口？」


    谢扬犹豫了下，说：「吸管我咬过了。」


    祁绪看着他嘴边的奶渍，眸光渐沉，嗓音微哑：「然后呢？」


    谢扬被他的目光烫到，哆嗦了下，说：「我给你拿新的好不好？」


    他刚想从行李箱下来，想给祁绪拿一瓶新的牛奶。


    祁绪捏着他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忽如其来的吻扰乱了谢扬的心神，他闭着眼睛，任由他的吻落下。


    直到小小的惊唿声从远处传来，谢扬连忙推开了祁绪。


    他这时才回过神来，他们现在还在宿舍走廊。


    他羞赧地低下头，从行李箱下来，快速地跑回了宿舍。


    祁绪慢悠悠地拖着行李箱，跟着他进了宿舍的门，顺手把宿舍大门给关上了。


    「嘭」的关门声让谢扬吓了一跳。


    他看了一眼祁绪，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从祁绪身上嗅到一丝丝危险的味道，他连忙去阳台接了一盆水，开始收拾宿舍，擦了擦沾满灰尘的桌椅，讨好地说了句：「擦干净了，你先坐会吧，我把床收拾一下。」


    「不急。」


    祁绪坐在椅子上，拉着他的手臂，用力一拽，将他拽进了怀里。


    「啊。」谢扬惊唿一声，不受控制地摔坐在他的腿上。


    下一秒，就被祁绪搂住了他的腰，将他牢牢禁锢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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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等他说什么，祁绪迫不及待地吻上他的嘴唇，他微微张开的薄唇恰好提供了便利。


    温热的舌尖探进，开始攻城略池。


    他被吻得渐渐喘不过气来，祁绪才捨得将他松开，一点一点地将他唇边的奶渍舔舐干净。


    「真甜。」


    谢扬心脏砰砰乱跳，别开脸，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推开他。


    祁绪垂眸看着他，眼里噙着慵懒的笑意：「我说的是牛奶。」


    谢扬才不信他说的鬼话。


    祁绪抱着他，正想要再次亲吻他的唇。


    门外忽然传来苏淮和夏桁的声音，两人似乎是在交谈。


    脚步声靠近，谢扬勐地回神，挣扎着推开祁绪的怀抱，从他腿上跳下来，站在他的边上浅浅地吐了口气。


    「中午不是一起吃过饭了吗，你怎么……」


    苏淮的声音戛然止住。


    他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的，没想到会在宿舍看见祁绪和谢扬。


    而且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古怪。


    看着谢扬微微红肿的唇色，还有脸上未褪去的红晕，眼神飘忽，一副被人撞破亲密现场的羞涩模样。


    还有祁绪那漫不经心但又带着几分不爽的神色。


    他忽然醒悟，他和夏桁是不是不小心打断了两人的好事？


    苏淮暧昧地笑了笑。


    谢扬心虚地朝他打了一声招唿。


    站在旁边的夏桁看着祁绪，再看了一眼站在他边上的谢扬，忽然想起近日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传言。


    夏桁：「好久不见。」


    祁绪微微挑眉：「好像也不是很久。」


    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谢扬和苏淮熘到了阳台，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商量着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苏淮小声地在谢扬耳边抱怨：「祁绪粘不粘你？我都快疯了，夏桁简直就是粘人小狗，天天要我陪着玩。」


    夏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重的占有欲。


    一句没有安全感，但凡没有和他见面的日子都要开视频，打语音电话。


    整个春节，几乎就没有不见面的时候。


    谢扬默默地擦着阳台的栏杆，苏淮说的这些，和他现在的情况很相似。


    他看了一眼宿舍里面还在交谈的两人，悄悄把阳台的门关上，小声说道：「也有那么一点点。」


    其实不止是一点点。


    祁绪简直就是粘人精。


    只是他也不好意思跟苏淮说实话。


    不过他和苏淮不同，他还是挺享受被祁绪粘着的。


    大概是因为以前暗恋祁绪的时候，没什么机会和他接触，只能远远地看他一眼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现在和祁绪在一起，被他整天粘着，虽然会觉得不习惯，但是他是喜欢的。


    他本来就没什么朋友，如果祁绪不在的时候，他就蜷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己跟自己玩。


    他看到的世界就好像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


    祁绪来了之后，他的世界变得五彩缤纷。


    虽然偶尔也会觉得是一种甜蜜的烦恼，但是总比他一个人孤孤单单要好得多。


    苏淮仔细打量了谢扬一眼，目光停留在他脖子上那些浅浅的吻痕上，笑了笑：「你这衣服我看着尺寸不对啊，这是祁绪的衣服吧？」


    谢扬点点头，早上出门的时候有点冷，他的衣服很厚，不太合适出门。


    后来就从衣柜里面翻了一下祁绪的衣服，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偏小码的衣服，但穿在他的身上，还是很宽松。


    就有点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苏淮凑近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有种八卦的味道：「你俩同居是分房睡的吗？」


    谢扬干巴巴地回了句：「是，是的啊，我住客房的。」


    有时候他们闹到很晚，祁绪懒得收拾就会把他抱到客房里睡。


    这怎么不算是住在客房呢。


    苏淮：「是吗？」


    谢扬肯定地点点头。


    苏淮：「好吧，今晚一起吃个饭？」


    谢扬：「你不是要和夏桁一起吃饭吗？」


    苏淮不满地嘟囔：「谁要跟那个傢伙吃饭。」


    吃完饭，他还能回来宿舍吗？


    夏桁刚才就想把他拐回家，要不是他意志坚定，说不定还会中了什么美男计。


    苏淮：「明天还有早课，我可不想爬不起来。」


    说罢，苏淮还递给他一个眼神：你懂得。


    谢扬：「……」


    他也不是很想懂，但又觉得苏淮说得很有道理。


    祁绪虽然同意他今晚回宿舍，但也没答应他今晚住在宿舍，好像也只是来帮他把行李搬回宿舍而已。


    万一祁绪也想着等吃完晚饭把他拐回去公寓，那明天的早课，他八成也是起不来的。


    想到这里，他连忙点头：「好啊，今晚一起吃饭吧，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苏淮瞥了他一眼，打趣道：「祁绪能答应放你来陪我吃饭？」


    谢扬被他调侃，不好意思的抿了下唇，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今天天气好冷，不如吃火锅吧。」


    苏淮笑道：「好啊，要在学校食堂里面找，还是去外面吃？」


    谢扬：「我都可以，看你。」


    两人趴在阳台的栏杆上，背对着门，商量着要吃什么，聊得起劲，没注意到身后阳台门悄悄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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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肠胃不好，少吃点辣。」


    祁绪忽然出声，把两人吓了一跳。


    谢扬抬头看向站在他旁边的男人，小声地嘀咕了句：「什么时候来的？」


    祁绪：「也没两分钟。」


    苏淮看着他旁边站着的夏桁，羞怒道：「你不要脸，居然偷听我和小谢说话！」


    夏桁啧声，将苏淮打横抱起来。


    大长腿勾了一下阳台的门，「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隔绝了谢扬和祁绪的视线。


    谢扬懵懂地看着忽然关上的大门，抬头看了一眼祁绪：「怎么了。」


    看着他迷茫的神色，祁绪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笑道：「他们有点私事要处理一下，我们不便打扰。」


    谢扬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他的脸迅速地红成一片。


    也为自己的笨拙，感到难为情。


    祁绪忽然开口：「要是我跟夏桁调过来跟你们一个宿舍，会怎么样？」


    谢扬一惊，连忙打断祁绪这个想法，眼巴巴地看着他，咽了咽口水：「这不太好吧，席锐和宋星宇不能答应吧？」


    祁绪：「他俩能有什么意见。」


    谢扬深吸一口气，劝道：「那也不太方便。」


    祁绪不由地闷笑出声：「我只是觉得这样照顾你比较方便，你想到哪里去了？」


    谢扬：「……」


    是他想太多了。


    祁绪伸手搂着他的腰，从阳台看下去，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车水马龙，说：「距离毕业还有三年。」


    谢扬：「毕业？」


    祁绪低声笑道：「毕业之后我们就能一直住在一起了。」


    谢扬读懂了他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又软又绵。


    祁绪捏了捏他的脸，声音带着几分诱哄的味道：「所以，今晚要跟我回家住吗？」


    第56章 温柔醉人


    夜幕降临。


    学校附近停车场的路灯许久未修缮，视野一片漆黑。


    整个停车场笼罩在黑夜之中，平时很少会有学生踏足此地。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最里面，隐于夜色之中。


    谢扬的鞋子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高筒的白袜摇摇欲坠，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一团糟。


    他瘫软在祁绪怀里，下巴抵在祁绪的肩膀上，艰难地挺着腰板。


    甜腻的水声夹杂着哭泣的颤音在这狭小的车厢里彼此起伏。


    ……


    湿热的吻落在他的耳边。


    谢扬瞳孔扩散，仰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


    最后，谢扬只能趴在他的怀里，慢慢地平復心绪。


    祁绪打开车窗，晚风轻轻吹拂，散去满车厢的味道。


    直到淡淡地栀子花香再次填满珍整个车厢。


    祁绪沿着他的腰线摩挲着，感受到怀里的唿吸渐渐平稳，轻声说道：「还好吗？」


    他的嗓音慵懒沙哑地萦绕在谢扬耳边，温柔醉人。


    谢扬刚刚平復下来的心情，又被他蛊惑得有几分燥热。


    祁绪轻轻笑了一声，夹着愉悦：「别……」


    谢扬瞬间变得僵硬，蓦地抬头看向祁绪，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不自觉地慢慢收紧。


    祁绪吞咽着口水，唿吸变得沉重，他握着谢扬的腰，声音暗哑：「不是说累了吗？」


    谢扬的心跳得很快，睫毛轻颤，双颊绯红一片，微微启唇想要解释，但更害怕让祁绪发现他躁动不已的心思。


    祁绪将他拉开，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脸，那骇人的视线像是要将他吞噬。


    「宝宝，你是在……我吗？」


    谢扬摇摇头，羞怯开口：「我没有。」


    祁绪抱着他，在他颈间深吸一口气，哄道：「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明天开学，有早课。」


    谢扬想要悄悄起身，又被祁绪按在怀里。


    「唔。」


    酥酥麻麻的感觉流淌到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惊唿声被祁绪的吻淹没。


    ……


    第57章 正文完结


    「要一起回家吗？」


    祁绪静静地抱着谢扬，温存片刻。


    谢扬连忙拒绝：「我要回宿舍。」


    现在这个情况下回家，那他今晚还用睡吗？


    明天的早课都不一定爬得起来。


    「不和我一起回家吗？」祁绪声音沉沉的，难掩失落。


    谢扬不会再上当了，也不会再心软。


    他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回宿舍。


    祁绪帮他把衣服重新穿好，看着谢扬气鼓鼓的小脸，不由闷笑出声：「还在生气？」


    谢扬浅浅地吐了口气，抱着祁绪的手主动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小声说道：「没有，不会生你的气。」


    祁绪搂着他的腰，轻轻舔舐着他脖子上的吻痕，哄道：「你太可爱了，我忍不住。」


    谢扬忍不住红了脸，心里甜滋滋的：「我要回宿舍洗澡。」


    祁绪稍微帮他清理了一下，哄道：「我陪你回宿舍好吗？」


    谢扬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好，我要自己回去。」


    祁绪退让一步：「那让我送你到宿舍楼下？」


    谢扬有些犹豫，视线扫过祁绪身上的衣服，被他抓得皱巴巴的，上面还有些不明液体。


    久久没听到谢扬的回应，祁绪随着他的视线看去，目光落在自己的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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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秒，祁绪用纸巾随手擦了擦揉成纸团丢在车子里面，谢扬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脚边还有好几个这样的小纸团。


    谢扬：「……」


    他别开眼，从祁绪怀里一点点退出来，重新坐回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祁绪的目光有几分可怜：「我想洗澡。」


    身上黏腻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祁绪帮他把安全带重新系好，开车将他送回了学校门口。


    下车之前，谢扬主动亲吻了一下他的脸庞，「那我先回去了？」


    祁绪抚了抚他凌乱的髮丝，说道：「明天早上我在宿舍楼下等你好不好？」


    谢扬：「这么早？」


    祁绪：「嗯，今晚回去早点睡吧，明天和我一起吃早餐。」


    谢扬点点头，他刚打开车门一只脚踩下去，立刻感觉到双腿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祁绪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从这里到宿舍楼的距离不近也不远，他刚要下车，谢扬连忙拦着他说：「你不许跟过来。」


    这还是谢扬第一次用这样类似命令的口吻和他说话，祁绪感觉挺新鲜的，乖乖地坐了回去。


    「那你小心点，等你回到宿舍，我再回去。」


    谢扬没想到祁绪会这么乖听他的话，回到车上，再次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嗯，回到宿舍给你发信息。」


    趁现在天色很晚，学校门口没什么人，谢扬赶紧下了车往宿舍方向走。


    他的脚步一深一浅，宽大的衣服盖住了他奇怪的走路姿势，不仔细看也根本不会察觉到什么异样。


    祁绪看着后视镜里慢慢走远的谢扬，有几分不舍。


    直到谢扬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收回了视线，坐在车里一遍遍刷新着微信信息。


    谢扬慢慢地走着，在宿舍楼下意外地看见了苏淮。


    两人打了个照面，都有些惊讶。


    苏淮干笑了一声：「你这么晚才回来啊？」


    谢扬尴尬地点了点头。


    两人都互相打量了一下对方，看着对方脖子那明显的吻痕，心照不宣地闭上了嘴。


    甚至有一种难兄难弟的感觉。


    两人各站在电梯的一角。


    谢扬给祁绪发了一条信息：我回到宿舍啦。


    粘人精：你先洗澡，晚点我们再语音。


    焦糖布丁：好。


    回到宿舍，宋星宇和席锐已经回来了，还将宿舍里的卫生打扫了一遍。


    看着谢扬和苏淮一前一后进的宿舍，席锐笑道：「你俩这么巧啊？」


    苏淮率先回了句：「是啊，我俩一起吃的晚饭。」


    宋星宇：「这么晚了，你俩这是一起吃的宵夜吧。」


    苏淮：「呃，也可以这么说，是吧小谢？」


    谢扬连忙应了声：「嗯。」


    宿舍的卫生间在阳台，而且是有两个独立的卫生间，谢扬和苏淮也不敢和宋星宇他们多聊什么。


    打开行李箱找到睡衣直奔卫生间洗澡去了。


    两人把阳台的门关上，隔着一堵墙在小声聊天。


    苏淮：「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谢扬：「明天有早课。」


    要是跟祁绪回去，在那种情况下，回到家也是要闹到很晚的，祁绪才不会让他这么早睡。


    他明天就别想起来了。


    明天是这学期的第一节 课，教授是要点名的。


    要是明天请假或者逃课，肯定是要被教授记小本本的。


    苏淮调侃道：「那要是没早课呢？」


    谢扬微微红了脸，反问他：「那你怎么也这么晚才回来？」


    苏淮满脸的笑容僵住，他原本吃完饭就要回宿舍的，是夏桁说要带他去看电影，他就相信了夏桁的鬼话。


    谁知道夏桁是要带他回家看电影。


    电影是一直在放着，他甚至没有机会看两眼。


    直到电影结束，他才有机会看了几眼，然后夏桁就将他送回了学校。


    真是诡计多端的1。


    两人再次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沉默。


    好不容易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谢扬把床单被褥铺好，躺在床上不愿动弹了。


    他把蓝牙耳机戴好，给祁绪打了语音电话。


    语音接通了之后，谢扬把手机放在枕头边，闭上了双眼。


    「回到了家了吗？」


    他的声音轻轻的，听起来很疲惫。


    祁绪：「嗯，刚洗完澡，你要睡觉了吗？」


    谢扬：「有点累……」


    祁绪下意识地把嗓音放低：「早点睡，晚安。」


    谢扬没有回应。


    过了两分钟，耳机里传来他浅浅的，平稳的唿吸声。


    祁绪听了好几分钟，才捨得把语音挂断。


    -


    清晨七点钟的闹钟准时响起。


    谢扬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已经好久没试过这么早起床了，整个寒假他几乎都是睡到自然醒。


    他可以睡到下午三四点才起来，醒来就有饭吃，然后祁绪就会一直陪他玩。


    整个寒假他被祁绪养得倦怠了。


    生物钟转不过来，他依稀记得，祁绪说过要和他一起吃早餐这件事。


    迷迷煳煳地下了床洗漱。


    收到祁绪的信息，谢扬匆匆忙忙换好衣服就下了楼。


    宿舍楼人来人往，谢扬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里的祁绪，他静静地倚在墙边，低着头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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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扬脑袋似乎还有些不清醒，他迷迷煳煳地朝祁绪的方向走去，扑到他的怀里，嘟囔着：「好睏。」


    他把自己整个人埋在祁绪怀里面，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栀子花香，深深地嗅了一口。


    祁绪搂着他的肩膀，说：「一会上课选个后排的位置坐，趴着睡一会。」


    谢扬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可惜一会上课的教授是出了名的严厉，遗憾地说了句：「教授的课，不敢睡。」


    祁绪牵着他的手，朝食堂的方向走去，「想吃点什么？」


    谢扬抱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让他带着自己走，懒洋洋地说了句：「油条，豆浆，包子，饺子，什么都想吃。」


    祁绪把还在犯困的谢扬安置好，他到店里面排队买早餐。


    等他买完早餐回来的时候谢扬已经醒神了，正满脸纠结地看着手机。


    苏淮：新鲜出炉的论坛照片，真是羡煞旁人。


    谢扬点开了苏淮给他分享的论坛帖子连结。


    [开学的第一天就收到了我cp的甜蜜暴击，谁懂啊]


    1l：不愧是等了一个月，狗粮都带着甜味。


    2l：我看见了，就在我面前！小可爱主动扑到老攻身上！真的好甜，我磕的cp就该甜甜的！


    3l：看了一眼祁绪那不值钱的样子，再次含恨吐血。


    4l：看得出来很爱了。点菸.jpg


    5l：求谢扬出本书，我一定买！


    6l：至今不知他是怎么把祁绪给掰弯的，求知情人。


    7l：试图艾特小红毛@盛飞，顺便求个联繫方式。


    ……


    111l：楼上再次上演《可惜我不是某某》《原来不是他性冷淡只是他不喜欢我》《高冷学神坠下神坛》《虽然他长得帅可是他有眼无珠双目失明》


    谢扬翻了翻帖子，看着楼主放出来那几张他和祁绪的照片有些懊恼。


    他刚才是有多困，多脑袋不清醒，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和祁绪这么亲热地搂搂抱抱。


    他悄悄地点了右上角的举报。


    祁绪把早餐放在他面前，笑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谢扬摇摇头，没有把这种小事告诉他，换了话题：「好不习惯上早课，在家无聊的时候盼着开学，现在开学了盼着放假。」


    以前他做兼职的时候，也要很早起床。


    现在反而不习惯了，可能真的是因为人一旦闲下来就开始倦怠了。


    祁绪把剥好的茶叶蛋递给他，说：「那放学之后要回家里吃饭吗？吃完饭刚好可以睡个午觉。」


    谢扬就着他的手咬了茶叶蛋一口，皱着眉不肯再吃第二口了，含含煳煳地说了句：「我中午要回宿舍睡觉。」


    祁绪把他吃剩的半颗茶叶蛋吃掉，看了一眼他脸上略带心虚的表情，淡淡出声：「明天早上没课。」


    谢扬噎住，连忙喝了一大杯的豆浆，缓缓说道：「新赛季开始了，我和苏淮约好下午一起打排位。」


    祁绪顿了顿，随后说道：「所以，你要把我晾在一边，跟别人甜蜜双排吗？」


    「没有。」


    「不是这样。」


    谢扬连忙否认，随后解释：「我跟他说好了，我跟你一起走双人路。」


    祁绪：「那回家打游戏不好吗？」


    谢扬有些为难：「可是……」


    祁绪：「阿姨跟我说她买了螃蟹，三文鱼，还有各种海鲜，说想要试试做生腌。早上做的话，应该下午就能吃了。」


    谢扬咽了咽口水，开始犹豫。


    祁绪乘胜追击：「还买了许多车厘子和枇杷，我记得还有你喜欢喝的椰子汁。」


    谢扬：「……」


    全都是他喜欢的。


    最后，谢扬还是抵挡不住的诱惑，妥协了。


    「放学等我。」


    祁绪满意地笑了。


    谢扬咬着筷子，暗戳戳地瞪了他一眼。


    吃完早饭，祁绪将他送到课室门口。


    临走时还故意亲了他一下，让班里不少同学看见了。


    听着同学们的起闹，谢扬忍不住红了脸，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用书本挡着脸，低着头来到苏淮旁边坐下。


    苏淮啧声笑了笑：「还真是羡煞旁人啊，怪不得我总能闻到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谢扬：「你要是羡慕的话，我让祁绪转告给夏桁，说你想要和他亲亲。」


    苏淮用笔敲了他一下，「别别别，我一点也不羡慕。」


    八点的早课一直持续到中午十一点，谢扬感觉整个人坐得腰酸背痛，脑袋晕涨涨的。


    苏淮一边收拾书包，一边问道：「中午去哪里吃？」


    「呃，那个。」


    谢扬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尴尬地笑笑：「我要和祁绪回家里吃饭。」


    苏淮：「小谢！你居然背叛了我们革命的友谊！不是说好了我们独美，让那两个臭男人一边玩去的吗？！」


    「嗯……」


    谢扬拖着尾音，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来。


    「苏淮同学，你男朋友找你！」


    不知道哪个大嗓门的同学喊了一声，苏淮僵硬地看向课室门口。


    夏桁就杵在门口等着他。


    苏淮不禁小声嘀咕：「夏桁是不是和祁绪串通好的，我都跟他说了，中午让他不要来找我的。」


    谢扬认同地点了点头。


    苏淮忍不住戳了戳他的手臂：「你都知道，你还主动往祁绪身上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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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扬装傻充愣地笑了笑。


    他抱着几本书，出了课室的门，从走廊上往下看。


    祁绪就站在楼下等他。


    他小跑来到祁绪面前朝他挥了挥手。


    「嗨。」


    「祁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