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Alpha不能倒插门》 第1页 《谁说alpha不能倒插门》作者：大金鍊子卷柏【完结】 本文文案： 方度秋作为一个被信息素紊乱困扰的钻石级omega，决定听从医生的建议，招个乖巧懂事好拿捏的alpha入赘 姜嵘远：哥！哥！看我一眼！ 方度秋：你到底符合哪项要求？ 姜嵘远：是个alpha！ 方度秋原以为自己结，会过上相敬如宾到相看两厌的平淡生活，没料到高中男alpha精力着实旺盛，家里每天鸡飞狗跳。 方度秋：别闹 方度秋：仔细你那身狗皮 方度秋：……亲吧亲吧就亲一口 1.1v1 he双洁 2.年龄差，有私设，攻是个沙雕戏精 3.欢迎收藏 +++++我是预收分割线+++++ 内容标籤：甜文 abo 沙雕 先婚后爱 主角视角姜嵘远互动方度秋配角康乐佟濯 一句话简介：老公老公我爱你 立意：热闹生活，拥抱幸福 第1章 博仁私立医院，信息素科。 陈津皱着眉头盯着手中的化验单，道：「作为一个已经超过30岁4年的omega，你到底有没有认真考虑我之前的建议？」 方度秋正漫不经心地整理方才躺下检查时不小心压皱的衬衣，「关于你的弱智建议，它会直接从我的大脑皮层滑过，留不下任何痕迹。」 陈津气够呛，「我建议你临时找个alpha帮你渡过发情期还有错了是吧？」，右手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支笔，陈津唰啦唰啦在单子上划了几笔，笔尖恨不得地能戳几个洞出来。 「拜託大哥！你看看你的数值！信息素浓度已经83%了，你是一点不着急是吧？等升到90%你还没找alpha，就直接推进炉子里火化吧别来找我了。」 「还有这个，」陈津的手拍得桌子啪啪响，「抑制剂抵抗度87%，能耐死你了我还以为你不发/情呢，感情你把抑制剂当白开水喝？！」 方度秋点点头，承认自己最近两年抑制剂喝得是多了点，但这不是没办法嘛。 即使现在人寿命已经突破了300岁，omega还是会被发情期所困扰。 自从成年后第一次迎来发情期，方度秋就开始使用抑制剂，越用计量越大，以往三支药剂就能镇定下来，这次方度秋整整用了7支。正常omega用一支就够了。 「你现在的情况，抑制剂失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无外乎时间早晚而已。」 陈津恨铁不成钢，「我不是已经劝过你八百回了吗，你先找个alpha帮你渡过发情期，等你情况平稳下来再去洗掉标记……」 方度秋吊眼斜了陈津一下，冷峻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厌恶，「不好意思，我对沙比alpha过敏。」 「再多来两个你这样的患者，我明天就辞职去街上削甘蔗，」陈津翻个白眼，手里的检查单抖得能翻出花来。 「事实是，如果你再不找个alpha咬你两口，以你的信息素浓度下次会强制进入发情期。」陈津屈起食指在上面弹了两下，「虽然话说出来不太好听，但你确实可能会疼死。」 方度秋「啧」了一声，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那些一天往我家老爷子面前凑的alpha，什么德行你能不清楚？老爷子没了又在我妈面前跳。」 方家老爷子确实是个神人，生了三个alpha儿子，孙子也有一堆，临终前却跳过了一众alpha，将集团交到了方度秋这个omega手上。汇城谁家没打过方度秋的主意？谁要是能娶了这个omega，并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集团不等于落自己手上了…… 上上个月乐子闹得确实有点大，李家的四儿子，汇城交际圈的花公子，看上去人模狗样一表人才，跑方家示好，让方度秋查出来年仅24，前任能有240个，还在方家大言不惭方度秋这个岁数的omega，能被李公子瞧上眼是方家的福气，方度秋直接喊保镖给扔进了喷泉里。 陈津噎了一下，沉思半天，突然打个响指，「被你一打岔差点忘了。」 方度秋恢復面无表情，「说来听听。」 陈津挤眉弄眼的一脸坏笑，「短暂地找个alpha帮你渡过发情期反正你也不愿意，不如你直接找个alpha入赘！」 「入赘？」方度秋怅然地嘆口气，「是我对你期望太高了，我还以为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创世纪的发明。」 陈津正义凛然地回应，「要是能有创世纪的发明，我早发财环游世界去了，谁还干这个。」 「正经地没开玩笑，」陈津掰着指头数，「招赘对于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啊，你听我分析。」 「首先，他能帮你稳定渡过发情期，你以后再也不会因为发情耽误工作吧卷王？」陈津伸出一根手指 方度秋蹙着眉，勉强贊同。 陈津再数，「你找个那种家世地位远不如你好拿捏的，以后家里还是你说了算，你该上班上班该出差出差，他又管不了你。」 方度秋不置可否，示意陈津继续。 「再说了你要是招赘了，以后不就再没你讨厌的沙比往你面前凑了？」陈津一拍大腿，「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可不就是百利无一害吗？」 方度秋点点头，起身整好衬衣再穿上西装外套，「下季度的科研贊助看样子你也不怎么需要，你慢慢利，我先走了，有事可以飞鸽传书。」 「哎！方度秋！方总，方总！！别着急走你先听我解释！！！」 第2页 …… 一月后 「餵妈，」方度秋接起电话。 黄语蓉顺手理了下头髮，想起电话那边的人看不见，讪讪放下手，「度秋呀，那个，没忙吧？」 「妈，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黄语蓉坐直了身子，「昨天那事，妈也不是故意的，你爸这几天也着急催你相亲，正好你二婶家亲戚来家里介绍人，听着还不错，就……」 「嗯，岂止是听着不错。」方度秋称赞。 黄语蓉默默地放下翘着的腿，「就是，就是个意外……」 方度秋一只手翻着冉特助送来的会议记录，一边细声说道：「我知道是个意外，妈，你找的这几个alpha能活着确实挺让人意外。这一个玉树临风年方30的王公子，私今年也才14，叫我声爸，我也不嫌大。」 示意助手进来倒杯咖啡，方度秋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说：「上一位英俊潇洒的郑公子，同时标记了三个omega被人上门打断腿，骗你说是爬山摔的。」 方度秋点评道：「挺好，爬山和噼腿一样都是腿部运动，怎么不算是一种锻鍊呢。」 不等黄语蓉接话，方度秋悠悠地说，「当然还是李公子力压群芳，以183个前任脱颖而出。要不怎么说李公子才识过人，你看人家的前任数量，比我们公司运营人数都只多不少。」 「……儿子，妈已经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了，今天这事绝对没有意外！」黄语蓉手指扣着沙发套上的蕾丝绣花，讨好地说。 方度秋无助地揉着眉心，他亲爱的母亲如果能将自己身上的自信借给他做生意，想必集团已经走出亚洲沖向世界了。 「妈，今天又是哪个意外，噢，不，哪个alpha？」方度秋脸上一派坦然。 「霍家霍茵儿，霍阿姨你还记得吧？卷头髮，爱穿一身蓝裙子，以前经常来家里找妈妈聊天的霍阿姨。」 方度秋认真地从脑海中翻出这么一个身影，他还读初中的时候确实经常有位温柔的阿姨来家中做客，但是「霍阿姨」脸却是已经模煳在了岁月里。 顺着黄语蓉的话，方度秋应道，「记得，怎么了？」 「霍阿姨生了个alpha，长得可俊了，性格也跟了你霍阿姨，又懂事又乖巧，你见了绝对喜欢。」 「妈，」方度秋顿了顿，才继续，「我是想招赘，霍阿姨能同意？」 说起这个黄语蓉就嘆气，「你霍阿姨遇人不淑，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她的孩子是个好孩子，你去见一见就知道了，妈这次保证，绝对没陷阱。」 「铛铛」 冉助理敲门，「方总，会议要开始了」，方度秋匆匆安慰了黄语蓉几句就挂了电话。 今天是公司第四季度发展部署会议，一直从早晨九点半开到下午五点。 各部门据理力争，都想要公司资金倾斜，冉助理提前将策划方案收来，会议开始前方度秋已经理了一遍。 策划经理喋喋不休对着方度秋输出，「城南这块地，东靠航空新城，西接汇城工业区，周围住宅区密集且附近没有大型商业综合体，所以我认为我们后半年应当将重心放在这块地的竞标上……」 方度秋将这份「毫无内涵」的策划书扔在会议桌上，「啪」一声脆响。 策划经理愣神，后知后觉地闭上嘴。 「为期两个月，策划部的市场调研是怎么做的？就整理了这些网络营销号已经传播烂了的消息？」 方度秋脸上也没有愠色，平静地盯着策划经理，「今天周五，如果下周一策划部还只能交上来这种……」 策划经理方才还红光满面，这会终于冷静下来，想到方总以往的工作态度，冷汗「唰」地顺着鬓角淌下来。是他三季度任务完成太多得意忘形了。 方度秋手在策划书上点了点，「这种没有实际信息，没有项目规划，没有方案预算的『三无产品』，策划部跟着你这位经理，下个月集体降薪。」 方度秋环顾会议桌，「运营部的网际网路热点推广方案批准，运营部周五开会和财务对接，下周开始我要见到项目落地实施。设计部上个月提出的落霞山商业度假综合体设计案继续推进……」 工作任务一件件布置下去，方度秋看了一眼时间，宣布散会。 就从会议室回办公室这一会功夫，在黄语蓉滔滔不绝的努力下，两人聊天框里就出现了十几条长达58秒的语音。 方度秋还没点开听，那边又发来一个定位，是离公司不远的一家私人菜馆，以前霍阿姨和黄语蓉女士经常去常去。 紧跟着黄语蓉又发来一条消息，这次黄女士学乖了没发语音。 「度秋你今晚七点去见他一面，妈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你要看不上说明你缘分没到，妈以后也不催你。」 方度秋没回。 黄语蓉在老宅急得团团转，家里的王阿姨刚从外边买菜回来。 黄语蓉忙不迭拉住王阿姨诉苦，「我也不是非要催他成家，小津发来的体检单你是没瞧见，度秋他身体要撑不住的。」 王阿姨安慰她，「度秋的性格你还能不清楚，外面看着冷实际是个心软的人，他肯定会去的。」 黄语蓉嘆气，道：「希望他两能看上……」 …… 19:18 顺粤斋 方度秋第四次看手錶，顺便搜了一下附近路况，很好，畅通无阻。 第3页 方度秋在心里已经给从未见过面的霍阿姨儿子扣成了负分。 「人还没见架子到不小，」方度秋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要敢说堵车，正好有理由直接拒绝黄女士。」 「铛铛铛」 门被轻轻敲了三下，少年清亮的声音随后响起：「方哥，不好意思来晚了。」 方度秋抬眼，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嘲讽咽了回去。 来人一头干净利落的板寸，颅骨曲线圆润饱满，身资挺拔有形。 是个帅气的alpha，阳光英气，没有爹味。是方度秋少数不讨厌的alpha类型。 唯一一个问题，来人还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校服！ 黄女士也没说，霍阿姨的儿子还在上高中啊！！！ 亲妈呀！方度秋捏着茶杯的手没控制住抖了一下，这是要把儿子送进去吗？！ 第2章 少年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不好意思方哥，临放学班主任突然留堂查暑假作业。」 方度秋哽住，一个完美的令人不能生气的理由。 少年脱掉校服外套，顺手搭在椅背上。下边穿着一件白色短袖，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衣服下摆贴在身上，显出的腰身纤细匀称。 汇成是一座四季分明的城市，八月底已经有了冷意。方度秋早晚出门时都要加一件薄外套。 啧，小伙子火力旺。 「小孩，你成年了吗？」方度秋心情复杂地问。 少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上月刚满十八。」少年这才想起来，「方哥好，我叫姜嵘远。」 姜嵘远起身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再给两人添满才重新坐下来。 「今年才上高二吧？这么小就着急结婚？」方度秋感觉自己已经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脑迴路了。 姜嵘远也没否认，「你的情况黄阿姨和我说了，我……我是愿意的。」 方度秋按铃让服务员拿来菜单点菜，也不知道姜嵘远的口味，方度秋捡着适宜大众口味的菜先点了几道，示意服务员将平板递给姜嵘远。 姜嵘远摆摆手拒绝了，「您看着点就行。」 方度秋接回来，估摸着高中生的饭量，又加了两道荤菜一份汤。 待服务员退出去后两人才继续方才的话题。 「愿意什么？」方度秋有点好笑，小毛孩想的倒还挺多，「愿意入赘？你爸也同意？」 姜嵘远脸上染上些许绯红，包厢里灯光是暖黄色，不仔细瞧倒也不明显。 「和你结婚……噢不，入赘，我自己愿意的，而且黄阿姨和我妈是故交，你们肯定会对我好的。」 姜嵘远抿了抿嘴，「我爸他……」 「我妈去世没一个月他就再婚了，还带回来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儿子……」 「我妈生前没做过财产公证，去世没两年财产全落在我爸名下，我外公留下的公司也被侵吞了……」 「我自己是没啥本事又没证据，只能寻求点外援帮助了。」 方度秋心中瞭然，霍茵儿是霍老爷子独生女，霍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坚决不允许女儿嫁给姜平，没想到老爷子一死，霍茵儿义无反顾自己跳进了火坑里。自己早早去了，留下儿子在姜家受苦。 当初黄女士也是劝了又劝，奈何…… 姜嵘远抬起头，少年稚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恳求，「黄阿姨都和我说清楚了，婚后你继续上班，我肯定不打扰你，我还可以继续学业。」 方度秋说实话有点心动。姜嵘远年龄还小，没乱七八糟的情史，又是黄女士故交的孩子，身后还没人撑腰，非常符合陈津定义的「好拿捏」人设。 姜嵘远继续说，脸上红晕愈发明显。「我不会干涉你婚后的生活，也不会用信息素为难你，如果你，你……」 姜嵘远有点难为情，方度秋起了逗小孩的心思，「我什么？」 姜嵘远眼一闭心一横，「你要是什么，那方面的需求，我一定尽量配合！」 方度秋看姜嵘远害羞的反应，欺负纯情男高alpha的快乐涌上心头，「我什么需求，发情期？」 姜嵘远的脸如同爆发的火山，嗖一下从脚底板红到了脑门，一股清幽的信息素控制不住充斥了整个。 姜嵘远的信息素还挺好闻，青桔味的。 「我，我生理课学得挺认真的，你放心我，我……」 方度秋给姜嵘远递了一块云糕，适可而止地岔开话题。姜嵘远眼瞅着再说就要晕过去了。 「行了不逗你了，那你呢？你有什么条件？」 姜嵘远缓了半天，才勉强将脸从面前的空盘子里拔出来，「我对姜家没什么感情，正自己发愁怎么脱离这一大家子，正好黄阿姨发消息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入赘来你家……」 姜嵘远自以为很隐晦地飞快瞥了方度秋一眼，脸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又开始升腾，「我就同意了，而且我还挺喜欢你的。」 方度秋错愕，这，这就是男高纯情alpha的直球吗？ 「我妈去世时我才9岁，等我知道要打理我妈留下的遗产，我爸和韩舒琳已经把资产全部转移走了……」姜嵘远说起这些倒是很平静。 「我自己也没什么本事管理，方哥你要是能收回来，就全部都给你。」 方度秋一笑，「倒是不难，不过我还算有点小钱，自然不会要你的，收回来还是物归原主。」 第4页 姜嵘远默默地想，汇城头建筑公司的一把手要只是有点小钱，他应该算是从小在贫民窟要饭。 正好服务员敲门进来问要不要上菜，两人默契地把这个话题翻了页。 顺粤斋的饭菜摆盘精緻，分量倒也不算小。 姜嵘远是真饿了，高中年龄的alpha正是发育阶段，抱着电饭煲吃饭是正常现象。 巴掌大的小碗里晶莹剔透的米饭，不等方度秋反应，姜嵘远配着烧鹅已经刨干净了。 倒是姜嵘远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今天骑车了，运动量大……」 方度秋换了公筷给姜嵘远夹了一块鸡腿，「是我疏忽了，该先上菜再慢慢聊，饿着了吧？」 姜嵘远感觉自己脸又有点红了，低头啃鸡腿。方哥也没有传言那么高冷，还是很温柔体贴的嘛。 方度秋唤来服务员，给姜嵘远换了一个大碗，方便姜嵘远发挥。 姜嵘远虽然吃得很快，但是依然保持着优雅的仪态。这些年方度秋没少在生意场上和人吃饭，饭局上能吃这么香的还是头一遭。 方度秋不由跟着也多吃了两口，但是到底比不过姜嵘远，方度秋感觉差不多了就放慢了吃饭速度，偶尔夹一根青菜，陪着姜嵘远。 姜嵘远看出来方度秋的举动，心中很受用。 两人倒没有食不言的讲究，等姜嵘远缓过劲两人开始闲话。 「我自己在外边住，老宅那边我回去比较少，我爸妈也在外边有房子，你也不用发愁应付亲戚。」 「平时没有什么事打扰，偶尔可能需要你配合我去一些场合，没问题吧？」 姜嵘远灿然笑道：「没问题。」 方度秋开始安排，「你学业紧张，我工作也忙婚礼就先不办了，既然你家里人那边……」方度秋顿了一下，换了个说法，「我明天安排好公司的事后再来接你，你可以提前收拾一下。」 姜嵘远眼睛一亮，方哥这是直接要定了？！ 「好的方哥！我东西很少的，今晚我就能收拾好。」 方度秋打量了一眼姜嵘远的校服，没认出来是哪个学校，「学校那边，你想继续在原校上还是给你转校过来？我现在的住处离育林高中最近，育林你应该听过，要是不喜欢也能换其他学校。」 姜嵘远忙不迭点头，「育林就行，」嘴角控制不住往上扬，育林的教育水平全汇城高中生都有数，「我现在读的汇音，老师说我再努努力还是有希望的。」 一听「汇音」的名字，方度秋蹙额，汇音算是远近闻名的混日子基地，学生都是些不求上进的二世祖，家长平日对这些学生的成绩要求——孩子活着还能喘气就行。 「怎么上的这个学校，你家那块片区没公立了？」方度秋手指在杯壁上敲了敲，有些疑惑地问。 姜嵘远嘆气，「我爸和后妈精心挑选的。」 方度秋嗤笑一声，「你后妈——韩女士？」方度秋想起黄语蓉发的资料，姜父再娶的是个韩家的omega。 韩家也是个蛇虫鼠蚁一窝混杂的地方。韩老爷子小三上位攀上白家，发达了之后吃原配绝户，让小四上了位，外边还有一堆情人。 韩老爷子倒是个讲究人，所有私生子来者不拒全认回家，儿子们的私生子也是照单全收。 韩女士能在韩家这种环境下混出头扒上姜父，说她心术不正都是抬举了。 「正好，育林这周虽然开学了，正巧赶上70年校庆没上课，我让冉助理去给你办转学手续，下周进去正好上课」方度秋拍板。 方度秋点开通讯号，「先加我帐号，我把冉助理的号推你，有什么要补充的条件你尽可以向他提。利益牵扯比较多，我们婚前需要签点补充协议。」 姜嵘远慌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添加冉助理的帐号，手里的手机后壳满是划痕，边角都有磕碰的痕迹。 方度秋心中对姜平印象更是差上几分。姜家在汇城做着生意，不能说家累千金，但也称得上富贵人家，居然苛待原配孩子到这种地步。 「今天时间晚了，我先送你回家，」方度秋起身将衣服递给姜嵘远，「今晚早点休息，我明天中午来接你。」 姜嵘远自己却拒绝了，「不了方哥，我骑自行车来的，不用送我，我一会就骑回去了。」 方度秋愣神，多环保朴素的交通方式啊，真好。 方度秋一笑，「那行，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消息。」 …… 23:17 「嗡嗡」 方度秋按开手机，新添加的好友姜嵘远发来消息。 「我到家了方哥，等会我收拾一下就睡觉，晚安。」 姜嵘远的头像是只黄狸花，碧绿的宝石眼熘圆，乖巧地趴在草地上，长毛顺滑飘逸，很是甜美可爱。 方度秋评价——敦实。 又感觉姜嵘远和这只猫很像。 方度秋回覆：「晚安。」 点开被他屏蔽了一周的聊天群「社会先疯队」 方度秋：我要结婚了 陈津：？？？？？？ 林溪：？？？？？？ 宁容与：？？？？？？？？？ 不管三人震惊炸裂的心情，方度秋扔下一枚炸弹后心满意足地去洗澡。 出来后一看手机，群消息999+ 方度秋继续扔炸弹，「是的，入赘，刚满18，还在念高中。」 第5页 林溪：你确定？别哪天你被人扭送公安局让我来捞你 宁容与：？？？你小子素了这么多年，第一口肉吃这么好？？？？？ 方度秋：霍阿姨儿子，我妈找的 陈津：阿姨这行动力不是盖的，我要是能有阿姨的执行力，我已经评上院长了。 林溪：@陈津有什么内幕消息吗？展开说说 陈津：你方哥上个月来检查，信息素情况不太乐观，阿姨才不到一个月就给你方哥从根源上解决了。 宁容与：@方度秋什么时候办？哥们来给你热闹热闹 方度秋：小孩还上学呢，不办了 宁容与：yooooooo小孩~ 林溪：yooooooo小孩~ 陈津：yooooooo小孩~ 林溪：改天领出来让哥几个见见人？ 方度秋：等这阵忙完安顿下来再说吧。 说完方度秋关上手机休息去了，留下三人在群里发癫到半夜。 第3章 「什么？」黄语蓉坐在办公椅上，没忍住提高声音，「你知不知道我对你的婚礼精心策划了多少年？！怎么能不办呢？」 方度秋扶额，就知道这关不好过，「妈，嵘远年龄还小，他还要在学校里待两年呢，太高调影响不好。」 黄女士根本不吃这套，「少来，昨天你才见人第一面，就这么贴心咯喔。」 方度秋点头，不理会黄语蓉的调侃，「我现在招赘结婚也只是为了解决信息素的问题，能过成什么样谁知道，说不准他高中毕业……」 脑海中适时出现姜嵘远青涩英气的笑脸，方度秋顿了一下，换了种表达，「也不说完全不办，先处一段时间，等熟悉了再说……」 黄语蓉勉强接受他的说法，将自己之前做的种种婚礼策划先放在一边。 「以后再有人要带alpha去老宅您都推了，别让人出现在嵘远面前。」 黄语蓉这才喜笑颜开，「好好好，嵘远是个孩子，你俩好好过。」 …… 姜家 姜嵘远躺在床上等待自己的白马omega从天而降来接自己，佣人上来敲门，说先生和太太请他下去吃饭。 姜嵘远原本不想下去，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今天就能撤了，不如下去看看两人能整出什么么蛾子。 姜平和韩淑琳在餐桌前等，两人的「大儿子」姜志才捧着手机打游戏。 见姜嵘远下楼，姜志才先开口「哟姜少爷，真没规矩，爸妈都在餐桌前等你一个，好大的架子还得让人请你。」 姜嵘远惊诧，「稀奇，咱凑一起快十年了什么时候还一起吃过饭呢？」 姜平面皮抽抽想发火，韩淑琳柔情脉脉搭上姜平的手，招唿姜嵘远坐下。 佣人一一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桌。 姜嵘远拿起筷子人都笑了，苦瓜酿肉，鲜嫩到骨头带血的白切鸡，清炒胡萝蔔，酱焖冬瓜，凉拌茼蒿，香芋酥…… 难为韩淑琳能把他不爱吃的东西全凑一桌子。 「是我们这些年疏忽你了，嵘远转眼都这么大了，你爸爸呀这些日子总是惦念着你呢……」 姜嵘远自己盛了一碗玉米浓汤慢慢喝，并不接茬。 韩淑琳自己也不觉得尴尬，热情洋溢地继续说：「都说alpha过了18呀，就想要个贴心的omega陪着自己，你爸也是担心你孤独，这不正好有个合适的omega就想先介绍给你。」 姜嵘远头也不抬，「姜志才比我还大点呢，先介绍给姜志才吧我不着急。」 「那种东西我才看不上，」一旁姜志才正在酣战，嘴快就给顺了出来。 「什么东西？」姜嵘远斜倪他一眼。 韩淑琳瞪了姜志才一眼，姜志才连忙将后边的话咽回去。 「林家的二少爷，长得丰神俊貌，一表人才，上次在外边见了你一面，就对你一见钟情了……」韩淑琳不急不缓地接过话茬。 姜嵘远纳闷，他什么时候见过狗屁的林家二少爷，林家小辈只有三个beta两alpha，只有上一辈林家人里边出了个omega……！！！ 姜嵘远勺子没拿稳掉进汤里，溅出一片水花。 上一辈的林家二少爷？那是林家二老爷吧！！ 要不是昨天已经见过方度秋，姜嵘远不确定，他这会会不会激情杀人。 林家二少爷，噢，不，林家二老爷，在他年龄前面加个2都小了，算一算，今年得有240岁了…… 这头韩淑琳还在巧舌如簧地给林二老爷做媒，「林二少爷和你年纪相差不大，虽然比你年长些，但是年纪大的会疼人。」 姜嵘远翻了个白眼，姜平看见了，筷子一摔，朝姜嵘远吼道：「你妈说话呢，你什么态度？没一点教养。」 姜嵘远面无表情，「哦，我妈死的早，没人教啊。」 韩淑琳嗔怪地拍了拍姜平的胳膊，「你看你，平时不见孩子天天嘴上念叨，见着了又和孩子发火。」 姜平想到林家允诺的好处，这才勉强按捺住火气。 姜嵘远懒得陪他两演，天天想他？呵，天天想他怎么还没死吧？ 姜平冷哼一声，「我们家不养闲人，林二爷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反正你那丢人成绩大学也考不上，尽早结婚，抵你这么多年吃白食，也算给姜家做贡献了。」 姜志才关了游戏幸灾乐祸地看他笑话。 「吃白食？」姜嵘远火气被激上来，「哟，霍家留下的财产不仅够养活我，还能顺带着养你小三全家呢。」 第6页 「反了你！这个家哪有你说话的份！」姜平暴怒，手中的碗直接朝姜嵘远摔来，姜嵘远偏头一避，碗撞在地上「嘭」一声，碎裂四溅。 姜嵘远反正今天要跑路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些年受的气够他今日好好闹一场了。 「戳着你痛处了？全汇城谁不知道你姜平攀着霍家上位，又害死了霍家独女，吃着霍家绝户，还任由小三出去传闲话败坏霍家名声？」 姜嵘远丝毫不带客气，「先是吞了霍家家产，我妈去世后你凭藉我监护人的身份独占遗产，你姜平是什么好货？」 姜嵘远反手抄起面前的酱焖冬瓜，迎头浇了韩淑琳一身，韩淑琳唿叫着站起身，还没等姜平反应过来，一盆玉米汤平等地给姜平洗了个澡。 「这些好菜赏你们这对厚颜无耻人面兽心假仁假义的狗男女也是浪费了，怕你两死了没人供，先倒地上给你攒着！」 姜志才扑过去想对姜嵘远动手，姜嵘远毫不客气端着鱼盘往下一扣，趁着姜志才伸出胳膊挡汤汁的功夫，一脚踹姜志才的肚子上，姜志才踉跄退出去好几步，扶着沙发跌倒在地。 姜嵘远还准备再接再厉，再战一局，突然门口传来一到清冷的男声。 「嵘远，东西收拾好了吗？」 姜嵘远愣在原地，完蛋。 天吶，他的乖仔形象！方度秋什么时候来的？他听到了多少？！ 「方，方哥……」姜嵘远手足无措，想去拉方度秋，伸出去的手上满是油污，他忙在衣襟上蹭了蹭。 方度秋从自己口袋中掏出手帕递给姜嵘远，对姜平点头打招唿。 「不好意思姜先生，冒昧上门，打扰了。」 姜平也很惊诧，「方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顾不上和姜嵘远生气，姜平忙招唿佣人来收拾残局。 「教子无方，让您看笑话了。我前妻留下的儿子从小顽劣不堪，我这个做父亲的，也管教不了他。」 方度秋摇头道：「我倒是觉得小孩子有点朝气很正常。」 姜平忙点头赔笑，「是是是，有朝气活泼。」 姜平也摸不着方度秋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唤人给方度秋看茶。 方度秋摆手拒绝，转头看向呆愣着的姜嵘远，「嵘远，东西没收拾好吗？」 然后眼睁睁看着姜嵘远从失意落水狗变成快乐萨摩耶。「收拾好了，昨晚我就整理好啦，今天就等你呢！」姜嵘远脸上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方度秋挑眉，「去拿。」 「哎！」姜嵘远嗖地一声窜出去，「方哥稍等，我两分钟就下来！」 姜平还一头雾水，韩淑琳窥到点玄机，试探着说：「方总和嵘远……？」 方度秋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小远是我即将过门的爱人。」 晴天霹雳。 韩淑琳暗自攥紧了手中的茶杯，「方总，您有所不知，我们家和林家之前已经定了亲，这……君子不夺人所好，您看？」 方度秋冷眼一斜，「我倒是不知道，林家哪个子辈能和小远年龄配得上。」 没等韩淑琳阻拦，姜志才脱口而出「林家二爷。」 「喔~林家二爷，」方度秋摩挲着手指点头，「韩夫人是心疼小远姥爷去世早，给小远认了个干爷吗？」 韩舒琳差点维持不住表情，「方总说笑了。」 方度秋谦虚一笑，「没韩夫人做得好笑。」 韩舒琳气结，事已至此她再强硬也只会让姜家成为全汇城的笑话。功亏一篑四个字不停在韩舒琳脑海中回闪。 姜嵘远拎着一个行李箱「哒哒哒」从楼梯上跑下来。 「方哥，我们走吧，」姜嵘远腿长，22寸行礼箱提在手里像个玩具，一步两个台阶下来了。 方度秋诧异，「这么点东西？」 他那几个堂弟的只算鞋、表都不止这么点。 姜嵘远不好意思挠头，「书本都放学校宿舍了，我衣服也没几件合身的，索性都没装。」 方度秋一手接过行李箱，一手牵着姜嵘远，向在场的三人致意，「姜先生，韩夫人，告辞。以后姜嵘远进了我方家的门，就是我方家的人。」 姜嵘远仗着自己站在方度秋身后，沖三人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方度秋拉着人走了。 看着二人的背影，姜志才气不过，想再和姜嵘远干一架，被韩淑琳死死拉住。 「爸！妈！这是哪来的omega，你们看看姜嵘远跟他凑一块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姜志才越说越激动，刚刚被姜嵘远踹的肚子痛感更加明显，「妈你拦我干什么？我今天不把姜嵘远这个贱种和他一起收拾了，他俩明天就能爬我们全家头上，什么东西——」 姜平脸色发青，打断姜志才的话，瞪圆眼睛狠狠盯住韩淑琳，「你平时就是这么教他的？」 韩淑琳顾不得满身油污，忙安抚姜平的情绪，「志才这不是还小嘛，你别气坏了身子。」 「什么东西？」姜平都要被气得笑出来，「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的人，你说人家算什么东西？」 「爸！那他还不是个omega，迟早嫁个alpha滚回家生孩子，他能有个屁本事。」姜志才不满地嚷嚷。 他堂堂alpha，还能被一个omega踩在脚下？ 姜平忍无可忍，甩了姜志才一巴掌。 「啪」一声，姜志才脸上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第7页 韩淑琳一边心疼儿子，一边懊恼儿子赶在姜平气头上说错话，忙拦住姜平，「平哥别生气，我之前想着志才还小暂时接触不到公司的事，咱们家的事全要靠你顶着呢，孩子咱们慢慢教……」 姜平低头，正对上韩淑琳柔情似水的眼眸，里边满是钦佩爱慕，姜平这才气顺，冷哼一声，转身回去盥洗。 韩淑琳也拉着姜志才进了房间，纤指在姜志才脑门上戳了两下，嗔怪道：「你呀！你爸都气成这样了你还去触你爸的眉头。」 姜志才自顾自地发脾气，一把将桌上的书本全扫在地上，「他就是给姜嵘远那个贱种撑腰……」 「够了！」韩淑琳火气也被带了出来，「汇城方家，你再没长脑子也该听过『华冠建筑』，方老爷子退居二线的时候，下边还有3个alpha儿子4个alpha孙子，唯独他一个omega能顺利从老爷子手中接过大梁，还让华冠建筑稳坐汇城龙头，你真以为方度秋是个省油的灯？」 韩舒琳原本打算让儿子大学后再慢慢接触两家的生意，没想到姜至才眼睛能瞎到这个地步。 「如今姜家和韩家想插手的商业体，哪个不是盼着华冠手里漏点单子，让我们赚个盆满钵满，作为华冠掌权人，你说方度秋算什么东西？」 姜志才这才讪讪地闭上嘴，嘟囔道：「他怎么会和姜嵘远那个贱种掺和在一起？」 韩淑琳闭了闭眼，「让你大伯去查，原本以为我们算无遗策，没想到让姜嵘远玩了一手釜底抽薪。」 第4章 「方，方哥……」姜嵘远坐在车中，屁股上好像有一千根针在扎他，扎得他心都乱颤。 「你生气啦？」姜嵘远往方度秋那边贴了贴，小心翼翼地试探。 方度秋自打拉姜嵘远上车，吩咐司机一个地址后，就翻了一本书看。 「生气？我生哪门子气。」方度秋手中的书翻了一页，「我简直被你的神勇无畏迷得神魂颠倒。」 姜嵘远轻轻碰了一下方度秋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那他们先欺负我的嘛，我这是正当防卫！」 「我看你以一敌三，愈战愈勇啊。」方度秋不为所动。 「方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姜嵘远所幸将头杵在方度秋胳膊弯处。一头板寸稍微一蹭，扎得方度秋胳膊怪痒的。 「他们一家人欺负我一个诶！你今天不来救我出火坑，我就要被打包送给林二老爷！我这么如花似玉的alpha，配方哥你正正好，送给林二老爷，我这是葫芦娃去伺候他老爷爷呀！」 姜嵘远还魔性地开始了「咚咚咚滴滴哒哒葫芦娃」。 方度秋：…… 怪我瞎了眼以为你是个乖软好拿捏的小白兔。 方度秋手顺着姜嵘远的发茬捋下去，用力一攥，姜嵘远被迫顺着方度秋的力气抬起头。 姜嵘远圆熘熘的眼神里露出疑惑，方度秋不合时宜想起他头像中那只橘猫。 方度秋看见他这副乖巧的样子就来气。语气阴森地问：「你小子，昨天装那么正经，一定很辛苦吧？」 姜嵘远大唿冤枉，「天地良心，我昨天一句假话都没说。我就是这么善良正直的一个人！」 方度秋突然低头凑近姜嵘远，唿出的气息带着信息素的味道，银冷杉淡雅的芬香尽数喷洒在姜嵘远面颊上，「你确定？」 姜嵘远就像只被放进开水锅的螃蟹，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我发誓一句没骗你，」姜嵘远气势明显减弱，「而且那什么，喜，喜欢你，就是真的……」 方度秋承认，看见姜嵘远青涩的反应着实令人心情愉悦，但他并不打算现在就放开姜嵘远。 天知道他做好准备去迎接他的乖萌长毛小黄橘，一推门迎接他的是暴走金刚黄旋风时，是何等的复杂心情。 方度秋手指没松，姜嵘远只能保持仰头的姿势被方度秋打量， 方度秋另一只手戳在他脑门上「小孩，你才见过我几次就说喜欢？」 姜嵘远顶着一脸螃蟹红，小声嗫喏，「那我就是喜欢嘛。」 姜嵘远盘算着要如何挽回方哥对他岌岌可危的信任，没发觉车子已经停下了。 方度秋松开他的头髮，招唿人下车。 自打接手华冠后，方度秋就从老宅搬出来自己住，这套房子是他第一个项目获益后购置的。离公司车程才半小时，小区不论安保还是私密性都极强。 方度秋家是一栋二层小洋房，面积不算大，住着倒也舒心。 方度秋将姜嵘远领进门，「会客厅健身房都在一楼，厨房在楼梯对面，想吃水果喊孙阿姨切，」方度秋考虑到姜嵘远的饭量，「爱吃什么自己吩咐孙阿姨，零食少吃点。」 姜嵘远乖乖拎着行李箱跟在后边。 房子整体装修是暖色系，这会太阳顺着採光井落下来，整个客厅都被渡上金光。 很符合姜嵘远对「家」的想像。 「二楼右手边是我的卧室和书房，左手边两个房间都空着，自己选个喜欢的。」 方度秋将剩余两间房门打开让姜嵘远自己挑，姜嵘远自觉选了最左边的房间。既不打扰方度秋休息，离书房也远。 「你先整理行礼洗漱，半小时后下楼吃饭。缺什么喊孙阿姨。」 方度秋放下姜嵘远，自己进了书房继续处理工作。原以为得在姜家斡旋半天，没想到从进姜家门再到出门，撑死十分钟的功夫，还省了半天时间。 第8页 姜嵘远看着整洁明亮的房间，芜湖~快乐到原地起飞。 赘婿第一步，登堂入室！ 他行礼箱里东西确实不多，就一点自己爱用的零碎物品。 衣服只随手塞了两件应急的，因为要转校，校服都不用带，书本全在学校宿舍。 随便收拾一下，行李箱塞储物柜，姜嵘远哼着歌沖凉去了。 可惜没有柚子叶，不然他还想洗洗从姜家沾来的晦气。 出来姜嵘远原本打算套上从姜家穿过来的那套衣服，很可惜拿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中间战况过于激烈，衣服上都溅上了油点。 姜嵘远：！！！ 我刚才居然是穿着这身衣服上了方哥的车，还在人家胳膊上蹭！ 方哥没把我扔下去，是真爱，对吧！ 他瞎想着顺手拉开了衣柜门，本以为是空的，结果里边已经装满了衣物。不是方度秋的衣服！都是现在年轻alpha爱穿的风格，按照颜色分类整理的。 姜嵘远抽出一件棒球服，正正好是他的尺码。 姜嵘远心花怒放，方哥真是太贴心了。正好他也没带衣物从姜家出来。 唯一的缺点是内裤有点小了，没关系挤一挤先凑合，下次再买合适的。 姜嵘远换好衣服哼着歌下楼。 孙阿姨是跟了方度秋十来年的老人，方度秋从方家出来的时候就跟着方度秋伺候了。做事利索，等两人洗漱的功夫孙阿姨已经炒好了菜。 原本以为两人中午回不来，方度秋没让孙阿姨准备午饭。突然回来要吃饭，时间紧张，孙阿姨简单炒了四个快手菜，还备了一份蔬菜汤。 今天方度秋记得提醒孙阿姨多蒸点米饭，看着姜嵘远用喝汤的大碗盛饭时，不禁感嘆古人说的有备无患，诚不欺我。 餐厅没有配夸张的八人位长条餐桌，平时只有方度秋一人在家吃饭，他只简单配了一张圆形小餐桌，两人围座着夹菜说话都很方便。 姜嵘远没等孙阿姨端菜，自己找去厨房盛米饭。 依照上次吃饭时方度秋的饭量，用小碗给方度秋盛7分满——再给自己用喝汤的大碗，盛13分满。 米饭冒尖太失礼了，姜嵘远矜持地用铲子把米饭往下压了压，完美。 然后顶着孙阿姨震惊的目光，将饭端出来摆好。 长身体的alpha可不能因为饿着，影响身体发育！ 姜嵘远扯扯身上的衣服，「谢谢方哥，尺码正合适。」 方度秋扫视他一圈，人靠衣装马靠鞍，姜嵘远今天一收拾，看着比之前阳光开朗了许多。 就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看上去更显脸小了。 方度秋时不时感觉自己好像在犯罪。 吃饭间姜嵘远说起书本的事，方度秋安排道：「下午让司机送你去学校。冉助理已经联繫了育林的校长给你办理转学手续。」 方度秋说话语速不急不缓，「明天周末，你白天在家休息，晚上和我父母吃顿饭，后天我们去办手续，周二带你去参加入学考试，周三你就可以正常上学了。」 姜嵘远点头，恢復他的乖乖仔涂装，「都听方哥的。」 方度秋斜他一眼，「换个称唿吧，总感觉你喊我方哥没什么好事，像是要喊我出去帮你打架。」 姜嵘远将嘴里的汤咽下去，看着方度秋脸色斟酌着开口，「度秋？……不行，阿姨也喊你度秋，那……秋秋？」 方度秋蹙眉，不等方度秋开口，姜嵘远连忙换了个称唿，「不行不行太僭越了……那叫度秋哥，这个好！度秋哥！既亲密又表达了我对您如黄河流水般滔滔不绝的敬佩和仰慕之情！」 方度秋勉为其难接受这个听上去勉强还不错的称唿。 「那我叫你小远？」 姜嵘远摇头，「听着像叫小狗，不好不好。」 方度秋暗笑，可不就是小狗吗，小东西还有两幅面孔。 「我想想，我朋友都叫我嵘远，不如你叫我阿远，听着亲近。」 方度秋没意见。 这顿饭吃下来，孙阿姨超越黄语蓉女士，一跃变成了这个家对姜嵘远最满意的人。 无他，方度秋平时应酬多，很少在家吃饭，即使吃饭量也挺小。 孙阿姨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大的发挥空间了。四道菜一份汤一盆米饭，姜嵘远将战场清理地干干净净——小炒肉的菜汤都用来拌了米饭。 孙阿姨如同谋士遇良主，名驹配好鞍，拉着姜嵘远，越看越顺眼。 吃过饭方度秋回公司办公，司机小李送姜嵘远回宿舍。 今天周末宿舍没人，姜嵘远有点庆幸，原本他身份尴尬，在一众汇城公子哥中就格格不入。后来因为他从不参与聚会party，隐隐被室友孤立在外。 姜嵘远收拾速度很快，东西原本就全部整理好放在柜子里，只需要简单腾挪一下，一个大纸箱装下了所有的书本，再将床铺被子打包就搞定了。 从学校回来才不到四点，姜嵘远进门时正巧孙阿姨准备出门。 姜嵘远抱着纸箱腾不出手，和孙阿姨打招唿，「孙阿姨出门呀？」 孙阿姨眯着眼笑，「阿姨去买菜，小姜爱吃什么菜，阿姨以后多备点。」 姜嵘远眼睛一亮，「孙阿姨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 周末晚高峰堵车不算严重，方度秋考虑今天是姜嵘远搬来第一天，特地赶回家吃饭。 第9页 时间刚过七点，姜嵘远就不断发消息。 「度秋哥，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度秋哥，你还要多久呀？」 「度秋哥，你吃油焖大虾还是芥末虾球？」 「度秋哥……」 方度秋：「……」 能感受到姜嵘远对吃饭的热爱与迫切。仿佛前十八年在姜家没吃过饱饭。 「二十分钟后到家。」方度秋怕再不回去，姜嵘远从手机里钻出来。 方度秋还是小看了姜嵘远对吃饭的渴望。 四人座的桌子被白瓷盘占据了全部面积，甚至盘子相接的空隙，都见缝插针地摆上了蘸料盘。 方度秋洗完手下楼，姜嵘远正好端着最后一道菜上桌，「度秋哥快来，今天乔迁大喜，晚餐超级盛丰的！」 看姜嵘远兴奋的样子，方度秋犹豫了一下，从酒柜中拿了一瓶葡萄酒，又取了两只玻璃酒杯。 这瓶酒价格倒不贵，发酵后的葡萄酒尝起来有一股橘子的清香。适合今天的场合。 不规则的玻璃面倒入琥珀色的酒液后，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方度秋喜欢喝冰酒，给自己杯子里加了一大块冰。 轻轻一晃，冰块和杯壁触碰发生叮叮噹噹清脆的声音。 方度秋拿起酒杯准备给姜嵘远少倒一点，姜嵘远眼疾手快忙拦住他。「不用不用度秋哥，我不喝酒。」 方度秋惊诧，放下酒瓶一笑：「挺好的，学生确实不能喝酒，我的错。让方阿姨给你榨杯鲜橙汁吗？」 姜嵘远嘿嘿笑道，「我早准备好了，」去从冰箱里掏出一大桶——水果茶。 有小桶饮用水那么大的一桶水果茶！ 第5章 方度秋很多年没去过奶茶店，惊疑道：「奶茶店有这么大的杯子吗？」 姜嵘远用价值三万的玻璃杯给自己装了满满一杯水果茶，先吸熘了一大口。 冰凉爽口，痛快！ 「没有啊，这是孙阿姨做的，水果是我们今天下午新鲜买回来的。」 「你们做的？」方度秋隐隐有了个不好的猜想，提着气问，「哪来的茶叶？」 姜嵘远咂吧着嘴回味，清香，甘冽，回味绵长……好喝诶！ 「孙阿姨从橱柜里掏的，说放好几年了你都没喝过几次，放着太浪费了，万一放坏扔了多可惜。我掏了一大把。」 我掏了一大把…… 掏了一大把…… 一大把…… 方度秋闭上眼，悬着的心终于沉到谷底了。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是我珍藏的龙井。」 姜嵘远眨巴着眼，端起杯子畅饮一口，还给自己捞了块西瓜，点头称赞，「不愧是我方哥！喝茶真有品味，你别说，这好茶泡出来就是香。」 方度秋看傻子似的看了姜嵘远半天，突然噗嗤笑出声。 之前自己用这茶来招待商业合作伙伴和陈津他们几个，也没人欣赏得来，泡一盏多是浪费了。 姜嵘远倒是格外欣赏，全喝进肚子里去了。 方度秋笑着摇摇头，「喝你的吧。」 孙阿姨将厨房稍微收拾了一下，出来看见方度秋在笑，也跟着笑道：「今晚这一桌子都是小姜的功劳，小姜做饭手艺好嘞！果然时代变喽，现在是年纪小的alpha会疼人。」 这次方度秋是真的被惊到了。 他是真没见过这么会生活的alpha。尤其他那几个堂表弟，别说做，真在户外麦子和韭菜都分不清。 「你做的？」 方度秋夹了一块凉拌莲藕，莲藕脆嫩爽口，辣椒和醋的比例恰到好处。 确实不是孙阿姨的味道。 孙阿姨年龄大了，平日比较注重养生，做饭口味比较清淡，黄语蓉也时常盯着方度秋的身体，方度秋就随孙阿姨去了。 「很好吃，你手艺很棒。」方度秋适时赞扬。 姜嵘远一脸骄傲，「那是，我自己养活自己的手艺可不是吹的，以后有空就给你做。」 方度秋很给面子的鼓掌。 两人动起筷子，姜嵘远别的不说，吃海鲜确实很有两手。 他可以自己嘴里塞一只虾，再飞速给方度秋剥一只虾，剥好后还在汤汁里蘸一下，放在方度秋的盘子里。 虾是爆炒的，放了不同种类的干辣椒提味增香。红艷艷的看着就十分诱人。 他吃一只给方度秋剥一只。 贝壳类的东西姜嵘远吃起来更是神速，嘴哧熘一吸，壳里的肉就完整地吸到嘴里。 姜嵘远埋头吃一阵贝壳，然后左右手各拿一只叉子，左手按住右手一挑，贝壳里的肉就脱落在盘子中。 姜嵘远趁方度秋吃他剥好的虾的功夫，又剔出一小队贝壳肉，浇上汤汁，用小碗盛了递给方度秋。 方度秋怔住，「你吃吧，别给我剥了，费时间。」 姜嵘远将小碗放在他面前，眯眯眼笑，「不麻烦，快吃吧，我可会剥海鲜了。」 一边说话，姜嵘远又从盘子里捞了一只螃蟹，螃蟹是清蒸的。橙红色的螃蟹看着就很新鲜。 「上次吃饭我都发现了，你挺喜欢吃那盘盐焗海鲜拼盘的，但是嫌麻烦每样只吃了一个，你之后时不时看它们一眼，但是不愿意动手剥就再没吃，是不是？」 方度秋微微张着嘴，呆愣了一会。 姜嵘远倒是一句都没说错，他天生不太会吃海鲜，虽然很喜欢吃，但是自己剥弄得满手油脂实在不好看。 第10页 尤其在方家掌权后，下面时时刻刻有人盯着他，拿他omega的身份说事，一点小事都会被放大无数倍来批判。 久而久之，他也很少吃海鲜了，还省的麻烦。 方度秋舀起一小勺剔好的肉放入口中，肉质滑嫩鲜美，调味麻辣鲜香，恰到好处。 许久没吃过辣，方度秋被汤汁辣到了，吃了两口就忍不住小幅度吸气。 姜嵘远用湿巾擦干净手，颠颠跑去冰箱里给方度秋也满上了一大杯水果茶。 「幸亏我早有准备，你试试，水果茶解辣无敌。」姜嵘远将倒好的水杯放在方度秋右手边方便他喝。 方度秋端起水杯优雅地抿了一口，确实，他珍藏的龙井喝着确实幽香四溢。 姜嵘远吃螃蟹的功夫更是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平。一只完整的螃蟹在姜嵘远手中三两分钟就变成了一堆螃蟹肉。 配上他秘制的姜油陈醋汁，姜嵘远舀了满满一勺肉，动作自然地餵到方度秋嘴边。 「尝尝，我炸的姜油配螃蟹可是一绝。」 这个动作太亲密了。 方度秋拒绝的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又咽了回去。打击孩子积极性是所有家长都应该避免的行为。 对，家长。我大他16岁可不就是他家长吗！ 方度秋心安理得地开始享受。 张开嘴，不等他动作，姜嵘远已经积极主动地给他「倒」进了嘴里。 没错是「倒」，这一勺蟹肉装的太满了！ 方度秋只能鼓着脸颊慢慢嚼。 姜油辛辣带有回香，醋汁酸而不冽，清爽解腻，配上鲜甜的蟹肉，两者的滋味完美融合。 方度秋享受着难得的愉悦时光。 对面姜嵘远已经向着下一只螃蟹进军了。他自己吃就随性多了，不用仔细剥肉，蟹腿放嘴里使劲一吸，完整的腿肉就出来了。 今天这一桌除了两个素菜，其他全是海鲜。 姜嵘远咔嚓咔嚓吃了半天才勉强吃饱。这些玩意看着大，去了壳也没什么分量。 孙阿姨趁着两人吃海鲜的功夫，进厨房擀了一份面条，手工宽面条筋道爽滑，拌在麻辣海鲜汤汁里，裹上浓郁鲜辣的汤底，吃起来也是无比过瘾。 姜嵘远哧熘哧熘干了一大盘。 一顿饭吃饱喝足已经是晚上九点。 方度秋久违地晚餐吃撑了。 孙阿姨收拾桌面，姜嵘远被方度秋提去书房谈话。 姜嵘远很有分寸，进了书房也没四处乱看，乖乖双腿併拢坐在方度秋对面的椅子上。 方度秋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一沓文件，递给姜嵘远，「你先看看婚前协议，有问题随时问，看清楚没问题再签字。」 姜嵘远接过来，一字一句看得仔细。 「婚姻存续期间，双方互不干涉对方生活……噢就是我不打扰你上班，你不打扰我上学？这有什么好干涉的，我们各干各的呗，我就指望背靠着你，过天天吃螃蟹的富贵生活呢，肯定不打扰你。」 方度秋眯着眼睛打量这个傻子，alpha信息素对omega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一个alpha想用信息素操控omega，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果他被完全标记，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完全抵抗alpha的命令。 所以他迟迟不愿意找alpha渡过发情期。华冠在他手上，他自然要竭力避免所有的意外。 「甲方方度秋有义务帮乙方姜嵘远追回母亲遗产应得部分……」 「双方婚姻存续期间，单方孳息不用做共同生活……由方度秋向姜嵘远提供物质生活保障……度秋哥你要给我生活费吗？！」看到这姜嵘远兴致勃勃地问。 方度秋点头，「你之后的生活费、零花钱都从我这里走，表现好有额外奖励，表现不好就要扣钱。」 姜嵘远咧嘴傻笑，「度秋哥你放心，我这人在学校从不惹是生非。」 方度秋不置可否，姜嵘远继续往下读，「双方不得有任何身体、精神上的出/轨……必须在完全尊重对方意见情况下进行性/行为，不能强行，强行标记……」 姜嵘远结结巴巴念完，又开始脸红，「我没问题度秋哥，签字吗？」 方度秋接过来一只签字笔和印泥，按住他蠢蠢欲动的右手，「小孩，想清楚了再签，签了可不能反悔。」 姜嵘远坚定地点头，「我早就想好了度秋哥，再说了，我那么喜欢你，谁反悔谁是大傻蛋。」 方度秋失笑，「怎么老说喜欢我，你周末才见我第一面吧？」 姜嵘远噘嘴，「哼哼，你肯定不记得，我大人，不对，我小人不记大人过就原谅你了。」 方度秋愕然，还真的之前见过啊，他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姜嵘远唰唰唰签上字按好手印，将合同放在桌子上。 「我先去洗漱了度秋哥，」姜嵘远张着红红的手指摇晃。 「去吧，房间有游戏机，别玩太晚。」 「呀吼！！！」 姜嵘远像一只兴奋的窜天猴窜走了。 全新的明亮房间，舒服的衣服，美味的饭菜，即将领证的亲亲老婆！还有快乐游戏！ 这是什么神仙生活！ 这个门，他是插对了！ …… 方度秋这晚难得失眠。 已经凌晨两点了，方度秋还睁着眼难以入睡。 满满两大杯绿茶。 第11页 提神醒脑。 方度秋揉揉肿胀的太阳穴，翻了个身，嘆口气坐起身，实在睡不着索性起来处理公务。 然后眼睁睁看着外边天逐渐亮了。 早晨七点闹铃响起，方度秋勉强爬起来，想起今天周末，公务昨晚已经基本处理完了。索性躺下再休息一会。 而另一边的姜嵘远，有了绿茶的加持，在游戏海洋中酣战一晚，也才睡下时间不久。 中午十二点半。 两人顶着如出一辙的黑眼圈，面对面坐着，两人都脸色焦黄，机械地干嚼着嘴里的饭。 通宵选手没有味蕾。 艰难地塞完一碗面，姜嵘远提议，「我们以后都别喝超大桶水果茶了吧？」 方度秋闭着眼，躺在沙发上醒神，「我真的好奇你昨天抓了多大一把……」 姜嵘远用手比划，掌心合拢虚握了一下，「喏，就这么点。」 方度秋举全身之力，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已经顾不上心疼了，「你要是昨晚一个人喝完，人死了眼睛都是睁着的。」 方度秋痛苦地揉揉脑门，他平时哪怕工作再忙都不会熬大夜，更别提通宵了。 此刻他的大脑就像一台已经卡死了却不能关机的电脑，不论发送什么指令都不能响应。「水果茶这三个字以后禁止出现在这片地界。」 姜嵘远游盪到沙发另一头，噗通一声栽倒。 「再喝我就是狗。」 姜嵘远扑倒在方度秋的旁边，看方度秋难受得紧，侧过身把手指搭在方度秋额头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揉起来。 正午的阳光正好晒在沙发上，晒得人暖洋洋的。 姜嵘远的手指纤长，又比omega多了几分骨感，手掌宽薄有力。 掌心拢着方度秋的位置源源不断散发出热量，指腹的力度刚刚好，按在穴位上酥酥麻麻的。 方度秋瞬时觉得放松了不少，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享受姜嵘远的服务。 两人原本还搭着话，有一句没一句闲聊，不一会都没了声音，躺沙发上睡着了。姜嵘远手还搭在方度秋身上，只觉梦里都是银冷杉的幽香。 第6章 听到楼下有动静，黄语蓉忙下楼迎接。 「度秋，小远，可算回来啦。」 方度秋将手中的礼品递给黄语蓉，轻轻抱她，「妈，这阿远准备的礼物。」 姜嵘远乖乖上前叫人，「阿姨好。」 黄语蓉一手拉着姜嵘远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眼眶慢慢红了，「好孩子，和你妈妈长得真像啊……这些年你在姜家受委屈了，你放心，来了方家度秋会好好待你的……」 黄语蓉语气哽咽，姜嵘远手足无措地看向方度秋，方度秋在他背上拍了拍，姜嵘远硬着胳膊和她拥抱了一下。 黄女士身高不算矮，171的个头在omega女性中高挑显眼。方度秋明显遗传了黄女士，将近180的个头放街上都能傲视群雄了。而姜嵘远站在方度秋身后，还比方度秋高出一截。 黄语蓉被他揽进怀里，踮着脚都碰不到姜嵘远的肩膀。揽着她的胳膊像钢筋一样，直熘但坚硬。 黄语蓉被逗得乐出声，眼泪也收了回去，伸手摸摸他的头，「行了，去吧，和度秋上去休息会，他爸爸还在画室画画呢，等会开饭再下来。」 方度秋的房间没什么特别的布置，整洁地像酒店套间，一眼望去都看不到什么私人物品。 方度秋让人坐沙发上，自己也在一旁落座。 「抱歉，原本只是打算和我父母一起简单吃个饭，之前是我考虑不周全，要结婚了还是该让你见见我家里人。」 姜嵘远摇头，一脸刚强：「没事！见家长、打脸恶毒男配也是狂龙赘婿的重要职责。」 方度秋把内心的歉意憋了回去，冷漠道：「狂龙赘婿？」 姜嵘远语调抑扬顿挫：「三年前，他任人欺凌，受尽屈辱！一朝入赘，他王者重临，席捲风云！」 方度秋：「……」 方度秋嘴唇张张合合，把对他的怜惜泯灭在唿啸而过地方秋风中。抬手揪住姜嵘远的耳朵，毫不推卸地担起当家长教育孩子的职责：「乖，当个正常一点的傻子。」 趁着这会闲暇时间，方度秋给姜嵘远介绍方家的人员组成。 「我爷爷生了三个儿子，我爸是老大，二叔生了三个孩子，一个omega已经结婚搬走了，剩下两个是alpha，排老二老四，三叔两个孩子都是alpha，排老三老六。」 姜嵘远想插嘴问老大是谁，刚要张嘴又默默把嘴闭上了。幸好嘴的反应没脑子快。老大不就是方度秋吗！ 「这四个堂弟都还没结婚，三叔家老大方云山自己在外边开了一家传媒公司，剩下三个没什么正事干，整天在外边泡吧喝酒，」方度秋皱眉提醒道：「虽然以后我们自己在外边住，但是你最好和他们几个保持距离。」 方度秋对这几个无所事事的堂弟着实看不上眼。 姜嵘远掰着指头开始算，「你爸妈叔婶共6人，5个弟弟，等这五个弟弟都结婚生子……」 姜嵘远一脸「辛苦了」的表情看向方度秋：「度秋哥，你一个人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一定很辛苦。我以后努力，少吃一点。」 方度秋哭笑不得，「吃不穷穿不穷，少不了你那点，结婚了要是还能饿着你，我都不敢想像日报头条得有多好看。」 第12页 姜嵘远立刻开始脑补：「《太太半夜翻墙外出深夜私会两波人马》」 方度秋纳闷，「为什么是两波人马？」 「黄衣骑士和蓝衣大侠！深夜时分给每一个飢肠辘辘的可怜人送来温暖的慰问！一波可能不够我吃。」 方度秋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我们现在住的小区，外卖员禁止通行。」 姜嵘远重新拟定标题，「《豪门惊变！方太太半夜竟步行离家》」 「为什么不开车？」 姜嵘远理直气壮：「我不会开！」 方度秋莞尔，「冰箱有菜，饿不着你，姜大厨。」 闲话一会，佣人上来敲门，两人移步餐厅。 姜嵘远摸着良心，以自己浅薄的文化水平，只能想到个「流光溢彩、金碧辉煌，」。 他着实被惊到了，悄悄拽住走在前边的方度秋衣袖问，「度秋哥，你们家一直都是这么奢华吗？」 方度秋反手揽住他的肩膀，凑他耳边说，「只有会客的时候会这样，平时都自家吃自己的。」姜嵘远比方度秋高一截，揽肩膀的动作不太顺手，方度秋又把手揽到姜嵘远的腰上。 姜嵘远被他呵在耳廓的气吹得脸又开始红了，迎面而来的中年男子正好看到的这一幕。 「度秋和这位——」男人用挑货物的眼光扫视姜嵘远，「alpha，看上去感情不错嘛。」 方度秋态度冷淡，「二叔。」 姜嵘远跟上方度秋的步伐，「二叔好，我是度秋明天过门的老婆。」 二叔被「老婆」两个字噎住，「哼」一声走了。 姜嵘远邀功地向方度秋眨眼，方度秋反手揪了一下他的腰，「嘴皮子真利索」 姜嵘远噘嘴，「脑瓜子明明也很利索。」 餐前黄语蓉一一指着让姜嵘远认了一圈人，除了黄语蓉和方度秋的爸爸方思承。方父是个搞艺术创作的，周身气质就很平和，说话不急不缓，只过来拍了拍姜嵘远肩膀，挨着方度秋坐下了。 方父爱子心切，他对姜嵘远原本就没有意见，何况方度秋自己也看上了姜嵘远，方父只剩满意的份。 其余坐在席上的每个人，都是各怀鬼胎心思浮动。 宴无好宴，今天这场家宴明摆着是来刁难度秋哥的！姜嵘远在心中给自己打气，「要把每一个不尊重度秋哥前来挑衅的人，全部！斩于马下！」 姜嵘远感觉自己才刚垫了个底，对面的几位已经按捺不住了。姜嵘远所幸放下筷子，正要擦嘴，对面率先发动攻击。 头染红毛的四堂弟先开口：「这位姜先生，目前在哪就读？」 姜嵘远毫无波澜，「之前在汇音，以后转去育林。」 「汇音啊~」红毛四堂弟取笑道，语调还拐了几道弯，「汇音教学成果最近几年都不太出色呀，哥父，啊，不对，大嫂」红毛四堂弟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改口，「大嫂眼看着大学无望，这要是进了门也太丢我们方家的脸了吧……」 方度秋刚准备打断他的话，姜嵘远在桌子低下偷偷戳了一下他的腰，沖他使眼色。 方度秋沉默着将战场留给姜嵘远发挥。 「咳咳，」姜嵘远先清了一下嗓，「四堂弟这话说的差了点意思，俗话说了，这alpha学得好不如嫁得好，我都能一步登天嫁给度秋哥了，谁不能过年不长眼地跑来问我成绩呀？你说是吧四堂弟？」 黄语蓉坐在旁边，努力憋住脸上的笑。 第一回合，姜嵘远轻松取胜！ 六堂弟接着说道：「大哥，我们方家放在汇城也称得上一句豪门，身份地位配得上你的alpha一大堆，就姜家这么个破落户，门不当户不对的，他哪能配得上我们方家的地位！」 姜嵘远柔情脉脉望向身旁的方度秋，努力当个夹子精，「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度秋我就是豪门新贵！全汇城谁不上赶着巴结我尊称我一声『方太太』。」 方度秋木着脸点头，「是的，方太太。」 姜嵘远再接再厉，「六堂弟你也不要止步不前，方家已经将平台搭建好了，你要抓住机遇，你哥认识几个家世地位更高的omega，改天可以介绍给你，希望在你的努力下，方家三房也能更上一层。」 六堂弟年纪还是太小，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一时被哽到说不出话。 第二回合，姜嵘远不费吹灰之力拿下。 这时二婶在一旁搭话，「我们方家对结婚对象要求也是很高的……」 黄语蓉不轻不重地挡回去，「他二婶可以慢慢给自己孩子挑，老二老四也到年龄了。」 意思是你少管我家度秋的事。 二婶到底年纪大，脸皮明显厚的多，不屈不挠地说道：「我们做长辈的也是为着孩子考虑……」 方度秋冷着脸皱眉到，「二婶费心了，我的事还不用……」 姜嵘远眼睛一亮，来了来了！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临了，他昨晚挑灯夜读背诵的笔记终于要派上用场了！急忙伸手挠挠方度秋打断他的话。 「我懂我懂！」 姜嵘远脸上绽放出异样的神采，张口就开始背诵：「儿媳妇每天早晨要四点半起床，为家主制□□心早餐，准时准点，不影响口感。」 「每餐六菜一汤，荤素搭配，控制用量，保持光碟，绝不浪费。」 「妈妈不吃香菜芹菜韭菜，羊肉驴肉牛肉；爸爸不吃花菜芥菜紫菜，玉米火腿酸奶……」 第13页 正在吃孜然羊排的黄女士：「？」 正在吃松仁玉米的方父：「？」 方度秋：…… 姜嵘远一鼓作气：「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儿媳妇不能多言，尽职尽责的伺候好来方府的每一位客人，给足方府脸面，不插言不多语不揭短！」 对面的坐着的堂弟和叔婶：「？」 姜嵘远的语气愈发高昂，「作为方府的儿媳妇，要时刻保持尊重公婆与丈夫的思想，照办公婆与丈夫说的话，说一不二，不带半点犹豫与怨言，丈夫就是自己的天！」 尾音太高，天字都喊噼了。 姜嵘远背诵完毕，心满意足地闭上嘴，咕咚咕咚喝了一整杯水润润嗓子。 黄女士和方父同时向方度秋投来谴责的目光，「你怎么能这么欺负霍阿姨孩子？！！」 方度秋：「……」，一转头，姜嵘远眼睛闪着兴奋的光，满脸都写着「求表扬」。 方度秋捏着筷子的手都感觉开始颤抖了。 他好像那个黑煤窑里压榨劳苦百姓的黑心老闆。 半晌餐桌上没一个人说话。 姜嵘远这一段贯口，镇退了一切牛鬼蛇神！ 三婶出来结结巴巴地打圆场：「什么伺候不伺候，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讲究这个，你们小两口自己过好日子就行了……」 开玩笑，她家老大正要和omega相亲，这一段话传出去，她家孩子别想娶到老婆了。 几个堂弟附和着点头，「啊对……你们过得好就行了……」 鸿门宴在姜嵘远超常发挥下，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这一顿饭吃下来，方爸和方妈对姜嵘远的满意程度直升到了满格。 吃完饭两人告辞，临行前方父给了姜嵘远一个缠着红绸带的木匣子，黄女士不仅塞了一个红包，还塞了一个小礼盒。 姜嵘远用眼神询问方度秋：「？」 方度秋示意姜嵘远收下，姜嵘远喜滋滋装进了口袋里，感谢道：「谢谢叔叔阿姨。」 方父点头，「好孩子，不用谢，结婚了以后就一起好好过日子。」黄语蓉拉着他乐，「下次见面就该改口了，行了，路上小心，回去吧。」 姜嵘远沖二老挥挥手，哼着歌连蹦带跳地上车走了。 坐在车上，姜嵘远还咂吧着嘴回味，感慨，「真是盪气迴肠的一天啊！」 方度秋捏住他的耳朵，「你今天玩得很开心啊？」 姜嵘远谦虚地总结：「还行，也就发挥了七成功力。」 方度秋冷酷无情道：「明早四点半吃不上你六菜一汤的早餐，我就扒了你这身狗皮。」 第7章 翌日。 方度秋穿了一套平时很少上身的西装，这套西装是他正式掌权华冠时自己订做的。它第一次亮相是在当年股东大会上。墨色的西装更衬得方度秋肤白胜雪。 姜嵘远第一次穿正式的全套西装，衣服是店里临时拿的成品，却很贴合少年的身材。少年的身体结实而又流畅，西装再给他增添了些许成熟的魅力。 满意地捋了捋头髮，姜嵘远站在镜子前转圈欣赏了一会自己的英姿，然后跟着视频一步一步打领结，「左手捏紧领带，先拉一个结，再绕一圈……」 方度秋敲门进来的时候直面一个脖子上拧了三圈绳结的姜嵘远。 方度秋：「……」 赶紧上前将姜嵘远从领结里解救出来，「你是准备用领带吊死在房里以保清白？」方度秋讥笑。 「咳咳咳，」姜嵘远狡辩，「我感觉第一种领结不好看，想挑战一下有难度的！」 「自己用领结把自己勒死确实挺有难度的。」方度秋将这条已经皱成一团的领带扔脏衣篓里，重新从柜子里挑了一条出来。 浅绿色带白色斑点。 和姜嵘远少年气质更搭配。 姜嵘远乖乖屈膝半蹲下身子，将脖子伸长凑在方度秋胸前。 方度秋鬼使神差地顺手摸了一下他有些扎手的寸头，姜嵘远后脑勺看上去怪圆的。 方度秋按着姜嵘远脑门，将人调了个方向，「我只会给自己戴，你转过去别动啊。」 双手熟练地将领结绕圈打结，方度秋调了调松紧，调笑道：「好像出门遛狗前给狗栓绳。」 姜嵘远反以为荣，「像我这么帅的alpha，你不拉紧点走路上就会被别人偷走。」 方度秋揶揄：「谁偷？你的葫芦娃爷爷？」 姜嵘远将领带前端塞方度秋手里，「葫芦娃爷爷就交给七只葫芦娃伺候，我只照顾方总。」 方度秋拍拍他的脑袋，从口袋中掏出一对素戒。眼眸中带上难得的些许温情。 「姜嵘远。」 「嗯？」姜嵘远站直身子转过来面向他。 方度秋将其中一枚戒指拈起来，另一只手拉起姜嵘远的右手，将戒指放在他的手心。 「不论我们是因为什么目的才选择走到一起，但是，如何没有意外的话，生命中接下来三百年的旅途，我们会一直携手共进。」 方度秋慎重地把另一枚戒指戴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 「从今天开始，我们会是天然的利益共同体，希望你永远与我共进退。」 明明方度秋的语气很平静，姜嵘远心中有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却仿佛浸在了柠檬气泡水中，泡得他心中发胀，多余的水分向上涌动，聚集在眼眶中，奔涌而出。 第14页 姜嵘远自己戴上了戒指，低头在戒指上轻吻，眼泪同时低落在手背上。 他张开双臂将方度秋揽进怀里，下巴正好垫在方度秋头顶。 姜嵘远说话的声音闷闷的，问道：「这个家会抛弃我吗？」 方度秋安抚地轻拍他的后背，「只要你不想走。」 姜嵘远突然憋不住自己的情绪，大颗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姜家，霍茵儿还在世的时候一心只围着她丈夫打转，姜平今天笑了她就开心，姜平今天发火她就难过。姜嵘远日常少之又少才能获得她的眼神——你今天为什么不听话惹你爸生气？ 霍茵儿去世后，姜平迫不及待就娶了情人韩淑琳进门，姜嵘远继续作为一个边缘人生活在姜家，直到初中。 并不是情况有所好转，而是初中可以住校了。 姜嵘远始终没有告诉方度秋，不是第一次见面，不是相亲才喜欢，不是冲动才要入赘，是很认真很认真，想了很久的愿望。想和方度秋有个家。 方度秋没有推开他，手一直在后背有节奏的拍着，直到姜嵘远逐渐缓和下来。 等待的代价是—— 姜嵘远坐在车上，紧急用发热眼罩热敷眼睛。 「你怎么都不提醒我等会要拍照！」 方度秋也靠在座椅上戴了一片眼罩，闭目养神，「我也想不到你能一口气哭半个小时，还导致我头顶局部小雨转暴雨。」 姜嵘远想起方度秋被他哭湿一大片的头髮，心虚地闭上嘴。 领证确实很快，从拍照到交钱最后拿红本，也不过二十分钟。 两人之前没拍过照片，就在大厅照相处拍了一张红底的双人合照。 拍照的大爷举着相机，不断地催促两人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大爷不愧是专业干照相的，不仅拍得照片看上去两人甜蜜恩爱，还给姜嵘远把眼底哭出来的红血丝都p掉了。 姜嵘远看着红本上两人的合照，o才a貌凤表龙姿，好一对情投意合双宿双飞亲密无间的恩爱眷侣啊！ 坐车上后方度秋难得用社交帐号发了一条动态。 「结婚了。」 配图是两人的结婚证。 一石激起千层浪，汇城商圈大地震。 华冠高层全涌现在方度秋评论区，一时动态被「新婚大喜，百年好合」刷屏了。 方度秋捡着重要的回覆了几条，姜嵘远也学着他的样式发了动态。 「已嫁人。」 他的好友人数很少，姜家那几人他都没添加，之前学校的同学也很少来往，列表只有之前一起打工的工友。 动态刚发出去，和姜嵘远有这过命交情的工友康安立刻点赞小窗弹消息。 一池锦鲤就我纯黑：？？？？？？？？？？？？不是哥？？？？？？？ 姜嵘远：淡定，从今天起请尊称我为方姜氏 一池锦鲤就我纯黑：就一个周末！！哥们你怎么突然就结婚了？ 姜嵘远：爱情它悄悄在敲门，我总不能把人家关门外吧，还有，叫我方姜氏 一池锦鲤就我纯黑：我去！！！兄弟！你就一周没来上工，真这么神速嫁给方度秋了？ 这个「嫁」字看得姜嵘远龙颜大悦：说得好，大大有赏！ 姜嵘远：过去的我已经埋葬在了昨天！如今的我，是钮祜禄·方姜氏 一池锦鲤就我纯黑：方姜氏赏我一个x—box最新款游戏机吧我不嫌少！！！ 姜嵘远：快滚蛋我都没有 姜嵘远：说个正事，下周有惊喜 一池锦鲤就我纯黑：什么惊喜？不是游戏机，但是大红包？ 姜嵘远：滚远点，我这个穷样哪有大红包，下周再给你说 两人瞎贫了一会，之后方度秋要回公司上班，姜嵘远回家翻出书本，为了明天的入学考试，临时拉佛手。 方度秋有自己独立的书房，在家办公时一般都在里边。姜嵘远没打算独自进去。从厨房顺了一盘孙阿姨切好的果盘，坐自己卧室桌子前，先将之前从宿舍搬回来的书整理好。 明天入学考试要考六科，除了语数外三大主科，剩下的小三门姜嵘远选科选的是大理——物理、化学、生物。 俗称检验傻子和铁头的唯一标准。 姜嵘远翻开书，深吸一口气，开始在知识的海洋中徜徉。 …… 冉助理整理好了姜嵘远之前的资料。短短四年能做到特助的位置，冉助理是有自己的独门秘籍在手。 整理来的资料图文并茂、数据详备。 方度秋细细翻看，时不时问冉助理两句，一下午时间就将姜家之前的事理清楚了。 「韩家人在汇城做事也是越来越没脸面了，」方度秋手指在桌面上叩动，「冉助，辛苦你，再去查一下霍茵儿去世后霍家剩余的公司生产线以及之前囤下的原料后续去向，有实际交易备案的着重调查。」 冉助理露出职业微笑，「不客气方总，这部分资料我之前有留意，姜平和韩家动手不算隐晦，我周五前交给您。」 方度秋手指在桌面上有规律地轻叩，冉助理静立在一旁。 他感觉自己还是小瞧了姜平和韩舒琳的低劣。姜家全是靠霍茵儿带来的嫁妆才在汇城站住脚，霍老先生去的早，只有一个独女，家产全留给了女儿。霍茵儿去世后，霍家全部财产全便宜了姜家，姜平和韩淑琳吞了原本属于姜嵘远的那份，甚至还在怀疑霍茵儿是不是悄悄还给姜嵘远留了一份，逼得姜嵘远初中就开始打工。 第15页 方度秋垂眸翻开着冉助理收集来的图片，心口好像被揉了一把，细碎的疼痛瀰漫开来。 姜嵘远今年也不过才十八岁。 汇城其他富家公子在聚会开party花天酒地的时候，姜嵘远在发愁下个月的生活费。 姜平和韩淑琳这对狼贪鼠窃的东西，甚至还要夺了姜嵘远前程。姜嵘远的中考成绩不算差，按片区分都至少能上市五中，三年后最起码也能考上本科…… 「算了，你从霍老爷子去世时直接查，公司、材料、工厂生产线一个都别落下，霍家全部就是干建材的，霍老爷子走的突然，留下的东西不是霍茵儿能处理的，肯定有韩家和姜家在背后查手，这全是霍茵儿的婚前财产，阿远当时才8岁，找个律师，呵……我要让姜平把吃进去的全吐出来。下水道里爬出来的蟑螂，就该滚回去继续吃垃圾……」 方度秋看着照片上一脸稚嫩的姜嵘远，发传单、卖小玩具、端盘子……阿远当时才多大，10岁？14岁？16岁？一口气哽在方度秋咽喉里，憋得人心口疼。 …… 方度秋晚上到家时已经七点多了，这才把姜嵘远才知识的海洋中打捞上来。听孙阿姨说姜嵘远学习了整整一下午都没挪窝，方度秋心中很熨帖。 苦难并没有打倒他，反而让他更加顽强向上…… 作为一个曾经霸榜三年的学霸，还在上高中的伴侣能够自觉地刻苦学习，方度秋心中对姜嵘远的怜惜达到了今天的巅峰。 吃饭时方度秋特意叮嘱孙阿姨又炖了一盅安神补脑的汤，晚上端给姜嵘远。 他用筷子给姜嵘远夹了一块排骨，「阿姨说你下午一直在学习，别太累了，注意劳逸结合，坐久了要起来活动活动。」 姜嵘远点头，学习不仅是个脑力活，还是个体力活。学习一下午比玩耍一下午感觉还饿，要不是有孙阿姨是不是投餵的水果和甜点，他低头能把桌子都啃了。 自从他住进来后，孙阿姨重燃了做饭的激情。今晚的饭菜也是格外丰盛，四道大荤的肉菜，红烧狮子头、椒盐排骨、滷牛肉、拉爆花螺。滷牛肉配着蘸碟扎扎实实切了一整盘，要不是为了照顾方度秋这个不喜腻的omega，桌边用来点缀的白灼菜心和清炒苦瓜也得换成肉菜。 孙阿姨的理论——不吃肉的alpha身体不健壮。 这顿饭方度秋陪了一小半也陪不住了，舀了碗汤慢慢用勺子喝，看着姜嵘远开始打扫战场。 姜嵘远吃饭还是非常具有观赏性，筷子夹一摞切片的牛肉，在料汁中均匀裹一圈，整个塞进嘴里，全程不会发出声音，料汁也完美包裹在牛肉上，一滴都不会漏在外面，更神奇的是，姜嵘远的嘴巴都不会被沾上料汁。 红烧狮子头的汤汁啊拌米饭正好，孙阿姨做的狮子头比外边做的小，自己在家吃更好入味。 夹起一块狮子头，舀三勺汤，用汤匙将狮子头碾碎后与米饭汤汁拌匀，再塞进嘴里。一颗狮子头配半碗米饭。半盘狮子头姜嵘远就吃了三碗米饭。吃米饭的间隙还可以啃几块香酥可口的椒盐排骨。 方度秋：…… 看他吃都感觉自己撑得慌。 方度秋疑惑了，自己上高中的时候，饭量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于是将缘由全归结在姜家虐待阿远，孩子这几年没吃上饱饭。 看向姜嵘远的眼神不觉得带上了怜恤。 姜嵘远：「？」 他低头一看，明悟了！把盘子里剩的最后一块排骨夹给方度秋，「度秋哥你吃。」 方度秋：…… 方度秋又给姜嵘远夹回去：「你正长身体呢，多吃点。」 「好吧，」姜嵘远疑惑地咔嚓咔嚓将最后一块排骨消灭了。 最后用苦瓜和孙阿姨炖的清汤熘熘缝。 完美的一餐，结束！ 收拾完两人各回各屋，方度秋临睡前叮嘱他：「明早定六点半的闹铃，吃完饭再送你去学校。」 第8章 闹铃刚响第一声，姜嵘远就睁眼关掉了。 动作利索的穿衣洗漱，今天第一天去新学校他还没拿到校服，先穿自己的常服凑合两天。 六点四十姜嵘远背着书包下楼，为了不打扰度秋哥休息，他特定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往楼下挪。 转过楼梯，穿戴整齐的方度秋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度秋哥早！你也起这么早？」姜嵘远诧异。 好健康的成年人作息！ 「我一般都这个点。」 方度秋放下报纸过来餐桌前落座，孙阿姨听见他两说话的动静从厨房端早餐出来。 考虑到姜嵘远饭量大，孙阿姨中西合璧各样都准备了点。 豆浆、油条、煎蛋、蒸饺、三明治……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方度秋早晨胃口不好，拿了一碗紫米粥慢慢喝，姜嵘远坐下一样一样轮着吃过去，每一盘都消灭地干干净净。 七点二十两人准时出门。学校和公司在同一个方向，两人一同上车。 转学手续冉助理已经走完了，今天主要是带姜嵘远参加入学考试，后续根据成绩才能分班。这几天育林还在校庆活动，暂时没有上课，倒也不耽误进度。 姜嵘远一进校门，就看见教学楼前屹立的荣誉榜上，方度秋的照片赫然列在第一个。 姜嵘远：！！！ 第16页 姜嵘远凑在荣誉榜下看，「高考总分741……省优秀学生……蝉联年纪第一60次……华冠集团……」 姜嵘远跑过去找正在找政教处的方度秋贴贴，「为什么是六十次？有什么讲究吗？」 方度秋矜持地回答：「两周考一次试。」 「度秋哥你好厉害，你居然考这么高分，天吶我嫁给你能不能蹭让你学霸的光辉也照耀我？」姜嵘远使劲往方度秋身上蹭。 方度秋伸手推开他的大脑壳，「学校里呢注意影响。」 姜嵘远锲而不捨又粘回来，「他们都上课呢看不见……」 「咳咳咳，」一个中年秃头穿着灰衬衣扎着宽腰带的男人站不远处干咳，他从荣誉墙后边绕过来的两人都没看见他。 方度秋：…… 姜嵘远：…… 方度秋尴尬地推来姜嵘远和，「马主任，您身体还好？」 马主任将两人迎进去，另一个老师带姜嵘远去隔壁办公室考试，方度秋和马老师在办公室叙旧。 方度秋叮嘱他，「我等会回公司，中午小李给你送饭，吃慢点中间累了就休息，下午考完试给我打电话，时间来得及我就来接你。」 姜嵘远挥手，「度秋哥拜拜~下午考完试再联繫。」 姜嵘远还想再腻歪两句，方度秋已经被马主任拉走了。 姜嵘远瘪瘪嘴进了隔壁办公室。直到坐下那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度秋哥说中午让小李给他送饭——育林的入学考试中场不休息，六科卷子一天考完，做完考完一科立马发下一科卷子，不用等收卷时间。 中间饿了可以送饭，吃饱了继续答下一科…… 方度秋简单和马主任解释了一下姜嵘远的家庭环境，留下自己的联繫方式，「他父母那边管不上他，现在我是他的合法监护人，有什么事您和我联繫就行。」 学校老师在冉助理来办手续的时候基本都知道新转来的学生是方度秋的爱侣。 马主任调笑，「方总日理万机，还能有时间管学生学习啊？」 方度秋笑笑：「他年龄小，我少不了要在这方面多帮他考虑……嵘远他之前在汇音上学，底子弱，平时学习还需要老师们多上心，有什么问题请老师及时和我沟通……」 马主任打趣：「有你这么个大学霸在一旁督战，还怕他学不好吗？这两天他先跟在16班活动，等成绩出来再给姜同学分班。」 方度秋点头，「他选的小三科是大理，分班不好分吧……马主任劳您费心了……」 …… 姜嵘远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傻了，幸好语文数学是先考的，不然他都不确定最后填在卷子上的是不是人话。 他在汇音一年半从未有过如此高强度的做题实战。 果然人不磨鍊就会颓废。 方度秋下午早早处理完了文件，没等姜嵘远打电话就去学校门口等着了。 姜嵘远感觉自己是双脚离地飘到车上的，他的记忆只停止在上车后和方度秋打了声招唿，大脑就此断片。 …… 育林。 黄老师带着学生表演完节目回搭到办公室，办公桌上放着一张数学试卷。 「小李，这是谁的卷子？」黄老师顺手拿起来随便翻了翻。 李老师正埋头改物理作业，答道：「马主任今天领来的一个转校生做的入学试卷，物理我已经改完了，听说之前在汇音上的，物理惨不忍睹……」 黄老师扫完卷头惊唿，「哎哟！谁给拿的卷子，这是我下周给3班随堂测的试卷，里边有竞赛的题！」 李老师诧异：「啊？不是说你抽屉第一层的试卷吗？就这一份。」 黄老师仔细审视试卷上写的答案，越看越欢喜。将手中的卷子「啪」一声拍在桌面上，黄老师嘴差点咧到耳后根去，惊喜道：「捡着宝了！数学竞赛的好苗子！不行，这个学生必须分我三班来。」 说罢抄起卷子夺门而出去找年级主任。 两天后，方度秋正在公司看文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在他私人手机号上。 「餵您好？」 「您好，请问是姜嵘远的家长吗？我是育林高二年级主任，有空请您来学校一趟……」对面传来一个严厉的中年女声。 方度秋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年级主任递过来的姜嵘远的考试试卷。 第一张是数学，148，方度秋掩下眉眼间的喜意。被姜家拼命拖累还能考到这个分数，是个好孩子…… 第二张语文，115，无可非议，高中大多数语文都是这个稳定成绩，还有进步空间。 第三张，方度秋翻试卷的手一顿，大大的89映入眼帘，英语成绩断崖下跌。 第四张、第五张、第六张。 方度秋体会到了坐跳楼机的刺激，这是一个另学霸窒息的成绩，物理29，化学35，生物31…… 好啊，好…… 前边的话说太早了…… 感情不是姜嵘远考得好，而是年级主任太通人情世故，把成绩高的卷子放到了最前边。 方度秋气堵嗓子里说不出来话。好大一个惊喜在这等着呢。 他看过冉助理调查来的资料，在汇音还名列前茅呢……真是矮子里拔高个了。 年纪主任是近几年才调来育林的，虽然没教过方度秋，但是也听说过方度秋的传奇。 第17页 家里有这么一个小孩，也怪令家长头疼的。 「看他理科卷子，姜同学初中底子就比较薄弱，想要赶上我们的进度，平时在家里还是要抓点紧，家长私下想点办法……」 方度秋点头应和。姜嵘远之前有空都出去打工了，也没多少精力放学习上。 「以他的成绩正常只能进16班，但是他情况特殊……」 「那个，黄老师来找我，说姜同学是竞赛的好苗子，强烈要求黄同学转入3班。」 方度秋没回答，年级主任继续说，「咱们育林的竞赛班你也清楚，3班专攻数学人数比较少，只有30人。3班主要是冲击top5的，但是学生精力全部放在竞赛上，万一竞赛成绩不理想其他科目势必也会受影响。」 「所以我们现在的意见是让姜同学去3班，直接参加竞赛，」年级主任想起黄老师兴师问罪的样子，抹了把汗，给错卷子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以姜同学的资质，竞赛上名校的概率比普通高考要稳妥地多。」 年级主任帮他分析利弊，「姜同学理科基础不太好，能不能跟上真的不好说，他要是不愿意参加竞赛，很有可能一年半后只能进个普通本科……」 「咱们做家长的还是要为孩子多加考虑……」 方度秋手指摩挲着试卷，没直接答应，只说考虑一下。 他当年也参加过竞赛，竞赛确实是一条上名校的捷径，但是这条路并不好走，天赋勤奋缺一不可。竞赛的路上折过多少天才，他最清楚不过。 姜嵘远若是想拼搏他自然是愿意，若是姜嵘远只想过个清闲日子……方度秋想起看过的资料，姜嵘远年幼时吃了太多苦，以方家的资本，够姜嵘远悠闲过一生了。 方度秋一晒，伴侣年纪太小，提前感受到当家长的滋味了。 育林这几天没上晚自习，姜嵘远下午回来得挺早，吃完饭方度秋将人喊到了书房。 方度秋老神在在，从包里掏出来一沓卷子。 姜嵘远：「！！！」 吾命休矣！ 卷子为什么去了我亲亲老公手里！ 方度秋慢条斯理的一张一张铺开了，对着满桌卷子鼓掌，一边问姜嵘远：「你知道我上一次见这么低的数字，是什么时候吗？」 姜嵘远试探地回答：「您高，高中应该是没见过……」 方度秋点头，「温度计上人的体温都有36，你理科最高的一科化学居然才考35……」方度秋话在嘴里转了两圈，才把自己的嘲讽咽回去，做家长的也不能太伤孩子自尊。 沉吟片刻，他问道：「我有一个冒昧的问题，一定要问一下。」 姜嵘远的屁股又往凳子边上挪了挪，心惊胆战地说：「您问……」 方度秋挑着眉毛，拎起那三张理科试卷，「既然理科成绩这么不理想，你当初为什么不选文科？」 姜嵘远闻言，腿更抖了……救命！生气的度秋哥真可怕！他该不会打我屁股教育我吧！ 「因为我……我理科比文科强，当时班主任建议我学理科……」姜嵘远艰难地憋出答案。 这都能比文科强…… 方度秋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半天组织不出来一种恰当的、不伤孩子自尊的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强……还强……挺，挺好的，我还以为你卷子拿倒了……你继续努力吧……」 作为一个一路实验班，成绩单上全年霸榜的人，这种清新脱俗的学渣，之前从来没有在方度秋的学生生涯中露过面。 方度秋全凭毅力把自己平时批评员工的话憋回去了。 姜嵘远小心翼翼地点头，「度秋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这下我有更多时间能放在学习上，我一定不给方家蒙羞……」 姜嵘远闭眼，干脆狠心道：「我今年期末一定把理综考……」理智拉了他一把，把60分咽了回去，「考40分！」 方度秋被他的军令状逗笑了，胸腔里憋的气全被他搅散，低笑着说：「行了，就二叔三叔家那几个，方家脸都丢不知道哪去了，不差你这点……」 「年级主任建议你走数学竞赛，说你是竞赛的好苗子，你之前是练过吗？」方度秋疑惑，一般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学生，是做不了数学竞赛的题，因为解题思维差异非常大。 姜嵘远有点惊讶，「也不是专门学的……我有个朋友他走竞赛，平时有空他带我做两道题……我高一积累了些，普通竞赛题我都能做，走竞赛也挺好，我物化生真的学不明白。」 姜嵘远苦情哀嘆，「理综我是真的学不明白，物理卷子明明已经填满了！填满了！它每次都超不过30，我真的努力在学了！」 方度秋回想三叔当年安慰他堂弟的名言，摸摸姜嵘远的脑袋，说出同样的话：「没关系，你不用有压力，以咱家的财力，考不上了捐一栋教学楼也能给你塞进去。」 姜嵘远歪倒下身体，把脸贴在桌子上说：「你这是诱惑健康积极的五好青年。」 方度秋将卷子收起来，「去吧，我给级主任打电话，你明天开始就去3班上课。这周学业不紧张，你先预习功课，竞赛班每天晚上都有加课，会比你之前累很多，你做好心理准备。」 姜嵘远扭来扭去，贴在桌子上磨蹭了半天也没站起来。 方度秋眼神示意他，姜嵘远嘟囔道：「我想在书房里看书。」 第18页 白天一个上班一个上学，只有晚上才能见到，不抓紧时间和老婆，啊不对，入赘要叫老公！不抓住一切机会和老公待在一起，感情是浓不起来的！ 姜嵘远觉得自己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方度秋果然点头答应了。姜嵘远趁方度秋打电话的功夫，蹿出去把自己房间里的书全部抱过来，在书房正式落窝！ 第9章 姜家。 姜平措颜无地地看着林二爷。 「二爷，这不是我们故意要毁亲，实在是……方总看上了嵘远，等我们知道的时候人已经被方总带走了……」 林二爷二百多岁的年纪，身材依然保持得当，只是纵慾过度的脸上留下了亏空的痕迹，嘴里寡淡无色，眼下的青黑遮都遮不住。 「我林家礼堂都备齐了，你这会告诉我人没了？我林家不是非要和你姜家结亲，是你姜平上杆子腆着脸非说你儿子一表人才对我倾慕已久，你太太韩夫人又在我子辈那里纠缠不休，我这才松了口。」 「原来是你们两口子合起伙来骗我啊，当我林家好欺负是不是？」林二爷面色不虞。 姜嵘远确实是淑人君子、潘安再世，他都已经想好人要怎么带出去玩，给他长面子，结果这到嘴的鸭子飞了。 韩淑琳沏了一壶茶，来亲自给林二爷倒上，小心翼翼地赔笑：「二爷您看这事，我们就是再有胆，也不敢欺负到您头上……」 林二爷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一想起姜嵘远的样貌，火气更旺：「这事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 姜平暗自咬牙，「二爷您丰神俊貌仪表堂堂，我亲家有个子侄小辈对您仰慕不已，希望能有机会得二爷垂怜。」 林二爷不置可否，韩淑琳忙点开一段视频，递给二爷：「二爷您看，小钰年岁小爱撒娇，平时就爱唱个歌弹弹琴，您带在身边也能解解闷……」 视频中年轻的alpha衣衫轻薄，随着激昂的鼓点扭动着腰肢，摆动的腰肢看着强劲有力，时不时看向镜头的双眸，如水至柔…… 林二爷不动声色将设备放在桌面上，「姜家就这点诚意？我看我们也不用谈了。」 姜平咬牙，小钰原是韩家专门备着给方家老二的。没想到方度秋这颗大桃被姜嵘远摘走了…… 「这事是我们理亏，您看这样，姜家和林家合力开发的江北商圈，利润上我们姜家再让您两个点，您看如何？」 林二爷轻抿了一口茶，不说话，姜平紧绷着脸皮，从牙缝中憋出一句：「我们让三个点。」 林二爷见好就收，起身掸掸衣襟，「合同书明天送到你办公室，那个什么……」 「小钰。」韩淑琳在一旁提醒。 「对，小钰，我江北别墅还空着，让小钰明天来陪我玩几天。」 姜平紧攥着手，当着林二爷的面还得陪着笑，等人前脚刚踏出姜家门脚姜平一把将桌面上的茶杯全扫落在地，怒吼道：「姜嵘远你个贱种，你给我等着！」 …… 育林高中，高二三班。 教室里正在上早自习，黄老师领着一个穿常服的alpha走进来，黄老师拍拍手，教室里逐渐安静下来。 「很高兴我们3班又加入一位新同学，来介绍一下，姜嵘远……」 康乐听名字还以为是重名，一抬头：「！！！！！」 姜嵘远站在讲台上明显了看见了他，趁黄老师不注意超康乐挤眼睛。 3班原来共30名学生，姜嵘远被黄老师安排在最后一排，他刚好落单，只能一个人坐。 康乐长得人高马大，坐在中间位置最后一排，姜嵘远搬着课桌就坐到了康乐后边。 康乐这才勉强把屁股下边长的刺坐回去，硬是憋到下自习。 「叮铃铃~」 铃刚响一声，康乐一个转身，拽着姜嵘远上衣领口就是一顿勐摇。 「兄弟！！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吗？！！！你这是嫁入豪门发达了呀！老公给你学都转了！」 姜嵘远一脸骄傲，高举起左手怼到康乐面前：「看看！介是嘛！！！」 康乐配合地「喔～～～」一声，发出单身狗的怪叫，「你不太行喔远远，你老公富可敌国的实力！怎么没给你买个500克拉大钻戒？」 姜嵘远捣他一胳膊肘，「500克拉得有你头那么大，我还戴什么，出门抱怀里算了。」 在旁边凑热闹的康乐同桌疑惑：「姜嵘远你不是alpha吗？黄老师不是记错了吧？」 康乐挤眉弄眼：「谁说alpha不能嫁人了？！我们嵘远这么鲜灵的小伙子，放出去抢破头好嘛！」 姜嵘远配合他表演，一脸骄傲：「我老公长得又帅又有钱，我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早晨他要去上班，我根本捨不得他走！」 同桌：「……」 可真是骄傲死你两了。 康乐扯了扯姜嵘远的外套，「这就是嫁入豪门的alpha！」 他自豪地仿佛是在吹自己：「嵘远之前跟我可是工友！看看，看看！这是什么？」 育林识货的人还是多，同桌靠过来细看一眼，「嚯~brioni秋季新款从头到脚啊，你工友发达了。」 康乐一把握住姜嵘远的手：「崽，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囊空如洗，哥们喝可乐都能打嗝让你听个响……如今你已成了钮祜禄嵘远……」 康乐将他的手往上拉放在胸前，泪眼婆娑「崽，苟富贵，勿相忘！」 第19页 姜嵘远反手握住康乐的爪子，狠狠在他手背上拍了两下，「啪啪」地听得同桌都疼。 「好儿！中午不去食堂了，今天姜公子买单！」 康乐喜出望外，立刻双手握拳，单膝跪地大声道：「公若不弃，乐愿拜为义父！」 姜嵘远喜上眉梢：「吾儿，快快请起！」 围过来看乐子的同学们笑作一团，同桌突然一抬头，像生锈的木门「吱」一声，剩下的笑都憋进肺里。 感觉周围的环境有些过分安静，两戏精一回头，黄老师双手环抱靠在门上正在看他两表演。 黄老师眉眼弯弯：「继续演啊，没上课呢，接下来该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康乐手动给嘴上拉了拉链，夹着屁股回座位。 中午时间紧凑，回家吃饭不太现实，考虑到姜嵘远的饭量，方度秋特意让孙阿姨中午做一顿饭，然后交给司机小李送到学校来。 姜嵘远早晨趁课间休息的时间偷偷用手机给孙阿姨发消息，让孙阿姨今天中午多做点菜。 午休三人凑一起吃饭，姜嵘远招唿康乐一起去门口提回来的。孙阿姨一听要和新同学一起吃饭，四层大的饭盒，满满当当装了三盒，还另外削了两盒水果。 康乐夹起一块粉蒸肉塞进嘴里，眼泪差点潸然而下，感嘆道：「这就是嫁入豪门的幸福生活吗，我好羡慕。」 同桌吃得头也不抬，「快吃吧，和这饭一比咱们食堂就是餵狗的。」 姜嵘远乐了：「育林食堂不是口碑挺好吗？」 他上课第一天开始，方度秋就安排了司机来给他送饭，他还没机会进食堂。 康乐嘴里还有菜，声音有点含煳不清：「别提了，夹生米饭是正常发挥，十天半个月吃不上一顿荤，我和同桌两个连加餐的泡面都啃不动了。」 同桌补充：「也不说多难吃，正常吃一顿还行，问题是它一三五吃拌面，二四吃米饭，所有的菜都一样，再好吃的饭吃两年都得吃吐了。」 姜嵘远颤抖着手默默把肉往两人面前推了推，太惨了，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汇音虽然饭菜贵了点，但是毕竟贵族私立，食堂水平还是有的，他在外边打工偶尔还能打打牙祭。 姜嵘远突然想起来：「同桌你叫什么？聊半天了还不知道你名字。」 「佟濯。」 「？」姜嵘远纳闷，「问你名字呢你倒是说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康乐都快笑岔气了。 同桌无奈，「佟濯，冬天的冬加个单人旁，濯是洗濯的濯。」 姜嵘远恍然大悟，然后跟着康乐一起笑，「你这名字省事，谁称唿你都能拉近距离。」 三个alpha凑一起堪比饕餮在世，孙阿姨备的饭三人一扫而空，饭后水果直接加正餐里一起吃了。 吃完饭离上课还有点时间，康乐和佟濯趴桌上准备午休，姜嵘远把头埋进胳膊里，掏出手机给方度秋发消息。 「度秋哥，你吃过午餐了吗？」 等了一会方度秋回消息：「刚吃完，孙阿姨今天送的饭够吃吗？」 姜嵘远手在桌框里盲打：「孙阿姨今天准备的饭多，我和朋友一块吃的。」 方度秋惊异于他交朋友的速度，转念一想不对，「给你讲竞赛题的朋友？」 姜嵘远喜出望外：「是他！度秋哥你好细心啊。」 其实挺好猜的，姜嵘远就这么一个朋友，还是准备数学竞赛的，3班正好是育林的数学竞赛班。方度秋没解释，坦然接受小朋友的吹捧。 聊了两句，姜嵘远打个哈欠也撑不住了，「我趴下睡一会度秋哥，你中午别太忙了也去休息会。」 秋天气温逐渐冷下来了，趴在桌子上稍微有点冷，想着要不然明天拿个薄毯子来学校，正想着姜嵘远头一歪就失去了神志。 方度秋原本打算继续看文件，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休息室躺下小憩一会。 临下班前黄语蓉打来电话。 「度秋啊，下周末你爸爸生日，正好赶上中秋节，自从你爷爷去世咱们家已经很久没办过喜事了，我和你爸意思这次就好好庆贺一下……」 电话刚接通，黄语蓉兴奋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方度秋没有扫他妈妈的兴，「行啊妈，爸也很久没过过生日了，下周给爸在温泉度假区办吧，刚好我们一家在那边过中秋，那边开业后你和爸还没去过呢……是容与家的……我提前安排，宴客的名单您和爸自己定吧……多请点您和爸的旧友……」 黄语蓉笑得开心，「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和你爸自己来……你和小远的婚宴没办，这次说什么都得带人过来啊！」 方度秋原本要说没问题，忽然想到一件事，「妈你们白天先玩，阿远周六要补课的，等下课我再带他过来。」 黄语蓉愣了，「补课？」 好陌生的词彙，黄语蓉半天没反应过来。儿子太优秀从未在学习上操过心的黄语蓉对此有点反应不过来。 「哦对，补课……小远转学去了育林是吧？」黄语蓉暗戳戳提醒儿子，「你也别给小远太大压力，他是你伴侣，别老欺负人家。」 方度秋无奈，「妈，我可没欺负他，补课是育林竞赛班的传统。他刚转学进去请假也不好，等他放学我带他一起回来，你和爸玩得开心点。」 第20页 达成目标的黄女士欢天喜地筹备去了。 晚上两人在书房看书的时候，方度秋提了一下方爸寿宴的事，姜嵘远喜滋滋答应，「没问题，出席宴会，阻拦不长眼的炮灰龙套，掐灭亲亲老公的桃花是狂龙赘婿的职责所在！」 方度秋扶额，这一出狂龙赘婿的戏还记着呢。 伸手揪住姜嵘远的脸颊，姜嵘远抬头，圆熘熘的眼睛满是无辜，方度秋不为所动，「狂龙赘婿，我还没吃上你四点半端上来的六菜一汤呢。」 姜嵘远狡辩，试图挽回自己的脸蛋，道：「早晨的六菜一汤太奢侈了，我们可以晚上吃。」 方度秋夹住他的脸不松手：「不奢侈，以我的财力，早晨你炖人参燕窝漱口都吃得起。」 姜嵘远振振有词：「我们要勤俭节约，珍惜粮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第10章 宁容与一听要借酒店，大手一挥就给了。 「可惜我这个月在法国有点事回不来，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等我回来了咱哥几个再聚。」 宁容与发视频过来，顶着一脸墨绿色的诡异面膜，勉强能辨认出用来出气的鼻孔和一口白牙，剩下两只眼珠子只见白看不出黑。 方度秋嫌弃地问：「你从白雪公主他后妈的魔药锅里掏了两只烂蟾蜍吗？」 宁容与翻白眼：「我褒扬你鬼斧神工的语言表达能力，谢谢，它只是普普通通的海藻泥而已。」 方度秋揭过这个话题：「最近在法国忙什么？」 宁容与摄像头一转，画面中出现了一个黄毛老外，「和我的甜心探讨下午茶是吃马卡龙配甜酒还是煎饼果子配油茶。」 方度秋含蓄地夸赞他，「这是你今年第七个甜心了吧？今年还有两个月，希望你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宁容与将摄像头转回来，撩了撩前额的碎发，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甜心嘛，那当然是下一个更甜咯。」 方度秋挑眉：「你的新甜心还在旁边呢。」 宁容与不为所动：「无所谓，洋鬼子听不懂中文。」挑眉给洋鬼子一个飞吻。 镜头外黄毛老外也抛了好几个媚眼过来。宁容与欢心一笑，还趁机打听方度秋的八卦，「你家赘婿怎么样？男高欸，体力是不是，嗯？」 宁容与嬉笑着打趣他。 他们四个人里就方度秋没谈过恋爱，没想到人家走在了所有人前边，直接一步到位先结婚了。 方度秋无语，「能不能倒一倒你脑子里的废水残渣？」 宁容与遗憾地耸肩，「好吧，看来还没吃到嘴里……等我回来一起吃饭啊，到时候带你家宝贝出来见个面。」 两人聊了一会定好酒店，宁容与忙着和他的黄毛甜心共进午餐，匆匆挂了电话。 姜嵘远周六早晨去学校参加竞赛班加课，从早8开始上课，连续4个小时，两个老师轮番上阵。中间只休息40分钟，十二点四十继续一直上到下午4点。 竞赛班的老师都是拿过世界赛冠军的神仙。 这类神仙都有一个通病，这都不会？这咋能不会？这怎么错的？ 对凡间每一位妄图攀登高峰的学生进行全方位的摩擦。 尤其是落下进度的姜嵘远，虽然有康乐讲的题型打底，但是基础薄弱，就会被老师格外照顾…… 姜嵘远第一次体会到上课上到想吐是什么感受。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姜嵘远背着书包被康乐和佟濯扛着走。 「这，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姜嵘远直着眼神，眼珠子感觉都转不动了。 康乐发出无情的嘲笑：「你个菜鸡，看看哥俩个。」 佟濯也一巴掌拍他背上，「你得支棱起来啊嵘远。」 姜嵘远脚步飘忽，脸色青黑：「我今晚回去要吃炖羊排、蒸生蚝、烤韭菜……再，再炖一锅牛宝好好补补，今天被数学摧残地我元气大伤了……」 哥两个笑得像公鸡打鸣。一路把姜嵘远扛到车上。 晚餐孙阿姨只炖了一锅羊排，羊排蘸着椒盐吃手抓，汤里煮了点清甜的白萝蔔。 其余要求被方度秋全部驳回，「你要是想晚上血流不止，打急救电话进医院，也不是不能吃。」 姜嵘远委屈地啃了一大锅羊排，方度秋只捞了一根，他不怎么爱吃羊肉，其余全装进了姜嵘远肚子。 吃饱后的姜嵘远勉强打起精神进书房，掏出理科作业开始挣扎，方度秋在一旁陪他，随手拿了本法语原着慢慢翻阅。 好半天感觉没听见动静，方度秋抬头一瞥，姜嵘远抓耳挠腮地做大题，前本页已经昨晚的选择题放在一边。 方度秋伸手将试卷顺过来仔细一看，大脑飞速运转，他高中学过的知识还没忘。挨个把姜同学奋战过的选择题看完，方度秋神色复杂的打断他。 「这是选正确的，你没读题吗？」 姜嵘远疑惑的抬起头，「我就选的正确选项啊」 「这道题答案是ac，你填的bd，这道题答案cd你选的ab……」方度秋指了指多选题。 「我没看错题啊，」姜嵘远找到自己刚才验算的草稿，递给方度秋看，「我自己认真一道一道做出来的。」 方度秋扫了一眼，属实惨不忍睹，唯一写对的就是公式，问题是这傻蛋公式都没套对啊！ 「字写得倒是比答案好看，不过很遗憾地通知你，你六道多选全错。」 第21页 姜嵘远霎时垮了脸，张开嘴巴又闭上，拿起橡皮开始擦，小声嘀咕道：「我还不如直接编呢，正确率比我认真写的都高得多。」 方度秋屈起手指敲了一下他锃亮的大脑门，「不许偷懒，认真做。」 「其实你可以把多选当成单选做，只写一个答案，这样起码还能有一半的分数，」方度秋斟酌着开口，向姜同学传授做题心得。 姜同学顿悟了！ 然后方度秋眼睁睁看着下一题姜嵘远写了个c……他都于心不忍了，出声说：「这道题答案是abd。」 姜嵘远：…… 姜嵘远把书倒扣到头上，趴桌子上哼唧。 方度秋抽出物理书翻开，把埋进书里的姜同学挖出来，「你是公式都没记熟，来看……」 姜嵘远脚一蹬，办公椅哧熘就滑到了方度秋旁边，脑袋凑方度秋胳膊边上。 方度秋揪住他的刘海把人拉起来：「坐好认真听，走神就扣你零花钱。」 姜嵘远现在的零花钱和生活费都是方度秋给，婚前方度秋就说好了的。不过姜嵘远现在不住校，吃饭上学有司机送，零花钱倒还没派上用场。 「这套题考查牛顿运动定律、能量守恆定律及电磁感应定律……所以mgh=mv（m）……解得vp=五分之一根号2gh。」 姜嵘远目瞪口呆，不是吧，都毕业十几年了我学霸老公居然还记得高中物理……他会不会怀疑我是弱智？ 「听懂了吗？」方度秋将公式全部列出来，问道。 「听懂了……」姜嵘远略显心虚，踟蹰一下还是改口，「也不是太懂。」 方度秋无奈，翻开物理书找到电磁感应这章节，又给姜嵘远讲了一遍，还顺手再找了两道相似的题让姜嵘远练习。 姜嵘远一直写到十一点才被放回去。 「你懂吗！良辰美景！花前月下！他按着我做了一晚上物理题……」 姜嵘远趁周一升国旗的时候向康乐和佟濯哭诉，换来哥俩无情的嘲笑。 康乐拍拍他的肩膀，挤他一下，「往好了想，你们革命的友谊无比纯洁！」 佟濯从另一边也挤他一下，「往好了想，你这辈子都忘不了电磁感应规律。」 结果两人力度没掌控好，姜嵘远一个趔趄从队伍中跌了出去。黄老师站在第一排，眼神往下一扫，三人像鹌鹑一样乖乖站回去。 等了一周姜嵘远的校服终于来了。育林校服是黑白配色，每个学生量身定制，穿身上显得学生精神飒爽。 姜嵘远三人站在队尾，打眼一看比前排高出一个头，一动弹就格外显眼，后半场被黄老师盯着，三人话都没敢说。 周一下午第三节是生理课，育林是混班没有将alpha和omega分开，老师上课的时候三个性别都有涉及。 「omega发情期之前会有身体徵兆，腺体发胀、身体酸软，个别身体素质较差的omega还会伴随低烧……同学们身体如果发生变化一定要及时前往校医院就诊……」 生理老师坐在板凳上念课件，按照育林的传统，生理课学生要么补作业要么补觉，要不是担心学生真在学校迎来第一次发情期，束手无策整出乱子，主课老师绝对能把它全占了。 生理老师拧开杯子，享受了一口自己的枸杞红枣养身茶，余光勐然发现教室后边一个学生居然在听讲记笔记。 生理老师大喜过望，站起身从过道下来。这可是万亩千顷一棵独苗啊！ 随着生理老师抬脚，原本栽倒一片的学生被同桌强行戳醒，教室里响起一片哗啦啦的翻书声。 生理老师：大意了，我就不该动。 坐姜嵘远前边的康乐和佟濯早已不省人事，姜嵘远踢凳子都没能把两人踢醒。 生理老师翻山过海站姜嵘远桌前，翻了一下姜嵘远的生理书，感动的热泪盈眶。 居然真的有学生能把生理课本也用笔记填满！ 就是脸皮太薄了！这会脸红得像关公。 生理老师送给姜嵘远一个赞许的眼神，再给了康乐佟濯一人一书，这才施施然回讲台。 后半节课生理老师讲得格外卖力，凳子都不坐了，声情并茂地向姜嵘远传授知识。 时不时看向姜嵘远期待姜嵘远和他来一波眼神互动，奈何姜嵘远不为所动，奋笔疾书！ 一节课下来，姜嵘远把感觉有用的一句不落全记在了书上，例如发情期的omega皮肤格外敏感，需要勤洗澡；发情期omega口味多变，不一定清淡，爱吃什么吃什么，保证食物摄入…… 一下课康乐和佟濯就把姜嵘远围起来，佟濯抄起生理书整个人都震惊了：「我滴个乖乖，你居然连生理笔记都记！你这是要当卷王卷死我们吗？」 康乐嬉皮笑脸打岔：「人家是有老公的人了，和我们这些单身狗可不一样！」 姜嵘远抢过生理书，胡乱塞进桌框里，他脸上的温度还没降下去。 「去去去，单身狗一边去，不要干扰我进步。」 康乐将佟濯搂进怀里：「还是兄弟好，咱们哥俩两alpha手牵手，谁先脱单谁是狗。」 佟濯无辜地「汪汪」了两声，「对不住了兄弟，狗就狗吧，上天要是能赐我个老婆，当狗我也愿意。」 康乐暴起把佟濯压在桌子上，抽了佟濯屁股两巴掌：「你个污秽不堪的完蛋东西，爹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第22页 佟濯配合地发出悽厉而淫/乱的喊叫。 姜嵘远咧个大牙：「桀桀桀桀桀……」 第11章 转眼周末就到了，方度秋原本给姜嵘远订了西装，奈何姜嵘远周六要先穿着校服去补课。西装只能由方度秋带着。 经过上周竞赛课的磨砺，这周姜嵘远感觉自己适应良好——这次是自己抡着腿走出来的，不是被康乐佟濯抬出来的。 瘫车上的姜嵘远缓了半天才能正常唿吸。 今天还是小李开车，不过换了一辆后排更宽敞的商务用车，方便姜嵘远换衣服。 方度秋放下前后排之间的隔板，把衣服盒子打开递给姜嵘远。 姜嵘远先脱校服外套和t恤，磨磨蹭蹭半天，本想趁方度秋转头的时候不经意间展示自己的腹肌和腰线。 奈何方度秋闭着眼还转头沖向窗外，根本不睁眼！ 姜嵘远气鼓鼓地套上裤子，一头撞过去，方度秋睁开眼睛，姜嵘远委屈巴巴地举着领带，噢，衬衣扣子有两颗故意没扣，衣领敞开着。 方度秋对他心中的想法门清，但是他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也不理解为什么姜嵘远能从见第一面就信誓旦旦说喜欢自己，只好先晾着他。 方度秋面不改色将他衬衣拢在一起，锁骨处的扣子一一扣好，一直扣到脖颈最高处，「穿好，别感冒了！」 姜嵘远气地牙都要咬碎了。 方度秋顺毛摸了摸他的头，姜嵘远嘴噘得能挂油壶，方度秋无奈：「还系不系领带了？」 姜嵘远哼哼唧唧地把领子竖起来，方便方度秋动作，方度秋这次能给别人系领带了，就没让他转过去。 生闷气的姜嵘远系好领带后跑车座最右边坐着去了，方度秋嘆口气，准备哄哄小孩，轻拽他的胳膊，姜嵘远就顺势倒下来靠方度秋身上。 方度秋对哄人这项义务不太熟练，主要这么多年没干过这事，犹豫再三不知道说什么。 还没等方度秋组织好语言，耳边传来了姜嵘远打唿噜的声音。方度秋怔住，打开挡板让小李把前排的毛毯接过来，抖开盖在姜嵘远身上。 温泉度假区在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等到地方已经快要七点了，姜嵘远在车上睡了一觉，睁开只觉眼神清气爽。再一看！身上居然还有度秋哥盖的毛毯诶！生气的事早抛到脑后了。 姜嵘远裹着毛毯滚来滚去，方度秋按住他：「别滚了，西装要压皱了，狂龙赘婿今天是你第一次公开露面，你要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出去吗？」 姜嵘远：「！！！」 他一骨碌坐起来，连忙整理自己的着装。这可是姜傲天的第一重大场合！决不能大意。 小李将人放在门前，自己去泊车。姜嵘远自然地挽上方度秋的胳膊，好一对琴瑟和鸣的恩爱眷侣。就是他个子太高，比方度秋高出半个头，一点都不小巧宜人，更像是大鹏展翅。 买给方父的礼物拎在方度秋手中，姜嵘远凑在方度秋耳边说话，「我差点忘了问你，你给咱爸买的什么礼物？」 小伙子火气旺，姜嵘远呵出来的气比空气热很多，喷在方度秋耳廓上，扰得人心怪痒的。 方度秋将心头的异样压下去，「是一套矿石，爸可以自己研磨做颜料。」 姜嵘远感嘆，「爸兴趣爱好真多，上去回去匆忙，都没来得及展读爸的墨宝。」 方度秋想起他爸挂了一屋子的画，意味深长地说：「爸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度假区的这栋酒店就是宁容与特意开发的，用来租借给豪门望族设一些不适合在家办的宴席。 酒店奢华瑰丽，外层装饰的灯光照亮了一片天地。 姜嵘远一路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感嘆：「我真是野鸡变凤凰，嫁入豪门了！」 方度秋：「……」 也没人这么「谦虚」地形容自己。 黄语蓉和方思承两人正在一楼宴宾，黄女士眼尖，一下就看见了从外边进来儿子和「儿媳妇」。 两人迎过去，方度秋将礼物递给方父，和他拥抱：「爸，生日快乐。」 姜嵘远紧跟其后，也凑上去和方父拥抱：「爸，生日快乐，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方爸乐得合不拢嘴，人逢喜事精神爽，方父今天看着比上次神采焕发不少。 黄女士看见两人挽臂进来的，姿态很是亲密，心中很是欢喜。拉过姜嵘远的手，「好孩子，妈看看，哟看着强壮了不少，孙阿姨烧饭好吃吧。」 「好吃好吃，度秋哥每天都让孙阿姨做好饭了给我送学校来，一顿都没落下。」姜嵘远沖方度秋眨眼，「度秋哥可心疼我了。」 方度秋招手唤来侍者，取了一杯香槟慢啜，又吩咐侍者给姜嵘远端来一杯果汁，打趣道：「一天三顿，没饿着他一口。」 黄语蓉一听这话更开心了，「你呀，可算知道心疼人了……」顺带着唤停侍者：「小远也拿一杯吧，少喝两口没事的，今天周末，乏了楼上有空房间。」 姜嵘远忙摆手，「不了不了，妈我一直没喝酒。」 方度秋也拦下兴致大好的黄语蓉：「妈，阿远还上学呢，别哄他喝酒……」 黄语蓉又在姜嵘远肩膀拍了两下：「是我忘了……小远学习也别太忙……」 她拉着两人絮絮叨叨好半天，又来了一波朋友这才放两人走，方度秋看时间晚了，担心姜嵘远太饿，放姜嵘远去拿点餐食，自己先上楼换套衣服。 第23页 宴会是自助形式，姜嵘远端着盘子每道菜都夹一点尝尝，好吃的就再取个盘子多拿点，不太合方度秋胃口的就自己吃完，再吃下一道…… 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姜嵘远略感耳熟，一抬头，喔原来是上次见过的红毛四堂弟。四堂弟今天换了个造型，变成了蓝毛，还领了一堆他不认识的alpha。 「姜嵘远，方度秋饿着你了？没见过你这么丢人的，跑来参加宴会围着餐桌勐吃。」 姜嵘远压根没管他说什么，唔这个糟滷鸭舌味道不错，香辣开胃，多夹点等会餵度秋哥吃。 「喂，跟你说话呢耳朵聋了？」 四堂弟看眼前人居然不理自己，火气嗖一下上来，态度愈发恶劣：「说话都听不见，方度秋躺床上喊你你怕也听不见吧！」 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alpha开口：「就他这小身板，怕是干不动我们方大总裁。」 他身后的一群人配合着发出嘘声。 姜嵘远嘴唇紧抿，轻蔑地扫几人一眼，「按理你叫度秋一声哥，就该尊称我一声嵘远哥，实在不行喊我嫂子我也是愿意的，餵是喊谁呢？」 姜嵘远手中的盘子一晃，盛的菜汁稳稳噹噹全浇两人的鞋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他将盘子转手放在桌台上，揽住两人的肩膀，以不可抗拒的力度拽着两人上二楼，「对不住了，嫂子这就给你两擦干净……」 姜嵘远拉着两人进房间还顺带把门锁起来，剩下一堆人面面相觑。 「方少和陈少没事吧？」 「二对一能出什么事？」 「不是，今天可是方思承的宴！这两万一把姜嵘远打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方少不至于吧……」 这人自己说着都不确定，几人呆愣了几分钟连忙上楼。 房间里。 老四和黑夹克原本是只准备吓唬吓唬姜嵘远，真要是在大伯宴会上把人儿子对象打了，大伯得把皮带抽断。 姜嵘远锁好门先发制人，迎面一拳先将黑夹克抡翻在地，老四傻眼了，骑虎难下，只得举着拳头沖向姜嵘远，姜嵘远一手握住他的拳头，向自己身前一扯再往后一推——两人就整齐地躺地上了。 接下来的拳脚均匀地落到了两人身上。 施展了一会拳脚姜嵘远感觉有点热，站起身挽起袖子，復而一拳砸老四背上，又踢了地上躺着的黑夹克一脚，「说，叫我什么？」 老四嘴还硬，「姜嵘远！你给我等着，我爸绝对会废了你！」 黑夹克已经识时务地改口：「姜哥！姜哥！」 老四的硬气又为他换来了一顿好打，姜嵘远逮着他身上肉多的地方再抡圆了锤了他好几拳。 姜嵘远下手极其克制，保证面上绝对看不出来一点伤。 拽着老四的衣襟将人拖到自己面前，姜嵘远再问：「脑子清醒了吗？」 老四疼得眼泪都要飈出来了，他混迹汇城这么些年，看在方家的脸面上还没人敢动他，他都已经要忘记挨打是什么滋味了。 「嫂，嫂子！我错了……」眼看姜嵘远的拳头又到身前了，老四连忙叫唤道。 「你错哪了？」 姜嵘远再赏了黑夹克两锤，「你呢？错哪了？」 黑夹克脱口而出：「我不该对方哥不敬，我真错了我这辈子看见方哥都绕着走……」 说慢一步的老四又白挨了两下。 姜嵘远气出够了，这才停下来。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这种煞笔是怎么活这么大的？明明全家都指着我度秋哥过活，还上赶着来找不痛快……」 姜嵘远大刀阔斧坐椅子上，脚还踩着两人的脚踝防止他们爬走。 「啧，你们两家脑子里装的，不会全是水吧？」 老四哭嚎：「我真的错了，姜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绕了我吧。」 姜嵘远不为所动：「你哪是知道错了，你是挨了一顿打肉疼了。」 方度秋下到二楼，就看见几个人鬼鬼祟祟围着房门，不时转一下门把手。 方度秋皱眉，这几个都是汇城有名的纨绔二代，跟老四老六混得亲如兄弟。 「干什么呢？」 几人吓得一个激灵。 「方总，没，没干什么？」 姜嵘远也听见了方度秋的声音，遗憾时间太短，给两人思想品德课上得还不够到位。 姜嵘远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才把两人放起来。刚才挥拳动作幅度太大，衬衣都歪了。 「等会看见方哥，你俩知道该说什么吧？」 黑夹克忙不迭点头，「知道知道，我俩手滑盘子没端稳自己把鞋弄脏了上来换，姜哥好心给我俩带路。」 老四补充：「这都是我俩摔的，和姜哥一点关系都没有。」 姜嵘远这才拧开房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度秋哥，你怎么来啦？」 第12章 「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姜嵘远让开位置，让老四和黑夹克出来，「我乐于助人来啦，他两鞋子弄脏了我带他俩换一双。」 老四和黑夹克脸上费力地挤出一副谄媚的笑：「姜哥带我俩换鞋，我们啥都没干。」 方度秋看着这三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演都被逗乐了，「我倒是不知道你们几个感情这么好了，这位是……」方度秋打量了黑夹克一眼：「陈津表弟？」 第24页 黑夹克冷汗唰一下就冒出来了，「是是是方大哥您好，我是陈津堂弟陈衡。」 以为方总不认识自己跟在老四后边蹦跶的欢，没想到方总连自己哪家哪户都知道。 姜嵘远蹭到方度秋身边，挽起方度秋胳膊道：「度秋哥我要饿死了，助人为乐太费体力了，快走去吃饭。」 老四和陈衡眼含热泪目送两人离去。 跟班适时送上关心的问候：「四少，陈哥，你两没动手吧？」 太丢人的话老四说不出口，陈衡暗唾，「动手？我都配？」 方度秋带着人重新回到餐檯前，方才的盘子侍者已经收走了，姜嵘远颠颠跑去拿了个新餐盘，把刚才自己尝过感觉好吃的菜全给方度秋夹了一遍。 今天是方父的社交场合，不用方度秋前去应酬，这会两人粘在一起也没人凑过来打搅。 方度秋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和姜嵘远吃饭，他也饿了。 方父不爱吃西餐，只有两个餐檯摆放的是西餐，照顾来宾的口味，剩下摆的全是中餐。方父可不讲究吃什么清淡无味的东西，酱牛肉旁边还有一碗蘸水！一靠近餐檯就能闻到诱人的饭香。 姜嵘远蘸了一摞牛肉端来：「度秋哥你尝尝这个，我感觉酱滷味正好，配上蘸水酸辣解腻。」 两人一起吃饭这么久，姜嵘远早摸清了方度秋的口味，菜口味都捡着鲜香麻辣的来。 方度秋吃相优雅，他吃一点姜嵘远能吃一盘，吃完后姜嵘远再去端两盘。 方度秋吃得差不多了，这才审问姜嵘远：「老实交代，刚跟老四几个干什么去了？」 姜嵘远假装听不懂，一脸无辜地吃他的巧克力蛋糕。 「少装，老四和陈家的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 「我只是帮助两个迷途的少年重回正道而已！不用谢，我叫红领巾！」 方度秋在桌子下面轻踢他一下，「你开门时老四和陈家的龇牙咧嘴的样，我又没瞎」 姜嵘远趁机併拢双腿，夹住了方度秋的脚：「我这人从来都是以理服人，从来不动手。」 方度秋使劲往后撤，姜嵘远的腿像两根钢筋似的纹丝不动，方度秋抽不出来，只好瞪他。幸好桌布比较长，挡住了两人的动作。 「我就是看不惯他俩那煞笔样，明明一家子全是靠你养，还一天到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方度秋倒是无所谓，「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我爸一心画画不问俗事，二叔三叔生了几个alpha以为胜券在握，天天嘲讽我爸没有alpha分不到股权……」 姜嵘远噗地笑出声：「没想到两家9口人捏一起比不过你一个，爷爷真是慧眼识珠！」 「我度秋哥从方大少爷变成方总，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他鸭子噘嘴似的隔空「啵啵啵」亲了几口，「我老公真厉害，当然能娶了我，眼光也不差。」 方度秋把刚才差点升起的感动憋回去，叉起一块蛋糕塞他嘴里，「吃吧你。」 姜嵘远啊呜啊呜两口就咽了下去，「度秋哥你还吃吗，我想再拿两块蛋糕，这个冰激凌蛋糕还蛮好吃的。」 方度秋这才找到机会把自己的脚收回来，姜嵘远说着拿冰激凌蛋糕，回来的时候盘子里又多了一摞菜。 「没吃饱可以让后厨给你做点主食，不吃主食感觉你总欠点，」方度秋看姜嵘远一盘菜下肚好像还是没感觉的样子提议道。 十分钟后。 华贵高雅的宴会上，姜嵘远端了一海碗酸汤面吸熘。 红亮的酸汤配上碧绿的蒜苗，雪白的面汤浸在里边，爽滑筋道又入味。 方度秋闻着酸香爽口的香味，拒绝的话到嘴边，半推半就等姜嵘远去给自己也分了一碗。 他方才吃了菜和甜点，倒也不饿。 宴会来往的人，看着两人头对头喝酸汤。 黄女士拉着方父：「自从和小远结了婚，度秋的生活都变有趣了。」 方父欣慰地点点头，招来侍者给自己也端了一碗酸汤面，妆容精緻举止端庄的黄女士严词拒绝了，结果方父端上面吸熘了一口就酸得皱眉。 爱意可以克制，唯有酸意不能隐藏。 「小远是个有福的，」方父感嘆道，家里总算出了个和方度秋一样的重口味。 …… 看两人闲下来，商业上一些合作伙伴来和方度秋打招唿，方度秋正好藉此机会把姜嵘远介绍给众人认识。 合作伙伴背后有人嚼舌根说方度秋老牛吃嫩草，面上都一派和善 「姜先生一表人才……」 「方总爱人颜丹鬓绿，方总好福气……」 姜嵘远紧紧挽起方度秋的胳膊，像一只开屏孔雀，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林家今天有小辈来凑热闹，好事地拍下几张照片给林二爷发过去：「二叔，姜嵘远翩翩少年果然英俊不凡。」 林二爷看着姜嵘远的照片，只恨自己没再早下手两天，现在说是什么都晚了。 小钰凑在林二爷身旁，腰胯耸动顶了顶林二爷，手指灵巧地调开林二爷的衣襟，探进去轻轻扶弄，撒娇地说：「二爷，有我还看别人……小钰不好看吗？」 再配合着释放出一丝alpha信息素，林二爷顿时被撩拨地起了兴致。关上手机把姜嵘远抛到一边去了。 呵……想拿他当椽子使，他从姜平那里多捞了一笔收益，还白捡个alpha，虽然比起姜嵘远差远了，但是清粥小菜和大鱼大肉都各有风采。 第25页 和方度秋抢人，他还没活腻，看宴会上两人凑那么近的亲密样，就算两人只是表面夫妻，方度秋也给足了姜嵘远脸面…… 姜嵘远亦步亦趋紧跟方度秋的步伐，恨不得拿502胶水黏方度秋身上。 一场宴会下来，方总和他入赘的小alpha「伉俪情深」的美名已经传遍了。 有人过来打趣年轻的伴侣就是粘人，姜嵘远一脸贊同地向方度秋表示这可是天大的幸福。 后半场开放了舞池，不少人都携自己的舞伴下场了，方父和黄语蓉共同跳了第一支舞，现场气氛瞬间热闹起来。 方父和黄语蓉的佳话，汇城的人津津乐道这么多年还乐此不疲，黄语蓉是个家世平凡的omega，父母都是普通的上班族，当年黄语蓉在方父画室打工的时候被方父一见钟情，两人婚后只生了方度秋一个omega，之后方父以生育伤身体为由，拒绝了方老爷子催生，并且直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自己做了精/子灭活手术。 姜嵘远一脸嚮往，挽着方度秋的胳膊站原地不想挪动了，方度秋瞭然，「想跳舞？」 姜嵘远眼睛「蹭」一下亮了，方度秋感觉都能看到他背后摇的像风火轮一样的尾巴。 「可以吗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你是我意义合法手续正当的伴侣。」 姜嵘远自己更正：「方太太。」 他自己临阵又犹豫起来：「我之前没跳过诶……」 「没事我带着你，你跟着我的节奏和步伐走。」 待到换下一首歌，方父带着黄语蓉从舞池退出来，两人来到舞池边上，黄语蓉香汗淋漓依在方父怀里平復唿吸。微汗的状态不仅没有染花她的妆容，反而让她多了几分慵懒的惬意…… 方度秋示意姜嵘远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揽着姜嵘远的腰，待到弦乐组响起的时候将人带进舞池。 姜嵘远莫名的感觉到有些紧张，而紧张的下场就是——「啊，度秋哥我踩着你的脚了，你没事吧？」 「没事，」方度秋面不改色继续带着他跳舞。 「啊！度秋哥我不小心……」 方度秋把痛唿咽回去，「没事，跟着我节奏来……」 姜嵘远第7次踩到方度秋脚的时候，羞愧地恨不得直接窜到天上去，方度秋从脚尖到脚背，360°无死角全被他的鞋光顾了一遍。 咽了咽口水，他艰难提议：「度秋哥，要不……咱不跳了出去吧？」 方度秋揽着人的手没松吗，努力维持表情，回答说：「马上结束了，跳完再出去……」 姜嵘远战战兢兢打起十二分精神，以最后一分钟只踩了方度秋一脚的光荣战绩成功退场。 站在外边围观的方父转过头憋笑，黄语蓉则很方便的将脸埋进方父的肩窝处，笑得肩膀抖个不停。 姜嵘远恨不得自己架着人走，方度秋硬撑着拉人要回三楼房间，待到转过人群，姜嵘远卡着他的腰直接把人抱起来端着走。 方度秋：…… 真不至于 将人放到沙发上，姜嵘远单膝跪下来，忙把方度秋的脚搭自己膝盖上，脱掉方度秋的鞋袜一看，果然，白皙的脚趾已经被他踩肿了，连着脚背红彤彤一片…… 姜嵘远心疼又自责，好端端的他非要跳什么舞！ 方度秋不自在地蜷缩脚趾，嘶——真疼啊。 「我去问问有没有药膏……」姜嵘远起身要走。 方度秋拦下他：「别忙活了，休息一晚明天就没事了。」 姜嵘远将信将疑：「真的吗？」 方度秋调笑：「没事，我当年上课的时候没少被踩。」 姜嵘远还是不放心，「我拧个热毛巾给你敷一会吧，脚背都红了。」 不等方度秋答应他就冲进了卫生间。 热乎乎的毛巾搭在脚上，方度秋舒服地嘆气。 姜嵘远蹲在旁边自责：「我下次再不凑热闹了。」 方度秋揪他的耳朵，「不怪你，你以前也没经验，我下次穿个铁皮鞋……」 姜嵘远：「……」 应该还是有点怪我。 第13章 周天中午一家人吃过团圆饭，方父和黄语蓉继续开宴招待客人，方度秋先带着姜嵘远回家了，家里有个高中生的藉口真是很好用。 姜嵘远跟前跟后跑了几天确认方度秋的脚没事，才安心去干自己的事。 汇城的秋天一天一个样，转眼满枝碧绿成金黄。 这天周日，方度秋吃过午饭正压着姜嵘远补化学，本以为姜嵘远物理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料到姜嵘远化学更是渣的离谱。 方度秋按着太阳穴，话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再说最后一边，醋酸、苯酚、水、乙醇分子中羟基上氢原子的活泼性依次减弱，因此氢氧化钠与乙醇不反应！」 姜嵘远纳闷，「它凭什么就不和乙醇反应啊？」 方度秋脑门上青筋都要崩出来了：「你先别研究为什么，能把概念记熟我就烧高香了！」 一张化学卷子折磨了姜嵘远三小时，这时候冉助理犹如天降神兵，将姜嵘远从题海魔窟中救了出来。 冉助理手中捧了一大摞资料，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身上散发一股高贵的精英气息。 姜嵘远以为冉助理带人来周末加班是要和方度秋谈公司业务，收拾了桌上的书本准备撤离。 第26页 「等等，你也留下听。」方度秋喊住他。 姜嵘远用手指着自己，「我？」他眼神中的怀疑太过于强烈，方度秋被逗笑了。 「是你妈妈留下的遗产问题，你是当事人，虽然委託了我来帮你处理，但是我想你有知情权。」 姜嵘远放下书本重新坐下来。 他莫名地有些紧张。犹豫了半天又站起来蹭到方度秋旁边坐下。看方度秋没理他，又得寸进尺地伸出手贴着方度秋胳膊。 气温降低后方度秋衣服穿得更厚了些，贴不到肉，有点遗憾。 冉助理带来的男人将资料整理好一份一份递过来，「我是接受委託的陈律师。」 方度秋接过资料一边翻看，一边听陈律师介绍：「霍老爷子去世时留下一个钢材加工厂以及未出售的钢材0.7万吨，加工厂各条流水线设备能有三年前才全部更换完毕，且生产线路齐备……霍茵儿女士并未直接接手，两人结婚后由姜平全权处理，这部分价值一亿三千万……」 「霍家房产16处，其中3处目前在姜平名下，13处已经全部抛售……从过户时间可以推定这部分都属于霍茵儿女士的婚前财产……按霍女士去世前估值有一亿四千万……」 「霍老爷子留下现金据帐面统计应该是有七千多万，霍老爷子不爱收藏珠宝，这部分共计不到五百万，老爷子生前收藏的茶叶数量客观，很可惜不过这部分遗产无法追溯，姜平可以解释用于夫妻双方婚后生活，尤其是茶叶可以推脱说霍女士喝掉了……」 陈律师翻了一页，继续道：「调查现实霍茵儿女士也爱品鑑茶叶，婚后两人多次举办的宴会上，霍茵儿用来待客的都是霍老爷子的藏品。」 …… 「综上所述，霍女士独自继承霍老爷子全部遗产作为婚前财产，因为霍女士去世前没有留下遗嘱，姜嵘远和姜平共同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继承其全部遗产，姜嵘远时年8岁，未成年人按理是要多分遗产的……」 陈律师合上手中的文件夹，遗憾地嘆气：「但是姜平承担了姜嵘远的抚养义务并与其共同生活，所以我的答覆是，如果上法庭，宣判时也会让姜平多继承财产，甚至可能让姜平拿到80%。」 这时姜嵘远突然弱弱地举手，提问道：「如果我能提供姜平未尽抚养义务，并隐瞒遗产的事实，能不能多分啊？」 方度秋惊诧，放下手中的资料向姜嵘远看去，就以第一次见面时姜嵘远可怜兮兮的样子，他还以为姜嵘远真的什么证据都没有。 陈律师点头，「看对方的情况，如果确认隐瞒的遗产并未用到未成年继承人身上，你是可以要求补偿的。」 姜嵘远明白，「陈律师加一下好友，我用手机发你。」 方度秋横他一眼，姜嵘远非常上道，立刻说：「度秋哥我也发你一份。」 方度秋点开一看，居然是姜嵘远自己做的帐目！按照时间，从霍女士去世后，他每年的学费、衣物、日常开销等，姜平花在他身上的每一笔钱都记录了下来。 这笔钱从初中后变得越来越少，到后边帐目中添进去了姜嵘远自己打工的收入和开销。 其中姜嵘远还保留了不少照片证据。 方度秋越翻看越心惊，简直不敢想，年幼的姜嵘远是如何在课余时间靠打工撑起自己生活的。 他越看越恼怒，沸腾的岩浆在胸腔中来回翻涌。 姜平！吞了霍家近四个亿的财产！这么多年花在姜嵘远身上的居然只有不到5万！ 方度秋的愠怒不自觉带在了脸上，一旁的姜嵘远将下巴杵进他搭在桌上的臂弯中，眼睛亮晶晶的，「度秋哥你在为我生气吗？」 方度秋缓和脸上的表情，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真是个傻子。 「我把资料交给度秋哥，你们看着处理吧，我一个忙于学业的高中生就不掺和喽。」 方度秋点头，吩咐陈律师：「后续有问题，陈律师你直接和我联繫，姜平合併了霍老爷子留下的原材料后自己融资几轮重新开了公司，要分原样的东西不可能……」 他询问姜嵘远的意见：「你是要分公司还是要财产？」 姜嵘远毫不犹豫回答：「折算现金给我吧，让我管理公司我也不会啊。」 方度秋继续说：「这部分全部折成现金计算一下金额，你们律师团上点心，集团每年给你们几千万劳务费，偶尔也动一动。」 「冉助理注意姜家的动向，查资产的事别让姜家发现打草惊蛇。」 冉助理和陈律师领了任务告辞。 姜嵘远还把下巴杵在方度秋胳膊上不挪地方。 方度秋敏锐地察觉姜嵘远心情好像发生了点变化。 「怎么了？」 姜嵘远闷闷地开口：「我在思考到底该不该拿这些钱。」 方度秋手掌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了？这是法律规定的你应得的部分。」 低头往下看去，他只能看见姜嵘远毛绒绒的脑勺和挺翘的鼻头。 「我妈要是能活着立遗嘱，怕是也只想把钱全留给姜平吧。」姜嵘远自嘲地笑笑。 「我妈活着的时候眼里也只能看见姜平一个人，刚上小学时，姜家生意有点波折，姜平累得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妈心疼地掉眼泪。」 「当时我正好着凉发烧了，一个人躺在床上烧得说胡话，保姆去喊我妈，她只顾得上照顾我爸根本没看我一眼，还是保姆看不下去才把我送到医院。」 第27页 「我在医院躺了一周，我爸妈一次都没来过……好不容易出院，我妈见到我第一句话，不是问我身体怎么样，而是骂我，为什么非要在我爸最忙的时候给我爸添乱……」 他说话时下巴一动一动的，硌得方度秋胳膊疼，心里更是酸软。 方父和黄语蓉自由恋爱，方父强硬地违抗老爷子意愿将人娶进门后，没让黄语蓉受一天委屈。两人的爱也均匀地落在了方度秋身上。 方度秋很难想像小心的一个姜嵘远是怎么无助地渡过童年。 方度秋手安抚地拍着他的背，「霍茵儿女士要是知道她心爱的老公和她没结婚前就噼腿先有了孩子，估计这些钱一分都不想留给姜平。」 姜嵘远讥讽道：「我妈要是真知道了，说不定还能邀请韩淑琳上门当姐妹。」 方度秋手一顿，霍茵儿也没这么大度吧。 姜嵘远扭头：「你不信？」 「霍女士……还没到这个程度吧？」 「姜平结婚前就能噼腿，你不会以为他结婚后就能改邪归正了吧？」 姜嵘远露出一个恶劣的笑：「他早晨给姜志才，中午出去陪小三，噢不对是小四，小三是韩淑琳，中午陪小四喝酒，晚上陪韩淑琳吃完饭，半夜还能出门幽会小五，上班的时候还能有小六陪着解腻，出差疲劳时小七等着给姜总捏肩捶腿……」 方度秋简直想给姜平鼓掌，真是时间管理大师，这行程安排比办公都忙。 「你老实交代，这些你都怎么知道的？」方度秋提问。 姜嵘远也不含煳：「小四是发传单碰见的，小五是当服务员看见的，小六是康乐拍到的，小七就有点奇幻色彩了。」 他点开手机翻出自己保存的一个视频，点开放到方度秋面前：「天公助我，有人拍视频拍到他出镜了。」 视频地点是琨城一处非常知名的情侣打卡点，有个男生拍自己女朋友，摄像头一扫而过正好拍到后面姜平带着一个年轻靓丽的男生接吻…… 方度秋无语，姜总怎么在公众场合还荤素不忌玩得这么花呀。 「这都不算，姜平再会隐藏，有句话说得好，孩子不吃饭绝对是外边零食吃多了。小四和小五我妈在外边见过。」姜嵘远朝方度秋眨眼：「你猜我妈什么反应？」 「回家痛哭？」 姜嵘远讥笑：「怎么可能，她转头报了一个omega魅力提升班，教你如何抓住alpha丈夫的心。」 方度秋表情裂了，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霍阿姨来找她妈聊天喝茶的时候，明明看上去还挺正经一个人。 「不过——」方度秋转念想起什么，右手牢牢地钳住姜嵘远后脖颈，「你手里既然有姜平出轨的证据，还有这些年的支出明细，你自己去打官司也是稳赢，就算不能多分，50%也是有的，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你婚前来找我的目的明显不成立。」 方度秋语气不善：「你和我结婚图什么？」 第14章 姜嵘远汗毛瞬间立起来，完蛋！老底抖出来了！ 两人此时离得很近，方度秋能听见姜嵘远加重的唿吸，姜嵘远同样也能嗅到方度秋身上银冷杉的味道。 沉静的冷香——和方度秋为人一样。 姜嵘远打算矇混过关。 「我！姜嵘远！年方18帅气逼人一朵娇花！配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方大总裁您不是正好吗！」 方度秋攥着他脖子的手收紧：「又皮是吧？」 omega后脖颈处有腺体，是身体的敏感部位，alpha其实也不例外。 被方度秋的手完全覆盖住腺体，对于姜嵘远这个纯情男高而言刺激还是太大了一点，他控制不住泄露出一丝信息素，青桔的清香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 方度秋离得近，他正面恰巧正迎着姜嵘远的腺体，青桔味扑了方度秋满怀。 「唔……」方度秋没过几秒就痛唿出声。 这些天姜嵘远一直克制地很好，信息素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释放过，今天被姜嵘远一激，方度秋接触到alpha信息素的腺体突然勐烈刺痛，抓着姜嵘远的手都松开了，人向椅子后背倒去。 「度秋哥你怎么了？」姜嵘远立刻站起来扶着人。 「信息素……」方度秋白着脸，腺体涨得想要炸开，上面密布的神经元一跳一跳刺激着他，痛感以腺体为中心向四肢蔓延开来，「去打开……换气……」 姜嵘远赶紧跑去打开房间里的换气系统。 不等方度秋说话，他已经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医生您好，我刚才不小心释放出信息素被度秋哥接触到了，他现在面色发白，额头有冷汗……」 家庭医生不急不缓地安慰他：「只是接触信息素问题不大，测量温度了吗？腺体的温度也测量一下，病人之前有没有注射过抑制剂？」 方度秋汗不停从额间冒出，垂在额前的碎发已经全部沾湿。姜嵘远对医生说「稍等。」打横抱起方度秋，将人抱进卧室。 方度秋今天在家，穿着休闲装比较好换，姜嵘远动作尽量轻地脱下他的衣物，给人盖好被子，这才下楼去取温度枪。 一会功夫方度秋已经烧到37.7c了，腺体的温度更高一些。 量温度计时方度秋勉强找回些神志，小声给姜嵘远说了一个抑制剂的名字，姜嵘远如实转告。 第28页 家庭医生瞭然，「病人之前注射的抑制剂强度太高，身体反应比较敏感，而且他之前一直没有自然渡过发情期，被alpha信息素刺激到了。等抑制剂被身体自然代谢掉，以后就没反应了，不用担心，发热是身体自然现象，待会他可能会烧到39c左右，不用吃退烧药，用物理手段降温。」 考虑到姜嵘远可能没有经验，家庭医生嘱咐道：「冰毛巾敷在额头，酒精擦拭掌心、腋窝、腹股沟等位置，24小时候温度要是还没下降再去医院。」 姜嵘远一一应下，冰箱里有孙阿姨冻的冰块，姜嵘远铲了一小堆出来放在水池里，拧了一块半干的毛巾出来搭在方度秋额头。 方度秋此时身体敏感度尤其高，冰凉的毛巾刺的他皮肤都有些轻微痛。 他抬不起手，微微扭头想将毛巾摔下去。 姜嵘远只好让毛巾稍微搭一会，再取下来，等一会再搭上去。 半小时后方度秋温度不降反升，温度枪再量已经到38.5c，方度秋开始发出无意识的□□。 姜嵘远取来酒精蘸湿棉球细细地擦拭方度秋的腋窝和手心，方度秋原本手心是比较冰凉的，此时握在手中灼烧得姜嵘远心都颤了。 腹股沟位置太敏感了，姜嵘远原本是不打算擦的，被方度秋的温度烧得也顾不得这些了。 腋窝、手心、腹股沟、脚心……姜嵘远一一擦过去，要是放在平时，方度秋看见一点都得半夜回去升旗，今天却半天旖旎的心思都顾不得。 冰凉的酒精擦在方度秋敏感的肌肤上，刺得他身体发出阵阵颤抖，方度秋迷煳地嘟囔「痛」，一声声落在姜嵘远心上，他却只能轻轻摩挲方度秋的手背。 额头处的毛巾换了一次又一次，酒精一遍遍擦，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方度秋温度终于降到37.6c，人也恢復意识。 他搭在床边的手轻微一颤，姜嵘远立刻握住他的手，拿起温度枪给他测温。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氛围灯，暗沉沉的，方度秋迷迷煳煳地开口：「几点了？」 一说话嗓子干疼，似有刀片划过，方度秋咳嗽几声，一动弹头上搭的毛巾掉了下来。 姜嵘远端了一杯水过来，制止了方度秋起身的动作，给水杯里插了一根吸管，抵在他唇边：「八点多了，度秋哥你先别说话喝点水。」 喝过水方度秋精神好了许多，姜嵘远将他搭在外边的手放回被子里：「身上还疼吗度秋哥？」 方度秋闭着眼小声说：「不疼了。」 姜嵘远又去拧了一次冰毛巾，重新坐下来趴在床边，看着方度秋病恹恹的样子，姜嵘远眼眶泛红自责道：「都是我的错……」 方度秋又把手伸出来，摸了摸他的头：「怪不到你头上，是我自己之前埋的祸患……」 「那你要吃点什么吗？」 「不想吃，没胃口……」 「少吃两口吧……不吃饭恢復地慢……」姜嵘远哄他。「我做一碗西红柿汤汤面，西红柿熬成沙煮进汤里，下一点细细的龙鬚面，酸酸的吃了开胃，再喝两口汤……再拌个爽口的菠菜，好不好……」 方度秋被他说的起了胃口，点头说好。 姜嵘远动作很多，一会就端了一小碗面上来，考虑到方度秋还发烧呢汤比较清，西红柿熬成沙精华全部煮进汤里，酸香爽口。 趁着姜嵘远去做饭，方度秋摸索着穿了一件睡衣，以往感觉绵软舒适的衣料，今天贴在身上摩擦过皮肤都觉得刺痛。 先给床头垫上靠枕，姜嵘远才扶着方度秋坐起来。 半天没进食，闻着味方度秋有了点食慾，拿起勺子舀着喝汤，慢慢吃了一整碗。 姜嵘远这才放下心来，能吃饭就说明开始康復了。 等方度秋吃完，他自己随便煮了点面和进汤里，稀里咕噜两口吃完继续回去守着了。 姜嵘远吃完饭上来一摸，搭在额头上的毛巾已经不冰了，又去拧了一次。 搭好后姜嵘远顺手拿起酒精，先捞出方度秋两只手擦手心，方度秋还没反应。姜嵘远再蘸了点酒精揭开被子要给方度秋擦腋窝，方度秋：「！！！」 「干什么？」方度秋缩进被子里。 「擦腋窝啊，还有腹股沟、脚心，医生交代给你用酒精擦拭物理降温。」 腋窝就算了，居然还有腹股沟？！！！ 方度秋一向平静的神色都有些慌乱，一觉睡醒进度条居然推进了这么多吗？ 方度秋紧紧攥住被角，「我已经好了……不……不用擦了。」 姜嵘远撇撇嘴，拿来温度计，遗憾地告诉他，「37.5c，还在低烧喔，要再擦几次。」 说着就要掀方度秋的被角。 情急之下方度秋灵光一闪！伸手道：「差点忘了，之前是我没法动弹，酒精给我我自己擦。」 姜嵘远：大意了居然还能这样。 方度秋自己擦了身体，脚躺被子里够不着，只能交由姜嵘远。 方度秋昏睡的时候他都要急死了根本顾不着看，这会人差不多快好了，姜嵘远蠢蠢欲动的小心思根本按捺不住。 作为一个常年稳坐办公室的成功人士，方度秋的双脚使用频率确实比一般人要低很多，出门车辆随性，除非实地考察，不然一天也走不了几步路。 这就导致——方度秋的双脚白皙嫩滑，脚趾和脚心透出健康的粉色。上次被踩肿后姜嵘远光顾着心疼了也没端详过。 第29页 被盯得怪不好意思，方度秋催促他动作快点。 姜嵘远将蘸饱酒精的棉球触在方度秋脚心，动作太轻柔了，睡着的时候没感觉，这会一蹭，方度秋痒得直哆嗦。 「你……你动作重点快擦！」 「啊？你脚心有痒痒肉啊？」姜嵘远一脸无辜，拿着棉球后知后觉，又无意识地轻蹭了两下。 方度秋死咬着牙不让自己笑出声，「你快点！」 「哦哦哦，」，姜嵘远飞速蹭完，等酒精挥发掉才给盖上被子。 方度秋浑身不自在地被子扭动，发过汗身上感觉黏煳煳的，「别守着了，你回去休息吧，你作业是不是还没写完？实在写不完算了我给老师发消息说一下。」 姜嵘远把方才心中升腾起来的粉红泡泡全部拍灭，这都不忘操心他的作业，是爱，还是责任？ 「没事……我能写完。」这还不简单，三短一长选最长，三长一短选最短，两长两短就选b，字数相等就选c，大题抄题干，作文抄阅读，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苦难多…… 「噢对了，你千万别洗澡啊！」准备回去补作业的姜嵘远又折回来提醒道。 正打算等姜嵘远回去就洗澡的方度秋：…… 姜嵘远警惕：「你不会打算等会要洗澡吧？」 方度秋：…… 姜嵘远：「医生特意交代你最近两天都不能洗澡，也不能洗头。」 方度秋皱眉，黏煳煳难受死了。 姜嵘远一再叮嘱：「一定不能洗，会再烧起来了。」 「行我知道了，你去写作业吧。」 姜嵘远以超越火箭的速度，鬼画符一般的手迹，快速煳弄完了三套卷子，还是有点不放心，方度秋外边看不出来，实则洁癖很严重，万一趁他不在偷偷洗澡……姜嵘远蹭的站起来跑回去看方度秋。 姜嵘远蹑手蹑脚走进去，发现方度秋又睡着了，房间里氛围灯还开着。方度秋闭着眼把头转向另一侧，嫌睡衣扎得难受，他的睡衣又脱下来放在床边上，一侧肩膀露在被子外边。 量了一□□温，37.1c，又把被子掖好。 姜嵘远站在床边凝视着方度秋的脸庞，站了许久，悄悄凑过去，在方度秋脸颊上偷亲了一口。 姜嵘远第一次干坏事，还怕惊醒方度秋，他动作轻到自己都怀疑到底有没有挨上方度秋的脸。 关上灯，姜嵘远顶着一脸火烧云，捂着自己快跳出来的心从方度秋房里仓皇出逃。 听见关门声响起，黑暗中方度秋睁开了眼睛，抬手扶上姜嵘远亲过的地方，沉思良久才沉沉睡去…… 第15章 半夜姜嵘远惦记着方度秋，醒了好几趟，每次一醒就跑去方度秋房间量体温，出来的时候偷亲人家一口，回来兴奋好半天，心噗通噗通跳得能吵聋耳朵。 迷迷煳煳睡着没一会又醒了，再跑去量体温偷亲人一口跑回来…… 第二天早晨姜嵘远睡得连早餐都没吃，孙阿姨给他塞书包里喊来小李把人拉走。 早自习时语文老师布置了背诵任务出去开会了，姜嵘远头一栽就地卧倒，丧失神志。 升国旗的时候康乐藉口姜嵘远拉肚子给他请了假，直到第一节课前，康乐和佟濯两人合力才把姜嵘远从课桌上拽起来。 姜嵘远耸拉着眼皮，往嘴里塞孙阿姨做的肉夹馍，虽然有点凉了，但是饼皮依旧酥脆掉渣。 「你老实交代，昨晚做贼去了？」康乐转过来扒在椅背上和姜嵘远说话。 「度秋哥昨天发烧了，我半夜老醒就去看他。」 康乐抓住重点：「去看他？不是吧兄弟！你两还没，」康乐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凑近了说，「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混到一张床上去啊？兄弟对你太失望了。」 姜嵘远一脸正义：「我们要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没有功夫搞这些情啊爱啊！」 康乐一脸唾弃：「你就装吧你。」 姜嵘远吃完肉夹馍开始啃苹果，又给康乐和佟濯一人扔了一个，「快拉倒吧，好歹我有个老婆在旁边看着，你个单身狗连对象的脸都没见过呢。」 康乐举手投降：「咱俩就别互相伤害了吧哥。」 姜嵘远问他两：「下周国庆假你们什么安排？」 康乐和佟濯神情古怪：「国庆假？」 「不是吧你两真学傻了？」 路过的学委嘎嘎乱笑：「姜嵘远你今年刚来还不知道吧？育林实验班和竞赛班，假头补三天课，假尾补三天课。」 姜嵘远被吓得魂飞魄散：「所以我们只放一天假？？？」 佟濯给他最后一击：「这一天还有六科每科三套卷子喔，爽的你神魂颠倒。」 姜嵘远潸然泪下。 他原本已经在计划和度秋哥去爬山、泡温泉、去海边吃海鲜玩沙子堆城堡了，让两人的感情突飞勐进了！！！ 康乐和佟濯一起发出欢快的笑声。 姜嵘远被抽了魂似的趴桌子上，变成一条咸鱼。 方度秋今天没去公司，冉助理带了文件来家里批。 「方总，落夏山商业度假综合体的设计案已经通过了安全测评，项目可以准备施工了。」 「建材和工程依然和上次合作过的施工方签合同，告诉施工方从原料到下地施工，剔出掉所有姜家参与的工厂。」 方度秋毫不掩饰他对姜家的打压。 第30页 「城南的项目要继续推进吗？策划经理上次提交的策划案还没上会，他盯着我催了两次了。」冉助理抽出策划案递给方度秋 方度秋接过来随手翻了两页扔在了桌子上，「他哪是急策划案，他是急落在落霞山项目后边了……」 「我们今年和明年的开发重心就在落霞山上，城南那边我们资金鍊吃不下去，航空新城……政策可能还有变动，我们不着急出手……」 方度秋转了转手中的笔，「策划经理……这个方案是怎么提出来的？」 「八月后策划部内部会议提出来的，原本有两个方案，一个是落霞山特色民居开发保留策划，一个是城南项目，策划经理一力否决了落霞山策划，会后就交了城南的项目。」冉助理翻了翻会议记录，回答道。 方度秋略一思考了，问：「他当了这么几年经理，脑子倒是越装越空了，城南项目除了李家、程家还有谁在挣？」 这块资料冉助理已经记熟了，「目前总共四家，李家、程家、唐家和袁家，目前袁家和唐家意向最明确，唐家已经完成了标书在等政府招标。」 方度秋眯眼，唐家…… 唐家原是这汇城的龙头，直到方度秋接手华冠，唐家才被方家压了一头。 两家目前是没有什么正面上的摩擦，但是落霞山也是两家同时竞标，方家中了……原听说唐家对落霞山势在必得。 方度秋心下一动：「你让人私下留意一下策划经理的动向。」 冉助理点头说明白。 华冠的资金鍊今明两年绝大部分都要投入落霞山，如果再分心去投城南的项目，若是航空新城成功落地还好，若是航空新城政策有变，华冠前期投入都要打水漂。中的还是政府的标，就算亏钱也得咬牙做完，到时候华冠的资金…… 方度秋不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的道理在生意场上最是适用。 …… 姜嵘远沉浸在假期只剩一天的悲痛中无法自拔，只能等晚上去给方度秋量体温的时候偷亲一口老婆缓解内心的悲痛。 方度秋挨到第三天晚上，第四次被姜嵘远偷袭吵醒后，等姜嵘远凑上来想亲他的时候，精准出击一把擒住姜嵘远的狗头。 姜嵘远被吓得差点跳起来，这不就是做贼被人抓个现行。 「度，度秋哥，你醒啦……我来给你……量体温。」姜嵘远哆哆嗦嗦解释。 方度秋语气阴森，「我已经退烧三天了，你再半夜偷熘进来吵醒我，我就把你的狗头拧下来，懂？」 姜嵘远抱着狗头落荒而逃。 完蛋了，度秋哥不会发现我偷亲他了吧！！！ 姜嵘远捂紧被子，感觉自己狗命难保。 接下来几天，姜嵘远开始躲着方度秋，具体体现在早晨早起二十分钟抢先吃完早餐，上车时跑去坐副驾驶，晚上窝自己房间写作业。 吃饭时不小心和方度秋双眼对视，姜嵘远就能像汤姆猫一样立刻变成红色。 方度秋坐办公室揉眉心，真搞不懂现在的小孩，打开网页搜索——青少年叛逆期的表现。 「青少年叛逆期的症状，主要包括情绪不稳定、以自我为中心、虚荣心强、逆反心理等……」 情绪不稳定，姜嵘远最近就没个稳定的时候，要么脸红气粗要么趴桌子上嘆气，符合；以自我为中心，半夜不睡觉偷袭好像也算；虚荣心强……唔这个没见过打电话问一下班主任；逆反心理……故意不和家长一起吃饭算不算…… 姜嵘远该不会真的进入叛逆期了吧！ 「如果青少年出现这些症状，家长和老师要给予足够的关注，及时进行沟通交流，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和行为习惯……」 方度秋忧心，又在网页上预约了几个家庭教育专家的讲座，准备深入学习一下…… 冉助理敲门进来送文件，方度秋问他，「你弟弟妹妹出现过叛逆行为吗？」 冉助理愣神：「叛逆期？高中小孩子学习压力大的时候容易焦虑，好像是有点叛逆现象，不过问题不严重，高考结束就好了，我弟妹成绩都不错。」 方度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自己刚才像被下了降头似的约的讲座全取消了，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姜嵘远转发了几条消息。 姜嵘远正课间休息呢，他给方度秋设置了特别铃声，震动都和别的消息不一样。 「陈家捐赠成大教学楼一栋，陈衡成功入学成大。」 「马家捐赠江大化学实验室全套试验器材，马家老二大一进江大报名」 「季家捐赠……」 方度秋：以咱家的经济实力你也可以，不用有太大的压力。 姜嵘远疑惑。 方哥这是什么意思？诱惑奋发向上奋勇前进的积极青年吗？ 姜嵘远：放心吧度秋哥，我真的没啥压力。 方度秋这才放下手机，专心处理工作。 晚上姜嵘远果然恢復正常不再躲着方度秋了，晚上吃饭时又开始叽叽喳喳说学校里的事。 方度秋龙心甚慰。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姜嵘远重新搬回来写作业。 方度秋拿着物理卷子，无力的嘆气，又是一场酣畅淋漓地计算啊，他真的想不明白姜嵘远是如何在四分之一的概率中准确避开正确答案的。多选题明明正确答案更多啊！ 第31页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上一次讲过的电磁感应没错。 方度秋给姜嵘远改卷子，把他重复错的知识点圈出来准备等会一起讲，姜嵘远在旁边叽里哌啦背英语课文，第三次读错evence时方度秋停下来纠正他，「」/evdns/」。 姜嵘远震惊，「度秋哥你不是在改卷子吗？」 「你错得太明显了。」 姜嵘远改口读了几遍，继续往下背。 方度秋突然开口，「要不给你请个外教？高考听力占分也挺高的。」 姜嵘远嘆气：「不想对着洋人说外语，真沟通不来。」 方度秋自己说了一句英语，姜嵘远：？ 好吧果然听力差很多，方度秋折中提议：「以后每天晚上和我讲学校里的事，用英语，坚持两个月就有效果了。」 姜嵘远带上痛苦面具。 今晚物理攻坚战是动量守恆定律，姜嵘远感觉他的脑子里被灌了一顿水泥，随着时间推移，水泥逐渐风干，搅不动了…… 第二天晚上两人吃饭的时候，姜嵘远闭上嘴只埋头勐吃，根本不说话。 方度秋用英语问他：「dnt anything interesting happen today？」 姜嵘远木着脸憋了半天，艰难地凑出一句「i yed football with my mates，in……in physical educationtoday……」 后半句方度秋等几分钟都没等到，出口询问「are there any difficulties？」 姜嵘远点点头，用手比划，比划半天也没比划出什么意思，还是用中文道：「沙雕不会说。」 方度秋被他逗笑了，「算了不逼你了，再逼下去好端端一小伙变成哑巴了。」 「我找人谘询一下给你买个听口网课，你有空了自己看吧。」 姜嵘远大出一口气，「憋死我了，你没见着，我们下午体育课踢足球，康乐和佟濯那俩沙雕，拦下球就往人家球门射，对面还没反应过来，他一脚踢过去球飞了，正好砸人守门员屁股上……」 方度秋一晒，给姜嵘远夹了一块毛肚，听姜嵘远的精彩转述。 第16章 第二天一早姜嵘远就给康乐佟濯两人倾诉自己的悲惨遭遇，「我是真的一个单词都想不出来啊！」 「幸好度秋哥一次就放弃了，不然我在家迟早憋成哑巴。」 两人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姜嵘远有求于人，嘱咐孙阿姨多做了点饭菜招唿康乐佟濯一起吃。 「兄弟们，我老公下月过生日，我给准备点什么生日礼物才能显得有新意？」 佟濯双眼放光，「这我熟啊兄弟，你问我可算问对人了。」 掏出手机找到个连结就给姜嵘远发过去：「你看兄弟，轻奢风创意礼物，第一层用玫瑰摆上5201314，第二次摆上你俩的亲密合影，第三层再摆上一条项鍊，一只泰迪熊，三层都缠满了五彩灯带，还带彩铃！」 佟濯兴奋地眼睛冒光：「到时候你关上灯，礼物往他面前这么一摆，生日歌这么一响，收到的omega都感动哭了。」 姜嵘远：…… 康乐：…… 「怎么你俩不喜欢这个？那来我还有——降降降降『情侣甜蜜双人套餐』！」 「先是这个倒热水就能浮现出照片的马克杯，你把你的照片印上，保证你老公喝水的时候就能看见你。」 「再来一个印着你照片的毛毯，他既可以带去公司，也可以放家里铺。」 「还有这个『余生只为遇见你』的工艺摆件，虽然价格便宜但咱就是图个心意，不仅能发光，还可以播放音乐，你老公摆他办公桌上，时时刻刻都能惦记着你。」 姜嵘远和康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惊恐。 康乐哽着脖子艰难地问道：「你真的觉得好看吗？」 佟濯勐点头，「多有心意的礼物啊！等我以后找对象了，我一定给他准备全套！」 姜嵘远捂住眼睛，这个世界太癫狂了。 还是康乐靠谱点，「要不你自己动手做个什么东西吧？我看网上什么戳羊毛毡、手织围巾之类的还挺火……」 姜嵘远用手机搜了搜，羊毛毡的示例图都特别好看，姜嵘远挠头，度秋哥应该会喜欢吧…… 果断下单。 第三天，别人中午都在趴桌子上午休，这三哥俩头对头一人拿一团羊毛勐戳。 噗呲噗呲噗呲…… 下午有一节音乐课，三人手也没停。 晚上放学前，三人一碰头，姜嵘远掏出一个橙黄色的「物体。」 佟濯大唿神乎其技！多么惟妙惟肖的乌龟啊！要是个绿色的就更像了。 姜嵘远面无表情把这团「物体」扔进了垃圾桶，「我谢谢你，这是个黄色的猫。」 康乐毫不示弱掏出他的追魂夺命小熊猫，佟濯大惊：「不是黑白的吗，你怎么还戳了点红色进去。」 康乐伸出他千疮百孔的左手食指：「送它一点精血，试试看它能不能成精。」 唯有佟濯，戳了一个小企鹅，还像那么回事，他快活地发出对两人的嘲笑，被两人武力镇压。 羊毛毡计划，宣告失败。 佟濯为了让好兄弟给对象过一个甜蜜而难忘的生日，连夜拉了个群给姜嵘远出谋划策，包括但不限于：穿上一件「我爱老公」的t恤，在方度秋公司门口摆上爱心蜡烛方阵，等方度秋走出公司时，大声对他唱情歌。 第32页 吓得姜嵘远做了一晚上噩梦，梦见他先是因为在华冠门前摆蜡烛，被华冠的保安追着打，好不容易蹿回家，方度秋拿出上面印着他照片的毛毯将他裹起来，扔进了洗衣机里，无情地按开甩干开关，说好好控一控你脑子里的水。 第二天，三人又凑一起共商大事。 佟濯的提议已经完全不在两人的考虑范围内了。 想来想去，贵的姜嵘远买不起，便宜的又感觉心意不到位，还是自己做的最称心。 姜嵘远突然想起自己小学时玩过的一样工艺。找出几个教程回看一遍，发现自己居然还记着！就它了！ 幸好现在度秋哥给的零花钱够多，所有材料直接下单。 制作工具倒是不贵，汇城快递很快第二天就收到货了，和方度秋信息素同味的银冷杉木料很难找，他费了很大功夫才买到一大块。 收穫地址填的学校，姜嵘远等了好几天才等到一个方度秋晚上加班的机会，把木料狗狗祟祟搬回自己房间。 为了防止别人看到说漏嘴，姜嵘远特意叮嘱孙阿姨，最近谁也别进他卧室。 方度秋敏锐察觉到，姜嵘远最近几天有点小心事。吃饭时直接问，姜嵘远推脱说最近竞赛忙，方度秋也就没放在心上。 十一假来得很快，其他学生都兴奋地回家度假去了，竞赛班的学生还在题海中遨游，一个不留神就被淹得咕噜冒泡。 育林竞赛班是按科分的，除了数学，还有物理、化学、计算机班。 补课这几天，大家上厕所时碰见了都是一脸的同病相怜。 方度秋看姜嵘远越上越痛苦，只能在饮食上帮他轻松一点，秋风起，蟹脚痒。九十月正是螃蟹肥美的季节。方度秋给姜嵘远订了一堆螃蟹，每天都有鲜活螃蟹送上门。 假期补课也是下午四点放学，姜嵘远回家稍作休息，就能享受美味的螃蟹了。 几天下来，清蒸螃蟹、香辣螃蟹、蟹黄捞饭……姜嵘远吃了个爽。 方度秋也跟着过了嘴瘾，他自己以往秋季也就偶尔吃一两次清蒸螃蟹，又嫌剥起来麻烦。纯蟹粉他自己又觉得吃起来腻。 姜嵘远对于「帮助」度秋哥吃美味螃蟹乐在其中，尤其是他还喜欢每次剥满满一勺蟹肉，全部倒进方度秋嘴里，看方度秋鼓着腮帮子的样子。 螃蟹太寒凉，本应该配上黄酒驱寒的，但是姜嵘远完全不喝酒，方度秋怕他吃多了身体不舒服，让孙阿姨煮了姜丝可乐给他配着喝。 姜嵘远一边自己咔嚓螃蟹，一边还能分神给方度秋剥蟹腿肉，方度秋不好意思：「你吃吧我自己来。」 然后他努力了半天才吃完两根螃蟹腿，姜嵘远又一个螃蟹已经下肚了。 姜嵘远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螃蟹，拆开、剔肉、浇姜醋汁，舀起来塞方度秋嘴里，以上动作一气呵成。 方度秋躺平不挣扎了，张嘴嚼嚼嚼。 姜嵘远一笑，「好吃吧，以后扒螃蟹这种粗活都由姜公子代劳！」 康乐和佟濯也跟着他姜哥享受了三天，每天中午孙阿姨送饭的时候也会给姜嵘远带四只螃蟹，来了后姜嵘远专攻饭菜，略显费时间的螃蟹交由康乐佟濯一人两只，配上蘸汁香飘满教室。 和两人关系好的也能蹭过来混个螃蟹腿，虽然三班大多数人家庭都算上游不缺这口，不过学生嘛，就是图一个热闹的氛围。 假前最后一次补课，佟濯凑过来询问姜嵘远礼物筹备进展。 姜嵘远嘿嘿一笑，从桌框里掏出几个蘑菇头，柱身粗圆，蘑菇头也不算圆滑，还有些稜角。 佟濯捂住眼睛，娇羞地尖叫：「啊死鬼~你和老公好会玩情趣喔~」 姜嵘远：？？？ 康乐跟着起闹：「哦哟，这就是结婚后的污浊世界吗？学校境地岂容你如此放肆！」 「来人，杖责！」佟濯站在凳子上大手一挥，靠近卫生角的同学扔来一把笤帚。 康乐扑过来箍着姜嵘远上半身将人压在桌子上，佟濯扬起笤帚抽姜嵘远屁股上。 三人打闹时姜嵘远掏出来的蘑菇头掉地上了，看热闹的热心同学给姜嵘远捡起来，一看，嚯！太过于淫/乱，就地加入对姜嵘远的讨伐大军中，几个人趴桌子上叠罗汉，把姜嵘远压桌子下面。 姜嵘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离这群人的魔爪，悲愤交加：「你们这群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的东西！！！那是树，树！！！懂吗？」 讨伐大军不听他狡辩：「谁家树头长那么圆！」 「那我踏马才刚来得及弄了个大型！！！」 反手夺过佟濯手中的笤帚，姜嵘远大喝一声：「我姜青天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佟濯被挤在最里面逃不出去，当即跪地求饶：「姜大人，不知者无罪，小的有眼无珠您就饶了小的这朝吧。」 姜青天铁面无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80！立即行刑！」 佟濯捂着屁股大声哭诉：「啊我的翘臀！」 逆贼大军凑了四只板凳拼一块，压着佟濯趴上边，姜青天冷笑一声：「和你的娇臀说再见吧！」 笤帚抡圆了把这群逆贼挨齐抽了一遍，姜嵘远这才心满意足地鸣金收兵。 今天下午放学早，三点就能下课，姜嵘远给方度秋打电话问方度秋的行程安排。 方度秋：「让小李送你来公司，我一会就能忙完，下午带你去和我朋友吃个饭。」 第33页 姜嵘远：噢哟！！！ 姜嵘远乐颠颠冲去华冠，方夫人驾到！通通闪开！ 小李原本打算带姜嵘远从底下停车场出来直接坐电梯上去，被姜嵘远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开玩笑，方总明媒正娶的alpha第一次上公司视察，不从大门进他怎么显摆！ 小李只得把人放门口，自己停车去了。 背着书包身穿校服的方夫人，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同学，这里不让外人进。」 姜嵘远：「我不是外人，我找人！」 保安掏出小本子：「找家长要先登记一下，家长叫什么名字电话多少，等我打电话再让人来接你。」 姜嵘远捶胸顿足：「我找我老公！方度秋！」 尽职尽责的保安掏出对讲机：「同志们快点集合，门口来了个脑子不太正常的alpha，说要找他老公还是找方总！」 对讲机那头声音嘈杂，大家笑作一团，只有一个男人出声说：「方总之前不是结婚了吗，我上次听咱们经理说，方总他对象还在念书。」 保安如同被人捏住脖子的鹅：「呃？」 第17章 浑浑噩噩的保安把姜嵘远放了进去。 这时方度秋收到了小李发的消息：「方总，姜公子要自己从前门上去。估计快到了。」 方度秋：……祖宗！ 华冠待遇向来很好，国庆假自愿加班的员工能拿三倍工资，前台好几个人挤一起「加班」。 看见姜嵘远进来，前台眼睛都亮了，青春靓丽的男高alpha诶！ 一个前台站起来迎接他：「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业务？」 「我来找方总。」 小姑娘面带微笑：「好的，请问您贵姓，今天有预约吗？」 预约？我见我老公还要预约？姜嵘远不由悲从中来，自己一路脑海中设想的风光摆驾的场景一个都没发生，自己还被挡了一路。 姜嵘远悲伤欲绝：「我没有预约。」 小姑娘给他领路，「先生，您请坐在这边稍等，我问一下方总有没有空。」 前台的电话打给了助理办公室：「您好，今天有一位姓姜的先生来公司想见方总，没有预约。」 今天办公室就冉助理一个来加班，接到电话的冉助理顿时大感不妙：「姓姜？多大年纪？」 「穿着高中校服。」 冉助理：！！！！祖宗你俩在这玩什么情趣/呢！！！ 「我自己来接！」 冉助理赶紧去给方度秋报告，方总不在办公室，冉助理直奔电梯口…… 方度秋从电梯出来，一眼就看见坐在小沙发上玩手机的姜嵘远，手指在屏幕上都戳出残影了。 「阿远。」 姜嵘远早就听见他的脚步声，不答应他，等方度秋站他旁边了才一头撞进方度秋怀里。 「哼哼哼！」姜嵘远噘嘴，尊贵的方夫人受到了冷待，非常难过！ 方度秋顺毛捋他：「行了行了，你再坐一会我让前台给你拿个门禁卡，下次你自己来就能直接刷电梯上来。」 后边挤的一堆姑娘看得两眼放光。 冉助理好不容易等来电梯，后勤部有个人跟着他一起下楼。 方度秋等在前台，姜嵘远这才有心情在大厅里熘达看风景。 冉助理看到了方度秋，放下心来坐着电梯自己回去了，有眼色的没去往两人面前凑。 倒是后勤部的小张，看见姜嵘远的侧脸，兴奋地过去和人打招唿：「荣远！今天怎么过来了，前两天中秋找人扮玩偶，问你老闆你老闆说你不干了，真是可惜了上一回工费给得高，今儿过来可没活啊。」 姜嵘远扭头看方度秋，幸好幸好，离这么远应该听不见他俩说话。 「张哥！我今儿来找人不干活了，好久不见张哥风采不减呀！」 小张揽住他的肩膀，「你小子几个月没见又窜了一截，最近又换活了吗？」 小张和姜嵘远怎么认识的？方度秋在前台听得不算真切，却恰好听到了小张最关键的那一句，过来干活……方度秋隐约有了一个猜想。 「方总，设置好了。」前台将门禁递过来。 方度秋接过来点点头，「通知行政和安保自己认人，姜嵘远是我的爱人，下次过来别在把人拦门口了。」 前台：！！！ 方度秋喊姜嵘远走了，姜嵘远和小张道别，「我先走了张哥，以后有空再聊啊」 小张一脸懵逼，啊？昔日工友居然已经混到认识方总了？！ 等两人上电梯走远了，前台忙不迭将小张扯过来：「张哥张哥，你和姜嵘远认识啊？」 小张疑惑：「姜嵘远？他不是叫荣远吗？」 「方总叫他姜嵘远，那应该没错。」 「他之前来公司干过临时工，不过都是后勤派的活，你们没见过。」 前台惊掉下巴，「我的天吶，这才叫麻雀变凤凰啊。」 小张满肚疑团：「你们这几天小姑娘在这嘀嘀咕咕到底说什么呢？」 前台使劲压低声音，还是掩饰不在声音中的兴奋：「这位就是方总新娶的alpha！」 小张倒吸一口凉气，他还以为人是来打工的，幸好刚才声音不大！老天保佑方总一定没听到！ 方度秋的办公室在顶层，两侧落地窗可以让这间办公室全天都有太阳照射。放在中间的一张硕大无比的办公桌，分姜嵘远一点用来写作业绰绰有余。 第34页 但是姜嵘远被竞赛题蹂躏得已经实在写不动了。 方度秋把人带进休息室，「里边有床，你可以洗个澡去睡一觉。」 姜嵘远承认自己之前对上流社会的生活脑补得还是不够到位。 姜嵘远在心中统筹规划了一下，先问：「咱们晚上吃什么去？」 「去度假区那边山里吃烤肉。」 「那算了我先不洗了，晚上吃完烤肉回家再去洗澡，省事！」姜嵘远把书包扔沙发上，整个人bia叽扑沙发上，「我躺着玩会手机。」 「好舒服的沙发，」姜嵘远躺平赞美道，「我能躺着玩一天。」 「玩手机别躺着，坐起来看。」 姜嵘远不回答，方度秋手里的文件还没来得及翻第二页，说着要玩手机的姜嵘远已经躺沙发上打起了小唿噜。 方度秋心下一动，从休息室取了一张毛毯给他盖上，十月的天，只有晒太阳的时候感觉还有点温度，体质弱的人已经穿上加绒的外套了。睡着了要不盖着点什么，起来一定会着凉。 趁姜嵘远睡着，方度秋给小张发消息，约人在小会议室见面。 小张收到信后，一路惴惴不安地猜测，方总不会要灭他口吧…… 「坐，别紧张，我有点事想问你。」 小张腿一软，虚挨着沙发边坐了下来，取过茶壶给方度秋倒了一杯茶，推到方度秋面前，方度秋挡了回去，「你喝吧我不用。」 「哎、哎好，方总有什么问题您说。」 「我听见你和阿远刚才说话，他之前来公司做过临时工？」 小张心中长舒一口气，原来是问这个啊。 「他两年前就来干过，后勤部搞活动喜欢弄两个穿玩偶服的人，荣远他就是那个穿玩偶服的，这活比迎宾发传单都累的多……」 「皮套又厚又闷，穿上出汗就跟下雨似的……不过这活挣得多，其他人1天100，扮玩偶1天300……」 两年前……姜嵘远才刚16岁…… 「他干的时间长吗？」、 小张点头，「介绍他的公司说他叫荣远，家里没人了就他一个，生活挺困苦的还是个学生，咱们公司的人都挺照顾他，有活就找他，他放假有时间能来都会来……」 方度秋的心被扔进了柠檬水中，酸涩充盈了他的胸腔……姜家每年花在姜嵘远身上那点钱，都不够姜嵘远吃饭。 方度秋敛住神色，继续问：「他之前在公司见过我吗？」 小张愕然：「方总，您贵人多忘事，两年前端午节他在外边活动的时候您看见了，说他站太阳下活动太热了，让人喊他去休息，还让我给他送了一份食堂的饭。之后来公司做活的人全都能吃食堂的饭菜。大家为这事都在背后夸你说你善良……」 方度秋闭了闭眼，对上了，为什么姜嵘远之前总坚持说他俩不是在顺粤斋第一次见面，不是相亲的时候才一见钟情。 「去年年会的玩偶也是他扮的？」 去年公司年会有一只熊猫玩偶，表演结束的时候坚持塞了一朵花给他。他以为是公司员工，去年的花每人都有一朵，他收到后就顺手放在了桌面上，后来服务员上菜时给收走了，他也没在意…… 小张肯定，「对外找工的活都是我经手的，去年年会就找了三个人拌玩偶，只有姜嵘远一个alpha个头最高，熊猫玩偶服最大就给他了……」 「行了，你去吧，今天的事别跟其他人提……」 小张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弯腰走了。 方度秋坐沙发上半晌没有动弹，脑海中飞速将两人婚后的日常筛了一遍，随后给黄语蓉打过去电话。 「妈，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 「我怎么找到小远的？我出门吃饭碰见小远在当服务员啊，和他妈妈长那么像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回去我就调查了一下，发现小远虽然命苦但是个好孩子，我就问他要不要和你见个面，你想找个alpha入赘，小远当时就答应啦，哎哟，小远当时可高兴了……」 「咋啦？又想起来问这个？」 方度秋回她：「没事妈，突然想起来了问问……」 「你俩要不今晚回来吃饭？」 方度秋没答应：「容与从国外回来了，我带阿远和他们几个聚聚，阿远竞赛班补课忙……行行我知道……等他下次放假就带他回来……」 黄语蓉一听是带姜嵘远见他几个发小，心里也高兴。 「有空多带小远出去玩，他年纪小闷在家里也无聊……」 黄语蓉对他多有叮嘱，方度秋也没推诿全应下来。 挂了电话，方度秋顺便搜了搜他之前扫过一眼的新闻，关键词彙城、姜家、端午…… 搜到了！ 方度秋点进去看，正好是两年前端午节，姜总携爱侣和继承人出席慈善晚宴…… 姜嵘远顶着大太阳在外边打工挣钱，为自己筹划未来的时候，姜志才和韩淑琳花着属于姜嵘远的钱财在外边逍遥快活…… 这一趟出来废了不少时间，方度秋回去时姜嵘远盖着毯子唿唿大睡，方度秋蹲在他身旁仔细打量他。 姜嵘远眉眼长得像霍茵儿，没有其他alpha的凌厉，眼睛圆圆的，睁开时像只猫儿，笑起来眯着眼时弧度也弯弯的。 就算噘嘴生气闹别扭，眼睛瞪地熘圆，也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第35页 唯有高挺如峰的鼻樑，能体现出他alpha的英气。 方度秋轻轻戳了戳他的鼻尖，姜嵘远缩着脖子把脸埋进毛毯里。 没由来的，方度秋心疼了。 姜嵘远的性格真的很好，开朗自信，待人随和，和家里的家政阿姨相处时从来没有高高在上的态度，偶尔在家休息会和孙阿姨一起跑出去买爱吃的菜，回来在厨房里捣鼓半天，也不一定每次做出来的都好吃，做坏了也不生气。 学习也很自律，自己做作业不需要人催，好吧虽然有时也会偷懒瞎矇，但是整体而言已经很懂事了。 方度秋一件一件往下算，愈发觉得姜嵘远这么好的孩子，姜平韩淑琳造孽无数罪大恶极…… 被盯得时间长了，姜嵘远自己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方度秋清冷美貌的俊脸，帅得他唿吸都停止了，姜嵘远刚睡醒的嗓音比往日低沉许多，「度秋哥……」 方度秋揉了一把他的头，掩饰自己偷看被抓包的尴尬，「醒了就起来吧，睡太久晚上要睡不着了。」 第18章 中间耽误了一会，两人出发的时间比原定晚了半小时，等两人到达目的地时，烤肉炉子已经支起来了。 这是一家野营烤肉店，位置在山里，平日人也不多。其实白天的时候在溪边烧烤很是惬意，但是宁容与等不及了今晚就要吃，老闆给他们在树下燃了一堆篝火，满树绿衣换秋装，映着跳跃的火光，也别有趣味。 姜嵘远挽着方度秋胳膊踏进小院，就换来了阵阵嚎叫。 「快来，等你半天不见人……哟yooooo，今天还是携爱侣出门啊。」宁容与在那乱叫。 「哟yoooooo~」 「哟yooooooooo~」 陈津和林溪也加入其中。 方度秋拍拍姜嵘远的手，「来认人，这个穿西装的是林溪，专打婚姻官司的老诉棍……」指着不远处搬食材的人：「穿休闲装那个，是陈津；当医生的在信息素科……」再指指最近处的：「花里胡哨的这个是宁容与，开的珠宝公司，自己也能干设计。」 姜嵘远乖乖叫人，「林溪哥好，陈津哥好，宁容与哥好。」 方度秋拉着人坐炉子旁边，秋天山里夜露大，从山里进来这两步就感觉冷气顺着衣领往里灌。 「来，人已经认了，见面礼你们不会没准备吧？」方度秋伸着手在火炉边烤。 宁容与一脸不可思议：「感情你今天带老公来就是为了蹭我们东西啊，难怪你前天还在群里特意给我发消息！」 林溪转身从屋子里取了两个礼盒，「嵘远，恭喜你和方度秋结婚，迟到的礼物，给你补上，希望你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姜嵘远连忙站起来接礼物。「谢谢林溪哥。」 陈津在一旁打趣，「两份礼物就谢他一个呀？」 「都感谢，也谢谢陈津哥。」姜嵘远抱着礼物傻笑。 方度秋开口：「就欺负小孩啊，闲不死你。」 陈津和林溪对视一眼，行啊感情还挺好。 林溪和陈津坐方度秋对面，林溪说道：「拆开看看，送你跟钢笔，下次写字的时候记着你林哥。」 宁容与不甘示弱，在口袋里掏掏掏，掏半天掏出来个首饰盒子，扔出一个抛物线。直直冲火炉子掉进去。 姜嵘远：！！！ 坐下的几人全站起来捞，还是姜嵘远速度快捞到了。 宁容与搓手讪笑：「是个意外，嗐意外。」过来凑方度秋旁边坐着。 姜嵘远打开一看，是一个小挂件，火红的落叶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太贵重了——姜嵘远扭头看向方度秋，方度秋示意他收起来。 陈津送了一枚手錶，「学生嘛一天要多看表，提醒你珍惜时间好好学习。」 姜嵘远当时就戴在了手上。 老闆又抬了两条窄长的桌子出来拼在烧烤炉旁边，后厨陆陆续续开始上菜，之前几人点的串也都上齐了。 姜嵘远早摸清了方度秋的口味，用牛肉牛筋鸡翅之类的先烤上，陈津林溪也自己动手开始烤，这家店排骨也是一绝，用的是山上跑的小黑猪，老闆自己腌制的。烤出来外焦里嫩汁水丰盈。 他们四个从初中起就经常跑这来吃，因为和名门贵公子的形象完全不搭，他们四个都是偷偷跑出来。有的食材他们可以自己带过来，老闆只收加工费。 宁容与等不及烤肉熟，先吃桌上的热菜，几口毛肚下肚，宁容与眼泪都快飈出来了。 「这才是人吃的东西。我在英国待那半年日思夜想都是这一口啊！」宁容与夹了一块蒜泥拌茄子，感慨到。 「死在欧洲的猪这辈子算是白活了，排骨你们多烤点，今天不吃得撑死我我是不会下桌的。」 陈津嘲笑他：「谁让你跑去玩你的甜心去了。」 宁容与白眼翻他：「少来，我那是有正经工作好嘛，这次我去谈了两个销售线，明年都可以在家躺着了。」 林溪戳穿他：「你那销售线两个月不到就谈完了，结果你又拖了两个月才回来，你那甜心魅力不小啊。」 宁容与停下筷子上手烤肉，「哦no，你说错了宝贝，那个傻逼黄毛我两周就甩了，然后我又认识一个浪漫的义大利帅哥。」 宁容与模仿他的语气：「哦宝贝，牛排我只能接受三分熟，7分熟是野蛮人的吃法……刀叉不应该在盘子中划出声音，这不是绅士的行为……」 第36页 「我回復他，你放太阳底下晒晒吃一分熟去吧。」 林溪表示：「也就一般煞笔，我上个月接个案子，一alpha来问，我老婆生了三个omega，我老王家的香火要断在她手里了，请问我能不能告她跟她要赔偿。」 宁容与目瞪口呆：「我这是错过了多少八卦！快把我没听过的全给我补上！！」 听他们八卦的同时，方度秋时不时给姜嵘远夹点菜，等姜嵘远吃的时候接过他手中的烤肉翻动几下。 没一会功夫姜嵘远手里的小串已经全部熟了，「陈津哥你们能吃辣吗？」 方度秋给他把辣椒粉孜然粉罐挪到手边：「要是不吃辣我们也吃不到一块，多放点。」 宁容与点头：「嵘远给哥哥辣椒多放点。」 姜嵘远扬起辣椒罐美美地多撒了两圈，肉串变得红彤彤的，辣椒面沾上肉本身烤出来的油脂，在火上一爆，香味顿时飘满了整个院子。 姜嵘远给每人盘子里都放了一把，准备烤下一波，方度秋按住他的手，给他手里塞了一串陈津烤好鸡翅：「他们自己能烤，你坐下快吃吧」 陈津制止他：「嵘远坐下吃，别给我们烤了，哥哥们等会自己来，你忙活半天了还没吃上几口呢。」 林溪往架子上摆了几根茄子：「等会让你也尝尝哥的手艺。」 方度秋给他盘子里夹了一筷子鱿鱼，「尝尝，老闆炒菜手艺也不错。」 姜嵘远眼睛亮晶晶的，吃了两口，又往方度秋身边靠了靠，「度秋哥尝尝我烤的串，味道怎么样？」 方度秋露出浅笑，夸他：「很好吃，比我烤的厉害。」 「那你多吃点，等会吃完了我再烤第二轮。」 姜嵘远也饿了，两口就撸完了一大把串。 方度秋突然用手帕擦了一下姜嵘远的脸，「刚才烟大，脸上都沾上灰了。」 姜嵘远毫不在意，「没事，等会还要烤呢，吃完了我再洗。」 方度秋：…… 咋没烟死你个木头呢。 方度秋只得将帕子先收回去，亲眼目睹的林溪和陈津掐着腿憋笑。低着头玩手机的宁容与遗憾错过了这套精彩表演。 方度秋瞪他俩一眼，眼神示意你俩敢笑出来就把你俩也烤了。 陈津和林溪把这辈子的难过事都想了一遍，腿要掐青了才硬是憋住没笑出声。 对着一切毫无所知的姜嵘远，直面老闆端过来的一道新菜。 今天林溪带了新鲜的皮皮虾，老闆做的椒盐口味。十月份皮皮虾正是肥美，个头有小孩手臂那么长。姜嵘远这段时间在家常吃螃蟹，皮皮虾确实好久没见了。 其实是方度秋不太会扒嫌扎手，以前也很少让孙阿姨做，孙阿姨今年也忘了没买过。 戴上手套，向皮皮虾进军！ 姜嵘远的擅长扒海鲜，不限品种不限类型。一条硕大的皮皮虾，先拧掉头，两边的壳往下掰，扣掉腹部的软甲和足，从背上往下一扯，一条完整的皮皮虾就剥出来了。 姜嵘远动作利索，给方度秋盘子里剥一条自己吃一条，这一手给其他三位都镇住了。 宁容与感嘆：「你这老公比我二十个甜心捏一起都贴心啊。」 陈津吃得头也不抬：「你羡慕就赶紧自己稳定下来找一个。」 宁容与嘆气：「那不行，不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啊。」 方度秋颔首：「谢谢夸奖，阿远自然是好的。」 姜嵘远一晚上傻笑就没停下。 从最开始就架在炉子上的排骨终于熟了，每人三块均分，几人又架上烤下一轮。林溪的茄子也好了，放入满满的老闆秘制蒜蓉酱，香气扑鼻…… 林溪给两人面前摆了一只最大的茄子：「嵘远尝尝。」 「谢谢林溪哥。」姜嵘远夹起一块茄子，茄子肉烤得软糯入味，配上鲜香的蒜蓉酱，既保留了蒜的香辣又去除了它所独有的辛辣。 「好好吃！」姜嵘远给予好评。 趁着姜嵘远啃排骨吃茄子，方度秋自己拿了一把肉串开烤，大家吃了一轮下来胃里都有东西了，开始闲聊。 还是医生和律师八卦最多，听得宁容与和姜嵘远两个人时不时发出惊唿。 「上次来个beta问，他二嫁的老公死了，他要是和他老公的儿子结婚，能不能实际掌管他老公的全部遗产……」 「……一个omega来检查，被alpha标记太深了差点就患上信息素依赖症，结果来了5个alpha都非说是自己干的，5个人在我们科室打起来，保安都拦不住……」 宁容与一脸「玩这么花」的表情。 「……结果检查结果出来，这5个谁都不是，这omega一个电话又来了三个alpha做匹配……」 姜嵘远已经被震住了。 「谁以后再说我花心，我就给谁说这个例子，我纯情地简直就是白雪公主！」宁容与狠狠咬了一口排骨为自己打抱不平。 方度秋怼他：「你不是花心，你只是习惯见一个爱一个罢了。」 宁容与回敬：「没有我这么善良的一个人，每一任我都投入百分百的爱情好嘛！」 陈津发出无情的嘲笑。 「老闆我的酒！」林溪喊老闆把酒送出来，酒是下午几人来的时候带的。 老闆数着人头拿了酒杯。 宁容与邀功：「我带的，窖藏了20年的荔枝酒。给你俩贺新婚来了。」 第37页 几人小心翼翼地揭掉上面的封泥，随着封泥裂开一股浓郁的酒香伴随着荔枝的甘甜飘逸而出。 老闆在屋里都闻到了香味，跑出来夸：「好酒啊！」 宁容与骄傲：「那是当然！老闆来倒一盅尝尝。」 老闆遗憾地摆手，「尝不了，一尝就炒不了菜喽。」为了隔绝诱惑老闆干脆进屋了。 酒液在窖藏酝酿的过程中不断减少浓缩，时至今日酒液已经变成了浓稠的琥珀色，倒出来的时候像蜂蜜一样缓慢流动。 宁容与刚倒了四倍，方度秋先拦住他，「阿远之前不喝酒。」 三人都一副「见国宝了」的表情。 宁容与：「真不喝还是假不喝？不会是你管着人家不让喝吧？」 姜嵘远点头：「真的不喝哥，没骗你。」 宁容与诱拐小孩：「一杯解千愁的，你尝尝，今天这酒是果酒我奶奶亲手酿的，没什么度数。」 姜嵘远突然想起网上的一段话，顺嘴说了出来：「自家酿的，没什么度数，少喝两杯，在外头吹吹风就好了，老表你怎么睡田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津和林溪齐齐发出一阵爆笑。 最后给姜嵘远来了一壶玉米汁，以汁代酒，几人愉快碰杯。 「祝你俩新婚快乐。」林溪说。 陈津：「喜结良缘。」 宁容与：「姻缘天註定，携手到白头。」 姜嵘远心里美滋滋地甜，咧着嘴笑得牙都收不回去。 方度秋又给自己添了一杯，捏着酒杯挨齐碰了一遍：「谢了。」 几人一饮而尽，姜嵘远跟着队伍一起走，他的玉米汁杯子有点大，咕噜咕噜喝了半天才喝完。 几人看他那傻样又笑起来。 第19章 几个人一直吃吃喝喝，闹到十一点多才散场。 姜嵘远果然一语成谶，自家酿的没什么度数的酒，三巡就干翻了端了酒杯的四位。 喝到最后的时候陈津和林溪头对头大骂傻逼领导，宁容与掏出镜子顾影自怜。 方度秋红着脸不说话，坐在小板凳上双腿併拢，等姜嵘远给他餵吃的。 姜嵘远一只虾，一只蚬子换着来。 筷子夹到嘴边方度秋就会乖乖张嘴。 好可爱！！！ 估摸着方度秋的饭量，姜嵘远餵了一会就不敢再给了。 方度秋湿漉漉的眼睛看过来，姜嵘远心都要化了，只能狠心拒绝：「不行度秋哥，你已经吃很多了，晚上吃了很多肉不好消化……」 方度秋闭上眼睛进入省电模式。 幸好今天宁容与带了司机，他负责把林溪和陈津抬回家。小李下午送他俩来之后就一直没走。 方度秋酒品很好，喝醉了也不闹人，上车之后闭着眼就开始睡觉。路上一颠簸人就晃进了姜嵘远怀里。姜嵘远搂着方度秋给人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路乖乖当靠垫。 灯下看美人，七分美，三分柔。方度秋久居高位的气势此时全部消散，绯红的脸颊增加了他的贵气。小扇子一样的睫毛覆盖在眼球上，他睡得不踏实，偶尔睫毛轻颤，姜嵘远感觉是从自己心上扫过去的。 小李正在专心致志的开车，姜嵘远悄悄地放下后座挡板。做贼心虚地环顾四周，很好，确定没有人，飞速地将双唇贴在方度秋脸颊上。 方度秋倏地睁开眼睛。 姜嵘远心脏都停跳了。 两人距离太近，一瞬间姜嵘远从方度秋琉璃般的双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小声嘟囔：「有蚊子。」 姜嵘远：是有我这只狗头蚊。 姜嵘远将人环抱着，用手拍拍方度秋的胸膛，像哄小孩一样，「打死了，睡吧。」 方度秋这才重新闭上眼，一直睡到家。 姜嵘远将人打横抱起来，一路抱回卧室。顾及到方度秋今晚吃了烧烤的衣服烟燻火燎的，姜嵘远明智地将人先放在沙发上。 孙阿姨准备了醒酒汤，姜嵘远去给方度秋端了一碗来，方度秋头摇的像拨浪鼓，死活不肯喝，「黑漆漆的，像魔药。」 姜嵘远拿着勺子餵他：「是酸辣的，可好喝啦，你尝一口……乖……」 今晚不喝醒酒汤，明天起来头要爆炸的。 方度秋被哄着喝了大半碗，再也不肯张嘴了。 姜嵘远将碗放在桌上，终于等来今晚的福利环节——给方度秋洗澡！ 上一次摸到度秋哥还是人生病的时候，根本没心思观赏，今天……诶嘿嘿嘿嘿嘿…… 姜嵘远从衣柜里掏出一件比较厚的睡衣备好，将人扶起来靠身上，搀进浴室。浴室里没有坐的地方，姜嵘远只好将人先放在马桶上。 喝醉的人不宜洗澡，姜嵘远打算拧个毛巾给方度秋擦擦汗就行。手刚碰上方度秋的纽扣，方度秋一把握住他的手：「干什么！」 姜嵘远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给，给你擦擦……」 方度秋双眼使劲聚焦，半天才看清人：「阿远啊，喔你回去早点休息，我自己来就行。」 说着就要站起来，脚下一个趔趄直直往前栽去，姜嵘远眼疾手快把人架着胳膊抗身上。 「度秋哥我帮你，你呢，就先坐着。」 「唔……」 姜嵘远快速地拧了一个热毛巾，给方度秋轻柔地擦了一遍脸和手。方度秋的护肤品摆了一台面，姜嵘远挑得眼花，这护肤霜护肤乳护肤精华，拧开来看质地感觉都一样啊！ 第38页 姜嵘远随手挑了一瓶，拧开盖鼻子凑近轻嗅一下，确认味道还挺好闻。「哐哐」往手心里倒了一大坨，两手合拢抹匀了，再双手搭方度秋脸上揉搓。 边搓边感嘆，度秋哥脸好光滑喔，嫩嫩的，真想咬一口。 方度秋被搓得东倒西歪，姜嵘远藉机美美地过了一把手瘾。 下一步方度秋怎么说都不愿意配合。 「度秋哥给你擦身体，擦完就能睡觉了。」 「不擦。」 「很快的，给你脱掉衬衣我两分钟就能擦完。」 「不脱。」 姜嵘远无奈，想自己动手，方度秋就会攥住衣领，「不许动……再乱动，明天就，开除……」 「好好好，我不动，扶你去睡觉好不好？」 「睡觉？我不睡觉，我要去公司开会……冉助理，会议提纲做好了吗？」 方度秋扭头四处寻找冉助理，「冉助理？」 姜嵘远气闷，我这个大的春青逼人的好小伙站你前面，你就想着冉助理！索性将人抱起来，方度秋双手还在不老实地翻口袋，「冉助理？没请假跑哪去了？」 姜嵘远把人放到床上，方度秋立刻弹射起步…… 「冉助理，姜平的资料还没查完吗？我现在就要看！」 姜嵘远尝试给他脱衬衣，方度秋挥舞的双手看准时间，稳稳地一巴掌盖他头顶上，「上班时间……对老闆动手动脚，保安！把他扔出去……」 姜嵘远：看来上次保安大哥还没发挥自己的职能。 无奈的姜嵘远选择靠武力镇压！幸好今天度秋哥穿的不是套头的衣物，姜嵘远把人按倒，一只手禁锢住方度秋的双手，另一只手飞快得解纽扣。一件衣服换的姜嵘远满头大汗，还要时不时提防方度秋自由的双腿会不会给他一脚。 好不容易给人换上干净的睡衣，姜嵘远好说歹说方度秋才同意会议推迟到明天进行。 姜嵘远给方度秋关上灯将人哄睡着了，长舒一口气，度秋哥比表面上看上去还热爱工作。 「等等！」不等姜嵘远走到房门口，好不容易躺下的方度秋又说话了！「明早六点四十叫我起床……我，我送阿远去学校……」 姜嵘远折返回来，给他把被子掖好，「阿远明天也放假，你好好休息。」 方度秋这才闭上眼。 姜嵘远回自己房间洗澡，真是令人心梗！度秋哥的便宜一点没占到，反而度秋哥挣扎的过程中给了他好几肘子附带好几脚。 姜嵘远砸吧着嘴回味，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无意摸到了度秋哥的背，肤如凝脂不是戏言，老祖宗诚不欺我！！ 姜嵘远作为一个文学素养匮乏的理科学渣，翻遍脑子只能想到一句诗，书到用时方恨少，好白的皮肤好细的腰！ …… 第二天一早，方度秋揉着太阳穴，发誓以后再也喝宁容与带来的酒，宿醉头疼是一种什么感觉？方度秋觉得有人半夜掀开他的头盖骨往里边扔了一颗手雷，手雷在里边轰隆一声炸开了…… 幸好今天两人都没什么安排，可以在家休息。 姜嵘远醒得挺早，孙阿姨早餐做的清淡，豆浆，素馅小笼包，白糖发糕，在姜嵘远的强烈建议下又给姜嵘远煮了一碗馄饨，皮薄馅少，漂浮在汤中，放入少量的紫菜虾皮蛋丝…… 方度秋没胃口，小口喝着豆浆，时不时揉一揉额角，头要裂开了，他喝了小半碗就放下勺子。 姜嵘远心疼：「再少吃点吧度秋哥，你只河喝了半碗豆浆，一会就饿了……」 方度秋摇头，没料到头一摇动更疼了。 姜嵘远将人扶到沙发上躺下，脑袋枕在自己腿上。方度秋略微一侧头就能感受到「枕头」的温度，挣扎着要起身，可是他头晕得根本使不上力气。 「别动啦度秋哥，我给你按一按，能舒服很多……」 方度秋头髮比较长，姜嵘远将刘海拨开露出方度秋白皙饱满的额头。 姜嵘远食指抵着太阳穴，大拇指微微用力，在额角的穴位上一一刮过…… 「嗯……」方度秋舒服地发出一声嘆息。声音从胸腔发出，径直钻入姜嵘远的耳朵。躺腿上这个姿势还是太超过了！ 姜嵘远暗道不好，勉强将全部注意力放到自己手上，这才控制住自己升旗的趋势。 孙阿姨原本端着一碗蔬菜羹出来，看见两人在沙发上的亲密姿势，捂嘴一笑又悄悄退回去了。 按了几分钟方度秋拉住他的手：「好了，我舒服多了，你快去吃饭吧，等会要放凉了。」 姜嵘远不敢推辞，再不走就要酿成大祸了，他将靠背拽过来垫在方度秋脑袋下面，「度秋哥，你要不要吃一碗酸汤馄饨呀？馄饨皮又大又薄，少放一点肉馅沾点味，一点也不腻，多放点醋和辣椒，酸香开胃。」 方度秋被他说的馋了，「让孙阿姨少煮几个吧。」 姜嵘远得令，钻进厨房和孙阿姨一起煮馄饨去了，他那一碗已经吃完了，没吃饱，再给他也煮几个。 一碗酸辣小馄饨下肚，方度秋感觉肠胃都舒服多了。 姜嵘远狗狗祟祟回房间假借写作业做手工去了，方度秋靠沙发上发消息。 「社会先疯队」已经改名成了「假酒害人。」 昨晚方度秋是喝的最少的，他平时也不怎么喝酒，昨晚喝完碰杯的那两杯，他就只添了两次。 第39页 陈津和林溪是好不容易逮着假期，和朋友一聚兴奋上头了，在加上宁容与带来的果酒刚入口甜甜的确实没什么反应，三个人喝完了半坛酒。 林溪：宁容与你奶奶不会是专业制造酒精的吧，这度数简直离谱，我上次喝56度白酒回去头都没这么疼。 林溪：宁容与你害人不浅！！！ 林溪：我的头！！！！！ 陈津：下次聚会就和姜嵘远一起喝玉米汁吧…… 陈津：谁再拿酒就打断他的腿 宁容与：哈哈哈哈哥几个菜鸡，我就一点事没有！ 宁容与：我奶奶的独门秘籍！酿了几百年的手艺岂是尔等凡人可以挑战的。 方度秋：真可怜，你们昨晚回去，家里的家政阿姨忙坏了吧？ 方度秋：不换就睡下，今早起来可能浑身都酸，你们头是不是特别疼？ 方度秋：幸好昨晚阿远让我喝了醒酒汤 方度秋：按摩一会人真舒服，我现在头已经不疼了 林溪和陈津昨晚一起被宁容与司机带回去的，林溪自己住的，司机不方便动他，扔沙发上就给盖了张被子，林溪早晨滚地板上摔醒的。陈津稍微好点，家里阿姨勉强给他拖到了床上。 林溪：你这话意有所指啊 林溪：哥们你鬼附身了？ 宁容与：这不是方度秋！ 宁容与：盗号的我劝你赶紧去警局自首 陈津：别秀了哥，你正常一点我害怕 方度秋：啧，没品的东西 方度秋：我这是自然感慨 宁容与：呔妖孽，快快现出原形 第20章 姜平在公司开完会回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在顶楼一人独占一层，坐电梯时只有他和苏秘书两人的卡有权限抵达。 推开门，苏秘书换了一身贴肤的情/趣套装，薄如蝉翼的衬衣清晰地透出下层嫣红，中间镂空的设计更是显得波涛汹涌，黑色包臀裙紧紧包裹住身体，姜平顾不得锁门，沖人扑了过去…… 方才会议上员工汇报的销售额下滑、产品质量差全被他抛在脑后。 业绩下滑销售部自己不会想办法吗？！一群饭桶花钱雇他们有什么用！ 姜平脑袋埋在苏秘书怀里，感嘆苏秘书的善解人意。韩淑琳最近因为公司业绩不好，一到家就跟他拍桌子嚷嚷，哪还有从前半点温柔可人。 苏秘书捧着姜平的脸：「姜总为了公司太操劳了，如烟真替姜总心疼……姜总今天就陪如烟休息嘛~」 姜平陷在温柔乡里，根本分布出神，「宝贝，你才是我的知心人……」 苏秘书巧笑：「我都是你的人了，自然心疼你喽。」 无人顾及的角落，姜平的手机屏不断亮起又熄灭。四小时后姜平才闲下来，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约朋友晚上喝酒。 方才两人意乱情迷的时候，姜平已经答应了要带苏秘书今天出去见人，把她介绍给几个朋友认识。 未接来电全是姜平的律师，姜平顿时慌了神，不会是漏税……，姜平慌忙地回拨电话：「高律师？发生什么事了？」 高律师平静地说：「姜总，您接到了法院传票，下月开庭案子是关于您前妻遗产继承的，诉讼人是姜嵘远……」 「什么？」姜平一拳砸在书桌上，「反了天了，当年我就应该掐死他这个祸害！」 苏秘书被吓了一跳，俯身过来挽住姜平的胳膊，嗲声道：「姜总，什么事值得你发这么大火。」 姜平这么正在气头上，一把将人挥开，苏秘书没站稳脚下一绊径直摔倒在地毯上，苏秘书眼眶瞬时泛出莹莹泪光：「姜总……」 姜平被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惹心疼了，放下手机将人抱起来搂在怀里，「乖乖，我看看，摔疼了没……」一边伸手从衣摆下钻了进去。 苏秘书娇嗔地用拳头锤他：「你真坏拿人家撒气，人家胸口摔得好痛，你给人家揉揉嘛。」 「姜总，这个民事案件可以庭外和解撤销诉讼……您看？」电话那头高律师还在等他回话。 姜平勉强拉回些心神，「我去找那个兔崽子，码的还想要他老子的钱，看我不打死他。」 高律师理智地提醒他：「打人犯法，有案子纠纷在前您要是和原告动手，情节会加重。」 姜平还想再和高律师争辩两句，苏秘书环着他的脖子又缠上来，气如幽兰：「姜总~」 姜平顿时迷失在苏秘书的柔波中，挂了电话全身心奋战去了。 姜平这边刚收到传票，方度秋就接到了陈律师的电话，「方总，案子已经移交了，您尽量避免原告人与被告人私下见面。我们证据充足……开庭对我们而言是有利的……被告人可能会想办法庭外调解……」 方度秋嗤笑，他那上不了台面的岳父私底下小动作不会少的：「姜平和韩淑琳爱财如命，一下要让吐出来一半以上家产，这两说不定狗急跳墙会想办法造假证，你们盯紧一点，呈堂供证造假……争取给送进去吧……」 方度秋和陈律师一项一项确认过后，又给冉助理打电话过去：「这件案子不论开庭前后，打点好各路媒体，别让阿远名誉受损……」 冉助理领了任务忙活去了。 姜嵘远下午就开始为明天的返校感到痛苦，趴书桌上瞎哼哼，「我不想去上学，我生病了，我要请假！」方度秋好笑，「你生什么病了？」 第40页 姜嵘远憋出来个：「开学痛苦综合徵！」 此类症状能在学渣身上能触发额外伤害，具体表现为心情低落、精神萎靡、四肢无力、头晕眼花…… 方度秋原本为了哄他，让孙阿姨晚上准备涮肉吃，姜嵘远喜好奇特，菜要涮辣锅，只有肉要蘸麻酱，其余的菜都要蘸蒜泥香油。 孙阿姨自己炒的底料一绝，两人都爱吃辣，孙阿姨会额外放入大量花椒辣椒，煮开后麻辣飘香…… 方度秋私人手机突然有电话打进来，是黄老师——姜嵘远班主任，递给姜嵘远一个眼神，姜嵘远悄悄不出声了。 「餵您好黄老师……对……是到8号对吗？好的好的我会督促他的……欸好的谢谢老师，您费心了……好的黄老师再见。」 方度秋挂上电话，无视姜嵘远好奇的表情，低头给冉助理髮消息。 半晌，方度秋抬头，直面望眼欲穿的姜嵘远。 方度秋挑眉一笑：「去收拾行李。」 姜嵘远：？ 「黄老师刚打电话过来，高三补课被举报了，后三天的补课取消，你可以8号再去学校。」 姜嵘远当场给他表演什么叫做一秒復活！等姜嵘远嚎叫结束，方度秋慢慢悠悠补充道：「我刚让冉助理订了票，晚上飞机，带你去花城玩几天。」 姜嵘远欣喜若狂，冲过来一把抱住方度秋原地转了几圈，被转得头晕的方度秋锭他一拳后，姜嵘远才把人放在桌子上，像只讨食成功的大狗脑袋扑在方度秋怀里一通乱蹭：「度秋哥！我爱你！！！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海边玩！！！」 「你没放假前都暗示我好几次，开海喽，想去海边吃新鲜海鲜玩沙子」 方度秋拽着狗耳朵把人提起来：「飞机三小时后起飞，你去拿一身薄衣服我们就出发。换洗衣物过去买。」 方度秋的护肤用品有一套装在旅行包里，方度秋从来不会将它们取出来，出差时拎上就能出门。和精緻的方度秋不同，姜嵘远一瓶洗髮水就能洗完全身，一只润肤露可以从头涂到脚，说是收拾，姜嵘远打开衣柜随便塞了一条短裤一件短袖，关上柜门就能出发了。 快乐小鸟姜嵘远打开聊天群给康乐佟濯发消息。 姜嵘远：是谁要和老公平出去玩了？是谁呀是谁呀？狗头.jpg 康乐：我杀了你这逆子！！！！！！！！ 佟濯：兄弟黄老师刚给我爸打完电话，你这就要出发了？ 康乐：你要去哪？ 姜嵘远：去花城~~~啦啦啦啦啦啦~~~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一位老船长~~~~ 康乐：我把你一叉子叉进海里 佟濯：喔我没去过花城，兄弟带点特产回来！！！ 康乐：！！我也要 康乐：兄弟扛几个新鲜大椰子回来！！！ 姜嵘远：我千里迢迢给你背椰子？？？等哥回来给你买，哥老公有钱，哥也不差！ 佟濯：哥哥哥我不挑吃啥都行，啊—— 康乐：哥哥哥我也不挑，有啥吃啥，啊—— 姜嵘远心念一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小窗私戳康乐：兄弟你情况咋样了，这几天还出去打工吗？ 康乐：兄弟我已经脱离苦海了，家里欠的帐今年暑假就还完了，我爸妈现在工作收入挺稳定的，我爸让我专心学习争取竞赛考个好成绩，能让我捞个好大学上就行了。 姜嵘远：恭喜兄弟，我还以为你之前找的活出什么问题了，昨天在华冠碰见张哥，他说你也没去，我想起来了问问你。 康乐：谢了兄弟，知道你心里有我 康乐：熊猫头哽咽.jpg 方度秋过来敲门，「好了吗阿远，中午先在家少吃点东西，飞机落地就7点多了，晚上带你去吃宵夜。」 「来了来了，」姜嵘远和俩兄弟又聊了两句这才闪人。 孙阿姨知道两人要去花城，中午做的菜全是鲜辣开胃的，一盆全是好料的毛血旺，小炒黄牛肉还有一份辣炒黄蚬子，这个季节蚬子正肥。再配上一份蛋花汤解辣，姜嵘远美美吃了三大碗米饭才停下筷子。 去飞机的路上，姜嵘远兴奋地坐不住三分钟。 「我好开心呀度秋哥，这是我妈走之后我第一次去外省玩，花城，嘿嘿嘿，我之前还没去过呢。」 「你之前去过哪？」 「我还特别小的时候我妈带我去过美国和新加坡，不过我妈都是和我爸出去玩，我交给保姆待在家里，说是出过国其实什么都没见过。」 方度秋摸摸他的头，「以后放假都带你出去玩。」 「度秋哥，我们寒假的时候去东省玩吧！我想去滑雪，我还没玩过呢。」 姜嵘远掰着指头已经开始规划未来的旅程了，「雾省也想去，那边一定很好吃，我们去了之后什么景点都不用去逛，找家风景优美的酒店，饿了就出去吃饭，我们从早餐吃到宵夜，一天争取吃它八顿……」 方度秋笑道：「就这么点追求啊，还有三百年够你玩呢，慢慢规划吧。」 「人是铁饭是钢，我这么大一alpha，一天八顿已经很克制了好嘛！」 「行，等会落地行李让酒店的管家送回去，我们先去吃晚餐。」 姜嵘远两眼放光：「我要先吃猪肚鸡，还要吃煲仔饭！」 第41页 「由你安排，想吃什么都行。」 两人一路聊到登机，昨晚宿醉回家还晚，两人上了飞机后姜嵘远的兴奋劲可算平復下来，戴着眼罩睡着了。 十月的汇城秋意渐浓，花城依然是炎炎盛夏。 与北方的干燥寒冷不同，花城湿润的空气让姜嵘远颇有些不适应，「度秋哥，」姜嵘远用力喘气，小声说：「我感觉我的肺被泡在水里，有点喘不上气了。」 方度秋推着他赶紧去更衣室，「先去换衣服，穿太多热得慌，适应一会就好了别担心。」 方度秋早几年全国各地跑着出差，哪里的环境他都习惯了，比起姜嵘远倒是适应很多。 从机场出来后两人直奔饭店，姜嵘远一路叽叽喳喳地，「这边晚上人真多，汇城八点后几乎都没人了。」 司机笑着说：「外地后生来旅游的吧？我们花市就是这样喏，白天太热大家都躲在家里，晚上才会出来吃宵夜，你凌晨一两点出来，外边人都很多的喔。」 姜嵘远点头，到了饭店，果然人超级多。 第21章 坐了一路车，姜嵘远早飢肠辘辘了，幸好这家店上菜很快，粤菜是与北方家常菜完全不同的风味。两人还嗜辣，孙阿姨自打姜嵘远进门后每天都在做辣菜。 就连两人第一次见面吃的粤菜顺粤斋，也根据北方人的口味做了调整。 花城本地的粤菜刚好相反，吃的是食材本味的鲜甜。 姜嵘远蘸了一块白切鸡，确实是别样的鲜美。鸡肉嫩滑，鸡皮爽脆弹牙。 清蒸鱼，鱼肉白如蒜瓣。淋上热油激发出葱丝的香味提鲜。 姜嵘远吃得摇头晃脑，还不忘给方度秋夹菜，时间比较晚了，方度秋克制地吃得比较少，煲仔饭他只用小碗盛了一点出来，姜嵘远夸啦夸啦将上层软米饭扒出来盛在碗里，用勺子使劲抠砂锅底部的锅巴，焦脆的锅巴不多，姜嵘远全盛到方度秋的小碗里。 「度秋哥你吃这一口，他们都说煲仔饭的锅巴可好吃了。」 方度秋心中又暖又涨，这小傻子，自己都没吃过就想着把好的都留给他。 方度秋取过汤碗给姜嵘远盛了一碗花市名汤——玉米排骨汤，放到姜嵘远手边：「我吃好了，你多吃一点……这份汤味道不错，有玉米和胡萝蔔的清甜，你尝尝能不能喝得惯……」 姜嵘远确定，从昨天起方哥对他的亲近果然不是他的错觉！！！ 昨天烤肉的时候方度秋就会时不时和他有身体接触，他还以为是烤肉炉边上位置比较小，今天方哥在车上也会时不时碰他一下！！！ 他这是终于要迎来希望的曙光了吗！ 心头晴空万里的姜嵘远胃口大开，将桌上的菜一扫而空，感觉略微还欠两口，本想再要一份啫猪杂，方度秋拦下他，「等会我们走路回去，路上还有两家很好吃的糖水，这会吃太饱等会要吃不下了。」 姜嵘远挠头：「哥我不太爱喝糖水诶。」 收盘子的服务员笑道：「我们说的糖水不是用白糖沖的水，甜品都能叫糖水，双皮奶是我们这边的特色喔。」 姜嵘远闹了个笑话，红着脸和方度秋出门。 晚风吹来带着一丝清凉，这会姜嵘远终于体会到花市的美妙，北方这会树杈上已经不见绿意，有心急的树早已脱掉秋衣回去冬眠了，空中只剩光秃秃的枝丫。 花市依然遍地绿色，头顶枝叶繁茂，脚边小草青翠。 陌生的街道和身边熟悉的人，视觉感官不停地在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 方度秋就在他的身边，和他挨得很近，是之前两人出行时方度秋从来不会选择的距离。 姜嵘远的幸福要从心口溢出来了。 糖水在不远处的街道上，是一家很老旧的门店，门口客流如织。排了十几分钟队才轮到两人。 方度秋不知是之前来过还是提前做的攻略，进店后他让姜嵘远坐着，自己在前台点的餐。 一道道甜点端上来，完全突破了姜嵘远这个传统北方人的认知。 双皮奶和姜撞奶软、滑、嫩，和北方买的双皮奶完全不是一个品种，相比起来姜嵘远之前吃过的双皮奶只能称得上是奶味果冻。 两人把铺子里的招牌全都尝了一遍，当然，主力军是姜嵘远。 有研究表型人胃里得到满足后，心情也会随之变得开心愉悦。 姜嵘远的这种愉悦，在回房间时方度秋跟他说明天早点起，还轻轻拍了他的脑袋时达到了顶峰。 方度秋是故意的，他再触碰到姜嵘远髮丝的时候，手向下偏移，摸到了姜嵘远的耳朵。方度秋坏心眼地还揉了一把。 姜嵘远的耳朵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红色，像今天在飞机上看到的落日。 「明天见。」方度秋含笑挥手。 姜嵘远的大脑宕机了，「明，明天见。」 说完他同手同脚的走回隔壁房间。 方度秋心中暗笑，就这么水平还敢在他睡下的时候跑来偷亲他。 姜嵘远沖了半个小时凉水澡才狼狈地从浴室爬出来，方才耳朵的一点红这会已经烧到了胸膛，他都忍不住唾弃自己，「瞧你这点出息。」 睡不着的姜嵘远坐起来骚扰康乐和佟濯。 这俩都在游戏的欢乐海洋里徜徉，根本腾不出手关怀春心荡漾的好兄弟，姜嵘远寂寞地打开网页搜攻略，想明天去吃什么。 第42页 宁容与在群里喊几人明天去游泳，陈津明天要去医院值班，婉拒了。 林溪可能在忙，一直没有出来说话。 方度秋：【定位·花市】 宁容与：？？？你出差去了？ 方度秋：阿远学校不补课了，带小孩出来玩 方度秋：你自己去池子里扑腾吧，我明天去海边畅游 陈津：你变了崽，你不再是从前那个冷酷无情的方总了。 宁容与：无聊.jpg 宁容与：可怜的我只能明天在家画图了吗 陈津：还有可怜的我陪你加班 方度秋：睡了，明天要早起出去玩 陈津：…… 陈津：迟早把你从群里踢出去 …… 第二天两人还是按正常时间起的，姜嵘远平復了一晚上的心，在看到方度秋的一瞬间又有乱蹦的趋势。 平时在公司方度秋穿着偏正式，一向都是浅色的纯色衬衣配西装，今天方度秋穿了一件印花的衬衣配短裤，露出来的小腿纤长白皙，入乡随俗的方度秋也换上了凉鞋。 姜嵘远扯了扯自己的白t短裤人字拖，萌生了回去换衣服的冲动，遗憾的是他没有带。 方度秋自然地伸手拉着他的胳膊，「走吧，先去吃这边的特色早茶。」 方度秋掌心温度比姜嵘远低很多，贴在胳膊上冰冰凉凉的触感，给姜嵘远幸福地直冒泡。 花市的早茶品种多样且每一份分量都不多，这意味着姜嵘远可以品尝到更多类型。 茶水方度秋要了熟普，先把特色点心全部要了一遍，服务员提醒：「点这么吃不完喔先生。」 「没事我们饭量大，吃得完。」方度秋把菜单递给姜嵘远，「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再加一点。」 姜嵘远扫了一眼，昨晚攻略上看到的推荐必点，方度秋全部安排上了。凤爪虾饺这类经典的方度秋还多加了几份。 「行了先这些。」姜嵘远把菜单还给服务员。 早茶上菜很快，忙碌的服务员端着垒得高高的蒸笼过来，附近几桌的目光全都汇集于此。 姜嵘远有点不好意思，方度秋面不改色，将蒸笼一层层取下来摆在桌上。 「阿远趁热吃。」 第一口虾饺下肚，方才的羞窘就飞去了九霄云外。花市早茶果然名不虚传！姜嵘远转动玻璃桌盘，把虾饺转到方度秋面前，「度秋哥你吃虾饺，哇好鲜好好吃。里边有完整的虾仁。」 方度秋用筷子夹了一个虾饺，小声吹了两口才咬下去，外皮富有弹性，紧紧锁住躲藏其中的虾味，汁水充沛，虾肉脆嫩弹牙。 他之前来花市出差次数不少，早茶不论自己吃还是和商业合作对象吃，都吃过不少次了。唯有这次，心情与之前迥然不同。 姜嵘远像只勤劳的铲土机，一笼一笼消灭过去。尝到特别好吃的，或者很符合方度秋口味的点心，就给方度秋多留几个。如果是不符合方度秋的他就消灭掉只剩一个，留给方度秋尝个味。 凤爪、金钱肚和虾饺第一轮吃完感觉不够，两人又加了一次。 美好的一天从美味的早餐开始，其实这顿饭吃完时间也不算很早了。 方度秋喊了酒店的车送两人去沙湾古镇，岭南建筑风格与北方天差地别，踩着石板路嗒嗒嗒在其中慢行，别有一番趣味。 十月算是花市比较舒适的季节，既不过于闷热，也不会潮湿难耐。只不过对于姜嵘远这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而言，温度还是稍高了些。 从开着空调的车上下来，一会姜嵘远就出了一身的汗。 方度秋还拉着姜嵘远的胳膊，随着姜嵘远不断出汗，两人接触的地方越来越湿，要上台阶时姜嵘远胳膊摆动，方度秋滑脱了手，姜嵘远的胳膊发出「咕吱」一声响。 方度秋愣在原地，姜嵘远乐不可支笑弯了腰。主动把短袖下摆塞进方度秋手里，「拉着吧，人多别挤散了。」 沿街有不少商铺，姜嵘远挤过去买了一杯凉茶，拿到手才发现凉茶是热的，这么热的天再喝热的茶水……姜嵘远捏在手里犹豫。 方度秋凑过来沿着杯壁小抿了一口，「味道还可以，喝完能降暑，你试试。」 姜嵘远小心机地把被子转了一圈，嘴唇挨着方度秋刚才喝的地方，微红着耳朵喝了一大口，这算不算是间接接吻了…… 方度秋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好整以暇看着姜嵘远——姜嵘远勐灌了一大口，没等他咽下去，就死死闭上了眼睛，脸都皱在了一起像被揉成一团的卫生纸。 咽下去的一瞬间姜嵘远怀疑自己被黄连夺舍了，这一口从嘴巴苦到后脚跟。 「度秋哥，你不苦吗？」姜嵘远怀疑人生。 方度秋就这他的手又喝了一口，「我感觉还行，喝这个真的降火，你再喝点。」 姜嵘远震惊地看着方度秋，「度秋哥你真厉害，要不，你再多喝点？」 方度秋摇头，「我没火气，你喝吧我不用。」 姜嵘远端起杯子闭气一口闷了，就在他看见的地方，方度秋死死背在身后的手攥得衬衣都皱了，硬是脸上没露出一点痕迹，让姜嵘远看出破绽。 姜嵘远吐着舌头哭诉：「我现在是一条不快乐的苦瓜。」 方度秋去隔壁买了一杯绿豆冰沙。 甜滋滋凉丝丝的冰沙绵密香甜，一杯下肚姜嵘远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第43页 这会姜嵘远才反应过来，「度秋哥，你不会是嫌苦才让我多喝点吧？」 方度秋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怎么会呢，你想多了。」 姜嵘远半信半疑，「真的吗？」 第22章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沙湾古镇街道上有不少卖东西的店家，只要是两人感兴趣的都尝过了，卖文艺饰品的店两人兴趣缺缺，姜嵘远原本打算给康乐佟濯买几个纪念品，看了一圈下来感觉不如给他俩一人打包一只烧鹅来得实在。 沙湾古镇不算大，两人半个早晨就逛完了。途中遇到一只三花猫。 古镇民居之间街道不算宽敞，阳光从房屋间隙投射进来，正好照在一家饮品店门口，店主在门前放了一把躺椅，猫咪惬意地窝在上面晒太阳。 姜嵘远心痒难耐，拉着方度秋在门口硬是摸了两把猫。 猫咪肥嘟嘟的，三花色正是招财猫的颜色，店主人餵得很上心，猫咪眯着眼睛，被人摸了也不跑。店家在里边说「可以买一根小鱼干餵它，猫很喜欢吃。」 方度秋买了两根，姜嵘远才拿到手中，猫咪就睁开眼睛「喵喵」叫着讨食。毛绒绒的小脸蹭在姜嵘远手上，姜嵘远让开点位置，示意方度秋也摸摸猫。 方度秋不太敢上手，仿照着姜嵘远的动作，只轻轻摸了摸猫咪的头顶，那里的毛是短短的绒毛，又细又软手感好极了。 餵完猫姜嵘远又趁机摸了摸猫咪的尾巴，尾巴尖在太阳下都晒得暖烘烘的。 10块钱的两根小鱼还没筷子粗，姜嵘远感嘆老闆真会做生意，真不愧是招财猫。 从古镇出来，时间已是中午，两人回酒店附近打算吃生腌，吃完还能回去休息，中午太阳太晒，不适合去海边玩。 关于吃生腌，姜嵘远原本是要拒绝的，他不太爱吃生的东西，日料从来都是敬而远之。又感觉来一趟不尝尝特产有点说不过去，硬着头皮和方度秋进的店。 趁服务员取菜单的间隙，姜嵘远凑在方度秋耳边小声提议，「度秋哥，生腌我们每样只少点一点点吧，吃不完别糟蹋了。」 方度秋贊同，他也不怎么能吃生的东西，并对姜嵘远勤俭节约的好品德表示赞扬。 生腌虾、生腌花蟹、生腌生蚝等等种类还挺丰富的，两人混搭只要了半斤，幸好这家店还可以点熟食，乳鸽、叉烧、烧鹅等等拼凑了一桌出来。 生腌方度秋只克制地每样尝了一小块，这家酱汁的味道调配地非常完美且富有层次，酱香蒜香等一层层包裹着海鲜，店家用了高度白酒杀菌，细品海鲜中还蕴含着一层酒香，但是，但是！生的他真的不行。 姜嵘远勉强比他多吃了几个。幸好点的不多，最后只剩了一点点，不算太浪费。 广式烧腊和北方的滷肉不同，有一股甜味，方度秋还是挺喜欢的，「尝尝这个烧腊，汤汁浇在米饭上也很香，试试？」 姜嵘远伸出筷子夹菜，他一动，菜也跟着跑。姜嵘远夹了七八下都没夹到，生气地嘟囔：「这个菜……他怎么还跑呀。」 方度秋：？ 抬眼就看见姜嵘远红着脸，眼神迷离地盯着盘子，筷子七扭八扭就是伸不进盘子里。 方度秋登时慌了神，担心他食物中毒，忙喊来服务员。 服务员进来一看笑了，「没事没事，我们做生腌的酒度数高，有小孩吃完也会这样，过两三个小时就好了。」 「不用去医院吗？」 服务员很有经验，「放心好了，只要没吐就没问题，睡一觉就好了，连头也不会痛的。」 方度秋这才放下心来。看姜嵘远这样子也不敢在让他吃饭了，乳鸽和烧鹅都有骨头，喝醉的人失去意识可能会被呛到。 方度秋抱着人站起来，哄他：「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会，下午带你去看海，好不好？」 姜嵘远乖乖点头。 司机一会就到，帮着方度秋将人扶到车上做好。姜嵘远本就比方度秋高出半个头，体格也比方度秋大一圈，他整个人趴在方度秋身上，方度秋被他压得都要站不稳了。 司机问他们喝了什么酒，姜嵘远突然来了兴致，非要和司机聊天，「我不喝酒，好男人……都是不喝酒的！」 司机不信，不喝酒能醉成这样，方度秋扶额，给司机解释：「他之前没喝过酒，今天吃生腌吃醉了。」 「对！我是……我是有老婆的人了……不对是老公，我肯定是……不，不喝酒。」 司机都被逗乐了，「你这后生酒量这么浅，婚还结得怪早。」 姜嵘远嘿嘿傻笑，举起手给司机展示他戴的戒指：「我老公那么好的人，不抓紧，不抓紧时间结婚……要被别人娶走了。」 姜嵘远转身扑到方度秋怀里，「嘿嘿，老婆……唔老公，度秋哥……我好喜欢你喔。」 方度秋将人推起来，「做好别乱动，再动小心吐了。」 司机笑他：「年轻后生脸皮薄。」 方度秋戳戳姜嵘远的脸：「他脸皮可厚着呢。」 姜嵘远不同意：「我这么纯情的一个alpha，连老婆都没亲过……唔不对……我偷偷亲过老婆的脸嘿嘿嘿……」 司机取笑：「唷，婚都结了才只亲过老婆的脸啊。」 姜嵘远不高兴瞪他：「你，你懂什么，亲脸就很，很幸福了！」 第44页 姜嵘远趴窗子边上独自生闷气去了，司机再说什么他都不搭话。幸好酒店离得不远。 还是司机帮忙，两人才将姜嵘远扶回房间。方度秋不放心他一个人睡，把人放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 姜嵘远仰躺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方度秋看，方度秋刚给酒店打电话要了解酒茶。 「看什么？」 姜嵘远嘻嘻笑，「我好开心呀度秋哥，不对，是好幸福呀度秋哥。」 方度秋坐他身侧，「为什么？」 姜嵘远一件一件给他数：「你帮我转学，让孙阿姨给我送饭，我吃得好饱……以前，以前要打工的时候……我经常没时间吃饭……要饿着上课……」 「你还带我去见你的髮小了……嘿嘿……发小……他们还给我送礼物……他们是不是也接纳我了呀……」 「度秋哥还带我来，来，来花市玩……度秋哥还牵我的胳膊，自从和度秋哥结婚后，每天都很幸福……」 方度秋被他的话戳中心窝，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姜嵘远独自辛苦了很久…… 「我也很幸福。」 「阿远记得我的喜欢，把好吃的东西都留给我，给我剥虾给我餵螃蟹，会给我按摩，生病了半夜还要给我量体温……」 方度秋俯下身，在姜嵘远的注视下，第一次主动亲上姜嵘远的额头，「和阿远结婚后我也每天都很幸福。」 姜嵘远闭上眼睛，反正电视剧里演的，接吻都是要闭眼的，期待方度秋的下一个吻。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方度秋，方度秋很克制地停了下来，万一姜嵘远醒来不记事，这些话不都白说了，以后还得找机会表白。 姜嵘远等着眼等呀等，没等到方度秋的吻，等到了周公，躺床上欢快打起了小唿噜。 方度秋挠了挠他的肚皮，姜嵘远撅着屁股缩回被子里，方度秋手指点在他鼻尖上，「幸福小猪。」 醒酒汤一点没派上用场。 姜嵘远生平第一次醉酒，幸好「喝得」不多，睡了三个小时人就清醒了。 姜嵘远其实醒了有一会了，鼻尖闻着银冷杉的甘芳，姜嵘远把头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他此时着实没有勇气睁开眼面对方度秋。醉酒告白，还把偷亲老婆的事说了出来。 脑海中不断回闪他在饭店和车上的光辉事迹，太丢人了。 但是一想起方度秋最后说的话，还有那个吻——姜嵘远蹭得鲤鱼打挺坐起来。 「度秋哥。」 方度秋在外间答应他，姜嵘远穿上拖鞋嗒嗒嗒跑出去。鞋面在地板上碰地震天响。 「度秋哥，」姜嵘远站在方度秋面前，刚才头脑一热聚集起的勇气瞬间又消散了。 「怎么了？」方度秋合上电脑，转头问他。 「那个……那个……我，」姜嵘远抓耳挠腮，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方度秋静静地注视着他。 姜嵘远豁出去：「度秋哥！你睡前是不是亲我了！」语调铿锵有力！正义地像包公。 方度秋好笑：「你怎么知道，说不定是你做梦梦到的呢？」 姜嵘远瘪嘴，「你又骗我！哼！我都记着呢！」 「那你还明知故问？」 姜嵘远卡壳了，「我……，我就问问。」 「问完了呢？」方度秋的表情很平淡。 姜嵘远不知怎么，情绪突然上来了，眼眶都憋红了，「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了，一点点就行……」 姜嵘远一露出委屈的表情，方度秋就后悔了，好好的欺负小孩干什么。 方度秋站起来将人揽进怀里，嘴唇贴上他的鬓角：「是我中午亲你了，是我不好……」 姜嵘远的眼泪倏的掉下来，落在方度秋背上，「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欺负我……」 这滴泪珠，径直落在方度秋心间最柔软的地方 方度秋松开他，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擦去他脸上的泪珠，「我的错，原谅我，好不好……」 姜嵘远破涕而笑，「哼，那要看姜公子的心情。」 「下午带姜公子去吃牛肉火锅行不行？」方度秋捏他的脸，把他的嘴巴捏成小鸭子。 姜嵘远笑眯着眼：「姜公子说他要考虑一下。」 方度秋一晒，「别考虑了姜公子，中午就吃了几口生腌，没等上第三道菜你就趴下了，你睡着后我在外面听见你的肚子在叫。」 姜嵘远：「哼，那也要考虑一下。」 方度秋掐他的腰：「别得寸进尺啊你，你半夜偷亲我的事还没和你算帐呢。」 姜嵘远：！！！糟糕糟糕！！ 「哈哈哈怎么会呢度秋哥吗，我这么纯洁善良的好学生怎么会干这种事呢？」姜嵘远打哈哈，「我也饿了度秋哥，咱们先去吃饭吧哈哈哈！」 第23章 头顶空调竭力吐出冷气,店里人声鼎沸，面前的桌子上架着一口铁锅，说是铁锅,其实用铁盆来形容更恰当，半盆山泉水中放入了几片白萝蔔和玉米，水面上漂浮着红艷的红枣、枸杞。 沸水咕嘟咕嘟翻滚着,水蒸气裊裊向上飘去…… 服务员端来了一碟碟牛肉,桌上贴着涮烫时间，姜嵘远拿起漏勺自己烫肉。 两人坐一起不好伸筷子,姜嵘远挪过去坐在了方度秋的对面。 方度秋无奈：「别看我了,看锅里，你的牛肉要煮老了。」 第45页 姜嵘远低头一看，牛肉已经变色了！！忙提起漏勺,先给方度秋满满地盛了一碗,姜嵘远又烫了一盘下去。 鲜嫩的牛肉裹上沙茶酱和蒜头粒，一口下去满嘴飘香。 姜嵘远幸福地嘆气，「度秋哥,你和其他霸总一点都不一样。」 「什么霸总？」 姜嵘远模仿姜平的语气：「做人要有格调，饭菜不精緻不讲究,怎么咽得下去……」 「霸总也要生活，星级酒店有星级酒店的讲究，普通饭馆也有普通饭馆的美味，我和容与他们还念中学的时候,经常偷跑出去吃路边摊。」 姜嵘远惊诧,宁容与看上去就是个娇气omega！！！ 「看不出来吧,容与特别喜欢吃我们小学附近的一家炸串夹饼，上高中后离得远了,他下午下课后骑自行车跑去买，吃两个饼再骑回来。」 方度秋捞起差点又被姜嵘远煮老的牛肉，自己接过了涮肉的重任。 「真猜不到，我以为容与哥会是那种家里精心呵护，每天营养搭配，不是西餐就是日餐，喔容与哥上次吃饭的时候说白人饭他咽不下去。」 方度秋一笑：「让他吃牛排，不如切碎了再撒点孜然辣椒端给他……当然在陌生人面前还是要装一装的。」 姜嵘远好奇，「林溪哥和陈津哥呢？」 「你陈津哥每天叮嘱别人要清淡少油、健康作息早睡早起，自己值夜班的时候一天能喝三杯奶茶，宵夜不吃麻小就是烧烤……」 「林溪只要放假就熬夜打游戏……他要不是没兴趣，他的水平能当职业选手了……」 姜嵘远惊得张开嘴，林溪哥和陈津哥的精英滤镜，在他心里碎了一地…… 胸口油方度秋觉得稍微有点腻，全倒给姜嵘远的碗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舒服的生活方式，选你喜欢的就好。」 姜嵘远狠狠点头：「对，我就喜欢度秋哥，只想过和度秋哥黏在一起的生活！」 方度秋：你小子只进自己爱吃的油盐是吧。 两人还在锅里烫了点粿条，配上蘸料吸熘一口，爽滑细腻，粿条在汤里吸满了牛肉的鲜味，再放入蒜头酥和芹菜粒，又能收穫新的口感。 吃饱喝足，趁着天还没黑，姜嵘远终于到达了心心念念的海滩。 来海边玩不适合太精緻，两人都入乡随俗穿上了人字拖。 大海如同姜嵘远想像中一般的广阔，远处天际交融，海天混为一色，海面上还有租借了帆船出游的游客，红白的船帆扬在海面上，如同一颗颗贝壳。 海浪不时拍打在沙滩上，发出哗哗的声响，站在沙滩上追随海浪的人群就像是海鸟一样，海浪退去就向着海水追逐而去，海浪回来后又尖叫嬉闹着跑开。 姜嵘远大吼一声也加入了赶浪的队伍。 十分钟后像火箭一样蹿了回来。 「度秋哥！！！我刚问了人前边有卖小铲子的摊位，我们去买一个堆沙子吧。」 …… 陪年龄小的爱人玩，方度秋也乐在其中。姜嵘远兴致勃勃挖沙子，方度秋坐在一旁给他提供技术指导以艺术审美。 两人面面相觑，对着地上十几分钟还是一摊散沙的雕塑作品，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方度秋提议：「要不加点水试试？」 姜嵘远拎起小桶去盛了半桶海水：「直接倒上？」 方度秋犹豫：「先少倒一点吧。」 姜嵘远把着水桶边，正要轻轻倒水，手上沾着沙子没拿稳，桶一滑，哗啦一桶水全泼上边了。 两人没成型的「雕塑」，随水而逝…… 姜嵘远：！！！ 方度秋：…… 方度秋拍拍手站起来，「今晚回去查攻略，明天再来堆吧。」 姜嵘远把地上的小铲子收起来装进桶里，「我们买个椰子散步去吧。」 海风从遥远的海洋深处，带着凉爽吹拂到岸边，海滩边上高大的椰树晃动着枝丫。 放在半年前，有人告诉方度秋，你会陪和伴侣在海滩什么事情也不干，穿着拖鞋手牵手散步。 方度秋会还他一个白眼，附赠他一句「尽早去脑科检查」。 然而当他实际和姜嵘远谈起恋爱来，两个人凑在一起做什么事情都很有趣。 吃路边摊很有趣，挖沙子很有趣，手牵手散步也很有趣。 和对的人在一起，日常生活中再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有情人会赋予他特殊的魅力。 方度秋一开始没有签姜嵘远的手，而是和早晨一样，拉着姜嵘远的胳膊。 姜嵘远扭捏半天，才小声问：「姜同学可以申请拉方总的手吗？」 方度秋噗嗤笑出声：「以姜同学的级别，要先写5000字的申请报告，再提交会议审核，审核通过后才能递交给方总过目。」 姜嵘远决定先斩后奏，挣脱方度秋拉他胳膊的手，五指张开牢牢攥住方度秋的手指。 「姜同学不是方总的员工，可以直接和方总当面申请，方总批准吗？」 方度秋抬起他被攥着的手：「方总不批准你能松开吗？」 姜嵘远狡黠一笑：「那不可能！到手就是我的了！」 「你这叫先上车后补票！」 「这是方总夫人的权利，普通员工不能享用，方总可不能给别人这个权限！」 …… 第46页 环海滩有租借双人坐自行车的店，姜嵘远就像外出春游的小学生，看见什么都好奇。 自行车是两个座位一前一后连接的，前边人把着方向，两人一起蹬也很省力，不断有人骑回来还车，又有新人骑走，大多数骑两人车的都是年轻的情侣。 姜嵘远的眼里写满了「想玩」。 方度秋自然是宠着他，姜嵘远挑了一辆黑色的车，兴沖沖推出来站在方度秋面前：「嗨帅哥，一个人吗？要不要坐上我的宝马一起去兜风？」 方度秋跨上后车座，两人腿长，可以撑在地方不怕翻车。 「宝马？你这匹汗血宝马吗？」 姜嵘远脚一蹬，自行车嗖地窜出去，「我这匹汗血宝马不比四个轮的差！」 方度秋没有抓后座的栏杆，手搭上姜嵘远的腰侧。 姜嵘远浑身一颤，车头向着一侧扭过去。幸好他劲大，立刻又拧了回来。 姜嵘远此刻达到了人生巅峰，落日余晖、海风拂面、林荫大道、车后座是自己老婆。 嘴里开心地哼着歌，姜嵘远在方度秋的加持下一路奋勇蹬车，一路上所有骑车的人都被姜嵘远超过去了。 有一队alpha骑车在路边慢悠悠地走，姜嵘远「嗖」一声过去，激发了几人的好胜心，几人站起来蹬车，不一会就追上了姜嵘远。 路过的alpha还冲方度秋吹口哨。 姜嵘远：！！！这能忍！ 姜嵘远怒从心头起也跟着站起来蹬车，方度秋好笑，使劲陪他一起蹬，他俩又一次超越了alpha车队。 姜嵘远得意地摇头摆脑，大声喊：「是谁这么厉害！！！」 方度秋在后边回应他：「是姜同学。」 「大声点我听不见！」 方度秋拧着他腰间软肉，「听见了吗姜同学？」 姜嵘远硬挺着不吭声：「还是没听见！」 方度秋只好再说一遍：「是姜同学！」 两人的声音被风吹出去很远…… 姜嵘远美美地骑了两大圈才过足了瘾。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姜嵘远还不想回酒店，两人手牵着手一路散步回去，方度秋带着他去找宵夜吃。 在市场上随便找一家排队的店基本都不会踩雷。 不论是生滚粥还是炒菜、烧烤、砂锅煲，都是新鲜的时令食材。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下午吃的牛肉早已变成汗水挥洒在空气中。 排队半小时两人才等到座位，菜端上来的一瞬间，就感觉值了！ 生滚粥滚烫浓稠，紧紧包裹着下入其中的食材，顺滑、鲜香，砂锅煲将每种食材的特性都凸显了出来。 吃到最后姜嵘远都忧愁了：「我这么吃下去，会不会变胖啊？」 方度秋给他又加了一份蒜蓉生蚝，「救你现在这个年纪，一天吃一头牛都不会胖的。」 姜嵘远安心地享用。 回到酒店，方度秋的房间在前边的位置，趁方度秋开门的间隙，姜嵘远也跟着挤了进去。 「干什么？」 姜嵘远抱着方度秋的腰不让他走，「度秋哥，姜同学想当面申请一个亲亲。」 方度秋把他的嘴捏得撅起来：「我要是不批准呢？」 姜嵘远突然低头，在方度秋右脸颊上响亮地啵了一口，「嘿嘿，那我也亲到了。」 方度秋拍拍他的脸，「你的亲亲就是这个啊？」 「那不然呢？」 方度秋伸手按着他的脑袋，姜嵘远顺势低下头，方度秋仰头迎上来，双唇贴上姜嵘远的嘴唇。 一团烟花才姜嵘远脑海中炸开。 方度秋嘴唇的温度比姜嵘远的低些，贴在一起存在感非常明显，他还轻轻摩擦了一下，又伸出舌尖，在姜嵘远的嘴唇上轻添了一口，才松开姜嵘远。 姜嵘远已经红得和酒店外边挂的红灯笼不分伯仲了。 「下次可以申请这个。」 姜嵘远摇着他已经混成一团浆煳的脑袋，舌头半天也捋不直。 姜嵘远已经想不起来他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也想不起来他昨晚到底是怎么睡下的。 梦里都是方度秋银冷杉的香味，和方度秋那张红润柔软的嘴唇，不断向他贴近，告诉他：「下次可以申请这个……」 第24章 两人一直玩到假期最后一天晚上才回家,方度秋去处理这几天公司的事务，姜嵘远趁机「女娲补天」。 英语卷子讲究一个缘分，哪个顺眼选哪个。物理化学凭感觉,语文靠手速，数学上天赋。 十一点不到，姜嵘远的伟大工程已经宣布完工！ 方度秋今天没空检查他的作业,姜嵘远成功矇混过关。 早晨方度秋送姜嵘远上学,两人一起出门。 姜嵘远原本打算直接带上给两位义子买的特产，方度秋拦住他,「带这么多东西进去不好分,晚上放学我来接你，到时候给你带过来，你朋友带上就能直接回家了。」 姜嵘远一想,有理！还能还度秋哥晚上来接他！两全其美！背着书包上车。 上车后方度秋靠过来给姜嵘远系安全带。两人挨得近了,方度秋的头髮垂下来扫在姜嵘远脸上，痒痒的。姜嵘远屏住唿吸，一动也不敢动。 换来方度秋的无情嘲笑：「出息。」 姜嵘远「噗通」栽倒。 度秋哥手段太高明了,战斗力还停留在纸上谈兵的姜同学丢兵弃甲溃不成军。 第47页 小李的车稳稳停在校门口不远处的街道，姜嵘远屁股一毫米一毫米往车下蹭。 方度秋弹他脑门,「假后第一天上学想迟到？」 姜嵘远哼哼：「姜同学没电了，已经强行进入省点模式。」 方度秋不接他的话茬：「前边有新能源充电桩，快充模式，让小李拉你去充5分钟。」 小李坐驾驶座上憋笑。 姜嵘远扑过来趴方度秋怀里,按下挡板,「不用充电五分钟,只需要老公给个亲亲。」 姜嵘远闭上眼睛撅好嘴等他。 方度秋轻笑一声，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 姜嵘远睁开眼睛,里边燃气熊熊火光：「姜同学满电復活！」 方度秋坐在车里一直看着姜嵘远进校门才让小李驱车离开。 姜嵘远一进班门就受到了康乐和佟濯的热情欢迎。 佟濯薅下姜嵘远的书包给他拎着，康乐拉出椅子：「您上座！」 姜嵘远屁股还没坐稳，康乐就一脸谄笑：「姜哥，给小的带啥好吃的了？」 姜嵘远冷漠：「没买。」 康乐不信，眼睁睁看着姜嵘远掏空书包，里边什么也没有。康乐不由悲从中来，跪地大喊：「悠悠姜贼！何薄于我！」 黄老师推门：「康乐！姜嵘远！大清早进来不学习瞎闹什么？去，英语书拿上站后边背课文去。」 姜嵘远：…… 祸从天降。 佟濯捂住嘴趴桌子上笑得花枝乱颤。 姜嵘远哀怨地瞪康乐，这么长的英语课文，给他一整天他才能背下来一篇！！！ 康乐眼神示意，这也不能怪我，谁能想到黄老师今天来这么早！ 假后第一天上学，属于人到了，脑子还在休息。姜嵘远一天下来脑子感觉要被塞爆炸了。 课件趴桌子上摸鱼，方度秋今天假后第一天上班，会议一个接一个，都没什么时间安慰姜嵘远，寂寞的姜嵘远趴下装咸鱼。 中午吃饭的时候姜嵘远的好心情又回来了！为了方便中午给好哥俩炫耀他的绝美爱情故事，姜嵘远特意喊孙阿姨做了三人份，就等中午让好兄弟聆听他的甜蜜。 康乐麻木地啃着排骨：「嗯嗯……然后呢……哇……好耶……」 佟濯没他这么丰富的词彙量，只能跟着点头附和：「好……好……好……」 姜嵘远只顾着炫了，一低头，椒盐排骨就剩两根了，姜嵘远怜爱地给哥俩一人再分了一根：「吾儿多吃点，真可怜，我和老公在花城的时候，我老公每次都给我点排骨煲……」 佟濯不客气地干完了，这是精神补偿！ 「不小心喝醉了我从老公床上醒来的……花城的酒就是醉人，我平时喝二锅头那都是三瓶不倒……」 佟濯：「我姜哥海量！」 康乐敏锐的抓住了重点：「你老公的床上？？？不是哥，感情你炫半天，你和你老公还是分房睡啊？」 姜嵘远瞪他：「就你话多。」 那是他不想和老公一起睡吗？那是进展不能太快，鲁迅说了就算结婚了也得循序渐进！ 康乐抱着佟濯嘎嘎嘎嘎地笑起来，「哎哟喂逗死我了，你这个已婚人士也没比我们单身狗强多少……唔唔唔……」 「哈哈哈哈哈你俩好像小学生谈恋爱！」 姜嵘远气得磨牙，抄起烧麦塞进他俩嘴里，「有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佟濯嚼嚼嚼，「诶是羊肉烧麦！你别说这羊肉烧麦真香啊！」 康乐贊同，又来一块：「羊肉烧麦配上辣子醋汁香死个人。」 姜嵘远化悲愤为食慾开始旋风吸入。 天冷下来，汇城天黑得也越来越重，晚上放学的时候姜嵘远喊住康乐佟濯：「等会跟义父走。」 康乐眼睛「噌」得亮起来。 校门口不能长时间停车，小李一般停在五百米外的街道上，方度秋在车里等他，看见姜嵘远带着朋友走过来，方度秋这才从车上下去。 姜嵘远和康乐佟濯走在一起，青春活力满的都要溢出来了，尤其是他还穿着校服背书包，每当这个时候，方度秋就有一种在犯罪的错觉。 姜嵘远看见方度秋后，沖他挥手：「度秋哥！」连蹦带跳地跑出来。 康乐和佟濯在后边犹豫对方度秋的称唿，方度秋先对两人打招唿：「是阿远的同学吧，我是他的伴侣，叫我哥就行。」 「方哥好，我是康乐。」 「方哥好，我是佟濯。」 两人异口同声道。 姜嵘远呲个大牙在旁边傻乐，「度秋哥你们这样好像大哥收小弟哈哈哈哈哈哈……」 方度秋无奈，邀请两人上车：「阿远给你们带了点特产，东西有点重，我送你们回去吧。」 康乐和佟濯齐齐摇头拒绝了，「不用了不用了，谢谢方哥，我两家就在前边小巷子了，我们骑自行车回去就行了。」 姜嵘远也说：「我让李哥带了两根绳给他俩绑自行车上就行。」 小李从车上下来打开后备箱，姜嵘远没有亏待他的好大儿，每人一个超级大箱子，里边压实塞满了。 他俩自行车在旁边车棚里，俩跑得飞快三分钟就回来了。 小李能给方度秋当司机，为人真的很靠谱，他用绳子给把箱子结结实实绑自行车上了。 两人再三对方度秋道谢，这才骑着车回去了。 第48页 姜嵘远坐车上对方度秋感慨，「我真是一个真诚善良的好孩子啊。」 方度秋对这点确实很贊同，可不呢，两箱特产直接给行礼额塞超重，心意确实很到位。 半路冉助理打来电话，「方总，陈律师刚给来消息……」 车厢内空间狭小，电话声音有可能会被听到，方度秋有意避着姜嵘远，打断冉助理的话，「紧急吗？」 冉助理领悟：「好的方总，我晚上八点后再向您汇报。」 姜嵘远靠方度秋身上玩手机，对此毫无察觉。 方度秋低头一看，姜嵘远在玩消消乐，戳地很是用心，他随口一问，「玩到多少关了？」 姜嵘远得意洋洋：「7642关，最新关卡！」 方度秋沉默了，他是真没想到这游戏能有这么多关，二是没想到姜嵘远会喜欢玩这种小游戏，市面上深受alpha欢迎的游戏以射击类、冒险类、对战类为主，方度秋自己私人投资过不少。 他略点疑惑地开口：「上次你喝了茶睡不着通宵时玩得什么游戏？」总不能是玩了一晚上消消乐吧？ 「喔那个啊，你不是买了游戏机吗，我自己入了一款升级游戏，可以自己开垦、种菜，收穫后放到自己店里卖，等级够了还能开饭店，这款游戏灵活度很高，里边的菜都能自己搭配，有时能触发爆款，有时拼凑在一起的饭会格外难吃导致客流量下降。」 姜嵘远来了兴致，拉着方度秋给他介绍：「我现在地已经有不少了，金币还差一点就能开饭店了，这款游戏还能双人玩，等放寒假我们一起玩吧度秋哥！」 方度秋答应他。 晚上孙阿姨做的麻辣火锅，花城饭很是美味，对两个嗜辣的人来说几天不吃辣吗，胃里总感觉缺点什么东西。 底料是孙阿姨在两人出发出花城前就炒好的，这几天闲着没事孙阿姨还买了一台刨肉机试着刨肉片。 姜嵘远爱吃刨的肉片，肉片薄，容易入味。放在麻辣牛油锅中一涮，吸满了花椒的鲜麻和辣椒的香辣，不论蘸麻酱还是蘸蒜泥香油，都异常美味。 麻酱是姜嵘远自己调的，炸点姜油辣椒段，倒入泄好的麻酱，再放上灵魂韭花酱和腐乳。 方度秋之前不爱吃麻酱，姜嵘远调的却很符合他的口味，跟着一起用麻酱蘸肉吃。 吃饱喝足姜嵘远回书房写作业，方度秋留在一楼和冉助理打电话。 「张律师那边什么消息？」 冉助理先给方度秋发了一封邮件，方度秋捧着平板细度。 「姜平一边在制造商业纠纷降低公司估值，另一边他的律师也在找姜嵘远，想庭外和解。」 「陈律师已经基本掌握了姜平这些年转移财产并苛待未成年遗产继承人的证据，庭审对我们是有利的……」 「姜平在霍女士去世前就开始偷偷转移财产了，姜志才的年龄是铁证，您上次说了姜平其他情人的情况，足以断定姜平婚内出轨……」 「姜平的律师应该是知道这些情况的，他和陈律师几次提出想要庭外和解……」 「今天姜平找了姜公子之前学校的班主任，给班主任送了重礼想问出来姜嵘远转学去了哪，我办手续的时候没向汇音透露消息，学校那边姜平暂时查不到消息，但是姜公子转学手续经手的人有两三个，姜平开庭前肯定能找到姜公子现在的学校……」 方度秋合上电脑，「告诉陈律师，我们不接受庭外和解，请他继续收集证据……阿远这边我会防护，他要是不愿意见，姜平就算能找到阿远的学校也见不着他一面。」 第25章 两箱特产让姜嵘远的地位从义父荣升为亲爹。 晚上康乐和佟濯在群里炸开了锅。 佟濯：爹,好丰盛的特产 佟濯：我妈都问我是不是在外面干什么不正当的活了 姜嵘远：给我当儿 康乐：我的亲爹！！！！！ 康乐：我妈从箱子里拎出来一只烧鹅的时候我人都傻了 康乐：兄弟够我家吃一个多月了 佟濯：好爹，我就爱吃腊肠 佟濯：我妈晚上就蒸了几根，香死我了 姜嵘远：小样,你方哥在花城夹给我吃的味道更香 康乐:那是当然，这里边还有我方哥对我爹浓厚的爱 佟濯：都是爱情的甜蜜 康乐：爹你明天别带饭了，我妈要给你送饺子,咱几个一起吃,我妈让我问问你想吃啥馅的？ 佟濯：巧了我妈也想包饺子 姜嵘远：阿姨明天不上班吗？够咱几个吃的饺子阿姨得忙活半天吧 康乐：我妈明儿调休 佟濯：我妈今儿准备好馅，明儿中午她和我爸都早回去半小时就能包出来,我爸包饺子速度可快了 姜嵘远：那行,来个猪肉芹菜的，再来个韭菜鸡蛋的，一人给我带25个就够了啊 康乐：妥！我妈的韭菜鸡蛋一绝,你可等好嘞 佟濯：明儿中午你就等着吃吧 姜嵘远：行了跪安吧,赶作业去了 …… 方度秋接下来两周每天都等着接送姜嵘远，姜嵘远前几天光顾着甜蜜去了，过了两天才琢磨出味了。 上次谈过姜平的事后,方度秋再没跟他提起过，算算时间可能是快要开庭了。 姜嵘远没问方度秋,装作自己没发现。 第49页 度秋哥都是为了他好，他自己心里全知道。他一提起姜平和遗产，就会想起这么些年他的辛酸。方度秋不愿意当面揭开他的伤疤，既然上次都说了他不出席,他就放心地全部交给方度秋处理…… 其实姜平费尽心机地在找他,上次找到汇音去姜平藉口要了解儿子的学习情况,说儿子寄宿在高中两个月都没回家，做家长的担心儿子学坏了…… 班主任差点当场要骂人,儿子都转学半学期了做家长的这会想起来关注儿子学习了，连儿子在几班班主任叫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在门口喊保安给主任打电话才进来。 冉助理之前去了一趟汇音，特意「叮嘱」汇音的领导不要对别人说起姜嵘远转学去了哪里，姜平这趟註定无功而返。 还是韩淑琳那边有搞教育的亲戚，这才从内部系统查到姜嵘远目前学籍所在地。 陈律师代表原告，拒绝了姜平律师提出的庭外和解。 方度秋防着他来找姜嵘远的麻烦，知道他背后搞小动作后给他公司又小小地添了一点乱子。 上次姜平公司开会时已经有不少员工提出销售额下滑，原本已经签订的单子对方突然反悔，姜平忙着和苏秘书翻云覆雨把这事给忘了。 韩淑琳对公司的事还是很上心，为了维持公司收益，韩淑琳提出要削减员工福利，降低销售提成，开会的说「你们要感谢公司给你们搭建的平台，没有公司也就没有你们发挥的余地。」 方度秋帮他添了一把柴，挖走了他公司的销冠和其他几位为人正直销售能力又不错的，反正华冠下游企业那么多，人才肯定是多多益善。 这几人一跳槽，公司的销售额更差了，姜平一边要和律师对证据，一边为公司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还没顾得上找姜嵘远的麻烦。 转眼时间就到了十月底，黄老师趁着班会向大家宣布，「学校这次对竞赛班考试做了改革，我们先跟其他同学一样考完六科试题，再加赛一次竞赛题，竞赛试题是请专业老师出的，保证和正式竞赛一个难度……」 「同学们这周都收收心抓紧复习，别让其他科成绩太难看……」 「最后学校会先按照竞赛成绩排名，再按普通成绩排名，家长会上学校会分析告诉家长，按照竞赛成绩能冲刺哪些学校，竞赛落榜还能冲刺哪些学校……」 「下周四进校就直接考试，便宜你们下周六不用上课，等再下周六下午上完竞赛课，我们竞赛班就开家长会……」 姜嵘远脑门发紧，竞赛成绩他也不憷，就怕他那几门一路长红的理科卷子。 自打国庆假回来后，方度秋给姜嵘远报了两门英语的网课，一节练听口，一节讲课文。姜嵘远做梦都在说鸟语。 小三门更别提，方度秋那叫一个上心。从周一到周六，理化生换着讲，只有周日可以休息。 尤其方度秋也是育林毕业的，对育林的考试时间非常清楚，进入十月后方度秋就压着姜嵘远开始复习，势要将姜嵘远的成绩往上拔一截。 眼看着方度秋又列印了一张物理试卷，姜嵘远哀嚎一声趴桌子上：「大爷，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方度秋铁面无私，「这是请老师给你压的物理试题，你确定不写？」 姜嵘远撑着脑袋爬起来，「十点半了度秋哥……我先去削点水果吃，醒醒神……」 方度秋不为所动，「我刚才让孙阿姨给你削了果盘，你端上来边做边吃，时间紧张那就不要浪费……」 姜嵘远欲哭无泪，曾经那个愿意让他当个无拘无束的快乐混子的方哥去哪了。 孙阿姨想着水果要两个人吃，削了满满一大盘，猕猴桃、葡萄、柚子，孙阿姨还给洗了一把冬枣，又剥了两个石榴，石榴籽盛在碗里，红艷艷的，像一颗颗小宝石。 姜嵘远端着果盘有气无力的往回走。 方度秋看见他这种咸鱼状态就想笑，跟没抢到骨头的小狗似的，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失落的气息。 「做完了可以奖励你一个亲吻，今晚可以多亲一会。」 姜嵘远眼睛就像那通上电的灯泡，眼里发射出「奋斗」的光！ 经过方度秋两个月的努力，姜嵘远物理题有了缓慢的长进，不再一道题就卡一下了。 姜嵘远做完选择题，把手中的笔横搁在卷子上，哀怨地望着方度秋：「我怎么感觉我像是一只被胡萝蔔吊着的驴子。」 方度秋用自己刚吃过的勺子舀了一勺石榴餵到姜嵘远嘴边，「现在呢？」 姜嵘远啊呜一口吞进去，嚼嚼嚼，脸比石榴都要红。度秋哥刚用过的勺子嘿嘿嘿，我吃了一口他等会还要吃，这岂不是…… 「现在是吃到胡萝蔔代餐的勤劳小毛驴。」 获得方度秋中途奖励的姜嵘远再接再厉，一鼓作气！不到一个小时就填完了这套物理卷子，方度秋捡着重点题型给他讲了一遍，已经快十二点了，方度秋放他收拾书包去睡觉。 姜嵘远收拾完书包先跑去洗澡刷牙了，方度秋也回到自己房间。 知道没吃到胡萝蔔的姜毛驴不会轻易睡觉，方度秋开了阅读灯靠坐在床头看书等他。 果然，半小时后姜嵘远敲门，「度秋哥，我可以进来吗？」 「来。」 橙黄色的灯光打在方度秋身上，给他笼上一圈光晕，低头看书的他比平日多了些温柔。 第50页 姜嵘远不争气地心砰砰勐跳了两下，紧张地攥住裤边，「我，我来吃胡萝蔔……」 方度秋放下手中的书，向里挪了一下，给姜嵘远空出来点位置，他抬起头看着姜嵘远，拍拍床沿，「过来坐。」 姜嵘远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方度秋方才抬眸时的眼神里了。 方度秋的床垫柔软舒适，姜嵘远坐下时感觉自己要陷进去了。 方度秋的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人带向自己，姜嵘远顺着他的力度缓缓俯下身。 面对这灯光，姜嵘远漆黑的瞳孔中出现了两个明亮的光点，方度秋向两个光点不断靠近，直到两人的嘴唇紧密贴合。 方度秋的气息尽数喷洒喷洒在姜嵘远脸上，这股气息灼热滚烫，烫得姜嵘远浑身发热。 方度秋伸出舌尖轻抵在姜嵘远的唇瓣之间，姜嵘远瞳孔登时放大，瑟缩着想往后躲。 方度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揽着他，继续向后延伸顺着他的脖颈，拢住他的后脑勺，牢牢禁锢着姜嵘远不让他脱离。 方度秋又在他的唇瓣上试探了一下，姜嵘远紧抿是双唇完全没有要打开的趋势。他退开一些，对着姜嵘远的嘴唇吹气，「嘴巴张开点宝贝……」 姜嵘远睫毛颤抖着，忽闪了几下后闭上眼，张开了双唇。 方度秋毫不客气地再度闻上去，他温热的舌尖长驱直入，缠上姜嵘远的舌尖后，在口腔中挑弄他，抚摸他…… 姜嵘远下边攥着裤边的手指，指尖都在发抖。方度秋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姜嵘远倏的放开裤边握住方度秋，方度秋引着人把手握在他的腰间…… 方度秋的吻，热情又含蓄……不一会姜嵘远就适应了他的节奏，反客为主伸出舌尖出来试探，方度秋没有拒绝他，反而主动张开唇瓣邀请他的进入。 姜嵘远如愿以偿地更进一步，掌心中的腰肢轻微战慄着，让他更清楚地明白方度秋的热情和羞涩…… 姜嵘远吻到方度秋喘息时才停下，两人的嘴唇都被濡湿了，灯光在上面照射出细碎的光点。 姜嵘远没忍住，又贴上去和方度秋蹭了一下。 方度秋抵住他的胸膛，眼眸里都是温柔的笑意：「小毛驴的胡萝蔔好吃吗？」 姜嵘远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下，顶着和胡萝蔔一个颜色的脸回答：「好吃。」 方度秋放开他，「好了，快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上课……」 姜嵘远只嘴上答应，屁股一点不挪窝。 方度秋无奈，再亲了他一口，揉揉他的脑袋，「行了，快回去睡吧。」 姜嵘远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青春萌动的男高alpha哪经歷过这个，姜嵘远躺下一晚上不断在升旗。 第二天他果不其然睡过头了，方度秋在餐桌前等了一会不见姜嵘远下楼，先给黄老师打电话说姜嵘远早自习请假。 然后上楼揪姜嵘远起床，并无情地宣布，取消姜小毛驴周内吃胡萝蔔的福利。 姜嵘远发出杀驴的恸哭！ 第26章 育林考试时不上早晚自习,考试的时间是按照高考安排的，早晨起得晚下午放得早，就是中午不让出校门,中午要在学校吃，对于学生来说，即是地狱也是天堂。 下午公司事情不忙,方度秋压缩了一下中午的工作时间,下午准备早点下班去接姜嵘远。 姜嵘远嚷嚷了一周想吃烤肉，方度秋打算今天带他去外边吃,犒劳一下辛苦的高中牲。 康乐和佟濯早就交了卷在门口等姜嵘远,三兄弟奉信考完一科忘一科的真理，拒绝了一众同学的对答案邀请，背着书包就往出沖。 不得不说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能差出去两个物种,实验班的学神考完试,能从选择题开始对答案，一路对到作文的标点符号。姜嵘远属于交卷瞬间清空大脑内存型选手，出来后别人对答案他只感觉这题好像见过。 康乐是感觉考完了对答案没用,佟濯纯属心理素质太差，对完答案发现自己错了得半天睡不着。 方度秋说好下午在门口等他,姜嵘远冲出来在附近巷子熘达了一圈都没看见车，摸出手机给方度秋打电话。 「度秋哥，我已经考完试啦~」 电话那头方度秋放低声音，显得很温柔：「阿远,今天我的错,出门前公司有点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你先和同学去吃甜品喝饮料吧，我等会处理完给你打电话……」 姜嵘远使小性子,「哼，我可没这么好哄！」 方度秋顺毛捋他，「今晚可以不回家，我们多玩一会好不好？」 姜嵘远努力控制不让自己笑出声，「好吧好吧，勉强原谅你了。」 挂了电话方度秋又给他转了一笔零花钱。 康乐和佟濯今天没骑自行车打算走回去，这会功夫两人还没走远，姜嵘远双手拢成喇叭：「康乐——佟濯——」 两人同时回头，姜嵘远撒开腿跑到两人面前，「吃甜品喝饮料去不去！今天全场方哥买单！」 「哟吼！！！」 方度秋放下手机，对餐桌对面的男人说：「姜先生，如果您还是执意要这么做的话，我可以保证，打完官司剩下的那点，你也保不住。」 姜平功课上次在汇音无功而返之后，韩淑琳在韩家拖了关系，好不容易才查到姜嵘远转学来了育林，原本姜平是打算上门堵姜嵘远的，前段时间公司事务缠身他腾不开手，但他要是再不行动案子就要开庭了。 第51页 很显然姜平准备工作不到位，他只问清楚了育林放学时间，没问到今天育林考试。 姜平鬼鬼祟祟带着三个保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育林的保安连门都没让他们靠近，拿着防爆盾出去的，「你们几个，什么人，干什么的？」 其中一个保镖从怀里掏出烟，笑着给保安递过去，「我们老闆儿子转学来育林了，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孩子的学习情况。」 保安不接烟，警惕地说「几年级？哪个班的？班主任叫什么电话多少，打电话让班主任出来接你。」 姜平愣住，这是什么破规定，他怎么知道姜嵘远这个贱/种在几班，还班主任…… 见几人答不上来，保安的手伸向腰间传唿机…… 还是保镖机灵，「大哥您看，这孩子都是我们老闆前妻带，咱也不知道孩子是什么情况，这不前妻防得紧，平时咱也见不到孩子的面。就知道孩子这学期才转来育林的，应该是上高二……」 保镖这会编假话骗他也不担心以后被揭穿，反正姜平就来这一次，只要今天能把人从学校带走…… 保安将信将疑，「你等着啊，我回去问问。」 正好教务处马主任今天在外边巡查考场，保安去小广场上问，马主任一听姜嵘远的名字，摆摆手，「老王你别管了，我去看看。」 姜嵘远可是方度秋亲自带来的，两人的关系他们这些领导老师心里都清楚，现在姜嵘远的监护人填的可是方度秋的名字。 马主任出去一问，保镖还是相同的话术，马主任点点头，「行你们在外边稍等，我们育林平时学生在校时是不允许家长进校门的，我让姜嵘远同学出来见你。」 姜平一喜，人要是能从学校出来，他想带走就更容易了。 马主任转身就给方度秋把电话打了过去，「小方啊，今天有个叫姜平的人跑学校来要见姜同学，我们把人拦在外面了，我记得你之前说姜同学和家里关系不好是吧……这个姜先生还带了三个保镖……离学生放学还有一个小时了，你尽快来看看怎么处理……」 方度秋对马主任道谢，「谢谢您马主任，您费心了，我这就过来……」 方度秋原本已经准备收拾下班了，听了马主任的话给后勤部打电话带了几个的保镖，冉助理和陈律师一起上车都跟着过来。 姜平以为刚才来的主任去说一声，姜嵘远十分钟就能出来，没想到等了半个小时姜嵘远的影子都没见着，姜平站在门口发火，「什么垃圾东西，办事效率这么低……」 突然，身后传来「哧」一声，几人回头，车上先下来六个保镖将姜平带来的人按住，姜平没来得及制止，紧随其后的大g径直停在他面前。 车玻璃缓缓下降，露出一张姜平最不愿见到的脸。 「姜总，许久不见，身体可还好？」 姜平脸色灰白，「方，方总……」 他今天带着保镖搞突袭，打的就是避开方度秋的注意。在方度秋不知情的情况下，姜嵘远「自愿」跟他爸回家是一回事，在方度秋知情的情况下，为了经济纠纷绑走姜嵘远就是另一回事了。 今天没成功，他以后是绝对不能再用同一招了，方度秋对姜嵘远会严密保护起来。 姜平以己度人，觉得方度秋肯定不愿意已经落入他口袋的钱被别人捞回去。 「上车吧姜总，在学校门口停车影响可不好。」 时间紧张，方度秋没下车去见马主任，只得给马主任打电话先说一声。 冉助理就近订了商务饭店，姜平一路被方度秋保镖押着走。 两人进了一个包厢，陈律师被冉助理带着去了隔壁。 方度秋落座后也不说话，服务员端来茶台，姜平忙站起来烧水沖茶。 方度秋摆摆手，服务员先退了下去，姜平动作不甚熟练地给方度秋倒茶，还有些洒在了桌台上。 「姜总日理万机，怎么今天有空来育林关心阿远了？」 姜平把茶盏推到方度秋面前，虚虚坐了椅子的前半段，「方总说笑了，我这个做父亲的，肯定是关心儿子……」 方度秋不置可否，「是吗？姜总居然还是慈父心肠……」 姜平底气突然涌上心头，「他妈死的早，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才把他拉扯大，对这个孩子我自然是疼爱有加……」 方度秋身体向后靠了靠，语气平淡道：「姜总真会讲笑话，霍茵儿去世没一个月，您现任太太韩夫人就进了门，怎么算都不是一个人吧……」 「喔，对了，」方度秋好似突然才想到，「怎么不见姜大公子？」 姜平差点维持不住表情，浮肿的脸皮抽动着。 上周姜志才逃学去酒吧喝酒，第二天酒没醒就回了学校，当然他也不是去学习的，他回去准备和人打架去，在学校碰见一个omega，精虫上脑在学校准备强行标记人家，被同学见义勇为按在地上一顿暴打，学校老师报了警，姜大公子当场被警察带走了。 姜志才比姜嵘远还要大一些，早就够了判刑的年龄，公安那边人证物证监控齐全，原是要判一年三个月。 韩淑琳和姜平这段时间没功夫找姜嵘远的麻烦，也是被姜大公子绊住了手脚。姜家给了omega家里一大笔钱才换来一份谅解书，活动了好大一圈才让姜大公子缓刑执行。 第52页 方度秋这会提这件事，就是在掀姜平的老底。一是反驳他刚才说的话，姜志才是他噼腿生的儿子，二是提醒他姜志才身上也不干净。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方度秋继续戳他肺管子，「姜总今天怎么就带了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您公司那个秘书怎么没带出来？听闻姜总的秘书很是风情迷人啊。」 姜平腿都抖起来，包厢里开着暖风，他后背汗涔涔的透着股阴凉。 方度秋这是什么都知道！ 姜平索性不装鹌鹑了，「方总，姜嵘远和你结婚这么久，我们姜家就给嵘远10%的家产当做他的嫁妆，我们两家同结秦晋之好，这不是美事一桩嘛，何苦为了这点钱财伤了我们两家人的和气。」 方度秋侧过脸嗤笑：「姜家的财产？姜总贵人多忘事，怕是不记得了，你和霍茵儿结婚前，连工作都没有还是靠霍茵儿给你花钱，你原本就打着吃霍家绝户的注意，没想到霍茵儿婚后就怀孕了，还生了个alpha可以名正言顺地分她遗产，所以你视姜嵘远为眼中刺肉中钉……」 「这些年你和韩淑琳吃的是霍家的，用的是霍家的，这会倒好意思说你姜家的财产了……」 姜平紧握的拳头横搭在膝盖上，「既然方总这么说，那我也不和方总兜圈子了，姜嵘远好歹在我姜家吃喝这么多年，我养大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想分我的钱，告诉你门都没有！」 方度秋横眉：「姜总这是要威胁我？」 姜平瞪直了眼死死盯着他：「他愿意拿10%的财产当嫁妆我们两家还能相安无事，他要是贪心不足，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恰逢方度秋电话响起，打断两人之间逐渐紧张起来的气氛。方度秋一看时间就知道是姜嵘远放学了，果不其然是他，方度秋原本是打算留下车让小李等他的，转念一想和姜平不知道要掰扯多长时间，倒不如让姜嵘远先和朋友玩一会。 方度秋颔首：「姜总一把年纪还是这么爱说笑，姜总想怎么对我方太太不客气，可以说出来让我听听吗？噢还有，姜总今天带着保镖上门，是有什么想干的事？说出来我们一起商讨一下。」 第27章 若不是对面坐着的人是方度秋,姜平早掀桌走人了。谁让好死不死他干的建材行业就指着龙头大哥过活，今天他敢掀了方度秋的桌子，方度秋明天就能掀了他的饭碗。 姜平哽地心口疼,当初要是把姜嵘远干脆利索送给林二爷，哪有今天的烦恼。被林家压着他这辈子都翻不出去天！ 姜平站起来哈腰鞠躬，「是我一时气话,方总您别放在心上……」 姜平又开始打感情牌,「嵘远他妈妈去世早，我在他身上可花费了不少心思……」 方度秋打断他的话,「姜总,两年前您端午节去哪了还有印象吗？」 姜平低头回忆，半晌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这……时间久远……」 方度秋提醒他,「慈善晚宴。」 姜平恍然大悟,「噢」了一声，想起来了，「我们全家都去澳洲参加一场慈善晚宴了……」 「姜嵘远也一起去的吗？」 「这是自然。」 「怎么媒体没拍到姜嵘远？」 姜平编了个理由想含煳过去,「这种对外的活动他从来不参加，姜嵘远平时喜欢待在家里不出门,我们给他留了一笔钱他就自己待在国内了……」 姜平还想趁机给方度秋上眼药，「姜嵘远性格阴郁不服管教，我们一走他就跑出去和朋友蹦迪喝酒去了，我们回来才知道他在酒吧里还欠了一笔帐,我说他他还顶撞我,这些年我和他妈妈没少在这方面给他填窟窿。」 「不过方总您放心,他和你结婚了自然是要改正的，这方面还要您多包容他,这alpha嘛，难免在外边有几个红颜知己……」 姜平话里话外暗示姜嵘远私生活混乱，小小年纪就开始在外边鬼混。 如果他不清楚姜嵘远的为人，回家势必要因为这几句话和姜嵘远生气…… 方度秋突然失去了和姜平磨叽的耐心，这会了还兢兢业业给姜嵘远身上泼脏水。 喝酒，在外边打工的姜嵘远连口水都喝不上。 姜平倒的那杯茶他一口没碰，方度秋捏着杯子，杯口向下倾斜，一整杯水全浇在了桌面上。 方度秋手指松开，杯子掉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碎裂开来。 「这杯茶留着姜总开完庭慢慢喝吧，我就不奉陪了，姜总的保镖以后还是别带出来显眼的好，别让我在阿远身边方圆百里看见姜总。」 「如果下次您再带着人去学校骚扰阿远，打扰他的生活，我保证，你打完官司剩下的那点，你一点都留不下来。」 姜平嗫喏着想挽留方度秋，又因着方度秋的警告气愤不已。 幸好两人谈得时间不长，姜嵘远和小伙伴坐下开了两把游戏就等来了方度秋的电话。 姜嵘远接完电话催两人，「你俩快点死出来，趁度秋哥来之前咱们再来一局。」 康乐带上痛苦面具：「别来了哥，玩你的消消乐去吧！」 姜嵘远恼羞成怒，抢先挖走康乐蛋糕上的草莓，「两个菜鸡！根本带不动老子！！！」 佟濯双眼无神，失去了对蛋糕的热爱，「哥，你落地不捡装备不舔包，骑着摩托车上树然后用摩托把自己炸死，我就是有通天代都带不赢你！」 第53页 姜嵘远遗憾地宣布几人的友谊只能暂告一段落。 方度秋过来的速度很快，姜嵘远点开消消乐没戳几下就该撤了。 姜嵘远愉快地背上书包去结帐，给自己重新找回了自信，他打游戏虽然确实是菜了那么一丢丢，但是他是有老婆的成功男a，就不和两只单身狗计较了！ 姜嵘远蹿上后座挤在方度秋身边，「度秋哥我们去哪玩？！」 方度秋怜爱地摸他狗头，被爹坑成这样还能当个快乐的沙雕，也挺不容易的。 「不是想吃烤肉吗？我订了一家火盆烤肉，晚上去泡温泉，明天我们再回来……」 姜嵘远笑起来，「芜湖~幸福！我上次看视频看到人家吃火盆烧烤馋死我了。晚上去泡温泉，我没带衣服欸！」他扯了扯身上的校服。 「没关系，可以在酒店买。」 姜嵘远哼哼唧唧向方度秋告状，「……他们两个联合起来都说我菜……」 方度秋刚经歷了他被姜平这个「爹」背后抹黑，心中对他甚是怜惜。 「你点开我们一起玩，离饭店还有些距离呢。」 姜嵘远眼睛睁得熘圆，今天这是什么日子这也太幸福了吧！ 随着熟悉的背景音乐响起，姜嵘远点开了新的一局。 两人一起跳伞，落在了一栋房子前边。 方度秋喊他：「你别乱跑，跟着我，这有把枪你先捡起来……」 姜嵘远刚从门里熘进去，还没来得及答应，咔哒一声响，姜嵘远手机就黑屏了。 方度秋：…… 方度秋上去送了，两人重开。 方度秋：「这局你跟紧我，我们选个远一点的地方再跳，保证你能活得久一点。」 姜嵘远表示明白，然后因为太久没落地，被同一方向的人先捡到装备直接给突突了。 方度秋：…… 两人不断重复姜嵘远落地成盒，方度秋送了两人重开这个动作…… 方度秋表示，这件事，主观上也不能全怪你朋友，是真的带不动啊。 方度秋放下手机：「车上玩手机对眼睛不好，先收起来。」 姜嵘远冷哼，肯定是嫌弃他技术菜！ 方度秋心虚地迴避他的眼神。 机智地小李及时为老闆解围，勐踩了两次剎车，方度秋有了凭证，「看吧，这段路况真的不好。」 姜嵘远勉为其难相信他。 烧烤店生意火爆，虽然是在城市外围的位置，今天周五前来尝鲜的不在少数，门口的车早已停满了。 这家店最好的一点是有包间，菜品在楼下自己取。 姜嵘远美滋滋拿着盘子端了一盘肉上来。 火盆烧烤的肉切的很大块，用两指宽的竹籤串起来，吃的时候围着火盆摆一圈，肉不用离火太近，用四周的温度慢慢去烤它，烤出来的肉汁水丰盈、鲜嫩弹牙。 方度秋没打算告诉姜嵘远今天的事，看着眼前乐不可支摆烤肉的小孩，方度秋微微一笑，他的阿远跟着他，快快乐乐生活就行了，这些小波折还不值得拿出来破坏两人的心情。 姜嵘远叽叽喳喳跟他说学校里的事，其实每一件都是很小的事，谁上课睡着了，谁干坏事被老师逮到了……经过姜嵘远的加工，听在方度秋耳中就觉得格外有趣。 「17班的男alpha晚上查完寝在宿舍偷偷煮火锅，求着走读生给他们偷渡进来的酒精燃料，菜是他们晚上点的外卖……」 方度秋给他一个震惊的眼神，姜嵘远备受鼓舞继续说：「本来偷偷吃完也没人发现，其中一个傻缺非得拍视频炫耀一下，让汇城消防找到学校来了个人赃并获。」 姜嵘远嘎嘎大笑，「这几个傻缺被抓去学习了一晚上消防知识，第二天跑操的时候教务主任让先念检讨，有个哥八千字的检讨全是在描述他们的火锅有多好吃，牛油锅底麻辣醇厚，毛肚爽脆弹牙，主任差点被气死哈哈哈哈哈哈……」 方度秋跟着一起笑出声，高中生的脑迴路有时候莫名其妙的有趣。 姜嵘远嘴里说着手上不停，把烤肉全都翻了一遍。 方度秋眯着眼睛回忆，「你容与哥上高二的时候想和林溪跑出去玩，容与会模仿班主任的笔记，手写了一份假条，结果忘了没签字，门卫不放他两齣去，两个就决定翻墙跑。」 姜嵘远手都停了专心致志听方度秋讲故事。 「两人从男生宿舍后面的墙翻出去的，林溪一落地，直接跳到了马主任面前，宁容与更惨，没翻过去挂墙上了，还是马主任在小区大爷家借了个梯子才把他救下来……」 姜嵘远发出惊天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容与哥的高中生活也太有趣了吧！！」 「容与高中的时候鬼点子可多着呢，他还用烧水壶在教室煮泡面，想吃的人太多，站前边排队差点打起来……」 姜嵘远笑得肚子疼，「那你呢度秋哥，你高中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方度秋笑笑，「我和陈津两个一天跟在你容与哥和林溪哥后边给他俩打掩护，林溪逃课出去打游戏去了，好像是有个什么比赛，跟家里说是来我家玩，结果好巧不巧我爸把林爸喊来家里做客……」 姜嵘远心惊：「被抓住了吗？」 「没有，听见林爸的声音我当场就从二楼翻出去跑了，我爸打电话问我人去哪了，我就说和林溪去容与家了。」 第54页 姜嵘远给他竖大拇指：「你的高中生活真是精彩呀度秋哥。」 火炉边的肉都熟了，方度秋先递给姜嵘远几串，「配上干碟蘸料吃，尝尝味道，他家的蘸料是自己配的。」 姜嵘远把肉捋到盘子里用筷子夹着吃，这样蘸干碟也很方便，一口下肚姜嵘远眼睛都亮了。 猪肉香而不柴，腌制地恰到好处，干碟他两要的特辣，配上蘸料香而不腻。 方度秋还点了一份包浆豆腐，就在火炉上放一张铁丝网盘，豆腐放在上面烤到金黄爆浆，不论是蘸老闆特调料汁，还是蘸麻辣干碟，都别有一番风味。 燃烧的火炉让房间的温度不断上升，为防止顾客一氧化碳中毒，老闆花重金做了通风。 方度秋白皙的脸庞在火炉的燻烤下染上一层绯红，像被草莓汁染色的奶油，姜嵘远原本是抬头和方度秋说话的，结果一眼就被方度秋吸引，挪不开视线。 方度秋今天穿了件白色高领毛衣，整个人被柔软的毛衣包裹着，散发出温柔又性感的气息。 方度秋若有所感地抬头，就看见姜嵘远那傻样。 方度秋：？ 姜嵘远摸摸鼻子，小声地说：「度秋哥，你穿这件白色的高领毛衣真好看。」 「好看吗？」方度秋侧过脸，故意往下扯了扯毛衣领子，露出他的喉结。 姜嵘远脸比炉子里的炭火红，「好，好看……」 方度秋睨他一眼：「出息！」 第28章 吃完饭姜嵘远才后知后觉两人要去泡温泉,泡温泉！这不得脱衣服！！！ 他！ 和度秋哥！！！ 一起泡温泉！！！ 姜嵘远感觉自己现在的温度就能烤熟十盘肉。 温泉酒店离得不远，两人散步过去正好消消食，被方度秋小小欺负了一下的姜嵘远化害羞为食慾,又下一楼取了两次肉，成功吃到撑。 从店里出来后方度秋重新穿上了西装外套，恢復成平日里冷酷无情的霸总形象。 姜嵘远从背后偷袭他,双手环抱着方度秋的肩膀,整个人都挂他身上。 姜嵘远下巴搭在方度秋肩膀上，嘴唇凑在方度秋耳边小声说话：「度秋哥,我们真的要求泡温泉吗？」 方度秋反手戳他腰,「怎么？你不想去？」 姜嵘远生怕他反悔取消自己的福利，「去去去，嘿嘿,泡温泉欸！」 「行了自己好好走,你重死了！」方度秋想把他推下去。 姜嵘远抓地更牢了，「我就不，我就要和老公贴贴！」 方度秋无奈拖着他。 到酒店门前姜嵘远终于捨得放开他了,咳，被门童看到了影响姜同学高大威勐的勐a形象。 服务员引着两人去自己房间,露天温泉在房间内，沖淋一下换好衣服就能进去享受了。 方度秋熟门熟路地快速沖洗了一下，换上准备好的浴衣就先进去了。 姜嵘远还在慢慢搓，他还在内心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主要斗争点是出去泡温泉到底要不要穿内裤。 不穿吧,可以和度秋哥坦诚相见,就是感觉会有点奇怪。 穿吧，赤身裸体泡温泉还穿条内裤,感觉更奇怪了。 姜嵘远站在门前扭捏犹豫，最终心一横——穿着内裤开门。 唐突到度秋哥就不好了。 「所以这就是你不穿浴衣跑来的理由？」方度秋靠在岸边打量蹲他前面的傻狗。 姜嵘远恨不得一头扎水底下。 他幻想地过于投入，没有看见墙上贴的出门穿浴衣的提示。 「我这就回去穿！」姜嵘远站起来准备回去换。 方度秋喊住他：「别跑了，湿着身子跑来跑去小心着凉感冒，直接进来吧。」 姜嵘远像条鱼「嗖」地一声钻进水里。 十一月的天气，空气都透着寒冷，温泉水面氤氲的水汽不断向上飘散，模煳了方度秋的脸。 姜嵘远暗嘆幸好还有这点水蒸气，不然真的要丢大人了。 虽然方度秋穿了浴袍，但是在水面浮力的作用下，他白皙的双腿都露在外面，在热水的浸泡下微微染上一层粉色。像还未成熟的水蜜桃的尖端，诱惑人前去咬一口。 方度秋按铃唤来服务员，小声吩咐他一句，姜嵘远没有听清，不一会服务员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托盘。 服务员按照方度秋的指示将托盘放在岸上，才躬身退出去。 姜嵘远好奇地问：「你要了什么度秋哥？」 方度秋拿起一个白色椭圆形的东西放在水里，捧在手里有橄榄球大小。姜嵘远站在水底走过去。 白色的球突然打开，冒出一只头顶蛋壳的小恐龙！姜嵘远稀奇地凑近了看，恐龙趁他不备嘴里开始喷水，直击姜嵘远面门，喷了他一脸。 姜嵘远惊奇地将小恐龙捏起来，「哇他还会喷水！！！」离开水面后小恐龙底部变成了一个小花洒，有许多小孔向下漏水。姜嵘远把小恐龙顶在了头上，将小恐龙换个方向朝着方度秋喷水。 方度秋笑出声，他的阿远小时候肯定没有玩过，这些小玩意只有对孩子格外关爱的家长才会费心去准备。 他突发奇想问服务员有没有儿童洗澡玩具，这家酒店是有亲子间的，没想到真的有。 盘子里的玩具还有很多个，方度秋都放在水面上，姜嵘远惊奇地一一拿起来玩，有头顶一片荷叶可以喷水的小青蛙，有可以游泳的小鸭子，各式各样的小鱼，甚至还有一个会自己搓澡的蜡笔小新！ 第55页 姜嵘远原本想入非非准备干点什么坏事，这会被小玩具吸引了全部心神。 一时间，不大的温泉池里飘满了格式各样的小玩具，有的玩具还有音响，滴滴哒哒想起来，热闹非凡， 二十分钟后方度秋喊姜嵘远出来，温泉泡太久要头晕的。 姜嵘远恋恋不捨地把小玩具全部收回盘子里，这才离开温泉。 好心情的姜嵘远沖淋的时候还在大声唱歌，隔壁间的方度秋听得一清二楚。 这次方度秋订的是套间，虽然不在一个卧室休息，但是两人还在同一个空间内，姜嵘远很是高兴。 姜嵘远神经过于兴奋，不想回去睡觉，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家里的电视从来没人看，姜嵘远拿着遥控器捣鼓半天只调出来一个台，这颗独苗在播偶像剧，两人只能将就着看。 电视上男主带女主去买吃饭，包场！去看电影，包场！去逛商场，包场！ 给姜嵘远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也太霸总了，度秋哥，你会干这种事吗？」 方度秋斜靠在沙发上，用脚踹他屁股，「你吃烤肉还想包个场？」 姜嵘远迅勐摇头，「烤肉就是要人多，热热闹闹地吃才好玩。」 「这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影响普通人的生活呢？你想吃的餐馆，可能是疲惫工作了一周的人心里的慰藉，人家盼了一周可能就等今天来吃一次犒劳自己，为了你的排场把人家拦在外面……」 方度秋举了个恰当的例子，「我们周一说好周五要去吃今天的火盆烤肉，你从周一就会开始期待，想像周五我们吃饭的时候要聊什么话题，出门时要穿什么衣服，吃饭时你要点什么菜，结果周五你都已经走到店门口了，被服务员告知有客人包场今天不能用餐……」 姜嵘远义愤填膺：「真是太可恶了，让我知道是谁，非得好好骂他一顿！」 「口碑就是这样积攒下来的，你不知道今天被你拒之门外的人会不会是你的下一位客户。」 垃圾剧情！姜嵘远关上电视，不看了！ 方度秋好笑，小孩子气。 沙发很宽，足以躺下两个人。姜嵘远从这头挪过去，挤在方度秋身边，半边身子都压在方度秋身上。 方度秋洗完澡出来还是换了一身浴袍，这会被姜嵘远压着蹭了一下，大片雪白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姜嵘远使出全身力气控制住自己想往下看的冲动，撑起身子坐在方度秋跨间，俯身靠近他：「度秋哥，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气氛正好，方度秋仰头靠在扶手上，「来。」 随着他的动作，脖颈被拉长，完全展现在姜嵘远眼前。 方度秋咽口水时喉结上下滑动，姜嵘远蓦然想起晚上吃烤肉时他向下拉毛衣领子的动作。 姜嵘远鬼使神差地低头含住方度秋的喉结，舌尖抵着圆钝的喉结处轻微舔舐。 方度秋被激地浑身一颤，「唔……」他说话时喉间被气流带动微微颤动着，被含住的地方感觉更加敏感。 姜嵘远被方度秋的动作鼓励到了，他的双唇没有离开方度秋，一路向侧边挪移，他修剪过的发茬蹭在方度秋脸上勾地人心痒，方度秋不自觉的侧过头想避开，不料更方便了姜嵘远的动作。 美人筋因为他用力的动作也凸显了出来，姜嵘远在这里流连忘返，嘬出两只小草莓才肯停手。 方度秋难耐地咬着嘴唇，温柔的爱意被拘在眼眸中酿成一池春水。 姜嵘远用手捧着他的脸，将两瓣唇印了上去。 姜嵘远在和老婆亲亲这方面是个学习天才，自从上一次被方度秋教学过后，姜嵘远已经彻底掌握了接吻这门手艺。 轻柔的试探、缓慢地入侵，等猎物放松警惕后再肆意掠夺。 右手不自觉地向下摩挲着方度秋的脖颈、耳后等敏感部位，细碎的呻/吟从方度秋唇瓣之间泄出，被姜嵘远尽数吞入腹内。 方度秋的信息素逐渐笼罩住亲昵的两人，姜嵘远勉强找回些理智。 上次他放出信息素刺激的方度秋直接发烧，事后姜嵘远谘询过医生，要等方度秋之前注射的抑制剂全部失效后，方度秋才可以接受他的信息素。 两人分开时下唇都亮晶晶的。 「方老师，姜同学最近学习成果怎么样？」 姜嵘远又想去吻他的胸膛。 方度秋将人推开一点，拢住浴袍的衣襟，方才两人耳鬓厮磨间衣襟又被扯开了一些，隐约都能看见他身上的红宝石…… 「你学歪门邪道速度倒是挺快，比给你讲物理轻松多了。」 姜嵘远揽着他的腰给两人换了一下姿势，让方度秋靠在他怀里，姜嵘远抱着老婆蹭蹭蹭，好满足！ 「那是，这说明我天赋异禀！」 方度秋揪他脸皮，「我看你是脸皮比墙角厚。」 姜嵘远仍由他揪，头埋进方度秋的肩窝里不出来，声音被挡住了听上去闷闷的，「和老公贴贴是我的职责所在！你说是不是老公！」 姜嵘远对于叫方度秋「老公」有别样的执着，时时刻刻强调自己合法配偶的身份！ 「嘶——」方度秋板着脸，把试图在他肩窝里啃草莓的姜嵘远揪着耳朵拽起来。 小兔崽子反了天了，牙倒是利，啃得皮肉生疼。 「我今晚就把你的狗皮扒了，傻子！草莓这玩意不是用牙咬的！你再啃要破皮了。」 第56页 姜嵘远装可怜，「我不是故意的度秋哥！我这就深刻反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我给你找个药膏抹一下吧度秋哥……」 方度秋没好气把姜嵘远的头拧向另一边，「认真学习姜同学，下次要考。」 然后给他脖颈上嘬了两个红红的吻痕，非常的显眼醒目。 姜嵘远心满意足地闭嘴了，掏手机拍照准备给康乐和佟濯两单身狗炫耀。 方度秋：…… 你可真会现眼。 人果然还是不能被刺激，忘了姜嵘远不穿高领毛衣。 两人闹腾了好一会准备睡觉，黄语蓉打电话过来喊两人明天回去吃饭，方度秋询问姜嵘远的意见，姜嵘远明天也没什么事情，正好回去见见他上次新收的小弟——四堂弟，许久不见不知道四堂弟能不能给他制造点惊喜。 第29章 一早方度秋被冉助理电话叫醒。 「餵方总……落霞山那边原居民有新问题,坚持要求您出面……」 方度秋换衣服就要走，落霞山项目事关重大，今明两年公司重心全压在这个项目上。 姜嵘远睡眼惺忪地挂在方度秋身上被他拖着走。 小李去车库开车,两人在门前稍微等一会，姜嵘远含煳不清地说：「方总，人前光鲜亮丽人后比社畜忙多了,社畜还能休个周末呢,你全年开机……」 方度秋仍由他挂自己背上，低头髮消息,「当然要努力工作了,不然那供得起方太太一天啃一桌螃蟹。」 姜嵘远乖巧道：「方太太很好养活的，方太太可以啃土豆白菜大萝蔔！」 方度秋摸他的狗头：「不差你这点……走吧小李来了。」 黑色的车身逐渐融入车流中，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台摄像机闪着红色的光。 方度秋把姜嵘远带进自己办公室才去开会,姜嵘远乖乖找了一套卷子刷题。 不到半小时一个小秘书敲门进来给姜嵘远送早餐，两人来得早没来得及在酒店吃饭。 姜嵘远：高冷.jpg 小秘书放好东西准备出门，姜嵘远破功叫住她：「方总那送了吗？」 小秘书得体微笑：「姜少爷放心,会议室都安排好了。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姜嵘远摇摇头，赞美华冠的企业文化,真是个聪明能干的好秘书，他原本还担心方度秋早晨吃不到。 没想到他夸赞的好秘书转身出去就和同事聊八卦去了。 「方总爱人看着年纪小，没想到还挺会疼人……」 「……当然小，你没看见他上次来公司穿的校服……」 「啊？？？真的假的……」 泡完温泉的姜嵘远今天换了一套衣服,昨天的校服吃完烤肉都有味了。 姜嵘远刷了两套题又趴沙发上在游戏里畅游了一会,方度秋才忙完出来。 推门进来的方度秋脸色不是很好,姜嵘远担忧道：「很棘手吗度秋哥？」 方度秋过来坐他旁边，闭上眼睛：「不棘手,稍微有点麻烦，落霞山原本绕开了民居区域，原居民不愿意想逼着公司拆迁，我们改了设计方案给这边重新通路，等商业开发项目完成后他们还可以在自己家做点小生意，开个农家乐民宿之类的……」 姜嵘远挠头，落霞山那么大不是非要拆迁啊，华冠肯定是要为经济效益考虑。 「政府也出面调解过，原本村长已经同意了，这会又领着村民来闹说要赔偿他们损失，进村修路影响了他们村的风水……」 「那肯定不能给！落霞山项目还有施工一年呢，这次给了以后三天两头来闹，难道还要次次给吗？」姜嵘远义愤填膺。 方度秋揉揉太阳穴，会议室里刚才闹哄哄得比菜市场都吵。 这么浅显的道理姜嵘远都能相同，方才那些非要坚持给钱的……方度秋默默梳理了一遍公司人际关系，心里大致有了底。 姜嵘远主动给他按摩，让方度秋靠在他怀里，方度秋自然地向后一倒，享受姜嵘远的服务。 姜嵘远的衣服是吩咐家政阿姨分开单独洗的，他不喜欢身上留香氛，用的是无味的洗护产品。太阳一晒有淡淡的阳光味道。 自从上一次发生意外，方度秋再没闻到过姜嵘远信息素的味道。方度秋疑惑，问姜嵘远：「怎么没闻到你信息素的味道？」 姜嵘远手指均匀用力按在穴位上：「学校人多，我用了阻隔贴。」 「在家就取下来吧，贴时间太长对腺体不好。」 姜嵘远嘴上答应了。 姜嵘远按摩的技术在实战中不断提升进步，方度秋被他一按瞬间放松了不少，睡意涌上心头。 看方度秋张嘴打哈欠，姜嵘远提议：「要不我们先去休息室睡一会吧，睡起来中午再回家？」 方度秋只挣扎了一秒，懒惰小人瞬间就打赢了勤奋小人，休息室里的窗帘遮光效果一流，拉上后白天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方度秋扑在床上一会就沉入梦乡。 姜嵘远看着方度秋睡觉，自己心痒难耐，蹑手蹑脚脱掉外套钻上床。 方度秋已经熟悉了他的气息，身边多了一个人也没有被惊醒。 姜嵘远掀开被子给自己盖了一个角，闭上眼睛开始睡觉，本以为老婆在侧他肯定睡不着，没料到三息之内他就失去了神志。 两人这一觉睡了快两个小时，姜嵘远是被饿醒的，睁眼时方度秋已经不在身边了。 第57页 姜嵘远把外套抱在怀里，一手揉着他的鸡窝头，嘴里还在打哈欠，衣衫不整地推开门：「度秋哥，我们出发……呃。」 办公室站了四个人，齐刷刷回头看他。 姜嵘远和四双陌生的眼睛对视，看到了他们眼里一闪而过的黄色小电影。 姜嵘远：……开门见惊喜 姜嵘远露出一个礼貌而又尴尬的微笑：「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 说完话没有一丝犹豫，立刻转身蹿回休息室，还顺手关上了门。 十分钟后方度秋敲门，「阿远，走了回家。」 姜嵘远坐在车上把脑袋杵方度秋怀里装鸵鸟，「太丢人了，我英俊潇洒的方太太形象！！！」 方度秋闷笑，「我以为你还能再睡一会，就没喊你。」 姜嵘远放空大脑，「我看到了他们脸上的不可思议和原来如此，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们的眼里都在闪黄光！！！」 姜嵘远对此做出总结：污秽的中年男性！！！ 到家后方度秋牵着姜鸵鸟下车。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晒在身上暖烘烘的，黄语蓉在小花园里散步，北方到了秋冬花园里光秃秃的，正好没有遮挡物，黄语蓉听见声响，抬头就看见方度秋揽着姜嵘远往里走。 两人说说笑笑看上去感情很好，黄语蓉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说不出来的亲昵，心中很是满意。 「度秋——嵘远——」 黄语蓉站在原地喊人。 姜嵘远蹦蹦跳跳跑过来，挽上她的胳膊，「妈你在这干什么呢？」 方度秋走过来和她拥抱，「妈。」 黄语蓉只能稍微享受一下他的亲近就得放开人，姜嵘远比她高太多了，姜嵘远的「挽」对于她而言就是「架」。 黄语蓉拍拍他俩的手，「好孩子，最近怎么样？生活开心吗？」 姜嵘远勐点头，「过得可开心了妈，度秋哥昨天带我去吃了火盆烧烤，好好吃，我们晚上还去泡温泉了……」 「泡温泉？」黄语蓉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泡温泉好啊，你们年轻人就该多泡泡……」 方度秋一眼就知道他妈在想什么，也没拆穿仍由黄女士脑补。 两人中午睡饱了，下午陪着黄语蓉在家搓麻将，三缺一，黄语蓉从画室把方父召唤回来。 姜嵘远不会玩，被几人现场教学，规则其实不难姜嵘远上手一圈就学会了，但是他坚持不玩钱。 方父倒是很高兴，「小远这个习惯好，不论钱多钱少，从一开始就不玩钱才是最好的，自己在家玩玩当个休闲，出去了千万别上桌……」 姜嵘远应下来，他挣一毛钱都不容易，绝对不能在牌桌上轻易给人送出去！ 方度秋接话：「放心吧爸，我看着他呢……」 姜嵘远拿着手中的牌，数了一遍：「度秋哥，我好像胡了。」 方度秋凑过去一看，桌上放着一对红中，三四五条、七八九万，一二三筒，两个四万，手里还一个四万。 真的胡了！ 这么快，新牌垒起来才打了三圈！ 都说新手有光环，越新的手，手气越好。 一下午下来，其他三人几乎没胡过牌，姜嵘远胡麻了，清七对都是小意思，还有一把掀开直接是天胡。 方度秋原本还想给黄女士放牌，被姜嵘远截胡了。 方父：…… 黄女士：…… 今天不打钱果然是正确的，不然得输成什么样！ 方父输到心梗，今天下午毫无游戏的乐趣，玩到四点多藉口要回去画画，坚决不开下一把。 姜嵘远来了兴致，上次方父生日两人送了方父一套矿石，当时就说以后回来了一定要拜阅方父的画作，择日不如撞日，姜嵘远询问方父能不能参观，方父欣然同意。 方父在家布置的画室在顶楼，採光更好些。 姜嵘远一进门就被挂了满屋的画震到了。 一是数量真多，二是——每一幅能看懂真是好神奇喔！ 方父领着姜嵘远一一介绍过去：「这几幅是我画的抽象派作品，你看这幅几何抽象图，这幅上面画的自行车，这幅是葡萄架……」 姜嵘远面对画布上的红色圆圈和黑色三角形，真的无法从中分辨出自行车的痕迹。 还有方父说的葡萄架，他只看到了不同大小的绿色不规则梯形，至于葡萄，看不见啊！ 可能这就是抽象派的艺术表达吧。 秉着多数多错，不说不错的原则，姜嵘远一概只夸色彩艷丽、笔触细腻、情感浓郁、用笔大胆！ 方父又指着一副图，「这幅雄鸡报晓我採用了和国画完全不同的创作思路……」 姜嵘远看着眼前黑咕隆咚一团布上一个橙红色的三角形，昧着良心夸：「这只鸡挣脱了黑暗！唱出了光明！唱出了未来！」 好不容易看到一幅认识的图，姜嵘远正准备大夸一句：「好一头健壮勤劳的老黄牛！」 方父抢先出口：「小远啊，你看我这幅蟋蟀画得怎么样？」 姜嵘远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好险，差点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姜嵘远假装仔细端详，脑海中飞速调用自己本来就没多少的词彙量：「爸，这只蟋蟀画得惟妙惟肖，生动非凡啊，而且我看你这幅画，内容重于形式！心里重于技巧！这完全抓住了蟋蟀的神韵和内在……」 第58页 方父听得心花怒放：「小远就是会鑑赏，和度秋那个嚼牡丹的老牛完全不一样，你看看这文采，我刚才就应该录下来下次放给老宁听……」 姜嵘远默默在心中给方父道歉，对不起爸，度秋哥是个嚼牡丹的老牛，那我就是听琴的那头牛，画我是不懂，我还能不懂人情世故嘛。 以为找到知音的方父晚餐都兴奋地多吃了两碗。 同一时间，汇城报社。 两个新来的小记者在核对明天的推文，其中一个点开两张照片：「我跟了半个月才拍到的大料，排版已经做好了，明儿发出去肯定能爆！」 另一个犹豫：「真的不用让主编审一下吗？万一……」 这位沉下脸，阴鸷地说：「已经两个月了，主编一个稿子都没给我过，他就是看我不顺眼！趁着他放假我这篇非发不可，我就是要让他看看，没他毙我的稿，我发出去的篇篇都是精品！我定时已经存好了，就算他明儿看见我也能发出去……」 第30章 周一升旗仪式,三哥都站最后一排。 佟濯从兜里掏出两巧克力悄悄传给康乐和姜嵘远，康乐也给二位分享了一下自己私藏的水果糖。 姜嵘远疑惑，压低声音小声说：「我咋吃着感觉有点熟悉？」 康乐捂嘴闷笑：「你濯哥从一年级吃到今天的品牌,每次送你的都是这个……」 姜嵘远嚼嚼嚼，真是长情的好alpha！和他一样，只爱他方哥。 学生代表上台发言,于此同时周一早晨的打工人还在挤早高峰,一条新闻在汇城飞速传播。 升旗仪式比较占时间，回到教室里康乐坚持邀请姜嵘远吃个他妈妈自己包的萝蔔粉条包子。 高中生的胃,半小时能消化一锅饭,早晨吃过饭的姜嵘远这会完全可以给美味的萝蔔包子腾出点空间，佟濯也贡献了一个茶叶蛋。 两口塞完包子英语老师就踩着铃进班了，两节连堂英语课上的姜嵘远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等来大课间,趴桌子上长眠不起了。 一早晨时间，姜嵘远完全没有发现手机在桌框里亮了暗、暗了又亮…… 姜嵘远上早课的时候，方度秋正在开周一例会。 会议九点半开始,各部门需要汇报上周工作内容以及本周工作安排，会议才进行了不到一个小时,运营主管发消息召唤冉助理。 冉助理：正在开周一例会，有什么事情会后说 （运营部）徐云：冉助！十万火急拖不得，再拖等会后就晚了！！！ 冉助理：什么事？ （运营部）徐云：方总的私事，对公司有影响,网络舆情已经在发酵了。 （运营部）徐云：网页连结 冉助理点开连结,硕大的标题映入眼帘,冉助理冷汗唰就下来了。 《华冠集团一把手深夜温泉酒店私会alpha》 好响亮的名字啊！！！ 内容更是极尽暧昧引导，什么深夜进入温泉酒店、第二天两人站在门口都换了一套衣服……举止暧昧亲昵…… 因着第一天晚上姜嵘远穿着校服,狗仔不敢确定姜嵘远的年龄。偷/情是一回事，约未满18岁的学生可是犯法的，万一另一方真的没成年，方家拿他泄愤他可承受不起，所以登出来的照片都只能清晰地看清方度秋，身旁的姜嵘远被他挡着，只能看到有个人，既看不清脸也看不清衣服。 第二天姜嵘远换了衣服后狗仔偷拍到了他挂在方度秋身上的姿势，依然看不清姜嵘远的脸，但两人姿势极其暧昧。明显的热恋状态。 评论里炸开了锅。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方度秋结婚的事情之前没有对外宣布，仅在自己的通讯号上发了一次，这会有人在网上买了营销号发了方度秋今年八月已经秘密结婚的事。 瞬间又引发轩然大波。 冉助理拧眉：「先撤热搜降热度。」 徐云愁苦道：「撤热搜只会适得其反，对品牌口碑影响太大了，而且方总那边怎么说？」 徐云只知道方度秋结婚了，但是正好姜嵘远来公司两次都是休息的时候，公司里只有很少几个人见过方总的太太。 冉助理拿不准方度秋的态度，只能先敲门进去喊方度秋，会议暂停。 方度秋接过冉助理的手机看了一眼消息，脸色阴沉地问：「哪家媒体？」 运营部主管赶忙将收集好的资料发过来，「是览闻，我已经给主编打过电话了，暂时还没联繫到人。」 「背后还有营销号下水推波助澜，您已婚的消息也被放出去了……」 方度秋先给姜嵘远打电话，姜嵘远一直没接，他只能先安排后续的工作。 「用集团的帐号先发澄清，内容就说我已经结婚，狗仔拍的人是我爱人，年龄小不向公众露面。写完后拿来盖公章。然后联繫酒店要一下监控，把嵘远脸挡住就发我们商量中午回家吃饭那一段。再让律师那边动起来今天下水的营销号背后公司全警告过去，要求置顶道歉，别只发律师函……」 方度秋面色不虞一件一件安排下去，「至于览闻那边……联繫不到人冉助理你亲自去一趟……」 冉助理明白，领了任务就去了。 「运营持续盯着后续走向，有意外情况就过来向我汇报。澄清尽快时间发出去，新闻才爆出去一个小时传播范围还可控，尽量把舆情压到最低……」 第59页 方度秋处理完继续回去开会，姜嵘远始终没有回电话，方度秋有些烦躁，对在座的各部门经理道：「压缩发言时间，捡重点的说。」 原本要到十二点的会硬是十一点散场。 方度秋正在和冉助理通话，「方总览闻已经沟通过了，昨天主编休假有两个实习生偷偷登录帐号编辑的新闻，照片是实习生自己蹲守拍的……」 「览闻打算怎么处理？」 览闻作为汇城最有声誉的报纸，近几年也是顺应时代潮流才向网媒发展，向来只报导正事，今天的八卦新闻也是破天荒头一次。 「我已经盯着他们将发出的新闻全部撤回了，览闻会在我们的公告发出去后紧跟着发布道歉声明。」 方度秋转着手中的笔，「可以，我这边勉强同意，请转告览闻，方总这关过了，方太太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自己想办法跟方太太道歉去吧，什么时候方太太点头这事什么时候算完……」 小秘书带着宁容与上来了，宁容与一屁股坐沙发上，「宝贝给我倒杯咖啡，要手工研磨的~」顺带给小秘书抛个媚眼。 小秘书面不改色点头撤了。 方度秋头疼，「祖宗，你跑来凑什么热闹？」 宁容与冤枉：「我这不是看见新闻来慰问你了吗？你个没良心的负心郎！」 「宁总我火眼金睛，一眼就认出来人是嵘远，怎么回事啊？被偷拍了没先来敲你一笔封口费？」 方度秋揉揉额角：「发新闻的是览闻的实习生，人就想干点大事，压根就没想过还能要封口费。」 「嵘远那边没受影响吧？」 「不清楚，我打电话没人接，等会放学我过去看看。」 方度秋给姜嵘远发消息：「网上消息先别管，中午我来接你我们去外边吃。」 宁容与也就是顺路来熘一圈慰问一下他，看他没事，没等小秘书端来咖啡宁容与就走了。走之前约好了这周末几人一起去吃饭。 第三节课间，姜嵘远终于有空摸手机，解锁一看吓死人，几十个未接来电，有方度秋打的，有黄女士打的，也有方父打的，还有姜平韩淑琳等等各路人马齐聚一堂。 电话没人接，姜平和韩淑琳的简讯也不消停。 姜平：早就说了你是姓姜的，除了我谁能白白给你花钱，你要是再惹老子生气，我告诉你！方度秋和你离了婚，我不可能让你再进我姜家的门！ 韩淑琳：嵘远啊，你也别太难过，这成功人士都是这样，在外面难免有个情难自禁，但是这方度秋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韩淑琳：你放心，姜家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姜家败了你能落着什么好？快听你爸的话把案子撤了，你和爸爸之间就是受外人挑拨有了点误会，你们才是亲亲的父子关系，有什么误会说不开呢？别让外人看了我们家的笑话。 姜嵘远一头雾水，康乐和佟濯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他：「兄弟出息了，你上头条了！！！」 姜嵘远：？？？ 康乐戳开连结把手机递给姜嵘远，姜嵘远一目十行浏览完，有股说不出的难受劲。 放肆！！！明明他是正儿八经领了证的方太太！！！！！！在这群煞笔的嘴里他就变成了方总幽会的小情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姜嵘远高喝一声：「大胆营销号竟敢辱朕的名讳！拿我刀来！儿郎们，随朕出征！荡平逆贼！」 佟濯伏地高声应道：「嗻！」 这两人一唱一和笑晕了半个班，大课间吃到瓜的人不少，得益于姜嵘远进班第一天就戴着戒指到处炫，全班同学都知道他已婚的身份，这会两人一闹全班都晓得了姜嵘远上周末和老公甜蜜约会去了。 姜嵘远揣着手机熘出去给方度秋打电话去了。 「餵度秋哥……我看到了，气死我了！！！我可是明媒正娶的方太太！竟敢污衊我是小情人，天凉了！！！度秋哥你快让他破产……」 方度秋被他逗得笑出声，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确实没受影响。 「你给妈妈等会也打个电话，省的她在家和爸两个人担心你，中午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吃饭……没事我不忙，你中午想吃什么？……」 姜嵘远不愿意挂电话，方度秋也纵着他，一直聊到快上课了，姜嵘远恋恋不捨和他拜拜，再给黄语蓉打电话。 果然黄语蓉正担心呢。 「小远你没事吧？」黄语蓉焦急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姜嵘远心间暖暖的，黄语蓉确实把他当儿子一样的关心，相比较他亲爸，呵…… 「妈我没事，狗仔拍的就是我，我和度秋哥感情好着呢……」 黄语蓉絮絮叨叨：「小远你可别信网上那些传言，度秋这么多年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姜嵘远哭笑不得：「妈，放心吧我怎么会吃这个醋呢，度秋哥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了……没事妈中午我和度秋哥一起去吃饭……好的妈你和爸注意身体……」 长辈的关爱令人也倍有压力。 等到中午方度秋开车来接姜嵘远吃饭的时候，集团的澄清和监控视频已经发出去了，网络上舆论果然开始反转。 运营自己也买了营销号在后边附和，顿时网上又全是夸方度秋对爱情忠贞专一的。这波舆论战算是华冠打赢了，还在网友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 第60页 人都是慕强的，方度秋一个omega接过华冠的重担，带领华冠走入新纪元的事又被翻出来传播，这一波华冠以平等、尊重的特性又吸引了不少潜在客户。 而且有华冠的运营团队在背后坐阵，这一次舆论战中没有出现任何姜嵘远的信息，不仅是他的脸，姓名都隐藏着，方度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着姜嵘远不被外界伤害。 深受感动的姜嵘远中午勐干两碗牛肉面，考虑中午时间短，他自己挑了个上菜快、吃起来也不费时间的，只可惜面里边有蒜苗，味道比较沖，没能捞到一个爱的亲亲。 姜嵘远暗自遗憾。 一整天没等到姜嵘远回消息的姜平，等到了华冠的澄清公告，气得变身桌面清理大师，只有助理遭了殃，姜嵘远不同意和解，案子终于迎来开庭的这一天。 第31章 周四早晨,随着法官手中的法槌敲出的一声轻响，姜嵘远终于等来了迟到十年之久的正义。 原本方度秋是不打算让姜嵘远出庭的，癞蛤蟆在地面上瞎蹦跶可以看个热闹,蹦在脚面上就显得噁心人了。 姜平就是那只癞蛤蟆。 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确实很会噁心别人。 姜嵘远换上了方度秋买给他的第一套西装，就是两人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的那套。 这次不需要姜嵘远挣扎,方度秋主动过来帮他系上领结。 「你真的要去？姜平要是当庭发疯乱咬,虽然造不成什么隐患，不过听上去确实很影响心情。」 方度秋抬头望着他,眼眸中盛着一汪湖水。 姜嵘远不想方度秋担心他,故意耍宝：「每一个骑士都要打败一头贪婪的恶龙才能获得公主的认可！等我今天打败邪恶的大黑龙，就可以带回来无数财富！给公主造宫殿。」 方度秋：…… 方度秋抓着领结的手用力往上一勒，姜嵘远配合地伸长舌头：「呃——」 方度秋一早就给他请了假,就算姜嵘远不去法庭,在家休息也挺好的，姜嵘远今天就算去学校应该也不会有心思学习，索性他昨晚就给黄老师发了消息。 姜嵘远临出门前忽然一股心悸,扰的他发慌。 虽然霍茵儿去世才不过十年时间，他是享受过母亲的温柔的,可惜霍茵儿在世时也只会把所有目光放在姜平身上，姜嵘远在那个家里，更像是个外人，他是个意外,是个打扰霍茵儿和姜平生活的人…… 方度秋自然地牵上他手,「走吧。」 方度秋的手干燥暖和,拢在他的掌心里，给了他无尽的力量。 姜嵘远捏捏他的手：「走吧。」 姜平果然串和和韩淑琳一起做了伪证。 「……去澳洲旅游,花费17万6752元……酒吧花销13万9031元……」 姜嵘远听笑了，这是把姜志才花的钱全栽赃在他头上了。 可能是天理在帮姜嵘远吧，姜平造的假证有很多个时间段正好是姜嵘远在外边打工的时间。 陈律师一条一条当庭排除。并拿出了当年霍老爷子的遗产清单，这些全部都由霍茵儿继承并在霍茵儿去世后变成了霍茵儿的遗产。就算姜平婚后把它们更改到了自己名下，也掩盖不了事实。 陈律师带来了最有利的证据，「被告人提出的15日原告人于澳洲旅游的花销，我们有其他证据。这是我方可提供的，14日、15日、16日、17日、18日连续五天在xx餐厅打工的监控录像……这是7月23日我方原告于xx酒店打工的监控录像……」 姜平的律师当庭变色。 代表正义的法槌最终落下。 支持原告的要求，姜平要将自己先前私吞的遗产中65%归还姜嵘远并支付孳息。 姜嵘远拒绝任何股票、材料等物品，要求全部现金支付。 不等法官说完韩淑琳扶着胸口晕了过去。姜平气得目眦具裂，要不是众多人拦着，他真想扑过来掐死姜嵘远这个孽障。 法院还设立了偿还期，到期不付会有人员上门强制执行。 至于两人做假证的行为，姜平情节严重要处十五天拘留处罚。 案件到此终于尘埃落定。 姜嵘远孑孓独行的十年，就此画上句号。 方度秋牵着他的手，两人并肩走出法院，温暖的阳光正洒落在两人肩膀上。 姜嵘远挠挠方度秋的掌心，方度秋扭过头看他。 姜嵘远展颜笑出声。 如果註定在遇见你之前我要独自走过一段路，它崎岖又漫长。 但我心甘情愿。 方度秋出门前叮嘱孙阿姨准备了柚叶，两人一进门就被孙阿姨压着去洗澡。 两人出来时孙阿姨已经在收拾午餐了，看姜嵘远心情很好，方度秋问他：「晚上去和林溪他们出去玩吗？」 姜嵘远喜滋滋地同意。 黄语蓉也听说了姜嵘远的案子今天开庭，悄咪咪给方度秋发消息打听情况。 姜嵘远打电话回去报平安：「放心吧妈，一切顺利……嗯嗯我们一回来就用柚子叶洗了澡……晚上度秋哥带我出去玩，好的妈……您注意身体，拜拜~」 方度秋则在群里喊人。 方度秋：晚上出来玩，阿远官司打赢了，庆祝一下 林溪：去哪？ 陈津：选个轻松点的活动，年龄大了玩不动了 宁容与：不是吧哥，你才33，离你入土还有300年 第61页 陈津：当医生，一年更比10年强 方度秋转头问姜嵘远想去哪玩，姜嵘远兴致勃勃挑选了「唱歌」，想听他度秋哥一展歌喉。 行吧 方度秋：阿远想去唱歌，唱完我们去吃饭，晚上早点散他明天还要上课 陈津：ok我没问题，你们先去我下班就过来 宁容与：随时随地即刻待命 林溪：我下午要去见个人，等我忙完就过来 …… 包厢内五颜六色的氛围灯正在伴随着节奏疯狂摇动，就连几人屁股下的座椅都在一起晃动。 姜嵘远被摇的头晕眼花，勉强扶着墙站起来：「我……不行了我噁心……」 宁容与一脸不解：「这多带感！年轻人摇起来！」 方度秋在无规律的晃动中精准找到桌上的按钮，唤来服务员。 「你好，麻烦把这个桌椅摇动和头顶的氛围灯关一下。」 服务员在墙上连续按了一排开关才全部关掉，屋里从刚才五颜六色的黑重回人间大地。 姜嵘远长嘆一口气重新靠回沙发上，「真是太刺激了……」 林溪进门时就看到一个在地上狂蹦的宁容与和沙发上瘫痪的两个连体婴。 不信邪的林溪按开开关非要自己感受一下，姜嵘远跑出去避难。 姜嵘远站在安全通道处吹风，转角处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跟了我，保你以后荣华富贵享不完用不尽……」 对面回话的是个柔弱的女声：「姜少，我，我出来时间长了我朋友要担心的，我先回去了……」 一群狗腿子围着小姑娘，「我们姜少没发话谁允许你走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贱人慾拒还迎了这是」 男声拦下人：「别着急走啊，你朋友着急？哈哈哈哈笑话你朋友才一点都不着急呢，跟着我姜公子，我开一瓶酒就赶得上你一个月工资了，你自己想想清楚。」 姜嵘远嗤笑，姜志才这么多年，还是一点上不了台面。 「哟，姜大少爷好兴致，这么阔气。」姜嵘远从转角处走出来。 姜志才看清来人，瞬间黑了脸：「姜嵘远，你够胆，黑了心的杂种想分姜家的钱居然还敢出来在我面前晃。」 姜嵘远伸出食指摆了摆，「nonono，黑了心的杂种说的是你，霍茵儿9月结婚，7月生的我，你呢姜大公子，我没记错的话，你比我还要大不小啊……」 「几个月不见，姜大公子本事见长啊，躲这见不得人的地方欺负小姑娘。」 姜志才面色阴鸷得吓人：「今儿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兄弟们，我要卸他两条腿。」 方度秋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姜大公子想要谁两条腿？口气听着倒是不小。」 经理弯着腰在方度秋身后赔不是：「方总，是我们工作疏忽，您消消气我们这就处理……」 方度秋招手，姜嵘远拨开堵在通道中的人海站到他身旁。 姜志才的狗腿子对于汇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心里都有一本相册，赶紧和方度秋打招唿。 方度秋瞥他一眼，「干什么去了出来这么久？」 姜嵘远冤枉：「我原本就是想吹吹风，我都要回来了结果这群煞笔堵在这欺负人小姑娘，还把路都堵了，我这不得见义勇为一下。」 方度秋上下大量姜至才：「姜大公子兴致不减当年啊，不知道你家上次给你平事掏的数，以后还拿不拿的出来了……」 姜志才的狗腿子赔笑：「方总，都是误会……」 方度秋：「误会？我看你们人多气势盛的，围着一个小alpha不太好吧？」 比在场所有人都高出一个头的「小」alpha：…… 度秋哥您的滤镜可能有点厚。 经理在后边挽救：「方总您放心，我们走廊都有监控，能保证每一位顾客的生命安全。」 姜嵘远火上浇油：「有监控？有监控你们在显示屏后边看着这些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呗？」 经理苦哈哈赔不是，姜志才早就打过招唿所以他们才没人管，这来ktv打工的有的是人想攀龙附凤，谁承想被方度秋碰个正着。 「等会我们就辞退这些玩忽职守的安保，方总放心，我们一定还小姑娘一个公道。」 姜志才铁青着脸，姜嵘远从前都只有被他捏扁搓圆的份！如今攀上方家，说话都硬气了。 「姜少这是一步登天了，舔着omega屁股上位的人就是不一般……」 姜志才等着他的跟班们在后边迎合，等了半天没一个人说话，个个像鹌鹑一样头埋在胸口，生怕被方度秋认下自己的脸。姜志才更气愤了。 姜嵘远讥笑：「姜大公子嘴臭倒是比脚臭更熏人，我劝姜大公子别在这摆谱了，赶紧回家看看吧，『我开一瓶酒都赶得上你一个月工资了』，姜大公子接下来怕是没机会装这个逼了，开酒？该轮到姜大公子给别人端酒了。」 姜志才心头顿时涌出不详的预感，「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姜嵘远还他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意思就是——你爹妈官司——打——输——了！」 姜志才脑子「嗡」一声炸开了，输了？怎么可能输了？ 姜嵘远给他致命一击，「不仅输了，还要交做伪证的罚款，噢对了，还因为做假证他俩要坐牢15天——」 第62页 姜志才一口气没接上差点憋晕过去，忙掏出手机给他妈打电话，「妈家里什么情况？」 韩淑琳在电话那头说的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顾不上四周还站着的狗腿子，姜志才瞪圆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拨开人往回跑。 姜嵘远的声音从身后不断飘到他耳朵里：「晚上有空多练练端盘子，技多不压身，以后用得上——」 方度秋拉着他重新回到包间，剩下的烂摊子交给经理去处理。 包间里又恢復了光明、平稳的状态。 林溪好奇：「你两干嘛去了出去这么久？」 宁容与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打量两人，「干坏事去了吧？」 方度秋没好气给他一拳，「快关闭你污秽的大脑。」 姜嵘远正义凛然：「助人为乐去了，我这人从来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请叫我当代雷锋！」 姜志才一路飙车回家，得知家里的财产要分65%给姜嵘远的时候，才体会到什么叫天塌了。 第32章 公司在姜平手里几年,规模不仅没有扩大，甚至还有亏损，这时候要全部按原价换成现金交付给姜嵘远,姜平实际折损更多。 家里乱糟糟的，法院只留了一个月的交付，这会主动交还能留点脸面,等到法院强制执行的人上门才是真的让全汇城的人看了笑话。 姜平还没放弃找姜嵘远私了,如果姜嵘远放弃财产，他就有了正当不交付的理由。 韩淑琳瘫坐在沙发上,满腔的愤恨无处发泄,姜志才甫一进门，韩淑琳拉着姜志才的手诉苦。 「霍茵儿这个贱人，当年要不是她横插一脚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姜太太,幸好我抢先一步生下了你……」 「姜嵘远这么多年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凭什么还要分我们的钱！你和爸好吃好喝的就供出来一个白眼狼！当年爸要将人送养你还非不同意！」 韩淑琳手指点在姜志才额头上，「你呀！我后进的门你还比姜嵘远年龄大，汇城人都知道怎么一回事只是没人在面上说而已,我要是敢把上一任姜太太的儿子送人，姜家和韩家以后怎么在汇城立足？你以后还要不要在汇城圈子里见人了？」 姜家这三口人,已经全然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筹谋一步一步吞了霍家的财产，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放在自己眼前时间长了，就真以为能换成自己名字了…… 霍茵儿身体一直不好，她是早产儿先天发育不良,姜嵘远五岁的时候她就开始腺体衰竭,早逝是她早已註定的命运,怪不到任何人头上。 姜平早就知道这一点才决心要攀上霍家，韩淑琳从韩家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挣扎着能混出头来,也不是什么好鸟，有韩淑琳在背后出谋划策，霍茵儿这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大小姐自然是轻而易举被拿下…… 姜志才咬牙切齿：「妈，真的没办法了吗？我们的东西就这么白白便宜姜嵘远这个杂种？」 韩淑琳握着姜志才的手不自觉收紧，艷红的指甲在姜志才手背上掐出四个清晰的指痕，姜志才一把甩开她的手，「妈你轻点！」 韩淑琳收了力重新握上他的手，恨得咬牙切齿，「只恨当初没早两天和林二爷定下来，一着不慎让姜嵘远从我们的手心里翻了出去。都怪你爸非要和林家掰扯多要点利益，结果好了，狗肉没吃着缰绳也赔进去了。」 「这哪是缰绳赔进去了，这是狗没了还把家产都赔了一半！不行，我们得想个办法，他姜嵘远现在不就是攀上方家飞上高枝了吗？我让他这高枝折了不就行了？」 韩淑琳警惕：「你别乱来，方家不是我们敢碰的，你别以为方度秋是个omega就掉以轻心，一个omega能坐稳华冠一把手的位置，方度秋的手段铁血手腕你没见识过。」 姜志才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妈你放心，方度秋不敢碰了，姜嵘远我还不能捏两下吗？而且我不来硬的……」 四人头晕眼花互相搀扶着从包厢里踉跄爬出来。 姜嵘远虚弱地大鹏展翅缩在方度秋怀里，「这，这就是重见天日的感觉吗？」 林溪道：「这就是太阳吗？好明亮——好耀眼——」 宁容与：「呕——」 「谁要是再提议下次去唱歌，我就把他的头拧下来。」方度秋扶着墙，瞪着宁容与和林溪。 林溪和宁容与心虚地缩缩脖子。 他两刚才嫌不够热闹，又把墙上闪耀的灯球和摇晃的座椅打开了在地上乱蹦。可怜的姜嵘远与方度秋被迫参与这项热闹的活动，坐在椅子上比坐过山车都刺激。 今天几人原本打算去吃特辣牛油火锅，在ktv的刺激之下，只能含泪选择了一个鸳鸯的，在宁容与的强烈建议之下，原本打算另半边点成菌汤的方度秋，给他换成了特辣酸菜锅。 陈津听了几人的话，笑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林溪趁机从锅里捞了两块毛肚，「别遗憾了兄弟，要不然吃完了带你再去一趟。」 陈津连忙摇头拒绝，「别了兄弟，明天还有一台手术呢，给我摇吐了明天咋上啊？」 姜嵘远第一次吃酸菜的火锅，锅底里不仅有酸菜，里边还加入了大量的泡椒泡姜，吃起来又酸又辣，涮一点菌类、豆皮粉丝格外的入味。 陈津今天又带来了新瓜，又甜又脆，个大新鲜。 「来了一个omega住院，她老公早晨在3楼伺候，中午下2楼，晚上的时候上7楼，三层楼各住一个小老婆，最牛批的是三个老婆竟然还相互认识。3楼的那个最先出院，走之前还去7楼2楼打了个招唿。」 第63页 宁容与发出感慨：「这哥真是一个管理人才呀。」 林溪翻个白眼，「你这算什么？」 在座四人全部做好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林溪清了清嗓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这才不急不缓的说道：「她妈几年前从乡下到大城市打工挣了些钱后感觉大城市真是富贵迷人眼，就把在乡下的女儿也喊了去。」 姜嵘远疑惑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林溪让他稍安勿躁，继续道：「她妈长得肤白貌美，女儿比她妈一点都不差，她妈在外边找了个土大款，女儿过来打工干了没几个月，她妈觉得女儿太辛苦了，就把女儿也介绍给了土大款。」 姜嵘远几人眼睛逐渐睁大。 「她爹在老家等了几个月怎么娘俩一个都不回来，就自己跑出来看。来了之后才发现娘俩被同一个土大款包了，她爹气不过就去找土大款理论，土大款一看这事好办，一个月给她爹3万块钱她爹直接就回去了。」 方度秋提出疑问：「那来找你的到底是谁呀？」 林溪翻了个白眼：「是他爹！」 宁容与都被弄煳涂了：「他爹不是拿了钱回去了吗？」 「没想到吧？他爹回去之后自己也找了两个小老婆，家里添了人口一个月3万块钱不够花，花了半年身上又穷了，想来找土老闆一个月再多要点。土老闆不愿意，她爹就想告土老闆。」 陈津一脸「这也行？」 趁他们说话的功夫，姜嵘远给方度秋的碗里加了满满一碗菜，高的都要冒出来了。 方度秋今天的料碗也是姜嵘远给调的，其实也没有额外放其他的东西，就是一点蒜泥、香菜、葱花，放上小米辣和香油，方度秋吃麻辣火锅还喜欢往料碗里放点香醋。 在这一点上他俩的口味异常统一。 眼尖的林溪大吼一声：「姜嵘远！不要再给你亲亲老公从锅里偷虾滑了！下两盘了我一个都没捞呢！！！」 陈津眼疾手快地从锅里给他先捞了两个，感嘆道：「这玩意儿还是人多抢着好吃。上周我家聚会还是分餐制！坐桌子上都快给我饿晕了，服务员端上来一个比我脸盘子都大的菜碟，看到的时候我眼睛里的光都快冒出来了，往桌上一放，一人一根草一个小西红柿。」 陈津边说还边用手比划，「这么大的一个盘子就装这么点东西，还得多洗一个盘子，这么浪费水资源你们真的不会心痛吗？后厨在外边磨叽了三个小时。第一道菜竟然如此敷衍，他们的工资可真好挣啊！」 宁容与附和到：「你们这不纯纯自己花钱找罪受吗？谁家聚餐还整个西式的，喊你家厨师多炒两盘菜多好！实在不行在你家花园里摆个野摊烧烤，自己烤的就算半生不熟也比那三分熟的牛排强啊。」 方度秋好不容易才把冒尖的菜消灭下去，「我带阿远上周末回家吃饭，我妈知道阿远爱吃辣的，一桌子看过去一片红，就炒了一道鲜灵的小青菜，还给点缀了些小米椒。」 姜嵘远与有荣焉，挺胸抬头，迎接众人羡慕的目光。 陈津又问起上一次八卦新闻事，方度秋淡然的表示都已经解决了。 林溪又给自己往锅里倒了一盘牛肉卷，「你不知道我早晨查房的时候看到那条新闻，差点在病房里笑出声。方总结婚以后魅力不减呀！」 陈津点头，没事就行，又提醒方度秋：「你最近有空来医院一趟，距离你上次打抑制剂已经快小半年了吧？来给你仔细检查一下。」 方度秋其实稍微有点抗拒，煳弄道：「好好好，我有空就来。」 陈津还能不了解他？眉毛一横：「你别不当回事，生日前你必须来！」 方度秋只好应下来，「我生日前一定来。」 几人都是北方人，火锅吃到最后一步，一定是要下一盘手工扯面。 今天店里扯面的是个新人，老闆特意叮嘱这个包厢里是贵客，扯面师傅非得给几人露一手。 在姜嵘远和宁容与的喝彩声中，扯面师傅越拉越起劲，一个失手一根面中途断开，往上飞去，直直挂在了头顶的彩灯上。 姜嵘远：…… 方度秋：…… 宁容与：…… 扯面师傅：！！！ 扯面师傅：老闆救我！！！ 扯面师傅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姜嵘远感觉他要碎了。 其他的面在锅里翻滚着，头顶上的那根面随风飘摇。 牛油锅里的面条香辣醇厚，酸菜锅里的则酸香爽滑，两种口味各具风采，姜嵘远干了两碗之后感觉还不满足，方度秋一看他的表情心中瞭然，拿着平板又给他加了一份面，陈津嚷嚷着又来了一份牛肚和虾滑。 第2趟抻面的师傅换了一个人，他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抬头看向彩灯。 很好，看来扯面师傅刚才出去已经把自己的光辉事迹宣扬了一遍。 这这位扯面师傅什么花样都没有敢耍，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扯完了，当面顺利下进锅里的时候，师傅整个人都放松了。 宁容与憋着笑，等扯面师傅出去以后，对今天的活动发出总结：「真是精彩纷呈的一天呀！」 今天是方度秋攒的局，自然也是方度秋去结的帐。 姜嵘远趁方度秋出去的时候，挪了一下位置坐到宁容与的旁边，小声的问他：「容与哥，你会给木头上色吗？」 第64页 宁容与一脸骄傲：「小瞧哥了是不？哥可是正儿八经学美术的，给木头上色有什么难的？」 姜嵘远的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到位：「我有点活做不出来了，你那方便吗，我想请你给我帮个忙，千万别让度秋哥知道。」 林溪凑过来：「你小子，憋啥坏主意呢」 姜嵘远中指放在唇前，小声地「嘘」，「是给度秋哥的惊喜，可千万要帮我保密呀！」姜嵘远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摇一摇。 宁容与一拍胸脯：「包在哥身上。」 姜嵘远甚是欢喜：「容与哥，你周天方便吗？我可以偷偷熘出来。」 宁容与大手一挥：「加一下我通讯号，给你发个地址，你按照这个地址过来就行，我那什么工具都有。」 赶在方度秋回来之前，姜嵘远又挪了回去，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方度秋一进门，陈津和林溪就对他挤眉弄眼，姜嵘远瞬间紧张起来，拼命对两人眨眼睛。 方度秋：？ 「我出去一趟，你们几个眼睛都抽筋了？」 姜嵘远赶紧挤到他的身边挡住几人的视线，「没有啊度秋哥，吃完了我们赶紧回家吧，明天我还要上课呢。」 他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着实，方度秋都不忍心拆穿他。 后边三个人又在那怪声怪气的笑，方度秋心中警铃大作！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但是此时姜嵘远不想交代，方度秋就没追着问，反正这三哥们嘴都是属漏勺的，早晚都能漏出来。 第33章 育林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开家长会之前学生和家长都不知道成绩，等到开家长会的时候卷子再一张一张发下来，玩的就是个心跳。 学校原定的是周六下午竞赛班上完课,家长再进入学校开家长会，但是领导算了一下时间可能不够发挥，竞赛班只早晨上了课,中午12点就放学打扫卫生布置教室。 育林这一次的家长会史无前例的丧心病狂,居然要求家长和学生同时在场。 姜嵘远其实自己也说不好这次考的到底咋样，他心里挺没底的。入班考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他也不清楚育林学生的水平,这次要全级拉通了排名，万一真的成绩垫底，度秋哥一个照片贴在校友荣誉墙上的人,坐在教室里被班主任点名教育,场景过于惨烈。 姜嵘远越到开家长会前越紧张，星期六早晨姜嵘远坐在教室里，紧张的头上直冒汗,给佟濯都看乐了。 佟濯一巴掌拍他嵴背上：「兄弟——就这么点出息！你再紧张不都已经考完了吗。」 姜嵘远顺势趴在桌子上，「你懂个屁！我老公这么多年但凡需要考试的时候,永远都是断层第一，我要是真的年级倒数了，我老公不会半夜把我拉去埋了吧？」 康乐发出无情的嘲笑：「就这么点水平吗兄弟？你不太行啊！这时候你只需要拉过你老公的嘴，亲他个天昏地暗,让他完全忘记你考过试这回事儿。」 姜嵘远哀怨地瞪他一眼：「你这主意比下水道里发酵了三天的臭老鼠都馊,我要是有这本事,我还学什么习呀！」 康乐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只能祝你好运了。你要不然今晚手脚麻利点,在你老公今晚收拾你之前，你先施展手脚给你老公做上一桌满汉全席，说不定你老公一吃龙颜大悦，就忘记你考试成绩了。」 姜嵘远摇头：「万一回去的路上，他越想越生气把我就地解决了怎么办呀？」 姜嵘远的手伸进桌框里，摸到书包时突然想起，「对了兄弟们，我明天有事要出去一趟，问的话我就说去找你俩了啊。」 佟濯震惊：「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出去玩儿」 姜嵘远给他俩一人一拳：「之前给你方哥做的生日礼物，就差收个尾了，我得去请场外援助。」 姜嵘远前段时间每天晚上都被方度秋压着补习，今天物理明天化学，只有晚上做完作业之后才可以回到房间里，偷偷摸摸的做一会儿手工。 这才导致他的进程格外缓慢。 这么长时间了他才总共磨出来4个。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好在做的细心，每一个都形态各异惟妙惟肖。 「行吧兄弟，也算是去干正事的。」康乐撇嘴，真不愧是有家室的人吶。 姜嵘远叮嘱他俩：「我今天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完工，方哥要是问起来，你俩可得给我打好掩护，要是让方哥的生日惊喜提前暴露了，你俩的狗腿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我拧下来挂墙上。」 康乐右手握拳，掌心朝下，大拇指在左肩膀上狠戳了三下：「放心吧兄弟，我干事儿你还不了解吗？就算是十大酷刑施我身上，我也不会说一个字的！」 姜嵘远将信将疑：「你最好是。」 学校要求每一位学生在门口等家长，接到家长后和自己家长一同入院。 方度秋今天选了一辆特别不起眼的商务车代步，但是方度秋从车上下来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向他俩看齐。 来给育林学生开家长会的，不论alpha还是omega，都已经步入中年，方度秋凑在这些人中间，简直称得上一句朝气蓬勃少年郎。 姜嵘远站在原地朝方度秋挥手：「度秋哥——这里！」 在一众穿着校服的学生和穿着休闲服的家长中，穿着一身笔挺西装还打着领结的方度秋格外显眼。 第65页 姜嵘远看到方度秋的打扮，感觉自己今天是命悬一线了。 救命呀，度秋歌怎么这么重视今天的家长会！ 育林今天很自信的要给家长展示自己的食堂，所有今天中午来开家长会的，都可以由学生陪同，一同在食堂用餐。 方度秋自己也在育林上了三年学，根本用不上姜嵘远带路，熟门熟路的走到了食堂，他甚至还知道哪个窗口好吃。 姜嵘远看着方度秋熟练的点了一份黄焖鸡米饭，回来后趁着黄焖鸡的砂锅还沸腾着直接将一份米饭扣进了锅里。 姜嵘远震惊：「度秋哥，你居然也知道食堂的隐藏款！育林难吃的窗口千千万，就这个黄焖鸡米饭简直就是玉盘珍馐！龙肝凤髓！你高中的时候也是吃食堂吗？」 方度秋摇起一块勺裹满了汤汁的米饭，稍微吹了吹等它晾凉一点，一口下去方度秋怀念的眯了眯眼睛：「当然吃食堂啊，方家离学校有多远你又不是不知道，中午哪有空折腾。有时候容与家会送饭，我们几个就跟着一起吃。」 姜嵘远听了心里还是挺美的，度秋哥给他中午送饭诶！而且是每天中午都送！这是不是一种对他的优待。 姜嵘远再是墨迹，这顿饭总有吃完的时候，他怀着一种上战场的惨烈心情，和方度秋回到教室。 时隔多年方度秋再次踏入教室，却不再是以学生的身份进入教室学习的，而是以家长的身份来给姜嵘远开家长会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 尤其卷子还不是自己亲自考的。 黄老师安排课代表把每一科的作业都摆在了桌面上，方便家长翻阅。 姜嵘远：完蛋了！！！ 方度秋倒是面不改色的一一翻过去，什么话都没说。 他们进来的早，康乐带着他爸佟濯带着他妈之后才进来，两人抢先给家长介绍：「爸/妈这就是我之前说过的姜嵘远。」 康乐他爸一愣，是听说过姜嵘远，但是没听说过姜嵘远他爸这么年轻呀！ 佟濯他妈情报倒是更详细些，知道这不是姜嵘远他爸，而是姜嵘远她老公。 佟濯他妈先和方度秋握手，「你就是嵘远的爱人吧，幸会幸会——我们佟濯平时多谢嵘远的照顾。」 方度秋起身和她握手面带微笑地说：「他们几个都是朋友，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就太客气了。平时孩子们都互相帮助互相学习。」 方度秋又向康乐他爸致谢，主动伸出手：「我还要好好谢谢康乐呢，要不是认识了康乐这个好朋友，嵘远也进不到竞赛班里来。」 康乐他爸这会儿终于重新连接成功，大咧咧的和方度秋握了一下手，声音洪亮：「我家这个臭小子，也就只有这个本事强了，要真能帮上朋友他自己心里也高兴，咱就不用在这客气了，都坐都坐。」 等所有家长落座之后，黄老师安排课代表取来了各科的试卷，随之一起发下来的还有黄老师已经裁成条的成绩单和排名 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要落下来了。 姜嵘远紧紧地闭上眼睛，小声对方度秋说：「度秋哥，我不敢看，你先看一眼，要是考得好再喊我……」 方度秋在桌框下边戳他腰：「要是考不好你就要闭眼长眠吗？」 「不，但我可以逃避事实。」姜嵘远很诚实的回答。 班长轻飘飘地将纸条放在了姜嵘远的面前，方度秋伸手拿了过去。 姜嵘远紧张的感觉自己牙齿都在打架，磕磕嗒嗒地问：「怎么样度秋哥？」 「别急，我才慢慢看呢。」 一分钟后，姜嵘远再次出声：「度秋哥，你看完了吗？」 「还没。」 姜嵘远在心里默数100下之后再次问道：「度秋哥你还没看完吗？」 「快了。」 姜嵘远心下一横，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来吧！蹭得睁开眼睛。 方度秋正眼含笑意的拖着下巴看着他。 姜嵘远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嘟嘴委屈道：「度秋哥你骗我。」 方度秋将纸条展开放在他眼下，「还不错，你自己看看吧。」 姜嵘远盯着纸条一科一科看过去。 数学150，居然满分了！ 语文124，属于超常发挥。 英语101！姜嵘远已经很开心了，尊贵的方太太这辈子英语居然还能有考及格的时候！！！ 剩下的小三科对于姜嵘远来说，考出了属于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的好成绩。 物理56、化学67、生物51！！！ 这叫什么？这是具有跨时代意义的进步！！！ 物理56！56呀！！！56是什么水平，已经超过理科班的平均分了，化学更是不用提竟然及格了。 3班加上姜嵘远总共31个人，姜嵘远这次排名居然排了第13名，当然姜嵘远努力学习是一方面，3班的偏科战神太多也是另一方面。 3班还有英语只能考个位数的神人，全靠数学在这吊命呢。 育林全校总共不到900人，像3班这样全选理科的学生不算很多，年级排名参考意义倒不大。 对于3班学生而言最重要的还是竞赛成绩，这次期中考试竞赛班的竞赛试卷，由专业的竞赛数学老师出题，保证能赛出水平赛出风采。 姜嵘远小心翼翼挪开自己挡在纸条最后面的手。 与高中其他试卷不同，竞赛卷子满分只有120分。 第66页 开头一个1出现在纸条上的时候，姜嵘远高兴的差点蹦起来，纸条往出一抽，115赫然出现在他的眼睛里。 115后面还用括号括了一个小数字，标註着5，这意味着他的竞赛成绩在班级里排名第五。 姜嵘远长舒一口气，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这个成绩既对得起自己这几个月以来的挑灯夜战，也对得起方度秋给他讲题时耗费的心神。 姜嵘远向右边一倒靠在方度秋身上，眼睛亮晶晶的对方度秋说：「度秋哥，小姜同学这么巨大的进步，非常值得10个亲亲！」 他的声音不算小，坐的离他更近一些的康乐也听到了，康乐飞速回头瞥他一眼，当着他爸的面不好意思说话，手机在桌框里边戳的飞起。 康乐：学习圣地岂容你如此淫/乱 佟濯：我错过了什么？ 姜嵘远：你们两只单身狗不要太羡慕我！ 姜嵘远暗自骄傲，我可是今天晚上能够获得10个亲亲的男人！ 果然！努力就会有回报 第34章 本以为自己考砸了的姜嵘远,体会到了什么叫一秒天堂一秒地狱，不仅没有被方度秋半路给埋了，还获得了10个亲亲,当然，这是姜嵘远单方面决定的。 学校这一次对竞赛班的成绩很是重视，黄老师作为班主任,甚至做了一份表出来,按照这一次竞赛试卷的成绩，给每一位同学列出来了接下来可以参加的比赛和预计可以获得的名次,以及获得该名次之后高考可以获得的加分或保送项目。 方度秋作为高考经验最「新」的家长,这份表格对于他来说毫不陌生，说实话，姜嵘远作为今年才正式参加竞赛的学生,这个成绩岂止是超乎了方度秋的预料,是方度秋在知道姜嵘远天资聪颖的前提下都未曾设想过的分数。 12月份即将要省赛选拔了，姜嵘远如果能保持这个势头，那省赛对于他而言势在必得。 只要能顺利的通过选拔,汇城的顶级学府就可以任他挑选。 因着姜嵘远是今年的转校生，各科老师对他格外关照,每位老师离开教室时都要喊方度秋出去单独谈话。 「姜嵘远同学的家长麻烦跟我出来一下。」 方度秋起身离开，姜嵘远的心跟着一紧一紧的收缩着。 「像我这种五讲四美三热爱品学兼优的好青年，是不会犯原则上的错误的！」姜嵘远用眼神暗示方度秋。 方度秋好笑的揉揉他的狗头。 姜嵘远第1次经歷育林的家长会，还不清楚育林的传统,育林的老师是不会向家长告黑状的。 但是姜嵘远紧张的样子还挺好玩的,方度秋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故作严肃,看姜嵘远抓耳挠腮想打听但是又不敢的样子，方度秋憋笑都憋得很辛苦。 最后一位找方度秋谈话的是班主任黄老师。 「姜同学刚转学过来的时候,理科基础确实比较薄弱，我们科任老师都比较担心姜同学能否跟上学校的进度，姜同学学习态度我们老师都看在眼里，可以说这次的进步是靠他的努力和勤奋换来的。」黄老师对姜嵘远很是赞赏。 方度秋微笑着点头：「谢谢各位老师的关心和鼓励，嵘远这学期每天晚上做完作业后，还要再学一两个小时的理科知识。学习上他一向很自觉，也不用我催。」 黄老师听罢更满意了，「孩子能自觉学习，做家长的也能轻松不少。」 「是呢，嵘远他自己有学习计划，不用我过多插手，也希望黄老师在学校能多鼓励他，嵘远之前的家庭环境不太好，平时他有点缺乏自信。」 黄老师应下：「好的，我们在学校会多关注他的心理状况，离12月份的省考选拔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姜同学数学竞赛的天赋放在育林来说都很突出，这次选拔非常重要，其它的竞赛奖只能加分，唯独这次选拔，只要能进入就可以保送。」 方度秋心理暗暗提高了对选拔考试的关注度。 「姜同学如果正常发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有的同学越临近考试会越紧张，你在家里平时也多关注他的状态，有什么问题及时和我联繫。」 方度秋向黄老师道谢：「多谢黄老师，平时您费心了。有问题我们多沟通。」 家长会结束后，方度秋像其他家长一样，也把姜嵘远的书包背在了自己肩膀上。 姜嵘远挽着他的胳膊，亦步亦趋在旁边跟着。 姜嵘远其实还有点不好意思，「度秋哥，还没人给我背过书包呢。」 霍茵儿在世的时候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姜平身上，哪还有精力来顾及刚上学的姜嵘远呢。 姜平更甚，姜志才就比姜嵘远高一级，姜嵘远上学的时候他的宝贝儿子也在学校呢，更别提他的身边还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姜平就算能有功夫关注一下姜志才，也根本不会分心去看一眼姜嵘远。 方度秋捏捏他的掌心，「我刚上小学那会儿，宁容与和林溪天天放学在外边打架，我哪还顾得上书包不书包的，一下课就得去给宁容与撑场子。」 「有一次我们4个打了胜仗，雄赳赳气昂昂地坐车回家，到家后才发现书包没了，还不敢让家长知道，就说去对方家里写作业，偷偷熘回战场找书包。」 姜嵘远惊唿：「哇！度秋哥你们的学生生涯真是色彩缤纷呀！」 「别提，我们回到战场之后才发现，书包被手下败将挂在了树上，结果我们4个都不会爬树……」 第67页 姜嵘远笑得俯在方度秋的肩膀上，「结果呢结果呢？」 「我们只好求助于陈津家的司机，司机回去一五一十就把我们卖了，我们4个回去都挨了一顿好打。」 姜嵘远：嘎嘎嘎嘎嘎嘎 「真没看出来妈居然还会打你。」 方度秋摇头道：「也不算打，她打我我还会跑，妈追不上我就只能喊爸来帮忙，爸一个常年做画室的能有什么体力。追我屁股后面跑几圈追不上爸就回去了。」 坐到车上时姜嵘远还在嘎嘎乱笑。 小李开着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姜嵘远按着遥控将挡板放下来，向右一倒扑在方度秋身上。 「度秋哥我要先兑换一个亲亲！」说着就把嘴巴撅成鸭嘴形状，向方度秋进军。 方度秋抬起左手挡在面前，姜嵘远的嘴巴正好贴在方度秋的手心中，发出「啵」的一声。 方度秋计数：「一个。」 姜嵘远委屈哭泣：「这个不算！要亲到嘴上才行！」 方度秋掌心合拢，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鸭子嘴：「我可没同意你的10个亲亲！」 姜嵘远的声音只能从嘴缝里漏出来：「这是给勤劳学习的姜同学赠予的奖励！」 方度秋不为所动：「那勤劳辅导姜同学作业的方老师为什么没有奖励？」 姜嵘远立刻来了精神：「可以由姜同学亲自奖励方老师10个亲亲！」 方度秋松开他的鸭子嘴，胳膊伸长揽着他的脖子将人拉向自己，姜嵘远趁机瞄准目标，吻上方度秋的双唇。 方度秋的唇瓣湿润柔软，姜同学在方老师的教导之下，接吻技术突飞勐进，探出的舌尖在方度秋的唇峰上舔舐试探。 方度秋放任他的动作，姜嵘远受到鼓励长驱直入，舌尖深入后又不断抽离，反覆描摹他的唇形。 搭在方度秋肩头的手也不老实，大拇指来回摩擦着身下之人的耳朵和脖颈。 方度秋发出小声的喘息，这仿佛是给姜嵘远的加油声，让他愈发地热情。 半晌后姜嵘远才恋恋不捨地离开，方度秋面颊都染上一层绯红，像颗诱人的水蜜桃，姜嵘远又「啵」的一声亲在他的脸上。 「度秋哥，真喜欢你。」 方度秋两手并用捏住他的脸：「喜欢什么？」 姜嵘远红着脸，声音有点含煳：「喜欢你呀，什么都喜欢！」 方度秋揪他脸皮：「傻子！」 姜嵘远又凑过来想亲亲，方度秋没坐稳向后倒去，这个吻落在了方度秋的脖子上，车内的氛围逐渐旖旎迷离…… 小李的车停在家门口，方度秋率先下车，等了两分钟都不见姜嵘远下来，方度秋无奈的拉开车门：「你要继续缩在你的乌龟壳里吗？」 姜嵘远面露尴尬：「那个——度秋哥，你先进去吧，我缓一缓就好了。」 方度秋狐疑：「你缓什么？累了？」 姜嵘远面色爆红：「哎呀不是——反正你先进去我一会儿就来了。」 方度秋像是明白了什么，嗤笑一声，关上车门施施然走了。 姜嵘远干坐了十几分钟才敢下车。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津又打来电话，提醒方度秋去医院检查，方度秋明天确实也没什么事情，只得点头应下。 姜嵘远有些担忧的问他：「是你打的抑制剂出问题了吗？」 吃饭的时候陈津只说有空去查一下就行，姜嵘远就没再问，怎么陈津催这么紧，难道度秋哥的身体真出了什么问题？ 方度秋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没什么问题，陈津是喊我去例行检查，快到我生日了，他担心我信息素不稳定。」 姜嵘远原本是打算明天去找宁容与做手工的，这会儿他又想改变主意，陪方度秋一起去医院。 方度秋摆摆手拒绝了他，「检查也就只用抽一管血，没有其他项目，你自己待在家玩吧。」 姜嵘远点头没再说什么，准备明天出发前再磨方度秋，既然检查时间不长，他完全可以陪度秋哥去完医院后，再去找容与哥做手工。 吃完饭姜嵘远就一头扎进房间里赶工，想在明天上色之前打磨的更细緻一些。 虽然方度秋说身体没什么问题，姜嵘远还是有些担忧，临睡前跑到方度秋门前敲门：「度秋哥，我进来了。」 「来，怎么了？」 方度秋正躺在床上看书，只开了一盏床头的小灯，看见姜嵘远推门进来，抬头问他：「阿远有什么事吗？」 姜嵘远摇头，挨在床边坐下，「没什么事，我来看看你。」 方度秋合上书，随手放在床头柜上，「我的身体真的没事，不骗你。」 方度秋知道，他上一次信息素抵抗的症状吓着姜嵘远了。被姜嵘远如此关心，他的心里很是熨帖。 姜嵘远坐在床边看向他，微抿的唇角显露出他的担忧。 方度秋心中一软，掀开被子，沖姜嵘远伸出手：「来。」 因为要准备睡了，姜嵘远这会穿的睡衣，难得方度秋如此主动，姜嵘远一轱辘就钻进了方度秋的被窝里。方度秋靠在靠枕上，姜嵘远直直的躺在他旁边。 姜嵘远原本只是想和方度秋说说话，钻进被窝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害羞起来，他居然和度秋哥躺在了一张床上，还盖的同一张被子！！！ 姜嵘远的脑子已经烧成了浆煳，当他发觉方度秋的手指在解他睡衣纽扣时，他就像是一只被烧开的水壶，脑海中发出一声爆鸣，理智就此断片。 第68页 姜嵘远按住方度秋的手，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度秋哥……」 方度秋俯下身亲吻他的眼睛，灵活的手指调开他的纽扣，蛊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姜同学，你下午——缓好了？」 第35章 姜嵘远第二天看见方度秋都是避着走的。 昨晚发生的事情对他而言,已经超过了他大脑的承受范围，他没被烧冒烟已经很有出息了。 他被方度秋蒙在被子下面，眼睛看不到的时候触觉反倒更加灵敏,方度秋柔荑般的手指拢着他，抚慰他……姜同学礼尚往来，在方老师亲身示范之下,很快就掌握了安慰小小秋的技能。 今天只要看见方度秋一眼,姜嵘远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昨晚方度秋仰躺在床褥之上，伸长脖颈时情动的表情。 紧跟着姜嵘远就会开始脑门冒烟。 一早晨两人像猫抓老鼠一样,方度秋在客厅姜嵘远就钻进书房,方度秋上二楼，姜嵘远听见脚步声就是一场百米冲刺撤离现场，回到自己的房间！ 方度秋无奈,毛头小子逗过劲了真好玩。 待到中午十一点,方度秋准备换衣服出门，姜嵘远抢先一步在他还没下楼前就钻进了车里。 方度秋下楼时没看见他，以为他还藏房间里给脑壳降温呢,拉开车门，后车座上躺着一只煮熟的虾。 方度秋好笑地上车,姜嵘远以往都要和方度秋贴在一起坐，今天他一反常态，紧挨着另一侧车门。 方度秋向姜嵘远靠近，姜嵘远就朝车门挪,方度秋靠近一寸,姜嵘远就朝车门挪一寸。 「你怎么不出去坐车顶上呢？」方度秋终于贴在了姜嵘远腿边。 姜嵘远捂着脸：「我,我倒是想去的……交警可能不太愿意。」 方度秋依在姜嵘远肩膀上，气如幽兰,一缕一缕直往姜嵘远领子里钻，姜嵘远缩着脖子cos哆啦a梦。 姜嵘远梗着脖子想将方度秋推开一点，「别别别靠这么近，影响不好。」 方度秋更进一步将手放在他的大腿上，「给我说说，影响到谁了？」 姜嵘远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术，嗫嗫嚅嚅好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脸红得要滴血。 方度秋捉弄他的兴致更浓，方才只是搭在他大腿上的手，逐渐向上伸去…… 姜嵘远用右手拦住他，手指插入他的指缝中，十指相扣牢牢握住他，小声求饶：「度秋哥，我错了饶了我吧……」 方度秋不为所动，湿润的气息扑在他的耳后：「说说看，你错哪儿了？」 姜嵘远的声音微不可闻：「我，我不应该躲着你……」 「为什么要躲？」 姜嵘远就差把头埋进坐垫里了：「我这不是害羞吗……」 方度秋心情愉悦，「这么嫩？你之前自己不弄？」 姜嵘远慌忙地伸出左手捂住他的嘴：「度秋哥！」 方度秋张开嘴舌头在他的掌心轻舔一下，姜嵘远仿佛触电一般，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度秋哥！」姜嵘远时整个人如同已经喷发的火山，整个头部不仅泛红还冒烟。 姜嵘远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装死去了，不论方度秋再干什么都不理他。 方度秋砸吧嘴回味，难怪人家都要找年龄小的alpha，确实有趣。 坐在医院信息素科的板凳上，直到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姜嵘远才勉强冷静下来。 检查的时间确实不长，方度秋只需要查信息素，抽一管血在检查舱内躺着等陈津操作就行了。 这会儿是休息时间没有其他的病人，陈津操作着手中的仪器，等看清上边的数值波动之后，长长的沖方度秋吹了一声口哨，「吁——」 方度秋还没有动作，倒是等在一旁的姜嵘远有些紧张的问：「陈津哥，有什么问题吗？」 陈津嬉笑道：「问题倒是没有，你度秋哥几十年了可算是让我看到信息素波动了。」 「前边的信息素都很稳定，昨晚波动出现了一个小高潮。」 「说吧你俩昨晚干什么坏事了？」 姜嵘远：！！！ 整个人像被施展了定身术愣在原地。 检查结束的方度秋坐起身整理衣服，没好气的瞪陈津一眼，「我俩夫夫间能干什么坏事儿要你多嘴，我哄了一路才刚哄好。」 陈津一脸你不行的表情，「你可抓点紧吧哥，看你信息素波动，下次发/情期就在你生日前后。」 姜嵘远缩在板凳上伪装成红蘑菇。 方度秋拿过报告单，拉上姜嵘远就撤了。 走半路上姜嵘远突然说：「度秋哥，把我放前边的路口吧，我和康乐他们约了今天去看书。」 「我送你过去吧，难怪你今天出门还背着书包呢，行，去吧，晚上回来吃饭吗？」 姜嵘远摇头，「不用送了度秋哥，就在前边我走过去就行。晚上……晚上不一定，我要是不回来吃饭的话就给你发消息。」对着度秋哥说谎，略微有些紧张。 方度秋揉揉他的脑袋，吩咐小李在前边路口停车。 姜嵘远下车的地方离宁容与的工作室不远，他下车后先给宁容与发了消息。 姜嵘远：容与哥我马上就到。 宁容与：ok 一心想着要赶紧给方度秋赶手工的姜嵘远，没有发现在他下车之后，后方的车流之中也下来一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 第69页 宁容与在门口等，看见姜嵘远的身影亲自出来迎接他，宁容与工作室门前摆着两颗大盆栽，正好挡着他的身形。 姜嵘远抬手推开门：「进吧容与哥，今天要麻烦你了。」 宁容与也不和他客气转身自己先进了门。 跟着姜嵘远的黑夹克男人恰到好处的借位拍下这一幕，看上去就是姜嵘远主动伸手环住了一个娇小玲珑的omega。 照片几分钟之后就出现在了姜志才的手机里，姜志才阴邪一笑：「姜嵘远你胆子不小啊，真敢背着方度秋找别的omega，没了方家护着你，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和我争。」 姜志才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这张照片出现在方度秋的通讯帐号里。 姜嵘远跟着宁容与进到工作室里边，发出一阵阵的惊唿：「哇！容与哥你的工作室真厉害，感觉这儿什么都能做。」 颜料一排排整齐陈列着，紧挨着一个玻璃橱柜里，摆放着色彩各异的宝石，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投射进来，宝石在自然光线照射下熠熠生辉。 工作室另一角摆放着擦拭明亮的工具，除了各种小型的钳子、标尺、焊板等，甚至还有较大型的压膜机和电镀设备。 姜嵘远张大的嘴巴一路都没能合拢。 宁容与自豪：「别忘了你哥我可是干珠宝设计的，就哥这间工作室，安保级别比商场里的金铺高多了。」 姜嵘远蹑手蹑脚跟着宁容与往里边走，「我就这么进来没问题吧容与哥，你这里边没有什么商业机密吧？别被我不小心看见了要杀我灭口。」 宁容与无所谓地耸肩：「没事儿，这算是我的一个私人工作室，能有什么商业机密。」 宁容与还特意给他整理出来一个工作檯：「来吧，让我看看你要给木头上什么色呀？」 姜嵘远拉开书包拉链，掏出4个用棉花厚厚包裹着的东西，姜嵘远把里边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拆了出来。 宁容与眼睛一亮：「行啊你小子，深藏不露！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会刻木雕！刻的银冷杉？」 宁容与稀奇的拿起一个在手中把玩：「功力不浅呀，你学这个多长时间了？」 姜嵘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学的时候自己感兴趣雕着玩儿的，我家附近的公园里边有个老爷爷每天都在那儿雕，我有空就蹲在他前面看，他就教了我一段时间。」 4个木雕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姜嵘远不仅给树雕了底座，树的枝干、冷杉的针叶都用刻刀表现了出来。 每个木雕的树干上面都挂了一个圆圆的小东西，宁容与好奇：「这个圆的是什么？」 「小青柠。」 宁容与眨眨眼睛，银冷杉上面挂小青柠，小孩真有生活情趣。 「给这4个木雕都上色吗？」 姜嵘远点头。 「行吧倒是不难，你会调颜料吗？」宁容与把工具一一展开放在工作檯上。 姜嵘远不和他客气：「需要你帮忙容与哥，我不会调颜料。」 银冷杉顶端和底部针叶的颜色是不一样的，在宁容与的指导下姜嵘远调出了不同的绿色，宁容与担心他弄混，给了他好多个小颜料盘和笔刷。 「你涂一种颜料就用一支笔，小心别弄错了，这个颜料的覆盖性不强，涂错之后很难改的。」 姜嵘远点头，屏住唿吸，用小刷子尖端的毛蘸着颜料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涂上去。 …… 方度秋今天难得没有去公司，家里边的健身房已经闲置很久了，方度秋到家后突然来了兴致在跑步机上慢慢走着。 手机在支架上响起，是他的私人通讯帐号。 方度秋点开看，是一张照片，他眉心慢慢蹙在一起。 那人紧接着又发了一段话过来。 「姜嵘远婚内出轨，与其他omega私会。」 这张照片借位着实巧妙，门前的盆栽牢牢的挡住了宁容与的身形，姜嵘远推门的手又挡住了宁容与的脸，方度秋压根就没认出来这人还是宁容与，倒是姜嵘远的脸格外清晰。 盯梢干这种事，不图钱就是求事了。姜嵘远就只今天单独活动了一次，就被拍下来，看来跟着盯梢的人有段时间了。 方度秋：你有什么要求？ 。：我没什么要求，只是不忍心看方总蒙在鼓里 出轨？给姜嵘远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但是方度秋从别人口中听到这话莫名其妙的生出三分火。 方度秋心中冷哼，我倒是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心的人。 方度秋一通电话打给姜嵘远，姜嵘远正专心致志的做手工呢，为防止别人打扰他手抖涂错色，手机装口袋里调了静音，方度秋连打三个电话他都没接。 方度秋想起之前加了康乐的手机号，又给康乐拨了过去。 康乐今天倒是真的和佟濯在图书馆看书，一看方度秋的电话，两人腿肚子都抽筋。 在佟濯的眼神鼓励之下，康乐战战兢兢地接起了电话。 「餵方哥？」 方度秋声音柔和：「是康乐吗？姜嵘远是不是和你们在一起？怎么打电话他不接呀？」 康乐想起姜嵘远之前的叮嘱，结结巴巴的回：「啊对，嵘远今天和我们在一起呢，他——哦对，他上厕所去了，手机——手机放桌上没有带。」 可以啊，哥仨还挺团结呢，本来就打电话不接找不到姜嵘远人，方度秋就有点生气。哥仨还团结一致对他撒谎，方度秋火气逐渐上涌。 第70页 「是在育林附近的市图吗？」 康乐疯狂地用眼神询问佟濯：「快快快怎么回答？」 佟濯在另一头疯狂的给姜嵘远打电话，奈何一心沉浸在上色事业中的姜嵘远根本没有发现。 康乐犹豫半晌，只得承认：「是我们仨儿在市图。」 「行，那你们玩儿吧。」方度秋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康乐长舒一口气，以为混过去了。 给姜嵘远打电话依然没人接，两人就把这事先放脑后了。 方度秋换衣服出门，直接杀向市图。 走上二楼，他一眼就看见了靠窗坐着的佟濯和康乐。 正和康乐说笑的佟濯抬头，也看见了面前站着的杀气腾腾的方度秋。 佟濯手中的笔「吧嗒」掉在桌上。 「方——方哥。」 第36章 因为是在图书馆里,佟濯压低了声音，坐在他旁边的康乐听得倒是真切。 康乐抬头正对上方度秋饱含杀意的眼神。 康乐：我的死期好像是到了。 康乐清晰地听见自己上牙和下牙打架的声音，别问,问就是哥们儿的家长自带威慑力。 方度秋拉开两人对面的椅子坐下，「阿远是去卫生间了吗？」 康乐原想点头称是，被佟濯一把拉住胳膊。 佟濯眼珠子滴熘熘地转：「方哥,那个——嵘远他……」 方度秋手里转着手机,按捺住火气声音平淡地说：「不着急，你们仨可以串好了再说话。」 佟濯当机立断准备卖队友,康乐一胳膊肘捣他肚子上,两人的小动作方度秋全部看在眼里。 此时距离姜嵘远进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纯上色其实没有什么难度，他之前只是苦于不会调色,这会儿讲究的就是一个熟练度问题。涂了两个之后,姜嵘远速度愈发快了起来。 4个全都涂完之后姜嵘远放在一旁等晾干，这才有空掏出手机，屏幕按亮之后姜嵘远头皮都炸了。 方度秋打了5个未接来电,还有康乐和佟濯的七八个。 姜嵘远想都没想先把电话给方度秋拨回去。 阅览室内方度秋不方便接电话，他按了电话起身走到走廊上站定,直接给姜嵘远拨了一个视频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下姜嵘远就接了起来，他那张焦急的脸立刻出现在屏幕上，「餵度秋哥，发生什么事了吗？是陈医生那边检查有什么问题吗？」姜嵘远有点担心今天的检查结果出差错。 「哦我的检查结果没问题,问问你去哪儿了,打电话也不接担心你出意外。」 姜嵘远把心放回肚子里,「你没问题就好度秋哥，吓死我了。」姜嵘远此时想起之前和康乐同桌创好的口供,放心大胆地说：「别担心度秋哥，我和康乐同桌在图书馆呢。」 方度秋意味深长的笑：「你真的在图书馆吗？育林旁边的市图？」 姜嵘远想起他忠心耿耿的兄弟，坚定地回答：「是的度秋哥，别担心我晚上就回来了。」 方度秋那边的脚步开始移动，站在阅览室门口时，方度秋将摄像头跳转了一下，康乐和佟濯的大头赫然映入眼帘。 姜嵘远感觉方度秋的声音是从他心脏里面传出来的：「要不然你再编个理由。」 姜嵘远：！！！ 我好像是完蛋了，编谎话被老婆现场抓包。 宁容与在另一个房间问他：「姜嵘远，涂完了之后放那晾着别动，你涂得厚最起码得晾一个多小时，这会儿一动就蹭花了。」 姜嵘远都没来得及捂手机听筒，方度秋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眯起眼睛，想起上周吃火锅时他结完帐进来时几人贼眉鼠眼的样子。火气已经散了一半。 方度秋心下瞭然，将摄像头翻转回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姜嵘远小声狡辩：「我也没去干坏事，你过几天就知道了。」 方度秋简直无语，被人跟拍照片都发他手机上了，还搁这儿做保密工作呢。 方度秋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把那张照片给姜嵘远转发过去，「别人送我的照片，自己看吧。」 姜嵘远满脸问号点开照片，当即差点捧着手机跪下。 「度秋哥！！！！！！！！你听我解释！！！！！！！」 说这话的功夫方度秋已经回到了车里，「行啊，解释吧。」 姜嵘远这会儿哪还顾得上什么惊喜不惊喜的，有惊喜也都全变成惊吓了。 「我在容与哥的工作室我真的什么坏事都没有干！！！」 「啊啊啊啊啊！！！！容与哥出来接我我就给他开了一下门，我们俩之间的距离感觉至少还有一米，我冤枉啊！！！！！！！！！！」 屏幕上姜嵘远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他恨不得能从屏幕中钻过去。 方度秋知道人是宁容与后大概也能想来是什么事，怪他关心则乱，也怪宁容与喜欢换门口的盆栽，看了好几遍照片都没认出来那是宁容与的工作室，这会儿姜嵘远一说倒是觉得有点眼熟。 方度秋驱车驶向宁容与工作室，「等着吧我一会儿就来。」 工作室内姜嵘远慌忙询问宁容与有没有什么能速干的方法，宁容与双手一摊爱莫能助。 给木头上色的颜料比较特殊，既要服帖不留下刷痕，还要显色度高遮住木头原本的颜色，还要防止颜料在干的过程中木头开裂，能同时达到这几点要求的，根本不可能速干， 第71页 这会儿就连想拿起来换个地方晾都不行。 市图离宁容与的工作室不远，方度秋十几分钟就杀到现场。 门口的盆栽格外眼熟，照片果然拍的是这里。 听说方度秋要来，宁容与也是早早等在门口。方的修自己试了一下站在门口推开门让宁容与先进去。 方度秋回想照片的角度，也不得不夸一句狗仔的专业水平确实过硬，这借位取的，两人进门时中间隔的距离，都能开个正新鸡排了。 姜嵘远做手工的地方在2楼，宁容与拉着方度秋先在一楼说话，「今天怎么有心情过来了？你俩现在这么黏人啊，就分开4小时都不行？」 这边的工作室方度秋还是去年来的 方度秋坐小沙发上：「心情什么啊，这傻子被人跟踪，拍了你俩照片儿发给我说姜嵘远出轨了。」 宁容与翻白眼：「你的宝贝疙瘩别是得罪什么人了吧，你之前照片都没公布过，汇城谁知道你宝贝疙瘩长什么样子。」 方度秋讥笑：「除了他家剩下那三个上不了台面的，还能有谁。」 这事做的太明显，方度秋都不用查，猜都能猜到背后是谁在捣鬼。 虽然宁容与的嘴也是个属漏勺的，但是姜嵘远对方度秋的心意他们几个可都看在眼里。 几人吃了两次饭，每次姜嵘远无时无刻不关注着方度秋，一顿饭下来，方度秋的水杯就没空过，海鲜根本用不着方度秋动手，姜嵘远扒好了壳再给方度秋放盘里。 「知道是啥事儿就好办了，他家那三个不是官司打输了吗？你多上点心省得狗急跳墙，癞蛤蟆不咬人跳在脚背上也够噁心。」 方度秋点头：「我心里有数。」 宁容与这才有心情调笑他：「哎呀娶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就是有趣啊，你家宝贝疙瘩给你准备的惊喜还挺有趣的。」 方度秋想上楼看看，被宁容与拦了下来：「着什么急呀，做好了在我这儿放着呢，是给你做的生日礼物，还没干呢。」 宁容与掐指一算，离方度秋生日就剩不到十来天时间了，「等会儿晾干了我给你打包好，你俩带走，等到生日的时候再开呗。也不差这点时间。」 方度秋被他勾的心里好像有小猫在挠，原本没有什么，听他这么一说就感觉格外好奇，不知道姜嵘远会给他做个什么出来。 宁容与看看时间，「我把你的宝贝疙瘩给你喊下来，你俩在下边再聊会儿天，再等半个小时应该就干的差不多了。」 刚听着宁容与的脚步声离去，一阵洪亮的、急促的声音就接连响起。 姜嵘远一步三个台阶从2楼冲下来，「度秋哥——」 方度秋伸手揽住他：「这么毛毛躁躁的干什么？」 「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呀！！！」姜嵘远扑在方度秋的怀里，可给他委屈坏了。 方度秋不为所动，就他头顶的狗毛：「先解释解释你和康乐佟濯联手串供的事儿吧。」 姜嵘远的脸埋在方度秋颈窝处，声音闷闷的：「我不是故意的度秋哥，我原本是想给你准备一个生日惊喜的，我已经筹备很久了，就差最后一步收尾，没想到被我搞砸了。」 其实如果不是姜志才在背后捣鬼使坏，姜嵘远的生日惊喜会是一个很完美的计划。 姜嵘远在做手工的过程中幻想过很多次，它会在一个什么样的场景中将礼物交给到方度秋的手上，方度秋看到之后又会是怎样的神情，惊讶的、欢喜的、幸福的…… 原本还带了几份火气的方度秋蓦地心软了下来，他的阿远自己都没过过几次生日，对他的生日却这么上心。 华冠的方总，生日从来不需要自己惦记，为了遏制公司送礼的不良风气，方度秋从接管华冠之后从来不在公司庆祝生日，每年生日的时候，要是能想起来就回家和家人一起吃顿饭，要是想不起来，就当是平常的一天度过了。 现在人的寿命被拉长到了300多年，格外漫长的时间稀释了纪念日的含义，方度秋对这一天很少在意。 方度秋拍拍他的背：「没有关系，我还不知道你准备的礼物是什么，生日那天打开一样很惊喜。」 姜嵘远闷闷不乐：「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已经知道了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就没有突然打开那么惊奇了。」 「我可以假装不知道，等生日的时候你再亲手送给我，我当着大家的面打开，让他们跟我一起惊喜，好不好？」 姜嵘远摇头：「不好，你要自己偷偷的打开，我不想被别人看见。」 方度秋都答应下来。 姜嵘远还是很低落：「我又不是什么名人，这些狗仔追着我拍什么呀？」 方度秋坦荡的告诉他：「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段，不像是韩夫人的手笔，更像是姜志才那个蠢货。」 姜嵘远咬牙切齿，姜志才…… 感受到姜嵘远的情绪变化，方度秋安抚他，「这事我来处理，你就别操心了……」 宁容与站在楼梯间探头：「哟~~~~~~~」 被别人撞见他撒娇的场景，姜嵘远脸上有点不好意思，微红着脸从方度秋怀里退出来。 宁容与笑嘻嘻：「你的东西已经干了，要我帮你包装吗？」 姜嵘远摇头，上楼去看东西：「我准备包装了容与哥，回去我自己装就行。」 第72页 姜嵘远去装他的东西，宁容与揶揄打趣：「啧啧啧，我方总原来喜欢这一款。」 方度秋靠在沙发上挑眉：「你不懂我的乐趣。」 第37章 回家之后方度秋也没有再询问礼物的去处,姜嵘远悄悄的把东西藏在了自己的衣柜里。 为最后的神秘感做垂死挣扎。 周一早晨到学校，康乐和佟濯紧张兮兮地跑过来问：「兄弟——你没事吧？」 姜嵘远送给两人一人一记流星拳。 「你俩还好意思说，妈的镜头上出现你俩那两张大脸的时候差点吓死我了！！！」 佟濯叫屈：「这能怪我头上吗,你老公第1次给我们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疯狂call你，结果你丫跟被外星人绑架了似的,电话你也不接,消息你也不回。哥们已经尽力给你通风报信了，问题是这信你也不看呀！」 姜嵘远抱头哭嚎：「啊啊啊啊啊都怪我为什么要给手机静音呀！」 康乐好奇：「所以你的礼物被你老公发现了没有？」 「知道我是在准备礼物了,具体长什么样他还没看见。」 佟濯安慰他：「没看见就等于不知道。」 姜嵘远勉强接受他的安慰,手在桌框里给方度秋忙着发消息：「度秋哥你到公司了吗，我早自习刚结束。」 第1节上课前方度秋给他回了消息。 两人就此养成互相汇报形成的好习惯，一周下来姜嵘远已经习惯了每天到校后、吃饭时、休息时、坐上小李的车之后都给方度秋发消息汇报一下。 方度秋也顺着他,每天到公司了、休息、吃饭、回家等都给姜嵘远发消息回应一下。 但是这一周姜嵘远感觉到方度秋加班的频率明显变高了,以往他下晚自习方度秋就已经到家了，偶尔方度秋会延长一下工作时间在校门口等他，这周他都已经到家了,方度秋有时还会走在他的后边。 晚上做作业的时候更明显，之前都是方度秋监督他完成作业,自己在一旁看书，时不时揪出他两个错误，这周方度秋书房里的电脑从进门之后就一直开着。 这周六晚上，姜嵘远又做完一套竞赛题,准备回房间休息。一旁的方度秋紧皱着眉头,他刚和冉助理打完电话,长嘆一口气将手中的笔放在桌子上，头疼的闭上眼睛。 姜嵘远轻手轻脚地站在他的椅背后面,食指抵着他的太阳穴，轻轻的按摩起来。 「最近的工作很难吗度秋哥？看你这一周总是很疲惫的样子。」 方度秋闭眼享受着他的服务，「难的不是工作，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落霞山的原居民吗？之前有政府在中间调解，那些人狮子大张口都被压了回去。」 「最近山另一边的工程已经要接近尾声了，这帮人又开始使阴招，全村人一起上干扰工程进度。」 姜嵘远皱眉，落霞山的民居保留计划是经过政府同意了的，不仅给原居民在房子原有的基础上改善生活条件，全村统一重新规划布局水电设施并且修缮了下水设施。 还要给他们额外通一条路，方便居民生活进出，要是有想体验乡居生活的人，还可以来这边玩一玩农家乐，为居民提供额外的营收。 「他们这次是想要干什么？」 「明目张胆，想要钱。」 方度秋经过一周的处理，总感觉这事不太对劲，这些人如果要的数额少，权衡利弊之下华冠可能也就给了。可是这帮人正好压着华冠的底线，要出来了一个华冠不可能妥协的数字。 而今年华冠整个开发的重心都放在落霞山这边，一是华冠第1次尝试这种超大型度假综合体，二来这个项目也是和政府合作的，华冠也不可能因为施工不顺利，就和当地人撕破脸皮撒手不干，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外界干扰因素，导致施工进度被拖延。 这个项目在政府那边是立了案的，也就是说华冠必须按期交付。 北方的项目不能在天寒的时候施工，原定在今年冬寒停工之前，酒店的主体是要竣工的，现在被这帮人拖着项目进度已经比预期施工进度晚了一周。 更令人棘手的是，原本和方度秋达成意见一致的老村长生病住院了，现在村里主持大局的是他儿子。 方度秋这一周已经来回在度假村和民居之间跑了好几趟，结果每次他出面的时候，村长儿子都避而不见，全程由村民传话，要的补贴金额一分都不愿意少。 姜嵘远用手指顺了顺方度秋的头髮，换了一个穴位继续按摩，「之前来调解的工作人员呢？那边怎么说？」 说起这个方度秋更头疼了，「那边的工作人员也换人了，新来的人我们不熟悉，村民来闹事的第1天我们就去找工作人员了，结果那边回覆说让我们自己处理别耽误工程进度。」 哪怕是姜嵘远一个不熟悉公司事务的人，都听出来其中有猫腻。感觉这就是针对华冠的连环套。 两人聊着话，姜嵘远给方度秋按了能有小半个小时，方度秋明显感觉舒服多了，他拉着姜嵘远的手，在姜嵘远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别担心，我能处理，你回去休息吧。」方度秋仰倒在座椅上，抬头向后看着他。 姜嵘远俯下身亲吻他的额头：「度秋哥晚安，你也早点休息。」 这一整个周末方度秋都有没完整的闲暇时间，姜嵘远这个竞赛在即的学生比起他都悠闲得多。 第73页 姜嵘远心疼他，周天下午趁方度秋在书房开会的时候，和孙阿姨一起在厨房捣鼓。 晚饭的时候姜嵘远给方度秋整出来一桌十全大补宴。 上一次姜嵘远强烈要求吃羊肉的时候，就发现了方度秋不怎么喜欢羊膻味。 所以今天的羊肉是孙阿姨买的宁夏滩羊，相比起其他地区能买到的羊肉，不仅肉质更加细嫩，还几乎吃不出来羊膻味儿。 孜然羊排是吃起来膻味最小的，防止方度秋不接受，他只做了一小盘。 滋补乌鸡汤是用砂锅煲的，炖了好几个小时精华全在这锅汤里，出锅前汤里还放了红枣、枸杞、虫草花，配上碧绿的葱花，显得格外香浓。 姜嵘远还烙了一大张韭菜煎生蚝，用鸡蛋和淀粉做辅助摊成一张大饼，韭菜清脆，生蚝滑嫩，边缘处摊的比较薄的地方吃起来脆脆的，口感格外丰富。再搭配上姜嵘远精心调制的酱汁，一口下去无比享受。 方度秋看到这满满的一桌，拉椅子的手微微一顿。他用眼神询问孙阿姨，孙阿姨捂着嘴笑，方度秋就明白了今天这一桌全是姜嵘远的主意。 姜嵘远殷勤地给方度秋盘子里夹了一块孜然羊排，「度秋哥你尝尝这个羊排，我感觉今天的羊肉没有膻味，你试试，要是不喜欢的话就给我吃。」 方度秋小口咬了一块，羊排是先腌制再过油的，外表炸出来了一层壳，很是香脆，内里又软嫩入味，两人都比较喜欢吃麻辣味儿，姜嵘远的撒料里辣椒和花椒放的都不少，吃起来鲜香麻辣很是过瘾。 方度秋一吃就长尝出来不是孙阿姨的手艺，夸赞姜嵘远：「真好吃，阿远很厉害。」 姜嵘远把孜然羊排往方度秋面前推了推，「那你多吃点度秋哥，这一周你太辛苦了。」 方度秋心里很是受用，他的阿远懂事又体贴。 姜家把这么好的孩子避之如履，对姜志才那个草包倒是疼爱有加。怪不得姜志才手里的公司越做越差。 就这眼光…… 姜嵘远又盛了一碗汤递过来，「喝点鸡汤度秋哥，补气血的。」 方度秋来者不拒，但凡是姜嵘远盛给他的，他都吃下去了。并且坏心眼儿的没有提醒姜嵘远。 姜嵘远今天这一晚上，又是生蚝，又是韭菜，又是羊肉，方度秋喝不完的乌鸡汤姜嵘远也给收了个尾。 两人吃饱喝足，方度秋别有深意的说，「回去早点睡，晚上睡不着就来找我。」 姜嵘远正帮着孙阿姨收拾桌子，「不会啦度秋哥，你晚上也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呢。」 方度秋呵笑：「年轻人……」 姜嵘远回去整理好书包沖了个澡，22点了，躺床上准备睡觉。 躺平之后姜嵘远才感觉好像有点大事不妙。 天吶！他怎么忘记了上一次吃完羊肉后的悲惨遭遇。 姜嵘远左翻右翻，从床头滚到床尾，在闭眼硬睡和洗个凉水澡之间，犹豫再三，选择了给方度秋发消息。 「度秋哥，你睡了吗？」 方度秋的回覆紧跟着就出现了：「来我房间。」 姜嵘远一个鲤鱼打挺，穿着一件薄睡衣百米冲刺，方度秋手里的手机还没放下，姜嵘远就蹿上了他的床。 姜嵘远一头扎进方度秋怀里，狗熊抱树一般抱着他蹭。 方度秋的发梢还有些水汽，扫在姜嵘远脸上，湿漉漉的。姜嵘远不贊成地拧眉，「头髮不擦干，受凉了要头疼。」跑浴室拿了吹风机出来给方度秋吹头髮。 准备直奔主题的方度秋愣住。旋即笑出声，坐在床边方便姜嵘远动作。 姜嵘远手指在髮丝间灵活跳跃，每一缕头髮都被他照顾到吹得干干的。吹完后姜嵘远还用手扒拉出个造型。 姜嵘远吹完头髮、收好吹风机、再收走床铺上掉落的几根髮丝，才重新扑到床上。 方度秋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就知道今晚势必要闹一遭。洗完澡出来时他明智地换了睡袍没有穿睡衣。 姜嵘远第二次干这种事，比第一熟练多了，他今晚吃多了滋补的食物，此时整个人就像滚烫的岩浆，两人肌肤相触的位置都被他烫红了。 方度秋被他整个人压在身下，他眼里满是笑意，像是给姜嵘远的鼓励。 姜嵘远是个善于学习的好学生，很快就能掌握这门课程的精华，反客为主，给予本门课程讲师方度秋最大程度的反馈。 方老师很满意。 学习汇报结束后的姜同学被方老师赶回自己房间，姜嵘远在自己一米八的豪华大床上辗转反侧孤枕难眠。 第38章 姜嵘远这回快乐完可比上一次坦诚多了,坐车上的时候都没躲着方度秋。 方度秋颇感欣慰。 方度秋现在也已经习惯了姜嵘远上车就要贴着他。 车停在学校前，姜嵘远又黏煳了好一会儿才愿意下车，临走前还叮嘱方度秋：「度秋哥闲了就和我发消息喔！」 早自习结束姜嵘远摸出手机,方度秋没有发消息，姜嵘远有点疑惑，按以往的习惯这会儿方度秋应该已经到公司了。 姜嵘远：度秋哥,你在忙吗？ 康乐从家里背了滷鸡蛋来给好兄弟加餐,姜嵘远放下手机抢鸡蛋去了，临上课前他看了一眼,方度秋还是没有回消息。 周一早上惯例是要开晨会,姜嵘远就没有多想，抽空就骚扰一下方度秋。 第74页 第1个课间，方度秋没有回消息。 第2个课间,没有回消息。 第3个课间…… 姜嵘远心里逐渐升起一股不安。 自从上次他被偷拍之后,两人已经习惯了互相报备行程，就算是开会在忙，度秋哥回个消息的时间总是有的吧…… 而且他发的消息是直接到方度秋的私人手机,这个手机方度秋全天24小时开机，轻易从不离身。 没道理方度秋没看到消息。 最后两节课姜嵘远心里老是惦记着方度秋,上课时魂不守舍被物理老师点名叫起来两次。 佟濯都疑惑了，传了张纸条过来：想啥呢兄弟？ 姜嵘远提笔唰唰唰写了两行，从桌兜下面塞过去。 「度秋哥一早晨没回消息，我有点担心」 康乐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离开你老公一分钟 姜嵘远心中越发担忧,最近落霞山那边闹得不可开交,那群寻衅滋事的人不讲理,万一真的起冲突了…… 姜嵘远一想到这是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康乐和佟濯给他在外边打掩护,他躲卫生间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响完没人接，第二个电话只响了十几秒就被按了，之后再拨已经变成了关机。 姜嵘远心中的那点忧虑逐渐被放大。 什么情况才能让方度秋把机都关了呢？ 幸好之前方度秋给了姜嵘远冉助理的电话号码。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姜嵘远再翻出之前打工时存下张哥的电话，拨过去：「餵张哥，我是姜嵘远，问你个事，今早方总和冉助理来公司了吗？」 电话那头张哥一听是方总的爱人，态度无比恭敬，「您稍等，我上助理部给你问一下。」 「……方总和冉助理今天都没来公司，周一例会已经延迟了……」 姜嵘远大脑轰的一声炸开。 方度秋那边肯定出了什么意外情况。 姜嵘远从厕所冲出来，拉着康乐和佟濯，脸色凝重：「度秋哥那边出事了，不行我得去找他。」 说完撒腿就要跑，被康乐拽着胳膊硬是拖回来，「你先冷静一下兄弟！！！」 三人给下节课老师告假假装肚子疼跑去校医院，凑在小广场花坛边上商量对策。 「你这会去两眼一抹黑，落霞山那么大，你连人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找？」 「他们起冲突的地方只可能有两个，一个是华冠的施工工地，另一个就是村庄了。施工工地上工人那么多，度秋哥在工地肯定不会出事，我只要找到村庄就行了。」 「就你一个单枪匹马的进去，万一真的是两方人起了冲突，你也不可能脚踏祥云祥云从天而降啊！你俩一起被扣下就寄了。」 姜嵘远倏地站起身，「不如这样，我先去报警，就说人失踪了让警察跟我一起去找。」 康乐疑惑：「不是说人失踪要24小时才可以报案吗？」 佟濯给他一拳：「怎么可能，人失踪了越早报案越好！平时脑子里多看点有用的。」 「报警行！你先报警让警察跟你一起去，万一真的出事了，有警察在，处理起来更方便一些。」 「行兄弟，这个消息你们先保密，千万别说出去。」姜嵘远没忘叮嘱他俩，走漏消息就麻烦了。 「赶紧去吧，这种事儿我们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这会儿离给姜嵘远送饭时间差不多了，小李肯定是在家里，万一真的是有人预谋扣下了度秋哥，小李的车开出来太打眼，姜嵘远先打电话告诉小李今天不要来送饭，结果打电话小李也不接，姜嵘远心中的不安直接升到巅峰。 顾不得多想，姜嵘远到办公室签了假条就跑。 还没到放学时间，学校门口空无一人，计程车也不好打，反正最近的派出所离这儿不过五六分钟路程，姜嵘远直接跑着去。 「警察同志，我要报案！」 接警的是个年轻女警察，「你先不要着急，什么情况你慢慢说。」 姜嵘远平息了一下急促的唿吸，报警的话是他在路上就已经构思好的。 「警察同志，我爱人失踪了，姓名方度秋，性别男性omega，人是华冠集团总裁。失踪时间早晨8点之后。我们约定每天都要互相汇报行程，他一早上完全联繫不上人，助理也处于关机状态。」 警察疑惑：「会不会是公务繁忙没时间和你联繫？」 姜嵘远摇头：「已经给公司打电话问过了，今早两人都没有去公司。」 「而且冉助理是全天在线状态，就算度假手机也不会关机，他都联繫不上两人肯定是出了意外，我这里有点线索，麻烦你们跟我一起去找人，越快越好……」 姜嵘远将华冠和落霞山村民之间的矛盾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警察，警察一听心里也就有底了。 迅速立案之后其他警察知道是华冠的总裁失踪了，顿时头皮发麻，先是叮嘱姜嵘远不要将消息散播出去让别人知道。 万一真的走漏风声，这就是轰动汇城的大案。 警察立刻兵分几路，一批人去确认姜嵘远的话是否真实，方度秋今天是否出门、核实方度秋的路线，一批人去公司调查方度秋社会关系，还有一批人和姜嵘远一起进落霞山找人。 方度秋坐的车是固定的，一查车牌号就查到了方度秋今早确实已经出了城，前进路线和报案人姜嵘远所述一致，从家出来后先送姜嵘远去育林，监控录像上可以清晰地看出姜嵘远下车时，方度秋坐在后排上。 第75页 随后车子继续前驶，上高速后出了城，前进方向正是落霞山。 警察立刻增派警力，一同前往落霞山。 此时，落霞山内一处民居里，方度秋和冉助理被关在里边，胳膊牢牢绑在椅背上。 不足10平米的房间里，站了十几个人。 为首的男人手里捏着三个手机，正是方度秋和冉助理的。 男人的脸像焦黄的黄瓜叶蔓，收缩着皱在一起，一双浑浊的眼睛周围是蜘蛛网一般的皱纹。 「方总，我们都是文明人，不想对方总用上什么粗鲁的手段，只要方总您点头在这个拆迁款上籤个字儿，我们肯定好酒好肉的款待方总，哪能让方总在我们这儿受委屈呢。」 方度秋笑得很温柔：「老村长，上一周看您在医院里病得已经奄奄一息了，今天一见您身体如此硬朗，真是老当益壮啊。」 「方总客气了，老头子我虽然一把年纪了，奈何阎王爷不收，哦不对，我们新社会不能讲究封建迷信，应该说市是医院妙手回春，改天我们得给医院送个锦旗过去。」 方度秋面上不显，是他对这个老村长掉以轻心了，以往老村长做中间人的时候，显得和蔼可亲，这次老村长住院方度秋还专门派人去医院看望老村长。 没想到是老村长和村里人联手做的局。 今早姜嵘远去学校之后，他在路上就接到电话说老村长不行了，老村长临走之前想要将村民和公司的矛盾调解开来。 方度秋没有多想，顺路带上让助理两人一起先去了工地，村长儿子打电话催了两人好几次，方度秋匆匆在工地上转了一圈就和冉助理往村里走。 原本冉助理身上是带着方度秋私章的。在工地视察工程进度的时候，看到工程经理，方度秋突然心里一动，让冉助理把私章先藏了起来——这才引来这一遭。 两人一进门，方度秋就感觉不太对劲。院子里挤挤挨挨占了很多人，都是beta，方度秋感觉不到一点信息素。 如果老村长真的要不行了，这会儿家里应该已经要筹备后事了，这些人的脸上却隐隐露出兴奋和期待。 村长儿子对方度秋上一周全是避而不见的态度，今天却笑着迎出来，迎着方度秋往里屋走。 这股不对劲让方度秋提高了警惕。 自己的父亲就要不行了，儿子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从之前的来往上看，村长家的家庭关系还算是和睦。 方度秋挑开帘子踏进屋里的一瞬间，看见屋里挤满的人和端坐在主位上的老村长，暗道「不好！」，却已经来不及反应，当场被人按在了地上。 紧跟在他身后的冉助理也没逃开。冉助理虽然是个beta，身体素质也没比方度秋强多少，再说了双拳难敌四手，今天在场几十个人，全是给二人备着的。 被按倒之后方度秋也不见慌张，对老村长说：「村长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慢慢谈嘛，动手动脚地伤了和气多不好。」 老村长挥开人群，高高在上地俯视方度秋：「是我们今日招待不周，只能先委屈一下方总了。」 「啊不好意思，忘了方总这么趴在地上不好说话，来，给我们方大总裁看座。」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里里外外几十个人围着，他和冉助理插翅也飞不出去，两人被推倒在板凳上被绑住手时，都没挣扎，免得多挨几下。 两人的脚也被併拢后绑在了板凳腿上。一点活动的余地都没有。 「老村长是有什么要和我谈的话，不如这会儿就说吧，早点处理完我还能回去陪爱人吃个饭。」 老村长哈哈一笑，「方总是个敞亮人，我们也就不和方总兜圈子了，我听说华冠上一次拆迁时补偿价是一平米17000，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也不敢和方总漫天要价，这样吧，我们只要一平米3000元，方总照价给我们赔偿款，我们肯定欢欢喜喜的把方总奉为上宾。」 第39章 方度秋笑道：「就为这么点小事儿,村长何必大动干戈，若只是每户人家宅基地的面积，都不用等公司开会,我在这儿就能给村长签了合同。」 村长儿子跟着笑：「我落霞村整个也才多大，门前的地就不算我们自己家吗？相比起那一万七的拆迁价，我们要的3000元不过是毛毛雨,方总身价几十亿的人,拔根汗毛比我们腰都粗，张口也不必如此小气。」 冉助理听得瞠目结舌。 17000一平米的拆迁价,那是因为人家挨着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区,你要把人家的房子直接拆了，补偿的价格肯定得让人家能再买一套，也有不愿意要钱的要求交换一套房。 落霞山呢,既不拆你的房,还要给你修路重新规划上下水和电路，还能给落霞山的村民创造就业机会。 如果不是政府在中间调解想要帮助这些人脱贫致富，早在这些人第1次来闹的时候,落霞山的规划就可以绕开这片区域。 一平米3000元，农村家家户户谁家门前没有一个种菜的地,晒麦子的场？ 要是再把公用的路都算上，这小小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村子，得赔多少个亿进去。关键是这钱出去了没有任何收益，纯粹的打水漂啊。 方度秋笑道：「村长可真会开玩笑,那是华冠名头听着响,我也就是个普通收入。村长既然说是赔偿款,那有件事就得说清楚了，华冠既不征你的地,也不收你的房，你是什么明目要这个赔偿款呢？」 第76页 老村长依然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我们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落霞村里，老祖宗家家户户都能生儿子，现在每人每家都有alpha，这不正是说明我落霞山风水好吗？」 「你们刚在这儿动工，这一来我们村里生了三个孩子，个个都是不带把的，一个能传宗接代的都没有。不都是因为你们施工坏了我落霞山的风水？要是我们村里谁绝了根，势必要和你说个道理，这钱不就该你赔给我吗？」 冉助理在华冠这么多年，还是第1次见有人能从这个角度挑刺儿撒泼。 这些人守着宝山，有政府的帮扶这么多年依然活得贫困潦倒，原来不是没有原因。 所谓烂泥扶不上墙，有村长在前边带着闹事，这个村从根子里就是坏的。 几人正说着，方度秋的电话响了，幸好姜嵘远的名字是两人相亲那天方度秋就输进去的，后来方度秋也没想起来改，所以电话屏上边显示的名字还是姜嵘远，不是阿远。 姜嵘远的身份没有向外界公布过，老村长不认识姜嵘远是谁，一时拿不准主意，到底要不要让方度秋接电话。 方度秋要是能和外界联繫，他们这就不叫绑架扣押，就算警察来了，也能说是谈判的态度强硬了一些，警察拿他们能有什么办法？撑死了口头警告。 正在老村长犹豫的时候，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紧接着第二通铃声响起。 村长儿子倒是先着了急，拿过去加两人的手机全都关了机。 小声附在村上耳边说：「爸，别让他们和外边联繫省得节外生枝，合同签了再说。」 老村长点头，转头看向方度秋，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精光：「方总，一平3000块钱，我们的要求不算过分吧？不知方总考虑的怎么样？」 姜嵘远打了电话之后，方度秋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若是方度秋聪明，这会儿肯定已经发现了异常，他只需要尽力拖延时间…… 想到这儿方度秋开始打太极：「若只算宅基地这笔钱也不算太多，我一个人还是能做主的。但是村长说的这个条件，就算我答应了，公司其他主事人也不能点头，按村长说的这个条件，只能等我们回公司开完会，才能给村长一个交代。」 村长身旁站着一个年轻人，听言直接一脚踹在方度秋的凳子上：「你们这些赚得盆满钵满的大老闆，全都是黑了心肝坏肠烂肚的东西！回去开会？今儿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你试试能不能从这间屋子出去！」 凳子左右摆动好几下，才勉强维持住平衡，老村长这才慢慢悠悠的阻止年轻人，「阿强，对我们方总客气一点，城里人细皮嫩肉的，被你吓坏了可咋整？」 方度秋面不改色，「老村长也不是我不配合，就算我在这儿点了头，公司里其他几位主持人不签字盖章，这个合同也不能生效。倒是我刚才的提议，老村长不妨考虑考虑，若是能行，这事儿我今天就能拍板定下来。」 冉助理飞速在心里开始计算，一户人家宅基地不超过300平，全村下来估计也就几千万，以方度秋在银行的等级直接就能提出来。 一家最少按60万来算，够得上敲诈勒索里边数额特别巨大，再加上他们是将人扣在这里要的钱，还能算上一个其他特别严重情节……今天在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华冠的律师集团能给他都送进去。 老村长还没说话，他身后的人急匆匆全部站出来反对。 「我不同意，就赔那么点钱，还不够在城里买个房。」 「我也不同意，我还等着拿这笔钱买个omega老婆呢！」 「俺娃上学买房娶媳妇哪个不要钱，说好的几百万一下变成几十万，我不愿意！」 屋里顿时嚷嚷起来，老村长手里的拐棍狠狠敲在地上：「都闭嘴！」 老村长当了近300年的村官，积威甚重，屋里的人全都闭上嘴安静下来。 「方总，你下点毛毛雨对我们平头老百姓来说都是滔天巨浪了，我们村小门小户的，一家也就才百二十平，这么点钱说出去都脏了方总的嘴。要是方总想算宅基地，那就得按上次方总拆的价。」 冉助理差点没忍住啐他脸上。 老东西真会算呀，一平三千的价格要算全村，一人差不多有400多万；换一种方法按照一万七的价格只算宅基地的话，也就只比第1种方法少了三四十万。 方度秋依然好声好气：「老村长，你这第1种算法和第2种算法也没差几块钱，实话说这么大一笔钱，我掏空汇城几家银行，都掏不出来这么多现金。」 「而且这么大的金额只有公司的帐能走出来，公司走汇款活动周期可就长了，就今天这么个情况，老村长你也不想时间拖太久吧？」 老村长不答话，点着他的旱菸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屋里陷入一片沉寂，青蓝色的烟雾四散开来，呛得惊人。屋里的年轻人有几个憋不住咳嗽起来。 方度秋离老村长坐的最近，却仿佛丝毫不受影响，眼睛都没眨一下。 老村长抽了两管旱菸，停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大虎，你们几个好生将方总抬到后面去。」 转而对方度秋说：「我们要商量一下，只得先委屈方总去后边凉快凉快。」 村长家后院有个草棚，平日里用来堆放餵牛的玉米杆，主要追求一个阴凉通风。若是在夏日里，很是凉爽宜人。放在冬日，就是寒风刺骨。 第77页 两人的衣服，只能对付从公司楼到车里那一小段路上的寒冷，完全不足以抵抗乡间的寒风，尤其是这种从缝隙里钻进来的风。两人进屋前还脱下了身上的厚外套，这会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毛衣。 不多时间，冉处理就冻得脸色灰青，他是个beta，身体素质还能比方度秋强上少许，他牙齿哆哆嗦嗦打着架，小声地问方度秋：「方总，你还好吗？」 方度秋冷的舌头都感觉打结了，他身上的羊绒制品在草棚里的冷风面前，薄得就像一张纸。 他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一点声音：「我没事儿你别慌，阿远刚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可能已经发现不对劲了，我们再坚持一会儿……」 …… 警察对这一次搜寻行动非常看重，当即所有的警察全部出动，为防止方度秋被人绑进山里藏起来，警察甚至做好了搜山的准备，警犬都带上了。 坐在警车上的姜嵘远两只手死死握在一起，他的手止不住颤抖着，越拖一分钟，方度秋的危险性就上升一层。 从他报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还不知道方度秋那边会是什么情况…… 警察在了解了全体村民都和华冠有利益冲突之后，直接放弃了和村民问话的过程。 立案的时候得知是汇城华冠的方度秋失踪，上级领导都被惊动了。 这会儿所有外出参与搜寻的人，都得到指令，谨防全村一起作案，不对任何一个人放松警惕。 原本姜嵘远是要被放在山下的，还是有过失踪案追踪经验的老警察提议将姜嵘远带上。 姜嵘远当时腿都软了。 老警察虽然没当着他的面说，但是他心里也明白，老警察是防着方度秋omega的身份，万一真到了那一步，有个姜嵘远在还能控制住场面。 姜嵘远没好意思给警察说，他和方度秋别说永久标记了，连临时标记都没有…… …… 方度秋和冉助理从屋里抬走之后，老村长发话让屋里的年轻人都出去，喊自己家的长辈进来说话。 「各家主事人，你们都什么想法？说出来……」 方才一直缩在墙角的男人站起来，「钱不钱的都好说，本来几百万的事我就没想过，放锅里的都是别人的，只有真正捞在自己碗里的才是自己的。他要是现在就能给钱，不论多少都能落自己手上……」 老汉话糙理不糙，答应方度秋的条件虽然钱是少了，但是好歹真能装进自己兜里。就算把方度秋扣在这里一两天的，方度秋同意了多给点钱，但是走公帐转帐周期长啊，钱没到手之前人都到底放不放？ 不放，难道还能扣在这里两周？一两天的还能混过去，时间长了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原本咬死了不松口的人也动摇了。 老汉又说了一句，「别忘了大少爷的吩咐……」 村长又犹豫了，「只要点钱，还能平过去，要是按大少爷的吩咐干了，方家人报警怎么办？」 老汉低垂着头，别人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大少爷说了，他有的是办法，而且他方度秋还能有脸报警？」 老村长踟蹰着不搭话，村长儿子心一横，「爸！你别忘了大少爷还要帮我们收尾呢！得罪了大少爷我们能有什么好下场？赵叔说得对，我就不信他方度秋出去了还能有脸报警！等我们的钱拿到手，我就……」 事已至此，村长只能打消心中的顾虑，让小辈去抬方度秋和冉助理进来。 第40章 方度秋已经被冻到麻木的身体甫一接触温暖的空气,立刻涌出针刺般细密的疼痛。 两人的椅子被抬放在屋子正中间，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方度秋的双腿因为血液不流通早已失去知觉。 老村长笑呵呵地说：「方总,我们这落霞山空气品质还不错吧，吹了一会儿风，方总感受如何？」 方度秋神色不动,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落霞山是块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自然是令人心旷神怡。」 方度秋和老村长打着太极,姜嵘远带着警察已经赶到了山脚下。 另一队警察已经在华冠的施工工地确认了消息，早晨方度秋带着冉助理先来到施工现场,从监控录像中可以看出,方度秋接了个电话之后，才带着冉助理向村庄方向离开的。 上下山的高速路口都有监控，目前可以确定,方度秋自从上山之后就没有离开过。 所有已经掌握的证据,都指向落霞山村庄。 方度秋身份特殊，赶来现场的警力十分充足。一辆又一辆车顺着蜿蜒的山路向村庄驶去。 有群小孩在村口玩儿游戏，看见有车从山下开上来,立刻叫嚷着回去通风报信了。 「村长爷爷，有人开着车来了！」 「村长爷爷有人来了！」 这群小孩从院子里跑进去,嘴里喊的话让院子里的人心中一惊。 屋子里的人也听到了，瞬间慌乱起来。 「来人了村长，这可咋整？」 「不会是来找这俩人了吧？」 「不可能，他才在咱这儿待了多长时间……」 村长拄着拐杖站起来,「都别慌,老赵你出去看看。」 赵老头掀开门帘,慢慢悠悠晃出去看。 走到村长家门口，赵老头神色剧变！是警察！ 赵老头三步并作两步,顾不得多想，「赶紧把人藏起来，警察来了。」 第78页 村长阴冷的眼神死死瞪着两人：「方总，是我小瞧你了。大虎、强子，捂上嘴先把人抬到后边柴房里去。警察那边我去会会。」 警察来了又如何，已经吃到嘴边的肉，谁也别想他吐出去。 大虎和强子毫不客气，从村长脸盆上随手摘下两个毛巾，手捏着俩人的下巴，满满当当塞进两人嘴里，确保两人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次两人抬人的态度就没上次那么和善了，手脚粗鲁，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出门的时候冉助理被磕在门柱上，磕得冉助理头晕眼花。 大虎是赵叔的儿子，大少爷的吩咐他还记在心里呢，本以为这口好肉势必能让自己尝一口，没想到警察来的这么快。 大虎心中忿恨，本是一脸横肉，冷下脸之后甚是可怖骇人。 他那双黝黑，长满老茧的手拍着方度秋的脸颊：「等警察走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大少爷原本只想让你和你身边的这个小白脸快活快活，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哥手里还有点好药，等会就让方总见识一下人间极乐。」 方度秋余光瞥见他指缝里的污泥，强忍着噁心没有躲，既然警察已经来了门外，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没必要做这点义气之争。 倒是冉助理见不得方度秋受屈辱，嘴里呜呜骂个不停。 守着冉助理的强子握着拳头直捣在冉助理腹部，只听冉助理闷哼一声，汗珠瞬间被布满了他的脸颊。 冉助理整个人像一只虾一样蜷缩起来，奈何手被反绑在椅背上，身体可活动的范围太小，他想缩起来的身体被迫向后展开，一声声痛唿全被塞在嘴里的毛巾挡住。 强子还不解气，一脚踢在方度秋的板凳上，「老实点。」 自打大少爷找上他们之后，他们都觉着只要按照大少爷吩咐，把方度秋收拾妥帖了，他们每人手里最少能捞几百万。他在城里的老相好，已经迫不及待想进他家门了。 眼瞅着到嘴的鸭子要飞，给谁谁不生气。 老村长索性出门去迎警察，「警察同志，我们村里是有什么人犯事了吗？我是落霞村的村长，有什么情况我们一定竭力配合。」 老村长眯着眼睛打量，只有3个警察和一个小伙子，看来这些人没有掌握什么证据，应该只是例行问话。 警察对这种进村查案情况颇有心得，若是犯罪的人在村里人缘不好，或者遇难的是村里自己人，村民才会热心给予帮助。若是有利益牵扯，别说帮助了，村里人甚至会帮犯罪嫌疑人盯梢，更有甚者全村一起犯案。 尤其是当警察了解到这一次全村都和方度秋有利益牵扯时，对全村人都提高了警惕。 刚在一旁的姜嵘远脑海里突然迴响起周末时方度秋说的话，他缩回队伍末尾，扯过一个小警察，附在他耳边说：「警察同志，方总上周末聊天时给我说，这段时间落霞村闹事，就是因为老村长重病住院，村里没人能主持大局。」 重病住院？ 小警察感觉不对劲，他往前走了两步，这位老村长虽然看上去年岁已高，但是他走路说话的样子，无一不是中气十足精神矍铄，怎么看都不像重病初愈。 小警察拦下在前边和村长问话的队长，「队长有情况……」 队长一听小警察的话，皱紧眉头，这整个落霞村看来是沆瀣一气了。 队长当即改变计划，打开传唿机，「第三小队请注意，带搜寻犬立即上山找人，实行c计划。」 村长开门的时候，队长眼尖的看到院子里好几个人影，就在门口和村长闲聊拖时间 「没什么情况例行巡逻，快到年底了，你们村有没有从外乡返回的打工人，从哪儿回来的，做什么工作？回来之后有没有赌博酗酒的？」 老村长一听，放下心来，从兜里摸出一盒烟递给队长一根，「我们村的年轻人没有去外乡打工的，要打工都就近在汇城。赌博是万万不敢的，我们村风气正，谁家小子要是敢出去赌博，回来他爹能打断他的腿。」 队长接过烟别在耳朵后，「诶真是好事儿啊，上周接个案子有个村的年轻人第1天才刚从外边打工回来，第2天就上牌桌，挣了一年的钱一晚上全输完了，老婆气的喝了农药，留下个三岁大的孩子。这不，领导让我们全部下乡来统计情况。」 队长站在门口边跺脚边说话，这个村长有问题，像他们这种有「官」身的人，进村要是找村长，村长最起码会把人引进屋里倒两杯茶，北方这么冷的天，哪有把人堵在门口说话的道理。 「村长家今儿是有喜事吗？看你家里人还挺多。」 村长一愣，笑着说：「人老喽，我前两天生病住院，昨天夜里才从医院回来，我们村的后生孝顺，今儿都回来看我这把老骨头。」 「你们村的后生真孝顺，」队长漫不经心地带出一句话，「你们村今天有来陌生人吗？」 村长突然起了疑心，问陌生人干什么，今儿就只有方度秋和他助理两人进了村。 「没有陌生人，都是我们村的后生，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亲戚关系。」 队长笑着，「还是农村好，家家户户都认识，谁家有点事全村人都能来帮忙。」 「可不是吗，村里人就是感情深，我们村人心齐，一家有事儿，全村人一招唿就全来了。」 一旁的小警察暗道，可不是齐吗，要闹事儿也全村一起上。 第79页 方度秋听见院子外面警察和村长的声音，一时也摸不准警察到底是来找他的，还是真如警察所说只是来例行问询的。 若是后者……方度秋不敢再犹豫，不顾已经勒进肉里的绳索，努力扭动身体，椅子在他的摆动之下也随着他的身体晃动起来。 前边几人还在聊天，没有要停止的迹象，方度秋强忍着痛，用力一摆，椅子啪一声倒在地上。 队长警觉地发现了动静，「村长，有什么倒了，不进去看看？」 老村长顶在门前岿然不动，「家里娃儿淘气，不用管他。院子里还有那么多小伙呢，让年轻人多动弹动弹。」 大虎和强子悄声回到后院，看到方度秋倒在地上，就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 大虎一脚踩在方度秋肩膀上，居高临下睨他，顾忌着在门外的警察，大虎努力压低声音说：「方总，老实点，等警察走了有你叫的时候。」 他们几人这会儿在村长院子前说话，牵制着村长的注意力。幸好落霞村进村的路只有一条，不用担心还有其他人守路。 牵着狗的搜寻员是从后山摸上来的，姜嵘远提供了几件方度秋用过的东西。三条搜寻犬闻过之后，前进方向出奇的一致。 搜索犬全趴在村长家后屋前边，为防打草惊蛇，搜寻队的人带着热成像仪器，热成像清晰可见有两个落单的人脱离人群。热度比其他人低的多。 小队长打个手势，有个队员匍匐着悄无声息靠近院墙，草棚不是纯砖瓦结构，它和木制房檐连接的地方有很多不规则的缝隙，透过这些缝隙，搜寻队已经确定落单的人正是方度秋和冉助理！ 队长和村长聊着闲，戴着的耳麦里突然传来声音，「队长，目标就在村长家里，生命状态平稳，处于落单状态，无被威胁可能。我们已经靠近目标，是否强行突入？」 方才那一声响动，十有八九就是方度秋弄出来的。被害人在向他们求救。 队长手指在麦上敲击三下，意思是带着枪械立即行动。 三十几人悄悄从后山摸上来，这会村里人都在村长家院里，根本没人发现。 「队长，所有人员准备就位。」 队长一声令下，行动！ 他率先拔出枪，指着村长：「举起手来！」 老村长的心一点一点沉到谷底，「警察同志，我没有犯罪啊！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 院子里的人听见外面的动静，抄起院子里的锄头、锄头就要出来，从后山摸上来的警察举着枪从院墙上翻进去，「不许动！警察！」 队长先给村长铐上手铐，让小警察压着人看管着，破开大门方便里边的警察将人压出来。 村长听到院子里的声音，就知道事情败露了。 院里的人看见从墙上翻进来的警察，老赵家三侄子魂都吓飞了，他就说了这事不能干不能干！ 三侄子慌不择路从地上抄起一把椅子，踩在脚下想从另一侧墙上翻出去逃跑，被守在外边的警察逮个正着。 墙头上的警察当胸一脚又把三侄子踹回了院墙了，「还想跑！」 大虎眼瞅着事情败露，趁着进来的第一波警察都在给其他人铐手铐，在院子里环顾一圈，拿起屋檐下的长镰刀往草棚奔去。 第41章 姜嵘远的心情实在紧张,这会就如同有七八十只兔子同时在他胸腔里乱蹦，蹦得他心口生疼。他却只能勉强按捺住自己，别在现场乱跑给警察添乱。 这会儿听见里面的警察喊话时,姜嵘远以为里边已经完事了，再也顾不上会不会添乱，闷头就沖了进去。 姜嵘远跨进院门一眼就看到了拿着镰刀想往后院跑的大虎,他没在院子里看见方度秋,直觉不妙。 脑海中嗡的一声，姜嵘远来不及多想,侧头就看见门后立着一根顶门的棍——足有成年人小臂粗。 姜嵘远抄起棍抡圆了朝大虎砸去。 大虎听见耳后风声,没来得及转头只向旁边偏了一下身子，。 没想到姜嵘远是横着扫过来的，这一棍径直扫在他的腰中间。 惯性加上姜嵘远使的力气,大虎直接被他轮飞了出去,手中的镰刀没握住，倒地时扎在了他的小腿上。 大虎倒地后立即手肘撑着地面爬了起来，镰刀扎得不深,他直接拔下来了，不顾腿上汩汩流淌的献血,挥着镰刀朝姜嵘远扑过来。 沉重的顶门棍在姜嵘远抡得虎虎生风，「长兵器」的优势是可攻击范围长、打击距离长，不让大虎靠近他，姜嵘远找准时机竖着棍向大虎捣去。 圆棍太明显,大虎伸出左手想按住棍头,姜嵘远忽得往前错身,棍子从大虎身旁穿了过去，大虎一愣神,姜嵘远向右侧快速跑了两步，勐地停下用棍挑向大虎刚才被攻击过的腰侧，大虎一着不慎，又被姜嵘远扫翻在地。 看见两人的动静，墙上跳下来一个警察来支援姜嵘远，来人膝盖压在大虎的身上，牢牢将人按在土里。不等大虎反应，一双银手镯已经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忽然就听见屋后警察喊，「方度秋的alpha，赶紧进来！」 姜嵘远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向屋后跑去。 方度秋的情况实在算不上好，方才他为了弄出动静倒在地上之后，大虎和强子担心把他扶起来之后，他再弄出什么事情将警察引进来，来看了一眼确认没事之后，就让方度秋在原地躺着。 第80页 地上温度更低，寒气顺着他的手脚往身体里钻，很快他就冷得失去知觉。 放才为了把椅子弄倒，他手脚被勒住的地方都弄破了皮，好在伤口不深，最严重的问题是他和冉助理两人在寒风中冻了太长时间。 冉助理还被强子打了一拳，这会儿脸色灰白歪在椅子上，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方度秋强撑着一口气，听见了那声「不许动警察」之后，意识就开始涣散。 迷迷煳煳中，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姜嵘远，最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是他熟悉的青桔味，随后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 姜嵘远冲进去的时候，警察刚把方度秋的凳子扶起来，omega精神极端紧张的情况下，被其他alpha碰触，可能会引发心理应激。正好今天姜嵘远跟在他们身边，所以方度秋的绳子是等着姜嵘远解开的。 之前姜嵘远总是说方度秋的皮肤嫩得如羊脂一般，绳子勒出来的血痕、紫青的擦伤在他身上是那么显眼。 姜嵘远抑制住自己急促的唿吸，他怕自己颤抖的手不小心碰到方度秋的伤口，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绑住方度秋手脚的，是农村人常用的粗麻绳，表面格外粗糙，不少毛刺都扎进了方度秋的皮肤里，解开麻绳时，已经昏迷的方度秋□□着痛唿。 解绳时姜嵘远的手背碰到了方度秋的小腿，姜嵘远的心就像被放入冰窖里冷藏似的，冻得他心疼——方度秋身体温度太低了。 吧嗒。 一滴眼泪落在方度秋的鞋面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灰色印记。 趁身后没人注意，姜嵘远快速抹了一把脸，太丢人了。他还要主持大局呢他不能慌，姜嵘远努力将已经涌到眼眶的眼泪憋回去。 姜嵘远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放度秋身上，将人打横抱起来。冉助理由随行警察解救出来，警车一路红灯将人直接送到医院。 剩下的问题就交由警察去处理了。 方度秋发情期在即，身体免疫力比平时低上不少，今天这么一冻，还在警车上时他就已经开始发烧，躺在旁边的冉助理一摸额头，温度也没比他低多少。 安全起见，医院为两人做了全身检查，其他项目确认无误后，两人才在住院部挂上针。 等到这会方度秋的温度已经冲上了39c，两颊烧得通红，嘴里还不断呢喃说着梦话，不时还发出两声惊唿。一只手上扎着针，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姜嵘远的外套。 姜嵘远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一点安抚信息素，小心翼翼地覆盖上方度秋没有扎针的右手，大拇指轻柔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熟悉的信息素给了方度秋极大的安慰，他的情况片刻后平稳了许多。 随性的警察见状准备先回所里，他嘱咐姜嵘远等人醒了要及时通知他们，还要让被害人做一次口供。 姜嵘远将人先送走，看方度秋的状态安稳，勉强放下心来，确保房间里充满他的信息素后去隔壁病房看冉助理的情况。 冉助理单身一人在汇城打拼，身边也没一个家人朋友，姜嵘远在医院门口看到了中介电话，给冉助理请了一个男性beta护工，这会儿护工已经给冉助理换好了医院病服，又大致将冉助理清理了一遍。 冉助理挨的那一拳好在没有伤到内脏，护士叮嘱卧床修养一段时间。 姜嵘远给请的护工留下些钱，叮嘱护工给冉助理准备餐饭。两人中午肯定没有吃，他让护工准备一些清淡好消化的食物给冉助理备着，临走前又倒回来叮嘱护工：「他要是醒了你就来隔壁病房找我。」 姜嵘远这才又回去守着方度秋。 他拿不准主意，暂时没有通知父母，等方度秋醒来再安排。 药液顺着针管一瓶一瓶输入方度秋的身体，他的左手连着手臂温度都低了很多，看着瓶子里液体还有很多，姜嵘远轻手轻脚离开病房，在楼下的超市里买了一个暖水袋。 要结帐时他看见了吸管，要了几根，他怕方度秋喝不惯纸杯装的水，又选了一个玻璃杯，同一排货架上东西很多，姜嵘远挑挑拣拣又拿了一个脸盆和毛巾。 白天接水不方便，姜嵘远还拿了个热水壶，两只手拎得满满当当。 医院只有妇产科全天热水供应，姜嵘远只得加快脚步，妇产科在隔壁楼13层，电梯间排队的人将这片空间塞得满满当当。 姜嵘远看了一眼，扭头钻入旁边的楼梯间。 13层楼，姜嵘远连接热水带上下楼，7分钟就跑了一趟来回。 他回来的时候方度秋还没醒，可能是身体隐约感觉到身边少了个人，方度秋又开始梦呓。 姜嵘远买了两个热水袋，没有全灌成热水，方度秋这会儿没有意识，要是热水袋温度太高，长时间没有挪动的话可能会造成低温烫伤，所以他灌的时候还给里边添了些凉水，热水袋的温度暖和而不烫手。 姜嵘远小心翼翼地抬起方度秋挂着吊针的手，生怕他的挪动导致方度秋跑针，将一个暖水袋放在他手下。 另一个暖水袋放在方度秋臂弯处。 身体被温暖着，方度秋又放松下来。跑完这一趟时间已经到了下午4点，姜嵘远才有空给康乐和佟濯发消息报平安。 他怕吵醒方度秋，手机调了静音给两人发消息。 姜嵘远：找到度秋哥了 第81页 这会儿正是课间，康乐和佟濯秒回。 佟濯：方哥没事吧兄弟 康乐：情况怎么样哥们儿？需要来帮忙吗 姜嵘远：在一院，不严重，度秋哥就是受寒着凉这会儿发烧了。 康乐：哥们儿病房号，我俩等会儿和老黄请个假就出来了 姜嵘远：要不别来了吧兄弟，耽误你俩晚上上课 佟濯：那必当不行，我俩平时也没少吃你老公的东西，怎么能不来呢 姜嵘远挠头，来就来吧看看也行。 姜嵘远：4号住院楼224号房 姜嵘远：兄弟们人来就行了，千万别买什么东西啊 佟濯：放心兄弟，我提二斤红糖，一篮子鸡蛋 康乐：鸡蛋糕和挂面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康乐：怎么样兄弟至高礼遇 姜嵘远：…… 姜嵘远：你俩这是几百年前农村看坐月子新媳妇的好礼 看姜嵘远还有心情和他俩贫嘴，康乐佟濯终于放下心，手脚利索收拾好书包，先给自己家长打电话汇报情况。 一听是姜嵘远的爱人住院了，两家家长不约而同都要来看望，康乐和佟濯连忙把人拦下，说自己去就行了。 他俩父母又给艺人转了点钱，嘱咐两人一定要买点礼品。 两人对视一眼，就方总的生活水平，在两人经济承受范围内的普通礼品，方总这辈子应该是用不上的，两人集思广益上网搜了半天，最终决定在花店订一束花。 黄老师一听是姜嵘远爱人住院两人要去探望，黄老师一惊，给姜嵘远打电话询问情况，姜嵘远将方度秋被绑架的事隐瞒了没对黄老师说，只说方度秋病重需要住院治疗，顺势他又多请了几天假。 姜嵘远家里什么情况黄老师心里明白，故而姜嵘远要请假的时候，黄老师说道：「正好康乐和同桌要来看你，我让带一份假条给你，你让监护人签字让他俩明天给我带回来，你要请一周的假这个流程必须要走。」 黄老师犹豫再三，又补充道：「姜嵘远省考选拔在即，你在家也别懈怠，有空多练练题。」 「好的谢谢黄老师，我明白有空我一定多做题。」 …… 康乐和佟濯抱着一捧比两人头加一起都大的花，敲响房门。 姜嵘远蹑手蹑脚拉开房门，对两人竖着手指「嘘」。 「小声点，度秋哥还没醒呢。」 两人点点头，三人做贼似的把花放在柜子上摆好，姜嵘远看了一眼输液瓶，两人进门前他刚喊护士换的药水，应该还能滴很长时间。 有两瓶退烧药一瓶消炎药，只能用最慢的速度去滴，如果滴快了胳膊格外的疼。 三人又步调一致，从病房里熘出去。 第42章 佟濯捣姜嵘远一拳,「还说不严重，你们来医院都多长时间了方哥还没醒呢。」 三人一排座在走廊上板凳上，医院的板凳是特制的不锈钢,吓人屁股冻得冰凉，姜嵘远嘆口气，只得又站起来,「来医院后就做过全身检查了,其他没什么问题，只是度秋哥在寒风中冻了太长时间,再加上他近期刚好到敏感期,风寒发烧，医生说等烧退下去就好了。」 钢铁般的男人也扛不住蛋蛋的凉意，三人只得站着聊天。 康乐问他：「今天到底咋回事呀？」 姜嵘远烦躁地抓抓自己的头髮,「我现在只知道是落霞村的村民贪财,绑了度秋哥想讹一笔钱，其他已经抓了的人警察还在审，具体前因后果只能等度秋哥醒了之后去警局做笔录再问。」 佟濯手揽住他的肩膀：「别担心兄弟,人既然已经被抓住了，警察一定能问出来个一二三。」 姜嵘远拍拍两人的肩膀,「谢了兄弟。」 康乐刚准备说点煽情的话，就听见姜嵘远肚子咕的一声，千迴百转，盪气迴肠。 康乐惊诧地看着他：「你跑一天了,没吃饭？」 姜嵘远向后一倒,没骨头似的倚在墙上,「我白天哪有心情吃，筷子塞我手里我都咽不下去。」 「得了,你想吃啥我去买点吧？」 姜嵘远摆手，「哪能让你跑这趟，度秋哥也得吃病号餐，我让家里阿姨做点饭送过来吧。」 佟濯不好意思，「会不会太麻烦了兄弟。」 「没事给杜秋哥一个人送也是送，多送点我们一起吃吧。我还以为你俩下午放学之后才过来，没想到你俩请个假就出来了，那你俩晚上还回去上晚自习吗？」 康乐笑嘻嘻，「出来了谁还回去上它呀，让兄弟名正言顺偷个懒吧，反正今晚是生物晚自习。」 「行吧，你两想吃什么？」 「不挑，吃啥都行。」 「行啊那我看着点了，你两先坐一会。」 康乐和佟濯贱兮兮得一笑，「不用太感谢我俩兄弟，我俩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给你把接下来一周的试卷、练习题、配套练全带出来了，保证能让你在休闲放松时，还能抓紧时间学习。」 姜嵘远唿吸一窒息，「哥！你俩是我亲哥！这种时候还能记着我的题。」 两人一左一右拦着姜嵘远的肩膀，「不用客气兄弟，我们怎么能在进步的道路上落下你呢？」 小李在工地上得知老闆出事的消息，膝盖一软差点跪地上。 原本应该他送两人去村里，但是方度秋觉得距离不远，要和冉助理步行过去，小李就没再坚持，蹲工地上和工人聊天去了。 第82页 幸好老闆没伤着，要真受到什么伤害，他怎么跟老方总交代。 接到姜嵘远电话时，小李正急得在院子里乱转，「餵姜少爷，送饭？」小李心中一喜，姜少爷居然喊打电话让他送饭，这是不是说明他在方家还能继续干？小李连忙答应：「诶好好好，姜少爷稍等，我这就来！」 姜嵘远怕他赶时间开快车，特意叮嘱他别跑太快。 反正小李一趟要送过来，他就给冉助理也多要了一份。 食堂的饭只能说，干净卫生，失去味觉的人勉强能吃。一个正常的普通人在医院吃饭简直是酷刑。 趁康乐和佟濯能看着药水，姜嵘远又去隔壁看望冉助理，护工坐在椅子上盯着点滴，看见姜嵘远进来要站起来招唿他，姜嵘远摆手示意他坐着。 可能是两人的动静稍微大了一点，冉助理皱着眉头，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尾的姜嵘远。 冉助理顿时松了一口气，姜少在这儿，说明已经没事了，他挣扎着想起身，姜嵘远忙按住他。 「冉哥别动，躺着休息，手上还扎着针呢。你这会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方总怎么样了？」 「度秋哥在隔壁病房，你俩都发烧了，输的液是退烧和消炎用的。今天在医院观察一晚，温度降下去的话明天就能出院了。你安心休息，有什么事吩咐护工去做，饿了吧冉哥？我让孙阿姨做了饭，很快就送过来了。」 经过这一场与方度秋生死与共的劫难，冉助理在姜嵘远这儿已经荣升为「冉哥」了。 冉助理笑道，「姜少爷不用叫我冉哥，听着怪别扭的，就叫我冉助理吧，我喜欢这个称唿。」 「行冉助理，那你也别和我客气，叫我嵘远就行。冉助理你有什么朋友要通知一下吗？晚上可以让他们来看看你，帮你带两件衣服什么的。」 冉助理推拒，「反正明天就出院了，我今晚对付一下就不麻烦别人了。我家人都在外地，就一个普通发烧，还是别让我父母操心了。」 姜嵘远和冉助理聊了一会，饭就来了。 小李一路疾驰饭菜送来的时候还是滚烫的，看着护工给冉助理调好床的高度，用小桌板将饭都摆放好，冉助理让他回去赶紧吃饭，这不用守，姜嵘远这次回去。 方度秋还是没醒，姜嵘远狠狠心将人唤醒，再不吃饭要饿坏了，「度秋哥，醒醒。」 方度秋迷迷煳煳睁开眼睛，有限的视野里只放得下姜嵘远一张脸，方度秋声音干哑，「几点了？」 姜嵘远试了一下杯中水温，插上吸管端给方度秋，「度秋哥，先喝点水，这会已经五点多了。」 温热的水瞬间浸润了方度秋燥热干哑的咽喉，他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才停下来。 姜嵘远放下杯子后用脸盆接着热水拧了一个热毛巾，给他轻柔的把脸颊和双手都擦拭了一遍。 方度秋爱干净，躺着这么半天，还发烧出了汗，肯定身体不舒服。 擦完之后姜嵘远把床摇起来，调到一个舒服的高度，「先吃点饭吧度秋哥，一天没吃东西了胃里受不了。」 「方哥，感觉好点了吗？」康乐和佟濯出声打招唿。 方度秋一偏头才看见站在窗户边的康乐和佟濯，略微有点不好意思：「康乐和佟濯来了，别站着了快坐下吧。」 「他俩来看你带的花，」姜嵘远指着床头柜上放的那一大捧鲜花，「还挺好看的。」 方度秋这才仔细观赏身旁的这捧花，omega对气味比较敏感，两人想着要有一个美好的寓意，特意挑选了没有味道的向日葵。一大把向日葵挤挤挨挨的盛开着，看一眼就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蓬勃的生命力。 方度秋笑道：「你俩有心了，我很喜欢。阿远你陪朋友吃饭去吧不用管我。」 方度秋住的单人套间，房间里边儿空间还挺大，靠窗户有一个面积不小的桌子，姜嵘远招唿两人坐在这边，然后给两人一人掏出一个4层豪华大饭盒，「兄弟自己吃别客气啊。」 姜嵘远以防重口味的饭闻着太香，引的方度秋想吃，到那时候方度秋要是求他他还能不给吗，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他让宋阿姨做饭的时候全部做的比较清淡。 好在康乐和佟濯两人也不挑，第1层满满一大碗煲仔饭，再往上分别是香菇滑鸡、蟹黄豆腐、豉汁蒸排骨、蒜蓉生菜，以及一份只见牛肉不见山药的山药牛肉汤。 知道是姜嵘远的同学要吃，孙阿姨虽然做的菜口味清淡，但是用料都格外扎实。 康乐和佟濯蹭着姜嵘远的饭吃了不少次，一点也不和他客气，拿着勺子两人埋头勐干。 安顿好兄弟之后姜嵘远颠颠的拎着椅子坐在方度秋旁边，「度秋哥，你的在这里。」 姜嵘远打开饭盒，方度秋的菜色和康乐的差不多，阿姨把蟹黄豆腐换成了蒸蛋羹，山药牛肉汤换成了更好消化的清鸡汤。 方度秋左手还打着点滴，姜嵘远自己吃一口，眼巴巴的给方度秋碗里夹两块，时不时再给方度秋碗里添点汤。 康乐和佟濯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还有外人在场，方度秋都有些不好意思：「阿远，你自己吃不用管我。」 姜嵘远又在他碗里加了一块儿蒸排骨：「快吃吧度秋哥，你手不方便当然要我照顾你啦。」 第83页 康乐和佟濯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三两下就刨完了自己碗里的饭，然后欣赏姜嵘远是如何照顾方度秋的。 一顿饭吃下来，方度秋就没自己过夹菜，他只需要用勺子将自己碗里的饭菜舀起来，塞进嘴里，嚼嚼嚼，咽下去。 方度秋温度还没退下去，他这会儿也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就不想吃了。 姜嵘远盛了一碗鸡汤，放在他面前，轻声哄道：「再少喝点汤吧度秋哥，中午就没吃饭。」 方度秋对着殷切的姜嵘远，实在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勉强再多喝了一碗汤，之后不论姜嵘远说什么，方度秋都不吃了。 见状姜嵘远也不再劝他，晚上饿了再吃点心吧，桌上剩下的饭菜，姜嵘远一气全装进了自己肚子里。 吃完饭之后，康乐和佟濯陪着再坐了一会儿，姜嵘远趁机出去看看冉助理。 送给冉助理的饭和方度秋是一样的，冉助理胃口倒比方度秋能好很多，送来的饭差不多吃完了。 这会儿冉助理又睡着了，姜嵘远轻手轻脚地就没吵醒他，出去问护士站的护士情况，冉助理已经基本退烧了，明早就能出院，姜嵘远放下心来。 姜嵘远回来后康乐佟濯两人提出要离开了，回家还得赶作业。 姜嵘远送两人出去，离病房有一段距离后，两人发出单身狗的叫声。 「兄弟，真不怪你有老公，哥们儿要是能有你功力的三成，也不会这么多年连omega的手都没牵过了。」 佟濯羡慕的流口水：「哥们你能不能闲了之后教我两招，我也不多学，两招就行，让我也找个omega吧。」 姜嵘远得意地一甩头，「哥这是天赋技能，尔等还妄想攀登高峰。」 身为一个好alpha，照顾好自己老公是他职责所在，他义不容辞！ 第43章 到晚上7点方度秋终于输完了今天的液,他的温度也才勉强降到38c。 吃过饭不久，方度秋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姜嵘远把手贴在方度秋脖颈处，方度秋平时身体温度比较低,摸上去冰冰凉凉的，今天触感却是一片温热。 看着方度秋虚弱难受的样子，姜嵘远心里堵得慌。 整整一晚上,方度秋的温度不仅没降,晚上八点之后反倒开始逐步上升。 第3次测温的时候，方度秋的温度已经上升到了38.6c,姜嵘远又急急忙忙去找护士,护士说正常情况晚上的时候温度就是会上升，方度秋今天挂的药已经够多了，只能明天再挂。 看姜嵘远的坐立不安的模样,护士给他冰袋和酒精,让他不放心的话自己去物理降温。 擦酒精这活儿姜嵘远之前已经干过一次了，熟门熟路的用棉球蘸着酒精将方度秋的腋下、掌心、脚心等位置一一擦拭一遍。 酒精温度太低，擦到脚心时方度秋感觉到冰凉,将脚缩了回去，这么一动弹方度秋迷迷煳煳睁开了眼睛。 「阿远……你在干什么？」 姜嵘远在另一个脚心上用棉球一擦,刺的方度秋一激灵。 「你的体温又变高了，护士说不能再挂针，让我给你物理降温，你睡吧度秋哥,酒精稍微有点凉。」 方度秋口齿不清地「唔」了一声,闭上眼又睡过去。 物理降温效果确实比较明显,十点之后再量，方度秋的温度又降到了38c。 单人病房设置了陪护的床,晚上一直到凌晨，确保方度秋的温度稳定下来之后，姜嵘远这次和衣躺在床上。都没定闹铃，一个多小时他就能醒来一次，悄悄的给方度秋量一□□温，再轻轻的用棉球擦一次手脚心。 早晨8点医生查房的时候，方度秋的体温终于从38c降了下来。 体温变低后方度秋的精神明显比昨天好了很多，医生来查房时方度秋坚持要出院。 而且方度秋理由非常充足，只是普通的发烧挂针的话家里医生也能挂，而且今天要去警察局做笔录，昨天的事情还没完结呢。 姜嵘远想想也是，自己在家挂针的话舒适度要比医院高很多，吃饭洗漱也很方便，也就没再坚持，跑去给方度秋办了出院。 冉助理今天已经痊癒了，姜嵘远办手续的时候也给冉助理办了出院。 姜嵘远在外边跑的时候冉助理去病房见方度秋，方度秋安排了一下后续工作，给冉助理放了几天假让冉助理回家好好休息。 …… 警察局内。 姜嵘远无聊得坐在外边的板凳上，方度秋在一个女性omega的陪同下，去完成笔录。 「……之前老村长说病重住院，我们公司还派人去探望过，前两周落霞村的村民去施工工地干扰进程时，老村长在医院，村长儿子避而不见，我们之前还报过警，你们应该能查到出警记录……」 「……早晨打电话时说老村长要不行了，想趁最后的时间做个中间人对村民和公司之间的矛盾进行调节……我在去公司的路上接到的电话，半路去接的冉助理，想着时间还早这才先去的工地。」 「……监控中看到我藏的东西？藏得我的私印，同志你们不懂，这是公司谈判之间常用的技巧，如果对一项合同还有犹豫的地方不能当时决定，就可以推脱说印章没有带在身上，再约时间来签合同。」 问话的警察说道：「昨天被逮捕的村民口径一致，都说是你出言不逊讽刺落霞山的人，甚至还扬言说落霞山开发之后要迁了他们的祖坟，他们一时气不过这才跟你动起手来。」 第84页 方度秋向后靠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说：「警察同志，昨天走的匆忙，不知道我被他们抢走的手机是否带了回来？」 陪同的女omega点头，把手机还给方度秋。 手机放在桌面上，方度秋没有用手动它，反而示意对面的警察拿起手机，「警察同志，不知道局里有没有懂技术的工作人员，找一个会拆手机的来。」 做笔录的警察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局里内部电话摇来了一个年轻小伙。 方度秋对小伙说：「同志，你打开手机背板，在电池下边有一个黑色圆形小原件，你拿出来。」 小伙按照他的指示果然从电池下边找到了这个东西。 小伙把东西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是个窃听器？」 方度秋摇头，「是个简易的录音设备，他录的内容同步在我的手机里，你把我手机插在电脑上找隐藏文件夹，里边就有录音的内容……」 几人连忙转移阵地，找了台电脑听录音去了。 点开一个音频文件，村长清晰的声音立刻响起来：「……不都是因为你们施工坏了我落霞山的风水？要是我们村里谁绝了根，势必要和你说个道理，这钱不就该你赔给我吗？」 昨天负责审讯的警察脸都黑了。 绑架，敲诈勒索，有预谋的作案，还全村串供。 倒是方度秋这边能提交的证据非常齐全，从公司与落霞村村民第1次发生矛盾、警察上门调解、政府中间调节等，方度秋全部都能拿出纸质文件。 所以这次的案子就是预谋绑架及敲诈勒索。 方度秋笔录做的倒是很快，警察要将他送走时，方度秋突然想到，「同志，我还有个情况要反映。」 「……大虎之前提到大少爷的吩咐，说明他们这次行动应该有幕后主谋，不知道我录下的音频里有没有提到大少爷的身份。」 警察心中一凛，如果真像方度秋所言还有一个大少爷，那这起案件的恶劣程度还要再上一个等级。 「感谢您的配合，后续有什么新的消息，我们会及时通知你。」 方度秋点点头，「辛苦你们了警察同志。」 方度秋今天还低烧呢，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他也有些精力不济。 回去的车上，方度秋强撑着精神，把山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姜嵘远说了一遍。 一是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不说的话，姜嵘远自己心里会暗自担心。 二一个，方度秋心里对大少爷的身份隐隐有些猜测，若是不说出来让姜嵘远心中有个准备，万一什么时候「大少爷」要对姜嵘远下手，到时候若是因为今天没有和姜嵘远坦白，让姜嵘远白白遭一次罪，可就得不偿失了。 姜嵘远听着方度秋的话，原本平搭在座椅上的手逐渐收紧，手指骨节都捏出了白色。 方度秋安抚的摸摸他的头，「行了没事了，后边的问题就交给人民警察去烦恼吧。」 「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及时发现我失踪的事情，这次华冠可能真的就要损失惨重了。」 方度秋将人搂进自己怀里：「我的阿远真勇敢，警察都告诉我了，大虎拿着镰刀原本是打算去后院劫持我，结果被你半路拿着棍抡翻在地。」方度秋将下巴搭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阿远真是英勇极了，想要什么奖励？我都满足你。」 方度秋琢磨着像他这个年纪的alpha，都喜欢什么名表、跑车，要不然给他的阿远也准备一个惊喜，送一辆跑车？ 姜嵘远把头埋在方度秋的怀里，「我不要什么奖励，你快点好起来就够了，昨天可吓死我了……」 方度秋像摸小猫一样，手指顺着他的后脑勺沿着嵴背，轻轻的抚下去。 「好了……没事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嘛……」 姜嵘远沉寂半晌，突然抬头：「我得给姜志才送一面锦旗去。」 「嗯？」 「要不是他之前找人跟踪我，咱俩还养不成互相汇报形成的习惯呢。他这也算阴差阳错做了一件好事，可不得好好谢谢他。」 姜嵘远简直都不敢细想，万一他今天没有及时发现度秋哥失踪的事，有那个大少爷的吩咐，度秋哥不知道还要遭多少罪。 姜嵘远很克制的都没有敢去碰方度秋，他的手脚被麻绳勒住的地方不少都破皮留下了痕迹，这会儿一块青一块紫的。 好在这会儿是冬天，脚上鞋袜穿的厚倒看不出什么，手腕上的痕迹却掩饰不住。 姜嵘远心疼的握着方度秋的手，方度秋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点痕迹三五天就消下去了，正好落霞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近期都可以不用去公司在家办公，没人能看见。」 姜嵘远在担忧另一件事儿，「这周末你就要过生日了度秋哥，爸妈要是办宴会的话，你手腕上这些伤怎么都掩饰不住，妈问起来怎么解释呀？」 方度秋醒来之后和姜嵘远很有默契的把这件事压了下去，都没有对父母提起。 方度秋弯着眼睛，嚯笑道：「就说是我们玩得太快乐了没注意，妈不会细问的。」 纯洁无瑕的姜白兔挠头：「玩什么啊度秋哥？哪能这么没轻没重呢？」 方度秋凑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话，方度秋霎时整个人比外边挂的灯笼都红，他默默无语地把帽子盖在自己头上，感觉还不太够，又用围巾把自己整个脸全部包起来。 第85页 方度秋挑眉，「哟，不想玩儿啊？」 方度秋看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开车的小李，确定小李没有听见两人说话，这次超级小声地回答：「玩儿，等你身体好了以后再玩，现在可不许说这些。」 姜嵘远咽了咽口水：「医生说了，你这次寒邪入体，最近都要保养，你可千万不能乱来……」 方度秋抬起右腿，修长的小腿搭在姜嵘远的腿上，上下轻轻的蹭：「乱来？我这怎么能叫乱来呢？而且你不配合，我一个人也乱不起来。」 姜嵘远被撩得头顶冒烟，这些小动作度秋哥做起来太要命了！！！ 正义的小人勉强指挥着姜嵘远的大脑，他张开腿将方度秋捣乱的小腿牢牢夹住，方度秋轻嗤笑一声，没再往出拔，灵活的脚踝转动着鞋尖一路往上…… 姜嵘远连忙放开他的腿，屁滚尿流的缩在车门另一侧的角落里装死去了。 第44章 家庭医生收到消息早早在家里等着,方度秋是真的不爱挂针，一次最少4个小时起步，还得束缚着一只手什么事都不能干,挂左手还好，挂在右手上整个人就只能躺平什么都干不了。 家庭医生开的药依然是退烧消炎的，分量比昨天减少了些,挂针的时候姜嵘远特意叮嘱医生,给方度秋挂在了左手上。 姜嵘远以己度人，挂在左手上方便方度秋右手还可以玩手机。 索性今天不用去学校,姜嵘远原本打算就坐在方度秋旁边陪着他,奈何昨天好兄弟千里送试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姜嵘远掏了一份竞赛卷子出来做。 方度秋的房间里没有书桌，姜嵘远索性趴在床边上写。 方度秋看他写的认真,把手机调了静音,处理工作上的事物。很多本来昨天周一例会要落实的工作，只能暂时推后。 大半学期下来，姜嵘远在竞赛上的天赋尽显无疑,高一的时候江永远在康乐的帮助之下接触了竞赛试题，常规题型他都能做,特别拔尖的难题姜嵘远之前没有头绪，来育林后在专业竞赛老师指导之下，姜嵘远的进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也不为过。 黄老师家长会上对方度秋说的那番话，不是无敌放矢。姜嵘远是真的有希望通过今年的省赛选拔。 方度秋换第1瓶药的时候,姜嵘远正好做完第1面卷子。 姜嵘远看了一眼时间,「度秋哥,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准备吧。」 方度秋放下手机，按了按眉心,发烧之后人的眼睛特别容易疲惫。 「不麻烦了，我中午不太想吃，你要是饿了的话让宋阿姨先给你做。」 姜嵘远拿着温度计给他又量了一□□温，37.5c，还在低烧。 「少吃一点吧度秋哥，不吃饭可好不起来，」姜嵘远低声哄他，「我早晨让孙阿姨炖了鸡汤，等会儿我把上面的油全部都撇掉，给你下一点细细的龙鬚面，再撒上葱花。」 方度秋犹豫，听姜嵘远这么一说他确实有点想吃，但是又觉得吃鸡汤有点腻。 姜嵘远继续道：「我之前还和孙阿姨一起泡了酸萝蔔、酸泡菜，我给你少切一点酸萝蔔，配着鸡汤面吃清爽解腻，好不好……」 方度秋一听有酸萝蔔，瞬间被他说动了。 姜嵘远看一眼方度秋的神色就知道这事儿成了。 「等着吧度秋哥，我一会儿就弄好端上来。」 姜嵘远噔噔噔跑下楼做他的爱心午餐去了，方度秋拿起他放在床上的卷子批改起来。 方度秋圈出来几个他容易做错的点，准备等会儿和姜嵘远好好说说。 鸡汤是宋阿姨已经熬好的，炖到现在已经炖了4个多小时了，鸡肉的精华全部都在这锅汤里。 整个厨房都瀰漫着鸡汤浓郁的香气，姜嵘远拿着汤勺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油花全部撇掉。 龙鬚面煮起来非常的快，也没什么难度，煮熟了捞起来放碗里再舀上炖好的鸡汤，再撒上碧绿青翠的葱花，一碗鸡汤面就完成了。 酸萝蔔是他和孙阿姨早就腌上的，姜嵘远捞了两根出来切成细丝，切的过程中他偷吃了一块儿，顿时被酸得眼睛眉毛皱成一团。 方度秋胃口不好，吃细软的龙鬚面好消化又入味。 姜嵘远把鸡汤面给方度秋端上去，鸡汤浓郁醇香，龙鬚面细软光滑吸饱了鸡汤的鲜味，再配上酸香可口的酸萝蔔泡菜，方度秋吃的胃口大开，不知不觉一碗龙鬚面他竟然已经吃完了。 姜嵘远看他吃的香，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能有胃口吃饭，就说明病情已经好转，他的度秋哥要痊癒了。 「再来一点吗度秋哥？」姜嵘远接过他的空碗问道。 「我吃好了」，方度秋感受了一下拒绝了他的好意，「别光顾着操心我了，你也饿坏了吧，快去吃饭，你就别吃龙鬚面了你吃这个不顶饿，让宋阿姨给你下点手擀面。」 姜嵘远自然地给他一个毛巾擦手，「我刚下去的时候宋阿姨就在擀面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我去吃个饭马上就回来，有事你就大声喊我度秋哥。」 方度秋用仅存的能活动的右手摸摸他的脑袋，「快去吧。」 吃饱饭窝在床边做试卷不舒服，姜嵘远心安理得的霸占了方度秋床一半的位置，美其名曰「看着药水防止空针」，和方度秋说话聊天。 方度秋又想起刚才看到姜嵘远做的卷子，「离省赛选拔就剩一个月了，你的基础比之前牢固很多，但是拔尖的题还是有些难度，黄老师之前说你有希望能沖一冲，你是怎么想的？」 第86页 方度秋不打算搞专政，先询问姜嵘远的意见。姜平那边要还给姜嵘远的钱应该快要到了，有这一笔钱在姜嵘远就算不想积极进取，这辈子也够逍遥快活了。更何况还有他在…… 只要不说物化生，姜嵘远一切都好商量。 「我也想沖一冲，都学这么长时间了就差临门一脚，我还是再加把劲儿吧。」 「不如我让人给你找个竞赛老师？晚上回来多练一练，省赛之前我们专心冲刺一下？」 姜嵘远没什么意见，两人就这么说定了。 姜嵘远有点儿踟蹰，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不好意思说，倒是方度秋先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怎么了？」方度秋还以为是他不想晚上回来再补课，体谅他，高中生白天的学业确实也很忙，「你要是不想上的话就算了吧，就咱家这条件也不需要你奋力拼搏。」 姜嵘远摇头，「我也没那么不思进取读秋哥，我就是……就是……」 「之前我在外面打工的时候康乐对我帮助还挺多，他初中时个子比我高，我们一起打工的时候，他干的快，干完之后就来帮忙干我的活……」 「……高一的时候他知道我去了汇音，就总想办法给我弄点儿育林的题，我要是不会的问他他都能讲，呃物理化学不行我们一样的烂……」 「佟濯也是，我之前都不知道，高一的时候有些康乐不会的题，都是摆脱佟濯给我讲的……我要是找竞赛老师，能不能让佟濯和康乐也跟着听啊，他俩家庭情况都不太好，就指着竞赛考个名校……」 姜嵘远之所以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因为他现在花的钱都是方度秋的，姜佳虽然能给他赔一笔钱，但是这笔钱他拿着感觉烧心，两人结婚的时候姜嵘远就说若是方度秋能帮他要回来，这笔钱就全给方度秋。 姜嵘远的眼睛圆熘熘的注视着方度秋，方度秋不由得总是能联想起他微信头像上的那只橘猫。 「当然可以，既然你这两个好朋友之前对你帮助良多，你反馈帮他们正是君子之行。阿远知恩图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姜嵘远眼睛噌地一下亮起来，方度秋在心里暗笑，眼睛长得像猫，品行又像狗，这会儿他要是屁股上长根尾巴，估计都能摇得离开地球表面。 「下午放学让小李接着他俩一起来家里，上完课后让小李子把他俩送回去就行，也不费什么事。晚上你们在家里吃，让宋阿姨多做一些营养均衡的饭菜，」 姜嵘远顾忌着方度秋在挂针，规规矩矩的躺着没敢动手动脚，放在以往，姜嵘远非扑方度秋身上和方度秋贴贴不可。 中午输完液阳光正好，姜嵘远怀着小心思没有挪动，要搂着方度秋要睡午觉。 「度秋哥，好睏，我们睡一会吧！」姜嵘远一头扎进被子里，伸手揽着方度秋，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一点安抚信息素。 昨天他用了安抚信息素，方度秋没有抗拒反应，说明方度秋之前打的抑制剂基本失效了，临近方度秋的发/情期，家庭医生刚才叮嘱他，有空多让两人的信息素相熟悉。 方度秋心里跟明镜似的，纵着他没说什么，盖着被子躺下了。 姜嵘远还以为自己第1次躺方度秋床上睡觉会激动的睡不着，拉上窗帘之后，光线全部都被隔绝在了房间之外，睡觉的氛围过于浓厚，再加之他昨天晚上基本一晚没怎么休息，姜嵘远只隐约记得方度秋给他拉了一下被子，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姜嵘远这一觉睡了个天昏地暗，他睁眼时房间还是一片昏暗，方度秋躺在他旁边看手机。 姜嵘远一时分不清今夕是何年，「几点了度秋哥？」他刚睡醒的声音有点沙哑，落在方度秋耳朵里，像有一个小勾子勾住了他的心弦，撩拨的他心中一痒。 「5点多了，你睡了快4个小时，醒了就起吧下午睡太久小心晚上睡不着。」 姜嵘远揉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啊呜——」往下缩了缩，抱住方度秋的腰，「度秋哥我不想起。」 他摸到方度秋腰间的软肉，「咦？！度秋哥你退烧了好像？」 方才嘴里还嘟囔着不想起床的人，立刻蹿下床取来温度计，一量，36.8。 姜嵘远兴奋地咧嘴傻笑，「度秋哥你真的退烧了！太好啦！！！」 方度秋放下手机，拍拍身边的位置，姜嵘远会意，温度计放床头柜上人又躺回去。 「这两天辛苦姜同学了，方老师给姜同学奖励，要不要？」方度秋付下身，手掌撑在姜嵘远胸膛上。 他睡觉的时候不安分，扣子被蹭开了两颗，方度秋的手正好贴在他胸口裸露在外的地方。 姜嵘远瞬时就明白了他的暗示，红着脸伸手捂住方度秋的嘴，义正言辞道：「不可以！你今天才退烧，不能干坏坏的事！」 方度秋眼里含着笑意，闷闷地声音从姜嵘远手心中透出来：「那什么时候才可以，姜同学？」 姜同学，这么诱惑又主动的度秋哥，只能看不能吃，他含泪沉思：「最少也要休息三天！」 方度秋闻言，在他手心啾了一口，「我的阿远坐怀不乱正君子，那就听你的吧。」 第45章 警察局,审讯室 1号审讯室在审大虎，2号审讯室在审赵老头。 警察严肃地问：「你们口中的大公子是谁，这次绑架敲诈是不是大公子在背后支持你们,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药剂，你是从哪儿买来的？如实交代。」 第87页 大虎在另一头嬉皮笑脸，「大公子,大公子就是我们村长的大儿子呀,怎么能是人家指使呢，方度秋为富不仁我们都看不过眼,就想吓唬吓唬他,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冤枉我，明明是他自己走到我们村长家的，怎么能说是绑架呢。」 警察脸色铁青,这个大虎是局子里常客,今天偷鸡摸狗，明天赌博打牌，常常是周一放出去周三又进来,滑不熘秋像条泥鳅，常规的审讯从大虎嘴里掏不出来一点消息,警察只能被动地将证据放在大虎面前让他承认。 警察这几天时间内调查了已经羁押在案的所有方案人员的社会背景关系，除了村长、村长儿子、大虎、赵老头，其他村民都没有复杂的社会关系，日常交友的都是普通农民,不符合「大公子」身份,唯独这三人常年在村外活动,接触到的人身份复杂三教九流各行各业都有。 尤其是这个大虎，在外边吃喝嫖赌形形色色的人都认识,他接触「大公子」的概率是最高的。 而且警察只能从落霞村村民身上下手，方度秋社会关系的复杂程度用千丝百缕来形容也不为过。华冠的员工、下游供应商、各省各市合作公司等等加一起得有上万人。 警察也猜测可能是方度秋的竞业公司，想要借落霞村村民的手报复方度秋，但是从方度秋的人际关系入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警察上次问过方度秋，「你在汇城有竞业公司成为仇家的吗？」 方度秋当时很无奈的说：「华冠从一个中型公司发展到今天汇城的龙头，我们做了多少曾经是其他公司的方案，拿到了其他公司竞不到的标。不客气的说，所有和我们同一类型的公司可能都是我们的仇家。」 警察：…… 另一间审讯室，警察同样在审问赵老头。 警察的鹰眼锐利的盯着赵老头：「大公子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赵老头假装耳聋听不见，「啊？你说什么警察同志？你声音再大一点？」 警察无奈：「『大公子是谁』？」 赵老头不为所动。 一同坐着的年轻警察气不过，一巴掌拍桌上，「别装了，录音里你和村长他们说话可一点都不聋。」 赵老头坐正身子，浑浊的老眼里露出疑惑，录音？什么录音？难道方度秋身上……？不，不可能，中间他们商议的时候可是把方度秋抬到了屋子外边。 赵老头说道：「警察同志，你说什么大公子？我不知道啊。」 年轻警察点点开桌面上的一个音频，调大声音拉到他他想要的位置电脑里清晰的传来赵老头的声音——「别忘了大少爷的吩咐……」 赵老头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居然真的有录音，那他们在房里说的这些话岂不是…… 警察看赵老头心理防线逐渐出现裂痕，加紧审问的节奏，赵老头似乎有些顾忌，其他的事情都能爽快交代，村里人就是看落霞山山头另一边发展起来心里不愤，想从华冠这里捞一笔钱花，但是方度秋始终不配合，村里人就怀恨在心想铤而走险。 警察发现明显的漏洞，这中间还夹着一个村长装病的事儿，怎么说都圆不回去…… 另一边人只能继续提审老村长和村长儿子，其他村民就是跟着帮势的，被这几人上下嘴皮子一碰骗得团团转。 村民们都说，「村长儿子说了，法不责众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也不可能把我们全村都关起来，我们穷了这么多年就是想多要两个钱，他方度秋钱那么多，给我们两个花花怎么了？」 年轻警察只能勉强收住自己鄙夷的眼神，想白占别人便宜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审问没有什么进展，警察只能从其他证据入手，去调查大虎手里非法药剂的来源…… …… 晚上姜嵘远躺床上游戏玩累了，掏出手机轰炸好兄弟 姜嵘远：吾儿何在，出来接旨 康乐：别发癫了大哥，老黄疯了今天发了三套卷子 佟濯：你进展如何，10点了我才干了一套，借我抄两道不然我得写个通宵 姜嵘远：有爹在岂能让你干如此偷懒不上进的事 佟濯：@姜嵘远你要放什么屁赶紧放，别耽误我进步 姜嵘远：度秋哥要给我请家教冲击一下省赛选拔，老师贼牛，你爹我大发慈悲，让度秋哥同意把你俩也带上 康乐：我谢谢你了亲爹，你看我像能掏得起家教钱的人吗，我明天下海试试看能不能挣够钱 佟濯：把我老家牛圈里的几头牛卖了够用吗？ 姜嵘远：翻白眼.jpg 姜嵘远：知道你俩穷，狂龙赘婿如今是什么身价跟你开玩笑，我一个上也是上，带上你俩也一样，我跟度秋哥说了，不用你俩掏钱，度秋哥明天去找老师，顺利的话下周就能上课了 康乐：爹！亲爹！！！我是不是得在家里给你供个长生牌坊 佟濯：爹！！！！下次我奶去庙里烧香，我一定让他给你老人家也多点两炷香 姜嵘远：小事，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好儿 佟濯：义父在上，请受濯儿一拜 康乐：给你磕头了亲爹 康乐：我老康家祖坟有望冒青烟了 姜嵘远扑哧笑出声，康乐高兴完，又得埋头忙正事儿去了，黄老师今天留的都是竞赛卷子，又难又搜不到答案，看他俩如此勤奋，咸鱼躺的姜嵘远有了淡淡的负罪感。 第88页 要不，他也打出来做一做？ 姜嵘远：你俩明儿跟老黄要一下电子版给我发来，爹也要学习进步 佟濯一拍大腿，差点忘这事了。 佟濯：我的锅兄弟，老黄把这周的题电子版都给我了，本来说着今晚回来就发你，我吃了个饭给忘了 姜嵘远：大胆逆子，竟敢妨碍我进步！ 佟濯：我错了爹，下周见着您就给您负荆请罪 姜嵘远不跟他贫，「得了，你俩赶紧写作业去吧，我呢先玩一会儿游戏，明早睡醒了再进步。」 康乐他妈十点半端了碗汤圆进来，「作业写得怎么样了？饿了吧？先吃点宵夜，作业也别写太晚影响明天上课。」 康乐接过碗，咬起一个白白嫩嫩的小汤圆咬了一口，幸福的眯起眼睛，唔——是他最喜欢的豆沙馅。 吃完饭到这会才不到四个小时，康乐早饿了，高中还要进行急速脑力运动的高中生，一天能吃一头牛都不夸张。 康乐急匆匆吃完半碗，这才慢下速度舀了一勺汤，「对了妈，嵘远刚才说方哥要给他请竞赛家教，他想带上我俩。」 他妈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攥住了睡衣角，「方哥……姜嵘远他对象吗？方哥……行……你，你去吧，开家长会的时候黄老师也说省赛选拔你还是有机会的，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我和你爸今年也挣了点……」 康乐家之前欠了几百万的债，康乐懂事在外边打工自己挣点生活费，这才结识了姜嵘远。他家情况这几年一直不好，康乐的竞赛全靠学校学的那点知识。 他妈心里也明白，儿子要是能找个好老师辅导冲刺一下，今年的省赛还是很有希望的，不求成绩有多好，只要到时候儿子能选一个心仪的院校上个好专业…… 姜嵘远的对象康乐之前在家里提过，放在汇城那是一顶一的豪门，方度秋给姜嵘远请的老师肯定是顶好的，他妈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说话这不到一分钟短短的时间内，他妈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跟谁能借点钱…… 康乐看一眼他妈妈的表情，就知道他妈妈在想什么，「嵘远说他已经跟方哥商量好了，让我和佟濯一起去，不收我俩的钱。」 他妈的嘴张张合合，「这……这怎么好意思呢，这……嵘远这孩子……」 他妈紧紧攥着手中的衣料，眼泪不自觉地从脸上奔涌而出，「嵘远这孩子……我，就前些年吃过咱家两口饭，居然能这么有心帮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人家……」 康乐心中一酸，上前抱住他妈：「妈，别哭了，这是大好事你应该笑才对。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学，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也帮回去……」 他妈破涕而笑，「你呀，让我想想你下次去嵘远他家的时候能给嵘远带点什么东西……」 康乐他妈出去把这事儿给他爸一说，他把这个已步入中年的男生，哆哆嗦嗦的点了一根烟，半晌说不出话来。 「嵘远这孩子……你说这……这咋感谢人家，康乐上初中那会给嵘远带饭，我就说这孩子是个好的……」 想了好久，他爸这才沙哑道：「我记得康乐之前说过，嵘远爱吃你做的臊子拌面，买其他东西人家现在的条件可能也不缺，我周末去乡下买上些农家土猪肉，咱家的罐可能不够用我再买上两个大的，你给熬成臊子……」 他妈点头：「老康你顺便再买点农家手工捣的辣椒面，嵘远这孩子爱吃辣的，手捣的辣椒面吃着又香又辣，我多熬上些给嵘远装上两缸，他回去不论是拌面还是或者青辣椒炒一下夹馍都好吃……」 佟濯家也在发生同样的事情，佟濯他奶奶一听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小声喃喃地说：「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啊……」 老婆子拉着佟濯的手，「孙孙吶，你记着以后有机会要好好回报人家。」 佟濯笑嘻嘻地点头，「放心吧奶奶，我心里可记着呢。」 佟濯奶奶放乖孙去学习，转头和佟濯爸妈商量着给姜嵘远送些什么东西好。 还是他妈聪明，「咱要不先和康乐家商量一下，可别两家东西送重了。」 高中陪读的家长这会儿都没休息呢，佟濯他妈电话打过去两句就问清了。 最终他奶拍板，既然康乐家送肉熬臊子，那他家不如宰上几只农家老母鸡，喝上营养滋补。 两家又感觉东西不够多，提出去表现不出自己的重视，又商议合伙宰上一只羊，秋冬吃羊肉又滋补又暖和。 佟奶奶是个急性子人，甚至都坐不到周末，第二天周四就动身回乡下老家採买东西去了，康乐爸一听，索性请了半天假跟着一起去，老婆子挑东西眼睛毒，跟着佟奶奶能买到好东西！ 第46章 姜嵘远周六睁眼时才不到8点,姜嵘远在「现在就立刻起床努力学习发愤图强」还是「冬天的周末难得的好时光不如再睡一会儿」中犹豫，捏在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姜嵘远一看居然是康乐，心里还在嘀咕着,这小子大清早不睡觉起这么早干什么，不会是有什么事儿吧？ 「餵康乐？什么事啊？」 康乐左手拎着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大麻袋，右手给姜嵘远打电话,「兄弟把你家的地址给我发一下,我爸妈还有佟濯家给你准备了点儿好吃的，我们给你送过来。」 第89页 「啊？」姜嵘远迟疑,「不用这么麻烦了吧,我周一来学校取。」 康乐掂了掂手中的麻袋，「兄弟，东西有点多,星期一把咱仨捏一起都抬不回去。」 姜嵘远震惊：「叔叔阿姨弄了些什么呀？不会是因为补课的事吧？」 「可不是嘛,行了兄弟别磨叽了，赶紧地址发来，再拖一会儿我都拿不动了。」 姜嵘远把地址给他发过去,又跑去找方度秋，方度秋作息极度健康,即使是周末起得也很早，这会儿勤劳的方总正在1楼健身房慢走。 「度秋哥，康乐要了咱家地址，说他爸妈给咱们准备了些吃的东西,等会儿送过来。」 方度秋走了有一会儿,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白皙的脸庞也染上层红晕。 姜嵘远看着方度秋，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好美丽的晨光！好美丽的人啊！ 方度秋睨他一眼，姜嵘远竖起自己那副不争气的表情。 「怎么突然送东西？」 姜嵘远托着下巴，趴在跑步机前面正对着方度秋，「康乐也没说呀，总不能是因为补课的事？卧槽，以叔叔阿姨的性格还真有可能。」 方度秋将跑步机的速度调慢，平缓自己的唿吸，「老师已经找好了，下周一就开始上课吧，冉助理找的这个老师实力很强，说之前带的几届学生，数学竞赛全部都进了省赛选拔，最后考出来的成绩，最差的学生保底都是985。」 「这么强，课时费会不会很贵？」 方度秋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看姜嵘远老老实实趴在他前面，方度秋突然起了玩心，用汗津津的手心捂住姜嵘远的脸蛋。 「还好，为了给二叔家那几个不争气的东西塞个学校，从小学的到大学挥霍出去的钱，这个老师给你补一辈子都绰绰有余。」 姜嵘远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好，好富贵的生活。 姜嵘远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度秋哥，那我们明天怎么安排？」 「早晨待在家里，中午去和林溪容与他们吃顿饭，下午回去陪陪爸妈，晚上就不留宿了，老宅离市区太远明天还要送你去学校。」 方度秋对于生日安排得很简单，黄女士早一个多月前就找两人商量说想要给方度秋大办一场，来弥补两人没有办婚礼的遗憾。方度秋不爱凑这个热闹，婉拒了黄女士的提议，只说和家人朋友之间简简单单的聚一聚。 黄女士可拗不过他儿子，只能无奈接受方度秋这个一点儿都不「奢华高档」的生日提议。 …… 周六早晨没有早高峰，康乐和佟濯两家人开着一辆车顺利的就抵达了目的地。 然后被小区保安挡在了外边。 保安一脸警惕打量着他们开的车，「干什么的？」 坐在主驾驶的康乐他爸摇下车玻璃，「给朋友送点东西。」 「打电话让业主来接人，」保安满脸都是不可置信。能住这么高档小区的业主，怎么可能会有开着破旧大面包车的穷亲戚。 「喂，嵘远，快来门口接我我们被保安挡在外边了。」 闻言姜嵘远起身真准备去门口接人，方度秋伸手拦住他，「不用，我给物业打个电话。」 康乐他们迎着保安的震惊、疑惑、羡慕的眼神，开着破旧面包车驶进小区。 直到今天，康乐终于对姜嵘远嫁进豪门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之前姜嵘远鸟枪换炮穿了上档次的衣服，一顿好几个菜在康乐心中，只是生活水平有所上升，今天一见，吾儿发达了呀！ 在汇城二环内寸土寸金的地方，住绿化率达70%以上的独栋别墅，什么实力不用多说了吧？ 方度秋和姜嵘远两人站在别墅门口等他们，知道他们开车进来的，家政还给打开了院门方便他们等会停靠。看见小路上开进来熟悉的面包车，姜嵘远站在原地沖他们挥手。 康乐爸爸倒了一下车，让后备箱靠近门口方便他们等会拿东西。 看见方度秋也在门口，康乐他爸把钥匙扔给儿子让儿子去开后备箱，自己先来和方度秋打招唿。 「方总，真是太感谢您了，我们康乐三生有幸能碰着你这样的贵人……」 方度秋伸出手：「康哥这么说就太客气了，我家嵘远之前也没少受到你们家照顾，朋友之间相互帮助，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要这么算，我还要谢谢你们家初中的时候照顾嵘远。」 康乐爸爸双手紧紧握着方度秋的手，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佟濯爸爸从副驾驶上下来，也是一脸激动，佟濯爸爸是个豪爽的性子，和康乐爸爸一样，说话先带三分笑，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方总，我们佟濯成绩不稳定，我们就愁下个月的省赛呢。」 方度秋：「嵘远都跟我说了，要不是高一的时候康乐和佟濯给他讲题带他学习，他也不能转学来育林后进竞赛班。」 三位家长在前边寒暄，姜嵘远康乐佟濯三人头对头凑在一起，康乐小声嘀咕，「我之前咋都不知道我爸是这么一个会说场面话的人。」 佟濯点头附和，从后备箱取出来一个编织袋塞姜嵘远手里，「别提了，自打星期四你给我说完补课的事，我奶激动了两天没睡好，本来准备今天才去乡下买东西，周一给你送来，结果我奶星期五醒得比我还早。」 第90页 佟濯又从车厢里拽出来一个半人高的塑胶袋，扛在肩上。康乐也不甘人后，抱出来一个一米多高的缸。 姜嵘远在前面引路，佟濯康乐紧随其后。 佟濯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老年人本来觉就少，我奶奶周五醒来之后就再也闲不住了，索性周五早上就去乡下老家买东西去了。」 康乐补充：「我爸妈怕是激动了一晚就没睡着，早晨佟濯奶奶说要走，我爸请了个假就跟上去了。」 康乐的手拍在缸上啪啪作响，「他们早上走的早，中午就回来了，我们昨天干到半夜，说你爱吃我妈熬的臊子，这不，我妈给你熬了两缸，感觉够你吃一年了兄弟。」 姜嵘远笑得嘴都快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嘿嘿嘿，那我可要幸福死喽，兄弟们太够意思了！！！」 几人把东西放厨房地板上又出去拿下一轮。 另一边方度秋引着康乐和佟濯爸爸进客厅喝茶，将体力活交给三位年轻小伙子。 方度秋掏出自己许久没用过的茶具，茶叶用的正是上一次被姜嵘远用来泡了水果茶的茶叶。 热水一冲，茶叶的清香瞬间在客厅中瀰漫开来，方度秋一人倒了一小杯，「大老远过来一趟，辛苦你们了，先喝点茶润润嗓子吧。」 两位爸爸坐在沙发上动都不敢动，方度秋看出两人的拘谨，主动说起来姜嵘远在学校的趣事。 同为家长的身份最能拉近几人的距离，两人逐渐放松，康乐爸爸又说起姜嵘远初中时的样子。 「嵘远初中跟着康乐第1次来我家时，瘦的唷，那会儿已经秋天了吧，嵘远穿的还薄薄的，乐乐他妈看着就心疼，我家那天做的手擀面，」康乐他爸手上比划着名，「这么大的，嵘远拌着臊子吃了3碗。直夸乐乐妈做的臊子好吃。」 「他俩那会儿一起在公园里边儿打工，」说起这个康乐爸就心酸，别人家孩子这个年纪都是去公园玩的，就他们两家的孩子去公园为了打工挣点钱，「穿个玩偶服发传单，就这个活儿给的钱最多，别人都是一天给80，这活儿一天给160。」 「给的多那都是因为活太苦了没人愿意干，外边是一层毛的玩偶服，夏天穿着热，冬天穿着冷，春秋捂得慌……」 「碰上好心的，中间还能让休息会儿吃个饭，有时候赶上公园有活动，主办方还能包一顿饭。有时候碰上心黑的，两小伙子早晨吃一顿，一直得挨到晚上收工。」 「他妈给中间送过一回饭，回来心疼得哭了一晚上，说孩子饿到下午的时候脸都白了……是我们当家长的不称职，家里欠的债太多了，康乐早早就担起了家里的担子，我们乐乐好歹还有我们两个照看着，嵘远就……」 方度秋静静地听着康乐爸爸的话，垂下眼睑敛住自己的情绪。 「嵘远他爸和后妈真不是个东西，乐乐回来说嵘远中考成绩还不错，他爸和后妈要断人前途，硬是把孩子塞到最差的高中去……」 方度秋给康乐爸爸添上茶水，「幸好嵘远认识了康乐和佟濯俩好朋友，危难时拉他一把，要不是有康乐和佟濯给嵘远高一时打的基础，嵘远现在哪有参加竞赛的机会……」 佟濯爸爸拍拍康乐爸爸的肩膀，「快收收老弟，再说眼泪都出来了。咱现在债也还清了，孩子成绩也好，嵘远也脱离了他那俩不是东西的爹妈，还找了个好伴侣，你看这日子不是越过越好了嘛！」 …… 另一边三人东西都搬进来，姜嵘远看着地上堆着小山似的物品，「兄弟，你们该不会把家里的东西都给我搬来了吧。」 「哪能啊，这点东西不算什么，我爸就差把你认个干儿子了。」 「谢了兄弟，我领你这份情，认干爹就不必了，你还得是不是给我当儿呢，咱可不能乱了辈分。」 孙阿姨出来请示方度秋，「饭做好了，现在摆桌吗？」 康乐和佟濯爸爸一听人家饭好了，起身就要告辞。 「知道你们要来，特意让阿姨准备的饭，哪能不吃就走呢，今天饭菜是按六人份准备的，你们走了家里就剩我和嵘远两人，我两可吃不完这么多。」 两人推辞不过，一同上了桌。 时间比较紧张，方阿姨没有准备特别费时间的菜，因为姜嵘远和方度秋两人都爱吃海鲜，家里备着的海产品数量丰富种类繁多，方阿姨快手快脚的收拾出来这么一桌，在汇城这个标准的北方城市，用这么一桌海鲜招待客人绝对算得上丰盛。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两位爸爸对方度秋的称唿也从方总变成了「方老弟」。 姜嵘远听见这个称唿要笑岔气，听上去度秋哥一下从公司老总变成了工地包工头。 想着今天康乐和佟濯妈妈没来，方度秋送几人走的时候还让孙阿姨给打包了些海鲜回去，理由格外充分，「海鲜不及时吃完放的时间久了不新鲜，今天我们吃了一顿我和嵘远几天都不香海鲜，这坏了浪费，不如带回去让嫂子尝尝鲜。」 两人难为情地拿上东西，来送东西的送到最后自己又带了一堆东西回去。 两位爸爸回去的路上一路赞嘆方总真是个敞亮人，地位高架子小，儿子真是碰着贵人了。 第47章 送走客人之后姜嵘远和方度秋这才一起去整理他们送来的东西。 满满两缸臊子,姜嵘远趴在缸边上深唿吸，麻辣的肉香直冲鼻腔，「就是这个味道,康乐妈妈亲手做的，阿姨熬臊子有秘方特别好吃，晚上让孙阿姨做点手擀面度秋哥你尝尝臊子拌面,可香了。」 第91页 姜嵘远用编织袋提进来的是已经杀好洗干净的农家老母鸡,孙阿姨打眼一看，惊嘆：「好靓的鸡,这绝对是农村自己散养的鸡,看这体型得养了有快一年了吧，炖汤可鲜灵了。明早我给咱炖上一盅，明儿度秋要吃长寿面就用这个鸡汤做汤底吧。」 「哟四只呢,够咱们吃一段时间了,这种鸡用来炖汤一次用半只就够了。」 姜嵘远帮着孙阿姨把鸡提到檯面上方便孙阿姨斩块分装。 另一个袋子里装了一整头羊，担心两人拿着羊不会斩，佟濯爸爸买到羊后按部位斩块切好才装的袋。 佟濯奶奶回乡下老家后看到市集才想起来,农家自己榨的花生油又香又浓，50斤桶满满灌了两桶,又收了三盘农家土鸡蛋，为防止压碎是单独装的。 两家人把自己能想到的好东西都装上了。 姜嵘远咂巴着嘴，「这也太实诚了。」 方度秋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这两家都是实心人,你和康乐佟濯从下周起一起认真准备竞赛,别辜负两家人的期望。」 「我知道度秋哥,」姜嵘远左手叉腰右手握拳高高举过头顶，「我一定认真学习刻苦钻研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方度秋戳他腰间痒痒肉,「姜家这个门楣，不光耀也行。」 姜嵘远鼓起腮帮子：「谁要光姜家呀，我现在可是度秋哥的人，那当然光耀的是方家。」 「那你加油狂龙赘婿。」 姜嵘远回书房写作业，方度秋一同进书房处理公务。 姜嵘远这会满脑子都是方度秋过生日，哪有什么心思写作业，本着尽职尽责的态度，姜嵘远用两个小时写完了一套竞赛卷子，轮到物化生的时候开始想办法煳弄。 姜嵘远用余光瞟方度秋一眼，很好，度秋哥在看电脑，这会儿应该没工夫关注他。 姜嵘远从笔袋里掏出一个骰子大小的橡皮，在桌上开扔！ 有了道具的辅助，姜嵘远做起物化卷子速度突飞勐进。不到10分钟，三套卷子选择题已经煳弄完了。 简答题得稍微费点功夫，先是照着题干抄材料，物理再写几个公式定律，化学多抄几个方程式，确保卷子上没有大面积空白。 唯一不好做的是物理多选题，姜嵘远现在已经掌握了合理的蒙题技巧。 先读一遍题，凭感觉选出两个答案，然后将这两个答案排除，剩下的写在卷子上，正确率往往还不错。 方度秋在电脑后边欲言又止，「橡皮六个面只有abcd四个答案你怎么分配的？」 姜嵘远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吓得汗毛全都竖起来。 度秋哥不是在忙工作吗怎么有空关注他了！！！ 「呃……有两个面空着，抛到这个面重抛就行了。」 「那万一连续抛到空白面多费时间。」 「不会啊，」姜嵘远向方度秋传授学渣经验，「连续两次抛到空白面选c就行了，这是天意！」 方度秋双手抱臂，沖姜嵘远挑眉一笑，「我之前咋没发现你的鬼点子还挺多。」 「呜呜我错了度秋哥，」姜嵘远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的撒娇，个子高的人胳膊也长，趴在桌子这头的姜嵘远胳膊可以伸到桌子对面去。 要不是书房是两张办公桌子拼在一起，姜嵘远趴着就能够到方度秋。 「竞赛卷子是我自己认真做的，我今天真的做不动物化了。」 姜嵘远趴在桌子上蛄蛹。 方度秋犹豫，家里也不缺他挣钱，孩子要是想快乐成长，也不是不行…… 姜嵘远直嘆气，开始和方度秋讨价还价，「那我这会认真做完，可不可以喝奶茶呀。」 「喝吧，几个月没喝过了，让孙阿姨给你做？」 姜嵘远摇头，「不用麻烦孙阿姨，我想点外卖，」能有奶茶喝的姜嵘远立刻来了精神，「你也喝一杯吧度秋哥，在你人生前几十年估计都没吃过这种美妙的垃圾食品。」 「随你。」 …… 成功喝到奶茶的姜嵘远心满意足地捧着杯子嘬嘬嘬，打起精神开始认真煳弄剩下的卷子。 方度秋感觉自己从送走康乐爸爸后情绪就不对劲，面对姜嵘远的时候他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想在姜嵘远面前失态。 刚才姜嵘远写作业的时候，方度秋又点开了之前让冉助理查过的资料，最初他看的时候还没把姜嵘远当一回事，当时只是粗略地浏览了一遍。 如今回看，冉助理收集来的资料里藏了姜嵘远往年太多的辛酸与苦楚。 姜嵘远从初中起在外边打工做兼职，他发过传单，摇过奶茶，当过服务员洗过盘子。 甚至方度秋很喜欢的手艺，都是在后厨当帮工学会的…… 这会背过姜嵘远，他就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怒火，甚至忍不住想当初手太软，让姜平和韩淑琳还留了那么多家底在身上，他应该让两人也尝尝姜嵘远艰难生存的滋味，才能对得起他们两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虐待。 方度秋感觉有人在用锉刀磨自己的心，每一次的摩擦都能牵扯着他全身的神经。连唿吸都是痛的。 不爱的时候，自己就是过客，只知道他「苦」，却能无动于衷，冷眼旁观他的遭遇。 爱的时候，自己才会无法克制地去反覆想像，嵘远当服务员的时候会不会被刁难，发传单时被人拒绝嵘远会怎么办，他穿着玩偶服在公园里汗如雨的时候，是不是也曾怨恨过霍茵儿…… 第92页 方度秋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回闪年会上那只执意要送他礼物的熊猫。 深藏其下的姜嵘远当时在想什么呢…… 黄语蓉找到他想让他入赘的时候，姜嵘远会是什么心情。 一双干燥温暖的手拢上方度秋的眼皮，姜嵘远略有担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怎么了度秋哥，突然感觉你情绪不太好。」 方度秋拉下他的手，姜嵘远圆熘熘的猫眼专注地望向他，距离太近，他甚至能看见眼眸中他的倒影。 只有他一个。 方度秋感受到了自己这一瞬的心跳，他伸手揽住姜嵘远的脖颈，闭上眼睛，柔软的双唇贴上姜嵘远的唇瓣，和姜嵘远交换着气息给他一个缠绵深情的吻。 宁容与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当你为一个alpha感到心疼时你就完蛋了。 方度秋心想，我完了。 姜嵘远被方度秋的动作一惊，意志力强拉着他停止这个深吻，他一手轻轻拍着方度秋的背安抚他，另一手挽着方度秋的肩膀，让人靠在自己怀里，「怎么了度秋哥，出什么事了？可以和我说说吗？」 方度秋将脸埋在他腰腹间，感受着从衣服下透过来的灼热温度，声音闷闷的，「抱我回卧室。」 姜嵘远打横将人抱起来，轻手轻脚回到卧室里。 全程方度秋的脸都埋在姜嵘远的肩窝，姜嵘远心疼坏了，甚至在想该不会是警察那边案子有了新进展吓到度秋哥了吧，真该死，那天打大虎的时候就该多用点力气！ 姜嵘远把方度秋放在床边，给人脱掉鞋子，他站直身子想给方度秋盖被子时，猝不及防被方度秋环住肩膀拉倒在床上。 姜嵘远忙支起胳膊怕压疼他，「度秋哥……」 方度秋双手捧着他的脸，让人靠近自己，姜嵘远顺从地跟着他的力度落下来。 方度秋发情期就在这两天，没有用抑制剂，他的身上此时能闻到淡淡的信息素，银冷杉清冽的香味瀰漫在房间里，姜嵘远感觉自己的心跳逐渐加快速度。 「我问你，你第一次见我是两年前端午节，在华冠吗？」 姜嵘远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度秋哥怎么知道！旋即摇摇头「不是啦，我初一的时候来公司发传单就见过你啦，你当时还让后勤给我们买雪糕呢！嘿嘿你那会肯定没见过我，我第一次来公司的时候穿的是一件暹罗猫的套装。」 「去年公司年会上的熊猫也是你。」 「你怎么知道度秋哥，是不是小张哥告诉你的？」姜嵘远疑惑，只有后勤的人才知道他们几个谁穿的什么衣服。 「我自己猜的，除了你谁会傻乎乎地给总裁送一朵全公司人人都有的花。」 「除了你。」 方度秋微眯着眼睛笑，姜嵘远这个没有有什么文学底蕴的学渣，只能想出一句，「万千星辰落在你的眼眸。」 「哼哼，只有我喜欢方总，那我当然要给方总送花啦，其他人我还不送呢！」 「呆子，」方度秋揪他耳朵，「你那会才见过方总几次就敢说喜欢方总，嗯？」 姜嵘远气闷，支着脑袋让他揪，「哼！我见得可多了！你们公司一年搞那么多次活动，但凡有活我都去！你说我见过多少次。」 「那你喜欢方总什么？」 姜嵘远理直气壮，「方总这么好的人，我哪哪都喜欢，」姜嵘远收起胳膊整个趴在方度秋胸膛上，掰着指头数，「方总又温柔又细心，对我们这些去干兼职的人格外照顾，当时但凡有华冠的活大家都抢着干，给的钱又多，还管饭，夏天的时候还有水果和冷饮。」 姜嵘远嘿嘿笑，「我那会比较穷嘛，平时也捨不得喝饮料，来华冠干活又能吃雪糕又能喝饮料，我们领班比较照顾我，我和康乐每次都能抢到名额！」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姜嵘远往上蹭了蹭，把头埋进方度秋的肩窝，短短的发茬蹭在方度秋皮肉上，蹭得人怪痒的。 「不知道喔，反正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了。」 第48章 方度秋像一只被放进热水里的雪球,姜嵘远的温暖和热情将他之前对姜嵘远的猜忌怀疑全部融化。 「妈找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同意，嗯？万一我是骗你的呢？」 「不怕,」姜嵘远呵出来的气全喷在在方度秋的肩窝里，方度秋半边身子都热起来，「我那会儿穷的浑身上下没有两块钱,我怕你骗我什么？你又不可能把我拉去称斤卖了。」 他的头髮扎得方度秋好痒,方度秋伸手戳他腰间痒痒肉，奈何姜嵘远趴得太低,个子还比方度秋高,方度秋的胳膊都伸直了还是够不着。 只能勉为其难的挠一挠他的胳肢窝，姜嵘远顿时发出槓铃般的笑声。 「桀桀桀桀桀——」 姜嵘远笑够了又重新趴回方度秋的肩头，「你那么好的人,连来公司做兼职的临时工都会细心照顾,和你结婚的话，就算你再不喜欢我也会对我好的。」 「而且姜同学有恆心！有毅力！我的热情哈就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我这么喜欢你，你肯定会在我的影响下也喜欢我的。只要我坚持,总有一天我就能水滴石穿！」 方度秋被他压得要上不来气了，只能将人推开，两人面对面侧躺着，姜嵘远的眼神里满盛着炽热的爱意。 第93页 刚经过勐烈大笑的姜嵘远脸蛋像那秋天枝头挂着的新鲜红苹果。 感觉很好吃。 方度秋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 「啊疼疼疼,度秋哥轻点。」姜嵘远嘴上喊着疼,身体却很诚实的一点都不动，待在原地被方度秋啃。 方度秋擦了擦姜嵘远脸上的口水,面无表情的躺回去。 果然不能跟傻子一起玩，时间长了会被傻子传染。 「婚前我让你签了那么多协议，委屈吗？」 姜嵘远果断摇头，「能和你结婚已经是我前半辈子交得最大的好运了，那些协议都很正常啊，就像上次林溪哥说的，这叫正常规避婚姻风险。」 「我现在每天吃得好喝得好，非常满足！」 姜嵘远狡黠一笑，凑近了两人鼻尖贴着鼻尖，「嘿嘿度秋哥，你问我这些，是不是说明——你喜欢我了！」 离得近了，方度秋能清晰嗅到姜嵘远身上传来的青桔香味，清香的，酸甜的。 方度秋说不出他被绑架时姜嵘远打来两通电话后是怎样的感触，是莫名的信任；是他昏迷前，熟悉的青桔味给他的心安。 他第一次在小张那里听到姜嵘远他的故事，感动多于心疼。是庆幸自己选了个好结婚对象，是心软后想要对姜嵘远更好一点，是想要尝试去接纳他，是某一瞬间的心动…… 今天再一次从康乐爸爸最终听到同一故事的不同视角，更多的是酸涩，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对他更好一点。 原来他真的在姜嵘远的影响下，不知不觉间爱他这么深。 方度秋注视着姜嵘远的眼睛，明亮的眼眸可以传达爱意。 「是，喜欢你。比你爱我的时间迟一点，应该还不算晚。」 姜嵘远眨巴着眼睛，他想咧开嘴笑的，笑着笑着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到枕头上，泪珠将枕头打湿了一小团。 方度秋被他的眼泪搅得慌了神，将人揽进怀里，「我的阿远受委屈了。」 姜嵘远听了他的话，反倒哭出了声，刚才只是静默地流泪，现在则是放开声大哭。 被爱的人才有资格委屈。 他滚烫的泪珠透过轻薄的睡衣，径直烙在方度秋心口。 方度秋心软地一塌煳涂。 方度秋摇晃着身子，有节奏地轻拍着姜嵘远的背，「阿远不哭了……阿远不哭了……」 姜嵘远在方度秋衣襟上胡乱擦了擦眼泪，他这么大的alpha了还在老婆怀里哭鼻子，太丢人了，「嗯不哭了……」 方度秋：…… 忍耐，忍耐是爱人的美好品格。 下一秒，姜嵘远响亮地吸了一下鼻子。 方度秋忍无可忍把姜嵘远丢出去。 哭出一个鼻涕泡的姜嵘远：？ 方度秋头也不回冲进浴室，「我要换睡衣，你，立刻去喊家政阿姨上来给我换床单被罩，然后滚去洗脸。」 被丢在原地的姜嵘远：？？？ omega的嘴都是骗他这种纯情alpha的！！！ 等方度秋快速沖洗完换了一套衣服出来时，两人都收拾好了情绪，一起躺一楼沙发上晒太阳。 孙阿姨是最先发现端倪的。 互通心意的小情侣这会正是黏煳的时候，姜嵘远恨不得化身狗皮膏药，全方位无死角的贴方度秋身上。 姜嵘远正玩狗熊蹭树呢，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一脸慈祥笑容的孙阿姨，他眼睛一亮，「孙阿姨，有水果吗？」 「有有有，等着啊阿姨这就去切。」孙阿姨笑得一排牙齿全漏在外边，「昨天刚买了西瓜和哈密瓜，阿姨都切一点。」 「多切点奇异果阿姨，再切两个橙子。」 …… 姜嵘远叉起一块哈密瓜餵方度秋，「度秋哥吃水果。」 方度秋张嘴咬了一块，「唔，挺甜的，你多吃点儿。」 姜嵘远嚼嚼嚼。 「度秋哥吃西瓜……」 「度秋哥吃奇异果……」 「度秋哥吃葡萄，我把皮剥好了……」 半小时后，姜嵘远打了个饱嗝，方度秋揉揉胃，被姜嵘远餵撑了。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姜嵘远提议，「去健身房运动运动消消食？」 方度秋揪住他的狗皮，「以后餵水果这项活动从你的生活列表中清除出去。」 姜嵘远委屈巴巴，「那我下次少餵点。」 两人上健身房慢走了四十分钟才感觉情况略有好转。 然后姜嵘远被方度秋压着回书房继续写作业。 方度秋的原话：「周一早晨作业写不完被叫家长这么丢人的事，我干不了，不如从根源上杜绝隐患。」 姜嵘远感觉作业克他，尤其是在和度秋哥刚亲密贴贴完之后。 脑子里是度秋哥。 眼睛里是度秋哥。 卷子上的字看着像度秋哥。 就连看不懂的图，好像都有度秋哥的影子。 大脑不受控制，眼睛不听使唤。 方度秋原本是要处理公司的事务，一偏头，发现姜嵘远10分钟过去了一道题都没写出来。 方度秋屈起在桌面上轻敲两下，发出嗒嗒的脆响。 「容我提醒你，这会已经下午三点了，距离晚饭还有3个多小时，而你还有四套卷子，一篇作文。」 方度秋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如果今天写不完，那只能我明天自己出去吃饭，而你呢，就一个人在家里埋头苦学去吧。」 第94页 姜嵘远心中一凛，「收到长官，保证按时完成任务。」 「写吧，」方度秋点头，「等会儿写完了我检查，要是让我发现你是选择题瞎矇，简答题抄题干，阅读抄材料作文抄阅读，我就把你的狗皮扒下来做褥子。」 姜嵘远暗自叫苦，不敢分心了踏踏实实写作业。方度秋就坐他旁边，不会的题留着一起请教方度秋。 幸亏两人中午吃得多，等到方度秋给他讲完题下楼吃饭，已经是七点半的事了。 晚餐是按照姜嵘远的吩咐，做的手擀面。 面条顺滑筋道，配上康乐妈妈熬好的臊子，孙阿姨也是个会吃面的，还炒了点儿土豆丁、西红柿、韭菜当拌面菜。 土豆绵软，西红柿的酸、韭菜的脆，臊子麻辣咸香，半碗面半碗菜，一口下去滋味格外丰富。 孙阿姨还拌了爽口小凉菜，拍黄瓜、芹菜腐竹、孙阿姨还赶时髦做了一盘拌三脆。荤菜还有一碟切酱牛肉。 姜嵘远配着菜吸熘吸熘就是一碗，一抬头方度秋才吃了小半碗。 姜嵘远喊孙阿姨再下一碗面，用大碗装多煮点，小碗吃着不过瘾。 方度秋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姜嵘远小碗里，「先吃点菜，你刚才吃太快了，我看你都没夹菜吃。」他有点担忧，「慢点吃，细嚼慢咽对身体好，你这样吃太快了以后胃要不舒服的。」 姜嵘远点点头，「知道啦度秋哥，我这下慢点吃。」 「写作业不仅费脑子还费饭呀，」姜嵘远靠在椅子上哀嘆，「明明中午吃得很撑，学习了一会我就饿了。」 「那你刚才不说，吃完饭再上去写不也一样。」方度秋嗔他一眼。 「我这不是想一气弄完嘛，吃完饭我肯定就不想写了，我还能不了解我嘛！」 姜嵘远求饶地笑，孙阿姨煮好面端出来，姜嵘远又快乐地给自己组装面条，臊子，多多得放！菜，多多得放！油泼辣子干辣椒段，多多得放！ 然后他就获得了一碗红彤彤的手擀面，吸熘一大口，姜嵘远满足地眯起眼睛，「这口想好久了，还是康乐妈妈熬的臊子好吃。」 方度秋贊同，他之前没吃过这种做法，没想到意外地好吃。 吃完饭姜嵘远兴致勃勃拉着方度秋一起玩游戏，今天终于不是已经玩到四千多关的消消乐，而是上次姜嵘远说的种田游戏。 方度秋第一次玩这种休闲游戏，全程跟在姜嵘远身后转悠，姜嵘远让种地就种地，姜嵘远让浇水就浇水。 他们玩的这款游戏叫《致富小农》，第一次开双人模式没有记录，两人从第一关开始玩，开局只有一块地，需要自己安排种什么菜，收穫后卖出去获得金币，等级和金币够了后才能升级获得更多的土地。 方度秋上手很快，几分钟后就能独立去种地收菜了，并且凭藉自己多年经商的经验，迅速夺得了游戏指挥权。 「阿远左上角的地种白菜，下面成熟的菜我去收，种好后给小麦浇水……」 几个小时下来，方度秋带着姜嵘远以他从未体会过的速度直冲10级，开启了第二块地图——池塘！ 姜嵘远握着手柄，感受到了人与人智商上的差距。 「度秋哥，我之前自己玩的时候，我要玩一周才能开第二块地图！你带着我咱两居然一晚上就开了！」 「小意思，我可是有多年商业实战经验，这么个小生意不是轻而易举。」 两人再接再励，谁都没提睡觉的。 方度秋心知肚明，姜嵘远在等凌晨送他礼物，默契地陪着他。 第49章 果然,十一点五十六分，姜嵘远放下游戏手柄，「度秋哥我去上厕所,你先开。」 「不用，我等你，你快一点。」 姜嵘远从房间出去后,方度秋就开始看着时间。 59分,他听到了姜嵘远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59分47秒，姜嵘远拧开房门。 方度秋放下手机,在心中倒数,10，9，8,7,6，5……最后三秒，姜嵘远站在了他的面前,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度秋哥，生日快乐。」 0:00 方度秋收到了来自姜嵘远的生日祝福,以及他亲手准备的生日礼物。 方度秋感觉自己的灵魂此刻飘离了身体，在高空观看他□□的反应。 他笑着接过盒子，仰头和姜嵘远交换唿吸。 他的灵魂在尖叫，因为幸福的冲击。 「快打开度秋哥,看看喜不喜欢。」姜嵘远坐在旁边催促他,语气尽力表现地自然,方度秋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紧张。 盒子是姜嵘远自己做的，包装也是姜嵘远自己扎的。 在姜嵘远紧张的注视之下,方度秋小心翼翼抽开绸带，打开盒子。 映入眼帘的是四棵小小的银冷杉，只有巴掌大小，四棵树整齐的排列在盒子里。 样子大致相同，细节上有诸多差异。 方度秋瞬间就明悟这是按四季来做的，春天的银冷杉冒出翠绿的小嫩叶，夏天苍翠欲滴，秋天有了霜白，冬天覆盖冰雪…… 伸手拿了一个出来，方度秋惊奇的发现这棵树左边被针叶覆盖的地方，露出一颗小小的青柠，只能看见青柠圆熘熘的一角。 他会心一笑，果然是姜嵘远的风格。 「哪有银冷杉上会长小青柠呀，」方度秋手指在露出来的小青柠上轻点。 第95页 姜嵘远探头过来，头从他的胳膊下面伸过来，「你这棵青柠就可以！就像这样！」 方度秋噗嗤笑出声，还挺形象。 「用木头雕的？」方度秋吸吸鼻子，他隐约嗅到了银冷杉的味道，淡淡的，不很真切。 「那当然啦，我专门买的银冷杉木，喏，」姜嵘远指着礼盒的最底层，「我下面还铺了一层银冷杉的针叶。」 「喜欢吗度秋哥？」姜嵘远头杵在方度秋胳膊下边，感觉这个姿势不舒服，索性趴下来，下巴垫在方度秋大腿上，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呵到方度秋腿根处。 姜嵘远逐渐感觉自己闻到了一股不同于礼盒中盛放的银冷杉干叶的香味。 浓郁的、清冽的。 将他包裹在其中。 方度秋将手中的盒子放在茶几上，他一动弹夹到了姜嵘远的耳朵，姜嵘远拔萝蔔似的撅着屁股把自己脑袋从方度秋胳膊下拔出来。 方度秋确保小银冷杉处于一个安全位置后，趁姜嵘远不备，将人推到在沙发上，双手撑在他胸膛上，居高临下注视着姜嵘远的眼睛。 「喜欢，礼物很喜欢，银冷杉也喜欢，银冷杉下藏的青柠也喜欢。」 铺天盖地的银冷杉将他笼罩…… 此时姜嵘远终于可以确定，他方才闻到的味道不是错觉，是真的方度秋释放出来的信息素！ 「度秋哥你……」 姜嵘远红着耳朵 方度秋睨他时，姜嵘远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的红云一路蔓延到锁骨处，隐入衣领…… 姜嵘远在学校刻苦学习的生理课知识今天终于第一次派上了用场！ …… 第一次标记，姜嵘远只敢给方度秋的腺体注入少量的信息素，感觉到方度秋的信息素被青柠味道抑制住后，姜嵘远松开嘴，舔了舔方度秋腺体上被他咬出来的伤口，跑了。 他居然就这么丢下他的omega跑了！方度秋错愕地坐起身。 刚标记了他的alpha居然跑了？？！ 就在方度秋想入非非的时候姜嵘远赶了回来，姜嵘远只离开了两分钟，在方度秋眼里却像两个世纪那么长，姜嵘远推门进来时，正对上方度秋的委屈的眼神。 姜嵘远心疼地手都抖了，「度秋哥，别哭别哭，我刚才去拿喷雾药剂了。」 方度秋把脸埋进枕头里生闷气不理他。 姜嵘远先放出信息素，果然有了信息素的安慰方度秋情绪平缓了很多，他轻晃手中的药瓶将药液摇晃均匀，拨开盖子，「哧哧」沖方度秋后颈按了三泵，方度秋腺体处立刻传来清凉舒爽的感觉。 姜嵘远看着药剂形成一片薄膜覆盖在方度秋腺体上，这才放下心来。 上床侧躺着将方度秋揽进怀里哄，他刚才忽略刚被标记过的omega情绪有多敏感，居然没有跟度秋哥打声招唿就跑出去取药，害得度秋哥心里难过。 姜嵘远自责地扣手，其实方度秋在他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缓过劲了，只是刚才被信息素控制做出来的反应太丢人了，方度秋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事，缓缓就好了。」 姜嵘远这才放下心来，安抚信息素跟不用制造似的往外喷。 「你刚才给我喷的什么？」方度秋的声音从姜嵘远胸膛上传出来。 「喷的什么？药剂呀，噢我们这学期生理课上生理老师提过的，刚标记完的腺体有创口，暴露在空气外面如果这时候接触到其他信息素，omega会很不舒服。生理老师说这个药剂非常有用我就买了一个。」 方度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平躺着枕在姜嵘远胳膊上，「你什么时候买的？」 「上次检查完陈津哥说你发情期在生日前后，我跟陈津哥买的嘿嘿。」 方度秋一愣，陈津这种嘴属漏勺的硬是没在他面前漏过一点，厉害了。 「你陈津哥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呀，这都没告诉我，我还以为你个愣头青什么都不会呢。」 「怎么可能，我生理课学得可认真了！全班就我一个认真上生理课，生理老师的话我都用小本本记笔记了！」 「你还学什么了？」 「嘿嘿，我学会的生理知识可多着呢，你以后就知道了！除了这个药剂，我还准备了舒缓剂、阻隔喷雾，我连按摩都学了！」 「按摩？什么按摩？」方度秋好奇。 姜嵘远红着脸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方度秋神色复杂注视着他，这小子到底是搞学术研究的还是在耍流氓？ 「你们生理老师居然连这都教？」 姜嵘远义正言辞：「那是因为我有求知的欲望！在我没转到3班之前生理课根本没人听的，从生理老师发现有了我这个伯乐之后，每周两节课上的那叫一个仔细严谨一丝不苟。」 「嘿嘿嘿主要是生理老师在班主任那知道我已婚啦，所以我愿意学习的时候生理老师恨不能倾囊相授。只要我表现出对那一章节格外感兴趣，生理老师就会下节课给我讲的格外仔细。」 方度秋被他的厚脸皮震惊了，「全班一起学习你不会感到尴尬吗？」 育林是alpha和omega混班制，大家坐一起听生理知识，总感觉怪怪的。 姜嵘远摇头，「怎么会，我可是在知识的殿堂畅游，再说了为了度秋哥的幸福生活，我不得多做点准备！」 方度秋闻言，伸手挠他腰间痒痒肉，「你小子准备还挺齐全。」 第96页 姜嵘远胳膊被方度秋枕着，根本无法逃脱，他的痒痒肉很敏感，稍微一挠就笑的停不下来。 「我错了我错了度秋哥哈哈哈哈哈哈——放过我吧度秋哥——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姜嵘远笑得浑身颤抖，方度秋这才心满意足放过他。 「今年的生日的礼物我很满意。」 「哪个哪个？」姜嵘远像一只等待被表扬的小狗，虚空摇尾巴看着他。 方度秋捏捏他的脸，「哪个都很满意。」 幸福的姜大狗吃到了美味的肉骨头，虽然肉不多，但是也比之前只有油花的清汤好多了，心满意足的姜大狗啃完骨头又爬回了自己的狗窝——在方度秋不解的眼神中。 姜嵘远脸上淡定的和方度秋说晚安撤离现场，回到自己房间才在内心咆哮狂吼。 像他这种意志力薄弱！毫无抵抗力的可言！根本经不起一点诱惑的人！！！ 是不可以经受任何考验的！！！！！！ 姜嵘远能只在方度秋脖颈处留下临时标记还咬得那么浅，已经把这辈子积攒下来的意志力蓝条全用上了！ 再在他俩信息素相融合的地方待下去，姜嵘远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会发生点什么他不愿意见到的事。 发/情期omega被彻底标记后怀孕的概率高达98%，总不能他在学校里逍遥快活让度秋哥独自怀孕，他上了大学让度秋哥一个人带孩子吧…… 姜嵘远摇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可能从脑海中摇出去，这种恐怖故事他一定不会让它发生的。 姜嵘远脑海中的想法像一团被猫玩了一下午的冒险毛线团，千丝万缕缠绕在一起，搅得他头疼。 方度秋倒是平静地睡下了，他的身体接收到姜嵘远的信息后格外满足，近几年被抑制剂强行按压下去的欲望第一次得到满足。 方度秋颇是餍足地盖好被子，姜嵘远出门之前给房间里放满了信息素，方度秋此时被清香的小青桔包围着，好像掉入了青桔汁的海洋里。 一夜好眠。 第50章 方度秋第二天七点刚过就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睁开了眼,他换了身衣服打算下楼去运动，刚跨下楼梯就听到厨房传来的动静。 「小远你稳着点——稳住！撒点干面粉，诶哟又断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孙阿姨还能救吗？」 「救不了,擀面的时候洒了太多干面粉，这会面团太硬了再揉成团也不好擀，你重新和面吧。」 方度秋没去打扰全神贯注的姜嵘远,索性做沙发上看新闻,静待姜嵘远的长寿面。 在听到姜嵘远又擀破两块面后终于喜获成功，方度秋都跟着开心起来。 「孙阿姨麻烦你先烧水,再拌个凉菜,我去看看度秋哥醒没醒，等他下楼我再来煮面条。」 方度秋在沙发上回他，「醒了,快煮吧。」 姜嵘远热情洋溢地高声招唿他,「一楼贵宾一位，长寿面一份，您——里边请——」 热气腾腾的长寿面放在方度秋面前,他难得地理解了那些吃饭前先拍照的人。 特殊的美食值得纪念，他也掏出手机拍了一张。 碧绿的葱花,嫩黄的鸡蛋，雪白的豆腐，各色蔬菜做成的汤头酸香浓郁，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姜嵘远大小伙子力气比孙阿姨大得多,孙阿姨口中的「胳膊揉着稍微需要用点力的软度」,让姜嵘远开干,变成了孙阿姨跳起来都不可能揉得动的软度，而孙阿姨对比一无所知…… 这碗面条不能说筋道,用「硬」来形容更恰当，感觉吃完一碗第二天人死了面条还在胃里站着。 姜嵘远虽然下厨手艺不错，但是就算是大厨，也总有不擅长的菜色。 方度秋表示自己是一个很会包容爱人不完美的人，面不改色吃完了一整碗。 「很好吃，」方度秋放下筷子，「我的阿远辛苦了。」 姜嵘远得到夸奖后整个人都要飘到天上去了，连换衣服的时候都觉得一脚踩在棉花里。 趁他换衣服的间隙，方度秋把刚才拍的照片发在自己社交帐号上。 爱人做的长寿面[配图] 方度秋很有心机的用他对外的帐号发的，生活帐号只有家人和朋友，人太少炫起来没有感觉。 运营部的小侯是最先看见朋友圈的，作为一个合格的、常年沖的吃瓜第一线的的运营，小侯多年来养成的好习惯是时时刻刻关注身边一切人的动态。 看见方度秋秀恩爱的消息，小侯伸出圆手，点下第一个贊并留言，「您的爱人对您真体贴，爱人的心意最是难得。」 方度秋在车上时收到了消息提示，会心一笑，小姑娘真会说话，「谢谢」方度秋回復到。 一会功夫，华冠众人已经赶到战场，顿时各式各样的彩虹屁竞相展现在方度秋这条图文评论区。 手机震地人手麻。 方度秋：…… 默默给手机换成静音模式。 兄弟几人准备一起打麻将，林溪要想多玩一会，要求早点出发。 对于今天的聚会，宁容与是万分期待，早在一周前就已经开始嚷嚷了。 然而在他的提议被众人接连拒绝后，宁容与已经丧失了精神活力，任众人摆布。 陈津的原话，「你让一个刚上了一周班的社畜陪你大冬天的打高尔夫骑马吹冷风，你于心何忍。你快活完回家歇着去了，兄弟还要回去上个大夜。」 第97页 方度秋拍板，「我发情期到了动弹不了，找个环境好点的会所咱们坐着打会牌聊聊天，到中午了吃个饭。」 他的提议得到了陈津和林溪的大力贊同，这才是最适合社畜的活动，最后选地点的活交给了对生活品质有较高要求的宁容与。 周六出行的人也挺多，宁容与选的地方正好在他俩家的对角线，两人路上稍微有点堵车，等他俩进去的时候其他三人都已经到齐了。 方度秋推门进去的一瞬间，就迎来了三位的热情起闹。 林溪：「噫————」 宁容与：「噫————」 陈津作为一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一看他两的表情的就知道怎么回事，紧随其后：「噫————」 姜嵘远被他们闹个大红脸，方度秋面色如常脱下外套，姜嵘远顺手接过去挂衣架上。 方度秋今天穿了白色高领毛衣——姜嵘远最喜欢的那件，看见就挪不动腿的程度。 人刚一到齐林溪就招唿着上麻将桌，他憋了一肚子八卦就等着今天说。 陈津倒是惦记着方度秋，「来我看看脖子，第一次标记没事吧？」 方度秋将衣领往下拽了一点，将腺体露出来让陈津检查。 陈津挑眉吹了个响亮悠长的口哨，放心的打牌去了，倒是姜嵘远追在他后面，「怎么样陈津哥，有问题吗？」 陈津拍拍他的肩膀，「好小伙，买的药还真能记得用，你不错。」 自动麻将机洗牌呢，哗啦哗啦声音嘈杂，林溪问第一遍的时候都没人听见，他又加大声音大喊一声，「什么药？」 恰好这时麻将机停了下来，林溪的声音显得格外洪亮。 陈津笑他，「你着什么急，反正你个单身狗又用不上。」 林溪用白眼翻他，「我这是不乐意找，哥就享受单身人生。别打岔，什么药？度秋身体没事吧？」林溪还吸鼻子闻，「稀奇，银冷杉上结青柠了，味道还挺浓。」 宁容与笑出鹅叫，「你别说，嵘远送度秋的生日礼物可有意思了。」宁容与翕动鼻子闻方度秋身上的信息素味，「你小子就在这等着呢吧。」 说得林溪更疑惑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越说越奇怪了。」 麻将机吐出一组垒好的麻将，几人一边抓牌一边聊天，姜嵘远就上次在方家和方爸几人一起打过一次，他搬着凳子坐在方度秋旁边看热闹。 陈津坐庄先出牌，一张四条扔在桌子上，「阻隔药剂，标记完用的，既不留疤又能阻隔腺体不接收其他杂乱的信息素。」 「嚯，现在都有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了？」宁容与震惊，之前都没听说过。 「新出的，价格不便宜，一瓶快小一万了就够用五次，用得快一个月都不到就见底，一般家庭也没人买。」 「不过效果应该挺好，是吧度秋？」 方度秋打出一张八万，「是挺好，我今天出门没感觉不舒服。」 林溪还在纠结礼物：「什么礼物让我也看看，说得我好奇地要死。」 方度秋在自己手机上点开图给他看，他今天把四棵小银冷杉摆在桌子上拍了一组照片。 「哇你这婚结的，幸福了兄弟。」 林溪把手机递给宁容与看，宁容与摆手拒绝，「我早知道，这玩意还是上我工作室涂的色。」 手机终于传到了早在一旁苦守的陈津手里，陈津「啧啧啧啧啧」，「小伙子就是花样多。」 他不小心多往前翻了一页，看见了他拍的手工面，惊嘆：「兄弟你这面看着不错，今早吃的？」 「阿远亲手做的长寿面，很好吃。」 陈津瞠目结舌，不是，现在男高alpha都这么会了吗？ 这又是手工做的礼物，又是标记前检查身体、准备药剂，标记完了该给抹药，第二天一睁眼就是一碗手工长寿面。 不怪他兄弟沦陷啊，这给谁谁能顶住！ 手感上来后林溪终于放过调侃方度秋，开始分享他这段时间保存的炸裂八卦，陈津也攒了一肚子就等着给人说呢。 「……上周我们律所来的委託人，是个男的，说他被带绿帽子了要起诉离婚还要让他老婆和他妈一起赔钱！」 「嗯？？？让他妈赔钱是个什么事？」 「男人没啥本事一百多岁才娶上老婆，结婚好多年两人没孩子，他妈一开始还催后来突然不催了，又过了几年，他老婆接连生了三个儿子。」 「嚯这不香火挺旺的嘛！」陈津丢出一张么鸡。 「碰！」林溪手上不停，将这张么鸡捡回来垒自己面前，「二条，孩子越来越大，他怎么看都感觉孩子和自己不像，和他妈一说，他妈就打他，说他心理作用，好端端的怀疑自己老婆。」 「他妈居然和儿媳妇站一边，罕见。」宁容与靠椅背上，对这局牌已经丧失希望，投入八卦的世界中，他这把手气烂的人心碎。一把牌没有两张可以连在一起的。 「男人越想感觉还是不对劲，自己上医院检查身体去了。化验单拿手里——无精症。」 「啊？？？三孩子都不是自己的？？？」 「别说，三孩子的爹还是他妈给他老婆牵的线，他妈原话问过医生了治不了，我们老王家不能绝了后在村子里让人欺负，他妈做主给儿媳妇在外村挑了几个身强体壮家里都没病的好男人，给家里生上两个好后代。」 第98页 「这女的居然同意？」宁容与震惊。 「有啥不同意的，咋说孩子都是人家自己亲生的，有三个儿子傍身，人家在村子里都能横着走，大儿子初中上完就出去打工了，一个月挣点钱都给自己亲妈花身上。」 「这么一想，男的他妈还是活得通透。」 「你们所里咋办的？」方度秋好奇。 「没接，他妈来把他儿一顿好骂，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把家搅散，他儿让鬼上身了，自己没生育能力，只要他自己不说这不就是他自己的亲儿，以后要给他养老送终戴孝摔盆的！他儿一开始被「绿头王八」这个称唿气晕了，被他妈这么骂了一通，他儿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两人回家去了。」 姜嵘远听得呆若木鸡，「真，真是好朴素的生活观念……」 第51章 方度秋今天有生日光环加身,上牌桌直接赢麻了。 即使和姜嵘远轮换，有方度秋在一旁指导，再加上姜嵘远的新手光环,姜嵘远但凡上桌就没有不胡牌的。 玩到最后林溪愤愤地将牌推倒，要求撤离现场，「只有胜利的游戏才能给我带来快乐！」 「吃饭去吧,」陈津直接站起来开熘,「半天了，我还没品尝过胡牌是什么滋味呢。」 吃饭的时候陈津和林溪继续分享两人工作时碰到的炸裂八卦,给姜嵘远听的一愣一愣又一愣,直唿过瘾。 几人玩到三四点才散场，姜嵘远上车就睡觉，会所离方家老宅格外的远,姜荣元搂着方杜秋一觉都已经睡完了车还没到。 冬天天黑的早,两人从天亮时就睡下，再睁眼时道路两旁的路灯已经点亮了，难免让人有一种混乱感。 姜嵘远微微一动方度秋就跟着睁开眼睛,索性也没什么事儿，两人凑在一起玩儿消消乐。 一周过去,消消乐又解锁了5个新关卡。 在两人不懈努力之下，车停在老宅门口时，终于过了一关。 今天老宅的人全都在家，两人姗姗来迟,二伯忍不住又想刺侄子几句,「大公子真是贵人事忙,一家长辈在家里等你，你这会才进门。」 姜嵘远解下方度秋的围巾,心疼的说：「可不是呢二叔，公司事多，全靠度秋一个人撑着，我看着都心疼，真羡慕叔叔婶婶一天清清闲闲地等着拿点分红，这才叫过日子。」 他二婶嗔怪的想过来拍方度秋的胳膊，方度秋借着和姜嵘远换衣服的姿势避开了，二婶也不尴尬，自说自话「早说了让我家云天和云闲去公司帮他大哥，云天和云闲两人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帮他大哥承担起公司的压力了。」 「二婶说的是。」方度秋点点头，几人在餐桌落座。方度秋二弟和四弟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哥你可要说话算话！」 华冠每年给他们的分红可以用「巨额」来形容，当然这只是针对普通生活，老二老四一天天在外边今天包个小明星，明天游艇开party，花钱如流水，自己爹妈也要维持奢侈的生活，分在他们手里的钱自然要比方度秋能用的少了不知多少倍。 三房的方云山自己开了娱乐公司，收益虽然比起华冠而言就是一只苍蝇腿，可那也是肉呀！三房的生活比起二房更是奢华不少。 上次他们三个凑在一起出去喝酒，老六云远开酒都不用看价钱，老二老四看在眼里，心里不知道有多馋。 再说了方度秋一个omega都能经营的公司事务，他们两个alpha要是从华冠进去，还能有什么干不了的！ 他三叔坐在旁边眼睛亮了，既然方度秋今儿这么好说话，他忙给自家老婆使眼色，三婶心领神会，「我家云远今年也大学毕业了，不能让哥哥吗在外边辛苦他一人在家享清福吧，云远今年学校也没什么事儿忙，不如让云远也一起去公司给他大哥帮帮忙吧。」 这种好事不能只让二房白白占去。 方度秋无所谓，来者不拒全都点头应下，黄语蓉担忧地扯着他的胳膊，二房三房这几个，说不学无术都是抬举他们了，一天天出去在外边鬼混，除了不沾毒和赌，剩下的坏事没几件能落下他们。 这要是进了公司不得把公司搅个乌烟瘴气。 方度秋回自家亲妈一个安抚的眼神，「没事我心里有数。」 黄语蓉这才勉强定下神来，在方度秋左手边落座，方家餐桌足够大，几人落座后中间间隔的距离很是宽敞，姜嵘远走到哪都必须粘着方度秋，挪着椅子贴在他右边坐下来。 饭前整这么一出，二房三房这会满脑子想着要怎样把自己儿子塞进哪个部门，几个弟弟满脑子已经都是掌管华冠走上人生巅峰的辉煌景象，黄妈担忧自家儿子，反观姜嵘远和方度秋两人倒是吃得很愉快，方父也是同样的状态一点都不担忧。 方家餐桌太大，之前是分餐制，今天为了热闹用了电动的自转餐盘，吃惯了孙阿姨的手艺，偶尔换换口味感觉不不错。 反正方度秋和姜嵘远的吃饭口味基本一致，餐盘转到姜嵘远面前，姜嵘远用公筷给自己夹一份尝尝，喜欢的就给方度秋也夹一份，方度秋也是，偶尔碰着自己喜欢的也给姜嵘远夹一点。 黄语蓉乐得看他们亲昵，这次回来能明显感觉儿子对阿远态度变化了不少，两人之间的氛围黄语蓉这个过来人再清楚不过了。 见方度秋放下筷子用毛巾净手，二叔迫不及待张口，「度秋呀，你弟弟没有什么施工经验，我觉得物资管理部门就挺不错，你弟弟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眼睛毒，让他去买卖东西，保准都能盯好。」 第99页 二叔说这话是有私心的，物资管理，要负责已购物资的管理、保存、出库，还要负责採购货物，这中间能捞的油水可就大了。 三叔也不甘落于人后，「我家老二好歹也是个学过建筑的大学生，不如就让云远去监工吧，大学课本上学再多都不如在项目上实战两天，有度秋你这个亲大哥看着，云远保证能踏踏实实干好活。」 姜嵘远听着差点没憋住笑出来，就连他这个外行都能听出来这两个岗位能捞的油水是最大的，二叔和三叔真是心大的想吞天吶。 方度秋不置可否，「稍等五分钟我们再说。」 「好好好，度秋你先吃……诶呦！我这个当二叔的差点都忘了，今儿是度秋的生日，快快快还没切蛋糕呢，小赵把给度秋准备的蛋糕拿出来。」 姜嵘远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二叔和三叔在对面表演，心情复杂地给方度秋从桌上取了一盅菌汤。 方度秋不爱吃蛋糕，今儿他们中午和陈津吃饭时几人都没给订，二叔三叔这么多人和方度秋一起生活了三十来年，连方度秋这个喜好都不知道，难怪人说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没眼色就说的二叔这种人。 5分钟后，方宅的门铃被按响了。 黄语蓉疑惑，「怎么这会有客人，度秋你请的？」 方度秋点头，「算是吧，小赵请人进来。」 来人穿着一件纯黑的长款羽绒服，房里开着暖气，来人进屋后脱掉羽绒服，下边居然是一套整整齐齐的西装。 这人刚进屋时，二叔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感觉这人从背影看起来有些眼熟，待人换了衣服摘掉围巾口罩后，二叔的手瞬时捏紧了桌布。 居然是钱律师！ 真是老爷子生前最信任的律师，老爷子的遗嘱就是交由他保管的，不会是…… 三叔明显也认出了此人，刚还和煦的笑容被冻在脸上，心中大感不妙。 钱律师向众人打招唿，「晚上好，方思承先生、方思安先生、方思仁先生，好久不见。」 方思承、方思安、方思仁分别是方度秋的爸爸、二叔、三叔。 姜嵘远悄悄和方度秋咬耳朵，「爸和二叔三叔名字还挺好听的。」 钱律师又将头转过来，「方度秋少爷，方总，好久不见。」 方度秋将耳朵边凑着的毛绒绒大脑袋推远一点，「好久不见钱律师。」 「今天我来方宅处理老爷子生前留下的另一份遗嘱，涉及到对子孙后辈事业的安排。老爷子要求，但凡家里有除方度秋及方度秋子、孙之外的人在他离世后，不遵循他生前的安排要进公司，这份遗嘱就生效。」 二叔方思安和三叔方思仁脸色剧变，唯独方父方思承对此没有一点惊讶。 黄语蓉这才明白，方父可能早就知道这份遗嘱的存在，所以刚才一点都不担忧。 钱律师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个文件夹，「……凡子孙后辈要进公司，必须从基层施工员干起，在施工、监管、工程等部门轮职五年，轮职期间不许使用『方家人』身份，不许他人提供便利，子孙后辈每人仅有一次轮职机会。」 「……轮职开始后允许随时退出，但退出后不允许再次要求轮职。父母可以用降低三成分红为条件再次兑换一次轮职机会……」 姜嵘远听完，只感嘆老爷子是个活的通透的人，对人心的把握太精准，老爷子要不是太清楚自己儿孙都是什么德行，公司最终可能也不会落在方度秋手上。 既然儿孙不成器，就让儿孙拿分红享清福。如果儿孙后辈有浪子回头想上进的，从基层轮职做起，既能快速理清公司事务，又不至于一上来拿到管理权给公司捅个大篓子。 甚至老爷子都想到了有人第一次吃苦坚持不下去，还能让父母破釜沉舟再给换一次机会，能用永久分红换轮职机会，这次可能是真上进，对于这么的后辈方度秋不会打压，反而会惜才提拔。 姜嵘远没由来的心疼方度秋，老爷子为其他儿孙考虑的这么周全，就只辛苦方度秋一个人，真是偏心偏到耳后根去了。 二婶最先承受不住，厉声尖叫：「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是他亲儿子，云天和云闲可是他亲亲的孙子，还是alpha！他这么防着我们像防贼似的，最后还不都是要便宜了方度秋这个omega！！！」 「哪有谁家不让儿子进公司，放着一堆儿子孙子不要，非得把公司交给一个omega，汇城谁家这样？啊？说出去都不怕别人笑话。」 方思安和方思仁心里气不顺，老爷子生前一力不让两人进公司，两人心里就有气，这会人死了居然还防着孙子进公司，两人越想越憋屈，仍由二婶在这口无遮拦诋毁方度秋。 方云天还在一边火上浇油，「说出去全汇城都以为老爷子只有方度秋这一个孙子呢，就他是亲生的我们都是抱养的！」 第52章 姜嵘远可听不了诋毁方度秋的话：「二婶这话说的可没道理,我可是入赘到方家的，我生是度秋哥的人，死了我两都要埋一块地里,生了孩子自然是跟着度秋哥姓方，这可都是方老爷子嫡亲大孙子，肉烂了全在你方家的锅里。」 「再说了,」姜嵘远挑衅的笑：「就你们这一家子,老爷子要真放心你们，华冠早落你们手上被你们祸害完了,那还能等到度秋哥去收拾摊子。我看你们是白拿了几年分红清闲日子过多了,颠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 第100页 一通话怼的二房三房的人脸色铁青，老二方云天给爹妈出头，「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什么份？」 方度秋嗤笑,「姜嵘远怎么算都是你,呃……哥夫……」 方度秋一时没想出来一个合适的称唿，卡壳了。倒是姜嵘远自然地接话：「我可是你大嫂子！大嫂子明白吗？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也没见你恭恭敬敬的称唿过我一次，这会想起尊敬长辈,你家真是一家子基因突变全变脸皮上了。」 黄语蓉第一次见姜嵘远骂人这么利索，还是因为维护她儿子,面上不显心里很是高兴。 结了婚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要站在统一战线共进退的。 倒是姜嵘远越骂火气越大，「度秋哥起早贪黑在公司上班，早晨度秋哥会都开两个了,你们一家子连个睁了眼的都没有。」 姜嵘远像机关枪一样哒哒哒无差别扫射每一个人,都不给别人插嘴的机会,「度秋哥坐飞机天南海北出差做项目，你们是全球四处跑着度假旅游,今天玩明星明天开香槟，也不怪老爷子不让你们进公司，你们这幅死样，公司在你们手里不出三个月就得关门倒闭！回来全家一起喝西北风去吧！！！」 「我呸！」姜嵘远义愤填膺，像个正义的使者，就差站桌上输出了，「度秋哥一个人养活你们全家老小，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你们一个月拿多少钱？度秋哥接手公司之后你们一个月到手的分红翻了几倍心里没数吗？啊？？？」 姜嵘远手指着方云天手上的手錶，「六千三百万的手錶，二弟好阔气的排场，度秋哥手上戴的手錶也才二十万。你哪来的本事戴这么豪华的手錶？钱谁挣的你不知道吗？」 方度秋第一次被人这么维护，黄语蓉和方思承性格软，吵架对面人多声音大，他也不想和这些人吵，再加上他接手公司后从家里搬了出去，平时被刺两句他也不痛不痒，从不放在心上。 方度秋拍拍姜嵘远的胳膊，示意让他来，「爷爷临终前告诉我了，我进公司的同一年，让方云天和方云山跟我一起，我先去的工程部，要让云天和云山进施工部，」方度秋盯着二叔和三叔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们全部，拒绝了。」 两人脸上有点挂不住，三叔讪讪地说：「那会，那会孩子还小……」 方度秋似笑非笑：「我也就比云天大半岁。」 「然后老爷子用自己的私房补贴了二叔三叔每人各4000万，让二叔和三叔没人成立一个公司，经营一年时间，只要能盈利，就同意让你们进公司，结果呢？」 二叔在方度秋的目光中无地自容，结局不言而喻，他们家四个人，没有一个人有经营天赋。当年外贸正好，二房四个人商量了一下后做了个外贸公司，第一单就因为不通政法，被海关查了又查，4000万的资金第一单就亏了将近一半出去，勉勉强强撑了半年，在小赚大赔中勉强度日，结果又碰上恶意竞争，一船水果全坏公海上，彻底断了公司最后一口气。 三房也是差不多相同的经歷，干工厂去了，家里人都材料一窍不通，买来的料一大半都是废料，机器被搞坏几个，订单交付不了，又是维修机器又是赔付违约金，比老二倒闭的还早。 老爷子就此歇了让儿孙进公司的心。建筑不比其他行业，真要出了事故是要拿人命来填的，华冠赔不起。 二叔三叔被问的哑口无言。 「而且我当年也是从每个部门轮职过来的，老爷子的意思，连公司事务都理不清的人，没脸去管理别人。」 钱律师待他们争吵完，出声询问，「遗嘱我已经传达到位，有人要进公司轮职吗？」 方云山自己有公司，娱乐公司活轻松得多，他们这群公子哥玩起来更方便，犯不着进华冠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受监管，方云山自己先拒绝了。 方云远和方云天沉默不语，他两是真的不愿意去工地吃苦，放着好好的清闲日子不过，干嘛非得给自己找罪受。 倒是二叔家的方云闲犹犹豫豫地，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钱律师见没人要轮职，也不关心他们的想法，起身告辞。 其余几人待不下去都回自己房间去了，客厅剩下方度秋一家子，黄语蓉拉着姜嵘远的手，喜笑颜开：「阿远真是个好孩子，有你这么维护度秋，妈心里都高心。」 姜嵘远想起自己刚才「妙语连珠」，小脸一红，试图挽回自己在黄语蓉心中的形象，「妈我刚才就是太生气了，平时我可不这样。」 黄语蓉笑道：「妈知道，妈知道。」 凑的近了，黄语蓉这才发现她方才隐约问到的青柠味是从方度秋身上传来的，黄妈拉着儿子的手往旁边走了两步，「度秋你两……嗯？」 「嗯。」 「诶哟！」黄语蓉喜上眉梢，刚才的烦心事立刻抛脑后去了，好大一步进展！！！ 黄语蓉看姜嵘远，越看越是满意，小远真是个顶好的好孩子！标记都做上了，黄语蓉幻想着自己离抱孙子估计不远了，心中顿时有了新想法。 不觉间黄语蓉的眼神愈发炽热，姜嵘远被她看得都疑惑了，用眼神询问方度秋，「妈这是怎么了？」 方度秋耸耸肩，「这谁知道。」 两人陪父母再聊了会天才起身告辞，回去的路上说起方度秋当年进公司的事。 「老爷子骗他们的，」方度秋手指点在凑过来的大狗头上，「我每个部门只待了十天就捋清了运转流程，然后就回总部跟在老爷子身边，先给老爷子当助理，等公司事务全部摸熟后就让我上手处理公司事务……」 第101页 姜嵘远张大嘴，「度秋哥你真厉害，难怪华冠在你手里能腾飞。」 …… 「所以呢？」康乐撇嘴，」这就是你早自习睡觉的理由？」 「这不是想着度秋哥这么厉害，我不也得发愤图强才能跟上度秋哥的步伐嘛！」 姜嵘远为自己辩解，「结果昨晚亢奋过头了躺床上睡不着。」 佟濯反趴在椅背上吸鼻子，「兄弟我怎么感觉你今天不太一样。」 「正常，几天没见我又变帅了。」 「扯吧你。」 姜嵘远心里清楚佟濯在说什么，他刚标记了方度秋，身上沾满了方度秋的信息素，他今天出门担心味太大进班影响同学，还喷了抑制喷雾，佟濯康乐两个都是alpha对味道很敏感，佟濯闻到的应该就是他身上被喷雾隐藏后参与的银冷杉的味道。 放学是小李来接的，三人一同回姜嵘远家里上竞赛课。 这已经十一月中了，离省赛选拔仅剩一个月时间，得抓紧了。目前暂定是几人停掉晚自习，全力以赴冲刺省赛，周一到周五上晚上六点四十到十一点，周末上全天，早八到晚八。 晚饭也在方度秋家里吃，方度秋没有让「孩子」保持食不言的习惯，三只小伙伴叽叽喳喳在饭桌上聊学校里的事，方度秋听得津津有味。 他住的这个地方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孙阿姨今天卯足了劲要让三个高中生吃饱吃好，下午早早擀了一案板面条，方度秋还疑惑孙阿姨做这么多吃不完吧，孙阿姨抿嘴笑，「三个小伙子放一起吃饭要打架喔，这些肯定能吃完。」 果然配上红亮酸汤的面条，三个小伙子每人三大海碗起步。 配菜为了照顾方度秋，孙阿姨勉为其难炒了两道爽口青菜，其余全是肉类，孜然烤羊腿、虎皮鹌鹑蛋烧肉、白切牛肉，孙阿姨又给搭配了扒了壳的虾，主打一个吃起来方便快捷，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开始学习。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人类的寿命已经突破了三百大关，漫长的时间赋予了生命无限的可能，孙阿姨还是朴素的价值观，天大地大高考最大。 今天是曹老师第一次上门，为表示「家长」对学生学习的重视程度，方度秋亲自去门口接的人。 曹老师是个中年男教师，还是个beta，符合大众对理科男老师一切想像。 格子衬衣，西装裤、运动鞋加秃顶。 一看就是学富五车桃李满天下的好老师。 方度秋给他们几个在二楼收拾了一间房间出来，挂上数字白板方便老师写板书讲题。房间里自带卫生间，进门吃过饭就可以进去学到十一点。 第一天上课，曹老师对新收的三个「凡人」还具有较高的耐心，题目难度从简单到困难。 在曹老师的点拨之下，三人之前总是感觉云里雾里的题目一下子豁然开朗。 下课后趁着康乐佟濯收拾书包的功夫，方度秋过来和曹老师聊天询问学生情况。 曹老师给的评价很中肯，姜嵘远基础不稳，康乐佟濯拔尖的题有难度，省赛在即要抓紧时间。 第一节课结束，小李先送康乐和佟濯回家，曹老师家在另一个方向，曹老师骑着小电驴来的，摆摆手谢绝了方度秋送他回去的提议自己骑车走了。 第53章 这周姜家要补给姜嵘远的遗产及其孳息,终于到帐了。 钱款交由法院执行人员交割，姜嵘远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所有的事情都交由方度秋一手处理。 姜嵘远原本说要将这笔钱全部捐出去,方度秋只动了一半，自己再补了另一半成立了一个基金会，专门用来资助贫困家庭学生上学的。 剩下的另一半钱方度秋存在了一张卡里,卡和密码都交给姜嵘远,「密码是你生日，你自己拿着,有需要就买点东西,不花的话放着一年利息也有不少。」 姜嵘远接过来看了一眼随手扔桌上，他是真的不怎么感兴趣，现在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方度秋在给,其实说起来他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吃饭都是小李送，平时用的文具穿的衣服也是方度秋给他添置的。 方度秋每周日晚上会给他打下一周的生活费，这周表现好就多给点,表现不好就扣一点。 姜嵘远的扣钱项只有一个——胡乱瞎填作业。 不过方度秋嘴上说着要多扣一点，周中又会担心姜嵘远零用钱不够花又打一笔过来。 姜嵘远结婚这几个月小金库只增不减。 前些年贫穷时期养成的好习惯,姜嵘远很少很少乱花钱，偶尔背着方度秋和康乐佟濯喝奶茶吃炸串不算乱花——这是宝贵的精神食粮！ 「你拿着度秋哥，我现在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姜嵘远把卡推回去，「我感觉我妈在下边知道她留给我爸的钱被我给卷跑了,怕得气得跳起来。」 方度秋对他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婆婆没什么好感,「无所谓,她不给你花，还是得给你爸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花。」 「噗——」 姜嵘远被方度秋逗乐了,「哈哈哈哈哈我爸那么多小老婆，真死了下去都不够分的，得让阎王爷把他分成好几份。」 「拿着吧，万一你急用就不用等我给你转钱了。」 姜嵘远这才收下来，随手装自己裤兜里，「对了度秋哥，警察那边还没什么进展吗？」 警察那边迟迟抓不到违规药剂的线索，倒是其他普通参与作案的村民应为性质简单，该判的判该罚的罚，处决已经下来了，就剩下赵老头、老村长、村长儿子还有大虎几个人，明显还有一条线索，暂时还没处决。 第102页 「该判的已经判了，你别操心。」方度秋不想让姜嵘远一边筹备省赛，一边还要操心这个，随口应付了两句。 姜嵘远顾及方度秋心理感受，虽然这段时间方度秋表现都很正常，但是万一方度秋留下心理阴影了呢？他追着问岂不会揭开方度秋的伤疤？ 姜嵘远察觉到方度秋不太想聊这个话题，乖乖地换了一下话茬，并单方面决定晚上睡觉前要好好地「安慰」度秋哥一下。 方度秋自己找人在背后继续调查，警察查案要求程序正义，规矩比较多，方度秋找的人就没那么多规矩，进展反倒比警察快一些。 那边的人这周给来新消息，韩家小一辈韩淑琳的侄子韩滔，姜志才的三表哥，和被关进去的村长儿子有过交集。 事发前两周，韩滔带着姜志才去过大虎和村长儿子干活的工厂，随后村长就称病避人，华冠和落霞村的矛盾加深…… 姜家和韩家在后边参与肯定没跑了。 不对！方度秋勐然意识到，既然两周前韩滔和姜志才才见过大虎，和村民再次闹事的时间对不上！村民闹事的时间要再早几天，背后还有一家！ 方度秋在心里快速理了一遍事情线索，村民闹事——报警——再闹事——政府项目人员调职……！是了，就是这！ 姜平和韩淑琳可没这么大的本事让之前负责协调的工作人员调职，方度秋事后还查过，之前的工作人员是正常升迁调任了。 ……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还是冲着华冠来的，方度秋眯着眼睛将华冠的竞争者筛了一遍，心里大致有了猜想。 可能真的是两拨人阴差阳错凑在一起了，一拨人想对华冠下手，落霞山项目里压着华冠今年下半年以及明年上半年的现金流，要是落霞山项目出问题华冠一定会元气大伤。 倒是韩滔和姜志才很明显是冲着私仇来的，韩家龙蛇混杂，时常耍点下三滥的手段，韩滔手里有药剂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论是华冠的公仇还是他方度秋的私仇，方家和韩家从来没有利益往来，韩滔跟姜志才混在一起，应该是姜家牵的头为了姜家赔钱的事。 姜平……这事说没有姜平和韩淑琳的主意，说给鬼听鬼都能乐出声。 方度秋之前打官司的时候对姜平轻拿轻放，主要是看在姜嵘远的面子上。 姜嵘远不是不恨他们，只是觉得没必要再纠缠下去，反而影响自己正常的生活，方度秋就随了姜嵘远的心愿。 再说了刚结婚，就把老丈人干破产的事说出去，别人只会认为他不够重视姜嵘远，而不会认识是姜平韩淑琳两人坏事做尽终于遭报应了。 癞蛤蟆三番五次跳上鞋面噁心人，怎么说都得给点教训…… 方度秋要出手的事不方便让冉助理去安排，他重新找了人吩咐下去，静待几天后看结果了…… 汇城一家酒吧包厢。 姜志才一周没见到韩滔的人，天天在家提心弔胆苦等，终于等到韩滔约他喝酒的消息，急忙跑来赴约。 自从姜家资产多半要拱手白送姜嵘远这事板上钉钉后，姜志才恨不得把姜嵘远剥皮抽筋，但是法院可以强制执行，姜家在汇城明面上的东西太多了，他家想当老赖都不行，白白让汇城人看了好大一波笑话。 「滔哥，事情处理的怎么样，没让警察逮着尾巴吧？」 端酒的侍者才刚从门里踏出去，姜志才就急不可耐的凑到韩滔耳边悄声问。 韩滔四平八稳地起开一瓶酒，侍者拿来的杯子里装着满冰，黄色的酒液顺着瓶口落在冰块上，在水流的冲击下冰块在杯中旋转起来，碰在杯壁上发出叮叮噹噹的响声。 「瞧你那点出息，多大点事儿就让你慌成这样。」 姜志才急的搓手，「滔哥，我这魄力是比不上你，我这不是听说他们全村都被抓进去了吗，大虎那边嘴到底严不严，有没有把咱俩供出去？」 「别说了，大虎前脚刚进去后脚我就联繫不上你人了，你说我能不急吗？」 韩滔端起酒杯勐灌了一口，冰凉的酒液顺着咽喉直灌进胃里，韩滔舒服地发出一声嘆息，「急急急，你急个屁！要真有事儿咱俩今儿还能在这儿喝酒吗？」 「放心吧哥出手保准稳妥，大虎之前帮我兄弟处理过很多事儿，这人嘴严实的很，你就是刀架脖子上不该说的他一句都不会说。」 姜志才半信半疑，「除了大虎不是还有一个村长儿子吗？那小子牢靠吗？」 韩滔勐拍他一巴掌，拍到了姜志才胳膊上，疼得姜志才龇牙咧嘴，「嘶——滔哥你轻点。」 「就你小子一天嘴里唧唧歪歪瞎嚷嚷，我今儿再警告你一遍，咱俩啥都没干过，无非就和大虎一起打过一次牌。再问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另外一个小子，呵，你哥我什么事没见过，这小子一看心里就没憋好屁，正儿八经给东西安顿事的时候，我都是找别人避开他只给大虎一个人说的。」 「他就算牙被条子打掉，也吐不出来一个屁。」 姜志才一听，这才踏踏实实的把心放回胸腔里。 「这次真是便宜方度秋了，姜嵘远这狗崽子跑得忒快，我们下次再找机会……」 韩滔又给他一巴掌：「快闭上你的狗嘴，这次不成以后也不许再去，你不会真以为方度秋是吃素的吧？」 第103页 「滔哥，这次不就好好的吗？下次咱也小心点……」、 「放屁！」韩滔这个气呀，他姑姑精明一世，教出来的儿子怎么是这种蠢货！「咱这次纯属浑水摸鱼，要不是前面还有另外一拨人，就咱找的这点人，都近不了方度秋的身。」 「滔哥……要不咱下次找人堵姜嵘远？」 韩滔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他：「姜嵘远是个学生，社会关系单纯，你今儿十二点动了人，条子都不用第二天就能把你家翻个底朝天。我再说一遍，这次咱们是借了别人的东风浑水摸鱼才成的，收起你那点废物心思，你要是敢背着我自己找人动手，捅了篓子别来求着让我给你收拾。」 姜志才一听韩滔语气不对劲，忙给人赔罪：「表哥！咱俩什么关系，你就是比我亲哥都亲的哥！你说的话我还能不听吗？」 姜志才将自己眼底的阴毒收回去，「你说了不动手，我再不懂事也得听您的，您就放100个心，我这段时间回去一定安安静静窝在家里，绝对不乱来！」 韩滔这才高兴，「这才对嘛，窝在家里干什么，倒显得咱心虚，你徐哥那新来了几个人，都是干净的，走今晚哥请客，咱好好享受一把。这周被老爷子关家里可给我憋坏了。」 「外祖关你没什么事吧滔哥？」姜志才一听是老太爷子关的人，心神又是一阵不稳，不会是他爸在背后撺掇着让韩滔出手的事被韩老爷子知道了吧…… 「嗛——老爷子一天没事干闲的呗，嫌我在外边玩的人太多，上周给我介绍了个对象被人拒绝了，老爷子关着我不让我出来，真是猪笑乌鸦黑，他自己年轻的时候，汇城风月圈掉下来一块牌匾砸中十个人，七个就是他睡过的，这会倒是管起我来了。」 姜志才一听不是因为他爸的事儿，假惺惺的揽着韩滔的肩膀笑，「还不因为我滔哥魅力无限，这桃花来了挡不住啊！走走走，在家憋死我了，今晚我可要跟着滔哥好好风流一把。」 「等着吧，你徐哥带着人等会就来。今儿你徐哥这可来了不少新人，能从哥眼里过的，可没有庸人，个个都是极品。」 姜志才被韩滔带着，心里对之前的事再无半点顾忌，彻底放开来狂欢去了…… 第54章 两个人喝酒太冷清,说完正事后韩滔唿朋唤友又喊了一群人，一听说徐哥这来了新人，全都满口答应,不一会功夫包厢就被塞满了。 人一多，韩滔之前点的酒水分一分只能润润嘴，有人喊了经理来点单,随后 「咚咚」。 包厢的门被敲响,大家以为是来包厢送酒的经理都没理会，姜志才奇怪这次怎么没听见经理上酒的声音,一转头,正对上一双清澈柔弱的双眸。 「不好意思我走错包厢里。」 听见陌生的声音，包厢里所有的目光唰一下聚集过来。 被这么多双陌生的眼睛注视着，少年清纯的脸颊上露出些许害羞的神情,即使在包厢昏暗的环境下,依旧清晰可见少年白嫩的脸颊上透出的红晕。 一身干净的白色羽绒服，衬得人愈发纯情。 韩滔姜志才眼睛都看直了，姓徐这小子从哪找来如此极品,简直就是定准了两人的审美长的。 其他人一看两人的反应，当即去堵了门,「诶呀，见面既是缘，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能进我们的包间,这可都是上辈子修的缘分。」 「这多不好,我朋友还等我呢。」少年着急想离开，奈何门被人牢牢堵着,少年急得跺脚，这脚步就像跺在了姜志才心窝窝里，跺得他心口发麻。 「不着急，竟然来了就是有缘，来给这位小公子让个座，陪哥哥们喝一杯，喝好了就放你走。」 韩滔发话了，姜志才正要去拉少年的手一僵，该死的滔哥怎么也看上这人了，那他今晚还怎么吃进嘴里。 少年乌熘熘的双眸看过来，就这一秒的对视都让姜志才心跳怦然，他几乎无法克制住自己将人揽进怀里的冲动，旋即少年移开视线，姜志才感觉自己内心被失落填满，恨不得去抱着他，让他的眼睛只能注视自己…… 「说话要算数喔，我酒量不太好，只能喝一小杯……」少年向酒桌走来，坐在韩滔旁边的人立刻给少年让了个座。 少年一看也不好意思拒绝，就坐在了韩滔的旁边，恰好是姜志才和韩滔的中间。姜志才嗅到少年身上的清香，没忍住又往人身边挪了挪。 「我们韩少说话当然算数，一杯就一杯。」姜志才给前边倒酒的人使了个眼色，这人心领神会，拿起酒杯给少年倒了一杯酒递过来。 韩滔抢先一步接过酒杯，「小少爷怎么称唿，这样认识一下就当交个朋友。」 少年很大方的摇头，「我哪是什么少年，就是个家境一般的普通人，我姓苏，叫苏年，大家叫我小年就好。」 「苏年，小年，真是个好名字。」韩滔在嘴里念了一遍，把酒杯递给小年，「小年，尝尝这杯酒，度数非常低和普通的果汁饮料差不太多，怎么样朋友够意思吧。」 小年接过酒杯，小猫似的吸了吸鼻子，确实没有闻到明显的酒味儿，「闻着真的挺像果汁，噢对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唿你们呢？」 「我叫韩滔，朋友们要么叫我韩少要么叫我滔哥，你随意。」 坐在旁边的姜志才也不甘落后，「我是姜志才，叫我姜少也行叫我志才哥也行。」 第104页 少年歪着头略一思索，「志才哥、滔哥。」 姜志才满足地笑了，这么听上去志才哥可比滔哥亲昵多了。 姜志才招唿他，「来来来喝酒，尝尝这酒味道怎么样。」 少年轻轻的抿了一口，又用嫩红的舌尖添去唇边沾上的酒液，略品尝了一下才吐着舌头说道：「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样，我以为会像果汁一样甜甜的，没想到还是有辣味儿。」 韩滔哈哈笑起来，「再怎么说也是酒，当然有酒味，喝习惯了就好了，来哥几个走一个。」 韩滔提杯其他人都跟着过来碰杯，「庆祝我们今天认识了新朋友——小年。以后小年就是我们的朋友，谁欺负小年就是跟我韩滔过不去，小年以后在外边遇到什么事儿，就报我韩滔的大名儿！在汇城谁不卖我韩家三分薄面。」 小年眼神亮晶晶的，「哇，滔哥你这么厉害呀！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小年的话极大地满足了韩滔身为alpha的虚荣心，这话听在姜志才的耳里格外刺耳，就他韩滔厉害吗？「小年以后要有什么难处，就来找你志才哥帮忙，哥绝对不会推辞。」 「志才哥你人真好，」小年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今天能认识你们这群朋友，是我苏年三生有幸，这一杯算我敬你们的。」说罢便仰头一饮而尽。 韩滔隐晦的和方才倒酒的人交换眼神，这人沖韩滔点点头，韩滔就知道今天这事儿稳了。 刚才倒在数年杯子里的酒，可不是什么果汁味酒精饮料，而是正儿八经的55度威士忌，调酒师特调之后用果汁可以掩盖住它浓烈的酒气。 这酒原本是给徐哥今儿要带来的新人准备的，没想到先用在了小年的身上。 韩滔假借靠在沙发上慢饮手中的酒，上上下下将小年仔细打量了一遍，小年坐在包厢内脱掉了外边穿的羽绒服，贴身的毛衣将她的身材显露无疑，韩滔甚至都能想到这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身，等会儿跨坐在他身上时是多么的美妙…… 姜志才此时也做着同样的事情，仅从小年白皙的脖颈他就能想像到小年隐藏在毛衣之下的身躯会是多么的细嫩，轻轻一用力应该就能留下艷丽动人的痕迹…… 小年喝完酒放下酒杯就要起身告辞，「今天时间真是不凑巧，我朋友们还在等我，今儿就是能陪滔哥和志才哥先喝一杯，等下次有机会我在陪你们一起喝酒。」 小年站起身，扶着额头，「哎呀我怎么有点晕晕乎乎的。」 姜志才假借关心他，将人揽进怀里，「会不会是你刚才喝的太勐了，还是仰着头，大脑有点缺血了吧，快坐着休息一会儿。」 小年顺势靠在姜志才的胸膛上，血液在酒精的加持下开始沸腾，他唿出的气都是滚烫的，喷洒在姜志才锁骨上方，这股热气一路向下唤醒姜志才蛰伏的欲望。 要不是还有前边的酒桌挡着，此时所有兄弟都能看见姜志才精神抖擞的样子。 韩滔这时才发现姜志才的心机，他倒是不在意，趁着姜志才抬头时用唇语问他，「一起玩？」 姜志才知道自己不能和韩滔抢人，虽然有点可惜自己不能独享每人，倒是没拒绝，回答韩滔：「一起。」 韩滔满意的点头，他这个表弟还是很识时务的。 韩滔打个眼色，倒酒的小伙儿又递过来一杯酒，韩滔放在小年手里，「来喝点果汁漱漱口，缓一会就好了。」 小年闻言坐直端起酒杯又小喝了一口，「这个好喝，刚才那杯辣辣的，这一杯就甜甜的很有橙汁的味道。」 姜志才哄他，「那你多喝点这个，这杯酒没度数基本就是纯果汁。」 小年咂巴着嘴，又咕嘟咕嘟喝完了一整杯。 「诶呀滔哥，我怎么……怎么喝完感觉更晕了……」 小年喝完这杯酒说起话来都有点含煳不清了，舌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没事没事，你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来兄弟们给小年腾个地方让小年躺下。」 姜志才制止了周围人的动作，「我看小年怕是喝醉了，你这还怎么去见朋友，这样小年，」姜志才将人扶起来，「我在楼上有个房间可以睡着休息，我带你上去睡一会儿，等你酒醒了再去见朋友。」 小年被酒精搅得一团浆煳的大脑已经分辨不出姜志才在说什么，他嘴里嘟囔着，姜志才只当他是同意。 姜志才扶着小年往出走，小年双腿软的像面条似的跌跌撞撞走不了路，韩滔也已经心痒难耐不想装了，索性将人打横抱起来，「小年你喝醉了，滔哥抱你上去吧。」 小年自然的双臂抱住韩滔的肩膀，「滔哥……你，你人真好……」 「那是自然。」 韩滔抱着人往出走，临出门前招唿他今晚喊来的兄弟们，「兄弟们自己喝，等会儿老徐带人过来你们自己挑，今晚都记滔哥帐上。」 这些兄弟自然没有不愿意的，纷纷起闹庆祝韩滔姜志才今晚抱得美人归。 这间酒吧就是老徐开的，楼上的房间是老徐心知肚明留给这群富贵公子哥的「淫窝」，老徐的路子也不正，留着房间方便这群公子哥办事。 反正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会出去乱说，有这群人在前面顶着，也不怕上边来人查。 韩滔和姜志才这对表兄弟不是第一次一起享乐了，带着小年从房间进去后两人熟门熟路一起动手。 第105页 美人就是美人，落泪的美人和娇喘的美人，自然更能拨动人的心弦。 一夜尽情的挥洒，换来第二天早晨的疲惫睏倦。 等两人睁眼时小年已经跑了，两人也丝毫不在意，只当人是娇羞不敢留着面对两人。 反正是昨晚正儿八经从酒吧进来的人，根本不怕查不到。 韩滔回味着昨晚的畅快，这头和姜志才刚分开，就立刻打电话吩咐人去查苏年的信息，当然姜志才也做着相同的事情。 一天、两天、三天…… 一周时间过去了，两人居然没有查到苏年任何信息，这个人就像凭空冒出来的妖精，又凭空消失了一样。 得不到的魂牵梦萦的才是最好的，一周过去了，两人不仅没有放下对苏年的追查，反而越加想要找到他，占有他…… 直到十二月初，半个多月过去了，两人依然没有找到苏年，姜志才半夜被尿憋醒，梦里还是苏年喘息时销魂的模样，他半硬不软地去小便，他半眯着眼，想早点尿完回去在梦里继续和苏年幽会，半晌都没尿出来。 姜志才一个激灵，浑身的睡意被惊恐取代，他不死心吹着口哨，吁吁吹了半天。 他尿不出来了！ 第55章 姜志才一晚上没怎么合眼,只要一闭眼就是苏年的脸，要么就是他吹着口哨都尿不出来的场景。 期间他打盹的时候短暂地做了几个梦，最后一个梦是医生告诉他,治不了只能切除，拿着大斧头的医生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嘴里还在不停说着「不用打麻药,一刀就噼好了。」 姜志才被硬生生吓醒。 然后他硬睁着眼挺到天亮,冬天汇城天亮的迟，姜志才好不容易躺到七点多,再忍不了一分钟换衣服去找韩滔。 韩滔住在韩家老宅,韩家老爷子起得早，下面的儿子们多多少少都有事业要忙，姜志才8点不到就去敲韩家的门,韩老爷子对这个外孙不咸不淡招唿了一声。 放在以往,姜志才肯定要好好在老爷子面前表现表现，今天却顾不得这么多了。 韩滔房间在3楼，姜志才推门进去的时候韩滔房间里严严实实地拉着窗帘,伸手不见五指，韩滔躺在柔软的被窝里睡得正香呢。 韩滔是韩家第3代,整天没个正形，他妈心疼儿子年龄还小，还没让儿子干点正事儿呢，韩滔整天就是吃喝玩乐。 「滔哥,别睡了出大事了。」 滔哥——滔哥！」 韩滔硬是被姜志才摇醒,满脸火气睁开眼睛,「大清早的你喊魂呢，你看看这才几点跑来扰人清梦。」 姜志才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滔哥你这两天身体没什么变化吗？」 对于自己得病的事儿还是有点羞于启齿。 韩滔感觉有一股邪火从他的胸腔直冲向脑门，「有变化，肌肉格外的强劲有力，我一拳就能把你从门外锤出去。」 「我没开玩笑滔哥，」姜志才压低了声音，凑在韩滔耳边悄声说，「那晚睡完小年后……我好像得病了……」 韩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把握住姜志才的肩膀，「你说什么？」 姜志才苦着脸，「我说我好像得病了滔哥。」 「昨晚我尿不出来了，好像还有浓……」 韩滔像是被炮烙烫到了手，立刻缩了回来，脸色铁青，半天他才想起问姜志才：「你这两天没碰别人吗？」 等待姜志才答案的间隙，韩滔隐约感觉自己小腹都开始隐隐作痛。 姜志才被韩滔缩手的动作刺到了心，他只是有可能得病呢，韩滔居然这么防着他，姜志才带着一种诡异的报復心理说道：「没有，表哥，我最近一个月，就只那天晚上和你一起睡了苏年，再谁我都没碰过。」 韩滔原本已经提到嗓子眼儿的心，重重地落回了胸腔，砸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抽搐起来。 「走，赶紧去医院……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你就是尿结石了才尿不出来，对尿结石。」 韩滔语无伦次地说着，哆嗦着手往身上套衣服。 对，一定是姜志才搞错了，我怎么可能得病呢……老徐也不可能放有病的人进来…… 完了。 想到这里，韩滔只觉得寒冬腊月迎头一盆凉水浇了下来。 苏年不是老徐带进来的。 到这会儿韩滔终于意识到，苏年这只纯情小白兔，是有人在下套了。 不然他和姜志才两人不至于找了这么久找不到一个人。 姜志才昨晚显然也想通了。 韩滔惨白着脸，哆哆嗦嗦的手怎么也扣不上扣子。 「你去喊车，别用家里的司机，绝对不能让家里人知道我们的事儿，绝对不能，」韩滔瞪大的双眼里满是血丝，「这件事情不能走路一点风声，你明白吗？」 「我明白，放心吧滔哥我一定保密不让任何人知道。」 …… 「我知道了，你让人继续盯着韩滔和姜志才，苏年人在国外治疗的怎么样了？」 「苏年身体状态很好，一周药物治疗已经痊癒了。他打算下周用我们给的费用先读语言学校，之后在外边念书不回国了。」 「嗯你看着安排，他在国外有需要帮忙的你们让人帮他一把，他一个人不容易。注意别让我们的人出面。做事小心一点。」 「好的方总，我……」 第106页 冉助理说话吞吞吐吐，方度秋就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什么事？」 冉助理索性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来：「能用来给姜志才下套的手法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选上苏年？我看资料苏年年龄也不大。」 方度秋摇头，「冉助理什么时候也从外表去判断一个人了。苏年是我们失足少年基金会救助的对象，他自己爱玩从十八刚成年就开始接受资助了。」 「之前接受我们资助的青少年，大多是被迫的或者被引诱，只有苏年是真的自己爱玩。接手他的志愿者都被他气走五个，我们还给他找过心理医生担心他是不是心理有什么疾病，权威专家号挂了三个，最终诊断下来苏年心理格外健康，人就是爱玩儿还不爱戴套。他这次得病还是因为出去参加了个多人party。」 冉助理尴尬地愣在原地，他自然清楚方度秋口中的多人party是什么东西。 「我这次太武断了方总。」 「不怪你，他自己自告奋勇找来的。」 「他原本就打算这次治好之后隐退江湖，学门手艺要改邪归正了。没想到姜志才和韩滔主动撞人手里了。」 「苏年是那个在学校差点被姜志才□□的omega的朋友。」 「这叫一报还一报，姜志才害的他朋友临近高考却只能休学在家，就不要怪人家报復回去了……我们只不过是给苏年提供了一点便利，就算没有我们给姜志才下套，他也逃不过这一劫。 「有我们在后边顺水推舟，只不过是加了韩滔这个添头。」 「而且有我们在后边帮他扫尾，他既不用担心被姜家人事后报復，还在我们的帮助下得以继续学业，可以在国外开启另一段人生，所以这件事对于我们而言是双赢。」 冉助理微微鞠躬，「我明白了方总，之后的事情我会让小黎接手，姜志才那边有了新的动向我再向您汇报。」 「去吧。」 方度秋手指点在桌面摆放的资料上，姜志才和韩滔就诊的记录无一遗漏全在这儿。 方度秋心中对这两人是愈发的看不上眼，又坏又蠢就是形容这种东西的。 当时苏年信誓旦旦保证他一定会成功的时候，方度秋其实心里是抱怀疑态度的。 他长得再好看，都有一个「来路不明」的前提。 没想到姜志才和韩滔径直就朝人家的陷阱跳了进去。 自作孽不可活。 方度秋手指点的位置，「淋病」两个字清晰可见。 虽然现在淋病并不难治，但是架不住丢人呀，这事儿传到姜平和韩老爷子耳朵里，会是什么情景，方度秋拭目以待。 方度秋正在脑海中计划下一步行动时，私人手机嗡嗡一响，姜嵘远发了消息过来。 姜嵘远：图片 方度秋点开来看，是一只爬上姜嵘远书桌的蚊子 姜嵘远：度秋哥快看，12月的天气了居然还有蚊子 姜嵘远：生命力比我都顽强 方度秋被他逗笑了。 方度秋：你咬人的本事比它强多了，它才咬多大一个包，你一口下去跟拔火罐似的 姜嵘远想起他临时标记方度秋的情景，红着脸把头埋进桌框里给方度秋回消息。 姜嵘远：放过我吧度秋哥，别撩拨我了 姜嵘远：熘了我们要做课间操 方度秋轻笑一声，心中甚是欢乐。 不得不说这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 有的人结婚了和老婆亲一口都要害羞半天，有的人年纪轻轻出去外边乱搞染一身病。 准备结婚的时候他对姜嵘远有诸多挑剔，如今倒是越看越满意，正是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 心情愉悦的方度秋给孙阿姨打电话，关怀了一下姜嵘远今天中午的伙食。 孙阿姨两只手都在忙，开了免提接电话：「给小远送的饭？我今天中午给小远包的大虾锅贴，包饺子送过去容易黏在一起，煎的锅贴吃起来温温热，口感正好。」 「……再拌个椒麻鸡、芹菜腐竹，小远最近学习忙费脑子，中午可得吃好点……」 方度秋心中对姜嵘远更是满意，看看同一个爹生的，哥在吃喝嫖赌治性病，弟弟在学校里奋笔疾书、奋发图强。 「今天晚上准备吃麻辣火锅吧孙姨，阿远念叨好几天了，今天周五时间比较充裕，晚上多切点儿肉，您下午出去再备点海鲜，都是大小伙子少准备点蔬菜……」 安顿好晚餐的方度秋心满意足挂掉电话。 距离省赛只剩整两周的时间，姜嵘远还有康乐佟濯全都拿出了冲刺的状态，每晚11点送走曹老师之后，姜嵘远还要再继续学习一会儿，康乐和佟濯也一样。 方度秋知道这会儿反正也劝不住，只能陪着一起熬。 他从高中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体会过如此死亡的作息了。 每晚一点多才睡，第2天早晨6点多又要早起，硬是给方度秋逼的中午都养成了午睡的习惯。 幸好只剩两周，方度秋捏了捏酸胀的眉心，要是时间再长他真的要熬不住了。 现在落霞山的工程因为天气很冷已经全面停工，12月份公司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忙，各个部门做好年终总结，准备跨年领年终奖金。 开过会后方度秋今天时间就闲了下来，他索性滴了眼药水进休息室睡觉去了。 第107页 昨晚几个人被一道题卡住，曹老师加班讲题讲到了快十二点，方度秋给起加班费很是爽快，曹老师拿了钱一点怨言都没有。 碰上好苗子，曹老师讲题讲的也兴致很是高昂。 倒是陪着熬夜的方度秋，昨晚久违的睡眠时间被拖延到了两点半——因为学完习的姜嵘远又饿了。 姜嵘远说他饿得抓心挠肝，已经前胸贴后背了，不吃一点今晚睡不着，方度秋只能强打着精神陪他吃了一顿宵夜。 冰箱里有孙阿姨包好的馄饨，姜嵘远煮了一大碗，给方度秋捞了五个，汤里放了紫菜虾米，加入多多的辣椒和醋，酸辣过瘾，姜嵘远吃了一海碗这才回去睡觉。 满打满算昨晚方度秋就睡了四个小时。 早晨方度秋强撑着起床时正对上姜嵘远神采奕奕的脸，人都麻了…… 第56章 晚上小李不仅接回来三个人,还有一只老母鸡。 康乐佟濯每天晚上在方度秋这吃饭，家长都有些难为情，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自家爹妈对自己孩子的饭量清楚的很。 这三兄弟凑一起，孙阿姨原本用来蒸米饭的锅蒸一锅都不够三兄弟吃一顿，在这三人的帮衬下孙阿姨又把厨房的电器升级了一遍,主要体现在容量上。 康乐佟濯爸妈商量着要给方度秋交伙食费,被方度秋拦回去了，就这么点开销对于方度秋来说,都不能说是大树上掉了一片落叶,只能说隔着大树还有十万八千里，舔了一口地面上的土。 这又不交学费又不交伙食费的，两家家长心里都过意不去,只好每周变着法的给方度秋这儿送特产。 这周是佟濯提来的,兄弟俩每周轮着来。 三兄弟不上晚自习，周五下午回来得更早些，方度秋想着今天也没什么事儿,也早早下了班。 等待三人的就是满屋飘香的火锅。 「快去洗手准备吃饭，都饿了吧。」 方度秋伸手迎接直冲他撞来的姜嵘远,姜嵘远收着力气在方度秋怀里蹭了蹭。 啊——闻到度秋哥身上清香的信息素味道，姜嵘远感觉自己又满血復活了。 佟濯康乐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不存在。 和方度秋腻歪了一会姜嵘远才扔下书包和兄弟们洗手去了。 肥牛、毛肚、鱿鱼、虾滑……几人爱吃的食材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火锅底料是孙阿姨自己炒的，又麻又辣。 六点刚过汇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几人坐在温暖的房间吃滚烫的火锅,好不快活。 姜嵘远眼疾手快从锅里捞了一勺子虾滑,「度秋哥吃虾滑」，说着全给方度秋捞碗里。 康乐趁机捞走了锅里最后两块,一块都没抢到的佟濯勉为其难用一大块毛肚安慰受伤的自己。 方度秋失笑，「还跟小孩似的」，又招唿孙阿姨再拿一盘虾滑出来。 今天的虾滑也是孙阿姨自己做的，多余的冻在冰箱里，原本是为了方便姜嵘远晚上吃宵夜，这会儿端出来吃正好。 人多吃饭又热闹胃口又好。 「对了度秋哥，」姜嵘远想起今天发的卷子，「这周考的卷子成绩出来了，度秋哥你猜我们考的怎么样？」 姜嵘远说的试卷是这周星期一考的，省赛在即，学校也是想摸底了解一下学生情况，周一给竞赛班专门考了一次试。 「我猜你们三个考的都很不错，从你下午进门我就发现了，今天心情特别好，是不是？」 康乐咔嚓咔嚓嚼完嘴里的毛肚，「方哥你这都能发现，我之前就是班里十一二名的水平，这次进前五了，还是第四名！总分提高了16分。中午给我妈发消息我妈都激动坏了，要不是今天时间来不及，我妈都打算回农村杀一只羊来。」 「嘿嘿我也是，我这次排第5名，」佟濯呲着他的大牙傻乐，「妈呀我之前做梦都不敢想，按我们3班往年惯例，稳在前20名基本都能进省赛，进前10差不多就有名次。希望今年寒假我们都能进冬令营集训。」 省赛的一等奖才能参与每年的冬令营集训，全省总共才50个名额。 「我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我奶奶都激动坏了。」 佟濯说着端起面前的茶杯，「我以茶代酒，这杯一定要敬方哥。」 康乐也紧跟着端起茶杯，「对对对，这杯要敬方哥，当然还不能忘了我的好兄弟嵘远。」 方度秋和他们碰杯，「说什么敬不敬的，有你们在阿远学习的势头都变强了，你们这叫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姜嵘远受不了他们肉麻兮兮的话，「行了行了，哪有敬人还用水果茶的，你俩别肉麻赶紧坐下吃，牛肉要煮老了。」 三人杯子里的茶是孙阿姨秘制水果茶，里边放了清爽的西瓜、橙子、青柠……再加入方度秋的豪华奢侈高端绿茶，孙阿姨只少放了两块冰用来保持口感，配着火锅喝清爽解腻。 水果茶是姜嵘远点名要喝的，反正晚上要学到很晚，喝一点茶更能提神醒脑。 方度秋放下茶杯揪他耳朵，真是氛围破坏好手。 姜嵘远支着耳朵让他揪，「度秋哥你还没有猜我考多少名呢？」 看他那得瑟样，方度秋不用猜都知道，「曹老师说你基础虽然薄弱但是思维灵活，成绩提高很容易。」 「而且你期中的时候就排班级第5名，既然康乐是第4名，我猜你不是第5就是第3，」 第108页 姜嵘远震惊，度秋哥好聪明！！！猜得真准啊！！！ 「第3名嘿嘿嘿，我们三兄弟这次是345，黄老师对我们三儿都提出了特别表扬，让我们仨一定要稳住。」 「就是就是，」康乐高兴得大门牙在外边吹风，收都收不回去，「我们班好多同学这次都问我们三在哪补的课，一听说是方哥您给找的老师，简直都要羡慕死了。」 面对这三兄弟的时候，方度秋不自觉的就会把自己带入家长的角色。 这当家长的看到孩子成绩进步，自然是由衷的高兴。 这种感觉和方度秋当年自己考第1名是完全不同的，很新奇，方度秋也很喜欢。 方度秋原本打算和几人再说几句加油鼓劲的话，正当他抬头时，透过火锅蒸腾起的雾气，透过玻璃窗，看见外边落雪了。 汇城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如约而至。 「下雪了。」 放度秋放下筷子指向窗外，三兄弟像哈士奇一样径直向门口冲去，「喔喔喔~~~~~~下雪了下雪了！！」 少年人的快乐会传染，这几人傻模傻样的逗得方度秋直乐。也跟着一起去看雪。 雪刚开始下，地面上还没有积雪，只在车顶薄薄落了一层。 三兄弟看了一眼只好先回归餐桌，并约定晚上上完课再一起打雪仗。 桌上艷红的火锅汤正咕嘟咕嘟翻滚着。 新一轮的下菜又开始了…… …… 方度秋家里的热闹传染不到姜家任何一个人身上。 姜志才坐在沙发上一眼不发。 韩淑琳捏着化验单的手紧紧攥着，纸张在手中发出咯咯的声响，「问你话呢，到底怎么回事？你哑巴了？说话啊！」 姜志才干哑的嗓子勉强挤出一点声音，「妈……我……」 韩淑琳都要气疯了，「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你真是长本事了姜志才，我千叮咛万嘱咐说过多少遍，不要在外边乱玩，你听进去一句没有？」 「妈！这事真不能怪我，这明显有人给我和表哥下套。」姜志才坐在沙发上气不顺顶嘴，他和韩滔明明瞒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被他妈知道了。 韩淑琳今早收到一封匿名信，直觉不妙的她避开人才拆的，就被信里的内容迎头一棍敲懵了。 她找到人的时候，姜志才刚才医院出来，直接被韩淑琳堵半路带回了家。 「下套？」韩淑琳把手里的化验单飞到姜志才脸上，「下套你就往进钻？你和韩滔两个长的脑子是尿壶吧？你们常进的酒吧有哪一家是好人家的omega会进的？」 韩淑琳走来走去，脚下的高跟鞋在地上踩的噹噹作响，仿佛能把楼板踩穿。 「人呢？还没找到吗？」 「没……」姜志才丧气的说，「我和表哥第2天就开始找人，这都半个月了一点踪迹都没有，这人仿佛从汇城凭空消失了……」 一听这话韩淑琳倒吸一口冷气，敏锐抓住了姜志才话中隐含的信息。 「长本事了，你和韩滔一起玩儿的？」 面对他妈如此直白的询问，姜志才才扭扭捏捏，「我们就……就这一次……」 这话说的他都心虚，和韩滔两个凑在一起这事儿可没少干，两个人玩一个算什么，韩滔在外边有门路，多人淫趴他俩都进去混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知子莫若母，韩淑琳一看姜志才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儿真是长本事了。 韩淑琳此刻就是一只发怒的狮子，她之前总在姜平面前说儿子还小，不着急慢慢教，这会儿是真后悔没把人早教好。 幸亏才只是淋病，治疗并不困难，这要是出去再鬼混得个什么治不好的病…… 韩淑琳一想到这儿，胸腔中的那股邪火再也控制不住，一巴掌甩在姜志才脸上。 「啪！」 「你该庆幸人这次没给你下死手，小小一个淋病给你长点教训。要是给你传染点治不了的病，我看你怎么办。 韩淑琳真是恨铁不成钢。 「别以为姜嵘远入赘出去后，姜家现在看上去就你一个，外边多的是人想进姜家的门。姜家就是赔再多钱出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起真正穷苦的人家姜家依然是豪门，你爸才正是壮年外边多的是狂蜂浪蝶往上扑，我一天严防死守还不都是为了你！」 说到这，韩舒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你放心，姜家无论如何都是你的。」 韩舒琳话锋一转，「不过，这不是你不思进取的理由，你最近一个月就不要出去了，待在家里好好控一控你脑子里的水。」 把儿子训了一顿之后，韩淑琳这才稍稍平息了心中憋的那口气，「苏年的事你不要管了，后边的我去查，我问你，你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吧？」 「没有，妈我最近老实的很实的很。」 姜志才信誓旦旦的保证。 全然已经忘了他和韩滔两个之前要设计坑害方度秋的事情。 在他俩心中，没成功都不算惹事。 这件事情上方度秋还真误会姜平和韩淑琳了，姜平虽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但是韩淑琳能从韩家拼出头来，好歹还有点脑子。 之前方度秋对付姜平纯粹是因为姜嵘远，赔过钱这事儿在方度秋那儿就算了结了。 只要他们别闲着没事儿去姜嵘远面前蹦哒，方度秋对于他们这种小虾米也没什么出手心思，这事儿如果真让韩淑琳参谋，韩淑琳铁定是不同意的。 第109页 就算事成了让方度秋吃瘪，无非是自己心中出了一口气，对姜家没有任何好处，等方度秋缓过劲儿就是姜家的死期。 「那就好，你最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除了去医院哪儿都不许去，这事儿瞒着千万不能让你爸知道，小心节外生枝。」 这件事情上母子俩达成一致，都决定要瞒着姜平。 下套的人会让她俩如愿吗？ 第57章 「你这个孽障,你，你你……」 韩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拄着拐杖的手颤抖着。 跪在他面前的韩滔低着头装鹌鹑。 「孽障呀你！你怎么会得上这种病的？我们老韩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韩滔根本不敢给老爷子说他是被人算计了,得病已经够丢脸了，再加上被人算计，还得连带他爸妈在老爷子这儿吃排头。 他大哥韩迁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捏着鼻子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小滔你这病现在没危险性吧？医生说没说你回来会不会传染给家人？」 韩滔他爸韩辽沉着脸给儿子打圆场，「没那么严重爸,小滔已经治好了。」 韩滔大伯端着长辈的架势教育他,「小滔呀，也不是大伯说你，看看你都多大年龄了,整天不干正事儿出去玩也就算了,怎么身边净是些不三不四的人，平日里你不学好家里人都没说你什么，你倒好,还把自己染上病了。」 老爷子一听这话，冷哼一声：「你倒是一天比一天出息了。」 韩滔他妈可受不了儿子吃这冷话：「大伯这话就说过了,韩滔平日里多听话一孩子，这次也是个意外……」 「意外？」老爷子手里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铛」的一声响，吓得韩滔他妈噤声了。 「什么叫意外？他伸长脖子让人家套,只能叫活该！」 「还有你们,」老爷子颤抖着手指着韩滔爸妈,「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想瞒着我？要不是今天张家老大在我面前说漏了嘴问问韩滔好了没,我这会还被你们蒙在鼓里……」 「好啊……一个两个都出息了……」 韩滔心中不禁埋怨起张家人，为什么非得嘴闲在老爷子面前提这么一句，他和张家老大平日里明明没什么交集。 不对！他和姜志才谁都没说过，张家人是怎么知道的？ 张家人该不会和给他下套的人是一伙的吧？ 「人呢？」韩老爷子问道。 「……跑了，我还在找，没找到……」韩滔梗着嗓子艰难地回答。 比起被人染病，更丢人的是人跑了自己还没找着。 「小滔你这也太不谨慎了，那么大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半个月了还没找到？你和谁一起玩的不会是被人家藏起来了吧？」 韩滔嘴里苦啊，他和姜志才这会都得了病，找人都快找疯了，要换个别人，他这会儿肯定也在怀疑人会不会被对方藏起来了。问题另外一个人是他表弟！ 更难于启齿的是他两当晚一起玩的同一个人…… 「没找到？老三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连一个人都找不到？」老爷子语气里满是对三房的失望。 「爸，我们都在找，应该快了……」 老爷子抡起拐杖砸韩滔他爸韩辽的腿上，「快了？我实话就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人，既然是人家给你拴的绳，当晚没把人扣住，事后你还想找到这根绳？门都没有？」 韩滔心勐地怦跳了几下。 老爷子手中的拐杖点在韩滔肩膀上，「我问你，最近有没有惹到什么人？」 韩滔根本不敢给老爷子说，他和姜志才两个人在背后给方度秋使绊子。 出去鬼混染病和给方度秋耍阴招被人家报復回来压根不是同一等级的问题。 「没，我平日里出去耍也干不了什么事，我能惹谁啊……」 韩滔略显底气不足。 没想到老爷子拐杖挥起来狠狠抽在韩滔背上，「到这会了还想瞒我，你真以为我查不到你那晚和谁一起出去的？既然你嘴硬说你没有惹人，那我倒要好好问问姜平，他姜家最近可是树敌不少！」 韩滔硬挨了这一拐杖，躲都不敢躲，「爷爷您消消气，我这次认栽，吃一堑长一智，我以后做事一定小心……」 「你认栽？」老爷子挥手打断他的话，「踩在我韩家脸上算计，就得做好了被我韩家报復的准备。」 「老大，下午让姜平和韩淑琳来一趟，我要和姜平好好聊一聊。」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身，拐杖毫不客气敲韩滔嵴背上，「孽障，你接下来半年都不要出门了，老三，你这半年就留在家里好好教儿子。」 韩辽一听急眼了，「爸，小滔病已经治好了，而且公司那边事多离不了人……」 老爷子这次是决心要治一治家里的风气，准备拿老三家的开刀。 「让老大和老四先看着，」 老爷子刚上楼，韩辽转过头恨恨地踢了跪在地上的韩滔一脚，韩滔根本不敢抬头对上他爸的怒火。 跪趴在地上的韩滔第一次产生了后悔的情绪…… …… 姜嵘远跪坐在沙发上，方度秋被他挤得整个人只能斜靠在沙发靠背上。 「干什么，再挤要断气了。」 姜嵘远噘着嘴哼哼唧唧，「我发现你最近忙得很度秋哥，坐车上发消息，吃饭的时候回消息，和我说话的时候都在看手机！」 第110页 「我生气了！！！」 姜嵘远又往里靠了靠，挤得方度秋无处可躲：「你可别想骗我，我都发消息问过爸，进了12月公司全部工程都停工了！你工作根本一点都不忙！！！」 姜嵘远越想越委屈，今天好不容易他有空想和度秋哥好好聊天亲昵一会，方度秋居然一直走神在看手机！！！ 愤怒的姜小鸟一头砸方度秋身上：「你是不是在外边有其他狗了！！！！！！！」 方度秋一怔，他最近在盯姜志才和韩滔的事，又想着姜嵘远马上要考试就没把这事说出来干扰姜嵘远。 刚才冉助理髮消息说姜平和韩老爷子见面了，方度秋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 最近姜嵘远每晚都要学习到一两点，他们补课的时候方度秋也不会在旁边守着，吃饭的时候有康乐和佟濯在，方度秋不好意思和姜嵘远太亲密。 这么算下来两人每天独处的时间，只有他陪姜嵘远晚上做题以及晚上睡觉前姜嵘远吃宵夜的时候。 做题的时候他以防姜嵘远分心，也很少会出声说话，等到晚上姜嵘远吃宵夜他已经要困到失去神志了。 这也导致他白天经常要在公司睡觉，回姜嵘远消息也不够及时。 是他这几天对姜嵘远不够上心，忽略了姜嵘远的情绪。 方度秋躺平了将姜嵘远抱在怀里，姜嵘远嘴巴噘得都能挂油壶了，方度秋「啵」得亲亲他的鸭子嘴。 「是我不好，我最近没照顾阿远，再亲一个原谅我好不好？嗯？」 姜嵘远被他一哄，心里就高兴了，嘴上还不说，把头埋进方度秋肩窝里。 他好不容易才做完试卷想和度秋哥贴贴，结果度秋哥根本不好好理他！ 他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得写三个小时的作业硬是压缩在两个小时完成的。 他写之前都已经幻想好了，等会要和度秋哥聊什么内容，再给度秋餵水果吃，聊完天再上楼睡觉前向度秋哥索要一个睡前吻，结束这美好的一天。 结果第一步就夭折了！ 生气！ 非常生气！ 姜嵘远气得直哼哼哼，方度秋好笑地摸摸他的头。 方度秋可太吃他的直球了。会把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的阿远，谁会不心疼呢。 方度秋舌头舔上姜嵘远的耳坠，温热的唿吸喷在他的耳蜗里，方度秋明显感觉到身上的人身体一震，温度逐渐上升。 「给我个机会，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方度秋的手顺着卫衣下摆钻进去，姜嵘远颤抖得更明显了，头还埋在方度秋肩窝里不出来。 他委屈死了。 才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哄好，那也太没面子了！ 方度秋小声在姜嵘远耳边说了一句话，姜嵘远立即进入火山模式，他蹭得站起来，眼睛冒着火光：「说话算话！」 方度秋微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姜嵘远抱着人就往楼上沖。 孙阿姨端着水果出来看着空荡荡的沙发，「刚还说要吃水果，怎么一下就没人了……」 姜小毛驴现在已经不是一个舌吻就可以打发的毛驴了，毛驴也是会进化的！ 方度秋揉着酸麻的手腕准备去卫生间洗手，被姜嵘远从背后勐地又拽得躺倒在床上。 姜嵘远满脸都写着餍足，手环着方度秋的腰，鼻尖贴过来蹭在方度秋脸上，汗涔涔的，「度秋哥，我也帮你……」 方度秋自然是不会拒绝他的，他全身心都喜欢和姜嵘远亲昵。 和爱的人亲密接触、碰撞，只会让人更欢愉。 姜嵘远的动作不似第一次那么青涩，他的手指因为长期握笔磨出了薄茧。 …… 待到方度秋眼尾泛红俯在他肩头时，姜嵘远觉得自己就是一只久飞劳倦的鸟，此刻终于归巢，方度秋是他天地间唯一的窝巢。 「度秋哥……度秋哥，我好爱你……」姜嵘远情难自禁喃喃着。 方度秋从前耻于表达自己浓郁的情感，在姜嵘远身上才学会爱意是需要吐露的。 「我也爱你。」方度秋抚摸着姜嵘远的脸颊，对他袒露自己的心意。 爱意是潮水，涌来时会将人淹没…… 洗漱完姜嵘远趴在方度秋床上，「我不想回去度秋哥，我要睡这里！我要和你睡！」 方度秋搂着他的腰，轻轻拍他的背。 方度秋心里清楚，他最近几天的冷落让姜嵘远没有安全感。 「今晚想在我这睡？」 姜嵘远「嗯」了一声，又含含煳煳说：「不是今晚……」 方度秋明白他的意思。 他轻嘆一口气，让姜嵘远正脸对着自己，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姜嵘远眼睛上。 姜嵘远在他靠过来的时候下意识闭上了眼，方度秋能感觉到他眼球转动时牵动眼皮的轻微动作。 方度秋退开后，姜嵘远睁开眼睛专注地望向他，他的眸光混在橙黄的灯光中，漆黑的瞳仁中只能看见方度秋的倒影。 「我明白，阿远，再给我点时间。」 「我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从来没有想过会和其他人组建一段亲昵的关系，」方度秋尽量选择一种委婉的、不会伤到姜嵘远的说法，「我从小就是一个人生活，方家很大，我从记事起就拥有自己的房间，爸妈虽然很疼爱我，但是我很抗拒别人参与我的生活……」 第111页 姜嵘远眼睛眨也不眨注视着他，方度秋能从中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澎湃爱意，他要溺在姜嵘远的爱意里。 爱人的眼睛骗不了人。 「大学的时候我不住家里也不住校，我自己在外边有房子，我从来没有体会过和别人在同一处环境中一起生活。」 「直到和你结婚，阿远……」 第58章 「直到和你结婚,阿远……」 「我爱你，我愿意和你共同生活，让你参与我的生命,但是，」方度秋捧着姜嵘远的脸，「阿远,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喜欢现在和你这样,每□□夕相对，吃饭、聊天、生活,我从来没有和别人做过这么亲密的事情,爸妈也没有……所以我需要去逐渐适应……相信我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姜嵘远听了他的话，他想像中的难过、失落情绪一点都没有出现，相反,姜嵘远高兴地抱着他,咧着嘴傻笑。 「我很高兴度秋哥，」姜嵘远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现在无比确信你真的爱我,你只有真正地从心里爱我，才会愿意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来接纳我。」 方度秋手指钳住他腰间的软肉,姜嵘远痛得「嗷」一声差点跳起来。 「这会才确信，难道我以前还在骗你不成？」方度秋没好气地说，这个傻子的脑迴路有时候真的搞不清。 姜嵘远在方度秋脸上亲得啵啵作响，「相信呀,但还是不太自信,你这么好的一个人,会喜欢我什么呢。」 方度秋用白眼翻他，「喜欢你是个傻子,傻得别出心裁与众不同行了吧？」 「嘿嘿，这也算是我的特长！」姜嵘远自豪！ 方度秋为了不让他继续忧虑，就将最近做的事告诉了姜嵘远。 姜嵘远听完，咬牙切齿道：「真是便宜他俩了！就应该找个治不了的让他俩好好尝尝味道。」 算计度秋哥，准备给方度秋打强制omega进入发情期的药剂，姜嵘远抱紧怀里的人，若是那天他没及时发现度秋哥失踪…… 「苏年怎么样了？他在国外没事吧？」 方度秋想起小梁传回来的资料，人都无语了，苏年在外边上语言学校，这才刚上了两周，又出去约上了，并直言「从未享受过的快乐生活。」 当然，这些话方度秋是不会说给姜嵘远听的。 「别担心，他在外边挺好的，在读语言学校，也认识了新朋友，有情况小梁会报告。」 「喔那挺好的。」 「韩滔和姜志才之后怎么办？淋病还是蛮好治的，这么长时间他两估计都已经治好了。」 姜嵘远枕在方度秋胳膊上，他的狗头太重，方度秋胳膊一会儿就麻了，方度秋只好推着他的大脑袋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姜嵘远顾涌顾涌挪过来睡方度秋枕头上。 大冬天有这么个火炉躺旁边，是享受吗？ 方度秋贴着姜嵘远的皮肉被他暖得热乎乎，人形暖火炉，好用不上火。 「还有后招，老爷子之前在给韩滔相看，他野心不小盯上了程家的omega，他俩得病的事以为瞒的严严实实，这会大概半个汇城人都知道了。」 「老爷子的算盘会落空？」 方度秋把腿搭在姜嵘远身上汲取热量，「岂止，程家不是那么好惹的，他们之前把韩滔在程家面前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这会事情败露，只会结亲不成结成仇……韩家都不用我们出手对付……」 「姜志才呢？他怎么弄？」 方度秋道：「自你离开后姜家只剩他们三个人，难免冷清，让你爸的好爱侣，你妈将来的好姐妹去认认门，以后家里人多热闹。」 姜嵘远噗嗤笑出声，好缺德他好喜欢。 姜平在家里和外边装的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早让他看得心里作呕。 真是期待他爸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上门时，韩淑琳的精彩表现。 可惜不能现场围观。 姜嵘远虽然晚上没有留宿方度秋的房间，但是久违的两人躺在一起聊天闲话，还享受到了彼此的真诚服务，心满意足的姜嵘远又磨蹭了一会才回去。 一夜好眠。 反观姜家，司机从韩家接到姜平的时候，姜平紧抿着嘴目光阴沉，司机谨慎的开着车一句话都没敢说。 下午韩淑琳陪着姜志才一同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显示姜志才病灶已经痊癒，落在韩淑琳心头上的大石头终于搬开了，母子俩好心情地在外边用完餐才有说有笑地回家。 迎接她俩的是暴怒的姜平。 原本踏入家门的姜平怒气值已经快满了，结果发现俩人都不在家，此时姜平的怒气值到达峰值。 坐在沙发上的姜平越等越生气，越等火越大，等到这会姜平连饭都没有吃，饿着肚子的姜平怒气值好似经过压缩再重新攀爬上高峰…… 姜平问她俩：「干什么去了？」 韩淑琳心中一突，掩饰掉自己的不自在，「带志才见了个朋友，又在外边吃了晚餐。」 姜平暴起一巴掌扇到韩淑琳脸上，韩淑琳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这一巴掌用了姜平十成力，韩淑琳被扇的径直朝地上倒去。 姜志才连忙去扶韩淑琳，「爸你干什么？」姜志才狠狠瞪着姜平。 韩淑琳穿的高跟鞋，即便被姜志才扶着也一时站不稳身子，她一只手捂着脸，尖叫到：「姜平你疯了？你居然敢打我！」 第112页 姜平尤觉不解气，一脚踹姜志才背上，姜志才背对着姜平扶着韩淑琳，他一脚踹得拉着韩淑琳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爸你发什么疯？」 姜志才捂着磕到地上的膝盖，沖他爸怒吼。 姜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俩：「要不是喊老爷子喊我，我还被你俩蒙在鼓里呢。」 「见朋友？见的哪门子朋友？高大夫什么时候都成你朋友了？」 韩淑琳脸色苍白，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居然还是她爸告诉姜平的。 「爸你听我解释，这真的是个意外，我和表哥都是被算计了……」 姜平火还没撒够，听了这话都被气得笑出了声，他不是第一次知道姜志才是个蠢货，直到今天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姜志蠢到了什么等级。 姜平意外地对姜志才并没有多失望，可能他早就接受了这个儿子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对着姜志才的脸，姜平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小儿子姜知乐的脸，站在国旗下发言时自信又聪明的样子。 「算了，」姜平心里劝自己，「这个废了，还有其他儿子。」 想到这，姜平被妻子和儿子联合矇骗的火气突然散了大半，「姜志才，你接下来的时间就不要出门了，等过段时间送你出国去留学。」 「留学？爸我不出去！」把他关在家里他没什么意见，在家打游戏，随便打赏点钱撩骚主播的日子也挺快乐，反正他现在也不用去学校，要送他出国不等于把他流放了？ 送亲儿子出国这事儿韩淑琳也坚决不同意，「我不同意！我儿子在我身边待的好好的，送出国让我儿子吃苦吗？」 韩淑琳红肿着脸，吐字都不太清晰：「你今天好端端的一进门就沖我们娘俩发疯，想送走我儿子？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姜平方才想起了小儿子姜知乐，继而想起孩子他妈柳若洺，算一算得有挺长时间没去过小柳那了吧。 小柳如同白羽般的柔嫩肌肤在他心里晃悠，勾人得厉害。搅得姜平心底对姜志才和韩淑琳的火气都消散了，旋即另一股火从他小腹升起。 他迫不及待想去见一见柳若洺，立刻，马上。 「随你吧，反正最近好好待在家里反省。公司还有事，我晚上不回来了。」 姜平撂下一句话，穿衣服走了。 韩淑琳在姜志才的搀扶下回房间，喊了医生来给韩淑琳处理脸上的伤口。 姜平刚才没留一点力气，韩淑琳嘴角磕在牙齿上破皮流血了。 韩淑琳死死拉着姜志才的手，姜志才原本和朋友约好了今晚一起点个人在网上玩，这会整个人「归心似箭」。 姜志才几次想挣脱韩淑琳的手，都被韩淑琳死死拉着，姜志才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搅得姜志才更急切了。 「妈，你先休息，我回……」 韩淑琳瞪着他，配合上她浮肿的脸显得有些阴森，姜志才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韩淑琳尖长的掐进姜志才的肉里，姜志才忍无可忍，挥开韩淑琳的手，「妈你轻点，我胳膊都被你掐青了。」 韩淑琳这才回过神来，「妈不是故意的……」韩淑琳眼神直勾勾望过来，姜志才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 「妈……」 「你爸不对劲，」韩淑琳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啊？怎么不对劲了？」姜志才纳闷，他妈不会被他爸打傻了吧？ 韩淑琳无意识地用手指扣自己指甲上的装饰品，「以你爸的脾气，今晚不会这么虎头蛇尾就结束了……给你张叔打电话，让他盯着姜平，看看人去哪了？」 姜志才领命乖乖打电话去了。 该死的第六感，韩淑琳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在她耳边迴响「姜平有问题」「姜平有问题」…… 韩淑琳勉强按下心中的不安，希望是她多虑了…… 姜平从家里出来后自己开着车，直奔公司，把车停到公司车库里才重新打车来到叠翠庭院。 他如此小心就是不给人留下把柄，用车牌号查行迹是最容易的。 全靠他这么多年的小心翼翼才没被韩淑琳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柳若洺在本路上接到他的电话，早早就做了饭在家里等他，门一开，姜知乐像个小炮弹从屋里冲出来，抱住姜平的腿，「爸爸爸爸，我这次考试又是年纪第一，你这次可以去给我开家长会吗？」 柳若洺忙把姜知乐抱起来，「又瞎喊，爸爸工作忙，哪有空去学校呀，妈妈去给你开家长会也是一样的。」 姜知乐嘴巴一瘪泪水就蓄满了眼眶：「肯定是爸爸觉得我考得不够好才不愿意去的。」 刚因为姜志才这个废物肝火大动的姜平一听这话，心软成一摊，姜知乐这么聪明又懂事的孩子，哪哪都比姜志才强千百倍…… 姜平脑子一热，把姜知乐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爸爸去。」 柳若洺柔情脉脉的脸上浮现出担忧，「平哥哥，你……」 姜平伸手覆上她一双柔夷，「没事，我儿子这么优秀，我给他开家长会是应该的。」 第59章 临近考试前几天,姜嵘远心态很是平和，还和以往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自从上次「冷落」了姜嵘远后,方度秋格外会关注姜嵘远的情绪，所以这几天姜同学每天都可以获得早安吻和晚安吻。 第113页 导致姜同学每天都干劲十足。 倒是方度秋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公司不少员工孩子都是高中年龄，方度秋这段时间整天翻着这些员工的社交帐号,向对方学习取经。 经过方总的不懈努力,已经熟练掌握《高中家长做好这些准备，孩子考试成功概率更大》《考试前焦虑？家长如何与孩子沟通》 《不要让你的这些习惯,影响孩子一生》…… 看完文章的方总还顺手给点了个贊。 公司小群里瞬间都传开了。 「知道了吗方总点赞赵姐转发的心灵鸡汤了！！！」 「不是吧这些玩意方总真信啊？」 「方总家到底谁高考啊？他家没孩子上高中吧？」 「方总新娶的alpha今年才刚18,不是高二就是高三。」 「……好怪……他老婆得加速进入叛逆期……」 「别瞎说人家可恩爱了」 「楼上什么证据？」 「我亲眼所见！之前方总的小a在方总休息室睡觉！！当时在方总办公室汇报的人全都看见小a衣衫凌乱从里边出来的！」 …… 方度秋看完感觉还不够，又自行探索学习了些「专家经验」，看完还随手点了个转发。 三分钟后宁容与的电话就拨过来了。 「朋友,组织派我来关心一下你,嵘远今年不才高二吗？你这么着急就转发上这些东西了？」 宁容与语重心长：「哥们儿知道你整个学生生涯都非常的优秀，也能理解你对灵魂伴侣成绩的要求，但是呢你要明白,人是不完美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学业爱情双丰收。有个好老婆日子过得贴心就行了,别太强求老婆的成绩……等嵘远哭着离家出走的时候别怪哥们没提醒过你啊！」 方度秋眉头一皱：「瞎咧咧什么呢你，什么离家出走，可别瞎说啊小远乖的跟什么似的。」 「还有啊不是高考，阿远这周末数学竞赛考,要省赛选拔。他才高二离高考这不还有一年半吗？」 「竞赛就竞赛,你少来,看你转发的文章我汗毛都起来了，陈津林溪都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劝你,别把孩子逼太紧。」 方度秋哭笑不得，「行了行了，我也就自己看看，阿远一天心态平稳跟要考试的不是他一样。」 「这就对了，」宁容与表示出高度赞扬，「家里都那么有钱了，你就让孩子轻松点吧，你这么有钱一老总还能养活不起自己老婆？让孩子这么累干啥。」 方度秋展示出一位学神对学渣应有的鄙视：「就不能是阿远自己有追求吗！」 「那就好，还不是因为哥们你表现的有点超乎寻常了，组织这还不是关心你嘛，没事就行，我接下来要去义大利出差，等我回来咱们再聚啊。」 方度秋这头刚挂了宁容与的电话，他尊敬的黄女士紧随其后。 「度秋呀，小远底子是差了点，这离高考不还有一年多时间嘛，我们慢慢来不要着急，小远是个好孩子，你也别太逼他……」 方度秋：…… 我是什么很恐怖的人吗？ 我高标准严要求不都是针对我自己吗？ 对待自己爱人又不是教学生的班主任，我还能逼他不成？ 「放心吧妈，真没逼阿远，他周末有个竞赛而已，嗯嗯……你不用操心我有分寸，阿远自己学习也没什么压力，咱家这情况就是不学习也饿不着他……知道啦妈，考完试我们回来看你……」 方度秋放下手机揉揉眉心，他之前明明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会辣手摧花？ 中午吃饭的时候姜嵘远趁给方度秋打视频，方度秋就没去食堂吃饭，让冉助理送上来的。 姜嵘远一听黄女士和宁容与给方度秋打电话的事，笑得从摄像头里都跌出去了。 「度秋哥你也别紧张，就普通考个试而已，高三竞赛也还多呢，还有保送机会。再说了我就算真的高考考不好，我还能回家啃老公，我真的一点压力都没有。」 姜嵘远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反倒得意洋洋十分自豪，我有老公可以啃你有吗？ 你没有！ 你羡慕去吧！ 姜家赔过来的钱，方度秋捐了一半还给留了一半呢，就剩下的这些钱，以姜嵘远朴素的消费观，花一辈子都绰绰有余。 方度秋看着摄像头中鼓着嘴巴吃饭的姜嵘远，突然舒心一笑，倒是他钻牛角尖了。 这真的就如姜嵘远所言，它只能给姜嵘远的提供更多的选择，并不能决定姜嵘远的人生。 它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考试而已。 学习真的很费饭，越努力，越费饭。 孙阿姨今天中午炖了红烧牛肉，里边配了点白萝蔔，白萝蔔的数量在里边和生姜差不多，只能起到点缀作用。满满一大碗几乎全是肉。软烂入味，咬一口满嘴肉香。 孙阿姨顾及着要营养均衡，还给带了一盒荷塘小炒和蚝油生菜。 方度秋眼睁睁看着姜嵘远吃完了一整盒牛肉，旁边放着的素菜只动了一下。 「不许挑食，蔬菜也要全部吃掉。」 姜嵘远狗狗祟祟摸水果的手顿住了，在方度秋的注视下，像在啃苦瓜似的把绿菜全部消灭掉。 姜嵘远捞起一根生菜，咔嚓咔嚓嚼嚼嚼，「度秋哥你中午吃的什么？」 第114页 方度秋转了一下摄像头给他看桌面：「冒菜配米饭，冉助理在食堂打的饭。」 「啊！好朴素的总裁！」姜嵘远艰难咽着荷塘小炒里的胡萝蔔，「作为华冠的老总你不应该有一家专门的私房菜馆每天送饭吗！」 今天中午的冒菜是方总特制版，加麻加辣，方度秋刚吃到了藏在木耳中的一颗花椒，麻的他直吸气。 「电视剧看多了吧你，公司员工都在食堂吃饭我干嘛搞特殊，华冠食堂挺好吃的，又方便又美味。」 「你的冒菜有肉吗？感觉好素喔度秋哥。」 「喏，」方度秋挪了一下摄像头让他看，「冉助理打的饭你还不放心吗，下边有很多牛肉和毛肚，喔还有虾滑鱿鱼。」 方度秋碗里红艷艷一片，看上去就觉得很是麻辣过瘾。 方度秋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馋了，「晚上让孙阿姨给你做？」 姜嵘远摇头拒绝了，「算了吧度秋哥，你今天中午刚吃的冒菜，晚上再吃同样的饭菜你会腻的。」 方度秋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很受用，又心疼他的阿远。 姜嵘远好像天生就很照顾人，对他的情绪、喜好、情感……每一样姜嵘远都会放在心上。 姜嵘远挥手，「拜拜度秋哥，我稍微眯一会下午再上课。」 「嗯去吧，中午趴桌子上睡觉冷的话盖上毛毯。」 方度秋吃完饭静坐了一会，给孙阿姨发消息嘱咐孙阿姨晚上做点麻辣口味的菜。 前两天他从「专家」那里学来的，考试前考生要饮食清淡，避免麻辣、油腻的食物。 姜嵘远已经好几天没吃过辣的东西了。 方度秋现在跳出来想，何必呢？他的阿远年少时吃的苦已经够多了，何必还要在这方面「苛待」他呢…… …… 周五，星明小学家长会。 姜平生平第一次作为优秀学生家长发言，这是他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享受过的荣耀。 发言稿是柳若洺准备的，对待这篇发言稿姜平比自己在公司干活都认真，去学校前认认真真默读了好几遍。 「接下来让我们请优秀学生代表姜知乐的爸爸姜平上台发言——」 「啪啪啪啪」 姜平满面红光在如雷的掌声中走上讲台。 知乐这孩子真是太给他们老姜家长脸了，小小年纪，聪明伶俐，成绩好，又懂事又自觉，要不是姜家和韩家合作项目太多，姜平恨不得明天就领着姜知乐回姜家认祖归宗。 姜平在讲台上站定，低头向下看时，正对上姜知乐崇拜的眼神，姜平心中又是一阵思绪翻涌。 「大家好！」 「我是姜知乐的家长，很荣幸能在这里与大家分享我对于孩子教育的一些想法和体验。」 「作为家长，我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能够在学业上有所成就……」 姜平当年能迷的霍茵儿晕头转向，还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首先那张脸必须撑得起场面。尤其今天姜平还精心打扮过，头髮剪的干净利落、配上一身笔挺的西装，教室里的家长不少都议论起来。 再一个信息高度透明的，有乐于分享的家长拍下了一段视频发言的视频，并配文：「同样都是三年级学生的家长，别人的爸爸格外优秀……」 小黎他们时刻盯着姜平的一举一动，这段视频发出去之后，小黎他们默默的给添了一把火。 这可不是他们陷害姜平，而是姜平上赶着找死，怨谁也怨不到他们头上…… 在钞能力的推动下，当晚汇城半个家长圈都看到了这条视频。 周六一早，姜平藉口要加班跑到公司，苏秘书举着手机泫然若泣来找姜平，「平哥，你说心里只爱我一个，居然是骗我的，没想到你在外边还有这么大一个儿子……」 姜平点开视频，大脑「嗡」得一声响，跌坐在座椅上。 连苏秘书这个只关心奢侈品和保养的女人都看到了这条视频，姜平简直不敢想这个视频传播范围到底有多广。 韩家那边…… 姜平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他怎么就脑子一热答应了去开家长会呢…… 这事儿也不能怪他！谁让姜志才这个不成器的东西那天气他，有了姜志才瓦砾在前，不显得姜知乐更优秀了吗？ 儿子抱着他的腿求他，他可不就心软了…… 这下完了…… 韩淑琳领着姜志才站在叠翠庭院门口，「张叔，就是这吧？」 第60章 周六早晨方度秋依旧起得很早,考试在今早8点，方度秋要先送姜嵘远去学校。 今天的考试由马主任领队，学校会统一将学生送去考场。 「身份证、准考证再检查一遍带齐了没。」临出门前方度秋又提醒他。 「检查过了度秋哥,都在身上。」 昨晚睡得挺早，姜嵘远今早起来很是精神，坐车上的时候还有心情翻他之前整理的笔记。 「车上灯光暗,看了小心伤眼睛。」 「嗯,」姜嵘远从善如流地合上书，闭上眼睛和方度秋靠在一起,享受美好的贴贴时光。 姜嵘远体温高,车上还开着空调，今早又起得早，两项加持之下方度秋靠在姜嵘远胸膛上很快就睡着了。 姜嵘远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方度秋靠在他怀里睡得更舒服。 第115页 方度秋被青柠包裹着,车开到学校前他甚至做了一个美梦，车停下后姜嵘远一动弹他才醒。 方度秋揉揉眼睛将书包递给姜嵘远：「考试的时候放轻松，别紧张,考完试我来接你。」 「只叮嘱几句话可不行，度秋哥都不给我一点爱的鼓励吗？」姜嵘远撅起嘴巴等他。 身为方总的司机,小李最近的眼力劲儿坐火箭上升，知道今天是来送姜嵘远考试，一上车小李就放下了后边的挡板，一会儿正方便了姜嵘远动作。 方度秋心知肚明他想干什么,握拳使坏道：「那你加油！」 姜嵘远低头啃在方度秋脸上,「要这个！」 方度秋闷笑亲在他的双唇上,汇城地处北方，平日里不是暖气就是空调,冬天非常干燥，姜嵘远的嘴唇上有点干皮，触上去怪痒的。 方度秋用自己的舌尖帮他润润。 方度秋还没润到自己想要的湿度，姜嵘远「嗖」地抽离开身。 「度秋哥，别太小瞧我了！我是一个根本经不起半点诱惑的人！再亲亲就要大事不妙了！！！」 方度秋捏捏他的脸，「经不起诱惑的姜同学，快进去吧。」 姜嵘远背上书包一熘烟跑了。 不敢看不敢看，再回头就要出事了！ 他们学校离今天的考点八十中还有半小时车程，马主任在车上不停的安顿考试事项。 「一试考完去考点吃点东西，往年有同学二试饿到低血糖犯了晕倒被抬出去的，别辛苦学了这么多年最后因为吃得太少功亏一篑……尽量少喝水，中途出去上厕所流程太麻烦，浪费时间，能憋住就尽量忍一忍……」 「……考完别乱跑，找我集合，回学校后再解散……」 马老师不放心，说了一遍后又挑重点再安顿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的休息去了。 三人座最后一排，正好可以并排坐下，但是车上也没人聊天，大家都在抓紧时间看笔记，三人也不好意思说话，就随大众一起看书。 竞赛考试时间很长，一试八点开始九点二十告一段落，休息二十分钟紧跟着就考二试，九点四十开始十二点半才能结束。 这边姜嵘远在奋笔疾书，方度秋回公司看「原配打小三」现场直播。 「张叔，就是叠翠庭院吧？」韩淑琳领着姜志才站在小区门口。 「是的二小姐，人叫柳若洺房子在6号楼1206，儿子姜知乐今年八岁刚上三年级，在星明小学……」 韩淑琳身后跟着八个保镖，物业一看来者不善连忙出来拦，「我们这是高端小区，非业主不让进入。」 韩淑琳：「高端小区？姜平可真会给他的狐狸精找地方。花着家里的钱给这贱货买十二万一平的房，好阔的手气。」 「保镖，把人拦住。」 「原配上门打小三，我看谁敢拦我！乐意的可以当个观众，不然就给老娘滚一边去。」 韩淑琳挥手，后边保镖一拥而上挡着物业，韩淑琳和姜志才两人从车道长驱直入。 今天周六，这会儿有不少人出门锻鍊身体、买菜遛狗，一听韩淑琳嘴里嚷嚷着原配上门打小三，但凡听见话的人都来了兴致，跟在后面围观。 看热闹是刻在中国人骨子里的，是每一个中国人的宿命！ 就这一会功夫跟在韩淑琳身后的已经有十来人了，还有好事者在小区业主群里发消息。 「快快快，咱们小区今天有原配上门打小三，这会已经进来了！」 有嫌趴在阳台上听不真切的，忙换了衣服出门追随大部队去了。 物业见势不妙，回去给姜平打电话，「餵您好，是叠翠庭院六号楼1206的业主姜先生吗？」 「然后我们是叠翠庭院的物业，是这样的先生，今天有位女士带着一群保镖闯入小区说要捉姦，您看……？」 姜平暴跳如雷：「我一年交好几万的物业费给你们，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物业多少保安拦不住一个女人？我要投诉你们！」 「姜先生这边建议您还是尽早回来处理一下，要是闹的太大也影响我们小区对外形象。」 姜平挂了电话一脚油门就往来赶，他真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到门口。 若洺那么娇弱的一个女子，对上韩淑琳这个悍妇，根本没有丝毫胜算，要是没有他在前面护着，今天不知道若洺要在韩淑琳手里受什么罪呢。 一想到这儿姜平只感觉心火焚烧，油门又向下踩了一截。 但是他心急又有什么用呢？难得的周六，有太多人趁着周末出行，姜平一路过来都是主干道，不说堵得寸步难行，也只能是龟速前进。 韩淑琳到1206门前，也不敲门，保镖上去直接踹。 柳若洺在屋里被突如其来吓了一跳，姜知乐穿着拖鞋哒哒哒哒从书房跑出来，「妈妈怎么了？」 柳若洺扶着被吓得突突狂跳的心，「别怕，是外面的动静，妈妈看看。」 柳若洺留着心，没有直接开门，站在门口扬声问道：「谁呀？什么事？」 看热闹的人都挤满了楼梯间，外面一片嘈杂。 「韩淑琳！你男人老婆！」 柳若洺姣好的面容扭曲了一下，深吸两口气，勉强稳定住心神，小声对姜知乐说：「乐乐，进去给爸爸打电话。就说韩夫人来了，让他快点来。」 姜知乐懂事的点点头，进房间去打电话了。 第116页 姜平接到电话的时候离这还得要半个小时车程，他只能安慰姜知乐：「乐乐乖，告诉妈妈别开门，爸爸还有半小时才能到，让妈妈稳住千万别离外边那个女人，等爸爸来处理……」 柳若洺听了姜平的话，这才勉强平稳下来。 「我不认识你韩女士，你再这样砸我的门，我就要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韩淑琳一听这话，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你不用认识我，你只需要认识姜平就行了，警察来了也得配合我追回我们夫妻共同财产。」 韩淑琳失去了和他妈妈周旋的念头，省得待会儿姜平得到消息来的太早，让她失去打小三的快乐。 后退两步让开地方，招唿保镖直接敲门。 韩淑琳今天敢打上门来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保镖手里提着的工具箱就是为了方便撬门的。 柳若洺搂着瑟瑟发抖的姜知乐，不放心地拧上了防盗锁。 韩淑琳听见门响的声音，冷哼一声。 「不认识我？不认识我柳小姐锁什么门呢？你就差把做贼心虚刻脸上了。」 后边凑热闹的人都议论开来。 「小三门都不敢开，心虚了吧。」 「天哪居然是柳小姐家，亏我还心疼他丈夫在外地工作他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还时不时帮她一把，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人！」 「哟这哪是丈夫在外地呀，丈夫是在别人家呢。」 「倒是可惜知乐这孩子了，我听过学习成绩特别好……」 「可惜个什么劲，小三生的私生子，舔着个脸光明正大在这花人家夫妻的钱，原配不可惜？同情这种垃圾做什么？」 柳若洺真不愧是给姜平生过儿子，被姜平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女人，防盗门的级别挺高，保镖表示需要几分钟。 韩舒琳等待撬门的时候抱着胳膊靠在外边墙上，清清嗓子就开始输出。 「柳小姐今年才30岁，年纪挺小呀，大学没毕业就跟了姜平私混，大四的时候就被人搞大肚子，你爸妈知道吗？」 「哟——儿子上的还是星明小学，北城区最好的私立学校，学费一年70万，柳女女士对儿子教育还蛮上心的嘛。」 韩淑琳吹了吹手指上落得灰，低头欣赏着自己昨天刚做的指甲。银硃色的指甲衬得她手指如珍珠般白皙。 「据我所知，柳小姐从毕业到现在没上过一天班挣过一分钱，花的全是我老公给的吧？」 「真是不得不说我老公对你也算是一往情深了，叠翠庭院这套房也记在你名下了。」 「哦我老公上个月才刚给你送了一套翡翠首饰，单一枚戒指就值27万，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毕竟花的是我们两人的钱，柳女士戴手上也不嫌硌得慌！」 柳若洺抱着儿子的胳膊僵住，姜知乐下意识转头看向他妈妈的手，那枚翡翠戒指正戴在她的手上。 除了这枚翡翠戒指，她脖颈处还有一块润绿的翡翠项鍊。 姜志才脸色铁青听着他妈说的话，想起昨天张叔给他们传回来的资料，他去外边花十来万他爸都左右挑刺儿，给外边的女人和儿子花起钱来倒是一点都不手软。 后边吃瓜群众全炸了锅。 「好傢伙这omega也太牛批，咱这儿房子一平12万，她这个户型得是180平的三室吧？这一套房子就捞了2000多万！」 「你再说儿子学费，三年幼儿园加上小学三年，怎么着都有几百万了吧？」 「啧啧啧姓柳的深藏不露啊！上周我碰到柳若洺，她还给我炫耀手上的戒指来着，说是老公回来看她和孩子给她买的，当时可给我羡慕坏了，没想到是情夫给买的安慰品啊~~~~~」这人语调阴阳怪气地说，伪音还拉的特别长，听了她的话众人纷纷笑起来。 「我去这omega真是会钓啊，勾的男人能给他花这么多钱，」 「嘭」一声响，门开了。 韩舒琳站直身子，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正对上一脸惊恐的柳若洺。 「柳小姐，初次见面……」 第61章 「柳小姐,初次见面，这一巴掌是赏你的见面礼，你可收好了！」 韩舒琳卯足劲轮圆了一巴掌扇柳若洺脸上。 柳若洺一手还抱着姜知乐,她怕躲身时怀里抱着的姜知乐暴露在韩淑琳面前，万一这个女人疯起来伤到她的心头肉…… 柳若洺站在原地硬是挨了这一巴掌。 「啪！」 韩淑琳带着保镖撬开门之后都站在走廊里，让出场地任由韩淑琳和姜志才发挥,为防着柳若洺伤到韩淑琳,韩淑琳进去后大门敞开着没有关。走廊上来看热闹的都听到了这一声清亮响声。 韩淑琳手上戴着的戒指出力不少，韩淑琳今天特意在右手上多戴了几枚戒指,打人时戒指环会挂在脸上…… 看着柳若洺红肿的脸颊上出现的几道红痕,韩淑琳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姜知乐从柳若洺怀里挣脱沖韩淑琳撞来，挥舞着他握紧的拳头：「你是坏女人！你居然敢打我妈妈，我要打死你！！」 站在一旁的姜志才也不是吃素的,才上三年级的姜知乐都不到一米四,只到姜志才腰间的高度。 上门打小三还能让小三的儿子打到他妈，说出去他姜志才脸要被人放在地上踩。 姜志才站在姜知乐的侧面，他提起腿,一脚直踹在姜知乐胯间。 第117页 姜志才这个人属于混乱邪恶派，别妄想他能有什么同理心、道德感,他可不会顾忌着姜知乐是小孩，就对他手下留情。 这是他爸在外边偷情生下来，今后还要和他争家产的孽畜。 姜志才这一脚踢出去用的力度，和在外与成年人打架用的力度差不多。 姜知乐脸朝地面飞了出去。 飞出去时姜知乐还在愣神,直到胳膊和头传来剧烈疼痛时,姜知乐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扯着嗓子哭嚎：「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妈妈呜呜呜呜,我的胳膊好疼，我的手是不是断掉了啊啊啊啊！！！」 柳若洺顾不上自己胀痛的脸，忙去抱摔倒在地上的儿子，她不忿道：「知乐好歹也是大公子的亲弟弟，他年纪又小，大公子对知乐下这么重的手，心肠太歹毒了吧。」 姜志才立刻厌恶地皱起眉头，「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可没什么不干不净的弟弟，少来这儿攀亲戚。」 「知乐不论怎么说身上都流着姜家的血，无论你们认不认，他都是姜家的儿子。」 柳若洺心疼地抱起儿子，低垂着的脸颊看不清神色，她有恃无恐地说道。 「噢~」韩淑琳轻笑一声，「是吗？」 柳若洺只顾着哄痛哭的儿子，只听出来韩淑琳语气中的嘲讽。她没放在心上。 众人正在议论时，电梯叮一声响，众人只当也是赶来看热闹的，还挪动着给他空出点位置。 甫一踏出电梯间的姜平看见眼前拥堵的人墙，听见姜知乐的尖锐哭声，姜平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成了两截。 他如同一只愤怒的豹子挤开人群从外边冲进去，怒吼道：「韩淑琳，你来发什么疯？！」 外面的人这才明白是正主来了，只恨自己反应不够快，没能赶在渣男进屋前啐他两口。 韩淑琳端坐在沙发上，姜志才紧贴着他妈，柳若洺坐在地上，怀里还抱着痛苦的儿子。 听见姜平的声音，柳若洺终于等到了救星，她故意将被韩淑琳扇肿的半边脸朝姜平露出来，双眸含泪泫然若泣，「平哥……」 姜知乐用哭腔向姜平告状：「爸爸，阿姨她打妈妈，这个哥哥还打我……知乐头好疼、胳膊也好疼，知乐胳膊会不会断了，知乐以后是不是不能写字了……」 姜平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打成这样，本就怒火动心，没想到姜志才这个畜生居然还敢对姜知乐下手。 姜平挥动拳头暴起就去打韩淑琳，被韩淑琳带来的保镖从背后架住胳膊，另一个人拦腰卡住他的动作。 「好的很啊韩淑琳，你居然敢带着保镖上门来我的地盘打我的人，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回去！我今天就要和你离婚。」 姜志才仿佛第1天才认识这个男人，他亲爸一进门居然就想对他妈动手，「爸，你这么对妈，你就不过分吗？！」 姜平：「别叫我爸！你连一个8岁的小孩都下得去手，我教不出来你这样的畜生！你跟你妈一个德行！」 韩淑琳冷笑一声：「不都是你这个当爹的教得好，你的心肝宝贝姜知乐也不什么好东西。」 姜平后半辈子的希望可都压在姜知乐身上，听见韩淑琳贬低姜知乐，柳若洺第1个不愿意，「知乐品学兼优，一直都是好孩子，我们知乐和你养的姜志才可不一样！」 姜平甚是贊同，「志才就是跟了你才学坏了！知乐我和他妈妈从小用心教导，长大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韩淑琳点点头，「确实，基因好就是不一样。」 姜平疑惑地看向韩淑琳，什么意思？是说柳若洺基因比她好？什么时候这话能从韩淑琳嘴里说出来？ 韩淑琳不紧不慢的接着说：「他爸是汇城顶级学府毕业的研究生，智商自然差不了，他妈虽然品行低劣，但好歹也是正经一本大学毕业的。从遗传的角度来说，姜知乐是个傻子的概率确实不高。」 柳若洺捂着脸落泪：「若洺出身低微，进不了姜家的门，这是若洺的命我自己认了，知乐是无辜的呀！他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韩夫人怎么能如此诋毁他！」 姜平铁青着脸，他还被保镖限制着动作，只能用眼神瞪韩淑琳：「韩淑琳，你别在这闹，我还能给你留几份体面！」 韩淑琳噗嗤笑出声，「给我体面？待会儿你该跪下求我给你体面了。」 「够了！」姜平怒叱，脖子上的青筋都憋了出来，「我们的事别牵扯无辜的人……」 韩淑琳打断他的话，「无辜？今儿在这屋子里的除了我儿每一个无辜的。」 「姜志才出去乱搞到染病，他能是什么好货？」 姜志才死死扣住沙发上的流苏，这是他亲爸，他叫了十几年的亲爸！ 姜平居然这么说他…… 韩淑琳扬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不是什么好货？姜平，你可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等你死了还得靠这个不是好货的儿摔盆戴孝。」 姜平努力想挣脱保镖，脖子上青筋都蹦出来了，他喘着粗气：「我不差他这个不孝子！我身后事自然有知乐孝顺我。」 韩淑琳撩起额前落下来的碎发，气定神闲地说话，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全然没有了刚上来砸门时的怒色。 「让别人儿子进姜家灵堂，你就不怕姜家祖宗气的跳起来。」 第118页 「平哥……」柳若洺泫然流涕。 「你少拿知乐的身份说事，我和若洺结婚后他就是我姜平名正言顺的儿子！」 韩淑琳话锋一转，「你和我结婚十几年，我们前些年每晚都腻乎在一起，我可从来没避过孕，你只有姜志才一个儿子，没想过原因吗？omega发情期被完全标记怀孕率可是有98%呢。」 韩淑琳伸出食指摇了摇，红色的指甲在空中画出优美的弧线，盯着姜平，一字一字地说： 因，为，你，弱，精。 姜平脸色涨的通红：「这不可能！」 柳若洺胳膊一软，抱着姜知乐的手一送，她最疼爱的儿子被她摔在了地上，姜知乐又痛得哇哇大哭起来。 姜志才都被他妈的话惊到了，他爸居然是弱精症，不会遗传给他吧？！！！ 「别忘了你和霍茵儿的匹配度比我都高，咱两才89%，你和霍茵儿有95%，这么多年霍茵儿只怀了姜嵘远一个，她每次发情期都是被你完全标记的……」 姜平感觉韩淑琳看向他的眼神从刚才的讽刺已经全部变成了怜悯…… 韩淑琳喊来保镖，保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摸出一沓纸递给姜平，即使隔着墨镜，姜平都能感觉到他看绿头王八的眼神。 「当然，弱精症不能说明问题，当年你弱精症我和霍茵儿还是照样怀孕了。」韩淑琳突然娇俏一笑，「平哥，你运气不太好，发现的太迟啦。」 姜平急匆匆翻着手上的这摞纸，全是精子活性检查的报告，他一开始精力活力只有30%…… 正常人数值都有85%以上！ 姜平不信邪，继续往后翻，越到后面精力活性越低…… 走廊上吃瓜人都已经惊呆了，从来没想过故事居然还能有这个走向。 「我去，这男的弱精，小三孩子该不会不是他的吧？」 「金屋藏娇把自己藏成青青大草原了？」 「诶诶诶！小柳难道还有姦夫？我以前还真碰见过小柳家里来过一个年轻人，小柳说是她弟。」 柳若洺楼下的邻居开口，周围人把目光齐刷刷全部移向她，她摸摸下巴，「我当时就觉得那个小伙子和姜知乐长得像，小柳说是她弟，我还以为是外甥像舅，不会这个小伙就是小柳的姦夫吧？？？」 「弱精也不是完全不能怀啊，原配手里不会还有别的证据吧？」 跌坐在地板上的柳若洺也听见了外边人议论的声音，她惨白着脸再也不见起初的傲气…… 姜平早查得清清楚楚，她是家中独子，根本没有兄弟…… 韩淑琳恶魔一般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地说：「当我发现你是弱精症的时候，我已经怀上了志才，等我想再生一个孩子却怎么都怀不上的时候，就是十年前，你原配老婆霍茵儿刚死的时候，你，已，经——」 姜平颤抖的手翻到了最后一页，硕大的三个字和韩淑琳的声音一同闯入姜平的大脑。 「死精了——」 第62章 「啊？死精了？？？」 姜嵘远惊唿,今天发生在姜家的闹剧，方度秋当做饭后笑话说给姜嵘远听。 姜嵘远端着果盘听得格外起劲，并且能瞄准每一个方度秋换气的间隙给方度秋嘴里塞一块猕猴桃。 今天的猕猴桃像是在开盲盒,孙阿姨在市场上自己买的。 孙阿姨切了好几个，有的甜有的酸，姜嵘远吃到酸的就皱着眉自己咽下去,吃到甜的就把剩下半边餵给方度秋。 方度秋讲故事说得嘴干,甜中带着微酸的猕猴桃解渴生津，方度秋看盘子里的已经吃完了,意犹未尽喊孙阿姨再切了几个。 来不及阻拦的姜嵘远酸出痛苦面具。 孙阿姨再切来新的一盘,姜嵘远已经酸倒了牙，索性不尝了随意叉起一个塞进方度秋嘴里，方度秋咽下去赞美猕猴桃,「今天的猕猴桃甜中只有点微酸,挺好吃的，你也多吃点，补充维c对身体好……」 姜嵘远不信邪,又叉了一块，酸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姜嵘远索性把剩下半块餵给方度秋，让方度秋和他一起酸得流泪…… 「然后呢？姜平这人心眼都没针尖大，要真是她把姜平当成绿头王八骗，姜平不得活撕了她。」 方度秋等着这股酸意被压下去后才继续说：「姜平不肯相信韩淑琳的话,亲自去医院检查,结果自然不会让他失望……柳若洺和她儿子已经被姜平扔回他亲爸那了。」 姜嵘远是一只合格的吃瓜猹,在恰当的时候提问，非常有利于方度秋发挥,「那姜知乐亲爸是谁？查出来了吗？」 「他应该叫刘知乐，亲爸是柳若洺的大学恋人，柳若洺跟了姜平好几年没怀孕，就想到了借种，用孩子把姜平栓牢。」 姜嵘远将剩下的果盘推到一边去，再吃酸的他真的要化身柠檬了…… 「你说他们这算不算狗咬狗一嘴毛，韩淑琳当年在姜平和霍茵儿背后捣鬼，姜平在和她结婚又找了一堆情人，姜平的情人又背着他噼腿……」 姜嵘远对此作出总结，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姜家真会给人制造惊喜啊，姜平要是死的时候出一本《我跌宕起伏的一生》把他前半辈子出轨噼腿找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最后又被别人噼腿、给别人养儿子的精彩经歷写出来，还能给儿子多挣点遗产。」 方度秋把人搂进自己怀里，揉他的头，姜嵘远头髮最近长长了一些，以前的板寸扎手，现在长度正好毛绒绒的。 第119页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这群人凑在一起也不奇怪。」 姜嵘远顺杆而上，「度秋哥是好人、容与哥陈津哥林溪哥是好人、爸和妈是好人，以此可以推断出姜嵘远也是好人！」 方度秋闷笑，歪理一堆，倒也不算错。 「好人姜嵘远需要爱的亲亲奖励，今天脑细胞惨死一片。」 方度秋「啵」亲在他的额头上，姜嵘远反客为主，抬头擒住他柔软的双唇。 姜嵘远的手掌握在方度秋后脖颈上，封住他后退的去路。 方度秋一只手撑在姜嵘远胸前，另一只手搭在姜嵘远肩上，享受难得的亲昵时间…… 姜嵘远感觉手心拢着的腺体温度以一个可怖的速度在上升，独属于方度秋的信息素萦绕在他鼻尖…… 红霞在方度秋脸颊上氤氲蔓延…… 「度秋哥，你……」姜嵘远怀疑他上个月咬的临时标记失效了，今天方度秋的信息素很浓烈。 方度秋也发现了自己上升的体温和不受控制的信息素，趴在姜嵘远肩头轻声，「回房间……」 姜嵘远又想公主抱抱着人走，方度秋坚决不肯，姜嵘远只好退一步，托着方度秋的腰，让他把腿盘在自己腰上。 方度秋：…… 这个姿势更羞耻！还不如公主抱呢！ 幸好上楼只有两步路，在方度秋受不了挣扎之前，姜嵘远就成功抵达目的地将人放在床上。 房间中的信息素浓度在两人进入后逐步攀升，姜嵘远跳起来跑去打开通风系统。 第二次面对方度秋的发情期，姜嵘远这次显得游刃有余，不像第一次那样毛手毛脚。 姜嵘远灵巧的手指解开方度秋的睡衣，青柠味的信息素瞬间将他笼盖。 方度秋温柔的声音落在姜嵘远的鼓膜上，敲得心脏跟随它一起跳动。 发/情期的omega肌肤敏感，姜嵘远原本打算给方度秋换上丝制的睡衣，这种衣料轻薄触感轻微，发/情期间穿它身体会轻快很多。 方度秋睁开迷濛的眼睛，按下姜嵘远的双手，姜嵘远俯身亲吻他的肩膀，轻声哄他：「度秋哥，我给你换睡衣好不好，衬衣太硬了，换件舒服的衣服……」 方度秋摇头，难耐的低哼出声。 「别，不穿了……」方度秋玉白修洁的手落在姜嵘远身上，姜嵘远面对方度秋时反应总是坦诚又可爱…… 「做不做？」 姜嵘远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方度秋手上的温度。 互相安抚过好几次后，身体比眼睛更熟悉彼此…… 姜嵘远低下头，鼻尖蹭在方度秋脸上，「别考验我了度秋哥……真来的话我控制不住……」 「我根本无法控制想要彻底标记你的冲动，到时候你会有一周时间，不能下床、不能见人、不能工作……」 「你确定要做吗度秋哥……」姜嵘远退开半步，沉郁的目光望向方度秋。 只一眼，方度秋只觉自己要溺死在他的眼神，铺天盖地的欲望如同潮水将他裹挟着…… 听完他的话，方度秋甚至心底隐约升腾起一股欢愉——姜嵘远，他的阿远，只能被他吸引，对他产生难言的渴望。 方度秋很想点头，与爱人亲近是人类的本能，在信息素的牵引之下，他渴望和姜嵘远肌肤相触…… 可惜……姜嵘远是对的，现在确实不是个好时候。 曹老师今天只是因为考试停课一次，从明天开始他们要恢復正常上课。 华冠要开年会，虽然最近工作不忙，但是他要开年终总结会，各个部门不同层级都要汇报工作，这种时候他最不能缺席。 「别撩拨我了……」姜嵘远缓声哄他，「等放假我再陪你……」 omega发情期情绪格外敏感，他可不想惹度秋哥难过。 方度秋只得点点头，翻过身趴在枕头上露出腺体让姜嵘远给他补了一个临时标记。 犬牙咬破腺体表皮时方度秋痛唿出声，旋即他被注入身体的，独属于姜嵘远的信息素攫取走全部心神。 方度秋的思绪顺着信息素涌动，姜嵘远的信息素进入心脏后他的灵魂仿佛从身体中抽离而去，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因为注入身体的信息素而欢唿…… 姜嵘远一只手托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抚在他心脏的位置，隔着皮肉，胸膛中这颗强劲有力的心脏好似在姜嵘远掌心跳跃。 标记时间不算上，姜嵘远怕自己身上的衣服刮疼方度秋，虚压在方度秋身上，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标记一结束就立刻离开，摩挲着方度秋的肩膀，等他情绪平缓下来后才去拿喷雾药剂。 这次果然没有让方度秋产生不愉快的情绪。 喷好喷雾，姜嵘远搬来游戏设备，待在方度秋身旁陪他打游戏。 两人继续奋战《致富小农》，上次是方度秋生日前玩的，玩到一半两人回房间快乐去了，游戏被扔在脑后，幸好可以自动存档，不然又得从头玩起。 方度秋这会肌肤敏感穿其他衣服不舒服，只穿一件睡衣姜嵘远又怕他着凉，去搬游戏设备时姜嵘远还偷偷打开了通风系统的制暖功能。 今天有了池塘地图，玩法就更多了，池塘可以种荷花、养鱼，种的荷花可以採莲蓬挖莲藕，可以钓鱼，在方度秋指挥下，所有作物一茬接着一茬产出，两人资金迅速累积。 第120页 八百……三千……五千……一万！ 一万金币就可以开启店铺了，《致富小农》的灵活度特别高，现阶段可以开启的店铺种类繁多，茶馆、戏院、酒楼、成衣铺子…… 方度秋略一思索，「地里产出的东西足够酒楼供应了，我们先开酒楼！酒楼单价不算高，但是客流量多。」 姜嵘远像只小陀螺被指挥地团团转。 「度秋哥葱种哪里？」 「种右下第四块地。」 方度秋操控着小人收割地里的大白菜，「阿远去给小麦施肥……」 「阿远辣椒成熟了……」 「阿远给黄瓜浇水……」 「阿远……」 姜嵘远操控的小人忙得晕头转向，小短腿来回倒腾跑得飞快。《致富小农》高灵活的玩法也意味着操作的人需要完成更多的动作…… 「阿远！！！！！！！我死了我死了！！」 方度秋惊唿。 姜嵘远偏头，「噗」地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度秋哥你是不是下水去摸莲藕了。」 方度秋将手柄放在膝盖上，伸手捏姜嵘远的脸，「笑什么笑！」 「我戳惹……」姜嵘远脸被捏住，吐字不清地求饶。 「进到水里后有一个进度条，喏，」姜嵘远跳进池塘给他演示，「进度条标红后就要及时从水里出来，不然就会被淹死。」 「不过没事我可以用金币復活你。」 姜嵘远支付了50金币把方度秋的小人復活出来，方度秋直唿奸商，「一颗白菜才买两块金币！」 两人快乐玩耍到十二点，姜嵘远被方度秋赶去回去睡觉，姜嵘远振振有词，「明天周天不用上课也不用学习，难得有空我想多玩一会！」 姜嵘远发动狗狗眼攻势，刚被他标记过的方度秋根本不能拒绝！于是两人哈欠连天玩到了两点。 方度秋神志不清地操纵着小人，小人噗通一声掉进了池塘里，方度秋率先熬不住了，举旗投降。 姜嵘远心心念念的游戏大业只能暂时先告一段落。 第63章 等时间来到十二月底,对上班族而言这一年走进了尾声，对学生来说也意味着这学期即将结束。 黄老师这两周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还没出」,「别着急」，「再等等」「快了快了」…… 这群考完竞赛的学生，心已经完全飞出去了。黄老师只能每天都抓两个典型进行思想教育。 达到的效果也就勉强能让这群精力旺盛又无处发泄的学生别把教室拆了。 姜嵘远已经两天没写过除数学外的作业了。 又一次早自习进入教室的黄老师发现到校学生才寥寥几人,就这几个仅存的硕果也没学习,语文书摊开顶头上补觉…… 忍无可忍的黄老师组织其他任教老师进行了一次期末考前大摸底，终于狠狠扼住了这股妖风！ 卷子发下来全班都蔫了,康乐有气无力的往后倒,靠在姜嵘远桌子上，「兄弟你考多少分？」 姜嵘远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把桌子上放下来一路飘红的试卷全塞进桌筐里,「瞎说什么,分数？什么分数？又没考试哪来的分数？」 啪！ 佟濯一掌拍在桌面上，「妙啊兄弟，我咋就没想到呢！」 晚上两人继续跟着姜嵘远来家里上课。吃饭的时候方度秋从来不问学习的事,大家统一缄口不言。 虽然省赛的成绩还没出，能不能进冬令营还两说,但是明年还有不少竞赛，有的项目能保送只是学校没有进冬令营参加国赛能保送到学校好，还有的项目能降分，最多优招能降60分…… 对于这3个学生,曹老师比他们本人都有信心,出考场后曹老师给几人对过答案,按曹老师的话来说，叫「以我多年的任教经验,绝对能进。」 所以现在竞赛课还要正常上，能进冬令营就当为国赛准备，进不了就当准备下一场…… 三人很有默契的统一口径，都瞒着家长没说这周考试的事。 倒是黄老师，玩了一手釜底抽薪，在家长群里发：「各位家长，本周科任老师进行了一次期末摸底考试，同学们近期都在冲刺省赛，对其他学科有所松懈，本次考试成绩同学们相较期中试都有较大幅度下跌，希望同学们抓紧最后的复习时间，好好准备期末考试。」 吃饭的时候方度秋没提成绩的事儿，三兄弟还以为自己瞒天过海的本领又增长了。 直到送走曹老师，姜嵘远转移阵地回书房写作业。 不用冲刺省赛后几人学习时间稍微缩短了一点，十点就结束，康乐佟濯回家还能有时间复习其他科目。 方度秋曲起食指在桌面上轻叩两声，「卷子呢？」 姜嵘远埋着头不敢看方度秋，装傻充愣道：「什么卷子？」 方度秋看他那做贼心虚的样，心里跟明镜似的，懒得跟他废话，直接点开家长群给他看黄老师发的消息。 姜嵘远：！！！！！！！ 黄老师！！！你怎么能干出如此无情无义的事情！！！陷你的学生于水深火热之中！ 「没，没……」姜嵘远结巴着。 「没带？」 姜嵘远忙不迭正要点头，方度秋接着说：「没事儿，我打电话给黄老师直接问。」 姜嵘远把嘴里没说出来的话咽回去，哭丧着脸回房间掏被他rua成一团的卷子。 第121页 看着试卷上画出来的分数，方度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育林老师阅卷的习惯，不改对的只画错的，所以姜嵘远试卷上但凡用红笔画过的地方都是错的。 姜嵘远物理卷子上几乎就没留下几个空白的、没有被老师画过的地方。 硕大的29刺得方度秋眼睛疼。 「期中物理不都考56吗？这才不到两个月，你别告诉我说你已经全都忘了！」 姜嵘远低垂着头装鹌鹑，都不好意思说其实不是现在才忘的。 方度秋被绑架他在家陪床的那一周，就已经差不多全忘了。之后又开始省赛冲刺所有科目都给数学让路，相当于有一个月时间，除了数学其他科目他是一眼都没看…… 方度秋不死心继续往下翻，好啊……万里江山一片红……化学老师看在他写对公式的份上，后边大题好歹给了几分，化学这才有傲人的41。 方度秋倒吸一口凉气，「不忍卒读」地闭上眼。 化学已经算是姜嵘远理科小三门里最拿手的学科了，果然，下一页的生物，让方度秋差点「潸然泪下」，36分！ 数学没有参与其中，这群考竞赛的数学全部都满分，黄老师展示大爱无私将学生的时间留给其他科任老师。所以这一次只有5科试卷。 方度秋一鼓作气，把剩下两张也翻出来看。 唿—— 姜嵘远也没太差，语文好歹考了114，英语也及格了。 方度秋大脑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理智小人：不可以这么溺爱孩子，爱其身则为之计深远！要让他刻苦学习，考个好学校才能拥有美好未来。 偏爱小人：远什么远，嫁给方度秋已经赢在人生终点站了！堂堂方总还不能给自己老婆谋个好未来？！让孩子那么辛苦干什么！ 理智小人：alpha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 偏爱小人：什么事业我帮不了他？孩子竞赛已经够辛苦了，离高考还有一年半呢不急这一会！ 书房里灯光明亮，方度秋抬头时清晰可见姜嵘远最近熬出来的黑眼圈，比起上个月姜嵘远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理智小人还要说话，偏爱小人已经冲上去一拳把偏爱小人揍翻在地，再跺了两脚，理智小人彻底败走…… 方度秋轻嘆一口气，把试卷放在桌子上，提笔刷刷刷签上自己大名。 姜嵘远反倒更加惊恐，完蛋了完蛋了，度秋哥已经伤心到不愿意骂我了！ 姜嵘远立刻一个滑跪，抱着方度秋的腰就开始诚恳反思，「我错了度秋哥，还有一周我一定刻苦复习，期末考试一定好好发挥绝对不给方家丢脸。」 方度秋揉揉他的大头，「别太紧张，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 方度秋心想，算了，阿远没遇见他之前已经吃了那么多苦，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何必还要逼孩子继续吃苦呢？ 只要你肯吃苦，这辈子就能有吃不完的苦。 姜嵘远就这么云里雾里被方度秋推着去睡觉了。 「兄弟们，快帮我分析一下，度秋哥这是什么意思？」 佟濯揉着自己的大腚，龇牙咧嘴，「什么什么意思，疼爱你呗憨憨，还能什么意思。」 「嘶，」佟濯按到了屁股上淤青的地方，疼得喊出声。 「不是吧兄弟？这么大年龄了你妈还打你啊？」康乐在旁边幸灾乐祸，「我妈就没骂我，只说让我准备竞赛的同时其他学科也别太松懈。」 「别瞎说，不是我妈打的，我妈倒是想打我来着，我一跑被桌腿绊了一下，往后摔砸地上的小板凳上的，屁股是磕青的。」 佟濯说着小心翼翼地挪了一下，他右边屁股都不敢坐椅子上，只能用左半边屁股承担全身的重量……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姜嵘远和康乐同时发出反派的嚣张笑声。 即使复习再忙，元旦还是要过的，汇城的传统会放一天假，连着周末可以休息三天。 方度秋索性也给曹老师放假，他准备带姜嵘远出去跨年，周四下午放学接了姜嵘远直接去了山上。 姜嵘远这周践行自己的诺言，每晚复习到一点多，白天瞌睡的时候全靠灌咖啡。知道今晚不上课，姜嵘远下午就没再喝咖啡，上车和方度秋贴贴了一下，姜嵘远倒头就睡。 方度秋还和他说着话呢，下一秒就没了回应，不到三秒，姜嵘远睡得扯起小唿噜。 中间上绕城高速的时候，旁边大车疯狂按喇叭都没能吵醒姜嵘远。 方度秋掏出小毛毯给姜嵘远盖上，喊小李将空调温度设高一点，掀开毛毯和姜嵘远一起躺好睡觉。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姜嵘远才勉强睁开眼，「唔——还没到吗度秋哥，嗯？」姜嵘远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色，突然清醒了，「我们要去哪呀度秋哥？」 方度秋：「去把你卖了。」 姜嵘远抖开毛毯把方度秋也包裹进来，「我能卖多少钱？」 「不知道，我打算称斤卖，猪肉一斤18，你可以更便宜一点。」 「凭什么！」姜嵘远愤愤不平，「怎么都应该卖20！这样吧，我自己做主，免费卖给你要不要？」 姜嵘远扑过来压在方度秋身上，两人被埋在毛毯之下，方度秋正笑意盈盈地望向他，眼波中全是方度秋很少用语言表达的爱意和深情。 第122页 他说：「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两人在毛毯下交换唿吸，不知是谁先主动的，心脏跳动的声音逐渐同频、融合。 方度秋：「我要先验货，看看好不好用。」 姜嵘远顺从地贴上方度秋的双唇，让他检验。 方检查员检查的很仔细，嘴唇、舌尖……逐一检查过去，确保没有任何质量隐患。 氧气耗尽之前，姜嵘远掀开毛毯将两人露出来。 「货还满意吗度秋哥？」 「勉强满意吧。」方度秋逗他。 方度秋眼尾泛着红晕，湿润的嘴唇闪烁光泽。姜嵘远越看越心醉，度秋哥真好看！ 他像小鸡啄米一样在方度秋嘴唇上轻啄，方度秋也不恼，仍由他动作。 和爱人亲密，不论多久都不嫌腻。 亲昵的代价就是——下车时方度秋嘴唇艷红，姜嵘远摸出口罩给他带好，又用围巾一圈一圈缠在方度秋脖子上，确保不留下任何空隙。 山上比城市冷很多，在山上，寒风刺骨是切实的形容词而不是夸张。前几天下过雪，山上的积雪都没融化，温度明显比城市里低一大截。 方度秋习惯了出入有暖气的地方，身上的衣服都很薄。 他们要去山顶，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步行要三五分钟。 方度秋出门为了好看只穿了大衣，没穿羽绒服，打开车门风肆虐着往车里钻，方度秋立刻冷得打哆嗦，忙把车门又关上了。 姜嵘远摸了摸方度秋的手，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方度秋手心就开始泛冷。 姜嵘远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给方度秋穿上。 「宁可冻得打颤，也要人好看。说得就是你度秋哥！明天让助理给你买两件羽绒服，冬天就要穿厚的。」姜嵘远给他把拉链拉好，打开车门让他先下去。 车上还有方度秋备用的衣服，都是「修身好看」的大衣，功能和保暖之间完全没有联繫。姜嵘远翻出来一件黑色大衣，以姜嵘远的庞大体格，这外套他只勉强能套进去袖子，纽扣还隔着十万八千里…… 「快走吧度秋哥，早点到少受罪。」 姜嵘远体温高，衣服脱下来的时候暖烘烘的，方度秋闻着衣服上的青柠味，快步跟着姜嵘远的步伐…… 第64章 两人挨挨挤挤往酒店大厅走,方度秋只顾着快点进去，别冻着姜嵘远，忽略了门口几个想和方度秋打招唿的人。 姜嵘远站在大厅后才听见有人和方度秋说话,扯扯方度秋袖子，方度秋回头一看—— 「好久不见，方总。」 居然是源辉集团的总裁唐文君。 落霞村几人口中的大少爷,到现在警方也没查出来是姜志才还是——眼前的唐文君。 方度秋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睛,面上不显，过去和唐文君握手,「唐总,好久不见。你也来度假？」 唐文君伸出右手，假惺惺道：「方总结了婚怎么生活品质看着断崖式下跌，这件羽绒服,」唐文君上下打量一眼,「看着不像是方总您的品位。华冠这是被落霞山套牢了没资金给方总您用？」 方度秋当着唐文君的面，拉开羽绒服拉链从自己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将刚才和唐文君握过的右手擦拭一遍,指甲缝都没放过。 「劳唐总您操心了，源辉高新区的项目听说今年提前两个月就停工了,源辉的资金鍊没问题吧？有问题的话您尽管张嘴，我这边的利息虽然比银行高一些，但是我放款快可以帮唐总解燃眉之急。」 唐文君干巴巴道：「不劳方总操心，源辉没问题。」他把话题扭到方度秋身后站在姜嵘远身上,「这就是方总的爱人吧？方总怎么给爱人连一件合身的衣服都不买,方总穿的也不体面……」 「唐总说笑了,这件衣服价值连城，唐总可是捧着金子都穿不上。」 方度秋把手帕装回去,翻出刚才被挡住的校徽，「我爱人学校的校服。按唐总的年龄算算，脱离生活已经快30年了吧，哎呀，我也是运气好，爱人年龄小才能穿上这身校服，你看，这年龄小的就是会疼人，就这么两步路都生怕我冻着非要把衣服让给我穿。」 方度秋后退两步，伸手揽上姜嵘远的腰，把他带到唐文君面前：「这是我和爱侣之间的生活情趣，唐总您不懂，可怜唐总年近50了身边还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你羡慕我是正常的。」 「来阿远，跟你『唐伯伯』打个招唿。」 「唐伯伯您好。」 一个唐伯伯，唐文君的地位，平地拔葱般上升一大截，却感觉又好像平白无故低了方度秋一头。 唐文君差点维持不住自己温文尔雅的儒商形象，「哈，哈哈哈方总您真客气，咱们同辈人，小姜叫我唐哥就行，『唐伯伯』太拉远咱们之间的距离了。」 「唐总您客气了，礼不可废，我家嵘远今年才上高二呢，叫你哥这不是乱了辈分，让小姜叫您一声『伯伯』也不是觉着您地位有多高，纯粹是年龄在这放着呢，您也不用推辞。」 姜嵘远插在裤兜里的手死死掐着大腿，脑子里把这辈子遇到过最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勉强没在唐文君面前笑出声来。 原来度秋哥平日里在他面前已经非常收敛了，度秋哥嘴毒起来真是好有趣。 方度秋这段话夹枪带棍，没给唐文君留一点面子。 第123页 唐文君要是好好的过来打招唿，他也不会这么刺他，任何唐文君非得作死提落霞山，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他要是不提落霞山，方度秋还不能确定他就是赵老爷子口中的大公子…… 前边方度秋的话接连暴击，唐文君已经是脸色铁青，没料到方度秋还有一手王炸，姜嵘远一句「唐伯父」，刺得唐文君再也管理不了表情。 「方总这说这话可就伤了和气……」 「什么话？」方度秋瞥了一眼唐文君身后站的人，很好，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唐总魅力不减当年，出来度假身边居然有这么多位佳人的相伴，真是羡煞旁人……」 「我还等着吃唐总的喜酒呢，唐总什么时候找到结婚对象定下好日子，别忘了给老弟发张请帖。」 方度秋嘴上说着羡慕的话，眼神中的鄙夷过于明显，唐文君再装不下去落荒而逃。 等唐文君走远了，姜嵘远趴在方度秋肩头笑的都直不起腰，「度秋哥，第一次发现你的输出能力好强！怼的他一愣一愣的！」 方度秋捏捏他的手，「回去说。」 …… 「什么？你说他可能就是那个『大公子』？」 「之前不确定，今天他过来主动提落霞山，概率可就大幅度提升了。」 姜嵘远不淡定了，早知道刚才应该多刺他几句，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方度秋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行了别操心这个，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心里有个防备，下次遇见人的时候多留心，小心别被人骗了。」 「我知道啦度秋哥，放心吧，我连一加一等于二都能轻易算出来，绝不会被别人骗走！」 方度秋被他逗乐，「别贫了活宝，赶紧去换衣服，我们先去泡温泉。」 今天来的度假酒店在山顶有天然温泉，冬天的时候泡室外温泉对身体素质的考验太过于严峻，酒店把几口小温泉做成了室内的，方度秋故意订了一口大一些的温泉——可以泡下两个人的大小。 姜嵘远沖完澡才后知后觉，这是他和方度秋第二次泡温泉了！第二次！！！ 他一定要把第一次没干的坏事通通干一遍！ 方度秋裹着浴衣先进去，姜嵘远推开门就看见绝美老婆入浴图，差点收不住，两管鼻血齐头并进…… 「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刚沖了澡小心感冒！」 姜嵘远在方度秋的唿唤下，同手同脚坐在了温泉里。 今天方度秋不会再犯上一次的错误，在服务员询问他需不需要儿童玩具时，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姜嵘远坐在方度秋对面，透过清澈的水面，他能看到方度秋被暖热的温泉泡到变成粉色的皮肤，浑圆白皙的脚趾都染上红晕，纤细笔挺的小腿，再往上…… 方度秋故意把浴衣往上蹭了蹭。 姜嵘远捂着脸，「度秋哥！你不要再诱惑我了，现在不合适！我真的控制不住！肉包子是不能用来诱惑狗的明白吗？！！！」 方度秋用脚撩起水泼他，「就这么点出息？」 姜嵘远眼疾手快抓住方度秋的脚踝，威胁他，「再诱惑我我就挠你脚心！」 方度秋不退反进，把脚伸进姜嵘远怀里…… 姜嵘远：！！！！！！ 姜嵘远索性扑过来坐在方度秋腿上，压着他不让他乱动。 温泉四周砌了台阶，方便人坐着泡。 「omega！你这是在玩火！！！」 说出霸道alpha必备经典台词，姜嵘远感觉自己霸气十足！ 再招惹姜傲天，势必要让方度秋付出代价！ 方度秋撩开自己额前湿漉漉的碎发，贴在姜嵘远耳廓旁，低声说小声说：「……」 姜嵘远「咕咚」响亮地咽了声口水，还，还能这样吗？是他孤陋寡闻了。 「水会弄脏……」最后一丝理智还拉着姜嵘远。 方度秋啃上姜嵘远的嘴唇，「开房间的时候我已经交过清理费了。」 「那……我，我试试？」姜嵘远颤声道。 一个优秀的教师，要大胆放手让学生去实践。 姜同学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学生，始终铭记学无止境、求知若渴的名言警句，心存信念、全力以赴。 在得到方度秋一个缠绵的热吻作为奖励后，姜同学再接再厉，一举攻破学习难关！ …… 姜嵘远惬意地抱着方度秋从温泉房里中出来，温泉泡太久对身体不好。回去时两人没再分开沖澡，站在一个蓬蓬头下面，姜嵘远抱着方度秋的肩膀，防止他脱力摔倒。 洗完澡姜嵘远随便把人擦了擦，套上浴袍抱着人就往房间跑，「度秋哥，回去给你抹点药。」 药膏是姜嵘远打电话让前台送来的，显然酒店对这种情况的处理拥有充足的经验。 抹药相对而言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从各方面而言都是。 尤其是吃到了肉的狗，他是不愿意再回去啃西蓝花的！他心里只有吃肉！！！ 方度秋面对姜嵘远哼哼唧唧撒娇同样没有什么抵抗力，心软的下场就是上药时间无限后移…… 一小时后重新沖洗干净的方度秋决定自力更生自给自足！将蠢蠢欲动妄图进浴室给他上药的姜嵘远关在门外。 上完药的方度秋躺在床上训狗，「我可算明白了为什么家养的狗不能给吃生肉了。」 第124页 姜嵘远规规矩矩装样子，「为什么？」 方度秋冷哼：「狗吃了一顿肉，哪还能戒得了？」 …… 心软的下场就是晚上原定的散步、放烟花活动取消，方度秋躺床上，等姜嵘远给他端饭回来。 受伤的永恆定律，在床上越躺就会感觉越严重。 方度秋咬牙切齿暗骂，「狗崽子劲真大……」明明在温泉里的时候十几分钟就完事，他想着再来一次问题也不大，没料到这次超长续航……方度秋想动动腿，牵扯到被磨破皮的地方，「嘶——」 姜嵘远小心翼翼端着饭，方便方度秋用餐。 「度秋哥我错了……」 方度秋冷哼，「你哪能错了呢，是我错了。」 「我的错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连着来两次了……」 方度秋刚要说「这还差不多。」 姜嵘远紧接着来了句，「我们以后可以少量多次进行，我觉得一天一次就可以了……欸不行不太够，我们可以早中晚各一次，你觉得呢度秋哥？」 方度秋：…… 我第一次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后悔。 方度秋诚恳反思自己的罪行，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肉包子是真的不能用来打狗的，自己当肉包子的行为也是不可取的！ 今后一定引以为戒！痛定思痛！ 第65章 荒淫无度的元旦假期一晃而过,温泉度假酒店的温泉两人是彻底享受了个爽，跨年烟花、露天烧烤等适合青年人参与的活动，都被两人抛在脑后了。 方度秋踏上回城路的时候,感觉自己后腰隐隐发酸。 姜嵘远屁颠屁颠跑过来给方度秋按摩，方度秋格挡住他胡作非为的手，惊恐地怀疑该不会过了三天酒池肉林的生活,他就虚了吧？！！ 戒色！趁着姜嵘远考试复习,坚决戒色！ 姜嵘远含泪被迫重新过上了吃斋茹素的纯朴生活…… 期末成绩和竞赛成绩是同一天出的。省赛拖拖拉拉卷子批了一个月，终于是迎来了最终结果。 黄老师拿着奖状站在讲台上,全班都沸腾了。 「刘一舟三等奖」 「王梓涵三等奖」 …… 康乐的手死死握着佟濯,姜嵘远隔着桌子都看见了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想嘲笑康乐没出息，姜嵘远掏手机的手意外的没拿住手机,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心中的汗已经汇成了小溪。 「以上同学都是省赛三等奖,寒假继续努力，下学期开学还有『迎春杯』，拿了省赛三等奖迎春杯一般都会有不错的收穫……但是这部分同学从寒假开始就要将主要精力放在学科复习上了……」 姜嵘远心「噗通噗通」跳着,在安静的教室中，他隐约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回声。 「孙杰希二等奖」 「苏惇二等奖」 …… 黄老师一张一张奖状往下发,如同死神点名一般，姜嵘远生平第一次这么恐惧听见自己的名字。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激动，姜嵘远坐在座位上，整个人都战慄起来,后槽牙磕在一起咔咔作响。 「二等奖的同学强基计划还有希望,明年也能再考一次,寒假不要懈怠，学科和竞赛都不要落下……」 黄老师话音落下,姜嵘远鼓膜涨得厉害，耳朵外面好似蒙上一层纱，让他有些听不清黄老师的话，只知道二等奖发完了，他靠在椅背上，讲台上的黄老师还在旋转。 「韦碧彤一等奖」 「佟濯一等奖」 佟濯勐得攥紧康乐拉着他的手，就差从椅子上跳起来，康乐被他搅得更紧张，恍惚间他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抬头时正对上黄老师含笑的脸，康乐扯着嘴角想还黄老师一个笑容的时候，眼泪扑簌着从眼眶奔涌而出。 「康乐一等奖」 姜嵘远从后边拍拍他的肩膀，「恭喜了兄弟！」 康乐只能点点头，哽噎着说不出来一句话。 两个好兄弟都拿了一等奖，姜嵘远既为他们感到高兴，又更担忧自己，想起曹老师说的话，「起步比较晚、基础薄弱……」 康乐还有同桌的手可以捏，姜嵘远一个人单独坐着，只能捏自己大腿。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老天保佑，只要我能拿一等奖，信男愿吃斋茹素，半个月不和度秋哥亲热……」 黄老师忽然加大音量，「也让我们恭喜——姜嵘远同学！转学后才正式接触竞赛，短短一学期，就拿到了省赛一等奖！」 四周如雷的掌声轰鸣而起，姜嵘远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我居然真的，拿到了省赛一等奖。我可以去参加冬令营了！！！ 黄老师在讲台上总结髮言，「这次省赛我们班31名同学，3名同学拿到3等奖，5名同学拿到二等奖，23名同学拿到一等奖进入冬令营！这是我们3班有史以来取得的最优成绩……」 育林竞赛班，可是专门为竞赛而组建的班级。 为了配上今天的喜事，黄老师久违的穿着正装，还专门烫了头髮。 「在这里我要对全班31名同学，表示祝贺，恭喜你们，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大学的校门！拿到二三等奖的同学，不要灰心，相信自己的竞赛能力，高三还能再考一次……」 后边黄老师再说什么，姜嵘远已经听不真切了，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刚才发的誓言：「信男愿吃斋茹素半个月不和度秋哥亲热……」 第125页 半个月…… 不亲热…… 姜嵘远哐当倒地不起。 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了！ 进入冬令营，期末考试成绩如何，基本已经没有人在意了，今天大家都带着手机来，黄老师也没压着他们，任由他们此时人人抱着手机给家里发喜讯。 姜嵘远的心已经飞出去了，拿什么手机报喜讯！等会儿他要去华冠！去找度秋哥！他要亲口告诉度秋哥，他拿到一等奖进入冬令营了！！！ 姜嵘远从自己的世界拔身出来，才发觉康乐居然还在抹眼泪。 「兄弟，不至于吧。」姜嵘远狗狗祟祟钻到康乐旁边，想安慰他又嘴拙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没事……我，我就是太激动了……」 「你们不用管我，我缓一会就好了。」康乐感觉太丢人了，把脸埋进臂弯里。 姜嵘远懂他，两人之前几年可是工友，高一两人有空就打工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如果他没有遇到方度秋，他此时还在汇音挣扎吧…… 可能还在为明天去哪打工发愁吧…… 如果没有方度秋，他也没有冲刺竞赛的机会…… 姜嵘远想到这里心中一片火热，他此时迫切地想见到方度秋，立刻，马上。 他等不了一秒，他要现在就出发。 姜嵘远随手将发下来的期末试卷塞进书包，拍拍康乐和佟濯的肩膀，「兄弟们，你两先缓着，待会有什么情报给我打发消息，哥们我先熘了。」 「干嘛去？冬令营的事黄老师还没说呢，你就这么着急？」 姜嵘远单肩背着书包，趁黄老师没在班里，火箭一般窜了出去，空气中只留下他的声音，「找我老公去喽！」 康乐哭笑不得，涌上心头的思绪被姜嵘远搅散了，他抹了一把脸终于止住眼泪，「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可惜姜嵘远已经听不到了。 这会儿还远没到学校原定的放学时间，不过今天发成绩单、领寒假作业，不同年级通知的时间不一样，校门进进出出一直有人走，背着书包的姜嵘远混在里边成功走出了校门。 他甚至等不及司机来接他，在门口打了辆车直奔华冠。 黄老师拿着冬令营注意事项单走进教室，不用低头就发现教室最后边单放着的一张桌子上空空如也，人不见了。 「姜嵘远人呢？」 佟濯笑嘻嘻大声回答：「给他老公报喜讯去了！」 班里同学起闹，「噫~~~~~~」 黄老师都被气笑了，「就剩半小时他都等不了！我要给他家长打电话！」 康乐也没有打算放过姜嵘远，「老师，姜嵘远家长就是他老公！」 「噫~~~~~~~~~~~~」 黄老师哭笑不得，又担心学生非正常时间出门在外边出意外，先给方度秋发了条消息，「姜同学出校门了，家长注意学生安全。」 然而正在开会的方度秋并没有看到消息。 「好了，我们先发冬令营的通知单。从1月12日到1月26日，第一阶段为期15天，过年放假7天，2月3号开始第二阶段，一直到18号结束，19号考试，选拔国赛名额。我们汇城竞赛实力拔尖，只要你别倒数基本都能去参加国赛，大家加油……」 「冬令营明天就开始，同学们今晚准备好明天要带的东西……」 教室里黄老师叮嘱着冬令营的各项事宜，姜嵘远坐上车已经到了华冠门口。 自从上一次经歷了被保安拦在门口的乌龙事件后，姜嵘远的照片已经交给保安科的所有人员认了一遍，姜嵘远心里暗搓搓期待的「龙傲天打脸剧情」没有发生。 监控屏幕上出现一个从计程车上下来、穿着校服的年轻学生时，在岗的保安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待人走近一看，果然是姜少爷！ 保安站在门里都已经做好了给姜少爷开门的准备，无奈姜少爷站在门口，突然站定不动了。 保安都要急死了，纷纷猜测，姜少爷该不会是在等方总下来接他吧。 其实是姜嵘远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他今天领了试卷就能闲着没什么事儿干，方度秋可不一样！ 他这么冒冒失失地直接跑来公司找方度秋，不会打扰方度秋工作吧？ 「聪明机智」的姜嵘远决定先给冉助理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方度秋有没有在忙。 今天是设计部的年终总结会议，冉助理当然是跟着方度秋一起在开会，他的手机开会时是不会关静音的，防止紧急时态。 手机屏亮起时，他看到是姜嵘远的电话，没有一丝犹豫转身走出会议室，「餵姜少爷，有什么事吗？」 「方总？在开会……需要多久？快了……啊？您在公司楼下！您稍等我马上下来接你。」 冉助理挂了电话赶忙刷电梯往下跑。 姜嵘远熟门熟路站在电梯前等他，主要是来的次数太少，他都忘了方度秋办公室在几楼。 「穿着校服」和「学生」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前台八卦雷达瞬间启动！ 在姜嵘远不曾关注的角落，前台行政发消息的手指都敲出了残影。 电梯门向两边打开，露出姜嵘远的脸，冉助理长舒一口气，就怕又出现点什么意外情况。 「冉助理，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姜嵘远难为情挠挠脸，扯紧了书包肩带。 第126页 「您客气，我先带您去方总办公室休息，您稍等方总一会就来。」 姜嵘远来到熟悉的地方，整个人都放松不少，刚才一脚踏入华冠大门后，姜嵘远就感觉有无数道视线汇集在他身上，看得人头皮发麻…… 方度秋正纳闷冉助理怎么出去那么久，冉助理推门进来俯在方度秋耳边，轻声说话。 他说话声音太小了，其他人都没听见他说的内容，只看到方度秋神色一变，他手中的笔敲在实木桌面上，发出脆响，「剩下的人抓紧时间。」 方度秋勉强耐着性子听他们讲完主要内容，剩下一些零碎的报告交给冉助理做会议记录他之后再看，心焦火燎拿起电脑就走了。 剩下的人窃窃私语，方总什么事这么急，会都没开完就走。 冉助理露出一个得体的完美笑容，深藏功与名。 方度秋回到自己办公室，他推开门进入的一瞬间，姜嵘远就扑过来挂他身上。 「度秋哥！省赛一等奖！！！我进冬令营了！！！！！！！」 第66章 「度秋哥！省赛一等奖！！！我进冬令营了！！！！！！！」 方度秋惊喜地接住扑过来的姜嵘远：「阿远怎么这么厉害！我就知道你能进去！」 姜嵘远得意洋洋：「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方度秋配合地打趣他：「还能是谁？狂龙赘婿？」 他还没姜嵘远第一次去方家老宅吃饭时拿的剧本。 姜嵘远摇头否认：「不一样不一样，今天是姜霸天！」 姜嵘远语气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发表自己的获奖感言：「三十年前，他睡狗窝、啃草茎！有朝一日龙腾水！今日的姜霸天,手握日月、脚踩星辰！待到阴阳逆乱时，以我魔血染晴天！」 吱—— 冉助理推门的手愣住，方度秋和他怀里大鹏展翅的姜嵘远同时扭头看向他,姜嵘远嘴里的最后一个「天」字,犹如平地惊雷，炸出来了隐藏在冉助理背后的几人。 冉助理缩回自己推门的手,真想把自己爪子剁了！明知道姜嵘远来找方度秋,会开的好好的他干嘛非得去接郭经理！！让他手贱！让他手贱！ 姜嵘远扫视一眼，冉助理背后站着的三个人他居然一个都不认识，木着脸：「嘎？」 站在冉助理身后的郭经理恨不得钻进地里把自己埋起来。 好端端他为什么非得今天来找方总！ 方度秋面色平静：「见笑了,内子性格比较活泼。」 郭经理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孩子年龄还小，活泼一点好……」 方度秋拍拍还瘫在他怀里的姜嵘远，示意让他先站起来,再嘱咐冉助理：「冉助理，你先带郭经理去会客室,我稍后就来。」 众目睽睽之下，姜嵘远目不斜视、同手同脚走到沙发前，端正坐好。 「我这边很快就完事，中午我们出去吃……冉助理你去茶水间给阿远取点零食上来。」方度秋抱着笔记本要出门,不放心又多唠叨他两句,「马上就到饭点了,你零食别吃太多……」 冉助理点点头表示明白，领着郭经理以及郭经理的助手离开了。 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郭经理,听见屋里姜嵘远发出的正直的、伟岸的声音：「快去忙工作吧方同志，我会趁你不在的时候，喝大杯植脂末奶茶、吃地沟油辣条……」 郭经理用尽全身力气，才憋住了没有在冉助理面前笑出声来。 方总对外时总是严肃、正经的，没想到私下里方总和他爱人生活居然如此有趣。 果然，年轻人就是活泼…… 方度秋无奈，揪住姜嵘远耳朵，「别委屈了祖宗！我很快就回来，中午陪你去吃海鲜好不好？」 姜嵘远噘嘴：「姜霸天自尊心严重受损！可不是随随便便一顿饭就能哄好的！」 方度秋从背后凑过来在姜嵘远脸上亲了一口，「那这样呢？」 姜嵘远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还在坚持嘴硬，想多换点福利，「勉勉强强，也就哄好了0.1%。」 方度秋毫不客气拍他一巴掌，「得寸进尺了你，就应该让你生闷气去。」 姜嵘远顺势倒在沙发上装死，「之前的姜霸天已经死了，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是姜毛驴！今天要是没有胡萝蔔吃，姜毛驴是不会动弹一下的！」 姜嵘远反覆强调：「一下都不会动哦！必须要吃胡萝蔔才可以的喔！」 方度秋抖开沙发扶手上放的毛毯，把姜嵘远严严实实全部盖进去，「安息吧。」 姜嵘远配合的发出唿噜声。 …… 郭经理其实按职位来分不能叫郭经理，而是应该叫郭侦探。他干的买卖和正儿八经的经理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郭经理只不过是明面上的称唿，为掩人耳目，郭经理名下还有一家装修公司，和华冠有业务往来…… 「郭经理，是之前拜託你查的事情有线索了吗？」 郭经理打开今天带来的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方度秋，顺便介绍今天他带来的两位新人给方度秋认识，「资料都在这里，方总你先看一下。这两位是我徒弟，这是小马，这是小许，之前总担心他俩功夫不到家，出来丢了我的脸是小事，误了方总的事就不好了，今年感觉他俩能独当一面了，这次带他俩出来给方总认个脸，我这两徒弟没别的什么优点，就是又聋又哑……」 第127页 方度秋接过文件点点头，两人齐齐向方度秋打招唿，「方总您好。」 郭经理嘴里的又聋又哑，是在指这两人不该听的话听不见、不该说的话说不出来…… 方度秋粗略地将文件浏览一遍，对情况大致有个了解，「现在东西在谁手里？」 「还在这些村民的手里，我已经找人假装考古专家去接洽了……」 方度秋手指点在一副黑白图片上，也不只是拍照的人过于匆忙，还是翻印的人不小心，图片模煳得很，隐约能看出来是个陶瓷瓶，「你动作谨慎一点，我不追求速度，你只记着一点，我要求『稳』……」 郭经理：「这一点方总你放心，我郭宏派出去收东西的人，身份是一层一层套上去的，每一层的线索都是真真假假，绝对留不下把柄。」 「你有数就好，」方度秋扭头看向站在郭宏身后的两个徒弟，「新徒弟跟在郭经理身边多久了？」 郭宏心下一动，知道这是来活了，「俩孩子跟了我七八年了，本事都不差，方总您挑个合眼缘的……」 「不用挑了，既然是郭经理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想来也没一个差的，师兄弟要是闲着的话不如一起帮我跑个腿吧。」 两人异口同声道：「听方总吩咐。」 郭宏是方度秋爷爷留给他的人，总有些不适合放在场面上来说的事情，需要有人在背后去完成。 比如，送苏年进会所。 再比如，找姜平的情妇。 再比如，从医生那买姜志才和韩滔的病例…… 郭宏就是专门干这事的人。 方度秋今天喊来人是要安排点新事情给人做，没想到正好让姜嵘远碰上了，方度秋顺口道：「既然今天碰上了，正好也让你们认一认姜嵘远的脸，以后外边有什么事情顾着他一点。」 郭宏应下，只要方度秋今天开了这个口，姜嵘远在外边但凡出点什么事都是他照应不周。 外边传言方度秋跟这个自荐枕席入赘来的alpha没什么感情，没想到…… 郭宏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刚才冉助理推开门时他看见的画面，以及姜嵘远铿锵有力的语调，传言果然不可信。 「也不是什么难事，阿远的哥哥姜志才和韩家的小子韩滔年龄都大了点，是时候考虑结婚对象了……」 郭宏试探，「是要……」 方度秋颔首，「小惩大诫而已，小孩子不听话，我这个做长辈的少不了要教育他们一番。」 原本是在家中被关几个月的姜志才，因为他老子姜平出轨暴露的事，又重新恢復了自由之身。倒是韩滔还被韩家老爷子牢牢看管着，每天只能捧着手机看点擦边视频。 据他所知，韩滔即使在家也不安分……倒是方便了他，两人脖子都伸长了，不往上边套个绳，不是方总的风格…… 方度秋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苏年出手只是抵消了姜志才欺辱他朋友的事，给方度秋背后下绊子的事，方度秋要一点点慢慢算帐。 像这种人渣，一次性剁掉手只能让他们短暂的痛一下，总得慢慢来，钝刀子割肉才能让人刻苦铭心，不是吗？ 「行了就这些，那边的事郭经理你盯紧点，明年2月前不需露出一丁点风声，之后有事我会让冉助理联繫你。」 郭宏也知道方度秋急着回去陪他的小a，没在多留，领着徒弟走了。 这头躺在沙发上装死的姜嵘远，在方度秋出门后一骨碌坐起来给兄弟们发咏嘆调。 「我刚来！我们就紧密相拥了一分钟！！！度秋哥就抛下我干工作去了！！！」 他的哭诉不仅没有换来康乐和佟濯的同情，反而收穫了一箩筐的嘲笑，「认清现实吧兄弟，和工作比起来你简直毫无魅力，omega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我不相信，"姜嵘远手指狠狠戳在手机屏幕上，「度秋哥说中午要带我去吃海鲜，哼等着，哥我等会儿就用螃蟹馋死你。」 康乐发他一张狗吐舌头略略略的表情。 佟濯：说不定他工作太忙忘了，你的海鲜大餐就是中午在食堂吃一份鱼丸板面 姜嵘远：！！！ 姜嵘远：杀了你 姜嵘远：乌鸦嘴呸呸呸，离我远一点 康乐：别怪哥没提醒你 康乐：图片.jpg 康乐：明早8点江北营地大门口集合，注意事项都在表上，你记得收拾 方度秋回来时迎接他的是一只已经气成河豚姜嵘远。 方度秋好笑地戳他脸颊，「真的这么生气呀，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下午没事了，回家陪你玩。」 姜嵘远一脸纠结地向他求证，「你说的海鲜大餐是什么？」 要是从方度秋嘴里说出鱼丸板面4个字，姜嵘远就要闹了！ 方度秋把衣架上挂着的姜嵘远的羽绒外套扔在他身上，「走吧，我已经让冉助理定好了位置，去荟鲜楼。」 「好耶！」姜嵘远欢唿出声，「走走走，今天中午我要美美地大吃一顿。」 最近学习紧张，海鲜这种吃起来要扒皮费时间的美味，姜嵘远已经很长时间没享受过了。 方度秋也是，最近家里吃饭的人多，仨小孩都赶时间，他也不好意思别人都已经走了他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啃海鲜。 荟鲜楼的海鲜都是当天空运，主打一个新鲜。 第128页 干煎、盐焗、清蒸、辣炒…… 姜嵘远兴致盎然点了一桌子，今天两人都有空，可以坐下来慢慢享受，姜嵘远还是和之前一样手速飞快，自己嘴里吃一个，趁着嘴巴忙着的时候再给方度秋剥一个。 所有带壳的放在姜嵘远手里都能被完美扒出来。 方度秋吃到最后只来得及机械地张嘴，嚼嚼嚼，咽。 张嘴，嚼嚼嚼，咽…… 吃完饭方度秋撑得瘫在椅子上，「你要是去当饲养员，细狗都得被你餵圆了。」 第67章 方度秋终于有「嘴」问姜嵘远冬令营具体事宜。 刚才嘴里一空姜嵘远就会塞一块海鲜肉进他嘴里,嘴太忙了。 「明早八点去一中江北校区集合，康乐那会发我一张图，你点开看我手油,」姜嵘远偏转过身体，让方度秋从他口袋里掏手机。 「锁屏密码是112233，」姜嵘远正对着一只辣炒蟹努力,说话什么有点含煳不清。 方度秋捏着他的手机发怔。 资讯时代,手机可以说是宝藏了一个人的全部隐私秘密，姜嵘远就这么不设防的给了他,还告诉他锁屏密码。 方度秋倒是很有绅士风度,只点开了姜嵘远的聊天记录，往上翻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看到前边他和康乐佟濯发的话。 「鱼丸板面？」方度秋在桌子下边踢姜嵘远的小腿,「难怪你一见我就问中午到底吃什么。」 小腿只有干骨头,被方度秋的皮鞋尖剔到还是稍微有点痛的，「哼！谁让我大老远跑来找你，我们才刚拥抱了一分钟！就一分钟！」姜嵘远竖起一根手指,「你就丢下我跑了！我难过死了！痛彻心扉！」 方度秋今天要干的事儿也不打算瞒着姜嵘远，省得他在外边看到其他乱七八糟的报导担心。 「唐公子最近闲来无事,给唐公子找点事情干……还有姜志才和韩滔，我掐指一算两人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找个人管着他俩，省得他俩一天出去祸害祖国的花朵……」 方度秋把自己的计划掰碎了说给姜嵘远听,姜嵘远逐渐张大了嘴巴,「好,好解气的方法……」 他伸出肯定的大拇指，「这个方法真不错度秋哥！我就说上一次只让他俩得一个一周就能治好的病,根本就不能发泄我心中的怒火，你这个新方法太好了！」 方度秋端起水杯喝水时，又看见了自己窝在杯壁上白皙的手指，「你不会觉得我的手段过于狠毒了吗？」 姜嵘远立刻坚定地否认，「你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度秋哥，真是太不应该了！」姜嵘远一脸义正词严，「我们这是在模稜两可的灰色地带，教育即将滑向深渊的潜在犯罪分子！」 方度秋：？ 姜嵘远理正词直，「如果你不出手教训他们，这几个垃圾！渣滓！糟粕！又要去祸害其他人，其他人可没有你这样的本事还能反杀回去，只能任由他们欺辱。」 「我们这叫——替天行道！」 方度秋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住自己上翘的嘴角。 他方才还担心阿远会不会觉得他报復太过……看来他的担忧是多余的。 阿远和他真是天生一对。 方度秋遂心满意地擦拭干净嘴角，「吃完了回家给你收拾东西，我看黄老师发的清单上面要带的东西还挺多的……行礼箱家里的不够大，我让小黎这会买了送回家里……」 方度秋对着注意事项，开始思考要给姜嵘远带什么东西。 姜嵘远耳朵里听着方度秋絮絮叨叨的话，嘴里这口蟹肉被堵在嗓子前，怎么都咽不下去，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着，一股酸涩在嘴里蔓延开来…… 方度秋感觉到身旁人情绪波动，转首正迎上姜嵘远泛红的眼眶。 「度秋哥……」 姜嵘远哽着嗓子，声音沙哑。 方度秋左手覆上他的手背，「阿远怎么了……」 姜嵘远睫毛边那颗摇摇欲坠的泪珠砸下来，正落在方度秋手背上。 「我，我……第一次有人操心我住宿要带的东西……」 方度秋心口一抽，细碎的疼痛将他的心脏裹挟。 他的阿远不是第一次住校了。 霍茵儿死后姜嵘远在姜家像个垃圾被人扔来扔去，姜平和韩淑琳两人图个眼不见清静，刚上初中的姜嵘远就被扔出去住校了。 方度秋想起之前冉助理查到的资料，姜嵘远上的住宿学校条件都很一般，其他孩子的床褥有家长特意准备，姜嵘远只能盖着一床在后勤领来的薄被子，挨过一年四季…… 「我刚住校时，白天吃不饱饭，晚上还要出去打工的时候，我偶尔躺在床上的时候就会想，要是我妈还活着……」 姜嵘远吸了一下鼻子，胡乱用袖子擦了擦脸，他之前为了方便剥海鲜，把袖子挽了上去，这一下其实也没擦到。「后来我突然意识到，我妈就算还活着，就她全部身心都放在我爸身上的样子，我估计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就不想了……」 可是，怎么可能真的不想呢？ 每学期开学，其他学生的家长领着大包小包送孩子进学校时，学期结束要放假，家长来接孩子时…… 应该有那么几个瞬间，是羡慕过的吧…… 方度秋为他擦去脸上的泪水，「乖，我的阿远以后都有我……」 「嗯，」姜嵘远带着浓重的鼻音回应他，「我有度秋哥了，我谁都不羡慕……」 第129页 哭出来后姜嵘远心里反倒舒畅不少，收拾好心情后姜嵘远将桌上的残局清理干净，打着饱嗝撤离战场。 两人回家时小黎行李箱已经送到了。姜嵘远要在冬令营举办的学校住将近一个月，方度秋盘算着要带的东西多，28寸的行李箱准备了两个。 方度秋前些年出差经验丰富，他看一遍黄老师发的注意事项，基本就知道需要给姜嵘远带什么东西。 亲手给爱人收拾行李也是一种情趣。 自从姜嵘远住进这间房间后，方度秋再进入这间房的次数趋近于零，姜嵘远逐渐给房间留下生活的痕迹。床头的水杯、椅背上搭的衣服、卫生间摆放的洗漱用品…… 「阿远，用这个小包去装你的洗漱用品，牙刷牙膏洗面奶……毛巾去取条新的，用完就不用带回来了。」 「你们要穿校服去，学校有没有洗衣机？」 姜嵘远撅着屁股从衣柜里倒车出来，「我问问康乐。」 「算了不问了，」方度秋从衣柜里取下来一摞衣服，「给你多带两件毛衣保暖裤，不好洗就换着穿，放假拿回家再洗。」 这些衣服还是姜嵘远住进来时方度秋让助理给添置的，当时也没问姜嵘远的喜好，助理照着年轻alpha喜欢的风格买的，阿远他……方度秋抽出三条保暖裤，阿远确实很喜欢！而且他穿保暖裤！！！ 方度秋这个整个学生生涯都没穿过保暖裤的人表示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alpha主动穿着保暖裤！ 方度秋心里还盘算着，等着冬令营结束，姜嵘远回来后一定要带孩子去商场，亲手给他的阿远买几件衣服。 「内裤袜子多带一点，冬令营晚上有作业，有时候晚上还有交流会，你不一定有空洗，」方度秋看着姜嵘远就掏了三双，「下边抽屉里的，拿灰色的那些，你一天换一条，穿完丢掉就行不用带回来。」 姜嵘远遵从方度秋的吩咐，在衣柜里翻找，「在哪呢度秋哥，我穿半年了都没见过灰色内裤……」 方度秋眼睁睁看着他一次又一次从内裤上空掠过都没发现人家，从姜嵘远脑袋后边伸手，指着内裤说：「内裤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学会说话。」 姜嵘远：！我好大的眼睛，居然一点都没看见呢嘿！ 「黄老师说了有被褥，带一套床单被罩去就行，拿这套月白的？」 「吼，这套好看。」 方度秋一拍脑袋，「阿远这有我收拾，你去找家庭医生，让医生给你准备点常用药，感冒、发烧、跌打损伤……噢胃药千万别忘了！」 「胃药？我胃健康得很嘞。」姜嵘远不解，alpha身体素质强壮得多，他已经很久没生过病了。 方度秋把叠好的被罩放进行李箱，「不一定是你用，你们这群脱缰的野马，第一次出去没有家长管着，晚上回去聚众在宿舍吃垃圾，年年都有半夜胃疼的，还有得急性肠胃炎的。都拿着吧有备无患。」 姜嵘远站直身子，右脚跺地，行礼：「请方长官放心，我一定遵守纪律、规言矩步，绝不聚众吃垃圾！喝奶茶！打游戏！」 「少贫，知道为什么现在把冬令营的地点全部换去江北了吗？」 姜嵘远诚实的摇头，他在汇城生活了十几年，江北是一次都没去过。 「成绩越好的学生有时间脾气越怪，我记得好像就七、八年前，参加冬令营的学生晚上翻墙出去打游戏，一头扎进了来视察的领导怀里，从第2年开始就给你们全送去江北了，学校外墙单墙体高就有三米，每晚老师查楼两次……」 方度秋在姜嵘远惊恐的眼神中慢慢悠悠又补充道一句：「江北最大的优势就是地广人稀，所以学校方圆20公里点不着外卖。你们必须吃食堂。」 赶在姜嵘远说话之前，方度秋又补上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听说他们的厨师比较喜欢创新。」 「比如说？」江永远心怀期冀。 「拿手菜色有草莓炖豆腐、辣炒妙脆角……唔还有个橙子清炒奥利奥！」 姜嵘远倒地不起，哀嚎：「这哪是冬令营！这是集中营吧！！！」 「不看严点你们这群alpha凑在一起能把学校教学楼都掀翻。你们几十个人都是不同学校来的，互相之间还是竞争关系。」 方度秋安慰他，「别嚎了，下午带你去买零食？」 姜嵘远勉强有被安慰道，心情乱七八糟地去找医生拿药。 方度秋对照着清单一条一条装东西，剩最后的书本留着让姜嵘远自己收拾，他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药箱不大也能塞进行李箱，姜嵘远挑着竞赛的习题拿了两本，曹老师由方度秋通知过了，他们要去参加冬令营，这段时间晚上补课暂定，等他们从冬令营回来再继续。 行礼收拾妥当，方度秋自己开车带着姜嵘远前去超市，採购粮草！ 靠着这点零食试试看能不能抚慰姜嵘远点不到外卖的心情。 第68章 离家不远有一家超市,走高端会员制路线。 放在和方度秋结婚之前，这种店姜嵘远路过的时候都不敢看一眼，生怕他看了一眼人家冲上来找他收费。 甚至隐隐约约都有一种要绕着走的冲动,感觉里边的空气唿吸一口都要钱。 姜嵘远说这话的时候，方度秋挽起袖子正在全身贯注地倒车。他纤长的手指拢在方向盘上，阳光射进来,方度秋手指白得泛光。 第130页 方度秋道：「那正好今天进去看看唿吸收不收钱,它要是收钱我们就不进去了。」 姜嵘远咧着嘴傻笑。 这家店离家这么近，度秋哥之前肯定常来,不然也不可能有会员,这么说不过是在呵护他青春期的自尊。 在方度秋的坚持下，两人一人推了一辆购物车。 「我们买不了这么多东西吧度秋哥，家里什么都不缺,只需要少买一点我带的零食就够了,喔多买一点你也带去办公室吃。」 「没事，反正也不重，推着吧。」 姜嵘远一路走一路发出土狗进城的惊唿。 「什么面包卖200？抢钱都没这么快！！！」 「八片饼干230？上面撒金子？？？」 「好傢伙一盒六个巧克力就180？！他明明可以直接抢,还非得送我几个巧克力，好贴心。」 方度秋指着巧克力,「这个味道还行，我们上初中那会林溪特别喜欢吃。一周能吃几盒，直到他一个月胖了6斤才悲伤欲绝把它戒了。你多拿几盒，可以给舍友分。」 姜嵘远肉疼的拿了三盒。 方度秋体贴地和他换了位置,自己走到靠近货架的一侧,挡着价格不让姜嵘远看见。 「牛肉干多拿点,晚上饿了垫一垫。」 「这个酱牛肉可以室温放一个月，多带点,吃不下去食堂了晚上回宿舍加餐。」 「饼干吃不吃？」「要咸味的。」 方度秋给推车里扔了四盒。 「……」 「牛奶喝吗？」方度秋侧身问他，高中生喝牛奶对身体好，身高说不定还能再长一长。但是姜嵘远在家里好像很少喝牛奶，一般只有想喝奶茶的时候才会让孙阿姨买牛奶回来。 姜嵘远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喝不喝，它只适合和茶叶搭配在一起喝奶茶。」 「滷肉给你打真空？江北比市区温度低，挂阳台上放半个月不是问题。」 姜嵘远挠头，真的有这么夸张吗？「不了吧，食堂对付两口得了。」 方度秋用怜惜的眼神看着他，姜嵘远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行行行听你的度秋哥，都买点吧。」 …… 两人将零食区逛了一遍，幸亏方度秋未雨绸缪，果然买着买着两个购物车它就满了。 里边绝大多数都是肉类食品，牛肉干、酱肉、肉铺等肉类制品居多，学生爱吃的鱼干、鱿鱼仔、鸡爪之类的小零食也买了不少，方度秋虽然觉得不是很健康，但也不会直接剥夺姜嵘远享受学生时代应有快乐的权利。 谁当学生的时候还没和同学分享过地沟油美食呢。 这家店採用最新科技，不用在收银台结帐，推着购物车往出走它会人脸识别自动扣款。 省的姜嵘远知道价格后肉疼。 姜嵘远苦日子过习惯了，即使「嫁入豪门」，他朴素的价值观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方度秋每周都会给他打零花钱，姜嵘远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基本都攒着，半年下来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额了。 姜嵘远只顾着感嘆「外面的世界已经进化到这个程度了吗」，都忘记了问方度秋价格。 两人明确分工，方度秋负责把东西装进袋子，姜嵘远负责搬运，他来来回回跑了三趟才搬完。 看着后备箱堆成山一样的零食，姜嵘远感慨，「这么多东西，感觉我半年都吃不完。」 方度秋不置可否，「没事你放着慢慢吃。」 年轻人，没见过真正的大厨前，都很天真…… 逛超市是消耗时间的利器，天亮着进去，再出门时天已经黑了。不仅费时间，还很费饭。 两人吃完饭收拾行李那会，中午吃的海鲜姜嵘远就已经消化了一半，一圈超市逛下来，姜嵘远感觉再不赶紧给胃里装点东西进去，胃要把自己消化了…… 晚餐孙阿姨准备了涮肉，姜嵘远一边给煮熟的肉均匀裹上麻酱，一边贫嘴，「好像上刑场前的断头饭，好丰盛啊！中午吃海鲜大餐，晚上又是涮肉，我要幸福死了。」 「以前皇帝老爷都没有这么好的日子。」姜嵘远吸熘吃了一大口肉，愉悦地闭上眼。 今晚的麻酱料碗是姜嵘远调的，格外符合方度秋胃口，方度秋给自己碗里捞了一块虾滑，等它晾凉：「吃完好上路，我已经联繫好卖家了，一斤20元，你多吃点压秤。」 …… 晚上姜嵘远洗漱完躺床上时，康乐和佟濯还在群里发消息，互相询问什么东西带不带。 姜嵘远：不是吧兄弟，到这会了居然还没收拾完？你俩效率不行喔。 姜嵘远：哥们儿下午和老公去超市大採购，叫声爸爸就投餵你们 佟濯就地一个滑跪，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点骨气。 佟濯：爹！亲爹！！！ 康乐：瞅你那没出息的样 康乐：爹我方哥买什么好吃的了？ 姜嵘远：一后备箱，全是吃的 姜嵘远：不知道咱几个能不能分到同一个宿舍，要能分一起就爽了 佟濯：吃不吃泡面兄弟们？江北竞赛宿舍楼不限电，晚上也不断电，我拿个电煮锅晚上回去还能加餐煮个热乎方便面，你俩饿了就来我这吃。 佟濯：咱们学校匿名墙有上一届学长发过经验贴，食堂难吃的餵猪猪都能吃吐。 佟濯：没有方便面根本熬不下来 第131页 佟濯捧着手机哽咽，他听到食堂有火龙果炒土豆丝时还没有什么感觉，直到看见上一届学长发视频——邪恶的紫薯鱿鱼大米粥！他眼泪都下来了，一锅浓稠的、蓝紫色的、咕嘟咕嘟冒泡的食物，里边煮的鱿鱼泛着诡异的绿光…… 看着就感觉是吃一口会死的程度！ 康乐：吃吃吃！小鸡炖蘑菇和鲜虾鱼板面我买了两大包！我家没合适的电煮锅，你带一个，想吃了我来找你 姜嵘远：滚啊，谁要吃小鸡炖蘑菇口味 姜嵘远：佟濯给我来几包麻辣牛肉面 佟濯：康乐带着你的小鸡炖蘑菇死远点 佟濯：放心吧，老坛酸菜和红烧牛肉我装了一箱，我这会在犹豫要不要带点鸡蛋，还能打个荷包蛋增加营养 姜嵘远：不用，你方哥买了滷鸡蛋和滷肉，够吃 两人齐齐欢唿，「方哥威武！」 …… 放下手机要睡觉时，姜嵘远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去参加冬令营，年前有半个月要见不到方度秋。 入围的喜悦都被沖淡了。 半个月！！！ 他自从和方度秋领证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和人分离过，即使最近姜嵘远学习忙，送走曹老师后方度秋还要陪人吃顿宵夜，增加两人相处的时间。 半个月见不到人，他得思念成什么样啊。 想到这姜嵘远睡不住了，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给方度秋发消息，「度秋哥你睡了吗？」 消息刚发出去，方度秋的回覆就出现在两人的对话框里：「还没。」 姜嵘远跳下床，千里奔袭直闯方度秋卧室。 姜嵘远动作娴熟地开门、掀被子、上床，一气呵成。 方度秋对上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无可奈何，分他一点被子盖好，「不睡觉跑来干什么？别忘了你明早五点就要起床，我们抵达江北需要两个半小时。」 「你不也没睡嘛……」姜嵘远整个人都缩在被子下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方度秋在被子下面挠他痒痒肉，姜嵘远腰间的痒痒肉格外敏感，手指轻轻挠一下，姜嵘远就飞快扭动着把被子裹自己身上，像一只蚕，扭到床边去了。 「哼哼哼，马上我就要出远门离开半个月，到时候你可就没人能欺负了。」 姜嵘远又顾涌顾涌挪回来点，被子被他捲走大半，度秋哥要被晾在外边了。 「呜我好捨不得你呀度秋哥，我的本质上就是一只咸鱼，我不想努力了，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 方度秋连人带被子一同拥入怀里，「就半个月，两周时间很快的，你进去后说不定都忙得没时间想我……等你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去买年货准备过年……」 「e=(o｀*)))唉」 姜嵘远唉声嘆气，人为什么要奋斗啊！和他亲亲老婆在家里贴贴多好。 方度秋之前要出差的时候，准备了一个行礼箱放在办公室，随时拉起箱子就能出发。 他第一次遇见分别时和人黏黏煳煳的情况，有点手足无措。 姜嵘远在旁边扭来扭去，哼哼唧唧撒娇。 方度秋翻身趴在姜嵘远身上，柔声哄他道：「我有空就来看你好不好？」 说起这个姜嵘远更难过了，「冬令营是封闭式的，不让家长进入，你也不能来看我……」 方度秋笑笑，「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我有空就来找你……」 他没告诉姜嵘远，他晚上用手机都查到了营地有漏洞，顺着一颗树就能从墙上翻出去…… 从天而降的才叫惊喜。 提前说出来就少了几分乐趣。 姜嵘远同样不知道还有一件事，是他留着准备明天再送给姜嵘远的惊喜。 「好了，乖……回去睡觉吧，快十一点了，明早我送你去……」 方度秋的脸庞被暖黄的灯光染上温暖的颜色，姜嵘远反身而起把人压在身下，手探到方度秋腰间，「要分别半个月了，度秋哥，我想……」 方度秋心里清楚他想干什么，默许了他的动作，回他一个缠绵的吻。 姜嵘远立刻反客为主吻回去…… 两人闹腾完已经是凌晨的事情了，趁方度秋洗澡的时候他换了床单被子，又飞速沖回自己卧室洗了个战斗澡，赶在方度秋洗完澡之前钻回方度秋被子里。 福利都是自己谋取来的。 姜嵘远理直气壮地对洗完澡出来还在擦头髮的方度秋说：「我不回去！今晚我就要和你睡！」 方度秋嘆气，好粘人的小孩，真是甜蜜的苦恼。 但他又心疼姜嵘远要去过「集中营」的生活，不忍心拒绝姜嵘远的请求，「行吧，你自己盖一床被子乖乖睡觉，半夜使坏我就把你踢下床。」 姜嵘远雀跃欢唿！ 果然人还是要勇于追求福利！万一成功了呢？！ 第69章 周一早晨五点闹铃响的时候,姜嵘远感觉自己好像被扣在一口大钟下后，大钟让人用铁杵狠狠砸了一下。 晕 整个人都是飘的，虽然肉身已经醒了,灵魂还在沉睡。 尤其昨晚是他第一次和方度秋同床共枕，兴奋到根本睡不着，他睁眼到凌晨两点才勉强让自己的大脑不要飞速旋转。 方度秋睡着后浅浅的唿吸声如同3d音效,在姜嵘远耳边立体环绕,从他左耳边飘到右耳边，从左心房撞到右心房,撞得姜嵘远魂都飞了…… 第132页 倒是方度秋,他原以为自己身边睡一个人后会睡不着，没想到他自己的身体对姜嵘远的信息素远比他以为的熟悉，姜嵘远躺在他旁边,他没有丝毫的不适,生物钟到了以往入睡时间，就把大脑强制关机了。 一夜好眠的方度秋根本体会不到姜嵘远失眠的痛苦…… 闹铃响的第一声，方度秋从被窝伸出手就关掉了,他顺手拧开檯灯，揉着眼睛坐起身,摇摇身边的姜嵘远：「阿远起床了……」 昏暗的环境骤然间变亮，再加上闹铃的聒噪声响，姜嵘远也醒了，今天时间紧张,姜嵘远勉强克制住自己赖床的冲动,抱着被子滚了两圈,在方度秋的催促下游魂一般飘回自己房间洗漱。 他拎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方度秋已经收拾整齐在餐桌前等他了。 江北不论是离他们家还是华冠都太远了,昨晚吃饭时姜嵘远就告诉孙阿姨今早五点要吃早餐。不然等度秋哥送完他再回公司吃饭人要饿坏了。 孙阿姨年龄大了觉少，至少相比起一脸崩溃的姜嵘远和表面看上去一本正经，实际大脑还是关机状态的方度秋要精神得多。 孙阿姨端了两碗馄饨上来，两人面对面坐着，食不知味拿着勺子机械地往嘴里塞。 方度秋一边吹一边发愣。几分钟过去了第一颗馄饨还没吃进嘴里。 孙阿姨往桌上放蒸蛋羹的动作惊醒了差点睡着的方度秋。 方度秋嘆气：「幸亏高三人这一辈子就一次，我都不敢想像那些復读生的家长陪读得有多崩溃。」 姜嵘远点着头打盹，差点一头栽进碗里，只能隐约察觉到对面的人说了话，至于说了什么？大脑根本不处理信息。 方度秋也实在没有胃口，放下勺子，「不吃了，先上车去车上睡。」 姜嵘远麻木地点头，背上书包同手同脚飘到车上。 今天要带的东西多，方度秋喊小李开了一辆商务车，小李提前打开了车里的暖气，人坐在里边暖烘烘的，更方便睡觉了。 姜嵘远的意识只停留在他用毛毯把他和方度秋裹在了一起，就失去了神志。 再睁眼时就是小李的车停在了学校门口，喊两人到了。 姜嵘远一脸懊悔，明明今天就要和度秋哥分离长达半个月了！真没出息地睡什么觉！就应该抓紧时间在车上和度秋哥多亲密接触！！！ 规定八点集合，这会才七点四十七，姜嵘远不舍地靠在方度秋怀里，「度秋哥……我不想下去……」 方度秋这会也清醒了，敞着怀抱方便姜嵘远撒娇，姜嵘远最近头髮长长一些，摸上去柔顺光滑，方度秋分开手指，让发梢从他指缝滑落，方度秋产生了一股此时自己在撸一只长毛大橘的感觉。 「再坐会，等会你们分完队后我还能送你去宿舍。」 冬令营要先各校集合，分完队后才分宿舍。 「那也不想去，早知道不努力了……」姜嵘远脸朝向方度秋胸口，他的声音沉闷，听上去失落极了。 「说什么傻话，」方度秋顺毛撸他，「多学点知识总没坏处，以后你也会独当一面的……」 姜嵘远紧贴着方度秋一声不吭。 方度秋卡着他的胳膊，把人从自己怀里拔出来，轻柔地吻上姜嵘远的双唇，充满安抚地、柔和的吻，不带一丝情慾，却轻而易举地让姜嵘远的心平静下来。 姜嵘远使劲眨眨眼，将差点涌出来的眼泪憋出去，他一点都不愿意离开度秋哥。十八年了，他好不容易才有了「家」的感觉…… 方度秋明白他这种雏鸟离巢的情绪，含着笑，凑得更近了一些，鼻尖贴上姜嵘远的鼻子。 「你乖乖的，我这周末有空就来看你。」 姜嵘远吸吸鼻子，忍住喉间翻滚的酸涩，「别了，你来一趟太远，有空你就回家休息……不行有空你要和我视频！」 姜嵘远强调，「要视频，语音都不可以，必须是视频！」 方度秋心软成一汪春水，「好都听你的……我不忙你有时间就可以给我发视频。」 「那你会想我吗？」姜嵘远颤抖着睫毛。 「会，每天都想你……」方度秋安抚地捏捏姜嵘远的耳坠。 姜嵘远彻底按捺不住，扑上去狠狠吻住方度秋。 …… 听到外面领队老师喊集合的声音，姜嵘远才嘴唇泛红从车上下去。 康乐「啧啧啧」转着圈打量他，「我和佟濯还担心你迟到到处找你呢，发你消息你也不回，感情你……啧啧啧——」 姜嵘远掏出口罩戴上，「我可是尊贵的已婚男士，和你们这种单身狗不一样。」 「光天化日朗朗干坤！！！禽兽呀你！」佟濯也加入正义大军。 前边领队老师点完名，开始念分宿舍名单。 「丁光豪305」 「辛览305」 …… 冬令营在江北专门有校区，一栋宿舍楼一栋教学楼，每年从小学到高中的竞赛大大小小有几十个，江北的竞赛专用校区全年都有人住，像他们这次数学竞赛和物理竞赛的时间基本重合，宿舍楼1、2楼住的是先来报导的物理竞赛考生，数学组从三楼开始安排。 alpha和beta在一栋楼，omega也在这栋楼上，不过要从另一个楼梯进入。 念到育林的学生时，佟濯嘴里不住念叨着：「菩萨保佑把我们哥三分到一个宿舍，菩萨保佑把我们哥三分到一个宿舍……」 第133页 「姜嵘远409」 蓦地听到姜嵘远的名字，佟濯念叨的声音骤然加重，「菩萨保佑把我们哥三分到一个宿舍！！！」 「康乐409」 不等佟濯念出下一句，领队老师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佟濯409」 佟濯勐地吐出一口浊气，喜上眉梢：「谢谢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姜嵘远敏锐地发现，就他们所在的409宿舍只分了三个人！ 姜嵘远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早晨十点准时在601阶梯会议室举行开营仪式，座位上有姓名贴！对号入座！……解散！」 今天要让学生带东西上宿舍楼，侧门是开着的可以把车开到宿舍楼下。康乐爸爸的面包车拉着康乐和佟濯两人的行李先走一步，姜嵘远上车直奔方度秋的怀里。 「啵」，姜嵘远响亮地在方度秋脸颊上亲了一口，抬眸时眼睛闪闪亮亮的：「度秋哥！是不是你找人安排的？！我和康乐佟濯分在一个宿舍，居然还没有分到其他人。就我们三个住！」 方度秋扬唇微笑着看他，姜嵘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啵啵啵啵啵——」 姜嵘远又在方度秋脸上亲了好几口，「度秋哥！爱死你了！！！」 小李坐在前面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开自己的车，假装自己是个机器人…… 有小李和姜嵘远这两个壮劳力在，哪用得上方度秋动手，姜嵘远还心疼自己老婆千万别累着。他和小李一手行李箱一手零食袋，哼哧哼哧往楼上爬。 方度秋戴着姜嵘远强行挂他身上的手套的围巾，悠哉悠哉跟在后边。 肤白貌美腿长个高的omega进入alpha集中营，可不就是鹤立鸡群。在方度秋被其他人暗戳戳偷瞄好几眼后，姜嵘远身为alpha的天赋——吃醋雷达天赋原地点亮。 姜嵘远把右手拎的零食袋子换到左手上，折返回来想来牵方度秋的手，「度秋哥我拉着你走，楼梯滑小心别摔着了。」 小李埋头勐冲，无暇顾及身后的欢乐。 开玩笑，看老闆热闹，不想混了他…… 方度秋好笑的把手套摘下来，有手套保护的手心干燥温暖，姜嵘远张开手掌把方度秋的手整个拢住，这才踏实了。 「哟哟哟带着男朋友来宿舍，被领队老师抓住了，明早就站国旗下念检讨……」 旁边楼道里窃窃私语声，一点都不私！每一声都精准地落进姜嵘远耳朵里。 姜嵘远左手上戴着两人的婚戒，奈何这群竞赛和肌肉填充大脑的alpha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姜嵘远气得磨牙。 突然姜嵘远福至心灵，大声道：「老公，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这些零食都是我爱吃的！」 一个「老公」，果然震慑住了在场所有来看方度秋的alpha！ 方才耳边嗡嗡的嘈杂声，如烟霞，被路过的风吹散了…… 姜嵘远满意地点点头，果然，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让你们在觊觎我老婆！ 方度秋憋笑憋得脸都红了，贴在姜嵘远耳边：「幼稚鬼，这下开心了。」 姜嵘远趾高气昂，抬起头走路都不用看地面，「那是，」姜嵘远回味着刚才宣誓主权的快意，咂吧着嘴补充，「意犹未尽吶！」 可惜姜嵘远的宿舍楼在四楼，这回已经到了，不然他非得在给这群觊觎别人老婆的人表演一段什么叫做「并蒂芙蓉！伉俪情深！」 这种事方度秋乐得由着姜嵘远发挥。 这怎么不算一种爱人间的情趣呢。 转过楼梯时，从玻璃窗透进来的一缕阳光正好照在两人牵着的手上，方度秋被姜嵘远包裹着的左手无名指上一枚戒指闪着璀璨的火彩…… 第70章 四人间住三个人最大的优势就是有一个空的床铺可以用来堆「垃圾」。 姜嵘远牵着方度秋走进宿舍的时候,佟濯和康乐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床铺，佟濯拧了毛巾正撅着屁股给姜嵘远擦桌子，康乐在拖地。 两人默契地把门后的床位留给姜嵘远——这个位置私密性最好,从外面看不到，方便姜嵘远和方度秋打电话。 宿舍是上床下桌的设计，还带独立的卫生间,就是没浴室。自己打盆热水对付擦一擦半个月也就过去了。 姜嵘远让方度秋先坐椅子上,自己打开行李箱收拾床铺，铺床单、套被罩…… 方度秋看着姜嵘远动作娴熟得做这些活,又心疼上了。 普通没住过校的学生,哪能这些独立呢…… 方度秋心中的小本本又给韩淑琳和姜平记了一笔，郭经理那边回去该盯紧点了。 康乐和佟濯爸心大，放下儿子就撤了,姜嵘远和方度秋在车上磨蹭了一会,几人正好错过。 宿舍要收拾的地方多着呢，擦灰、扫地、拖地，还要清理卫生间、收拾摆放他们带来的用品,方度秋坐了一会就准备要走了，他回公司下午还有个会要开。 姜嵘远依依不捨地拉着他：「度秋哥,你稍微等一等，我弄完这点活下楼送你。」 康乐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扫帚，「赶紧送我方哥去，有什么活是我俩干不了非得等你来的？」 佟濯在上边擦窗帘盒子上落的灰,「就是就是,忙你的去吧。」 姜嵘远扬眉,「谢了兄弟们，回来请你们吃泡面。」 说是送方度秋「下楼」,姜嵘远一路送到了车上，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又压着人亲了一会，美其名曰「给自己充电」，姜嵘远的手还不老实，心里惦念着刚才凭空吃的那点飞醋呢。 第134页 眼看差点要擦枪走火了，方度秋捏着他的后脖颈都把人拽不起来，旋即还在充电的姜嵘远被恼羞成怒的方度秋一脚踹屁股上踹下车。 冷酷无情的方度秋擦擦嘴，撂下一句：「有空我会来看你。」指挥着小李头也不回开车走了。 姜嵘远捂着屁股心满意足地回宿舍。 康乐和佟濯俩也是干惯了活的，手脚很是麻利，剩下的活两人已经基本收拾完了。他带来的吃的东西也被整整齐齐摆放在空桌子上，姜嵘远龙颜大悦，翻出方度秋点名说好吃的巧克力，给康乐佟濯一人一盒。 「干得好，朕重重有赏！」 「谢主隆恩！」佟濯洗完手拆开盒子给自己嘴里塞了一个，微苦、顺滑的巧克力如奶油般在舌尖化开…… 「我去兄弟，高级货！好吃好吃！」佟濯惊奇地瞪大眼睛。 姜嵘远得意，「那是，我老公精心给我挑选的！别忘了我现在可是豪门贵妇！」 「我方哥对你真是没话说，」康乐竖起大拇指，「这么好的男人让你嫁着了，你这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姜嵘远伸出左手上的戴的钻戒，「甜蜜的爱情，让生活多姿多彩！」 「真是太幸运了，咱三居然真的能分到同一个宿舍，」康乐吃着嘴里的巧克力，情到浓时唱了起来，「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佟濯很有默契地紧接着开口：「才可以一路走来成为了一家人~~~~~~~~」 姜嵘远一个白眼就差翻天上了，「少来，哪是什么特别的缘分，问过度秋哥了，都是度秋哥钞能力！」 「昂？」 两人齐齐舌头直愣愣杵嘴里，眼神迷茫。 度秋哥还是太全面了，这都能想到…… 康乐率先开头：「我对方哥的敬仰，犹如滚滚长江水滔滔不绝前赴后继波涛汹涌……」 姜嵘远用看傻子的眼神望着他，学数学的语文不太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 十点的开营仪式，汇城的主办方找来了前两届一路杀到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学姐做演讲。 学姐的经歷拿出来，妥妥的草根逆袭，达到人生这部电影女主人公的程度。 初中吊车尾勉强考上高中的程度，高一才接触竞赛，当年就拿了一个省级比赛的一等奖，接下来才开始全力以赴准备竞赛。高二参与省赛选拔进冬令营，冬令营结束拿到国赛资格，国赛拿下金奖获得国家队名额，然后杀进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拿下金奖，直接保送进top1学府数学系直博。 学姐演讲稿生动幽默，不仅有经验分享，还有对学弟学妹们的鼓励和寄语，听得人热血沸腾，恨不能直接回教室大干一场！ 佟濯右手握拳：「给我卷子，我这会强得可怕！」 然而换到领导上台讲话，下面齐刷刷睡倒一大片。江北离主城区还是太远，大多数学生今早都是四五点起床的，能勉强撑到这会已经是强弩之末…… 领导丝毫不在意，在台上滔滔不绝，下面鼾声此起彼伏，竟达成诡异的和谐。 开营仪式结束就到了午饭时间，哥三个一合计，来的第一天，还是随大流，先去食堂看看。 进入食堂，率先闯入大伙眼帘的是「奥利奥炒鸡蛋」，碎不成形的奥利奥均匀包裹着每一块鸡蛋，乌漆嘛黑，摄人心魄。 第二道菜，芹菜炒草莓。草莓经过加工后变成软塌塌的一团，红色色素融入汤中，红绿交杂的芹菜看上去拥有致幻效果…… 姜嵘远「咕咚」咽了一下口水，颤抖着腿继续往下走。 下一道，蓝莓牛肉饼。鲜红的牛肉掺杂了蓝紫色的蓝莓，呈现出这只牛死不瞑目的惨状。 康乐颤声道：「吃完这顿，咱还能有命活着吗？」 佟濯两股战战，「再看看，有没有面条，面条应该不会太黑暗吧？」 「有有有，」姜嵘远长舒一口气，看到干拌面了，「走去看一下浇头。」 姜嵘远站在窗口前，被禁言了…… 康乐凑上前来一看，被禁言debuff传染了…… 佟濯不死心，趴窗口上仔细端详：「……」 「回去煮泡面吗？」 「走走走」 三人从食堂撤离出来，一路上全是和他们一样被boss大招干眩晕的学生…… 直到寝室里飘起红烧肉牛肉面的香味，佟濯才心有余悸长嘆一声，「妈呀，橘子炒大肠把我吓晕了。」 「不止，里边还有一盘西红柿炒鸡蛋。」 「啊？」佟濯大怒，「那你不早说，西红柿炒鸡蛋多正常的菜？！！」 姜嵘远从零食袋子里掏出密封的烧鸡，戴着手套随便撕吧撕吧放盘子里当菜，一边铿锵有力地反驳佟濯：「听他鬼扯，白水煮的鸡蛋炒囫囵西红柿，鸡蛋是鸡蛋，西红柿是西红柿。」 「我错了哥，是我武断了。」 佟濯诚恳地向被他冤枉的康乐道歉。 康乐摆摆手，「我还看见了一道菜，我今年估计都吃不下去香蕉了。」 「啥呀？」佟濯好奇。 「我也看见了，香蕉炒苦瓜，我看香蕉都炒成一摊软泥了，呕——」 姜嵘远心颤魂飞得补充。 佟濯带的小锅一次能煮四包方便面，三小伙子饭量大，一锅根本不够吃的，三人围着小锅先吃一轮，这一锅吃完再煮下一锅。 第135页 好消息是方便面煮起来很快，三人吃完饭还有时间能睡一会。 姜嵘远原本还打算躺床上和方度秋发消息，谁知道头刚挨到枕头上就失去了神志。 方度秋猜他睡觉呢也没打扰他。 下午的课两点半开始，和平时学校里上竞赛课难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姜嵘远久违的体会到了被掏空的感觉，有种脑浆都被榨干的空洞。 下午自己吃的包子垫吧垫吧，坚持到八点回宿舍，姜嵘远按住佟濯准备煮方便面的手，「先别煮了，我这还有自热小火锅，康乐你上食堂买几个馒头回来，凑合吃一口。顿顿吃方便面人也招架不住。」 趁着这会大家都在吃饭，姜嵘远端着小火锅和方度秋视频。 「你晚上吃的什么度秋哥？」 方度秋已经洗漱完躺床上了，「我在外边吃的麻辣牛肉面。你不在正好给孙阿姨休年假，让孙阿姨也休息几天。你呢？」 姜嵘远翻转摄像头给方度秋看：「小火锅，不是我说这食堂真不是人能吃的，倒去餵猪猪都嫌弃，我终于理解你之前说的话了度秋哥。」 姜嵘远大吐苦水，「中午的芹菜炒草莓、橘子炒大肠我以为已经可以突破人类极限了，没想到晚上食堂居然还有葡萄炒肉片……」 姜嵘远哧熘吸了一口小火锅里的红薯粉，狠狠咬了一大口馒头，「我感觉冬令营是对身心的双重考验，白天考脑力，晚上考体力和耐力，吃不动食堂又咽不下去方便面的就会被自动淘汰！」 「阴谋！都是阴谋！！！」 方度秋被他逗得噗嗤笑出声，「还觉得我买的东西多吗？」 姜嵘远迅勐摇头，耳机差点都摇飞出去，「不多不多，我这会只恨没多买点，就怕十四天下来饿死在宿舍里。」 有康乐和佟濯在，姜嵘远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肉麻的话，就和方度秋说点日常生活。 康乐和佟濯这会也在给家长打电话呢，之前佟濯妈妈还觉得给孩子买这么多方便面是不是不太好，主要是方便面也没有营养，这会人直接沉默了。 方便面是没有营养，但是好歹吃不死人啊！！！ 一份小火锅配两个大馒头，馒头虽然酵母放少了没怎么发起来，但是它「石沉」啊！ 晚上还有作业，姜嵘远吃完饭依依不捨地准备挂电话，「度秋哥你休息吧，我收拾一下去写作业。」 「嗯，」方度秋突然凑近摄像头，隔空亲他一口，「阿远拜拜，晚安。」 姜嵘远面飞红霞，扭头趁没人注意他，飞快地也亲他一口，「度秋哥拜拜，你早点休息。」 有这口亲亲充的电量，姜嵘远一鼓作气写完了留的作业，晚上躺床上睡觉时，脑海里还在不断回闪方度秋靠近摄像头亲他的这一幕…… 第71章 挂了电话的姜嵘远投入了紧张刺激的学习之中。 倒是方度秋,躺在床上，第一次产生了这个家如此「空旷」的感觉，对,空旷。 以往这个时候，三兄弟吃完饭正在旁边的房间上课，曹老师洪亮的声音隐隐透过门缝会飘到他的耳朵里,孙阿姨在楼下给姜嵘远准备宵夜,他呢…… 方度秋认真思考，他应该拿着手机在回復消息,偶尔打开电脑看文件,努力进行脑力运动让自己消化快一点，好让自己可以在姜嵘远下课时陪他吃点宵夜。 方度秋摸摸自己的小腹，一个月下来他都长胖了两斤。 今天家里既没有人上课,需要吃宵夜的人也不在,孙阿姨休假了。家里只剩下他一个。 晚上姜嵘远说他吃的小火锅配大馒头时，他差点脱口而出，晚上回来吃宵夜。 原来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真的会不知不觉间改变彼此的生活习惯。 他晚上吃完饭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发呆时，下意识想到的是等会姜嵘远要给他餵水果,得叮嘱他别切猕猴桃，今天的猕猴桃特别酸。 「别切……」两个字已经含在嘴里时，他才勐地意识到，每天有空就要追着他餵水果的人,今天不在。不仅今天不在,明天也不在……姜嵘远要出去半个月……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方度秋感觉只过去了一天，家里的青柠味已经消散了很多。 这才第一天,思念比海啸来势更加兇勐…… 早晨他还在暗笑姜嵘远黏黏煳煳不愿意离别的样子，到了晚上他比姜嵘远戒断反应更明显。 「唉……」 方度秋嘆气，尽快把公司的事处理完去江北看阿远吧。 手机一响，冉助理髮消息过来：「方总，郭经理这边有消息了。」 方度秋打起精神来看冉助理转发过来的文件，彻底看完后方度秋冷笑一声，策划经理，鲁丰，他果然没有怀疑错人…… 就是当时扣下同组人的项目计划，一力推荐要求华冠和源辉争城南项目的人。 「明天喊宋审计过来查帐，通知张律师准备走法律程序。」 鲁丰可是和华冠签了竞业协议，违规向竞业公司泄露本公司机密……张律师出手三年起步，他吃回扣捞的那些钱，有多少得让他吐多少出来。 冉助理领了任务，方度秋想起姜志才的事，给郭宏发消息，郭宏语气古怪的回覆他：「方总，姜家那边可能不需要您出手。韩家也一样。」 方度秋皱眉，「怎么回事？」 第136页 郭宏：有人盯上了姜志才，韩滔非跟着一起往上凑，被人当鱼一起钓了 郭宏：调查.word 郭宏：来龙去脉是小许和小马查的，我把过关，没问题 郭宏：方总您先看看，下一步怎么走您再安排 方度秋点开文件，对这两位上不来台面的东西更是鄙夷。 姜平在外边偷情的时候闹得焦头烂额，公司大权落到了韩淑琳手中，没人管着姜志才，可惜韩滔被老爷子死死关在家里，两人一天在网上打赏主播四处撩骚，被港城杀猪的盯上了。 人已经包装好身份前来汇城了。 港城omega千金，耶鲁金融硕士，家中港城上市金融公司，家产几亿在握，身高168，不抽菸不喝酒不泡吧，网上初见找到了人生伴侣，家中不干涉交友，为爱远赴内地。 傍上姜志才的是妹妹omega，娇柔可人，与韩滔陷入热恋的是她表哥，条件比起妹妹甚至还隐约更胜一筹…… 就姜志才和韩滔这个脑子，是一点真假都看不出来。真以为天上掉馅饼，纯情omega看上自己爱到奋不顾身远赴汇城千里求爱来了。 方度秋：不用我们出手，在姜家和韩家查的时候帮着把尾巴收拾干净些 郭宏：好的方总，知道了 方度秋：让小许和小马盯紧点，有新进展就给我汇报 郭宏将方度秋的名片推给两人，「我让他俩加你，有消息他俩就能直接汇报给您了方总，省的我回消息不及时耽误了方总您的事。」 方度秋倒是没什么意见。 …… 冬令营最舒服的一点，就是早晨集合的时间是八点，不过姜嵘远哥仨儿想再沖一冲，定了六点的闹铃，决心早晨早起一点多刷会题。 对于几人早起最大的障碍——没早餐。 姜嵘远分外后悔拒绝了方度秋的牛奶提议，现在只有康乐带来的芝麻煳和豆奶粉可以喝。 姜嵘远对于这种甜的东西都不怎么能欣然接受，两相较之姜嵘远选择了芝麻煳，因为他不想吃疙瘩汤…… 滷蛋一人一个分一分，面包一人一块垫一垫，等着中午回宿舍煮泡面。 方度秋在公司已经通知了各部门，原定周四的会议全部提前到周三，各部门做好准备。 这次会议一是总结汇报上一年的工作，并制定新的工作目标。方度秋是真的会核对每一年的业绩来判断新一年的工作计划是否可行。 定低了他会询问你有什么困难，定太高又会质疑你要如何完成，这场会对各部门都算得上是每年最恐怖的会议。 至于周二…… 所有人早晨踏入公司时都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公司楼前出现了几个西装革履的陌生面孔，还是冉助理亲自去接的，没让前台登记访客信息，冉助理刷电梯卡直接带上上了顶楼——方总办公室所在层。 「宋审计，幸会幸会。」方度秋等在档案室前，看见来人方度秋上前和几人握手。 宋观微笑，「方总您客气，这是我们第二次合作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方度秋引着人往房间里走，「资料宋审计已经看过了，我们就废话不多说直接开始吧，帐册已经准备好了，宋审计，请——」 冉助理上前一步打开房门，这间房是华冠归档保存帐簿、设计图纸、竞标项目书等文件的地方、禁火禁水禁明光，钥匙只有一把在方度秋手中，没有他的首肯谁也进不来。 「鲁丰当上经理有近十年时间，可能还会和项目部有牵扯，这次审计工程量比较大，辛苦宋审计你们团队看看一个月能不能做完，做完了我有大红包」 跟着宋观来公司的人闻言个个喜上眉梢，方总这次委託价格本身已经是天价，再上红包……啧啧啧打住不敢再想了…… 「方总放心，工作量我心里有数，一定按期完成任务。」宋观没说能不能提前完成，到时候若是能提前完成，算是个惊喜，若是工作量太大不能提前，也不用担责。 对于他们工作而言最方便的是华冠的帐做的算是教科书级别，并且不同部门帐目是分开的，大大减少了他们的工作量。 唯一难的点是查鲁丰吃的回扣，策划部只做方案不上工，唯一能吃回扣的环节就是通过的方案用谁家料，吃谁家的钱。 幸好华冠带料的项目不多，能和策划部扯上关系的一年也就一两个。 方度秋到点先去开会，冉助理陪着宋审计的团队多待了一会。 临走时宋审计已经给出明确回应，「工作量比我们预想的要低很多，请冉助理转告方总，我们会提前完成审计工作。」 有宋观这句话，冉助理安心地回去向方度秋復命了。 方度秋准备和姜嵘远今天中午吃饭时视频，办公室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大哥，我来蹭顿饭不介意吧？」 方度秋诧异，「云闲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他这位二叔家的四堂弟，整天吃喝玩乐不干正事，这些年来公司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清。 「来蹭顿饭大哥，」方云闲笑嘻嘻坐在沙发上。 他之前那一头耀眼的红毛染回了纯黑色，还剪短了不少，看上去还挺人模人样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找我？」方度秋对他这些个堂弟们太了解了，这方云闲好端端的能无缘无故跑来找他？ 第137页 方云闲坐直身子，不自觉地把嵴背都掰直了一些，面对这些事业有成的大哥，他头一次产生了自惭形秽的心理。 比起成熟稳重的方度秋，他就像个小毛孩。 「大哥，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就犹豫要不要进公司……欸，考虑了这么久我还是觉得我不是干工地这块料，我连铁和钢都分不清，上工地这不是谋财害命嘛……」 方度秋没想到老四对自己到还是有点清晰的认知，比他拎不清的二叔三叔强多了。 「我最近在家闲着没事就琢磨这个去了，我整天在家闲着也不是个事，还是得干点正经事，我寻思我长这么大净研究怎么吃喝玩乐去了，我就想着要不然我开个酒庄，干点买卖、品鑑的生意……」 方云闲越说越没底气，「我今儿来是想请你给我把把关，看我这个方案可行吗……」 方度秋也没太惊讶，上次在老宅吃饭和二叔三叔家撕破脸皮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老四犹犹豫豫有话想说，最终老四也没说，他就没追着问，没想到…… 「有计划书吗？」 「有有有！」方云闲高兴地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跟他要企划书，大哥这是同意帮他把关了？！！ 方云闲在跑来找方度秋之前，前期准备已经基本完成了，他连租借的场地、装修费用、前期投入、后期运营模式等已经基本构思好了，甚至连进口的渠道都已经谈好了…… 方度秋是真正对方云闲刮目相看了。 他原本打算要是计划书写得太潦草就打回去，这下方度秋来了兴致，仔细翻看起来，把不合理的地方给他一一指出来，方云闲乖乖拿着笔记下来，等回家再改…… 「最后一点，让你的朋友参股不是不行，你要先约定好了他们只分红不参与管理，一个队伍最忌讳有两个领导，往往合伙人干到最后都是因为两方意见不合被迫拆伙。」 方云闲郑重其事点头，「谢谢大哥，我都记下了，有你认可我就放心多了，回去我就和朋友们签协议开始准备装修了。」 「大哥你先忙，我回去啦，」方云闲临出门前，折回来提醒方度秋一句，「大哥，三哥他们……再折腾下去可能要进去了……」 方度秋眼神一凛：「怎么回事？」 第72章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三叔一家子干了什么能把自己干进去？ 方云闲又折回来：「三哥自己开了一家娱乐公司，问题就在哪家公司身上。」 「这个公司我记得是老三独资，怎么会扯到三叔身上？」 方云闲欲言又止,和大哥说这些感觉有股诡异的羞耻：「老三自己组织些酒局用旗下的小明星贿赂上边的人……」 「过年期间老三准备再组一个酒局，我无意听见他们要用去年新组的一个偶像团队『招待』客人，我上周才知道这些小孩都没成年呢！他疯了！！！」 「而且三叔也一起参与进去了,他们这次想招待的人就是干外贸的,三叔不死心想继续做生意……」 方度秋被这一家子都蠢笑了，以往被推出去的都是成年人,主打一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苦主都是自愿的外人没什么好指摘，主意打在未成年人身上，两人这是都得了失心疯？ 「这事谢了,你开公司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方云闲今天送来的这个暗雷,若是猝不及防间炸出来，他们家甚至华冠都要被影响…… 有了方度秋这句话，方云闲出门走路都带风！甚至等不及从华冠出去,方云闲就给自己朋友们打电话报信：「兄弟们下午老地方集合，我大哥给我把过关了说可以,这事稳了！」 方度秋在心里重新规划了一下对老三公司这事的态度，最上策是让人去查老三的公司，有问题的直接拘留判刑，把外界影响降低到最小,还不能让人牵扯到他们身上。 方度秋喊来冉助理吩咐几句,冉助理下午亲自去了汇城各大报社,又让运营提前联繫好外边的营销号。 夜里八点，公安接到一通电话,报案人称位于汇城北区的「星途娱乐传媒公司聚众□□、吸食违禁药品、逼迫他人卖/淫……」 这通电话引起警方高度重视，当即组派人手前去突击检查。 …… 方度秋和姜嵘远接通电话的时候，警察刚从老三方云山公司进去。 「昨天吃红烧牛肉面，今天吃老坛酸菜牛肉面，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真的有牛肉，」姜嵘远用筷子夹起一块牛肉给方度秋展示，他们没有菜刀，一把水果刀勉强可以用来切一切，能把整块的酱牛肉分开已经不错了，至少不用抱着啃，哪还能嫌弃切得不够薄呢？！ 方度秋告诉姜嵘远今天老四来公司找他帮忙的事，姜嵘远诧异，没想到老四居然如此上进。 方度秋怕姜嵘远从外边新闻上看到老三公司出事的消息又担心他，犹豫之下还是和他通了下气。 姜嵘远义愤填膺：「我就知道老三这个浓眉大眼的不是什么好人，他活该！就应该把他抓去关牢里，让他蹲上二百年！不行不行，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关二百年他得吃掉多少饭，通通拉去枪毙！全部死啦死啦滴干活！」 「你呀，别操心他了，」方度秋捧着手机温柔地笑，「快吃饭吧，我的乖乖小可怜，这才上两天课已经吃三顿方便面了。」 姜嵘远捞起方便面吸熘一口，「唉，自热小火锅分量太少，撑不住天天吃，只能先靠方便面撑着了。」 第138页 「度秋哥你肯定没见过，今天早晨食堂卖的包子，居然有蛋炒饭馅的！！！」 方度秋属实被惊到了，这是何等撼人心魄的饭，大厨这几年始终没有松懈自己对厨艺的追求，手艺是一年比一年精进了……去年还只是包子蒸面条，今年居然又创新了…… 姜嵘远匆匆忙忙塞完方便面，挂了电话继续学习去了，要是考不出来点成绩，都对不起自己半个月来在这吃的苦。 …… 「警察！」 接到报案后警局组织人手去搜查。 方云山即使神经再大条，也不会在自己地盘上干事，这不是明着树靶子给别人打吗。 对付警察搜寻公司的人很有经验，领着警察进来搜了一圈，警察什么都没有查到，原已经要归队了，从门口进来的一个人，引起了今晚带队的何队长的注意。 何队长眯着眼睛打量来人，何队长能当今天行动的小队长，是因为他平时对娱乐行业比价关注，何队长认出来这人正是星途娱乐去年力捧的alpha小生肖子澄。 肖子澄面色潮红、一手扶着额头走路有点摇晃，从人身边路过的时候身上还酒精味。 何队长和接待他们的人说笑：「明星也是辛苦，这么晚喝醉了还得来公司上班。」 何队长没放过接待他们的人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这人立刻笑着说：「明星也就是在镜头下看着光鲜亮丽，现在限薪了之后大家都是挣个辛苦钱。」 「行了今天检查结束，收队。」 何队长当着他的面，下令收队离开了星途娱乐。 转过身何队长在车上下令：「回去盯着星途在外边活跃的人，我们可能逮着大鱼了。」 何队长心中冷嗤，真把警察当傻子骗，这人身上没酒味却出现醉酒的症状，正是伟哥服用过量的症状。 正常情侣间就算用药物助兴，也吃不到过量的程度，什么情况下才需要过量服用？何队长他们见多识广，不用猜都知道其中有猫腻。 负责接待的人回去给方云山打电话，告诉他警察已经走了没有任何异样，方云山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倒是郭宏，第二天由冉助理之手发来了新「战报」。 一张照片上，方云山和唐文君两人密谈的脸一清二楚。 方度秋又安排郭宏继续查，查清楚老三什么时候和唐文君搅和在一起的。 郭宏这事做的舒心，拍到照片的时候就已经顺手查了，「您出事的一个月前。」 「被调走的落霞山项目负责人，走的是唐文君二伯的路子，背后还有方云山出的力，他俩一个利诱一个□□……」 「我三叔呢？」 「这事三爷不知情……」 方度秋看完后回郭宏：「这次把方云山送进去就让他在里边洗心革面，以后别出来祸害人。」 反正三叔家除了方云山，还有个方云远，关里边也不怕方老爷子在地下怪罪他。 他方度秋就是前些年看在老爷子面子上，给了方家人太多好脸色，导致方家人误以为自己是个能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三房先是在和唐家沆瀣一气，这是不仁。又联合唐家给方度秋使绊子，这是不义。 若不是老四方云闲来找方度秋报信，方度秋不在这方面起疑心，谁都想不到要查方云山的公司，没想到顺藤摸瓜，摸出来方家里暗藏的这么大个毒瘤。 二叔二婶两个歹竹，目光短浅没有生意头脑，倒是出了方云闲一个好笋。 说起来他还得好好感谢方云闲…… 方云闲一口气没带停的，冲到他和好哥们集会的秘密基地，将方度秋的会议精神传达到位后，紧锣密鼓和兄弟们张罗着筹备起来了。 有人在前边领路开道的感觉真是好啊！ 方云闲躺沙发上看着签出来的合同，有了方度秋前期把关，以及冉助理「贴心」发来的合同模板，方云闲前期签好了合同，杜绝了后续所有环节出岔子的可能。 …… 方云山被查了一次之后毫不在意，他们公司每年例行检查次数不少，每次都有人打电妥当。挂了电话后方云山自己驱车出门。 晚上方云山约了唐文君在一家和风商务会所见面。方云山七点就到，一直等到八点唐文君才露面。 「唐总贵人事忙，日理万机，今天约了唐总见面不会耽误了唐总的正事吧？」方云山面色不渝，忍不住刺了唐文君两句。 唐文君哈哈一笑：「方老弟这是哪里的话，老哥我可不是故意的，不信你掏出手机搜，哥过来的这条路上出了车祸，堵了四十多分钟交警来才疏通。」 方云山这才缓和态度，等服务员为两人奉上茶盏退出去后，两人才正式谈论今天的正事。 「鲁经理今天给我发消息，我们的方大总裁又扣下了策划部交的新项目，咱们做好套的两个项目掺在里面，全部都被毙了。」 唐文君皱眉，「鲁经理该不会在方度秋面前露出过马脚，被方度秋盯上了吧？我们的计划不是我夸口，绝对的天衣无缝，方度秋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全都认出来啊。」 方云山摇头否认：「你还不了解方度秋？他这人眼睛里容不下一点沙子，鲁经理要在方度秋面前出了岔子，这会儿早被赶出去了。」 第139页 唐文君心里狠狠地唾了一口，鲁经理交上去的项目书都是他把过关的，他说天衣无缝结果被方度秋全都毙了，这岂不是在说他的眼界不如方度秋？ 唐文君怎么可能认下他不如方度秋眼界独到，「不着急，项目书我们慢慢来反正总有一个合适的坑等着他。给刘部长的人准备好了吗？」 「我这边你放心，知道刘部长喜欢年轻漂亮的，我们公司去年新出道的一个偶像团体，里边7个小孩保准让刘部长挑花眼……」 唐文君约等于零的良心忽闪而过，提醒的话没说出口。 他可是清清楚楚知道，这7个小孩没一个成年的。 但是就算方云山翻车了又不需要他担责任，唐文君乐得看方家人栽跟头。 虽然他现在暂时和方云山处在同一战线，这不妨碍他看方家热闹，只要是和方度秋一个姓的方家人，他都讨厌…… 尤其是眼前这个，唐文君借着低头喝水的动作，敛去脸上的轻蔑。 和外人勾结坑害自己的亲大哥，就方云山这样的肚量和心境，他要是方老爷子，他也不会把方家交在这种人手上。 不过这种蠢才要真能绊倒方度秋上位华冠一把手，对他们唐家而言，不正是喜事一桩吗？ 所以当初方云山找到唐文君的时候，唐文君没做犹豫就答应了和方云山合作，联手对付他们的共同敌人「方度秋」。 两人制定好下一步行动计划，趁着夜色分别…… 第73章 方度秋原本规划着名周四去看姜嵘远,周三晚上他就收到了康乐发来的一线战报。 「方哥方哥，报——我们同组有个beta好像看上嵘远了。」康乐趁姜嵘远不注意，藏在宿舍卫生间给方度秋告状。 「他和嵘远是同桌,我和佟濯看见这个逼给姜嵘远偷偷塞东西，已经塞了好几次了。姜嵘远今天晚上甚至还把一盒珍贵的自热小火锅给了这个逼！」 「方哥！事态紧急不得不报！！！快出来管你老婆！」 方度秋高冷地回他四个字：「再探再报。」 「喳！」 康乐领了命令继续查探敌情去了，放下手机的方度秋勉强按捺住情绪继续处理工作。 这两天所有事一团糟都堆在一起,盯方云山的、给方云闲提供技术支持的、盯唐文君的、盯姜志才韩滔的、宋观的团队在公司审计,各部门还在做新年工作计划，过完年落霞山度假综合体又要重新开工…… 方度秋恨不得再长出两只手,一天当成48小时用。 「有个beta看上姜嵘远了……」 「啪！」 方度秋合上电脑,康乐说的话在他脑海里晃悠了两个小时，越晃他心中越烦躁。 姜嵘远年轻、开朗、热情，长得又帅气。 这种alpha在学校里应该很受欢迎吧。 之前没听说过姜嵘远在学校里和其他谁走得很近,方度秋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蓦地换到新环境，姜嵘远的优点在陌生人群中被放大数倍。尤其冬令营还是封闭式管理。 密闭的环境只会让优秀的人更加耀眼。 方度秋心想：「只要没有眼瞎、审美正常的人应该都会喜欢姜嵘远吧。」 一颗青柠被挤破，柠檬汁浇在方度秋心上,刺得他胸口酸疼。 他已经离开校园很多年了，他不再同姜嵘远有同样的理想和奋斗目标,他过早脱离单纯的校园环境，变成一个浸淫商场的商人。 姜嵘远会觉得两人没有共同话题，会觉得他无趣吗？ 一想到存在这种可能，无名的怒火在方度秋心中自燃。他是自己跑来招惹我的,我不愿意他就别想跑！ 方度秋接到姜嵘远视频的时候正在发呆,姜嵘远今天忍痛打开了最后三盒自热火锅,依然是一人两个馒头配着吃。 这才是在冬令营吃的第9顿饭，人已经被方便面腌入味了。 三人合一起一顿饭8包泡面打底,明天中午再吃一顿，就该准备拆康乐拿来的，姜嵘远愿称之为狗都不爱吃的香菇炖鸡面和鲜虾鱼板面了…… 姜嵘远嘆气，将注意力集中在方度秋脸上，「度秋哥你晚上吃什么？」 屏幕上姜嵘远吃得香，方度秋才意识到自己晚上还没吃饭，孙阿姨不在家回去也没饭吃，今晚公司还有的忙，方度秋索性喊了一家常去的私房菜馆送饭。 「还没吃呢，喊了饭店送餐，等会就送来了。」 姜嵘远低下头捞汤里的小火腿肠，浓密的睫毛正暴露在摄像头前，方度秋心中一动，他不露声色地问：「阿远在冬令营里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说到这个，姜嵘远顿时来了精神，破口大骂：「新朋友没有交到，倒是认识了一个奸诈小人！」 方度秋：？？？ 这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 姜嵘远索性放下筷子，给方度秋大倒苦水：「我们是按个子高低排的座位，佟濯和康乐两人双宿双飞去了，独留我一人和三中的一个beta做同桌。」 方度秋猜江姜嵘远口中的新同桌应该就是康乐所说的那个beta，「新同桌不好吗？他欺负你啦？」 姜嵘远撸起袖子给方度秋展示他强健的肌肉：「欺负我？他倒是没有敢用武力欺负我，看看你老婆这一身腱子肉谁敢惹我？！」 「听你意思他在其他方面欺负你了？」方度秋还惦记献殷勤这事呢，心里酸得直冒泡又不好意思明说。 第140页 「真让他找着发家致富的路了，我*！」姜嵘远含煳不清地低骂一句，他说脏话没好意思让方度秋听见。 「上课第1天这个衰仔就跟我换零食，他早晨给我一包难吃的大面包，」姜嵘远咬牙切齿，「我想着交个新朋友，下午还他一包香酥大鸡腿。」 「没想到这个逼第二天居然又来！！！给了我一盒巧克力。」说到这里姜嵘远显然火上心头，「虽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个逼又想来换我零食。我忍痛把巧克力换给他一盒。」 「呜呜呜呜多美味的巧克力，度秋哥亲手挑选的美味巧克力，我都没吃多少！」 姜嵘远狠狠扎起碗底一块土豆，委屈和愤怒要从屏幕中漫出来了：「他居然得寸进尺了！！！今天晚上他又跑了打着『交朋友』的名头来送我3包泡面，虽然我很想拒绝他，可惜他拿的是火鸡面，我们仨都没有的口味。我只好忍痛把小火锅还他一份。」 「反正我是再也不会上当和他交朋友了，他就是看我东西多，想从我这换点好东西！！！」 「我的小火锅！我的巧克力！我的香酥大鸡腿！！！他这是趁火打劫懂吗？！趁火打劫！」 姜嵘远委屈地勐吸一口海带丝，「小偷~你不劳而获就走~~~这生意做起来也太容易了，真让他这么骗下去，说不定他能以物换物，从一片面包发家，换到最后换出一辆车来！」 支着耳朵偷听的康乐和佟濯目瞪口呆，姜嵘远的脑迴路居然是这么长的吗？？？神他妈要和你换东西。 康乐回想起他和佟濯瞒着姜嵘远给方度秋发的消息。 小丑竟是我自己。 方度秋瞅着屏幕上姜嵘远那张「英俊的、帅气逼人的、气宇轩昂的」帅脸，为这个盲目献殷勤的beta表示同情。真正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方度秋在心里捋了一遍时间线，小beta第一天应该就被姜嵘远吸引到了，送面包是在试探，没想到姜嵘远也送他一个鸡腿，让人以为有机会，所以第二天试探性地送了巧克力，姜嵘远这个不解风情的也还了一盒巧克力，误会越来越深了…… 不知道小beta知道他在姜嵘远心里是一个奸商，会是什么反应…… 「度秋哥，你怎么都不说话？」姜嵘远嘟囔，「你竟然如此冷酷无情，我的悲惨遭遇难道不值得你同情吗？」 方度秋熟练地安抚炸毛小狗：「同情同情，像这种人第一次凑上来的时候你就应该义正词严、态度坚定、立场鲜明的拒绝他，不然他脸皮厚下次还敢。」 姜嵘远一脸贊同，「你说的对度秋哥，我明天就去跟老师说要求换座位，不能再给他这种奸商可乘之机。」 方度秋心里的酸涩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他不应该了。 怎么还能怀疑姜嵘远呢。 方度秋内心深刻反思。 说话间方度秋订的餐到了，这家私房菜馆口味偏清淡，方度秋点了排骨煲，要了腊肠煲仔饭，还点了一份炒青菜。 姜嵘远看到的时候都要馋哭了。 「我也想吃度秋哥，」姜嵘远眼巴巴地看着方度秋吃饭，活了这么多年他第1次知道他是如此的热爱吃青菜。 三天了，他们三个吃到的青菜就是方便面调料包里脱水的葱花和胡萝蔔。小火锅里的配菜也都是好保存的根茎、菌菇类。 他想念脆生生、青绿色、充满汁水的绿色蔬菜！ 方度秋没在视频里告诉姜嵘远他打算来江北看他，惊喜，就是要出现在意料之外。 「再忍一忍，回来就带你去吃。」 姜嵘远摇头拒绝，「不行不行，等我从集中营里放出来第一顿我要先吃海鲜，昨晚做梦梦见之前吃的螃蟹，半夜香得我哈喇子差点都躺枕头上了。」 「听你的，冬令营26号下午5点就结束，到时候我来接你，晚上我们就在外边吃。」 姜嵘远掰着指头算，怎么数都还有11天，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度日如年。 路过的康乐目不斜视顺手端走了姜嵘远吃完的餐盒，姜嵘远掏出湿巾把桌面擦干净，手掌垫着下巴趴在桌子上，压低声音小声说：「度秋哥我好想你喔，特别特别想你。」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全神贯注望向摄像头，方度秋被他搅得心软成一片，很不得现在就出发去江北看他，想和他拥抱，想和他接吻…… 「我也想你。」 姜嵘远问他：「你有多想我？」姜嵘远张开双臂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圆，「有这么想吗？」 方度秋故意逗他，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和食指几乎碰在一起的距离，「唔，大概就这么多。」 姜嵘远倒在桌上哀嘆，「我已经不是你最疼爱的小毛驴了。」 佟濯在里边憋笑憋得嘴都要抽筋了，实在招架不住从宿舍逃窜出来找康乐了，万一当着他方哥的面笑出声，多伤他方哥面子。 虽然姜嵘远带着耳机他听不见方哥说了什么，但是从姜嵘远的回答中也能猜出一二。 啧啧啧啧—— 佟濯在心底鄙夷，真幼稚，我可不谈。 方度秋想和姜嵘远多聊会，奈何姜嵘远还有作业等着，只得依依不捨地挂了电话。 晚上姜嵘远奋笔疾书，方度秋加完班后时间太晚直接在公司休息，躺床上方度秋掏出手机搜方便易食的食物，上次逛超市还是准备太过于仓促，今晚做好准备，明天给姜嵘远哥仨补充粮草。 第141页 做了一晚上攻略的方度秋，晚上做梦都在提前演练逛超市的场景，梦里他千里迢迢驱车赶到江北，到门口后才发现开错车了，零食都在另一辆商务车上。 姜嵘远当场气得嚎啕大哭，眼泪把他都要淹没了，姜嵘远边哭边控诉：「你根本不爱我！！！」 方度秋硬生生被吓醒了。 他睁眼时才凌晨两点，方度秋长嘆一口气，晚上情绪波动太大，果然睡觉被影响了。 幸好幸好。虚惊一场。 第74章 周四一早,姜嵘远同桌踏进教室门，看见姜嵘远已经坐在座位上，眼睛一亮,贴着姜嵘远身旁坐下，从书包里掏出一小包「精心包装」好的零食，上边还用心地系了一个粉色蝴蝶结。 男生捧着零食,水润的眼睛饱含深情,柔声唿唤姜嵘远：「姜同学……」 姜嵘远一脸警惕，果然度秋哥说的对！像这种脸皮厚还不自觉的人,只要你第一次没有严厉的拒绝他,他就会觉得有利可图，孜孜不倦地扒上来准备吸你的血！ 「你想干什么？」姜嵘远心里敲响警钟，坐在他两前边的康乐和佟濯也打起精神,看似手里的笔挥舞着在做题,实际两个人都支着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同桌柔情地捧着手里包装好的零食，「姜同学……你吃过早餐了吗，我准备了零食送给你的。」 「呵,来了！我是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姜嵘远心想，有度秋哥给我把关,谁都别想骗到我！ 姜嵘远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正道的光，一股明公正气将他高高托举！ 「同学，我们这个年纪，还是要将心思放在学习上……」 同桌以为姜嵘远明白了他的心思,小脸一红,正要告诉他心仪的暗恋对象：「我们成绩这么优秀,谈恋爱对我们而言根本造不成负面影响，还会让我们更有奋斗的动力。」 紧接着就听到姜嵘远对他说：「我们现在还是要将心思放在学习上,赚钱也不急于这一时，现阶段还是竞赛重要，等考完试你还有大把时间做生意……」 「等等，」同桌打断姜嵘远的话，「做生意？什么做生意？这些明明都是我送你的……」 姜嵘远一副「你别装了我早就全部已经知晓」的睿智表情，语重心长道：「大家来冬令营带点零食都不容易，以小换大这门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我这人心底善良，你再找别人换小心人家识破了你的计谋打你……」 康乐和佟濯趴在桌子上，差点把嘴里的牙都咬碎了才忍着没笑出声。 男同桌的声音都颤抖了，「你……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说这话也是为了你好，年轻人千万别误入歧途，这些零食你收着自己慢慢吃吧，以后千万别再干这种事了。」姜嵘远满脸都写着拯救失足少年的正义和伟岸。 男同桌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姜嵘远寂寞的嘆了口气，「唉，现在的青少年心理怎么这么脆弱，自己干的坏事被人挑破居然还有脸难过……」 康乐笑得差点一头扎进桌框里，「兄弟你是个人才。」 「那是，」姜嵘远摆摆手，「我可是祖国的栋樑之材！欸我这人心肠还是太软，话说的这么轻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去……」 佟濯顺手擦掉自己脸颊上笑出来的眼泪，「能听进去，我觉得他这辈子都没听过如此感人泪下的肺腑之言，被你给感动哭了。」 「那你是咋回事儿？」姜嵘远看见了佟濯脸上的眼泪，疑惑地问。 康乐一把按下佟濯的头，「他也是被你如此深厚的同学友谊感动哭了。」 「对对对，」佟濯的头被康乐夹在胳肢窝里，「听君一席话，我污浊的内心都被洗涤一空，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如此干净过。」 姜嵘远喜上心头，他原来也这么有本事吗？美滋滋地给两兄弟说：「小事，以后心灵想进步了就来找哥！哥给你们洗得干干净净。」 上课时男beta单独搬了一张桌子坐靠窗的位置去了，和姜嵘远远隔十万八千里，中午下课姜嵘远沖回宿舍煮泡面时又碰见了他，男beta恶狠狠地瞪了姜嵘远一眼，脚步跺在地上感觉能把地板踩个窟窿。 姜嵘远胳膊肘捣在康乐腰上，沖人远去的方向努努嘴，「我看他是根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被我挑明之后，喏，恼羞成怒了！」 康乐和佟濯两人嘆为观止。 本世纪最难解的谜题，胸有万千沟壑深谋远虑足智多谋的方度秋，是如何看上姜嵘远这个傻子的。 不会真是傻人有傻福吧？ …… 方度秋不到下午三点，就感觉有一只名叫「姜嵘远」的小猫伸爪在自己心口挠挠挠，一会闹着他「我饿了我想吃好吃的，快去给我买嘛度秋哥。」一会又缠着他：「度秋哥我可想你了，你快来见我嘛。」 方度秋硬是捱到三点半，处理手上最后一份文件，喊来冉助理把剩下的事情全都堆给他，带上小李逛超市去了。 昨晚做的攻略非常全面，方度秋按着分类疯狂扫货，就这几个小子的饭量，盒装的拉面一人煮两盒估计也就是个半饱…… 方度秋赶到江北时，距离姜嵘远下晚课还剩十几分钟。 方度秋：「下课给我回消息。」 姜嵘远感觉到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偷瞄一眼，趁老师不注意在桌框给方度秋回了一个「ok」的表情。 第142页 这会老师已经不讲课了，大家都在随意做题，姜嵘远坐在最后一排，悄摸地开始收拾书包 八点铃一响，姜嵘远一个健步冲出教室给方度秋打电话，「度秋哥，我下课啦~~~」 方度秋打开免提，翻看自己昨天搜好的攻略，「你喊上佟濯和康乐一起来……」 姜嵘远心中揣着的小白兔原地做起跳运动，噗通噗通噗通——他心中有个猜测，没有明说出来，掉头回去找康乐佟濯，「快快快度秋哥找你们，跟我来。」 「你们顺着宿舍楼西边墙走……看到一棵树……对就是那棵桦树，」 三人狗狗祟祟，跟随方度秋的引导贴着墙边走，幸好汇城冬天天黑的早，这会脱离路灯的地方一片乌漆嘛黑，没人看见他们的动作…… 「度秋哥我们找到树了。」 「树后面墙上有个小凹槽，扶着墙就能翻出来。我在外边等你。」 隔着一堵墙，方度秋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姜嵘远鼓膜，比手机听筒里的声音更温柔…… 康乐和佟濯同样听见了方度秋的声音，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我去方哥真来找他老婆了！！！」 姜嵘远心口那只原地起跳的兔子要飞出来了！ 度秋哥真的来找他了！ 姜嵘远扔下手机，一只手扒着树干，左脚卡着树洞，右脚踩在墙上的凹槽里，借着手上的拉力，蹭蹭翻上墙头，他刚探出头，就看见了站在墙下的方度秋。 方度秋正抬眸望着他。 他是专门来看我的。 姜嵘远此时内心被这一句话填满了所有空隙。 他放下正事花费两个多小时，专门来看我的。 姜嵘远完全没有压制住自己表情的想法，咧着嘴傻笑，放门牙出来吹冷风，脚下一跨就从墙上翻了出去。 「度秋哥！」姜嵘远降落在方度秋眼前，欢喜地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想死你了！就像毛驴想吃胡萝蔔那么想！！！」 姜嵘远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离得近了他才发现方度秋又在风度飘飘穿着自己那套「商务大衣」，轻薄、修身、好看——不抗风。 「度秋哥你冷不冷？」 姜嵘远解开自己围巾套方度秋脖子上，方度秋仰头站着方便姜嵘远动作，趁姜嵘远不备，方度秋往前凑凑就亲在了姜嵘远侧脸上。 在姜嵘远看不见的地方，方度秋这几日心里的空缺，被他从天而降的身影所充盈…… 不等姜嵘远反应，方度秋对墙内的两人说：「再来个人爬墙头上，别出来，接东西，给你们买了点吃的。」 康乐一马当先窜上了树，站在不远处的小李听见方度秋的话拎着袋子走到墙根下来，塑胶袋出发簌簌的响动，姜嵘远被突然冒出来的小李吓得一哆嗦，萦绕在两人间的暧昧氛围一扫而空…… 「哎哟妈呀！吓死我了，李哥你从哪冒出来的？？？」 「姜少，我一直都在……」有着夜色的保护，姜嵘远看不见小李脸上礼貌而又尴尬的微笑。 姜嵘远：「是嘛哈哈哈……」 方度秋解救了尴尬的姜嵘远，「后备箱还有东西，你去搬来。」 聪明如小李，在得知东西得从墙头接进去的时候，准备了一架摺叠梯。省去了很多烦恼…… 虽然看不清袋子里的东西，但是光凭这沉甸甸的手感，康乐都想给方度秋磕一个。 我方哥，够义气！ 东西全部挪进墙内，怎么搬运回去就是康乐和佟濯该头疼的问题了。 趁他两搬东西，姜嵘远摸出手机给他俩发消息，「兄弟们回去自己翻着吃，不用等我。」 姜嵘远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给方度秋穿上，方度秋原本想礼尚往来把自己外套给姜嵘远，比划了一下，感觉有些强「衣」所难了…… 车上有毛毯，姜嵘远随便裹吧裹吧对付一下。 夜晚来江边，必干一件事——和爱人手牵手散步！ 方度秋冰凉的手掌被姜嵘远包裹着，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两人相触的部位传给方度秋，捂得他暖烘烘的，脖子被姜嵘远的围巾保护起来不受寒风侵袭。 方度秋悄悄缩了缩脖子，将鼻尖埋进柔软的围巾里，能闻到姜嵘远青柠味的信息素。 这个味道家里已经很淡了，昨晚他还没回家，睡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那里边丝毫没有青柠的味道…… 姜嵘远叽叽喳喳向方度秋转述他今天是如何光辉伟岸地、大义凛然地教育想要不劳而获的男同学的，说到男同桌捂着脸跑了，姜嵘远锐评：「事干的不光明，脾气还不小，刚才路上碰见他，他还瞪我嘞！」 方度秋屈指挠挠他的掌心，围巾遮住了方度秋扬起的唇角，「他做不了生意已经很难过了，你也别去刺激他。」 「我知道啦度秋哥，」姜嵘远发出槓铃般的笑声，方度秋挠得他怪痒痒的，「他已经搬着桌子走了，我现在又是一个人坐，非常清静，爽！」 「跟你说件事，姜志才和韩滔那边要出事……」 第75章 低垂的乌云在风催之下终于落下了大片大片洁白的雪花,姜嵘远踩着月光牵着方度秋的手在江边漫步。 半小时后，方度秋吸吸鼻子，耳朵已经在寒风路过时被带走了全部感知。 「回去吧,」姜嵘远手心里包裹着的方度秋的手温度逐渐降低，即使再不舍，他也不愿意以方度秋的健康为代价换来两人的相处时间。 第143页 方度秋没吭声,姜嵘远拉着人回到车上,被车里空调的暖风包裹着，方度秋这才感觉人都活过来了。 冬天江边的冷风带法穿。 「零下二十度的天里陪你在江边散步吹冷风,这应该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傻的事情了。」方度秋面无表情捂着自己的耳朵。 「所以我们刚才为什么非得去江边,不能待在车里聊聊天？」 姜嵘远抖开毛毯把方度秋也裹进来，换自己手捂着方度秋耳朵，方度秋的耳廓被他圆圆地团在手心里。 「嘿嘿,因为我想去江边散步！多浪漫呀,下着雪和心爱的人手拉着手在江边慢悠悠地闲走，」姜嵘远语气中还有些许遗憾，「可惜今晚没月亮,有月亮照在头顶就更完美了。」 方度秋看他的傻样，鬼使神差地补上一句：「夏天有机会可以再来。」 姜嵘远果然很好哄,又快乐起来已经在期待下一次外出散步了。 在密闭的环境里，姜嵘远撕下腺体上贴的阻隔贴，释放安抚信息素给方度秋。 学校alpha太多，信息素的碰撞会让这群alpha愈发争强斗勇,姜嵘远进校第一天就贴上了阻隔贴。 被标记的omega长时期离开标记他的alpha,主要是离开alpha的信息素,严重的人身心都会出现间断反应。焦虑、抑郁、自我怀疑…… 姜嵘远不想方度秋难过，以防万一先安抚自己老公。 被熟悉的信息素包围,方度秋这几天紧绷的神经如果被抹上松油的琴弦，缓缓放松下来。 姜嵘远将方度秋推倒枕在自己腿上，手指按上方度秋的穴位，帮助方度秋舒缓心情…… 见面时姜嵘远就察觉道方度秋的精神状态比较糟糕，拉着方度秋散步也有想转移方度秋注意力的意思。 「度秋哥别太累了，有事可以多吩咐下面的经理……」 「嗯，」方度秋被按得舒服，闭上眼享受姜嵘远的服务，配合上他喜欢的青柠味信息素，方度秋飘飘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在空中，声音低浅和姜嵘远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就这几天，处理完这点事以后就都不用操心了……」 姜嵘远脑子里琢磨着散步时方度秋给他说的事，姜志才和韩滔……呵，自作孽能怪到谁头上呢，度秋哥的手都不用脏，就有人上赶着要收拾他俩。 港城杀猪盘……祈祷他俩能全手全脚囫囵个地回来。 不然姜家…… 姜平可是已经死精了，要是姜志才出个事，姜平可是真的要绝后了哟~~~~~ 一想到竟然还能有如此美好的大结局，姜嵘远差点笑出声，不行不能想了，珍惜宝贵的和度秋哥贴贴的时间，姜嵘远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故事甩出去。 时间滴滴哒哒往前走，即使再不舍，也到了姜嵘远必须离开的时间，他还没吃晚饭，晚上还有作业…… 姜嵘远用鼻尖来蹭方度秋：「我好捨不得你呀度秋哥……」 「我也是」，两人此时距离太近，方度秋心想，用来接吻正好，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方度秋抬头攫取姜嵘远的唿吸，换来姜嵘远温柔的回应…… 围巾又从方度秋那里换回到姜嵘远脖子上，这下上面不仅有了小青柠的清香，还浸入了银冷杉的清冽。 姜嵘远围着围巾感觉自己如有神助，蹭蹭蹭翻上墙，一落地，和领队老师碰了个面对面。 「同学，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了？」 姜嵘远：吾命休矣！！！ 晚上一点半，姜嵘远端着锅吸熘新鲜煮好的鸭血粉丝汤，汤还咕嘟咕嘟冒着泡，浓郁的香气关上宿舍门都飘到了走廊里。 「别偷懒快抄，一万字检讨我3000你两一人4000，抄完我明早还得念一遍，字写好点，万一我念到一半不认识就露馅了……」姜嵘远端着锅挥斥方遒。 康乐和佟濯嘴里啃着他方哥送来的鸭脖，说不出来半个「不」字，麻蛋被方哥送来的好货迷惑了全部心神，压根忘了还有给兄弟望风这事…… 今晚三人如何女娲补天抄完一万字检讨暂且不提，姜志才和韩滔最近终于重新捡起了在汇城当阔少的荣耀。 姜志才甚至找大师算过了，他流年转运、否极泰来，更有桃花在身，有潜龙在渊一飞腾天之势。 今晚嘉华ktv，姜嵘远和韩滔第一次带着自己为爱千里奔赴的「爱侣」公开亮相。 自知道韩滔和港城纪家的omega在处对象，甚至人家都追到汇城来了，老爷子这才解了韩滔的禁足，并发话让韩滔好好「款待」纪家少爷，姜志才也是一样，韩淑琳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人抓牢了…… 苏悠悠挽着姜志才的胳膊，都说暴发户带黄金，满身铜臭，唯有家风清正、底蕴深厚的人家，才会带玉石。 苏悠悠一头茂密的秀髮在脑后挽了个慵懒的髮髻，翠玉祥云簪斜插发间，露出的白纤脖颈处玻璃种满绿项鍊衬出她港城千金独有的风韵，白嫩的耳坠上两只帝王绿耳环摇曳着她的柔情…… 一身纤云素色旗袍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苏悠悠半依在姜志才怀里，掩着口鼻，小猫似的打了个喷嚏，姜志才立刻敞开羽绒外衣将人揽进怀里。 「冻坏了吧，汇城冬天就是比港城冷太多，悠悠你受苦了……」 苏悠悠柔柔地望着他，「有情饮水饱，有你陪着我，我一点都不冷。」 第144页 一旁的韩滔怀里揽着的哥哥身形如翠竹般挺拔，穿着一套纯白的羽绒服，配上他那清冷的眉眼，如谪仙落凡间。 纪逸之一个男生，打扮得不如妹妹苏悠悠明艷，只在手腕上戴了一双正阳绿玉镯，内敛不卓。 「逸之，路上累了吧？」韩滔体贴地揽着他的腰，带着人往里走，守在门口的门童颇有颜色的来给韩少爷拉开门，「韩少，姜少您请……」 在美人面前，门童的懂事让两人脸上格外有光，最大程度上满足了他俩的虚荣心，韩滔随手掏出一张粉红色纸币扔给门童，门童欢天喜地又说了一堆吉祥话。 纪逸之孤傲的脸上适时表现出一丝无奈，「我平时清静惯了，不爱来这么热闹的地方，要不是为了来见你朋友，我可不愿意出门。」 韩滔一听港城有头有脸人家的清白美人居然愿意为了自己受这种委屈，可是心疼坏了，「心肝，就这一次，下次咱再也不来了。」 「这怎么行呢，男人在外面就是要多交朋友，今天一起喝过酒的交情，说不定哪天生意场上就要用上这场情谊呢，可不能因为我误了大事……」 韩滔心中感动到难以言表，这么知书达理、兰心蕙质的omega居然让他遇到了，汇城的omega个个叫嚣着要独立生存、自食其力、绝不依附alpha，一个个哪里还有点omega的样子！ 难怪之前韩老爷子说的那些对象他全都看不上眼，原来命中注定是有好的在后边等他呢，老天待他不薄！！！ ktv包厢的门被推开，看见来人，守在点歌台前的人暂停了音乐，姜志才顺手打开墙上的灯光开关。 「来认识一下，这就是你们未来的嫂子，纪逸之。」 纪逸之微笑着和众人打招唿，姜志才紧随其后将苏悠悠也介绍给众人认识。 两兄妹站在一起，宛如皎月和蕙兰，ktv里的人都被震住了，如此明艷动人的两位omega，听说还是从港城来勇敢追爱的，家产比姜韩两家捏一起都深厚，众人看韩滔和姜志才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为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偏偏让这两个草包碰上了，一个不学无术，一个吃喝嫖赌，前段时间听说两人都乱搞出病了…… 众人纷纷围着苏悠悠和纪逸之敬酒，看到伴侣如此给自己长脸，韩滔心中的自得简直要溢出来了。 坐在一旁的张家小公子整个人都酸起来了，忍不住用话刺纪逸之几句，「纪公子水远山遥从港城来，找韩滔搞对象，纪老爷子能同意你俩的婚事吗？」 周围原本闹哄哄的人群肃然一静，这群人不少都嫉妒韩滔姜志才居然能找到家世如此出挑的对象，这会看热闹怎会嫌事小？甚至还有人把姜志才也拖下水，「苏小姐，港城苏家可是在港城一跺脚，内地都要抖三抖的名门望族，别说十个，就是一百个姜家捏一起都比不过一个苏家，老爷子真能允许你下嫁？」 姜志才唰地沉下脸，正要发火，苏悠悠笑盈盈地挽上姜志才的胳膊，枕在姜志才的肩头，「我们苏家已经不需要儿女联姻来稳固家族地位了，所以爷爷早就说过，只要是真心疼爱我的人，就是乞丐我也嫁的。」 「姜郎对我一片痴心，又温柔体贴、又大度识趣，我为何不嫁呢？」 姜志才心中炽热成火，好悠悠，不仅维护她男人的自尊，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明她的立场，有了她这句话，两人的婚事肯定稳了。 纪逸之说的也是同样的话，张家还少爷不服气，沉声道：「你不知道他两前不久……」 韩滔打断他的话，警告他：「张少爷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纪逸之柔柔地瞪他一眼，说是瞪，还不说是两人在调情呢，旋即又拧过身来对众人说，「在我出发前纪家早把他的事都已经查清楚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韩滔心中一凛，忙张口道：「逸之你听我解释！」 第76章 「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纪逸之安抚地拍拍韩滔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背，盯着张家少爷,一字一句地说：「那又怎么，这都是遇见我之前的事了？」 「男人嘛，谁年轻的时候不爱玩呢,只要他和我结婚后老老实实只爱我一个,其他的我自然不会翻旧帐。」 张家少爷目瞪口呆，不相信这是现在一个omega会说出来的话,整个包厢的人都听愣了,活体挖野菜先天圣体，居然真的让别人捞着了，韩滔更是感动得无以復加。 「逸之我……」 韩滔心中五味杂陈,他何德何能,让他遇到这样完美的爱侣…… 一旁的苏悠悠对姜志才说着同样的话，姜志才当场就差把心掏出来给苏悠悠看，来表示自己对苏悠悠矢志不渝的爱意。 一时间和韩滔姜志才关系密切的都上来给两人敬酒。 「嫂子识大体,必须敬你一杯。」 「能得嫂子青眼，我滔哥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这杯是小弟敬你们的……」 苏悠悠纪逸之来者不拒，一杯杯高度数白酒下肚，转眼两人都眼神迷离面飞红霞倒在了自家伴侣怀中…… 韩滔和姜志才对视一眼，犹豫再三没敢像之前两人那样,直接把事办了。 万一苏家和纪家知道了他们趁人之危,恼羞成怒不愿意结亲可不就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嘛。 两人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把人送回下榻的酒店。 第145页 当然,酒店的钱是韩家和姜家出的。 堂堂港城金融巨鳄的千金，主动来求爱已经足够放下身段,再让人家花钱，说出去都要被人戳嵴梁骨的！ 回家韩滔和姜志才把今天的事情说给家里人听，韩淑琳连连赞嘆港城的omega就是有教养，哪像方家的那个方度秋，找个alpha入赘不嫌丢人不说，还帮着对付alpha的家里人，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倒是韩滔的大伯起了疑心，「爸，这么出众的omega，还是外边留过学的，人家什么样的alpha没见过，他到底看上滔滔哪一点？咱们还是小心点别被人家骗了……」 韩滔他爸韩辽听到这话不乐意了，「我们滔滔，要样貌有样貌，要智谋有智谋，说出去就是天仙也配得，放在汇城多少omega抢破了头想要嫁进我们韩家……」 韩滔他妈冷哼一声：「大伯不会是嫉妒逸之条件这么好的omega没看上韩迁，反倒是挑中我们滔滔吧？滔滔要是和逸之结了婚，同港城纪家搭上关系的可是我们整个韩家！ 「纪家在港城有多高的地位大哥您在生意场上纵横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的，我们二房得了利搭上纪家，对整个韩家都是一件大喜事，大哥心里就算再不满也该恭喜侄儿谋了个好前程！」 韩辽气够呛，手指着韩滔妈「你你你」了半天，实在拉不下脸和弟妹吵架。 他好心当成驴肝肺，爱怎么着怎么着吧，韩辽甩手带着韩迁上了楼，老二家的事他是不会再掺和一点，反正到时候老二出了事儿也甩不到他头上…… 这事说起来，韩淑琳和韩老爷子不是没起一点疑心的，毕竟苏悠悠和纪逸之是姜志才和韩滔在网上认识的「网友」，老爷子花了大功夫请人去港城调查，查回来的消息都说确认无误，老爷子这才放下心…… 方度秋看着郭侦探徒弟发给他的视频，走自己私帐给两人打了一笔钱，「辛苦了。」 小马和小许抱着手机赞美方老闆人美心善，活不多钱给得又痛快，怪不得郭师父常说给方老闆把事情办好，钱是最不愁挣的…… 翌日。 姜嵘远一人拿着25页的检讨，在飘雪的天空下，清清嗓，对着话筒中气十足地开始朗读： 尊敬的校领导、老师： 我是姜嵘远，在此我向您们提交一份关于我不遵守冬令营纪律的检讨书。 我深感自己的错误和不当行为给学校和老师带来了麻烦和困扰，对此我深感内疚和抱歉。 但是作为一个已婚的alpha，陪伴他的omega伴侣是写进婚姻法的律文，就算作为一名学生，我也不能逃脱婚姻里伴侣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即使在紧张的学业压力之下，我也依然会遵循法律的规定，陪伴我的omega伴侣，给他安全感！幸福感！我坚信，只要我付出够多足够努力！就一定可以实现学业爱情双丰收！ 此致 敬礼！ 检讨学生：姜嵘远 老师同学们：…… 康乐和佟濯紧张刺激地站在后排给他录像，确保他向方度秋示爱的环节可以精准且高清地出现在方度秋的手机里！ 心机的姜嵘远，念检讨时左手握着话筒，特意把自己手上的婚戒露出来给众人展示。 冬令营的领导木着脸把姜嵘远赶下台，试着力挽狂澜：「同学们，现阶段我们的重心还是应该放在学业上，恋爱可以等上大学再谈，高中拼搏的阶段就剩这短短几个月，你们一定要能分清主次，抓住重点呀！」 台上的领导语重心长，台下的学生已经把姜嵘远围了，几十人的冬令营硬是整出了千军万马的热闹，口哨声此起彼伏—— 吁—— 芜湖—— 「不是兄弟，你手上戴的那玩意儿是来真的呀？我们都以为你戴着玩的！！！」 一听这话姜嵘远就来精神了，伸出左手挥舞了一圈，方便兄弟们参观：「那是当然，我老公送的！」 「你老公？？？」 康乐嬉笑着挤进包围圈，「入赘入赘，他老公贼牛逼的一个omega！」 「哦哟——兄弟，送你来宿舍的那个不会就是你老公吧？」 姜嵘远骄傲得都要飘到天上去了，「就是他，你小子有眼福居然看见了我老公。」 「嚯——你小子这是什么命，爽死你了我淦！！！」在宿舍见过方度秋的大兄弟们，发出此起彼伏的狼嚎。 听着周围的「赞美」，姜嵘远仿佛黄袍加身，感觉自己走路都不用动腿，飘着就能回教室。 姜嵘远今天早上的壮举，显然整个竞赛园的学生都知道了，接下来一整天的课间，陆陆续续不断有人前来参观把早晨的检讨念成求爱宣言、入赘给一个据说很好看很牛逼的omega的神仙究竟是何许人也。 姜嵘远对所有的赞美和「牛逼」照收无误。 同时，这也给许多同学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虽然我们出去买不到东西，但是可以让家长买好了送过来呀！ 尤其是今天中午食堂又推出了一道重磅压轴菜——绿色的红烧肉和蓝紫色的手撕鸡！ 康乐把自己拍的视频发给方度秋看，方度秋不明所以地点开视频，啼笑皆非地看完，回康乐一个：「。」 康乐揣摩是已阅的意思，扭过头，姜嵘远又在给新来的参观者展示他的钻戒。 第146页 显不死你！康乐无声鄙视。 有了粮草弹药的补充，冬令营的时间变得不再那么难熬，转眼已是第二周，这天周一，宋审计代表团队来找方度秋，「方总，工作量超出我们的想像，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团队春节假期要正常休息，这些帐我们尽量按3.1日前完成审查。」 方度秋没觉得意外，鲁丰进公司时间很长，他要吃回扣款只买通他一个是远远不够的，项目部肯定有人和他合作，项目部的帐更零散…… 「辛苦宋审计，不用着急时间长短……」正好方度秋还有一个新的计划，审计时间拉长与他而言更有利。 周二方度秋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喊来策划部的人开会。 「城南经济开发区今年又有一块地要出手，现在上面还没定主意是卖商业用地还是住宅，今年上半年应该会公开招标，策划部先拿出两个不同的方案出来……」 鲁丰愣怔，「方总之前不是说不参与城南项目竞标吗？」 方度秋手指在桌子上轻点，「和之前的不是同一个项目，之前的那个体量太大，落霞山开工后两边一起干我们资金吃紧，这个项目不一样，资金投入不会超过华冠的资金鍊，并且区域配套齐全，回款周期很快……」 方度秋放长线钓鱼，显得格外有耐心，「鲁经理带着团队尽管去做，四万五千平方米的地皮，鲁经理控制好预算，报价和大致的项目方向，这周内辛苦咱们部门加班先把初版方案做出来， 鲁丰故作为难，「方总，这已经马上到年关了…… 「年终奖给整个部门加一个月月薪。」 原本听到要加班的同事们瞬间打满鸡血、斗志昂扬地原地復活，加班一周就能多挣一个月的工资！而且华冠加班到太晚，打车报销还提供宵夜，这种好事请摩多摩多！ 鲁丰这个月来被方度秋接连毙了好几个策划案，其中唐文君精心筹备的陷阱，都没在方度秋眼睛里撑过两页就被扔回来了，城南这个项目还交给他，说明方度秋对他根本没起疑…… 鲁丰回去虽然迫不及待想给唐文君报喜，但他还是勉强忍耐下来，办公室行事，切记隔墙有耳…… 唐文君听完鲁丰的汇报，满面春风地给鲁丰支招：「你只需要每平多报200元，我再压一压价，这事要是成了，鲁经理你可是大功一件，放心我自然少不了你的……」 鲁丰哈哈一笑：「唐总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还能信不过唐总吗。」两人又闲聊几句，鲁丰话锋一转：「听闻三少公司最近来了几个新人，我还没见过……」 能和方云山唐文君搅合在一起，本就是色中恶鬼一个，唐文君闻弦歌而知雅意，顺着他的话接：「知道鲁经理喜欢听歌跳舞，场子早给鲁经理备好，就等鲁经理你前来捧场呢！」 鲁丰恨不得现在就杀去见见小美人，奈何全部门都在加班，就自己没在就太不像话了，样子工程在恰当的时间还是要做一做。 「这周不行啊唐总，策划案要得急，这周得加个班，咱周末有空再聚？」鲁丰遗憾拒绝，唐文君当然没什么不愿意的，反正又不是他的人，再说了，方云山开公司不就是为了自己人方便吗？ 唐文君答应了鲁丰人给他留着等他品鑑，鲁丰这才心花怒放干活去了，干一份活，那两头钱，还有美人相伴。 鲁丰哼着歌，心里喜滋滋。 第77章 越临近过年放假,冬令营紧张的氛围越淡——大家都一心回去过年吃两顿好的。 姜嵘远也久违地进入倦怠期，晚上和方度秋视频聊天，磨叽半天都不愿意挂电话,方度秋一说「挂了去写作业吧，」姜嵘远就哼唧撒娇，方度秋被磨得没办法,只好先陪着他聊天。 「闭营那天正好是华冠的年会,我来接你晚上一次去参加吧？之前给你订的西装都送过来了，正好试试合不合身。」 姜嵘远被这个好消息勉强短暂地鼓舞了一小下,「休营就已经五点了,我们赶到时都要七点多了吧？来得及吗？」 「来得及，跟老师请假两小时我们提前走。」方度秋倒没有那种「学习放中间、其他放两边」的思想，有时候享受生活比学习重要。这是他俩结婚第一年,也是两人结婚后华冠第一次重要庆典,这么重要的场合若是姜嵘远缺席该多遗憾…… 方度秋想起康乐发来的视频，姜嵘远是真的善于抓住每一个机会，给别人展示他俩的幸福生活,方度秋不禁猜测，送给姜嵘远一个华冠年会大舞台,姜嵘远得秀成什么样？ 还蛮期待的。 当然这些话方度秋是不会说给姜嵘远听的，省得他骄傲！ 「邀请康乐和佟濯也一样来吗？华冠的宴席味道还不错，请他俩也一起来玩。」 一般情况下普通员工参加年会是不能携亲眷入席的，方总老婆除外。 姜嵘远听到「宴席」,眼神里透出来饥渴的光！他听到了什么？吃席！ 「康乐——佟濯——,度秋哥邀请你们闭营那天去参加华冠年会——我们去吃席！！！」 看不到画面仅听着两人的欢唿声,方度秋都能预想到俩人的表情会是多么的欢乐。 方度秋不经意间提起之前给姜嵘远「送」零食的beta，「他最近还来找过你吗？」 姜嵘远化身正义使者：「必当不可能！他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已经诚心悔过了,这几天他再没和人做过这门生意。」 第147页 方度秋憋着笑：「那就好，姜同学拯救了一位差点误入歧途的少年。」 姜嵘远抬头挺胸骄傲：「那是自然！」 骗鬼的话也就姜嵘远会信一信了，男beta估计是被姜嵘远争分夺秒趁着念检讨都要秀恩爱的行为伤到了心…… 姜嵘远一直哼唧到快十点才挂了电话，康乐和佟濯早已躺平，一个正在奋战消消乐，另一个在给腿毛做美容美髮。 在姜嵘远的「督促」一下，一套卷子三人硬是拖到十二点的钟声都要响起时才画完。 「坚持……同志们，最后四天……坚持就是胜利……」佟濯摊在桌子上，双目失焦，被数学吸干了精气神。 姜嵘远又插上锅准备煮个酸辣粉吃，学习使人飢饿，康乐盥洗间原本刷牙了，听见姜嵘远的动静探出头：「兄弟给俺老猪也来一包。」 佟濯有气无力：「俺老猪也要……」 姜嵘远扯开三包粉丢进锅里，「坚持就是吃席，再忍三天，带来的这些东西赶紧吃一吃，最后一天咱们去华冠吃席！」 佟濯过来帮着盘点库存，「明晚吃拉面，后天晚上吃罐头菜，剩下的泡面和粉之类的宵夜吃一吃，方哥送东西的时候应该是算过，吃到周六正正好！」 …… 方云闲的酒庄原本可能是要经歷点波折，奈何他通风报信的行为过于及时，帮了方度秋大忙，方度秋自然是不介意给弟弟一点便利。 场地方云闲用手里的闲钱直接买了下来，是一座现场的庄园，自带主体建筑，只需要进行内部的装饰以及为不同品种的酒类做好窖藏间…… 装修团队用的华冠合作商的队伍，设计稿是方云闲他们自己琢磨好的，整个过程堪称「一日千里」。 方度秋友情提供给方云闲的团队，还帮着把园林景观都设计了出来，酒庄纯喝酒显得有些单调，配上花园、垂钓等，大大增加了娱乐性，也方便了不喝酒的太太夫人游玩…… 方云闲越弄越像样，方家二叔和二婶听闻这其中还有方度秋的参与，嗫喏着嘴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自家儿子自己清楚，要是没方度秋在后面帮扶着，这生意让他儿子独自一个去干，单单一个酒类经营许可证，就够方云闲喝一壶了。 在方云闲的设想中，他的酒庄里白酒、红酒、黄酒甚至于古法自酿的粮食酒都可以用来卖，这里边门门道道可就多了……放手让方云闲去折腾，保不齐能把自己送进去…… 二叔想去感谢方度秋提携自己儿子一把，又拉不下脸，毕竟上次吃饭闹得那么难看，只得嘆息一声，拍拍儿子肩膀：「跟着你大哥好好干，这个酒庄干好了不比进公司差……」 方云闲他亲哥，方家老二方云天拉着弟弟的手：「弟呀，好好干，你的酒庄要是能成，哥去给你当个陪喝的，你觉着怎么样？」 方云闲抽抽嘴角，说起来他哥虽然干不了正事，吃不了一点苦，但是酒量确实无敌，和人聊起天来又十分能瞎扯闲话，让他哥陪人去「品酒」，还真是个事！ 「倒也行，开业你就去呗。」 方家来来去去就这些人，二房的动静自然是瞒不住三房，三婶立刻又炸了锅：「他带云闲那个废物，都不带我们云远？！云远马上就要毕业他一点没想着让云远进公司！！要不是云山有本事在外面开了个娱乐公司还有些分量，全家就数我们最落魄！」 「我们云远比起方云闲哪点不优秀了？方度秋这是记恨我们三房打压我们不愿意让我们出头啊！」 方家三叔沉着脸一掌砸在桌面上：「岂有此理，他方度秋不仁在先，就别怪我这个当叔叔的不讲情面了！」 晚上唐文君应方云山之邀出来吃饭，推开门主位上坐了一个中年男人，唐文君一怔，本以为自己走错包厢里要退出去，却感觉男人长得有几分眼熟，「您是……？」 方云山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唐总来了，快请进。」 包厢里坐着的中年男人也起身迎接他，「唐总来了。」 男人和方云山站在一起时，唐文君看着两人的外貌，心中瞭然。 方云山适时地给他介绍：「唐总，这是我父亲方思仁。」 唐文君主动地伸出手：「方三爷，幸会幸会，我和云山相识已久一直没有登门拜访，今日终得一见，三爷果然名不虚传。」 方思仁哈哈一笑：「唐总真是太客气了，听闻唐总年纪轻轻就已掌管源辉，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唐文君听见这番话，心里明白了今天这场宴席的目的，脸上的笑容不由真诚了几分，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方思仁脑海中迴响着适才唐文君说的话……华冠又不是方度秋一个人的公司，只要方度秋犯的错够多，就不怕把方度秋从那个位置上拉不下来…… 方云山驱车送方思仁回家，路上的时候不放心地叮嘱他爸：「爸，你低调一点别被二叔他们看出破绽来，事情没成之前越低调越好。」 方思仁酒气上涌，神经已经被酒精麻痹了大半，应和道：「就你二叔那脑子……他方思安之前可没少得罪方度秋，我就不相信方度秋还能真心实意地帮他不成……嗝，我就等着他方思安哭着回来求我的那天，还有老大，方思承，我呸……嗝……他才最不是东西，生了个omega儿子还要处处压我一头……」 第148页 方思仁一拳砸在副驾驶后背上，「等，等我们成功了，他方度秋就是，就是，就是我方家的一条狗……」 「爸！」方云山打断他的话，「别声张！」 方云山语气强硬，方思仁被他一喝，脑海恢復了一瞬的清醒，明白他把心里话吐出来了，急忙闭上嘴。 看他喝成这样，方云山又怕他回去看见谁受到刺激，只好在老宅看着他爸。 …… 何队长上次收队后就对肖子澄展开了严密调查，从行踪到通信事无巨细，但凡肖子澄做过的事无一遗漏全部摆在了何队长桌案上。 「队长，这小子是真不老实，你瞅瞅，上周在陪贵勇的董事，晚上还去见了元力的夏总，就我们上周晚上在星途娱乐大门口碰见他时，他刚在夏总的别墅陪完夏总……」 「星途娱乐很有经验啊，这小子名下没有购药记录，所有的药是他的执行经纪人买的……」 何队长一手撑着桌子，翻看这些记录，「冰山一角而已，让盯梢的人重点去盯经纪人，这些经纪人才是皮条客，有动静及时汇报。」 「明白！」 …… 方云山第二天进公司，经理人李昭早等在他办公室，「方总，程荃那小姑娘说不通啊，周五就要带人出门了这……」 方云山皱起眉，「这么点小事都搞不定你是干什么吃的？这套流程还要我教你吗？」 李昭低头哈腰：「是是是，我明白，就是这姑娘年龄比较小……」 「年龄小？刘部长就喜欢年龄小的，年龄不小我还不要呢？！先利诱，不点头就威逼，她爸妈兄弟姐妹资料不是进公司前就查到了吗？年纪小点才好，年龄大了油嘴滑舌不好拿捏。」 「这……小姑娘没有爸妈是个……」 「孤儿，孤儿不更好？出了事谁给她撑腰？签好合同她不得乖乖被咱们捏在手里？」 李昭有了方云山的吩咐，心里如同吃了定心丸，「收拾」程荃去了，保准在见刘部长之前，给人收拾地妥妥噹噹！ 第78章 宁容与赶在年前回来了,一落地就咋咋唿唿嚷着要聚会，几人许久没见都欣然同意。 聚会地点选在宁容与在国外的时候就眼馋的一家温泉按摩会馆，蒸桑拿泡温泉按摩一条龙服务。 宁容与从温泉出来,躺按摩椅上享受按摩师的手艺，舒服地闭上眼睛喟嘆一声：「活过来了——」 「洋鬼子的干巴饭吃得我皮都皱了……今晚烤肉还是火锅？」 他们四个待在同一间屋子里，拉上帘子既方便聊天,又保护了个人隐私。 陈津表示自己都行,「我最近减脂呢白天啃玉米晚上吃水煮菜，我就好像草原上那只勤奋奔跑的羊……再不吃点有味道的饭菜,我整个人都要成绿色了……」 林溪咧着牙吩咐按摩师力度小点,「吃火锅去不？我前几天所里搞庆功宴，烤串铁板烤肉之类的轮着吃了一星期，换换口味吧。」 「行嘞那就火锅,我要点个四宫格一次吃四种口味！」宁容与想着都感觉流口水,「欸对了，度秋，你今儿怎么没领你家嵘远？让小孩来按摩放松一下。」 「来不了,嵘远还在学校呢。」 陈津惊心骇神，「不是吧兄弟,寒假了就让你老婆歇一歇吧！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干的！」 「少扯，他是数学竞赛进冬令营集训去了，过两天闭营就回来。」 这话让宁容与更错愕，不是,他印象里姜嵘远还是个和他一样的学渣,怎么就突然进冬令营了？？？ 方度秋无奈地嘆气：「没办法,嵘远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孩子。我自然是要支持的，阿远这几个月为了竞赛也算拼命了,幸好成绩还不错顺利进去了…… 说起冬令营，方度秋道：「给你们看个视频。」 方度秋把姜嵘远在冬令营念检讨的视频给他们发在群里，宁容与没调声音大小直接点开，姜嵘远正气凛然的声音霎时响彻整个房间：「……但是作为一个已婚的alpha，陪伴他的omega伴侣是写进婚姻法的律文，就算作为一名学生，我也不能逃脱婚姻里伴侣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宁容与笑得差点从按摩椅上跌下去，「你老婆真勇哈哈哈哈哈！当着主任面开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看不出来，嵘远这小子闷声干大事啊！」林溪啧啧称赞，「你老婆干了多少人高中最想干的事。」 「他在冬令营大显特显，没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管着他，他直接放飞自我了，手上戴的那个破戒指全校师生已经全部参观过了。」方度秋跟着重温了一遍姜嵘远勇敢的示爱宣言，忍俊不禁放下手机，「真是个活宝。」 宁容与隔着帘子怪声怪气：「哟~真是稀罕吶！方度秋还捡着活宝啦~~」 陈津想给方度秋翻白眼，奈何人家藏在帘子背后看不见，只得遗憾发放弃，「别炫了哥，我害怕。」 给几人按摩的技师死死咬着下嘴唇，才憋住没让自己在客人面前笑出声来，但是宁容与通过他颤抖的影子，也判断出来他此时的状态，善良的宁容与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没看见…… 火锅局上，宁容与如同腊月天下山的饿了整整一冬的野狼，两眼冒光。「我每次在啃牛排的时候就在想，这么优秀的牛肉，涮在火锅里吃多好啊！」 第149页 「这次回来应该很久不用出去了吧？」林溪帮着宁容与在锅里捞鱼片。 「bingo！」宁容与换给林溪一个赞许的眼神，「这次供货商谈拢了，接下来几年我可以待在国内专心做我自己的设计品牌。」 方度秋举起杯子和他碰杯：「恭喜！」 宁容与举起自己的橙汁，轻碰一下「客气，有活就找我啊。」 方度秋浅抿一口放下杯子，「还真有件事。」 「我和嵘远手上戴的婚戒……」方度秋话到嘴边又迟疑着不知道怎么表达，他和姜嵘远的钻戒是当时为了应付婚事他随意买的，姜嵘远却这般珍爱，如今想来这枚戒指代表着他对姜嵘远的疏离和冷淡。 这枚戒指提醒着他，他们之间，前99步都是姜嵘远奋不顾身向他跑来。他觉得这枚戒指配不上姜嵘远的深情。 宁容与捏着杯子伸臂又和他碰了一个，用手捶在自己前胸，「我懂，包我身上，一定给你个满意的成品。」 宁容与恰到好处的贴心让人放松，方度秋放下心中的石头，「材质你挑，我想要个青柠和银冷杉融合的元素。」 宁容与给嘴里塞了一大块毛肚，口齿不清地说：「改天出成稿了发你。」 「靠谱！」 …… 冬令营在众人的期盼之中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天，今早三兄弟把最后的几个滷蛋八宝粥面包消灭了，留了几包意面当午餐，剩下的零食清理地干干净净。 原定下午五点闭营，方度秋给三兄弟中午请了假，没等到中午吃饭，姜嵘远心都已经飞出去了，康乐勉强人在教室里，魂早飞出去了三百里，佟濯早已被卡皮巴拉夺舍，全身上下只剩下眼珠子还能动弹…… 经过半个月的集训，每天睁眼奥数闭眼奥数睡着了梦里都是奥数……学生的身心都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 要不是冬令营中间有个中国人必须得过的年，冬令营能连着上…… 下午三点，姜嵘远背着书包，左手扯着康乐，右手牵着佟濯，顶着全班同学羡慕的目光，踏出了冬令营的大门。 康乐恍惚间抬起头：「这，这就是自由的空气吗？」 佟濯宛如一只已经死了三百年的，脖子扭动时姜嵘远听见了「咔咔」的声音，「快，快走……这个地方吸人阳气……」 车就停在校门外，小李今天开了一辆巨巨巨巨宽敞的商务车，足以让他们三个都找个舒服姿势睡下的程度。 「度秋哥我来了！！！」姜嵘远欢快地扔下兄弟奔向车，拉开车门后：「嗯？度秋哥呢？」 「方总让您上车后给他打电话。」 姜嵘远瘪瘪嘴，爬到后面和康乐佟濯坐着给方度秋发视频去过，等了很久方度秋才接通。 「度秋哥，在忙吗？」 方度秋那边背景很是昏暗，姜嵘远都看不清方度秋的脸，方度秋柔声道：「抱歉阿远，今天应该我去接你的，公司这边突然有点事走不开……」 公司有事就没办法了，姜嵘远虽然有些遗憾，「喔，没事度秋哥你忙吧，我已经坐上车啦，晚上见。」 「乖，你们在车上先睡会觉，我让小李给你们买了奶茶和蛋糕，你们先吃两口，晚上宴会开席时间比较晚，别饿着了……」 姜嵘远还想和方度秋再聊两句，方度秋突然压低声音：「我去忙了阿远，晚上再陪你……」说完就挂了电话。 姜嵘远化悲愤为食慾，和兄弟分食小李带来了奶茶和蛋糕，奶茶是华冠附近新开的，大冬天来一杯甜滋滋暖唿唿的奶茶，别提多惬意了，三人捧着杯子咕嘟咕嘟两口吸完，动作整齐划一——脱下衣服盖在身上，闭眼开睡。 这一觉睡到天都黑了三人才勉强睁眼。临近年关，今天已经是腊月28，绕城高速上全是驾车出行的人，原本两个小时的车程硬是拖了三个小时才进城。 上次两人还说今天要让姜嵘远穿新订做的西装，方度秋原本是打算让姜嵘远在他休息室换，没想到太堵姜嵘远来不及去他办公室只能直接去酒店。 方度秋询问姜嵘远要不要换衣服的时候，姜嵘远拒绝了，「跟兄弟们一起穿校服吧，西装好订校服难穿，在场的还有谁能穿上我这身衣服？」方度秋就随他了。 华冠今天订了酒店包场，华冠的老传统，年会不折腾员工表演节目，没有冗长的领导讲话，开场就是各部门抽奖，抽完奖后开席，也不用敬酒，各部门吃完饭直接放年假。 方度秋收到小李发的消息说他们快到了时，坐电梯下楼去接人。 没能去学校接阿远已经够委屈小孩了，要是再不去接人，到让外人看轻了姜嵘远。 这可是姜嵘远在华冠第一次公开露面。 方度秋站在门口稍等的这几分钟，凡是路过和方总打招唿的人，都得到了「在等人」的回覆。 吃瓜群里瞬间热闹起来。 「老方总要来？」 老方总指方度秋的父亲方思承。 「不可能吧，老方总和黄夫人又没管理过公司，这都多少年了他两从来没参与过公司的活动。」 「报——李师傅今天中午开了方总御驾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下午方总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方总不会是去接他『老婆』了吧？？？」 「楼上真相」 「！！！！我去真的，我看见了！！！」 第150页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车还没驶进院子，姜嵘远就看见了台阶上站着的方度秋，身后是往来的员工，他一人站在那里却如同璀璨星光，牵引着姜嵘远的心神。 车子稳稳噹噹停在楼前，方度秋正要展现自己的绅士风度，给姜嵘远开车门，姜嵘远已经跳下车，急不可待钻进方度秋怀里，「度秋哥……想死你了……」 方度秋宠溺地揉揉他的脑袋，「我也想你……乖进去再说。」 姜嵘远依恋不舍地松开方度秋，十分有眼力见的康乐这才推开车门和佟濯钻出来，「方哥好！」 「哟都憔悴了不少，待会多吃点啊。」方度秋带着他们三个进去。 「嘿嘿嘿嘿嘿那当然，中午都没吃多少就等方哥您晚上这顿呢！」和方度秋混熟后，康乐和佟濯少不了在方度秋面前贫嘴，姜嵘远一屁股把康乐挤一边去，「车上你还喝奶茶吃蛋糕了！你给我吐出来！」 康乐一脸坦然：「这么点玩意，嘴里进转一圈没从胃里进去就已经消化了。」 推开宴厅大门的瞬间，佟濯腿软地一把拽住康乐：「我滴妈，刘姥姥进大观园了……」 能摆二百多张桌子的大厅宽敞、豪华，佟濯虽然不识货，但是富贵人家的标配水晶大吊灯屋顶上挂了不少，佟濯「咕咚」咽了一声口水，这就是豪门吗？ 第79章 方度秋担心他们三个和别人坐一桌,人生地不熟地怕他们不好意思放开吃，专门在他坐的桌子旁边空了一张桌子。 同样标准的八人位圆桌，就坐他们三个。 这会来参加宴会的员工基本已经到齐了,方度秋右手领着老婆，招唿着康乐和佟濯，穿越人海,走到最前边的入座。 方度秋的墨色西装和三人黑白相间的羽绒校服形成鲜明的反差。 一时间私语声淹没了会场,所有人沖几人行注目礼。 之前姜嵘远去过两次公司，公司各种小群都发过姜嵘远的信息,大家都知道方总老婆是个高中生,这会让方总接着亲自带进来，再笨的人都知道是方总领着老婆来了。 至于是三个里边哪一个？ 瞎子都知道是方总手里牵的那个！ 姜嵘远把书包跨在椅背上，乖乖坐好,康乐和佟濯复制粘贴他的动作,背对着身后的「观众」，两耳不闻身后声，一心只看空餐盘。 方度秋站在姜嵘远身后,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先坐着，待会我要发言,下来后我先和公司其他副总说几句就过来陪你。」 姜嵘远红着耳朵矜持：「我也没那么粘人……你先干正事……」 「别拘谨，自己玩。」方度秋笑着对康乐佟濯说道，顺手在姜嵘远头上摸了一把，这才离开。 桌上放了瓜子点心。 姜嵘远主动承担起招唿人的职责,给头快埋进□□里装鹌鹑的康乐和佟濯一人抓了一把瓜子,「来来来先嗑着。」 佟濯咔吱咔吱啃着瓜子,超小声对姜嵘远嘀咕：「兄弟你这才是真豪门，哥们这辈子哪吃过这么有排面的席。」 康乐只要一想起推开门时里边乌泱泱全是人的场景,就心有余悸，「这哪是吃席呀，踏进这里我就像是一只待宰鲜嫩多汁的小肥羊，兄弟我这会总是隐约感觉能听见天外来音。」 姜嵘远又抓了一把花生补货，他吃花生必须把裹着花生的红色外皮扒的干干净净才会放进嘴里。「什么天外来音？外边可能在放音乐。」 佟濯摇摇头，「你不懂……」 他压低声音，故作磁性地张嘴：「灵魂汁子——」 康乐紧随其后：「浇给——」 姜嵘远差点被嘴里的花生呛到，「咳咳咳咳咳咳——兄弟你真会搞，别念叨了待会有手抓羊肉，你好好浇给。」 康乐眼睛一亮：「你咋知道的？进来的时候我们没路过出餐口啊！」 姜嵘远嘿嘿一笑，「哥们我可是内部人员，度秋哥给咱们订了桌之后，把菜单发给我看了一眼。」姜嵘远想到这，把花生又放回去了，「别吃了给胃里多留点空间，待会的菜少吃一口都后悔。」 佟濯谨听姜嵘远吩咐，手里的瓜子立马不嗑了。 这叫合理取捨！ 几人聊着天，年会正式开始了，方度秋作为华冠一把手，上台汇报华冠过去一年取得的成果并展望未来。 姜嵘远从未如此近距离地、凝望方度秋意气风发的身姿。 他站在舞台上。 他就是光本身。 舞台上的方度秋穿着剪裁修身、得体的黑色西装，越庄重的场合，穿黑衬衣越显得稳重，胸前方度秋搭了一条碎星领带——身为公司的领头人物，他表现得越沉稳，下边的员工心才能越稳。 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中足以灼伤人的热情，方度秋忽然转头向姜嵘远望来，两人的视线隔空碰撞、缠绵……姜嵘远说不出他从方度秋眼神中能读出什么，用一句话来形容——「在他眼神里沉溺。」 后边方度秋再说了什么，姜嵘远一句都没听进去，直到冉助理过来帮他们打开了一个小程序——华冠年会抽奖用的！ 康乐和佟濯推辞：「我们也不是华冠的员工，万一奖真的被我抽走了，辛勤工作一整年的员工得多难过啊！」 冉助理抿嘴浅笑：「不用担心，奖项都是有数的。」 随着主持人上台喊出「3」「2」「1」倒计时，一声「开始」，所有人都紧张地在小程序上点了「抽奖」按钮。 第151页 在等待开奖的时候，主持人在台上展示一二三等奖，没中奖的员工也不用难过，每位员工都有参与奖——500元红包。 今天下午所有员工都发了年终，晚上还有抽奖，最不济都有500元红包拿，这会姜嵘远发觉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肺腑的愉悦笑容。 开奖倒计时10分钟，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开始齐声数数——10！9！8！……2！1！ 台上数字屏在倒计时归零的瞬间跳出三等奖中奖号码。 获奖的人欢天喜地上台领奖，没得奖的也不气馁继续奋战下一轮。 二等奖也很快就抽完了。 终于来到万众瞩目的一等奖。 华冠的一等奖能选的东西可多了，甚至这些东西你都不想要还能等额兑换成现金。 这次十秒倒计时，在场的人喊得无比大声，康乐几人都无比兴奋地跟着一起喊，这种热闹的场景中，人很难不被带动起来。 29 37 121 236 340 390 422 515 633 777 809 924 康乐张大嘴，不可思议地举起手机，硕大的809正跳跃在屏幕正中间。「兄弟看我说什么，居然真的中奖了。」 佟濯捣他一拳，「你小子手气居然这么好！上次让你帮我抽卡你死活不愿意，原来是在隐藏你的欧气！！！我自己抽十连全是r卡！绝交！现在就绝交！！！」 姜嵘远沖佟濯努努嘴，「别欺负康乐了，你看你的。」 佟濯低头一看，自己居然是37号！！！ 每一轮的号码都是随机的！！！ 其他人都已经上台了，主持人在台上喊「37号——37号——809，809号你中奖了快上来领奖——809号——」 康乐和佟濯一脸为难，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吧，来蹭顿饭还把人家员工的奖领回去了。姜嵘远把他俩拽起来往台上推：「快去快去，沾沾喜气。」 看到上台的37号和809号穿着校服，有人在群里暗搓搓吐槽，被人撅回去了。 「自己数，之前发的通知一等奖人数10个，这会获奖的有12个人，人家又没占咱们抽奖的名额。」 吐槽的人讪讪地闭上嘴。 一等奖能选的价值都不低，双开门大冰箱、洗烘一体机、带镜头的相机、超豪华配置台式机…… 两人站在头上都有点手足无措，这也太贵重了…… 康乐在主持人的催促下挑来挑去，选了个大冰箱，他家里还用的是几十年前那种老式冰箱，声音大容量小。佟濯也挑了同款冰箱，他家的冰箱年龄比他爸都大，其他电器对他家而言都不算很实用。 姜嵘远趁他俩上台给方度秋发消息：「他俩都抽到一等奖了，我都没有奖，我要闹了！哼哼哼哼哼！！！」 方度秋秒回他：「你也有。」 「真的吗？」姜嵘远瞬间开心起来了，康乐和佟濯的奖明显就是度秋哥送两人的新年礼物，他就知道度秋哥不会落下他，「什么什么？？」 方度秋：「晚上回家再告诉你。」 有了方度秋这句话，还没上的宴席都对姜嵘远没有吸引力了。 选完礼物的佟濯和康乐互相搀扶着一脚深一脚浅从台上栽下来，佟濯一屁股坐椅子上，竭力保持面上的平静，「兄弟我这辈子没收过这么贵重的奖品，我妈回去得把我腿卸了……」 「这么大个冰箱，够把我装进去了，」康乐捧着水杯发愣，「我爸要是知道我这么占你便宜，估计得把我装礼盒里送给方哥当儿子。」 姜嵘远嫌弃他，「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 这会外人多，康乐勉强收敛了一点，不然他从台上下来就得给姜嵘远当场磕一个。 「这玩意都够买一个我了吧……」康乐喃喃道。 「出息，」姜嵘远发出豪门阔太的嘲笑，「小事，我让度秋哥给你爸打声招唿。」 「义父在上！」佟濯抱拳高唿，一时激动没控制住音量，和方度秋同桌的人齐刷刷转过头来看他，佟濯一秒闭嘴，「唰」地脸色如同刷漆般通红。 方度秋轻咳一声，这群人又齐刷刷地转了回去，如同声控智能。 姜嵘远憋着笑给方度秋发消息，方度秋知道他的意思，告诉他早就和康乐佟濯父母说过了，方度秋忽略了他说的原话是：「晚上还有个免费的抽奖，让孩子试试手气，奖品都是些家用电器，不贵……」 揭完奖终于到了万众瞩目的上席环节！ 汇城这个传统的北方城市，席面向来都是有凉有热，酱牛肉、酱鸭舌糟鸭掌拼盘、肉冻……一道道凉菜摆上桌面，康乐第一次有了举着筷子无从下手的烦恼。 太丰盛了！ 「好兄弟，洒家这辈子吃上这么一顿席——值了！」 佟濯猪八戒上身，已经蠢蠢欲动了。 他们这桌没有长辈没有上级，不像其他桌，要等上级长辈动筷子后才能动。姜嵘远一声冲锋号，三只猪八戒沖向了美食堆。 方度秋未雨绸缪果然是正确的，常年坐办公室的人饭量很小，大家主要是吃个热闹，这三只猪八戒胃里有干坤，三人吃一桌，讲究个游刃有余！ 姜嵘远眼疾手快给自己抢了两块无骨鸭掌，咔吱咔吱嚼完，想起方度秋的给他看的菜单，忙揽着二位饕餮：「别吃了，待会还有十几道热菜等着呢！」 康乐发出幸福的欢唿：「爽死了爽死了，冬令营十几天吃的苦，换今天这一顿席——爽！」 第152页 「度秋哥说了吃不完的你两平分打包带回去。后面热菜分量不小，咱待会顺着盘边吃，打包回去也是干干净净的。」 佟濯感动得热泪盈眶：「一声兄弟！一生兄弟！兄弟！情谊我放在心里——」 第80章 华冠年会不敬酒是传统——方老爷子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方度秋和桌上的副总们少吃了几口,聊天的时候所有人都能发现方度秋的目光时不时瞥向身侧的姜嵘远，能混到和方度秋坐一个桌的，说是人精也不为过,帮领导分忧的能力都一等一的强。 「方总爱人是第一次来公司参加活动吧，年会就图个热闹嘛，我们这群老油条就不占用方总时间了,陪家人更重要……」 说话的是方老爷子执掌公司时就陪着老爷子的人,年长的人说话就是有分量，桌上的人都没再好意思用姜嵘远打趣方度秋,方度秋端着杯子起身跟他们碰杯,毫不掩饰道：「嵘远第一次来，我不免多操心些，那我就先失陪了。」 姜嵘远吃饭时一直竖着耳朵听方度秋那桌的动静,听见方度秋说要来陪自己,姜嵘远低头控制着自己快要咧到天上的嘴角，假装自己不知道，等到方度秋坐在他身边时,姜嵘远才「装作」后知后觉地很惊喜：「度秋哥你忙完了！」 方度秋配合他表演，也不戳穿他,「先陪你吃饭。」 「菜色怎么样？还喜欢吗？要是有想加的菜你们自己喊服务员。」方度秋接过姜嵘远递给他的筷子问康乐和佟濯。 「喜欢喜欢！」佟濯捣蒜式点头，疯狂赞美：「太好吃了哥，大饱口福！」 康乐努力从理科生贫瘠的肚子里搜刮出一点优美的词彙，让自己显得有文化：「山珍海味！玉盘珍羞！」 「好吃就多吃点。」方度秋笑着招唿他们,又喊来服务员给他们桌上再加了一扎玉米汁。这三只都爱喝。 少年人的活力是社畜装都装不出来的,和他们坐在一起,方度秋感觉自己心情都放松了…… 根本不用方度秋伸手，姜嵘远开始源源不断地给他盘子里夹菜,「这个好吃……度秋哥这个也好吃，你尝尝……」 从方度秋坐在姜嵘远身边开始，全场不断有人假装上厕所站起身拍照，方度秋心知肚明才不会去制止。 方总和爱侣感情好，可是一件大喜事，这间接代表着公司管理层的稳定。 姜嵘远用盘子里带的漏勺舀了一勺捞汁小海鲜，顺手放到自己盘中，扒完壳才舀回方度秋勺里。 方度秋看着满满一勺剥好的小海鲜，眼眸中不由浮现出笑意，姜嵘远现在已经养成了吃海鲜必帮方度秋剥壳的习惯，吃海鲜基本不用方度秋动手。 三人叽叽喳喳跟方度秋说冬令营里的事，他们冬令营拉了个群，每天都有人在里边吐槽食堂的饭菜。 姜嵘远剥过海鲜的手比较脏，他待会还想继续吃海鲜，懒得去洗手，就让方度秋解锁他的手机去群里看图片。 映入眼帘的照片，让方度秋沉默了。 姜嵘远给方度秋盘子夹了一块鸭掌，凑过来看：「喔这个呀，传说中午的时候食堂的锅里炼出了石油。」 方度秋点开的视频里，赫然出现一口满锅漆黑、浓稠的、可流动的不明液体。 原来食堂大叔这么多年一直在追求厨艺的更高境界！ 「好像是可乐熬的面条滷子。」康乐也看到了，勉强从同学们的吐槽中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方度秋沉默不语，又往上翻了一页，一锅煳状的蓝绿色不明物体再一次给人心灵以极大的震撼。 「喔喔喔这个是铁锅熬的茄子，说是茄子和锅产生了奇怪的化学反应。」 服务员来上热菜，方度秋放下手机，给姜嵘远夹了一块猪蹄，怜悯地看着说：「苦了你了，多吃点。」 …… 散场时已经快要十点了，方度秋让小李送康乐和佟濯回去，两人手里满满当当拎着打包的餐盒，抽奖抽到的冰箱明天会有员工给他们送上门，两人挥手向他们告别：「方哥嵘远再见，提前祝你们新年好——明年见！」 姜嵘远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冬令营没有淋浴的设备，这半个月他们每天打盆水擦一擦，就当洗澡了。半个月没好好洗个澡，他感觉身上的灰都成盔甲了。 还没等方度秋喊住他，姜嵘远已经一熘烟跑回了自己房间。 刚一进门，姜嵘远敏锐察觉到自己卧室发生了些许变化，但是又说不出来，他无所谓地哼着歌，去衣柜里拿浴衣，拉开柜门，姜嵘远瞳孔地震：！！！！！！！ 不好！家里进贼了！ 衣柜里的东西全部都没有了！ 姜嵘远撒腿沖向方度秋房间，「度秋哥——」 方度秋正在换衣服，他刚解开衬衣纽扣，姜嵘远结结巴巴把没说完的话咽下去，换了个话题，「度秋哥，你，你换衣服呢……」 「怎么了？」方度秋扭头看他，随着他的动作大片胸膛暴露在姜嵘远眼前。 雪地红蕊最是迷人，姜嵘远根本挪不开眼。 「怎么了？」听不见他的回答，方度秋又问了一遍。 姜嵘远吸吸鼻子，勉强用理智的思维控制自己的大脑，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刚才他在自己房间里感觉到的不对劲是真的！他床头放着的小摆件出现在了方度秋的床头，游戏机也是，还有……姜嵘远环顾四周，还有他的枕头！！这会正躺在方度秋床上！ 第153页 姜嵘远心中升腾起一股欢愉，咕噜咕噜冒着气泡，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没有回答方度秋的问题，反而是跑到里边卫生间门前，卫生间里的灯亮着，里边的情况一览无余。洗手台上摆着两套洗漱用品，他原本用的东西都在冬令营的宿舍里，这是方度秋新拆的。 还有他喜欢的毛巾、他的洗髮水、甚至……浴室里还有他的沐浴露！ 姜嵘远欣喜若狂，喜到想下楼跑三圈，想给康乐佟濯打电话，想买个头条热搜，想昭告天下！！！ 度秋哥主动把他的东西挪进了他自己的房间，度秋哥想和他一起住！！！ 他不放心地又跑到衣柜前检验，果然，他衣柜里边的东西都转移到度秋哥这里来了！ 人类用了数百万年才从猿猴进化成智人，姜嵘远返祖只用了一秒钟。他原地跳跃、吼叫、扑到方度秋身上，像只快乐的猴，遵从本能用狂欢来表达自己的欢喜！ 「欧吼——」 方度秋面无表情地捏住姜嵘远的嘴，「再叫就喊动物园的人来把你捉走。」 姜嵘远眨巴着眼点点头，方度秋这才松开他。 「度秋哥你什么时候挪的？我好开心呀！这就是你说的奖品吗？是吗是吗？」方度秋隐约看见姜嵘远背后有一只尾巴在摇。 「去江北看完你回来就挪了……」 在江北和爱人散步时的甜蜜，回到家全部化成了浓郁的思念，他迫不及待地想和姜嵘远亲密接触，想到与姜嵘远同住，他不再觉得被人入侵了自己的私密空间，而是渴望着与爱人朝夕相处…… 「给你的年终奖，喜欢吗？」方度秋毫不避讳当着姜嵘远的面开始换衣服，衬衣、外裤……他冬天洗完澡喜欢穿浴袍，等身上残余的水汽被浴袍吸干再换上绵软的睡袍。 所以此时他浴袍下是真空状态，姜嵘远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了他的手臂，牵引着他去触碰方度秋裸露在外的肌肤。 他的掌心火热，贴在方度秋胳膊上，方度秋轻颤了一下，意味不明地凝望着他，「刚才去你房间的浴室了吗？」 姜嵘远疑惑，诚实地摇头，「没，我取衣服的时候发现衣柜空了，我就跑来找你了。」 方度秋轻笑一声，「去看看？」 姜嵘远跟着方度秋的脚步就要出门，被方度秋拦回去：「去拿你的浴袍……」 方度秋没有打乱姜嵘远摆放衣物的顺序，原模原样移过来的。 姜嵘远站在自己房间的浴室前，眼睛瞪得像铜铃，张大了震惊的嘴巴，「度，度秋哥……这也太豪华了……」 趁着姜嵘远去冬令营不在家，方度秋给他的浴室改造了一番，淋浴头拆了换成了浴缸——双人款。 姜嵘远做梦时才能梦到的那种，低调、奢华，能躺两个人进去干坏事的大小！ 姜嵘远咕咚咽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他的声音干涩到发颤，「度秋哥你……」 方度秋贴在他背后，伸手拉开他外套拉链。 「一起洗？」 脸贴在姜嵘远的背上，方度秋感受着他散发出来的热量，向姜嵘远发出邀请。 姜嵘远抱起方度秋向浴缸走去，青柠味的信息素将方度秋牢牢缠绕…… …… 姜嵘远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接下来的几天，方度秋被姜嵘远按在家里，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姜嵘远房间的浴缸。原本说过两人要去超市採购年货的事，早已被姜嵘远扔去了九霄云外…… 黄语蓉原本还打电话来问两人过年的事，回復黄女士的任务被姜嵘远自告奋勇接了过去。 「妈我们这两天先不回来了。」 「小远？诶哟妈都忘了你冬令营结束了，早点和度秋回来过年啊，过年就是要人多了才热闹。」 「啊，这个……妈，我和度秋哥……不，不太方便……」 黄语蓉不解，「过年还有什么不方便的？」 「就，就不太方便……我们这两天不太好出门……」 在一旁听声的方爸福至心灵，抢过电话：「小远啊，那你们在家待着吧先别出门啊，让孙阿姨多煲点汤注意营养……」 黄语蓉骤然醒悟，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诶哟小夫妻小别胜新婚，也叮嘱他：「注意保暖……别感冒……」 姜嵘远红着脸挂了电话，噔噔噔跑下楼让孙阿姨煲汤去了，清汤喝多了腻，孙阿姨自己秋天的时候腌了一坛酸萝蔔，做个酸萝蔔鸭脚煲，酸辣开胃，度秋哥一定会喜欢…… 方度秋在床上睡觉，彻底标记是一项耗费体力的活动，尤其姜嵘远「年轻气盛」，睡着了的方度秋都在讶异姜嵘远从哪来的体力，像一只永动机器人。 方度秋睡着睡着信息素又开始涌动，姜嵘远非常积极地配合运动…… 再一次洗完澡重新变得干爽的方度秋发誓，等渡过发/情期，他就去拆了浴缸——这玩意害人不浅！ 对此姜嵘远振振有词：「浴缸是无辜的！又能泡澡还能按摩，多好的产品——以后我们要多用！」 第81章 点燃一棵树只需要一朵小火苗,姜嵘远是点燃银冷杉的火把…… 年三十这天晚上两人打了一针强效抑制剂才勉强出得了门，上车时姜嵘远坐在后排，方度秋犹豫了一下拉开副驾驶座车门。 第154页 姜嵘远把头从主副驾驶座中间伸出来,哀怨道：「度秋哥……我不是你的小可爱了吗？」 方度秋掌心抵住他的额头把人推回去：「坐回去，头伸出来不安全。」 「那你回来和我坐嘛——」姜嵘远拉长尾音，趁机在方度秋掌心啾了一口。 方度秋触电般收回手掌,「坐一起还能下得了车吗？」 小李此时化身聋子,专心开车，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华灯初上时两人顺利抵达方宅,黄语蓉迎两人进来,一见面就发给两人一人一个大红包。 姜嵘远笑眯眯地接过红包，「妈过年好，」红包摸起来还挺厚,姜嵘远把红包装自己裤兜里,当即给黄语蓉表演了一段准备好的新年祝福语：祝您一生平安、二人同心、三生有幸、四季发财、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七邻友好、八面威风、九久康泰、十分快乐、百思无忧、千般称心、万事皆成！」 黄语蓉被他逗得开怀大笑，「诶哟小远这嘴皮子真利索，有你这句话,妈明年想不幸福都难！」 方爸也捏着红包过来，「妈妈有这么长的祝福,爸有没有？」 姜嵘远当然不会厚此薄彼，喜气洋洋给方爸拜年，把方爸哄得喜笑颜开，乐滋滋给姜嵘远发红包。 方家此时没有其他长辈,等人到齐就可以开团圆饭了。 姜嵘远在路上的时候还心有余悸,他们回老宅吃饭的次数不多,几乎次次都能整点非同寻常的大动静出来，「度秋哥,咱们今晚这顿饭能平安吃完吗？」 「大过年的，没有不长眼的上来触霉头。」 姜嵘远将信将疑，「二叔家应该不会，三叔……你确定？」 这话把方度秋都问不自信了。 姜嵘远嘆气，「算了今晚他就算挑事我也可以忍一忍，大过年的吵起来不好看……」 …… 二叔家因着方度秋给方云闲的生意把关出了大力，二叔二婶看着儿子斗志昂扬忙活事业，感谢方度秋还来不及呢。 一开席方云闲就端着杯子跑来给大哥和「大嫂」敬酒，「大哥大嫂过年好！祝你们事事如意，幸福久久——」 姜嵘远保持着不喝酒的优良传统，高脚杯里装着鲜榨玉米汁，端的是优雅高贵。 方云闲一个有自信开酒庄的人，称得上酒中豪杰，端着一杯白酒仰头一饮而尽，「我干了，你随意。」 姜嵘远端着满满一杯玉米汁有些为难，这要是也干了，一桌好菜怕是只能看着别人吃…… 二叔哈哈一笑，「小远端的玉米汁就算了吧，多喝两口都要喝饱了。」 姜嵘远借坡下驴，陪着方云闲咕咚了一口玉米汁。 方云闲乐呵地走了。 方度秋还在发/情期，喝多了身体难受，姜嵘远索性把他杯子撤走也给他换了一杯玉米汁。 三叔见状又在旁边咧咧上了，「大家聚在一起过年，这么喜庆的日子小远和度秋怎么都不喝酒，方总这是嫌我们身份低不配和你一起喝吗？」 方爸出面解释：「度秋身体不舒服喝不了。」 「真不舒服还是假不舒服？真不舒服赶紧喊个医生来给度秋看看，别是得了什么病，年轻人不能讳疾忌医……」 方爸不高兴了，大过年说这么晦气的话，这是咒着想方度秋出事吧，方爸语气暗含警告：「方思仁……」 三叔被大哥点名不为所动，方爸也是个没实权的，也就占个「长」的名头，他有什么好怕的？ 姜嵘远暗戳戳给方度秋发送脑电波：「看吧我说的一点没错。三叔一家天天都憋着坏，欠骂！」 方度秋嘆气，三叔这一家子眼瞅着一脚已经踩上了高压电，还以为是自己身体有劲蹦的更欢了…… 三叔端起酒杯隔空向方度秋举了举：「长辈碰杯怎么着都要喝一杯吧。」 姜嵘远磨牙，说着要忍一忍，在他面前欺负他度秋哥，他真是忍不了一点，姜嵘远反手端起玉米汁：「三叔在家日子过得清闲，闲酌几杯当然没问题，就是这酒精它可不是个好东西，麻痹大脑损坏神经降低智商，度秋哥作为一个公司的领导，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 伸长胳膊举着玉米汁胳膊酸，姜嵘远换了只手继续端着：「俗话说的好，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没有度秋哥的周密思考、英明领导，华冠哪有辉煌的未来？！」 三叔沉下脸「哐当」一声将酒杯砸在桌子上。 姜嵘远就差指着他鼻子明说他个吃闲饭的喝酒把脑子都喝傻了。 二叔也帮着姜嵘远说话，「小姜还在上学呢，学生家家的喝什么酒，度秋身体不舒服，喝不了就喝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三叔撂下酒杯要站起来，方云山借着桌布的阻挡用手按住他爸，小声说：「爸，先让他们跳……」 三叔胸口快速起伏着，他狠吸两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用眼神死死瞪着姜嵘远，等华冠到我手上，我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三婶语气阴阳：「小姜之前可是在汇音上的吧？诶哟没听说过汇音还能有学生正儿八经考个大学出来，小姜这成绩，不会得靠方家才能捐个大学出来吧。」 三婶这话波及面有点过于广阔，二婶家三个孩子，可全都是学习上的矮人，全靠方家有钱才能捞个学校上。 「他三婶管好自己家吧，给方云闲捐这个学校你们可花了三千多万呢，别今年云远挂科太多毕不了业，给他捐学校的钱不就白花了。」 第155页 方度秋给姜嵘远盘子里夹了一点豌豆苗，示意姜嵘远别光顾着输出，多吃点菜。 方度秋低着头用勺子舀了汤慢慢喝，「这就不劳三婶费心了，阿远再差也比方云远强得多，三叔都能给方云远捐个学校，以我的财力，阿远肯定能上个比方云远好的院校。」 方度秋没打算给方家其他人说姜嵘远竞赛的事，方度秋习惯了事情没成之前不在外人面前说道。若是没成功，省的被别人追问尴尬。 然而三叔一家对方度秋的关注程度是最高级别，三婶显然知道姜嵘远在竞赛的事。 「小姜还在参加竞赛考试呢，哦哟真厉害，那你可要好好考，一定要考出来个好成绩，千万别辜负了度秋的『一片苦心』。」三婶还刻意在「好成绩」和「一片苦心」上加了重音。 她阴阳怪气地语调听得方度秋直皱眉，三叔和方云山都走上法制的道路了，这个三婶也是个出淤泥而全染的货色，方度秋面上不显，心中暗暗记下了…… 姜嵘远哪管三婶的阴阳，戳起她的肺管子是一点不留手：「三婶放心，作为方家第一个孙媳妇，还是长房长孙，我一定严以律己努力拼搏，才能不负方家的期望，不负度秋哥的栽培，给后边的孙媳妇做个好榜样！」 三婶青着脸，握着筷子的手都颤了。 二叔眼瞅着再气下去，三婶得受不住闹腾起来，到时候闹起来十几口人吃不了一个安稳饭，忙岔开话题聊他家出嫁的老二去了，黄语蓉也跟着一起说起方家这唯一一位远嫁的姑娘，留下已经气饱了的三叔三婶，方云山头疼地安抚他爸和他妈，对方度秋的恨意更上一层。 不就是借着方度秋是华冠掌权人这才盛气凌人压他们一头嘛，等着瞧，方云山隐晦地瞥了正在和姜嵘远低声说话的方度秋一眼，等你从那个位置下来…… 这顿团圆饭，只有方爸一家和二叔一家吃得开心，三房吃了一鼻子灰后各怀鬼胎，也无心吃饭。 守完岁方度秋驱车和姜嵘远又回了自己别墅，强效抑制剂对于他俩而言只有十二小时有效期，在方宅处处不便…… 接下来的几天方度秋谢绝了所有要来拜年的人，和姜嵘远两人待在家中享受成年人的□□生活。 姜嵘远这几个月的饭不是白吃的，alpha年轻的身体，肌肉线条紧緻流畅，嘴巴又甜又会哄人，还很温柔体贴，时时关注方度秋的感受。 方度秋扶着腰乐在其中。 孙阿姨和小李这两天趁着过年也不住家，方度秋的小别墅里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姜嵘远把从网站上学习到的理论知识全部实战了一遍，从此从一位理论的巨人进化成为行动的巨人。 实践才能验证理论的真假，还能弥补理论的不足！ 姜嵘远歪理一堆，方度秋还乐得纵着他，导致两人直到姜嵘远必须收拾去冬令营的行李前，两人都没踏出大门一步，至于房门——姜嵘远喜欢在不同的地方寻找不同的感觉。 比如一楼的跑步机也是个不错的位置。 比如一楼的沙发可以激发姜嵘远求知的渴望。 姜嵘远房间里的大浴缸完美补足了方度秋体力不支的缺憾，泡个热水澡，享受一会浴缸自带的按摩功能，再吃点姜嵘远准备的清淡简餐，体力恢復后又能被姜嵘远拖着求知。 方度秋咽下姜嵘远餵过来的清蒸生蚝，想起数学课本上学习过的一边放水一边进水的问题，一边面无表情拍掉姜嵘远又摸过来的手，「我觉得进水量小于出水量的话，水池子永远都装不满，你认为呢？」 往年新春方度秋都待在方宅，今年招待客人的任务落在了方爸和黄语蓉头上，两人乐在其中，并热情地向每一位前来拜年的客人解释「新婚享受二人世界去了。」 等方度秋重新给姜嵘远收拾好出发去冬令营的物资时，全汇城和方家有来往的人都知道了方总和他那alpha娇妻伉俪情深、如胶似漆、鸾凤和鸣…… 第82章 姜嵘远这个新「媳妇」第一次在方家过年的大收特收红包计划,以两人在自己家颠鸾倒凤7天宣告终结。 方度秋特意准备的红包都没派上用场，直到姜嵘远要出发回懂冬令营的前一天晚上，两人老老实实规规矩矩躺床上什么都不干纯聊天的时候,方度秋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姜嵘远发压岁钱。 方度秋挣脱姜嵘远抱着他的手，下床从回方宅那天带的包里掏出一个红包塞给姜嵘远，「差点忘了,给你的压岁钱。」 姜嵘远接过红包压枕头下面,继续用他狗熊抱树的姿势抱住方度秋。 方度秋一手抵挡他的胸腔，一手推开他的腿：「起开点,热死了。」 「哼我不！我就要和你挤一块。」姜嵘远说着,手脚并用往方度秋身上爬，「明早就要和你分离了，我很难过！非常难过！必须汲取亲亲能量不然要伤心死了。」 姜嵘远还在「难过」上加重音,以此来表达时态的严重性。 方度秋无奈地躺平,让姜嵘远贴。 …… 方度秋和姜嵘远幸福甜蜜时，三叔三婶一家摔盘子扔碗、对方度秋咬牙切齿的热闹不提，还有两人和方度秋一样幸福。 苏悠悠和纪逸之回港城待了三天,电话里不断向爱人倾诉自己的思念，韩滔被纪逸之一句一句的「我好想你」,「外边在聚会，这些叔叔伯伯好烦人催我去相亲，我说我有男朋友了他们还不相信，非要介绍自己家的子侄给我认识」…… 第156页 紧张感油然而生,韩滔不动神色打听：「哪家伯伯要给我老婆介绍对象？」 纪逸之咯咯笑,「我爸爸的那些朋友啊,谢家叔叔、白家叔叔……哎呀你放心啦，我只喜欢你一个。」 港城纪家和苏家可是顶级豪门,能和纪家当家人交好的白家谢家自然也是响噹噹的家族，韩滔的家世和白家谢家的公子哥比。毫无优势可言…… 清冷美人说他谁都看不上只爱你，你能不心动？ 所以当纪逸之在电话中透露出自己想要来汇城找他时，韩滔当即就给纪逸之订了机票，苏悠悠和纪逸之结伴而行，自然也不会落下。 人家名门闺秀大过年的不陪家人不待客，为爱远行，韩家自然不会亏待了他们，所以韩老爷子亲自下命让韩滔好好招待纪家小公子。 怎么招待，在无法用语言表达出你对某人的重视时，钱更能凸显它的价值。 韩家和姜家是姻亲，这苏悠悠和纪逸之又是表兄弟，这两对小情侣若是成了，姜韩两家要亲上加亲，所以韩老爷子给了韩滔一笔自由支配的资金，姜志才同样也拿到了韩舒琳给他的钱——自从姜平出轨被儿子老婆跳脸输出后，家里的财政大权分了一半给韩淑琳。 韩淑琳拿到经济自由支配权后，再也不管姜平。 反正他再也不能弄个私生子出来分她的钱，夫妻两人已经撕破了脸皮，待在家里只会相看两生厌。 姜平会乖乖在家洗心革面相妻教子？姜平确实把重心一部分转移到了姜志才身上，他后半辈子唯一的指望就是姜志才了。但是呢，也不多——他少数还有二百多年好活，就算要指望儿子，那也是200年后的事情了。 至于现在，人还是要往前看，三百年时间呢天天对着韩淑琳那张脸，他就算是个木头也要看腻了，不给生活额外找点刺激日子怎么过下去？ 别出轨在家和韩淑琳好好过日子？ 开玩笑。 狗改不了吃屎。 尤其在姜平得知自己死精症后，玩得更欢乐了，出门在外连套都不用准备。姜志才在这方面和姜平一脉相承，可惜当儿子的还没老子会玩…… 韩滔搂着纪逸之，带着人逛珠宝专柜。今天姜志才也带着苏悠悠一起。 纪逸之和苏悠悠两人这些天身上从来不用奢侈品包包鞋子，韩滔原打算带人去买包买鞋子，奈何人逸之和悠悠说了，「我和哥哥身上的旗袍、搭配的鞋子都是家里的师傅专人定制的，我可不喜欢什么奢侈品包包，俗气死了。」 一个「俗气」，为今天的活动定了性，韩滔只能转头带人来选首饰。逸之今天打扮的很简单，一对翡翠耳环一只手镯，端的是典雅恬淡。悠悠用玉簪挽了长发，垂下两缕髮丝随风飘动，说不出的娇柔…… 「先生、女士您好，欢迎光临『天尚佳宝』，需要为您介绍珠宝吗？」 纪逸之拒绝她：「不用了，我们自己看看。」 韩滔是个大俗人，对珠宝翡翠的鑑赏水平只停留在「这个钻石克重高」「黄金手镯越重越好」以及「和啤酒瓶底一样绿的翡翠」，纪逸之说什么好，他就点头称赞，姜志才比起韩滔也不差，真说起来珍珠和塑料的区别他都认不出来。 纪逸之一共试了一对手镯、三对耳环，韩滔心隐隐在滴血，佯装镇定又给加了一只戒指，肉疼地让导购全部装起来，逸之犹豫道：「哥哥你买这么多，叔叔阿姨知道了会怎么看我，我就是爱你，又不图你的钱……」 一句话抚平了韩滔心口的疼痛，他抬手颳了一下纪逸之的鼻樑，亲昵道：「我可是你男朋友，给你花钱是我的职责所在，就怕我买的东西不配你的身份，我才要担心叔叔阿姨知道了他们掌心里捧着的小王子在我这受委屈了。」 纪逸之轻笑，耳间的耳环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在顶灯的照射下，闪着温润的光，包好首饰来给他们送盒子的导购被纪逸之耳间的光吸引了注意力，导购疑惑的眼神扫在纪逸之身上，纪逸之敏锐地回过头，悄悄斜了导购一眼。 导购心里嘀咕着，低下头换上热情大方的笑容，「先生您好，你要的首饰，证书在盒子底部，您收好……」 韩滔接过后将今天选的一对耳环取出来要给纪逸之换上，纪逸之自然不会放过和韩滔哥哥亲昵的机会，撩开头髮侧过身方便纪逸之的动作，韩滔挨得近了，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纪逸之颈窝，纪逸之悄悄红了脸颊，含羞带怯地娇声到：「韩滔哥哥……」 韩滔心都酥了，今天这笔钱花的值！ 姜志才给苏悠悠选了一只髮簪，又挑了一条项鍊，他的财力不比韩滔，就算打肿脸充胖子，也装不出来300斤的体格，他挑的东西比韩滔买给纪逸之便宜几十万，可苏悠悠脸上一点委屈都不见，满眼只看得见为她挑选项鍊的姜志才。 姜志才很久没有被人这么捧过，心中无比舒畅，好omega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撩妹的手段姜志才比起韩滔还是差了一大截，他接过导购递来的首饰盒子，都没想起来当场给苏悠悠换上。 四人离开店门时导购热情相送，「女士先生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待四人身影远去，导购迫不及待聚在一起八卦。 「男朋友这么有钱还戴假货，我刚还以为我看错了。」 「哪个？」 第157页 「男的那个omega，一开始我就感觉他的耳环不对劲，咱们店里灯光这么亮，他的耳环都没什么光泽，我刚才给他装盒的时候捏手里仔细一看b+c货。」（註：b+c货：低等级翡翠酸洗染色） 「这女的脖子上项鍊也是假的，感觉两人戴的是同一批次染出来的假货，色泽都一样……」 导购齐齐发出嘘声，别是骗子出来骗人的吧…… 买完首饰几人说着要去看电影，韩滔左手牢牢握在纪逸之腰间，凑在纪逸之耳边两人说着悄悄话，看着纪逸之通红的耳廓，韩滔心里说不出的畅快与满足。 两人低着头说说话没看路，突然一个熟悉的、带着挑衅的男声在韩滔耳边响起，「哟这不是韩少爷吗，韩少爷病好了吗？就带着新欢出门熘达了？」 韩滔翘着的嘴角瞬间沉下去，「程少……」 来人正是程家四少爷程德，是之前在和韩滔议亲的程轻竹的弟弟。 这门亲事原是韩家硬贴上去的，程家omega程轻竹压根就看不上声名狼藉的韩滔，正好两家议亲的时候出了韩滔得淋病这事，程家当时就和韩家切断了联繫。 没想到今儿冤家路窄在这碰上了，程德身后正站着之前要和韩滔议亲的姐姐程轻竹。 韩滔率先打招唿：「程小姐，好久不见。」 程轻竹眼神在韩滔搂着纪逸之是手上扫过，平静地点点头：「好久不见韩少。」 纪逸之直觉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对劲，靠在韩滔怀里轻声道：「这位是谁，韩滔哥哥不介绍一下吗？」 「哦哦，这位是程家的大小姐，我身边这位是从港城来的纪逸之。」韩滔特意点出港城纪家，存了在程轻竹面前秀一把的心思。 哼，之前要议亲的时候你对我避如蛇蝎，那是你有眼无珠，看看我韩滔离了你又找到了更好的！ 程轻竹听到「纪」这个姓的时候皱了皱眉，「港城纪家？」她问到。 韩滔得意不已，「自然是港城纪家。」 纪逸之伸手抱住韩滔的胳膊，轻声唤他：「韩滔哥哥……」 韩滔心领神会，这是让他低调呢，就跳过了这个话题。 程轻竹的目光停留在纪逸之抱住韩滔胳膊的手上，韩滔以为程轻竹是在吃醋，心中愈发得意。 程轻竹轻笑：「韩少好福气，」她又偏头看向离他们还有点距离的姜志才，「这位想来就是韩少的表弟姜少吧，二位怀拥如花美眷真是羡煞旁人，我在这里恭贺韩少和姜少了。」 程轻竹的眼神缓缓从几人身上扫过，「韩少和纪公子佳偶天成，必能白头偕老。」 程德倒是不饶人，方才他问的问题韩滔没有回答，程轻竹又说了这样一番话，一想到自己家天仙一般的姐姐差点被韩滔这只肥猪拱了，程德气不打一处来，声音洪亮地再问了一遍：「韩少爷病好了出来熘达？」 韩滔脸上有些挂不住，就算纪逸之再不计较，五次三番在现任面前提他的男友出去□□得病的事，韩滔压着牙深唿吸，心里不断重复「别冲动，程家现在还惹不起」，才勉强把火气压下去。 纪逸之替韩滔出头：「你这人好没礼貌……」 程轻竹拉起弟弟，向两人告辞：「我弟弟口直心快实际上却没什么坏心思，还请二位多多包涵……程德我们走。」 说罢拉着弟弟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人又出去些距离了姜志才还能听见程德向程轻竹叫嚷的声音…… 第83章 「姐！你拉我做什么？」程德想挣脱程轻竹的手又怕伤着程轻竹,动作别别扭扭地被程轻竹拉着走，他只恨刚才手不够快没一拳砸在韩滔脸上给他姐出气。 「你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死样，当初腆着脸凑到咱家那副嘴脸我可还记得清清楚楚,真以为扒上纪家他能落到什么好？猪鼻子里插葱还真想装大象，也不看看他那副猪样……」 程德气得叽里哌啦一顿输出，程轻竹跟个没事人似的,轻轻拍拍自己弟弟的手掌,冷嗤一声：「纪家……他也配？」 「嗯？」程德纳闷，「什么意思？他怀里搂的那个不是纪家的人吗？」 程轻竹没回他的话,他这个弟弟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这会说给他就等于全汇城公子哥都知道了，还看什么热闹…… 纪家……苏家……程轻竹脑海中回想起自己方才看见纪逸之手上戴的戒指，苏悠悠脖子上的项鍊……穿假货穿到正主面前,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 程轻竹的首饰盒里正好摆着一条翡翠项鍊,和苏悠悠脖子上的一模一样，这是她找人订做的，接活的师傅做完在网上发过图片,她可不认为师傅有胆子接了她的定制还敢再做一条一模一样的在外边卖出去。 程轻竹低头敛去自己脸上的笑，她可不会好心到去戳穿两人或者去提醒韩滔,当初算计到她程家头上，程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程家做得隐晦，现在明面上还看不出来痕迹,到时候韩家出了事自然没人能怪到程家头上。今天韩滔撞到别人手里,也算给程轻竹好好出口恶气,怎么不算是一种老天开眼呢…… …… 姜嵘远在宿舍和康乐佟濯一碰面，就被两兄弟压在地上接受审讯。 康乐从桌上随手抽出一本书捲成圆柱抽姜嵘远屁股上,姜嵘远衣服穿得厚其实根本没感觉到，但他会表演呀！姜嵘远配合地发出杀猪般悽惨叫声，「大人饶命，草民冤枉呀——」 第158页 尾音一波三折、如怨如诉，听得康乐差点从地上一头栽倒昏死过去，「来呀！堵了他的嘴，杖责六十！」 佟濯高高举起手里的书，正要左右开弓，姜嵘远一个海豹挺地从地上翻起来，「你两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伤害你义父，等着，度秋哥还带了卤猪蹄，尔等不要妄想从我这里顺走一口！」 佟濯当即叛变，谄媚地帮姜嵘远把放在地上的袋子拎到桌子上，「义父您消消气，好儿这就给您出气去。」旋即一个转身，趁康乐不备，使出一招千年杀…… 康乐追着佟濯追出了宿舍楼，两人跑了好一会才回来，等他们进屋姜嵘远已经打水把自己的桌子床铺收拾干净了。 康乐皱着鼻子把门开得更大些：「你今早出门没喷抑制剂？」 姜嵘远噔噔噔爬上床，摊平：「闹铃一响人跟失魂了一样，那还想得起这个，我带了阻隔贴已经贴上了，劳烦您再忍忍，待会就好了。」 佟濯抽抽鼻子，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兄弟你的信息素闻着怎么味不对呀。」 姜嵘远趴在床边伸出头，还他一个春心荡漾的傻笑。 佟濯明悟了，发出属于单身狗的尖叫：「我去！难怪打电话不接，我爸让我来给你们拜年你非说不方便，我爸还以为你真的不方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姜嵘远槓铃般的傻笑从上铺飘下来，对宿舍现存的两只单身狗进行全方位的精神污染。 同样的对话还存在于方度秋and他的小伙伴中间，送走姜嵘远的当天，方度秋买了礼品去小伙伴家拜访长辈。 宁家、陈家、林家的长辈全都知道方度秋这几天没见人是和他家alpha共度新春去了，当然这都得益于黄语蓉女士的大力宣传。大家都纷纷善意地打趣方度秋，方度秋一句「阿远学业忙在家时间不多，有空我得多陪陪小孩」以不变应万变。 他在宁容与家陪宁伯父喝了一会茶后，被宁容与拖去自己工作室给他看设计图纸。 方度秋对宁容与的审美还是很放心的，有些人天生就是要吃艺术这口饭的，宁容与在其中绝对是老天爷追着餵饭吃的类型。 对戒选用的绿钻，一颗墨绿一颗明绿，正对应上银冷杉和小青柠的颜色，只看设计一眼就深入方度秋的心窝，「不错我很喜欢，就这个继续做吧。」 宁容与得意地收起稿子，「急不来，你想要的颜色是稀缺货，国内没有商人捣鼓这个，我要从海外去给你淘石头。」 方度秋倒是无所谓，「你赶在死线前给我就行了。」 晚上照例还是朋友间的饭局，过年期间大鱼大肉的难免吃腻，方度秋今天订了一家素斋菜，店家有自己的渠道，今天菜单上甚至有新鲜的野菜…… 陈津直唿过瘾，过年这段时间他们医院常有饭局，家里有人来拜年若是要摆饭也得是硬菜，家里的硬外边的也硬，天知道他排到初三值班的时候吃了一碗螺蛳粉得有多爽…… 方度秋倒是没有这个烦恼，他根本都想不起来过年期间他都吃了什么，姜嵘远端过来的饭餵到嘴边他就咽了，根本没心思辨别姜嵘远餵来的是什么。 宁容与对他的堕落表示痛心疾首，陈津身为医生，职业本能促使他提醒方度秋：「不想要孩子要么事前戴套要么事后吃药。」 方度秋坦然道：「没戴，也没吃。」 林溪皱眉：「你现在还是事业上升期，姜嵘远之后还要上大学呢，你现在不适合……」 「阿远事前吃的药，我们现在都不打算要孩子，放心我有分寸。」方度秋给自己舀了一碗冬笋汤慢慢喝着。 姜嵘远万事都尊着方度秋，完全标记这么大的事姜嵘远怎么会不问方度秋的意愿，方度秋一个omega，发情期吃避孕药对身体的影响很严重，姜嵘远早早就自己吃了药。 「牛」，陈津心服口服，「你前几十年的单身就是为了换这么个老婆，等价交换这也太值了。」 完全标记进入发情期的omega自然怀孕的概率不说一发就中，也「八九不离十」，大多数alpha为了自己舒服不戴套，都让omega事后吃药。 宁容与不同意，「我更愿意男朋友永远年轻。」 林溪举起杯子：「庆祝你男朋友永远年轻，干杯——」 …… 初八所有人都进入了正常上班节奏，鲁丰带着新做的项目时不时往方度秋办公室跑，美其名曰「汇报进度」，方度秋乐得看秋后的蚂蚱蹦跶，也不戳穿，还时不时主动透露点进度给鲁丰，方便鲁丰向唐总通风报信。 鲁丰坐在自己办公室，咂吧着嘴回味星途新来的组合……跟着唐总和方家三公子混才有好日子，跟着方度秋混，除了「经理」的名字好听，其他啥都捞不着，想多挣点钱还要自己想办法…… 郭经理给地里出来的东西陆陆续续找了点好去处，就等方度秋竞标。 原定的招标计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前了，方度秋收到消息的时候通知12号招标，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只剩一周时间，鲁经理腆着脸来邀功：「方总，多亏我催得紧咱们这标书才提前完成，不然都要赶不上招标了，您看……」 方度秋这会自然不会抚了他的意，「鲁经理放心，若是这个项目成了你可是大功臣，到时候全项目组都有奖金，当然少不了鲁经理的。」 第159页 转头鲁丰原原本本把华冠的标书给唐文君复制了一份，唐文君早在鲁丰给他通信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华冠标价3820一平，唐文君压价压到3500一平，其他小公司做不到源辉的成本，他们体量太小，各环节的价格压不下去。 源辉要到3500，还有很大的利润空间，同样的价格小型公司撑死了只能跑平，所以他敢给的价格没人再敢做，只要他干掉华冠，这个项目稳稳就能落在源辉身上。 关键是这种项目自己不用压钱，周转起来压力小回款周期短，只要刘部长那边线走稳，回款速度还能再加快。 唐文君这边准备好标书，摩拳擦掌要和方度秋上擂台比试比试，另一边方云山的星途娱乐内部一间小办公室内。 程荃被经纪人李昭关在门内。 「非得逼我是吧？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看你脸上那副贱样，能被老闆选中去伺候贵客，这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装这幅贞洁烈女的样子给谁看？」 李昭气得在地上转来转去，指着程荃的鼻子骂：「程荃程荃，名字都叫成全了你就不能懂点事，我们又没仇，你让李哥的路走顺一点怎么了？李哥发达了难道还能忘了你吗？」 「再说了，让你去伺候一次又不是要你命，有这么为难吗？」李昭恨不得扒开程荃的脑子钻进去好好给她洗洗脑子，他好话歹话说尽了，这个程荃就是油盐不进，要不是刘部长喜欢有意识的，他都想药倒了再给人送过去…… 程荃一口啐李昭脸上，「我呸，我签合同是来当明星演电影的，可不是送上门来被你欺负的。你敢动我一根指头我明儿一头撞死在警察局门口，我看你们谁能跑得了！」 李昭气急败坏一巴掌扇程荃脸上，程荃被扇得侧过脸，白嫩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鲜红的巴掌印，刚打完李昭就后悔了，就指望着这张脸笼络刘部长呢，他这一巴掌打坏了可怎么办？！ 程荃舔了舔嘴角，又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啐到李昭脸上，「你就这点本事，你真这么想升职发财，你脱光了找个床去爬，就你屁股上的二两肉说不定还能给你摇个好前程。」 第84章 「嗡」地一声,李昭感觉他全身的血液都向着大脑涌去，李昭费尽力气才克制住没再对程荃动手，被他打坏了不好向方总交代。 「贱人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是我把你捧的太高，我看明天的电视剧你也不用去拍了，回去家里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 程荃梗着脖子一点也不退缩：「说你怎么了,我还要骂你呢，什么东西,一天到晚想着让别人怎么爬床,你理论经验这么丰富实践起来应该也不差，你还不如自己去爬床，赚多少都是你自己的,省得还有像你这样的中间商出来赚差价。」 李昭野狗一样的死死盯着她,咧着嘴阴冷地笑着：「跳吧，我看你还能再跳几天……」 程荃心中一紧，不敢再多待,拎起自己的手包推开门跑了出去。 可惜她签的合约在行业里俗称「卖身契」，都是新入行的小透明签的合同,低价的劳动报酬，天价违约金，连住的地方都规定好了是公司宿舍，同宿舍其他人有了金主支持已经全都搬走了,宿舍目前就剩她一个。 程荃拧上反锁,不放心地又搬来柜子抵住门,这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着膝盖低声哭泣,她哭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哭嚎…… 她不过是想吃一顿饱饭，怎么就这么困难！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来踩她一脚！ 程荃表面上再刚强，内里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程荃哭累了，抹了把眼泪准备趴回床上睡觉，她签公司就是因为身无分文，公司最起码还提供住宿，她现在身上也没多余的钱，幸好厨房里还有米，待会她睡醒可以煮碗粥喝…… 程荃半梦半醒间听见手机嗡嗡在响，她按亮手机一看，appgg推送，程荃放下手机准备继续睡觉，她眼尾余光扫带屏幕上的字，也没在意又睡着了，过了半小时，程荃倏然睁开眼睛，急急忙忙打开手机翻看刚才的推送消息。 待程荃看清上面的字时，她眼睛一亮，有救了！ …… 纪逸之抱着胳膊，斜倚在窗台前，冷冷道：「韩公子，不给个解释吗？」 韩滔嘴里发苦，原来不是纪逸之在商场看见程轻竹没反应，而是人家纪逸之识大体，这不，回到酒店才跟他发脾气呢。 「我跟她真的没谈过，我这不到该结婚的年龄了嘛，老爷子想给我找个人，挑来挑去老爷子就看上了程家的omega，就咱们今天在商场碰见的那个，我发誓，我就见过她一面……」 纪逸之不为所动，「这么说起来我还比不过人家呢，你俩好歹都见过家长知根知底的，我呢？我们在网上才聊了几天我就跑来汇城找你，我确实比不过程小姐，人家祖祖辈辈都在汇城发展，比起我这个娘家远在千里之外的纪家人，老爷子自然更看中程小姐是不是。」 韩滔大唿冤枉：「没认识你之前我就和程家闹崩了，我的心肝，我这辈子活这么多年就只爱过你一个，我真是恨不得能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纪逸之脸色稍缓，「你老实和我说，你家人是不是看不上我觉得程小姐和你更配？」 韩滔强硬地将人搂进怀里，含住纪逸之双唇吻了个昏天暗地，待他放开纪逸之的时候，纪逸之态度明显软化靠在他的怀里喘息，面颊绯红一片，韩滔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纪家公子在他的手里对他一往情深…… 第160页 「乖，我们全家对你都满意得不得了，现在我们一家子谁还认识姓程的，我妈一心就等着你给她当儿媳妇呢。」 纪逸之头枕在韩滔胸膛上，气如幽兰：「那我们先订婚好不好，我再不抓点紧，今天出来个程小姐，明天保不准又要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个李小姐，王小姐……」 韩滔心中大喜，正愁不知道如何开口试探他们两个的婚事呢，韩家最近生意不太顺利，若是他与纪家小公子订婚的消息放出去，还愁没人来找韩家合作吗？ 韩滔抱着纪逸之大亲一口，「等我宝贝，我这就回家和老爷子商量订婚的事！」 纪逸之抱着韩滔的腰不愿意和他分离，韩滔强忍着内心的激动陪他说话，纪逸之细细地给他介绍纪家的每一个人的喜好，叮嘱他一定要记在心里，等订婚的时候要给他的家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韩滔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这么认真地听过别人说话，高三他都没这么记过，韩滔只恨没能拿录音笔录下来，好回去反覆研究…… 两人临分离时，纪逸之忽然冒出来一句：「我们港城的omega订婚时，三金首饰不动产这些都有，我虽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但是到时候我家人都来，肯定会有媒体跟着来拍照报导，你可不能让我在港城丢人。」 韩滔当即满口答应，「下嫁给我委屈你了，放心订婚典礼我一定好好准备，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进门。」 纪逸之百般不舍将韩滔送出门，看着韩滔远去的背影，纪逸之用手机发送了一条简讯出去：「准备收网。」 苏悠悠说了要和表哥一同加入汇城来，两人的订婚典礼订在一处，时间自然也是同一天，姜家和韩家赶忙开始准备，全汇城人都知道了姜韩两家好事将近…… …… 姜嵘远抱着手机跟方度秋撒娇，强行分开一对如胶似漆的璧人，是多么残忍！「度秋哥我好想你喔，比猴子想吃香蕉都想。」 方度秋还在办公室处理招标的事情，他一只手还在电脑上打字，一只手举着手机和姜嵘远打视频，姜嵘远抱着手机絮絮叨叨和方度秋说冬令营今天发生的欢乐事，方度秋一边听着嗯嗯啊啊地应付他，一边还在回復冉助理消息。 姜嵘远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语气严肃道：「度秋哥——」 方度秋转头看电脑，回他：「嗯？怎么了？」 姜嵘远化身愤怒的小毛驴，「你刚才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认真听我说话？！我要生气了！」 方度秋转过来，「怎么可能。」同时手在键盘上敲完最后一句话，摄像头中的他一挑眉，「度秋哥我跟你说，今天李老师进教室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李老师居然剃了个光头……」他一字不差地把姜嵘远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姜嵘远将信将疑，勉强认同方度秋刚才是在认真陪他聊天没有走神，这才继续欢乐地讲述冬令营歷险记。 方度秋停了手中的活，是他的错，阿远每天能和他聊天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他还一心二用不专心陪阿远说话…… 方度秋最终以一个飞吻才安抚好姜嵘远那颗因为和度秋哥分离不能在家亲亲而破碎的、敏感的少男心。 标书交上去后鲁经理就闲了下来，藉口老婆生病了要去医院照顾不来公司，实则天天都在方云山那，方云山那的新人着实太妙了，陪过鲁丰一次就让鲁丰恋恋不捨…… 姜嵘远踏进冬令营选拔赛场的那天，也是方度秋项目的开标日。 姜嵘远早晨起床收拾妥当后跑到走廊里先和方度秋打视频，方度秋今天穿着正装，头髮也用髮蜡全部顺到了耳后，是姜嵘远从未见过的威严英俊。 「度，度秋哥……」姜嵘远对着屏幕，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方度秋还能不了解他呀，方度秋坏心地故意把手机拿得靠近了些，嘴唇贴着听筒轻声说：「阿远怎么不说话……」 姜嵘远甚至能感觉到手机听筒出传来的震动，就如同他隔空感受到了方度秋说话时胸腔产生的震动起伏。 姜嵘远迅速地环顾四周，做贼似的往窗户边靠了靠，压低嗓音：「度秋哥，我今晚可就回来了，你确定要这会招我？」 方度秋干咳一声，正襟危坐，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表情，正义凛然道：「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倒一倒少年，今天你可是要考试。」 姜嵘远顺手把窗户推开一条缝，江边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进来，瞬间灌了姜嵘远一个透心凉，姜嵘远哆嗦着赶紧把窗户重新关上，不过冷风一吹，他整个人倒是清醒不少。 方度秋没问他准备的怎么样，也没问他有没有信心，一切都顺其自然。 倒是姜嵘远很担心方度秋招标的事，方度秋早告诉过他这个套是下到唐文君脖子上的，不到拉绳的最后一瞬间，姜嵘远都怕绳子上的猎物跑了。 「不用担心，」方度秋老神在在，「我们给出的价格，就算唐文君不来也砸不到我手里。」 很快就到了姜嵘远进考场的时间，康乐在门口喊他：「嵘远到点了走不走？」 姜嵘远扬声回他：「马上就来」，扭头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方度秋，「度秋哥我要去考试了……」 「嗯去吧。」 姜嵘远噘嘴：「我需要一个幸运的亲亲。」 第161页 怕他迟到，方度秋没有推拒，隔着摄像头亲吻他。 姜嵘远收到亲亲老公发送来的爱的鼓励，顿感自己如有神助脚下生风，雄赳赳气昂昂冲进了考场。 今天招标方度秋带着冉助理和鲁经理一起来的，他们的车停在政府大楼前时，唐文君正好从车上下来。 唐文君其实比他们早到一步，他是故意在等方度秋，看到方度秋的身影，唐文君带上职业假笑热情地来和方度秋握手：「方总过年好，希望今天方总手下留情，华冠吃肉也让我们这些小公司喝点肉汤啊。」 方度秋轻轻和他碰了一下手，没等唐文君反应过来就把手抽了回去，含蓄地笑：「唐总客气了，那我今天就祝唐总心想事成了。」 唐文君闻言笑得更欢乐了，「那我就借方总吉言。」他用眼神询问鲁丰，鲁丰隐晦地沖他点点头，唐文君心放在肚子里，今天这个项目只是动摇方度秋在华冠地位的第一步，他和方云山还有后手，不着急他慢慢来…… 唐文君隐去脸上的得意，跟在几人后面进入会场…… 第85章 敲锤的瞬间,唐文君满面春风站起来，接受众人的鼓掌和祝贺。 源辉已经很久没有在华冠参与竞标的情况下成功夺标了，唐文君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和方度秋握手。 唐文君：「多谢方总今天手下留情，源辉今天能竞标成功还是要感谢方总……」 唐文君话中的未尽之意是说华冠实力不如源辉才输给他，这个标能让源辉拿下,说明他方度秋能力不过如此。 方度秋回握住唐文君的手,「唐总说得哪里的话，恭喜唐总、恭喜源辉,源辉在汇城屹立不倒这么多年,我们这些晚辈还有很多地方要向唐总学习……」 唐文君收回手，「哎呀方总真是谦虚，我也是运气好……」唐文君趁方度秋不注意,狐疑地瞥了鲁丰一眼,从鲁丰传来的消息方度秋对这个项目势在必得，怎么看这会方度秋的表情都不像是失意的样子。 鲁丰对此一无所知，既要在华冠人面前表现出落标的失落,又要在唐文君看他的时候表现出恰当的欢喜，两边来回切换整的鲁丰都快要精神分裂了。 这一切都被方度秋看在眼里,他什么都没有说，宋观上周查帐牵扯出来的人太多，工作量大增，原定这周能做完的活可能得多延十天。 方度秋余光看见鲁丰对唐文君殷勤地笑,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笑吧,也没几天好笑的了…… 唐文君和工作人员做好交接回去就准备施工了，即使上边有刘部长保驾护航,也没有先掏钱后干活的规矩，前期工程款都要源辉垫付，但是有刘部长在，最大的好处就是回款周期快，唐文君甚至已经谈好了，做一阶段就结一阶段款。 方度秋带着员工会公司开会，会上方度秋也没说什么，说好的奖金照旧发下去，员工都有些愧疚，拿了钱还没中标，会后大家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被鲁丰听见了，鲁丰摆起他经理的架子，「没中标怎么能是我们的错，要怪只能怪方总部署不到位，没有唐总高瞻远瞩。」 部门下边的一个小姑娘当即就和鲁丰呛起声：「说方总部署不到位，你这个当经理都好意思在背后指责方总，你这么能耐你去开个公司当老总呀，你拉□□里都没人说你！什么东西戚！」 鲁丰脸色铁青，又不能再骂回去，这么多人看着，被传到方度秋的耳朵里，吃挂落的还是他，鲁丰看向姑娘的胸牌记下人名字，准备以后找到机会了再慢慢收拾他。 姜嵘远考完试是中午，方度秋来不及去接他，原本要出发去接姜嵘远的小李被方度秋指派着去城外送份文件，别人方度秋信不过，他打算让郭经理的徒弟小许去接人， 然而他的主意被姜嵘远拒绝了，「餵度秋哥？喔你来不及那你不用来接我了，康叔叔开了一辆半厢式面包车，能把我们三个都拉回来。」 方度秋也就没再坚持，康乐爸爸的车方家也没人认识，姜嵘远除了床单被罩之类的东西，生活用品方度秋让他直接扔了，他来时两个行李箱塞的满满当当，回去时两个行李箱空空的。 中午一点半方度秋刚躺在自己休息室准备休息，小李的电话兀得响起，方度秋心头突突一跳，电话那头传来小李焦急的声音：「方总我在高速上出车祸了，我技术好躲过了撞击但是车速太快碰护栏上了，问题不大……我腿被夹住了从车里出不来，我刚才假装晕倒后追我车的人跑来拉开后车门说了一句『怎么没在』，他们车上一共五个人，现在有三个跳车跑了……」 方度秋眼神一瞬恢復清明，「你先报警进医院治疗，后续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做得很好……」 方度秋立刻和姜嵘远打电话，要求姜嵘远别回家先来公司，他们从绕城高速上下来后来华冠的路一路上车流量特别大，就算有人要对姜嵘远下手也不敢选在这。 方度秋的声音很是严肃，姜嵘远听出来了方度秋语气中的紧张，他没在电话里多问，挂了电话让康叔叔送他去公司。 方度秋电话一个接一个打出去，手下的人全部动了起来，有一部分人回方宅守着方爸和黄女士，一部分去高速闸口等着姜嵘远，郭经理的信息网高速运作，小李一点半出的车祸，一点四十郭经理就查到了下手的人。 能精准知道姜嵘远今天考完试要回家，并且知道小李去接人开的车牌的人，范围太小，郭经理只要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查，对他而言就是顺藤摸瓜，目标太明确。 第162页 方度秋接到郭经理电话时，听到从郭经理口中说出来的名字一点都不意外，「我知道了，那边你盯紧点，别出岔子。」 小李被送到了医院，他在后边车子撞上来的时候踩了一脚油门又拧了一把方向盘，只被后别的车轻碰了一下，方向盘轻微失控时他赶紧剎车，所以他的车头虽然碰上了栏杆但是伤得不重。 车上的行车记录清晰地记录下了两车相撞的场景，并且还清晰了录下了男人那句「怎么没在」，被车上剩下的人直接被带回了警察局，跳车逃跑的几个也被逮捕了回来。 姜嵘远到公司楼下后被方度秋亲自接到了自己办公室，一进门刚放下行李箱的姜嵘远被方度秋死死揽在怀里，方度秋把头埋在姜嵘远胸口，听着他胸腔中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方度秋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他简直不敢想像若是今天他没让小李去送文件，接到小李电话时得有多崩溃。 若不是他今天跟着一起去竞标，车上还会多他一个，这通电话若是让黄语蓉接到，黄语蓉吓都能被吓死…… 姜嵘远能察觉到方度秋的紧张，反手抱住他，一只手拢在方度秋的后脑勺上，另一只手拍着他的嵴背，「没事的度秋哥……」 待到方度秋情绪缓和一些，姜嵘远抱着人进入休息室，释放出安抚信息素，清香的小青柠充满了整个房间，方度秋明显放松下来，紧绷的肩膀卸了力，靠在姜嵘远怀里。姜嵘远抖开被子给他俩盖好。 半晌后方度秋才开口，简单地给姜嵘远说了一下今天的情况。 姜嵘远没想到居然是他自己阴差阳错躲过一劫，他显然更担心方度秋的情况，「度秋哥我没事了……别担心……知道是谁干的吗？」 方度秋说出一个名字，姜嵘远不觉惊讶，反倒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你别操心，我心里有数，他蹦跶不了几天了，看我收拾他给你出气。」方度秋小声地打了一个哈欠，把头埋进姜嵘远怀里。 方度秋眯着眼睛，姜嵘远像个小火炉，身上永远暖乎乎的，再加上姜嵘远的安抚信息素，极端紧张的情绪放松后困意顿时涌上心头，姜嵘远的手还在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方度秋心中那股劲泄了后，就着这个姿势，在姜嵘远怀里睡着了。 可给姜嵘远心疼坏了，度秋哥这段时间太辛苦了才会这么累，姜嵘远心里咒骂着跑出来给方度秋添堵的人，怀里抱着睡着的方度秋，安抚信息素源源不断地从腺体释放出来…… 睡意是会传染的，姜嵘远原本注视着爱人的眼睛缓缓闭上，两人这一觉睡得踏实，方度秋睁眼时太阳已经偏到了最西侧，他还枕着姜嵘远的胳膊，姜嵘远另一只胳膊环在他的腰上，睡得正沉。 姜嵘远这两周时间为了冲刺冬令营的选拔考试，熬油费蜡每天挑灯夜战到快两点才睡，题刷了一套又一套，每天最放松的时间就是和方度秋打电话，可惜方度秋公司事忙，两人每天能聊的时间还短…… 方度秋悄悄地掏出手机，拍下姜嵘远的睡颜，然后躺回来继续枕在姜嵘远胳膊上处理消息。 下周落霞山就能继续施工了，他们这边要统筹各项进度，开工前备料也是一项费时间费人的活，华冠的员工这周都开始忙碌起来，身为领头羊的方度秋自然不会落在后面…… 冉助理要送文件进来签，方度秋不得已只能起床，他刚坐起来，姜嵘远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迷迷煳煳地问他：「度秋哥……去哪……」 方度秋俯下身在他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他一口，「你继续睡，我去签个文件就回来。」 「唔……」姜嵘远闭着眼睛回应他，方度秋也摸不准人到底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给他掖好被角转身出去了。 冉助理很有眼力见地把今天要签的文件全部带过来，方便方总集中时间，快速干完工作后去陪自己爱人。 奈何今天有两份文件奇长无比，方度秋再着急也得慢下来仔细看完，在他这个位置签的每一个字都至关重要，马虎不得。 姜嵘远吃一堑长一智，上次睡醒一头扎出去碰上站了一地的领导，今天姜嵘远半梦半醒间髮型方度秋没在后，干的第一件事不是出门找人，而是先给方度秋发消息。 「度秋哥，你干嘛去了？」 方度秋在外边朗声道：「阿远，睡醒了就出来吧。」 姜嵘远顶着他睡到炸毛的鸡窝头打着哈欠出去，又一头栽倒在柔软的沙发上：「唔……度秋哥……我好睏……我叫睡不醒……」 方度秋继续看手里的文件，「你玩会游戏醒醒神，我很快就结束，待会带你去吃饭。」 姜嵘远还没开机的大脑完全不处理接收到的信号，半天他都没反应过来方度秋说的是什么，「啊……？」 「你晚上想吃什么？烤肉吃不吃？」 姜嵘远敏锐地捕捉到「烤肉」两个字，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滋滋冒油、裹满辣椒和孜然、鲜嫩多汁的烤肉，立马来了精神，「吃！！！」 冬令营这半个月，他天天做梦都在吃好吃的。 火锅烧烤小龙虾，涮肉烤鱼大肘子…… 姜嵘远吸熘了一下口水当即不困了，掏出手机寻找附近好吃的烤肉店，方度秋低头唰唰唰签字，头也不抬地说：「不用找了，我已经让冉助理订好了位置……」方度秋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合上笔：「好了去穿外套，吃饭去吧。」 第163页 「芜湖——度秋哥我最喜欢你啦——！！！」 第86章 今天的烤肉不用自己动手,点完单后厨烤好由服务员端上来，姜嵘远尝了一串烤肉筋，眼睛里霎时迸发出激动的光芒,三两口吃完一串，他陶醉地闭上眼睛，飘飘然倒进方度秋怀里,「香……真香……比王母娘娘的蟠桃都香,这一口延年益寿……」姜嵘远取了根新签子上又咬了一块肉下来，「这一口添福添彩……」 外边经理敲门的手一顿,「！！！」 贵客竟然这么喜欢我们的菜品,受宠若惊了，身为经理既然听见了那就必须有所表示！ 经理回去端了一份果盘送过来，「感谢您对我们菜品的喜爱和认可……」 姜嵘远默默从方度秋怀里爬起来,他下次抒情的时候一定小点声。 方度秋打开平板,再给他加了些串，「喜欢的话就多吃点，今天时间还早……」 姜嵘远嘿嘿一笑,接过方度秋手里的平板，趁方度秋不注意加了几样新品飞速下单,方度秋也没在意，直到服务员端菜上来。 面对着桌子上的烤韭菜、烤生蚝、以及几串切成小块的烤牛宝，方度秋沉默了。 姜嵘远把菜摆在方度秋面前：「度秋哥你多吃点，多吃点。」 方度秋屈指敲姜嵘远脑门上,「你怎么不吃？」 姜嵘远夹了一筷子烤生蚝,生蚝肥美蒜蓉酱香辣浓郁,一口下去从味蕾到心灵都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我当然也吃！半个月没见了你难道不想我吗？」 方度秋欲言又止,止完又欲……想是想了，也不能是这么个想法啊！ 方度秋伸手按住他的脑袋，前后左右转圈地晃了晃：「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倒一倒好吗？」 姜嵘远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摇摆：「哼哼这才不是黄色废料，是人之常情好嘛！半个月没见你我都要想死你了。」 方度秋靠近他的耳边轻声道：「你想我还是……想*我？」 血气方刚的alpha哪经得起omega这么诱惑呀！ 姜嵘远生平第一次升旗速度这么快，两人并排坐着，他有什么变化方度秋尽收眼底。 「出息，」方度秋轻笑一声，把烤牛宝放到姜嵘远面前：「多补补吧少年。」 姜嵘远拿了一串烤牛宝狠狠咬下去，嘴里还嘟囔着：「我这么大一个老公，看不到摸不着，还不准我想想吗？」 凌晨两点方度秋扶着腰，忏悔自己下午错误的行为，他为什么要在姜嵘远活力充足的情况下，还给加火药。 凌晨四点，方度秋开始怀念晚上没吃完的牛宝，该补的人是他！！！！！ 翌日，韩家终于准备好了订婚的物品，全是按照港城名门订婚的规格来筹备的，韩滔领着纪逸之去确认，「逸之你看看满意吗？要是有疏漏你一定要跟我说，我们韩家倾尽全家之力，一定能给你一场让港城所有人都羡慕的典礼。」 纪逸之依偎在韩滔怀里：「韩滔哥哥，你明白我的心意，这些身外之物我都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白头偕老，就算是吃糠咽菜的生活我都甘之如饴。」 韩滔笑道：「傻瓜，我怎么会让你跟我过苦日子呢。」 纪逸之满心满眼都是韩滔：「韩滔哥哥，等我们订婚后，我让父亲带你做几个项目好不好，让你在港城那些世家面前露露脸。」 韩滔心中大喜，像纪逸之这种一心为他着想，还没进门就为婆家铺路的好omega，能娶进门是他三生有幸，有了纪家的帮衬，韩家在汇城一飞沖天指日可待，到那时候方家方度秋…… 他刚和姜志才对方度秋下完手，他俩就出了事，苏年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连出境记录都查不到，背后若是没人帮他就不信韩！可是他不敢跟韩家人说下套的人可能是方度秋，到时候老爷子肯定要问方度秋为什么给他下套，万一被老爷子知道他和姜志才给方度秋下药……韩滔打个激灵，不想了不想了。 「宝贝，我妈妈说送你一辆跑车，你喜欢什么颜色？」 纪逸之摇头：「我不喜欢跑车，别让妈妈破费了。」 同样的对话还出现在了隔壁的大厅，苏悠悠拒绝了姜志才要买跑车的提议后，还拒绝了他要买房的想法。 姜家要搭上苏家的心比韩家更迫切，韩家最近这是被程家暗暗打压，姜家则是被方度秋明目张胆的针对，加之一多半的财产赔给了姜嵘远，姜家情况越来越不如意。 现在公司一半韩淑琳在管，一半姜平在管，要不然怎么古人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越管公司经营状况越差，跳槽的人越多。 现在姜家把翻身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和苏家的姻亲上，只要两人成婚，苏家无论说什么都要帮衬一把，到那时就不用怕方家了…… 苏悠悠和纪逸之看完订婚准备的物品，心中很是满意，并告诉两家，明天要回港城接父母过来商议亲事，两家又给购置了一批送给对方父母的见面礼。 临别前纪逸之主动献上一吻，勾的韩滔心神荡漾，回到韩家拍着胸膛保证纪逸之对他死心塌地。 纪逸之是第二天下午三点的飞机，韩滔和姜志才一起驱车来送人去机场。 前台拦下两人：「先生您好，住在1802和1803号套房的客人昨晚已经退房了，并且把之前预交的房费都退了回去……」 「什么？？？」 第164页 韩滔心中一沉，忙掏出手机给纪逸之打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姜志才的手机听筒也传出了相同的提示音，他白着脸看着韩滔，「哥……」 「别急，逸之可能是在飞机上，我发消息给他……」 韩滔看着通讯界面上那个硕大的鲜红色感嘆号，心一点一点沉到谷底，他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人走了是小事，东西别丢就行。 他转头看向前台，「你好我们在房间里留的东西呢，我要带走。」 前台露出职业微笑：「是这样的先生，纪先生和苏女士退房时带走了房间所有私人物品……」 「什么？」 韩老爷子跌坐在沙发上，手中的拐杖噹啷一声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出去好几圈。 「怎么会联繫不上？」 韩滔跪在老爷子面前，头深深低下去，声音干涩：「查了监控，人昨晚和苏悠悠一起拉着行李箱跑了，监控只能查到人上了高速，之后的线索已经被抹了。」 韩滔他妈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她扑过来死死抓住韩滔胳膊，瞪圆的眼睛里清晰地浮现出红血丝，「东西呢？我买的东西呢？！」 韩老爷子拨给韩滔的钱说少不少，说多也不算多，韩滔他妈为了给儿子争口气让儿子一举拿下纪家小公子，背地里没少补贴韩滔，甚至拿出了不少自己的嫁妆和她私藏的宝贝…… 韩滔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韩滔大伯坐在另一侧沙发上，「滔滔，东西不会全部被捲走了吧？」 面对老爷子失望的眼神，韩滔艰难地点了点头，韩滔他妈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愣愣栽倒在地，两眼翻白晕过去了。 「妈——」韩滔扶着他妈，忙把人放在沙发上躺平，其他人急忙去喊医生，韩家闹了个人仰马翻。 姜平狠狠地一巴掌甩韩淑琳脸上，犹觉不解气又扑过来下了死力气踹在姜志才身上，「我还以为你有多能耐，真以为自己扒上苏家了这段时间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的，我呸，你们韩家都是一窝猪脑子，被两个骗子骗得团团转，我姜平好不容易赚来的钱让你这么糟蹋。」 韩淑琳捂着脸愤恨地瞪着姜平：「你又比我强了多少，还不是被别的女人骗着当绿头王八给别人养儿子！」 姜平被戳到痛处，扑上来和韩淑琳撕打成一团，姜志才肯定是站在一心只为自己付出的亲妈这边，姜平一对二落在下风，等三人打累了战事暂停时，姜平脸上已经挂了彩。 一想起被苏悠悠捲走的首饰，韩淑琳恨不得掘地三尺把人挖出来，若是能找到苏悠悠，韩淑琳当场能活撕了吃肉喝血。 她给儿子攒了这么多年的珠宝首饰，姜家如今江河日下，遇到这么一遭对韩淑琳可是致命打击，她很难再凑出这么多东西给儿子找对象了。 韩淑琳悔得肝肠寸断…… 姜志才和韩滔之前还向汇城的公子哥炫耀自己找了个好老婆，该见的人一个没落带着苏悠悠和纪逸之全见过了，这会就算想捂着痱子不让别人瞧见都不可能了。 不到一天时间，全汇城人都知道了韩家和姜家想攀高枝结果被骗子一把捞干的事，韩滔一整天手机响个没停，这群公子哥之前有多羡慕韩滔找了个好老婆，这会就有多幸灾乐祸。 郭经理联繫不上方度秋，发简讯给他汇报了一下事情的进展，继续盯着纪逸之和苏悠悠。 韩滔之所以找不到人，郭经理在背后没少出力，两人聪明的很，找了几辆车同时上高速，然后在半途换了一辆车从最近的出口下了高速转国道，到达邻市后飞机直飞海外，韩家还没发现人跑了的时候，两人已经海外落地换好身份迎接幸福生活了。 方度秋被姜嵘远抱在怀里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才醒，等他睁眼的时候郭经理的扫尾工作已经结束了。 方度秋躺床上等姜嵘远给他餵水喝，顺便回復郭经理的消息，「小心点别留尾巴。」 郭经理很快又发来消息：「方总我收尾的时候发现还有一伙人也参与了，纪逸之和苏悠悠的航班信息就是这伙人抹的。」 「是友非敌，不用管他们。」 方度秋对郭经理说的另一伙人身份心里清楚，程家被韩滔得罪了个彻底，程家明面上没有对韩家下手，背地里也没少打压，不然韩家也不至于这么着急想攀上纪家。 纪家……呵，从名到姓甚至到脸，纪逸之和苏悠悠没有一样是真的。 方度秋接过姜嵘远端来的水杯喝了几口，干哑的嗓子舒服多了，姜嵘远一气把杯子里剩余的水喝完，重新躺回床上享受美好时光。 姜嵘远对于姜志才和韩滔吃瘪喜闻乐见，「姜家和韩家就这么算了？」 「看着吧，还有的闹呢……」 第87章 二月底的汇城依旧是寒风唿啸,源辉中标后唐文君就是再心急也只能先等气温回暖——冻得邦邦硬的土地不能施工。 这天方云山打电话来招唿唐文君，「刘部长回来了，人已经准备好了明晚给刘部长接风洗尘。」 唐文君忙不迭应下,为晚上的行程做准备。源辉能拿下这次的工程，还能做到干一阶段结一次钱，刘部长在上边可是出了不少力。 领导没说话,他们这些人也该主动为领导分忧,不能什么事都等着领导安排。 第165页 方云山问李昭程荃的思想工作做得怎么样了，李昭满脸带笑：「方总,我办事您还能不放心吗？她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我教育起来那是一教一个准……」 方云山满意地点点头，今晚他准备带这个组合过去，一共7个人,就程荃最不听话,奈何就程荃长得最可人，领导一眼就挑中这一个，你说要是人领导没挑中也就算了,领导挑中了人带不过去，倒显得他们不懂事。 李昭心中暗自嘀咕,他也不知道这姑娘怎么突然就「开窍」了，明明之前跟个疯子似的一点就炸，他今天再去找人做思想工作的时候，程荃一反常态苍白着脸,听他说完也没吼也没闹,而是沉思了十几分钟,终于点头说好…… 这种人李昭见多了，扔给程荃一句：「明天来公司选剧本。」转身就走。 在他手里还没有教不通的艺人。 李昭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踏出房门，后脚程荃急匆匆跑进卫生间洗脸，肥皂都搓小了一圈程荃才停下手上的动作，眼泪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摔碎在洗手池中…… …… 姜嵘远把方度秋按到自己肩膀上，「飞机要飞两个多小时，度秋哥先睡一会吧。」 方度秋从善如流，空姐贴心地发来毛毯，姜嵘远把两人用一张毛毯裹起来，鼻尖嗅着方度秋身上散发出来的，姜嵘远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方度秋闭目养神，其实脑海里在飞速盘算方云山的事，得知方云山准备明天带人出去，方度秋立刻订了今日就出发的机票，带姜嵘远避开这场风波。 方云山也该进去了。 同是一个姓，方云山出事必将要波及到他，甚至会有人去揣测方云山的行动方度秋有没有参与在内，方度秋在华冠当上一把手或者更进一步讲华冠在汇城势头节节攀升有没有方云山的功劳…… 这群不敢来找方度秋的娱记最大可能就是去追可能知道内幕的姜嵘远，方度秋此时外出能让姜嵘远避开舆论漩涡。 这些事方度秋不会瞒着姜嵘远，姜嵘远一听是为民除害的大义之举，不仅非常愉快的答应了外出游玩的提议，甚至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等娱记来採访他时好好给方云山和三叔三婶憋一坨大的。 上次从花城回来后姜嵘远就惦念着想出去玩，正好开学前他还有一周假期，地点是两人早就想去的蜀城。 两人飞机落地的同时，网上大猫直播平台一个只有几百个粉丝的小透明帐号点开了直播。 摄像头摇摇晃晃看不清东西，主播的粉丝进来以为是在调试设备，就蹲守在直播间没有离开。 同一时间，何队长带队紧随着方云山，几人躲藏得很隐蔽，晚上七点十分夜幕降临，借着漆黑的夜色方云山带着人从兰月会所的后门进去，何队长的人仔细数：「进去了9个人。」 「再盯着，他们要巴结的人还没进去呢。」 方云山今天第一次带上了他爸方思仁，难得今天刘部长出席，让他爸在刘部长面前混个眼熟，方便日后他们行事。 摄像头终于不晃了，直播间清晰地传出几个男人的声音，？？？？？？？刷满了整个屏幕，主播明明是个小女生怎么会突然出现男声，粉丝带着疑惑继续往下看。 「领导您最近辛苦了，这趟南洋不好走啊，领导您这是把民生放在心里万事都要亲力亲为，我们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世间要都是您这样的好领导，何愁社会不进步……」 方云山迎了刘部长进门，忙给领导接了衣服挂起来，冲程荃使了个眼神，「小荃愣着干什么，快来给刘部长倒水。」 程荃屁股坐在沙发上，端的一个四平八稳气定神闲。 李昭坐她旁边，忙去拉程荃的胳膊：「这孩子平时多机灵，怎么一见着刘部长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知道你钦慕刘部长，快去表现你的心意……」 程荃一动不动。 直播间已经炸开了锅。 【我去？？？？？？？？？？】 【？？？？？？？？？】 【拉皮条现场？？？？？？】 弹幕一时间互动的人太多，直播间热度上升进入了下一个流量池，不明所以点进直播间的人骤增。 直播是程荃自己开的，她今天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来的。 方云山背着刘部长，脸色阴沉，语气暗含警告：「程荃，过来倒水。」 程荃冷哼一声：「让我倒水，你敢喝吗？」 方思仁当场就要发作，一个出来卖身的还敢在他儿面前摆谱，刘部长呵呵一笑，「年轻人，有点血气是好事，有活力嘛，死气沉沉的怎么能叫年轻人呢？」 方云山赔着笑，先拉了另一个女生来给刘部长倒茶，刘部长拍拍身边的椅子，招唿程荃坐过去。 李昭和方云山怕程荃再落了刘部长的面子，不等程荃拒绝两人架起程荃的胳膊将人拖了过去按在椅子上。 方云山靠近程荃的耳朵小声说：「今儿伺候不好刘部长，我回去扒了你的皮。」 他不知道的是程荃的摄像头就夹在耳环上，他的声音一字不落地被麦克风收录进去，直播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目前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太特别少，程荃给直播间的标题还是「日常生活」，丝毫没引起星途的舆论公关部门注意。 刘部长享受了不少次方云山的孝敬，每次方云山事前安排事后扫尾做的都很到位，人一旦放松警惕就不会再有疑心。 第166页 程荃小脸圆眼，一双灵动的眼睛正闪在刘部长心上，就连生气瞪人都格外有韵味，刘部长年龄逐渐大起来之后愈发喜欢年龄小的，清纯可爱，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感觉自己都年轻了许多。 唐文君搂了一个男beta靠一边的沙发上，他出来外边玩最喜欢beta，不容易怀孕，体质还比omega强能玩更多的花样。 出来玩方云山给自己和方思仁都准备了人，只有李昭，他要保持清醒给诸位服务，端茶倒水要点道具之类的，只有他在一边眼巴巴看着。 刘部长手搭在程荃大腿上，并且还有逐渐向上的趋势，「小荃是吧，喜欢唱歌还是喜欢拍戏？」 刘部长这话一出，直播间越发热闹，郭经理看火候差不多了，找了水军给直播间沖热度，程荃开的直播的推荐位节节攀升…… 程荃一把抓住刘部长的手：「你都一把年纪了干这事不好吧，你老婆孩子都多大了，出来欺负我你要不要脸？」 刘部长还没动作，方云山扔下自己怀里搂着的人，一巴掌扇程荃脸上，响亮的一个耳光把直播间的人都扇懵了。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能伺候刘部长是你这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不知道好好珍惜，当婊子还闹上了，进了这扇门你还想当你的贞洁烈女？」 程荃扬起水杯泼方云山身上：「这福气给你妈吧，我看你妈稀罕的很，省的便宜被外人占了。」 【这不是剧本吧？？？？？】 【要不要报警啊！！！】 方云山一个成年的身高力壮的alpha站在程荃面前，程荃心脏被恐惧紧紧攫住，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方云山扯住她的头髮往后勐拽，程荃痛的仰倒在椅子上，眼泪飈出来也没喊一声。 今天的衣服是李昭精心挑选的，清薄、凉爽——好撕，方云山随手一扯，程荃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刘部长面前，方云山微笑着说：「野猫好玩但是爪子太利，伤到人就不好了。」 刘部长丝毫不在意有人在一旁观看，继续冲程荃动手，程荃估摸着直播间火候差不多了，在播下去可能要被封，她强忍着噁心：「方云山，敢对我动手，今天算你死到临头……」 方云山加重了自己扯着程荃头髮的手，程荃只觉自己头皮都要被扯掉了，「嘴硬的人我见多了，你继续叫，等刘部长享用玩我回去就找几十个人来轮了你。」 【？？？？？人说的话吗？？报警吧】 【报警了报警了，要是拍剧本就把你们全送进去】 【报警了报警了】 【汇城的一个会所，我已经报警了要是拍剧本浪费警力，警察会好好教育你们】 「李昭不会没告诉你，我从孤儿院出来的时候改过年龄吧？」 「改了又如何，我们就喜欢年龄小长得嫩的！」 「我，」程荃痛得停下来喘了口气才继续到：「我没满14。」 「嘁——」方云山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鄙夷：「还以为你有什么免死金牌呢，不满14怎么了，不满12的我们也玩过不少！」 剧痛穿透程荃的骨髓深入心脏，头髮从痛到发胀，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能牵动起她头皮上每一条神经跟着一同抽痛，她小口小口吸着气，「我被你们骗着签了合同，那也是正经当练习生的，不是卖身给你让你糟蹋的，我不同意，我就是不同意！」 方云山一手捏住程荃胳膊往后掰，程荃仿佛听见了自己骨头嘎吱作响的声音，「进了我星途这扇门，你能干什么都是我说了算，你不卖身？呵，影帝天后来了在我面前也得脱了裤子摇屁股。」 程荃爆发出浑身的力量吼道：「说一千次一万次，我就是不同意，你星途的老总强逼手下艺人□□，□□未成年，方云山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随着程荃的话音落下，房间门被一脚踹开：「不许动！警察！！！」 程荃憋了一晚的眼泪潸然而下——光来了 第88章 「要倒了！」 方度秋放下手中的手机,帮姜嵘远扶着甜品碗。 蜀城火锅店的甜品比外边甜点店里制作的卖相更精美，姜嵘远抱着菜单不撒手，给他点了好几份想尝尝鲜。 火锅还没煮开,姜嵘远先用勺子把自己面前的芒果绵绵冰舀出了山体塌方。 姜嵘远拿着勺子急忙施工想要挽回即将倾倒的芒果山，「啊——」姜嵘远挖了一大勺餵到方度秋嘴边，这一勺满满的,方度秋不想孩子伤心,一口吃进去，感觉自己脑仁子都被冻住了。 唐文君面对站了一地的警察,脑仁子感觉被迎头而来一盆冰水冻住了,二月底冬寒未退的日子，唐文君身上的汗如水洗般潺潺而下。 李昭看着领队的人，心如同被人放进冷库里,冻得他心颤——来人正是何队长。 上一次何队长来星途检查,李昭是在现场的。 李昭直觉今天何队长来现场和上次检查脱不了干系，可惜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没机会对方云山说出这句话。 方云山不自觉松开了手里攥着的程荃的头髮，程荃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推开方云山，踉踉跄跄向何队长跑去,「警察同志救我！」 直播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平台3个超管同时蹲在直播间等待后续，就在大家都以为是剧本在演戏的时候，警察从天而降把在直播间露脸的几个男人全用手铐铐上了。 第167页 【开年大戏】 【不是手铐？？？？？真警察？？？】 【我麻了……………………】 平台超管第一时间就和官方联繫确认警察的真实身份——万一警察也是假的,他们平台可是要冤死了。到时候上边打击直播弄虚造假行为,他们平台就是明晃晃的靶子。 所以这会儿超管在直播间用超级醒目的标籤打上了「警察打击违法犯罪现场」几个大字。 几十万人围在直播间,密密麻麻的弹幕将屏幕遮挡的严严实实，不开屏蔽的时候一点画面都看不到。 方云山率先反应过来,他这个娱乐公司开了有些时日，大风大浪方云山也见识过了，敢干这件事儿方云山早就想好了万全的解决方案，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不会让自己从云端跌入泥浆中。 方云山举着自己的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危险举动，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警察同志，我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何队长没搭理他，何队长在实行抓捕之前就知道了里边有人在直播的事，多说多错，他不说话才能不给别人留下话柄。有什么问题他可以等回到局里慢慢审。 方云山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他爸方思仁可没有儿子这么好的定力，银手镯戴在手上，方思仁方寸大乱，本来就还没有核桃仁大的脑子更是彻底宕机。 刘部长身份特殊有另外的逮捕程序，这就不方便在直播间当着十几万观众的面说出去了，何队长确定了直播间是程荃在开后先带着人出去。 其他队员压着被逮捕人员回局里去。 程荃一路跟着何队长，若不是何队长穿着警服，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生人勿近」，程荃恨不得能挂在何队长身上。 她知道方云山这群人有神通广大律师，程荃关了直播间后小声地问：「何队长，他们会被判刑吗？」 何队长有安抚受害人情绪的意思，努力让自己刚毅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点，「只要证据充足，所有违法犯罪的行为都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然而他的努力好像起了反效果，他一张口，程荃好不容易憋出去的眼泪又冒出来，何队长手足无措地站那，程荃颤声道：「有证据，我有证据！」 「法律会还你公道。」 「嗯！」 何队长没说的是，他们今天出镜如此迅速，不是因为程荃的直播间，而是他们下午逮捕了滥用违禁药物的肖子澄，作为重大嫌疑人+同伙，方云山本就是他们的重点监管对象…… 姜嵘远的麻辣牛肉在锅里翻滚的时候，方度秋接到郭经理的简讯，方云山在警局要求见律师。 方度秋心里有数，没再让自己的人插手，消息灵通的营销号和自媒体已经在剪直播间的视频了，里边不乏有眼尖的人认出了方云山，星途官博第一时间沦陷。 星途做舆情公关的员工看到视频发现老闆被警察带走后，连夜捲铺盖跑路，真正将星途钉死在耻辱柱上的正是老闆那句：「影帝天后来了在我面前也得脱了裤子摇屁股」和「不满12的我们也玩过不少」。 这舆情就算玉皇大帝来了都遮不下去。 方度秋早给华冠运营部门的人安排过了任务，时刻盯着网上的舆论，但凡有人要下场准备浑水摸鱼，就是华冠员工干活的时候。 果不其然，汇城不少人盯着今晚这事，华冠一把手的堂弟和唐家源辉的一把手同时进去，有人认为这是从华冠源辉身上撕肉下来的好机会，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从凌晨两三点开始，陆陆续续有水军下场，开始发模稜两可的言论，话题都往华冠当家人方度秋和表弟方云山关系密切上拉扯，并且假装路人在下边评论，星途的方云山帮表格贿赂官员，两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有不少不明所以的吃瓜路人被带偏去华冠官博下激情辱骂。 华冠的运营和律师团队可不是吃素的，水军敢下场，华冠就有把所有人捏一起一口气全告了的底气。 第二天早晨，网速慢的人才吃上瓜时，华冠的官博已经上线工作了，不是千篇一律的，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的律师函，而是已经提起诉讼的通知。 方度秋武力反抗姜嵘远强行箍他腰上的手才勉强起床成功，他靠床上端着电脑噼里啪里敲键盘迴復消息的时候，姜嵘远正把头靠在他腰间欢快地打小唿噜。 有一种大狗依人的诡异萌感。 方度秋盯着姜嵘远圆润的后脑勺，没忍住摸了摸，姜嵘远头髮长长了点，不扎手，毛绒绒的手感还不错。他动作轻微，姜嵘远睡那儿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被他打扰到睡眠。 方度秋看着看着突然产生了一股想欺负姜嵘远的冲动，说干就干，方度秋用手指捏住姜嵘的鼻孔想看姜嵘远的反应，没料到姜嵘远压根没醒，无缝衔接到用嘴巴唿吸，睡得更香了…… 方度秋笑着松开手，欺负小孩果然有趣。 待到姜嵘远睁眼，方度秋的事务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姜嵘远换好衣服兴致勃勃就要出发去吃小面，方度秋端着电脑回復消息，急不可待的姜嵘远帮他换衣服，方度秋只需要抬手抬腿，就能享受全自动穿衣服务。 蜀城的温度和汇城是另一个算法，明明天气预报上温度要比汇城高好多度，体感温度却一点没差，方度秋回復最后一条消息时，姜嵘远正在方度秋脖子上系围巾。 第168页 方度秋送给姜嵘远一个爱的亲亲以兹鼓励，姜嵘远高兴地顿时忘了被方度秋冷落的烦恼，牵着方度秋的秋向美食出发！ 方度秋果然没有猜错，方云山准备了后手。 当天会所隐蔽的位置摆着几台摄像机，方云山一口咬死是在给程荃试戏，即使程荃拿出了李昭来威逼利诱她的录音，也被李昭和方云山以ai合成为由拒不承认。 可惜方云山他想错了，何队长在前来逮捕他之前就已经先逮捕了肖子澄。 方云山心里素质是硬，李昭底气可没他这么足，方云山挣那么多钱全是他自己的，李昭嘴再硬也是给老闆打工，李昭心里盘算着就一个月几万块钱的工资，还不至于把自己搭里头…… 肖子澄被关起来没审问就自己迫不及待地把他们全供了出来，给自己争取了一个坦白从宽的自首机会。何队长来审问李昭的时候，李昭得知肖子澄已经招了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后悔自己说晚了立首功的机会被肖子澄抢走…… 何队长拉开椅子，坐在方云山对面的椅子上，方云山即使手上戴着手铐也表现的气定神闲，他还在等他的律师。 何队长将肖子澄和李昭的口供一一整理好，不理会闭目养神的方云山，兀自开口说起来，「电视剧《风起时》是用王珈、李倩等7名艺人向嘉成传媒换来的。」 「偶像团体shine被逼向聆梦等12个公司进行身体交易……其中包括一名年仅17岁的未成年……」 何队长没有遗漏方云山的任何一个动作和表情，方云山死死咬着牙关，交握的手指关节泛着白色，彰显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然而不论何队长问什么，方云山都拒绝回答。 唐文君显然也是个聪明人，他咬死只说自己和方云山是朋友一起出来玩的，他这撑死了只能算上一个聚众□□的罪名，唐文君可不傻，谁会好端端把警察没掌握的罪名往外说。 可惜，警察局也没有一个傻子，从刘部长身上的职位反推出来，就能知道行贿的事里有没有唐文君参与了。 唐文君和方云山真以为只要自己不承认，警察就拿他没办法。 第二天在网络舆论发酵到巅峰时，星途旗下一位签约艺人在网上发了一段视频，给星途又添了一把大火。 视频是录的方云山和她经纪人一起威胁她要求她去接客的时，方云山的脸清清楚楚，地点就在方云山的办公室，两人对该艺人拳打脚踢的画面全部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女艺人配文：「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就像是一个导火索，接下来一整天陆陆续续有人放出录音、录像，势要把方云山和星途锤进土里。 反倒是在星途混得风生水起的明星，没一个敢公开站出来说话。愤怒的粉丝将评论区淹没…… 方度秋三婶早晨接到警察局的电话时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儿子说的是要带他爸出去见个大人物，三婶挂了电话，呆坐在床上愣神，她没想到一向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居然会带着他爸一起去，去…… 聚众□□四个字三婶自己都说不出口。 那她这个当妈的，在家里究竟算什么？！ 三婶没有给三叔和方云山请律师，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回娘家去了。 第89章 有职业敏感度的记者蹲守在华冠的门口想要採访方度秋,更聪明的人先和华冠内部的人打探消息，得知方度秋休假不在公司后，将视线转移向了方云山的亲弟弟——方家老六方云远。 方云远刚从酒吧里醉生梦死出来,他今年大四这会儿学校里没课，当然就算有课平时他也不会去，论文早早找了枪手,方六少爷忙着享受「学生时代最后的时光」。 被记者堵在自己公寓门口时,他衣衫不整满眼红血丝的样子被记者拍个正着，记者兴奋地狂按快门,待会要发出去的新闻标题在看到方云山第一眼时已经构思好了,就叫《父亲哥哥在监狱，弟弟竟然……》 方云远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还是懵的，他靠在墙上揉着自己钝痛的大脑,刺目的闪光灯连绵不绝,快门的咔嚓声不绝于耳，方云山烦躁的皱起眉，从裤兜里掏出烟点上。 正愁新闻没爆点的记者拍得更兴奋了,有急于拿到第一手新闻的记者挤到最前边把话筒递到方云远面前，「方公子,星途娱乐的总裁你哥哥方云山连带着你父亲方思仁被警察以聚众□□罪名逮捕，他们之前做过的事你知道内情吗？」 方云远被嘈杂的人声吵得脑仁子都要炸了，记者提出的问题让方云远脑海中一阵眩晕，他扶着额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记者叭叭叭又给重复了一遍,方云远酒气上涌,岂能容忍别人如此污衊自己亲哥和老父亲？他方家在汇城那可是响噹噹的家庭,方云远不耐烦地一把推开记者举到他面前的话筒，犹不解气,还踹了人家一脚：「滚滚滚！都滚！少tm在老子面前放屁，小心我带人做了你！」 记者怕什么？记者最怕没新闻，暴走的方云远显然是一个绝佳的新闻提供源，被踹了一脚负伤的记者此刻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英勇无畏的战士，广大同胞还在等他揭露方家三房的丑恶嘴脸！ 「方公子你是恼羞成怒吗？」 「方公子方度秋有没有参与方云山的公司？你们做的这些是他背后指示吗？」 第169页 方云远听见「方度秋」三个字火气更盛，抢过面前的一个话筒，怒吼道：「我哥是我哥，和方度秋有什么关系？你们舔着方度秋的屁股巴结人家，人家一个子都不会漏给你们！一群傻逼！」 「滋——」 方云远将话筒摔地上，尖锐的啸叫在整个走廊传播，众人纷纷难耐地捂住耳朵，方云远趁机推开人回到自己房里，将外边嘈杂的声音关在了门外。 方才问话的记者是故意想把话题扯到方度秋身上的，出事后华冠反应太快，这场风波华冠没沾上一星半点，不满意的人太多了。 可惜被方云远推了个干干净净。 回到公寓睡了个天昏地暗的方云远压根不知道自己方才在酒精的麻痹之下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事，等他睡醒睁眼时，各家新闻媒体该发文的已经全部发出去了。 配图中方云远醉鬼的样子格外醒目。 方云远这才慌了，驱车回去找他妈，发现他妈居然不在家。 方云远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天塌了。 方爸和黄女士那儿方度秋昨晚出事后就发了消息，二叔二婶也都是机灵人，这会几人都在家里避风头，就连忙着装修酒庄的方云闲都久违地窝在家里。 二叔一家四人坐家里打牌，没有外人打扰说起话来就没有什么顾忌。 二叔放出一张三万，满是欣慰地对方云闲说道：「云闲酒庄做起来了就好好干，看你三叔一家，自己找的……」 二叔和二婶虽然之前也找过方度秋不快，但是两人最大的美德是脑子偶尔还是很清醒，再说了儿子现在有方度秋的指点自己有了事业，方云闲能发展起来比什么都强…… 方云闲等这张三万那是望眼欲穿，他爸的三万刚放桌上方云闲就迫不及待地胡牌，方云闲喜滋滋地推到牌，跟他爸汇报酒庄的进度，「证件全都下来了，酒窖装修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发消息和大哥说过了，不着急，等春天花开的时候再开业，那会风景好看，适合我们酒庄打出名声。」 方云闲他亲哥方家老二方云天兴致勃勃地搓牌：「爸我上周去我老弟那看过了，装修没得说，咱们就等开业了。」 「三弟是真的活不耐烦了，爷爷活着的时候天天说着要遵纪守法，没想到咱家还能出三弟这么个勇士。」 方云闲在家排老四，方云天叫三弟的方云山他还得叫三哥，「三哥和三叔飘了，之前我就跟爸说少和三叔凑一起，爸还说我不尊敬长辈、再凑得近一些，今儿被带走的就有咱家人了。」 二婶忧心忡忡：「这事不会牵扯到咱家头上吧，一笔可写不出两个方字。」 方云闲安慰他妈：「放心吧，大哥要是没准备不可能这会还待在蜀城没回来，你看大伯和大伯母一点反应没有，那就肯定没事，相信大哥。」 二婶一听，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也就没再忧虑。 而远在另一城的姜嵘远和方度秋正乐乐呵呵享受美好旅程。带着姜嵘远这个粮食粉碎机最大的好处，就是两人可以要小份的食物，尝更多的美食。 姜嵘远还能边走边消化。 来蜀城还有一件必干的事——看大熊猫！ 方度秋对这种又大又毛脾气还好会营业的大动物很喜欢，姜嵘远陪着他逛完了所有场馆，方度秋心满意足地看到了场馆里所有的熊猫。 晚上吃江湖菜时，姜嵘远还点了一份竹笋，冬笋很是鲜甜清香，姜嵘远夹给方度秋一筷子笋尖，自己捞起一根咔吱咔吱嚼起来吗「看熊猫吃了一天的竹子，给我都看馋了。」 「难怪你一直盯着熊猫手里的竹子看，」方度秋想起下午姜嵘远的傻样就觉得好笑，「我还以为你是喜欢看熊猫噼竹子呢。」 今天的江湖菜端上来就红艷艷一片，蜀城的一道菜都能将天天在冬令营里吃糠咽菜的姜嵘远彻底征服。 姜嵘远端着碗刨米饭，鲜椒兔配菜用的是青椒，他以为不辣的，没想到尝了一口，青辣椒的清香中带着辣意，配上鲜麻的麻椒，一口下去……姜嵘远深吸一口气，幸福地闭上眼睛，「香晕了。」 两人享受着蜀城麻辣过瘾的美食时，方思仁在看守所啃着土豆白菜，被抓进来两天了，他老婆请的律师迟迟未到，方思仁心大胆子小，早就被吓破了胆，奈何他是真什么都不知道。 方云山知道自己爹是个什么德行，之前他干事都避着他爹，警察一问方思仁三不知，警察排查过方思仁的社会关系后确定方思仁是真的不知道，放那再不问他。 就算别的事他不知道，聚众□□也够关他了，更何况里边还有强制行为，还有个未满十四的未成年——够他关十年了。 方云山的心理素质才是这几人里最硬的，一开始说什么都不认，警察在接到举证后一一排查，确认信息无误后才会留下来。 方度秋习惯了打蛇打七寸，他找准机会对方云山下手就没打算让他全身而退，有愿意公开的在网上发录像，不愿意公开的偷偷给警察发证据。 直接受害人每隔一阵就在网上放出一点录音，誓要揭开方云山这个禽兽披着的那层人皮。同为星途艺人有人发声力挺程荃，有自愿和方云山同流合污的人，生怕这件事再闹下去把自己牵扯出来，买了水军在程荃的博文底下口出秽言，甚至给程荃发私信辱骂她。 第170页 程荃每天打开手机都能收到无数「不就是钱没给够吗你能是什么好货」「妹妹多少钱」这类私信，程荃面不改色全部取证发给自己的律师。 「蒋律师麻烦你，把这些人放一起我们攒够一波起诉一次。」 蒋律师很快回復消息：「您客气了程小姐，今天我去了警局，物证有了新进展，相信离宣判不远了。我由衷地为您感到开心。」 「多谢您蒋律师，要不是您鼓励我，我也不会有奋起反抗的勇气。」 「程小姐，您不用谢我，您要感谢那个勇敢的自己。」 程荃眨眨眼，隐去眼眸中的湿意，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手机推送的那条律所的gg救了她，温柔耐心的蒋律师听完她的倾诉，积极主动地帮她找对策…… 若不是蒋律师，程荃简直不敢想下去，她会不会就屈服了，700万的违约金，对于她一个连700块都拿不出来的人而言，比天塌下来压在肩膀上都重…… 蒋律师放下手机整理案宗，旁边一个人端来一杯咖啡放她桌上：「热焦糖，请你的下午茶。」 蒋律师捧起杯子，脸颊幸福地贴在杯壁上感受热饮的温度：「爱你林律师。」 林溪捧着自己的饮料嘬了一口问她：「进展怎么样？」 蒋律师自豪地撩了撩自己的刘海：「无期起步证据链太齐全了，我今天去警局还不断有人在往来送新证据。这案子简直易如反掌。」 林溪笑笑：「恭喜蒋律师，你的胜率又提升了。」 蒋律师得意一笑：「帮助可怜的少女可是我的从业初心，就算她不找我，我看到消息后也要主动请缨的。」 林溪拍拍她的肩膀：「加油，蒋律师。」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林溪给方度秋发消息，「别操心了，蒋律师的专业毋庸置疑。」 这件事在网上的舆论是一天比一天热闹，警察工作压力也大，幸好刘部长那边有了新进展，有了刘部长的口供，何队长再一次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方云山，招吗？」 第90章 「方云山,招吗？」 「今天来警局提供证据的人又多了三个。」何队长鹰一般的锐利眼神死盯着他。 「不是我干的，」方云山依旧是那副双手交握的姿势，向后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现在ai技术那么发达，视频和音频都能合成,他们这是诬陷我。」 方云山唇角挑起一个轻蔑的笑：「警察同志,你可要为我做主还我清白呀。」 方云山一点都不慌，刘部长上边的人一定会保刘部长,只要刘部长不出事,谁也拿不到他违法犯罪的真实证据。那些视频录音他死不承认，谁来问他都认定是ai合成是在陷害他。 再说了，方度秋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堂弟坐牢坏了方家的名声,这会肯定在外边给他想办法呢,只要他撑住…… 「刘部长被批捕了，文件昨早的，这会人已经被审完了……」 方云山倏然睁大了眼睛。 「关于你对刘部长以钱色行贿的行为,刘部长供认不讳，」何队长直视方云山的眼睛,「你还要负隅抵抗吗方云山？」 方云山嘴唇嗫喏，大脑一片空白。 刘部长被抓的消息如同山崩轰然一声，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但是还有一条安全绳拉着方云山,方云山低垂下头,头顶的直射光刺得他流汗,他分不清自己是被灯照得热出了汗，还是出了一身冷汗,汗珠顺着骨骼肌肉的走势，流进了他的眼眶里。 方云山紧紧闭着眼睛来抵抗眼球中的酸涩。 过了许久，就在何队长以为方云山睡着了的时候，方云山干哑的嗓音在审讯室内响起，被逮捕4天后，方云山终于在审讯室说出了第一句话：「我要见方度秋。」 何队长收起脸上的警惕，换上一副悲悯的表情：「就在你被捕的当天，方度秋携伴侣姜嵘远去了蜀城，华冠在第二天早晨就发了声明和你撇清了干系。」 何队长搜出了华冠发的声明，同情地念了起来：「方云山从未参与公司管理、经营等活动……华冠成立百年以来，始终秉持『遵纪守法』的发展理念……不会包容任何违法犯罪行为……」 「够了！」方云山爆呵，「我说够了！！！」 他被禁锢在座椅上，愤怒的四肢在有限的范围内疯狂挥动着，方云山痛苦地嘶吼出声，方度秋！方度秋！！！你为什么不顾手足情意，为什么不帮我？！！！！ 全然忘了自己对方度秋下手时想要以绝后患的狠辣。 落霞村方度秋被绑架一案，多方势力在其中参与，虎子等人咬死牙关没说出来一丁点有用的供词，让方云山、唐文君、韩滔、姜志才等人在外边逍遥快活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到了还债的时候。 方云山卸了全身的力，瘫坐在椅子上，脑海里走马观花闪过自己前几十年种种往事，他明明，他明明一开始只是不甘心输给方度秋，为什么他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呢？ 方云山颤抖着声音，「我招供……」 同样的对话还出现在唐文君的审讯室，在得知方云山已经招供，刘部长被批捕后，唐文君心里清楚大势已去，没再抵抗，如实招待了自己的犯罪情况。 星途里的签约艺人，一部分连带责任都一起进去了，其中还包含服用违禁药物。 主要是市面上禁止流通的，能够促使omega、alpha强制进入发/情期的药剂。 第171页 这完全得益于肖子澄，何队长带人盯肖子澄时间不短了，在掌握了充足的证据才逮捕了肖子澄，原本还负隅顽抗的肖子澄得知方云山也进来了后，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何队长在星途大楼前碰见肖子澄那次，肖子澄恰好吃了药去陪投资人，那几人下手没个轻重，肖子澄就多吃了点…… 若没有程荃的直播，有肖子澄这条线，星途原本就离被彻查不远了…… 这场乱闹闹的闹剧，以汇城警方通告方云山、李昭被依法判处无期徒刑、唐文君20年有期徒刑、方思仁10年有期徒刑，星途被查封为终结。 郭经理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通知了方度秋，方度秋正在陪姜嵘远在游乐园里玩，方度秋回他：「知道了」，收起手机继续专心陪姜嵘远玩游戏去了。 善恶终有报，这是方云山应得的。 姜嵘远刚要了十个圈，想要套地上放的玩偶。这个摊位上有一只橘红色的小熊猫玩偶，和他们今天在小熊猫基地见到的小熊猫格外相似，方度秋一眼就看到了。 作为一个善解人意体贴老公的好alpha，姜嵘远势必要满足亲亲老公的心愿。 十个圈下来，姜嵘远连小熊猫的尾巴都没圈到。 方度秋扫码要了二十个圈又放他手里，「继续。」 有了老公的吩咐姜嵘远再接再厉，他们套的起劲，摊位周围逐渐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人，有小孩哥大声给姜嵘远加油。 姜嵘远手里的圈嗖嗖嗖扔得更欢了。 20个圈下来，姜嵘远只勉强让一个圈砸中了小熊猫的脑袋，离套中还差得远呢。 圈扔完了，姜嵘远沮丧地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我好笨喔度秋哥。」度秋哥喜欢的小熊猫他都套不中。 方度秋熟练地默默他的头，「再试试？」 姜嵘远一头扎进方度秋的怀里，「嘤，被伤害到了。」 「我们去打气球？」 老闆一看他们要走，着急了沖他们喊：「再套几个吧小伙子，要是还套不中就白送你。」 这个小熊猫玩偶进货价才不到50元，有姜嵘远的带动这会套圈的人数勐涨，他短短十几分钟已经挣了好几百了。送一个小熊猫玩偶出去，还能让潜在客户看到老闆的大气，一举两得。 方度秋拍拍姜嵘远的背，又给他扫了二十个圈，「再套一次。」 姜嵘远拿着圈站在黄线外边蓄势待发，周围围观的热心群众给他积极参谋，「你收着点劲，用胳膊带着手腕往出扔」「你瞄准了再扔」「往耳朵上扔，耳朵能挂住。」 姜嵘远虚心学习，再接再厉。 他扔一个，围观的人齐声给他喊数，他们这边越热闹老闆心里越高兴，这种摊子就是要热闹了才有人来玩。 「9！」…… 「13！」…… 还是不行，收着力度圈都飞不到小熊猫附近，姜嵘远弯下腰，瞄准小熊猫的耳朵，屏息凝神，姜嵘远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次一定——「中了！」 围观人群爆发出激烈的喝彩声，姜嵘远激动地一把抱起身边的方度秋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我成功了度秋哥！！！」 老闆乐呵呵地把小熊猫从地上捞起来，换了一个干净的包装袋递给姜嵘远，姜嵘远傻笑着把小熊猫塞进方度秋怀里：「送给你的度秋哥。」 这个动作难度有点高，因为方度秋还被他抱着怀里，小熊猫此刻被两人挤在胸前，圆圆的尾巴都被挤扁了。 方度秋下巴垫在姜嵘远轻声说：「谢谢阿远，我很喜欢。」 姜嵘远看不见的尾巴瞬间翘得比小熊猫都高。 果然，我就是哄老公最牛批的alpha！ 姜嵘远拉着方度秋把游乐场里两人感兴趣的项目全部玩了一遍，除了不适合冬天进行的水上项目。 最后一个项目是姜嵘远心心念念的摩天轮，两人排队的时候姜嵘远捏着方度秋的手玩，「我之前听说过，热恋的小情侣都要去坐摩天轮的。」 方度秋想起他高中时流传的那些「悽美爱情故事」，警告到：「你少看点，小心脑子会变傻。」 姜嵘远噘嘴：「才不会，我这么聪明！」 摩天轮逐渐升空的过程，可以看到脚下的人、城市建筑逐渐变小，这种视角很新奇，和坐飞机还不一样。 姜嵘远时不时还要抬头看向头顶，就在方度秋纳闷的时候，姜嵘远凑过来和他接吻，被吻住的一瞬间，方度秋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难怪刚才上摩天轮前非要去卫生间。」 姜嵘远很有心机的用了柠檬味漱口水。 舌尖上传来的都是姜嵘远使用的漱口水的清香，小青柠味的信息素萦绕在方度秋鼻尖，他完全陷入了柠檬的海洋里。 摩天轮快落到地面的时候姜嵘远才放开方度秋，「度秋哥……」姜嵘远眼神亮晶晶的，「你知道那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 「传闻一对相爱的恋人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空的时候接吻就可以甜甜蜜蜜长长久久。」 「……」方度秋努力隐藏住自己看傻子的眼神，看吧他就说青春伤痛文学看多了真的影响智商。 姜嵘远怎么可能错过他脸上的表情，受伤的倒在方度秋怀里：「你是不是在鄙视我？！！」 「怎么会呢，你看错了！」 方度秋好奇地问：「你从哪看的？」 第172页 姜嵘远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来：「佟濯给我转发的，说浪漫死了他以后一定要带女朋友一起去。」 方度秋想起姜嵘远之前无意间说漏嘴的佟濯给他生日礼物提供的创意，七彩闪光水晶鞋，印照片的马克杯，沉默了…… 孩子可能也不是傻，孩子就是这个品味。 「我们会长长久久的，不用做这些事也可以。」方度秋委婉地换了一种尽量不伤害孩子自尊心的说法。 「嘿嘿那是当然，我们还能幸福恩爱三百年呢，羡慕死佟濯那只单身狗！」 「所以你可以不看那些降智小故事了吗？」 姜嵘远诚实地摇摇头，掏出手机给方度秋转发佟濯的珍藏，「给你看佟濯珍藏的绝美爱情故事，《这些事，希望18岁的你永远不懂》《当有一个omega为你做这些事，说明他心里唯爱你》《暗恋你的人会下意识地寻找你》……」 方度秋看着他和姜嵘远的聊天界面出现的推送文章，窒息地闭上眼睛，然而在他闭上的瞬间，手指误触到了界面，他不仅转发了，还给点了个贊。 幸好这是他的私人帐号，第一时间收到他最新动态的只有父母和三位损友。 陈津的关心慰问第一个抵达：「你被恋爱脑入侵了吗？我这里可以为你提供免费治疗。」 方度秋：「？说人话。」 宁容与截图给他看。 方度秋沉默着删除了动态，产生了想把姜嵘远拉黑的阴暗念头。 第91章 两人这一趟出游玩到姜嵘远开学前一天才回来。 姜嵘远面对摊在桌子上堆成小山似的、一个字都没动的作业,绝望地瘫倒在桌子上，「要等狗舔完了面，鸡啄完了米,我才能写完这一堆！」 这堆作业是整个寒假的作业，他们冬令营也不可能带着，过年放假那几天,他天天挂方度秋身上哪还记得起什么叫作业,等冬令营结束又和方度秋出去玩，「作业」两个字已经彻底被姜嵘远从大脑中移除了。 「你慢慢煳弄吧,我陪你。」 方度秋坐在旁边电脑前处理文件,天气逐渐暖和起来，落霞山工程要准备开动了，这下等姜嵘远开学他也要忙起来了。带着姜嵘远出去躲清闲是一方面,抓紧时间享受二人独处的生活也是另一方面——若是能进国赛,三人补习小饭桌又该开起来了。 姜嵘远闭着眼先用abcd把英语周报用自己都不认识的字体画完了，语文作文来不及写对着手机搜出来的范文姜嵘远胳膊抡圆了库库就是抄。 康乐和佟濯还要时不时冒出来予以姜嵘远精神嘲讽。 康乐把自己躺沙发上嗑瓜子吃零食看电视的图拍了一张过来刺激姜嵘远。 康乐：兄弟蜀城好玩吗？有了火锅当燃料补齐作业更有动力了呢。 康乐：好羡慕你呀这会还有作业可以写 佟濯：不像我，只能堕落地打会游戏了 佟濯：哎呀我真是太不思进取了 康乐：罪过罪过 姜嵘远气得牙痒痒,深唿吸——埋头继续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抄完作业的！ 三篇作文真抄起来姜嵘远施展出自己鬼画符的本领,半小时就干完了，接下来就剩下重头戏数理化。 黄老师发作业的时候搞了一把釜底抽薪，卷子都是撕了答案才发下来的。 姜嵘远用请两人喝三顿奶茶的代价，换来了一份有过程的答案,如获至宝,继续用着自己的鬼画符的天赋往上抄。 直到下午吃晚餐前,姜嵘远甩着自己快要写断的手，发出一声悠长的哀嚎：「可算是写完了！」 开学后两人都要忙起来,今晚要回老宅陪黄女士和方爸一起吃饭。 姜嵘远在车上的时候还询问方度秋三叔的案子怎么样了，在得知三叔三弟两人都出不来后，姜嵘远一愣神，想起方云山做的那些事，想拍手称快来一句「恶有恶报」，又怕伤着方度秋的心，毕竟都是方度秋的家人。 方度秋捏捏姜嵘远的脸，「我没事，老三做这些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老爷子在天之灵也怪不到我头上。」 姜嵘远心疼地把方度秋按到自己怀里，「你这些年太辛苦了度秋哥，方家都靠你撑着……」 方度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姜嵘远胸膛上，耳边传来姜嵘远平稳的心跳声，方度秋眯上眼睛：「我不觉得辛苦，我享受为事业奋斗的过程，会让我很有成就感。」 姜嵘远低头在方度秋侧脸上亲了一口：「你好厉害啊度秋哥，和你一比我就是铁废物。」 方度秋伸手摸摸他的脸颊：「我看看，这么帅气的脸，怎么说也是钻石级别的。」 姜嵘远夹着嗓子，「大爷~那你可要好好疼人家~」 方度秋赶紧用手捏住姜嵘远的嘴巴，捏成鸭子状扁扁的，「别夹了，再夹要冒烟了。」 姜嵘远配合的嘎了两声。 两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挺晚了，没想到二叔一家今天都在。 今晚黄女士准备了涮锅子，正好两人这几天在蜀城吃得太麻辣了换换口味。 从西北新鲜空运过来的牛羊肉切成薄薄的片，放进只放了大葱、红枣和枸杞的清汤锅底里涮几秒，捞起来裹上香浓的麻酱，一口下去说不出的满足。 一人一口小锅吃起来又方便又卫生，方度秋的料碗是姜嵘远给调的，姜嵘远调料碗的手艺已经到了至臻界，完美契合方度秋的口味。 第173页 黄语蓉乐得看小两口感情好，姜嵘远颠颠去给方度秋调料碗的时候黄语蓉捂着嘴笑，小声给方度秋说：「你也别老欺负小远。」 姜嵘远耳朵灵敏得很，「妈度秋哥才不会欺负我嘞。」 方度秋点头附和，黄语蓉失笑，坐下等自己锅开了煮菜，方爸去酒柜里取了一坛酒，「涮羊肉要配点黄酒喝才舒坦，度秋来点？」 方度秋摇头，「不喝了爸，明儿送阿远去学校后公司要该忙起来了，今晚喝了酒我明天没精神。」 方爸乐呵地和自己二弟分享去了。 三叔一家子进去了两个，三婶在宣判当天干脆利落和三叔离了婚，三房一夜间分崩离析，家里只剩下方云远一个人。 方云远已经成年，三婶对他也没了抚养义务，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叔家的股权分红都在三叔手上，老爷子立的遗嘱这部分股权不属于夫妻财产，三婶离婚没能分走，方度秋也没打算收回来，正好留着给方云远花。 公司每年的分红足够覆盖三叔和方云山出来后他们三个的生活。 方云远没脸回方家老宅，自己住公寓里，郭经理髮来的消息方云远自打出事后再也没去过学校，吃饭都是在公寓里点外卖，方度秋只叮嘱了一句「看着点别出事」算是仁至义尽了，接下来的路走成什么样都是方云远自己的选择。 方爸对这件事从头到尾没开过口，也没在方度秋面前提过话茬——方爸才是这个家看得最清楚的，再说了是方云山违法犯罪在先，方度秋再有度量也做不了法律的主。 没有了三房一家讨厌鬼的打扰，姜嵘远在方家老宅第一次吃到了踏实、舒畅的一顿饭。 黄语蓉刚刚做主把家里的带电动转盘的大圆桌换了，用她的话来说：「吃个饭像开国际会议一样，一家人哪有什么家庭的温暖。」 果然今天换了桌子，吃饭的时候大家话都变多了，方云闲叽叽喳喳说了他酒庄的进展，方度秋问他开业的时间定了没，方云闲眉飞色舞：「请大师看过了，4月12号是个开业的好日子，正赶上周末，大哥大嫂我给你们发请帖啊要是那天没事就来看看。」 二婶一巴掌抽方云闲胳膊上：「个傻子会不会说话，怎么叫的大嫂。」 姜嵘远呲着牙乐了，方度秋端着盘子给姜嵘远小锅里夹了些鱼片，听见后笑道：「没事，就叫他哥吧。」 「欸！大哥，嵘远哥！」方云闲端着杯子跑来和姜嵘远碰杯，姜嵘远今天杯子里不是玉米汁，换了王阿姨自己做的水果茶。 吃涮锅有小火烤着热，喝点冰冰凉凉的水果茶清爽舒畅，方云闲杯子里倒的葡萄酒，两人碰杯牛头不对马嘴地聊起来，还意外和谐。 自从在宴会上被姜嵘远用爱的拳头感化过后，方云闲心中暗藏着对姜嵘远如黄河流水般滔滔不绝的敬意，这次方云山和三叔进去了，方云闲可是干过通风报信的事，他还能不清楚怎么个事吗？ 所以方云闲对姜嵘远更是敬仰，能拿下他大哥的，都不是一般的牛人。 姜嵘远要去倒第三杯水果茶的时候被方度秋制止了：「明早要去学校报导呢，喝太多晚上睡不着。」 姜嵘远咂吧着嘴回味着水果茶的清香，遗憾地放下杯子，两人喝了一大桶水果茶睁眼到天亮的事故还歷歷在目…… 两人回家的路上，姜嵘远的手机上收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的电话。 姜嵘远犹豫着要不要接，方度秋正斜靠在他怀里，扫了一眼看到号码他就知道是谁了。 「不想接就挂掉，想也没什么要紧事。」 姜嵘远深吸一口气，「算了还是接吧，不然他得一直来烦我。」 赶在电话挂断前最后几秒，姜嵘远接通了电话，他连称唿都不想说出口，按了免提方便方度秋也能听到，「喂，什么事？」 「嵘远啊？爸和韩淑琳离婚了，这些年是爸疏忽你了，都怪韩淑琳这个贱人在背后挑拨我们父子俩的关系，爸这段时间终于是醒悟了，都是爸不好，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带着方度秋一起回家里来吃顿饭，记着一定要把方度秋也带来……」 寂静的车里姜平通过电话扩音后显得失真的声音迴荡着，有些刺耳。 姜嵘远突然泄了气，垂下手臂，感觉有些索然无味，这么多年过去了，姜平依然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等出了事再把一切责任都推在别人身上。 他之前一直想问姜平，既然不爱霍茵儿为什么非得娶她，既然只图钱为什么又要让霍茵儿怀孕，明明口口声声说着韩淑琳是他的真爱，为什么又要在和韩淑琳结婚后出轨，如今又为什么要和韩淑琳离婚…… 今天他忽然相同了一件事情，这些问题都没有什么好问的，从始至终姜平都是那个没有良心，自私自利的人，他做所有事情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自己谋利益。 当初和霍茵儿结婚，图的是霍茵儿的财。 如今和韩淑琳离婚，图的是另一份财。 姜嵘远嘴唇贴近电话，「不用了，我们打完官司后就明确说过了，我和你从今往后没有任何关系，你以后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姜嵘远！你怎么跟你爸说话呢没教养的东西，全怪霍茵儿把你教坏了！」 姜嵘远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正要开口骂回去，方度秋接过他的手机：「姜平先生，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还轮不到你对我方度秋的伴侣大唿小叫。我记得警告过你以后不要来打扰阿远的生活，看来姜先生是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第174页 姜平一听是方度秋的声音，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声音：「度秋啊，我怎么说也是你老丈人，咱们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姜先生，姜先生要是有空呢可以多把心思放在公司经营上，再来打扰阿远的生活，我可以让姜先生永远的闲着。」 姜平听明白了方度秋话语中的暗示，讪讪地挂断电话。 方度秋把手机还给姜嵘远：「别为这种人难过，不值当。」 姜嵘远把头埋进方度秋的后脖颈处，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了度秋哥……」 第92章 姜嵘远的好心情被姜平一通噁心人的电话搅散了不少,幸好他洗完澡出来就收到了方度秋传来的好消息。 郭经理最近忙着盯方云山的案子，苏悠悠和纪逸之的事暂时被他放在了一边，这才疏忽了。 方度秋用毛巾帮姜嵘远擦着头髮,慢悠悠地开口：「纪逸之和苏悠悠捲走的钱不是少数，苏悠悠套走的首饰值韩淑琳的一半财产，韩滔那边更是损失惨重,几乎把韩滔他妈的私房榨了个干干净净,再加上韩滔他大伯大伯母在背后挑唆，韩老爷要分家。」 「真分出去了？韩淑琳就是韩家老二吧,韩家老四呢？」 「老四巴不得早点分家,」方度秋说道：「韩家老爷子私生子还有一堆，家产再被韩滔一家祸害下去分到他手里就没多少了。」 想起韩家那一堆糟心事，方度秋「嘆为观止」道：「韩老爷子一生为人类的生育数额做出了巨大贡献。」 「韩淑琳在韩家也不受待见,姜平见着韩淑琳不能给他的事业提供帮助就想踹了韩淑琳再找一个,无奈现在的omega不好骗，姜平这才想起你了……」 方度秋都替姜嵘远感到难过，一个渣滓害一群人,姜平以一己之力祸害了多少人…… 「姜志才和韩滔这对好兄弟也反目成仇了，互相推诿都怪对方不然自己也不会上当……前天两人还在韩家门前打了一架。」 姜嵘远抬头：「他俩以后是不是就没有再欺负别人的机会了？」 方度秋点点头,「韩滔自求多福吧，他爸和他妈没一个能顶得住事的，老爷子分出去时本来也没给他们多少东西，他们落魄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姜志才也一样,韩淑琳一身通天的本事都没在经商上,迟早有过不下去的时候。」 「那就好。」姜嵘远彻底放下心，支着脑袋让方度秋给他擦头髮,「像他两这种人，一棍子打死都不解气，让他俩好好吃苦才爽！」 「放心吧，我盯着呢。」方度秋刚才问完郭经理消息后，特意叮嘱他：「多照看着点」，郭经理自然清楚方度秋的「照看」是什么意思。 姜嵘远蹲在方度秋面前像一只大金毛，超大一只还很听话，方度秋忍不住就想欺负他，整个毛巾展开把姜嵘远的脑袋包起来一顿勐搓，姜嵘远随着方度秋的动作来回摆动。 等方度秋将毛巾揭开时，姜嵘远的脑袋成功变成了一颗大海胆。 方度秋被姜嵘远喜剧的造型逗得笑倒在床，姜嵘远一摸脑袋就知道他的笑什么，故意扯开方度秋的睡袍，一头扎进方度秋怀里，湿漉漉的头髮蹭得方度秋怪痒的，方度秋想挣脱姜嵘远的禁锢，「别蹭！有水……」 姜嵘远不退反进，两人嬉闹间姜嵘远的嘴唇擦过方度秋柔软的腰腹，方度秋犹如被电击般发出一声轻哼，姜嵘远在他怀里使坏的行为性质瞬间变了…… 两人外出游玩这段时间都没亲昵过。 方度秋明显感觉到姜嵘远身体发生的变化，有点犹豫：「别了吧，明天要早起……」 姜嵘远在他怀里往上蹭了蹭：「没事，我高中生体力好。」 …… 第二天早晨闹铃响第一声，姜嵘远从被子里伸出手快速按掉，方度秋皱着眉头往被子里缩了缩，姜嵘远轻手轻脚拿着东西进浴室洗漱。 他准备出门的时候方度秋还没睁眼，姜嵘远没好意思打扰方度秋睡觉，下楼迅速塞了一笼包子往兜里装了两茶叶蛋，背着书包跳上车：「小李哥，去学校！」 小李打着火：「不等方总吗？」 姜嵘远一脸正经：「方总今天不用早起，你等会再回来接他。」 「喔好的……」 姜嵘远到教室的时候康乐已经拧了抹布给他把桌椅擦干净了，汇城风沙大，一个假期过去桌面上积了厚厚一层灰，手掌捂上去能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 姜嵘远一巴掌拍康乐肩膀上：「吾儿辛苦了，不枉义父给你带了这么多好东西。」 康乐兴致勃勃：「你带什么东西回来的？」 「火锅底料、腊肉还有些特产零食，」姜嵘远拉着椅子坐下，从包里往出掏自己的作业，「下午李哥来接我的时候给你们带过来。」 「兄弟够意思！」 佟濯随手翻了一下姜嵘远的作业，「你牛逼大发了兄弟，这么会煳弄。」 姜嵘远翘起二郎腿，得意洋洋：「昨儿一天弄完的，诶呀不得不说什么叫效率。」 佟濯木着脸举起他的作文本：「你祈祷语文老师不会翻作文吧，就你抄的这篇，咱班只少有5个人都抄的这篇。」 姜嵘远震惊：「怎么可能，我担心抄重了还特意往后边翻了两页才抄的。」 「就你聪明呗，」康乐翻个白眼，「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哦完蛋，咱两有一篇也抄重了。」 第175页 姜嵘远死猪不怕开水烫往桌子上一趴：「拉倒爱咋咋吧，我可以念检讨。」 「你牛！」佟濯竖起大拇指。 今天报名第一天，发发书本打扫卫生基本就过去了，科任老师都知道竞赛班寒假有集训，进班里转了一圈喊课代表收作业，实际上收来的作业根本没人检查，抱回办公室的作业在墙角堆一个月就可以喊卖废品的来回收了…… 第二天。 黄老师推门进教室看早自习的时候，3班爆发出一阵喝彩：「黄老师太帅了！！！！！」 穿着西装的黄老师没憋住笑：「瞎喊什么呢，赶紧背书。」 周一早晨升旗仪式加开学典礼，育林许久没搞过这么大的阵仗了，列队站到操场上时，看到升旗台挂的横幅，姜嵘远久违地在耳朵里听到了自己如敲鼓般的心跳声——横幅上挂着：「恭贺我校数学竞赛再创佳绩……」 姜嵘远在校裤上擦了擦自己手心的汗，他有点想给度秋哥发消息，可惜手机在桌框里。 他站在班级队伍的最后一排，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想法都有，到底能不能进国赛，今年国赛会在哪里考，万一没进去怎么办，度秋哥这会还没到公司呢他路上会不会堵车……早知道把手机带出来还能借上厕所给度秋哥发消息…… 八点的太阳明明才升起不久，姜嵘远站在太阳下隐隐产生出一种他要被太阳晒晕了的感觉…… 佟濯和康乐在他身边说话，他只感觉有声音从自己耳边滑过，说的到底是什么内容，他一个字都没辨别出来…… 「咚、咚、咚」的心跳声的频率越跳越快，碰撞在他胸口处，撞得他心口疼…… 恍然间姜嵘远仿佛听到了校长洪亮如鸣钟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高二三班姜嵘远」。 姜嵘远不确实是不是自己太紧张产生了幻觉，佟濯在旁边推了他一把，康乐抓起他的胳膊就往台上跑，「兄弟高兴傻了。」 身后校长洪亮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传出来，「让我们对进入中学生国家数学竞赛的同学，表示热烈的祝贺！」 姜嵘远和康乐佟濯几人并排站在国旗下，直到操场爆发出激烈的掌声，姜嵘远才扯回自己的思绪笑了，他越想越开心，即使面对数千人也控制不住地笑，越笑越大，黄老师拍照时，姜嵘远咧着嘴露出一排牙齿，格外醒目。 原来今天黄老师的西装是为他们穿的。 为了庆祝今天她的学生们斩获的荣誉。 国赛全国总共60个名额，育林往年最好成绩是5个人，今年进了8个。出乎黄老师意料的好成绩。 最让她出乎意料的就是姜嵘远，竞赛这条路天赋远比勤奋更重要，姜嵘远已经拥有了天赋，他的勤奋黄老师全都看在眼里。 升完旗黄老师找姜嵘远在办公室谈话，首先肯定了姜嵘远的能力，又提点姜嵘远要戒骄戒躁最后一个多月刻苦努力，争取在国赛拿个号成绩，保送名校不成问题。 姜嵘远从黄老师办公室出来时整个人都是飘的，这次他的兴奋程度比进冬令营时都更胜一层。 他离度秋哥越来越近了。 度秋哥，度秋哥！对了他还没给度秋哥报喜呢！姜嵘远兴沖沖跑回教室去摸手机…… 此时方度秋已经抵达了公司，周一早晨开例会，方度秋第一次感受到了鲁经理如火般的热情，两人在电梯间相遇，鲁丰一路嘘寒问暖，走到会议室前甚至先推开了会议室的门：「方总您请。」 方度秋没说什么，任着鲁丰献殷勤。 鲁丰肚子里那点事，他用脚趾头都猜得出来，之前巴结方云山和唐文君巴结得倒是挺欢畅，如今两人结伴进去蹲着了，鲁丰慌了。 可惜了，醒悟的太迟，今天的会议就是给鲁丰准备的。 宋观的团队直到昨天终于查完了帐，到了和鲁丰算帐的时候。 方度秋沖鲁丰微笑点头，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冉助理在旁边调试电脑，做好准备工作后冉助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和方度秋打了声招唿去了外间。 方度秋轻敲桌面，「人到齐了就开始会议吧，今天的章程比较多……」 方度秋点开自己桌面上的ppt，投影屏幕上出现了几个醒目的字，「今天的会议主题是，职务侵占的定义和处罚。」 鲁丰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苍白，方度秋体贴地询问：「鲁经理身体不舒服吗？最近换季要注意保暖。」 鲁丰张张嘴，强撑着装镇定，挤出一句：「我没事……」 「没事就好，今天的会议鲁经理可是主角呢，您可千万要撑住了。」 公司其他经理一听方度秋话中有话，顿时打起精神，方总这是关门打狗来了，可千万别牵扯到自己部门。 鲁丰脑门上汗珠唰啦一下滑落下来，砸在桌面上。 第93章 宋观带的团队活干的细緻,不枉方度秋花大价钱等这么长时间。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项目书，方度秋手中的雷射笔在上面扫过，圈出几个重要的数字,询问鲁丰：「不知道这个项目鲁经理还记得吗？鲁经理做出来报价一平3850，在砂石上报平价，实际当年砂石价格大跌,每平鲁经理高报了不止两百块,四十多亩的项目，鲁经理生财有道啊……」 鲁丰迅速在脑子里回忆这个项目,十多年前……当时方度秋刚进公司还没彻底掌权……想到这,鲁丰镇定下来，这套说辞他在老方总那用过不少次：「方总您有所不知，当时我们公司要的砂石吨数太多,需要从外省运输,当时源辉还在和我们抢项目，他们抬价去收砂石，我们只能跟着抬价……」 第176页 方度秋切换到下一张图：「我们找来了当年汇城所有沙场进出砂石的价格,鲁经理，只有你的价格是全市最高,比源辉一吨还高出40元，鲁经理怎么解释？」 不等鲁丰说话，方度秋继续到：「想来年代久远鲁经理已经忘了，我们继续往下看……」 会议室和鲁经理没有业务往来的部门经理低着头装鹌鹑,有业务往来的部门经理提着一口气,生怕被鲁丰攀扯进来,整个会议室死一般沉寂，只能听见方度秋手中翻页笔按键时清脆的咔哒声。 「8年前景悦民居的项目计划,鲁经理在装修材料上虚报一项窗户卡扣，这个卡扣是窗户自带的，鲁经理一个卡扣赚3块整个景悦民居够鲁经理赚400多万了……」 每一件从鲁丰手里过的策划方案，他故意报高价吃的回扣，故意报低价折在手里的项目…… 方度秋没再给鲁丰留狡辩的时间，所有的事一件一件捋出来，方度秋每说一件，鲁丰的脸色更苍白一分…… 零零散散十来年，鲁经理借职务之便侵吞财务高达7000多万。 宋审计做出来的帐目打在公屏上，鲁丰只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屁股一点点滑落到地上，旁边的人去扶鲁经理的时候，才发觉 他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方度秋用内线喊冉助理进来。 鲁丰瘫坐在地上，顾不上会议室华冠其他经理在场，痛哭流涕道：「我错了方总，我被猪肉蒙了心，我愿意把这些年侵吞的财务都补回来，求方总再给我一次机会。」 鲁经理声泪俱下：「我跟着老方总那么多年了，我对华冠有苦劳啊方总，我就是老婆得了病没钱治这才动了歪心思，方总，方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方度秋放下手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鲁经理跟着方云山周周出去□□，没想到和老婆还是伉俪情深，真让人感动。」 鲁丰没嚎完的话憋回了嗓子眼里，方度秋居然知道他和方云山混在一起的事，那他…… 冉助理推门进来，他身后赫然跟着几个警察，方度秋伸手指了指鲁丰：「我报的警，他职务侵占七千多万证据已经让冉助理髮给你们了。」 然后方度秋转过头对着鲁丰说：「鲁经理违规向源辉前总裁唐文君提供公司招标信息，造成严重泄密，这些细节，鲁经理跟警察慢慢解释去吧。」 警车停在华冠楼下的时候，不少人都跟在后边拍照，照片第一时间就传到了网上，方云山这才刚宣判不久，华冠门前就停了警车，源辉手里的水军第一时间不遗余力地把脏水往方度秋身上泼。 华冠官博底下已经有不少人在骂方度秋「蛇鼠一窝」「黑心资本家」「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华冠的运营早就准备好了公关稿子，鲁丰前脚被压上警车，后脚带着图片说明的公告就发了出去。 「……我司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之便构成职务侵占，已移交警方处理……」 配图用的正是鲁丰戴着手铐被压上车的照片，前因后果附带图片说明，将网络舆论对华冠的影响降到最低。 鲁丰被带走后方度秋这才回去继续开周一例会，有了鲁丰的刺激开头，今天的例会开得格外迅速，没有一个人说废话句句都是要点，方度秋知道大家都憋了一肚子话想出去八卦，额外补充了一句：「别在网上传播。」就散会了。 他的私人手机放在自己办公室，十一点散会方度秋才拿上手机，一看姜嵘远打了七八个未接来电，幸好还有一条简讯：「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吓我一跳，我问了冉助理说你在忙，度秋哥闲了给我回消息。」 这会正是课间，方度秋打过去的电话姜嵘远秒接，教室里太嘈杂了方度秋只听得清姜嵘远说有个天大的好消息，方度秋隐隐能猜到是什么事情，没等他说出来是什么，姜嵘远那边上课铃就响了。 姜嵘远只得匆匆挂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向度秋报喜呢！姜嵘远感觉憋得自己肺都疼。没等他哀嘆，方度秋的消息就发了过来：「中午带你出去吃。」 姜嵘远心情瞬间又飞扬起来，开始期待午餐。 方度秋挂了电话就出发，还顺路在花店买了一捧花带给姜嵘远。 饭店选了离学校不远的一家炒菜馆，菜单方度秋已经订好了，中午人多提前点好不用等很长时间，吃完还能让姜嵘远在车上小睡会。 方度秋将车停在老位置等姜嵘远，最后一节课还剩五分钟的时候语文老师让学生自己做阅读，姜嵘远藉口肚子疼，手机揣兜里从教室出来后撒腿就跑，铃响开门前姜嵘远刚好跑到大门口，成为了今天第一个冲出校门的飞人！ 姜嵘远冲到车门前，他看见了主驾驶位上的方度秋，转了一圈又跑上来拉开副驾驶车门，「度秋哥我……」 姜嵘远看到了副驾驶座位上放着的花束，惊喜地捧在怀里坐上车：「送给我的吗度秋哥？」 花是一束洋牡丹和蓬莱松的搭配，嫩白的牡丹花与青翠的蓬莱松看见就能让人感受到其中蕴藏的丰富生命力。 方度秋笑着问他：「恭喜你的，冬令营的成绩出来了？」 「哇你好聪明啊度秋哥！」姜嵘远还准备中午吃饭的时候再和方度秋说呢，没想到方度秋直接猜出来了，「我们三个都进了！」 方度秋俯过身帮姜嵘远系安全带，顺带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阿远真厉害。」 第177页 姜嵘远「嘿嘿嘿嘿」地傻笑，「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我超级厉害。」 趁着方度秋还没点火，姜嵘远将怀里花束放在后边座椅上，然后他解开安全带扑到方度秋身上：「度秋哥……我现在终于离你更近一点了。」 方度秋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姜嵘远捏着方度秋的手指，方度秋手指纤长，指甲圆润透着健康的粉色，姜嵘远爱不释手来回把玩着：「你这么优秀又聪明，当学生的时候成绩优异，现在事业有成，一个人撑起方家，撑起华冠……你太厉害了度秋哥，你那么耀眼，我总担心配不上你……」 姜嵘远低头在方度秋手指上落下一个吻：「我成绩也不好，若是没转学我也考不了特别好的大学，也找不了很厉害的工作……我这么普普通通的一个人，配你哪都感觉差点意思……」 姜嵘远嘆气道：「我进国赛了，只要能拿到一等奖我就能保送汇大，上大学也不会离你太远……以后出门介绍方太太可以说拿了国赛一等奖，保送进了汇大，还算不是很丢人。」 方度秋张开手掌圈住他的手，姜嵘远的手掌比方度秋大一圈，他只能虚拢住姜嵘远蜷缩起来的手指。 「你很好，阿远开朗又自信，又温柔又体贴……」方度秋认真地注视着姜嵘远的眼睛，「我是在找伴侣又不是在找合作伙伴，若是伴侣也用成绩来衡量，我为何不去世界排名top1的学校找呢？」 方度秋细密的吻落在姜嵘远手背上：「一天到位净说傻话，生活是两个人的事情，互相包容互相陪伴……阿远这么好，我很喜欢。」 「真的吗？」姜嵘远趴在方度秋怀里，他将脸颊贴在方度秋胸膛上，使劲蹭了蹭。 方度秋被他压在驾驶座上整个人除了胳膊哪都动弹不了，方度秋挣扎着揪住姜嵘远后脑勺上的头髮把人往后扯了扯，「假的，姜同学，你再努努力可以试试能不能把我压死。」 姜嵘远抬起头在方度秋下巴上轻轻啃了一口，留下一个不清晰的牙印，又在牙印上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回去：「肯定是骗我的，你最最最最最最爱的人就是我了！」 方度秋驱车前往饭店，两人进包厢的时间正好是方度秋说好上菜的时间——虽然在车上浪费了点时间，但是姜嵘远跑出校门的动作过于迅速，扯平了。 方度秋午餐点的很丰盛，两个人方度秋点了六个菜还有一份山药牛肉汤，姜嵘远闻到饭香才发觉自己早已饿得飢肠辘辘，端起碗开始埋头勐吃。 主食方度秋没有点小碗装的米饭，他要了一份肉汤拌饭，服务员说是六人份方度秋放心的下单。 然后他发现自己是放心地早了，姜嵘远久违地回学校上课，早晨时间紧张他只来得及吃了点包子，除了出门前随手捏的两颗鸡蛋姜嵘远忘了没带其他吃的，又精神亢奋地跑了一上午，若是再晚一点吃饭怕是能把自己都消化了。 方度秋趁着姜嵘远勐刨米饭的时候，又加了一份炒粉一道凉拌肚丝，才没让姜嵘远饿着回去…… 吃完饭姜嵘远拉着方度秋的手在车上小睡了一会，临分别又哼哼唧唧要亲亲，最终靠意志力坚定的方度秋将他强行赶下车，才让姜嵘远赶在上课铃响前最后一秒冲进教室。 第94章 「报告！」 下午第一节是黄老师的课,黄老师习惯提前5分钟进教室，这会人已经在班里拿着卷子开始讲题了。 姜嵘远这一声报告喊得嗓音比手持话筒的教导主任都响亮，全班的目光齐刷刷转向了教室门口。 黄老师没回头,说了一声「进来」继续讲题，随着教室门被「吱——」地推开，吸气声此起彼伏在黄老师耳畔迴荡。 黄老师纳罕,一扭头正对上姜嵘远比阳光还灿烂的笑脸,手里捧着比他脑袋还要大两圈的花束。 姜嵘远呲着牙：「不好意思黄老师，我来晚了。」 他脸上的表情过于荡漾,黄老师看在他进国赛的份上也没生气：「你这表情也不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啊。」 姜嵘远举了举手里的花：「老师我捧着花呢也不能跑太快了,这可是我家属送的，跑散了怎么办。」 「噫————」体委率先发出来自单身狗的嘘声。 其他同学一起跟着起闹，「姜嵘远你老公好爱你哟~~~~~~」 「那是当然,」姜嵘远把花用左手圈着,右手潇洒地撩了撩自己额前的碎发，摆出一个帅气的pose。 黄老师把手里的卷子捲成圆筒，直直敲姜嵘远脑门上,「显着你了，」黄老师无奈地翻白眼,手指着教室后面：「去站墙角站好。」 姜嵘远路过康乐座位时，还故意把花倾斜了让两人看个清楚，顺带附赠给康乐一个得意的笑。 在讲台上盯着他的黄老师继续说道：「把你的爱花捧好。」 姜嵘远抱着花乖乖站到教室后面，捧着花站岗。 黄老师前 半节课已经努力在调动课堂氛围了,奈何这是开学第一天,还有姜嵘远这么个显眼包在教室后面干捣乱,所有人都要趁黄老师不注意转头去看姜嵘远和他手里捧着的「家属送的爱花」。 后半节课黄老师放弃抢救，把卷子发下去留成作业,喊姜嵘远上讲台来谈话，黄老师有心将这次谈话变成一次开学时的班会，正好让其他同学听听也收一收心。 第178页 但是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黄老师还是在尽量为姜嵘远考虑，斟酌着选择了一种很委婉的措辞，努力让自己不要伤到学生的心：「姜同学，老师知道你现在，呃……生活比较幸福，但是你现在还是学生身份……咱们平时呢，还是要稍微的克制一点……」 姜嵘远上来讲台上的时候把花放在了自己桌子上，这会双手自然下垂，落在裤缝旁，站得那叫一个笔挺。 黄老师原本是在椅子上坐着，奈何姜嵘远个子太高，她坐着，姜嵘远站在她面前犹如一棵挺拔的树，她想要看清姜嵘远的脸，脖子抬得都快仰过去了…… 黄老师只能换了种策略，让姜嵘远站在讲台下面，她站在讲台上面，这样她的脖子还能稍微轻松点…… 等黄老师说完，姜嵘远严肃地点点头：「黄老师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的家长应该是和你抱有同样的想法，才会在明知道玫瑰才是表达爱意的花的前提下，还坚持低调地只选择了白牡丹和蓬莱松！」 班级里刚才还隐约可闻的议论声全部停止了，黄老师低头向下扫视了一圈，大家纷纷埋着头笔尖飞速舞动…… 看似在奋笔疾书写题，实际笔尖压根都没挨在本子上，一个个都竖长了耳朵偷听姜嵘远和黄老师的谈话。 姜嵘远还在继续输出：「我也觉得在学校里不能太高调，毕竟学校是学习的地方，我虽然已经结婚了不在早恋管辖的范围内，但还是要以身作则给同学们做好榜样……」 黄老师：…… 什么榜样，不恋爱直接步入婚姻殿堂的榜样吗？ 「像今天这种事，我保证以后尽量少发生，但是作为一个好alpha，我肯定也不能伤家属的心，如果他下次来接我吃饭的时候给我买了花，我自然也不会拒绝他的一番心意……」 「就像今天，我老公，呃……家属，」姜嵘远犹豫了一下，当着老黄的面还是把嘴里的老公还是换了个说法，人也不能太张扬，他懂他懂。 「他也是为了庆祝我进入国赛，这捧花不仅代表着他对我的支持与呵护，还蕴含着他对我的浓浓情意，蓬莱松，多么美好的用意，它象徵着我家属希望我能『清香入翰墨，墨香洒蓬莱』，我难道能伤他的心吗？」姜嵘远扔给老黄一个疑惑的眼神。 讲台下边有憋不住的学生已经在笑了。 「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稍微低调一点，你看今天下午是不是因为你的捣乱其他同学都不能安心听讲了？」 「黄老师您说得太对了，」姜嵘远表示自己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们主要还是见得太少，做不到平常心态，看见点什么都大惊小怪的，这样吧黄老师，你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我以后时常给他们进行展示，一三五突击二四六检查，保证他们半个月下来就能处变不惊，方寸不乱！」 黄老师骂人的话在嘴边转了几圈才憋回去，身为一个有素质有职业道德的优秀教师，不在教室里骂人是她的职业操守…… 黄老师深吸一口气，「你先回去吧……」 康乐把衣领咬嘴里才忍住了没在黄老师面前笑出声，他把桌框里的书全部抱出来垒在桌面上形成了一个天然堡垒，趁着黄老师注意力都在姜嵘远身上，在佟濯的掩护下录下视频发给他方哥。 方度秋点开视频时冉助理还在他办公室，姜嵘远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听筒中播放出来，冉助理先是疑惑地抬头，分辨出来是姜嵘远的声音，继续低头认真帮方度秋整理文件，听清楚姜嵘远说的话后，冉助理假借找订书机背过身，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方度秋看完视频，又好气又好笑地把手机放在一边，待会下课他得和黄老师先打个电话。 方度秋问冉助理：「我是不是对他太过于溺爱了？我记得他刚来的时候还挺内向，怎么现在越来越显眼了。」 冉助理拿着订书机咔哒咔哒装订手中的文件，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不仅要帮自己的顶头上司解决工作上的问题，还要帮大老闆解决情感中疑惑，冉助理登时感觉自己肩负着责任与使命！ 「怎么会呢？小孩子都这样，说明他现在认为在你面前可以无拘无束地做他自己，」冉助理想到了一个恰当的例子，「我刚捡到年年的时候就是这样，每天只敢待在卧室里，只要我不在就小心翼翼地缩回去躲在床下边，我给倒了粮都只敢可怜巴巴地少吃两口，现在餵了一段时间，年年每天趁我不在就挠沙发……」 年年是冉助理年前捡到的一只小黑猫，冉助理一天心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从前和方总一样高冷的冉助理，社交帐号已经被黑猫攻陷了。 方度秋听完冉助理的观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阿远倒是没有，来家里的第一顿饭就换了厨房的汤碗盛米饭，还用铲子按实了装了满满一碗……」 冉助理微笑着夸赞：「姜少爷胃口真好。」 方度秋对这点倒是很认可：「阿远还在长身体，多吃一点营养好，我今天中午带他去吃湘菜，我们两个人点了六个菜一份汤，他没够吃又加了一次菜……冉助理你中午吃的什么？」 「食堂的咖喱饭，味道还不错。」 「趁这段时间有空中午可以去外边吃，平江路附近有家蒸鱼味道很鲜，我之前带阿远去吃过，你中午可以开车过去吃。」 第179页 冉助理保持微笑，心中暗自唏嘘，再高冷的人陷入热恋都要忍不住秀……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老黄出了门就和方度秋打电话去了，两人好好探讨了一番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方度秋表示虚心受教，以后一定严加管教决不再让姜嵘远在学校里招摇过市！ 两人打电话的同时，姜嵘远的课桌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起来，隔壁兄弟班早有消息灵通也跑来凑热闹，前来聆听姜嵘远口述他和自己家属的「绝美感人」爱情故事。 当然也有人质疑故事的真假性，这时姜嵘远就会高高举起自己左手，随机扯过康乐或者佟濯，「来给他们解释解释介是嘛！」 大内总管康乐or佟濯就会扯着嗓子来一句：「500克拉大钻戒，为姜公子的爱情保驾护航！」 物理老师进教室时，正对上站在凳子上，右手抱着花束，高举左手给大家一边激情昂扬讲述爱情故事一边展示他爱的见证的姜嵘远。 物理老师：「都干什么呢？！」 围观的群众一闹而散，姜嵘远默默从椅子上蹦跶下来…… 晚上三人的小课堂重新开课了，孙阿姨又重新燃起了做饭的热情，拿出十八般武艺煎炸烹炒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方度秋暗暗对比了一下姜嵘远刚来家里时吃饭的样子，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刚来时姜嵘远会很有分寸感地只动自己面前的东西，说话时声音也不会很大，不会对着他呲牙笑，现在……方度秋把碗往前推了推，精准接住姜嵘远站起来夹的一块猪蹄，姜嵘远欢喜道：「度秋哥你怎么知道我要给你夹呀！」 方度秋笑着没说话。 康乐和佟濯挤眉弄眼地冲着姜嵘远坏笑。 姜嵘远吃饭时的习惯，他觉得好吃的、并且觉得方度秋也会喜欢的菜，姜嵘远一定会先夹一块到方度秋的碗里，之前两人还「不熟」的时候姜嵘远还会用公筷，如今两人接吻的次数多了，姜嵘远习惯了直接用自己的筷子给他夹菜，两人吃饭的时候公筷这种不利于家庭团结的东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冉助理说得对，方度秋吃着姜嵘远夹到他盘子里的菜，回想冉助理今天中午说的话，果然是爱会让人成长吗？ 第95章 进了三月,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姜嵘远准备国赛，方度秋去盯落霞山的工程,另一边的源辉更是焦头烂额。 郭经理之前从土里的东西挖出来的东西终于派上了用场，源辉的唐文君虽然进去了，但是项目还在源辉的手里,挖掘机进场第一天就挖出了三个瓷瓶子,源辉的项目经理第一时间压下了消息，准备悄悄的自己挖了东西再继续动工。 不料晚上九点多,几个农民被警察抓获的视频在网上疯传,这几个农民突然暴富下赌场，警察审讯了一晚上就撬开了他们的嘴，得知几人是在地里刨出来了瓷瓶子卖了钱,省上专家连夜组成了科考队伍第二天天没亮就赶到了源辉的施工现场,正碰上源辉的人自己挖墓的场景，有个八十几岁的老教授当场气晕了过去…… 源辉的项目被迫停工，投入的现金流全部压着,方度秋收到消息的后看完了就放在一边，没再说什么,要怪只能怪源辉不正当竞争在先…… …… 距离国赛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曹老师使出浑身解数把三个学生拖进题海里淹得咕噜咕噜冒泡…… 三兄弟都想在国赛一举拿下金牌，反正只有一个月时间，也就是咬紧牙关拼一把的事,三人下课的时间从原定的十点半延迟到十一点半。 一周课结束,姜嵘远感觉自己的魂已经飘走了…… 方度秋正斜靠在沙发上看新闻,姜嵘远送走好兄弟回来坐在方度秋旁边，等孙阿姨煮宵夜。又感觉只靠着人不够过瘾,索性踢掉拖鞋躺倒把头埋进方度秋胸口。 方度秋手心摩挲着姜嵘远的脑袋，姜嵘远这周为了方便又把头髮剔成了寸头，只有头顶部分还稍有些长度，姜嵘远每晚都要洗澡，头髮干干净净带着青柠的香味，触到掌心时软软的，其他部位发茬很短，摸上去还有点扎手，方度秋诡异地很喜欢这种手感，这两天找到机会老摸姜嵘远的脑袋。 有点理解冉助理爱回家撸猫的习惯了…… 方度秋又多摸了两把。 姜嵘远有气无力道：「好累啊度秋哥……数学就如同那熊熊燃烧的烈火……」 「让你浑身热血沸腾？」 「不……把我的脑浆都烧干了。」姜嵘远趴在方度秋胸口嘟囔，「这辈子没被数学这么刁难过，我已经开始怀疑我真的能考国赛吗，晚上曹老师带来的卷子，5道题我只做出来一道……绝望了……」 「别这么大压力，」方度秋缓缓摸着姜嵘远的头髮，「正常现象，现在太简单的题对于你而言没什么作用，曹老师肯定要带你们攻坚难题。」 「我已经被难题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明天说不定就要战死了。」姜嵘远吐着舌头，一头歪倒装死。 方度秋捏住他的鼻子看他能装几分钟，孙阿姨端着煮好的关东煮和海鲜面从厨房出来，姜嵘远蹭得一声从方度秋身上爬起来，抱起方度秋直冲餐桌。 晚上吃的牛肉面，一人两大碗，只能顶到十点半，最后一个小时姜嵘远全靠方度秋放进小书房的零食才能苟活至今。 方度秋没吃海鲜面，在关东煮的锅里捞了一块白萝蔔陪着姜嵘远慢慢吃。姜嵘远吃完一大碗海鲜面，又干了半锅关东煮，打了个嗝：「三分饱了，晚上吃太多不好，咱们回去睡觉吧度秋哥。」 第180页 方度秋被他的三分饱干沉默了…… …… 越临近考试姜嵘远饭量越惊人，于此一同增加的还有姜嵘的焦虑感，方度秋半夜三点睁眼想喝口水，翻身的时候发现自己腰上居然没有姜嵘远的胳膊，他闭着眼睛迷迷煳煳伸手往身旁探去，没有人…… 卫生间的灯也黑着，方度秋直接被吓醒了。 姜嵘远人呢？！ 方度秋拧开床头的灯，发现姜嵘远的手机还放在床头，顿时更加担心了，手机都没带大半夜的能去呢？ 他先扬声喊了句「姜嵘远」，没人回答他，一瞬间方度秋脑海中闪过万千个念头…… 方度秋急匆匆推门出去，捏着手机准备给郭经理打电话喊他去找人，他刚从楼梯上走下来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姜嵘远。 姜嵘远听到方度秋的脚步声也吓了一跳，「度秋哥你怎么醒了？」 方度秋毫不留情一巴掌削姜嵘远后脑勺上：「大半夜不睡觉你跑这来坐着干什么？」 姜嵘远脸上满是愧疚：「我吵醒你了吗度秋哥，哎呀我就是睡不着，想着躺床上翻来翻去的也影响你睡觉，就下来坐坐，本来我打算待会就回来的……」 姜嵘远这幅表情，就差给脸上刻上「我有心事」了，方度秋站在他面前，方便了他抱着方度秋的腰，方度秋挣开他的胳膊转身走了，姜嵘远一愣，傻在了沙发上。 度秋哥真生他气了…… 三分钟后方度秋抱着毛毯回来了，他身上穿着睡觉时穿的薄睡衣，三月的昼夜温差大，不盖着什么东西保暖，明早两人都要感冒。 方度秋把姜嵘远推倒在沙发上，自己再躺进姜嵘远怀里，然后抖开摊子把他俩都包起来。 姜嵘远应该在沙发上坐了不少时间，浑身都冰冰凉凉的，显得他怀里的方度秋格外温暖，姜嵘远把毛毯往上拽了拽，掖在方度秋下巴下边，防止有冷空气钻进来。 方度秋在姜嵘远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着眼睛，刚经歷过沉睡的嗓音还有些沙哑：「说说吧，什么事困扰得你睡不着觉了？」 姜嵘远有些难为情，「其实没什么……」 「因为考试？」 姜嵘远现在就面临这么一件事，方度秋用脚后跟都能猜的出来。 姜嵘远半晌都没有说话，但从他的唿吸声中方度秋知道他没有睡着，过了一会姜嵘远才黯然开口：「怎么办度秋哥，我越学感觉越难，我就是个铁废物，我……我……」 方度秋没有出声，静静地听姜嵘远说话，姜嵘远卡顿了半天，才艰难地说出后半句：「我感觉我国赛要挂了……我拿不到金牌就不能保送了……我真没用……」 方度秋睡在姜嵘远身上，姜嵘远每一次唿吸带给胸腔的起伏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姜嵘远说着说着唿吸变得急促，起伏的幅度更大了。 「你那么厉害，我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我……」 「你什么？你没用？」方度秋无奈地嘆口气，挣开眼睛，他翻身变成了面朝姜嵘远的姿势，姜嵘远连忙揉了揉眼角，还小声地吸了一下鼻子。 方度秋张口咬在姜嵘远喉结上，「姜同学，我也就在你刚进咱家大门的时候对你的成绩稍微的、提出了那么一点点、不算强人所难的要求，这对你造成了如此大的心理阴影吗？」 「没有没有度秋哥，不是你……」姜嵘远忙摇头否认。 「我强制要你必须考上什么大学了吗」 「没有……」 「我有要求你赶英超美考出世界一流水平吗？」 「也没有……」 方度秋揪住他的耳朵打哈欠：「那你不睡觉半夜起来焦虑什么呀？」 姜嵘远使劲把脸埋在方度秋肩膀上，「你这么优秀，我也不能太拿不出手吧……以后出去别人见面打招唿，啊某某某太太是xx大学，某某太太是个硕士研究生，你出去介绍我，」姜嵘远模仿方度秋的声音：「这是我太太姜嵘远，家里蹲大学屋里系优秀毕业生。」 方度秋哭笑不得，「怎么说到这个上边去了。」 姜嵘远闷闷不乐：「那这就是事实嘛，我要是国赛挂了大概率就是这个下场，那个什么物理化学都和我有仇。」 「放心吧，」方度秋摸摸他扎手的后脑勺，「以我的身份地位，没有不长眼的会在我面前说起这种话题。」 「人家不说也不能掩饰我就是个废物的事实，今晚曹老师带来的题，五道我就对了两道，自从开始准备国赛，我就好像幼儿园学生学微积分，曹老师明明说的是汉语我听着都像是天书。」 姜嵘远长长的嘆了口气，他的鼻息呵在方度秋肩窝出，方度秋痒得抖了抖肩膀，他一动姜嵘远抱得反倒更紧了，「越来越感觉我配不上你了……」 这是姜嵘远第二次在方度秋说起「配不配得上」这个话题。 方度秋这才重视起来，看来姜嵘远内心对这件事格外在意。 怪他自己作孽，结婚的时候太随便没给小孩足够的安全感…… 方度秋抱着姜嵘远脖子，将人紧紧按在自己怀里，轻声问：「你暗恋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以后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 姜嵘远别扭道：「我当时在猜你可能会找一个和你一样的职场精英，就那种全年四季穿西装，皮鞋锃亮到能反光的那种……」 第181页 「你口中的这类alpha我身边并不是很稀缺，相反，我工作环境中这类alpha才是最常见的。」 方度秋捏捏姜嵘远的耳垂，「那你看我不是没有选择他们嘛，这说明我并不喜欢这一类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方度秋松开抱着姜嵘远的手，将人重新推倒，跨坐在姜嵘远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喜欢吃饭能给我剥螃蟹剥虾，标记完会给我上药，生病了会照顾我的alpha。」 姜嵘远没察觉自己嘴角一点点翘了起来。 方度秋继续补充道，「喔对了，喜欢青柠味的信息素的alpha，还得姓姜才可以。」 姜嵘远的心瞬间飞上了山巅，「度秋哥我……」 方度秋俯下身，用舌尖描摹姜嵘远唇瓣的形状，「结婚的时候是我不好，是我对你太草率了……我再重复一次，我是找共度余生的伴侣，而不是找商业合作伙伴，我如果真的因为你的成绩就嫌弃你，就凭你在汇音时的成绩，压根就进不了我的眼……」 「所以我选择你结婚，接受你的追求，和你认真的谈恋爱生活，只能是因为……」方度秋抬眸望向姜嵘远的眼睛，把自己的情谊全部说给他听，「只能是因为我也喜欢你，只喜欢你这个人，喜欢你的性格，喜欢我们生活相处的方式，而不是其他什么附加条件，你明白吗？」 「不论你是贫穷还是富有，失意或是顺利，我只爱你的勇敢，你的坚强，你的温柔，你的体贴……」方度秋将最后几个字用唇舌告诉姜嵘远，「我只要你。」 姜嵘远浑身的血液都被方度秋牵引着，由他掌控，被他点燃…… 一吻结束，姜嵘远原本因为焦虑被吊在半空的心终于在方度秋的安抚下落回到了实处。 这还不算完，他的心自己找了块土地钻了进去，姜嵘远又挥动铁锹用土把它压紧，防止它再飞出来乱跑，这还不算完，盖完土的姜嵘远又站上去跳了几下，把土踩实了。 姜嵘远手掌握在方度秋腰上，晕晕乎乎地望着坐起身的方度秋，被迷得晕头转向。 方度秋看他这傻样，心中冷笑一声，教育这种傻狗还不是手拿把掐，非得半夜嚯嚯他不让人睡觉。 「走吧回去睡觉。」方度秋指挥姜嵘远将他抱回去，两人躺好后姜嵘远胳膊又熟门熟路地搭在了方度秋腰上，方度秋闭上眼睛瞬间意识就陷入一片黑暗…… 第96章 依据能量守恆定律,焦虑这种东西只要诞生了就会永恆存在，所以它从姜嵘远身上消失后，转移到了方度秋身上。 但是姜嵘远已经开始最后关头的冲刺了,那晚两人敞开心扉聊过后姜嵘远摆正了心态，这几天状态还不错，方度秋在姜嵘远面前装得一派淡然,坚决没让姜嵘远看出任何端倪。 于是方度秋秉着不能把压力承担在自己身上一定要及时扩散出去的原则,祸害别人去了。 林溪：…… 林溪：你有病吧？我一个律师又不是神棍让我给你找这玩意？ 方度秋：我相信你的职业素养，以你广阔的社交范围来说,肯定有门路 林溪：我服 林溪：等着吧活爹 十分钟后林溪给他转发过来一个名片,附带一句话，「经过验证了，这位大师巨牛。」 方度秋放心地去找大师请教了,并在大师的指导下,给姜嵘远做好了充足的物资准备…… 出发前一天，姜嵘远半眯着眼睛往嘴里塞早餐，红米肠又糯又香,姜嵘远一口气吃了三笼才停下来，用脸蹭了蹭方度秋的手背才回楼上去刷题。 他写题的过程中方度秋时不时端着水果进来投餵他,一会是草莓一会是樱桃，一整天都没重样…… 晚上姜嵘远头昏脑胀地趴桌子等孙阿姨上菜，一边捏着方度秋手背玩。 晚餐是红豆粥、红薯、炒红椒……晚上这桌比较素，孙阿姨想办法把牛肉卤成了红色给姜嵘远加餐。 姜嵘远吃到晚餐的时候终于感觉有点不对劲,「度秋哥,今天好像所有的食物都是红色的菜？」 方度秋淡然地咽下一口山楂糕,「嗯，鸿运当头,博个好彩头。」 「唔好吧，」姜嵘远点点头，乖乖吃完了碗里的红豆粥，「没想到度秋哥你还信这个。」 方度秋面不改色骗小孩，「我不信，尊重传统习俗而已。」 直到晚上洗完澡，方度秋拿出了在大师指点下早早选购好的全套装备递给姜嵘远。 姜嵘远瞪大熘圆的眼睛：「度度度度度度秋哥——」 只见方度秋取出来一摞靓丽夺目的衣物：红内裤红袜子红衬衣，上边还放着一条红手鍊…… 全部是鲜亮的明红色！红得彻底！红得通透！ 姜嵘远捧着大红色内裤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度秋哥你……」 「好彩头，鸿运高照，」方度秋靠在床头不和姜嵘远对视，假装自己在忙公务低头看手机，「快去穿上吧。」 姜嵘远信了他的鬼，把方度秋准备的红内裤红袜子红衬衣红手鍊放一边去，钻进方度秋被子里，他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些水汽，头髮他仗着自己是寸头也没吹，蹭在方度秋身上痒痒的。 方度秋放下手机，双腿合拢夹在凑上来的姜嵘远的腰间，「干什么？」 「度秋哥，老实交代！这些东西你都是哪来的？」姜嵘远目光如炬，双手撑在床头靠背上，低着头看方度秋。 第182页 方度秋一口亲在姜嵘远下巴上：「小孩子家家哪来这么多问题，好睡觉，明天送你去汇大，离得还挺远呢。」 这次国赛开营在汇大，为期5天。姜嵘远又要离家去过宿舍生活了。 姜嵘远反客为主，在方度秋脸上响亮地「啵」了一口，他换了一下姿势骑坐在方度秋小腹的位置，牢牢禁锢住方度秋，双手捧着方度秋的脸，平视着方度秋：「不要逃避话题度秋哥。」 方度秋勾唇一笑，凑近了在姜嵘远唇瓣上轻咬一口，「逃避什么……嗯？」 两人自从寒假从蜀城回来就再没亲热过了，姜嵘远每晚学习到一点多第二天还要早起，哪有时间和方度秋温存，这不一下就撩起了火气。 姜嵘远被方度秋撩起火了哪还管的上红内裤的问题，两人又胡闹了一会，姜嵘远才被方度秋武力镇压勉强躺下，「哼哼你一点都不疼我！我和自己老公贴贴有错吗？！」姜嵘远委屈地把头埋进枕头里。 方度秋一巴掌拍他朝天撅起的屁股上，「不许耍赖快点睡觉，明早八点开营你算算得几点起……」 姜嵘远按住方度秋放在自己屁股上的手，拧过头来眼睛亮晶晶的：「我可以在车上补觉！」 「你……」方度秋又「啪」地在在姜嵘远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明天就要开营了你脑子里怎么还是涩涩的东西？」 姜嵘远顾涌顾涌挪到方度秋身边，手掌钻进睡衣贴上方度秋的后腰，三月底的汇城温度逐渐上升，如今两人都已经换上了轻薄的睡衣，更方便了姜嵘远的动作。 姜嵘远掌心火热，贴在方度秋后腰上方度秋感觉那一片都要烧起来了，方度秋犹豫了不到三秒就丢盔弃甲：「那你快点……」 …… 翌日，孙阿姨看见姜嵘远今天从头红到脚的造型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笑得合不拢嘴：「年轻人就该穿点鲜亮的颜色，这身多好看啊！」 姜嵘远趁着孙阿姨进去端小笼包，凑到方度秋耳边说：「我感觉我今天就是个罐装旺仔……」 全身都是红的，姜嵘远以为红手鍊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早晨洗完脸方度秋又掏出来一条红项鍊挂他脖子上了…… 方度秋明显也憋着笑，「不用管，孙阿姨年龄大了就喜欢点鲜艷的。」 晚上胡闹的下场就是早餐要吃进鼻子里，两人说话的时候明明还睁着眼，就坐在椅子上等孙阿姨端菜的功夫，姜嵘远头一点一点得能钻进桌子底下。 这会给他一个枕头，他能原地昏迷。 方度秋也差不多一样的状态，他之前保持了那么多年的健康作息，和姜嵘远这种熬习惯了的选手压根不是一个量级。 两人食不知味地塞完早餐上车，姜嵘远迷迷瞪瞪地被方度秋拉着走，他都已经坐在车上了才发现：「度秋哥今天换车了吗？」 「嗯……换车牌不方便。」 今天换了一辆宽敞的商务车，足以让两人躺平睡觉的宽度。方度秋上车就靠姜嵘远怀里盖着毛毯闭眼睡觉，姜嵘远处在关机状态的脑子也没察觉「换车牌」有什么不妥，搂着亲亲老婆一觉睡到了汇大门口。 司机停车喊两人时，姜嵘远才发现今天原来不是小李开车，「嗯怎么还换人了？」 方度秋抿了抿唇，「用这个师傅方便一点……」 姜嵘远没多问，赶在进门前最后几秒钟和方度秋亲吻，直到后边有车大喇叭催他才下车，提上行李箱一路狂奔。 「回华冠吧马师傅，今儿辛苦你了。」 开车的马师傅一摸脑门哈哈大笑，「方总您客气了，能送考也是我的荣幸，姜公子可真厉害啊都能考国家级的数学竞赛了……」 姜嵘远这场比赛为期5天，第一天开幕式，二三天考试，第四天是参观游览，最后一天闭幕式，整体而言比冬令营轻松地多，还没等姜嵘远紧张，试就已经考完了。 趁他考试的时候方度秋与宁容与进行了一次短暂的会面，拿到了他等待已久的东西。 宁容与要发展自己的品牌，不是说空话，方度秋打开宁容与接过来给他的盒子看了一眼，称赞到：「你的个人品牌能做到享誉全球。」 宁容与得意地一甩头：「还用你说，哥这水平，比谁都能甩他们一条街……」 生活中习惯了另一个人的陪伴后，突然的分别让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煎熬，这五天里不在，方度秋每晚都睡得不踏实…… 姜嵘远今天十二点才能结束，方度秋早晨起床后没去公司，安排了冉助理带着人去落霞山，他直接出发来接姜嵘远。 考试这几天方度秋和姜嵘远聊天时很克制地没有问姜嵘远考得怎么样，姜嵘远也没主动提及，反正卷子已经交了，木已成舟，再焦虑也没用，两人很有默契地都没提。 方度秋还是带着马师傅，开着那辆商务车。 姜嵘远收到方度秋已经在门口等他的简讯，那叫一个归心似箭，提起行李箱就往出沖，跑到方度秋面前，姜嵘远才发现事有蹊跷。 「度秋哥，这是送我来的那辆车？」姜嵘远看着车牌上醒目的「66666」，瞪大了眼睛问。 方度秋接过姜嵘远手中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对就是这辆。」 依然是罐装旺仔的姜嵘远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你这也太夸张了度秋哥。」 第183页 方度秋拍拍手上的灰：「夸张什么？快上车。」 姜嵘远在后座上坐好就把方度秋抱进怀里，「我好想你喔度秋哥……」 「我也想你……」方度秋先安抚姜嵘远，反手摸摸他的脑袋，几天不见姜嵘远的头髮又长长了一截，摸起来已经不扎手了，手感蛮新颖的。 「马师傅去烩鲜楼。」方度秋吩咐马师傅开车。 「马师傅？」姜嵘远联合起自己身上的旺仔外包装、66666的车牌，脑海中闪过一瞬灵感，「马师傅，您属啥？」 马师傅来了聊天的兴致：「哟姜公子还讲究这个啊？现在年轻人都不说属相了，我属相和名字一样，都属马。」 姜嵘远嘿嘿一笑，和马师傅闲聊了几句才放下后边的挡板，压着方度秋亲上去，吻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停下。 姜嵘远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欣喜和爱意：「度秋哥，你真好……」姜嵘远又啵啵啵在方度秋脸上亲了好几口，「红色的东西代表鸿运当头，66666的车牌是一帆风顺，属马的马师傅是马到成功，对不对？」 方度秋扑哧笑出声：「怎么猜到的？」 姜嵘远摇摇脑袋：「我的脑瓜子里可都是智慧的结晶，这种小事根本难不倒我好嘛！」 姜嵘远中考的时候也有同学的家长干过类似的事，他刚才恍然间突然想起来的。初三的时候他看见别人家长送考很羡慕，如今他也有了…… 「度秋哥你还做什么了？」 方度秋摇摇头，「没……」 姜嵘远挠挠方度秋腰腹，「我可不信，妈都发消息给我漏风声了，说我考试前你出了趟门……快说快说。」 方度秋点开手机相册给姜嵘远看：「给你在文曲星那许了个愿，是妈教我的，很灵验，如果实现了我们可以一起去还愿。」 方度秋之前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黄语蓉在他学生时代做过不少类似的准备，他虽然会听从黄女士的安排，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换到自己身上，他才明白，唯有爱意支撑，人才会心甘情愿去做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只盼心爱的人能够得偿所愿…… 话音刚落，姜嵘远温柔的吻就落了下来，落在了他的额头、眼睛……姜嵘远吻得轻，像一片轻盈的羽毛，从方度秋面上滑过，勾的人心都跟着痒起来…… 方度秋把手搭在姜嵘远肩膀上，加深了这个吻…… 第97章 完结 四月后,汇城姗姗来迟的春天终于让这座传统的北方城市有了一丝春意。 这份春意对于高中学生来说，可能不太美妙——俗话说春乏秋困，姜嵘远自打考完试两周时间过去了,感觉自己好像还没睡醒过。 等成绩比准备考试的时间更难熬，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姜嵘远已经好几次晚上梦见自己没考上被活生生吓醒了。 动静最大的一次姜嵘远陷入了梦魇,嘴里大声嚷嚷着：「改错了！！！我肯定能考上！」同时一脚跺在床面上发出「咚」的一声。 姜嵘远伸腿的瞬间就已经意识回笼了,可惜他醒的太晚，这一脚差点没给床踩个窟窿,方度秋迷迷煳煳地翻了个身,长嘆一口气，熟练地把人搂进自己怀里，「睡吧……成绩还没出呢……」 方度秋把姜嵘远的胳膊拉过来搭在自己腰上,顺手拍拍姜嵘远的后背,「阿远睡觉了……」 姜嵘远轻声回应他：「嗯……睡了……」 两息后方度秋的唿吸变得舒缓而悠长，显然已经陷入了沉睡。 姜嵘远借着夜色注视着方度秋的睡颜，眉毛、眼睛、鼻樑、嘴唇……姜嵘远用眼神代替画笔,细细描摹着眼前睡着的爱人…… 半晌后，姜嵘远闭上干涩的眼睛,轻轻在方度秋额头落下一吻，将人往自己怀里扒拉了一下，方度秋睡得沉，或许是习惯了身边姜嵘远的存在,姜嵘远的动作没有吵醒他,方度秋自然的寻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着,姜嵘远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成绩是星期三下午第二节课发下来的。黄老师推门进来说全校要临时召开师生大会。 大家都以为是消防宣讲，吵吵闹闹着往操场走。 看到操场上挂的横幅,已经那两个略显夸张的红气球，姜嵘远心脏停跳了几下，后勐地加速。 短短几步路，心脏在胸膛里如一把抡圆的铁锤，狠狠敲击着他的神经，姜嵘远眨眨眼睛，眼前的国旗台像卡顿的ppt，一闪一闪的。姜嵘远差点腿以软地跌倒在地上，身旁的体委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捞起来：「老弟你不至于吧？」 姜嵘远被康乐和佟濯扶住了，他半靠在康乐身上，「太至于了哥。」 教导主任拿着话筒在台上：「喂喂喂，喂喂——」 姜嵘远感觉全身力气顺着脚掌源源不断被土地吸走，他这会两条腿没比煮软的挂面硬多少。 教导主任把试好的话筒递给站在主席台正中央的校长，校长红光满面地接过来，他头顶的横幅高高悬挂而起，在午后阳光下发出耀眼的红光。校长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的同时，学校里唯一一台无人机也拔地而起，替育林记录下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姜嵘远站在国旗台下，他左手边是佟濯，右手边是康乐，校长亲自为他们颁发了荣誉证书，耳边是熟悉的《运动员进行曲》，姜嵘远捧着证书弯腰鞠躬的时候，才恍然察觉，原来梦想实现是这种滋味。 第184页 胸膛里那只铁锤在他不经意间变成了棉花，填满了胸腔里每一处空隙，撑得他胸口涨疼，眼眶也跟着一起发痛，他感觉心中有什么在涌动着，就快要从眼睛里奔涌而出，他趁着低头的动作，用力扎了两下眼睛…… 从掌声雷动的人群中回到自己班级所在位置，姜嵘远死死攥着手里的证书，左手的戒指垫在证书下面，硌的他手指升疼，也正是这份疼痛，给了他一丝真实。 姜嵘远以为他会和之前进冬令营那次一样激动，会飞奔去华冠找方度秋，可是他一动也没动，等操场上人散尽之后，姜嵘远依旧留在操场上。黄老师没管他，只让他注意安全就走了。 操场上有班级在上体育课，踢球的跑步的，闹哄哄一片，姜嵘远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着掏出手机，他此刻想听一听方度秋的声音。 他打的是方度秋私人手机，响铃第一下方度秋就接了起来，「餵阿远，怎么了？」 姜嵘远静静地听着方度秋的声音，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沉默着。 「阿远？发生什么事了吗？」 方度秋的声音是清冷的，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方度秋变成了温柔的。 姜嵘远的唿吸骤然加重，在国旗台前他憋回去的汹涌在听到方度秋声音后，决堤了…… 他只能用短暂来形容的前半生只有两个梦想，一个是脱离姜家给自己谋求一个未来，一个是和方度秋成为爱人。 他原本以为他拼尽全力能实现第一个，第二个只是他一个人的妄想。 可是，可是在他遇见方度秋之后，坎坷了十八年的人生突然顺遂起来。他的两个梦想全都实现了。 远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好十倍不止。 他甚至做梦都只敢幻想和方度秋说两句话，实际上他们结婚了，学业上……拿到金牌他已经跨入汇大的大门了。 方度秋听见了姜嵘远粗重的唿吸，没在问姜嵘远怎么了，「阿远在学校吗？」 姜嵘远竭力隐藏着鼻音回答他，「嗯。」 电话那边传来电梯开门时「叮」的声音，不等姜嵘远再说什么，他就听见了车子发动机点火时的响声，「你别……」 姜嵘远这句话中的鼻音太重了，他只说了两个字又憋了回去，没再说话，姜嵘远不出声，方度秋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两人谁也没说话。 方度秋听见了下课铃声，一会儿后上课铃声再度响起，姜嵘远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 姜嵘远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方度秋突然开口说：「你出来吧阿远，我在校门口，黄老师那儿我已经请了假，假条康乐帮你拿出来了。」 姜嵘远一瞬就站起身，都没来得及挂电话就要往外跑。 他往前跑了几步后停下来，他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香气，抬头时才发现前院的玉兰花开了——是今年的第一朵玉兰。 校长还站在前院，姜嵘远噔噔噔跑过去问了校长一句，待校长点头了才踮起脚尖摘了树梢上的一朵花。 康乐在门口保安室等他，拿着黄老师签好的假条和他的书包，康乐拍拍的肩膀：「快滚出去妻宝男！」 方度秋在车上等他，姜嵘远放下书包第一件事，不是给方度秋看他的荣誉证书，而是小心翼翼地将他刚才摘下来的，这个春天的第一朵玉兰花插进方度秋的髮丝间。 玉兰花洁白清香，「我看见它的时候，就想着适合送给你。」姜嵘远看着簪着玉兰的方度秋，轻笑出声，美人簪花自然是好看的。 「为什么？」方度秋伸手轻触了一下发间的玉兰花，鼻尖萦绕着玉兰特有的芬芳，看到姜嵘远的状态他的心终于放回了原处。 「不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我想送花给你。」姜嵘远趁势在方度秋发间留下一个吻。 「春天的第一朵玉兰，冬天雪地里第一支红梅，我都想送给你。你会喜欢吗度秋哥？」 「喜欢，你送我的都喜欢。」 方度秋不动声色的摸了摸左手上戴着的戒指，是时间了…… 方度秋驱车带人回家，他刚才急匆匆出来，公司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但是他已经不想去处理了，至少今天不想，今天是属于爱人的亲密时间…… 姜嵘远在车上的时候终于想起来今天的大事，「度秋哥看！我的荣誉证书和奖牌！不知道是不是纯金的？」 姜嵘远从书包里掏出东西给方度秋展示，在来的路上方度秋已经拿到了今年的获奖名单，他没有主动提，就是想把这份喜悦留给姜嵘远。 「不是纯金的，只是镀金，」方度秋轻笑，「要是纯金的主办方要破产了。」 「也是。」姜嵘远被方度秋的话打消了想在金牌上咬一口的念头。 在车上的时候姜嵘远开始为两人规划下一次的旅行，拿到金牌对他而言意味着高中生涯要迎来尾声了，接下来一年时间他只需要时不时去学校提交资料走完保送手续，就可以坐等大一开学。 方度秋看着兴致勃勃的姜嵘远，没有打断他的话。 两人回到家里时，姜嵘远敏锐地察觉到家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惜他又说不上来，方度秋将他按到在沙发上，「在这等我，我马上下来。」 姜嵘远没有挪动乖乖在沙发上等他，猜测应该是度秋哥为庆祝他获得金牌准备的礼物。 第185页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很久，姜嵘远兴奋过头后睏倦涌上心头，靠在沙发上点着脑袋打盹。 「阿远。」 听见方度秋的声音，姜嵘远站起身回过头。 姜嵘远的第一反应，难怪去了这么长时间，度秋哥洗了澡还换了一身正式的西装，菸灰色的西装下配着纯黑的衬衣，方度秋还配了一条同色系的领结，整个人身姿挺拔，不疾不徐向他走来…… 皮鞋碰触到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姜嵘远的心跟着一起颤动，这声音简直就是从他心房传来的一样。 方度秋怀里抱着一束银冷杉扎的花束，里边点缀着清香的小青柠。 姜嵘远一时都察觉不出房间里小青柠的清香，是从方度秋怀里抱着的花束中散发出来的，还是从他身上飘散而出…… 「度秋哥……」姜嵘远喉间发紧。 方度秋在距离姜嵘远还有两步的位置停下来，右腿向后撤了一步，在姜嵘远的注视下，缓缓单膝跪地，笑着说：「虽然迟了，我相信并不晚。因为我的固执和坚持，我们之间拥有一个并不美好的开始，感谢上天把善良、温柔的你送到我身边，感谢你进入我的生活，我的生活平淡无聊，自从有了你的加入，我开始享受你带给我的精彩，并且开始期待拥有你的明天……」 姜嵘远的眼泪伴随着方度秋的话语扑簌落下。 「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好吗？」方度秋举起手中的花束，他未曾移开的目光中，饱含着浓烈炽热的爱意，「姜嵘远，我们结婚吧。」 姜嵘远在泪眼中接过花，方度秋打开了隐藏在花束中的戒指，先取下了两人手上戴着的那枚「婚戒」，仔细地重新为姜嵘远戴上这枚代表着他真心的戒指，并在上边落下一吻。 绿色的宝石在姜嵘远眼中闪烁着心动的光辉。 在怦然的心跳中，姜嵘远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