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告白》 第1页 《假意告白》作者:经半生【cp完结】 简介: 伪善vs混蛋 安梨言的父亲出轨了,对方还是个男人。 为了维护母亲的体面,安梨言主动约见男小三。 男小三嚣张跋扈,「你爸爱的人是我,该离开的是你母亲。」 威逼利诱都不好使,安梨言无计可施,直到他发现男小三还有个儿子。 陆程不仅长得帅,学习好,还喜欢男人。 安梨言顿时萌生了报復的念头,你耍我老子,我耍你儿子,很公平。 于是步步为营、主动接近,安梨言将陆程耍的团团转。 后来,一个个谎言被戳破,安梨言把最爱他的人弄丢了。 、分手会虐、大学文、甜宠、、相爱相杀、追夫火葬场、、白月光是本人 第1章 我爸出轨了 荆南的十月天气开始转凉,冷风颳下枯黄的树叶散落一地,整座城市笼罩在衰败之中。 秋天总是伴随着萧索、寂寥、荒芜,没什么正能量词彙,一如安梨言此刻的心情。 不过,他比秋天多了一丝恼火和气愤。 安梨言手里拿着手机不断刷新着消息,他脸上没什么情绪,内心却有些焦躁。 他在等私家侦探的消息,所以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连何小志叫他都没听到。 何小志的手在眼前晃了又晃,出神的安梨言终于回神了。 「怎么了?」语气有气无力,人也没什么精神,心事重重的样子像极了失恋。 何小志一只手臂搭在安梨言肩上,八卦道:「阿言想什么呢?你这是失恋了,还是想恋爱了?」 说着何小志开始没正形调侃,「童蛋子是不是想女人了?」 用何小志的话说,安梨言就是个性冷淡,追他的人不少,可他都不感兴趣,註定要孤家寡人一辈子。 安梨言嫌弃的瘪瘪嘴,推掉何小志搭在肩上的手臂语气不是很好。 「滚蛋。」他这会儿没有心情开玩笑。 安梨言和何小志是髮小,从小一起长大,后来走关系念了同一所大学。 两个人臭味相投都是学习不好的学渣,好在家里有钱,可以给他们不用努力也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 平时只用吃喝玩乐就好,完全不用为了生活烦恼。 不然这两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少爷,估计只能去街上捡垃圾了。 何小志也看出安梨言心情不好,收了玩闹的心情说:「阿言,你怎么了?」 来酒吧是为了放松,而安梨言明显精神紧绷有心事。 酒吧灯光昏暗,轻音乐萦绕在耳边,平时喜欢的地方,此刻却压抑的人不舒服。 安梨言深吸一口气说:「我爸出轨了。」 自己家那点破事安梨言不想可哪宣扬,但这会儿他实在是没什么主意,整个心都是乱的,他想听听别人的意见。 何小志轻嗤了一声,道:「我当是什么事,不就是出轨了吗?哪个男人不偷腥,只要不离婚,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钱的男人身边围绕着不少的莺莺燕燕,难免会不动心,始终喜欢一个人太难了。 按照何小志母亲的处事原则,那就是只要不离婚,随便玩,反正她是不会给狐狸精让位置的。 有钱夫妻绑定的是利益关系,哪里能轻易离婚? 安梨言自然是知道何小志的意思,可这件事情不一样呀。 他家情况比较特殊,或者说更严重。 他沉思了片刻,抛出去一个爆炸性的信息,「对方是个男人。」 何小志一口酒喷了出来,大声的啊了一声。 声音有点大,周围的人看过来,他尴尬的歉意一笑,又放低了音量。 「看不出来,你爸好这口。」 见安梨言瞥过来的眼眸不善,何小志赶紧转移话题。 「你怎么发现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男人和男人也太不可思议了。 安梨言还真希望是个误会。 他勐惯了一杯酒,杯子见底才道:「都被我堵床上了,还能有假?」 发现的第一反应就是抄傢伙打男小三,安梨言的父亲反应还算快,将男小三护在身后骂了安梨言一顿。 安梨言情绪激动,有一股要杀人的冲动,之后一巴掌被打清醒了。 那巴掌安梨言现在还觉得疼。 他爸从来不捨得打他,这是第一次,还是为了个小三。 安梨言一口闷气憋在心里,难受极了。 这种事不能和母亲说,和母亲说了只会让她伤心。 不说又太憋闷,最后只能选择让发小出出主意。 「志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安梨言是真乱了。 安梨言的父亲一直都是顾家宠妻的好男人形象,他从未担心过父亲会出轨,在他看来父亲很爱母亲。 可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父亲不仅出轨了,对方还是个男人。 而且事后想了想,安梨言发现他的父亲好像是动了真感情,如果是玩玩也就无所谓了,可一旦有感情,一定会危及到他母亲的位置。 何小志想了想说:「这事你妈知道了吗?」 安梨言摇了摇头,这种事他怎么敢告诉他母亲,他母亲肯定接受不了。 太过爱一个人,是没办法承受他的背叛的,那比杀了她还叫她难受百倍。 第2页 之前旁敲侧击的问过一嘴,母亲的回答很偏激,如果父亲出轨,会拉着他一起去死。 母亲回答的很认真,安梨言被吓到了,更不敢让母亲知道了。 他现在只想悄无声息的劝退男小三,努力维持母亲的体面,然后等以后有机会了在劝母亲离婚。 「志哥,如果有人威胁到你母亲的位置,你会怎么做?」 以前总是听何小志说家里那点事,他父亲是个家里红旗不倒,外面野花遍地得主,可谓是花到家了。 安梨言想,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离婚,肯定是有诀窍的。 何小志想也不想的说:「我会把她勾引上我的床,这样就没办法和我爸结婚了。」 安梨言被惊住了,怔愣了片刻才颓废的靠在沙发上。 这招显然对安梨言来说不管用。 对方是个男人,还是个和自己父亲差不多大的男人,安梨言就算有心勾引,也下不去口。 太噁心了。 何小志问:「找私家侦探了吗?查查他,总能找到弱点。」 「找了,正查着呢!」 正说着,安梨言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一条邮件提醒闯入视野。 只看了一眼,安梨言暗道私家侦探还真是专业,将男小三的底裤都扒下来了。 家里成员上了什么学校以及感情生活事无巨细,查的相当清楚。 就连昨天在哪吃的饭吃了几碗都有记录。 男小三叫陆瑾瑜,家中还有一个母亲和儿子,十多年前离婚。 陆瑾瑜和安辉是大学同学,认识二十多年了。 大致扫了一眼,安梨言的视线落在男小三儿子的照片上,长的还挺好看。 不过,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很熟悉。 安梨言冷嗤一声,「男小三还有个儿子,竟然也在荆南大学念书,还跟咱们同届。」 这是什么孽缘? 一听是同校,何小志来了兴趣,「叫什么名字?」 何小志认识的人比较多,或许会认识。 想到这,安梨言拿着手机仔细看了看,「陆程。」 何小志:「什么?陆程?卧槽,这是什么缘分,怎么是他?」 安梨言凝眸,「你认识?」 安梨言对学校里的人不是很上心,也不认识,上学一年多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班主任是谁。 所以他也不认识荆南大学里面的风云人物陆程。 「我当然认识了,」何小志说这话的时候口气有点不善,「我看上的女孩子都喜欢他,我可太认识他了。」 陆程长的帅学习好,更是拿过全国计算机一等奖,是学校重点培养的人才。 好多漂亮女生都喜欢他,陆程现在是何小志的头号公敌。 只可惜这么优秀的人家里很穷,但凡他有点钱,何小志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有钱有势怎么会输给穷小子,不符合人性啊! 「快看,端果盘的就是陆程。」说着何小志扯了一下安梨言的手臂。 安梨言被何小志扯得身子崴了一下,顺着何小志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入眼的是一双被黑色西裤包裹的大长腿,紧接着是强劲的腰肢和骨节分明的手指。 那张脸好看到无可挑剔,尤其是略显深邃的眼眸更是吸睛。 真的越看越熟悉。 他的眼睛是标准的欧式眼,双眼皮宽,睫毛浓密,深邃的眼眸给人一种情深的错觉。 陆程的长相属于斯斯文文的那一款,一看就是学习好的乖孩子。 和他爹那狐媚子长相倒是不太一样。 紧接着安梨言视线落在果盘上,倒不是他馋了,而是他看见了芒果。 这是他最讨厌的水果,看一眼都不想看第二眼。 刚才何小志就想点果盘来着,被安梨言严词拒绝了。 为了探究小三的儿子,安梨言的视线不得不追随他。 陆程端着果盘半蹲下来放在前面不远处的茶几上,他低声说着什么,惹得客人娇笑连连。 那几位看年纪不小了,眼珠子都快掉到陆程身上了,时不时的逗趣几句,陆程似乎是招架不住脸颊都开始红了。 这时陆程直起身,一位身材超好的富婆姐姐往陆程的兜里塞了一张卡片又低声耳语了几句。 陆程低垂着眼眸,像一只胆小的小鹿害羞的赶紧走开,慌乱的转身还撞到了人,惹得几位漂亮姐姐笑声不断。 安梨言始终盯着高大的身影远去,行至拐角陆程的身影顿住侧目,不经意间目光相交,深邃的眼眸好似藏着风雪,戒备的回视你。 这么一看更熟悉了。 然而,也就是下一秒,裹挟着风雪的眼眸又温柔了起来,好似从未出现过。 这是被人占便宜生气了吗? 安梨言不屑的扯了扯嘴角,爹会勾引人,儿子倒是挺乖的,乖到有点过于好欺负。 正喝着酒,何小志饶有兴趣的说:「等会陆程会过来送酒,正好会会他。」 安梨言警惕道:「志哥,你要做什么?」 安梨言还没有准备好和陆程打照面,该说什么,该用怎么样的态度对待他? 他脑子里乱闹闹的,已经开始紧张了。 何小志靠近安梨言身边坐下,摘下他的腕錶道:「等着看好戏吧,兄弟帮你出气。」 「我一定让他哭着给你道歉。」 第3页 作者有话说: 新人报导,请多指教。 第2章 会咬人的狗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所以何小志抬抬屁股安梨言都知道他拉什么屎。 也就是腕錶被摘走的片刻,安梨言知道了何小志在计划什么。 他这是要栽赃陷害,很不入流的手段,但却最侮辱人。 活了十九年,安梨言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虽然学习不好也不太听话,但就是没惹过什么事,坏事更是没做过。 就是这样一个中规中矩的富二代,别人眼中的混不吝,此刻探知了何小志的意图竟然有些怂了。 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安梨言有自己的担忧。 母亲一直让他做个乖宝宝,这些年他一直很努力的在做,不想让母亲失望。 但害怕是不可能承认的,他只会维护自己的面子不屑的说一句,「小虾米罢了,还不至于咱们费心思。」 安梨言了解何小志,同样何小志也了解安梨言。 安梨言表面上看兇巴巴的脾气不好,可实际上他比谁都好欺负,更是心软。 何小志跟各种小三私斗了很多年,深知他们的心思,以安梨言的这种性格肯定是要吃亏的。 所以为了安梨言以后可以坐稳继承人的位置,何小志必须教教安梨言什么叫心狠。 何小志善意提醒,「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你要来个下马威,正好让姘头和他儿子知道你也不是好惹的,想进你的家门享受荣华富贵,还是下辈子吧!」 安梨言被何小志三言两语说动了,同时也勾起了心中的怒火。 他永远忘不了他爸护着姘头的举动,还有打他的那一巴掌。 姘头都干不要脸的事破坏他的家庭,他整姘头儿子怎么了? 父债子偿,没什么好亏心的。 安梨言说服了自己,悠哉的坐在沙发上等着看好戏。 他现在特想看见陆程受了委屈又不得不道歉的心酸模样。 那真是太爽了。 也就是几分钟,陆程端着酒和果盘过来了。 看见果盘的瞬间,安梨言不自觉的蹙起眉头。 讨厌芒果。 他礼貌客气的打招唿,说是果盘是老闆送的,然后半蹲下来先是摆好果盘,之后给他们醒酒。 安梨言看了一眼果盘上面并没有芒果,随意瞥了一眼其他客人桌上的果盘,都是有芒果的,只有他这个没有。 就像是有人知道了他的喜好,刻意没有放上去。 何小志轻咳一声提醒,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安梨言,安梨言会意主动说:「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他把内心的想法问了出来,自己都惊讶了。 何小志捂着嘴努力憋笑,嘲笑着安梨言老土,安梨言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他。 「什么?」陆程顿了一下问。 对上陆程瞥过来的视线,安梨言心颤了一下,说话都有点结巴,「就……就……觉得眼熟。」 安梨言实在是当不了坏人,这会儿已经开始露怯了。 他不认识陆程,陆程也不认识他。 陆程是计算机系,安梨言是艺术系,两个院离的很远,可谓是八竿子也打不着。 可他就是觉得之前见过这双眼睛,太熟悉了。 安梨言多少有些脸盲,脸记不住,但绝对能记住眼睛。 陆程的眼睛真的很特别,眼神也和其他人不一样。 如果只看眼睛,有点像混血。 「或许吧!」 安梨言硬着头皮接,「真的很眼熟。」 安梨言自知自己挺尬的,往后一靠恰好看见何小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安梨言知道自己的开场白有多被人嫌弃。 陆程轻声笑了,没有再接这个话茬。 他的笑很温柔,安梨言觉得陆程一定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温温柔柔,礼貌绅士。 陆程倒好酒,恭敬起身,「先生,酒已经醒好了,还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就是,没事我走了。 计划还没有成功,现在可不能走。 「能介绍这款酒吗?我不是很懂。」 安梨言其实很喜欢这个品牌,平时总是喝这款酒,自然是懂的,之所以装不懂完全是为了拖住他。 这款酒的市场价格在三万左右,陆程大概能获得百分之五的提成,做个讲解不吃亏,也不算找茬。 陆程深邃的眼眸带着探究落在身上,仿若一把刀子,安梨言有些不适,好似被人窥探到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好的,先生。」 陆程嘴角弯曲到恰当好处的弧度,那是很标准的微笑,让人舒服。 「这款酒产自柏图斯酒庄……口感粘稠,细细品味舌尖会有一种天鹅绒般的质感。」 陆程讲解的很专业,看样子是做过功课的,丝毫不怯场,回答的落落大方,仿佛在做演讲。 果然优秀的人不管在哪里都会发光,就算是兼职也会很用心。 之前也听人讲解过,其他人要么是死记硬背,要么是说的不清不楚,还有乱说的。 只有他像是很懂似的,说出了自己的理解,还琢磨出了自己的感受,很有新意。 安梨言轻声「哦」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好在何小志找到了机会,佯装醉酒撞了一下陆程,那块腕錶也顺利落到了陆程的裤子口袋。 第4页 一切进展的很顺利,安梨言松了口气。 陆程扶稳何小志,「先生您是醉了吗?」 何小志歉意一笑,站稳了身子,又跌坐在沙发上,「刚才起勐了,头晕了,谢谢。」 话落,何小志朝着安梨言抛了个媚眼,那意思是在说成功了。 安梨言低下头,心跳如鼓。 他抚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整个人有些发抖。 太刺激了,心脏有点承受不了了。 很快陆程半蹲在他面前,担忧的问了一句,「您没事吧!是不舒服吗?」 靠在柔软的沙发椅背,安梨言的视线与陆程交错在一起,心剎那偷停了一拍,很快又开始狂跳。 「没……没事。」 被陆程突然关心,安梨言内心的愧疚被无限放大,心里更是涌出一股酸涩。 陆程对他没有恶意,而他却在偷偷陷害,真是太不应该了。 陆程一看就是那种乖乖崽,斯斯文文的好学生,哪里能和他爹一样? 「其实……!」 正愧疚的想要把真相说出来,何小志先一步大喊,「我放在桌子上的手錶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你拿走了?」 计划已经开始落实了,安梨言总不至于拆朋友的台,只能硬生生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那就对不起了,谁叫你有个专门破坏别人家庭的好爹。 算你倒霉。 面对何小志的诬陷,陆程站定回道:「抱歉,我没有看见。」 陆程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态度,丝毫没有慌乱和被诬陷的屈辱感,声线都是平平的,没有一丝紧张。 戏已经开始了,何小志卖力演出,夸张的像是个小流氓,「这就咱们三,不是你还是谁?我那块表可是百达翡丽的星空系列,价格很贵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陆程依然还是那句话,「抱歉,我没有看见,还有您说是我拿的,请问有证据吗?」 陆程真的很镇定,安梨言暗暗佩服。 如果是有人诬陷他偷东西,他一定会陷入自证误区,百口莫辩。 何小志不慌不忙的坐稳身子,微微俯身,双臂搭在膝盖上,眼里蓄着怒火。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我朋友也看见了,就在你裤兜里,你敢让人翻你口袋吗?」 何小志咄咄逼人,又拉出来一个新证人,很快舆论偏向他们这边,陆程稍显劣势。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安梨言身上,好似在等他证明,各种视线中安梨言只看了一眼陆程。 陆程脸上没什么情绪,声音有些低,「你也觉得是我拿的?」 不知道为什么,安梨言从陆程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丝委屈以及不信任的失落。 「是的,我看见了。」 这种时候肯定是帮朋友,安梨言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何小志那边。 陆程轻声笑了一下,像是在嘲讽自己。 「好,搜吧!」 何小志与安梨言对视一眼,都觉得陆程有些过于好说话了,搜身是一种很屈辱的方式,他怎么答应的这么快? 难道不觉得生气吗? 很快他们就知道为什么陆程这么淡定让搜口袋了,因为手錶就没在他那。 所有的口袋都翻了个遍,愣是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手錶凭空消失了。 陆程问:「可以了吗?」 这次声音都变冷了。 何小志退后一步,抬眸与安梨言对视一眼,四目相对二人眼里均是震惊,手錶去哪里了? 他们一个亲眼看见,一个亲手放的,短短几分钟怎么就消失了。 陆程再次强调,「我说过了没有看见,你应该信我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看安梨言,好似专门说给他听的。 何小志扫了一眼身处的环境,最后还是将矛头指向了陆程。 「手錶就放在了桌子上,你过来就不见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他们的目的就是往陆程身上泼脏水,手錶究竟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找茬与陆程纠缠。 「是不是你们揣进口袋忘记了,不如你们看看自己的口袋?」都这会儿了,陆程脸上却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丝毫不显生气,说话也是细声细语连点起伏都没有。 这人就不生气吗? 何小志顺着陆程的话掏口袋,「我们怎么可能有?」 他的口袋里什么也没有,相当的干净。 陆程看向安梨言说:「那这位呢?」 安梨言刚说完没有,手放进裤兜很快摸到了光滑的錶盘。 吃惊的掏出来一瞧,就是他的那块星空系列的手錶。 那边何小志同样不可思议的看过来,那表情仿佛再说怎么跑你那去了? 安梨言眼神示意,我怎么知道? 视线从何小志身上移开,自然的落在陆程脸上,很快捕捉到他嘴角一闪而逝轻蔑的笑。 陆程给了个台阶,「先生可能是喝多了,不记得自己将手錶收起来了,误会一场,先生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去忙了。」 一场风波平息,留下二人大眼瞪小眼。 重新想了一遍发生的事情,很快安梨言发现,他们被陆程耍了。 安梨言还以为陆程是在关心他,结果只是趁机来了个反栽赃。 所有的关心都是假的。 亏他还觉得陆程是个小白兔,其实就是个会咬人的狗。 第5页 越看越觉得那瓶葡萄酒刺眼,安梨言抬脚踹翻了桌子,酒液洒了一地。 正如此刻的安梨言,狼狈极了。 作者有话说: 本人不懂酒,酒的介绍来自于网络。 第3章 勾引陆程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仔细查看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 在酒吧只是大概扫了一眼,捕捉了一点关键信息,相对详细的内容还没有看。 这会儿安静下来,安梨言窝在被窝里看的很仔细。 私家侦探发的是一份文档,里面足足有十页,私家侦探文笔很好,就跟看小说似的,不觉得乏味。 仔细看过安梨言才发现之前没有发现的重点,原来他的母亲林清也和陆瑾瑜也认识,他们都是大学同学,并且关系还不错。 这个关系变得复杂了。 既然认识,陆瑾瑜为什么要抢好朋友的男人? 私家侦探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老照片,照片有点泛黄,却也能看出都是谁。 照片上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年轻时候的林清也。 陆瑾瑜和安辉揽着手臂站在一起,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较亲密,而林清也则是站在一旁像是个局外人。 这张照片安梨言在林清也那也见过,中间的那个人被划掉了,只剩下安辉和她。 安梨言看着照片出神,很快被楼下水杯摔碎的声音惊得回神,他急忙打开门还没等走到楼下,在楼梯拐角听见了安辉和林清也争吵。 「阿晖,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说什么?林清也,你骗了我二十年,他根本就不是......!」安辉瞥见安梨言的身影及时止住了话茬,剩下的话没有说下去。 他脸上是一言难尽的表情,仿佛这个家给不了他安宁,只会给他添堵。 从前他不是这样的,安辉很爱他们的。 「你尽快,我没有多少耐心。」说着安辉拿上外套出了家门,留下一个决绝的身影。 他已经很少回家住了,以前还有理由,现在连理由都没有了。 这是安梨言第一次看见父母吵架,他们关系一直很好,也很恩爱,直到陆瑾瑜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连父亲都对他冷淡了,自从那天在酒店见过之后,他和安辉就没说过话。 安梨言能感觉到安辉对自己的厌恶,好似突然间不爱了,收回了所有的偏爱以及纵容。 安辉不喜欢他了。 安梨言顺着楼梯往下走,内心有点不安,「妈妈,你们怎么了?」 他讨厌不安的感觉,他想一家人回到从前。 「宝宝,我和你爸没事,就是拌了句嘴,明天就好了。」林清也站在安梨言身前,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道:「宝宝最近都瘦了,没有按时吃饭吗?」 安梨言乖巧的蹭了蹭林清也得手,软声道:「最近胃口不好,我想吃妈妈做的饭了。」 他的脑子里还在想安辉刚才说的话,什么欺骗,什么尽快,安辉是要离婚了吗? 他又该怎么维护这个家庭? 「好,想吃什么,我去做。」 「蛋炒饭吧。」 林清也不太会下厨,只会做蛋炒饭,安梨言小时候经常吃,后来随着林清也总是出去玩就吃不到了。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特别想吃。 吃饭的时候,林清也说她和几个姐妹约好了要去国外玩一段时间,让安梨言照顾好自己。 安梨言觉得这次的旅行好突然,林清也似乎是在逃避什么。 也许,安辉真的打算离婚,然后让姘头进门了。 他是不会让他们进门的。 林清也不在家,安辉也不回来,安梨言不想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于是搬去了学校附近的公寓。 那是刚开学的时候,林清也用安梨言的名字购置的房产,说是不想回家住的时候,可以住在这里,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周一课程结束,安梨言和何小志先回了公寓玩游戏,下午六点左右许行简才到。 随着许行简进门,何小志不满的嘟囔,「好呀小简同学,你天天就知道学习,对我们都不关心,你知道我们都经歷了什么吗?我们被人耍的好惨。」 何小志喜欢和许行简耍贫嘴,就喜欢逗他,许行简性格好,也不生气。 许行简和他们是上初中认识的,后来许行简考去了重点高中,他们两个因为成绩太差则去了私立上学。 后来许行简保送荆南大学,两个学渣为了保持三剑客的友谊,于是托关系也上了荆南大学。 许行简总是很忙,不是去图书馆就是自习室,很少和他们吃喝玩乐,今天是何小志的生日,许行简是抽空过来的,他不能待太久,等会儿还要回去。 许行简长相斯文秀气,戴着个无框眼镜,看着就是学习好的好孩子。 他是真的乖,不像陆程是个心机深沉的狗,一肚子坏水。 「志哥,生日快乐。」 许行简递给何小志一份礼盒,看包装应该是手办,可谓是送到何小志心坎里了,他最喜欢手办了。 何小志笑着接过,另一只手去牵许行简的手腕,触碰到手腕的剎那,许行简疼的嘶了一声。 「怎么了?」 许行简缩回手腕,表情露出一丝慌乱,「没、没事。」 何小志才不会信,他扯着许行简的手不让他躲,另一只手扯开了他的衣袖。 第6页 白皙的手臂露了出来,上面的红痕很明显,是被皮带抽打的痕迹。 这时安梨言也走了过来,将医药箱丢给何小志,「你妈又打你了?」 许行简不参加他们的吃喝玩乐,他们从来不生气,因为他们知道许行简有一个要求很严格的母亲。 他的母亲不让许行简有社交,一门心思只能放到学习上,凡是都要拿第一,拿第二只能挨打。 何小志拉着许行简坐下,帮他擦药,「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许行简摘掉了眼睛,眼神伤感,「因为我没有拿到出国名额。」 何小志小心翼翼的替他擦药,心疼道:「你可是保送进来的,谁还比你强?」 「陆程。」 听到这个名字,何小志和安梨言都沉默了。 怎么又是他? 上完药,外卖也到了,三个人围坐在茶几上吹了蛋糕,吃饭喝酒,许行简不会喝酒,只喝了果汁。 何小志喝的有点多了,说话都有点大舌头。 安梨言还好脑袋还很清醒,「我爸妈可能要离婚了。」 何小志瞬间醒酒,惊讶的卧槽了一句,「这么快?你爸这是要铁了心和姘头一起生活了。」 「什么姘头?」 许行简听得一脸懵,随后何小志跟他八卦了安梨言家的那点破事,也说了他们被陆程耍的事情。 既然都知道了,安梨言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问:「你们两个给我想个办法,怎样能阻止他们在一起。」 林清也躲去国外正好给了他阻止的时间,他要在林清也回来前解决姘头。 安梨言觉得,不爱了可以离婚,但不应该是这种情况下离婚。 痛快离婚,太便宜姘头了。 何小志说:「要不然你找个男人勾引姘头让他对你爸失去兴趣。」 安梨言:「他们认识很久了,这个办法不太行。」 从看到那张照片开始,安梨言就觉得他们之间不简单,当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今天的局面。 「那不如找人勾引陆程,然后让他破坏他老子的感情。」 「靠谱吗?」 「阿言信我,拿捏一个人最好的方式那就是感情控制,他爱你才会全心全意听你的。」 「可我去哪找人?」 「我这有很多美女的照片,要不你挑一个,只要钱给到位,一切好商量。」 二人看着美女照片,一直沉默的许行简说话了。 「陆程喜欢男人,不喜欢女孩子。」 安梨言和何小志异口同声道:「你怎么知道?」 许行简握着水杯稍显紧张,「我和陆程一个高中,认识很久了。」 「你们还记得我保送的事吗?当年我没有名额,是陆程保送,后来,因为他和男生早恋的事闹得比较大,全校都知道了,所以名额给我了。」 「现在学校贴吧里还有当年他们在教室接吻的照片,要不是当年陆程出事了,也就没有我保送的事了。」 「只可惜做了那么多反抗,他们也没能走到最后,一个被抛弃,一个出国了,应该算是分手了吧。」 听完安梨言内心一阵唏嘘,没想到老子是同性恋,儿子也是,这玩应还遗传吗? 那他不能也是吧! 不过陆程真是完蛋,不仅赔了名誉还被人甩了,真可怜。 安梨言问:「陆程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他主要是想知道多么优秀的人会甩了陆程。 许行简看向安梨言说:「他喜欢阿言这样的漂亮美人。」 安梨言喝水被呛了一下,咳嗦的说:「你别噁心我。」 陆程喜欢,可他不喜欢。 「真的,阿言,你和陆程的白月光很像,尤其是笑的时候。」 许行简话音一落,何小志突然站起身勐拍大腿道:「阿言我想到又能报復姘头,又能阻止姘头和你爸在一起的方法了。」 何小志夸张的举动吓了安梨言一跳,他从地上起来靠坐在沙发上问:「什么方法?」 何小志笑的有点鸡贼,安梨言觉得他没憋好屁。 「你勾引陆程。」 安梨言翻了个白眼,果然不是好屁。 「志哥,我觉得你最近有点皮痒了。」 何小志靠在安梨言身边开始分析,「你看哈,如果你睡了陆程,做了姘头的女婿,他会不会气死?还有他们成了亲家,那你爸还怎么和姘头在一起?」 「这不是一箭双鵰吗?你想,如果有一天姘头发现你睡了他儿子,我觉得他一定会气炸。」 「这可比任何报復都来的痛快。」 安梨言有些犹豫,他不喜欢男人,怎么睡呀? 「我会不会太吃亏?」 何小志笑了,「阿言你是不是怂了?睡男人怎么了,又不是让你爱他,你的目标是让他爱上你,从而拿捏他报復姘头。」 「阿言敢不敢试试?」 男人不能激,安梨言赶紧维护自己的面子,大言不惭道:「谁怂了?不就是追陆程吗?我肯定能搞定他。」 何小志:「那你要是搞不定呢?」 「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一辆麦拿轮720s。」 「好呀,口说无凭,行简你录个视频留证据,阿言,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安梨言对着摄像头说:「我安梨言要是能追到陆程,何小志就输给我一辆麦拿轮720s,如果追不到,我送他两辆。」 第7页 这会儿的安梨言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笑的很开心,殊不知不久的将来他会为了被他唾弃的男人流眼泪。 第4章 陆程,你大爷 那天之后,安梨言埋头苦读天天泡在网上,研究怎么追男人,废寝忘食的在网上冲浪,不仅眼睛疼,还饿瘦了。 认真刻苦的劲头堪比高考,当然了,他要是高考有这觉悟,也不至于托关系上大学,早凭本事吃饭了。 所谓笨鸟先飞,安梨言没有感情经验,更没有喜欢过人,感情方面如同一张白纸,所以只能依靠网络来学习。 网络是个神奇的地方,只要你有问题就会有人替你解答,如同一个活的百科全书。 就好比安梨言上了某乎,问出了一个如何追求男人的问题,很快就有人给他出主意。 建议千奇百怪说的都挺有道理,安梨言受益匪浅。 有人建议写情书、有人觉得情书落伍了,应该当面表白。 还有人觉得应该心机一点,来个英雄救美与他产生瓜葛,然后不管他愿不愿意就是纠缠他,最后颇有道理的总结了一句,要脸是没有男朋友的。 这条点赞最多,被顶到了顶楼。 还有很多方法,全部浏览一遍,安梨言决定用最土的方式先试试水。 谁知道陆程是什么态度,先挑简单的来。 于是安梨言又开始百度情书模版,最后确定好模版套上自己的话写成了一封情书。 看着洋洋洒洒几百字,安梨言从头到尾品了品,觉得自己有当作家的天赋,如果有天不当富二代,或许可以做个大才子。 这情书太完美了,他都要被感动到了,恨不得赶紧答应自己。 安梨言自信满满的将情书放在信封里,第二天便拿着情书准备送给陆程。 每周四陆程只有半天课,而酒吧的打工是六点以后,所以他下午的时间都会在图书馆里度过。 安梨言忍不住吐槽,三点一线的生活真的很无趣,陆程除了学习和打工就没有别的生活了吗? 进入图书馆需要刷学生卡,安梨言的学生卡早不知道丢哪去了,于是只能找许行简借。 许行简这会儿还有课,抽时间给安梨言送了一趟学生卡。 他欲言又止,安梨言看不下去了,「行简有话就说,你这样很像便秘,我看着都难受。」 许行简羞涩的笑了一下,略显尴尬的说:「阿言,你真要追陆程?」 安梨言回答的漫不经心,「当然了。」 其实这件事安梨言想的很清楚,他觉得何小志说的有道理,他要是能和陆程在一起,他父亲和姘头的缘分也就到头了,搞不好还能一刀两断。 就算他们还能不要脸的在一起,那他睡了姘头的儿子也算是报復了姘头,能膈应姘头想想也是很爽。 所以这事,他不算吃亏。 许行简听了安梨言的话一直在沉默,片刻后才道:「陆程拿到了出国名额,介绍他的教授很讨厌同性恋,你这样闹大了或许会让陆程失去留学资格。」 许行简的语气有点怪,不像是担心更像是提醒。 安梨言有点看不懂了。 「失去就失去,关我什么事。」安梨言见怪不怪,依然是无所谓的态度。 他才不在乎陆程是否能够出国,他只想让姘头离他爸远点。 「可是......!」 「可是什么,他要是失去了名额,正好你可以顶上多好。」安梨言无所谓的笑笑,「好了,你就是太善良了,担心这担心那的,放心,我不会弄死他,我只会让他爱上我。」 然后甩了他。 姘头睡他老子,他睡姘头儿子,很公平。 陆程在图书馆三楼的自习区看书,一看就是一个小时,中间连屁股都不挪一下,相当的认真。 安梨言一看书就困,他的极限只有十分钟,这会儿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 怪不得人家学习好,都是有原因的,安梨言这辈子当不了学霸,只配当轻松混吃等死的学渣。 安梨言在安静的环境里打了个哈欠,酝酿着冲上去送情书的勇气,然而还没等他酝酿完,一个女孩子冲锋陷阵率先沖了上去,给他打了个样。 莫名的有些丢脸。 他竟然不如一个女孩子勇敢。 安梨言咬了咬牙,牙疼了。 「你好学长,我是大一新生,咱们在迎新晚会上见过,那天我就坐在你旁边。」女孩子脸蛋有点红,看样子是害羞了,但说话不卑不亢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很有涵养的女孩子。 女孩子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髮,长髮及腰和林清也一样漂亮,所以安梨言多看了几眼。 刚才他们是一起进来的,而现在却被女孩子抢先了。 好吧,他就是不如女孩子勇敢。 陆程的视线暂时从书上移开,冷淡的回了一个「哦」又继续去看书了。 太冷淡了。 安梨言躲起来看戏,仔细品了品女孩子的开场白,中规中矩的开场白没什么心意,一会儿他可不能这么没新意。 女孩子又说:「学长这是送给你的,请你收下。」 女孩子递过去的是粉色的信封,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里面是情书,更知道是送给谁的。 而这会儿的陆程就跟脑子秀逗了似得,竟然说了一句,「抱歉,我只会修改论文,情书的话没什么经验,要不你找别人看看。」 第8页 女孩子尴尬的跑开了,陆程继续低头看书。 不远处,安梨言捂嘴努力憋笑,暗道陆程也太不解风情了,竟然这么对待女孩子,看来真是喜欢男人了。 转瞬一想,安梨言看着手里的情书,顿时笑不出来了。 他不就是下一个女孩子吗? 陆程会不会也这么对他? 当面被人拒绝的事安梨言干不出来,他也是要面子的。 既然情书这条路走不通,他就换下一个。 正准备走,何小志的监督消息过来了他询问情书送出去了吗? 他还说陆程从来不收情书,安梨言选择这个方法有些难度。 安梨言内心冷哼,早你怎么不说,现在来马后炮了。 何小志马后炮之后,又开始了鼓舞鸡汤。 说什么阿言不一样,阿言最好看了,怎么可能和别人一样被拒绝。 安梨言还不了解何小志吗?这绝对是反话,这傢伙肯定喝着酒边看他笑话。 为了不被人看扁,安梨言硬着头皮回復了一句,【等着吧,陆程绝对会收下我的情书。】 关了手机,安梨言想到了办法,如果他将情书塞到陆程的书里,是不是也算他收下了。 安梨言勐拍大腿,暗道自己太聪明了。 陆程一直坐着看书,连趟厕所都不去,一直没给安梨言塞情书的机会。 安梨言有点气,暗道屁股坐这么久不怕得痔疮吗? 眼看要到五点了,久坐的陆程终于捨得挪屁股了。 他怀里抱着几本书,应该是要还回去,安梨言趁机小跑过去,将自己的情书夹到了c语言的书里。 确认无误,安梨言再次躲了起来。 他想看看陆程见到情书的样子,也想知道陆程会不会丢了。 怀揣着这份好奇心,安梨言又等了一会儿。 结果陆程就跟个二傻子转世似的,愣是没有发现书里夹着一封信。 那么厚一沓,它是隐身了吗? 你怎么就看不见。 安梨言不禁怀疑陆程是不是眼神不好。 就在安梨言犹豫要不要上前提醒二傻子一句的时候,安梨言眼睁睁的看着夹着自己情书的c语言被陆程给了别人。 额……! 安梨言想也不想的追了出去,信封上有署名,安梨言可不想让全学校的人知道他给陆程写情书。 少爷也是要面子的。 少爷从不主动追求人。 「同学,你等一下。」安梨言追上那位男同学,说:「同学这本书能让给我吗?」 男同学很警惕,看怪物似的看着安梨言,怀里的书抱得更紧了,安梨言不禁蹙眉,这又不是圣旨,真不至于这么护着。 「你又不是计算机系的,看什么c语言?」 学校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艺术系出了个混不吝的阔少爷。 安梨言之所以出名只是因为帮许行简打过一次架,对方头都出血了,安梨言也就一战成名了。 学校里的人多少有些怕他。 见男生不给,安梨言只好掏出手机,道:「我给你二百块钱,你把书让给我。」 男生都傻了,原来赚钱这么容易,「真的?」 安梨言有些不耐烦,「快点收付款。」 转了二百块钱过去,安梨言如愿以偿拿到了那本书,只是唯一的缺点就是,书里没有那封情书。 他白折腾了。 他一路跟着过来,情书不可能是男生拿走的,那就只能是陆程了。 腹黑狗果然是腹黑狗,那么厚的信封怎么可能看不见,就是故意在耍他。 安梨言生气的回楼上取书包,刚才走的急忘记了。 这会儿陆程早走了,只有零星的几个学生还在看书。 安梨言拿起书包准备回去打游戏,刚拿起书包,一封信掉了出来。 上面的字迹工整,字体潇洒,正是安梨言的笔迹。 情书怎么被送回来了? 那是不是说陆程一直知道他在看他。 好奇打开,安梨言看见本来是黑笔的纸张上面画面了红色的道道。 上面还做了标註,这里语法错了,那里形容词错了,甚至还发现了几个错别字。 最后落款加了一句,字不错。 旁边还有几个大字,修改情书五十,文同学下次记得付钱。 被人戏耍的怒气达到顶峰,安梨言生气的撕碎了情书,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陆程,你大爷。」 第5章 陆程,你哄小孩儿呢? 情书倾注了安梨言所有的才华以及心血,他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被陆程改成了一坨狗屎。 以前语文作文从来没超过十个字,好不容易写了几百字,却只换来了一句字不错。 安梨言不服,学习好了不起呗? 瞧不起谁呢? 从图书馆出来,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冷风一吹,安梨言的火气小了一些。 寒冷是真的降噪,安梨言裹紧了外套,可还是觉得冷。 大腿嗖嗖灌风,安梨言觉得他该穿秋裤了。 边走边给何小志发消息,叫他出来喝酒,结果何小志去party认识美女去了,他叫安梨言一起去,安梨言拒绝了。 何小志是个闲不住的人,目前正在空窗期,所以迫不及待的找下一个。 何小志和他不一样,他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吃饭喝酒,更不喜欢亲密接触。 第9页 所以有时何小志骂他性冷淡安梨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有时也觉得何小志骂的有道理,他确实对情情爱爱不感兴趣。 他的交际圈很窄,就这么两个人是他的好朋友。 何小志忙着谈恋爱,许行简这段时间也在忙学习以及申请国外的大学,自然是没有时间出来吃吃喝喝。 安梨言觉得许行简对国外大学过分执着了,去不上又不能少块肉,干嘛为难自己。 这么一想,安梨言想到了陆程,陆程不是得到了国外的名额吗? 他又为什么想出国,难道是为了白月光? 一个、两个都往国外跑,这是国内容不下了吗? 开车回去的路上,等红绿灯的间隙,安梨言瞧见了同样在等红绿灯的陆程。 他们方向一致,只不过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自行车上。 自行车稍显廉价,不如他半个车轱辘值钱。 陆程单脚踩在地面上拉长了腿部线条,腿是真长,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脖子以下全是腿,说的就是陆程这种人。 他戴着黑色的口罩,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握着车把,安梨言留意到陆程戴上了针织手套。 灰色的针织手套样式很老土,感觉是上了年纪人才喜欢的款式。 陆程买东西的眼光一如他喜欢人的眼光,都差到家了。 安梨言注意到陆程缩了一下脖子,应该是冷了吧! 零上几度的天气,陆程还在骑自行车,家里是真困难。 安梨言觉得奇怪,老子都傍大款飞黄腾达了,怎么也不管管儿子? 很快红灯变成绿色,安梨言收回视线踩了油门,将陆程甩在了后面。 回家换了秋裤,又换了件厚点的冲锋衣,他才开车去酒吧。 他想了想一个人在家也是无聊,不如去纠缠陆程找点乐子。 今天陆程耍他的帐还没算呢,他才不要轻易放过他。 来到酒吧,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点好酒,在昏暗的灯光下搜寻陆程的身影。 酒吧服务生是统一制服,他们都是西裤加白衬衫,领口还有个黑色领结。 衣服说不上好看,在安梨言眼里可谓是丑爆了。 只是这么丑的衣服,辨识度也不高,安梨言还是在一众服务生里找到了陆程的身影。 他身高腿长,穿出来的效果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穿就只是廉价的制服,而陆程却穿出了高贵的气质,仿佛价格很贵的高定。 这会儿陆程在送酒,服务的还是上次那几个富婆姐姐,安梨言走过去,陆程这会儿刚送完酒,看见安梨言也不意外,而是自然的说了一句,「来了。」 这两个字很微妙,好似他早就知道安梨言会来一样,也像是约定好了安梨言是来赴约的。 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滋味,脑袋也变得木讷起来,安梨言甚至忘了他是来找茬的。 茫然的「嗯」了一声,然后直勾勾的望着陆程没有下文。 他在想他要干什么来着? 陆程笑了,「跟我来。」 安梨言来不及犹豫乖巧的跟在陆程屁股后面,活像个小跟班。 来到酒吧最里头,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安静,灯光也要亮一些,木制桌椅上已经坐了个小学生正在埋头写作业。 这情景不用想也知道是等着家长下班的小学生。 可陆程把他安排在这算怎么回事? 他又不是小学生。 正疑惑的时候,陆程说:「你在这等我吧。」 安梨言略带乖巧,「哦,知道了。」 陆程又问:「想喝什么?」 安梨言有点懵,他为什么要和陆程来这边,他又为什么要等陆程。 他不是来找茬的吗? 怎么跑偏了? 转念一想,安梨言悟了。 既然要追求陆程,那么只能伪装一下乖乖崽的形象,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红酒。」来酒吧不喝酒还是成年人吗? 于是安梨言习惯性的要了瓶红酒。 「橙汁行吗?」陆程答非所问。 安梨言:「……?」 所以问的意义在哪里? 最后还是安梨言妥协了,「行吧。」 陆程走后,安梨言坐在了小学生对面,小学生终于捨得抬头看了一眼安梨言笑了,「酷姐姐,你也是留守儿童吗?」 酷姐姐? 安梨言将拉链拉开一些,露出喉结道:「小姑娘你看清楚我是哥哥。」 长相或许有欺骗性,可这喉结是如假包换的真品,也是他作为男人能露出来的特徵。 「长的好看还是长头髮,不就是姐姐吗?」 安梨言有些无语,耐着性子说:「我这是狼尾,不是长头髮。」 他再次强调,「我是哥哥。」 小姑娘哦了一声说:「那哥哥你上学了吗?」 「我是大学生。」安梨言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得意,因为他不用做作业,比小姑娘强。 「大学生没有作业。」 杀人诛心,小姑娘的笑容僵在脸上,怒瞪着安梨言。 「那哥哥你会这道题吗?」 安梨言冷哼,小学生的题要是不会,他这个大学可就是白上了。 「来哥哥教你。」 安梨言快速扫了一眼题干,没读明白又读了一遍,还是没明白。 第10页 不是,现在小学生的题都这么难了吗? 他们是要着急参加高考吗? 安梨言一个头两个大,学渣本质尽显,「又放水又进水的是有病吗?难道不知道节约用水?」 缺心眼的题到底是谁设计出来的?又放水又进水有意义吗? 「哥哥你是不会吗?」 小姑娘的眼神都是嫌弃,安梨言明显感觉到自己被鄙视了。 还是个小学生。 「你都上大学了小学的题都不会,哥哥,你是怎么上的大学?」 这句就是嘲讽了,还附带了人身攻击。 现在的小学生一点都不可爱,还有点讨人嫌。 上大学也可以不用靠成绩,靠钱也是一样的。 「谁说大学生就一定要会小学生的题,各有各的专长,谁也别瞧不起谁。」 安梨言的专长不是学习,而是吃喝玩乐的奢靡生活。 他懂车、懂表、懂一切稀奇古怪的事物,他也很优秀的。 「那你会什么?」 「我会画画。」奢靡的生活不适合跟小学生说,安梨言换了个优点。 「那你画个我看看?」 「笔纸伺候。」安梨言算是槓上了,他要在小姑娘面前展露一下才华,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面子。 安梨言简单的几笔画好,小孩子并不满意,「什么呀,一点都不像。」 「不知道什么叫q版吗?」 一大一小瞪着眼谁也不让谁,还是陆程过来了,终止了对视。 小姑娘见到陆程说话都温柔了,「陆哥哥,这道题我不会你能教我吗?」 陆程放下橙汁,坐在了小姑娘旁边。 他讲题简单易懂不是很复杂,安梨言这个旁听生都听懂了。 如果他上学那会有陆程这样一个老师,或许他也能成学霸。 嘴里的橙汁有点酸不是很好喝,他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小姑娘又问了几道题,陆程都一一解答。 安梨言有点气,这是拿陆程当免费家教了吗? 很快问题问完了,陆程夸赞的说了一句,「做的很好,继续努力。」 小姑娘笑得更甜了,「谢谢陆哥哥。」 安梨言心里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于是说:「陆程我也有不会的题你能教我吗?」 陆程双手撑着桌面,侧头看向安梨言疑惑道:「什么?」 安梨言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教我写情书,我不会。」 小姑娘本来想嘲笑安梨言,但一想自己应该保持淑女形象于是忍住了嘲笑。 陆程只是扫了一眼安梨言,便坐在了他旁边,说:「好。」 安梨言有些惊讶,暗道陆程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怎么就这么淡定。 你好歹气一下,尊重一下他的恶劣。 安梨言抿了抿唇,气闷在心中郁结。 洋洋洒洒的写了几十个字,开头就是陆程我喜欢你。 看你还怎么装傻。 安梨言写完去看陆程的表情,他面上毫无波澜很认真的说:「爱慕的慕写错了,下面是小多一点,不是坟墓的墓。」 安梨言:「……?」 大哥,你还真当自己在辅导作业? 我在撩你啊! 安梨言攥着笔,想骂人,顾及小学生在,于是忍住骂人的话,改用腿故意撞了一下陆程的腿。 他想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怎么就不明白呢? 然而陆程就是个不懂风情的人,温声道:「继续。」 安梨言内心呵呵,暗道陆程就是个大傻子。 奋笔疾书将小作文写完,这是安梨言第二次发挥自己除了画画以外的才华。 他想,这次陆程该夸奖他了吧! 然而陆程这个二傻子总是会给人泼冷水。 「这里修饰词错了,这里用词不当,还有几处语法错误。」 安梨言是让陆程辅导他写情书,可陆程过于认真了。 安梨言没了脾气,听话的修改病句,谁叫他让陆程教了,人家教的认真,他也不能不认真学呀! 他告诉自己这都是拉近关系的手段,一定要忍住。 只是苦了他这双能打游戏,能花钱的纤纤玉手了。 好酸好累,不想写了。 安梨言耐着性子改好,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气愤,「可以吗?」 陆程这次看的很认真,过了很久才说:「写的很好,进步很快,安同学很棒。」 谁不喜欢夸奖的话呢? 安梨言也喜欢。 「真的吗?」 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安梨言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这会儿已经忘记刚才因为什么生气了。 「安同学真的很棒,已经会写情书了。」 安梨言高兴的笑了一会儿,很快反应过来,质问道:「陆程,你在哄小孩儿吗?」 他才不是什么小孩子,不需要别人哄着玩。 「我要去忙了等会说。」 好一个闪的快,安梨言气闷的将剩下的橙汁喝光,酸的牙疼。 安梨言又等了很久,等到小学生都走了,陆程也没回来。 无所事事的时候,在情书的背面画了一只大笨狗,他还在旁边写上了陆程的名字。 刚把情书折好,陆程换了衣服走了过来。 「安同学,走了。」 第11页 安梨言跟上去才意识到不对,他是不是有点太听话了,好像陆程养的一条小狗。 出了酒吧,冷风吹过来安梨言缩了缩脖子,他拉住陆程的衣袖,想说陆程,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 这会儿正合适,此时不表白更待何时。 然而,他还没等酝酿好情绪,陆程的付款码递了过来,「修改情书一共一百谢谢。」 安梨言:「……?」 陆程怕不是有毒吧! 第6章 我想试试 安梨言第一次很努力的追一个人,也是第一次迫切的想弄死对方。 他怒瞪着陆程,咬了咬牙,在内心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和傻子一般见识,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目标。 早晚有一天他会让陆程哭的超大声,现在就让他暂时性的嚣张吧!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安梨言掏出手机乖乖扫码,扫出来却是陆程的微信。 安梨言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暗道学霸也有出错的时候? 确定无疑,陆程就是个货真价实的二傻子,二维码名片和付款码傻傻分不清。 「这不是付款码?」安梨言勾着嘴角,笑得有点得意。 总是在陆程这里败北,安梨言此刻有一种挽回一局的舒适感。 不容易终于赢了一次陆程,紧绷的神经都松懈开来。 「哦,弄错了。」陆程说:「重扫一遍吧!」 安梨言才不要重扫一遍,直接加上了陆程的微信。 目的就是为了勾搭陆程,好不容易加上了微信,他才不要错过这次机会。 微信加的顺理成章,安梨言都不用费心思直接成了陆程的好友。 也距离目标更近了一步。 「都加上了就用微信转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客户了,裴老师请多指教。」 你不是喜欢辅导写情书吗?那就天天给你写,烦死你。 陆程点了收款,嘴角弯了弯,「好,给你打折。」 收了手机,安梨言跟着陆程去了自行车旁解锁,他没忍住问了一嘴,「同样都是辅导,为什么偏偏收我的钱?」 明明小姑娘也问了陆程好几个问题,凭什么对她不收费,到他这就要钱了? 区别对待的太过明显,安梨言心里不舒服。 他倒不是差这点钱,他就是想要个说法。 陆程戴上那款老土的针织手套,俯身开锁说:「哄小孩儿当然不收费,不哄小孩子开心,总要赚点辛苦钱。」 「什么小孩儿?」 「你不是说你不是小孩子,不用哄你开心。」 「……?」 安梨言觉得陆程在内涵他,在酒吧的时候他否定了陆程哄小孩儿的行为,这会儿陆程就开始旧事重提。 心眼挺小,还记仇了。 「好了,我要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见陆程要走,安梨言挡住了陆程的去路,张开双臂开始耍无赖,「我还有话没说完,你不能走。」 「要说什么?」 安梨言从兜里将情书拿出来,往陆程那边送去,「情书是给你的,既然都看过了,也应该收下吧!」 陆程看着递过来的情书没有接,「送给我?」 「对呀,」安梨言说:「上面都是你的名字,我在追求你,你要不要答应我?」 说完,安梨言不自觉的感觉脸颊有点热,心跳的都快了。 陆程总是装傻充愣,这次安梨言不惯着了,直接挑明,他也想看看陆程的态度。 如果陆程喜欢和他暧昧,那么安梨言完全可以直奔主题,也就没必要循序渐进了。 如果陆程不喜欢他的表白,那么安梨言在想其他办法,总不能不上不下在这卡着。 陆程依然没有接,而是笑了,很快深邃的眼眸与他对视,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他说:「安梨言,你有多少真心?」 所有的伪装好似都被看穿,安梨言心慌了一瞬,他没有说话,因为陆程说对了,他没有一点真心,全部都是戏弄的心思。 「抱歉,我没时间陪你玩。」 拒绝的果断又冷漠,连一张好人卡都没有。 从前都是安梨言冷冰冰的拒绝别人的追求,还是第一次被人拒绝,窝在心里的那把火瞬间燃烧了起来,连脸上的表情都控不住了。 「不答应拉倒,谁稀罕?你真当你是貌美天仙,我告诉你,男人多的是,没有你我还不找别人了?」 安梨言将心中的怨气发泄出来转身就走,走过垃圾桶的时候,随手将情书丢了进去。 没人要的垃圾,就该丢进垃圾桶。 坐上车后,安梨言还是好气,想过陆程会拒绝,也想过他会说难听的话,心里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冷冰冰的话语从陆程嘴里说出来,安梨言还是承受不住的仿佛被刀子割伤了皮肤。 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为什么长了一张冰窖嘴,说话一点温度都没有,真烦人。 平时不是伪装成乖乖崽吗?这会儿说话怎么不知道委婉一点,戳死人了。 在车里冷静了一会儿,安梨言想到了一个事情,情书没有撕碎就丢进了垃圾桶,万一翻找垃圾的人看到里面的内容怎么办? 上面可是写了名字,这可是隐私呀! 匆匆下车,安梨言原路返回去找垃圾桶。 捏着鼻子翻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情书长腿跑了? 第12页 受不了恶臭,安梨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将穿过的衣服丢掉,然后迅速进入浴室洗澡。 临睡前,安梨言还在想陆程拒绝他的事,许行简不是说他长得像陆程的白月光吗? 怎么就不答应他呢? 第二天是周五,一天都是专业课,不能逃课,安梨言只好顶着黑眼圈去上学。 何小志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同样也是黑眼圈很重,只不过安梨言比他好点,起码身体没有被掏空。 他单纯只是想事情想到失眠了。 安梨言瞧着何小志虚弱的样子,调侃道:「志哥,你该节制了,小心年纪轻轻出问题。」 何小志自从上了大学就开始不间断的处对象,很是放纵自己。 交往过的女孩子都是清一水的美女,类型不一,前段时间何小志喜欢甜妹,这段时间又迷上了御姐,口味总是变,安梨言都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你要是问他,他肯定会说一句,不都试试怎么知道喜欢什么类型? 后来安梨言就懒得问了,这就是花花公子,早晚栽别人手里。 何小志无所谓的笑笑,「阿言你不懂。」 说着何小志凑到安梨言耳边小声说:「上床的快乐说不清楚,只有你亲身体验之后,才能明白其中的快乐。」 「等你和陆程试过之后,你就懂了。」 「被包裹的感觉爽到炸。」 安梨言似懂非懂耳根微红,朦胧的画面在脑袋炸开。 他瞬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道:「我为什么要和他试?没男人了吗?」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安梨言急忙改口,「呸,我为什么要和男人试,我就不喜欢男人。」 安梨言虽然没想过另一半的样子,但他确定他想娶个女人,而不是男人。 陆程不是他的菜,他只想和陆程玩玩而已。 何小志笑安梨言小脸子,说几句荤话就开始脸红,安梨言摸了摸脸,硬着头皮说自己才没有脸红。 拌嘴了几句,何小志问:「你追的怎么样了?」 说到这事安梨言又开始生气了,「不咋地。」 已经被拒绝了,挺丢脸的,安梨言不想细说。 有钱人家的少爷第一次放下身段追求人,却连一张好人卡都没有收到,可谓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安梨言可没脸四处宣扬自己的失败。 他不说何小志也猜了个大概,「我就说情书不行吧,你呀就不该信网上人的胡言乱语,什么了,哪有人喜欢老土的方式,要我说,你就直接来个强制爱,先把他睡了再说。」 「我跟你说,身体的接触很奇妙,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安梨言脑补了一下何小志说的画面,很快摇了摇头,陆程长得比他壮,他打不过。 搞不好,会被打残。 「你可拉倒吧,我信你个鬼。」 何小志说话向来不靠谱,上次他还说要教训陆程,结果呢?还不是被耍的团团转,丢死脸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不追了吗?」 「当然要追了,只不过得换个策略。」 「你打算怎么做,志哥帮你分析分析。」 「英雄救美男。」 何小志忍不住爆笑出声,捂着肚子嘲笑道:「阿言,你还能再土点吗?这招太復古了。」 安梨言不满的踹了一脚何小志,还没等说话,讲台上的教授发话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也让大家乐呵乐呵?」 何小志止住了笑声,默默地低下了头,他忘记还在上课了。 教授说:「既然不愿意分享,那就好好听课,我现在讲的都是期末考试重点,不想挂科就好好听课。」 安梨言和何小志是滥竽充数进来的,对专业课也不是很上心,大一挂的科还没过呢,班主任每天都愁的掉头髮。 期末要是再不过,何小志和安梨言有可能会延迟毕业,最坏的结果就是没办法毕业。 不能毕业对其他人来说是很重要的大事,可对他们这种混日子来说的人丝毫不算个事。 他们又不指着毕业证找工作,自然是不会为了毕业证努力奋斗。 大学四年结束,他们会进入家里的公司混个闲职,过个几年就会顺利进入管理层。 就算不去家里的公司,家里也会给他们钱让他们自己创业,随便折腾。 他们不用努力就可以有很好的未来,那又为什么要努力呢? 上午的课结束,何小志想吃学校附近的一家私房菜,于是两个人开车去吃饭。 安梨言坐的是何小志的车,何小志一边开车一边说待会点什么菜,还说要给许行简打包一份,最近许行简努力学习人都累瘦了。 安梨言一直看向车窗外面,冷风吹落了树叶,将道路两旁的人行道铺上了一层金黄色。 他想,踩上去的时候会不会有沙沙的声音。 应该会有吧! 出了校门,安梨言第一时间看见他爸的车停在路边。 安辉的车很好认,黑色迈巴赫车牌五个八,荆南仅此一辆,安梨言绝对不会认错。 他和安辉很久没有联繫了,所以他下意识的认为安辉是来找他的。 「志哥停一下,我看见我爸的车了。」看见安辉的车安梨言心里高兴。 他爸终于要和他说话了。 第13页 怎么不给他打电话,万一没看见不就错过了吗? 安梨言下车往那边走,刚走了几步便停下了脚步。 他看见陆程上了安辉的车,车门关上后,车很快开走了。 根本就不是来接他的,是他自作多情了。 心口抽疼的厉害,安梨言捂着胸口重新回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何小志不知道怎么了,好奇道:「怎么了?」 安梨言面色如常道:「没什么,看错了。」 「对了志哥,你说怎么搞强制爱来着,我想试试。」 第7章 计划 何小志认识的人比较多人脉广,狐朋狗友更是多到数不清,所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弄到。 比如令人兴奋的药物,还不会有残留就跟喝醉了似的,很安全。 就算是事后受害者性子比较烈闹得比较严重,也不算有证据,圈子里都这么玩,没有出事的。 最多赔点钱,也就不了了之。 何小志有这方面的经验,吃饭的时候提出了一整套方案让安梨言考虑。 他可以确保万无一失,轻松让安梨言搞定裴陆,还不会被扣上强迫的罪名。 安梨言终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听着都觉得心惊胆战。 他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为了保护许行简将人打伤了。 那人常年欺负许行简,许行简又是个书呆子根本不懂得反击,安梨言也是看不过去,于是出手教训了一顿,结果就是挨了处分,也在学校里彻底出名了。 大家都觉得他是个混不吝嚣张的富二代,仗着家里有钱逞兇斗狠,实际上打人后安梨言也怕得要死。 如果不是安辉找了些关系又赔偿了一笔钱,他可就交代进去了。 事后安梨言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如果没有姘头这个事,安梨言应该会消停的过完大学生活,可眼下他的大学生活註定不会太平。 刚才和何小志提出这个事,安梨言多少有些在气头上。 安辉来找陆程刺激到他了,所以才会跟何小志说想要试试强制爱的事。 他恨破坏他家庭的陆瑾瑜,也讨厌不把他当回事的陆程。 如果没有这帮人的出现,他们一家三口还会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不是现在的分崩离析,一个躲去国外不去面对,一个有家不回和姘头乱搞。 气归气,脑袋里还有一丝理智,事情被何小志安排的明明白白,安梨言却有种惶恐感。 可他还是在犹豫了几秒钟之后同意了何小志的方案。 无他,他也想教训陆程。 他和陆程已经不仅仅是父母那辈的矛盾,在他这陆程也把他得罪狠了。 陆程一直拿他当猴耍,他始终都是占不到便宜的那个,心里始终窝着把火,安梨言也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教教陆程做人的道理。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他想报復,姘头睡他老子,他睡陆程,很公平。 确定了安梨言的意思,何小志也安排了起来。 十一月即将结束,就当安梨言快忘了这件事的时候,何小志来消息了。 何小志打听到他前前前女友的生日宴请了一些长相不错的帅哥服务生,其中就有陆程。 于是何小志觍着脸联繫了前前前女友,说是要带朋友一起过去给她庆生。 安梨言昨夜宿醉还没有完全醒,脑袋昏沉的厉害,可他还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去参加前前前女友的生日宴,你是咋想的?就不能换个场合?」 何小志和每一个女朋友都是和平分手,但情侣之间分手还能做朋友吗? 安梨言持怀疑的态度,老死不相往来才应该是情侣之间该有的态度。 「你当我想去啊,还不是为了替你出口气,才答应给她买个brikin25,」何小志吐槽道:「妈的,我都配了两百万的货了,还告诉我没有现货需要等,我真是要生气了。」 「我就是要个普皮又不是喜马拉雅,跟我玩什么飢饿营销?」 这会儿何小志处于暴躁状态,一边和柜姐交流一边和安梨言吐槽。 林清也也是这家品牌的疯狂爱好者,平时也是为了得到想要的包包疯狂买配货。 普皮包也是她的配货之一,她的目标是喜马拉雅,包包中的王者。 安梨言记得林清也丢在他这几个普皮的包,说是可以送给喜欢的女孩子。 他一直没有女朋友,身边也没有女性朋友,所以一直闲置着。 「我这好像有几个普皮的brikin25,但不确定是什么颜色。」 「卧槽真的吗?那你赶紧确定一下,如果你那有,我可就不在这跟他们生气了。」何小志应该是被气的够呛,这会儿说话都在压抑着怒火。 安梨言觉得如果他这里没有,何小志就要在店里发疯了。 安梨言光着脚下床,踩着毛茸茸的地毯走去衣帽间翻了半天。 他的房子一直有保姆阿姨打扫,东西也都是阿姨放的,他不是很清楚,只能随意翻找。 好在找到了几个橙色盒子,安梨言问:「要什么颜色的?」 「奶白昔。」何小志说:「她就差个奶白昔了,特别想要,不然也不会同意让我去。」 「有的。」安梨言拆出来一个奶白昔又重新放了回去。 何小志松了口气,浑身都舒畅了,他起身往外走说:「阿言,记得生日宴那天带来,如果没有这个包,我的前前前女朋友会手撕了我。」 第14页 「知道了。」安梨言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回答的漫不经心。 这会儿何小志应该是上车了,安梨言听见了车门关闭的声音。 何小志说:「生日宴上都会喝酒,找个藉口让陆程把药吃了就行,楼下就是酒店超级方便,还有周六晚八点,记得别迟到。」 不得不说何小志还真是安排妥当,房间都提前订好了,这细心程度堪比大内总管。 「知道了,」挂了电话,安梨言烦躁的心更烦躁了。 这种烦躁直到周六达到了顶峰。 当天,在何小志再三催促下,安梨言才换衣服出门参加生日宴。 路上等红绿灯的间隙还收到了何小志的轰炸消息。 【何小志:阿言,你到哪了?快点把包送来,我前前前女友就快把我撕了。】 【何小志:兄弟速度啊!】 【何小志:你怎么比乌龟还慢?等会儿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看着何小志的消息安梨言更心烦了,他也不知道在烦什么,心慌的厉害。 停车的间隙,安梨言给何小志发了一段语音,「不是我速度慢,而是堵车了。」 这段路安梨言已经走了十分钟了,连个一百米的路口都没过去,也不知道前面怎么了。 这边语音刚发过去,很快何小志发来了视频请求。 视频接通露出了何小志被人揪耳朵的画面。 「好你个大骗子,我的brikin25呢?啥也别说,你就是想混进来追美女对不对?」 何小志长的高身材也属于壮硕那一类,能一挑三的人却被一个不足一米六的女孩子揪住耳朵弯腰求饶。 「祖宗、祖宗轻点,我这是耳朵不是猪耳朵。」 见视频接通何小志就像是看到了救星眼睛都亮了。 「阿言,快救我。」 堵车无聊,安梨言倒是很有兴致看戏,「爱莫能助。」 何小志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换女朋友很勤快,也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浪子。 他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特别害怕女人,不管是前女友还是现女友都能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何小志看准时机一个闪身从女孩子手里逃掉说:「阿言快把brikin拍给她看,不然她真能撕了我。」 安梨言照做将摄像头改成后置摄像头,女孩子才彻底安静下来。 而何小志也从被驱逐的对象一瞬间成了贵宾,寿星还在一旁伺候酒水。 「何少爷请喝酒。」 挂了视频,安梨言忍不住笑了出来,也不知道何小志未来的媳妇什么样子,能不能镇得住他。 车子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吹的人鼻腔都是干的,安梨言觉得难受,于是打开车窗透口气,却听见路边的人聊天。 「前面这是怎么了,一动不动?」 「撞车了。」 「撞车赶紧拍照挪车啊,一直堵着算怎么回事?我看交警也来了,怎么也不赶快处理?我这还等着接孩子呢?急死了。」 「交警来了也没用啊,老太太穿的也不怎么好,还撞了辆豪车,肯定赔不起,车主这不是不接受调解在那闹呢吗?」 「那是啥车啊?」 「阿斯顿马丁据说460多万,补漆就得十几万,我刚才看的很清楚,前脸车灯都撞坏了,修理费肯定过百万了。」 「卧槽,400多万的车,那可是四环的一套一居室,果然我不懂的生活。」 「等着吧,车主一看就不好惹,没时候能解决。」 外面太冷了,寒气重,唿出去的气体都变成了白色雾气,安梨言怕冷的将车窗关上,隔绝了路人的闲聊。 他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八点半了,这会儿已经在这等了二十多分钟。 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安梨言可没那个耐心。 于是他套上羽绒服下车,往前走去。 前面确实发生了车祸,就在路口,右转的车与电动三轮车发生碰撞,整个横在路口挡住了其他人的路。 车主是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看着就像有钱人家的少爷,身边还站着个身材很好的长髮美女。 年轻人气的不轻,破口大骂旁边一直弯腰道歉的白头髮奶奶。 「道歉有什么用?赶紧赔钱啊?」年轻人大声吼道:「你知不知道这车多少钱?你卖几辈子手套都赔不起。」 「妈的,我也真是倒霉,怎么就遇见你这个瘟神,看不懂红绿灯吗?瞎闯什么红灯。」 「岁数大了就别出来,给人添乱。」 白头髮奶奶满脸歉意,吓得手足无措,「真是对不起,我一定赔钱。」 旁边的交警有点看不下去了,「好好说话,不许人身攻击,还有你的行驶证能不能拿出来了?」 年轻人很暴躁,「我都说了,就在车里,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打开,我怎么拿?」 交警无语道:「你自己的车,你不知道怎么开?」 交警再次催促,「赶紧拿行驶证,处理好了挪车,别耽误其他人。」 「现在不是我拿不拿行驶证的问题,而是这老婆子根本就赔不起,怎么处理?」年轻人气道:「我自认倒霉呗?」 安梨言在旁边没有太注意他们说什么,而是很认真的看了看车,这车好熟悉,好像是他的。 安梨言的车比较多,一般都停在小区的停车场里,偶尔何小志会借来开,他一直不是很在意。 第15页 年轻人注意到安梨言绕着车看来看去,不耐烦的出声警告,「你干什么呢?离我车远点?」 安梨言没有理会他,而是走过去对交警说:「不用赔了,让她走吧。」 年轻人暴躁出声,「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就不赔了?」 安梨言撇了一眼年轻男人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女孩子道:「你可以问问何小志这车是谁的?」 年轻人愣住没有说话,更没有了嚣张的气焰,与刚才判若两人。 安梨言走去驾驶室找到行驶证交给了交警,「这是行驶证,麻烦您快点处理,后面都堵死了。」 交警一番操作之后,也算是处理好了事故,「行,那没事就赶紧挪车,别耽误其他人。」 「好的,」安梨言拍了拍车盖冷声道:「赶紧挪车,别挡路。」 这话是对年轻人说的。 年轻人这才如梦初醒吓出了一身冷汗,安梨言没有管其他声音,而是赶紧回车里开暖气。 冻死了。 这边刚打开暖风,车窗被人敲响了,旁边站着的白头髮的老奶奶。 老奶奶看着年纪很大了,脸上黝黑皱纹粗糙,与其说是脸,更像是干枯的树皮。 不过笑起来很慈祥,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 安梨言有些茫然的打开车窗,问:「怎么了?」 他不是说不用赔了吗?还跟来做什么? 老奶奶递过来一副粉色的针织手套,上面还勾了朵深粉色的玫瑰花,样子又老又土,和陆程的那副有的一拼。 陆程经常戴的也是这种针织手套,不过他的是灰色的,并且没有其他装饰。 而这个明显是女孩子用的,有些过于花俏了。 「送给你,谢谢你,你是个好孩子。」老奶奶的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听着很舒服。 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是好孩子,安梨言又惊喜又觉得好玩,他嘴角扯着笑道:「谢谢奶奶,您的夸奖很有意思。」 「手套我就不要了,天怪冷的赶紧回家吧!」 老奶奶没有动,而是坚持递过来说:「孩子儿,我看你的手都冻红了,戴上吧,很暖和的,这是我自己一针一线勾出来的,保证不冻手。」 老奶奶实在是执着,安梨言只好接过到了一声谢。 见安梨言接了手套,老奶奶笑着拿出老年机道:「孩子儿,你手机号多少?我会让我孙子赔你钱的。」 安梨言觉得好笑,心想,怎么赔?把你孙子卖了也赔不起。 这么想着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手机号,记吧,接不接就是他的事了。 「放心,我一定会让我孙子联繫你的。」 关上车窗,将粉色的针织手套丢到了副驾驶的座椅上,安梨言踩着油门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说: 我来开始更新啦,前面有改动的地方,比如原来的安燃改成了许行简,其他基本没变。 日更,每天晚上十点更新,不更会请假。 第8章 下了药的酒 何小志前前前女友的生日宴在荆南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 里面都是粉色的花海,就连地毯都变成了粉色,仿佛掉进了鲜花的世界。 安梨言嗅着浓重的花香,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实在是搞不懂女孩子为什么会喜欢粉色,哪里好看了,看着都眼晕。 他是最后一个到的,拎着橙色盒子一出现,寿星和她的小姐妹们就围了过来。 注意力都在橙色盒子上,都没有人注意他的长相。 之后就没有他什么事了,他只是充当了一回快递员的角色。 坐在沙发上,何小志没骨头似的贴了过来,两只耳朵都是红的。 「阿言,谢谢你救我一命,大恩不言谢,欠着,他日一定加倍奉还。」 何小志揽着他的肩跟个小女人似得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他努力佯装小女人的样子,可惜他长的实在是壮硕更像是身上靠了个北极熊。 「如果还不上,我就以身相许,跟你一辈子。」 何小志一向喜欢胡说八道,好在办事还算靠谱,不然安梨言也不会和他做这么多年的朋友。 还记得小学的时候,安梨言被高年级的孩子欺负,五六个人堵他一个。 安梨言跑不掉只能抱头挨揍,看热闹的人只有何小志沖了出来。 那会儿他还没开始长个,又瘦又小指着那帮人骂。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挨揍,然后鼻青脸肿的回家。 安梨言还记得当时问过何小志一个问题,明知道打不过为什么还要冲出来。 何小志咧嘴笑了门牙还缺了一颗,「是兄弟就要一起挨揍,我分一拳,你就少挨一脚,我够不够意思?」 安梨言笑了很感动,「够意思。」 然而这种感动也就是一瞬间,很快被何小志打破了。 何小志笑的有点贼,扭扭捏捏道:「那你的限量款车模型能不能让我摸摸,我妈都不给我买,说什么穷养儿富养女,对我老苛刻了。」 安梨言嘴角直抽抽,「何小志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还什么好兄弟,花言巧语都是骗人的。 「怎么可能?」何小志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心虚了一下。 「你就是。」 嘴上吐槽着何小志,安梨言还是给何小志摸了摸车模型,临走还送给了他一套车模型。 第16页 后来两个人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更是一起打架将那些欺负他们的高年级学生打到再也不敢欺负人。 那会儿他们就成了最不服管的孩子,也是老师头疼的问题学生。 不过他们不在乎,被人欺负为什么不能打回去? 回忆终止,安梨言顶了一下肩膀,往一旁挪了挪屁股道:「志哥,你可别噁心我了,什么以身相许,我可不感兴趣。」 何小志抿嘴笑了,「那要是陆程以身相许呢?你也不考虑吗?」 安梨言的眼眸随意一扫很快捕捉到了陆程的身影,「如果是他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你小子还真是双标狗。」 二人正说着话,有个人走过来跟何小志说话,「志哥,车我加完油了,还你车钥匙。」 何小志接过车钥匙,「谢谢啊,又麻烦你了。」 何小志比较懒,也总是忘记加油,很多时候都是开到没油然后叫拖车。 自从认识了姜达之后,这种事情就没再发生过。 姜达喜欢讨好他,平时总是替他去加油,当然了油钱是何小志出,姜达只不过是跑个腿。 何小志也大方,偶尔也会借给姜达车开。 不过这次是安梨言的车,所以何小志特意嘱咐了姜达不要随便乱开。 何小志将车钥匙递给安梨言说:「油加满了,车还你。」 「阿言,还得是你爸大方,阿斯顿马丁说买就给你买,而我只能开我姐淘汰不要的二手车。」 「同样都是富二代,可待遇却差太多了,」何小志摸着下巴沉思道:「你说我要不要去做个亲子鑑定?」 「我妈说我是垃圾桶里捡的,我觉得很有可能是真的。」 安梨言从陆程身上收回视线瞥了一眼车钥匙,这辆车正是刚才出车祸的那辆阿斯顿马丁,而还钥匙的正是那会儿嚣张跋扈的年轻人。 他没有接车钥匙,而是盯着年轻人。 感知到安梨言的视线,年轻人瑟缩了一下肩膀,额头上也开始冒汗了,可他依然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提撞车的事,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安梨言冷哼一声,还真是个没有担当的胆小鬼,连实话实说的勇气都没有。 但凡他拿出刚才欺软怕硬的嚣张劲儿,安梨言都能高看他一眼。 何小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安梨言是不想见陌生人,于是介绍道:「这位是姜达隔壁学校的,上段时间喝酒认识的,人还不错,我忙的时候,他总是帮我加油。」 「以后就是朋友了,可以多接触接触。」 安梨言看着姜达没有说话,而是接过车钥匙直接丢进了酒杯里。 姜达拿他的车追女孩子,谁知道在里面做过什么?安梨言想想就觉得噁心。 这也是他不让老奶奶赔偿的原因,车他本就不打算要了,赔偿完全没有必要。 何小志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何小志知道安梨言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生气,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的内心也有了点猜测。 安梨言收回视线,拿起干净的酒杯漫不经心道:「脏了,不要了。」 要不说何小志是他的朋友呢,只是一句话就秒懂。 姜达这是偷开安梨言的车,还让正主看见了。 他明明叮嘱过了不要随便乱开,怎么就不听话呢? 何小志直接垮了脸子道:「姜达以后有我的场合绕着走,我不想再看见你,滚吧!」 自己识人不清,何小志也觉得脸上没有面子。 「对不起志哥,我......。」 姜达想要解释,何小志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赶紧滚蛋,别影响我心情。」 姜达转身又回头,安梨言抬眸恰好看见姜达不服又屈辱的眼神。 何小志端着酒杯赔罪,「阿言对不起啊,是我识人不清,明天我赔你辆新车。」 「不用,」安梨言说:「这车我也不喜欢了,腻了。」 这车是安辉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之前挺喜欢的,但现在怎么看怎么不喜欢。 何小志和安梨言喝了一杯酒,又说:「阿言,你这洁癖的毛病得改改,车只是被人开过就不要了,刷干净也是一样的。」 何小志多少觉得有点可惜。 「你真觉得我是个小气的人吗?」安梨言说:「我来的路上不是堵车了吗?是他开车出车祸了,前脸都没了,你看他刚才放屁了吗?」 「志哥,这种人不值交,人品太差,做错事连承担的勇气都没有,可太垃圾了。」 「卧槽,这王八蛋坑我啊。」 何小志瞬间暴躁起来,站起身掐着腰气道:「车撞坏了一声不吭,真他么丢我脸,不行,我得去揍他,不能便宜他了。」 安梨言起身拦住道:「志哥算了,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也没有钱,你和他撕扯还不够生气的。」 何小志还是气不顺咬牙切齿的骂了姜达一通。 安梨言实在是不想听见姜达的名字,毫无察觉的转移话题道:「药带了吗?」 一提起正事何小志也不生气了,赶紧神秘兮兮的拿出一颗药开始声情并茂的介绍,「这就是江湖中传说的三步倒,只要一粒就可以让人如同喝醉了一般听话,据说还有兴奋的功能。」 第17页 「掺在酒中无色无味无残留,保准不留证据。」 说着何小志精准的将一粒药丢进了盛着酒的酒杯里。 「很快就会融化溶于酒中,坚决不会让人察觉。」 何小志不当说书的屈才了,就是一句话的事偏偏搞得跟说书似的绘声绘色的给你讲解。 然而,三分钟过去了,那粒药还是那粒药,一点融化的迹象都没有。 说好的遇酒融化呢? 安梨言耷拉着脸道:「说好的融化呢?这么一大颗药在酒里,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 这种有问题的酒应该只有傻子才会喝。 安梨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陆程,暗道他也不是傻子啊! 何小志也有些纳闷道:「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丢里就完事了,怎么到咱们这就状况百出?」 「电视剧?」安梨言有些头疼了,「你不是说你有经验吗?怎么又扯上电视剧了?」 「何小志,你到底做没做过?」 安梨言的声音有些大,何小志低头戳着手指心虚道:「我就是吹个牛逼,你还真信啊!我要是敢做这事,我爸下一秒就能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你觉得我敢吗?」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安梨言现在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何小志看着那粒还没有融化的药道:「现在怎么办?」 头更疼了。 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復想要打人的冲动,安梨言冷声道:「把这杯酒倒了不要了,然后将药碾碎成药面再放进酒里。」 何小志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但安梨言还是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 「别告诉我,你只买了一粒药。」 何小志笑了,「阿言你可真聪明。」 安梨言咬牙,「谢谢夸奖。」 因为没时候能融化,又只有一粒药,于是安梨言只能拿筷子慢慢在酒里碾碎。 过程极其考验耐心,安梨言一度想要放弃。 做混蛋做成他这样的也算是史无前例了,如果是古代估计可以载入史册成为笑柄。 最后,二人拿着酒杯和其他酒杯对比确定不会看出来后才叫来陆程。 陆程是专业的服务生,微笑道:「二位先生有什么需要?」 何小志和安梨言坐的是双人沙发,前面有个茶几放着三只酒杯。 安梨言翘着二郎腿将酒杯推过去道:「想请你喝酒,赏个脸吧!」 陆程低眸看了一眼推过来的酒杯眸色渐沉,嘴角的笑都很勉强,「抱歉,我还在上班不能喝酒,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要去忙了。」 这就是敷衍了。 安梨言脸色不悦道:「这么不给面子?那我要是一定让你喝呢?」 安梨言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不给陆程拒绝的机会。 他想的很清楚,就是要报復他们父子俩。 他不好过,他们父子俩也别想好过。 陆程半蹲下身子握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安梨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露馅。 安梨言有些烦躁喉咙都开始干了,「赶紧喝,磨叽什么?」 「安梨言,我在问你一遍,你确定要我喝?」 陆程的话语里透着警告,安梨言心惊的厉害。 他就像是被看穿了似的,心虚的错开了视线。 他不觉得陆程会发现里面的药,肯定是在诈他。 于是安梨言抬眸对上陆程的视线,坚定的点了点头,「陆程你喝吧,喝了咱们就两清了。」 喝了吧!这辈子咱们就算是扯上关系了,安梨言在内心对自己说。 「好,我喝。」陆程回答的干脆没有犹豫。 得到满意的答案安梨言松了口气,但紧接着陆程又起么蛾子了。 只见他拿着酒杯直起身从何小志那边绕过来敬酒,「自己喝没什么意思,不如咱们三个一起?」 陆程自来熟的坐在了他和何小志的中间,举动过于诡异,完全不像是陆程能干出来的事。 况且陆程为什么要从何小志那边绕过来,这不是捨近求远吗?直接来他这不是更近吗? 好奇怪的人。 「满意了吗?」陆程将酒杯里的酒喝光道:「该你们了。」 安梨言和何小志对视一眼,嘴角含笑举杯将酒喝到了肚子里。 游戏终于要开始了。 第9章 欠收拾的混蛋 陆程又去忙了,安梨言一边听着何小志说话,一边视线追随着陆程,生怕人跑了找不到。 那边刚吹完蜡烛,正准备举杯庆祝,陆程拿着相机记录上开心的时刻。 拍完照片他又规矩的站在一旁等着人吩咐事情。 何小志的前前前女友长得不高,陆程会配合的微微弯腰以便听的更清楚一些。 微微翘起的屁股更显圆润,安梨言觉得喉咙有点干,赶紧喝杯酒润润。 何小志有些不满,就跟醉了似得开始撒娇,「阿言你不爱我了,我滴了嘟噜说了一大堆结果你的心思都在陆程身上,咋的,我耽误你事了呗?」 野蛮女友什么样,现在的何小志就是什么样子。 何小志酒品一般,醉了就跟小孩子似的喜欢耍脾气爱撒娇。 「我哪有?」安梨言有些心虚,深吸一口气说:「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何小志刚才说的都是进房间里的事情,安梨言听得有些耳热,心里更是烦的不行。 第18页 跟何小志一比安梨言更像是啥也不懂的小孩子,有些过于单纯了。 何小志知道安梨言的性子,也不为难他,他拿起一旁的冰块直接塞进嘴里道:「行,我也就交代这么多,一会儿只能靠你了。」 嘴里面含着冰块,何小志说话都有些含煳,但安梨言还是听懂了。 察觉到何小志的异样,安梨言关心道:「志哥,你怎么了?这就喝多了,怎么感觉你醉了?」 何小志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整个人都迷迷煳煳像是有点不太清醒,眼睛更是困到睁不开。 他这会儿感觉热死了,吃冰块也降不下来内心的那股子燥热。 何小志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今天状态不是很好,行啊,你自己搞吧,我先撤了。」 话落,何小志将楼下酒店的房卡塞到了安梨言的手里,嘱咐道:「阿言,好好玩。」 攥紧房卡,安梨言觉得自己心跳都加快了。 何小志说药效十分钟就会见效,可他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陆程依然没有一丝喝醉的迹象,更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清醒的跟个夜猫子似得。 他都等困了。 揉了揉眼睛,安梨言又打了个哈欠心想,何小志怕不是买到假药了吧? 生日宴上的人还在狂欢,震耳欲聋的音乐吵得人脑袋疼。 安梨言坐不住只好去找陆程。 陆程此时正在休息,脸上都是疲惫,他冷眼瞧着跟随音乐翩翩起舞的小姐少爷们眼底流露出不屑,仿佛在看一堆垃圾。 曾几何时,在陆程看他的眼光中也出现过这种不屑。 安梨言很讨厌这种不屑的眼神。 穷小子到底在高贵什么? 恢復脸上的微笑,安梨言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道:「什么时候下班?我送你回家。」 也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跟着陆程总是没错的。 陆程看着有些烦躁,脸上更是不想应付的倦怠,他扯松了脖子上的领带语气微冷,「你会送我回家?怕不是还有别的安排吧!」 模稜两可的话语让人心惊,对上洞察一切的眼眸,安梨言心虚的厉害,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陆程猜对了他确实不会送回家而是楼下酒店大床房。 他总觉得陆程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心里所有的盘算主意。 安梨言错开视线,又靠近了一些和陆程肩挨着肩道:「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我还是很好的,我说喜欢你也是认真的,陆程,我在追你啊!」 「认真的?」陆程脸上是嘲弄的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嗯,你真的很认真。」 「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安梨言替自己解释,「我是真的喜欢你,之前或许有误会,但现在我的心绝对是真诚的。」 陆程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放下水瓶瞥一眼安梨言道:「和你在一起有什么好处?」 不确定陆程问这句话的意思,安梨言还是说:「好处很多啊!我有钱,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再也不用打工赚钱了,上学也不用骑自行车,我可以给你买辆车。」 怕展现不出自己的诚意,安梨言扭着身子很认真的说:「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我的钱都给你。」 「你的钱?」 陆程笑了,一开始是微笑渐渐变得超级大声甚至变成了捧腹大笑。 他好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已经笑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安梨言耷拉着肩膀不是很开心,有那么可笑吗? 别人说情话不也是这么说的吗?他说怎么就成笑话了。 片刻后,陆程终于停止了笑,眼眸不知道看哪里的说:「王子拯救灰姑娘的故事只是童话,你多大了还信这个?」 他的声音放缓更加低沉,侧头看向安梨言道:「安梨言你或许是王子,可我不是灰姑娘。」 都穷成这样了,还不算是灰姑娘吗? 「好了,玩够了就回家,我还要工作。」说着陆程起身还没等站稳人又跌坐在沙发上,看着就像是喝醉了。 安梨言见药效终于开始了,赶紧上前关心,「陆程你没事吧,我扶你去休息。」 陆程这会儿还有点晕,听了安梨言的话嘴角勾着笑道:「安梨言你还真是不死心啊!」 安梨言不知道陆程指的是什么,说:「对于追求你的这件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 说着,安梨言扶着陆程坐上电梯去了楼下酒店。 陆程脚步不稳,真像是喝醉了,他身上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安梨言的肩上,安梨言觉得肩膀要垮掉了。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安梨言第一时间将人丢在床上。 他揉着酸胀的肩膀吐槽道:「沉的跟死猪一样,压死我了。」 环顾四周,床头柜上设备齐全,倒是省了他去买的时间。 半跪在床上,安梨言伸手去扯陆程的衣服。 「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醉的跟死猪一样,还别说何小志的药总算好使了。」 丢掉领带,解开衬衫的扣子,直到皮带这里安梨言犹豫了一下。 但很快他又说服了自己,怕什么,不就是睡男人吗? 手掌再次搭在腰带的卡扣,还没等按动卡扣,一直熟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第19页 「还要继续吗?」声音低沉裹挟着冰霜冷的让人心惊。 安梨言没想到陆程会醒,吓得手抖了一下,说话也开始结巴,「你……你不是……醉了吗?」 陆程坐起身,扯开安梨言的手道:「我根本就没有醉。」 「怎么可能?」酒是他亲眼看见陆程喝下去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给过你机会,可你不知道珍惜,」陆程说着话站起身开始解腰带,「既然你想玩,我奉陪到底。」 安梨言有种不好的预感,害怕的往后退道:「你要做什么?」 陆程抽出皮带,说:「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安梨言继续往后退,「我跟你说,我是不会……?」 嘴里的话还未说完,陆程勐地攥住他的脚踝,大力将人扯了过来。 安梨言没有准备整个人跌在床上,头落在软软的床上冲击力有点大,头晕的厉害。 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一秒身体被反转,手腕也被钳制扣在身后。 皮带的质感与皮肤摩擦,卡扣落下,安梨言的手腕一瞬间失去了自由,惶恐占据内心,失序的心跳杂乱无章的跳动。 晕乎乎的脑袋总算清醒,安梨言挣扎着乱踢,嘶吼道:「陆程你敢绑我,赶紧给我松开,你个王八蛋,卑鄙无耻的小人,惯会搞手段,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刚才混乱的场景让安梨言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结合刚才何小志的状态,安梨言可以确信陆程没有喝那杯酒,而是和何小志的酒杯调换了。 怪不得他要捨近求远从何小志那边过来,合着只是为了趁机调换酒杯。 被人耍的团团转,安梨言更加愤怒。 「王八蛋、心机狗,有本事放开我单挑,趁人不备算什么本事?」 感觉有人在扯他的裤子,安梨言更慌了,「陆程你要是敢碰我,我杀了你。」 「我想做什么?你刚才想对我做什么?」陆程单腿压制住安梨言挣扎的双腿,伸手掰过安梨言的头道:「你还真是不乖,欠收拾的混蛋,给你几次机会了,你悔改了吗?」 「一次一次的找我麻烦,你究竟想做什么?」 安梨言是真的害怕了,陆程的手掌扣住后颈,他就跟任人宰割的鱼肉似的难以反击。 未知的恐惧让人心慌,安梨言更是害怕的破口大骂,「陆程你个王八蛋,放开我。」 屁股上挨了一巴掌,安梨言疼的嘶了一声,「你敢打我?」 陆程说:「再骂一句试试?」 安梨言是那种宁死不屈的性格,也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在这种情况下想让他认错,那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他宁可疼死,也不会让陆程称心如意。 「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安梨言一口气骂了一连串的王八蛋,唿吸都有点喘。 又挨了几巴掌,安梨言依然不服输,他咬着牙疼死也不认错。 陆程真是下了狠手,就像是在收拾不听话的孩子,「安梨言你现在真是什么都敢做,不学好还敢下药害人,下一步呢?」 「你是不是还想杀人放火?」陆程又打了几下,气道:「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坏?」 「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应该什么样子?」安梨言的嘶吼中透着颤音儿,鼻音更是浓重,「我是坏孩子,你又比我好了多少?」 「我只是想对你好,想让你和我在一起哪里做错了?」情绪比较剧烈,安梨言喊完这句,粗喘着气怒瞪着陆程。 眼睛酸涩的厉害,更是被水雾模煳了眼睛,安梨言努力眨了眨眼睛,可眼里的水雾还是不掉,他看不清楚陆程的脸色。 陆程停下手微怔,片刻后,道:「你想对我好?」 「哼,那在酒吧诬陷我偷东西的是谁?刚才给我下药的又是谁?你呀,嘴上说着不会欺负我要对我好,可实际行动却没有几分真心,安梨言,小孩子的游戏玩多了也会腻,适可而止吧!」 「还有,别再靠近我,我可不好惹。」 话落,陆程扯过一旁的被子将安梨言遮盖住,紧接着开门走了。 安梨言好不容易挣脱开皮带的束缚来不及提裤子第一时间拿手机给陆程发去骂人的消息。 这边刚骂完,那边红色的嘆号让他彻底崩溃。 妈的,陆程把他删了。 安梨言生气的将手机摔出去,大声骂道:「陆程你个王八蛋,我跟你势不两立。」 第10章 风水轮流转 这件事之后安梨言旷了两天的课,这两天辅导员把他的电话打爆了。 辅导员性格火爆不会好言相劝只会威逼利诱,比如我知道你家在哪别逼我去你被窝薅你。 就为了这句话安梨言再不情愿也要爬去上课,因为辅导员是真的能做的出来 之前听何小志说辅导员就真的跑去男寝抓人,也去酒店抓过人,整个班级没有不惧她的。 抓人经验相当的丰富,最关键的是辅导员是个女生。 安梨言可不想被堵被窝。 从床上爬起来,洗漱过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出门。 坐上驾驶室,新款手机的手机铃声响了,还是个陌生号码。 安梨言习惯性拒接,很快启动车子去了学校。 停好车安梨言发现刚才给他打电话的陌生号码发了一条简讯过来。 第20页 上面说是要和他谈谈赔偿的事。 安梨言觉得好玩,老奶奶还真叫她孙子联繫他了。 这年头诚实守信的人可不多了,安梨言觉得大多数人应该跟姜达一样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车已经报废了,自然是没有赔偿的必要,所以安梨言直接忽略掉了这条简讯,没有理会。 他想联繫不上肯定就不联繫了。 上午课程结束,安梨言又收到了辅导员的消息,叫他去一趟办公室。 安梨言有些无奈,又不是小学生为什么还要去办公室? 他有种预感,没好事。 安梨言对学校不是很熟悉完全靠着导航才找到教师楼,又因为不知道辅导员在几楼找了个学姐问路。 学姐拎着麻辣烫味道很大,安梨言蹙了一下眉,「学姐,请问辅导员办公室怎么走?」 学姐愣了一会儿冷哼道:「安梨言不然你先把你的墨镜摘了,然后睁大你亮闪闪的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像不像你亲爱的辅导员?」 安梨言:「......」 脸盲的毛病好坑人。 这会儿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去吃饭了,只有辅导员李娜和隔壁桌在吃麻辣烫。 安梨言不喜欢麻辣烫的味道,躲远一点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辅导员李娜将一旁的资料丢给安梨言说:「你好好看看这个。」 李娜丢过来的是插画比赛的报名表以及相关规则。 安梨言狐疑的看过去,李娜擦了擦嘴道:「你学分太惨了毕业很难,正好参加插画比赛赚学分。」 「这种比赛含金量很高,拿到名次等毕业了不愁资源,也算是对能力的一种认可。」 「我看过你的作品,很适合这个比赛,以你的水平可以拿到很好的名次。」 安梨言将资料放回去不是很在意,他推了一下墨镜道:「毕业对于我来说没那么重要,况且我也用不着以画插画谋生吧!」 画插画能赚几个钱?还不够他买辆车的。 就算是以后林清也和安辉离婚了,他也是安辉家产的继承人,根本就不用为了生活发愁。 李娜自然是懂安梨言的意思,富二代的生活还是很滋润的,不需要谋生的手段。 可她还是语重心长道:「父辈的财富并不能守一辈子,世事变化无常,你觉得你一定能混吃等死一辈子吗?」 「多条手艺多条路,」李娜又将资料递给安梨言道:「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可以联繫这个人,他会负责你的参赛。」 安梨言看了一眼纸条,那人叫郑海阳。 为了不让李娜烦他,安梨言还是拿着资料走了。 等人走后,隔壁桌的辅导员问李娜,「你又不是高中班主任,至于这么管他?这种富二代不愁吃喝挥金如土肯定看不上这种机会,给他也是浪费资源。」 李娜嘆了口气道:「安梨言不坏,他只是没有找到方向,况且他画的真不错,错过可惜了。」 「他还不坏?一提到他的名字系主任就要吃降压药,天天愁的想撞墙,这不都开始拜佛了,天天求佛祖保佑安梨言千万别惹事。挨,他打人那事你不是也跟着处理了吗?受害者被打的有多惨你应该知道啊!」 这件事确实是李娜跟着处理的,所以知道一些内情。 想到那天在病房外面听到的言论,李娜眸色渐沉,语气也凝重道:「混蛋一定是坏人吗?受害者就一定无辜吗?看事情不能看表面,人性还是很复杂的。」 「你什么意思?」 「我只想说不要轻易去评价一个人,也不要轻易给一个人定性,也不要小看人性。」 话落,李娜继续吃麻辣烫没有继续说下去。 * 下午专业课,安梨言和何小志坐在最后一排长吁短嘆,可谓是难兄难弟。 何小志脸上都是疲惫,气道:「陆程这孙子还真是阴险,竟然偷摸把酒换了,王八蛋害我差点下不来床。」 想到在床上躺了两天,何小志更生气了。 骂了一会儿陆程,何小志又问:「酒让我喝了,你和他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吃亏?」 吃亏吃大发了,现在屁股还疼呢! 安梨言冷哼,「我怎么可能吃亏?后来见他没有醉,我就回家睡觉了。」 被人打屁股这种事安梨言是不会说的,坚决要烂在肚子里,不让任何人知道。 「你没事就好,这两天一直联繫不上你,我还怪担心的。」 何小志啧了一声,看着安梨言的墨镜不是很顺眼,「阿言,你怎么一直戴着墨镜,赶紧摘了。」 说着伸手来摘安梨言的墨镜,安梨言这会儿正在想事情出了神,等他感觉到墨镜被摘走的时候,鼻樑上已经空了。 看见安梨言的眼睛,何小志惊讶出声,「卧槽,阿言你眼睛怎么肿得跟核桃似的,哭了吗?」 安梨言的眼睛确实肿的跟核桃似得,刚开始那两天眼睛都快肿没了,这也是安梨言旷课的原因。 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安梨言赶紧把墨镜抢回来戴上道:「怎么可能?我这是过敏了。」 何小志没有起疑,「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陆程对你做了什么,你才把眼睛哭肿了。」 安梨言嘴硬道:「那你可是想太多了,我和陆程起冲突,哭的绝对不会是我。」 第21页 安梨言说的斩钉截铁,何小志没有再说什么。 「那接下来怎么办?」何小志换了个话题道:「陆程实在是难搞,心机太深了,真是不好对付。」 儿子都这么难搞了,爹岂不是更不好对付,何小志已经开始为安梨言担心了。 「再说吧,最近没什么心情弄他。」 安梨言最近确实没有什么心情,因为安辉已经找了离婚律师准备打离婚官司了。 为了不让林清也吃亏,安梨言正在搜集安辉出轨的证据。 就算是走到了离婚那一步,该净身出户的也不应该是林清也。 「那就缓缓吧。」 何小志摆弄着手机,好似在给什么重要的人发消息,可那人一直没有回覆消息,于是脸上都是失落。 陌生号码又给安梨言发消息了,安梨言继续忽略,转头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嘴,「怎么了这是?」 何小志欲言又止好似便秘了一般,等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有一个朋友。」 这个开场白好熟悉,通常我有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是杜撰的可能性为百分之百。 也就是说何小志就是那个朋友。 安梨言会心笑了,「我懂你说。」 何小志又酝酿了一会儿才道:「我有一个朋友他把他好朋友给睡了,然后好朋友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也不联繫他,也不找他负责,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安梨言好像是瓜田里的猹有点兴奋了。 能被何小志称唿为好朋友的人除了他就是许行简。 「尼玛,你把许行简睡啦?」安梨言有些气愤揪住了何小志的衣领。 动静有些大,讲课的教授咳嗦提醒了一声,不听课也要安静。 安梨言松开何小志,压低声音道:「志哥你爱玩我没意见,可你不该动许行简,他可是我们的好朋友啊!」 见安梨言猜到了何小志耷拉着肩膀道:「那天我不是醉了吗?正好遇见了许行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和他亲了,之后的事我也记不大清楚,你知道吗?当我看见许行简在我床上的时候,我都懵了,我就想我怎么这么混蛋?」 安梨言附和,「你确实挺混蛋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阿言你骂的对,我承认我是混蛋,但我真是被药驱使的,不是我的本意。」 安梨言对何小志这个人还是了解的,没那么混蛋断然不会对兄弟下手。 「那你现在怎么办?」 何小志说:「这两天我想的很清楚,我好像有点喜欢许行简,我想对他负责。」 这句话倒是把安梨言吓到了,「你喜欢男人?」 兄弟变嫂子,安梨言震惊了。 何小志同样茫然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许行简要是不理我了,我的心会很难受,比失恋还要难受百倍,我想这应该就是喜欢吧!」 「可他现在不理我怎么办?」 何小志可怜兮兮的望向安梨言,安梨言只好说:「那我帮你约他?」 何小志揽住安梨言的肩膀道:「谢了兄弟。」 安梨言给许行简发了一条消息,约他在家里见面,许行简回覆说好,何小志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好好谈谈吧,等你们谈完我再回去。」 「阿言,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弟弟,上刀山下火海随便吩咐。」 安梨言撞了一下何小志,笑了,「早晚我要和你绝交,我可不想给你擦屁股了。」 安梨言从来没有想过他也有一语成缄的时候,后来的后来,他真的和何小志闹崩了。 * 何小志翘了一节选修课去给许行简买礼物道歉,安梨言只能独自去上课。 这节选修课是社会学,上周教授出差耽误了一节课,这周打算补回来,就连教室都换了,安梨言还得导航过去。 走在路上好巧不巧的遇见了陆程,这会儿陆程背着书包应该是有课。 看见陆程安梨言就会想到被人打的画面,还有陆程把他删了的事。 从来没有人删过他,都是他占据主动权删别人。 安梨言不甘心走上前去使劲儿撞了一下陆程的肩膀。 陆程的眼眸瞥过来,安梨言不怎么走心的说:「抱歉没看见。」 陆程继续低头摆弄手机,直接将安梨言无视了。 安梨言更生气了,凭什么穷小子要瞧不起他? 他挡住陆程的去路,挑着下巴命令道:「把我加回来?」 让陆程加回来不是想和他联繫的意思,而是安梨言的自尊心作祟,不允许任何人把他删了。 要删也应该是他删,陆程没那个资格。 面对安梨言的挑衅,陆程只说了两个字,「让开。」 陆程的话语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情绪,听到耳朵里让人无端发冷。 安梨言并不退缩,挺着胸膛道:「把我加回来,就让开。」 「你凭什么删我,只能我删你。」害怕陆程误会他纠缠,安梨言解释了一句自己的意图。 「幼稚,」陆程错开身子道:「想让我加你,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还有小少爷离我远点,我没空陪你玩。」 陆程撞着安梨言的肩膀离去,擦肩的剎那安梨言注意到陆程给一个人拨去了电话。 心口憋闷的厉害,安梨言深吸几口气还是气的想发疯。 第22页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安梨言拿起一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还真是没完没了了,不让你赔还上杆子找死是吧! 安梨言满腔怒火的接通了电话,大声吼道:「老给我打什么电话,烦不烦?」 吼完,安梨言发现离去的陆程回头了,脸上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耳边与电话里的声音重叠,「怎么是你?」 「......」 原来,老奶奶的孙子是陆程啊! 安梨言挂了电话微笑着看向陆程一句话也没有说。 风水流轮转,现在到他硬气的说不得时候了。 第11章 打脸就像捲风 手机塞进口袋,安梨言双手插兜连看都不看陆程一眼,直接往前走。 样子是相当的洒脱,眼神更是冷淡。 曾几何时都是他追着陆程跑,现在也该到他不屑一顾的时候了。 从陆程身边经过,这次换陆程拦住他的去路,「聊聊?」 声音不冷不淡,透着诧异的疏离。 聊个屁,安梨言翻了个白眼拒绝和陆程交谈,他推了一下鼻樑上的墨镜冷声道:「让开。」 刚才陆程同样冰冷的对他说了一句让开,现在到他还回去的时候了。 好爽。 陆程没有让开,脸上是不太情愿的神色,「上周六撞你车的人是我奶奶,我们能聊聊赔偿的事情吗?」 「我奶奶很过意不去,也很自责,我希望可以尽快处理好赔偿的问题。」 脸上虽然是不太情愿的神色,可话语还是软了下来,颇有商量的意味。 和陆程打交道也有一个月了,还是第一次看见陆程和颜悦色的同他说话,现在倒是有点好孩子的模样了。 「所以呢?」安梨言看向陆程声音有些不耐烦。 他的那辆车半边脸都坏了,保险槓和大灯都需要换,还需要原厂漆,再加上工人工资,林林总总加起来需要七位数的赔偿金。 安梨言真不知道陆程哪里来的勇气谈赔偿,是他真不懂车,还是觉得阔少爷会开十来万的便宜车? 根本就赔不起,又在这装什么好人? 陆程拿出手机道:「修车需要多少钱,我转给你。」 「一百万。」安梨言报出了数字。 听到这个数字陆程明显愣了一下,安梨言猜这远远超出陆程的承受范围。 当然了,一个穷学生每天都在打工的路上就算有奖学金银行卡里也没有几个钱。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安梨言话锋一转道:「因为没有第一时间报保险,保险公司只承担百分之七十,我之前也说了不用赔,既然你一定要当个孝子贤孙承担责任,那就赔我十万好了。」 车已经报废了,哪里有这些事,都是安梨言瞎编的。 十万对于陆程来说也没那么容易拿出手吧! 酒吧的工作能赚多少钱,就算有富婆姐姐从他那买高档酒水,恐怕也就几千块钱的工资,十万块他还是付不起。 陆程的面色稍缓,充满了歉意,「谢谢你,我这就给你转钱。」 安梨言的脸色一瞬间垮了下来,嘴角的笑凝住。 陆程竟然有十万块? 看他的衣着以及花销根本就不像有钱的人,所以钱从哪里来? 只有一种可能,姘头给的吧! 自觉破案了,安梨言的心情更糟糕了。 还以为姘头只顾着自己傍大款享福,现在看来陆程也成了受益人。 现在是给的钱,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就该入住豪宅和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了。 心情低落到极点,安梨言勾唇笑了,「怎么转?」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把安梨言的微信删掉了,于是乎陆程声音都变小了一些,「我加你微信转给你。」 刚才他让陆程加他微信,陆程是怎么说的来着,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安梨言双手摊开遮挡在眉眼得意道:「哇哦,快瞧瞧,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 陆程:「......」 「那个,我加你了,麻烦通过一下。」陆程的脸上有些不自在,可能也感觉到尴尬了。 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来一个道理,做人果然不能把话说的太死,看吧,这就是说死的下场。 知道陆程把他删了后,安梨言也气的删了陆程。 短短几天在看见陆程的添加提醒,安梨言笑了,悠哉的唱了起来,「打脸就像龙捲风,捲来捲去脸好疼。」 「咱儿个老闆姓啊,今个真高兴。」 陆程抿唇没有说话,但显然是听懂了安梨言的嘲讽以及得意了。 「不加微信也行,你告诉我银行卡号也行。」陆程语言上退了一步。 安梨言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自然是什么方案都不接受,于是超级硬气的说了一句,「不给,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是陆程的原话,安梨言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心里真是爽炸了。 潇洒转身不给陆程说话的机会,直接朝教学楼走去。 只是陆程一改冷漠的性子,开始跟踪人了,安梨言走哪,陆程走哪,还真是缠人。 安梨言第十次回头的时候,依然看见了跟在身后的路程。 安梨言咬牙,陆程不需要上课吗?怎么记得他今天下午也是满课来着? 跟吧,就算跟着他,他也不会同意。 第23页 好不容易找到教室,陆程也跟了过来。 安梨言挡住教室的门,气势有点凶,「你有完没完?不许跟着我。」 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陆程的那点瓜葛。 私下里怎么都行,明面上只能是陌生人。 「我说过了,不给就是不给,你就愧疚去吧!你记住你永远欠我十万块钱。」 陆程脸上依然是没什么情绪,很冷淡的说了一句,「我没有跟着你。」 陆程微微垂眸颇有挑衅的意味,「我为什么要愧疚,是你不要赔偿,我还得感谢你呢,毕竟省钱了。奶奶那边我也会说处理好了,安同学不要太在意。」 被陆程反将一军,安梨言如鲠在喉堵的说不出来话。 他还真是小瞧了陆程的恶劣,老奶奶或许是个老好人,可不见得他的孙子和他一样品德。 一个会动手打人的人本身就带着恶劣的基因。 安梨言顿住了几秒,才稍稍缓解内心的憋闷,「既然不在意,那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这时教室里的教授说话了,「谁在堵门?陆程赶紧进来,帮我点名。」 助教今天有事请假了,教授只能找熟悉的同学帮忙。 「教授,我这就过来,」陆程推着安梨言的肩走过去说:「安同学,我觉得你这个自作多情的毛病需要改改,不然多给自己找麻烦?」 看着陆程的背影,安梨言攥紧了拳头。 这人哈看着好看,说话还真是欠揍。 上周教授缺了一课,于是并课一起上了,安梨言和陆程只能同坐一间教室。 安梨言心里闷闷的很不爽。 等大家都坐好后,陆程开始点名。 这时安梨言收到了何小志的消息,让他帮忙答到,他找的替课放他鸽子了。 恰好听见何小志的名字,安梨言想也没想的答了一声到。 结果讲台上的教授听见声音叫陆程停一下,问:「谁是何小志?」 安梨言心里咯噔一下,只能举手说自己是。 陆程的眼眸投射过来仿佛再说你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其他人倒也是认识他们的,一个个低着头没有说话,也不敢去看安梨言,只有陆程不怕死的似乎是想要揭穿。 安梨言戴着墨镜没办法眼神警告,只能动动嘴。 教授这时抬眸看见了安梨言,「你就是何小志啊?」 安梨言只能起身硬着头皮点头说是。 教授蹙眉看过来仔细打量着安梨言说:「眼看就要上课了,你确定还要戴着墨镜吗?」 安梨言说:「我眼睛过敏了。」 教授明显是不信,凝眸瞥过来说:「摘下来我看看。」 安梨言没办法只好摘了下来。 安梨言的眼睛很大,现在肿的眼睛都变小了。 教授笑了一下,「这是失恋躲被窝偷偷哭啦?」 安梨言戴好墨镜说:「失恋的怎么可能是我?我只是过敏了。」 不知道陆程在想什么,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安梨言没有理会,而是问教授还有事吗?没事的话他想坐下。 教授将一张照片放到荧幕上道:「这是你上上周的作业,老人碰瓷这种事怎么看?我教了很多学生,也看了很多作业,只有你这个别出心裁,让我不得不想认识你。」 安梨言也看了一眼,很快顿住。 何小志还真是个人才,竟然把作业当成了段子来写。 对于老人碰瓷的社会现象我怎么看? 我横着、侧着看、竖着看、躺着看,实在不行趴着看。 如果有一天有人碰我的瓷,那么我会来个反碰瓷,不就是比谁躺的快吗?我觉得我可以躺一天。 所有人都看见了何小志的作业,一个个憋着笑不敢出声。 教授说:「今天算是认识了,以后我只点你的名字,你就是我的课宠了,好了坐下吧,准备上课。」 安梨言坐好后给何小志发了一连串傻逼过去。 教授准备上课,陆程找位置坐好,但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有别的什么心思,正好坐在了安梨言身旁的位置。 上课的人比较多,一间大教室几乎坐满了,可还是零星的有几个位置,不至于坐他旁边。 所以安梨言认为陆程是故意坐他身边找存在感。 找吧,小爷我才不要理你。 安梨言努力听课,却发现教授说的跟天书一样让人犯困。 刚开始十分钟,他的眼睛已经要睁不开了。 身边人推了推他的肩膀,安梨言瞬间惊醒隔着墨镜怒瞪着陆程。 「你有病啊!」 陆程将一张纸推了过来,安梨言看见后瞬间睁大了眼睛,只见白纸上清晰的写着几个大字,【你屁股还疼吗?】 看了又看,安梨言的耳根悄悄红了。 妈的,他们应该不是熟到可以随便讨论屁股的关系吧? 陆程什么意思? 打完人开始后悔关心? 那你当初下什么死手? 不甘示弱的安梨言攥着笔重重的写下几个字。 【托你的福更性感了。】 安梨言内心吐槽,都肿了,这两天都是趴着睡的觉。 陆程的视线渐渐下移,仿佛能透过厚重的衣服看见他性感的小屁股似的。 【不客气。】 安梨言:「……?」 第24页 谁特么的要谢谢你啊? 第12章 耍酒疯 安梨言觉得陆程忽冷忽热,刚才还冷酷无情的让他不要靠近,这会儿又开始关心他的屁股,有大病啊! 他不禁怀疑陆程有双重人格,一个人格叫冷酷,一个人格叫多情。 冷酷劲儿上来生人勿近,多情占据主体又开始打感情牌。 妥妥的有大病。 不想和陆程过多讨论屁股的问题,于是撕掉那张写着悄悄话的纸,团成纸团丢进口袋里。 片刻后,安梨言坐直身子努力听课不理陆程。 社会学的老师是好老师,可就是听不懂,说的都是什么? 尼采的疯狂、巴黎预言者,单个字安梨言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可就是组在一起却让人晦涩难懂。 所以当初他为什么要选修这门课程,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都赖何小志,安梨言还记得当初选选修课的时候何小志为了追求播音系的系花而投其所好选了这门课。 后来和系花分手了,也就不怎么来上课了。 看着老教授慷慨激昂的讲课,安梨言的思想在神游,他想到了旁边的陆程,他又为什么要来这么枯燥乏味的课。 满脑子问号,却不想问本人只能在脑子里猜啊猜,猜不到正确答案。 陆程实在是太安静了,安梨言忍不住好奇的瞥了一眼,结果看见一向好学生的陆程在偷偷玩手机,根本就没有好好听课。 好啊,被他抓住了吧! 安梨言端坐着身子微微靠后,视线落在陆程的手机上,他想看看学霸在忙什么。 他的手机没有防窥膜,调的也比较亮,安梨言可以清晰的看见陆程在搜索什么。 【眼睛哭肿了怎么消肿最快。】 「……?」 他这是为谁搜的? 截屏了几个方法后,陆程又开始搜索其他东西。 【男生被打屁屁会哭吗?】 「……?」 这个指向性就很明确了。 安梨言看不下去,这都什么跟什么,他不是说过是眼睛过敏了吗?怎么就是不信。 他咬了咬后槽牙,冷硬的又强调了一遍,「我是眼睛过敏了,不是哭了。」 陆程侧头看过来很轻的「哦」了一声,随即开始搜索嘴硬的人怎么治? 「......」 安梨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更不想理陆程了。 这人绝对有毒。 最后还剩十分钟的时候,教授布置了调查问卷的作业。 「周六辛苦大家完成这份调查问卷,两个人一组算期末成绩,人我已经分好了,随机组合,分到谁全靠天註定。」 很快大屏幕上出现了两两在一起的名字。 安梨言很不巧的和陆程一组,这是什么孽缘? 当初拼命偶遇,现在不想偶遇却跟焊死了似得怎么也分不开? 月老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他现在特别讨厌陆程,不想连作业也和他分不开,于是安梨言举手道:「老师,我想换组。」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只有安梨言自己一个人反对这次分组。 教授问:「你和谁一组,反应这么大?」 安梨言说:「陆程,我不想和他一组。」 教授看了看手里的名单道:「你不是叫何小志吗?安梨言和陆程一组和你有什么关系?」 安梨言等于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怔愣了几秒后,又快速坐下来道:「那个不好意思,我看错了。」 教授手里拿着名单问:「谁是安梨言?」 没有人回应。 「原来没来啊?」教授笑了,「感谢何小志同学帮我抓住了个翘课的同学。」 安梨言:「……?」 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下课后,安梨言飞奔离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臭骂何小志一顿。 何小志听的心不在焉,嗯嗯啊啊的答应着略显敷衍。 安梨言不满何小志敷衍的态度,提高了音量,「何小志?」 何小志这才回神道:「阿言你说,我听着呢!」 「我刚才说了什么?」 何小志迟疑答不上来,只好投降道:「阿言,我错了。」 「明天请你喝酒。」 然而何小志的这顿酒直到周五晚上安梨言才喝上。 当晚,何小志跟个孙子似得倒酒又赔罪,「阿言,我错了,原谅我这一回吧!」 何小志选的酒吧是陆程工作的酒吧,安梨言抱着膀不是很开心。 为什么要选这里? 远远地看着陆程与客人周旋,安梨言脑子里回想到的是陆程绑着他,打他屁股的画面。 这人啊,现在看着衣冠楚楚,实际上比谁都混蛋。 何小志见安梨言还是不开心道:「那周六的作业我替你去?」 何小志已经知道了那天上课的事情,深表歉意的同时,准备替安梨言完成作业。 当然了,他也不会去,只会雇个人完成任务。 安梨言喝了何小志的酒道:「不用管了,让陆程自己去吧。」 这几天何小志一直忙着哄许行简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于是安梨言关心的问了一句他们怎么样了。 一提这事何小志连连嘆气人都没什么精神了。 「他还是不相信我,觉得我是心血来潮,」何小志说:「小简说了,只要我能跟着他一起做临终关怀志愿者,坚持一个月他就相信我。」 第25页 何小志面露苦涩,很不情愿的说:「兄弟我要去做个好人了。」 许行简和他们不一样,虽然出身在有钱人家,却心地善良很有爱心,上了大学更是参加了很多志愿者活动,其中之一就是临终关怀。 许行简每个月都会送走一个人,每走一个人他都会哭的很伤心,仿佛要抑郁了。 安梨言不是很理解这种行为,既然这么容易共情还做什么临终关怀? 「你还真为了行简去做临终关怀啊?」安梨言又问:「你是认真的吗?」 就像是为了播音系系花选选修课一样,何小志又能坚持多久? 「当然是认真的,阿言,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何小志拍着胸脯道:「我是真的喜欢许行简,我要和他在一起,为了追他我什么都愿意做,包括临终关怀志愿者。」 何小志变得太快了,也不怪安梨言会怀疑,上次他信誓旦旦发誓的时候,还是追隔壁学校的校花,这才分手几天,又换目标了。 「行,我信你,好好对许行简,别辜负他。」 许行简这辈子太苦了,如果何小志认真的或许能带着许行简出火坑,逃离魔鬼似的母亲。 不多时,何小志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脸色很快就变了。 安梨言问:「怎么了?」 何小志冷声道:「小简又挨打了,这会儿去医院了。」 说着何小志起身要走,安梨言紧随其后,「我跟你一起去。」 很快何小志拦住了安梨言道:「那个,阿言你就别去了。」 安梨言蹙眉,「为什么?」 他也是许行简的朋友,去看看没毛病啊! 何小志解释说:「这种时候正是我表现的时候,给我们点呗!明天你再去好不好?」 安梨言:「......」 合着他是电灯泡了呗! 见安梨言脸色不好,何小志赶紧服软,「阿言为了我未来的幸福,你就委屈一下呗!」 安梨言面色铁青的坐回到原位置,抱着膀冰冷的说了一句,「滚。」 何小志恭敬作揖,贼奴才的谄媚道:「嗻。」 何小志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热闹的环境下,他这边冷清的要命。 来酒吧喝酒的都是成群结队的人,只有安梨言这里稍显寂寞。 一杯接着一杯灌进肚子了,安梨言觉得嘴都麻木了,酒的辛辣一点都感觉不到,仿佛在喝水。 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困得都睡着了,最后是被人推醒的。 「先生,我们要打烊了。」 安梨言迷迷煳煳的睁开眼睛,坐着愣了一会儿,才道:「知道了,这就走。」 站起身又跌坐回去,安梨言头晕的厉害,天旋地转的仿佛坐上了旋转木马。 服务生欲言又止,「先生您还没有结帐。」 安梨言拿出付款码,很快服务生又说:「先生支付失败了。」 「怎么可能?」安梨言拿着手机查看自己的余额,发现余额为零。 他努力睁大眼睛又看了几遍,余额都是零。 他不甘心的查了银行卡、信用卡,发现帐上没有一分钱。 很快他意识到一点,安辉把他的卡冻结了,他没有钱了。 安辉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仰躺在沙发上,安梨言生无可恋的呢喃道:「我没有钱了,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无情?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可是你爹亲儿子啊!」 服务生在一旁站着也很为难,看向一旁的陆程道:「现在怎么办?」 陆程看向安梨言道:「我替他付。」 听见陆程的声音,安梨言瞬间坐直身子,委屈巴巴的摘到墨镜道:「都赖你,你个王八蛋。」 如果不是他们的出现,安辉又怎么会不爱他了? 宠爱、偏爱通通没有了。 付完钱,陆程扶着安梨言往外走,「不许骂人。」 「王八蛋。」安梨言不服。 安梨言兇狠的咬了一下陆程的肩膀,然而咬到的只是羽绒服。 他更委屈了,于是推开陆程坐在地上抹眼泪,「我爸不要我了,还把我的卡停了,没有钱我可怎么活啊!」 「兜里没有一分钱,我连油都加不起了。」 「我可太可怜了。」 凌晨三点的酒吧街稍显冷清,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环卫工人在工作。 寒风吹过来,安梨言冷的缩了缩脖子,好冷。 陆程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拎着安梨言站起来说:「地上凉,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家。」 瞧着陆程冷淡的脸更生气了。 安梨言才不要陆程送,于是推开他道:「我要给志哥打电话,他不会不管我的。」 然而这边还没等找到何小志的联繫方式,那边安梨言又蹲下去伤心的哭了。 「兄弟和兄弟谈恋爱了,我成了多余的那个,我可太可怜了。」 曾经他们是三人行,现在三人行,他却成了电灯泡。 「没有人管我了,我就是一条可怜的毛毛虫。」 陆程再次将安梨言拎起来,耐心耗尽道:「地址、速度。」 陆程的声音比寒风还要冰冷几分,安梨言吸了吸鼻子,「你凶我?」 「你还打我?」安梨言控诉着陆程的行为,「我爸都没打过我,你却打我。」 第26页 「不对,我爸也打过了,他打的那巴掌真的好疼好疼。」 「不对,你打的最疼。」 安梨言心里都是委屈和酸涩,于是放声大哭道:「你打我屁股好疼好疼,我都疼哭了。」 哭了一会儿,安梨言又开始抹眼泪,「不行,我不能哭了,明天眼睛又该肿了。」 说着不哭了,可心里还是好委屈。 陆程先是拎着安梨言,最后又抱住他的腰替他擦眼泪道:「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只要你乖儿,我是不会打你屁屁的。」 安梨言愣了愣心想,陆程这是在哄他吗 第13章 威胁我? 安梨言断片了,怎么回来的,昨天又发生了什么通通没有印象,仿佛失忆了似得。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何小志走后,他喝了好多酒,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安梨言第一反应是摸摸自己的眼睛,没有肿还是那双大眼睛,也就是说他失忆的那段时间没有哭。 甚好甚好,没哭就好,他可不想丢人。 以前何小志怎么说他来着,喝酒之前性冷淡、喝点酒后冰美人、喝醉之后智商直接降到三岁,又哭又闹又撒娇。 安梨言一直不信,直到何小志以视频为证,他才彻底相信喝酒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于是乎安梨言喝酒从来不喝多,见差不多了绝对不多喝,以防自己丢人现眼。 这么一看,昨天晚上应该没丢人。 注意到床头柜上有一杯水,正渴的难受的安梨言直接拿过来喝了。 看来他喝多了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知道给自己倒一杯水备用。 醒来已是中午,安梨言饿的前胸贴后背,拿起手机挑选合口味的外卖。 这个不想吃,那个看着不顺眼,足足挑了半个小时才决定吃什么。 然而,在付款的时候却出现了意外,余额不足。 这四个大字犹如一道耻辱横在安梨言的面前,他顿觉自己眼花了。 他怎么可能没有钱呢? 安辉平时对他很大方,不限制他消费零花钱给的很多,所以安梨言的卡上一直都有七位数的余额。 退出外卖软体重新查询银行卡的余额,确定无疑,他真的没有钱了。 安辉把他的卡冻结了。 怔愣的时候,安梨言突然间想到了那天在办公室辅导员李娜对他说的话,世事变化无常,你觉得你一定能混吃等死一辈子吗? 一语成缄。 安梨言烦躁的揉乱了头髮,「卧槽,李娜的嘴不会是开过光吧!」 没钱寸步难行,连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于是安梨言主动联繫了安辉。 他想联繫林清也来着,但现在她人在国外,始终处于联繫不上的地步,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帮不上他的忙。 没有钱,晚饭都是问题,他总不能辟谷吧! 安梨言给安辉发了微信和视频电话都没有得到回覆,以前安辉是会回復他的,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漠。 安辉一直联繫不上,消息石沉大海,门外的门铃却响了起来,透过可视电话看见了安辉的助理。 安梨言的心跌落谷底,助理找他准没好事。 安辉的助理是一位成熟稳重的商务男,西装革履戴着眼镜。 他这次来找安梨言是为了收回豪车使用权,也就是来取车钥匙将车开走。 还有一些奢侈品的所有权,比如手錶、饰品、还有林清也丢在这边的名牌包包。 一句话概括就是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收走了。 好在房子在他名下,不然就不是搬东西,而是清人了。 安梨言冷眼瞧着几名工作人员在他的房子里进进出出,直到他们收拾好了退出房子,才问:「我爸这是什么意思?」 又是冻结卡、又是收回豪车、奢侈品,这跟不要他有什么区别? 合着安辉和林清也闹离婚,连儿子也不要了呗! 他又做错了什么? 助理指挥着几十名司机将地下停车场的车开走,见完成任务才道:「安总让我告诉您,这是对您的惩罚,具体是什么惩罚,您心里清楚。」 「安总还说,注意安分守己,不然下次停的就是您母亲的卡。」 安梨言哪里能受这气,扬言要去找安辉要说法,助理好言相劝,「安总现在正在气头上,您还是不要去闹了,小心什么也得不到,我能说的就这么多,您自己好好衡量衡量。」 安梨言回到家呆坐在沙发上,这会儿还没有缓过来,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至于让安辉这么不留情面。 安辉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样子也是相当的决绝,好似真的动怒了。 不多时私家侦探的电话让他茅塞顿开,私家侦探的调查惊动了安辉不得不终止,私家侦探也接到了警告,生怕自己饭碗不保还要吃牢饭于是钱也不要了,赶紧跟安梨言划清界限。 安辉警告他安分守己,不就是不让他动姘头吗? 安梨言自嘲的笑了,就为了一个姘头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安辉还真是好狠的心,不愧是资本家,够冷血、够无情。 还记得当初安辉不是第一继承人,继承公司的是大儿子,他这个小儿子能上位自然是废了些手段。 现在看来,安辉确实很厉害,对付亲儿子尚且如此,对待其他人怎么可能会手下留情? 第27页 算了算了,不爱就不爱,他也不是活不下去的人。 没有钱的人那么多,多他一个不算多。 安梨言想好了,就算是去街上捡垃圾,也不会回头去求安辉。 正当安梨言准备把自己饿死然后让安辉绝后的时候,手机微信响了。 【陆程:安同学,两点钟广场见别迟到。】 安梨言真觉得自己的记忆错乱了,他什么时候加陆程微信了? 思绪很乱,于是他捋了捋道:「上次生日会,陆程把他的微信删了,于是他也删了陆程,后来陆程想加他,他拒绝了,所以现在是怎么加上的?邪门了。」 【安梨言:不是,你怎么有我微信?】 【安梨言:还有什么两点,我为什么要去广场?】 安梨言还没有老年痴呆,自然是知道为什么要去广场,那是社会学教授留得作业,他需要和陆程一起完成。 之所以装疯卖傻,原因很简单,他不想去。 外面那么冷,天寒地冻,连水都开始结冰了,还要站在室外做问卷调查,那可就太蠢了。 他宁可在家饿死,也不出去冻死。 【陆程:教授安排的调查问卷需要今天完成,微信是你昨晚主动加的。】 提到昨晚,安梨言想到的是自己断片的那几个小时。 怀疑陆程在造谣,可惜没有证据。 【安梨言:不可能,坚决不可能。】 他是断片了,又不是傻了,怎么可能主动加陆程的微信? 他和陆程的恩怨还没又了结,怎么可能主动加他。 【安梨言:作业你自己完成,我才不要去,就这样拜拜。】 正准备删了陆程,陆程先一步发过来一段视频。 好奇心作祟,安梨言点开了,然后就是后悔、超级后悔自己手欠。 只见视频里,安梨言肿着眼睛可怜兮兮的捧着手机紧贴着陆程的胸膛撒娇,「陆程你看看它,它可是最新款功能最全的手机啊,你怎么可以忍心让它没有你的微信?」 「加我、加我,不许删我,我真的会难过的。」 陆程抿了抿唇,有些无奈,「不是你不加我吗?你说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安梨言瘪瘪嘴又上来委屈劲儿了,感觉下一秒就要哭了。 陆程轻声哄道:「行行行,太阳就是从西边出来的,我加。」 视频到这里就断了,安梨言猜陆程去找二维码了。 脸上红的吓人,安梨言气的手抖。 这怎么可能是他,绝对是被哪个狐狸精夺舍了,因为他本人不会撒娇。 【安梨言:给你三秒钟速速删了视频,不然我弄死你。】 【陆程:删了。】 回答的也太快了吧!真的不是敷衍吗? 【安梨言:删了就跪安吧!别烦我。】 然而,陆程总是不让安梨言称心如意,总是要搞点事情给他添堵。 【陆程:上一个视频删了,这里还有一个,麻烦安同学认认人,如果确定是你的话,麻烦来广场找我要视频。】 这次视频里的场景很熟悉俨然就是他家啊! 于是安梨言再次好奇点开,很快心态炸裂。 只见他将陆程拉去房间开始炫耀自己的奢侈品。 「这个是百达翡丽星空系列的手錶,这个是……。」 安梨言几乎把自己的奢侈品都介绍了一遍,他还不忘介绍他的限量款球鞋。 陆程将冰敷的眼膜贴在他的眼周围,说:「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安梨言凉的躲了一下,说:「都送给你好不好?」 眼部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安梨言盘腿坐在衣帽间仰着头看陆程。 那眼神就像是一个想要吃鱼罐头的小猫。 「我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送给你,然后你把你自己送给我好不好?」 视频的画面抖了一下,很快视频里传来陆程轻笑的声音,「你的算盘打得挺精啊!」 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点愉悦。 啪,安梨言看不下去了,第一时间关了视频,恨不得把手机丢出去。 太丢脸了,这怎么可能是他? 转念一想,陆程这人也太坏了,送人回家就好好送,你拍视频做什么? 【安梨言:陆程,你是真狗。】 【陆程:谢谢夸奖。】 「……?」安梨言已经想磨刀了。 【陆程:安同学,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考虑要不要原版视频,毕竟视频挺有趣的,发到网上肯定能火。】 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安梨言懒得打字,直接飙了一段语音,「威胁我?那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我说不去,就不去,不服你咬我啊!」 这次陆程没有发视频,而是发了一张照片过来,仔细看能看见脖颈上清晰的牙印。 【陆程:你咬的。】 「……?」 毁灭吧! 这个星球他恐怕是待不下去了。 第14章 偷偷藏起了他写的情书 半个小时之后,安梨言穿着单薄的羽绒服站在寒风中凌乱。 瑟瑟发抖的时候,安梨言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这里吹冷风。 家里暖气不热,还是躺着不香? 最后总结一句就是陆程太卑鄙了。 偷偷录了他好多视频,不亲自来一趟心里不踏实。 第28页 万一陆程将他喝醉酒的视频发到学校贴吧或者微博,那他可就出名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于是安梨言穿上衣服杀来了市中心的广场。 见到陆程的第一件事就是兇狠的抢过手机,将视频通通删掉,安梨言这才觉得松了口气。 安梨言暴躁的如同一只小老虎十分兇狠,而陆程只是在笑,并没有阻止。 安梨言白了一眼陆程,缩着脖子小声嘟囔了一句,「笑屁笑。」 也就是下一秒,本来围在陆程脖子上的围巾落在他的脖子上,暖烘烘的感觉让人无法拒绝。 安梨言缩在暖暖的围巾里拒绝道谢,这都是陆程应该做的。 如果不是陆程,他这会儿应该在家里辟谷。 后来又一想来都来了,不如把作业做了吧! 于是安梨言尽量微笑的拦住了一位阿姨的去路,「您好,我是荆南大学的学生正在做社会问卷调查,能耽误您三分钟吗?」 阿姨见鬼似的摇了摇头,冷的走掉了,阿姨的态度说明了一切,谁会对调查问卷感兴趣? 安梨言拿着手机不是很开心,他一直在被人拒绝,而陆程那边似乎进展很顺利。 说是很容易的事情,做起来却超级难。 其实也不怪安梨言做不好,而是这么冷的天谁会停下来做问卷调查啊? 失败的次数太多,导致安梨言罢工了。 安梨言来了脾气,生气的走过去对陆程说:「这作业我不做了你自己搞吧。」 总是被人拒绝,他也是要面子的。 他想好了,不管陆程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话。 陆程瞧着他笑了,「行,那就不做,你先去商场里暖和暖和,等我完事一起吃饭。」 「……?」 准备一大堆话术的安梨言哑然,陆程不按套路出牌,要怎么接? 正常不是应该指责他偷懒吗?怎么还纵容上了。 陆程真是个奇怪的人。 安梨言怔愣了片刻,轻声「哦」了一声,转身朝着商场大门走去。 陆程邀请他吃饭,那就勉强答应一下吧! 很快身后有脚步声追来,安梨言侧头去看,看见了陆程。 他眨了眨眼睛懒得说话,陆程解释说:「我去买热乎乎的奶茶给你喝。」 陆程的重音在热乎乎三个字上,听着就让人无法拒绝。 安梨言不喜欢喝甜腻腻奶茶,只是单纯被热乎乎三个字勾引住了。 他是真的冷。 很快,安梨言面露嫌弃的「嘶」了一声,陆程这是在泡妞呢? 又是系围巾、又是买奶茶的,这不都是偶像剧里男主的套路吗? 刚要开口骂陆程有病,很快安梨言顿住,意识到他不就是想让陆程喜欢他吗? 陆程对他好他应该坦然接受,怎么能生气呢? 只是这个设定他不是很喜欢,他不想当享受的那个,他想当出力的那个。 跟着陆程进入商场,被扑面而来的吵闹声震的头疼,其中还夹杂着狗叫声。 这是个可以带宠物进入的商场。 今天是星期六带孩子来玩的家长很多,一楼大厅水族馆早已经被孩子们包围了。 孩子们吵着闹着要看鱼,隔壁还有卖观赏鱼的摊位。 奶茶店在四楼,安梨言懒得上去,于是让陆程自己上去,他则是找了个位置坐着等陆程回来。 要不说是大商场呢,商场里还有一个小型喷泉,喷泉不仅起到美观的作用,还可以当做加湿器来用。 安梨言刚才被吹干的嗓子得到了缓解,整个人都舒坦了一些。 一楼没有休息的椅子,安梨言干脆坐在喷泉的石墩子上。 找到了坐的位置,安梨言拿出手机美美的开了一局。 一切都很美好,队友不坑人,顺利拿下首杀,然后就是最后的胜利。 唯一不美好的就是一只大狗从乱糟糟的人群里窜了出来,直奔他而来。 安梨言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大狗扑进了水池里。 浑身都湿透了,还呛了两口水。 站起身,那只大狗还在围着他转,摇着尾巴要和他玩。 安梨言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气道:「谁家遛狗不栓绳?」 很快狗主人着急忙慌的跑过来道歉,「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狗主人是个可爱的甜妹,眼睛很大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 看见她安梨言想到的是精美的芭比娃娃,城堡里的公主殿下。 不骄不躁特别的柔和。 「你还好吗?我拉你起来。」 她朝着安梨言伸出手,想要拉他出来,安梨言刚抬起手,手腕却被一个更宽厚的手掌攥住了。 陆程回来了,他一手拎着奶茶,一手拽住了安梨言。 安梨言借势起身,一步跨出了水池。 陆程拧着眉问安梨言怎么搞的,安梨言简单说了一下,纯纯是倒霉催的。 可不就是倒霉吗?好好坐着也能掉水池里也算是没谁了。 甜妹把狗拉出水池系好绳子,又拿出纸巾再次道歉。 「刚才我没看住大宝,真是对不起,你放心他不咬人,只是想跟你玩,大宝是真的喜欢你。」 谁要这只傻狗喜欢啊? 安梨言扯了扯湿乎乎的衣服略显烦躁,衣服粘在身上难受的要命。 第29页 他接过女孩子递过来的纸巾擦拭着脸道:「以后遛狗拴好绳子,咬到人怎么办?」 这会儿安梨言说话确实温柔了许多,没办法林清也说了,对待女孩子要温柔。 甜妹笑了一下,脸上都是歉意,「真是对不起,我给您买套衣服当做补偿可以吗?」 衣服都湿了确实没办法出门,这么出去安梨言会立马变成冰棍。 「不用了,你走吧。」不为难女孩子也是林清也交待的原则。 她说绅士的男孩子容易有老婆,有没有老婆安梨言不在乎,他只是单纯的不想为难可可爱爱的女孩子。 甜妹有些不好意思,担忧道:「那你怎么办?」 安梨言抄了一把湿漉漉的头髮,尽量帅气道:「没事,我正好也是来买衣服的。」 屁个买衣服,他兜里没有一分钱,买奶茶都是陆程请客。 甜妹更觉得愧疚了,于是提出加微信,以后补偿他。 安梨言的手机防水这会儿还能用,于是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还没等递过去一旁沉默的陆程说话了。 「先去买衣服换吧,小心感冒。」 陆程说着自然的接过安梨言的手机锁屏揣进了口袋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安梨言都没觉得哪里奇怪。 经过陆程这一打岔,安梨言顿时觉得好冷,赶紧往楼上跑。 上了扶梯安梨言忍不住去看甜妹,甜妹这会儿也在看他们。 陆程声音偏冷脸上没什么情绪,「还看呢?不冷吗?」 安梨言吸了吸鼻子,收回了视线,「不冷,就是有点哆嗦。」 安梨言去了一家快销店铺挑了一身衣服,小少爷从来没穿过杂牌子,还是第一次穿便宜货。 他没有钱,是陆程付的钱,也就只能迁就陆程的消费能力了。 将装好的湿衣服丢给陆程,安梨言接过奶茶说:「咱们去哪里吃饭?」 这会儿奶茶还是热的,喝到胃里好暖,只是太甜了,齁得慌。 面对安梨言的理所当然陆程没有生气,而是像个奴才伺候主子似的说:「先回去洗澡吧不然该感冒了。」 「那我的饭怎么办?」安梨言摊摊手不是很想回家。 家里啥都没有,他可不想继续辟谷,他想跟着陆程蹭吃蹭喝。 陆程说:「不如去我家,等会儿可以叫外卖。」 安梨言想也不想的答应了,毕竟他就是为了靠近陆程,现在陆程给他机会他很乐意接受。 陆程的家距离商场也就五分钟的路程,很近,绕了几个胡同就到了。 只是安梨言没有想到的是陆程家很破,破到安梨言觉得自己来到了农村。 不,都不如农村的房子。 陆程的家位于二环路的平房,位置很好,去哪都方便,就是太破了。 安梨言皱着眉走进去,一家院子住了四户人家,院子里堆了很多杂物。 陆程用钥匙开门,看着轻轻一拽就能碎掉的门安梨言突然间不想进了,他怕房子塌了把他砸里。 他应该回家去洗澡,而不是在破破烂烂的房子里洗澡。 「进吧,」陆程让开位置道:「我家不太好,别介意。」 安梨言收起脸上的嫌弃,尽量笑着说:「怎么会?我还得感谢你让我来洗澡呢!」 都是假话,安梨言嫌弃死了,他现在特想走。 他家宽敞明亮,陆程家拥挤昏暗,打开灯也觉得不透亮,还有股发霉的味道。 破旧的平房隔出来两间屋子,厨房在外面,紧里面还有个卫生间。 目测也就只有十来平的样子,还不如他的衣帽间大,这里真的能住人吗? 「你先去洗澡,我给你煮姜水驱寒。」陆程放下东西,又递给安梨言浴巾。 安梨言答应着拿着陆程给的浴巾进了窄小的浴室。 勉强在里面洗完澡,安梨言嫌弃的直皱眉。 心里骂着陆瑾瑜不是东西,自己享受荣华富贵,怎么不管母亲和儿子的死活,就让他们住这? 租个好点的楼房也没有多少钱吧! 洗完澡出来,擦着头髮坐在陆程的学习桌,随手翻着陆程经常看的书。 算法、代码整洁之道,通通都是相关专业的书籍,安梨言顿时觉得没趣极了。 随手扯过了一本书,潦草的翻了一遍,很快被书里夹着的信纸吸引了目光。 抬头是亲爱的陆程,我喜欢你之类的字眼,落款是等着你回復的安梨言。 安梨言惊讶的同时还翻到了背面,背面画着一只可爱的大狗,旁边还写着陆程的名字。 这不是他在酒吧写给陆程的情书吗? 安梨言记得他把情书送给陆程,陆程没要还反讽他说你有多少真心,于是安梨言生气的丢进垃圾桶了,后来去找没找到。 怎么在陆程这里? 第15章 我能追你吗? 安梨言觉得自己的cpu要干烧了,突兀的情书仿佛一道转折的路口,他好像看到了希望。 手里拿着情书安梨言捋了捋和陆程的关系,他一直在靠近陆程,陆程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在试探的过程中不是很顺利,陆程很讨厌他的虚情假意,仿佛看透了他的内心。 尽管讨厌,陆程还是偷偷藏起了他送的情书,那是不是再说,陆程对他是有好感的。 或许正如许行简说的那样,陆程最喜欢像他这样的漂亮美人。 第30页 许行简说他和陆程的白月光很像,或许这正是陆程不拒绝他的原因。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总归结果是安梨言想看到的。 不管是得到陆程的心,还是得到他的人,都是报復陆瑾瑜的一种手段罢了。 陆程在外面的厨房煮好了姜水端进来,很快停止了脚步注视着安梨言,眼底有一瞬间的慌乱。 安梨言翘着二郎腿悠哉的回视陆程,眼里都是得意,仿佛抓握住了陆程的把柄,可以让他畅快的取笑。 陆程也就是愣了几秒钟,很快脸上的慌乱消失不见,他如同没事人一般走到了安梨言身边,放下姜水道:「趁热喝,驱驱寒气。」 安梨言没有听话的去喝姜水,而是扯着信纸的一角在陆程的面前晃了晃,「陆程,这是什么?」 他的得意已经遮掩不住,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炫耀。 他如果是一只孔雀,这会儿的尾巴一定是张开的,张开不为求偶,纯属是为了得瑟。 他在陆程这里压抑的太久了,终于等到了翻身的这一天,他可不得好好得瑟得瑟。 一直对他冷淡的陆程偷偷藏起了他的情书,这可比陆程接受还让他痛快。 陆程脸不红心不跳继续淡定的说:「这是情书,你给我写的情书。」 陆程,你就装吧! 哆啦a梦的百宝袋都没有你能装。 看他不把陆程的面具撕下来。 「哦,可你没有收,」安梨言说:「我记得我丢掉了,这封情书应该在回收处理站,而不是你家。」 安梨言站起身不断靠近陆程,挑着下巴道:「陆程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封情书为什么会在你家?」 「画不错,丢了可惜。」陆程扯过安梨言手里的情书夹回书里,又将书放回了书架。 全程不看安梨言一眼,仿佛根本不在乎他的发现。 安梨言觉得陆程的嘴比他的还要硬,都这个时候了还能面不改色的撒谎。 丢了可惜就去翻垃圾桶,你怎么不去掏大粪? 安梨言说不过陆程只好改变策略,只见他拿出手机对手机说:「小艺小艺,男生偷藏你写的情书是什么意思?」 他是故意说给陆程听的,你不是装傻充愣吗?那他就将事情摆出来说。 「在的,尊贵的王子殿下,男生偷藏你写的情书可能是对你有意思,于是将情书珍藏起来以便日后回忆。」 「当然了每个人的行为差距很多,但大差不差都是喜欢的意思,祝亲爱的王子殿下早日脱单。」 安梨言假装惊讶的说:「哇哦,现在的人工智慧比人还会说呢,陆程你觉得它说的对吗?」 陆程端着姜水递给安梨言说:「说的也不全对,谨慎参考。」 「赶紧喝了,一会儿凉了。」 「……?」 陆程不会是吃过钢筋吧,嘴是真硬。 安梨言站着没动,注视着陆程的眼眸透露出不悦的神色。 「乖儿,趁热喝了。」陆程的语气柔和了几分,像是在哄小宝宝吃药。 安梨言接过一口闷了,生姜的味道有些辛辣,喝到胃里人都变的热乎乎的。 他又拿出手机说:「小艺小艺,嘴硬的人怎么治?」 当初陆程当着他的面搜索过这个问题,现在他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真的好爽。 陆程的脸色终于变了,嘴唇蠕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只是被突然开门的声音打断了。 「小程你回来了吗?」 陆程连忙走过去接包裹,「是的奶奶,我回来了。」 陈桂香走进来,摘掉围巾帽子口罩露出了干枯如树皮的脸。 安梨言记不住这张脸而是记住了干枯的感觉。 人老了真的好可怕,仿佛真的干了。 「俊小伙儿?小程你和他认识?」陈桂香走过来看着安梨言笑了,她的笑很温柔,像暖风。 「嗯,认识,同学。」陆程有些不自在,稍显紧张。 他忙碌的帮着陈桂香将塑胶袋里放进里屋。 放完东西,陆程又出来小声下逐客令,「你不走吗?」 安梨言抿唇不是很开心,陆程还没请他吃饭,怎么就开始撵人了? 陈桂香岁数大了,可耳朵还很好使,听见自家孙子开始赶人,他说:「你这孩子,怎么不留人家吃饭?俊小伙儿,留下来吃饭吧!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安梨言也觉得陆程这人有点过分了,都到饭点了,不留他吃饭也太说不过去了。 他越过陆程,一步上前握住了陈桂香的手自我介绍,「奶奶好,我叫安梨言跟陆程同校,刚才我们一起做问卷调查来着。」 「奶奶,我吃什么都行不挑食。」 「不挑食才是好孩子。」 「人长的好看,名字也好听,这要是女孩子肯定有很多人追。」 安梨言想说就算是男孩子也有很多人追求,只是他不答应罢了,不然,这个世界肯定会多一个海王,而少一个纯情的小帅哥。 陈桂香拉着安梨言的手在一旁坐下道:「上次是奶奶不对,没有看清楚红绿灯撞了你的车,我叫小程联繫你了,他赔你钱了吗?」 陆程的眼眸看过来恰好与安梨言的视线对上,安梨言微微一笑道:「已经赔了,奶奶放心。」 陆程确实想赔他钱来着,可惜他没要一直僵持着。 第31页 这会儿看见陆程稍微有一丢丢慌乱的眼神,安梨言笑了,原来陆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奶奶啊! 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得,安梨言拉着奶奶说了好多好多话,要不是奶奶张罗着要做饭,他还能说好多。 口干舌燥的难受,安梨言又不想喝姜水,于是撞了一下陆程的肩膀道:「我口渴了,想喝水。」 「自己倒,」陆程脸上没什么情绪,声音也很低。 安梨言不服气,争辩道:「我可是客人啊,你怎么可以让我自己倒水?」 四仰八叉的躺在陆程的床上放赖,安梨言抱屈道:「我太累了,走不动了,我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算了算了,就让我渴死吧!记得帮我收尸。」 「你是客人吗?我感觉在唠一会儿就得叫你叔了。」陆程嘴上吐槽着,还是去给安梨言倒了一杯水过来。 陆程踢了踢安梨言的脚道:「起来喝水,小心渴死。」 刚才还装着要死的人,瞬间来了力气,他坐直身子从陆程手里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说:「你这是嫉妒我,嫉妒奶奶喜欢我。」 陆程哼了一声,算是否定安梨言说辞。 安梨言话锋一转又问:「奶奶喜欢我,那你喜欢我吗?」 安梨言坐在床边,陆程就站在他面前,身高差的关系,安梨言需要仰着头才能看见陆程的表情。 陆程的脸上依然没什么情绪,眼眸渐渐深沉,仿佛在思考安梨言话语里有几分是真心的。 安梨言更大胆了一些,他抬手勾住陆程的小拇指笑了,「喜欢吗?」 两只小拇指在一起纠缠,彼此勾在一起,两个人小拇指的温度不一样,陆程的要更热一些。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陆程突然俯身,安梨言吓得后退与陆程拉开了距离。 陆程恶作剧得逞般的笑了,「安梨言,你还是喝醉酒比较可爱,可怜的毛毛虫更招人喜欢。」 「......」 什么毛毛虫? 陆程直起身子拿着手机说:「钱转给你了,以后不许胡说八道。」 陆程出去帮陈桂香做饭,独留安梨言一个人。 安梨言躺在床上,小声嘟囔道:「看吧,又开始冷淡了,有能耐你别藏我情书啊?」 最后安梨言还是收了陆程的钱,没办法,他都快穷死了,也没办法硬撑了。 就在安梨言等的快睡着的时候,终于开饭了。 陆程家里没有餐桌只有一个摺叠桌子,陆程拉过来打开变成了餐桌。 摆上三道家常菜,陆程又推给安梨言满满一大杯水。 安梨言不解,谁家吃饭喝水啊,不是应该喝汤吗? 合着你家白开水当汤喝呗! 陈桂香洗了手过来,说:「尝尝奶奶的手艺,看看好不好吃?小程这段时间也不让我做饭,做饭的手艺都生疏了。」 「好的,」安梨言笑着夹了一大口鸡蛋塞进嘴里,很快一大股咸味攻占了味蕾。 他好像掉进了大海里,舌头都麻了。 这会儿终于知道陆程推给他一杯水的意义了。 拿起一旁的水杯喝光之后才道:「好吃,比我妈妈做的好吃。」 这倒是实话,林清也也就会做蛋炒饭,其他菜做的是真不行。 陈桂香笑着替安梨言夹菜,「阿言喜欢你就多吃点。」 「小程很少带同学回来,你是第二个。」 安梨言好奇道:「那第一个人是谁?」 「他高中同学,叫温......什么来着?」陈桂香问陆程,「小程你那个同学叫什么来着,奶奶不记得了。」 陆程脸色都变了,黑着脸说:「不记得了。」 「就是出国的那个,当初和你挺好的。」 「忘了。」陆程态度稍显冷淡,明显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安梨言没有再问,他已经猜到是谁了,应该就是他的白月光吧! 提到人家这么生气,合着你还念念不忘呗? 心里莫名涌出一股邪火,安梨言夹了一大块鸡蛋给陆程道:「陆同学记性有点差啊,快多吃点鸡蛋补补脑子。」 陆程也不是吃亏的人,于是也夹了一筷子鸡蛋到安梨言的碗里说:「安同学的记性也不过如此,也该补补了。」 安梨言咬紧后槽牙皮笑肉不笑,心想他补个屁,他又没有忘记谁。 陈桂香看着两个人一来一回的夹菜笑道:「看出来了,你们两个关系是真好。」 「哪里好了?」安梨言委屈道:「陆程老是欺负我,还是奶奶好。」 几个人又说笑了几句,陈桂香想到了什么问:「小程,你哪天参加比赛来着?」 「下周末,需要去三天。」 安梨言探着脑袋好奇的问:「什么比赛?」 他或许可以去和陆程培养一下感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计算机的一个编程比赛。」 「那你可以把我当做行李带去吗?」安梨言眨了眨眼睛,说的很是认真。 陆程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那是不行的意思。 陈桂香笑的很大声,「阿言你可太可爱了。」 吃完饭,陈桂香去里屋休息,陆程则在外面洗碗。 家里没有热水,陆程就着凉水洗碗,安梨言看着都冷。 可还是主动伸手帮忙,袖子刚撸起来,白皙的皮肤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32页 安梨言硬着头皮道:「我帮你洗。」 咋一碰到凉水,安梨言冷的嘶了一声,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凉到了。 「少爷,你看着就好。」陆程的语气还算行,没有那种瞧不起的吐槽,而是带着点打趣的玩笑。 安梨言放弃了,洗碗做家务就不是他的人设,他也做不来,于是他靠着陆程站着说:「下周去参加比赛我可以跟去吗?」 陆程勾唇笑了,「你去做什么?」 「给你加油助威啊!」安梨言双手比着小心心道:「我还可以给你比小心心。」 陆程轻笑一声,将洗好的碗沖干净道:「倒也不必。」 安梨言撞了一下陆程,声音放软了一下,「就让我去呗,我长这么大还没参加过比赛呢,陆程,好不好嘛?」 话一出口,安梨言想给自己一巴掌,他堂堂一米八的男人,竟然在学小女孩子撒娇,太不要脸了。 完了,堕落了。 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硬着头皮笑。 陆程惊了一瞬,显然也是被吓到了,但他没有藉机嘲讽,而是语气很淡的说:「这次是老师带队,不让带其他人。」 这就是有商量的余地了,安梨言面色一喜道:「你就把出发的时间地点以及入住的酒店告诉我就行,我可以自己去。」 「你放心,我很乖的,坚决不打扰你。」 陆程洗好碗,转过身凝眸注视着安梨言道:「你乖?」 安梨言探着头凑近陆程问:「那你还想让我怎么乖?」 他的视线大胆而直白,陆程避开他的视线转身去了里屋取外套,「我送你回去。」 「怎么送?」 陆程说:「送你去地铁站。」 「可我不会坐地铁。」 安梨言倒不是生活白痴,而是没做过地铁所以觉得陌生。 他是打车来的,车钱是从零钱包里找到的。 这会儿陆程给他转了一笔钱,他完全可以打车走,可他就是不想和陆程分开,想让陆程亲自送他回家。 二人走在去地铁站的路上,安梨言说:「你怎么不买个厨宝?厨房里没有热水太遭罪了。」 「钱要花在刀刃上,不能乱花。」 安梨言是第一次听见老古董的话术,什么叫刀刃,刀把儿就不配花钱呗。 他觉得陆程挺有钱的,十万块说转就转了,可能还是抠门吧! 「那你打算攒钱做什么,不会是娶媳妇吧?」安梨言快走几步走到陆程的前面,紧接着转身倒着走看着陆程说:「你不许娶媳妇,只能嫁给我。」 「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陆程嗔怪一声说:「我攒钱只是为了送奶奶去养老院,她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 「那这十万块钱?」不会是送奶奶去养老院的钱吧! 安梨言顿时觉得钱有点烫手。 「这十万块什么也不是,他只是你的钱。」 陆程这人还算是有点良心,竟然知道不道德绑架别人。 于是安梨言心情大好道:「不如我把钱转给你当做聘礼怎么样?」 陆程一个警告的眼神过来,安梨言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身后传来车铃的声音,安梨言还没等回头去看,陆程先一步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护在了怀里。 电动车从侧面穿过去,差点撞到安梨言。 窝在陆程的怀里,安梨言这一刻心跳的很快。 他顺势靠在陆程的怀里问:「陆程,我能追你吗?」 这句话安梨言酝酿一晚上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这会儿暧昧氛围刚刚好,安梨言觉得他应该做点什么。 陆程推开安梨言,直接往前走并没有回答安梨言的话,好像是自动忽略了。 安梨言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追上去。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陆程说:「我不让你就不追了吗?」 安梨言摇了摇头,「当然不会。」 「那你问我做什么?」 「……?」好有道理。 安梨言跟上陆程的步伐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努力靠一靠。」 「我喜欢乖的,学习好的。」 白月光就是乖的学习好的。 安梨言有些失望,陆程说的跟他完全不沾边。 他即不乖,学习也不好。 「陆程你就不能降低点要求吗?学习不好的可以考虑一下吗?」 「不能。」陆程拒绝的是相当的干脆。 上了地铁,恰好赶上晚高峰,车厢里挤的如同蒸笼。 安梨言找了个角落站好开始思索他能变成学霸的可能性。 思来想去,他能变成学霸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从小就不爱学习,半路出家逆袭成学霸可太难了。 正当他沉思的时候肩膀被挤了一下,安梨言弱小可怜的被挤到了夹空。 那个人还在挤就跟故意的一样,安梨言有点生气的想骂人。 要不是陆程在身边,他肯定都打人了。 地铁到站车门打开,又挤上来一波人,陆程这会儿站在安梨言前面,帮他隔绝拥挤。 他被陆程护在一方小天地里极为舒适。 陆程的胸膛几乎和他贴在一起,安梨言觉得他只要稍稍抬抬下巴就可以亲到陆程。 陆程的唇近在咫尺,上唇薄薄的,下唇稍厚一些,看着有点软,很好亲的样子。 第33页 安梨言凑近嗅了嗅陆程的脖颈道:「你身上真香。」 陆程蹙眉看向安梨言,眼里警告意味十足,那表情就像是再说不许搞事情。 不搞事情就不是安梨言了,他仗着别人看不见他们这边,凑到陆程耳边小声问:「我可以亲你吗?」 亲男人这种事安梨言做不出来,他纯属是为了撩闲逗趣陆程。 他想看陆程害羞尴尬又无助的神情,他很享受捉弄陆程的快乐。 然而陆程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只见陆程抬手捂住他的嘴,轻声在耳边警告道:「闭嘴。」 陆程温热的唇扫过耳垂留下灼热的温度,安梨言觉得自己心跳都加快了。 耳朵火烧的厉害,他安静的闭嘴了。 不经意间瞥见陆程嘴角的笑容,安梨言突然间意识到陆程是故意的。 这个坏人可一点都不单纯呢! 竟然会反撩。 第16章 阿言很乖,摸摸头 为了够得上陆程心目中的好孩子学霸形象,安梨言开始认真上课了。 从前他总是旷课睡觉,这周开始却在认真上课、听课。 辅导员李娜以前老是收到安梨言旷课的消息,连着三天没有收到顿觉不可思议,甚至发消息问安梨言是不是被夺舍了。 安梨言没有被夺舍,只是想伪装一下自己,从而获得陆程的心。 这周的社会学没有陆程,他们的课表不一样,陆程的是周三下午,他的是周四上午。 上次在一起上课是因为补课的关系,以后也没有机会一起上课了。 之前身边坐的是陆程,这次坐的是何小志。 何小志一副大病初癒的模样,脸上就跟抑郁了似的没有一点笑容,他还半死不活的长吁短嘆。 这可不是平时的他,平时何小志最能扯皮了,不管上课还是下课嘴都不停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 这周也不知道怎么了,异常的安静。 安梨言皱着眉踢了一脚何小志道:「你抑郁了,还是准备装忧郁王子?」 何小志眯着眼睛轻声慢语的说:「阿言,我真的抑郁了,如果哪天我去了,你一定要给我烧几辆跑车,我要真的,不要煳弄鬼。」 自从何小志参加了临终关怀的志愿者,他就变成了半死不活的鬼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需要被关怀的人。 安梨言往椅子上一靠等着上课道:「那我可能烧不起了,我爸把我卡停了。」 如果是以前,安梨言完全可以烧真车,可眼下他是个穷鬼,买个纸煳的车都要考虑考虑。 何小志嗅到八卦的味道,瞬间激动起来连抑郁都不装了,「卧槽,你爸这么狠?因为啥啊?」 在何小志的印象中,安辉是个十分宠爱孩子的人,不管安梨言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就算是安梨言闯了很大的祸也是一笑了之。 从小何小志就特羡慕安梨言有个亲爹,不像他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你先别说,我来猜猜,难道是姘头开始发起攻击准备加入豪门,然后你爹狠下心决定将你们逐出家门?」 「阿言,我还有一种更大胆的猜测,你会不会也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所以你爸不要你了。」 「志哥,你要是嫌命长可以跟我直说,我送你去西天。」 面对安梨言不善的眼眸,何小志瞬间怂了,「我错了,不瞎猜了,你说怎么回事?」 安梨言嘆了口气道:「私家侦探的事被发现了,于是我爸为了警告我停了我的卡。」 何小志沉默了很久,仿佛在思考什么,很快他揽住安梨言的肩膀没正行道:「阿言,你爸这姘头比妲己还要祸国殃民,就因为这个事就把你卡停了,这显然是你不如姘头重要啊!」 「这个姘头到底什么来头,不年轻、不貌美,凭什么上位啊!」 安梨言默许了这种说法,没有说话。 安辉和姘头有感情基础,用现在的话说叫破镜重圆,可安梨言还是想不明白,安辉对他的态度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 从天堂直坠地狱也不过如此。 何小志一向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这不是戳人心窝子吗? 于是何小志赶紧转移话题,他掏出手机给安梨言转过去一笔钱道:「没事阿言,你爸不养你,我养你,我的钱你随便花,不够再找我要。」 何小志很大方,直接转给他七位数的金额,安梨言挑眉道:「怎么的,你想当我爸?」 何小志一本正经的摸了摸下巴开始沉思道:「也不是不可以,不如以后你我以父子相称,放心爸爸绝对不会不要你。」 「滚蛋。」 「嗻,下课就滚。」 玩闹了一会儿,安梨言把钱给何小志退了回去,何小志不解道:「阿言,你是嫌弃钱少吗?我可就这么多了,你知道的,我爸妈对我管得严,这可是我的私房钱、老婆本。」 安梨言自然是知道何小志的情况,怎么会嫌弃少? 能在你落难时还在身边的人怎么可能是虚情假意的朋友? 「不是,」安梨言说:「我还有点钱。」 看见安梨言的余额,何小志嘲笑的超级大声,「还不到十万够干嘛的?几天不就没了。」 「......?」 谢谢,又被鄙视到。 「我报名参加了插画比赛,过段时间还有奖金。」 第34页 自从安梨言决定学好并且不指望安辉生活的时候,安梨言就联繫了艺术系的学长郑海阳说了自己想要参加插画比赛的事。 这周已经报完名了,他也开始准备画画并且购买了设备。 插画比赛的主题是亲情,郑海阳给了他一些资料以及歷年比赛的插画作参考,他还在研究。 何小志又开始不开心了,忧郁的将眼睛眯了起来,「完了,我的言都开始努力了,我还有什么理由颓废。」 「不过你怎么确定你一定能获奖?」 安梨言咬紧后槽牙眯着眼没有说话,要不是看到上课铃响的份上,他一定要踹飞何小志。 瞧不起谁呢? 上课后,助教开始点名,他没有全点,只点了一个人的名字,「何小志?」 何小志刚要起身,安梨言勐地把他按住,自己起身了,「到。」 「好了点名结束,咱们上课吧!」 何小志憋着笑趴在桌子上,调侃道:「何小志,辛苦你了。」 安梨言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已经想绝交了。 整节课安梨言都在认真听讲,虽然不知道教授在讲什么,听总是没有错的。 答应了陆程要学好,他就一定要学好。 刚才还张罗着要努力学习的何小志这会儿已经进入梦乡了。 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睡觉嘴角都是笑容。 下课前十分钟,教授突然间说到了作业的事,还叫了安梨言的名字,安梨言差点站起来,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何小志,于是推了推睡得正香的何小志。 何小志睡懵了,睡眼惺忪的站起身说:「大家好,我叫安梨言是一名纯情大帅哥,随时准备扩列。」 安梨言恨不得弄死何小志,谁让你乱加后缀的? 太特么中二了。 教授看见了何小志道:「你就是安梨言啊,终于见到本人了。」 「你的作业完成的不错,很有想法,不妨说说你的心得。」 何小志懵了,啥心得、啥作业,他完全不知道啊! 但这根本就难不倒喜欢胡说八道的何小志,只见何小志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我长话短说,但说来话长,心得这个东西就像是晴朗的天空可遇不可求,也不足为外人道也,我说了你可能不懂,不说你更是不懂,所以还是不说了吧!」 何小志说完还不忘朝着安梨言做了个调皮的wink。 安梨言:「......?」 突然好想磨刀。 弄死二逼算为民除害吗? 班级里哄堂大笑,教授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安梨言同学的废话文学可谓是登峰造极,说的很好,以后别说了。」 「还有,我的课以后课宠又多了一个,好了准备下课吧!」 安梨言颓然的趴在桌子上已经不想见人了,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二货,一世英名尽毁。 要不是手机震动了,安梨言绝对不会起来。 微信消息是陆程发过来的,告诉他比赛的时间以及出发的航班酒店信息。 看到陆程的消息,安梨言糟糕的心情好了很多,赶紧给陆程回復好的。 【安梨言:我今天有好好听课哦,我乖不乖?】 这条消息发出去,安梨言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想要主人宠爱的大狗,好似在献媚。 他怎么就堕落了。 正在悔恨自己不应该这样恋爱脑的时候,陆程的消息过来了。 【陆程:阿言很乖,摸摸头.jpg】 陆程发过来的表情包还是摸狗头的图片,安梨言抿唇已经开始生气了。 他怎么就成小狗了? 安梨言收了手机没有回覆,很快手机又响了。 【陆程:下午一起去图书馆,给你带了礼物。】 安梨言撇撇嘴,谁稀罕你的礼物? 他才不去呢! 脑子想着不去,手却很诚实的打了知道了三个字并且发了过去。 安梨言大惊想着撤回,陆程的消息却先一步过来了。 【陆程:下午见。】 算了算了,都已经这样了,姑且去吧! 放下手机,教室里空无一人,这会儿大家都去吃饭了,何小志闷头玩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一直在傻笑。 笑声很大,安梨言烦躁的推了推何小志道:「志哥,你能别笑了吗?耳朵都要震聋了。」 何小志笑出了眼泪,把手机递给安梨言道:「阿言,你快看这里有个人被狗扑进水池里了超级。」 「你看他那狼狈样,可笑死我了。」 似曾相识的画面,安梨言疑惑的看过去,看见正是那天他在商场落水的画面。 视频里的人看不清脸,但大致轮廓可以分辨出是谁。 视频正好是扑进水里的狼狈样,剪辑的人还做了一组动图,安梨言掐着腰说:「谁家遛狗不栓绳。」 安梨言瞬间脸黑,声音低沉道:「好笑吗?」 何小志止住了笑,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看视频里的人又看了看安梨言后,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吃瓜吃到正主这里,也算是没谁了。 于是他关了手机,义正言辞的说:「呸,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那天在商场的事怎么就被人做成视频了? 又怎么会传到何小志这里,又有多少人看见了? 第35页 安梨言问:「志哥,这个视频哪里搞来的?」 他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他? 第17章 安梨言怒了 视频是从学校贴吧传出来的,然后被人发到了学校的各个班级群。 甚至还有人转发了朋友圈,这才被何小志看见。 找到源头,安梨言上了学校的贴吧。 贴吧第一条帖子写着荆南大学蠢笨富二代秒成落水狗,标题的后面还有一个火的图案,帖子热度很高,现在已经几千楼了。 点进去随便扫了一眼,安梨言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这里不再是学校的贴吧,而是人性本恶的聚散地。 【这不是咱们学校的混不吝吗?被狗扑进水池里还真是狼狈透了。】 【平时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还不是个落水狗?哈哈。】 【他有啥可拽的,不就是会投胎,我要是有个好爹,我也可以横着走。】 【楼上那个,你可不能横着走,颜值不够,你看人家长的多帅?】 【帅有啥用,脑袋里面都是水,脑袋对于他来说也就是个摆设。】 【看着挺聪明的小伙儿,怎么就成了蠢货了?请知道的详细说说,满足一下吃瓜群众的好奇心。】 【知情人士来报导,荆南大学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要想富,先惹言。】 【这是啥屁话?楼上打错字了吧?不是先修路吗?】 【来个课代表解释一下。】 【大一那会儿安梨言不是把人打伤了吗?前脚赔完钱,那哥们后脚就在荆南买房子了。】 【牛啊,这得少奋斗多少年?】 【所以大家都猜,那哥们就是故意惹少爷生气赚赔偿金,你想啊,像咱们这样的普通人家孩子,怎么可能买的起房子?挨顿揍直接奔小康了,值了。】 【什么时候少爷也能揍我一顿,我也想在荆南买房子。】 【求求了,让我也赚点少爷的钱吧!】 【举个手,少爷的钱真的很好赚,我就是让给了他一本书,他直接给我转了两百,妈的,这是我赚钱最快的一次。】 楼下还有好多嘲笑的话语,他们都在讥讽安梨言是个蠢货,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安梨言越看越快,最后变成了快速滑动,最后页面变成了白色什么都看不清了。 何小志知道安梨言这是动怒了,于是赶紧抢过手机关了,眼不见心为静。 「阿言,你别生气,这帮人就是仇富,有钱又不是我们的错,他们又在高贵什么?」 「一个个装的人模狗样,实际上内心比谁都黑暗,瞧瞧这一个个嘴臭的跟吃了屎似得。」 「阿言不气,志哥帮你收拾他们,绑起来揍一顿怎么样?」 何小志也是真生气了,这帮同学平时看着都挺好的,关键时刻却暴露了内心的阴暗面,躲在键盘后面攻击人。 有能耐当面说啊,后背说算什么本事? 他们虽然是混不吝的混蛋,却比背后说人的人坦荡多了,他们做不了君子,却也不是小人。 安梨言表情凝重,他伸手语气很重的说:「还给我。」 这会儿的安梨言十分高冷,脸上只有冷漠一种情绪在翻腾,他就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毒蛇,浑身都散发着阴森。 何小志有点憷,于是乖乖将安梨言的手机还了回去。 安梨言很冷静,清晰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重新打开贴吧的贴子录屏留证据,弄好后,他在贴子下面回復了一句,【一帮只敢躲在键盘后面耀武扬威的爬虫又有什么可骄傲的?】 【录屏了,感谢大家给我创造收益,按照这篇贴子的热度,我应该可以收到很多名誉侵权的赔偿金。】 发完帖子,安梨言直接将证据甩给了律师,让他们来解决。 看着安梨言的一番操作,何小志大唿牛逼,鼓掌道:「厉害了我的言,你这手段高啊!让他们嘴贱,这下可要吃官司了,爽。」 「不过你是怎么忍住不打人的?」按照以往安梨言的冲动性格,一定会闹得底朝天,这次显然是成熟了。 安梨言收了手机,抄了一把头髮道:「狗咬你一口,难道还要咬回去吗?当然应该用成年人的手段处理问题。」 如果是以前安梨言肯定会咬回去,但这段时间和陆程相处,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做事不能冲动,应该学会保护自己,然后才是反击。 这次安梨言也挺冲动的,可一想到陆程,他就冷静了一些。 生气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他也不能把人通通揍一顿,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二人出了教室,何小志贱兮兮的打趣,「呦呦呦,阿言你真的变了,这难道就是爱情的力量吗?看来陆程的魅力很大啊,连阿言这种野狗都能驯服,牛。」 安梨言不悦蹙眉,「滚蛋,谁喜欢陆程了,听他话纯属是觉得有道理。」 「你还听老师话呢,难道你喜欢老师?」 「这个可真不敢喜欢。」 「......」 * 中午,安梨言、何小志、还有许行简在学校外面的一家私房菜吃饭。 三个人好长时间没聚了,这段时间大家都挺忙的,见面的时间也少。 三个人一起聊了聊最近发生的事情,也主要说了说许行简的近况。 第36页 上次他挨打是因为同父异母的哥哥已经进入公司实习,表现的很好得到了他父亲的赏识,许行简的母亲急了,害怕到最后什么也捞不到,于是将气撒在了许行简的身上。 许行简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妈,安梨言觉得还是林清也好,起码林清也从来不打人。 整顿饭何小志都如同一只花蝴蝶围着许行简乱转,一会儿倒个水,一会儿夹个菜,贴心的如同管家。 许行简只是笑,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追捧。 看到这里,安梨言顿觉兄弟之间变味了,他怎么就把自己混成电灯泡了。 安梨言埋头吃饭,尽量忽略二人之间的甜蜜,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可何小志偏偏要来刷存在感,「阿言,周六有事吗?咱们出去玩啊?」 安梨言没有抬头,吃着饭说:「没有空。」 这周休息他要和陆程去参加比赛,当然没有空了。 何小志丧着脸说:「你也没空,小简要去参加比赛,独留我一个人太悲惨了,我寂寞啊!」 许行简笑道:「你可以去找其他人玩啊?男生朋友女生朋友不是很多吗?」 这句话就有点嘲讽的意味了。 何小志一直都是个花花公子,海王里的战斗机。 换女朋友十分勤快,更是酒店里的常客。 许行简是知道何小志的花心的,这会儿说话却有点拈酸吃醋的意味。 何小志面露紧张,求生欲极强的替自己开脱,「我现在学好了,已经不联繫以前的狐朋狗友了,包括乱搞。」 何小志抓住许行简的手,很认真的说:「小简,你要相信我,我现在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安梨言在一旁直翻白眼,做着干呕的动作道:「好噁心,我要吐了。」 何小志拧眉,「阿言,你怎么拆我抬,就不能在嫂子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何小志冲着安梨言使了个眼色,安梨言会意开口道:「嫂子,你还是考虑考虑他吧!不然他容易更不要脸。」 许行简默认了这句嫂子笑了笑转移了话题,「阿言周六周日要去做什么?」 安梨言刷着手机买机票订酒店,「我要陪陆程去参加比赛。」 「卧槽,那不是和小简一个比赛吗?」何小志说:「不行,阿言去,我也要去。」 「咱们一起去怎么样?」何小志提议,但单方面只是在徵求许行简的意见。 许行简没有拒绝这个提议,何小志松了口气,之前他就跟许行简说要去陪他来着,结果许行简不同意。 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就同意了,于是赶紧跟着订机票和酒店,生怕许行简反悔。 安梨言和何小志研究着住哪,那边一直沉默的许行简说话了,「阿言,你这次要小心点,带队的老师就是推荐陆程出国留学的教授,他可讨厌同性恋,别给陆程惹麻烦。」 安梨言不确定许行简提这事的意义,于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隔壁包间换了一桌人,这会儿有些吵,说话的动静清晰的传到了安梨言这边的包间。 「姜达明天就要去参加比赛了,提前祝他成功。」之后是酒杯碰撞的声音。 姜达这个名字许行简不认识,安梨言和何小志却很熟悉,姜达就是之前跪舔何小志的胆小鬼,后来撞了安梨言的车不敢承认。 何小志也因此看透了姜达的本质,和他断了往来,并扬言见一次打一次。 「对了姜达,荆南大学贴吧的事怎么办啊?安梨言说要告咱们?」 「怕什么?贴子是我发的又怎么了?ip我已经加密了,他们查不出来的。」 「我看好多人都删评论了,看来都挺害怕和安梨言打官司的,咱们要不要也赶紧删了?」 「怕什么?我把他车撞坏了,他连吱声都不敢吱声,其实他就是个屁,没什么能耐。」 「我听人说他打人挺狠的,姜达你将安梨言的视频放到贴吧又四处宣扬,真不怕他揍你?」 「揍我就好了,我直接躺地上讹钱,然后拿着钱在荆南买套房子,少爷揍我一顿,我得少奋斗多少年?」 「还有那个何小志,就是个有钱的二傻子,贼好骗,开他车随便,我还租出去赚过钱。」 「这帮有钱人都是傻子吗?」 隔壁闹笑一堂,声音更大了。 安梨言和何小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朝着隔壁走去。 安梨言礼貌的敲了敲门,很快房门打开,一个黝黑的男生语气不好的问:「你们谁啊?」 安梨言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过去,冷哼道:「他特么是你祖宗。」 第18章 当我男朋友我就告诉你 半个小时之后,两伙人到了警察局喝茶,是私房菜的经理报的警。 包间里没有监控,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都带了回来。 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伤,但最严重的还要属何小志和安梨言。 安梨言还好,嘴角坏了身上存在不同程度的淤青,而何小志看起来是相当的惨,脑袋直接肿了个大包,就在额头靠左边的位置,好似蟹黄包扣额头上了。 还是个青紫色的蟹黄包。 何小志捂着脑袋哀嚎,「警察叔叔,我聪明的脑袋瓜被他们打傻了,我现在都不知道1+1等于几了,我还怎么考公,求警察叔叔替我做主啊!」 第37页 「你看看他们八个人群殴我们两个人,我们可太惨了。」 何小志说着捏住安梨言的下巴道:「你看看把他脸打的,都不帅了。」 「……?」 怎么就不帅了?请你注意用词,明明就很帅啊! 嘴角的伤看着有点不良少年的意思,但绝对增加了他男人的痞劲儿,一点也不减分。 安梨言实在是不会胡说八道,只能闭嘴配合何小志演戏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睛。 他的外表本来就有欺骗性,这会儿可怜兮兮的望着你,都会觉得心疼。 何小志先发制人哭诉的超级狼狈,但如果他说话能更靠谱一些,或许可信度会更高一些,警察叔叔也就不会忍不住翻白眼了。 安梨言在桌子底下踢了何小志一脚,示意他收敛点,演过了。 生活又不是电视剧,不要太浮夸。 只是简单的眼神交流,何小志很快明白了安梨言的意思,真的收敛了一些。 警察叔叔是个中年,正在努力做调解,都是一群上学的孩子,他希望能和解,这要是留案底了,影响他们的未来。 「到底怎么回事?谁先动的手?」 「他。」何小志和姜达异口同声道,但他们指的不是彼此。 何小志指着姜达,姜达指着安梨言。 确实是安梨言先动的手,姜达最开始想讹人没有还手。 人这辈子吃一次亏就够了,哪里还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回? 于是安梨言动手打人专挑痛点又打不坏也不会留下痕迹的地方。 一开始姜达还能忍着,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开始还手。 姜达都动手了,他的同学也加入了战局,于是混战开始了。 安梨言和何小志从小学就开始和高年级的孩子打架,打架经验丰富更知道如何躲闪和出拳。 姜达和他的同学们都是野路子不太会打架,只能吃亏。 一个个痛的呲牙咧嘴却找不到一点外伤,这会儿扮惨都没有可信度。 所以何小志和安梨言打算以牙还牙。 「警察叔叔是这么回事,」何小志抹了把脸道:「姜达偷拍我兄弟视频,发到了贴吧里,还找了一些人网爆我兄弟,我就想让他删帖子,所以才去找他,结果……!」 说到这里,何小志掩面而泣,话语里透着心酸和无助,搞得真像那么回事似得。 「结果姜达不仅不删帖子,还群殴我们。」 「我们可是花一般的少年啊,现在都枯萎了,你再看看我兄弟都快被人骂抑郁了。」 「青葱岁月、豆蔻年华、老骥伏枥、志在八里,我......我心痛啊!」 何小志的戏份实在是浮夸,这会儿安梨言已经想走人了,拒绝认识这二货。 于是安梨言挪了挪椅子,试图和何小志划清界限,何小志不着痕迹的又将安梨言给拽了回来,掩面小声道:「是兄弟就帮我补刀。」 安梨言抿唇摇了摇头,这个还真帮不了,他不会胡说八道。 「完蛋。」 姜达见何小志歪曲事实,急得站起身道:「警察叔叔,他撒谎,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不是我们先动的手,是安梨言先动的手。」 「他也打我们了,我们是人多,可根本就占不到便宜,他们太厉害了。」 何小志诗兴大发,否定了姜达的说法,「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挨打不还手?我们又不是木头人。」 警察扶额,让何小志闭嘴,何小志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闭嘴了。 「你敢说,学校贴吧里帖子不是你发的吗?」这时安梨言说话了,他哭不出来只能装委屈。 「警察叔叔他们网爆我,我已经存证据了。」 安梨言的证据不止贴吧里的帖子,还有在包间姜达的豪言壮语,他录音了。 其实一开始就想这样风平浪静的解决,可惜他们一起骂了何小志。 骂他可以,动他兄弟就不行。 将证据递出去,警察明显偏向他们这边,「这是怎么回事?」 姜达心虚乖乖坐下开始解释,解释来解释去,也脱不开他网爆以及想讹人的事实。 警察叔叔对姜达等人做了一番教育工作,长达半个小时的痛批,姜达等人只能听着。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记住了吗?」 几个人跟个鹌鹑似的说记住了。 「那接下来这个事怎么办?」警察看向安梨言他们这边,「你们有什么要求?最好是能够和解,你们都还年轻应该给彼此个机会。」 安梨言道:「道歉加赔偿,我需要姜达本人的公开视频道歉,各个社交软体置顶一个月。」 姜达再不情愿为了尽快解决此事也只能低头认错。 毕竟他明天还要去参加比赛,不能耗太长时间。 从警察局出来,天都黑了,寒风吹过来,安梨言冻的缩了缩脖子。 外面真是冷,感觉再待一会就要变成冰棍了。 车在私房菜门口,他们只能打车去安梨言家。 在小区门口下了车,何小志揽着安梨言的肩道:「赔偿的钱你怎么不要?捐了干嘛?」 安梨言说:「山区的孩子比我更需要这笔钱。」 姜达没有多少钱,赔偿金跟挤牙膏似得安梨言觉得烦,不如以他的名义捐了来的省心。 「我的言还真是善良,不过今天这个教训够姜达记一辈子的了,呸,他也是活该,敢欺负我兄弟真是不想活了。」 第38页 安梨言瞧着何小志额头上的大包问:「你这谁打的啊?」 目测应该是个大棍子留下的痕迹,安梨言想了想没觉得哪里有棍子出现啊? 刚才也不方便问,这会儿也没有其他人,正合适。 说到这个事,何小志气愤道:「妈的,我特么自己撞门框上了,可疼死我了。」 安梨言笑喷了,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到是何小志自己撞的。 何小志被人笑话不服气,问:「阿言,你这嘴角又是怎么回事?」 安梨言止住了笑道:「自己咬的。」 他不是故意的,而是无意间咬了一下,还咬出血了。 「靠,我还以为姜达兽性大发咬你了,结果自己咬的?」 何小志和安梨言四目相对,很快又是哈哈的笑声。 他们站在路灯下笑得如同孩子,笑的肆无忌惮,小的时候他们就一起打架,所以配合的是相当默契。 以前老师怎么形容他们来着,说是以后不念书可以考虑说相声,何小志逗哏,他当捧哏。 笑声太大,二楼有人开窗户骂人,「大半夜傻笑啥?扰民了不知道吗?」 于是二人止住了笑,何小志继续揽着安梨言的肩膀道:「阿言,等会儿替我上药,太疼了。」 额头上的大包,何小志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我丑没丑?」 安梨言站定捧着何小志的脸仔细看了看,「没丑,还是那么帅气。」 「阿言,你怎么搞的跟要亲我似的,人家都害羞了。」 安梨言嫌弃似的收回手在何小志的衣服上擦了擦道:「志哥,我想吐。」 「呦,几个月了?我算算是不是我的。」 安梨言一个飞踹过去,「滚。」 「有话好好说,怎么动手动脚的?」何小志拼命往前跑,很快又停了下来。 他回头提醒道:「陆程来了。」 安梨言顺着何小志的目光看过去,单元门门口确实站着个身材颀长的身影。 陆程背着书包就这样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听见他们的声音,也望了过来。 他的眼神很复杂好似遭遇了背叛,其中还夹杂着失望,安梨言看不懂。 何小志这会儿就显得多余了,于是他识趣的说:「你们聊,我先走了。」 「那你的伤怎么办?」 「我去找小简,正好可以扮可怜获得同情。」 打架这个事许行简没有参与,何小志和安梨言都让他赶紧走,于是没许行简什么事。 何小志走后,安梨言走上前去,「你找我?怎么不发信息?」 陆程的视线落在安梨言的嘴角,沉默了很久,「给你发了信息,你没回。」 安梨言看了手机,这才想起来他和陆程约好去图书馆,陆程说是要给他礼物,结果他忘记告诉陆程他去不了了。 「对不起啊,一直在忙没看见。」安梨言稍显敷衍,毕竟现在已经很累了,他懒得解释。 他现在只想上楼泡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一觉。 「要进去待一会儿吗?」陆程没有戴口罩,这会儿脸都是红彤彤的。 看来在楼下站很久了,这人也真是轴,联繫不上就回家呗,难道他一个大活人还能丢吗? 「在忙什么?」陆程再追问上一句话。 安梨言错愕了一下,打开了门禁随意道:「没忙什么,进去吧,外面冷。」 「没忙什么是什么意思?」陆程有点低落。 安梨言觉得这会儿陆程有些咄咄逼人,像极了蛮不讲理的女朋友。 他不想说就不说呗,他们又是什么关系,没必要究根到底吧! 就算是等久了不开心,脑袋也冻坏了,那他应该抱怨一下自己等多久受了多少委屈,而不是纠结安梨言在做什么。 安梨言挑着眉不是很爽,他双手抱膀用身体挡住大门道:「当我男朋友我就告诉你,陆程要不要考虑考虑?」 第19章 不算亲吻的吻 安梨言完全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问的态度也是漫不经心,让人很容易察觉到话语里几乎没有真心。 更像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的。 陆程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说话,而是走进了单元门,这是用实际行动回答他第二句话,要不要上去坐,他要上去。 安梨言勾唇笑了,陆程还真是一到关键问题就迴避,连回答都不回答。 自嘲的笑了笑,安梨言也进了单元门。 到了楼上,打开房门的剎那热气扑来,安梨言觉得一瞬间就不冷了。 按了指纹锁走进玄关,他丢掉厚重的衣服和鞋子,光着脚边走边脱,衣服散落一地,白皙的身影直接拐去了卧室。 他不是在勾引陆程,纯属是习惯使然,他平时在家也这样,衣服乱丢,然后洗澡换睡衣。 反正会有保姆阿姨替他收拾,他不用担心卫生的问题。 洗了澡又换了一套干净的居家服,安梨言擦着头髮从卧室里出来,直接愣住了。 丢在地上的衣服不见了,凌乱的桌面也规整了许多,就连鞋子都规规矩矩的摆在了鞋架上。 洗衣机工作的声音传来,安梨言抬眸寻找陆程的身影,瞧见他穿着宽松的白色毛衣从洗衣间出来。 手里拿着抹布,好似住家男保姆,更像是人美心善的田螺姑娘,安梨言想保姆阿姨似乎要下岗了。 第39页 如果此刻陆程能穿着女僕装就更有意思了。 何小志曾经跟他分享过许多情趣衣服,安梨言都觉得兴趣缺缺,但这会儿更想让陆程穿上。 陆程身材比较好,有胸肌腹肌,如果能穿上这么套衣服,肯定很有反差感。 结实紧绷的肌肉不甘窝在狭小的黑白色女僕装里,好似要挣开束缚暴露在空气中。 脑海不自觉的浮现出画面,画面感很强烈,安梨言觉得自己的软肋要甦醒了。 清除杂念,他不自觉的笑了出来,如果陆瑾瑜看见自家儿子在他身下求欢的模样,应该会气死吧! 老子在他爸那如鱼得水,儿子在他这醉生梦死,还真是有趣呢! 很快,安梨言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消失,表情也委屈上了,声音不自觉的软了几分,「陆程,我受伤了。」 在警局不会演戏只能闭嘴配合,但在陆程这里安梨言却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装委屈很是得心应手。 他走到陆程面前,用手指指着嘴角的伤口道:「你看这里都出血了,好疼。」 刚才还好,这会儿经过热水的洗礼,已经变得又红又肿还有点渗血的意思。 凝固的伤口微微外翻,看着有点吓人。 安梨言也不算是演戏,这是真的受伤了。 下巴被捏住,安梨言跟随着陆程的动作微仰着头,下巴抬高嘴唇凑了过去。 像是要亲吻,可惜陆程的心思都在嘴角的伤口上,对软嘟嘟的唇一点都不感兴趣。 陆程很冷漠,安梨言有点不爽。 性冷淡的怕不是陆程吧! 然而下一秒,陆程的拇指按压在下唇,只是一个轻微的碾压,却激起不一样的情愫。 安梨言心里忽然抽疼了一下,好似一根针忽然穿过心脏,他快不能唿吸了。 「有医药箱吗?」陆程松开了手问。 他就那样规规矩矩的站着,脸上的情绪不是很明显。 安梨言错开视线轻轻的喘了口气,小声说:「医药箱在电视柜第二个抽屉里。」 陆程转身去拿医药箱,安梨言松了口气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等着。 很快陆程在他身边坐下打开了医药箱。 「医药箱里的药品还挺齐全,你经常用到?」 陆程掰断棉签碘酒顺利流到白白的棉花上变成了棕色。 很快下巴再次被捏住,陆程的唿吸扑在唇上。 燎火的湿热在唇上晕开,安梨言瞬间心跳加速。 安梨言不敢动嘴唇,只好呜噜呜噜的说:「不是我,是我朋友经常用到。」 经常用到的朋友是许行简,他受伤是家常便饭,所以安梨言干脆将药品准备齐全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最近水逆,他也用到了。 陆程松开手,将用过的棉签丢到垃圾桶里问:「哪个朋友?」 安梨言不想说于是再次敷衍,「你不认识。」 说着他将大腿自然的搭在陆程的腿上,晃悠着小腿悠哉道:「只用碘酒就行了吗?我感觉还是有点疼。」 陆程的视线下移,也就是盯着看了几秒钟之后问:「怎么弄的?」 安梨言仰着下巴视线落在天花板上,「我和何小志去打架了。」 他们不仅打了架,还以牙还牙替自己报了一仇。 安梨言本就不是君子,狗咬他一口,他能咬狗两口,之所以不咬完全是为了讨好陆程扮乖。 听到这话,安梨言明显感觉到嘴角的棉签停留了很久,好似顿住了。 安梨言疑惑瞥过来,陆程有些伤脑筋的说:「安梨言,你怎么就是不乖?」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你觉得家里的权势可以永远替你保驾护航?」 「你有没有想过,不计后果的冲动会让你断送前程和自由。」 「安梨言,你就没有畏惧吗?」 这次陆程的表情很明显,脸上都是愤怒、恼火、还有无奈,好似恨铁不成钢的家长,已经忍到极限了。 安梨言不知道陆程的怒火从何而起,只觉得这傢伙儿似乎是住在海边,管的还真是宽。 就算是至亲的人也从未和他说过这样的话,乍一听还挺新鲜,可仔细回味却觉得有点扎心。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安梨言从不主动攻击别人,但如果有人敢跟他动手,他自然也不会吃亏。 安梨言没当回事只当陆程放了个屁,嬉皮笑脸的贴近陆程道:「你管着我点,我就乖了。」 「陆程,我就喜欢被人管着,你要不要试试?」 安梨言继续没正行,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陆程微微靠后与安梨言拉开距离,甚至还将安梨言的大腿从自己的腿上推了下去,样子冷酷又疏离。 「以后还是少和何小志接触,他把你带坏了。」陆程再次避开了他的试探,选择了最不中听的话。 陆程收拾着医药箱,很快起身将医药箱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安梨言嘴角下压很不爽,靠着沙发椅背一副大少爷的模样,警告道:「陆程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宽了?」 就算是男朋友也无权干涉他交友圈,更何况陆程现在什么也不是。 随便指责别人的朋友,真的有在尊重人吗? 他不是好人,陆程就是好人了吗? 玩弄心机耍手段,这就是好孩子? 「陆程,说我可以说我兄弟就不行。」安梨言摆明自己的态度,也变相告诉陆程何小志的重要性。 第40页 他和何小志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之间十几年的情谊,一起挨打、逃跑、还击,他们在一起经歷了很多。 这份情谊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也不是一句话就可以放弃的关系。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为兄弟两肋插刀,这是他们可以相互做出来的事情。 陆程说是何小志把他带坏了,什么带坏不带坏,他们本就是这样的人,又何来带坏一说。 陆程站定似乎是在思索安梨言的话,片刻后才道:「他就那么重要?」 陆程的视线紧盯着他,安梨言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瞧着。 有的时候成年人之间不用把话说的太明白,沉默代表了许多。 陆程又说:「既然他那么重要你又为什么要追我?」 一下子爆发出来的情绪最为致命,也最真实。 这句话或许陆程很早就想问了。 安梨言再次沉默了,之前沉默是不想回答陆程的问题,答案显而易见,肯定是何小志比他重要,换句话说,陆程根本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这次沉默,安梨言觉得今天的陆程有些奇怪,心里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突然间找到了出口一股脑的宣洩出来。 这就是要吵架的节奏了。 为了安抚陆程的情绪,安梨言违心的说了一句,「你也很重要。」 陆程根本不信自嘲的笑了,「你真的觉得我重要?」 安梨言点头。 按照吵架的常规套路,陆程接下来会细数安梨言究竟有多不在乎他。 就跟何小志之前的女朋友似的翻旧帐。 安梨言已经设想到了陆程可能说的话,如果你真的在乎我为什么不回信息?为什么不在乎我的礼物,见面这么久了,你连问都没有问。 这会儿他的脑子转的很快,将设想出来的问题一一想到了标准答案。 可陆程终究不是何小志的那些女朋友们,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陆程无情揭穿道:「安梨言,其实你也没有多喜欢我吧!可有可无的图个新鲜,想起来就逗逗,想不起来连个消息都不会回,你还真是混蛋呢!」 不得不说,陆程说的很对,安梨言觉得自己也是个混蛋。 可他是混蛋也不该陆程骂,陆程又算是什么东西? 「骂爽了吗?」安梨言站起身视线几乎与陆程平齐,他冷哼道:「我是混蛋,你又是什么?」 「你不早看出来我是虚情假意了吗?那和我玩暧昧的又是谁?」 「别把自己装的那么清高,你又在高贵什么?」 这次换陆程沉默了。 安梨言一步一步走过去,揽住陆程的脖颈道:「我是假意又如何,在一起不就是图个开心吗?」 他的鼻尖蹭着陆程的鼻尖,蛊惑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陆同学不要想那么多,及时行乐不好吗?」 安梨言更大胆了一些,试图去抓陆程的软肋。 「跟我玩暧昧,你不是也很开心吗?那咱们继续呗!」 安梨言话语太过轻佻,陆程轻嗤了一声,他扯开安梨言的纠缠面色微冷,「是我看错你了,以后不会了。」 陆程松开安梨言的手往外走,站在玄关穿鞋。 安梨言一瞬间慌乱起来,他追过来问:「陆程,你什么意思?」 陆程穿好鞋,套上羽绒服又背上鼓囊囊的书包道:「意思很简单,你想玩就去找别人,别惹我。」 陆程的冷漠彻底激怒了安梨言,他语气更冷了,「那你就滚吧,小爷我还不他妈追你了。」 「追谁不比你强?喜欢我的人多的是,明天我就找别人。」 陆程依然是冷漠的脸,「那是你的自由。」 陆程转身就要走,安梨言知道陆程这一走怕是以后都见不了面了。 这个人心贼狠,并不会拖泥带水。 可安梨言就是不甘心啊! 凭什么姘头的儿子在他面前这么嚣张? 凭什么他们爷俩都能把他气到发狂? 安梨言生气的揪住了陆程的衣领,想暴揍陆程一顿,可这样也不觉得解气。 视线落在陆程的唇上,安梨言更不甘心了,他还没有尝过陆程的味道。 「就算得不到,我他么的也要咬一口。」安梨言说着,抓住陆程的衣领大力的扯向自己。 温热的唇贴了上去,紧接着齿关张开咬住了陆程的下唇,直到尝到鲜血的味道才松口。 安梨言用手背抹了一把嘴道:「你现在可以滚了。」 陆程说了一声「好,」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入户电梯开了又关闭,陆程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这个男人还真是心狠,说走就走了。 安梨言烦躁的低声骂了一句,「他么的,走就走,谁联繫你,谁是狗。」 第20章 动他,凭你也配? 翌日一早,安梨言是被何小志的电话搅醒的,何小志兴致沖沖的说:「阿言,我和小简都到机场了,你怎么还没来,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赶紧来,别迟到了。」 安梨言还没有完全醒,大脑还在宕机中,他稀里煳涂的轻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不一会儿,何小志压低了声音道:「我看见陆程了,这傢伙儿好像是感冒了,还有点发烧的意思,阿言,到你表现的时候了,速来关心。」 第41页 听见陆程的名字,安梨言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就清醒了毫无睡意,只是睁眼睛有点费劲儿。 眼皮像是扣了个旺仔小馒头,遮挡住了大半的视线,看什么都不是很真切,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 「他感冒就感冒,跟我有什么关系?」安梨言努力平息自己的语气,显得自己并不在乎。 他和陆程已经彻底崩了,谁还管他死活? 何小志听出安梨言不对劲儿,于是问:「你这不对啊,你和他昨晚吵架了?」 「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怎么就吵架了,因为什么?」何小志多少有点八卦的意思,语气里带着打趣。 安梨言没有满足何小志八卦的欲望,于是矢口否认,「吵屁吵,谁会跟他吵架?」 心狠的要命,说走就走,这以后要是把他娶回来,一吵架就走,那肯定烦死了。 幸好也没把他追到手,趁早让他滚蛋吧! 何小志小声提醒,「阿言,你是不是忘记赌约了?又不是真的生什么气?你还真当自己在谈恋爱啊?」 何小志提到赌约,安梨言想到的是陆程骂他的那句混蛋。 陆程骂的没错,他可不就是混蛋吗? 「别跟我提他,烦着呢!」 「那你不来了?」 「爱特么谁去谁去,我才不去。」安梨言是真生气了,再也不想理陆程了。· 为他加油比小心心,还是算了,反正人家也不稀罕。 挂了电话,安梨言蒙头准备继续睡觉,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烦躁的坐起身,安梨言还是决定起床不睡了。 洗漱完,没什么胃口吃早餐,安梨言直接去了书房,坐在手绘屏前准备画画。 安梨言还是很重视这次比赛的,他也想证明自己就算是没有了安辉,他靠自己也可以养活自己。 眼睛还是很不适,看手绘屏的时候有些重影。 安梨言揉了揉眼睛,还是不行。 以前就算是眼睛肿了,也不至于这样,这肯定是眼睛出毛病了。 安梨言还不想变成瞎子,于是赶紧穿衣服准备去医院看眼科。 地下停车场有何小志送给他的新车,安梨言眼睛不好使不能开车,只好下载打车软体打车。 可他倒霉碰上个新手司机,进地下停车场绕懵了,愣是找不到安梨言这栋楼。 司机提议可以去门口汇合。 没办法,安梨言只好去大门口等车。 司机师傅还在地下停车场绕圈圈,而安梨言则在大门口吹冷风。 要不是看在她是女司机说话又温柔的份上,安梨言早就取消订单了。 冻了一会儿,保安邀请他进保安室等,外面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只站了那么一会儿安梨言便开始瑟瑟发抖。 就算是全副武装,也冷的牙齿直打颤。 所以陆程是怎么坚持下来等他一下午的? 安梨言意识到自己想了不该想的,于是告诫自己管陆程做什么,那是他愿意等。 进了保安室,恰好听见保安们闲聊的声音。 「昨天那小子几点走的?」 「凌晨走的。」 「我靠,这小子真是抗冻,就这么站了几个小时?这是跟女朋友吵架被撵出来了吧?」 这会儿是午休时间,他们聚在一起闲聊天,他们也不知道安梨言是业主,只当他是来面试管家的应届毕业生,所以说话也没有顾忌。 安梨言戴着墨镜遮挡住红肿的眼睛,他坐在休息椅上没有阻止,全当是在听故事。 「何止是几个小时,应该是快一天了,昨天我早班,下午一点巡逻的时候就看见他站在十号楼楼下,晚上我下班了他还在那站着。」 「我八点多过去巡逻的时候,人不在了,我还以为他走了,结果将近十点的时候人又在了,后来我一直有注意他,凌晨才走。」 安梨言的耳朵动了动,突然间觉得他们闲聊的主人公有些熟悉。 十号楼那不就是他家所在的位置吗? 难道他们说的那个傻逼是陆程? 大半夜和他发疯吵架甩脸走了却不回家,而是在楼下吹寒风。 这人怕不是有病吧! 还是在悔恨他不该无理取闹? 脑海里想到何小志说陆程感冒了还有点发烧,好似破案了。 这蠢玩意真的把自己冻感冒了。 「这人真的好奇怪,只是站着沉思,偶尔看一下楼上,这要是真惹女朋友生气了,你都上去哄哄啊,站在楼下冻着算怎么回事?说几句好话也没那么难吧!」 「情情爱爱的事哪有那么容易参透,没准是小伙子故意惹女朋友生气,想要分手呢!一直等在楼下,或许只是在衡量有没有哄的必要。」 「走了没哄代表什么?」 「是他狠心的割捨掉了这段感情,不想要了。」 「我靠,这男人也太狠心了。」 车来了,安梨言起身出去没有听到他们后续又说了什么。 只是有句话他听进去了,他也觉得陆程是故意和他吵架然后一走了之。 不然怎么解释陆程的态度,按照现在比较流行的话说,崩人设了。 坐在车上,模模煳煳的看着窗外的雪景,安梨言一瞬间想明白了陆程和他吵架的原因,陆程是不想让他纠缠他。 安梨言自嘲的笑了,这人啊,还真是心机,不想让他纠缠直说就好了,干嘛大费周折的吵架? 第42页 陆程还真是没劲儿透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心机狗。 坐车去了医院,医生看了几眼安梨言的眼睛语重心长道:「小伙子失恋了也不能往死哭啊,你看这眼睛肿得都充血了,肯定影响视力啊。」 安梨言强调,「不是失恋,是看喜剧看哭了,最后的那个反转挺虐心的。」 陆程走后,安梨言心情很不好,想着看个喜剧缓解缓解压抑的心情,结果喜剧搞了个温柔刀,一把扎在他心脏上,眼泪就止不住了。 医生明显不信,觉得这是安梨言的藉口,嘱咐道:「不管是不是失恋,情绪都不要太激动,你这样容易得青光眼,眼睛真的可以哭瞎,我这可不是吓唬你。」 「好了,回去记得冰敷,消肿之后再过来做个眼睛的检查。」 记好医嘱安梨言回家冰敷眼睛,医生说要好好休息放松心情,于是安梨言连手机都不玩,彻底放松眼睛。 还好冰敷了一天之后,红肿的眼睛好了很多,连视力也恢復了。 恢復之后,安梨言开始赶画稿,郑海阳发微信催过他,比较着急。 摒弃一切杂念,安梨言一门心思都在画稿上,连午饭都忘记吃了。 等他忙完才想起来没吃饭的事,于是拿着手机准备订外卖。 何小志的消息提醒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那是一段视频,看不出是什么。 【何小志:阿言速看,超级爽。】 安梨言只当是搞笑视频,所以直接越过视频,随意翻了翻何小志之前的消息。 在安梨言闭关的这段时间,何小志给他发了很多消息,无一例外都是骂陆程。 何小志骂的最多的话就是陆程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干嘛针对我,我哪里惹到他了? 何小志又说,陆程是不是吃醋了,对我敌意真的很大。 看到这句话,安梨言自动忽略,针对何小志哪里是吃醋了,仅仅只是因为不喜欢罢了。 就像是不喜欢他一样。 安梨言以为陆程偷藏他情书是因为闷骚心里起码有点喜欢,其实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图不错而已。 安梨言没有回覆何小志,而是找到外卖软体准备吃午饭。 还没等挑选完,何小志的电话打了过来。 安梨言嘆了口气接通了电话,「有屁快放,别耽误我吃饭,饿着呢!」 人在飢饿的状态下,很难有好脾气,安梨言已经尽量在控制了。 何小志显然还在兴奋中,「阿言,你是不是没看我给你发的视频?」 安梨言兴趣缺缺,「没兴趣。」 何小志嘿嘿一笑,开始卖关子,「是关于陆程的你也不感兴趣吗?」 「那就更不感兴趣了。」 「他和姜达打起来了,你也不感兴趣?」 何小志抛出重磅炸弹,还真勾起了安梨言的兴趣。 姜达和陆程,两个牛马不相及的人怎么会扯到一起? 太不可思议了。 「到底怎么回事?」 何小志继续卖关子,「你先把视频看了,我再跟你说。」 何小志就这样把电话挂了,搞得安梨言抓心挠肝的烦躁。 点进微信,打开视频,闹哄哄的声音有些吵。 姜达被陆程反手扣在墙面,姜达不甘心的咒骂,「陆程你他么是不是有病?将我的隐私公之于众害我退赛,我到底哪里惹你了?」 陆程加重了力度,脸上裹挟着冷淡的风雪一字一顿道:「动他,凭你也配?」 这句话久久在耳边迴响,很快安梨言摸了摸耳朵,感觉要烧着了。 陆程维护的这个他,是他吗? 第21章 我该拿你怎么办? 安梨言心里有点乱,紧张的搓了搓手指,莫名的担心让他唿吸都变快了。 他缓了口气继续往下看。 视频只有几十秒,姜达的带队老师指责陆程动手打人,问他是哪个学校的,要追究责任。 说话带着气,明显是对他很不满。 要不说陆程蠢呢!你是出去比赛的,哪里能动手打人? 平时跟他在一起跟个人精似的,这会儿倒是没什么智商了。 好孩子就要有好孩子的样子,你装什么混蛋? 陆程将野兽般的目光收了起来,淡定的回视带队老师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以及学校。 带队老师面色一顿,心里也有点气,可能他也没有想到陆程这么淡定。 「你赶紧放开。」 姜达见到自己的老师,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似的,开始告状,「老师,救救我,他要杀人。」 陆程没有为自己狡辩,而是直接卸掉姜达的右臂,退开了。 姜达右臂低垂着,疼得呲牙咧嘴犹如一只待宰杀的年猪。 姜达的手臂脱臼了,老师指责陆程,「你这是故意伤人?」 陆程特自信的说:「我只是在正当防卫,谁能保证他不会再攻击我?」 视频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之后又是怎么处理的安梨言通通不知道。 这就像是知道了故事的中间一个剧情,然后开头结尾没有,抓心挠肝的滋味在心里铺陈开来,安梨言拿着手机恨不得给陆程打去电话臭骂他一顿。 不是说成年人不打架吗?你又在做什么? 惹姜达那个王八蛋做什么?万一被人记恨上怎么办? 第43页 想到姜达安梨言更觉得恼火,这种人他就不该放过。 心里乱糟糟的,安梨言啃着指甲犹豫要不要联繫陆程。 上次吵架后,安梨言曾说过,再联繫陆程就是狗,他不想做狗。 何小志的电话过来了,打断了安梨言的纠结和困扰。 「我的言,这次看完了吗?」 安梨言稍微有点烦躁,压低的声音略显低沉,「嗯,怎么回事?」 何小志就跟开了话匣子似的,开始讲故事般的给安梨言讲述前因后果。 这件事的起因源于姜达嘴贱。 早上比赛进场馆时候,何小志遇见了姜达,姜达嘴贱冷嘲热讽安梨言没能耐,就算是得罪了他又怎么样,还不是简单处理就好了。 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何小志上去就要打人,他定要把姜达的脑袋打放屁了。 说他可以,说他兄弟就不行。 然而还没等大显身手,先被保安按住了,这个衰啊! 气的何小志想发疯。 最后他被保安丢了出去,不让进了。 蹲在花坛正郁闷的时候,陆程出来问他是怎么回事? 于是何小志添油加醋的讲述了姜达是如何欺负安梨言的。 讲完何小志以为陆程会很生气,结果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走了。 说到这里何小志还很生气,这孙子也是个没本事的,你都去把姜达揍一顿啊! 等到比赛结束,何小志在外面等许行简出来,许行简将视频发给了他。 原来陆程并不是怂,而是选择智取。 他比赛的时候正好对手是姜达,于是他玩了个花活,步步设陷阱诱导姜达和他一对一pk。 刚才输给陆程姜达也是不服气,于是和主办方沟通来个加赛。 主办方乐见其成,没有反对。 比赛规则是攻击彼此的电脑,以最快速度解锁并攻击指定程序。 姜达短短几秒将陆程的电脑攻破,他沾沾自喜的嘲笑陆程刚才赢他纯属是侥倖。 陆程满脸无辜说道:「抱歉,找错了。」 姜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快看见带队老师拼命给他做手势。 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屏幕很快顿住,只见大屏幕上都是他虐待小动物的照片。 姜达拿着小猫尸体的照片还被放大了。 观众譁然,台下都是谴责的声音。 姜达意识到了问题,却也怎么都关不上电脑。 因为虐待小动物这个事,姜达直接被取消了参赛资格,甚至影响到了学校的成绩。 比赛结束,姜达气不过才主动攻击陆程,陆程也不是软柿子,吃亏的自然是姜达。 何小志还说,姜达被警察带走了,等回到学校可能还会被开除,毕竟这个事影响挺大的,都上热点新闻了。 「阿言,我跟你说,现在他们学校贴吧里都是关于他的帖子,已经骂了好几千楼了。」 「还得是陆程心机,手段这么高明,算是彻底把姜达搞臭了。」 何小志觉得他们以牙还牙的手段太小儿科了,陆程用的才是成年人的手段。 置身事外,从事件本身抽离出来,与自己完全无关,报復都找不到理由。 「我宣布,以后陆程就是我偶像,我要向他学习。」 安梨言泼了一盆冷水,「那可有点难?」 「你也觉得我不如陆程狗对吗?」 「不,」安梨言调侃,「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没那个智商。」 「卧槽,」何小志暴躁道:「你怎么和小简说的话一模一样,我不开心了。」 安梨言又问:「陆程把姜达的手臂弄脱臼了,怎么处理的?需要赔偿吗?」 如果需要赔偿的话,他这里还有些钱。 「不知道啊,待会我问问小简。」 「陆程要是出事志哥你帮趁着,别让他吃亏,」安梨言觉得自己说这句话有些不妥,他怎么还帮上陆程了。 于是他自己给自己解释说:「当然了,我也不是想帮陆程,主要是姜达是咱们的敌人,咱们和陆程还是一个学校的,肯定要团结自己人,一致对外。」 安梨言真想为自己点赞,他可太有大局意识了,校长听了都得夸他一句棒棒哒。 何小志笑得很贼,「阿言,你不对劲。」 安梨言有些恼火,「你才不对劲,我要吃饭了,别烦我。」 * 知道这个事之后,安梨言也没觉得怎么样,他不想联繫陆程,因为他还在生气。 陆程不想让他纠缠自己,于是找理由吵架,他又为什么热脸贴冷屁股? 周日那天,何小志问他周一的飞机回去,能不能来藉机。 安梨言拒绝了,他主要是不想见到陆程。 交完稿没什么事,安梨言想起医生的遗嘱于是去医院做检查。 挂的号还是那个医生,医生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心情不错哦,这是和好了?」 「都说了不是失恋,你怎么就是不信?」 「哦哦,没失恋,我知道了。」医生笑着说:「眼睛检查的结果不错,以后啊,要注意情绪稳定,不要太过伤心。」 安梨言答应着说:「知道了。」 医生又说了一句题外话,「情绪不稳定容易得心理疾病,抑郁之类的病都容易得,所以啊,小伙子要注意调解自己的情绪,别陷入情绪的深渊。」 第44页 安梨言觉得医生说话有些高深了,还情绪的深渊,他就不是脆弱的人。 崩溃的只会是别人,肯定不会是他。 从医院里出来,外面已经下了一层雪了。 下了台阶,安梨言伸手接住了几片雪花。 雪花很快融化,手心湿了一块。 指尖的寒凉让安梨言感觉到了冷,于是他赶紧掏出手机准备打车回家。 有段时间没开车了,安梨言犯了懒,已经不太想开车了。 果然他是个能吃苦的人,没有钱也能活。 可能是下雪的缘故,订单一直没有人接。 安梨言等了一会儿,起身朝着地铁口走去。 坐地铁回去也不错,绿色出行。 等了一会儿红绿灯,红灯变绿,安梨言抬腿过道。 刚过去,便被一群人吸引了视线。 大雪天,这帮人不回家围着在做做什么? 安梨言靠近听见了一点信息。 「这老太太怎么躺这了?」 「不知道啊,突然间就晕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都扶一把啊!」 「可拉倒吧,万一是碰瓷怎么办?我家又没有金山银山可赔不起?」 「万一是真的呢?」 「你没看前几天的新闻吗?老人晕倒了,路过的小伙子扶着去了医院,结果被老人家属追着赔钱。」 「这都什么事啊?」 「谁知道呢!」 靠的越近,安梨言看的越是真切。 路边是一辆栽倒的电动三轮车,车里的针织手套撒了一地。 安梨言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冲到了人群里。 果然在地上躺着的人是陆程的奶奶陈桂香。 安梨言急忙扶着陈桂香唿喊她,陈桂香始终没有回应。 安梨言也是着急,心思都乱了,他想到医院就在旁边,于是想把陈桂香背去医院。 可他错估了陈桂香的体重,看着瘦弱的老太太此刻却出奇的重。 安梨言试了几次都扶不起来。 「能帮下忙吗?」 终于有两个人看不下去,伸手将陈桂香扶到了安梨言的背上。 勐然起身,又因为承受不住重量结实的跪了下去。 双膝着地,安梨言觉得骨头都要碎掉了,很快膝盖有种湿乎乎的感觉。 几次之后,安梨言终于背稳了陈桂香,赶去了医院。 陈桂香进了抢救室,安梨言则是听从护士的嘱咐办理缴费和住院。 脑子都是乱的,什么都记不住,还是护士写的流程单,他才勉强能完成要做的事情。 手术之后,医生说是脑梗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人就没了。 陈桂香从手术室出来转去icu,半夜确定病情稳定才转到普通病房。 安梨言给陈桂香安排的是单间,他想着正好他也可以休息一下。 可惜他把照顾病人想简单了,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 需要看药,还要处理导尿管、甚至还要观察病人的情况,也就是说,今天晚上安梨言不能睡觉,需要熬着。 早上六点护士换药的时候,安梨言浅浅的眯了一会儿,护士有些生气的说:「照顾病人怎么能睡觉?小伙子这可是你奶奶啊,上点心。」 「如果实在坚持不住,换个人来,病人这里不能断人。」 安梨言答应着,等护士走后他去了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 清醒了之后,他又坐在病床旁看着陈桂香的情况。 哪里有人替他啊,陆程还在外地,应该是中午的飞机回来。 他没有直接联繫陆程,而是让何小志转达陈桂香生病住院的事情。 他不想联繫陆程。 安梨言等着等着又开始犯困,他大脑一瞬间空白,头往一旁栽倒。 落空的瞬间,安梨言心惊的直起了身子。 脑袋还有些迷煳,余光瞥见了人影,安梨言还以为是护士小姐姐,于是赶紧解释,「我没睡,没睡,精神着呢!」 他不想让护士小姐姐说他不负责任,他已经很认真了。 拍了拍脸,人也精神了。只是有点打重了,脸火的撩的热。 自己能把自己扇成这样,安梨言可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冰凉的手触摸到火热的脸颊,安梨言躲了一下侧头去看,看见了略带沧桑的陆程。 他的胡茬儿都长出来了,头髮也是乱的。 有点丑。 不对,他怎么回来了,荆南在下大雪,飞机都延误了,陆程怎么回来的? 难道是坐高铁吗? 来不及思索,陆程的手落下脸颊上揉了揉,「疼吗?」 陆程的手比较凉,落在脸上有点舒服,安梨言没有躲,而是语气不好的说:「不疼,就是有点麻。」 比刚才还要麻,就像是被电麻了似的。 扯开陆程的手,安梨言稍显冷淡的说:「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回去了。」 陆程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又是这种无奈的眼神,安梨言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让陆程无奈了。 陆程将他堵在椅子里,安梨言没办法起身,于是皱着眉催促,「让一让。」 陆程依然没有让开,他突然俯身将安梨言拥入怀里,嘆了口气道:「安梨言,你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22章 我吃点亏,以身相许吧 第45页 陆程紧紧的抱着安梨言,力气大的好似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与自己融为一起。 仿佛只有这样,飘忽的人才能真的属于自己。 陆程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安梨言晃了晃神,他们不是吵架了吗?陆程这又是在做什么? 失忆了? 见面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连举动也莫名其妙,抱他做什么,他们关系也没有很好吧! 想到那天陆程有可能是故意和他吵架,安梨言心里那把火再次燃烧了起来。 白嫩的脖颈被刚冒出来的胡茬扎的难受,安梨言有点气推了推陆程道:「还能怎么办?凉拌、把我素拍了,行不行?」 「你鬍子好渣快点放开我。」 陆程松开了安梨言,微微后退一步,但还是阻碍了安梨言通行的道路。 好似怕他走掉。 困在椅子里,陆程又不让开,安梨言抱着膀没好气的问:「陆程你到底什么意思?」 感受到陆程灼热的视线,安梨言没敢与他对视,而是看向一侧。 「我们还没和好呢!你也别在这跟我套近乎,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安梨言拿出了自己的态度,很明显觉得这件事过不去。 就算陆程有心维护他又怎样? 陆程还不是会和他吵架。 陆程还骂他是混蛋。 安梨言嘴角下压,越想越不开心,心里更是酸涩的厉害,他可太委屈了。 吵完架就走,连句哄人的话都不会说,要他做什么,留着生气吗? 好吧,现在更生气了。 「让开,我要回家了。」安梨言不想和陆程吵架,就像陆程不想让他纠缠一样,成年人该有成年人的体面,撕破脸可就难堪了。 陆程依然没有让开,他慢慢蹲下来,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形成了一种禁锢的姿势。 很快视线下移,他的视线落在安梨言的鞋上,说:「阿言,你鞋带开了。」 「……?」安梨言懵了。 鞋带开了,这是吵架里应该出现的词彙吗? 安梨言有点搞不懂陆程在想什么了,他们可是在吵架啊,管什么鞋带啊! 你都还嘴啊,然后咱们两个就又闹崩了。 很好,就是这个节奏,安梨言觉得他有义务将吵架拉回正轨,不能让陆程左顾而言他。 「你……?」 安梨言来不及开口将心里骂人的话说出来,陆程的举动直接让他愣在当场。 只见陆程伸出双手低着头开始给安梨言繫鞋带。 陆程的动作轻柔、专注,不觉得自己的举动丢人,做的十分的自然。 如果有一天别人让他繫鞋带,安梨言一定会打爆那个人的头。 他又不是奴才,凭什么要做低三下四的事情。 安梨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的怨气瞬间消了大半,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吵架了。 陆程系好鞋带,又将双手搭在扶手上,生怕安梨言趁机跑了。 安梨言瘪瘪嘴,「我家可没有皇位要继承,你不用这么讨好我。」 「阿言,对不起。」 「……?」 安梨言靠着椅子有一瞬间的愣神,陆程怎么就和他道歉了? 按照吵架的常规流程,他抛出问题,陆程要么狡辩、要么解释,直接道歉算怎么回事? 合着这架是吵不下去了呗! 安梨言瞥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一瞬间明白了陆程奇怪的原因,这是欠了人情债,所以才委屈自己开始道歉。 「倒也不必觉得欠了人情,谁还差你这句对不起?」 「让开,我要回家睡觉了。」一夜没睡,这会儿安梨言困死了,他才不要看着陆程生气。 安梨言的心情比刚才还要差,他收回脚想要起身,刚动了一下膝盖,紧绷的痛感让他疼的嘶了一声。 从昨天到现在,安梨言的心思都在陈桂香身上,现在卸下了这份责任,身体的痛感让他如梦初醒。 可真是倒霉啊! 膝盖肯定是坏了。 昨天他背着陈桂香跪在地上,陈桂香没什么事,只是委屈了他的膝盖。 陆程的双手落在膝盖处,隔着衣服查看安梨言的情况,「这是怎么了,哪里疼?」 安梨言咬着嘴唇有些委屈,「膝盖疼。」 陆程半跪在地上,试图捲起安梨言的裤脚查看膝盖的情况。 安梨言穿着不算宽松的黑色牛仔裤,裤腿比较窄,根本就卷不上去。 安梨言疼的烦躁,「你让开,我要回家了。」 家里有医药箱,简单处理一下就好,也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陆程就跟耳朵塞鸡毛了似得,总是忽略安梨言的话。 安梨言彻底生气了,「我说了你给我让开。」 不自觉的放大了声音,安梨言态度很不好。 陆程冷眼瞥过来,声音不好不坏含着警告,「别动。」 安梨言刚想质问陆程你凶谁呢?陆程先一步说话了,「阿言乖。」 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陆程这才补充了一句。 安梨言的情绪稍缓,暗道陆程还算是识相,再凶他一句,他肯定走人。 安梨言安静了,陆程也能好好检查他的情况。 片刻后,陆程起身道:「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安梨言刚想说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听你的? 第46页 可这张嘴啊,就是比脑子快,于是安梨言听见自己特没出息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等陆程走后,安梨言捂着脸已经不想见人了。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种讨好陆程的嫌疑? 他怎么就听话了? 也就是等了大概十分钟,陆程拿着好多药回来了。 他拎着袋子对安梨言道:「把裤子脱了。」 「......」 不是,陆程是不是也太自然了,明明是个同性恋,却让男人脱裤子,你就不会尴尬吗? 像是窥探到了安梨言的内心,陆程来了个激将法,「怕了?」 「怕个屁,我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是怕。」 「那你脱吧!」陆程拿着药在一旁等着,一点也不尴尬。 安梨言觉得陆程的心态还真是好,可这种心态让他很不爽,于是安梨言找茬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谁?」 陆程逼近一步,俯身微笑,「需要帮忙吗?」 安梨言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裤子,他觉得陆程真能干的出来扒裤子这种事。 吞了吞口水,安梨言换了个策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色情,还把裤子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呢?」 陆程挑眉,好脾气的道:「那我应该怎么说?」 安梨言一时之间也没有好的表达方式,于是开始耍无赖,「反正你不能这么说,我不喜欢听。」 安梨言拒绝配合,陆程只能开始哄小孩,「那请你把不属于身体的部分剥离,或者这么说,请将20%的植物纤维、23%的聚酯纤维、5%的黏胶、2%的氨纶脱掉。」 安梨言眨了眨眼睛,陆程说的是啥? 陆程继续道:「请将含有50%-70%的水分、少量无机盐、25%蛋白质、3%脂肪酸的人体第一道屏障露出来。」 「现在可以了吗?」 「......」 陆程是懂得气人的,就是脱个裤子,让人完全听不懂了。 安梨言吐槽,「你们学霸平时都是这么彰显自己的学识的?」 「没办法,孩子不听话啊!」 陆程伸手过来,安梨言吓得赶紧说:「我自己来。」 安梨言乖乖听话脱掉了黑色的牛仔裤子,膝盖的伤口黏在秋裤上,上面的血都干了。 脱不下来,只能剪掉多余的部分,然后再用碘酒将秋裤阴湿扯掉。 过程不复杂,简单明了,只是很考验操作人的手,必须要轻,还要有耐心。 不然,承受的人就要遭罪了。 安梨言不敢看,于是眼神乱瞟,恰好看见外翻的牛仔裤的标籤,上面的个种含量跟陆程说的一模一样。 合着又是聚酯纤维、又是植物纤维的,这是牛仔裤的配料表啊? 谁家好人背牛仔裤的配料表闲着难受吗? 那人体的第一道屏障又是什么,细细思考了一下,安梨言得出了结论,那不就是皮肤吗? 学霸连这都背,还真是闲的无聊啊!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陆程还给他包上了纱布,伤口都结痂了,真不至于这么精细。 可看见陆程认真的表情,安梨言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算了算了,今天不吵架了,姑且让他还还人情债吧! 处理好伤口,安梨言看着有两个大窟窿的秋裤犯了难,「请问,这让我怎么穿?」 外面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总不能只穿单裤吧! 「你可以穿我的。」陆程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掏出来一个明显比他腿长的秋裤。 安梨言浑身上下都写着拒绝,小少爷是能吃苦,但不代表他可以穿别人的贴身衣物。 陆程不给安梨言拒绝的机会,直接握住安梨言的脚踝往上套。 大内总管也不至于这么伺候人,安梨言被惊到了。 穿好秋裤又是牛仔裤和鞋子,安梨言觉得他才是那个生病住院需要照顾的人。 陆程做好这一切,突然间将双手搭在安梨言的肩上,安梨言不得不与他对视。 陆程说:「安梨言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奶奶。」 安梨言知道陈桂香对陆程究竟有多重要,可这会儿才想起来谢谢会不会有点晚了? 安梨言故意刁难,「那你打算怎么谢谢我?口头上可就有点敷衍了。」 「我会给你钱,表达自己的谢意。」 安梨言更生气了,陆程还不如不说话,谁要钱啊?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奶恩人?」 「那我应该怎么办?」陆程的视线望过来,安梨言顿了顿。 安梨言为了气陆程,故意说:「我吃点亏,以身相许吧!」 他知道陆程讨厌这个,所以才故意说出来气陆程,他倒要看看这次陆程要怎么拒绝他。 心里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却被不按套路出牌的陆程打了个措手不及。 陆程说:「好,那就以身相许吧!」 没成想陆程真的答应了,安梨言傻眼了。 安梨言心想,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他这次真不是认真的。 第23章 今晚要不要住我这 最后陆程真的答应了,不是玩笑、也不是敷衍,就这样出乎意料的答应做他的男朋友。 不过陆程也是鸡贼加了个限定条件,安梨言期末考必须及格,不然就要再说了。 再说是什么意思,那不就是没戏了吗? 第47页 安梨言犯了难,及格比杀了他还要难,这么一看,陆程还不如不答应。 陆程就像是窥探到了安梨言的心思,鼓励他一定可以,还说会帮助他进步。 安梨言瞬间斗志满满觉得学习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他简简单单努力一下好了。 为了能够成为陆程真正的男朋友,安梨言开始努力学习,图书馆、自习室、家里的书房,都是他学习的战场。 时间紧任务重,安梨言还向其他同学要了笔记和老师划过的重点。 眼看就到考试周,给他努力的时间不多了。 忙碌了半个月,与陆程联繫的时间少之又少,不是安梨言不想联繫,而是因为陆程在照顾陈桂香。 前几天他去看望过陈桂香,陈桂香的病情已经稳定,说是这两天可以转去敬老院。 陆程没办法照顾陈桂香,她自己一个人在家不方便也不安全,于是去敬老院是最好的选择。 安梨言实在是不懂,祖孙俩研究来研究去,怎么就没有陆瑾瑜的事,这个儿子好像存在感不强啊! 周五晚上,何小志病恹恹的向安梨言发起喝酒的邀请,又学习了一周,安梨言觉得自己都发霉了,于是丢掉书本果断奔向酒吧的怀抱。 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吐槽安梨言的围巾,何小志扯着安梨言脖子上的围巾道:「阿言,你什么时候爱上养生了,还知道戴围巾了,你曾经可是打死也不戴毛绒绒的配饰。」 「你怎么说的来着,脖子上套个毛箍难看死了。」 安梨言烦躁的将同学送的围巾扯掉丢在一旁道:「你管我,你又不抑郁了,刚才不还是要死要活的。」 何小志自从做了临终关怀的志愿者,整个人都变了,以前嘻嘻哈哈不知愁滋味,现在愁眉苦脸吐露人生真谛。 这两天刚送走一个小女孩,具体什么病安梨言没有问,只知道挺痛苦的。 何小志心疼之余也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你说,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安梨言回答的言简意赅。 这个命题实在是宏大,安梨言的知识面不够回答这个问题,也回答不好,他也不知道人为什么要活着。 何小志与安梨言对视一眼,举杯相碰同时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喝了酒,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何小志转移了话题,「你和陆程最近怎么样了?」 放下酒杯,安梨言靠着沙发微醺,「陆程给我做了三年计划,五年目标,甚至研究生导师都给我选好了。」 安梨言一开始以为只要期末及格就好了,可惜他想错了,陆程说的是长久的发展,还想让安梨言和他一起出国。 陆程的说辞是,安梨言的专业更适合去国外进修,可惜安梨言并不想出国,更没想过和陆程一起出去。 他们之间的缘分应该挺不到出国也就崩了。 安梨言觉得好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高考的时候我要是能遇到这样的老师,可就飞黄腾达了。」 未来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你根本就不用多想,按照他的计划走,肯定可以出人头地。 何小志听着安梨言的吐槽,突然间心生羡慕道:「阿言,别说我还有点羡慕你,陆程会规划你的未来,那他是把你加入了自己的人生计划,他是在乎你的。」 安梨言一顿,拿着酒杯忘记了喝,这个点倒是安梨言没有想到的,当时只觉得陆程是故意为难他,现在倒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这句话让安梨言的心情好了很多,嘴角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感觉自己这段时间的刻苦学习都值得了。 喝光杯子里的酒,安梨言调侃道:「你羡慕个屁,小简不是对你更好吗?你们才是真爱,我的一切都是假的。」 何小志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之后才回神。 「你说,小简真的喜欢我吗?」 何小志问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那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不喜欢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何小志已经通过了考验,彻底赢得了许行简的心,何小志为此还买了个单身趴庆祝自己最后一次单身。 何小志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怪怪的。」 「我有的时候觉得小简对我挺冷淡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小简不就这样吗?你第一天认识他?」 许行简一直都是个稍显冷淡的人,但人不错,只是性子热络不起来。 何小志自己琢磨了琢磨,也认可了安梨言的说辞,很快他信誓旦旦的说:「那我就给他捂热了,让他变得热情点。」 「对了,有个事我一直没和你说,你帮我分析分析。」 安梨言抬眸看过去,「志哥,你说。」 何小志坐过来一些,贴近安梨言的耳边小声说:「你还记得上次计算机比赛吗?小简托我买两片那个药,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嘛,还以为是要和我用,结果就没有结果了。」 「你说,他一个好孩子买这个做什么?」 说完悄悄话,何小志一副思考状,安静又深沉。 安梨言也是疑惑,「我怎么知道?」 「你说小简是不是恨什么人,打算给别人下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何小志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呸呸呸,小简可不是那样的人,绝对不会的。」 第48页 安梨言将酒杯递过去,笑道:「志哥,我知道你适合做什么了。」 何小志问:「做什么?」 「写小说,想法是真特么多。」 「我谢谢你。」何小志翻了个白眼。 正喝着酒,陆程的消息发了过来。 陆程问他在哪里,说是要来给他送上次的礼物。 安梨言看了一眼时间,眼看就要十一点了。 【安梨言:奶奶那边能离开人了吗?】 【陆程:今天办好了手续,已经在敬老院了。】 【陆程:我不方便过去吗?】 安梨言倒没有觉得不方便,只是觉得陆程有点太折腾了,这个点应该点早休息。 【安梨言:怕你太累了。】 【陆程:这会儿正好有时间。】 再拒绝就是安梨言不懂事了,于是安梨言给他发了段语音,「那你打车过来吧,不要心疼钱,未来男朋友给你报销。」 说完这话,安梨言美滋滋的笑了出来。 何小志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都说恋爱使人变笨,阿言,你不会是喜欢上陆程了吧?」 「喜欢个屁。」安梨言起身道:「你自己喝吧,我回去一趟。」 「切,妻管严,你咋不拒绝呢?就知道拒绝我。」何小志抱着膀有些不满,「拜託,是我先约的你。」 见何小志真的不开心了,于是安梨言妥协道:「上次你不是说要给我办庆功宴吗?我同意了,你办吧!」 安梨言的比赛获了奖,何小志比他还兴奋说是要好好庆祝一下人生的第一个奖,安梨言拒绝了。 他不想那么热闹,况且也不是什么大奖,实在是不用那么夸张。 听到这话,何小志终于笑了出来,「我的言你就等好吧,哥哥我一定好好办。」 「对了,记得把陆程带上,哥哥晚上让你占便宜。」 安梨言出声警告,「不许出么蛾子。」 鑑于前几次的失败,安梨言已经不敢有小动作了,陆程真的会生气的。 「放心吧,不搞事情,只灌酒。」 安梨言还是觉得不放心,「志哥你给我安分点。」 叫了代驾回家,安梨言出了电梯看见了蹲在门口睡觉的陆程。 他疲惫极了睡的很安稳,电梯的开了又关都没有醒。 这么累了为什么不回家休息,跑他这来送礼物不是更累了吗? 安梨言蹲下来,摸了摸陆程的眉骨、还有鼻樑。 睡梦中的人幽幽转醒,陆程打了个哈欠道:「你回来了?」 陆程像是没睡醒似的,贴了贴安梨言的手,好似一只等着主人回家的大狗。 「进屋吧!」 安梨言按了指纹锁打开进户门,对陆程提出了邀请,「今晚要不要住我这?」 害怕陆程误会他有别的心思,安梨言补充道:「我家还有个房间。」 陆程跟着他进入玄关,视线一直落在安梨言脖颈的围巾上。 「你有围巾了?」 突兀的话打了安梨言一个措手不及,他要留陆程住宿,陆程怎么就关注到围巾了。 安梨言扯掉围巾道:「别人送的。」 「谁送的?」 安梨言顿了一下说:「郑海阳,就是负责我比赛的学长,这段时间学习对我帮助也挺大的,他说买多了正好给我一个我觉得挺暖和的就收了。」 陆程站在玄关没有换鞋,而是说:「哦,那算了,我先回去了。」 怎么又要走了,你可刚进来。 安梨言一步跨过去,用身体挡住大门道:「不进去坐坐吗?况且你还没送我礼物,怎么就要走了?」 安梨言瞟了一眼陆程手里的袋子道:「是这个袋子吗?里面装的什么?」 「围巾。」陆程说话真是简洁。 「我喜欢围巾,」安梨言继续挡着大门不让陆程走,俯身扯过袋子将围巾拿了出来。 白色的围巾很厚实,摸起来也是软软的。 安梨言将围巾围在脖子上,围了好几层,很快出汗了。 真热啊! 「好看吗?」 陆程说:「好看。」 闻言,安梨言赶紧扯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打量着围巾安梨言发现上面没有商标。 陆程说:「这是我自己织的。」 安梨言更加爱惜了,抱在怀里说:「你还有这手艺?我喜欢。」 陆程没有说话,但看上去好像有点热,脸都红了。 一直站在玄关不是办法,安梨言拉住陆程的手说:「今晚别回去了,住我这吧!」 「你放心,我坚决不搞小动作,一定不占你便宜。」 陆程笑了,揉了揉安梨言的脑袋道:「你想什么呢?」 见陆程开始换鞋,安梨言松了口气。 他只是看陆程太累了,不想再让他折腾。 抱着围巾往里走,余光瞥见陆程拿起了郑海阳送的灰色围巾。 安梨言回头问:「怎么了?」 陆程拿着围巾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不合适你,丢了吧!」 「围巾有一个就好了。」 感觉陆程说的是围巾又不是围巾。 安梨言微顿,暗道陆程还真是奇怪,一个围巾而已不适合也不至于丢了吧! 第24章 陆程又吃醋了 安梨言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给陆程录入指纹,他告诉陆程以后不要在外面等,进屋子里等。 第49页 陆程的嘴角露出了笑容,说了一声「好。」 安梨言给陆程安排在了次卧,次卧也有独立卫生间,两个人可以做到相互不打扰。 安梨言给陆程找了他的睡衣,给他后就回自己的卧室洗澡去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安梨言有些百无聊赖,玩游戏都是兴趣缺缺,一颗心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陆程就在他隔壁,确定不做点什么彰显出他的男人本色? 亲一下也是好的。 哪条法律也没有规定不能亲未来的男朋友。 酝酿了一会儿,安梨言拿着手机敲开了陆程的卧室门。 里面的陆程应该是没有睡,开门很快,就跟一直在等着似的。 陆程倚着门框略显懒散,「怎么了?」 就像是笃定安梨言一定会敲门,嘴角都是自信的笑,好似在说,看吧,就知道你会过来。 陆程身上的睡衣有些小,手臂和脚踝都露出了一截,稍显滑稽。 安梨言抿唇笑了,紧接着拿出手机问:「玩游戏吗?来一把。」 陆程依然倚着门框没有让开也没有拒绝,「现在已经很晚了。」 「明天你有事吗?」 「那倒没有。」 听了陆程的话,安梨言挤了进去跳上了陆程的床盘腿坐好道:「既然没事,那你睡那么早做什么?来吗,玩一局再睡觉。」 安梨言垂眸盯着手机,已经打开了游戏app,音效从手机里传出来,「你玩这款游戏吗?」 陆程慢悠悠走过来,坐在了安梨言的旁边去看他手机里的app。 「好久没玩了,我需要重新下载。」 陆程凑过来,安梨言闻到了柠檬的清香。 明明都是一样的洗髮水,安梨言却觉得陆程身上的要好闻一些。 安梨言收回视线,靠在了床头伸展了一下四肢道:「那你快点,别让我等睡着了。」 他已经困了。 下载很快完成,更新资源包的时候,安梨言说:「咱们一对一pk,赢的人可以让输的人做一件事,敢玩吗?」 安梨言自认为很厉害,他从小学就开始玩游戏,这些年的精力也都放在了游戏上,比陆程这个好孩子经验丰富。 所以他才敢这么说,为的就是占便宜。 煮熟的鸭子都送上门了,哪有不啃一口的道理? 安梨言笑得不怀好意,满脸写着我不是好人,陆程瞥了一眼说:「好。」 陆程又问:「做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了。」安梨言说:「输的人做什么都不许反悔。」 「那行吧!」 陆程答应了,安梨言松了口气,随即赶紧开了一局。 游戏开始,安梨言熟练的操作人物对陆程发起攻击,陆程稍显慌张,人物操作的也不是很熟练。 安梨言哈哈笑了出来,嘲笑道:「某些人要输了,没关系,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也就是亲亲之类的事情,很容易做到的。 这边还没有得意够,那边一直乱跑的陆程突然来了个大招,安梨言的人物躲闪不及爆血而亡。 安梨言输了。 愣了几秒钟之后,安梨言才接受输掉的现实。 他怎么就输给不怎么玩游戏的陆程了? 思索了片刻,安梨言突然间生气道:「好啊,你跟我玩扮猪吃老虎。」 陆程摊摊手有些无辜,「我只是说好久没玩了,又不是不会玩,阿言,是你轻敌了。」 安梨言不服气,咬着唇道:「再来一局,这次我坚决不会让着你。」 陆程没有急于开始,而是视线落在安梨言的脸上道:「阿言你输了。」 安梨言顿了顿,很快明白陆程的意思,那不就是在提醒你输了,而他有权利对你提出要求。 安梨言放下手机,完全不惧陆程,「想让我做什么?」 「背诵将进酒。」 「……?」 安梨言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背什么?」 「将进酒。」 「……?」 确定无误,陆程有病,还是大病。 安梨言无奈道:「我又不是高中生背什么将进酒,你换一个。」 陆程轻笑出声话语里带着调侃,「做不到吗?」 这就是激将法了,安梨言懂,可还是忍不住上当。 为了男人的尊严,他只好咬着后槽牙道:「我背。」 安梨言高中都没背过将进酒,谁能想到几年之后他输了游戏需要背诵全文。 磕磕绊绊读了一遍全文,陆程在一旁指导了几个读音,「继续。」 读了几遍之后,安梨言的眼皮开始打架,脑袋已经很困了。 本来就到睡觉点了,再加上将进酒的催眠,安梨言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 「困了吗?」陆程的声音有点远。 安梨言趴在枕头上,嘴里发出一声呢喃的「嗯」。 头髮被人揉了揉,陆程的声音突然近了,好在就在耳边说话。 「困了,就回去睡吧!」 安梨言实在是困的睁不开眼,于是卷了被子直接睡了,也不管是在谁的卧室。 翌日一早,安梨言被抽油烟机工作的声音吵醒。 安梨言的脑袋还有点迷煳,烦躁的蒙上了被子。 好吵。 保姆阿姨什么时候周六上班了,记得当初约定的是周一到周五,等他去上学再来收拾卫生。 第50页 这会儿已经打扰到他睡觉了。 起身下床,忽然意识到这不是他的房间,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昨晚陆程留宿在这。 外面的应该是陆程。 后知后觉安梨言想,他怎么在陆程床上睡着了? 安梨言走出卧室,看见陆程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做饭。 他接的应该是工作相关的电话,什么ui、什么数据,安梨言完全听不懂。 陆程看见了安梨言,以口型说道:「先去洗漱,等会儿吃饭了。」 说完又将注意力放在电话上。 安梨言就这样站了一会儿,突然间心里有种微妙的情绪蔓延开来。 怎么有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陆程也太自然了吧! 安梨言听话的洗漱,再出来的时候,陆程已经做好饭了。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安梨言疑惑的问:「我家冰箱有这些食材?」 他怎么记得,家里只有酒和饮料来着? 陆程给安梨言盛了碗粥递过去,「我出去买的。」 果然,他就说家里不可能有食材,安梨言不会做饭,更不喜欢保姆阿姨做的饭,平时解决温饱问题都是外卖。 品尝了一下陆程的手艺,安梨言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一句,「陆程,以后谁娶你谁就享福了。」 安梨言说的是实话,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谁不爱? 他都想把保姆阿姨退了,然后把陆程骗回来给他当保姆。 白天在生活上照顾他,晚上在床上伺候他,好美。 「不许胡说八道。」陆程嗔怪了一句,不显严厉。 安梨言笑了,然后随意的问道:「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在做兼职,接了个程序的活。」 「那么努力做什么?你也才是个大学生。」 陆程吃饭很香,不像安梨言吃什么都是小口小口的。 陆程吃着饭说:「不努力不行,奶奶的敬老院钱还有出国的学费需要尽快赚出来,未来还要养个不听话的小傢伙儿,肯定要很努力。」 安梨言:「……?」陆程有养小宠物的计划? 还真是辛苦呢! 留意到陆程忽略掉了陆瑾瑜的存在,安梨言漫不经心的提问了一句,「什么都是你来赚,那你父母呢?」 陆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我吃完了,要有工作要做,你吃完放着,我等会洗碗。」 陆程回到了卧室并且关上了房门。 安梨言不是很开心的撇撇嘴,切不说就不说。 其实就算是陆程不说,安梨言也什么都知道 母亲受不了同妻的日子和别的男人跑了,而父亲则是舔着脸当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这样的父母确实不好意思拿出来说道。 陆程小的时候经常受欺负,也应该和他父母有很大的关系。 吃完饭,安梨言窝在沙发上玩游戏,何小志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我的言都安排好了,你约人了吗?」 安梨言瞧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还没呢,等会儿问问。」 「对了,你在叫点比赛的同学,人多热闹。」 何小志提起这个事,安梨言想到的是郑海阳。 郑海阳对他帮助挺大的,请吃个饭也没毛病。 于是挂了电话安梨言给郑海阳发了微信消息。 约的是明天晚上,郑海阳说他有时间。 看着就要中午了,安梨言又去敲了陆程的卧室门。 「请进。」 安梨言探着脑袋道:「明天何小志给我准备了庆功宴,你有时间吗?」 这是安梨言第一次拿奖,何小志说什么都要大办一场,说是要得瑟得瑟,那可是第一啊不能低调。 陆程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问:「都有谁?」 安梨言实话实说,重点说了郑海阳,郑海阳最近正在做插画师的经纪人,有意让安梨言签约,这样安梨言就可以接单赚钱了。 他会负责营销安梨言的作品和人,他从中抽成。 抽成比例还行,安梨言还在考虑。 陆程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周日那天,安梨言没有开车,而是和陆程打车去的。 何小志这人还真是夸张,只是个简单的庆功宴竟然办出了婚礼的气质。 易拉宝摆放的到处都是,上面写着安梨言的名字以及获得奖项,还配有花篮。 社死的感觉瞬间浮上心头,安梨言捂着脸已经不想见人了。 见到何小志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都撤了,好好的五星级酒店,你搞得跟大排档似的真的好吗? 何小志不以为意,刚要揽住安梨言的肩膀,却被一道凛冽的视线烫的收回了手。 何小志撇过去,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产生了错觉似的。 何小志暗暗心惊,而后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高调,学校贴吧我都挂了置顶,我就是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言有多优秀。」 「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安梨言有些无奈,已经想像的到别人又要怎么编排他了。 「行吧,你高兴就好。」 何小志带着他们进了包间安排好座位后,开始新一轮的演讲。 安梨言正好坐在郑海阳的右边,陆程坐在他的右边。 「阳哥,你说的那个签约,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可以,哪天可以签合同?」 第51页 安梨言是个不爱操心的性格,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帮他处理社交的问题,他倒是可以专心准备画画了。 「哪天都可以,看你时间。」郑海阳看着就是那种成熟稳重的人,说话也是这样,不会让人不舒服。 安梨言笑了,「那就周一吧!」 安梨言一直在和郑海阳说话,聊的都是专业上的事,忽略了身边的陆程。 很快肩膀被推了推,安梨言侧头去看,听见陆程说:「我是左撇子吃饭不方便,和你打架,咱们两个换一下。」 安梨言没有多想站起身和陆程换了位置,换好位置安梨言才觉得不对劲。 他怎么记得陆程是用右手吃饭来着,这会儿怎么就成左撇子了? 安梨言抱着膀看戏,他倒要看看陆程怎么用左手吃饭。 第25章 我能亲你吗? 何小志终于演讲完了安梨言从小到大的光辉史,最后收尾道:「做为安梨言最好的死党,在这里我想说一句,阿言,你出息了,哥哥为你骄傲。」 说完开始佯装黛玉落泪,安梨言看不下去,一个空易拉罐丢过去,「志哥你演够没?」 丢死脸了,连尿床这种事都往出说,他不要面子的吗? 果然不能和一个人太熟,没秘密啊! 何小志迅速闪身易拉罐扑了个空,「够了,这就够了,还有最后一句,这么优秀的言还是单身哦,男女都可以,想要微信的可以找我要哦!」 「大家勇敢一点,别被他高冷的外表欺骗了,其实他就是个纯情少年,初吻还在呢!」 「何小志你想死吗?」安梨言解释,「初吻早不在了好吗?」 上次他主动咬了陆程的唇,就算是带着气也算是初吻好不啦? 何小志八卦的问道:「你初吻给谁了?我怎么不知道?」 安梨言一个白眼过去,何小志终于老实了,「不问了,不问了,开饭了。」 何小志说了一大堆,等他找座位的时候,发现陆程换地方了,原本他是要坐陆程右边的,现在陆程和安梨言换了位置,他的座位成了安梨言的右边。 今晚他可有任务,于是何小志和郑海阳换了位置,让郑海阳去他那边挨着安梨言,而他挨着陆程。 屁股刚坐下,便迎来陆程警告的视线,何小志有点懵,他究竟做错了什么,怎么就不招人待见了? 因为换位置的事,安梨言一直在留意陆程,陆程说他是左撇子,所以安梨言等着陆程打脸。 结果看了半天,陆程不仅没打脸,还刷新了安梨言对陆程的认知。 妈的,他竟然左右手都会用筷子。 所以学霸没事的时候都在练技能吗? 不过左手右手都会用筷子究竟有什么用? 左右手一起吃饭,一个夹菜一个夹饭,嘴能吃的过来吗? 安梨言不禁想了一下那个场景,有点像大蜘蛛。 「阿言,我给你的学习资料还好用吗?」郑海阳的话把安梨言注意力拉了回来。 安梨言的头转到郑海阳这边道:「好用的。」 上面有很多重要的考点都做了标註,节省了安梨言许多时间,只要考试前背一背,应付考试还是没问题的。 「阿言原本就聪明,稍微努努力就可以考好的。」 这句话极对安梨言的胃口,谁不喜欢夸奖呢? 「谢谢阳哥。」 郑海阳又开始说了安梨言未来的发展方向。 比如安梨言要註册各种社交平台的帐号,发布一些日常画画的vlog。 酒香也怕巷子深,只有不断营销自己才能把自己的价值最大化。 郑海阳还举例了最出名的几个插画师,分析了他们的插画价值以及商业布局。 他说的头头是道很是复杂,安梨言听的也认真。 安梨言一开始涉及插画方面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不靠安辉也可以活着。 现在他更想在一个领域创造自己的价值。 他对插画是有兴趣的,他喜欢创作作品的过程。 不过对于郑海阳说的商业计划安梨言不是很感兴趣,他更喜欢自由和随心所欲。 太多条件设限,反而影响他的思路。 刚要开口继续和郑海阳交流,肩膀突然一沉,好似谁的头落在了他的肩上。 侧头去看,看见了陆程稍微有些红的脸。 安梨言瞪着何小志埋怨道:「你灌他酒了?不是跟你说不要搞事情吗?他真的会生气的。」 安梨言和陆程相处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千万不要搞事情,实话实说尚且有原谅的机会,上杆子送死只有死路一条。 陆程聪明睿智总能看穿那些小把戏,安梨言已经学会不耍小聪明了。 何小志端着酒杯无辜道:「天地良心,我和他才喝了一杯酒,真的只是一杯。」 「我要是撒谎天打雷噼。」 安梨言不信,「一杯酒能把人喝多?」 陆程倒在他肩头,浓重的酒气在鼻尖萦绕,这明显就是喝多了。 何小志还在解释,「真的只是一杯酒,我还纳闷呢,怎么就倒了,妈的陆程不会是装醉陷害我吧!」 「陆程你给我醒醒说清楚,我究竟和你喝了几杯酒?」 「起来啊,别装,我已经看透你了,你个大尾巴狼。」 何小志在陆程这里吃亏吃的比较多,总觉得有猫腻。 第52页 上次在生日宴上喝一杯也没啥事,这会儿怎么就有事了? 总结一句,陆程要害他。 何小志不依不饶,拉扯着陆程,陆程醉醺醺的不为所动。 安梨言及时制止心疼道:「志哥,行了,别动他了,他都喝多了。」 何小志不服,「阿言,你听我狡辩,他真的是在装醉。」 「志哥,不要再搞事情了。」 安梨言说着扶着陆程往外走,这傢伙儿都喝多了,肯定没办法继续了,只能跟大家说声抱歉然后送陆程回家。 坐上计程车,陆程靠着他的肩膀睡的很熟,安梨言拍了拍他的脸道:「醒醒啊,你要是睡死了我可抬不动。」 陆程没有反应,真的像是醉死了,安梨言犯了难,已经在考虑叫保安抬他上去了。 好在计程车停下后,陆程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迷迷煳煳的说:「到家了吗?」 安梨言面色一喜,暗道陆程醒的还真是时候,这下连保安都不用叫了。 「到家了。」 安梨言扶着东倒西歪的陆程下了计程车直接上了电梯。 电梯里陆程靠在安梨言的肩头,粗喘着气像是有些难受。 「不舒服吗?」安梨言问。 陆程呢喃了一声「嗯。」 安梨言有点气,这个何小志怎么可以灌陆程酒,万一这傢伙酒醒生气怎么办? 陆程生气可不好哄。 转念又一想安梨言竟然有点高兴起来,喝这么多发生了什么肯定不记得了,那他要不要趁机亲一口? 安梨言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以实行。 于是安梨言将陆程扶回卧室后,趴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陆程。 心里酝酿着要不要亲一口的事情,却被手机的声音打扰了兴致。 电话是郑海阳打过来的,「阳哥怎么了?」 安梨言接着电话走出去,坐在沙发上接电话。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有个书内页插封设计有没有兴趣,钱不多,但能锻鍊人。」 安梨言答应着说没问题。 「那明天你有时间吗?咱们见面具体聊聊?」 安梨言觉得奇怪,提醒道:「阳哥明天我本来就要去找你签合同啊,你忘了吗?」 郑海阳笑了,「你看我这脑子,还真的忘记了。」 很快他又转移了话题,「陆程怎么样了,送到家了吗?」 「送到了,阳哥也认识陆程吗?」 「这么个大帅哥,谁不认识?咱们工作室里的女生有好多都喜欢他。」郑海阳又问:「阿言和他关系很好吗?」 「抱歉,我不是打听他的隐私,而是工作室里的小姑娘对他感兴趣想要问问他是不是单身或者有没有喜欢的人。」 安梨言是不精明但也不代表傻,这么明显的打探要是听不出来,他可就是蠢了。 郑海阳怎么对陆程感兴趣了,喜欢陆程? 「抱歉啊,我也不是很了解,这种事还是问本人比较好。」 安梨言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郑海阳也不觉得尴尬,笑了笑说:「那阿言早点休息,明天见。」 挂了电话,安梨言还是觉得郑海阳莫名其妙。 洗完澡出来,安梨言换了一身居家服,才去陆程的房间。 陆程这会儿睡的更沉了,侧躺在床边,浓密的睫毛搭在眼睑。 安梨言盘腿坐在地上,抬手颳了刮他的睫毛,睫毛划过指尖留下痒痒的触感,很有趣。 睡着的陆程看起来很乖,一点攻击性也没有,仿佛一只小绵羊。 视线下移落在唇上,他的上唇比较薄下唇稍厚一些,红润的唇色有些诱人。 安梨言的脑海里很快浮现出这个问题,接吻是什么感觉的? 上次他只是咬了陆程一口,并未好好享受,这次倒有点蠢蠢欲动了。 安梨言做着心理建设,反正陆程都喝多了,他亲一口也是没关系的。 他凑近一些,戳了戳陆程的鼻尖道:「我能亲你吗?」 等了一会儿陆程没有反应,双眼依然紧闭。 安梨言又凑近了一些道:「你不说话我就算你答应了。」 「那我亲了。」 安梨言的唇贴着陆程的唇,唇与唇之间没有缝隙,安梨言伸出舌头舔了舔陆程的唇缝,他有了个更大胆的想法。 想要尝尝嘴里的味道。 安梨言退后一点,看着陆程的脸问:「我再亲一口行吗?」 陆程依然没有说话。 人都醉了,肯定是不会回答的,安梨言有点耍小心机了。 「就知道你不会反对,那我亲喽。」 这次安梨言更大胆了,舌尖顶着紧闭的齿关试图与陆程的舌头玩耍。 可陆程就跟咬死了似的,怎么都不松口。 这年头舌吻这么难吗? 看教程的时候可是很容易的。 安梨言有点气,都喝醉了还这么难搞,于是他捏住陆程的鼻子,看你张不张嘴。 唿吸不畅的陆程蹙了蹙眉,拧了一下头改用嘴唿吸,安梨言看准时机亲了上去,舌头更是勾住了他的舌头。 人一旦尝到了便会无师自通的在里面遨游,安梨言仿佛一只快乐的游鱼,在陆程的嘴里畅快嬉戏。 舔舔这里、咬咬哪里,每一处都成了安梨言的游乐场。 见陆程没有醒的迹象,安梨言更大胆的亲吻。 第53页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亲吻也有很大的乐趣,他有些乐不思蜀了。 已经忘记了要停止。 舌尖突然一痛,安梨言疼得后退,不满的瞪着陆程。 「呜呜,他竟然咬我舌头。」 很快安梨言看着陆程闭着眼睛抓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就连头都捂住了。 安梨言不满的想,这是防谁呢? 第26章 我想你了 昨晚睡得不好,安梨言失眠了,天亮才眯了一会儿,这会儿又要起床了。 要不是看在周一上课的份上,他坚决不起床,一觉睡到天黑。 安梨言闭着眼睛凭藉习惯汲着拖鞋走去卫生间洗脸刷牙。 咬着牙刷,嘴唇的触感唤醒了他的一些记忆。 嘴唇有些紧绷,好似过度使用造成的不适感。 摸了摸嘴唇,记忆回笼他昨天好像亲陆程来着,感觉还不错。 接吻是一种很奇妙的游戏,舌头的追逐嬉戏也是一种乐趣。 电动牙刷的软毛碰触到了舌尖,安梨言疼得嘶了一声。 大脑一瞬间清醒起来,来不及吐掉嘴里的泡沫,丢掉电动牙刷安梨言慌乱的跑去床边掀开了被子。 灰色的床单都是白色的印记,安梨言一直想忘记的事情瞬间窜进了脑袋里。 昨夜与陆程亲过之后,「软肋」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他一时之间烦躁的睡不着。 于是做了男人都会做而他不怎么做的事情。 何小志一直说他是性冷淡,对那方面不感兴趣,怕不是不行。 他特想告诉何小志他不是不行,而是不想。 在他想的时候,他也是特别厉害的,床单上三个污渍就是对他实力最好的证明。 害怕来打扫的保姆阿姨看见,于是安梨言跟青春期的少年似得羞愧的扯掉床单迅速团成一团,丢进了洗漱池里。 打开水龙头,瞧着床单都湿了印记也不见了,安梨言才彻底放下心来。 外面是陆程催促的声音,「阿言,起床了吗?要迟到了。」 安梨言心虚的厉害,「起来了,洗脸呢!」 将床单泡在洗漱池,安梨言简单的洗了把脸出去吃饭。 坐在餐桌,看着早餐安梨言由衷的佩服陆程,昨夜喝醉了还能早起。 安梨言宿醉都会很难受,不仅头疼、身体都是疲惫仿佛死过了一回。 陆程将外面买的包子递给安梨言说:「没睡好吗?看你很憔悴。」 安梨言扯了扯嘴角,咬着包子道:「做噩梦了。」 其实不是噩梦,而是太兴奋了,以至于整个人都是精神的,直到虚脱才知道累,这会儿再想睡觉已经来不及了。 陆程又问:「我的嘴唇有点疼,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怎么知道?」安梨言心虚的低下了头,开始很认真的吃包子。 包子是牛肉馅的,他不是很喜欢,但这会儿也吃的津津有味。 他倒不是多爱吃,而是用吃来缓解此刻的心虚。 「哦,原来不知道啊,」陆程漫不经心的说:「我还以为被你咬了。」 安梨言一口粥喷出来,剧烈咳嗦的接过陆程递过来的纸巾擦嘴道:「怎……怎么可能?」 总觉得陆程是知道什么了,陆程看他的眼神都是打量,此刻话里话外也都是试探。 安梨言烦的抓耳挠腮,他究竟知道了什么? 「我是那人吗?」这是最无力的一种解释,安梨言已经没词了。 「你不是吗?」陆程紧盯着他,嘴角是玩味的笑意。 「……?」 安梨言眨了眨眼睛,一直回视着陆程,心想他是不是知道了? 紧咬着唇,安梨言已经开始思索怎么哄人了。 陆程最先挪开视线道:「上次你生气了咬了我的唇,上上次你喝醉了咬了我脖子,我还以为你这次也趁我醉报復我。」 原来不知道啊! 安梨言暗暗松了口气,给陆程夹了个包子道:「放心,我是个好人。」 夹着包子的筷子递过去,陆程低眸看了一眼,紧接着抓住他的手腕,就着他的筷子咬了一口包子,「是吗?」 安梨言抿了抿唇,怎么感觉陆程在诱惑他。 「对了,你是要和郑海阳签约吗?」陆程突然间转了话题,安梨言愣了一下道:「是啊。」 「劝你慎重考虑,你和他不是一类人,郑海阳这人更看重利益,对于你来说不会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安梨言把这句话记住了。 * 周一上完课,安梨言去找了郑海阳谈签约的事情,他很认真的看了合同,觉得确实有点猫腻。 经由陆程的提醒,他也更小心了一些。 陆程这人确实讨厌了一些,但看人还是很准的。 「阳哥,合同方便发我一份电子版吗?我想给律师看一下确定没问题再签约。」 多少大学生被合同坑过,谨慎小心是好的。 郑海阳不愧是做大事的人,脸上没有丝毫慌张,云淡风轻的说:「好呀,阿言小心点是应该的,签合同可是个大事。」 「等会儿我发你份电子版。」 安梨言本来是来签合同的,但因为要小心的事情,合同没有签成,于是提出先走了,改天聊。 郑海阳没有让安梨言走,而是提议去见内页插画的主编。 第54页 这个事昨天在电话里郑海阳提到过,安梨言想也没想的答应了。 只是去的地方比较奇怪,像是一个酒会。 「阳哥,你确定主编在这里?」 郑海阳笑着说:「是啊,这个主编很难约,我也是费了番功夫才得到这个机会,等会儿能不能成功签约就要靠阿言了。」 安梨言半信半疑,已经开始想离开了。 不离开只是想看看郑海阳究竟在搞什么鬼。 百无聊赖的待了一会儿,郑海阳走过来说是要带他见一个人。 跟着郑海阳走过去,在一众人群里安梨言准确寻找到了安辉的身影。 安辉容光焕发仪表堂堂,成熟男人的魅力在他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别的人年纪大了是企业家,而他就算是老了也是霸总,还是最帅的那个老霸总。 郑海阳跟个孙子似的与安辉身边的人说话,聊的是投资的事,郑海阳想扩大经营,但资金不是很宽裕。 项目没什么亮点,那人不是很想搭理郑海阳,直到安辉的视线落在安梨言身上。 「怎么到这来了?」安辉的语气不好不坏,没有过分亲近也没有冷酷无情,他恰当好处的掌握了一个度。 安梨言乖巧的叫了一声爸爸。 一直拒绝郑海洋的中年企业家,很快热络了起来,「这就是令郎吗?还真是一表人才啊!」 这时郑海阳也开始夸赞安梨言,说了他拿奖的事,也说了他在插画领域的才华。 安辉嘴角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他拍了拍安梨言的肩道:「不愧是我的儿子。」 酒会结束,安梨言坐上了安辉的那辆迈巴赫。 安辉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才道:「恨我吗?」 安辉指的是什么,安梨言很清楚,他在指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比如他出轨、比如他要和林清也离婚,还有冻结他卡的事。 安梨言乖巧的摇了摇头,哪里敢说恨,根本就不敢说实话。 之前安辉一直对他带着气,他此刻也只敢小心讨好。 「你是我爸爸,我们是父子。」 和陆程在一起待久了,安梨言也学会了圆滑。 他没有直接回答安辉的问题,而是用一句话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他们是父子,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听到这句话安辉没有笑,而是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似乎是在思考安梨言的这句话。 「我和你妈妈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好好劝劝你妈妈,我是不会亏待你们母子的。」 车辆停在小区门口,安辉又说:「卡会给你解冻,阿言要乖知道吗?」 安梨言说知道了,然后下了车。 看着车不断走远,安梨言生气的踢了一下路边的石子。 安辉真的好无情,姘头就那么好?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今晚利用了他,这会儿应该是来解释的。 对他的照顾和另眼相看,不过是为了他身后的安辉,正如陆程说的那样,郑海阳是个更看重利益的人。 幸好他听了陆程的话三思而后行,不然就真成了利用的棋子。 想到了陆程,安梨言给他发去了消息。 【安梨言:在哪呢?我想你了。】 【陆程:酒吧。】 等安梨言到了酒吧的时候,陆程正在忙,于是他熟门熟路的去了最里面的安静区域等他。 这里小学生正在等她妈妈下班,而他等陆程下班。 拿出手机安梨言准备玩游戏,只是烦人的电话又响了。 安梨言比较烦躁接通了电话,「有事说。」 态度是相当的冷淡,他已经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郑海阳识相的话就该滚远一些。 郑海阳解释说:「阿言,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安梨言语气很不好,「不然呢?」 处心积虑的讨好他,不就是为了获得更多的资源。 郑海阳又说:「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有很多唾手可得的资源,不用很努力就可以达到别人费尽心机也达不到的高度。」 「既然有这些资源你为什么不用呢?你或许会觉得我很功利,可我想说,我也是个普通人,也想过好日子。」 安梨言懒得和郑海阳废话,郑海阳的道理是他认为的道理,而不是他安梨言该承受的。 「我不喜欢你的为人处世,也不喜欢你的偏理,别联繫了。」 「还有有钱人不是傻子,别耍自己的小聪明。」 真当有他那个中年企业家就会投资,还是太天真了,商人可比你精明百倍。 挂了电话,安梨言还有点生气。 这时陆程走了过来,问:「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郑海阳。」安梨言的称唿都变了,以前拿郑海阳当朋友才叫一声阳哥,这会儿已经不是朋友了,自然要改称唿。 陆程将一杯橙汁推过来问:「再聊什么?」 安梨言起了逗弄的心思道:「再聊学习,我有个问题不是很懂,找他帮我解答一下。」 「什么问题?」 「艺术史的发展歷程。」这个问题是安梨言信口胡邹的,他再也不会问郑海阳问题了。 陆程轻声哦了一声,很快起身走了。 等陆程走远,小学生从繁重的作业里抬头道:「你撒谎,明明没有问问题,我要去告密。」 第55页 安梨言比了个一的手势,小学生紧接着比了个二。 「吃两根冰激凌不怕牙疼吗?」安梨言蹙眉。 小学生美滋滋的笑道:「我不怕牙疼。」 两个人相处久了,也达成了一种默契。 安梨言去吧檯买了两杯冰激凌一人一杯,小学生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了。 安梨言不喜欢吃冰激凌,之所以吃完全是怕小学生肚子疼。 正吃着冰激凌陆程又过来了,他说:「其实刚才的问题我也会。」 于是陆程详细的讲解了艺术史的进程,事无巨细讲解的很详细。 安梨言傻眼了,陆程不会是偷偷选修了艺术系的课程了吧! 安梨言大惊之余,也表示了感谢,「谢谢,我已经会了。」 陆程在他身边坐下道:「以后这么简单的问题,问我就好了,不用麻烦别人。」 这个别人指的是谁,郑海阳吗? 「我知道了。」 刚才付款的时候手机没电了,安梨言找陆程藉手机,「手机借我用一下。」 郑海阳这条路算是走不通了,安梨言打算自己开始营销社交帐号攒自己的资源和人脉,不靠任何人。 于是打开百度准备搜索如何做一个网红。 点开搜到栏,搜索记录跳了出来,陆程的最新搜索是艺术史的发展歷程。 解释与刚才陆程说的一模一样,合着陆程这是现背现卖? 安梨言笑着读出了解释,陆程稍显惊慌的侧头看过来。 看见陆程社死,安梨言笑得更开心了,「原来学霸也有靠百度的一天。」 他还真当陆程无所不知是个活电脑。 陆程很快恢復如初,自然的抢过手机道:「偶尔。」 安梨言凑近陆程,「这不是简单的问题吗?还要靠百度,陆同学你究竟在意的是什么?」 「吃醋啦?」这句话安梨言说的很小声,几乎贴在他耳边。 陆程侧开一点头,揉了揉耳朵道:「我要去忙了。」 他又闪了。 瞧着陆程落荒而逃的身影,安梨言嘲笑的超级大声。 他知道陆程是在乎他的。 第27章 陆程主动亲他 因为陆程的社死,驱散了安梨言阴郁的心情,吃冰激凌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小学生的妈妈下班了,小学生收拾好书包跟安梨言道别,陆程要稍晚一些,安梨言还要再等。 陆程给安梨言拿了充电器,这会儿安梨言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吃冰激凌,模样惬意极了。 如果地点是在家里的沙发上就更好了,他可以趴着吃会更舒服。 大冬天在暖气很好的房间里吃冰激凌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安梨言不知不觉吃掉了大半杯。 他看手机很认真,都没察觉陆程过来了。 视线一直在手机屏幕上,安梨言快速浏览如何当一个网红,上面有很多例子剖析的很详细。 世界上有才华、有能力的人真的很多,他们在各行各业发光发热。 安梨言时而咬着勺子发呆,时而舔一口冰激凌,样子是相当的专注。 很快余光瞥见一只手伸了过来,安梨言下意识躲了一下,皱着眉看向手的主人。 谁特么都敢摸是吧! 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小兽,已经磨牙准备咬人了。 在确定是陆程后,安梨言放下了戒心目光都柔和了,「你忙完啦?可以回家了吗?」 说着,安梨言咬着勺子,用舌头舔了舔里面的冰激凌。 前一秒是即将咬人的黑豹,下一秒就成了慵懒的小猫咪,安梨言变化自如,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陆程眼底流露出一丝温柔,很快视线下移落在他的唇上。 安梨言误会了陆程的意思,将冰激凌推了过去,「哈密瓜味的冰激凌要不要尝尝?」 他有点不舍,觉得剩下的那点还不够他吃,竟然还要做分享。 「我不吃,你吃吧!」陆程在他身边坐下,肩靠着肩,大腿也不自觉的靠在了一起。 安梨言身体绷紧,暗道这也太近了吧! 他疑惑的看过去,咬着勺子道:「既然不想吃,你总看我做什么?」 吃东西的时候被人盯着真的很奇怪,安梨言连吃东西的食慾都没有了。 「你嘴角脏了。」 陆程总是答非所问自然的跳过安梨言的问话,就像是在迴避似的。 安梨言习惯了,轻声「哦」了一声,抬手去拿桌子旁边的纸抽。 还没等擦掉嘴边的污渍,陆程的拇指先一步凑了过来。 陆程自然的用拇指揩去他嘴角的冰激凌,随后当着安梨言的面将拇指上的冰激凌舔了个干净。 安梨言的第一反应,好脏!!! 第二反应,卧槽,间接舔他,这跟亲他有什么区别? 骤然间唿吸变得急促,安梨言错愕的忘记了反应。 就在安梨言快缺氧的时候,陆程轻巧的说了一句,「很甜。」 安梨言捂住心口的位置,觉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不然心跳为什么这么快,他好像得了心脏病,快要死掉了。 安梨言将剩下的冰激凌推给陆程道:「甜你就多吃点。」 从酒吧里出来,寒风一吹,安梨言下意识裹紧了陆程送的围巾。 围巾真的很暖和,阻隔了寒风。 第56页 这会儿他脸还有些烧的慌,「我开车了,咱们回家吧!」 安梨言表达的很清楚,想让陆程和他一起回家。 周六周日他们一起住了两天,安梨言下意识的还想要陆程跟他回家。 就算是不做什么,他也想家里有个陆程。 虽说是未来的男朋友吧,提前同居也没什么毛病。 然而陆程不是这么想的,他拒绝了安梨言的好意说是不方便要回自己家。 他还警告安梨言,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专心准备考试。 安梨言撅撅嘴不是很开心,既然想让他专心学习你都别诱惑啊,刚才间接舔他的又是谁? 「软肋」都兴奋了,你直接来了盆冷水,好无情、好冷酷、好残忍。 安梨言可怜巴巴的望着陆程,心里都是不满。 陆程笑了,轻声细语道:「阿言乖。」 安梨言就被这三个字弄没了脾气,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最后安梨言争取到了送陆程回家的任务,将人安全送到家,他才开车回去。 之后的几天,安梨言都在努力学习准备考试,只要他及格陆程就是他的了。 到时候不就是他想亲就亲,甚至还能做更过分的事情。 想想都觉得兴奋。 除了学习以外,安梨言也註册了自己的社交平台帐户,开始了画画vlog分享。 安梨言学习了很多的剪辑技巧,笨拙的上传了第一条视频。 反响还不错,每个平台都是将近万贊的水平。 昨天还有个人加他说是想要个q版的头像,于是安梨言赚了第一桶金五十块钱。 他拿着五十块钱去给陆程买了副手套,他戴的那副虽说是奶奶的心意可惜太丑了,拉低了他的颜值。 如果是以前小少爷送礼物起码万元起步,如今送出去五十块钱的礼物也不觉得丢人。 他觉得这个礼物很有意义。 与陆程约好周四下午去图书馆,安梨言将礼物放进了书包里。 与何小志吃完午饭,直接去了图书馆门口,在那好巧不巧的碰见了郑海阳。 这段时间郑海阳一直在联繫他,因为拉黑了所以才得了个清净。 直接无视往里走,郑海阳却不会看脸色的拦住了安梨言的去路。 「阿言,你听我解释。」 郑海阳不仅话有问题就连动作也是出奇的别扭。 怎么搞的跟他甩了郑海阳似的? 「郑海阳你应该庆幸我现在想做个好孩子,不然谁敢拦我的路,我绝对打爆他的狗头。」 「滚蛋。」安梨言的耐心有限,不想和郑海阳耗。 郑海阳憷了一下,将手臂收回来道:「阿言是我错了,我不该利用你,你能不能跟王总说说不要对我赶尽杀绝。」 「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一马吧!」郑海阳低头认错,脸上都是愁容,好似经受了磨难都是安梨言给予的。 安梨言猜王总就是那天的那个对他爱搭不惜理的企业家。 而郑海阳此刻说的是王总不仅不给他投资还绝了他其他路子,俗称行业封杀。 郑海阳认为这一切都是安梨言授意的。 不过这点郑海阳还真是猜错了,与他无关,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也不值当。 「郑海阳谁不放过你你去找谁,别来烦我。」 烦他有什么用,有这时间不如去找找自己的原因,自己耍小聪明被看出来遭到了反噬,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郑海阳用身体挡住安梨言去路语气讨好,「阿言,我真的错了,求求你原谅我。」 「我知道你现在在自己做帐号,我这边有很多资源都可以给你,放我一马吧!」 安梨言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了郑海阳,可惜他一直不死心,甚至还想给安梨言抛橄榄枝。 太可笑了。 安梨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嘲讽道:「郑海阳你不会以为有钱人都是傻子吧,你的小把戏小聪明早被那帮资本家看透了,你耍手段拿人家当傻子,谁会放过你?」 「我的耐心有限,滚开。」 「阿言,那你能替我说个好话吗?工作室对我真的很重要。」 安梨言耐心耗尽,「滚。」 那天在场的都是人精,安梨言往那一站他们几乎就猜到了郑海阳的把戏,他以为可以借风上位,殊不知安辉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利用。 郑海阳死的不冤。 郑海阳前脚刚走,后脚陆程就到了,只是脸色不是很好,像是生气了。 安梨言跟着陆程往里面走,上了扶梯才问:「陆程你怎么了?」 陆程语气不冷不淡,「看不出来,你还挺忙的。」 「我忙什么了?」安梨言有点懵。 「这边和我约好来图书馆,那边还有时间见郑海阳,时间管理大师都没有你会算计。」 这么明显的阴阳怪气安梨言要是听不出来可就是傻子了,他笑着拍了拍陆程的肩膀道:「谢谢夸奖。」 他是故意气陆程的,谁让他不答应他了,这会儿倒吃起飞醋来了。 酸死你。 上了一步扶梯台阶与陆程拉开一点距离,陆程追上来一步说:「不要做与学习无关的事情。」 安梨言兴趣缺缺,冷淡的「哦」了一声。 见安梨言这么冷淡,陆程也不说话了,似乎是在反思自己。 第57页 来到图书馆挑选了几本书之后,找到了一个好位置开始自习。 两个人挨着坐,却没有一点交流,安梨言趴在桌子上看着书昏昏欲睡。 图书馆没有窗户密封性很好,如果突然间断电那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再加上暖气的加持、书本的催眠,安梨言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了。 陆程戳了戳他的脸,安梨言没有睁眼睛继续睡觉。 昨晚剪视频熬到半夜,这会儿正适合补觉,就让他睡一会儿吧! 然而也只是眯了一会儿,有一个甜甜的声音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安梨言疑惑抬眸,看见了上次遛狗不牵绳的甜妹。 这是什么缘分? 安梨言下意识看了一眼女孩子身边有没有那只大笨狗,确定没有才松了口气。 甜妹说:「还真的是你安梨言,你的画画视频我看见了,画的真好,我想请你给我画个头像可以吗?」 安梨言视频用的是真名加本人出镜一开始吸引了一大堆颜值粉。 万万没想到甜妹也是他的粉丝。 「好啊,q版的行吗?」 安梨言没有带平板只能用笔和纸画,甜妹就坐在他的对面,画起来也比较方便。 简单的做了个草稿,递给甜妹看她满意不满意,确定了大概方向后,安梨言加了甜妹的微信,说是明天交稿。 甜妹没有着急走,而是想要坐在这里和他们自习。 图书馆又不是安梨言家开的,他怎么会反对? 于是和甜妹聊完,安梨言能量耗尽又准备睡觉了。 这边刚迷煳的趴在桌子上,身边人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让他清醒点该学习了。 晃了晃,安梨言依然不睁眼睛,他今天算是和陆程槓上了,想让他听话坚决不可能。 他要睡觉! 很快脸上落下记号笔滑行的触感,安梨言知道这是陆程在他脸上作画呢! 作画就作画,不醒就是不醒,谁也别想打扰他睡觉。 突然耳边啪的一声,图书管里响起了吵闹的声音,「怎么停电了?」 「好黑啊,什么都看不见了。」 停电了? 安梨言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什么情况,攥着下巴的手突然间加重,下一秒温热的唇贴了上来,后颈也被握住了。 陆程主动亲了他,这个念头在脑袋里炸开,安梨言惊得睁开了眼睛。 齿关被撬开,灵巧的舌尖探索口腔里的宝藏,哪里都是它嬉戏的场所,完全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陆程比他兇勐多了,根本就不像是在接吻,而是汲取氧气,攻占属于自己的一切。 这里、那里都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空气越来越稀薄,大脑也开始宕机,随着吻的不断深入,他快不能唿吸了。 作者有话说: 吃醋的男人最好命。 第28章 你是渣男吗? 视线恢復光亮,陆程依然捏着他的下巴,只不过随着室内恢復光亮,彼此的唇分开了。 水渍还在唇边,舌头和嘴唇都是麻木的,脑袋还有点晕,耳边是陆程的声音,「清醒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点哑,好似克制着某种情绪。 灼热的唿吸扑在脸上,仿佛唤醒了刚才的纠缠。 安梨言木讷的点了一下头,也忘记自己在和陆程怄气了,「清......清醒了。」 都快被吃掉了哪里还能不清醒? 他现在精神的可以直接跑十公里。 心口砰砰直跳,背着所有人偷偷接吻的感觉令人兴奋,他们好似一对野鸳鸯。 前一秒还在激情热吻,下一秒就恢復了普通同学的关系。 捏着下巴的手松开,安梨言无所适从的低下了头,脑袋还是轰隆隆的好似要炸开了,感觉不是很真切像是在做梦。 陆程怎么就亲他了,毫无徵兆、毫无缘由,就像是一时兴起。 地点还是图书馆,人还那么多,他就不怕被人看见吗? 时间地点都不对,可陆程还是做了。 莫名其妙。 正在思索的时候,甜妹说话了,「安……安梨言,这个给你。」 她的脸很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偷偷接吻的人是她,她怎么还不好意思上了。 甜妹好似看见了什么,不太敢去看安梨言的眼神,眼神闪躲的就像是做了亏心事。 是了,挨得这么近看见也不奇怪,没准陆程就是给她看的。 安梨言并不觉得错怪了陆程,这就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恶劣的宣布这是我的谁也不能动,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笑着接过看了一眼,那是一片独立包装的湿巾,粉色的外表印着一只可爱的小猪头像。 「谢谢。」 想到脸上被陆程画花的痕迹,安梨言将手机相机打开,准备擦脸。 湿巾还未打开,旁边的陆程先一步拿掉他手里的湿巾还给了女生说:「谢谢,我这里有。」 说着,陆程的手上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湿巾擦拭着安梨言的脸,「我来吧!」 看着被还回去的湿巾,安梨言想到的是郑海阳曾经送给他的围巾。 不至于用个湿巾都不行吧! 独立包装的湿巾再次回到甜妹的手里,她看着湿巾出了神。 很快,她像是反应过来似的,说:「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第58页 「行,微信联繫。」安梨言说的联繫是q版头像的事,没有其他意思。 不管咋说甜妹现在也是他的客户了,作为一名专业的插画师,对待客户必须有礼貌。 甜妹走后,安梨言调侃陆程,「你怎么还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陆同学有点小心眼了。」 「你很在意她?」 安梨言很认真的想,陆程这应该是吃醋了吧! 很快,陆程替他擦脸的动作一顿,略带愧疚的说:「擦不掉了。」 安梨言的脸色垮了下来,已经想磨刀了。 陆程在他脸上画了个猫脸,不洗掉他怎么见人,他可不想让人看他的笑话。 安梨言已经开始生气了,「那怎么办?」 「去卫生间洗洗。」 于是二人还完书又收拾好书包去了图书馆里的卫生间。 他们去了个偏僻的卫生间,倒不是想要做什么,而是安梨言怕遇见熟人。 清凉的水扑在脸上,用洗手液的泡沫不断搓洗脸部,脸都搓红了,还是有一点浅浅的印记。 小花猫言就此诞生。 安梨言抹了把脸上的水,埋怨道:「你看你干的好事,洗不掉了。」 陆程凑近站在安梨言的身后,头微微搭在他的肩上道:「很可爱。」 二人动作亲密,像极了热恋中的恋人。 安梨言的心跳偷停的一拍,一剎那仿佛被一根细细的针刺穿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陆程说:「刚才为什么要亲我?」 陆程一贯喜欢逃避,遇见不想回答或者不能回答的问题就会左顾而言他。 安梨言已经做好了被敷衍的准备,没成想今天的陆程突然间有了良心竟然没有逃避而是勇敢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陆程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脸颊几乎贴着脸颊道:「我只是在帮你阻拦桃花,安梨言你太招人了。」 「郑海阳如此,刚才的那个女孩子亦如此,他们都喜欢你,我不喜欢他们喜欢你。」 郑海阳喜欢他?可别开玩笑了,郑海阳或许更喜欢他身后的权势。 不过陆程的最后一句他很喜欢,和表白只差了几个字。 安梨言抿唇笑了,「那你喜欢什么,喜欢我吗?」 陆程没有说话,规规矩矩站好,连放在安梨言肩上的手都拿开了。 这就是拉开距离的意思了。 前一刻热情,下一秒冷淡,陆程一贯如此矛盾。 安梨言转过身勾住陆程的小拇指开始提议,「陆程,和我在一起吧,这样你就可以天天亲我了。」 陆程的眸子渐沉,好似动摇了,「还没有考试,还不知道你能不能及格。」 「考试的事就算了呗,你就答应吧!」安梨言笑了,捧着陆程的脸蛊惑,「做我男朋友吧,这样我就只属于你,谁也不能把我抢走了。」 「你想看见别人觊觎我吗?做了我的男朋友,我就是你的了,你可以正大光明的吃醋、可以理所应当的占有我的全部、你也可以对我提要求。」 安梨言是第一次说肉麻的话,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自己都快被噁心到了。 看来他还真有当狐狸精的潜质,都会诱惑人了。 他看准了陆程的占有欲,于是专挑对胃口的话,他就不信陆程不上当。 可惜安梨言还是把陆程想简单了,陆程可是个心机狗,怎么会轻易上当。 他扯开安梨言的手说:「不行,原则就是原则,好好考试,一切等你成绩出来再说。」 这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亲都亲了,却跟他讲原则,那你都别亲啊? 安梨言生气了,直接垮了脸色道:「你是渣男吗?又亲又摸你告诉我还要等?」 「直接和我在一起怎么了?喜欢我还不敢承认,胆小鬼,钓我玩呢?」 陆程还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当他捨不得,会一直咬钩? 别开玩笑了。 「陆程,你听好了,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你还是不答应,那就别来见我了。」 说着,安梨言大力的摔着门离开了。 谁还没点脾气了,想和他一直玩暧昧也要看看他想不想玩。 安梨言想的很清楚,老是被陆程牵着鼻子走,现在也到他做主的时候了。 只是这个时间好像是给多了,他应该给一天考虑不应该给三天,可惜现在收回来已经晚了。 回到家等的第一天,安梨言信心满满的认为被他拿捏住的陆程晚上一定会联繫他。 结果,微信电话什么也没有。 等待的第二天,安梨言已经开始怀疑陆程是不是放弃了。 等待的第三天,安梨言已经想把陆程拉黑了。 这个绝情又狠心的男人,不值得他留恋,跟谁玩不是玩,何必跟他生气。 准备删掉微信的手顿了顿,姑且再给你半天时间,反正还没到三天整。 有些无聊,安梨言主动联繫了何小志,接到他电话的何小志差点哭出来,「我的言,你终于想起来你还有我这个朋友了。」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自从你改邪归正,我都寂寞了,我可太怀念咱们一起混蛋的日子了。」 安梨言拧着眉,何小志这不就是在暗讽他重色轻友吗? 何小志何尝不是重色轻友,天天粘着许行简,他都成电灯泡了。 第59页 「你也太夸张了吧!周四咱们还在一起吃饭呢!」 「你也说了是周四,咱们已经三天没有联繫了,」何小志洞察一切的说:「说吧,找哥哥什么事。」 安梨言皱着眉不是很开心,因为何小志把他看穿了。 「其实,我有一个朋友他遇到点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帮着分析分析。」 安梨言知道我有一个朋友这个理由烂透了,可他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搞不定陆程。 何小志露出我懂的表情,说:「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就是,我朋友遇到了感情上的问题,他和他的暧昧对象始终没办法捅破那层窗户纸,亲都亲过了,还死鸭子嘴犟很气人,你说我朋友该怎么办?」 何小志瞬间提高了音量,「卧槽,陆程亲你啦?」 「都说了不是我,你不要瞎猜。」安梨言生气了,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 「嗯,不是你,是我还不行吗?」 安梨言不想和何小志扯皮,只想知道怎么解决现在的僵局,他是不可能主动联繫陆程的,也不会把自己的话收回来。 他需要陆程主动低头求着他在一起,那才是小少爷的傲气。 何小志很快懂了,说:「现在就是暧昧对象不联繫你朋友,而你朋友也拉不下脸对不对?」 「对。」 「简单,等我一个小时,很快给你答案。」 挂了电话,安梨言松了口气,静等何小志的结果。 一个小时过得很快,何小志发来一个地址告诉安梨言直接过去就行。 安梨言觉得没好事,于是问了一嘴,「你究竟想干嘛?」 何小志还挺神秘,就是卖关子不说,他还让安梨言一定要在下午一点的时候过去,别去早了也别去晚了。 没有什么好主意的安梨言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暂且听了何小志的安排。 只是没想到一向不靠谱的何小志,竟然给他安排了相亲,还是和几个男人。 最关键的是,约的咖啡厅里还有陆程的身影。 救命,这是什么修罗场的局面。 第29章 我喜欢你 坐在咖啡厅里十分钟,陆程的视线瞥过来一百零二次。 每次都是不经意的看一眼丝毫不显故意,可安梨言还是捕捉到了他的在意。 看过来的眼神一次比一次冰冷,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度。 安梨言缩了缩脖子有点害怕陆程的眼神,感觉陆程要撕了他。 回想起何小志的话,安梨言又挺直了嵴背装作不在意,他说了,只要装作不在意陆程一定会主动追过来。 这是一场看不见的博弈,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何小志让他一定要崩住,千万不要理会陆程,潇洒一点不在意才是致胜法宝。 何小志这人做别的事情或许不靠谱,但对于感情的拿捏还是很厉害的,毕竟他可是海王啊! 于是安梨言将注意力放在了对面的相亲对象身上,尽量控制自己不分心。 相亲对象是个体育生长的结实皮肤黑,重点是憨厚老实比较好摆弄,不像陆程是个老狐狸心机深沉又腹黑,完全掌控不了。 体育生是个外向的性格此刻一直侃侃而谈,聊学校、聊见闻,他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安梨言不是很感兴趣,整个状态更是兴趣缺缺,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回话。 相比较体育生的话题,他更感兴趣陆程对面的女人是谁? 那是一位职业女性看着就很干练像是一位在职场里叱咤风云的高管。 之前在酒吧里和陆程周旋的姐姐们里就有这种类型的女性。 距离较远,安梨言听不见他们说话,只能凭藉动作以及眼神猜测出他们是在聊工作。 想起之前陆程说做兼职赚钱的事情,安梨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聊工作就行,还以为陆程要飞了。 「你对我不感兴趣吗?」体育生脸上是失落的神情,似乎是对安梨言很满意,而他也察觉到了安梨言的敷衍。 安梨言「啊」了一声,很快视线转过来落在体育生身上,「什么感兴趣?」 只听见后几个字,安梨言没敢妄下结论。 体育生回头看了一眼,笑了,「原来你喜欢乖乖崽模样的人。」 「抱歉,我先走了,你慢慢看吧!」 体育生走了,独留安梨言一个人傻眼,怎么就走了? 体育生前脚刚走,后脚一个看着就很风流的男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西装革履头髮上还打了髮蜡,在安梨言看来很有年代感,安辉都不这么打扮自己。 「你是安梨言吗?」男人问。 安梨言皱了皱眉,不是很喜欢男人身上的香水味,喷的太多了闻的人脑袋疼。 因为不喜欢,态度也没有多好,「有事吗?」 「你好,我是第二个相亲对象,很高兴认识你。」 安梨言嘴角直抽抽,何小志究竟给他找了多少个相亲对象,就算是找也应该过滤一下吧,他可不是什么样的都喜欢。 男人伸手过来想要和安梨言握手,安梨言拒绝了,「抱歉我没有心情相亲,你可以走了。」 相亲都是假的,他怎么可能盲狙,况且面前的人实在是不咋地,比何小志还要花花蝴蝶,轻佻油腻写在脸上,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安梨言已经想把体育生叫回来了,起码面对体育生的时候是清爽的。 第60页 「相亲当然都是假的,谁会当真啊,还不是为了寂寞找的正当理由,」男人话锋一转道:「时间还早,不如咱们去隔壁酒店消遣消遣时间如何?」 说着话,男人的手朝着安梨言伸过来,安梨言拧着眉脸色很不好,「滚,别逼我揍你。」 安梨言是真没想到何小志给他找个了这么倒胃口的人,耐心耗尽他已经不想和男人周旋了。 「原来你喜欢暴力,我都可以,不过下手要轻点,我可不想进医院。」 这都什么跟什么? 安梨言的知识面不够承载男人的话语,想了一会儿才明白男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怎么有这么噁心的人,将那些事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丝毫不知道羞耻。 安梨言冷哼,「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打骨折,滚蛋,别影响我心情。」 男人不管是说话还是长相都不对安梨言的胃口,这会儿已经开始反胃了,他急需看看陆程洗洗眼睛。 这会儿的陆程一直在看着他,眼里都是警告,那模样好似在说赶紧让他滚蛋,我快嫉妒疯了。 安梨言暗爽,默默收回视线不再去看陆程,现在知道着急了,早怎么不联繫他。 如果陆程能早点联繫他,他也不至于在这倒胃口。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笑了,「你喜欢哪个男生吗?不如叫过来一起玩,我都可以的。」 人的下限真的这么低吗? 安梨言的三观被刷新了。 他再也忍不住勐地站起身大声的对对面的男人说了一个滚字。 心里骯脏透了竟然还敢肖想陆程,他都没得手呢,怎么可能和男人分享。 想到那个画面就噁心,安梨言发了狠,「给你三秒钟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男人对上安梨言发狠的眼眸,终于发憷的离开了。 安梨言气愤的坐在椅子上,将咖啡喝光也结帐走了。 咖啡馆算是待不下去了,天知道第三个又是什么奇葩,想想安梨言就想弄死何小志,瞧他出的馊主意,对陆程好不好使安梨言不知道,反正他要噁心死了。 陆程的工作一时半会儿也聊不完,于是安梨言开车回家了。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他觉得自己身上薰染上了男人的香水味,太噁心了。 脱下来的衣服丢进垃圾桶,安梨言也不打算要了。 这边刚从卫生间里出来,门铃这时响了起来,安梨言站在可视门铃前看见了陆程。 明明已经给他录了指纹直接进来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按门铃。 安梨言觉得这是陆程的试探,试探他想不想和自己聊接下来的事情。 要不说陆程心思深呢,做什么都要算计一下,这要是在古代妥妥的大奸臣。 尽管心里生气对陆程也存在不满,安梨言还是给陆程开了门。 他冷淡的来了一句,「有事?」 他想好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要陆程牵着他的鼻子走,他要占据主导地位,也要做这场博弈的胜利者。 他的态度稍显冷淡,陆程站在门口没有进来,酝酿了一下才道:「三天的时间还没到,你说会给我三天的时间考虑。」 这是在指责他出去相亲,还是解释自己之所以没来的原因? 不管是哪一个安梨言都觉得不爽,如果真的想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一定要拖到时间才来? 还不是拿不定主意,犹豫大于喜欢。 就像上次吵架那样,陆程明明都能在楼下等,可他就是不上来说一句软话。 心里窝了一肚子火气,想要臭骂陆程一顿,然后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可在汹涌的情绪酝酿下,说出口的话却变了味道。 「你想好了吗?可以给我答案了吗?」 话一出口,安梨言自己都想打死自己,不是想好要骂人,为什么还要给陆程机会。 陆程对上他的眼神,没有回答安梨言的话题,而是说:「安梨言你喜欢我吗?」 安梨言更生气了,明明是他先问的问题,陆程怎么就反客为主继续占据主动权。 为什么不回答他的问题? 安梨言闷闷的不说话。 这个问题也没办法回答,安梨言觉得喜欢这个词实在是肉麻,他们还没到那个程度怎么就可以谈喜欢? 他对陆程戏弄的心思大于喜欢,其实他也可以为了哄住陆程讨好的说一句我喜欢你。 可这四个字就像是冰封住了安梨言的嘴,怎么都说不出口。 注视着安梨言的沉默,陆程勾唇笑了,「我知道了。」 说着,陆程转头就走,丝毫不带一点留恋。 安梨言有些恼火,怎么又走了,你以为你是小学生,不开心就走? 他知道陆程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是个狠心的人,不会拖泥带水。 脑袋叫嚣着走就走威胁谁呢?可四肢还是先大脑一步做出了相反的举动,他急忙跑去电梯间在电梯关闭得剎那挤了进去。 半合的电梯又重新打开,安梨言扯着陆程的领子将他拖进房门。 安梨言挡在门口道:「我不允许你走,说走就走,耍脾气给谁看呢?」 「我上辈子欠你的还得哄着你玩?」 刚才拽着陆程用了很大的力气,这会儿安梨言说话都是粗喘着气。 第61页 陆程好似比他还要委屈,低着头说:「你都不喜欢我,我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安梨言真的要被陆程气疯了,这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多等一会不行吗? 总得给他个心理准备,酝酿好了才能开口啊。 「安梨言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想确定你的心意,我不想和你玩,我要你的心。」 安梨言紧张的攥紧了拳头,已经开始出汗了。 不是应该他占主动权,怎么就被陆程拿捏住了,不该是这样的。 心里的慌儿得要命,害怕陆程走,害怕陆程再也不理他,于是安梨言慌乱的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安梨言怔愣的看着陆程,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他和陆程此刻仿佛进入了真空状态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彼此。 沉默了良久,像是才反应过来似得,陆程问:「你喜欢的人是谁?」 说一次也是说,说两次又何妨,安梨言彻底豁出去了,「我喜欢你,陆程。」 第一次开口之后,之后的每一句都变得轻松起来,安梨言好似化身情话高手开始学着哄人了。 「我喜欢你,不要离开我。」 陆程的嘴角溢出笑容,他靠近安梨言摸着他的后颈道:「喜欢我,还去相亲?」 这是要翻旧帐的节奏啊! 心里吐槽着,安梨言还是将何小志出卖了彻底,「这是何小志的注意,他说只要我装的不在乎,你就能来找我。」 他想,好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 安梨言主动抱住陆程,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说:「你不知道这三天我等的有多煎熬,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再也不理我了。」 说着鼻子开始发酸眼泪也在眼睛里打转,安梨言拧了一下眉觉得自己有些演过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比何小志还会演戏,眼泪说来就来了。 陆程抓握住安梨言的双肩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抬手抹去安梨言眼角的泪水说:「我怎么会不理你,我一直喜欢你,安梨言。」 安梨言吸了吸鼻子,「真的吗?那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好,」陆程大力的将安梨言拥入怀里,安梨言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掉了。 这还没完,抱了一会儿陆程又问:「男朋友,我可以亲你了吗?」 安梨言还没等反应过来,陆程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热烈又汹涌。 他明明还没有同意,陆程却迫切的开始与他的舌头缠绵,所以问的意义是什么? 从玄关一路亲到客厅,最后二人陷入柔软的沙发里。 陆程压着他亲吻,好似一只尝到甜头的野兽,这会儿正在惬意的品尝自己的猎物。 一切都很好,只是突然兴奋起来的「软肋」打了安梨言一个措手不及。 它横在二人之间,成了一个突兀的存在。 陆程也发现了,于是坐起身看着安梨言没有说话。 太丢脸了,他竟然对陆程起了念头。 安梨言害羞的拽过抱枕遮挡住了红润的脸,已经不想见人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陆程突然间拽掉抱枕道:「我帮你。」 安梨言整个人都惊住了,陆程打算怎么帮他 第30章 他说谎了 安梨言是真的傻了,完全没有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快,面对他的窘迫,陆程竟然没有笑话他,还要帮他。 怎么帮,手吗? 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觉得有些不尽兴。 安梨言也尝试过这种行为,不尽兴总是觉得缺点什么,始终抓不到抓心挠肝的致命点。 费时费力还疲惫,乐趣只在一瞬间,过程不是很满意。 但要是陆程替他做的话,或许能好一些。 这么想着,安梨言坐起来靠着沙发椅背,脸颊不经意间爬上了一丝红晕,「你打算怎么帮我?」 话一出口,安梨言的心跳都加快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劲儿,不管是陆程的手,还是自己的手不都是一样的吗? 怎么就期待上了,太没出息了。 安梨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然后下一秒陆程的话让他瞬间跌落谷底,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精神的「软肋」都要萎靡了。 陆程对他说:「上次背的将进酒背会了吗?」 「......」 这种暧昧的时候真的适合聊学习吗? 求求你回归正题,说说帮忙的事儿。 落差太大,安梨言咬紧后槽牙,几乎从牙缝里蹦出这两个字,「没有。」 背屁背,他又不是高中生。 就像是看不出来安梨言的脸色似得,陆程站起身走到安梨言身边半跪在他身前道:「那继续?」 继续你大爷,安梨言翻了个白眼已经想要走了。 白兴奋一场,陆程的脑迴路和他不是一个,这人有大病,倒显得安梨言有点过于涩情了。 「不要,」推掉陆程递过来的手机,安梨言不满的想要回房间。 陆程挺直嵴背按住他的肩头道:「阿言乖。」 又是这种哄小孩子的把戏,安梨言还真就吃这一套,于是只能听话的开始背诵将进酒来平和内心的烦躁。 嫌弃他的声音小,陆程亲了亲他的嘴角,鼓励道:「大点声。」 安梨言愣了愣,不太清楚陆程想做什么,不是要降燥,怎么还在勾火。 第62页 温热的唇一点一点下移,安梨言配合的抬高了脖颈,陆程不是很满意的催促,声音黏腻又温柔,「怎么没有声音了。」 安梨言找回一丝理智,视线尽量落在手机上,「君不见......天......。」 可随着陆程接下来的动作,安梨言的瞳孔无法聚焦,心里的痒被彻底填平,甚至他还不满足的扣住了陆程的脑袋,让他不要离开半分。 安梨言体会到了何小志说过的包裹的快乐,真的爽炸了。 何小志很热衷请别人吃冰棒的行为,他说一点一点被舔化是一种很美妙直达天堂的行为。 安梨言却对此噗嗤以鼻,他觉得有点脏,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就算是包装的再好,洗的再干净也不应该放进嘴里,又不是? 于是安梨言抗拒的躲了一下,陆程似乎是不高兴了,固定住他的脚踝道:「别动,继续读。」 心里哪还有背诵的心思,一颗心都被陆程揪住了,他看着「软肋」一点一点成为陆程口中的食物,没办法吞咽只能像是在吃泡泡糖一样翻来覆去。 大脑再次宕机,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是很清楚,他就像是被刽子手抓住命脉的待行刑的犯人,不能反抗、忘记反抗、沉溺其中。 最后,「软肋」化了。 亦如此刻的安梨言一样融化了。 摊在沙发上,脑袋都是晕乎乎的好似看见了满天的小星星,他迷离着眼眸追随着陆程的身影。 陆程吞了个吞咽的动作,安梨言瞳孔倏然变大,来不及反应陆程汹涌的吻了过来,也将嘴里的味道带给了他。 好吧,也没有很脏。 之后安梨言又去洗了个澡,从浴室里出来直接趴在床上不想动了,太累了、太累了。 这时陆程擦着头髮走过来,摸了摸安梨言的后颈问:「很累吗?」 安梨言眨了眨眼睛,视线落在陆程的唇上,他的唇色更加红润,好似被磨坏了,蹂躏出了不一样的红。 收回视线,安梨言有些害羞的闷在枕头里,嗡嗡的说了一句,「还行。」 男人不能被看扁,就算累也不能喊累。 「还行的话,陪我去个地方如何?」 安梨言都震惊了,脸上都是不满的问:「我可以不去吗?」 他说还行也不是要出门的意思啊,这会儿天都快黑了,在家待着玩游戏不香吗? 「不行,」陆程的话又冷又硬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倒像是真正的刽子手,不留一点情面。 这个可恶的男人,早晚收拾死他。 起来换了衣服吹干了头髮,安梨言将陆程送的围巾套在了脖子上,看见那双手套,安梨言扯过丢给了陆程。 「带着玩吧,也不值什么钱。」 这副手套是安梨言用稿费买来的,在图书馆的时候就想送给陆程,可惜两个人吵了一架,礼物也没有送成。 现在陆程成了他的男朋友,自然也该将礼物送出去。 手套还没有拆开包装,陆程看了看说:「送我的?」 「嗯,」安梨言说:「画头像赚的第一笔稿费。」 陆程拆开包装,套在了手上,「我很喜欢,」 说着在安梨言的脸上亲了一口。 他摸了摸脸颊,感觉被亲过的皮肉透着滚烫的热,搓了搓还有点麻。 安梨言觉得陆程亲他的动作越来越自然了,现在连问都不问了。 开车去了陆程给的地址,那是一个居民楼loft格局的房子。 走在小区里,这会儿有很多穿着职业装的人从这里离开,安梨言觉得好奇,「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边是商住两用的小区,可以用来住,也可以用来办公註册公司,就在学校附近。 之前安梨言听何小志说过,学校里有个计算机系的学长毕业了就是在这边租的房子开了家公司。 难道陆程这是不打算出国,准备自己创业? 陆程没有回答安梨言的疑惑,继续卖关子,「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上了楼,陆程用钥匙开了锁,里面稍显狼狈,应该是上一个公司刚搬家不久还来不及打扫。 安梨言走进去看了一眼,觉得环境也就一般,甚至是有点小了。 loft小两居上下两层加起来的使用面积只有不到一百平,都不如他家大,怎么开公司啊! 这样的公司开起来也太简陋了,更像是骗人的皮包公司。 就在安梨言的嫌弃中,陆程将钥匙塞到安梨言的手里,安梨言蹙眉道:「什么意思?」 不会是想让他帮忙大扫吧,小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保洁的事干不了,花钱的事他倒是很愿意。 「你要是缺个打扫卫生的人,我可以花钱雇一个。」 再不济把何小志弄来干活也是好的。 陆程笑了,揉着安梨言的脑袋说:「这间办公室送给你,你可以用来开个工作室。」 陆程说的尽量言简意赅,安梨言却有点听不明白了。 「为什么要送给我?」安梨言怔住了,不可思议的看向陆程。 这样的小两居市面上的价格也要大几千了,再加上押金和预付的房租,几万块钱真不是陆程一个穷小子可以承担的起的。 然而最让安梨言吃惊的是,陆程明明住在破平房里,却花大价钱给他租工作室,陆程怕不是傻的吧! 第63页 怎么不用这笔钱给自己换个居住环境? 安梨言还记得上次去陆程家吃饭他家厨房连热水都没有,洗碗的时候手都会被凉的通红。 他家也没有正经的餐桌好看的家具,家里的设施都是东拼西凑出来的,更像是一个废品回收站。 自己活的苦不堪言,还管别人做什么? 陆程牵着安梨言的手走到窗边,楼下正是花园,绿化做的很好,尽管是冬天也能见点松柏的绿。 如果春天到了,会更漂亮。 陆程说:「你不是想做插画吗?与其和别人签合同不如自己开个工作室,这样这里的一切都是你说了算,不用担心被人坑。」 安梨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郑海阳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他和你的理念不同容易产生分歧。」 怎么又提到郑海阳了,安梨言解释说:「我没有和郑海阳签约,我听了你的话多留了个心眼,差点被他坑了。」 说到这事安梨言还是觉得好气,果然人心才是最复杂的。 但复杂的陆程从来不会利用他。 「那就好,」说着陆程又带着安梨言去了二楼,「这里可以做个画室,可以好好布置一下。」 上面比楼下还要乱,还有好多来不及带走的生活垃圾。 看出安梨言的嫌弃,陆程面露窘迫道:「没来得及收拾,和房东拿了钥匙就去找你了,明天我一定弄干净。」 看着陆程的眼眸,安梨言恍惚了一下,「你哪里来的钱?」 上次和陆程聊天,陆程的钱几乎都给陈桂香交了住院费和敬老院的看护费。 「兼职赚的,这几天一直在赶项目今天去交项目老闆挺满意的,还多给了几千。」陆程说着拿起一旁的垃圾袋开始收拾垃圾。 安梨言好像想明白了什么,「那你这几天不来找我就是为了忙项目?」 肯定是这样的,不然陆程为什么不来找他,他也没有很差啊! 陆程轻声「嗯」了一声,「好在赶上了,差点我就要失去你了。」 安梨言再也忍不住直接扑进了陆程的怀里。 陆程被撞的踉跄了几步,很快稳住抱住了安梨言。 「怎么了?」 「想亲你。」 说着安梨言亲了陆程,陆程也热情的回应着他。 * 周一安梨言雇了保洁来收拾卫生,又找了装修公司来设计工作室。 何小志闲的没事也来凑热闹,进来就说:「阿言你要是没钱哥哥可以贊助你,但别这么扣扣搜搜的好吗?」 「你瞧瞧这室内挑高也太矮了,不觉得憋屈吗?」 「面积也太小了,真不错,快赶上我家厕所大了。」 何小志听说了安梨言要开工作室的事情,于是跟安梨言说要给他找个好点的写字楼。 可惜安梨言拒绝了,说是自己找好了。 所以何小志才这般挑剔,想让安梨言改变心意要自己的写字楼。 安梨言也是被烦透了,才道:「这是陆程送的。」 何小志大惊,「卧槽,陆程这么有钱能把这买下来?」 「不是买的,租的。」 何小志嘶了一声道:「阿言,穷小子对你不错啊,这都开始讨好你了,是不是我昨天的主意起了作用,然后他跟你表白了?」 「快说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何小志有点兴奋,「你要是和陆程在一起了,我是不是就输了,好奇怪哦,我输掉一辆车怎么这么高兴?」 安梨言的笑容在嘴角凝固,突然间想到了打赌的事情,也想起来了当初为什么要追陆程。 他为了报復姘头才追的陆程,如果现在成功了,也就可以报復姘头了。 可他为什么不开心呢? 何小志见安梨言一直不说话催促道:「阿言,你倒是说话啊,人追没追到?」 安梨言看向别处道:「没追到呢,哪有那么快。」 「不应该啊,我的办法怎么可能出错?既然没在一起,陆程为什么要送你工作室?」 「没在一起就是没在一起,在一起我难道还不会告诉你吗?」安梨言有点烦躁。 因为他说谎了,可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说慌。 他觉得还需要再等等,不能这么着急 第31章 我说了算 安梨言确定好方案后将工作室的装修交给装修公司便没在去过,不过每日会跟进进度。 等装修好后,他就过去准备创业。 陆程给了他灵感,他确实可以自己做,这样可操作性比较大,也不用受制于人。 何小志说是要给他做营销,已经定好了要来工作室上班。 技术方面就交给陆程了,都是自己人省工资了。 已经到了考试周,安梨言需要全力复习准备考试,陆程说了,就算是在一起了也要好好考试最好及格,不然会惩罚他。 惩罚的项目是一个月不准亲吻和亲密接触,亲密接触指的是什么安梨言可太知道了。 这几天他体会了陆程的服务,已经开始上瘾,如果一个月不能帮他解决个人问题,安梨言肯定会憋死。 为了自己的幸福,安梨言发愤图强努力学习,就连上厕所都在背题。 一切聚会都不去,喝酒更是没时间,何小志吐槽他疯了,这要是高考,备不住能中个状元。 第64页 安梨言才不会和何小志计较,他懂什么,他这都是为了接下来的幸福。 可惜就是天不遂人愿,安梨言还是挂了一科,还是社会学的那门课程,挂科理由是缺勤。 看见这个理由的时候,安梨言想弄死何小志,上次要不是帮他应付点名,他也不会去了算缺勤。 安梨言觉得自己冤死了。 他这边有种种理由,而陆程却不接受任何理由坚守自己的原则,说不帮忙就不帮忙,这可苦坏了安梨言。 陆程不和他一起住,还住在他的平房,放假了不上学见面的时间也变少,为了能在陆程面前刷存在感,勾引他打破原则,安梨言提议和陆程一起去看奶奶。 只是不凑巧的是他的车限号,他要和陆程坐地铁去位于郊区的敬老院。 这辆车是何小志送给他的,目前他只有一辆车,只要是限号的日子他就没办法开车。 安辉倒是说要把他的那些车还给他来着,安梨言没有要,他硬气的说要靠自己买,不想再做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安辉顿感欣慰,觉得安梨言长大了,对他也放开了各种消费限制。 其实这都是套路,安梨言只是想让安辉高看他一眼,未来他也是可以继承家产的。 去敬老院的当天,他们起了个大早然后赶上了早高峰坐地铁,地铁站里乌压压都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他们冷漠、麻木、还暴躁,一个个像是行走的炸药包。 安梨言是第一次经歷早高峰无所适从的不知道该怎么上车。 车厢里挤满了人,人挤人还有源源不断要上车的人,最后车厢不再是车厢,而是密不透风的沙丁鱼罐头。 安梨言是被大部队推进去的,还好有陆程护着,不然他就要被踩死了,上一趟车要不是鞋被踩掉了,他们已经上车了。 车门关闭,因为拥挤,安梨言的身体是歪的,没有扶手只好心安理得的靠在陆程身上。 身体紧贴着身体,尽管穿着厚重的衣服,安梨言还是感觉到了陆程的紧绷。 唿吸都变得小心翼翼,鼻尖也开始冒汗,甚至还烦躁拧了一下眉。 靠着他就这么让他难受? 安梨言有点不爽,之前每天贴着他也不见他烦,这会儿怎么就烦了。 「不赖我,我站不直。」 在安梨言身后的人背了个大书包,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书包满满登登掠夺了安梨言站直的空间。 没办法他只能往陆程身上贴,但他绝对没有别的意思,这么多人呢,他也不好做什么。 陆程抓握住栏杆轻声「嗯」了一声,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 安梨言靠了一会儿觉得有点不对劲儿,陆程怎么还把一根冰棒揣兜里了? 他动了动,陆程揽住他的手加了些力度,「别动。」 安梨言这才醒悟过来,惊愕的望向陆程,「你……?」 安梨言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看不出来,还挺生龙活虎。」 「这是想我了吗?不过还没有到一个月哦!」 这会儿安梨言有些得意,可算是报仇了。 「你要是能打破原则的话,我倒是愿意奉陪。」 「闭嘴。」陆程有点凶,不让安梨言笑,也不让他说话,超级霸道。 安梨言闷闷地切了一声。 看吧这就是禁慾的下场,说好的一个月呢? 看来某些人比他还要痛苦。 地铁经过了几站,有下车的人,同样也有上车的人,车厢依然很挤,只不过他们由原来的位置挪到了角落。 角落里陆程圈住安梨言,他倒是可以站住脚跟,不用再贴着陆程。 陆程的状况依然不是很好,只不过仗着衣服厚才没有尴尬。 安梨言提议去卫生间解决一下,陆程没有说话,这就是否定他想法的意思。 安梨言继续说:「一个月的时间太久了,真的要等一个月吗?」 「你确定不要吗?」 陆程面上不显,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他抬手捏了一把安梨言的屁股警告道:「闭嘴。」 安梨言脸色一红,瞪着陆程抿着唇不说话了。 陆程竟然捏他屁股,还是在车厢里。 随着距离市区越来越远,车厢里的人渐渐少了起来,没那么挤,但还是有很多人。 终点站终于到了,陆程扯着安梨言下了车,他们没有跟随着大部队上扶梯出地铁站,而是逆着人群去了角落卫生间的方向。 安梨言看着厕所的标识说:「我不去厕所,你去吧。」 公共卫生间的厕所都不是很干净,安梨言不想去,嫌弃味道大,消毒水以及尿啧的味道真的能把人熏晕。 陆程没有放开他的手,依然扯着他。 安梨言说:「我真不去。」 陆程冷着脸说:「进来。」 安梨言顿了一下,好似明白了什么,但内心还是很抗拒。 太脏了,去开个钟点房都比这强。 然而陆程没给他反抗的机会,扯着他进了厕所隔间,隔间门关上的剎那,便迫不及待吻了上来。 舌尖急切的撬开齿关,没什么耐心的开始掠夺属于安梨言的空气,继续探索好似要将他的喉咙勾出来。 唿吸越来越困难,安梨言晕乎乎的推了一下陆程。 第65页 陆程对他的这个推拒不是很满意,惩罚性的咬了一下他的唇。 安梨言疼得嘶了一声,很快外面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他赶紧收了声音,这才意识到这是公共场所,会有其他人出没。 刚才实在是混乱,一时之间忘记自己所处的环境。 「什么声音?」 「怕不是便秘了吧!」 两个人说说笑笑离开,安梨言也松了口气。 陆程犹如嗜血的野兽终于品尝完嘴里的味道,开始像其他地方摸索。 安梨言被照顾得很好,只是需要控制音量,忍得比较痛苦。 陆程清理完手心的水渍,拉着安梨言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声音透着古惑,「帮我。」 安梨言会意手在陆程的带动下去了该去的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从卫生间离开。 出了地铁站,安梨言开始控诉陆程的罪行,「陆程,你对我越来越凶了,你看你把我咬的?」 「你是狗吗?拿我当骨头啃。」 陆程心情极好的配合安梨言学了两声狗叫,「汪汪……。」 安梨言没了脾气,他觉得自己算是被陆程治的服服帖帖。 走去敬老院的路上,安梨言问:「惩罚的事是不是就算过去了?」 陆程说是要一个月不许亲亲和亲密接触,刚才可都是陆程主动的,也应该是陆程破坏了规则。 陆程突然间停下脚步,侧头去看安梨言很认真的问:「听说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安梨言点了点头,「听说过啊,你什么意思?」 他已经开始不开心了,觉得陆程没憋好屁。 陆程牵住安梨言的手往前走,嘴角微扬道:「我就是州官,所以我说了算。」 「不公平。」 「忍着。」 「……?」 陆程好过分,果然是个恶劣的傢伙儿。 从地铁站出来走到敬老院需要十分钟,因为太冷的缘故,安梨言冻的直打哆嗦。 少爷以前有车的时候,从来没靠两条腿走过五分钟以上的路,现在算是刷新了极限。 安梨言想,他果然有吃苦耐劳的优良品质。 到了敬老院,这会儿陈桂香早都吃完早饭,去活动室玩去了。 等他们到了活动室就看见干瘦的老太太掷地有声的喊了一句,「煳了,清一色,你们这次得给钱了,不许赖帐。」 其他三家输的不是很高兴,「老陈你今天可太幸运了,我们都亏死了。」 「是啊,什么日子这么高兴?」 陈桂香特骄傲的说:「今天我孙子来看我。」 「老听你说你孙子怎么怎么好,今天我可要见识见识。」 「对了,他多大,我有一个孙女上班了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几个人说着话,没有留意门口的动静。 来了敬老院之后,陈桂香明显开心许多。 人果然都是害怕孤独,一旦有了朋友都会开怀大笑,快乐也是健康的一剂良药。 陈桂香看见陆程和安梨言,跟牌友告别领着他们去了自己的房间。 那是一个双人间,里面就跟酒店似的,各类设施齐全。 陈桂香还在织手套,样子还是那么丑让人欣赏不来。 上次陈桂香送给他的粉色手套还在衣帽间丢着,他恐怕是这辈子也没有机会戴了。 简单聊了几句,陆程去找看护人员了解陈桂香的健康情况,安梨言留下来陪陈桂香。 安梨言学着削苹果,第一刀下去,半个苹果没有了。 他尴尬抬头,笑了,「奶奶你等等我,我会弄好的。」 安梨言继续削苹果,陈桂香笑了,轻声唤了一声,「阿言。」 安梨言抬眸听见陈桂香问:「你和小陆在一起了吗?」 安梨言削苹果的手顿住,张着嘴一时忘记了言语。 他满眼都是惊讶,暗道陈桂香怎么会知道? 第32章 你是想和我分手吗? 陈桂香突兀的一句话让安梨言沉默了很久。 他望着陈桂香都忘记削苹果,很快回神低头继续削苹果道:「奶奶在说什么,什么在一起?」 他来了一招装傻充愣,试图矇混过去,他可不想就这么承认。 安梨言不确定陈桂香的意思,儿子是同性恋,孙子也是的话应该会很厌恶吧。 这个年纪思想还停留在远古,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还很弱,应该没办法理解同性也能在一起的事情。 况且私家侦探的报告里写过,当初陆瑾瑜离婚的时候,闹得挺难看,全村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村里人都知道的事情,母亲应该对内情更了解一些,也会更加厌恶。 万一承认,陈桂香跳出来阻止他们在一起怎么办? 陆程很听陈桂香的话,如果是陈桂香发话,陆程怕不是要甩了他。 想到甩这个字眼,安梨言不是很喜欢,他喜欢掌握主动权,就算是将来要分手也应该是他甩陆程,绝对不会让陆程占得先机。 安梨言将削的几乎只剩下苹果核的苹果递给陈桂香笑道:「奶奶我尽力了。」 下刀狠了苹果肉没得快,下刀轻点皮与果肉还不分开,安梨言觉得削苹果也是个技术活,耐心不足的人真的很难做好。 显而易见,他就是一个缺乏耐心的人。 第66页 何小志曾经调侃过安梨言,这么缺乏耐心脾气还有点暴躁究竟是怎么学的画画,老师没被你气死吗? 安梨言也不知道,从小到大,只有画画能让他有足够的耐心。 不过现在又多加了一个追陆程,和他在一起安梨言也很有耐心。 陈桂香接过咬了一口道:「很好吃。」 咀嚼着苹果,陈桂香又问,「阿言,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安梨言愣了愣,没有说话。 他心想陈桂香不是年纪大了吗?记性还挺好,插科打诨都蒙不过去,这可就难搞了。 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安梨言有点急,陆程怎么还不回来? 陈桂香浑然不在意安梨言的惊慌,自顾自的道:「我当初挺守旧的,现在开明了。」 安梨言暗暗松了口气,好似没那么担心陆程甩他了。 可紧接着安梨言的心再次揪了起来,笑死,他为什么要在乎陆程甩他的事,他们之间的感情又不是真的,他究竟在意什么? 陈桂香没有注意到安梨言脸上变化的情绪而是自顾自的说:「我曾经以为同性恋是病,肯定能治好,于是我押着他去看医生,医生束手无策,我就给他娶媳妇。」 「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不就知道自己到底喜欢谁了吗?男人还是应该和女人结婚。」 「可惜我这种想法害了三个人,三个人都不幸福、都很痛苦。」 陈桂香说的是陆瑾瑜安梨言知道,他没有附和也没有打断,只是静静的听着。 陈桂香说的痛苦安梨言可以想像的到,一个不喜欢女人却要和她结婚生子,他只是完成母亲的命令,对女人没有多少感情。 女人一开始懵懂无知,时间久了也会察觉到丈夫的冷漠,最后抽丝剥茧知道自己上当了。 然后就是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闹,彻底闹崩之后就是离开。 陆程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父母争吵冷漠、同龄的孩子嘲笑欺负他,或许只有奶奶才是真心爱他的人。 陆程的心狠恶劣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 莫名的有点心痛,这种情绪压在安梨言的心头,听着听着鼻子都开始发酸,他这是为谁难过? 陆程吗? 按捺住心里的酸涩,安梨言装作无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问:「奶奶在说谁?」 他知道陈桂香在说谁,但这会儿还要装傻充愣,毕竟身为陆程的朋友他不可能知道别人家的秘密。 之所以知道这一切都是私家侦探的功劳,可他不能说。 「我在说小陆的爸爸。」陈桂香倒是不隐瞒说的这叫一个痛快。 安梨言做出惊讶的样子,其实内心没有多少波澜,他都知道通通都知道。 私家侦探调查的不是很详细,但凭藉一些细节安梨言拼凑出来了一个真相。 安辉、陆瑾瑜、还有林清也是大学同学,从照片来看关系很好,而那会儿陆瑾瑜和安辉应该是情侣。 林清也是陆瑾瑜的朋友,通过他认识的安辉。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陆瑾瑜退学回老家,安辉和林清也结婚。 安梨言猜同性在一起会很辛苦,最后他们分手佯装普通人结婚生子各自成立家庭。 这些年安辉真的是个好好先生,身边从来没有莺莺燕燕的花边新闻。 他对林清也很好很宠爱,如果不是抓到安辉和陆瑾瑜在一张床上,安梨言是打死都不会信,安辉会出轨,对方还是个男人。 已经组建各自家庭,为什么还要旧情復燃,如果这么想在一起,当初为什么还要分开? 整件事情,安梨言觉得最倒霉的要数林清也,她又做错了什么,同妻还被绿。 然而很快随着陈桂香的讲述安梨言知道了一个不一样的真相。 安辉甩了陆瑾瑜,为了前程和未来,也为了亿万家产的继承权娶了个女人。 说到这里,陈桂香的脸上明显带着愠色,干枯的皱纹也因为生气变得狰狞起来。 「十年前那个男人会来纠缠他,要不是那个男人的出现,小陆的父母也不会离婚,小陆的妈妈也不可能知道他喜欢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回来骗他的,说什么当初都是为了争家产,只爱他一个人,都是屁话,他就是个大骗子,可陆瑾瑜那个蠢蛋就是上当受骗,还傻里傻气的给他当姘头。」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爱他,为什么不离婚和他在一起,说白了无非就是还想要正常的生活,捨不得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人那,都是贪婪的,既要又要终究什么都得不到。」 十年前,安辉已经得到家产顺利成为继承人,于是勐吃回头草,疯狂又执着的把陆瑾瑜追了回来。 也因为这层关系,陆程被接到荆南念书,因为知道陆瑾瑜是小三的身份,他们很少和陆瑾瑜来往,也不要他的钱。 安梨言彻底被震惊住了,他一直以为是陆瑾瑜一心想嫁豪门破坏他的家庭,现在看来安辉才是彻彻底底的渣男对不起所有人。 十年前就已经出轨,这些年的好好先生也都是演戏,父子亲情恩爱夫妻都是假的。 那么这场戏为什么不唱下去,因为被他发现了吗? 安梨言仿佛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下去,他犹如突然间失去方向的航船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这一切都是安辉的责任,安辉又是彻彻底底的渣男,他又为什么要报復陆瑾瑜。 第67页 他又为什么要和陆程在一起? 当初打赌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报復陆瑾瑜破坏他和安辉在一起,不让他们如愿以偿的享受荣华富贵。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为人知的真相浮出水面,安梨言茫然又无错。 他和陆程都是可怜虫,都是被一个男人不忠的感情牺牲掉的附属品。 或许他最应该报復的人是安辉,是安辉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此时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安梨言却突然间觉得好冷,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陈桂香说完抓住安梨言的手开始叮嘱道:「我这辈子算是看开了,什么喜欢男人喜欢女人,喜欢的本质最重要。」 「小陆的爸爸识人不明喜欢上个渣男,算是彻底把自己搭进去了。」 陈桂香握住安梨言的手加重了些力度,「阿言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千万不要辜负小陆。」 「他这辈子太不容易,一定要对他好啊!」 直到走出敬老院安梨言都没有回过神来,他就像是掉入梦境的混蛋,随着陈桂香的话语突然间醒了过来。 他扯开陆程牵着他的手,像是看陌生人似的看着陆程。 他们怎么就在一起了,他们不应该在一起。 他不应该报復陆程。 陆程的脸上慌了一瞬,他想牵安梨言的手又顿在半空,「阿言,你怎么了?」 来的时候还自信的说我是州官的人此刻却变成了卑微的信徒,他好似很害怕失去安梨言,又不知道该怎么挽留。 慌乱无措在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安梨言尽收眼底,心里突然间冒出来的不舍让他将原本要分手的话咽了回去。 短短的一下午,他想了很多,他甚至放弃了报復,打算劝林清也离开安辉。 他会给林清也找最好的律师打离婚官司,就算是离婚也不该净身出户,他要为林清也争取利益。 「没什么,走吧,好冷。」安梨言双手插兜往前走,没有过多理会陆程。 如果能早点知道这些事就好了,他和陆程也不会在一起。 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安梨言沉默着,陆程也沉默着,去的时候他们是亲密的恋人,回来时却成了濒临破裂的情侣好似要分手了。 安梨言靠在角落的车厢,拿着手机给林清也留言,说是想和她聊聊,方便的时候回个电话。 自从林清也出去旅游后,他们很少联繫,基本上都是靠留言。 到站后,安梨言走出地铁站,陆程也跟在他身后形影不离。 陆程的家比安梨言的早两站,按理说他应该早都下车了。 安梨言侧头去看陆程,陆程解释说:「我送你回家。」 安梨言依旧没有说话,直接往前走。 他猜陆程已经知道他的意思,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就是凡事不用说的太明白,陆程什么都懂。 到了楼下,安梨言按了指纹锁准备进单元门,陆程也跟着走了进来。 他没有阻止,任由陆程和他上楼。 出了电梯,陆程从背后将他抱住,下巴垫在他的肩头,他的声音有点哑,「阿言,你究竟怎么了,能和我说说吗?」 「还是奶奶和你说什么了?」 「还是我做错说错了什么,你怎么就不理我了?」 以前陆程抱他亲他,他会觉得很爽,因为他认为这是在报復陆瑾瑜,而现在陆程抱着他,更多的则是愧疚。 陆程也是受害者,他不该报復陆程。 「陆程你先放开我。」 「不行。」这两个字陆程咬的很重。 安梨言还是扯开陆程的手臂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陆程我想静静,能给我点时间吗?」 安梨言想捋捋和陆程的关系,他不确定心里的不舍是什么? 陆程抓住安梨言的手腕扯向自己想要亲吻安梨言,安梨言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眼下真不是个接吻的好时机,安梨言的心都是乱的。 就在安梨言话落的下一秒,陆程破碎了,眼底都是慌乱,「安梨言你的心这一刻已经不在我这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安梨言,你是想和我分手吗?」 作者有话说: 这章是酸的,这是谁要开窍了? 第33章 什么是喜欢? 陆程的话让安梨言顿了很久,他望着陆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程这么聪明肯定能猜到他的意思,可为什么还要问出来,装傻充愣不好吗? 「我……。」 安梨言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是想分手,可为什么说不出来? 良久的望着陆程,安梨言最后错开视线小声道:「让我静静可以吗?」 心是乱的,思绪更乱,他如同一团线团已经找不到线头,乱糟糟交错在一起理不出一点规矩。 楼道声控灯亮了又灭,安梨言清了一下嗓子,声控灯重新亮起来。 光罩在陆程的头顶,他看见陆程眼底划过一丝伤感,嘴角是一抹十分牵强的笑,「好,我等你。」 陆程或许已经猜到答案,可他就是没有揭穿安梨言的伪装,好似还在抱着期待,只要没有说出口就还有一丝希望。 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说完话,陆程没有过多停留,便走到电梯口按了下行键。 第68页 电梯的数字不断跳跃,每近一分安梨言的心都要揪疼一次。 心里有一只小恶魔不断对他说:「你还在犹豫什么,赶紧抱住他不要让他走。」 「你们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管他什么欺骗,及时行乐才最重要。」 「他走了就真是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他会筑起城墙再不会允许你靠近。」 「你真捨得让他走掉?」 小恶魔的声音不断在脑袋里炸开,安梨言头疼的厉害,他望着陆程进电梯,直到电梯门合上再也看不见陆程才转头回家。 屋子里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明明很暖和安梨言却觉得有些冷,抱着手臂躲去卫生间打算泡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疲惫。 躺在浴缸里合上眼睛,安梨言的脑子里都是陆程的身影。 陆程亲他、用力吻他、还有帮他排解身体里的躁动,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令人产生窒息般的疼痛。 安梨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好似灵魂被抽离他没办法活下去好像快死了。 他整个人颓废又伤感,「软肋」却反其道而行精神的仿佛见到了陆程。 「软肋」很喜欢陆程,最爱他的触摸,在他手里总是坚持不了太久,如同一个新手稍显青涩。 抓握住「软肋」,安梨言模仿陆程的一举一动,浴缸里的水不断溢出,可安梨言还是觉得不尽兴,缺了点什么。 周而復始始终不得要领,安梨言突然间意识到他被陆程惯坏了,不是他就不行。 这可怎么办啊? 晚上十一点多,安梨言接到林清也的跨洋电话,林清也的声音透着疲惫好似累坏了。 「宝宝怎么了,想和妈妈聊什么?」 林清也这人看着不靠谱,好似不怎么管孩子,可她对安梨言是真的宠爱。 上小学那会儿,安梨言因为长得好看像女孩子总是挨欺负,他和何小志总是被打的鼻青脸肿回家。 打不过找家长告状十分没骨气,两个人从来不告诉家长在学校里的事情,每天都是偷拿何小志姐姐的粉底擦脸让脸看不出痕迹。 后来他俩单纯靠着拳头让欺负他的那些人闭上了臭嘴,唯一的缺点就是闹得有点大被叫了家长,那次是林清也去的。 老师说安梨言不听话天天打架惹事不消停,还把人鼻子打出血了。 对方家长指责林清也没有好好教育孩子,养出来一个混蛋。 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然而林清也谁的话也没有信,而是问安梨言是怎么回事? 安梨言还以为林清也会骂他,他也确实闯祸了,但林清也谁也没信给了安梨言十足的信任以及偏袒。 安梨言说:「他骂我是娘娘腔,还打我。」 对方家长不依不饶,「骂你就打人?你看看把我家孩子打的。」 林清也笑了笑突然间鼓掌道:「打得好,阿言你记住,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谁欺负你,给我打回去。」 「你爸别的不多,就是钱多,断胳膊断腿妈妈给你赔钱。」 林清也短短几句话镇住了所有人,连对方家长都开始害怕安梨言犯浑弄死他家孩子,于是赶紧领着孩子走人多一秒都不想多待。 从学校出来上了车,林清也赶紧改口道:「宝宝刚才妈妈就是在吹牛装样子,你可千万别当真,说这话只是为了吓唬他们,看今天的样子,他们再也不敢欺负你。」 林清也这个女人确实有一套,真的再也没有人欺负他了,安梨言和何小志再也不用鼻青脸肿回家。 回忆戛然而止,安梨言望着天花板决定要好好保护妈妈,他也可以成为妈妈的一片天。 联繫上林清也很难得,安梨言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妈,你和安辉离婚吧!我跟你。」 林清也瞬间慌了,「宝宝你知道了,是安辉告诉你的吗?你听妈妈说,他说的都不是真的。」 「妈我应该知道什么?」 「宝宝你都知道什么?」 安梨言不知道林清也为什么紧张,于是将他撞见安辉和陆瑾瑜在一张床上的事情说了出来,还包括跟踪和调查的事。 「离婚吧,别跟他耗,不值得。」 林清也快速冷静下来,松了口气道:「阿言,我们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安心做好你的少爷就好。」 「妈你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不离婚?」 林清也语重心长道:「阿言妈妈不能离婚,离婚就什么都没有了。」 安梨言不懂林清也的意思,感觉林清也有事瞒着他,当年的事情他还是没有了解全面。 他还想追问可林清也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告诉他近期会回来给他过生日便挂了电话。 林清也要回来安梨言是高兴的,也就沖淡了心里的疑惑。 翌日睡到日上三竿,安梨言被何小志无间断轰炸吵醒。 他就应该关机,不留一点电给何小志这样就不会有人打扰他睡觉了。 何小志说是失恋了,让他过去一趟。 事关许行简,安梨言也只好忍着头疼起床。 简单洗漱出了门,坐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听见两个保安闲聊的声音。 「那小子怎么老是惹女朋友生气?」 「昨天等到几点走的?」 「天亮才走,你说他是不是傻?害得我隔一个小时就去看看他,我都怕他冻死。」 第69页 「恋爱使人变笨说的绝对有道理。」 安梨言从他们身边经过,心里更加抽疼。 他知道保安口中的人是谁,他在楼上也看见了。 然而安梨言觉得他应该狠心一点,不能拖泥带水的继续下去。 开车去找何小志,他约的地点是酒吧,就在酒吧街那边,离陆程工作的酒吧不远。 路过陆程工作的酒吧,安梨言忍不住去看招牌,心想昨晚站了一夜也冻了一夜,今天应该不能上班了吧! 来不及细想,安梨言将思绪拉了回来,这些都与他无关。 何小志坐在吧檯喝着酒,泪眼八叉的拉着安梨言哭诉,「你说小简怎么这么残忍说分手就分手,我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他连让我死都死不明白。」 昨天何小志与许行简做完临终关怀回来,何小志亲他也做了,可结束后许行简却提出分手。 完全摸不着头脑,何小志甚至以为许行简在开玩笑。 何小志哀求过、挽留过,许行简还是走了。 现在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处于失联状态。 何小志将杯子里的酒喝光道:「阿言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简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为什么啊?」 何小志是真的动了真感情,也是真的伤心,以前他和女朋友分手还会庆祝,觉得下一个更好。 现在和许行简分手,却好似天塌地陷。 是不是真心一目了然。 安梨言拿着酒杯没有喝,他开车了不想喝酒,于是换了一杯橙汁。 陆程就喜欢给他一杯橙汁,他还说喝酒伤身体。 安梨言摩挲着杯沿,觉得何小志和陆程很像,而他与许行简像。 但不同的是,他对陆程的心思不单纯,开始于欺骗没有多少真心。 安梨言分手是为了结束荒唐的关系,那么许行简又为什么要和何小志分手? 良久后,安梨言问何小志,「什么是喜欢?」 他为什么要喜欢许行简? 何小志顿了顿,抹了一把眼泪道:「喜欢就是他明目张胆偷走我的心,我却甘之如饴。」 「没有他我会死的。」 何小志最后一句话吓到了安梨言,觉得多少有些夸张。 谁离开谁都不至于死。 同样,他离开陆程也不会怎么样。 日子照样过,他的人生照样潇洒快活。 「既然捨不得就去追回来,志哥,你身为海王阅人无数难道还搞不定一张白纸许行简?」 何小志抬眸很认真的说:「我还真搞不定,小简很复杂,比陆程还要复杂,我看不透他。」 「那你觉得小简喜欢你吗?」 「不知道,」何小志低垂着眼眸,眼底是一丝茫然,「他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好似很矛盾。」 「你说他到底怎么了?」 安梨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他不是情感大师,分析不了情感中的任何情愫。 何小志嘆了口气,说:「对了,你和陆程怎么样了?」 安梨言说:「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而不是不想说。 何小志没有再问下去,继续闷头喝酒。 身后突然传来议论的声音,「刚才有人在酒吧闹事,还把一个服务生打了,太惨了,流了好多血。」 「哪个酒吧?」 那人说了名字正是陆程工作的酒吧。 安梨言的心突然揪起来,暗道这个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揪起来的心还未放下,安梨言又听见那人说:「听说挨打的是大学生还在上学呢。」 听到这里,安梨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慌乱的跳下高脚凳飞奔跑出去,留给何小志一道残影。 开门跑出去的剎那,寒风凛冽吹的皮肤生疼,那一刻安梨言好似明白何小志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第34章 假意告白 出事的酒吧有很多附近大学生做兼职,受伤的不一定是陆程。 脑子这么想着,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往前跑,他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设定好了程序,中途不能做任何改变,只能到达目的地才会停下来。 终点到了,却什么都没有,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里面更是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 安梨言粗喘着气,肺吸了太多刺骨的寒气这会儿疼的仿佛要炸了,嗓子也是火烧般难受。 看着暂停营业的牌子安梨言茫然了几秒,怎么没有人? 再次确定头顶的大牌子,他没有找错地方。 安梨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打给陆程确定是不是他。 其实一开始就该这么做,只是他忘记了,这会儿才想起来。 拿着手机安梨言愣愣的想密码是多少来着? 他怎么就想不起来密码了? 手机要怎么解锁? 安梨言如同老年痴呆的老人彻底不会用手机了。 烦躁的抄了一把头髮,安梨言气愤的想把手机摔出去,如果一直没办法解锁,就只是一块不中用的板砖,要有何用? 这时身后有人叫他,「言哥,你怎么来了?酒吧今天歇业了,大家都下班了。」 安梨言回身看见小学生背着书包站在那似乎是在等人。 小学生个头不高,带着厚重的口罩把脸捂的严严实实,要不是声音没变,安梨言还真认不出来。 第70页 「陆程呢?」安梨言不关心酒吧究竟发生什么,此刻他只想知道陆程的下落。 他想见他。 这是一种没办法延迟的情绪,立刻马上是他刻不容缓的急切。 小学生说:「陆哥今天请假了,没上班啊。」 「听我妈说,陆哥发烧在家休息,你没给他打电话吗?」 一句话让安梨言烦乱的心安定下来,受伤的不是陆程,陆程没有受伤。 但紧接着因为小学生的最后一句话心再次揪了起来。 陆程发烧了,怎么回事? 是不是冻感冒了? 安梨言已经开始后悔昨晚为什么不叫陆程上楼。 「谢谢,」安梨言和小学生道谢,走回去开车准备去找陆程。 路上他突然间想起来密码,就算没有密码也可以指纹解锁,这些事他通通想起来了。 给陆程去了电话,电话关机联繫不上。 安梨言去了陆程的家那个破旧的胡同,胡同里很安静,只有他走路的声音。 透过老旧的玻璃,安梨言确定陆程没在家。 不在家又能去哪里? 他不是生病了吗? 安梨言第一次觉得现代社会也有茫然无措的时候,明明人人都有手机,他却联繫不上陆程。 在外面等了一个小时,安梨言冻的直打哆嗦,一个小时都这么难熬,陆程又是怎么熬过几个小时的? 陆程太蠢了。 冻的实在是受不了,安梨言走出胡同回到车里打开了暖风。 给陆程留言说想见他,让陆程来他家一趟,这才开车离去。 回到家,电梯打开的剎那,安梨言看见一直联繫不上的陆程。 陆程犹如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大狗坐在门口等着主人回家。 他抱着膝盖头窝在臂弯里不知道睡了多久,浑身都是疲惫,仿佛破碎了。 安梨言慢慢走出去,纷乱的心再见到陆程的那一刻开始变得平和。 也是这一刻安梨言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 他捨不得陆程。 这应该就是喜欢吧! 他的喜欢没有何小志那么夸张,但也彻底被陆程牵扯着情绪。 和陆程分手他会难过、陆程受伤他会担心、陆程生病他会心疼。 陆程彻彻底底闯入他的心里,已经离不开了。 安梨言跪在陆程面前,张开双臂将陆程揽入怀里。 他觉得自己应该臭骂陆程一顿,明明给了密码录了指纹,为什么不进去等? 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难道不知道他会心疼吗? 心里生气的想骂人,动作却很轻柔生怕吵醒陆程,他还真是矛盾。 怀里的人紧绷了一下,紧接着睁开眼睛,再确定是安梨言后,陆程回抱着安梨言,下巴垫在他肩头,加重了拥抱的力度。 陆程的声音嗡嗡的,好像一只蚊子,「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可怜巴巴的声音就在耳边,安梨言听清楚了。 就这样抱了一会儿,安梨言抬手摸了摸陆程的额头,这会儿陆程还在发烧,额头都是滚烫的热。 「陆程你在发烧,跟我进去吃药。」 陆程没有动,他拉着安梨言的手问:「阿言,你冷静好了吗?」 陆程的手心都是滚烫的热,快赶上额头的温度。 「等会儿再聊,先进去吃药。」安梨言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开口。 「不,」陆程态度坚决,不依不饶就想知道答案,好似得不到答案,他就不会进去。 恋爱使人变笨,这句话用在陆程身上很合适。 平时陆程聪明又有心机,可到了现在却有些孩子气,有些过于幼稚。 安梨言没办法,捧着陆程的脸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本来要亲嘴的,结果被陆程躲开了。 他不悦拧着眉,陆程解释说:「我感冒了怕传染给你。」 安梨言静静的注视着陆程道:「先吃药,待会在谈,好吗?」 他耐着心思哄人,这次陆程没有拒绝也没有执拗的想要答案,安静乖巧的跟着安梨言进门。 安梨言命令陆程脱衣服去床上躺着,而他则去找退烧药和退热贴。 陆程吃了药也贴了退热贴,人没那么憔悴,就连眼睛都有神了。 安梨言坐在床边问:「手机怎么关机了?」 如果能早点联繫上陆程,陆程也不至于等那么久,这个蠢人就知道傻等,就不知道变通一下。 「手机没电了,忘记充电了。」 安梨言有点气,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以后不许在外面等,给我进来听见没有。」 这会儿安梨言有点凶,像是在教育不听话的孩子,陆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饿不饿,想吃什么?」 陆程的表情缓和了不少,没有之前那么伤感,他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说什么都不想吃。 「阿言,你想好了吗?」陆程眼底流露出一丝担忧,还是很想知道答案,仿佛一刻不知道答案,他就没办法安定下来。 陆程此刻就是一个脆弱的小宝宝,安梨言掌控着他的喜怒哀乐。 安梨言爬上床在陆程身边躺下抱着他说:「我想好了。」 有些缘分是命中注定,就算再怎么想改变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心。 安梨言认命了。 第71页 「陆程我喜欢你,这次说的是真的。」 安梨言说过很多谎话,不过只有这次他承认了。 将头埋在陆程颈窝,安梨言许诺,「上次我说谎了,我以后不会在说谎了。」 上次的那句喜欢半真半假,为的是留住陆程不让他走。 这次也是为了留住陆程,不过这次安梨言是出于真心,没有一句假话。 开始于谎言,这次安梨言不想说谎了。 假意告白开始,真诚告白收尾,这就是他和陆程的未来。 怀里的人动了动,陆程转身吻着安梨言的额头道:「我知道。」 「我知道你的假意告白,可我还是沦陷了,安梨言不要离开我,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说着,陆程的吻向下游走,仿佛要证明自己究竟能对安梨言有多好。 安梨言还在震惊中,他知道陆程聪明,应该是把他看穿了,可没想到他一直都知道。 陆程一直知道他在骗他,却还是答应了他。 陆程是真的喜欢他,就算是明知道被骗,也还是心甘情愿上当。 安梨言突然间觉得何小志说的那种喜欢也不是很夸张。 抓住陆程的脑袋,不让他继续下去,安梨言决定做个彻底的坦白,「我和何小志打了个赌,只要追到你他就给我买辆车,然后我就去追你了。」 安梨言越说声音越小,他没有全部坦白,说了一点,留了一点。 不能全部都说,他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说了打赌的事情,安梨言也有赌的成分,怕陆程生气不理他,也怕陆程通过别人知道打赌的事离开他。 不管怎么都是赌,安梨言赌的就是陆程对他的喜欢胜过欺骗。 忐忑不安的注视着陆程,或许是过了几秒钟,也像是过了几分钟,安梨言觉得时间过得好漫长,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一种酷刑。 「你生气了吗?」安梨言更加不安,抓着陆程脑袋的手都在颤抖。 他是真的怕了。 陆程扯开安梨言的双手,语气不好不坏,「我说过我都知道。」 「你态度转变太快,讨厌到表白只隔了几天,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知道你的真心没有几分。」 「安梨言我不在乎这些事,我只要你的心,只要你的心属于我,我便甘之如饴。」 安梨言怔愣住一时之间忘记了言语,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或许他应该把所有的隐瞒通通说出来。 比如最开始的讨厌是因为发现陆瑾瑜和安辉出轨。 而之所以打赌则是因为想要报復陆瑾瑜。 正犹豫要不要彻底坦白的时候,「软肋」被滚烫的热包裹住。 安梨言茫然回神,看见了陆程的吞咽。 原来发烧的人不止额头热,口腔里也是热的,比平时高了三度,效果却出奇的让人崩溃。 安梨言沉浸在这股滚烫里,已经忘记要说什么。 他想以后再说吧,不必急于一时,反正陆程总会原谅他,不管他做了什么。 * 放纵过后,陆程彻底睡着,安梨言了无睡意拿起手机打开三个人的群聊。 群名叫荆南三剑客,群是何小志建的。 许行简很少说话,几乎都是何小志一个人说单口相声,安梨言偶尔附和。 自从何小志和许行简在一起后,群里都安静了。 【安梨言:我不会报復陆程了,赌约取消,谁都不许再提打赌的事。】 何小志最先冒出来发了几个贼笑的表情包。 【何小志:就知道你不老实,总算承认了。】 【何小志:恭喜脱单,记得请客吃饭。】 【安梨言:那必须请客,时间地点你们定。】 许行简难得冒出来发了一句话让安梨言沉默了很久。 【许行简:你不在乎陆程喜欢过别人吗?】 安梨言知道许行简提的人是谁,那是陆程的白月光。 白月光抛弃他走了,他们分手了。 安梨言想的很明白,既然已经分手那就是过去式,他又扒着不放做什么,这不是折磨自己吗? 【安梨言:管他白月光黑月光,我看上了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关了手机,安梨言看着陆程熟睡的容颜对自己说:「你只能是我的。」 第35章 咱们也试试? 陆程的体质是真好,凌晨便退烧,安梨言也是确定他退烧才敢睡觉,就怕后半夜严重。 只是他这一晚睡的不是很好,做梦梦见被大北极熊抱着,又热又沉好似快窒息。 推又推不动,躲也躲不掉,安梨言认命的任由大北极熊贴着他。 可能是猎物过于顺从,大北极熊开始贪婪,不仅抱着他还亲他,一会儿亲亲额头一会儿亲亲脸,连鼻尖都亲了,就是不亲嘴。 安梨言烦躁的哼唧一声,这才算是消停下来。 第二天一早,又是被亲吻的感觉,不过这次倒是开始亲嘴了。 他太急了不带一点温柔,急切撬开齿关,灵巧的舌尖在口腔里捲来捲去,仿佛要把胃勾出来。 唿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一瞬间有了想要逃离的冲动。 身体被禁锢,安梨言再次拧眉,烦躁的睁开眼睛想要发火,在看见是陆程后,安梨言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揽住他的脖颈热情的回应着。 第72页 昨天陆程发烧感冒不可以亲亲,现在好了倒是可以尝尝味道。 亲了许久嘴唇都要磨破陆程才恋恋不捨的放开对安梨言的纠缠,他忍不住又亲了安梨言的嘴角道:「该起床了。」 这会儿他是温柔的,收起一切攻击性乖的如同无害的小宝宝,如果不是蹑足的神情还残留在脸上,安梨言就要信了。 安梨言始终不会换气,每次被陆程亲都要气喘吁吁脑袋缺氧。 这会儿正在回神中,他坐起身掀开被子露出精神的「软肋」道:「这让我怎么起床?你要对我负责。」 自从和陆程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安梨言的需求日益见长,甚至有些欲,求不满。 现在连一个简单的亲吻都让他异常的兴奋。 拉着陆程上床,抓握住他的脖颈按压下来,目的性很强的让他服务自己。 在这方面陆程真的很听话,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他贴心的服务好安梨言,好似一种讨好。 安梨言迷离着眼眸想,陆程这张嘴不仅说话厉害,做其他事情更厉害。 从床上又去了浴室,起个床耗费两个小时的时间,导致陆程做的粥凉透,只能重新热一遍。 吃完早饭陆程打算回家,这几天酒吧因为打架的事情歇业,陆程不用上班。 安梨言哪里肯让陆程回去,他可刚恋爱就要异地? 在他看来,距离超过十公里就算异地。 「陆程,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安梨言提议。 他想的是反正陆程也是自己住,奶奶在敬老院,胡同里的房子又破又旧还冷,接着住真没必要。 他的房子又大又亮又暖和,非常适合居住。 安梨言还以为要费些唇舌才能说动陆程,结果话音刚落陆程便答应下来。 如果是以前陆程一定会想也不想的拒绝,现在有了名分也有了亲密关系,倒不会不好意思。 确定好同居,安梨言开着车和陆程回家收拾行李。 锅碗瓢盆都可以不要,但证件衣服还有一点杂七杂八的私人物品需要整理。 平房常年进不来阳光,屋子更是阴冷潮湿,安梨言冷的没有脱掉羽绒服,直接开始帮着整理。 说是整理,安梨言也就是站着指挥,「这件衣服太旧不要,这件破了个洞丢了。」 安梨言扯过陆程试图偷偷藏起来的衣服丢在地上道:「来来来,今天我就好好给你做个断舍离。」 衣服挑了几件,其他都被安梨言丢在地上,「行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男朋友给你买新的。」 陆程无奈的笑了笑,没有阻止。 整理好衣服,陆程又开始整理杂物,他有很多奖状,都被规规矩矩放在很大的相册里。 安梨言随手翻开一页,「恭喜陆程小朋友获得劳动标兵称号。」 又翻开一页,「恭喜陆程同学获得年级第一的好成绩。」 「恭喜陆程同学获得数学竞赛一等奖。」 安梨言凑近陆程坐好,拿着相册笑了,「哇哦,我男朋友真优秀,这么多奖状。」 「这样,回去我就给你买相框通通挂起来,我要让所有人看看我男朋友究竟有多优秀。」 这会儿安梨言突然间明白孩子优秀父母的心理状态,根本低调不了,就想炫耀。 陆程耳根悄悄红了,他收起相册不让安梨言继续读下去,「好了,别闹我了。」 安梨言瘪瘪嘴,这会儿知道害羞了,玩儿他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羞,熟练的像个老手玩的可花了。 装着奖状的相册被陆程装进行李箱,安梨言觉得无聊又拿起一本相册翻看,乍一翻开一个丑小孩露了出来。 小男孩儿脸上黑兮兮的像是抹了一层灰,头髮乱糟糟支棱着好似没睡醒,身上的衣服又脏又丑。 好在眼睛是好看的,看着也很熟悉。 安梨言将其他部分挡住单看眼睛一下子认了出来,「陆程这个小屁孩儿不会是你吧!」 「哈哈哈,好丑。」 陆程在收拾证件,听见安梨言的话惊慌望过来,「别看。」 他说这话已经晚了,安梨言已经看完了。 陆程伸手过来抢,安梨言一个闪身躲开继续翻看,上次的奖状抢走也就抢走了,这个可不行。 翻到高中毕业照,快速找到陆程,高中的陆程俨然脱胎换骨,已经变成了大帅哥。 「陆程,你小时候真的好丑,是换头了吗?」 「哇哦,高一的时候也好丑,大黑框眼镜是认真的吗?」 「不是,那个时候你怎么胖的跟个球似的?」 陆程的眼睛最特别最好看,遮挡住也就挡住了光芒,再加上肉嘟嘟的脸,可不就丑死了。 安梨言合上相册,单手握拳举到陆程面前问:「请问陆程同学究竟是什么改变你,让你突然间有了审美?不仅摘了丑不拉几的眼镜,还顺便减了个肥?」 陆程没有回答,单手抱住安梨言另一只手过来抢相册,相册到手他才算是踏实下来。 安梨言被人抱着也不老实,他调侃道:「你就庆幸你逆袭了,不然绝对得不到我的喜欢,」 安梨言可是个标准的颜控加脸盲,长的不好看的人一律记不住。 长的好看的或许能记住。 「闭嘴,」陆程粗暴的捂住安梨言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他将相册丢到一边,紧接着将人按在床上。 第73页 「不喜欢又怎样,你现在是我的,而且你已经喜欢了。」 陆程的眼眸有点凶,好似很在意这件事。 可他在意的是什么安梨言不是很清楚。 是因为说他丑吗? 安梨言没处过对象很难懂对象的心思,刚才的调侃完全是拿陆程当朋友对待。 看来是不行啊! 安梨言眨了眨眼睛,探出舌尖讨好的舔了舔陆程的掌心,他仿佛被烫到迅速收回手紧握成拳。 安梨言揽住陆程的脖颈,软声道:「生气啦?我刚才在开玩笑,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不管是胖的还是瘦的,帅的还是丑的,我发誓。」 「真的?」陆程脸上是明显的担忧,好似根本就不信安梨言的话。 其实安梨言自己也不信,他还真不能接受对方太丑。 扪心自问,如果陆程还是高一那个丑样子,他连记住陆程的脸都费劲,又怎么谈恋爱? 说的话都是为了哄人,况且他高一的时候也不认识陆程,自然什么假设都不成立。 「当然是真的,骗你是小狗。」 陆程还是不信,「骗人,你当初可是嘲笑了我好久。」 安梨言的心思都在手上,他顺着陆程的嵴椎摸到尾椎,完全没听清陆程说了什么。 往更下一点游走,陆程突然间抓住他的手腕,兇狠道:「做什么?」 安梨言心虚的眨了眨眼睛,瞬间没了胆子,「没做什么啊?」 心跳的厉害,他刚才差点就摸到了。 他们一直停留在互帮互助阶段,没什么新进展。 之前何小志还嘲笑他搞纯爱,都是成年人怎么就没点进展,一点都不正常。 气氛刚刚好,安梨言鬼使神差摸索过去,可还是被陆程抓包了。 陆程退开一些,支撑着身体坐起来道:「别闹了,赶紧整理吧。」 安梨言有些不开心,他这是被拒绝了吗? 他没有魅力吗? * 整理好房子又等了会儿房东,办理好退租手续他们才回家。 陆程在卧室收拾东西,安梨言则借着工作的名义去了书房。 他联繫何小志问他要点资源。 之前都是听何小志口述应该怎么办事,没画面感听的一知半解不是很明白,于是他打算要点资源好好学习一番。 何小志还在失恋中乍一听这个话题有点气,「阿言我失恋了你不安慰我,却想着和陆程甜蜜,你没有心。」 安梨言象徵性的问了一句,「你们还没和好吗?」 他们两个分的莫名其妙,没吵架、没小三、还有感情,安梨言有预感很快会和好,所以也不担心何小志。 「没有和好,他不理我。」何小志嘆了口气道:「算了算了,兄弟的终身大事最重要,说吧想要什么,真人还是动漫?国内还是国外?」 选择性这么多? 安梨言犹豫了一会儿说:「还是动漫吧!」 他可没兴趣看别人的身体,动漫都是画的,这个领域他熟,作为插画师他也可以学习学习。 很快何小志给他发过来一个解压文件,他点击下载后,何小志又发来一段语音。 「兄弟,志哥有份大礼已经闪送给你了,请注意查收,还有今晚玩的愉快。」 安梨言拧眉,暗道何小志又出什么么蛾子? 什么大礼包? 用电脑打开解压文件,黏腻的声音冒了出来,安梨言顾不上何小志说的大礼包,开始研究人类的极限。 动漫的画面感很强,安梨言被冲击到了。 这边看的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书房的门开了,甚至有人走到他身边都没有注意到。 「在看什么?」 清冷的声音响起,安梨言吓得一激灵,啪的一声合上电脑。 脸上如同火烧,安梨言支支吾吾解释道:「我......我打算进军动漫界,正在研究人体结构。」 陆程自然的坐在书桌上,单手撑在桌子上道:「研究明白了吗?」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安梨言在胡说八道,可陆程就跟看不出来似得,还聊上了。 明显就是故意的。 安梨言如同受惊的小鹿,都不敢直视陆程的眼睛,「还差点。」 动漫前戏太多,关键地方还没来得急看陆程就进来了。 安梨言心虚的厉害,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进来了?找我有事?」 陆程将身后的包裹递给安梨言道:「有你的闪送。」 安梨言接过当着陆程的面打开,下一秒楞在当场。 尴尬了,是计生用品和情趣用品大礼包。 尼玛,这可比背着男朋友看资源被抓住尴尬多了,简直就是社死。 这要怎么解释? 何小志你又在谋害朕。 安梨言绞尽脑汁想要解释这些东西,可怎么也找不到理由,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他拿出狗链子套在陆程脖颈邀请道:「男朋友,要和我一起看吗?」 陆程僵直身体,眼眸愈发深沉。 安梨言更大胆了一些,他凑近陆程的脖颈嗅了嗅,「不然,咱们也试试?」 作者有话说: 抱歉抱歉,最近更新不太稳定,会尽快稳定更新的,感谢支持。最后求个海星星。 第36章 我是想拥抱你的陆程啊 第74页 安梨言大胆而热烈,他想的很明白扭扭捏捏是吃不上肉的,唯有主动攻击才能获得不一样的乐趣。 他和陆程都不是小孩子,成年人自然要玩些成年人的游戏,总用手和嘴巴也不是很好。 这些都是情趣,只有深,入交流才算是彻底拥有彼此。 安梨言惦记很久,这次想趁着这次机会尝尝鲜,体验何小志说的被包裹的快乐。 陆程一直不说话,安梨言心里没底看向陆程的眼眸带着怯懦,难得鼓起勇气要是被拒绝的话,还真是丢脸。 就在安梨言忐忑不安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陆程说话了,「你想怎么试?」 安梨言舔了舔唇没有说话,主要是他在酝酿情绪,这可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需要的是技术和体力。 似乎是看出安梨言的慌张,陆程扯掉套在脖颈上的项圈坐在了椅子上道:「不是要学习吗?继续看完吧!」 这个继续指的是什么,应该是动漫吧! 安梨言瞭然心里美得冒泡,陆程这是同意了,也同时肯定他的想法。 只是他看着一张椅子被陆程占着,他要坐哪里? 就在安梨言茫然的时候,陆程特自然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坐这里。」 安梨言拧眉不是很开心,就算是这种姿,势,也应该是他抱着陆程吧! 想了一下那个画面不是很和谐,陆程很重,大腿应该会断,于是接受陆程的提议,姑且让他得意一下,待会儿再收拾他。 一屁股坐下去,陆程自然的揽住他的腰,下巴垫在肩头,样子十分亲密。 还没等重新打开动漫,安梨言感受到了「冰棒」的火热,以及陆程沉重的唿吸。 这还有必要学习吗? 安梨言觉得可以开始了。 动漫重新播放,限量级的画面冲击力很强,此刻到了关键时刻,旁边的液体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安梨言没忍住瞟了一眼何小志闪送过来的大礼包,也有这种液体,瓶子还挺大200毫升的体量。 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应该能用好多次吧! 陆程抓住他走神,不满的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上来,「怎么走神了,不是要好好学习吗?」 陆程唿出来的气体很热,仿佛要把皮肤烫化。 安梨言窝在陆程怀里摸过瓶子,小声说:「我觉得我会了,可以开始吗?」 「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别害怕。」 安梨言捧着陆程的脸亲吻,以一种安抚的姿态平復陆程的抗拒。 刚才动漫里的人物都疼哭了,安梨言有些心疼。 陆程眸色渐沉,眼底蓄着汹涌的情绪,他咬了一下安梨言的下唇又松开,手下滑到尾椎拍了拍道:「我也想怎么办?」 不容商量的口吻打了安梨言一个措手不及,这玩意还可以相互吗? 一想到互帮互助的事情,这种事好像也可以相互。 于是安梨言妥协了,「那行吧,你先来,等会我再来。」 话音刚落,桌子上的笔记本合上,下一秒安梨言被陆程放到桌子上。 「就在这里不好吧,不如我先去洗个澡。」安梨言紧张的攥紧了拳头,这一刻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 陆程太兇,好像要吃掉他。 「不行。」不容质疑的口吻落下,紧接着陆程握住他的后颈强势吻上来。 安梨言随着陆程的动作顺势躺在桌子上,脑子里乱闹闹的,什么合适不合适,做了再说。 ...... 安梨言一度认为他是可以吃苦耐劳的人,可有些事情真不是吃点苦头就可以从头坚持到尾。 一遍又一遍什么时候是个头,这又不是长跑真不用比拼耐力与体力。 时间仿佛停滞,望不到头的坚持令人烦躁。 痛感被淹没,说不上来的情绪一度让眼泪决堤,他说可以了,就这样吧。 然而平时听话的陆程这会儿却成了聋子,怎么都接收不到他服软的信号。 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安梨言听见了自己的哭腔,于是他大骂陆程是王八蛋、混蛋,让他滚出去。 陆程由兇勐变得温柔,他舔去安梨言眼角的泪水声音透着蛊惑,「阿言,马上就好,再等等。」 具体要等多久陆程没有说,可安梨言还是忍不住沉溺在这份温柔里,直至体力耗尽。 人啊,果然不能喜欢上谁,不然就会毫无原则。 他们在家里待了三天,三天吃的都是外卖,陆程没有时间做饭,他的时间都用来取悦安梨言。 要不是陆程系里的老师找他让他去一趟学校,他们应该可以待一个星期不出门。 * 一个星期之后,工作室的装修弄好,安梨言和何小志去验收成果。 装修安梨言花了大价钱,远超房租的价格,何小志调侃安梨言这是平民窟里装金窝,有钱闲的。 安梨言语气不善,「你管我?」 这是陆程送给他的礼物,自然要珍惜,装成金窝怎么了,没装成皇宫已经算是他手下留情。 要不是房东不卖房子,安梨言早买下来了。 安梨言幸福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何小志说他没救了,彻底被陆程驯服。 插科打诨了一会儿,何小志拿出他的礼物递给安梨言,「送你的开业礼物。」 牛皮纸包裹的礼物有点沉,三十厘米大小的尺寸有点像相册。 第75页 扯开包装,安梨言拿在手里调侃,「行啊,志哥你的品味上来了,还知道送我画?」 画上是花很有意境,好似出自名家之手。 在安梨言的印象中,何小志一直都是撒钱高手,送礼物毫无新意,就是贵。 他的歷届女朋友也都是这么被他弄到手的。 这次倒是别出心裁了一把,装了一次文化人。 何小志憨憨笑道:「我哪有那品味,这是小简让我送的礼物,说是招财保平安。」 安梨言捕捉到关键信息,问:「你们和好了?」 何小志的嘴角泛起笑容,自信的拍了拍胸脯,「那是,哥哥我混迹情场多年,就没有搞不定的人。」 这会儿还吹上了,安梨言无情揭穿道:「忘记你哭的时候了,也不知道是谁拉着我的衣服抹眼泪。」 「阿言,你对我不好了,」何小志瞬间开始委屈,「你不爱我了,我要和陆程决斗。」 「你们怎么和好的?」安梨言问。 「我也不知道就是莫名其妙吧!莫名其妙分手、莫名其妙又在一起,」何小志安静下来,嘆了口气道:「我是真的搞不懂小简。」 「他像一只风筝一直在天上飞,我以为线在我手里,实际上线从来不被我掌握。」 安梨言也不懂感情上的事,只能转移话题拿着画研究挂在哪里。 何小志从伤感里挣脱出来,他站起身提议道:「挂卧室里。」 「卧室?」 「对啊,别问我为什么小简让的,说是挂卧室里好,招财保平安。」 「要这么复杂吗?」 何小志摊摊手表示无奈,「没办法这是小简交给我的任务,走吧去你家,一会儿叫上陆程咱们一起吃个饭。」 「不管咋说陆程现在也是我的弟媳妇,理应一起吃个饭。」 安梨言收拾东西往外走,说:「陆程不行,最近他要准备校庆没时间吃饭。」 上次陆程被学校老师叫走就是为了校庆的事,他作为学生代表需要上台演讲。 校庆在三月初,开学没几天的时间,于是准备工作只能放在假期。 就连过年也只能休息几天,就要回来彩排校庆。 陆程每天早出晚归,连酒吧的兼职都不能去,与他亲热的时间也少了。 有时安梨言想,找个优秀的男朋友还真是烦人,跟你抢他时间的人太多了。 陆程今天也很忙,不仅要忙校庆彩排,晚上还要和系里聚餐,安梨言一瞬间成了留守儿童,只能和何小志玩了。 何小志这边情况也没有好很多,许行简忙着申请国外大学,之前的几所学校把他拒了,他现在发疯似得只能重新申请,自然是没有时间搭理何小志。 「妈的,我真想带小简远走高飞,远离他妈,你知道吗,他妈就是个神经病,他哥去国外上学,他必须也得去,不去就是不如他大哥,你说这是不是有病?」 「小简也不容易。」安梨言只能说这么一句,毕竟是别人家的事,他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安梨言觉得何小志也是没有办法,只是抱怨几句。 如果真能带许行简远走高飞,他早都走了,何至于在这过嘴瘾?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许行简不想走,他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双双嘆气表示无奈。 于是被男朋友们抛弃的孤家寡人二人组临租组队消磨时间。 安梨言先是带着何小志回家挂画,何小志看见陆程的私人物品后小心提醒,「你们这就同居了?不怕被父母看见?」 「我爸从来不过来。」 「那你妈呢?」 「我妈目前不在国内,等我过生日才回来,在她回来前我会先给她打个预防针。」 画正对着床头的位置,何小志看了一眼确定不偏才道:「阿言,姘头和你爸可是在一起了,你和陆程的关系可就更复杂了。」 「我劝你还是早点坦白,不然容易爆雷。」 安梨言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一直再找机会说,可惜都不合适。 「放心,我心里有数。」 从家里出来,二人直接去了酒吧喝酒。 因为各自谈起了恋爱,在一起聚的日子都少了。 倒不是他们不想聚,而是许行简从来不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就连那次为许行简出头,安梨言也只是说看那个男人不顺眼,根本没有牵扯上许行简。 如果这会儿告诉别人,他们和许行简是朋友,应该会有很多人出乎意料说不可能。 在外人看来,他们和许行简就不是一路人,又怎么可能成为朋友?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安梨言看了一眼手机赶紧放下酒杯道:「八点了,我的回去了。」 陆程对他管的很严,八点必须回家,不可以晚归。 何小志还没喝尽兴,不太开心道:「阿言,你怎么成了妻管严?才八点就要回去,潇洒的夜生活还没开始呢?」 「不行,改天聚。」 见安梨言坚持要回去,何小志无奈道:「那好吧,不过阿言,等你过生日的时候可就不能提前走了,咱们要喝个通宵。」 「必须的。」 叫了代驾回家,等安梨言到家的时候,陆程还没有回来。 看了一眼时间,安梨言给陆程发消息问什么时候回来,结果等他洗完澡陆程也没给他回消息。 第76页 看着手机安梨言有点气,也不知道陆程是怎么回事,平时就跟住在手机里似得,回消息可谓是神速,今天就跟手机丢了似得,慢的不如蚂蚁。 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可恶的男人。 在客厅里等陆程回来,安梨言准备了键盘,只要陆程回来就让他跪键盘解气。 心里盘算着怎么惩罚陆程,那边门响了,是指纹锁的声音。 侧头看过去,陆程步履蹒跚的走进门内,关上门靠着门傻笑,「我回来了。」 安梨言瞬间没了脾气,暗道这是喝了多少,人都喝傻了。 上前扶着陆程,安梨言不悦道:「陆程,你喝多了?」 陆程挺直腰板站稳脚跟又开始傻笑,「没有啊?我没有喝多。」 这还叫没喝多,估计自己有几只手指头都不知道。 安梨言伸出手指问陆程:「这是几?」 陆程握住安梨言的手回答的很快,「2。」 「那我是谁?」 陆程回答的也很快,浓重的酒气扑在鼻尖,安梨言听见陆程道:「你是我的阿言。」 安梨言被这句话取悦到,甚至忘记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以及计划让陆程跪键盘的事。 他勾唇笑了,「那你是谁?」 陆程看了一会儿安梨言好似在做梦,很快他像是才反应过来抱住安梨言说:「我是想拥抱你的陆程啊!」 话音落下,陆程歪倒在他的肩头,心脏仿佛受到了暴击,安梨言捂住了狂跳的心口,觉得心脏就要坏掉了。 喝醉的陆程还在耳边呢喃,声音不是很真切,「我好像在做梦,终于抱到你了。」 第37章 不要骗我 平復心跳,安梨言才将喝醉酒的陆程扶去卧室。 脱掉鞋子、外套,陆程就跟一座大山似的沉重,安梨言费了些力气才做好这一切。 看着陆程沉睡的侧脸,安梨言没忍住亲了一口。 亲脸还觉得不够,又亲亲额头和鼻尖,最后执着的舔舐嘴唇。 人一旦开荤就好像失去自控力,满脑子都是这些事。 亲吻和抚摸都能刺激「软肋」,现在安梨言就想尝试占据主动权。 那次他让陆程先来,后来他累了没力气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也都是陆程先来,安梨言根本就没有机会展示自己的实力。 安梨言觉得今天是个机会,他应该照顾照顾陆程。 姑且放过他的嘴唇,安梨言想做更多事情,可看到陆程熟睡的容颜,他有些于心不忍。 人家都喝醉了,他这算不算趁人之危? 思肘再三,拍了拍陆程的脸,安梨言道:「算了,今天就放过你了。」 这边刚要起身站起,手腕突然被攥住,紧接着被一股大力拽倒在床上。 安梨言吓得闭上了眼睛,再睁眼的时候陆程也跟着压了过来,带着酒气的吻落下,衣服下摆被急切撩开。 喝多的人也会起兴致? 安梨言昏昏沉沉的大脑来不及思考,他心里只记得一件事。 他推拒着陆程道:「陆程,这次换我来,该到我了。」 说好一人一次,陆程每次都说话不算数不给他机会,安梨言觉得他要为自己争取一次机会来证明自己。 陆程压着他吻全当听不见,紧接着捞住安梨言的腰翻转让他跪伏着,手腕被扣住那是不容置疑的强势。 武力镇压仿佛回应安梨言刚才的话,这是他的国度一切他说了算。 耳鬓厮磨间,安梨言的耳边是陆程畅快的喘息声,「安梨言这辈子只能我「日」你。」 一句话打破安梨言所有幻想,看来他是难以翻身了。 翌日一早,安梨言是被陆程亲醒的。 迷迷煳煳醒来,安梨言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问:「你怎么没去学校?」 每天八点就要去学校报到,这会儿八点半还没走。 之前安梨言也问过陆程不就是校庆做个演讲也不至于天天跑去学校报导。 陆程说不只是演讲,他还参与无人机表演的程序设定,他是总指挥需要处理的事比较多。 安梨言不太懂,却也见识过何小志求爱用无人机表演,好像很复杂。 「我请假了。」 陆程脱掉睡衣露出肩膀的牙印,安梨言面色一红都是他咬的。 「你不是说很难请假吗?」陆程的教授是学校里出了名的严厉,对学生要求也高,不允许请假。 之前安梨言就想让陆程请假和他约会,可惜一直不批假。 「我说想去约会,教授就给我假了。」 安梨言也跟着起身换衣服。 他站在陆程身边侧头去看,心里莫名的有些高兴,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开心。 「这么容易?」 「嗯,我说再不陪我家宝贝儿他就要生气了。」 安梨言拿卫衣的手一顿,耳根迅速烧红,「谁是你的宝贝儿?」 这句话有些肉麻,听的人脸红心跳。 在床上说说就算了,怎么还和老师说这样的话,太难为情了。 不过陆程说的也太自然,就不会不好意思吗? 陆程扣好皮带,单手捏住安梨言的下巴语调玩味,「你不是吗?」 安梨言开口想要说不是,陆程就跟提前预判他的想法似的,拇指迅速压住舌头,不让他说出口。 第77页 安梨言有些委屈,陆程越来越恶劣了。 拇指拿掉,陆程浅浅的吻着安梨言说:「你就是我的宝贝儿。」 安梨言眼眸湿润,心里的小鹿开始活跃,「你说是就是吧!」 说是要约会其实能去的地方很少,冬天外面比较冷好多地方不能去。 商场是最好的选择,暖气足不冷,只是不适合两个大男人逛。 安梨言纠结要去哪里,他给陆程分析来分析去也没有结果。 陆程揉了揉他脑袋道:「我已经订好了,男朋友跟我走吧!」 陆程说的安排好了就是去环球影城,之前何小志倒是带着女朋友来过很多次。 何小志邀请过安梨言,安梨言以人多为由拒绝了,他最讨厌人挤人的地方。 环球影城今天的人也不少,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不知道都出来干什么,在家吹暖气不香吗? 这要是何小志邀请他来,他一定要臭骂何小志一顿,但因为邀请的人是陆程,就算再不喜欢也只能假装很有趣。 陆程指着大地球道:「阿言,你要拍照吗?」 「我听同学说这里是必打卡拍照的地方。」 陆程之所以来这里是被同学安利过来的,说是很有趣很适合约会。 「好啊。」安梨言尽量笑出来。 环球影城刚开园那会儿安梨言确实很喜欢来,那个时候小,林清也带他来的。 只是这么多年还是这些东西,也有些索然无味,况且他也长大喜好也发生了改变。 看见陆程眼里的光,安梨言不忍泼冷水只好配合陆程拍照。 陆程家境不好对于这些东西还很新鲜,安梨言顿觉心疼,他以后要对陆程很好很好,也要带着他去见世面。 安梨言又给陆程拍照,之后又找了路人拍了一张合照。 季节原因,好多室外项目不开,于是陆程带着安梨言去了哈利波特区。 租了魔法袍,宽大的魔法袍套在羽绒服外面有点傻气。 玩了很多室内项目,下午两点安梨言实在是走不动这才出去吃饭。 吃的是火锅,就在家附近的商场里。 两个人相对而坐,安梨言食慾一般,他不是很喜欢火锅,也不喜欢这里的嘈杂。 他喜欢的火锅是在私房菜里,不仅安静还有专属的服务人员服务,吃的也都是很有讲究的食材,这种廉价的大众火锅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 还有隔壁熊孩子的声音太吵了,大喊大叫旁边的大人也不管管。 「不喜欢吗?」陆程给安梨言夹了个虾滑。 安梨言微笑道:「很喜欢,就是太累了需要缓缓。」 不喜欢虾滑的安梨言还是夹起来吃掉,入口之后,完全没有虾的鲜香,稍微有点怪味道。 所以安梨言判断这是死了很久的虾。 他喜欢新鲜的,最好是空运过来直接吃。 陆程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安梨言的伪装。 两个人经济情况差距大,喜好肯定也是不一样。 陆程放下筷子道:「阿言,你喜欢什么和不喜欢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不要勉强自己。」 高高兴兴出来约会,这会儿要是谈论这个话题就有些扫兴。 安梨言抬脚勾住陆程的小腿,「我喜欢你。」 因为喜欢所以迁就,因为喜欢所以勉强。 如果是别人让他坐在这里吃饭,安梨言早甩脸走人。 有时安梨言想,他或许就是个恋爱脑,对陆程毫无招架能力。 陆程凝重的表情稍显缓和,他不适的清了清嗓子道:「注意点这是在外面。」 说是要注意,陆程也没有躲开,而是任由安梨言玩闹。 呦,现在知道注意了,在床上的时候你可凶了。 安梨言吃了几口水果,听陆程说校庆的事。 陆程真的很优秀,学生代表可不是谁都能做的,需要对学校有贡献,也需要有足够的实力,可以说是内外兼修,不是死读书的书呆子。 听着听着,安梨言突然间想到陆程一直很优秀,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从小地方来到大城市,他不仅迅速适应这里的学习环境,还努力超越城市里的孩子坐稳第一宝座。 这背后陆程究竟付出多少努力只有自己知道。 火锅沸腾开来,在不断冒出的热气里安梨言问:「一直优秀很累吧!」 陆程突然间顿住,好似被说到心坎。 他嘴角的笑容淡了,目光也变得犀利,「我想证明给别人看,农村来的又怎样,我照样比别人优秀。」 「我并不比任何人差。」 陆程没有说太清楚,但安梨言已经懂了。 因为爸爸的关系,他成了村子里的异类,被人欺负排挤是家常便饭。 后来来到荆南这种情况也没有好转,听奶奶说过陆程高中时总是带着伤回家,和同学相处的不是很融洽。 高中生什么德行安梨言可太了解了,一个个抱团排挤可是箇中好手。 陆程寒酸又无趣,刚上高中还很土,肯定与他们格格不入。 他上的又是好学校,肯定更要严重。 安梨言也听许行简说过他们学校的破烂事,他们学校有着分明的等级制度,不按学习,只按家里条件。 这么个环境,陆程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第78页 安梨言想要抱抱陆程,可眼下是在外面不能过分亲密。 一男一女抱在一起还好,顶多是看一眼,两个男人只会遭人白眼。 安梨言说:「从今以后我保护你,再也不让别人欺负你。」 陆程没有急于说话,而是看了安梨言很久,「阿言,你会骗我吗?」 安梨言心里咯噔一下,心虚的看向陆程,总觉得陆程好似知道什么了。 他也没什么隐瞒的啊,就是陆瑾瑜和安辉的关系没有说过,而他从始至终也没有告诉过陆程,他是安辉的儿子。 一开始接近陆程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为了报復。 「我为什么要骗你?」安梨言低垂着眼眸,视线落在碗里盯着那朵香菜叶,「我之前已经坦白过了。」 「那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比如隐瞒的事情。」 安梨言迅速抬眸,惊慌道:「我……。」 我字还没说完,不明物体落在沸腾的火锅里,溅出来的热油崩的到处都是。 安梨言和陆程下意识挡了一下,热油落在衣服上,没有烫伤皮肤。 这也就是衣服厚隔绝了热,要是夏天这会儿就得去医院报到。 这场事故的罪魁祸首是安梨言身后桌的一个男孩。 男孩估摸七八岁的年纪,看着就是调皮捣蛋的模样。 刚才他一直再乱丢冰块玩,不知道脑袋抽什么筋儿,将毛肚下面的大冰块丢到他们的火锅里。 他们这边还没等说话,小男孩先发制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模样委屈极了,好似他们在欺负人。 孩子的父母没有第一时间查看他们的情况,也没有道歉,只是哄着孩子说没事,不是你的错。 衣服上都是油点子,安梨言火气蹭的一下子蹿起,他指着罪魁祸首骂道:「你特么眼睛瞎吗?火锅店是玩冰的地方?」 孩子的哭声很烦人,「哭什么哭,给我闭嘴。」 安梨言样子很兇,家里大人不愿意了。 「你们这不是没事吗?跟孩子吼什么,他只是个孩子又不是故意的。」 小男孩的父亲长的壮硕,挡着娘俩道:「我看谁敢说我儿子,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沖我来。」 安梨言这暴脾气就没受过气,自然是想要动手。 陆程揽住他,不让他动,「乖,我来处理。」 安梨言噤了声,听话的不说话了。 陆程和颜悦色道:「抱歉就是误会一场,都是出来吃饭的,没必要闹得不开心。」 小男孩的父亲一听陆程服软的话,顿时心里舒坦,「还得是你会说话,你朋友可真没素质,小孩子也欺负。」 「谁家没孩子了,等以后你们有孩子就知道护着孩子了,别一天天整的跟厌童似的,多包容包容孩子怎么了?」 安梨言更生气,一句也听不下去,「卧槽……!」 话还没说完,陆程捏住安梨言的手腕警告。 安梨言犹如炮仗浇水瞬间憋屈的想要原地爆炸。 陆程太怂了,这会儿做什么和事佬? 他生气的坐在椅子上,不想理陆程了。 陆程见安梨言生闷气,拿着蛋糕去给小男孩道:「小朋友哥哥送你一块蛋糕,你做的很棒。」 「刚才是哥哥不对,不应该对你发火,你还小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小男孩不哭了,接过蛋糕开心的笑了。 家长也觉得陆程懂事。 安梨言气的想分手,跟陆程在一起太憋屈。 怎么这么怕事? 错的又不是他们。 打一架又怎么样? 这饭已经吃不下去,陆程叫来服务生结帐,结完帐,他站在安梨言旁边道:「走吧,回家。」 安梨言还在生气,不理会陆程直接往外走,气势沖沖的好似随时要爆炸。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小男孩犯错有家长护着,身为受害者还要道歉? 凭什么? 「生气了?」陆程牵住安梨言的手不让他继续往前走,二人站在门口的位置。 「我要气死了。」安梨言生气道:「我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错的是他凭什么道歉,你觉得我打不过那个男人?」 安梨言打架从来没输过,大不了进局子,谁怕谁? 因为在外面没有太过分,陆程捏了一下安梨言的脸蛋哄道:「别气了,一会儿给你出气。」 「怎么出气?」安梨言平静了一些。 陆程一直盯着小男孩那桌道:「等着吧,马上有好戏看了。」 顺着陆程的视线看过去,安梨言很快惊住。 小男孩故技重施这次惹到不好惹的人,男人没惯着小男孩上去就是一巴掌,孩子父母见自家孩子挨打,也一拥而上与对方厮打在一起。 火锅店瞬间乱了起来,拍照的拍照、报警的报警。 陆程趁乱抱住安梨言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道:「还气吗?」 安梨言瞬间醒悟,「你是故意的?」 故意不惹事、故意夸奖小男孩,都是为了捧杀孩子,让孩子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从而去惹怒别人。 二人往外走,上了向下的扶梯陆程说:「他父母看上去就是不讲理无条件纵容孩子的人,你和他们吵架、打架都没有意义。」 「不如让他家孩子自己把事闹大,承担这份恶果。」 第79页 「生了不教育,总有人替他们教育,但这个人不是我们。」 听了陆程的话,安梨言顿觉心惊,这就是所谓的心计,转移矛盾置身事外成为旁观者,这可比亲自动手还要爽快。 所以说惹谁都不要惹陆程,他远比看上去可怕。 如果陆程知道他还有隐瞒会怎样? 知道当初他是为了报復陆瑾瑜才接近他还会原谅他吗? 见安梨言一直不说话,陆程牵着他的手问:「怎么了?」 安梨言摇了摇头说没事。 「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 「没什么啊?」 安梨言现在算是彻底没胆子说了,回去的路上安梨言一直心不在焉,绿灯都没有注意到,还是身后车鸣笛他才会神。 到了家楼下,上了电梯,安梨言鼓起勇气问:「陆程,如果有人欺骗你、伤害你,你会原谅他吗?」 这是安梨言的试探。 「我不会原谅伤害过我的人。」 陆程的声音透着寒凉,他看着安梨言眼眸透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阿言,你如果想要什么只要跟我说一声,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答应,就算是不要出国名额也是可以的,所以不要骗我。」 出国名额是什么鬼,安梨言总觉得他和陆程说的不是一个事。 但总归心虚,安梨言主动亲吻陆程,他不想听陆程说冷酷无情的话。 陆程太绝情,他害怕。 电梯里不适合亲吻,但这会儿也顾不上监控的事,唯有亲吻才能堵住陆程的嘴。 亲到惹火,电梯门打开,二人不分彼此的转出电梯。 「宝宝,你回来了?」 林清也的声音落下,安梨言心惊的厉害,他推了一下陆程,唤了一声「妈?」 林清也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正错愕的注视着他们。 安梨言感觉他的世界崩塌了,他怎么就这么倒霉,被母亲抓住和男朋友接吻。 这算出柜吗? 可真不是个好时候。 第38章 想拥抱的不是他 林清也是个很有边界感的母亲,就算知道安梨言家的密码也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在门口等他回来。 青春期后,安梨言很喜欢林清也这种尊重隐私的方式,可眼下他却有点痛恨这种尊重。 如果林清也不那么尊重他,这会儿应该在客厅里等着,也就不会撞见他和男人接吻。 安梨言还没有想好怎么说这件事,如果陆程不是陆瑾瑜的儿子,这件事也不是很复杂,照直说就好了。 以林清也的开明以及对儿子的宠爱会慢慢接受儿子的喜好,搞不好还会祝福。 可老天总是喜欢捉弄人,他们的关系就是错综复杂,夹杂着上一辈的恩怨。 上一辈的关系理不清,他们的关系也充斥着谎言,安梨言不确定陆程能接受多少,也不确定林清也对陆程的态度。 现在见面真不是个好时机。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他好似一叶浮萍马上就要淹没了。 该怎么解决目前的僵局? 安梨言将陆程扯在身后挡住,他尽量笑出来道:「妈你怎么回来了?」 上次联繫还说要等到他生日才回来,这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就提前了。 关键是毫无预兆,林清也从来没有说过要提前回来。 林清也的视线越过安梨言落在陆程身上,探究的目光很明显。 陆程长的比安梨言高也比他壮,安梨言挡也挡不住。 「这位是……?」 林清也的眼眸渐渐露出嫌弃之色,她一点也不喜欢陆程,安梨言彻底慌了。 「妈,这是我朋友。」本来安梨言想说是男朋友,可触及林清也的眼眸,他一下子没了勇气,于是将一个男字省略掉。 身后的陆程明显顿了一下,应该是对这个介绍不是很满意。 可他没有发作,而是礼貌客气的打了声招唿,「阿姨好,我叫陆程,是阿言的朋友。」 什么朋友会接吻会抱在一起? 安梨言知道这种解释鬼都不信,可他就是没办法现在说出来。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说,时间太赶了。 安梨言脑袋乱糟糟的,手紧握着衣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不能再让他们说话,应该马上分开。 安梨言快速转身对陆程道:「陆程,你先进去,我和我妈说点话。」 陆程没有动,想抓安梨言的手却抓了个空,「我陪你。」 安梨言摇了摇头,声音都带着颤抖,「你先进去。」 林清也抿了抿唇像是在压制火气,「宝宝,我订了酒店,你跟我过去说话吧。」 林清也的行李就在脚边,哪里是订好的样子,分明是找了个藉口带安梨言走。 林清也一开始的打算是住在安梨言这里,但眼下还真住不了了。 「好,妈我送你去酒店。」安梨言松了口气,接过林清也的行李推着往电梯走。 陆程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看着安梨言和林清也上电梯,电梯门合上的剎那,安梨言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表示他会很快回来。 可陆程还是一副恋恋不捨的表情,好似他再也不会回来似的。 在酒店开了个套间,安梨言跟着林清也上楼。 行李随意丢在地上,林清也坐在沙发抱着膀问:「宝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间喜欢男孩子?你不是一直喜欢女孩子的吗?」 第80页 林清也不可思议的看向安梨言,仿佛不认识似的,口吻也重了一些。 安梨言在林清也的对面坐下,道:「我从来没说过我喜欢女孩子。」 「妈,我喜欢陆程,你不要不喜欢他。」 如果林清也都不同意他和陆程在一起可就真没有人能祝福他们了。 安辉和陆瑾瑜肯定不会同意,如果知道这个事肯定会阻拦他们在一起。 其他人安梨言不在乎,可阻止的人不能是林清也,他想获得妈妈的认可。 林清也突然激动站起身来,在地上来回踱步,急躁道:「宝宝,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陆程是谁的儿子?」 「你的感情生活妈妈可以不管,喜欢男人喜欢女人也是你的自由,妈妈都会尊重,可这个人不应该是陆程啊!」 「他是陆瑾瑜的儿子,他爸爸抢了你爸爸,你们怎么可以在一起?」 「他们偷偷摸摸在一起十年,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宝宝你和他不行,你们不能在一起。」 林清也彻底将秘密吐露出来,原来她一开始就知道安辉和陆瑾瑜在一起了。 忍气吞声十年,她和安辉各自演戏,给安梨言一种和睦家庭的错觉。 原来他看到的恩爱夫妻家庭幸福都是演出来的,都是假的。 林清也在安梨言身边坐下,拉过安梨言的手牵住道:「宝宝和他分手好不好?不要再来往了。」 一句话让安梨言跌落谷底,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会儿还是好难受。 心仿佛扎了一把刀子,林清也和陆程在相互拉扯,仿佛在说你到底选谁。 为什么不能同时拥有两个人。 「妈,我喜欢陆程,我不想和他分开,上一辈的恩怨是上一辈的事情,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 「你确定不会影响?」林清也问:「陆程知道你是安辉的儿子吗?」 安梨言没有说话,答案不言而喻,陆程不知道。 「宝宝,你觉得陆程知道你是安辉的儿子会怎样?」 「如果陆瑾瑜知道他的儿子和你谈恋爱,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你们面对的困难太多了,妈妈不想你伤心难过,与其最后的结果是分手,不如现在就分开。」 「宝宝,妈妈不是在害你,真的是为你好,你能明白吗?」 安梨言的眼睛开始酸涩,林清也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这会儿心脏已经千疮百孔。 他也明白即将要面临什么,他们的路并不好走,可安梨言就想试试,他们可以度过一切难关。 安梨言抬眸看向林清也,一字一顿坚定道:「不管谁反对,我都想和他在一起,妈,我从小到大没有喜欢过别人,他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求你了,站在我这边可以吗?」 「我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我只想在乎你的,我不想站在你的对立面,我想获得你的祝福。」 安梨言字字诚恳,句句真心,他是真的想获得林清也的认可。 见劝不住安梨言,林清也更加烦躁,她坐不住的开始来回走动。 披散的头髮开始凌乱,她烦躁的揪着头髮好似要发狂。 她突然间停下脚步,惊恐的看向安梨言道:「宝宝,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安辉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咱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对陆瑾瑜那么喜欢,怎么可能容忍你和陆瑾瑜的儿子在一起?」 「不能让他知道,千万不能知道。」 林清也咬着手指又开始踱步,安梨言觉得她的反应不对劲,「妈,你到底在怕什么?我是安辉亲生的儿子,他难道会不帮我帮姘头?」 林清也怔住片刻慌乱道:「宝宝,我们不要谈论这个话题了,你让妈妈静静,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吗?」 「可是……,」安梨言不是很情愿,陆程还在家忐忑不安的等他。 他需要给陆程一个说法。 林清也的情绪不对劲儿,安梨言只好答应住下来。 本来想给陆程发个消息告诉他这边的情况,打开手机才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 他和林清也的手机不是一个品牌,充电器没办法共用。 打电话给前台,偏偏很不凑巧充电器都被借走了。 安梨言觉得他被霉运附体,可谓是倒霉到家了。 联繫不上陆程,安梨言只好等到凌晨一点林清也睡下悄悄熘出去。 这边刚开门林清也的声音响了起来,「宝宝你要去哪里?」 安梨言慌张回头,「妈你没睡啊!」 「我不睡你敢走吗?」 安梨言没有说话,林清也走过来说:「宝宝不要太喜欢一个人,会变得不幸。」 「妈,我现在很幸福,如果能得到你的祝福,我会更幸福。」 「宝宝你想清楚了吗?不管他对你怎么样都义无反顾?」 安梨言坚定点头,「对,我会一直喜欢他。」 「那好,你的事我不管了,我想明白了,会和安辉离婚,不过我会给你争取最大利益。」 「你也要站在我这边。」 安梨言慌乱的心总算安定下来,他激动的抱住林清也感谢,「妈,谢谢你。」 但他不知道林清也的妥协是一时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 开着车匆匆回到家,电子锁打开的剎那一个黑影将他拥入怀里。 第81页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就跟一直站在门口等他似的,门一打开,便拥住了他。 安梨言抱住陆程的腰,这一刻心也踏实下来。 明明分隔几个小时,却好似度过四季一样漫长。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陆程紧紧的抱住安梨言,快把他的骨头揉碎。 安梨言任由陆程抱着没有喊一句疼。 「你还在这里,我怎会不回来?」 抱了一会儿,陆程才松开安梨言,「谈的怎么样,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你是什么想法?」 房间没有开灯,陆程一直站在黑暗里静静的等着他回来。 安梨言打开灯看清楚了陆程的焦急。 「没事了,都没事了。」 陆程捧着安梨言的脸,不是很确信,「那你怎么哭了?」 说着话,安梨言的眼泪又开始决堤,他不想哭,可有点控制不住情绪。 一晚上的情绪堆积在这里,他崩溃了。 他抱着陆程说:「我爸妈要离婚了。」 没有人会喜欢父母分开,一旦他们分开就会有一种无家可归的感觉。 一家人支离破碎,浮萍漂泊无依,他就快没有家了。 这么想着心里的难受和委屈被彻底放大,安梨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难过。 可能是今天经歷的事情太多,他情绪消化不了只能趁着现在爆发出来。 「我没有家了。」 陆程吻着他的眼睛说:「阿言,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 安梨言放声大哭完全不注意此刻的形象,脆弱就脆弱反正看见的人是陆程。 不知哭了多久,哭到眼泪都流不出来。 安梨言的情绪这才缓和了一些。 陆程让他去床上躺着,而他则是拿眼膜冰敷眼睛。 安梨言一哭眼睛就肿,不冰敷的话明天可就没办法见人了。 安梨言闭着眼睛享受陆程的服务,陆程就在他身边道:「阿言,咱们一起出国吧,带上你妈妈和奶奶,咱们一家人一起走。」 听到这话安梨言心里是暖的,可还是有自己的担忧。 林清也会和他走吗? 「可我学习不好,申请国外的大学会很困难吧!」 许行简那么优秀都会被拒绝,他这个学渣又怎么能出国念书? 「没事,我会帮你。」 冰敷结束后,安梨言去洗了个澡,回来后陆程没在卧室,而是去书房打了个电话。 他过去的时候正好挂断,安梨言问:「再给谁打电话?」 这会儿凌晨两点,大家都睡觉了。 陆程没有说太多,只是嘴角残留的笑容让安梨言知道,他很开心。 「一个朋友。」 安梨言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让陆程洗澡准备睡觉。 等陆程洗完澡出来,安梨言抱着他窝在他怀里说:「陆程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对不对?」 「只要你想,我们就会在一起。」 陆程的话安梨言不是很明白,总觉得话里有话。 正欲睡觉的时候,陆程捏着他的下巴问:「还想哭吗?」 安梨言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不想哭了。」 陆程吻着他,喘息的间隙他听见陆程说:「宝贝儿哭起来很好看,以后只在床上哭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承受陆程的索取,安梨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陆程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个老流氓越来越会撩人了。 放纵过后,安梨言迷迷煳煳间听见陆程问他是不是要过生日了,陆程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安梨言回答的含煳,转眼间累的睡着了。 之后的几天,安梨言为了准备申请国外的大学忙的焦头烂额,要准备学习,又要忙工作室。 好在林清也答应了他的提议,说是会和他一起出国。 陆程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是早出晚归,满身疲惫,就连甜蜜的时间都少了。 这两天工作室接了个大单电影海报。 这个大单是之前喝酒认识的朋友给的合作机会。 安梨言很认真的对待,如果海报完成的不错,他就可以凭藉电影海报出圈。 出名了,也会更容易申请国外的大学。 日子一天一天度过,安梨言仿佛看到希望,一切都在像好的方向前进。 整日窝在工作室忙着画画,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 这天何小志略带沧桑的来到工作室,说要给他看一样东西。 安梨言留意到何小志换了手机,他一直都是最新款的手机,而现在却成了最便宜的那个。 他只当何小志是换个新鲜也没在意。 视频昏暗好似在ktv的包间,播放键打开后,安梨言听见陆程的声音。 「我有一个喜欢很多年的人,他是我的英雄,我很喜欢他,这辈子也只喜欢他一个人。」 「什么人这么神秘?很多年是多少年?」 陆程脸上是微醺的神情,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更显深邃,「我高中就喜欢他了。」 听到这里,安梨言的心仿佛被一个看不见的锤子敲碎了,他和陆程才认识半年,陆程说的人不是他。 抬眸看向何小志,何小志带着气愤说:「这是计算机系聚会那天陆程说的话,阿言,你被他骗了,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他的心里只有白月光。」 第82页 「视频是从哪里来的?」安梨言还算冷静,只是颤抖的手出卖了他。 「计算机系的同学录的,我也是从别人那看见的。」何小志说:「看见我就来找你了,阿言,你可不能被这王八蛋欺骗。」 「我觉得我们就够混蛋得了,没想到陆程比咱们还要混蛋,心里忘不了别人谈什么恋爱?他拿你当什么,替身吗?」 替身这个词很戳心窝子,安梨言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继续翻看视频,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直到每一个字都能背下来。 陆程一直很喜欢白月光,那他算什么? 还给何小志手机,安梨言突然间想到许行简说的话。 当年陆程和白月光分手是因为接吻的照片被人发到学校贴吧,学校知道了,于是一个失去保送名额,一个被送出国留学。 许行简说,至今学校贴吧还有那张照片。 安梨言以前一直迴避这个问题,他觉得白月光对不起陆程,陆程不会留恋他。 可眼下他心里没底了。 找到高中学校贴吧,进去第一个置顶帖子就是一个早恋帖子。 点进去是陆程身穿校服与一个男孩子接吻的照片。 陆程高大的身躯将男生遮挡的严严实实,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在接吻,还是在教室里。 安梨言有些崩溃,纷杂的情绪支撑着他往下看。 贴子里有介绍,男生叫温时予是陆程的同桌,他们高一就认识了,看见男生的长相,安梨言一瞬间慌了。 许行简说过,他和白月光很像尤其是笑的时候,这么一看确实挺像的。 所以陆程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白月光? 看见这张照片,好多不明白的地方突然间好似通了。 还记得陆程聚会那天喝多了,抱着他说:「我好像在做梦,终于抱到你了。」 当时就觉得陆程说这句话好奇怪,他和陆程不是在一起了吗?怎么会有这种感悟? 结合视频里的内容,安梨言顿悟了。 原来那天晚上陆程喝醉想拥抱的不是他。 陆程把他当成别人了。 第39章 白月光能有他好? 安梨言将置顶磕cp的贴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里面有很多信息,是安梨言不曾了解陆程的过去。 陆程从来不说过去的事情,提到也是言简意赅,安梨言也不是个喜欢打探隐私的人,所以从来都不在意。 看了帖子,安梨言才知道白月光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大。 就算被抛弃也忘不了是有原因的。 陆程刚上高中因为家境不好,被排在低等贱民的等级。 许行简和陆程一个高中,那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他和何小志没考上的学校。 那里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安梨言听许行简说过一些。 他们以狼人杀的规则设定等级,没有钱的穷鬼是低等贱民,稍微有点钱的是守卫,家里有钱的人是女巫,更有钱的是掌握规则的预言家。 他们以家庭经济条件划分等级,然后就是一场捕猎游戏。 预言家身处最高级别,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要一句话就有大把的守卫和女巫来处理成为羊的低等贱民。 很不幸,陆程就是那只羊,被人围追堵截的猎物。 贴吧里至今留着陆程被戏耍狼狈的照片。 胖墩墩的人被堵在厕所隔间,浑身湿透。 下雨天被推进雨里淋雨。 这样的照片从高一结束便没有了。 那年暑假陆程减了肥摘掉了眼睛,彻底摆脱了土肥圆。 他们都说,土包子为什么突然间改变,还不是看上温时予找到了靠山? 他们还说,陆程之所以不被欺负是因为温时予这个预言家罩着陆程。 自从陆程变好看之后,贴吧里有了磕cp的帖子,他们一起学习、一起自习简直就是形影不离。 他们还说陆程和温时予很配。 看到这里,安梨言将手机砸在桌子上,身上的每一个神经都突突的难受。 贴吧里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针,扎的他喘不过气。 他这颗浮萍是要溺水了吗? 手机质量很好,屏幕完好无损的继续停留在贴吧里。 很快最后一页有一个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接吻照片曝光后叫家长的照片。 陆程孤零零一个人站着,身形如松柏,不卑不亢不畏惧,没有奶奶和陆瑾瑜的陪伴,形单影只不过如此。 那边温时予和家长站一起,温时予怯懦的不敢抬头,好似在害怕什么。 陆程和温时予都承认了早恋的事,学校对二人做了处罚。 陆程因为这个事不能被保送,名额落在许行简身上。 温时予的家人不想让他们继续来往,于是送温时予出国,这段感情算是彻底了断。 过去这么多年,安梨言觉得陆程应该忘了,谁成想他一直念念不忘,甚至拿他当替身。 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骗子付出真心,被欺骗的人从始至终没有心。 所以别有用心的是他,落入陷阱的却不是陆程。 他们到底算什么? 陆程怎么可以做到一边和他上床,享受他身体的同时,心里又留着对白月光的喜欢? 第83页 安梨言不敢在想下去,他已经彻底掉入死胡同,走不出来了。 何小志一直很安静,等安梨言彻底放下手机才道:「阿言,你打算怎么办?」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安梨言望着何小志没有说话,如果是以前安梨言知道这样的事,肯定会揍一顿陆程然后跟他潇洒说分手。 毕竟谁也不能耍他,谁也不能对不起他。 他骄傲又自信,感情算什么,没了就没了。 可眼下真印证了林清也的那句话,不要太喜欢一个人,会变得不幸。 前段时间他还信誓旦旦的和林清也说他和陆程的感情,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他乱了。 却很没出息的捨不得。 突然间叫停这段感情,他做不到,不叫停又犹如吞了一只苍蝇噁心的反胃。 「志哥,让我静静。」这是安梨言唯一想说的话。 何小志也是看着心疼,嘴巴嗫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挣扎了半天才道:「那行,有什么事跟我说一声。」 送走何小志,安梨言独自回了家。 他翻出酒瓶喝了好多酒麻痹自己,酒精是很好逃避现实的手段,喝了他烦恼全消。 他甚至忘记自己为什么好难过? 喝酒如喝水,舌头都变得麻木,他始终望着门口的方向,等着陆程回来。 夜晚十一点、还是十二点,陆程终于回来。 安梨言快步起身踉跄的奔入陆程怀里,陆程推了一下他,「我身上凉。」 刚从外面回来肯定是凉的,安梨言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暖唿唿的。 他醉意朦胧道:「你回来了?」 「我的陆程回来了。」 熟悉的味道夹杂着香甜味,好似一款男士香水。 何小志以前也喷过这个品牌的香水说是男人的魅力,安梨言捏着鼻子说难闻,何小志就丢了。 这会儿也好难闻,闻得嗓子都是甜腻腻的感觉,就像吃了一大口奶油蛋糕,奶油煳在嗓子难受极了。 安梨言警觉的蹙起眉头,陆程从来不喷香水,这是谁的味道? 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安梨言不悦皱眉,退开一点开始扒陆程的衣服,将羽绒服丢在地上,又嗅了嗅白色卫衣也是香甜的味道。 太难闻了。 脱掉卫衣露出结实的肌肉,陆程动情时每一处的肌肉都会绷紧,近似石头。 安梨言喜欢摸,也愿意摸。 主动贴上去带着酒气吻了陆程,浅尝一口便松开。 陆程茫然了一瞬,按住安梨言的后腰将人按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抹掉安梨言嘴角的水渍,陆程问:「怎么喝酒了?」 声音有点冷,透着嗔怪,陆程不喜欢他喝酒,也要求他不许喝酒。 自从和陆程在一起后,安梨言确实听话很多,不让做的事情不做,不喜欢的事情不碰,他听话的如同一只狗。 何小志曾经调侃过,陆程就是专业训狗大师,把安梨言拿捏的死死地。 那会儿安梨言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知道陆程的心意,才觉得自己蠢极了。 安梨言在陆程的颈肩蹭了蹭,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猫,「嗯,喝了点。」 他太怂了,一点都不像他。 这会儿他就应该大声质问陆程究竟喜欢谁? 陆程单手揽着他的腰换鞋,很快拉着安梨言来到茶几这里,指着一桌酒瓶道:「安梨言,这叫一点?」 「你这是喝了多少?」 陆程又开始凶人了,安梨言不满的咬了咬唇,「你凶我?」 凭什么凶他? 安梨言生气的咬了一下陆程的下唇,警告道:「不许凶我,我会很生气很生气。」 「我生气就不要你了。」 「你敢!」陆程陡然变了脸色,声音更加低沉。 安梨言怔住,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是误会了什么,陆程眼里都是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陆程是喜欢他的,陆程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借着酒意安梨言将陆程压在沙发上亲吻,他也可以很兇,他也可以充分表达自己的占有欲。 他告诉自己,陆程心里有那么一个人无所谓,他要做最后一个。 白月光能有他好,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劳累过度再加上酒精的催化,安梨言很快睡了。 半睡半醒间安梨言迷迷煳煳的看见陆程起身接电话。 陆程笑着说:「对,他没有怀疑,一切都很正常,我过两天再和他说不着急。」 陆程再说什么,安梨言觉得自己一句也听不懂。 沉沉睡过去,安梨言还在想陆程再给谁打电话。 * 今天约了制片人见面,要谈电影海报的事,设计稿已经交了一版制片人比较满意,不过还想当面聊一聊,聊聊新的想法。 这就是要改的意思了。 知道甲方难伺候,但没想到这么难伺候,想法天马行空丝毫不给乙方留活路。 每当和甲方沟通,安梨言都想打爆他的头。 早早出门,戴上陆程送的围巾,去了地下停车场准备开车,上车才想起来今天限号。 他只能打车过去。 陆程比他走的早,最近在忙什么并没有告诉他,听许行简说,临近过年忙校庆的这批人好多都放假回家了,陆程本应该也放假。 第84页 安梨言没有问出于信任,他想忙完电影海报的事就和陆程好好谈谈,该说的都说一说,比如他是安辉的儿子,当初接近他都是为了报復陆瑾瑜。 有些事憋在心里总是隐患,安梨言不想和陆程因为误会闹矛盾。 他还想聊聊白月光的事。 上了计程车往约定的地方赶,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堵车很严重,等的让人心烦。 司机师傅比较爱说,当安梨言上车就开始话家常。 比如问了安梨言的年纪,上没上学学习怎么样。 安梨言不太想回答嗯嗯啊啊的敷衍着。 司机师傅见安梨言敷衍也不觉得尬尴继续说着。 「年轻人耐心点,这条路每天都这么堵。这条路有个情人餐厅,来这里吃饭的情侣太多,车多人多就容易堵车。」 「你说就一家餐厅有什么好吃的?别的地方不能吃?我看啊,都是商家营销惹的祸,来这吃饭就能天长地久,那可真是吹牛。」 「呦,现在社会这么开放,男生和男生也来吃饭,两个人长的都好看,不喜欢女孩子白瞎了。」 听了司机师傅的话,安梨言漫不经心抬眸,隔着条马路精准捕捉到陆程的身影。 陆程身边还有一个男生,穿着时髦打扮靓丽看着就像是富家子弟,有涵养有学识。 司机师傅说的情侣就是他们。 男生回头看了一眼很快去推身边的陆程,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笑着走进餐厅。 安梨言的脸色拉胯下来,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们进的是荆南最出名的情人餐厅,何小志是这里的常客,他说来这里的都是情侣,一般求婚也会在这里。 车辆继续前行,安梨言看着他们消失在餐厅门口。 安梨言觉得陆程身边的男生好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很快他想到陆程身边的男生是谁,正是抛弃陆程远走国外的温时予。 他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后期会有反转,这周三倒v上架,感谢支持。 第40章 高中的缘分(番外) 许行简难得约安梨言和何小志吃饭,说是要庆祝生日。 生日的事何小志早都开始张罗想着给许行简办个盛大的生日派对,可许行简不同意说是不想大张旗鼓,只想安静吃个饭。 于是地点约在荆南一中附近小餐馆,之所以约在这里是因为吃完饭许行简还得回去学习。 荆南一中是荆南最好的高中,里面的学生都是学霸,就算最差的学生去别的学校都是年级第一的实力。 荆南一中每年都会搜罗全市学习好的学生来这里念书,成绩优异的免除学杂费还可以得奖学金。 安梨言和何小志一开始也打算上这所学校,奈何成绩差强人意只好去了国际私立高中混日子。 他们和许行简在初中时成立了一个三剑客联盟,高中因为学习差距各奔东西,好在情谊还在,一直在一起玩。 不过许行简和他们不一样,他是个好孩子,家里又管的严,所以一直都是偷偷摸摸和他们来往。 有一次许行简的母亲看见他们三个在一起,回家就是一顿暴揍,看见许行简的伤,他们再也不敢挑理了。 许行简的母亲不仅控制欲强还有暴力倾向,许行简都被他pua了。 许行简不反抗只是忍受着,安梨言不是很懂,如果他妈妈这么对他,他有可能早离家出走了。 不走肯定会疯的。 司机将安梨言放到校门口,安梨言靠着导航找约定的小餐馆。 说是就在荆南一中的后面,前面穿过一条巷子就到了。 这会儿正直春天,天上飞的都是杨树毛毛,安梨言忘记戴口罩,这会儿脸都有点痒。 哪哪都不舒服搞得人很烦躁。 要不是许行简生日他都不会出门。 路过一条窄小的巷子,里面有骂人的声音。 「羊就该有羊的觉悟跑什么?」 「弄死他。」 「听说你这次又是年级第一,脑袋挺聪明,这要是揍傻了可就当不了第一了。」 角落里蹲着个穿校服的胖胖男生,眼角被踩碎就在脚边。 他捂着头一声疼都不喊,甚至都不会求饶。 他就像是一个沙包任由其他人发泄。 安梨言瞄了一眼,五个打一个够没品的。 小少爷从来不多管闲事,但这种以多欺少的事总要插上一脚。 无他,他以前就是这么被别人欺负的。 最严重的时候他也被五个人堵在墙角揍。 那会儿何小志沖了出来和他一起挨揍,后来他们打回去了,挨揍的成了别人。 「嘿,干什么呢?」安梨言站在巷子口,双手插兜脸上都是烦躁。 杨树毛毛已经够令人心烦了,现在还要解决一堆垃圾。 其中一个人回头道:「关你屁事,赶紧滚。」 「哪来的臭小子,想一起挨揍吗?」 「你爷爷我就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怎么了?」安梨言吊儿郎当自然是不怕这帮人。 他从小就打架,打五个也不算事。 安梨言看见他们和挨揍的傢伙儿穿着一样的校服,都是荆南一中的学生,自己人欺负自己人更没品了。 不过不都说荆南一中都是好孩子,怎么也学别人打架? 第85页 安梨言怀疑这些人是冒充的。 许行简也是好孩子他就不打架而且超级乖,可不像他们这样坏。 「还来个多管闲事的,先揍他,再收拾死胖子。」 五个人冲着安梨言而来,原本蹲在地上挨揍的人站起身来。 安梨言瞧了一眼,长的又高又撞却还个怂货。 白长的跟熊似的,他是真怂。 安梨言是真下了死手,一个挑五个也不吃亏,只是后来大黑熊凑过来想帮忙,安梨言一时分了心嘴角挨了一拳,肚子挨了一脚。 将人打跑后,安梨言怒气沖沖的瞪着大黑熊道:「你瞎凑什么热闹,你看看我被揍的,都不帅了。」 安梨言舔了一口,很快疼得嘶了一声,「好疼。」 他指着自己的伤口道:「我受伤了。」 小学后,安梨言打架就没受过伤,这次算是奇耻大辱,他竟然被人打伤了。 所以这帮人要倒霉了,他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这事没完。 「对不起。」大黑熊低着头道歉,「谢谢你。」 看见他怂怂的模样安梨言气不打一处来,明明长的又高又壮却被人打不还手。 「你是没有手吗?」 大黑熊顿了顿,看着自己的手。 「那你为什么不还手?」安梨言捂着肚子生气,「你不还手任由他们欺负,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你想一直挨揍?」 大黑熊稍显紧张,手指扯着脏掉的校服道:「我不能惹事,我还要参加高考。」 「忍一忍总能熬过去。」 安梨言彻底无语了,「那你继续挨揍吧!」 捂着肚子往外走,安梨言不仅嘴角疼肚子也疼。 他可真是倒霉,这也能受伤。 大黑熊从身后追上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路人甲。」安梨言没好气的说,这么怂的人他才不想认识。 大黑熊看出安梨言不想说,于是说:「我叫……?」 安梨言出声打断,「别跟我说,我记不住。」 这种一次缘分的人安梨言哪里记得住,名字记不住,长相也记不住,眼前的人真没有出彩的地方,过后就忘了。 不过眼睛倒是好看,有点混血的感觉,要是好好收拾收拾或许能很好看。 大黑熊一直跟着安梨言,安梨言拧着眉态度很不好,「跟着我做什么?」 「那个,我想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安梨言笑了,调侃道:「你当在古代呢?救你一命还要以身相许?」 「什么年代了,赶紧回你的家吧,别烦我,我会打人的。」 大黑熊就像是听不懂似的,继续跟着安梨言,安梨言还真是没办法。 大黑熊还真是死脑筋。 「我渴了,你给我买瓶饮料吧!就当谢谢我了。」 安梨言坐在花坛边等着大黑熊去买饮料。 他是真渴了,于是给了大黑熊一次报恩的机会。 大黑熊回来的很快,只是安梨言看见大黑熊拿回来的饮料不是很开心。 他紧抿着唇瞪着手里的芒果汁饮料,「我这辈子最讨厌芒果了,你还真是会挑。」 「我以为你会喜欢。」大黑熊低着头脸上都是怯懦。 将饮料丢给大黑熊,安梨言起身说:「你喝吧,不许再跟着我了,我会生气的。」 回头确定大黑熊没跟着,安梨言这才松了口气,终于甩掉了。 好烦人。 来到小餐馆里面的包间,这会儿何小志和许行简都到了,正在点菜。 安梨言进来,何小志调侃道:「呦少爷这是爬着来的,二十分钟前你可就说要到了。」 「滚蛋,」安梨言捂着肚子说:「有事耽误了。」 看见安梨言的嘴角,何小志忙问:「打架去啦?怎么不叫我?」 「想叫你也来不及啊,不是我的事,是做了回好人英雄救狗熊。」 「怎么回事?什么狗熊。」 于是安梨言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何小志拍着桌子怒道:「真他妈混蛋,五个欺负一个。」 「小简你们学校的学生这么混蛋?」 许行简的视线从菜单上移开,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道:「是在巷子那边吗?」 「对啊。」安梨言喝了口水,口渴缓解了不少。 许行简说:「我们学校有一套自己的等级制度,跟家庭经济条件有关,比如最有钱的拥有制定规则的权利叫预言家。」 「其他分别是女巫守卫和平民。」 「平民最没有话语权,是被玩弄的羔羊。」 许行简问:「你看见的那个人长的什么样?」 安梨言回忆了一下,「长的挺丑的,不过眼睛好看,还很胖。」 「哦你说的那个人我好像有点印象,是新来的年级第一,最近被预言家们盯上了。」 「好像叫陆程。」 安梨言听见没当回事,也懒得记名字,只是他注意到一点,「小简你是预言家还是其他?」 许行明显顿了一下道:「我是平民。」 何小志凑到许行简身边问:「怎么可能,以你的家庭条件不应该是预言家吗?」 许行简微微一笑道:「你们忘了吗?我是私生子,私生子比任何人都要低一个等级。」 「我怎么可能成为预言家?」 第86页 安梨言问:「那也有人这么欺负你?」 「嗯,也有,只是没那么严重。」 安梨言凝眸思索片刻,对何小志说:「志哥,弄吗?」 何小志瞬间秒懂,兴奋道:「弄啊,怕什么?」 二人击掌算作达成协议,一旁的许行简有点懵,「你们再说什么?」 何小志给许行简解释,「当然是废除你们学校的狗屁等级制了,谁也不能欺负我的小简?」 安梨言也跟着笑了,他心里依然有了主意。 许行简比较担心,「这是我们学校的事,你们怎么管啊?」 「你别管了,看我们的吧!」 几天之后,安梨言和何小志没事就往荆南一中跑,专门堵欺负人的混蛋。 时间久了他们甚至不敢打架。 有的时候,安梨言和何小志也会混进学校里找那帮自称预言家的傢伙儿。 在学校内不能打架,安梨言和何小志就跟着他们什么也不做。 在学校跟,在学校外面跟,最后威胁震慑一个个都开始收敛自己的手段消停做人。 他们两个将荆南一中搅了个顶朝天,很少有人受欺负。 问题是解决了,只是安梨言突然被一个男生表白。 男生长得很瘦弱,之前一直被人欺负,因为安梨言的插手,他得救了,于是表示感谢写了封情书。 安梨言眉头紧皱,是他不懂这个世界吗? 他是男生啊,为什么男生也要跟他表白。 安梨言强调了一遍,「虽然我长的好看,但我真的是男生。」 瘦弱男生说:「我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能接受我的情书吗?」 这封情书安梨言肯定是不能接,于是开口道:「抱歉,我不喜欢丑的,越好看我越喜欢,你没戏。」 瘦弱男生明显受了伤,低着头要哭了。 安梨言也不管侧身走开,只是身后总觉得有道灼热的视线盯着他,他回头去看什么也没有看见。 一闪而逝的缘分安梨言从未当回事,只是后来的后来,命运将当初的缘分牵绊到一起,他忘不了他了。 第42章 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陆程与温时予进去的画面反覆在脑海里浮现,慌乱的心仿佛被他们揪住撕扯,他们笑着闹着在他脑袋里蹦迪。 愤怒与伤心融合在一起,也在不断的酝酿下达到顶峰。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要去找陆程要说法。 他要问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陆程突然间就变了。 昨晚还说要永远爱他的人,怎么就跑去和别人约会了? 叫停计程车,安梨言也不管什么合作甲方一个健步沖了过去。 穿越人行道,安梨言逆着人流奔跑。 此刻的天空灰濛濛的下着雪,雪花落在身上、落在地上。 跑的太快,安梨言差点滑倒,扭了一下身子继续稳住身形奔跑。 气喘吁吁跑到情人餐厅门口,服务生礼貌问道:「先生是一个人还是有预约?」 安梨言焦急的望着里面,喘着粗气道:「一个人。」 他可不就是一个人吗? 他的情侣此刻正在和别人约会,他怎么两个人? 服务生继续微笑:「请跟我来。」 跟着服务生往里走,穿过富丽堂皇的大门,精緻的装修很有浪漫氛围。 怪不得是情人餐厅,情侣肯定会喜欢。 安梨言慌乱的找寻陆程的身影,很快看见陆程举着戒指半跪在温时予面前,白色宽松毛衣很亮眼,更显五官精緻。 他最爱的白色毛衣,此刻却为另一个男人而穿。 距离太远听不见说了什么,但从动作来看,这是在求婚啊! 二人说着说着又笑起来,陆程拿着戒指坐回去,片刻后又来了一遍,好似在彩排。 安梨言的脚跟灌了铅似的没办法挪动一步,视线紧盯着陆程的每一个表情,连服务生说了什么都听不见。 安梨言告诉自己应该冲过去质问一声怎么回事,如果是真的求婚,那么他应该暴揍他们一顿。 可理智又在警告他不要丢人现眼,这里这么多人,又是个优美安静的环境,他不能成个疯子发疯丢弃自己的涵养。 服务生又说了什么,安梨言依然听不见,他迅速转身朝外走去,身形透着冷漠。 当初抓住安辉和陆瑾瑜的时候,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冲进去,可眼下到了自己的事他到没有勇气了。 他甚至都不敢打个电话质问陆程在做什么,害怕陆程撒谎,也怕陆程说实话。 那一刻安梨言知道,他的傲骨被陆程打碎了。 算了算了,一切都算了,成年人保持体面。 走出情人餐厅,外面还在下雪,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路面已经扑了一层白色雪花。 踩在雪上,脚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思绪突然间放空安梨言什么都没有想。 脖子上的围巾突然间变得好扎,刺的脖颈好难受,他快不能唿吸了。 以前也不舒服只是因为是陆程送的礼物,所以才忽略掉细小的难受。 现在细小的难受被放大,容忍的心消失不见,它成了最不能容忍的存在。 扯掉脖子上的围巾毫不犹豫的丢进垃圾桶里,安梨言想,垃圾就应该丢进垃圾桶。 第87页 站在路边打车,林清也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叫安梨言过去一趟,说是有急事。 上车前,他再次看了一眼情人餐厅的方向,在内心说了一句再见。 来到酒店套房,安梨言按了门铃,门内很快响起轻快的脚步声,片刻后,林清也披散着头髮微醺的给他开门。 「妈,你怎么喝酒了?」 林清也莞尔一笑,一只手拿着红酒杯,另一只手拿着暗红色的本本递给安梨言,「宝宝,妈妈离婚了。」 「妈妈自由了。」 林清也说着,又开始跳起单人华尔兹在铺满地毯的地上翩翩起舞,她仿佛一只伤害的蝴蝶,舞姿都带着伤感。 他和林清也都是可怜虫,都被别人抛弃了。 安梨言反手关上房门,走过去抱住林清也安慰说:「妈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 男人算什么,没了就没了,他们还是一家人。 林清也突然间顿住,安静下来,她靠在安梨言怀里说:「我的宝宝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拖累你。」 「妈你在说什么,什么拖累?」安梨言说:「妈没事了,以后我养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咱们不要他了。」 很快,她从安梨言的怀里挣脱,盘腿坐在沙发上看茶几上的房本道:「安辉什么都没有给我们娘俩,他真的好冷酷好无情。」 「不过没关系,这些年我攒了好多家当。」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林清也是骄傲的,他对安梨言说:「宝宝这些都是你的。」 「我的?」安梨言看着茶几上规规矩矩摆好的房本,内心有些震惊。 「对,」林清也起身将房本收起塞进安梨言怀里,「这些都是妈妈用你名字买的房子和商铺,银行保险柜也攒了几百根金条,宝宝,后半辈子你可以活的无忧无虑。」 「宝宝,妈妈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安梨言茫然的看着林清也总觉得今天的林清也好奇怪,说话也是莫名其妙,「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生日礼物不是应该当天给,为什么要提前,距离他生日也没有几天了。 怎么搞的跟不能给他过生日似得,安梨言有点慌。 林清也没有回答安梨言的话,而是喝着红酒自顾自的道:「我们三个是朋友,我知道他们在一起了,可我还是喜欢安辉,没别的,帅气多金的男人谁不爱?」 「可我知道我没有机会,因为我不是男人。」 林清也好似喝多了,开始自顾自的讲述三个人的纠葛。 林清也喜欢安辉、喜欢他的帅气多金温柔内敛,她一直将喜欢藏在心里,不敢吐露出一句真心。 她知道要是说了,朋友都没得做。 林清也一直不甘心,后来她找到个机会把安辉弄上床,她想着尝过也就不惦记了,可安辉却突然要对她负责。 于是林清也看着安辉和陆瑾瑜分手和她领了结婚证。 说到这里林清也的表情突然间变得愤怒,她暴躁的捶打抱枕道:「结了婚我才知道安辉跟我结婚不是因为喜欢也不是想要负责,而是因为他身边需要个女人让他在外人眼里是个正常人,好争夺家产。」 「我以为是我骗了他,其实是他利用了我。」 那会儿安辉的父亲要不行了,家产争夺到了白热化阶段,老爷子不看好安辉只是因为他喜欢男人。 「他为了讨好老爷子和陆瑾瑜分手和我结婚,我当初还傻傻的以为他会喜欢我?」 「一切都是笑话,现在我没用了,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找陆瑾瑜了。」 「我输了。」 林清也的眼泪止不住往外流,模煳了视线,片刻后,她又笑出来道:「宝宝,记住妈妈说的话,不要太喜欢一个人,会变得不幸,我就是例子。」 如果他不爱安辉,此刻也就不会难受了。 可生活就是没有如果,如果只是如果。 安梨言走过去想要拥抱林清也,林清也却突然间站起身抱了抱他道:「好了,发泄完心里舒服多了,」 说着林清也将房本通通装进纸皮袋子,塞给安梨言道:「宝宝,保险柜的密码是你生日,别忘了。」 「好了,去找你的他吧,要幸福啊!」 他已经丢了,这句话安梨言迟迟说不出口。 安梨言收敛情绪想要陪在林清也身边,林清也却一反常态推着让安梨言离开。 「好了,妈妈又不是小孩子,让我静静吧。」 林清也态度坚决安梨言也不好坚持下去,难受的时候确实只想一个人静静,他也是一样的。 「那好,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安梨言抱着房本往外走,出了酒店大堂,雪更大了。 他忘记打车茫然在路边走,想要去哪里终点又在哪里他通通不知道。 走了不知多久,他蹲在路边不知道方向。 耳边是救护车鸣笛的声音,声音响亮滑过夜空,安梨言瞬间惊醒。 他终于知道林清也哪里奇怪了,林清也是在和他告别啊,他怎么就没看出来? 慌乱的往回跑,追着救护车的方向狂奔。 他在内心祈祷千万不要是林清也。 他对陆程不再抱有期望,他只有林清也了,不能是她。 可老天总喜欢捉弄人,林清也自杀了。 第88页 触目惊心的红刺的眼睛疼,直到抢救室的门关上他都没能回神。 上一次送人去抢救室是陆程的奶奶,这次是他的母亲。 两次心情不一样,这次更加难受。 如果林清也走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刻他的世界坍塌了。 蹲在手术室外面,安梨言麻木的盯着手术室的灯。 他以为这就是最糟糕的事情,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件一件接着一件敲打他的心。 手机有很多未接来电,有陆程的、何小志、许行简,还有安辉,最奇怪的是辅导员李娜也给他打了个电话。 突然间好似全世界都在找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一下子成了世界的中心。 安梨言一个电话也不想回復,正准备关机的时候许行简的电话窜了进来,安梨言不小心点了接通。 安梨言的声音有点哑,「怎么了?」 许行简焦急的说:「阿言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放弃报復了吗?怎么学校贴吧里都是你和陆程的床照?你究竟要做什么?」 安梨言怔住,很久才找回到自己的声音,「什么床照?」 「你他妈究竟再说什么?」 安梨言本来脑子就乱,现在更乱了,什么床照什么贴吧,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只想陪在林清也身边等着她醒过来。 其他什么都不在乎,都他妈见鬼去吧! 「爱他妈是什么就是什么,别来烦我。」安梨言大声咆哮一声,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隔绝了外面的吵闹,安梨言彻底安静下来。 手机还在疯狂振动,这次是安辉的电话,看来安辉找他也是因为这件事了。 安梨言看见就烦的要命,索性关机了,谁的电话也不想回。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安静待一会儿。 就这样等到林清也从手术室里出来,安梨言听见医生说脱离危险的话语,这才虚脱的松了口气。 男人可以不要,但他不能没有林清也。 安梨言陪了林清也一晚上,第二天清晨,最先找来的是安辉,他直接冲进病房给了安梨言一巴掌。 脸颊火辣辣的疼,清脆的巴掌响彻整间病房,这是安辉第二次打他,用了十足的力气。 安梨言没有任何表情,甚至都不想问为什么,安辉的行动说明了一切,他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安辉气急败坏的在病房里大喊,「你和你妈究竟想做什么,一个闹自杀,一个毁人前途,所有的恶都被你们做了,你们还想做什么?」 「曝光床照这种都能做得出来,你怎么这么坏?」 安辉眼底是失望是对安梨言的痛恨,好似安梨言毁了他的宝贝,安梨言罪该万死。 床照的事安梨言也搞不明白,贴吧里确实是他们的照片,可发照片的人不是他,拍照的也不是他。 他现在也是乱的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弄他。 怎么就成他做的了。 「我们做什么了?」安梨言眼底是不服、是倔强、是对安辉的质疑。 没有做为什么要承认? 以前他听话是因为敬重安辉,现在他不想听话了,因为安辉在质疑林清也。 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妻子就躺在旁边不省人事,安辉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上来就是骂人,为姘头的儿子讨公道,还真是十足的渣男。 安辉怎么就可以不问一句是不是他做的。 明明不是他做的,为什么都要赖他? 昨天许行简也认为是他做的,贴吧里的留言也都是对他的谴责。 没有人信他。 「你敢说床照的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照片哪里来的?总不至于是陆程自己拍的吧?」 安辉指着安梨言骂道:「你怎么这么坏?陆程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你怎么可以为了报復我们,伤害他?」 「你知道这件事影响多恶劣吗?陆程的前途毁了,就因为你的私心,你毁了他。」 「学校现在还要开除你们,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不爱他为什么要耍他?」 安辉指责的话语让安梨言彻底心寒,安辉这是不信他,认定这件事是他做的。 一口一个陆程,究竟谁才是他的儿子? 他怎么就耍陆程,分明是陆程耍他。 一瞬间的情绪窜起,安梨言眼眸微冷直视安辉道:「对,我就是要报復你们,我就是要毁了他,你满意了吗?」 陆程不爱他现在又在和白月光求婚,他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如果承认可以刺痛安辉,报復他们,他又为什么不能承认? 他就是要承认,就是要气死安辉,就是要让安辉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多么的不堪。 为了报復姘头,可以放下身段主动勾引男人,毫无下限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做任何事。 「床照是我发上去的,也是我主动勾引的陆程,什么都是我干的,你继续打啊?最好打死我,这样你就可以认陆程当儿子了,多好啊,你们一家人圆满了。」 「我祝你们幸福。」安梨言句句发狠、句句戳人心窝子,他知道安辉在乎什么,所以就要毁了什么。 安辉气的一时半会说不上来话,原本沉稳内敛的脸颊都是气急败坏,眼里更是对他的失望。 他气的喘着粗气指着安梨言的手都是颤抖的。 第89页 「我就没有你这个坏种儿子,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你妈一直在骗我。」 「当初用尽手段让我娶她,结果背着我和别的野男人生孩子,你真当报復的是我?我告诉你,你报復错人了,你应该报復你妈?」 「你妈心机太深了,骗了我这么多年。」 安辉继续说:「蠢货,你妈也把你骗了,她是在利用你啊。」 安梨言有一瞬间慌神,好似不确定安辉说了什么。 安辉说他不是他的儿子,那他是谁的儿子? 「你真当林清也要自杀?她只不过是在利用你报復陆瑾瑜罢了。一个真正想要自杀的人,会给自己提前叫好救护车吗?安梨言,你还真是蠢,活该被你妈骗。当初蠢的被同学利用,现在又被你妈利用,你什么时候能长点儿脑子?」 「以前我还在想,你为什么这么蠢,原来不是我儿子,也就不奇怪了。」 「所以以后离我们的生活远点,不要在靠近陆程。」 安梨言很久之后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突然间笑了,好似什么都明白了。 他还在想安辉怎么就突然间不喜欢他了,原来是知道儿子不是亲生的,所以才收回了所有的爱。 现在这么维护陆程也是因为他是姘头的儿子,而他什么也不是。 安梨言笑的很大声,质问道:「安辉,你真的觉得你无辜吗?」 「你将过错赖在我母亲身上,你又何尝不虚伪?」 「你精明一世怎么可能看不穿我母亲的心思,你之所以忽略不在乎,只是因为你需要这么个死心塌地的女人帮你做个正常人,让你成为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现在你得到了一切却来翻旧帐,安辉你还真是个无耻之徒,连点担当都没有。」 「你再说一遍。」安辉气结。 安梨言笑道:「你就是个老混蛋,虚伪死了。」 安辉彻底被激怒,他走去病房外面打开房门道:「你确定还要为他求情,他就是个混蛋,根本就不值得。」 安梨言还在纳闷安辉在和谁说话,结果就听见陆程略带冷淡的声音响起,「安叔叔算了,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我不想计较了。」 陆程一直站在门外,他什么都听见了。 安梨言的心瞬间跌落谷底,不过也只是慌乱了一瞬,他很快平静下来。 如果是以前,安梨言一定会心慌的去解释一句什么都是假的,都是为了骗安辉才说的话。 自从知道陆程的心意之后,安梨言彻底失去了解释的欲望,知道就知道了,反正当初追求陆程也是为了今天,没什么好解释的。 安辉回头看了一眼安梨言,像是再看一堆垃圾眼底都是嫌弃,「走吧,别见他了。」 陆程越过安辉走进病房里看着安梨言说:「我们聊聊好吗?」 安梨言想说聊个屁,谁要和你聊啊,赶紧做的少爷去吧。 你爸飞上枝头,你也子凭父贵,你们赶紧去享受荣华富贵去吧! 可触及到陆程晦暗不明的眼神,安梨言怂了一句狠话都说出来,只能点了点说:「好。」 安辉走了,说是在车里等陆程。 安梨言还要照看林清也不能走远,于是二人来在医院的楼梯间。 一道门隔绝了外面的喧闹,楼梯间静的仿佛可以听见唿吸声。 安梨言没有说话,陆程也没有说话,他们没有看着彼此,视线都不知道落在哪里。 从前灼热的视线变得冷漠,他们已经有了隔阂,再也回不去了。 最后还是陆程先开的口,「安梨言床照真的是你拍的?」 这会儿还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难道和安辉说是,和你说不是就会信? 「是,」安梨言承认的很快,语气坚定,「就是我拍的,我就是为报復你才接近的你,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 当初安梨言承认是刻意接近陆程,可他没有说原因,现在原因变得不重要,那就随便吧! 安梨言现在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情绪,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都无所谓,更不在乎陆程怎么想。 陆程就要和白月光去幸福了,难道他还要求的陆程的原谅? 那可真就太可笑了。 陆程在听到安梨言话语的剎那情绪彻底失控,他按住安梨言的肩膀推向墙边道:「我说过,只要你一句话,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陆程的力气很大,安梨言的后背直接撞在冰冷的墙上,他疼的闷哼一声。 陆程的眼底蓄着汹涌的情绪,好似不想相信,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安梨言不懂陆程的情绪,现在表现出深情款款好似被人伤害的模样究竟是想给谁看? 心已经飘去白月光哪里,又在装什么? 「我就是天生的坏种,你第一天认识我?」 脑海里都是陆程和白月光说话的场景,陆程笑的真的很开心,也很刺眼。 安梨言的声音更大了一些,「明知道我在骗你,还上当,你他妈贱不贱?」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安梨言彻底成为一个刺猬,决定刺伤所有伤害他的人。 陆程就是那个他最痛恨的人,明明说着喜欢的话,却偷偷把白月光藏在心里,现在白月光回来了,又迫不及待贴上去。 第90页 他算什么? 陆程无情,那也就不能怪他无意了。 陆程突然间松手,冷漠的望着安梨言道:「安梨言,我只问一句,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安梨言冷哼道:「你觉得我爱你吗?那你还真是天真呢?」 「陆程,我们分手吧!」 说完,安梨言转身离去,不想再多说一句。 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被甩,如果一定要分手,也应该是他先提出来。 陆程想甩他没门。 第43章 他不爱我 急匆匆出了楼梯间,门关上的剎那安梨言突然间觉得空落落的。 明明什么都说了,却有一种从悬崖坠落的失重感,马上就要死了。 心口也开始抽疼的厉害,被刀子戳的千疮百孔的心脏就快不能跳动。 他好像真的要死了。 安梨言不禁问自己,人为什么要谈恋爱,又为什么要喜欢人? 或许开始就错了。 上次他就应该狠心和陆程分手,这样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 他也不会处于被动状态。 挺直腰板往前走,每走一步都觉得沉重。 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说:「赶快回去找陆程,不然就真的失去了。」 「有白月光怎么了?他们在一起又如何,你求求他不要分手。」 「再不济把他关起来,用点手段总能把他留在身边。」 这不是走了林清也的老路? 感情不是妥协,当断则断,不能毫无下限失去自己的尊严。 难道真要等陆程跟他说分手,然后他哭哭啼啼的说不要分手? 这种事安梨言做不出来,他宁愿体面一些,也不要死缠烂打。 身后的门开了又关,很快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陆程快步挡住安梨言的去路,质问安梨言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很冷,像极了现在外面的天气。 每次陆程生气安梨言都怂的想认错,可这次安梨言不怕了。 他的声音比陆程的还要大,「我说分手你难道听不见?」 「还要我重复多少遍?」 安梨言丝毫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大声喊着,「我要和你分手,分手你听不明白吗?」 声音一次比一次大,安梨言几乎是嘶吼出来,他用尽了全部力气让陆程听的更清楚一些。 如果还听不清楚,那么他只能写给陆程。 陆程额头的青筋暴起,突然间捏住安梨言的腮帮制止住他更难听的话。 「安梨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的话给我收回去。」 陆程的声音很严厉,眼神也是兇狠的血丝布满眼球,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 腮帮被捏住,脸几乎变了形状,陆程把他的脸捏疼了。 大力的挣脱陆程,安梨言咬字很重的说:「我不要你了,你去找你的白月光吧!」 安梨言推开陆程向前走,陆程不给他这个机会,再次用蛮力将安梨言按在墙上。 双手大力的按在肩头,骨头都要被捏碎。 「你再说什么,什么白月光,你给我说清楚?」 被陆程怒视,安梨言不仅不怕反而有些得意,终于不是他一个人生气了 安梨言冷哼,觉得现在的陆程还真是有意思,这是打算让他说出来吗? 「还能是谁?不就是你高中的老相好温时予,你亲过人家忘记了?」 陆程的声音弱了几分,就跟心虚了似的,「你听谁说的,许行简?」 安梨言惊讶了一瞬,暗道陆程怎么知道他认识许行简。 高中时他和何小志都是偷偷摸摸约见许行简,到了大学也很少来往,陆程怎么就知道他们认识? 难道是计算机比赛那次? 这些事安梨言懒得想,陆程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与他无关他也不在乎。 「你学校贴吧很丰富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和温时予接吻的照片至今还在上面挂着,还需要我说什么?」 陆程突然间柔和了几分,不过按着安梨言肩头的手并未松懈,「我和温时予什么都没有,照片都是……。」 安梨言不想听下去,出声打断道:「陆程说这些都没有意思,你当我在乎?」 「陆程我告诉你,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也不想要你的未来,我现在只想离你远远的。」 他的人生已经够烦了,朋友出卖、母亲病重、父亲非亲生,现在就连爱人都是假的。 他就活了个笑话。 推开陆程,安梨言狠心道:「灰姑娘十二点了,魔法消失了,你的梦也该醒了。」 「记住,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耍你,清醒点吧!」 安梨言朝前走,这次陆程没有追上来,安梨言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觉得陆程不会再打扰他了。 是啊,话说的那么难听,陆程怎么可能在追上来,那可就太贱了。 回到病房,安梨言走去窗边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 就这样看了一会儿看到了陆程的身影,他的手臂好似受了伤,一直端着往前走。 接应他的人是温时予,距离远看不清楚长相,不过可以从衣着可以看出来是谁。 温时予穿衣很有个性,像个花蝴蝶。 看着他们远去,安梨言突然间觉得有点酸涩,陆程终究还是和白月光走了。 第91页 走了也好,他们本来就是没有交集的平行线,现在回归彼此的生活刚刚好。 * 林清也是后半夜醒的,医生说索性割的不深,不然可就回天乏术。 她脸色苍白嘴唇都是干的,「抱歉宝宝让你担心了。」 安梨言红肿着眼睛,握住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说:「妈,以后不要吓我了,我只有你了。」 「你不是还有陆程?」 「我们分手了,我再也不会见他了。」 听到这里林清也心虚的转了一下头,她没有问分手的原因,而是说:「宝宝咱们出国好不好,我知道很多地方都很适合居住,咱们再也不回来了。」 「好,我都听你的。」 林清也刚醒,安梨言不想让她费神于是劝她好好休息不要说话。 第二天林清也让安梨言去酒店取她的睡衣,她嫌弃病号服太难看,想穿自己的睡衣。 安梨言先是去了酒店拿行李,后来又回家拿充电器。 手机早都没电了,他懒得借充电器,索性就让它没电好了,反正找他的人都没好事。 来到楼下单元门,安梨言脑海里突然间闪过一个念头陆程会不会在楼上? 安梨言自嘲的笑了笑,陆程怎么可能回来,他早都走了。 上了电梯,电梯门合上又打开,安梨言看见了何小志。 这才几天没见何小志沧桑了好多,鬍子都长了。 平时他可爱臭美了,不会容忍自己这么邋遢。 安梨言态度冷淡并不想和何小志说话,「你怎么来了?」 后来许行简给安梨言打过一次电话,说学校查出来是何小志的帐号发的帖子。 也就是说曝光床照的事是何小志干的。 也就是手机没电了,不然他非的臭骂何小志一顿,做兄弟怎么可以害他? 不,应该打他一顿。 许行简替何小志求情,不要告他,如果真的要追究下去,何小志会坐牢。 这件事很恶劣,严重影响到了学校的名誉,涉事的人都要受到处罚,这里面何小志处罚最重被学校开除。 安梨言和陆程被记过,陆程也失去了出国名额和校庆学生代表。 这些都是许行简说的,安梨言一直没有联繫辅导员李娜,觉得烦。 何小志抹了把脸,说:「阿言,对不起。」 何小志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了下文,好似真的觉得很抱歉。 安梨言没忍住挥了一拳,何小志没有躲,挨了这一拳。 打了还不解气,安梨言气道:「我一直拿你当哥哥,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坑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恨陆程还是恨我?」 「何小志,咱们从小就认识,一起打架、一起挨揍、一起逃学,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坑我?」 何小志的嘴角流出鲜血,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面露痛苦的说:「阿言这事是我对不起你,你就恨我吧!」 安梨言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何小志,他还记得当初他挨打时,何小志第一个站出来和他一起挨打。 那会儿的何小志说,「是兄弟就要一起挨揍,我分一拳,你就少挨一脚。」 当初确实被这句话感动到。 时过境迁,不知不觉发生了好多改变,当初那个站出来保护他的人,如今成了坑害他的刽子手。 安梨言吸了吸鼻子,道:「说吧,照片哪里来的?」 照片这个事成了死局,安梨言怎么想都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弄到的。 照片上的人确实是他和陆程,不存在p图痕迹,也就是说都是真的。 可他想不明白何小志怎么有机会拍到照片。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藏了摄像头,可这不是何小志的风格,他不会做如此卑鄙的事情,张口找安梨言要照片倒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何小志张了张嘴好似有话要说,但很快他又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阿言,我要走了,我这次来是和你道别的,再见。」 「还有离许行简远点,他变了。」 何小志走了,安梨言独自进了房门,他还是没有说照片是哪里来的。 这仿佛成了死局。 走进家里,安梨言发现陆程的生活用品不知道什么时候取走了,就连牙刷都没能留下。 走进卧室,衣柜里属于陆程的衣服空了,床上放着一双手套,那是安梨言花五十块的稿费送给他的礼物。 那会儿陆程说会戴一辈子,骗子,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什么一辈子都只是空话算不得数。 越看手套越刺眼,安梨言发疯似的撕扯起来,明明只是五十块钱的垃圾手套,质量却出奇的好,怎么都扯不坏。 终于撕成两节安梨言还觉不解气,他踹翻垃圾桶,砸着房间里的一切。 这里有陆程的痕迹,那里有陆程的味道,怎么都是他? 赶紧滚那! 「都他妈的给我滚,我谁都不需要。」 「一个做了亏心事躲债,一个跟白月光双宿双栖,都不是好玩意。」 看见陆程买的闹钟,安梨言使劲儿摔了出去,闹钟在空中飞了一下,砸在了何小志送的画上。 画框脱落,摔在地上。 安梨言再也忍不住情绪开始崩溃,蹲下去敲打着脑袋。 第92页 「他竟然跟温时予走了,他怎么就不哄哄我,他在坚持坚持没准我就心软了。」 「陆程,你他妈为什么不哄我,我说难听话你就走,你根本就不爱我。」 「对,他根本就不爱我。」 「他不爱我。」 发泄完情绪,安梨言收拾好心情准备去医院。 踩着一地狼藉,安梨言向门外走去,经过画框的时候,他看见画框里露出一点黑色的线。 疑惑走过去,翻开画框小巧的摄像头露了出来。 第44章 我要去找他 许行简家在南四环的高档别墅区,安梨言和何小志从来没有去过,认识这么多年许行简从来没有邀请他们去做客。 之所以知道许行简家地址,还是之前因为要邮寄快递许行简才报出自家地址。 以前不来是因为怕给许行简惹麻烦,这次安梨言不怕了。 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保姆阿姨,她并不认识安梨言,「请问您找谁?」 安梨言声线稍显冷淡,嘴角是礼貌客气的笑,「我找许行简。」 「是谁找小简?」说话的是一位打扮靓丽的妇人,她看见安梨言笑容直接淡了下去,好似看到一坨屎脏了她的眼睛。 许行简的母亲一直是这个眼高于顶谁也瞧不上的性格。 以前安梨言觉得这人不好相处,现在看来是内心过于自卑所以才筑起城墙伪装自己的卑劣。 她就像是养在家里的不知名花朵,看似高雅实则只是野花。 当初看上许行简父亲的家世,明知道有妻子还毅然决然上杆子和他在一起。 有孩子后更是挺着孕肚逼原配让位。 原配不想和她撕扯,离婚走人,而她生下孩子后,许家看是儿子才认可她的存在。 关于许行简母亲的八卦还有很多,这些都是之前初中同学提起的八卦。 因为流言蜚语,因为许行简不够优秀,总是把气撒在许行简身上。 他们还常说一句话,野花终究是野花上不得台面。 她看向安梨言拉拢着身上的羊绒披肩道:「我们小简就要出国了,你找他做什么?」 出国? 那还真是快呢! 安梨言微微一笑,没有说太多,「聊点私事。」 许行简的母亲不喜欢安梨言,就在要赶人的时候许行简匆匆从电梯下来,「阿言,你来了?」 许行简的脸上是惊喜因为心情实在是好,嘴角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他走到母亲身边小心翼翼的说:「妈,我想和阿言说说话。」 许行简的母亲看了一眼安梨言,很快视线落回到许行简身上道:「东西还没收拾完,不要聊太久,记住你就要出国念书了,无关紧要的人就不要联繫了。」 安梨言和许行简坐上电梯来到三楼,出了电梯许行简解释说:「学校把出国名额给我了,今年我妈打算带我出国过年,明天的飞机,所以比较着急。」 「我妈没有别的意思,阿言,你不要在意。」 来到许行简的卧室,安梨言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问:「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安梨言的态度实在是冷淡,许行简顿住,很快像是反应过来似得说:「阿言,我不知道何小志做的一切,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因为这个事我们已经分手了。」 「何小志这次做的实在是过分,我不会原谅他,阿言,希望这件事不要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许行简小心翼翼的看过来,就像是在担心安梨言生气似的。 安梨言没有回答许行简的话,而是看着他说:「我和陆程已经分手了,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许行简彻底顿住,望着安梨言眼里冒出惊慌,「阿言,你再说什么,我不明白。」 安梨言将画框丢过去,声音出奇的平静,「不解释解释?」 许行简看清楚里面的东西,还算镇定,「阿言,这不是何小志送你的画吗?里面怎么还有摄像头,是何小志放的吗?」 都到这个时候许行简还在撒谎,安梨言彻底被气笑了,「何小志是不是这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 「他他妈就是个傻子,被人利用还帮着人数钱。」安梨言彻底爆发声音陡然拉高,「他怎么就心甘情愿替你背锅?」 从看见摄像头开始,安梨言什么都明白了,何小志干不出来放摄像头的事,就算是要公开床照也会主动找安梨言要。 何小志确实不算个好人,但也有做人的底线,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当何小志承认的时候,他就有点疑惑何小志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最近事情太多他懒得思考也就只当是何小志做的。 这个傻子明明知道一切都是许行简的阴谋,却还傻呵呵的替他背锅。 今天来说对不起,他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安梨言,无他,他竟然对兄弟没有说实话。 安梨言还记得他最后说的那句话,离许行简远点,他变了。 与其说变了,不如说他们从未了解过许行简。 来的路上安梨言想了很多,或许在安梨言说出和陆程的纠葛之后,许行简便打定主意要弄陆程。 有陆程在的一天,他就永远是第二,永远不是最优秀的那个。 故意说出陆程喜欢男人、故意设计所有的一切,他都是故意的。 第93页 许行简嘴角的笑容消失不见,冷着脸提醒,「你有什么证据,礼物是何小志送的,曝光的照片是他的帐号发的,况且他自己也承认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一直揪着不放想给陆程报仇,那你就去告他啊,让他坐牢,反正他家已经破产了,什么都没有了,去坐牢倒是省钱吃饭了。」 许行简说着突然间笑了出来,好似彻底揭下面具不装了。 「什么破产?」安梨言震惊道。 「字面意思,何小志父亲投资失败欠了好多钱,家都没了,何小志再也不是少爷了,听说这会儿带着母亲和姐姐去外地躲债去了。」 许行简脸上十分冷漠,「还真是可怜呢!不过我要谢谢他,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 安梨言是第一次见识许行简的无耻,他一直认为许行简是个单纯的好孩子,现在看来是他眼瞎了。 他没忍住朝着许行简挥了一拳,力气很大,许行简身形不稳摔倒在地上。 「许行简你还真是个混蛋,为了给自己找替罪羊不惜和何小志上床?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何小志当初说过拿捏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喜欢上自己,没想到这招让许行简学会了。 「他也是瞎眼睛了,竟然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许行简突然间像是戳到了心窝子似得,生气道:「他自己蠢赖谁?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非要贴过来让我利用,我利用他怎么了,他愿意,他活该。」 安梨言想到那次莫名其妙的分手,何小志很伤心,后来许行简又和他莫名其妙的和好。 或许许行简放弃过,可他的真心并不多。 许行简站起身说:「如果你当初去参加了计算机比赛,何必搞成这样?陆程不会这么丢脸,何小志也不会被开除,顶多就是带队老师知道这件事。」 「安梨言,事情发展到今天,你难道没错吗?你也是害了他们的刽子手,别在这给我装无辜。」 「你当初通过何小志买药是为了陷害我和陆程?」 原来那个时候许行简就开始下手了,因为和陆程吵架躲过一劫,后来何小志和他说,许行简买药又丢了,当时没当回事,谁能想到好孩子的许行简这么坏。 许行简开始破罐子破摔,勾着嘴角冷哼,「对,你还真是命好躲过一劫,不然,出国名额早就是我的了,何必搞这么多事情?」 安梨言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揪着许行简的衣领开始狂揍许行简。 怎么都不解气,他只想弄死许行简。 他和何小志拿许行简当朋友、当兄弟,会替他出头、替他摆平一切,结果换来的就是背叛。 许行简最对不起的人是何小志,何小志为了他心甘情愿背锅,甚至背负骂名,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最后连一个爱人都是假的。 一拳一拳打在脸上,许行简明知道打不过安梨言,却还是试图激怒他。 「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么多了,那么我在多说点。」 「荆南一中学校贴吧里的照片是我放上去的,那是一张错位照,你的好陆程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温时予,都是我散步的谣言。」 许行简有些得意,好似玩弄了所有人,「不过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承认,明明都是假的,他们却承认自己早恋,你说好玩不好玩?」 因为学校贴吧里的照片,陆程失去保送名额,最后靠自己的努力考到荆南大学。 安梨言也是现在才知道,许行简一直这么卑鄙。 安梨言还要继续挥拳,许行简笑得更大声了,「你想知道陆程说的英雄是谁吗?」 安梨言挥拳的手一顿,冷眼瞧着许行简等着他的答案。 安梨言之所以误会陆程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那次陆程喝醉酒说的那番话。 他说他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那个人是他的英雄。 安梨言以为是温时予,如果学校贴吧里是错位照,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那么那个英雄是谁? 许行简捕捉到安梨言的表情,笑得更开心了。 「蠢货,他的英雄是你啊!他从始至终喜欢的人也是你。」 「当年你在巷子里救了他,他拿你当英雄,你却把他毁了。」 「既然都说这么多了,我在多说点,高中欺负他的人是我,你不是问我在学校是什么等级吗?那会儿我告诉你我是平民,其实我是预言家。」 「陆程所受的一切都因我而起,他抢了我的第一,让我妈对我失望,他就该被当成羊。」 安梨言彻底被镇住,脑袋因为接受到太多信息没办法一次性处理完,他整个人愣住。 陆程的白月光是他。 陆程喜欢的人一直是他。 看见安梨言慌张的表情,许行简笑得更开心了,他仿佛一个疯子说:「安梨言你猜当你承认是你放的照片的时候,陆程是什么心情,他爱你,你却想毁了他,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心脏骤然收紧,安梨言无所适从的坐在地上,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伤害了陆程。 陆程一定觉得他和许行简是一伙的,他根本就不爱他。 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因为许行简,看着许行简的眼眸蓄满怒火。 安梨言彻底被激怒,他勐地起身,压住许行简一拳比一拳狠,「你去死吧。」 第94页 许行简嘴里都是血,笑得有些诡异,「好啊,你赶紧杀了我,这样我就永远不用得到第一,也不用努力了。」 「快,杀了我。」 「不过,那样你就永远也见不到陆程了。」 打人的手顿然收住,这一拳怎么也落不下去。 许行简的话让安梨言清醒过来,他不应该和许行简纠缠下去,他应该去找陆程。 他应该找陆程说清楚前因后果,他是爱陆程的。 「我要去找他,我应该去找他。」 匆匆忙忙起身,安梨言临到门口对躺在地上的许行简说:「许行简我失去了最爱的人,你又何尝没有失去最爱你的人?」 「你比我惨,起码我还能求原谅,何小志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了。」 说着安梨言朝着电梯狂奔,身后响起许行简咆哮的声音。 「都他们的去死吧!」 「谁也不能阻止我出国。」 「我根本就不喜欢何小志,去死吧!」 第45章 他来见我了 重复拨打一个号码,电话那头始终都是一个客气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连续打了几次都是这个结果,安梨言的心如坠冰窟,刺骨的冰水淹没口鼻,他迅速坠入河底,就快窒息了。 手机打不通,微信也删了,陆程好似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连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发了重新添加的请求,消息发过去很久,都没有得到回覆。 从许行简家的别墅区出来,安梨言开着车去了一趟原本陆程租住的房子。 那里换了一家人居住,陆程没在那。 敬老院的奶奶也搬走了,护工说不知道去向。 酒吧的工作也辞了,学校也退学,安梨言不知道陆程去了哪里。 陆程从他的世界撤离的很干净,没给他留下一点线索。 可能的地方都找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安梨言去了安辉的公司 安辉和陆瑾瑜在一起了,怎么可能不管陆程死活,一定是他把陆程藏起来了。 他知道安辉厌恶他,不会告诉他陆程的下落,可他还是要试一试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冲进办公室,秘书出手阻拦安梨言,不让他进去。 他这会儿已经急红眼,哪里能等,他今天必须找到陆程。 他要见他。 他有好多话要和陆程说。 安辉看见安梨言暂停视频会议,说:「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陆程,他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 「当你伤害他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陆程走了,去了哪里安辉没有说,也不会说。 失魂落魄从安辉的公司出来,安梨言看着萧条的大街发了会呆。 临近过年,好多人都回去过年,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行人都少了。 寒风迎面吹过来,安梨言冷的缩了缩脖子,他摸了摸脖子,发现围巾怎么不见了? 陆程亲手给他织了个围巾很暖和,他每天都会戴在脖子上。 他还和何小志炫耀过,当时很喜欢来着。 脑海突然间涌现丢围巾的画面,安梨言瞬间惊醒,他把陆程送给他的围巾当做垃圾丢了。 这可是陆程留给他的唯一一样物品。 他可太混蛋了。 安梨言开车去了那家情人餐厅,他把围巾丢在情人餐厅外面的垃圾桶里。 这会儿天寒地冻垃圾没有多少味道,安梨言扒着垃圾桶开始找围巾。 明明丢在这个垃圾桶怎么就不见了。 翻找了很久,手冻到发红髮僵,身后是路人指指点点的声音,他们说安梨言是神经病,竟然翻垃圾桶。 他全然不顾,只想找到陆程送给他的围巾。 他们懂什么,他在找寻他的宝贝儿。 肩膀被人拍了几下,紧接着是恼怒的声音,「小伙子你干什么呢?你知道我收拾有多辛苦,怎么都给我倒出来了?」 「眼看就要过年了,你就不能让我消停待会儿?」 说话的环卫阿姨,她掐着腰恨不得弄死安梨言,刚扫干净的地方,此刻铺了一地,谁看见不得头疼。 安梨言茫然的坐在地上,眼泪在眼窝里打转,「我的围巾不见了,我找不到了。」 「就丢在这里,怎么就不见了?」 「阿姨你能帮我找找吗?」安梨言说着又开始哭了。 他一般很少当着外面人哭,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崩溃。 可眼下实在是忍不住,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他忍不住、他要疯了。 环卫阿姨看见安梨言伤心的小脸蛋,骂人的话说不下去,只好伸手来拉安梨言。 「阿姨没有怪你的意思,别哭了,我不说了。」 「这么冷的天可别坐在地上容易生病,快点起来,我帮你找。」 安梨言扶着垃圾桶站起身,可身形还是止不住的发抖,他好冷好冷,感觉血液都开始发凉。 没有围巾他会冻死的。 「阿姨,你能帮我找到我的围巾吗?」 「什么时候丢的?」环卫阿姨问。 安梨言努力搜寻记忆,他发现他有点记不清楚,今天还是昨天? 「应该是昨天。」 「昨天?」环卫阿姨生气道:「昨天上哪找去?垃圾早都处理了,这会儿估计都焚烧了,怎么找?」 第95页 「你这孩子咋不早说呢?」 「焚烧了?垃圾处理站在哪,我去找,肯定能找到。」安梨言依然不死心,他就是要找到围巾。 他真的好冷。 环卫阿姨嘆了口气道:「既然这么重要,你为什么丢了呢?」 是啊,为什么要丢呢? 因为他不想要了,现在又想要了。 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安梨言嘴里重复着,「我把最爱的人弄丢了。」 「我把他弄丢了。」 围巾没有找到,陆程也没有找到,安梨言回到医院的时候,林清也已经睡下。 他拿出手机发现有很多未接来电,赶紧回拨过去,接电话的人说是情人餐厅的经理。 安梨言的声音有点哑,「有什么事吗?」 「您好是这样的,陆先生在我们餐厅约了明天的位置,可一直联繫不上,他当时留了两个电话,只好给您打过来确认一下,明天能来吗?」 「他有说要做什么吗?」 「说是要求婚。」 求婚,跟谁求婚? 如果是和温时予求婚留的也应该是温时予的电话,不应该是他的。 所以陆程是要和他求婚。 明天不就是他生日吗? 安梨言顿时看见希望,整个人兴奋起来,「去,明天我们会去,你照常准备就行。」 挂了电话,安梨言心里都是喜悦,他给陆程发了一条简讯过去。 【安梨言:明天我会去,会一直等你。】 第二天一早林清也说是要给他过生日,安梨言拒绝了,说是有事晚点回来。 安梨言回了趟家收拾自己。 他先是洗了个澡,刮干净鬍鬚,整理了头髮,他穿上西装三件套照了照镜子。 林清也说出席重要场合要穿正装,这是礼貌。 以前安梨言不喜欢穿觉得老气,现在他穿上是为了纪念特别的一天。 陆程要向他求婚了,今天还是他的生日。 发出去的消息依然没有得到回覆,没关系,安梨言会一直等着陆程。 情人餐厅开门安梨言便走了进去,一直等到快要关门,都没有看见陆程 服务生再次过来问:「先生要上菜吗?」 安梨言坐了一天,期间连趟厕所都没有去,就怕错过陆程。 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了。 「再等等。」 服务生说:「先生厨师九点半就要下班了,不如先上菜?」 这就是催促的意思了,九点半下班,也就是要关门了。 服务生的意思安梨言懂,于是说:「那就先上菜。」 反正陆程一定会来,他边吃边等也是一样的。 「上一份还是上两份?」 「两份。」 一份的话他吃光了陆程吃什么? 上菜的时间,安梨言再次给陆程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安梨言:我在情人餐厅等你,你不来我不走。】 【安梨言:求求你见见我,我有好多话要说。】 当初是安梨言提的分手,那会儿他气疯了。 他误会陆程心里的人是温时予,父亲也偏爱陆程不要他,所以才发了疯似的刺痛陆程的心。 现在他知道错了,想要弥补这份感情,老天爷能给他一次机会吗? 如果老天爷能给他一次见陆程的机会,他愿意用余生的寿命来换。 可能是老天爷显灵听见了安梨言虔诚的话语,很快陆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抱歉久等了。」 幻听了吗? 安梨言惊讶回头,果真看见了陆程。 陆程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穿着白色宽松毛衣整个人慵懒又随性。 安梨言笑着笑着就开始哭了。 他来见我了,他真的来见我了。 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现在看见陆程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他想说自己的喜欢,也想说自己错了,更想为自己说过的难听话道歉。 眼泪止不住的流,陆程的掌心贴在脸颊,声音很温柔,好似从来都不生气。 「傻瓜,哭什么?」 「陆程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别不理我好不好?」安梨言有点语无伦次,「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不会在耍脾气了。」 见不到陆程的这两天,安梨言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情绪一而再再而三的崩溃,他控制不住对陆程的思念。 没有陆程的拥抱他不舒服,没有陆程的亲吻他睡不着,没有陆程的抚慰他憋得慌。 陆程的亲吻落在嘴角很轻,「傻瓜,我怎么会怪你,好了吃饭吧!」 安梨言看着眼前的牛排,连笑带哭的往嘴里塞,吃着是什么味道他不是很清楚,眼里都是对面的陆程。 他甚至都不敢眨眼睛,害怕一闭眼陆程就不见了。 嘴里都是食物,安梨言咀嚼道:「你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 陆程双手托腮眼里都是安梨言,「我看你吃就好。」 「那我快点吃,一会儿我们回家。」 「好,我们一起回家。」 安梨言加快咀嚼的速度,边吃边看陆程。 陆程一直在笑,安梨言觉得他和陆程的隔阂消失了,他又和陆程回到了从前的相处模式。 陆程没有不理他,也没有离开他。 第96页 他们更不曾分手。 囫囵吞枣似的吃了一顿饭,安梨言叫来服务生结帐。 结完帐,安梨言去牵陆程的手,「走吧,回家了。」 服务生诧异了一下,「先生您说什么?」 安梨言没有理会服务生,视线都在陆程身上。 陆程牵着他的手,他们并肩走在一起。 「陆程,今天我过生日,你还没有对我说生日快乐,我的生日礼物呢?」 安梨言有点不满,不是说要求婚吗? 戒指呢? 感觉被骗了。 陆程轻声笑了出来,他揉了揉安梨言的脑袋道:「回家再说。」 安梨言只好妥协,「那好吧,先回家再说。」 安梨言笑呵呵的和陆程往外走,殊不知吓到了旁边的两个服务生。 服务生有点害怕,惶恐道:「他在跟谁说话?」 另一个摊摊手表示无奈,「不知道啊,精神病吧,一直在自言自语。」 第46章 体面说再见 安梨言真的看见了陆程,陆程就在他眼前,他牵着他的手往外走,他的眼里都是他。 他会回头问他冷不冷,也会体贴的替他戴上羽绒服的帽子。 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又回到了从前。 只是有一点安梨言不是很满意,陆程一直没有求婚,情人餐厅的经理说陆程原本要求婚。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戒指给我?」 对着温时予彩排的时候还拿着戒指,怎么这会儿还得他追着要? 就算不跪下说情话,也应该拿着戒指给他戴上吧,不然他怎么答应? 气唿唿的站住,安梨言觉得陆程变了,怎么还学会弔人胃口了。 陆程始终在笑,笑得有点不真切,不过话语依然是柔和的,「晚点再说。」 可晚点是什么时候,陆程并没有说。 电话这个时候响起,安梨言见是林清也打过来的电话,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害怕有事,赶紧按了接听键。 「妈,怎么了?」 林清也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宝宝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安梨言看了一眼旁边的陆程道:「在外面,很快回去了。」 林清也不喜欢陆程,如果真的喜欢陆程就不会搞出这么多事。 「能现在回来吗?妈妈想你了。」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安梨言看向陆程,陆程还在笑没有说话。 他的笑容仿佛染上了阳光,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可现在是夜晚,哪里来的阳光? 「和我一起去看妈妈好吗?」 「好,听你的。」 躲是躲不掉的,安梨言想让林清也见一见陆程,林清也一定会喜欢陆程的。 他喜欢,林清也也会喜欢。 来到病房门口,里面没有开灯,黑压压的病房里只有应急标识的绿灯还在亮着。 安梨言狐疑了一下,暗道林清也这是睡下了吗? 打开门往里走,黑暗的环境瞬间变得明亮,林清也推着蛋糕朝安梨言走来。 「宝宝,生日快乐。」 林清也高兴的说着,「我今天问医生了,过两天妈妈就可以出院,到时咱们一起过年,你想去哪过年?」 林清也这会儿状态还不错,气色恢復了不少,脸颊都开始变得红润。 她的输液管拔了,手背上贴着输液贴,可能是输液时间比较久的缘故,白皙的手背留下淤青的痕迹。 安梨言侧头去看站在一旁微笑的陆程,说:「都行,我听妈的。」 林清也蹙了一下眉,茫然道:「宝宝,你在看什么?」 安梨言回过头笑了,「妈,我在看陆程,我想问问他的意思,能不能和我们一起过年。」 「妈,咱们带上他行吗?」 分开真的很痛苦,安梨言再也不想离开陆程。 就算林清也不同意,他也要带上陆程。 以后他去哪里,陆程就在哪里,他是这么想的,他想陆程也很愿意跟着他。 林清也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声音都开始慌乱,「宝宝你再说什么,别吓妈妈,陆程在哪里?」 林清也不相信安梨言说的话,在病房里找了一圈,最后连病房外面都看了。 她步伐慌乱,好似在害怕,声音都抖了,「陆程在哪里?」 安梨言觉得林清也还真是奇怪,明明陆程就在他旁边,怎么就看不见。 故意的吗? 安梨言牵住陆程的手说:「妈,陆程就在这,他就站在我身边,他刚才还和你打招唿了,只是你没理他。」 说这句话的时候,安梨言有点不开心,陆程这么好,林清也为什么不喜欢呢? 难道只是因为他是陆瑾瑜的儿子,可陆瑾瑜是陆瑾瑜,陆程只是陆程。 以前他也搞混了,想着报復陆程也就是报復了他们,可他大错特错。 陆程是无辜的,不该承受别人做的孽。 林清也彻底慌了,她抓握住安梨言的手臂试图把他晃醒,「宝宝你看着妈妈,这里没有陆程,只有妈妈,妈妈在这里。」 安梨言有一瞬间晃神,陆程明明在这里,为什么林清也要说没看见。 就算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也不应该说谎啊! 安梨言有点急,他扯着陆程的手腕对林清也说:「妈,陆程就在这,你看不见吗?他真的在这,刚才我们还一起吃了饭,说了好多好多话,他已经不怪我了,我们和好了。」 第97页 「求求你接受他好不好没有他我真的好难受,我快死了。」 天塌地陷是什么滋味,他已经品尝过了,不想再尝第二次。 他有些贪婪,亲情、爱情他都要,不要做二选一。 林清也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她抱着安梨言开始哭,「宝宝,求你不要吓妈妈,妈妈真的知道错了。」 安梨言抱着安慰林清也,「妈你没有做错,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理解你,可你也理解我一下好不好,喜欢一个人真的没办法说不要就不要。」 「你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安辉来找过我。」 安梨言不仅知道自己不是安辉的孩子,同时也知道林清也为了不让他和陆程在一起佯装自杀。 其实林清也并不是阻止安梨言喜欢男人,而是阻止安梨言知道自己的身世。 或许她和安辉约定了什么,不会告诉他真相,可林清也知道,如果安梨言触及到了陆瑾瑜的利益,那么也就是真相揭露的时候。 她为了保住秘密,用自杀逼安梨言和陆程分手,她以为分手了就可以重新开始,但她万万没想到,安梨言陷的很深。 「宝宝对不起,妈妈只是想让你和他分手,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阻拦了,你别吓妈妈。」 「妈,陆程真的在这里。」 安梨言突然间想起临出来前服务生说的话,再加上林清也的表现,他也开始怀疑自己,「可他真的就在这里啊,你们怎么就是看不见?」 「我看见他了,真的看见他了。」安梨言不断重复着,看向陆程的眼眸都是喜悦。 陆程还在笑,一句话也不说。 安梨言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产生了幻觉,他看见的都是假的。 陆程没有原谅他,也没有和好。 他彻彻底底失去了陆程。 「宝宝,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安梨言看着旁边的陆程说:「妈我不想去,去了就真见不到陆程了。」 林清也有点急,「可你不能一直这样,难道你不想把他追回来?」 她耐心哄着,「宝宝,妈妈再也不会反对你和陆程在一起,所以咱们去看医生吧,等你好了去找他好不好?」 安梨言看着林清也问:「他会原谅我吗?」 当时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骂陆程贱,他可太坏了。 林清也攥住安梨言的手,轻声道:「他会原谅你的,一定会。」 * 除夕的前一天,安梨言听从林清也的安排去了医院看病。 去看的精神科,医生了解到他的情况说是情绪崩溃产生的幻觉,需要住院治疗。 安梨言听话的住进医院,成为众多病人中的一员。 他住的是单人间,病房里安装了摄像头360度无死角,可以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吃了药的缘故,安梨言已经很少能看见陆程,但梦里还会出现陆程的身影。 林清也来看安梨言,给他带来平板和笔触,这是安梨言的意思,他应该工作,不能忘记自己的事业。 他希望见面那天,他可以很优秀的站在陆程身边,听别人说一句很般配。 安梨言的状态好了很多,他站在门口,对林清也说:「妈我出不去这间房间,出去警报会响,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其他人,陆程去哪里了?」 「知道他在哪就行,等我好了就去找他。」 安梨言满心欢喜,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他计划好了一切,只要能出去,他就去缠着陆程,直到陆程原谅他为止。 林清也回头看过来,笑着说了一声好。 再过来已是元宵节,安梨言和病友们看完联欢会林清也才到。 安梨言很配合治疗,所以警报和摄像头都撤了,医生说他恢復的很好,只要配合治疗很快就能出院。 他期盼的拉住林清也问:「妈,怎么样打听到陆程去哪里了吗?」 林清也有很多人脉,自然是比安梨言强,总能有办法知道陆程的下落。 林清也欲言又止扯开几次话题之后,见安梨言脸色拉胯下来,也只好实话实说,「妈妈没有找到,只知道他出国了,具体去了哪里不是很清楚。」 「不过宝宝你别着急,妈妈还在找,总能找到他。」 安梨言勉强笑了出来,「妈妈,我没事,谢谢妈妈。」 等林清也走后,安梨言站在窗边发了一会儿呆,他想了好多好多,过去发生的点点滴滴。 他一直觉得陆程心狠,没想到他能这么心狠,一点消息都没有留给他,他又要怎么把陆程追回来? 沉思许久,安梨言难得上了社交软体,将他最新的作品发上去后,编辑了文案。 【谁能想到那是我们的最后一面,如果可以重来,我会盛装出席体面说再见。】 点击发送,安梨言仰躺在病床上对自己说:「陆程,再见。」 不是再也不见,而是期待下一次相见。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十年后重逢。 第47章 重逢 春来暑往,秋落冬至。 安梨言一直觉得十年非常难熬,可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失去陆程十年。 他也由嚣张跋扈的小少爷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插画师,并且在业内占据了稳固地位。 第98页 只是助理没选好,毛毛躁躁的好似要随时送他上天。 王媛媛打开工作室的大门,一边急匆匆上楼一边大喊,「言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世界末日了。」 这间工作室安梨言租了十年没换地方,楼梯都变旧了,此刻被王媛媛急促的脚步声踩得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刺耳的声音吵的人心跳加快,扑通扑通好似要跳出来。 为了赶画稿安梨言一夜没睡,天亮将画稿发给甲方这才眯了一小会儿,这会儿又不得不醒。 安梨言扯掉盖在头上的毯子,从沙发上坐起身揉着太阳穴说:「媛媛又怎么世界末日了?」 距离上次王媛媛说的世界末日只隔了一天,世界末日的原因是她没有买到想吃的小笼包。 小丫头总是这么夸张。 王媛媛是当年在酒吧陪着妈妈上班的小学生,十年过去了,小学生大学毕业,机缘巧合应聘了他的工作室。 安梨言的工作室一直是两个人,助理主要是对接业务处理财务方面的问题。 还有在他出国的时候,帮着解决国内的问题。 之前合作好多年的伙伴因为回家生孩子不打算上班,只好在招聘一个,结果遇见了王媛媛。 这丫头,小时候混他冰激凌吃,长大了混他饭吃,还真是躲也躲不掉的孽缘。 王媛媛喘着粗气拎着早餐,气道:「言哥,网上有人骂你抄袭洗稿,我昨晚和那帮水军对骂来着,骂的我词都穷了。」 「气死我了,不分青红皂白,就知道跟风骂人,他们是傻狗吗?」 她将早餐放到桌子上,拿出手机给安梨言看网上的言论。 词条是着名插画师『言简意赅』抄袭新人作品,词条上了热搜,关注度极高。 有骂他的,有维护他的,还有一些人保持中立。 安梨言简单扫了一眼轻笑一声,「都是老把戏了,交给合作律师处理就好。」 人出名有好处也有坏处,坏事就是红眼病和想碰瓷的人太多了,天天处理都处理不过来。 安梨言每年都要因为抄袭新人上热搜,他已经见怪不怪。 新人为了出名蹭热度,于是碰瓷安梨言说安梨言抄袭。 等事情发酵到一定程度,给他积攒了热度之后,在跳出来说一句这件事与自己无关,都是别人做的,然后再给安梨言道个歉,就算过去了。 之前碰瓷安梨言的人现在在插画圈都是小有名气,显然是尝到了甜头,又开始故技重施。 合作律师这些年攒了一些证据,加上这件事可以走法律手段保护他自己的权利。 安梨言主动联繫合作律师交流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王媛媛一直在旁边听着,全程瞪大了眼睛,安梨言说话很温柔语调没有一点起伏,就像是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等挂了电话,王媛媛迫不及待的问:「言哥你怎么不生气,如果是我肯定会火药味十足。」 安梨言吃着王媛媛买的早餐道:「我都这个年纪了,情绪稳定不应该吗?况且生气也不能解决问题。」 「哪个年纪啊,言哥你说话不要老气横秋的,明明才二十九,说话却跟我爷爷差不多,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那会儿安梨言没有经歷那么多事,确实比较年轻气盛,可眼下过了这么多年,他已经把稜角磨平了。 人总是要学着长大,不能任性妄为过一辈子。 「好了,忙你的吧,我也要补觉了。」 「那好吧,」王媛媛转身往外走,很快又转回来道:「对了言哥,新村的村长打电话问我,你什么时候去教孩子们画画?孩子们想你了。」 安梨言每年都会抽出一个月的时间去乡村支教,今年该到新村了。 安梨言蹙眉提醒,「我不是早让你给我订机票了吗?你还问我哪天?」 安梨言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忘了吧?」 王媛媛尴尬的笑了笑,急匆匆下楼道:「我这就去订票。」 果然忘记了。 安梨言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更疼了,王媛媛一定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 这边刚准备躺下,电话响了,这次是林清也。 林清也这会儿正在和她的闺蜜们在国外度假。 「妈,玩的开心吗?」 林清也说:「宝宝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没休息好?药还在吃吗?」 「有在吃,妈你放心。」 安梨言的病早都好了,只是现在还需要吃药以防復发。 他之前停过一段时间的药,结果病发,后来就不敢随便停药了。 林清也说:「你没忘记我之前交代你的事吧。」 「记得,明天要参加一个长辈的寿宴,寿礼准备好了。」 「宝宝,妈妈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日期我记错了是今天的寿宴,你赶紧收拾收拾过去,别迟到不礼貌。」 这会儿九点了,等他过去肯定会迟到。 挂了电话,安梨言赶紧收拾自己,等他匆忙下楼,王媛媛咬着吸管问:「言哥你要去哪?」 「去参加寿宴。」 王媛媛星星眼,「那我能一起去吗?」 上次安梨言替林清也参加朋友儿子的婚礼,王媛媛就跟着去了,小丫头爱吃,就想混饭吃。 「那行吧。」 第99页 二人匆忙开车去了酒店,等停好车才发现林清也还没有说酒店的具体包间。 这会儿电话打不通,林清也估计睡着了,安梨言只好带着王媛媛问服务生哪个包间在办寿宴。 服务生带着他们过去,等电梯的时候,王媛媛伸手替安梨言整理领带亲密的就像是一对恋人。 「言哥,你领带歪了。」 「现在好了。」王媛媛继续咬着棒棒糖。 安梨言提醒道:「下次提醒我就好,我自己弄。」 王媛媛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啊?顺手的事为什么要提醒你?」 「这要是被喜欢你的人看见,人家还以为咱俩有什么,还怎么跟你表白。」 王媛媛大大咧咧的笑着,「怎么会误会,我不喜欢老的。」 安梨言冷眼瞧过去,压低了声音,「奖金不想要了?」 刚才还说他才二十九,这会儿就嫌弃他年纪大,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 王媛媛赶紧吐了吐舌头,揽住安梨言的手臂委屈道:「言哥我错了,我不是说你老,而是我不喜欢年龄差距太大,我真的错了。」 身后有种不适感,有种被人盯着的错觉,灼热的视线好似要烫化皮肤。 安梨言抽出自己的手臂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就像是一场错觉。 这时电梯门打开,安梨言跟随服务生进入电梯,他这才对王媛媛说:「媛媛,你可长点心吧!」 随着服务生的指引,他们来到一间大型包间的门外,他们着急进去,并没有听见服务生最后一句话。 他说:「还有一个寿宴。」 二人走进去,这会儿寿宴已经开始了,到了切蛋糕的环节。 寿星是一位白髮沧桑的爷爷,看着是老但状态不错,一看就是没少保养的老爷爷。 众人围着唱生日快乐歌,安梨言也混水摸鱼凑了过去,当做自己到了很久的样子。 唱完歌切完蛋糕,大家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王媛媛不用安梨言管来就找空位置去吃饭了。 安梨言拿着礼物凑到老寿星面前祝寿。 老爷爷是林清也闺蜜的爸爸,关系一直很好,不过安梨言没接触过有些陌生。 「爷爷生日快乐。」 安梨言半蹲在老爷爷身边,将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 他还说了好多吉祥话,惹得老爷爷一直在笑。 老爷爷看着就很喜欢安梨言,于是让身边人让个位置安排安梨言坐他身边。 「好多年没见了,还记得上次见你还是高中的时候,小予带着你回来一起学习,这么多年没见,你长相都变了。」 「听小予说你会来,我还挺高兴的。」 安梨言:「……?」 如果不是老爷爷记错了,那就是他走错地方了,不然怎么不懂老爷爷说的是什么。 他高中可没去过别人家学习,更不认识什么小予。 旁边人跟着附和道:「是啊,那会儿他和小予关系可好了,甚至还找了家长。」 明显是嘲笑的嘴脸,老爷爷也听出来了,脸色拉胯下来,「提这做什么?」 嘲笑的人闭了嘴,饭桌上有些低气压。 安梨言越来越听不懂了,不过他明白了一件事,他走过地方了。 「抱歉啊,我好像走错地方了,爷爷,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先撤了。」 「这就走了啊,我还挺能喜欢你的。」老爷爷出声挽留。 「等有时间我再来找爷爷说话。」 尴尬死了,祝寿还能跑错地方,安梨言急匆匆去拽王媛媛的手腕往外走。 王媛媛嘴里吃着帝王蟹,嘴角都是蟹黄,「言哥怎么了,我还没吃完呢!」 「他家的菜真不错,还有一个大龙虾,比上次的好。」 安梨言说:「吃错席了,赶紧去下一个。」 走到门口,安梨言发现王媛媛嘴角都是蟹黄觉得脏,于是拿出纸巾替她擦嘴。 「媛媛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平时我亏待过你吗?你至于吃的这么狼狈?」 王媛媛没有回答安梨言的话,而是惊恐的看着安梨言身后,好似看见了鬼。 疑惑间,身后的人说话了,「麻烦让一让,挡路了。」 声音如此熟悉,安梨言有一瞬间晃神,他怎么听见陆程的声音了。 僵直转身,安梨言看见了十年没见的人。 第48章 他不理我 眼前的人真的是陆程,不是幻觉不是做梦,站在他眼前的人就是陆程。 他找了十年的陆程竟然这般奇蹟的出现在他眼前。 好似在做梦,一点都不真实。 就像是老天跟他开了个玩笑,一转身人就到了眼前。 如果这个玩笑能早点开能有多好,他也不至于一次次失望找了这么多年。 双手攥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想给陆程一个拥抱,然后诉说这些年的想念。 他也想亲吻陆程,告诉他他的身体从始至终只是他的。 他更想拥有陆程的一切。 然而场合不对,他什么都不能做。 安梨言压抑住狂热的内心,他望着陆程用眼神描摹着他的一切。。 十年不见,陆程更加成熟稳重,褪去青涩的外表,人也更加有男性魅力。 穿衣风格也发生了很大改变,原本喜欢运动休闲的人,也随着年纪的增长换成更成熟的西装风格。 第100页 但不管陆程怎么变,他都喜欢他。 安梨言认出陆程,陆程同样也认出了他。 陆程回视安梨言的目光,突然间礼貌的笑了出来,好似恍然大悟,轻声说了一句,「原来是你,好久不见。」 这句好久不见将安梨言唤醒,很快错愕的望着陆程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好像变成了哑巴不会说话了。 安梨言幻想过无数次见面的场景,或许陆程还很讨厌他,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或者陆程痛恨他,上来就给他一拳然后骂一句混蛋。 每一种都是陆程还放不下的表现,唯独没有幻想过如此平静像是对待陌生人似的陆程。 好久不见,看似温柔的一句话实际上却没有温度。 真的好像是见到了好久不见的朋友,不带一丝感情,只是流于表面的一种敷衍问候。 安梨言开始心慌,也开始害怕,陆程放下了,陆程不喜欢他了。 错愕间,他就这样看着陆程越过他,去和寿宴的人打招唿。 寿宴的房门关闭,安梨言无助的蹲下去用力拉扯着头髮试图让自己冷静。 心更加焦躁不安,他仿佛一个充满气的气球,马上就要爆炸了。 他想不明白,陆程怎么就放下了。 难道时间真的能消磨掉感情,那他怎么没有消磨掉,反而更爱陆程了。 王媛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言哥你就这么放他走啦?追啊!」 王媛媛知道他们的故事,安梨言跟她说过。 「怎么追,他不理我,也不在乎我了。」 这么客气的说话,冷淡又疏离明显是放下了,他又怎么贴上去? 贴上去的前提总要是陆程还在乎他。 就像当初他写情书表白一样,因为陆程喜欢所以才会允许他一次次靠近。 如果真的不喜欢,就跟那个拿情书表白的女孩子似的,什么都没有得到,甚至都没有得到一个眼神。 「谁说他不在乎你?」王媛媛惊讶道,「刚才你没看见,就你替我擦嘴的时候,我感觉他要弄死我,等你转身就变脸了,这明显是吃醋了啊!」 「言哥,我觉得你可以大胆的追,绝对有戏。」 安梨言露出迟疑表情,「真的?」 他从前看不懂陆程,现在依然看不懂。 他太会藏了。 王媛媛说的很认真,「比黄金还要真。」 「言哥赶紧上,绝对要把他拿下。」 王媛媛的话给安梨言打了气,他站起身来转身往里走,他让王媛媛去参加另一个寿宴,而他要死皮赖脸把人追回来。 寿宴的门再次打开,里面的人全都看过来,安梨言在一众视线里捕捉到了陆程的目光,他看了一眼安梨言,又将视线移开。 安梨言勾唇笑了,要不是王媛媛提醒,他就要被陆程骗过去了。 「爷爷我能蹭顿饭吗?」安梨言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老爷爷本就喜欢安梨言,刚才聊天正高兴安梨言却走了,这会儿又回来哪里能让他走。 「你不是送了礼物,怎么算蹭饭,来我这边坐。」 安梨言看了一眼陆程旁边还有个空位,于是说:「爷爷我坐这里就行。」 说着一屁股坐下去,并且朝着陆程笑了笑,「好久不见。」 陆程的好久不见冷淡透着距离,而他却是热情似火。 「你们认识?」老爷爷笑了。 陆程大方承认,但说的很简单,「温爷爷,我们认识。」 安梨言补充了一句,「我们是大学同学。」 陆程看他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这种关系。 「你也是a大的留学生?」有人问。 安梨言错愕了一下,这才知道陆程上的是a大,他各个国家找了那么多学校,只有这个没找,他觉得陆程不会上这么一般的学校。 陆程很优秀,在荆南拿了很多大奖,安梨言虽然不知道奖的含金量,但也知道陆程的优秀。 以前陆程是被人抢着要的存在,怎么就上了个一般的学校? 「不是,我是荆南大学的学生。」 之后老爷爷和陆程聊了好多,安梨言也从中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陆程毕业后和温时予一起创业做了一家物联网公司。 事业规划一直在国外,今年才回来发展国内项目。 安梨言听着听着突然间觉得有点酸,原来说的小予是温时予。 陪了陆程十年的人是温时予,这两人不能发展出什么吧! 按照之前的说法陆程和温时予只是朋友,没有其他关系,可十年真的太久,保不齐谁会动心。 陆程回答着老爷爷的话,「小予还在跟进项目回不来,我先回来处理国内的事情。」 一口一个小予,难道看不见他这个前男友? 他故意将腿贴近陆程蹭了蹭说:「那你们还真是厉害短短几年做的这么大,你们公司叫什么名字,我也有装修的打算,不如找你们?」 陆程的紧绷稍纵即逝没在脸上留下丝毫痕迹,他礼貌的笑了,「那还真是感谢安同学照顾我们生意,稍后聊。」 说着,他侧了一下身子避开了安梨言的骚扰。 这句稍后聊略显敷衍,安梨言自然是不会错失机会。 「不如先加个微信?」安梨言将二维码调出来,递给陆程。 第101页 陆程冷眼瞧着不为所动,「抱歉,手机没电了。」 这就是不加的意思了。 安梨言虽说很受伤,心里难过,但一想到这都是自己造的孽也就释怀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吐出憋闷的浊气,「你微信号多少,我加你。」 「记不住。」 「你……?」安梨言抿了抿唇有些委屈。 从前陆程不会这么对他,现在对他所有的特权和偏爱通通收了回去,他成了最不在意的存在。 刁难的太明显,其他人也感受到了陆程的冷漠。 陆程伸出左手去拿酒杯开始敬酒,安梨言一下子看见陆程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戒指。 戒指不是很亮应该是佩戴很多年的缘故。 安梨言顿住,他知道陆程是故意露给他看的,他是在告诉他,他结婚了。 怎么就结婚了? 安梨言也顾不上别人的目光,站起身扯过陆程的左手仔细看了看,「你结婚了?」 陆程要是结婚了,那他怎么办? 他连纠缠的理由都没有了。 陆程没有回答,而是抱歉的说:「抱歉,我去个卫生间。」 安梨言也跟了出去,他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陆程去了厕所。 陆程没有上厕所,而是站在洗漱池洗手。 安梨言心里难过他从背后抱住陆程,脸颊贴着他的后背问:「你真的把我忘了吗?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他是来认错的,自然会有一个服软的态度,此刻没有其他人打扰,安梨言想把事情说清楚。 陆程关了水龙头没有动,他看着镜子说:「放开。」 声音带着严厉,明显是动怒了。 他撕下来和善的面具彻底不装了。 好不容易抱到日思夜想的人,安梨言哪里可能放手,攥紧手腕他抱得更紧了。 「你告诉我你真的结婚了吗?」 陆程的声音还是冷的,「与你无关。」 一句比一句冰冷一句比一句扎心,就算是脸皮再厚也有受不住的时候。 安梨言松开手小声说:「我想和你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陆程转身往出走,安梨言用身体挡住门道:「对不起,我道歉。」 安梨言语速很快的说着,「当初的照片不是我干的,是许行简偷偷在房间里放了摄像头诬陷何小志,我当时是因为和安辉吵架气不过才承认的。」 「什么都不是我做的,说那么气话都是因为我吃醋了,我看见你和温时予在情人餐厅求婚,我快气疯了。」 「我以为你不爱我,你要和我分手,所以才先发制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陆程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十年我一直在找你,找了很多地方,就想跟你说清楚,可我一直没有找到你。」 安梨言小心翼翼看向陆程,陆程依然是冷淡的模样,仿佛对安梨言说的话一点都没兴趣。 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听的很平静。 「说完了吗?」 安梨言点了点头,心更慌了。 「那就让开。」 怎么感觉解释完陆程更生气了? 安梨言的心如坠冰窟,他死死地挡着门就是不让,「不让,你原谅我好不好?」 陆程嘆了口气好似很无奈,「我原谅你了,可以让开了吗?」 安梨言还是没有让开,他望着陆程眼睛泛酸。 陆程真的不在乎他了,句句都是敷衍、句句都是不在意。 「陆程我真的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好不好。」安梨言去牵陆程的手,陆程后退一步躲开了。 「安梨言,人生不是演戏,不是你说重来就可以重来。」 安梨言摇了摇头,不认可陆程的话,他们可以重来,陆程说的不对。 「我们可以的,当年真的不是我的错,我也是被人利用了。」 陆程有些烦躁,眸色深沉道:「当年就该说清楚的问题,你留到现在才说,觉得有意义吗?」 「我给过你机会,可你什么都不说,或许曾经我很在乎,但现在我不想知道了。」 陆程是真的决绝,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在乎放下了,安梨言害怕的扑进陆程怀里,抱着他说:「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漠,我害怕,陆程我真的害怕。」 「我重新追你好不好,咱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 安梨言期盼的望着陆程,陆程却更加冷淡,「当年的把戏在玩一遍可就没意思了。」 陆程说的是什么安梨言懂,当年安梨言就是死缠乱打纠缠陆程,现在陆程变相的说手段已经不好使了。 身体被推开,安梨言听见陆程用如同冬日寒冰的温度说:「况且,你又不是非我不可,又何必纠缠我?」 陆程还是走了,安梨言没能留住他。 陆程的每一句都化作尖细的针深深的戳进心里。 心脏疼死了。 陆程这么讨厌他,他要怎么把人追回来? 第49章 斩不断的缘分 安梨言没有跟陆程回到寿宴,而是独自回到工作室躺平。 他在想今天的事,也在想以前的事。 他觉得陆程说的有道理,以前就应该说明白的事,为什么要拖到现在。 如果当初他能更坦诚一些,什么话都说出来而不是死鸭子嘴犟憋在心里,他和陆程也不会分手。 第102页 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沟通,可惜他明白的太晚,错过了这么多年。 深深嘆了口气,安梨言觉得追人任重道远。 不过在追人之前,他要把陆程是否单身搞明白。 正沉思的时候安梨言来了工作,每个月都有一个网名叫数字6的人找他固定约稿,算算已经认识十年了。 十年前安梨言还是个小菜鸟,客户基本没有,平日的工作就是画画头像接个网文封面之类的工作。 收入微乎其微,幸好他不缺钱,不然就要上街要饭了。 后来数字6找到他说是要约个插画,设计理念可以随意,只要好看就行,要求简单价格还挺高,安梨言果断接下这个工作。 一晃就是十年,数字6成为他最喜欢的甲方,要求少不改搞尊重插画师,这样的甲方谁不爱? 前几年他还帮数字6设计过公司logo,能开公司肯定不差钱,安梨言一直在用心维护。 比如逢年过年邮寄个特产、偶尔去国外带点伴手礼回来。 数字6的地址一直没有变过就在隔壁市,离他也不远,但安梨言从来没有好奇过去看过。 他觉得与客户之间应该保持距离,没有人喜欢三次元被打扰。 【6:约稿。】 今天约搞得时间还挺早,以前都是晚上。 数字6保持着一贯风格言简意赅不多说一个字,有的时候安梨言觉得数字6比他更适合言简意赅这个笔名。 话是真精炼。 【言简意赅:这次想画什么?】 【6:都可以,好看就行。】 发完不算要求的要求,他照例付了全款。 十年如一日的话术,往上翻都是一样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和机器人说话,这年头ai语言都比他丰富。 安梨言点了接收,发了个感谢老闆的表情包。 平时这也就结束了,数字6不会再回復,而安梨言也不会打扰他,而是等出稿的时候再联繫。 而今天数字6却破天荒的问起了安梨言的个人隐私。 【6:你有女朋友吗?】 安梨言瞧着手机屏幕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也没有被人窥探隐私的反感,只是觉得好玩。 哇,这是丰富语库增加了词彙量,竟然出现新词了。 太难得了。 数字6从来都不多说一句话,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开始学会八卦。 安梨言迟迟不回復,那边又发来了消息。 【6:随便问问。】 安梨言笑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也不至于小心翼翼。 他又不是明星谈恋爱影响事业。 【言简意赅:我不可能有女朋友,我喜欢男人,你应该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安梨言在不出名的时候真人出过镜,后来学会保护隐私将真人视频都删了,这才变成一个神秘的二次元人。 其中有很多客户旁敲侧击的打探过他的隐私,甚至合作的出版社也希望他可以参加漫展跑签售会。 凡是触及隐私的事情,安梨言通通拒绝,无他,网络社会曝光的越多越容易出事。 原本不应该说太多,也不能公开自己的性取向,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6:那你有男朋友吗?】 【言简意赅:有。】 虽然还没有追回来,但安梨言已经认定陆程是他的。 数字6那边始终显示正在输入中,足足输入了五分钟也没有发过来一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编辑小作文骂人。 又等了一会儿,安梨言失去耐心,于是和数字6道别画稿子去了。 一直到下班点王媛媛也没有回来,安梨言叫了个外卖在工作室吃饭。 这个工作室还是陆程当初给他租的商住两用的loft小两居,一直租了这么多年,房东都换了三茬。 他平时工作睡觉都在这边,林清也给他买的公寓他很少回去住。 只有在林清也回来的时候,才会和她一起回去住。 一个人住的时候总是想起陆程,毕竟房子里都是回忆,挥之不去不利于病情的康復。 等安梨言吃完饭,王媛媛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收拾下班。 安梨言下楼抱着膀道:「媛媛你说我今天是算你请假还是算你旷工?」 带她出去吃席可不代表不用回来上班,再说也不用吃一下午啊! 今天下午有点忙,安梨言都没有时间好好画稿子,净帮着王媛媛处理工作了。 本来请王媛媛回来就是为了减少工作量,怎么感觉现在反而多了? 王媛媛哭唧唧的拉着安梨言的手臂道:「言哥我今天真是有事,你就原谅我一次吧!」 安梨言不为所动,他打算给小丫头一个教训,省的她老学习网上那些人没事整顿职场、整顿老闆。 老闆和职场哪有那么容易整顿,尖锐的如同一根刺,没两天就被人挤兑走了。 如果家里没有充足的资金支持你潇洒提离职,最好还是夹着尾巴做人,不然有可能就是在就业和失业之间来迴转换,工资入不敷出吃不上饭。 「言哥,我给你打探消息去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一般有人跟他这么说话,安梨言通常都是哪个都不听,「不听。」 王媛媛鸡贼的笑了,「关于陆程的消息你也不听?」 第103页 好吧,他被拿捏了,完全拒绝不了关于陆程的消息。 当初林清也和安梨言说好像在y国见到了陆程,于是安梨言二话不说直接买机票飞过去。 只要是有可能,他都会去试试。 安梨言:「说。」 王媛媛慢悠悠跟个大爷似的喝两口水说:「请听我慢慢讲解。」 遇见陆程的事情安梨言慢不了一点,他急躁的催促道:「快点说,不然扣工资。」 工资就是王媛媛的死穴,于是她言简意赅说了打探回来的消息。 「陆程没结婚。」 安梨言如同丧家犬似得回去,而王媛媛却没有放弃,她找到寿宴的人打探了一点关于陆程的消息。 比如公司名字、公司位置。 于是王媛媛顺藤摸瓜找到了陆程新开的公司。 公司是直接从国外迁回来的,有些人是新招的,有些人是老员工。 前台就是新招的人,好巧不巧还是王媛媛的大学同学,于是前台将从老员工那听来的八卦说给王媛媛听。 陆程并没有结婚,但左手无名指上常年戴着戒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结婚了,其实就是个单身汉,连暧昧对象都没有。 戴戒指的原因不明,之前有人调侃说是为了纪念他死去的爱情,陆程没有否认。 听到关于陆程详细的消息,安梨言没有自信的心瞬间欢腾起来,陆程一直没有喜欢的人,那么那个戒指只能是当年求婚的那个。 那不就是他的戒指吗? 就是他的戒指。 陆程还是爱他的,不然为什么要戴着戒指,真的讨厌他的话,应该早都丢了。 「媛媛好样的,这个月给你涨工资,你赶紧把陆程的公司地址发给我,从明天开始我什么都不做了,天天去他公司报导,我要缠着他。」 安梨言重新找回来自信,开始计划着怎么追认,不然还是从早餐开始吧! 「你再问问你那个同学,陆程家住哪,我要给他送早餐。」 王媛媛有点为难道:「言哥你这个计划可能不行。」 「为什么?」 「我听我同学说,明天他们陆总要带着人去做一个公益项目,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出差,差不多要走一个月。」 安梨言笑了,「那不是很好吗?我也可以跟着去。」 王媛媛笑的很勉强像是做错了什么事。 她退后几步尽量与安梨言拉开距离道:「言哥,这个还真不行,我给你订了明天去新村的机票,你可能要去支教了。」 安梨言拧眉垮着脸问:「我不是让你订下个月的机票吗?」 王媛媛可爱的做着表情,「六月七月傻傻分不清楚。」 见安梨言生气,王媛媛赶紧认错,「对不起言哥,我看机票便宜就订了票,结果提前了一个月我没有注意到,最重要的是,我还和新村村长说完了,他说明天去接你。」 「怎么办?」王媛媛小心翼翼的问着。 安梨言气的头疼,平时错也就错了,他懒得计较,可这次他真的很生气,他明明可以去陪陆程出差,结果却要去支教。 分隔一个月让他怎么活? 「还能怎么办,你都说完了,肯定要去啊,总不能让孩子们失望。」 王媛媛低着头认错,「言哥,对不起。」 见小姑娘都要哭了,安梨言也不忍心继续摧残下去,只好说:「我刚才是不是说要给你涨工资来着,我收回。」 「不要啊!」王媛媛好像更伤心了。 * 第二天一早安梨言收拾行李去机场,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才到达市里。 下了飞机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这也是安梨言不愿意六月来的原因,雨水大,连空气都是湿的。 安梨言在机场出口找到新村村长王良,二人好久不见客气的打着招唿。 王良把雨伞递给安梨言,帮他拿着行李说:「言哥你可终于来了,孩子们老是念叨着想安老师,想和安老师一起学画画。」 刚才只是有点阴沉的天气又开始下雨,安梨言撑着伞说:「我也想孩子们了。」 出院之后安梨言一门心思用在插画上,同时也分出心思想要做点什么。 机缘巧合之下了解到了支教于是每年都会抽空过来。 他去过很多地方的农村,当然也去过陆程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来到车旁边,安梨言坐进副驾驶的位置道:「你换车了?」 王良以前开的是一款小轿车,今天却换了面包车。 安梨言和王良还是很熟的,王良是他的第一届学生,不过他没有什么绘画天赋,后来大学毕业回来当了村长。 「这是别人的车,我的车在家呢!」 「就咱们俩也不至于开这么大的车。」 「不是只有咱们俩,还有人呢,我们村之前考出去个孩子,听说现在变得特别有钱,不仅给我们修了路,还建了所学校。」 「学校和图书馆需要多媒体设施,什么物联网,这不人家来干活吗?」 王良看了一眼手机准备下车,「先不说了,他们也到了,言哥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安梨言无聊的玩着手机,这才想起来陆程好像干的也是物联网。 陆程要是能来这里出差多好,这样他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第104页 随着说话声音临近,安梨言抬头去看,很快顿住。 月老这是听见他心声于是变成了心想事成的神仙,竟然将刚才的话变成了现实。 他真的看见陆程了。 这是什么斩也斩不断的缘分。 等人上车,安梨言转身对着错愕的陆程笑了,「好巧又见面了。」 陆程的脸色暗沉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可能是也没有想到安梨言会在这辆车上,缓了缓才道:「好巧。」 安梨言高兴转身,迫不及待给王媛媛发过去一条消息。 【媛媛以后你就是我的女神,这个月就给你涨工资。】 要不是王媛媛提前一个月订了机票,他可真就和陆程错过了。 阴差阳错的阴差阳错,应该感谢王媛媛。 王媛媛:「......」 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 作者有话说: 在乎却不回来找安梨言,后文会解释有原因。 第50章 他不让我亲 陆程他们一行五个人都是男生,年纪和陆程相仿没有太大也没有太小的年龄。 他们在车上很安静,没有太多交流只是再看手机,偶尔有问题的时候会和陆程交流几句。 他们说的什么安梨言不是很懂,低低的声音有点催眠的效果,安梨言有点困了。 他靠着座椅眼眸望着下的更大的雨水就快睁不开了,不知不自觉间,安梨言睡了一路。 到达目的地,王良将安梨言推醒,「言哥,咱们到了。」 安梨言惊得起身,赶紧找寻陆程的身影,还以为他不见了,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回头去看,陆程打着伞刚刚下车,很快他们推着行李去了教师宿舍。 看见安梨言慌乱的样子,王良没忍住问:「言哥,你们认识?」 看见陆程还在,安梨言松了口气,「嗯,认识。」 他们何止是认识,还是很亲密的关系,安梨言可以容忍陆程在床上对他做任何事。 「还真认识,那你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他?」 看着安梨言疑惑的神情,王良解释说:「这一路他都在看你,眼神挺恐怖的。」 王良试图形容那种眼神,「你知道咱们村口那只大黑狗吗?它看见肉骨头的眼神和陆工一样。」 「害怕别人抢走死死的盯着,又凶又狠的呲着牙,好像要吃人。」 安梨言没忍住笑了,这还有意外发现,看来陆程对他也不是冷酷无情,表面上装的毫不在意,其实背地里偷偷看他想要到发疯。 还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不过他喜欢。 王良将他们安排在老学校的教师宿舍里,新学校还没有弄好,还不能住人。 老学校是那种土和砖块垒起来的房子,牢固性不是很好,最怕阴天下雨和颳风。 去年的这个时候老学校的教室突然间塌了一块,所幸是周末,孩子们没上课,不然可就出事了。 这也让所有人意识到他们该建新学校了,老学校再修修补补也不行。 王良帮安梨言推着行李道:「教师宿舍这边都做了加固,言哥你放心住,绝对不会有问题。」 教师宿舍是那种一排一排的房子,各自有一个门进入到屋内,室内没有厕所,解决个人问题都要去外面的公共厕所。 也没有洗澡的地方,平时洗澡要么去小河边,要么在房间里用水擦,条件很艰苦。 教师宿舍只有四个,原本住在这里的老师去了学生家里,把地方让给他们住。 陆程那边两人一间,陆程单独一间,这边安梨言自己一间。 其实安梨言觉得有点浪费,他其实可以和陆程一起住。 放好行李,王良又带着大家去了新学校参观,学校已经建好了,就差内部装修。 参观结束,王良在新学校的食堂准备了接风宴。 村里的重要人物都来了,足足坐了两大桌子。 安梨言看准位置想要去陆程旁边坐,结果王良把他拉走了,「言哥你坐我这边。」 安梨言抿唇不是很开心,这怎么还来了个搞破坏的? 「是啊,安老师你坐这边,那边让给客人。」说话的是校长。 这就是拿他当自己人的表现了。 「行,我坐这边。」 安梨言在王良身边坐下,王良很快凑到他耳边问:「言哥,陆工能喝酒吗?」 安梨言撇了一眼陆程,恰好陆程也看过来,四目相对。 眸色深不见底暗沉的蓄着某种情绪,安梨言看的起鸡皮疙瘩,于是最先错开视线笑了一下说:「他啊,就是个菜鸟。」 安梨言还记得大学那会儿,他得奖请吃饭,陆程只喝了一杯就醉了,最后还是他把陆程给扛回去的,累都累死了。 不过那次他也不算吃亏,他去偷亲了陆程,感觉还不错。 王良高兴道:「菜鸟就行,你也知道我不能喝酒,其他几个还的指望言哥帮我陪好。」 「行。」安梨言答应着。 校长最开始讲话表达了对出资人的感谢,也感谢陆工他们远道而来做公益项目。 这个项目不赚钱,甚至还有可能倒贴,好多人都放弃了,只有陆程接了下来。 说了好多,也说了新村的现状以及未来发展。 校长完事就到了王良,本来应该是王良先讲话,但校长是他二舅,出于尊重长辈他排在了第二位。 第105页 王良说了好多话,他为人比较憨厚说的也都是大实话没有虚头巴脑的空话。 安梨言想这也许就是他回来当村官的缘故。 他是真的想为家乡做点什么,这样的人值得敬佩。 王良说着话,突然间揽住安梨言的肩膀将他拉了起来道:「这位就是安老师,我最喜欢的老师。」 「当年就是听了安老师的话我才好好学习,想要出去看一看。」 「这些年安老师给孩子们买学习用品和颜料,甚至还出资资助念不起书的孩子,他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安梨言被这句最好的人搞得脸颊有点红,最好的人他可当不起。 他想如果王良知道他当年有多混蛋或许也就不会这么说了。 接风宴开始,众人喝酒吃菜,王良身为村长自然是要招待好客人,于是端着酒杯开始敬酒。 安梨言拿着手机和律师聊着之前名誉侵权的案子。 总是有人说安梨言抄袭洗稿从而蹭他的热度。 律师发起律师函,对方也有点怕了,说是要和解,律师问问安梨言的意思。 安梨言自然是不想和解,能做出诽谤的事就要承担后果,哪里是一句对不起一点赔偿可以解决的问题? 如果人人都不专注提升自己的能力一味靠着蹭热度让自己出名,那么插画圈也很快就要完蛋了。 律师又说对方的经纪人叫郑海阳说是安梨言的大学学长,郑海阳想联繫安梨言,律师还没有给联繫方式,他来徵求安梨言的意思。 安梨言看着手机屏幕久久出神,连王良说了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怎么是郑海阳? 还记得当初他和郑海阳闹掰是因为郑海阳利用他去结交人脉为自己的工作室拉投资。 结果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给坑了。 时隔多年,郑海阳又开始故技重施,拿他当羊毛薅,还真是死性不改。 安梨言告诉律师,可以给联繫方式,他也想会会郑海阳。 和律师结束聊天,安梨言将手机揣进口袋,看着半死不活的王良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喝多了。」 王良趴在桌子上喘着粗气,听见安梨言的话他抬头看过来说:「言哥你坑我啊,你不是说陆工不能喝酒是个菜鸟吗?」 王良的脖子脸颊都红了,「陆工就跟我有仇似的灌死我了,我不会真跟他有仇吧,我怎么感觉他在针对我。」 原本王良只是象徵性的敬一杯,没成想陆程不依不饶又喝了几杯,他也只好陪着。 王良越说越委屈,直接趴在桌子上不起来了,他是真喝不动了,再喝容易死翘翘。 安梨言也疑惑陆程确实酒量不好啊,当年可是一杯倒的酒量。 难道不能喝酒还能练? 能不能喝酒跟身体素质有关,不是练就能喝的。 后知后觉安梨言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当年陆程在装醉。 抬眸找寻陆程的身影想要一个答案,发现他的位置是空的,安梨言问:「你们陆工呢?」 「上厕所了。」 「哦,谢谢。」 安梨言的手机这时振动起来,他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猜测着可能是郑海阳于是走出去接电话。 外面的天气更加阴沉,雨水哗啦啦的下着形成一种轻快的节奏。 站在防护棚下面,安梨言接通了电话,并按了录音键。 「您好。」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才开始自我介绍,「小言是我,我是郑海阳,真的好久不见了。」 郑海阳感慨了一句,好似真的很珍惜这份感情,殊不知背地里做了很多对不起安梨言的事情。 比如雇水军黑安梨言、制造话题和矛盾为自己的新人铺路,这些事情都有证据,不然郑海阳也不会害怕的主动找他和解。 既然人家客气的称唿他一句小言,安梨言也不会上来就撕破脸,于是也礼貌的叫了一声「阳哥好久不见,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安梨言装作不知道什么事开始和郑海阳打太极,郑海阳迂迴了一会儿,笑了笑说:「小言,我是来道歉的。」 「手底下的人不懂事,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跟你道歉,能不能看在孩子小的份上原谅他们一回?我们这边会做出赔偿。」 什么都推给别人难道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这么多年拿他羊毛薅占尽便宜,现在道歉也没有多少诚意。 「阳哥,这么久不见你就只想和我说这个?」安梨言轻笑出声望着外面的雨景道:「我什么性格你应该知道的。」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是吗?我这个人啊,最不念的就是旧情。」 郑海阳笑不下去沉默了很久开始撕破脸,「你就这么想弄死我,闹大了对我没有好处难道你就能占到便宜,安梨言我告诉你别把我逼急了,否则我毁了你。」 安梨言继续微笑,「那还真的谢谢你呢!」 郑海阳生气挂断电话,安梨言结束录音也收了手机。 「这么多年不见脾气见长啊!」 吐槽着往回走却在转身的剎那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不知道站了多久,一根烟已经燃到了尽头。 听见他打电话了吗? 他应该没说什么吧! 安梨言走过去和陆程打招唿,这才注意到陆程站在这已经抽了好几根烟了。 第106页 「怎么学会抽菸了?」 十年不见真的发生了好多变化,曾经最讨厌烟味的人也开始抽菸了。 陆程按灭菸蒂没有急于走开,而是靠着墙双手插兜稍显懒散的睨了一眼安梨言,「怎么,关心我?」 陆程给人一种微醺的感觉,安梨言忍不住靠近道:「你想让我关心吗?」 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拳的距离,安梨言清楚的嗅到陆程身上菸酒混合的气味。 如果是别人安梨言会嫌弃的说一句,脏死了。 但此刻在他眼前的人是心心念念的陆程,他不仅不觉得脏甚至还觉得很好闻。 安梨言又凑近了一些,「你身上什么味道,好香啊!」 陆程没有拒绝他的靠近,于是安梨言胆子更大的凑近陆程的脖颈嗅了嗅,眼眸始终盯着陆程的唇,心里的盘算显露无疑。 他想亲陆程。 这么想着安梨言大胆的凑了过去,陆程眸色渐沉像是受到诱惑又很快清醒过来。 他单手捂住安梨言凑过来的嘴,反手将他按在墙上一字一顿道:「心里装那么多人却来招惹我,他们不会吃醋吗?」 「你还真是花心。」 浓重的酒气扑在鼻尖,安梨言觉得自己快醉了。 秀逗的大脑不能很快分析出陆程话语里的意思,他心里装着谁了,明明只有一个人。 说不了话,没办法替自己解释,安梨言讨好的张开嘴舔一口陆程的掌心,掌心瞬间湿了一块,染上一丝痒意。 眼眸湿漉漉的望着陆程,好似一只想要奖励的小猫,那眼神像是一种邀请,好似再说,亲亲我好不好? 双手还没等触碰到陆程的腰,陆程抽回手像是触电了似得狰狞的注视着他。 眼神很复杂,安梨言还是从陆程的眼眸里看到了委屈和气愤。 陆程攥紧掌心冷淡的丢下一句警告,「不要再招惹我。」 瞧着陆程远去的背影,安梨言有点委屈,「他不让我亲怎么办?」 好想亲亲他。 第51章 我是你的宝宝 安梨言这会儿清醒了很多,看着雨幕开始想陆程刚才说的话。 心里有很多人、还花心,这说的是他吗? 他觉得陆程肯定是误会了什么,这么多年他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哪里装了别人。 他可太冤枉了。 不行,他要找陆程说清楚,要告诉陆程,他从身到心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 他才不是花心大萝蔔,他很专一的。 这会儿安梨言也彻底悟了,不能让误会继续下去,他要当日事当日毕,不留误会到明天。 他要找陆程说清楚。 回到接风宴,这会儿校长正在和陆程说话,说了自己的构想,陆程边听边思索,等校长说完,他会细緻耐心的解答校长的每一个问题。 校长和安梨言一样都听不懂专业词彙和行业术语,陆程就会换成口语直白的让人能听懂。 他以前给小学生讲课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简单易懂的让人很好理解。 盯着陆程的眼眸描摹着他的五官,肩膀突然一沉,一个脑袋搭了过来。 安梨言扭头去看是王良的脑袋,想起陆程的话,安梨言赶紧将王良的脑袋拿开不让他靠。 陆程会误会,他现在要拒绝一切肢体接触,只能让陆程靠。 「不许靠我,坚持不住就回家找你媳妇去。」王良结婚比较早,大学毕业就结婚,孩子现在都一岁了。 有的时候安梨言也会感慨,看看人家多有正事,成家立业每件事都做的明明白白,不像他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王良的脸还是很红,有点委屈望着安梨言道:「言哥,你这是嫌弃我了吗?你以前不这样。」 以前王良喝多了,安梨言会送他回家,现在可不能送了。 「此一时彼一时,离我远点,别让别人误会。」 「都是老爷们有什么可误会的。」 安梨言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怕说出来喜欢男人的事情会吓到王良,毕竟这些事情还是小众不能确保每一个人都接受。 他倒不是害怕别人说三道四或者远离他,而是想减少麻烦。 解决掉王良这边的问题,安梨言的视线落在陆程身上,也不知道和校长聊了什么,陆程的嘴角有一闪而逝的笑容,好似很开心。 饭局接近尾声,有人说村里老刘头的牛棚塌了,于是王良带着人去帮忙弄牛棚的事,饭局也就散了。 安梨言想要过去帮忙被王良拦了下来,他说安梨言还是好好休息吧,孩子们还在等着他上课。 这会儿雨已经小了,安梨言打着伞跟在陆程身后往教师宿舍走。 路上,他和同事一直在交代事情,安梨言没有机会和他说话。 回到教师宿舍,他们也一直在开会,安梨言始终没有机会去找陆程。 无聊的安梨言只好拿出平板画画,数字6的稿子还没有交,他想着这两天搞定。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雨都停了陆程他们还没有开完会。 出差还加班,陆程有点周扒皮的意思啊。 安梨言简单洗了把脸,用清水擦了擦身体才换上睡衣准备睡觉。 今日事今日毕是做不到了,解释的事明天再说吧,他是真困了。 关上灯躺在床上,安梨言很快感觉到肚子疼还有叽里咕噜的声音,这是坏肚子了。 第107页 他在这里水土不服,就算是烧开过的水喝了也会拉肚子,以前安梨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自己是吃坏了肚子,后来才发现是喝水的问题。 后来每次来安梨言都会买很多矿泉水,再也不喝村子里的水。 这次来他光顾着看陆程忘记买水的事,晚上口渴的厉害,又因为下雨不想去小卖部,于是喝了开水。 安梨言存了侥倖心理,结果现实给他上了一课。 教师宿舍没有单独的厕所,只有公共厕所还是室外的那种茅房,安梨言带着蚊香去了厕所。 这个季节雨水大,哪哪都是蚊子,不拿蚊香蹲厕所,安梨言会变成蚊子的夜宵。 蹲到腿麻,安梨言突然间很想念马桶。 一般拉肚子不会很快结束,需要周而復始的跑厕所。 厕所距离宿舍有点远,他懒得来回走,只好在厕所里等着肚子疼。 在厕所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安梨言觉得自己都被熏臭了,这才脚麻的往回走。 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更是虚脱的走不动路。 安梨言想,不行就去医院吧,这年头要是因为拉肚子死了,可真是丢脸。 走近教师宿舍,此刻教师宿舍围了好多人吵吵闹闹不知道在做什么。 「快点救人要紧。」 「赶紧先挖床的位置。」 「大家动作快点。」 有人拿着铁锹,有人搬着木头,还有人往处运泥。 这会儿也就是雨停了,不然大家都得淋湿。 夜空上挂着星星,月亮也出来了。 本来应该是黑漆漆的乡村这会儿却有点灯火通明的意思。 灯光很亮,安梨言看见众人忙乎的地方是他的房间,他茫然的凑过去问:「这是怎么了?」 顺着拥挤的门看过去,安梨言看见房顶塌了砸在地面将里面的东西压在了底下。 有点像废墟,像村口没人住的房子。 陆程的身影也在忙碌的人影中,他比所有人都要急,不知道挖到了什么,他丢掉铁锹开始用手扒泥。 安梨言问的人嘆了口气,带着哭腔说:「房子塌了,安老师砸里面了。」 那人擦了擦眼泪道:「还真是倒霉怎么就发生这种事,安老师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不说了,我要赶紧去帮忙了。」 那人抬头看过来,「你也赶紧伸把手,别让……!」 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尖叫出来,「卧槽,安老师你没事啊!」 他很快笑了出来抓着安梨言的手臂左右看了看,还有一丝不真切的感觉,「安老师真的是你不是我眼花吗?」 「安老师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安梨言耸耸肩,「没事啊,我就是去了个厕所。」 谁能想到他拉个屎的功夫还躲过一劫。 如果不是他肚子疼去了厕所,这会儿估计已经去火葬场的路上了。 人生还真是充满戏剧性,阴差阳错也能绝路逢生。 「大家别挖了,安老师没事。」 众人围着安梨言关心,安梨言告诉他们他只是肚子疼在厕所蹲了很久。 他们说安梨言幸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安梨言笑着回应,「但愿吧!」 后福什么的都无所谓,只要后半辈子有陆程就好。 这边正说着话,那边陆程满身污泥的沖了过来。 他的脸上都是泥,手上更是看不见原本的颜色。 他没有顾及别人的眼神,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安梨言抱进怀里。 陆程抱得很紧,好似失而復得的宝贝儿再也不捨得放手。 「你去哪了,你他妈去哪了?」陆程的声音带着颤音,好似真的害怕了。 安梨言是第二次看见陆程失控,第一次是他和陆程提分手,陆程给他机会让他收回分手的话。 那会儿安梨言一门心思只想分手,哪里会珍惜陆程给的机会,说不要就不要。 这会儿陆程比那个时候还要失控,不,应该用崩溃来形容,仿佛失去全世界,已经没有活下去的信念。 他要碎了。 安梨言拍了拍陆程的后背安抚道:「我肚子疼去上厕所了,没事了。」 「我这不是好好在这吗?」 陆程平復了一会儿心情,依然抱着他说:「安梨言你就是个混蛋。」 安梨言不明白陆程为什么要骂他,他怎么就混蛋了。 教师宿舍成了危房不能住人,于是大半夜六个人拿着行李去了新教学楼的教师宿舍。 新教学楼的教师宿舍环境好了很多,配有独立卫浴。 里面还没有装修好也没有接电,床和柜子也没有,住的话只能打地铺。 两个人一间,陆程和安梨言成了室友。 他也是没想到一晚上发生这么多事,他还和陆程有了同居的机会。 安梨言没有行李,东西都压在泥里,只好找陆程借睡衣,他的睡衣脏了,上面都是陆程身上的泥土。 「自己拿。」陆程又恢復了冷淡。 「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会儿陆程正在铺睡觉的地方,两个被褥离了很远,安梨言看了一眼不是很开心。 这是防谁呢? 拿着睡衣去了卫生间重新擦了一下身上,没有热水只能将就用凉水。 换好睡衣出来,陆程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第108页 安梨言于是将自己的被褥拉到陆程身边,躺了进去。 他想好了,待会儿等陆程睡着就钻进他被窝里,然后抱他、亲他。 陆程过了很久才回来,他手里拿着一提水和药回来。 「吃药了。」陆程像是没有发现安梨言的小心思没有揭穿他挪动被褥的事,直接将药片递给他,又拧开了水瓶。 还以为陆程有事出去一趟,原来是给他买药去了。 刚才他和别人提起过一嘴喝水坏肚子的事,没成想陆程不但记下还拎了提水过来。 这是什么,这是爱啊! 陆程还是爱他的。 安梨言美滋滋的接过药片丢进嘴里,然后喝了水。 但也只是喝了几口便不喝了,陆程却说:「多喝点,你需要补充水分。」 「那好吧!」 喝完水,陆程去卫生间洗漱换衣服,而他躺在被窝里等着陆程回来。 房间里没有灯,用的是充电的小檯灯,昏黄的小灯给一种温暖的感觉,安梨言不知不觉有点困了。 正在昏昏欲睡,安梨言突然间想到他不能按时交稿的事,于是自己把自己吓醒了。 答应数字6这两天交稿,可他平板还压在泥里,估计还能用的可能性不大。 重新购置新平板也需要时间,肯定来不及交稿,于是安梨言爬起来给数字6发微信。 【言简意赅:抱歉啊,这边出了点事,要晚几天交稿。】 点击发送,陆程的手机突然间亮了。 真巧,他也有信息进来。 【言简意赅:我这边不能正常交稿算作我违约,可以和你打五折。】 事少钱多的甲方自然要维护,安梨言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失去客户。 点击发送,陆程的手机再次亮了。 就像是他在和陆程聊天一样。 安梨言疑惑的瞄了一眼,很快顿住,陆程的手机上赫然是他发的信息,不过备註名不一样,陆程那边显示的是宝宝两个字。 也有可能是巧合,不确定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陆程的手机又响了。 【宝宝:我想你了。】 数字6就是陆程,安梨言被惊住了。 怎么可能呢? 这时卫生间的门打开,陆程擦着头髮出来,安梨言站起身将陆程的手机递过去说:「你来信息了,有个叫宝宝的人联繫你了。」 陆程顿了一下,没有打开手机而是淡淡哦了一声,没有看的打算。 「不看看吗?」安梨言问。 陆程说:「待会看。」 还真是能装,都被抓到也不承认是吧! 安梨言站在他面前抢过手机按亮屏幕道:「您好数字6先生,我是你的宝宝。」 第52章 我想重新追你 安梨言望着陆程等着他解释,陆程垂眸看了一眼手机,自然接过道:「到点该睡觉了,明天需要早起。」 拿过手机没有解释,他看了一眼未读信息息屏,之后坐在自己的被褥上准备睡觉。 躺在被窝里,他闭上眼睛真的睡觉了,没有解释、没有答案,自然地忽略安梨言的问题。 他太淡定了,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做到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好气。 好不容易知道陆程在乎他、爱他,安梨言哪里肯放过,于是他跪在旁边双手撑着地面探着脑袋问:「你一直有联繫我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安梨言兜兜转转找了好多地方愣是连个毛都没有找到,结果陆程和他做了网友。 「为什么不告诉我数字6就是你?」 如果知道数字6是陆程,他绝对不会让陆程在通讯录里吃灰,每天都要拉出来熘熘,才能表达他对陆程的思念。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安梨言犹如十万个为什么,他有好多问题要问陆程,所以陆程还不能睡。 数字6是他的第一个大客户甲方,要求简单出手大方,而且每个月都会约稿,也就是说每个月都会联繫他。 他们联繫了十年,十年间安梨言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应该早点发现的,是他粗心大意了。 数字6的大写不就是陆,他可太蠢了。 陆程闭着的眼睛眼眸滚了滚,抿着唇不说话。 安梨言的视线落在陆程的唇上,惦记很久的地方近在眼前,哪里能有人不动心。 他可馋死了。 「你不说话,我可就亲你了。」 这句话起到作用,陆程睁开眼睛无奈的嘆了口气,道:「安梨言,你想让我说什么?」 安梨言有点委屈的看着超级凶的陆程没有说话。 刚才还温柔的让他睡觉的人这会儿怎么就凶上了。 陆程坐起身道:「安梨言,我确实放不下你,我爱你、捨不得你,所以我费尽心思想要知道你的一切。」 「就算是一个躺在通讯录里吃灰的人,我也心甘情愿。」 「我就是这么没出息,对你毫无原则,就像当初明知道你在骗我,我还是心甘情愿被你骗,我真的拿你没有办法。」 「在知道你骗我之后,我还是想着不要分手,骗就骗了,可你根本就不爱我,你要和我分手。」 高昂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好似一只斗败的公鸡,输的一塌煳涂。 「安梨言,我求求你了,别在招惹我了。」 第109页 陆程话落下的瞬间,安梨言凑过去亲了一下陆程的唇,触上即分犹如蜻蜓点水。 这个吻是一种安抚,也是心疼。 他知道陆程对自己的纵容,明知道他是许行简的朋友,也知道接近他没安好心,可他还是一次次沦陷。 明明已经做好了闹掰的准备还是因为安梨言救了奶奶而彻底妥协。 还记得陆程说过一句话,他说只要是安梨言想要的,他什么都给,包括出国名额。 那会儿安梨言被猪油蒙了心怎么都没看出来陆程的喜欢,竟然被许行简利用忘记陆程对他好的点点滴滴。 说到底还是不信任惹的祸,是安梨言对这段感情的不信任,导致现在的结果。 如果他能成熟一些、理智一些、更珍惜这段感情,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步。 他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安梨言的眼睛瞪得很大,语气坚定有点不讲理,「我就是要招惹你,陆程我们和好可以吗?」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和你和好,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对于这个出乎意料的吻陆程明显愣了一下,他望着安梨言的眸子好似在探寻安梨言是真心还是假意。 片刻后,陆程与安梨言拉开一些距离,蹙眉道:「你不是有男朋友?还来找我和好,你是想让我做小三、还是小四?」 安梨言:「……?」 笑死,哪里来的小三小四,他连个小二都搞不定,哪有那个手段搞小三、小四? 男朋友这个事陆程不提安梨言都要忘了解释,他也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陆程会误会,原来是他自己造的孽。 那天聊天,他告诉数字6自己有男朋友,可不就是误会了吗? 这会儿安梨言也明白为什么陆程要骂他混蛋。 明明知道他有男朋友应该保持距离,可他还是做不到。 「我没有男朋友,那天说的男朋友是你,我一直认为你就是我的男朋友。」 安梨言说着将宽松的睡衣短袖脱了下来,衣服是陆程的,他的衣服都在泥土里压着,根本穿不了。 白皙的胸膛展露出来,陆程明显顿了一下,还有挪不开眼的意思。 曾经最钟爱的身体就在眼前,谁能忍着不动心? 安梨言就是要诱惑陆程放弃自己的原则,彻底原谅他。 双手搭在睡裤的腰带,陆程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安梨言的手背,他拧着眉道:「你要做什么?」 「让你检查啊?」安梨言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你可以看看我身上有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陆程稍显不自在,收回手略带冷淡的说了一句「不必了。」 话语是冷酷的,而他的视线落在别处怎么都不看近在咫尺的人。 可滚动的喉结还是将他出卖,他真的很喜欢呢! 安梨言跪在被褥上,双手捧着陆程的脸让他直视自己,很认真的说:「陆程,这么多年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也只爱你一个人,不是你就不行。」 「这么多年,我只跟你一个人上过床,也只有你一个人享用过我的身体。」 「说一句大言不惭的话,谁要是敢弄我,我能弄死他,因为只认可你,所以能容忍你对我做任何事。」 「之前是我做错了,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别不理我,我们和好吧!」 安梨言句句出自真心,这是他想说很久的话,他真的学会了如何爱,不会在耍小孩子脾气,有什么话也会说清楚,绝对不会憋着让误会越来越严重。 他真的已经成长了,不是当年的那个混蛋小少爷。 陆程攥住安梨言的手腕扯离自己的脸,他说:「在一起的是你,要分手的还是你,你总是变来变去,你让我怎么相信?」 「就算我现在和你和好了,你又能珍惜多久,还不是会轻易的把我丢掉,安梨言我说过了,不会再给你抛弃我的机会,你难道还不明白?」 陆程究竟想说什么? 拒绝吗? 安梨言心里不是滋味,脸色难看几分声音也冷了下来,「我不明白。」 他突然提高了音量,「陆程你讨厌我吗?」 陆程顿住没有说话,望向他的眼眸是不解。 安梨言看着他说:「只要你说一声是,你讨厌我,我立刻马上从你眼前消失再也不见你。」 「你说啊?」 安梨言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他看着陆程下了狠心,他知道他和陆程的关系并不能一帆风顺,需要下一剂勐料,不然陆程总是会没有安全感下不了决定。 撕撕扯扯的感情太磨人,安梨言不想要这样拉扯,他只想达到最终目的。 他要陆程。 陆程迟迟没有开口,也没有说讨厌安梨言的话,他就这样眼神复杂的望着安梨言,好似知道安梨言要做什么,也猜透了他的小心思。 他在犹豫。 安梨言等到不耐烦,一分钟也会让他急躁,他一秒钟都等不了。 总是被拒绝谁都会难过,安梨言也不例外。 他快速穿上睡衣短袖,拿上手机往外走。 陆程慌了,「你去哪?」 「我去王良那凑合一夜,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安梨言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他说走就走不给陆程反应的机会。 这边刚触及到门把手,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安梨言的后背贴过来一句热乎乎的身体。 第110页 柠檬的香气在鼻尖萦绕,安梨言听见陆程说:「别走。」 「别走,我不讨厌。」 当陆程这句别走说出口的时候,安梨言知道,这场博弈他赢了。 陆程妥协了。 他终究还是爱他的。 安梨言转过身抱着陆程说:「陆程我想重新追你,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 「我会让你看见我的改变以及对你的真心。」 「你可以考验我,直到我重新有资格戴上那枚戒指可以吗?」 握住陆程的左手,安梨言转了转陆程无名指的戒指。 这次陆程沉默了很久,他紧紧的抱着安梨言说:「好,你追吧!」 「我不会轻易答应你,你要做好准备。」 陆程彻底妥协,安梨言也看见了希望。 都已经让他追了,距离和好还远吗? 安梨言高兴的笑出来,想要亲吻陆程,陆程却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约法三章。」 安梨言开始拧眉,暗道他的要求好多哦,不过可以忍受。 嘴巴被捂住,安梨言讨好的舔了一下陆程的掌心。 这次陆程没有躲,而是继续捂着不让安梨言说话。 「第一,不许亲我。」 安梨言瞪着眼睛不开心。 「第二,不许碰我。」 安梨言拧眉,碰一下怎么了,连点便宜都不让占好残忍。 「第三,不许睡,我。 完了、完了,这下可只能眼馋了。 这就算是谈好了,陆程规规矩矩站好说:「睡吧。」 安梨言乖巧听话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被褥没有被分隔开,两双被褥一直挨着彼此。 安梨言躺在旁边心猿意马,时不时的去看一眼陆程。 充电小檯灯关了,月光透过窗子照在陆程脸上,揉和了稜角。 安梨言没忍住扯着被子凑近一些。 陆程闭着眼睛提醒,「别忘了约法三章。」 这谁能忍得住? 安梨言继续凑近开始耍无赖,「让我抱抱,不然睡不着。」 手臂搭在陆程的腰间,安梨言的额头抵着他的后背。 陆程没有动只说了两个字,「第二。」 什么意思安梨言懂,安梨言就是不想放手,「不是应该从明天开始,今天不算。」 「陆程你就让我抱一会儿吧,我害怕,我今天差点就砸死了,你说我要是真的死了怎么办?」 这会儿彻底安静下来,安梨言才觉得后怕,如果不是他肚子疼去了厕所,房顶塌的时候应该在睡梦中。 又是木头又是泥土还有水泥板和瓦片,被埋在底下生存的机率肯定不大。 安梨言也算是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是真的害怕了。 「睡觉,不许胡说八道。」陆程的语气稍微重了一些,但再也没有提过不许碰他的话,算是默许安梨言说的从明天开始。 安梨言稍稍安心,他额头抵着陆程的后背,不捨得放开。 真是不容易,这么简单的动作,他等了十年。 他不会再放手了。 迷迷煳煳的睡着,安梨言突然间想到他还没有吃药,药被压在泥土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安梨言睡的有点轻,稀里煳涂的想着今天的事,跟过电影似的。 很快手臂揽住的人动了动,安梨言以为陆程要上厕所,所以抽回手乖乖躺好。 他有意识却不想睁眼睛,处于半睡半醒间。 就这样稀里煳涂的时候,轻轻的吻落在额头、鼻尖、最后是嘴唇。 「别怪我心狠,不给你个教训你永远学不乖。」 安梨言以为自己在做梦,没有深度睡眠也能做梦? 怕不是幻觉吧! 正疑惑的时候,安梨言听见更轻的声音传入耳中,「愿你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我的阿言,要活到一百岁。」 一句话比安眠药还催眠,更是让不安的心平静下来,睡不踏实的他有了更大的困意。 安梨言迷迷煳煳的睡过去,那会儿他还在想活到一百岁好难哦。 不过他会努力的。 第53章 他好像明白怎么哄人了 安梨言等了两天才等到自己的行李,这期间他穿的都是陆程的衣服。 他与陆程的身形有些差距,穿上他的衣服很宽松。 行李箱里的衣服王良已经清洗过了,上面没有泥土都是洗衣粉的清香。 王良脸上带着歉意问:「言哥,你看看还缺什么东西?」 出事那天王良特意跟安梨言道过歉,说是幸好没出事,不然他会愧疚一辈子。 他还说要包赔安梨言的损失,让安梨言尽管开口。 王良也就那点死工资,还要养老婆孩子,于是安梨言拒绝了。 这是天灾又不是人祸,不用别人赔偿。 王良实在是过意不去,于是承担清洁的工作,帮着整理脏了的行李箱。 知道王良愧疚,安梨言也同意让他帮忙洗衣服刷行李箱。 安梨言蹲下去翻了翻,衣服洗的干干净净,其他杂物也擦拭的很干净,收拾的人很用心,还帮着整理了一下。 平时他的行李箱可没这么规整,杂乱无章才是他的风格。 然而其他都挺好,唯一让安梨言在意的是他没有找到日常需要服用的药物。 第111页 药物主要是控制情绪、平静内心,让他不急躁不焦虑,抑制情绪波动太大所带来的幻觉。 他现在离不开药物。 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的药,不见药的踪影他的心瞬间焦躁起来,仿佛心里驻扎几十只小蚂蚁,在他的心上爬来爬去。 他已经断药两天了,害怕自己会復发,他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出狼狈的一面,尤其是陆程。 「怎么就不见了?我就放在夹层里了。」 拉链拉不动,安梨言干脆粗暴扯开,拉链发出撕拉的声音,很快坏掉。 「跑哪里去了?」他烦躁的如同一个行走的炸药包,不需要点燃都会爆炸。 王良也感受到安梨言的暴躁于是关心道:「言哥,什么不见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找。」 「它都不见了,你怎么找?」安梨言大声出口眼神凌厉,王良顿时愣住。 王良被吓到了,安梨言意识到自己发了脾气,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 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要崩溃了。 他坐在地上,面前是摊开的行李箱,行李箱夹层的拉链已经被扯开,就像是被拉扯的心脏,已经恢復不了原状。 「王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安梨言平復焦躁的内心,用深唿吸来调整自己,几个唿吸之后,脑袋开始缺氧,他更难受了。 王良打哈哈的笑出来,「言哥没事,我又不会在意。」 他仔细打量着安梨言说:「言哥我看你状态不是很好,不舒服吗?」 这会儿安梨言的状态确实不好,脸色惨白额头冒着虚汗,人也变得惶恐不安,好似天塌地陷了似的。 安梨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装作没事道:「没事,就是天热人燥得慌。」 「对了,你下午有事吗?没事的话送我去一趟镇上,我想去买点东西。」 新村距离镇上二十公里路,平时班车很少,上午一趟下午一趟,错过了就得等明天。 村子里车少也没办法打车,出行很不方便。 安梨言想去镇上买药,只能找有车的王良帮忙。 王良下午正好没事,于是回家开车接安梨言去镇上。 各个药店走了一遍都没有安梨言需要的药。 他想买的安眠药也没有,最后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褪黑素来凑合事。 站在路边,王良去给媳妇孩子买吃的,等待的时候安梨言联繫了王媛媛。 镇上没有药只能找王媛媛从荆南给他邮寄,说是最快也得后天下午能到。 后天也行,安梨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没有那么慌乱了。 解决掉药的事,王媛媛与安梨言说了工作的事,律师将提起诉讼的律师函发了出去,网上闹了一阵子,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大多数都是站在安梨言这边谴责对家抄袭诬陷的事。 这次安梨言不会在惯着蹭热度诬陷他抄袭洗稿的人,他和律师说好了,会公布所有证据,让其他人了解事情的真相。 抄袭的从来都不是他,他只是别人一跃成名的跳脚石,他也想通过这个事告诉郑海阳,别拿他当傻子利用。 出事的插画师都是郑海阳团队里的人,有几个蹭安梨言热度起来的网红更是工作室里的顶樑柱。 这些顶樑柱深陷抄袭丑闻,甲方通通终止合作,要求郑海阳赔偿,郑海阳最近愁到掉头髮。 这两天安梨言在乡村安心上课很少上网,自然是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他也懒得去看。 王媛媛说:「因为加了同情分,来找咱们合作的客户变多了,言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干活?」 「再等等吧,」安梨言还不想回去,他想和陆程一起回去。 好不容易答应让他追求,他可不能半途而废,追人他是认真的。 「对了,你再把我的飞机票手帐本一起邮过来。」 飞机票手帐本是这十年安梨言存下来的机票做成的手帐本。 这些年他为了找陆程去了很多地方,用过的飞机票没有丢掉,而是存起来做成手帐本。 里面记录了他的见闻以及对陆程的想念,他想着有一天见到陆程,要亲手送给他。 现在就是个好时机。 挂断电话,安梨言无聊的等着王良,很快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王先生,就到这里不用送了,还请节哀。」 「谢谢你送我儿子回来,让他落叶归根,谢谢。」老人泪眼婆娑的拉着男人的手,身后的人抱着骨灰盒。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他是我送走的,您儿子一直惦记您,也一直想回家,现在心愿了了,也可以安息了。」 又聊了几句,老人抱着儿子的骨灰盒往车站走,而那个男人站了很久没动,好像是在目送老朋友走远。 安梨言走过去道:「志哥,好久不见。」 男人转身,安梨言看的更真切了一些,还真是许久不见的何小志。 何小志沧桑了许多,不再是白嫩的富家公子模样,而是有点糙的汉子。 他惊住一会儿,很快笑了出来,「阿言,好久不见。」 意外见到何小志,安梨言没有跟王良回去,而是在镇上找了个馆子和何小志吃饭。 他们聊了好多,安梨言也了解了一些何小志的情况。 第112页 当年何小志的父亲投资失败,家里破产欠了很多债,他们不得不远走他乡躲债。 何小志被学校开除,后来也没有继续学业,而是做了临终关怀这个行业。 当初是许行简带着他入行,没成想还真的成了他的事业。 提到许行简,何小志的脸色透着伤感,他闷了一杯酒道:「阿言,当年那个事是我对不起你,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觉得不舒服,原谅我好吗?」 因为这个事何小志愧疚了很多年,这也是他不敢联繫安梨言的原因。 安梨言放下酒杯看着何小志说:「志哥,我找过许行简,他什么都承认了,都是他做的,你又何必替他背锅?」 听了安梨言的话,何小志沉默了很久,片刻后开始大笑起来,好似听见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竟然承认了,那他还设计我做什么?」 「太可笑了,真是太可笑了。」 「阿言,你知道吗?我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想明白许行简为什么要跟我上床,什么喜欢都是假的,他只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的替他背锅。」 「其实,在我们如何计划耍陆程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计划了,我真是太蠢了。」 一步一步掉入许行简的陷阱,许行简借用他的手做了许多挑拨离间的勾当。 陆程表白白月光的视频是许行简发给他的,许行简说不要透露是他给的,何小志便听话的什么都不说。 何小志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为兄弟鸣不平,结果成了挑拨离间的刽子手。 后来更是听许行简的话,将装有摄像头的画框送给安梨言。 「你可以不替他背锅的。」安梨言说。 当年何小志如果不主动找校方承认是自己做的,他也不会被开除,他将责任通通揽在自己身上,承担了一切,他没有说一句许行简的坏话。 其实,细细查下去,许行简肯定会暴露出来,何小志承担这一切是保护了许行简。 许行简骗了他,他却动了真感情。 何小志顿住很久,没有接安梨言的话,而是转移话题道:「不提许行简了,对了,你和陆程怎么样了?这些事有影响到你们吗?」 安梨言知道何小志不想说下去,于是配合着他转移话题,「我正在追他,还没和好。」 安梨言将最近发生的事说给何小志听,何小志经验丰富或许能给他出出主意。 何小志耐心的听着,直到安梨言说完才开口道:「这么一听陆程肯定还爱你,只是你们之间的隔阂还没有解决,才会不理你。」 「我觉得陆程这人心思比较敏感,人也没什么安全感挺害怕抛弃的。」 「你看当年他宁可被你骗都不揭穿你是为什么,他怕失去你。」 「那天你闹着要走,他立马妥协就是这个道理。」 安梨言细细品味觉得何小志不愧是海王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很专业。 「那我应该怎么办?」 当年安梨言不会追人,现在也没强多少。 这两天他追陆程的方式都很浅显,比如替陆程洗衣服做饭,陆程告诉他,并不需要做这些事。 安梨言又开始抓瞎了。 今天碰见何小志安梨言算是有了点主心骨,他想听听别人的意见。 「对待这样的人,你要足够坦诚,给他安全感,还要足够的信任他。」 「当年你们分手就在于不信任,如果你能信任陆程,给他一句解释的机会也不会分开。」 「阿言,你要想重新追到陆程就要主动告诉他所有的一切。」 安梨言不解道:「我已经说过啦?」 「前段时间见到他就告诉了他一切,还不够吗?」 安梨言说了被许行简利用的事,也说了他误会求婚的事,他觉得该说的都说了,也没有什么可坦白得了。 何小志摇了摇头,「你说的不对。」 安梨言蹙眉咬唇,等着何小志说下去。 「你说的是这件事,而他在乎的是你。」 「什么意思?」安梨言茫然道。 「意思就是,你要告诉他为什么会不信任,然后你要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让他觉得他是拉风筝线的人,而不是旁边无足轻重看热闹的人。」 「什么事情不管大小都要告诉他,让他知道你的一切,你在乎他,要和他商量着来,这才是他最在乎的事情。」 「你现在的追求方式就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你还是那个随时会飞走的风筝,他抓不住的。」 安梨言若有所思的想着,觉得何小志说的有道理。 「志哥,那我应该从哪做起?」 「从分开的点点滴滴说起,让他知道这十年你的事情。」 安梨言再次沉默了,看来他准备飞机票手帐本是正确的选择,陆程一定会喜欢。 正想着手机来了消息提醒,是数字6发来的消息,他一直没有改备註。 【数字6:还没回来?】 安梨言刚要回復有点事晚点回去,他突然间想到何小志说的话,于是删掉原来的话实话实说。 【安梨言:我今天来镇上买东西遇见了何小志,这会儿正在和他吃饭,可能要晚点回去。】 【安梨言:等会儿不知道有没有车,我尽快回去,别担心。】 【数字6:在哪?我去接你。】 安梨言乖乖给陆程发了位置,陆程回復一句等着没再发任何消息过来。 第113页 看着聊天界面安梨言突然间悟了,他好像明白怎么哄陆程了。 第54章 究竟哪个是真的? 安梨言嘴角是止不住的笑容,他望着手机屏幕笑了很久,等会儿陆程来接他,陆程真的要来接他。 他就像个傻子似的一直傻笑。 好久没有体会过被陆程关心的感觉,安梨言觉得自己找到了方向,一个可以慢慢和好的方向。 就像何小志说的只要足够坦诚就能赢得陆程的心。 何小志放下酒杯问:「在笑什么?」 安梨言恋恋不捨的按灭屏幕,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抿嘴笑了,「陆程等会儿来接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真的很开心,就像是得到糖果的小朋友,忍不住炫耀。 这一刻他等太久,他们好似回到了从前。 何小志想了想说:「来接你啊?那或许是个机会,阿言撒个娇,陆程肯定就从了。」 「其实不管是和男人相处,还是和女人相处道理都是一样的,谁会不喜欢对方示弱的样子?」 示弱不代表怂了,而是一种相处方式,让对方看到你的脆弱其实一点也不可怕,他不会离你而去,只会更加疼惜你。 可惜安梨言不懂这个道理,更不会示弱。 他习惯独自舔舐伤口,不把脆弱展现给别人看。 就像小时候别人骂他是娘娘腔,他会打回去,打不过也不会找家长更不会告诉老师,只会总结经验下一次还回去。 其实找家长是最快速解决的方式,总比自己挨揍强。 可安梨言就是宁可自己挨揍,也不会哭哭啼啼告诉父母自己受欺负了。 他相信自己可以解决一切。 安梨言了解何小志,同样何小志也了解安梨言。 尽管这么多年不见,根深蒂固的思想是不会发生改变的。 「阿言,你要跟陆程示弱,和他撒娇,让他感觉到你需要他,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而是实实在在的需要。」 「我不太会撒娇,怎么办?」安梨言面露嫌弃。 这个他是真不会,撒谎他会,撒娇不是特长。 何小志笑了将半斤白酒推了过来道:「喝了它你就无师自通了。」 「还记得你喝醉酒什么样吗?陆程肯定喜欢。」 安梨言记得何小志说的话,他喝醉智商只有三岁不能再多了。 以前他也喝醉过一次,当着陆程的面丢了好多脸,陆程还恶劣的录了视频,害他被迫看自己的丑态。 那会儿他和陆程的关系挺僵的,他给陆程下药没有得逞反被陆程教训了一顿。 他心里有气决定不理陆程,也是因为那次醉酒,安梨言发现自己和陆程的关系拉近了,也发现了好多陆程对他的小心思。 陆程可太会藏了,不会给他一点希望,如果不是醉酒之后拉近关系,可能也就没有以后了。 现在的陆程对他是冷漠的,亦如当年没有在一起时的关系。 安梨言想,或许这是个突破关系的途径,他动心了。 可他还记得医嘱,医生不让他喝酒,今天见到何小志他也只是喝了一丢丢啤酒,没有多喝。 这要是喝多了能不能犯病,安梨言有点担忧。 但转念一想,为了陆程他什么不能做? 安梨言以前能喝酒,十年没怎么喝过酒量差了很多,白酒喝了二两便有种发飘的虚浮感。 等陆程到的时候安梨言已经彻底醉了。 他趴在桌子上能听见陆程说话就是有点起不来,脑袋胀的厉害,心跳都加速了。 「怎么喝这么多?」 陆程应该是生气了,安梨言听着语气不太对,像是压抑着怒火。 安梨言转头去看陆程,嘿嘿笑道:「见到志哥比较高兴就多喝了点酒,不过你放心我还没醉,我还可以喝。」 陆程拧着眉注视着他有点无奈,嘆了口气说:「回去吧!」 揽着安梨言的腰往外走,安梨言回头和何小志打招唿,「志哥再见,咱们回荆南聚。」 这句话说完,安梨言觉得腰间的手重了一些,好似听到不喜欢的话在惩罚说话的人。 安梨言稀里煳涂的想,他哪句话说错惹陆程不开心了? 何小志没有跟他挥手再见而是追了上来,「陆程,聊聊?」 陆程轻哼,「我们没什么可聊的。」 依然有很大敌意,醉醺醺的安梨言都感觉到了。 他窝在陆程怀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牵连到自己 何小志毫无惧色一步上前阻拦道:「我们确实没什么可聊的,我只是想聊聊阿言。」 片刻后,三个人站在小馆子外面,吹着夜风看着月亮。 安梨言站不稳几乎贴在陆程身上,他晕乎乎的努力偷听他们在说什么。 陆程不想带他,想把他安放在车里,安梨言没干,说啥都要粘着陆程,陆程也是没办法,只好带上他这个小尾巴。 陆程不是很友好,说话也没什么耐心,「有话快说。」 何小志说:「咱们确实没什么可聊的,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说。」 「当年阿言会误会你喜欢温时予是因为我给他看了你们系聚会视频。」 「你在聚会上喝了酒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何小志还保留着当年的视频,他打开给陆程看。 第114页 视频里陆程说:「我有一个喜欢很多年的人,他是我的英雄,我很喜欢他,这辈子也只喜欢他一个人。」 「我高中就喜欢他了。」 视频结束,何小志关了手机问:「熟悉吗?」 陆程挑眉,「许行简给你的?」 「今天我不想聊许行简,他确实是做了很多事,找你我只是想说,阿言真的很喜欢你,不对,喜欢这个词轻了,他爱你。」 「你知道吗?当他知道你心里有温时予的时候,他选择装作不知道。」 「如果他不喜欢你,早跟你闹翻天了,因为在乎你爱你才会隐忍不发,当做不知道。」 「我还记得他对我说,我不想报復陆程了,我喜欢他,当阿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知道他是真的动心了。」 「你们之间或许有隔阂或许有误会,但别让他伤心,等他心灰意冷,爱你也不会爱了。」 陆程看着他眸色逐渐加深,「用不着你提醒,管好你自己。」 安梨言站不稳几乎睡着,陆程没办法只好将安梨言抱起来走。 他什么都能听见只是没办法做出回应。 何小志在身后大喊,「你嫉妒我对不对?」 陆程停下了脚步。 何小志笑了,「你嫉妒我可以陪在阿言身边很多年,你嫉妒阿言处处维护我,甚至阿言可以为我做任何事。」 何小志走到陆程身边继续说:「当初我不是很懂你看我的眼神,后来我知道你高中就喜欢阿言,我也算终于明白你眼神中的含义。」 「你嫉妒我,讨厌我。」 陆程将安梨言放进车里,很快关上车门转头去看何小志。 他轻笑出声,警告道:「知道就离他远点,这些年你带他做了多少坏事?如果真拿他当朋友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许行简的心机?」 「你心甘情愿被许行简利用,难道就是对安梨言好?」 何小志被触到逆鳞,他如同一只发怒的狮子兇狠的朝着陆程而来,「你胡说什么?」 安梨言努力爬起来想要阻止何小志打陆程,可他醉的厉害,只能无力的趴在车窗上有气无力的喊一句,「不要打架。」 安梨言担心陆程,害怕他被何小志打。 何小志的身手他还是知道的,毕竟是他的打架搭子,他们都是打架次数多了练出来的好身手。 陆程就不一样了,他应该从未打过架,会吃亏的。 这么担心着,很快安梨言看见何小志被陆程反手扣在地上。 何小志的脸颊贴着地面不服的叫嚷着,「有能耐重来一遍,我刚才轻敌了。」 陆程加重了力度,何小志疼得嘶了一声。 「何小志离安梨言远点,你不配做他朋友。」 车门打开又关闭,安梨言感觉到了陆程的低气压,眼皮疲惫的睁不开,安梨言醒着又似睡着了。 过了片刻,原本醉沉沉的身体一瞬间充满力量,他坐起来看着陆程想要解释。 陆程看着后视镜问:「要去看看何小志吗?」 安梨言酒醒了一些,他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躺着的何小志,收回视线道:「不看了。」 他觉得他要是敢说下去看看,陆程下一秒就能打断他的腿。 回到宿舍,陆程拿起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多水。 他喝光瓶子里的水大力捏扁,又重新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安梨言,「喝水吗?」 水是陆程买的,他知道安梨言喝井水拉肚子于是备了好多矿泉水。 安梨言摇了摇头,肚子里都是水,他不想喝水。 陆程看了一会儿安梨言,好似在酝酿情绪,看的安梨言浑身不舒服。 「陆程,你怎么了?」 陆程说:「你和何小志一直有联繫?」 安梨言赶紧解释,「没有,今天是无意间碰上的,他现在在做临终关怀,送一个人回家这才遇上。」 陆程始终注视着他的眼睛,好似在分辨真假。 片刻后,陆程的情绪缓和了不少,人也没那么重的戾气,安梨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安梨言凑过去抱住陆程说:「我和何小志只是朋友,没有关系,我只喜欢你。」 他抱着陆程不捨得松开,陆程声音微冷,「第二,你又忘记了。」 这就是不让他抱得意思了,然而陆程只是嘴上冷酷却没有推开安梨言的意思。 安梨言抱得更紧了,「第一、第二、第三,我都想和你做。」 「我想和你做,你想吗?」 安梨言抬眸去看陆程的眼睛,陆程恰好看过来四目相对。 他突然间笑了,「想和我做什么?」 做什么? 不是很明显吗? 陆程啊,还真是恶劣明明知道是什么意思却偏偏要安梨言把话说出来。 他可太坏了。 安梨言勾唇笑了,他凑到陆程耳边轻声耳语,「做……」 最后一个字淹没在唇齿间,安梨言几乎听不见。 不过他相信陆程肯定听见了。 陆程怔住片刻,凝眸注视着安梨言,安梨言咬了一下唇,眼眸湿漉漉的望着他。 下一秒,陆程动心了,没在顾忌约法三章的事,自己破例吻了安梨言。 他们算是和好了吗? 应该算是吧! 他的吻很兇带着急切撬开齿关,他疯狂掠夺属于安梨言的氧气。 第115页 安梨言本就晕乎乎的脑袋更加晕了,那一刻,他分不清楚现实还是梦境。 亦或者这就是梦,这也是现实。 自然而然发生了许多事,安梨言疼了半宿,也叫了很久。 兇狠的人一直不停,他也不会主动叫停。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怎么捨得叫停? 第二天清晨,外面的鸟鸣充当起闹钟的作用,安梨言头疼欲裂的起身。 身体没有多少异样,但内心却被甜蜜包裹。 身边的陆程还在睡,昨晚他们和好了。 安梨言推了推陆程,「还不起就要上班迟到了,」 陆程从来不迟到,或许是真的累坏了,竟然在赖床。 为了让陆程起床,安梨言主动亲吻陆程,手更是不安分的游走,很快他发现陆程身上的不一样。 都是成年人懂得都懂,安梨言笑了,「需要帮忙吗?」 陆程拉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挡的严严实实道:「滚蛋。」 好似在责怪安梨言不该大清早勾引他,但语调没有多少严厉。 安梨言心情极好,「好嘞。」 说着话安梨言开门往外走,迎头撞到陆程。 陆程好好的站在外面疑惑道:「你在和谁说话?」 安梨言嘴角的笑容凝固,惊恐的回头去看身后的陆程,他在笑,「阿言,晚上一起吃饭。」 两个陆程同时出现。 一个在对他笑说晚上要一起吃饭,一个在问他在和谁说话。 究竟哪个是真的? 安梨言心慌的厉害,已经开始出汗了。 哪个是真的,他分不清。 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他更加分不清楚。 第55章 我们还是算了吧 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一举一动都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说话的内容以及语气。 一个稍显冷淡,一个同他热情带笑,好似冰与火。 房间外面的陆程越过他往房间里面走,「问你呢?在和谁说话?」 安梨言没有回应,只是惊恐的看着两个人重叠在一起又分开。 他们好像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人。 「他问你呢,你怎么不回答?」另一个陆程也说话了,「我的存在真的难以启齿?」 「你就告诉他,你在和我说话,我们昨晚不快乐吗?赶快告诉他。」 安梨言抿着唇没有说话,眼底是明显的抗拒。 他是不会说的。 陆程疑惑的看了一眼安梨言,走到被褥旁边将枕头底下的手机拿了出来,又走到安梨言身边。 「怎么不说话?」这次陆程的声音很轻带着明显的担忧。 另一个陆程抬手搭在他的后颈凑近道:「你确定要一辈子不说话?」 「怎么出汗了?」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拿纸巾的动作一模一样,递过来的角度都大差不差,就像一个人做了两遍。 安梨言抬手不知道该接哪个,另一个陆程说:「你确定要接他的纸巾,不要我的?」 安梨言怔住很久才回神,他扯着短袖下摆拉高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没有接任何人的纸巾。 「可能太热了吧!」 今天新村难得来了个大晴天,结束连绵阴雨的天气,太阳老早高高挂起,炙热的烘烤着地面。 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老旧的风扇,这会儿唿吸都是热的,他出些汗也正常。 安梨言这么安慰着自己,「我先下楼了。」 今天还有课,安梨言想早点过去。 陆程叫住他说:「等一下。」 安梨言停下脚步,另一个陆程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视线落在陆程身上,陆程稍显柔和的问:「你和何小志一直有联繫?」 似曾相识的话语,他怎么记得昨天陆程问过了? 另一个陆程指着自己说:「昨天是我问的,不是他,你可以再回答一遍。」 安梨言现在乱了,昨晚的记忆到底从哪里不一样的? 他低着头不敢去看陆程,害怕陆程发现他的慌乱,「没,恰巧碰上的。」 「哦,」陆程嘴角终于缓和了一些,好似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你怎么还梦游了,昨晚一直蹲在墙角说话,我和你说话也不理我,怎么了?」 说话的时候陆程就在一直靠近,现在彻底站在安梨言面前,他双手握住安梨言的肩膀,凝眸注视着他。 陆程的话语打了安梨言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可以肯定他从昨晚就开始犯病了。 陆程究竟都看见了什么? 肯定很丢脸。 安梨言佯装没事的耸耸肩,自然的挣脱开陆程的束缚道:「没事啊,可能是喝多了吧!」 「你也知道,我喝多什么样子,智商不过三岁,做什么都不稀奇。」 面对安梨言明显敷衍的话语,陆程的语气突然间重了一些,他说:「安梨言,我在关心你。」 安梨言当然知道陆程在关心他,可他什么都不想说,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狼狈以及不堪。 他想永远呈现好的一面给陆程,不想获得他的怜悯。 另一个陆程也站在旁边说:「你怎么不告诉他我的存在,你不想让他知道吗?你不想说,我帮你说。」 聒噪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安梨言烦躁的厉害,他大声喊了一声,「我不需要。」 第116页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清浅的唿吸声。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安梨言惊恐抬眸,注视着陆程的眼眸一点点暗淡下去,安梨言知道自己完蛋了。 「不好意思,是我越界了。」丢下这句话,陆程转身走了出去。 好不容易才得到追求的机会,现在却被他弄丢了。 一上午安梨言都有些心不在焉,明明是教孩子们画兔子落笔却画成了乌龟。 班主任见他状态不佳于是让他回去休息。 安梨言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于是道了歉回去休息。 回到宿舍也睡不着,他干脆给何小志去了一个电话。 他想问问昨晚的事,他想知道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错乱的。 何小志说:「昨晚你还真是喝多了,直接不省人事,我还想着让你和陆程撒娇呢,结果你直接睡着了,阿言你现在酒量不行啊!」 安梨言仔细想着昨晚的事,结合何小志的话他可以判断出昨晚的记忆都是错的。 「我喝醉了,你们没打架吧!」 何小志笑了,「阿言,我们怎么可能打架?都快三十的人了,也打不起来了。」 「对了,我替你解释了当年的事情,确实不是你的问题,希望他能早点原谅你。」 「祝你们早日破镜重圆。」 挂了何小志的电话,脑海里还是何小志的那句话,早日破镜重圆,恐怕是更难了。 他把事情搞砸了。 何小志的电话刚挂断,那边王媛媛的电话打了进来,她比较急说话都是颤音。 「言哥,阿九自杀了。」 安梨言恍惚了一下,「阿九是谁?」 与他有什么关系? 王媛媛说:「阿九就是之前蹭你热度说你抄袭洗稿的当事人,他不是被骂惨了吗?今天我看见新闻说是自杀了,这会儿正在医院抢救呢!」 阿九是郑海阳工作室里的新秀,因为碰瓷安梨言而有了知名度,一跃成为新秀插画师。 听王媛媛说他涨了很多粉,也接了很多订单。 安梨言看过他的画很有灵气,如果慢慢来的话也会出名,只是他太着急了,偏要超近道,结果搭上了自己的前途。 因为碰瓷的事他被骂的很惨,甚至被人扒出三次元的信息和照片,甚至还有人堵他家门口骂他。 不堪其扰的他承受不住压力自杀了。 「与我有什么关系?」安梨言漫不经心的说:「祝他早日康復。」 网上那些八卦安梨言懒得听,更不想知道,他的生活都是一团乱麻哪有时间精力去关心别人。 况且又不是他做的。 王媛媛欲言又止很小心的说:「言哥,现在网上都在说是你逼死他的,大家都在谴责你。」 「反正你最近不要上网,我已经联繫律师处理,如果他们太过分我也会报警。」 王媛媛让他不要上网,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不让上网怎么能忍住。 于是安梨言看见自己的作者名挂在热搜上,知名插画师言简意赅逼死小作者。 【阿九已经道歉了,为什么不放过他,难道非得逼死谁才能开心?】 【谁都有犯错的时候,请不要一直揪着不放。】 【言简意赅请你适可而止。】 安梨言挑了几个稍微顺眼的评论看了看,自动忽略那些辱骂的话语。 骂他的人很多,后台信息都是99+。 他们都说是安梨言逼得阿九自杀,阿九是受害者,安梨言是刽子手。 风往一边吹,他一下子掉入舆论的漩涡出不来了。 安梨言关掉手机想,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安梨言觉得他才是最倒霉的那个,莫名其妙被人利用炒作,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的权利又被人说成是逼死他人。 合着他做什么都不对呗! 中午安梨言没有去吃饭,一门心思都在网上。 新闻也做了推送阿九抢救回来了,醒来后便录了视频回应关心自己的网友们。 视频安梨言也看了,阿九没有明说却在句句质控安梨言的咄咄逼人。 暗含的话语更具有想像力,因为他的话安梨言的社交平台沦陷了。 舆论声音很大,甚至有几个合作的甲方在听到消息后果断和安梨言提出解约。 解约的消息不知道被谁放了出去,于是大家揣测一定是安梨言做的,不然为什么要解约? 事情一件一件发生,一环套一环,安梨言觉得这是有人给他挖了个坑,准备让他跳里。 不然很难解释事情的发展为什么如此之快。 是谁想毁了他? 安梨言想到了郑海阳,那天郑海阳说,别逼我毁了你。 再次关掉手机,安梨言听见门外响起了开门声,他迅速扯开被子躺在铺盖上假装睡觉。 他知道回来的是陆程,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和陆程解释。 他不是故意发脾气,不对,他不是沖他,而是另一个陆程。 这会儿另一个陆程不知道躲哪去了。 「吃饭了。」陆程将什么东西放在安梨言旁边,他没有动。 「我知道你没睡,别装了。」 安梨言慢慢扯下被子,将脑袋露了出来。 他看见陆程给他留了饭,摸了摸还是热的。 安梨言道了一声谢然后拿起筷子吃饭。 第117页 他吃饭的时候陆程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吃完饭,陆程才开口说:「安梨言,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安梨言摇了摇头,「没有。」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自己都是乱的。 陆程的表情突然间痛苦起来,他有些无奈的说:「你到底拿我当什么?你真的在乎我吗?」 这题安梨言会,他答的很快,「我拿你当男朋友,我在追你,我是在乎你的。」 安梨言小心翼翼的望着陆程,他想去拉陆程的手,陆程躲开了。 「安梨言,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你让我觉得我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你那里也是可有可无。」 「你嘴上说着喜欢我、爱我、要追求我,可你真拿我回事了吗?」 「你现在就跟当初一样,没有多少真心,这样真的太累了。」 听完陆程的话,安梨言突然间觉得心慌,他觉得陆程接下来的话绝对不会是他想要听的。 「陆程,我在好好追你,我已经知道怎么追你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陆程注视着安梨言,片刻后,说:「安梨言,我们还是算了吧!」 心脏突然间停了一拍,安梨言怔住望着陆程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程不让他追了。 陆程不要他了。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安梨言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顿了很久,才像是回神似的勉强笑了出来,「好,就听你的。」 如果纠缠下去令陆程痛苦不如就到这里停下吧! 陆程嘴唇蠕动复杂的看着安梨言,好似没有想到安梨言会说这样的话。 片刻后,陆程才像是下了某种决心道:「好,就这样吧!」 第56章 谎言开始,谎言结束 这次是真的结束,不会再有以后。 以前分开是因为误会、因为不够信任,因为年轻气盛不懂得珍惜一段感情,才果断斩断彼此之间的缘分。 兜兜转转十余载,安梨言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心里有个念头,陆程爱他,会和他和好。 就像是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说几句软话、撒个娇陆程就会无条件包容他。 现在一句『我们还是算了吧』彻底打破安梨言的幻想和希望。 他们是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 水晶球摔碎不可能恢復原状,亦如他们的感情,碎了就算粘起来也还是会有裂痕。 勉强在一起,原本的裂痕会反覆出现,拉扯消耗彼此之间的感情。 等到消耗殆尽,也就是分开之时。 破镜终难重圆,重圆只是痴人妄想,由不得人。 陆程放弃了,他也可以放弃了。 终于停止了坚持,安梨言第一次感觉到了轻松。 这种轻松就像是井底之蛙被关在井底暗无天日,因为期待光拼命往上爬,爬到一半突然有一个声音说太阳落山了,于是青蛙不爬了,任由身体落下去。 青蛙摔下去,他同样也摔下去。 既然已经彻底分手也就没有待下去的意义。 安梨言给王良打电话,告诉王良他要走了,帮他跟孩子们说一声抱歉。 说好要待一个月,他要食言了。 「给孩子们买的文具和颜料明天到,留的是我的手机号,记得取回来。」安梨言一一交代清楚,害怕自己忘记什么。 王良问:「怎么这么突然?」 安梨言解释说:「工作室出了点事,需要回去处理。」 王良没再说什么,只是感觉到安梨言有些不对劲儿,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良开车来接安梨言送他去车站。 安梨言什么都没有带,只拿了手机和证件,行李箱还在陆程那丢着。 他一开始想收拾来着,可他收拾收拾突然间觉得没有意义。 陆程都不要他了,他还要行李做什么? 王良还在奇怪安梨言怎么不拿行李,安梨言笑了笑说:「不要了。」 王良开着车,笑了一下,「行,不要就不要,咱们换新的。」 安梨言看着王良没有说话,他想什么新不新的,他什么都不要了。 从镇上坐车到市里已经天黑,市里到荆南的飞机只有白天有,于是安梨言买的高铁回荆南。 一夜没睡,陆程也没有联繫他,就像是他们说的那样,算了。 说不上来难受,只是心里有点空,他还以为自己会哭呢! 看着手机屏幕数字6的名字,安梨言不明白陆程为什么不删了他。 不是应该更绝情一些斩断所有的联繫方式? 陆程变了,没以前狠心了。 陆程以前说删他联繫方式就删,丝毫不带犹豫。 为了不和他拉扯甚至可以找个理由大吵一架然后彻底不联繫。 怎么不删呢? 怔愣间,听到报站的声音,安梨言起身走下高铁出了站台。 从高铁站打车回到家,吃了药,他浑浑噩噩睡着了。 具体睡了多久不是很清楚,不知不觉间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看着天还是黑的,安梨言蒙着被子继续睡觉。 不过临睡前,他想起要吃药的事,于是摸过床头柜的药片塞进嘴里。 第118页 不用喝水直接吞服,有点苦。 后来,天又黑了,安梨言手机响了。 乍一听到手机振动的声音,他想到的是陆程,陆程来联繫他了。 可看到来电显示他又失落下去,联繫他的是王媛媛。 本来不想接听,可王媛媛一连打了三通电话应该是有急事。 「言哥,好多甲方和咱们解约了,一直接触的甲方也不合作了,怎么办啊?」 「我旁敲侧击的问过他们什么意思,他们都说是因为网上的事情闹得太大了,怕负面影响牵扯到他们,所以才不合作。」 安梨言坐起身靠在床头开了床头灯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他语气病恹恹的好似病的很严重。 「你还不知道吗?我给你发消息了,不然你看看。」 安梨言没有挂断电话,保持通话点了退出,来到微信页面安梨言看见王媛媛给他发的消息。 #插画师言简意赅逼死阿九石锤# #言简意赅真名叫安梨言# #安梨言精神病# #荆南大学混不吝洗白又翻车# 简单扫了一眼发过来的消息,安梨言无所谓的哦了一声,「然后呢?」 这声然后呢很轻,好似与他无关,他只是个旁观者。 王媛媛小心翼翼的说:「言哥,工作室的房东今天联繫我说让咱们搬走,说是不租给咱们了。」 「嗯,行,东西你处理吧。」安梨言的声音还是很平,没有一点起伏。 王媛媛有点担心,「言哥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我好睏要睡了。」 重新躺在床上却没有多少睡意,明明眼睛睁不开大脑却很清醒,他好像成了木鱼,有人在敲他的脑袋。 起身去喝水,肚子发出咕咕叫的声音,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好久没有进食,于是订了外卖。 药吃过了吗? 好吧,不记得了。 抠出一片药,塞进嘴里喝水吞服。 外卖过来的很快,他起身去开门,门开没有外卖只有一个纸箱子。 纸箱子里装着死老鼠和他的照片,上面写着你怎么不去死。 心里没有一点恐惧,更没有恼火。 安梨言面无表情的重新盖好,没有拿进来也没有丢出去,而是任由它放在门口,就像从未打开一样。 房门重新关闭,安梨言突然间有些恍惚,刚才开门要做什么? 好像还没有吃药。 吃了一片药,安梨言想起来他订了外卖,打开手机app这才发现他被拒单了,商家说不做他生意。 想吃饭都吃不了,他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吗? 好像是呢! 「安梨言是精神病,说的话都是假的,大家不要信。」 耳边响起突兀的声音,安梨言惊得抬头,「谁在说话?」 房间里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却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他还在说着,安梨言慌乱的找了每一个房间都没有找到说话的那个人。 嘈杂的声音变得多了起来,好像很多人在他耳边聒噪。 「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事业、爱情你哪个也没有保住,废物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你自己幻想出来一切,却把罪名按在别人身上,你到底能不能分清楚现实和梦境?」 「他都因为你自杀了,你凭什么还要活着?」 「我们不要做你生意,你是坏人。」 「安老师,你是坏人吗?你真的逼死过别人吗?」 「荆南大学出来的败类有什么可喜欢的?那就是个蠢货。」 「他是我们精神病院的病人,他确实脑子有病。」 好多好多声音在耳边响起,安梨言捂住耳朵跑去沙发窝着,「吵死了,吵死了,究竟谁才要去死,我才不要去死,你们都去死吧!」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指责我?凭什么要说我错了,我没有错,我没错。」 「他自杀是他的问题,与我无关。」 声音还在继续,安梨言烦躁的想把耳朵割掉,他知道会疼,也怕疼,于是赶紧吃药缓解耳边的声音。 一片药不管用,那就两片,三片不见效,那就一瓶。 瓶子见底,耳边的声音小了一些,可还是有。 「为什么我还能听到这些烦人的声音,医生开的药一点都不管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心脏突然间开始狂跳起来,一下一下敲击着胸腔,他能很清楚听见心跳的声音。 剧烈跳动的心脏掩盖住聒噪的声音,安梨言听不见其他声音,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好鲜活的心脏。 眼皮困到睁不开,这次是真的要睡了。 手机又响了。 安梨言没有接。 他不想接电话,只想睡觉。 手机又响了。 安梨言按了接听键,他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人开了口,「你快递在我这里。」 来电话的是陆程,如果是以前安梨言一定会开心,因为陆程主动联繫了他。 现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的情绪很平和,药效起作用了。 「什么快递。」 陆程说:「是个飞机票的手帐本。」 他又补充了一句,「抱歉,我打开了。」 飞机票手帐本? 第119页 安梨言想起来了,这个礼物是他想要送给陆程的道歉礼物。 飞机票手帐本里面记录了他去各个地方的机票和火车票。 每贴一张他都会分享此次旅行的见闻和新鲜事,就像一个日记本,里面包含着他所有的想念。 安梨言好累没办法直立只好趴在茶几上,说:「帮我丢了吧,不要了。」 陆程声音有点急切,「不是送给我的吗?」 「不是,帮我丢了谢谢。」 这是安梨言最后一次说谎。 谎言开始,谎言结束。 这样就挺好。 心脏狂跳不止,每一下都令人难受到窒息,安梨言捂着胸口说:「不说了,我好睏先睡了。」 「我就在你家......?」 挂断电话的瞬间,陆程的声音挤了进来,但没有听清楚说了什么。 他想说什么,安梨言趴在茶几上想,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要睡了,谁也别想吵醒他。 药效起了作用他什么都听不见,耳根终于清净,世界也安静了,真好。 20xx年,6月 荆南到x州的飞机。 陆程我到xx大学了,你说你的理想是念这所学校的计算机系,我来了,可这里没有你。 这几天阴沉的厉害,天天都在下雨。 撑着雨伞伸出手去接雨,我想说:「陆程,我这里下雨了,你那边什么天气。」 想找到你的言。 第57章 不要放弃我,我会乖 「安梨言醒醒?」 「你怎么了,快醒醒?」 谁在叫他? 声音好远好远怎么都听不清楚,是在叫他吗?怎么不大点声。 剧烈跳动的心脏安静下来,耳边没有任何声音,他好像聋了,怎么都听不见声音。 怎么不说话了? 身体还有一点知觉,胸腔被一双手大力按压,按压的人力气真的好大,好似要重新带动心脏让它变得鲜活起来。 可它真的累了,不想动了。 「安梨言你他妈的给我醒醒?」 声音越来越远又变得越来越近,最后安梨言听见救护车的鸣笛声,就在耳边,好吵。 可还是好睏,他想睡觉了。 嘘,谁都不要吵醒他。 安梨言做了一个梦,梦见回到了上学那段时光。 那会儿大一刚开学不久儿,军训后每个人都成了黑土豆,就算是涂抹厚厚的防晒霜也阻挡不了紫外线的灼伤。 安梨言黑了两个度,那段时间林清也没少拉着安梨言往美容院跑,说是要给他做个修復和美白。 她还说太邋遢的男生不会有女孩子喜欢。 每当听到这话,安梨言都会小声嘟囔一句,谁要她们喜欢啦? 不喜欢正好,清净。 安梨言是白回来了,可何小志还是黑的,以至于有人背后叫他们黑白双煞。 上了大学的何小志彻底解放天性,换女朋友很勤快,几乎是追到手便没有新鲜感,别人都说他花心。 何小志甚至为了追校花拉着他一起选华尔兹的选修课。 安梨言吐槽「两个人抱在一起转圈圈有什么可学的,这么喜欢转圈圈你怎么不去坐旋转木马。」 何小志恨铁不成钢拍了拍安梨言的榆木脑袋道:「你个大直男、性冷淡懂什么?抱在一起那叫亲密接触,暧昧懂吗?」 何小志特享受的抱着面前的空气,给安梨言解释道:「女孩子抱起来软软的,手感特别好,尤其是......。」 说到关键地方何小志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抓握住面前的空气道:「你懂的。」 安梨言又不是傻子当然懂何小志说的是什么,安梨言顿时觉得有些羞耻,嫌弃的踹了一脚何小志道:「滚蛋,志哥,你怎么变猥琐了。」 「我这叫男人的天性,」何小志语重心长道:「阿言,等你长大就懂了。」 安梨言不想懂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对何小志说的话题不感兴趣,那会儿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遇见陆程才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会对女人不感兴趣。 华尔兹的课一点意思都没有,何小志整节课都跟个舔狗似得围在校花身边转,校花很冷淡眼里没有他。 安梨言注意到校花的视线时不时的瞥一眼角落的位置,那里站了个高高的男生。 男生穿着白色t恤浅色牛仔裤,衣着简单干净,脸长得也不错,尤其是眼睛很漂亮。 安梨言啧啧嘴暗道何小志没戏,校花喜欢哪个男生。 果然如安梨言猜想的那样,老师一宣布各自找舞伴,校花便走到男生跟前邀请他当自己的舞伴。 忙乎一顿的何小志成了空气,在一旁气的勐锤胸口,像极了大猩猩。 安梨言乐呵呵看戏,顿时觉得上华尔兹也不错,可以看见大猩猩跳舞。 何小志冷着脸走过来,「阿言你不够意思。」 安梨言笑的合不拢嘴,「我怎么了,校花不找你跟我可没有关系。」 「你见死不救。」 「我怎么救?校花心思不在你身上,勉强没意思。」 「怎么就没意思,我偏要勉强。」何小志开始磨人,「阿言,你要帮我,不能眼看着兄弟喜欢的女人让别人夺走。」 「你不帮我,我可就死不瞑目啦!」 安梨言被何小志聒噪的心烦,没什么耐心的说:「快说,我怎么帮你?」 第120页 何小志顿时收起苦兮兮的脸说:「你去当那个男生的舞伴。」 安梨言:「......!」不愧是好兄弟,说出来的话都不顾兄弟死活。 「我的男的,他只要不是个傻子,就会选校花好不好?」 何小志嘿嘿笑了,「阿言你凶一些,威胁他当你舞伴。」 安梨言翻了个白眼,已经开始想绝交了。 最后安梨言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他走到男生和校花中间,将二人分隔开道:「他是我的,你找别人吧!」 男生没动也没有说什么,样子是相当的配合,倒是省了安梨言兇狠威胁的时间。 他拉着男生往舞蹈教室角落走去,「走,跟我去练习。」 男生的声音很轻,「好。」 躲了清静,安梨言松开男生的手腕去看何小志和校花那边的情况,何小志不知道和校花说了什么,很快校花笑了出来,和他一起跳舞了。 安梨言坐在地上拧着眉,心想何小志又在编排什么? 肯定又在胡言乱语,不然校花为什么要往他这边看? 正疑惑的时候,眼前伸过来一只手,手的主人说:「不跳舞吗?」 安梨言抬眸与手的主人四目相对,不是很情愿,「我不会。」 来这个选修课完全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该上什么课,他上什么课都无所谓。 但绝对不代表他想跳舞,尤其是和男人转圈圈。 「我教你。」男生补充了一句,「老师看着呢!」 瞥见老师的目光,安梨言攥住男生的手借力起身,男生的力气很大,他一个踉跄扑进男生怀里。 男生关心了一句,「没事吧。」 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滋生,安梨言心慌了一瞬,很快平復心跳道:「没事。」 「那开始吧!」 男生愉悦的勾着嘴角,安梨言怎么感觉他是故意的? 「开始吧!」 腰被揽住,安梨言怪异的啧了一声,「我怎么成女伴了,我要当男伴,我搂你腰。」 说着,安梨言将男生的手拿开搭在自己的肩头,而他的手放在男生腰上。 男生的腰应该是练过,摸着手感不错。 男生轻笑出声道:「你会跳吗?」 一句话让安梨言沉默了,他哪里会跳舞,来上课也是为了混日子,都没正经听过一句。 最后安梨言妥协了,成了男生的女伴。 腰再次被揽住,安梨言贴着男生随着男生的舞步开始旋转。 他什么都不会,一直是男生在带动。 旋转间,安梨言莫名的心跳加快,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 眼神飘忽间,安梨言扫了一眼男生的唇,那里好像有点软,应该会很好亲。 安梨言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他慌忙移开视线,脸颊也开始红了起来。 好在离下课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下课铃一响安梨言迅速跑路,他冲进卫生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凉水打湿脸颊,脸上的燥热褪去,安梨言恢復了原样。 何小志追过来说:「阿言,你尿急啊?」 「谁特么尿急?」 「不尿急,你跑什么?」何小志在旁边洗手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欺负你了。」 「滚蛋。」安梨言没好气的说。 后来安梨言没再去过华尔兹的课,说不上来是什么心理,只是不想见那个男生,久而久之,男生的脸也在他的脑海里模煳了。 何小志追到校花隔了一段时间又分手,分手那天他拉着安梨言去酒吧买醉。 「这家新开的,环境还不错,你尝尝他家的酒。」 何小志看着状态不错,根本不像分手难过的样子。 「你分手也没见多难过,所以你找我出来干嘛?」 何小志撞了安梨言的肩膀道:「你看那边的那个服务生,好看吗?」 顺着何小志的视线看过去,安梨言看见一个稍微成熟的女性,看着比他们大不少。 校花属于清纯那一款,这个应该属于御姐,安梨言疑惑了,「你这口味变化也太大了,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 「为什么要专一喜欢一个类型,况且不都尝试过我怎么知道喜欢哪种类型?」 安梨言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你这种人早晚被人收拾。」 花心大萝蔔。 「阿言,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何小志八卦道。 「不知道,」安梨言疑惑道:「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人,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 何小志刚要说话,安梨言及时制止道:「别跟我说你那些歪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想滥竽充数。」 何小志笑着说:「我不是跟你讲道理,而是想跟你说件事,你看那个男生总是偷看你,是不是喜欢你。」 「看着眼熟,好像是咱们学校的,是不是和你跳华尔兹的那个?」 安梨言顺着何小志的视线看过去,确实看见一个男生闪躲的眼眸。 眼睛挺好看,还很熟悉,只可惜是个男生。 「滚蛋。」安梨言冷哼一声,何小志顿时安静不在说胡话。 安梨言借着喝酒的空挡视线再次看过去,恰好与看过来的男生四目相对,短暂对视一眼,男生慌乱移开,而他记住了那双眼睛。 后知后觉,这不就是陆程的眼睛吗? 第121页 原来陆程一直都在,只是他从未留意过。 仪器滴答滴答的在耳边响起,鼻子、喉咙都是火辣辣的疼,异物感也很强烈有点木,吞咽着口水,喉咙顿时刺痛起来,好像有人拿着刀子再刮他的嗓子。 鼻音呢喃出声,一声好疼淹没在疼痛里。 耳边是急促的脚步声,「医生,病人醒了。」 医生一顿检查之后,安梨言从一个地方被推到另一个地方。 从装修来看,都是医院。 脑袋还是很昏沉,记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迷迷煳煳间,安梨言听见医生在和一个人说话,「暂时没事了,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些。」 「谢谢医生。」 是陆程的声音,安梨言瞬间激动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陆......程。」嗓子很疼,说话有些苦难。 陆程走过来,攥住他的手说:「我在,没事了。」 安梨言顾不上嗓子疼,尽量大声的说:「陆程,我们......不要算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要......算了,」 「求求......你,不要......放弃我,我会......乖。」 「我真的会乖。」 第58章 陆程,我生病了 眼泪模煳视线,让原本看不清楚的眼睛更加看不见陆程的存在,安梨言慌了,有气无力的抬起右手试图去抓陆程。 抓握到的都是空气,陆程没在,刚才是他看错了。 明明那么真实,怎么就是幻觉。 仔细想了想,他把陆程气走了,怎么还会理他。 他和陆程说不需要,他和陆程说好,听你的,他压抑自己的情感,封闭自己的内心,他变成刺猬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自己。 碎裂的水晶球不仅碎了,还变成了玻璃渣子撒在了彼此的心上,心里裹着玻璃渣,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但最受伤的还是陆程,陆程什么都不知道,只看到他的冷漠。 「他果然......不要我了。」安梨言呢喃着,嗓子更加刺痛,眼睛心里都是酸酸的。 失落的将手落下,还没等挨到床沿,手被更热的一只手握住。 他的手包裹着他的手,握的很紧。 「阿言,我在,没有不要你。」轻哄的声音令人心安,空落落的心仿佛被人填补上,安梨言心头一热哭的更凶了。 陆程为什么这么好,而他却视而不见。 他可真是个混蛋。 陆程明明那么爱他,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他,陆程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从未离开过。 生活中总是感觉有那么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可他从未留意过也不在意。 陆程一直在他身边努力闯入他的生活,比如华尔兹的选修课,可他就像是一只在天上飞的风筝,陆程怎么都抓不到风筝线。 后来有机会抓握住风筝线,也被安梨言扯开了。 陆程的手里又变得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他想把风筝线交到陆程手里,他不想飞了。 凭藉声音的方向,安梨言像右边靠了靠,紧接着右耳边出现声音,「别动,你现在还不能动。」 果然如陆程说的那样他还不能动,一动起来,浑身都跟着疼,好似从高空坠落身体已经碎掉了。 贴的近了,迷煳的身影出现一个大致轮廓,依稀能分辨出是他的陆程。 他果然在,没有走。 安梨言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声音,他努力抑制疼痛道:「陆程,我们……不要算了。」 一句话说的艰难,可他还是要努力说下去,他现在不说害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陆程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机会。 机会没有了,可就真的没有了。 「我不要。」这句话安梨言说的斩钉截铁,像是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怎么都不会放手的决定。 如果陆程还是生气可以打他一顿,怎么对待他都行,但不要离开他。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安梨言明白许多道理,也懂得要抓住眼前的一切。 他不会再放手了。 「先别说话了,好好休息,这些事以后再说。」 不确定陆程的意思,看不见他的表情,安梨言不安的强调,「我不要。」 这个不要和上一个不要是不同意思,这次他想说不要下次说,现在就要说清楚,他等不及了。 额头覆上来一只手,片刻后下移遮挡住眼睛道:「乖,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说。」 不是敷衍、不是拒绝,单纯的只是想让他好好休息。 安梨言听懂了陆程的意思,可还是担心起来,「可是......」 话还没有说完,陆程的声音再次响起,「阿言,听话。」 安梨言沉默了,说好要乖的他应该听话,于是安梨言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手渐渐被松开,安梨言慌乱的睁开眼睛道:「别......走。」 手被重新握紧,陆程说:「好,我不走。」 安梨言这才心安的放任困意席捲自己,渐渐失去一切感知。 睡了多久安梨言不是很清楚,时间在他这里是乱的,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一天,他不清楚。 只是这次醒来他没那么痛了,喉咙、鼻子都舒服了一些,人也感觉到饿了。 之前的胃麻木没有知觉,这会儿倒是咕噜噜的叫个不停,鲜活的仿佛重生了一般。 第122页 眼睛可以看的更清楚,他看见陆程趴在床边睡得不是很安稳,睫毛轻颤好似随时会醒过来。 陆程还在握着他的手,紧紧的握着不捨得放开一点。 安梨言侧着头一直在看他,要不是后背有点痒,他可以一直看着。 不知道是不是躺时间太久的缘故,后背说不上来的难受,具体不确定是哪里,就想翻个身。 安梨言小幅度的扭了扭身体,还是不舒服,正当他想翻个身的时候,旁边的陆程醒了。 「哪里不舒服?」陆程睡眼惺忪的望过来。 安梨言小声的说:「后背有点痒。」 陆程站起身帮着安梨言翻身,随后一只手伸进衣服里问:「哪里?」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好痒,想动一动。」 陆程轻声「嗯」了一声,随即开始用掌心搓着安梨言的背后,宽厚的掌心与皮肤相贴从上到下搓了几遍,背后没那么痒了,但也好像更痒了。 滋味说不上来,有点抓心挠肝的无力感。 「好点了吗?」陆程问。 「好点了,谢谢。」安梨言说。 陆程将他翻过来,垫着枕头让他靠在床头,陆程靠的很近,细心整理的时候,安梨言看见陆程的喉结以及锁骨,他没忍住吞了吞口水。 好想亲他。 安梨言有点不适应的脸红,彼此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 最后还是安梨言先开的口,不过声音有点小,带着不好意思的羞涩,「陆程,我饿了。」 这会儿饿的难受,安梨言觉得胃里什么都没有,浑身没有半点力气,他需要补充能量,不然就要饿死了。 陆程起身没有去外面,而是在一旁拿起白糖沖了点糖水过来。 安梨言:「......」 糖水不能充飢吧! 安梨言疑惑的看向陆程,眼底流露出委屈,他是真饿了,想吃好多好吃的。 陆程解释说:「现在只能喝糖水,做过洗胃胃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暂且忍一忍。」 安梨言顿了顿没有说话,因为陆程提到了洗胃,他想那么陆程肯定知道他吃了好多好多药。 「我不是要自杀,也没想过要死,陆程你要信我。」 他吃药只是一种失控的情绪,他不想听见也不想看见,坚决不是想自杀。 他没想过要死,如果真的想死,从楼上跳下去会死的更快一些,而不是半死不活的难受。 事情闹到这里也有点尴尬,他怕陆程觉得他作所以才解释了一句。 陆程吹了吹糖水,将勺子递到安梨言嘴边道:「我信你,喝点糖水。」 安梨言就着勺子喝了糖水,糖水到了胃里有点暖,人也精神了一些。 来不及捋清的思路变得清晰,安梨言突然间意识到陆程怎么在这里。 他独自一个人在家,怎么就变成陆程送他来医院的,陆程不是应该在一千多公里以外的新村吗? 心里有好多疑惑,喝完糖水,安梨言靠在床头道:「你怎么回来了?」 陆程放下水杯和勺子,坐在旁边的椅子道:「我来给你送快递。」 送快递? 记忆回笼,安梨言想到挂断电话前陆程说的最后一句,他说我在你家,话没说完安梨言便挂了电话。 现在想起来,原来陆程那会儿就在他家楼下。 如果不是陆程上楼来看一眼,那么这会儿他是不是就该在火葬场等着火化了。 心里有些后怕,安梨言遮掩住慌乱的情绪问:「我的快递还在吗?」 「还在,走的匆忙放你家了。」 「哦,」安梨言看向陆程鼓起勇气说:「我撒谎了,东西是送给你的。」 「礼物我准备了十年,里面记录了我的喜怒哀乐和见闻,我想分享给你。」 那会儿安梨言心灰意冷,不想纠缠陆程,于是当陆程问他是送给他的吗?安梨言选择了撒谎。 那会儿的他已经病的很严重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选择逃避来避开自己的狼狈被陆程看见。 结果还是看见了。 不过没有想像的那么难受,安梨言这会儿已经可以接受自己的狼狈被陆程看见,他不想逃避了。 「我......。」 想说的话再次被打断,医生带着很多人过来查房。 安梨言住的是单人病房,十几平的房间此刻站满了人,他就像是动物园里的小动物成了观摩对象。 带头的是很厉害的中年医生,他好像是在提问询问着安梨言的一些病症。 底下人跟背书似得说着安梨言的问题,安梨言无所遁形成了经典案例。 安梨言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扒光了,彻底没有半点秘密。 他所在意的顾不及的,不能宣之于口的心结都成了公开的秘密。 他不安的看向陆程,陆程安慰的握住了他的手。 现场教学完成,中年男医生询问安梨言的一些情况,安梨言一一回答没有隐瞒。 中年医生说:「你的药该换了,等你的胃适应了之后才可以继续服药,如果出现幻觉幻听之类的情况,可以叫医生。」 等医生走后,安梨言变得彻底不安起来,他攥紧被子不安的看向陆程道:「陆程,你是不是知道了?」 他不在意其他人,也不在乎网上的人怎么说,大家骂他是精神病也无所谓,他只在乎陆程的眼光。 第123页 陆程回视着他,很郑重的说:「阿言,我不想听别人说,我只想听你说,阿言告诉我你怎么了?」 安梨言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他必须要抓住,不能再失去了。 于是他揪着被子小声说:「陆程,我生病了。」 作者有话说: 暂时隔日更,状态不是很好,等我缓一缓,六月开始日更,没有多少章了。 第59章 他会包容我的一切 安梨言刚入住精神病院不久,隔壁床位就来了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病友,他是躁郁症患者。 躁郁症看着都很正常只是比较能说情绪比较亢奋,他还爱管闲事,窗边路过的鸟都要骂两句吵到他了。 刚来的时候比较抗拒,不是很配合,拒绝吃药、拒绝病情交流、让医生很是头疼。 他不是自愿进来的,是被家人强迫送来的,家里人受不了他。 刚开始安梨言不清楚为什么会受不了他,后来与他住的时间久了,才发现问题所在。 病友不分昼夜的说话情绪高昂,甚至大半夜也要将安梨言薅起来和他说话,讲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话题小到明天要吃什么。 安梨言突然间想到一句话,路过的狗都嫌烦,应该就是这个状态。 后来,病友接到女朋友分手的消息,才渐渐接受这个现实也开始尝试着配合医生的治疗。 还记得那天病友很伤心,一直站在窗边不说话,安梨言不知道他怎么了关心了一句,「你没事吧?」 病友转过来语重心长的说:「千万不要告诉自己喜欢的人得病的事情,不然你会失去她。」 「分手也好,我不怪她,和我在一起确实很痛苦,这些年辛苦她了。」 病友和女朋友关系很好,也很相爱,他们可以说是,从小学一直到大学都是同校校友。 自然而然走到一起,就像是命定的缘分。 可这都在他生病之后被打破了。 女朋友也试着陪他一起熬过苦难的时刻,可未来真的太渺茫,没有人能真的坚持下去。 家里人都受不了要将他送来治疗,更何况是女朋友? 女朋友要承受更多的压力,外人的眼光、生活的压力、还要照顾病人,这种一眼望不到头的生活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事情。 病友并不怨女友离开,而是痛恨自己得了这么个病,让他连女友都留不住。 那天的事情记忆犹新,也在他心里留下抗拒的种子。 安梨言想如果有一天陆程知道他的病会陪他走多远? 会不会也如病友的女友似得,熬不住说一句我们分手吧! 这个结果安梨言不想要,于是他抗拒着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病情。 他宁愿隐瞒分手也不要看过不堪和狼狈才无奈的说一句分手。 思绪结束,安梨言看着陆程鼓起了勇气说:「陆程,我生病了。」 「从你离开我那天起,我就病了,」安梨言不安的揪着被子,这会儿被罩在他手里变得皱皱巴巴,「我能看见幻想出来的事物,还幻听。」 安梨言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都快听不见了,「有时我分不清楚现实和幻觉,我的记忆也是乱的。」 他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陆程,就怕陆程露出一点嫌弃的表情,或者担忧的说一句还能好吗? 精神类的疾病分情况,像他这种不确定的情况,治癒的机率很低。 也就是说会跟他一辈子。 他可能一辈子都要依靠药物,一辈子都会反反覆覆復发。 坦白一切,安梨言本该轻松的心又开始焦灼起来,他害怕陆程不要他,也害怕陆程嫌弃他。 不安的去看陆程,陆程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问他「要不要再喝点糖水。」 安梨言惊了一瞬,疑惑的看向陆程。 陆程的反应出乎意料,他没有问病的相关问题,也没有担忧的问一句还能好吗? 他就像是听到一个和感冒类似的疾病一样,完全不在意,甚至没有担心的表情出现。 陆程又沖了一杯糖水,一口一口餵给安梨言喝。 其实这会儿他已经有力气了,完全可以自己喝。 陆程不让他自己动手,拿他当小宝宝照顾。 安梨言还是会不安,喝完糖水他又开始坦白,「之前教师宿舍塌了,我的药丢了,断了几天药,再加上喝酒的缘故我復发了。」 「那天我说不需要不是沖你,我是出现了幻觉看见了另一个你,他说要告诉你他的存在,我心急才说不需要,不是在说不需要你的关心。」 安梨言去牵陆程的手,委屈巴巴的说:「我需要你的关心、你的所有情绪我都需要。」 安梨言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件一件坦白自己的秘密。 他所在意的、隐瞒的、抗拒的事情通通说了出来。 难以启齿的秘密一旦说出来不仅解放内心的负担还让安梨言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原来坦白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他也可以很坦诚的和陆程在一起。 「我真的不是要自杀,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不想听见聒噪的声音也不想看见幻想出来的人,所以一不小心吃多了药。」 安梨言还说了网上的事,说了大家对他的辱骂和责备。 最后他成了没有秘密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陆程。 第124页 可能是说的太多,人也开始犯困,安梨言说着说着意识开始不清楚的睡着了。 临睡着前,安梨言听见陆程说:「阿言很乖,要一直乖下去。」 迷迷煳煳间,安梨言想,陆程喜欢乖的,那他就做个乖宝宝。 后半夜安梨言又醒了,他是被耳边的聒噪吵醒的。 「你怎么都告诉他了?你不害怕了吗?」 「既然这么坦诚,那要不要一起玩?」 另一个陆程又出现了,他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聒噪。 安梨言坐起身看了一眼黑暗的环境,很快在应急灯的亮光里找到真正的陆程。 他在安梨言病床旁边放了个摺叠床,摺叠床又短又窄,只能侧着睡,脚也无处安放,陆程睡在上面很憋屈。 安梨言侧头去看另一个陆程说:「闭嘴,别吵醒他。」 另一个陆程不开心了,「你以前不会对我这么冷淡,你还记得咱们玩的多开心吗?」 「不记得了。」安梨言稍显冷淡,汲着拖鞋慢慢踱步去卫生间放水。 他走路很慢需要扶着墙,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復,上厕所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可他不想打扰陆程睡觉,陆程已经很累了。 上完厕所,安梨言没有回到自己的床,而是蹲在摺叠床旁边看着陆程睡觉。 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好似不是很安稳。 安梨言想亲一亲陆程,但他忍住了。 他和陆程不知道算不算和好,他需要控制自己的想念。 他不能惹陆程心烦,他要快快病好,然后把陆程追回来。 「这么想亲他?不如亲我,我的吻技也不错,你以前不是很享受吗?」 「来啊,亲我?」 耳边聒噪的声音又开始了,另一个陆程就在旁边看着他们说话。 安梨言觉得烦,没忍住说了一句,「你能不能闭嘴,不要吵醒他。」 没有控制好音量,话一出口安梨言吓了一跳,紧接着他看见睡着的陆程重新睁开了眼睛。 「对不起,吵到你睡觉了。」安梨言赶紧认错。 「怎么下床了?」陆程揉着眼睛起身,摺叠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另一个陆程又说:「我们都是一样的,你为什么吼我?」 「不一样,你们不一样。」安梨言强调道。 他快气死了,怎么可能一样,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他们不一样。 陆程抱着他回病床上,替他盖好被子道:「看见什么了?」 这会儿灯开了,安梨言看见陆程柔和的脸庞。 安梨言下意识想说什么也没有看见,话到嘴边他又想起陆程喜欢他的坦诚,于是改口道:「我看见另一个你,他就站在你旁边十分讨厌。」 「他说和你是一样的,怎么可能一样?」 安梨言这会儿有些暴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感觉自己说的有些多,安梨言不安的看向陆程。 陆程会不会觉得他说的都是假的? 「能跟我说说他吗?」陆程话语很轻,手掌落在头顶,安梨言松懈下来开始给他讲另一个陆程。 另一个陆程边听边不服,「他有什么好的,我才是最爱你的人。」 「不行,我要和他决斗,证明谁最厉害。」 安梨言凝眸瞪过去,「闭嘴,谁要和你比。」 「说什么呢?」陆程轻笑出声,拉着安梨言的手攥在掌心。 人一旦没有了秘密也就没有了弱点,变得无所畏惧。 安梨言说:「他不服你,要和你决斗。」 「怎么决斗?」 陆程不似开玩笑好似真的槓上了。 安梨言顿了顿又开始转达另一个陆程的话,「他要斗地主。」 他成了一个老式电话的中控台,手动连接的装置坏了,于是只能口述传达让电话两头的人知道彼此说了什么。 「好,那就斗地主。」陆程也开始认真了。 安梨言傻眼的看着这一切,感觉现实和幻觉重叠在一起,都是真的。 他不必刻意分清,不用过分在意,他们都是真的。 斗地主需要三个人,安梨言是凑数那个,陆程和另一个总是在抢地主。 当安梨言第二次帮地主打农民的时候,另一个陆程坐不住了,「咱们是一伙的,你为什么总是砸我?」 「他是地主,我们是盟友,你到底会不会玩?」 「你这偏心的也太明显了,我不服。」 安梨言眨了眨眼睛,笑着说:「不会玩怎么了?我就是要帮他,你输了。」 另一个陆程不服的瞪着眼睛。 陆程笑着揉了揉安梨言的脑袋道:「嗯,阿言玩的很好,我们赢了。」 另一个陆程气的将牌一摔,摔门走了。 安梨言躺在床上笑得很开心。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生病也没有那么可怕。 身边人不会害怕,会包容你的一切。 陆程替他盖好被子道:「睡吧。」 安梨言不捨得拉住他的手说:「别走,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陆程似乎是在犹豫,视线在病床和摺叠床来迴转换。 安梨言再接再厉道:「陆程我害怕,抱着我睡行吗?」 这句话显然是成功的,陆程不再犹豫而是掀开被子一角道:「往那边挪一挪。」 第125页 安梨言照做,给陆程空出一些位置。 单人病床两个人睡稍微有点挤,安梨言不在乎,他挤着陆程道:「你要不要抱着我,我怕我半夜掉下去。」 「这么高摔一下肯定很疼。」 似乎是看穿了安梨言的小心思,陆程笑了一下,将安梨言揽入怀里,「好了,安全了,睡吧。」 窝在陆程怀里,安梨言蹭了蹭,还是担忧的问了一句,「你不会觉得我怪吗?」 安梨言闭上眼睛都是陆程陪着他斗地主的样子。 陆程没有嫌弃他,而是融入他的幻觉让他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是另类。 就算是爱他的林清也也做不到这一点,每当安梨言復发产生幻觉,林清也总是很害怕和担忧,这让安梨言总是有一种负罪感,他不应该生病的。 陆程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是最特殊的那个,只有他才不在乎他的病,坦然的接受他的不一样。 「那你觉得我怪吗?」陆程不答反问,安梨言顿住了。 片刻后,安梨言才道:「我为什么要觉得你怪?」 陆程抱着安梨言道:「这也是我的答案。」 安梨言沉默了,靠着陆程没有说话,陆程又说:「做自己就好了,管别人怎么想?」 安抚的吻落在额头,安梨言听见陆程说:「睡吧,我一直在。」 焦灼的心彻底松懈下来,安梨言第一次感觉到轻松,仿佛压在心里的大石头被彻底挪开了。 安梨言抿唇笑了,他会包容我的一切,不是说说而已,我又在害怕什么? 第60章 温时予送来陆程的秘密 住院第三天的时候,安梨言只能吃小碗挂面,等到了第五天才能吃一点粥之类的食物,不过还是要饮食清淡,不能吃重口味的食物。 这些天安梨言觉得自己成了兔子,天天吃些狗都不吃的食物索然无味,人都瘦了一圈脸颊也有些凹陷。 安梨言本来就不胖,这会儿更瘦了。 他不喜欢吃外卖做的粥,吃一两口也就不吃了,陆程看着心疼,于是提出回家自己做好带过来。 安梨言不想让陆程折腾,在医院照顾他本来就很辛苦,还要回家再来怕陆程累。 但他同时也想让陆程回去休息休息,于是说:「那你晚点来,在家睡一觉。」 怕陆程不放心,安梨言说:「我现在已经好了,医生也说了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不用担心我。」 见安梨言态度比较坚决,陆程只好说:「那好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陆程的手艺很久没有吃到,安梨言确实有点馋,想了想说:「瘦肉粥。」 吃青草吃太久他想吃肉,有点肉渣也行啊,他不挑。 「行,我问问医生行不行,行的话给你做。」 安梨言盘腿坐在病床上,「嗯,对了,来的时候帮我把飞机票手帐本带来呗,还有桌子上的飞机票和火车票,我想把剩下的做完。」 上次去新村的飞机票和回来的火车票还没有贴上去,安梨言想做好再送给陆程。 就算是现在有陆程陪在身边,安梨言也想继续做下去,他想把自己的一切分享给陆程。 陆程顿了顿,笑着说:「好。」 等陆程走后,安梨言拿出手机打算处理网上的问题,他这么长时间失联,网上肯定炸锅了。 安梨言倒不是觉得自己一个插画师有多厉害,至于别人这么惦记和关注,他就怕有心之人趁着他生病开始兴风作浪说一些难听的话,引导舆论。 他得罪了郑海阳,让郑海阳失去所有,他急眼了也开始整安梨言。 新仇旧恨加一起,郑海阳就是要和安梨言来个鱼死网破,彻底毁了他。 打开社交平台,里面风平浪静没有一点波澜,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就连后台都没有骂人的消息,粉丝还涨了不少。 安梨言挠了挠头,顿时觉得自己的病还没好,他可能又产生幻觉了。 那天事情闹得那么大,还有郑海阳在背后推波助澜,怎么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疑惑间,安梨言联繫了王媛媛,王媛媛那边电话接通的很快,听见安梨言的声音差点哭出来,「言哥,你终于联繫我了,我还以为自己要黑髮人送黑髮人,伤心死我了。」 「言哥,你知道吗,我眼睛都哭肿了,要不是手里还有工作没做完,我都去看你了。」 「我知道你在乎什么,所以我要把你的事业守好。」 黑髮人送黑髮人,这词用的不太对啊! 他不是已经失业了吗?还守什么事业? 「好好说话,不许胡言乱语,」安梨言嗔怪道:「网上怎么回事,不是有很多人骂我吗?人都跑哪里去了?」 网上的人说他害的阿九自杀,一个个谴责他还扒出他的个人信息开始造谣生事。 甚至还找到他家地址送威胁恐吓的快递。 那段时间安梨言心灰意冷不在意于是放任不管,现在病好了,他也该收拾这帮人了。 王媛媛听了安梨言的话,惊讶道:「言哥你还不知道吗?事情已经解决了,陆哥解决了。」 「怎么回事?」安梨言迷茫了,陆程天天跟他在一起怎么解决的? 王媛媛开启讲故事模式,开始给安梨言讲解这几天发生的事。 原来那天送安梨言来医院后,陆程便用他的手机联繫了王媛媛。 第126页 那会儿王媛媛刚在网上了解到安梨言自杀的消息,人还处于懵的状态,看见安梨言的电话号码接通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直到听见不属于安梨言的声音,她才止住哭声。 陆程告诉他人没事不用担心,先处理网上的事。 陆程思路清晰一点一点教王媛媛怎么处理,又让他联繫之前的律师去家里取证报警。 一系列操作之后,网上的舆论瞬间扭转,安梨言也从施暴者变成了受害者。 警察接受处理事件,短短几天查到阿九自杀是演戏并没有实际上的伤口,只不过是找了个医院拍了一段视频引导网上的舆论。 阿九被抓紧接着供出一切都是郑海阳指使的,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安梨言。 随着郑海阳的落网,事情终于真相大白,警察发了通报,安梨言也算是洗清一身污泥。 不过也有不同的声音,说是作秀的一种手段,他们拿安梨言上学的事做文章,还在讨论他生病的事。 而这时关于安梨言支教的照片在网上流出。 配文说,如果安梨言真的是个坏蛋喜欢搞热度,为什么从来不拿支教说事? 也有人说是为了立人设,可如果真是为了立人设,能坚持十年? 十年不营销不炫耀,真的能有人做到吗? 骂声终于小了下去,安梨言算是彻底翻身。 曾经失去的客户通通回来,还有记者想要做专访,这几天王媛媛忙的焦头烂额每天都在处理客户的事。 「言哥,你还有多久能出院,大家都等不及了。」 「不知道啊,再等等吧!」安梨言松了口气躺在病床上嘴角都是笑容。 感谢陆程做的一切,有他真好。 回想起这几天的事,怪不得陆程总是要出去接电话,他以为陆程在忙工作原来是为了他。 王媛媛又开始没大没小打探安梨言的私生活,「言哥你和陆哥和好了?」 安梨言抿唇笑了,「没了,还差点。」 可不就是还差点,他们还没有谈到和好的话题。 安梨言怕逼得太紧陆程会反感,所以小心翼翼的不太敢提和好的事。 现在看来时机已经成熟,他也该主动出击了。 挂断电话,病房的门被敲响,安梨言放下手机说了一句「请进。」 他以为是换药的护士,结果是花蝴蝶温时予。 温时予穿着比较花哨身上都是潮牌,有一种嘻哈摇滚的感觉。 温时予走到病床前摘掉墨镜笑着说:「你好,我叫温时予,陆程的好朋友。」 不用介绍安梨言也认识他,这两天陆程提起过温时予。 温时予处理完国外的事回国去了新村帮着盯项目,陆程需要照顾他走不开。 安梨言对温时予的记忆还停留在情人餐厅的求婚上。 虽然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可他还是很在意。 许行简说过挂在荆南一中贴吧里的照片是错位照是假的,可安梨言不明白,当老师问他们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不解释还要承认早恋。 陆程或许没什么心思,但不代表温时予没有。 这么多年一直联繫,后来又一起开公司,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安梨言不得不思考和吃醋。 说实话他嫉妒温时予。 不确定的因素让他不安,没办法忽视温时予的存在,警惕的看向温时予声音不冷不淡,「你好,我是安梨言,你要找陆程吗?他今天不在。」 安梨言尽量客气声音平缓可还是给一种明显的敌意。 温时予毫不在意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道:「我不找陆程,今天只想找你。」 安梨言彻底不装了,脸上没什么好脸色,「找我什么事?」 如果温时予想要跟他坦白让他离开陆程的话,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离开陆程。 温时予笑了,「对我敌意不用那么大,我确实喜欢陆程,不过……?」 安梨言瞬间炸毛犹如生气的小猫咪磨着爪子随时准备挠人。 温时予恶劣的笑了,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更喜欢女人,我是个直男。」 安梨言被人戏耍不是很开心,他不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说陆程的这十年。」 这个话题安梨言很感兴趣,于是瞪大眼睛等着温时予说下去。 温时予喜欢吊人胃口,他偏偏就不说:「你长的确实好看,怪不得陆程会喜欢你这么多年,可惜啊,你不是一个对的人,伤害他太多了。」 安梨言也不遑多让,回怼道:「是不是对的人不用你评判。」 「对,我确实管不着,可我想说你可真是个混蛋。」 温时予抱着膀翘着二郎腿对安梨言说:「当初你执意要和他分手,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一句都不听他解释。」 「那天我也去了,你知道他多难过吗?仰望了五年靠近了五年的人,最后还是和他分手你知道他要碎了吗?」 「那天他手臂骨折了,你应该可以想像的到他有多生气。」 安梨言回想起那天在病房窗户里看见的场景,陆程的手臂确实出问题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安梨言脸色不悦话语也重了一些,「如果你想让我离开陆程那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唇舌,不可能。」 第127页 「我不会离开他。」 他不想听温时予说这样的话,说的越多安梨言也感觉自己配不上陆程。 他才不要有这种想法,陆程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 听了安梨言的话,温时予又笑了,「我想说陆程真的很爱你,甚至超过自己的生命。」 「第一次听见你的名字是高一下学期,那会儿陆程是我的同桌,我们走在路上,他指着你的背影说我喜欢他,想要靠近他。」 「你知道吗?当时我觉得陆程的话好蠢,牛马不相提的两个人怎么在一起?」 「后来上了大学,我接到陆程的电话,他说他和你在一起了。」 「你知道那会儿他有多开心吗?他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你爸妈离婚,你哭着说你没有家了,陆程又联繫我说想求婚想给你一个家,于是我给他出主意想办法弄一个浪漫的求婚。」 「他还说你们会一起出国会在一起一辈子。」 「可惜啊,你不信任他。」 温时予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每说完一句心里都会多一个血窟窿。 血窟窿越来越大,安梨言快窒息了。 「我……?」安梨言也不知道自己该解释什么,亦或者什么也不该解释,事情确实都是他做的,他确实辜负了陆程。 温时予嘲讽道:「别在这我我我了,你就是个混蛋不是吗?」 安梨言竟然连气都生不起来,他说:「你说得对,我确实是个混蛋。」 陆程爱他这么多年,他最后连一个信任都没有给他。 「你是混蛋,陆程是傻瓜,你们两个是绝配。」 温时予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安梨言莫名奇怪的望过去说:「你可以说我,但不可以说陆程。」 陆程才不是傻瓜,陆程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 「还不是傻瓜吗?」温时予突然间严肃起来道:「他为了你不被追求责任,为了你和你母亲的荣华富贵,答应安辉十年不见你。」 「十年啊,人有多少个十年?」 见到安梨言错愕的表情,温时予继续说道:「看来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安辉自从知道你不是他的儿子你知道他有多生气,尤其是你承认照片是你弄的,他快气死了。」 「他不仅要追究责任,还要追回你母亲私藏的产业,有钱人有的是手段让你母亲一无所有。」 「你和你母亲之所以还能过有钱人的生活,是陆程替你们承担了一切。」 「不过安辉以为十年可以让陆程死心移情别恋,结果他就是蠢得放不下你,又回来找你了。」 知道事件背后的真相,安梨言怔住大脑一片空白。 他以为陆程是生气不想理他才会远走他乡再也不联繫他。 后来知道数字6就是陆程,又有些矛盾。 如果真的不想理他为什么还要悄悄联繫他。 现在真相大白,安梨言后知后觉的道了一声谢。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谢谢。」 他是真的感谢温时予,陆程这人看着心机深沉八面玲珑,实际上也有点闷,如果不是温时予说出来,安梨言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安辉还掺和了一脚。 这一脚肯定是陆瑾瑜的意思,陆瑾瑜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温时予笑着说:「你明白就好,也不枉我说了这么多。」 「好好珍惜他。」 起身要走,温时予突然转身说:「对了,在友情赠送你一个秘密。」 安梨言抬眸看过去,听见温时予说:「你知道为什么当年我们要承认早恋吗?」 安梨言吞了吞口水,说:「想知道。」 温时予笑了,「我们是故意的。」 安梨言:「……?」 第61章 只是不懂你 陆程直到晚饭时才回到医院,而这时温时予早都走了。 温时予说完话便没有久留,还说不要让陆程知道他来过。 安梨言看见陆程想着下床迎接,还没等穿上拖鞋,陆程几步过来放下东西,双手按住他的肩,让他不要下床。 安梨言的脚肿了,属于药物刺激,医生的嘱咐是不要下床走动,要卧床休息并且要将脚垫高。 安梨言不喜欢记医嘱自然也不会遵守,一直都是陆程记着并且要求他强制执行。 他谁的话也不听,只听陆程的话。 用软垫稍微垫高一点双腿,陆程转身去拿吃饭的小桌子,紧接着热乎乎的食材呈现于眼前。 白色粘稠的粥里加了些许肉沫,安梨言尝了一口带有淡淡的咸味。 几日以来清淡的口腔终于尝到些许味道,他心情愉悦的嗯了一声,表达对这份晚餐的认可和喜爱。 正吃着粥,陆程的视线落过柜子上的水果道:「谁来过?」 安梨言侧头去看,毫无保留的说:「温时予来了。」 温时予让他不要说,可他怎么可能不说,他才不要骗陆程,他要做个诚实的好孩子。 「他是来找我的,还让我不要告诉你。」趁机告个小黑状,谁让温时予耍他了。 陆程嘴角勾着笑,似乎是对安梨言的听话很满意,人也自然松懈下来,「都聊什么了?」 就像是在闲聊天似得,陆程低沉的声音带着磁儿,说不上来的好听,就是很喜欢听。 第128页 这些年,安梨言接触过许多人,听过很多种声音,唯独对陆程的声音没有抵抗力,尤其是在床上陆程低哑着嗓音唤他阿言。 简直要人命。 安梨言摸了摸突然开始狂跳的心口,深吸一口气也不能缓解他的慌张。 还真是没出息,陆程只是笑了一下他就有点受不了。 这要是再做点别的,那岂不是要猝死? 安梨言转回视线低头继续吃粥,「聊了聊你们以前的事,挺有趣的。」 陆程越过椅子直接坐在床边,一只腿盘在床边另一只腿撑着地面,陆程与他的距离极近,就连声音也近了,「什么事这么有趣?」 肩膀贴着肩膀,安梨言咬着勺子心生不满,陆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比他碗里的粥可口。 「温时予说当初你们是故意让许行简举报揭发的你们。」 照片是错位照,他们也知道许行简在偷拍,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也就是说许行简成了他们的工具人。 安梨言好奇的问,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哪有上杆子让别人举报揭发自己? 况且那会儿陆程刚刚获得保送名额,怎么会自己作死。 听了安梨言的话,温时予笑了,「因为陆程不想要保送名额,他那会儿只想要钱。」 温时予从小就有出国念书的念头,他想去看不一样的世界。 家里也不缺钱出国念书本应该不是难事,想去就去了,可温时予有个掌控欲很强的母亲,他母亲不让他去。 从小到大都是母亲做主,他就像是没有剪断脐带的巨婴,没有一点话语权。 穿什么要管、学什么要管、就连吃饭吃多少都不能自己决定。 他和提线木偶的区别就是,他存有自己的思想。 什么都准备好了,结果母亲一句不许去温时予不得不断了念想安心准备高考。 可他还是不甘心。 那会儿他和陆程关系很好,他的事情陆程都知道,他问陆程怎么办,陆程比他成熟稳重看问题也比较全面,应该会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陆程问他,「你真的那么想出国?」 得到温时予肯定的答覆,陆程说:「我可以帮你出国,不过我需要十万块。」 十万块对于温时予来说不算个事,过年的压岁钱都不止这个数,更别说平时的零花钱了。 只是温时予比较好奇陆程要钱做什么。 陆程说:「我奶奶生病了,需要钱治病。」 「你怎么不找你爸?」温时予见过陆程的父亲,开着不错的车,衣着看着也不穷,十万块肯定能拿得出来。 陆程脸上没有笑,只是很轻的说了一句,「他呀,已经疯了。」 陆程说的疯了,温时予不懂,却决定和陆程赌一把。 他们约定,如果可以成功出国念书,温时予会给陆程十万块钱。 那天,陆程把他叫到角落,突然间靠过来佯装很亲密的样子,温时予也懂男人和男人那点事,有点慌张道:「陆程你不会是想吃窝边草吧!我跟你说我可是直的。」 陆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温时予不确定他在看什么,很快陆程退开一步道:「放心,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你这是做什么?」 陆程胸有成竹的说:「演戏。」 温时予一知半解,但很快他就明白陆程的用意。 几天之后,校园论坛里都是关于他们恋爱的贴子,甚至还有一张错位照看着像是在接吻。 很快学校知道这件事叫了家长,陆程这边没有家长,只有他一个人,而温时予的妈妈来了。 两个人走进办公室前,陆程说:「如果你想出国就咬死是早恋,你母亲会亲自送你出国。」 温时予半信半疑,他觉得他母亲还是不会让他出国,顶多就是转学。 不过他还是信陆程,陆程真的很聪明,也很懂人心。 温时予第一次看见母亲憔悴的模样,好似天快塌了,她生气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时予看了一眼陆程,抿了抿唇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喜欢他。」 温时予觉得自己也不算说谎,他确实喜欢陆程,不过是对朋友的喜欢。 那天在办公室里待了很久,最后的处罚结果就是一个转学一个失去保送名额。 温时予一直被关在家里,他母亲找他谈话,破天荒的同意他出国念书,说是再也不阻止了。 获得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繫陆程,他问陆程为什么断定许行简一定会揭发他们。 陆程说:「许行简想要保送名额的虚荣,那么得到机会就一定会剷除我这个障碍,这就是人性。」 温时予问:「那你没有保送名额了怎么办?」 「你觉得我考不上荆南大学?」 这一刻,温时予才真正意识到陆程的骄傲,他啊,骨子里还是挺狂的。 温时予和安梨言讲了很多关于陆程的事,有一句话安梨言记得很清楚,温时予说:「陆程很懂人性,只是不懂你。」 「不,也不能说不懂,而是明明很懂很了解却还是奋不顾身的跳下去,像极了飞蛾赴火。」 清醒并且沉沦。 作者有话说: 开始日更了,为了等榜单,每章会短一点,感谢支持。 第62章 睡吧,我的宝贝 第129页 温时予说他的喜欢是飞蛾赴火,清醒并且沉沦。 安梨言不认为是这样的,陆程的喜欢不是飞蛾赴火,而是双向奔赴。 曾经的他或许会辜负陆程,但以后不会了。 陆程兴趣缺缺对温时予的话题不是很感兴趣,安梨言也就不说了,可能陆程已经猜到温时予说了什么,所以才不在乎。 吃完饭,陆程收拾干净之后,便坐在一旁看着安梨言整理手帐本。 将去新村的机票涂抹上固体胶,然后粘在手帐本的空白页上,标註上时间。 下面安梨言写下一行小字,【我见到了陆程,这次是真的,不过他什么时候能答应和我在一起?】 安梨言在「在一起」三个字上着重画了一条波浪线,意思很明显。 他攥着笔抬眸看向陆程,陆程的睫毛轻颤嘴角微不可察的弯了弯道:「写完了吗?」 明明看出来他是什么意思,陆程却偏偏什么也不说装作不知道。 好气哦! 安梨言合上手帐本将它递给陆程道:「送给你。」 「这十年虽然没有在一起,但你也参与了我的生活,谢谢你,陆程。」 陆程垂眸接过手帐本,珍视的摸了一下本子的外壳。 再好的本子经过时间的摧残也变得老旧,深蓝变成浅蓝,边边角角也磨坏了。 本子本来就厚,贴上飞机票之后更厚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份量。 「你怎么想起弄这个?」陆程将本子放好,又坐回到床边道。 看样子他很喜欢,不然也不会接到本子后便迫不及待从新村追了过来。 安梨言笑着说:「百度来的,我就上网问和喜欢的人分开了,怎么做能表达自己的喜欢和思念,有一个人给我的回覆是如果你能坚持做一件事,或许会感动到喜欢的人。」 看到这个答案安梨言觉得有道理于是冥思苦想想到飞机票的事。 用过的飞机票存下来记录上心情和想念,一坚持就是十年。 安梨言小心翼翼的看过去,试探着牵住陆程的手问:「那你感动到了吗?」 陆程抽出自己的手,安梨言的心凉了半截,这是没有感动到的意思吗? 然而下一秒陆程反手握住他的手攥在掌心道:「嗯,感动到了。」 「这是你为我做的事情,我很喜欢。」 陆程的话语和行动成了勇气果,安梨言毫不犹豫吞下,大胆说:「那咱们和好吧!」 他说的有些急切,并且举起另一只手说:「我发誓,这辈子绝对会对你很好很好,坚决不会放弃。」 「如果有一天我放弃了,你就弄死我。」 「不,我死也不放弃。」 安梨言真诚的望着陆程陆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安梨言一时之间摸不准陆程的情绪,只好软声唤他,「陆程、程哥、老公。」 老公这个词安梨言是从别人那学来的,还是第一次用,用的比较生疏,说完便有些不好意思。 最后一个称唿落下,陆程的瞳孔变大又倏尔收紧,片刻后他仰躺在床上心情极好的说:「看你表现。」 看你表现? 还要怎么表现? 安梨言想了想,继而跪在床上道:「我错了,原谅我吧!」 脚还在肿,腿也连带着肿了起来,跪下去没一会儿,腿就受不了了。 陆程赶紧按住安梨言让他乖乖躺好道:「好了,别闹了,要好好休息,阿言要快快好起来。」 腿重新被垫高,安梨言扯着陆程衣服下摆道:「程哥,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没办法好好休息。」 安梨言说的是实话,脑子里心里都被陆程占的满满当当已经塞不下别人了。 「那怎么办?」陆程看过来询问着安梨言的意见。 安梨言说:「我不会爱,你教我好不好?」 陆程躺在安梨言旁边,将他抱在怀里轻声说了一句「好,我教你。」 被人抱在怀里,安梨言有点得寸进尺,「那可以先从接吻开始教吗?」 小算盘打的贼响,陆程没忍住笑出了声,他的吻落在安梨言的额头,「好了,睡吧,我的宝贝。」 这句话起到催眠作用没几分钟安梨言便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去y国的场景。 那是他第二次启程去找陆程,听人说他在y国念书,安梨言立马办了签证飞去y国。 那年冬天,安梨言飞机落地便被黑车抢了行李和值钱的物品。 他一直不喜欢出国,就是因为觉得还是自己国家好,外面太乱了。 现在看来是真的乱。 黑车司机将他丢在无人高速公路,安梨言沿着公路走了十公里才到附近的镇子上。 那会儿他又冷又饿,口袋里没有一分钱,寻求帮助无果,安梨言只好坐在路边看着一个个陌生面孔人来人往。 他也真是倒霉沦落到露宿街头。 那会儿他在想陆程在哪里,要是能来救他就好了。 脑子不知道怎么想起卖火柴的小女孩子,于是他学着小女孩的样子在雪天里点燃火柴许愿。 「我想见陆程,求求让我见到他。」 可能是没有火柴的缘故,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火柴点燃了,所以安梨言的愿望没有实现,什么都没有。 童话果然都是骗人的,许的愿望根本就不会实现。 第130页 最后安梨言见到国人这才有钱去大使馆寻求帮助顺利回国。 梦境结束,不知不觉安梨言醒了,他侧头看见陆程熟睡的容颜,唿出的气体扑在脸颊有些热。 不是做梦很真实的感觉。 于是他悄悄起床拿起手帐本翻到第二页,在许愿的后面加了一句,【所有的童话都是真的,我的愿望实现了。 陆程真的回到了我的身边。】 满意的看了几眼,安梨言又悄悄躺回去,不过这次陆程抱得更紧了。 安梨言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 第二天一早,安梨言是被高跟鞋吵醒的,急促的声音从房门口到床边由远及近。 等他睁开眼睛吓了一跳,「妈,你怎么回来了?」 林清也一直在国外,害怕林清也担心安梨言并没有告诉她生病的事,前两天联繫,安梨言以不方便为由拒绝了视频通话。 以为可以瞒住,结果还是露馅了。 第63章 我再也不会离开他 林清也脸上带着疲倦伸手抱住安梨言开始哭,「宝宝你吓死妈妈了。」 「我在的城市一直刮颱风,飞机也不飞,急得我都要游回来了。」 「宝宝你告诉妈妈,你到底怎么了?媛媛也没有说明白,这段时间到底是谁在照顾你?」 林清也是个闲不住的性格,喜欢到处走走旅游看世界。 不过每年她还是会抽出时间陪安梨言。 林清也说了这么多,安梨言不知道该回哪一句。 谁在照顾,当然是陆程了。 陆程应该是去买早餐了,这会儿没在房间,不然安梨言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林清也还是不喜欢陆程,说是喜欢也只是装个样子哄安梨言开心,这些安梨言明白。 或许在林清也眼里,陆程不会吃回头草,所以他也不用担心儿子会和他和好的问题。 这边安梨言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出去买早餐的陆程回来了。 「阿言,我买了小笼包,没有海鲜粥,换了皮蛋瘦肉粥。」 陆程说着话,房间里的两个人朝着外面看过去,陆程也顿住。 很快他像是反应过来似得笑着打招唿,「阿姨来了,吃早饭了吗?」 陆程熟门熟路的整理桌子放早餐,林清也一声不吭得看着,总觉得下一秒林清也就要打人了。 安梨言偷偷拽了拽林清也的衣摆,林清也扶掉安梨言的手笑着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还没吃咱们一起吃吧!」 场面说不上来,却有一种和谐的感觉在滋生。 林清也的反应吓了安梨言一跳,他是真没想到林清也会好脾气的坐下来吃饭。 当初林清也为了让安梨言和陆程分手,不惜佯装自杀来阻止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林清也不说,安梨言也知道她不喜欢陆程。 她不喜欢陆程不是因为他是陆瑾瑜的儿子,而是不喜欢自家儿子动了真感情。 她觉得感情是最折磨人的感情,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步自己的后尘。 安梨言闷闷吃饭,桌子上陆程和林清也聊着天,他们聊了好多,大多数都是关于陆程的生活,比如家里还有什么人,生活条件怎么样,做什么工作未来发展如何。 就像是见家长一样,问的问题差不多。 安梨言也是今天才知道,奶奶不在了,已经过世五六年了。 他还记得奶奶织的粉色手套,上面还有朵花。 手套是奶奶送给他的礼物,他还留着。 林清也又开始问一些比较私人的问题,比如一年赚多少钱,有多少存款之类的比较敏感的问题。 安梨言有些紧张,他和陆程还没到那一步,真不用打探的那么详细。 「妈妈,差不多就行了,又不是查户口,我们......。」 安梨言想说还没完全和好呢,他现在是在考察期,别把人给吓跑了。 林清也笑着说:「你这孩子我在帮你啊!」 「别把人吓跑了。」安梨言小声嘟囔。 林清也瘪瘪嘴不是很满意自家儿子胆小的模样,「没出息,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没人要,排队的人多了,我为什么不能考察考察?」 她又对陆程说:「我跟你说,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儿子,在我眼里他就是最好的,谁也别想欺负他。」 陆程拿起一旁的纸巾替安梨言擦嘴道:「阿姨想问什么都可以,我不会隐瞒。」 「我不会欺负他,只会保护他。」 安梨言听着耳根开始红起来,抿嘴笑了。 林清也这才满意的继续吃饭,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儿,林清也问了什么时候能出院,又去找医生问了一些情况,这才张罗着要走,陆程礼貌送林清也出去。 看着两个人一同离开,安梨言突然间有点担心,不确定他们会说什么。 抓心挠肝等待的过程中,安梨言的手机响了,林清也给他发了语音通话。 狐疑接通,他听见林清也和陆程说话的声音。 林清也是故意让他听的。 「我不喜欢你」这是林清也的声音,「不过我会为了我儿子慢慢接受你。」 陆程:「谢谢阿姨。」 「他是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 林清也似乎是松了口气,又说:「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 第131页 「我闹过自杀让他和你分手,」林清也说:「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陆瑾瑜的儿子。」 「而是我发现宝宝是真的喜欢你,我不想让他吃爱情的苦,同性之间走到一起不容易,相守下去更是不容易。」 「你们需要一起抵御外界的声音,家人的不理解,还有旁人的指指点点,最后能坚持下去的没有几个,陆瑾瑜和安辉就是例子。」 「当初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无坚不摧,好似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可后来我才发现,人更偏向于现实,大多数人的归宿都是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安辉比较狠心说斩断就斩断,我不希望我儿子成为第二个陆瑾瑜。」 陆程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出声打断,直到林清也说完话他才说:「阿姨,我们不一样,对待感情的方式也不一样。」 「我不想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让您来认可我,我只想说,我再也不会离开他。」 「不管您对我什么态度,都不会离开。」 陆程态度坚决,林清也又问:「那要是陆瑾瑜不同意呢?」 「据我所知,他们一直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到时你又该如何选择?」 陆程笑了,「阿姨,你觉得他们的意见重要吗?」 「重要个屁,」林清也心情舒畅哈哈笑了出来,「好了,你们好好的吧,明天我再来,辛苦你了。」 「阿姨慢走。」 林清也突然说:「还叫阿姨?」 「妈,慢走。」陆程会意笑了。 听到这里安梨言觉得自己的脸都是红的,怎么都叫妈了,进展好快。 他还在考察期啊! 安梨言想了又想,都开始叫妈了,是不是说他其实已经通过了考察期? 于是等陆程回来,安梨言如同树袋熊似得挂在陆程身上不撒手,「陆程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说着,也不管陆程是什么反应,直接亲了上去。 这次亲的是嘴,他忍了好久,终于尝到了。 浅尝之后,安梨言退开一点喘口气,陆程却抵住他的后脑急切追着吻了过来。 第64章 看男人的眼光顶哌哌 出院那天林清也来接安梨言,不过他们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下一家医院。 虽然换了药,也一直在服药,可不代表不会復发,安梨言需要专业医生的治疗。 办理住院手续后,林清也和陆程送他去了病房,安顿好后,便走了。 来这里是安梨言的意思,他希望自己可以成为最好的自己,不会再被情绪左右。 林清也问过他,刚和好就分开你不害怕吗? 安梨言很自信的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他永远会陪着我。」 林清也啧啧嘴没再说什么。 安梨言和医生申请了手机不上交的事,害怕会打扰临床,于是安排了单间让安梨言居住。 这次来的心情和上次不一样,上次他也配合只是有些急切想出去。 这次来,他没有那么着急了。 陆程就在那里等着他,不管多久都会等他,他又有什么可着急的? 虽然住院了,安梨言也没有耽误工作的事,还是会和王媛媛联繫处理工作。 每天除了吃药和心理医生交流,安梨言的心思都用在工作上。 医生说他是最积极向上的患者。 陆程也在忙工作,全国各地哪都跑,虽说忙也会抽出时间联繫安梨言。 每天的视频聊天必不可少。 曾经很害怕异地恋,觉得没有安全感。 可真当异地之后也没觉得怎么可怕。 不信任是异地恋最大的阻碍,现在他们彼此信任不会再重蹈覆辙。 安梨言住了两个月,医生说他康復的很好,可以慢慢试着断药看看,如果没有復发就可以彻底断药了。 出院那天陆程、林清也、还有何小志都来了。 那是个大晴天,没有夏日的燥热,只有秋的凉爽。 仿若新生,一切都将有一个新的开始。 一行人回到安梨言的小窝,林清也几步走到茶几旁边端着礼物盒子道:「宝宝猜猜里面是什么礼物?」 粉色的问礼物盒子里面有动静,还有小猫喵喵叫的声音,很明显了就是小猫。 安梨言装作惊讶的样子接过道:「是什么,我看看。」 打开果然是一只白色小猫咪,看着小小一只好似刚断奶没多久。 小猫咪瑟瑟发抖的躲在纸盒里面叫声都是颤音。 它真的很害怕。 安梨言看着小猫咪一瞬间涌出怜惜之情,他看向陆程问:「我能养吗?」 陆程接过道:「可以。」 林清也在一旁不是很开心,抱着膀道:「这种事还用问他?你自己不能拿主意?」 何小志在一旁跟着笑出来说:「阿姨,阿言被人驯服了。」 以前的安梨言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人能跟他说一个不字, 现在养只猫都要问问别人,可不就是驯服了吗? 「我愿意。」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安梨言跟着陆程去阳台看小猫。 窝、猫砂盆、食盆林清也都买好了,他们可以直接养。 安梨言戳了戳小猫头道:「咱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陆程侧头看过来笑了,「你取吧。」 陆程也很喜欢这只小猫,安梨言想了想说:「那就叫大宝吧,它是咱们的宝贝。」 第132页 安梨言又加了一句,「我也是你的宝贝。」 「嗯,知道了,你也是。」 两个人在阳台笑,何小志扯着嗓子喊,「腻味的差不多就过来,还吃不吃饭了?」 今天去超市买的菜,准备在家里做饭。 说的是一个人做一道菜,凑四个菜就开饭。 安梨言和何小志根本就不会做饭,只会订外卖于是订了两个菜。 林清也只会蛋炒饭,这会儿正在蒸米饭。 厨房里只剩下陆程忙碌的身影,他才是今天的大厨。 安梨言洗手去帮忙,被陆程推了出来,「去招待客人,马上就好。」 林清也和闺蜜视频安梨言不方便打扰,于是去阳台找何小志。 何小志在看手机,不知道什么内容看的格外出神。 他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甚至还有点气。 「怎么了?」安梨言关心的问。 何小志收了手机,脸上的阴云不见被笑脸代替,「没怎么,你怎么过来了?」 「我想和你说点事,」说着安梨言将一把车钥匙递给何小志,何小志疑惑道:「什么意思?」 「送你的。」 何小志愣了一下道:「怎么,想包养我?跟你说哥哥我这人胃硬吃不了软饭。」 安梨言知道何小志是在开玩笑,于是佯装生气的将车钥匙塞给何小志,「当年我没钱你不是也送了我一辆车,现在还给你。」 安梨言当年因为找私家侦探的事被安辉知道于是停了他的卡。 那段时间全靠何小志救济,何小志还送了他一辆车。 现在何小志落难了,他自然也要帮一把。 何小志笑着将车钥匙揣进口袋,也不跟安梨言客气说:「兄弟谢了。」 「我那辆老破小也该换了。」 「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工作室?」安梨言出声邀请。 如果当初没有那些事,何小志也还要来安梨言工作室工作的。 那时他们说好了,好兄弟一辈子工作也要在一起。 后来出了好多好多事,他们的人生面临选择,他们也自然而然的分道扬镳。 现在峰迴路转缘分让他们再次相见,安梨言想兑付当年的承诺。 何小志目前一直在做临终关怀,这个做兼职还好,养家餬口有些难。 现在何小志的条件不如以前,还要养年迈的父母,确实需要一份好工作。 好工作不易找,何小志还没有大学毕业证,如果不替许行简背锅,他的日子或许会好一些。 何小志笑着问:「待遇怎么样,包吃包住吗?」 安梨言也是大方,「你想要什么就提,我这个老闆还是很随意的。」 「那我考虑考虑。」 何小志说完沉默了很久,很快他又说:「许行简联繫我了,说是想见我。」 许行简当年没有一点真心,完全是在利用何小志。 不过就跟他一样,假意也会生出真感情。 当年从许行简家离开,许行简崩溃的样子足以让他确定许行简也喜欢何小志。 只不过他更爱自己的前程,何小志成了被牺牲的那个。 峰迴路转再次联繫,安梨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毕竟是他们两个的事,他就算是再不喜欢许行简也不应该插手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 顿了顿,安梨言问:「你什么意思?」 也就是你想见吗? 安梨言不确定何小志是什么意思,又将问题抛给了他。 生过病之后,安梨言的内心更加趋向于平和,他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何小志自己做主,其他人的意见也不是很重要,自己不会觉得遗憾就好。 何小志苦笑一声道:「不知道啊!」 这声不知道足以看出何小志的纠结,想见和不见反覆折磨着他。 许行简确实混蛋、也无耻,可他就是在何小志的心里生根发芽,怎么都挥之不去。 喜欢是真喜欢,恨也是真恨。 「那就遵从本心。」 何小志看过来说:「谢谢。」 陆程做了两个菜,一个清蒸鲈鱼、一个虾仁时蔬,两样菜看着就清淡不似外卖上面飘得都是油。 倒满酒杯,四个人举杯庆祝新的开始。 聊了几句之后开始吃饭,林清也尝了尝陆程的手艺,片刻后很凝重的说:「还得是我家宝宝,选男人的眼光顶哌哌,陆宝儿能很好的照顾你,现在我信了。」 这句陆宝让陆程怔住很久,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叫他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叫他陆宝的。 陆程的耳根以肉眼可言的速度红了,他夹了一筷子虾给林清也,「妈妈喜欢就好。」 「谢谢陆宝。」 安梨言的腿撞了一下陆程道:「你也妈妈的宝宝了。」 陆程笑而不语。 何小志在一旁指着自己说:「那阿姨我呢?我是你的宝宝吗?」 林清也面露为难道:「小志,宝宝只能娶一个,你没机会了。」 何小志哭唧唧转头去看安梨言道:「阿言,我也想做阿姨的宝宝。」 「不要,」安梨言抱着陆程的手臂道:「不要,我只要一个陆宝,不要志宝。」 「你们欺负人。」 欢声笑语中大家畅所欲言聊了好多,甚至聊到了高中那会儿的事情。 第133页 林清也静静的听着,这才恍然大悟道:「陆宝,原来你高中就喜欢宝宝了?初恋吗?」 陆程喝了不少酒,微醺点头,「嗯,初恋。」 「我喜欢他很久很久了。」 林清也不可思议的问:「喜欢那么久,你就不怕宝宝脑子缺根弦一辈子不回应你吗?」 自家儿子什么模样林清也还是很有数的,绝对是对感情不开窍,死直男一枚。 曾经她教过许多方法让安梨言追女孩子谈恋爱,可安梨言只是轻飘飘的来一句,「谈恋爱好烦,还是自己一个人好。」 她一直以为安梨言不会喜欢任何人,结果出乎意料的喜欢上了男人。 陆程笑了,在桌子底下攥住安梨言的手说:「好在他回应了,我没有白走九十九步。」 在安梨言不知道的情况下,陆程默默走了九十九步,而安梨言一个转身,他们便相遇了。 这就是缘分。 作者有话说: 不等榜了,会尽快写完。 第65章 还想往哪躲 林清也和何小志喝的稍微有点多,饭局结束后,安梨言留二人住下。 这栋公寓是安梨言上大学那会儿林清也用他的名义买的房子,林清也和安辉离,房子还是安梨言的。 这么多年也一直住着没有换房子。 安梨言出院自然而然还是回这里住。 林清也不和他们一起住,她自己买了个小公寓,距离他们也不远。 安梨言想让林清也和他们一起生活,林清也的说辞是,算了吧,你们过二人世界,她不当电灯泡。 于是这段时间林清也都是自己住,没有婚姻的束缚,她更喜欢自由自在。 林清也曾经说过,男人实在是令人失望,以后不会恋爱也不会结婚,现在这样就很好。 不管林清也做什么安梨言都支持,就像林清也会支持他一样。 今天安梨言出院大家喝到尽兴,安梨言挽留二人留下来,两个人也是一套说辞,「算了吧,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说着两个人收拾东西离开。 安梨言倒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会儿被人提起,他确实也有点想了。 安梨言几乎没怎么喝,他还在吃药不能多喝。 今天陆程喝的稍微有点多,人呈现一种微醺的状态,人也是迷迷煳煳随时能睡着。 安梨言让他去睡觉,东西他收拾就好。 陆程喝醉了有点倔,说什么也不让安梨言动手。 「说好要照顾你,怎么能让你动手。」将安梨言抱着送去沙发道:「宝宝安静坐好,我来弄。」 说着陆程拉着安梨言的手心吻了吻。 唿出的热气烫了一下手心,安梨言的心仿佛被人戳了一下。 等陆程走去厨房洗碗,安梨言这才喘了口大气,用力的搓了搓手心。 他的视线始终追随着陆程,生怕下一秒人就不见了。 他静静的看着陆程忙碌,小猫来到他脚边蹭了蹭,抱着猫玩了一会儿,安梨言见陆程那边差不多了,于是将猫放回到小窝,追上陆程的步伐。 他紧跟着贴上去,陆程摸了摸拦住腰得手臂轻笑道:「别闹了,我要去洗澡。」 陆程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 安梨言靠着他的后背道:「我也想一起洗。」 这个事他可是想过很久了,从分开那一天就开始想。 想念陆程的触摸、想念他的一切。 他仿佛失去水的鱼,就快渴死了。 只是简单的亲吻并不能止住内心的躁动,他急需一次痛快淋漓的运动,让自己重新活过来。 「我们一起洗澡好不好?」 陆程突然间扯开他的手臂,凝眸道:「有什么好处?」 很认真的表情,好似真在等着安梨言细数有哪些好处。 安梨言抽回自己的手掰着手指头说:「第一节 约用水、第二我可以给你搓背、第三我可以给你提供视觉价值、第四我也可以很听话,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陆程的手搭在安梨言的后颈,捏了捏后颈的软肉,「真有这么听话?」 安梨言勐点头,就差把脑袋卸下来给他当球踢,绝对的诚意满满。 陆程勾唇笑了,「那就等我洗完你再洗。」 安梨言抿唇已经开始不开心了,「不要。」 「不是要听话吗?」 安梨言不说话了,就这样可怜兮兮的望着陆程十分委屈。 陆程突然间笑了出来,贴近他耳边小声说:「宝宝乖,浴室地方小,我怕你站不站。」 直到浴室的门关上,安梨言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陆程说的是什么。 耳朵如同火烧,安梨言摸了摸更热了。 等陆程出来,安梨言红着脸自己进去洗澡。 出来时,陆程正在床边看手机,见他过来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拉过他抱住。 隔着浴袍,陆程贴在他肚子上嗅了嗅,「宝宝,好香。」 一点一点把浴袍剥离,安梨言如同熟透的番茄,他小声说:「陆程,好好爱我。」 流连在腰间的手游离到尾椎,陆程有些不满的问:「应该叫我什么?」 安梨言的脸更红了,声音带着颤音儿说:「老……老公。」 陆程微怔,片刻后急切的吻落下来,咬着唇勐地撬开齿关灵巧的舌尖搅乱安梨言唿吸的节奏。 第134页 兇勐过后,陆程又成了小绵羊舔舐着他的下唇问:「想让老公做什么?」 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装成小白兔让安梨言自己说出来,安梨言难受的厉害,只好不知羞耻的说出口,「……我。」 不知羞耻的是安梨言,为这句话发疯发狂失控的却是陆程。 …… 趴着想要逃离,推拒着说自己好累。 可不管他做什么,陆程都像是听不见似的抓着他的腰不让他有任何想要躲的动作。 安梨言俨然成了陆程手里的提线木偶,虽说没有线,可陆程还是掌控着他的身体,不允许属于他的木偶有一点想要逃离的想法。 一旦发现有逃离的想法,他便会更加用力的按住他,然后轻声呢喃一句,「我说过了,不会再给你逃离我的机会,还想往哪躲?」 安梨言欲哭无泪,他只是想停一下,不是真的想逃啊! 不知过了多久,安梨言哭的嗓子都哑了,也没有人怜惜他。 令人崩溃的运动结束,安梨言觉得自己脱了一层皮。 陆程再换床单,而他躲去卫生间洗澡,脸上的燥热依然没有褪去。 热水从头顶浇下,安梨言捂着脸蹲下去不想见人。 他竟然尿床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小的时候戒了纸尿裤就没有尿过床,林清也说他一直很好照顾不会添麻烦。 然而今天安梨言打脸了,还是当着陆程的面,完全不能自控的失控了。 没法见人了。 安梨言洗完澡出来,陆程正在用吹风机吹床垫上的液体。 吹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干的迹象。 安梨言越看越觉得燥得慌,于是躲去衣帽间的柜子里,拉上门板将自己关起来。 太丢脸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程再叫他的名字,安梨言没有说话,也不打算理陆程。 他都说了停一下,可陆程就是不放手,结果就是他丢脸了。 「阿言,怎么了?」陆程站在柜子外面没有急于拉开门板,而是盘腿坐在地上与安梨言隔着柜门说话。 安梨言蜷曲着身体,将头埋在膝盖里嗡嗡道:「我不想见人了。」 越想越觉得丢人,越想越觉得自己完蛋,怎么就控制不住的失控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不会是年纪大了吧? 陆程没有劝安梨言出来,而是轻声说了一声好,然后默默的在旁边陪着安梨言。 「你想待多久都行,我陪你。」 「那我要是一辈子不想出来呢?」 「那就陪你一辈子。」 安梨言沉默了几秒后,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拉开柜门看着陆程说:「你现在倒是听话了,刚才怎么不听我的话?」 「我说了那么多话,你那句听了?」 陆程沉默着似乎是在反思刚才的行为,「我听了,你说用力。」 安梨言听不下去,直接扑过去捂住陆程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可太丢脸了。 第66章 假意告白(正文完) 几天之后,安梨言看着戒指发呆,他左手无名指上正戴着陆程之前准备求婚的戒指。 陆程把戒指给他了,不过求婚的时机有些不对劲儿,现在想想还觉得羞耻。 陆程竟然在他迷迷煳煳脑袋还不太清醒的时候,把戒指戴在他左手无名指上。 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安梨言还觉得臊得慌。 这人啊,怎么能在床上求婚,就不能挑个黄道吉日、良辰美景,然后再甜言蜜语。 事后安梨言也抱怨过,陆程只是很淡定的说:「那一刻你很好看。」 安梨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是觉得好看了,可他就丢死人了。 一个成年人尿床堪比世界末日好吗? 思绪回笼,手机这时进来一条消息震动了一下,安梨言的视线从戒指上收回来,打开手机。 何小志给他发了一条消息,问安梨言最近有没有时间见一面。 安梨言说有。 很快何小志的电话打了过来,安梨言问:「怎么了?」 何小志那边很安静,过了很久才说:「我不是再做临终关怀吗?我最近接了一单遇见熟人了。」 何小志说着轻嘆一声,气氛也莫名的变得压抑,安梨言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伤心以及无奈。 「谁?」安梨言下意识的问。 临终关怀顾名思义就是濒临死亡的人,眼看就要死了。 安梨言脑子乱了一瞬,很快在脑海里快速搜索谁生病了,他竟然不知道。 想来想去也没有答案,安梨言还是有些慌乱。 很快何小志给了答案,「许行简。」 听到这里安梨言顿了很久,他努力找回到自己的声音问:「他怎么了?」 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点疼还有点怅然。 还记得第一次遇见许行简是在一个爷爷的寿宴上,家里人带他去的,何小志也跟着父母去了。 他和何小志从小就认识,玩的一直很好。 那天他们去外面人工湖打水漂,看见几个孩子在欺负一个瘦弱的小男生。 「你这个野种凭什么和我们一起参加寿宴?」 「你妈勾引别人老公,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把他推下去。」 小男生怯生生的一直哭,嘴里说着,「我不是野种。」 第135页 小时候的安梨言和何小志一直有当英雄的梦想,酷爱英雄拯救人的戏码,于是二人二话不说沖了过去。 何小志救人,安梨言耍酷,把人吓跑了。 他们问小男生为什么不还手,小男生说:「我妈妈不让我惹事。」 何小志替他吹了吹手臂的伤痕道:「他们也太狠了,都打青了。」 「你疼不疼?」 小男生缩了缩手臂小声说:「不是他们打的。」 何小志问小男生谁打的,他也不说,最后三个人交换了名字,成了好朋友。 何小志拍了拍胸脯说:「以后我们就是荆南三剑客,我是老大我照着你们。」 安梨言没忍住踹了一脚何小志的屁股嫌弃道:「三剑客难听死了,换一个。」 何小志:「那不如三个臭皮匠?」 「还不如三剑客好听。」 那会儿友谊真的很纯粹,只是后来的他们渐行渐远,所珍视的友谊也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假象。 何小志好像在抽菸,故作轻松的说:「胃癌,人已经瘦成骨头架子了,医生说也就这个月了,你要不要来看一眼?」 前些天何小志收到许行简的信息说想见一面,何小志和安梨言说了这个事。 安梨言还问他是什么意思,那会儿何小志说不知道。 他也是真的不知道,喝完酒回家,他寻思了很久,最后回了一句没必要吧! 他是真的觉得没必要,当年许行简对他没有一点真心,精心布局只是为了让他当背锅侠。 这个锅他背了,他也确实不后悔。 如果他不背这个锅,许行简可能就没办法如愿以偿了。 只是这个事对不起安梨言,他们本来是好兄弟,最后他选择了许行简。 终究还是对不起安梨言。 现在他更不可能去见许行简。 拒绝的简讯发出去后,许行简没有在联繫他,也就是昨天,何小志接到一单工作,照顾胃癌晚期的病人。 去了才发现是许行简。 五年前,许行简确诊胃癌,做了手术最后也只是延长了五年的寿命,现在油尽灯枯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 许行简说想见一见安梨言,何小志这才给安梨言打电话。 最后安梨言还是去了股息疗养院。 许行简将近一米八的身高,此刻躺在病床上只有那么一小坨,露出来的手臂如同木柴,干瘪的皮肤包裹着骨头,你能清晰的看见骨头的形状。 安梨言也是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骨瘦如柴是什么样子,真的只剩下骨头了。 许行简全靠营养液吊着,他看见安梨言突然间笑了,「阿言你来了?」 他客气的说着话,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们不曾吵架、不曾闹掰、不曾分道扬镳,他们还像当年一样,只是分开了十年而已。 看着病床上的许行简,安梨言一时之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慨,如果当初他没有曝光床照,没有动陆程的前程,没有将他们的真情踩在脚下。 或许他会大度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客气的说上一句好久不见。 可他欺骗了所有人的感情,这怎能让他不恨? 安梨言稍显冷淡:「志哥说你想见我?」 来的路上,何小志和他说了很多,包括这些年许行简的处境。 许行简去了国外不久便退学了,他匆匆回国没有继续学业,母亲对他很失望,他麻木的选择自生自灭。 听母亲的话,他争抢了好多不属于他的东西,现在他不想争了。 「叫你来,我只是想见见你,多年不见挺想你的。」 安梨言看着他没有说话,许行简说:「你是不是在等我道歉?」 许行简哼笑一声道:「抱歉,我真的不会道歉,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 「我只是想得到我想要的,有什么错呢?」 看见安梨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你和陆程和好了?恭喜。」 「我真羡慕你。」 安梨言还是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真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不是许行简,或许就不会有分开的这十年,有他的原因,同样也少不了许行简的挑拨。 许行简说:「陆程真的很爱你,我一直看着他在努力靠近你。」 「去你经常去的地方打工,偷偷和你选一样的选修课,他可真是又深情又蠢,最后被我暗算了都不知道。」 陆程深情安梨言认可,可他不认为陆程蠢。 「你是说高中你举报早恋的事?」 「是啊,估计陆程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我做的,」许行简嘴角是自信的笑,他在想如果不是他自己说出口,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既是陷害的人,也是受益者。 「他知道,从始至终他都知道。」安梨言说:「与其说保送名额是你抢走的,不如说是他不要才被你捡走的。」 安梨言话音一落,许行简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会承认,原来是故意的。」 「许行简你聪明一世,自认为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可你也有被人利用的一天。」 许行简突然间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开始流眼泪,好似放下心中的大石头似得,他缓缓唿出一口气道:「原来我不是最聪明的那个,也被陆程耍了。」 许行简的视线越过安梨言,落在何小志身上,他伸手道:「志哥,我带你入临终关怀这个行业,现在你送我走,真的挺好的,谢谢你们曾经给过我的温暖,不过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我只是更懂人性更自私一些。」 第136页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我妈教会我的第一个人生哲理,我运用的很好,只是我还不够冷酷,也有动心的时候。」 「如果一定要对一个人说对不起,那么一定是你,何小志对不起。」 到了这里,安梨言也就没有待下去的意义了,他对许行简说:「许行简再也不见了。」 许行简笑了,「好,再也不见了。」 走出房门,安梨言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走出医院,脑袋跟幻灯片似得播放了好多有许行简的画面,一句话突然间从脑袋里冒了出来。 「你妈妈对你真好,真让人嫉妒。」 许行简说了很多谎话,或许只有那一句是真的。 一句真话安梨言浑然不在意,却成了许行简心中一颗嫉妒的种子在心里悄然发芽。 这也是他们后来渐行渐远的原因。 走出医院,安梨言唿出一口气,心想,人死如灯灭,恩怨也一笔勾销。 许行简,再也不见了。 * 几天之后,安梨言收到何小志的消息,许行简去了。 安梨言没什么情绪只是让何小志节哀。 那天他站在阳台站了很久,具体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脑袋空空的好似处于冥想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他对陆程说:「我们种花吧,不然阳台浪费了。」 「好,你做什么都行。」陆程抱着他说。 安梨言行动力很快,买花盆、买营养土、还有花苗。 装备准备齐全,安梨言在一个满是阳光的下午在阳台忙碌种花。 用了三个小时才将花栽好,陆程要帮忙安梨言拒绝了。 等他忙完,陆程正在厨房做饭。 安梨言找不到自己的手机,于是拿过陆程的手机准备搜索花的养护方法。 刚打开,安梨言看见陆程的手机界面停留在一个问题上。 问题:【当年暗恋的人怎么样了?】 最新回答:【他正在阳台种花,而我在看他。】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到这里就完事了,第一次写破镜重圆写的不好,感谢大家一路陪伴,下本见。 假意告白有番外,休息两天更,有一部分是关于许行简和何小志的,be。 下本更狙心狩猎,小甜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