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关心关》 1.狼狈回国 http://.biquxs.info/

“这里是无烟区，右边转个角就是吸烟室了。” 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蒲歆曼抬头没反应过来，怔愣地看着他。眼前的人一身雪白的医师服，脖子上挂着听诊器，一手拿着一叠医用口罩，一手放在口袋中，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是关正兰对她说的第一句与医嘱无关的话。这么年轻的女孩抽烟，不是个好习惯，正兰想。 看着穿白大褂的高大背影远去，蒲歆曼耸耸肩，把拿出来的烟又装进盒子里。 她坐在这里是因为这边比较安静，没想到会被人看见。蒲歆曼转头看了看刚才医生说的吸烟室，摇摇头转身回了病房，母亲正在休息。 蒲歆曼调整了输液器速度后，坐在一旁看着面色已经好多了的母亲才觉得自己终于缓过来一点了。一个星期前父亲蒲方北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母亲温俞羚乳腺癌转移正在治疗，吓得蒲歆曼立马扔下手上的事订了机票回国。 蒲方北见妻子太过思念女儿，也怕病情出什么意外，所以跟远在大洋彼岸的女儿通了电话。 蒲歆曼赶回来那天，温俞羚刚刚睡下。病房外，舅舅温俞金告诉他们，这次转移很不乐观，因为温俞羚的年龄关系，加上八年前第一次左乳癌根治术后身体素质很差，现在发生低分化腺癌结节，考虑复发。 温俞金是这家医院的老院长，也是市里著名的肿瘤外科专家，他说现在的每一步治疗对温俞羚来说都很难熬。温俞金拍了拍蒲方北的肩没再说什么，回了办公室。 蒲歆曼趴在视窗玻璃上远远看着躺在病床上输着氧气的妈妈，心痛和愧疚几乎要淹没了她。 “你妈其实挺想你的，可能是年纪大了，怕这怕那的，怕你太忙没时间，又怕你在外面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嘴上不说而已。这次回来好好陪陪她吧！” “对不起，对不起……”蒲歆曼垂下头眼泪直直砸在地面瓷砖上，心里一揪一揪的疼。这两年，回家次数屈指可数。虽经常打电话回家问候，但母亲重病这么大的事却是最后一个知道。 住院第一天普外的主任吩咐护士长对温俞羚多加关注，不要声张。温院长走在前面，没出声算是默认。 蒲方北忙得脚不沾地，放心不下妻子，天天医院公司两头跑。蒲歆曼也是一边照顾母亲一边给老大通越洋电话，让他在学校那边帮忙处理毕业的后续事情。 老大说她有个很优秀的毕业成绩。蒲歆曼也不意外，却始终没有舒一口气。 —— 放疗初期温俞羚的胃口不是很好，蒲歆曼就天天做了妈妈喜欢吃的菜带来病房。回国后就没有在家睡过觉事事亲力亲为，蒲方北于心不忍想让她回去好好睡个觉。蒲歆曼却摇头说在这里也可以睡。蒲方北见女儿很坚持，也不再提。 关正兰和几个小实习生过来查房，问了今天的情况之后见温俞羚想休息便示意蒲方北出病房谈。蒲歆曼跟着出去，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静静听着医生说话。 “这是院长嘱咐我交给您的。”关正兰拿出一张单子递给蒲方北后继续说：“用的药之前主任已经和您沟通了，院长会诊后是考虑采用中西医结合治疗，后续的化疗还有两项……” 大部分情况在蒲歆曼回来的那天温俞金就已经把她叫过去说明了，而温俞金也是经常在病房门口呆一会就回办公室。 蒲歆曼眼神瞟到眼前正和父亲说话的人身上，还是那雪白的医师服。 好像，他一直都是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哦，除了前天。 前天急救车送来的车祸重伤者被一群医生紧急推往手术室。在门诊大厅的他听到动静，从走廊里跑过来跟着平车一起前往手术室，护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关医生，急诊科说需要全院紧急抢救，后面还有五个呢！” 他一边推车跑一边跟护士说：“给外一打电话，说要增加人手让他们立马带人上第二抢救室，给急诊科罗副主任打电话让她立马回医院。” “好，我……我马上去！”被关正兰叫去喊人的小护士可能刚来没多久，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急急忙忙地跑去打电话了。至少，她没见过向来平心静气说话的关医生用那么快的语速。 走道上人很多场面有些混乱，大家都在小声议论着。买早餐回来的蒲歆曼刚好看见他跑着推车进了电梯。关门的那一瞬间，看见他终于皱了眉，表情凝重。 那次车祸送来的危重伤者，其中有一位因伤势过重，右肾与腹主动脉破裂腹腔大量积血抢救无效死亡，其他五位在重症监护室里排成了一排。 前天抢救伤者，他一上台就是一个通宵。第二天连着两台手术，中间休息时间几乎来不及合眼。 今天他来查房的时候却看不出任何异样，蒲歆曼啧啧地摇头，这年头医生真是够拼的！ “咳咳，人都走了，还盯着人家背影干嘛？蒲方北有些好笑。女儿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从医生进来就看着他，一系列的眼神和小动作都肆无忌惮。 “长得帅看看嘛，又不会少块肉！” 蒲方北：“……” 2.结发夫妻 http://.biquxs.info/

周一早上主任带着科里的医生来查房，一群人全都穿着雪白的医师服，即使身材矮一点的女医生也是英正笔挺，颇有气势地走过来。 主任和关正兰讨论着病人情况，到病房门口才结束，然后带着小实习生进了病房。 蒲歆曼靠在一旁颇有兴致看着他很认真听小实习医生回答主任的提问。 他侧对着她，她分明看见他面上闪过一丝赞赏的神情。 自那次看见他抢救车祸伤者之后，他再来病房，蒲歆曼就觉得他真的是很拼，虽然打量他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多往自己身上看一眼 她倚在门外没听清他说什么，也听不懂，只觉得语气悠悠。 几个小实习生知道他对待病人向来严谨，也不允许组里的年轻医生打马虎眼儿，不免有些紧张。 他们出来的时候，他最后一个。关正兰侧眼看见她靠在墙上，随即收回目光也进了对面病房。 蒲歆曼一直觉得关正兰长得还是挺不错的，也难怪护士站那些小护士每天对着他各种幻想。 有一次在走廊上见他带一个病人去开出院手续，那病人非常留恋，巴不得自己还能住一段时间。那是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对关正兰盲目崇拜到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关正兰来查房然后告诉他自己哪里哪里不舒服，一脸求安慰。 可关正兰是何许人也？走廊上人来人往，他却板起脸颇严肃地给姑娘说如果还是头晕的话，就先查个血，看看血小板的回升情况，然后就是各种唬人。那姑娘最怕的就是抽血，终于败下阵连连说自己是骗他的，自己身体恢复很好，再也不谎报病情了。 知道小姑娘各项指标一切正常的关正兰转过身时微微勾起唇角，偏过头就见蒲歆曼颇有兴致地看着自己，他倒也无所谓，神色淡然地往办公室走去。 蒲歆曼摸了摸下巴，真正经还是假正经？ 大伯母管雪枝怕温俞羚觉得闷，一有空就会来看她陪她说话。温俞羚开玩笑说自己生个病就成了小孩了，全家都捧着她。 两个中年女人能聊的很多但绝不会绕过自家孩子，所以各种躺枪的蒲歆曼和蒲原就溜到病房外的长椅上坐着，无聊看看路过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打发时间。 “关医生的职称评下来了，以后就是副主任了，还单身嘞！照理说以他的条件，不可能被放过吧？” “他不想，谁能勉强他？” 两个八卦的小护士从蒲歆曼面前走过，旁若无人地讨论着关正兰。 “难不成，真的是弯的？” “啧，瞎说什么呢！” “不是吗？现在多流行啊！你忘了之前有个很帅的男人来找他吗？” 蒲歆曼挑了眉，弯的？ —— “他之前的恋人是我们系学神级别的人物，长得又好看，毕业后他们一起去了美国继续深造，当年羡煞多少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我不是女人吗？”说完蒲歆曼还挺了挺胸。 温会慈瞟了眼，“他们感情的事我不清楚，我倒是清楚……你，身材没人家好！” “……” “师兄拿到博士学位之后就一个人回来了，毫无疑问的，他俩分手了，具体原因师兄没说过，谁也不好意思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他们当年是公认的最般配的一对，金童玉女什么的都太逊！”温会慈面无表情地边打字边说，语速不紧不慢。 一晃这么多年了，聚会时见他一个人，也没人不长心眼地提起，他就这样过了多年。 “曼曼，你喜欢师兄啊？”温会慈也不觉得意外，只是不怎么赞同。师兄固然是值得喜欢的人，但他这么多年都还是一个人，心里必然是放不下当年的人，毕竟有过那样无可挑剔的恋人又如何能将就其他人呢？而且和蒲歆曼两人年龄相差太大，怎么看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你知道他的心意吗？一头热什么的最傻了。”温会慈皱眉，越发觉得两人怎么都凑不到一起。 蒲歆曼有些头疼地看着独自预演了无数种情况的温会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如果不是的话就更好，我这还有病人，等会儿还要去血透室，你快回去陪姑姑吧！我等会忙完也会过去。”温会慈下逐客令了，蒲歆曼知道自己八卦太多，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就出去了。 —— “要削到手了，想什么呢！”温俞羚眼看着蒲歆曼就要削到自己忍不住开口。 “啊？”蒲歆曼捻了捻手指旋即笑了笑，“没什么啊。” 温俞羚也不戳穿她，“认真点儿呐！” “是，母上大人！” “就你贫嘴！”温俞羚有些好笑，“你削了就自己吃吧！” “快吃吧吃吧，温女士！”蒲歆曼给温俞羚喂了一小块苹果，“吃完我们洗个头吧？好吗？” “曼曼……”温俞羚有些迟疑。 “嗯？怎么了？” “把我头发剪短一点吧！” 蒲歆曼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心疼。 治疗越深入，头发也会掉更多，太长也不好打理。温俞羚特别喜欢保养她长长的头发，所以直到现在生病，她的头发都是柔亮顺滑的，有时候连蒲歆曼自己想剪个头发温俞羚都会心疼，如今她却自己开口要剪头发，蒲歆曼如何不心疼？ 面前美丽的人笑着看着自己，蒲歆曼也跟着笑：“好！我给你剪好不好？” “好啊！” 心照不宣的约定里满是划不开的哀伤，让她心里沉重又无奈。 下午，蒲歆曼去超市买了剪头发的工具。回到医院的时候，蒲方北已经在病房里了。 “回来啦！快过来，我买了你们最喜欢吃的蒸饺小汤包还有小酥饼。”蒲方北对门口的蒲歆曼招招手，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蒲歆曼看到桌上的一堆吃的，眼睛瞬间亮了三个度，跨过去拈起一个蒸饺就往嘴巴里送。 “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去吃过呢！这牛肉馅，嗯~还有这么多馅儿的啊！妈，你想吃哪一盒？” “都要吃。”温俞羚觉得心情很不错，想都尝尝。 “好嘞！我先洗个手！” “……”你还知道洗手？ 蒲方北放好了袋子也围了过来，一家三口围着病床的小桌板吃着东西，这也是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小小的温馨抵消了一点上午的沉重。 能够珍惜的时候，就必定不要错失，才不会太多遗憾。 “爸，你牙拔了之后能吃这么脆的东西吗？” “怎么不能吃了？”蒲方北拿起筷子就夹了个酥饼，接着嘴里就是一声声的咔嘣脆。 “哈哈哈，爸你幼稚！” “……” 温俞羚看到丈夫跟个小孩儿似的较真儿的模样也不禁笑出了声。 “本来就能吃啊！”蒲方北觉得自己有点没面子，说着又嚼了两下。 “啊哈哈哈……”嘲笑声更大了。 “……” 原本已经踏进病房的关正兰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笑声，停下脚步，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给他们轻轻地带上了门。里面的人并没有发现有人来过。 吃完东西，蒲方北和温俞羚说着话。蒲歆曼将病房里又收拾了一遍，然后想起来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去床边柜里拿出来。 温俞羚看见她拿出来的剪刀笑了笑，“这么小一把啊？” 她头发那么多，这简直就是小材大用啊！ “要不我给您找个铡刀？” “……” 蒲歆曼让温俞羚坐到床尾来，蒲方北扶着她慢慢坐过来，然后给她的背垫了个枕头。温俞羚背对着她靠着床尾，伸手将头上的皮筋儿取下来，瀑布一样的黑发流淌下来，一直沿到床尾栏。讲实话，这个房间里谁都舍不得剪，但是每个人都心照不宣，还是面带笑容。 蒲歆曼用梳子给妈妈轻轻地梳理上午才洗过的长发，梳开那些打结的，梳下那些掉落的。 “我开始剪了哦……” 温俞羚点点头。 “爸，接好了啊！”蒲方北在一旁捧着一块大的丝巾准备接下妻子剪掉的头发。 蒲歆曼一点一点沿着肩膀的高度剪下柔顺的长发，一缕一缕放在蒲方北手中的丝巾上，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听得到剪刀剪断头发的声音。 剪好了大致形状，又修了一点一点边缘，头发变得齐整，利落。 蒲歆曼为妈妈理好头发，吹落碎发，扶着她慢慢坐回去。她又开始整理剪下的头发，用一根皮筋扎起一头固定，然后编成一整个麻花辫绕成一个环，用买来的丝带缠好固定装饰。然后用丝巾包起来，双手捧花一样地捧到父亲的面前：“妈妈给您的礼物。” 蒲方北转过头看着妻子，见她也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期待，温柔，缱绻。 结发夫妻。 3.两坨冰山 http://.biquxs.info/

“温会慈，你这样差别对待，真的很伤人！” “……” “都这么多年了，就不能对我热情点吗？” “你以为我是太阳普照大地吗？” “为什么对除了我以外的人你都那么热心？” “哪个？” “关正兰！”某人的声音已经几乎气急败坏了，颇愤懑地指着旁边的人！ “他是我师兄啊！”温会慈却不以为意。 “我也比你大啊！我也是你师兄是你学长啊！” 温会慈对黎敬的无端指责选择视而不见，夹了块千页豆腐在碗里，同时示意身边的蒲歆曼吃饭时可以忽略某人。 今天黎敬来找关正兰吃饭，刚好温会慈快到下班时间，黎敬就提议喊上她，就没等正在换衣服的关正兰直接去了温会慈的办公室。刚准备回家的蒲歆曼也在，温会慈就捎带上了她。 蒲方北今天晚上留在医院，他让蒲歆曼自己出去走走，所以蒲歆曼非常乐意去蹭饭。 坐上车看到副驾的关正兰时，蒲歆曼有点吃惊的，也不过一瞬，蒲歆曼还是当即收敛了表情。 “虽然……”温会慈想了想，抬头眼睛看着对人，眼里一片波澜不惊。 “？” “虽然你承认你老，但你也不是和我一个系的。” “……” “你能回答我的专业问题吗？” “术业有专攻的！” “那硬凑什么师兄？” “……” “你今天抽什么疯？” 虽然黎敬平时也对她不满，觉得她对师兄和他区别对待，但是也就是抱怨一下而已，没有像今天一样明明白白地追问，他一定是抽疯！ “没有啊！”黎敬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说过。 “啧啧……”蒲歆曼对于黎敬这种老是吃瘪的处境很是同情。但是碍于表姐温会慈这样冷淡的人物的威慑力，她也不好跟黎敬当面讨论怎么搞定冰山美人。 “诶，对面的，你啧什么呢？” “俗话说蛇打七寸……” “你要跟我扒你姐吗？”刚刚在办公室里已经知道了这两人的姐妹关系。 “不不不，我们是姐妹情谊坚不可摧！”丢给了黎敬一个不可说不可说的眼神！ 温会慈上次胡乱臆想她对关正兰有非分之想，让她有口难言很是憋屈，今天好像看到了一点挣脱温会慈二十多年的压榨翻身做主人的曙光，她怎么能不兴奋？她看黎敬这人很有前途的！ 黎敬一看有戏，立马抛出橄榄枝，“有奖问答！留个微信！” “很好，成交！” 温会慈：“……”睨了蒲歆曼一眼示意她要想好乱说话的后果。 黎敬和蒲歆曼倒是挺合得拍饭桌上一直哈哈哈，什么都聊得上，温会慈只觉得他俩是臭味相投！ 关正兰一直没说话，吃得也很慢。今天的菜不是很合胃口。市里好吃的都在离医院好几个环的地方，这种下班高峰，吃饭只能图方便。 蒲歆曼夹了块土豆放在碗里，问：“你们经常来这里吃啊？” “这俩人下班离得近啊，关正兰就住这附近，方便啊！” “也对，这边也没啥好吃的。” 温会慈是尝过温俞羚手艺的人，知道味道差别：“下次姑姑店里吧，很久都没有去那边吃过饭了！” “我回来也没去过，等我开个离你近的小餐厅你就有口福啦！”蒲歆曼笑嘻嘻地对着温会慈说。 “嗯，好啊。”温会慈答应下来，不知道蒲歆曼这几年在国外有没有生疏，而且开店哪有那么容易，本来这一带就不太好找店铺，她只当蒲歆曼是开玩笑了。 黎敬发现了个新大陆，挑眉：“你还会做菜呢？” “不敢不敢，可以下咽。” “开店我可以帮你试菜！” “……”要帮我试菜的又不止你！ “加我一个啊，不多不多，我吃不了多少的！” “哦……” 蒲歆曼想吃对面的菜，但是面前的那人从进来就没说过几句话，平时见他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她有点不太好意思伸筷子到他面前去。 正兰抬头刚好看见她纠结的眼神，明了，将那一盘青豆虾仁推到她面前。 蒲歆曼有些惶恐，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 黎敬笑：“你把人姑娘吓到了！” 正兰抬头看着她说：“是吗？” 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 蒲歆曼看见眼前的人挑眉，明明就是大夏天的，却有股寒气从背上窜出来，啧啧…… 吃完饭四个人坐了一会才起身离开，黎敬提议回去太早没意思，想去玩。 温会慈说明天要上班，但是被黎敬架着往车上拖。温会慈厉声让他放开，黎敬恍若未闻：“又不喝酒，又不玩太晚，你看现在才几点？回去那么早还不是研究你那些病例，你能给你的生活添点乐趣吗？” 温会慈：“……” 蒲歆曼赶紧跟上去，才七点，的确太早，回去也不知道干嘛！蒲原最近老是加班也不跟她玩，还说她是个闲人！ 蒲歆曼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后面还有人没跟上来，关正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关正兰，你磨蹭什么呢？快点儿的！”黎敬站在车旁朝他们喊。 蒲歆曼站在中点位置，望了下温会慈他们的方向又转过头看着关正兰，正兰见她看着自己，迟疑了一秒才开口：“怎么了？” 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蒲歆曼有点愣，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开口说话。 “你，不去吗？” 正兰没回答抬脚朝着她走过去，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说了句：“你不是怕我吗？” “……”这人，有点记仇！ —— 由于温会慈被黎敬塞到了副驾，蒲歆曼只得和关正兰一起坐在后座。打开车门就见关正兰抱着手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啧，她是没有选择，不然谁会想跟个冰坨坐一起？ 蒲歆曼以为黎敬会带他们去什么好玩的地方，最后不过是在一家酒吧门口停下。 这酒吧看着倒是挺有感觉的，rosebud。 温会慈难得有点怒气，甩上车门：“你不是说不喝酒吗？” “又没让你喝，你听歌不就行了？”黎敬对于她的怒气选择视而不见。 黎敬点了好几瓶酒，每一样尝着喝。蒲歆曼也跟喝着玩一样喝了好几杯。就连关正兰也要了杯果酒。 到九点多准备打道回府时，只剩温会慈坚守阵地，滴酒未沾！回去的时候，温会慈开车，皱眉看着后座那个喝得睡着的人，到最后还不是她来给他收拾烂摊子！ 蒲歆曼靠着椅背看着窗外，一路安静，没有来时的精神。还是能保持清醒，这点酒对她来说还不算什么。 正兰从后视镜里对后座的情况一览无遗，在与她回眸对上视线之前收回了目光。 他不好奇也不感兴趣，更不喜欢管闲事。 4.抽烟此事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蒲歆曼很早就起床熬粥，做了一些早点赶去医院。昨晚也不算喝得多，她倒是很庆幸今天起来头没有疼。 到病房的时候，蒲方北已经给温俞羚洗漱好了，见她来就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早餐，“来这么早啊？还准备让你多睡会，我们就在外面订早餐呢！” “咦，外面的哪有我做的好吃又有营养呢？”蒲歆曼坐到病床上问温俞羚：“妈，昨天睡得怎么样？” 温俞羚今天但是看着挺精神的，笑着回答：“睡得挺好的，你睡好了吗？来这么早！” “我啊，我是夜猫啊！” 蒲方北盛好粥端给温俞羚，“来来来，吃饭了！吃完饭就早点吃药，等会有个检查要做！” “检查？可以先吃早餐吗？”蒲歆曼盯着妈妈。 温俞羚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蒲方北说：“医生说没有关系，可以吃早餐的。” “哦，等会会有医生来查房吧？他们不是说要中西医结合治疗吗？要开始了吗？” 蒲方北喝了一口粥，有点烫，“等会查房问问。” 吃完早餐没多久就有个护士过来抽了一点手指血，抽血时怕温俞羚不舒服还贴心地跟温俞羚说话：“阿姨今天比昨天精神了好多，我们几个每次回去都会感叹阿姨是真的很有气质啊！” 虽然小姑娘嘴甜，但是温俞羚的确那样的人，温柔，自律，恬静。以至于进来给她打针的小护士都是轻手轻脚的，都会甜甜地喊一声：“阿姨”。 一旁的蒲歆曼看着妈妈，觉得自己跟她一点都不像。如果有妈妈那样心境，大概当初也不会那么狼狈。想到这蒲歆曼不禁有些恍惚，甩了甩头，那样颓败的日子，连回想起来都会觉得羞愧。 主任过来查房的时候，温俞羚正输着液。主任带了两个资历高一点的医生，没有小实习生。 蒲方北问了问主任治疗的进程，主任让他们放心，情况都是很稳定的，治疗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蒲歆曼问昨天那个医生在没在，主任笑着说关医生今天没有上班，有什么疑问也可以去办公室找自己。 关正兰的那几个小实习生也被主任差去写病历了，一整天都没见着()。 蒲歆曼挑了挑眉，来医院这么久，终于见他放假了！ 下午吃过水果之后，蒲方北和温俞羚在病房里休息，蒲歆曼有些无聊就去病区阳台逛逛。 平时趁温俞羚休息的时候，蒲歆曼经常跑到阳台那边透透气，有很多老人家也坐在这边晒太阳。有时候会和老人家们聊聊家常，她本就是个耍宝的人精，随便随便就能开点小玩笑让几个处在病痛中的长者开怀笑一笑。 关正兰好几次从那边路过，都听到她逗得那几个老人哈哈直笑。正兰摇摇头，这边的病房里有很多老年人都需要静养，不能吵闹，但是看见他们坐在那里开心的样子又无法提醒。后来正兰也习以为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去了。 今天太阳很大，楼下树荫下很多人在乘凉。远远看去还有人叉着腰站在那抽烟，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回国后就没再动过心思。 事实上是在被关正兰提醒之后没抽过。 她烟瘾不大，算是当初留下的后遗症。 他那次倒是提醒她了，再继续估计爸妈就该发现了。 她潜意识里就阻止自己，怕的也是妈妈会问她为什么会有这个坏习惯！到时候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幸好，他们都还没发现。 —— 蒲歆曼逛着逛着就又游到了温会慈的办公室，还没进去就看见她被人推了出来，蒲歆曼看情况不太妙赶紧上去。 温会慈眉头皱得紧紧的，那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还想动手，被他身旁的女子拦下，那女子给温会慈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 “小严爸爸，我上次给您讲很清楚了，小严现在最好的治疗就是透析或者肾移植。前期你们拖得太久没有及时治疗，对孩子的病情有很大的影响。其实你们一直说的中药治疗，无疑是在加重他的肾脏负担，对病情没有好处！” 温会慈叹了口气继续耐心地说着：“能用的治疗方案我们肯定是会考虑的，我知道治疗费用的问题让两位很为难，但是医院也一定会尽力而为。孩子还小就那么遭罪，做大人的更是不好过。但是两位，请你们一定要谨遵医嘱，也不要再给孩子吃什么偏方了，中医的名声就是被那些人搞坏的。” 温会慈说完就转身拉着蒲歆曼走了，这是蒲歆曼第一次听温会慈说这么长一串话，有些愣。回头看了看那对夫妻，见那个女子掩面哭泣无力地坐在透析室外的长椅上。 蒲歆曼问：“怎么回事啊？” 走到窗边，温会慈站定，双手握拳放进了白大褂的口袋里，叹了口气才慢慢地说：“有个小朋友的爸爸舍不得花钱，耽误了治疗。现在想省钱不知道去哪里弄来了一些偏方给孩子喝，孩子现在状况不太好，他妈妈敢怒不敢言。” “啊？这有点狠心了吧？” “其实之前没有耽误的话，那孩子不会太大的问题的。后来每次来做透析都是他妈妈带着他来。他爸爸几乎没来过，我问那个孩子为什么没见爸爸陪他来，他说他爸爸在家睡觉……那小孩很乖，别的孩子在血透室又哭又闹，可他却安安静静地让护士给他打针。他妈妈把他从透析室抱出来的时候见到人就笑。” “可是那男人准备动手呢！怎么回事？”蒲歆曼一想到这就非常气愤，她当时还差点报警了！ “他听不得我们提治疗费用的事，今天护士去发住院清单他抱怨又花那么多钱，之前还去办公室堵主任，主任被他烦得不行跟他坦白说了，然后那人现在打算拖一天是一天了……” 蒲歆曼叹了口气，“……你别难过，但凡有条件的话，我想他们做父母的也不会想这样！” “嗯……” 其实医院为了照顾他们的经济状况已经将能免的全免了。就算冷若冰霜如她在科室里看惯了喜怒悲欢人之百态也没办法短时间接受残酷的现实，她想做些什么，哪怕是多陪那个孩子说说话也好，她见过那个孩子在病房里背着他的爸爸妈妈无声流泪。 她蹲在床边听见那个孩子用沙哑的声音告诉她，他想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他不喜欢呆在这里，这里太闷了，他其实很想哭。 5.华庆很忙 http://.biquxs.info/

华庆到医院的时候，蒲歆曼正在洗衣服，夏天每天换下的衣物都很多，拿回家洗也不方便，索性就在病房的独立卫生间洗。 “温姨……” 温俞羚回过身看见华庆站在门口，“华庆啊……快过来！” 华庆将手中的花放在一旁，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温俞羚身边抱住她头埋在温俞羚的肩膀里。“温姨……对不起，这么久了才来看您！” 温俞羚轻轻地摸着她的头笑说：“这说的是什么话，曼曼没告诉你不也是怕你担心嘛！” 前几天蒲歆曼才告诉她温俞羚的情况，华庆在电话那头难过得无法言语。 华庆抬起头眼里有点湿润，“她人呢？” “在里面洗衣服呢！” 说话间，蒲歆曼已经从卫生间里出来了，看见面前的人时，有些恍然，“你怎么回来了？” “老板终于肯放我假了啊！”华庆站在离她两米的地方笑得微微眯了水光潋滟的双眼。 蒲歆曼皱眉， “刚哭了就别笑，好丑！” 华庆闻言差点没一巴掌呼过去。 她被外派去南京两个月，今天终于回了本市。前几天才听蒲歆曼说温俞羚病了，所以她今天一回来就赶了过来。 两人很久没见过，蒲歆曼看着眼前瘦了好多好多的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之前就听她说实习很幸运进了一家公司，但是上司却不是很好对付。之后华庆太忙了，没听她提起工作上的事。 这女人，什么苦都是打碎了往肚子里吞。最亲密的人和关系，却也不是什么都能说的。 两人在病房陪着温俞羚说话，很久没见，温俞羚把华庆的近来情况都一一问了个清楚，怕她刚刚开始工作受欺负。 华庆抱着温俞羚的手说感受到了妈妈的温暖。蒲歆曼抽了抽嘴角……你就可劲儿恶心吧！ “你们俩出去吃饭吧，你叔叔等会会给我送午饭过来的。” “爸他还有好一会才过来呢！你还打着点滴呢！” “没事，这药滴得慢，小护士路过就会进来看一眼的，没问题。华庆肯定还没吃饭，你们先去，你爸刚刚还说他就快过来了，阿姨已经做好饭了。” “温姨，我不饿，在飞机上吃过了！” 蒲歆曼想了想，“哦……那你有啥不舒服赶紧就给我打电话啊！” “有医生在呢！快去吧！” —— 傍晚蒲歆曼回来的时候在大门口碰见了刚来上班的关正兰。 那人提着一个便当盒步履匆匆，穿过人群时被撞到，他微微侧过身让开，长身立于人群格外扎眼。 蒲歆曼将手滑入牛仔裤袋也往电梯住院区走去。路过大厅等候椅上坐着的一个小女孩旁边时，那女孩看着她，一直到蒲歆曼走过转角才收回目光。 “妈妈，刚才那个姐姐好帅！” —— 蒲歆曼也到了住院区大楼，很多人等在电梯口，蒲歆曼抱着手看着眼前比别人高出一大截的关正兰的……后脑勺。 头发比一个月前长了些。蒲歆曼有点好奇，不都是说越费脑子工作的男人头发会越少吗？而且她见过的那种身居高位的男人，大多都是会头发稀疏。连父亲也不例外，虽不至于地中海，但是还是比起年轻人少了些，即使不影响父亲的气质。 而眼前的人，发质细细密密的，正低着头看手机。她突然想到自己竟然在想他为什么不秃头？觉得有点好笑，然后越想越好笑竟然低低地笑出了声，她偏了头不再看正兰。 正兰进了电梯发现她在对面笑得耸了肩膀还没发现电梯已经到了，眯了眼开口：“你还不进来？” “啊？诶等等！” 糗！ 他站在她后面，蒲歆曼不敢回头看他，幸好他不知道她在想象他秃头的样子，不然场面就更尴尬了。 医院的电梯几乎是一层一停的，蒲歆曼是最后进来的，所以站在电梯最外面，后面的人出去的时候撞到她差点把她一起推了出去。 正兰手快抓了她的手臂把她拉了回来，“站好。” “额，谢谢啊！”蒲歆曼回过头对他说，发现平视只能到他的下巴。 “嗯。” 电梯里的空调很凉，特别是她站的位置，吹得她有些发懵。 她闭了闭眼，心想快到了快到了。 站在她身后的正兰往旁边挪了一点，生生地腾出一个位置，把她拉到了他旁边和他并排的位置。 蒲歆曼抬头看他，见他还是一如往常的表情，“谢谢。” 电梯在五层的时候又上了一些人，把他们往后面挤。电梯已经在报警了，后面还没上的人才放弃了进去。 蒲歆曼发觉她站在他和轿厢壁之间，除了他别人几乎碰不到她。 十层终于到了，出来的时候蒲歆曼又说了声谢谢，正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往办公室走去。 蒲歆曼也转身回了病房。 “爸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妈妈说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到了，诶，华庆来了你怎么没多陪陪她啊？” “她忙啊，本来就是一下飞机就过来了。吃过饭就赶着去公司了。”蒲歆曼低了头，眼波流转间有些无奈。 “这样啊……” “嗯。” 华庆她，好像并没有她语气里那样轻松。隐约觉得她压力很大，吃饭的时候也没敢和她提蒲原，幸好今天蒲原去见客户了没有过来，不然这俩人怎么相处？ 唉，还真害怕他俩打起来…… 两年前，蒲歆曼在公寓里养伤的时候突然接到华庆的越洋电话。她说她把蒲原给甩了，蒲歆曼当时还以为蒲原惹她生气了她在开玩笑。但是华庆说着说着就没声了，然后就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 电话两端的人都有着难过的事，后来电话里没人说话只有痛哭的声音。 至那以后，再没听华庆提过蒲原。可蒲歆曼潜意识里觉得这两个人可能还会纠缠很久，他们之间的牵扯，哪能就这么清了？ 6.好鞍配驴 http://.biquxs.info/

“你这车跟车牌搭一起，很6啊！”蒲歆曼提着早餐站在黎敬的车前，如是评价，那感觉就像一副精心打造的马鞍配给了一头驴。 “你不懂，这车牌随时提醒我该换与其相匹配的车，这是激励我前进的动力！”黎敬一副你有所不知的表情。 “……”蒲歆曼觉得黎敬也算个神人了。 两人说着话时温会慈过来了，刚下夜班，她有点疲惫。见黎敬在医院门口，边走边收拾包里的东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曼曼你从家里来吗？” “对啊，我刚做完早餐过来，你要回家吃吗？” “我在食堂吃过了。” “诶，我说，你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吗？” “你的存在很碍眼。”温会慈看着黎敬很诚实地回答。 “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又嫌我碍眼又喜欢在我眼前找晃，这不矛盾吗？” “你来干嘛？” 黎敬冷哼了一声，“关正兰要我来接他，他要回家里，这不就遇上你们了！我这运气是有多不好啊？” 正兰上了一天夜班，再开车就是疲劳驾驶了。但是家里打电话说有事让他今天回去一趟。正兰看黎敬今天很闲索性就让黎敬送他，还能在车上睡一会。 蒲歆曼和温会慈正准备走的时候，关正兰也下来了，刚洗过脸，额前的发还有点湿。 “师兄早。” 正兰看到旁边的蒲歆曼又瞥过眼和温会慈说话，“早，怎么还没回？” “就走，再见各位。”温会慈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我也该走了，拜拜。”蒲歆曼觉得自己应该在温会慈走之前就走掉。 “嗯，拜拜。”只有黎敬回答。 蒲歆曼转了眼看关正兰，见他看着自己手中的早餐盒，心想他不会是没吃早饭吧？要跟妈妈的医生处理好关系吧？ “关医生是要吃早餐吗？”话说出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正兰收回目光，“不用，谢谢。”他拉开车门说：“走吧，再见。” 倒数第二句是对黎敬说的，最后一句是对自己说的吧？蒲歆曼想。 蒲歆曼提着早餐回到病房时，华庆已经到了，正坐在病床前一边跟温俞羚说话一边削苹果。削苹果的技术不咋样，皮连不起来，净是些断节。 “你怎么过来这么早？不用上班吗？”蒲歆曼把早餐放到桌上，去病床旁边安小桌板。 华庆翻了个白眼，“放假行不行啊？” “哦！了不起了不起！” 华庆摸了摸肚子状似没有力气地说了句：“我也没吃早餐的！” 温俞羚拍了拍身边的床铺，“坐过来一起吃。” 蒲歆曼：“……”我只做了两人份诶！是不是亲生的？ 华庆一直待在医院，陪温俞羚聊天，然后跟蒲歆曼两人挤在卫生间里洗衣服。 “华庆？” “嗯？” “算是在这边定下来了吧？” “定下来有这么容易？唔，至少得等我买套房啊，整辆车啊？再怎么也得找个高富帅靠一靠啊？” “得，华大佬！”蒲歆曼抱拳。 华庆没理她自顾自地揉搓衣领。蒲歆曼看了眼正倒洗衣液的人，她要真是想靠谁，也不会就那么和蒲原分手了。这女人要是这点心性都没有，也就不是她认识的华庆了。 蒲歆曼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为她骄傲。 “中午跟我回家吃饭吧？等会我爸过来和我换班，我们就回家去！” 华庆一想蒲歆曼可能要下厨了就非常开心地答应了：“好啊！” 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蒲歆曼洗了手出去。管雪枝和蒲原过来了，蒲原手中还提了一大袋水果站在那里。蒲歆曼想到还在洗衣服的华庆心里暗道糟糕。 刚想让大伯母坐下，华庆就出来了。 她看到来人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面前那人就一身简单的白色短袖牛仔裤，就那么定定地看着自己。 阳光照在他身上，白色过于晃眼。本就畏光的华庆别过眼直到大伯母走过来牵住她的手时才挤出点笑容。 “华庆啊，我都多久没见过你了，换号码也不跟我说！”管雪枝有些埋怨。 她是真的很喜欢华庆，这么多年除了蒲歆曼和华庆之外就没有几个女孩子入过她的眼。就算不能和她儿子在一起，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喜欢华庆。 这可能与她自己一直想要个女儿有关，如果不是当年难产之后不能再生育，她也会有个女儿的，像华庆这样的，她疼爱的女儿。管雪枝想。 “有人”觉得自己很无奈，可能不是亲生的。 华庆也有些无奈，但是她的确不想和蒲原再有牵扯，奈何她的好友是蒲原的堂姐。 想到这里，华庆颇有些埋怨地看了蒲歆曼一样。 蒲歆曼接受到她的信息，明了。然后也埋怨地看了蒲原一眼。 蒲原：“……” 管雪枝还是知道她们现在很尴尬，就没有管几个小辈一直和温俞羚说着话。 华庆有些感激，但是也呆不下去了。跟蒲歆曼说自己要回去了。 “不是说好去家里吗？” “下次吧！过几天合同就定了，可能会有几天空闲。”华庆说着就拿起了沙发上的包，跟两个长辈打过招呼就往外走。 蒲原站起来定了定也往外走。 华庆拦了辆车，正准备上车被追上来的蒲原砰地关了车门。 华庆捏了捏自己差点被夹到的手，冷静开口：“做什么？” “就那么不能和我呆在同一个地方吗？” “幼稚！”华庆不想理他，转身就走。 蒲原捏住她的手臂，不放行。 “放开！”华庆低低地说了一声，但还是听得出生气了。 “华庆，跟我好好谈谈！”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她了，久到他都快抓狂了。 “蒲原。” “嗯？” “放开我。”他劲儿使得有点大，手腕都被捏疼了。 蒲原应声放开她。 “我们分开了，没有什么好谈的。”华庆说完就几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剩蒲原一个人站在烈日下，周围的人路过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华庆她不喜欢这样，蒲原你……”蒲歆曼站在他身后，刚刚看到他们的争执。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也不喜欢？”蒲原没有转过身，语气里的质疑意味已经足够明显。 蒲原也有些上火，为什么都觉得是他的错？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他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让她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 而且全世界都认为是他对不起她！ 华庆，你为什么从不跟我解释一句你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 7.大雨大雨 http://.biquxs.info/

s市已经差不多半个月没下过雨了，然后这一下就是倾盆而至。 蒲歆曼站在门诊大厅里看着百米外的住院部非常郁闷。住院部的自助缴费机系统无法联网，她就去了门诊大厅排队缴费。去之前还是大晴天，这才几分钟就已经是瓢泼大雨了？ 她闭了闭眼，一鼓气就往住院部跑。 蒲歆曼看着玻璃门照映的自己，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头发就像洗过，整个人被淋得像落汤鸡。 等在电梯口，这么久了，电梯还在十楼开外。本就淋了雨，空调一吹蒲歆曼整个人都冷得激灵。 关正兰边走边拍了拍身上的水珠，他和住院总送一个患者去门诊那边做急诊彩超顺便在门诊拿昨天忘在那里的资料。遇上下大雨，一位家属好心和他共伞送他回住院部。 雨下得太大，难免会淋到。 关正兰按了职工电梯，站在电梯口等着。 “回去了就别吹空调了，容易感冒。” 蒲歆曼闻声转头，关正兰就在自己旁边。他显然也淋了一点雨，却没自己这副狼狈模样，心中有点不平，淡淡地“哦”了一声。 关正兰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职工电梯下来了，径自走了进去。 蒲歆曼瘪了瘪嘴，内部人员啊！ “等等……”按停了电梯，向外面的蒲歆曼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 蒲歆曼没想到他会返回来，所以看到他让她进去的时候有些惊喜。“谢谢。” “不用。”关正兰以为他进去的时候她会跟进来的，没想到电梯都关门了她还站在那里，抱着手像个……傻狍子。 鞋子里全都是水走起路来都是滋滋的响声。电梯里的那个司梯阿姨瞥了蒲歆曼一眼，颇有点嫌弃的意味。 蒲歆曼皱眉，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难看，但是不喜欢别人用那种不太友好的打量的眼光看着自己。 之前她下楼在一楼给妈妈拿药，回来的时候就见这个阿姨和一个刚做完检查回来的病人争执。那个病人因为腹痛难忍，想快点坐电梯回病房休息，但是那几部电梯都还没有下来就想去急诊电梯。但是不知为何这个阿姨死活不让他进去，家属便与其争了起来。 一想到这里心中更是不舒服，不过很快就到十楼了，出来之前那个阿姨还说了句：“关医生慢走啊！” 正兰点点头回应，却朝旁边的蒲歆曼说：“过来拿药。” 蒲歆曼跟了过去，在他办公室门口没进去。站在门口见他在柜子里拿出两袋中药，液体的。 “洗了澡热一下再喝。” 蒲歆曼原本以为他是要给单子让她下楼去给妈妈拿药，没想到是给自己的。 —— 热水淋在身上驱走了刚刚被空调吹得发抖的寒意。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好了很多，头发擦得半干披着把桌上那两袋中药撕了一袋倒进杯子，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这是谁给的啊？”温俞羚才注意到那两袋中药，刚刚蒲歆曼回来的时候倒是吓了她一跳，催着蒲歆曼赶紧去洗澡，蒲歆曼却慢慢悠悠地去柜子拿了一套衣服进了浴室。 “关医生。” 蒲歆曼喝了药，有点苦。温俞羚给她剥了根香蕉，也没再多问让她躺沙发上睡一会。 梦里一开始有些混乱，有过往的，有现在的，到后来睡得倒是挺安稳的。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家里的阿姨送来了晚饭，见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夸了夸蒲歆曼。 蒲歆曼吃过饭站在走廊窗边，外面刚下过雨，空气格外清新，想着等妈妈挂完这瓶药就陪她去阳台或者楼下花园里走一走。 关正兰和两个同事从旁边的病房出来，说着话，她回过头看见他恰好对上他的目光。 关正兰点头示意，和同事进了另一间病房，想着他们等会可能会去妈妈那边，蒲歆曼就起身回去了。 等了一会儿医生没有过来，蒲歆曼拿了个苹果开始削。听到有人进来，蒲歆曼赶紧站起来，回头看来人却是个护士。 “你好，这是昨天的住院一日清单。” “给我就好，谢谢。” “不用谢。”护士出去了。 刚刚温俞羚看的电视剧也在放广告，想着医生应该不会过来了，挂的药已经也快滴完，蒲歆曼便问：“妈，要出去走一走吗？外面刚下过雨很凉快。” “不太想去，曼曼你要是觉得闷就出去走走，药滴完了我可以睡一会。”温俞羚最近很不愿意动，老是觉得很困。 “多走动一下心情也会好很多的。” 转头就见刚刚以为不会过来的人就站在她身后。 关正兰继续说：“其实您在病房里也可以多下床走动的，一直躺久了关节也不利索。” 温俞羚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好，听医生的。” 关正兰瞥到桌上的一袋中药，“今天没有呕吐之类较大的反应吧？” “没有，我妈昨天吃东西吐了一回，之后也没吃多少，就喝了点白粥。” “能吃一点是一点，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反应，您再坚持一下，保持心情愉快，整个人也会舒服很多。”顿了顿又继续说：“只要不是特殊禁忌，想吃的还是可以吃一些的，开胃的点心之类的。” 温俞羚点点头，她也知道自己这几天化疗反应有些大。但是情况都还好，只是不太想吃东西，少吃多餐的，营养还是挺丰富的。 “嗯，主任开了点中成药，你等会去护士站拿药单，按时饭后吃就行。”这是对蒲歆曼说的。 “哦，好。那日常护理注意事项还是按之前的是吧？” “嗯。”关正兰看着床头贴的黄色便利贴，“你不是都写下来了吗？” “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额，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嗯，不用谢。好好休息，有事按铃。”关正兰转身出去了。 叫谁好好休息？ 8.走路撞人 http://.biquxs.info/

“诶，小蒲，你的快递！”路过护士站的时候护士长叫住了她。 快递？哦，想起来了，前天买的东西。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谢谢护士长！”蒲歆曼笑得微微眯了眼。 “不客气！你这买的什么啊？这么重？” 她打开盒子给好奇的护士长看了看，“哇，这么多笔和纸，小蒲你是美术生啊？” “哈哈，算是吧！”服装设计算和美术有关吧？“谢谢护士长，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 三天不练手生，回来这么久都没正正经经画过，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 正低着头翻着箱子里面的东西，突然撞到人，箱子砰地掉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 蒲歆曼抬头才看见撞到的人是关正兰。 诶，不对，就算她低着头在翻东西没看路，眼前这人怎么也没避开？ 接受到她打量的目光，正兰蹲下去捡掉出来的纸笔，蒲歆曼也跟着去收拾。 听见他说：“我也没看路……” 蒲歆曼抬头看见面前的人，背光的他耳朵微微发红，她有些想笑却硬生生憋住。 她撞上来的时候，他也在低头翻病历。 他将箱子递给她，“看着路走吧……我也是。” “……”好吧。 —— “曼曼，等你妈妈出院了，你想去公司实习吗？” 蒲歆曼正在捣鼓蒲原带过来的小玩意儿，听到蒲方北的话抬头看着他，“哇，爸你要我去给你做苦力啊？” “……”蒲方北翻了翻白眼又继续说：“那你说你想做什么？” “我想开店，老爸你要投资吗？” “这个投资风险太大，我拒绝！” “哇，真狠心！”蒲歆曼瘪瘪嘴，“我想在a大附近开个小饭店” “嗯？” “您看啊，离家也近，离医院也近，姐她还说想吃我做的饭！” “你知道这边店面有多难找吗？” “我不知道啊！” “……为什么不想去公司实习？多少你这个专业的毕业生都削尖了脑袋想挤进世爱实习，你不想去吗？”蒲方北开始循循善诱。 倒不是说他不支持蒲歆曼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蒲歆曼突然又不想去了，她以前学这个专业就是奔着世爱去的。 “爸，我就想开个小饭馆把自己吃胖！”蒲歆曼点点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真是太棒了，“你看妈妈不也是开了个小饭馆吗？” “……” 温俞羚已经把原本的小饭馆做成了连锁餐饮，已经在本市邻市开了很多分店。 “真的不想跟着他们一起学习吗？” 蒲歆曼知道老爸说的是世爱的成名设计师，如果放在以前，她巴不得去当个小尾巴。可是现在，正是因为在真正接触了这行之后，才明白自己与那些成名设计师的差距。在国外这几年早就被那些更优秀的人磨灭了当年的志气，她现在只想每天悠闲地画点画就好了。 “好了好了，她不想去就不去嘛，开店也好啊，我就可以天天和曼曼呆在一起研究好吃的了！”温俞羚看着一脸愁苦的蒲歆曼，便笑着打断了这个对话。 “还是妈最懂我了！” “……”蒲方北前几天去蒲歆曼房间给她带衣服来医院在她衣柜的纸箱子里看见一堆的设计手稿，看日期是她大学期间画的，蒲歆曼从来没给他看过手稿。有好有坏，虽然很多都是概念性质的，但是大多数还是能够做成成品的并且还是很有流行因素的。她也并不是不能培养的苗子。所以今天才会问了她，没想到她会拒绝。 “爸，你要投资我的小饭馆吗？”蒲歆曼眼里亮晶晶的，状似期待地看着蒲方北。 “不好意思，并不想！” “哦！”小气鬼喝凉水！ —— 温晨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中旬了，下雨的时候微微带着一丝凉意。 温晨把婚礼定在了九月中旬，虽然只剩下一个月的准备时间略显匆忙，但是新娘肚子里可有个日渐成长的小家伙，等不得。 温俞羚看着眼前这对即将步入婚姻的新人，有些感慨时光匆匆，“晨晨转眼就长这么大了，都要结婚了！” 温晨两年前毕业在外地工作。不久前大学就在一起的女朋友怀孕，于是两人决定先结婚。 “姑姑要快点出院，就可以参加我们的婚礼了！”温晨脸上有些喜气，想来也是对这门婚事很期待。 当年的毛头小子也变成了如今的有为青年，脱去了稚嫩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却又有些意气风发。唯一不变的就是一如当年的英俊挺拔，那时候蒲歆曼最喜欢追在这位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哥哥身后，让他带她去玩，她身后还跟着蒲原这个小跟班。 那时候俊朗少年后面跟着两个叽叽喳喳的小跟班，少年却没有任何的不耐心，反而一路给他们买这买那，抱了一堆好吃的任由那两个小跟班拉着自己的衣角问自己一堆问题，尽管自己有时也答不上来。 如今，哥哥要结婚了，嫂子是个大方得体的姑娘，长了一双好看的眼睛，秀丽的远山眉看起来有些书卷气息却不失妩丽。 蒲歆曼调侃，新娘子不施粉黛的脸上微微发红，轻轻瞪了身旁的温晨。 温晨笑，“曼曼跟我们去挑婚纱吧，接下来一堆麻烦事要你去做呢！” 蒲歆曼看向新娘，笑意溢出了眼睛，“那要给我封一个大大的红包哦！” —— “蒲歆曼！” 听到有人叫自己，蒲歆曼回过头看见黎敬和关正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黎敬向她招着手脸上挂着笑。 蒲歆曼走过去，“巧啊！” “你来找你姐啊还是怎么？” “我妈妈在这住院。” “那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回得简短。 一旁的关正兰适时出声，“你和你爸爸换班？” “嗯。”蒲歆曼见他没穿白大褂，“关医生下班了？” “嗯，王医生还我的班。” “哦。” “吃晚饭了吗？” “没。”准备跟他们道别回家，黎敬突然说：“和我们一起吧！我们在等你姐姐！” “啊？” 关正兰说：“走吧，她原本就想叫上你的。” “哦。” 温会慈在车库等着他们，见三人下来按了按喇叭示意。 “曼曼，我们去城南那边吃饭。”温会慈发动车子，熟练地打着方向盘，笑着说：“听说你最近门都不愿意出啊？” 蒲歆曼摸了把脸，听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可能画不出稿子比较焦心？”说完傻笑了声。 “那吃完饭想去哪里玩？”黎敬问的。 “我……想打游戏！”她实在想不出想去哪里，最近倒是挺喜欢打游戏。 温会慈笑了声，“那你下车一个人去吧！” “……” 黎敬笑出声，关正兰也弯了嘴角。 见她望了过来，关正兰敛了嘴角，开口声音清润，听上去心情不错：“去看电影吧，最近有几个新上映的片子，剧本班底都不错。” “这还行！”黎敬觉得可以，“我上次看电影还是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是去年夏天，和关正兰去的。这厮一有自己喜欢的片子了就喜欢往影院跑，还捎上他，但两人喜欢的类型相左，关正兰后来就不叫他了。 蒲歆曼听他们说起很多老电影，她大多都没看过，说不上话便摸了手机出来查最近上新的电影。 “额，好像没票了。最近的有票的场都在十二点以后。” “得，又泡汤了！”黎敬将副驾驶的座椅放下了一些，他仰着头，有些失望。 关正兰倒是无所谓，不去的话，他还能早点回家睡觉。 “去我家看吧，找个没看过的。”温会慈说着，看了眼蒲歆曼，后者说都可以。 “你投影仪修好了？” “本来就没坏！是你自己不会弄！” “你肯定是重新换了灯泡！明明我上次都打不开！” “……” 车子驶上高架桥，他们讲话声音不大一路上有说有笑。蒲歆曼有些困，眯着眼搭了只耳朵听他们说话。 “还有很久，睡吧！” 蒲歆曼偏头看了眼坐在旁边的人，关正兰也看着她，女孩眼下有些青色，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些藏不住的疲惫，此时正茫然地看着自己。 她是累了，温俞羚最近的状况有些不理想，整个人都很难受，蒲歆曼没日没夜地守在旁边，事无巨细。期间很多人都来和她换班，她都没有离开，时常看见她一个人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捂着脸，坐一会了又进去。 这几天情况好转，她才放下心。 “睡吧。” 蒲歆曼轻轻点了点头，闭上眼，很快入睡。温会慈车开得平稳，也没人说话打扰她。 不知道睡了多久，关正兰轻轻拍醒她的时候，反正她觉得睡得很好。 下了车，是在妈妈开的餐厅。 “我请客，别放过了。”关正兰将菜单递给了蒲歆曼。 “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一起，我也不能放过他！”黎敬从另外一桌抽了本菜单和温会慈看了起来。 关正兰起身去洗手，回来的时候端了个盘子，给三人一人一碗青菜粥。而他自己则是一碗玉米甜粥。 黎敬用勺子搅了一下碗里的青菜粥，语气揶揄：“如果不是知道粥是自助的，我一定觉得你是舍不得给我盛你一样的玉米粥。” 关正兰闻言低低地笑了声，“是只有这一碗了！” 蒲歆曼看了他的那碗玉米粥，其实店里面的粥都很好喝，而且大多数人都喜欢青菜粥，玉米粥在她记忆中好像是甜的。 “你想喝这个？” “啊？没有没有！” “我还没动过，要吗？” 蒲歆曼摇摇头，有些意外，“你喝吧！我喜欢这个！”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青菜粥。 菜陆陆续续地端上来，蒲歆曼点了个红糖麻花，是现做的，她一直都很喜欢吃。夹了一个见对面的人离太远就推过去了一些。 “他最喜欢吃这个了！”黎敬指着那盘红糖麻花。 “我也喜欢。”蒲歆曼笑了笑。 “小女孩都喜欢这个。” “……”被划到小女孩范畴的关正兰无视黎敬的话。 一顿饭吃得挺愉快，只是本要去温会慈家看电影，关正兰半途被医院电话叫走。 蒲歆曼经常见他在医院脚不沾地，见怪不怪。 只是那样连轴转，人真的受得了吗？ 9.蒸饺蒸饺 http://.biquxs.info/

9婚礼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温晨已经去预定车队了，蒲歆曼也拿着舅舅给的宾客名单正要去订做请柬，粗略地看了看，发现关正兰和黎敬也在其中。 昨天夜里她忙着确认婚礼事项，怕打扰爸爸妈妈休息，便悄悄地出了病房抱着电脑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备注特别事项。 正兰昨晚值晚班，和一个护士看完23床的腹部插管的病人，出来的时候见她披着一件针织薄开衫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坐在长椅上抱着电脑敲字。 “小蒲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啊？”护士压低了声音上前问她。 护士站的护士们也都熟悉她，听护士长叫她小蒲也都跟着叫她小蒲。 “我还有一点点就忙完了，隔壁病房怎么了？”蒲歆曼也压低了声音。 “没事了，刚刚喊不舒服来着。” 她们说话间隙，蒲歆曼发现关正兰并没有走而是看着她手边的纸，“温晨的婚礼吗？” 蒲歆曼点了点头，而面前的人抿了抿唇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了句“早点休息”后就回了办公室。 护士也准备回值班室了，“小蒲你早点睡啊，已经两点了！” “好的，晚安。” 摸到手机看了看，真的两点了诶！ 忙了这么久肚子好饿，想着便迅速收拾了东西，抱着电脑去了护士站，刚刚那个护士坐在电脑前，还没有睡。 “姐，我把电脑放你这，我出去吃个夜宵，一会就回来。” “好。” “你想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小蒲晚上少吃点，出去注意安全。” “好的，拜拜！” 蒲歆曼进了一家店，点了份清淡的汤面，吃的时候跟老板说打包两份蒸饺。 回去的时候把一份蒸饺给了刚刚那位护士，笑眯眯地跟她说了一会话，但是另一份夜宵就让她犯了难。 想也没想就买了两份，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给出去，说不定关正兰现在已经睡了。 蒲歆曼站在他办公室门口有些纠结要不要敲门的时候门突然被拉开，出来的人似乎也被吓到，“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不睡觉吗？” 蒲歆曼举起手中的餐盒，“蒸饺。” “给我的吗？” “对啊！” “我……”关正兰正想开口说吃不下，蒲歆曼就开口说：“你不喜欢吃吗？”看见他皱眉，她又说：“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了清淡一点的。” 关正兰叹了口气，“没有，所以你刚刚是去吃夜宵了吗？” 蒲歆曼挠了挠头，语气弱弱的，“我饿了。”忙了一个晚上的脑力活。 “嗯。”有点可怜，关正兰接过她手中的餐盒，指了指手腕上的表，“早点休息吧，谢谢。” 蒲歆曼挥了挥手抱着她的电脑悄声回了病房。 —— 婚礼的基本流程大致上是敲定了。前段时间还陪着他们去拍了婚纱照。 新娘是外地人，亲友要过几天才过来，暂时陪着她的只有温家这边的人。新娘觉得嫁给温晨大概是这二十多年最幸运的事了，他有那么可亲的家人，有那么多真诚可靠的朋友，连着他，在未来的日子里，都将成为她的依靠，后盾，让她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感，让她对未来无虞。 拍婚纱照时，温晨选的外景是郊外宽阔平坦的公路。蒲歆曼托起新娘长长的婚纱尾，温晨提着她们的包走在她们几步之前。 是不是每个新娘都有说不出来的美丽？那些初为人妇的紧张，对未来的期待以及对身边那个人的信任。 新娘子走得慢跟蒲歆曼说着话，一点一点探听她不曾参与过的他的童年：“他小时候也是这样吗？” “小时候很皮的，带着我和蒲原到处玩，带我和蒲原翻墙，把我和蒲原弄摔了，回家他就被舅舅打了，哈哈哈！” 蒲歆曼说得小声，可是温晨还是听见了，回过头，“又在打听我什么呢？” 蒲歆曼与新娘何敏云两人相视一笑，“没什么！” 温晨也跟着笑，没关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想知道什么我都慢慢说给你听。 —— 九月初的时候温俞羚已经结束此次治疗，在做了各项检查后，被批准出院。 出院之前，蒲歆曼在关正兰办公室用手机备忘了一堆禁忌以及每一种药物的的用法用量。 “记得下次复查的时间吗？” “记住了！” “记得每次复查时间吗？” “记住了！” “有两种药的服用时间有差别，别弄错了！” “嗯，记住了！” “好了，你已经记了满满一页了……” “……哦！那我回去收拾东西了……” 关正兰扶额，“去吧！” 看着她又把刚刚带来的一堆药又抱出了办公室。 唉，明明科室主任兼其主治医生此刻就在病房里恭喜她们出院，而自己却被她堵在办公室询问医嘱。自己竟也耐心地坐在椅子上回答她一系列的问题，还补上了很多事项。 这厮是不是嫌他还不够忙？ 蒲歆曼出去之后，关正兰也转过身继续看屏上的片子。 面对刚刚拿手机打字的人，他真的是非常无奈，任由她举着手机问他这个药的药名是不是对的，明明药盒就在桌上…… 病房里人太多，舅舅舅妈一家都在，大人们在说着话，温会慈和何敏云正在帮忙收拾东西。 温会慈问她：“你刚刚跑哪里去了？” “问医嘱啊！” 温会慈眯了眼看着她，小样儿，正牌主治都在病房里，你丫跑出去问？ 司马昭之心？ 何敏云自然不知道这俩姐妹在干嘛，一边把衣服装进手提袋中一边说，“姐你晚上下班了去姑姑家，妈妈刚刚给我说我们今天要去曼曼家吃饭！” 温会慈：“嗯嗯，好啊！”把袋子拉链拉上之后又问蒲歆曼：“a大那边有个店面，我那天去讲课路过看到的，你有空早点看看，不然就没了。” “怎么办呢？我爸不给我投资啊！”蒲歆曼作惋惜状。 “少来，我就不信你还没有这点私房钱！” “哈哈，要不你给我点本金，我就天天给你送饭！” “我才多少工资啊！塑料姐妹情谊！” 蒲歆曼：“哈哈！” 何敏云也不禁莞尔，从见到温会慈起，没想到这位一年长她几岁却气质清冷的人还有如此一面。 10.正装出席 http://.biquxs.info/

婚礼如期在九月十六号举行。 蒲歆曼一早就起来洗漱化妆，然后到了时间跟着迎亲的车队一起开赴新娘所在的酒店。 阳光正好，时不时还有微风。伴郎伴娘都是新人的大学同学，一行人热热闹闹地接了新娘去婚礼现场。 蒲歆曼是新郎这边陪亲的人，提着装有红包和新人戒指的包，整个上午都踩着细高跟在新人身边提醒流程。直到新娘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踏上红毯，走向新郎，回顾相识相知相恋的过程，宣誓，交换戒指，新郎亲吻新娘的额，礼成，她才得以抽身。 酒席开始的时候，蒲歆曼去了角落看了看自己的脚，小脚趾红肿起泡了。新鞋有点磨脚而且她回来后不经常穿高跟鞋，更别说这种跟儿又细又高的浅口高跟鞋。 同样的，温会慈在婚礼现场等新人来之前一直在忙着迎接宾客，连个坐下的时间都没有。在筹备婚礼的这段时间也是一边忙医院的事，一边跟着温晨蒲歆曼去选婚礼策划公司，确定司仪主持，伴郎伴娘团，选喜糖，确定酒席菜式…… 这段时间真是看透了结婚，真累！ “别戳……” 关正兰话还没说完，蒲歆曼就已经用卫生纸弄破了那个泡，血冒了出来。 蒲歆曼听到身旁有人说话，抬头见关正兰站在面前，手中还拿着创可贴，棉花以及一瓶酒精。 他一身正装，打着墨蓝色的领带衬得身形英正挺立，剪裁合适的西装贴合着高大的身形，面前的人完完全全挡住了她的视线。而她身后的壁灯映在他的脸上，微微柔和了清俊冷冽的五官。 他面上还是淡淡的表情，却微微皱着眉视线落在她的脚上，再看不出多余情绪。 这是蒲歆曼第一次看他穿正装，比起之前的休闲装和白大褂，现在像是去参加重要研讨会一样。 蒲歆曼怔怔地看着他轻轻低下头，手心有点发麻。 眼前的人叹了口气之后单腿屈膝在她面前蹲下，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抬起她的脚放在他那只屈起的腿上开始检查她的脚，手冰凉凉的。 她都不知道他是哪弄来的这些东西，任由他给自己的伤口消毒，疼得她咬紧了牙。 “别缩脚，疼就说吧……”关正兰头都没抬。 “啧……说了就能不疼吗？”废话！ “只能怪你手太快，我话还没说话你就把血泡挑破了。” “哦……”蒲歆曼看着他的发旋，“这鞋，唉……” 给她消完毒贴好创可贴之后，再把她的脚腕活动了一下，蒲歆曼觉得舒服多了。 关正兰给她的鞋的脚趾处也擦了点酒精软化皮质，给她穿上鞋之前还垫了一点棉花进去。 “唔，谢谢关医生……” “不用，就当……谢谢你之前的夜宵。”正兰收拾好东西站起来，“能走路吗？” “能。”蒲歆曼站起来跛着脚走了两步。 “先去洗手间。”正兰叹了口气，走过去一手扶着她一手拿着东西向卫生间走去。 两人在卫生间前洗手，离他太近都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是男士香水，很淡很淡的洗发水的香味，但她却有些贪恋这样的清冽味道。 回去路上，偷偷瞄了他一眼，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原来她167的身高只到他的下嘴唇。 —— “坐哪？” 蒲歆曼望了望，看见温会慈和黎敬在一桌，“去我姐那儿！” 关正兰扶着她坐下。 温会慈给她倒了杯果汁，问：“怎么了？” “新鞋不太合脚。” “破皮了吗？” “嗯。” “我去找创可贴。”温会慈起身准备去找创可贴。 “诶，姐不用了！”蒲歆曼把她拉了回来。 “怎么？” “……刚刚关医生给我贴了。” “……要不重新找双鞋穿？” “不用麻烦了，现在上哪找啊？反正已经好多了！” 一直没出声的黎敬终于忍不住开口：“怪不得我先前问他找服务员做什么他没回答我，原来给你找创可贴去了。”说完还看了眼关正兰。 后者没理他，倒了杯水仰头喝尽。 —— 菜上齐了，大家都开始动筷，菜式看起来很诱人。 “这些菜都是我亲自选的，好几样都是我的拿手菜。” 黎敬啧啧了一声，“给大佬抱拳了！” 蒲歆曼也抱了拳，“过奖了！” “吃饭都堵不上嘴！” 堵不上嘴的两人：“……” 新人来敬酒了，蒲歆曼笑眯眯地站起来，温晨面上微笑，给了她一个眼神。 妹妹啊，放过已经喝了好几桌的哥哥我吧！ 一个眼神回过去，呵呵，想得美！ 蒲歆曼摆了一排酒杯，拿起一瓶酒开始倒，一杯比一杯满。 “哥啊，你知道我们最近为你操碎了多少心吧！怎么样，自己挑啊？”活脱脱一个女流氓。 “是是是，大妹辛苦了！”说完温晨已经端起桌上的那最满的一杯喝了下去，然后又端了另一杯分量不减的，“姐，这段时间辛苦了，我先干了，你随意！”又是一饮而尽。 如果说别的桌他还能插科打诨少喝点，但是面前的姐姐和妹妹这段时间为他的婚礼有多辛苦他是看在眼里的。 他是温会慈带着长大的，而眼前的女孩，又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他带着长大的。 所以无论如何，这酒是必须喝的。 何敏云知道他心思，端了杯温水，脸上的笑意满满的，“谢谢姐姐和曼曼，敏云以水代酒敬你们一杯。”何敏云也将杯中的温水一饮而尽。 温会慈之前就喝了点酒，脸上微微有些红晕，“敏云，以后就一家人了，不用说谢谢。” “就是啊，嫂子，你太温柔了我都不敢欺负你，我怕他拧断我的脖子！哈哈！” 何敏云失笑，他哪里舍得，大学刚谈恋爱那会儿就跟自己说他有个面冷心热的姐姐和一个调皮捣蛋的妹妹，说自己见到她们一定会喜欢的！ 真好，如今他们是一家人了！ 新人去了别的桌敬酒，蒲歆曼却端着酒杯一杯接一杯，还是混着喝。蒲歆曼摇头晃脑端起酒杯凑在右眼，透过玻璃杯半眯着看不远处的关正兰。 关正兰瞥了她一眼，判定此人喝多了。 红酒杯透过女孩的小脸，不知是杯中的红酒映的还是喝多了的缘故，女孩的脸绯红，嘴角挂着明晃晃的笑。 11.餐厅开业 http://.biquxs.info/

温俞金在此之前已经跟打过预防针，现在的治疗不过是延长温俞羚的生命而已。温俞羚自己倒是挺乐观，整天在家修剪院子里的花草，要不然就是去旁边大哥蒲方南家里和管雪枝聊天，做各式小点心。 她已经不太过问公司和餐厅的事情。管雪枝巴不得天天和温俞羚一起，两个人有伴，有时候还约上几个好友来家里喝茶。 两家是住在一个小区，所以蒲原老是跑来蹭饭。小区靠近大学城，很舒适的环境。 蒲歆曼前段时间在找店面，温会慈说的那个店面已经租出去了。她转悠了几天也没有满意的店面，就在蒲歆曼快要放弃在a大这边找店面的时候，附近一家已经经营了好几年的茶馆的主人要移民，准备把茶楼出租。 那家茶楼是两层楼的装修完好的店面，二楼不仅有室内茶座及宽敞的露天天台，而且还有几间休息室。装修古风古韵，因为半年前还重新翻修过，所以店面很新，若是租下来，可以直接开业不用再装修。 那家老板四十来岁，是个爽快人，蒲歆曼很快地签了合同。 九成新的店面，寸土寸金的地段，这样的价格，难得老板心大。 蒲歆曼将原本的厨房拓宽了一半。老板说一楼木架上各式各样的茶具都是可以用的，若是损坏，就去他推荐的那家陶瓷店再订做就行。 蒲歆曼贴了招聘广告，第一天就有几个人来应聘。但是结果不是很满意。 两天后，来了个很年轻的女孩。 “老板你好，我叫蒋小参。叫我小参就好了。”女孩脸上笑容可掬，穿着浅色长袖t恤和牛仔裤，活力满满。 蒲歆曼想尽力把人留下斟酌着用词，“小参，店里还在准备，这段时间就我们两个，会很辛苦，你受得了吗？” 小参拍了拍胸脯，语气坚定，“吃饱了就有力气干活，姐你放心！” 其实这已经是来应聘的第六个人了，前五个都有些迟疑，说回去考虑考虑然后就没了后文。 当天蒲歆曼就和小参去家电城买了餐具消毒柜，冰柜等。蒲歆曼让小参和送货员回店里安置这些电器，自己则是去定了餐具样式。 送货员送货去店里的时候，小参在一旁炸蹦：“大哥小心小心别碰到这个架子，这全是易碎品！” “好嘞！” “轻点轻点！” 安好那些电器之后，小参一个人在里面打扫。忙完了这些之后蒲歆曼刚好回来。 “哇，就装好了啊？”蒲歆曼有些吃惊，从她出去返回来才不过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厨房里的各式电器已经装好，而且已经打扫干净了。 小参笑眯眯地看着她，蒲歆曼摸摸下巴点了点头表示赞扬！ 下午的时候，蒲原过来店里给她送营业执照。“哟，这么快就完工了？” “等你来帮忙还不得等到明年才能开业？还不如自己动手！” “哎哟我的姐，你都不知道二叔有多找我麻烦啊，老是让我跑来跑去的！”蒲方北有意锻炼蒲原，所以亲自带他，加上他又是个不会敷衍了事的人，蒲原在他手下做事自然讨不到什么轻松差事！ “闭嘴，快来给我擦桌子！” 三个人忙了一下午，终于把架上的茶具重新洗过，擦完桌子，拖完地。 都累到不行，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想动。 “你招的大厨呢？” “没招到！”说到这个蒲歆曼就头疼，不会就她一个人忙活吧？ —— 直到十月中旬开业前两天，蒲歆曼才招到了两个人。 一个叫大显，一个叫黄山。开业那天把他们四个人忙了个够。 温俞羚管雪枝和蒲方南坐在二楼喝茶聊天，蒲歆曼在厨房忙活也没时间管他们。 蒲方北到的时候，站在一楼后厨玻璃前看了正在忙活的蒲歆曼。 嗤，小兔崽子！ 蒲原叫人送了花篮来，人却没到。他以为华庆会到，自己就不去给蒲歆曼添堵了。华庆以为蒲原会来，就和蒲歆曼说第二天再来，结果两个人都没来。 蒲歆曼晚上回到家时，因为餐厅筹划不够被蒲方北嘲笑。蒲歆曼捏了拳头，愤怒的小火苗让她坚定了要做好餐厅的决心！ —— 关正兰下午五点半在s大上完课，准备回家在路上被系主任逮住去和老师们讨论精英班的教学问题。等他忙完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 小参怔怔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是被惊艳到，半晌才反应过来，“真是对不起，我们已经打烊了！” “没关系，我再找一家就好。”关正兰抿唇转身正欲出去，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参，该下班了！” 蒲歆曼和大显他们从后厨出来喊小参下班，抬头便对上他的眼。 一月未见，此刻他站在她眼前，一身藏青色的风衣里面穿着黑色半高领毛衣，显得整个人有些清冷。额前的碎发还有些散乱，提着黑色公文包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却意外地带了丝烟火气息。 给人的感觉没有往日的难以靠近。 蒲歆曼没想到会遇见，瞬间的惊讶之后便回想起黎敬说过他就住在这附近。 “你还没吃晚饭吗？”蒲歆曼走上前去，寻思着他是不是刚下班还没来得及吃晚饭。这个点肯定不是吃夜宵，况且他也不像会吃夜宵的人。 关正兰也很意外，“刚下班，就近找的，只是你们要下班了。” “你等等……”蒲歆曼转过头对大显他们说：“小参你们先回去吧！” 大显会意，“不需要帮忙吗？” 蒲歆曼摇摇头示意他们可以先走。倒是小参意犹未尽，频频回头看着这两人。 “关医生你先坐会吧！你想吃什么？”说完觉得不妥又加了句，“唔，食材不多了。”怕等会他说出想吃什么却又没有材料做就不太好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有得吃就行，我不挑。” 上道！蒲歆曼给他倒了杯水之后就进了厨房。 关正兰打量起这家餐厅，他记得好像以前是家茶馆来着。 看着玻璃隔断里正在切菜的人，想起她说过想开个餐厅。 12.鲜虾浓汤 http://.biquxs.info/

蒲歆曼刚洗完澡，在柜子里抽了条毛巾擦头发，擦着擦着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开笑容，下一秒却又愁苦脸。 怎么觉得自己笑起来特别傻呢？ 回想起刚刚问他说好不好吃，他点头，自己竟然没忍住笑了起来…… 现在想想真是没志气丢人。 —— 噔噔噔，“可以进来吗？” 蒲歆曼回头看了一眼又专心切菜，然后指了指她身后的水池，“可以啊，后边的水池可以洗手。” 关正兰走到她身后打开开关洗手，“什么时候开业的？” “十月中。”已经一个多月了，“现在很忙，等学生放寒假了会轻松很多……” 眼前的女孩穿着灰色卫衣，头发松松垮垮地扎到了脑后，已经这么长了吗？ 蒲歆曼自顾自地说着话，见没人搭话回头看了一眼，他正看着自己手上的刀。 “切这么精细？”其实他只想随便吃一点，因为赶着回去写论文。 “我刀工不好的，平时都是大显在做这些。”切得很慢，虽然她也想切快点，毕竟身后的人已经饥肠辘辘了。 “嗯。”看她很努力切菜的样子，关正兰忍不住提醒：“别切到手了。” “放心，不会！” 正兰本想出去让她专心做菜，但是出去更无聊，留她一个也不太好，索性就陪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不吃辣吧？” “嗯，不吃。” “关医生……” “嗯？” “把那边流理台的铁板给我一下！” “哦……” “把冰柜上的锡箔纸给我！” “哦……” “还有给我一个勺子！” “哦……” “还有……”平时都是大显在旁边给她做助手，她都习惯了，都忘了此刻站在身后的人并不是她的助手。 正兰叹了口气，“能一次说完吗？” “不是，我是问你吃辣吗？” “……不吃，你问过一遍了。” “哦……”眼前的人头耷了下去。 唉，是不是语气太生硬了？ “那个……还要我做什么吗？”正兰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奈何今天讲了一下午的课，嗓子已经有些受不住，刻意放柔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更加暗哑低沉，连着胸腔一起共鸣，轻轻颤动，像羽毛一样掠过心上。 正在铺锡箔纸的蒲歆曼一滞，差点把锡箔纸撕破，没敢回头，“不用不用！” 唉，又被自己吓到吗？正兰有点无奈。 “那我先出去了。” “好。” 待他出去后，蒲歆曼深深地呼了口气，她是个声控啊！哪里经得起这种刻意放缓的声音？何况这人还长得那么好，引得她手心都跟着发麻，像在刻意引诱一般，而他却不自知。 这边坐下的关正兰仔细打量起这家餐厅。收银台那里不仅挂着营业执照，还有他们四个人的健康证。照片上的她笑得大方，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弯弯的。 女孩脸部线条清晰，五官别致，属于耐看的类型，经得起细细打量。 尤其她的眼睛，笑与不笑是两个模样。 她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鲜活起来，眼里都溢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椒盐金虾。”蒲歆曼端出来一盘色泽金黄的大虾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虾身上有少许黑胡椒碎粒和白芝麻与细碎的青葱鲜明对比。 “还有一个浓汤，等等我！”她一溜烟儿跑进了厨房，又端出一个精致的小锅。揭开盖子，里面的汤浓稠金黄，还有一整个整个的小香菇，隐约还能看到沉在里面的鸡丝。 她从消毒柜里拿出餐具放在他面前，递给他一把勺子。 “快尝尝！” “谢谢！” 她终于停了下来，坐在他侧边的位置。在她略带期待目光中喝了第一口汤。 “好喝。” 她笑起来。 又是弯弯的眼，里面盛满了眼前的画面。他瞥过眼，开始吃另一道菜。 不仅是因为眼前的人的期待眼神，也是真的好喝。金黄的汤，却意外的没有任何油腻的味道，而全是鲜味。 她说的椒盐金虾也和平常黎敬喜欢点的油焖虾不一样，肉质细腻鲜嫩很入味又不至于太重，很符合他的口味，他向来都吃得清淡。 “份量太多，你不吃吗？” “我不吃啊！”看你吃就好。 “哦……” 他吃饭不太爱说话，她在旁边安静地玩手机，偶尔递给他一张纸擦手。 唉，剥虾有点麻烦，索性就不再剥。 他吃虾原本也不剥壳的，没有太讲究，只是有一次被刮到嗓子之后他就不太吃了。 “还要盛个米饭吗？” “嗯，谢谢。” 蒲歆曼接过他的碗，跑进厨房，盛了一碗米饭。米饭也是现煮的，蒲歆曼加了一点香油和芝麻油进去，还加了一些青豆和香菇碎，放了一点点盐。 他很喜欢吃。 “这样做生意，你不累吗？” 蒲歆曼关了手机，看着他，有些不解。 正兰指了指桌上的菜，蒲歆曼才反应过来，她笑了笑没说什么。心中腹诽，不是人人都叫关正兰。 她不是耐心的人，很多时候都是大显揽下了大部分的精细工作，她才得以没有暴躁跳脚。 吃完饭帮着她收拾完东西时已经接近十点，蒲歆曼出来的时候看见关正兰站在收银台前翻看菜单。 “关医生看菜单做什么？” “这上面没有你刚刚做的菜。” “嗯，我没有在店里做这些菜。” “哦。”正兰拿了手机，捣鼓了一会。蒲歆曼听见收银台的电脑报支付宝到账。 系统报的数字让她愣了愣，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关医生？” “吃得很开心。”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自己厨艺不太好，在外面吃又不太对胃口，医院食堂又是大锅饭，哪有这么精细的口味？ 他拿起包，准备出门，回头站在门口等她，蒲歆曼赶紧关了电脑和电源，和他一起出了店门。 “你走哪边？” “那边！”蒲歆曼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 “不同路……”正兰低头想了想开口：“让你一个人这么晚回去不太好，我送你吧！” 毕竟，她是因为自己才留到这么晚。 “啊？” 其实在他吃饭的时候，蒲歆曼和蒲原聊天，说等他一起回家，蒲原已经离这一个街口了，但是现在…… “好。”蒲歆曼笑着回应，“麻烦关医生了！” 13.游戏十胜 http://.biquxs.info/

“你家没网？” “嗯？”黎敬没抬头。 “开车十公里来我家打游戏，我只能觉得是你家没网。” “我没在家啊！画图太累了！放松放松！” “你不是只谈项目吗？”关正兰穿着一身灰色长衣长裤双手插袋，站在沙发边睨着那个坐在地毯上打游戏的人。 “我怕荒废太久，技术不过硬了！”黎敬一直盯在屏幕，没有移开过。 “你有这觉悟？难得。”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喝。 “喔呼~赢了！”黎敬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坐久了有点展不开的感觉。 正兰打开冰箱看有些什么食材考虑要不要做饭。 黎敬冲着开放式的厨房那端的人大声道：“嘿，要来一盘吗？刚刚九胜，赢了你就十胜！” “输了怎么办？” “请我吃饭！” “……” “弥补我不能十胜！赢了请你吃！” 关正兰今天休息，早上起来刚洗漱完，黎敬就来敲门了，这人进来后一直窝在地毯上打游戏，连身都没起一下。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上公司老总的！ 关正兰开了电脑，两人并排，开始游戏。 起初黎敬占了上风，可能是笑得太得意，后半场关正兰压着他打。但就在两人残血技能全交时，黎敬闪现给了关正兰最后一击，同时兵线到达，拆塔，游戏结束。 “恭喜你，十胜！” “我怀疑你是不想请吃饭！” “有这么明显吗？” “……” “熬夜画图了你不睡觉还跑来我家做什么？” “我路过啊！我下飞机前改好了底图，懒得回去了，冷锅冷灶的，俩光棍凑一起有伴！” 这段时间一直在外谈项目，本来是不用他去的，但是公司副总一直拿不下那个case，一直打电话抱怨甲方有多鸡毛，最后只能他亲自出马。 另一个光棍：“我不无聊。” “我知道啊！”黎敬关了电脑抬眼看着他，“可是我无聊啊！” “……” “好饿啊！去哪里吃饭？” “厨房里有……” “不，我拒绝你做的菜！”黎敬一脸惊恐地看着关正兰。 “滚出去！” —— “两位好，这是今天的菜单，看两位想吃什么？”小参将菜单给了眼前的人，颇兴奋。 “好嘞，我来看看吃什么，要一个海鲜汤面，一个香叶排骨，还有个果蔬沙拉。”菜单给了关正兰，“你再点个。” 正兰看着那张彩绘菜单，也没说要吃什么。 “你愣着干什么？看什么呢？”黎敬见他出神提醒道。 “你们店的菜单每天更换？” 小参没想到关正兰会突然问到自己，愣了下才说：“是啊，您怎么知道？” 正兰笑了笑没说什么，“要一个椒盐金虾和一个蘑菇鸡丝汤还有个香米饭。” “唔，这是最近新上的菜但是……您朋友点了一个海鲜汤面，其实里面很多蔬菜和鲜虾的，您还要这两样菜吗？” 正兰将菜单给了小参，“没事，我们吃得多。他吃他的，我吃我的。” “……” “好的，请两位耐心等会，出菜会有点慢。” 关正兰了然，“好，谢谢。” 小参进了后厨，下一秒捏着双拳，激动得五官都快要挤到一起，“天呐好帅啊，好有味道啊！！！” “你又怎么了？”蒲歆曼正在挑虾线，听到小参说话不禁笑出声。 “姐，你上次那个朋友又来了，还跟着一个和他一样帅的男人！” 蒲歆曼不解，向外看去，那人背对着她坐在离店门口比较近的位置，对面坐着黎敬，黎敬说着话，时不时笑一笑。 “……”难怪小参花痴得不行，“瞧你这点出息哦！菜单给我看看。” 蒲歆曼看着菜单，估摸着虾和鸡汤是关正兰点的，把菜单给了大显，让他做海鲜汤面和排骨，自己则继续准备会用到的食材。 她把手上的虾挑了虾线的同时也去了壳，上次看他剥壳剥得很苦恼，但碍于她在旁边，又不好意思放着那盘虾不吃。 想到这，蒲歆曼笑了笑，这次应该不会再皱眉了吧？ “姐，怎么办啊？” 蒲歆曼一边忙着撕开鸡块一边抵开越凑越近的小参，“什么怎么办啊？” “看了这俩才知道以往遇到的帅哥真的是太过肤浅了。哪有这两位有气质，有味道啊！我苦恼以后没法找男朋友了啊！” “……” 相对于关正兰，黎敬的长相更受像小参这种小女生喜欢。那张脸轮廓分明，五官立体，尤其一双眼睛生得狭长，打起算盘时总是会微微笑，让人错愕，像只狡猾的狐狸。大笑时却又如朗月入怀。 风趣幽默不失风度，举手投足都能撩拨到人。 这样的男人，让人为其心动，是他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 这样的男人就是个祸害！温会慈是这样评价黎敬的。 蒲歆曼点点头，的确！这不，刚刚就祸害了她店里的小姑娘了！ 当然，黎敬不会知道此时有人在骂他。 让黄山去给大显帮忙，蒲歆曼自己则是煮好了米饭后剥了几个橙子放进榨汁机，一边观察着汤锅的火候。 她在里面忙着，同时做着好几件事，时不时倚在台子上休息。关正兰转回头来和黎敬说话，不再看她。 “你看什么呢？” 关正兰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黎敬切了声打开手机，一晚上没看，好多未接来电，未读短信。 出了门在店外一一回了电话短信，又打开微信，给温会慈发了个心碎的表情过去，然后才回到座位上。 “哇，还没上菜啊？” 在收银台一直密切注意这边动静的小参听到黎敬说话，立马解释：“对不起，我们厨师人手不够，两位请耐心等一等，我去看看快好没！” 黎敬挥手笑了笑：“啊……没事没事，我只是有点饿。” “没关系，我去问一下老板。”小参跑进了后厨，蒲歆曼说再几分钟就好，然后瞥了眼那个喊饿的人，叹了口气，她姐说过黎敬这吃了上顿不管下顿的不规律饮食迟早会让他吃个大亏。 14.主厨来了 http://.biquxs.info/

蒲歆曼在黎敬的注目礼中端着一个小汤锅走到他们面前，“喏，你们点的菜！” “……你你你！” “我咋了？” “你在这干嘛？你开的？” 蒲歆曼咧嘴笑起来。 “啧啧啧，开业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 小参把剩下的菜陆续放在桌上，蒲歆曼坐下来，方桌，在他俩侧边。 “你不是要我试菜吗？” “我在朋友圈发过的，你没看到而已！”那段时间忙得头晕脑胀的，哪里想得起来啊！ “得，这顿饭你请！” “别介啊黎总，我这店小利薄的……” “少来这套。” 关正兰看了黎敬一眼，伸手夹了最大的排骨到自己碗里。 “诶诶诶，你不是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吗？” 关正兰尝了个剥了壳的虾，悠悠开口：“你赢了请客，自然是主随客便。” 黎敬：“……”赶紧伸手把盘子拉到自己面前，“这顿饭她请！” “不要说得别人和你很熟似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冷冰冰的，我们已经建立了对抗冰山的革命友谊！是吧？”说完示意蒲歆曼，又转过头对着关正兰继续说：“别看我，冰山就是你和温会慈！” 关正兰闻言看了蒲歆曼一眼，见后者摸了摸鼻子低头咕哝着什么，关正兰也没说什么拿过勺子喝汤。 蒲歆曼和黎敬说了一会话之后便回了后厨，因为快到中午了，大显可能忙不过来。 黎敬他们吃完饭也没有停留，打过招呼就各自忙去了。 这顿饭，最终还是黎敬买单，走之前还对蒲歆曼说以后三餐有着落了。 黎敬不怎么会做饭，关正兰也是，只会简单的早餐和家常，偶尔对付一下还行，长期吃还是挺让人抓狂的。 所以这两人平常讨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去哪吃饭。 —— 何钧是在两三点店里最忙的时候进来的，小参以为他要吃饭，见一楼没有位置，便跟他说可以先点餐了然后去二楼。 何钧看着眼前低着头整理菜单的人，犹豫着开口：“唔，我是来应聘的！” 小参闻言抬起头，何钧指了指门外贴的招聘广告。 “你是来应聘主厨的？”小参似乎不太信，眼前的人穿着黑色短款羽绒服，颀长硬朗的外形，怎么看也不像是来应聘主厨的。 何钧挑了挑眉，“不招了吗？” 言下之意，他就是来应聘的。 “招招招！”小参想了想又说：“那上面的条件你都看过了吗？” “看过了。” “唔，那好我帮你叫一下老板，你先等一等好嘛？现在店里面有点忙。”小参看了看一楼已经没有座位了，“你先去二楼等一等好吗？还有两个单子老板就有空了。” 何钧点了点头，“好，谢谢。” 说是一会儿，但何钧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期间前台小姑娘跑上来给他倒了热茶还端了一点点心说老板让他再耐心等等，马上就忙完了。 可以理解，店里面吃饭的人确实太多。刚才上来之前，他看见厨房里只有四个人，加上前台只有五个人，店里客人这么多，怪不得会这么急着招主厨。 店里环境不错，虽然人手不够，但是店里面还是干净整洁。 清洁阿姨上楼来将客人吃完的盘子收拾走，然后将桌子抹了三遍，期间还换过干净的水和抹布。 就在他以为还要再等半个小时的时候，一个年轻女孩走到他面前，他抬起头，她对他笑着说：“你是来应聘的吗？” 可能是笑容太过明艳动人，何钧愣了一下才回过神然后点头。 只见她坐在了他侧边的位置，将手上的纸笔放在桌上，听见她说：“唔，这是应聘的一些条件还有你需要提供的一些证明，你仔细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何钧垂下眼看着纸上的字，工资已经很丰厚了，虽然比不上他以前在星级餐厅的时候。原本只是想换个工作环境，就试着进来了，但他突然想留下来。 “这是我的身份证以及健康证明。”他从口袋里拿出证明，从钱夹里拿出身份证。 “何钧……”蒲歆曼接过，轻轻念出他的名字。 “这上面的事项我都没有意见，要求也都符合。” “工资呢？也没有意见吗？”这是大多数人第一时间关心的问题，如果对工作时间没有意见，那么报酬这种事也不关心吗？ “已经很丰厚了不是吗？”他知道这种私人小餐厅能给出这样的报酬已经是很优待了。 蒲歆曼一愣，随即笑了笑，直觉告诉她面前的人有些深藏不露，这样的待遇已经是在亏待他。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异议，全都慨然应允。 “不问我擅长什么？” “不急，先签了合同你就跑不了了。”蒲歆曼想的则是不管你擅长什么，就按着你擅长的来就行，反正每天的菜单都是店里自己定的，中西餐都可。 何钧难得笑起来，这么做老板的，还是第一次见。 “要不要下去试试？” —— 何钧第二天上班，来得很早，前一天给的材料单子部分食材需要今天去采购。 所以蒲歆曼早早地到了，整理好今早送过来的食材，准备和何钧一起去采购另外的。 店门口，蒲歆曼低头捣腾她的电动车，“没吃早餐吧？” “吃过了。” “我还没吃……咱们先去拐弯处那家豆浆店买个早餐再去买东西。” “好。” 蒲歆曼坐上电动车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人说：“上来吧！” “坐这个去吗？”何钧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宽轮电动车，挺像个男孩骑的。 “不然嘞，这么远走着去啊？” “要不我载你吧？”一个大男人被个女孩载，他有点不好意思。 “我这车不太好骑，不过我骑车技术很好的！”她以为何钧不敢让自己载他。蒲原也嫌弃她的小宽轮，说一点都不好骑。 何钧无奈跨上车，看见她把衣服帽子戴起来还还转过头对他说：“拉链拉好，帽子戴好。” “哦。” 何钧拉上拉链，还没戴好里面套头卫衣的帽子，她就发动了车子，让毫无准备的他往后一仰，她在前面哈哈笑得不行。 何钧?濉 戴好帽子，开始有点后悔信她。 15.孤独此事 http://.biquxs.info/

关正兰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是扶着墙走的。连续站了那么久，腿都有点不听使唤。 回到办公室，瘫坐在椅子上，王医生见他揉眉心跟他说：“要不去宿舍休息会？” 关正兰放下手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不了，等会看看情况我也该下班了。” “你得注意身体啊，平时熬夜在食堂吃得又凑合，搞出个胃病啥的就不好了！” 关正兰闻言叹口气，估计是累惨了，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头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的：“嫂子天天做饭了给你送，你是美滋滋，不知道我们这种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的苦。” 王医生看他难得有些丧气，坐到他旁边跟他说：“你忘了？那年硬生生把我给弄得胃出血了，我老婆吓着了，这才每天送饭，怕我再出啥问题，唉，刚出来那几年真是过得糟。” 嗯，他记得。他刚回来的那年，和王医生一起做一台手术。手术快结束时，王医生在手术室捂着肚子一直冒冷汗。一出来就赶快让关正兰扶着他回去。之后检查是胃出血。 至此，他们科室每半年都会组织体检，科主任老是怕他们给累出个啥大毛病。 “我身体还好，可能最近气温低，冷到了。” “得，你这大冰块还被冷到啊？你不冷到别人就谢天谢地了。”王医生笑起来。跟他处久了，知道他就是这样的冷淡的性子，自然不在意。 关正兰也笑，有些无奈，起身，拍了拍王医生的肩膀。“我去看看，等会回去了。你今天夜班，goodluck！” 王医生笑了笑，“去吧去吧，这夜啊还长着呢！” —— 关正兰开了火煮面，水咕噜咕噜地冒泡，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出了神。 直到水扑出来了他才关小了火，把面放进去。煮了一会才拿过大碗开始盛汤，捞面。 他站在灶台前看着这一碗略显寡淡的面，想了想放下筷子，去客厅拿过外套和手机钥匙出了门。 —— 今天坐在收银台的是蒲歆曼，见关正兰进来有些惊讶站起来趴在台上问他：“关医生想吃什么？” “汤面。” “好。”看他被冻红的鼻尖，蒲歆曼忍住没笑，“加个鸡蛋？” “好，谢谢。” “等一会啊。” 现在店里还有一些客人，蒲歆曼在厨房给他开了小灶。 蒲歆曼将葱姜蒜用油淋过之后沥出，只留下油。然后将油倒了一点进另一个小锅里煮的骨汤中，另外加了一点芝麻油，然后将煮得微硬的面放进了骨汤中。等了一会捞出装碗，放了芝麻，加了个煎蛋。 端出去给他，坐在一旁看他吃。 关正兰也没空管她干嘛坐在旁边，自顾自地吃面。心里叹了口气，为什么都是煮面，味道差距这么大？ “关医生什么时候下班的？” “七点多。”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不怕我关门了吗？” “出来碰碰运气。” “又没吃晚饭吗？” “食堂只剩白菜了。” “噗，哈哈……” 其实他也不确定这边有没有关门，因为之前关门很早，只是自己做的面吃起来实在是难以言喻，尤其是与她做的形成鲜明对比之后就一直懒得自己动手了。 “今天关门这么晚吗？”以前是八点多就要关门了。 “客人太多，我总不能赶人走吧？只好给员工加工资咯！”看他吃得很香，蒲歆曼笑，“关医生以后可以常来啊！我们店可能以后要推迟时间下班了。” 自何钧来店里之后，客人更多了，还有好多小姑娘站在玻璃门前偷偷拍照，弄得蒲歆曼觉得可以直接用何钧的美色赚钱了，拍照给钱！ 而何钧自始自终都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没有被外面的那些讨论分心。大显很是幽怨，怎么他做主厨的时候就没有小姑娘拍他呢？ 蒲歆曼笑他长太壮实，现在的姑娘都是喜欢穿衣显瘦的！ “招了新员工？”关正兰看了玻璃门那边忙碌的高大身影，对蒲歆曼说。 “对啊，新来的主厨很受欢迎。” “嗯，长得好看。” “哈哈！”蒲歆曼第一次听到他评价一个人，还是用这两个字就笑了起来，“何钧做的甜品超棒！” 唉，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关正兰摇了摇头继续吃面不再说话。 可是蒲歆曼却像开了话闸一样一直在他耳边叨叨叨，他很给面子地时不时回个嗯，点个头。 “关医生……” “嗯？” “你有没有胃病啊？” 关正兰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多多少少有吧。” “你不会做饭吗？” “嗯。” “一点都不会吗？” “会……一点。” “哦。” “怎么？” 蒲歆曼摆摆手，“没，没什么。” 不知道她想什么，关正兰喝了几口汤，面已经吃完了，“面很好吃，谢谢。” 蒲歆曼托着下巴点点头，“要我教你吗？” 关正兰挑眉看她，仔细想想还是算了，本来自己做饭都是图方便，她做的面肯定工序繁多。 “还是不了，材料什么的都备不齐。” “教你做个很简单的。” “我……”瞥到女孩略带期待的目光，他无奈点头：“好吧……” 蒲歆曼原本以为他不会答应的，这会他点头，自是欣喜不已，“就现在好不好？刚好店里面客人不多了！” 关正兰抵不住面前的人的兴奋，硬着头皮点点头。其实他很累，也很困，本想吃完面回家睡觉的。 “好，关医生跟我过来吧！” 16.无聊无聊 http://.biquxs.info/

她就真的教自己煮面了，他也认真学了，看起来很简单，但不知道自己做出来的味道怎样。回到家的关正兰洗了个澡出来打开电脑继续写论文。 他身后开了一盏落地灯，桌上的台灯明亮却柔和，手边是一堆文献和一杯热气袅袅的茶。 半夜了，连窗外的的霓虹招牌灯都熄了，而他却好像不知疲倦，很久很久。直到他觉得睡意来临，实在抵不住一直打架的眼皮，这才关了电脑回卧室睡觉。 可能是站起来的时候清醒了，躺在床上的时候却突然没有了睡意，他也不知道为何今天觉得如此疲倦。翻了个身强迫自己不再思考，渐渐地也睡着了。 第二天很早起来上班，事实上他也没睡几个小时。很多年前，当他选择医生这条路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生活无味，工作很累。 查房的时候，王医生和他讨论了一下昨天做手术的那个病人的情况之后对他说：“我昨晚上真的睡了个好觉，没啥情况，你说夜班之神是不是又眷顾我了？” “嗯，恭喜你，你还不下班！” “不急不急，我精神好得很！” “看得出来。” “你今天要去上课是吧？” “嗯。” “唉，后天元旦，你休假诶！” “不用太嫉妒。” 王医生理了理身上的白大褂认真的看着关正兰，“我不嫉妒，前段时间忙成那样才休这么两天假，我是真不嫉妒！” 关正兰耸耸肩：“习惯成自然！” “我跟你说啊，前几天尹主任收的那个病人可是大有来头，他这会正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呢，准备联合外院的专家一起会诊！尹少合这老小子业务能力不咋地，倒是对这当官的事挺热衷，要是有这些功夫，都不如多学习一下，怪不得老是升不上去！” 关正兰刷刷写完了记录，将笔盖上放回了胸前的口袋，瞥了一眼王医生，手指捏起桌上的一张平片看了看，淡淡开口：“老王，你又在哪听说的？” “护士长说的啊！”王医生有些兴奋，又继续说：“53床仗着尹主任在头上顶着，贼横！要是让院长知道了，会让他们转院吗？” 关正兰抬起头看着王医生，“不会，但也不会给什么优待。 “啧啧，尹主任也是辛苦了！” “你该下班了！” “回家吃个饭补觉去，我那宝贝女儿啊不仅会写自己名字还会写英文字母呢！” “是嘛？都长这么大啦？” “可不是吗！我这宝贝疙瘩哦，我还挺不舍得她长大呢，就想她一直这么小一坨窝在我怀里！” “得瑟，快回去吧！” 关正兰笑，老王是个典型的女儿控，也是个妻管严。 —— 蒲歆曼和温晨陪着何敏云在彩超室外等待叫号。叫到她们时，蒲歆曼拉着何敏云进了彩超室，想了想把温晨也拽了进去。 温晨睁大眼睛看着妻子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神转到显示器上，认真的听着医生给他们讲胎儿发育情况。 蒲歆曼听了一会便轻轻地退了出去，给温晨发了个短信说自己去找温会慈了。 “喏，你的午餐！” 温会慈打开保温餐盒，里面是金黄透亮的米饭，再抽出一层是两个荤素搭配的小菜，最底层是花甲汤，“真香！” 温会慈用消毒凝胶搓了手，开始吃饭，勺子很大，喝汤太方便了，温会慈满足到冒泡！ “我都想你天天送饭了！” “有时间就给你送嘛，我可不是天天都在店里的。” “天气太冷，有时候就只想吃口热乎的。”很多时候等她忙完去食堂的时候，菜都凉了。 “给你送给你送！” 温会慈都没抬头一边吃一边竖了个大拇指！ “给饭钱！” 温会慈白了她一眼。 “咦！” —— 蒲歆曼从温会慈那边出来后在大厅一楼等温晨他们过来。坐在候诊长椅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的人们，都是裹着厚厚的棉衣或焦急或面无表情从她眼前走过。 那人应该也在忙吧？她想。 温晨扶着何敏云过来了，蒲歆曼站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路上，温晨问：“曼曼，元旦有想去哪里玩吗？” “啊？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你一个人在家不好玩的话，可以过来找你嫂子，我这几天也都在家。” “哥你不用担心我孤单落寞的，我打算就在店里过元旦，反正我店里的几个伴有些是外地的没法回家，索性就在店里咯！” 蒲方北他们几人结伴陪着温俞羚去旅游去了，走之前对蒲歆曼说可能会很久才回来，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 管雪枝却说现在的年轻人才不会无聊，只有他们这种中老年人才会无聊孤独。 蒲歆曼对此只能闭嘴，其实她现在就觉得蛮无聊的。 以前的朋友现在都是成双结对的，喊她出去玩，自己杵在一堆恩爱甜蜜的人中是个十足的异类，恩爱场面对自己这种单身狗刺激太大，所以他们再组饭局她就从来没去过。 温晨一提，她才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她哪里都不想去。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她可以在店里办个跨年聚餐。 嗯，回去就和何钧商量一下。 有个难题是，华庆说要来找自己，蒲原呢跟自己一样也是被父母抛弃的可怜孩子说要去店里蹭饭的，总不能不管他吧？ 唉，要打就打吧！摔坏了店里的锅碗瓢盆就让他俩赔双倍！ 可能会赚！ 17.肉中之刺 http://.biquxs.info/

明天正好元旦，蒲歆曼想在店里组个聚餐，反正大显他们不能回家，她自己也不想出去和别人组局，干脆大家聚一起吃个饭。 何钧从打印机里拿出一张纸，“我把材料单子列出来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加的。” 蒲歆曼接过何钧递过来的单子仔细看了一遍，拿过手边的笔添了几样上去，对何钧说：“等会咱俩就去买吧，大显他们应该能够忙得过来。” 何钧点了点头在一旁坐下偏过头对她说，“哦对了，再买块磨刀石。” “怎么了？刀具不好用吗？” “嗯。” “好，记下来了。” “我先去忙了。” “好。” 何钧下了楼，蒲歆曼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玩手机，看见黎敬发了条朋友圈。 ［一份贼舒服的新年礼物。附图：一份合同］ ［蒲歆曼：庆功宴可以给你打折哟~〔手动微笑〕］ ［回复：不接受五折以上］ ［蒲歆曼：〔自动再见〕］ ［黎敬：五折也是可以的〔微笑〕］ ［蒲歆曼：九五折］ ［黎敬：六折］ ［蒲歆曼：九折］ ［黎敬：……］ 手机叮咚响，黎敬发了私信过来。 ［二十三个人，平时谈项目在外面大多就是喝酒，好吃的菜式吃得少，个个让我别定以前那种席面了，带他们来你这吃点不一样的！］ 蒲歆曼看着“不一样的”几个字有些头大，这些人在外面什么没吃过，嘴挑得很！ 在考虑要不要接下这单生意而发愁间，黎敬又发消息过来了。 ［1月3号项目组回a市，人齐了我们晚上过来，你定好菜式了给我看一眼，钱嘛好说好说~~~］ ［我还没答应呢！］ 黎敬很快回复：［你要有上了贼船的意识嘛！］ 蒲歆曼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我人手不够的！］ ［3号一整天我都包了。］ ［那就是我一整天的营业额加二十三个人的餐费咯~］ 黎敬也发了条语音过来：［果然是贼船啊！］ ［不客气不客气，九五折贵贵贵宾优惠！］ ［……］ 蒲歆曼收起手边元旦的食材单子，下楼跟何钧说了这件事。 “菜式倒是不用担心，你问问他那些员工基本上是哪里人就好说了。” “那准备工作我就交给你了哈！” 何钧看了眼面前低头找手机的女孩，答了一声“好”。 黎敬很快让助理把蒲歆曼要的信息发了过来。何钧站在流理台前，一手撑着桌面一手写着大显报上来的菜名和材料，“大显，这几个人的口味就你负责了，黄山比较擅长偏南方的口味，甜品和西餐这块就留给我了，蒲歆曼……她就打个下手吧！”说完就分别给了大显和黄山一人一张单子。 大显拿着单子有些幽怨，偏心啊，明明小老板刚刚出去之前说她会负责一部分不然怕他们三人忙不过来，这下何钧直接把小老板给排在外面了。 黄山拍了拍大显的肩，认吧！你既不是老板又不是主厨，美女就更不是了，还妄想被怜香惜玉啊？ 何钧转过身看两人打着哑谜，“怎么？” “钧哥~” “其实算下来，咱们一天只需要准备这二十三个人的菜式，跟平时比起来难道不会轻松吗？” 何钧以为大显嫌弃麻烦，安慰他。 大显无奈点头。 “我出去买明天聚会的东西了，你忙吧！”何钧拍了拍大显的肩移开玻璃门出了后厨。 —— 菜市场，蒲歆曼一路都以轻快的步伐在前面走，一遇到什么菜都招手让何钧过来瞧一眼，何钧点头她就让老板装，何钧摇头她就转头去下一个摊位。 “老板，这个还有吗？” “姑娘你来得还真不巧，只有这些了！” 蒲歆曼有些失望，转身离开那个摊子。 “这地上滑，你小心点！” 市场太闹，蒲歆曼没听见何钧说什么，正想去前面摊位看那个阿姨卖的鸡蛋，没留意一脚踩到一块松动的石板差点往后摔去，她眼疾手快扶住了旁边菜老板的摊子才没摔下去。 “哟，姑娘你没事儿吧？”摊位老板没怪她差点把摊位给掀了，倒是出声问她有没有事儿。 她摇摇头说没事儿。 何钧见此跑过来问她怎么样，蒲歆曼抬起右手掌，看见上面扎了好几根毛刺，是摊位前面的挡板上的。 何钧皱眉看着她的手，“走，回去。” “还没买完呢！” “剩下的我明天早上过来买。” 何钧把所有袋子都转到一只手上拎着，另一只手握住蒲歆曼的手臂，带着她往外面走。 何钧将袋子都放在宽轮摩托车上，坐到前面驾驶位，对身后的蒲歆曼说：“上来，别碰到手了，扎深了就不好弄出来了！” 蒲歆曼坐上去，汗颜，其实不太疼，就是看着吓人，看起来扎得很深而已。 可是真正拔的时候她才知道有多疼，“小参你轻点轻点儿啊！” “我的姐，你咋搞的啊？” “啧啧啧！我宁愿摔下去也不愿扎这么多刺在肉里！” “姐，这两根没头在外面，拔不出来啊！得用挑的！你忍着点啊！” 何钧眼看着小参给她挑刺，但是挑了好久都没挑出来，皱眉去里面洗了手出来，“给我吧！” “钧哥你会吗？” 蒲歆曼也抬头盯着他，他叹了口气，“我妈给我挑过。” “哦哦，好！”小参站到一旁看。 何钧把针在酒精里消了毒，捏住那根刺周围，轻轻地挑开皮肉。 蒲歆曼嘶了一声，何钧握紧了她的手腕，“忍着点。” 眼前的人低着头，与那两根执着的毛刺较着劲。 挑开了周围的皮肉，毛刺终于露了一点点头，何钧用镊子夹住一下带了出来。 “钧哥出马，所向无敌！”小参在旁边只差摇旗呐喊了。 何钧继续挑着另外一根刺，小心捏着她的手，蒲歆曼直直地盯着那根刺，这最后一根扎很深很深，何钧也有些难下手。 费了心思最后挑出来的时候是一根很粗的木茬子，何钧夹到她眼前给她看 “啧啧啧，这木刺这么舍不得我啊！” 何钧没理她，拿起棉花蘸了点酒精给她的手消毒。 蒲歆曼总觉得一幕似曾相识。 18.一场大雪 http://.biquxs.info/

起床掀开窗帘印入眼帘的就是一片雪白的世界。蒲歆曼扒在落地窗前兴奋异常。 这是回来这么久第一次下雪，已经积了很厚了，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院子，屋顶，树上，大道，一片雪白无暇。 因着起得早，道上还没有多少人走过，窗外显得格外宁静安谧。 昨天气温都已降得很低了，晚上回来的时候都打了霜，大显说可能会下雪，果然。这场大雪又给这个新年添了些别样的气氛。 蒲歆曼伸了个懒腰，趿拉着拖鞋往卫生间走去。下楼时没见到阿姨像平常一样打扫卫生才想起来自己前几天跟阿姨说元旦放假，所以今天并没有来。看来今天没有早餐了，还是早点去店里面吧。 昨天何钧说他要去市场买剩下的食材，应该不会这么早吧？ 她返回去楼上，开始挑衣服化妆。 昨天关门打烊的时候店里面的几个阿姨说今天可能会下雪，她们今天就不去店里面聚餐了，让他们几个年轻人好好玩，蒲歆曼答应了，给她们放了假封了红包。 勉强不得，阿姨们还是觉得这么冷的天还是呆在家舒服吧？ 蒲歆曼有些后悔提出来要聚餐，她自己无聊没地方去，又不是所有人都没地方去。 就这样想着，楼下有人按门铃，她下楼见蒲原进来了。 “这么早？” “接你啊，下雪了半山腰的不好打车，我昨天看打霜了就赶紧去装了防滑链，你那小摩托这种天气你还想骑出去啊？” “我还真是这么想的！”蒲歆曼掀开眼皮看了蒲原一眼。 “等着摔断哪条腿？” “能不能盼我点好的？”蒲歆曼自顾自在包里翻东西的蒲歆曼白了蒲原一眼，“等我涂个口红，没找到想用的色号。” “麻烦，先随便涂个！” “急什么？” “饿了，想去吃早饭。” “别急，华庆才不会去那么早！” “……” “打架别砸我店里的东西哈！” “你不会拉架吗？” “打就打，别砸我东西就行。” “……”蒲原有理由相信，他和华庆打起来一定是自己被爆头胖揍又不能还手，他姐不帮着华庆打都是好的！ “别腹诽我，谁让你们俩从来不跟我说为什么要分手！” “神tm知道为什么！” 蒲原真的是稀里糊涂被甩的，没有预兆，没有理由。华庆就那样把他丢下了。现在一提起这事，蒲原就能立马炸！ 而华庆，至始至终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蒲歆曼问过华庆是不是蒲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如果是自己一定马上订机票回来好好弄他一顿！华庆在视频另一端摇头，此后蒲歆曼再问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电话响了起来，温俞羚发了视频过来，蒲歆曼接起，蒲原也凑过去给温俞羚问好，还看到了自己的爸妈在一边吃早饭，好悠闲的样子，都不给他发个微信啥的…… 这边蒲歆曼和爸妈聊得起劲，此时关正兰在愁怎么回老家。 打了霜再下了雪的地特别滑，他的车没有防滑链，而且停在外面估计油箱已经冻住了开不了。黎敬也这几天在外地还没回来。无奈只能去坐动车便翻手机订票，从柜子里拿了小号的袋子装要带回去的东西。 而这边何钧也在市场转了一圈了。其实昨天买的东西不多，大多都是要早上买新鲜的，所以等他买完的时候两只手已经快提不下了。 手机在裤袋里嗡嗡响，何钧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放下手中的袋子，扯了手套摸出手机接电话。 “何钧你在哪里啊？” “市场。” “啊？怎么没和我讲一声啊，我跟你一起去啊！” “东西不多。”何钧瞥了眼脚边的一堆东西，“我快回来了，你不用来，真的。”路上不好走，也不好打车，她的小摩托实在不安全，就她那个胆子，这种天气敢骑出来也是可能的。 “别来了，我很快回来了！……喂？” 不等他说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他摇头叹了口气，戴上手套提起那堆东西往市场入口走去。 其实市场离店坐车也不算太远，但是这种天气打不到车，走路就显得远了，还冷，风一吹就像刀子在脸上刮！ 何钧把袋子都放在石阶上站在入口一边等着她过来。 没一会就有一辆灰色的车在不远处停下，车门打开，蒲歆曼穿着厚厚的长羽绒服戴着帽子跑过来，像只熊，很笨重的那种。 “哇，这么多东西你还说不多？”她拎起几个袋子催着何钧赶快上车，蒲原打开后备箱让他们把东西放进去。 路上蒲歆曼转过身问后座的何钧：“这么多东西我不来接你你还真打算一个人弄回去啊？” “打车，不远。”何钧眸光闪了闪，简短回答她。 “这种天气还想打车？何钧没看出来你这么天真啊！”而且还是市场那种人流多的地方。 “……”何钧偏了头看车窗外，不搭理她。 “噗！”蒲原看这两人觉得好玩。后座那位显然已经不想搭理他姐了，而他姐转回身还不自觉地自顾自说着话。何钧此人他没见过几次，但每次见他都是沉默寡言的，开口也没几句废话，深刻执行着“沉默是金”原则。 “你笑什么？好好开车！”蒲歆曼不解。 “哦！”切，就知道对他横！ 因着车次比较靠后，关正兰决定先去吃个早饭便提了东西出了门。站在离蒲歆曼的店不远处，看到蒲歆曼几人刚回到店里，正从车上拿出食材。 还没营业。关正兰提着东西转身去了拐角处的早餐店。 蒲原开了空调，帮着何钧把东西拎去后厨，何钧整理好就开始准备。 蒲歆曼也跟了进来了，“我和蒲原还没吃早饭，有什么可以吃吗？你呢，吃了吗？” 何钧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袋子里的手工饺子，“煮吧，我也没吃早饭。” 蒲歆曼翻出几袋饺子，“这是上次吃的那种饺子吗？”上个星期大显去采购的时候带回来几包手工饺子，他们几个煮来吃都吃上瘾了，一直惦记着要再买。 “嗯。”昨天打烊的时候问了大显在哪里买的，大显说就在他们采购的市场一家叫“杨师傅手工水饺”的铺子买的，是他的老乡。地方好找，在那块儿很有名头的。 蒲歆曼开了火烧水煮饺子，蒲原在外面捣鼓电脑，放起了歌。 “蒲原你放的什么歌这么难听？”蒲歆曼边说边走了出去。 “啊喂，这是我自己录的！” 何钧弯了弯嘴角继续手边的准备工作。 19.新年快乐 http://.biquxs.info/

华庆来的时候蒲原在二楼睡觉，蒲歆曼一直在厨房忙没注意到他，还以为他出去了。华庆也不知道蒲原来了，蒲歆曼忘了给她讲。 “要不我出去吧，站在这挡着你们了！” “你是吃饱了！”蒲歆曼瞥了华庆一眼，提醒她事实。 “哈哈哈，不要拆穿啊喂！”华庆刚进来就寻着吃的，大显给了她几份小吃，这会儿她吃饱了就不好再呆在厨房里碍事了。她帮不上什么忙，倒是会添乱。 华庆上了楼，想睡个觉，最近熬夜太多有些扛不住。 打开休息室的门走了进去才发现里面有人，华庆连忙退出去，看清楚是蒲原后脚步却在门边停住。见里面的人没醒，她转过身看着躺在那里的人。 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低头看着他，眼里浮起一丝笑意。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她在身边就喜欢抱着枕头睡觉。 但眼前的人始终不是她记忆里的少年了。 他沉稳了很多，不会在她面前大吼大叫了，也不会在她面前装可怜了。蒲歆曼告诉她，他毕业后跟着蒲叔叔在世爱工作，也听说他参与了很多项目，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而这一切，她都只能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两年，只见过他两次。上一次是去看温俞羚在医院见到他。 那是很不愉快的见面，她想。 轻轻地转身走出去看了他一眼带上门，如同她没有来过一样。 也该想到的，他父母出去旅游了，只剩下他在家里，怎么会不和蒲歆曼一起过元旦？ 他都不怎么喜欢出去聚会了，那时候她忙，他就陪着她，老是围着她打转。她叫她出去玩他都不肯去。后来她一边忙学业一边兼职，实在抽不开身陪他，他才和别的朋友一起。那时候他说在她眼里什么都比他重要。 以为他开玩笑，华庆一直没放在心上，直到后来分手后才发现，其实他积怨已久，加上两人不常见面解释不了误会更深，他也不会听她解释了。 华庆顿时没了困意，想这些做什么？已经分开两年了，那些空白已经填补不了了。他和她已经在两条轨道上了。她也不愿意再回到以前那种日子。就算让她重来，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蒲歆曼见她华庆下来对她说：“蒲原也来了的。” “我知道。”华庆看着好友笑了笑，“不要紧张嘛！他在楼上睡着了没发现我。我又不是小孩儿了，打架这种事我会慎重考虑的！” “……” “哈哈哈！” “你闲着没事是吧？” “额？” “洗菜总会的吧？”蒲歆曼可没指望华庆能做什么菜出来，这人的厨艺一直都不咋地，想了想又说：“算了，你和小参混去吧！我去帮他们了！”说完进了厨房。 “烤箱里的可以拿出来了。”蒲歆曼听见何钧说就戴了手套屁颠屁颠地拿烤盘出来。 “我来煎牛排吧？”蒲歆曼装好了烤鸡又跑过去找事情做。这几个大男人几乎把厨房的事包完了，她都帮不上什么忙。 “不用，我自己来。”何钧拿过她手里的煎锅开了火，见她实在想帮忙便说：“你把料理机洗了吧刚刚用完没洗的，还有把西兰花也洗了切小一点我等会要用。” “好！” —— 华庆真的就和小参混了，小参在直播打游戏。华庆没玩过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在旁边问小参一句，弹幕里却炸开了一直问小参： ［主播你旁边还有小姐姐啊？］ ［我刚刚好像听见还有两个呢！］ ［声音巨好听！］ ［御姐诶我喜欢嘤嘤嘤~ 20.所谓错觉 http://.biquxs.info/

关正兰下午上完课后准备去食堂吃饭，看到教师食堂都被堵得水泄不通，开了车出学校。 在蒲歆曼的餐厅前停下车。去上课之前看到餐厅门前挂着“休息中”的牌子，想着上完课应该就营业了。 可是这都饭点了门口还是挂着“休息中”的牌子，他站在门外，想着要不要进去。 蒲歆曼从二楼下来见门前有个熟悉的身影，好几天没见过他了。她拉开门走出去，在他面前站定：“新年快乐啊关医生，你怎么不进去？” “新年快乐。”他穿着黑色长羽绒服戴着围巾没戴手套，手里攥着车钥匙，冷得有些发红。另一只手指了指门上挂的牌子。 蒲歆曼会意，笑着说：“是黎敬带他公司的人来吃饭，我怕太忙就没正常营业，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不忙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黎敬也快过来了，只做你一个人的很快。” 关正兰低头看着眼前女孩的笑意吟吟的样子，也笑了笑：“那先谢谢了。” “嗯呐，走吧！” 他跟着女孩进了餐厅坐在了一楼靠里的位置。 蒲歆曼问他想吃什么，他说只要方便，吃什么都可以。蒲歆曼也不纠结去了后厨找了些他可能偏爱的食材开始做料理。 他解开围巾搭在椅背上，坐得离空调很近，不一会儿就驱走了他身上的寒气。店里还有各种新年大红贴纸贴在墙面上，加上店里暖气开得大很暖和，有种喜气洋洋的感觉。 后厨时不时传来他们讲话的声音，前台那个小姑娘盯着电脑像是在打游戏，一楼音响小声放着音乐，不闹却又让他有种像跟好友在一起聚餐的错觉。 他很少有这种体会。在医院虽然不算安静，但总归不会让人有归属感，再怎么热闹也有些冰冷，还带着一丝隐隐不安，让人心生抵触。 —— 旁边大显操作的料理机正在嗡嗡地飞速旋转，蒲歆曼觉得头也有些嗡嗡地响。今天好像有些感冒，隐隐地觉得头疼，想着忙完了去附近药店买个布洛芬缓释片。 麻利地将过了沸水的鸡胸肉撕成细丝，放在盘子里备用，顺了一些大显之前切的香菇放进小锅里煮。她靠在一旁趁着间隙休息一会。今天还是给他做了两道菜，一个木须肉还有一个他必点的鸡丝浓汤，还做了杯简单的热饮。 蒲歆曼将鸡丝放进去吸收汤汁，木须肉装盘，盛好米饭端了出去。 “今天没有你喜欢吃的米饭了，只有白米饭哦~” 关正兰在她出来时就已经站起来准备接下她手中的菜盘，此刻听见她的话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本来人家今天就不营业，自己是突发状况，哪有挑的道理。 “无妨。”他接下盘子放在桌上，“其他的也一样好吃。” “是吗？” “嗯。” “谢谢！” 关正兰闻言看了她一眼，女孩正低头摆碗筷，似乎说得不经意。 “哦，对了，关医生你是教什么科目的啊？” 周四下午五点半下课，周二晚上快到九点时下课。基本上快摸清了他的上课时间，但不知道他教什么科目。 “《外科学》”他坐下来，开始动筷。 “哦哦。”她也坐下来，在一旁。 “很厚的一本书。” “哈，听说学医的期末都是通宵达旦地背书啊？老师不给重点就过不了那种吗？” “我没给过重点。”他吃相很斯文，慢条斯理的。“我讲过的都是重点。” “那有挂科的吗？” “当然有，分都不算太高，考得很难。”虽然跟当年他考试的时候的题目难度没法比，但是难度还是有。但只要肯学，只是记忆反复重复的问题，说白了就是看平时下课有没有认真预习复习反复背。 学医马虎了一个知识点，也许在将来就会危害别人性命。健康所系性命相托，所以他从不点重点。讲的内容他会上课之前就过滤一遍，看是否有必要重点强调。 他是临床医生，知道临床实践可不是按着书上来，没有病人会按着书来生病，所以他会讲很多临床的东西，也会讲讲同学们想听的那时在美国上临床时遇到的一些病例，尽量让课堂生动一些。他也不想自己上课底下睡倒一大片。 “书超级厚是吧？” 关正兰停下筷子用手比了比那本外科学的厚度，蒲歆曼啧啧了两声，感叹学医不容易啊！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埋头吃饭。 “今天不值班吧？” “嗯，吃完饭回家。” “那还好。”蒲歆曼撑着下巴看着他喝汤，“要是吃完饭还要去值班就很难受了！” “嗯。” “关医生还喝奶茶吗？无添加的哦！” “好。” 她又跑进厨房去盛了一杯浓郁的奶茶，笑眯眯的放在他面前。 不知怎么的看着她的笑容，关正兰有种古代不良公子哥给看上的良家女子喝的茶水里下迷药以求得美人归的错觉。明明那双眼睛笑起来弯弯的，明明很漂亮。 啧！ 喝了一口，不甜不涩，茶味比奶味浓。 “你还做饮品啊？” “嗯，最近好多小姑娘喜欢喝热饮，不过店里面只有几种。” “哦。”又喝了一口，居然有些喜欢这种味道，其实平时他还挺喜欢甜食。 “关医生你喜欢喝什么啊？” “甜的。” “啊？”她以为他不喜欢甜的东西，“那……”她看着桌上的那杯奶茶，有些泄气。 似乎感受到了女孩的情绪，他端起那杯奶茶又喝了一口：“但是这个也喜欢，很好喝，谢谢。” 知道他是安慰自己，蒲歆曼笑了笑努力点头。记住了，你喜欢甜的！ 黎敬带着人过来的时候关正兰正准备回家，黎敬看到他就拦住他，“吃完了？回家还是回医院啊？” “回家。” “等会吃完饭我去找你借住一宿啊~” “等你吃完喝完还找得到我家门？” “哈，那就更找不到我家门了，所以才去找你家门！” “我早睡，要是等会喝多了直接用密码开，别敲。” “你放心，肯定会喝多，你把客房床单给我换一套，我估计我可能会睡到明天吃晚饭。” 关正兰迈开步子准备出门，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去找蒲歆曼，“等会麻烦你给他调杯蜂蜜水，让他悠着点。”毕竟此人喝多了之后被搅了清梦的还是自己，还得给他醒酒。 蒲歆曼闻言看着上楼的那人，回过眼对关正兰笑：“好，我记住了。” “好，谢谢，再见。” “拜拜(_)/~~” 蒲歆曼想，黎敬应该就是小护士口中的那个男人了吧？不熟识的人还真会误会他俩，殊不知啊殊不知！ 21.认认家门 http://.biquxs.info/

“怎么是你送他过来？他公司的人呢？”关正兰走过去一把撑过黎敬，蒲歆曼觉得肩上瞬时轻松。 “都喝醉了，没喝醉的都负责送人了人手不够！”她没有告诉他是自己主动说送黎敬回来的。 “你把卧室门打开，右边的那个！” 蒲歆曼跑过去把门打开，侧身让他们进去，看见关正兰将黎敬扔在床上拉过被子给他盖上就出来了。 “就让他那样睡着吗？” 关正兰看了她一眼挑了眉说：“先不管他……”想了想又说：“下次这种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你说你早睡了……”她仰着头小心提醒。 “嗯，你不嫌麻烦就随便。”他也看着她，他素来平静的眸里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可蒲歆曼却像心头冒火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算了，我先回去了！” 关正兰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那些小心思很隐晦，这一刻之前连她自己都仿未察。而这一刻，他的不领情让她有些郁结。 “你感冒了？” “没有！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他叫住她转身去了客厅蹲下在旁边的柜子里找出一盒药，看了看日期又问她：“头痛吗？” “嗯？”蒲歆曼刚刚还没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此刻听见他问火气上来脱口就说：“痛啊！” 顶着头痛还是来见你了！ “嗯？” 关正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直直地看着她，不知道眼前的女孩为什么生气，自己又说了什么得罪她了吗？ 想不通便越过她去了厨房，拉开冰箱门拿出几袋包装好的中药。 “中药回去就热一下喝一袋，这个睡前吃一颗就行了。”他用袋子装好递给她。 蒲歆曼看着他，没接。他问：“怎么了？” “没。”声音轻缓，轻易地就被哄好了呢！虽然刚刚只是有些气过头。 “拿着！” “哦！” 女孩接过袋子低着头，头顶的发旋正对着他。 他嘴角一勾，两个呢！怪不得！ 他去卧室拿了一件长羽绒服套在了外面，“送你下去。” “啊？” 他一个眼神看过来，蒲歆曼只得“哦”了一声。 —— 电梯里，她瞟了身旁的人一眼。 “看什么？” “你为什么经常备着中药啊？” “你刚好碰上。”他知道她在说什么，去年那个雨天，他也给了她两袋中药。两次都碰上了他也感冒。还真是巧，这次是他吃完饭回来从药店代煎那带回来的。 “哦。” 电梯里很安静，清晰地感受到在下降，那人离得好近，就在她旁边。 “我开了车来。”她摸出车钥匙摇了摇。 “嗯，送你出楼栋。” “谢谢。” “谢谢你送他回来。”电梯门开了，蒲歆曼走出去，听见他在身后说：“但以后这么晚了不要一个人出来，而且还是到一个算不上熟悉的男人家里。” —— 关正兰回去的时候黎敬正从浴室出来，“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然呢？” “多好的姑娘啊！” “你很无聊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就他的酒量喝再多也可以摸到回家的路，绝不到要别人送回来的程度。 “带她来认认家门嘛！就剩这么一个哪哪都好的姑娘你不抓紧？况且这姑娘还沾亲带故的，亲上加亲不好吗？”天知道他一个钢铁直男被议论是在上还是在下时心脏如何承受的！ “我有什么地方流露出我有这种心思让你误会吗？” 黎敬略思考，答：“那倒没有！” “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人好心送你回来不是让你拿来出卖的！” “开个玩笑嘛！” “并不好笑。” “你笑点高，哦不！你没有笑点！” 关正兰越过他朝卧室走去，明天要上班，他很困了！刚刚送她下楼在电梯里他都闭着眼想睡觉来着。 黎敬看着他的背影想，走着瞧呗！ —— 明白自己心意后的蒲歆曼回家时一直在想，他这么一本正经自己还真不好下手啊！忧愁！ “你怎么才回来？”蒲原现在家门口看见她倒好车从车上下来。 “有点事耽搁了，你怎么没回去？” “我在你平常下班时间就过来了，一直没见你回来，打你电话也不接！” “嗯？”蒲歆曼摸出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到静音模式了，“没听到而已咯！” 顺手打开微信，找出联系人，还从来没有跟他发过消息诶！ ［我到家了，没有半路失踪，晚安。］ “跟谁发消息呢？” “管得着吗？”蒲歆曼斜了蒲原一眼。 “看你这笑得这么开心，是情郎吗？” “蒲原，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了呢？” “不是吗？我很好奇能让你大半夜发信息还笑得这么开心的除了首辰还有谁？” “……” “你说咱们四个怎么就那么悲催呢？”几乎同一段时间散了。 “因为你俩作死！” “……” “不作不会死！”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被甩吗？我呢，是真不知道！你呢，为什么也不肯告诉我？” “你怎么不问他？”蒲歆曼直直地盯着蒲原，似乎要把他的脸盯出个洞来。 “呵，你问我我不知道，那你问华庆没有？她肯告诉你吗？”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蒲歆曼转身去柜台倒水喝，突然想起药没带进来。 “……” “蒲原。”蒲歆曼放下杯子向外走，“以后别提他，我翻脸很可怕你是知道的！” “得，不问了行吧！” 蒲歆曼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任他查也查不到什么名堂。没再继续和蒲原说，她打开大门去车库拿药去了。 呵，他会有脸告诉你为什么分手？闹成那样，老大没让他也进局子就算他烧高香了！ 感冒头疼本就很烦躁了，该死的蒲原哪壶不开提哪壶，硬要上赶着给她添堵！ 叮咚。手机收到一条微信。 ［晚安。］ 蒲歆曼看着那占了三个字符的消息呼了口气，终于好一点了啊！ 22.再认家门 http://.biquxs.info/

傍晚，蒲歆曼趴在二楼闲置的桌子上画图，桌上一堆稿子没有整理，电脑电量不足提醒了几次她都没有察觉，却时不时撑着头发呆。 直到有客人上来找位置时她才反应过来，赶紧收拾了桌上的一堆杂物，将手稿叠齐压进文件袋，保存电容屏里画了一半的稿子，一堆笔全都装进盒子里。抱着东西放进了休息室才准备下楼。 “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发微信给你了，你没回。”温会慈走上前举起手机给蒲歆曼看。 蒲歆曼嘴角抽了抽，还真是，可自己没注意手机有消息。 “嗯？今天黎敬生日吗？”蒲歆曼反应过来，没听黎敬说起。 “嗯，他等会会过来，店里面有现成的蛋糕吗？” “有啊！还有一个完整的没切开分装。” “蛋糕定给我吧！” “好，你们要在这吃饭吗？” 温会慈不解看着她：“怎么了？” “唔，我今天答应了小参他们要早点下班，这是最后几个单子……” “什么单子啊？”黎敬人未到声音先到了，“今天还是想吃香叶排骨~”走过来笑眯眯地对着蒲歆曼说。 蒲歆曼视线越过他，他身后还跟着那人。黑色羽绒服黑色围巾，厚厚的，看着很暖和。虽然围巾遮住了他小半张脸，但蒲歆曼还是瞥到他看了自己一眼， “……何钧他们要下班了，楼上的客人是最后几个单子。”蒲歆曼回过眼对黎敬有些歉意。 “哦，这样啊！”黎敬点点头，眼神在身旁的温会慈身上飘，“算了我不饿只是有点馋！我想喝酒！” 温会慈闻言皱眉，黎敬暗忖果然！ “没有酒了诶！”蒲歆曼回答。 “哦……关正兰？”黎敬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人。 “？”只一个眼神。 “带点下酒菜去你家喝酒吧？” “……不行。”声音闷闷的，关正兰慢慢转头像看个弱智一样看着旁边的人。 黎敬没理他对蒲歆曼说：“你没酒就算了，关正兰那儿还有很多存货，你做些下酒菜咱们去他家喝酒！” 蒲歆曼不知道关正兰现在是什么表情，因为半张脸都看不见，但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抗拒的气息。 终于，面前的人动了，一只手扯下围巾，露出那半张脸，薄唇微启：“那些酒是你搬过去的，你要喝酒自己去拿，别荼毒我的地方。”轻轻瞥了一眼黎敬，“我可以随时换密码删指纹。” “你没听见蒲歆曼要打烊了吗？那你让我上哪里喝？” “每次喝完你有收拾过吗？”见黎敬想说话打住他没给他机会：“打住，你的承诺不管用，用芝麻点大的理由跑掉的人也是你吧！” “那我带个田螺姑娘去行了吧？”黎敬转而看向蒲歆曼，“蒲歆曼你也去吧！给个面子今天我寿星！”黎敬眨了眨眼，蒲歆曼总觉得除了想让自己做吃的收拾残局之外，黎敬的眼神别有深意，还来不及深究便听到他又说：“就这么说定了，走，我点几个卤菜打包！” 关正兰：“……” 蒲歆曼看向他，他也转过来，与他对上视线。轻轻询问：“可以吗？” “嗯？想去喝酒？” “额……也不是。”真不是想去喝酒。 女孩眼里有一瞬即逝的失落。 他叹口气敛了表情，“算了，随你们吧！” 黎敬拍手拉着蒲歆曼去了后厨。 —— “诶，上次你主动送我去他家。” 蒲歆曼定住手上的打包动作，有些不解：“嗯？”黎敬不是醉了吗？ “是想送我还是……”想去他家？黎敬笑着看她压低了声音，眼里有奇异的光。 蒲歆曼愣了愣，随即笑起来，见他明了也没打算兜圈子。“这么明显啊？” “我是聪明人。” “唔……”她真的以为很隐晦。 见她一脸纠结，黎敬安慰她：“其实也不太明显，他自己不知道。” “……”其实她心里还不怎么想他知道，有些顾虑。 “事成之后，包我半年晚饭，我助攻！” “……成交！” “唉……喜欢他做什么！那么大个移动冰坨子！” “………” 几人出餐厅的时候都提了很多一次性餐盒。一路说着话走向不远的停车位。其实也只是黎敬和蒲歆曼在说，温会慈偶尔搭腔，关正兰拉上围巾依旧沉默是金。 车里，黎敬问温会慈明天要不要上班。 “不用，明后两天是同事还我的假期。” “哦，那就好。” “……”好个鬼！ —— 四人进了屋，黎敬赶紧打开暖气，“冷死了，全放厨房去吧？” 东西拎到厨房，蒲歆曼看着这么多东西想着他们也帮不了什么忙，干脆让他们出去，自己则找了几个盘子洗了开始分装。开了火架了个煮锅烧开水煮面。倚在流理台上，仔细打量他的厨房，很干净，干净得像没有用过，她轻轻笑。 开放式的厨房可以看到客厅那几个人在收拾桌子，铺了张布单在矮几上。 黎敬钻进房间搬了一箱酒出来，“哈，我的宝贝！” 温会慈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他耸耸肩无所谓，又钻进房间拿了两张毯子出来。 蒲歆曼转过去拿出袋子里的配料蔬菜想切，可面对墙壁上挂着的两块小砧板犯了难。 关正兰走过来时就见她盯着那些厨具很纠结，都没发现他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怎么了？” “啊？” 关正兰低头看她，大概知道什么事了，“右边切熟食的，陶瓷刀切蔬菜的。” 言简意赅。 蒲歆曼点点头，拿下厨具洗了洗开始切配料蔬菜。他没走，蒲歆曼低头切着配菜。“你的厨房……好干净。” “嗯，没怎么用过。”顿了顿又说：“需要帮忙吗？” 蒲歆曼这时才抬头看着他。 帮忙？记得第一次让他帮忙他就颇为苦恼来着。 蒲歆曼倒是没说什么，他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帮她什么，她自己井井有条的。 刚刚他说没怎么用过厨房？看着这些用具倒是挺全。 他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我妈买的。” 蒲歆曼笑了笑，“既然是来帮忙的，那再帮我把意面煮了吧！” “好。” 见身旁的人真的去洗了手将袋子里的一袋意面撕开放进了锅里拿了双筷子搅了搅。 蒲歆曼洗了平底锅准备做意面酱。 “关医生？” “嗯？” “把这几个打包盒端出去吧！这边就快好了。” 他照着做了。蒲歆曼以为他会就呆在客厅了，没想到他又回来了。 “还有什么？” “嗯？” “还有什么要我做吗？” “拿几个盘子，我要装盘了。” 关正兰翻了柜子，刚好四个盘子。这套餐具本来是五个一套，被黎敬摔了一个只剩下四个。 蒲歆曼瞄了一眼，刚好够。果然是不经常做饭啊！要是家里来多几个客人，大概都是用手捧着吃吧？ 关正兰洗了盘子，一个一个摆在流理台上。不知怎么的，蒲歆曼觉得他摆盘子的东西特别……可爱。 她很少看到这样的他，不再冷冷清清的，做着居家日常。 等所有东西都摆上桌，几人坐在地毯上围着矮几，一人占据一方。 黎敬给大家倒了酒，举杯：“谢谢大家陪我过生日！” 蒲歆曼笑嘻嘻的说：“生日快乐。” “谢谢谢谢~”黎敬摆摆手，状似不好意思。事实上他不太过生日，时常是跟关正兰出去吃个饭或者买点东西回来喝酒，说一说话便算是过完了生日。公司里的人说要给他过生日，他摆摆手说不想过，久而久之，众人见他不想这回事便不再提。 今天，三个人陪他过生日，他还是挺开心的。 关正兰看了看黎敬没说话，往后伸手在靠枕后面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黎敬。 “怎么的，今年是什么日子呢？”黎敬笑却还是接过那个盒子，“谢了，我打开了哈！” “随便。”反正又不是询问句！ 黎敬打开盒子是块手表，笑：“这是要大出血吗？” 关正兰喝了口酒，没说话。这人在他耳边已经念叨很多回了，他再装作听不见岂不是很不给面子？这些年，也没怎么正经给他送过礼物，难得他有想要的东西。 黎敬取下手腕上的表换上关正兰送给他的，虽然自己那块新买没多久，但好友送的这块似乎更合他心意。 蒲歆曼也从包里翻了个盒子出来递给黎敬，“黎总生日快乐啊！” 这下黎敬是真不好意思了，原本只是打算让人来吃个饭就好。笑意满满接过礼物便双手合十表示谢意，蒲歆曼笑了笑。 “我打开了哈！” 里面装的是块方方正正的金丝楠木的火机，丝丝暗金纹路在灯光下闪着低调却奇丽的光，似缓缓流淌。 “谢谢，很漂亮，我很喜欢。” 这块火机是她去旅游时带回来的，但还没有用过，听说是黎敬生日便从楼上拿了装在包里。 关正兰看着黎敬手里那块火机，她还在抽烟？ “温会慈，你不会也要送我礼物吧？” “礼物……” “是这个蛋糕吗？”黎敬打断她没让她说完话，伸手将放在一边的蛋糕放在了桌上。 透明盒子，里面的蛋糕精致又漂亮。 “算是吧……”温会慈轻轻别过眼，看着那个蛋糕。 黎敬低了头敛着眼，笑起又抬了头说：“何钧做的吧！米其林三星主厨做的也不过如此了！” 温会慈没在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很久之后，温会慈才感受到黎敬那个笑容里有多少说不出的情绪。 其实她没忘，她每回都记得他的生日。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他们几个一起过。后来毕业，关正兰去了美国，而她又在医院里忙得脚不沾地，黎敬也去了外地出项目。聚在一起过生日对他们来说无疑是种奢侈。 所以后来有一次黎敬专门回来一趟找她一起过生日，她是很意外的。 而这一次，她忘了是因为之前那个小孩的□□找到了，原本年前她一直忙着联系各种公益机构给那个小孩资助。可是实际得到的答复都挺不尽如人意的。 终于，换肾手术定在了后天下午，她松了口气却忘了他的生日直到黎敬的电话打来说今天要一起吃饭她才恍然大悟。原本想给他的生日礼物也来不及准备了。 但她还是有些歉意，因为她的生日，印象中黎敬都在身边。 温会慈不再纠结于此，她那点少得可怜的情感经历此时并不能让她很清楚地理清这些事。她望向蒲歆曼，端了酒，勾了嘴角轻轻笑：“曼曼，我替小严谢谢你了！”说完仰头喝完了整杯。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她好像有些闷，从心上蔓延过来的，虽不至于让她难受，但始终忽略不了。 蒲歆曼摇了摇头，也端了酒喝了一大口。 温柔的灯光下，温会慈那略显清冷的脸也不禁柔和了很多，因着笑的时候少，显得她终日都是那张冷冰冰的脸，很少看到她情绪波动，微扬的眉峰多少次挑起戏谑的弧度让人觉得她不可靠近。 就是这样一张脸让多少人对她有追求的想法，但也是这张脸，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她像是崖壁上的花那样孤独，偏偏她又骄傲自持，望而生畏也是常情。 23.酒后较真 http://.biquxs.info/

“点蜡烛点蜡烛！” “火机呢？” “我不是刚给你送一个吗？” “哦！”黎敬打了个响指从旁边拿出火机，擦出火花，点了蜡烛。 是两个3。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蒲歆曼拍手唱着歌，眼里映着烛光是数不尽的光彩。 关正兰看了她一眼又瞥过，也漫不经心地跟着节奏轻轻拍起手。 温会慈跟着轻轻地哼，一丝又一丝扣入身旁那人的心。黎敬听着笑着闭了眼许愿，没多会又睁开吹灭了蜡烛。 “哈，又老了……” “老人家老人家！” 黎敬比关正兰大一岁，比温会慈大三岁。 蒲歆曼笑得肆意，准确说来是嘲讽，在场四位，数她最小。另外三人看着她，她慢慢停下笑声，瘪瘪嘴心里嘀咕：年纪大还不让人说了？ —— 黎敬喝了一整瓶却很清醒，温会慈也喝了不少，她的酒量本就不好，此时已经倒在一旁休息。见她轻睡，黎敬拉过毯子给她盖上。 蒲歆曼盘腿坐在地毯上，一手往后搭在沙发上，头朝后仰枕在手臂上缓冲，微微眯着眼，看着身旁的人。 听见他和黎敬在聊天。 身旁的人似乎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见她轻轻闭上眼。 关正兰见眼前的女孩晕晕乎乎的，伸手拿了她沙发上的靠枕放进她的背后。 沙发座很硬，这样靠久了会受不了。蒲歆曼身体有些软，不愿动便任他给自己后背塞了个垫子。 室内暖气开得足，加之喝了酒，越发燥热。女孩中途就将长羽绒服脱下放在身后的沙发上。此时就穿了个稍微修身的白色高领针织衫，浅色阔腿牛仔裤。这样后仰的姿势将其身形轮廓显露无疑。 关正兰皱眉，将她的衣服拉过来给她盖上。 似乎是盖高了，女孩拉下衣服，软糯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气：“你又干嘛！”半眯着眼睨着始作俑者。 “你干嘛？” “谁要你盖了！” “……”喝醉了。 黎敬看着两人，哭笑不得，“你跟个喝醉的姑娘较什么劲儿啊！” 谁的手机铃声响起，关正兰低下头循着声音找到了那支黑色手机——上面显示“温女士”。 轻轻摇了摇蒲歆曼的手臂，“你妈妈给你打电话了！” “嗯？”蒲歆曼迷迷糊糊地接起，“妈？我和……”她看了关正兰一眼。“我和姐一起呢！没事，没喝多，就是有点头晕。我……哦，好……” 蒲歆曼拿下手机捂住话筒，小声对他说：“我能借住一晚吗？睡沙发都可以。” 这样子肯定是开不了车，喝成这个样子找代驾肯定不行。 “嗯？”关正兰看着女孩，半晌，就在她要放弃了准备跟妈妈说她马上就回去时才吐出一个“好”字。 她立刻去给电话那端的人说明天再回去。挂了电话她立马倒在沙发上。身上的衣服滑落，关正兰叹了口气又给她盖上。 “你答应她了？”黎敬坐起身问他。 “不然呢？你去送？” “……为什么是我？” “给我过生日？” “？？？” 关正兰瞥到那块火机，想起以前有女孩送他火机，据说是告白的意思。 大概黎敬之前会错了意。 “今晚怎么睡？”黎敬这才感觉到头疼，四个人，才两张床。 “她俩睡卧室，你睡沙发。” “那你呢？” “废话，我有我的卧室！” “……” —— 黎敬扶着额，“一人选一个。” 说是选择，可黎敬抱起温会慈就往卧室去了。 关正兰低头看着熟睡的女孩，叹了口气俯下身打横抱起她往卧室里走。 看着挺高，却这么轻。 这么近的距离，女孩脸上看不出任何瑕疵，皮肤白净细腻，未着粉底。埋在他的怀里，好像睁开了眼，睫毛忽扇，又迷迷糊糊地闭上。 “醒了？” 女孩没有应他。 把她轻放到床的另一边，脱去拖鞋，盖上被子便出去了。 —— 第二天早上，温会慈是从头痛中醒过来的，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脑袋见见身旁蒲歆曼还在睡，便悄声下了床。 “早啊师哥。” “怎么不多睡会？”关正兰刚洗漱完从卫生间里出来。 “头疼。” “电视柜里有药。” 温会慈闻言去柜子里找了药看了看扣在手上转身准备去接水。一起身便有一杯水递在面前，看了那只手的主人，温会慈接过说了句谢谢。 “酒量还是这么差。”还一起床就头疼，黎敬笑。 “嗯。”温会慈吞了药，顺手将剩的半杯水放在了装饰画旁，“你要吃点吗？” “还好，也不是太难受。” 温会慈没说什么转身去找药，扣了一颗放在他手心。 黎敬捏着那颗药，没在意似的端起那剩的半杯水在她的注视下吞了药，温会慈眼眸微闪没说什么，越过他去了卫生间。 关正兰换了套衣服从卧室出来，旁边的门也开了。 “早啊！”蒲歆曼揉着眼睛，声音微哑对他说。 “早。” “是给我的吗？”他手上有两把未开封的牙刷。 递给她，关正兰去了客厅看早间新闻。 —— 卫生间里，蒲歆曼一边刷牙一边打量他的卫生间。 真是……活得太简洁了！ 为什么皮肤还那么好？ 剃须刀和剃须泡沫算是大件了？ 蒲原卫生间里的护肤品什么的都不会比自己的少。 —— 黎敬一进来就说：“又吃意面啊？” “你自己看他的冰箱！”蒲歆曼没好气地说。 冰箱里只有些鸡蛋牛奶和一小袋挂面，加上昨天剩的没煮的意面应该够四个人的早餐。 他都是怎么在吃饭的？全靠在医院食堂和她的餐厅？ “好吧，辛苦。” 黎敬刚出去又进来一个人，“我说你又……”蒲歆曼抬起头才看清是关正兰。 “嗯？” “我以为是黎敬。” “哦。” “进来做什么？”她已经忘了这是别人家的厨房。 “你上次教我煮的面还能再教一次吗？”他在厨艺这方面的确没什么天赋。 “哈？” —— “为什么他那么特殊一个人吃汤面？” “他自己做的！”自己只是指导了一下而已。 “呵呵。” “意面你也不要吃了，要吃自己动手。”这是关正兰说的，顺便将那份黎敬还没动的意面扒了很多到蒲歆曼的面少得可怜的盘中。 她竟然说要减肥。明明那么轻。 “免费早餐，你为什么不珍惜？”温会慈睨着他空空的盘子如是说。 “唉，这真是他自己做的。” “……” 24.上课上课 http://.biquxs.info/

蒲歆曼悄悄跟在关正兰后面，她好几天都没见着他，刚刚看见他从店门前路过去上星期五的课。见他上了校车，蒲歆曼也坐上后一辆。 他在医学院下了车。蒲歆曼赶紧让师傅停了车，在他后脚下了车，不近不远地跟着他。 因为临近上课，人很多，蒲歆曼差点跟丢了。 在一间大教室坐下，那人在讲台上启动电脑和投影仪，轻轻弯着腰将u盘里的ppt导出来，打开，然后取下围巾放在一旁，抱着手等待上课铃响。 以为他会很受欢迎，但没想到这么受欢迎。容得下两百人的阶梯教室除了后三排和最前一排差不多坐满了。蒲歆曼去得晚，只能坐在后三排。 上课铃响，教室安静下来。他低沉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上课。” “老师好！”同学们都起立，蒲歆曼也赶紧跟着站起来。 那人轻轻弯了腰回礼。 “杨老师这两个星期出差，34班的同学和我们一起上课，刚好都上完了新内容要准备期末考，这两个星期就串讲一下。大家回忆一下第一章讲了什么内容，可以与同桌讨论五分钟……” 耳边是细细碎碎的声音，同学们都在小声讨论，但也有人在讨论与课堂无关的事。比如她前面的两个女孩。 “哇，终于上到关老师的课了，长得真是……符合我的审美啊！”一个女孩难掩激动抓着同桌女孩的手。 “哈哈，声音也好听，想录下来当起床铃嚯嚯！” “早知道就来早一点了，除了靠窗第一排都没啥好位置了，苦了我这近视眼看不清啊！” “第一排是他们本班的女生，主场嘛！” …… 还真是，中间第一排是坐满了，且都是女生。 “同学，你怎么不带书啊？”坐在蒲歆曼旁边的男孩问她。没见过她，估计是关老师本班的学生，但不是说老师很严厉吗？竟然还有同学不带书？ “啊？”蒲歆曼反应过来旁边的男生是在问自己，“我的书……弄丢了。”她今天穿得普普通通，俨然一副在校学生的模样，被错认也不稀奇。 但她怎么可能有书？ “那咱们共一本吧？”男孩不在意，笑容满面，声音里有些兴奋。 “啊？……好，谢谢你。”她低头看看着男孩推过来的书。男孩记的笔记不算多，字迹端正。 但，这些字分开来她认识，连起来她就看不懂了。 “同学，你是1班还是2班的啊？” “我是1班的。”蒲歆曼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幸好关正兰本班的学生都习惯坐前面了，不然听见她这话肯定要说：“我们班可没有你这种上课书都不带的同学！” “哦哦，要期末考了，你复习好了吗？”一般他们都会提前复习以防内容太多复习时间不够。 “啊？我还没有诶！”蒲歆曼笑了笑。 男孩愣住又说：“我有整理好的复习资料给你一份吧？是我自己做的，条理很清晰的。” 蒲歆曼看着男孩一脸真诚，有些不忍拒绝，但她拿着实在用不着也不想浪费人家一番好意便说：“谢谢你，不用了。” “不要客气嘛！你们关老师那么严格总不能想着他来总结复习资料吧？” 蒲歆曼笑，他在学生印象里也是严格又正经。男孩看着蒲歆曼未施粉黛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瞬时有些怔愣。 大三大四的女孩多多少少会化妆，女孩们经将化妆技术练得炉火纯青，而眼前的这位，怎么说呢？虽然没化妆，但看着利落干脆，明眸皓齿，越发顺眼。男孩又试着找些话题和她说，她都一一回应着。 “好了，五分钟到了。”台上的人看了看手表，俯下身子对着话筒说。他太高了，话筒又矮，他只得一手撑着讲桌轻轻弯下腰叫停同学们的讨论。 “已经讨论好了吧？那我们开始串讲。”他顿了顿，看了眼最后一排已经小声说话的人。“请最后一排的那几位同学坐前面来吧。不然我声音太小你们听不到。”他说完便抱着手看着他们。 教室里其他同学闻言立刻转头，也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蒲歆曼觉得脸上有些烫。 唉，这是看到她了？她可以跑吗？ 迟缓地挪着脚步向他指定的位置走去。 “麻烦同学动作快点，我们要上课了！”他还是抱着手，眼神瞥过她的脸。 挺会找啊！ 蒲歆曼叹口气加快了步子。刚刚坐在她旁边的男孩也被叫到了前面，此时坐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就不太方便讲话了，便无言推过书和蒲歆曼挨着一起看。 “同学，你上课不带书吗？还是说……觉得我上课太无聊不需要带书？”讲台上那人语气悠悠，同学们不明所以，但蒲歆曼却是知道。 你丫的故意的！ “老师她的书复习的时候放在教室抽屉里被人拿走了。”男孩帮她解围。 蒲歆曼闻言很头疼。 抬头对上那人似笑非笑的眼。 放过我们吧！ 男孩说完在书包里拿出个笔记本在底下戳了戳她的手，她愣住看向男孩，没接。 男孩脸上表情不变，见她不接，便将笔记本塞到她的手里。 “是吗？”关正兰越发觉得有趣。 “嗯。”蒲歆曼点了点头将男孩递给她的笔记本放在桌上打开，又在桌下接过男孩递过来的笔，手放在桌上一副准备认真听讲的模样。 关正兰摇头，“好，我们开始讲课。” 那一整节课关正兰在讲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看着男孩清秀俊逸的字迹心里挺感动。 课间休息，男孩问她要不要去旧书摊重新买书，或者他去帮她在同学那边买一本旧书。 她摇头，心里想自己根本就不会来上第二次他的课。男孩见她不说话也不再打扰她。 很快，她就不得不让男孩给她救书摊的地址去买一本《外科学》了。 因为第二节课快下课的时候，讲台上那人笑着说：“希望下次课两位认真听课的同学还坐在这个位置。下课！” 蒲歆曼绝倒。 你大爷的！ 男孩却有些高兴，下课后他主动带蒲歆曼去了旧书摊，蒲歆曼花了十块钱买了本《外科学》。 男孩想加她微信，蒲歆曼一摸口袋，出来太急忘了带手机。 男孩笑着说没事，心想反正下次他俩还要坐一起。 25.太讲究了 http://.biquxs.info/

蒲歆曼抱着一本《外科学》一脸幽怨的走进店里面，看到那人时眼神就变得气愤却敛了表情走过去，将那本巨厚的《外科学》啪地捶在桌上。“关老师好啊！” 女孩还在门外时关正兰就已经看到她了，此时听见女孩咬牙切齿的声音，他抬眼笑：“蒲同学好，上课好玩吗？” “好玩啊！”蒲歆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跟学霸帅哥坐一起，好得很！”事实上也是，虽然听不懂，但那个男孩幽默贴心，让她两节课都不至于太过无聊。 话听在关正兰耳里又是另一番意思，“嗯，下次你还可以和他坐一起。” 蒲歆曼哼了一声便拿起书转身去了二楼，走到一半对着收银台的小参喊了句：“小参，等会多收他十块钱！”指了指正在喝汤的关正兰。 小参：“……” 关正兰背对着她摇了摇头，哭笑不得。 十块钱买的书，还算便宜。 —— 周末，蒲歆曼刚陪温俞羚去了趟邻市回来。华庆来店里面找蒲歆曼吃饭。 “你谈恋爱了？”蒲歆曼从凳子上窜起来，表情很精彩。“华庆……”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又不是头脑一热就去谈恋爱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华庆，你能重新开始我当然很开心。但是……”蒲原该怎么办？ 蒲歆曼坐下来，趴在桌子上，无比颓靡。 蒲原啊，你小子真的没有机会了。 那天在家里，蒲原对她说，这辈子也就华庆让他心甘情愿的受那么多苦，被约束那么多。换了别人他肯定不行。 二十来岁的青年，站在她面前说，如果不是华庆，他宁愿这辈子不要谁的陪伴。 华庆回想起记忆中那个人，好像已经很模糊了，但时不时被勾起回忆还是会心痛。 蒲原，对不起，是我的过错。是她让他平白无故承受亲友的误解和批评，是她至今都没给他一个理由让他无法释怀执念如此。 可她也知道他们错过很多，相距已经太远，所以分手后从没给过蒲原希望。 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 可能活是一回事，活得好不好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是他年少对爱情的所有记忆，执念，渴望。 “好啦，不说这个了，我都饿死了，你们家主厨真的太讲究，能不能给我随便来点什么让我填一填肚子再说啊！” “你有本事自己跟他说去啊！”蒲歆曼白了华庆一眼。她从未要求何钧做什么，即使知道若自己提出，他肯定会照办。但就是不愿意向他提什么让他有任何为难情绪。 “那还是算了吧！”尽管华庆不太愿意承认，但何钧的确是为数不多的让她觉得交流有一丝障碍的人。 华庆觉得何钧除了听蒲歆曼说话时会好好看着面前的人且面有表情之外，和其他人说话时一律漫不经心且惜字如金。 —— “虽然你家主厨做东西太墨迹，但甜品是真的没话说！”华庆竖起大拇指很是喜欢。 “那是！等会去做个spa吧？我全身骨头像锁住了一样，转头都不灵活！” “哦……” “小参，快把账算清楚，等会咱们去做按摩！” “啊？姐，还没到月底，我没工资啊！” “我请客！” “不好吧……”小参想着老板平时吃的方面就已经很大方了，老是这样也有些过意不去。 “去吧小参，她那卡里面一堆积分可以兑换服务，别说咱们仨去，就是店里面的人都去也用不完，到时候过期了就可惜了！”华庆看着收银台露出的一个小脑袋，觉得可爱好玩。 小参听华庆这样说了也不矫情便答应了。算好了账目便收拾了背包三人出了门。 后厨里，大显超级不满：“不带咱们几个也就算了，还顺手把前台的工作扔了过来……啊！性别歧视啊！” 黄山：“你可拉倒吧！是颜值歧视！哦，这样也不对……那还是性别歧视吧！”论颜值的话，何钧还在呢！ 何钧摇头勾了嘴角还是做着手上的事没停，也不在意他们在说的事。他等会要回家一趟，估计等会店里面就大显两人和几个阿姨在了，所以准备把事情再多做点，不然他们忙不过来。 —— 回来的时候赶上下大雨，几人没开车也没有伞。下出租车的时候三人急匆匆地跑进店里面。 大显听到动静出来，“啧，这咋还成落汤鸡了呢？”大显是东北人，这句话说出来一股子东北大碴子味儿。 “噗！”黄山没别住笑了出来。 “咋的了，你这是幸灾乐祸？”蒲歆曼学着大显的语气。 “别，不敢不敢！” “他可不是嘛！念叨了一下午你没带他去哈哈哈！” 蒲歆曼挑了眉看着大显，大显摆摆手打着哈哈，“姐我绝对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虽然嘴上开着玩笑，大显和黄山还是接下几个姑娘脱下的厚外套，去找了吹风机给她们吹头发。 何钧回来的时候蒲歆曼正在梳自己的打结头发，“别扯！” “弄不开啊！” 何钧摘了手套捏住她的头发蒲歆曼顺手放开，何钧仔细一点一点解开，“蛮力是无脑的选择！” “拜托，我自己又看不到！” “好了。” “谢谢钧哥！”蒲歆曼说着还微微鞠了一躬，她第一次喊他“钧哥”。 何钧低头看她，笑了笑，“我是从哪里多出来这么多弟弟妹妹？” 何钧27岁，一张脸长得极其漂亮。平常没有太多的外露情绪，一张脸冷淡淡的带着丝禁欲的味道。 蒲歆曼想，她身边怎么老是有这种冰山啊？ 愣了会，看着他的脸，认真地说：“你觉得后厨的工作累不？” “什么？” “我觉得你真的可以考虑去店门口摆个摊，有偿合影！既轻松又能赚钱，服务大众以美的享受……诶你别走啊！” 还以为她要说什么！ 26.第九章了 http://.biquxs.info/

周二，晚自习。 “周末过得愉快吗？” 蒲歆曼抬头看着男孩在自己身旁坐下，还是上次的座位。 “还不错，你呢？”蒲歆曼笑得眯了双眼，小小弯弯的弧度。 男孩愣了愣也笑，“我也是。” 身边的同学陆陆续续找到位置坐下，讲话声很大，在关正兰进教室时明显降了下来变成嗡嗡的声音。 走到讲台上，瞥到坐在第一排的那人的桌上还摆了一本《外科学》，关正兰挑了眉，放下公文包拿出u盘找ppt。做完这些事还有几分钟才上课，他站在窗台边看着楼下一些学生疯狂奔跑去教室，快迟到了。 蒲歆曼和身旁的男孩讲着话，时不时笑起来。他背对着她都可以听见她的笑声，关正兰叹了口，她怎么每天都是嘻嘻哈哈的？ 上课铃响，他走上讲台。“同学们好，我们开始上课。” 全体起立，“老师好~”今天似乎同学们兴致都很好，一个“老师好”也喊得抑扬顿挫，气韵十足。 关正兰弯腰回礼，挑了眉梢笑：“希望等会提问时大家还有这么好的兴致。” 底下顿时哀嚎一片。“老师不要这样嘛！” 蒲歆曼忍俊不禁，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课堂上正经上过课了。 “我们串讲第五章局部麻醉，常用局部麻醉药的分类及其剂量……” 课上到一半，本就早上困得要死的蒲歆曼此时双手撑着下巴，眼皮已经在打架，意志已经撑不起她的困意。 关正兰瞥了一眼那个一直点着脑袋的人，微不可察地勾了嘴角。 “关老师看了你好几眼了……”男孩轻轻碰了碰身旁的人的手臂。 蒲歆曼听见“关老师”三个字瞬间惊醒，猛然抬头看那人，而关正兰此时已经下了讲台走来了第一排，在她面前。 看她呆懵的样子，他挑了眉对着她说：“同学，你回答一下我刚刚的提问吧。” 关老师脸上挂着笑容。 蒲歆曼腹诽，呵呵，我要是知道了那岂不是可以去申请读医学系了？身旁的男孩很想帮她，但碍于老师站在面前还时不时看他一眼，他有些爱莫能助。 唉，很简单的问题啊！简直就是在放水了啊！1234班的同学在心里这样想，估计加上上次没带书平时分给扣得差不多了吧？ 见她站着一动不动想装死，关正兰转身走回讲台将手上的粉笔放回盒子。 蒲歆曼以为他大发慈悲要放过她了，下一秒，听见魔音响起，“把我的问题重复一下也算你回答正确？”顿了顿又说：“不会连我问的什么都不知道吧？或者说你不知道我讲到哪里了？” 关正兰盯着眼前的人，看着她低下去的脑袋，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么就认怂了？ 蒲歆曼低头去看身旁的男孩，男孩侧着头用口型对她说：“第九章创伤的并发症……” “平时分不想要了？”关正兰掩唇咳了咳看着旁边的男孩，男孩低下头暂不作声。 蒲歆曼心中早已将关正兰千刀万剐了，没好气地说：“老师，跟他没关系，扣我的就好了。” 得，完蛋，扣完了！能在关老师的课堂上睡觉也是神人一枚了！强！同学们向蒲歆曼抱以同情的目光。 蒲歆曼明白他是故意找茬，腮帮子鼓鼓的，眼里冒火，瞪着他。因为坐在第一排，后面的同学并不能看见她的表情。而坐在她旁边的那个男孩却是看得清楚，心里叹了口气，不仅有点傻乎乎，还是个不会拐弯儿的。 “坐吧，下次课还是同样的问题问你。”他顿顿，“不会的话，你同桌来答，再不会的话，你们俩的平时分大概也别作指望了。” 直接剥了她下次不来的想法。她可以不要那什么劳什子平时分，但不能连累别人啊！ 后半节课，蒲歆曼一直沉浸在怒火中，导致男孩都不敢和她说话。 下课后，“你怎么了？” 蒲歆曼才回过神：“没……没什么。” 男孩叹了口气，“别放在心上，老师他不会太狠心的扣完你的分的，你放心，下次他提问我基本能答。大不了你期末卷面考高一点？复习什么的有我呢！” 蒲歆曼想想算了，“没事，不怕他扣。”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哈哈哈！ “唉……”别吓傻了吧？ “哦，对了，微信！”蒲歆曼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把你微信给我吧，我还要还你买书的钱呢！” “加微信可以，还钱就算了吧！”男孩笑，也拿出手机。 “微信呢要加，钱也要还！”女孩一笑起来就眯了眼。 “好。” “陈轩和？” “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忘了上次的笔记本吗？” 男孩顿悟，笔记本上写着他的名字。“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蒲歆曼，蒲公英的蒲，音欠歆，曼谷曼。” “好听！”男孩由衷赞美。 “嗯呐，谢谢~” 站在不远处窗台的关正兰把他们的对话收入耳中，低了头看窗台上蒙了一层灰，保洁阿姨打扫得不太仔细，这么明显的灰都没抹。 第二节课，关正兰倒是没有再管她，只是讲课速度快了些。不仅是语速快了，幻灯片也是刷刷地过。蒲歆曼犹如听着催眠曲更悲催的是还要保持清醒不能倒下去。 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还不下课啊！ —— “走那么快赶着去吃饭啊？” “嗯。”赶着去她店里面吃饭。 “不用去了。” 关正兰偏过头看着身旁的人，“嗯？” “我打烊了！”只见她掏出手机将电话拨了出去，“小参，告诉何钧他们可以下班了！” “……” “回家吃你的面条去吧你！” “……”关正兰摇头苦笑，望着女孩离去的潇洒背影，他这是自讨苦吃？ 拜托，是谁先课上讲话，讲完还睡觉的！ 27.宁立宁立 http://.biquxs.info/

“蒲歆曼，你还不出来的话你这号人就被我们除名了！” 手机里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她赶紧将手机拿远一点，免得鼓膜都被震破了，“干嘛啊？不想去。” “那你窝在家里做什么？发霉还是冬眠？” “发霉是不可能的，冬眠可以考虑一下……” “你千年王八啊还冬眠，赶快过来，蒲原带了个女生！” “……” “我就说了嘛你肯定不知道！” “你竟然说我是千年王八？” “关注点能不能放在重点上？脑子是个好东西，不能丢！” 蒲歆曼把手机撂在桌上，开了外音，有些好笑：“你骂我这不是重点？” “你骂我还少吗？” 蒲歆曼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带个女生去算什么？” 蒲原那么大的人了，做什么他自己知道，她是姐，不是妈！ “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刚刚在大厅看见华庆了！” “……”蒲歆曼嘴角抽了抽，蒲原你这就有点幼稚了哈！ 华庆从来不吃这一套。 “再说了蒲原也没带过除华庆以外的女生和我们一起玩过啊！他俩真的凉了？不能吧，蒲原那个脾气不应该啊？” 宁立想了想又说：“不过华庆决定了的事，多半没得戏咯……” 这边的蒲歆曼上了楼拿了东西准备出门。 “你们在哪？” “五哥这边，你要来啊？”宁立兴奋起来，毫不掩饰他想看好戏的心情。“快点哈！每次叫都不来！” “是你们每次都一对一对的，我可不想被闪瞎眼！” “放心，这次我陪你！” “又换女朋友了？” “哪能啊！我没有女朋友！” —— 歌房里倒是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只有轻缓的音乐声，蒲歆曼一进去就看见蒲原和一个女孩坐在沙发上唱着歌，对唱。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蒲原瞥见她有一瞬的凝滞又转回目光。 “快过来！”宁立在那边兴奋地招手，“坐这里！” 蒲歆曼走过去，“好了，别嚎了！” “哦。”宁立安静下来，瘪着嘴一脸受伤地看着蒲歆曼。 “她看我呢！” “嗯？” “那女孩叫什么？”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个女孩堪堪收回目光，明了。 “柯甄。” 自蒲歆曼坐下后，那个女孩时不时就将目光投在蒲歆曼身上。 打量，疑惑，敌意，蒲歆曼看得明明白白。 “唱什么？”蒲原已经唱完了这一首，另外的女生点的歌响起来，他走过来问蒲歆曼。 “必点曲目啊！” 蒲原笑，摇了摇头：“多少年了还不腻啊！”嘴上嫌弃还是搜出了《暖暖》置顶取代了柯甄点的歌成为巨大屏幕上显示的即将播放的下一首歌曲。 “占了你女伴的顺序，不好吧？”蒲歆曼对着蒲原笑，别有深意，眼睛盯着他的脸，不想放过他的任何细微表情。 果然，蒲原微微皱了眉又舒展开，“不重要。” “什么不重要？” “一首歌而已。” 蒲歆曼不经意用余光瞥到女孩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她把我当假想敌了。” “有什么关系？” “哦……” “歌好了。”蒲原将话筒递给蒲歆曼。 蒲歆曼跟着音乐唱起来，声音不似平时的清朗，略带着一丝甜蜜。 柯甄捏着裙子一角，暗暗使劲快把毛呢裙给捏皱。 那个人一进来包房里的人大半都以一种熟稔的方式跟她打着招呼。宁立作为今天的东道主对于自己的到来并没有什么热情，相反有些冷淡，一副清冷贵公子的表情。 而她来的时候，宁立几乎快将自己的热脸贴了上去。 蒲原跟她默契对视，帮她点歌，还置顶在自己的前面。 在她来之前，蒲原一直对自己很照顾，虽然带着疏离的意味，而现在，他直接将自己抛在一边。 她有些嫉妒，连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敌意。 “唱得好啊！”不知何时，又进来几个年轻男子，都休闲着装，鼓掌，对着蒲歆曼赞扬。 蒲歆曼不认识来人，只比了个ok的手势坐近了柯甄一些。 柯甄用余光瞥了眼，抱起手，再没来时的温柔，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都是大忙人啊！请都请不动！”宁立喝了杯酒，瘫在蒲歆曼旁边。他说的是刚来的为首的那个人，罗菁，蒲歆曼，还有蒲原三个。 “别介啊！我可是刚结束就赶过来啊！”罗菁说着话顺势坐在了宁立的旁边。“宁立，不介绍认识一下吗？” 罗菁看着蒲歆曼那一边，两个女孩，意指不明。蒲歆曼自然不会理睬，宁立知道分寸的。 “认识了又能怎样？把欠我的酒喝完再说吧。”宁立睨了罗菁一眼，冷着声音说。 蒲歆曼出国多年，没见过罗菁也是自然。 罗菁是个聪明人，也不开口。看了蒲歆曼一眼，只当是宁立还是蒲原新交的女朋友。 在场的男士点了很多酒，后半场蒲原有些撑不住，出去洗手间。回来时在走道里直直撞到了人，抬头看是华庆。 “你不是走了吗？回来做什么？” “东西忘了拿。” “那个男人就是你的新男朋友吗？”蒲原嘴角捏着笑，咬着“新”字说出这句话。 “是啊！”华庆也不再绕，坦白。 “呵，办公室恋情，你可真时髦啊！不怕被炒吗？”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顺口说说而已。” “别挡着我的路，我要走了。” 蒲原准备说话下一秒被拉住手，“蒲原你还不进去啊？”柯甄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对着蒲原甜甜地笑。 准确来说她已经听完了两人所有的对话。 华庆见他被拉住，饶过他们就往外走，蒲原想跟上去，柯甄却不放开。 “蒲原你要去哪里？别把我扔在这！”柯甄快要急出泪水。 华庆在玻璃门里看见女孩眼角含泪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没事，我就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别……”手已经被挣开，人已经快步出去了。 柯甄想追上去，被蒲歆曼拦住。 “他有些私事要解决，现在不太方便，如果要回去，我可以送你。” “你……你又是哪根葱！”柯甄被逼急了，今天她堵了一晚上的气，终于有人做她的出气筒了。 蒲歆曼：“……”葱怎么了？吃的是你家的？ —— 华庆的高跟鞋踩在地上，一步一步重重着地，厉着声音没回头：“别跟着我！” “他都不陪你上来吗？”蒲原轻松就能追上她，他看到那个男人安安稳稳坐在车里。 接到宁立电话时他正和柯甄吃着饭，没打算过来的，挂掉电话看了眼面前的女生斯文又腼腆的吃相，觉得无聊刷了朋友圈。看到他之前的合作人也是华庆公司的一位负责人发的朋友圈，说今天他们公司会有活动。 巧了，也是五哥这里。便回电话跟宁立说自己会过来。柯甄听他打电话以为他有事，便说自己会回去。蒲原却心念一转，说一起去。 之前在大厅远处看到华庆两人，嗤，那就是新男朋友？ 华庆走得特别快，像后面有豺狼追赶似的上了车。 车里的男人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开车吧！” 男人也不再说话，瞥了后视镜里站在酒店大门前的人，加快了车速。 —— 包房里，耳边是几个大男人的歌声。 “姐……”蒲原靠着蒲歆曼的肩膀休息轻轻说着话，也不在意投过来的几道目光。 有柯甄的，有罗菁的。 “嗯？”好久没听到蒲原这么叫她。 “你帮我问问。”蒲原闭上眼。 “问问她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好不好。”他好累，他不太想看到这样的自己，执念，纠缠，失了风度。 每当他想去开始新的恋情，但始终受到她的影响，会将别人与她比较，可无论谁都比不上她，哪怕她脾气又臭，对他又凶！ “……她不肯说怎么办？” “你问，总比我问会好。” 蒲歆曼低下头看着自己肩膀上的人，有些恍神，“蒲原，你知道她谈恋爱了吗？” “嗯。” “有些事不要太死磕。”就像她当初。 “嗯。” 蒲歆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劝他的话一如当年劝自己的。 ——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抽烟呢？” “学的呗！跟着你们这群人混，能学个什么好？”蒲歆曼笑着打趣宁立。 “给我一支。” “没了。我见桌上有顺手抽的一根。”蒲歆曼垂下眉眼，吸了一口烟，几个月没抽来着？大半年？ “我不想闻你的二手烟。” “那你进去啊！” “但是我觉得你抽烟很性感很美！跟《西西里的美丽传说》里面的女主抽烟的样子有得比！我想多看两眼！” “马屁功夫真到家！” 两人都笑，夜风微凉，说话都不太清晰，有些笨拙。 “曼曼……” 蒲歆曼转过头，不明所以：“嗯？” “首辰他快三年没回来了。” “哦？都不回来过年啊？”蒲歆曼笑，趴在栏杆上，那只夹着烟的手伸到了外面，风将烟头的火星吹得格外明亮。 她偏头看着宁立，听他说：“当年他家里准备来找你我拦着没让，我估摸着你不会想见他们。” “那别跟蒲原说了，说了恐怕那人十年都不会回来过年了！”蒲歆曼笑笑吸了最后一口烟，直起身将烟头灭在了一旁的灭烟盒里。 宁立是那年去法国顺道看蒲歆曼，却是在医院见到她。他想如果不是碰巧遇上，是不是他也不会知道？ 28.处个朋友 http://.biquxs.info/

“这是本学期倒数第二次课了，过几天考试，大家应该早就在复习了。有同学问我会考什么？我只能说病案分析是我讲过的，重点知识也是我在课上强调过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不是我出题。” 关正兰见底下的百来号学生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爱莫能助。他倒是恨不得将自己所知道的全传输给他们，但是接收不了他也很无奈。 底下的学生们都有些哀怨，细细碎碎地讲着话。 “好了，之前说要给你们看手术视频的，我之前找了个胆囊手术高清新版不知道今天怎么没看到了，所以找了教研组的，有点老，画质不太清晰，大家将就看看吧，等我找到了新版会发到微信群里。”他说着就打开一个文件，播放。 蒲歆曼看着屏幕上，只见一只戴着白色橡胶手套的手拿着手术刀轻松划开那白花花的腹部……血珠跟着冒了出来，那只手又划开淡黄的脂肪层……直到露出里面的脏器。 她看着那视频觉得胃里翻滚如浪，旁边坐的陈轩和看着幕布没察觉。所有的同学都看着幕布，学医的哪有觉得不适应。 而她，却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看到。 低着头尽量克制自己不再回忆刚才的画面才觉得好多了。 关正兰倚着窗台看了她一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后一节课她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总觉得胃里不舒服。关正兰也似乎忘了本来还要提问她的。 下课后大家都收拾东西走出教室，陈轩和拉住蒲歆曼给她发了个文件。 “这是什么？” “复习资料，各科的，不好意思，我才总和好剩下几门。”陈轩和摸了摸头有些羞赧。 “谢谢你，考试加油！”蒲歆曼看着眼前的大男孩，真诚地道谢。 —— “姐，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和关医生一起过来？”而且还抱着一大本医学书。 “啊……碰巧遇到的。”蒲歆曼看了看在那边坐下吃饭的关正兰。 “哦……” “小参啊，想放寒假吗？” “啊？” “今年早点放假回去过年！” “哇！” “你也快毕业了吧？” “嗯嗯，今年六月就毕业啦！”小参笑嘻嘻的。 “毕业还想在这里工作吗？” 小参想了想员工餐，毫不犹豫：“想！” “店我会一直开，唔，工资也不会比外面少。如果想换工作的话，找到了就给我说。” “姐，我暂时不会换。我有直播收入，店里面的，还有一份兼职。收入方面我已经足够我养自己养家里了。虽然在别人眼中可能不太稳定，但现在哪有什么铁饭碗？再说了，这半年多和你一起我很开心！” 这是真话了，连小参的妈妈每次打电话都叫她要在店里面好好工作，每天轻松不说还有那么好的员工福利，在外面很难找到的。 蒲歆曼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去了后厨。 决定a大放寒假后几天就歇业放假。 —— a大各系学生陆续考完试，一个个地都拖着箱子赶往回家的车站，有些考完当天就回去了，店里下午的时候就稍微闲下来了。 小参从楼上冲下来，一屁股坐在收银台前抱着手，一副快炸了的模样。 “怎么了？” “姐，楼上有个客人说咱们的饮品不干净，让你上去看看，跟个财百万似的！”小参瘪瘪嘴对着蒲歆曼道，她本来不想理楼上那个女人的。 蒲歆曼看着小参，不解。 “你上去就知道了！”小参皱眉，一脸嫌弃，想起楼上那个女人她就不太舒服。 那个女人说这款饮品在洛杉矶的一家餐厅喝过，说曼芬日记的主厨很会模仿……… 二楼。 “这位客人，您对我们的饮品是有什么意见吗？” “你就是店长吧？” “我是。” “我本来想约在法国餐厅的。没办法，约的人忙。这样吧，你换几杯给我试一下。”女人说得不经意。 “那您刚刚说我们的饮品不干净是……？” “哦，是我看错了，虽然味道不错，但是你还是要给我换几杯，我选一下。” 蒲歆曼顿了好久才开口：“这位女士，我们的主厨已经在为您做新的饮品，但是您说要点几杯不一样的，您可有看过我们的单子？很抱歉今天的饮品只有两款，全是现做的，所以抱歉没办法满足您的要求。” “两款？你们主厨只有这点本事吗？”女人抬起头看着蒲歆曼，“难怪啊！” “什么？”蒲歆曼皱眉，眼前的这个女人语气很不好，尤其那嘴角已经略明显的不屑格外刺眼。 “就这点本事还做什么餐饮？算了，不跟你计较了，没有就没有吧！原先的饮品新做两杯就好。菜嘛，人来了再点。”女人挥挥手满不在意。 蒲歆曼正想说什么被拉住，回头看何钧站在身后。 “别。随她吧。”刚刚准备上来的时候小参跟他讲了事情原委，何钧便上来找蒲歆曼。女人说的太难听的话小参都没有告诉何钧和蒲歆曼。 “走吧，下去！”何钧拉着她的手臂把她带下了楼。 见蒲歆曼要说话打住她，“我不介意，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用为我不平。”何钧笑了笑便回了后厨。 蒲歆曼叹了口气，坐在一旁继续画稿子，却是十来分钟都没动过笔，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眼前出现个黑影，“下午好啊！” 蒲歆曼看见来人眼睛亮了亮，“下午好！今天要吃什么呢？” “今天约了人。” “嗯？在这里？” “嗯，她说在二楼。” “……” 反应过来关正兰已经迈开步子上了楼，蒲歆曼扯了扯嘴角，二楼，只有那位…… —— 其实关正兰也没反应过来现在这情况：病人家属和自己并排坐在自己相亲对象的面前，听见她说：“这位大姐，来和他相亲之前不知道他已经有主了吗？还是说您就喜欢有主的？”语气不复之前的客气。 “你说什么？”女人惊讶地捂住了嘴。 蒲歆曼嗤了一声，“没听懂？你面前的这位先生已经名草有主了！别人给你介绍的时候没说？还是你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推销出去不管是对方是否接受？” 听到这个女人说何钧的不是，蒲歆曼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何钧说她是客人，他不在意让她也别在意。后来看关正兰上了楼两人还坐在一起，那财百万女人竟然还是他的相亲对象！这下蒲歆曼可就再也憋不住火了！说话丝毫不留情面。 神tm的客人！ 两个女人之后的对话已经不受关正兰控制了。只是对面的女子已经气愤得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了。 然后怔愣地看了看关正兰，见他那一脸藏不住的揶揄和纵容，女子红了眼，对他这种有女朋友还出来相亲的行为表示非常愤怒和可耻，认为他是个表里不一还老牛吃嫩草的渣男，然后踩着高跟鞋愤然离去。 其实女子误会了，关正兰只是没兴趣参与两个女人的机锋而已，蒲歆曼也不是故意找茬的人，肯定在来之前女子说过什么话得罪了人。 他想，既然这样就不便参与，况且本就无意，他在女子问出那些问题时便完全失去了耐心，迫于不能让高姨为难才没得起身告辞。 “老牛吃嫩草？”关正兰上下打量了下自己，有些不解，“我看起来老了吗？” 三十二岁，科里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 “不老！”这是真心话，他看起来就像二十来岁，尤其是今天这一身休闲装更是加分。 关正兰气定神闲地开口：“俗话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吗？” 蒲歆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乐于助人而已，不用谢！” “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嗯？”关正兰抬起头，眼神清亮。 “……” “对于你的乐于助人行为我表示感谢，但害得我相亲失败而且名誉受损，你又该作何补偿？” “……”蒲歆曼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脸上是得意的表情吗？ “她……怎么惹你了？” “她竟然敢嫌弃何钧！” 关正兰眼底早已恢复平静，抿了抿唇，“这样啊。” “对啊，她竟然说何钧是山寨的！”下楼后听小参说起事情始末，蒲歆曼就后悔怎么就让何钧拉下了楼而没给那个女人一点颜色瞧一下，至少也得把她赶出去。 “是我不该约在这里，本来是想趁学生考完试间隙抽空过来一趟，没想到会……”没想到会发生不愉快的事，也没想到人会被她驱走，“我下楼结账吧。” “别啊，又不是你点的。” “人为我来的。” 蒲歆曼听见他这样说，上了火面无表情甩了手起身走掉，“那随便你！” 关正兰到底还是结了账，整个过程蒲歆曼都没抬眼看他。原本想吃饭的他也转身回了家。 —— 温俞羚眼看着蒲歆曼神游天外轻轻唤她，“曼曼，有什么心事吗？” “啊？”蒲歆曼摸了摸自己的脸旋即笑了笑，“哪有心事？” “嗯，我还是继续看不出来吧！” “……” 见她一脸呆懵，温俞羚有些好笑便岔开话题对她说：“你大伯母想和你介绍个男朋友，是她娘家那边的人，比你大一岁，你想见见吗？” “啊？”蒲歆曼张了张嘴，“哇，你们这些中年妇女是不是都特别热衷于牵线搭桥啊？” “你也不小了！” “哇，母上，我才二十三，现在不想结婚！” “……处个朋友而已，又不是一定要你现在结婚！要是相处得好，说不定你就想结婚了呢？” “不不不！” “……” “我要自己找！不要担心我嫁不出去！” “……” —— “正兰啊，昨天你阿姨打电话来说她的那个亲戚回家很生气，说你有女朋友了还出来相亲闹得很不愉快。怎么回事啊？” “妈，是有些误会。” “唉，我之前跟你阿姨说不介绍了，她说你会喜欢……” 关正兰听着电话那端母亲的声音，笑了笑：“妈，这种事不着急，我有分寸的。” “你要是有分寸，我也不会麻烦你阿姨折腾那么多了……这次是对不起人家，你放假回来要去你阿姨那里给她好好赔个罪！” “好的，我知道了，都听您的。” 挂上电话，关正兰揉了揉眉心，拿起报告继续看。 心绪有些飘整个人都很困顿，可能是天气原因，想冬眠。 29.相亲黄了 http://.biquxs.info/

那天蒲歆曼生气下楼后觉得自己是莫名其妙迁怒了，有些愧意，冷静下来时却拉不下面子问他有没有吃饭。余光见他结账的时候看了自己，自己却依旧赌气没理人。 今昨两天都没见他过来吃饭，该不会生气了吧？再不来就要歇业过年了！又忙着手术吗？是在哪里吃的饭？ 一边想一边骑着她的小摩托七拐八拐抄近道避开车流到了医院，好不容易找到车位才停到车。 尽管早上赶着来了医院，门诊大厅里还是很多人排着队缴费，挂号那队也是太多人，蒲歆曼转身去了自助挂号机。 正选着，她没看见乳腺外科在哪一页，后面的一个阿姨催着她，“姑娘你快点啊！” “哦哦，不好意思哈！”蒲歆曼来不及考虑挂什么科，又碍着后面有人催，就硬着头皮往回翻了一页，点开挂了个肿瘤外科的专家门诊。 就是开个单子复查一下，应该随便哪个科都行吧？ 捏着挂号凭条拖着步子坐着手扶电梯去了二搂将挂号凭证和身份证给了咨询台护士排号，她看见电子显示器上她前面排着几个人，已经有很多人叫过号了。还好，不像消化内科那几个科到现在没叫号的都排着二三十个。 蒲歆曼坐在长椅上等着叫号，一边刷着手机。 “请17号蒲，歆，曼，到肿瘤外科六诊室就诊。”机械女音一字一顿叫着她的名字。 蒲歆曼收起手机站起来，鼓起一口气，怕什么！ 她是来看病的，他不会公报私仇的！ 整个上午就肿外只有关正兰坐门诊……下午就是另外一个专家。 她真的随便点的，什么运气！ 透过玻璃望见六诊室里那人正低头写着东西，站定抬手敲了敲门，听见里面清清冷冷的声音传出来，“请进。” 打开门进去的时候，那人落下最后一笔抬起头来，蒲歆曼笑了笑在他视线中走过去。 关正兰抬起头就见来人裹得跟个熊一样向自己走来，挑了双眉，“请坐。” 蒲歆曼如言坐下，手里攥着单子和以前检查的影像资料，围巾半遮着脸。 “身体怎么不舒服？”关正兰抿着唇，清清冷冷地开口。 女孩没说话，只是那一双眼睛轻轻盈盈落在他身上，关正兰杵着眉觉得那双眼睛有些熟悉，看向电脑上女孩的名字。 “……”他刚刚按号的时候还真没仔细看，这不是巧合同名吧？ “把身份证给我，说说你怎么不舒服吧！” 蒲歆曼依言将身份证递给他，刚取下手套不久的温暖指尖擦过他的，那人的手依旧冰冷。 蒲歆曼取下围巾放在桌上，关正兰瞥了眼，言语间有些无奈，“说吧。” 蒲歆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午只有你的号……唔，专家号？挺便宜嘛！” 关正兰看过来，放在桌面的手曲起手指敲了敲桌板，“嗯？” 蒲歆曼敛起笑容，开始正经地说话：“就是……我觉得最近两边胸有些刺痛……”蒲歆曼一边说一边瞄着他的脸。 “不用顾及，说就是。” “……哦，还有就是例假来之前很痛，比以前更痛，不像以前只有胀痛。” “现在还有什么感觉？” “现在例假前几天还会刺痛，其他的感觉也没有了。” “自己摸过了吗？有什么异物感吗？” “我一直都有注意的，没有摸到什么。” “饮食呢？和以前有什么变化吗？” “哈，也没什么变化……就是觉得最近心情不太好。” 自从多年前温俞羚生病之后，家里人全都让她也注意着，尤其是父母和舅舅每隔几个月都让她去检查，所幸的是，她一直都挺健康。 众人也都稍微放下心来，毕竟那是有几率遗传的。 关正兰点了点头，“以前的彩超单子带了吗？” “嗯嗯。”蒲歆曼在包里拿出折成了小方块的那张彩超单子递给了关正兰。 虽然是塑料制的，但被女孩折成这个样子也难免会磨掉上面的些许字印，大致上还是能看清图像的。 这张单子还是半年之前的。 关正兰看着单子上的图像一边问她：“例假时间……”还没等关正兰说完蒲歆曼直接打断他快速接上：“时间正常，比较准时！” 脸上已经有些热度了。 “嗯，那……量呢？” “量有点少，结块，颜色稍微有点暗。” 说完这句话蒲歆曼的脸已经绯红，她有些后悔把围巾取下来。以前检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医生问这种问题，她都没觉得有什么可脸红的，可现在关正兰问她，她总觉得有些羞于出口。 好在他是医生，例行工作而已倒没见他对此有什么疑问，而且诊室内开着空调温度也比外面高，暖得红脸也正常。这样想着她安下心慢慢褪去悸动，脸上的热度也降了下来。 “现在不是例假期间吧？” “……不是。” “那先去做个彩超然后再看。” “嗯嗯，好。” 关正兰在电脑上打着字，速度很快，蒲歆曼撑着下巴看他。 “会有什么问题吗？”她一直还是比较心大的，只是最近好像休息不够，忙着画稿打版，跟打版师沟通，很多时候都通宵做着统筹规划。 她叹了声，有些泄气。 “最近熬夜了？” “……你怎么知道？” “眼圈可以媲美国宝了。” “哈哈，谢谢！” “……”这又不是夸奖。 关正兰叫了另外的号，将身份证和打印出来的检查单给她，“去吧，门外的自助缴费机可以缴费，检查在四楼你知道的。” “哦哦，谢谢关医生。” 关正兰点点头看着女孩收拾好东西出去，看了电脑上的时间回想起什么似的在她拉上门把之前跟她说：“等你做完检查我应该回办公室了，门诊中午没医生在，你可以去找我。” “哦哦，我知道了，谢谢。” 女孩出去了，另外一位患者接着进了六诊室。 蒲歆曼缴费了之后坐在四楼彩超室等候，六七个彩超室，排得满满当当的，她竟然排到了一百七十多号。 刚刚给单子排号时，护士告诉她轮到她估计得下午……两三点。 蒲歆曼此时正无奈地坐在长椅上给关正兰发消息。 ［护士说我要排到下午去！_(:3」∠)_］ 那边没有很快回消息，蒲歆曼玩着手机游戏，正到关键时刻收到关正兰的消息。 ［去食堂吃饭。］ 吃饭？他要请客吃食堂？ 蒲歆曼收起手机也顾不得游戏还在继续就往医院食堂走。 ［你在哪啊？］ 关正兰换下医师服，穿上厚羽绒服，回了消息：［办公室，马上下来。］， ［我到了，比你快，我在食堂门口等你哦！］ 关正兰笑了笑收了手机打开门往外走。 “吃饭？” “给我带一份上来吧，冷死了不想去。”王医生从病房出来见关正兰穿戴整齐往电梯走便叫住他。 “走一走有利于减肥！” “切，减肥干什么？”瘦成杆子然后被风吹走？ “有利于心脑血管健康！”关正兰无视王医生绕过他快步往电梯那边走，回头看了眼在那疯狂翻白眼的王医生，“上次报复我给我打了一份我最讨厌吃的菜，这次如果不想吃冷菜就自己去食堂吧！” “小气！我吃外卖！不去！”王医生叉着略粗壮的腰气势颇盛。 关正兰笑了笑，不理他。 “哇，怎么这么久？我都快被冷死了！” “怎么不进去？” 蒲歆曼笑眯了一双眼，“我说了要在门口等你啊！” 关正兰看着女孩的笑容，眸光闪了闪，开口的声音也清润了些：“抠字眼？喏，你的围巾。” “诶！我说我放哪了！是不是忘在门诊室了？” “嗯，进去吧！” 蒲歆曼一边围上围巾一边往里走：“关医生请我吃饭啊？” “嗯。” “有啥好吃的吗？” “没什么好吃的。” “……”蒲歆曼没吃过医院的食堂，想来也是不怎么样的，但是尝尝他平常都在吃什么也是可以的。 关正兰打了份自己经常吃的，把卡给了蒲歆曼，“自己选吧！” 说完就端着盘子选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蒲歆曼看着他，瘪了瘪嘴，选了两样颜色看起来新鲜一点菜，端了盘子在他面前坐下来。 把卡给了关正兰，见他都没动筷子，蒲歆曼夹了个冬瓜往嘴里放。 额，这冬瓜味道有点…… 怎么说呢？就像是有股不该属于这清汤排骨冬瓜的味道…… 唉，真是苦了这群医护人员了。 “诶，你怎么没吃啊？” 关正兰见她一脸不可言说的纠结表情就知道她打得那个菜肯定不是缺盐就是多了其他味道，闷笑开口：“你都等我了，礼尚往来，等你一下。” 蒲歆曼嘴角抽了抽，“谢谢你啊！”礼尚往来你怎么不请我吃点好吃的？ 关正兰抿着唇勾了勾嘴角，慢条斯理地开始动筷，“不用担心检查，熬夜多了也会有这样的情况。”而且他看了她以往的检查，都很健康。 大概只是最近熬了夜不适应，加上她有喝酒抽烟的习惯。 抽烟？ 好像他除了那次也再没见过她抽烟的。 也不一定，保不齐这人烟龄比黎敬还长。 “嗯。”蒲歆曼也没那么在意，毕竟自己的身体她还是心里有点数的，也不会太过慌张。 “你应该把那些习惯改一改，比如熬夜，饮食还有……” 蒲歆曼没想他停顿还有深意，只是边吃边想着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一点都没注意身体。 “嗯嗯，我会注意的。” “嗯。” “关医生……” “嗯？” “你没生气吧？” 关正兰停下来，挑眉看着她，似乎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蒲歆曼挂着笑，将头凑过去了一点点，“你……相亲那天……” “没有。”关正兰打断她。 “哦哦，听那个女人说何钧坏话我气上头了，总之不该迁怒你的，不好意思啊，你那天饭也没吃……”先撩者贱，但他却是被迁怒。 关正兰低头吃饭，清清冷冷嗯了一声。 “那个人有找你麻烦吗？” “没。” 只不过是在他阿姨那里好一顿告状。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阿姨那边可能要得罪人了。 当天高姨就给他打电话了，那天的事情具体不清楚，不管是谁先，他都只是夹在中间。也不算为难，高姨也清楚他的性格，断不可能做出那女人口中添油加醋过的事，只是象征性训了他几句说以后再给他介绍的时候会考虑多一点。 他乖乖受训，等高姨说完他才笑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高姨听完叹了口气，也只得依了他，不再跟着一起为他的感情生活操心。 “那……相亲算是黄了吧？” “嗯……”饭菜有些冷了，饿了一上午他竟然都有些吃不下了，见女孩低下了头扒拉着盘中的饭，他想了想又说：“我本就无意，你不用觉得愧疚。” 愧疚？她巴不得黄了才好呢！ 蒲歆曼低头笑得更狠，肩头忍不住轻颤，待她重新整理好表情抬起头时，面前的人已经站了起来，他去窗口打了两份热汤回来，“少吃点，饭冷了，喝点汤。” 蒲歆曼接过热汤，道了谢。 两人快吃完的时候，温会慈进了食堂看见那个裹得身形都肿了一圈的人，端了盘子走过来，“家里的饭不好吃？” 蒲歆曼：“……” “师兄。”温会慈跟关正兰打完招呼转向想装死的蒲歆曼，“干嘛来的？” 蒲歆曼拿了彩超单给她看，温会慈皱眉：“怎么没和我说？” “关医生说不用紧张，我下午才排得到。” 温会慈点头，“拍完了过来找我给我看看。” “哦。” “等我吃完和我去办公室，反正现在十二点你去了也没人在那！” 温会慈虽没说过什么但一直都不赞同，蒲歆曼见她一脸冷然就知道的她又想多了。看了关正兰一眼，见此时那人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闷闷地嗯了声。 关正兰不知道这姐妹俩眉来眼去打什么哑迷，端了盘子起身：“拿到报告先上来找我吧，你们吃，我先走了。” 关正兰走后温会慈才冷冷看了蒲歆曼一眼。 “我真的只是来检查的！我发誓！” 30.只可远观 http://.biquxs.info/

蒲歆曼站在关正兰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里面飘出熟悉的清冷的声音，“请进。” 关正兰看着来人，“坐，把单子给我。” 蒲歆曼依言将彩超单递给了他，然后坐在他面前的空位上。办公室里另外几个医生没在，只有他一个人坐在位置上。 “很健康，你可以放心了。” “哦？”听到这个答案蒲歆曼并不意外，多年来一直有着定期体检的习惯，多少也能看懂一些上面的术语，她有着良好的心理基础。 “嗯，你说的刺痛的问题，大概就是因为你熬夜休息不够加上喝酒……”关正兰顿了顿皱眉将视线从彩超单上移到她的脸，“还有抽烟，饮食方面……” 他还记着这事呢？ 可是自己很久没有抽过烟了啊！ 蒲歆曼讪讪地笑了声：“是吗？” “不是吗？” 敢情她在他眼中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烟民？还胡吃海塞暴饮暴食？蒲歆曼甩了甩头，哭笑不得，感觉比窦娥还冤是怎么回事？ 关正兰看了眼她五官快拧成一团的奇怪的表情，又继续说：“以后别熬夜早起早睡，该戒的还是戒了吧，饮食尽量清淡一些，另外……如果还痛的话，洗澡的时候可以用热水或者热毛巾敷一下。” “不用吃药吧？” “嗯，不用。” “嗯嗯，我记住了，谢谢关医生。” “不客气，应该的。” “那……我先走了？” “嗯，再见。” 蒲歆曼站起来对他笑了笑：“再见！” 带上办公室的门蒲歆曼叹了口气，她真的不是烟民啊！酒鬼就更谈不上了啊！ 她还以为在他心中的形象挺好的，今天全都破灭了！欲哭无泪，望天长叹！ 围了围巾骑着小摩托泪奔在大路上，回到店里也是奄奄的，小参见她一脸愁容以为检查有什么不好，赶紧问她：“怎么了怎么了？” “唔！难过！” “啊？你急死我了，检查怎么样了？” “检查？很好啊！医生说啥事没有！” “那你这一脸……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没有，我就是……唉，不说了让我哭一会儿去！” “没事就好，上去睡一会吧！”那么早就出去了到现在才回来。 蒲歆曼挥挥手上了二楼，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手机响了两声也没在意翻个身继续睡。 傍晚温俞羚上来找她时她才醒，摸到手机发现有两条关正兰发的微信消息。 一张图片，一句话。 —— 何钧正将意面装盘，“喏，你俩的晚餐。” “我有点饿……” “不够？” “嗯……” 何钧叹了口气，拿了把面继续煮。 “小参，过来吃面了！”蒲歆曼朝着外面喊，小参在外面应了声后蒲歆曼转过来对何钧说：“今天不开心吗？” “我？” “不然呢？” “没有！” “写在脸上了！” “没有！” “切！”看着何钧熟练地做着这些事她笑着说：“再过段时间要过年了，后天就歇业吧？也当是给你们提前放假吧！” 何钧闻言转过来看着她，不解。 “你们最近都忙成什么样了，放假休息一下嘛！” “嗯。” “你什么时候回家？” “放假就回去。” 蒲歆曼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你明年还会回来工作吗？” “嗯？” 一直觉得他不过是来放松心情的，状态调整好，他也该走了。 何钧顿了顿明白她的意思后停下手中的事，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你要我留下来吗？” 是，那边问他要不要回去。 蒲歆曼猜不透也不好强求他，“这当然看你自己了，你想留下来我当然是欢迎的！” 何钧笑了笑，过了一会儿才说：“过完年再说吧。” “好。”蒲歆曼尝了口意面，不由得看向何钧，感叹这人随便搅两下都比她正儿八经做的还要好吃。 唉，很多东西都是有天赋一说，连做菜都不例外。 蒲歆曼想起自己问那人会不会做菜，他皱眉叹气摇头，表情很是受挫。 难得啊！也有他不擅长的东西。 “小参，快点面都冷了！整天打游戏！” “诶诶诶，来啦！” 小参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端走晚餐，又跑回前台继续直播，因为摄像头的角度正对键盘，一众粉丝看见她的晚餐直呼羡慕。 “小参，你回家的票买了吗？” “嗯？没呢！” “早点买，过几天放假。” “这么早？这都还没腊月十五！” “哟，你这是不想回去啊？” “也不是，回去了天天打游戏要被我妈骂的！” “合着那你在这天天打游戏不担心被我骂咯？” 其实小参在店里直播的时间并没有很多，只是趁着不忙的时候开播玩两把，正经事从没耽误。 “哪儿能啊！我的老板啊！您善良美丽大方往那一站都是一幅画的人根本不会骂人这种事的好嘛！”小参眼睛盯着屏幕嘴上却十分狗腿！ ［马屁精，孤立你！］ ［狗腿子，举报你！］ ［老板有完全碾压式的经济压制，主播开局输！］ ［狗腿主播举报了！］ ［闭眼吹求生欲很强了！］ ［哈哈哈哈蒋蒋闭着眼睛说瞎话吗？］ “什么瞎话！她本来就很漂亮！要不是她不准，我真想把摄像头对准主厨和老板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无滤镜无美颜巨真实让你们360无缝隙舔屏！” ［来来来，求美颜暴击！］ ［骗人是狗］ ［求你了快让我舔屏吧！］ ［真那么漂亮我原地和她结婚！］ “结婚？不行的！我给你们讲啊！老板喜欢的那个人我真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小参和弹幕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对于弹幕里那些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轻巧略过，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她还是知道的，虽然蒲歆曼没怎么说过，但小参还是怕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31.款款而来 http://.biquxs.info/

最近考后聚餐的学生不少，白天店里忙，蒲歆曼提早打了烊，回家没多久就接到了黎敬的电话。 “蒲歆曼。” “说！” “温柔点行吗？” “说。” “……出来喝酒。” “不去！”拒绝得不能再干脆利落。 “……” “干嘛要喊我？” “你能喝啊！” “……你能把关医生喊去的话我就去！” “呸，我能喊到他还叫你干嘛！” “……那我也不去！” “呵呵！”气愤地挂上电话，黎敬快被这两人气死，关正兰明明在家休息，可电话打到死这人就是不出来，威逼利诱那一套对关正兰没用，这人软硬不吃。 黎敬又拨了电话出去，“你不是说两个人喝无聊吗？我又叫了个。” 关正兰被黎敬的几轮电话轰炸给弄上了火，这会儿躺在沙发上不想吭声，手机直接开了免提丢在不远处的茶几上，回绝黎敬：“不认识的不想去。” a市两人共同认识的少，这种时候还能叫上一起喝酒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就为了防你这招，我叫了个你认识的，还挺熟，快点来吧！” “……”这人是多没眼力见儿？ 可黎敬此人装死充楞的功夫已经登峰造极了。 关正兰揉了揉眉心，“谁？” “蒲歆曼。” 关正兰又重复了一遍：“谁？” “你耳朵不好使吗？蒲歆曼！” “……” “快点啊！我一个人在这喝酒真的很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失恋了！” 这几天逮着机会就喊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人还敢去喝酒？看来还真是没把他这个医生放在眼里啊，那天答应得好好的戒烟戒酒，今天转头就和黎敬约去喝酒了？ 阳奉阴违？很好！ 黎敬转头就给蒲歆曼打了电话，正在接通：“快快，你心心念念的关医生正在来的路上！” 蒲歆曼一口水喷出来，全喷在了电容屏上，“噗！”还真喊到了？黎总您该是多无聊啊这么大费周章的！ 这歹人抓住她的软肋就使劲补刀，蒲歆曼手忙脚乱地抽卫生纸擦着屏幕上的水，“我是不是应该画个妆换个衣服？唔，还来得及洗个头吗？” 一溜烟儿踢了脚上的棉拖鞋进了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一边吹头发一边翻着衣柜将要穿的衣服丢在床上，束发带束上头发，保湿，隔离，底妆，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熟练地化着妆。 她不太热衷化妆，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懒。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现在没有悦己者，只有那一个她想俘获却总是觉得无从下手的人。 “怎么办，怎么能这么好看呢！”蒲歆曼站在镜子前自我欣赏，手机响起来。 “老年人，你再慢一点连夜店都打烊了！”黎敬没好气道。 “年轻人，急什么，要淡定！”蒲歆曼嘴上不以为意，不等黎敬说完便挂上电话，一把抓起包和钥匙出了门。 蒲原这厮买了新车就把那辆旧车给了她，却以买车钱不够大伯不赞助为由敲诈了一笔可以买一辆新的钱，这买卖实在亏。 呸，不要脸，什么不够！这厮攒那么多私房是要拿来娶媳妇养孩子吗？ 车子在黑夜里一路飞驰给路上不多的行人留下一阵汽车尾气。 “开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吗！” “开豪车了不起吗？” 蒲歆曼自然不知自己被不知名的路人骂了好久，她觉得自己没超速已经很难得了，而且一路没堵车让她大呼运气真好以堪堪低于最高限速一丢丢的速度开往约定地点。 “你竟然比她先到，我以为以你的磨蹭劲儿这会儿还在路上呢！” “嗯。” “我真的纳闷儿了，你说你做手术手起刀落果断麻利得很，怎么一下班就这种殃死殃死的样子？” “碍着你了？那我回去了。”关正兰还没坐下就作势往外走被黎敬拉住。 他要是真走了，蒲歆曼来了没见到人应该掉就回到时候他就又一个人了。 “别啊，我不就嘴快顺口说说嘛！实事而已，你要经得起打击！” “……” 黎敬想，关正兰他要真是经不起折腾打击的人，哪怕换作是他估计这会儿都得应该在哪个精神病院呆着。 “我胃不舒服。”来拯救你让你看起来不太蠢像是一个人喝借酒消失恋愁的。 “没关系，有人陪我喝。” 关正兰脱了大衣放在一旁，坐在那一直没怎么说话，黎敬也不管他不经意地打量着周遭，不少女人时不时向这边看过来。两个男人的外貌实在出众，气质不同却让人无法忽视。 大晚上出来这种怀旧酒吧的，哪个会像这俩一样真的是正儿八经在喝酒，大多数都是在找今晚的搭讪人选。 蒲歆曼来的时候酒吧已经换了好几首歌了，高跟鞋在光可鉴人的玻璃地板上隐隐映出她不紧不慢的步伐，踩着轻柔节拍一路走来。明媚的笑容点染了一路的昏黄灯光泄在她轻扬的发尾，引来许多本来感叹今晚没有艳遇的男士毫不遮掩的目光。 众人见那人在一个卡座前站定，蒲歆曼冷下脸学着那人经常使用的语气装模作样地开口：“算晚吗？” “当然……不算！”黎敬漫不经心扫了一眼周围，“大概今晚才开始。” 蒲歆曼开始笑起来然后笑意越盛转头看着坐在折角处的那人，黎敬诚不欺她。 关正兰早在她走到卡座之前睁开眼睛，原本抱在胸前的手不自觉轻轻收紧。 这是知道他要来？是了，黎敬这厮大概用了同样的理由让她过来。他从医这么久还真第一次见这种病人，在医生面前明目张胆地违背医嘱。 看向女孩，长发垂在身后，丝丝缕缕落在颊侧发尾曲，被她伸手绾回耳后。一身黑色过膝毛呢修身大衣，扣着双排扣一颗未落，立领口露出的依旧是她最爱的白色高领毛衣被她展开包着半个下巴。 女孩挎着包，手放口袋里露出一小节细白的手腕，不断过往的酒客成为她的背景板，她站在那里，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偏偏让人生出佳人遗世独立，盛装前来只为伊人的错觉。 关正兰挑眉，是因为穿了高跟鞋吗？在他印象里她好像没这么高。 “愣着干什么，坐啊！”黎敬出声提醒怔在桌前的蒲歆曼。 关正兰放下叠在一起的腿拿开搁在一边的他的衣服，示意女孩可以坐去里面的位置。 “谢谢。”蒲歆曼笑着说。 “嗯。”冷冷淡淡的声音，一贯语气。 蒲歆曼微微失神，转而取下包扔在沙发上，不知怎么她竟然觉得有点热有点烦，伸手一颗一颗解着扣子，抖直了衣摆坐下来。 “请美女一杯。”黎敬笑着打趣，给了她一杯威士忌。 蒲歆曼尝了一口，依旧笑眯了眼说：“好看吗？” “嗯，好看，如果不是你笑得见牙不见眼，我还以为是哪位美女走错了桌！” “我没问你人，我问得是衣服。” “……衣服？”黎敬觉得好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要夸人要夸衣服的，摸着下巴想了想又道：“嗯，好看，过膝和双排扣的设计不错，剪裁完美地衬出腰线，加上半高立领，修身显瘦又显高！这样夸您看可以吗？” “唔，还行吧，能听。” “啧啧！”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蒲歆曼余光瞥过那人，他又闭上眼靠着沙发养神去了，脸隐在暗处又离他有一个人的距离，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睡觉也没什么表情吧？ 可为何她觉得他脸上写着明晃晃的“吵死了”三个大字？ 蒲歆曼黎敬两人天南地北地聊着，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话题最终还是扯到了关正兰身上。 黎敬说着那人年少时的一些趣事，蒲歆曼在一旁听得认真，两人旁若无人地交流着别人的童年乐事，丝毫不管身旁那人越发冷淡的神情。 他双腿交叠靠在一旁闭着眼，如果不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时不时跟着酒吧记的音乐轻轻打着节拍，她会以为他睡着了。 “我比较好奇你怎么把他骗出来的。”蒲歆曼轻声道。 黎敬甩手，“别管他，他就是来补觉的。” 蒲歆曼腹诽，可我就是来见他的啊！ “这家老板我认识。” “哦？” “等会可以去要个折扣，给您老省钱？” 黎敬看她一脸认真没忍住笑了出来，“算了算了，虽然没你家大业大，这点酒钱我还是给得起的！” “……我真没钱！” 黎敬抱拳，“谦虚谦虚！” “真的真的！” 两人还在抱拳推脱说自个儿没钱，关正兰睁开眼睛慢慢坐起身来不温不火地说了句：“出门右转两条街区往里两百米有个公益救助站。” 没钱的两人：“……” 32.违背医嘱 http://.biquxs.info/

“你看那边！” 蒲原向宁立示意的那边看去，嘴角抽了抽，那个穿米白高领毛衣的不正是说自己没空怕冷不想出来的人嘛！ 得，又被宁立抓了包。 “走吧，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面儿把她给拖出来的！”宁立喝了口酒笑了笑往那边走去。 罗菁看着宁立走向那边有些不明所以，蒲原摇了摇头，要知道三个小时之前宁立就喊过蒲歆曼出去吃饭，蒲歆曼以各种听起来就很敷衍的理由拒绝了，现在却在他眼皮子底下喝酒笑得跟朵太阳花儿似的，宁立估计肺尖尖都快炸了。 蒲原也搁下酒杯跟着宁立过去了，罗菁倒是在桌前撑着下巴看了会，觉得挺有意思也跟了过去。 “喝啥呢？”宁立站在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试图将脸隐在黑暗中的人，顺便笑得有些阴恻恻的。 蒲歆曼早在看到宁立走过来的时候就有种天堂有路她没走地狱无门她偏闯的操蛋感觉，估计宁立怀恨在心躲也没用，此刻听到他问索性也不躲了，坐起身，“你要请客？” 宁立都要被这人的厚脸皮给气笑了，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他真想现在冲上去给这厚脸皮敷衍他老放他鸽子又从来不给他面子的人赏两个暴栗！ “不请！你请！” “ok，你坐！”大概蒲歆曼也晓得自己有点重色轻友，出于短暂内疚情绪作祟爽快答应。 宁立挑了眉坐下，看不清里面那个人的脸，坐在外面这个他倒是觉得有点面熟，悠哉悠哉地等着蒲歆曼做介绍。 蒲歆曼正想开口给宁立介绍一下，蒲原就走了过来，“搭个伙。” “……” 罗菁也走到桌前，“嗯，我也是。” “……” 蒲歆曼有些后悔出来，看了眼关正兰，迅速调整好心态清了清声音，“没人了吧？” “就我们仨。”蒲原坐在了靠着关正兰的位置，罗菁坐在蒲原旁边。 “这是黎敬，我姐的朋友……” 宁立想起来在温晨婚礼上见过，之前也听蒲原提起过，笑道：“黎总啊，我说面熟呢！久仰！” “过奖过奖，宁总才是年轻有为！” “行了，别商业互夸了！” “……” “这是关正兰关医生，我姐的师兄。” 宁立努力地回想了下，好像有点耳熟这个名字，“是温姨的医生吗？关医生你好。” “你好，宁先生。” “至于这三位也没必要给你们俩介绍了。” “什么叫没必要啊！”宁立不干了！ 罗菁在一旁笑出声，蒲原倒是无所谓，他和那两位都认识，点了点头示意。 “意思是你不重要！” “你今天缺少社会人的毒打我给你说！”宁立搁下酒杯，包了一肚子的火终于要爆。 蒲歆曼那短暂的重色轻友内疚情绪此刻早已不知所踪加上在他们过来之前就已经喝了几杯有点上头，直接跟宁立杠上，“你打的过我吗！我弟！我未来姐夫！我未……”她差点脱口而出未来男朋友都在这儿，幸好意识迅速转弯儿，“我的上帝都在这儿！” “……” “噗！”黎敬没绷住笑出来，似乎对那个没得到当事人承认的称谓很是受用，“你未来姐夫是我？那上帝是关正兰？为什么？” “顾客就是上帝啊！他这半年照顾了我多少生啊！” 这话被路过的服务员和酒客听见，纷纷转过头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站在一堆男人中间的女孩！ 人不可貌相啊！多好的姑娘啊，怎么就自甘堕落啊！ 宁立想按下她，“你瞎说什么呢！赶紧说明白！” 蒲歆曼也意识过来这话有歧义赶紧圆场，“我是说他这半年都在店里吃饭啊！那些人想啥呢！”一屁股坐下来，脸上不可抑制地红了一片，幸好在昏暗灯光中，没有人能清晰看见，不然这老脸也没地方搁。 蒲歆曼转过头去看关正兰，只见那人淡定端起面前那杯一直没动过的酒喝了一口，脸上丝毫没看出来有情绪波动。 “你看人家关医生！思想品德多高尚！再看看你们这些人！” 黎敬看了眼那位淡定的人，只笑没说话。 “行了行了，反正你今天请客！”宁立不管那些，反正她今天算是被他逮着了。 “你当我钱多啊！” “你上赶着当冤大头，不坑你坑谁！我要点单！” “行吧……” 宁立又加了两瓶酒，给在座的都倒了一杯，几个男人聊着天，蒲歆曼觉得无聊，身旁的那人也沉默着，别人跟他说话他就搭一句，别人不说他就沉默。 “关医生。” “嗯？” “你是不是困了？” “没。” “哦，那你想吃夜宵吗？” “不饿。” “哦……”她想开溜来着。 “关医生怎么不喝啊？不喜欢这种酒吗？”宁立见坐在里面的那两人轻声说着话，出声问关正兰。那杯酒他一口没动。 “不是。” “那怎么？” “我明天要上班。” 宁立这倒是没再问，点头，毕竟医生这职业还是谨慎为好，也没了劝酒的兴致，他还想多灌那人几杯的。奈何那人又是个闷葫芦，宁立觉得没趣又和黎敬他们说话去了。 蒲原瞥了眼宁立，别人他不知道，但是宁立打的什么算盘他还是能猜的出来的。宁立打小就跟首辰好，他就见不得别人撬他兄弟墙角，即使蒲歆曼和关正兰两人有些搭不上边。 首辰蒲歆曼两人已经分手，但是宁立却习惯性地帮着自家兄弟，总想看着他俩还能重新来过。蒲歆曼做什么决定喜欢什么人他自是管不着，但是总归是对年少好友的感情而惋惜。 宁立一直以为蒲歆曼和首辰，华庆和蒲原会一直走下去的但却双双分离，他作为个局外人都忍不住难过。 他们这群人年少时曾一起肆意青春，而现在却各自分散，大洋彼岸那位更是多年未归。他像妹妹一样爱护的蒲歆曼黯然回国，他总归是不忍心，奈何蒲歆曼却像变了性子一般，再不往热闹的地方凑。 宁立看着蒲歆曼偏头和那人轻声说着话，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突然想起那年蹲在病房门口的首辰和躺在病床上无声流泪的蒲歆曼，她动不了，他看着她闭上眼，流下泪，宁立走过去为她轻轻拭去泪水。 此后再没见过她流泪。 “黎总第一次来这里吗？” “嗯，听朋友说的。” “这边环境不错，下次可以和黎总一起啊！” “那自然是好啊！” 几个人聊着最近的趣闻和生意上的乐事，时不时开怀一笑，气氛渐佳。 蒲歆曼喝了好几杯，此刻脸上很热拿了包起身准备出去透透气，关正兰坐在她的外边，她轻轻弯腰拍了拍他，“关医生，让我出去透下气。” 关正兰闻言睁开眼，随即放下腿侧身让她出去。眼神瞥到她的大衣，皱了眉，那个阳台风很大，单穿个毛衣去透气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叹了口气拿过她的大衣在众人的若有若无的眼神中起身穿了他的衣服走向廊那边。 —— “你是又想感冒吗？” 蒲歆曼转过头，看到来人是关正兰时有些惊讶，“你怎么出来了？” 关正兰没说话将挽在手臂上的大衣递给她，蒲歆曼愣了愣随即笑着接过抖了抖穿上，“谢谢。” “不用，我不想下次微信收到的是你问我感冒流涕吃什么药。” “……” “我觉得你再喝这么多下次也不要给我发微信说不舒服了。” “……” 蒲歆曼这才想起来她当着医生面违背医嘱，自知理亏低了头没说话。 看着她低下去的脑袋，关正兰觉得有些好笑，又认怂了？ 两人在阳台站了会儿，关正兰皱眉，之前喝的那点酒此刻在胃里烧灼如同翻江倒海，不得已往转身洗手间走去。 蒲歆曼看着他的背影隐入黑暗，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 “你去哪里啊？” “你先回去。” 蒲歆曼跟着去了走廊，见他在洗手间外台那里洗脸。 “怎么了？” 关正兰抹了把脸睁开眼偏头看她，“没。” “不舒服？要不回去吧？” 直起身抽了卫生纸擦手：“你要去给他们讲一声吗？” “发个消息就好。” “现在就走？” “嗯嗯，那边走后门。” 关正兰勾了勾嘴角，“嗯。” 蒲歆曼裹紧了大衣带着关正兰熟门熟路地从后门溜了出去，坐在出租车上才给宁立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先走了。 这边纳闷蒲歆曼两人怎么出去那么久的宁立正要打电话时收到一条微信消息，半晌爆了句粗口。 “蒲歆曼，我不会原谅你的！” 帐都没结！ —— “胃不舒服？”坐在车上见关正兰一直捂着胃部，蒲歆曼出声问他。 关正兰点了点头，“有点。” 这哪是有点？他都皱眉了，估计不是小痛，“要不去医院吧？……师傅我们去最近的医院！” 关正兰：“不用，在药店买点药就行。” “你都疼成这样了就别撑着了行吧？” “……真不用，就在这路边药店停一下。” 蒲歆曼叹了口气，“行吧，师傅在路边药店停一下。” “你没有吃晚饭吗？”没见他喝多少酒，估计是没吃多少东西弄的。 “吃了一些。” “下车。” —— 看着蒲歆曼一进药店就跟店员吧啦吧啦说他怎么怎么没吃饭喝了酒胃疼，关正兰叹了口气直接跟店员说了药名。 店员嘴角抽了抽转身去拿药，不就个胃疼吗？至于这么紧张吗？ 蒲歆曼：“你平时胃疼就吃这个吗？” “很少胃疼，也没怎么吃过。”挨过来的。 蒲歆曼点了点头，“好些了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去哪吃？” “去喝粥？只不过要走一段路，你可以吗？” “嗯，还行。” 店员拿了药，关正兰摸了零钱结账，出来的时候蒲歆曼笑，“没想到关医生你还有随身带现金的习惯啊！” 现在的人都是手机支付，身上能有个几块钱都是罕事。 “嗯，以备不时之需。” “你这剩几块零钱也不够请我喝粥啊！” “……” “哈哈！” 女孩踩着高跟鞋迈着略欢快的步伐走在了他前面，突然又停下等着他然后慢下脚步和他一起走。 冬天喝个粥暖胃好像也不错啊！ 33.q版正兰 http://.biquxs.info/

蒲歆曼最近在找人装修，想在明天正式放假后把厨房清理一下再扩一些，开年了还要招人。 可能是最近消耗太多，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 关正兰上来的时候因着没到饭点所以二楼并没有客人。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他走路很轻，并未扰醒她。 背上的毯子也快掉在地上，桌上被堆满了东西，有书有稿子，各种颜色的马克笔散落，还有已经待机了的电脑。 他轻步走过去将毯子拉起来给她盖上，动作轻柔，可女孩还是轻轻哼了声，他僵在原地，之后见女孩没了动静才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 关正兰拿起那本翻着的小说。 是本爱情小说，是他不怎么看的类型。他看东西向来很快，在她睡着的期间，进度已经过半。 旁边的人动了下，他停下翻书的手，只见女孩伸出一只手垫在脸上继续睡着，期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此刻，女孩面对着他，安静地睡着，没有化妆。脸埋在臂弯里露出半张来，白色绒绒毛衣衬得她越发白皙无暇，嘴唇微合呼吸均匀胸口微微起伏。 时而咋咋呼呼的人意外的睡相很好看。 睫毛这么长吗？ 想起黎敬以前说自己是睫毛精，比起眼前这位，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她的眼睛，即使睡着也是微弯的弧度。 他笑了笑突然没了看书的心情，合上那本小说放回去，发现文件夹里散出来露出一角的画。 见面前的人依旧熟睡，犹豫了下，他轻轻拿起文件夹翻开。里面一边夹着她的设计手稿，一边夹着漫画。 微怔，竟是q版的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听诊器，双手抱胸，一脸傲娇。 翻开后一张画的他趴在桌上睡着梦见了一个大鸡腿流着口水。 再后面一张是他敲她的桌板还配了句话：“同学，上课好玩吗？” 这是对他有多怨念？关正兰摇头无声笑了笑继续往下翻，是他脱去她的鞋给她的伤口消毒。 她还记得？那次看到她一瘸一拐地去了角落，他叹了口气去问酒店服务员要了酒精和创可贴跟了过去。 类似这样搞怪的q版关正兰还有很多很多，吃饭的，穿着西装的，穿着休闲装的，穿着羽绒服带围巾遮住半张脸的，甚至连穿四角泳裤的都有…… 明明她都没见过他穿泳衣的样子，他看到之后不知是何心情，过了会终是忍俊不禁。 手指翻到最底下的一张，上面画着秃头的他。那是去年夏天蒲歆曼在电梯外想象他秃头会是什么样却将自己笑翻在他面前出了糗。她想象不出来，便试着画了出来，而此刻被正主看到。 关正兰看了眼睡着的人，她对自己的怨念是真的深。 关正兰无奈摇头，若此时还不知道女孩的心思，那他也白白过了三十二个年岁。 所以相亲那天才会那么生气都不理他？所以她才会有那些之前他觉得莫名其妙的情绪？ 原本他以为…… 女孩终于动了，迷迷糊糊发现身旁有人影，睁开眼把她吓一跳，赶紧摸了摸嘴角，没有流口水吧？ 他问她：“梦见什么好吃的了？” “……”她可笑不出来！ 怎么可能告诉他梦见的就是他，美味得很！ 看到他手上拿着自己的手稿，想起什么似的把夺回来，“你你……你怎么能随便看我的东西呢！” 眼前的人瞪着自己，白皙的脸上红了一片。 他终于藏不住笑容：“嗯，对不起！” “……” 蒲歆曼终于顶不住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里落荒而逃收了东西抱去了休息室，他是不是都看完了？脸上才退了些的热度又迅速回升。 “我……我画来好玩的！”站在休息室门口对他说。 “嗯。” “你不要介意啊！” “嗯，不介意地中海？” “不是你想的那样！”蒲歆曼连连摆手，没有啊！ “嗯。”关正兰转回身，不再面对她。 蒲歆曼走过来，“对不起，我不是成心要画那个地中海版本的……” “没事。”那些画……挺可爱的，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在别人眼中还能有可爱的一面。 “哦……那你吃饭了吗？” 他眸光闪了闪，知道她转移话题，顺了她：“还没。” “那下去吧，我去做。” “好。” —— “不用了，我来吧。” 何钧看着她洗手准备食材，脸上是明晃晃的笑容，不管外面那个人吃什么，她从来都是亲自动手，做好之后陪着他一起吃，坐在他身边和他说话。 而那个人，低头吃饭，时不时回答她的问题，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太多热情。可是她，依旧围在他身边。 刚刚又羞又恼的情绪过去，睡着之前还想着的人，梦里也出现的人醒后就出现在她面前，虽然醒来之后有些意外，但她现在挺开心。 梦里他在相亲又被她搅黄了。 相亲成功？不存在的！ “你的晚餐。” “谢谢。”他也不客气，开始动筷。 “我看你挺喜欢上次那个粥，我在楼下熬了一点在砂锅里，待会可以带回去一些。” 女孩笑意吟吟的，他点点头，“好，谢谢你。” “不客气，哦对了明天我就要暂停营业了。” 关正兰顿了顿，想着是快过年了，“嗯。” “那你在医院食堂吃饭吗？” “可能吧……”喝了口汤，依旧很鲜，“也可能自己煮面什么的。” “……”就她教的那个面？准备吃到过年？ “怎么？” 她皱着眉，不赞同道：“别吧……” “没时间。”主要是不会！能煎个鸡蛋算汤面加餐就不错了。 “……”蒲歆曼低头想了想开口：“要不我给你送？” 关正兰看着她的眼睛水盈盈的，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他回过眼轻声拒绝她：“不了，会很麻烦。” “不麻烦啊！就去你办公室给你等你吃完我又带回来就好了，不会耽误你工作什么的！”给他做东西吃好像已经成了她的惯例，她从未觉得麻烦。 她竟以为是自己嫌麻烦？他看着她说：“不是。” “那是什么？” “外面很冷。”她好不容易放假了，这么冷的天，她又是个不爱出门的人。 “那这样吧，反正我妈让我也时不时给我姐送吃的，我就顺便给你带好不好？” 女孩笑着，看着他，眼里已经透露出那是她最后的退步。此时自己再没理由拒绝，只得之后再说，不由得顺着她：“好，谢谢。” 陈轩和进来店里面的时候关正兰两人已经结束这个话题。 “关老师！”陈轩和拖着行李箱快步走过去，他看见和坐在关正兰旁边的人时一脸惊喜，“蒲歆曼？你也在这里吃饭吗？”一直都听室友说起过这家餐厅，但是一直没来过。 “你怎么现在才回家啊？”蒲歆曼早已站起来拿过他的手提袋，让他坐下。 “有点事耽误了。”陈轩和很意外见到她，但很开心。 这次放寒假他留在学校几天处理社团解散的事情。今天是带着行李箱回家，顺便吃个晚饭，因为只买到了凌晨的机票。 “嗯嗯，寒假快乐！” “寒假快乐！” 两人自顾自聊着天，一旁吃饭的关正兰被忽略。 “不是来吃饭的吗？”关正兰突然说了句。 “对哦！蒲歆曼你在这里兼职啊？” “算……算吧，你想吃什么？”蒲歆曼笑。 “有菜单吗？”陈轩和也没在意。 “有的，你等等……”蒲歆曼去拿了菜单又过来，“喏，给你。” 陈轩和拿着菜单瞥到关正兰面前的那个小锅，“我想吃和关老师一样的！” 蒲歆曼笑：“好啊，你等我哈！” 关正兰：“……” —— 蒲歆曼端着盘子出来，有个小锅，有个小盘子，和关正兰一样的饭菜。 “快吃！” “谢谢！”陈轩和接过她递的勺子舀了一大勺汤，“哇！是你做的啊？” “嗯嗯，好喝吧？” “好喝！你真厉害！”陈轩和竖起大拇指！ “咦，别夸！我飘！” “哈哈哈！”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关正兰被一口汤小小地呛到咳了咳，陈轩和才意识到自己的老师还在旁边便收敛了表情，“关老师你吃完了啊？” “嗯。”关正兰顿了顿又问他：“你什么时候的车？” “啊？凌晨的，现在才六点多，还要等好久呢！”陈轩和挠了挠头有些无奈。 蒲歆曼：“那你出来这么早？” “寝室没人啊！我一个人呆着无聊所以就出来吃饭然后逛逛就去机场。” “那……你吃完我带你去逛逛吧？然后我送你去机场！” “真的吗？好啊好啊！”陈轩和抑制不住地兴奋回答，瞥到旁边老师的清冷脸又平复了一下，可心里止不住地要冒泡。 关正兰：“我吃完了，你慢……快点吃。” 陈轩和：“？？？哦！老师再见！”想起自己好像有些忽略老师顿了顿补了句：“老师寒假快乐！” 关正兰：“寒假快乐！”他拿了衣服抱着手并未起身还坐在原位。 蒲歆曼：“你不是要回家吗？” “嗯，回。” 他起身结账，“两份。” “嗯？两份啊？”小参看向蒲歆曼那边。 “不用，你给你自己的，他的我请！” “……” 34.砰砰砰砰 http://.biquxs.info/

关正兰站在曼芬日记门前，听见今年叮叮当当传来装修的声音，准备离开时隐约看见女孩的身影。 “师傅，我现在有事，你们到点了下班就行，我明天再过来看看。” “放心，我们出去的时候会把大门锁好的。” “好，谢谢师傅了。” 工期只有几天，今天是第二天。 蒲歆曼交代完之后就拿着包退了出来，一开门就看见关正兰提溜着几只面包蟹站在门前，有些惊喜：“关医生？你在这里干嘛呀？” “路过。”关正兰看着她的脸，有些犹豫地开口：“你脸怎么了？”她戴着口罩，说话瓮声瓮气的。 蒲歆曼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丧气，“我刚准备去买药呢！可能是装修粉尘过敏。关医生你没吃晚饭？”她不想提这个话题。 “嗯。把你口罩拉下来我看看？” 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十足十是个肯定句。 “不！你职业病！”丑死了！ 关正兰居高临下看着她没说话，蒲歆曼郁闷了会只得拉下口罩。 关正兰低下头看了会直起身才开口：“还好。” 蒲歆曼赶紧拉上口罩，瘪瘪嘴什么还好！明明很严重好嘛！ “你的晚饭是这几只蟹？” “……不是。” 蒲歆曼见他皱眉垂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面包蟹又说：“我妈似乎高估了我的厨艺，没把酱给我。” 他逛了逛超市发现没有那种酱料，只得回去清蒸，没想到路上遇见了她。 蒲歆曼摸着下巴打了打算盘，笑得有些狡黠：“如果你请我吃饭的话，我可以帮你。”似乎是怕他拒绝又连忙补充：“你看啊，这么多你一个人也吃不……！” “好。” 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蒲歆曼眨了眨眼，随即笑起来，“那我们去超市买点其他的。” 说着就将关正兰掰过身，推着他朝着地下超市走去，对于女孩熟稔的触碰，关正兰怔了怔顺着女孩的推力往前走。 女孩放开他，和他并排走着。 “我刚从超市出来。” “那你怎么什么都没买。” “我不知道要买什么。” 蒲歆曼侧头看他，扬眉轻笑，“现在就需要我来拯救你了！” 关正兰也笑了笑，“嗯。” “是不是很丑啊？” “不丑。” “连你都会安慰人了！” “……” “诶！别走那么快啊！” —— “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关正兰摇了摇头，“你挑你喜欢吃的就行。” “客随主便啊！” “玉米？” “炖汤吗？那我们再买些排骨吧！” 女孩拿了两根还没有剥壳的玉米放入推车里，又一溜烟儿去了肉类区，关正兰摇了摇头推着车慢慢跟过去。 “老板别切多了，我们就两个人！” “买多点放冰箱下顿也可以吃啊！” 下顿？他会做吗？ 老板见她犹豫又赶紧劝说，“你看你老公推车里都没啥东西，买多点这么冷的天懒得出来不是嘛！” 蒲歆曼猛地转头，他跟过来了，站在她身后。 那他刚刚听到没？ 她老公…… 关正兰掩唇咳了咳，女孩赶紧转过头，脸上疑似有一丝红晕。 他听见她跟老板说：“老板，我们不要太多，吃不……” “没事老板你多切两根吧！”关正兰说完见女孩转头看他。 “放冰箱久了就不新鲜了。”语气很是有老母亲风范。 “我明天夜班。” “嗯？” “明天请你吃饭。”说完放开推车走到一旁去接老板递过来的已经称好的四根排骨。 剩蒲歆曼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消化他这话里的意思，低头心里止不住笑得像个吃到心怡糖果的小朋友。 “走吧，我们去别的区看看。” “哦，好。” 看着女孩略轻快的步子，关正兰摇头笑了笑。 路过海鲜区蒲歆曼说要买些基围虾，关正兰看着她的脸说：“买别的吧，你不能吃。” 蒲歆曼疑惑：“我没有海鲜过敏啊！” “海鲜是发物，脸上好之前都不要吃。” “那面包蟹呢？” “也不能吃。” “难受！”语气颇幽怨。 关正兰有些好笑，“买别的，可以买多点。” “哦！” “漂亮姐姐你想不想要气球啊？” 蒲歆曼先看到一只气球飘在自己面前再一低头见是个小朋友身后绑着一只白色的动物气球，一双可爱得不像话的大眼睛盯着她。 她蹲下来，“哇，你的气球好好看哦！” “那你想要吗？” “你要送给我吗？” “对呀！” “你好可爱啊！你妈妈呢？” 小朋友回头指了指自己的妈妈，“她在哦！” 他的妈妈就现在他的身后，一脸温柔笑意看着她的小孩。 “哈哈，你真可爱！这么好看的气球你为什么要送给我呢？” “因为你很漂亮哦！脸上有不好看的东西也漂亮哦！你不要难过哦！” 蒲歆曼心里一暖，“姐姐不难过，有你这么可爱的小天使安慰怎么会难过呢！姐姐脸上这些不好看的东西过几天就好了哦！” 关正兰将推车推在一旁让出位置让路人过去，轻轻抿着唇眼里笑意星星点点看着那一大一小，听她放软了声音和那个可爱的小孩说着话。 最终蒲歆曼收下了小朋友的动物气球，伸手将头上的一个太阳花发卡取下来放在他小小的手心，“送给你的妈妈好吗？” 谢谢她教出这么可爱又这么温暖的小孩。 那对母子走后，蒲歆曼手里拿着气球长长的丝带，“你帮我系在我的衣服上好吗？帽子里面有个扣子，可以系在那里。” 关正兰接过，站在她身后翻开她的连帽外套的帽子，依她所言系在了她的帽子上。 “可爱吗？” “嗯。” “真的吗？”蒲歆曼眨了眨眼，他今天真是很合作啊！ “不信算了！”关正兰推着车先走了。 “……”真是不经夸。 —— “你的化妆品最近有没有换过？” “嗯？没有诶！哦对了，我买的乳液改版了！” “嗯，最近就先不要用护肤品了，等好了再做个过敏测试。” 回家路上路过药店时关正兰进去买了盒药膏，递给她，“早晚各一次。” “好的，谢谢关医生。” —— “哇，你这么不遮掩地输密码，不怕我哪天潜入你家将你值钱的东西都带走吗？” 关正兰打开门，站在门口看着她，“我家最值钱的是我。” 蒲歆曼睁着眼盯着他，“那我可以带走你吗？” 本来准备放下东西去拿拖鞋的关正兰听见她的话怔在那里，半晌转头看她轻轻浅浅地开口，“带我去哪里？” 蒲歆曼敛起笑容，颇有些算命先生装模作样的架势，“天机不可泄露！” 关正兰垂了眼没说话，放下东西又接过她手里的，将拖鞋放在她脚边。 蒲歆曼进来换鞋，伸手关门却不料气球的丝带有些长，关门的时候直接将气球关在了门外，她往前一走帽子就被扯住，回头一看大呼糟糕，她的气球！ 打开门见那只气球安然无恙才舒了口气，“这可没有第二只啊！” “你在门口做什么？”放完东西的关正兰从厨房出来看见她还站在门边，门敞开着。 “我刚刚把气球夹外边了。” 关正兰无奈笑出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智商这方面的问题呢？” “……” 关正兰走过来拉过她的气球，将她带进来关上门，伸手取下她的气球，“喏，去系在客厅的景观树上。” “哦。” 女孩瘪瘪嘴向客厅走去，关正兰也去了厨房。 蒲歆曼系好气球，拿出手机拍照，发了个朋友圈。 ［愿你归来之时还有一颗孩童般纯净的心。］ “这个呢明天再吃，我们今天先吃蟹，炖个汤，还有几个小菜，两个人足够了！” “嗯。我先洗菜，你来切？” “我教你木须肉的配菜要怎么切！” “好，这个呢？这个要洗吗？” “你告诉我这个洗了怎么炸？” “……” “虾片和无骨鸡柳都不需要洗，木耳啊，玉米啊，葱啊这些都要洗。”蒲歆曼将要洗的都挑出来放在一边，然后将冰箱里的东西归置整齐，多余的排骨也放在了冷冻箱里。 “这个要切大块一点，斜着切。”蒲歆曼给他做了个示范。 “嗯嗯，好。” “慢点，不要切到手了。”蒲歆曼一拍脑门，“哎呀！” 正在切菜的关正兰不禁手一抖，“怎么了？切得不对吗？”他明明是按着她刚刚示范那样切的。 “不是，我忘了让老板把排骨给我剁了！”自己剁的话，刀都得缺个口吧？ “嗯？自己也可以啊！拿给我，你来切这个蔬菜。” 看着关正兰一脸淡定地剁排骨，蒲歆曼嘴角抽了抽，“你做手术是不是也这么淡定地剁着骨头啊？” “……我又不是骨科的！” “骨科？骨科这样做手术？” “骨科还有锯子。” “……” “老虎钳。” “……” “钢钉钢板。” “打住打住！我全身骨头都疼！” 关正兰嘴角微勾，很满意自己的恶作剧。 “剁好了。” “我也好了。” “嗯，看你的了！” “该我上场表演了！” 关正兰靠在门边看着女孩有条不紊地做着几件事，不禁有些恍惚，他没想过有一天他的厨房会这么热闹。 排骨在电压力锅里炖着，蒲歆曼倒了很多油准备炸虾片和鸡柳。 “油温呢要八成热了才能炸虾片，不然它不会膨起来。” 见油温差不多了，蒲歆曼将干净的盘子摆在一边，一次只炸了几片虾片，没几秒就膨起来，赶紧捞了出来又放进去几个。 蒲歆曼拈起一个虾片尝了尝，“真好吃！”转身问身旁那人，“你要不要试试？” “嗯。” 还没等他动作，一片散着油香的虾片就递到了嘴边，挨着他的唇。 他微微张口，咬住女孩喂给他的虾片，酥香干脆。 女孩没注意他的微怔的表情依旧做着她自己的事。虾片炸了一盘，又准备开始炸鸡柳。 不知道是不是盘子里面有水，鸡柳放进去的时候一大颗油溅起来烫到了她的手。 “哎呀！”锅里的油越发沸腾四处飞溅。 关正兰急忙关了火，揽过她一把开了水龙头将她的手放在水下冲。 “还有没有别的地方烫到了？” 见他一脸严肃，原本想开个玩笑的蒲歆曼也老老实实，“没有了。” 他就站在身后揽着她，抓着她的手放在水流下。好近好近的距离，蒲歆曼觉得自己完全被他的气息包裹，整个脑子里都是他正抱着她，她开始僵硬不敢动不敢说话。 只剩下她砰砰砰越来越快的心跳，一点一点跳到了嗓子眼。 冲了很久关正兰才关了水，拿起她的手看看烫伤的范围。 蒲歆曼庆幸没有太多，不过已经起了水泡。 “走，去涂点药膏。” 拉着她往客厅里走，翻遍了医药箱，没有烫伤膏。 “你等等我，我出去买。” “诶，不用了，没多大！” “觉得疼的话就去冲水，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说着就出了门，没将她的话听进去。 蒲歆曼坐在客厅里，心里止不住地冒泡，像是吃到了蜜糖一样，谁说他冷淡又没人情味儿的？ 如他所说，一会儿就回来了，明明药店离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他给她涂药的时候她看见他的额上有些细细密密的汗，而现在明明就是大冬天。 蒲歆曼看着他垂下的头，心里软了一片。 “对不起。” “嗯？又不是很疼。” 关正兰皱眉看着她没说话，女孩脸上笑意吟吟的，请她帮忙还被烫伤，现在反倒要让她来安慰自己。 “真的不疼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嗯。” “剩下的鸡柳怎么办？” “不要了。” “可惜。” “要是留个疤你就不会可惜鸡柳了！” “会留疤吗？”蒲歆曼皱着眉看着那个泡，她最恨的就是留疤这种留在自己身上的无法除去的痕迹了。 “好好涂药就不会。” “希望吧！” “剩下的我来做，你在一边提醒就行。” “哦。” —— 黎敬玩着手机，往下拉看见蒲歆曼四个小时之前发的一条朋友圈。 遂评论：［我怎么觉得这树看着这么眼熟呢？］ 蒲歆曼坐在卧室床上刚洗完澡，打开手机清理朋友圈的消息，看到黎敬评论的内容时不禁嘴角一抽。 这人明明就晓得。 结果这条朋友圈下引来众多评论。 宁立回复黎敬：［怎么个说法？］ 黎敬回复宁立：［铁树也开花？］ 宁立回复黎敬：［？］ 蒲原：［看戏.jpg］ 温会慈：［还说没有？］ 宁立：［咋回事啊？你说话啊狗儿！狗儿你变了！痛心疾首.jpg］ 黎敬：［别装死，你倒是说说怎么个纯净法啊？认真脸.jpg］ 呵呵这群闲得蛋疼的人！搞得她像炸了东方明珠一样！ 结果多条消息轰炸而来。 她点开一看，那人还点了个赞。 关正兰自是看不到宁立和蒲原，但是他能看见黎敬评论的啊！ ［哟，正主还点赞了！手滑？］ 蒲歆曼回复：［你这么闲公司还没破产真是奇迹！］ 黎敬：［这咋还急眼了呢？做老总要是还忙得跟个实习生一样那我开个公司的意义在哪？］ 黎敬：［我觉得你这不要助攻也行啊！你这进度c位恋爱啊！］ 蒲歆曼看着头疼，怕关正兰看见赶忙将那条朋友圈删掉了，结果她被宁立拉到一个群里，她一看群里的人果断退。 有黎敬，蒲原，还有她姐，不跑等着被轮番艾特？ 宁立又给她拉回来：［跑什么？黎总说的啥意思啊？给我们大家伙儿讲讲呗！］ 蒲歆曼：［谁说的你问谁去！］说完就退了群。 宁立：［小气鬼，讲都不讲！］ 讲个几把！ —— 蒲歆曼第二天早上给关正兰发了个消息，［你饿了吗？］ 那边回得比意料的快，［你过来了？］ ［还没。］ ［什么时候过来？］ ［我可能不能过来了，我这边有点事。］ 关正兰看着这条消息，又躺回床上，［嗯，你先忙。］ ［对不起。我给你订了一家外卖，你待会开下门。］ 关正兰叹了口气，外卖…… ［能取消订单吗？昨天的排骨汤还有，我可以煮面条。］ ［不可以！我都付款了。］ 关正兰叹了口气，［多少钱？我转给你。］ 女孩那边好久没回消息，关正兰起床刚洗漱完就听见手机响。 ［外卖说到了，你开下门。］ ［哦，好。］ 套了件衣服往客厅走，看猫眼里没见到人，也没听见门铃响。 关正兰打开门一只手撑在门边，没人。 就在他要关门的一瞬间突然窜出来个人影，猝不及防，饶是他那么淡定的人也被吓得倒抽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当当当当！关先生，您的歆记外卖到了，请签收！” 关正兰看着眼前一身雪白长款羽绒服的女孩，原本那点闷闷的情绪此刻像是烟消云散一样，他却故意敛起神情说：“饭还没吃到，被你吓得差点心梗。” 见是她的那刻只觉呼吸一滞。 “我怎么会不来呢！我还要来拿我的气球呢！万一你吃不到饭一生气把它扔掉了咋办！” “……” “哇，屋子里好冷！” 关正兰拿遥控器开了空调，“怎么这么早？” “我怕你指望着中午那顿饭。”蒲歆曼看了看他的装束确定，“我就说！刚起没吃早餐对不对？” “嗯，你吃过了吗？” “吃了啊！我爸妈不爱睡懒觉，喜欢早起锻炼，我就起来给他们做早餐了，我也顺便吃了。” 关正兰坐在沙发上打开保温桶，煎鸡蛋，小灌汤包，第二层是浓稠的牛奶燕麦粥。 “谢谢。” “嘻嘻，我去给你拿碗筷。” 蒲歆曼拿来餐具放在茶几上，也和他一样坐在地毯上，看着他吃早餐。 “好喝吗？” “好喝，谢谢。”他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正儿八经吃过早餐了。 这个冬天他是真的爱上了喝粥。 “关先生，请给五星好评哦！” 女孩在他旁边撑着下巴笑眯了眼。 35.留个门啊 http://.biquxs.info/

蒲歆曼这几天画不出来图加上又有很多事堆在一起，从那天之后一直没有空给温会慈和关正兰送吃的。不知道关正兰怎么样，温会慈倒是说自己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干脆就今天吧，难得今天搞定那些琐事。她记得今天那两人都是值夜班来着。看了看冰箱，还是有很多他们俩喜欢吃的食材。 厨房里兵兵乓乓地响，温俞羚偏头看了看，“曼曼，你饿了？” “不是啊，我给姐做点东西送过去。” “哦，我早上做了些雪花糕，剩得多，你也带过去吧！” “好啊！” “我去你大伯家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在那边吃晚饭。” “送过去之后我要去找宁立，不用等我吃晚饭咯。” 温俞羚和姜阿姨出了门，屋内剩下蒲歆曼在厨房切切洗洗。 蒲歆曼边哼着歌边切菜，手脚麻利，没一会就做好了几样。 翻出不锈钢保温桶，洗了两个，将菜分格装好，两人口味不同，准备的也不一样。等着那个汤熬好，就可以了。 蒲歆曼趁着空隙又找了两个乐扣盒子装了一些雪花糕，想了想又装了几个盒子。熬的汤好了，这才装在保温桶的最下层。收拾妥当，想着关正兰应该去上班了，出门骑着她的小宽轮，塞着耳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发动车子。 蒲原那辆车送去保养了，她很钟爱她的小摩托，最近出门还是骑它。 电话嘟了好几声才接通，那头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喂？” “关医生，是我！” “嗯，我知道。”关正兰掀开被子，起身拿起床边的杯子喝水，“怎么了？” “嗯？你声音怎么了？” “没，刚睡醒。”事实上他是被电话铃吵醒的。 “刚睡醒？你今天不值班吗？”她骑得蛮快，风呼呼地在耳边刮过。 “我昨天晚上的夜班，今天休息。” “啊？”路很窄对面有车，蒲歆曼放慢速度，“那我记错了，我还以为你今天值夜班呢！” “有事吗？”关正兰重新躺下去，手背覆上眼睛，将手机免提搁在耳边。 “我做了晚餐给你和我姐，我以为你在医院呢！” “嗯？”他睁开眼，她那边有些吵，以为自己听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现在在哪？” “我快到我店门口了，那你在家的话，我带过来吧？”女孩那边越发吵闹，各路汽车声音源源不绝。 关正兰听不真切，只听到了她说她在哪，他坐起来揉了揉眉心：“你要过来？是要来我家吗？” 蒲歆曼等着红灯，笑了笑，“是啊！给我留个门！” 关正兰这次终于听清楚，笑了声，“嗯，给你留门。” 蒲歆曼怔了怔，感觉电话那端的人心情似乎不错，刚开始还以为他有起床气，说话都那么小声。 准备挂电话又听见那人说：“骑慢点，注意安全。” “好！” —— 无阻碍地进了小区大门，应该是他跟物业保安打过电话了。 提着盒子按了电梯，看着电梯一层一层地升上去，蒲歆曼弯了弯嘴角，明明才几天没见过他而已，明明之前也时常好久见不到，此刻竟开心地如此明显。 叮咚叮咚。 门打开，关正兰穿着棉拖鞋一身长袖长裤家服站在她面前，像只刚睡醒的大熊。 想伸手碰碰他略凌乱的头发，也只是想想而已。 “喏，晚餐！”蒲歆曼举着那个大手提盒子挡住了自己的脸。 关正兰接过她手上的东西，让她进来，弯腰在柜子里找出一双拖鞋放在她脚边。 “不了不了，我还要给我姐送东西！”虽然她也想多呆一会，但是温会慈那边…… 关正兰直起身看着她，“不急，等我吃完。” “哈？”没等蒲歆曼反应，他径自走向客厅。 “过来。”他坐在沙发上打开盒子，看着她换上鞋慢慢走过来，“你吃过了吗？” “没有……”他不问她都快忘了，算了，等会和宁立去外面吃。 “诶，你不吃吗？”见他起身，蒲歆曼有些疑惑。 那人走向厨房，拿了两个碗两双筷子出来。 “一起吃。” “我不吃，我约了人。” “嗯？”他坐下来，拧开保温桶一边分一边说：“你姐吗？她上夜班都会在家吃过再去，可以晚点再去，当夜宵。” “不是……” “不想和我一起吃吗？”他抬头看她。 “不是啊！”怎么会呢！ 那人一双深色眼眸，视线此刻落在她身上，意味不明，让她突然有些站立不安，有些被吃死的感觉。 她只得坐下来，在他左边。 “嗯，吃吧！”关正兰递给蒲歆曼一只装好饭的碗就不再管她自顾自吃了起来。每次她给他做的东西无论是菜式还是份量都很足，说实在的，他一个人吃不一定吃得完。 “吃完我送你过去。” “你不是要睡觉吗？” “睡好了。” “哦。”蒲歆曼瞥了他一眼，“其实不用送的，我骑了车过来。” “这种天气，来回一趟你又得感冒了。”不打的不开车竟只骑了个小摩托？ “不会啊。”蒲歆曼夹了块莴笋在嘴里咬了一口，脆生生的。“我戴了手套，还有围巾。”说完还拿起手边的围巾给他看。 关正兰看着她没说话，蒲歆曼不知怎么的就灰溜溜地放下围巾安静吃饭。 “以后少骑车出来，容易打滑。”见她想说话驳打断她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你不滑别人滑。” 路滑总归是不安全。 “其实，我骑车技术很好的，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蒲原说要把他的爱车给她用的时候，她抽了抽嘴角，这些人都变着法地嫌弃她的小摩托。 可是她是真的很喜欢啊！她都习惯了！停车方便，去哪也方便！又不担心出行高峰期堵车。 “……等会我送你。” 唉，合着还是不信她呗！蒲歆曼杵着筷子想着。 “怎么了？” “我想起来我送完东西还有事。”言下之意，不用送我！ “嗯。” 嗯？嗯是几个意思啊？ “我没有事。” “……”她挺不想耽误他睡觉时间的，本来听黎敬说这人睡眠质量不好，时间也不够。这样一来，她倒是有些后悔没早点跑掉了。 “我有东西落在办公室了，挺重要的，所以也不算耽误。” 蒲歆曼看着眼前的人斯斯文文地吃着东西，心中冒起一丝想法，他是会读心术？ “这是什么？”他拿起那盒雪花糕问她，里面还有好几盒。 “啊，对了！雪花糕！”她急急忙忙拿起那几盒雪花糕抱去厨房放在冰箱里摆好走出来，“保质期只有三天，哦，不对，只剩两天了，你要赶紧吃完！” “你自己做的？” “我妈做的，很好吃的，你不是说喜欢吃甜的吗？”她重新坐下来，看着他眼睛眨巴眨巴笑了笑。 关正兰愣了愣瞥过眼，夹了块排骨放在碗里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还记得啊？” “嗯嗯，当然了！”蒲歆曼边吃饭边回答，突然脑袋灵光一闪反应过来自己回答了什么，可瞥见身旁的人依旧低头认真吃饭脸上也没什么别的情绪便又心里闷闷的。 “快吃吧！” “哦哦。” 36.车里那位 http://.biquxs.info/

蒲歆曼将自己小摩托上的手提盒拿下来跑去地下车库出口等着关正兰出来，想起自己跟宁立还有约定，便摘了手套摸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过去。 ［小宁子，哀家要爽约怎么办？］ 那边消息回的很快。 宁立：［爽你大爷的约，赶紧的，还要我接不成？］ 蒲歆曼：［你就不能明天再拿吗？］ 宁立：［不能！］ 蒲歆曼：［蒲原这个崽子使唤我使唤得真得劲儿！］ 宁立：［姐妹情深姐妹情深，不要介意年轻人犯下的错！］ 正聊得起劲儿，听到喇叭响，蒲歆曼抬头看见关正兰开车出来了。 关正兰在她面前停下，示意她上车，但她却在车前怔愣出了神。 关正兰叹了口气，打开车窗，冷空气一下灌进来冷得人倒抽一口气，“上车。” “啧啧……”蒲歆曼回过神拉开车门抱着盒子上了车，一边搓着因为发消息而冻僵的手一边啧啧出声。 “嗯？” “你这车牌……”蒲歆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侧脸。 “车牌怎么了？”他忽略某人的视线，记得温会慈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 “没……”蒲歆曼回过头，低低地笑了声，抱着盒子手上发着消息。 ［你说，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吗？］ ［没有，那都是缘分！比如我稀里糊涂地成了你大爷！］ 一条语音，一个字。［滚。］ 见旁边的人眉眼低垂抱着手机发消息你来我往不亦乐乎，他回过眼看着车道却轻声开口：“你说约了人，应该不是指你姐吧？” “嗯？”蒲歆曼抬头看他，“对啊，不是我姐，是宁立，上次在酒吧那个。” “在哪？” “方鼎大楼。”蒲歆曼回过味来，“不用送我，我等会直接打车从医院过去，你可以直接回家睡觉的！” 关正兰没接话，蒲歆曼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话，继续和宁立发消息。 ［你说，我会不会有一天被一个人吃死到不敢在他面前乱说话？］ ［？？？］ ［问你话呢！］ ［要是有这一天，我一定对这个人膜拜到三跪九叩再磕几个等身长头感谢他镇住了个不要脸皮的！］ ［……你一天不好好说话就皮痒？］ ［在我看来可能性不是特别大，不过要真有这么一个人，我也是服气的。］ 从小到大，就没人镇得住蒲歆曼，她周围的男孩子都是被她打压，哪来的镇得住这一说！ ［我怎么觉得这不是一句好话啊？］ ［这回你还真对了，还真不是什么好话］ 一条语音，三个字。［哥屋恩。］ 宁立在办公室笑得花枝乱颤，想起小时候那些调皮捣蛋被大人揍的时光，那时候总是蒲歆曼撺掇着他，蒲原和杨首辰去搞事，事败挨打的也是他们仨，她从来都是在一旁看着三个人都被揍，笑得前俯后仰。 他突然停住笑声。 刚刚她问，她会不会有一天被一个人吃死？ 宁立认真想了下，他有些想象不出来。 她的恋爱，始终都是她在主导着方向和程度，以至于首辰有时候会跟他抱怨她实在是太跳脱了，但心里却一直心甘情愿地跟着她的脚步吧。 她总是与众不同的吧，在首辰眼里。 关正兰将车绕到门诊大楼，“到了，从这边去。” “好。”见他没准备下车，蒲歆曼疑惑：“你不一起上去吗？”肾脏内科和普外肿瘤科只有两层之隔。 “我去停车。”瞥了眼她手中的手提盒叹了口气又说：“在里面等我。” “啊？”下了车的蒲歆曼只得一楼大厅内等着他，站在玻璃门前远远看见那人把着方向盘单手盘了一圈一边看着后视镜，将车熟练倒进狭小的空位，打开车门出来，轻轻关上车门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动作一气呵成，漫不经心，熟练优雅。 唉，只是倒个车而已咯，能不能不那么帅啊？ “走吧。”关正兰走进大厅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盒子向电梯区走去。蒲歆曼跟上去，在他侧后，“电梯应该很满吧？” 果然，一区电梯几乎满员，无论是急诊电梯还是单双层电梯前都等着很多人。 “走。”关正兰提着东西转身往二区电梯那边走。 “诶？去哪啊？”蒲歆曼还是跟着跑过去，见他在二区职工电梯停下按了电梯，慢慢走到他身边去，“果然内部人员啊！” “嗯？”关正兰恍神随即笑了笑，“偶尔。” 猝不及防的笑容让蒲歆曼怔在那里，直直的看着他的侧脸。 原来在他家时，打开门见他有些疲惫就有些后悔上去，现在看来倒还好，他低下头敛下眉眼低笑的模样让她觉得顶着大风寒天气送东西也是值得的。 只那一笑。 眉睫轻颤，灯光下轻轻的阴影里，他眼里的笑意越发深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余光见身旁的女孩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脸他抬手掩唇清了清声音。 “下来了，走吧。” “哦哦。” 电梯里，蒲歆曼现在他身侧，仿佛回到了半年前的夏天，只不过，那时轿厢里有很多人。 此刻，只有他们两人，蒲歆曼低头轻轻笑，抱起手侧身靠在电梯拉杆上，目光轻轻浅浅地落在身旁的人身上。 怎么是他呢？ 回想起那个夏天，在医院门诊大厅，涌动的人群里，他真的太扎眼了，望过去的第一眼就是他。 后来，心心念念的都是他。 “我脸上是长了什么可以吸引目光的东西吗？”说这话时，关正兰连头都没回。 蒲歆曼知他是在调侃自己，也不恼，大方承认：“你那张脸就足够吸引目光了！” 本以为他又会不接话，没想到半晌后他笑了声，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 “事实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来没再继续说。 “怎么？” 他轻轻摇了头。 事实上，他这相貌曾经给了他很多阻力。 过于俊秀的容颜曾经让他在外求学的路上遇到过很多质疑，让那些妒忌猜疑有了入侵的口然后翻起波涛，在一次意外中，让所有的质疑达到顶点。 在质疑的声浪中他反而冷静下来。直到所有的事情有了完美解决，他终于得以洗刷那些莫须有的罪。 他越发优秀，让所有的妒忌的声音都无从发起，但他终究变得越发淡漠，连容颜都开始在别人眼中成为不可言说的禁忌。 多年前，他回来了，选择将那些过往遗忘。 如今没人知道他忌讳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喜欢什么。 她盯着他的脸出神，说他那张足够吸引人的脸，他意外的没有反驳，除了在心底叹谓她到底太年轻了，一张好皮相就能吸引她的目光之外，他竟从心里有一丝丝从未有过的庆幸。 到底是疯了吧？ “到了，喏。”他伸手将盒子给她，她接过来，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他的，他没有戴手套，手指冰冷，一如当初他给她的脚贴上创可贴时的温度。 冷得她差点缩了手指。 蒲歆曼站在电梯外看着他，突然趁着电梯门没关急忙对他说：“你拿到了下来找我好吗？我在这等你。” 他在电梯门关上前看见她的眼，里面有些他说不清的东西。 他想，他有时候看不懂这个女孩的。 “好。” 电梯门合上，显示器显示他已经到达那个楼层，而她还是站在原地。 刚刚，他是在回忆什么？ 今晚突然不想放他回去休息，想让他陪着自己，就只陪着她送完晚餐和文件。 他应该不会拒绝吧？他知道她还有事的，刚刚他说了好，是答应了？ —— 宁立下来拿东西的时候，蒲歆曼已经在接待大厅等了一会，见她靠在墙上有些不耐烦了赶紧上去。 “哎呀，刚忙完，让你上去你不去！” 大厅里空调温度很高，蒲歆曼穿的厚，已经有些热了还是没摘围巾，只是摘了手套将宁立要的东西给他。“你怎么不叫助理下来拿啊？我有事，要先走。” “多看你哥一眼怎么了？”见她望向玻璃门外那辆停在不远处的车，“有人等你？” “嗯。” “别啊，一起啊，我忙完了一起去吃饭啊！我说的那家餐厅还没……！” “下次吧，这次……”蒲歆曼看了那辆车一眼收拾着包准备离开，“这次不方便。” “嗯？哦。”既然她这样说了，宁立也不再留，放人之前伸手将她的围巾扯下来一些凑近她神秘兮兮地问：“车里那位？” 蒲歆曼伸出一根细白的食指抵开宁立凑近的脑袋，并出言伤人：“想太多对你的脑容量不太友好。” “……” 宁立看着蒲歆曼上车，想起她问会不会有一天她会被一个人吃死？ 是他吗？那个你忍不住想靠近，抓住任何理由靠近的人，小心翼翼又藏着满心欢喜。 曼曼，这一天终是来了。 —— “我们走吧。” “没别的事了吧？送你回家？”没听到回答，关正兰转头看她，蒲歆曼在拨拉着手机，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问他：“你，想出去吗？” “嗯？” “去吃东西。” “不是吃过了吗？” “我又饿了。” “……” 一只素白指节泛红的手伸过来，“地址，导航我打开了。” “………” 37.雪包大人 http://.biquxs.info/

黎敬终于在年前忙完了手头的工作，期间还发了通不大不小的火。虽然此人平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真发起火来威慑程度比关正兰的冷脸还强上几分。 “行了，你已经骂了一路了！”关正兰依旧淡定开车。 “我还没骂够呢！这群崽子搞的事实在是丢人，我在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哪吃过这种亏？还是明着来的！” 也不怪黎敬发火吐槽到现在，只是手底下几个副总塞进来的人实在是让他无言以对，他那时候在施工现场摸爬滚打时连暗亏都没怎么吃过。 因为实习期未过，副总将几人分别外派去了工地。其中有一个实习生所在的钢厂，另外的施工队将他们这队搭建的四十多米高的钢板割断掉下来砸坏了钢厂的空调管道，连修都没法修。 “你说，这明明是别的公司的施工队搞的事，这小子情况都没搞清楚就一个劲的往公司打电话说钢厂让我们商量赔偿的事，怎么尽是些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啊！” 说着说着黎敬都气笑了，“亏得我给他们开那么高的工资！副总的面子总得全了，不然真想直接开除！一群眼高手低的公子哥！我这又不是慈善机构，还有那么多员工要吃饭！” 不过也不算全是坏事，至少平时高调的副总这次好一段时间只得夹着尾巴做人。 事情出来后，带那个实习生的工程师直接打飞的去了现场，三下五除二两个小时不到就解决了事情。顺便把土建那边的不做实事的嚣张气焰打压了一番，小实习生才得以在后期跟进中轻松下来。 到底是太年轻了。 名牌大学出来的到底是太过书生意气一身骄傲还不懂得和那些老狐狸周旋。满身的矜贵气，在尘土飞扬的施工现场一呆就是大半年，出了事情终于不再端着架子，学会低头也算长了教训。 “得，不说了，你年前有假还是年后？” “年后。” “啧！”黎敬想想关正兰又觉得安慰了许多，此人工作起来连过年都不安生。“要不把叔叔他们接过来过年？反正你那房子也放了大半年了，什么味儿也都该散尽了吧！” “是有这想法。”他妹妹今年要在妹夫家过年，他假期太短来回赶不太现实，二老在家肯定很冷清。 “腊月二十那天我要回去接我爸妈，顺便把叔叔他们一起接过来吧！你赶紧把你那新房子的东西给整齐全了，你这个样子估计家电都没买全！” 关正兰笑了声，“嗯。” “就是有一点啊让人发愁！” “嗯？” “你妈和我妈凑一起又该操心咱俩的终身大事了！”黎敬往车座后一靠，抬了手枕在脑后，一手摸着怀里小猫的脑袋，想了想有点愁。 “……” “他们是怕咱俩真在一起了吧？” “……” 黎敬伸头看了看路，“拐弯拐弯别回去，去找个地方吃饭。” 关正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拐弯直接往家里开去。 “诶，合着你是想吃你自己做的饭还是我做的？” “冰箱里还有一些东西，再不吃就浪费了。” “唉，我那么辛苦挣钱，求求你让我花掉吧！” “那我在路边停，你下车。”关正兰打了方向盘作势往路边靠。 “吃！我吃还不行吗！”黎敬一脸生无可恋地抱着怀里的猫，“雪包啊！爸爸真的苦啊！” 高冷喵嫌弃自己那个神经病铲屎官，连眼神都懒得给他，转了头窝回去睡觉。 黎敬笑起来，揉着雪包的脑袋不让它睡，“这小东西！” 关正兰也笑，雪包难得没和它的主人同流合污，很乖很高冷，一般猫咪有的坏习惯它都没有，所以它是唯一破例能进他家的小东西了。 连是温会慈都说这猫该不会是黎敬从他那里偷走的吧？ 因为一般宠物随主人。 黎敬一路骂骂咧咧地又去超市买了些烫火锅的食材，两人才直到天已经黑了才回到家。 关正兰洗菜时雪包一直围着他的脚转，耳边是雪包奶声奶气的喵喵喵，黎敬在客厅指着雪包大骂它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猫。 关正兰笑着蹲下来给脚边的雪包喂了一个小鱼干，“你真的是黎敬从我这偷去的吧？”摸了摸它的小下巴又站起身继续做饭。 敲门声是这时候响起来的，关正兰挑了眉，这会儿七点多，能是谁？ 他朋友不多，会在此时上门的更是少见。 转身打发了黎敬去开门。 半天没听见响动便走出去。 只见黎敬和蒲歆曼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站在门口不动，叹了口气说：“进来，把门关上。” 蒲歆曼笑了笑把门拉上，将手上的东西放在玄关，站在那没再往前走。 关正兰走过去从柜子里拿了双拖鞋放在她脚下，“以后这么冷别跑出来了。” 见他皱眉蒲歆曼觉得越发好笑，存心跟他唱反调，“没有啊，很近的！” “我给你开的门你看不见我吗？” “哈哈哈，看得见看得见！” 黎敬哼了哼转身不管这两人，奸情味儿这么重，他怕被熏到。 蒲歆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绊着她，低头一看是一只花灰的狸猫在她脚边蹭。 太可爱了！一双圆碌碌的大眼睛抬头直溜溜地盯着她，蒲歆曼弯下身一把抱起它，雪包趁势钻进她的怀里继续蹭。 见雪包这副求宠爱的样子，黎敬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雪包的脑袋骂它：“雪包，我是少你吃少你喝了还是没给你换猫砂啊？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平时那么高冷，怎么就对他们俩这么热情！” “雪什么？雪糕？”黎敬语速太快，蒲歆曼都听清。 “雪包。”黎敬往嘴里喂了颗桂圆吐词不清。 “雪豹？”蒲歆曼一脸不可言说的表情，不敢苟同，“这么萌的一只猫你管叫它雪豹？” 黎敬这次真的被气笑了，坐回沙发毫无感情地看着他们还有那只白眼猫。 关正兰掩唇憋回笑，“包子的包。” “哦。”蒲歆曼尴尬地摸了摸怀里的猫，“说清楚嘛！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多音字近音字那么多听不懂正常！” 黎敬哼都不想哼了，这两人一猫组合是债主，惹不起他无视总可以了吧？ 其实怪不得雪包，只是平时黎敬接触的人都是些生意上的人，大多身上都有些烟味，有些还有男士香水味，雪包并不喜欢生人靠近。 黎敬抽烟，倒也不是很热衷喷香水，但是买了偶尔也会用。但雪包嫌弃他是因为他动不动就吼它。 遇到关正兰这种身上除了沐浴露香味再没其它味道的人自然喜欢靠近。温会慈和黎敬爸妈也一样，身上没烟味没香水味，雪包也喜欢往他们身上凑，因为熟悉。 蒲歆曼就比较稀奇了，雪包第一次见她，就算她身上没有雪包讨厌的味道，雪包肯靠近也是罕事。 关正兰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在眼前的一人一猫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移开。 “哦，差点忘了！”蒲歆曼放下雪包，走去玄关去拿东西，雪包也跟着过去了。 “哇，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啊！很好，小东西你很有眼光。”蒲歆曼打开盒子，保温盒里面是她带过来的几个小菜。 黎敬闻到味儿挪过来，“啧，感情你不愿出去吃是有人送啊！”抬起头眼神在两人身上瞟。 关正兰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她今天会过来，而且他上次跟她说过不用麻烦给他送吃的。原本以为已经说好了，可是眼前的情况分明就是那天他一个唱的独角戏。 “那你做了一半的饭怎么办？”黎敬说着将盒子里的几个小格拿出来。 哟，还挺丰盛，有虾有肉有汤。 关正兰，你这地主生活要不得啊！ “嗯？你在做饭啊？”蒲歆曼看着关正兰，只见他点了点头。 蒲歆曼努力地忍着笑，在破功之前说了句“我帮你吧，反正我带的你俩吃不够！”就钻进了厨房。 离开了某人视线的蒲歆曼终于笑起来，这人那天跟她说让她别那么麻烦给他送吃的，说他自己可以做些简单的，再不济网上有菜谱。 这就是他在网上学的？烫火锅？ 蒲歆曼洗了手麻利地清洗了菜忙活着，关正兰准备去厨房看看她却被黎敬叫住：“什么情况啊？佳人洗手作羹汤啊？” 关正兰没理他径自去了厨房，“需要帮忙吗？” “我看了你这火锅底料，特别辣，你能吃吗？” 关正兰拿过那包火锅底料，果然，中辣。 黎敬这厮还说他买的是微辣的。 “黎敬喜欢吃辣的，那我再给你做个清汤的，凑个鸳鸯锅。” “什么鸳鸯啊？”黎敬进来拿碗筷正听到蒲歆曼说什么鸳鸯，“棒打鸳鸯？” 蒲歆曼：“……” “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这对………鸳鸯。”黎敬是拿了碗筷出了厨房门才说了最后两个字。 亏得黎敬出去了，没看见蒲歆曼瞬间红了的脸。 关正兰叹了口气，他还以为她那么跳脱的性格这点小玩笑根本没在怕的，没想到女孩连耳根都红了。 “别理他。”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蒲歆曼准备着做清汤的材料，脸上的热度却丝毫没降，他一直站在她身旁，即使帮不上什么忙。 “这个给我吧，我来弄。”关正兰指了指她手上的葱姜蒜，这个他还是会的。 “好，姜蒜切片，葱切段。”嘱咐完就转身做其他事去了，将虾滑用勺子瓦成球放在盘子里。还有很多食材，这两人选的食材倒是挺新鲜。 黎敬在客厅吃着蒲歆曼带过来的一些小吃食，饭菜没动，一本正经地教育着怀里的雪包，“你就不要去添乱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等着吧咱爷俩一会就有吃的了！” 38.他的想法 http://.biquxs.info/

“这清汤可以直接喝吧？”黎敬舀了一勺汤问蒲歆曼。 “嗯，可以。” 黎敬舀到碗里，轻轻嘬了一口：“哇，鲜啊！这么会做饭的女孩子我真的只见过你一个！” 蒲歆曼嘻嘻地笑，坦然接下夸奖。 “你大学学什么的？某东方？” “……服装设计，我很喜欢。” “可以嘛，那你怎么不去世爱？” “我暂时……还不到啃老的地步。” “嗯，特长当饭吃养爱好，这是多少人梦中求不来的事。” 蒲歆曼嗯了声，“那你呢？喜欢你的工作吗？” “你说画图还是整天饭桌酒局？” “……” “你说画图的话，可能还剩那么点儿，但我这人不喜欢马虎，一个零件反复计算太枯燥了，越画越烦。你说酒局的话，那就是为了养家糊口咯！” “嗯，那你也是很多人企及不到的了，还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哪怕只剩一点喜欢。 “嗯，也是。”黎敬笑着点点头，“喏，谢谢你的提醒，喝一个。” “我开了车来的，不能喝。” “喝了就睡这啊！” “……” “……” 蒲歆曼到底还是没听黎敬胡扯，黎敬说没劲，自己喝了半杯。 “关医生呢？你当初为什么会学医呢？” 关正兰没想到会突然被问，而且好像印象中没人问过他这种问题。 似乎在别人眼中，可能受家庭影响继承父母衣钵，也可能觉得他做什么都能够优秀到让人难以望其项背因而学什么都理所当然。 他笑了笑，摇头，“太久远的事，忘了。” 黎敬吃着刚捞出来的肉片，听见关正兰说话瞥了他一眼，“蒲歆曼你问问我为什么学机械啊！” “算了，我不想知道。” “……” 蒲歆曼将虾滑推入清汤用漏勺捞出几个香菇放到关正兰的碗里，又给自己挑了几个熟了的土豆块。 黎敬给雪包面前的小盘子里放了一块小鱼块，“来，雪包，吃点狗粮。” “……” 猫吃狗粮？ 蹲坐在垫子上的雪包听了都似乎很不屑趴在桌子上用两只肉嘟嘟的爪子扒拉着鱼块，它吃饱了，只剩下玩心，也不想吃黎敬让它吃的狗粮。 黎敬摸了摸雪包的头，小东西这几个月长胖了，圆鼓鼓的，又感慨：“都腊月十七八了，怎么一点年味儿都没有？” “这倒是真的，平时哪个节日也比现在过年有气氛。”蒲歆曼烫了一小撮香菜没几秒就夹了起来偏头边吃边问身旁的人：“关医生，你过年有假期吗？” “没有。” “啊？”蒲歆曼也不吃她最爱的香菜和虾滑了放下筷子看着关正兰，“过年也没有吗？” “嗯，年前安排的手术很多，科里很忙。”病人医生都想在年前做完手术好过个安稳的新年，所以年前这个月安排的手术格外多。 蒲歆曼大概也想到了原因，点了点头。前不久她陪着温俞羚去复查，医院比往常更加人满为患。 “初二初三会有两天假，其他时候还是排着班的。”关正兰慢慢吃着东西，其实他自己和家里人都习惯了。 “哦哦，那可以好好休息两天了。” “嗯。” 黎敬有些听不下他们俩的话，用漏勺舀了一大勺虾滑在碗里，见他还要伸手去舀，蒲歆曼手快直接把锅盖给盖上了，“你倒是给我留点啊！” “没了吗？买那么多！” “没了，给我留点！” “你吃香菜就够了。”黎敬指了指菜篮里最上面的香菜，还有很多。 “……” 关正兰瞥了眼争着虾滑的两人，伸手将黎敬手上的漏勺拿了过来，拿开锅盖，在两人的注视下捞出一大勺虾滑放在蒲歆曼碗中，又在两人惊诧目光中烫了一大把香菜夹给黎敬。 两人又听到他说：“你吃香菜就够了。” “……” “哈哈哈哈！”蒲歆曼笑得仰倒在沙发上，差点忍不住笑得泪流。 黎敬扔了筷子，“靠！这饭没法儿吃了！这还没在一起呢！” 闻言蒲歆曼立刻不笑坐起身，拿起筷子安静扒拉着碗里的虾滑，拿余光瞥身旁的人。 关正兰选择无视黎敬的话，给两人的酒杯里又倒了一点啤酒，自顾自地拿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喝光了杯中的酒。 黎敬眯了眼，虽然关正兰这人冷淡没人气儿心思还深藏不露，可厮混这么多年黎敬还是闻出了一丝不对劲儿，便端起酒杯也喝光了。 黎敬拿过了那漏勺将剩下的虾滑都扒拉到了蒲歆曼的碗里。 蒲歆曼不知两人在打什么哑迷，连忙制止了黎敬，“不用了，我也吃不了这么多的。” 蒲歆曼不知他们碰杯什么意思，只当是缓解尴尬气氛。 视线在两个人脸上来来回回，黎敬此刻也多少明白此人刚刚与自己碰杯大概是希望自己再不要开这种玩笑。黎敬叹了口气，突然良心发现有些后悔跟蒲歆曼说要助攻的话。女孩的心思他都清楚，只可惜她喜欢上的是个不解风情的人。 他现在只怕女孩到头来只会收获一场空。 黎敬突然没了吃下去的心情，关正兰也兴致缺缺。 感情方面黎敬还是不太懂关正兰的，当年的那对众人倾羡的眷侣最终以佳人负气出嫁他人结尾，他始终不懂关正兰怎么想的。 他当然希望好友能够放下过去接受新的感情，倘若是他自己不愿意，黎敬也没办法。 “你们都吃好了吗？我收拾了哦！” 原本眯着眼靠在沙发上的关正兰睁开眼，“你不吃了吗？” “嗯，吃饱了。” 见女孩低下的头，他有些不是滋味。 关正兰挽起袖子，将几个碗重在一起，“我来吧，你吃得多，休息一下。” “嗯？没事我帮你。” 本来打算在家务事上撒手不管的黎敬突然良心发现，“放着吧，我来。” 吃人嘴短啊！ 蒲歆曼两人就坐着看着堂堂黎总忙进忙出，一趟又一趟地将餐具收拾进厨房还解下袖扣挽了袖子洗起了碗。 “他这是怎么了？”蒲歆曼可是听说黎敬最怕进厨房的。 关正兰摇了摇头，“不用管，他抽疯都是一阵一阵的。” —— 黎敬被一个电话叫走，好像没听见他电话响，反正听见他一直回答着嗯嗯嗯就跟屋里的两人说了句有事就出去了。 “那我也先回去了哦。”蒲歆曼在玄关穿鞋。 “蒲歆曼。” “诶？” “那天不是说好了吗？”他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她，蒲歆曼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不过估计跟那天差不多。 “说好什么呀？” 他没说话也没转身，又像以往那样周身都开始散发冷冽的气息，只差在身后写上“请勿靠近”几个大字。 蒲歆曼装作没看见，手肘撑着玄关处的柜子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那个背影说：“是说好不送吃的？还是……不喜欢你呢？” 他偏过头来，看着她。 “那天我是不是什么也没说？”蒲歆曼轻轻地笑，她难得有耐心。 之前他一直都说过不要再费心送吃的，直到第三次他终于挑明，他以为自己的意思很明显了，但每次女孩脸上的笑意都让他没法说出什么直白拒绝的话。 她很聪明，她都知道，但还是照旧。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很无奈。 “让我想想哈，是哪天开始排斥我的呢？……是给宁立送完东西那天？是因为那样？” 他站起来，面对着她，“不是。” “嗯，想来也不是，宁立是我发小，你不会看不出来我和他没那种关系。可是那是因为什么？” 他站在那没说话，就看着她。 蒲歆曼索性也不换鞋了，走回沙发坐下，靠着沙发垫抬头看他。 “不打算告诉我吗？我的心思你大概一直都知道的，可是为什么唯独那天之后开始拒绝？”蒲歆曼一脸好奇。 “你……喜欢我什么？”关正兰顿了顿，似乎很艰难才问出这个问题。 “切，老掉牙的问题！你长得好看算不算啊？” “嗯，算，还有吗？” “噗，关医生，你还是挺自恋的。” “自觉而已。” 嗯，还能开玩笑，情况也不算太糟。蒲歆曼点点头，又继续说：“那你觉得我们有什么不合适？” 关正兰也坐下来，靠在沙发垫上，胃里有些舒服，缓缓地说：“你应该问，我们哪里合适？” “哪里都合适！我美你帅，我闲你忙，我热你冷，我幼你长，有什么不合适吗？” “……”关正兰闭了闭眼，她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人真的是说半句话都嫌多！“家境，年龄，性格，哪样合适了？” “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蒲歆曼一改漫不经心地态度，开始认真思索他话里的真实性，“家境？我不觉得你会是在乎这种事的人，我的性格你大概也了解的，从小到大就没人说过我不好相处。那么，是年龄吗？嗯？” 关正兰坐正，“算起来我可以是你的长辈。” “切，你是我舅舅的学生，跟我姐平辈，你算哪门子的长辈？”蒲歆曼放松下来，见招拆招。 此人拒绝人的手段真是老掉牙，如果换了别人还真被他一脸冷然认真的样子给唬到。 别人不知道，蒲歆曼可知道，此人多半就是个纸老虎。 “你说得对，年龄，九岁的差距。你和我在一起不会觉得没话题没相同爱好吗？” 三岁一代沟，那么九岁就是一条鸿沟了吧？ 是，他从知道她的心思开始，他也有过动心，一直在试着相处，他发现和她的相处都很愉快。 他似乎都要说服自己了，可那天她给朋友送完文件又说去吃东西，他勾了唇依着她向那家她指定的地方开车，可下一秒她神神秘秘地笑着跟他说，他的车牌是她的名字和生日。 x0325。 她自顾自地说起她的出生年月，他一怔，是了，他比她大了九岁。 他敛起笑容，如梦初醒，即使他贪恋她给的温暖，但却无法再自私地接受。 他就快三十三岁了，每天连轴转，能够分给爱情的时间太少。他可能没办法好好照顾她，可能反过来还得被她照顾。她太年轻了，那样鲜活的生命不应该耗在他这里。他耽误不起她，也耽误不起自己。 “你以为我是那种没脑子又爱冲动的人吗？还是你觉得我是个半点不会为自己考虑的人？你觉得我在喜欢你的时候没考虑过吗？” 蒲歆曼一改温言态度，开始咄咄逼人，直攻敌人驻守薄弱之处：“我会不知道你比我大九岁吗？我身边还有朋友找了个比他大十来岁的姐姐呢！人家照样过得有滋有味的。为什么连试都没试就要把自己困死在这种偏见里面？” 关正兰怔怔看着她，女孩眼里有着失望愠怒。 失望？女孩大概也没想到他会这样瞻前顾后吧？他从来都是趋利避害直决果断的，如今会考虑这么复杂，换了以往直接拒绝不给机会，连让人当面辩驳都没有机会。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也许女孩说得对，这是偏见。 这一次怯懦不决，是因为他有了牵绊吗？ 她一往无前勇敢爱恨，可他不愿意见她在可预知的未来中后悔。 直到女孩摔门而去他都没再回应。 心中升起很久没有过的烦躁情绪却又有一丝轻松。 嗯，结束了吧？ 也好，她会有个能够陪伴她去游历世界看遍所有烟火风景的人。而他，只是被困在一方狭地的平凡无奇时不时自我催眠的人，他没有她那样的鲜活生命力去抵抗所有生活中的平淡，不想她在看清他的无聊寡情后再和那人一样失望离开。 —— 回程路上，蒲歆曼越想越气，碰上了个软硬不吃的。 唉，黎敬跑那么快让她都不得不直接面对那人，怎么走的时候不喊她一起啊？ ［hello］ 黎敬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微信提示音，［怎么？］ ［摊牌了被拒了咋办？_(:3」∠)_］ ［他说什么了？］ ［他说我太小了，他老了……］ ［想听干货就正儿八经地给我说一遍。］ 蒲歆曼打了个电话过去，黎敬开了免提放在枕头边眯着眼睛听。 “就是这样，碰上软钉子我不知道怎么出牌了。”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莫怕！” “……” “他这个人，越是考虑的多就说明他在乎的多，他要对你真是一点不上心，估计这会儿你指不定在哪里骂他冷酷无情不配拥有真爱云云……蒲歆曼，你老实告诉我，你想过和他在一起会面对什么吗？” “除了年龄，其他的我暂时也不知道啊？最多就是他忙一点没时间和我一起啊！” “不，不止这样，他忙起来连自己都照顾不到，他更没有时间和心力去照顾你，即使他自己很想照顾到你。他比你大九岁，和你对事情的看法偏差太大，所以如果在一起会有很多意见不合，甚至争吵，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谁对谁有理咯！” “幼稚，在这种争吵中，谁都觉得自己有理，他又不像我这样善解人意哄不好你争吵太多伤感情的，又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太枯燥了和你不搭，也不想有一天你会后悔。” “黎敬。” “嗯？” “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是头脑发热才喜欢他的？”温会慈，黎敬，包括那人自己都是这样，她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长了一张不值得人信任的脸。 黎敬半晌没说话，“也不是，至少你比以前追他的那些姑娘用心多了。” 谁都想空口啃大白菜，但真心与否，一眼便能分辨个七七八八。 “我喜欢他，我不想看他那么孤单。” 黎敬捂着眼睛又半晌没说话，突然笑了声，“嗯，我知道了。” “嗯？” “反正你加油就是了！耍无赖也没关系，别人说不定会被他丢出去，你不会。” 他对你没办法。 39.孤独成性 http://.biquxs.info/

“哟，还没睡呢？嗯……想想也是，心事重重怎么会睡得着？所以在这看……嗯，这是什么？” “你回来做什么？” “回来看看你在干嘛，本以为你会后悔伤心地捶胸顿足呢！” “你很闲？”关正兰抻了抻卡在沙发和茶几间的腿，有些木，他一直很喜欢坐在地毯上。 原本在书房看的，不知道怎么的书房的暖气不够，有些冷，便换到客厅来了。 黎敬耸耸肩，把雪包放下来，它自动自发地往关正兰那边跑过去，关正兰顺势接住它摸摸它的下巴，“怎么了雪包？” “大概是不喜欢我这么晚带它出来，不过见到你它还是很高兴的。” “那你倒回来做什么？” “蒲歆曼给我打了个电话。” 关正兰摸着雪包的手一滞，挑眉，“你又出什么馊主意了？” “没，就是鼓励了一下年轻人而已。” “……” “听说三十三岁很老？” “……” “姑娘现在估计很暴躁，跟我说说你想什么呢？” “和我在一起太辛苦，她会后悔。” “为什么你觉得她一定会后悔？你为什么要让她后悔？” 关正兰抿着唇没说话，放下雪包继续拿起那已经快看完的a4纸。 有前车之鉴。 黎敬脱了羽绒大衣在另一座沙发上躺下来，“我是真觉得姑娘挺好，我以前一直以为她一时头脑发热喜欢你……”黎敬想到什么似的摇头笑了笑。 “关正兰，你不能一朝失意就否定所有吧？你当真以为人家非你不可啊？这样条件的姑娘放外边排队都轮不上你，你搁那矫什么情？拿什么乔？”黎敬摸着嘴角，估摸着他今晚说完这些话会被赶出去的概率有多大。 关正兰依旧沉默是金，眼皮也没抬一下。 黎敬难得看他吃瘪越说越来劲，“你真的是被那群花痴少女给带偏了，你还以为你有几年光景可以耗？再不抓紧等你人老珠黄了在答应人家，那人家才真的是后悔！哦，人家还不一定等着你！” “……” 黎敬顿了顿，好像“人老珠黄”这个成语不是这样用的……算了，反正他是个工科生，咬文嚼字这种事对他来说是种为难。 “从上次元旦在她那吃饭之后，公司一总工就经常往那边跑，那人就比你年轻一岁。” 黎敬长臂一伸将关正兰手中的文献抽走，“我怎么就不服老呢？三十三很老？你不是还没满吗？哦，现在过了十二点了，还有十天。” 雪包钻进关正兰的怀里觉得温暖就歪头蹭了蹭。 “你看，雪包都比你聪明，知道往舒服的怀里钻。” “……” 黎敬翻腾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说：“我困了，今天懒得回去了就睡这，你说我这是为了什么啊？你俩是给我开支票了还是怎么？大晚上牺牲我宝贵的睡眠时间搁你们这来当月老还是不受待见的那种！” 黎敬又打了个哈欠感觉眼皮在打架了，不知道眼前的人怎么还有精神看得下去这种枯燥的东西，嗤了声，“除去那些你找的借口，剩下的你不过是怕委屈了人家，好好弥补不就行了？你纠结什么？” 他看不惯这两人了，瞎折腾。 走到卧室门口的黎敬突然想起来还有个小东西没跟过来，转回头唤着雪包。 关正兰松开它，雪包才慢慢悠悠地走到黎敬脚边，黎敬蹲下去抱起它跟关正兰说了句话便开门去睡觉了。 剩关正兰一个人坐在客厅看他那堆看完一份又一份的学术文献。 孤独成性的人对抗孤独最愚蠢的办法就是将它困起来，而明明知道在那人身边才不会觉得孤独，为何要放开？ —— 最近两天蒲歆曼倒是再没联系他，他也过着和往常没区别的两点一线生活。只是黎敬昨天把雪包留在了他家，他回了老家接人。上班的时候他都得给雪包安排好吃的才能出门。 这天刚下完夜班去浴室洗了澡煮了面吃完才十点不到，在客厅开着电脑上网找点东西。 听见敲门声，起身开门。 打开门就见蒲歆曼提着一堆塑料袋站在门外，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几秒后蒲歆曼率先动作，挤开他将一堆东西砰地撞在玄关上，开始自顾自地换鞋，“好重！” 关正兰拉上门，手滑入裤袋，静静地看着她将那堆东西提去厨房然后在里面捣鼓着什么。 叹了口气也不管她，坐回沙发继续做他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她端着盘子出来放在茶几上。 奶油意面。 蒲歆曼又走进去端了个大碗出来，拌的蔬菜鸡丝沙拉。 余光见她在自己旁边盘腿坐下，低头自顾自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偏头看他在做什么，却也没和他说话。 她没开口，关正兰自然也没说，只是有些不明所以，他本以为她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来，又或许再也不会来。 客厅里还算安静，只有她小声吃东西的声音和他时不时点击鼠标拉进度条的声音。 还有食物的香味。 也不知道雪包是不是闻着气味出来的还是睡醒了，从卧室里钻了出来，看见客厅里的两人时停顿了一下，慢悠悠地走到蒲歆曼腿边，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蒲歆曼的盘子，还预备伸出爪子试探是否可以分给它一点。 “你怎么那么可爱啊？”蒲歆曼举起雪包的小肉垫爪子，像逗小孩一样让雪包拍拍手。 雪包很喜欢她，但这并不意味着它这么高冷的喵要做这种幼稚的动作，雪包从蒲歆曼的手下挣脱出来，直接跳上茶几，伸出爪子再次试探那盘看起来非常好吃的面。 蒲歆曼手快抓住它的爪子，“等等，我给您喂点别的，这个你不能吃！坐在这别动！”说着便把雪包从茶几上抱了下来，起身去了厨房。 关正兰轻轻叹了口气。 雪包见那个不给它吃的人走出视野便又轻巧跳上茶几，低头去够那盘奶香味浓郁的食物，就在雪包以为自己就快得逞的时候突然被人拎住了后脑勺。 雪包抬起头就看见它喜欢的男人伸着手稳稳当当地捏着它，它的头再不能前进一分，雪包渴望地舔了舔嘴边。 “喵～” “有毒。” “喵？” “吃了肚子痛。” “喵喵？” “你爸会锤你。” “喵……” “别看我，我也没得吃。” “……”这次雪包连喵都不想喵了，它不知道它这么喜欢的两个人为什么都不肯让它吃眼前的这盘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食物。 现在它只想让后脑勺那只大手快点松开它。 蒲歆曼终于出来了，见那人还是坐在那里看着电脑瘪了瘪嘴。走过沙发又见雪包在原地坐得好好的非常高兴。 “这么听话呢！来，奖励你！要吃完啊！” 关正兰瞥了眼，一个小小的碗放在雪包面前。 切成小块的三文鱼。 人没份，猫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