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陀拉花开指南》 开篇:你到底是谁? 二零二零年二月,在暹罗国某市,一栋别墅之内…… 房间里,一位貌美女子从沙发张站了起来,她心情沉重地对面前的另一位女子说:“画蝶你看清楚,我是你的蔓拉姐,是女人,真真正正的女人,根本不是柳……致……从。” 画蝶颤抖着身躯,哑着嗓子嘶吼道:“我看得很清楚。”她一边吼着一边举起一部手机,顿了顿,说道,“我现在暂时还叫你蔓拉姐,这是在那次车祸中坏了的手机,现在已经修复好了。里边有一段视频,是致从在暹罗纹身时录的。”说完,画蝶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蔓拉身着花纹的黑色睡袍,高挑的身材加上她特有的混血样貌,总是显现出一种优雅的气度。她漫漫地走到画蝶的身旁,看着那段视频。视频里,一间纹身工作室内,纹身师正给一位年轻的男子纹身。在年轻男子的左胸上侧,纹着一只飞舞的蝴蝶。期间,那名年轻男子还不停地和纹身师用暹罗语交谈。蔓拉看着这段视频,内心有种数不清楚的陌生感,但又非常熟悉这段视频。 “我找了翻译,致从是在说,他之所以纹身,是因为他爱着一个叫画蝶的女孩。他纹好完整的图案,就会向那个女孩求婚。”画蝶的身躯更加颤抖,眼泪也流了出来,随即又在手机里打开一个图片,继续说道:“这个完整的图案,除了蝴蝶,还有一句话——画蝶嫁给我。”说到此处,画蝶死死地盯着蔓拉,陷入一种极为冷峻而又热切地沉默。 蔓拉百感交集的看着眼前的画蝶,一会儿怜惜,一会儿痛心,一会儿愁苦,却也说不出什么来。她也只好,静静地看着画蝶,一动也不动。 过了一会儿,蔓拉微启朱唇,慢慢地说:“我不是告诉你,我之前是素格拉。而且已经把我的日记本,拖人给了你。我想你已经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画蝶依旧死死地盯住蔓拉,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近她,抓住她的臂膀,质问道:“那都是你在骗我。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去大陆,为什么偏偏要投资我在的左氏集团,为什么我要去哪里,都有你的影子?” 蔓拉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眼睛已经红润,声音也开始颤抖,说道:“我是在替致从照顾你,这是他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画蝶继续质问道:“那你为什么四年前,不出现,偏偏两年前才出现。中间那两年,你去干什么了?” 蔓拉摇摇头,说道:“画蝶,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要调查清楚你当时状况,这些都是要花时间的,你明白么?” “不明白,非常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现在我只想弄明白,你到底是谁?”画蝶不理会蔓拉的话,狠狠地摇了摇她的臂膀,问道。 蔓拉极力地保持镇定,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我至始至终都是,也只是你的蔓拉姐啊!” “你到底是不是柳致从?”画蝶依然不理会蔓拉,继续问道。 蔓拉有些痛苦地说道:“画蝶,四年前柳致从就已经死了,你要面对现实。” 画蝶推开蔓拉后退了几步,淡然地说道:“我不信,车祸里死的人,绝不是柳致从。还好骨灰里还残留几块小骨头,能提取出dna。等比对结果出来了,就知道你是谁。” 蔓拉闻言大吃一惊,还不待她说话,画蝶继续说道:“我和归燕这次来,就是要弄清楚你是谁。等比对结果出来之后,还要拿你几根头发,和伯父伯母的dna比对一下。这一次,我要彻彻底底的知道你到底是谁。” 蔓拉与画蝶二人相互沉默,使得房间的气氛陷入一种孤寂。 蔓拉皱着眉头转回身,缓缓地坐在沙发上,拿起茶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下。她现在虽然不慌,但是很焦虑。她想尽快安抚好画蝶,以免画蝶卷入不必要的危险之中。 二零二零年的这个时候,正是东南亚的梅雨季节。此时,屋外正下着大雨,将这栋别墅,被孤立于庄园之内。虽然,蔓拉在刚开始的时候,隐隐觉得画蝶二人来者不善,但是她希望二人的智商不要过高,不要去探知不敢探知的真相。可是,事与愿违,她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 画蝶和归燕两人,确实凭借一些猜测和蛛丝马迹,从大陆来到暹罗。带着她们手中的证据,来与蔓拉对质,希望揭晓被化蝶期待着的蔓拉的真实身份。虽然来之前dna对比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画蝶二人已经急不可耐地来到这里。 真相对你们真那么重要么?蔓拉身着黑色核桃花纹睡衣,忧愁地看着眼前情绪激动地画蝶。心想,我真有些后悔告诉你我是素格拉,我是男儿身。竟然弄巧成拙,让你产生了更多的怀疑。而且,还有可能让你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如果你受到一点伤害,都会让我更加悔恨我的所作所为。用一个谎言掩盖另一个谎言,反而让你接近了,可以让你们万劫不复的真相。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之后,一个娇小干练的女子,异常欣喜地推门而入。“画蝶,dna比对结果出来了。”那女子兴奋喊道。 画蝶闻言即兴奋又紧张地迎了上去,极为期待地问道:“归燕,什么结果?”跑进来的人,正是余归燕。 “不是致从!不是他!不是他!”归燕喊着,连同画蝶一起看向蔓拉,心想,看你还如何狡辩。剩下的,就该是拿你的dna进行身份确认啦。到时候,你是蔓拉,是素格拉,还是柳致从,你的身份一定会真正的一清二楚。 蔓拉呆坐了一会,缓缓站起来。她走向窗台,看着窗外大雨敲打的夜。此时,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于是淡淡地说道:“我挺后悔的,我应该始终如一地以蔓拉之名,出现在你们的世界里。这样的话,我就不会让你们对我有所怀疑,也不会把你们引到这里来,也不会给你们带来危险。画蝶,你的执着,我明明很了解……哎……虽然我很不情愿这么做,但是为了你们的安全,只好暂时委屈你们一下。”说道此处,蔓拉叹了口气,大喊道,“阿爹,进来吧。” 蔓拉的阿爹素拉迪快速走了进来,粗壮的身体,每一步都将房间之内的地板,踩得吱吱作响。他走进来站定之后,向转过身来的蔓拉点了点头,问道:“怎么处理?” 蔓拉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说道:“在这里,把她们保护起来。封锁这里的一切消息,事情未结束之前,禁止她们离开这里半步。任何人未经允许接近这里,格杀勿论。” …… 一、眸城的秋天 半年前,二零一九年九月…… 入秋的眸城,清爽而又干净。这座北方的小城郊外,起起伏伏的小山丘,在湛蓝的天穹下,引发来自喧嚣城市里的两位女孩,舒展胸怀的欲望。金黄的杨树林,摇曳纷纷落叶,铺就出松软的黄金海洋;给蜿蜒曲折的山坳,裹上厚厚的盛装。这种场景,其实很适合增加一些微风,每片树叶随风光芒四射。神仙眷侣从天而降,脚踏白云,潇洒自如。一阵风笛声,两匹飞马拔地而起,奔腾在仙子周围。然而,又一阵微风拂面而来,所有的幻想顿时飘散,不知去处。 现实世界里,身着白色羊毛衫,梳着马尾辫的女孩,深吸一口略带泥土的香气,说道:“画蝶,明天我们就要回紫禁城了,你真的要开一间芳香工作室么?” 站在她身前的画蝶,将左侧头发捋向耳后,沙宣式短发显现出坚毅的面部轮廓。她侧过身,伸出插在紧身牛仔裤的右手,把右侧女孩身后的马尾辫,拂到身前,然后说:“是的,这可是我和柳致从的梦想啊。” “一九年的经济形势很不好,咱们公司和其他公司一样都在裁员。”先前的女孩,牵住画蝶的手,很严肃的说,“我们能守住自己的位置都不容易,你还要辞职,去追寻这个不着边际的事,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再说,蔓拉姐在股东会上点名保你,你好意思走掉么?” “我们处在这个时代,不再是传统的工业社会。互联网的发达,以及自我意识的觉醒,都让我们有了更多的选择,更多的活法。人活一世,安身立命,不再仅仅是谋得一份差使,安稳一生就可以了。我们可以选择去创业,也可以做自由职业,不论做什么,都要依存自己的内心。”画蝶抿抿嘴,叹了口气,略一沉吟,指着山下绵延致天边的山谷,说:“这个山谷,会在这两年开发成民谣谷。这会给小城里的年轻人提供很多机会,年轻人有机会,小城就会有活力,很多不可思议的想法都会有机会实现。我先在紫禁城把芳香工作室开起来,攒一攒经验,然后再回这里做一家芳香田园。这件事,我和蔓拉姐谈过,她非常支持我。等她从暹罗回来,我交接好手里的工作,就可以全身心做自己的事情了,我很有信心。” “哎,我肖里菲就没你这个魄力喽。你、我、归燕,咱们三个里边,我最没出息。也只能守着现在这个高级助理的饭碗,和我家那个摄影大师了。” “里菲,如果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很不顺利,那么还不如……” “还不如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起码不后悔。我虽然不喜欢现在的工作,但是也谈不上反感。不过,你和我说话能不能太抒情,我学历还行,但书读得不多,这种氛围我带入感不强。”里菲用力抓了抓画蝶的手,然后,两人默契的松开这种孩子般的亲昵,一个伸了伸懒腰,一个将手插入裤兜耸耸肩膀。 “我看你研究的事情都很小众,什么草木染啊,什么芳香疗法啊,什么颂钵啊,什么茶艺啊,什么疗愈家庭啊,什么修复自我啊。我觉得,现在大部分人都在想着赚钱,哪有心情陪你玩这些。”里菲将冷水般的话语泼向画蝶。 “不论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活得有人的样子。我相信,想跟我一起活成这样子的人,绝不会少。”画蝶不受影响地说道。 “不过芳香疗法,我怎么看,都像是给人推油按摩。你要活得就是这个人样么?柳致从和你的梦想,不是很高级啊!”里菲很直白地说道。 “芳疗和中医的正骨推拿都是养生方法,不同的是芳疗更注重心灵感受。相比较而言,芳疗更温和。”画蝶耐心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一个下手轻,一个下手重呗。”里菲依然直白地说。 “对于自己不熟知的事情,不要妄言是非。你本身也是服务行业里的从业者,对服务类型的工作这样贬低,不是很好。”画蝶正色道。 “哦。”里菲应声道。 “我要做的可是疗愈人心的事业——当我们生活虚无,前方困顿,生命困顿;每个人都需要一个自己内心的桃花源,一片清宁地愉悦自我。”画蝶看着山谷中的狭长小平原,海拔不足百米的山丘上,可以清晰地看见田地上秋收场景,会心一笑,说道。 “你只开一间工作室,影响力很难做大,即使是开连锁,那也是要烧钱的。”里菲还是想再泼一轮冷水,说道。 “单纯做线下,或者做一件像养生馆一样的工作室,确实这么做,很难实现城市桃花源真正的规划。”画蝶将目光从田间收回,看向里菲说道,“每年这个季节,眸城所有农田之中的农作物,都是大白菜。这里的水土很好,每年丰收是没问题的,但是是否卖个好价钱,都需要靠运气。不论赚钱与否,每年都这么做。我们很容易陷入一种思维的舒适区,很担心改变代价更大,这是远古时代的祖先规避未知风险的基因印记所致。线下需要手工的服务业,一直很难转战线上,除了做一做广告与促销,基本没什么突破。现在,我想尝试的,就是要改变改变,突破突破。” “怎么突破,很多像你这样想搞变革的人,现在渣都不剩的消失了。”里菲质疑道。 “严格意义上讲,我其实要做的是咨询培训类的事情,开设线上课程推广课程小视频,建立世外桃源组织,相互疗愈,打造一个每个人都可以找到精神归属的理想国。线下的工作室,主要用于体验和举办小型沙龙,以及招募的合伙人定期聚会。”画蝶解释道。 “生活本是大筛子,坚持漂在紫禁城实属不易,轻易改变,容易大浪淘沙,被淘汰掉。”里菲继续自己的质疑,说道。 “你现在做的事情,让你快乐么?”画蝶看着里菲严肃地问道。 “说实在的,我的快乐是赚很多很多的钱,包养我家章久方一辈子,让她像个跟屁虫一样……”里菲放下内心的包袱,轻声说,“可惜现在赚的钱刚刚够生活,我没你这个勇气直接自己单干,我需要一个机会。” “你和章老板一起做影楼,不是很好么?”画蝶问道。 “紫禁城的生活成本这么高,两个人守一个摊儿不划算。”里菲回道。 “那可以回老家开影楼啊?”画蝶继续问。 “留下不易,走也很难。”里菲意味深长地回答道。 超级大都市,它的吸力与斥力同样超级大。对于一个适应了超级大都市的年轻人来说,即使前途依然迷茫,却依然不敢轻易离开。这样一来,故乡的那座小城镇,渐行渐远,归来时,反而不知所措。里菲对画蝶的计划所产生出的紧张,就是源自于这种焦虑,哪怕未发生在自己身上。按里菲的话讲,大城市就好比嘴甜又花心的男人,走进他心里难,离开他也难。 山顶的两个人想到这些,同时看向山底的一处金黄树林,陷入了沉默。也许,这要是摇钱树,倒是少了很多麻烦,不过却少了很多乐趣。 两个人里菲率先打破沉默,指了指天空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他?” “你问的有点突然,但是,我明白你的意思。”画蝶又看向天空,回应了一句。 “致从毕竟是已经走了三年多,对于已经故去的人,你这么做,只会苦了你自己。未来的日子……”里菲走到画蝶面前,重新将她的双手拉起,很深情的看着她说道,“未来的日子,你打算就把自己给冻住么?” “这句话,归燕去腐国之前,也和我说过。如果,你们是我就会明白,我这么做其实很快乐。”画蝶说完,便举起双手,像是要将苍天拥入怀中,孩童般闪烁笑意。 “致从他父母只有他这一个孩子,他走了,现在老两口老无所依,你照顾他们,倒也应分。不过,你父母怎么办?难不成,你全甩给你那个神级弟弟?” “这些天,你也看见了,伯父伯母拿我当亲生女儿一样。你先前说的,他们老了送去敬老院就可以了。可是现在,在我们社会里这种安排还不是普世价值观,将父母送去敬老院等同于遗弃,小辈儿会背上不孝的骂名。我是绝不会,让致从背这个骂名的。” “你该不是想弄那个芳香园什么的,就是打算连自己的爸妈都接过来,连着致从爸妈,一起养老吧?” “有这个打算。” “那好,你好好弄吧,到时候我爸妈也交给你。” “费用可不低哦……” “你还打算挣我钱啊,哎,这个地方很适合拍一些户外写真什么的。人烟稀少,我和我家大摄影师,嘿嘿嘿……” 女人是发散性思维的动物,很容易有一个点跳跃到另一个点上。登上山顶本已是下午,两个女孩渐渐地把话题扩散到自己都不知道在聊什么了的时候,已是黄昏。在单纯的小城镇,夜晚对于漂亮的女孩子一样代表着危险。 现在还不是找刺激的时候,于是两人趁着微凉的夜色来临之前,返回了住处。 二、初见蔓拉 我们所处的时代,是最好的时代——思想开放,社会繁荣,交通便利,信息发达。地处大陆偏僻之处的小城镇,很容易地就和首都贯通。让空间不再是人的桎梏,将人的欲望牵引出祖辈的牢笼。任何人,都可以在这个时代改变命运(虽然大多数依然不能成功,但是至少有机会)。画蝶与里菲,便是享受交通便捷这一福利的两个人。不需要过多的辗转,即可很快地到达任何想去的地方。致从的父母看着即将离开的画蝶,不免又忆起自己的独生子,不免又心生伤感。画蝶也是反侧难眠,内心索性将自己的计划重新复盘了一遍,之后便进入了一种美好的梦乡——像曾经,也像未来。睡在旁边的里菲心生不满,便托梦给画蝶,给她梦见自己一个大大的白眼。 第二天上午,两人便登上返回紫禁城的高铁上。 画蝶翻看着这些天和柳致从父母的合影,一边翻看一边傻乐,仿佛致从依然健在一样。 然而,里菲却愁眉苦脸。究其原因有二:其一是,开影楼的男友章大老板联系不上,打电话不接;其二是,父母要来紫禁城考察女儿的婚恋状况(不同于其他父母催婚,只是社会群动力使然。她父母催她早结婚,是为了他们早离婚,免得两口子先离婚,再参加婚礼有麻烦。)。 正当里菲给男友追身电话打到三十几通之后,男友给他回了过来。没想到,求生欲不是很强,甚至是故意求死的一句话,差点将她气炸。 “画蝶在你旁边不……” “章久方,你……” “宝贝,乖,有正事。” 里菲燃点已极,却也将电话转交给画蝶,“章久方找你,有……正……事……” “哦……”小蝶接过电话,有些莫然,“章老板,有何吩咐?” “美女,你托我的事,我给办成了。我那画家哥们莫三度同意给你的工作室,画壁画。” “成,我们回紫禁城,找时间见见,详细聊聊。” “没问题,看你的时间,随叫随到。不过,这事我可给你办成了,你怎么感谢我?” “你找我邀功没用,要谢也要谢我们里菲。” “嘿嘿,那不成。你把电话给里菲吧,我和她聊点私密的。” 画蝶利索地将电话,推给里菲。 “老娘没空。”接过电话的里菲,讲完便利索地将电话挂掉,又对画蝶说道,“我之前找大师算过卦,说我一生两遇渣男。我觉得这个渣渣一个顶两个。” 画蝶看着里菲气鼓鼓的样子,新生怜意,宽慰道:“一会儿,章老板不是要来接我们么,我帮你收拾他。” “哎,这个渣渣,我是真想撕碎了他。”里菲挥舞双手做撕人状。 “你舍得么?”画蝶刚要说些缓解里菲情绪的话,手机突然来了两条信息。 一条是章久方来的,说的是:“你要单独请我吃饭哦。”画蝶没做他想,却也不打算理会,直接看向第二条信息。第二条是蔓拉姐来的信息,说的是:“看了你的朋友圈,这几天玩的不错。在返京的路上么?” 里菲凑过脸来,只看见第二条信息,问道:“蔓拉总,说什么时候回来了么?” “还没说,我问问她吧。”画蝶边说边给蔓拉回了信息。 “蔓拉总蛮奇怪的,对你真是好的让我都羡慕啊!” “我们好像比较投缘吧,而且很认可我,原本这次我做工作室,她还要给我投资来着。”人都有攀比之心,画蝶也难免将蔓拉对她的照顾,多多少少略带炫耀的表达出来。 “她不会对你有意思吧,这年头很流行的。”感觉到画蝶有一丝炫耀,里菲酸酸的说道,“你不会,不喜欢男人了吧……” “是呀,我现在就对你垂涎三尺了……” 画蝶与里菲归燕二人关系深厚,情同姐妹。但是,她没有刻意地向这二人描述过她和蔓拉详细的交往细节,不算是秘密,却隐隐地想自我有所保留。 当时,大概是一年多之前,已经在公司内部升做企划部主管的画蝶,正在给自己十几个部下做内部培训。公司总裁带着蔓拉推门而入,说道:“这位是咱们新任董事蔓拉女士,暹罗华侨,过来旁听。大家欢迎。”引荐完蔓拉,总裁便独自离去。 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蔓拉,起身鼓掌欢迎这位漂亮的女士蔓拉。蔓拉在掌声中,走向最后一个座位,然后向众人点头示意后,与众人一同坐下。 画蝶看众人坐定,继续讲道:“那我继续。接着刚才的理念,我们在营销策划时,一定要明确地知道我们要实现的目标。通俗地讲,做营销就好比是媒婆,我们的顾客是女方,产品便是男方。在将产品推销给顾客,虽然是销售来完成,但是我们要营造出男方的出类拔萃,女方非嫁他不可的氛围出来。主要的技巧,就是在整个营销活动中要学会调情。”众人听到此处,哄堂大笑。 画蝶接着讲:“一个会讲故事,让女人充满好奇,同时又能制造浪漫的男人,已经具备成为男神的潜力。剩下的工作便是颜值和财富值的问题,在文案与设计的创作过程当中,要体现高富帅的气质。当然,单一产品很难俘获每个顾客的心。这就是牵扯到顾客的划分和筛选的问题,我们要针对不同的顾客,设置不同的方案,那么接下来我们一起来深度挖掘不同客户的不同消费点,以及按需求划分的几大顾客类型……” 整个下午,画蝶声容并茂、绘声绘色地给下属传授经验。蔓拉微笑地坐在最后的位置,始终未曾离开。直到培训结束,已经接近下班的时候,画蝶走过来打招呼,蔓拉说道:“下班后,没什么安排的话,我们一起坐一坐。” “我么?倒没什么安排。”画蝶答道。 “你搬家了么?”蔓拉问道。 “没有,还在南五环。”听蔓拉这么问,画蝶有些好奇地说道。 “哦,那就去你家附近的那个酒吧?”蔓拉微笑道。 “蔓拉总,知道那家酒吧。”画蝶更加好奇地说道。 “嗯,下了班我们一起过去。”蔓拉也不做解释,笑道。 下了班,两人乘车来到画蝶家附近的酒吧,蔓拉终于对画蝶的疑问做出解释,说道:“我认识你的男朋友柳致从,对于他的事,我表示抱歉。” “我倒是没听她说起过你。”画蝶的第六感有所探知,觉得眼前的蔓拉可能和自己的男友会有些问题,但是,此时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男友。 “主要是工作上的往来,或许不值一提吧。”蔓拉察觉到画蝶的怀疑,便继续解释道:“那次交通意外,乘坐的车是我家的车。本来我上次应该见见柳致从的父母,可惜我在医院刚做完手术,一直处于昏迷之中。” 画蝶不好接着聊手术细节,便抱歉道:“蔓拉总是致从的朋友,我应该在当时去医院看望,但是当时……还请见谅。” “你又不知道我的存在,有什么可见谅的呢?叫我蔓拉姐就可以了,我只是股东,又不在公司任职,不用和我太过客气。”蔓拉笑道,“我和柳致从认识,是因为我是他的大客户,我家开了几家医院,一些新设备都是从他那里采购来的。” “那我替致从谢谢蔓拉姐的照顾,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蔓拉姐直接吩咐便是。”画蝶说道。 “这次约你,就是想和你多亲近亲近。”蔓拉说道,“我欠了柳致从很大的人情,他不在了,那人情就还在你身上吧,替她照顾照顾你。” 画蝶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但是却不再担心自己的男友和蔓拉有什么问题,而是逐渐和蔓拉有了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次见面,一转眼,已经过去一年多。 在火车上,画蝶正在和里菲开玩笑地说,自己对里菲垂涎三尺。里菲毫不客气地靠了过去,说道:“那奴家,从此是你的人了。皇上,今晚翻奴家的牌子吧……” “大,要不起……” 三、守护者 正在两女相互玩笑的时候,紫禁城拥堵的路上,正行驶着一辆泛着烦躁光芒的轿车。开车的就是里菲那个开影楼的男友章久方,自诩五环摄影大师的他,是画蝶男友柳致从的好兄弟。 画蝶全名彭画蝶,她和肖里菲以及余归燕是大学舍友闺蜜。章久方和柳致从两人,是和她们同在一所大学里读书,两个人是同在一个宿舍的好基友。他们五个人,大学毕业之后,选择留在紫禁城打拼。画蝶和里菲进入同一家公司工作,而归燕进入另外一家公司担任会计。归燕在前一阵子被家里安排了一次和美籍华商的相亲,基本是双方家庭全权决定,不久便嫁到了腐国。 章久方大学毕业浑浑噩噩了一阵子,借了一些钱,也贷了一部分款,开了一家影楼。在里菲的帮扶下,事业也算有些起色。对于花钱不问出处的章老板来讲,日子过得不错。他是一个性情随和的人,很有人缘,加之经常给时尚圈一众模特拍摄大片,难免周围美女如云。为防止他胡作非为,里菲经常告诫他:“你如果在外边瞎搞,我就随便找男人给你戴绿帽子。” 章久方反而不以为然地说:“那我也找男人去啊,看谁魅力大。”两个人的日子,虽然经常吵闹,却也过得津津有味儿。 柳致从相比而言,却显得悲剧一些。他骨子里算是文学青年,毕业之后选择进入医疗器械行业做起销售。他负责在东南亚地区的暹罗,销售国产医疗器械。原本打算攒几年钱,和自己的女朋友画蝶一起创建名为“城市桃花源”的田园生活坊,却在大学毕业一年后,在暹罗跑业务时,因发生车祸而丧生。他的家人和女朋友,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当画蝶等人到达暹罗时,见到的只是他的骨灰和一些遗物,以及公司领导不知真假的安慰与真实的赔偿金。从此,这个人的印记就终结在二零一六年的秋天。 致从父母和画蝶从暹罗飞回紫禁城,飞机降落之后,看着憔悴的画蝶说道:“我们老两口,把致从带回老家。他的这些遗物留给你,当个念想。” “伯父伯母,致从不在了,以后就由我照顾二老,替他尽孝。”画蝶郑重地说道。 “好好,都依你。好孩子,你也不要太为难自己,以后要好好的。”致从父母与画蝶告别之后,转机回道眸城所在的城市。那一年,还没有通高铁,短短三年社会进一步发展,转眼间物是人非。 这次变故,对于画蝶这五个人来说,都有不同层面的触动。尤其,是其他四个人看到,三年后的画蝶依然忘我的境遇,不免越发唏嘘。 此时,随着章久方连续多次拍响毫无意义的轿车喇叭之后,他拿起手机,舔了舔嘴唇,几乎同时和远在暹罗的蔓拉,给画蝶发去了信息。 随后章久方给画家莫三度拨通了电话,说道:“三度,我现在去接里菲和画蝶,这两天可能没时间去参加摄影沙龙,你最好也别去。在家等我消息,估计明天就要和画蝶见面。” 对方答应了一声,两人同时挂断电话。看着自己的手机,章久方面色有些古怪。 他打开车窗,探出身子,看了看前方的路况,又看了看后方的路况。转身坐回驾驶座位,紧握方向盘,抻直胳膊,深吐一口气。之后便拿起手机,又给里菲拨去电话。接连拨打十几次,里菲都在第一时间挂断,不免加重了他的烦闷。 他点起一根烟,边踩油门边踩刹车,一步一步在去车站的路上蹭着。 交通拥堵几乎是大城市的名片,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喧嚣。暹罗曼谷,同样如此。在一座五星级酒店的高层,蔓拉披着一件薄衫看了一眼楼下的车水马龙,拿起咖啡杯,轻轻地喝了一口,留下淡淡的唇印。 暹罗地处赤道,对于四季分明的地区来说,那里只有夏天。这种气候,使得蔓拉的身材可以在一年四季里,都能凸显饱满,火辣十足。也许是室内冷风开地大了些,蔓拉纤细的手,翻看画蝶的朋友圈,略有迟疑。看到画蝶发来问归期的信息,她打开通讯录,拨出一个电话号码。 “给我订一张一周后去紫禁城的机票。”她的声音略显低沉。 蔓拉挂断电话,重新看向窗外自语道:“我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要为两个人做一些事情。一是为她找一个守护者,一是为他将未完的事情做完。” …… 开往紫禁城高铁上的画蝶,收到蔓拉发来一周后回紫禁城的信息,将手机递给旁边正撇嘴连续挂断男友电话的里菲观看。 “蔓拉姐,一周后回紫禁城,但是说先对公司保密。”画蝶收回手机,给蔓拉回了一个敬礼的表情,然后看向里菲说道。 “神神秘秘的,估计高层要有大动作了。”里菲狠狠地挂断又一次打来的电话,向座位紧紧地靠了靠,收紧身体时发出嘎吱声响。 “不是很清楚,不过蔓拉姐很厉害,应该搞得定。”画蝶也学着里菲做了同样的的动作。 “公司现在很多人都在和我打探消息,烦得很。这次我就和你一样,把工作电话一丢,谁都别想联系到我,这几天真是清静啊。”里菲感叹道。 “董事长联系你怎么办?你是她的助理,有急事,找不见你,小心挨批。”画蝶提醒道。 “她有我私人电话,我不像你似的,在公司只留工作号。”里菲说道,“我有时真搞不懂你,你说你清高吧,纯洁吧,又是做营销策划的,鬼主意花花肠子谁都比不过你。但是,说你很世俗吧,你又天天诗情画意的。哎,妖孽啊。” “你才妖孽呢,一天天满世界放电,你也不怕章久方休了你?”画蝶说道。 “他敢?我这是时刻提醒他,老娘我风韵无限,一笑倾国倾城,一怒祸国殃民。”里菲说道。 “是是是,你绝世美人,你就挥霍你的青春吧。对了,我的工作室布置好之后,我现在的房子就退掉了。”画蝶说道,“搬家的时候,你家章老板可要多费心了。” “那得赶在他手里没活的时候,要不免费帮忙还耽误赚钱。”里菲说道。 “知道了,你应该去考会计学金融,要不做个助理亏才了。”画蝶说道。 “完全可以,不过,现在静不下来。我读个朋友圈,还要分几次才能读完,精力太碎啦,现在。”里菲叹口气,有点气馁地说道。 两个人正在聊天时,忽然听到即将到站的广播声,于是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进站后,第一时间下车。我们很容易发现一件事,女人的行李往往比男人的行李又大又多。 有一些闲来无事的人做过一个统计,大部分秋天才开始找男朋友的女人,主要的目的是春运期间有个劳动力给扛行李。恰巧,里菲不需要现找劳动力,因为她已经常备了一个。火车刚刚到站,提前进站的章久方已经故作潇洒地矗在相应的位置,神秘的笑着。见到里菲二人相继下车,极难察觉的犹豫了一下,大步走向里菲,准备接她的拉杆箱。 章久方靠近二人时,明显的女人香水味,扑鼻而来。里菲用力吸了吸这个味道,生气地问道:“你是不是又偷偷地用我香水啦?” 章久方挠挠头,尴尬地说:“只用了一点点。” “一点点,这味道,估计是用了小半瓶?你最近怎么总是用我的香水?很贵的。”里菲说完,便将拉杆箱推给章久方,又甩给他手提包,头也不回的拉着画蝶向前走去。 “我帮你拿箱子吧。”在画蝶走过自己时,章久方轻声说道。 “我自己拿吧。”画蝶客气的回以微笑。。 两女飞快的向出站口走去,由潇洒退变为狼狈的章久方,向前追去。 四、你有问题 三个人进入车站停车站,找到章久方的轿车,画蝶将里菲推向副驾驶,自己打开后车门进入车中坐定。章久方看了看冷脸的里菲,又回过头向画蝶笑了笑。 “我那个画家兄弟,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才华横溢,志向高远,而且还是个忠贞不二的单身汉。趁着这次他给你画壁画的机会,有没有兴趣,让我给你们撮合一下。” “好啊,我不也单着呢嘛?”画蝶抱着臂膀,想着其他事,随意地答道。 里菲听这话,掐住章久方的耳朵,戏谑地说,“你就别瞎给搭线了,她放不下柳致从。” “哎呀呀,疼疼,我正开车呢!确实不好给画蝶搭线,毕竟放眼天下,好男人除了致从,就是我了。”章久方抓住揪着自己耳朵的小嫩手,拉到嘴边亲了一口,顺势扫了一眼后视镜。 “就你,拉倒吧。”说话时,里菲比之前的气愤,缓和了许多,脸上逐渐莞尔。 在陷入情感旋涡里的人,很容易因为一个很琐碎的细节,被对方气到爆炸,恨不得一见面就扑上去撕咬一番。可是,当你,见到对方时,气儿顿时消散。也许还会上去撕咬一番,不过情景多少有些变得少儿不宜。 五、六个小时的路程,将画蝶二人带回了紫禁城。紫禁城这座城市,不同于其他大城市的那种过于数学式的繁荣。这里将很多好处集合在一起,也将以往的很多好处给破坏掉,这样的组合给画蝶一种很土的欣欣向荣。当然,这种感觉并不是那种貂皮配着大金链子的感觉,而是一种古老黄金器具逐渐退去青色锈迹的感觉。 从读大学到如今,画蝶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七、八年的时间。这种与一座城市高密度的接触,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南方故土。不过,自从她开始笃定地决定要从原来的生命轨迹脱离开来,重新进入一个充满未知的领域之中去,她第一次感觉到这座城市发自内心的认可自己的气息。 也许这就是心境的缘故,你的心态决定你的状态,你的状态匹配你的环境,你的环境造就你的未来。画蝶在自己的心里,支起了炉灶,在回到紫禁城的第一时间里,给自己做了一炉温暖的鸡汤。如果他的柳致从还存在的话,她真想给他盛上一大碗。 “真是奇怪哈,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本来陌生的两人,却可以发生爱情。如果我们当初各自去到另外一座城市,遇到不同的人,应该会和别人相爱吧。”柳致从和画蝶相拥在住处的沙发上腻歪,柳致从突然说道。 “那你这次去暹罗,就是准备和别人相爱了是么?”画蝶撇了撇嘴,有些生气地说道。 “我是觉得我很幸运,我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来了这里,又遇见你。而你也没有去其他的地方,也是来到了这里,被我遇见。”柳致从解释道。 “我怎么觉得你很不甘心呢?”画蝶不相信柳致从的解释,继续问道。 柳致从并不理会涌向心头的一丝危险,接着说道:“我的心里已经被你占据,生根发芽,坚韧不拔。我这次去暹罗出差,会很久。这段时间不能陪着你,我希望你等我回来。” “你是不相信我喽?”画蝶更加生气地说。 “我是不自信,我不相信我的运气会一直好下去。我一旦倒了霉……”柳致从很认真地说道。 “我会等你,你要是敢把好运用在暹罗,那我就让你倒霉……” 现实的嘈杂,让画蝶逐渐的回过神来。不知不觉,感到了一丝凉意,源自于孤独的凉意。这种感觉,让画蝶对世界反而更加的敏感。首当其冲的,就是行驶的轿车里,油然而生的异样之感—— 看着章久方在哄里菲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将目光扫向自己。一种似有似无的感觉,在脑海里漂浮,画蝶皱起了眉头。“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子吧,不知要不要提醒提醒里菲,规避掉这个可能会割裂闺蜜关系的麻烦。”看向窗外的她,略微忧郁的想着。 此时,画蝶想起在眸城那几天,里菲和她说:“我家章老板最近不知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就那事,都和我有将近两个多月没做过啦!” “你啊,除了那事就是赚钱的,有点追求好不?”画蝶打趣道。 “我能像你似的么?三年如一日,守身如玉。圣人都说,食色性也。再说,女人要保养,少不得大猪蹄子。”里菲色色地伸手去抓画蝶的腰,说道。 “哎……真受不了你……” 想到此处,又有了刚才的感受,画蝶觉得这个章久方真是要出问题——至于要出什么问题,画蝶暂时还很难看出来。 现代社会,整体是一个逐渐趋同的社会,城市间的差异越来越小。究其原因,最主要的就是,现代人执着于效率与便捷,去繁就简就导致了都市里的千篇一律。往往给人一种雷同的印象,尤其是夜晚。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最大的区别,也许就是,那里是否有你关心的人。 紫禁城此时渐渐进入这样的夜晚,霓虹初起,车水马龙。画蝶一行人,驱车来到南五环画蝶的住处。三人分别下车,里菲拉住画蝶的手,嘟嘟着嘴。章久方殷勤地跑到车后,在后备箱里取下画蝶的行李箱。 “要不,今天我陪你吧,我就不回去了。”里菲虽这么说,但语气里却完全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她只是不想太刻意地抛弃自己的闺蜜,就随随便便地和刚刚生气的男友回到家里。 “你还是回去陪你的章老板吧,留下你……”画蝶狡黠地看了看里菲,又看了看章久方。 “真不用一起吃个饭了么?你们不是还有一天的年假呢么,今晚还是可以去三里屯(紫禁城酒吧一条街)消遣消遣的哦。”章久方拉过行李箱,对画蝶说道。 “我还要整理工作室的文件,对了,方便的话,明天下午想见见你的那个画家朋友。”画蝶伸过手来接行李箱,想到明天还是休息,最好最近一下自己的创业计划。 “我帮你把行李带上去吧!”章久方试探地问了一句,心想,也许多制造点暧昧的机会,或许自己的计划可以更好地进行。 “不用了,你们赶紧回去吧!”画蝶接过行李箱立在身旁,回答得很干错。然后抱了抱里菲,探头看了看朦胧黑色天空,略有心事。 “那我们回去喽?”里菲松开画蝶,走向章久方,挎着他的臂膀说道。 “嗯,赶紧回吧,现在车不好走,回你们那儿,估计会晚些。”画蝶拉着行李箱后退了几步,挥了挥手,催促了一下。 里菲二人就势也挥了挥手,章久方给里菲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然后他转身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略有不舍地开车离去。 “明天,你得帮我盯一下影楼,我下午带莫三度来找画蝶。”章久方故作淡定的说道。 “哦。我好想见过他,他靠谱么,可不要随便把不靠谱的人给咱们画蝶介绍。”里菲略有困意,闭上大眼睛,微启酥胸假寐。她的内心深处是对未来的憧憬,以及被刻意隐藏的桀骜不驯与自命不凡。 “那哪能呢?你先睡会,一会到了,我们去吃小龙虾。”章久方看了看后视镜,又看了看里菲,心里生起一丝得意。他内心深处被唤醒的某种声音,和生活中的他显得格格不入,他需要完全之策,将两者完美融合。。 “嗯。”里菲倒没感觉到什么,答应了一声。里菲只代表了一部分女性——该聪明的时候很傻,该傻的时候很聪明。生活把所有人记录在某一个时空,供高高在上的人们,随意点评。不过,成绩全被下一个时空的审视者清零。小人物大人物,小时代大时代,性别并不是永远的话题。 五、和我一起桃花源 回到家中的画蝶,放下行李,便去打开窗子通风。习惯性地环顾房间四周之后,走向靠近窗户旁边的书柜,拿起麻棉手帕,擦拭一遍大学毕业那年与柳致从的合影。 这之后便换上干净而又宽松的麻棉服饰,走向浴室,将旅途的劳顿冲走。 “咚咚咚。” 淋浴之后,走出的画蝶,听到敲门声,通过房门上的猫眼,看到快递员站在门外。心想自己最近并没有网上购物,很奇怪为什么会有快递,些许迟疑之后便半开房门。 “请问是彭画蝶女士么?”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的快递小哥职业地问道。 “我是。”画蝶答道。 “你的玫瑰花,请签收。”快递小哥说道。 “谁送的?”画蝶问道。 “匿名快递,我不清楚。”快递小哥答道。 画蝶接过玫瑰花,签收完毕之后,道声谢,便关上门。 正在画蝶奇怪时,手机来了一个信息,是章久方发来的。她心说不好,不会是章久方送的吧,这可是一个尴尬的事。打开信息一瞧,“约了老莫明天下午两点咖啡馆见,我去接你。” 画蝶吐了一口气,心想还好,应该不是他,要是他送的玫瑰花,这就麻烦啦。随即,回复一个“知道了”,之后开始解开玫瑰花束,插入多彩磨砂质地的玻璃瓶中,打开音响播放起颂钵(颂钵起源于西藏,现常应用于音乐疗法与芳香疗法等领域。化缘的钵敲击时,发低沉“饿……”的声音,而颂钵发出空灵声。)的音乐,坐禅于蒲团之上,微闭双目,调整好呼吸,进入到静思冥想地状态。 画蝶在公司的职位是企划主管,在她们专业院线领域的化妆品公司里,位置比重很高。她平时是很难获得休假的机会,倒是借助这波经济低迷,工作相对宽松,由此有了几日的空闲。离职还未获批准,便申请了年假,趁机腾出精力推进自己创业的事宜。这次休年假,一是去眸城看看柳致从的父母,一是开始着手筹备自己的芳香工作室。芳香疗法在中国大陆从无到有,近几年悄无声息的发展到全国各处。简而言之,芳香疗法(五星级酒店标配)就是通过音乐、精油按摩、环境以及味道等手法,调节人的身心灵平衡。从二零一五年开始,画蝶一直在这方面进修,这倒也是都市白领的一种学习风潮。当然,这种要求个人体验与自我了悟的生活方式,往往容易进入到玄虚层面。不过,对于容易受自我困扰的人,或是在生活中追求体验感的人来说,这种方式反而更容易被接受。 当画蝶冥想至自我感到平衡的状态,身心感受平和与放松时,收心定性,结束冥想,走向书桌,开始准备明天与画家莫三度要探讨的事宜。在将近十点的时候,闹钟开始响起,画蝶起身做过伸展运动后,走向卧室,进入睡眠状态。 肉食主义者,很容易认为这种素朴是一种装,一种虚伪。不过在太阳底下,走过黑暗的人,谁不装呢? 进入冥想状态的画蝶,她与柳致从在大学期间,确立恋爱关系的画面,她与他之间的每一个词语,进入到她的脑海之中…… “很多人的世界里有父母,有孩子,有朋友,有同事,有爱人,但是唯独没有自己。那么他在与不在,其实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都没有意义。”柳致从第一次和画蝶谈起自己的梦想时说,“我不确定,我的想法是否正确,但是我心存向往。我安身立命于世间,时时有种困惑。我感知这个世界,完全是源自于自己的感官。对于我来说,我就是整个世界。我第一次有震撼的感觉,是我在十岁那年,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会死,会彻底的消失。当时,我正在小学的操场上踢球,茫然间后颈发凉不知所措。从那时起,我看世界的眼光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未知的好奇只敢由乐趣,变为饥饿感,也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也是从那时起,我经常会有一种虚无感和幻灭感。” “你是从那时起,就构思你的梦想了么?”画蝶问道。 “这个梦想是高考之后才有的,我那时算是正式开始有了一种贪生的执念,似乎感觉自己消失后,这个世界会一点自己的痕迹都没有。我一直在找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一直存在下去。”柳致从继续说道,“我们眸城属于多民族混居区,有多重宗教信仰,我们那里还是萨满教的发源地,入选了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我首先感兴趣的就是通过宗教,探索轮回,求得安全感。我当时还小,心里也糊涂,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接触这些,能让自己获得无穷的力量。之后,随着自己越来越大,开始沉迷奇门遁甲以及修仙之术。再后来,又沉迷于武侠世界,想象自己仗剑天涯,行侠仗义间名垂千古。” “怎么感觉,你的梦想应该是做一个小说家呢?”画蝶笑道。 “差一点,不过,我在高考结束后,我外婆去世了。那种脖颈发凉的感觉,又发生了一次。”柳致从声音有些低沉,说道,“我很伤心,我哭了喊几次。替外婆凄凉,也替自己恐慌。外婆是我们老家最后一位坐轿子出嫁的女子。她年轻的时候,已赶上新派生活,所以没有裹脚。但是,她还是在父母之命下,嫁给了我外公。那种幸福完全靠运气的结婚方式,婚后生活更加不可控。外公外婆感情很不好,我很小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那种仇恨又亲密的尴尬氛围。我想,他们彼此都不幸福吧,更难说是否有给对方机会快乐。” “他们没想过离婚吗?”画蝶问道。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也没机会问了。在我初一的时候,外公因病去世。”柳致从解释道,“人活于世,无非饮食男女。首先是生存,然后是享受,最后是圆满。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场景或是一种生活方式,能让人最终圆满。在外婆入土为安之后的一天,我突然想到陶渊明的那篇《桃花源记》,我开始有了这个梦想。” “你这个不是一种避世的思维吗,貌似现在的宅男宅女都这样吧,不需要什么很么精力去实现,窝在家里就可以。”画蝶质疑道。 “这下尴尬啦,我是想构建一种惯性,可以让看尽繁华之后返璞归真完成的流程循环起来,而不是直接进入到质朴上去。这个不是西方古代哲学家那种理念——最好未曾生,其次立刻死。生命是一种体验,乐趣是可以经过一次‘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水还是水’的成长过程。在盖棺定论之时,自己弥留之际,肯定会心一笑,我此生足矣。” “我很喜欢你的思路,也会进入到这个过程之中。但是,这应该是自我修为的过程,不算事业吧?”画蝶说道。 “确实,凡事皆可修行。建立一个城市桃花源,与别人一起共建一个理想国,更多的体现在生活方式上。市场经济框架下,不违法、不违心、不害人。就是随心所欲不逾矩,万事皆可成为一种商品。” “随心所欲不逾矩,看似简单,其实一旦进入随心所欲,谁还管规矩不规矩,毕竟一旦开启潘多拉盒子,事情就失控了。”画蝶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柳致从说道。 “因此,我想和你一起构建这个梦想蓝图,让它变成一种可控的现实,而不是一种无边的空想。” “你是找我做合伙人?还是做人生伴侣?” “都是。” “那你这是在追求我喽?” “那你同意么?”。 “同意。” 六、我来喽 如果,你有心让爱你的人,放心你一个人过着生活,那么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每天可以伴随阳光,快乐而又充满音乐韵律的活着。画蝶每次清晨起床,都会如是地告诉自己。一种遵从内心出发的每一天,不代表顺利,但代表自己。 习惯成自然的生活规律,在繁杂的城市中,依然需要闹钟提醒自己重要时刻的事宜。早上七点,闹钟提醒生理状态下的画蝶醒来,让她去叫醒心理状态下的画蝶。她伸展娇躯,看向床头桌上的两个相框。一个是自己最近照的相片,一个是柳致从在暹罗时照的相片。 “昨天竟然忘记擦了。”自言自语了一句,画蝶从抽屉中拿出和昨天同款的棉麻手帕,开始分别擦拭相框。现在的的她,和大学毕业那会儿相比变了很多——不仅仅是成熟,也从略有肉感变得更有菱角。南方姑娘的娇小与北方的刚毅,结合在更匀称的身体上,知性而又充满弹性。对于男人来讲,充满挑战,不宜搞定。 与她不同的是较她高出一头半的柳致从,凸显白皙儒雅,五官清晰有力,典型的北方男性中上等的颜值。谈不上一骑绝尘,但,干净得很有魅力。 对异性的向往,一般两种表现最常见。一种是见着肉身舔嘴唇,一是见着照片傻笑。女性常有第二种表现,属于社会各界人士鼓励的范畴。于是,画蝶看着柳致从的照片,傻笑了一会。恍惚间,一位身材火辣的女人身影,突然闪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她不由得一怔,怎么会突然想到蔓拉姐。不明所以间,时光却在偷偷流逝。大概十分钟之后,她开始了自己每一天的时间管理计划。 时间管理的设计,是女人们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比如考各种职业资格证,比如减肥,比如管理男朋友,不过时间管理大部分都败给了时间。坚持三天的常见,坚持三年的不多。画蝶三年如一日,早起看照片傻笑,出门晨跑,做早餐,做清晨冥想,做保持身材的瑜伽,做完最后一项——梳理今日行程之后,便是开始一天的工作。 画蝶打开蓝牙耳机,在手机播放器里,找到存放自己和男友喜爱的那几支交响曲列表,按下播放按钮。之后画蝶走向说桌前坐了下来,拿起书桌上的一本商业计划,翻看一阵。又站起身,走向试衣镜,开始调整身子。应该是感觉自己很快就面临第一场商业路演,便有模有样地练习起讲演。 “我的项目是做一个芳香工作室连锁品牌,在每座城市的焦躁区域,针对高压力职业女性,开一家可以疗愈人心的芳疗小站。我计划先在紫禁城开始,通过线上线下的开设培训课程,逐步扩散发展……”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演习,不知不觉便到了午饭时间。简单的一个人的午饭之后,画蝶简单地划了淡妆,穿着爽朗地照着镜子,突然想起昨夜的那种感觉。她不想和章久方有过多私底下的接触,因此不想章久方来接自己,在约定地点汇合即可。便拿出手机正要给章久方发信息,已经简单的编辑了几个字,章久方的信息就传了过来。 “收拾好没,我这就过去接你。”信息发送者章久方,已经坐上车,在后视镜里打理头发。 画蝶把刚刚编辑的信息,修改了几个字回复了过去:“你把位置发给我,我自己过去,咱们在咖啡馆汇合就可以了。” “这不行,我要亲自接你再护送过去。”双手捧着手机的章久方,迅速回复了信息。 “好吧,我这边差不多了,你到了,给我发信息,我就下去。”回完信息,画蝶叹了后气,坐到沙发上,看起唐诗(里菲曾经对这个状态的画蝶说:“在别人面前这样是装,在自己面前也这样,是装习惯了。”画蝶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翻了一页。),静等章老板驱车来接。 章久方放下手机,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自我感觉良好,便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来喽!”驱动车子,驶向前路。 微黄的树叶不敌风力,飘落了几枚章久方驱车而来,碾压而过。他将车停在画蝶住处的楼下,给画蝶发去信息。收到信息的画蝶,下楼打开后车门坐在后座上,瞬间一阵香气袭来。估计又没少偷用里菲的香水,画蝶心里想着,却也没说什么。 “坐前面来呀,说话多不方便。”章久方略有失望地说道。 “坐后边可不影响说话,我们去的地方远么?”画蝶淡然道。 “不远,大概半小时(在紫禁城,这种车程不算远。)吧,在你租的工作室附近。”章久方殷勤地说道。 “哦,你想得倒很周全,可以一起去工作室看看。估计会聊很久,你朋友时间充裕吧”画蝶一边翻看自己的包,确认是否少拿物品,一边说道。 “他们这波人有的就是时间。”章久方驱车前行,看画蝶没有搭话地意思,两个人一起沉默了一段时间,章久方又继续说道,“真打算辞职做工作室了么,不是一时地头脑发热么?” “房子都租了,已经到装修布置阶段啦,你看我像在玩么?”检查好自己的包,也不抬头,回说道。 “芳疗芳疗,不就是水疗么,名声可不大好。”章久方一边关注着路况,一边关注着后视镜之中的画蝶。 “你不了解这个领域,可不要瞎说。”画蝶看向章久方,严肃地说道。 “我怎么不了解,不就是穿着暴露给人按摩么,你当我没……”章久方刚欲往下说,顿感不妙,及时住嘴。 “你平时都去什么腌臜的地方,脑袋净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小心我告诉里菲捶你。”画蝶将手化拳,向章久方的后背,虚势比划了两下。 “你可别瞎想,我就是道听途说,根本也不明白到底是啥,总之是别人说不是很适合像你这么纯洁的小女孩涉足这个领域。这可是纯洁如小羊羔的我的忠言,虽然逆耳,但你要听啊。”章久方狡猾地说道。 “那你这么热情,忙前忙后的帮我做什么呢?”画蝶笑道。 “我呀,我这是在盯住你,免得你上当受骗,免得你越陷越深,免得你走向歪路。”章久方扭过头,看向画蝶说道。 “你还是盯住自己吧,我看你已经走歪了。看路……”画蝶略有紧张的说。 “还看什么看,我们到了,自己工作室的路都不认识了么?”章久方看着周围停车位已经停满车辆,只好将车停在路边一些也是没车停车位置的车辆中间,随后又嘟囔着说,“又得被贴条了。” 停好车后,看了一眼手机的章久方,有些诧异的轻叹:“老莫到了?!艺术家这次这么守时啊!”。 “画家都到了,我们也赶紧的吧。”画蝶催促了一下。 七、这是一份正经的事业 画蝶章久方两个人相跟着走进咖啡厅,只见咖啡厅内靠窗的角落里,一个略显干瘦男子向章久方二人招手。章久方二人顺势走了过去,那干瘦男子便是莫三度,见二人走来,便站起身相迎。 莫三度算是海归派画家,他在东瀛留过学,也工作了一段时间。他的初恋,便发生在哪里。莫三度在国内读大学期间,他所在的大学有东瀛大学的置换生名额,他在大学的时候获得了这个名额,便有一年的时间在东瀛留学。在东瀛留学,即使有奖学金,生活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当地的高消费程度,比国内高出很多。为了维持开销,莫三度身兼多职。很多人会误以为,只要是艺术家都会风流倜傥。这个风流倜傥主要原因在于个人,跟职业没什么关系。但是,艺术家喜好浪漫的邂逅,倒是大多数的人都有这种癖好。 在一次夜里,莫三度站在桥边沉思忧郁。与他还未相识的初恋女友,当时正巧路过,以为他要自杀,便前来安慰。这种想不开自我了断的行为,在东瀛很常见,一般人见怪不怪,多数并不理会。但是作为同是华人的初恋女友来说,一种社会公德感催使她在此时,邂逅了莫三度。认知到浪漫,在大多数的时候,是荷尔蒙所引起。莫三度就在那时,受到体内多巴胺的影响,爱上了这个前来“搭救”自己的女孩。异国他乡,追求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女孩,只要死皮赖脸加上无微不至的关心,十拿九稳。 按他自己的话说,他是真爱那个女孩。哪怕当时,那个女孩在被他追到手之前已经被人包养(单纯的小女孩,在无助的时候,很容易受到诱惑,从而改变心性,成为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他毅然决然地拼尽全力,从一个大叔手里抢过这个女孩。然而当莫三度发现这个女孩出轨他的好兄弟时,女孩却把莫三度给甩了。伤心欲绝的他,放弃了绿卡,放弃了成名的机会,毅然决然地回到国内,落魄至今。 “在下莫三度,画画的。”莫三度伸手和章久方握着手,向画蝶介绍自己。 “这是我女神,彭画蝶。”章久方摊开左臂,将画蝶引向座位。 “你好,我是章老板女朋友的闺蜜,叫我画蝶就好了。”画蝶见二位还在握着手,有些好笑,便放弃和莫三度礼貌握手的打算,款身坐下。 “你是说里菲吧,见过一次。看你也是个率直的人,那我们直奔主题,聊聊这次画壁画的事情。”莫三度显得有些疲惫,干咳了一声,松开章久方的手,挠了挠头,说道。 “好,那你们先聊着,我去给咱们点喝的。”章久方站起身正要走向服务台。莫三度叫住他,说道:“久方,今天的味道很香。”章久方笑了笑,也没说话,走向服务台。 “我先谈谈我的想法,然后去我的工作室看看,剩下的就看你喽!”画蝶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摊开来横放在两人之间,“我这个工作室,是计划将十二生肖与十二星座融合在一起做文化框架,详细的色彩与风格内容,是要融合唐诗宋词之类……” “我之前也有些了解类似的芳香疗法工作室,日式、泰式啊,我也都在国内看过一些。你的意思是想这种西式的芳疗,中国古风化,对么?”莫三度探身看着画蝶的文件,问道。 “倒不完全是,我和一起学习芳疗的同学,一起研究过。现在正规的芳疗,一部分理念虽然是从海外流入,但毕竟还是我们本土的文化基因占大多数。很多国外的芳疗大师,也追认自己的理念源自于中国文化。芳疗之中的颂钵,就起源于西藏。”画蝶说着指了指文件中颂钵的图片。 “这个有点像佛教僧众用的那种钵,这个是可以当做乐器么?”莫三度问道。 “大部分芳香疗法养生馆,这种通过频率直接在人身体上震动,或通过音波在人身周围游走,使用的理论是印度的脉轮理论。类似的操作,确实很多时候被称作音乐疗法,声音确实很有韵律,叫它乐器也没错。芳疗虽然没有特定的严格标准,但是作为疗愈类型的调理身心灵的方式,更注重心灵层次的感受。颂钵这种载体,反而被我们赋予了更多的意义。”画蝶回道。 “我们画画的,对这种潜意识,心灵上的感知,是很容易认识的。也就是,你想将这些文化呈现为可以看得见的画面,将这种感知呈现为环境。”莫三度说道。 这时章久方已经在服务台点完咖啡,走了回来,坐下说:“哦吼,聊得如何?” “我和三度很合拍,已经进入状态,一会儿去我的工作室看看。”画蝶回答道,又对莫三度说,“是的,疗愈人的身心灵,通过五感六觉来实现平衡。这里面,精油的作用也很大。芳疗用的精油大部分是纯植物萃取的精华,植物物语也是很重要的文化内容。这种玄妙的事务,需要具象化,才好让人理解感受。” “这种类似与天地沟通的事务,人群有特定的要求吧?”章久方插嘴道。 “确实,我觉得高知人群之中的女性,更容易接受。”莫三度讲到,“大部分群体接受到的理念要么是中医推拿,要么是纯机械的按摩。芳疗应该有些修行的色彩,追求自我,舒缓情绪,调节生命平衡之类的。” “差不多,我和我男友,想打造这么一个地方,当然不是乌托邦那种。有这么一处田园,让人得以快乐安宁,享受自我得以愉悦的地方。而且就在我们更容易焦躁、失衡的地方,我男友给这个地方取名——城市桃花源。”画蝶眼放光芒地说。 “听久方说,你们的感情很深,我来帮你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你,我很欣赏你在感情上的付出。”莫三度说着看了看章久方,章久方和他对视了一下,赶紧看向他处。 莫三度接着说:“我也感兴趣什么样的感情,可以让你这么执着?” “我和致从认识,是和里菲归燕我的两个闺蜜有关。当时我们都是大一新生,对于我们来讲,进入大学就是解放天性的开始。当时我们打赌,在图书馆出来的第一个,只要我去搭讪,她们就做他舍友的女朋友。”画蝶笑着说,“当时第一个出来的就是致从,不过可惜的是,他住的是二人间。她的舍友只有一个,就是……”画蝶指了指章久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就是他,按顺序选他的就是里菲,归燕轮空。” “啊?我就是这么个原因,被里菲盯上的?”章久方诧异地说。 “你知足吧,里菲跟了你是你的福分。”画蝶白了一眼章久方说道。 莫三度靠向椅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章久方,对画蝶说道:“这也太随意了吧?” “我和致从不是那种轰轰雷雷的爱情,之所以走到一起,应该是一种润物无声吧。”画蝶说道。 “他们还是有些轰烈的故事的……”章久方看着莫三度说道,又转向画蝶悻悻地说道,“画蝶,你忘了在大二期间,这小子为了你在操场裸奔,差点被开除。这么一个低调沉稳的哥们,平日里只是弹弹琴吹吹笛子。文绉绉的,竟然能干出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 “这倒是有点意思……”莫三度说道。 “我那哥们那个白,还是大个,长得不错。当时非常轰动,现在估计网上还有那段‘奔跑吧’的视频。”章久方继续说道。 “你就别夸张啦,一个万圣节而已,谁能说他真的是光着。都是你们瞎起哄,搞得他差点被开除。”画蝶笑道。 “那可不能怨我,谁叫你说只要他肯裸奔,你一辈子都是他的人。对了,还有大四毕业的时候,你的优秀毕业生名额被顶替,他不是差不多发动了你们整个工商学院的学生,一起请命,差点没把院办公室给拆了。”章久方说道。 “你就别在揭你兄弟的短啦,要不我分享点你和里菲的事儿?”画蝶说道。 莫三度咳嗽了一声,接过话头,说道:“那我们接着聊正事儿,虽然你做的事情很有意义,但是只考虑感觉和意义是不够的,不盈利的生意很难维持。你难道要做那种公益类型的事业么?” “倒也不是,生意生意,高尚地讲,确实有追求生命的意义的意思,不过,也是有追求盈利的意思。”画蝶实话实说。 “嗯,大部分的时候,还是以赚钱为目的。” “你还真不像个艺术家。” “会画画,不过是个谋生的手段罢了,我的艺术成不了家。我们现在去你的工作室看看,这两天我画几个小样,然后我们再碰面推进画壁画的事情。”莫三度说罢,三个人相继起身走向门外。 工作室就在咖啡馆东北方位的大楼里,走路需要十分钟左右。在三个人走向工作室的时候,章久方二人走在画蝶的左右两侧,以作护卫之势。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画蝶问道。 “我们之前经常一起参加摄影沙龙……”莫三度回道。 “哦哈,对,对,对,经常去沙龙。”章久方肯定不想过多描述他和莫三度相识的过程。 “哦。”画蝶显然不是很有兴趣知道太详细,这对章久方来说,是好事。毕竟,他们那个摄影沙龙是地下的那种,牵扯到不穿衣物的模特,因此章久方很不希望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或者,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他不情愿现在挑明,毕竟他还在犹豫。 “我们现在的都市生活节奏,以及人***的困境,很容易让人在时时感受到压力的同时,又意识到自己的不幸而产生焦虑。”画蝶对二人说道,说的漫不经心,但是明显有转移话题的意思。 “我赞同,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每个人需要的信息又各自不同,获取信息时,所谓的大数据分析,却没办法针对个人做深层次的引导及定位,貌似引导消费和顾客画像以外什么都干不了。”章久方接话道。 “时代的进步,只是让各地更有机会获得幸福,实现自我。但是只是机会多,并不代表一定获得成功。而且遇到更丰富多样的不幸,机会反而也大了。”莫三度说道,“不仅追求让别人不幸的人,就连追求让自己不幸的人,我们都归类于变态。不仅仅是源自于基因与环境,随机产生不同思维的人,都有不同选择组成的人生。红楼梦里的十二类人生轨迹描画,以及易经里演算出的六十四个卦象,都是给我们一种启示、一种思考。殊途同归,归于寂灭时,你后悔没做什么?”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没系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画蝶要做的事,好像对大多数处于泥沼之中的人,不快乐的人,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的人,会很有帮助。” “嘿,你们倒是很契合,看来我引荐的很成功。”章久方得意地说。。 “那是当然啦,看来你还是有点用处的,不枉里菲跟了你。好,我们到了,就在这个楼上。这里是复式结构布局,楼下我计划设计成工作空间,楼上设计成居家空间。即作展示,我又真实地在这里生活。”画蝶指引着二位,看向眼前的复式商住两用大楼,说道。 八、真好看 画蝶带二人来到工作室,从头至尾,在讲述她对这间芳疗工作室的想法。画家莫三度,通过她的描述,在补充一些灵感。 “我做这个工作室,虽然布置上也会以芳香疗法之类的自然疗愈为主,但是侧重点不是在会所类的服务上,而是在布道者类的培训上。”画蝶说道。 “这有什么不同么?”莫三度问道。 “因为学员和芳疗顾客的身份不同,注意的细节也不同。大部分学员都打算从事这个行业,所以一砖一瓦、一针一线都很关注,生怕漏掉一个细节,影响自己后续的发展。但是,芳疗顾客大多时候看事情都是散点式的,关注点不聚焦,很多时候对环境都只是感觉,对细节视而不见。”画蝶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这里的布置还真要下很大的功夫啊!”莫三度感叹道。 画蝶指了指几个大箱子,说道:“我之前收集了很多有意思的小物件,也淘了一些古色古香的家具。”画蝶说着打开箱子,示意莫三度二人自行观看,又指了指一处靠墙的空处,继续说道,“我最喜欢的是一架柜式钢琴,现在还在修复,过几天运来。我打算放到这里,到时候可以在这里弹弹曲子,感觉会非常好。”说到此处,她想到的却是男友柳致从弹琴的样子。 “不错,真好。我觉得这件事情,就凭你这股用心的劲儿,准能成。”莫三度一边观赏画蝶的宝贝,一边赞叹道。 “画蝶是营销策划出身,对商业规划很在行,别看他看上去无害,其实厉害着呢?”章久方打趣道。 “少寒碜我。”画蝶虚抬手掌,作势要打章久方,说道。 “我难敢,那今天是不是差不多了?”章久方作势要躲,问道。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了,看三度还有什么需要我阐述的地方?”画蝶说道。 “我没问题。”莫三度说道。 “那,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章久方提议道。 “不了,我需要回去构思一下,要不容易断片。颓废了这么久,总算遇到个感兴趣的事儿,我得认真点”莫三度说道。 “那就看你的了,章老板,帮我送一下,我再待一会。”画蝶也没有准备和二人共进晚餐的意思,与莫三度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便安排章久方开车送莫三度离去。自己又在工作室,逗留了一阵,便打车回住处。 在路上,接到了里菲来的电话:“画蝶,说话方便么?” “方便,我们刚刚聊完,我现在和他们分开了,在回家的路上。” “我知道,刚才我家章老板给我打电话了。现在,我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说。” “刚刚董事长和我通了电话,她说,蔓拉总要撤资。” “你个小奸细,是不是要我去套套话?” “老板她们一家子,好像不希望蔓拉总,现在就撤资。” “这个我可决定不了,我也不能给你当特工,去蔓拉姐那搞情报。” “画蝶祖奶奶,我这个助理可没你有本事,你不给我点信息,我怎么在老板那里展现价值啊。” “我只能等蔓拉姐回来拉你一起和她见见面,她要和你说,那你就有信息了。不过,她可知道,你的身份。” “好吧,明天见。” “明天见。” 挂了电话,两个人都叹了口气,但却是两种心情。不知不觉,车已经来到画蝶住处。画蝶走上楼,按照每夜的行程,逐个走一遍。大概到家半个小时左右…… 任何每天都能坚持重复做的事,一定能成为壮举。比如,吃饭、睡觉,很多人一出生就开始坚持。 “咚咚咚。”不知是谁送的玫瑰花,又送来一束。是呀,这是谁呢,很明显是在运用旧版迷男法则的套路。但是,不爱花的女人少,心动虽然没有,只是有些好奇和小欣喜而已。如果她得知是谁送的花,估计连这点都会消失。 画蝶接过玫瑰花,关上房门,走回客厅。她将昨日的玫瑰花束从玻璃瓶中拿出放在桌上,又将今日的玫瑰花放入玻璃瓶中。从事芳香疗法事业的人,有一个称谓——芳疗师;从事自然疗愈事业的人,也有一个称谓——疗愈师。画蝶现如今已经将自己正式划入了这个行业,本着职业素养,将昨日的玫瑰花一瓣一瓣地摘下,准备手工萃取玫瑰花露。把这种无添加的植物纯露制作为补水喷雾,早晚使用,是画蝶自己非常得意的一种生活习惯。 有气味的花草,对人的情绪有很大的影响。很多时候可以通过气味看出一个人的心理状态,闻香可以识女人,亦可识男人。玫瑰花在大部分的时候被赋予浪漫主义,实际上,在气味所体现的性格之中,往往体现出人的自我与果敢。正是是这种自我与果敢,包裹着强烈地对爱的渴望。渴望又逐渐融合进鲜花的气味之中,传递给自己懂,又愿意被他懂的人。 正当画蝶将要萃取纯露时,工序却被一条信息打断。 “休息了么?”是蔓拉发来的信息。 “还没,在准备萃取玫瑰花纯露。”画蝶回道,同时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看来这个时候约你,你是清醒的。出来坐坐?”蔓拉发了一个勾引的表情。 “嗯?”画蝶有些奇怪,蔓拉不是过几天才回紫禁城么,现在怎么约上自己了? “变更了计划,已到紫禁城。”蔓拉猜到了画蝶的疑惑,便直接回道。 “好,发我个位置,我去找你。”画蝶对蔓拉有莫名的亲切感,不做他想,便答应赴约。 “那我们去你家附近的酒吧好了,我们常去的那家,半小时之后见。”蔓拉回的也很迅速。 画蝶回复一句“好的”,便放下手机,较快速地换上中式常服,拿起棉布苗族风格的斜挎包,装上必备品,穿上花布鞋,走出门去赴约。 画蝶和蔓拉私底下相约小聚,基本上都在这家酒吧。只有一次例外,是在画蝶的另一个闺中好友归燕即将出国结婚的时候,蔓拉也要回暹罗,她们就将相约小聚的地方,换到了蔓拉所在的五星级酒店。 这次聚会,除了蔓拉以外,还有归燕和里菲。四个女子,在酒店的餐厅包房里,开始触光交错。 “归燕即将远赴异国他乡,成为新娘。来,我们一起来举杯祝福归燕。”蔓拉站起身,提议三人一起举杯,祝福归燕,“祝我们的新娘永远幸福。”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谢谢,我的姐妹们,我先结次婚,给你们打个样,别掉队哦。”归燕回敬道。 “我说归燕,真的不要我们一起去么,咱们娘家人可没人去啊,别让婆家给咱家闺女欺负喽。”里菲说道。 “这次去,就是办个手续,就在一块过日子了。我和他又没个仪式,没必要大费周章。”归燕说道。 “不办仪式,是谁的主意啊?你不遗憾么?”画蝶问道。 “是我的主意。”归燕是四个人里边最瘦也是最矮的女子,娇小的身材,更加突现一名会计师的精明干练,“我经过计算,举办婚礼啊,在腐国那边实在不划算,折腾你们往返一趟成本也太高。再者说,在国内办,我又觉得有点像耍猴,嫌丢人。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结婚,无非就是领个证,拼张床过日子。那些俗套搞来搞去,投入和产出不成比例,回报太小。我又不能把婚礼搞成招商会,还算了吧。” “你呀,这几年一直没对象,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一动就直接嫁到腐国去了。真是,真是太利索了吧?”里菲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之前我还以为你是看上我家章老板了呢?” “拉倒吧,也就你能看上章久方。我是讲究效率,一步到位,实在是没时间恋爱。不像你把时间全放在章久方身上啦。”归燕也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咱们三个敬一下蔓拉姐,感谢蔓拉姐对我们的照顾,祝蔓拉姐一路顺风。” “祝蔓拉姐一路顺风。”画蝶里菲二人随声附和道。 “这是我们四个第一次聚在一起,不要拘谨,一醉方休。”蔓拉举起杯,一口而尽之后,说道。 几番举杯,四个女子逐渐面色红晕。酒量最小的里菲已经开始手舞足蹈,端着酒瓶和每个人喝交杯酒,倾诉衷肠。 在一个空档,里菲和蔓拉窃窃私语时,归燕凑到画蝶身旁,说道:“画蝶啊,都三年了,你也该放下啦。就算是不打算结婚,也该尝试着新的恋情。再这样下去,苦的可是你自己。” “你不也是多年不恋爱嘛,干嘛催我呢?”画蝶微醺,媚态初现,笑道。 “咱们不一样,我是一个不喜欢莺莺燕燕的人,凡事都讲究实用。你呢,你是个多情的人,在你的世界里,感情永远是第一位的。你啊,该放下致从啦!”归燕说道。 “都说咱们女人的第六感很准,我感觉致从并没有死,哎,我希望我的第六感是真的。”画蝶黯然神伤,轻声道。 “他是在你心里活着,你啊,就受罪吧,我懒得理你。”归燕见画蝶还是不听劝,便生气地说道。 “你们两个不许搂搂抱抱,今晚你们都是哀家的人,统统陪我喝酒。”里菲已经有些摇晃,醉眼迷离地看着画蝶二人,吼道。 “贵妃,少喝点,明天蔓拉姐赶飞机,我们今天早点结束。”画蝶提醒道。 “今天你们都住这里,归燕要嫁人了,怎么也要喝个痛快,好好庆祝庆祝。”蔓拉说道。 “你们看,蔓拉总就是爽快,明天起床,我们一起去送行。”里菲兴奋地说道。 “今天放心地喝,明天又是周末,明天想几点起就几点起,我自己走。”蔓拉也有些醉,站起来举起酒杯,说道,“干了这杯,咱们去楼顶酒吧唱歌去。” 其他三人也是玩意兴浓,一同站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声轻微的闷响,里菲喝尽杯中之酒时,趁着醉意将酒杯摔到了地上。在地毯的缓冲之下,杯子翻滚了几圈,却没有摔碎。众人也不再理会,相互簇拥,嘻嘻哈哈地走向高空酒吧。 女人疯狂起来非常吓人,尤其是喝醉了的疯女人,更加不好惹。男人的天敌是女人,女人的天敌是自己,人类的共同天敌是喝醉了的漂亮的疯女人。 战斗到凌晨三点多的四个女子,终于兴致耗尽,败下阵来,决定退回房间休息。四个女子,相互搀扶,一步三摇四小曲地回到蔓拉常年租住的套房里。套房分为里间和外间两个卧室,归燕和里菲瘫卧在外间,画蝶和蔓拉走向里间。 四个人当中,蔓拉的酒量最好,其次是画蝶。二人现将归燕里菲安排妥当,便分头去洗漱。洗漱完毕,二人也是晕头转向,难再支撑,躺倒在里间卧室的大床上。 先一步卧倒的画蝶,醉眼迷离,看着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的蔓拉。只见一条松软的浴巾裹在丰满的身躯之上,修长的腿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淡金色水晶般的光泽。一对圆挺的双峰凸显,一只翩翩起伏的蝴蝶,落在半隐半现的左胸锁骨下,情趣盎然。。 画蝶仔细看了看,那原来是个蝴蝶纹身。她神思飘忽,有些想上去抚摸一下的冲动。趁着酒劲,有些心动地说道:“真好看。” 九、喝一杯鸡尾酒 九月的紫禁城和八月的氛围差不多,由于大城市的气候特点,此时的温度仅仅略微凉爽,相比明显入秋的眸城,气温还算温和。夜里的大街小巷,也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本地人与外来者融合成不分彼此的人流,画蝶穿插而过,来到约定的酒吧。 这个方位的酒吧仅一两家,相比较热闹的那些夜生活聚集处,这里明显地安静了许多。一位略显落寞的民谣歌手轻抚吉他,浅吟低唱。二三相知好友,围桌夜话。 角落里一位休闲装白净女子,长发披肩,把弄着手中高脚杯,注视着门口。见画蝶走来,她笑着举了举酒杯,与画蝶打了招呼。画蝶快步走上去,和那女子相拥而笑。两个女人的鼻尖,同时嗅到了各自的香味,便彼此交换了心仪的熟悉的味道。 “蔓拉姐,怎么今天就回来了?”画蝶坐定后,带着银铃般地喜悦,问道。 “你那个闺蜜,把我的回国时间告诉给老左了呗!所以就提前回来,吓一吓她。哎,她也就是庸人自扰。其实我上午就到了,办了点的事情,买了点东西。”蔓拉说罢,举起右手,示意服务员过来点东西。服务员乖巧地赶过来,将酒水单递给蔓拉,“给她来一杯经典鸡尾酒,再加一个小果盘。谢谢。”服务员点头回应,便收起酒水单,回服务台准备相应物品。 “蔓拉姐也不要怪里菲,她脑袋笨笨的,心眼没那么多,很容易被人当枪使。”画蝶担心蔓拉讨厌里菲,于是向蔓拉作解释。 “确实,你们三个,里菲最笨。不过,最聪明却不是你,而是那个归燕。”蔓拉向后靠了靠,扶额取笑道。 “归燕确实最棒,国际注册会计师,嫁到腐国前,就已经能进入腐国会计事务所国内办事处任职。”画蝶感慨道。 “我说她最聪明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她懂得使用人脉发展自己的事业。度蜜月都不忘想方设法在我这里拿项目。你呢,明明自己创业要资金,却还要拒绝我的投资。你呀,可没她精明啊!”蔓拉举起高脚杯,红酒在杯中摇动。 这时,酒吧的服务员,将经典鸡尾酒和果盘送来。画蝶举起杯,向蔓拉的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害羞地笑了笑,眼珠转了转,却也不言语。 蔓拉笑着摇摇头,伸手摸了摸画蝶的头,说:“也许,致从更希望你做好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现在做的事情就是自己喜欢的事情。”画蝶放下酒杯,单手托腮支在桌子上,闪烁着眼睛,看着蔓拉。 “我虽然支持你自己创业,但是呢,更希望你做属于你发自内心喜爱的事情。我担心你,丧失了自己。快乐成为一种负担,也无法让自己幸福起来。毕竟,如你所说,城市桃花源是致从的梦想。我觉得,这不一定也是你真正的梦想。”蔓拉学着画蝶单手托腮,靠近她,将手肘支在桌子上,“你放不下你曾经的情感,没什么。不往前走一步,我想致从也不会愿意看到你沉溺在这种状态里。” 画蝶将另一只手,贴在蔓拉的脸上,柔柔地说:“爱情,在每个人的世界里发生,真实的感知,很少有人能说清楚。我因为只是我,所以,爱情对于别人是什么,我更难去感知。不论是什么,只要这个人快乐,那就应该是对的了。对于我来说,我和致从的爱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境遇。我们之间自然而然地就相爱了,彼此成为一种习惯。不轰烈,不坎坷,莫名其妙。” “你们这种习惯,假如,在发生前,你们都去了别的城市,遇见了别的可以发生习惯的人,会不会就不会有现在的爱情。”蔓拉抓起画蝶摩挲自己脸的手。 画蝶闻言感觉此话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于是,说道:“千帆过后,蓦然回首,正确的那个人确实有可能出现在灯火阑珊处。虽然,致从不在了,奇怪的是,我习惯了我们一起成长起来的自己。做芳香工作室,做芳香田园,让我更像我自己。做这些,不是因为我放不下已经习惯了的爱情,而是,这正是我真正的梦想。”画蝶身体坐正,将另一只手也握了过去。 “你这么说有一些说服力了,我现在倒是开始发自内心的想支持你了。所以,你更应该接受我的投资。”蔓拉是否真的开始发自内心,还不好说,但是却发自内心希望画蝶接受自己的投资。 “我现在还不能接受,我现在的商业计划还不是很好执行,还需要摸索一下。我想先经过几轮的融资路演,打磨打磨自己的商业模式。蔓拉姐,到时候我需要你的投资,绝不会和你客气。现在,蔓拉姐应该去全力处理公司的事。好像,董事长她准备要和你打一场硬仗。”说道公司的事情,画蝶语气严肃了一些。 “没什么好处理的——原本他们无非想慢慢地稀释我的股份,吞掉我的利润。这种没有经过磨难洗礼地合伙,本就长久不了。我现在也无心再和她们合伙,所以就有了撤资的计划,她们只不过是想延缓我撤资罢了。”蔓拉显然对公司的麻烦不当一回事。 “要不要我留下一阵子帮你。”画蝶还是不放心,关心道。 “这倒不用,我现在只会给她们留下两条路,一是她们出让股份出局,一是按我的提议让我顺利撤资。”蔓拉也是怕画蝶过渡关心,又继续道,“我提前回来,就是已经着手处理这件事,这种规模的斗争,我还真提不起兴趣来,不过随便搞搞,就够老左受的啦。” “蔓拉姐成功撤资了的话,是准备不在国内做事情了么?”画蝶问道。 “我原来的计划是,要么撤资重新组建一家公司,由你和陈星辰来运作。现在,看你这么坚定地做自己的事情,我可能要重新想一想后续的计划了。”蔓拉抬起托腮的手,又摸了摸画蝶的头,“你的离职申请在陈总那里,他不想放你走,所以一直压着。对于你,高层都不想放你离开公司。” “这倒要谢谢姐姐啦,要不是你点名保我,我也不至于受重视。”画蝶抿嘴笑道。 “你这是怪我耽误你离职呢?”蔓拉笑嗔道。 “我哪里敢,公司六个股东里的四个,是一家人。我平时只关注工作,走得又不近。同时,他们几个还特忌讳和你关系好。要不是你保我,我一年前就被清掉了。”画蝶开始有撒娇的意思,她自己也奇怪,蔓拉姐一年前投资了自己所在的这家左氏化妆品集团,明明应该是走不近的雇佣关系,却在短短的几次接触后,便成莫逆之交。她们之间的关系,甚至比那两个铁打的闺蜜盘,还坚硬。 “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回暹罗这段时日里,还怪想你的,也时时在琢磨你的事情。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论如何,还是更在意你的个人生活。你在公司做得快乐呢,就让你在公司过得快乐。你创业快乐呢,就帮你创业可以快快乐乐。”蔓拉的这种关心,让画蝶受宠若惊。 “蔓拉姐。” “嗯?”。 “要不,咱们两个过一辈子得了?”画蝶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十、创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两个人愣了一会,各自有不同的心思。画蝶心想,这么说,虽是开玩笑,但是不是有点冒失。蔓拉心想,这小妮子可爱起来,还真让人有些不好消化。 还好,里菲打来了电话,震走了这一瞬间的空白感。 “里菲的电话!我接一下。”画蝶示意蔓拉,蔓拉点点头。 “画蝶,蔓拉总回来了,你知道不?”里菲直接问道。 “蔓拉姐正在我对面。”画蝶实话实说。 “哦,明天下午她们股东临时开股东会。明天上午,太子爷叫你一到公司,就去他办公室等他。”知道蔓拉在画蝶一旁,里菲明显有些话不方便说。 “左副总?他找我做什么?”画蝶奇怪道。 “能有什么,估计是你辞职的事情。”里菲答道。 “他一个管外联的,应该管不到这事儿吧?”画蝶道。 “现在不和你细聊了,一会儿单聊。”里菲话有点急。 “好吧,拜拜。”画蝶说完,挂掉电话,看向蔓拉说道,“明天下午你们开股东会,上午左峥峰要见我,叫我一到公司就去办公室等他。” “你一个一心离职的人,可以不用在乎他。不过,你随性而为吧,我相信你有能力处理好。”蔓拉懒懒地说。 画蝶看着蔓拉,脑袋里闪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同时,点头应了一声“嗯”。 蔓拉继续说道:“左氏集团其实名不副实,充其量就是个中型企业。在业内有点声量,便自以为是。这个世界很大,大陆的化妆品品牌一点国际影响力都没有,他们却安心做个土霸王,一点雄心壮志都没有。” “确实,公司一年虽然流水很大,但实际盈利不过千万而已。一个做全国市场的公司,这点毛利,没什么可值得骄傲的。”画蝶说道。 “左氏本该基于十几年的积淀,着手做品牌价值,打通全产业链,收购上游工厂。”蔓拉接着说道,“然后集中精力,做全渠道业务,不能只盯着专业院线,放弃掉日化线和线上平台。尤其是线上短视频和直播平台,以现在网红的ip价值,一个人一年的业绩潜力超出左氏整个公司的十倍。” “我觉得公司的战略眼光确实差了些,其他类型的项目,对我们的业绩分割的越来越严重。我在你来公司之前还提出一个方案,就是上市计划,当时和董事长聊了聊,直接被否了。”画蝶有些失望地说道。 “你的方案我也看过,当初觉得左氏有投资的价值,有很大的原因是看了你的方案。不过我们老左她们有冲突,也是产生于此。”蔓拉感叹道。 “哎呦,我的方案还有这么个故事。”画蝶笑道。 “老左她们目光虽浅,但也并没傻到无可救药。方案是好的,但是以公司现在的财务状况,即是是盈利,有足够的现金,也通不过a轮,更别谈ipo上市的事儿啦?因此必须要改革,要优化,要更有顶层思维。要不,他们也只能骗骗我,投点钱进来而已。”蔓拉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画蝶问道。 “进入金融市场,等于进入到更大的梦想空间。我们可以不现实,但是做金融的大佬们可是非常现实。我们的账目杂乱,水分多,也不规矩。常被蛇咬的金融市场,见着井绳就躲。玩套路的人最怕被套路,看上去很复杂的事情,其实就这么简单。”蔓拉笑道,“而你要做的城市桃花源,要比这个复杂,也更庞大。你需要的不仅仅是经验积累,实现梦想的冲劲,还需要大量的资源支持,市场契机,最重要的是政府宏观政策的扶持。毕竟,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我知道的,蔓拉姐姐,所以,我需要你的鞭策……” 正在画蝶要继续说下去时,酒吧的服务员走了过来。端着一杯红酒和一杯经典鸡尾酒,放到二人的桌上,他笑眯眯地说道:“二位女士的饮品。” “我们的么?我们好像没有点吧?”画蝶奇怪地问道。 “是二位女士的饮品。”酒吧服务员,手指了指相隔三个桌位的三个男子,说道,“由那几位男士,请两位女士品尝。”那三位男子,见二人看了过来,赶紧挥手示意。 “哦?借你的纸笔一用。”蔓拉说道,然后接过酒吧服务员递来的纸笔,迅速的写了一行字,然后又从挎包中取出一千元,连同那张纸,示意酒吧服务员送过去。画蝶目光扫向那张纸上的文字,原来写道——身价未过亿,请勿打扰。 那三个男子见蔓拉借来纸笔写字,酒吧服务员随即给带了过来,以为计谋得逞,欣喜异常。结果拿到手中一看,哪里是电话号码,竟是带有嘲笑意味的那就话,还有一沓钱,不免嘟囔了一句:“我靠!”然后迅速地结账,悻悻地离开。 “蔓拉姐,这样不好吧?”见三人离开,画蝶轻声道。 “让他们涨涨经验教训也是好的。”蔓拉不屑道。 “要是他们身价过亿了呢?”画蝶问道。 “身价过亿的,应该不会来这里消遣。”蔓拉笑道。 “蔓拉姐,厉害。”画蝶竖起大拇指,向蔓拉赞叹道。 “今天就到这吧,估计你这一天也忙累了,回去休息吧。”蔓拉站起身,随即又想到什么,说道,“星辰和我说,公司里好像发生了一件和你有关的事儿,他没好意细说,我也没细问。”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国庆节的活动方案罢了。”画蝶耸耸肩,说道。 “应该不是,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算了,我们回吧,养足精神,明天见。”蔓拉抓起画蝶的手说道。 “好的,蔓拉姐那我们明天见。”画蝶与蔓拉拥抱一下,随即分开,走出酒吧,各自回向住处。 画蝶回到住处,拨通里菲的电话,问道:“贵妃殿下,我回到家了,有何指示?” “我哪里敢指示你!蔓拉总和你说,她已经收购前夫哥股份的事了么?”里菲坏坏地笑道。 “蔓拉姐收购了邱城的股份?董事长知道么?”画蝶好奇地问。 “左凤羽不知道这事儿,前夫哥连儿子左峥峰都没告诉,他这个前妻怎么知道?”里菲得意的说。 “前妻和儿子都不知道,你个前助理怎么知道?”画蝶打趣儿道。 “因为邱老板,刚刚来电话,明天上午要和我一起聊聊,创业的事情。”里菲更加得意地说。 “我说你现在怎么直呼董事长的名字,原来是翅膀硬了,要飞啊?”画蝶笑道。 “我家章老板我是指望不上,我也只能指望自己了,一边去……别来惹我……老娘要发达了……”显然,章久方在里菲一旁,动手动脚。 “就这事儿么?”画蝶略显尴尬,远离手机一小会儿,避开不良信息,又贴近手机问道。 “不止,还有一个大新闻,和你有关系。”里菲神秘道,“今天下午,陈星辰的女朋友去公司大闹了一场。” 画蝶心想,估计蔓拉姐提到的就是这个事,于是有些奇怪地问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将工作和生活分得清清楚楚,下班了,工作上的人根本联系不到你。陈星辰那边根本没你私人号码,他女朋友更联系不到你,所以就到公司找你喽。” “找我做什么?”画蝶更加好奇。。 “找你做什么?你摊上事儿啦……” 十一、你摊上事儿啦 “找你做什么,人家陈大总裁晚上说梦话,喊你名字。人家女朋友不得找你问问,为什么?”里菲幸灾乐祸地说,“公司都炸了,你要是把工作电话带回去,看看群里那个沸腾啊。我要不是闲着没事看员工私下群,估计到明天才能知道这事儿。” “你就幸灾乐祸吧,我和陈总除了工作没什么往来,这事儿可和我没关系。”画蝶无奈道。 “我闺蜜招人迷,我骄傲我自豪,不过言归正传,你猜蔓拉总买了邱老板的股份给谁啦?”里菲又卖起关子来。 “你又跟我卖关子,直接说。你知道我现在忙着自己的工作室,不是很关心这些事情。”虽这么说,画蝶却也好奇,毕竟是和蔓拉姐有关。 “给了张星辰,现在陈大总裁手里已经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里菲爆料道。 “哦,那邱总的股份出让出去,自己再搞公司,是真的要拉上你么?”画蝶说道。 “不要低估本贵妃的能力,这几年是你和归燕太优秀,显不出我来。等我和邱老板把事业弄大,把品牌做起来,收购你的城市桃花源啊,宝贝儿。”里菲炫耀了起来。 “好,那我好好弄,争取卖个好价钱。”画蝶笑道。 “对了还有一个事儿,之前忘说了。”里菲忽然想起一个事情,赶紧说道。 “什么事?”画蝶问道。 “关于莫三度的事儿。”里菲语气有些怪地说道。 “他的事儿?”画蝶问道,心想,他的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章老板现在去洗澡了,我偷偷地告诉你。”里菲神秘道。 “什么事?要说赶紧说。”画蝶催促道。 “哎?开始关心大画家啦?”里菲逗趣地说。 “关心你个大头鬼,不说我挂电话啦?”画蝶笑道。 “关心也没用啦!今天我想调查调查这个莫三度靠不靠谱,没准可以和你走近一下,发生点什么红尘故事。你说巧不巧……”里菲咽了一下口水,说道,“今天有几个帅气的男模来影楼取模卡,我顺便问了问有认识莫三度的没?结果还真有。莫三度是从东瀛留洋回来的,好像是失恋了,对他打击很大。因此,才放弃国外的好机会,回来的。” “这个你也当事情和我说?”画蝶打断道。 “你别急呀,听我把话说完。”里菲继续说道,“回国后,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一下变成了同性恋,不再喜欢女人啦,你看,你没机会了吧。我原本还以为,又给你找了个主呢?” “哦,我知道了。”画蝶淡然道。 “哦!哦什么哦,你不觉得怪怪的么?”里菲奇怪道。 “在上帝的眼中,所有的人都是正常的。每个人都有选择怎么活的权利。我们没资格妄谈是非,我们能做的只有尊重别人而已。”画蝶说道。 “你这么想也挺好,我还担心你动了情呢,那就糟糕啦。你说他之前是不是个双性恋,回国之后转成……”里菲开始八卦了起来,说道。 “你呀,就管好自己就得啦,好好琢磨琢磨自己创业的事去吧。”画蝶打断道。 “好咧!事儿说完了,我去洗洗睡了,我得把这梦做得完美一点。明天见。哈哈哈哈……老娘发达啦。”里菲大笑了起来。 “好好好,明天见。”画蝶也跟着笑了笑,挂了电话。这时,蔓拉发来了信息。 蔓拉回到住处,一家位于国贸附近的五星级酒店。 进入房间后,她在柜子里取出一套男士西装,退去衣服,熟练地换上。在镜子里,一个带着帅气的女王形象呈现了出来。面对着自己,看了看若隐若现的蝴蝶纹身,蔓拉笑了笑。随即换回平时的服饰,拿出手机,给画蝶发去信息。 “我已抵达,你安否?” “安,好梦。” “好梦。” 发完信息的蔓拉随即又打出一个电话,打通后,很严肃地说道:“投资眸城民谣谷的资金,要尽快筹备出来。第一笔资金,还是按原计划赞助一下敬老院。对,就用彭画蝶的名义。这种事情,我们没必要在意名分。其他的项目,我也在跟进中,应该可以转嫁一部分集团的危机。老太太那边,你多费心,我处理好一些私事,就会回去。” 交代完工作,蔓拉走向浴室…… 而此时的画蝶正在抓着手机,看着窗外发呆。她倒是不奇怪为什么今天竟能看见月亮,而是在想,自己今天突然在脑海里闪现的奇怪想法。 今天蔓拉的装束,并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但是,在自己清醒的状态下,她看到蔓拉白嫩的脖颈,所产生地那种想亲上去的欲望,却是第一次产生。画蝶发呆于自己的这种想法,是自己的一是情不自禁,还是自己一直隐藏于内心的某种倾向呢?发达的现代社会,人类的认知空前的进步,让处于高知人群之中的画蝶,很容易合理的认知关于情感倾向的问题。因此,当自我感知到自身有类似事情发生时,她倒是很心安地探索着,自己是谁,想干什么,或者是说,想和谁干什么? “顺其自然吧,我有可能是双倾向,不想了,睡觉。”画蝶自言自语道。 脱离发呆状态的画蝶,正要准备去卧室睡觉,章久方突然打来电话。看着让她有些皱眉的名字,画蝶想了想,还是没接,然后放下电话,走向卧室。 一种心思的诞生,如同星星之火,掉落在干燥的草墩上,瞬间变成烈火。画蝶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只好翻身起床,走向客厅,继续制作未完成的玫瑰纯露。画蝶所倡导的生活方式,并不是一种自私自利的生活方式,而是以自尊自爱自我欢喜的一种生活方式。更好地感知自我,让自己更具备能量,更平和的方式,生活中有很多。例如,茶道、香道、瑜伽、禅修、花道等等,目标是一致的,方式方法却不同,在追求自我的幸福的过程中,汇聚更多的力量,让更多的人一起幸福,组合成一种彼此成就的命运共同体。 一般花店买到的玫瑰花,很多时候买到的都是山寨版。由于玫瑰花被赋予的花语和含义,更具商业性质,但是玫瑰花自身种植的特性,花期很少,产量也会很少。为了满足市场上过大的需求,月月开放的月季,经常被当做玫瑰花售卖。当然,蔷薇也经常被商家用来客串。 画蝶手中的花,香味浓烈,花径有密密麻麻的刚毛,叶子暗沉,基本可以确定是真的玫瑰花。从昨日到现在,一直储存在花瓶中,又有一些水分保养,因此花瓣还很新鲜。 现在,画蝶将赴约前已经采摘下来的花瓣,放进蒸馏锅中,放些盐封住玫瑰花的香气。这种单方玫瑰花纯露,或者说单方玫瑰花水精油制品,味道比较淡,和香水具有前味后味不同,只有单一的味道。用盐搅拌花瓣,可以让香味保留更久。 除了用蒸馏锅,也可以使用蒸馏罐。花瓣大概占据了蒸馏锅一半的容量,画蝶又在花瓣上放置了一块儿手掌大小,从海边拾到的软水晶石,之后又在石头上放置一个收集纯露的钢化玻璃容器。画蝶神色认真,而又享受着沉浸其中的快乐。她从左手边拿起纯净水瓶,将纯净水倒入锅中,刚刚和花瓣的高度持平又没有超过钢化玻璃容器的高度,画蝶便收起水瓶,打开小火,开始蒸馏,将玫瑰花进行油水分离。同时,拿起蒸馏锅的锅盖倒置在蒸馏锅上,然后取来冰块放置在锅盖至上,让蒸馏锅之内形成一种回流,让水汽可以凝结在钢化玻璃容器之中。 大约半小时的样子,画蝶的作品宣告成功。在蒸馏出的纯露放置冷却之后,画蝶取出一个三十毫升深绿色的喷雾瓶,将纯露灌了进去。。 体验到快乐的画蝶似乎思绪逐渐平缓,手指按了按喷雾瓶瓶口,一团淡淡玫瑰花香气,萦绕在自己的面前。她深吸了一口气,一种湿润拂面,心情更加恬静,这回她终于可以快速的进入梦乡——连同蔓拉一起。 十二、来,认识一下我们的行业 三年前,应聘成功进入到左氏集团的画蝶与里菲二人,开始正式步入职场。当时,左氏集团已经迁移到现在的位置。 一同与画蝶二人入职的新员工,有三十人左右,一同接受为期一个月的新人培训。在公司的培训室内,人力资源部主管——一位比较干练眼神犀利的中年女士,站在讲台上,对台下新人掷地有声地说道:“祝贺大家通过重重筛选,最终进入到左氏集团大家庭里来。欢迎各位的到来……”人资主管顿了顿,等掌声逐渐消逝,她接着说道,“我是人力资源部主管,我叫左鹤。你们这批新人,是最幸运的一批。这次新人培训,公司投入很大,特别聘请了行业内顶级的培训师,给你们进行训练。这个待遇,连老员工都没有享受过。因为公司期望你们可以成为精英中的精英,不论是业务、下店导师还是后勤部门的人,都希望你们具备培训和营销能力。” 左鹤看了看时间,继续说道:“今天上午是企业文化培训,下午呢,是公司规章制度和行业知识培训。明天开始,连续一周是外聘讲师给大家特训。这次培训的表现,将直接关系到你们是否可以转正。各位宝贝儿,公司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将按照你们手中的培训制度,严格考核你们。现在,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举手发言。” 画蝶和里菲对视了一眼,一同和众人摇头,表示没有不明白的地方。左鹤颔首表示满意,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幻灯幕布,说道:“现在开始,由我来给各位讲解我们的企业文化。我们的企业是一个充满爱的大家庭,在正式开讲之前,我们要掌握一些基本的培训礼仪。我们在每次培训开始前,都要进行自我激励。请全体起立,和我学习一遍。我们是充满朝气的人,任何时候都是早晨。因此,我们和大家在任何时候问好,都只会问早上好。我问好之后,大家要像我这样挥舞着双拳说,好、很好、非常好。然后我会接着问,谁是最棒的。你们同样在挥舞双拳的时候回答三遍,我是最棒的,我是最棒的,我是最棒的。注意,回答和挥拳的时候,要保持同一个节奏。好的,学最后一个。我会随机的问,你们在么?你们只需要回答,时刻准备着。这句话不需要挥拳,但是在培训结束时,回答这句话要全体起立。明白了么?”见众人示意已经明白,左鹤便接着道,“好,我们整体练习几遍。” 于是,整个培训室内呼喊声整齐划一,轰鸣起口号一般的问候礼。画蝶二人之前完全没有经历过类似的培训,感觉很新奇。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感觉,她二人玩得很开心。 “你们都非常棒,非常非常的棒,给自己一个掌声,鼓励一下自己。十一年前,我们左氏集团正式成立,创始人左凤羽女士,主张美由心生,女人要懂得由内而外的美丽来源,是自己的自强自爱自信。女人因懂得投资自己,保持青春、美丽、健康而自强自爱自信。颜值决定财富,财富决定颜值……我们企业的初心,就是为行业带来改变,而你们就是改变行业的新生力量……你们还在么?” 新员工大喊:“时刻准备着。”左鹤每每讲到此处,新来的员工们,都会发自内心的欣喜,而又掌声雷动。 虽然有些价值观画蝶不是很认同,但是在这第一天的培训里,还是随同众人一起较为认真学习了企业与行业知识。左氏集团作为专业院线化妆品公司,属于做美业渠道的厂家。这类厂家大部分自身一般不直接生产化妆品,而是通过工厂代加工,做贴牌的膏霜产品。与厂家相对应的美容院线,一般称作店家。在厂家与店家之间,很多时候还会有一级代理商。厂家以套盒的方式,分为院装(客人在美容院内使用的产品)及客装(客人带回家使用的产品)两大种类,再根据主打不同的效用,推出一些列的产品,然后代理给各地的代理商。代理商配以营销模式及相应折扣,经销给美容院。 单一产品在专业线,往往是以套餐及会员服务的方式售卖。例如面膜产品,在专业线以院装产品形式出售时,会配有一系列由美容师们提供的洁面、面部提拉等服务,有时也配以美容仪器来提升顾客的消费品质。 这个第一天,画蝶和里菲等人,感觉嗓子有些哑。第一次长时间撕心裂肺地喊,毫无经验,喊得有些虚脱。因此,公司还给配备了胖大海和蜂蜜水,以保他们第二天可以继续奋战。 第二日培训时,来了那两位外聘的讲师——武来硕、武来江两兄弟,他们是培训界唯一一个讲师同台同时讲课的组合。 身着大褂的两个人一般开场之后,武来硕讲道:“你们和我们学习如何培训,就要知道培训的四门功课。” 武来江说道:“哪四门功课呢?” 武来硕讲道:“言谈举止。言就是培训的内容,谈是讲课技巧,举是实践演练,止就是培训规则。” “哦,那培训师有哪几门功课呢?” “也是四门功课,声台形表。” “哦,和表演的四门功课是一样的。” “对喽,培训师讲师,其实就是演员。那我们的观众是谁呢?” “嗯,是谁呢?” “代理商们、美容院的老板们、美容师们,以及终端客户们。” “有区别么?” “有,前三种是要赚钱的,后一种是花钱的。那么,给前三种人讲课,我们要让他们觉得跟着我们能发财。给最后一种人讲课,要让他们感觉到,跟着我们能快乐、能变美、能永葆青春。” “那我们怎么讲呢?” “那咱兄弟俩给他们学学,不知道台下的列位,愿不愿意听呢……” 于是,画蝶等人在公司重金之下,听了七天的相声。这次培训只是热闹了一阵子,没什么明显的效果,公司也就不再举办类似的培训。因为,高层终于发现,外来的和尚只会念经,没自己培养出来的讲师懂行情。 培训之后,画蝶二人顺利转正。随着时间的推移,画蝶二人也逐渐地熟悉了公司所有的运作,以及公司的来龙去脉。 创建左氏集团除了左凤羽以外,还有她的前夫邱城。随着事业的发展,两个人的矛盾越来越大,直到不可调和的地步,二人选择离婚。早期的公司,邱城的作用比左凤羽的作用要大。邱城负责开发市场,左凤羽负责售后服务。一前一后,事业在前期和谐的夫妻关系下,夫妻店发展成今日的规模,成为一个中型的集团公司。到了后期,左凤羽的作用超过了邱城,两人离了婚后,左凤羽开始清洗邱城的势力。 到了一定年龄的女性都惧怕衰老,左凤羽更不例外。现在她已过年五十,为了防止变老,早在十年前就拼命地通过一些技术和保养,使自己看上去非常年轻。前些年还交往了现在的老公,心思也变得柔软了起来,也不再对邱城赶尽杀绝,给他留了百分之十的股份,以示情义未断。加之两人的儿子已逐步掌管公司业务,从中调和,两人的关系也顺势和缓了一点点。 左氏集团一共有六位股东,分别是董事长左凤羽、董事蔓拉、总裁陈星辰、副总左峥峰、副总司马平以及左凤羽的前夫邱城。 其中,左峥峰是左凤羽和前夫邱城所生的儿子,司马平是左凤羽现任丈夫。一年前,蔓拉入资了这家企业,同时陈星辰作为高管也购买了股份,使得这个家族性质的企业,转变为国内专业线少有的股份相对分散的中外合资企业。 这个行业,女性从业者比例较大,信息传播速度快。这些信息伴随着老员工的口口相传,新员工很快地全部掌握个中细节。这种企业高层之间的信息,往往比国际大新闻更让员工感兴趣。如果能有些刺激的花边新闻,员工们传播起来的感觉,比做业绩更有成就感。最近公司,仅次于发工资的兴奋点,来自于公司总裁陈星辰——陈大总裁女友总部撒泼大事件。不过,由于另一个当事人彭画蝶在休年假,事发时并不在公司,因此事件激烈的程度有所减弱,不免让各位观众心生遗憾。。 于是,在陈星辰女朋友大闹办公室的第二日,整个公司保留下的员工准时进入公司,在假装忙碌地氛围中,翘首企盼彭画蝶地到来,希望后续的剧情可以更震撼人心一些。这也算是一扫之前裁员风波的阴霾,员工们的心情由劫后余生转变为幸灾乐祸。 十三、又是花? 就在这日早上八点五十左右,画蝶走出亦庄地铁站,走入新潮办公广场,轻快地走向总部大楼电梯。有两个人力资源部的同事,正愁眉苦脸地抱着文件夹,等候在电梯口,盯着楼层提示。 “两大美女,怎么这个表情。”画蝶走上前去打招呼。 “回来上班了,画蝶。”其中一个高挑的戴眼镜的女孩,转过身来,甩了甩长头发,抚了抚眼镜,说道,“将近一半的员工被裁掉,足有一百多人。这里边有五十多人工资还没补发完,公司钱就没了。现在的局面,有点要失控啊!” “是呀,真不知道那些超级大公司,一裁员就裁成千上万的员工,人资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另一个矮一些肉嘟嘟的女孩,也转过身来,走上前拉画蝶走进正好开启的电梯间。随后叹气道,“几个分公司除了老总以外,其他人全裁。代理商那边,这阵子组团来公司要账,财务部也快要疯了。嗨,不说这些了。你昨天没在,公司差点没因为你,被咱们陈大总裁的女朋友给拆喽!”两个人力资源美女,盯着画蝶,想要获取第一手的劲爆消息。 “吴姐,我一回来,你们两个就拿我开涮。你们左主管在不?”画蝶也不打算接着话茬往下说,“尽快帮我把离职手续办好。” “我们老大今天出去跑仲裁的事情去了,今天不来公司。再说人家陈总,都因为你感情破裂啦,你走得了么?”肉感没人吴姐打趣道。 “是呀,陈总舍得放你走么。他舍得,我和吴姐也舍不得啊。”高挑女孩帮腔道。 “我不在,你们没人欺负了是吧?”画蝶求饶的口吻说道。 电梯到达,“叮。”电梯门打开,迎面见到等候在外边的里菲。几个女孩相互之间,叽叽喳喳地打了招呼。 “我们先回工位了,中午一起吃饭再聊。”吴姐两人,先行离开。 见二人走开,里菲神神秘秘地在画蝶耳边说道:“有三个事情,和你说一下。” “又怎么啦,贵妃大人,一大早就神神秘秘的,怪吓人的。”画蝶白了一眼里菲。 里菲伸出一个手指,说道:“第一件事,陈星辰到了,叫行政部通知你,到公司之后去他那一下。我就抢了任务,前来给你报告。”她随即又伸出两个手指,继续说道,“第二件事,左峥峰也到了,昨天他叫我通知你一到公司,就去他办公室等他。”里菲随即又伸出第三根手指,坏笑了一下,说道,“那么第三件事呢,就是……你的办公位上,一大早就被放上了一大束玫瑰花。”说着,里菲双手画了一个大圆圈,夸张地形容了一下自己所描述的大。 “有这么夸张么?”画蝶有点错愕。 “走,先去看花,知道谁送的么?”里菲拉着画蝶和前台打了一声招呼,便向公司内部走去,穿过各种好奇的眼光,到达画蝶的办公位。 “我不知道,你知道么?”画蝶捧起花,感觉和前两天送到家里的那两束差不多,不过依然我法确定是谁送的。 “我哪儿知道,我说你,三年没动静。一有动静,怎么这么大动静。又是原配打上门,又是送这么大束花,我看得有百十来朵吧?我家章老板就嘴上浪漫,一点实际的都没有。哎……刚才没细看,现在咱们数一数,一共多少支……”里菲小声嘀咕道。 “你可别闹了,要数你自己数,我先去陈总那,估计有正事儿。”画蝶放下挎包,整理了一下妆容,准备去总裁办公室。 “选择正确,确实要第一个见陈大总裁。”里菲故作长者的姿态,拍了拍画蝶的肩膀,然后转身继续数花朵的数量。 “哎,你呀。”画蝶无奈地摇摇头,走向总裁办公室。 希望花也不是他送的,画蝶心里嘀咕着。 陈星辰的工作履历比较简单,大三开始就和校学生会主席汪森一起在左氏集团做兼职,毕业后正式入职这家企业,从基层业务员做起,一直做到公司总裁。从公司刚刚成立不久的时候加入,到现如今,整整十年。除了他自己,没人相信他能坚持这么久。当然,最主要的是,没人有耐心去认知陈星辰这么一个有着执着信念的人。毕竟,在这忙碌的社会上,肯停下脚步认真阅读你的,除了警察以外,就连你自己也未必愿意多看一眼那个真实的自己。 陈星辰是在体育大学读的本科,学习的专业是传统武术。我们现在的大学生,保守估计,毕业之后只有一半的人,从事着和自己专业对口的职业。显然,陈星辰属于另外一半。 这次大闹公司的女友,和他是大学同学。对于他来说,大学毕业不代表失业,也不代表毕业了就分手。学习武术的人,达到一定级别,身手可以如同水泊梁山的好汉武松一般,赤手空拳可以打死威猛的老虎。这种气息,让他在社会上打拼时,顺风顺水,所向披靡。可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常以为,商场他搞得定,情场他搞不定。 他的女友薛青玉,在学校期间,一个冬季的夜里凌晨一点多突然想吃西瓜。给他打了电话,必须在半小时内搞定,否则后果需要他自负。情况危急,陈星辰已无法从宿舍正门出去,只能从二楼破窗而出。多亏他身手了得,几个纵跃,已经来到校外。几经周折,他终于找到了还在开门营业的水果超市。怎料返回学校后,到达女友宿舍楼下时,晚了三分钟。于是,女友封杀令下达,西瓜不吃了。但他也不敢生女友的气,只好一套传统套路耍开,将西瓜打得稀烂。这之后,他便翻身爬上自己在男生宿舍二楼的寝室,安安静静的睡去,养足精神准备应付次日的惩罚。 那时那刻,他终于明白,武松打的那只老虎——是公的,母的没有人能打得过。。 此时的陈星辰,站在窗前望向远处,有些苦恼。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将他从天际线上拉回。 十四、代表公司挽留你 “请进。”陈星辰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说道。 走进来的正式画蝶,微笑着向陈星辰说道:“陈总,你找我?” 陈星辰走回办公桌,示意画蝶坐在对面。同时,自己也拉开座椅,转身坐下。 “你暂时还不能离职,至少要在公司留到十月底。”陈星辰严肃地说。 画蝶见陈星辰说的是工作上的事情,心里顿时安然,轻快地说:“十月底的话,倒是没问题,不过这期间我也需要有空闲去安排自己的事情。”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有什么事情非要我留到十月底,来处理呢? “嗯,这个倒是理所当然,毕竟是公司在找你帮忙。”陈星辰双肘撑在桌子上,双掌摩挲着自己的脸,显得疲惫异常地说道。心想也在想着其他的事情,有画蝶这样的女孩子在身边,自己打拼事业应该会很更轻松、更容易吧?可惜啊,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何况,还有一只老虎。鱼和熊掌,分分钟被她吃进肚子里。 “工作职责所在,我义不容辞。不过,陈总,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需要我处理呢?”画蝶双手撑在办公桌的边缘,完全不知陈星辰的心理活动,略有俏皮地问道。 “你们部门裁掉了一半的人手,虽说留下的那七八个人,是精英中的精英,但是国庆节终端大会要有大的变动,他们应付不过来。”陈星辰抻了抻脖颈,抖了抖精气神,接着说道,“这阵子大部分代理商,都来过了。他们听闻我们大面积裁员,担心我们气数将尽。所以都来催着返款,怕到时候鸡飞蛋打,这一年算白忙了。”他说到这里,便拿出一份文件,继续说道,“按照之前的形势,你提出的方案执行起来没问题。不过,现在看来要做一方面的调整,在气势上,要让市场有信心。不能在此时,叫其他的公司趁机会挖我们的墙角。更重要的是,要趁势将终端顾客给抓住,把市场攥紧。这样,很多问题就都解决了。当然,方案要更好,预算要更少。” 画蝶站起身,甜美地笑了笑,很职业地说道:“好的,那一会儿,我回企划部开个紧急会议,今天务必赶出新方案,然后交给公司审核。陈总,你看如何?” “嗯,交给你,我放心。哎,你走了,真是公司的损失。不过,还有一个事要交给你。”陈星辰示意画蝶重新坐定,笑着继续说道,“十月份,剩下的大学巡讲,需要你去一下。” “我?”画蝶有些疑惑,心想,去大学巡讲不都是外联部和人力资源部的工作么? “这个工作任务在之前呢,都是外联部去对接,由人力资源部管培训的去巡讲。你应该知道,管培训的那几个被裁掉了。人力部其他的人,恐怕走不开。”陈星辰看画蝶还有些糊涂,又接着讲,“公司账户里的钱,都被抽走了。一部分被裁人员的工资发不出来,她们已经开始去仲裁,人力部需要全力以赴去维稳。” “我们的现金流不是一直都很好么?蔓拉姐知不知道这件事。”画蝶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你和蔓拉走得近,又是个聪明人,很清楚发生这件事意味着什么?”陈星辰叹了口气,说道,“我是在公司成长起来的,我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自己的事业。我和蔓拉的看法较为一致——当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不在是个人的企业,而是群体的企业。再往大了发展,会成为全社会的企业。” “不过,这家企业的第一批主人,不希望发展成这样。”画蝶接话道。 “是的,原来没发生这件事,我们兴许没办法做出什么改变。发生这件事,以蔓拉和我的手段,一定能将这件事办成。”陈星辰,握紧了拳头,向画蝶笑了笑,“你知道,要求你去巡讲的人是谁么?” “不会是……?”画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左峥峰。 “是左副总,他希望一个能把企业文化讲出使命感的人去巡讲。我也认同他的想法。”陈星辰沉吟了一下,说,“市场业务类型的培训,很适合鼓舞士气,强势地带动气氛,业务员们才更有冲劲去冲击业绩。但是去大学巡讲,这么搞,会把学生们吓坏,好像我们是搞什么传销似的。这种感官体验,会对我们品牌有不好的影响。反而你这样的鸡汤,更适合校园巡讲,可以构建温和的梦想空间,吸引年轻人加入我们,为我们增加新鲜血液。” “我们不是大面积裁员么?还搞巡讲合适么?”画蝶想到此处,便直接问了出来。 “优胜劣汰,新陈代谢,如果只裁员不纳新,我们企业的人才体系会出大问题。再说,校企合作,给这些象牙塔出来的年轻人机会,也是企业应尽的责任义务。”说到此处,陈星辰不免浩然正气,儒雅的身影逐渐刚强了起来。如此形象,此人此语方才融洽,毫无违和感。 “那我先准备优化活动方案,然后再准备巡讲课件。”画蝶也被带起使命之感。 “好,那你先去忙。”陈星辰点头示意画蝶,可以离开。 正当画蝶,手握住门把手,即将开门离开时,陈星辰突然说道:“昨天的事,抱歉啊。” 画蝶回过头,笑了笑,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刚刚出门的画蝶,刚好撞见走过来的左副总左峥峰。 “不是让里菲通知你,一到公司就来我办公室等我么?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左峥峰有责备的意思,但语气很和缓,很明显在表达自己意思的同时,也在照顾画蝶的情绪。 “左副总,早上好。”画蝶吐了吐舌头,以示道歉。。 “还早上好,这都几点了。走,跟我去办公室。”左峥峰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先一步走了过去。画蝶紧跟其后,向一旁假装路过的里菲,耸了耸肩。里菲随即回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随即走进会客室。 十五、你是我的 左氏集团总部只有三个人有独立的办公室,一是董事长左凤羽,二是总裁陈星辰,三是副总左峥峰。另一个副总司马平身份有些特殊,一般随机而动,大部分时间是坐在董事长办公室内,随时供左凤羽差遣。他和里菲,分别扮演者生活及工作的助理。而公司另外两个股东蔓拉和邱城,没有在公司担任实际岗位,所以一般只有股东会议才会出现,并没有自己的办公位置。 画蝶走进副总办公室,整体的布置和总裁办公室是两个风格。陈星辰比较时尚,办公空间凸显简约实用主义。而左峥峰的办公室,则是和他母亲左凤羽的类似,除了空间小了一半以外,几乎相同。这里属于一种仿古的风格,但却让画蝶感受到一种土嗨的氛围。 尤其是左峥峰的着装,大金链子大金表,爱马仕的皮带捆着腰,让人在描述他的时候,总有一种陈旧之感。 一些虚妄的人彰显财富实力的时候,总会显得异常夸张,这是不同于时尚界那种张扬的夸张。时尚界是一种舞台的张扬,有演戏的成分。而画蝶觉得左峥峰这种,是发自内心的张扬,没在演戏,非常真实。 “前两天福建的代理商来总部,给我带了两斤普洱茶,说是极品,一年只产一吨。平时基本都内部消化了,外边根本买不到。我也不懂,看他说地挺真的,就信喽。”左峥峰示意画蝶坐在茶席主位。 画蝶以前也会和左峥峰有些工作往来,并未曾见过眼前的这个茶席,想来是最近新换的。不知左峥峰有何用意,不置可否的看了看他,并没有坐上主位的意思。 “听里菲说,你不是高级茶艺师么,这个茶是极品,让我来泡,就糟蹋了。还是你来,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左峥峰解释道,说完自己一屁股坐到客位,从手腕上撸下紫檀手串,半瘫靠在茶席上,手指了指已经摆放好的普洱茶,又说,“交给你了,给瞧瞧这茶真那么好么?” 画蝶也不便再言语,于是坐到主位,熟练地摆弄起茶具,同时问道:“左副总找我何事?” “你不能辞职,得留下来帮我。”左峥峰把玩着手中的珠串,也不看画蝶,轻声道。 “刚刚陈总也和我说了这件事,我答应他工作到十月底,处理好巡讲的事,再离开。”画蝶也不看他,开始煮洗茶杯。心想,不会是想使唤我给他试试茶叶好坏,才叫我来的吧? “他?哼,留不留得住自己再说吧。他已经快没资格留你了。”左峥峰意味深长地说,依旧只看着手中的珠串。 画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心想,他们不是想让蔓拉姐晚点撤资么,这话的意思,好像是相让蔓拉姐早点撤资呢?心里如是想,却面色平静地说:“左副总,今天叫我来,难道不是安排校园巡讲的事?”画蝶听出了言外之意。 “送你的花,喜欢么?”左峥峰微微侧过头,看向画蝶说道。 “今天的花,是你送的?”画蝶有点诧异,花竟然是你送的,哎呦喂,感觉很不好啊。 “还有之前的。”左峥峰目光看向头顶,懒懒地说。 得知这几天自己收到之花的来处,画蝶只好无语。她有了说不出的烦恼,猜了很多人,完全没有猜到是他。看来,在左峥峰能说出让她接茬的话之前,她不打算再言语半句。因为,她的语感全无。 “听说你打算自己开芳香工作室,需要多少钱,你说个数,我给你打过去。”左峥峰依旧看着头顶,继续说道,“就当这是一个业余爱好,业余时间玩玩吧。等这两天公司高层变动好,你来当这个总裁。” 画蝶觉得现在还没到可以立即离开的局面,却有了打断他的意思,于是挤出几句话,说道:“如果不是想帮公司做好巡讲,我其实做好国庆的活动,就离职了。至于其他的安排,我还真不敢当。” 对于画蝶的拒绝,左峥峰并没有太在意。果然还是有难度,还是要费点力气。他这样想着,又继续说道:“这家公司是我们家的,不是两个有点股份就可以耀武扬威的外人放肆的地方。今天下午,我母亲和我老爹会联手,将他们两个给清除去。”他说道此处,情绪激动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很么路数,真是搞不懂。画蝶心里想着,说道:“喝杯茶,冷静一下。”大部分优秀的女间谍,其实不用费心思套机密,只要静静地坐在旁边,对面的那个哥们自己就滔滔不绝地把秘密泄给你。要不,记录历史各大秘闻的人怎么都是男人呢,因为男人保密能力差得很。有的嘴上不说,可都写在纸上啦。 “嗯,确实回甘养神。还是你的泡茶功夫了得,一般人比不了。”左峥峰举杯品茗,点头称赞,一饮而尽,准备滔滔不绝,“我母亲和我小爹准备从公司撤出,进军医疗美容,把集团的业务扩大,膏霜这块的事务就交给我,由我来担任董事长。都说家族企业很难有发展的机会,那是这些人不清楚自己是谁,就是一个打工的,真把自己当爷了么。我母亲已经把资金抽走,准备让他们两个知难而退,实在不识数,就给他们留个空壳。” 画蝶也不插话,反而静静地做好茶艺师,不断地推杯换盏,面带微笑地等左峥峰说下去。 “你虽然和蔓拉走得近,但是你不了解她。我也在托人彻底的查她的底细,一个外国人,还能在我们的地界上翻了天不成?”左峥峰顿了顿,接着说,“目前,从我掌握的信息来看,她的身份有点神秘,说是暹罗华商大佬的私生女,但是详细情况却很难查到,肯定有猫腻。对了,她家旗下的一个医疗集团,还和你前男友有点关联。” “哦?”画蝶心情起伏了一下。 “她家的医院,是你前男友的大客户。我听里菲说,你前男友是在暹罗出车祸死的?”左峥峰试探性的问了问。 “都是过去的事了。”画蝶淡然道。 “那你知道,你前男友出事的时候,坐的车是谁的么?”左峥峰继续试探。 “一次意外,虽然是我的伤心事,但去纠结车主是谁,不是很好吧?”画蝶心绪逐渐烦乱。心想,他到底要说什么,要不要我现在就起身离开呢? “我托的朋友告诉我说,车应该是蔓拉哥哥的,这件事之后,他哥哥就不知道哪去了,再也没露过面。要不要我帮你追查下去,看是不是还另有隐情?”左峥峰接着试探。 画蝶不置可否,不再抚弄茶具,沉默着。 “你昨天夜里出去,是不是去见蔓拉去了?听到这些,是否有些后悔和那个复杂的女人走得太近了?”左峥峰见状,开始表达真实意图,“我希望你和我站在一起,虽然我不需要你帮我将他们清除掉,但我需要你和我一起打拼,将左氏集团做大做强。敢现在就撤资,我看是有点不识抬举。” 画蝶听到此处,一是怀疑是不是里菲把自己见蔓拉的事说出去的,一是明白了左峥峰的一些用意。不过,在左峥峰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她有些吃惊。 “我喜欢你,留下你除了你的能力,更重要的是我喜欢你。”左峥峰坐直身体,试探性的探出手,准备握住画蝶的手。 画蝶反应及时,提起手向后躲开了,严肃道:“这个我更不敢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左副总的太太和小公子,都是认识我的吧?”画蝶说到此处不免心想,我可不用你喜欢我。你要不要我给你的那些情人,逐一点个名啊?免得你闲的没事干,跟我这里闹嫌。 “我认定的事,没有办不成的,越有挑战,我越有信心。你跑不掉的。”左峥峰话说如此,狠狠地味道逐渐显现。左峥峰觉得女人自己有很多,有的女人适合做情人,而有的女人只适合玩玩。眼前的这个女人,适合做他的老婆,值得他花更大的精力去搞定。一开始,阅人无数的左峥峰并没在意画蝶,随着逐渐熟悉了她,他才开始对她有了占有欲望。久而久之,他有了换老婆的想法。虽然他的老婆很乖巧也很美丽,也很笨,对他在外花天酒地完全毫无察觉,但是这个老婆已经不适合他。他主动提出离婚代价很大,只好给自己的老婆释放点信息,让她主动提出离婚会好些。虽然此时,他并不清楚,之后的事情有些失控,令他的损失会不小。但是,他现在很自信。 画蝶察觉到了转身离去的时机,向门口走去,在出门前,侧身说道:“我就当今天你所的话,我没听见。”。 左峥峰看着离去的身影,舔了舔嘴唇,自语道:“好女人,不好搞啊。不过,你是我的了。” 十六、让心情飞一会儿 画蝶平复心情,走回办公位。看了看办公桌上的花束,皱了一会儿眉头,又叹了几口气。不一会儿,自己的一位属下跑过来,说道:“老大,你可回来了。你的电话忘记调震动了,在包里一直响。你不在,我们也不敢动你的包,估计有人找你有急事。” “好,我看下,你去告诉大家,准备一下,开会。对了,金秋。顺便让行政部给咱们定一下,工作餐,费用在部门经费里扣。”画蝶拿起包,取出电话。隐隐地听到会客室里的谈笑声,顺便看了看会客室,隐约看见里菲与邱城的身影,轻轻地摇摇头。 她这个好闺蜜里菲,只是看上去比较风情万种,其实内心非常保守。可是,一般人总以为她比较好调戏,便常常对她心生不轨。在感情这方面看似成熟,实际上较为青涩的里菲,对此却不以为然。她觉得,女人时时有人追求有人惦记,可以永葆青春活力。有时,她分不清楚什么是追求,什么是挑逗。用情和有欲,大部分的时候都有本质的区别。 画蝶想着想着,也不再苦闷。毕竟自己也不怎么样,专心有余,情感不足。还是管好自己吧,便打开手机,只见连着十几个未接,是标注为“易燃易爆”的弟弟打来的。会不会家里出什么事情了?来不及整理今天的思绪,立即将电话回拨过去。 “喂,易燃易爆,出什么事了?”画蝶担心又不好的事发生。 “没什么事,爸妈出国旅游去了,我已经到紫禁城。”弟弟不紧不慢地说道。 画蝶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心想,今天什么日子,来紫禁城做什么?于是,画蝶诧异说道:“你到紫禁城了?这么早就放假了么?” “我一会儿去见个朋友,晚上可能去你那里。有住的地方么?”弟弟不理会姐姐的诧异,大咧咧地问。 “你里菲姐和归燕姐住的那间空着,以前偶尔过来。现在,你归燕姐嫁了到腐国,你里菲姐也很少来。”画蝶这个弟弟突然地跑来,做姐姐的不免好气又好笑。 “哦,知道了,晚上有可能带人过去。那就这样了,拜。”弟弟说完直接挂掉电话。 “喂?……,这个混小子。”可这挂断的电话,画蝶突然想起弟弟说,父母出国旅游了。这段时间很少往家里打电话,不知父母近况,不免惭愧。于是,又拨出一通电话。 “画蝶啊,我和你爸在新加坡,这地方真好,坐大轮船。都挺好的,有事视频,有流量,比漫游便宜。行了,我得去给你爸照相了,时差只有一个小时,晚上聊……”妈妈接通后,连珠似的说着话,也不管还画蝶想说什么直接挂掉了电话。 “喂?……”有这样开明又开放又会玩的父母,是好事还是坏事呢?画蝶心想。 心思一闪即过,她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花,得知送花的人是左峥峰之后,原本的好奇与小欢喜此时已经荡然无存。其实,她与左峥峰并没什么恩怨,而且左峥峰在大多数人眼中,属于优质男儿。然而,就算左峥峰很优质,即使现在还保持着单身——她,彭画蝶,就是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没有原因。 “蔓拉姐,什么时候来公司?”画蝶躲在楼道里,给蔓拉打去电话,轻轻地说道。 “应该是下午两点,现在还在酒店谈事情。”蔓拉回道。 “那现在说话方便么?”画蝶想和蔓拉交流一下情报,吸了一口气,继续轻轻地说道。 “方便,是不是已经和左峥峰聊过了?”蔓拉含笑道。 “嗯,已经聊过。他说他们一家子要联合起来,将你和陈总清除出去。”画蝶表示担心,语气急切地说道。 “左凤羽之前应该是想抽走资金,慢慢逼我退出。如果我不退出,就给我留一个空壳。我若退出,左峥峰就可以得到大部分股份,再清除掉陈星辰。她和司马平,就可以全身心去弄医美医院。又想清除我们,又想让我们乖乖地等一阵子。她这个想法,倒是很别致啊。不过,他们还不知道,我买了邱城股份的事情。呵呵……下午估计会很热闹。不过,你不要担心,我搞得定。”蔓拉这么说,显得成竹在胸。 “那我就放心了,我马上要去开企划会,不和你聊了。”画蝶进一步压低声音说道。 “好,下午见。”蔓拉挂断电话,心想,画蝶虽然精明,但在商业上还是有些稚嫩,免不得自己还要下功夫调教她。想罢,转过身来,对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说道:“这么说,你是因为发现左峥峰出轨,才决定和他离婚了?” “是的,之前我还在犹豫,毕竟孩子已经九岁了。”说话的是左峥峰的妻子伊然。 “我感觉,你还有其他的原因。左峥峰在外边花天酒地,这个好像一直如此吧?”蔓拉温婉地看着伊然,淡淡地说道。 “那是我以前傻,只顾着照顾家和孩子,和外界直接是屏蔽的。不过有想到离婚,确实是有其他原因。这个原因,陈星辰也是知道的。不过,他让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想来公司上班,需要和你聊聊我的事情。”依然苦笑道。 “左峥峰想给你一百万,然后让你净身出户,对吧?”蔓拉问道。 “这阵子和他吵,把这几年的感情都吵没了,现在只剩下利益瓜葛。”依然狠狠地说,“我想让你帮我拿到股份,在事务上我会全力支持你和陈星辰。” “支持星辰就可以了,工作上,由他全权做主。不过,让你走出家庭泥沼的人是谁呢?不会是星辰吧?”蔓拉闪烁着目光,看着伊然说道。 “不知道,星辰和你提到过他的好兄弟汪森。我们三个以及星辰的女友,我们四个都是大学同学。当时,汪森是学生会主席带着星辰来左氏集团兼职。”伊然解释道,“我当时的男友就是汪森,他是我的初恋。那时候,我觉得好玩,也和他们一起在公司里实习。” “怎么分手了呢?”蔓拉有些好奇地问道。 “汪森他回老家考教师上岗资格,家里发生变故,之后再也没回回紫禁城,也失去了音讯。我当时很气愤,没吵没闹没分手,他这个人消失了,连陈星辰也联系不上他。就这样,他这个人从此销声匿迹,我就当他死了,变心了。大概一年之后吧,我看左峥峰对我也殷勤,很快地就发展成恋人。在之后,我们就结婚了,有了孩子。”伊然说到此处,话锋一转,说道,“你相信我么?” “你来找我,是因为你相信我。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我也相信你。”蔓拉很郑重地说道。 “前不久,汪森来紫禁城找过我,也没说什么,就是想知道我过得好不好。”伊然黯然地说道,“他苍老了很多,完全不是以前的样子。我问他,过得怎样。他应付我说,很好。我不信,就去问陈星辰。”伊然顿了顿,继续说,“原来,陈星辰也是现在才知道,当时,他父亲开长途货运撞死了一家人,欠下很多钱。紧接着他母亲又得了一场大病,债务越来越多,他们家的状况更是雪上加霜。这些年,他一直在还债,直到最近才还清。”依然随后,一字一顿地说,“这些年,他一直单身。” 蔓拉看着眼睛里逐渐泛起泪光的伊然,走上前,拉住她地手,自己也陷入一种心酸。本想抚摸伊然的脸,却忽然觉得很不合适,便松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还爱着他。当初,是我对不起他,是我背弃了他。我应该回到他的身边,和他过日子。”蔓拉给她递过纸巾,伊然接过纸巾,擦拭掉泪水,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果是以前,我会什么也不要,也不会这么决绝地想离婚。现在,我要我应该得到的。陈星辰说,你可以帮我得到我应该得到的公司股份,免得左峥峰做手脚。” “感情的事,上帝看在眼里,也未必清楚。人呢,更没本事做是非判断。但是,单纯地讲,婚姻却有利益结合的意思。如果,你能在离婚官司中获得相应的股份,我可以保证你的股份货真价实,也会保证你在公司里有足够分量的位置。” “我现在正在收集左峥峰不忠的证据,准备一举打败他。他自以为聪明,觉得只放出一点点内容给我,就足以令我主动提出离婚,还得不到任何好处。然后,他再装好人施舍我点东西。哼!”当女人想报复一个男人,智商总能空前绝后,她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刚才讲电话说,左峥峰的母亲抽走了资金,公司不会出问题吧?” “暂时不会出问题,不过,他们会出问题。我觉得,左凤羽应该想分步将我们清除去,公司也逐步交给左峥峰。我现在有二十的股份,星辰加上代持我的百分之十的股份,现在有百分之十五,他们还剩下六十五的股份。原来我的办法不多,不过他们私自挪用资金,我的办法就多了。”蔓拉答道。 “如果,我手上的证据足够,我应该能分到三十的股份。”伊然说道。 蔓拉心想,如果你有足够的证据,拿到股份,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倒是更省力气。便问道:“你手上都有什么证据?” “左峥峰控制欲很强,他会在他的女人住处安装摄像头,进行监督控制。”伊然顿了顿,有些害羞地说,“他还喜欢在做房事的时候,拍摄视频。” “这些视频你都拿到了。”蔓拉感到一丝尴尬。 “嗯,因为我之前傻,所以他可能完全不把我当回事。我现在收集证据,就容易很多。他一共给三个女人按了监控,拍小视频的人数更多。能当做长期同居证据的,只有两个。不过,足够了。嘿嘿……他这是偷鸡不成,还蚀了一大把米。”伊然得意的笑道。 “你可一点都不傻。不过,这次不论你拿到多少股份,最后都要让出一部分给我,我交给星辰代持。到时候,该给你多少补偿就会给你多少,我不会亏了你。”蔓拉道。 “这件事全凭你做主,我全力配合。现在可不能再傻下去了,不过,左峥峰那个棒槌,在这个时候,还敢明目张胆地出去搞事情,真有点作死了。”伊然恨恨地说道。 “哦?”蔓拉好奇地应了一声。心想,左峥峰不论做出什么事情,他都不觉得奇怪。峰哥的实力摆在那里,全公司的人都服。 “他给三个女人安了监控,但是真正同居的是两个。第三个,他现在正在追人家。我看他消费记录,应该最近买了几大束花给那个女孩。你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吗?”依然问道。 “我哪里知道这个?”蔓拉回道。。 “左峥峰找人在人家女孩门口,安了监控时时监督。他在外边,也不知道什么位置,还租了一间房子,估计是等得逞之后,好跟人家同居。这个女孩你应该认识,正是你们公司里的员工,她叫彭画蝶……” 十七、来,帮个忙,管饭 “之前的方案要重新做,时间比较紧,行政部给咱们企划部定工作餐,午休取消。”左氏集团总部小会议室,画蝶爽朗地对着自己的部下说,“好,现在我们先进行头脑风暴。老木,你先说一说你有什么样的建议?” 小会议室内一共八个人,只有老木是男性,坐在画蝶左手边第一个位置。老木属于昵称,他其实比画蝶还要小两岁,今年只有二十三岁,却也工作了三年。半年前,他从在其他公司跳槽到左氏集团。老木刚刚摊开笔记本,一直油性圆珠笔在指间转了几圈,沉思片刻,说道:“我们之前主要侧重在促销力度,鼓励顾客消费。我看了其他几家公司也差不多这样,其中有区别的只有两家,玩的是性感训练营。但是,膏霜产品比较适合做名媛会的形式,私密产品才适合做性感训练营。我们这次要改变传统形制的话,我觉得侧重点应该在训练营的性质上。先在一两个省试着做一下,以售卖女性素质提升的课程做噱头,配送等价的产品做政策。最主要的就是,我们要比同行先发展生态型市场。就好比热带雨林和草原的生态对比一样,生态系统越复杂,食物链越丰富,我们发展的空间就越大。当我们应对各种各样的冲击时,生存能力就越强。暂时,我只想到这些。” 画蝶在本子上记录下几行字,然后说道:“其他人按顺序说下去。”画蝶忽然想到了什么,侧过头对右手边的一个下属说道,“金秋你去找一下里菲,叫她一起来开会,顺便盯一下行政部订餐,让她们再多订一份。”金秋应声答应,起身扭搭扭搭地走了出去,临出门时,趁众人不注意,偷偷地白了一眼老木。 “我不是很懂生态理论,但是关于培训式营销,我赞同老木的看法,我觉得南方有一些公司在推行一些形体课,请超模过来讲课,虽然形式比较简单,但是市场的反响不错。” “这几年,做大健康的渠道公司和医美公司的会议,比我们好邀约顾客。从产品操作上,做微整效果最快,大健康请三甲医院的医生来讲课噱头最足。我们推培训软推销,才有机会在影响力上,追上他们。” “我看有些公司,还在搞小三训练营,之前他们还请过东瀛女优过来讲课,做得有些过火,我们要把握尺度。” “我们可以请一些国际上的讲师来,讲一些贵族培训,也可以开一些皇室礼仪的课程。” “我们最好也要讲一讲家庭啊、亲子关系啊、夫妻感情啊,之类的……” “这次的课程,我有一个建议,之前老大讲的调情营销法,以及恋爱成交法,我们可以尝试开设这样的课程。我们大部分的顾客,一般都事业有成,也有自己的产业,类似的商业课程,应该有不错的反响。” “我觉得开设婚前和婚后的情感类课程,或许更适合我们做会销。” “现在公司的资金不知是否可以支持请一些名人过来讲课,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主要请一些名人,以及业内成名的专家来讲,销售氛围会更好。我看医美公司大多数主打高丽系和宝岛系的讲师。看来,我们也要将我们主打的讲师,造起势来。” “在政策设计上,可以通过私董会啊、合伙人啊,设计几个层级,增加客户黏性。” “山东和江苏两个市场代理商号召力最强,如果举行类似的活动,从这两个市场先试试水,比较合适。” “这个需要先给代理商和店家培训,搞一轮门票内部销售,刺激一下市场。” “哎!这次的活动可以加上转介绍的政策,通过门票售卖,买三送一,再送一个套盒,这个还能帮助店家拓客。” “……” 部下们纷纷提出自己的看法,画蝶不停地在纸上记录着信息。等到大家逐渐安静下来,画蝶重新看了一下本子上所做的记录,然后说道:“大家不是很有想法的嘛?怎么之前,方案不这么改呢?” 一旁的老木嘿嘿一笑,说道:“有些时候,不是我们不行,是没你不行。” 画蝶听老木这么一说,明显这是在拿自己开玩笑,正要拿起本子作势给老木一点小颜色,里菲和金秋相跟着走进小会议室。 “我正要去和邱老板吃豪华午餐,你什么事情,要找我?”里菲说道。 “我们之前的方案,要优化,有些地方需要你的帮助。”画蝶说道。 “什么事?时间不长的话,我还要去……”里菲说着在面前画了一个大圈,“吃豪华大餐。” “给你定了工作餐,估计时间短不了。”画蝶说道。 “我下午还要准备股东会议呢,可不能耽误。”里菲说道。 “耽误不了下午的事,但是豪华大餐可要耽误了。”画蝶说着,和自己的部下们相视而笑。 “那好吧,开始吧,又要指使我做什么?”里菲撅了噘嘴说道。 画蝶看里菲和金秋坐定,然后看向老木:“大家的想法都很好,你做个总结,按刚才说的,捋一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老木心想,领导看来坚定着要离职啊,非要把自己推起来不可啊,我也有和你类似的想法哦。心里这么想,便推脱说:“老大,你在这呢,我怎么好直接安排工作。” “企划部的工作我最多盯到九月底,迟早还是你要管。到了十月份,我就会去帮外联部和人力部做校园巡讲,十月底离职。啊,你还有什么看法,木大诗人。”画蝶说着,便拿起本子,拍了过去。 老木顺势一躲,笑道:“我散漫惯了,真干不好这个妇女主任。” 其他女部下,一听此话,都要抄起本子拍过来。 里菲见势不爽地说:“你们找我来,是看妇女主任选举来了?” 大家一听此言,不免大笑。 “好啦,说正事吧。”画蝶挥了挥手,说,“老木,接下来给你的任务是,主持此次工作会议,并安排接下来的工作。把里菲叫过来,是因为她男朋友手里有这次活动的很多资源。” “臣遵旨。”老木说完,连忙躲过因为说这句话而拍过来的本子,站起身对里菲说,“肖贵妃,那属下开始汇报工作了?”见里菲笑着点点头,继续说道,“虽说,我们这次要进行训练性质的会销,但毕竟还是在做营销。因此,在做噱头上,少不得美男计,帅气的男模特、洋模特还是要加入。在做会期间,也要加入优秀学员的评选,主要的亮点是给每个评选出来的学员,画一幅中国风油画或工笔肖像画。” “现场画么,时间来不及吧?”里菲问道。 “说是现场画,其实并不是,所有优秀学员也不是现场选,而是由各地店家在邀约活动开始后,在自己店里选出消费额度最高的顾客,把他们的照片提前报送给公司,我们提前画,现场发。”老木解释道。 “那就是说,你们需要模特和画家,对吧?”里菲问道。 “除了模特和画家以外,还要有摄影师和动态写真摄制组,这需要化妆师,造型师,还有服装道具之类的,都需要你这边帮忙联系。”老木接着说,“除了鼓励消费额度高的顾客来现场以外,我们也要鼓励现场在喊单的时候,有高消费产生,因此会按名次奖励拍摄微电影和动态写真。” 老木见里菲在本子上记着需求要点,又看向画蝶:“我们现在时间紧任务重,而且预算不高,所以……” “所以,里菲,这次你得吃亏一下,你们章老板得白帮忙了,而且能不花钱的地方,咱们就不花钱。”画蝶笑着向老木点点头,转向里菲说道。心想,自己的接班人,没选错。思路清晰,眼力毒,说话给力。 老木似乎听见画蝶的心声,内心大喊,老大,我有更好的人选,你可能会更喜欢。 “奥……吃你们一顿工作餐这么贵呀,帮这么大的忙,不但赚不到钱,还要搭东西进去啊!”恍然大悟的里菲放下手中的笔,双手交叉在胸前,气鼓鼓地说。 “不能白帮,还有我们众臣子的膜拜呢!”画蝶说着站起身一挥手,所有下属一同站起,异口同声地对里菲喊道,“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万福金安。” 正在此时,行政部负责前台的腼腆女孩,推开门,拎着两大袋工作餐,侧身走进小会议室。 “这是什么阵势?餐到了,各位接一下。”小女孩说道。 “来,请贵妃娘娘用膳。”画蝶打趣道。。 “哎……平身吧,这顿饭太贵啦。”里菲掩面而叹,苦笑道。 十八、哀家是个助理 时间将近下午一点,小会议室里,画蝶的下属老木,基本上和里菲交接好所需要的资源,开始推进落实相应的工作。里菲看了看时间,觉得自己该去多功能厅,确认是否已布置好下午的股东会议场地。伸了个懒腰,把胳膊伸向画蝶,懒懒地说道:“哀家毕竟只是个助理,现在该去多功能厅,准备下午的会议喽,小妮子扶哀家起来。” 画蝶笑着扶起里菲,看着老木说道:“你把文案和设计的细节,和大家对一对,今天整个企划案务必出来,我护送娘娘去多功能厅。” “好吧,臣领旨。”实在不愿意做管理的老木,苦闷了一下,说道。 画蝶和里菲丢下众人,欢笑着离开小会议室,走向多功能厅。 出了会议室,一脸花痴像的里菲对画蝶说:“你别说,我家章老板手里就数帅气的男模特别的多。平时怕我生气,参加摄影沙龙去拍人体,都只拍男模特。身材好,颜值高,哪儿哪儿都好。这两天,你抽时间可以约几个聊聊,看哪几个适合上会议。” “擦擦你的口水吧,你可是有家室的人。”画蝶白了里菲一眼,说道。 “哼,如果让我抓住章老板在外边劈腿,你看我不真去找?”里菲说道此处,转换口气说道,“对了,今晚他就去参加沙龙,我让一会儿交代他好好找一找,看看有没有能讲课的,如果有能说中文的老外,效果可能更好。” “这个主意好,那你安排吧。”画蝶和里菲走到多功能厅么口,说道。 “对了,章老板说,今天那个画家也去沙龙,我让章老板催催他,让他快点给你出样稿。估计,今天他们有讲座,会很晚。”里菲正准备打开门,走进多功能厅时,说道,“我今晚去你那住。” “行,不过你得和我一块住,我家易燃易爆来了。”画蝶说道。 “亦男小弟弟来了,那敢情好啊,正好晚上一起聚聚。”里菲打开门,说道,“咱们两个住在一起也好,反正我一个人又睡不着,今晚就翻你的牌子吧。小亦男还小,哀家不舍得翻。” “你赶快忙你的去吧,不和你胡闹了,我还赶着回去开会呢。要不,他们准备集体罢工就不妙了。”画蝶没在和里菲纠缠弟弟亦男的玩笑话,把里菲推进多功能厅,随即关上门,转身离去。“亦男”和“易燃”在南方普通话不标准的人口中,很容易读成同音词。现在很多北方人,喜欢拿“普通发”口音讲段子。但是据说,粤语、客家话、四川话以及闽南语很接近不同时期的古汉语发音。由于语调丰富,这几种方言读唐诗宋词,反而更有韵味。 走进房间里的里菲,点看房间的布置。整个房间有做隔音设计,与皮质镶嵌会议的会议座椅,看上去是伪欧洲宫廷风格。东西方向延展的精致小厅,和小会议室大小大致相当,有三十平米左右,东面陈设着幕布,四周围仿木质相框,镶嵌着企业重要合影。环形的会议桌,占据着中央大部分位置。桌面中间,摆放着一圈仿真绿植和仿真鲜花,给这家公司即有伪中国风,又有伪欧美范的特质之中,增加了一抹鲜明的伪自然色彩。这种大杂烩,非常像麻辣烫,容器固定,放什么全凭喜好,不用讲任何规律。 虽然算上里菲只有七个人参加会议,她依然一丝不苟地确认——纸笔之类码放整齐,饮用水和茶杯陈设得当,又试看了投影设备及遥控笔是否正常运转,幕布是否正常显示“左氏集团全体股东大会”一行字。 一切检查得当之后,里菲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多功能厅的图片,发到股东群内。在这之后,又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各位领导,今天下午两点,总部多功能厅已安排好,望领导准时莅临检查。”信息发出之后,六位群里的股东,分别回复“收到”。 里菲看一切准备就绪,才感觉到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自己,便懒散地坐在一张沙发椅上,拨通了章久方的电话。心想,老娘现在有空档,逗逗你,乐呵乐呵。 股东会即将开始,很少来总部的几个高层管理者,相继来到公司。整个公司在上位者的气势下,显得异常紧张。平日里公司内部的喧哗声,变成了窃窃私语。员工们敲击键盘时,也开始小心翼翼。 这次较以往不同的是,员工们多多少少耳闻了一些传闻,都在内心明了这次股东会议的结果,将决定公司谁主沉浮。各自私下早已形成不同的派系,现在不免为各自的小主捏一把汗,暗自加油打气,希望各自的小主只需要一个冷峻地眼神,就可以令对手就此陨落。当他们,看见对方气质绝伦地走进公司,走向多功能厅的时候,本着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精神,不免更加紧张于自己后续的命运。 不过,所有人都清楚,这次的斗争只有两位主角,一位是董事长左凤羽,一位是外籍股东蔓拉。 左凤羽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经过后天的雕琢与保养,呈现出十分大气的女王范儿。紧紧跟随在身后帅气温柔的男子,也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一手拎着一款蓝色的女式包,一手搂着左凤羽的有肉感又有弹性的腰。两人相随,向周围的员工,投去检阅的目光。员工们相继起身,说道:“董事长好,司马总好。”两人满意地含笑点头。左凤羽见里菲在门口相迎,便伸出一只手,牵起她的手,一同走进多功能厅。。 最后到达的是蔓拉,倒不是故意来晚,完全只是剧情需要,才这个时候到。当她款步走进公司,员工们顿感润物细无声。蔓拉这种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员工们很难相信,公司大变动幕后的事情,都是她在布局。现实生活中,像这样百利无一害的角色,往往就是做了错事,我们还会觉得是她受了委屈,一如既往地突破底线地信任她。这种可以将厚黑学运用到极致的人,是一切对手的天敌。比那种,你绝不相信她会做坏事的绿茶圣母们,段位更高。因为,一旦发现绿茶圣母们做了坏事,你将不再信任她们。 十九、股东小风波 蔓拉个子比较高,穿着高跟鞋足有一米九,因此她一般只穿平底鞋,将身高尽量控制在一米七五左右。她闪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着长长的眼睫毛,莞尔地和自己打招呼的员工们,相视点头。 令女孩们都艳羡不已的纤细白嫩手指,轻轻摆动,蔓拉示意员工们坐下继续工作。而她,继续款步前行,迎上在门口等候自己的陈星辰,两人一同走进多功能厅。 “两位准备好最后的发言没,毕竟这里……你们未必在有机会来喽!”左峥峰一手揉搓着手串,一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圆弧,指向他们的座位。 “是么,我们拭目以待吧。”蔓拉走向自己的座位,款身坐下。陈星辰笑着摇摇头,也跟着坐下。 “各位领导都到齐了,董事长会议可以开始了。”里菲看向左凤羽说道。 “嗯。”闭目眼神的左凤羽,轻声应道。 “好,二零一九年第三届股东大会正式开始,今天的主要议题是……”里菲开始主持会议。 “我看今天大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吧,我们直奔主题。”左峥峰打断里菲的话,说道。他心想,看我来一招单刀直入,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 陈星辰闻听此言,心想,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急什么啊?于是,说道:“左副总,不要这么急嘛,我们还是走正规流程吧。” 左峥峰双臂交叉在胸前,不屑地说道:“正规流程?还不是谁说地算谁定。” 陈星辰看向左凤羽,问道:“哦?那这次的流程应该怎么走?”他见左凤羽却含笑不说话,只是把玩着手中的中性笔。心想,你们这么搞,一会儿会更难看吧? “现在,我是公司的大股东,我正式的通知你们,现在我绝对控股左氏集团。”左峥峰在桌上拿起一个文件,得意地说,“我母亲和我小爹的股份,已经正式转到我的名下。” “那才有百分之六十五,离绝对控股还有两个点吧。”陈星辰沉吟了一下,说道。 “还有我老爹的百分之十呢!”左峥峰看向此时正给里菲抛媚眼的邱城,说道,“是不是,老爹。” 邱城听左峥峰这么一说,左右看了看,向左峥峰说道:“六十五就足够了,不差我那点。” 闻听此言,左峥峰和左凤羽同时一愣。 “老爹不是说好了嘛?”左峥峰有点差异,走向自己的老爹,轻声说,“等现金周转过来,就给你打过去。”他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在嘀咕道,你这时候给我掉链子,我们还怎么立威,怎么逼他们就范,乖乖地听话呢? “嗯……最近要投资开一家海外医疗旅游的公司,有点急着用钱。所以……”邱城摊开双手,以示无辜。知子莫若父吗,邱城心想,你掉你们的链子,我要我的钱。 “你给卖了,剩下多少?”左峥峰双手幅面,阴沉地说道。 “全部都卖了,手里的股份太少,不全卖,钱不够。”邱城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左峥峰,而是看向左凤羽和司马平。见他们一脸的铁青,不由得内心喜悦——你们这表情,我喜欢。 左凤羽恨恨地看了邱城一眼,说道:“你!从来就不靠谱,当初就应该让你毛都不剩地滚蛋。”她在心里气愤地骂道,喜欢你个鬼啊! 左峥峰泄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你可真是……我亲爹。”他心想,今天要玩儿砸,一会只能玩儿横的啦! “你觉得,拿到百分之三十五,就能翻了天么?”左凤羽不理会其他,直接看向蔓拉,说道。 “你卖了多少钱?”左峥峰也不理会其他,大声问邱城,“一百万?一千万?才一千万,你就把十个点买了?你这么缺钱么?” 伸出一个手指的邱城,五味杂陈地说道:“是啊,和当初比,确实很缺钱。除了一千万还有一些其他的,不过在这里就不提了。”说完,邱城又看向左凤羽。左凤羽也不理会,伊然看着蔓拉。 蔓拉也看向她,心想,你们的招数用完了,该轮到我出招了。于是,淡淡地说道:“我们手里的股份确实不够,不过,我觉得我们即是没这么多,也有资格问一问公司账上的钱去哪了?” “老子家的钱想让它去哪,就他妈的去哪?”左峥峰本想潇洒自如,轻描淡写地将蔓拉二人吓唬住,不成想有了一个小变故。于是,他失去了耐心,直接摊牌耍横,说道,“现在给你们两条路,一条让出股份拿现金滚蛋,一条老子留给你们一个空壳,自己玩吧。” “左副总这样不好吧,挪用公款,罪可不小。”陈星辰严肃地说道。 闻听此言,左凤羽一皱眉头,看着陈星辰二人,心里有了些许纠结。恰巧此时,她用余光瞥见一脸笑意的邱城,不明之火顿然而生,大声喊道:“邱城,你笑什么呢,峥峰不是你儿子啊。你已不是股东,再这么不着调,就请你滚出去。” 完全置身事外的邱城,只是不断地向里菲点头。看着里菲有些扭捏,不免发笑,完全没意识到左凤羽会大吼自己,不由得一愣,说道:“你不也是没股份了么,既来之则安之,踏踏实实地看热闹吧你……” “你们两个都住嘴,别吵了。蔓拉这就是你的本事吗,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左峥峰一心想玩儿混的,完全不希望有其他事情干扰,喊停了前世冤家的父母,一脸横色地对蔓拉说道。 蔓拉微笑着看着左峥峰,又看了看左凤羽,严肃地说道:“我给你一个月的考虑时间,要么出让全部股份,要么给你留百分之五,我都现金补偿你。你们挪用公款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调走的资金,必须全部回填。” “哦吼,你一个外国人,在我神州大地撒野,勇气可嘉。”左峥峰不怒而笑,将手中的文件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双手拍起巴掌,笑道,“一个月太长了点,现在就答复你,老子要清除你们,按我老爹那个数,拿钱走人。” “呵呵,我想,还是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吧,毕竟你还要打离婚官司。一个月后,条件不变。不过,我友好的提醒你,到时候不是给你发律师函,而是让警察来找你。”蔓拉站起身,笑道。 “你想和老子耗,那就陪你玩玩……”左峥峰刚要说下去,给画蝶送工作餐的前台小女孩推门而入。 “陈总,你女朋友来了,赶快去看看吧。”小女孩气喘吁吁地说。 “左丽丽,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左凤羽怒目而视,批评道。。 “小姑,对不起。我嫂子也来了,要不要让表哥也过去?”左丽丽害羞地说,同时求救似地看向左峥峰。 二十、一巴掌 刚刚得知陈星辰女友又来公司闹,准备借机发作的左峥峰,忽然听闻自己的老婆也来了,自己的内心不免也增添了一些难堪。多功能厅里的众人,同时听到这个消息,所各有心思起伏,但两个消息叠加,反而难得一致地觉得,这两个女人这时候来捣什么乱,真是麻烦。 “会议就差不多到这了,我们散会吧。里菲这次不用做会议记录,股东会一个月之后再开。”陈星辰侧身对里菲说道。 “就按这个办,从现在开始,左副总暂时代董事长一职,正式任命会在一个月之后的股东会上,再正式发布。”此时,左凤羽心思一定,看来她们低估了蔓拉的手段,此事确实考虑不周,不如暂时偃旗息鼓,从长计议。 “走吧,陈星辰,你一个我一个,把麻烦解决掉吧。”左峥峰率先走向门口,回过头向陈星辰说道。心想,也许她们来闹还是一件好事,给自己争取一个契机,再和母亲研究一下对策,免得局面让自己失去绝对的把控。 陈星辰向门口的左丽丽问道:“她们在什么位置?”他同时心里想道,老虎驾到,自己只能是个病猫啦! “应该马上就上来了,我之前和楼下安保打过招呼,如果我嫂子过来就和我说一下。因为有昨天的事情,我也将陈总你的女朋友也报了备。”左丽丽有些怯怯地说。 陈星辰二人听他这么说,便一同走了出去,其他人也起身相继离开多功能厅。 而此时公司里的员工,通过各自的消息渠道,得知大戏即将开场,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关注着剧情走向。当陈星辰的女友薛青玉和左峥峰的妻子伊然,气势汹汹地走出电梯,左氏集团的氛围已有雷电交加的前兆。 虽然陈星辰在公司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但是他的女友在昨日之前从未来过公司,也不参加公司的活动。她不认识公司里的人,公司里的人也是在昨天刚刚认识她。她性格有些孤僻,和伊然虽是同学,却也很少联系。若不是今天中午,向伊然打听彭画蝶的情况,她竟不知好友伊然现在要和左峥峰离婚。因此在她强烈要求下,伊然被动地和她组成了打击第三者联盟,一同来到公司。 “你和我不一样,你们感情很好,干嘛非要来闹。”伊然对斗志昂扬的薛青玉说道。 “不要打击士气,你老公不也看上那个彭画蝶了么,你更应该闹一场。”薛青玉战意甚浓地说道。 “你不是都来闹过了么,我不是很适合干这个。”伊然依然心存犹豫,极不情愿地说道。 薛青玉瞪着伊然,说道:“这么多年,我只来过这里一次,就是昨天。结果,还没逮到正主。你人都来了,还这么啰嗦干什么,一切有我给你做主。” 正说这话,两个人已经走进公司,前台小姑娘立即迎上前来,客气地说:“两位老总夫人,下午好。” 薛青玉没好气地说道:“好什么好,彭画蝶今天滚来了没有?” 小女孩吞吞吐吐,不置可否。看着总裁夫人来势凶猛的架势,自己吓得不敢说出一个字来。 “这么说,她在公司喽?是你把她叫出来,还是我们打进去找?”薛青玉气势夺人地说道。 “那二位夫人稍等,我进去叫画蝶出来。”小女孩陪笑道。 “只等一分钟。”听薛青玉这么说,小女孩转身,迅速地向公司内部跑去。 正当小女孩转过走廊,跑进公司大厅,迎面撞见报信归来的左丽丽,以及一同走来的陈左二人,急促说道:“人来了,在前台。” 左峥峰瞪了一眼跑过来的小女孩,说道,“这么火急火燎,成何体统,两个醋坛子有什么好怕的。”说完,左峥峰看向陈星辰又吐出一句话,说道,“你解决你那位,我解决我那位。” 正当陈星辰要说话,蔓拉等人也跟了过来,不免有些尴尬,觉得自己这次估计更难保住脸面。于是,他不再说话,与众人一同走向前台。 陈星辰与左峥峰走在最前,蔓拉和里菲紧随其后,剩下几人相继而行。此时,正准备大干一场的薛青玉,早已等不及,拉着伊然也向这边走来。二人刚刚转进来,正好遇见众人。薛青玉心想,还好拉了一个帮手,要不今天的气势可要落了下风。 此时,薛青玉目光扫向人群,第一时间锁定陈星辰的方向,走上前去。当走到陈星辰面前时,却不做停留,而是走到陈星辰身后的蔓拉面前。只见她迅速地伸出手,瞄准蔓拉的脸,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之后,薛青玉恶狠狠地说:“你就是彭画蝶?” 全场人,以及大着胆子看热闹而来的员工们,全都愣住,这剧情貌似有些突兀。众人的内心,一时间机会冒出同一个声音——这剧情反转地不同寻常,看不懂。 现场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薛青玉临时拉来的盟友伊然。她赶紧快步走过来,拉住薛青玉,急声道:“不是她,她是股东蔓拉。” “打错了!”薛青玉抬起手,指了指蔓拉身旁呆住的里菲,向伊然说道:“是她么?”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陈星辰,也赶了过来,对蔓拉很尴尬地说:“蔓拉,对不起,非常抱歉。”他随即拉起薛青玉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她是董事长的助理,我看你是疯啦!”陈星辰也不理会薛青玉的挣扎,任由内心万马奔腾,将自己的脸被踩踏稀烂。 镇定自若的蔓拉,呆立原地,尴尬又无奈又不明所以,自己过来是要保护画蝶,画蝶还没出现,但是出现了一巴掌。心想,女人,她还是不大懂啊!! 这些人里,被搞得最糊涂的是蔓拉身后的左凤羽,“蔓拉,是你的手段么?你这戏导演成这样,是要我们一家子出丑吧?不过,这次出丑的可是你……”她心里如此想,嘴边挂起一抹不自然的冷笑。 二十一、研究一下对策 伊然面色尴尬地看了看蔓拉,见陈星辰与薛青玉二人离去,便追了上去。三人相继来到电梯口,陈星辰很用力地按下电梯下行按钮,非常生气地对薛青玉说道:“青玉,你要干什么啊?” “你要干什么啊!拉着我干什么?”薛青玉极力挣脱陈星辰拽住自己的手,说道,“你是不是怕我搅合了你的美事儿啊?” “姑奶奶,咱回去说吧?好不好?”陈星辰又气又急地说。 “我要不来闹,你还知道谁是姑奶奶么?”薛青玉还是想挣脱陈星辰的手,说道,“你快放开我,今天我不找那个彭画蝶说道说道,她还真以为是个男人就可以抢呢?”她见伊然也跟了过来,急忙说道,“伊然,快来帮忙。” 伊然上前,看电梯门打开,也和陈星辰一起簇拥着薛青玉进入电梯。薛青玉很诧异地问伊然,说道:“你老公,不也被那个彭画蝶给迷住了嘛,你帮她不帮我?” “你今天惹祸了,你打了蔓拉总,这下麻烦啦!”进入电梯,伊然有些焦急地说,“蔓拉总,是我们这边的,你这一巴掌,让她怎么做人。” “你跟她是一起的嘛?”薛青玉看向陈星辰,问道。 “现在公司乱成一团,都在挣公司的控制权。你又来闹,这不是添乱呢嘛!蔓拉,一直支持我,你再胡闹下去,会坏事。”陈星辰叹了口气说道。 “也就是说,你和她是一起的喽,那打她一巴掌,是她活该。”薛青玉终于挣开手,松了一口气说道,“你现在拉我出来,就不忙了吗?” 陈星辰看了一会儿薛青玉,没再说话,等电梯到达便搂着薛青玉走出电梯间,走向大厦门口,生怕一不留神她又跑回去大闹。 “星辰,你送青玉回家,我自己开车回去。”三个人出了大厦,伊然对陈星辰说道。 “好,如果你下定了决心,那你这些天,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陈星辰说道。 不待伊然答话,薛青玉抢先道:“你还有心思管别的事嘛,我们的事情,你要好好给我解决,要不后果自负。” “青玉,你和我不一样。我和左峥峰不是一路人,终究是要散的。你和星辰,一路走来,确是难得。你们要相互珍惜,不要像我和汪森,错过了半生。”伊然说着,一手拉住薛青玉的手,一手又拉起陈星辰的手,将二人的手搭在一起。她又对陈星辰说道,“你好好想想那天我和你说的话,善待青玉。她的世界只有你,她离不开你。” “伊然,你是对的。我清楚我自己应该负的责任。”陈星辰郑重地说道。 “好,你们两个好好的,我先走了。”伊然和陈薛二人道别,转身离开,微风拂面,青丝飘起,甚是潇洒。 薛青玉看着伊然的背影,阴沉沉地说道:“你什么时候见她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的天哪!你能给我一条活路么?”陈星辰仰天长叹,一手拉着薛青玉走向大厦广场停车位,打开车门将她推向车内,自己转身坐上车。 大厦上方的董事长办公室内,左峥峰透过落地窗,看着三人相继离开,转过身对办公室里的人说道:“看来,咱们还真是小瞧他们啦!”说完,他瘫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指掐住眉头揉搓。 房间里一共四个人,除了左凤羽,还有司马平和里菲。左凤羽坐在豪华办公皮椅上,看了看窗外,转过头对里菲说:“你先出去找邱城,看着他,别放他走。半小时之后,你带他过来。”里菲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你还叫他来干什么?”左峥峰懒懒地说。 “叫他来干什么?不干什么,要钱。阿平,你现在你那个律师朋友,问问这件事棘手么,最好晚上能见面详聊。”左凤羽阴沉地说道。 “好。”靠在办公桌旁的司马平,也没多说什么,随即拿出手机拨出电话。 左凤羽站起身,走到左峥峰一旁坐下,说道:“峥峰,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里菲现在成了你老爹的人啦。” “不会吧?”左峥峰睁大眼,有些诧异地说道。 “哎,就怪我当时念在他是你亲爹的份上,才没对他赶尽杀绝。”左凤羽叹气道,“一时心慈手软,还真是留下个大麻烦。” “妈,本来今天是想震一震他们,让蔓拉就范,免得她想现在就撤资。不过好像适得其反,有点糟了。哎呀,现在我们怎么办?”左峥峰接着揉搓眉头,愁闷地问道。 左凤羽看着司马平正在打电话,沉吟了一会儿,转向左峥峰说道:“现在棘手的事,一是蔓拉会不会真走司法程序,一是你和伊然离婚的事情。蔓拉如果真走司法,我们现在准备不知道是不是晚了。不过,你啊,自己的老婆管得不是很好,这个麻烦也不小。股份等你们办好离婚手续,我们再转给你,免得被分割太多。” “妈啊,你不也是看不上伊然嘛,现在怪我。再说,我要离婚娶画蝶,你不也赞同嘛?”左峥峰说道。 左凤羽见自己的儿子埋怨自己,倒也不生气,只是叹了口气,说道:“是啊,这不,事情都赶一块儿了嘛!我们这事儿说到底,就是你死鬼老爹给搞砸的。” “也不能怪老爹,当初不是你拿了蔓拉那两千万,让出二十股份的?”左峥峰坐起身,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拿出手机看了看,说道。 “你不是戒烟了么,怎么又吸上烟啦。哎……怎么就不怪他啊!当时为什么要拿蔓拉的钱,他心里没数吗?要不是账面上缺现金,你爹又不帮忙,我没事找外人拿钱干什么?”蔓拉靠在沙发上,嘴边又挂起一抹冷笑。 左峥峰弹了弹烟灰,看了看司马平,对左凤羽说道:“妈,你这么笑怪冷的,看着心里发毛……再说我老爹那点钱,还不够他花的,哪有钱支援我们。要是当初不拿蔓拉的钱,我们再挺一挺,就不缺资金喽。真没想到,一年,账面上就这么好看。” 左凤羽情绪多变,现在和缓了许多,心平气和地说道:“我这是有点后遗症,面部神经有点不听使唤。不过,说实话,要是没蔓拉那笔钱,我们挺不过来。那几个代理商的款不给返回去,我们的市场,可就崩掉了。这里面,还真亏彭画蝶的那个上市计划。要不,还不一定能把资金拉来。虽然我现在没打算上市,但是那个计划书还挺唬人!”她说完,想到刚刚蔓拉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突然有些怜意。 “你和小爹去开医院是不是冒失了,是不是先开个小门诊试试水更好些?医美行业现在也是难做,一片红海。直客和渠道都不景气,投入太大风险高。”左峥峰吐出烟雾,对左凤羽说。 “峥峰啊,红海里未必死,蓝海里未必生。”这时,已经打完电话的司马平插话道。 “你平叔话不多,但是很有道理。”左凤羽欣赏地看着司马平,对自己的儿子说道。 “你们两个就先别没眉目传情啦,小爹,你说说看怎么办?”左峥峰皱眉道。 司马平手托下巴,来回踱步,略一沉吟,说道:“现在先要争取让邱城的钱投到医院里去,其次是看赵大律师有什么建议,不过我估计,我们如果手里实在没什么牌可打的话,就需要同蔓拉和解妥协。不能让她现在就撤资,也不能让她把我们搞死搞残。” 我们可以在社会上获取成功,很重要的一种品质就是执着。但是,执着往往针对的是个人的品质而言,如果是针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言,成功的要素往往是妥协。小财富勤劳即可获得,大财富却需要运气。遇见机遇的运气,遇见贵人的运气,以及遇见机遇和贵人时,你的妥协能力。这个尺度很难把握,过与不及都有可能与成功失之交臂。左凤羽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她会妥协所以她很成功。我们成功的蓝本有很多,选择一个合适自己的目标,为之奋斗即可。好消息是,我们的时代机遇与贵人良多。坏消息是,没人知道哪个选择一定正确。 “和赵大律师约了么?”左凤羽问道。 “今晚八点,一起吃饭。”司马平说着,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们一会儿,带两个小姑娘过去。” “这件事我不掺和,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现在,我去看看画蝶。”左峥峰起身要走,说道。 “差不多,你死爹要过来了。你还是和我们一起搞定他吧,儿女私情先放一放。”左凤羽拉住左峥峰,淡淡地说,“你也催一催你暹罗的朋友,这个蔓拉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着急用她的钱,也没查查她的底细,现在这个关头,不管有用没用,都要查仔细。”。 “知……道……啦!嗯?”左峥峰看着手机上的地图导航,一个红点闪动在一个酒店的位置,顿时恼怒,说道,“伊然怎么去酒店啦,我们还没离婚呢!还是个快捷酒店?” 二十二、我想和你一起创业 此时,正在返家途中的陈星辰,一脸愁苦地劝说自己的女友薛青玉,要她向蔓拉道歉。薛青玉嘟嘟着嘴,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男友,一言不发。陈星辰更加郁闷,只好说:“我给蔓拉打个电话,我来道歉。” “你敢!你现在只能对我负责,不把事情给我解决清楚,你以后什么都别想干。”薛青玉说道。 陈星辰郁结于胸,说道:“那你想怎么解决啊?” “咱们分手,和伊然一样,我要股份和分手费,孩子归我。”薛青玉平静地说。 “咱们哪里来的孩子……你怀孕啦?”陈星辰惊讶地说道。 “嗯,怎么,不高兴?”薛青玉依旧平静地说。 听薛青玉肯定地回答,陈星辰百感交集,差点来个急刹车。随着各种思绪交替斗争,最终父性的思想取得胜利,他开心地说:“高兴。” “高兴个屁,你一共间隔了八十秒钟,才回答我。”薛青玉失望地说。 “我真的高兴,第一次做父亲,还有点紧张。一会儿回家,我好好跟你坦白,好好跟你沟通。”陈星辰说道。 “那你,还打算给那个蔓拉道歉么?”薛青玉凝视着陈星辰说道。 “当然还是要道歉的,确实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处理好事情。”陈星辰吐了一口气说道。 “跟我,还是……”薛青玉试探地问道。 “首先是和你,其次是和蔓拉。”陈星辰说道。 “陈星辰,你越来越虚伪啦,我对你很失望。”薛青玉不再看陈星辰,抱着自己的臂膀,扭头看向窗外。 男人这种动物,有一个比较悲观的现实,就是需要不停地证明自己优秀,才可以获取延续基因的机会。那么证明自己优秀有很多途径,除了外貌还有财富还有地位。现代的外部环境竞争越激烈,原始的内部环境越疯狂——男性的选择权限越发狭小,女性选择权限越发广大。在上万上亿年的生命进化过程中,基因选择在人类领域,逐渐有了很多规律可循,竟也出现了具备普遍规律的公式。有的男性掌握了,却也在并不怎么优秀的情况下,混的风生水起,如鱼得水。不管怎么说,这些人在男女之事上,确实是大智慧者。相比之下,被套路反套路的女人们,反而成了大傻子。 然而,几经兜兜转转,才发现,还是真情最可贵。所有的规律公式,都敌不过,一生挚爱。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自然规律——路上的风景也许很诱人,但是你坚持走到了终点。 一直坚持遵守自然规律的陈星辰将车停在路边,看着一言不发的薛青玉,咬了咬牙,拨通了蔓拉的电话。 在左氏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里的蔓拉,接通了陈星辰的电话。听到对方是和自己道歉,便温和地说道:“没关系,我没什么事情。你去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嗯,好的。我不会怪她的,放心。好的,再见。”蔓拉挂断电话,重新坐到白色沙发上,向坐在一旁的画蝶笑了笑。 办公室内只有蔓拉和画蝶,画蝶通过东拼西凑的信息,大致明白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心里五味杂陈。尤其是,蔓拉被误认成自己,还挨了薛青玉一个大耳光,她心里更加不忍。 “蔓拉姐,对不起。”画蝶很歉意地说道。 “有你什么事呢?这都是凑巧的事。”蔓拉宽慰道。 “都是因为我,才让受到委屈。”画蝶拉起蔓拉的手,说道。 “这件事完全怪不得你,不说了。我问你,你门口是不是多了一个摄像头?”蔓拉正色地说。 画蝶有些奇怪,仔细地想了想自己家的门口,说道:“我家门口,应该没有什么摄像头。不过,我们那个单元一共有三家,我住在中间二号。我印象之中,右边三号好像最近有安装了一个圆球的东西,可能是个摄像头。” “一号住的人,你认识么?”蔓拉问道。 “不认识,好像是新搬来的。因为我休年假前刚搬来,之后我就去休假了,一直没见到。”画蝶如此说,然后好奇地问道:“蔓拉姐,怎么问这个?” “我……”蔓拉刚要讲下去,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于是说道:“请进。” 画蝶企划部的代理主管老木,走了进来,冲着两位女士讪笑道:“打搅两位了,蔓拉总,我主要是想找我们老大谈点事。” “什么事情,很急么?”画蝶说道。 “到不是很急,就是怕一会下班,见不到你,非工作时间又联系不到你,所以……”老木说道。 “说吧。”画蝶笑了笑,说道。 “是私事,很私,很私,要不要悄悄地说?”老木坏笑道。 “就你爱耍怪,蔓拉姐又不是外人,你说吧。”画蝶笑道。 老木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和你一起创业。” 画蝶听他这么说,也是惊讶了一下,因此好奇地问道:“怎么突然想和我创业了呢,虽然没什么生命危险,但是创业可不是闹着玩的。”画蝶说话时,蔓拉也好奇地看着老木。 “老大,我呢,我先坐下说,站着有点腿软。蔓拉姐气势太强,她看着我,我心里发毛。”老木讪讪地说道,随手在茶几下拉出一个白色皮墩,坐了下去。自己又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 “好。”画蝶和蔓拉相视一笑,说道。 “我呢,不是很喜欢按部就班,很喜欢有挑战的生活。但我不是那种爱玩的人,我自认为有些才华,也愿意追随赏识自己的人,去闯荡一番事业。尤其是,我想做城市桃花源这种可以成为生态的事业。”老木又喝了一大口水,说道,“老大你是我认定的人,你是我的伯乐,我想跟你一起去创业。” “不能瞎说,你是公司发掘的人才,你应该全力以赴做好本职工作。再说,我只是随便地和你说过一回城市桃花源,细节你又不了解……”画蝶说道。 “我就说,咱们私聊,蔓拉总怎么也是公司的老板,我和你聊这个,多少有点……”老木尴尬地说。 蔓拉听他这么一说,笑了笑,说道:“对于你们企划部,我是了解的。你虽然才来了半年,确实表现得很出色。如果你能解决画蝶离职后,顺利的过渡到你手里,又能顺利地交接出去,我是支持你追随画蝶去创业的。不过,我不能保证,你去了他那里是否能有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蔓拉姐,你不能这么怂恿他,他敢马上离职就跟我走。”画蝶打趣道。 “老大,我不是一个贪玩的人,我只是一个待价而沽的绝世隐者,比不上卧龙凤雏吧,但是抵得上一半的本事,还是有的。工作从我这过渡,完全没问题,只要这次国庆节的活动举办起来就算成啦。”老木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交接出去,我也有个人选,虽然自私了一点,但是举贤不避亲嘛。” “哦,这么自信,你要交接给谁,说给我们听听。”画蝶略有所思地说道。 “我办事情,哪让你失望过。我打算把这个活动做完,就把工作交接给金秋。”老木得意地说道。 “金秋,不是很合适吧?”画蝶看了看蔓拉,说道。 “那是有你在,显不出啦她。我知道,你虽然还要留一段时间,可是主要工作都打算让我来做,你就在旁边盯着而已。这次你可以多盯盯金秋,她能力不比我差,尤其是讲演的能力,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特能煽情。”老木说道。 画蝶心想,自己确实是需要帮手,如果老木真可以抽身出来,倒也是一件好事,于是说道:“你怎么知道金秋可以做到?” “这个事,公司里的人都不知道。我不是说,我举贤不避亲么——金秋是我的女朋友。”老木坏笑道。 “你可真鸡贼!”蔓拉插话道,“如果你能落实你说的事情,顺利交接工作,去和画蝶创业的事情,我替你做主。但是,不允许后悔。” “我没问题,老大?”老木有些兴奋地问道。 “看你表现吧,如果金秋真可以,只要能接下我去全国巡讲的事,我就考虑让你成为我的合伙人。”画蝶严肃地说道。 老木闻言立即起身,向二位敬了个礼,说道:“绝不辜负领导们的信任,保证完成任务。” “去忙吧。”画蝶说道,蔓拉也笑着点点头,老木闻言转身离去。 这时,里菲推门走了进来,兴高采烈地说道:“你躲这里来了,我正找你呢。蔓拉总也在这儿?蔓拉总好。” 蔓拉笑着点点头,示意里菲坐到画蝶一旁。画蝶说道:“这么高兴?” “两个事情,左凤羽和邱城吵了一架,左登峰捉奸去了。”里菲拍了拍巴掌,笑道。 “你这么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地幸灾乐祸,不好吧?他们还在么?”画蝶也笑道。 “他们都走了,邱老板还想拉着我出去吃饭,我给拒了。一天损失两顿大餐,有点血亏。”里菲夸张的表情以示可惜,伸出两个手指在画蝶眼前晃了晃,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画蝶说道。。 “你弟弟不是来了么,晚上我还要去你那里,就给拒了。”里菲看向蔓拉,继续说道,“正好蔓拉总也在,我给你们讲讲刚才发生的事情。” 二十三、把钱交出来 肖里菲从董事长办公室走出来,直接走到会客室,看见邱城正在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笑着说道:“邱老板还没走么?” “肖大美女还没发话,我怎么敢擅自离开。怎么,忙完啦,咱们走吧。中午没吃上我的请儿,晚上补一顿吧?”邱城站起身,说道。 肖里菲坐到一张椅子上,伸出手示意邱城也坐下,说道:“走不了,你前妻大人,还有事和你谈。” “我和她,没什么可谈的。你呢,按我说的,把辞呈一交,直接和我赚大钱去。”邱城说着,也坐回到椅子上。 “辞职不急,等我们把条件捋顺,事情正式上马后,我再辞职也不晚。不过,看现在这个阵势,你前妻大人,貌似不打算轻饶你啊。”肖里菲打趣道。 邱城也不急着接话,站起身,提提裤子。随手拿起一个纸杯,倒了点水,走向窗台推开窗,点燃一支烟,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个女人手段早已用尽,再也拿我没办法。找我谈,估计是想让我把钱投给她。她现在把钱全砸在整形医院上啦,没什么现金。”说完,吐了一口烟圈,斜着眼睛看着肖里菲。 “如果真是这样,你打算如何呢?”里菲伸了个懒腰,问道。 “如果她没找现在这个小丈夫,我也许会考虑考虑。如今改嫁他人,老子我还孤家寡人一个,管不了那么多。”邱城往纸杯弹了弹烟灰,说道。 肖里菲不再说话,而是拿出手机翻看朋友圈。邱城吸完一支烟,将烟头丢进纸杯,刺啦的细微之声当即从杯底传出。邱城摇了摇纸杯,随手放在窗台上,转身关上窗户。他又走回座位,盯住里菲,嘴角挂起微笑,说道:“我那个宝贝儿子,这次离婚,好像也是为了彭画蝶。你说,他们两个有戏没?” “他们两个没戏,一丁点戏都没。”里菲头也没抬,斩钉截铁地说。 “那咱们两个呢,你一过门,直接捡个大儿子当妈……多好!”邱城讪笑道。 “我看是直接当奶奶了,你就别开玩笑啦。我早就和你说,咱们两个合伙做生意,我考虑考虑,其他的免谈。”里菲依旧低着头,肯定地说。 邱城也不再说什么,一直盯着里菲看,眼睛里欲火丛生,像似要将里菲整个人燃烧起来,顺便再将整个房间吞进火海……这小妮子真厉害,一动不动,把我勾得火烧火燎地欲罢不能啊,他心里想着,看向里菲的目光越发粗壮。 里菲毫不在意被邱城看着,她对自己外貌的魅力很有自信,也很得意被人惦记。两个人表面看似静止,各自内心却是难以描述的波浪你来我往。两人有点像游客和被笼子里逗弄的猴子,两方面各自欢喜,又意犹未尽。 里菲从董事长那里出来,差不多快要到半个小时的时候。里菲抬起起头,轻咳了一声,目光很随意地和邱城的目光对接,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邱城咽了一下口水,余光从里菲的眼镜移到了嘴唇、下巴、脖颈…… “怎么,断片了?我们该走了。”里菲见邱城不吭声,站起身提醒道。 邱城目光停在里菲的腰肢上,愣了一会,抬起头看着里菲道:“左凤羽的命令,对我无效。” “你可拉倒吧。”里菲也不再理邱城,走到门口,说道,“那我自己过去啦?” “别介啊,等等我。”邱城赶紧起身,追了上去。 两人相继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里菲轻轻地敲了三下门,门内应了一声,二人开门便走了进去。里菲见左凤羽刚刚拉左峥峰坐下,而司马平抱着臂膀,正靠坐在办公桌边缘。她扫视几个人的杯子是空的,于是走上前去,对左凤羽说道:“董事长,喝咖啡,还是茶。” “不用啦,我说上几句,就走。”左凤羽对里菲说完,又沉着脸对邱城说道,“邱城,你搅和了我的事情,给个交代吧!” “我交代你个大头鬼啊,我自己的股份,我想怎么处理是我自己的事情。”邱城看着司马平,也不看左凤羽,冷笑道。 眼前这个曾经的结发夫君,每次出现的一瞬间,总是莫名其妙地让左凤羽催生怒气。她不自觉地站起身,说道:“你和蔓拉玩这出戏,把我搞臭么?玩砸了吧!哼……你把资金投到左氏整形医院,这次我既往不咎。” 邱城看了看里菲,笑了笑。意思是说,被他说中了吧。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左峥峰,对左凤羽说道:“凭什么?” “凭什么?凭说好了一起清除蔓拉,你临时变卦,又和她来搞这么一档子事情。凭峥峰是你的儿子,这家业是他的,你这个做老子的,就要帮衬他。凭你这辈子欠我的,我要你怎么还就怎么还。”左凤羽越说越气,步步紧逼,走近邱城。 邱城绕过左凤羽,走到左凤羽刚刚坐的位置,坐了下去。从做峰峰的烟盒里取出一支烟,点燃之后,深吸了一口,才说道:“刚才这事儿,和我没丁点关系,我估计蔓拉也没这个闲心。这公司是我创立的,你当时要不是在行业内有点小名气,我不会用你的姓氏给公司起名。确实,在你怀孕时,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害得你流产。可你让我儿子,改姓了你娘家的姓。你现在又夫妻恩爱,小事业蒸蒸日上。我呢,孤苦伶仃。本来公司至少有我百分之五十,结果就给我搞成了十个点。我们恩怨早就断啦,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的。” “老爹,不管怎么算,都是你先不对的。妈,医院那边也缺钱嘛?”左峥峰说道。 “正好缺一千万,做周转。”司马平说道。 邱城听司马平这么一说,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阿平,你小子跟我跑市场那会儿,就言简意赅,现在还是。”说着,向司马平竖起了大拇指,继续说道:“峥峰啊,你也别全信你妈的话。我现在要做海外医疗,主做海外生育和代孕。恰巧交了几个朋友,你猜怎么着,说你妈在打听哪个国家的政策好,想代孕一对双胞胎。你要有弟弟啦,一次性还有两个。” 左峥峰闻言一愣,看向自己的母亲问道:“是真的么,妈?” 左凤羽闻言更加大怒,吼道:“你在那给我胡扯什么呢?想挑拨我母子关系吗?之前我没看出什么,这阵子我倒是有点感觉,今天看你和里菲……”左凤羽指了指里菲,继续说道,“看你和里菲眉来眼去的样,是不是预备给峥峰找小妈啦?” “哎!董事长,这不是开玩笑,我有男朋友。我和邱总关系远着呢!”本来一直做壁上观的里菲,闻言赶紧解释道。 “你们什么关系我管不着,姓邱的,你今天答应拿资金还好,要是不拿,我叫你好看。”左凤羽有些冷静了下来,不再牵扯其他,真奔主题。 邱城见左凤羽火力波及到了里菲,自己的面子有点挂不住,脸色开始难看,说道:“老子现在有蔓拉给我在国外疏通资源,国内的市场,我比你有人脉。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儿,你要继续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以顾一顾你的面子。如果你再跟我这儿耀武扬威,别怪我不顾往日情面。” “好,姓邱的老小子,你有种,我们走着瞧啊!”左凤羽狠狠地指了指邱城,有温和地对司马平说道,“阿平,我们走吧。” 司马平小声说道:“嗯,赵律师已经出发啦。把丽丽她们两个也带着,有氛围。”说完,他一手拿起左凤羽的皮包,又搭上左凤羽的披巾,一手搂住左凤羽的腰,二人走了出去。 左峥峰习惯了父母的争吵,只是皱着眉头,叹了叹气。突然想起自己老婆的事情来,赶紧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说道:“老五,你在哪呢?手里有几个人?三个?够了,我发你一个位置,半小时后汇合,跟我办事去。”说完,挂断电话,起身往外走。 “什么事这么急,别去惹事去!”邱城也站起身,说道。 “什么事,我去捉奸,你去不去?”左峥峰停下来,回过头对邱城说道。 “这事,我去不方便。”邱城尴尬地说。 “那我走了,你们两个……”话没说完,左峥峰摔门而出。 邱城摊开手,对里菲无奈的笑了笑。里菲缩了一下脖子,吐出舌头笑了笑。 “走,我们去吃大餐。”邱城笑道。 “不行,今晚我闺蜜的弟弟要来,我答应晚上去她那儿。”里菲摇摇头,说道。 “走吧,晚上吃完饭,我给你送过去。”邱城还不放弃,接着说道。 “不了,我一会下班就要过去,现在还要处理点工作上的事,就不能陪你混时间啦。”里菲为难地说道。 正巧在这时,邱城电话响了,他接通电话说道:“喂,哈哈哈。哪有局?哦……那是几千的场,一千的,嗯还凑活吧。都谁?他们几个老帮菜都在,也好,我正有项目要和他们聊聊。行,我这就过去。好,一会见。”挂断电话,又对里菲说道,“真不和我走,看,这又接了一个好玩的局。” 里菲拉着邱城,推着他走出门,又推远了几步,说道:“你走吧,我今天哪都去不了。” “那我走啦,电话联系。”邱城恋恋不舍地挪了几步,向里菲比划了一个电话的手势,才转身离开。 里菲看邱城离开,环视了四周,问了一位同事,得知画蝶在总裁办公室,便走了进去。见画蝶和蔓拉都在,便想把刚才的热闹讲给二人一起听一听。 蔓拉拦住她的话,说道:“如果是左登峰去找伊然,那伊然就应该是和她前男友见面被发现啦。现在,需要给陈星辰去个电话,要不伊然会吃亏。” “蔓拉总,他们家闹起来不是很好么,咱们不好管吧?”里菲挠挠头,说道。。 “这里边的事情,回头和你们细聊。”蔓拉说着,便拿出电话,给陈星辰拨去电话。 二十四、请相信我 当里菲带着邱城走进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陈星辰正在家中跪在床边,双手扶在薛青玉的双腿之上。而薛青玉则端坐在床边,俯视着他。他看着薛青玉的大眼睛,很郑重地说道:“在身体上,在心里,我从未背叛过你,也不敢背叛你。” “我不信。”薛青玉冷声道。 “我梦里叫画蝶的名字,不能代表什么。坦白地讲,我是很欣赏她,也觉得她的状态很好,如果可以全力辅佐我,对我的事业会很有帮助。”陈星辰解释道。 “毫无说服力。”薛青玉继续冷声道。 “我之前见伊然时,我也和她谈过画蝶。她觉得,我近期压力大,工作上需要帮助,对画蝶应该有了一些期待,意志一时不坚定,就有了一些歪想法。”陈星辰继续解释道。 “画蝶,画蝶,叫得真亲热。我也想开啦,我们母子……”薛青玉抚摸自己的肚子,继续说道,“给你们腾地方,咱们谈个数,把股份和分手费给我,我立马放你走。你也别觉得我贪心,我可是给我孩子要的。股份呢,你要是有本事把企业做大做久,等孩子大了我就转给他,也不枉今生今世给你当回儿子。” “看来,我怎么解释,都不行啦。”陈星辰有些惨然地说。 “伊然现在也要离婚啦,你是不是也惦记着呢。真看不出,你的胃口还不小啊。”薛青玉冷笑道。 “我们之前不是单独见,当时还有汪森在场。”陈星辰转身坐到地上,郁闷地说道。 “汪森?伊然也和我说汪森来了。怎么早不来,晚不来,翩翩这时候来。如果我不发现你有猫腻,汪森是不是还要在消失十年?算啦……不管是蝶啊、英啊,还是然啊。我让地方,这里,你要不嫌挤,三个一起放都没关系。现在,咱们好好算算账,你该给我多少?”薛青玉说着说着,流下眼泪。 陈星辰沉默了一会,站起身,走出卧室。薛青玉失望地看着房门,心里不知不觉开始滴血。突然,听到厨房里陈星辰大叫了一声,不禁吓了一跳。她想过去看看,又不愿意现在就过去。大概过了五分钟,陈星辰摇摇晃晃地走了回来。只见他身上有些血迹,左手包着一个渗满血渍的白色手巾,鲜红的血还不停地渗出低落到地板上。他右手攥着一只被斩落的小拇指,大汗淋漓咬着牙走到薛青玉面前。 薛青玉见状,顿时花容失色,想叫却叫不出声,双手捂着嘴。不知她是心疼还是害怕,原本已经不再流的眼泪,此次夺眶而出。 陈星辰单膝跪地,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我陈星辰在此发誓,日后只要再动一丝歪念头,动一次断一指。” 薛青玉哇的一声,终于叫了出来,从床上跳了下来,哽咽地说道:“我信你啦,我们赶快去医院。” “小祖宗!小心肚子,你这是要我命啊!”陈星辰颤着声音说道。 “肚子没你重要,我们快去医院。要不,叫救护车吧?”薛青玉焦急万分,搀起陈星辰,声泪俱下地说道。 “没事,没事,去楼下门诊包扎一下就好。”陈星辰微笑道。 “什么包扎一下就好,现在去医院还能接上,晚了就成残疾了。我要嫁,也要嫁完整的你。”薛青玉更加焦急地说道。 “你原谅我啦?”陈星辰单手擦去薛青玉的眼泪说道。 “先去医院,把伤治好再说。”薛青玉催促道。 “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在剁一只手指给你?”陈星辰脸色苍白地说道。 “好啦,我原谅你啦,你对自己也太狠啦。再不原谅你,手指头剁没啦,你拿什么养我们娘俩儿?”薛青玉又急又气地说道。 正好这个时候,蔓拉的电话打了过来。陈星辰拿起电话,看薛青玉皱起眉头,说道:“肯定是工作上的急事。”薛青玉此时也不敢发作,只是嘟囔道:“就知道工作,手指头都没了,还工作个屁。” “喂,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一块儿。什么,左峥峰找过去啦,还带了几个人?好好,我马上打电话。好,拜拜。”陈星辰挂断电话,赶紧拨出另一通电话。 薛青玉着急陈星辰的伤势,催促道:“赶紧吧,再晚就来不及啦。”说完,想起了什么,赶紧跑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冰块,又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将断指和冰块包入其中。回来时,听见陈星辰在讲电话。 “对,左峥峰带人过去,应该是知道你们的方位。他不是给伊然的手机按了定位,就是给车按了定位。总之,你们尽快离开那里。手机就先别拿了,车也别开了。没地方去的话,就先来我这里。嗯,那也行,你们小心点,有问题随时找我。”说着,陈星辰便挂断电话,深吸一口凉气。连心的手指,痛入骨髓,冷汗又冒出一层。 薛青玉也不做他想,急忙走上前,搀着陈星辰走出家门,两人奔向最近的医院。一般的情况下,这种伤势,在紫禁城最便捷的方式是自己去,叫救护车反而慢。 对陈星辰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的画蝶几人,见蔓拉已经把情报传了出去,便准备下班走人。 里菲拉起蔓拉的胳膊,说道:“蔓拉总晚上没什么安排的话,和我们一起走吧,正好我给你们一起讲讲刚才的事情。” “哎呀可惜,我一会儿还要回酒店开几个电话会议。开完会,也要跟归燕聊一聊几个项目的财务细节。要不,和画蝶的弟弟闹一闹,会很有意思。”蔓拉叹了口气,可惜地说道。 “晚上聊,多累呀,白天和她聊呗,那她在那边倒时差。”里菲假装气不过地说道。 “不行,她现在怀着孕,太累了不好。我已经习惯了,没什么。”蔓拉笑道。 “什么!她怀孕啦!”里菲和画蝶同时一惊又一喜,画蝶没再说什么,而里菲继续说道,“竟然不告诉我们,这小妮子是要造反啊。等等,我算算,她现在结婚才一个多月,怀的谁的孩子呢?嗯?归燕相亲才半年左右……这小妮子要不是相亲时就把事办了,要不就是给他老公带了绿帽子。”。 画蝶和蔓拉相视一笑,推着里菲一同走出门。蔓拉打电话给自己的司机,准备好车辆之后,与画蝶二人道别,便先离去。画蝶和里菲二人,送走蔓拉,各自收拾妥当,准备着一起下班回家。正当在等候电梯的时候,弟弟打来电话,语气异常兴奋地说道:“大姐啊,什么情况,你家门道里怎么全是鲜花啊,这场面,太吓人啦!不是为了欢迎我吧?” 二十五、把花给我吧! 画蝶接到弟弟的电话,听弟弟说,自己家门口全是鲜花,多少有些狐疑。对电话里的弟弟说道:“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么,你这么快见完朋友就回来了?” “嗯,我回来放一下行李,一会儿还要去酒吧玩一会儿。”弟弟在电话里说道。 作为姐姐,对贪玩的弟弟,难免有些训斥的意味,语气严厉的说道:“你一来紫禁城就疯玩!” “哎呀,人不疯狂枉少年啊。姐,密码是不是又换了,赶快发给我,我朋友还在楼下等着我呢?”原来弟弟是进不去家门,又有朋友在等着自己,难免有些急,于是催促自己的姐姐说道。 画蝶非常了解这个弟弟,估计又是约了女网友出去厮混。她本想多训斥弟弟几句,奈何一旁的里菲,一直吵着要抢电话和弟弟甜言蜜语,也只好和弟弟说:“彭亦男,你可要小心,瞎胡闹我可不饶你,密码我一会儿发给你。”弟弟亦男闻言嘿嘿一笑,便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画蝶将家门智能锁的密码发给了弟弟,瞪了一眼里菲说道:“你也不像个有夫之妇啊。” “你像,得了吧。”里菲反瞪了画蝶一眼说道,“我们赶紧回吧,下班不回家,容易衰老。” 玩笑之后,两人正式踏上归途。网约车最近有打折的活动,向来算计的里菲,心满意足的叫了车,搭载着画蝶,一路叽叽喳喳地讲述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间到了画蝶家的楼下。 里菲也从画蝶的电话之中,听到亦男说了花的事情,下了车便催画蝶尽快上楼。电梯门打开,画蝶二人虽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这里的公寓楼偏高档,门道空间比较开阔,四周围码着整整齐齐的玫瑰花。玫瑰花的味道比较强烈,又是足有上百束花的阵容,让这个显得已经有些拥挤的空间,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当花束组成的围栏,失去了美感,但是气势逼人。里菲尖叫着,跺着脚,拿出手机录起小视频,狂发朋友圈。画蝶倒是冷静了下来,因为她发现玫瑰花里掺杂了很多月季和蔷薇。职业习惯使然,她倒并不是失望,而是在默默地数着,掺杂了多少朵。 “画蝶,这些花你做纯露,用不完吧?”里菲艳羡地问道。 “你想要,都可以拿走。”画蝶爽快地说道。 “我不是想要,我是想拿去卖。如果尽快处理的话,今天欠我两顿大餐的钱就回来了。”里菲吧唧吧唧嘴,说道。 画蝶看了看四周,挑了一束玫瑰、一束月季和一束蔷薇,说道:“这些一会做纯露,其他的你处理吧。” 里菲闻言,迅速拍了一个照片,发给一个导花的朋友,又发了一条语音:“老规矩,半小时来这个位置提货,过时不候。”里菲发完语音信息,才想起问画蝶:“这些花,谁送的?” 画蝶走向家门,划开智能锁护板,淡然地说道:“除了左峥峰,应该没有其他人会这么送。” 里菲拉住马上即将打开家门的画蝶问道:“你们开始私下联系啦?” 画蝶摇摇头,将抱着的花递给里菲,开始输入密码,说道:“今天上午他告诉我,早上的花,和前两天的花都是他送的。”说着,画蝶打开了门,二人相继进屋。一进门便看到一个蓝色拉杆箱立在客厅,拉杆箱的主人早已不知去向,画蝶不免又摇了摇头。 里菲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左峥峰有魄力,那边捉着奸,这边泡着你,这手段绝对的西楚霸王范儿。我服,十分万分一个大大的服。” “我服了你,想想,一会吃什么?”画蝶接过里菲将抱着的花,放到桌案上,打趣地说道。 “吃玫瑰花,你会做么?”里菲把趣打了回去,说道。 “我还真会,去,再挑一束新鲜的玫瑰花,去厨房摘出来洗干净,我给你做玫瑰花薏米粥。养颜又养胃,还不胖。肖贵妃,可满意?”画蝶笑道。 “嗯,甚合哀家脾气,有你在,我还要男人干嘛。”里菲慵懒地伸出手臂,手指在画蝶的下巴上划了一下,然后转身慢条斯理地走出门外挑选鲜花。 画蝶白了一眼里菲,走进卧室拿了两件中式居家服,自己换上了一件。拿着另外一件,走到客厅,递给选花回来的里菲,自己进入厨房开始洗米。两人分工明确,气氛和谐,很愉快的做好了晚餐。一人捧着一碗,拿着汤匙,盘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 不一会儿,里菲的电话响起。她接起电话,正是导花的朋友来取花。里菲穿上拖鞋,大摇大摆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冲着门外说道:“全是我的,都拿走,给我转红包。我心里有数,别赚我便宜,小心下次不和你做生意。”只听那人,开心的答应着。里菲关上房门,回到沙发,恢复大口朵颐的状态。 两人也互不说话,偶尔因电视产生笑点,两人咯咯一笑,一口一口将一碗粥吃个干净。画蝶拿起两个人的碗勺,走向厨房,又问了一句:“还是吃木瓜么?” “不了,那东西一点用都没有,吃了好几年胸围还是个伪b,还是吃梨润润肺吧。”里菲伸了个懒腰,拿过一个抱枕,侧卧在沙发上,懒懒地说道。 画蝶洗完水果,走出来时,弟弟亦男开门而入,讪笑地看着她和里菲。紧跟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位年纪很轻的小姑娘,差不多二十岁的样子,甜美可人。她见到两位吃惊的表情,害羞的笑了笑。 亦男为了防止不必要的事情发生,紧忙抢先一步开口说道:“这位是我神仙一般的姐姐画蝶,那位雍容华贵美丽大方魅力四射的女神,是我的里菲姐姐。” 里菲坐起身,坏笑地看着亦男,说道:“那这位水灵灵、甜美可人的妹妹,是哪位啊?” 亦男搂住那个女孩的肩膀,向前一步,说道:“这位是小雪。” “两位姐姐好,我是小雪。”小雪微微低头,说道。 画蝶本想抢白弟弟几句,看弟弟那个像是要下跪的表情,于心不忍,便说道:“吃过饭没有。” 听姐姐这么说,亦男如遇大赦,赶紧应道:“我们在旁边的酒吧玩了一会,吃过东西了。小雪,我带你去卧室,你先洗漱,我和我姐姐们聊会天,一会去找你。”小雪点点头,又向两个姐姐笑了笑,得到首肯后,便跟着亦男去了卧室。 “你弟牛啊,带的女孩一次比一次漂亮。看你,冰山一个,就认柳致从。”里菲向亦男的背影竖起大拇指,轻声地向走过来的画蝶说道。 “他这样可不好,你可别怂恿他。”画蝶探口气说道,“他这么贪玩,迟早……” 里菲插话道:“迟早遭报应是么,哪有姐姐这么咒弟弟的。” “你可别这么说,如果你男朋友这样,你巴不得他遭报应呢!”画蝶回道。 这是弟弟亦男走了出来,插话道:“怎么里菲姐姐,姐夫又做什么事情了,你盼着他遭报应。” “我们说你呢,小渣男。”里菲说着,亦男走过来,坐到她的旁边,拿起一片水果喂了她一口,又拿起一块放到自己嘴里。 画蝶看了一会弟弟,说道:“你和小珍不是没分手么?人家姑娘知道你有女朋友么?你这是胡闹!” “你老古董啦,一点意思都没有。现在是什么年代啦,自己开心最重要。出来玩,管那么多干什么?”亦男玩世不恭地说。 里菲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语塞。心想,我去,让这么个小屁孩笑话她和画蝶老古董。虽然话没直接点她,但明显自己和画蝶是同一阵线的,肯定被波及了。于是,心里不停地飚脏话。 “你现在应该还没放假呢吧,好好的学不上,怎么翘课来紫禁城了?”画蝶气鼓鼓地摆出老古董的姿态,问道。 “我退学啦。”亦男随意地说道。看见小雪走进浴室,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直接玩起了手机,不再理会二人。 画蝶见状更加气愤,说道:“你还一年就毕业啦,退学!你以后怎么找工作。” “学校里没意思,小珍天天闹着要跟我结婚,我索性退学,出来躲一阵子。再说,我现在有工作。”亦男举起手机,给画蝶二人看,继续说道:“我现在是网红,拍的短视频很火,五百多万粉丝。每个月挣得钱,比你们两个加在一块儿都多。” 里菲凑上前去,很感兴趣地问道:“真的假的?” “别听他瞎吹。”画蝶虽然不信,但也凑上去看了看。 “姐,你爱信不信,现在我们圈里都拿我当大咖,就你当我还是骑着尿不湿的小屁孩。”亦男在手机里翻出一张图片,说道:“我来紫禁城是有正事儿的,这是我的短视频连续剧海报,我要在紫禁城拍现代版红楼梦。小雪是我选定的女一号,这次重点捧她。” 画蝶闻言同时语塞,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得和里菲二人一起观看亦男手机中的海报。 里菲不禁有些吃惊,咋着舌头说道:“真行,都学会潜规则啦!” 亦男见小雪洗漱完毕,已回到房间,便说道:“我可不是潜规则,做短视频我很认真,选角也很认真。不说了,你们不懂。我去洗洗睡了,要不小雪该等着急啦。”。 “这个我懂,你是去做伸展运动。”里菲坏笑道。 二十六、菊花残,满地伤 亦男站起身,对两位姐姐说了一句:“人生就应该潇潇洒洒。”说完,便一路小跑进了卧室,换了一身浴袍,钻进浴室。 客厅里一阵沉默,画蝶二人尴尬地沉思。当了很久年轻人的她们,突然意识到自己要被下一批年轻人给顶掉位置,提前步入老年人生活圈,不觉打了个哆嗦。 里菲愣了一会,想起自己的两部手机都已经快没电。她便起身取出充电器,将两部手机放在电视旁充电。转过身又想起一个事,对画蝶说道:“你那些精油,哪个是有助于睡眠的,呼呼一觉雷打不动的那种。” “怎么,你最近失眠了?”画蝶问道。 “没,看你弟这架势,一会儿动静小不了。我怕,一会儿动静太大,咱们又睡不着,你说,会不会很尴尬。我再一时把控不住,对你下手可怎么办?”里菲神秘地说道。 “你可……”画蝶刚吐出两个字,浴室突然传出“咣当”一声巨响,紧接着传来亦男一声惨叫。两人不约而同站起身,跑向浴室门口,齐声喊道:“怎么啦?” “姐,你这个紫色的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啊?怎么这么滑?”亦男在浴室内哭丧着说道。 “那个是我用薰衣草调的复合精油,安神用的。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啦?”画蝶很担心地问道。 “嗯,我的尾巴骨好像摔裂了,现在动不了,太疼啦!”亦男答道。 听他这么一说,画蝶二人又好气又好笑又担心,里菲问画蝶说道:“这东西是不是助眠安神,看来我是用不上了。” “你呀,心思都放哪里去了?”画蝶损了里菲一句,又隔着门对着浴室内的亦男说道,“亦男,你能穿上衣服么,我们送你去医院。” 闻声赶来的小雪,说道:“画蝶姐,我进去帮他把衣服穿上吧?” 画蝶点点头,说道:“好,小雪你去那他的衣服,我去拿浴室的钥匙。里菲你叫一下车,我们去医院。”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各自行动,等小雪帮亦男穿好衣服,又各自换好衣服。画蝶和小雪进入浴室,架着亦男走出来。里菲拿好自己和画蝶的包,跑去打开房门,摁好电梯,也来帮忙搀扶亦男。 三女将亦男抬上车,引来司机异样的目光,想问又不能问,闷头开车。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里菲,路上实在忍不住,说道:“易燃易爆,你这次是真的爆了。你的人生果然潇洒,潇潇洒洒。”说完,画蝶跟着里菲嘿嘿一笑,小雪不明就里,只是给亦男擦汗。 “里菲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很疼的。”亦男痛苦的说道,“我会不会瘫痪啊,姐。” “不知道,到医院再说吧。”里菲说道。 “我动不了啦,我是不是废了?”刚才摔倒时,亦男没觉得什么,现在想起来,却怕得要死,开始悲凉了起来。他本想着要来一整套伸展运动,结果玩大发啦。 “没事的,去医院打一个止痛针,趴几天就没事啦。我家里那位,前一阵子就在外边摔过一次。”里菲安慰道。 紫禁城医疗条件非常发达,医疗网点遍布各个区域。一行人很快就到达了一家医院的急诊室,里菲叫来医护人员将亦男推进了急诊室,小雪跟了上去。而画蝶二人,则去收银台挂号缴费。 “咦?那个人是莫三度么?”画蝶看着收银台,只见一个正在缴费的瘦瘦男子眼熟,便问向里菲。 “我只见过一次,但是没什么印象了,不知道是不是。”里菲说道。 画蝶二人走上前去,那个人正好回过身来,画蝶认出来他正是莫三度。画蝶莫三度说道:“这么巧,你怎么在这儿?” 莫三度突然遇见二人,面色难堪,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久方受了伤,沙龙会在附近,我和他就来了这儿,我刚才在给他缴费。” 二人一听,吃了一惊。里菲着急地说道:“他怎么了,在哪?” “摔了一下,肛裂,正在急诊室缝针。”莫三度低沉地说道。 “怎么这么寸,今天适合屁股开花么?”里菲纳闷地说道,“画蝶你先缴费,我和他去找久方。” 画蝶点了点头,见二人离去,便上前缴费。画蝶预交了费用,便走向弟弟的病房。正见到小雪在焦急地等在门外,而屋里传来弟弟的嘶吼声。 “怎么样了?”画蝶担心道。 “医生和护士在里边检查,我不敢进去。”小雪怯怯地说道。 “我们一起进去看看。”画蝶说着便走进病房,小雪抱着画蝶的胳膊,也跟了进去。 二人走进去时,亦男已经不再嘶吼,而是低吟。医生见二人走进来,看了一眼,说道:“家属?他没什么事,就是震了一下尾椎,受了点软组织挫伤。打一针止痛,再涂点药趴几天就好了。” “大夫用住院么?”画蝶问道,小雪听没什么事,便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安慰亦男。 医生写了一个单子,交给一名护士。这名护士拿着单子,走了出去。医生又对画蝶说:“没必要,一会打了针,再涂点药,回家养着就行。这几天按医嘱定时换药就行,这大小伙子体格好,别把这点伤当回事。” “大夫,还是当回事吧,我怕我瘫痪喽!”亦男缓了一会,说道。 “你当人那么容易瘫痪呢么,你是姐姐么?”医生没理会亦男,向画蝶问道。 “是的。”画蝶答道。 “一会儿,可以叫医院的车,给他送回去,趴着舒服些。”医生说完,又同剩下的一名护士交代了几句话,便离开病房。这名护士,取出酒精棉,在亦男的尾椎处擦拭。 先出去的护士按单子取来药,先给伊然注射了一针止痛药,又涂抹了一些药膏。然后,她将剩下的药膏交给画蝶,交代了一些医嘱,便安排他们划款之后即可出院回家。 画蝶三人一切就绪,医护人员帮着将亦男放置移动床上,推出医院,推进医用车上。正当画蝶要打电话给里菲时,里菲等人也走出医院。 只见章久方一个胳膊搭在里菲的肩膀上,两只腿像圆规一样向前交替画圆,画蝶走上前去,问道:“没什么问题吧?”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又肛裂,我真是奇了怪了?”里菲尴尬道。比她更尴尬的其实是章久方,他低着头低哼假装无我,凡人不理。 莫三度看了看章久方,又看了看里菲,说道:“那我就把久方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见里菲点点头,又对画蝶说道,“明后天,差不多画稿就可以给你了。” 画蝶点点头,说道:“好的,辛苦了。” “那我们也回去了,今晚就不去你那啦。”里菲说道。 “你一个人行么?”画蝶担心道。 “他车在这呢,我开回去就行了。这家伙,莫三度不会开车,自己也不怕伤口扩大,就开车过来。我们走啦,你弟那你多操心吧。”里菲架着章久方,一步一画圈地渐渐离去。。 画蝶转身走了回去,坐上车。弟弟趴在移动床上,疼痛已经有了很大的缓解,开始和小雪有说有笑。她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有些疲惫,也有了些乏味。她翻看手机打发时间,发现蔓拉在一个小时之前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下午没来得及说,新搬到你家隔壁的人,是左峥峰。之前他一直没住进去,之后一段时间估计也没办法住进去,因为他刚刚被行政拘留了。”画蝶看了看夜空,一时不知道回些什么。心想,这阵子糟心事儿怎么这么多,自己刚积攒的一些能量,全被耗尽。怎么自己一旦有些干劲,去面对自己充满想象的未来时,总有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来消耗自己的心神呢?不禁头疼欲裂烦闷异常,便靠在椅背上,皱起眉头。 二十七、全是我的 陈星辰将左峥峰前来的信息,告知给汪森伊然二人。汪森双手捋了捋花白的头发,对伊然说道:“那你先回去吧,你们现在毕竟还是夫妻,闹得太僵,不好收场。再说,对孩子的影响也不好。” 平时很温柔的女人,心思其实比火辣一些的女人更细腻,也更容易揣摩男人的心思。伊然察觉到汪森是担心自己不果决,也许会顾及孩子,也许会念及十年的夫妻感情,最终会放弃离婚。于是,一改往日的柔顺,冷冷地说:“我这次离婚不仅仅和你有关系,我是想为了自己活一回。就算你不回来,左峥峰做的那些事情,也够我们离七八次的婚。之前是我糊涂,没往这方面想,一心只在孩子身上。现在,我算是想明白了,只有自己幸福,才有资格让别人幸福。” 汪森听依然这么一说,不由得有些紧张,摩挲着双手,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一会他来了,还带了几个人,动起手来,会伤到你。” 伊然有些失望地说道:“十年前一声不吭地走掉,倒不怕伤到我,现在倒是怕起来啦?”她希望听到的话,此时一定是,能掀起青葱岁月那种青春火焰的语句。现在,汪森带的气氛,明显的错误,惹来伊然冷冷的目光。 汪森看着伊然的眼睛,努力克制住自己想抱上去的冲动,说道:“你说的很对,我逃避了这么久,也该站出来啦。但是,我真不希望你在现场,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伊然站起身,看向窗外,沉默了一会说道:“现在是我想离婚,今天左峥峰过来,我和他正好可以把事情一次性谈好。至于你,我还没想好怎么安排。不过,今天一切都要听我的。”伊然也不回头,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下去吧,我看见他的车了。” 女性有先天优势做领袖,因为有很多方式可以实现控制局面。男性自古华山一条路,只能拼命证明自己强,才能不断的获取权利。哪怕男性获得了权利,最终也会为博一笑,权利全都让出去。现在的伊然,只需要对眼前的汪森,死死的看上一眼就会破了功,但是始终不看一眼,汪森就败了,任由她来支配。 因为汪森不怕伊然骂他,他怕伊然不理他。只有两个人在场时,尊严面子,要不要都无所谓。等习惯了之后,人再多,也无所谓。汪森离这步已经不远,假以时日,便水到渠成。伊然打定主意,下一个准备收服左峥峰,方法还没有,方向却有一个——走一步看一步。 左峥峰开着车,找寻着伊然的车。他发现伊然的车停在自行车道拐角处,便把车停在一旁,堵住去路。拿起电话,拨了出去,接通后,说道:“老五,你们到哪了?什么,到了,这么快,我怎么没看见你们?哦,你们看见我啦,那过来吧,来我车里,我布置一下任务。” 不一会儿,四个身着黑色夹克的壮硕汉子,相继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左峥峰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圆脸男子,说道:“老五,挺准时的啊!”说着分别给四人抵去一支烟。 后排三位男子接到烟,说了声谢谢。老五却推辞不拿,在自己黑色蟒皮的手包里,拿出电子烟,说道:“峰哥,我戒烟呢,现在只抽这个。” “真打算要二胎?”左峥峰点燃手中的香烟,吸了一口,问道。 “嗯,打算要个女儿,凑一个好字。峰哥,今天怎么安排?”老五也吸了一口电子烟,说道。 “我看,电子烟也不见得比纸烟好。”左峥峰又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继续说道,“我最近和你嫂子要离婚,这娘们看样子等不及了,跑这酒店来打我的脸。我现在把车堵在这里,一会儿,我们进去收拾他们。你嫂子不用管,男的打伤打残按老规矩办。” “要不要暗地里办,马上国庆啦!”后排的一个年老一点的壮汉,插话道。 “峰哥,确实。现在不好,闹得太过。”老五接话道,“要不要给骗出来,套起来找个偏僻点的地方再把他给办喽?” 左峥峰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出什么事情,我来担着。我要让里边的那个小子,明白明白,东西我可以扔,但是他不能捡。靠,胆子真肥,尽然敢大摇大摆的走出来,看不见我的车么?” 几个人听左峥峰这么一说,一起看向酒店门口。只见一男一女,并着肩紧相连地向这边走过来。 老五江湖气徒增,低吼了一句:“哥们,活的不耐烦了吧。哥几个,下车给这贱骨头拆了吧。”其他四人闻言,喊了一声好,分别下车,跟着老五站了出去。 左峥峰也下了车,将烟头向伊然二人方向弹去,随即又用力吐出烟雾。他提了提裤子,跺了跺脚,准备活动做完,带着四人迎了上去。 双方走到近处,伊然上前一步,向左峥峰说道:“左峥峰你是怕了么,自己不敢来,把老五也喊来了?” 老五心里有点害羞,脸色不变,向汪森狠狠地看了一眼,随即又向伊然陪笑说道:“嫂子,好久不见。”说是两个人要离婚,谁知道以后会怎样,老五精明得很,不能少了礼数,日后给自己惹上麻烦。他向其他三人示意散开,随时准备将伊然身旁的汪森包围起来。 伊然向老五点点头,也不等其他人说话,便对左峥峰说道:“敢不敢,单独和我聊聊。” 左峥峰也不搭话,只是看着汪森有些眼熟,想了一会,说道:“你是汪森?”见汪森点头,便继续说道:“你们这是旧情复燃么?汪森你可够怂的,竟然叫女人来顶事?” 伊然拉了一下汪森,叫他不要说话,又向左峥峰指了指自己的车,说道:“这件事,是咱们两个的事,和其他人无关。你不怂,就到我车上聊聊吧。咱们,没必要再拖着啦。” 左峥峰对老五说:“盯紧他,我去看看她想干嘛。如果,忍不住,就往死里揍。” 伊然已经走出几步,听他这么说,恶狠狠地看向老五,说道:“我看谁敢!”说完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左峥峰也不好再逗留,伸出手指了指汪森,转身跟了上去。 老五见二人上车后,递了一个眼神,四个人将汪森围了起来。汪森是体校毕业,又是学武术专业,虽有荒废,但是却也不至于摆不平这几个使蛮力的家伙。他面带微笑,眼睛盯准领头的老五,一言不发。 “小子,胆子挺肥的啊,敢碰我嫂子!”老五觉得进屋里打一顿,倒也没什大事,没想到这小子跑了出来。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不好贸然动手。可是觉得这小子,也太横,自己的小脾气也给带了起来。说完这一句,就准备动手,练吧练吧。 可是就当他要伸手时,一辆警车开了过来。老五吓了一跳,最近治安监管这么严么,自己心念一动,警察就能出现? 左峥峰也看到警车开了过来,却没当回事儿,接着说道:“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不过你只能给我养好儿子,拿着钱老实地在家给我呆着,其他什么都别想。否则,你毛也别想要。” 伊然笑了笑,说道:“我是心平气和地和你讲条件,该我拿的我拿,不该我拿的我也不想要。至于,我想干什么,就不劳你费心啦。” 左峥峰不允许自己的女人不可控,听伊然一直这个太态度,不免气上加气。当他正要发作时,两名警察过来敲玻璃,示意二人下车。 左峥峰狐疑地向伊然说道:“你报的警?”伊然笑而不语,转身开门下车。左峥峰更加气愤,“妈的,竟然报警。真有你的,老子又没动手,你能怎么着。”说着,也下了车。 伊然见左峥峰下了车,便轻轻拍了拍车门,对左峥峰说:“该给我的一毛钱都不能少,否则后果自负。” 此言一出,顿时将左振峰气炸:“老子就是全砸了,也不给你。” “你们这是聚众斗殴么?”一名警察询问道。 “我们哪像打架,我们聊天呢!”左峥峰向警察说道,见另一个警察盯着自己和伊然的车子看,又拿本子计东西,便说道:“说话,你们也管?” “这个我们不管。”警察笑着说道,“这黑色的大豪是你们谁的车。” 左登峰说道:“我的,怎么了。” 警察笑道:“怎么了,违停,挡住消防通道啦。扣两分,罚二百,马上开走。”警察又指了指伊然的车,又问道:“这是谁的车?” “也是我的。”左峥峰傲气地说道。 “嘿,阔气。违停,挡住消防通道了。扣两分,罚二百,马上开走。”警察重新扫视了一下左峥峰,说道。 “我要是不开走呢?”左峥峰问道。 “停这里可不行,你不马上开走。那我就安排拖车,给你拖走啦?”警察说道。 “你拖走一个试试?”左峥峰怒道。 说话的警察示意记录的警察安排拖车,又对左峥峰说道:“这位同志,由于你拒不配合我们执法,我们根据条例,安排车辆将你的车拖走扣押,你交完罚款,来队里领车吧。” 左峥峰走向自己开来的车,在后备箱之中取出一根高尔夫球杆,怒气冲冲地说道:“老子这么好欺负吗,妈的,这火今天就冲你发吧。”说着,走向伊然的车,挥杆便砸。 两位警察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左振峰挥杆砸了四五下,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将左峥峰制服。 “我砸我自己的车关你们什么事?”左峥峰气愤地说。 “刚才可以,现在不可以。你蓄意损坏公安机关依法扣押的财物,我们依法要将你逮捕,进行行政拘留。”警察说道,看向伊然,“你们和他什么关系?” “我们现在是看热闹的,警察叔叔,他这样得拘留几天?”依然说道。 “十五天,你们要是看热闹的,就散了吧,这没什么好看的。”警察说着,又看向老五等人,“你们呢?” 左峥峰挥杆砸了几下车,火气泄掉很多,现在恢复些许清醒,便对老五等人说:“这没你们的事啦,回去吧。” “峰哥?”老五关心道。 “怎么着,想陪他一起去?”警察问道。 “走吧,我没事儿。妈的,着了那个贱人的道啦!”左峥峰说着,看向伊然的背影,心里有些丧气,便跟着警察进了警车。 伊然走到酒店门口站定,看着开走的警车,伊然对汪森说道:“原来觉得他挺聪明的,没想到这么蠢。” 汪森想了想,问道:“你报的警?” “不算是我,应该算是前台报的警。我刚才来的时候,前台就告诉我那里不能停车,挡住消防通道了。”伊然捋了捋长发,笑道:“刚才,我给了前台一百元小费。于是,她便帮了我一个小忙。” “你刚才去前台,就是安排这件事情去啦?”汪森恍然大悟道,“伊然,你变了。” “怎么,不喜欢。”伊然眯着眼,盯着汪森说道。 汪森摇摇头,说道:“我们需要重新开始啦,这十年,我们都有了各自故事,我想,我们该花些时间让我们有些新故事喽。”说着,搂着伊然走了进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安排?”。 “给星辰去个电话,免得他担心。至于接下来怎么安排,还要我教你么?” 二十八、这个男人适合你 回到家中,画蝶安排好弟弟亦男和小雪,很快的就沉睡过去,一直睡到次日十点。这是她几年来第一次打破自己的生物钟,自己也有些奇怪。她懒懒地爬下床,大口地喝了一杯水。然后,打开手机一看,有十几个章久方的未接电话,又有章久方的二十九条信息,顿生奇怪。 画蝶打开信息一看,却是里菲用章久方的手机,发来地催命消息:“大姐,干什么呢,我两部手机落你家里啦,千万记得上班给我带来。”之后又有很多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和未接电话,估计是里菲通过同事手机给自己发的信息,“大姐,冬眠啦,手机,手机,我的天哪!” 画蝶拨通了这个陌生号码,对方接通电话。她听声音,便知道是自己的下属金秋,便问道:“里菲呢,告诉她,我收拾一下,就去公司。” “老大,你可来电话啦。里菲姐快疯掉了,她让我告诉你,她给你请了假,她在外边办完事情抽空去你那儿拿手机。让我一等到你来电话,就告诉你别乱跑,在家等她。”金秋说道,顺便把里菲那句,等她拿了电话,画蝶爱去哪去哪,给自觉省略掉。 “她不在公司么?”画蝶揉揉眼睛,问道。 “她刚才和邱总出去了。公司里高管都不在,陈总、左副总都没来。新改的方案我们已经赶出来了,现在发给你审一下方便么?”金秋汇报道。 “哦,知道了,你发我邮箱,我看一下。这是我的私人号,你存一下,其他人就不要告诉了。”画蝶说道。 “刚才就存上了,放心,老大,我不是随便的人。”金秋说道。 画蝶笑了笑,便和金秋道别挂断电话。然后,走到电视旁,取下两部手机的充电器,收拾好充电线,连同两部手机一起放到书桌上。这时,弟弟亦男扶着墙,从卫生间挪了出来,对她说道:“姐啊,你可算醒了,快把我闷死了,陪我打会儿游戏。” “我没空,去找小雪玩儿。”画蝶伸了个懒腰,说道。 “她回学校了,处理点事。然后准备和导师请几天假,下午才能来陪我。”亦男说道。 “小雪还在读书么?你啊,少祸害点小女孩儿吧。我看小雪这丫头不错,小珍也挺好。你要早做选择,不要害人家,听见没?”画蝶趁机训斥自己的弟弟,严厉地说道。 “爱一个人和睡一个人,方式方法都是一个样,没分别。玩游戏的道理,她们都懂,哎,谁让我这么有意思,都喜欢跟我玩呢!”亦男说道。 “你这就是渣男理论,早晚要惹麻烦,吃大亏。”画蝶无奈道。 亦男倒不理会,说道:“你忙吧,我进屋打游戏去喽。” 画蝶白了弟弟一眼,又翻看手机,看到还有蔓拉打来的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也顾不上看信息,立即讲电话回拨给蔓拉。 “画蝶,你是病了么?”电话接通,蔓拉立即问道。 “没有,就是最近有点累,睡过了头。”画蝶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在家,还是在公司?”蔓拉问道。 “在家,还没出门。”画蝶答道。 “那就在家休息吧,我一会儿去看看你。”蔓拉说道。 画蝶听蔓拉要来看自己,心里很开心,却又更加不好意思,说道:“不用麻烦了,我挺好的,没什么事。” “好了,挂吧。就是因为你没事才去找你,因为我有事。”蔓拉说道。 “好的,中午可以一起吃饭。” 画蝶挂断电话,走进浴室开始洗漱,收拾自己的内务,打扫房间,又换上舒适得体的服饰,坐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查看金秋发来的方案。看了三遍,没什么问题,便回复金秋,让她告知老木可以发给陈总审核。这时,忽然想起弟弟来,便走进去交代了一下,一会儿要来客人。 一听说是自己没见过的那位美丽的大姐姐,便挣扎了一会,咬着牙对自己捯饬了一下,准备好精神面貌,等待着蔓拉的到来。 十一点整,蔓拉从电梯走出,走至画蝶家门口,向右侧邻门顶角处的摄像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敲响画蝶的家门。 画蝶闻声走到门前,把门打开,将蔓拉迎了进来。蔓拉刚刚走进门,便一边伸出左手摸向画蝶的额头,一边说道:“确定没有感冒么?”说着又用左手摸了摸画蝶的耳后,确定没有发烧才放心。 “蔓拉姐,我没事的,就是最近累了些,睡的沉,没起来。”画蝶拉着蔓拉坐到沙发上,又说道:“还是喝咖啡?” 蔓拉点点头,说道:“你没事就好,我来找你说点事情。” 画蝶娴熟地冲泡了一杯咖啡,端到蔓拉身前,说道:“我这里没有咖啡设备,等搬了家,再到我的工作室去,我给你现磨咖啡喝。”说完,坐到了蔓拉旁边。 亦男听到客厅里来了人,艰难地站起身,走了出来,向蔓拉问好道:“是蔓拉姐吧,我是彭亦男,画蝶姐的亲弟弟。” 画蝶心想弟弟这也太爱好美好的事物,一有美色便眉飞色舞。她不免笑着白了亦男一眼,对蔓拉说道:“他是我弟,昨天摔伤了,正在家养伤。” “你好,亦男。怎么一到紫禁城就摔伤,伤得重不重。”蔓拉关心道。 “蔓拉姐果然名不虚传,美丽大方又善良,你这一关心我,我的伤好了一大半。”亦男笑道,脸色中充满讨人喜欢的阳光气息。 画蝶看着弟弟如此,真是好气又好笑,于是说道:“你好贫嘴,先回去养着吧,我和蔓拉姐有事情要谈。” 亦男确实喜欢美好的事物,姐姐下了逐客令,心中不舍,又不好强留,便对蔓拉说道:“蔓拉姐,我先回屋。虽然我走得慢,但是咱们离得近,随叫随到。我是做网络小视频的,有一个暹罗的小题材,有机会咱们聊聊。”见蔓拉笑着点点头,亦男便一步一步又挪回了房间。 “烦人的家伙走了,蔓拉姐找我是要说什么事情?”画蝶问道。 “先说重要的事情,昨晚我和几个投资特色小镇的投资集团开电话会议,其中一家对你的项目感兴趣。”蔓拉说道。 画蝶一听,顿时心生敬意,虽说蔓拉一开始不建议自己创业,但是一旦支持自己来,真是无微不至。随时都会考虑帮自己一把,甚是感动。不由得自己看蔓拉的眼神,越发的柔软。 蔓拉又说道:“虽然你现在想自己走走融资路演的经验,但是现在融资圈已经很混乱,鱼目混珠,得不到实惠,还浪费精力。我找朋友介绍了几个做天使投的人,我查了一下,还可以,一会我推送给你,你先联系着。”蔓拉顿了顿,又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不过,我刚刚提到的那个投资集团,不仅仅做这个。他们还要在所投资的特色小镇项目里,把你的模块植入进去,提升整体的商业生态价值。” “这个可真好,但是,我现在没实力接下来吧?”画蝶这么说,是因为有自知之明。 “你有自知之明是好事情,你现在需要把自己的项目做出样子来,可以看得见的样子。其次组建一个过得去的团队来。你现在除了自己,团队里还有谁?”蔓拉说道。 画蝶觉得蔓拉提的事情都是关节要点,心中很是服气,随即实话实说:“除了我,还有正在考虑的老木,剩下的都是行业里的兼职讲师。” 蔓拉笑了笑,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位,这两天你见见,行不行你自己决定。反正我也只是受人之托,没有什么交情。” “我认识么,蔓拉姐介绍的人,应该很靠谱。”画蝶说道。 蔓拉正要说是谁,忽听到有人敲门。蔓拉尴尬地笑了笑,示意画蝶去开门。画蝶猜测是里菲来拿手机,起身开门,果然是她。 “你可真行,跟消失了一样。我没手机,就跟没了心肝脾胃一样……咦,蔓拉总也在……整个人是空的。”里菲一边走进来一边唠叨着,“我拿了手机就走,邱老板在楼下等着呢。嗯哼,都充好了,好多未接啊。邱老板给了我二十的股份,今天开始找办公地点,哎呀忙啊。对啦,左峥峰被拘留啦,陈星辰好像也受了伤。我们女人不好惹,看谁还敢不老实。我走了,回头聊。”里菲收好手机,说完话,关门走人。 她完全没意识到,在她说话如连珠一般时,屋里的两个人至始至终,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插进去,只有空白的两个表情包,漂浮在空中。 画蝶二人,相互耸耸肩膀,一起忽略掉刚才那三分钟,继续刚才的谈话。 “蔓拉姐,你介绍的人,我认识么?”画蝶问道。 “也许你听说过,他是陈星辰和伊然的大学同学汪森,具备太极以及瑜伽教练的资质。”蔓拉笑道。 “哦,不错。得见见,这可是不错的合伙人选。”画蝶说道。 蔓拉看看时间,说道:“汪森是伊然介绍给我的,昨天左峥峰被拘留的事情,也是伊然告诉我的。我对汪森不熟悉,只是知道他和伊然的故事。伊然要和左登峰离婚,和他有关。左峥峰要和伊然离婚和你有关,所以见与不见,用与不用都在你。” “肯定见,蔓拉姐既然提到了他,一定值得一见。”画蝶笑道。 “你倒是很会给我贴金。”蔓拉笑道。 “蔓拉姐姐这么有能力,是我的榜样,是我的女神。”画蝶笑道。 蔓拉闻言收敛了笑容,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没什么能力,你很好,坚持做自己就好。除了汪森,还有一个人之后也会介绍给你认识,而且这个人我觉得很适合你,值得你托付一生。” 画蝶突然一愣,脱口而出一句话:“我一个人挺好的,可别介绍男朋友给我。”随即又是一愣,别人给自己介绍男友,自己都可以泰然处之,为什么蔓拉姐一提,自己就会这样呢? “不行,非要介绍给你不可。你和你的项目,都需要他。” “什么人,还非要介绍给我?”。 “那个感兴趣你项目的投资集团——第五投资集团的总裁。” 二十九、你说的很好,但是我不懂 “我对他不感兴趣。”画蝶嘟着嘴说道。 “我是要你有个心理准备,至于以后会怎么发展,还是要靠缘分。但是现在……我饿了。”蔓拉笑道。 “蔓拉姐,你饿了?好,想吃饭,以后就别这样,否则我饿你一辈子。”画蝶第一次和蔓拉如此说话。 蔓拉倒是不奇怪,反而哈着手,要去抓画蝶的痒:“做饭去,做最拿手的来。” “好吧,稍等一会,正好在这个时候,你帮我看看我的商业计划。”画蝶在书桌上,拿起一个文件,递给蔓拉。 “好,回头你再发我一份电子版,倒时候需要我投资,我好给集团备份。”蔓拉接过文件,开始翻看。 画蝶笑着点点头,走向厨房。这时,小雪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袋打包回来的饭菜。想来,是已经从亦男那里获取了密码,成为这里的半个女主人。 “小雪?亦男说你不是下午才回来么?”画蝶问道。 “画蝶姐,我担心你们起得晚,没吃饭,就尽快赶回来了。”小雪说道,忽然看见蔓拉,便问道,“哦?来客人了?”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蔓拉姐。蔓拉姐,这位是小雪——亦男的朋友。”画蝶说着,接过小雪手中的一袋饭菜。小雪和蔓拉相互微笑点头,示意友好。 “蔓拉姐好美啊!”小雪赞叹道。 “小雪也很美,而且更水灵。”蔓拉笑道,看着画蝶有偷懒的嫌疑,又说道:“我很久没吃你做的东西,所以,你要赶快去做。我下午还要去谈几个事情,时间可不多。” 画蝶向蔓拉撇了撇嘴,走向厨房。小雪放下手中的另一袋饭菜,跟着小蝶也进了厨房。小雪和画蝶说了几句悄悄话,便一头钻进了亦男的房间。 画蝶手艺展示完毕,几人聚在一起午餐闲话。蔓拉看着时间,准时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亦男小雪二人则是早早回到房间,厮混与腻歪,不好描述。画蝶则是坐在书桌前,查阅特色小镇方面的资料,以及思考团队的事宜。 没过多久,她便有了更加详细的想法,将自己的开业计划更详实的写了出来,翻看几遍之后,便取出蒲团,打坐冥想。 在下午五点左右,莫三度打来电话,说样稿已经画好,已发到邮箱里让她看一看。画蝶打开邮箱,下载到电脑里又打印了出来,正在端详思索时,弟弟亦男凑了过来。 “姐,你这是什么东西,还挺好看的。”亦男说道。 “还挺有眼光,之前不是和你说了么,姐要开个工作室,这是壁画的样稿。”画蝶也不看看弟弟,自顾自研究样稿。 “给我讲讲,我闷得慌,有伤没啥事干。看看能有什么帮你的地方,我也好打发打发时间。”亦男看着样稿,明显有了兴趣。 “你啊,玩两天就行了,伤好了赶紧回去给我念书。”画蝶说道。 “我学的是城市管理,毕了业要么去设计院,要么去规划院,还可以去考公务员。我的性子散漫,去了这三个地方,不是给领导惹麻烦,就是给同事添堵。我还是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得了。姐,你不也是不做之前工作,自己开了工作室么?”亦男说道。 画蝶看着直直矗在一旁的弟弟,样子怪认真,心里有了一丝满意,说道:“小雪呢?” “累了,昨天到现在没好好休息,现在睡着了。”亦男说道。 “哦,没人和你玩了,你就来烦我。我的事,你又不懂,就不要添乱啦!”说完,画蝶又开始翻看样稿,发现一处不是很满意,拿出红色记号笔,画了一个圆圈,接着端详其他细节。 “你这张是不是生肖和星座融合到一块的图片,背景的花是有什么寓意么?”亦男没理会姐姐,端详了一会样稿问道。 画蝶见弟弟不打算离开,索性就拿他当一名观众,自己开始讲解一些构思,说道:“这些是我来表现自然与人之间的联系,类似于阐述天人合一。通过这些表现,目的是让我们可以通过图片,激发自己能产生美好事物构想的能力。说得直白一点,就是通过图片锻炼洗涤自己心灵的能力。” “哦吼,这个高深了哇,赞。你工作室是干什么的,就是像艺术馆一样给人参观的么?”亦男问道。 “我的工作室应该是源泉,是一口井,是一粒种子。我要做的是,疗愈人的身心灵,让人更能自主地把我自我命运的事业。”画蝶回答道。 “我听着有点虚,感觉都是吃饱了没事闲的时候,才会想的事情。”亦男苦笑道。 “详细一点地说,我们只有在面临某种劫难的时候,才会有契机认真思考个人的命运、群体的命运。我们大部分的时候,都在为肉体拼搏,用肉体拼搏。如你所说,确实是在我们吃饱了之后才有闲工夫,做一做务虚的事情。我想这种工夫,反而也是一种务实。我们反思、内省,我们内视自身的心理世界,弄清楚自己是谁,要什么,要干什么,要成为什么样的人等等。毕竟,我们只有肉体,还算不上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充其量算是个空有躯体的行尸走肉而已。我不否认肉体是生命的根基,我们现在没有能力让心灵独立存在。但是,我们的心灵是真实存在于我们的身体里,我们的生命因此才有了意义。通过让身心灵整体平衡,我们才能不失衡,办法我这里只有一个——通过城市桃花源,让自我充分了解,充分认知,可控可感。疲劳时可以舒缓,困惑时可以清明,失落时可以振奋,难过时可以舒心,受伤时可以疗愈。用一句话来说,我们可以在这里找到让自己强大,让自己充满能量的方式方法。”画蝶洋洋洒洒地说道。 “姐,你说的真好,可是我没听懂。”亦男摸了摸头发,笑道。 “好,那我问你,你现在快乐么?”画蝶问道。 “还行。”亦男答道。 “你有烦恼么?”小蝶继续问道。 “有时候有,但是,睡一觉就没了。”亦男答道。 哎呀,有代沟啊,完全沟通失败。画蝶心里这样想道,嘴上却说:“我说你不懂吧,非要掺和。” 亦男撇了撇嘴,说道:“你有本事咋不用文言文和我说呢?能直白一点么?比如说,你是谁,要干什么,干成什么样,需要什么样的人来干等等。说一大堆,又不是去联合国做文化遗产申遗,说那么玄乎干什么?” 画蝶仔细一想,弟弟亦男说的还很有道理。毕竟能让人懂得道理,才能被认为是道理,不能因为自己没说明白,就说人家不懂,是个糊涂人。于是说道:“虽然说芳香疗法还不能准确地概括我要做的事情,如果说是生活指导,概念又比较泛,不容易理解。姑且说我是做自然疗愈教育,通过手工作坊制作衣食住行的物品,让每个人可以自己学会与自然沟通的能力。通过制作精油学会与花沟通,通过制作草木染棉麻针织,学会与草木沟通,通过花道、茶道与人的心灵沟通,通过冥想与日月星辰沟通。从而减少化工辐射现代信息垃圾的干扰,提升自身修复能力,消灭身心灵亚健康的状态。其中涉及到已经成熟的芳香疗法,禅修,中医养生,音乐疗法等等,结合我们自身的文化,来让更多的人受益。” “你平时弄得那些,就是呗?”亦男问道。 “嗯,差不多。”画蝶说道。 “就是说,做有格调能快乐能赚钱,又不是很难的事呗?”亦男问道。 “确有这个意思,但也不能这么说。这不是简单的修身养性,懒汉发财的事情。我们现在的医疗技术能做什么,已经很透明,只要生活规律坏习惯减少,人很容易保持身体健康。最麻烦的是身心灵全面健康,这需要更有效的方式方法,教育市场提升信任。因此,我开工作室,就是来实现这个,首要任务就是培训,扩大影响。”画蝶说道。 “你这么说,我有些懂了。我就是拍视频的,还有大量粉丝。你把课程讲出来,我拍出来一散,就有影响力了。而且,设备都是现成的,我给带来了,随时都能拍。”亦男说道。 “你那个太散,容易误人子弟。拍培训视频,我认可。但是要严谨,要有内容,不能像你那样一味地哗众取宠。”画蝶打趣道。 “首先我不是哗众取宠,其次,你拍的没人愿意看,严谨有什么用。再说,任何方式方法都要符合规律。你研究自然疗愈,不按自然规律来,这不自相矛盾嘛?”亦男说道。 人很容易被最不可能说服自己的人说服,画蝶从不认为亦男能说服自己,所以一直未有防备,结果今天她被说服了。但是,嘴还要硬:“那你把你的方案说说,我听听怎么个符合自然规律。” “说白了就是推广课程,让更多的人接受你的理念。最大的关键是,你得有流量。这个我能帮你,如果你的方式方法真有效,我手里有好几百万人,等你疗愈呢。小雪长得好看,声音还甜,又是学声乐的。走流量的视频找她来,你来录严谨的专业的视频,我来给你们导演。再说,你长得也还行,让人看着也不烦。”亦男得意地说到。 画蝶也不生气,只是白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又欲擒故纵地说道:“好,反正最近你没事,你先录几期,我找个人来给你写脚本。我看看你的本事,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好,也让你看看我的厉害。写脚本的人行不行,要不行,我来。”亦男斗志昂扬,更加得意地说。。 画蝶之前被说服,亦男现在被下套,姐弟两个扯平了,画蝶心满意足地说道:“这个人,比你有才华,我未来的合伙人,大诗人老木。” 三十、我会提前离开 工作室的事情,一开始全是画蝶自己在做,现在算起来无心之中已有了一个团队。原本被耗尽的能量,一下子又被充实了起来,她不想自己的事情再被拖延,她想尽快了结所有无关自己的麻烦事。她仔细想了想,除了工作室,似乎都是无关自己的事情。于是,画蝶顿时轻松了许多,审阅完莫三度的样稿,便和他约在本周六在工作室见面。之后,又去超市采购了一些水果蔬菜,回到家中做晚餐。与弟弟和小雪二人在用完晚餐之后,闲话了一些录制视频的事情,便各自去休息。第二日画蝶顺利地恢复了往日的规律,生物钟也照旧地运转了起来。 画蝶准时到达公司,开心地和遇见的同事打着招呼。她欢快地坐到自己的工位上,拿出工作手机,查看信息。因为同事们都知道她的习惯,一般她不在上班或者是不在公司的期间,都不会联系她。所以,手机里只有同事们在工作群里,讨论工作的一些未读信息。她看群里业务部门在汇报市场邀约顾客的情况,感觉情况还很乐观,便舒心地点点头。心想,自己就算重要,提前离开,也不会有大的影响啦。 前两天的事情,耗费了画蝶很多心力,她现在想在国庆节之前办理好离职。也许可以在国庆之后,将自己的工作室正式开业。她刻意地假装没看见自己的下属老木,而是叫来金秋,和她一同去小会议室。 金秋跟着画蝶一同来到小会议室,分别坐定之后,画蝶说道:“你和老木交朋友,多久了?” 金秋虽然有心理准备,老大会和自己聊一些隐私的事情。但是她没想到,第一句话就直接问出这一句。她沉思了一会,吐了吐舌头,有些害羞地说:“半年。” “老木,来公司刚有半年吧?难道,你们在他来之前就认识?”画蝶好奇地问道。 “来公司之后,我们才认识的。”金秋回答道。 “他一来公司,就把你搞定了?老木很有本事啊!”画蝶感叹道。 金秋闻言,有些脸红,吞吐了半天,很小的声音说道:“是我追的他。” 画蝶闻言噗嗤一乐,本想打趣一下金秋,但是看她尴尬的样子,便改了口气说道:“嗯,你有眼光,他很有福气。看他平时懒散的状态,很难想象他会有心思找女朋友。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追的他。” 金秋这时有些得意地说道:“他很好追,一句话就搞定了。那天下班你们都是走了,我看他一个人在那琢磨方案,非常入神,就是突然很喜欢。然后我上去问他,怎么不下班。他说,有一个活动噱头,他没办法想明白,反正下班也没事情干,就打算想弄明白了之后再回家。我又问他,你女朋友不催你么。他苦着脸说,我连头发丝儿都像个单身汉,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有女朋友的。之后,我就直接问他,我要做你女朋友,你有意见么?他看了看我说,你真有眼光,我没意见。老大,你看,他很容易搞定的,一句话,就被我收了。” 画蝶被金秋逗得哈哈大笑,金秋说道得意之处也不再害羞,也跟着大笑起来。 画蝶一边笑一边注视着金秋,揣摩着她的未来路径。之前,她准备将工作交接给老木,很少花精力发掘其他人。这次她有心思带着老木出去创业,所以要仔细发掘一下这个她很熟悉,却又未必足够认知的女下属。 画蝶收敛了笑容,对金秋严肃地说:“老木想跟着我创业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很支持,他很有才华,留在这里也施展不开。跟着老大出去创业,更好施展拳脚。老木虽然比较成熟,但是他其实很年轻,很有活力,也很有干劲,肯定是老大的好帮手。”金秋诚恳地说道。 画蝶看着金秋在不停地推崇自己的男朋友,心里也是替他们二人高兴,相互支持的他们,以后会越走越好。于是,画蝶问道:“出去创业,不比工作安稳,很容易没钱赚。你不担心他赚不到钱么?” “他这几年工作,攒了一些钱。就是投进去点,也是没问题的。我们花销比较小,我也爱攒钱,就是不动本钱,养他也不成问题。”金秋自信地说道。 画蝶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考虑考虑,他确实会是一个不错的合伙人。不过,我今天想想和你聊一聊,以后的工作安排。” 金秋原本会以为画蝶会直接同意老木入伙,没想到只是考虑考虑,略有失望,不过她对自己的男朋友有信心,绝对十拿九稳。于是,她点点头,说道:“老大安排吧,我全力以赴。” “之前我一直重点培养老木,对你下的功夫少。在九月底之前,我给你安排几个任务,你务必全部优质的完成。”画蝶认真地说道。 “老大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金秋也认真地说道。 “策划的工作你是很熟悉的,但是主管一个部门,最核心的其实是会议的把控。前期的宣传和政策,其实只是业务手中的工具。真正需要你掌握的是会议之中的两个关键,一是成交节奏,一是会议本质。会议节奏,就要锻炼讲课和主持功力,你需要准备一堂课程,在部门内和公司内,分别试讲。我只给你一周的时间,就要考核。两关通过,你就可以去讲这次活动的会前会,以及校园巡讲。会议的本质呢,就是把一切听众当做消费者,不论是招商、培训还是终端。你可以有火爆一些的或是温柔一些的风格,但是本质就是三会一体,将一切的听众,当成你的终端客户,只要鼓动起台下的消费冲动,你就是成功的。金秋,你听得懂么?”画蝶说到最后,向金秋问道。 “明白,一对多或是一对一,都是在销售自己,只要台下认可自己,结果就是好的。我们很容易被自己的魔术给迷惑,所以要至始至终保持清醒,知道根本的节点在哪里。只有所有人被你说服,购买你的产品,他的认可和支持才是真的,效果才是好的。对吧,老大?”金秋如是说道。 “好,我最晚九月底离开公司,一周后,我看结果,有信心没有?”画蝶问道。 “有。”金秋自信地回答道。。 “去忙吧!” 三十一、我真的是个诗人 金秋出去后,画蝶拿出手机给陈星辰发去信息,确认方案是否可以执行。陈星辰给她的回复是,可以执行,按这个方案落实。 画蝶又给里菲发去信息,方案已经通过,需要她给引荐一些资源。过了一段时间,里菲才回复信息,这几天她都不来公司,在忙着和邱老板的事情,需要什么资源直接找章久方,她已经交代清楚,随意使唤。 这时,画蝶才反应过来,发现公司怎么这么安静,原来是里菲不在,感觉公司空了一半。正当她叹息时,老木把门开了一道缝,探进脑袋说道:“老大忙不忙,我找你有事请?” 画蝶想笑,却只能强忍着,她需要考验一下老木的创业热情,便故弄玄虚地说道:“嗯,有点忙。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听画蝶这么说,老木还是厚着脸皮走了进来,坐在画蝶一旁,说道:“给我留出五厘米的空闲来,我说点重要的事情。” 画蝶低头摆弄手机,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嗯,说吧。” “老大,你是知道我的,我是个诗人。不是玩笑话,我真的是个诗人。所以,我给咱们工作室文化手册,写了一首开篇诗。”老木也不等画蝶答应要听他念诗,便直接说了下去:“这首诗的名字是《我想用假如也许如果讲个故事》,假如我说的那朵花,和你一样/也许我会是一滴露水/如果你在开放时/如果我凝结在你的花瓣上/如果我们,都出现在四月/我想用假如也许如果,讲个故事/故事很短,在我滴落时/在我离开你时,我带走了你的芬芳/在我滴落时,在我离开你时/你就是我的花儿,我的姑娘/假如,我说的那朵花儿/不是你,和你一样/我也许,还会是一滴露水/如果,你路过这里/在这四月,我滴落时,和我一起/看一看,我心中的花吧。” 画蝶认真地听着,最后点了点头,说道:“写的不错,很好。” 老木听画蝶说很好,便赶紧接话道:“我可以教你写诗,最好写的就是矫情的诗,我给你临场发挥一首。现在大部分诗人又是编审,有点像又当运动员又当裁判,自己在自己的规矩里土嗨。那个圈里的人想不明白,现代诗起码到现在,最好的突破口是在民谣。最近那个诺贝尔文学奖,不是给一个外国民谣歌手了么。好像是那个谁来着,我记不清楚了。嗯……如果你想写矫情的诗,就是怎么矫情怎么来,偶尔押押韵,写到没词为止即可。比如这么写,‘我的南方很北,你的北方很南。我的冷很热,你的热却很冷。我在春天里爱着你,你却躲进十二月的风。我只好又去风中爱你,你又早已逃进六月,留我一个人冻成寒松。我想你肯定会给我一些温暖的吧,可惜,就算是梦,都等不到一个暖冬。等不到啊,等不到,却等到了无语,等到了辞穷。’你看,这就是一首诗,要是谱上曲,能是一首不错的民谣。我再给这首诗起个名字,就叫它《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活该我单身》。” 画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瞪了一眼老木,说道:“你绕来绕去的,也没个正事,赶快出去工作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老大,你的项目我做过调研,我愿意用此生为这份事业做贡献。而且我的才华有目共睹,你缺我这样的精英,全心全意地辅佐你。因此,我非常适合和你出去创业。”老木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 “你说过啦,我知道。我考虑考虑,再答复你。”画蝶说道。 老木似乎察觉出画蝶的意思,便说道:“老大也别绕弯子了,直接说条件吧。” “今天周四,离国庆活动还有二十五天。下周二之前选好资源,并配置到位。讲师、专家、主持人以及艺人的档期确定到位。在不耽误这些事情的情况下,下周五之前,用业余时间写出五篇脚本出来。脚本的要求,我一会儿发到你的手机上。剩下最后一个要求,在我走之前,我要看到金秋可以掌管企划部的能力。这之后,你就是我的合伙人。到时候,我们谈你的股份问题。”画蝶正色道。 “就等你说这句话呢,瞧好吧,我大功告成之时,绝对让你大开眼界。”老木拍着胸脯说道。 “虽然大部分的人是听力主义者,只听其言,不观其行。我是耳聪目明,就看你的‘大功告成’啦!”画蝶站起身,向外走去。 老木知道,凡事要靠结果说话,也站起身向画蝶挺了挺胸,跟了出去。出门后,他向金秋竖了竖大拇指,两人会心一笑。画蝶也不理会他们,径直走向总裁办公室。 陈星辰今天也开始照常上班,画蝶敲门进入办公室。看着陈星辰的左手打着石膏,包着绷带。心想,受了这么重的伤么。她也不方便多问,直接说道:“陈总,我这两天想了想,我决定还是交接好工作,尽快离职,去做自己的事情。” 陈星辰放下手中的笔,示意画蝶坐下来,有些犯难地说道:“很多事是离不开你的,这次的活动很重要。咱们的资金链现在是断的,你也清楚,需要这次的会议收回现金,进行周转。如果出了问题,公司将处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陈总之前主要是我和你沟通工作,很少接触我们部门里的人,所以不知道他们的实力。我们部门留下来的个个是精英,最近一段时间,我会安排金秋和木檐两位得力干将,来负责向你汇报工作。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他们比我更适合管理企划部。”画蝶说道。 “我还想着,伊然和左峥峰办好离婚手续后,把伊然放你手底下学习一段时间呢!”陈星辰叹息道。 “左峥峰不是行政拘留十五天么,能办离婚么?”画蝶奇怪道。 “本来他们想协商一下,不过不能探视。所以,伊然打算直接到法院起诉离婚,走司法程序,事情就简单多了。”陈星辰捋一捋头发,继续说道:“你已经下定决心了么,全身心投入去做自己的事情?” “是的,做好自己的事情,才能有余力帮助别人。”画蝶说道。 “公司高层虽然有冲突,但是都不希望你离开。不过,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强留。希望你帮公司做好过渡。这次的活动太过重要,你再为难,也要保证这次会议顺利结束。”陈星辰说着,摸了摸左手的绷带,之后继续说道:“左副总的事情,现在还在保密,传出去不好。” 画蝶点点头,说道:“那我先出去了,今天下午我会叫金秋和老木,来汇报会议方案,虽然通过了,也好让陈总看看我这两员大将的成色。”。 陈星辰点点头,没说什么。看着画蝶走出去时,心想,你是真不打算留下来啦,公司的损失啊。 三十二、我和我姐有代沟 轻松下来的画蝶,感觉时间也变得快了起来。在公司办工时,基本就是内部放手权限,外部协调工作,交接一下流程。 整个公司也是在活动推进过程中,被全员紧张有序地推进着各个环节。由于左氏集团市场积淀比较厚实,虽然压力很大,但是事情却平稳的发展。除了几波模特来公司面试,引发了花痴们的疯狂以外,基本平安无事。于是,她也有了很多闲暇,和远在大洋彼岸的里菲视频,询问孕期状况。闲聊了几次,姐妹之间相互关心而已。 只是里菲几乎了无音讯,画蝶打电话去询问,里菲基本不接电话,开始时还偶尔回一下信息,将情况告知一二。到最后,根本无暇顾及画蝶,索性就不再理她,连信息也不再回复。还有令画蝶有些头疼的是,莫三度每晚都会给自己打电话,却在响几声之后立即挂断。 周六时,画蝶在工作室见到了莫三度,一同来的还有章久方画蝶不好问他伤势恢复如何,只是问他,里菲和她还好吧。章久方只是微笑,却不回答。 画蝶虽然很庆幸这段时间的平静,只是内心有些许的不安,尤其是担心里菲这种状态非常反常。见章久方如此不知可否地答复,更加重了自己的担忧。两人又都不提打电话的事情,画蝶也只好在心里揣摩事情如何处理。好在和莫三度的事宜,进展顺利,第二天就开始带着助手们进行绘制壁画。她也开始,选购需要的物品,以及联系装修团队配合三度进行布置。工作室之前已经进行了初步装修,再经过这次优化,一两周,基本就可以完工。如果想住进去,在完工之后,基本上随时都可以。 至于画蝶的两个下属,金秋很好地完成了前两项任务,老木也把画蝶近期交代的工作完成的很好。画蝶满意地看着老木写的脚本,和他约在周末在家中谈一些工作室的事情。同时,也约了蔓拉,见一见汪森。 在家中趴了十天的亦男,也开始学起了打坐,偶尔也拿起姐姐的颂钵,敲敲打打,给小雪找她的脉轮位置(印度七脉轮理论,有点类似中国的经脉理论。),玩得不亦乐乎。 时间一晃,又到了周末。老木很守时地来到画蝶家中,一同来的还有他的女友金秋。虽然,他可以自己单独过来,但是他求生欲极强,轻易不敢让自己有任何危及生命的几率。毕竟,他的准合伙人,可是引发公司两大股东后院起火的彭画蝶。 金秋和小雪一见如故,两人躲在角落里有说有笑。老木和亦男也相见恨晚,见面直接问了岁数——老木二十三,亦男二十。两人攀好关系,论好大小,便直接屏蔽掉画蝶,开始高谈阔论了起来。 “以后,我就叫你木哥,你叫我阿男。”亦男说道,“我就说先拍一些段子,有故事有情节,吸引关注。然后再剪辑一些课程片段,把一些有亮点的部分裁成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不等的小视频,铺满网络推广课程。最后拉动直播粉丝量,开始转换直接赚钱。” “这是正确的,现在消费是社会第一源动力,谁消费,就要跟谁的规矩走。谁愿意在哪里消费,我们就跟到哪里去。”老木附和道。 “我和我姐有代沟,她根本不懂我。”亦男牢骚道,“说我误人子弟,说我那什么,不入流啥来着。” 老木听这话,便不好搭茬,说道:“我想要拍一些文化情景的段子,有一些厚度的,比如说红楼梦啊,西厢记啊,牡丹亭啊。按我们现代的场景,进行转换,不是恶搞,而是用我们自己的视角去解读,然后体现我们的东西。” 亦男听老木如此说,异常兴奋地说:“英雄所见略同,说实话,我来紫禁城,就是要拍现代版红楼梦。”说到此处,他终于想起了姐姐,对画蝶酸酸地说,“就你不懂,看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吧。不过,木哥是真材实料,我和他一起做视频,登峰造极,所向披靡。” 画蝶已经进入到老板状态,看这两个人状态如此,她也不打算介入,开心地坐在一旁乐享其成。此时,她觉得时机成熟,说了一句话:“你们说的开心,但是得有计划和时间节点,按期出结果。有分工,有推进的执行表,才能把事情做好。现在可是正事儿,不是玩儿。” “阿男,你来导,我出脚本,让小雪出境。人手不够,金秋也可以调度。我一会出个执行表,咱们按期出东西。可别让画蝶大老板,把咱们兄弟看扁喽。”老木斗志昂扬地说道,“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很快滴建立起一个生态圈,未来嫁接更多的平台和资源,端口更加有价值。同时,实体网络的铺展也会更容易。” 亦男也燃起斗志,说道:“嗯,虽然你最后几句话,我不是很懂;但是,我觉得没问题。所有的事,全按木哥说的做,我绝对支持。这几天我也开个直播,在圈里预预热。让我姐瞧瞧,青春之力。”说完两个人击掌三下,两个小女友被逗得咯咯直乐。 画蝶看时间也到了和蔓拉约定的时间,便说道:“你们缺什么,需要我支持的地方,直接提。我现在要去谈点事情,晚上想吃什么亦男安排,我买单。” 安排好众人,画蝶走出家门。在她等候电梯时,蔓拉发来信息,告知她,蔓拉几人已经到达。画蝶下了楼,便直奔附近约定的那家常去的酒吧。 进了酒吧,见随蔓拉一同来的共有三人。伊然她认识,和伊然坐在一起的应该就是汪森。却还有一个陌生男子,她毫无印象。她也没做过多的想考,径直走向蔓拉。。 蔓拉几人一同站起身,由蔓拉将三个人分别介绍给画蝶:“伊然你们认识,这位是汪森。而这位呢,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位——第五投资集团总裁第五振浩。” 三十三、你好,我是真好 画蝶一听到第五投资集团这个名字,心里顿时一怔,不免有一丝不悦。蔓拉姐,这么急把自己嫁出去做什么? 画蝶心里如此想,表面却很礼貌地和三个人打着招呼,握了握手。然后分别坐定,先开口的是第五振浩。 “画蝶,久仰大名。”第五振浩说着,在皮包里取出名牌,递给画蝶,“我复姓第五,名振浩。其实我原来叫真好,我家一共三兄弟,我是老三。我们三个分别叫真棒、真行、真好。现在,我们重新认识一下,真好。” 第五振浩说完,场面却一时寂静。未避免继续尬场,蔓拉只好出面,说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你这个自我介绍一点都不好笑,容易冷场。你啊,怎么每次还是这么说。今天,还一连用了两次。” 蔓拉如此一说,众人大笑。 画蝶跟着笑了起来,说道:“你好,我叫彭画蝶。” 第五振浩也笑着说:“可是我真的是三兄弟,还真叫真棒真行真好。只不过,都觉得土,全改了名字。” 蔓拉白了一眼,说道:“好好好,你是变着法说自己的三兄弟优秀。言归正传,今天你是来凑数的。正事是人家汪森和画蝶,聊城市桃花源的事情。” 画蝶笑着点点头,将服务员刚刚送来的咖啡,朝着自己的位置拉进了一点,向众人说道:“我计划将工作室开业的时间,放到国庆节期间开业。现在正在布置,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基本就可以完工。因为主要是画壁画,以及布置环境,没有大的改建,所以完工之后即可使用。在开业前会进行一段时间的试营业,也会陆陆续续出一些视频作品在网上预热。” “画蝶真是雷厉风行,工作进展神速啊。我们做金融的,加上房地产行业,以及政府的宏观调控,确实是特色小镇的三大支柱,但是缺少……对了,就是蔓拉说的,缺少基于地方特色的服务型生态系统。说的就是你这样的项目,而且人也非常好。”第五振浩赞叹道。 画蝶礼貌地笑了笑,却面向汪森说道:“汪先生之前,是学武术的出身。具备瑜伽太极的教练资质,很适合在工作室里做咱们的主打培训师。” “叫我汪森就行,我比你大很多岁,直接叫我森哥也行。我之前,听蔓拉说了你的项目,本想和伊然一起去。咱们一起把城市桃花源做起来,又有意义,又有前景。但是,蔓拉和伊然,都觉得,我去比较合适。伊然更适合去左氏集团,到时候事业上也会有个相互照应。我的本专业是运动医学,因家里变故,一直在老家工作。虽然武术荒废了很多。但是本专业,瑜伽还有太极,却是精进许多。为了赚钱,我主要做的就是养老和康复……”汪森说道此处,伊然明了其中的辛苦,不免温柔的向汪森靠了靠。汪森用手掌轻轻地拍了拍伊然的手背,接着说道,“如果,咱们可以合伙做这个事情,我是非常有信心,做好我这边的版块。” 画蝶举起咖啡杯,向汪森说道:“以咖啡代酒,预祝我们的桃花源越办越好。” 蔓拉举起咖啡杯,应和道:“咱们一起祝两位合作愉快。”几人一同碰杯,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笑容满面。 “画蝶,我也听蔓拉讲了你的项目。我很感兴趣,如果城市桃花源,具备城市端和桃花源端两个端口延展的能力。我这边很需要你的项目植入进来,因为我开发的特色小镇缺少你这样的端口。”第五振浩说道,“城市桃花源——城市端凝结会员量,向桃花源端也就是特色小镇端引入高质量会员,相辅相成,这商业板块就活了。我们在操作金融板块时,将充满想象力。” 画蝶笑了笑,说道:“城市桃花源,我目前还在摸索阶段,我和我丈夫创立这个项目之处,有考虑像特色小镇这个板块,不过没你说的细致。” “丈夫?”所有人都是一愣。 “有的人的婚姻在纸上,有的人的婚姻在心里。我和致从虽没有一纸婚约,却也心心相通,说是夫妻也不为过。”画蝶解释道。 其他人不明就里,一脸懵懂。蔓拉听着,却是五味杂陈,但也不便吭声。 “因为我们今天属于第一次见,很多事情还没办法聊细致。等一些事情处理好,森哥咱们几个合伙人一起聚聚,谈些细节,今天我们先到这里,我家里还进行课程开发的企划会,所以……”画蝶说道。 蔓拉明白画蝶的想法,为了不让场面尴尬,便打圆场说道:“也好,今天我们算各自相识,以后可以进一步沟通。” “那好,我和伊然先告辞,我们保持沟通。”汪森站起身说道,伊然跟着站了起来。 “好好,这个事情大有作为。蔓拉,我送你。”第五振浩也站起身,看向蔓拉说道。 “我还要等一会,要和画蝶说说话。”蔓拉说道。 “要不,我等你一起走。”第五振浩说道。 “我的车也在这,我自己回去就可以啦,你们有事情先去忙就可以。”蔓拉推辞道。 汪森与伊然先行告辞,和众人道别后,便离开。 第五振浩看了看蔓拉,说道:“我没什么事,可以等会你。我包了几座核桃山,现在已经到了成熟期,我摘了一些。” “哦,我是想和画蝶单独呆一会,所以……”蔓拉抱歉道。 “哦?那好,我先走,咱们电话联系。画蝶,你的项目我看中了,我会跟进。你的项目,绝对能帮我把特色小经济体搞起来。今天先这样,我先走了。核桃,一会儿给你送到酒店去。”第五振浩说完,便大踏步走了出去。 画蝶看第五振浩的状态,似乎感觉他没那么危险,日后也没必要对他过于设防。正当她琢磨的时候,蔓拉说道:“你很不成熟,如果真的想创业,这个样子可不好。”说着拉着画蝶坐了下来,接着说道,“以前在公司里,再有压力再难,有公司高层股东老板顶着。自己创了业,所有的担子自己担着,下边的人全靠你一个人顶着。你要成熟起来,知道么?” 画蝶委屈地说:“我知道错了,我改。” 蔓拉接着说道:“这个第五振浩是真的好,你不应该这么对他。” 画蝶撒娇道:“他就是再好,也没你好。” 蔓拉娇嗔道:“我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你需要自己经营人脉关系,经营商业资源。城市桃花源,真的做起来,你现在的资历太浅。” “我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肯定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做事啊。”画蝶说道。 “做生意不是做梦,和你合作的人,不全是你喜欢的人。因为,你喜欢的人,未必喜欢你。志同道合,又互看不上眼的合伙组合,生意反而更容易做长久。我建议你和汪森合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伊然,伊然已经和左峥峰达成初步协议,会获得公司的股份,进入到公司就会获得公司的资源,有汪森的加入对你的事业就会有好处。我不会对老左她们赶尽杀绝,她们也会明白妥协才有出路,最终还是会坐下来一起合作。”蔓拉说道。 “我明白啦,我会努力成熟起来,叫蔓拉姐放心。”画蝶说道。 “你这么想的话,你和第五振浩,就可以多接触接触,也是很好的事情。”蔓拉趁机植入广告。。 画蝶一开始带着防备,所以有些细节没注意到,只顾着冷落第五振浩。在刚刚众人道别时,她发现了几个重要细节,由此自己的判断有了翻转,于是对蔓拉说:“我觉得,他喜欢的是你,蔓拉姐。” 三十四、给你们个机会,投资我 “你是想气我么?”蔓拉伸出手指,在画蝶的额头点了一下,说道,“我给你推送的那几个天使投资,下周三和周五有两场项目会。你去参加周五那一场,给你的项目试试水。在这之前,你的团队组建,商业模型要进行初步的整合。” “嗯,好的。蔓拉姐,我觉得你除了是我姐姐以外,还是我的先生。”画蝶笑了笑,又说道,“你就是我的引路人,我的老师。” 蔓拉也笑道:“那你以后,除了叫我蔓拉姐以外,还可以叫我先生……”正当蔓拉还要说下去时,一通来自暹罗的电话,打了过来。蔓拉示意画蝶,她要接一个电话,于是便接通了电话说道:“阿叔,什么事情?” “老太太,要和你通话。” “现在需要等一会儿,我在外边。很急么?我回酒店再打给你。” “嗯,最晚半小时,老太太一会儿要打牌,就没空档了。” “好吧,半小时内,打回去。” 挂断电话之后,蔓拉有些歉意地看向画蝶,说道:“本来还想和你一起吃个晚饭,看来需要改日喽。” 画蝶有些惋惜地看着蔓拉,说道:“好吧,你去忙,改日再给你做饭吃,先生。” “周五之前,务必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路演的事情,全力以赴。”蔓拉一边拨通司机的电话,一边和画蝶说道。 画蝶心想,不知自己现在够不够资格,动用蔓拉姐的资源呢?一边想一边点头说道:“好的,有你这么漂亮的先生教导,我一定能大功告成。” 这时,蔓拉也拨通了司机的电话,连同对司机和画蝶一起说道:“我现在回酒店,好的。画蝶,周五看你的表现啦。” 两人相拥而别,画蝶看着驶离的轿车,深吸了一口气,又抿了抿嘴。自己肯定不想找男友,似乎也不希望蔓拉姐去找男友。看来,自己有时候,没必要刻意回避这种情感,也许,如果,假如,她也讲个故事,她会再开头说什么呢?说,我的先生很漂亮…… 想通了一个影响发挥的事情,画蝶开始更加努力地准备自己的工作室。当晚,她回到家,见弟弟亦男和属下老木,基本已经把拍摄计划梳理完毕,正在加紧趁着状态,把文案写出来。她也不去打扰,本来是想出去吃大餐,估计两个年轻小伙子完全没兴趣,只好带着小雪和金秋开始做饭。一夜青春人儿活力释放,创业氛围越发浓烈。晚饭之后,几人闲话了一会儿,老木二人便告辞回家,众人各自休息。 次日,她约汪森和老木一同去工作室,同时也约了几位行业内口碑不错的讲师来谈合作。事情进展都比较顺利。合伙事宜连同合作事宜,他们基本上敲定了所有细节,待在合适的时机,签订一纸合约即可。 一转眼,时间便来到了参加路演的时间,画蝶逐渐有了些紧张之感。老木需要在公司盯着国庆活动,画蝶便只和汪森一同来到路演所在地,位置正好在蔓拉所在酒店的三楼小会议室。 “真是时代进步啦!”站在酒店门口,汪森看了看时间,感叹道。 画蝶也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会,他们准备调整好状态再进入会场。她听汪森如此感叹,便好奇的问道:“怎么这么说呢?” 汪森继续感叹道:“我觉得女人越来越强,大多数的男性可比不上啊!” 画蝶笑道:“自己一个人,又无依无靠,不强大怎么办?” 汪森想到了伊然,说道:“伊然呢,本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富太太。婚姻出现变故,一转身,完全成为一个战士。我原来只是觉得有负于她,现在反而觉得配不上她。” 看来汪森这几年,也没什么知心朋友,很多话憋在心里。估计近来逐渐和画蝶熟识,心里话不自然地流露出来。画蝶笑了笑,运气柔和地劝慰道:“我会更加努力,我们一起把事业做起来,让你找回自信。” “每个人的角色属性不同,作人生选择的依据也就不同,也会产生不同的结果。我现在更适合做什么,在决定和你合伙时,我想的很清楚。在家照顾伊然,让她有温暖之感。我想她,日后进入商场奋斗拼搏,便会没有后顾之忧。在公司辅佐你,让你感受到合伙人的鼎力支持,日后你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勇往直前,所向披靡。”汪森说着,他伸出拳头。 画蝶知道他要和自己碰拳鼓劲儿,也伸出拳头,碰了过去。她突然想到伊然离婚的事情,便小心地问道:“伊然离婚的事情,怎么样了。” 汪森叹了口气,说道:“左峥峰这周四出来的,今天伊然领着律师和他进行协商,现在我也不清楚什么情况。不过,我觉得,她现在握有主动权,如果顺利的话,她会撤诉。如果不顺利,伊然会继续走司法程序,不过会费些时间。” “放心,你们有情人,终会成为眷属。现在,我们就上去接受考验,看看我们含金量有多少?”画蝶拍了拍汪森肩膀,说道。 汪森定了定神,原地蹦了几下,说道:“马上就要上战场了,我们不说影响心情的事情。画蝶女士……” “哦?”画蝶有些纳闷,问道。 “你是谁?”汪森严肃地问道。 画蝶突然明白,汪森这是有意制造气氛,便沉思了一下,笃定地说道:“我是城市桃花源创始人,疗愈家园的开创者。” 汪森举起手掌,和画蝶干劲十足地击掌,随后说道:“好,我们这就上去,给他们一个机会,投资我们。” 两人鼓动氛围完毕,便一同走进酒店,画蝶又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投资我。 画蝶二人,走到三楼会议室门口,和签到人员确认好身份后,便领取证件牌走进会场。看时间应该还有五分钟便要开始,画蝶扫视了一下会场,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时回身向自己轻轻地挥了挥手。这个人,正是蔓拉。 有几个眼力比较犀利的中年男士,见蔓拉和画蝶挥手,又见画蝶身上的吊牌,便知道了画蝶的身份。不一会儿,就有五个人走了过来。他们分别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画蝶,却没有理会汪森,而是直接对画蝶说:“彭女士,你好,我们很感兴趣你的项目,一会儿路演结束,我们一起喝喝咖啡,聊聊。” 汪森有些懵,也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高兴。而画蝶呢,却看向装作若无其事的蔓拉。 画蝶心里想,蔓拉姐啊!都是你安排的吧?这回真成了,我给他们一个机会,投资我啦。画蝶心里想着,礼貌地接下众投资人的名片,说道:“好的。” “我看,先不要理他们了,直接和我谈。我们再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我是第五振浩……” 画蝶正和投资人有好地打着招呼,交换名片,简单地相互认识时。身后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画蝶却是有些诧异,紧接着便明白了过来,转过身看向身后。只见高大的第五振浩,伸出大手,笑眯眯地看着画蝶。画蝶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说道:“你好,我是彭画蝶。” 其他人都认识第五振浩,更了解他的威风,识趣儿地招呼了一声,便各自离开回到座位。第五振浩也认出了汪森,同样客气地同他握手打招呼,并问道:“你的美人,怎么没过来?” 汪森勉强微笑道:“她有别的安排,过不来。” “可惜,如果她来了,再加上蔓拉,你们的项目今天一定被挤爆。”第五振浩可惜地说道,却满心欢喜地看向蔓拉。 蔓拉看画蝶和第五振浩正笑灼颜开地聊天,不禁欣慰地笑着。正当第五振浩看向她时,她向这边招了招手。误以为在叫他的第五振浩,便和画蝶二人说道:“一会看你们的表现,不过不要紧张。讲成什么样,都不影响我看好你们的项目。蔓拉在叫我,我先过去了,一会聊。” 蔓拉见第五振浩走了过来,心里皱了一下眉头,打这个招呼,打坏了。算了,从长计议吧。。 路演很快地就开始啦,画蝶的项目被刻意地排在最后。画蝶坐在后排,听着台上创业者的讲演,心里越发紧张。心想,看来今天是很正规的路演,每个项目的含金量都很高。实体项目,以及健康类产业比较突出,互联网的项目几乎消失,还有些自己也搞不懂是什么,就是觉得挺牛的,不时还跟着众人鼓掌给讲演者打气加油。很快,已经陆续路演了九个项目,轮到画蝶上台路演。 三十五、嗨!你好,邻居 对于画蝶的项目,目前虽然并不仅仅是一张纸,虽然已经正式启动,虽然已经具备雏形;但是对于投资者来说,她的项目依然处于理想阶段。虽有的市场调研以及数据,却基本是靠想象推算而来。即使有了她弟弟亦男的粉丝群体,项目还是处于半现实的状态。不过,若是在课程拍摄之后,在粉丝群里做一轮试水,画蝶的商业模式才是真正意义上具有了可投资价值的项目。不过,这都是对其他人来说的。 这个项目有蔓拉背书,还有第五振浩无条件地叫好。在场的人即使不涉足这个领域的项目,也盘算着扔点钱,陪着两个大咖玩一玩,混个人情。 但是,其他九个项目持有者,顿感懵懂——学习了路演规则,请了专家推敲融资计划书,又经过多年市场验证,怎么就抵不过这么虚的乌托邦、理想国呢? 同样懵懂的还有汪森,他之前只是感觉项目不错,看到现场的火爆场景,实在不可思议。虽然想过会很牛,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牛。于是,他有了自信,不知不觉间挺起了胸膛。他也有了一丝傲气,感觉自己的臂膀,不再单薄,变得雄壮,完全是可以停泊下伊然那艘航空母舰。 当然,画蝶的项目虽在场面上热烈,毕竟大部分人只是捧场。人情送完了之后投资人们,便去找自己真正感兴趣的创业者,详细了解项目的细节。由此,经历无数次的失败,几近崩溃的创业者们又在最后关头,找到了一点希望。虽然,他们抵抗力已经很强,但是他们明白,抱着点就行,别抱太大。因为,越大伤得越重。还要留点力气,继续坚持改变世界的梦想。 画蝶虽然清楚有蔓拉的作用,但是她实在自信自己的项目非常好。她虽然清楚自己的项目非常好,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投资这么火爆。虽然资金不会到位,但是这些人如果只是随便说说,那么以后他们的脸还要不要? 实际上,如果没有蔓拉和第五振浩在场,还真不好说…… 画蝶把项目沟通的事情交给了汪森,这些时日里,汪森已经很熟悉项目细节,便接过沟通的事宜,兴奋地分享心得。 画蝶一个人走出会场,拿出电话,给里菲拨去电话。这阵子,两人一直更忙各的,没有见过面,连信息也没有发。画蝶此时,第一个想联系的就是自己的这个闺蜜。可是,画蝶刚拨出电话,刚拨通便被挂断。以前画蝶打过去的电话,里菲即便不接,也不会挂断。画蝶不免心里狐疑,这是怎么了,赶紧发过去一条信息:“估计你忙,我刚刚做完路演,效果还挺不错。你忙完,和我聊会,约个时间聚聚。” 这十来天,她一直没有见到里菲,公司里肖里菲一直请着事假。画蝶只是去工作室时,碰见章久方才听到一点里菲的消息——她一直在和邱城忙着开公司的事情。 希望她也能顺顺利利的吧,这样三姐妹,都发展好了,还真是一件美事。心里想着,回头看着热闹的会场,不免心里有些感慨。于是她走向护栏,背对着会场想着未来。 正在画蝶入神想事情的时候,蔓拉走了过来,笑道:“发什么呆,效果太好,不高兴么?” 画蝶转过身,见是蔓拉走过来和自己说话,莞尔一笑,说道:“没,想别的事情,想地有点入神。蔓拉姐,你没有看好的项目么?” “有啊,这不来找你这个项目的创始人,了解一下细节么?”蔓拉笑道,“不过,你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以及弄清楚须要尽快落实的关键点了么?” “我需要尽快做出样板,以及尽快将粉丝生态做出实际转换。”画蝶答道。 “嗯,有进步,不错。一会儿留下来,和第五总一起吃晚餐。”蔓拉说道。 “不了,一会结束了,还要回去总结。也要准备明天接收工作室的事情,准备在下周开始试运营。”画蝶不想有其他的事情分心,也不愿意看到第五振浩粘着蔓拉。虽然她不想要,但她也不希望…… 蔓拉看着画蝶在回避自己,看似随意实则刻意地安排。她心里不免有些发愁,于是说道:“好吧,那我让第五总送你。也好让你们,多接触接触。” “不了,我和汪森一起走,路上我们好碰一下,优化方案的细节。”画蝶正说着,看见第五振浩和汪森一同走了出来。 第五振浩一走近蔓拉二人,便埋怨道:“蔓拉,你多余让画蝶的项目掺和进来。我都说,我非常看好,我不但会投资,还会整合在一起,把这个项目做大。你看,这些人一个劲的参合。好像他们真懂似的,以为随便扔个几百万,就能玩似的。竟是一些跟着添乱的,我要是不把汪森拽出来……我看好项目都给炒烂喽!” “你这么看好这个项目,现在送送他们吧。路上,也好沟通。”蔓拉说道。 “不是一起吃晚饭么,包厢我都定了,怎么现在就走?”第五振浩问道。 画蝶赶紧抢着说道:“回去优化项目,也要开会总结。创业艰难,我们可要加把劲奋斗拼搏。” 第五振浩点头称赞道:“嗯,女强人,不错。那我送送你,走蔓拉和我一起去。” “不了,我们自己走。好,不多说了,等我试营业的时候,请第五总来我工作室来玩。蔓拉姐,我先走了,回头电话联系。”画蝶说完,也不再给蔓拉二人说话的机会,便拉着汪森离开。留下蔓拉二人,沉默在原地,一脸空白。 路上,画蝶和汪森异常兴奋,有说有笑地描绘着之后的发展。虽然胜利在望,但也并没被路演结果冲昏头脑。两人赶紧做梳理,也约好明天下午开会,同时给老木发去信息,告知关键细节。工作的事情交流完毕,两个人都只剩下个人的私事。汪森将画蝶送回住处,便接着坐车回到自己的旅馆,快速地联系伊然。 画蝶一路上惦记着里菲,总感觉有点不妙。下了车之后,她在回家的路上不断地翻看手机,心里默念,你忙,你忙,你怎么就这么忙,信息都不回么?等我联系上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画蝶走到家门口,一边低头盯着手机,盼着里菲回信息,一边靠本能反应解锁智能门。 “低头看什么呢,这么投入?” 画蝶家右侧的邻门突然打开,一个更加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画蝶闻声,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又是一愣,不由得轻声喊道:“左登峰?” “嗨!你好,邻居。好久不见。”左登峰走上前,从身后拿出一束玫瑰花,递向画蝶,“送给你,喜欢么?” 画蝶已经打开锁,左手已经握住门把手,准备开门进屋。见到左峥峰又来送花,不禁发愁,冷冷地说道:“不喜欢,我不要。” 左峥峰也不理会,得意地说:“今天我来,就是想当面的告诉你,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我了恢复单身,光明正大地追你,我损失很多。等我把后续的事情处理好,我就搬过来,堂堂正正地追求你。”说着,他回手关了身后的门,将花放在画蝶的脚边。微笑着,走向电梯门口,按下电梯。刚好电梯门立即打开,他接着说道:“记得把花拿进去。” 正当他要进入电梯,他想起一个事情,一只手挡住电梯门,又侧过身,问道:“刚才我从监控里,看到一男一女进进出出,他们是你什么人?” “跟你没关系!”画蝶瞪着左登峰说道。 “以后就有了,再见。”左登峰说着,又给画蝶飞了一个吻。之后,他潇洒地进入电梯,消失在画蝶烦闷的视线之中。 画蝶摇了摇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将花踢到左峥峰新拥有的家门口。她脚步轻快地退了回来,打开家门进入屋中。 画蝶一进入到屋中,便听到弟弟亦男的房间里,传出他和小雪嬉闹之声。于是,画蝶也不便打扰,便换好拖鞋,扔下包,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 不一会儿,电话闪动,警醒了发呆中的画蝶。她一看电话是里菲打过来的,赶紧拿起电话接通,急切地说:“我的姑奶奶,你总算有音讯了。你在哪呢?” “不用你管……”画蝶能感觉到电话另一端地里菲,是醉醺醺的状态,“我们一会见见。” “我去找你,你在哪?安不安全?”画蝶关心道。 “少给老娘,假仁假义。我明天就离开紫禁城,把这座该死的城市留给你们这对狗男女。”里菲愤怒加嘲讽加烂醉的声音传了过来。 画蝶闻言顿感不妙,里菲这是怎么了,真是出什么事情了么?于是,更加焦急地问:“你到底在哪,我现在非常担心你会出事,我现在赶过去。你尽量在人多的地方,听见没?”。 “不用了,我就在你家楼下。你现在就给老娘滚出来,我们在酒吧里见。老娘要好好地和你算算账,看看老娘到底欠你什么啦?” 三十六、我玩不起 画蝶一听里菲就在楼下,赶紧跑出家门。她也来不及换鞋,快速递按下电梯,对着电话说道:“你不要挂电话,不要乱跑,我马上就下来接……”还没等画蝶把话说完,就听里菲“靠”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画蝶也不敢耽搁,等到电梯,到了楼下,飞奔出去。跑出楼门的画蝶,四处张望,却不见里菲的踪影,只好一路奔向酒吧,焦急地找寻着里菲。 直到画蝶进入酒吧,才找见角落里坐着的里菲,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只见里菲摇摇晃晃地坐着,嘴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哼哼唧唧,似乎在骂人,又似乎在唱歌。她整个妆容憔悴,邋里邋遢,仿佛刚跟人撕打过一样。还好,此时酒吧没有客人,只有服务员像见到救星一样,盼着画蝶把这个里菲给弄出去。 画蝶见到里菲如此,刚刚踏实的心不由得又是一紧,赶紧跑过去,说道:“走,跟我回家。” “贱女人,你来啦。请上座,跟老娘说点实话。”里菲醉眼朦胧地看着画蝶,将手中一个蕾丝材质的物件丢给画蝶,说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改风格了,穿这么骚气的东西。” 画蝶一时没反应过来,本能地接住里菲扔过来的一团黑色东西。她展开来一看,竟是一条黑色蕾丝情趣内裤。不禁内心一阵翻滚,立即丢进垃圾桶,皱着眉头说道:“你从哪里捡到的,也不嫌脏。快起来,跟我回家。”画蝶说着走上前去,硬要拉起赖着不走的里菲。 里菲见画蝶要强拉自己起来,立马撒起泼来,又挠又咬。画蝶见状,只好放开里菲,挨着她坐了下来。 “你坐到对面去,不要挨着我,我嫌你脏。”里菲厌烦地说。 “好,全听你的,我坐过去。”画蝶无奈地站起身,坐到对面说道,“姑奶奶,你到底怎么啦?” 里菲半趴在桌子上,憔悴的脸有些扭曲,嘲讽道:“嘿,真能演,真能装。还要我……继续拿出证据来么?” 画蝶十分纠结十分苦恼十分担心,里菲到底怎么啦? 里菲见画蝶看着自己,却不说话,以为自己说道对方痛处,便冷哼了一声,说道:“他怎么每晚都偷偷给你打电话,还聊很久,以为我不知道呢?” “谁?”画蝶问道。 “你用不着跟我这样,你知道是谁,你的情儿——章久方。”里菲冷笑道。 画蝶之前有意识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会影响到她和里菲之前的感情,但是突然听里菲这么一说,她快速地思索了一下,好像猜到章久方劈腿。现在,自己明显是被里菲误会,便立即解释道:“他晚上跟我打电话,我根本没接过。你没看通话时长么?” 里菲立即反驳道:“这是你们的计谋,怕被我发现。我调出他的通话记录啦,每次都是拨通你的号码,再拨通另一个号码。这是不是你新办的号码?你们以为删掉了,我就查不出来了么?” 画蝶一看号码,有点眼熟,拿出手机翻看,目光停在莫三度的名字上,陷入沉思。 “别装啦,事情都如你们所愿啦,还装什么装。”里菲痛苦地说道。 画蝶此时似乎对整个事情,有了新的认识,便试探地问道:“这个号码,你打过么?” 里菲目光变得有些复杂,盯着画蝶看了一阵,才说道:“我确实不是很聪明,但是我要脸。” “你是不是和章久方打架来着?”画蝶突然意识到里菲可能吃了亏,赶紧问道。 “是我自己弄得,也没伤到你的心肝宝贝儿。昨天晚上,我发现了你们的赃物,问她和你是怎么回事?他说,就那么回事,让我看着办吧。说完,还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我能怎么办,直接出去找邱城呗。你们明知道,他乱搞让我抓包的话,我一定也乱搞报复他,你们是故意的。”里菲说到此处,突然没了力气,瘫软在桌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画蝶看着心疼,用手摸着里菲的头,有些酸楚地说道:“傻姑娘,你这是干什么?事情没弄清楚前,你不要糟蹋自己啊!”说着,她看里菲哭地伤心,自己也开始流出眼泪,“你这是何苦呢?” 里菲哭了一阵子,有了一些力气,猛地坐起身,说道:“昨天晚上从他出来到现在,他一直没回来,你们是不是在一块儿?他现在,是不是在你家里呢?我盯了他这么久,怕他乱搞。老娘我就松了这一阵儿,你们就给我来个暗度陈仓。我恨他,也恨你。得了,老娘啥也不要啦,事业不要啦,爱情不要啦,啥他妈的都不要啦,全给你们,你们开心去吧,欢乐去吧,他妈的幸福去吧……”里菲越说越气,越说声音越大,直接把刚要进酒吧消费的几个人,给下了出去。酒吧服务员,更加愁苦,这姐们今天要给酒吧提前关门吗? 画蝶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如果章久方有了别的女人,她还好安慰,也更好撇清自己的关系。可是,外边有了男人呢,她可以理解。但是,里菲会更加笃定地怀疑自己,一定无法撇清关系。 “为什么……你们会搞到一块儿去,啊?我说你怎么一直不再找男人,原来是这样。我跟他说,我去和邱城睡了,他却说,祝我们幸福。直接就把我抛弃啦,还他妈祝我幸福。我祝福你个全家死光光啊……”里菲说完,就瘫倒在桌子上。 “你误会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咱不着急啊,咱心平气和地好好查查,问问,啊?里菲。别胡来,别做自己后悔的事,知道吗,乖……” 里菲趴在桌子上,闷着头说道:“都这样了,还这么说,有意思么?我玩不起啦,已经收拾好东西,明天一早就回老家。” 画蝶知道现在的里菲,什么都听不进去,也只好一边哄一边劝,一边承受着闺蜜的胡闹。不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她出一丁点事情。 “跟我回家,多喝点水。然后,我用精油给你缓解缓解头痛……” “不用,我不用你假惺惺的,我也不用你给我推油……” “姑奶奶,这是疗愈,文化疗愈、心灵疗愈、身体疗愈……” “疗愈?确实比推油高大上。但是我要喝酒,给我拿能喝醉的酒来……喝死你们这对狗男女,老娘明天回家就去嫁富二代,天天做富太太……你们就在这里熬吧,累死你们,我请戏班子给你唱戏……拿酒来,喝啊……” 里菲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画蝶见她闹了这么久,也该累了。于是,她赶紧给亦男打电话,叫弟弟过来帮自己把里菲给运回去。到了家中,里菲又吐又骂又哭又唱,完全没有了理性。等她折腾了半天,逐渐困顿,熟睡过去时,画蝶草草地给她简单地擦洗。画蝶自己也被折腾得疲惫不堪,快速地梳洗完毕,倒头便睡。 第二天一早,画蝶缓慢地睁开眼睛,头痛不已。她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勉强起身,发现里菲已经离开卧室。她急忙跑出去查看,却不见里菲的踪影。 她心想,里菲应该是一早就离开了这里。也许,清醒后的里菲,可以稍微冷静冷静。自己也好和她好好聊一聊,看看怎样帮她渡过情关。 想着想着,她又迷迷糊糊地回到卧室。刚一进房间,她突然发现床头柜上,里菲留了一张字条。同时,里菲还在自己的照片上,用记号笔画了一个大叉。她还给另一个张照片中的柳致从,在头顶写了一个“绿”字。。 她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了一会儿,才看向字条:你睡完我男人,又来睡我。你,是一点脸也不要啊!!!在此别过,老死不相往来。祝你们夫妻恩爱,不得好死!!! 三十七、我会打开柜门 画蝶看后心里不是滋味,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咬了咬牙,给里菲拨去电话——却发现里菲的电话已经关机。她随即又拨出里菲工作号码,也是关机状态。 我做的就是疗愈的事情,如果周围的朋友都无法疗愈,我做的事情还有意义么?里菲,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画蝶一边想着,一边愁云翻滚。正在此时,章久方打来电话。画蝶看着电话,心里异常愤怒,都是你害的,我们里菲都成什么样啦。 一通电话没有接,章久方又打来一通。画蝶攥了攥拳头,接通电话,开口便骂:“你还有脸打来电话,你知道把里菲伤成什么样了么?” 章久方沉吟片刻,声音微抖地说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正想要和你解释一下。” “跟我解释有什么用,你去和里菲解释。我告诉你,里菲要是出点什么事情,小心我跟你拼命。”画蝶严厉地回复道。 “里菲今天上午的飞机,离开的紫禁城。”章久方黯然地说道。 画蝶一听到里菲的消息,立即问道:“她跟你联系了?” “没,这两天我一直偷偷地跟着她,一直到刚才,她坐上飞机离开。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咱们能不能见个面。”章久方语速逐渐加快,最后有些乞求地说道。 “不能,我不想看见你。”画蝶果断拒绝。 章久方闻言,也不打算放弃,继续说道:“今天工作室办交接,莫三度现在不方便来,我们在工作室见吧,交接的事情,也由我来。” 画蝶冷哼一声,说道:“那你就等着吧,别指望我能见你。” 章久方语气更加哀怨,说道:“这件事,我对不起里菲,也连累了你。但是,你知道实情,也许会理解我一些。” 画蝶其实已经猜到了实情,她很理解章久方。但是,他更心疼自己的闺蜜。 画蝶没有接话,章久方只好接着说道:“我会一直等着你……”还没等他说完,画蝶直接挂断电话。 画蝶内心十分矛盾,他们几个人从大学校园里走出来,关系已经十分要好。经历了很多波折之后,现在比起之前更加了解,也更加信任。可是到如今,章久方却利用起他们之间的这种亲密,还一下子彻底地将它毁灭。 她不是不能接受章久方的情感取向,她是无法接受他的这种手段。她现在气愤地坐在床边,看着手中的字条,以及相片上的涂鸦,她更加身疲力竭,更加可恼,更加愤懑。她不知道应该怨恨谁,她不清楚应该指责谁。章久方也没有真的做错,如果他一直隐瞒下去,如果他想一直和里菲这么过下去,里菲更加悲剧。 今天下午,画蝶团队要在工作室开会。小雪刚刚起床,便来敲门。画蝶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小雪进来问道:“姐,今天你们开会,我能一起去么?” “去吧,你也算团队里的一员。估计,金秋也去。”画蝶无力地说道。 小雪见画蝶心情不好,便猜到还是因为昨天里菲的事情。她在昨天里菲语无伦次的词句中,多少猜到了一些内幕,便小心地说道:“哦,金秋昨天和我说过会去。昨天,家里有点乱,我没来的及问你。那一会儿,咱们一起走。” 画蝶心想还是过去吧,她彻底的弄清楚怎么回事,也好化解她和里菲之间的误会,于是说道:“哦,亦男爱睡懒觉,你们在家多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要先过去,谈点事情。你们中午过去就可以,正好一起吃饭。” “亦男已经醒了,正在玩手机。让我过来问,咱们什么时候过去?他挺愿意见老木的,说是知己难得。”小雪清脆地说道。 画蝶看了看时间,说道:“那你们中午过去,他们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到。” 小雪点了点头,走了出去。画蝶开始梳洗打扮,心情不好,却也不能随意梳妆。半小时之后,干练爽朗的画蝶准备就绪,和弟弟二人打声招呼,便来到工作室。 一出电梯口,画蝶便见到非常憔悴、胡子拉碴,蹲在工作室门口的章久方。章久方因为蹲久了,血液不通,腿脚发麻。他艰难地站起身,瞬间底盘空虚,差点扑倒在地。画蝶见状,也不做理会,只是冷冷地说道:“有什么话,快点说。一会儿,我们还要开会。顺便说一句,我对莫三度没意见。交接的事情,还是他自己来吧,不劳你大驾。” 缓了好一会儿的章久方,一瘸一拐地跟着画蝶进了工作室。此时的工作室,已经焕然一新,精致又丰富得像艺术馆加博物馆的结合体,同时又具备浓厚的生活气息。整体色调,阳光又自然,等画蝶将丰富的植物鲜花陈设一遍,那时也会有浓缩植物园的氛围。 画蝶环视一周,看着墙上的壁画,心情略有舒缓。内心不禁赞叹画家的功力,就近坐在一个木质的靠椅上,转头看着章久方,说道:“说话啊。” 章久方一直跟在画蝶身后,虽然准备了很多话,但是却不知从何说起,又紧张又尴尬又心虚又烦闷,双手不停地摩挲。想了半晌,终于咬着牙,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外边没有女人,我是和三度走到了一起。” “我猜到了。”画蝶说道。 说出第一句话之后,章久方开始放松了下来,便接着说道:“我不能再这么下去,我已经没办法一直和她在一起,虽然我还喜欢她。但是,这种喜欢,是家人,是姐妹之间的那种喜欢。我没办法再欺骗她,但又不能告诉她实情,她会更加接受不了。” 画蝶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这种意识的?” 章久方想了想,说道:“有这种意识,是在很早。但是,那时候更倾向于女人。虽然,在大学看到致从,心里有时候也突突,但是没当回事。” 画蝶皱了皱眉头,训斥了他一句:“请说现在这件事!” 章久方顿时口舌发干,便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是一年前,对这种意识,有了明显的察觉。当时,我觉得是一种病。还去看了医生,渐渐地发现很多人都这样。” 画蝶想了想问道:“你们那个沙龙?” 章久方点点头,说道:“是的,我在三个月之前,彻底地正视了自己,也在那时候,开始想办法,希望能让里菲尽量少受伤害地离开我。” 画蝶闻言,想到昨天里菲的状态,不免愠色道:“你现在地做法,就是不伤害她么,你难道觉得她伤得很轻么?” 章久方委屈地说:“我原来是想,她能慢慢感觉出来。看在你们姐妹情谊的份上,能主动地和平地和我分手,完全没想到,会这么激烈。” 画蝶又想起里菲昨天仍给自己的东西,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弄出个那个东西,来埋汰我?” 章久方有些尴尬,顿了顿,咬着嘴唇说道:“那条内裤,不是我故意让她发现的,那条内裤是我的。” 画蝶闻言,全身顿时一阵发麻,说不出的感觉。不知不觉感觉有阵冷风吹过,她冷冷地说道:“你太自私了,你让我彻底失去了我的好姐妹” 章久方神色哀婉地说道:“是我的问题,我也没脸求得你的原谅” 画蝶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些软,于是淡淡地问道:“你会什么要选择利用我?” 章久方脸色发红,说道:“因为,我觉得你和我一样。所以选你,你会理解我。而且,无害。” 画蝶闻言一愣,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章久方走向窗户,看向远方,慢慢地说道:“我只见过蔓拉一次,我发现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我能看出来,因为我也是,所以我懂。” 三十八、你这是冷笑话么? 画蝶心思有些飘离,嘴上却说:“你在胡说什么?” 章久方说道:“里菲说,上帝是只兔子,因为她自己爱吃胡萝卜。如果比喻的话,我觉得上帝是只猫。因为,不论你怎样,她都是对你爱搭不理。” 画蝶不知道章久方在弄什么玄虚,便说道:“你这是冷笑话么?” 章久方将自己想说的话,都讲完,心里舒畅了一些。虽然他不再有负罪感,但是依然对里菲有浓浓的歉意。这种歉意,许久不散,直到日后击毁他的意志。 “我的话,说完了。如果,你不介意,我下午叫三度来和你们交接。不过,他不要费用,讲好的帮忙,要费用反而乱了规矩。”章久方说道。 画蝶心思有些乱,随口问道:“你们以后怎么办?” 章久方从窗边走了回来,看着画蝶,犹豫地说道:“三度会把画室搬到影楼来,我们一起做事情,相互有个照应。其实,到现在我才发现,我是一个内向的人。我原来,其实都在演戏,就连自己独自一人时,也表演着活波开朗。其实啊,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是真的我。” 画蝶听他真么说,心思更加杂乱。甚至逐渐头脑不再清晰,胡乱地看着工作室四周。她陷入一种迷思,无法自拔。感觉章久方逐渐模糊,声音也越来越远。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近乎于嘶吼般地说道:“你走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章久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好再留下,说了几句话,画蝶却完全听不清。只感觉一个人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工作室逐渐空了下来,静了下来。时间慢慢地流逝,汪森等人相继到来,亦男小雪也在中午时分赶到。画蝶依然一个人发怔,虽然自如地和对方说这话,却完全无意识。 众人也有点犯糊涂,汪森也只好根据昨天的总结交流,开展今天的会议。他很好地安排了试运营的计划,以及拍摄推进表。老木这边也会在国庆活动之后,彻底全力加入正式运营之中。 随后,众人一同与前来交接的莫三度,全屋巡视。突然,画蝶出现在众人面前,说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跟我打招呼?” 众人一听,顿时吓了一跳。伊然走过来,摸着画蝶的额头,关心道:“刚才来的时候,你说你烦着呢,想点事情,叫我们自己来。嗯?你怎么了?”感觉画蝶体温正常,便收回自己的手,看向众人,想知道有人了解情况么? 显然,有一个人知道,便是莫三度。莫三度,走过来看着画蝶说道:“你的心结,比我想象的还重,我希望你可以自己调节。” 画蝶吐了几口气,伸了个懒腰,说道:“我已经没事了,你们来了好一会了么?奇了怪了,突然发蒙,不过还好有你们在,没耽误事情。你们还没吃吧,我们去吃饭。” “你说的是晚饭,还是午饭?”众人相互看了一眼,老木问道。 “你们哪一顿还没吃?”画蝶俏皮地问道。 小雪机灵地走过来,低声说道:“画蝶姐,现在都下午四点了,中午我们点的外卖,你自己还吃了一份。” 画蝶一拍脑袋,尴尬道:“我除了干了点没记住的小事以外,又干了什么其他有必要我现在急需知道的事情么?” 亦男跳出来,特别严肃地说道:“有,你把工作室让给我了。”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一开始,画蝶还很认真地听,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被自己的亲弟弟给骗啦。瞪着眼,双手叉腰,笑骂道:“亦男,你是想让我扒你的皮呀!” 亦男嬉皮笑脸地说道:“来啊,抓我啊。”说完,他转身向外跑去。 众人又大笑,年轻真好,还有精力这么闹。画蝶对众人说道:“你们继续,我去收拾这小子,没大没小。” 于是,众人继续刚才的交接。画蝶追上亦男,说道:“你把我引出来干什么?” 亦男见姐姐跟了出来,松了一口气,哀求道:“姐,你得帮我。小珍国庆节要来。” 画蝶完全没心思理会这件事,说道:“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我解决不了,我让她别来,她不听。”亦男感觉天要塌下来似的,焦虑地说道。 画蝶白了一眼亦男,说道:“你不是玩世不恭么,怎么也有你害怕的事情?” 亦男垂头丧气地说道:“我要是不怕她,我能躲这里来?快给出出主意,怎么办?” 画蝶也不想费心思,直接说道:“还能怎么办,赶紧做个决断,选一个。” 亦男摇头道:“小珍是我选好以后一起结婚的,小雪和我能玩到一起,没法决断。要不,你想办法给我改个国籍,可以一夫多妻的那种。” “你想什么好事儿呢,小心她们两个劈了你!” 画蝶虽然已经可以和他人,进行正常的交流。但是,她的内心,依然还处于一种虚空的状态。对于弟弟亦男对自己的诉求,她完全无感。即使是对弟弟的斥责,也仅仅是一种好像恢复正常的本能反应。 亦男完全没有察觉,但他却发现姐姐不是真的不肯帮自己,便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姐,一会回家,我们收拾收拾,明天就开始搬家。” 画蝶本能地说道:“嗯,这么积极,你有什么阴谋诡计?” 亦男白了姐姐一眼,说道:“听我说完。你的房子,不是十月底才到期么?我是这么想的——国庆节小珍来的时候,我就和她住家里,你和小雪住过来。我对小珍说,你出差了。我对小雪说,国庆节我回一趟学校,把退学手续办完再回来。你呢,最近心情不好,得有人陪着,我就让她一直在工作室盯着。这样一安排,就可以防止她乱跑,免得我们再不小心碰到一起。如此一来,两边都能安排的妥妥当当。等小珍假期一结束,我就把这个瘟神送走。” 画蝶此时似乎恢复了一点理智,淡淡地说道:“这些事情,我可不管。到时候,她们两个找我做主,我不会偏向你。你的计划,我就当不知道。走吧,我们进去吧,时间长了不好。” 亦男听姐姐这么说,已经算是同意帮自己。虽然,姐姐有两不得罪的嫌疑,但是,过分纵容也不是她的风格。 画蝶先回到工作室,见众人安静了下来,说道:“今天的事,还有重要一项,我和大家公布一下。虽然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但是还是正式说一下。工作室整体运营,由我们的运营总监汪森负责。工作室的整体品牌打造,由企划总监老木负责。我们之前一直叫他老木,显得不正规,我正式向大家介绍一下。他不姓老,他是少数民族,给自己编了一个姓氏木,名檐,全称木檐,是位才华横溢的大诗人。市场以及培训事项暂由我来负责,亦男属于兼……” 亦男想趁机说话,刚吐出一个“姐”字。画蝶用少见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震得他顿时有些害怕,便住了嘴。 “亦男暂时兼职,日后看表现。不知各位一会儿,有什么安排?”画蝶说道。 众人知道今天画蝶状态不好,便不打算让画蝶安排聚餐,全用各种事情做推脱。 画蝶也乐享其成,说道:“那我们下周一试运营时,晚上一起聚餐。没什么事情,我们今天就散会。” 亦男实在忍不住,举起手。画蝶无奈地点点头,亦男便说道:“各位,我国庆要回学校办点事情,所以下周会赶着出几个视频,所以……” 老木爽快地说:“我经常加班,做自己的事情,更不怕花时间。我下周每晚都过来,和你一起弄。” 汪森也爽快地说道:“我喜欢和你们这些小年轻一起做事,这样感觉自己又可以活一遍。论体力,你们不一定比得过我。下周你们奋斗到几点,我就陪你们奋斗到几点。”。 亦男虽然确实很积极,但是更多是为了给自己的奸计做铺垫。画蝶看着他,摇了摇头,便和众人相互告别,带着弟弟和小雪回到了住处。 三十九、她就是个蛇蝎女人 晚上亦男催姐姐即使是假装搬家,也要意思一下。拗不过弟弟,她只好开始收拾物品。弟弟怕姐姐把家搬得太空,小珍来后不好解释。于是,一边假装帮忙,一边告诫姐姐自己还有些东西要用,等国庆之后再全般。 两人相互妥协,除了要搬了一些必需品,剩下来就是整理出柳致从的东西。柳致从出差暹罗,虽然很少回来,但是却也积攒了很多物品。加上画蝶与小雪的必需品,足有二十几个箱子,值得搬家公司来一趟。突然,亦男看着一个蓝色的旅行箱,问道:“这么新,给我行不?” 画蝶说道:“不行,这里面都是我从暹罗带回来的,是你致从哥的遗物。其他的东西都可以考虑,这箱坚决不行。” 亦男越发感起兴趣,问道:“我能看看么?” 画蝶犹豫了一会儿,想到,时间过去那么久,自己看到这些旧物应该不会再过于忧伤。想到这里,便点点头,打开了旅行箱。 亦男以为藏了很多新奇的物件,打开一看,却是两件西装,一些换洗衣物,几本书,以及褶皱的护照和屏都碎了的手机。他不免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就这,还当宝贝啊?手机都不能用了吧,还留着做什么用?” “当时车祸,发生爆炸,只留下这本护照和手机。要不,都没办法知道他是谁?你致从哥生活节俭,在暹罗只有这点东西。手机虽不能用,但是可以留着做个念想呗!”画蝶说着,拿起破碎的手机,是自己用第一个月的工资,买给致从的礼物。往事历历在目,不免又勾起她的伤心之事,神色黯然了起来。 “先收拾这些吧,我约了搬家公司,明天下午过来。不过,这部手机,我可是尝试恢复一下里面的内容。这样我们也好给致从哥,多恢复一些他生前的事迹。”亦男说道。 画蝶闻言觉得有些道理,便点点头,说道:“好,搬完家,我们找时间看看,手机能不能恢复。” 第二天上午,姐弟两个起床后,又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既要多拿一些东西搬走,又不至于伤了表面上的缘起,还是费了不少精力。一旁帮着打包装箱的小雪,不明就里,只是全力以赴,以免被当成娇小姐让人笑话。原本要找些人来帮忙,亦男怕搬得不伦不类,容易穿帮,便果断阻止了姐姐,自己一力承当。近来因里菲的事情,画蝶也不会去找章久方帮忙,加上弟弟说得有理,又真的在出力,也就不再费脑筋想事情。 到了下午,搬家公司将可运走的东西,搬上车。三人跟着车来到工作室,又将运来的东西,归置妥当。十分疲惫的几人,又简单地吃了饭,回到家时已经将近晚上十点。 一到家门口,正要开门,左峥峰突然打开邻门,走了出来。几人先是一愣,随后又是一呆,这个人怎么怪怪的,看上去有点颓废啊。 左登峰急促地说道:“画蝶,一起聊聊。来我家,还是去你家。” 画蝶觉得去谁家都不合适,便说道:“什么事情,在这里说吧?” 左峥峰语气有些混乱地说道:“单独聊聊吧!” 画蝶想了想,说道:“我今天要早点休息,明天要试营业。那我们,就去楼下酒吧坐一坐吧。”说完示意弟弟和小雪先回去,她抬步走向电梯。 左峥峰顿了一下,便点点头,跟着画蝶来到楼下酒吧。画蝶随意地找了一个方便自己离开的位置,坐了下来。左峥峰悻悻地坐在了她的对面,委屈地看着她。画蝶给自己点了一杯水,左登峰则给自己点了一杯啤酒。 画蝶看了看时间,有意催促地说道:“说吧,聊什么?” “你为什么搬家,是不是伊然和蔓拉说了我什么坏话?”左峥峰问道。 现在本就心不在焉地画蝶,听他说这话,完全摸不到头脑,说道:“我搬我的家,跟你没关系吧?” 左峥峰有些伤心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了你,损失多少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败了,就不给我机会了么,还要躲我远远滴。” 画蝶觉得有些诧异,这个一直很自信的人,今天有些突然崩塌之感。只是她不是很关心,也就没打算问,只是说道:“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明天,有很多事要忙。” 左登峰突然哭丧地说道:“你也要这么对我么?” 画蝶郁闷异常,心想,你这要干嘛? 左峥峰接着说道:“为了你,我离了婚,几乎净身出户,还让出我个人所有的股份。为了你,我和所有扯不清关系的女人断了关系。为了你,我牺牲了那么多,你真不心疼我么?” 画蝶也不插话,只是觉得,这哥们换套路了吧,来我这里卖惨么? 左峥峰将刚点的啤酒,一饮而尽,说道:“你不要听伊然那个贱人,和蔓拉那个蛇蝎女人瞎说,我对你真是真心的。”他说完,示意服务员再给自己来一杯。 画蝶抱着臂膀,听到他说蔓拉,就打断他说道:“不要说蔓拉姐的坏话,我不喜欢。” “哈哈哈,你还维护她。你是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朋友,已经彻彻底底把她给查明白了。你想听不,我说给你听。”左登峰说到此处,也不等画蝶回答,继续说了下去,语速越来越快,“她原来是个模特,不是道为什么突然跳楼自杀,昏迷了一年多,又突然醒了,结果就当上了他们郑氏集团的大总裁。” 左登峰又将刚刚倒满的啤酒,灌到肚子里,向画蝶问道:“你男朋友什么时候去的暹罗?” 画蝶本不想回答,却不知为何脱口而出地说道:“一五年八月四日。”也许是记忆深刻,本能反应,她才会不经思考直接把这个日期直接说出。 左峥峰得意地说道:“我之前听她说认识你男朋友,但是,我现在认为,她没时间认识。因为,她是一五年七月出的事情,你男友死后她才醒过来。如果真认识,那就是更加吓人。恐怕,你男友的死也许和她有关。你知道么,他们家族唯一的正牌继承人素格拉,竟然在你男友出车祸时,失踪了。我接着问你,出车祸时,车是爆炸起火,人都辨认不出来。当时车祸一共死了四个人,却只能确认你男友的身份。那么,为什么其他三人身份不明呢?你知道当时车毁人亡是什么样么,撞棵树就爆炸,这是什么特技。我怀疑,就是蔓拉想获得不可能获得的继承权,才装昏迷策划了这场大案。你需要我的保护,要不,她吃了你都不吐骨头。” 画蝶实在听不下去,拿起水杯,将水泼了过去,说道:“你清醒清醒,我告辞,拜拜。”说完,她头也不回地便走出酒吧。她有些担心左登峰会跟过来,便加速了脚步。好在左登峰并没有跟着过来,只是在原地颓废了一会儿。 左登峰抽取纸巾,将脸上的水滴擦拭干净。看着画蝶离去的门口,心里想道,也不知道母亲和蔓拉协商了些什么,真有种不好的预感。明天的会议,我要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好做进一步的打算。最近不知为什么,突然走了霉运,做什么都是一塌糊涂。老爹说的对,自己攥在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谁的承诺都不能信啊。尤其是女人的承诺,里菲不也是把老爹给耍了嘛?女人有的是,我得不到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今天我使地这个绝招也不灵,真是丧透啦,丧透啦!自己是要在彭画蝶和伊然这两个女人这里,开始一败涂地么?不至于,老子依然坚挺。不过还好,自己没有真的把情人遣散,又没真的净身出户。否则自己岂不是,鸡飞个干净,蛋全部都打碎啦? 想罢,左登峰拨出一个电话,说道:“宝贝儿,等我,我来找你。”。 酒吧服务员一听此言,顿时冻住:“这孙子,影帝。” 四十、我服啦 画蝶回到住处,刚有些稳定的心绪,又被左峥峰搅合了一下。她关上门,靠在门上,暗自神伤。对于自己的审视,对于里菲的离开,都使她的内心有了一种虚脱之感。 她不知道为什么,拿出手机,给蔓拉拨去电话。不知道说什么,就是想听一听她的声音。 “哦?心有灵犀,我也正想给你打电话呢!”蔓拉甜美地说道。 “嗯,蔓拉姐……”画蝶心情低落地说道。 “出什么事情了么?”蔓拉关心道。 “没什么,里菲和我发生点误会,回老家了。”画蝶想了想,说道。 “我也奇怪,里菲怎么会突然离职,又没了消息。你们发生了什么?”蔓拉说道。 画蝶叹了一口气,说道:“有机会,见面和你说……”她实在是没力气讲下去,只是希望蔓拉多说一点话。 蔓拉说道:“我们明天就能见面,老左决定让步,明天上午在公司把合作确定下来。你来参加,学习一下。” 画蝶说道:“可是我明天试营业,不去公司。” “上午的事交给汪森,你下午再去工作室。”蔓拉直接命令道。 画蝶没有反驳的意思,顺便提了一句刚刚的事情,说道:“哦,刚才左峥峰找过我。” 蔓拉闻言,有些气愤地说道:“嗯?他想死么?又去烦你做什么?” 画蝶怕蔓拉担心,赶紧提了提神,补充道:“他没怎么着,就是哭哭啼啼胡乱讲了一堆烂事情,我泼了他一杯水,估计不会再烦我了。” 蔓拉心想,我不是告诫过你们嘛,我同意合作的前提是,要让左峥峰离画蝶远点吗!想到此处,蔓拉厉色地上多啊:“他识相的话,我希望他这是最后一次惹你,否则,有他受的。看来,我明天要狠狠地治治他。” 画蝶声音不自觉的微颤,说道:“蔓拉姐,我最近有点乱,我们明天好好聊聊,好么?” 蔓拉柔声说道:“好,早点休息,别乱想。一切有我。” 画蝶一听,差点哭了出来,强忍着说道:“好的,明天见。” 蔓拉挂断电话,想了想,觉得明天虽然给老左她们一条非常好的出路,但是有些人需要她下点狠手。于是,她拨通了陈星辰的电话。 次日,相关人员,齐聚在左氏集团多功能厅。里菲离职后,暂时替代她的是负责前台的左丽丽。小女孩间隔半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明显成熟干练了很多。 来公司的人,首先看到的就是前台左丽丽。所有人对她都很熟悉,因此对她的变化,都有些吃惊。多功能厅内,左凤羽、司马平和左登峰坐在左侧,蔓拉、画蝶、陈星辰和伊然坐在右侧。左峥峰侧过身问母亲左凤羽,说道:“你们聊成什么样了?怎么不告诉我?” 左凤羽看了一眼儿子左峥峰,眼神闪烁了一下,说道:“一会你就清楚了。”左峥峰眉头一皱,一丝不妙之感于心底窜出。他看着手中的手机,发现手机的电量所剩无几。于是,他看向母亲另一侧的司马平,说道:“我手机快没电了,忘记带充电器,你带了没?” 司马平从身侧的手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左峥峰,说道:“我有充电宝。” 左峥峰接过充电宝,赶紧将手机充上电,顺势给老爹邱城发去一条信息:今天恐怕于我不利啊!!! 邱城立即回复了一条信息:谁都靠不住啊!你要现金,咱爷俩一起创业。 看了看信息,左峥峰暗自琢磨,几个念想之后,心中已有成竹。他安静地看向众人,准备一会儿大干一场。 左丽丽见众人到齐,便关上房门,走上讲台,向台下鞠了一躬,说道:“各位领导,人已到齐,会议可以开始了。” 众人点头,却没有人先开口说话。气氛略显紧张,左丽丽也不敢再说话,便走下讲台,站在一旁,尴尬地微笑。 左登峰看着画蝶,心情不美观地第一个开口说道:“这个会,应该是股东会加上医美和左氏合并的事情,画蝶是什么身份,来这里干什么?” 这哥们儿,怎么态度变化这么大,陈星辰心想。此时他已经拆掉石膏,见蔓拉和画蝶都不说话,轻轻地摸了摸,绑着夹板有些痒的手指,说道:“这个是蔓拉总的安排,你无需质疑。” 蔓拉此时也怕画蝶有些尴尬,也说到:“她是我的学生,也是未来集团的战略伙伴。你有什么意见?” 左凤羽已经没有了傲气,虽然她把公司的资金调到了医院,但是资金还是缺很多,又详细地咨询了律师,因此她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她也不敢再玩套路,便插话道:“蔓拉,我们直奔主题吧。”说完,她转向左丽丽说道,“把修订好的合同,拿过来吧。” 左丽丽闻言,便将准备好的两份合同,拿了出来,递给左凤羽。轻声说道:“赵律师,已经很认真的审核修订过了,没问题了。” 左凤羽也轻声说道:“让你家大律师,认真点。这是咱们自家的事情,马虎不得。” 左丽丽脸色突然红晕起来,低头应了一声。放下合同,便快速递退了回去。她们说话声音虽小,但是屋子里的人全都能听见。左登峰看向左丽丽,说道:“怎么回事,吃了一顿饭就勾搭上啦?” 左丽丽脸色更加红晕,低头不语。左凤羽见状,呵斥左峥峰道:“跟你没关系,管好自己的事情。”说着,又看向蔓拉说道,“这是你们起草的合同,我已经找律师看过。有些地方,应该有调整。给你一份,咱们一起看看。”说完,左凤羽将一份合同递给蔓拉。 蔓拉接过合同,快速地看了一遍,发现只是修改了一些表述和顺序,并未伤及己方的权益。于是,她将合同递给画蝶,说道:“给你看看,学习一下。”画蝶接过合同,认真地看了一遍,便还给蔓拉。 左凤羽看了一遍合同,也没发现什么太大的变动,便看了看身后的左丽丽,叹了一口气,却没说什么。她转回来,对蔓拉说道:“关于用抽调的资金相对控股医院的问题,我没意见。以及你会追加资金的数额,我也没问题。现在,我们谈谈左氏集团的事情。”她见蔓拉点了点头,便继续说道,“我同意出售我们所有的股份给你,现在我们手里还有五十的股份,将一次性全部转让给你。”说完,她示意蔓拉发言。 蔓拉点头认可,说道:“你这五十,按一个亿计价,你抽走了七千万,相互抵消。我再补偿给你三千万。合同签订一周内,加上追加医院的第一投资五千万,我会一次性汇入境内账户。钱到境内后,三天内,我把钱分配给你个人账户和医院的账户。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就当全没发生过,恩怨不计。” 左凤羽示意左丽丽拿笔来,说道:“那我们就不用再浪费时间,现在就签合同吧!” 蔓拉点点头,接过笔,准备签字。愣在一旁有一阵儿的左峥峰,突然喊道:“等一下,这里面没我什么事情啊!”他看向左凤羽说,“这些事,我不同意,我才是大股东。” 蔓拉笑着说道:“左总,我印象你那百分之十五股份不是都分割给伊然了么。” 左峥峰对左凤羽诧异地说道:“不是说,你们的股份都给我嘛。”见母亲不说话,他站立起来继续说道,“我老爹说你们打算试管婴儿是真的?准备舍弃我也是真的?顶雷有我,好处没我?你们打算什么都不分我?” 左凤羽尴尬地说道:“峥峰,谁说不给你分啦。你先坐下,事情我们回家再说。” 左峥峰愤怒地拍着桌子,说道:“不行,我原来就有百分之十五。我现在只要我应得的,给我现金,我同意退出。” 蔓拉看了看他,笑着摇摇头,示意陈星辰把新拟好的合同递给左峥峰。左峥峰拿过合同,看了一遍,更加气愤地说:“五百万,让我彻底滚出这个行业!打发要饭的呢?” 画蝶笑道:“我不管你们自家怎么分,这五百万是我个人补偿给你的。但是,你要拿,从此不允许涉足任何这个行业的事情。还有,以后离画蝶远点。” 左峥峰大笑了一声,指着蔓拉说道:“真狠,夺我公司,坏我好事。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么,我找人查清楚你是什么人啦。我说,你哥素格拉,彭画蝶的男友都是你杀的吧?牛,做得天衣无缝。我他妈的服了。”左峥峰说着,又指向自己的母亲,厉声道,“左凤羽,我把事情都已经给你告诉地明明白白,你竟然联手她一起搞我。看来,我老爹当年确实是你给废掉的。这些年我错怪他了,还是他靠谱。”说到此处,左振峰仰天长叹。 一会儿,他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合同,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之后便走向门口,转过身来,指着伊然说道:“贱人。”又指向画蝶,说道,“你们都是。”说完准备夺门而去。 一直未言语的司马平,突然叫住左峥峰,说道:“我的充电宝。” 左峥峰睁大眼睛,向司马平吐了一个“靠”字,转身踢门而出。 这时,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陈星辰收起合同;一旁的蔓拉站起身,向左凤羽伸出手,笑道:“合作愉快。” 左凤羽犹豫了一下,尴尬地站起身,低声对神色不妙的司马平说道:“回头再买给你。”然后也伸出手,对蔓拉说道:“合作愉快。今天,就到这里吧。公司交接的事情,你安排吧,我全力配合。”说完,便和司马平走出房间。左丽丽此时此刻,不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陈星辰见状,笑道:“丽丽,你去忙你的吧。蔓拉总我们还要聊一会,下午,你通知中层开会。”左丽丽如遇大赦,笑着点头,跑了出去。 蔓拉向陈星辰伊然二人说道:“星辰,现在你就是董事长兼任ceo,伊然你先在运营部挂个副总监。以后看你自己的能力,再做安排。” 伊然看蔓拉处理事情雷厉风行又神出鬼没,非常崇拜。内心不禁有拿她当榜样追赶的打算。不过,她又看向画蝶,心说,我先超过你再说。想罢,她说道:“好,全听你的。我现在手里现在有十五的股份,你要多少。”。 蔓拉笑道:“现在我手里的股份够,交给星辰代持,够数了。你那点,自己留着吧。”说着,看向画蝶,又严肃地说道:“今天学习到什么啦?” 四十一、我以前是男儿身 画蝶见蔓拉问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今天心不在焉,没什么感觉。不过,今天蔓拉姐……不对,是先生,今天好棒。” 蔓拉摇头苦笑道:“你啊,我一会儿带你去一个地方,咱们好好聊聊。下午再送你去工作室……”说到这里,又看向陈星辰与伊然说道,“你们两个也比较熟悉,先忙公司里的事情。我和画蝶先走,有事情电话联系。” 陈星辰点头说道:“今天事情比较多,明天我带青玉,一起去你那里看看。我们两个当面,向你和蔓拉道个歉。” 伊然也点头说道:“我下午熟悉熟悉公司,便去工作室帮忙。” 画蝶笑着点头示意,之后跟蔓拉走出房间,和老木金秋简单几句交流之后,便离开公司。 大概半小时之后,蔓拉与画蝶乘车来到一座寺庙建筑的门口。蔓拉说道:“这是一处禅院,第五振浩介绍我来的,聊天氛围很好。”她见画蝶皱起眉头,又笑道,“今天只有你和我,我们单独聊。” 原本对此处感觉亲切的画蝶,闻言愁眉舒展,更加喜欢了这里。二人走进禅院,穿过金黄橡树林。她们踩着大片落叶,进入一处别院,来到一处禅房,早有一妙龄女孩上前相迎。 妙龄女孩说道:“蔓拉总,雅室已经准备好,二位直接进入即可,不会有人打扰。第五总交代我,给您准备了一些您最爱的核桃,是新采摘的,口感极佳。” 蔓拉点了点头,心想,我只是喜欢核桃那种感觉,并不是特别中意食用。想着,不自觉地笑了笑,便领着画蝶进入雅室。画蝶进得屋来,发现雅室之内素雅得很,几乎没有任何装饰。整个房间有二十平方左右,进屋需脱鞋,走上榻榻米,跪坐方席之上。四周围奶白色的墙壁,隐约有些清明上河图的淡影。房间正中间一张方桌摆放着茶具,一瓶翠意伴在一旁,清静无为。蔓拉与画蝶坐定后,蔓拉说道:“禅茶,你应付得来么?” 画蝶也不说话,浅浅一笑,直接娴熟地演绎起茶事。坐在对面的蔓拉,看得满心欢喜。 一杯茶之后,蔓拉问道:“你的心事,是里菲么?” “基本上是,但又不全是……”画蝶开始讲起里菲的事情,讲至章久方与她聊过之后,继续说道,“我觉得我可能也是病了,我可能并不是像章久方那样,倾向已经很明显。我并不是那种状态,却也说不清楚是什么状态。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不,这阵子一直在想。我可能,只是……”画蝶低下头,不再看蔓拉,声音略低地接续话语,说道,“只是对你感兴趣。” 静静地听着画蝶在讲着心事,蔓拉也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她说出的话,日后让她非常后悔。蔓拉对画蝶说道:“我并不认为你有问题,因为我之前是男儿之身。” “什么?”画蝶说不出什么心情,脱口问道。 蔓拉心平气和地缓缓地说道:“这个秘密,你可以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蔓拉,她现在一直处于昏迷,此生不可能再醒过来了。我之前的名字是素格拉,就是左登峰提到的那个人,就是蔓拉失踪的哥哥素格拉。我从小就认为自己是一个女孩,长大后,一直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女子。虽然在我们暹罗,对性别意识很包容。但是我们家族,还是有自己的执念。经过多年斗争,我们相互妥协。我顶替蔓拉之名存活于世,让素格拉永久失踪。你男朋友出事的时候,我正在做手术。没有照顾好你的男友,我一直很自责。” 信息量有些大,画蝶一时不知如何表达。只是,似乎之前的一些心结松了许多。但是,不知不觉间又有了新的心结。但是,蔓拉却感觉轻松了很多,觉得画蝶心思或许可以轻松,或许以后更能快乐地生活。从此,不再纠结她并不该纠结的事情。 蔓拉看了一会儿画蝶,问道:“你之前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和致从有特殊的关系” 画蝶心思还是有些乱,听蔓拉这么问自己,想了一会儿,自己确实有这个疑问,便点了点头。 “以后,你不用这么想了,我和致从是知己,因此我对他和你,以及你们的梦想蓝图,才会了如指掌。你要记住,任何人,都无法取代你在他心里的位置……” 画蝶闻言内心有了一些愧疚,因为她的内心,已经空出一个位置,放进了眼前这位蔓拉姐姐。 随后的时间里,两人相互交谈,吐露很多心事,但好像都刻意将最深处的东西隐藏起来。直到,蔓拉把画蝶送回工作室,两个人都有各自差强人意地满意,而相互道别。 蔓拉姐之前是女儿身,她是素格拉。画蝶相信蔓拉的话,但是她不自觉地在心底产生一丝怀疑。这种怀疑,在此时成为一粒种子,被种入心田。等待着合适的时机,被唤醒而萌发识破天地之力。 在楼下抚平思绪的画蝶,回到工作室简单地和汪森等人聊了聊。今天主要是一些同学朋友过来,帮走流程提提建议什么的。同时约了一些兼职讲师谈合作,也进行了几轮面试,对几个缺岗的员工进行了筛选。 也算是忙碌了一天,却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画蝶今天算是,解开了一个心结。与众人聚餐完毕后,便同弟弟伊然小雪返回家中。到家后,他们惊讶的发现,隔壁正在搬家。估计,左峥峰知道再租着这里又浪费钱,又自讨没趣儿,有没有意义。于是,他连面都没露,直接拖朋友把家搬走。 对此并不在意的画蝶收拾妥当之后,准备休息入梦时,归燕给她发来视频。 归燕第一句话,便是:“画蝶,你和里菲是怎么回事?刚刚怎么说,你抢了章久方,叫我和她一起封杀你,断绝往来呢?” 画蝶委屈地说道:“你觉得我会这么做么?” 归燕郁闷地说道:“你们两个可真行,我才知道这事儿。我觉得不会,这不赶紧打电话来,问你是怎么回事?哎,那个章久方,也就在里菲那里是个宝贝。” 画蝶叹气道:“里菲现在是恨透我了,有些事情又不能告诉她。” 归燕说道:“我刚骂完章久方,他也没说出个一二。但是我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了,你这边没什么事吧?” 画蝶无奈道:“能有什么事儿,就是搞得头疼呗。烦哪,里菲是不打算再理我啦!” 归燕说道:“哎,我们却是不能直接告诉她实情,里菲那边我想办法劝吧。” 画蝶突然想起归燕的身子有喜,便说道:“你怀着孕呢,这事儿放一放吧,给里菲一段时间,她想清楚喽就好了。” 归燕很爷们地说道:“别管我啦,我觉得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给做掉了。” 画蝶一愣,说道:“什么?你老公同意么?” 归燕闪了闪眼睛,嘟着嘴说道:“怀上都没告诉他,流掉更不会说啦。我打算向总部做申请,回国工作。你们两个太不让我省心,我得回去管管你们。算了,别说我啦。你知道里菲结婚的事情了么?” 画蝶又是一愣,说道:“这么快!哎,她现在根本不会理我,怎么可能告诉我。哎……她现在怎么样,我挺想她的。” 归燕叹了一口气,沉吟道:“她没说,但是我感觉过得不好。这么急,肯定是一时赌气,很难有好结果。” 画蝶埋怨道:“她这是干嘛啊,真是急死人。” 归燕更是苦闷地说道:“还有,她现在可以不仅仅是一件,让我糟心的事情。她现在,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还有她爸妈,现在正闹离婚呢!” 画蝶愣了一会神,问道:“章久方知道么?”。 “我才不告诉那个混蛋呢……” 四十二、打开蔓拉的世界 画蝶工作室的试运营,进展顺利。她将正式开业时间正式定在十月十五,这样所有的人都有时间参加,同时一些休假归来的潜在会员,也会来参加在这里举行的开业沙龙。 蔓拉和第五振浩一同来到工作室庆贺开业,各送来八个豪华花篮,增添气氛。蔓拉走进工作室,看见柜式钢琴已经修复完毕,崭新地放置在壁画之前。她心里很是欣喜,款款地走了过去,坐在钢琴前。蔓拉略微一沉吟,便灵机一动,舒缓地舞动修长的手指,弹奏起一首从未存在过的曲调。 钢琴声起,韵律优美绵长,众人不禁心神荡漾。美丽的人加上美妙的音乐,语言已经无法进行赞誉,沉醉其中就是最好的赞美。在场所有的人,看的、听的如痴如醉。当然,最痴的是第五振浩。醉的人里面,画蝶排第一。一粒种子渐渐萌生突破之力,在画蝶心田之地,有了破土之势。她晃神间,突然大喊了一声:“致从。” 蔓拉突然停下按键,回过头也是一愣,正要问画蝶怎么了,忽然在门口一个人影在向这里探头探脑地张望。感觉有些熟悉,她却一时想不起是谁。正当她要仔细辨认时,那人影却迅速离去,不见踪迹。 众人也被画蝶这一声大喊吓了一跳,画蝶也迅速地反应了过来,不知所措地笑了笑。众人见状也不以为然,准备继续听蔓拉弹奏。蔓拉也不好去找画蝶问状况,便继续演奏一些众人熟悉的曲目。 画蝶突然感觉到致从的身影出现在蔓拉身上,一时之间,她还不清楚怎么回事。这时,她又突然想起,有一段时间没联系致从父母,向二老问候。见众人注意力又回到蔓拉身上,自己便走出门,找到僻静的地方,深吸一口气,给柳父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后,画蝶赶紧道歉道:“伯父,抱歉啊,最近一直忙,才给二老打电话。” 柳父疲惫地说道:“好孩子,我们不怪你,我们知道你忙。对了,你是不是给咱们眸城建了一座夕阳乐园养老中心?” “没有啊,我一直在忙工作室的事情。”画蝶心里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奇怪道。 柳父也是随口一问,是不是都无所谓,于是说道:“哦,可能是重名吧。” 画蝶嗯了一声,说道:“今天,我的工作室正式开业,就想着给您打电话汇报汇报。” 柳父强打精神地说道:“真好,我们老两口,都替你高兴。” 画蝶已经察觉声音的异常,说道:“伯父,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声音怎么……” 柳父犹豫地说道:“我没事,只是。嗨,你伯母,哎……” 画蝶加重语气地说道:“伯母怎么啦?赶紧告诉我,要不我生气啦!” 柳父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前两天她说肚子疼,就去县医院。县医院没看出怎么回事,今天又来市里看。刚刚医生和我说,可能是癌症。现在,我们正在医院等着检查结果。我不敢告诉你伯母实情,想给你打电话来着。我又怕你担心,不好好工作。哎……怎么会这样?”柳父说道此处,不禁哽咽了起来。 画蝶闻言,也差点哭了出来,说道:“没事,我马上回去。估计下午就能到,您别着急啊。” 工作室内,蔓拉弹奏完第三支曲子,见画蝶还没有回来。便站起身,向众人颔首致意,在掌声中,离开众人走了出来。 蔓拉出来后,便找到在角落里哭泣的画蝶,赶紧快步上前,拉起画蝶,问道:“怎么了?” 画蝶站起身抱住蔓拉,哽咽道:“致从的母亲,可能得癌症了。现在医院等检查结果,我想马上要赶过去,如果确诊,我立刻接她来紫禁城治病。” 闻听此言,蔓拉面色突然低沉,心思逐渐灰暗。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与哭泣的画蝶相互拥抱。 “怎么了这是?”见蔓拉走出来,也跟过来的第五振浩问道。 画蝶二人,见他走了过来,便相互松开。面向他神情落寞地站立,却也没说话。第五振浩更加担心,只好追问道:“是情绪激动,还是出什么事情了?” 画蝶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男友的母亲可能得癌症了。” 第五振浩闻言,皱眉问道:“人在什么地方?” 画蝶答道:“在眸城市医院,等检查结果。我打算,现在就赶过去。” 第五振浩立即说道:“好,我安排我的私人飞机送你过去。” 蔓拉想了想,说道:“画蝶你进去安排一下工作,别让大家担心。第五你安排飞机,我们马上走。如果真是癌症,就算国内治不好,我们还可以去国外。” 画蝶点点头,擦拭掉眼泪,走进工作室。第五振浩也跟进去,去存包处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联系机场安排航线。蔓拉神情复杂,内心翻滚。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蔓拉抚平心绪,接起电话说道:“阿叔,什么事情?” 阿叔粗狂地声音传来:“我到你住的酒店了,你在哪?” 蔓拉诧异地说道:“什么?不在家保护老太太,你来这儿干嘛?我一会儿,要去眸城接人。你先住下,自己玩两天,我马上就要走。” 阿叔严肃地说道:“不行,从现在开始,你到哪里我要跟到哪里。要么你现在回酒店,要么我过去找你,咱们一起去接人。” 蔓拉想了想,阿叔确实不适合和自己同去眸城,只好让画蝶和第五振浩去接人,也好多增进一下情感。想罢,便对阿叔说:“阿叔,我一会儿回酒店。等我,别乱跑。” 蔓拉挂断电话,画蝶已安派好工作,第五振浩已安排好飞机。蔓拉对画蝶道:“我一会儿有急事,只能拜托第五带你去接人。路上别急,一切有我呢。接到人时,注意说辞,别吓坏老人家。我在这边安排医院,你们一回来,就住进去。” 蔓拉看着画蝶,想再说几句话,却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讲了出来:画蝶,你的人生应该像你的名字一样,唯美浪漫。不要像我,如同核桃一样,被命运盘来盘去。蔓拉给自己核桃式的人生下了一个定义,外表是一层薄薄的绿色,看起来质感清脆,实际上真实的自己,已经被包括在硬壳之内。 此时,画蝶因柳母的病情心急如焚,没有精力思考其他任何事情。蔓拉如此安排,她便看向第五振浩,等待答复。虽然蔓拉不去,第五振浩有些失望,但是病人为大,他爽快地带着画蝶走出去,登上车,奔向机场。 蔓拉简单地和伊然陈星辰等人聊了几句,也没什心情便告别众人,一个人独自离开工作室。她走出大楼,刚刚坐上车,突然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她打开车门,站出来四处观望,就没有任何发现。于是,她只好又坐回车内,返回酒店。 蔓拉回到酒店,刚刚进入大门。只见一尊褐色肉塔,一手叉腰一手扶着行李箱,矗立在酒店大厅。这尊肉塔不是别人,正是蔓拉的阿叔帕斯迪。 “怎么不进去?” “等你。” “走,给你安排房间。” “你那个是套房,我住外边,好保护你。” 蔓拉笑着摇摇头,也不再说什么。这老头倔得很,除了老太太,谁都制不住他。于是,便去前台给他办了登记,让门童把行李带了上去。 蔓拉带着阿叔帕斯迪,打开房门,进入房间内。阿叔重重地说道:“老太太让我过来,接你回去,这边我们没能力保证你的安全。” 蔓拉走到吧台,给阿叔倒了一杯威士忌,拿了过来,说道:“我还需要处理一些事情,才能回去。” 阿叔一饮而尽,又把空杯子递了回去,问道:“需要多久?” 蔓拉也不接杯子,直接将吧台上整瓶的威士忌拿起,走回来递给阿叔,说道:“还要在这里待上两个月,最快的话,一月初才能回去。” 阿叔接过酒摇了摇,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倒满一杯,说道:“那好,我也留在这里保护你的安全。不过,希望你尽快赶回去。如果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恐怕会提早动手。” 蔓拉微微一笑,说道:“阿叔,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阿叔端详着酒杯,闻了一口说道:“你要知道,大陆这边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直有人在打听你的信息。我们认为,是他们的人在查。”说完,门童敲响房门,来送行李。 蔓拉开门递出小费,接过行李箱关上门。转身对阿叔说道:“嗯,知道了。阿叔,你先忙其他的事情去吧,我一个人想点事情。” 阿叔接过行李,说道:“现在,我没别的事情可忙。我就在外间守着,有事叫我。” 蔓拉走进里间,换好浴袍。电话突然响起,一看是来自暹罗的陌生号码,便没理会。她伸了一个懒腰,走进浴室开始洗澡。 洗完澡走出来的蔓拉,拿起电话一看,竟然有十几个同一个陌生号码的未接电话,顿感诧异。恰巧,这个号码,又打了进来。蔓拉纳闷地接通电话,狐疑地将电话贴在耳畔。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好啊?” 蔓拉无法确定,但是隐约想起一个人,便问道:“你是?” “怎么不记得我了么?”那个声音,怪里怪气地说道。 蔓拉有些紧张起来,试着问道:“你是托尼?” 那个声音大笑,说道“真是好记性。” 蔓拉定了定神,说道:“躲了这么久,你终于出现了。” 托尼叹气道“是啊,两边的人都在找我,实在是没地方躲了,这不来大陆投奔你来了嘛!” 蔓拉一愣,问道:“你在大陆?” 托尼阴阴地说道:“嗯,刚刚还去看了看你。看来,你因为我,过得还不错。哈哈哈,废话我也不多说了。这个世界上真正知道你是谁的人,恐怕只有我一个。” 蔓拉突然想到,他是怎么有我的电话的呢,便问道:“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托尼得意地说道:“大总裁小姐,你忘了我是特种兵的出身了么?既然我能查到你的踪迹,自然能查到你的电话。” 蔓拉沉吟了一下,说道:“你想干什么?” 托尼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给我钱,保证我的安全。” 蔓拉深吸一口气,习惯性地握住了彩金核桃吊坠,正色地说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曝光你的身份,以及……你的女朋友……” 一、黑夜相见 人的心灵受困于自己的身体,却又无法脱离身体而存在。似乎是为了突破自己的边界,我们才会不断地向外界索取任何可以索取的东西。也许欲望被抚平,沟壑被填满,此生才算是圆满。然而,心灵的贪念所致,圆满反而是一种奢望。不知道生命进化到什么时刻,人开始有意识地区分性别。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同的性别又被划分为两种欲望尺度。两者之间的界线,被天然阻断,仿佛即使是诞生逾越之心,都会被称之为禁忌。仿佛彼此相隔,便可相安无事,欲望更容易被满足。可惜,事与愿违是最平常之事。更何况,当心灵与身体发生了冲突,互不认可。如此,在被称作扭曲的人生之中,违心与不满便是日常伴随的诅咒。人之不幸,不圆不满。如果自己的心灵不认同自己的身体,如果有办法把自己变成想要的样子,是否圆满会更容易获得了呢?如果自己的身体被迫换了样子,是不是圆满又将彻底无法被获得了呢? 二零一六年六月,某一天的黄昏时刻,柳致从下了车,看了一眼面前的别墅,心里越来越纠结起来。他知道素格拉对自己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但是,经过这一年的相处,他已从一个看待客户的心理,转变为以知己看待。他有时更是有些向往,两兄弟携手打造一个商业帝国,在商海之内,叱咤风云。然而,他知道今日自己被邀约至此,很可能这种向往将会终结。也许自己处理地稍有不当,还会伤害到他这个好朋友,好兄弟。这份他珍重的友谊,也会顷刻间荡然无存。 “柳先生,我们上去吧!素格拉少爷,正在等着您。”素格拉少爷的司机兼保镖阿坤提醒柳致从,说道。 柳致从点了点头,关上车门,走进早已敞开的房门。暹罗国的六月已经进入到雨季,是比较闷热的时候,屋内屋外在空调的作用下,绝对是两个世界。虽然来这里工作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柳致从还是不适应这种骤然两样的温度。他不自觉地内心一冷,浑身也紧跟着颤动了一下。他看向四周,灯光之下不见人影,略感有些奇怪。 这时跟进来的阿坤说道:“素格拉少爷在楼上等您,这里您是第一次来,就由我带您上去。” 柳致从还是点了点头,跟着阿坤走上楼去。书房的红木屋门也已经敞开,素格拉正站在窗户之前,背对着门口。他听到脚步声,便转过身,笑道:“致从,你终于到了。”他又对阿坤说道,“阿坤,你先下去吧,我和致从单独聊一会儿。” 素格拉和柳致从的身高与身材差不多,也都比较白皙。不同的是,素格拉的面部轮廓更立体,有些混血的特质,一颦一笑显得有些娇美。而柳致从更加刚毅,面部棱角即鲜明又阳刚。加上柳致从有些书生的儒雅做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个人更像是一对情侣。 阿坤向素格拉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在书房中央桌子上的酒,又将柳致从请进屋内,然后转身关门离开。 柳致从看了看屋内的陈设,走向素格拉看向窗外,笑道:“这里的风景不错,可以看到山下的森林,以及远方的寺庙群。” 素格拉转向柳致从,一只手搭在搭在他的肩膀上,柔声说道:“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反正也是前一阵子才看上这里,也是为了你才买的。” 柳致从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们郑氏集团现在,正在和韩氏集团进行大规模争斗。这种规模的斗争,往往生死一线之间,非常麻烦。你现在乱花钱,会不会不太好?再说,我也不会要。我命薄,压不住这么贵重的东西。” 素格拉看向远方的寺庙,沉吟了一下,有些兴奋地说道:“我们和韩家在商场,斗了这么久,这点钱完全不起作用,也不会影响大局。再说,现在我没兴趣想那个问题,以后再说吧。这么些年,老太太总算是妥协啦,同意了我的要求。来,陪我喝杯酒,我们庆祝一下。”说着,他示意柳致从和自己到桌前喝酒。 柳致从陪他走到桌前,各自拿起已经准备好的酒杯,相互碰了一下。柳致从直接喝了一口酒,说道:“虽不知道,庆祝什么,但是还是要祝贺你。” 素格拉拿着酒杯没有动,只是莞尔一笑,说道:“我任何事情都不瞒你,这件事情也不例外。老太太同意我做手术,成为真正的女孩子。除了需要我冷冻一些细胞,不需要我再去做任何事情。对此,你不要介意。” 果然,他是要和自己聊这件事情。对于素格拉的选择,作为朋友柳致从绝对是会百分百的支持与祝福。只要他快乐,也许很多事情柳致从还会帮助他。但是,有些事情,柳致从即使可以帮助,他也没办法提供帮助。 听素格拉这么说,柳致从实在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又与素格拉碰了一下杯,自己又喝了一口酒,压一压自己的尴尬。 素格拉看着柳致从的举动,笑容变得更灿烂,继续说道:“虽然我没直接对你说过,但是你也应该能感觉到,我喜欢你。这种喜欢超越了对朋友的那种欣赏,是对心上人的那种爱慕。” 此时,柳致从本想委婉地说些话,将一些尴尬化解,突然感到有些透晕,只好坐了下去。他也感觉到些许奇怪,自己的酒量是很大,怎么刚喝两口就有些醉了呢?这是什么酒,怎么酒量那么差的素格拉就没事呢,不对,他根本就没有喝。 素格拉又说道:“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你很爱她。你还准备在胸前完成纹身后,向她求婚。我很苦恼,也很痛苦。我想过要放弃,也想过成全你们,祝福你们。可惜,我做不到。我想,我成为真正的女孩子,你就会考虑我了吧。我也可以堂堂正正和她竞争,我相信我能赢过你那个普普通通的女朋友画蝶。你清楚,我从小时候起,就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子。自从认识你之后,我更加自信,自己能做好一个女人。这样的我,也更加有勇气和家族去争取自由……” 柳致从思绪清晰,但是意识模糊。自己明明能听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可是自己怎么迷迷糊糊的,又说不出话来呢? 素格拉放下酒杯,走到柳致从的身前,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有些犹豫又有些欣喜地说道:“为了你,我答应家族继承家业,全力去和韩氏集团斗。为了你,我可以做很多我以前不会做的事情。为了你,我甚至可以付出生命。我直到最近才发现,我不是喜欢你,而是爱你。喜欢是无私的,爱是自私的。我发现我很自私,我很爱你。阿坤说得对,人生也许不会都按你的喜好发展,但是至少一部分要按你的喜好存在。” 柳致从圆睁双目,有一种危险袭来,顿时心中一紧,使出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你……伤害……我……”他说完,已经耗尽所有气力,瘫软无力地倒在椅子上。 素格拉伸出一个手指按在柳致从的唇间,温柔地说道:“嘘,我哪里舍得伤害你。阿坤告诉我,有时候身体比心先动情。以现在的我得到你,比我成为真正的女人得到你,会更容易让你铭记于心。” 闻听此言,柳致从不由得感到面容发烫,心脏剧烈震动。心想,这是什么情况,我的天哪,我这是要被那什么嘛…… 素格拉看着柳致从闪烁又惊异的大眼睛,脸色红晕了起来,对着门口轻声喊道:“阿坤,进来吧,帮我把他扶到卧室去。” 阿坤一脸坏笑地推门而进,对着素格拉笑道:“素格拉少爷,去医院的时间还很充足,你就尽情享受吧。”说着,身材高大一脸杀气的阿坤,一把将浑身瘫软,一头迷糊的柳致从架起,几个大步便出了书房,进入隔壁的卧室。 此时的柳致从一言难尽,有苦说不出,又想哭又想笑又想死。这是什么事儿啊,我的人生错位了吗,我应该怎么办?我现在的这个样子,算是对不起画蝶嘛? 阿坤力气很大,一个人将柳致从架到了卧室的大床上。他回头一看,见素格拉没有立即跟进来,便阴森森地在柳致从耳边,低声说道:“今晚,是少爷最后可以享福的时候啦。而你,今天就吃点亏吧。呵呵……”说完,阿坤冷笑几声,起身走出门外。 他见素格拉正在门外犹豫,便上前拍拍素格拉的肩膀说道:“机会难得,要好好把握,今晚他就是你的了。我现在去楼下等你,等完事后,我们就去医院,彻底将完整的你唤醒。”。 阿坤说完话,神秘地笑了笑,便向楼下走去。他走到别墅门口,回头看素格拉已经进入卧室。他拿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又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号码,脸上浮现一抹寒光…… 二、绑架 走进卧室的素格拉,内心此起彼伏,他依旧非常犹豫,甚至决定要放弃。而这时,躺在床上的柳致从无可奈何,只好紧闭双眼。他搜索着脑海之中,能制止尴尬事件发生的方法。他想着,怎么才能在这种动不了又说不出话的情况下,可以避免什么事情发生呢? 素格拉没有走向柳致从,而是直接走向窗户,忧郁地看向夜空。他感觉自己有些气闷,便立即推开窗子,气息却更加苦闷起来。他回过头,看见柳致从已经睁开双眼,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内心不免凄凉了起来,心想,我这么做是不对的,我怎么失去理智了呢?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样子,我刚才说以强迫手段得到你,完全是假装出来的。我更想,也只能想,让你真心跟我好。我不希望在你的世界里,我是一个怪物。 “我错了,我应该在成为真真正正的女孩之后,再来面对你。我今天不应该叫你来见我,我从今天开始应该消失一段时间,等我成为真正的我的时候,再和你相见。”素格拉说着眼泪流了出来,转过身不敢再看柳致从的眼睛,颤抖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柳致从顿时踏实起来。心想,自己的冷冷目光真实有效,对画蝶就是有效,看来对素格拉也是有效。 素格拉继续说道:“你现在这里休息吧,睡一觉就好了。我在此暂时与你告别,希望你不要记恨我,等我们再相见时,你和我还可以重新开始。希望到时候,你可以助我打败韩氏集团,再一同将你的城市桃花源做大。”他转过身见柳致从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心里也有了些许安慰,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出来后,他在房门靠了一会儿,平复心情,擦干泪水,走下楼去。刚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下阿坤在打电话,此时正听见阿坤轻声说道:“一会儿,我会把素格拉准时给你送过去。不过我们说好的,规定时间内把人送到,输我一艘游艇的约定。你要敢毁掉赌约?哼哼,小心我的手段。希望你们韩氏集团重守承诺,好,一小时之后见。” 素格拉闻言心内大惊,不禁感受到莫大的恐惧与愤怒。恐惧的是,自己即将落入的圈套;愤怒的是,自己信任的伙伴竟然要背叛自己。他快速地转动大脑,思考如何应对? 这时,打完电话的阿坤,回转身来发现了楼梯上的素格拉,脸色一沉,掏出一把手枪,狠狠地说道:“大意了,真尴尬。我说大少爷,你不好好享受,跑出来干什么?本来就抓你一个,现在好啦,我必须两个一起抓。” 素格拉听他如此说,更加恐惧与愤怒。恐惧的是,房间里柳致从的安危;愤怒的是,阿坤此人怎么如此…… 阿坤用枪指了指门外的轿车,说道:“来吧,到车里去吧?” 素格拉也不做他想,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我可以跟你走,但是要放过致从,否则,你知道后果。” 阿坤冷笑了一声,说道:“我生性好赌,你是知道的。但是我不傻,我已经大意了一次,让你提前知晓我的用意。我现在不能……再让任何可能影响到计划的事情发生。下来吧,我是特种兵出身,你知道的手段。” 素格拉大怒道:“是我在公海给你救出来的,你要忘恩负义不成?” 阿坤又一声冷笑,说道:“我刚才不是报过嗯了嘛,是你不珍惜。这可不要怪我,来吧,上车吧。一会儿,我还要带那个小子下来,一起走。” 素格拉深吸一口气,收敛了一些怒气,说道:“你真的要背叛我不成,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直接说就可以啦!” 阿坤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不是乞丐,我是赌徒。我好赌,拿你去赌一艘赌船。你还是把你那个公子哥的假仁假义放下吧,乖乖听话,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素格拉略带哀求地说道:“我可以跟你走,他们答应你的,我也可以给你,甚至可以给更多,只要你放过致从。这笔买卖对你很划算,你不傻!” 看着时间在逐渐逝去,阿坤有些失去了耐心,用威胁的口吻说道:“我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嗜赌成命,你多说无益。如果你再啰嗦,可以试试我的枪法,看一枪是否可以……要了楼上那小子的命?” 素格拉站在原地,不甘心地问道:“我问你,今晚去医院的事情,是不是完完全全就是个圈套,是你和韩氏集团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的嘛?” 阿坤嘿嘿一笑,心想,你把我当成什么货色了,于是倔强地说道:“去医院是真的,安排今晚去也是真的。你担心在自己家医院里做手术,会发生变故。我自然给你找黑诊所喽,绝对可靠,道上的口碑也不错。你要相信我,我只是好赌。当然,不知道是你家里的哪位,把我的喜好告知给了韩家人,让我意外地有此机遇,豪赌一把。真是过瘾啊,实话已经告诉你了,不要再耽误我的时间,让我输掉这次豪赌。否则,晚一分钟,我就送楼上那位一颗子弹。请把,大少爷……” 素格拉现在后悔至极,只是因为自己一时慈悲,在赌船上救下这个差点被喂鲨鱼的可怜鬼。自己搭进去事情不大,但是却把柳致从搭了进去,这使得他一下子陷入到绝望之中。他在阿坤的眼中看到了坚决,看到了阴狠,与阿坤平日的友好完全两个样子。此时此刻,不由得他相信,如果自己不照着阿坤说的做,阿坤一定会说道做到。 他只好走下楼来,走到房门口,回头看了看楼上卧室房门,悔意更重,内心煎熬。阿坤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束带和胶带,将素格拉手脚捆住,又封住他的嘴。打开后车门,一把将素格拉推进车内,锁上车门,走上楼去。 不明就里的柳致从,被踹门而入的阿坤吓了一跳。只见他一言不发地提起自己,走出卧室,来到楼下。当阿坤打开车门时,柳致从似乎明白了一二,焦虑又愤怒地看向阿坤。 阿坤笑了笑,说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说完,他将对素格拉那套程序,又对柳致从重新实施了一遍。 这辆轿车是豪华商务车,一共三个车厢。阿坤将捆好的柳致从,推进车内,关上车门又上了锁。自己看了看时间,应该来不及准时送人过去,可能会迟到个十分钟左右。心里想着赌约,不免有些惆怅。 阿坤看了看夜色,又看了看山下的道路。心想,如果不下雨的话,下山可以开快一些,也是可以准时到达。想着,阿坤坐上了驾驶位,发动车子,向山下急驶而去。 山间公路狭窄弯曲,山间之中树木林立。很多高大粗壮的树木高耸如云,将山路围了起来,形成天然的保护屏障。这里的别墅建设的非常巧妙,几乎每条公路都各自通向一户人家。设计的隐秘又风景秀丽,独享于此自然安乐。 阿坤知晓此处人少,车更少,自己放心地踩着油门,快速地向山下飞奔而去。后座的两个人,被绕来绕去的车晃来晃去,无可奈何又费尽心思地思考着脱身之计。素格拉更是想着,只要能让柳致从逃走即可,自己生死倒是无畏。而柳致从的野心则更大些,希望自己在晃荡的车中尽快恢复过来,也好将自己和素格拉一起救出。正当二人绞尽脑汁想脱身之法时,当阿坤开车冲向山下时,山下突然急速地驶来一辆车。恍惚之间,只需几秒钟,在弯道拐角处,两车必然相撞。 两辆车的车速都不慢,当然下山的车更快。而且暹罗为左车道,下行正是靠向山间树木一侧。阿坤见两车已经无法躲闪,立即将刹车踩到底,狠狠地转着方向盘,径直撞向路边的一棵巨大的树木之上。车轮划出几道重重的黑线,伴随着机械的嘶吼声,伴随着汽笛声,伴随着巨大的碰撞声,向来安静的林间公路,被震得慌张了起来。整个山间的空气变得异常紧张,就在那碰撞的一瞬间,平衡被打破,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阿坤几人有惊无险,车虽然报废了,但是人没有事情。素格拉万分焦急地看着柳致从,柳致从也在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相互坦然,还好没事。阿坤定了定神,看了一眼天色,骂了一句还要下一会儿的大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手枪,推开车门,跳了出去。 三、变故 在暹罗雨季的时节,大雨来得急,走得也急。急来的大雨,不断地冲击着撞到大树的轿车,也冲击着阿坤淡定的内心。虽有大树的缓冲,但阿坤开的车还是报废了,无法在启动。阿坤逐渐心急了起来。他于是跳下车,打开后车门,探查后排两个人的状况。他看柳致从和素格拉并无大碍,叹了口气,关好车门。刚好在关上车门时,大雨急停了下来。这下,让阿坤心情更加地郁闷,时间肯定来不及,自己肯定是输掉了。此时,他也没别的办法,因此对突然出现的车辆,一刹那间怒火冲头。于是,他转回身,前去看看逼得自己撞树的车,到底是干什么的,害得自己输了这次的豪赌。 那辆车是一辆奶白色的豪华商务车,刹车及时没出大问题。只是靠山坡的一侧,有些小的剐蹭。两车间隔仅五米左右,阿坤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这时,奶白色的这辆车门打开,跳出四个人,也向阿坤走去。你来我往,几步之后,两方便相遇一处。阿坤停下脚步一看,这四个人,自己竟然都认识。 四个人为首的男人,微卷的头发打着发蜡向后梳得整齐,身着白色西服。来到阿坤面前大笑道:“阿坤,你不是为了赢,连命都不要了吧?” 阿坤最熟悉地就是为首的这个男人,听他如此说,自己也大笑道:“我当是谁呢?韩砚少爷,你们上来干什么,不是想破坏规矩吧?”说着,他将手中的枪向身后藏去。 韩砚走上前,装作没看见阿坤的举动,只是拍了拍阿坤的肩膀,笑道:“我是怕你输,赶过来接你。你看,时间刚刚好,我把人带走,就算你赢啦。”说着,他甩起胳膊,露出豪表。荧光之下,指针确实刚刚到达约定好的位置。随即,他又笑道:“走吧,看看我们要的赌注。” 阿坤警惕地看向韩砚身后的三个人,又盯了一会儿他们开来的车。基本可以确定只来了四个人,除了韩砚每个人身上都别着一把枪。阿坤不自觉地感到有些蹊跷,但还是收起了枪插在后腰,跟着韩砚来到自己开来的车旁。大雨过后,黑夜之中,水汽迷茫。撞树的汽车,车头变形严重。虽是豪车,却也是冒着废气,呈现出毫无底气的颓败之感。 韩砚看着这辆车,眨了眨眼睛,甚觉可惜。他叹了口气,随后又摊开手,示意身后的阿坤打开车门。阿坤笑了笑,打开了车门,又探身进入车中。他先将柳致从提了起来,从车中将柳致从直接丢了出去,又将素格拉扶起馋了出来。 韩砚侧身躲开被丢出来的柳致从,看到他重重地摔在泥土里。韩砚走上前,用脚踢了踢半躺在地上的柳致从,笑道:“这是谁?” 阿坤将素格拉推在车旁,一手抓着他的衣领,偏着头笑道:“我们大少爷的情人。” 韩砚闻言,急忙俯下身要将柳致从地上扶起来。但却发现柳致从根本站不起来,便帮他坐下下去,又客客气气地连声说道:“失敬,失敬。”说完,转过身来走到阿坤身前,伸手在怒目而视的素格拉脸上拍了拍,说道,“委屈你啦,郑家大少爷。你们家的人杀了我大哥,我义父安排我接你回去解释解释。放心,我们的手段,绝对让会你舒舒服服,满意至极。”说着,大笑了几声突然停止,冷冷地看向阿坤,说道,“原本你是输了的,但是既然我们接到了人,就算你赢。不过,你必须杀了这个累赘……”他指着柳致从,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我们韩氏集团,才会兑现赌约。你迟到的事情,我就当完全不存在。” 阿坤搀着素格拉退了几步,心想,你拿我当枪是么,恐怕你还没有这个资格。想着,阿坤皱起眉头,淡淡地说道:“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我阿坤从来不耍赖,也不会再去杀人。” 韩砚冷笑了几声,心想,你这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还能说出这种话。想着,不屑地说道:“阿坤啊,你说这话就没意思啦,好像我不知道你是谁似的。我们把你查的很清楚,你当过特种兵,还当过雇佣,暗杀屠村的事情可没少干。你杀人无数,又嗜赌如命。这个郑家大少爷不是在公海赌船上,把你救了吗?现在让你用他做赌注过了把赌瘾,再用他的情人过一把杀人的瘾,你不情愿吗?” 阿坤听他这么说,心里略有松动,看来这次赢下赌局,兴许还真要见见血。他侧过脸看了看素格拉,素格拉正用冰冷地目光直勾勾地锁定着自己。他转念又一想,觉得自己还是要保留一点底线的好。自己只是赌徒,并不是杀手。即使是以前做杀人的买卖的时候,自己也是自命不凡地认为不过是赌命而已。 柳致从见二人在讨论自己的生死归属,内心已然知晓自己的命运。他发现这拨人都有枪,他想道,我肯定是难逃一死,估计素格拉也会凶多吉少。我不想死,但是事与愿违。可是我现在这个状态,根本也没办法救他。如果,他们二人能给我或者素格拉说话的机会,或许可以试一试让他们之间发生火拼。也许这才是素格拉活下来的机会,生死之间,能留下来一个是一个。 而这时的素格拉,正懊悔又哀怨地看着柳致从。他心里想的是,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要没有喜欢我的意思,你今天就不应该来。哎……不论如何,我得找一个说话的机会,尽可能地保住你的命。要不然,我死都不会安心。韩砚为人阴损,肯定有灭掉阿坤的意思,阿坤也不是没有提防。如果,我有说话的机会,哎……希望他们能给我这个机会。他这样想着,却没有什么办法可行。不由得他更加忧虑困苦,眼看着韩砚等人就要在此终结柳致从的性命,他心理防线顿时失守,眼泪顺着通红的双眼流了出来。 韩砚阴冷地看着眼前的阿坤等人,觉得事情要完美才好。先让阿坤杀掉柳致从,再趁阿坤不防,顺手杀了他。这样,郑家会花很多精力查阿坤,给自己处理素格拉争取很多时间。等他们发现是韩家作的手段,早没了线索,更找不到证据。完美,这么做才完美。他见阿坤不说话,又说道:“如若不然,这次可算你说啦,杀手先生。” 阿坤知道韩砚想逼自己杀掉柳致从,是为了把绑架素格拉的事情,全赖在自己的身上。既然现在还是在玩赌桌上的心理战,那我奉陪。于是他也冷笑了几声,说道:“韩砚少爷,您说的大部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赌确实是我现在活着的唯一乐趣。你们要认输,就给我赌船。如果不认输,我就把我家大少爷送回去。你看如何?” 韩砚闻言哈哈大笑,心想,这哥们人品不行,但还真不是傻子。于是,说道:“好吧,你不动手,那我动手,你不拦着吧?”说完,见阿坤点了点头,他便径直走向柳致从。素格拉的心现在几乎处于静止状态,自己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反而加快柳致从死去的脚步。 而此时的柳致从见状已知终了,既然也无他法,反而释然。于是他,缓缓地闭上眼睛等死。韩砚走了过来,撕掉自己嘴上的胶布,问道:“有什么遗言没有?” 柳致从心中一喜,立即睁开眼睛。紧接着却又是一悲,什么遗言?我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怎么办?心里一急,却好像突然从脚底迸发出一股力气,奇迹般顶在自己的喉头。他立即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话:“杀了……阿……坤,我……自……裁,要,要……不,郑……家……迟早……会……知道……这……这件事。” 在场的人,除了素格拉,其他人都是一惊。韩大少爷啊,你让他说话,真是坏了事啊!本来相互之间就没有信任,这么一来,会更麻烦。 阿坤的赌徒性情使然,本就谁都不会相信。闻听此言,他更加惊觉,一只手已经摸到了枪。心想,这小子说的就这句话,倒也提醒了我。他们不会真想在这个时候,趁机杀掉我吧?而韩砚则是冷笑了一声,心想,你可够坏的。本来我是想先除掉他,再来除掉你。但是现在可不好办啦!如果先除掉你,我一旦动了枪,阿坤那个老手一定本能反应,不会再给我任可机会。既然他是赌徒,那就赌一把,让他死在赌上。韩砚咂舌道:“你倒是会挑拨离间,我们都是讲规矩的人。好吧,你的遗言说完了,我送你走吧!阿三,把枪递给我。”说着,他转过身,看向跟自己过来的三人之中,最壮实的一人。他伸出手的同时,又递过去一个眼神。 阿三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一只手摸出身后的手枪,向前走了几步。他举起枪瞄准柳致从,对韩砚说道:“二哥,让我来吧?别脏了你的手,那个郑家大……”阿三说道此处,突然将枪口指向阿坤,扣动扳机开出一枪。火光迸射,轻易了解生命的金属,顷刻间冲向了阿坤结实的胸膛。阿坤却早有准备,与阿三扣动扳机的同时推开素格拉,顺势甩出自己的身体。虽然躲避及时,他的左侧胳膊上还是被枪打中。同一时间,阿坤也来不及心有杂念,迅速拔出手枪,对开枪的阿三连开两枪。还不等阿三应声倒地,阿坤又向阿三身后正要掏枪的另外两人,接连速射了四枪。 三人的头相继被阿坤枪法极为精准地打开了花,早没有了人样。还有些热气的血鲜溅了一地,肉身瘫软在那里,却没有了一丝生气。在车灯映衬下的现场,诡异非常,一瞬间的突发状况,所有还活着的人都愣在了当场。。 阿坤快速地扫了一眼胳膊上的伤,心想,还好枪法不好,枪又一般。否则,今天我输得可是真彻底啊!想着,阿坤强忍着左臂上的疼痛,举起手枪指向韩砚,冷冷地带着嘲笑的意味说道:“有什么遗言没有?” 四、又一场豪赌 面对局势的突变,韩砚故作镇定,内心却已崩溃。我的妈啊,这群废物。我恐怕要输掉一条命,要没命啦!心里输了,嘴上不能输。于是,他强硬地说道:“你可知道,你要敢杀了我,我韩氏集团……”本想继续威胁斗狠下去,他突然发现阿坤的目光越来越阴狠,腿不自然地软了下去,跪倒在地上。他不敢再说狠话,连忙哀求道,“刚才都是误会,不要杀我,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求求你……”韩砚每说一个字,都感觉自己活下来的可能越来越渺茫,他后悔和赌徒赌命,这个后悔啊。而柳致从和素格拉二人趁此时机,都在尽力尽快地思考着,事情有转机,自己二人也许有活下来的可能。 站在韩砚面前的阿坤,手眼枪目标一条线,完全不理会韩砚的哀求,只是接着冷冷地说道:“你的遗言说完了,我送你走吧!”说完带有讽刺意味的一句话,阿坤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顺着枪膛喷射而出,径直贯穿了韩砚的大脑。这个原本生龙活虎的韩氏集团的养子,前途一片光明的韩家二少爷,却命丧于此。 阿坤也许被鲜血的味道,激起了自己嗜血的本性。他依然举着枪,举着这把十二发半自动手枪,径直走向韩砚的身体前,又连开了数枪,直到子弹全部打完才收手。他情绪未有任何波动,熟练地退出空弹匣,又从身后取出一个新的弹匣换上。然后,他转过身来走到素格拉面前,摘下素格拉嘴上的胶布,略有歉意地说道:“因为韩砚不守规矩,你们都必须死,要怪就怪他。不过,我已经替你们报了仇,你和柳致从先生一路相伴走好。”说着,阿坤后退了几步,接着说道,“念在之前的情分,你们也各说一句遗言吧!” 素格拉经此突变,心里迅速的有了一个打算,急忙说道:“阿坤,你敢不敢和我赌一局。赌你必赢的一局,敢不敢。” 阿坤心念一动赌性发作,微微一笑,问道:“哦?大少爷要赌什么?不过,我事先声明,我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只有都死了,我才安全。” 柳致从似乎明白素格拉要做什么,不等素格拉说话,拼尽全力地说道:“你敢不敢……也和我赌一局。” 素格拉闻言就是一惊,致从是我害得你,送死的事情你就别和我抢啦!于是,他急忙地说道:“先把他的嘴封上,我再告诉你?” 阿坤心想,你们不论耍什么诡计,在我枪下必死。不过,现在有资格有资本和我赌一赌的,只有你啦,大少爷。柳致从先生,你还是闭嘴吧,不要打扰了我的兴致。想到此处,阿坤走到柳致从面前,又将撕掉的胶带贴到了他的嘴上。之后,阿坤转过身,看着素格拉说道:“大少爷,说吧!” 素格拉深吸一口气,一心赴死地看着柳致从,心想,无论如何都要保你一条命。柳致从见素格拉如此,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他鼓足了力气,拼了命地想站起来,阻止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然而,他却发现自己说了那两句话之后,早就在没能力再做其他事情。一股火涌上心头,干脆躺倒在地,无助地看向夜空——黑幕下的我,真的无能为力了吗? 素格拉不再理会柳致从,淡淡地对阿坤说道:“把我们全杀了,你无非是想脱身。留我下来,你也不会觉得安全。我跟你赌一把,你把致从留下来。留他一条命,你可以把所有的事情栽赃给他。你既可以安全,又可以成为我郑家的英雄。” 阿坤闻言哈哈大笑,心想,你原来是想和我赌这个,你是把我当成弱智了么?他刚想说话,自己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来电显示,略作沉吟,突然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这是一个更大更好的豪赌,输赢此生都值了。想着,他吸了一口气,接通电话道:“喂……坎爷啊,我们没改计划,我们刚才遇上点麻烦。你到山下了?不要上来,我们马上下去找你。好的……一会见。” 阿坤挂断电话,看向素格拉,说道:“我反而有一个更有意思的豪赌,可以留你的致从一条命。”说着,他走向刚刚死去的几个人。捡起阿三手中那把枪,对着素格拉又说道,“一路走好。” 素格拉不知是否真的可以保柳致从一条命,但事已至此,自己已无他法,只有闭目等死。柳致从则是痛苦万分,拼了命地晃动身体,却无任何作用。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素格拉被子弹射穿。时间变得缓慢,素格拉一帧一帧慢放似的侧身倒下。虫鸣骤停,夜莺惊起。柳致从心如气球爆裂,这一瞬间恍若末世。 素格拉倒地之后,阿坤将手中的枪擦去指纹,又放回阿三手中。随后,走至倒地的素格拉身旁,解开束带。阿坤在他身上拿出证件和手机,又把自己手中枪的指纹擦去,放到素格拉的手上。看着素格拉已经面目全非,他竟然也有了一丝怜悯。怜悯之余,他不忍细看,径直走向柳致从,从他身上拿出手机和证件放到了素格拉身上。 阿坤左臂流血越来越多,自己只好到自己开来的车上,取出胶带将伤口简单地包扎好,又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将伤掩藏起来。阿坤随后迅速地处理好现场,提起柳致从,登上韩砚等人开来的车,向山下飞奔而去。 大约十分钟之后,阿坤驱车来到山下。正见到一辆轿车停在山脚,见阿坤开车过来,便闪烁起车灯。阿坤知道这是何意,也闪了几下车灯,将车停在那辆车的一旁。停好车后,那辆轿车上下来了一位个子矮小的中年秃顶男人,一路小跑了过来,朝着驾驶位的阿坤埋怨道:“我说,你也靠点谱,医院那边我都约好了,怎么这么晚才下来。我要是今天不过来,你们是不是今晚就打算坑我一道啦!” 阿坤打开车门也跳了下来,他昨天突然有了那个豪赌,完全把今天的安排抛之脑后。要不是接到这个电话,他早杀完人逃之夭夭了。看见眼前这个小个子,讪笑道:“坎爷,你别介意,我们这不是下来了吗!你要是不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坎爷没听出来言外之意,只是瞪了一眼阿坤,说道:“你这个赌徒,没个准时候。走吧,跟在我车后头,别跟丢。” 阿坤笑了笑,目光扫向坎爷的车,说道:“这次坐你车去,我们的车不方便开过去。”说着,阿坤打开后车门,用右手将柳致从提了下来,准备去坎爷的车上。此时的柳致从悲伤痛苦至极,脑袋里一片空白,双耳一阵轰鸣之声,完全对外界失去感知。 坎爷看了一眼呆滞的柳致从,急忙制止阿坤,说道:“小子,你少跟我玩魔术,这可不是郑大少爷。这个人是谁,怎么被捆着啦,郑大少爷呢?” 阿坤一把推开坎爷,来到坎爷的轿车一旁。他用左手吃力地打开车门,将一身无望与凄凉的柳致从扔到了车里。然后转过身来,对追上来的坎爷说道:“他今天还不是,明天就是了。” 坎爷怒道:“你当我是傻子么?医院的人不认识郑大少爷,我还不认识么?把他弄下车,你这个活儿,我不接啦!” 阿坤冷笑道:“我知道,所以……”说着,他快速地上前一把搂住坎爷,随即双臂十字固定。一股杀气渗透坎爷全身,几息之间,小小身躯便不再挣扎,生命从此消逝。。 阿坤打开轿车的后备箱,将坎爷丢了进去。由于刚刚用力过猛,他左臂的伤口又渗出了大量鲜血。他微微一咬牙,走到轿车后排,将柳致从一拳打晕,又迅速除掉柳致从身上的束带与胶带。看着自己的血迹,与晕过去的柳致从,冷冷地说道:“素格拉少爷,我现在送你去做手术。” 五、紫禁城惊醒之夜 二零一九年十月的紫禁城,秋高气爽,夜风飒飒。如牢一般的苍穹,将高楼大厦,将车水马龙,将芸芸众生,死死地困在这个时空之内。十二点的指针,每跳动一次,失眠的人就会煎熬一次。每转动一圈,熟睡的人就会梦魇一次。地上璀璨的灯光,照亮了大地,却显得夜空越发黑沉。像极了墨色的宣纸,湿透之际,那种黑摇摇欲坠。突然,夜色的黑从天空砸向大地。酒店总统套房,大床之上的柳致从心头一震,大喊了一声,猛然坐起。他急忙打开床头的台灯,原来是一场梦。 不,现在应该说是蔓拉心头一震,大喊了一声,猛然坐起。她急忙打开床头的台灯,看见床头放置的彩金核桃吊坠,心情逐渐平复,原来是一场旧梦。 听到蔓拉的大喊声,一个黑塔似的老汉撞门而入,一脸担忧地问道:“怎么了,蔓拉?”他说着,急忙在房间里四处查探。看没什么异样之后,松了一口气,看向蔓拉。 蔓拉整理了一下秀发,披上长衫,走下床走向窗台。凹凸有致的身材,立体而又肉感十足的脸,阴沉在玻璃之上。酥胸起伏不定,心悸还未停止,她缓缓地说道:“我到底是谁啊?” 老汉站立在原处,眼神娇宠地看着蔓拉的背影。心想,原来是做噩梦了,还好,没出什么意外。于是,说道:“虽然你只是叫我阿叔,但是,你现在的角色是我素拉迪·郑的女儿。记住,你是蔓拉,也只是蔓拉。” 蔓拉抱着自己白嫩的臂膀,往事历历在目。仿佛一颗子弹正重复地穿过自己的身体,她不禁一阵眩晕,险些晕倒。阿叔素拉迪本想过来搀扶,见蔓拉并没有摔倒,便犹豫了一下,留在了原地,紧张地观察着蔓拉。蔓拉感觉自己的情绪险些失控,皱起了眉头,声音颤抖地说道:“我以前很怕死,是因为有太多的理由让我想活下去。现在不怕了,因为剩下的理由不多了。如今只剩下两个,而且马上就会完成一个。” 阿叔素拉迪感觉自己嘴很笨,不知道怎么宽慰眼前的蔓拉,摇头叹气半晌,还是没有一词一句可以说出口。他只好转身出门,把自己咬着牙剩下的半瓶威士忌拿进屋来,说道:“蔓拉,我是个粗人。虽然我知道,你不应该这么想,但是我没话说。我陪你喝酒吧,喝多了就好些。我每次有心事,都是这样。” 蔓拉接过阿叔素拉迪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勉强地笑道:“阿叔,你不要忘了。我的酒量很大,和你喝酒,是在欺负你。” 阿叔素拉迪干笑了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看蔓拉情绪已经有些好转,便坐到窗子旁边的沙发上,说道:“是不是该和我说说,你下午接到的那个电话。你做噩梦,是不是和那通电话有关。” 蔓拉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坐到阿叔素拉迪的对面,说道:“是阿坤打来的,他来大陆了。” 阿叔素拉迪闻言大惊,猛地站起,一把将手中的酒杯攥碎,怒道:“你总算是露面了,我必把你丢进鳄鱼池,让鳄鱼将你生吞活剥。” 蔓拉见阿叔的右手被碎了的玻璃杯割破,赶紧起身取来酒精和纱布。先是安抚阿叔坐下去,自己半蹲着给阿叔清洗伤口,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伤口包扎好。略带训斥地说道:“你这一大把岁数,能不能稍微沉稳点。小心你的身体,气坏可不是闹着玩的。老太太是让你来保护我,还是让你来被我保护的?” 阿叔看着手中的纱布,又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身旁的蔓拉,慈祥地说道:“你这么年轻,整天死啊死啊的,我都这么老了,我更不怕。说,那个混账人渣说什么了,他现在哪里?” 蔓拉收拾好破碎的玻璃杯,返身坐回沙发,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上午画蝶的工作室开业,我觉得他应该是跟踪我到了那里。等我回到酒店后,他和我通了电话,明天上午我们单独见面。” 阿叔素拉迪感觉到蔓拉会有危险,语气很硬地说道:“约在什么地方,我过去把他抓回暹罗。” 蔓拉笑了笑说道:“他没说,只是叫我等电话。我单独去见他吧,抓住他的几率会大些。你去,反而会惊动他。再说,你一个人,会有危险。” 阿叔素拉迪一直认为自己老当益壮,最怕被人说自己老了,再没力气做事情。于是,骄傲之心作祟,猛地站起,说道:“首先,我一个人去百分百能抓住他。其次,我不是一个人,这次我来紫禁城,我带了二十个人。和我们住一个楼层,这这里全力保证你的安全。不过,我打算一个人去见阿坤,让你见识一下阿叔的本事。” 蔓拉笑着站了起来,再次安抚阿叔素拉迪坐下,柔和地说道:“阿叔,我知道你很厉害。阿坤那个贼人,你能手到擒来。不过,这里是大陆,我们那些手段不可以在这里用。这次回来,我和新认识的朋友学到了一些本事,明天打算用在这小子身上,试试效果。再说,我要不是单独去,阿坤绝不会露面。而且,他也不会轻易地让我见到他,明天的会面,他会非常的谨慎。” 阿叔素拉迪老声长叹,眉头紧锁,想了一下,说道:“那我把人叫进来,你挑一下。不,明天你把人都带走。不,我明天和你一起去。”说着,老头觉得自己的计划非常完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蔓拉苦笑了一下,心想,这个老头真固执,看来只能转移话题。自己和老头先聊一些别的事情,迂回婉转地让他按自己的计划行事才好。于是说道:“阿叔,这个一会再说。你电话里跟我说,家里边有大陆的人在查我的信息,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阿叔素拉迪听蔓拉说起这件事,正好自己也要说起,便回说道:“我前天确定的信息,虽说是大陆这边的人在打听,但是我感觉应该是韩家的人在查。所以,在家里仔仔细细地准备了一天,今天就赶了过来。”说到这里,老头脸一红,似乎是在隐藏什么。 蔓拉非常了解他,估计所谓仔仔细细地准备,其实是他偷偷地去喝酒,被灌得烂醉。阿叔素拉迪身体不好,医生建议不要喝酒。郑老太太也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他再沾酒精。可是,整个暹罗都知道老头的癖好,根本戒不掉。蔓拉觉得,与其让他偷偷地喝,还不如当着家里人的面喝,好歹捞一个安心。蔓拉看破但不说破,笑着说道:“我觉得不要大惊小怪的,前一阵子,我不是收了一家小公司和一家整形医院么。和一个股东有些不愉快,应该是他在打听我的消息。” 阿叔素拉迪摇着肥硕的头,说道:“我们现在不是怕这点事情的人,这次大陆这边查你的,在我来之前,确定的就有三股势力。你说的这位什么股东,估计就是其中一股。” 蔓拉闻言,沉吟片刻,说道:“我在和第五集团谈合作的事情,估计他们也在调查我的背景。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情,上百亿的合作,做背景调查理所应当。” 阿叔素拉迪举起一根粗壮的手指,问道:“那还有一个呢?” 蔓拉摇摇头,说道:“现在我还想不出是谁,韩家人要查我,需要拐这么大的弯么?” 阿叔素拉迪认真地说道:“在家里,他们的一举一动,我们都在盯着。他们一直不清楚你真实的底细,家里知道真相的人,只有我和老太太。任何想通过把我灌醉,弄清状况的人,都会被我立即打断腿。”说着,老头陷入了最近一场醉酒的场景之中。 蔓拉略带埋怨地说道:“昨天,你打断了谁的腿?跟我说实话,我保证不和老太太告你的状。” 阿叔素拉迪惊异地说道:“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蔓拉娇羞地一笑,看来自己看破也要说破啦,要不老头一定用暴力打遍手下人,报复告密者。于是,说道:“阿叔,你什么样,我很清楚。你从来不做准备,昨天你要是不喝醉,不用老太太下命令,你一准就过来了。” 阿叔素拉迪傻笑了几声,举起粗大的手掌,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害羞地说道:“还是你厉害,一猜就中。酒吧的老板娘,糊弄我喝了很多酒。她当我不知道她是韩家的人,我昨天去也是打听消息去了。” 蔓拉倒吸了一口气,说道:“老头,你打女人!” 阿叔素拉迪傲娇地说道:“你怎么能这么看我,我可没打她,我是把她养的小白脸给打了。估计,现在正在医院里接腿呢……”说着,老头得意地笑了起来。 蔓拉笑道:“那你也没喝醉啊” 阿叔素拉迪孩子般笑道:“这不打人打得兴起,回庄园就喝醉了……”说到这里,老头突然感觉不妙,说道,“鬼丫头,你在跟我转移话题呢!明天你甭想自己去,要不就老实地给我在酒店里待着。我来这里就是跟着你,保护你。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要是出一点意外,别说老太太不放过我,我这个老头子都立即死给你看。” 蔓拉莞尔一笑,心想,老头虽然鲁莽,却也精明。但是,她自认为比心机,还是自己更高明。她也不搭话,依旧按着自己的节奏说道:“今天中午,我本来要去接人来紫禁城看病。因为你突然来了,我改变了行程。休息之前,我已经安排好医院。明天上午,病人就会来到紫禁城。我想了想,阿叔和第五集团私下多接触接触,会对我们合作有好处。大陆这边开通了陆路和海路两条和平发展通道,以第五集团的实力,借助他们特色小经济体开发项目,我们打败韩家,会很容易。” 阿叔素拉迪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说道:“我清楚第五集团的实力,但是我没清楚你说的意思。” 蔓拉继续说道:“今天去接病人的是,第五集团总裁第五振浩,还有彭画蝶。明天上午,你替我在医院接一下病人,顺便和第五总认识一下。” 阿叔素拉迪想了想,说道:“我刚来半天,这里的事情,我根本弄不清楚。虽然,咱们自己家也是开医院的,但是你这个安排是不是不妥啊。” 蔓拉淡淡一笑,说道:“阿叔,我会让我的司机跟着你,大概的事情他知道一些。第五总和画蝶也认识他,医院的关系我也非常熟,你就做你擅长的事情就可以。” 阿叔素拉迪心想,蔓拉向来稳妥,应该也不会随便安排自己做这件事。只是,这位病人什么来路,这么大阵势。于是,他问道:“这位病人是什么人,是第五集团的么?” 蔓拉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是……柳致从的母亲,要不画蝶也不会放着刚开业的工作室不管,开业典礼没结束就飞去眸城接人。” 阿叔素拉迪一听病人是柳致从的母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说道:“老人家什么病?” 蔓拉难以掩饰地伤感道:“基本已经确诊,是癌症。今晚稍作休息,明天一早就出发,乘坐第五总的私人飞机,来紫禁城。” 阿叔素拉迪叹了一口气,神情也有些伤感,大概也明白了蔓拉的用意。于是,低沉地说道:“辛苦你啦,丫头。明天你要小心,我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你。”。 蔓拉点点头,想说什么,但是心情又开始低落了起来,从而无话可说。素拉迪叹了几口气,站起身走向蔓拉。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准备离开,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关上了有些破损的房门,走出房间。 六、我是谁? 蔓拉看着阿叔走出房间,自己发了一会呆,拿起电话,拨通了画蝶的号码。听到画蝶哑哑的声音,她黯然地说道:“果然还没有休息……画蝶,别着急,这边都安排好了。我和第五总已经说好,明天一到紫禁城,你们直接坐车到医院。医院这边我都已经协调好,我阿叔会在医院等你们。我处理好一些事务,也会赶过去。” 画蝶在电话那边,听到熟悉的声音实在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哽咽地说道:“嗯,第五总已经和我说了。蔓拉姐……我没照顾好伯母,致从一定会怪我的。蔓拉姐啊,你说伯母怎么这么可怜……” 蔓拉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悲伤情绪,安慰画蝶道:“画蝶,乖。致从不会怪你,你做得很好。第五总在不在旁边,让他接电话。” 画蝶不舍得把电话交出去,但是她从不拒绝蔓拉的要求。她抽泣了几下,还是把电话递给了身旁也未休息的第五振浩。 第五振浩此时也是有些焦虑,说道:“我们还在医院里,老人家现在不清楚自己的病情。但是老人家看我们要带她去紫禁城,估计猜到了什么,一直在问东问西。” 蔓拉闻言,眼睛一红,声音微颤地说道:“你帮我照顾好画蝶,她承受的太多。伯母那边,也要你多费心。老人家只要不知道实情,还是好糊弄的。先把人接到紫禁城,其他的都好说……这次的事情,谢谢你。” 第五振浩闻言有些气,正色道:“这是谁的事情啊,你说这话。画蝶是你妹妹,我就是她哥哥,咱们自己家的事情,谢什么谢。” 蔓拉一时也不好说什么,沉吟了一下,说道:“下午的时候,我和你说,我会在医院等你们。明天我要处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阿叔会替我在医院等你们。” 第五振浩闻言有些担心蔓拉会遇到麻烦,急忙问道:“事情麻烦么,需要我帮忙么?” 蔓拉勉强笑了笑,说道:“不麻烦,我都已经安排好。老人家和画蝶,我就拜托你了。” 第五振浩再一次正色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得妥妥地。出一丁点问题,你拿我是问。” 蔓拉有些感动,说道:“谢谢,明天我处理好事情,就会去医院。我们明天见,早点休息。”说完,便和第五振浩相互告别,挂断电话。 蔓拉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她现在已经彻底失眠,完全被一种交织在一起的情绪困扰。这是她这些年第一次如此,也是第一次彻底地无法识别出自己到底是谁。 是眸城曾经的柳致从?是郑氏集团的继承者素格拉?是阿叔素拉迪的女儿蔓拉? 她觉得自己都是,又都不是。是柳致从的母亲得了癌症,让自己触发了自我迷失的开关么?是阿坤的突然出现,让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夜晚,致使自己噩梦不断,从而迷失自我了么?好像都是,好像又都不是。 蔓拉疲惫地靠在沙发上,侧过头,看着窗外。紫禁城三环最繁华的一个地段,几何的线条,被灯光打亮。这种光亮,让夜晚充满光明而又充满诱惑,而自己却阴沉如铁,而自己却了无生趣。她还有很重要的心愿没有达成,她不能让这种虚无继续蔓延。她拼尽了全力,站了起来,走向衣橱。 她取出了一套男士西装,退去衣衫,熟练地换上了这套衣服,站在镜子前,苦笑不止。她摊开衣领,痴迷地看着自己左胸上侧的蝴蝶纹身,像是在看梦幻般的美梦。这是一种向往,一种贪恋,一种陶醉,更是一种恋恋不舍。 每次在自己失落的时候,这一系列行为都会让自己重新燃烧起来,对世界充满期待,也会充满激情与斗志。但是,这次却不再起作用,此时她只有忧伤。像是口含残血看残梅的诗人,眼神忧郁,一身孤独。 她在一年前,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回到了这片熟悉的土地之上。用了一年的时间,让曾经熟悉自己的人,又重新熟悉了她,熟悉了她新的身份——郑氏集团女总裁蔓拉。 蔓拉回来最主要的目的是,为柳致从的女友彭画蝶找到守护者,为画蝶打通一个一帆风顺的前途,为画蝶创造一个幸福的世界。因此,蔓拉投资了左氏集团,又收购了左氏集团。只是,画蝶执着于实现她与柳致从的梦想,自己创业打造城市桃花源。于是,蔓拉又帮助画蝶打造她的商业版图,帮她融资,帮她打通第五集团这样的顶级商业人脉。 这里面,蔓拉最看重的是,她给画蝶找到了最合适的守护者,代替柳致从照顾画蝶一辈子。她创造机会,让画蝶和这位守护者——第五集团总裁第五振浩走近,走好,走成。虽然,现在还没有成功,但是,蔓拉有信心了却这个心愿。 对于柳致从的父母,蔓拉默认了画蝶的决断——代替柳致从向他的父母尽孝,为二老养老送终。 这一切的计划与实施,都在蔓拉的把控之内。甚至于,她再次遇见阿坤之后,她都有方案落实,让这个赌徒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她今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知道,其实只是她累了。有些事,强如她,也会无能为力。她的命运如此,别人的命运也如此。她骨子里的倔强,很像阿叔素拉迪,更像郑老太太。她其实并不是在演戏,而是活成了她自己。这是一个有意思的现象,一个人演戏演久了,假戏真做。当她真正地做自己时,反而觉得自己在演戏。 她似乎又知道了这些似的,脱下男士西服,认真地再一次打量自己的酮体。她就是蔓拉,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我是谁? 我是我啊! 我是郑氏集团总裁蔓拉,我来大陆是为画蝶找到守护者,为她打造一个幸福的世界。我是现在这个世界的缔造者,我是我命运的始作俑者。我会坚守自己的契约,带领郑氏集团彻底打败韩氏集团。一个人一生有一个心愿已很幸运,我却有了两个。 蔓拉内心的阴霾,逐渐在消逝,她逐渐恢复了往日光彩。她重新穿上黑色绸缎核桃花纹的睡衣,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狠狠地吸进一口清气,眼光充满柔和的魅力。 她款款地走向大床,轻轻地掀开被子,舒缓地躺进绵软的港湾,将被子盖在饱满的生命之上。她现在需要恢复能量,养足精神……。 她明天要见一见,她曾经那个世界的终结者…… 七、猫鼠游戏-上 阿叔素拉迪夜里虽然喝得有些醉,但是依旧很早就已经醒来。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六点准时起床。只不过因时差的关系,今天他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七点整。于是,他雷厉风行地洗漱一遍,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走出门外。蔓拉住在套房里间,素拉迪不放心她,自己住在外间。自己起来的比较早,交代房门外的守卫好生守护之后,便开始给自己带来的手下安排任务。安排他们如何保护蔓拉,又如何抓住阿坤。老头精神矍铄地说道:“你们这次,一定要给我打起百分之一千的注意力。如果出一点问题,我打断你们的腿。帕队长,这次你带队,不要让我失望。”说着,目光冷峻地看着站在最前面的帕队长。 帕队长一身黑色西服,身高马大,皮肤略黑且肌肉结实。素拉迪命令下达完毕,帕队长站直身躯,自信地躬身答应。 素拉迪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七点半,自语道:“差不多了,该叫蔓拉起来准备了。”说着,老头又看向帕队长,说道,“走,跟我去找蔓拉。”帕队长闻言,却是有些迟疑,但还是跟着老板走了出去。 一行人出得房间,来到蔓拉的套房门口。看着守在门外的两位西装壮汉,老汉点点头。他将众人留在房门之外,自己推门而入。 素拉迪走到里间卧室门口,轻轻地敲了三下门,轻声道:“蔓拉,该起床了,准备一下。出来熟悉熟悉,我带来的人。这次帕队长,也被我带了过来。有他在,你的安全也会有保障。” 老头说完,蔓拉也没有回音。素拉迪只好又加重了敲门声,催促道:“蔓拉,蔓拉,起床啦。”里屋还是没有回音,老头一时情急,推开昨晚被自己撞坏的门,顿时大惊,“人呐?” 素拉迪大惊之余,便是火冒三。他冲出门,甩开大手给守在门外的壮汉,一人一个大嘴巴。门外的帕队长急忙上前,有些明知故问地说道:“老板,怎么啦?” 素拉迪也不搭理帕队长,只是怒气冲冲地对着两个壮汉,大声吼道:“小姐哪去啦?那么一个大活人,你们给老子我看丢啦?!” 留着络腮胡子的壮汉捂着脸,委屈地说道:“老板,我们一直在这里守着,小姐没有走出过这个门。” 素拉迪怒目圆睁,略一思索,问道:“我出去那会儿,什么人来过?” 胡子壮汉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人来过。不过,在老板你出去之前,小姐叫了早餐。我们以为老板你知道,所以我们没汇报。” 素拉迪闻言恍然大悟,鬼丫头,你昨天给我酒喝就是在算计我吗?好在……我早有准备。想着,老头拿出手机打开定位软件。他看见红点就在附近,呵呵一笑,说道:“大胡子你进去好好找找,小姐是不是还藏在里边。再留下一个人守在门口,帕队长带着人跟我追。蔓拉应该没走远,我们先去餐厅。这个鬼丫头,一定是藏在餐车里溜出去的。” 帕队长闻言,表情稍微停滞了一下。随后安排了六七个人,在酒店逐层寻找蔓拉踪迹。又安排了三个人下楼到大厅找寻,然后自己带着剩下的人,簇拥着素拉迪来到餐厅。 众人来到餐厅,素拉迪举着已经响起滴滴之声的手机,极速地寻找可疑目标。很快地,他们来到一个餐车旁边,定位软件提示信号重叠响起警报。素拉迪立即掀开餐车帘布,瞬间呆住——跟踪器闪烁着红色光点,安静地躺在餐车底盘之上,蔓拉却不见踪影。 一位年轻的女服务员,正在餐厅门口迎宾。她见众人凶神恶煞,大着胆子,上前来问道:“几位先生,有什么需要的么?” 帕队长见素拉迪愣在原地,便上前客气地问道:“请问,早上蔓拉小姐的套房,是哪位送的餐?”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看着帕队长,她略有奇怪的表情说道:“是我啊!” 素格拉闻言,直勾勾地看向服务员,粗声粗气地问道:“人哪……我是她爸爸,她现在有危险。” 服务员吞吞吐吐地说道:“她说今天是您生日,要给您一个惊喜。一早偷偷跑出来,给你买生日礼物。” 素拉迪郁闷至极,语气更重地说道:“你什么脑子?我睡得那么死,要给我惊喜,用得着这么样么?你没看见门口有守卫嘛?” 服务员被素拉迪的样子,吓坏了。现在只有自己在餐厅,显得孤立无援,内心极为恐慌,不知如何作答。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向帕队长。 帕队长见服务员马上要哭的样子,心里不忍,便非常客气地问道:“蔓拉小姐,离开多久啦?” 服务员从自己的衣兜之中,拿出五百块钱,递给了帕队长,说道:“离开有半个小时了,这是蔓拉小姐走之前给我的小费,我还给你们。” 素拉迪疏导了几口闷气,不再理会服务员,向帕队长看了一眼,说道:“把楼上那帮废物给老子叫下来,将所有人都给老子撒出去,全城找人。蔓拉要是出一点意外,你们和我一起去喂鳄鱼吧!”说着,自己先行冲向电梯。帕队长向服务员摆摆手,歉意地笑了笑。随后立即转身,带着众人连忙跟上自己的老板。 帕队长召集了所有人,聚集在酒店大厅之中。素拉迪看着众人,也不再说什么,向帕队长点点头。正当众人准备出发时,一个三十左右岁干练的男子走了过来,对素拉迪鞠了一躬,微笑道:“请问,您是素拉迪老先生么?” 素拉迪打量了一下他,问道:“是啊,你是哪位?” 他极为恭敬地回说道:“我是蔓拉总的司机,我姓张。” 素格拉闻言,立即大步上前,抓住司机张的衣领,急道:“蔓拉呢?” 司机张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是蔓拉总安排来接你去医院的,至于她现在在哪里,得问问陈警官。” 陈警官?素拉迪更是摸不到头脑,这是很么情况啊!正在老头困惑之际,一位身着夹克的中年男子,面带微笑与一丝威严走了过来,伸出右手,说道:“您好,素拉迪老先生,我是大陆警官陈幕。” 素拉迪松开司机张,也伸出手同陈警官握了握,疑惑地说道:“什么情况?” 陈警官极为客气地解释道:“昨天,蔓拉女士向我们报案。有一个极其危险的嫌疑犯,已经潜入到大陆,来到紫禁城。为了帮助警方抓住他,蔓拉女士这次不惧危险,甘愿孤身引出罪犯。老先生真是虎父无犬女,我代表大陆警方,向您父女二人,表示最由衷的敬意。”说着,陈警官很标准地向素拉迪敬了一个礼。 素拉迪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说道:“我没那么高风亮节,我只要这丫头安全。” 陈警官笑了笑,以让人极为信服的语气说道:“老先生请放心,蔓拉小姐是我们的国际友人,是我方的贵宾。打击犯罪,保护蔓拉小姐的安全,是我方的责任。这次,我方出动了足够的警力,暗中也动用了特警持枪全程保护。蔓拉小姐也携带了,我们警方的监护设备,我保证这次行动万无一失。” 素拉迪闻言,皱眉舒展,微微点头。心想,这鬼丫头,安排的这么周密嘛,真是越来越厉害。看来我是真不中用了,还是乖乖地听你安排吧,要不会耽误你的大事。有你在,我郑家后继有人啊!素拉迪现在是更加佩服蔓拉,虽然还有些担心,但已经不再焦急。于是,转身对帕队长说道:“给你留下十个人,不,留下十五个人,配合陈警官工作。车辆自己解决,等小姐有消息了,第一时间把小姐接回来。”然后又对陈警官,说道,“陈警官,那蔓拉的安全,就拜托给你们啦。我去完成这丫头,给我布置的任务。”说完,和陈警官握手道别。司机张向众人笑了笑,赶紧跑上去,引领着素拉迪乘车赶往医院。 一位年轻的警官见素拉迪离开,跑了过来,轻声说道:“师父,你过来一下。” 陈警官对帕队长说道:“帕先生,你们自便,我们开始工作了。”说着,他和帕队长相点头互示意之后,与年轻警官回到酒店大厅临时办公场地,问道,“徒弟,怎么了?” 年轻警官皱眉说道:“嫌疑犯指挥着蔓拉小姐,把手机和皮包都丢到了垃圾桶里,监听失败。” 陈警官闻言,也皱起眉头,说道:“什么?真是狡猾啊!人跟丢了?” 年轻警官怕师傅大怒,忙说道:“人没跟丢……只是蔓拉女士,为什么不让我们贴身安装监听设备呢?抓一个偷渡过来的杀人犯,让她这么去,太危险了。” 陈警官也和蔓拉协商过,但是她执意如此,他也只好瞒着上级冒一次险。陈警官叹了一口气,说道:“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特殊风俗,我们要尊重。这次抓的人,我们核实了,确实和蔓拉女士的哥哥失踪有关,而且已经确认他身上至少背着一个命案。提醒特警,监听设备的事情。必要时,优先考虑开枪,确保蔓拉女士的安全。”。 陈警官正在调整抓捕方案时,帕队长走了过来,说道:“一会儿,确定小姐的位置后,我和你们一起赶过去。”说完,见陈警官点了点头,帕队长表情既有担忧,也有懊悔之意。 八、猫鼠游戏-下 原来,蔓拉早上五点就已经醒来。她知道门口有守卫,直接出去,肯定会惊扰到阿叔。于是,她给服务台打了点餐电话。为了保险起见,她还给帕队长发去信息。确认这次他也跟来大陆之后,蔓拉又发去一条信息:七点之前,走廊里只留门口的两个守卫即可。帕队长虽然是素拉迪的属下,但是他更愿意听从蔓拉的安排。无关上下级,完全是情不自禁。 由此,服务员推着早餐车,进入房间。蔓拉伴随着阿叔震天响的呼噜之声,藏进车内,顺利地溜出房间。但是,当餐车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帕队长拦住了去路,掀开了车帘。蔓拉在自己的包中取出跟踪器放到了车里,走下餐车,又拿出五百元给了服务员。然后,他轻轻地拍了拍帕队长的肩膀,莞尔一笑。蔓拉也没有说什么,便和服务员进入电梯。 在酒店大厅,蔓拉和身着便装的警察们汇聚一处。陈警官确认酒店没有可疑人员之后,对周围进行了布控。蔓拉的手机和皮包,分别安装了监听设备。正好在七点的时候,阿坤打来电话,暧昧非常地说道:“起得很早嘛,那你出发吧。现在你走出酒店,进入地铁。由一号线进入,二十分钟时内赶到十四号线,等我电话。我每打一个电话,都会换一部手机。” 蔓拉淡定地与陈警官等人告别,走出酒店,进入到一号线。二十分钟之后,蔓拉跟随着人群,换乘到十四号线。阿坤果然换了一个新的号码,打了过来,说道:“二十分钟内,赶到六号线换乘站,等我电话。”蔓拉继续乘坐地铁,提前十分钟来到了六号线换乘站。也许等的实在无聊,便在自动售卖机里买了一瓶水。地铁里人群越来越庞大,她看着人来人往,心内感慨万分。 十分钟之后,阿坤打来第三个电话,说道:“上六号线,十分钟内赶到青年路站,从b口出。现在把皮包和手机,都扔进垃圾桶里。出站后,你自会知道怎么走。” 蔓拉闻言嘴角微翘,挂掉电话,依言将自己的皮包和电话,全部丢进了垃圾桶里。她知道,阿坤一定跟着人群跟踪了自己一段时间。他应该没有发现警察的踪迹,只是保险起见,才安排自己丢掉身上可疑的物品。想着,蔓拉便又随着人群登上了六号线车厢。十分钟之后,蔓拉同样随着人群,走出地铁来到地面。正当她左右查看时,一个帽衫背包上班族打扮的人,轻轻撞了一下自己,低声说道:“好久不见,跟着我走。” 蔓拉内心说不出是喜悦是愤怒是恐惧,便紧跟着前面的那个帽衫男,极速向前走去。一路上,她故作镇定,穿过人来人往,直到内心逐渐恢复真正的平静。大约走了十五分钟,帽衫男拐进了一座儿童主题公园之内。虽然是周三,时间才八点多,但是很多遛早的居民,已经推着孙辈来到公园之内。蔓拉见状心说不妙,站在门口略有犹豫,还是跟了进去。 那个帽衫男刚刚走进公园之内,突然猛地一下站住,绕过几个推着儿童车的老年人,反身又走向蔓拉,低声说道:“接着跟我而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真是狡猾,如果此时突发意外,这些老年人与低龄儿童非常好控制。蔓拉心想,今天确实风险不小,自己要更加小心。蔓拉紧走了几步,追上了帽衫男。她跟着走过几条小街巷,来到一处商场。帽衫男非常熟悉这里的环境,他走进一家人不多的咖啡馆内,坐了下来。蔓拉也跟着走了进来,坐到了他的对面。帽衫男褪去遮挡,现出他真实样貌,他正是当年的阿坤。相比当初,阿坤头发凌乱,胡子拉碴,明显沧桑了很多,也没了当初的那股英气。不过,目光依然是隐藏不掉的狠辣。见蔓拉坐到自己的对面,他开心地笑了起来,说道:“好久不见,竟然发现,我很想你。” 蔓拉也是面露欢喜,说道:“是啊,好久不见。不过,我怀疑我想你更多一些。” 阿坤挪动了一下身体,找到最舒服的姿势,像是一位久别重逢的好友,看着蔓拉。蔓拉以同样的目光,温柔地看着阿坤。她其实很奇怪,他们两个人见面,怎么是现在这种状态。不是剑拔弩张,不是险象环生,更不是唇枪舌战。之前自己设想的所有方案,所有的小心,在坐下的那一刹,全部烟消云散。此时此刻,只剩下云淡风轻,彼此问候,彼此温暖。也许,这是仇恨的极致吧;也许,还是猎手看到被猎杀的猎物时那种满足吧;也许,也是一种热切期待之后的失落吧。 而阿坤此时此刻有着类似的想法,只不过站立的角度,恰恰和蔓拉相反。片刻,阿坤说道:“你想问我什么?” 蔓拉笑着摇摇头,刚刚在路上的那种小心谨慎虽在,但是自己看着眼前这位——自己曾经那个世界的终结者,她不想质问,也不想谈以前,只是想问问以后。于是,她说道:“以前有很多,现在却只剩两个,你怎么变了这么多?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阿坤沉吟了一下,表情显得很幸福。他拿出手机,翻出照片给蔓拉看,然后说道:“我逃出了国,东躲西藏。没想到也能组建自己的家庭,还有了一个儿子。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他是属于我的天使。你看,他的眼睛很像他的母亲,很大,很美。他喜欢足球,长大想做足球运动员。可是他母亲,希望他读好书,长大去当医生。” 蔓拉看着照片,笑眯眯地问道:“那你希望他长大做什么?” 阿坤想了一下,说道:“我希望他做自己喜欢的事,长大之后可以成为一个男子汉,保护好他的母亲,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 蔓拉笑道:“你确实变化挺大的,让我很意外。” 阿坤也笑道:“你刚刚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说实话以前有,现在没有了。现在,看到如今的你变化这么大,很让我吃惊。我也很奇怪,你是怎么做到的?” 蔓拉笑着摇摇头,问道:“你觉得哪里奇怪?” 阿坤说道:“比如,郑家人是怎么知道你在哪家医院的?又是怎么把一个仇杀现场,改成车祸的?而你,怎么成为了郑氏集团的总裁?这些是我来这里之前,最想弄清楚的事情。其实,我来了有一段时间,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不过,现在你和我能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聊天。我已经心满意足,不想再提一些让你伤怀的事情。” 蔓拉好奇地说道:“哦?我是这两天才感觉到你的存在。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我呢?” 阿坤挠了挠头,说道:“如果我可以安心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恐怕,今生我们也不会再见面。我现在找你,是因为我需要找到你的弱点。我想试试,拿你女朋友画蝶的安全做赌注,是不是可以赌一次。赌你到底是谁,赌你是否会和我见面。” 蔓拉扬了扬眉毛,打趣地说道:“首先,你确定你真知道我是谁?其次,你靠什么威胁画蝶的安全?你低估了大陆警方的实力,你现在向外边看看。” 阿坤只是看着蔓拉,并没看向窗外。他神秘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也知道有警察。今天我这么作,无非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让这里的警察知道我的危险,不敢轻举妄动。我今天才真正地确定你是谁,看来我现在还真是很有运气,一口气赌赢了两次。” 蔓拉倒不意外,自己心想,你不也是给我送来了一个弱点嘛?于是,她也神秘地笑了笑,说道:“今天我来,也是为了要和你赌一次。你乖乖地束手就擒,乖乖地被遣送回国,不要动一点歪心思。否则小心你妻子和儿子,我一定找得到他们。只要你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保他们衣食无忧,此生安宁。” “好,我赌了。哈哈哈,我知道郑家和韩家,迟早会找到我。我来找你,她们母子两个还有活路,这可能是我此生最后一次的豪赌啦。你……哦,对了,现在应该叫你蔓拉小姐,我拿命赌你信守承诺。还有……之前的事情,对不起。”说完,阿坤站了起来,将自己的手机交给蔓拉,准备向外走去。 蔓拉叹了一口气,右手调整了一下略微偏移的彩金核桃吊坠,淡淡地说道:“如果他想当足球运动员,我会帮他实现这个梦想。”说着,蔓拉拿起阿坤的手机,向他摇了两下。 阿坤眼圈一红,说道:“谢谢。”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极力地忍住。 蔓拉缓缓地看向窗外,对阿坤说道:“你被遣送回国的时候,我打算让韩家人抢走你。” 阿坤点点头,很诚恳地说道:“你希望,我传递什么信息?” 蔓拉依旧看着窗外,说道:“你知道我需要你传递什么信息。” 阿坤没有再说话,只是伸了一个懒腰,又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伸手捋了捋头发,摩挲几下自己略微憔悴的脸。 此时咖啡馆内的顾客,已经被悄悄地引走,门外行人也已经被清空。窗外警车警灯闪烁,警察已经包围了这里。阿坤知道这时候再多说已经没有意义,更何况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的时间,应该是自己支付筹码的时候啦。于是,他面带着微笑,举起手走向屋外。。 蔓拉看着阿坤微微弯曲的背影,不知不觉怅然若失,心生疲惫了起来…… 九、蔓拉的纠结 陈警官已经赶了过来,看了一眼被拷进警车之内的阿坤,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径直走向蔓拉,接过徒弟递过来的皮包,对蔓拉说道:“蔓拉女士,非常感谢你这次的付出。我代表全体警务人员,向你表示最诚意的感谢。这是你的皮包,监护设备已经被我们取出。请你检查一下,是否丢失物品。”说着,他把皮包递给了蔓拉。 蔓拉身材的高挑,即使是现在穿着平底鞋,依旧比陈警官高了一些。为了表示礼貌,蔓拉微微躬了一下身子,柔美地取过皮包,直接挎了起来,说道:“这是我分内之事,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二人正说话间,帕队长等人也开着新租赁的三辆七座商务车,急速地赶了过来。帕队长看到蔓拉,急忙跑到她的面前,深鞠一躬,很惭愧地说道:“小姐,属下来迟了,请你责骂。” 蔓拉微启朱唇美美一笑,说道:“这次还要谢谢你,帕队长,没有你帮忙,也不会这么顺利。” 帕队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希望小姐,不要再为难属下。属下如果知道是这么危险,就是打死我,也不敢偷偷放小姐出来。”说完,他看向陈警官,说道,“陈警官,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接我们小姐回去了。” 陈警官看着他,心想,这排场真不小。然后扬了扬眉毛,笑道:“蔓拉小姐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警方吧。” 几人相互致意之后,帕队长接过蔓拉的皮包,引着她登上了三辆车中间的车上,问道:“小姐,是回酒店,还是去医院和老板会合?” 蔓拉坐上车后,顿时感觉自己已经身疲力竭。她软软地靠在椅背上,懒懒地说道:“去医院……给阿叔打个电话,我和他说几句话。” 帕队长点头道:“我已经把这里的事情,大概和老板汇报了一些。”在他说话的同时,已经拨通了素拉迪的电话。帕队长见老头已经接通,赶紧汇报说,“老板,小姐要和你聊两句。”说着,便把电话递给了蔓拉。 蔓拉也不理会电话另一端,阿叔爆发过来的责问与关心,直接说道:“安排家里面准备迎接一下阿坤吧,韩家人也会听到风声,我们要早做准备。尽可能,我们要比他们慢一些,要演得真实一点。嗯,等见了面,我再和你解释。好啦……我马上就过去了,有什么气,当我面撒。我现在有点累,要睡一会儿。再有一会儿,第五总和画蝶他们也该落地了。好的,好的……我以后不敢了,好啦……”蔓拉放下手机,心想,这样韩家人,应该会很快得到阿坤的信息。遣送他回国,是要一段时间,韩家人的准备时间应该足够。我协助警方抓到阿坤的事情,他们也会知晓。希望这样,可以破坏他们的节奏,露出马脚。想着,她又将手机递还给帕队长。 帕队长接回手机,然后通过对讲机,指挥三辆车向医院驶去。蔓拉闭目养神,躺在座位之上。松软的身体,将她的思绪带到了即将出现的画面之中。她在想着见到柳致从的父母,自己会怎样。自己在医院等着呢,还是等人到了医院再去?蔓拉估计画蝶和第五振浩,这个时间差不多也该落地。她现在还想不通自己在什么时机出现,只是突然想听听画蝶的声音。于是,她慢慢地睁开眼睛,轻轻地说道:“把我的手机,递给我。” 帕队长闻言,快速地从蔓拉的皮包中取出手机,缓慢地递给了她。蔓拉翻看手机,并没有发现阿叔的未接。心想,老头着急起来,智商不够啊!竟然忘记打自己的电话,估计是跟踪器失效之后,这老头智商被清零啦!不过,倒是有一个小时之前,画蝶和第五振浩分别打来的未接电话。估计看蔓拉没有接,又分别发了几条登机报平安的信息。 蔓拉看着画蝶的信息,嘴角挂起来微笑。随后又点开了,画蝶以前发给自己的一些语音信息。她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心想,我现在可以直接去机场接你们,在医院等着或许会很煎熬。想着,便对帕队长说道:“改去机场吧!” 帕队长立即调整路线,三辆车也立即改道去往机场。蔓拉侧过头,看着高速两旁的秋日风景,不知想到了什么。帕队长看着他的侧脸,内心一甜。也许这辈子一直这么看着你,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蔓拉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看了一眼,笑道:“我改主意了,还是直接去医院吧?” 帕队长没有任何异议,点点头,又安排车辆重新调整路线。然后,他略有歉意地说道:“小姐,咱们现在机场高速上,还要走一段路,才能掉头。”蔓拉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蔓拉想花些心思,思考韩家人之后会有什么动作,自己应该如何运作手段,攻其不备。她也想花些心思,思考如何给柳致从的母亲治疗癌症,自己又以什么姿态出现在二老面前呢?她对画蝶说自己曾经是素格拉,曾经是男儿身。自己怎么做才合适呢,自己说什么才合理呢?自己现在想去接他们,又怕马上就会见到他们。自己现在也想画蝶,但是又怕画蝶一见到自己就会哭出来。自己再乱了阵脚,给大家都带了不必要的麻烦。蔓拉的内心,一会儿想哭,一会儿想笑,一会儿又愁苦起来,一会儿又一片空白。 这时候,三辆车已经重新行驶在去往医院的路上。黄色的树叶,已经大量地从枝杈之上脱落,成为落叶纷飞。十月份的天气,十月份的景象,确实给人一丝衰落之感。秋季的困乏之意,也在此时此刻,加重了蔓拉的思绪纷乱与疲惫。 帕队长不敢一直盯着蔓拉看,只是在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偷偷地看一眼。现在他看了一眼导航,他们很快就会到达医院,便看向蔓拉说道:“小姐,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蔓拉哦了一声,也没有睁开眼睛,心事重重地说道:“那在路边停一会吧,我想去看看秋天和落叶。”也许,我现在出去透透气,思路或许可以清晰一些。她说完如此想道,人如果没有情感,事情会简单许多。也许,人生也会因此失去乐趣。 帕队长看着闭目眼神的蔓拉,不自觉地笑了笑。同时他也看向窗外,找寻一处最适合观景的地方,叫停了三辆行驶的车。他打开车门,身手矫捷地跳了出去,躬身说道:“小姐,这里的风景还不错。可以在这里给小姐拍两张相片,给老太太发回去,也让她高兴高兴。” 任何时节的美丽,往往是会根据人的心情产生变化。当人的心情不好,风景会显得很忧伤。如果想让一处秀丽的景色,改变人的心情,那则要潜移默化。现在,显然是蔓拉心情的不美丽,战胜了此处风景的暖色美丽。甚至,蔓拉不自觉地紧了紧衣衫,抵挡住内心升起的一股凉意。此处属于半荒地带,绿植自由生长。不知什么时候,此处生长了几株野核桃树,时近中秋,果实已经成熟。 蔓拉睁开眼睛,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却没有了看风景的心情。但她,第一眼便看到了野核桃树,便吩咐帕队长摘两颗果实给她。然后她又靠回座椅,歉意地对帕队长说道:“我们还是直接去医院吧,阿叔等久了会疯掉。”其实,这里还是适合欣赏风景得,只是自己已经丧失掉享受生活的能力。哎,该来的终究会来,也许今天我倒是可以任性一回。哎,不该来的也还会来,今天绝不能失去理性,让事情失控。 帕队长感觉到蔓拉的心情,应该是有些焦虑。自己想说几句安抚的话,却又觉得自己不适合讲出来。于是,重新回到车内,叹了口气,安排车辆继续前进。 一行人不再停留,很快地来到了医院。只见素拉迪早已等在了门口,见蔓拉下了车,立即跑上前去查探。等他亲自确认蔓拉安然无恙之后,深深滴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啊,真是想把我这一身的老骨头,折腾碎了,你才开心。” 这家医院,是大陆治疗癌症最顶级的医院之一。占地面积很大,医院主楼前,还修建了一处宽阔的广场。车辆可以通过广场正门,开到主楼门口。蔓拉看着老头,心想,他一定是等急了,才以透气的名义跑出来,站在门口像一尊门神。估计他以为,自己多走一点,蔓拉就会快一些到达似的。 蔓拉想着,勉强地笑了笑,说道:“阿叔,我们单独聊聊。”帕队长闻言,便安排大胡子引导车辆停到停车场,自己带着人到合适的地方守卫,将私密的空间留给蔓拉和素拉迪。。 蔓拉搀着着素拉迪的胳膊,走向一处隐秘之地。她见现在的场合,已经适合说一些私密的话,便开口说道:“我们这次要把阿坤交出去,韩家人也许就会先出手了。” 十、一时的错乱 素拉迪郁闷地问道:“为什么?你冒这么大的险,就这么轻松地把这个人渣让出去?” 蔓拉正要继续讲下去,画蝶打来电话。蔓拉立即接通,说道:“你们落地了?” 画蝶说道:“是的,我们马上就去医院。我还以为蔓拉姐在忙,怕打电话打搅你。” 蔓拉说道:“不会,我现在已经到了医院,正在等着你们。” 画蝶说道:“好,我们这就过去。” 蔓拉挂断电话,打算继续说刚才的事情,第五振浩的电话打了过来。蔓拉迟疑了一下,还是接通电话。 第五振浩说道:“我们安全落地,人,我安全地给你带了回来。很快就会到达医院,很快就会见到你。” 蔓拉苦笑道:“刚刚,画蝶不是打过电话了么?” 第五振浩笑道:“我就在她旁边,我知道。但是她打电话给你,我还没有呢。这样可以让你少些担心,毕竟我还没有给你报平安。” 蔓拉无奈地说道:“好,我知道了。我在医院等候你的大驾,还要当面谢谢你。”蔓拉说完,便和第五振浩相互挂断电话。 素拉迪此时已是更加郁闷,撇着嘴埋怨地说道:“还有电话么?” 蔓拉也不搭话,继续自己的话题说道:“我们一直在明处,韩家人在暗处。我辅助大陆警方抓住阿坤的信息,他们一定会知晓。他们以为我们现在才知道那晚的事情,应该会提前有所动作。这样,我们才好更早地逼他们到明面上来。” 素拉迪有些想不通,说道:“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如他们。我们是不是准备得更好些,再引他们出洞呢?” 蔓拉笑了笑,心想,老头这个急脾气,怎么变得这么有耐心了呢?于是,说道:“我们和韩家恩怨很深,早就是他死我活的局面。这几年,我也深深滴感受到了这种气氛。先不说,他们逼死了老太爷。只说小蔓拉和韩墨,以及后来的事情,再加上商场上的仇恨,我们和韩家一定会进行生死之战。但是,上次韩砚死了之后,为什么再没有在明面上做动作,我一直想不明白。虽然,我们有了时间壮大自己的实力,但是却一直弄不清楚他们打算干什么,这终究不是好事情。现在我们确实是没有准备好,可他们也没有准备好。这时候,如果能让他们先动手,我们就会有机会搅乱局面,赢得几率就会更大。” 素拉迪还是有些想不通,说道:“我们如果想打赢他们,好像只有忍耐一时,绸缪一世的方法了。” 蔓拉沉吟了一下,说道:“阿叔,你一直不和我说小蔓拉和韩墨之间的事情。我知道,那是你的伤心处。但是,你派托尼大哥把韩墨打死,说明你是一个快意恩仇的人。你现在这个状态,我觉得挺意外。变得谨慎,其实是件好事。不过,我们现在只算自己的话,实力再积累,我们也不会胜过韩家。我们现在要做五件事情,一是引韩家先露头,二是全世界范围内找盟友,三是找出内鬼,四是搅和韩家内斗,五是示弱。” 素拉迪扬起眉毛,语气很重地说道:“我早就想,抡起拳头打到韩家去啦。可是老太太不让,还说我只知道鲁莽。确实,要不是我鲁莽,也不会把你们害成这样。” 蔓拉宽慰道:“你没有错,你不那么做,韩家也会动郑家。这两年,我们的内耗,我们都知道是韩家搞的鬼。现在,我反而觉得,他们对小蔓拉下手,是在逼我们自乱阵脚。虽然老太太沉住了气,稳住了局面。但是,这终究不是办法。我们先引韩家露头,就会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们可以更好地做出应对之法。在全世界内找盟友,除了提升实力,也是为了抢韩家的盟友。我现在想以开发环海湾商圈的项目,实现这一目的。我们很多事情,都被韩家占了先机,是因为有内鬼。虽然找出了几个,但是我觉得还有更大的内鬼存在。如果不尽快挖出来,我们还是要吃大亏。搅和韩家,是我们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果我们一直按所谓的江湖规矩办事,我们早晚会被收拾得规规矩矩。至于示弱么,就从这次遣返阿坤开始,让他们知道我们实力不但没有变强,反而越来越弱。” 素拉迪听的热血沸腾,他喜欢蔓拉的这波操作,他期待蔓拉的这个计划的实施,他一定举双手赞成蔓拉所有的决断。他觉得此时的蔓拉不再是蔓拉,而是英明。于是,老头兴奋地说道:“我也不认同老太太的方案,但是我不敢反驳。老太太一直信任你,我也信任你。这次你的策略,我全力支持。如果,老太太不认同,我……我也不要这张老脸了。我跪下来求她,又不是没跪过。大蔓拉,你这个计划,什么时候进行?” 蔓拉听老头叫自己大蔓拉,苦笑道:“这五件事情,第一件和最后一件,这几天需要你安排。第二件我回暹罗前,就可以完成。第三第四,我回暹罗之后,立即去办。这几件事情,暂时只能是你和我知道。等时机成熟之后,我会和老太太汇报。我有办法说服她,你就在一旁站着给我加油就行。” 素拉迪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等蔓拉说完,他神色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小蔓拉的事情,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你现在既然成为了她,又背负素格拉的命运,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整个来龙去脉。不过,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而且,我希望你也不要太为难自己,适当保留一下致从的情感,对你也许是一件好事。” 蔓拉默默地看着素拉迪,看他现在的状态低落得似乎又老了一些,自己不免有些后悔提到老人家的伤心事。对于保留柳致从的情感,她还没有什么心思思考。于是,仅仅地抱住素拉迪,有些酸楚地说道:“阿叔,我就是你的女儿,此生我只是蔓拉。我会用余生,照顾好你,照顾好老太太,照顾好郑家。” 素拉迪闻言,顿时老泪纵横,哽咽地说道:“辛苦你啦,我的好女儿……” 这时,第五振浩的电话又大了过来,蔓拉二人相互分开,各自擦掉动情的泪水。他们几乎同时地看向医院广场的正门,没有看到驶来的车辆。蔓拉邹了邹眉头,以为是不是有什么意外,急忙接通电话,问道:“你们到哪里了?” 第五振浩语气亲昵地说道:“报告蔓拉大人,我们马上就到。画蝶和伯父伯母,由我本人,亲自护送。嗨……看到我们了么,我们……” 还没等第五振浩说完,蔓拉已经看到两辆车开了进来。蔓拉知道这是第五振浩的车,便挂断电话。这个举动,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她一时的胆怯,是因为她一时的热切,是因为她一时的慌乱。本来已经纷乱的思绪,现在更加纷乱。 这一刻终于来临了,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人是一种感官动物,情感来源于自己的感官。当我们靠五感六觉感知世间万物时,便有了丰富多彩的情感。如果,蔓拉只是靠感觉来思考,今天的一切事情都会很轻松。但是通过视觉,以及听觉,甚至触觉和嗅觉,情况可能就不会乐观。她从内心深处,告诫自己今天不应该出现,但是又告诫自己今天必须出现。从这一点上来看,人是多么复杂啊。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复杂,造就了人类的高级,促成人类成为了最高级的生灵。然而在某一瞬间,蔓拉已经不再控制自己的感官。她对自己的感知,无能为力,任其飘忽,任其飘离。 蔓拉恍惚之间,本能地走回医院门口,准备迎接即将带来的已知的未知数,或者是未知的已知数。帕队长见蔓拉二人已经等候在医院门口,立即安排守卫迅速站立两旁。医院的很多群众,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自觉地回避起来。早有医务人员通知了院领导,这时也赶了过来。一见蔓拉,便热情地前来打招呼。这位院领导是一位李姓主任,刚刚已经和素拉迪相识,便和蔓拉二人站在一起。大部分人都是平常之心,唯有蔓拉此时内心波澜壮阔。她此时,似乎终于明白了自己最近迷失的根源。蔓拉并不会受此根源迷失,但是柳致从会。 不一会儿,第五振浩的车辆便停在了医院门口。车上下来了四个人,等候的人除了蔓拉以外,虽并不认识他们,但是基本都可以猜到每个人的身份。蔓拉看着四个她都认识,也都熟悉的人。她清楚,此时的她,要对其中两个人亲切地释放陌生感。但是,她不清楚,她此时做不到。 画蝶指了指神情飘忽不定地蔓拉,在柳父柳母耳边低声道:“她就是蔓拉姐。”两位老人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之感。。 而蔓拉则是仿佛时空有些错乱,仿佛再一次第一次看见四个人下了车,仿佛再一次第一次看见了柳父柳母。这种错乱,她先是心头一颤,紧接着无法控制地产生了一种踊跃之感。她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蔓拉,大踏步地走上前,拉住柳母的手,大喊了一声:“妈……” 十一、我的核桃小姐 蔓拉紧紧握住柳母的手,一时失神大喊了一声“妈”。这一声,让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感到莫名其妙。素拉迪担心蔓拉情绪失控,急忙几个大步走了过来,将粗大的手放到蔓拉肩膀之上,轻轻地按了按,示意她不要乱了方寸。蔓拉立即明白了素拉迪的意思,她如果想相认,阿叔是支持的。但是如果,她想事情可以圆满地解决,她需要彻底断绝与曾经那个世界的所有关系。 蔓拉转过头,湿润的眼睛里,映射着粗狂而慈祥的素拉迪,她婉然地说道:“阿爸,这两位应该是柳致从的妈妈和爸爸。”说着,又看向柳母柳父,款声说道,“柳伯母,柳伯父,这位是我的阿爸。”蔓拉虽然一直称呼素拉迪为阿叔,但是这次脱口而出的阿爸,却十分自然,比刚刚那一声妈要自如很多。这就好比,有些华人在说外语的时候,比起说中文要舒服,最自洽的中外混搭。很少有人能察觉,这种自然是最不自然的一种情况。蔓拉此时此刻并没有心思细想,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只是忽闪着大眼睛又看向素拉迪。 素拉迪听到蔓拉叫自己阿爸,一时之间有点愣住,他隐约地感觉到蔓拉此时的潜意识里,应该是彻底地下定了决心,而且还将自己彻底认作父亲。只是,素拉迪却莫名地有些内疚,毕竟自己的家族,对蔓拉有很大的亏欠,想到此处急忙对柳家父母说道:“你们好,我是蔓拉的老爸,我叫素拉迪·郑。”柳父柳母也向素拉迪问了声好,然后看着蔓拉,不知说什么好,双双习惯性地看向一直站在身旁的画蝶。 此时的画蝶正看着蔓拉,心里一种狐疑突然被放大,正要说什么,第五振浩抢先上前一步,拉住蔓拉的胳膊,笑眯眯的说道:“蔓拉,我们先进去吧,安顿好伯母,再慢慢聊。” 蔓拉点点头,转身面向李主任说道:“好,这位是李主任。李主任,伯母就拜托给你啦!” 李主任温和地说道:“哪里话,我们进去吧。” 众人相继走入医院,大体上各行其是。只是画蝶有些新添的焦虑,不自然地盯着蔓拉看。蔓拉也察觉到画蝶的异样目光,心里也大体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二人都更担心柳母的病情,所以不好有其他的表态。 癌症是超级大病,在大陆几乎所有人,都默认此类病情要瞒着患者,所以众人默契地避开柳母讨论病情。目前,大陆还没有一个通用的检测报告,流通与整个医疗系统。为了避免误诊,大部分的体检,再转诊新医院的时候,都要重新进行。由此,关于病情实质性的问题,都要等到柳母重新体检之间后再谈。 于是,蔓拉对素拉迪说道:“阿爸,你安排伯父休息,我要去楼上冥想一会儿。” 这家医院属于比较高端的综合医院,整体设施并不是传统的那种过于硬核医药感的氛围,而是有些五星级酒店的意味,注重舒适以及软文化的基调。除了传统科室、康复中心等要素以外,还有娱乐休闲以及疗愈设施。除了医护人员,还增加了康复教练、健康管家,以及疗愈师等新岗位。这家医院有蔓拉和第五振浩的股份,正是投资这家医院时,二人开始相识。 第五振浩并不清楚蔓拉和柳家什么关系,但是他很欣赏蔓拉对柳家父母的热情,他觉得能对别人父母这么好的女子,对自己的父母那一定孝顺得没话说。那么,对他的父母好,一定更有想象空间。那么,自己一定要加紧攻势,拿下这位神仙一般儿的女子。那么,现在,也该自己进一步表现啦!于是,他接话道:“这里我也比较熟,而且和李主任也不算外人。这里交给我吧,两位伯父都是刚来不久,让我来安排比较合适一些。” 柳母已被安顿好,由于一直有些乏力又奔波了一路,现在已经睡下。李主任和几位医生,又安慰在场的家属,病情很乐观,大概率属于良性。略有舒心的画蝶,不关心第五总的事情,只想趁此机会,和蔓拉单独聊聊,于是也插话道:“蔓拉姐,我和你一起去。” 蔓拉顿了一下,先是向第五振浩笑了笑,又看了看素拉迪。心想,画蝶啊,你真是精明啊,任何疏漏,都逃不过你的心思。如果不趁此打消你的疑虑,恐怕真会给你带来危险。于是,说道:“好的,我们走吧。” 第五振浩突然想起有一件事要和蔓拉细聊,抓住转身要离开的蔓拉,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道:“半小时之后,我去找你……们,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谈。” 蔓拉点点头,然后和画蝶离开了房间。二人走出房间后,蔓拉对一位女健康管家说道:“小一,今天你当班啊。刚才没见到你,麻烦你帮我们安排一间冥想室。” “蔓拉总,我刚才一直在处理会员档案。李主任安排我过来,帮您处理事务。我估计您这时候也该出来了,所有事宜都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全是按您平时的要求布置的,这次有什么需要调整的么?”小一职业地看了看画蝶,又微笑地看向蔓拉。 蔓拉也微笑地看着小一,满意地说道:“没有,这位是画蝶,比你大几岁。”说着,蔓拉捏了捏走在一旁的画蝶的鼻子。画蝶略有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向小一礼貌地笑了笑,行了一个注目礼。 小一颔首回礼,笑着说道:“真没看出来,我还以为比我小呢。画蝶姐姐,总听蔓拉姐提起你。哦,我们到了,有什么需要随时按提示键叫我,我就在门外。”这种职业训练出来的亲近,反而给人一种陌生感。但是,在这种情境下,这种陌生感,给彼此之间保持了最适宜最安全的距离。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到达冥想室,小一引领二人进入房间后,便转身离开。 蔓拉和画蝶相继打坐于蒲团之上,舒缓地进行了几次呼气吸气之后,平静地说道:“画蝶,路上辛苦了!一会儿,第五总上来,应该会谈工作上的事。你还不能休息,需要再坚持一会儿。” 画蝶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秦汉时期的素室布局,淡淡地安神沉香的味道,却很难让她心如止水,平淡处之。于是,她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一会儿再说,现在,我要和你说一件更要紧的事情。”画蝶说完,目光聚焦在蔓拉身上。 蔓拉缓缓地闭上眼睛,心想,你啊!还真是不打算放过我啊!于是,只好故弄玄虚地说道:“哦,还有更要紧的事情么?” 画蝶心里有些气,又不知为何要气,这是一种人人都会有的感觉,有点像北方人吃不惯鱼腥草,南方人拼命推荐的那种尴尬。肠胃里,味蕾上,缠绕着一种不舒服,但又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于是,画蝶噘着嘴说道:“先生姐,你刚才喊了伯母一声妈!你……能解释一下么?” 蔓拉似乎想加重画蝶的那种不舒服,还是假装不明就里地说道:“解释什么?” 画蝶心里翻江倒海,却只能吐出一个字:“你!” 蔓拉看到画蝶一脸委屈地样子,不忍再装无所谓的样子,只好打起马虎眼地说道:“我和柳致从的事情,合适的时候会让你知道真相。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们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蔓拉说完,希望画蝶把不该有的期待给放弃掉。 但是,这个期待对于画蝶来说意义非凡,她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轻易放弃这个期待。画蝶此时的愿景,反而与蔓拉所想相违,越是这种不痛不痒的解释,越是强化了画蝶的期许。画蝶闪了闪眼睛,说道:“好,但是,你先解释一下,刚才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对柳致从思念过度吧,请原谅我这么说。”蔓拉叹了口气,看着画蝶,有些忧伤地说道,“我之所以成为现在的样子,和他有很大的原因。命运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我成为了我,他却不再是他。我和你一样,也希望他还在,希望我现在做得每一件事情,都是他亲自来完成的。画蝶,如果你真的忘不了他,就好好的活出自己来,让他在天上美滋滋地看着你。” 画蝶也许是对自我的忧郁,加之非我的焦虑,已经很难全身心经营自己当下的角色,但是又很难抽离于当下的角色。虽然,面部表情和真的忧伤一样,实际上却是对某些事情产生了更加复杂的幻想。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表态,她的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女人如果不知所措,不管面对谁,流眼泪是最好的表态方式。至于在表达什么,就由对方去解读吧。 蔓拉看画蝶流出了眼泪,怜爱之心油然而生,立即将画蝶抱在怀里。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也开始流出眼泪。 这时,随着两声敲门声,第五振浩领着一位和他的模样有些相近的男士,推门而入。二人进得门来,见到蔓拉和画蝶正相拥而泣,脸色有些僵住,两人都有些后悔如此莽撞地闯了进来。 第五振浩心里猜想,也许是担心柳伯母的病情吧,所以小女人感性,伤心落泪了?但是聪明的做法,不是上去安慰,而是先继续莽撞下去,完全忽视眼前的一切。如此的做法,不是为了纠正错误,而是防止自己猜错,以免事情变得更糟。 于是,第五振浩嘿嘿一笑,说道:“蔓拉,画蝶,这位是我二哥,第五振邦。”。 “这位就是让我三弟神魂颠倒的核桃小姐么?果然……” 十二、大事件小开端 与第五振浩一同进来的人,正是他的二哥第五振邦。第五振邦看见蔓拉本人,惊奇地闪烁着眼光,似乎很满意三弟的选择,于是点点头,笑道:“这位就是让我三弟神魂颠倒的核桃小姐么?果然……” 第五振浩挠了挠头,看着擦拭完泪水的蔓拉与画蝶,打哈哈地说道:“我和我二哥,一起和你们聊聊项目的事情。现在方便么?” 蔓拉莞尔一笑,说道:“方便,那过来一起坐吧。先让画蝶带着我们做一遍冥想,净化一下思维。” 第五振浩拉着第五振邦,相继按照蔓拉的姿势坐在临近的两个蒲团上。第五振浩比较有经验,指导了一下很生疏的第五振邦。画蝶颔首向两位打了招呼,深吸一口气,说道:“这里是我第一次来,如果有辅助音乐,或者是乐器,冥想的效果会好一点。” 第五振邦重新大量了一下画蝶,说道:“我之前没做过冥想,倒是我三弟最近不知为什么,总是打坐啊,冥想啊,疗愈啊。这里面,有什么说道呢?” 第五振浩说道:“二哥,画蝶是这方面的行家,我呢,一直没机会直接和她学习。之前,是和蔓拉相处的久了,自然而然就有所修习啦。”说完,他坏坏地看向蔓拉。 蔓拉说道:“那你以后,可要多向画蝶学习学习。”说着,蔓拉指了指靠墙的橱柜,向画蝶说道,“橱柜里有几个老颂钵,就是之前托你给我找的,你可以用来引导我们冥想。” 画蝶点头起身,想起之前蔓拉又提起过投资医院,又拖自己寻几个好颂钵的事情,只是但是还不是很熟识,自己没有重点记忆。之后,寻了一套上百年的藏传颂钵,给了蔓拉之后,自己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画蝶取出一个铜制颂钵,用桃木槌轻轻地敲了一下,感受一下音频的质感。随着浑厚而又绵长的声响,画蝶点点头,然后起身回到原来的位置。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请慢慢地闭上你的眼睛,深深滴吸上一口气,然后漫漫地将体内的浊气慢慢呼出……”说着,画蝶轻轻地敲击一了下颂钵,之后便伸展臂膀,在其他三人的眉间顺时针轮转,然后接着舒缓地说道,“保持自然的呼气,一呼……一吸。随我一起来到美丽的田间,春风习习,碧野蓝天。溪水潺潺,天性人间。所有的自我忧郁,非我的焦虑,全部都被放下,随着呼吸,被我们突出体外。整个人彻底放松,放松,从头顶,到眉间,再到胸口,再到丹田……” 随着这句话讲完,片刻之后,画蝶轻轻地再一次敲响,同样伸展臂膀,但这一次却在其他三人眉间逆时针轮转。用时,缓缓地说道:“让我们再一次深深吸气,提起胸膛,在内心无所顾忌地赞美自己,赞美这个世界。呼气,将自己的能量呼出,给这个世界奉献自己最纯真的能量。好,缓缓地睁开你的眼睛,保持自然呼吸……”说完,画蝶稍微加重了一点力量,敲响了颂钵,声音略显激荡。其他三个人同时缓缓地睁开眼睛,微笑地看向画蝶。画蝶示意各位,冥想结束。 第五振邦意犹未尽地说道:“闭上眼,怡然自得;睁开眼,神清气爽,而且赏心悦目。” 第五振浩接着说道:“那是,两位美女在场,怎能不上心悦目。二哥,我说你也多疗愈疗愈,对你的身心健康很有好处。少打一些德州扑克,多打打坐。” 第五振邦笑了笑说道:“那你把画蝶给请到家里去,给你嫂子上上课,每天也给我疗愈一下。” 蔓拉接过话头,笑道:“振邦总,得劳烦嫂子去画蝶的工作室上课,我们这位疗愈大师,可没时间上门授课哦!” 第五振浩明白蔓拉的意思,他立即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哥。第五振邦也觉察出自己说错了话,降低了画蝶的身价,然后急忙说道:“对对对,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肯定是要登门拜访,哪敢劳烦画蝶仙子亲自登门。哦,对了,三弟,你说上来一起聊一聊项目的进度……” 第五振浩赶紧把话接过来,帮二哥圆个场子,看着蔓拉说道:“是的,正好你也来了,就拉你上来一起聊聊。蔓拉,你都整个项目体系很了解。我这边负责整体的把控,我二哥负责大陆这边的政策公关,你呢,负责你那边的政策公关。画蝶呢,则是要帮我把项目生态充分激活。” 蔓拉避开第五振浩的目光,看着画蝶说道:“你给画蝶讲一讲你的项目,要不都听不懂。” 第五振浩圣了个懒腰,抖擞抖擞精神,说道:“遵命!我们把自成生态的经济区域块,称之为小经济体。可以是一个乡村,简单理解为现在的田园综合体;或是一座小城镇,也可以简单理解为现在的特色小镇。还有产业园、开发区,甚至跨区域的自贸区,城市集群,以及经济枢纽,比如环太湖啦,大湾区啦。这个概念,还很新,属于私下里做相应项目的一个概括性的称谓。”正说着,健康管家轻轻地敲了门,在得到允许之后,进来放下几杯养生茶,便离开了房间。 第五振浩举起一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我们集团,最先启动的是泛健康产业,将中医啊,康养啊,精准医疗啊,以及疗愈啊,进行生态化集中建构。因地制宜,又具备普世价值,高度集约,又可以快速复制。现在国内布局几个点,然后搭上国家的和平通道,走国际化,布局暹罗湾。”说到这里,第五振浩看了一眼画蝶,感觉她应该有了很大的兴趣,便又举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之后,看了看蔓拉,在她的鼓励之下,又说了下去:“我认为,国内的第三产业,尤其是服务业维度还很低,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主要欠缺的就是立足于中华文明的人文本源,欠缺文化自信。服务的本质就是文化,建立人文系统,就是在给服务业做产业升级。整个项目的引爆点,不是在硬件上,而是在软件上。这一点,我有一个思路,就是打造‘三国演义’——国粹、国学、国医。大量地吸引年轻人,就是将整个流量池打通的关键。需要有意思,够时尚,娱乐信息浓厚,又有一定的文化深度。你的城市桃花源项目,非常适合这种需求。格调够,延展能力也很强。最重要的就是,它可以链接任何人群,适合充实小经济体的生态流量想象空间。” 第五振浩抑扬顿挫、情绪高昂地讲完之后,看着蔓拉和画蝶,眼光都流露出兴奋,也把二哥的兴趣大大地带动了起来,于是又紧急加了两句话:“我们的小经济体项目,就是要用中国模式,讲中国故事,实现中国梦。用城市桃花源来讲故事,最合适。我汇报完毕,两位美女老总,请批示。” 蔓拉看了一眼画蝶,示意她讲一讲。画蝶点了点头说道:“城市桃花源是一种回归自然,疗愈自我的项目。简单的讲,就是身体半自由,精神绝对自由的归田园居的追求。” 第五振浩点评道:“当归田园是一种追求,城镇化就到了新的阶段,我们的全民意识就到达了一个高级阶段。我们要存在于这个历史时期,那么功绩和业绩都不可限量。” 画蝶此时不是很喜欢点评和洗脑的那种语气,便说道:“我是一个时代感非常弱的人,也许是城镇化解构了我乡土意识吧。不过,我做的项目还属于小众,也算是高消费,对人群有一定的价格歧视,恐怕……” 第五振浩似乎察觉到了画蝶的那种不悦,便用目光求助于蔓拉,说道:“这个嘛,需要蔓拉讲两句了,她的思维和市场嗅觉,是咱们中间最强的。我的这些理论,还是她灌输给我的。” 第五振邦插话道:“我也想讲两句,讲完,我还要回去见几个领导,确定这个项目的政策支持度有多大,是否和大方向有冲突。” 这回轮到第五振浩有些不悦,讪讪地说道:“二哥!不要抢我风头!” 第五振邦也不理会弟弟的不爽,接着说道:“你有什么风头可抢,要不是这两天联系不上你,我会来么?要不是今天你调度了公司里的车,家里都不知道你在哪?我和大哥怕老太太知道你坐飞机的事情,就是怕老太太又瞎担心。” 第五振浩听到老太太三个字,情绪不在高涨,有些怂地说道:“二哥……飞机的交通事故率最低。好吧,你可以说四句。你是不打算给我留面子了,但是你的面子我不敢不给。” 第五振邦发现老太太三个字很管用,算是打了弟弟一棒子。成果显然,于是对于弟弟消失不见的气,顿时就消失掉了。现在,他准备给弟弟一个好处,便笑道:“哎,我这个三弟啊,哪都好。就是啊,年轻气盛。蔓拉,你得多费费心,帮我们好好管管。不过早知道有你在,我们就不会担心啦。我要说的是,下个月中旬会有两场会,是我们推进项目的重要会议,在这之前要有一个规划总纲,好去和驻外使节,以及与大陆的具体项目方进行意向达成。蔓拉,你们集团的港口,是否可以和我们合作,你们国家政策方面事情,就需要你来搞定喽。我听三弟说,伯父也来了,下周末我家有一个酒会。你、伯父和画蝶,一起来家里坐坐。都是一些很重要的生意伙伴,到时候让三弟来接你们。我先告辞,小周见。” 第五振浩闻言很是满意,得意地说道:“你走吧。”说着,起身送二哥走出冥想室。回到原处,他又说道:“哎,我们哥三个,话都多。对了,蔓拉你对这个项目,谈谈你的看法。” 蔓拉点点头,说道:“这个项目推到现在,到了筹备阶段。画蝶呢,是一个有想法,有韧劲,又有实力的女孩。但是,我这个徒弟妹妹,还是一个十分谨慎的姑娘。整体项目,肯定有大面上的工作,小面上的工作,还有里面的工作。振浩总刚才讲的,都是里面上的工作,不好懂。振邦总提到的那几点,是大面上的工作。而我们画蝶要做的呢,是小面上的工作,但又是非常重要的工作。不是锦上添花,也不是雪中送炭,而是新陈代谢。是这个项目里的毛细血管,是实现人文系统的第一环。是自生、共生、寄生,乃至在这个生态里竞争的人,可以自我修复,自我完善,自我进化,自我更新的项目。画蝶有没有心,接这个担子。” 自我疗愈的人,不是忘记或者无所谓烦恼和痛苦,而是更有勇气能力承受力,面对这一切。让自己更开放更包容更勇敢,更有能力获取快乐幸福。于是,画蝶趁机说道:“有,我一定把这件事做好。但是,我有个条件。” 蔓拉心想,坏喽,这小妮子真是死缠烂打不放啊。想到此,继续装傻地问到:“什么条件?” 画蝶绝对不想继续给蔓拉装傻的机会,直接回答:“你知道的。” 第五振浩察觉气氛有些诡异,但又很难知晓其中的所以然,便说道:“哦吼,小女人的秘密。你们用眼神交流就行,别说出来,免得我有被灭口的危险。” 第五振浩过来转移话题,蔓拉有些感激地看着他,说道:“振浩总,你啊,说笑的水平多少是进步了一点。但是,你真不适合幽默。不过这件事,还要左氏集团介入进来。有陈星辰和伊然的帮助,画蝶的事情也好启动一些。” 第五振浩也不敢造次,便小心地说道:“我都听你的,那我们下周一就安排两个团队,来集团一起开项目企划会?” 蔓拉感激的心态还在,便继续温婉地说道:“好,这件事,还是听你的比较好。”。 哦吼,机会来啦,第五振浩赶紧说道:“不,另外一件事,听我的比较好。” 十三、表白预告 另外一件事?听此一说,蔓拉心想,第五振浩又想来裹什么乱? 第五振浩狡黠地笑了笑,却转向画蝶说道:“东西南北中给布置一个点,眸城和肖城一南一北已经谈成。尤其是肖城,是现成的项目,已经完成一期二期的建设,我和蔓拉两家的资金,注入之后,就可以拿到运营权。眸城开发,蔓拉和我已经敲定了一个要素,比如三圣谷、七彩鲜花山坡、荞麦小镇、十万汉字走廊、移动的毡房、元曲广场,以及摇滚沙漠等等。你的团队,如果可以承接创意规划,这是两个事情都交给你们。费用按市场价走,也好让你们估值高一些。” 画蝶突然发现第五振浩并不是一个草包,于是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问道:“你这么做,不吃亏么?” 第五振浩摆摆手说道:“吃什么亏,帮自己人,吃什么亏?” 蔓拉看二人聊得已经开始有些契合,心里有了一些欣喜的同时,却又莫名多了一丝失落。她现在也没精力细细体会,便对第五振浩说道:“你说的是这件事么?听你的,也很合理。” 第五振浩又摆摆手说道:“不是,我要说的事,是和你交往的事,交男女朋友的事。” 蔓拉一听,有些愣住。心想,我是撮合你和画蝶,照你的意思,你是想和我交往。这可有点棘手。正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画蝶深呼一口气,突然拍起手来。 画蝶拍手完毕,接着有些欢喜地说道:“振浩总,你这是要和我先生姐姐表白么?” 第五振浩还是摆摆手说道:“这不是表白,这是预告,我会做充分准备,向你的蔓拉姐表白的。” 哦吼,这场面可是一个将蔓拉姐一军的机会,画蝶坏笑地看着蔓拉,我看你怎么收场。 是啊,我怎么收场呢?蔓拉刚刚放松的心,一下又紧绷了起来,心里想道,这个给画蝶选定的如意郎君抽地是什么风啊?不过,现在看画蝶不但不以为意,怎么还有借机兴风作浪的感觉呢?这不是要坏事情吧? 第五振浩也是想稳扎稳打处理这件事,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运气一直很好,人也不错,只是有一个非常致命的缺陷,我要事先说明。” 蔓拉闻言,心想,不会吧,又来这么老套的话。 画蝶肯定不嫌事情闹大,问道:“什么缺陷呢?” 第五振浩稳稳地说道:“我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喜欢一个人,表白需要准备很久。所以事先做一个预告,免得被人抢了先机。” 蔓拉和画蝶都以为第五振浩,会说自己的缺陷是缺一个蔓拉,结果来了这么一句。对蔓拉来说,这样也好,把场面冷下来,就是完美的局面。这时,画蝶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响了起来。 画蝶收到一条信息,她一边看一边说道:“伊然和老木下午要来?他们两个搭着伴来,倒是很特别啊!”说着,她把这里的地址,发了过去。 蔓拉用食指轻轻点了点画蝶的头,说道:“你还是叫老木真名吧,要不以后很多场合不好介绍他。” 第五振浩有些狐疑地问道:“老木不是真名吗?” 蔓拉看了一眼画蝶,又看向第五振浩说道:“你看,容易产生误解吧。老木并不老,他真名是木檐,喜欢自称诗人。上次画蝶的工作室开业,你应该见过他。他很有才,也很有潜力,可以多关注关注。” 第五振浩暖意十足地笑道:“嗯……不错,我们下周的企划会,就交给画蝶的团队来主导,我这边也有几个得力干将参会。我们这边做硬实力和资本运作还可以,人文系统这边,有些想当然,没有生命力。蔓拉,画蝶,你们看如何?” 画蝶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好的,我这边没问题。” 蔓拉也点了点头说道:“就按这个办,画蝶,你们团队事先碰一下,到时候可以帮振浩总的团队,提升一下人文系统的实力。” 画蝶明白蔓拉的言外之意,是要她事先准备准备,以免对这次企划会过于轻视,从而闹出笑话。看来,这次企划会如果顺利,她的城市桃花源,一定顺利嫁接到第五振浩的小经济体项目里。确实啊,自己不论多要强,都要明白,资源整合的重要性。不论自己对蔓拉的身份有什么怀疑和期待,对于地位如此能力如此的蔓拉,如此的帮助自己,她情不自禁地投射出仰慕的目光,看着蔓拉。 蔓拉伸出手,摸了摸画蝶的头,首先站起身,说道:“我们出去吧,该吃午饭了。” 第五振浩看了看时间,也站起身,说道:“嗯,时间差不多了,我这边都安排好了,就在隔壁分餐式中餐厅。估计两位伯父也应该上来了,我们过去吧。对了,伯母的是特配餐,等她休息好,健康管家会第一时间送过去。我们吃好,再一起去看看。” 两位女子一同看着第五振浩,突然间又发现了他的一处闪光点。这位男士,心思如此细腻,还好是伙伴不是敌人。事物都分两面,温暖的背后一定是寒冷。如果有选择的余地,第一时间一定要选择温暖,否则面对寒冷时,谁都无法承受。 几个人吃过午餐,简单地聊了几句,便来到柳母的病房。这是一间比较高级的病房,是一个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套房。柳母休息了一上午,气色好了一些,众人轮番安慰后,柳母也很配合地表示了对自己病情的乐观。 画蝶有些小心思地看着柳母的神情,发现她盯了一会蔓拉,有些诧异的神情,摇摇头,便闭目养神。这些小细节,画蝶看在眼里,也不做声张,便和众人来到客厅。 此时,柳父明显有些憔悴,完全没察觉到画蝶小心思的蔓拉,安排柳父到另一间卧室休息。同时,也劝素拉迪回酒店休息,素拉迪却固执地说道:“让我自己回酒店,你想都别想,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如此一来,蔓拉只好苦笑着摇摇头,拉着素拉迪和第五振浩,说一些和平通道的事宜。说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素拉迪便打起了哈欠,说道:“给我在隔壁找个地方,我睡一会。” 蔓拉叫来健康管家小一,领着素拉迪到了隔壁的一个套房去休息。素拉迪走出房门,叫来帕队长,狠狠地说道:“守护好咱家大小姐,再给我看丢喽,你也不用回暹罗啦,直接找地方喂鳄鱼去吧。” 帕队长也不敢怠慢,更不敢再私自放跑蔓拉,于是全神贯注地亲自守在门口。第五振浩原本有很多事务要处理,他看这里的事情基本安排妥当,自己的能量也恰到好处地实现了守恒定律,在核心关键点,都印刻了自己高大上的痕迹,便心安理得地与众人告辞,回集团处理事务。 大概下午两点半,伊然和木檐提着果篮鲜花,来到了病房。她们两个和柳母,纯属于陌生人交往,简单寒暄问候之后,两人便来到客厅和画蝶等人聊天。 画蝶简单地讲了讲扩大项目以及企划会的事宜。伊然和木檐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并快速递思考自己能在此事中的价值与作为。 对社会关系灵敏的人,很会找时机找关系节点上的人,去公关去维护。这样的人,即使没有其他方面的技能,没有什么背景,他们依然可以在各个组织之中,占据非常重要的位置。所有在社会上打拼的人,都明白人脉的重要性,也都有心思获得更好的资源。但是,结交优质人脉,是一种天赋。对于有大部分打拼生活的人来说,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不过好在,人有两种跃龙门之法,一是有能力成为伯乐,一是有能力成为千里马。换一句话说,你要么尽量离重要人脉近一点,沾沾福气;要么把自己的价值培养到所有人都想利用为止。 伊然是可以成为建立人脉网络的人,而木檐更适合成为那个高价值节点。蔓拉看着伊然二人,自己想着是否给这两个人提供一个更大的空间,好帮画蝶培养出两个得力的助手。 正在蔓拉想这些的时候,琢磨项目的木檐说道:“老大,蔓拉总,我初步顺了一下。整体上来看,对我们原有的商业布局有一个很大的拓展,整个商业模型的前中后台,都有不同程度的延展。如果陈星辰陈总和伊然总,他们能大力支持我们商业前端的建设,我们主抓中后台的建设,会容易得多。” 伊然边听边点头,等木檐说完之后,自己接着说道:“我这边没问题,一会儿,我直接回公司,和星辰沟通一下。左氏集团现在是星辰负责,我这边需要他拿主意。” 她说完,便和众人一同看向蔓拉,蔓拉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画蝶。这是表示,这件事,全是画蝶拿主意。画蝶也完整地收到信息,略一沉吟,说道:“我这边先组织企划会和项目执行的事情,等伊然和陈总有一个结果之后,我们在去第五集团开企划会之前,约一个时间开一个碰头会。” 伊然点了点头,起身说道:“我比较了解星辰,蔓拉总也了解星辰,我会全力以赴说服他,加入到这个项目里来。”说完,伊然又看向蔓拉,意思是,现在这件事得你来拿主意。 蔓拉向她笑了笑,说道:“星辰有他的局限性,但是你,也要有你的开拓性。”。 众人都是明白人,蔓拉的言外之意,这件事大家必须全力以赴,并不是为了支持画蝶,而是这个大项目势在必行。这个机会,只会留给有魄力有能力识时务的人。 十四、演化吧,桃花源 这个世界是动态的,任何关系都有重组的机会,也让熟悉和陌生得以相互转换。有机会重新来过,有能力后悔,大多时候,是这个世界显现出的一种公平。 现代都市是商业文明的最大衍生品,瓦解了熟人社会里的农业文明大家族体系,构建了陌生社会里的的商业文明小家庭体系。这有一个好处,只能在熟人之间利益往来的定理,被陌生人可以随时找到共同的利益所替代,进而合作双赢,从而有了更灵活的默契。 医院的病房内,伊然向木檐递了一个眼色,说道:“老木,我送你回工作室,然后回公司和星辰商议一下。” 木檐知晓伊然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便也起身,对蔓拉和画蝶说道:“我先回工作室,和森哥他们碰一下。最好明天,老大和蔓拉总一起去工作室,这样方案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精细化。” 画蝶点点头说道:“好,明天工作室都有什么安排?” 木檐拿出手机,重新确认了一下日程安排,说道:“明天上午和下午各有两堂疗愈师的体验课,都是兼职老师的课,我们全天都可以安排会议。” 蔓拉说道:“我明天上午要处理一些事情,下午可以参加,不过,我家的老头子也会去。” 画蝶思索了一下,说道:“好的,老木,我们这样安排——今天下午你们先简单顺一下整个框架,明天上午八点开始讨论。下午两点,蔓拉姐再过来给把关。辛苦伊然姐和陈总,也过来一同给指导指导。” 于是,事情便被安排妥当,木檐和伊然便离开医院。 在路上,木檐有些自言自语的意味说道:“我们做的疗愈是针对生活方式,做民宿的是针对生活场景,还有针对生活目标的,以及卖梦想的。今天说的这个小经济体项目,是把这些做一个整体整合,形成一个大生态。” 伊然闻言,便舔了舔下嘴唇,开门见山地说道:“你觉得我们能做么,或者这个事情靠谱么?” 木檐微闭双目,沉吟道:“我们这个时代,整个社会都在寻求升级,正是一个转型期。我是一个九零后,比八零后们少经历了一些事情,但是我也体会到很多变革。这次转型期,如果真是第四次工业革命,我希望我是一个积极参与的革命者。” 伊然甜美一笑,说道:“哦,老成的九零后小朋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木檐依旧闭目说话:“我们国家是正儿八经地出过女皇帝的,我了解到的情况是,我们国家才是真正实现了男女平等的国度。我觉得,人的权利是人赋予的,也是人争取来的。伊然姐,你要努力哦,这个项目大有可为。如果,陈总那边不赞同参与,我建议你要做适当的变通。” 伊然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非常感谢你的建议。” 伊然基本上了然了自己需要了然的事情,木檐也表达了自己可以表达的意思,于是两人便不再说话。车来车往,十月风光。伊然将木檐送回工作室,自己便开车回到公司。 陈星辰听完伊然的讲述,没有过多思考,便决定不参与这个项目。他觉得公司此时需要安稳,毕竟刚刚经历了风波,元气正在恢复,不适合再有大的变动。同时,他觉得自己暂时也需要安稳,他准备结婚,准备为还有大半年即将诞生的孩子,营造一个安稳的环境。 陈星辰现在觉得男人生下来就是保护世界的,但是,男人的世界可大可小。他现在的世界就是他的家庭,他的父母,他的妻子,他的孩子。 伊然看着突然变得有些圆润的陈星辰,叹了一口气,便和他确定是否可以参加明天的会议。陈星辰想了想,决定不参加。不过,他建议,伊然要去,而且也可以花精力参与进去。 事已至此,伊然略有一丝莫名的喜悦,心里又有了一些打算。只是还有些不适应自己这些萌生的念想,便有和陈星辰聊了聊行业的现状,以及公司的一些安排,便各自推进各自的日程去了。 当伊然和木檐刚刚离开医院病房时,蔓拉看了看时间,也准备离开。画蝶拉住蔓拉,说道:“蔓拉姐,你不在医院等伯母的检查结果了么?” 蔓拉犹豫了一下,说道:“有你在,我放心。” 画蝶抓住这一个时机,潜意识里再一次产生试探蔓拉的想法,于是说道:“高度的自我认知,自我了悟,自我把控。同时,可以更深刻更广阔地去认知这个世界。蔓拉姐,我会越来越强,你终究不会逃过我的眼睛。看穿你,对我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蔓拉只是最近情绪有些波动,她可以逐步调整好。现在,她只要保持不出大问题,自然可以应对得当,于是,她略带逗弄的语气说道:“我看你能上天,会七十二变,会后空翻,会成大仙。不过,我和伯母打个招呼,就回回酒店去补补课,再不努力,你这个小妮子,可就更管不住了啦!”说完,伸出食指勾了一下画蝶的鼻子,假装生气地走进卧室,略有不舍地与柳母告别,随同素拉迪等人离开医院。 画蝶留在医院照看柳母,等待检查结果。她现在没有余力马上回到工作室,与合作伙伴们一起开展工作。好在木檐、汪森等人,有极强的自主能力。当木檐刚到工作室,立即向其他人转述项目的一些新方向,讨论如何调整项目框架。 他们很快有了一个认知,现在正在启动的项目,核心是帮助每个人回归自我。即将开展的新项目,在原有的基础上,将回归提升为文化层次。好比,之前的工作是修复电脑里音乐的音质,让音乐更清晰更有层次感。现在呢,是修复整个电脑,并延展电脑的功能。 将传统的伦理观念——天地君亲师,延展为——天地国亲师。道家、儒家以及禅宗构成的传统文化,延展为道学、儒学、禅学以及实学四位一体。按他们讨论的结果是,继往开来的觉醒自我,复兴民族,在软实力方面去影响以及改变世界。 几个人又发散思维,对一些比较好识别的地方,进行了头脑风暴。例如青城,可以开发阴山主题的特色小镇,以朋克、暗黑、金属、恐怖乐园等元素构建小镇,以地狱主题做狂欢节、嘉年华、游乐场,更开放更大胆地打造,历史与现代化文化积淀而出的国际化小经济体。 汪森明显被这个新方向,牵引出深埋内心的激情,非常激昂地说道:“网红经济已经过了红利期,现在已经发展到,或者说是过渡到卖手经济。传统的经销与分销体系,再一次被重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搭建一个体系,将更多维度的产业进行升级整合。在发展到生态经济的时候,突然爆发。我们现在还能在卖手经济中段,捡一些便宜。但是,这只是一些小便宜。只有到生态经济阶段,我们才有机会通过杠杆,捡到大便宜。” 木檐很是认同汪森的说法,便附和道:“我们现在不能急,需要稳扎稳打,把基础打牢。这样,我们的体系才有基础,建立多层次的生态体系,在日后的发展过程中,才可以承受更大的考验,走到行业顶端,进入到下一个发展周期里。” 画蝶的弟弟彭亦男,感觉完全听不懂,但又不好意思问,只好低头拿笔记录所能听到的词汇,准备一会儿好好查一查。 亦男的旁边坐着小雪,她突然说道:“崇洋媚外,其实就是外貌协会。有点像无脑追星,这个渣男长得帅,所以做什么都是对的。但只要恢复自我,很多不合理的东西都会成为往事。” 木檐很熟悉亦男的私生活,他不知道小雪这是在和大家讨论事情,还是话里有话。他悄悄看了一眼亦男,发现亦男脸色变得很尴尬,正看向自己,寻求庇护。 木檐多少有些后悔,这些日子里经常单独和亦男喝酒吹牛。男人爱夸大自己的两性经验,尤其是同性之间摊开个人历史,表功绩的时候更甚。既然互相有了把柄,自然要互相庇护喽,于是他说道:“当然,我们也要考虑国际化的视野,吸引外国人来国内高消费。虚荣,图享受是引发消费的重要因素,我们大陆现在有条件塑造这种消费吸引力。不过,咱们现在的方案,需要有市场调研数据。好在现阶段,只需要采集几个样本点即可。我的想法是,通过面试和招聘的方式来实现样本采集……”说到这里,他发现其他人没听懂,便又说道,“说白了,就是去别的公司面试,和发布岗位招聘,把行业信息收集起来。这种手段,很常见的。省时间,省成本。” 汪森摇了摇头,说道:“只要不真的去诓骗人家公司上班,只是在面试时收集信息,倒也可以。不过,通过招聘收集信息,多少有点损。”说道此处,汪森收到伊然来的信息,于是说道,“伊然说,星辰不打算参与新项目。是不是,需要蔓拉总出面。” 木檐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比我还了解陈总,他决定的事,不会改。除非,他不在那个位置上。” 汪森靠到椅背上,仰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星辰确实如此。不过,也许是他在一个行业里深耕的时间比较久,看一件事情看得更透彻吧?” 木檐大笑道:“行业变革期,做得越久,反而越容易目光短浅。” 行业之间,形成壁垒的元素,除了专业技术以外,就是各行业的术语。对于普罗大众而言,看不懂一个行业,其实就是不清楚相关术语是什么意思。如果弄清楚各行业的共性本源,基本上就能解决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可是,旧的不对称被消灭,立即会有新的不对称产生,这是商业社会最普遍的一个规律。不过,一个行业一个生态,类似于草原生态、森林生态。 如果有破坏多样性,只会消灭不会重建的行为,都应该被禁止。因为,像草原这种生态,被破坏之后,就会成为沙漠,很容易波及到整个商业社会。当然,很多领域虽然看上去消失了,其实只是一种演化过程,是商业社会升级的结果。这不是消灭的结果,是转型的结果。例如蜡烛、马车之类,在人更加强大的过程中,逐渐被良性取代。。 工作室里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有了一个向往:演化吧,城市桃花源,让生活成为生活,让人更快乐,让生意越做越大…… 十五、女权降临 次日,众人很早的来到工作室。伊然并没有等到下午,而是直接和汪森一同来到工作室。画蝶也从医院赶了回来,并向众人说了一个好消息,柳母的体内虽然已经查出实体瘤,但好在是良性,手术之后便可以逐渐康复。 只是让众人奇怪的是,今天画蝶的弟弟却躲在房间里,迟迟不出来。工作室是上下两层的loft格局,楼下有一间教室和开放式生活馆,楼上两间卧室。画蝶本想自己上楼把弟弟拽下来,但看小雪表情怪怪的,便问小雪:“亦男怎么不下来,马上就要开会了,他不参加么?” 小雪极为尴尬地说道:“应该快下来了吧,估计是走路有点不方便,下来的会慢一些吧?” 正在这个时候,亦男步履蹒跚地走了下来,每走一步走都可以看得出他很痛苦。众人看着他撇着两条腿的姿势,大概能猜出他哪里受了伤,而且是哪种难言之隐的伤。再加上小雪的阴晴不定的表情,众人更能确定伤在何处,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 小雪见亦男走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把他搀扶了过来。画蝶也走上前,轻轻地在小雪耳边问道:“怎么回事?” 小雪脸一红,轻声回道:“姐,你还是问他吧!” 画蝶闻言看向弟弟,又气又关心地问道:“要不要去医院?” 亦男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不用了,家丑不可外扬,我们开会吧!” 众人知道不方便知道内情,便自觉地走到会议桌。小雪也想让画蝶姐弟两个单独说几句话,便放开亦男走向众人。画蝶扶住亦男,轻声呵斥道:“又惹什么祸事啦?” 亦男有气无力地说道:“小雪前天看了我的手机,她知道之前的事情了。” 画蝶接着呵斥道:“那你这是怎么回事?” 亦男叹了口气说道:“她让我做一下选择,我稍微迟疑了一下,就被踢了一脚。” 画蝶心想,这就是你做渣男该有的下场,于是说道:“活该,那你这回该长教训了吧?” 亦男点点头,说道:“只是从个人的角度来看,结婚,无非是给未来的孩子安个家。既然是给未来的孩子找爹爹找妈妈,那么各自就应该尽到父母的义务。父亲给孩子挣个车挣个房,理所当然嘛。母亲,要保证孩子是这个父亲的,哈。作为过来人,我深刻体会到,不讲世俗的人,才是真世俗。昨天那一脚,我感觉小雪做我孩子他妈,应该很厉害。在这个俗世之上,我也会有面子。” 画蝶闻言,顿时好气,又轻声呵斥道:“你这是脸皮厚!我真不知道,你要面子有什么用?” 亦男突然义愤填膺地说道:“我很反感,别人说我要面子干嘛!我真的不要面子,去拼搏吧,那些人又向我吼叫,你怎么不要脸。此时此刻,我必将纵马扬鞭,啐他一脸人间极品大保健世界一流甘甜水。” 画蝶狠狠地敲了敲亦男的脑袋,说道:“你怎么这么多歪理学说?” 亦男轻哼了一声,说道:“哎呦喂,姐,咱们有事说事,别打我好不,我有伤。这就是我个人的偏见,我始终认为父亲是给孩子挣面子的,母亲是给父亲挣面子的。我不认同,中国人爱面子是陋习。我觉得现在不要脸面的人太多了,要面子反而是一个稀缺的道德高尚的表现。” 画蝶此时虽然有气,但她很担心弟弟的伤势,却又不方便查看,只能说道:“严重不,还疼不疼。” 亦男以为姐姐问的是自己的脑袋,便讪笑道:“你又没很用力,疼什么疼?我对一个好婚姻,有一个定义,那就是双方都有面子。这个有点像个盟约,有面子,一定有里子,那就是双方都有利益。不讲利益的盟约,没有面子。” 画蝶看弟弟会错了意,也不好再纠正他,便问道:“你这是觉悟了!” 亦男尴尬地说道:“不是,我是想告诉你,我得和小雪结婚了。要不,我已经被废了!” 画蝶看着弟弟愁苦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说道:“也难得小雪啦,你犯这种错误,他还给你机会。哎……有人治治你也是好的,走吧,开会去吧。对了,下个月你归燕姐回来,在她回来之前,你能把你致从哥的手机修好么?” 亦男愣了一会神,呆呆地说道:“什么手机?哦,那个坏了的手机,你还记得放在哪里么?” 画蝶瞪了一眼弟弟,说道:“晚点再说吧,开会吧!” 这次会议基本上,是在一个共同语境下进行,因此很流畅。有伊然在,汪森基本放弃了表达意见的权利。亦男被合理的教育之后,基本上也开始对小雪言听计从。而木檐更是低调本色,不愿主动表达意见。 整个会议,主角是三个女人,她们你来我往,顺了一遍昨天的方案。伊然打算抓住这次机会,已经在汪森那里详细地了解到方案内容,今天便详细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上午来参加体验课的学员,陆续地报名了正式课。其中有两个女士,在离开工作室时,引起了伊然的注意。 “有点眼熟,感觉很像左峥峰的那两个情人,不过我不能确认。”伊然侧过头,轻声对画蝶说道。 画蝶最近明显明显敏感了许多,心想,如果真是左峥峰的那两个情人,那么他这是要搅合什么事呢?想到此处,便说道:“伊然姐,知道左峥峰最近在干什么嘛?” 伊然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听左丽丽说,他们好像又聚到了一处,打算把所有股份都撤掉。至于有什么猫腻,左丽丽毕竟是他们的亲戚,没有说。” 画蝶点了点头,说道:“公司那边,他们家的人没都走掉么?” 伊然笑道:“左鹤是最后一个走的,左丽丽不会走,他们需要一个眼线。不过,丽丽这孩子好像自己也不想走,听说她感情上出了点问题。我觉得,她应该是被骗了,好像是她姑姑给介绍的一个律师。” 画蝶看了一眼时间,说道:“我给蔓拉姐打个电话,看她要不要一起吃饭。森哥,你帮我招呼一下代课老师,我和伊然姐单独聊点事情。”说着,画蝶拉起伊然走上楼,来到自己的卧室。先给蔓拉打了一通电话,确认午饭过后才过来,便接着和伊然说道,“陈总不参与,你这边受不受限制。” 伊然看着画蝶,想了想,说道:“这段时间你和我接触,你觉得我适不适合介入这个项目?” 画蝶笑道:“非常适合。” 伊然又说道:“那么,实事求是地说,我可不可以代替星辰接这个盘。” 画蝶看着依然的眼睛,略一思索之后,斩钉截铁说道:“如果你能在项目启动前,有能力把控现有三分之一的市场,那么完全可以接这个盘。” 伊然得意地笑道:“我现在已经可以控制三分之二的市场。” 画蝶听伊然如此一说,非常惊讶,心想,伊然姐才进入公司一个来月,能做到这样,简直就是奇迹。 还不等画蝶说什么,伊然又说道:“我们女人,真要想做什么,没有做不成的。” 画蝶笑着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们下去吧。吃完午饭,等蔓拉姐过来,我们把方案的第一稿做好,咱们携手做出一件大事来。” 两人手牵手,有说有笑走下楼,木檐迎了过来,笑道:“两位领导,我收集市场信息的手段是否可行。” 画蝶没说话,笑眯眯地看着伊然。伊然摇摇头说道:“不用那么费事,我儿子同学的爸爸,是做特色小镇规划的设计师,他那里肯定有很多资讯和资料。只要不涉及商业机密的信息和文件,他应该都会给我们。何况,我们没准还可以给他一点生意做,他应该很愿意帮助我们。等我确定好,我带你去他那里拷贝。” 木檐一拍大腿,兴奋地对画蝶说道:“你瞧,这事巧不巧?万事开头难,我们却很顺,城市桃花源想不做大都不行啊!对了,我们需要制作一些视觉效果图,如果领导的画家朋友,肯再帮忙的话,我想我们会更顺。” 画蝶瞪了一眼木檐,笑道:“你说话怎么总是这么绕,不过,你不说我都没想到这件事情。” 木檐狡黠地笑了笑,说道:“领导主要是忙,这点小事自然是我来替你分忧啊!” 画蝶作势扬手要打木檐,说道:“你是找打啊,走吧,吃饭完,还要等蔓拉姐过来,听咱们讲方案。你这边准备准备,企划案你来讲。市场引流的执行策略,就麻烦伊然姐来讲喽!” 伊然木檐二人明白,画蝶是想让自己都能在项目中起到重要作用,自然不再推脱。几个人吃完简单工作餐,又聊了一些方案上的细节,时间便到了两点。 蔓拉很准时地来到了工作室,与她一同来的还有素拉迪。两人走进工作室,帕队长领着守卫们守候在门外。 素拉迪一进来,便粗声粗气地说道:“这地方真不错,没想到,还有这种地方。画蝶小朋友,你给我的房间也这么布置布置,我可就美啦。” 蔓拉瞪了一眼素拉迪,说道:“人家可没空,一堆事情要忙,你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吧。” 素拉迪打了个哈哈,笑道:“那是那是。” 画蝶笑了笑,说道:“伯父喝点什么?” 蔓拉抢话道:“我还是咖啡,给这老跟屁虫,倒一杯白开水吧!” 画蝶看了看蔓拉,又看了看素拉迪,说道:“不合适吧?” 素拉迪有点委屈地说道:“合适合适,我害得她被老太太骂了一顿,有白开水喝就已经不错了。” 蔓拉也没理会素拉迪,直接对站在画蝶一旁的伊然说道:“星辰这边不参与,你有信心接这个盘么?” 伊然没想到蔓拉会这么直接的问自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毕竟自己和陈星辰私下的关系还不错,太明显的表达自己的野心,显然不是很好。而陈星辰肯定已经和蔓拉,通过电话沟通了此事。如此,伊然更不知说什么。。 蔓拉看她如此,哈哈一笑,说道:“老左她们想把医院的股份全让出来,我打算让星辰接那个盘。” 十六、韩家的影子 蔓拉有想法把伊然和木檐拉抬起来,帮助画蝶接手这个项目,因此,在陈星辰的安排上,恰巧赶上左凤羽等人要撤资,便顺水推舟,构想了一次人事调整的计划。 画蝶安排众人坐定,便由木檐开始讲述方案。方案的第一稿主要是由木檐草拟,ppt又是由木檐制作,他讲述起来自然非常清晰流畅。他知道蔓拉基本了解了整个方案,便不拖泥带水地进行精要讲述。 整个方案最后特别要强调的地方,木檐加重语气地说道:“硬件设施往往是基于地方美学历史来设计规划,软件设施则考虑引流的引爆点。我们集中精力,挖掘商训、文化节、选秀三大核心要素,来运作这个项目。商训的经验我们具备,文化节的小版本——文化沙龙,这个也是我们的强项。至于选秀,我们计划立即开展‘桃花运’大秀场,进行桃花姑娘选秀,组建自己的小ip群体,为这个项目打基础。我们定位为小经济体的运营商,以及龙头品牌商。野心很大,故事很美,现实很契合,未来大发展。我汇报完毕,下面请有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画蝶看了看蔓拉,说道:“先生姐,给提提指导意见。” 蔓拉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方案很好,如果非要补充的话,就是需要补充视觉效果、市场调研、财务模型,以及前期流量导入的一个预期。” 画蝶将意见记在本子上,然后说道:“视觉效果近期会先出一份草图,这个视觉效果是我们城市桃花源的效果图。特色小镇的效果图,需要委托设计规化院来做。这个按项目周期的安排,进行推进即可。市场调研,争取在去第五集团之前就搞定。财务模型,归燕最近在加班加点,帮我们处理。流量导入的问题,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工作室来导入,一部分由伊然姐负责。” 等画蝶讲完,蔓拉从顶层设计以及战略层面,又提了几个小的调整建议。无非是表述的严谨,无关重要关节。 在企划会的前一天上午,市场调研和财务模型已经完成。于是,蔓拉便要了方案发给了第五振浩。第五振浩立即安排相关高管开会,认真的审理方案之后,自言自语地笑道:“看来不用放水,这个画蝶还真是不错。哎,都怪大哥二哥结婚早,要不一定想办法,让她成为我嫂子。” 到了企划会的时间,一行人分别来到第五集团总部。总部位于紫禁城的金融街,第五集团独占了一栋大厦。本次企划会被安排在一个大开间的会议室内,u型实木会议桌,被压在大开间中心的位置。整个布局使得相邻位置相隔也比较远,也许是防止开会时有人交头接耳。交流意见时,每个人需要用麦克风,才好将声音有效传递。 画蝶等人看着这个场面,多少增添了许多压力,不自然地咽了一下口内香沫。第五集团的人已经在会议室之内,除了第五振浩,还有五个人。其中有两个人画蝶认识,正是她之前在左氏集团接受培训时,讲课的两位讲师——武来硕和武来江两兄弟。剩下的三位,看神态,应该只是小角色。这样情势之下,画蝶倒是轻松了一些。 两方会面,相互介绍完毕,众人相互打了招呼,交换了名片。武来硕两兄弟明显还记得画蝶,便有些套近乎地说道:“画蝶,好久不见。我们当初就看好你,果然。” 客套走完之后,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企划会正式开始。第五振浩做了一个开场白,说道:“两位武老师,是我们集团专门请过来,一起运作这个项目的,他们主要负责商训这一模块。其他三位呢,主要是负责资金财务这一块。今天正式立项后,我们就按流程走。” 开场完毕,画蝶等人开始按顺序讲述方案。画蝶把城市桃花源的整个愿景,有声有色地描绘了一番。然后是木檐推演整个方案,最后是伊然讲述渠道的市场布局。 伊然温婉大方的讲述完毕,开始进行总结划重点:“全国的渠道,主要的流量资源是,年龄在三十五岁到五十五岁的中高端消费人群。主要是由爱美爱生活的女性构成,近几年来,爱美爱生活的男性比例也开始增多。加上线上引流过来的年轻群体,这个项目的原始流量储备,就已经完成……”讲到这里,不管听过的还是没听过她讲这些的人,都被她的神态语气吸引了过去。除了素拉迪,老爷子心不在焉,独自闭目眼神。 这时,第五振浩看众人被伊然吸引过去,自己便偷偷走到蔓拉身旁。他悄悄地关掉蔓拉身前的话筒,轻声说道:“跟我出来一下,我和你有话要讲。” 蔓拉闻言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轻轻地跟着第五振浩走出会议室。二人来到第五振浩的总裁办公室,蔓拉问道:“老总,有何指示?” 第五振浩撇了撇嘴说道:“我哪敢有指示,我是有两件事和你商量。” 蔓拉说道:“为什么不等方案讨论完毕、会议结束,再找再商量事情?” 第五振浩舔了舔嘴唇,笑道:“这个方案很好,按着执行就行,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就可以。讨论过多,反而更容易出问题。再说,你推崇的团队,我一万个放心。” 蔓拉白了第五振浩一眼,说道:“我怎么发现,你不是很重视这个事情呢!你这边的人,一个重量级的都没有。” 第五振浩走到吧台,一边研磨咖啡,一边笑道:“这件事情总执行是画蝶的团队,总协调是我。我要亲自抓这个项目,其他人我不放心。其实还有一件小事,有一个财团想提前注资到这个项目里来,不过不要紧。等过两天,我们再细聊。现在和你说这两件要紧的事情。”说到此处,他看蔓拉坐在沙发上,有意无意地摆弄一旁的景泰蓝地球仪,便不自觉地讪笑起来,接着说道,“我和你商量第一件事,月底的酒会,你打算穿什么?” 蔓拉一听此言,有些纳闷,随口说道:“还没想好,到时候随便抓一件就是了。” 第五振浩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先不商量了,我和你商量第二件事,酒会那天,我穿什么好呢?” 蔓拉听他这么一说,顿感不妙,这人找我是聊闲啊!于是,她脸色有些尴尬地说道:“没想过。” 第五振浩哈哈一笑,说道:“你眼光很好,一会儿陪我去选选衣服如何?” 蔓拉更加感觉到不妙,果然是聊闲,便推脱道:“最近我阿爸一直跟着我,我走不开。” 第五振浩打好咖啡,给蔓拉端了过来,问道:“我也觉得奇怪呢,今天这个会,老爷子犯不着跑一趟啊。我看他在那里听得昏昏欲睡,还不好劝他去休息。” 蔓拉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消息很灵通,应该知道前几天,我帮大陆警方抓国际逃犯的事情了吧。老爷子不放心我,非要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第五振浩略带埋怨地说道:“我不说,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这么危险的事情,你竟然敢背着我单独去做。再说,这里是大陆治安最好的地方。如果需要保护,也应该是我来保护你们。” 蔓拉莞尔一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心想,看这架势,要不陪他去买衣服,第五总是要介入更多自己的私事啊!合作不易,且行且珍惜吧!于是,语气温婉地说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和我阿爸一起帮你选一选衣服。不过,你不用听他的意见。” 第五振浩听她这么说,虽然没有完全得计,但是结果也很称心,便愉快地答应。 两个人达成协议,相跟着又回到会议室。心思全无的第五振浩,有意快速地结束了企划会,又快速地了结了中午的聚餐。然后,他情绪激昂地带着蔓拉和她的守护者们,浩浩荡荡地来到高级服装商场。 第五振浩完全没有给自己选衣服的打算,非要给蔓拉买衣服。蔓拉哪能允许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便是各种拒绝。于是为了平衡,最终在各种推搡之下,两个人协议互相给对方买了一件。素拉迪气愤地看着这两人,觉得这两人买东西真麻烦,一点也没有大家风范。于是,老头儿一气之下,自己给自己买了几十件衣服,最后还得意地炫耀道:“年轻人办事一点都不干脆,还是我们老年人下手快吧?” 正当他们在商场里肆意地消费的时候,画蝶等人正在回工作室的路上。 在等一个红绿灯之时,悄声打了几个电话的木檐,从副驾驶的位置回身对画蝶说道:“左丽丽今晚约我单独吃饭,老大介不介意我去赴约。” 画蝶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你不应该问我介不介意,你应该去问你们家金秋介意不介意。” 木檐笑道:“金秋知道这件事情,我们两个觉得应该是左凤羽她们,派她来打探消息吧。” 画蝶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伊然,相互点头之后,说道:“嗯,倒是可以去看看。前面靠边,把我放下,我不回工作室了,我去一趟医院。这几天去的少,我怕致从的母亲心里不自在。” 伊然接话道:“老木,你和森哥,换到亦男他们的车上,我来开车送画蝶去医院。” 画蝶急忙推脱,几个华人常见的礼貌客气推手之后,在一个路口,画蝶下了车,自己又叫了一辆车,去往柳致从母亲治病的医院。 到了晚上,画蝶接到了有些醉意的木檐的电话,从他少了很多客气的语调之中,可以知道他喝的还不少。 木檐醉意兴浓地说道:“老大,这次赴约,我偶遇了左峥峰。这小子,跟我说,草根逆袭之后,还是根草。跟着他干,我可以成为一条龙。一条龙,听着很别扭啊!” 画蝶还是第一次和醉酒的木檐通话,完全没有厌烦地感觉,反而有些新奇地说道:“哦吼,他们现在涨实力啦!你现在在哪,用不用亦男去接你?” 木檐感觉自己吐字已经有些含混,于是他定了定神,接着说道:“不用,我都到家了。你听我说,左峥峰只是假装路过,也没细说。听他的意思,应该有一个合资基金投资了他们。” 画蝶问道:“知道什么来路么?”。 木檐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好像是东南亚的巨头韩氏集团和国内的巨头庞氏集团,他提了这么一嘴,就走了。毕竟他在表演偶遇,不方便聊太久。不过,左丽丽提醒我,我最好尽快离开工作室,因为左登峰他们打算先拿这里开刀。” 十七、酒会上的危险人物 “纸片人”这个词,被用来形容像画蝶这样的人,仅仅在某个角度某个维度,具备一定的深度。但是,整体的人生,却非常的单薄。在动态的世界里,很难让人印象深刻,这是严重压制个人觉醒,缺少人性中自然而然释放魅力所导致。 这是一种局外人的状态,完全走在自己人生的边界上。与所有的时空都有粘连,却只是在这个世界的外沿游走。隐约之中,蔓拉对画蝶的处境有了一定的感知。她希望自己带着画蝶走上更大的人生舞台,将画蝶压抑很久天性激发出来。然而,她并不清楚,裹住画蝶那一层厚厚的壳,在不毁灭画蝶前提下,她很难攻克。 画蝶在医院,守候着柳母做手术,原本应用的是近来比较前沿的技术——免疫疗法,只是近源性血亲已经找不到,去寻找非血亲匹配的免疫细胞,比较耗费时间,容易错过治疗时机。因此,医院只好采用传统的治疗方案。 画蝶问医生:“怎么确定两个人是近亲呢?” 医生回答道:“通过基因比对就可以进行判定。” 画蝶又问:“已经火化了的人,还能进行基因比对么?” 医生想了想,回答道:“原则上已经不可以了,不过,如果还有一些骨组织存留的话,也许可以提取出dna序列,然后进行比对。” 画蝶现在的心态,除了想尽办法帮助柳母治病以外,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挖掘蔓拉的真相。因此,再有了新的探查计划之后,她没有提基因比对的事情,只是把免疫治疗的事情和蔓拉很刻意地不刻意地说了一下。 蔓拉虽然很少再去医院探望柳母,但是一直在和医院的专家组沟通治疗方案。在蔓拉确定免疫疗法比较适合现在的柳母之后,她偷偷地来到医院提取了细胞源,叮嘱医院进行严格保密。阿爹素拉迪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着蔓拉,确保她的安全。 十月底的一日下午,在紫禁城内的商界翘楚,几乎都来到近郊的一座庄园里。这里就是第五振浩的家,这里在举行酒会。一直安静祥和的庄园,从两天前开始,就已经热闹了起来。 整个庄园占地八十亩,正中央是城堡一样的建筑。城堡前为种植四季花木的花园,城堡后面则是大片的草坪以及人工的池塘。宴会就安排在后园草坪之上,高朋满座,胜友如云,豪宾盛旅齐聚于此。 第五振浩与二哥,举着威士忌酒杯,站在城堡一间书房的窗户旁,看着窗外的一众男男女女。此时,第五振浩有些气愤地说道:“庞氏集团,他们不是打算提前给咱们这个项目注资么?怎么突然想自己玩,那来之前凑什么热闹,耍我哪?” 二哥第五振邦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最近这几天由韩氏集团牵的头,郝友凡这个掮客牵的线搭的桥。” 第五振浩摇摇头说道:“老庞这个人一点节操都没有啊!事情办得这么急?哪来的消息?大哥知道了么?” 第五振邦喝了一口威士忌,说道:“你嫂子和郝友凡的老婆打麻将时,得到的消息。我和大哥说了这件事,他一直在核实是否属实。” 两人正说着,一个中年男子推开房门,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说道:“老庞今天不来了,说是跟咱们合作的事宜先放一放,他们打算在下个月月底开酒会,推新项目。” 第五振浩二人看来人是他们的大哥第五振兴,便把酒杯放到书桌上。第五振邦迎上前,拍了拍大哥的肩膀,说道:“毕竟大嫂走了这么多年,你又娶了新嫂子。咱家和庞家的关系自然就远啦,如果你和大嫂有孩子,庞家也不至于这么不靠谱。” 第五振兴拿起书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深吸一口气,又狠狠地看了一眼窗外,说道:“我娶你新嫂子,是经过庞家同意的。老二,一会儿郝友凡会过来,还带两个朋友过来。” 第五振邦重新取出一个新酒杯,将两个空杯都倒上酒。然后将酒杯分别递给大哥和三弟,说道:“动手吧,咱们和庞家的缘分尽了。” 三弟第五振浩笑了笑,说道:“这种联姻有时真不靠谱!” 大哥第五振兴举起酒杯,又一饮而尽,说道:“我和你大嫂阿娟不是利益联姻,我和她是情投意合。虽然我们的结合,确实促成和庞家在商场上的互相借力。不管庞家做什么,看在阿娟的面子上,我都不会对庞家动手。我不希望,阿娟在天上看咱们两家大动干戈而不得安宁。” 三弟第五振浩点了点头,说道:“不聊这些了,怪伤心的。大哥知道老郝带什么人过来么?” 大哥也点点头,勉强笑了笑说道:“一个姓韩,应该是暹罗那边韩氏集团的人,一个好像和你的那个叫蔓拉的朋友,有点关系,说是姓左。” 二哥第五振邦接过大哥的空杯,走到书桌前,透过窗外,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后园,略带兴奋地说道:“说蔓拉蔓拉就到,三弟你看看你的女神来了,那个小妹妹也来了。” 第五振浩闻言急忙跑到窗口,向外一看,立即欣喜异常,说道:“大哥二哥,你们先聊着,我下去招待一下。” 二哥第五振邦拉住猴急的三弟,略带嘲弄地说道:“女人不是这么追的,你这样卑微,这样的女人你是驾驭不了的。” 大哥第五振兴也凑了过来,看了看正在后园举止优雅地与相识相互聊天的蔓拉,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不错,怪不得老太太总说咱们哥仨,就数你的眼光最厉害。虽然不是很准确,但是至少不比我和你二哥差。”正说着,大哥看着蔓拉身边一直跟着一个雄壮的老汉,便好奇地问道,“那位就是蔓拉的父亲,郑氏集团的素拉迪嘛?” 二哥抢先说道:“是的……”这时,另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后园,二哥接着说道,“老郝也到了,我们一起下去会会吧!” 郝友凡带着两个人进入第五庄园的后园,身后跟着两位青壮男子,一位绅士一些,一位略显江湖气。蔓拉和画蝶也注意到刚刚到来的这三个人,尤其是发现那个略显江湖气的青壮男子,竟然是左峥峰,不觉有些诧异。 然而,蔓拉身后的素拉迪却紧盯着那位绅士一些的青壮男子,他浑身眉头紧锁,心里不觉自地疑云与怒火丛生。 这位绅士男子似乎只注意到蔓拉一人,自己甩开同伴,径直走了过来。他笑眯眯地向蔓拉说道:“好久不见,蔓拉。你真是越来越美,越来越有魅力啦!” 蔓拉对此人完全没有印象,只好礼貌地笑了笑,说道:“谢谢。” 绅士青年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笑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蔓拉又仔细地看了看他,还是没任何印象,便很自然地摇摇了头,正要说点什么,阿爹素拉迪突然从身后冲了出来,大吼道:“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韩墨你这狗贼竟然没死!”说着,老汉举起老拳向那位青年砸去。 这位青年躲避不及,胸口生生地挨了一记重拳,向后退了十几步,口内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阿爹素拉迪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几个跨步追了上去,刚要继续挥出重拳,被赶来的第五家三兄弟拦住。 大哥第五振兴看了看受伤的绅士青年,又看了看怒火中烧的素拉迪,说道:“您是素拉迪伯父吧,消消气,有话咱们好好说!” 素拉迪怒道:“你们拦我做什么,把我放开,我要打死了这个杀人犯。” 郝友凡和左峥峰也赶了过来,郝友凡冷冷地说道:“振兴啊,你这宴会怎么什么人都请啊!”说着搀扶着绅士青年,仔细打量一番,关心道,“韩总,伤得重不重,我们去医院?” 绅士青年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小心滴吸着气,手捂胸口强忍疼痛。这时蔓拉走到素拉迪身旁,轻抚老汉的怒气,示意第五三兄弟放开自己的阿爹,然后问道:“阿爹,这是怎么回事?他是韩墨?” 老汉怒气难消,点点头,说道:“他就是那个杀人犯韩墨,这小子竟然没有死。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打死他。” 此时,那位绅士青年已经缓过气来,冷冷地对将目光越过素拉迪扫向蔓拉,然后说道:“我是翰墨,但你不是蔓拉。阿坤我们已经接到了,咱们两家开战吧。”他说,看着郝友凡和左峥峰说道,“今天到此为止吧,我们走。” 素拉迪看韩墨等人要走,也不言语,深吸一口气,抡起拳头便向韩墨冲去。韩墨顿感不妙,也不再保持绅士气度,甩开搀扶自己的郝友凡,捂着胸口撒腿便跑。左峥峰看这情况有些不妙,急忙拿出电话和郝友凡一起也向外跑。 第五三兄弟不知其中缘由,也怕出大问题,急忙追上前去,拦住素拉迪。素拉迪见韩墨马上就要逃掉,急忙大吼:“阿帕,给老子拦住韩墨,放跑他,我拿你是问。” 这一声大吼,整个后园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一幕,逐渐围拢了过来。帕队长此时也不做他想,见韩墨三人向自己这边跑来,也不好分辨三人身份,便安排手下见三人全都擒拿住。第五庄园的保镖们也察觉到这次变故,也有序地赶了过来,将帕队长这一众人围住,领头的保镖又安排几人护在第五三兄弟身前,以防不测。 第五振浩急忙拉住即将上前打人的素拉迪,回过头对蔓拉说道:“蔓拉,这是怎么回事?” 蔓拉邹着眉头,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她怕素拉迪把事情闹大,也上前拉住阿爹即将挥出的臂膀,说道:“韩家露头啦,我们不能乱了分寸。” 素拉迪被第五振浩和蔓拉拉住,郁闷地说道:“他今天必须死!” 正当素拉迪即将甩脱第五振浩和蔓拉的手臂时,庄园内突然响起警笛,三辆警车直接开到后园草坪上。第五振浩见状有些不自在,感觉这件事已经不好收场啦,便大喊道:“谁报的警!”。 左峥峰诡异地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却阴凉地盯着蔓拉和蔓拉身后的画蝶,得意地说道:“我报的警。” 十八、小蔓拉的故事 三辆警笛鸣唱警灯炫动的警车停下之后,陆陆续续从车上走下十几名警车。一名中年英气壮硕的队长走在最前,他迅速打量了现场之后,走向大哥第五振兴。 第五振兴认识这名队长,快步迎了上去,笑道:“赵队长亲自出警,有失远迎。” 赵队长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全的家命很贵重,你们家只要有聚会,我们大队就要紧急待命。说说吧,怎么回事?” 第五振兴讪笑道:“赵队长言重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去屋里聊。” 赵队长也不搭话,目光迅速扫向天空,直接从第五振兴身边走过,走向依然捂着胸口的韩墨,犀利地端详了一下,说道:“怎么回事?” 韩墨喘了一口出气,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向身旁的左峥峰看了一眼。左峥峰明白他的意思,便上前一步,得意地指了指素拉迪,说道:“他是黑社会,他蓄意谋害这位韩总!” 素拉迪闻言怒意更甚,刚要上前发威,蔓拉冷峻的目光立即阻止了他,蔓拉同时轻声呵斥道:“你再闹,我翻脸啦!”老头闻言,憋得脸通红,最终还是矗在原地,双目喷火。 一旁的第五振浩见状便松开素拉迪的胳膊,几个大步走到赵队长身旁,拍着赵队长的肩膀笑道:“老赵,一场误会,老爷子喝多了,没什么事的!” 左峥峰闻言,立即提高了嗓门说道:“他们是一伙的,你们警察要不是及时赶到,恐怕韩总我们三个已经被谋害了!”他说着推开周围的护卫,协同郝友凡搀扶着韩墨走到警察身后。 赵队长轻咳了一声,用余光看着走过来的第五振兴,说道:“怎么,光明正大的涉黑啦!” 第五振兴听赵队长这么一问,赶紧回转身快走了两步,走到赵队长面前,陪笑道:“赵队长严重了,这些是素拉迪老先生的保镖,素拉迪老先生和韩先生都是这次酒会的贵宾,他们是来自暹罗的大企业家。喝了点酒,闹了点小误会……” 赵队长听第五振兴说话显得很不耐烦,听到小误会三个字,突然有了火气,厉声道:“小误会!又是一个小误会,你可还记得阿娟就是因为你一个小误会出的车祸!”赵队长深吸一口气,又仰头看了看天空,继续说道,“这是一个涉外事件,相关人等跟我走一趟吧!” 大哥第五振兴还想解释点什么,第五振浩急忙上前阻拦,说道:“大哥你继续在家里照顾客人,我跟赵队长去队里,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说着,第五振浩又看向蔓拉,笑着点点头,继续说道,“我陪着伯父去一趟,你稍后和帕队长一会儿来接我们。” 蔓拉点点头,轻轻地抚摸着素拉迪的后背,轻声说道:“没事的,我马上给陈警官打个电话,然后就去接你。” 老汉素拉迪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像个孩子一样有些害羞地说道:“我又惹事情啦!” 蔓拉笑着摇摇头,说道:“等会,你要好好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素拉迪有些受委屈的样子,表情阴晴不定,第五振浩搀扶着他上了警车。帕队长很担心素拉迪,急忙走到蔓拉身旁,问道:“大小姐,老板……” 蔓拉看着韩墨登上警车时的背影,说道:“没什么事的,我现在给陈警官打个电话,把事情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二哥第五振邦走了过来,拍了拍大哥第五振兴的肩膀,说道:“大哥你去招呼客人吧,这里交给我。”大哥第五振兴苦笑着摇摇头,走向宾客。二哥第五振邦又转向蔓拉,继续说道,“没事的,我三弟跟着去很快就解决啦。赵队长是我们的老相识,我们大陆警方都是公平公正做事,不会出什么问题,放心吧。不过呢,嘿嘿……刚才赵队长那个姿态,是因为他和我大哥有些个人恩怨,他们之前是情敌,一直如此,不用在意。” 蔓拉点点头,便给之前抓捕阿坤的陈警官打去一个电话,希望他能帮忙解释行个方便。陈警官大致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便应允给予一定权责范围内的帮助。 画蝶一直静静地陪在蔓拉一旁,蔓拉欣慰地看了看她,说道:“我现在要去接这个老头子,我安排人送你回去,你现在这个酒会上再玩一会,多积累积累人脉。” 画蝶乖巧地点了点头,正要转身走向已经恢复热闹的宴会区,第五振邦说道:“你的画蝶妹妹就交给我吧,等酒会结束,我安安全全地亲自把她送回去。” 蔓拉微微颔首致意,便与众人道别,带着帕队长一众护卫,离开庄园来到警队。 在陈警官的疏通下,最终达成了这次小冲突的私下和解。蔓拉婉拒了第五振浩重返第五庄园的邀约,乘坐警车沮丧地回到了家。蔓拉一路不语,带着素拉迪回到酒店。 回到酒店之后,素拉迪一口气喝掉一整瓶酒,呆望着窗外飘飘渺渺的夜空,沉吟很久,才对默默看着自己的蔓拉说道:“我大哥被韩家逼得重病不起,去世前告诫我们一定要以他为戒,整个家族要学会韬光养晦。还叮嘱我和大嫂,不要为他报仇。他说,咱们华人在海外立足不易,凡是要以和为贵,不要再生事端,将几代人的打拼毁于一旦。可是,韩家人却没打算和咱们郑家同气连枝。我们之前竟然白痴地以为只要放下仇恨,韩家可以收敛一些。没想到,大哥去世一年之后,小蔓拉竟然被……” 老汉素拉迪说道此处,已经有些哽咽,他尽可能地简短地讲述下去,但又不想回忆那些让他身心俱裂的伤心事,因此尽可能地不过多描述个别的细节。 素拉迪有一儿一女,儿子名叫帕蓬,女儿名叫蔓拉,现在被叫做小蔓拉。儿子比较粗狂,和素拉迪很像,但是少了一些精明,却多了很多纨绔。小蔓拉喜爱文艺,一直在曼谷追寻着自己的影视梦想。素拉迪不放心这个心肝宝贝,就让他的哥哥帕蓬接手家族在曼谷的生意,主要是安排他去曼谷照顾小蔓拉。 一日夜里,小蔓拉在一家酒店坠楼,虽然被及时发现送至医院,却成为植物人。经当地警方探查,说她是酒后失足坠楼。郑家不相信这是事实,便通过自己的势力,经过全力追查,最终查清了真相。 原来小蔓拉签约经纪公司幕后的老板,是韩家的韩墨。韩墨安排手下哄骗小蔓拉喝下放了药品的饮料,同时亲自侵犯了小蔓拉。事后,还安排手下轮番取乐,还将神智恢复清醒的小蔓拉,直接从楼上直接扔出窗外。 可惜,韩家已经把重要证据销毁,同时利用他们的关系,在警局做了假的证据链。郑家最后虽然用自己的手段得知了真相,却无法通过正规渠道将韩墨绳之以法。这件事情,在大蔓拉面前从没提起过,哪怕大蔓拉使用了小蔓拉的身份,也并不知道小蔓拉到底经历过什么。 素拉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讲道:“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做哥哥的,保护不好自己的妹妹,还活着干什么。我本想重罚帕蓬,但是老太太不忍心,担心我这个糟老头子没人给送终,就安排帕蓬去非洲看金矿,怕我一时发怒再失手废了他。我们都是潮汕人,非洲那里族亲比较多,也能照顾他成才。哎,我们不在曼谷,帕蓬这个逆子。妹妹照顾不利,弟弟素格拉又保护不好。老太太要不是看我的面子,这小子还有命吗?我让他把韩墨这个狗仔子给抹杀掉,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这件事办好后,我就让他滚到非洲去了。我怎么也没想到,韩墨这个狗仔子竟然没死,竟然没死!”说到此处,素拉迪伤心至极,又愤怒无比。啪的一声,手中的酒杯被一下攥碎。 蔓拉习惯性地取出酒精和纱布,给素拉迪包扎被碎玻璃割伤的手掌,温婉地说道:“阿爸,你也不要动怒。现在看来,韩家已经忍不住了,藏了这么久的韩墨都开始露面,应该是我们出击的时候啦。仇要报,而且要老账新账一起算。” 素拉迪看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蔓拉,轻声道:“蔓拉,你之前觉得老太爷被逼死死,是因为咱家有内鬼。韩墨这个歹人,竟然还活着。我觉得,这个内鬼很可能就是帕蓬这个兔崽子。” 蔓拉摇摇头,说道:“阿爸,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咱们凡事都要讲证据,不要轻易下判断。” 素拉迪苦笑道:“你这口气,越来越像老太太。我大哥被逼而死,家族受到重创。我大嫂临危受命,还多亏有了你这个帮手。这些年,家族算是撑了下来,没有倒,还恢复了元气。如果,真是我这个孽种作祟,我一定会亲手打死他,然后再以死谢罪。” 蔓拉包扎好素拉迪的伤口,收拾掉玻璃碎片之后,说道:“阿爸,我接手家族生意以来,你一直不让帕蓬回来,所以我没有和她接触过。虽然听闻他纨绔了一些,但是我感觉他没有做内鬼的潜质。” 素拉迪闻言哈哈一笑,说道:“这倒是,这个蠢材,除了花天酒地以外,什么都不会干。不过,这几年一直在内部挖鬼,除了几个小奸细,最大的一个都没有找到。你的身份,只有我和老太太知道,其他人打打马虎眼就能瞒过去。这个小兔崽子和小蔓拉一起长大,瞒不住的。再说,他不配回来。” 蔓拉神秘一笑,说道:“最大的鬼只有一个,现在我还不是很确定。不过,这里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之后,阿爸安排帕蓬回来吧。家族的生意,还需要他。” 素拉迪纳闷地问道:“让他回来不是添乱么,你不担心他把事情搞砸。”虽然这么说,素拉迪内心隐隐感觉,大蔓拉手段可以说是越来越厉害,难道她想把帕蓬调回来,就是确定他是内鬼,然后……哎,如果真是他,除掉就出掉吧。毕竟把郑家和大小蔓拉害成这样,这个内鬼罪不可恕。。 蔓拉轻轻拍了拍素拉迪的手背,然后起身走向窗口,看向远方的霓虹闪烁,她的目光坚定不移,冷冷地说道:“他回来,内鬼才抓得住。而且,还要利用这个鬼,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说完,蔓拉心里想道,韩家啊,抹杀你们的战争,终于可以正式开始啦…… 十九、风波开始 画蝶通过电话,得知蔓拉已经接回素拉迪。留在酒会的她也没什么兴致,就叫了一辆网约车,独自回到住处。等到了家里给第五总发了讯息,告知自己平安到家。她和弟弟现在就住在工作室的楼上,白天作为生活空间展示,晚上自己和弟弟各住一间。画蝶一回到工作室,就开始催弟弟彭亦男尽快恢复柳致从的手机。弟弟彭亦男估计尝试了几次失败了,便去求木檐帮忙。看姐姐催的急,急忙给已经下班回家的木檐打电话,问修复手机的进度。木檐回复说,正在恢复手机数据,明天上班就可以把恢复好的文件带过来。 画蝶最近一直跑医院,有些劳累,得知医院那边有了免疫细胞源,可以对柳母进行复合治疗,确保治疗效果,她的心里算是有些放松,不免睡得沉了些。等她醒来时,已经九点半。她梳洗完毕就下了楼,看展示厅只有一位课程助理,正焦急地不停地打着电话。便走上前去,等那位课程助理放下电话的空隙,问道:“怎么了,小徐?” 偏瘦的小姑娘小徐,留着有些帅气的寸头,她有些郁闷地说:“老大,不知为什么,已经过了半小时,一个上课的学生都没来。我打电话,一个接的都没有。” 画蝶觉得有些纳闷,说道:“今天不是必修课么,怎么这个情况?昨天有没有学员投诉?” 小徐说道:“昨天课后调研表,学员没有填。一共四十位学员,出勤三十七位,其他三位没联系上。” 画蝶皱了皱眉头,说道:“老木他们呢?” 小徐指了指里面的教室,压低了一点声音说道:“老木正在给其他人讲新项目的一些思路,占了一间教室。另一间教室,安排的是森哥的课程,没有学员,森哥也去听老木讲东西去了。” 画蝶点点头,说道:“那你继续联系学员,十分钟后,不论有没有结果,进来开会。”说完,画蝶走进一间教室,正赶上木檐正在讲他对文化的一些看法。 此时,木檐正情绪激昂地讲道:“现在很多所谓的文化精英,把自己的无能称之为降智降维,美其名曰照顾群众。要么玄学大行其道,要么抄袭遍野。这真是,原创多饿死,抄袭得永生。我们国家近百年经历坎坷,国运复杂,民族磨难重重。从早期的草莽主义到革命浪漫主义,再到现在的实用主义,一直受到西方文明的猛烈冲击。直到现在我们民族文化的觉醒,才发现靠西方那一套行不通。我们的基因传承,让我们在主权独立经济繁荣之下,有了充分的文化自洽的前提。我们文化的复兴,需要一场古风运动,这是有青少群体做支撑的。八零后九零后零零后三代人的积累,有足够的青春血液,助推真正优秀文化基因的传承。我们要借助这次第五集团的力量,将原来的创中国模式,讲中国故事,实现中国梦,调整为传承中国模式,分享中国故事,实现中国梦……老大你来啦!”正讲到此处,木檐发现画蝶已经站在教室门口,便和画蝶打了招呼。 画蝶进入教室,也分别与木檐等人打了招呼。她看见每个人的书桌前都放了几本小册子,随手拿起一本,找个位置坐了下去,说道:“老木,你继续,我跟着学学……这是……” 老木笑嘻嘻地说道:“这是最近赶制的几个册子,你拿的这本是传承服饰的演化图谱。看你最近累,就没去打扰你,我们想先讨论讨论,然后再和你汇报。” 画蝶随便而又认真地翻阅手中的册子,一边翻阅一边说道:“哦,宋朝,唐朝,秦朝,这还是右翻本装订。咦?这怎么还有几片树叶?” 老木挠了挠头,尬笑地说道:“哦,这是原始社会的服饰。” 画蝶会心一笑,说道:“哈哈……老木继续讲你的,不用管我。” 木檐清了清嗓子,继续讲道:“我们国家经历了这么多,大方向肯定不会错。很多大学者已经开始全力支持我们的文化自信,我们有足够的理论支持。但是会有一定的阻力,就是将西方文明当瑰宝传家的一些公知,还会立志将西方文化发扬光大,确保自己传教士身份。不过,可以不当一回事。我们做我们匹夫有责的事情就好啦,组建自己的国学、国医、国医——三国演义文化模型。按照各地区的文化特色,举办文化节、选秀、大综艺、影视剧、文学、文化产业衍生品六位一体的古风运动。由此,我们建立几个造星通道,然后……” 木檐正要讲下去,展示厅突然人声鼎沸,闹哄起来。汪森第一个站了起来,走出教室。其他人也站起身,相继走出教室。 展示厅内站了三四十人,围着课程助理小徐。小徐苦笑着听着众人七嘴八舌,时不时地央求众人不要激动。这群人里有两位女士,正傲慢地指着小徐,叫她把领导叫出来。 汪森担心小徐吃亏,便用力拍了拍巴掌,有力地说道:“肃静,你们不来上课,这是要干什么?” 刚刚催小徐找领导的那两位女士,走出人群,走到汪森面前,其中一位身穿粉色呢绒长衫表情有些刻薄的女士,捋了捋烫染过卷曲的头发,说道:“汪老师,你不是管事的,还是把那个叫彭画蝶的叫出来吧。” 汪森闻言微微一笑,心想,看来她们是要搞点事情啊。于是,说道:“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另一位身着褐色帽衫的女士说道:“我们要退学费,你做得了主么?” 汪森看画蝶等人也跟着出来,就继续问这两位女士,说道:“退费的理由是什么?” 这两位女士异口同声的说:“同样的课程,你们这里比别的培训班,足足高出两倍。我们要退费,不在这里上课啦!” 汪森看这架势,这些人应该是谋划很久的一次行动。眼前的这两位女士,他知道是谁,在家里伊然和他讲过,应该和左峥峰关系很特殊。看来这次的事情,一定是左峥峰搞的鬼。 汪森知道此事还不适合让画蝶直接表态,便说道:“既然各位学员对学费有异议,想退学费。那我们就按相关流程办,小徐老师那里领退费申请表。核算完退费金额,即可办理退学手续。” 两位女士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一同厉声道:“不要拖延时间,找主事的人出来,我们要全额退款。要不,你们别打算再开课程啦,我们还要闹到三一五,投诉你们欺诈消费者。” 粉色服饰卷发女士将目光定在画蝶身上,冷笑道:“彭画蝶,我认识你。你站了半天了,给个痛快话。” 画蝶还没说话,身旁的木檐上前两步,说道:“你们报的培训班是版权课,还配备了相应的培训教材和课程用品。我也知道两位是谁,你们两个所说的其他培训机构,应该是左登峰开的吧。左登峰之前挪用公款,现在又搞这种恶意竞争,恐怕还要涉及商业机密窃取的问题吧。”说着,木檐又走向其他学员,提高了嗓音继续说道,“各位同学,我们很诚恳地希望帮助各位进入到疗愈行业,也有能力将各位塑造成为这个行业的精英。其他客套话我不说啦,我们尊重各位的选择。任何一位学员随时都可以走退学退款流程,诸位不需要搞出这样的局面,反而让彼此都难看。如果大家都是左登峰安排来这里上课的,不防直说,搞这种事情是没必要的。”木檐说完,有转过身来,向两位出头的女士笑眯眯地说道,“你们两位,应该都是左峥峰的女朋友吧?” 众学员闻言面面相觑,他们只是觉得这里比别的地方高出好多倍,十分不合理。至于来这里报培训班,初心还是想通过学习进入这一行业。本次退费,确实是受到那两位女士的股东,便一起聚在一起罢课讨要学费。经过木檐如此一说,众学员开始犹豫了起来。 汪森看众位学员的气势弱了很多,立即走到小徐身旁,说道:“来,想退费的来我们这里拿申请表。即使退学了,也随时欢迎各位同学回来看看。” 出头的两位女士完全没有在意木檐和汪森的举动,粉色服饰卷发女士继续厉声道:“我们就是要全额退款,同学们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我们众志成城,维护我们的权益。这里真正的幕后老板,就是我给你发的新闻里的那个人。那个女人敢对自己下那么狠的手,什么阴损的事情做不出来?给她做靠山的第五集团,仗着自己家族有势力,还把怀孕的妻子给撞死了。我们绝不能和他们同流合污,我们就是要全额退费,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众学员听她这么一鼓动,充分发挥了吃瓜群众的正义感,立即放弃了不再退费的可能性,用坚定的眼神和吵闹的退费意愿,支援着出头的这两位。 画蝶听她说到什么新闻,第一时间就知道肯定和蔓拉有关。她赶紧拿出手机翻看各新闻版面的头条,发现多家媒体头条报道蔓拉曾经的身份,还大肆挖掘第五家族的绯闻。第五家族的股价也随之受到很大的影响,同时郑家也深受影响。短短一夜之间,几乎所有和蔓拉有关的新闻都黏连着第五集团,而且都是负面新闻。例如“第五家族为侵占儿媳家产,谋害儿媳”,“第五家族三公子痴迷变性人,不惜败坏家财”,“女神总裁,原来是个杀人犯”,“郑家奇闻:男儿身害命,女人身谋财”,“黑心联盟,商界预警”,“财团丑闻,股价跌停”等等…… 画蝶等人此时都明白,小瞧了左峥峰。之前虽有些准备,但是毕竟没有太在意。而画蝶又经过了昨天的事情,知道事情发展的更加不妙,现在更加担心的是蔓拉的处境。。 画蝶只想尽快给蔓拉打电话,确定新闻对蔓拉的影响。于是不免有些心急,面向众人大吼了一声:“都别闹了,所有人,都全额给退款。” 二十、破茧成蝶 当天的上午,蔓拉放下电话,对站一旁焦急等待的素拉迪微微一笑,说道:“没事的,正式开战了,一切都是明面上的阵仗,我们有很大胜算。” 素拉迪眉头紧锁,还是担心局面对自己一方不利,于是说道:“老太太怎么说?” 蔓拉哈哈一笑,说道:“她老人家催咱们回去呗!就她那手腕,还说自己孤木难支,让我赶快回去主持大局,你说逗不逗乐子?” 素拉迪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乐子,急忙说道:“不会吧,这么棘手嘛!老太太都觉得不好办啦么?” 蔓拉站起身拉素拉迪坐在一旁,她随后款款地坐下后,安慰道:“她还不是担心咱们的安全么!就这点小事情,老太太的手段应付起来,游刃有余。阿爸,你还不清楚老太太的实力?” 素拉迪点点头,心想,自己的脑子没这一老一少好用,徒有一身的力气没地方使,只好长叹一口气,说道:“你们都哪里来的自信呢?我怎么就没有啊?” 蔓拉笑道:“老太太已经和几个站在咱们这边的投行打过招呼,正式开战了,之前筹备的资金开始抄底啦。第五集团那边也打算对庞氏集团动手了,中午的时候立即在咱们这里开一个发布会,好好招呼招呼媒体朋友们,把舆论翻转一下。一会儿,第五总会过来,我们一同出席发布会。” 素拉迪挠了挠硕大的脑袋,抿着嘴小心试探地说道:“媒体已经公布了你的一些信息,这个会对你……” 蔓拉又站起身优雅地转了一圈,很淡定地看着素拉迪说道:“在大陆和暹罗,可以光明正大地以素格拉之名活在这个世上,是一件好事。阿爸,你放出风去,马上就会接帕蓬回国,我们要尽快弄清楚郑家背后都有哪些资源?” 素拉迪点了点头,说道:“只是放消息,还是?” 蔓拉莞尔一笑,说道:“你不想儿子么?当然要真尽快把帕蓬接回来。我们在暹罗那边要马上给小蔓拉翻案,我今早已经让帕尼队长联系他在警局的关系,立即全力侦办此案。” 说到此处,门外的帕队长敲响房门,带着第五振浩走了进来。蔓拉和素拉迪向第五振浩颔首示意,第五振浩稍微有些不自在,明显有些疑问又不方便明问的感觉。 蔓拉看出第五振浩的心思,便说道:“第五总,我打算在一会儿的新闻发布会上公布几件事,第一件事情就是我真实的身份……” 第五振浩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地抢白道:“不论公布什么,我都支持你。” 正在此时,城市桃花源工作室内,已经办好退学退费的学员相继离开。画蝶等人坐在展示厅会议桌前,各自沉默不语。 良久,画蝶略有萎靡地说道:“我今天的决定有些欠妥,我们大概损失五十万左右。这个损失,是我个人的问题,我来承担这个损失。” 汪森看了看木檐,木檐向他点头示意,于是汪森说道:“你的做法没有问题,这个损失由我们一起承担。” 画蝶看向众人,众人投来支持的目光,画蝶知道不能再逞强说一些自以为是的话,于是叹了一口气,揉搓了一下脸,说道:“我想喝点酒,我们今天下午不管任何事,就任性喝醉吧!” 汪森看向其他人,其他人点头通过,便说道:“我来买酒和点餐。” 木檐站起身,把目光看向彭亦男,说道:“走,咱们下去直接买吧,点外卖,这个时候会花很多时间等。” 汪森看了看时间,觉得木檐说得对,于是点点头说道:“我们今天来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门前是与非。”说完,看着彭亦男也站起身和木檐二人走出工作室,下楼去买东西。 他二人走出不久,一直默不作声看手机的小雪突然惊呼一声,喊道:“画蝶姐,森哥,你们快看新闻直播。” 画蝶和汪森等人奇怪地看向小雪,汪森扬了一下眉头,心想,小女孩总爱一惊一乍,于是问道:“什么新闻?” 小雪依旧惊奇地说道:“是老木女朋友金秋姐姐给我发的链接,蔓拉总和第五总在开新闻发布会,刚刚开始不久。” 画蝶闻言立即直起身,凑过来说道:“快,快把链接发给我!” 小雪点头道:“我发群里了,点开就可以。” 画蝶立即点开链接,心里五味杂陈。汪森先是把链接发给伊然,伊然回信息说,这链接是她让金秋转发给这边的。汪森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舒服,过了一会才打开链接看新闻直播。 网络直播会有延迟,几个人的手机缓冲的时间有些间隔,声音没有重叠。好在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手机,声音没有干扰到其他人。 新闻发布会在全网直播,工作室内众人打开链接时,正好是第五振浩在发言。第五振浩很拘谨地面对镜头,略显笨拙地讲道:“这是一次境内部分黑心集团勾结境外做空的寡头财团,恶意做空民族资产的非法行为。我们已经收集到有力的证据,会尽快上交到有关部门,进行维权。我们在此警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和企业,一定要心存良知,与我们一同维护良好的商业环境。希望他们悬崖勒马,好自为之。同时,我们已经正式委托律师,起诉此次造谣以及涉及不正当竞争的企业及个人。我们集团至始至终专注于文化、科技、医疗以及金融四大板块,为我国民营产业贡献力量,我们近期将投入全部力量,招才引智,然后靠人才,把科学技术变成第一生产力,战领行业的制高点。我们已经正式在全球范围内,启动了诺贝尔奖、院士、科研泰斗招募计划,请各界人士相信我们第五集团和郑氏集团的战略合作,将是一次带动经济发展的里程碑的合作。” 随后是蔓拉落落大方而又深情地讲道:“感谢各位如此关心我的性别,我现在从里到外,完全是一个爱生活爱事业爱家人的女孩子。媒体朋友们,你们应该已经知晓我妹妹之前坠楼的事情。多年来,我们一直认为那不是一场意外。最近,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并找到了一直藏匿的罪魁祸首。我相信,暹罗的警方已经重新立案,并全力侦办此案。在此,我要质问我妹妹当时所属经纪公司的老板韩墨,在我妹妹出事的当晚,你出现在酒店,然后突然失踪,近日又突然出现在紫禁城,却始终不为我妹妹主持公道,这件事,是否和你难逃干系……” 至于媒体追问的细节,自然是无可奉告,一切以第五集团以及郑氏集团对外发布的公告为准。 工作室内的几个人正在看着直播,木檐和亦男各自拎着两大袋子酒水和菜肴小跑着回到展示厅,二人随手锁上正门,又将调光玻璃幕墙调到最暗,正式开始闭门休业。 亦男先将餐饮放置会议桌上,见众人正在看新闻直播,便咂舌道:“没想到,蔓拉总还真有故事啊!” 众人看了他一眼,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继续看直播。画蝶看了一眼手机,突然看向亦男,说道:“手机修好了没?” 亦男愣了一下,立即看向身旁布置会议桌的木檐,说道:“木哥,手机……” 木檐听他一提醒,才想起手机修复的事情,赶紧放下手里的筷子,从裤兜里取出一个优盘,递给亦男之后说道:“我已经把致从哥手机里的数据恢复了,文件我都检查了,都可以正常查阅。” 画蝶闻言立刻站起身,走到亦男身前,抢过优盘跑上楼去,拿出电脑查看优盘里的文件。 亦男看着姐姐的背景,吐了吐舌头,又看向小雪,小雪白了他一眼,然后他又看向木檐,说道:“木哥,里边有什么?有没有那种少儿不宜的东西?” 木檐讪笑了一下,说道:“你啊,想什么呢?就是一些工作上的文件,以及一些合影留念之类的。不过有几张图片是纹身的图样,还有一个视频就是致从哥在身上纹这个图样,和纹身师说的是暹罗话,我听不懂。” 亦男看小雪来帮着收拾会议桌,便凑到木檐身边好奇的问道:“什么图样,炸裂不?” 木檐沉思了一下,说道:“挺文艺的,记得主体是蝴蝶和画蝶嫁给我这几个字,但是视频里,纹身好像只完成了一个蝴蝶的纹样。” 亦男听木檐说完之后,心里莫名的酸了一下,叹息道:“他们两个啊,真是不随人愿啊!都很可惜,哎!今天真是非得喝醉不可,小雪,你今天也要喝醉啊!” 小雪斜着眼睛看了一下亦男,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对也过来收拾桌子的课程助理小徐说道:“你找男朋友时,可得把眼睛擦亮,要不……哼……” 汪森在一旁看着小情侣闹别扭,自己一时有感而发地说道:“感情这东西,一定要守护好,要不弄丢了,找回来容易变了味道。” 几个小年轻明显和汪森有代沟,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于是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 还好,不一会儿,画蝶跑下楼来。只见她泪痕犹在,眉头紧锁,坐下之后,喊了一句:“喝酒!” 有心事的,心事更重,没有心事的,也变得有心事。杯酒频繁流动,不知不觉人就醉了。 画蝶突然举起酒杯,醉意催人情意泛滥,她微颤着嗓音说道:“你们说说,我到底怎么了?” 亦男站起身,举起酒杯一干而尽,说道:“你一直处于假寐状态,一句不够特别合适的成语形容你,你现在一直是作茧自缚。不关心你的人,并不会察觉到这一点。我也许不是很懂姐姐你,但是我自认为很懂女人。” 汪森听亦男这么说,边点头边举起酒杯,说道:“画蝶你和我有点像,活得很薄很薄,就像个纸片人。别人看我们都很片面,要么以为我们很丰富很精彩,要么完全看不到我们。你们不知道,我和伊然虽然还很友好,还可以交流,但是,我们之间变了味道。我现在已经从家里搬了出来,在外边住。咱么两个都需要破茧成蝶,饱满起来,有自己的生命和活力。你比我有优势,我们可以一起……我没词了,喝酒!” 画蝶站起身和汪森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说道:“我们有时不是自己好,而是朋友好。我其实就是运气好,我也要好起来,让朋友的运气也好起来。但是,致从走了之后,我发现我不完整了,现在我看到了找回我缺失那部分的希望了。森哥,你也要努力啊!” 汪森站起身扬起酒杯酒入愁肠,苦笑道:“伊然现在新交了一个比我优秀百倍的男朋友,就是他儿子同学的工程师爸爸。嗯?这是丧气话,妈的,我也不差,我要堂堂正正把伊然抢回来。” 画蝶酒意甚浓,有了一些豪气,隔着桌子拍了拍汪森的肩膀,说道:“对,这才像话嘛!”说完,用手指着一旁傻乐的木檐说道,“来来来,老木作一首诗。” 木檐清了清嗓子,站起身,笑道:“我念一首我之前的吧,写得稍微有些阴郁,我开始啦……名字是《一种声音而已》,我想活成阳光,成为温暖。我想活成高峰,成为巍峨。我想活成松柏,活成大海,活成磐石,活成钢铁,活成,活成狂风,活成暴雨。成为传奇,成为楷模,成为信仰。成为,成为领袖,成为这个时代的一种美好,成为一种字体,印刻阳光之下……然而,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活在了这一切的阴影之下,成为一种走不脱的蜷缩了呢……” 画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很不满意地说道:“写的很好,气氛不对,自罚三杯,重来一首。” 木檐很乖滴连喝了三杯,现场作诗一首:“唐诗胸怀千古,宋词思绪绵长;豪侠不齿孔孟,中国尽在老庄;扼腕断尾百年,不见潇洒文章;纵使天才寂寞,莫要狂徒嚣张;日月常观旧事,春秋赏鉴新荒;笔墨钟情古意,骚客偏爱故邦;旧人当世霸道,近士难成汪洋;唯我勉为其难,起身便是君王。”。 工作室这边触光交错,杯盘狼藉,而酒店蔓拉那边,新闻发布会暗潮汹涌过后,正要散场之际,第五振浩突然单膝跪在蔓拉面前,大声喊道:“蔓拉我爱你,嫁给我吧!” 二十一、摊个牌,表个白 第五振浩这一跪,一下子将现场炸裂。本来只是拿了好处准备例行公事的媒体们,顿时兴奋地炸了锅。这一跪真是一石激起了千层浪,江湖儿女吃瓜吃到手指。所有关心和不关心这次事件的人,一下子汇流一处,茶前饭后畅谈不禁。 第一波做出反应的是第五集团的大公子和二公子,二人急忙跑到家族当家人第五老太太身前。大哥第五振兴愁眉苦脸地说道:“妈,您看我这三弟,这也太任性啦!” 二哥第五振邦也附和道:“妈,大哥说的对,不能太惯着三弟啦,这不是让人看我们家笑话呢嘛!” 第五老太太正抱着一只肥肥的白色波斯猫,一人一猫眯着眼睛沉默不语,老太太良久才说道:“我看啊,蔓拉这丫头不错。谁敢看咱们家笑话啊,说来我听听。” 大哥二哥相互对视一眼,大哥第五振兴小心陪笑道:“您不是知道蔓拉的真实情况了么?” 第五老太太听大儿子如此一说,有些生气,睁开眼睛轻轻拍了拍怀中的猫。白猫懒懒地睁开眼睛,不屑地看着眼前躬身陪笑的大哥二哥,呼噜几声又闭目养神了起来。第五老太太则是严厉地说道:“你们当我是封建老糊涂哪!” 二哥第五振邦急忙应道:“我们不敢,就是……” 第五老太太打断道:“就是什么?老大,你找的儿媳妇好?我们和庞家结亲,是帮了庞家的,你看现在恩将仇报了吧。老二,你娶的媳妇,除了花钱就是打麻将,还会干什么?” 大哥第五振兴立即垂头顺目,低声说道:“我毕竟是对不起人家姑娘,要不是我小心眼,人家姑娘也不会出车祸,还……” 二哥第五振邦看母亲脸色铁青,急忙拉住大哥,然后说道:“妈,您看我媳妇和现在的大嫂,不都很孝顺您嘛!也都让您抱上孙子孙女了,您说……是吧……” 第五老太太闻言冷笑两声,然后又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你们这么能生,再多生几个,给老三过继一儿一女,不就都解决啦!我看这事儿,老三办的非常硬气,随你们爸爸,敢作敢当,是条好汉。”说到这里,第五老太太加重语调喊了一声,“春梅啊,把我平板电脑拿来。” 一位三十多岁助理打扮的女士走了过来,拿着平板电脑毕恭毕敬地走到第五老太太身旁,柔声说道:“老姑,平板电脑拿过来了。” 第五老太太嘴角微微一扬,说道:“给你大哥二哥,说说股市的变化。” 春梅向大哥二哥递了个眼色,佯装训斥地口吻,说道:“大哥二哥,你们今天又来惹老姑生气啦,还当大老板呢,也不关心正事儿。老三这一跪,咱们家的股价强势反弹……” 第二波做出反应的是工作室里喝酒的众人,通过现场直播,也是在第一时间见闻此事。在场的人,都知道蔓拉在撮合画蝶和第五振浩,因此这个时候,他们特别担心画蝶受到不好的影响,立即将视线聚焦在画蝶身上,时刻关注画蝶的情绪变化。 众人没想到,画蝶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笑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我看你怎么收场,我看你怎么收场哈!我们继续喝酒……” 第三波做出反应的是庞左韩三家,各自通了电话。韩墨阴沉着脸,冷冷地向其他两家传递信息:“虚张声势,继续执行计划。” 时间过了不久,庞家和左家都有消息来源,说第五家和蔓拉各自进行了起诉和报案。相关部门会很快立案侦查,以及跟庞左两家的有关的法院传票也会在最近几天内传到。而翰墨也收到了暹罗的预警,连夜乘飞机离开紫禁城,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第四波做出反应的才是现场的蔓拉,这个时候的蔓拉郁闷至极。只见她抚着额头,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她实在觉得维持这种姿势非常的尴尬,便向帕队长递了一个眼神,一众人直接把第五振浩搬回房间。留下一大篇头条新闻,痴情郎痴心一片,死跪当场,高冷女总裁抬郎入闺房,生死未卜…… 回到房间,帕队长尴尬地看着蔓拉,等待之后的命令。而素拉迪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偷笑,想着股价会反弹到什么程度,想着蔓拉会怎样收拾第五振浩这小子…… 第五振浩依旧单膝跪地,举着戒指,含情脉脉地看着蔓拉,死等答复一言不发。 蔓拉还是抚着额头,又过了一时半刻,无奈地说道:“阿爸,你们先出去一会儿,我和第五总单独聊聊。” 众人快速地评估了一下,他们单独相处的安全系数,同时觉得,第五振浩的处境更危险一些,便快速地离开了房间,守在门口,以防止第五振浩一时气短想不开。 其他人离开房间后,蔓拉走到窗户旁坐了下去,看着窗外幽幽地说道:“我虽然没有直接和你说过,但是你应该清楚,我是怎么回事?” 第五振浩换了一条腿重新单膝跪地,然后说道:“我知道你是想撮合我和画蝶,但是,我和你一样,一直把她当做小妹妹来看待。” 蔓拉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我喜欢的是女人呢?” 第五振浩很认真地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调整性别。” 蔓拉知道第五振浩没有嘲笑她的意思,只是觉得他这句话有些好笑,便转过头看向他笑着说道:“你倒是学会幽默了,你啊,坐到我对面来,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第五振浩只得站起身,顺手拿起酒柜里的酒和两个酒杯,走了过来,说道:“咱们边喝边聊。” 最后一波做出反应的是普罗大众,大众完全没想到这件事情反转这么快。各大营销号社群水军们,反应略有延迟。好在各自在各自的领域耕耘多年,必然是处乱不惊,摇身一变成为商界神探,开始深度挖掘所有相关的蛛丝马迹,开创了一次全民探案盛宴。此次发布会反响剧烈,剧情跌宕起伏,一举成为本年度现象级事件。 第五振浩听完蔓拉讲的故事,点燃一支香烟,走到窗口看向窗外。他现在试图抚平内心的混乱,试图缓解自己处境的尴尬,试图说服蔓拉告诉自己她在说谎。但是,他知道蔓拉所说的一定是事情的真相。他现在内心之中,多少还生起一丝喜悦,毕竟是蔓拉非常地信任自己,所以才将所有秘密和盘托出。 蔓拉也走到窗口,向第五振浩要了一支烟。第五振浩缓缓地拿起打火机,重新打量了蔓拉一遍,然后给蔓拉点燃香烟。蔓拉深深滴吸了一口,突出烟圈,淡淡地笑道:“我想把画蝶托付给你,她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女孩,值得你守护一生。” 第五振浩苦笑了一下,说道:“先不谈这个,影响现在的气氛。蔓拉,我也有一个故事,也讲给你听吧?其实,我也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蔓拉侧过头,莞尔一笑,点了点头。第五振浩挠了挠脑袋,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家是第一批吃到改革开放红利的家族,所以我没出生之前,家境就很殷实。我们哥三个,大哥二哥小时候和我爸妈一起吃过苦,但是我运气好一些,一出生就很富足。我这样的出身,很容易获得别人想要的一切。大众们犯些错误,没人在意,只有成为少之又少的逆袭者才会被关注。而我们这样的子弟,取得成绩被当做理所当然,个别不争气的呢,会被普遍关注,大骂特骂,成为人类的糟粕。我爸爸担心我成为纨绔子弟,所以读书工作啊,都是靠自己,不给任何门路和优待。但是,我资质平平,很晚才开窍。我也是最近几年在大哥二哥的帮扶下,对人世才略有游刃有余之感。蔓拉……” 蔓拉嗯了一声,说道:“确实,我们每个人只是活在自己的边界之内,对外界的认知,大部分是靠猜。” 第五振浩努了努嘴,引着蔓拉坐回座位,重新倒满酒,二人碰杯而饮。第五振浩咽了一下口水,深情地说道:“我的故事不长,我现在正是开始讲了。” 蔓拉闻言有些吃惊,讲个故事,铺垫还挺长,随后礼貌地笑了笑,点头应允。 得到命令的第五大道,靠在椅背,又挠了挠头,说道:“我其实啊,在家里被爸爸教训,在外边被同学欺负。但是,好在妈妈对我是宠得不行。只是等到了大学,我才对男女之事开了窍。那时候,我喜欢上我们班上助理讲师。一开始只是默默地喜欢,纯属单相思。当时,我感觉我们学校,只要是男的,都喜欢她。暑假在我家的一个工厂里打工,奈何我对她朝思暮想、魂不守舍时,不小心受了点伤。我爸爸也不等我伤好了,就给我一顿揍。在他的淫威之下,我招了供。我爸爸更是生气,又揍了我一顿。骂我成事不足,惹事更不足,就是个废物。这么大了,才学会单相思,就是怂货。哎……” 蔓拉想笑,但是觉得气氛不适合发笑,便喝了一口酒压了压自己的心情,然后问道:“然后呢?” 第五振浩摇摇头,苦笑道:“然后,我终于开窍了呗。做人做事要敢作敢当,不能怂呗。暑假没结束,我就提前回学校,设计表白的方案,梳理表白的流程。可是没想到啊,这个冰清玉洁的女孩,被系里的教授实名举报了。说她和自己有染,还行了贿赂,才取得硕士学会,才成为助理讲师。学校给予这个老教授警告处分,给予这个女孩除名开除的处分。女孩一时想不开,在开学的第一天,在学校主楼跳楼自杀了。” 蔓拉听到此处,心情由晴转阴,略有气愤地说道:“这个可真是莫名其妙,真是个……哎,这个女孩可惜啦!” 第五振浩愁眉苦脸了起来,说道:“这是我遇到你之前,唯一的一次感情经历。在感情上,我感觉我的发育又慢又晚,不如我大哥二哥。所以之后我把精力全放在了工作和事业上,现在还算有点能量,自处于人世之间。” 蔓拉举起酒杯,第五振浩也举起酒杯,两人相互致意,一饮而尽。蔓拉抿了一下嘴唇,抬起手捋了一下头发,然后微笑道:“这段感情,对你影响很大。” 第五振浩点了点头,见蔓拉笑容如此,不自觉地愁眉舒展,而后倏地得意地笑了起来,说道:“当时我整个人像是和那女孩一同死去一般,又虚无又愤怒又心伤又颓废了一个月。最终,我还是气不过,就在一个晚上,我一个人把那个死老头的车给砸了稀巴烂。又拖家里的关系,查死老头的底细。还真是给我找到把柄啦,这死老头论文造假,我就让人举报他,在媒体上曝光他。一开始学校没作为,后来觉得这件事闹大了,按不住啦,就把死老头给开除了。结果,死老头面子过不去,把自己弄得中风瘫了。解气,真是解气。事后,我一口气写了一万多字的情书祭文,在那个女孩的墓碑前烧了。” 蔓拉听闻如此,会心一笑,说道:“这倒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够男人。” 第五振浩接着说道:“这应该是随我爸爸的缘故吧?我爸爸特别宠我妈妈,一受妈妈的气,就拿我撒气。我也奇怪,他为什么不揍我大哥二哥,就揍我。后来我问我大哥二哥,怎么回事?他们说,爸爸妈妈有分工。爸爸负责揍你,妈妈负责揍我们。哎,我也想像爸爸一样,有妈妈这样的女人宠着。”说着,第五振浩又紧张又严肃地看着嬉笑的蔓拉,小心滴说道,“我想抱你一下,确认自己的感觉是否真实。” 蔓拉脸一红,犹豫了一下,还是勉勉强强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五振浩立刻站起身,感激地抱向蔓拉,一股清远宁静的花香,顿时扑鼻而入,本来就不平静的内心,随即沸腾了起来。第五振浩暗叫不妙,完了,起反应了,这回是真的要死了。 二十二、久方之死 蔓拉被第五振浩抱着,她第一时间发现了第五振浩的变化。此时此刻,她比第五振浩还要尴尬。正在此刻,素拉迪推门而入,第五振浩赶紧松开蔓拉,转身面向窗外,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蔓拉勉强地笑了笑,看向进来救场的素拉迪,抿了抿嘴唇。素拉迪假装没看见,轻咳了一声,又打了个哈欠,然后粗声粗气地说道:“我饿了,我们吃饭去吧!” 蔓拉点点头,又转过身看着第五振浩。第五振浩已经迅速冷静了下来,也转回身,看着蔓拉,深吸一口气,严肃地说道:“我爸爸去世前有一个遗憾,就是没见到我娶妻生……没见到我娶妻。人生难免有遗憾,但是,我不想错过你,这个遗憾我不想有。给我点时间认真思考一下,我也希望你认真思考一下。”说完,又看向素拉迪,礼貌地颔首道,“我现在要赶回去开会,现在和对方拼的就是时间,比谁快。等处理好眼下的危机,我和您喝它个三天三夜。” 素拉迪和走过来的第五振浩握了握手,轻轻拍了拍第五振浩的后背,然后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我不反对,只要蔓拉喜欢。” 第五振浩感激地深鞠一躬,然后喜忧参半地离开了酒店。在将车开出地库时,他回望了一眼酒店某一层的房间,上瘾的花香,令他有些后悔离开的太早。 站在酒店窗台一旁的蔓拉,含笑地看着第五振浩驶离视线范围,心里忽地空了一下,自己咿呀了一声,这感觉真是奇怪啊,一生竟然能发生三次。 这个时候,媒体们都没想给自己惹麻烦,象征性地在门口堵了一会,就各自散去。一些网络平台习惯性地靠自由发挥和想象力去编排,也没再花精力困守这里,也早早撤退。 蔓拉和素拉迪放心地来到餐厅吃饭,帕队长注意力高度集中地查看四周围,谨防任何可疑的人出现。素拉迪一杯酒下肚,小心翼翼滴看了一眼蔓拉,然后说道:“第五振浩这小子,还真是不错,你说是吧,丫头。” 蔓拉放下刀叉,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地说道:“我不跟您聊这个,我说说咱们反击的计划,既然正式开战了,可没闲工夫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素拉迪打了个哈哈,说道:“你来安排吧,我都听你的。” 蔓拉笑了笑,重新拿起刀叉,说道:“现在先解决一些小杂鱼,咱们一会儿去一趟左氏集团,安排伊然陈星辰起诉左家。” 商战不同于真正的战争,可以直接感受到战火纷飞和硝烟弥漫,但是依然少不得战争该有的阴谋阳谋和你死我活。这次事件直接牵扯到的各利方益阵营,都在争分夺秒布置自己的攻防两端。也许有些人未必真的在乎输赢,仅仅是因为足够刺激,才对此事如此费尽心思。有一种兴高采烈的参与感,可以使一个人的生命充满斗志。 城市桃花源工作室的众人,也以一种形式被牵扯进来,却也有意识主动地参与其中。他们临时的酒局,足足进行了一个下午加上一个晚上。画蝶此生第一次喝得如此彻彻底底,等她昏睡过去,又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十一点。 等她头昏眼花地醒来时,发现自己和小雪小徐二人趴在芳疗室内。芳疗室内一共有四张按摩床,未着衣衫的三人各自围着一张浴巾,及其天然地扣在各自的按摩床上。画蝶感觉不是很舒服,有一种坠落的丧失感,但是好在身体还比较轻松自如,没有酸痛感。她坐起身,打了一个哈欠,又伸了一个懒腰。在小雪的呼噜声和小徐的磨牙声中,画蝶拾起自己的衣衫,迅速地给自己穿着上。然后,她走出芳疗室来到展示厅。 展示厅一片狼藉,画蝶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丢失了一段记忆,完全不清楚眼前这一切和自己有什么关联。这时,画蝶的身后传来开门声和哈欠声,又传来小雪娇滴滴的声音:“画蝶姐,你醒啦!” 画蝶转回身,见小雪还是裹着浴巾,立即说道:“怎么这样就出来了,赶紧回房间去。” 小雪无所谓地说道:“没事,家里除了咱们三个,没有其他人了,今天也不会有外人过来。” 画蝶感觉头还是很沉,便揉了揉太阳穴,问道:“其他人呢?我隐隐约约记得咱们昨天喝酒来着,喝到后来怎么啦?” 小雪娇羞地笑了起来,说道:“姐,你喝断片啦!老木第一个喝趴的,是金秋姐把他接回去的。当时,你还拉着他们不让走来着。嘿嘿……然后呢,汪森汪大哥喝哭了,我和亦男怕他出事情,我就让亦男陪着他回去了。亦男呢,就在森哥的新住处睡了,晚上就没回来。咱们三个继续喝来着,你非要比谁的芳香疗法厉害,这不咱们三个脱光了,就去芳疗室比赛来着。” 画蝶听完小雪的讲述,尴尬异常,然后说道:“我去!我们在哪里脱的衣服?” 小雪大笑了起来,说道:“在这里一直脱到房间,不过没事,你把摄像头关了,然后我又把咱们的衣服收进房间里了。” 画蝶边听边去吧台倒了两杯水,自己喝一杯,给小雪一杯。然后,她单手遮脸无奈地说道:“我还做了什么过火的事情?” 小雪脸一红,说道:“他们离开前没有,还确定了一个关于工作室的战略方案,就是以后我们主打线上做普及课程,做社群,打造ip平台,线下做高价值,做资源整合。趁我们遇到的眼下困境的时机,迅速转型发展。” 画蝶似乎感觉到有一丝的不妙,完全不在意什么方案,追问道:“那他们走了之后呢?” 小雪支支吾吾地答道:“就是有些狂野以外,倒没有什么。” 这时,小徐摇摇晃晃地也只裹着浴巾走了出来,看着小雪说道:“小雪,看你人不大,手上的劲道还真不小,我刚刚看了一下,身上现在还青一块紫一块呢!” 小雪闻言,赶紧把手中的水杯递了过去,连使眼色,示意小徐不要再说下去,同时急忙说道:“咱们赶紧洗漱打扮吧,一会儿亦男该回来了。” 画蝶上前一步,眼神犀利地看着小徐,问道:“咱们昨天在房间里干什么来着?” 小徐打了个哈欠,完全不管小雪的阻挠,答道:“就是比赛来着,先是比芳疗技术来着,你输了。然后觉得不过瘾,就比身上的零部件,我们三个各有输赢。不过,小雪惨败。” 画蝶一听,心想,还好,还不算太放纵。然后松了一口气,说道:“这也没什么啊。” 小徐睁大双眼说道:“哪呀,谁输了谁到展示厅表演才艺,要不展示厅现在能这么乱么?何况我们还是光着的,你说是吧,老大?” 画蝶一听,我的妈呀,我说我为什么要关摄像头呢,原来闹这么大。小雪听小徐讲了出来,尴尬地捂着脸,自己跑上楼去梳洗打扮去了。 画蝶找到自己的手机,还要问点什么,突然看见有十几个画家莫三度的未接电话。画蝶便让小徐也去梳洗,心想,效果图应该是画好了,嗯,效率真快。这样想着,便把电话拨了回去。 但是,接到电话,听到的不是这个消息,而是另外一个。 “久方出事了!”电话另一头,传来莫三度沮丧悲伤而又崩溃的声音。 “什么?”画蝶大为吃惊,立即问道。 “久方自杀了,我发现他时,人已经救不回来了!”莫三度极为自责地说道。 画蝶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信息,呆了半晌,声音颤抖地问道:“你现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莫三度声音也是颤抖地传来:“我在医院守着他,过来吧,我现在有点乱。” 画蝶挂断电话,立即跑回房里,胡乱地洗了一把脸,随意地捋了捋头发,抓起包就跑了出去。到了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立即给远在腐国的余归燕打去电话。 这个时间正好是那边的夜里,余归燕睡眼惺忪地接起电话,问道:“喂……怎么了?画蝶……” 画蝶心力憔悴地说道:“久方往生了,你能提前回来么?” 余归燕闻言立即坐起身,惊诧万分,说道:“什么!” 画蝶语气沉重地说道:“久方自杀了!” 余归燕心脏震颤了一下,说道:“啊!我立即处理好手头的事情,买最近的航班赶回去。” 画蝶和余归燕挂断电话,翻开通讯录,视线停留在闺蜜肖里菲的名字上,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拨过去。然后,又犹豫了半天,给蔓拉打去电话。电话一直响,蔓拉却没有接。画蝶叹了一口气,焦急地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心情越发急躁了起来。 等画蝶到了医院,已经过去一个小时。急救室内,莫三度颓废地跪在章久方的床旁,医生已经离开,两名护士默默陪在他们的身边,防止莫三度伤心过度做出傻事。 画蝶快速的走进病房,慢慢地走到床边,一只手放在莫三度的肩上,缓缓地将目光移向已经过世的章久方身上,眼泪顿时洒了出来。 现在的画蝶莫名地自责了起来,我不应该冷落你啊,毕竟你也没有真的做错什么,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你对里菲那样,你也是无奈之举啊。哎,曾经那样活泼,那样生龙活虎的你,怎么会做出这样决绝的事情呢?我马上就能把致从找回来了,你却……想着想着,画蝶自语道:“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莫三度知道画蝶已经来了,视线却一直盯在章久方苍白的脸上,算是自言自语,也算是在回答画蝶,轻轻地说道:“前一阵子,他知道里菲结婚的消息,不放心里菲,就偷偷的跑去肖城看了看。结果,他一回来整个人都变了,每天不吃不喝,就在那里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哭。我问他什么,他也不说。直到前几天,他主动找我说话。” 莫三度顿了顿,深深滴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他和我说,他去看了里菲。里菲并没有结成婚,还大着肚子摆地摊呢!他向一些熟悉里菲的邻居打探到消息,里菲父母已经离婚了,都不再管她。里菲自己一个人出去租了房子,就在菜市场摆摊卖熟食。久方没勇气直接去找她,就把身上所有的钱取了出来,有个十几万,包成个包裹偷偷放到里菲的摊位上。随后,他就跑了回来。他算了日子,那个孩子是他的。” 画蝶也深深滴吸了一口气,问道:“不至于啊,你怎么会因为这件事,就这样呢?” 莫三度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回来没几天,他家里传来了消息。他母亲知道我和久方的事情之后,喝农药自杀了。” 画蝶现在已经基本上明白久方被击垮的原因,便擦了一下眼泪,上前抚摸着久方的脸庞,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之前与久方接触的每一个瞬间,不断的涌现在眼前。 莫三度接着说道:“昨天晚上,久方一下正常了起来,他和我说,他现在状态不好,让我今天帮他谈一个项目。一个杂志找他拍几个大片,让我接洽一下。我以为他想开了,就没多想。就在刚才,我回到影楼,发现他割腕了。我想尽一切办法救他,可是,可是,发现的太晚了,太晚了。哎,我为什么要信他,离开他呢?他觉得自己是个怪物,他觉得自己活着是个错误,我还觉得他这么快就能恢复,我怎么能……”说着,莫三度垂下头,将脸狠狠地按在床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画蝶拿起手机,是蔓拉打来的电话。画蝶立即接起电话,也不等蔓拉解释刚才为什么没有接电话,直接黯然地说道:“久方去世了!” 蔓拉一个人正站在第五集团办公楼的一间接待室内,闻得此言,她顿时一怔。而她手中的咖啡杯跌落地上,一声脆响,瓷杯碎裂,咖啡飞溅而出。蔓拉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现在哪里?” 画蝶轻声回到道:“在医院。”。 蔓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过去找你。”放下电话,两行清泪由蔓拉的眼眶里滑出。 二十三、肖城之争 蔓拉正在暗自神伤,身后忽然传来开门声,一个人走了进来。蔓拉赶紧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过身,看来人是第五振邦,勉强地笑了笑,说道:“抱歉,失手把杯子打碎了。” 第五振邦挥了挥手,笑道:“没事的,伤到你没?” 蔓拉摇摇头,没有说话。第五振邦打量了一下蔓拉,发现她似乎是哭过,但又不方便问,便直接说正事:“走,咱们继续开会吧!” 蔓拉叹了一口气,说道:“第一批启动的康养小镇,把眸城拿掉,换乘章城。具体的方案,你们定吧。确定好我们郑氏集团出的数目,告诉我就可以了。我现在有急事,要先走一步。” 第五振邦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这么急?” 蔓拉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第五振邦邹了一下眉头,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会很重要,郑氏集团这边,怎么也得有个重量级的人物参加。要不……” 蔓拉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我和我阿爸商量一下,让他留下来。” 这时素拉迪也推门走了进来,大声说道:“蔓拉可以继续开会了,就等你们两个了。”说完,看到两个人的神情,和在地上的咖啡杯,警觉地问道,“怎么了,丫头。” 蔓拉舔了舔嘴唇,走到素拉迪身旁,低声在耳边说了几句话。素拉迪眉头紧锁,想了一会,说道:“那我留下开会吧,让帕队长带人跟着你过去,给我留一个开车的就行。” 蔓拉转回身,向第五振邦歉意地笑了笑,然后说道:“那我先告辞了,等这段时间忙完,就去看望振浩总。这段时间,我会在这个项目上多花些心思,让他安心休养,不要着急。” 第五振邦点点头,说道:“好的,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你就言语一声,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第五家的事情。” 蔓拉颔首致谢,便走出房间,留下一半的护卫,带着帕队长等人开车去往医院。第五振邦安排自己的助理先带素拉迪去会议室,自己则是走进接待室隔壁的房间。 房间里,第五振浩站在窗户旁看向窗外。二哥第五振邦走了进来,第五振浩也不回头,愣愣地说道:“二哥,你说,装病这招数灵不灵。” 二哥第五振邦大笑道:“老三,泡妞你就是个废废,比二把刀的大哥还要弱很多。你就听我的吧,保准你手到擒来。你还别说,如果不考虑蔓拉之前的事情,她还真是极品。” 第五振浩看蔓拉上了车,驶离视线,然后转回身,说道:“我可把我的幸福压给了你,要是搞砸了,你信不信我把你所有的庙都给拆了。” 第五振邦嘲笑道:“就你这小破事情,我用一成功力就能搞定。对了,我告诉你,刚刚蔓拉要调整第一批启动方案,把眸城换成章城。章城已经有了一个完成一期的项目,比眸城启动的要快。咱们也有现成的诺贝尔奖资源直接导入,算是有利方案。但是,我感觉是和蔓拉刚刚打电话有关,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第五振浩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偷看她,又不是偷听。不过,我信得过蔓拉,不会像嫂子们那样瞎闹的。定章城就章城呗,不过,蔓拉怎么先走了呢?难道我不在,她没心情开会么?” 第五振浩切了一声,说道:“你的女神高高在上,你嫂子们就一文不值?别没大没小啊,小心我给你使坏。蔓拉估计是遇到急事,就让素拉迪老先生留下来开会,先去处理急事啦。” 第五振浩点点头,心里琢磨蔓拉的急事是什么,难道是医院那边的柳母出事情了吗,不应该啊!他安排医院那边不论出什么事情,都要立即通知他了啊!想到此处,随口一说:“二哥,我还要躲多久?紧急启动这几个项目,我还要抓城市桃花源的项目呢,这个项目你和大哥都弄不了。” 第五振邦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不是就以为你能行嘛,我看你是等不及见蔓拉吧。等到时候,就把城市桃花源的会议开在家里,到时候也让老太太见见蔓拉。那时候,你来一个生死离别,蔓拉一心疼,你就拿下她啦。这才是高招,你明白么?” 第五振浩听完,心里一热,赶紧走过来扶二哥坐下,亲手给二哥点了一支烟,陪笑道:“二哥,你再教我两招。” 第五振邦心里一美,佯装正色道:“我还要去开会呢!” 第五振浩倒了一杯茶,毕恭毕敬地端了过来,说道:“有大哥在,晚点去,没什么的。喝点水,润润喉咙” 第五振邦白了弟弟一眼,唉声叹气道:“哎呀,替你开了一上午的会,你说我怎么这么腰酸背疼的呢?” 第五振浩急忙跑到二哥身后,给他捏肩捶背,同时陪笑道:“好说好说,力道还可以吧?” 第五振邦好好享受了一番,然后大爷范十足地说道:“到时候,开会时间肯定会很久,地方又在郊区,不好返程了吧?那就需要留宿了吧?你在和她来一个彻夜长谈,然后呢?还用我教你么?” 第五振浩虽然不知道然后之后怎么办,但是心想应该好办,便点点头,一把将二哥从位置上推了起来,催促道:“赶紧去开会,肖城的战略意义重大,赶紧敲定细节。地处中南,又是经济重镇,不止是庞家,其他人也在争。至于其他几个城镇,包括章城啊,都在其次。一定要优先敲定肖城,肖城。” 二哥撇了一下嘴,呸了一下,说道:“你真是卸磨就杀驴,等下一次,我非让你洗脚不可。” 两兄弟打闹一番之后,蔓拉已经驱车到了医院。画蝶看到蔓拉,立即跑上去抱着她痛哭了起来。 画蝶也难掩心伤,也跟着哭。一旁的莫三度,还是跪在床边,听见画蝶二人的哭声,又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重新跟着痛哭了起来。 一旁的护士觉得一直这样不是很好,胆子大一点的护士,便走到蔓拉这里,劝道:“家属请节哀啊,这么样也不是个事情,请安排好逝者的身后事啊!” 蔓拉一只手擦干了眼泪,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画蝶,画蝶乖巧地放开蔓拉,顺手在蔓拉身上捏下几根粘在衣服上的长发,不动声色地站到了一旁。然后,蔓拉问道:“医院这边都什么流程?” 护士说道:“其他没什么,走完法医鉴定,然后就可以安排逝者火化及安葬的事情了。现在呢,需要先将逝者安放到太平间去。” 蔓拉点了点头,说道:“嗯,能让我们单独聊一会么?” 两位护士闻言,相互看了一眼,便离开了房间。蔓拉拉着画蝶,来到床前,看了一会儿久方的仪容,然后说道:“通知家里了么?” 画蝶搀扶着莫三度站了起来,莫三度腿有些麻,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站了起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莫三度也不管满脸的泪水,哽咽道:“通知了,我让医院帮着通知的,晚上就到了。” 蔓拉接着问莫三度:“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三度揉搓了一下脸,说道:“我会在久方家旁边的寺庙里出家,偷偷地帮他照顾他的父亲。” 画蝶仿佛怕章久方着凉,轻轻地将被子盖严实一点,然后说道:“晚一会,我叫森哥和亦男过来,帮着打理久方的后事。三度你一会儿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你现在这个样子,久方也会很难过。” 莫三度知道画蝶是在替自己着想,怕自己出现在久方家人面前讨嫌。于是,说道:“我再陪他一会儿,再陪他一会儿。影楼那边,就委托你来处理了。应该能有个五六十万吧,一半给久方父亲,一半给里菲送去。你的效果图,我已经画好了,就在一楼的画室。这是钥匙,我不回影楼了,晚点我直接去久方的老家。” 又过了一会儿,医院的护工来送章久方去太平间。莫三度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医院,随便买了一趟火车离开了这座城市,去往了章城。 画蝶将章久方的最近过往,讲给了蔓拉,蔓拉又不免更加神伤。画蝶讲着讲着,又是垂泪一番,然后说道:“里菲可真是命苦啊!” 蔓拉神色暗淡,忧伤地说道:“最近会快速启动肖城的项目,章城的项目也会一同启动。这里面重中之重是肖城,到时候你跟着去肖城,去看看里菲,帮衬她一下。” 等到了晚上,章久方的老父亲佝偻着身躯,在族亲的搀扶下,来到了医院。白发人自然免不了要去经历人间之大悲哀,再一次经历人世间的大悲哀。老父亲见了儿子最后一面之后,画蝶安排章家人就近住下,又留下汪森和亦男一同住下,方便协助处理后事。然后,画蝶跟着蔓拉离开医院,各自抓紧时间推进项目的事情。逝者已矣,生者还是要向前看。 深处商场中心的人,都看见了肖城的前景。如此一来,肖城就成为此次商战的焦点,庞家和左家也在紧锣密鼓地商议肖城之事。当天晚上,在一家高档会所里,左峥峰正背着手在包厢内来回踱步,有些焦急地看向一位略为秃顶的男士。这位男士有六七十岁的样子,左峥峰对他说道:“庞总,那个韩墨靠不靠谱,事儿还没完呢?就这么跑了!” 这位男士就是庞氏集团的老板庞建,他抱着臂膀,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底气中足地说道:“他靠不靠谱我不知道,但是他那一百个亿可是靠谱的,已经到账了。现在就看……”说着看了看左手边的郝友凡,又看了看右手边的邱城,继续说道,“现在就看你们靠不靠谱了,反正,肖城我是势在必得。” 左峥峰的父亲邱城,挺着身板,自信地说道:“左氏集团是我们一手创办的,养生和医疗我们家门儿清,运作这样的项目,我们是手到擒来。” 庞建稍微向前探了探身子,看向郝友凡左侧的左凤羽,色眯眯地说道:“有凤羽在,我是放心的。我也是大力支持你们,搞类似城市桃花源这样的项目。这两天,凤羽来集团,给我讲讲这项目操作的细节。” 左凤羽左侧的司马平闻言大怒,只是不好发作,便赌气靠在沙发背上,大口吐气。左凤羽反倒心平气和,笑脸相迎,嗲声嗲气地说道:“那一会儿,我们可要多喝几杯,拉近拉近感情。” 郝友凡识趣儿地站起身,笑道:“我隔在中间,你们不好交流。”然后走到左凤羽和她的现任丈夫司马平中间,接着说道,“我来坐这里,司马总,咱们两个亲近亲近。” 左凤羽丹凤眼风情闪现,坐到郝友凡原来的位置,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去。庞建顿时开怀大笑,向门口站着的领班女郎喊道:“酒和姑娘都上来吧!” 领班女郎连声答应,妖娆地出门去安排。左峥峰则拍了拍手,坐到邱城的旁边,对包厢里最后出现的宾客说道:“星辰兄,你之前一直怪我们格局小,没魄力,这回有庞氏集团做盘,你该心悦诚服了吧?怎么样,来我们这吧,那个不男不女给你的条件,我这边给你两倍。”。 陈星辰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考虑考虑,三天后给你一个答复。” 二十四、两个女人的战略重组 时间又过了两天,章久方的后事,基本处理完毕。画蝶本来是安排汪森跟着章家人一同回去,接着帮着章家人料理白事。彭亦男反常地央求姐姐,由他去处理后续的事情。 画蝶好奇地问弟弟:“你怎么会这么上心这件事情?” 彭亦男也不隐瞒真实的想法,直接说道:“小雪这阵子把我打压得喘不过来气,我出去躲几天。” 画蝶扭了一下弟弟的耳朵,告诫道:“躲几天可以,老毛病不能再犯。否则,小雪不治你,我也会治你。” 彭亦男神伤道:“我现在可玩不起啦,我去也是给咱们打个前站。不是要启动章城么,我先过去实地走一走,看看那边怎么做项目的落地。” 就这样,由亦男跟章家人回章城处理后续的事情。在他们离开的当天晚上,陈星辰约汪森一起喝酒。 在酒桌上,二人忆往昔说旧事。酒过三巡,碰杯良久,陈星辰突然话锋一转,对汪森严肃地说道:“你和伊然现在怎么样了?” 汪森举起杯一口喝干扎啤杯里的啤酒,打了一个嗝,苦笑道:“一言难尽,不过还有转机。” 陈星辰也举起杯,一饮而尽,沉吟道:“之前呢,不论看你的面子,还是同学的情谊,我都不会和伊然产生摩擦。不过,最近伊然的几个操作下来,我觉得不是我不斗她,是我斗不过她。” 汪森眨了眨眼睛,连连点头,苦笑道:“我是真没想到,伊然如此厉害。哎,咱们两个捆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来吧,咱们两员手下败将,干一杯吧!” 二人举杯见底,陈星辰也打了个嗝,皱了皱眉毛,说道:“我单独和蔓拉总聊过,她想让我接手医美门诊。我呢,最烦的就是医美门诊的客诉问题,太麻烦,特别麻烦。最近呢,左峥峰他们找过我好几次,还让我一同见了见他们的金主——庞氏集团的老板庞建。” 汪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听说过庞氏集团,跟我们现在项目的投资人第五老总有很大的过节。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陈星辰点燃了一根烟,深深滴吸了一口,然后说道:“我原来呢,想着孩子要出生了,还要赶紧给我们家青玉办个婚礼,安安稳稳的就行了。不过,事与愿违,总是不随人意啊。” 汪森也跟着点了一支烟,问道:“青玉给你什么建议?” 陈星辰轻轻敲了敲桌子,尬笑道:“她之前吃画蝶的醋,现在又改成吃伊然的醋。只要没这两人,她都支持。” 汪森哈哈大笑,说道:“你们家青玉,可够你喝一壶的。左家那边可和我们这边开战呢,你可要想好。对了,给什么条件?” 陈星辰又深深滴吸了一口烟,苦笑道:“待遇么,是这边的两倍。不过,我也清楚。现在呢,我和伊然即使有摩擦,顶多算是内部的小磕碰,连内耗都不算。要是去了那边,就算是你死我活的对手啦!” 汪森点点头,举起杯和陈星辰再干一杯,然后说道:“在所难免么?” 陈星辰无奈道:“在所难免。” 汪森摇了摇头,举起酒杯和陈星辰又进一杯,之后问道:“你约我,是想……” 陈星辰接连倒了三杯酒,接连喝尽,随后感情真挚地说道:“生意归生意,兄弟归兄弟。见了面,不用客气。” 汪森听陈星辰讲完,也连干三杯,随后哈哈大笑地伸出拳头,与陈星辰伸来的拳头对撞了一下,然后说道:“那,就等着我收编你吧。不,是等着我辅助伊然,收编你吧。哈哈哈……” 二人正事说完,继续你来我往,直到尽兴之后,二人才各自叫了车回家睡觉。 次日上午,陈星辰约了蔓拉摊牌。他做的非常仁义,不拿任何属于他的股份,也不占蔓拉的便宜,交接好手中的一切,净身出户。蔓拉甚觉可惜,友谊虽然还在,但毕竟日后要以敌人的身份相见。不过,蔓拉还是想给陈星辰一些补偿,可陈星辰坚持不要,最后蔓拉也只好作罢,仅仅成功送了一份口头上的祝福。 这一日的上午,陈星辰没有来到公司,画蝶却来到公司,约好了和伊然见面。 画蝶并没有直接和伊然谈起正事,而是先问起私事来:“伊然姐,你和森哥这是怎么了?前几天,和森哥喝酒,森哥因为你们的事情都哭了。” 伊然先是面无表情,可是坚持了一会,还是暴露了自己真实的情感:“我是想逼一逼他,我认识的汪森,是一座巍峨的山峰,一棵参天的大树,一头威风凛凛的老虎。可是现在的他,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猫咪。我不想他这样,我就想逼着他觉醒过来。来假的,他不相信,那我就来真的。” 画蝶没想到伊然如此的果决,心里也是暗自佩服,于是说道:“你不怕森哥,被你吓跑了。” 伊然哼了一声,狠狠地说道:“他要是敢再跑一次,我一定让他彻彻底底认识认识伊然这两个字怎么写!” 画蝶听罢,哈哈大笑,说道:“伊然姐,你可是越来越厉害啦!” 伊然也不是真的想和汪森分开,只不过她的女权意识已经觉醒,对汪森改造的思维,也是在这个意识下,自然而然地产生。伊然看画蝶笑起来,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我也不怕你笑话,我真是拿阿森没辙,我特怕养成以折磨阿森为乐的习惯。因此,我想让他至少在外边强势起来。至于回到家里嘛,温顺一点就温顺一点,反正还挺舒服的,挺好的。” 画蝶被伊然这话又逗得大笑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感情这东西,只要双方接受并享受就好。我这个外人,也不好多插嘴。但是,要相互珍惜,以免后悔莫及。好了,咱们聊正事吧。” 伊然给画蝶倒了一杯茶,款款地说道:“我的泡茶手艺,跟你学了这么久,有长进没?” 画蝶举起茶杯闻了闻,又轻轻地品了一口,然后严肃地说道:“还是有些燥,不过比之前好了很多,不仔细喝,完全喝不出来。” 伊然害羞地笑了笑,抿了抿嘴,之后说道:“今天,是不是想找我联手?” 画蝶点头称是,又坚定地说道:“我之前有些晃神,三魂六魄不全,整个人呢,仿佛丢了一半。不过,得感谢周围的朋友不离不弃,很幸运地认我找回了自己的另一半。我想,现在应该以完整的我,好好地做点事情啦。” 伊然轻提公道杯,重新给画蝶续了一杯茶,口气坚定地说道:“你的事,我全力支持。” 画蝶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白板笔,准备开始讲述自己的计划。伊然也站起身跟了过来,认真地听画蝶的讲述。 画蝶面带微笑,声音高亢地说道:“线上和线下要整合在一块,线上还是走直播和碎片化视频的路子,建设完整的交互生态。线下则以美业这个渠道为主,辐射到其他小渠道里。城市桃花源首先导入到康养小镇里,然后辐射到五星级酒店和高端社区里。这些都是直营,再将美容院spa馆和瑜伽馆整合到一起,打造教育加休闲一体化生活馆,这个以内部加盟为主。这个内部加盟招募的对象就是学员,只有经过我们的商业体系孵化和洗礼,选择加盟我们体系。这样会让我们的连锁体系更稳固,市场黏性更坚挺。” 画蝶讲到此处,伊然兴奋地说道:“学员、消费者、加盟者都可以转化为合伙人,四位是一体的。既可以保证运营的质量,又可以保证扩张的速度。同时线上线下整合到一块,生态的容错率就高,抗击打能力就越强。” 画蝶哈哈一笑,爽朗地说道:“正是如此,我们现有的资源,完全可以组建庞大的种子库,第一波启动,能量就非常惊人。我们只要抓住三个要点,顶层的资源整合。小镇啊,高端社区啊,五星级酒店啊,这些整合到一处。第二个要点呢,就是课程的明星效应和前期资金的融入。第三个呢,就是对任何一个地方的启动,都要有足够的运营能量做支撑,开一个点,就要把人塞满,就要让那里活跃起来,自动起来。我来负责前两个要点,你来负责第三个。” 伊然现在对画蝶的认可度,又高了一层。原来以为自己很快就可以到达画蝶那一步,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在进步,画蝶也在进步,而且比自己更快更强大。这种认知,让伊然懂得强强联合,懂得跟谁站在一起,才能创造更大的价值。由此,几句思路清晰的战略布局讲述下来,伊然已经心悦诚服,五体投地,急忙问道:“第一步我们做什么?” 画蝶放下白板笔,郑重地说道:“第一步,我们三家公司合并重组。” 画蝶说完,便伸出手,伊然也站起身,伸出手和画蝶相握。同时,伊然心悦诚服地笑道:“彭董事长,好。” 画蝶二人哈哈大笑,眼看着世界将在此刻臣服于脚下。画蝶与伊然走回座位,开始细化每一个落地执行的要点。 当聊到整个组织框架时,伊然又好奇又认真地问道:“怎么想到要和我联手呢?星辰不是更合适吗?” 画蝶神秘一笑,说道:“蔓拉姐打算安排陈总接手医美,我认为他应该不会去。最近你的几个操作,基本上已经能掌控公司。如果陈总不去,那么公司他也不好回来。” 伊然会心一笑,说道:“看来选择亲近你,还真是我明智之举。目前新公司,将有四个运营板块。线下运营版块、线上运营版块、培训教育版块和医美板块。我知道线下渠道我来负责,线上运营是木檐,培训教育版块你肯定给阿森啦,那么医美板块呢?星辰如果不接的话,他一定会彻底离开,那怎么办?” 画蝶忽闪着大眼睛笑道:“你应该和我想到一块了?” 伊然点头说道:“你培养的人还真是不错,也足够幸运,我也觉得金秋确实可以盯一盯医美板块。” 画蝶笑道:“是我觉得幸运,有这么多优秀的人,可以聚在一起做事。不过,她暂时还不可以独当一面,我会给她安排一个搭档。如果陈总做了其他安排,那么我会想办法把里菲请回来。”。 伊然见画蝶思路如此清晰,布局稳健又有深度,不由得内心越加的佩服,同时又提起公道杯,将新泡的茶给画蝶身前的空杯续满,然后问道:“燥气是不是已经完全消失了?” 二十五、归燕归来 伊然问画蝶新泡的茶泡得如何,画蝶微微一笑,说道:“恰到好处。” 二人又继续敲定很多细节之后,蔓拉那边给画蝶打了电话。二人相互传递了消息,一方传递了战略整合的消息,一方传递了陈星辰的打算,又简短交流了一番未来的发展计划,结果自然是,扎扎实实地夯实了整个方案基础。挂断电话之后,画蝶又将要点讲给一旁听个大概的伊然。 到了中午,画蝶二人叫来金秋简单地吃了点工作餐,三个女人一同畅想了一番,将浪漫主义和实用主义烩在一起,做了一顿女儿国清蒸事业有“鱼”。 到了下午四点左右,画蝶要去接临时改行程赶回来的余归燕,便先告辞离开。下午,陈星辰已经赶回公司处理交接事宜。画蝶也不方便多聊,打了个招呼就出了公司,直奔机场。 飞机时间延误是常有的事,长途的时间更难把控。画蝶在机场多等了余归燕一个半小时,等到了晚上七点半,画蝶才见到风尘仆仆归来的余归燕。 闺蜜二人虽经常联系,但毕竟许久未见,又经缝多事,不免见面便泪眼相拥。二人登车返程,一路上相互安慰,啜泣不断,吓得载客的司机师傅不敢搭讪一句。 一路辛苦,回到工作室,画蝶也不好带余归燕太过细致地参观,只是四周围略扫了几眼,便来到画蝶的房间。这个时候,金秋已经下班来到工作室,正在和小雪接受木檐的特训,完全不知道两个人的归来。 如此一来,反而少了一些干扰,让画蝶闺蜜二人有更多精力交流。 画蝶很好奇里菲结婚的消息,章久方是怎么得到的,便问余归燕:“归燕,久方是怎么知道里菲结婚的事情的?” 余归燕蹲在地上,一边将行李里的衣服取出,一边回答道:“我估计是里菲妈说的。之前里菲跟我撒谎说她嫁得好过得好,我不信,这阵子我不停地追问,她才跟我说实话。她回家嫁的那个原来是个瘾君子,就在办酒席的当天给带走了。这个混蛋连卖带吸,判的刑期很重。就因为这件事,里菲妈恨死了章久方。里菲妈从里菲那里搞到久方家里的电话,就打过去给章家骂了一顿。之后呢,里菲爸妈天天打架最终离了婚,又各自迅速的组建了新的家庭。里菲呢,又和那个瘾君子离了婚。之后的事情,她死活都不说了。” 画蝶打开柜子腾出地方,将余归燕递来的衣服挂了进去,同时说道:“之后的事情,我听莫三度说,里菲现在没人管,自己租了个房子,又在菜市场里摆熟食摊位过活。” 余归燕闻言立即站起身,叉腰扶额,郁闷地说道:“什么!这个小妮子从来都不让人省心!我先去章城给久方上柱香,看看他的父母,然后直接去找里菲。” 画蝶有些忧伤地说道:“久方的母亲也自杀了。” 余归燕更加郁闷地说道:“我靠!这叫什么事儿啊!” 画蝶叹气道:“久方家里知道久方的事情啦,久方妈肯定受不了别人戳脊梁骨,就寻短见了。” 余归燕垂头丧气地满地转圈,然后说道:“这事儿里菲都不知道,久方家里怎么知道的?” 画蝶走过来,蹲了下去帮余归燕从行李箱往外拿衣服,余归燕也跟着蹲了下来,听画蝶阴沉地说道:“我问了莫三度,他说是他们在同志酒吧亲热时,被酒吧的酒保拍了下来。这个酒保是久方的同乡,前不久在那个同乡回家的时候,把这件事传开了。我估计,也是这个时候,里菲妈给章家去的电话。然后久方就去了里菲那里,回来就出事了。里菲现在过得那么惨,妈妈又寻了短见,久方肯定受不了这两个刺激。” 余归燕将拿空的小箱子合上立了起来,也不起身一把将行李箱推到墙角,又探身拉过大箱子,假装不在意地问道:“久方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了么?” 画蝶站起身又去打开另一个柜子腾位置,一遍腾地方一边说道:“你的东西真少啊,才大小两个箱子。要是里菲啊,四个箱子都不够用。那个孩子的身份,已经被久方知道了。他这次去看里菲时,自己算时间算出来的。” 余归燕闻言又立即被气得站起身,叉腰扶额,狠狠地说道:“既然知道了,还这么做,真是个懦夫!我先去找里菲,再去给这个混小子上香吧。” 画蝶再一次走过来,拍了拍余归燕的肩膀,然后蹲了下去,说道:“你还是先去给久方上香吧,然后和亦男一起回紫禁城。先帮我把我们的项目弄好,我和你一起去把里菲接回来。” 余归燕伸了个懒腰,接过画蝶递来的一件睡衣,撇了撇嘴,丢到床上,然后说道:“亦男在章城?我说我回来,怎么不飞奔过来喊姐姐大人呢?” 画蝶站起身,打开内置卫生间的房门,进去打开热水器,然后走出来说道:“我让他帮着章家料理久方的后事,正好和你一起回来。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你去章城。我去接致从的妈妈,然后送他们二老回眸城。” 余归燕从大行李箱拽出一条浴巾,直接走进卫生间。她也不关房门,直接将脱下衣衫扔了出来,又打开水龙头,在浴室柜隔断里大喊道:“那我晚点去章城,先和你去医院见见致从爸妈。” 画蝶索性把大行李箱拉到柜子旁边,一边继续安放衣物,一边向里间大喊:“你们还没见过吧,这次正好也让致从妈妈见见你” 余归燕啪啪几声跑到门口,探个脑袋出来,说道:“我们见过的,那年致从要出国,想回家看看,致从爸妈怕他奔波,就来紫禁城看他,就是那个时候见到的。当时,还错把我当成你来着,好一顿夸啊!” 画蝶一直不认可余归燕的审美,正对着一件难看至极的帽衫撇嘴,听余归燕如此一说,却完全没印象,便反问一句:“有过这事么?” 余归燕刚刚跑回淋浴隔断,闻言又跑到门口,探出脑袋说道:“有的,你是估计给忘了,肯定是怕我把你们家致从抢走。毕竟,我是如此的优秀。哈哈哈……不逗你了,致从妈妈恢复的怎么样?” 画蝶见余归燕又缩了回去,便加大音量说道:“柳母恢复得很快,她说,她梦到致从最近总是偷偷地来看她。哎?归燕……你不觉得蔓拉姐和致从很像么?” 等画蝶说完,余归燕已经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在大行李箱里又拽出一个毛巾,又拿起床上的睡衣,走回卫生间。到了门口,她才回过头问:“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画蝶放下手中的衣物,跑到卫生间门口,趴在门口,向里问道:“你还记得蔓拉姐胸口有一处纹身么?” 余归燕换好睡衣,胡乱地拿毛巾抹了几下头发,就将浴巾和毛巾搞到了壁挂上。她又拿起吹风机象征性地吹了几下,才回答道:“当然,那么明显,一个蝴蝶啊!” 画蝶抓住走出来的余归燕,将双手搭在余归燕的肩膀上,嘟着嘴盯着余归燕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觉得蔓拉姐就是致从,最近这个感觉非常强烈。我这几天也仔细梳理了一遍,我和蔓拉姐相处的所有细节,只要有证据,我就能让蔓拉姐承认她就是致从。” 余归燕双手扭住画蝶的脸蛋,宠溺地说道:“画蝶,你是知道的,我对致从有好感。但是,你们非常般配,感情又非常好,所以我没动任何心思。即使如此,我也可以很容易地分辨一个人身上,是否有致从的影子。我觉得你,是不是有点太敏感啦?” 画蝶拉着余归燕走向靠窗的书桌,翻开笔记本电脑,一边打开文件夹一边说道:“我给你看点东西,看完之后,我想你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啦!” 余归燕盯着打开的图片和视频,当看到纹身的图样,一下令她陷入沉思,很多不可思议的情节闪现在她的眼帘。当她看到视频里那个熟悉的男子,音容笑貌已经隔世,又不免有些心酸。 画蝶也在一旁眼含泪花地说道:“我找过翻译,我想你也听得懂里面在说什么。任何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拥有一位强大的守护者,蔓拉姐不会因为喜欢致从就这么守护我,为我荡平一切,为我打造一个世界。如果我有幸拥有这么一位守护者,一位强大的守护者,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因为她就是柳致从。你和蔓拉姐接触的也很多,你给我仔细想想,到底有没有致从的影子。” 余归燕看画蝶的眼泪,此时已经夺眶而出,便合上笔记本电脑。然后,拉着画蝶坐到床沿,伸手给画蝶擦拭眼泪。她叹息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让我想想,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不过,她就算是致从,她不承认的话,我们也没办法啊。” 画蝶深吸一口气,露出得意的表情,说道:“我这次送致从爸妈回去,就是要回去取点东西。” 余归燕挺直后背,显然有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急切地问道:“什么东西?” 画蝶站起身,从床头柜之上拿起柳致从的相片,含情脉脉地说道:“致从骨灰里有一些骨质残留,之前我在暹罗装盒子时看见过。然后,我去取出来提取dna,和致从爸妈作比对。” 余归燕站起身,走上前靠在画蝶的身上,同画蝶一起看照片里的柳致从,不自觉地在嘴角挂起了笑容,漫不经心地说道:“直接拿蔓拉姐的dna作比对不是更快么?” 画蝶回过头,手指轻轻地点了点余归燕的额头,不屑地说道:“我试过,头发上得有毛囊才能行。我偷偷拿的那些头发都没有毛囊,没有用。” 余归燕走到窗户前,看了看窗外,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心想,画蝶向来不会胡说八道,我真要好好琢磨一下,看看哪些细节可以帮助画蝶论证事情的真相。如此一想,便说道:“我今天晚上好好想想,明天早上告诉你我的答案。” 画蝶闻言,顿时兴奋异常,接连击掌,同时说道:“好,我去楼下睡,不打扰你的思绪。”。 余归燕赶紧转过身,叉腰伸手,将食指指向画蝶,骄横地说道:“拉倒吧,今天你不侍寝,老娘我什么思绪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