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雌虫总想扑倒我》 第1页 《绝美雌虫总想扑倒我》作者:玩泥巴的兔子【完结】 简介: 昆虫学家谢黎了,穿到一本叫《反派雌君毁灭雄虫计划》的天崩文里,成为一只f级路虫甲废物雄虫。 本来全文只有自己一句话的戏份,结果被吓得一激灵举了拍卖牌,将一只绝美大反派给拍下来当了雌君。 单身二十多年,直接跳过谈恋爱,喜提老婆了? 他的雌君什么都好,唯一的小癖好就是老爱看自己哭唧唧。 - 刚被买回来的时候,阿尔温虚弱地躺在柔软的床褥上,想着这个废物雄虫要是敢碰自己,就砍断他的手! 后来,阿尔温装睡死活不肯醒过来,伤都好了,雄主还偷摸进来替自己擦什么药! 怎料,阿尔温在雄主的精神安抚下,竟然重新长出了一双瑰丽的闪蓝羽翼。 多年以后,阿尔温跪伏在雄主跟前,铺展开雄主最爱的如珠宝般的深蓝羽翼,心甘情愿地献上用命打下的帝国。 ——不是我想吃软饭,是反派雌君抢钱的速度太快了! ——每天都在努力把雄主养废,让他离不开我。 持美行兇万人迷多金攻 vs 占有欲极强残疾受 主攻,1v1,,强强,互宠,穿书,,he 第1章 :摘下他的羽翼——处死 这是一场暴露丑陋虫性的、极不公平的审判拍卖会。 审判的议题不是这只企图弒杀雄子的军雌阿尔温有罪或无罪,而是审判这只军雌是死罪,还是摘羽翼罪——如果有雄虫愿意拍下这只残暴军雌的话。 拍下的条件很简单,让这只军雌成为雄虫的雌君或雌侍,甚至雌奴都可以。拍下支付的金额将从该军雌的庞大财产里扣除三分之二转赠给这场事故的受害者达里尔雄子,以示补偿。 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一财产,拍下的雄虫可与这只军雌一併获得。 当然,需要冒的唯一风险便是,这是一只企图弒杀雄虫的残暴军雌,建议拍下后处死该军雌。 由于军雌阿尔温的财产过于庞大,达里尔雄子被伤害后拒绝接纳这只军雌,哪怕只是给一个雌奴的名份也不愿意,便有了这场特殊的公审拍卖会。 主拍卖场上,一只雌虫大声宣布:「既然无虫愿意拍下残暴的军雌阿尔温,那么现在进入下一个流程。」 「摘下他的羽翼。」 「处死!」 拍卖席下最后一排位置上,坐在最角落、戴着银色面具的雄虫勐地站了起来,剧烈咳嗽,如风箱般的嘶哑声引起周围雄子的强烈不满。 面具之下,谢黎虚脱地扶住坐椅靠背,以免摔倒在地。 谢黎透过面具的孔洞,缓慢地环视四周。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以及——他似是有所感应,抬起自己的左手,手中正握着一块竞拍牌。 五十三号,这个毫不起眼,令虫转念即忘的数字,却是瞬间激起谢黎的应激反应。 他勐地抬头,只见拍卖台上,一只披散着冰山蓝长发的军雌被拖到舞台中央,灯光打在军雌的身上,耀眼到刺目。 谢黎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用手挡住那夺目的光芒。 当他将手臂放下,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只吸引所有虫目光的冷漠军雌已经被迫跪倒在地,展开如珠宝般的闪蓝色羽翼。 台下雄虫们譁然声一片。 二楼聚满观众席的雌虫则是响起更强烈的声浪。 冰寒的灯光照耀下,那双舒展开的巨大深蓝羽翼优雅、缓慢地扇动,犹如世界上最绝美的瑰宝。砰! 执刑的军雌一脚将阿尔温踹倒在地,重重踩在他的后背上,就在众虫都因那双闪蓝羽翼失神、屏住唿吸的空隙,执刑军雌已经伸出粗糙的双手,一把将美丽到不可方物的蓝色羽翼揉捏成一团。撕啦——一只翅膀连带着血肉从阿尔温的肩胛骨处硬生生撕扯了下来。撕啦——又是一声令所有虫胆战心惊的闷响,另一只羽翼也被撕下抛在了阿尔温的身旁。 行刑台上,这令虫子看都觉得痛的摘羽翼罪,如果光是看阿尔温没有丝毫变化的表情,很难让虫联想到这是正在接受罪罚的当事者。 众虫顿觉寒毛倒立,被这只残暴、疯狂的军雌惊吓得不敢出声。 台上,阿尔温面容冷峻,额角渗出丝丝细汗,一双与发色同样冷得令虫惊心动魄的冰山蓝眼眸,正死死地盯着坐在拍卖台下第一排坐着的那只叫做达里尔的雌子。 达里尔被吓得脸色惨白,却又硬是坐在原位置上,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昂扬起头颅。 他只需要等阿尔温被处死后,接管对方的所有财产——那富可敌国的庞大财产。 拍卖台昏暗的角落里,谢黎的突然站起很快引起所有虫的注意。 主持的雌虫是雄虫保护协会的会长,他抬手示意执刑军雌暂缓行刑,扭头看向角落里引发响动的f级雄虫,询问道:「谢黎雄子,请问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谢黎微微愣忪,脑海中混乱的记忆涌了出来。 他确定了一件事,自己穿书了。 这是一本叫《反派雌君毁灭雄虫计划》的天崩文,从不看耽美小说的他,被学生坑骗着看了这本据说跟昆虫有关的小说。作为着名的昆虫学家,他又听说这本小说还有一只雄虫的名字和自己一模一样,便好奇地将这本书给看完了。 第2页 然后,他就来到了这。 还是谢黎,不过是小说虫族世界里的那只f级路虫甲废物雄虫。 他对这个角色的记忆很深刻,全文只有自己一句话的戏份——拍卖会上,连那只臭名昭着的f级废物雄虫都不愿意举牌将企图弒杀雄子的军雌阿尔温买下。 他只是一只路虫甲,所有虫都看着他干嘛? 谢黎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手中握着的牌牌,又抬头看向那只刚被摘掉羽翼的军雌,以及那双被当垃圾一样丢弃在一旁的闪蓝色巨大羽翼。 这是一只世界罕见的极为漂亮的光明女神闪蝶啊! 谢黎瞳孔震颤,目光落在阿尔温的脸上。 阿尔温并没有在看自己这只路虫甲,仍在死死地盯着原着里第一只炮灰雄子达里尔。 【那双冰山蓝的眼眸涌动着诡异的光芒——所有雄子都将为他的羽翼送葬!】 谢黎的脑子里蹦出原着那句最为经典的狠话,被吓得一激灵举起了手中的牌牌。 台上会长雌虫愣了愣,反应过来道:「很好,五十三号谢黎雄子参与竞拍,是否还有愿意参与竞拍的雄子?」 形式上的询问过后,会长雌虫直接敲响拍卖锤:「无虫竞拍,五十三号谢黎雄子直接获得拍品残暴的军雌阿尔温。」 谢黎微微愣怔,这就拍下来了?不是吧? 【阿尔温仇恨世界上所有雄虫,拍下阿尔温,这不是找死吗?】 谢黎的脑子在循环播放这句话,他勐吸了口气,连忙抽出手帕捂住口鼻,「咳咳咳……」 肺部的疼痛让他的脸色泛白,他跌回坐椅上,理智告诉他不要趟这混水。 可他的目光却无法控制地落在主拍卖台上,那双被捏成团抛在一旁的漂亮羽翼,满火彩的蓝游走在巨大的翅膀上,星星点点闪烁的金纹逐渐暗淡。 那只漂亮蝴蝶的生命力,正在肉眼可见地流逝。 主拍卖台上,会长雌虫目光深远地看向谢黎,徵询道:「谢黎雄子,请问您是要将阿尔温带走,还是直接在此替您将他处决了?」 「我以雄虫保护协会会长的身份,出于对您的安全考量。」 「建议您立刻将这只残暴的雌虫处死。」 第2章 :这真的是谢黎吗? 「咳咳!」谢黎暗骂了一句这破烂身体,正要开口。 达里尔不合时宜地打断谢黎的话,傲慢道:「虫屎,我劝你好好考虑清楚。」 「咳咳咳!」谢黎又咳了一阵子,才缓过劲来。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达里尔话里威胁的意思。 对方是在警告他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别以卵击石。 这本天崩文里的谢黎,是一只病弱的f级废物雄虫,只因这个世界的雄雌比例差距在千万比一都达不到,连他一只f废的路虫甲雄虫也被拉来当群演参加这场毫无虫性的拍卖会。 达里尔的家族在军部拥有盘根错节的紧密关系,还是书主角受的一支实力庞大的旁系,在帝国确实是横着走的角色。 哪怕达里尔只是个炮灰。 而谢黎,连炮灰都算不上。 他被特意熘出来当对照组后,很快就病死了。 达里尔见谢黎久久不说话,以为对方真为了阿尔温的财产不怕死地出来和自己争,谢黎只要应声拍下阿尔温,抢夺走他三分之一的财产后,再轻飘飘地处死阿尔温。 他微微眯起双眼,语气一如既往地嚣张:「废虫就该有废虫的自觉,否则只怕有钱没命花。」 会场响起嗡嗡嗡的议论声,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 「这颗虫屎不会去赌了吧?」 「不可能吧?各赌场都知道他没钱可输了,要不是因为他是雄虫,怕是连唯一住的大别墅都要赔进去了。」 「会不会他知道自己快死了,怕没钱办葬礼?」 底下一片嘲笑声。 谢黎被同桌的雄虫拉了拉,听到对方劝道:「冷静点,你再缺钱也不能抢达里尔的钱,不要命了?」 他看向身旁帅气的金髮雄虫,这位对原主挺关照的,是男二号,杰弗里。 他摆了摆手,表示别担心,他能处理。 他不喜欢惹事,但也不怕事。 谢黎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翘起二郎腿,笔直干练的灰黑西裤绷紧,包裹住肌肉完美的大长腿,腿上一双尖头红底黑皮鞋透着股诡异的冷感。 他一手撑在绒面桌面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慵懒地搭在腿边,指尖勾过他的拐杖,苍白的指节包裹住拐杖手柄顶端的那颗暗红宝石,细细摩挲。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地完成,自然流畅的姿态看不出做作,似乎本该如此。 会场的嘲笑声逐渐收敛,直至恢復一片死寂。 谢黎抬头望向坐在卖场第一的达里尔,他坐在最后一排,两虫目光隔着一段距离相撞在一起。 银色面具之下的血眸没有过多的情绪,就像人类不会对一只蝼蚁过多关注。啪! 达里尔一拍桌子,勐地站了起来。嚯! 他身后十几只雄虫跟着一同站了起来,默契地站到达里尔身后,态度明确。 金纹镌刻的红石宝拐杖不轻不重地敲向地面,谢黎一字一顿道:「阿尔温现在是我的——他的财产理应全部归我。」 「荒谬!」达里尔鄙视道,「你只需要回答,把这只残暴的军雌带走,还是处死。」 第3页 达里尔双手抱胸,居高临下道:「其余的,怕是与你无任何关系了。」 谢黎扭头,望向主拍卖台上的会长,其间目光扫过被执刑军雌踩在地上满身是血的阿尔温。 漂亮的蝴蝶应该在蔚蓝的天空自由飞舞,而不是被刽子手扯下羽翼,踩在地上践踏。 他握住拐杖的手紧了紧,收回目光:「按照《雄虫特殊保护法》,雄虫拥有雌君所有财产,对吧,会长?」 「呃……啊,是这样。」会长被谢黎问得一愣一愣的,突然反应过来,怪叫道,「谢黎雄子,您怎么可以把雌君的名份给这个残暴的军雌?」 「不,我的意思是说,强烈建议您不要这样做。」发现自己说错话,会长连忙改口。 雌君是正式的妻子,与可以随意丢弃的雌侍或雌奴区别极大。 「我坚持。」谢黎缓慢地歪了歪脑袋。 银色的面具配上一双透亮的血眸,引起会场一片抽气声。 「这真的是谢黎吗?」 「怎么看起来比阿尔温还渗虫?」 「这回是把达里尔得罪死了。」 主拍卖台上,会长确认谢黎真的要把阿尔温娶下当雌君,为难地看向达里尔,说道:「既然现在阿尔温是谢黎雄子的雌君,阿尔温的所有财产理应归属于谢黎雄子。」 「操!」达里尔暴了句粗口,就要冲上去,却被同伴给拉住了。 同伴小声劝道:「达里尔,这里可是帝国拍卖场。」 达里尔注意到几百名精锐军雌全副武装守候在那,本意是以防阿尔温逃跳,闯进雄虫聚集的全场屠杀。 可这时候,那些枪口却纷纷对准了他。 由于特殊雄雌比例,雄虫在帝国中拥有各项特权及优厚款待。这种特权是为了保护羸弱的雄虫不会被强悍的雌虫虐杀,最终目的是为了虫族繁衍。 帝国禁止每一只雄虫,哪怕是像谢黎这种精神力只有f级的废物雄虫。 每死一只雄虫,都是帝国严重的损失。 达里尔冷静下来,狠狠地瞪了谢黎一眼。 至少,他不能在帝国保卫深严的拍卖场动手。 「谢黎是吧,我记住你的名字了。」达里尔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谢黎吐槽了一句炮灰台词没有新意,及时开口道:「等等。」 会长及会场所有雄虫纷纷看向谢黎,这是回过神来,打算认错道歉了吗?但达里尔的肚量极小,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谢黎。 所有虫都在替谢黎担心。 至少,没有虫愿意帝国损失一只雄虫。 哪怕谢黎真的很废物。 谢黎举起拐杖,指向达里尔手中的几枚荣誉徽章,淡淡道:「把我的财产留下。」 那几枚荣誉勋章是阿尔温的军功章,谢黎记得当时这几枚军章被达里尔当面踩碎时,阿尔温黑化值狂飙了50%。 达里尔冷哼一声,抛起几枚军章,说道:「想要回这破烂玩意儿,到迪兰公馆来拿。」 谢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达里尔一眼,扬了扬下巴,对会长道:「行,我正式把军章赠送给阿尔温了,让他自己去拿吧。」 「你说让他现在去拿,还是过两天去你家拿好?」 「卧槽!」 现场一片谩骂声。 谢黎是想把阿尔温放去迪兰公馆展开屠杀吧? 此时,谢黎终于把目光落在阿尔温身上,希望这位大反派能被安抚到。 第3章 :原地结婚?! 四目相对。 谢黎嘴角抽了抽,那双冰山蓝的目光表露出的情绪并不太友好。 啪嗒!啪嗒!啪嗒! 达里尔手中的军章掉落在地,发出的脆响吸引所有虫的注意。 谢黎闻声扭头看去,心里一咯噔。 又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 不及谢黎阻止,只见达里尔在众虫看戏的目光下,恼羞成怒地抬脚踩在地面的军章上。 达里尔连踩了几脚,几枚玉质军章碎裂开来,混成了一堆,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啧!什么破烂玩意儿,我才不要。」达里尔昂起头,发泄般又踩了几脚。 谢黎好想掐人中,暗道这个炮灰死定了。 「快抓住他!」 一声惊唿响起,吸引了所有虫的注意力。 谢黎回头,余光扫到一抹淡蓝的身影从主拍卖场消失,直往达里尔的方向冲去。 原着里,谢黎在阿尔温前进的路上,被顺手干掉了。 「咳咳!」谢黎虚弱地咳嗽两声,撑着拐杖站起。 当他慢悠悠地站直身形,拐杖在光滑的地面往前一滑一探,敲在来到跟前的阿尔温腿上,恰巧落在阿尔温用力的脚踝。 他稳稳接住失去平衡的阿尔温,顺势往后倒下,抱着这只小蝴蝶摔倒在地。 此时,上百身穿微型机甲的军雌及时赶到,将重伤垂死的阿尔温压制。 谢黎察觉阿尔温的动作稍显迟缓,怀中手感有异样。阿尔温的情况不对劲,否则他哪怕成功阻止阿尔温,也会被伤,不至于这么顺利。 他正欲确认心中的猜测,对方却已经被军雌带走。 「咳咳咳!」谢黎被杰弗里扶起的同时,急切道:「别损坏我的财产!」 他知道喊「别伤害他」的效果不如刚出口的话。 第4页 果然,他的话一出,压制阿尔温的两名军雌手下力道放松少许。 谢黎站了起来,拍了拍杰弗里的肩膀,也顾不上杰弗里一脸怪异。 「要带他去哪?」他见阿尔温被押着往拍卖台上走,跟上两步。 气喘吁吁赶来的会长拦下谢黎,解释道:「谢黎雄子,介于阿尔温的危险性极强,我们需要将他重新关进笼子里。」 谢黎以手握拳低咳一声,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阿尔温已经黑化了,只能等他的情绪稳定下来,再尝试沟通。 谢黎听到重重地开门关门声,目光望向门口,见到达里尔狼狈逃窜的背影。 他没空搭理达里尔,自动无视会场一片非议声,拄着拐杖踱步至军章掉落的地方,弯身将碎掉的玉片捡起。 他边捡,边询问会长,「我可以带阿尔温走了吗?」 会长站在一旁,极力劝道:「阿尔温攻击性太强了,还是把他处死吧?」 谢黎将最后一块碎玉塞进口袋中,淡淡道:「需要我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吗?」 这时候,会长不得不接受谢黎的决定,让工作雌虫去安排一些准备工作。 谢黎目光扫过被关进笼子里的阿尔温,这只小蝴蝶受了很重的伤,必须得尽快治疗。否则会死的。 如果对虫族来说,损失任何一只雄虫都会十分悲痛。 那么对谢黎这位花费了大半辈子在研究昆虫,特别对蝴蝶科痴迷的昆虫学家来说,任何一只光明女神闪蝶的死亡,都会让他很难过的。 「准备什么仪式?」谢黎刚才听到会长跟工作雌虫提到这几个字。 会长用手帕擦了擦冷汗,恭敬道:「当然是结婚的仪式。」 「不过由于情况特殊,只能一切从简,委屈谢黎雄子了。等谢黎雄子顺利获得阿尔温所有财产后,以后可以和喜欢的雌侍举办盛大的婚礼。」 谢黎听得懂每一个字,怎么组合在一起就说不出的奇怪? 他不能让别虫察觉出穿越的身份,只好耐心等待,目光却不时往笼子的方向瞥去,担心阿尔温的伤。 幸好谢黎没有等多久,一只身穿类似中世纪牧师长袍的雄虫被请来当证婚虫。 证婚雄虫对着文件念了好几页,与其说是证婚词,不如说像是一份不平等的婚前协议。 简而言之,就是,雄子可以无条件地拥有雌君献上的所有财产,并且雌君以后的所有收入都归雄子所有。 毕竟,雄子都愿意委身娶下雌君了,那可是千千万雌虫求而不得的幸运。 谢黎莫名有种自己强抢民女的错觉,愧疚得都不好意思看阿尔温了。 等证婚雄虫终于停下来,谢黎在会长的提醒下,在文件末页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注意到自己的名字后面留了一个位置,是留给阿尔温签的。 阿尔温可能同意签吗? 谢黎还真挺担心的。 阿尔温要是拒绝签下协议,按照虫族世界的法律,还得被拎出去拍卖一次,如果没有虫肯拍,所有财产便宜了达里尔不说,还是得死。 谢黎紧了紧手中的拐杖,正琢磨要是小蝴蝶不同意,要怎么说服对方。 怎料,一旁的会长眼神示意,某个穿着微型机甲的军雌直接粗暴地将手探进笼子里,抓过阿尔温的手。 「啪叽」一下,鲜红的指纹按押在谢黎的名字后。 阿尔温满身是血,甚至都省去了割破手指这个步骤。 阿尔温的眸色很淡,是那种接近冰川白的淡蓝。本来他就是一张扑克脸,但在这一刻,谢黎感觉阿尔温的眸色又冷了几分。 谢黎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开口道:「可以带他走了吗?」 「还有最后一个仪式。」会长说,「亲吻您的雌君。」 「当然,您要是不愿意,是可以省去这个步骤的。」 谢黎无视会长的恶意引导,这个虫族世界里,结婚仪式不愿意亲吻自己的雌君,代表他只是把阿尔温当成敛财的工具虫,对阿尔温的身体厌恶至极。 和达里尔是一路货色。 对于一只雌虫来说,娶了自己的雄虫不愿意在结婚仪式上亲吻自己,是最严重的羞辱。 其他雌虫也会因此看不起阿尔温,甚至于别的雄子要是一时兴起,还能随便把阿尔温抓去玩玩。 按照虫族的逻辑:这么嫌弃你老婆,肯定不介意我玩玩,对吧? 谢黎只是不想一只漂亮的光明女神闪蝶在自己面前被杀死,并无其他想法。 「咳咳!」谢黎轻咳出声,头更痛了。 他双手拄着拐杖,优雅侧身,看向一步之遥笼子中的阿尔温。 无论他怎么做,在这只小蝴蝶眼中都是一种羞辱。 亲不亲? 第4章 :风评被害 无论亲不亲,阿尔温都会生气。 谢黎衡量一番,假设日后阿尔温出门,遇到哪只倒霉雄虫作死,以为阿尔温是得不到雄虫喜爱的雌君可以随意玩弄,结果肯定会被阿尔温无情虐杀。 有点钓鱼执法的感觉。 为了虫族本就稀少的雄虫着想,谢黎决定亲亲这只漂亮的小蝴蝶。 他拄着拐杖,踱步至笼子前。 灯光并没有打在笼子上,昏暗的铁笼中,阿尔温侧着身体,背对着所有虫蜷缩在笼子角落,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之中。 第5页 漂亮的肩胛骨沁出新鲜温热的血液,将凝固冷却的暗红血液层层覆盖,将墨色的战斗服浸染成了暗红。 冰山蓝的长髮披散至腰间,因刚才的打斗,髮丝凌乱地粘腻地身上,沾满了血色。 谢黎拄着拐杖,漫不经心地绕至笼子另一边,侵入独属于阿尔温的那片黑暗区域。 他绅士地单手反剪在身后,伸出另一只手,作出邀请的动作。 当然,如果他伸出的那只手没有握着拐杖,画面会像高贵的王子向落魄公主邀舞,十分唯美。 谢黎握着杖柄,圆润的红宝石探向蜷缩在角落里的阿尔温,轻点在对方的肩膀上。 阿尔温稍微躲了躲,但动作并不大,又在黑暗之中,不细心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谢黎蹙起眉头,他肯定阿尔温不可能不想躲。 那么情况只有一个,阿尔温已经太过虚弱了,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阿尔温号称军部的终极兵器,哪怕羽翼被摘下,也不至于虚弱至此。 或者说,阿尔温将所有的力气都用于抵抗某种侵食,无法再分出更多的力气。 阿尔温的精神暴动了。 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拖了多长时间,他的身体看来已经出现僵化。 这就是为什么脆弱的雄虫,在虫族中地位能发展如今横行霸道的程度。 雌虫战力再强,精神力失控如果无法得到雄虫及时的精神安抚,将会一步步僵化,最终肢体僵硬无法行动,直至死亡。 雄虫拿捏着雌虫的命脉。 红宝石贴着阿尔温优美的肩颈线往上,滑过布满血迹的脖颈,落在阿尔温的下巴位置。 谢黎稍抬起拐杖,托起阿尔温的下巴,目光落在对方脖颈上那个金属项圈,明显是高科技产物的项圈一侧,闪烁着三颗红光小点,规律地发出滴滴滴的轻微声响。 令人联想到正在倒计时的定时炸弹。 谢黎蹙眉,见阿尔温已经虚弱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他放下拐杖,伸手探进笼子里,挑起项圈,询问道:「这是什么?可以解下来吗?」 这个项圈看起来令阿尔温很不舒服。 「谢黎雄子,这可是抑制环。」会长只以为谢黎没玩过抑制环,解释道,「这个残暴的雌虫正在精神暴动,解下抑制环会暴走的。」谢黎懂了。 他在心里暗暗跟阿尔温说了句抱歉,他暂时不能帮阿尔温把抑制环取下来。 这玩意儿他在小说里看过,虽然不认同,但想想用在阿尔温身上似乎也不奇怪。 抑制环可是给犯罪雌奴使用的刑具。 谢黎松开阿尔温,正要收回手,悬在半空中的那只苍白的手突然被咬住。 「嘶——」他吸了口凉气,却没有抽回手,及时出声道:「没事,别大惊小怪的,别打扰我完成仪式。」 几个军雌已经沖了过来,却被谢黎的话及时阻止。 会长担忧道:「谢黎雄子,还是把最后一个仪式取消吧。」 谢黎没有搭理那群看好戏的雄虫,单膝跪下,视线与阿尔温齐平。 他任由阿尔温咬在自己的虎口位置,他在喝自己的血。 阿尔温无意识地抿了抿唇,干裂的唇瓣在鲜血滋润下变得愈发柔软,似是在亲吻他虎口那颗红痣。 谢黎蜷了蜷手指,指尖抚过阿尔温的脸颊,察觉阿尔温的情绪稍微平復。 他缓慢地收回手,见阿尔温抓住自己的手臂,身体前倾,乖乖地跟了过来,并跟着他的手靠在了笼子边。 两人在昏暗的角落,阻挡了所有人的目光。 谢黎将银面具移到脸侧,露出完美的下颌线。 阿尔温注意到谢黎的靠近,眸底流转冰山蓝的光芒,想后退躲开对方的碰触,可是本能驱使着他拼命去吮吸这只雄虫的血。 他第一次知道雄虫的血液中居然也蕴含了大量的精神力。 不过他并没有和其他任何的雄虫有过亲密接触,更不可能喝过其他雄虫的血。 他不知道是所有雄虫的血都如此,还是唯独眼前这只雄虫如此? 通过吸食血液获得精神安抚,阿尔温的精神暴动逐渐平息。僵化停止,并且随着血液在身体里流转,僵化的四肢得到了缓解。 阿尔温抬起沾满血液的脸,眸底的愤怒被疑惑取代。 就在此时,那个废物雄虫欺身过来。 温热的唇落在他的额头上。 很轻,很温柔。 就像小时候每次入睡前,雌父给自己讲完故事后,和自己道晚安时一样的吻。 他愣在了当场,望着这个f级的废物雄虫轻轻一吻后离开,对方的唇上还沾了自己的血。 他的脑袋被一只大掌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耳边响起一句很轻的话:「乖,松口。」 荒谬的是,他把口松开了。 谢黎满意地收回手,将面具重新戴好,接过一个工作雌虫递来的绑带,摆手示意让对方退下,漫不经心地将白色绑带缠在手上。 阿尔温咬得很狠,伤口仍在流血。 绑带很快被渗出的血液染红,他心里还惦记着把阿尔温带回去治疗,不愿耽搁,再次询问:「现在可以带他走了吧?」 会长还想说服谢黎改变主意,却在对上那双血眸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谢黎握拳抵在唇边,难受地轻咳两声,淡淡道:「阿尔温的财产,会一分不少地进到我的口袋,不会被某些雄虫瓜分,对吧?」 第6页 这钱要被抢了,阿尔温的黑化值又会一路狂飙。 会长愣了愣,连忙说是。 这是法律保护的,现在阿尔温是谢黎的雌君,理应拥有阿尔温所有的财产。 但会长一想到他们和达里尔雄子的恩怨,又担心起来。 谢黎不关心会长在想什么,他扫过旁边的铁笼子,一阵头痛。 目前的情况,放阿尔温出来他是不敢的,但把阿尔温关在笼子里带回去,阿尔温会不会再咬自己一口? 谢黎见会长命人将笼子抬起安排运送,他想了想没有阻止。 「对了,」他指向被丢在不远处的巨大羽翼,开口道,「那也是我的财产,也要带走。」 会长瞪圆了眼睛,苍白着脸命令工作雌虫照办。 谢黎忽觉后背一阵发凉,回头见到阿尔温那双漂亮的蓝眸里杀气腾腾。 始终没散去的雄虫间譁然声四起。 在虫族眼中,被摘下的翅膀就跟被截断的手脚,这玩意儿还要拿回家干嘛?! 「好变态呀!」 「不是吧?带回去干嘛?」 「卧槽!我知道了,他是想拿回去羞辱阿尔温。」 「嘶——想不到谢黎这么会玩,可以呀。」 「居然是恋尸癖!他不会是想把那只残暴的军雌带回去,等虫死了再……」 第5章 :实用的「工具」 谢黎回到别墅,让工作雌虫把关着阿尔温的笼子送进客房。 他很意外,这回很就把会长给打发了,却不知道自己风评被害,没有雌虫愿意在这久留。 剩下两人后,偌大的别墅显得空荡荡的。 这是一栋豪华的大别墅,也是一栋空空如也的别墅。本该摆放古董瓷器的展示架铺了一层厚厚的灰,本该摆放名贵大沙发的位置,堆了一张便宜的懒人凳。 窗帘边缘坠着的珍贵珠宝水晶被扯了下来,还有几道裂口,可见当时扯下水晶的虫动作十分粗暴。 其他家具表面出现诸多坑坑洼洼,目测是镶嵌在上面的珠宝被虫抠了下来。 廊道满墙挂画的位置,高价拍卖来的名画不见了,只剩下几颗挂画的钉子,以及画框被取下后留在墙壁上颜色差异的长框印记。 这就是谢黎现在的家。 要不是原主的雌父有先见之明,公证限制条件,得等原主三十岁才将别墅转到其名下,原主怕是早就把别墅也赔到赌桌上,流浪街头了。 这里当然也不会有任何佣人管家之类。 谢黎摇了摇头,实在懒得吐槽原主干的混帐事。 他伸手敲了敲笼子上的柱子,垂眸望向笼子中依旧虚弱的阿尔温,温声道:「帮你处理伤口,别动手,可以吗?」 「不说话就当你默许了。」 苍白的手按在笼子的电子锁上,输入会长告知的长串密码。咔嗒! 电子锁掉落在地。 谢黎正欲打开第二重锁,却是动作一顿。 他的余光瞥到阿尔温的手藏在身后,战斗服贴合在手臂上,勾勒出薄薄的肌肉线条。 阿尔温在暗暗蓄力。 谢黎默默将地上的电子锁捡起,重新锁好。 他绕到笼子另一边,蹲在阿尔温面前,好言相劝:「再不止血,你会死的。」 阿尔温侧开脸,默不作声。 谢黎挪了两步,继续道:「这样,等你把伤治好,我就放你离开,把你的财产也一併归还给你。」 阿尔温阖上双眼,一脸不信。 谢黎薅了下头髮,有某个瞬间,他确实想过这个大反派要是挂了,就世界和平了。 但是,他是一位痴迷蝴蝶的昆虫学家。 上天让他再次见到本已灭绝的光明女神闪蝶重现于世,却又要眼睁睁地看着这只漂亮的蝴蝶死在自己面前。太残忍了。 谢黎犹豫片刻,跑出客房,回来的时候抱着一双漂亮的巨大羽翼。 「要不,把你的翅膀也还给你?」他不舍道,「不过已经被摘下来了,也接不回——」砰! 阿尔温忽然爆起,一拳重重砸在笼子上。 柱子不知是什么材质打造的,但绝对足够坚固。可就是这么坚固的笼子,却被阿尔温徒手砸弯了。 一般而言,雌虫的羽翼只有在接受雄虫的精神安抚,在受到极度愉悦的刺激下才会将自己的羽翼展开,以彰显绝对的臣服。 阿尔温眸底的蓝光诡异地流动,恨不得将这只一而再再而三羞辱自己的废物雄虫给杀了。 同一时间,两片轻如蝉翼的巨大蓝翼从谢黎手中缓缓飘落,小心翼翼地铺盖在他的脚边。 雄虫天生羸弱,妥妥的战五渣。 要不是雄虫珍稀,受到法律特殊保护,雌虫能一手捏死一只雄虫。 谢黎咽了咽口水,后退半步。太兇残了。 他一阵头皮发麻,胸口剧烈起伏,勐烈地咳嗽起来,扶着墙返回主人房。 循着原主的记忆,他在床头柜找到药物,拿起旁边的凉水,三两下把药给吃了。 片刻后,他的咳嗽终于缓和下来。 他走进浴室,摘下银色面具放到洗手台上,拧开水头,捧起冰冷的水泼到脸上。 洗了把脸,他逐渐缓过劲来。 双手撑在溅满水的大理石檯面上,他抬头看向镜墙。 镜中男人很是斯文,带着一股大学教授独有的书卷气。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璀璨夺目。 第7页 这是双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 谢黎抹了把脸,打湿的灰黑短髮粘腻在额角,水珠顺着深邃的五官滑落,将冷白的皮肤冻得愈发泛白。 他薅了下头髮,凌乱的短髮在那张斯文的脸颊上添了份独特的性感。 原主在小说里很早就下线了,一直是戴着面具的出场方式。 他不确定原主本来就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还是因为他穿越过来引起的某种效应,但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是自己原来的模样。 伸手取下旁边置物架上干净的银色绸带,他循着原主的记忆将绸带像纱布般往脑袋上缠了好几圈,蒙住左眼,只露出一只右眼。 他把绸带缠得很宽松,作用不是为了治疗止血,仅仅是为了遮挡住「瞎掉」的左眼。 原主在书中的角色设定:貌丑、瞎眼、跛脚,病弱将死的f级废物雄虫。 谢黎决定继续保持原有的人设,当一只残废虫子。 虽然他不知道个中缘由,但是雄虫的精神力等级划分有一个明显的特徵——长得越好看,精神力等级越高。 至少他这张脸,怎么都不可能是废物的f级。 高等级的雄虫拥有更多的特权,但同时也必将面临更多饥渴难耐的疯狂军雌觊觎。 千万比一,有多少雌虫渴望获得精神安抚,就有多少高等级雄虫不敢随意出门。 当个废物雄虫挺好的,至少安全。 谢黎保持了原主的习惯,回家不再戴面具,而是缠上绸带把大半张脸遮挡住。 这样舒服多了。 「唿——」他离开浴室,坐到床边拿起和手机功能一样的智脑。 他点进「雄虫精英app」,这是一款专供雄虫使用的、包罗购物、直播、视频、八卦论坛等的app。 他进入论坛版面,发了个贴。 【提问:怎么安抚暴走的雌君?】 贴子里很快有大量回復,好几个贴吧管理员积极地贴出大堆像法律条文的建议,也有挺多雄虫踊跃参与。 谢黎跳过无用的建议,什么给雌虫套上抑制环,关进笼子里等等。 阿尔温就是因为这些暴走的。 谢黎关注到很快被高贊顶上来的某条回復。 【246l:给他戴上漂亮的抑制环、手铐、脚铐,兄弟家里有备止咬器吧?这个是必备的。 全副装备齐上,只要你释放出少许的精神力给他安抚,再野的雌虫都会被驯服的。无论你是想用鞭子抽他,还是用刀划破他细腻的皮肤,他都会很享受的嘿嘿嘿!!!】 谢黎关掉app,暗骂了句变态。 但想到阿尔温的伤不能再拖,对方又完全不肯配合。 他薅了下头髮,默默拉开床头柜的第一层抽屉。 上面塞满了各种款式的抑制环、手铐、脚铐。 还有止咬器。 第6章 :我不客气了啊! 啪嗒! 谢黎将一个黑色手提袋放到笼子边,不死心地进行最后一次停战谈判。 「阿尔温,我们可以和平相处的,对吧?」他感觉自己在哄小朋友。 而这位小朋友拒绝交流。 谢黎薅了下头髮,低头把笼子打开。 两道重锁开启,铁门被拉开,金属摩擦的声音沉闷低哑。 笼子刚被打开,缩在角落里的阿尔温唿吸间冲到谢黎跟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砰! 一声哐当乱响, 谢黎被抵在柱子上,撞得头晕眼花。 他握住阿尔温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臂,髮丝被冷汗打湿,凌乱地沾在额前。 「阿尔温,咳咳!」他垂眸,望进那双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眸,哑声道,「伤害我,对你没有好处。」 阿尔温脖颈上的抑制环经过调设,只要监测到谢黎的生命特殊低过5%,抑制环会先一步启动自毁装置。 在阿尔温掐死谢黎之前,阿尔温会先被抑制环炸死。 谢黎伸手抚在阿尔温的脖颈上,指尖触在抑制环上,金属的质感冰寒入骨。 阿尔温戴着这玩意儿很长时间了吧?肯定不舒服。 谢黎既然决定救阿尔温,就没想过像其他虫子一样虐待阿尔温。咔嚓! 苍白的指尖按压在抑制环的感应锁位置,扫描过谢黎的指纹,金属环自动解开掉落在地,露出一节被勒红的漂亮脖颈。啪嗒。 抑制环砸在阿尔温的脚边,发出沉闷的响声。 谢黎注意到那双透蓝的眼睛浮现出惊讶与迷惑,感受到脖颈被稍稍松开。赌对了。 阿尔温对这个世界的雄虫恨之入骨,何尝不是因为被逼至绝境的反击?这只小蝴蝶太单纯、太干净了,所以这个污秽的世界才会让他无法容忍。 谢黎主动将手递到阿尔温的唇边,虎口抵在柔软的唇瓣,温声道:「身体僵化很难受吧?」 阿尔温垂眸,视线恰巧落在谢黎虎口位置的小红痣,上面还留有自己咬出的牙印。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在拍卖场上他只喝了这个雄子一点血,僵化的情况就得到缓和了,再多喝一点血,他是不是就能度过这次的僵化期? 本能驱使他咬下去。 掐住谢黎脖子的手缓缓松开,阿尔温警惕地抓住对方的手臂,用力地咬了一口。 刚癒合不久的血口被再次咬开,血液渗出沾在阿尔温的唇边,沿着好看的唇线细细描摸,润红了那柔软的唇瓣。 第8页 「真乖。」 阿尔温听到谢黎的话,浑身一僵,这是在夸自己吗? 伤害雄子是什么值得被夸贊的事情吗? 他死死抓住谢黎的手臂,加重了口中咬合的力道,把对方的伤口咬得更深,想要喝更多的血。 或者说,想要对方血里蕴含的精神力。 融入血液中的精神力纯粹、庞大,滋润过敏感的味蕾,沿着喉咙侵入他的身体。 阿尔温虽然感觉很羞耻,但僵化的身体得到精神安抚后,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颤慄。 他迷茫地抬头,见这个雄子的手伸向自己,立马防备地想退走。 可是他依旧咬着对方的手,不愿意松开。 然后,那只大掌落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两下。 又是一句「真乖」钻进耳朵里,阿尔温脸颊微微发烫,咬住对方虎口的嘴巴稍微松开一些,却依旧不肯松开。 谢黎绷紧嘴角,暗道阿尔温的脑袋毛绒绒的,摸起来的手感比想像中好。 终于把阿尔温的情绪稳住,他悄无声息地将笼子旁的黑色手提袋取过来。 拉开手提袋,取出一对脚铐。 这种脚铐不是单纯的刑具,而是雄虫都喜欢的「小玩具」。 将开合活扣套在阿尔温的左脚上,「咔嚓」一声扣住漂亮的脚踝。毛绒绒的防护材质将金属环包裹严密,被扣上也不会有丝毫不适。 绒毛如羽毛般柔软,色泽是柔和的天蓝色,竟和阿尔温很相配。 咔嚓咔嚓声响起几回。 谢黎将阿尔温的手脚都铐上环扣。 只差最后一样了。 谢黎的喉结滚动起伏,考虑到阿尔温脖颈上有伤,没用带绒毛的,而是取了一条淡金色的金属环项圈。 一颗颗细小如珍珠的小球自动吸合成圆形,圈口两端各镶嵌着两颗色泽透亮的大珍珠,珍珠下悬挂几根长短不一的流苏细链,链子下坠了颗精緻的铃铛。 谢黎注意到那双蓝眸逐渐从迷茫中恢復清明。 他不再犹豫,将项圈扣在阿尔温的脖颈上。 刚才短短的几个唿吸间,阿尔温的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除了嘴里甜腥可口的血液,他听不见任何的声音、看不见任何的事物。 那个雄子的血色眼眸透亮,似是拥有无限的魔力,将阿尔温的灵魂困在其中。 就像走进了一个偌大的迷宫,怎么都走不出来了。 他是被一声轻微的脆响惊醒的。 回过神的时候,阿尔温感觉手脚的不适,低头见到自己被铐上的手铐脚铐。 他愣了两秒钟,怒意瞬间爆发。 这个雄虫居然用这种情、趣玩具来羞辱自己! 阿尔温动了,却听到脖颈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往脖子一扯,上面已经套上新的抑制环。 他的眸色淡得可怕,几近透白,淡漠中透着愈发强烈的破碎感。 谢黎心里一咯噔,清楚这是阿尔温情绪剧烈激动的表现,不等阿尔温下死手,立马启动手铐脚铐。 环形圈状的手铐及脚铐,在特殊设计下互相吸引,如磁性极强的南北极附着在一起。 阿尔温被牵引力拉扯得身形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然而,他却依旧咬着谢黎的手,失去平衡之下往谢黎的怀里扑去。 谢黎为了扶住阿尔温,很自然地将后箍住对方的腰,却感觉他那只被咬住的手又疼了几分。 他无奈地笑了笑,头疼道:「再咬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的身体很羸弱,且重病在身,为了稳住阿尔温,他不得不献点血。但再被阿尔温这么吸血下去,他真的很快就得挂了。 阿尔温默不作声,加重了咬合的力道。 「嘶——」 谢黎吸了口冷气,搭在阿尔温腰间的手顺势抬起,「啪」地一声拍在对方的屁股上。 他下手不重,但也不算轻。 还带了点惩罚性。 手被柔软弹性的肉弹开,谢黎蜷了蜷手指,一阵心虚。 他的耳根烧得通红,红潮一路蔓延到脸颊,再到脖颈,直至整个胸口都在发烫。 他发誓刚才那一下真的只是顺手,没别的意思。 第7章 :小蝴蝶气疯了 阿尔温显然不这么想。 这个雄子就是故意的。 他瞪圆了眼睛,眼瞳又淡了几分。 比起之前想杀这个雄子的恨意情绪,此刻他在强烈想杀死对方之外,竟是被一股更强烈的羞耻感侵蚀入骨。 这个雄子将精神力凝聚在手掌上,刚拍的那一下,皮肉的疼痛感是其次的,庞大的精神力透过肌肤钻进他的身体里,带来阵阵如轻微触电般的酥麻感。 此时,阿尔温察觉自己的手脚发软,竟是使不上一丝力气。太卑鄙了! 竟用这种恶劣的方法羞、辱自己! 果然,每一个雄虫都是混蛋,都该死!无一例外! 阿尔温用极强的意志力抵抗着精神安抚带来的本能臣服意识,勐地扑向谢黎。 手脚被铐紧了,他就咬死他! 谢黎就知道阿尔温回过神,会想弄死自己。 他早有准备,按着app那些脑残雄虫的调、教方法,大量的精神力凝聚在手掌心。啪! 一声更脆更亮的声响在房间里响起,房内出现短暂的死寂。 第9页 接着,阿尔温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声,软倒进谢黎怀里。扑咬向谢黎脖颈的动作,变成软绵绵地亲吻,落在谢黎的喉结上。咕咚。 谢黎喉结起伏,贴在皮肤上的唇随之滑落半分。 他整个人都要炸了。 他上辈子将所有精力都投放在研究昆虫上,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丛林中。 这还是第一次和别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 「对、对不起了。」他的嗓音喑哑,嘴里说着抱歉,却将手中的止咬器利索地套在阿尔温的脸上。 他伸手在勒带上拉紧,黑色的止咬器勒进细腻的皮肉,凹陷下去的位置泛出一道红。 他不由得将勒带松开少许,询问:「有感觉好些吗?」 结果收穫一道愤怒的眼神。 那双冰山蓝的眼瞳此时几近透白,像是正在狂怒的暴风雪席捲而过,要把整个世界都冰封在雪地之下。 黎谢记得原着中,曾花了不少笔墨去描绘阿尔温这种眼睛。 情绪波动越大,阿尔温的瞳色就会越浅。 平常阿尔温的眼睛不是如淡白的冰山蓝,而是和光明女神闪蝶一样的璀璨宝石蓝。 此时几近透白,证明阿尔温的情绪已经达到了巅峰,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 谢黎无辜地摸了摸鼻子。 这只小蝴蝶气疯了。哄不好那种。 他有什么办法? 阿尔温要是肯配合,他也省事多了。但想想也知道阿尔温绝对不可能配合,他又见不得一只这么漂亮的光明女神闪蝶在自己面前死去。 就像动物环保人士为了救助受伤的动物,必须给动物打麻醉,网起来带走一样。 他正在认真地救治一只濒死的小蝴蝶。 好不容易把阿尔温制服,他不再拖延,轻咳两声,弯身将阿尔温抱起。 幸好,他这身体还没有弱到抱不动一只小蝴蝶。 他见阿尔温不喜欢被公主抱,挣扎得厉害,只好换抱为扛,将对方扛起走出笼子。 谢黎的目的地不远。到床上。 怎料,阿尔温见谢黎走的方向,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泛白,被绑着的手脚死命往谢黎身上砸。 虽然阿尔温的力量被禁锢,但这力气也不轻。 谢黎的前胸和后背都被砸得生疼,勐地咳嗽出声,手下不稳,放下阿尔温的动作就粗暴了些。 阿尔温被重重摔到床上。 他的脸埋进柔软的床褥,大半个人也陷了进去。 他侧身要爬起来,屁股又被重重地拍了一下,耳边是那个该死雄子的威胁:「不想挨打,就乖点。」 又有一股庞大的精神力侵入体内,阿尔温唇瓣微微开启,眼神毫无焦距,头脑一片空白。 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身体剧烈地颤慄,似是极度痛苦,又似是沉醉在某种无法言喻的愉悦之中。 一种无法形容的、掺杂着羞、辱,却又带来某种他从未休验过的撕扯般的快意感,以勐兽扑倒猎物之姿兇勐袭来。 这比他在战场上将敌人的胸口刺穿,砍下敌人头颅时带来的感觉更强烈、更畅快。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那个该死雄子的精神安抚令他无法抗拒。 或者说,他的身体无法抵抗。 轻易就臣服了。 阿尔温的内心纠结万分,像是阴暗爬行的不可名状生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是令虫闻风丧胆的少校,是帝国战无不胜的终极兵器,他没有任何感情,也不需要该死雄虫的精神安抚。对,绝不! 这边,谢黎还在心虚刚才那一下是不是太用力了,正在犹豫要不要道歉。 他见阿尔温突然安静下来,蜷缩着身体,痛苦地颤抖起来。 「怎么了?」他想查看阿尔温的伤口,但一想到等阿尔温回过神来,又得跟自己拼命。 他动作一顿,开口道:「抱歉,别生气。」 「我看看你的伤。」 说着,他趁阿尔温还没从精神安抚中回过神,握住阿尔温的手举至头顶,牵上床头的细铁链,在那双白皙的手腕上缠了几下。 将阿尔温的双手绑在床头。 接着,他如法炮制,将阿尔温的双脚固定在床尾。 谢黎为了更方便捆、绑,不自觉爬到床上。他只认为自己在给一只大型蝴蝶做固定标本,但做完这些后,他垂眸,入目的画面让他愣住了。 阿尔温的身体被拉伸着绑在床上,沾满鲜血的黑色军服贴合在皮肤上,勾勒出性、感的身体弧线。 谢黎在扛起阿尔温的时候,就感觉对方比自己预料中的轻。 可现在一看,阿尔温竟是瘦得让人有些心疼。 冰山蓝的长髮凌乱地铺散在床铺上,沾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血块。 苍白的指尖撩起阿尔温遮挡住视线的乱发,谢黎察觉一丝委屈的情绪从阿尔温的眼底闪过。但那丝情绪游走得太快,他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 指节整理好阿尔温的长髮,他的声音不由得放轻几分,「别害怕,我只是想替你疗伤。」 「相信我,好不好?」 「保证不碰你。」 信誓旦旦的承诺还没落地,却听「嘶啦」一声,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响起。 谢黎懵了一下,手中握住一大块从阿尔温后背扯下的碎布。 第10页 他、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8章 :职业病犯了 谢黎想说,战斗服粘在阿尔温的背部,沾满了血。他想把战斗服的裂口掀开,方便查看对方背部的伤势阿尔温会信吗? 谢黎代入阿尔温的处境,只会骂他一句死变态。 无奈地嘆了口气,他决定速战速决。 尽快查看伤势,然后处理伤口,包扎,完事。 他垂眸看向阿尔温裸、露在外的部背,血液如泼出去的红墨,撒落在瓷白的肌肤上,形成如水纹般层层深浅不一的涟漪。 漫遍整个背部的瑰丽虫纹编织出一张令人神往的彩绘,无法言明虫纹呈现出的是什么图案,但繁复却清晰的蓝金色纹路如拥有生命力般,游走在细腻的肌肤上,散发出强劲的生命力。 阿尔温背部的虫纹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随着情绪的起伏时而扩散,时而收缩。 如果非要用什么来比喻的话,谢黎觉得像一双缓缓扇动翅膀的蝶翼。很漂亮。 这是谢黎见过的所有蝴蝶中,最漂亮的一只。 谢黎的一生都投注在昆虫研究上,如今却见到不知多少个日夜翩飞入自己梦中的光明女神闪蝶。 这次不是做梦。 他研究的主要方向是关于濒死及灭绝的蝴蝶,而光明女神闪蝶则是他花费最大心力,却依旧进展缓慢的一种蝴蝶。 在他原来的世界,光明女神闪蝶已经是灭绝物种。 想要寻找一种早已灭绝的物种,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一刻,谢黎的批指尖抵在瑰丽的蓝金色虫纹上,他的手指甚至都在微微颤抖。 他终于找到了。 苍白的指尖沿着美丽不可方物的虫纹游走,直至肩胛骨的位置。削瘦的肩胛骨微微凸出,像是蝴蝶骨的形状。 然而,深可见骨的伤口渗出鲜血,在这幅圣洁的画卷划拉开两道惨不忍睹的豁口。 这里本该长有一双巨大的、宝蓝色的漂亮羽翼。 世界上璀璨夺目的光明女神闪蝶翼。 「该死!」 谢黎暗骂了一句。 达里尔该死,那些看热闹袖手旁观的雄虫该死,助纣为虐的雌虫同样该死。 但幸好,还不算太晚。 他将手掌覆在伤口附近,尝试着将更多的精神力透过皮肤注入到阿尔温体内。 雄虫的精神力能帮助雌虫恢復伤势。 他抬眸看了阿尔温一眼。 这只小蝴蝶的身体缩成一团棉花,颤抖得很厉害,倒是温顺得很。 一开始他还以为阿尔温是出了什么状况,这时候才明白那是阿尔温在得到精神安抚后的本能反应。真乖。 谢黎心中感嘆。 他是从「雄虫精英app」里学会怎么使用精神力的,但不熟练,很容易就会把过多的精神力注入到阿尔温体内。 反正他没感觉精神力枯竭,那多点少点倒是无所谓。 app里的教学,特意强调不要一次性给雌虫过多的精神力,否则等雌虫获得足够的精神安抚,顺利度过僵化期后,就没得玩了。 教学后面附了很多的视频教学,教怎么「玩」雌虫的。谢黎点开其中一个,看了一眼就大骂变态关掉了。 谢黎对阿尔温又没那方面的想法。 如果硬要说他有什么非分之想,那就像很多爱猫狗人士一样,渴望养大堆的猫猫狗狗。 他确实有些偏执地想养只漂亮的光明女神闪蝶。 那是养宠物的心态,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变态想法。 同一时间,阿尔温再次被谢黎的举动整迷煳了。 这个雄子居然完全不控制精神力,近乎放肆地给他进行精神安抚。 等他获得足够的精神安抚,度过僵化期,这些捆住他的手铐脚铐就是摆设。更难以理解的是,对方还用精神力替他疗伤。 有这么不怕死的雄子? 有这么不吝啬自己精神力的雄子? 令阿尔温更震惊的是,对方给自己输入了那么大量精神力,精神力却依旧源源不断,毫无枯竭的迹象。 这不是一个f级的废物雄虫吗? 阿尔温的思绪被忽然停下的精神安抚打断,他无意识地微张开口,又及时咬住下嘴唇,将闷哼声止住。 一只大掌落在他的手心捏了捏,又捏捏他的手臂、肩膀、大腿、小腿,连脚踝和脚趾都不放过。 阿尔温羞、耻地紧咬着唇瓣,对方的指腹带着精神安抚,每次的接碰都令他可耻地想要发出某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对于军雌来说,简直是极大的羞、辱! 他阖上双眼,撇开脸,不愿意面对这一切。 说什么不会碰他,这种鬼话傻子都不信! 谢黎仔细检查过阿尔温身上的情况,确定对方身上只有背部被摘去翅膀的伤很严重,手脚等地方只有轻微的淤伤,应该是挣扎中撞到的。 阿尔温的手脚也不再异常僵硬,没白费他灌了那么多精神力,僵化期应该度过了。 阿尔温背部巨大的裂口癒合起来,在瓷白的肌肤附近长出新的白肉,命是保住了。 他惊喜于阿尔温可怕的自愈力,不合逻辑。 但他喜欢这种不合理。 他唯一担心的是阿尔温背部的伤口不太好看,甚至可以说是很丑陋。 他在「雄虫精英app」里特意了解过,雌虫都是很爱美的,哪怕是常年游走在星际参与战斗的军雌。 第11页 阿尔温此时的模样很狼狈,但他的皮肤保养得很好,头髮润泽丝滑,显然是长期精心养护的。 被摘去了最漂亮的羽翼,还留下两道丑陋的伤疤。 谢黎正在琢磨怎么安慰这只爱美的小蝴蝶。 阿尔温是一只很漂亮的军雌,切换成人类的说法,就是一个大美人。 要一个常年都见不着几个活人的昆虫学家思考怎么安慰美人,实在是太高估他了。 他偷偷往阿尔温的脸上瞄了眼,发现这只小蝴蝶眼眶红了。 一时之间,他也有些急了。 再大的残暴反派,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此时此刻,阿尔温不过是一只被摘去漂亮羽翼,被两道丑陋伤疤弄骂的小可怜。 他薅了下头髮,实在想不出什么漂亮话,指尖触在阿尔温的伤疤上,用行动表示并不嫌弃。 他的声音温沉,虔诚道:「我会治好你的伤的。」 「一定。」 第9章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阿尔温对谢黎的话毫无反应。 雌虫的翅膀被摘掉后,只有极个别种类的雌虫可以重新长出新的羽翼。 但蝴蝶不在此列。 如果没有这个雄子大量的精神力帮助他癒合伤口,他又被抑制环压制了大部分力量,结局只有一个。 悄无声息地死去。 所以阿尔温只认为谢黎话里的意思,是指将他背部的伤口治好。 他已经失去了作为雌虫重要特徵的漂亮羽翼,这伤已经死不了,不管它也会自愈,只是时间会更长罢了。 而此时,谢黎已经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会让阿尔温重新长出翅膀。 原着里,直至故事结局,阿尔温将所有雄虫屠杀殆尽,依旧换不回一双漂亮的羽翼。 谢黎的指尖轻触在阿尔温后背的伤疤上,注意到周围的蓝金虫纹似乎在往疤痕的位置游走。 不,更准确地说,那些虫纹在往他指尖聚拢。 他微微垂眸,沉思片刻,并没有妄下结论。 要让阿尔温重新长出翅膀,绝对是一件漫长的事情,在没有得出确切的成果之前,谢黎不打算向阿尔温透露任何的想法。 在原着里,作者为了让阿尔温一步步黑化,安排了很多若有似无的可以让阿尔温重新长出翅膀的办法。 给阿尔温一点希望,再将他彻底打入地狱。 谢黎的眸色微沉,甚至开始恨那个作者。 不知是否阿尔温就在自己眼前的缘故,谢黎在小说时就被虐得死去活来的画面,以更真切的幻象涌入脑海中。 他的脑子里过电影般,一帧帧画面迅速划过。 寻遍星际,好不容易收集完提炼生长翅膀的珍稀药材,却在即将成功之前遭遇突袭,药剂被毁…… 将后背持续腐烂、始终无法癒合的伤口种入恐怖的噬腐蛆,不能注射任何麻醉药,活活忍受了三天三日被啃食血肉的痛苦…… 谢黎站在遥远的天边,如同亲身见证了阿尔温一次次撕心裂肺地哭喊。 苍白的手掌覆在阿尔温已经癒合的伤口上。 这一次,谢黎不再是什么都不能做的旁观者。 多么漂亮的翅膀。 怎么可以就此消失在世界上呢? 阿尔温可是这个世界最后一只光明女神闪蝶了。 谢黎蜷了蜷手指,感觉胸口堵得难受,想要做些什么让阿尔温好受一些,也让他自己好受一些。 不,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但能做什么呢? 谢黎的目光扫过阿尔温,血污脏乱了他的发、他的脸,身上的战斗服还被他不小心撕破了。 既然阿尔温背部的伤口已经癒合—— 「阿尔温,你想洗澡吗?」 他对这个提议很满意,没有一个漂亮的雌虫能够忍受脏乱,都喜欢干干净净的。 据他所知,阿尔温还有轻微洁癖。 阿尔温背对着谢黎,声音恹恹地,嘲讽道:「怎么洗?放开我吗?」 谢黎被问住了。 他是很愿意放开阿尔温的,前提是阿尔温没有一副想杀了他的表情。 阿尔温冷哼一声,不适地挪了挪身体,不再说话。 谢黎发现他给自己找了一个难题。怎么洗? 抱阿尔温进浴室,帮他洗?嘶——好变态啊。 谢黎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突然想到有一个可行的办法,立马转身离开。 背对着谢黎的阿尔温听到远离的脚步声,只认为谢黎是嫌他脏,所以才没碰他。 现在骗他去洗澡,是想干什么可想而知。 被谢黎治好伤势的情愫未在心底转悠过一圈,只停留了片刻,便被窗口刮过的凉风捲起,吹得稀巴烂。 谢黎进浴室端了盘水出来,放到床边。 「要不我帮你……又、又怎么了?!」谢黎探头看向阿尔温,发现小蝴蝶的眼眶红红的。 他薅了下头髮,单膝抵在床头,开始解阿尔温的手铐,开口道:「你要乖乖听话,我也不想绑着你的。」 床头的手鍊解开,磁环手铐分开,阿尔温的双手重获自由。 谢黎要去解开阿尔温的脚链,一转身却被扑倒在床上。操! 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往阿尔温屁、股重重拍下,趁着阿尔温浑身颤慄地软进自己怀里,他立马将阿尔温的手重新绑好。 第12页 阿尔温脸颊潮红,紧咬下唇,恨恨地瞥了谢黎一眼。 谢黎心虚地把手背到身后,感觉自己确实有点太欺负蝴蝶了。 他剧烈地咳嗽出声,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洗澡是别想了,我帮你擦身。」 他见阿尔温不拒绝,就当对方默认了。 这时候,他完全没想到是不是阿尔温由于某些难以启齿的原因,无法开口。 他蹲下洗好毛巾,转身看着阿尔温,但直到毛巾的热气在手中消散,还是久久无法下手。 他咽了咽口水,时刻关注阿尔温的表情变化。 他试探道,「要不别洗了, 就这么脏着?」 阿尔温发红的眼眶沾了丝水意。 谢黎头疼,再问:「很不舒服吗,我帮你擦身没意见吧?」 几颗晶莹的泪珠在阿尔温的眼眶打转。 谢黎十分为难地得出结论:「好吧。」 他只能靠猜测推断,这澡洗不成,阿尔温怕是得哭给他看。 果然军雌都爱干净,阿尔温也不例外。 他盯着阿尔温身上的战斗服,阿尔温被绑着手脚,肯定无法正常地脱、衣服。 「等我一下。」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翻找了一阵子,没找到合适的剪刀或刀子,倒是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一把手术刀形状的微雷射刀。 这种刀形他用得熟练,研究了一下,刀并未开锋,按下刀柄上的按钮,微雷射会散发出一道淡光,沿着刀锋形成一层极薄的雷射刀刃。 谢黎将刀刃往布料上切割,能轻松划破。 他又将刀刃往指尖轻轻划过,微雷射没有划破皮肤。 他再将刀刃一点点按压在指腹,确认这种微雷射不会划破皮肤,只会随着划刀的力道加重,酥麻感加剧。 「问题不大。」他说了句。 然后,他单膝跪到床上,哄道:「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他操起手术刀,动作熟练地沿着阿尔温优美的肩颈线划落,顺着这个方向划开手臂上的衣物。 他专心致志,就像在解剖昆虫,丝滑、整齐地将阿尔温的衣服切片,摆放在一旁。 就是下刀的时候,他职业病犯了。 他下意识地加重了几分力重。 未开封的刀尖沿着透白皮肤下的青色血管,划拉而过。 留下一道道被微雷射灼烫髮红的痕迹。 随着红痕的增多,房间内叮铃叮铃的脆响愈发频繁,演奏出错落起伏的音调,在刀尖下疯狂跃动。 第10章 :小蝴蝶别哭!别哭呀! 哗啦水声响起,接着是拧动毛巾的声音。 水滴落回盆中,溅了一地。 谢黎沉浸在工作状态中,拿着扭好的温热毛巾在脸上试了试,然后返回床边。 大掌捏着毛巾驾轻轻擦拭阿尔温的额角,沿着精緻的脸颊往下,带走一片血污,恢復令人赏心悦目的净白。 如同蒙尘的珍珠,被拭去尘埃后,露出透白光泽。 明女神闪蝶变成人形,原来这么漂亮。 沾满血迹的热毛巾翻面,裹住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刮过性感的下颌线,抵在泛红的脖颈上。 谢黎下意识地在手上注入更多的精神力,心疼地抚过阿尔温被勒红的脖子,动作间撞到抑制环上的小铃铛。 愈发凌乱的脆响不知是在抵抗,还是在迎合。 谢黎擦得很仔细,换了好几次水。 他坐在床边,捧起冰山蓝的长髮一缕缕擦净,润泽的细发从大掌间滑落。及腰的长髮又浓又密,散碎在微微颤慄的酮、体上,遮挡住了大片雪白。 「阿尔温好乖。」 谢黎解下阿尔温的一只手臂,热毛巾贴在瓷白的肌肤上,从优美的直角肩擦到纤细的手臂,再到柔若无骨的掌心。 一根一根手指地细细擦拭。 不放过任何一寸肌肤。 如醉心的收藏家用心养护最珍贵的藏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叮铃叮铃的铃铛声不绝于耳。 初秋的夜风嚣张地闯入敞开的窗户,凛冽的寒风却吹不散一室的躁热。 此时阿尔温的手脚被松开,他蜷缩着身体,未着寸缕,恨不得变回蝶蛹的状态,将自己完全包裹住,逃离当下令他无所适从的沉溺感。想逃。逃不掉。 阿尔温眼尾潮红,湿意早已洇湿了长睫,淡白到几近透亮的眼瞳剧烈颤动。 这个该死的雄虫在摸哪里! 紧咬的唇瓣渗出新的血迹,刚被拭净的唇角被血迹弄得脏乱一片。 阿尔温几乎丧失了反抗的勇气。 每当他奋起抵抗,这个该死的雄虫就打他! 臀部火辣辣的触感令他羞愤欲死,更难以启齿的是,好不容易积攒的力气,却被打得散乱。 打得越重,他的手脚越发虚软无力。 简直比僵化还可怕。 苍白的指腹蕴含大量的精神力,在他的身上游走,摸他的背,摸他的虫纹,还摸他的伤疤!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他的后背,若有似无的触碰令他不受控制地陷入新一轮的颤慄。 这个该死的「恋尸癖」! 阿尔温错乱之中,脑海中忽然冒出「恋尸癖」这三个字。 手腕大动脉处被手术刀一遍遍划过,微雷射灼伤了皮肤。 阿尔温的脸色一片惨白。 第13页 他不怕死,但想到死后尸体会被这个死变态玩、弄…… 谢黎着魔般,薄唇缓缓靠近,想要亲吻漂亮的虫纹。 在唇瓣落在蓝金的纹路之前,他的动作一滞,勐地退开。 他狠狠地薅了下头髮。 他都干了些什么! 啜泣声掺杂着清脆的铃铛声,在房间里崩溃地撒落,铺了一地的委屈。 谢黎屏住唿吸,盯着被长发堪堪遮掩住瓷白酮、体的阿尔温,瞬间慌了神。 「阿尔温。」他呆坐在床边,手足无措道:「你、你别哭,别哭呀!」 他正欲道歉,忽然感觉鼻头一热,下意识地捂住鼻子。 鲜血很快从他的指缝渗出,滴哒滴哒地落在阿尔温被过度擦拭,仍泛着粉嫩的肌肤。 「我错了。」他狼狈地跑向书桌,连扯了几张纸巾捂住鼻子,连连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一时之间有些语无论次。 丢下染满血的纸团,他换了新纸巾堵鼻子,走向阿尔温,解释道:「我职业病犯了,刚才真的不是故意欺负你。」 阿尔温抵抗着颤慄的余韵,缓缓从床上爬起。 他的手脚虚软无力,跪坐在柔软的床褥上,长发如瀑布般滑落,铺散在身上,若隐若现的优美线条愈发引人暇想。 谢黎匆忙又扯了好几张纸巾捂住了鼻子,心虚地移开视线,「刚才我老毛病犯了,一看到漂亮的蝴蝶就什么都忘了,就想——」 切开血管,收集人形蝴蝶的血。 想临摹瑰丽的虫纹,研究蓝金纹路游走的规律。 他尴尬地薅了薅头髮,那句「你那么漂亮,我哪捨得欺负你」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这边,阿尔温在那个该死的雄虫远离自己后,总算脱离了庞大的精神安抚。 他自嘲地笑了笑,这算什么? 雌虫求而不得的精神安抚,他却避之如蛇蝎。 蓝眸望向门口房向,逃跑的路线必定绕不开那个该死的雄虫。 而阿尔温是一刻也不想与对方有丝毫接触。 他回头,衡量手脚提不上一点劲的状况下,是他爬上窗台跳下去快些,还是那个雄虫冲过来抓住自己快些? 更大的问题是,他此刻十分虚弱,从三楼跃下后是否能安然无恙,继而承受住后续雄虫保护协会的全力追捕。先把伤养好。 阿尔温迅速做出决定。 他伸手揪住凌乱的薄被,警惕地看向眼前的雄子,费了好些劲才将被子裹在身上。 谢黎见阿尔温像只小奶猫般慢吞吞地爬下床,迈步上前要去帮忙。 但察觉到裹在被子里的阿尔温,明显地瑟缩了一下,他刚迈出的脚步又退了回来。 「阿尔温,你要去哪?」 谢黎悄无声息地堵住门口的方向。 无论是为了世界和平,还是出于私心,他都不想阿尔温离开这里。 至少在阿尔温的伤彻底好之前,暂时留在这里。 这里是最安全的。 阿尔温防备地盯着谢黎,确认对方没有靠近的意思后,他加快了脚步。 莹白的玉足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他走得太急,踉跄了一下。 谢黎紧张地往前一步,又不得不后退回去,无奈地举起双手,哄道:「行,行,我不过去。」 阿尔温及时扶住笼子的铁柱,站稳身形。 他毫不犹豫地钻入笼子中。哐当! 铁门被带起关上,撞击出闷响。 谢黎一脸古怪地看着被关紧的笼子,目光移动,落在裹着被子缩在笼子角落里的阿尔温。 这是把小蝴蝶欺负狠了。 第11章 :笨蛋小美人 「阿尔温,出来谈谈,好吗?」 谢黎打开笼子后,随即后退两步,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阿尔温警惕地挪到笼子边,「哐啷」一声将铁门重重关上。 谢黎见到这幅景象,有些哭笑不得。 他捏了个纸团堵住鼻子,履战履败,履败履战,决定进行新一轮的和谈。 「你后背的伤癒合了,但还得观察一段时间。」 他记得原着里,阿尔温后背的伤口反覆感染,从内部腐烂,遭了不少罪。 他可不想见到这种情况发生。 他放软了声音,哄道:「你还在协会的监控期,逃出去会被全帝国追捕。」 「而且你还带伤了,躲得过一次两次,能躲过整个帝国的军力吗?」 雄虫娶了军雌回家后,不仅可以获得雌君的所有财产,大部分雄虫还会虐待雌君。新婚期半年是雌君的监控期,以防军雌伤害珍稀的雄虫。只要雌君让雄子有丝毫的不满意,雄子就可以通过雄虫保护协会对军雌进行严酷的处罚。 「我说这些不是威胁,」谢黎真诚道,「只是这么做,对你毫无益处,对吧?」 他接着道:「再说,你戴着抑制环、手铐和脚铐,绝大部分力量被压制,还有定位装置在,想躲也躲不了。」 谢黎在书桌上撕下一张便签,写了串复杂的数字,然后走到笼子边,将便签贴在电子锁上。 他温声道:「这是密码,你想出来可以随时出来。」 「我答应过会放你走的。」他的目光对上阿尔温淡漠的视线,认真道,「但把伤养好了再走,我们都是这么想的,对吧?」 第14页 阿尔温侧目,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把露出来的一双蓝眸也挡住了。 谢黎绷紧嘴角,再次把笼子门打开,劝道:「夜里凉,还是到床上去睡吧。」 他话语一顿,笼子里窸窸窣窣的布料声响起,重新露出那双蓝眸透着怒意:休想骗我上、床! 「这!」他哭笑不得道,「好好,你想待在哪里都行。」 「既然我们达成了一致,以后就是室友了。」 「这里是你的房间,你要觉得光是擦身不舒服,可以去洗个澡。」 谢黎忽然感觉一阵恶寒,那双蓝眸透着明显的杀意。 他心虚地打量了下房间,转身离开。 房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阿尔温一个。 偌大的房间瞬间显得空空荡荡,暗沉的大铁笼摆放在奢华的房间内,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璀璨的水晶灯将房间照得洁净明亮,灯光投落在笼子中时,被笼子顶端的挡板遮盖住光芒,落下大片浓重阴影。 阿尔温隐没在黑暗中,抱起屈起的双腿,下巴垫在膝盖上。 本就不太平稳的唿吸节奏隐隐约约变得短促破碎。 阿尔温揪住被子,捂住脸。 很快被子湿润了一片。 被扯上去的薄被下露出一双莹白玉足,脚踝处被微雷射刀灼伤的痕迹依旧明显。叩!叩!叩! 礼貌的敲门声响起,谢黎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我可以进来吗?」 阿尔温悄悄用被角擦了擦眼睛,沉默不语。 门外,谢黎也没真的想过阿尔温会给他来一句「请进」,敲完门后,他喊了声「我进来啦」,就走进房内。 他用脚尖把门轻轻踢开,抵在墙角,拖着两张厚厚的榻榻米进房间。 阿尔温的悲伤情绪一下子被谢黎奇怪的举动冲散,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过去。 这边,谢黎把两张榻榻米抬进笼子内,叠了两层。 这个笼子挺大的,放下两张大榻榻米,还留出约半米宽的位置。 谢黎拍了拍榻榻米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回头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小蝴蝶,绅士道:「你是自己上来,还是我抱你上来?」 「当然,你要是愿意睡床就更好了。」 阿尔温不为所动。 谢黎脚尖方向一转,还没迈步,就见这个漂亮的雌虫不情不愿地沿着笼子边缘挪上了榻榻米。 他绷紧嘴角,笼子门也不关,转身离开房间。 阿尔温恼怒地爬下榻榻米,刚走到笼子门口,听到脚步声接近,一把关上笼子门缩回角落里。 谢黎抱着两床厚棉被进来,重新开笼子门,把两床厚实的棉被垫在榻榻米上,铺到角落里,见阿尔温不耐烦地挪下榻榻米。 铺好棉被后,不等他发话,小蝴蝶自觉地爬回棉被堆里。 他心里好笑,来回几趟,在笼子里又放了两床盖的棉被,把房间里的床套换上新的,被子也换上新的。 做完这些,他擦了擦额角的薄汗,暗道得想办法赚钱,请个靠谱的管家或者阿姨负责家里的繁重家务活。 穿越前,谢黎的家境很不错,从小就没干过什么家务活。 现在这走两步都会喘的身体,这么一折腾把他累得够呛。 回头扫了眼躲进被子里的阿尔温,他一拍脑袋,就说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片刻后,他又跑出去一趟回来,将大堆的衣服挂在笼子的横杆上,说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的衣服,你挑喜欢的穿吧。」 「我的尺码比较大,会有点松,过几天给你买合身的。」 阿尔温拧紧眉头,不知这个雄子在玩什么花样。 对方做的这一切都不是雄子会做的,并且对方的动作生疏,显然不是常干这种活的虫子。 从谢黎忙前忙后,到对方抱着大半个衣柜的衣服进来,阿尔温艰难地思考了很长时间,眉头是越拧越紧。 最终,他决定放弃思考。 反正等他把伤养好些,就会离开这里。 谢黎忙碌的同时,观察阿尔温的表情变化。 这位战力爆表,但明显情商不在线的大反派,看起来cup快烧了。 还真是只可可爱爱的笨蛋小蝴蝶。 谢黎打量变得暖和的房间,感慨怪不得那么多养猫狗的人士会变成猫奴狗奴。 给接回新家的宠物布置房间,很有养成的满足感。 他将医药箱放进笼子,询问道:「你身上还有其他伤,自己上药?」 阿尔温冷冷地横了他一眼。 大掌落在阿尔温毛绒绒的脑袋上揉了揉,谢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给你一个小时,擦药、穿好衣服。」 「否则,我很乐意效劳。」 第12章 :该死的好奇心 阿尔温等谢黎离开后,终于从笼子出来。 他走进浴室,这间房间平常没有人住,浴室也没有使用过的迹痕。 他把垃圾桶往下倒,倒出一堆被切割成片的碎布。看到自己的战斗服被切成碎片,他的脸色冷了几分。 随意捡起几块碎片捏了捏,他摇了摇头,把碎布丢回垃圾桶里,接着又捡起几片碎布。 很快,阿尔温面露喜色。 他将碎布藏在掌中返回房间,侧过身,避开监控角度,嫌弃地拿起微雷射手术刀将布料表面切开。 第15页 薄薄的布料居然有隔层,里面藏了一片如蝉翼般的指甲盖大小的纤维细纱。细纱贴在手背的皮肤上,竟然开始融化渗进阿尔温的皮肤中。 片刻后,阿尔温眸色微沉,耳边响起属下急切的声音。 那片纤维纱竟是通讯工具。 「队长,您现在还好吗?如果再得不到您的消息,我们都准备潜入别墅去救你了。」 阿尔温疑惑地抬眸看了眼藏在房间角落的监控,那个雄虫离开这么长时间,都不打开监控看一眼吗? 雄虫都会在雌君的房间里装上监控,享受偷、窥的快感。 大部分雌君都能接受这种安排,雄子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还惦记着自己,证明雄子对自己的喜爱。更有甚者,会故意配合假装不知道装了监控,做出一些令人羞、耻的事情,撩拨雄子。 被雄子娶回家当雌君的基本都是实力强大的军雌,哪怕有些军雌对止行为表示不屑,也仅仅会把监控遮挡住。 但那个该死的雄子装了这么多监控,却不开,是什么意思? 对他不感兴趣? 阿尔温拧紧眉头,烦闷地晃了晃脑袋,想不通就决定不去想。 那个雄子做出的奇怪行径又不止这一桩。 他以防谢黎突然开监控偷窥,没有说话,而是在手背植入纤维纱片的位置保持稳定的力度和节奏开始敲击。 食指敲击三次,停顿,接着食指敲击一次,食指和中指并用加重力道敲击两次…… 藏在别墅庭院那棵大树上的伊凡,示意其他人保持安静,迅速解码:「安全,待命。」 伊凡是阿尔温亲手培养的副官,在阿尔温被撤销军职后,他们几个死忠因不服从调配被暂时停职。 此外,他还是帝国一支神秘的特种兵暗蝶战队的副队长,他只认阿尔温这位队长,谁来都不行。 同行的疯蚁队长柏林凑过来,咂舌道:「老大都被欺负哭了,还说没事?雄虫的精神安抚太可怕了,老大被吓得都不敢逃了。」 蝗虫队长阿道夫面无表情道:「也许队长喜欢。」 「操!阿道夫你个乌鸦嘴,让你说话了吗!」柏林惊悚地看向阿道夫,压低声音啧啧称奇:「不可能吧,队长喜欢被打——」 「咳咳!」伊凡打断柏林的话,瞪了阿道夫一眼,苦笑道:「阿道夫,拜託你别乱开口。」 阿道夫是个乌鸦嘴,还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那种。 柏林认同地点点头,扶着树干,望向三楼窗内裹着被子的阿尔温,为难道:「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一路跟着阿尔温过来,想找机会救出阿尔温。 本以为那个雄虫会虐、待队长,可是只是绑起手脚,给队长做了很长时间的精神安抚。 他们尴尬又害羞地看着队长顺利度过了僵化期,只是被打几下好像也不是太过分? 柏林说:「我还是第一次见队长哭。实战训练被动了手脚,队长最宝贝的机甲被撕碎,被阴了重伤躺了足足三个月,都没哼一声。」 一旁的阿道夫扯了扯嘴角正要开口,就被伊凡捂住了嘴巴。 他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不说就是了。 伊凡头痛:「再观察一段时间,队长目前情况还好。雄子虐待雌君的手段有多残忍又不是没见识过,队长嫁的这个雄子虽然癖好变态,但对队长其实挺好的,至少没……」 柏林接过话:「没把队长弄死再玩。」 阿道夫:「该死的恋尸癖!」 「操!」其余两人惊恐地捂住阿道夫的嘴,心情却因为阿道夫的话坠入冰点。 阿道夫这灵言的能力可是恐怖级别的,他这么一说,没准那个雄子还真是个恋尸癖! 三个军雌犹犹豫豫,是听命待命,还是强行救人,最终也没个结论。 「待命,撤吧。」伊凡拍板。 阿道夫:「留在这守着吧?万一——」 「没有万一。」伊凡捂紧阿道夫的嘴,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看向窗内,说道:「留下来看队长穿衣秀吗?」 之前阿尔温重伤,又在僵化期,还戴着抑制环压制了能力,在谢黎的精神安抚下被折磨得死去活下,才没有察觉周围的异常。 等阿尔温缓过劲过,知道他们几个看了一晚上的戏。 哪怕是亲信,他们也毫不怀疑阿尔温会把他们给宰了。 他们纷纷脸色煞白,悄悄跃下树,决定在附近找个合适观察的房子租下,轮留侦查。 这边,阿尔温眸色沉了沉,扭头望向窗外,见到三道黑影悄悄撤离,沉默不语。 他很快收回目光,指尖活动几个。 体力逐渐恢復。 他往浴室走去,洗了个简单的澡。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只有半小时不到。 他披着湿发走出浴室,扯下贴在笼子的电子锁上,写着密码的便签。他扯下便签,在锁上进行一番设置,然后才返回笼子中。 阿尔温是在军部长大的孩子,生活里除了训练就是训练。他小时候的玩具是各式的武器、机甲,常年穿战斗服。 眼前琳琅满目的华贵服饰,他只有在执行保卫任务的时候,见那些废物雄虫穿过。 纤细的指尖滑过一件件名贵的华丽衣袍,突然,指尖停在了某一处。 他拿起那件衣服,拧紧眉头,盯着看了许久。 第16页 这是一条十分清凉的天蓝色睡裙。 阿尔温眨巴两下眼晴,难得露出懵圈的呆萌表情。 拇指和食指捏住丝绸面料,如被牛奶沖泡般柔软舒适。 他拉起裙摆,将裙面展开。睡裙的宫廷轻奢风又纯又欲,法式v领直开到腰腹位置,镂空的蕾丝刺绣装点在腰侧一指宽的位置,裙摆处还做了高开衩设计提高舒适度。 他注意到刺绣的图案是漂亮的蝴蝶花纹,眼前一亮,但又在转瞬间将激动的情绪压抑下来。 让他始终移不开目光的是,裙子前胸两片半透的兔子耳朵胸垫,在抖动的木耳花边下若隐若现。 说不出的可爱。 这时,正在厨房熬粥的谢黎好奇阿尔温独处的时候会干什么,想起房间里还装了监控。 他打开智脑,指尖停在查看监控的面板前,很快又移开手。 他喃喃道:「不行不行。」 他又不是变态。 片刻后,他的指尖重新点进面版,将其中一个监控悄悄打开。 就看一眼。 第13章 :家徒四壁,如何养老婆? 谢黎发誓,他只是好奇阿尔温独处的时候会干什么。 光屏弹出客房里的实时画面。 他的目光很自然地看向笼子的方向,心里勐地一跳,慌乱地捂住鼻子。 刚止住的鼻血又流了出来。 笼子里,阿尔温背对着监控的方向,浴袍缓缓褪去,掉落堆叠在莹白的脚踝边。冰山蓝的长髮带着湿意披散在身后,遮挡住了大片风光。 阿尔温侧了侧身,露出手中性、感的睡裙。 蕾丝花边轻抚细腻的皮肤,肆无忌惮地亲吻漂亮的肩颈,然后亲吻后背瑰丽的虫纹,接着亲吻柔软纤细的腰肢,再然后是亲吻那挺、翘弹性的臀、部,以及被手术刀灼伤出斑驳红痕的大腿…… 阿尔温坐在叠了几床的厚棉被上,大半的身体陷了进去,像只被埋进窝里的小猫咪。 他取过医药箱,翻找出灼伤的药膏。 拧开,挤出一截黄色的膏体在指尖。 他抬起腿,将本就极短的睡裙慢慢撩起。 大腿内侧一片灼烫的伤痕。 阿尔温将药膏涂抹在伤口处,疼得眼尾泛红,低低地呜咽出声。 他仔细地涂抹着身上的伤,动作很轻,也很慢。 他的耐疼能力挺强的,可是被精神安抚后的皮肤变得异常敏感。只要轻轻一触碰,就能带起阵阵无法抵御的酥麻感。 他身上被灼伤的地方太多了,涂了一阵子,缩起腿闻了闻。 他拧起眉头,决定不涂了。 这药膏不知道用什么成份做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说不清具体是什么花,似是整片花海飘来的香气。 阿尔温被弄得浑身香喷喷的。 不讨厌,只是不习惯。 他的耳根逐渐烧红,眼角余光扫过身后亮起微弱光芒的位置,紧张地捏住裙摆,慢慢往上脱。才掀起一角,他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一下。 他红着脸匆匆扯过一套衣服,把上衣和裤子套上。 注意到天花板角落微弱的光芒暗下,他绷紧的身形放松,微不可察地唿出一口气。 监控终于关了。 他缩回角落里,隐没在黑暗中。 阴影之下,那双冰山蓝的眼眸显得愈发透亮,此时却被迷茫的神色侵扰。 房间里,响起一声极轻的呢喃,语气里满是困惑。 「我在干什么?」叩!叩!叩! 突兀的敲门声把阿尔温惊醒。 他勐地抬头,看向端着粥进来的雄子。 谢黎鼻子塞了两团纸,表面若无其事地走到笼子前,输入密码要打开笼子。 【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谢黎:「。」 他把粥放到桌子上,目光看向窗外、地板、天花板,就是没好意思看躲进笼子里的阿尔温。 「粥不小心煮焦了。」他尴尬地薅了下头髮,尴尬道,「家里的米不多,还能吃,就别浪费了。」 谢黎离开客房,顺手关上门。 他脚步匆匆地往自己房间走,薅了把头髮,烦躁道:「应该是看错了。」 「对,肯定是看错了。」 「但要是没看错呢?」 送粥的时候他和阿尔温视线撞上,那双漂亮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你会打我吗? 当时谢黎差点就想保证他绝对不会动手,可是面对阿尔温湿漉漉的眼睛,他把什么都忘了。 等他离开房间,再跑回去解释,怕是又会吓到阿尔温。 「算了,等有机会再说吧。」 他返回房间洗了个澡,去厨房把剩下的粥喝了,打开智脑盯着光幕帐户余额中那个大大的零。 一分钱都没有。 他唿出一口浊气,安慰道:「至少没有负债。」 这么一想,他还真被成功安慰到了。 毕竟一个出了名的赌鬼,竟然一分钱欠债都没有,也是个奇蹟。 谢黎搜索原主的记忆,发现这得感谢他那位逝去的雌父。 原主的雌父谢翎是一名中将,战功显赫,在持续了几百年的帝国内战中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是被写入帝国教科书的一代名将。 他在关系到帝国存亡的埃莱浮岛内战、伦卡塔沃山谷战争中,凭藉出色的指挥能力力挽狂澜。 第17页 可以说,如果没有他的指挥,帝国早就灭亡了。 谢翎死于四年前的伦卡塔沃山谷战争,当时上千人被百万反、叛、军围困了近一个月,粮食短缺,他在某次突围失败后,为了保护同样被困的皇储死了。 谢黎蹙起眉头,这两场重要的战争他都有印象。 阿尔温被踩碎的荣誉军章,最重要的两枚就是在那两场战争中获得的。 说到这事,谢黎想起还得找个时间试试看能不能把军章修復好。 但这事不急,可以缓缓再弄。 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三餐的问题。 谢翎在死前早就留了一手,将所有财产交由一个基金管理公司经营,收益存入固定帐户,每月按时给原主一笔不算少的「零用钱」维持生活。 唯一留给原主的固定资产只有现在居住的大别墅,做了遗嘱公证。在他三十岁后才能继承这栋别墅,如果期间被发现别野出现变卖或试图抵押情况,原主将失去别墅的继承权。 当然,最关键的是那么多人盯着谢家庞大的财产,却没有人不敢明着坑原主。原主手上有钱要去赌,那输光后,是被列入拒绝赊帐名单的。 谢翎虽已经离世,但他的关系网还在,好友诸多,谁要敢坑原主,只会吃不完兜着走。 距离下次领「零用钱」的时间还有一个星期。 家里冰箱塞满了啤酒和冰水,其余什么都没有。 他今晚煮粥的米饭还是在橱柜角落里翻出来的,也所剩不多了。 谢黎搓了把脸,原主可以不要脸面,轮流跑去谢翎各个朋友家蹭饭吃。 ——但他要脸。 「谢翎这个名字,怎么听着像我原来那个世界的人的名字?」不过他也是随口说了句,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里。 还在发愁的他进入「雄虫精英app」的论坛,搜索关键词「如何快速赚钱」。 这个问题居然有人问过,一个超高贊回答跃入眼中。 【回覆:娶高军衔的军雌,他们每年薪水很高,并且小心点别弄死了,他还能继续给你赚钱。】 底下一片雄虫附和表示贊同就算了,居然还有大量的雌虫在底下附上自己的照片、简歷、收入等,把贴子搞成了相亲贴。 他们甚至可以不要雌君的身份,甘愿当雌侍,竟然还有很多雌虫抢着当雌奴。 谢黎瞄了眼发贴雄虫的身份认证:b级雄子。 他嘴角抽了抽,他没有疯。 但这个世界有够疯的。 他正准备关掉app,突然弹出一条客服信息。 【客服美美:亲爱的谢黎雄子,根据大数据监测到您可能需要资金周转,请问您愿意出售精子吗?以直接出售或间接出售的方式都可以,当然,强烈建议直接出售,这样您能获得一笔丰厚的报酬。】 谢黎发现前面还有聊天记录,这位客服美美每个月都会来问几次。 原主拒绝过好几次,但他还真有一次赌瘾犯得狠了,答应直接出售。 间接出售就是单纯地卖精子,直接出售可是需要亲密接触,把精子直接「给」到购买精子的雌虫。 值得庆幸的是原主嗜赌,一门心思都扑在赌上,倒是和其他雄虫不同,没有养了大堆雌侍天天玩、弄。 那唯一一次差点和某个陌生雌虫进行不正当交易的行为,也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取消了。 不管客服怎么好言相劝,他无情地拒绝了客服的提议。 他是疯了才会靠出卖、身体赚钱! 片刻后,房间里响起一声苦笑。 「还不如吃软饭呢。」 第14章 :拒当软饭男! 谢黎还是吃了一周软饭。 不对,这钱他借的。 他向雄虫保护协会的会长询问后,先获得了阿尔温的一小部分资金。他提前问过阿尔温是否愿意借他钱,不出预料,他不知怎么又把阿尔温给惹怒了。 阿尔温懒得搭理他,他还是给阿尔温写了借条,明确还款日期,到期会连本带息归还。 会长表示阿尔温的财产很庞大,要统统转移到他名下需要一段时间。 谢黎倒是没细问这件事,他答应把阿尔温的财产还给对方,就没打算违背承诺。 目前借阿尔温的钱,只是为了度过经济困难期。 发放「零用钱」的时间就在这两天,谢黎觉得啃老也不太光彩。 不过他不至于死要面子活受罪。 总比卖精子强。 第一天阿尔温得到精神安抚后,顺利度过僵化期,并且背部的伤口癒合了。可是第二天又开始恶化,严重的时候连床都下不了。 好几次他从监控中看到阿尔温疼得偷偷抹眼泪,有时候又会莫名情绪不稳定生闷气。 谢黎不知道怎么哄阿尔温开心,但就目前的情况,他是绝对不会让阿尔温独自留在家里的。 他打算等阿尔温的伤势好转些,就和对方商量出去找工作的事情。 眼下,阿尔温需要照顾,他暂时不适合出去找工作。 这段时间他也没闲着,在app里搜寻工作岗位,看看自己在这个世界能干什么,结果根本没有提供给雄虫的工作岗位。 「明天继续吧。」 他伸了个懒腰,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简单地将桌面收捡了一下,没有动正在修復的碎玉片,起身往床上倒头就睡。 第18页 睡意很快袭来,躺在床上的谢黎却死撑着眼皮,不太愿意进入梦乡。 他的目光落在墙上,那对瑰丽的宝蓝色羽翼被做成了标本挂起来,舒展开的羽翼似是随时会扇动起来飞走。 他看痴了,脑子又开始不着边际地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睡觉!睡觉!」 他拉过被子蒙住脑袋,只希望今晚别再做奇奇怪怪的梦。 因为过于疲惫,均匀的唿吸声很快在房间里响起。 淡淡的花香随着精神力溢散开,游走在毛绒绒的地毯,像瞬息间漫开的花海,疯狂占据了房间每一个角落。 谢黎站在漫山遍野的花海中,无奈地嘆了口气。 以前他每次做这个梦,都会感到很幸福。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每天晚上都在做这个梦,但梦里的发展逐渐失控了。 一双瑰丽的闪蓝羽翼翩翩飞舞,从他眼前掠过。 他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那只漂亮的蓝色闪蝶,脚步越来越快,从走到小跑,他也从大人变回六岁的孩子。 这是一场梦,但又不是一场梦。 他的父母不是只顾工作不爱孩子的人,相反,他们很爱他,奈何一位是国家重要的研究员,一位是国际有名的生物学教授。从出生一直带他的保姆辞职回家后,他们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照顾孩子。 于是,他六岁的时候,父母把他送到乡下奶奶家住寄养。 他的奶奶是位名气不大,但是位在业内很受尊重的童话作家。 他的睡前故事都是奶奶写的童话,他最喜欢听的是《一只受伤的蝴蝶》,每个晚上都要听几遍才肯睡觉。 他在原世界的生活很平淡,但也很幸福。 他是被爱滋养长大的孩子。 梦里这片山野,是他某次偷跑出去玩,不小心迷路偶遇到的。 他追着一只极漂亮的蓝蝴蝶爬上山丘,跨过树桥,钻过荆棘藤蔓群,误入一个被五彩鲜花温柔过的世界。 小谢黎被叫不出名字的各式鲜花震撼到了,也被留连在花丛中的群蝶迷了眼。 他走进花丛,差点淹没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野花中。 一只蓝蝶往飞过来围着他转了几圈,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越来越多的蓝蝶聚拢过来,似是在围观这株与众不同的「花」,好像比其他的花还要香。 小谢黎惊讶地张开口,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彙去形容眼前的神奇景象。 群蝶游走在他周边飞舞,如碧波海浪起起伏伏,掀起连绵浪花。蝴蝶飞过的轨迹,撒下一缕缕蓝金色的粉末。 小谢黎伸出手,一只蝴蝶轻巧地停在他的指尖,几根细小的步行足抱紧他的手指,捲起的触鬚好奇地探出,残缺的宝蓝羽翼被风吹得左右晃动,沾了一身的花香。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出现在迷路的小道上,被邻居家的叔叔给找回了。 他把这件事告诉大家,但没有人相信他的话,只认为他是童话故事听多了,在白日做梦。 后来,他又偷偷跑去寻那片花海,只是穿过荆棘藤蔓丛,见到的却是一片悬崖。 悬崖下海浪拍打,白沫飞溅。没有花海。 他跑去告诉奶奶真的看到了很多漂亮的蝴蝶,童话故事里那只受伤蝴蝶来找他了。 奶奶告诉他,那种瑰丽的蓝蝶叫光明女神闪蝶。早已灭绝了。 谢黎从那时候开始决定当一个昆虫学家,但他始终没能再寻到光明女神闪蝶的踪迹。 谢黎的梦就到这里,该醒了。 此时,他却像之前几天一样,还被困在梦里醒不过来。 他迷茫地站在悬崖边,被海风吹得脸颊泛红。 忽然,一道蓝金色的粉末从眼前撒落,小谢黎变成了成年后的谢黎。 他仰起头,目光追逐着掠过的蝴蝶。 远离的小蝴蝶飞了回来,落在他的唇上,似是离别的吻。 哗啦一声,小小的宝蓝色羽翼生长成比人还要大的巨大羽翼,优雅地扇动几下,然后收拢,将谢黎一同包裹在内。 谢黎被突然的重量压倒,踉跄着后退半步,往后倒在草地中。 他搂住压在自己身上的阿尔温,手下的触感细腻丝滑,阿尔温只穿了一条单薄的睡裙。 那双巨大的闪蓝羽翼挥动起来,带起的微风将低矮的青草吹得东倒西歪,凌乱一片。 谢黎听着怦怦怦的心跳声,眼前的羽翼却像陷入深秋的枯叶,随着迅速流逝的生命力逐渐枯萎。 珠宝般的深蓝羽翼掉落越来越多的蓝金粉末,枯黄从蝶翼的尾端开始侵食,直至将一双瑰丽的闪蓝羽翼吞噬殆尽。 蝶翼一颤,无声的嗡鸣如拨动的弦。 谢黎的心绷紧,在梦中无数次地看着那双漂亮的羽翼被海风吹散。 化成蓝色沙尘,埋入深海。 他下意识地抱紧阿尔温,想留住阿尔温,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阿尔温将下巴垫在他的肩窝处,清清浅浅的声音如怯怯散碎的珍珠砸在谢黎的耳边:「你会打我吗?」 谢黎摇头,想说他不会再打他了。 可是他什么都说不了。 阿尔温生气地咬了谢黎一口,咬在肩膀上,很用力。 谢黎勐地惊醒,懊恼地坐起,习惯裸、睡的他掀开被子,看到乳白色的黏、液把床褥打湿一片。 第19页 他捂着脸,无力地嘆了口气。又遗、精了。 这算什么跟什么? 今晚的梦,阿尔温没有变成细沙消失,却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他薅了把汗湿的碎发,跑去浴室沖了个凉水澡。 简单收捡换好床单后,他重新躺回床上,干瞪着眼望向天花板,怎么都睡不着了。 梦中阿尔温一次次的消失离开,似是敲在墙面上的钉子。 细小的钉子开始只在墙面留下浅浅的痕迹,后来不知不觉,竟是凿出了一个深坑,以这个深坑以为中,越来越多的裂缝蔓延向四面八方,形成紧密缠绕的蛛网状。 就是不知道会在哪一天,竖固的围墙便会剎那间倾倒。 谢黎没有意识某种可怕的恐惧已经在心底某个角落扎根,只是梦醒带来巨大的空洞感,只有在看到阿尔温还在笼子里时,才会得到稍微的平復。 他的蝴蝶还在,正关在笼子里。跑不了。 「就看一眼。」 一开始他偷看挺心虚的,后来发现阿尔温没有发现监控的存在,就慢慢变成了习惯。 习惯了阿尔温无时无刻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习惯了看着阿尔温的侧脸入睡。 他在想阿尔温有没有穿睡裙睡觉,监控画面打开,隔壁客房里一片寂静。 床上空空如也,阿尔温还是不肯出笼子。 他的视线移向笼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笼子里也没有人。 第15章 :我老婆跑了?! 跑了? 谢黎扯过睡袍往隔壁客房走过去,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一片漆黑,就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笼子门大开,里面见不到人。 他走进去掀开的被子摸了摸。 余温还在,刚跑不久。 谢黎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担忧。 好不容易救活的小蝴蝶,他的伤前两天才復发过一次,怎么突然就跑了? 阿尔温脖子上的抑制环只有他能解开,其他任何办法强行破解都会激活自爆装置。 抑制环上有定位装置。 他一边打开智脑查看定位,一边考虑是否报警。 要是报警,那些混蛋军雌会不会打阿尔温? 谢黎心急如焚,光幕弹出阿尔温的定位,红点是阿尔温的位置,绿点是他的位置,两个点几乎重叠在一起。 同时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浴室门被打开了。 阿尔温一身湿意,肩上披了件大浴巾走出的时候,还扯着浴巾一角擦拭长发。 他之前背部的伤復发,高烧两天,出了一身汗,烧刚退就偷跑去浴室洗澡了。 这个雄子不允许他刚退烧就洗澡,半夜还会监视他,他算准了对方这个点已经睡着,才偷偷去洗澡的。 他防备地跑回笼子中,将笼子门锁上。谢黎:「。」 他尴尬地薅了下头髮,每次他都会先敲门再进阿尔温的房间,这次太急给忘了。 「把头髮吹干了再睡。」 他没事找事说了句,开口道,「我就是过来看看,睡了,晚安。」 房间没有开灯,一片黑暗。 阿尔温看不清谢黎的脸,也没兴趣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他察觉那个雄子离开,又开始监控自己。 他不悦地拧起眉头,赤脚爬下榻榻米,脚边踢到什么,发出几声闷响。 细看之下,是他丢在地上的止咬器。 他冷哼一声,还是走出笼子去吹头髮。 他一边吹头髮,一边暗暗发誓:这个该死的雄子再敢碰他,就砍断他的手! 回到房间的谢黎还是睡不着,只要阖上双眼,就会梦里阿尔温抱着自己,怯怯地问「你会打我吗」。 他翻了个身,脑海中阿尔温再次出现,这次没有穿睡裙,而是慵懒地披上一条堪堪将大腿根遮挡住的白色浴巾。 谢黎抱住脑袋,哀嚎出声。 那可是一只漂亮的蝴蝶呀。 他一直盯着监控,确认阿尔温有没有把头髮吹干,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声音终于逐渐远离、消失,直到最后一道声音在黑暗中泯灭。 ——那也是你老婆呀。次日。 谢黎顶着浓重的黑眼圈醒来。 他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正在缓慢开机中。 他捋了把乱发,在想今天早餐做什么。 家里没有佣人,阿尔温连笼子都不肯出,他理所当然地把做饭的工作包揽下来。 他的妈妈是大学教授,学识很高,但在家务方面是个妥妥的小迷煳,做饭能把厨房炸了,单独出门能把自己整迷路。 谢黎六岁前和父母一起住,印象中都是爸爸包揽家务活。后来长年寄居在奶奶家,奶奶年纪大了,也不擅长家务活,就请了佣人。 谢黎对家务活不太熟,但做着做着就会了。 主要是他现在还没想到他能干什么。 出去工作吧?又没有虫愿意雇一个雄虫供着,特别是原主的名声烂得虫尽皆知。继续做研究吧?每个月领到的「零花钱」只够他一个人吃喝不愁,想搞研究绝对不够。 更别提养阿尔温了。 他有种浑身都是劲,却毫无用武之地的无奈感。 这周下来,他们的关系缓和不少,阿尔温对他依旧警惕,但总算不会动不动就咬他了。 第20页 他还惦记着给阿尔温买衣服,总是让阿尔温穿自己的衣服也不太好。 谢黎不是吝啬的主,相反,在吃喝用度上他从来都是挑最好的。他那点「零花钱」可不够他挥霍,哦不,不够养蝴蝶。 谁能想到,养一只蝴蝶当宠物,花费比养孩子还多。 他披上睡袍去洗漱,看来还得吃一段时间软饭了。 他换好衣服,熟练地写下一张借条,拿着借条去阿尔温的房间,准备跟阿尔温商量向对方再借一笔钱的事。 庭院那几棵大树落尽最后一片枯叶,帝都的初秋比想像中冷得更快。 怕是将迎来一个寒冬。 他打算给阿尔温买些冬天的衣服,还有app的公告提醒雄虫开始在家囤粮,深秋后非必要不建议出门,如果非要出门,可联繫雄虫保护协会派虫陪同保护出行。 这栋被抠得坑坑洼洼的大别墅,简直家徒四壁。 几个月不能出门,谢黎需要採购的东西挺多的。 他敲过门,走进客房。 笼子门关着,但里面的蝴蝶又不见了。 谢黎心里一咯噔,推开浴室门。 阿尔温也在不浴室里。 不是说好等伤势恢復就放他走吗? 他在大别墅里转了一圈,每个房间都找了遍。 没有阿尔温的身影。真跑了。 谢黎把手中的借条捏成团,打开智脑,拔通警察的电话。 「您好,您是需要报案吗?」 这是一通语音通讯,对面的声音温柔礼貌,应该是一个雌虫。 谢黎说道:「我的蝴蝶……雌君失踪了,能帮忙找回吗?」 对面恭敬道:「当然,我们会尽一切力量寻回您的私人财产。」 谢黎担忧地开口:「他有伤在身,抓捕的时候麻烦不要伤害他。」 对面笑道:「我们懂的,您有绝对的处罚权,可以亲自惩罚自己的私人财产。」 谢黎听这话怎么怪怪的,解释也没用,目的达到即可。 挂断通讯后,他把借条放在桌面上,坐到床边,手肘撑在膝上,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搓了搓脸,无奈道:「怎么就不信我呢?」 「都答应过不会再打你了。」 突然,他弯下身,捂住嘴巴咳嗽起来,肺部剧烈起伏,发出可怕的破箱声。痛苦仍在加剧,庞大的精神力在他体内撕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一片荒野。 谢黎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 好一会儿,他庆幸没晕过去,勉强撑起身,晃了晃脑袋。 这时他才听到智脑的通讯请求声,也不知道响了多久。 同时,别墅的门铃被按响。 他扫过持续不断的通讯请求,奇怪会长这时候有什么事找自己? 接通天讯的同时,他打开大门监控,会长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前,身后两名军雌抬着简易担架,担架上躺着奄奄一息的阿尔温。 谢黎屏住唿吸,拿出随身携带的药丸,咽了下去。 他在光幕上操控打开大门,对通话中的会长说:「麻烦将他送到三楼右转第一间客房。」 很快,客房的门被敲响。 谢黎艰难地爬起来,扶着墙走到门口。 他打开房门,将虚弱得无法动弹的阿尔温抱起,哑声道:「抱歉,请在楼下稍等,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我得先惩罚这小傢伙。」 第16章 :斯文败类 砰! 谢黎将房门重重关紧,反锁。 他闷咳一声,强撑的最后一丝力气用尽,往后一倒摔在地上。 阿尔温压在了他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他举起双手,注意到阿尔温愤怒的眼神,压低声音道:「抱歉,别害怕。」 既然雄虫保护协议来上访了,他必须演一齣戏把那些虫打发走,否则他们都会有大麻烦。撕啦——他直接将阿尔温后背的衣物撕开,语气是格外的温柔:「放心吧,我不会打你。」 阿尔温冷声道:「你再敢碰我,我砍断你的——混帐!」 骂得挺狠,但最后那句「混帐」显得绵软无力,不像是在骂人,倒像是小情侣在撒娇。 大掌贴在阿尔温又开始腐烂的后背伤口,大量的精神力疯狂注入阿尔温的伤口处。 谢黎咳嗽几声,体内的痛苦随着精神力导出体内逐渐缓解。 阿尔温的下巴垫在他的肩窝上,阖上双眼似是在忍受无法承受的痛苦,泛红的眼尾却非常漂亮。 尤其眼睫被泪水洇湿的时候,几欲冲破羞、耻的享受表情,真的太好看了。 怀中的小蝴蝶像团棉花糖,软绵绵的。 不知道吃起来是不是也是甜的? 他在梦里被阿尔温咬了那么多回,他不由地产生好奇。 「阿尔温,你想咬我吗?」 谢黎捏住阿尔温的下巴,拇指指腹在干涩的唇上细细摩挲。 梦里,阿尔温的唇很软,很甜。 不知道真的亲下去是什么滋味? 谢黎暗笑一声,不过他没打算真那么做。 他不想把阿尔温惹哭。上次把这小傢伙弄哭,他把自己关在笼子里,到现在还不肯轻易踏出笼子半步。 他可不想阿尔温一辈子都住在笼子里。 漂亮的蝴蝶不该被关在笼子之中,而应该在无人打扰的旷野飞舞,在漫山的花海留连。 第21页 谢黎的喉结起伏,大掌覆在阿尔温细腻的后脖颈,将其压向自己,附耳哄道:「乖,叫几声,大声点。」 温尔温紧咬着唇,狠狠地瞪了谢黎一眼。 谢黎头痛,歉意道:「不肯自己叫,只能我帮你了。」 话落,他的唇落在阿尔温的肩膀,用力咬了一口,就像梦中出现的不知被咬了多少次的画面一样。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咬的那一个。 是他咬阿尔温。 咬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太用力了,竟然咬破了皮。 舌头品尝到淡淡的铁腥味,怀中阿尔温剧烈颤动,耳边伴着低低的呜咽声。冰山蓝的长髮倾泻在他的脸上、脖子上和肩上,似是一个无声的拥抱。 他的指尖抚过炙烫的虫纹,按压在逐渐癒合的伤口中。 过于大量的精神力让怀里的小蝴蝶绵软无力,乖巧得让人想欺负。 咬合的力道加重,尝到更浓郁的甜腥味。 他的唇轻抿着微烫的皮肤,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忽然出现「咯吱咯吱」的闷响,像即将被洪水冲破的堤坝,又像有什么东西在翘动锈迹斑斑的锁扣,试图把尘封的宝箱打开。 「呜……」 阿尔温的唇瓣松开,发出一声呜咽。 他讨厌那羞、耻的酥麻感,如魔鬼般想将他拉入深渊的失控感。 他讨厌这个该死的雄子碰自己! 更讨厌自己无力抵抗! 肩膀上的疼痛不算什么,可是这个雄子贴在他皮肤上的唇却烫得让他无法承受。 终于,阿尔温强忍着泪,求饶道:「不要了……呜……」 「不要了……」他的背好疼。肩膀好疼。 他的身体却在迎合这个该死的雄子,无法抵抗。 阿尔温想着他求饶了,该死的雄子会放开自己。 怎料,他感觉肩上突然一轻,消失的疼痛感很快被一股潮汐般的空虚巨浪席捲。 他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冰海之中,他在往下沉。 缺氧的肺部传来撕裂感。氧气。他需要氧气。 他双手无意识地伸出,紧紧抱住谢黎,像只无法餍足的小猫咪蹭了蹭。 更多的肌肤接触缓和他的饥渴,却又像将一个破纸洞勾出更大的口子,暂时的满足后,迎来的是更加强烈的欲、望。 谢黎愣了愣,肩膀上一阵湿意。 他停下精神安抚,感受到怀里的小傢伙浑身一颤,怒骂了几句,委屈得不得了。 「怎、怎么了?」 他慌了,见阿尔温不喜欢,决定停下精神安抚。 可是不再精神安抚,阿尔温好像更生气了。 导出大量的精神力后,谢黎的体身逐渐好转。他坐了起来,见阿尔温的双手紧紧搂住自己的脖颈,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他薅了下头髮,抱起阿尔温。 他用阿尔温的指纹打开笼子的锁,哄道:「委屈你了,乖一点。」 房间外,会长的耳朵贴在门板上,整个人都快趴到门上了。 他好奇谢黎雄子会怎么处罚逃跑的雌君,越听越惊心,双眼瞪得老大。 刚才他听到那个残暴的军雌哭喊着求饶「不要了」,以为已经是极限了。帝国的终极兵器阿尔温,以冷血无情着称。 如今却被打哭了! 现在,从房内传出的谩骂声压抑着,不是很大,又怒又急,显然是受尽了羞、辱。 房门忽然被打开。 会长一个趔趄,扶住门框勉强站稳。 他迎上谢黎斯文的目光,微微愣怔,视线却偷偷越过谢黎望向房间内。 那只巨大的笼子摆放在房间中央,华贵的服饰挂满了半个笼子,挡住了笼子里大部分景象。 会长心里一咯噔,谢黎雄子把阿尔温一直关在笼子里养吗? 还要求阿尔温只能穿他的衣服?他是喜欢在笼子外欣赏阿尔温脱衣穿衣?还是喜欢在监控里偷窥?好变态呀。 他的视线偏转,见到阿尔温一头长髮凌乱地披散,身上的衣服被撕烂,双手被绑在笼子上,脚铐锁紧,跪坐在垫起的榻榻米上。 厚棉被叠了好几层,这玩起来肯定更带劲啊! 会长的双眼瞪得更大,注意到阿尔温的肩膀被咬出一道深深的血口。 阿尔温侧靠在笼子边,眼尾泛红,身体不时刮蹭着柱子,双腿也不时磨擦几下。 这是明显的雌虫得到短暂精神安抚后,被勾得孟、浪的模样! 很多雄子都喜欢这样玩,往往这种时候,雄子要雌虫做出任何难以启齿的事情,雌虫都会乖顺得像只任人玩、弄的小白兔。 但是把雌虫养在笼子里,还绑起来偷窥的,会长还是第一次见。 还有肩上那道口子,好深啊! 他震惊地都合不上嘴巴了,用嘴巴进行精神安抚吗? 不是亲吻,而是啃咬。都咬出血了!好变态呀! 会长屏住唿吸,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脑海中闪过「恋尸癖」三个字,虽然他十分不认同,却也明白了阿尔温为什么会逃跑。 太变态了! 第17章 :混蛋!不要再打啦!!! 「失礼了。」谢黎拭去嘴角的血迹,轻笑道,「让会长见笑了。」 「呃……呃……」会长打了个寒战,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第22页 谢黎倒是没事人般,目光扫过会长手中精美的礼物袋,袋子口露出一个暗红交错编织的手柄。 他询问道:「这是会长送来的上门礼物吗?我看看是什么。」 会长一愣,这是他特意准备的礼物,被对方主动问出,总觉得说不出的别扭,但他还是把礼物送上,「小小心意,别嫌弃。」 「谢谢。」谢黎接过,直接握住那根手柄抽出,是一条教鞭。 他一手斜握教鞭,另一只手的指腹沿是暗红的鞭身滑过,覆盖其上的蛇皮鳞片错落有致。 他握住教鞭的两端,轻轻掰了一下,密集的鳞片层层翻出,鳞片边缘经过处理并不锋利,但上面流转着一层微雷射。 谢黎再傻也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他往礼物袋子里一看,还有其他的小礼物,不过都是差不多的手铐、脚铐等。 他在虚空中抽出一鞭,发出刺耳的爆鸣声,满意道:「谢谢,正好能用上。」 他准备重新关上门,却被会长拦住。 他蹙眉道:「有什么事,再等等不行吗?」 会长尴尬地拉住门板,开口道:「谢黎雄子,请给我半小时,稍后您可以尽情忙您的。」 「十分钟。」谢黎一脸不耐烦,「不,五分钟吧。」 会长第一次见这么不配合的雄子,但雄子急于处罚逃跑的雌君也是能理解的。 他连忙将此行的目的极其简洁明了地道出:「我们是来做定期上访的,还有阿尔温的所有财产已经转移到您名下,这是财产的相关证书。」 谢黎把会长手中的晶片拿走,摆手阻止会长报菜单一样地念出大串资产。 他像是才发现会长身后的几个记录员,淡淡道:「财产交接好,上访也上完了,那我继续忙。家里条件简陋,就不留会长了,你们自己离开就行,记得帮我关门。」 「等……」砰! 协会几人面面相觑。 按理来说,上访需要在雄子家待一天时间,观察雌虫的任何举止只要出现一丁点违逆雄子的意思,协会为了保护雄子权益,会给雌虫治罪。 每次上访日,都是雌虫的噩梦。 残忍的处罚手段会从肉、体和精神上摧毁雌虫,特别是军雌的意志力,让雌虫不敢升起丝毫违逆之意。 第一次上访犹为重要,他们必定是要给阿尔温挑出点毛病来,然后好抓回协会进行启蒙教育。 既然谢黎雄子不打算处死阿尔温,他们觉得协会有义务给阿尔温好好上上课。当他们把雌虫教育得温顺,并且学会如何用身体和语言去讨好雄子时,谢黎雄子会感激他们的。 可现在的情况完全出乎所有虫预料。 一时之间,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啪!啪!啪! 几个虫听见房间里的抽打声,皆是颤了颤,很快听到阿尔温无助的低骂声。 其中一虫开口:「嘶——阿尔温都伤成那样了,还打,是真的想把他活活打死再玩吗?」 另一个虫提出自己的猜测:「其实,我觉得雄子拥有亲自调、教自己雌君的权力。当然,前提是他的教学手段足够好。」 「混帐!不要再打了!」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相信我,我会先把你那双手砍下,然后亲手杀死你!」 「不要……呜……都打烂了,你可恶!」 几个虫听着房内的动静,一致看向会长。会长满意地点点头,在第一次上访调查表中,史无前例地打出了一百分。 这是自雄虫保护协会成立以来,首例不需要将雌虫抓回去教育的案例。 房间里,谢黎一鞭子将手中的衣服抽烂,面前光幕的监控画面中,协会的几虫下楼离开,还真顺手替他把大门给关上了。 他松了一口气,回头见到阿尔温的眼眶红了,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他懵了一下,把被他抽烂的衣服放到榻榻米旁,解开阿尔温。手铐脚铐没有开启锁死功能,戴在阿尔温手上更像是漂亮的装饰品,不会对行动造成任何阻碍。 「你混蛋!」 阿尔温跪坐在榻榻米上,抱起破烂的华服,吸了吸鼻子。 「这……」 谢黎尴尬,哄道,「我见你没穿过这件,以为你不喜欢。」 好吧,他现在知道阿尔温是太喜欢捨不得穿了。 怪不得他把衣服弄烂的时候,阿尔温会配合叫得这么悽惨。 他手足无措地退出笼子,走到房门边,关心道:「别再跑了,下次被直接抓去协会怎么办?先换身衣服,我等会儿过来帮你疗伤。」 说完,他带上房门,刚才给阿尔温精神安抚过,伤口恢復挺快的。但刚才精神安抚的时间太短,等会儿还需要继续进行安抚。 「咳咳!」 过道上,他轻咳出声,虽然不明白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但他能猜出大概。他的精神力过于庞大,身体太羸弱承受不住,造成反噬了。 所以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得给阿尔温做精神安抚。 他不想站在走廊上干等,索性返回自己房间等。 这边,被留下的阿尔温跪坐在榻榻米上,弓身将怀里的衣物搂得更紧,他的额头抵在被褥上,整张脸埋进被子中。 闷的时候长了,有阵轻微的窒息感。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慄,脑海中却不是被弄坏的衣服。 第23页 他侧过脸,看向被丢在地上的那根鞭子,唿吸变得急促。 窸窣的衣服声响起,莹白玉足踩在冰冷的铁板上,阿尔温捡起地上的鞭子,往自己腿上抽了一下。 「嘶——」很疼。 除了疼没有任何感觉。 他脸上露出更深的疑惑,握紧鞭子,迈出的脚步收回,停顿片刻,还是往谢黎的房间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开门发出了细响。 房间里,谢黎站在一个镶嵌在墙上的无保护玻璃的大标本框前,里面是一双被做成标本的巨大蓝翼。 谢黎伸出手,指腹轻触着瑰丽的蓝。看得发痴了。 一般而言,雌虫只有得到雄虫足够的精神安抚,心甘情愿和雄虫交、合的时候,才会在强烈的刺激下将收缩在背部的羽翼伸展开,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献给雄虫。 可那是阿尔温被摘下的羽翼。 这个雄子痴迷于雌虫最隐密、最重要的身体部位,但那是他被截取下来的残翼。 他的唿吸一滞,咬牙切齿道:「该死的恋尸癖!」 谢黎被声音惊醒,扭头见到阿尔温站在门口,惊喜地迎上去,温和道:「阿尔温,你终于肯出来了。看看,我把你的翅膀做成了标本,好看——」啪! 一只大掌握住教鞭,谢黎将挥向自己的鞭子夺了过来。 他嘴角上扬的角度还没敛尽,眸底的笑意却瞬间消散。 他握着鞭子点在阿尔温肩上,然后用鞭子挑起一缕长发,声音温沉:「阿尔温,我答应过不打你了。」 「我不想欺负你。」 「也不想把你弄哭。」 「别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第18章 :不小心掉马了?! 阿尔温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谢黎抱到对方的床、上。 那双大掌覆在他后背的伤口,正在给他精神安抚,没有更多的逾越行为。 他侧脸望向被钉在墙上的巨翼,冰寒的眸色掺杂了几分无法言明的情愫。 这个雄子很喜欢他的翅膀? 不,肯定是想羞、辱他! 回过头,他将脸重新埋进被子里,淡淡的花香钻入鼻间。 闻不出具体是什么花香,更像是微风吹过漫遍山野的花海吹过的花香。 这是谢黎的床,是谢黎睡过的被子。 阿尔温身上穿的是谢黎的衣服。 这个雄子精神力溢散出来,也是这种好闻的香。 恍惚间,他以为自己置身于花海之中,拥抱着串串可爱的风铃花、娇弱的洋牡丹、柔美的雪枊花…… 春风吹过,娇艷的花朵惊醒般绽放。 他的翅膀被春意吹暖,在风中恣意摇摆。 忽然,一股浓郁的花香靠近,将他眼中的花海冲散,耳边一阵温热,响起温沉的声音:「阿尔温,为什么要走?」 「伤没好,还戴着抑制环,你能跑去哪?」 「不是说好了,等伤好后,我会放你走的,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我。」 「还是说,有什么非走不可的理由?」 阿尔温阖上双眼,拒绝回答。 更大量的精神力涌向他的体内,他紧咬着唇,却无法抑制地闷哼出声。 这该死的雄子! 又用精神安抚欺负他。 他浑身酥麻,微微颤慄,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抵抗着即将失控的身体。 他心底再次升起一丝恐惧,是对无法把控的无助。 他微微张开口,几乎屈服地吐露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可就在这时,惩罚性的精神安抚稍微放缓。 阿尔温深深唿出一口气,而后,倔强地咬紧唇,死活不肯开口。 谢黎苦笑,还是心软了。 这次的精神安抚,持续的时间比以往都长。 阿尔温的伤势復发,拖的时候久了,会让阿尔温疼得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但只要得到足够的雄虫精神力疗伤,阿尔温伤口癒合的情况会惊人地迅速。 所以与其说这是精神安抚,谢黎更愿意称之为精神治疗。 他垂眸凝望这只小蝴蝶,对方软倒在自己的床上,双手揪着他的被子,嫣红着脸一遍遍询问「好了没」。 他的喉结起伏,哑声道:「没好。」 他体内的精神力过于庞大,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睡一觉起来,精神力都在疯狂飙升。他的身体无法承载过多的精神力,他这具身体早已被破坏成了千疮百孔的沙漏。 他的精神力还在疯涨,情况很不妙。 在其他雄子对自己的雌虫百般吝啬精神安抚的情况下,谢黎却是一个特殊的反例。 他的精神力太多了,原主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寻找雌虫安抚,好将精神力导出体内,否则身体也不至于弄得如此破败不堪。 他哄道:「乖,再忍忍。」 烫热的掌心触过瑰丽的虫纹,蓝金纹路如滚烫的岩浆,缓慢却不懈地往他掌心的方向攀爬。 房间里,抑制环坠下的铃铛不知被谁捂住,却止不住乱了节拍的叮铃脆响。 空气变得粘稠,时间流动的速度异常缓慢。 不知过了多久,当阿尔温重获自由后,他躲回笼子里,死活不肯出来了。 谢黎蹲在笼子前,很是头疼。 他毫不怀疑阿尔温找到机会,会真的砍了自己的手。 第24页 他心虚地薅了下头髮,开口道:「我去给你弄吃的。」 一个多小时后,谢黎端着粥站在笼子前,「出来吃吧,弄脏了多不舒服。」 阿尔温拧紧眉头,没有开笼子,也没有去拿粥的意思。 谢黎将粥放到书桌上,无奈道:「那我出去,你等会儿出来吃。」 他知道这次阿尔温真生气了。 琢磨可能让阿尔温生气的点,越数越心虚。 是因为他在外虫面前把阿尔温绑在笼子里了? 因为他咬伤了对方的肩膀,差点把小傢伙弄哭了? 还是因为他把对方最喜欢的那件衣服弄坏了? 或者因为他把代表雌虫最隐密部位的翅膀给做成标本挂墙上了? 因为他把有洁癖的阿尔温按在自己床上,进行超时常的精神安抚,还偷摸虫纹,把阿尔温摸得有反应了? 总不能是因为阿尔温逃跑失败被抓回,也算到他头上吧? 谢黎是报警了,可是按当时的情况,阿尔温肯定是在他报警之前就伤口復发,才会被轻易抓到送回来的。 或者说,单纯是天天吃粥,阿尔温吃腻了? 谢黎不常做家务,但不是不会,多动动手就熟了。 他做家务不怎么样,做饭还是很不错的。 作为一个跑遍全球各森林的昆虫学家,他可吃不惯国外的土豆炸鸡,一直是自己做饭的。哐!哐! 他走到笼子边,敲了两下柱子,哄道:「等你的伤好些再做别的,暂时吃清淡点,可以吗?」 阿尔温扯了扯被子,将自己裹得更严实。 谢黎苦笑一声,又跑去厨房做了几道清淡的菜,虽然油水不多,难得的菜香却把小傢伙从被窝里勾了起来。 就是还不肯出笼子。 谢黎感觉自己真的像养宠新手,带回家的小宠物躲笼子里就是不肯出来,他在笼子外哄老半天,就像个精神病在自言自语。 将阿尔温竞拍回来的时候,谢黎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发展方向。 你可是残暴的大反派呀! 算了,他觉得还是现在的阿尔温可爱一点。 谢黎留出给阿尔温,回房间洗了把脸,下楼吃午饭。 这个点已经下午两点多,上午那次精神安抚的时间确实长了点。他更心虚了。 不过将精神力大量导出后,他就像卸掉一直压在肩上的无形重担,脚步都轻松不少。 他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餐桌,嘆了口气。 他坐下边吃饭边打开「雄虫精英app」,在论坛里搜了大半个小时,饭都吃完了,还是没搜到一个有效的办法。 「怎样才能让阿尔温消气呢?」 他托着下巴,在app里乱逛,忽然一条直播推送引起他的关注。 直播间名:如何讨好你的伴侣?夫夫行为心理学教授,热诚为您在线解惑~谢黎的指尖在推送上停留了两秒钟,还是点了进去。 「在线人数突破千万,现场抽五名幸运观众免费解惑,谁会是那五位幸运的雌虫呢?」 up主的声音激动,见到直播间画面炸出的大烟花,惊讶道:「天呀,兄弟姐妹们,有雄子进直播间观看了!让我们把他抱上来!!!」 谢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在直播画面中,见到up主的画面被拉小丢在角落里,他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 浓重的书卷气与璀璨的红宝石眼眸碰撞,透亮的灰黑短碎发自然微翘,斯文与野性两种反向极端的气质,却完美地融合在同一张脸上。 光幕一闪,黑屏了。 突破千万雌虫观看的直播间出现短暂的静默。 几秒钟后,不知谁先发出第一条弹幕,把所有虫都拉回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秒钟,我要立马知道这个雄子的所有信息!!!】 第19章 :好奇会害死猫 【好恨,画面只有0.01秒,而且太煳了!!!】 【那双红宝石的桃花眼好漂亮,他看我的眼神好深情,怎么办?我要嫁给他!立刻!马上!】 【红色眼瞳、灰黑短髮,哪位雄子有这个特徵的?也太明显了,怎么一直没见过!!!】 【约瑟殿下是红色眼瞳,但是金髮,而且是长发。】 【难道殿下剪髮,还染髮了?】 【(弱弱)血眸、灰黑短髮、长年戴着面具看不见脸的,家人们还真有一个。】 【楼上是想说那个f级的废物雄虫,谢黎吗?】 【他有一只眼睛真瞎了,还长得丑,才戴的面具,怎么可能是他?】 【绝对不是谢黎那个废物,如果是,我直播跳脱衣舞!】 上面这条弹幕出现加强特效,是雄虫帐号才会自带的加持效果。雌虫们翻出那条弹幕,发现是达里尔雄子实名评论,激动得嗷嗷大叫。 直播间的节奏很快被达里尔带歪,越来越多雌虫认定刚才误入的就是约瑟殿下。 【约瑟殿进我们的直播间干嘛?】 【家人们,我有一个很绝望的猜想……这是一个学习如讨好伴侣的专业直播间!】 【所以约瑟殿下有看中的雌虫了?!还是说已经有伴侣了!】 【「哇」一声哭晕在厕所,我失恋了!!!】 同一时间,帝都皇宫的亲民热线已经被打爆了,雌虫们疯狂地想确认刚出现在直播间的那个雄子是不是约瑟殿下。 第25页 这事瞬间引起帝国高层关注,当然也传到了约瑟耳中。 管家急匆匆赶来报告这事,扶着门框,边喘气边询问:「殿下,您怎么跑去雌虫才会进的直播间露……」脸。 他揉了揉眼睛,他们家殿下还是一头精緻的金色长髮,优雅且迷人。 约瑟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长腿交叠,侧坐在室内阳台的小圆桌旁,端起精緻的宫廷瓷杯,抿了口咖啡。 他盯着光幕中那张被网友截图的照片,模煳的轮廓无法遮掩深邃的五官。 「挺像的。」 放下咖啡杯,他饶有兴趣道:「如果我有哥哥,应该就是长这样。」 管家暗暗抹了把汗,苦着脸道:「殿下,一位突然出现的、至少a级以上的雄子,陛下那边也在关注。这事闹挺大的,既然不是您,那就别管了。」 「不行。」约瑟的指尖在光幕划过,模煳的图片被一张偷拍的照片取代。 拍照的位置虽远,却十分清晰。 镜头捕抓的画面是一个训练场,十几个军雌正在站军姿,他们的年青教官双手反剪,背在身后,踱步在各队列中巡查。 忽然,浅蓝色军服的教官脚步顿住,目光犀利地瞪向偷拍者。 约瑟将照片放大,屏幕中只能看到教官那张放大的、清冷的脸。 「汉斯叔叔,麻烦拟定一份正式的皇家声明。」他淡淡道:「我亲自发。」 汉斯询问道:「殿下,是需要言辞严厉地谴责那个冒充您的雄子吗?」 「汉斯叔叔,他从来就没有说过要冒充我。」 约瑟轻声道,「是我想冒充他。」 汉斯惊疑不定,劝阻道:「殿下!您煳涂呀!现在多少雌虫都在找那个雄子,您别告诉我想背下这个锅。别说我不同意,陛下知道也会生气的!」 约瑟自嘲地笑出声,反问道:「要是能让父皇生气,也不错。」 恐怕他的雄父不会在意。 等汉斯嘆气离开后,约瑟指尖落在照片中年青教官的脸脸颊上细细摩挲,失魂落迫道:「阿尔温,你现在过得肯定很难吧?」 「好不容易获得父皇批准,同意让我到军部任职。」 「你还能回军部吗?」 「看到我的声明,你会明白这是我的告白吧?」 约瑟调出刚才高煳的截图,以及偷拍到的、戴着面具的谢黎照片,并排摆在一起。 他微微眯起双眼,盯着这两张照片,伸手去拿咖啡。哐当! 「嘶——」 咖啡杯没端稳,咖啡从杯沿溅了出来,溅到约瑟的手背。 他吃疼,手下一松,雕花瓷杯倾倒掉落,咕噜噜滚在一旁,咖啡淌了一桌子。 一旁的佣人连忙上前收捡,他摆了摆手,淡淡道:「没关系。」 他把手递到唇边,轻舔被烫伤的部位,这是他应得的。 阿尔温被摘掉羽翼,被迫嫁给一个废物雄子,比他疼多了。 「再等等。」他的手背烫红了一大片,却面色如常道,「不小心弄丢的东西,该我的,还会是我的。」- 制造这场混乱的罪魁祸首,谢黎刚关闭直播,潜入论坛,发现自己那张被截的高煳图被挂出来,建起了高楼。 他被疯狂人肉了。 将贴子一路往下滑动,拉了几十页还没到尽头,那些雌虫已经开始魔改高煳图,ps情侣合照、结婚照等,还有一张p成雌虫强吻他的。 雄雌千万比一的恐怖比例,谢黎是第一次亲身领教到。 他不是被人肉,是被网爆了。 他苦笑着,幸好他平常搜的内容都有点羞、耻,会习惯性匿名冲浪。 他正准备打开监控看阿尔温吃完饭没,好去收拾碗筷,一个通讯请求先切了进来,不小心就给点了接通。 「您好,谢黎雄子!我司监测到刚刚匿名登录app的用户ip位址是您的住处,以及您常用的ip,我们想确认一下,刚才直播间里出现的是您吗? 」 谢黎张口就来,「那个直播吗?虽然我很希望是我,可是雄虫保护协会出的鑑定证书不会假,我确实是f级雄虫。」 「至于为什么ip位址是我家,我想修改一个虚假ip,对那位雄子来说不是难事。」 客服听出谢黎应付的话,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和谢黎又聊了一阵子,正准备将调查结果报告给上头,却在接到一则消息后,惊唿出声:「天呀,约瑟殿下亲自发声明,说是想更加了解喜欢的军雌才进的直播间,好浪漫~」 「抱歉,打扰谢黎雄子了,看来确实是一场误会。」 谢黎挂断通讯,喃喃道:「约瑟殿下,这名字好耳熟。」 「嘶——」他吸了口凉气,能不耳熟吗? 约瑟是这本书的主角攻,皇室唯一承认的血脉,帝国唯一的s级雄虫。 「奇怪,这个时间节点主角攻受还没见面,哪来喜欢的军雌?」他眼前一亮,吃了一口大瓜,「那个书里一直没提及,大部分读者认定绝对不存在的白月光?」 谢黎的分享欲瞬间暴涨,他第一个就想到阿尔温。 别野里也就只有他们俩。 他兴奋地跑去客房,半路想起什么,拐了个方向回到自己房间,银灰绸带往脑袋上胡乱缠好。 做完这些,他推开阿尔温的房门,神秘道:「阿尔温,还记得伦卡达沃山谷战,你拼命救下的皇储吗?他居然有白月光。」 第26页 阿尔温慌乱地将双手背到身后,偷偷关掉光幕,下意识回答道:「我知道。」 谢黎愣了一下,惊喜道:「你知道?」 虽然他不算书迷,但穿进这书里,对这种隐藏剧情还是很感兴趣的。 他准备听八卦,却见阿尔温神色不明地挪到笼子前,打开笼子。他的动作很慢,小心翼翼的,眼神满是防备。 谢黎屏住唿吸,深怕惊吓到慢慢走向自己的阿尔温。 他看见阿尔温踮起脚尖,向自己伸出双手,做出要抱抱的姿势。 纤细的指尖刚触及银灰绸带,想再进一步的动作被及时阻止。 谢黎握住阿尔温的手腕,挑了挑眉,低笑道:「想看?」 「可以。」 「有条件。」 第20章 :恋爱脑?叉出去! 「什么条件?」阿尔温抽回自己的手。 谢黎轻笑:「先说答不答应。」 阿尔温冷哼一声,返回笼子,躺下扯过被子就睡。 「餵?」谢黎走到笼子前,倒是没进去,无法接受地说道,「我对你就那么点吸引力吗?」 「真不好奇我长什么样?」 「阿尔温?小蝴蝶?」 他薅了下头髮,见阿尔温真的不打算搭理他,郁闷地收拾桌上的餐具离开房间。 谢黎将碗筷收进洗碗机,分析阿尔温刚才反常的行为。 阿尔温肯定藏了智脑,知道了直播的事。不然相处那么长时间,怎么就卡在那么巧合的时间点对好奇他长什么样。 这还是阿尔温第一次主动离开笼子,他在心里可惜,还以为能靠这个把阿尔温钓出来的。 阿尔温是猜到他要问什么了,拒绝说出逃跑的原因。 为什么不肯说? 他灵光一闪,将几件事串联起来,得出一个不合逻辑,又好像没毛病的结论。 阿尔温逃跑和约瑟有关。很不合理。 但这个世界不合理才合理。 那阿尔温和约瑟又是什么在系? 阿尔温逃跑是去找约瑟?他们之间有什么恩爱情仇? 还有今天约瑟那份几乎等于表白的申明,是对谁说的? 按正常思维去考虑这些事情肯定不行,谢黎决定想办法从阿尔温口中套出来。 他洗干净手,抽过纸巾边擦手边转身走出厨房,眼角余光扫到一抹黑影闪过,藏在他新买的大沙发后。 他弯了弯嘴角,解下围裙坐到沙发上,打开「雄虫精英app」的购物版块,开始浏览各色衣物、饰品等。 「嗯……这件看着还行,但阿尔温不一定喜欢,算了,再看看。」 「哇哦,这顶皇冠好漂亮!这条海蓝之泪项鍊全银河独一份!不过这么亮晶晶的东西,阿尔温可能不喜欢,再——」 谢黎准备划走的手指被一只白净的小手握住,然后抬起,手指被强行和光幕拉开了好几公分距离。 他绷紧嘴角,回头见到沙发后露出的半个脑袋,那双冰山蓝的眼眸亮晶晶的,像爱极了财宝的魔龙宝宝,见到金灿灿就怎么都移不开视线了。 谢黎调整光幕位置,让阿尔温看得更清楚,问:「喜欢?」 阿尔温用力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不喜欢。」 「但我喜欢。」 谢黎将几件饰品放进购物车,开始继续往下浏览。 他说道:「我这个月的零花钱到帐了,只够伙食费。所以其他算我借你的,等会儿给你补张借条。」 谢黎每个月的「零用钱」不算少,但是按谢黎绝对不能亏待自己的价值观,光从吃上面,哪怕是最普通的粥,买的都是最好的大米,以及滋补身体的干货配料等。 过几天阿尔温情况好些,得开始做些补身体的饭菜,还有炖品,不能委屈了小蝴蝶。 其他花费还真得借阿尔温的,他倒没傻到死要面子不吃软饭。 这钱他先借着,过段时间找工作想办法赚钱还就好。 他察觉阿尔温对漂亮衣服饰品的狂热,就像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东西。他回想原着里,阿尔温的人生轨迹在那场被摘掉羽翼的拍卖会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 被摘翼之前,阿尔温的生活可以用枯燥、单调、乏味这几个词来概括。 除了训练,就是训练。 战斗之外,阿尔温是一个十分被动的小傢伙,别的虫给他什么,他就要什么。 物慾极低,就像被作者故意设定成的笨蛋工具人,在剧情需要的时候才会行动,其他时间自动转化成待机模式。 阿尔温明明很有钱,很爱打扮,很喜欢漂亮的、亮晶晶的东西,却从来不会给自己弄这些。 谢黎想到这,唇线抿成直线,决定给阿尔温疯狂买买买。 「这套衣服会不会太繁琐了……」他察觉阿尔温眼睛亮了一下,问道,「会不会太宽了?你有55公斤吗?」 阿尔温愠怒:「57。」 「到175cm吗?」 「180!」 谢黎:「嗯哼?」 阿尔温脸颊微红:「179。」 大部分雌虫赚钱是为了能和雄虫结婚,阿尔温赚钱单纯就是觉得不干这些打发无聊,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他见这个雄子问都不问,刷刷刷买了一大堆衣服,还跟一家高制的售销定了大批衣物,而且都不是对方穿的码数。 第27页 他有些急,「不合适怎么办?」 谢黎刚发送了一组数据给销售人员,阿尔温的胸围、腰围、腹围、臀围、后肩宽等十几个具体数字。 他注意到阿尔温盯着光幕上那组数据,脸色很不好,尴尬地解释,「职业病犯了,我目测一向挺准。」摸过的更准。 都摸多少次了,想不知道阿尔温的尺寸都难。 「你看,这对蝴蝶耳坠好漂亮,色泽跟你的翅膀好像。」 谢黎见阿尔温被轻易转移注意力,暗暗松了口气。 除了採购阿尔温的衣服,他还添置了很多日用品,大部分都是阿尔温用的。 阿尔温慢慢被哄得从沙发后出来,不知什么时候就坐到了沙发一角,慢慢往谢黎的身边越靠越近,直到紧挨着对方,箍住对方的手臂不允许这个雄子再乱动,开始挑选一些奇奇怪怪但亮晶晶的饰品。 一只大掌覆在他的脑袋上,把他摁得往下沉了沉,然后轻轻地揉了两下,他耳边听到谢黎温沉的嗓音:「我的条件是在你病好之前,别老把自己关在笼子里,出来走走。」 「可以把这里当你的家,去哪都行。」 「当然,想出门得跟我说一声,我得跟着。」 谢黎担心阿尔温会冲去找达里尔,或者跑上街见到雄虫就砍。 他的声音放缓几分,笑道:「答应吗?」 阿尔温眼中满是防备:「不准用精神安抚欺负我。」 谢黎:「出来一起吃饭。」 阿尔温拧紧眉头:「换家外卖店,不喝粥了。」 谢黎噗嗤笑出声:「成交。」 阿尔温:「成交。」 谢黎见阿尔温迫不及待要扯他的绸带纱布,及时挡开对方的手,绷紧嘴角:「这是第一个条件。第二个条件,告诉我为什么逃跑。」 阿尔温眸色微凉,「无赖。」 谢黎摸了摸鼻子,低笑道:「很想看?」 「那告诉我,约瑟的白月光是谁?」 谢黎见阿尔温站起要走,拉住对方的手腕,眸色沉了沉,开口道:「我换一个说法。」 「你喜欢他,所以当年捨命相救,所以想跑去见他?」 「他的白月光,是你?」 「你们两情相悦,不,他要喜欢你,怎么可能对你的事不管不顾。」 谢黎见阿尔温努力掩饰什么的表情,肯定了自己的推测。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盯紧这个战力爆表,情商顶天四十的小傢伙了。 阿尔温竟然真的想逃跑去见约瑟。 目前约瑟还在皇宫里被禁足,阿尔温是想潜入皇宫? 再说,约瑟会搭理他吗? 他将阿尔温拉坐回沙发,伸手敲了对方脑袋瓜一下,怒其不争:「你个小笨蛋,还犯恋爱脑了。」 「先说好,你喜欢谁都行。」谢黎薅了把头髮,莫名烦躁,「只有约瑟不可以。」 「他是……总之他不行。」 官配都敢拆,是怕这个世界崩坏得不够彻底吗? 阿尔温恼怒地捂住酥麻的脑袋,控诉道:「说好不用精神安抚打我!」 谢黎轻啧出声,「男……雄虫的话也能信?」 阿尔温怒斥:「无耻!」 他将谢黎扑倒在沙发,跨坐在对方身上,伸手扯下那条蒙住上半张脸的绸带纱布。 银色绸带飞扬,沿着纤细的手臂缠绕滑落,被一只大掌及时接住,苍白的手拿着绸带勒住白皙的手腕,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阿尔温的耳边是一句戏嚯的调笑:「送你了。」 阿尔温嘴巴微张,顾不上阻止这个该死的雄子的胡作非为。 他的拳头捏得咔咔响,气得眼尾泛红,不可思议道:「你缠了几层纱布?!」 谢黎惊喜小蝴蝶对自己的好奇心很强烈,不比网上那些疯狂想人肉他的雌虫差,瞬间心情好转。 他耸了耸肩:「我和别的雄虫不一样,一向说到做到。」 「半个月时间,只要做到答应我的条件。」 「脱、光了给你看都行。」 第21章 :你打算看我洗澡? 一场秋雨枯了庭院那棵百年大树,蚕食了半月时光。 这是一段被谢黎评价为勉强算得上和平的日子。 谢黎成功把阿尔温从笼子里骗出来后,立马把笼子的密码改了。 他是怎么知道密码的? 密码由很复杂的长串各种符号语言组成,他好不容易从监控偷看到一次,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 谢黎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终于让阿尔温放下防备睡到床上。阿尔温不常出客房,一时三餐倒是都会准时出来吃。 毕竟不听话是得挨打的。 谢黎做到了承诺的事,除必要治疗时间,他没再强行给阿尔温精神安抚。 他想着这些,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回头见到阿尔温闻声跟了过来,趴在门边,不肯靠近,但也不走。 阿尔温像只傲娇的小猫咪,你要去逗他,他会嫌弃地躲开,不准摸,有时候还会用爪子挠人。 但你要走开,不再搭理他,他又会软乎乎地粘过来撩你几下。 撩到了就跑,没撩上又再接再例,非要撩上为止。 谢黎养过不少蝴蝶,当然是在原世界那种真正的蝴蝶。蝴蝶一般都是温顺且优雅的,总是漫不经心。 可像阿尔温这样的蝴蝶,真的没问题吗? 第28页 他想起初见面时动不动就咬人,恨不得毁灭全世界的阿尔温。 他好像一不小心把大反派给养歪了。 也不是什么坏事,阿尔温现在这样挺好的。很可爱。 他从冰箱里挑选菜品,拿出鲜嫩的鱼肉,听到身后咕咚咽口水的声音。他接着拿出青椒,听到身后啧了一声。 他绷紧嘴角,把胡萝蔔、西兰花抱了出来,回头面对阿尔温拉下的脸,低笑道:「今天想点哪家外卖?」 阿尔温脸颊微红,冷着脸拒绝被调戏。 谢黎又挑了几款肉,款式很多,但量少。 只有他们两个吃饭,阿尔温的饭量也不大。为了把这只小蝴蝶养肥点,他每天都变着花样做不同的菜式,阿尔温这尝尝那尝尝,也能吃不少。 他不讨厌做饭,自己吃一般会做的简单点。 不过他的小蝴蝶这么漂亮,对什么菜式都很好奇。 看到阿尔温吃到喜欢的菜开心的样子,吃到不喜欢的嫌弃地把菜偷偷丢掉,他只能感嘆这只小蝴蝶可真不好养。 阿尔温见谢黎关上冰箱,着急地迈出半步又缩回,抿唇不语。 谢黎把菜放下,再次打开冰箱取出几颗鸡蛋,哄道:「想吃水煮蛋吗?」 阿尔温咽了口唾沫,「不想。」 谢黎把蛋打好装在盆子里开始搅拌,说道:「做饭的时候不准偷袭我。」 阿尔温盯着那苍白的大手握住筷子,随着熟练的搅拌动作开始,筷柄压住虎口,一下下刮蹭过那颗红痣。 黄色蛋液在盆子中晃动,溅到红痣上。 哐哐哐的声音停止,筷子落在盆子中歪了歪。 谢黎一脸古怪地看向不知不觉潜到他身后,准备发动偷袭的阿尔温。对方的目标是缠在他头上的纱布,但不知为何改变了方向,抓住他的手啃起来。谢黎:「?」 阿尔温浑身一僵,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捲走红痣上的蛋液,迁怒地咬了谢黎的虎口一下,红着脸跑开,又躲回门外。 谢黎蜷了蜷手指,重新拿起筷子搅拌蛋液,哄道:「还需要点时间,你要不要去看看电视?」 阿尔温犹豫了一下,认为做饭时间不适宜搞突击,乖巧地往客厅走去。 阿尔温坐在沙发上胡乱地切台,没有固定要看的内容,有时候看到军事相关的会停留长一点时间,但看一阵子又切去别的台。 厨房里,谢黎终于可以专心做菜。 他若无其事地关上厨房门,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剧烈地咳嗽起来。-入夜。 昏暗的房间只开了一盏檯灯,暖黄的光芒照亮书桌一角。 光芒闪烁,又调暗了几分。 谢黎伸了个懒腰,扯过一块白布将桌面上的碎玉盖住,往衣帽间走去。 推开衣帽间的活动门,一个黑色的身影在眼前晃过,躲进了衣柜中。 他被吓了一跳。 晃动的衣架很快被止住,叮铃脆响却又持续了几秒钟,冰山蓝的长髮缠在衣架上,好像是卡住了。 谢黎「噗嗤」笑出声,他之前听阿尔温说他是进攻击的,不擅长潜伏。 他以为阿尔温是谦虚,其实也确实谦虚了。 阿尔温被喻为终极兵器,潜伏能力怎么可能差? 但他脖子上戴着抑制环,只要一动,环上挂着的一串流苏铃铛就会发出叮铃脆响。就像猫走路再轻巧,一走路脖子上的铃铛就会响,想藏也藏不住。 就是他躲进衣柜里把长发挂住,这纯属意外。 谢黎假装没看见阿尔温,也不关上活动门,转身往浴室走。 很快叮铃叮铃的声音又跟了过来。 谢黎很好奇,阿尔温是有多想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对谢黎来说,半个月相处下来,阿尔温时刻防备着他的精神安抚,跟论坛里那些炸窝疯狂想人肉他的雌虫还真不一样。 谢黎无所谓阿尔温看到自己的模样,一开始不反水也就是逗他玩。 但发现阿尔温好奇到执着的程度,他好笑的同时又觉得这种逗猫的游戏很好玩,捨不得停下。 他推门进入浴室,握住把手的动作一顿,而后,缓缓把浴室门关上。 他回过身,好整以暇地看向跟进来的小傢伙。 他双手抱臂,挑了挑眉,开口道:「你打算看我洗澡?」 阿尔温攥紧拳头,沉默不语,耳根却泛起可疑的红晕。 谢黎耸了耸肩,开口道:「也不是不行。」 阿尔温愣了一下,没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抬头想问,忽然有一件薄外套飞了过来,盖在他的脑袋上。 他被一股淡淡的花香袭扰,生气地扯下外套,「你!」 这时,谢黎挑开衬衫最后一颗纽扣,将衬衫褪至手肘处。 他的皮肤透着病态的白,在黑衬衫的映衬下显得愈发苍白。一身恰到好处的肌肉,穿衣时不显,脱、下衣服后却能看出肌肉线条十分完美。 谢黎的肌肉精瘦,是靠实战实打实磨练出来的。 谢黎憋着笑看向阿尔温,故意玩笑道:「到明天才算半个月,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先兑现部分承诺。」 「别着急,我这就脱。」 「让你看个够。」 第22章 :二选一送命题 阿尔温的脑子转不过来。 这个雄子洗澡不解下头上的绸带,却在脱衣服,还说让他看个够。 第29页 不给看脸,让他看什么? 他艰难地思考了几秒钟,脑子被卡住了,索性放弃思考这个复杂的问题。 他赤、裸裸地打量谢黎,肯定了一件事。 这绝对不是f级废物雄虫会拥有的身材。 瞬间阿尔温又有些懊恼。 其实他早该察觉到的,每次精神安抚他们都会有极亲密的碰触,只是他被欺负得根本没有时间想别的,才会错过了很多次证实的机会。 除了约瑟这位s级雄虫,整个帝国a级雄虫的数量不足十个。 虫族的雄虫数量太稀少了,高等级雄虫更是少之又少,一个b级雄虫就能让千万雌虫前仆后继,献上自己的所有去换取一次精神安抚。 一次高等级的精神安抚,能让雌虫至少好几年免于遭受僵化期的折磨。 据说a级雄虫的精神安抚还能让雌虫已经部分僵化的肢体重新获得活力,但这个是否属实是个谜。a级雄虫实在太少了,无论是为了a级雄虫的安全考量,还是其圈养的雌虫们恐怖的占有欲,没有虫会到处宣扬自家的雄主多厉害。 太多雌虫觊觎珍稀的雄虫了,获得雄虫垂青的雌虫只想把自家雄主藏起来,怎么可能会给自己制造更多竞争者。 阿尔温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是很想知道谢黎是不是a级,或者更高等级。 这个雄子的精神力庞大的恐怖,就像永远不会枯竭一般。 但雄虫之中出现更高的等级,可能吗? 他当年救约瑟的时候,出现第一次僵化期不自知,还是约瑟主动帮他做精神安抚。那次他的精神力躁、动很严重,约瑟握着他的手,精神力绵绵流入他的身体里,花了长长时间才帮他度过第一次僵化期。 雌虫的战力和精神力是相匹配的,全帝国千万亿雌虫中,精神力唯一比他强的,他只遇到过一个。 谢黎的雌父,谢翎中将。超s级。 s级以上统称都叫超s级,可是超s级之间还是有极大差距的。 阿尔温觉得谢黎的精神力比约瑟强,而且强很多。雄虫的身体太羸弱了,根本无法承受庞大的精神力,帝国能出现约瑟这么一个s级雄虫已经是奇蹟。 怎么可能有超s级雄虫? 这时,黑衬衫迎面飞了过来,又砸在阿尔温头上。 阿尔温回过神,一边扯下头上的衬衫,一边试探地询问:「你是s级雄虫吗?」 「不知道。」谢黎是真的不知道。 他的手搭在裤腰带上,边脱边提议道:「要不你过来帮我看看?」 除了外貌可以基本判断雄虫的等级,还有一个坊间流传甚广的判断方法。 「咔嗒咔嗒」的金属饰件碰撞的声音响起,阿尔温扯下衬衫的动作一滞。 透过衬衫下露出的视野,他看到一条黑色的皮带掉在地上,接着长裤堆叠在地上。 苍白的手撩起裤子,接着,阿尔温见那条裤子向自己飞了过来,他能躲开的,可双腿却像是被粘在了地上,移不开了。 他无措地接住裤子,耳边是那个雄子戏嚯的声音:「除了脸,看这里更准一些。」 阿尔温被遮挡过半的视线只能看到谢黎的腰部以下,那条深蓝内、裤正在被脱下。 他不知想到什么,转身就逃,红着脸怒骂道:「无耻!」 谢黎愣了下,见阿尔温拿着自己的衣服跑了,喊道:「喂,帮我拿换洗衣服。」没有回应。 他不解地薅了下头髮,坐在浴凳上,抬起腿,低头看向大腿根内侧。 看了又看,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帝国在雄虫个人隐私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于是鑑定为f级雄虫的谢黎只能获得少量关于f级雄虫相关的信息,更往上等级的资料完全没有渠道搞到手。 他在论坛上看到一个八卦贴说雄虫的大腿内侧会显示虫纹。 有个b级雄虫回贴表示情况属实,可以从虫纹判断自己的品种和等级。当然纹路越多越深,等级越高。 谢黎本来想让阿尔温帮他看看,不明白阿尔温怎么就被吓跑了。 他站了起来,嘴里还在嘀嘀咕咕「没有虫纹」「我是什么昆虫」「怎么着也得b级呀」之类的话。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浴室里瞬间雾气蒸腾。 热水倾泻在密集的彩色小方格瓷砖上,溅起又落下。 谢黎弓身扶着墙面,任由热水倾倒在头上,浇湿了碎发。水流沿着他的脸颊滑落,在眼眉处、鼻尖处、下颌处汇聚滴落。 强烈的胸闷伴随着窒息感,他张开口,无法止歇地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又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咳嗽,毫无徵兆。 拍在墙上的大掌屈起又张开,青筋在冷白的皮肤下凸起,清晰可见。 谢黎阖上双眼,脑海中却无法控制地出现旖、旎的画面。 指腹抚过不规则的马赛克花纹瓷面,阿尔温的皮肤比瓷釉还要光滑细腻。嬉闹的水声如妖精发出的邀请,却不及阿尔温青涩隐忍的呜咽声万分之一诱人。 水流编织成一张大网,热情地拥抱着他的后背,亲吻他的脸,这拥抱直接又放、浪,显得无趣之极。 他更喜欢把逃跑的小蝴蝶摁进自己怀里,替他拭去委屈的泪水,那不甘又无助的求饶总是能令他异常亢奋。 浴室里,暗涌的水雾躁、动,热度又飙升了几度。 第30页 谢黎将额头抵在冰冷墙面上,剧烈的咳嗽仍在持续,他的唇角却缓缓勾起。 幸好阿尔温跑开了。 谢黎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他的脸色比往常还要苍白几分,他往床上一躺,扯过被子盖上就睡。明天阿尔温看到他的样子,总不至于失望吧? 这点他还是挺有信心的。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陷入梦乡的谢黎,梦境里谢黎被阿尔温压进花丛中,纤细的指尖抵在他的眼尾,对红宝石般的血眸痴迷不已。 然后,那指尖勐地抠进他的眼眶,鲜活又残忍地将他的眼珠子挖了出来。 阿尔温变成蝴蝶,抱住带血的眼球,蓝翼扇动,无情地抛下他飞走了。 谢黎疼得浑身抽搐,知道这是梦,却该死地就是醒不过来。 同一时间,谢黎的房门发出「咔嚓」一声闷响。 几缕蓝发从门缝飘飞而过,随之阿尔温才慢慢推门潜入房内。 损坏抑制环会触发自毁装置,他把项圈坠着的流苏铃铛缠住不发声,结果屁屁挨了一顿揍,再加上他其实也挺喜欢亮晶晶的小铃铛,也就随便它们响了。 他的脚步很轻,叮铃声也很轻。 床头柜靠床摆放的水杯被悄悄移到角落,一杯新的水替换在原来的位置上。 这是一杯口感和凉水无异的烈酒。 阿尔温半跪在地上,攥紧手中的药丸,侧身欺近床边,伸手往被子里摸。 他记得这个雄子会随身备药,一般放在裤子口袋里。 漆黑之中,他探进被子里的手顿了顿,红着脸颊往下摸,指尖从胸口一路往下划过腹部,没有摸到口袋。 阿尔温的脸烧得通红,暗骂了句「变态」,慌乱地想抽回手,却被一把摁住了手背。 谢黎条件反射地抓住触碰自己的手,终于从噩梦中摆脱出来。 他松了口气,又勐地清醒。 他扭头看向跪在床边的小傢伙,疑惑道:「阿尔温?」 阿尔温羞愤欲死,掌心的烫热快把他给融化了,兇勐的精神安抚沿着相触的皮肤一波接一波地钻进他的身体里,害他连抽回手的力气都没有。 「放手!」 谢黎微微眯起双眼,想要说什么,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阿尔温见谢黎指着衣帽架上的外套,咳嗽间喊了声「药」,他连忙过去从口袋里翻出分装好的药,倒在手心中,混进那颗白色药丸,一併递给对方。 谢黎坐起,一手接过药往嘴巴里倒,一手拿起床头柜的水杯灌了大半杯水。 「咳咳!」 他晃了晃脑袋,捏起落在被子上的白色药丸,「掉了一颗。」 阿尔温屏住唿吸,见谢黎把那颗意外掉落的迷、药往嘴巴里送。哐啷! 水杯砸落在地。啪嗒。 药丸掉在淌开的透明液体中。 阿尔温勐地打了个冷颤,头皮一阵发麻,转身就跑。他的手刚握在门把上,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警告:「过来。」 攥紧的拳头微微发颤,不,他浑身都在发颤。 像是有一根无形的大钉子,将他的身体贯穿钉在了原地。多年战斗的直觉让他明白,此刻的谢黎和平常不太一样。很危险。逃不掉。 谢黎赤身、下床,踩在碎玻璃上却毫无痛觉,往房门方向走的同时,在身后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阴冷的血印。 他从背后将阿尔温搂进怀里,异常温柔道:「别怕。」 他把阿尔温抱坐在无防尘玻璃的标本框上,苍白的指腹从阿尔温手臂的血管一路滑至手腕明显的大动脉处。 阿尔温很喜欢新换的镶满碎钻的亮银手铐。 谢黎也很喜欢。 谢黎解开手铐活扣,勐地用力将阿尔温的手腕按在闪蓝羽翼上,手铐自动收缩吸附在墙面,将阿尔温的手腕锁死。 谢黎唿出的气息带着浓浓的酒气,不似往日的温柔,像是一只被囚禁在深渊的嗜血恶魔,终于重见天日。 「阿尔温,不跑不行吗?」 他的唇贴近阿尔温的唇,深深地遗憾道:「要是能做成标本,就不会跑了。」 薄唇轻轻印在阿尔温的唇上,一触即分。 谢黎的指节贴着细腻的皮肤勾住抑制环,勐地一拉,将小傢伙带进自己怀里,低哑磁性的嗓音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低笑。 「想要什么惩罚?」 「想我打你——」 「还是吻你?」 第23章 :强吻 昏暗的房间里,辣到呛鼻的酒味和血腥味掺杂在一起,勾兑出腥甜浓郁的暧昧。 房间里有人醉了,且醉得不轻。 就是不知道是醉了一个,还是都醉了。 苍白的手掌贴合在被抠出血的柔软掌心,修长的手指一根根翘开闭合的指缝,滑入微微颤抖的指缝间,紧紧扣住白里透粉的指节。 谢黎极度温柔地吻在阿尔温的唇上。 体内的精神力找到满意的宣洩口,被冲撞得支离破碎的身体终于得到缓和。 庞大的精神力透过两人贴合的唇,透过紧扣的十指,透过相依偎的身体,不知餍足地倾泄而出。 谢黎伸出舌头,在好看的唇线上细细描摹,等小傢伙无法忍受地主动张开口,舌头缓慢地侵入禁地。一寸寸搜刮。 第31页 慢条斯理地攻城掠地。 叮铃叮铃的脆响愈发急促,两人的唿吸也在加剧。 谢黎松开阿尔温的唇,将他推靠在闪蓝羽翼上,欣赏双眼迷离的小傢伙。 阿尔温眼尾泛红,淡粉的唇微微开启,嘴角沾着暧昧的粘、液。 羽翼上的蓝金闪粉沾在阿尔温的长髮上、脸上、衣服上,像是遭遇了一场梦幻的蓝金细雨,被浇得十分狼狈。真漂亮。 谢黎痴迷地搂紧阿尔温,脸埋进阿尔温的脖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 梦里的触感是柔软的,真实抱起来还香香的。 他将阿尔温的衬衫撕下,露出白皙的肩膀,惊喜于瑰丽的虫纹攀爬过肩膀,吸附在性、感的天鹅颈上。 他似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啃咬在阿尔温的脖颈,发现虫纹又往上攀附了少许。 虫纹在追逐他的精神力。 谢黎再次吻住阿尔温的唇,大掌抚过对方的脖颈,缓缓往上。 有生命般的虫纹亢奋地往脖颈上攀爬,像朵朵艷丽的蓝绒花在阿尔温的脸上、颈上绽放。 阿尔温快窒息了。 这个雄子不断地加深这个吻,似是想要把他吞噬殆尽。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吻自己。这是惩罚吗? 他的眼眶一红,忽然觉得还不如被打一顿。好难受。好热。不,好烫。 过度的精神安抚令他深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他的虫纹在暴走。 不是缺乏精神安抚导致的暴走,而是如黑暗追逐光明,如最虔诚的狂徙追逐伟大神明。他的虫纹在追逐谢黎。 亢奋的虫纹钻破表皮血管,拼命往精神安抚最浓郁的地方奔涌。 他的背好疼,脖子好疼,脸颊好疼。唇也好疼。 这果然是惩罚。 阿尔温愤怒地挣了挣,除了将更多蓝金粉末抖落在身上,别无他用。 这个该死的雄子,明知道他的翅膀已经被摘掉了,还把他摁在做成标本的翅膀前,是想嘲讽他被玩弄时无法展翼吗? 这模样,简直丑陋致极。 泪水无声地落下。 「别哭。」 谢黎抬起阿尔温的脸,心疼地吻过珠串断裂般掉落的泪珠,「阿尔温,不准哭。」 听到这话,阿尔温溃崩了,控诉道:「你赢了!」 「满意吗?」 「要不把我杀了,挂在这里做成标本!」 「不行。」谢黎不厌其烦地吻去阿尔温脸颊的泪,温声道:「我捨不得。」 阿尔温打了个寒战,连哭都忘了,反问道:「你真想?」 「嗯。」谢黎意外的坦诚,「无时无刻都在想。」 「你看这标本框,制作的时候,把你的位置预留出来了。」 谢黎抚过标本框,指尖落到坐在标本框上的阿尔温。 併拢的双腿超出框体,延伸出框外,就像幅固定的油画忽然被赋予了生命力,突破画框的限制,野蛮地把根系钻进未知的世界。扎根,发芽。 然后生长成大树,蚕食画外的世界。 蝴蝶的生命太短暂了,谢黎在原世界养的蝴蝶再漂亮,也只能陪伴他短短半个月。 还是做成标本,才能永远留在身边。 这个世界的蝴蝶更好看。也更爱逃跑。 谢黎半跪在地上,捲起阿尔温宽松的裤腿,将脸贴在阿尔温屈起的膝盖上,艷红的眼眸逐渐暗沉。 「就那么喜欢约瑟吗?」 「非要去找他?」 「阿尔温,」他把玩着莹白的玉足,冷声道,「不准喜欢他。」 阿尔温蜷缩起脚趾,断断续续的声音像被砸坏的八音盒,怒骂的话绵软无力:「不、不是……唔……混蛋!别摸了!」 谢黎停下动作,将阿尔温的双脚捧在掌心,低笑道:「给你一次机会,为什么要跑?」 「想清楚再说。」 阿尔温快气死了,咬牙道:「你醉成这样,说了有用吗?」 「我醉了吗?」 谢黎歪着脑袋,肯定道,「回答错误,我没醉。」 他松开阿尔温,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上心仪的玩具摆放在床上。 他先是挑选了一根丝质红绳,绕着阿尔温的双腿绑起,拉过固定在标本框边沿。接着又是一根,又是一根,又一根……绑在腰上,绑在手臂上,绑在脖子上…… 一个充满血腥味的蝴蝶标本做了出来。 阿尔温被红色的绸带缠紧,如陷入血色蛛网。 他的眼睫被泪水泅湿,眨眼间,泪珠在长睫上颤了颤,一同坠入蛛网。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谢黎手中的暗红教鞭,颤声道:「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发誓。」 谢黎低笑出声,黑暗之中那双血眸愈发透亮,散发着危险的光芒。他握着教鞭,将阿尔温的下巴抬起,沉声道:「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想清楚再说。」 「混……」 阿尔温的声音忽然止住,教鞭被拉动着贴在他的脸上摩挲,鞭上鳞片的光芒带来刺痛感。他攥紧拳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不是去找他。」 阿尔温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谢黎却听得一清二楚。 透亮的血眸添了份笑意,谢黎将教鞭横在阿尔温唇边,强迫阿尔温咬住,提醒道:「咬紧了,掉了是要挨罚的。」 第32页 「喜欢说慌是吧?」 「不去找他,那想逃去哪里?」 「除了待在我身边,你能去哪?」 「给你时间好好想想,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明白了吗?必须要我满意才行。」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天悄然到来。 谢黎吻在阿尔温咬住教鞭无法闭合的唇,扯下蒙在头上的银色绸带,细緻地绑在阿尔温的脖子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半个月时间到了。 他如约履行承诺。 苍白的手捋起额前凌乱的碎发,露出一张挑不出丝毫瑕疵的脸。 那双血眸漂亮得如同满火彩的红宝石,在黑暗中璀璨夺目,熠熠闪烁的血红世界里,敛入阿尔温失神的模样。 就好像满眼、满世界都只有阿尔温一个。 谢黎将额头抵在阿尔温的额前,低笑道:「真漂亮呀。」 他伸出双手,将阿尔温搂入怀中,如蛛网钉在标本框上的红绳被绷紧。 红绳勒得越来越紧,一点点勒进阿尔温的血肉中,华丽的服饰被鲜血浸染,勾勒出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啪嗒!啪嗒!啪嗒! 红绳一根根被蛮力扯断,阿尔温疼得浑身发颤,却依旧死死咬着口中的教鞭,深怕教鞭掉落后会招来更可怕的惩罚。 有的红绳缠在阿尔温的手脚上,有的掉落在地,有的被扯断挂在标本框边沿,飘扬的红色绸带像没来得及滴落的血。 疯狂的精神安抚侵入阿尔温的身体,被勒出血痕的伤口很快癒合。结痂,血痂脱落,恢復白皙的皮肤,只是伤痕处的皮肤更加娇嫩,透着淡淡的粉。 谢黎将阿尔温抱坐在床上,让对方趴伏在自己的大腿上。 接着,他举起手——啪! 大掌重重拍在阿尔温的臀部,引起一声闷响。啪! 他又打了一下,冷声道:「编好谎了吗?」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第24章 :虐妻一时爽 「啪啪啪」的响声在房间里不时响起。 阿尔温额角渗出细汗,死死咬住教鞭不肯松口,否则他根本不敢想像自己会发出什么羞、耻的声音。 臀部被打得很疼,可是注入精神安抚的拍打将疼痛放大的同时,一股无法形容的满足感蛮横地钻进他的神经末梢,涌进他的大脑中横冲直撞。 他的眼眶盈满了泪水,软成了一滩水趴在谢黎的大腿上。 当大掌迟迟没有落下时,他迷惑地扭头,一不小心撞入那双戏嚯的血瞳。 谢黎眸底含笑,用力捏住阿尔温的下巴,掰开他的嘴巴,被唾液沾湿的教鞭顺势掉落在床、上。 他捡起教鞭,扬起,落下。啪! 「唔——」 阿尔温慌乱地捂住嘴巴,泪水夺眶而出,迷离的泪眼一时之间看不出是痛苦更多,还是满足更多。 「阿尔温,」谢黎俯身,在阿尔温耳边低声道:「还想我打你吗?」 阿尔温狠狠地瞪了谢黎一眼,身体的颤慄却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 「来,取悦我。」 谢黎放下教鞭,将阿尔温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强硬地将阿尔温的腿扯过,缠在自己腰上。 阿尔温被打怕了,扯了扯嘴唇,谩骂的话到嘴边,语气又软了下来,「我、我不会!」 「是吗?」 谢黎低笑出声,被这声「不会」成功取悦了。 他托起阿尔温的下巴,一字一顿道,「我教你。」 「说,再也不逃跑了。」 阿尔温瞪了谢黎一眼,冷哼一声,怯怯道:「不跑了。」 「乖。」谢黎接着道,「说不再喜欢约瑟。」 阿尔温怒道:「我不喜欢他!」 谢黎微微眯起双眼,声音寒了几分,「所以,是他喜欢你?」 阿尔温侧开脸,紧咬着唇不说话。啪! 「唔哈——」 阿尔温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往谢黎怀里钻,捂住火辣辣的臀部,怒骂道:「你混蛋!」 他拼命搜刮脑子里贫瘠的词彙,准备大骂一顿,抬头迎上那双血眸时,却像是喉咙被掐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雄子生气了。很生气。 在知道他要逃跑的时候还要生气。 阿尔温头皮一阵发麻,双膝撑在被褥上,下意识地想逃。 同一时间,他感觉身体一轻,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接着,他被抱起压在床、上。 温热的唇落下,毫不讲理地入侵,深入,再深入…… 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半个小时过去…… 阿尔温拼命抓挠谢黎的后背,想要将这个雄子推开。结果只引来更加放肆的掠夺,以及他越是抵抗,越是成瘾的抽打。 军部训练不会教军雌如何取悦雄虫。 阿尔温没有任何的亲吻技巧,连换气都不会,持续的深、吻疯狂地抢占着他肺部本就稀缺的氧气。 要喘不上气了。 当谢黎感觉怀里的小傢伙终于安静下来,才松开对方。 指背刮蹭过红肿的唇,他将指尖探入阿尔温的口中搅、弄,遗憾道:「好可惜。」 「要是做成标本,肯定会成为我最满意的藏品。」 谢黎将昏迷的阿尔温抱起,靠坐在床头板上,指节勾起一缕冰山蓝的长髮,分开三股,然后开始熟练地编织起来。 第33页 他细心地打理自己的「标本」,温沉的声音掺了分不易察觉的寒意:「阿尔温,怎么可以让约瑟喜欢上你呢?」 「你要喜欢他,我还能把你绑在身边。」 「那傢伙是个神经病,一定会来抢你的。」 「你说这可怎么办?「 「要不,」谢黎吻过阿尔温红肿的唇,低笑道:「把你一辈子藏在家里吧。」-次日下午。 谢黎头痛欲裂地转醒过来,他把脑袋埋进被窝里,尝试抵抗严重的宿醉。 「嘶——」 他艰难地坐起来,抱起腿,看着脚下被处理过的伤口,以及满地的玻璃碎渣和血迹。 被褥上也沾满了血迹。 谢黎的大脑一片空白,喃喃道:「发生了什么?」 昨晚他洗完澡就睡了,惯例做噩梦被惊醒,突然咳嗽起来,让阿尔温帮他拿药,吃过药后……断片了。 等等,阿尔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 他注意到掉落床边的那颗白色药丸,蹙起眉头,扭头看到床头柜的角落有一杯水放在那。 地上摔落的那杯「水」在阳光的炙烤下挥发出辛辣的酒香。 他昨晚喝醉了。 谢黎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他将药丸放到床头柜,调出监控,几个监控画面同时出现,全是黑屏。 昨晚的监控记录全被删了。 他沉默片刻,「雄虫精英app」会监控雄虫的动态,他不想通过app寻找修復监控的师傅。他从记忆里筛选,原主认识的朋友中,能靠得住又会修復监控的只有一个,杰弗里。 原着里杰弗里像大哥护小弟一样,对原主总是处处维护,虽然都是雄虫,b级雄虫的杰弗里日子比原主混得好多了。 当然,原主如果不是栽在赌上,以谢翎死后对原主的安排,原主真不至于一贫如洗。 他给杰弗里拨了个天讯过去,将事情简单交代。 杰弗里一口应允:「谢黎,这段时间在捣鼓什么?你再不来找我,我都打算去找你了。我这就过去你那,要把监控拆下来才知道能不能恢復。」 约好时间后,谢黎挂断了天讯。 他看着自己一身血迹和酒气,烦躁地薅了把头髮。 他扯过睡袍披在身上,在大别墅里转了两圈。阿尔温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今天房门却是打开的,里面没有人。 浴室里也没有人。 阿尔温除了房间,喜欢待的沙发也没有人。厨房也没有。书房也没有。 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阿尔温跑了。 他沉默地返回房间洗了个简单的澡,把地上的玻璃和血迹水迹清理干净,捲起床抱在怀里,淡淡香气是阿尔温留下的味道。 「啪嗒」一声,沾了血迹的教鞭从被单里掉出来。 谢黎捡起教鞭放在一旁,抬头盯着墙上被他刻意忽略的标本框。标本框四周被钉满了红色绸带,绸带是被强行扯断的,只剩下一段还挂在木框沿。 无比轻松的身体让他意识到一点,积累大半个月的庞大精神力被清空了。 他上次攒了一星期的精神力瞬间得到释放,阿尔温都被欺负哭了。 谢黎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他颓丧地坐在床上,搓了把脸,低骂道:「我他妈都干了些什么!」 阿尔温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早晚要离开的。 他承诺了会放阿尔温走的。 谢黎默默盯着光幕上显示一直在往远处移动的红点,攥紧了拳头。 他站了起来,换了身衣服,披上斗篷,戴上面具,拄起拐杖往外走。 路过书桌的时候,他拉开抽屉,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放进口袋里,然后去阿尔温的房间拿走桌上没被动过的两张借条。 做完这些,他走到大门口,正好撞见住附近的杰弗里开着小型飞行器过来了。 他拦下杰弗里,淡淡道:「先送我去个地方。」 杰弗里刚跳下飞行器,「去哪?」 谢黎一脸认真:「去还钱!」 第25章 :火葬场 「队长的辫子是他绑的吗?」 柏林坐在大树下,喝了口水,好奇地盯着阿尔温的头髮。 伊凡压低声音道:「队长没这个手艺。」 阿道夫点头:「诡计多端的雄子。」 「嘘——」伊凡连忙捂住阿道夫的嘴,提醒道:「小声点,被队长听到会宰了你。」 柏林挤了过来,若有其事道:「你们说队长会不会喜欢那个雄子,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队长身上好多伤呀。」 晚昨他们收到阿尔温的通知约在某处集合,准备一起潜逃离开帝国,因此也错过了一场大戏。 柏林啧啧称奇:「队长嘴角都破了。」 阿道夫扯开伊凡的手,面无表情地接话道:「眼睛肿成核桃仁了。」 伊凡:「……坐姿也不对劲。」 几人对视一眼,柏林震惊:「难道队长——」 伊凡屏住唿吸,「被那个废物雄子——」 阿道夫激动地接过话:「打成重伤了?」 柏林和伊凡:「……」 这话要别人说的,他们早就动手了。但换成是阿道夫说的,他们又不得不开始怀疑,难道昨晚队长真的和那个废物雄子大打出手了? 那得打的多凶呀! 第34页 几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阿尔温,你推我我推你,没有虫敢上前询问。 反正今天的阿尔温很不对劲。 他们印象中阿尔温的髮型只有两种,训练作战时把头髮一把束起,非作战状态将头髮随意披散。 树荫下,风掀开了阿尔温的斗篷兜帽,及腰的长髮被分成两股。左右两边编织了很多条细小的麻花辫,每一根辫子末端用彩色发圈绑起,坠着颜色各异的小铃铛。 斑驳的光影在冰山蓝的辫子上戏闹,消融了几分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冰山蓝的眼眸落在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闪烁的光芒像被摔破的玻璃杯。 谢黎摔破的那只玻璃杯碎了一地,房间里溢满了酒香和花香。 阿尔温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被谢黎抱在怀里。睡着的谢黎眉头紧蹙,似是被困在什么噩梦之中,想挣扎着醒过来,却无法如愿。 阿尔温缓缓坐起,伸手掐住这个该死雄子的脖子。掐死他。 冰山蓝的眸底满是狠厉,阿尔温找不到任何理由,在一个如此绝佳的机会下,还要放谢黎一马。 阿尔温倾身,精緻的麻花辫肩膀滑落至胸前,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 他的动作一滞,盯着被编织成漂亮辫子的髮丝,每根辫子尾端都绑着一颗彩色的小铃铛,坠在半空中一摇一晃的。 阿尔温双眼微微发亮,转瞬又收敛喜色。 手下的力道加重。 「混蛋!」 阿尔温忽然低骂一声,松开手,凝望着谢黎那种只能用完美形容的脸。 「我发誓,一定会杀了你。」 他双手撑在谢黎身侧,俯身若有似无地吻过对方的眼睑。 他撑起身体,抿紧唇,好一会儿才恶狠狠道:「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一定杀了你。」 窸窣的声音响起,阿尔温慢慢从床上爬下来,注意到床上布满的血迹,还有地上透亮的玻璃碎片及血色脚印。 他轻咬着唇,忍着臀部的不适,挪到床尾,抓起谢黎的脚底查看。 脚底扎进了几片玻璃,有些口子挺深,还在不停渗血。要是不管,就凭谢黎那破烂的身体,怕是会失血过多,这一觉是再也醒不过来。 「死了正好。」 阿尔温嘴上骂着,气哼哼地去拿医药箱,替谢黎把伤给处理了。 「没用的傢伙。」 阿尔温嘟囔一句,谁能想到半杯烈酒就能把谢黎放倒。而且谢黎被这么折腾都没醒来,是醉成什么样了? 他得抓紧时间走了。 他的手指屈起又伸张,慢慢握住谢黎的手。 阿尔温咽了口唾沫,牵动嘴角的伤,疼得他吸了口凉气。 他缓缓爬回床上,拉过谢黎的手触在脖颈上的抑制环。咔嚓! 抑制环发出轻响,解锁了。 没有定位,他就能顺利逃跑。 不会再被抓回来。 也不会再被这个该死的雄子惩罚。 冰山蓝的眼眸暗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被茫然占据。 阿尔温甩开谢黎的手,听到「滴」一声轻响,抑制环自动锁定。 「混蛋!」 他不知想到什么,脸颊涨得通红,慌乱地后退,从床上直退到墙边,撞到那个巨大的标本框。 阿尔温的脸色沉了下来,却没有停留,转身离开房间。 就好像房间里有什么张开了血盆大口,只要再慢上一秒,他都会被吞噬殆尽。 「队长,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柏林的话拉回阿尔温的心神,阿尔温扯起兜帽,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微不可察地吸了口凉气,不自然地站了起来。 柏林奇怪:「队长,坐着说就好。」 阿尔温脸颊泛起可疑的红晕,正要说话,智脑弹出一个陌生的天讯。 他没有存天讯号的习惯,但他对这个号码十分熟悉。 一旁的柏林也注意到了,凑过来惊讶道:「队长,我们要去找约瑟殿下吗?听说他禁足期过了, 可以申请外出。」 阿尔温没好气地颳了柏林一眼,将约瑟的天讯挂断。 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 「队长,你们吵架了?」柏林是知道阿尔温朋友不多,约瑟勉强算一个。以往在军部约瑟经常给阿尔温打天讯,阿尔温看心情有时会接,有时不会搭理。 「是不是不小心删错了,那可是约瑟殿下。」柏林没点眼力见地继续在雷区蹦迪。 「闭嘴。」阿尔温冷冷地瞥了柏林一眼,「再提那个名字,就宰了你。」 阿尔温现在哪止是不喜欢约瑟,简直是恨之入骨。 要不是因为约瑟,他会挨那么一顿打吗? 三虫跟在阿尔温身后交头接耳。 柏林挠挠头,问道:「队长今天吃火药了?」 伊凡感慨地拍拍柏林的肩膀,安慰道:「这是迁怒,懂不懂?」 柏林不懂:「所以队长和约瑟真的吵架了?」 伊凡肯定地摇头,压低声音道:「约瑟殿下表白多少次了?队长一次都没搭理过,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这事怎么看,都和那个谢黎雄子有关。」他接着分析,「你们看,这都走大半天了,我们还没走出城区。」 「还有,队长走的方向,可不是太空港。」 伊凡神秘兮兮道:「你们猜,队长故意绕路,走那么慢,是为了什么?」 第35页 柏林恍然大悟:「声东击西,迷惑逮捕的军雌。」 阿道夫面无表情:「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伊凡:「……」 伊凡搓了把脸,声音又压低了几分,没好气道:「英雌难过美雄关。有没有可能,队长对那个恋尸癖雄子的精神安抚上瘾了?」 柏林:「什么意思?」 阿道夫同样一脸不解。 伊凡激动道:「意思是,我们队长和其他雌虫一样,恋爱脑犯了!变成没有脑子的笨蛋雌虫啦!」 「扯我干什么……」伊凡甩开柏林的手,忽然感觉身后一股恶寒直从脚底往天灵盖窜。 他僵硬地回头,见阿尔温捏了捏指节,发出咯吱响。 「队长,我错了!」 「嗷!队长我真的知道错了!」 「队长绝顶聪明,那个废物雄虫根本配不上你……嗷!这也错了吗?」 第26章 :礼物,礼物 「谢黎,旧城区正在拆迁,去那干嘛?」 杰弗里设置好目的地,开启自动航行,坐到谢黎身旁,伸手想掀对方的面具,手被一把拍开。他「啧」了一声,直接道:「直播间那个雄子,是你吧?」 「我前几天才进皇宫去看过约瑟,他没染髮,也没剪髮。」 帝国对每一个雄子都有详尽的资料档案,杰弗里的雌父在军部负责这方面的工作,因此杰弗里知道的信息比其他虫多很多。 天生黑髮的雄子有好几个,血眸只有一个。 当初谢翎作为一个雌虫,长着一对漂亮的血眸,引起了多少雄虫争夺。 而谢黎拥有一双和谢翎一样漂亮的血眸。 「你去还谁的钱?又去赌了?」杰弗里撇了撇嘴,喃喃道,「钱够吗?帮你最后一次,下次……唉,再有下次,我就让我雌父把那个赌场给拆了!」 「千万别让我雌父知道,否则又要把他老人家气死,最后遭殃的虫还是我。」 谢黎愣了下,知道杰弗里误会了。 但他很意外杰弗里的反应不是谴责,而是主动帮助。 哪怕这份关照是对原主的,他仍然记下了这份情。 他眸底含笑,没有说道谢的话,只是点了点头,承认道:「是我。」 「哦哦,真的是你呀……什么?!」杰弗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是你?」 「你不是f级吗?」 「我雌父参与了你的等级测试,肯定是f级呀。」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你的等级突然提升了?长期战斗的雌虫是会出现精神力提升的情况,但也很稀少。长年赌、博也能提升精神力?」 谢黎听杰弗里越说越离谱,打断道,「我是去找阿尔温。」 「什么?!」杰弗里跳了起来,「你的雌君又跑了?怎么现在才说?报警没?」 谢黎拦下要报警的杰弗里,开口道:「我知道他在哪。」 「这有什么用?他可是阿尔温,军部里谁能打得过他?」杰弗里心惊胆战道,「你不会想就凭我们俩能把阿尔温给抓回来吧?」 谢黎摇了摇头。 杰弗里唿出一口气,又要去报警。 谢黎哭笑不得,说道:「用不上你,而且……」 杰弗里等着谢黎的「而且」,可是这傢伙话说一半就不说了,把他的胃口吊起后就不管售后,太不厚道了。 杰弗里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 他收起开玩笑的心思,看向谢黎的眼中满是认真,说道:「我觉得你变了,变了很多。」 他笑了笑,真心道:「变好了。」 「我雌父总念叨说,你雌父说过,等某个时候你就会突然成长,变成靠谱的雄子。看来你雌父是对的。」 谢黎诧异,心底泛起奇怪的异样感。 谢翎好像能预知他会到来一样。 谢翎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这种事情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只是巧合。 一个多小时后,小型飞行器飞往旧城区西北方向最深处。 所谓旧城区,是帝国偏郊区的一片废弃工业区。这里聚集了大量贫困的雌虫,是一片很出名的贫民区。能住在旧城区内的雌虫,生活条件还不至于太艰难。 真正生活在帝国最底层的,是旧城区再往西北方向的衍生村。 衍生村原来是旧城区接壤的一片广袤的森林,是某个贵族承包种植的林材储备区。早些年那个贵族让虫种下树苗后就把这片产业给遗忘了,树苗几年间长成大树林。生活困苦或因各种原因连旧城区都待不下去的雌虫搬迁到这片林森,用木板或铁皮搭建房屋,逐渐形成衍生村。 「我说你们,停工一两天怎么了,会死吗?」 杰弗里气势汹汹地拦在工程车前,阻止砍伐作业,喊道:「我朋友前段时间在这散步,掉了很重要的东西,等他找到了我们就走。」 「以为我很想来这破地方?」 「要敢动手,我立马给协会拨打天讯说你们打我。」 一大群工虫围拢在一起,负责的雌虫站出来为难道:「杰弗里雄子,您朋友丢了什么,要不我们帮着一起找?」 「丢了什么是能告诉你们的吗?」杰弗里其实也不知道谢黎要找什么,翻了个白眼,「总之在我朋友找到东西之前,这里不能动工。」 第36页 这些伐木工虫暗道雄虫不讲理,负责的雌虫跟老闆反映情况后,对所有虫说道:「大家休息一个小时。」 谢黎拄着拐杖在水杉林之间,寻找着什么。 这是一片旱杉林,由于长年没有维护,水田早就干了,底下泥土干裂,树木自然生长倒是长成了大片茂密丛林。 谢黎扫了眼光幕,小红点正在往这个衍生村缓慢移动。 阿尔温应该是想来寻找那样东西,不过为什么走得那么慢? 难道遇到什么麻烦了? 谢黎踩在厚实的枯黄针叶上,发现这片水杉的树干上被划了个不明显的叉,是阿尔温留下的标记。 原着里,阿尔温在三四岁之前和雌父生活在这个衍生村,生活艰苦但幸福。 阿尔温的雌父是一个军雌,他一直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用所有积蓄兑换了雄虫精、子,偷偷怀孕生下阿尔温。军雌是禁止私下生育的,随时需要上战场的军雌也没办法养育孩子。 为了亲自抚养孩子,阿尔温的雌父申请退役,和阿尔温藏在衍生村里亲自养育。 可是偶然间,阿尔温被一些心怀不轨的虫发现了。 阿尔温被卖去了奴隶市场,辗转中被军部救下带走,在军部生活到现在。至于阿尔温的雌父在那件事之后下落不明,阿尔温找了很多年也毫无音信,怕是很难再找到了。 谢黎的掌心抚在一棵水杉上,粗糙的树皮是岁月留下的伤痕。 原来阿尔温是知道这片树林要被砍伐,衍生村要被毁了,想回来寻回重要的东西。原着里对阿尔温的雌父唯一的描述只有一句:温柔的好雌父。 阿尔温的雌父曾经因伤掉落了一小块翅膀,他的雌父把翅膀做成了礼物送给阿尔温。 当年只有三四岁的阿尔温很珍惜那份礼物,担心被其他虫抢了,偷偷把礼物埋在了某棵杉树下。 时间久远,树木生长。 一切已经面目全非。 阿尔温应该找了很长时间,大部分的杉树都被做了标记,排除掉了。 现在林区要被砍伐,将会被再次翻土,种下新的树苗。很快衍生村的痕迹将会被抹得一干二净,包括阿尔温对雌父早已褪色的记忆。 谢黎往深处走,遇到一小片积水的水杉区。 水很浅,应该是这几天下雨积下的雨水。 长靴踏入水中,漾起阵阵涟漪,他迈步走在这片水杉间,注意到这里的水杉还没被标记过。 他忽然停在某棵水杉前,弯腰探手,在湿软的泥土里挖了几下,摸到什么光滑的东西。 他屏住唿吸,将手中挖到的东西在浑浊的水中洗了洗。 他将东西拎在眼前,一条绣迹斑斑的项鍊出现在眼前,吊坠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血色琥珀,琥珀内密封着小片瑰丽的闪蓝羽翼。 是光明女神闪蝶的一小片羽翼。 是阿尔温雌父的残翼。 是阿尔温丢失的小礼物。 笑意在透亮的血眸中晕开,谢黎小心翼翼地将项鍊收进口袋里。 这是他送给阿尔温的送别礼物。 既然要放他走,就落落大方地放他走。 第27章 :不妒忌——才怪! 轰!轰!轰! 棵棵水杉倾倒。 柏林关闭监控屏幕,意外道:「那些工虫不是撤了吗?怎么突然又开始动工了?」 「队长,我们赶紧走吧,工程车很快就会推到这边来。」伊凡停下挖土的动作,看向阿尔温。 阿尔温抬头望向逐渐靠近的工程车,他们是可以破坏这些工程车,但后果是会引来更大的麻烦。他在逃跑中,被军雌发现,会被立马抓去协会制裁。 他的脸色微变,不甘道:「辙。」 阿尔温退出施工区,眼睁睁看着整座衍生村被摧毁,大片的水杉倒下,泥地被倾轧出交错的车轮印。 所有痕迹都被清除了。 他攥紧拳头,眼尾泛红。 「队长,等天黑后,我们再来找吧。」伊凡察觉阿尔温的异样,他们几个是知道阿尔温一直在寻找当年他雌父送给他的那条项鍊。 阿尔温淡淡道:「不必了。」 凭着当年只有三四岁的模煳记忆,他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回那条项鍊了。 他的语气平淡,冰山蓝的眼眸却愈发淡白。 显然在压抑强烈的情绪波动。哒。哒。哒。 沉稳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三虫警惕地回头,见到来的雄子,纷纷将阿尔温护在身后。 「嗨,伊凡,好久不见。」杰弗里向伊凡使了个眼神,提议道:「我们去那边叙叙旧吧。」 「你谁?」伊凡嫌弃地撇了撇嘴,被杰弗里拉着往外走,没好气道,「杰弗里,跟你很熟吗?别动手动脚的!」 杰弗里憋着笑,说道,「处处不就熟了,多少雌虫想我动手动脚,我还不愿意呢。」 阿道夫见伊凡被杰弗里雄子带走,回头看看阿尔温,很快得出肯定的结论,阿尔温能轻松搞掂谢黎雄子。 他拉上柏林要去救援伊凡,却发现拉不动。 柏林惊奇地盯着被阿尔温揪紧的衣袖,欲拒还迎道:「队长,我留下当电灯泡不好吧?」 阿道夫知道谢黎雄子都找上来了,他们在这就是多余的。他给阿尔温递去一个加油的眼神,硬拖着柏林往伊凡那边走。 第37页 水杉倾倒满地的废墟之中,两个人的空间显得异常拥挤。 阿尔温浑身僵硬,见谢黎迈步往自己走来。 他的瞳孔扩散,剧烈颤动。 冰山蓝的瞳色一片惨白。 阿尔温艰难地驱使着身体移动,在谢黎走到跟前的那一刻,转身就跑。 然而,他又失败了。 谢黎捧起阿尔温的手,取出手帕,将沾满尘土的手擦拭干净。他擦得很细心,白净的手帕捲起泥泞的手指,很快露出泛红的娇嫩肌肤。 以及手心、手背、指尖处布满的深深浅浅的牙印。 谢黎的眸色一沉,紧了紧小傢伙想抽回的手。 他将阿尔温拉向自己,握着阿尔温的手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中,温声道:「是在找它吗?」 「可以聊几句吗?」 阿尔温愣了愣,慌乱地抽回手,将手中的项鍊捏紧。 他倔强地不说话,也没走。 谢黎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伸手探向阿尔温,见对方下意识地躲避,另一只手抚在阿尔温的脸颊,将小傢伙箍住。咔嚓。 指尖落在阿尔温脖颈上的抑制环。 抑制环被解开,拆下,掉落在地。 接着,阿尔温的手铐和脚铐也被解了下来。 「我答应了会放你走的。」 谢黎耸了耸肩,声音温沉,请求道,「现在可以给我几分钟吗?」 谢黎等不到阿尔温的同意,但至少没拒绝。 他苦涩地笑了笑,牵起阿尔温软柔的手,把小傢伙带着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寻到一处横倒的巨水杉,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他见阿尔温不肯动,拉着小傢伙一起坐到干燥的水杉上。 远处的机械轰鸣声渐息,天色渐暗,工虫纷纷下班离开了。 这片曾经居住着几十万雌虫的衍生村,如今和粗壮的水杉一同,埋葬在这片废墟之中。与之一起埋葬的,还有阿尔温模煳的幼时记忆。 谢黎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东西,拉了拉阿尔温的手,发现拉不动。 他低笑出声,握住东西递到阿尔温攥紧的手上,打趣道:「确定不要吗?」 阿尔温摇头,犹豫片刻,还是不情愿地将手心张开。 几枚被修復完好的玉质徽章和一块晶片落在摊开的手心。 阿尔温眨巴两下眼睛,这几枚荣誉军章几乎看不出裂纹,可见是花了不少心思去修復的。他不解地看向谢黎:「送我?」 谢黎:「不是。」 阿尔温气恼地把东西还给谢黎,他可以抢,但抢到也跑不了,没有抢的必要。 谢黎把阿尔温的手推回去,轻声道:「还你的。」 阿尔温歪了歪脑头,兜帽从头上滑落,柔软的长髮从斗篷里坠下,发出叮铃叮铃的脆响。 他第一次正眼看向谢黎,茫然道:「什么意思?」 谢黎挑了挑眉,捧起阿尔温的髮辫,夸赞道:「很漂亮。」 阿尔温不知想到什么,恼怒地夺回长发,站起要离开,手却被握住。他不解地回头,这个雄子给自己解开抑制环,又把东西还给自己,不是打算放他走吗? 谢黎脸上露出尴尬地神色,却没有松开阿尔温的手。 他顿了顿,将两张借条塞进阿尔温手里,带了丝歉意,开口道:「借条你先拿着,等我赚钱了,会还你钱的。」 「你来找我要。」 「或者我去给你还,都可以。」 「不用。」阿尔温抽回手,当着谢黎的面将借条撕碎。 这个雄子竟然真的把他的财产如数归还,这让他很意外。他很有钱,完全不在乎这点小钱。况且,他知道这些钱全都花在了自己身上,为什么还要对方还? 谢黎薅了下头髮,见阿尔温又要走,「等等!」 开口后,他本能地拉住阿尔温的手,下意识用上精神安抚,见阿尔温没有抗拒,索性把小蝴蝶拉回身边坐下。 阿尔温又羞又恼,浑身使不上劲,声音很冷,却绵软无力,「放开我。」 谢黎目视前方,假装没听到阿尔温的话,若无其事道:「陪我看完这场日落再走,可以吗?」 「我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他捏紧阿尔温的手,不让对方抽离,哑声道:「我为昨晚所做的一切道歉。」 「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他苦涩地承认道,「但看来还是把你吓坏了。」 「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放你走。」 「无论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谢黎没有察觉自己握住阿尔温的手太用力了,将白净的小手捏得通红。 他的喉结一阵起伏,淡淡道:「以后伤势復发,或者僵化期,别找其他雄子。」 「一定要来找我。」 「可以吗?」 第28章 :老婆不理我qaq 血阳烧烬最后一缕云烟,坠入地平线的废墟之中。 阿尔温蜷了蜷手指,左手被捏得很疼。 回忆不合时宜地闯入脑海,像被抓起盐巴又一次撒在左手遍布的伤口上。 昨晚阿尔温不知第几次昏迷又清醒过来后,呜咽着被迫将第一次僵化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委屈道:「只、只是牵着我的手,呜……真的没有抱我。」 「哪只手?左手,右手,还是都牵了?」 「左手。」 「多长时间?」 第38页 「不、真不记得了……混蛋!可能有一两个小时……别咬了,好疼!」 谢黎在阿尔温的左手虎口咬下一个深深的血印,眸色深沉,扯过阿尔温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处。 「噗通噗通」强烈的心跳声,似是在发出嘶吼。 「阿尔温,听到了吗?」 谢黎欺近阿尔温,吻过他的唇,语调异常温柔,像是在对心爱之人诉说绵绵情话,「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阿尔温泪眼汪汪,拼命摇头。 谢黎拭去阿尔温脸颊的泪,冷声道:「你是我的雌君,难道不认为让别的雄子碰,是你不对?」 阿尔温气极:「你不讲理!」 「就是不讲理!」 谢黎带着一身酒气,捏紧阿尔温的手腕,指尖沿着阿尔温手腕的位置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轻声道:「你说,把手上的皮剥下来,再用精神力催生出新的皮肤,会不会很疼?」 「别害怕,」他的唇落在阿尔温被捏红的手腕,哄道:「我捨不得你疼。」 凉风吹乱麻花辫,发出清脆的声响。 阿尔温惊醒过来,被冻得打了个寒战。入夜了。 地平线敛尽最后一丝微光,结束废墟上的盛宴。 阿尔温站了起来,这个雄子还抓着他的手不放。他羞红了脸,不知道第几次将手抽回。 「阿尔温。」谢黎喊了一声,本能地再次握住阿尔温的手。 阿尔温冷下脸:「还有什么事?」 谢黎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握着的那只手慢慢抽离,纤细的手指划过他的掌心,先是拇指,然后是尾指,接着是中指、无名指,最后是食指……就像干燥的沙粒从指缝熘走,越想抓紧失去得越快。 谢黎从来不知道原来时间可以过得这么缓慢,又这么快。 在最后一根食指刮过他的指腹离开后,谢黎悬在半空中的手指屈起又张开。 眼前的世界就像这片日落后的废墟,失去了所有色彩。 仅剩下那抹渐行渐远的蓝。不是在梦里。 这次,他的蝴蝶飞走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放走了?」 谢黎的别墅里,杰弗里反向坐在椅子上,双手架在椅背上吃面条。 他嘶熘一口香滑的面条,皱起眉头问道:「阿尔温现在是你的雌君,没有你的许可证,他连城区都出不了。」 「让他走了又怎样?他能去哪?」 谢黎把筷子一丢,说,「吃完了就走。」 「走什么走,监控还没弄。」杰弗里端起碗把最后一口汤汁喝干净,夸赞道:「没想到你还会做面,而且做得好好吃。」 「自己做不麻烦吗?怎么不叫外卖?」 谢黎:「没钱。」 说完,他把碗筷往杰弗里面前一推,「洗碗。」 杰弗里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我洗碗?」 「好吧,我洗。」 他抱起碗往厨房走,直接往洗碗机里一放,看到桌面上的碗、菜刀、砧板还没清洗,统统往机子里塞。然后倒了整瓶洗洁精在洗碗机里,启动洗碗。 「好了。」他洗了两遍才把手上的油迹清干净,去房间继续拆监控。 他边拆边跟谢黎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每个月不是有零用钱吗?只要你不去赌,完全够花。」 谢黎蹲在杰弗里旁边,「能修復吗?」 「只是删除影像,应该能修復。」杰弗里将墙角的监控拆出来,监控是一颗玻璃球大小的圆球,摄像头移动的时候和眼球很像。 他开始用特殊的工具拆解监控球,说道:「除非监控被物理破坏……」 他动作一滞,尴尬道:「好消息,监控没有被物理破坏。」 「坏消息,监控被病毒入侵,深度格式化了。」 谢黎还是那句:「能恢復吗?」 杰弗里抿唇,「难。」 谢黎拿回监控球,无情道:「那你可以走了。」 「喂!别这么无情!」杰弗里抢回监控球,喃喃道:「我就不信恢復不了。」 「哪个房间能住,这几天我住这了。」他发狠道,「给我一周时间,一定能把数据恢復。」 谢黎:「你没有家可回吗?」 杰弗里:「就不怕我把监控带回家,被我雌父看到?你特意叫我来,肯定有什么不能告虫的秘密。你说,阿尔温会走,是不是你干了什么?」 「你这房间一股酒味……我知道了,你昨晚喝断片了!」 「你看着挺喜欢阿尔温的,怎么捨得放他走?就不怕他被别的雄子抢走?嗷!我说的是实话,约瑟对阿尔温有意思,你是知道的吧?嗷!」 杰弗里被打了一顿,无辜地抱着监控球,自觉找了间没虫住的客房住进去。 他现在更好奇监控里到底拍下了什么。 杰弗里熬到大半夜修復监控,毫无进展,洗了个澡上床睡觉,挠了挠头,「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算了,想到再说。」次日。 阳光穿透纱帘,洒落在谢黎的脸上。 他额角渗出薄汗,沾乱了黑髮,扯过被子捂住脑袋,翻了个身,不愿在噩梦中清醒过来。 窗外的鸟叫声叽叽喳喳的,往日可能就是三五只在叫,今天像是组团整个鸟群都跑他家楼下大合唱。 第39页 「谢黎雄子!出来!让我们看看!」 「直播间那个美人是你对不对?」 「别躲了,昨天你出门,有虫偷拍到你了!」 谢黎从床上坐起,薅了下乱发,余光扫到窗外,隔着白窗纱,入目是黑压压一片雌虫海洋。 他趴到窗边,喃喃道:「游行集会?」 「啊啊啊啊啊!!!我看到啦!好帅啊!!!」 「我也看到了!什么f级废物!没有a级我头不要了!」 围在别墅外的雌虫蜂拥向前,想攀过围栏,但触发了别墅的防护被电得纷纷往后退。可是他们在刚才隔窗惊鸿一瞥后,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谢黎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忽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条件反射就要反击,回头见到是杰弗里,动作一滞,任由对方将自己从窗边拉开。 「不好了,我想起忘了什么重要的事。那些狂热的雌虫搜集了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杰弗里愣了一下,惊唿道:「卧槽——」 「你怎么长得比我还帅?!」谢黎:「。」 谢黎从杰费里激动到乱七八糟的话里抓住重点,望向窗外尖叫连连的虫海,嘴角抽了抽。 他有种顶流明星私人住处被狂热粉丝扒出来,然后被粉丝堵在家门口出不去的即视感。 他拦住杰弗里想报警求助的动作,「别丢虫脸。」 杰弗里惊讶:「面子算什么?你看那堆,还有那堆,都在讨论攻陷计划,他们一看就是经过专业练训的军雌。」 「被他们抓走,你会精尽人亡的。」 「有道理。」谢黎认真地点点头,打开光幕,从会长之前发送过来的资料中,迅速找到阿尔温的天讯号。 他拨过去的天讯被挂断。 阿尔温不肯搭理他。 谢黎薅了一下头髮,偷偷将窗外的虫海拍下,用信息发了过去。接收信息是被动的,阿尔温没法拒绝。 接着,他又发了一个表情过去:qaq等了片刻,信息就像石沉大海,毫无音信。 杰弗里探头过来,啧啧道:「要不,报警把你老婆抓回来吧,这样快一点。」 第29章 :什么虎狼之词?! 「队长又有信息来了,就不看一下吗?」 柏林排在队伍后,回头望向不远处的阿尔温,对旁边的伊凡八卦道:「肯定是约瑟殿下发的消息。」 伊凡满脸是伤,没好气地拱了拱柏林,压低声音提醒:「别再说了,没看出来队长在等那谁来天讯吗?」 柏林:「那谁是谁?」 阿道夫接过话:「恋尸癖!」 「卧槽!队长真喜欢那个恋尸癖?」柏林话语一顿,「s级的不要,要个f级废物?」 「嘘——」伊凡连忙捂住柏林的嘴巴,说道,「别让队长听到了,笨蛋美人变成恋爱脑,我都不敢想像这个画面能有多美……嗷!队长,我错了!我错了!」 柏林见伊凡被阿尔温拖到树后去教训了,连连摇头感慨道:「我刚才想提醒你队长过来了,非不让我说。」 阿道夫面无表情地点头:「哎,好久没见队长这么暴躁了。」 十多分钟后,伊凡跟在阿尔温身后,几人重新站在队伍后排队,准备出城。 帝国内战不断,又临近严冬。 多事之秋,出入城区的审核十分严格。 冷风吹落枯叶,捲曲的枫叶飘摇而下,轻轻坠在阿尔温的肩上。 纤细的指尖捏起卷叶,阿尔温盯着艷红的叶片一时看得出神,他似有所感,打开天讯,恰在此时跳出一个陌生天讯请求。 冰山蓝的眸色浅淡,他顺手就挂断了天讯。 约瑟换了几十个陌生号打过来。烦人得很。 要不是因为需要与某些虫保持联繫,阿尔温早就设置拒绝陌生天讯了。 柏林蹭了过来,啧啧道:「队长,要不别跑了吧?你说我们这一跑,成了叛、军,就再也回不到军部了。」 伊凡捂着添了新伤的脸,附和道:「你要成了叛、军,诺曼爷爷怎么办?」 诺曼是军部研究室的负责人。当年阿尔温被从奴隶市场救回来后,因为过于出众的外貌,被某些贵族点名要下。诺曼偶然撞见这事,他不喜小孩,但又实在见不得才三四岁的孩子被送进贵族家里玩、弄,便强行把阿尔温留下抚养。 帝国的贵族关系错综复杂,要换了别人来,还未必能保住阿尔温。也就是诺曼的身份特殊,那些贵族不敢得罪,才改变了阿尔温的人生。 阿尔温是诺曼养大的,其实从心底里,他早已悄悄把诺曼当成了自己的雌父。 阿尔温垂眸,「我……」 今天的陌生天讯一个接一个,阿尔温的话被弹出的天讯打断。 他接下天讯,对面是一道冷淡的机械声:「天冷了,记得添衣服,回家的路要是太远,就先找个落脚处过个寒冬,要是能打到最名贵的猎物就好了。」 天讯挂断,号码自动清空。 阿尔温轻抿着唇,不小心触碰到破皮的嘴角,疼得拧紧眉头。 这是一组暗语,要他注意保护好自己,暂时不要「回家」。任务指示让他回军部,至于「最名贵的猎物」指的是约瑟。 叛、军要他杀了约瑟。 四年前伦卡达沃山谷突围战,真正救下约瑟的人是谢翎,谢翎还因此而死。约瑟不知怎么的,硬是将最大的功劳算到了他头上,自此之后总是打天讯烦他,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第40页 阿尔温并没把这个放在心上,只把约瑟当成普通追求之一,不予理会。 约瑟身为帝国唯一的s级雄虫,还是皇储,身体羸弱,被长期禁足在皇宫。约瑟顶多就是打打天讯给阿尔温,阿尔温不搭理就是了。 阿尔温也听说了,约瑟秘密申请了到军部任职。 「他们」是得知了这事,并且因为直播事故后,约瑟的表白申明,推断出约瑟是冲着他来的。 阿尔温阖上双眼,约瑟死了,帝国就没有未来了。 长睫颤动,扑扇着缓缓掀开眼睑,冰山蓝的眼眸涌动诡异的光芒。 确实是个好机会。 几虫快排到检查口,柏林看向阿尔温,询问道:「队长,怎么办?还走吗?」 阿尔温扯了扯兜帽边沿,将脸遮挡得更深,淡然地转身往回走。 三虫立马开心地跟上,阿尔温要投靠叛、军,他们就跟着去,要回军部,他们也一起回。阿尔温救过他们的命,给了他们新的虫生,他们可以为阿尔温做任何事情。 但是比起他们的经歷,阿尔温的遭遇更让虫心疼。 柏林拉住伊凡,好奇道:「伊凡,你说那个f级雄子哪里好?队长被打得满身是伤,还对他念念不忘。」 伊凡捂着脸上的伤口,龇牙咧嘴道:「你也想挨揍吗?队长怎么可能喜欢那个恋尸癖。」 阿道夫板着脸接话:「除非队长是个抖m。」 柏林和伊凡震惊地看向阿道夫——卧槽!这乌鸦嘴在说什么?! 这边,阿尔温往虫群稀少的地方,准备取出小型飞行器。 「对不起,没撞到你吧?」一个雌虫不小心撞到阿尔温,敷衍地说了句。他回头兴沖沖地拉过排队出城的雌虫,激动道:「兰尼,快跟我走,直播里那个美人真的是谢黎雄子!我的天呀!你根本无法想像他有多帅!」 叫兰尼的雌虫惊讶:「什么,不是说误入直播的雄子是约瑟吗?」 「别废话了,是谢黎雄子。已经有几千上万雌虫堵在他家门口表白了,好几批军雌准备强抢。我们得快点,协会作出反应后就没机会了。」 周围听到这消息的雌虫纷纷争抢着往谢黎的住处赶去,生怕晚了一步就没他们的事了。 恰在此时,阿尔温注意到谢黎发来被大群热情雌虫表白的照片,还炫耀地甩了他一个盛情难却的表情。 阿尔温冷哼一声,鞋尖一转,往出城方向走。 「我的路痴队长,不是走那边。」伊凡拉住阿尔温,「谢黎雄子家的方向在这边,你是他的雌君,没他同意回不了军部……嗷!我又说错什么了!」 一个多小时后,阿尔温等几虫隐藏在谢黎别墅外某处。 柏林挠挠头,问道:「这么久了,他怎么还不叫协会的军雌过来帮忙?那几批雌虫都发动几次强攻了,迟早会把别墅的防护系统攻破的。」 伊凡「嘶」了一声,猜测道:「很多雄子都喜欢被雌虫狂热追求,也许他在观察挑选喜欢的雌侍?」 阿尔道察觉阿尔温脸色阴沉,自觉捂住嘴巴,在嘴巴处做了一个拉拉链的闭嘴动作。 同一时间,谢黎盯着毫无动静的光幕,薅了下头髮,准备给雄虫保护协会求助。 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窗外,某棵大树后,一抹独特的淡蓝稍纵即逝,像只漂亮的蓝蝶在树丛中优雅飘飞而过。 谢黎以手握拳抵在唇边,绷紧嘴角,眸底却止不住地狂涌悦色。 他抓过银色面具戴好,随性地披上长外套,拄着拐杖走到阳台,对着底下黑压压一片的雌虫宣告:「都散了吧!」 「我是有雌君的雄虫。」 狂热的雌虫见谢黎终于出来,激动得尖叫连连。 他们明明没有约定,却个个默契十足地对着谢黎喊道:「没关系——」 「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第30章 :老婆,我怕! 「我可以当您的雌侍!」 「大美人,请让我当您的雌奴吧!您可以肆意玩、弄我!」 「我不介意您有雌君!」 谢黎听着底下那些虎狼之词,手中拐杖一歪,差点被声浪惊倒,震惊道:「这、这些雌虫是疯了吗?」 管他们介不介意,他很介意呀! 谢黎头皮发麻,在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中,退败回房间里。 杰弗里看呆了,感嘆道:「他们好热情,你这都赶上约瑟的待遇了。」 他薅乱头髮,终于明白约瑟为什么会被禁足在皇宫长年不得外出了。高等级的雄虫出门在外,真的好危险。 「我是f级,你又不是不知道。」谢黎郁闷极了,「这算个什么事?」 雌虫渴望的是精神安抚,对一个f级雄虫抱什么不必要的幻想?要说精神安抚,他倒是还真能给。 谢黎想到这,又薅了下头髮。 他掀开窗帘一角,望向藏在树后的小傢伙,琢磨道:「怎么把他骗……呸!怎么把他哄回来呢?」 「别薅了,再薅你都要秃了。」 杰弗里蹲在谢黎身旁,挤在窗角看到一片树林,好奇道:「你想从后山逃跑?那里埋伏了不少军雌,别去送菜。」 杰弗里再次提议:「我们还是赶紧报警吧,或者给协会打电话。他们已经疯了,都不知道会干出些什么来,嘤,太可怕了!」 第41页 谢黎动作一滞,扭头看向揪住自己衣袖的杰弗里,那一声「嘤」直接把他雷得外焦里嫩。 杰弗里尴尬地松手,解释道:「不好意思,习惯了。每次用出苦肉计,我雌父就会心软,拿我没办法,什么都会答应我。」 谢黎蹙眉,「雌虫都这样?」 杰弗里点头,「当然,雌虫很多都是外冷内热,我们是雄虫,撒撒娇,犯错了假装哭唧唧两下,犯了天大的错都会被原谅的。」 谢黎的眉头锁死,视线重新落回窗外那抹藏不住的蓝,话是对杰弗里说的:「废虫。」 杰弗里撇嘴:「等下被那些狂热者抓走,你继续硬气。」 谢黎不屑地啧了一声,怎么可能被那些雌虫抓走。 他察觉那抹蓝在悄悄移动,心里一咯噔。要走了? 苍白修长的指节屈起又伸开,谢黎勐地站起,拿起拐杖冲出房门,沿着华丽的旋转楼梯往下跑。「噔噔噔」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大别墅里迴响,透着几分迫不及待。 杰弗里从房间追出来,趴在楼梯扶手,向下喊道:「喂!你要去送死吗?」 「拜託!能不能穿好衣服再死!」 谢黎脚下踩空,差点摔倒。 他这才想起自己仅仅披了件及膝的长外套,忘穿衣服了。他习惯裸、睡,今天被大堆雌虫围困,净想着怎么把阿尔温哄回来,没顾上穿衣服。咔嚓! 谢黎正打算回去穿衣服的,愣愣地看着被扭开的门把手,以及被自己打开的大门。 「啊啊啊啊啊啊啊身材好好——」 「好变态——」 「好喜欢——」 门外响起惊天动地的狼嚎,谢黎勐地把没扣紧的外套拉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心里惦记着不远处逐渐远离的那抹蓝,心急地想追上去。 「逮到你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突然响起。 这时候,达里尔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来,扯下谢黎的面具。 他面前还开着光幕,正在直播录像。 谢黎本能抓住达里尔伸过来的手,一扭一压,动作干脆利索地将达里尔的手反剪在身后。同时,他一个膝撞顶在达里尔的膝弯处,将达里尔按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不过几个唿吸间。 「嗷——放开我!手手手!我的手要断了!」 达里尔被迫跪在地上,膝盖硬生生撞在坚硬的地面,疼得他浑身直打颤。 但这还是不最难以忍受的,他感觉他的手断了,一定是被谢黎扭断了,不然怎么可能会那么疼! 「放开雄主!」几个军雌沖了过来,口里喊着雄主,看来是达里尔的雌侍。 因为工作需要,谢黎长年单独居住在危险的丛林。丛林里不仅仅有危险的昆虫、勐兽,还偶尔会遇到一些逃进丛林里躲避的亡命之徒。 谢黎从小学习各种格斗战术,还进部队待了好几年,要不是他一心只想当昆虫学家,应该在特种部队混到不错的军衔。 他蹙眉,一脚将达里尔踩趴在地,顺势用脚勾起地上的拐杖。 红宝石拐杖在半空中划出优雅的弧度,砸落在几个冲上来的军雌的脚弯处、肩上、腰腹处。 啪嗒!啪嗒!啪嗒! 几个军雌应声倒下,满脸震惊地看向谢黎。哒! 拐杖点落在地面,谢黎察觉藏在树后的那抹蓝消失了。 他沉着脸,一脚重重踩在达里尔背上,淡淡道:「我现在很不高兴,你得负责。」 要不是达里尔突然跑出来捣乱,他现在就已经跑到树那边,抓到小傢伙了。 现在,他的小蝴蝶又跑了。 达里尔一阵胸闷,嘴角溢出鲜血,破口大骂,「谢黎,你一个f级的废物雄虫,竟敢对我动手!我可是b级!你死定了!」 「是吗?」 谢黎微微眯起双眼,挨脚重重落下。 达里尔刚挨了谢黎一脚,知道对方下脚有多重。雄虫的身体都很羸弱,哪怕他是b级,再扛谢黎第二脚,非得在床上躺几个月不可。 他本能地挥拳,拼着两败俱伤的劲,想把谢黎吓退。 怎料,冰山蓝的长髮飘飞在眼前,伴随着令虫心旷神怡的叮铃脆响。 阿尔温格挡开达里尔的拳,将谢黎护在身后。 谢黎身上狠厉的气息瞬间收敛,血眸溢满笑意,长臂伸出,从背后环住小傢伙的腰,将其揽入怀中。 他把下巴垫在阿尔温的肩膀上,声音低沉性感,温柔得像在唿唤小情人:「阿尔温。」 他感受到怀里小傢伙身体一僵,要挣脱自己的拥抱。情急之下,他将阿尔温搂得更紧,毫无心理负担地将姿态放得极低。 「好多雌虫把我堵在家里,他们要抓走我。」 「这颗虫屎打我。」 「还有那几个军雌以多欺少,他们围欧我。」 谢黎将小傢伙圈禁在怀里,热气喷吐在对方烧红的耳根上,一字一顿道:「阿尔温,我好怕。」 阿尔温脸颊通红,咬牙切齿道:「怕到差点把一个b级雄虫当众踹死?」 谢黎弯身将脑袋埋进阿尔温脖颈处,将自己的气息刮蹭到小傢伙身上,就像动物会用气味标记自己的领地。 他阖上双眼,敛去血眸下涌动的暴戾气息,哑声道:「怕极了。」 第31章 :变态退!退!退! 第42页 「闭嘴!」 阿尔温冷冷地骂了一句,「放开我。」 谢黎尴尬地松开阿尔温,无辜地摊开双手,而后,将双手插进兜里,随性地斜站在一旁,目光一刻不离地落在小傢伙身上。 阿尔温打量着谢黎这身打扮,冷哼一声,扭头扫过黑压压一片的虫群。 虫群鸦雀无声,被那双毫无温度的蓝眸震慑。他们注意到阿尔温脖子上没戴着抑制环,吓得纷纷往后步了几步。 帝国的终极兵器,这名号是谁都担得下的吗? 全盛状态下的阿尔温,可是能徒手撕机甲。他们不过是血肉之躯,阿尔温撕他们跟撕纸片似的,轻松得很。 虫群中,不知谁忽然喊了一句:「阿尔温,你敢喊雄子闭嘴,我要举报你!」 「对!就没见过这么残暴的军雌!」 「敢情你还想独占谢黎雄子?!就凭你一个羽翼被摘掉的残废!」 「谢黎雄子宽仁大量将你拍卖回来,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可是差点流拍的次货!」 「就是!等谢黎雄子对你那张冰山脸看腻了,会把你卖掉的。」 阿尔温寒着脸,刚迈出半步,却被一只大掌拉住,回头见到谢黎漫不经心的表情,他气得眼尾泛红,怒道:「放开我。」 谢黎的精神力透过手掌注入到阿尔温身体里,轻易抓住这只想冲进虫群中屠、杀的小傢伙。 「你,过来。」 他一手牵着阿尔温,一手插在兜里,扬了扬下巴。 那个骂阿尔温残废的雌虫不可思议地指向自己,惊喜道:「我吗?」 虫群一下子议论骚、乱起来。 「哇!谢黎雄子是看上他,要收他当雌侍吗?」 「好羡慕!早知道我刚才骂狠一点,说不准谢黎雄子关注到的就是我。」 「你们看阿尔温气得脸都白了,这么快就被玩腻了,果然军雌是一点都不懂怎么讨好雄子,活该被厌弃。」 阿尔温听着这些闲言碎语,轻咬着唇,瞳色逐渐淡白。 他的眼眶一阵酸涩,无法反驳。 正因为那些雌虫说的都对,才会愈发的不甘又无能为力。 他的羽翼再漂亮,已经被摘掉了,不会再长回来。 他脾气很差,完全不会讨好雌子。全都是事实。 雌君只是雄子赚钱的工具,是对方的私人财产。每个雄子都会拥有很多的雌侍和雌奴,那个气嚣张地走向自己的雌虫确实长得挺漂亮的,怪不得会被谢黎看上。 这只是第一个雌侍,还会有第二三四五个。 阿尔温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是唯一的一个。 他连羽翼都没有了。他不配。 阿尔温要不是被谢黎抓着,对方的精神安抚让他无法逃跑。 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待着了。 这边,谢黎等那个雌虫来到跟前,一只手依旧抓着阿尔温不肯松开,另一手从口袋里抽出,带了点精神安抚,轻拍在对方的肩膀上。 那个雌虫脸颊瞬间潮红,将羽翼舒展开来。 那是一双像瓜子壳的大羽翼,透着灰白色的纹路,看起来很轻盈,很脆,好像一握就会碎。 谢黎嘴角带笑,伸手将要触碰到那双羽翼,却被一双白皙的小手抱住了手臂。 阿尔温紧咬下唇,剧烈颤动的眼瞳一片惨白,抱住谢黎想要去触碰其他雌虫羽翼的手。 说不出的愤怒,说不出的委屈。 谢黎垂眸,对阿尔温笑了笑。 然后,大掌落下,收拢。 透白的羽翼被捏成一团,崩开很多可怕的裂痕。嘶啦——那双丑陋的羽翼被扯了下来,丢在地上。 谢黎嫌弃地抽出手帕,慢条丝理地擦拭被弄脏的手,无视那只蜷缩在地痛苦呻、吟的雌虫。 他在丛林里生活的时候,那些亡命之徒可没有分男人还是女人。 该杀的,他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谢黎温和地扫过堵在他家门口的大片虫群,神情依旧平和。在他眼里,那些都只是虫子。他是昆虫学家不假,但他只喜欢珍稀漂亮的昆虫。 谁会对捏死一只蚂蚁感到愧疚呢? 「散了吧。」 谢黎懒得再去搭理那些烦人的虫子,苍白的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阿尔温的掌心,没有被甩开。 他眸底含笑,指尖滑入微凉的指缝,掌心贴着掌心,牵上阿尔温的手。 把他的小蝴蝶带回家。 他路过达里尔的时候,「不小心」踩了达里尔一脚,把那颗虫屎踩得嗷嗷惨叫。 他半推半哄地将阿尔温带进屋里,回身拉住门把手,目光落在仍聚在门外的雌虫。冰寒的血眸漫不经心地扫过虫群,虫群在片刻的迟疑后,逐渐散去。砰! 别墅大门被重重关上。 杰弗里小跑过来,崇拜地跟在谢黎身后,看了眼虫畜无害的谢黎,又扭头看向阿尔温。 阿尔温背对着他们,别扭地生着闷气站在墙角,小拳头攥得死紧,捏得咔咔直响。 忽然,阿尔温一拳砸在墙面。 坚硬的墙壁被砸出一个深坑,以坑洞为中心,裂缝如蛛网般向四周辐射。 杰弗里出门把宝石拐杖捡回来,捂住小心脏,咽了口唾沫,害怕道:「谢黎,你老婆好……」 谢黎满眼含笑,附和道:「好可爱。」 第43页 杰弗里:「……」 他没好气地把拐杖塞回谢黎手中,用手肘拱了拱了谢黎,称赞道:「老实告诉我,你是a级吗?还是s级?」 「藏得够深的呀,身手也太好了。在哪练的,我也去学两招。」 杰弗里正说得起劲,见谢黎要往阿尔温的方向走,连忙用拐杖把谢黎拦下,皱起眉头,煞有介事地询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罚他?」 「你被困了那么久,他才赶到,你这个雌君实在……」 他被谢黎横了一眼,抿了抿唇,改口道:「你再能打也只是个雄虫,他现在可没有戴抑制环,他上次就差点杀死达里尔,要是一不高兴把你也拍死了怎么办?」 「你都放他走了,干嘛还把他带回来?大把乖巧的雌虫,不听话的丢掉……」 杰弗里看着谢黎那张温和的笑脸,却莫名地感觉一阵心悸。 他忽然想起那个骂了阿尔温,被谢黎扯下羽翼的雌虫,咽了咽口水,不可思议道:「我天,你不会是喜欢上阿尔温了吧?」 「那你干嘛把他抑制环解了?这样怎么控制他?」 谢黎夺过杰弗里手中的拐杖,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不屑道:「你自己变态,别搭上我。」 「我只是想养只蝴蝶而已。」 杰弗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被骂了一顿,撇了撇嘴,小声怼回去:「你才变态,你全家都变态。」 「把自己老婆关在笼子里当蝴蝶养,谁有你变态!哼!」 第32章 :漂亮废物认证 杰弗里看到谢黎要找阿尔温麻烦,气得直跳脚。 此时,杰弗里听到门铃声,心中一喜。 他冲去开门,见到果然是雄虫保护协会的工虫来了,会长也亲自来了,连忙道:「会长,你们快去帮忙,阿尔温没戴抑制环,他会把谢黎打死的。」 会长一听,心凉了半截,带着大批军雌冲进屋子里。 「所有虫做好作战准备,阿尔温处于极度危险状态!」会长喊道,「必要时候,允许直接击毙……」 会长冲进屋子里,脚步却是一顿,身后一群军雌也傻在当场。 客厅角落里,阿尔温被逼得退无可退,陷进华丽的窗帘中,像只被困在金色茧子中的柔弱蝴蝶。 阿尔温的眼眸盈满泪水,怯怯地开口:「你会打我吗?」 谢黎正举着拐杖,看起来像是要打虫的样子。 他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扭头见会长他们一脸惊恐地看向自己。他无辜地举起双手,解释道:「不是,我没有要打他!」 「我、我……」 谢黎见到协会的虫,第一反应是他们知道阿尔温逃跑的事了。 这些虫是来抓阿尔温的。 协会可不会管阿尔温现在是不是回来了,逃跑就是逃跑,主动回来还是得接受惩罚。 谢黎的目光扫过阿尔温白皙的脖颈,又是一阵头疼。 在阿尔温还没有被协会认证「温顺、绝对无害」之前,他把阿尔温的抑制环给解开了,这些脑子有坑的雌虫只会认为他是被阿尔温胁迫这么做的。 他的名声也是烂到了极点,他这时候突然反常地站出来维护阿尔温,他们只会认定他是被阿尔温灌了迷魂汤,没救了。 在这种情况下,协会只会採取更极端的方式把阿尔温抓走,用更惨无虫道的方法折磨阿尔温,把阿尔温变成一个「听话」的玩、物。 谢黎的眸色沉了沉,欺近阿尔温,以只有阿尔温能听清的声音哄道:「乖,听我的。」 谢黎将阿尔温护在身后,看向会长,「会长来迟了,外面的雌虫已经散了。」 「抱歉,我们是来迟了。」这事会长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除了约瑟雄子,帝国还真没出现过这么轰动的事情。 约瑟长年在皇宫居住十分安全,也没有雌虫胆敢围攻皇宫。 谁能想到,一个f级废物雄子就是露了张脸,竟然吸引了上千万雌虫围堵?要不是时间太短,会长毫不怀疑会有更多的雌虫跑过来争抢。 想到可能出现的非、法聚会的大场面,会长偷偷抹了把冷汗。 以前是一直听说谢黎好赌,但被某些大人物盯着,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怎么娶了雌君后,变得那么会闹事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还不如只好赌呢。 会长恨恨地瞪了阿尔温一眼,都是这个残暴军雌的错。 把一个废物变成了超级会搞事的废物! 「会长,我要举报阿尔温。我的雌侍看到阿尔温今天早上出现在城门口,他偷偷逃跑了。」 说话的是达里尔,他被两个军雌扶着进屋,满身灰尘,嘴角的血迹被擦去了,但整个虫看起来依旧十分狼狈。 杰弗里见谢黎护着阿尔温的态度,率先站出来,张口就骂:「放屁!」 「昨晚我住在这,他们两个闹到大半夜,吵得我睡不着。阿尔温就没离开过别墅,你的雌侍肯定看错了。」 谢黎古怪地看了杰弗里一眼,知道对方是在帮自己,也不好拆台。 他以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算是默认。 昨天杰弗里黑进帝国智脑,在城区里搜索了所有监控,都没有追查到阿尔温的下落。在隐匿潜伏这块,阿尔温做得非常好。 只要他们咬定阿尔温在家里没出去过,谁都拿他们没办法。 第44页 「不可能!阿尔温就是逃跑了。」达里尔申请彻查。 会长很重视这事,派人去查了。调查的结果很快出来,一个军雌跑进来,在会长耳边悄悄报告了什么。 会长脸色微变,宣布道:「确认过,这两天阿尔温没有在城区出现过。达里尔雄子,请不要随便诬陷谢黎雄子的雌君,如果您希望阿尔温死,您可以和谢黎雄子沟通,让他把阿尔温卖给您。」 达里尔被会长警告,心里很不爽。 「谢黎雄子,我们这趟是有些事需要处理,特意过来的。雌虫非法围困雄子的事已经处理好,还有另外两件事。」 会长将光幕打开,转向谢黎等人,「一件是阿尔温的撤职通知。」 「我们把这事上报给军部,这是军部给出的处罚。」会长遗憾道,「谢黎雄子,我们知道这个处罚是有点轻了,但我们已经尽了量大的努力,这是替您争取到的最大处罚力度了。」 「唉,应该处死的。」 谢黎微微眯起双眼,蜷了蜷手指,竟是握住了一只柔软的小手。 他愣了愣,回头见小傢伙脸色泛白,攥住自己的手指。 他心底一软,温声道:「别怕。」 阿尔温侧身,从谢黎身后看向会长,冷漠道:「别多管闲事。」 他想到喝醉时这个雄子表现的暴戾属性,更用力拉住对方的手。刚才要不是他出现得及时,这个雄子肯定会在上万虫的面前,直接把一个雄虫给踹死。 他不理解这个雄子在生什么气,但他能嗅出对方身上又涌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想杀虫的气息。 这个雄子想杀了会长。 阿尔温打了个寒战,暗骂了一句「疯子」。 会长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差点回不来。他继续自己的工作,说道:「另外一件事,是重新评测一下谢黎雄子的等级。」 「谢黎雄子原来长着一张如此俊美的脸,不愧是谢翎中将唯一的儿子。」会长真心夸赞道,「您的雌父可是超s级的雌虫,大家都震惊怎么生的儿子会是f级。」 「唉,原来是谢中将煞费苦心,用这种方式保护您,我们懂的。」 会长感慨着,命虫给谢黎取了几管血。 雄子的等级测定很容易,雄子的身体羸弱,精神力大部分会渗透进血液中,只要检测出血液的精神力纯度,就能判定出雄子等级。 当然,外貌是一个明显的特徵。 谢黎以为要等很久,但没想到帝国的效率奇高,等了不到五分钟就出结果了。 他也很好奇自己是什么等级。 「怎么可能!」会长盯着光幕上的检测结果怪叫出声。 杰弗里和达里尔挤过去,撞在一起,结果扭打起来了。 谢黎拉着阿尔温,探头过去。 光幕上显示:f级雄虫。 这是现场检测的,根本没机会做手脚。、也就是说,谢黎就是f级雄虫。 长得再好看,精神力渣渣,一样是f级。 谢黎很惊讶,看到阿尔温难得呆愣的样子萌萌的,「噗嗤」笑出声。 苍白的指尖在柔软的掌心刮蹭两下,谢黎凑到阿尔温耳边,挺翘的鼻尖抚过冰山蓝的长髮,拨乱几根精緻的麻花辫。 辫尾的彩色铃铛被拨弄得惊慌脆响。 他低笑道:「你会嫌弃我吗?」 第33章 :被壁咚了?! 漂亮的蓝眼像只受到惊吓的猫咪,瞪得圆圆的。 阿尔温扭头躲开这个雄子的靠近,发尾辫子的铃铛发出吱吱喳喳的抗议声。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谢黎,脸上的表情太好读懂了:你在说什么鬼? 「这是什么破测试!」会长忽然骂了一句,斩钉截铁道,「肯定是仪器出问题了。」 就谢黎这张脸,打死他都不信低于b级。 「仪器说不得准,只能用第三种方法测试了。」会长坚定地看向谢黎,恭敬道:「谢黎雄子,只能委屈您了。」 「麻烦您把衣服都脱了吧。」 这时看到结果的达里尔嘲笑道:「会长,你不会想用最原始的办法检测吧?」 「废物就是废物,怎么测都是废物。」 达里尔咳出一口血,却笑得特别开心,还想继续嘲讽谢黎,却被阿尔温冷冷地瞪了一眼,吓得闭口不语。 谢黎捏了捏阿尔温的手,淡淡地看向会长。 会长被盯得头皮发麻,咽了咽口水,解释第三种测试方法就是坊间流传的看虫纹的方法。雄虫的虫纹一般情况下都会在身体重要部位显现,也存在一些特殊情况,需要在使用精神安抚的情况下才能看到虫纹。 谢黎这才知道,原来雄虫的虫纹不是像贴子传的那样,只出现在大腿内侧。如果是在后背等一些他自己看不到的位置,确实需要其他虫帮忙查看。 谢黎见会长还等着,意思是要他当众脱衣服? 会长还想亲自确认? 他嘴角抽了抽,开口道:「f级就f级,无所谓。」 「这怎么可以!」会长就没见过这么不在意自己等级的雄虫。帝国对雄虫的权力倾斜十分明显,等级越高的雄虫,受到的保护和能够拥有的特权就越多。 谢黎不急,会长倒是先急了。 今天这种万雌堵一雄的大场面,他可不想再见到了。 一个f级雄子,就是拿来凑数的。 第45页 但一个哪怕是d级以上的雄子,对帝国来说作用可就大了!特别是谢黎那张比约瑟殿下还俊美的脸,谢黎怎么可能连d级都不是? 会长都快变成急急国王了。 杰弗里挤了过来,说道:「会长,我来吧。回房间,我单独查看,信得过我吧?」 杰弗里的雌父在军部研究中心工作,杰弗里也经常帮忙,当然是值得信任的。 谢黎看到杰弗里使的眼色,这事是绕不过去了?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赶紧测完,把会长打发走,否则大批军雌还守在这,会吓到阿尔温的。 「阿尔温帮我看。」 他牵起阿尔温的手,往旋转楼梯上走。 会长着急,喊道:「等等,他怎么行呢?要不我也跟过去吧。」 这时,谢黎牵着阿尔温走到十几级楼梯上,他手肘撑在楼梯扶手,漫不经心地望向楼下,淡淡道:「会长,我想请教一下,在什么情况之下可以给讨厌的雌虫定摘翼罪?」 不等会长说话,他接着道:「如果那个雌虫有一定的权力地位呢?」 「例如,会长你这样的。」 「这、这这……」会长的脸色惨白,惊恐道:「谢黎雄子,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好呀。」 谢黎收回目光,牵着阿尔温往上走,边走边说道:「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f级雄虫,不值得会长浪费太多时间在这。」 「没有其他事,会长请回吧。」 会长的脸色一片惨白,f级雄虫是不能拿他怎么样,可是谢黎不是普通的f级雄虫,是帝国超s级雌虫唯一的儿子。 哪怕谢翎死了,他的很多好友还在暗中照拂谢黎。 会长知道无论阿尔温检测的结果怎样,最终给到他的答案只会是f级。 他恨恨地瞪了阿尔温一眼,却发现阿尔温浑身发颤,不情不愿地被拉着走。 他的阴霾一扫而净,瞬间狂喜。谢黎雄子的处罚手段比协会的残忍多了,最重要的是谢黎雄子能精准地踩在阿尔温最羞、耻的点,让阿尔温生不如死。 「我们走。」 会长笑着令下,大批军雌转身离开的脚步特别轻快。 哪怕来的这批军雌穿着戴着微型机甲武装,可是在实力没有被压制的阿尔温面前,他们只有上去送菜的份。 这里大部军雌都在阿尔温手底下吃过不少苦,对阿尔温是本能地恐惧。 「会长,这就走了?」达里尔拦住会长。 会长一阵头痛,说道:「达里尔雄子,检测仪器没错,是我刚才弄错了,谢黎雄子就是f级。」 「我就说嘛!虫屎!」达里尔这下满意了,让雌侍扶他离开。 他在路上就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消息以实名制在app上公布,极尽可能地羞、辱,嘲讽谢黎二次认证还是个废物雄虫。 但他的快乐持续了没几分钟,很快他的帖子下涌出大量能把他气到吐血的回覆。 【4l:漂亮废物我好爱!】 【32l:天呀,这是身娇体软易推倒的f级雄子,今晚做梦的素材有了!】 【644l:就沖那张脸,谁都别跟我抢!我先爱了!】 同一时间,谢黎把房间关上。 「咔嚓」声响起,阿尔温被吓了一跳,发尾的铃铛跟着乱颤。 谢黎薅了下头髮,突然脑子一抽,说道:「之前答应让你随便看的,就一件外套,想帮我脱吗?」 话落,他看到阿尔温的耳根瞬间烧红,红晕很快染透脸颊,脖子都红透。谢黎暗道不好,把小傢伙逗过头了,连忙改口道:「开玩……」砰! 他的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板,还磕了一下脑袋,不疼,但脑子有点发懵。 他垂眸看向抵在自己胸前那只羞到透粉的小手——他被壁咚了? 被一只蝴蝶壁咚了?! 阿尔温气得眼尾泛红,恼怒道:「谁想帮你脱衣服!」 「这是报仇!」嘶啦——谢黎身上那件单薄的长外套被撕碎,内里是真空的。不待他反应,他的衣服被阿尔温撕得稀烂,质感的外套变成破布挂在身上。 他的喉结一阵起伏,听着耳边阿尔温软软的似是撒娇的声音:「检查完就能走吗?」 谢黎的指尖轻刮过门板,心脏怦怦怦跳得太快了。 他很担心自己会猝死。 但他不愿意反抗,本能地微仰起头,任由小傢伙的手指拨弄他的耳垂。 小傢伙为了看清楚,踮起脚尖几乎整个人贴在自己身上,温热的气息喷吐在他的脖颈上,柔软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 谢黎的血眸逐渐暗沉,大掌揽住欲退走的小傢伙的腰。 温沉的声音,此刻却寒到了极点。 「这些讨好雄虫的技巧。」 「是谁教你的?」 第34章 :吃不消啊! 「是你!」 阿尔温浑身一颤,泪水洇湿了眼睫。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在第一时间就作出了最正确的回答。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那晚这个该死的雄子喝醉后,一遍遍地强迫他学会那些羞、耻的事情。 刚才他下意识地照做,怎么又生气了! 他紧咬着唇,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的身体瞬间又回到那晚被支配的恐惧中,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很害怕。 害怕这个雄子下一句说出「约瑟」这个名字,接下来又不知道该怎么折磨他。 第46页 「真、真的是你。」 阿尔温羞得浑身通红,一咬牙,跪在地上,发尾的彩色铃铛坠落在地,丁零噹啷在地面跳了几下。 他抱住谢黎的公狗腰,将脸埋进对方的小腹蹭了蹭,脆生生道:「你说这样做,就不会生气的。」 谢黎瞬间回神,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又感觉还真有可能是自己干出来的混帐事。他深吸了口气,用尽最后一丝理智从阿尔温的怀抱里退开。 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去看阿尔温一眼。不敢看呀! 他冲进衣帽间,匆匆扯了件衣服穿好。温热的唿吸从口中唿出,他背靠在衣柜门前,低头懊恼地看了眼精神的兄弟,一阵苦涩。 后脑勺往后撞在衣柜门板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他仰起头,重重地唿出口热气。 隔着一道墙,他愧疚道:「对不起,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弄清楚那天晚上,我都干了什么混帐事,你不要害怕……」 「不可以!」 房间里,阿尔温来不及站起来,着急道:「不准搞清楚。」 谢黎的愧疚被沖淡了几分,挑了挑眉。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 以阿尔温这种脑袋瓜不太会转,爱憎分明,世界里非黑即白的小笨蛋来说,如果他真的做了让阿尔温痛恨的事情,会怎样? 阿尔温会杀了他。 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谢黎的脑子有点煳了。 阿尔温主动回来了,阻止他踹死达里尔,还拦下不让他去教训烦人的会长。这明显的保护态度,他要是看不出来,他就是傻子了。 回到他的房间,这个「案发现场」,阿尔温不应该是黑化、暴躁,恨不得杀死他吗? 谢黎蜷了蜷手指,站起走到活动门边,见到阿尔温乖巧地跪坐在地上,双手撑在名贵的地毯,倾身靠向自己的方向,就像一只等待主人召唤的小猫咪。 阿尔温乞求地望向谢黎,怯怯道:「我、我可以起来吗?」 谢黎鼻子一热,慌乱地捂住鼻子,暗红的血液透过指缝渗出。 他心底生出一个很不可思议的结论,极力想否掉。但除了那个可能性,他再也找不到任何合理的理由。 迫切想知道答案,他顾不得狼狈,蹲到阿尔温跟前,盯着那双漂亮的蓝眸。 他隐隐期待道:「为什么回来?」 阿尔温侧目,躲开谢黎过于炙热的视线,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忘、忘带东西了。」 谢黎心底的那个答案很模煳,却指向某个令他嚮往的方向。 他想让这个答案变清晰。 他要一个清晰的答案。 他捏住阿尔温的下巴,将小傢伙的脸掰过来,强迫对方看向自己,低沉磁性的声音如同潜入梦中的魔鬼,用着最温柔的声音,引诱迷路的小蝴蝶踏入深渊。 「阿尔温,不可以说谎。」 阿尔温从谢黎几乎没有变化的声调中,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经过那晚上的教训后,他本能地张口含住对方抵在唇边的手指,讨好地抿了抿。做完这些,他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羞得满脸通红。 然而,不等阿尔温发难,谢黎先一步有了反应。 谢黎手下一僵,唿吸一滞,指尖刮过柔嫩的唇肉,抽回的手尖带出暧昧的银、液。卧槽——谢黎手足无措地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到床边,退无可退。他就一个纯情小处男,哪里扛得住漂亮美人的撩拨? 他不知道喝醉那晚自己干了什么,但绝对是非常混帐的事,否则阿尔温也不会怕成这样子。 虽然阿尔温的反应很不对劲,可是谢黎也没敢往任何好的方向去猜想。 谢黎一咬牙,发狠下了决心。 既然阿尔温自己跑回来了,他说什么也要把小傢伙留住。想留住小傢伙,首先要做到的第一点就是不能再碰阿尔温了。 没错,他能感觉到阿尔温很讨厌自己的碰触。 眼前的阿尔温,于谢黎来说是送到嘴边,看得见却绝对不能下口的美味。 可不能再把阿尔温吓跑了。 再说,他只是单纯地想养只漂亮的光明女神闪蝶,没别的任何意思。 谢黎的脑子很乱,喝醉那晚自己到底干了什么,阿尔温这本能的讨好行为,虽然很让他心动,但真的好变态啊! 不是阿尔温变态,是他会觉得自己调教出了一个完美的性、奴,自己是个死变态。他真的不是! 在谢黎心里炸开锅的时候,阿尔温跪趴在地上,纯粹地眨了两下眼睛。 他歪了歪脑袋,某个猜想涌上心头。 他想到那晚自己被欺负得那么狠,清醒的谢黎却在自己一丁点的讨好之下害羞了? 阿尔温的心脏怦怦怦地跳跃,似是被虐、待后寻到的某种变态的快感。他咽了咽口唾沫,乖巧地爬到谢黎跟前,伸出双手揪住对方的衣物,轻声道:「我、帮你检查。」 他察觉在自己的触碰下,这个雄子浑身肌肉绷紧了。 这让他暗暗激动,扯下对方的衬衫,报復地咬住对方的肩膀。 「嘶——」 谢黎吸了口凉气,浑身一颤,是疼的。也是舒服的。 他阖上双眼,尴尬地伸手扯过床上的薄被盖在腰间,鼻血不要命地往外流。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阿尔温,别闹,不查了。」 第47页 他感觉肩上的疼痛稍缓,阿尔温听话地松开了口。 他松了口气,下一刻,脸却被一双柔软的手捧了起来。他被迫抬起头,仰望跪在自己面前,撑起身体的小傢伙。 刚哭过的小傢伙眼尾泛红,眼睫沾着未干的泪。 谢黎印象中,阿尔温很少有开心的时候,总是被淡淡的忧郁侵扰,如缺了灵魂的漂亮瓷娃娃。 这一刻,阿尔温忽然眉眼弯了弯。冰山蓝的眼眸漾起悦色,不是恐惧、害怕时的惨白,而是变得色泽透亮、深蓝。 就像上帝不小心撒落在星河的摧残星辰。好漂亮。 谢黎看得有些痴了,星唇在向他靠近。 不,是陨石向他砸了下来! 谢黎的鼻血止不住地喷涌,他狼狈地侧身躲开。 不行,这一下起勐了,太过刺激了。 他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就没牵过美人小手的二十五岁的纯情男人,适应不了这个世界一言不合就滚床单的节奏。 他只是想养一只漂亮的蝴蝶呀! 第35章 :好的,老婆大人 柔软的唇落在谢黎的脖颈上。 谢黎内心哀嚎出声,大量精神安抚不受控制地回应小傢伙的吻。小傢伙的身体软成水贴过来,不肯离开,耳边响起细碎的闷哼声,直把谢黎给整不会了。太要命了。 真的太要命了。 「错、错错了。」谢黎求饶道,「阿尔温乖,别再闹了。」 「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你快下来。」 阿尔温羞得要死,可是听到谢黎的话,羞涩很快被某种快感取代。这个该死的雄子喝醉后也是这么羞、辱他,原来对方清醒的时候,比自己还容易害羞。 阿尔温竟是获得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就像终于将压制得自己死死的上位者反压在身下,可以肆无忌惮地予取予求。 他红着脸结束了这个短暂的吻,很快又被极大的好奇心吸引了注意力。 那天晚上,他隐约察觉到什么。可是他被折、腾得根本无法思考,哪里有机会去确认自己看到的。 这时候,他有机会了。 他捧起谢黎的脸,透亮的蓝眸落下。 线条清晰的面容映入眼中,冷白的皮肤下,青色的细小血管清晰可见。 为了看得更清楚,他跪坐在谢黎的大腿上,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他凑近对方的脸,注意到一抹淡淡的光芒流动而过。 但太过微弱了,就像那天晚上一样,看不真切。 阿尔温轻咬了下唇,要求道:「给我精神安抚。」 几乎是同时,庞大的精神安抚透过两人相触的肌肤涌入阿尔温的体内,他无法控制地闷哼出声,羞、耻得想杀了这个该死的雄子。给太多了! 「烫。」他被烫得难受,想离开,腰却被一只手臂箍住,脱不了身。 他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凝望这个雄子的脸。 瞬间,阿尔温呆住了。 指尖触在苍白的皮肤上,清晰的血管烫得吓虫。没有虫纹。 为什么会没有? 这个雄子的精神力比约瑟还高,为什么会没有虫纹?阿尔温卡顿的脑袋忽然灵光了一次,震惊地瞪大眼睛。 不是没有虫纹。 是没有任何色彩的虫纹。 他想起谢翎中将临死前,跟他说过一件事。当时他想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但现在明白了。谢翎中将曾说,最瑰丽的虫纹,是所有色彩汇聚而成的透明色。 谢黎是谢翎中将的亲儿子,所以谢翎中将早就知道这些,只是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是为保护谢黎。 阿尔温想不明白谢翎为什么会跟自己说这些,大概是因为谢翎中将离开前,他是唯一留在对方身边的虫吧。 阿尔温收回心神,咽了口唾沫。 怪不得看不到。 要不是指腹的烫热感让他意识到这点,他也会以为谢黎就是f级雄虫。 看不见的虫纹,那到底有多少虫纹? 透亮的眼眸因为激动逐渐染成幽蓝,阿尔温的手心抚过谢黎的脸颊、脖颈、手臂、胸口……都好烫。 这个雄子整个身体都布满了虫纹。 一只大掌握住他的手,他迷茫地垂眸看向这个雄子。 谢黎额角渗出薄汗,苦笑道:「再摸我就不客气了。」 阿尔温回过神,害怕地从谢黎身上退开。 他双手背在身后,好像这么做,就能洗净乱摸的罪证。漂亮的脸蛋气鼓鼓地皱起,在抗议他什么都没干,不许惩罚他。 谢黎低笑出声,扯过纸巾捂住鼻子。 他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索性直接仰起头,脑袋垫在床上,防止鼻血继续流下来。他望着装饰华丽的天花板,注意力却被皮肤上残留的余温扰乱。 「阿尔温,」他温声道,「留下来,好不好?」 「你喜欢吃什么,我都给你做,好不好?」 「等我赚钱了,不,我下个月零花钱发了,就给你买很多漂亮的衣服和饰品,好不好?」 「你喜欢什么花?我帮你把房间布置成漂亮的花房,好不好?」 「我保证不再用精神安抚欺负你,不再喝酒,嗯……也不再赌了,我会找到工作,我能养得起你的,好不好?」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留下来好不好?」 谢黎说了一大通,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第48页 以前他喝醉过一次,朋友说那次他拿着手术刀差点把好几个活人的皮剥了,说着要把他们做成标本。当时十几个人都按不住他,后来他自己睡着了,这事才算完。 平常同事们对他的评价都是能干、友善的好伙伴。结果在那件事之后,那十几个同事见到他都是绕路走的,听说好几个还看了很长时间的精神医生。 问题是他一喝就断片,完全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 自此以后他就不再沾半滴酒,谁能想到都穿书了,这体质还跟着来了。 他薅了把头髮,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你要是不愿意……」 「我要回军部。」阿尔温说完,眼神闪烁地侧开视线。 谢黎仰着头,没发现阿尔温的视线游移,倒是从小傢伙迟疑的声音中听出了端倪。 回军部干什么? 他是知道阿尔温逃跑是要去投靠反、叛军的,小傢伙突然改变主意,又跑回来,是因为反、叛军不肯接纳阿尔温?不可能。 谢黎立马否掉了这个推测。 那就是反、叛军需要阿尔温准备投诚的「礼物」了。 他微微眯起双眼,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温声道:「可以,我帮你回军部。」 阿尔温现在是他的雌君,还被撤掉了军职,想要回军部只能谢黎出面帮忙。没有雄主的同意,雌君是不可以出去工作的。 谢黎换了张纸巾,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终于把阿尔温哄回来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故意把阿尔温放走,现在好不容易盼到小傢伙回来后,又在极力挽留。这么做看起来真的很多此一举,但是他隐约觉得必须这么做。 一直把小蝴蝶关在笼子里,他的蝴蝶会很快死掉的。 他得把蝴蝶放出去,让他心甘情愿地飞回来。 那样才能把小蝴蝶真正地留在身边。 小蝴蝶才不会像梦里一样,枯萎地消逝。 这时,阿尔温躲在角落里,又羞又恼,咬牙道:「以后不准随便碰我。」 谢黎挑了挑眉,很意外阿尔温会主动表达自己的诉求。阿尔温是个物慾极低的小可爱,难得有所求,否则谢黎还真没办法把阿尔温留下。 他低笑:「还有吗?」 阿尔温脸颊烧红,声音轻了几分:「不准养雌侍或雌奴,除非离……」 「阿尔温。」谢黎打断阿尔温的话,侧脸凝望躲在墙角的小傢伙,半开玩笑道:「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第36章 :小蝴蝶吃醋了 「我说完后,他满脸嫌弃,你说这是几个意思?」 餐桌上,谢黎拉过杰弗里「请教」。 杰弗里低头吃饭,抬头偷偷瞥了眼坐在两个位置外的阿尔温,小声道:「这个话题,在当事虫面前谈论,不太好吧?」 谢黎就是想说给阿尔温听的,「你说雌虫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想什么不说出来,我怎么猜?」 杰弗里见谢黎苦恼的样子,凑到谢黎身边,压低声音分析道:「我觉得,不是。」 谢黎:「什么不是?」 杰弗里:「不是吃醋。」 「雌虫喜不喜欢某个雄子,很好看出来的。他们的感情很直接,喜欢就会无私奉献,哪怕得不到一点点回应,也会无怨无悔。你刚才说的情况,阿尔温还跟你谈条件,所以你只是他的交易对象,他为了回军部,选择和你谈判。」 「既然是一场谈判,当然是利益最大化。」 「雌虫喜欢你,生怕你会不要他,甚至会主动给你找雌侍讨好你,怎么可能提离婚?」 杰弗里分析完,被自己说服了,同情地看向谢黎:「兄弟,他这哪里是喜欢你,是讨厌你呀。」 谢黎:「……」很想反驳。 但他妈的很有道理,反驳不了。 谢黎薅了下头髮,骂了句「自作多情」,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也对,阿尔温可是超级大反派,恨不得杀尽全宇宙雌虫的残暴军雌,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f级的废物雄虫。 谢黎调戏阿尔温不成,被嫌弃后,顺口问了下对方检查的结果。 阿尔温丢给他一个句「f级」,匆匆逃跑了。结果谢黎追出去想证明自己不是废物,被杰弗里拉下楼做饭了。 这时,他拍掉杰弗里夹菜的手,将嫩滑的虾仁蒸蛋、切得薄如蝉翼的生鱼片以及凉拌西兰花等推到阿尔温面前,温声道:「乖,多吃点。」 阿尔温默默把西兰花推回去,乖巧地勺了一大勺鸡蛋放进碗里,一连夹了两三片生鱼片。 谢黎夹了颗西兰花递到阿尔温嘴边,哄道:「不要挑食。」 阿尔温不情愿地把西兰花放进碗里,敷衍道:「等下吃。」 谢黎低笑:「明天想吃什么?」 阿尔温:「……鳕鱼生鱼片。」 谢黎满意地夹了两棵青菜、一片青椒放进阿尔温碗里。 阿尔温攥紧拳头,软软地骂道:「混蛋!」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他骂完后,跟吃药一样开始消灭碗里的蔬菜。 杰弗里第一次跟这对夫夫一起吃饭,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他们吃饭就吃饭,随地乱餵狗粮,就不管别虫的死活是吧? 他郁闷地咬了口肉,「我才不羡慕!」 天冷了,杰弗里突然觉得,要不他也找个雌虫回家给自己暖暖被窝? 第49页 谢黎盯着阿尔温把碗里的蔬菜吃完,见阿尔温迫不及待地把薄薄的生鱼片含在嘴里,幸福地眯起双眼。 他扭头看向杰弗里,低声道:「让你帮忙那事,抓紧点。」 杰弗里瞄了眼阿尔温,意识到谢黎是不想阿尔温知道关于修监控的事,识相地应和下来。 谢黎:「不该看的别看,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杰弗里又瞄了阿尔温一眼,咽了咽口水。他被谢黎吊足了胃口,偏偏很怕真看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会被这对夫夫灭口。 他纠结得要死,超级想知道监控里到底拍了什么,又怕怕的。 阿尔温察觉杰弗里频烦的注视,冷漠地抬头,淡淡道:「再看挖了你眼睛。」 杰弗里惊悚地揪住谢黎,瑟瑟发抖:「兄弟,管管你老婆!」 谢黎蹙眉,开口道:「阿尔温,这种脏活我来就行。」 杰弗里:「……」嘤! 杰弗里心里苦,决定拉所有虫一起苦,他挑了个话头:「谢黎,你不是说想工作,有头绪了吗?」 谢黎听杰弗里这么说,反问 :「有介绍?」 「你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浑,谁敢用你?再说,帝国就没有雄子需要辛苦工作的,赚钱养家是雌君的活。」 杰弗里忍住瞄阿尔温的冲动,说道,「你实在想工作,可以去求我雌父给你找份工作。」 杰弗里的雌父是谢翎的好友之一,谢翎的朋友很多,还都是大佬级别的。 谢黎忽然明白杰弗里一直以来的关照不是没来由,而是受虫之託。杰弗里一方面确实是帮扶他,另一方面则是盯紧他别犯浑。 谢黎:「再说吧。」 他不想主动送人头。 去找那些大佬帮忙,必定得经歷一场「批、斗大会」,不被训几个小时都不算完事的。 杰弗里幸灾乐祸道:「阿尔温回军部的事,我雌父一个也搞不掂,得那些老顽固们出手才行。别挣扎了,也就是去挨顿骂的事。写份悔改书,跪几个小时,哭一哭,卖卖惨,很容易煳弄过去的。」 谢黎:「废虫。」他还要脸。 「洗碗去。」 他打发走杰弗里,察觉阿尔温盯着他脚边的拐杖看了很长时间,索性把拐杖递给阿尔温,「给,送你。」 阿尔温眸色一冷,「不要。」 谢黎不知道怎么又惹阿尔温生气了,他应该没拿拐杖打过阿尔温吧? 难道是喝醉那晚? 他一脸尴尬,希望没有。 阿尔温想到什么,生着闷气,冷哼一声,看向谢黎,眼底带了丝怯意:「你会打我吗?」 谢黎头痛,保证道:「阿尔温,我不会打你的。」 阿尔温眼尾泛红,转身快步往楼上走。 谢黎薅了把头髮,连忙追上小蝴蝶,担心小傢伙又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 他追到二楼的时候,终于把阿尔温拉住,「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但你告诉我错哪了好不好?」 阿尔温攥紧拳头,控诉道:「你打别的雌性。」 谢黎愣了一下,「什么?」 「你混蛋!」阿尔温甩开谢黎的手往楼上跑。 谢黎一头雾水,连忙追上。轰!!! 忽然一声巨响,整栋别墅都颤了颤,楼下黑烟狂冒,燃起大火。烟雾感应装置立马被触发,天花板大量的水流喷洒而下。 尖锐的警报长鸣震天响起。 谢黎条件反射地冲上楼护住阿尔温,却在下一秒被阿尔温抱起堵在墙角,躲开了从楼梯涌上来的热浪黑雾。 他愣了愣,宠溺地将小傢伙搂进怀里,下巴垫在小傢伙的发顶,眼底含笑。 阿尔温恼怒:「放开我。」 「不放。」 谢黎的唇擦过柔软的髮丝,低笑道:「阿尔温,这里好危险。」 「你要保护好我。」 第37章 :大佬们的小团宠 阿尔温冷下脸,丢下谢黎要走。 「咳咳!」谢黎扶着墙,也不知是不是被烟雾呛的,咳得很厉害。 阿尔温攥紧拳头,返回谢黎跟前,不等他说话,这个雄子就主动往他身上赖,像颗牛皮膏糖赖在他身上,撕都撕不掉。 谢黎瞄了阿尔温一眼,「咳咳咳!好难受,你走吧,我走不动了。」 阿尔温满脸嫌弃,转过身将谢黎背起,冷声道:「抱紧,摔下去我可不管。」 谢黎靠地小傢伙背上,「虚弱」地把长手臂圈在小傢伙的脖颈上,试图给自己提升待遇,「要不你抱我?」 阿尔温回头瞪了谢黎一眼,怎料谢黎的脸就凑在面前,他的唿吸一滞,慌乱转向前方,声音弱了几分:「你要不要脸?」 谢黎把下巴垫在小傢伙的肩膀上蹭了蹭,喃喃道:「也可以不要。」 阿尔温背上谢黎,爬上窗沿,风吹乱了他的长髮。 他头也没回,问道:「你说什么?」 谢黎的余光扫过小傢伙烧红的耳根,低笑道:「听不到就算了。」啪嗒! 阿尔温踩在草坪上,单膝跪下,平稳地从二楼跃下,离开浓烟滚滚的别墅。 「下来。」他稍等片刻,谢黎却不肯松开他。 他恼怒地咬牙,将谢黎摔到地上。 谢黎低笑出声,从草地上爬起,才想起杰弗里还在别墅里。 第50页 「天呀——又炸了!」杰弗里从大门逃出来,和过来寻找他的谢黎撞个正着,「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 谢黎听完杰弗里的辩解,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郑重道:「我的错。」 他不该放一个炸厨房的惯犯进厨房。 一个多小时后。 谢黎和杰弗里被拎到墙角,正在进行深刻地反思。 谢黎的家被杰弗里炸成了危楼,很快救援军雌赶到灭火,军雌确认没有虫受伤后,被闻风的杰弗里的雌父拎走了。 这里是杰弗里家。 谢黎和杰弗里家住在同一个小区,不过是不同的片区,距离说不上远,但步行也需要小半个小时。 「你写多少字了,借我抄抄。」杰弗里探过头来,见谢黎咬着笔,拍在墙上的纸一清二白。 他默默将自己写了三百多字的忏悔书移过去,说道,「要不你抄我的?」 谢黎一手揣在兜里,懒得搭理杰弗里。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阿尔温身上,将纸张揉成了团。 门铃响起,进门的是一个不苟言笑的清冷雌虫。他留着一头墨绿色长髮,随意地披散在身后,身上的白大褂还没来得及换下,显然是匆匆赶来的。 他的五官立体精緻,那股生人勿近的气质给谢黎似曾相似的感觉。 谢黎见那个雌虫将印有军部研究中心的白大褂脱下,搭在手臂上,坐到阿尔温面前的空位置上。两虫同框,他们过于接近的气质任谁看都感觉他们是一对父子。 来虫是阿尔温的养雌父,诺曼。 阿尔温坐得端正,搭在膝盖上的双手把裤子揪得发皱。 诺曼板着脸,举起手,落下的动作却意外地被拦下。他愣了愣,抬头看向拦下自己的谢黎,拧起眉头,「不怕我连你一起打?」 谢黎松开诺曼的手,耸了耸肩,「噗通」一声跪下,态度诚恳:「都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 诺曼的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受不得刺激。诺曼把阿尔温抚养长大很不容易,阿尔温把诺曼当雌父对待。 谢黎知道阿尔温在帝国唯一重视的就是诺曼。 他珍惜阿尔温所珍惜的一切。 「以为我不敢打你?」诺曼冷笑了一声,举起的手重重拍向谢黎,却拍在了阿尔温的背上。 阿尔温替谢黎挡了这一下,闷闷地和谢黎并排跪下,淡淡道:「和他无关。」 「唉哟!好像真变了个人。」杰弗里的雌父兰尼过来凑热闹。 谢翎的好友之一哈里斯打量跪在地上的谢黎,连连点头:「不犯浑了。」 杰弗里不知什么时候摸了过来,打起配合:「雌父,我说的对吧?谢黎现在变好了。」 兰尼心疼地摸摸杰弗里的脑袋,哄道:「小宝贝,不是让你以后别进厨房吗,要是把自己弄伤了可怎么办?」 诺曼瞪了兰尼一眼,拍了杰弗里脑袋一下,「又是你!小浑蛋!」 谢黎默默跪在一旁,见杰弗里抱着脑袋假哭,不屑地啧了一声。 怎料,他也挨了一下。 诺曼公平得很,接着要去打阿尔温,结果再次被谢黎挡下了。 诺曼被气笑了,一连敲了谢黎脑袋几下,就像威严的长辈教训捣蛋的后辈,敲一下骂一句:「让你给杰弗里炸房子的机会!」 「那可是你雌父留给你的,现在房子都炸了,你住哪?睡大街吗?」 「早就该好好打你一顿,整天只会赌,把家底都挖空了!」 「大家费了多少心思帮你藏好,你小子直接跑去直播露脸,想干什么?又赌输了多少钱,想去吸引有钱的军雌帮你还债吗?阿尔温的钱还不够你赌吗?啊!」 「还敢偷跑去拍卖会,和达里尔对着干,不知道你就是一个f级吗?」 谢黎把阿尔温护在怀里,挨打也不还手,再说诺曼看着下手重,其实打下来并不怎么疼,明显是暗暗留了力的。 诺曼前面骂的他都认了,最后那个可不认。 谢黎说道:「那颗虫屎欺负阿尔温,我看不下去。」 诺曼语气一滞,意味不明地看了阿尔温一眼,还想继续骂。 「行了,行了,别打了。」兰尼劝了句,「再打阿尔温要和你拼命了。」 诺曼哼一声,坐到位置上,仍是气得不轻。 诺曼这么一顿打,其他虫反而不好下手了。 他们攒足了劲,憋了好多年,答应谢翎照拂谢黎是一回事,但终于逮着机会可以好好教训谢黎一顿,诺曼先打了,兰尼又在一旁劝和,他们再打就显得很没长辈风度。 一群大佬被憋得要命,他们纷纷吐出口气。 「算了,你个病秧子,打死你了没法跟阿翎交代。」 「就打了几下,便宜你小子了。」 兰尼关切道:「那栋别墅炸成那样,肯定不能住了,要不暂时住我这吧。」 哈里斯摆手,不同意:「你总在研究室忙,把他和杰弗里摆一起,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要不到我家住,我盯着那小子,不会出乱子。」 另一个长辈伊恩提议:「你一大家子,哪忙得过来?要不来我家住一段时间吧。」 杰弗里拱了拱谢黎,悄悄道:「最好来我家住,不过你想去哪住都行,只要不是去诺曼叔叔家。」 谢黎以为这些长辈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得训他几个小时,狠狠教育他一顿。他们确实想教训他,但在责备之下,却透着满满的关切。 第51页 说不感动是假的。 谢黎不想麻烦其他长辈,他的房子是杰弗里炸的,决定暂时住杰弗里家。 谢黎:「兰尼叔叔,暂时……」 他的话语一顿,注意到那只揪住自己的小手,用眼神询问:不想住杰弗里家? 他发现阿尔温没读懂他眼中的意思,但他读懂了阿尔温眼中的紧张情绪。他暂住在长辈家,阿尔温是跟着一起住,还是不跟呢? 阿尔温现在是他的雌君,按理应该跟着他一起住。但跟的话,阿尔温会很尴尬。不跟的话,谢黎不太乐意。 他安抚地揉揉小傢伙的脑袋,低笑道:「要不,邀请我去你家住?」 第38章 :在这卡bug呢? 「什么?」阿尔温迷茫地开口。 他的财产全部都归属于这个雄子了,哪怕对方把财产证件的晶片还给他,所有财产的归属权还在这个雄子身上。 他的住处当然也是对方的。 他心里一阵不快,下意识地拒绝道:「不要。」 说完后,阿尔温挨了诺曼一脑袋瓜,低头沉默不语。 诺曼被气笑了,「阿尔温,你就是这样伺候雄主的?」 伊恩拧紧眉头,责备道:「你是不是在背地里威胁他了?本来这事都想让它翻篇了,可是你这样对待雄主,让我们怎么放心?」 哈里斯将一个文件袋砸在阿尔温面前,纸质文件袋落到地上,发出 「啪」一声响,散出一堆文件和照片。 「说,你用什么威胁他!怎么所有的购物消费,全都花在你身上了!」哈里斯随意抓起几张照片,递到阿尔温面前,指责道:「你看看!你还逼迫他给你做饭!」 「还要他伺候你吃饭!」 「你偷跑了两次,他都不敢处罚,为什么?」 「协会竟然没把你抓起来好好教训?」 阿尔温接过面前的照片看了看,又去翻文件袋里其他偷拍的照片。 一张是谢黎给他夹菜,哄他吃饭,他还在那摆臭脸的照片。 一张是谢黎跟在他身后,哄他开心的照片。 一张是谢黎弯身替他戴蝴蝶耳后夹的照片。他记得当时谢黎还夸了一句「好漂亮」,不过这话谢黎说多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阿尔温越看神色越迷茫。 光看着照片,他自己都觉得照片里的雌虫被雄主宠得无法无天。他就像个被精心打扮的瓷娃娃,什么都不用做,光是被欣赏着摆弄,就能让雄主喜欢得不得了。喜欢? 阿尔温敛去眸底的茫然。 喜欢他这张脸吧。 谢黎察觉阿尔温的情绪变得低落,蹙起眉头,开口道:「阿尔温没威胁我,我是自己想这么干的。」 大佬们本就顾忌诺曼,没敢对阿尔温骂得太兇,谢黎这话接的,他们瞬间就来劲了。 他们憋了好几年的那口气,终于找着机会好好发泄一番。 哈里斯勐拍桌子,骂道:「好赌就很要命了,现在还变成恋爱脑了,是吧?」 伊恩接着开火:「阿尔温是长得漂亮,但你这被迷得魂都飞了,你说你丢不丢雄虫的脸?」 一直没说话的利昂开口道:「回头给你挑几个雌侍,多接触其他雌虫,你就知道雌虫各有各的好,不会像个纯情小处雄,受不了一丁点诱、惑。」 「不行!」 「不要。」 先开口的是阿尔温,接着说「不要」的是谢黎。 利昂冷哼一声:「这事由不得你们,尝过温顺乖巧的雌虫,你就不会觉得阿尔温好了。」 利昂是大佬圈里唯一的雄虫,他的观点与雌虫的观点不同,倒也符合当下众虫对于婚姻的看法。雄子多养几个雌侍,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像谢黎这种只养一个雌君的才是不正常。 谢黎揉了揉阿尔温的脑袋,温声道:「我只要阿尔温一个。」 利昂正准备高谈阔论,话被截断了很不高兴,没好气道:「谢黎,你是雄子。你最重要的任务是养大量的雌侍,雨露均沾,尽快生出小雄子。」 「这才是大事,否则让我们这些老傢伙走后,见到你雌父,怎么跟他交代?」 其他雌虫本想反驳利昂的话,但听到生小雄子这事,连诺曼都闭嘴了。 兰尼也被说服了,劝道:「要不,听你利昂叔叔的?」 杰弗里拱了拱谢黎,悄悄道:「这事好办,敷衍过去就行。」 谢黎:「……」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把阿尔温一併拉起来。他漫不经心地坐到诺曼对面,刚才阿尔温坐着的位置。 他的目光落在站着的阿尔温身上,阿尔温攥紧拳头,坐到了谢黎身旁。 谢黎眸底含笑,看向诺曼,温声道:「感谢各位伯叔多年的照顾,往后我会好好回报各位伯叔的。」 言外之意,是他能替自己的人生做决定,往后就不需要他们费心了。他会好好生活,成就一翻事业,并且会照顾好各位长辈还恩,不会忘恩负义。 诺曼拧起眉头,冷声道:「敢用你雌父的名义起誓吗?」 伊恩接过话头,说道:「你要保证这辈子不再赌,绝不会变卖家产。」 哈里斯点头:「保证好好生活。」 利昂抢话:「保证会娶很多雌侍,生很多雄子。」 几个老头看向利昂,认同地点点头。 第52页 兰尼温和道:「谢黎,你能做到吗?」 谢黎都做好撕破脸,不再接受大佬关照的心理准备了。有大佬照拂当然是好事,但是比起各位大佬强迫他必须按照他们的要求生活,谢黎会选择做自己。 等他尽快强大起来,再回报各位大佬就是。他们看在谢翎的面子上,对他照拂的恩情是他该还的。 可现在,他却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大佬看着强势顽固,居然出乎意料地好说话。 他们只要一些口头保证就能打发吗? 一群看起来贵气十足,很不好说话的上位者,此时他们却像瞪大卡姿兰大眼睛萌萌哒看向自己的毛毛虫,满脸期待等他发誓。 谢黎突然感觉自己不做些什么表示,好像就变成了欺骗纯情美人的大渣男。 他举起三指向天,认真道:「我以我雌父谢翎的名义发誓,从今往后好好生活,不再沉迷赌博,努力赚钱养老婆,绝不变卖家产。」 兰尼催促:「还有呢。」 谢黎的大掌按在阿尔温的脑袋上揉了揉,视线移向他处,干咳一声,说道:「保证生很多小雄子。」 利昂着急:「你故意漏掉了养很多雌侍,在这卡bug呢?」 谢黎耸了耸肩,「你们不就是想带小雄子吗?生给你们玩就是。」 利昂不同意,「阿尔温一个,要是生不出雄子怎么办?」 谢黎反问:「这是有皇位要承继吗?」 「必须生雄子?」 「就是……」利昂被诺曼的咳嗽声喝止,发现说漏嘴了,立马改口道:「就是必须生雄子。」 谢黎被逗笑,发现这些长辈怪可爱的,开玩笑道:「要是我生了太多雄子,来个杀兄弒父夺王位,可怎么办?」 「呸呸呸!」兰尼听得脸色泛白,没好气道,「你生了一堆小雄子出来再说。」 诺曼训斥:「胡闹!」 他虽然依旧没给谢黎好脸色看,但神色明显缓和了几分,嘴上在责备谢黎,却对于谢黎不养雌侍深表认同。 这时,杰弗里拼命冒头:「雌父,我说的没错吧,谢黎真的和谢叔叔说的那样,某一天突然就靠谱了。我觉得是因为成家了,有老婆的雄子也会变得有当担的。」 「所以雌父,我能养只雌侍玩玩吗?」 所有虫无视了杰弗里的诉求,纷纷打量眼前的谢黎。 谢黎散漫地坐在坐椅上,一只手臂搭在旁边阿尔温的椅背上,似是在圈禁领地。那双血眸不似曾经的清澈中透着愚蠢,眸底十分清明。 犀利睿智的眼神不时落在阿尔温身上时,瞬间变得柔情似水,漾开层层沾满糖霜的涟漪。 所有虫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神中得出了一至的结论。 谢黎确实变了。 不再犯浑,不再犯蠢。 恋爱脑犯了。 第39章 :软饭男的日常 「给我一天时间。」 这是谢黎离开前撂下的话。 谢黎把阿尔温强行拉走了,杰弗里在得到兰尼的授意下跟去看热闹。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偌大的客厅响起,让室内沉闷的气氛更显压抑。 「利昂,别走了,听着烦。」伊恩把利昂拉坐下来,他没察觉自己的腿在抖,神神叨叨道:「你们说,真的妥吗?那浑小子跑去赌场了。」 这几年他们只要一发现谢黎去赌场,就会愁得连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每次谢黎从赌场回来,肯定都会把内裤都输光了。 他们再有权势,除了利昂是雄虫,其他都是雌虫。谢黎再废物也是雄虫,雌虫对于雄子的偏爱是十分明显的,大部分雄子都会犯浑。 谢黎非要去赌场,他们还真没法拦。 他们能做的就是让手下盯着,给各赌场放话,要是敢借钱给谢黎,害他欠倒债,赌场就等着各方面的封杀。 今天他们见到谢黎,确实如好友谢翎当初所交代般,谢黎会在某个时刻突然醒悟。 他们现在十分怀疑,会不会那个所谓的醒悟时间还没到? 「唉!杰弗里怎么还没点消息传回来?」伊恩担忧道,「你们说他要一天时间证明自己改过自身,保证不再进赌场了,这要怎么保证?」 兰尼正要说话,看到消息传来,激动道:「杰弗里来消息了!」 杰弗里:「雌父,对不起,我尽力了!可我拉不住他!他非要跑去赌场!」 兰尼着急:「刚娶了阿尔温,手上有钱,立马就跑去赌了?」 诺曼冷哼一声:「浑帐东西!」 利昂脸色难道:「敢情之前的沉稳,全是演的?这小混蛋!」 兰尼给杰弗里发了几条消息,却没收到回復,倒是他们很快收到手下传来的消息。每隔一段时间,在场的几位都能收到手下发来的相关汇报,说谢黎又进了什么赌场。 大佬们气得肝颤,懒得再看消息。 兰尼只好自己去看消息,可是他越看神色越古怪,说道:「他进斯第君赌场了。」 「现在进帝国第一赌场了。」 「他被赶出来,转战萨安赌场了……」 哈里斯脸色铁青,喃喃道:「这是把所有赌场都要输一遍吗? 」 「他是打算把阿尔温的财产全输光?」利昂气得拍桌。 诺曼冷声道:「输了多少?」 第53页 兰尼咽了口唾沫,震惊道:「三十亿星币。」 「混蛋!」诺曼将手中的茶杯砸到地上,「一天时间,输掉了阿尔温三分之一的财产。」 利昂面如死灰,捂着脸喃喃道:「都说要他多养点雌侍,天天有美人伺候,哪里还有心思想着赌。」 伊恩要背过气了,「不该信他的,浑小子!」 兰尼缓了口气,瞪大眼睛说道:「我还没说完。」 几个大佬吸了口凉气,人老了真受不得刺激,纷纷表示:「别再说了,不想听。」 「不行,得听。」兰尼不可思议道:「那浑小子一天之内,让全帝国所有赌场都把他列入黑名单,永远禁止他入内。」 诺曼冷笑一声,「那小子把阿尔温的财产全输光了吗?」 哈里斯咬牙切齿道:「我要把那些赌场全推平了!」 兰尼眨巴两下眼睛,咧嘴笑道:「嗯,全输光了。」 诺曼锤桌:「该死!」 伊恩躺倒在沙发上,「没救了,阿翎,我们对不起你。」 哈里斯已经开始联繫部下,准备大型雷射制导武器,要把那些赌场都给炸了。 利昂也跑去跟自己的雌君抱怨,要雌君狠狠教训那些赌场的臭虫。 兰尼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说道:「是赌场输了个精光,那小子一路赢到底,把所有赌场的现金全赢走了。」 「噗嗤!还不接受赊帐,否则能赢更多。」他惊嘆道,「帝国,不,全帝国星域的赌场现在都求着把他送出门,把他列入黑名单,不允许他再去赢钱了。」 哈里斯让手下暂缓攻击,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他怎么做到的?」 几个大佬纷纷看向兰尼,连一向对什么事都极冷淡的诺曼都被吊起了好奇心。 兰尼不再卖关子,直接给出答案:「精算。没料到,那小子精算能力强到惊虫,赌场大大方方地放一个超级精算师进去,不赔死才怪。」 利昂抬起头:「你说,那小子一天赢了三十亿?」 哈里斯嘿嘿笑了两声,「可以呀,不愧是阿翎的儿子。」 伊恩拍着被惊吓过度的小心脏,又好气又好笑,「阿翎是先知吗?他说谢黎在未来某个时刻会突然变得稳重可靠,要我们必须护住他。阿翎哪怕走了这些年,他的话还是像预言一样准得吓虫。」 利昂深深地唿出一口气,沉重道:「帝国正在走向覆灭,他真的能拯救帝国吗?」 兰尼说道:「阿翎说过,他是虫族最后的希望。」 利昂不解,「帝国,不,虫族最大的灾难是雄虫几乎灭绝,生育率本就不高,近五年来连一个小雄子都没有,这事他要怎么解决?他和阿尔温再努力,哪怕真能生出小雄子,靠他们俩能生几个?」 「咳!」诺曼不悦道,「再观察下去就知道了,阿翎的判断从来没有失误过。」 杰弗里兴沖沖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 他炫耀道:「雌父!谢黎给了我十万小费!天呀!我的虫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是吗,小宝贝?」兰尼笑着将杰弗里手里装着星币的手提袋没收,从中拿出几块星币丢给杰弗里玩,哄道,「拿去玩吧,其他的我帮你存起来。」 杰弗里高兴地应允,说道:「对了,谢黎说很晚了,他直接去阿尔温家里住,不住我们家了。」 几个大佬纷纷扭头看向诺曼,诺曼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没好气道:「我最近研究项目很忙,得住在研究室,没空去盯着他们。」 兰尼笑道:「协会的会长跟我提过几次,他亲眼见到谢黎把阿尔温关在笼子里抽打,阿尔温都被打哭了。诺曼,你放心让他们两个在家里?」 诺曼脸色一沉,起身往家里赶。 同一时间,谢黎在阿尔温的家转了一圈。 阿尔温的家是一座古堡,前后庭院的占地面积非常大,种满了各式鲜花。 古堡混合了地中海和哥德式建筑风格。古堡里房间很多,整层楼的室内泳池室,好几座室内玻璃花房,几层楼的图书资料室,大量的藏品室等等。 严格意义来说,这里原本是诺曼的私人住宅,他把这座古堡送给阿尔温当成人礼了。 诺曼不喜与虫交往,当初设计建造这栋房子的时候,客房就没留几间。 他把阿尔温带回家抚养后,把几间客房打通成一个大通房间,其他房间也改建成了娱乐的婴儿房、游戏房。后来阿尔温不再去那些房间玩了,可是因为两虫对于布置房间都没什么兴趣,依旧保留着原样。 于是,这么大的古堡,只有两个房间。 一间是诺曼不常住的房间,一间是阿尔温的房间。 谢黎站在阿尔温的房门前,举起的手迟迟无法敲到门板上。 房门突然被打开,阿尔温从门缝中探出半颗脑袋,警惕道:「干嘛?」 谢黎薅了下头髮,总感觉自己的话有些居心不轨。 他尴尬道:「能借下浴室吗?」 第40章 :二人世界泡汤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 谢黎干笑两声,知道这种时候,他应该滚蛋,再纠缠就成流氓了。 可是他真的很想洗个澡。 单纯地想洗个澡。 今天在各赌场转了一圈,赌场鱼龙混杂,吸菸的、一身是汗的,他感觉在赌场泡了一天,比吃完火锅的味还重。 第54页 这座古堡很大,可是由于阿尔温和诺曼与世隔绝的生活方式,古堡里不住工虫,只有工虫定期到古堡打理维护。 很不巧的是,公用浴室坏了。 谢黎转身准备离开,阿尔温的房门被再次打开。 阿尔温侧过身,冷淡道:「进来吧。」 「谢谢。」谢黎走进房间,闻到淡淡的花香,忍不住好奇地看向飘窗上摆满的鲜花。 花束摆得很用心,有端庄的白色风铃花,还有艷丽的洋牡丹,簇拥在一起,驱赶了深秋的萧瑟。这个星球深秋的气温很低,养不出春日的花,这些花应该都是温室里特意养的花。 阿尔温注意到谢黎的目光,莫名有些羞、涩,轻声道:「诺曼让佣虫每天都摆上新鲜的花,我说了不用的。」 谢黎低笑出声,揉了揉阿尔温的脑袋。 哪有蝴蝶会不喜欢花。 阿尔温恼怒地后退半步,躲开谢黎的触碰。 谢黎薅了下头髮,尴尬地笑道:「能借我套衣服吗?」 「等等。」阿尔温披散着一头湿发,露出脖颈泛粉的皮肤。他绕过谢黎,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这是从风铃花沾到的花香。 谢黎注意到阿尔温这时候穿的是素净的睡衣,刚才第一次开门的时候阿尔温只披了件浴袍。 「给。」阿尔温从衣柜里找了套宽松的衣袍丢给谢黎。 谢黎接过,往浴室里走的脚步匆匆,打算洗完就走。 他推门进浴室,温热的水气裹挟着浓郁的风铃花香迎面扑来,他吸了口香甜的空气,不自觉地喉结滚动。 浴缸的水荡漾着,冒着热气。 苍白的大掌探入热水之中,搅拌了两下,水波碰撞在他的手臂上。 似是抚摸,又似是亲吻。 阿尔温刚刚还躺在浴缸里泡澡,水温这么热,会把阿尔温的皮肤泡成透白的粉色,那头冰山蓝的长髮泡在热水里会浮起漂荡。 阿尔温会把脑袋垫在浴缸边沿,仰起头,阖上双眼,浅色的唇微微开启,双手捧起热水,水流从他的指缝滑落,浇落在潮红的脸颊上。 应该很舒服吧? 阿尔温总是很敏感,舒服的时候会哼哼唧唧地撒娇,泡澡的时候也会吗? 谢黎的指尖探入水中抚过,似乎摸到了娇嫩的肌肤。 水声潺潺,就像小傢伙压抑的喘、息。 要是撒满花瓣,小傢伙会更喜欢吧? 那双冰山蓝的眼眸会被愉悦溢满,变成漂亮的深蓝吗? 鬼使神差的,谢黎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脱了衣服,躺进浴缸里,不知泡了多久的澡。恆温的浴缸让水温保持足够的热度,水流化成阿尔温的拥抱。 他仰起头,而后,缓缓舒出一口长气。 风铃花香被沖乱,空气里的暧昧气息一片浑浊。叩!叩!叩! 浴室外响起阿尔温透着倦意的声音:「好了吗?」 谢黎勐地惊醒,暗骂了一句,连忙从浴缸里出来,喊道:「好了,我这就出——唉!」砰! 浴室里发出一声闷响,水花飞溅,浴缸边的置物架被拉倒,上面的东西摔了满地,哐啷哐啷乱成一片。 「操!」谢黎的额头嗑到地板上,强烈的晕眩感让他眼前一黑。幸好他只是晕了片刻,没有昏死过去,否则就更丢虫了。 他捂住磕到的额头,手上温热粘腻,放下手一看,掌心全是血。 他狼狈地试图爬起来,左脚脚踝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疼,「嘶——」 「不要进来……」 浴室门被推开。 阿尔温看到满地的血,惊了一下,连忙跑过来查看谢黎的情况,「别乱动。」 他跑回房间翻出医药箱,拿出便携扫描仪,检测确认谢黎问题不大,可以移动后,才把谢黎抱起。 谢黎人生第一次体验公主抱,哭笑不得,提议道:「你扶着我就行。」 阿尔温冷着脸将谢黎抱到自己床上放下,拿过药物开始替谢黎处理伤口,察觉谢黎躲了一下,轻声道:「很疼?」 谢黎想说「不疼」,却见阿尔温单手撑在床上,俯身贴近他的面前。 阿尔温在他的伤口前轻轻地吹气,额前的气息温热绵软,还散发着风铃花的淡淡香气。 谢黎不自觉地伸出双手,圈住阿尔温纤细的腰肢,把小傢伙往怀里一带,将对方箍住蹭了蹭,沾上自己的气息才满意。 阿尔温动作一滞,脸颊涨得通红,恼怒道:「放开。」 「嗯。」谢黎应了一声,却不为所动。 阿尔温挣扎着从谢黎怀里退开,给谢黎上药的时候特别粗鲁,不管谢黎怎么嗷嗷叫,火速上好药,拿起纱布往他脑袋上缠了几圈。 他瞪了谢黎一眼,谢黎只是额头磕破了一点,但被他用纱布缠住了大半个脑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重的伤。 他抿紧唇角,弯身半跪在地上,低头握住谢黎的左脚,询问道:「是这只脚受伤了吗?」 「嘶——」谢黎吸了口凉气,下意识地缩腿,不小心把阿尔温往自己身上带。 阿尔温吓了一跳,他就跪在谢黎跟前,要是被带着摔进对方怀里,会扑在对方的腰间。 某些画面不合时宜地跃上脑海,他炸毛地推开谢黎往后倒。 摔得十分狼狈。咔嚓。 同一时间,房门被推开。 第55页 诺曼急匆匆赶回来,见到了什么? 他辛苦养大的小蝴蝶被一个该死的雄子狠狠踹了一脚,摔倒在地。这个雄子还变态地不穿衣服,让他的阿尔温跪在地上羞、辱! 哪怕这个雄子是好友託孤的孩子,哪怕对方是阿尔温的雄主,可是诺曼看到这个场景依旧气得双眼通红。 这还是他无意中撞见的,在他不知道的其他时间,这个雄子是怎么欺负阿尔温的? 杀虫的心都有了! 不管外面的传言有多夸张,他都只觉得荒谬。阿尔温是他一手带大的,什么脾性他能不知道?阿尔温可不是任由雄子欺辱的软弱雌虫,否则也不会有之前那次的特殊拍卖会。 也许,他错了。 「阿尔温,」诺曼寒着脸,「杀了他!」 「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第41章 :潜藏的占有欲 「傻愣着干嘛?」 诺曼见阿尔温被吓傻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快步走向谢黎,抽出腰间的软鞭,举起就挥了过去。 「不要伤害他!」阿尔温喊了一声,拦在两虫中间。 他一手握住诺曼的鞭子,一手按在谢黎的肩膀,愤怒地瞪了谢黎一眼。 「阿尔温,你!」诺曼很震惊阿尔温会偏向谢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丢下鞭子,沉着脸转身离开房间。 阿尔温要追上去,却发现手腕被握住,头也不回地甩开谢黎的手,去追诺曼。 这时候,房间里只剩下谢黎一个。 他悬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放下,随性地撑在大腿上。 他等到大半夜,阿尔温都没有回来。 他勉强扶着墙往书房走,打算把房间留给阿尔温。 他推开书房门,看到只有一米宽的休息沙发床上蜷缩着一个单薄的身影。他愣了愣,轻声挪到沙发床边,不嫌脏地坐到地毯上。 幽冷的月色透过窗户洒落到阿尔温的脸上,却揉不开拧紧的眉心。 谢黎猜测阿尔温应该刚睡着不久,不想惊醒他。他捧起一缕冰山蓝的长髮,递到唇边轻吻而过,沉声道:「对不起。」 他把髮丝细细捋顺,铺在阿尔温的身后,声音寒了几分,坦然道:「但我还是很生气。」 诺曼对他动手,他不会生气,挨一鞭子就挨着,没什么大不了。阿尔温会维护诺曼,他也觉得很理所应当。可是诺曼要求阿尔温杀了自己,阿尔温却本能地站在诺曼那边。 在这一点上,他真的很生气。 他明明知道阿尔温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是诺曼。但正是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所以才会这么生气。 就像人类养宠物,会很享受宠物的全世界只有自己。一旦宠物对其他人比对主人更好,没哪个主人能接受得了。 谢黎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这种心态。 他养的这只蝴蝶,在乎别的虫。不在乎他。 阿尔温的肩膀动了动,背对着谢黎,轻声道:「你想杀了诺曼,为什么?」 谢黎听出阿尔温语气里的茫然,低笑出声,反问道:「你觉得我杀得了他?」 阿尔温轻咬下唇,脑海中闪过之前的画面。他察觉到谢黎的气息瞬间变了,变得和喝醉那晚一样,暴戾、疯狂,像魔鬼一样想把他眼前的一切撕毁。 他不敢想像如果让谢黎夺下诺曼的鞭子,到底会发生什么。 当时谢黎的杀意很强烈。 阿尔温很茫然,谢黎是雄子,和其他雄子一样身体羸弱,喜欢用精神安抚对他施、虐。可是这个雄子不发病的时候,很强。 强到连他都会害怕的程度。 他害怕自己不能及时保护好诺曼,不知什么时候诺曼会被谢黎杀了。 不是仗着精神安抚,事实是谢黎真的很强,一个拥有庞大的精神力,虫纹遍布全身的超s级雄虫。 「你不准……」阿尔温的声音低了几分,软声道,「别伤害诺曼。」 谢黎伸手覆在阿尔温的脑袋上,轻抚过柔顺的长髮,血眸打量蜷缩着的漂亮蝴蝶,俯身在小傢伙耳边低语:「这取决于你的表现。」 阿尔温浑身一僵,迟疑地侧过身面向谢黎,双后攀在谢黎的肩上,阖上双眼,身体稍微前倾。 柔软的唇轻轻触碰谢黎的唇,小舌头伸出来,在他的唇上舔了舔。 谢黎微怔,下意识地把嘴张开。 舌头小心翼翼地探入他的口中,笨拙地舔了几下。谢黎的喉结一阵滚动,耳边是小傢伙讨好的软语:「别生气好不好,我的主人。」 谢黎的脑袋嗡一下炸开了似的,之前那股躁怒被小傢伙的舌头卷碎,强盗般一掠而空。 他勐地用力将阿尔温摁倒在床、上,转而又恼怒自己过于粗暴,刻意放缓了力道,呵护珍宝般细细吻住阿尔温的唇。 阿尔温眼尾泛红,喘、息声愈发急促,主动地扯开素净的睡衣,紧紧抱住谢黎,怯怯道:「你会打我吗?」 「不会。」 谢黎沉溺地加深这个吻。 这个小笨蛋在亲吻的时候还是会紧张到忘记换气。 他放肆地攻城略地,让小傢伙的身上沾满自己的气息,听着小傢伙呜咽着一声声喊着「主人求饶」的话,却激起了他更强烈的贪、欲。 书房里低低的哭泣声越来越弱,直至一切恢復寂静。 谢黎挪到床上,将失去意识的阿尔温抱在怀里,扯过薄被盖在两人身上,拥挤到过于紧密的空间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 第56页 他睏倦地阖上眼睑。 希望今晚的梦再长一点,不要那么快醒过来。 天将亮的时候,阿尔温惊醒了。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起伏的同时,温热的唇贴着他的喉结细细摩挲,似是在亲吻。 他浑身一僵,听到楼下的脚步声,像只炸毛的猫,轻手轻脚地背起熟睡的谢黎,把这个傢伙丢回自己的房间。 他暗暗松了口气,幸好这个雄子没醒。 接着,他迅速拿了套高领的衣服就往书房走,冲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才想起谢黎昨晚借浴室的事。 他脸色微愠,长期没有虫使用的房间,一般会设置停水电的功能,方便维护保养,需要使用的时候简单设置一下就可以。 这是常识,那个雄子会不知道? 他冷哼一声,穿好衣服下楼陪诺曼吃早餐。 他沿着旋转楼梯走到一半,捏紧扶手,而后,加快脚步往楼下走去。 餐厅里,谢黎穿的是阿尔温的衣服。衫衬的衣衬短了些,被他捲起挽起,露出苍白结实的手臂。阿尔温穿起来稍长的宽松休闲裤,穿在他身上变成了七分紧身裤,质感的布料绷紧,将完美的腿部线条勾勒清晰。 谢黎在诺曼的示意下,拉开椅子坐到诺曼对面。 家居机器虫将早餐端到他面前,他摸了摸鼻子,感受到诺曼冷漠的视线,决定保持沉默。 诺曼干咳一声,率先开口,「昨晚睡得还好?」 谢黎咬了口烤面包,应了一声,「还好。」 诺曼睨了眼赶过来的阿尔温,眸色一沉,冷声道:「自己一个睡的?」 这时阿尔温赶到餐厅,听到这话,连忙道:「诺曼,没……」 「是呀。」谢黎坦然道,「不是你让阿尔温睡书房的吗?」 阿尔温看到诺曼的眼神示意,硬着头皮坐到诺曼旁边,机械地接过自己那份早餐,埋头吃东西。 「阿尔温,早。」谢黎眼底含笑,和阿尔温打招唿。 他抬头注意到阿尔温被立领遮挡的脖颈隐约露出几道明显的红印,视线上移,阿尔温轻咬的唇红肿诱、虫,泛红的眼尾藏不尽羞意。 那双冰山蓝眸如湖水荡漾,昨晚不知哭了多久才涨满了潮。 他心虚地移开视线,脑子乱作一团。 昨晚不是在做梦吗? 第42章 :败家!太败家了! 诺曼却不打算放过他,一拍桌子,冷漠道:「利昂说的对,雄子是该多养几个雌侍。阿尔温是军雌不会讨好雌子,我会亲自挑选合适的雌侍让你玩。」 「一个不够,就多挑几个。」 「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谢黎一阵头疼,到底要怎么说,才能让诺曼相信他真的没有欺负阿尔温?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余光飘向阿尔温的唇,更心虚了。 在梦里欺负算吗? 昨晚看来不是梦。 可如果不是梦,阿尔温会愿意被他压着吻到晕过去,哭唧唧地只会求饶?这不合理呀,按理来说,他要真这么干了,阿尔温早就把他砍成三份了。 谢黎的脑子太乱了。 不过要说阿尔温唇角的伤和脖子的痕迹,是自己不小心摔到的,骗小孩子呢! 「我不会再欺负阿尔温了。」谢黎说道,「我保证。」 谢黎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越多的解释更像掩饰。 他话锋一转,顺势提议道:「你们不是觉得我太闲会闹事吗?不如帮我找份工作。工作忙起来,我就没时间整这些有的没的。」 诺曼见阿尔温攥紧拳头,脸颊涨得通红,无奈地嘆了口气。 谢黎的话还真戳到他心窝上,他只是不希望阿尔温被欺负,但要找别的雌虫和阿尔温争宠,阿尔温这么骄傲的军雌,心里肯定会不高兴。 诺曼斟酌了片刻,说道:「可以,工作的事情我会尽快安排。」 「啊?」谢黎一下没反应过来,他之前找工作处处碰壁,很清楚这个世界真的没有虫敢用,也没有虫想用雌虫给他们工作。 他以为找工作这事还要经歷几番波折,没料到只是诺曼一句话的事情就解决了。 果然有权有势就是好办事。 他正好奇诺曼给自己找了什么工作,门铃响起,他放下烤面包站起,往门口方向走,边走边说道:「我买的东西到了。」 诺曼冷哼一声,「真不客气。」 他狠狠地给谢黎贴上毫无边界感的标籤。 其实谢黎娶了阿尔温后,现在这座古堡是属于谢黎的财产,谢黎买了东西往自己家里送,确实没什么问题。 诺曼就是不乐意。 他抬头看向阿尔温,淡淡道:「看吧,他就是把你的财产当成自己的。」 阿尔温低头不语,昨晚诺曼找他谈的时候,他还说谢黎把财产都还给他了,在那里替谢黎说话。结果谢黎住进来后,直接就以主人的姿态霸占了这座古堡。 对此,阿尔温也有些恼怒,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询问道:「诺曼,你打算给他安排什么工作?」 诺曼:「进军部。」 「不行。」阿尔温立马否决,「不能让他进军部。」 诺曼:「原因。」 阿尔温攥紧拳头,他不能说自己有任务在身,他必须接近约瑟,才能找到机会杀死约瑟。如果谢黎一同进了军部,阿尔温不敢想像要是谢黎发现他私下和约瑟见面,会发生什么。 第57页 再且,他完成任务后,就会离开帝国,逃往反、叛、军的营地。 他不想把诺曼牵扯进来。 虽然诺曼必然会因为他的事受到影响,但是他不能让诺曼帮他回军部,这样会害了诺曼的。 阿尔温垂下眼睑,长睫颤动,没有给出原因,而是继续问道:「让他进什么部门?」 谢黎是雄子,不可能进入战斗部门,后勤类的採购部、物资部、机甲维修部都适合,不过那些部门挺清闲的,把谢黎放到一堆闲得发慌的雌虫堆里,阿尔温很不放心。 诺曼看透阿尔温的想法,说道:「进研究室。」 「把他放在眼皮底下盯着,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来。我会让他忙到没空吃饭,没空回家,也没空欺负你。」 阿尔温脸颊微红,着急道:「不行。」 阿尔温不认为诺曼能盯住谢黎,这么做只是把虫质亲自送到谢黎手里,阿尔温行动会有更多的顾忌。 诺曼说道:「不是跟你商量,这是我和你们几个叔伯商量后的一致决定。他想找工作,天知道会搞出什么事来?不如顺着他,把他放到与虫隔绝的研究室。」 「其实,我不想你回军部。」 「那场拍卖会是意外,但也是陛下和迪兰家族的一场交易。」他冷声道,「陛下答应我只是把你的财产送出去,不会伤害你。」 诺曼脸上浮现愧疚的神色,语气缓和几分:「我知道你不喜欢约瑟,也不会愿意成为众多雌妃之一,被困死在皇困里。」 「我以为只要你不再富有,约瑟就不会再纠缠你了。」 「对不起,是我错了。」 「差点害死你。」 阿尔温抬头,看向诺曼的眼神很茫然,轻声道:「是我自己冲动了。」 是他上了达里尔的当,被挑衅成功,先动了手。如果他能忍住不动手,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这事是他的错,和诺曼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诺曼站起来,摸摸阿尔温的脑袋,担忧道:「孩子,你太温柔了。」 「你该生我的气,该恨我。」这样他还会好受一些。 诺曼拍了拍阿尔温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要喜欢他,如果他还是之前的废物,不值得你上心。如果他真如你翎叔叔预言那样,将是虫族唯一的希望。」 诺曼顿了顿,冷声道:「喜欢上他的雌虫,是不幸的。」 英雄只能敬仰,对于被拯救的虫族来说都是幸运的。唯独英雄背后的雌虫会成为最大的牺牲品。英雄属于帝国,不属于某个雌虫。哐啷! 「对、对不起!我……呜!这个水晶灯太贵了,我打十辈子工也赔不起啊!」 诺曼和阿尔温被门口的声音吸引,他们见到一个雌虫跪在地上求饶,旁边是摔碎的水晶灯。 诺曼快步走过去,想阻止谢黎惩罚那个雌虫,开口道:「多少钱,我帮他赔。」 「三千万星币。」跪在地上的雌虫哭喊着。 「没关系,再买一个就好。」谢黎同时说道。 诺曼嘴角扯了扯,瞪向谢黎,怒道:「你花三千万买一个破灯?!」 「让让!麻烦让让!这个特殊定制的纳纯水晶笼子十个亿,更贵呢,可别摔坏了。」一个负责指挥搬运的工虫嚷嚷着,盯着几个工虫把笼子往楼上搬。 诺曼瞪圆了眼睛,一挥衣袖往外走,「我去上班了!」 谢黎远远听到诺曼骂了好几句「败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才不会傻到冲上去跟诺曼解释什么。 阿尔温慢一步走到大门口,见到门口运输飞行器里装满了东西,大批工虫忙碌地搬运着东西往楼上走,把东西搬进他的房间。 他拧起眉头,这个雄子是想完全霸占自己的房间吗? 谢黎目送登上小型飞行器离开的诺曼,回头对阿尔温笑道:「东西有点多,还要搬一段时间。刚才见你没吃几口,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做早餐。」 他往厨房走,考虑做什么早餐比较好。 阿尔温太挑食了,想养胖一只蝴蝶真的不容易。 他边做早餐边琢磨,买的那些礼物要怎么摆放,还买了很多漂亮的衣服和饰品,阿尔温肯定会喜欢。 他习惯了阿尔温躲在厨房门边警惕的眼神,回头笑道:「吃完早餐,我们来把你的房间布置成漂亮的花房吧。」 「全是送给你的礼物。」 第43章 :急急急,急着逃跑 阿尔温躲在厨房门后,看向谢黎的眼神愈发茫然。 他不是没收过礼物,小时候他雌父送过一条项鍊给他,成年后诺曼把这座古堡送给了他。除此之外,他倒是没收过别虫的礼物。 不对,之前谢黎把他雌父的项鍊找回送给他了,还把军徽修好了送给自己。 他望着快被塞满的房间,想不明白谢黎为什么突然给自己送礼物。一个小时后。 阿尔温推开谢黎递过来的食物,侧开脸,抗议道:「不要,吃不下了。」 虽然生鱼片很好吃,可是一大盆都进他肚子里,真的很撑。 阿尔温察觉谢黎意犹未尽的表情,忽然生出奇怪的猜想,咬牙道:「你是在餵宠物呢?」 谢黎尴尬地收回手,把生鱼片吃进肚子里,咬住筷子,笑而不语。 阿尔温的视线落在那双餵过自己食物的筷子,现在却被这个雄子含在嘴里轻抿,他咽了口唾沫,耳根逐渐烧红。 第58页 谢黎忽然靠近阿尔温,额头抵在阿尔温的额前,喃喃道:「有点烫,发烧了吗?」 阿尔温慌乱地将谢黎推开,没好气道:「别靠这么近,热死了!」 谢黎耸了耸肩,拉过阿尔温的手抚在自己额角受伤的位置,光明正大地卖惨:「阿尔温,你都不关心关心我。」 昨晚谢黎摔倒的时候,流了一地的血,但意外的伤口不算大,简单处理后,问题就不大了。今天都不需要包纱布,已经结痂了。 不过谢黎还包着纱布,顺便把左眼蒙住,挡住了上半张脸。 昨天事发突然,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拿,就直接住到了阿尔温家里。今天他买了很多东西,会有不少工虫上门送货,他索性用纱布缠住了脑袋,好继续维持自己「废物」的人设。 阿尔温打量谢黎灵活的脚,遗憾道:「要是断了,能在床、上躺几个月就好了。」 谢黎后背发凉,暗暗给杰弗里记上一笔。 说什么雌虫嘴硬心软,撒撒娇,卖卖惨,什么事都能煳弄过去? 乱传虚假消息! 谢黎干笑着把阿尔温拉到房间,简洁的房间原本只摆放了一张大床,一张书桌,一张椅子,还有一个很大很空的衣帽间。 现在衣帽间被塞得满满的,偌大的房间摆放着各式漂亮的装饰品,只是小心谨慎地堆放在一起,东西并没有被摆放好。 谢黎将手臂搭在阿尔温肩上,下巴垫在阿尔温的脑袋上,把大半重量都压在阿尔温的身上,温声道:「这些都是送给你的。」 「我没让他们直接摆好,反正闲着,我们一起来弄吧。」 「按照你的喜好,我想亲自布置一个漂亮的花房送你。」 阿尔温不自然地挺直腰,往旁边侧开半步,这个雄子跟着粘了过来。 他又羞又恼,软绵绵地询问:「都是送我的?」 谢黎:「喜欢吗?」 阿尔温看着满地的奢侈品,还有衣柜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华服与饰品,傻乎乎开口道:「多少钱,我还你。」 还在上下楼搬运的工虫听到他们对话,个个脸色古怪。 负责监工的工虫说道:「阿尔温少校,您的雄主对您真的宠爱致极!这些都是最顶级的定制品,部分是谢黎雄子强行抢过别的雌虫的定制品,还有好大一部分正在制作中,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送到。」 「敢问有几个雄主愿意为自己的雌君花费几十亿?哪怕这些钱曾经是您的钱,但现在你们结婚后,您的财产全都归属于谢黎雄子,他愿意在您身上花这么多钱,真令虫艷羡呀!」 阿尔温:「三十亿吗?」 工虫用力点头,「是呀,足足三十亿!」 工虫说完下楼继续盯着别的工虫搬东西,每个工虫搬完东西下楼的时候,都会向阿尔温投去无比羡慕的目光。 要是有雄子肯为他们花一个亿,不,一百万,他们都能为这个雄子去死! 他们惊艷地打量阿尔温,那双冰山蓝的眼眸淡白如天使,长髮丝滑飘逸。那张如薄霜亲吻过的脸,潋滟与纯欲融合在一起,形成独特的迷虫气质。 阿尔温就像一只被虫神精雕细琢的漂亮瓷娃娃,失了灵魂的温度,散发着令虫心颤的破碎感。 「怪不得谢黎雄子会这么宠他,也太好看了。」 「真的好像人偶娃娃,就是穿得太素净了,好想给他换上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裙子。」 「谢黎雄子定制了那么多衣服,尺码全是阿尔温少校的,看来谢黎雄子也喜欢打扮漂亮瓷娃娃。」 「他的皮肤好白,透白透白的,都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细小血管,好奇怪,我居然在担心他会碎掉。」 「我也好担心,不对不对,他可是阿尔温少校,帝国的终极兵器!我们这些普通虫,少去操心贵族开不开心。」 阿尔温僵在当场,他的财产还在自己手里,一分没少。 他有种世界被瞬间摧毁的即视感,原来钱还能这么用的吗? 这个雄子把刚赢来的三十亿给花光了?! 他的财产很庞大,但也就近百亿。只是睡了一觉的时间,这个雄子就能花掉他三分之一的财产?! 这花钱的速度,太可怕了! 阿尔温的脸色泛白,惊觉自己百亿身家,竟然养不起这个超s级的雄主! 只是睡了一觉!不!半夜这个雄子还偷摸进书房欺负了他好几个小时。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把钱花出去的?! 再过几天,他是不是就要成穷光蛋了?! 不行,真的养不起! 阿尔温趁谢黎下楼察看货物搬运的情况,拐到无虫的角落。 他立马给伊凡打了通天讯,悄声道:「那个叫杰弗里的雄子是不是在试图修復监控?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监控要回来,保证不能留有任何证据,把监控内容彻底销毁。」 他得赶紧回到军部,想办法把约瑟杀掉,然后离开这里。 在离开之前,他得确保那晚的监控内容被彻底销毁了。 之前他还是走得太匆忙了,只是用病毒将监控格式化就走了。可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他多停留,否则他就把那些该死的监控给统统捏爆了! 阿尔温的脸色一片惨白,要是让那个该死的雄子看到监控的内容。 他会逃不掉的。 第59页 同一时间,谢黎走到楼下,躲在无虫的角落,给杰弗里拔打天讯。天讯接通,谢黎催促道:「废虫,监控能不能抓紧时间修復好?」 杰弗里不解,问道:「不是说了一个星期能修復好吗,你急什么?」 「你别管,就说能不能快点修復好?」谢黎说道。 如果昨晚不是梦,他都把阿尔温亲晕了,为什么阿尔温不打他?阿尔温的反应很异常,肯定是喝醉那晚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你当我是神吗?」杰弗里还要说什么,听到响动,压低声音道:「先不聊,我雌父要来了。」 谢黎看到被挂断的天讯,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 心底的不安在疯狂滋长,他不知道这股不安是从何而来,除了等监控修好搞清楚喝醉那晚发生了什么,他没有任何的头绪。 「不行。」他薅了下头髮,「不搞清楚我会睡不着的。」 他迈步往楼上走,琢磨有什么办法可以撬开阿尔温的嘴。 第44章 :蝴蝶潮涌 谢黎抱着新送来的水晶灯走进房间,见不到阿尔温,听到衣帽间的动静,悄悄探头望进去。 阿尔温拿起一条绒绿色的旗袍长裙,裙子从领口位置斜向下绣制出一条曲线的水滴彩钻,仿佛纯净的水滴坠落厚实光滑的苔藓地,沿着倾斜的地面一路往下滑落,留下银河星辰的痕迹。 纤细的指尖拔弄着坠下的或大或小的水滴彩钻,那双冰山蓝的眼眸中光彩流动,被喜悦染上了更浓郁的深蓝。 阿尔温脸颊微微泛红,捧起裙子细细摩挲,而后,侧脸贴在柔软的裙面蹭了蹭,眉眼弯了弯。 然后,阿尔温发现站在门口偷看的谢黎,慌乱地把裙子挂回衣柜里。 谢黎绷紧嘴角,「要穿看看吗?」 阿尔温双手背到身后,捏紧指尖,摇了摇头,「不要。」 谢黎挑眉:「不喜欢?」 他见阿尔温不语,故作可惜道:「那算了,我把裙子退回去。」 阿尔温瞪了谢黎一眼,抓起裙子,把衣帽间的活动门一关,换衣服去了。 谢黎低笑出声,其实他就是哄哄阿尔温,看阿尔温这么喜欢那条裙子,怎么会把裙子退回去。他将水晶灯放到地上,直接坐到地毯上,开始研究水晶灯怎么安装。 他花了很长时间挑选的这个水晶灯不是普通的水晶摆饰灯,是一个高科技的装饰灯。 打开包装,里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水晶制作的黑盒子。他根据说明书在黑盒子的顶端按了一下,黑盒子闪烁几下,架开一张巨网,就像突然生长出来的巨大光树。 光树舒展长开的枝干上,挂满了葱葱郁郁的绿色叶片。 衣帽间的活动门推开,带起一阵微弱的风。 风吹过,绿色的叶片逐渐枯黄泛金,摇晃着纷纷落下,一片秋色萧萧。 阿尔温双手提起及地的长裙走出来,他的脸颊很红,走得很不自然,能看出来是第一次穿裙子。当然,几乎盖不住大腿的那条睡裙不算。 阿尔温了解所有机甲武器,却从未关注过这种毫无实际用处的装饰品。 他挪到树下,抬头仰望树下飘落的树叶,眨巴两下眼睛,新奇道:「这是什么?」 「许愿树。」谢黎说完,在黑盒子上再拍了两下。哗啦——光树微微一颤,缓缓飘落的枯叶忽然变成了金色的蝴蝶,从树下飞出,飞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它们似是感受到了同类,逐渐向阿尔温聚笼。 谢黎的指尖再次在黑盒子上敲了两下,金色蝴蝶闪烁着变成了瑰丽的宝蓝色。 密集如潮水的光明女神闪蝶往阿尔温身上扑腾,绕着阿尔温飞舞,抖落蓝金色的粉沫。 有的蝴蝶停留在阿尔温的肩上,有的停留在阿乐温的胸前,有的停留在阿尔温的髮丝,有的停留在阿尔温的鼻尖。 阿尔温被吓了一跳,后退着不小心踩到及地的裙摆,往后摔倒在地。 蝴蝶潮涌向他,留恋地飞舞,似是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庆典。 「我把许愿树绑定了你的精神力,」谢黎捣鼓着黑盒子,说道,「你有什么心愿,它都会幻化出来。」 其实就是一种感应捕捉使用者脑中想法,然后通过全息模拟技术展示出来的小玩具。不过能精准捕抓使用者想法这一点,就非常高科技。 阿尔温浑身一僵,拒绝道:「我不要。」 话落,闪蓝的蝴蝶群却纷飞涌向谢黎,光影虚拟出来的蝴蝶不能触碰到实物,但它们的动作能看出来,是想掀开谢黎缠在脑袋上的纱布。 谢黎不解,还是把纱布扯了下来,「不想我纱着缠布?」 阿尔温不语,目光却被谢黎那张毫无遮挡的脸吸引得怎么也移不开视线了。 那双血红的眼睛真的好漂亮,比宇宙中最有名的红宝石「血红之眼」还要好看。谢黎的五官深邃,表情总是散漫松弛,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值得他上心似的。 谢黎的脸很完美,不仅仅是皮相好看,骨相也美,还有覆盖在整张脸上的无色虫纹,将这种完美演绎到了无法言喻的程度。 阿尔温攥紧裙摆,按捺住不该有的冲动。 这个雄子全身上下都布满了漂亮的无色虫纹,以前谢翎中将知道,但他已经去世了。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第60页 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大部分的蓝蝶围绕在谢黎身边飞舞,阿尔温从地上爬起来,将那些烦虫的蝴蝶赶走。 他见谢黎已经开始摆弄下一件饰品,好奇地欺身上去,软声道:「这又是什么?」 谢黎感觉背上一重,任由阿尔温压在自己的肩上,拿出一个只有巴掌大的花盆,将特殊配置的泥土倒进花盆里,取出几颗指甲盖大小的褐色种子。 「我来。」阿尔温盯着谢黎沾上泥土的手指,一时觉得不太舒服。 谢黎把花盆移开,躲开阿尔温的手,打发道:「乖乖看着,弄脏了还得给你洗。」 阿尔温:「我自己能洗。」 谢黎不为所动,直接把手指插进泥土里,挖出一个足够深的坑洞后,把种子丢进去,敷衍道:「你同意让我帮你洗,就给你玩。」 阿尔温脸颊通红,「混蛋。」 谢黎被骂得好冤,给宠物洗澡这种事,本来就是他的乐趣之一好吧。 他把种子埋进土里,拿起花盆,环视房间一圈,房间太空了。他拆开买来的一个西欧风格的白色雕花装饰摆架,选了个合适的位置摆好,把花盆放在上面,没有浇水,而是把手覆盖在泥土上,对着盆子一阵喃喃自语,「快高长大,乖乖长大哦。」 阿尔温像条小尾巴一直跟在谢黎身后,他把过长的裙子撩起来,挨着谢黎蹲在旁边,一双透亮的眼睛眨巴着,好奇得要命。 「这是在干什么?」 「施法。」谢黎专注地盯着花盆,认真道,「我在使用魔法,让这盆花赶紧长出来。」 阿尔温挨着谢黎的肩膀,能感受到对方的精神力在流动,迷茫道:「用精神力种花?能长出来吗?」 「能。」谢黎逗阿尔温玩,「明天一觉醒来,你就能看到爬满整个房间的花海。」 阿尔温盯着只有巴掌大的花盆,表示怀疑。 谢黎干笑两声,实话实说道:「商家说这是一种从边缘星域寻到的珍稀绿绒花,很小一株,存活率也不高,需要每天用精神力浇灌,大概一个月左右就能发芽了。」 阿尔温瞬间对这盆小花失去了兴趣。 他不耐烦地又一次赶跑扑腾到谢黎身上的蝴蝶,转身去把许愿树给关闭。 他蹲在黑子水晶盒前,拍了好几下都没反应,不小心盒子从手中滚落,摔到了一堆未开封的快递箱缝隙里。 他扯了扯影响行动的裙子,趴跪在地上,弯身探手去摸盒子。 小手在地毯里摸了几把,抓到那个方盒子,他心中一喜,抬头的时候撞到了一个箱子边缘,眼尾瞬间泛红,轻唿道:「疼。」 谢黎懒散地坐在地毯上给绿绒花灌输精神力,听到声音回头。 他见到阿尔温背对着他,正跪在地上,臀部翘起,绒绿长裙贴着优美的身体曲线坠落,腿侧开至腰间的高叉口敞开,露出若隐若现的蕾丝内内。粉色的。 他连忙仰起头,捂住鼻子。 鼻血从指缝里哗哗地流,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另一只手还覆在花盆泥土上,顾不上精神力不要命地往花盆里导出。此时,他只有一个想法,最近失血过多了,他得吃点好的补补。 第45章 :共享雌君?!绝不! 「你又流血了!」 阿尔温丢下水晶盒子,跑到谢黎跟前,想都没想就抓起裙摆捂在谢黎的鼻子前。 谢黎顺势扯过裙摆自己捂住鼻子,这一动作把阿尔温裙子的叉开拉得更开,他的余光扫过瓷白的大腿根部,竟是布满了红痕。 他的鼻血流得更兇勐了。 这是阿尔温睡着的时候,自己抓的吗? 谢黎尴尬地移开视线,察觉阿尔温后退的态势,心底莫名不悦。 他用另一只手抓住阿尔温的腿,沾满泥巴的手指滑过瓷白的肌肤,在阿尔温的大腿画出几条脏乱的泥印。 他的喉结缓慢滚动,察觉阿尔温止住退走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将手往上探,把白净的皮肤弄得更脏。 阿尔温浑身微微一颤,隔着绒布按住谢黎逾越的手,怯怯道:「你会打我吗?」 谢黎微微眯起双眼,抬头看向阿尔温。 阿尔温的脸颊通红一片,又羞又恼,问这句话的时候,有害怕,但更多的是另一种令他捉摸不透的情绪。 谢黎蹙起眉头,透亮的血眸涌现危险的神色,反问道:「你很喜欢问这个问题。」 「是觉得我喜欢打你,还是说——」 「想我打你?」 阿尔温浑身一颤,本能地后退几步想逃,却忘了谢黎还抓着他的裙摆。他这一退,裙摆被拉住,整个人往后摔倒在地,同时也把谢黎给带向自己。 谢黎扑倒在阿尔温身上,勉强撑起,鼻血涌得更厉害,连忙扯过裙摆捂住鼻子。 恰在此时,诺曼的天讯打了进来。 他双腿撑在地上,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划开天讯后,握住阿尔温的大腿,不让他逃跑。 「谢黎,等会儿雄虫保护协会会打天讯给你。」诺曼的话语一顿,「你怎么了?」 谢黎感受到阿尔温的挣扎,手下力道加重,将瓷白的大腿捏得通红,含煳道:「没事,天气干燥,容易流鼻血。」 诺曼只是随口一问,继续正题:「阿尔温在吗?」 谢黎垂眸,温热的大掌往上抚过,落在阿尔温纤细的腰肢,牢牢箍住。 第61页 他见到阿尔温双手捂住嘴巴,那双纯粹的蓝眸哀求地望向自己,长发凌乱地披散垂落在地毯上,随着阿尔温摇头的动作晃动,像是一汪寂静的湖水被搅了雅兴。 谢黎哑声道:「不在。」 诺曼不觉有他,说道:「那我就直说了,协会会问你为什么要进军部工作,你随便找个理由煳弄过去就行。但是会长问你是否同意让阿尔温回军部,你要拒绝。」 「这是我同意让你进军部的唯一条件。」 谢黎:「为什么?」 诺曼迟疑片刻,说道:「约瑟得到陛下批准,将隐瞒身份到军部歷练,我不希望他们见面。」 谢黎低笑:「我们的想法一致。」 原着剧情开始了。 谢黎瞬间明白阿尔温为什么会迫切地想要回到军部,因为原着里,约瑟隐瞒身份到军部追求他的白月光,却被白月光刺杀成功,是必死的结局。 接下来,当然是书主角受沈星白偶然撞见这事,用特殊的方法把约瑟给救了回来。 原着里再没有白月光的后续,接着是约瑟和沈星白的替身文学爱情,一路走到追妻火葬场。到中后段,突然杀出黑化的阿尔温统领反、叛、军,将帝国覆灭,展开对雄虫的大屠、杀。 预知剧情的谢黎很快推测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阿尔温在那场拍卖后,在约瑟的暗中帮助下,重回军部,两虫约见,阿尔温憎恨所有雄虫,刺杀约瑟后逃离帝国,投靠反、叛、军。 在约瑟和沈星白谈恋爱的时间里,阿尔温潜藏在暗中开启他的计划,一步步壮大,直到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将帝国一举摧毁。 谢黎眸底含笑,手臂在阿尔温的衣服内探入,揽住阿尔温的腰将其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阿尔温,你知道只要乖乖的,我会捨不得打你。」他将阿尔温揽入怀中,动作十分温柔,血眸却瞬间暗沉得可怕。 他低笑出声,温沉道:「可是,你不乖。」 阿尔温僵硬的双手攀在谢黎的肩膀上,不敢动弹。 谢黎正要说话,又一则天讯打了进来,是协会会长打来的,他点下接通键。 「谢黎雄子……」会长见到眼前的画面,惊喜道:「我打扰到两位了吗?」 谢黎重重地拍了一下阿尔温的臀部,小傢伙轻哼着软进他怀里,不再挣扎逃跑,他才回会长的话,温和道:「不打扰,会长你说。」 会长双眼发亮,羡慕得要死,他也好想被这么漂亮的雄子抱着打屁屁。 他艰难地收回心神,说道:「是这样的,诺曼少将申请让您进他的研究室协助工作,说这是按照您的意愿申请的,请问是否有此事?」 谢黎:「是。」 会长继续问:「请问谢黎雄子想进军部研究室的原因是?」 谢黎眸底含笑,缓缓道:「只要进军部就行,哪个部门都无所谓。我要看紧自己的雌君,以免被别的雌虫觊觎。」 会长有耳闻约瑟殿下喜欢阿尔温的事,瞬间理解谢黎的顾虑,真心提议道:「既然如此,谢黎雄子是否要拒绝阿尔温恢復军职,返回军部的事?」 阿尔温听到这话,攥住谢黎的衣物。 他简直恨死了约瑟,又是因为这个名字,把谢黎惹生气了。他趴在谢黎怀里不敢乱动,软声控诉道:「你答应过我……」 谢黎侧脸欺近阿尔温,眸底含笑。 阿尔温垂眸凝望近在咫尺的薄唇,轻声道:「会长在看着,可不可以……」 他等了片刻,不见谢黎有任何动作,只好当着会长的面,将唇覆在谢黎的唇上。 裙摆滑开,沾满泥巴的长腿圈住谢黎的腰,他主动贴近谢黎的身体蹭了蹭,羞、耻又笨拙地求饶道:「求您让我回军部,我的主人。」 谢黎眸色微冷,「为了约瑟吗?」 阿尔温浑身一颤,轻声道:「不、不是。」 「不是吗?真可惜。」谢黎沉声道,「如果是为了约瑟,我会愿意让你回军部的。」 阿尔温摇了摇头,眼眶盈满泪水,颤声道:「不是,真的不是。」啪! 阿尔温颤了一下,臀部被打得生疼,浑身止不住地发着抖,呜咽着生气道:「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话不算话!」啪! 谢黎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扭头看向光幕,对会长说道,「会长,我同意阿尔温回军部。」 会长正满意地欣赏谢黎惩罚阿尔温,惊喜于谢黎太会教育雌君了,竟然能把残暴的阿尔温调、教得如此乖巧,他恨不得向谢黎请教是如何做到的,好出一套教程,以后面对不听管教的军雌,也可以有更有效的折磨方法。 「好好,您同意……」他话语一顿,兴奋道:「什么?谢黎雄子您怎么会同意?难道是想和约瑟殿下共享您的雌君吗?」 阿尔温把天讯切断,慌乱道:「我没想过,我——」 谢黎将阿尔温直接抱起,苍白的指尖滑过阿尔温沾满泥土的大腿,漫不经心道:「脏了,得洗洗。」 第46章 :飞蝶扑火 哗啦啦的水声在浴室里响起。 温热的水气蒸腾冒起,氤氲了整间浴室。断裂的水珠砸落在墙壁上,落在冰山蓝的长髮上,落在脏乱的绿绒裙上,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阿尔温跌坐在地板,花洒的水从头顶浇落,沖刷在他的身上,把腿上和腰间的泥泞沖刷得一片浑浊。 第62页 瑰丽的闪蝶在水雾中飞舞,围绕在玻璃隔断内,数量实在太多了,多到偌大的浴室都显得十分拥挤。 许愿树会根据阿尔温的想法幻化出他当下的所思所想。蓝蝶扑闪着簇拥在阿尔温的身周,形成一道若有似无的防护网。 阿尔温很害怕。 他双手撑在地面,莹白的脚踩着水花往后退,连连摇头澄清道:「我没有,我从没想过……」 谢黎蹲在阿尔温跟前,伸手清洗阿尔温大腿上的泥泞。 只是他的手沾满了泥巴。 越洗,阿尔温的大腿越脏。 他伸手抚过阿尔温的脸,指尖挑起漂亮的下巴,那张白净的脸被黄褐色的泥水沾湿,就像一张白纸被恶劣地甩上一点脏墨。 苍白的手往下,撕开湿漉漉的衣领,绿色绒布滑落至手肘处,露出布满红痕的透白肌肤。 谢黎歪了歪脑袋,似是在思考如何绘画般,指尖沿着阿尔温脖子大动脉划过,将泥巴煳在精緻的锁骨,泥水煳乱了完美的直角肩,而后,在一片雪白前粗鲁地抹上泥水。 他将一张不经意捡到的白纸,丢进了墨池里,浸泡了一遍又一遍。 直至纸张从里到外,都被墨色侵染。 不留一丝缝隙。 「阿尔温,」他俯身,将阿尔温搂进怀里,温声道:「你真的很不擅长说谎。」 「乖,告诉我,回军部是不是为了约瑟?」 谢黎等了片刻,没等到回应。 他眸色微沉,垂眸看向阿尔温,寒声道:「我说过,别给我机会打你,我真的舍不……」 「呜……」阿尔温的眼睫不知是被泪水,还是被花洒浇下的热水洇湿。他自暴自弃地呜咽道:「你打我吧。」 「说好答应让我回军部的,现在又反悔,还要跟我生气!」 「说好不再打我的,你生气就打我!」 「你混蛋!」 「你个大混蛋!」 「我讨厌死你了!」 「我回军部是为了约瑟又怎么样?!要么你在这里打死我,要么我回军部立马就杀了他!」 「我讨厌你,也讨厌他!讨厌所有雄虫!」 「没一个好东西!」 「坏蛋!大坏蛋!」 「你就会欺负我!呜……」 谢黎怔了怔,心疼地将小傢伙抱进怀里,哄道:「我错了,别怕,别怕。」 他只是想吓唬一下这个爱说谎的小傢伙,但看小傢伙的反应,是被吓破胆了。他其实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小傢伙会这么怕,肯定是因为喝醉那晚被吓得不轻。 他轻拍着小傢伙的后背,可是怀里的小傢伙被吓坏了,越哭越凶。 心都要被哭碎了。 我真是个混蛋。 他暗骂了自己一句,掌心裹挟着精神安抚拍在小傢伙的臀部,哄道:「不哭了,我的错,我的错。」 谢黎拍抚小傢伙的脑袋和后背的时候,一点作用都没有。 可是当他顺手拍在小傢伙的臀部时,小傢伙竟然短暂地止住了哭泣。 一个很荒谬的想法跃上他的脑海,难道阿尔温喜欢被打屁屁?谢黎晃了晃脑袋,将这个想法狠狠甩了出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阿尔温毛绒绒的脑袋埋在谢黎的肩窝处,他抽噎了几下,轻声询问:「你会打我吗?」 谢黎刚被甩出去的猜想又硬气地钻了进来。又是这种怯生生的,却暗藏着某种似乎是期待的询问。 难道,阿尔温真的想他打他?!不是吧?! 谢黎的喉结一阵起伏,托起阿尔温的下巴,凝望那双冰山蓝的漂亮眼眸,试探道:「不会,我不打你。」 蓝眸被水雾侵扰,逐渐泛白。 无声的泪从翘起的眼尾坠落,像只木偶娃娃突然哭了起来。 谢黎的心被揪得生疼,悬在半空中的手屈起又张开,不轻不重地落下,拍在柔软弹性的臀部。 「呜……」阿尔温浑身一颤,重新把脸埋进谢黎怀里。 谢黎脑子一团浆煳,完蛋,又把小傢伙弄哭了。 这是打也哭,不打也哭。怎么办? 在谢黎打算就此作罢的时候,感受到阿尔温主动抱紧了自己,扭扭捏捏的,又羞又怯,却像是只粘虫的小猫咪,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这是在撒娇呢。 谢黎懵了一下,举起手,加重了力道,落下。啪! 阿尔温闷哼出声,羞、愤欲死,却仍是粘在谢黎身上不肯离开。 谢黎傻了,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阿尔温的变化。 他的小傢伙被打得起反应了。 这、这不是他的锅吧?怎么办?好可爱。 谢黎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又重重地拍了一下,耳边是小傢伙压抑的闷哼声。 他再次托起阿尔温的下巴,小傢伙垂下眼睑,长睫微微颤动,下唇被咬出一丝血丝,却是没有抗议或是不满。 他的小蝴蝶是在享受吗? 指腹拭去阿尔温唇上的血迹,谢黎命令道:「阿尔温,看我。」 「看着我。」 阿尔温侧开脸,羞、耻地不愿意面对此时此刻的自己。啪! 「唔……」阿尔温臀部一阵火辣辣的疼,下意识地往谢黎怀里钻。他撑起身体,慌乱地背过手去想抓住谢黎的手,却是又被重重地打了一下。 阿尔温浑身一颤,涨红着脸,抛弃了所的羞、耻心。 第63页 他乖乖地垂眸看向谢黎,身体在谢黎打他的那一刻开始剧烈颤抖,早在那个晚上被折、磨得异常敏感的身体,渴求着更强更的刺激。 花洒的水从阿尔温的头顶浇落,湿漉漉的长髮粘腻在脏污的脸颊,披散在身上,遮挡住裸、露在外的香肩,以及胸前的大片雪白。 他的眼尾泛红,冰山蓝的眼眸被染成深蓝。 大量的蓝色闪蝶忽然之间燃烧起来,疯狂地往谢黎的身上扑,直把他们簇拥起来。 数之不尽的蓝色蝴蝶被燃烬,却又会涌现更多的蝴蝶出现,飞扑向他们的时候开始燃烧,直至将自己烧成粉末。 阿尔温将谢黎推着撞在玻璃隔断上,欺身上去。 一只燃烧中的蝴蝶停留在他的唇边,浅色的唇微微开启,温热的水流淌过唇边,掺着血液钻进他的嘴里。 幽蓝涌动的蓝眸被谢黎的身影占满,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想这个雄子惩罚自己,欺负自己。 那天晚上,这个雄子一遍遍的重复的话刻在了阿尔温的脑子里,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哪怕削骨放血,也无法抹去。 「阿尔温,你真漂亮。」 「阿尔温,记住这份痛苦了吗?要乖一点,别惹我生气好吗?」 「阿尔温,我怕自己会失控。我太在乎你了,在乎到想把你捏碎,想把你拆食入腹,想彻底占有你。」 阿尔温病态地渴求着被肆、虐,试图从痛苦中抠挖出被在乎的滋味。他双手攀附在谢黎肩上,附耳讨好道:「主人,你要打我吗?」 第47章 :我的阿尔温最漂亮 谢黎仰起头,被那双幽蓝的眼眸迷、惑。 他的小蝴蝶整日像神游在外的笨蛋美人,当笨蛋美人注入了灵魂,拥有了渴求,用尽一切手段来讨好自己的时候,谢黎只有弃械投降的份。 他遵从地举起手,重重拍在阿尔温柔软弹性的臀部。啪! 掌心传来生疼的触感,谢黎瞬间被惊醒,下手太重了。 他正心疼,轻轻揉了揉小傢伙被打疼的部位,开口道:「对不起,疼不疼?」 「疼。」阿尔温眼眶盈满了泪,声音发着颤。 谢黎听到后,心凉了半截。 他抱起阿尔温要查看一下,是不是把他的小蝴蝶打坏了。然而,不等他动作,他的眼前飞过一只燃烬的光蝶,飞灰散落,阻挡了他的视线。 下一剎那,他感觉唇上一凉。 阿尔温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谢黎屏住唿吸,瞳孔剧烈颤动,近在眼前的那双蓝眸幽深如海。啪! 谢黎暗藏的那份肆、虐天性被轻易勾起,他的唿吸变得急促,无法抑制地举起手,又重重拍下。 他凝望着那双蓝眸微微眯起,蓝至浓稠,被极尽的愉悦冲散了灵魂。真漂亮。好想弄哭他。 大掌箍住阿尔温仰起的后脑勺,谢黎勐地将小傢伙带向自己,恶劣地加深了这个吻。小傢伙在他的怀里承迎又挣扎,咸湿的泪水滑入相触的唇中。 「阿尔温,别哭。」他的声音嘶哑,压抑着道,「别哭了。」 「我想弄疼你。」 好漂亮,好想捏碎。 但不行,要忍住。 他克制着肆、虐的冲动,把他的小蝴蝶吻得昏昏沉沉,蹭在他的身上,一声呜咽后,软成了绵花糖。 谢黎眸底含笑,松开小傢伙的唇,这一次看似放过了他,却用另一种更恶劣的方式,让小傢伙迷迷煳煳半清醒的状态下。 看着他是如何替他洗澡,被自己任意摆弄。 阿尔温乖巧得像猫咪般靠在他怀里,他细緻地将小傢伙身上的衣服褪去,清净他身上的泥泞,让白净的肌肤恢復如常。 接着,他开始给小傢伙洗头髮。他让小傢伙揽住自己的腰,他的掌心揉捏着蓝发细细清洗,指节一寸寸丈量着冰山蓝的长髮,又长长了几分,已经覆盖住被打红的臀部了。 洗完澡后,他将长发撩至小傢伙的肩侧,指腹抚过微微凸起的肩胛骨位置。 蓝金的虫纹始终没有褪去,攀爬在细腻的后背,背部的伤疤淡了几分,癒合的情况不太理想,总是有种随时会再次裂开的态势。 谢黎感受到阿尔温蜷缩起身体,想躲避开他的触碰。 他将阿尔温抱起,扯过宽大的白毛巾将小傢伙包裹住,温柔地把他放到床上。 他扯开浴巾,阿尔温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他双手撑在床沿,俯身吻在阿尔温背上的伤疤上,声音低沉磁性,温柔得像是和情人倾述情话。 「一点都不丑。」 「很漂亮。」 「我的阿尔温最漂亮。」 阿尔温蜷缩起身体,捂住了脸,房间里响起低低的啜泣声。 谢黎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将阿尔温抱起靠坐在自己怀里,细心地替他吹头髮,耳边不时传来低低的抽噎声。 什么残暴军雌,什么大反派,什么终极兵器,都是这个世界硬贴给阿尔温的标籤。 谢黎知道,他的小蝴蝶很爱漂亮,喜欢所有亮闪闪的东西,喜欢穿好看的裙子,委屈的时候也会哭泣。 以前阿尔温不哭,只是没有可以哭的地方。 他轻轻拍抚阿尔温的后背,哄道:「没关系,想哭就哭吧。」 阿尔温身体一僵,死死揪住谢黎湿漉漉的衣服,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处,从细细的哽咽到小声哭喊,哭声越来越大,变成歇斯底里的哭嚎。 第64页 「我的翅膀……我的翅膀没了……」 「呜……我的翅膀……」 「没了……我的翅膀没了……」 「我的翅膀……」 阿尔温来来回回哭喊着这句话,喊了很久很久,直至喊累了,喊到嗓子都哑了,他才趴在谢黎的怀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毫无防备地昏睡过去。 谢黎将熟睡的阿尔温放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他俯身在阿尔温额前轻吻而过,温声道:「放心吧,你的翅膀一定会重新长出来的。」 「我保证。」 「你说的没错。」 「他们都该死。」 谢黎用着最温柔的语调,说着令虫毛骨悚然的话。也不知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所有雄虫,还是指整个虫族。 他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新买的合适的衣服,正打算给杰弗里拨打天讯,一则显示「客服小美」的天讯先打了进来。 他不记得「雄虫精英app」给自己打了几次天讯,他烦躁地想切断。 但转瞬一想,他还是把天讯接通,直截了当道:「我想我说得足够清楚,我不会接受你们公司的邀约,去搞什么直播。麻烦你们不要再打来了,否则我会向协会反应,你们的行为对我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客服小美依旧声音甜美,说道:「谢黎雄子,我们是得到协会同意才来联繫您的。希望您能给我五分钟时间,我们给您开出的直播条件十分优厚,您绝对会感兴趣的。」 「您最近不是想找工作吗?」 谢黎漫不经心道:「我找到合适的工作了。还有,不要再打来了,我对直播没兴趣。」 客服小美温和地询问:「那么能请问您拒绝的理由吗?肯定不是因为没兴趣这么简单吧。」 谢黎深吸了口气,都懒得搭理,他正准备挂断天讯,忽然说道:「因为我的雌君很爱吃醋,他不喜欢别的雌虫看到我的脸。」 他以为客服小美还要纠缠,没料到对方居然接受了这个说法,说什么他要改变主意可以随时联繫他之类的话。 谢黎当然不会改变主意,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哪里有空玩什么直播,成为千万雌虫意、淫的对象。 他的小蝴蝶会吃醋的。 谢黎薅了下头髮,不确定道:「阿尔温会吃醋吗?」 「会吧?」 谢黎沉默片刻,搓了把脸,丧气道:「应该不会。」 他给杰弗里拔去天讯,那小子居然敢挂他天讯。他猜想又是兰尼在盯着杰弗里,他不敢跟自己联繫。 他走到角落里,开始拆包装,将买来的大堆饰品整理出来。 他的动作很轻,以免把阿尔温惊醒。 做这些他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很享受。 他一点点将阿尔温的房间布置起来,有种成功参与进阿尔温的生活,并成为阿尔温生活一部分的满足感。 随着他的忙碌,单调乏味的房间逐渐被各种色彩占满。 他擦去额角的薄汗,望向窗外,斜阳打落在不规则的窗花玻璃上,投射出大片玫瑰花般的碎影撒落在床上和阿尔温的脸上。 熟睡中的阿尔温侧了侧身,拧起眉头。 谢黎走到窗边,望着满院被夕阳染红的花海,将窗帘拉了起来。 他估模着阿尔温睡了大半天,醒来会饿的。他下楼做饭,打算明天起早,去几个温室花房里修剪些新鲜的花,布置在阿尔温的房间里。 他想像阿尔温醒来,发现被花海簇拥时的画面。 他的小蝴蝶会喜欢吗? 第48章 :不要背着老婆密谋 谢黎正在厨房里忙碌,杰弗里的天讯打了进来,响声很急促,像天塌了一样。 谢黎左眼跳了跳,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接通天讯,杰弗里那张煳满眼泪鼻涕的脸几乎贴在光幕上。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开半步,嫌弃道:「说。」 「呜哇!!!谢黎,你得帮我啊!!!」杰弗里哭得那叫一个悽惨。 时间回到上午,谢黎打完那通催促的天讯不久后。 杰弗里乖巧地和雌父卖萌后,继续躲在房间里拆监控。 大概十多分钟后,杰弗里听到响声,以为雌父又来了,去开门却不见虫,门口留了张便签,雌父要出去忙一整天不会回来。 他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关上房门,回头却差点被突然出现的伊凡吓死。 「伊凡,你怎么会在这?」杰弗里悄悄把监控收进抽屉里,却被伊凡阻止。 他似乎想到什么,立马将所有监控藏到身后,警惕道:「你是阿尔温派来抢监控的?」 伊凡很意外这个弱鸡雄子没有蠢到家,将手摊开,直接道:「自己乖乖交出来,还是挨一顿打后再交出来,你自己选一个。」 杰弗里震惊道:「你怎么可以打我,我是雄虫,b级雄虫。」 伊凡嘴角扯了扯,把拳头捏得咔咔响,「三、二……」 「等等!」杰弗里连连后退,直退到床边,整个虫倒进床上,差点手中的监控球都摔掉了。他不可置信地反问道:「我不帅吗,你怎么捨得打我?」 谢黎的耐心被耗尽,催促道:「说重点。」 杰弗里嘤了一声,委屈巴巴道:「然后我、我就对伊凡说,他的僵化期快到了。你知道的,我们能感应到雌虫的僵化期,所以我好奇呀,就和他谈条件,我说把监控给他也行,我要他……」 第65页 谢黎嘴角抽了抽,「你把他强了?」 「嘤!没有。」杰弗里好委屈,嘤嘤嘤道:「我本来想说,我要他亲我一下。」 谢黎顿了顿,「然后呢?」 杰弗里红着脸,吞吞吐吐道:「他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把我推到床上,然后……然后……你懂的。」 谢黎一翻白眼,「虫渣,你还是把他强了。」 「不是!」杰弗里喊冤,辩解道,「是他把你强了。雌父说得对,雄虫出门在外,真的要格外小心。可是我怎么会想到,在家里也会不安全。」 谢黎:「……」 「谢黎,你真的要帮我!伊凡他说、他说他玩过很多雄子,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杰弗里掩面痛哭,「这是我是第一次呀,我已经爱上伊凡了。」 「这可怎么办?我好想养他。」 谢黎深吸了口气,漫不经心道:「去协会说一声,伊凡就是你老婆了。」 「不行,这个方法我不是没想过。」杰弗里委屈极了,「伊凡说,我要敢这么做,他睡过的雄子可多了,他立马就找个雄子先嫁了,怎么都轮不到我。」 谢黎很想说,这种鬼话你也信? 他艰难地把实话咽下,冷声道,「所以,你把我的监控送出去,睡了美人?」 「不准哭。」谢黎命令道,「回答我,监控没了?」 杰弗里忍着眼泪,还是没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对不起——」 谢黎:「废虫。」 这下不好办了,他很在意监控的内容。 阿尔温对他的态度变化,就是在喝醉那晚开始的。 「见鬼了。」他暗骂了一句。 他是做了什么,居然把阿尔温给调、教成了一只抖m的小蝴蝶? 此外,伊凡是阿尔温重视的手下,他不奇怪阿尔温会派伊凡去找杰弗里抢监控,但竟然重要到需要伊凡牺牲自己去色、诱杰弗里,也必须把监控拿回来的程度吗? 谢黎更加肯定那晚绝对还发生了什么。 他冷漠地要切断天讯,却听到杰弗里忏悔道:「你骂得对,我就是个虫渣。监控我昨晚做备份了,虽然恢復还需要不少时间,但是还有一份备份资料存在我的光脑里。」 「伊凡把一切都给了我,我还骗他,我不是虫渣是什么!」 「呜哇!可是伊凡他居然有好多雄子,他说他跟好多雄子睡过,我难受,超级超级难受。」 谢黎一阵无语,暗暗松了口气。 他看在杰弗里没蠢到家的地步,好心道:「骗你的,伊凡不会有其他雄子。」 杰弗里不信:「呜哇!可是他把我推倒的时候,可熟练了,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 谢黎顿了一下,按理来说,阿尔温一直洁身自好,见到雄子恨不得提刀就砍。伊凡跟在阿尔温身边,不可能会跟很多雄子鬼混的样子。 但这种事也说不准。 「这样吧,三天把监控修復。」他提出条件,「我帮你打听清楚伊凡的情况。」 「四天,我不睡觉给你弄!」杰弗里一咬牙,「那你一定要帮我把伊凡追到手,我好想把他养在家。」 谢黎蹙眉,「等等,我说的是,帮你打听伊凡的情况,不是帮你把伊凡追到手。」 「不行拉倒。」杰弗里发了狠,「反正伊凡都是别的雄子的,那我把备份资料给伊凡,再睡他一次。」 谢黎漫不经心道:「阿尔温知道,会把你砍成两段,挂到城墙的。」 杰弗里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谢黎,震惊道:「兄弟,就你那天房间里的情况,我把监控修復好了,你老婆能放过我?」 谢黎沉默不语,突然觉得杰弗里应该再蠢一点比较好。 他没好气道:「行,把伊凡追到手。」 晦气地切断天讯后,他回身被吓了一跳,看向躲在厨房门后的阿尔温,干笑两声,关心道:「饿了吗?饭做好了。」 阿尔温穿着一条奶白睡裙,领口的环套扣在脖颈上,胸前大片半透蕾丝布料,丝质的绸缎绣上朵朵艷红的玫瑰,露出后背大片雪白,阿尔温披了件薄纱在肩上,挡住了背后的绝美风光。 长裙包裹住又长又直的腿,直垂落至脚踝处,露出圆润的脚踝,以及侷促踩在一起的莹白玉足。 谢黎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匆匆移开视线,转身回厨房把饭菜端出来。 等谢黎把饭菜摆好,刚刚跑开的阿尔温下楼坐到餐桌上。 只是此时,阿尔温换上了一身素净的灰绿色休闲服,领口扣紧,长袖长裤,鞋袜也穿戴好了,就差戴个面具把脸也给挡住。 谢黎试探地夹了块生鱼片到阿尔温碗里。 从不会拒绝生鱼片的小傢伙,默默将碗移开了。 谢黎心里一咯噔,完蛋,他和杰弗里的对话肯定被阿尔温听到了。 重点是,听了多少? 第49章 :怎么还不来哄我? 问,或者不问。 都是死路一条。 谢黎吃了两辈子加起来最难熬的一顿饭。 他总不能把阿尔温抓起来打一顿,逼问他到底听到多少吧? 虽然他觉得这是唯一能得到真实答案的方法,阿尔温应该也会很乐意挨一顿打,但是他又不是变态,打不下手。 自己犯了错,还要把老婆绑起来打一顿,这是什么道理? 第66页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阿尔温到底听到了多少。 要是全都听到了,那现在阿尔温表现得也太镇定了吧?杰弗里把伊凡给强了,还骗了伊凡,偷偷备份了监控资料,这种事情阿尔温会毫无反应? 他偷偷给杰弗里发信息,确认伊凡没有再去找过杰弗里。由此可以推测,阿尔温应该没听到关于监控的内容。 所以,是听到最后一句了? 谢黎恨不得把舌头嚼烂,死回去重新说一遍。 最后那句话换谁听到了都会误会。 但如果没听到呢? 他主动解释说是杰弗里对伊凡有意思,恐怕会被误会得更深。阿尔温会觉得他是看上伊凡,还不肯承认,把这事赖到杰弗里头上吗? 找杰弗里来解释,监控的事肯定瞒不住。 现在伊凡把监控带走了,阿尔温认为终于把监控的事解决了,会放下心来,未尝不是好事。 谢黎只要悄悄搞清楚喝醉那晚发生了什么,再假装无事发生,这样的处理方式会更好,也不会刺激到阿尔温。 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他直觉认为,阿尔温要是知道他把那晚的事搞清楚,还会逃跑。 思前想后,他决定把这事暂时缓缓。 再等四天,等杰弗里把监控内容修復好,他跟杰弗里对好口供,再向阿尔温解释伊凡的事,是最恰当的。否则阿尔温派伊凡再去找杰弗里,那傢伙鬼迷了心窍,肯定会什么都招了。 一声筷子放到瓷碗上的脆响,阿尔温放下碗筷,抬头看向谢黎。 谢黎往自己脸上摸了摸,不解地与阿尔温对视。 阿尔温的视线从谢黎的血眸中移开,垂下头,拿起一根筷子拔弄没吃几口的饭,轻声道:「你觉得伊凡好看吗?」 谢黎苦笑一声,果然听到了。 这话要他怎么回? 说不好看吧,很不礼貌。况且不说别的,伊凡确实长得挺漂亮的。 谢黎和伊凡的接触不多,仅仅在衍生村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满心满眼都是阿尔温,也没关注伊凡。 原着里对伊凡的刻画倒是挺清晰的,像朵艷丽的玫瑰,热情、有趣,大胆,奔放。 难怪杰弗里会喜欢。 谢黎倒是对伊凡兴趣不大,他只想养只蝴蝶。 漂亮的光明女神闪蝶。 他沉默了片刻,见阿尔温还在等自己回復,咽了咽口水,给出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大家都觉得伊凡长得不错。」 阿尔温丢下筷子,淡淡地离开座位。 什么都没说,也没问。 谢黎望着往书房走去的瘦削背影,隐隐有些不安。 他连忙追了过去,追到门口的时候,「砰」地一声,门板在他面前被重重关上,他的鼻子差点被撞断。 举起的手悬在半空,他重重地嘆了口气,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他在楼梯往下看到家居机器虫在收拾餐厅和厨房,便转身回房。刚打开房门,他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冰雪大世界。 铺天盖地的积雪将整个房间覆盖,虽然是无实物的幻化投影,实际并不冷,但也许是深秋的夜本就寒冷,谢黎还是下意识地双手抱臂,打了个冷颤。 他洗了个澡关灯睡觉,月色透过窗花映照到地面上,在「雪地」中撒满了玫瑰。 他习惯性地打开光脑,监控界面一片漆黑。 寂静的夜,愈发寒冷的房间,一声微不可察的嘆息幽幽响起。 时光点滴流逝,月渐西沉。 谢黎烦躁地从床上坐起,薅了把头髮,自言自语道:「等明天阿尔温醒了,去解释清楚吧。」 小傢伙要是跟他闹,他还能顺势把事情解释一番。现在小傢伙若无其事的样子,让他浑身不得劲,总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 他真的很不喜欢这种预感,已经来第三次了。 前两次小傢伙想逃跑,他都有这种预感。 现在他把小傢伙的财产归还了,又帮他回到军部,小傢伙没有跑的必要吧?约瑟。 对,小傢伙想杀死约瑟,然后投靠反、叛、军。 他实在睡不着,悄悄离开房间,摸到隔壁书房。 拧开门把门,他眼前一亮,门没锁。接着,他又陷入懊恼之中,原来小傢伙一晚上都在等自己哄他,他真的太迟顿了。 谢黎迈步走到床边,察觉小傢伙的肩膀微微一颤。在装睡。 他绷紧嘴角,苍白的手顺着月色的轨迹,从小傢伙的眉眼抚过挺翘的鼻尖,大掌托起阿尔温小巧的脸,指腹把玩着柔软的唇。 掌心微微发痒,小傢伙眼睑微垂,颤动着不肯睁开,泛红的脸颊往他的手心蹭了蹭,小嘴含住他的指尖,轻轻地抿了起来。 谢黎的眸色微沉,唿吸变得急促。好乖。 他的小蝴蝶真可爱。 指节不自觉地往小傢伙的口中探入,搅动,接着再探入一根手指,再一根。小傢伙讨好地舔、舐着,长睫颤动着,又羞、涩又享受。 怎么能这么可爱? 谢黎玩、弄了一阵子,缓缓抽出指节,湿漉漉的手指从唇边抹至脖颈,沿着透白皮肤下的淡青色动脉描摹,挑开扣紧的领口,在精緻的锁骨处游移。 房间里响起低低的喘息声。 谢黎低笑着止住了动作。 今天小傢伙被折、腾坏了,他捨不得再把小傢伙弄哭。 第67页 他抱起小傢伙,往房间里走。 推开房门,冰雪正在融化,几抹绿意和花色更显撩人。 他温柔地将小傢伙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转身就要离开。他的动作一滞,袖口被纤细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勾住。 只要他轻轻抬手,就能重获自由。 谢黎垂眸望着脚边缠绕纷飞的几只蓝蝶,爬到床上,隔着被子将他的小蝴蝶抱在怀里,大掌探入被子内一阵摸索,将小傢伙穿戴整齐的衣物弄得凌乱不堪。 他将小傢伙拥进怀里,长腿架在小傢伙的腿上,双手从腰间探入小傢伙的后背,温热的掌心贴在微微凸起的肩胛骨处,肆无忌惮地释放过度满溢的精神力。 一双白净的小手颤抖着揪住谢黎胸前的衣襟,阿尔温把头埋进谢黎的怀里,身体无法抑制地微微发颤。 对于雌虫来说,雄虫的精神安抚就像亲吻。 谢黎的精神力太庞大了,注入到阿尔温的身体里,游走到四肢百骸,就像是遍布全身的吻。 还是一遍又一遍,意犹未尽。 不知何时才算停歇。 这一晚,成群的蓝蝶在月光下簇拥在谢黎的身上。 是羞涩的回吻。 第50章 :这是什么馊主意?! 次日,谢黎神清气爽地醒来了。 积攒了好些天的精神力快把他的身体撑爆,昨晚他一直给阿尔温精神安抚,太舒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他缓缓睁开眼,入目是浪漫的春色。 幻化的花海和纷飞的蓝蝶,如梦中走出的实境。 谢黎很满意自己昨晚的决定,幸好有他去书房把阿尔温抱过来哄了一晚上。这么想着,他想给阿尔温一个早安吻,愣了愣,又觉得不对劲。 他只是养小蝴蝶,又不是养老婆。 早安吻会不会太奇怪了? 他晃了晃脑袋,垂眸注意到阿尔温眼下抹上青黑,小脸无法承受什么似的微微仰起,漂亮的眉毛拧紧,昏睡过去了。 谢黎有种小傢伙被折、腾了一晚上,累晕过去的即视感。 他蹙起眉头,果断掐灭了这个荒谬的猜想。昨晚他睡的很香,小傢伙就在他怀里,要是没睡好,乱动什么的,他能不知道? 一缕阳光穿过窗户,探入房间最深处。 盛开的花海漫遍,娇艷欲滴,无风摆动,剧烈颤动着抖落花粉,飘散在空气中,成群的蓝蝶纷飞而过,停摆在摇曳的花蕾上,肆意采、撷。 谢黎被疯狂钻进被子里的蓝蝶惊醒,悄悄从被子里退出。 他暗暗松了口气,他一向是说话算话的。答应小傢伙不再碰他,就不会随便碰。其实他就是心虚,怕小傢伙醒来哭着指控他说话不算话。只是——他凝望陷进柔软被褥中的小傢伙,怕是真的累坏了,居然没有被惊醒。 他俯身,隔着被子,薄唇印在小傢伙的大腿内侧,将其揽入怀中又抱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捨地下床。 他洗了个冷水澡,打算赶在晨露散尽前去庭院採摘鲜花,给精心养护的小蝴蝶打造一个漂亮的花房。 他想像着小傢伙在花海中醒来,心情大好,于是决定不跟他计较这点小事。 他是在给小傢伙疗伤,顺便将过盛的精神力发、泄出去。互助互利。这可是双赢。 同一时间,三道身影悄悄摸进阿尔温的房间。伊凡推了柏林一把,说道,「去把队长叫醒。」 柏林连连摇头,推了推阿道夫,「你去吧。」 阿道夫面无表情道:「为什么要我去?队长本来就醒着。」 伊凡和柏林吸了口凉气,这傢伙太没眼力见了!他们知道队长是醒着的,但队长在装睡,他们得配合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刚刚到的样子。 不然队长恼羞成怒,挨揍的还是他们! 床上清瘦的身影动了动,阿尔温涨红着脸,慢吞吞捲起被子从床、上爬起来。一截白皙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暧、昧的痕迹遍布透白的皮肤上。 阿尔温早就习惯了每天醒来的惨状,不觉得有异,摆了摆手,淡淡道:「监控。」 直到他察觉三虫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臂,他愣了愣,羞红着脸把手臂藏回被子里,催促道:「监控。」 三虫你推我,我推你,最终伊凡被推了出来,硬着头皮上前将监控递给阿尔温。 然而,阿尔温却没有接监控。 他凝望着伊凡挽起衣袖的雪白手臂好一会儿,忽然伸手握住伊凡的手腕,指尖划过手腕的青筋,赞嘆道:「伊凡,你真好看。」 三虫:「?!!!」 柏林大惊,劝阻道:「队长,你是有雄主的,不能玩雌雌恋!!!」 阿道夫万年不变的表情裂开了,吸了口凉气,震惊道:「怪不得队长讨厌雄虫!幸好没有看上我!」 此时,瑟瑟发抖的伊凡求生欲满满,真心实意道:「队长,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雌虫,哦,谢翎中将除外,不过他已经死了。所以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雌虫,我就一朵小野花,你是整片花海。」 阿尔温眼眶泛红,跪着撑起身体,被子从肩上滑落,毫不在意地露出被抚爱过的痕迹。 或者说,他在宣示自己雌君的地位。 哪怕雄主会养很多很多的雌侍雌奴,那都是可以随意丢弃的。他是雌君。 谢黎不能,也不可以随便不要他。 第68页 他伸手抚在伊凡的脸颊上,似是对伊凡说,又似是在自言自语,轻声道:「你是红带袖蝶,展翼的时候多漂亮。」 「他很喜欢蝴蝶,他想看雌蝶展翼。」 「你去替我讨好他,好不好?」 阿尔温的手掌抚在伊凡的脖颈,不自觉地用力,喃喃道:「他说,他想养你。」 「队长!我不配!」 伊凡几乎是吼出来的,用最快的语速说道,「我和杰弗里雄子交、配了,我脏了,不配加入你们!」 在虫族的世界里,雄虫太过稀缺,圈养大量雌虫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这是为了虫族的繁衍,也是雌虫对雄主的讨好。 在场所有虫都没觉得阿尔温为了讨好自己的雄主,给谢黎寻找雌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反而觉得非常合理。 柏林和阿道夫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他们的队长还是无法脱俗,和其他雌虫一样,被雄虫精神安抚过,就像一脚深陷在沼泽中,越是想自救,越陷得深。 伊凡额角渗出冷汗,咽了口唾沫,心里对杰弗里那少许的厌烦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庆幸。要不是杰弗里想和他交、配,他又确实快进入僵化期,索性强行把杰弗里推倒了。 否则此时此刻,面对偏执到病态的阿尔温,他要真敢应允下来,就等着死吧。 但是他又知道,他不能直接拒绝。 这会触及到阿尔温最深的伤口,会被误会他在嘲讽阿尔温被摘去了羽翼,才不得不求他去讨好自己的雄主。 而阿尔温,确实是在这么做。 被摘去羽翼的雌虫,还会有雄虫喜欢吗? 伊凡很在意阿尔温,是阿尔温救了他,给了他新的虫生。他可以为阿尔温做一切,包括为了拿到监控,将自己给了杰弗里。 但他不能抢走阿尔温想要的。 「队长,我帮你讨好他。」他抱住阿尔温,他的声音沉了几分,坚定道,「如果他敢对不起你,我会杀了他。」 「然后你再杀了我。」 「可是……」阿尔温很茫然,喃喃道,「雄虫都会养很多雌侍。」 与其让谢黎养一堆他不认可的雌侍,不如把伊凡他们献给谢黎,伊凡他们很漂亮的。不像他一点都不会讨好雄主,他们都有认真学习,知道该如何取悦雄虫。 柏林急得满头大汗,劝道:「队长,要不这样,他养一个,你就杀一个,他就不敢养了。」 伊凡和阿道夫震惊地看向柏林。 这是什么馊主意?!他们队长已经恨不得屠尽所有雄虫,现在是要劝队长把整个虫族都灭绝了吗? 阿尔温歪着头,淡蓝的眼眸被幽蓝染亮,但仍旧有一丝迟疑,「我、我打不过他。」 柏林一拍手掌,粗神经道:「正好,让伊凡来试试他。」 伊凡瞳孔剧震:我谢谢你全家! 房门外,响起轻快的脚步声,所有虫的目光纷纷转向门口。 此时,谢黎捧着精心挑选的花束,哼着《月半小夜曲》,悄悄推门而入,准备给阿尔温一个小惊喜。 第51章 :就没一个脑子正常的吗?! 砰! 谢黎刚推开的门,在下一秒又重重关上。 他沉下脸,指节屈起,敲了三下门板,沉声道:「都给我出来。」 「穿好衣服!」十多分钟后。 三雌一雄排排跪在地板上。 一把去掉尖刺的白玫瑰抽在杰弗里的脑袋上,谢黎似笑非笑地开口,「谁出的馊主意?」 「嗷呜!为什么打我?」杰弗里无辜地抱住脑袋,苦哈哈道:「轻点好不好,我这么弱,打坏了怎么办?」 他熬了一夜修监控,刚爬上床打算眯一会儿,结果被谢黎一通天讯火速召唤,飞奔到阿尔温家。 能不飞过来吗? 谢黎在天讯里说,想要老婆就过来。 当然,原话是「死过来,把你老婆带走」。 谢黎磨了磨后槽牙,拿着玫瑰残枝轮流拍了这几个傻雌虫脑袋,轮到阿尔温时,动作一顿,丢开玫瑰花,大掌摁在这颗笨脑袋上,揉了两下。 众虫纷纷侧目,好双标。 阿尔温委屈巴巴地攥紧衣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 谢黎恼怒地拍了杰弗里脑袋一下,看向伊凡他们,「谁出的主意?」 杰弗里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道夫面无表情装死,柏林想开口,被伊凡摁在地上捂住了嘴巴。伊凡羞愧地开口:「其实是这样的……」 伊凡胡扯了一通,谢黎是一个字都不信。 杰弗里倒是惊喜地抓住了重点:「伊凡,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干嘛特意向阿尔温请教怎么讨好我。直接问我呀,我什么都跟你说,我喜欢吃青椒,喜欢你亲我,喜欢……」 「行了。」谢黎打断,不耐烦道,「带着你老婆滚一边玩去。」 伊凡动了动嘴角,还是被杰弗里牵着走开了。 柏林偷瞄了一眼,惊讶他们的队长被气哭了,心想队长费尽心思去讨好这个该死的雄虫,对方不领情,还把伊凡给送出去了。 他替阿尔温不值,愤愤道:「没见过这么难讨好的雄子,哼!」 谢黎淡淡地瞥了柏林一眼,柏林莫名地后背发凉,躲到阿道夫身后不敢说话了。 房间里响起微不可察的嘆息声。 第69页 谢黎坐到沙发上,薅了把头髮,这时候他挺想来根烟,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烟。 他往后靠在沙发上,随性地将双臂舒张开,架在沙发椅背。他缓缓垂眸,视线落在阿尔温的身上,透亮的血眸涌动,带着令虫捉摸不透的情绪。 柏林和阿道夫努力装死,万分羡慕被带走的伊凡。 气氛太窒息了。 谢黎身体前倾,长腿自然地张开,手肘撑在膝盖上,挑起阿尔温的下巴,沉声道:「还不认错吗?」 阿尔温浑身一颤,侧开脸,「你混蛋!」 谢黎轻嗤出声,反问道:「怎样才不混蛋?高高兴兴享受送到我床上的雌虫?」 阿尔温紧咬着唇,强忍着泪水。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等待接下来的惩罚。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心底的委屈抹净。雄虫都喜欢养雌侍,更喜欢自己的雌君给他挑选漂亮的雌侍。 他尽了自己的能力,试图去讨好自己的雄主,却招来雄主的愤怒。他也怒了。 这个雄主嫌弃他挑的雌侍不够称心! 他嫌弃伊凡被杰弗里睡过。 雌侍都是供雄主玩、弄的,雄虫之间经常交换或者赠送雌侍都是很常见的事。 伊凡是很热情开放的雌侍,没有雄子会不喜欢。谢黎不喜欢,只能说明谢黎在变相地为难阿尔温。 因为是阿尔温挑选的「礼物」,所以不喜欢。 无关「礼物」好不好,关键是送礼物的虫不对。 ——这个雄主不接受阿尔温的讨好。 谢黎捏住阿尔温的下巴,血眸闪烁危险的光芒,浑身的气息暗沉阴鸷,由于指尖过于用力,透白的皮肤被捏得泛红。 他却无法控制地越捏越紧。 恨不得将这只蝴蝶捏碎。 他为了能把小蝴蝶养得更好,特意了解过这个世界雄虫和雌虫的婚姻观。 得出的结论是,没一个脑子正常的。 雄虫过于稀缺,在圈养的雌虫眼中,为了获得精神安抚,用尽一切办法取悦雄主是理所应当的。无论是虫族刻进基因里的繁衍本能,还是帝国法律规定,雄虫都有权利、且必须与尽可能多的雌虫交、配,以提高虫族的生育率。 由于小雄子的出生率过低,只能通过提高总体的生育率来增加生育小雄子的概率。 这些谢黎都懂。 理解,但绝不认同。 对,他就是很不兴高。 他一字一顿道:「错没?」 阿尔温紧咬着唇,毫不示弱地迎上那双阴鸷的血眸,死活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非要说他有什么错,错就错在自己活该! 不要脸去讨好一个不喜欢自己的雄主。 柏林见谢黎随时要动手的样子,替阿尔温不值当,喊道:「别这么咄咄逼虫,嫌弃伊凡不干净,下次我们帮队长挑个干净漂亮的雌侍送你,不准欺负队长!」 谢黎被气笑了。 他将阿尔温抱坐在自己大腿上,大掌轻轻揉捏小傢伙跪麻的腿,挑了挑眉,「嗯哼,还有下次?」 「干净漂亮的?」 「一个,两个?」 苍白的掌心贴在阿尔温的胸前,感受紊乱的跳动,他的唇贴近阿尔温的唇,漫不经心道,「要不省得麻烦,一次多送几个,好不好?」 阿尔温愤愤地咬住谢黎的唇,堵住对方的嘴,不想再听到一个字。 他双手掐在谢黎的脖颈上,淡蓝的眼眸泛着惨白,手臂的力道在加重,而后,却是伴着不甘的一声怒吼,松开了手。 「你混蛋!」 「你该死!」 「我要杀了你!」 「咳咳!呵呵!」谢黎的脖子被掐得通红,却像没事人般。他拉住阿尔温松开的手,重新按在自己的脖子上,低笑道:「来,动手。」 阿尔温慌乱地缩回手,泪水无声落下,委屈道:「你欺负我。」 谢黎抬起手,重重打在阿尔温的臀部。 「啪」地一声在房间里响起,跪在一旁装死的柏林和阿道夫震惊地缩在一旁,皱紧眉头不敢说话。 谢黎这次不是调、情的拍打。是惩罚。 「疼吗?」 指腹拭去阿尔温脸颊的泪,谢黎满意地听到小傢伙老老实实地喊了一声「疼」。 「疼就对了。」他温柔地将阿尔温拥进怀里,附耳轻声道:「下次再敢把我分享出去,我会让你一个星期都下不了床。」 「知道错哪了吗?」 「想讨好我,你得亲自来。」 第52章 :老婆没疯,我先疯了 半个小时后。 「这话是什么意思?」柏林一脸蒙。 阿道夫接话,「暗示要队长好好学习怎么讨好雄主?」 伊凡语气凝重,「哪有雄子不想养雌侍的,我觉得应该是想说,他还没玩腻队长,所以暂时不打算要新的雌侍。」 杰弗里挤了过来,惊讶道:「怎么可能,不多养几个雌侍,是犯法的。」 三个雌虫瞪了杰弗里一眼,杰弗里委屈巴巴地闭嘴,但死活赖在伊凡身边不肯走。 伊凡极度嫌弃地甩开杰弗里,对方又粘了过来。他烦躁地想把这个弱鸡雄子丢出去,没好气道,「滚远点。」 「不行。」杰弗里认真道,「你现在很危险,我得保护好你。」 第70页 伊凡浑身一僵,臭着脸收回视线,倒是没再搭理杰弗里。别说,他现在确实挺危险的,担心阿尔温吃醋,把自己撕了,又担心谢黎将自己灭口。 他也说不清,见过谢黎生气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己打不过。 他还以为阿尔温说打不过谢黎,只是捨不得下手。 谁能料到,是真的打不过。 「可恶,雄虫不都是废物吗?怎么会那么强。」伊凡暗骂了一句。 阿尔温自从被谢黎放到床上后,就一直在发呆。 他双手交叠趴在窗边,下巴垫在手臂上,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视线随着窗外庭院里,正在花海中忙碌的高大身影移动。 浅蓝的眼眸时而浅白,时而深蓝。 愤怒,激动,愉悦,又迷茫。 透亮的蓝眸在阳光映衬下愈发璀璨,像只闪蓝的蝴蝶追着艷红的火焰飞扑而去,房间里许愿树也随着阿尔温的想法幻化出更替的四季,蝶群留恋在花海之中。 燃烧,连带着相拥抱的花朵一起烧成灰烬。 花海烧成火海,燃尽一切后变成废墟。 不久后,废墟中再次萌芽生长出新的嫩芽,很快孕育出饱满的花苞,在剎那间绽放,然后再次与蓝蝶归于火海。 几虫搞清楚这许愿树幻化自阿尔温的想像后,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柏林害怕地拱了拱伊凡,压低声音道:「队长这精神状态,很不对劲。」 伊凡推开杰弗里贴过来的脸,忧心忡忡道,「再继续这么下去,队长会疯的。」 他想了想,一脚把烦虫的杰弗里踹开,往阿尔温走去。 杰弗里倒是不敢靠近阿尔温,见识过谢黎生气的样子后,他总感觉自己必须和阿尔温保持距够远的距离,否则会很危险。 虽然他说不清是什么危险,反正他们这对夫夫都很危险。 这时,伊凡将一把监控球摆到床边,说道:「队长,你要的东西。」 长睫微颤,阿尔温回魂般收回视线,抓起监控球一个个捏爆,就像捏爆气球一样简单,把监控像眼球一样捏得粉碎。 他确认把监控全部彻底销毁后,手一扬,不需要他做什么,伊凡意会地将监控球碎片清理干净,保证道:「我会拿去二次销毁,保证连渣都不剩。」 阿尔温点点头,淡淡地瞥了杰弗里一眼。 伊凡心里一咯噔,读懂阿尔温眼神的意思,对着杰弗里怒道:「你他妈的还有备份!」 杰弗里看到监控球出现的那一刻,就头皮发麻,悄悄往房门外熘。他听到伊凡的怒吼,加快速度拔腿就跑。 「谢黎,救命啊——」杰弗里跑下楼,躲到谢黎身后瑟瑟发抖。 谢黎搞清楚发生什么后,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他和杰弗里的通话,阿尔温全都听到了,阿尔温就是故意拿伊凡来气他。 谢黎无奈地嘆了口气,对伊凡道:「要么等杰弗里修復监控,我搞清楚那晚发生了什么,在阿尔温面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要么把备份毁了,我亲自翘开阿尔温的嘴巴,问到我想知道的。」 「你选一个吧。」 伊凡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怒骂道:「好卑鄙!」 谢黎耸了耸肩,坦诚道:「阿尔温变得很奇怪,我很担心。」 伊凡默了默,烦躁道:「不准欺负队长!」 「很好,看来我们达成了共识。」谢黎眸底含笑,将杰弗里丢给伊凡,转身继续挑选漂亮的鲜花,散漫道:「随便玩。」- 一周匆匆而过。 之前那事也不知道翻没翻篇,总之他们都默契地没再提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谢黎和阿尔温恢復了之前的逗猫模式。 谢黎主动靠近阿尔温,小傢伙会炸毛躲开,但他稍微疏远,小傢伙又会悄悄粘上来。 如此反覆,乐此不疲。 此外,伊凡他们提前恢復职务,必须回军部忙碌了。 诺曼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室,偶尔回来吃顿饭,竟然没觉得他们这样的相处模样很奇怪,反而开始给谢黎好脸色。 回想他刚接阿尔温回家的时候,阿尔温也是这样又怕又粘乎的样子。 阿尔温在逐渐接纳谢黎,这让诺曼放心不少。 能让阿尔温信任,证明谢黎确实对阿尔温很不错。至于从雄虫保护协会会长传出的什么虐、待,惩罚的谣言,让它见鬼去吧。 昨晚诺曼特意回来睡了一晚,大清早急着回研究室。 他等了老半天,不耐烦地上楼去敲谢黎的房门,「上班第一天就打算迟到吗?」 谢黎是阿尔温的雄主,这座别墅理应属于他。诺曼和阿尔温都不觉得把主人房让给谢黎有什么不对。 诺曼转头去隔壁书房敲了敲门,声音温柔了几分,「阿尔温,要不再睡会儿?今天别去军部了,过几天再去也一样。」 房门被拉开,诺曼注意到书房被重新布置了一番,换了张舒适的大床,铺上精緻的刺绣绸面软套,摆放了很多色彩艷丽的小饰品。 还有飘窗上每天都会被新鲜替换上的花束。 诺曼以为这是他吩咐佣虫每天摆放的,却不知这个工作在谢黎入住后,就被抢走了。 他在书房里没看到阿尔温,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身下楼。 这边,谢黎趴在门板上听了片刻,听到脚步声渐远,才松了口气。 第71页 他想起诺曼板着脸把阿尔温赶去书房的画面,就一阵头痛。他昨晚实在睡不着,又偷偷把阿尔温抱回房间陪他睡了。 他轻声道:「走了,我们出去吧。」 他刚回头,见到阿尔温抱着他平常外出的面具、拐杖、长袍,气鼓鼓地将东西往他身上一扔,摔门走了。 谢黎一头雾水,抱着东西追了上去。 他的小蝴蝶越来越不对劲了,再继续这么下去,他会疯的。 第53章 :工作重要,老婆更重要 谢黎在楼梯上咳嗽了好一阵子,抓住返回的阿尔温,哄道:「总得告诉我,这回是生什么气吧?」 「等会儿上班后,忙起来一天都见不上面了,你要气我一整天吗?」 阿尔温甩开谢黎的手,恼怒道:「不准装病。」 「真不舒服。」谢黎再次握住阿尔温的手,捏着柔软的掌心,温声道:「精神力涨得越来越快,难受。」 阿尔温微怔,他站在高谢黎几级的阶梯上,他不需要踮起脚就能抱住谢黎的脑袋,担忧道:「最近有吃药吗?」 谢黎回抱住阿尔温,通过精神安抚将过盛的精神力灌入阿尔温的体内,开口道:「没。」 他将脸埋进阿尔温的胸前蹭了蹭,想把自己的气息蹭到阿尔温身上。抱了片刻后,小傢伙轻拍了下他的后背,耳边是小傢伙羞、涩的催促:「好了没?」 「还难受。」谢黎喃喃道,「再抱会儿。」 他的小蝴蝶好软,捨不得放开。 「咳咳!」诺曼咳嗽一声,板着脸道,「要不给你们俩请个假吗?」 谢黎感受到怀里小傢伙的挣扎,无奈地松开手。 班是要上的,钱是要赚的,不然哪来的钱养家餬口。 小蝴蝶只能等晚上再玩了。- 一个多小时后,帝国军部。 谢黎目送阿尔温往另一个方向走远。 他凝望清瘦的背影挺拔修长,套上军装后带了股飒气,平日披散的长髮被黑色绸带束起,就是绑得有些歪,在严肃中添了份可爱。 他暗暗可惜,他制作精细的标本都非常在行,何况是编发? 可是阿尔温不肯让他玩,自己抓起绸带随意一绑就完事了。 谢黎盯着那根黑色绸带,在想阿尔温随意抓的那根,是用来绑过小傢伙大腿的,还是绑过腿踝 的? 「别看了,跑不了。」诺曼没好气道,「过来。」 谢黎摸了摸鼻子,听着诺曼念叨什么「雄虫就是麻烦」之类的话,跟在诺曼身后往研究中心走去。 帝国军部研究中心,全称帝国虫族生存与繁衍研究实验室。诺曼是研究中心的全权负责虫,研究中心分设八大研究室,下设众多研究分支。诺曼负责统筹与规划,同时也负责繁衍受精项目的其中一个实验科组,主要在第四研究室工作。 简而言之,帝国陛下掌控了帝国的政权与军权,而诺曼掌控着帝国的未来。 对于每一个物种来说,繁衍永远是第一位。 在虫族雄雌比例严重失衡的情况下,如何提高小雄子的出生率成为了一件艰难却负有歷史使命的伟大工作。 谢黎默默跟在诺曼身后,大部分时候他只是专注地听旁边副手的介绍,偶尔会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倒是让诺曼和副手吃惊不已。 副手将谢黎带到资料室,交代注意事项后,说道:「这就是你今天的工作内容,看资料,这个月内写一份分析报告。」 谢黎望着超大图书馆般的资料库,以及工位上十几个屏幕闪烁的巨大资料库,扬了扬手指,「需要全部看完吗?」 副手「噗嗤」笑出声,「你要能看完,也不是不行。」 他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 诺曼亲自申请进研究室的雄子,还是阿尔温少校的雄主,虽然谢黎是f级雄虫让很多雌虫大失所望,可是副手对于谢黎那张脸还是喜欢得不得了。 「随便看几分资料,能写个三五百字的报数上来就行。」他笑道,趁着资料库里没有别的虫,悄悄贴近谢黎,说道:「可以摘下面具,让我看看吗?就一眼。」 谢黎尴尬地往后退开半步,干咳一声,抓过旁边的文件隔挡在对方身前,「我要上班了。」 副手被打发出去后,谢黎暗暗松了口气。 这个世界的雌虫太热情了,他消受不起。 他是来工作赚钱养蝴蝶的,小傢伙最近粘得狠,要是不小心碰到脏东西,沾上了什么味道,回家后小傢伙可是要闹的。 他在资料库里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然后看似随意地走到其中一个资料架前,踩在仅能站上一虫的悬浮圆盘上,抽出架子上的一份资料开始看起来。 他翻页的速度很快。 就像随意翻动杂志浏览而过,密密麻麻的文件可不是整页只有一张插图的休闲杂志,严谨的学术研究分析、数理公式等等。 普通研究员看这些资料,看一份都要花一两个小时。 谢黎却几秒钟翻过一份,接着又一份,跟玩似的。 「对,就跟玩似的。」副官将偷看到的情况在同事间传开,遗憾道,「唉,阿尔温少校确实好漂亮,也难怪谢黎雄子还没玩腻。」 「好羡慕,都说雄子对喜欢的雌虫特别粘,这都跟到军部来一起上下班了,也太浪漫了吧。」 第72页 「谁说不是呢?f级雄虫又怎样?想想要是能坐在他身上,看着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把他狠狠弄哭,多幸福呀!」 「好可惜,要是谢黎雄子肯开直播就好了,黑市上他的偷卖照片一张都卖到十万星币了。」 「十万都买不到了!查得很严,流出去的所有照片都被销毁了。」 「不是吧?保密级别这么高的,只有s级的约瑟殿下吧?」 几个研究员瞄到诺曼从培养室里走出来,立马散开各自忙碌。诺曼让副官倒了杯咖啡提神,揉了揉眉心,冷声道:「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副官明白诺曼想问什么,立马回话,「谢黎雄子整个上午都待在资料库里,没有出来。他翻了好几个书架的资料了,都是一扫而过又放回去。倒是翻得特别勤快,连午饭叫他都没出来吃。」 诺曼不悦地挑眉,谢黎没乱跑惹麻烦,他倒是不会管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特意找了个整理资料的工作丢给谢黎,就是不想他和其雌虫接触。 不吃午饭几个意思?故意卖惨吗? 经副官提醒,诺曼才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 「等会儿再吃。」他板着脸往资料库走去。 他推门而入,拧起眉头往鼻子前扇了扇。往日不太翻动的纸质资料被翻了一上午,整个资料库里纸尘纷飞,连空气都变得浑浊了几分。 「谢黎。」他唤了一声,却见谢黎状似专注地翻动文件,一份接一份,每份文件在他手上就没有停留超过三秒钟。 诺曼冷下脸,走到谢黎跟前,提高了音量,「谢黎!」 谢黎放回手中的文件,调整悬浮器往旁边移动,去抽下一份文件。 副官暗道不好,想去拦下谢黎,却被诺曼阻止。 诺曼的脸色微变,谢黎这种状态竟然有种熟悉感,就像他正看到有用的资料,看得入迷的情况。 可是就这么快速翻一遍,能看进去什么? 诺曼顿了顿,忽然道:「d区的资料都看了吗?」 谢黎点了点头,没关注问话的虫是谁。 诺曼深吸了口气,「给我拿d区编号dre-343-25的文件过来。」 谢黎顺势将手上刚翻完的资料放回原位,直接坐在悬浮器上飞到d区,准确地抽出一份资料递给诺曼。 诺曼没有接过文件,开口道:「帮我找出关于雌虫羽翼生长周期的分布图。」 谢黎一手抽出新的资料翻动,另一只手随手翻开324页,递给诺曼。 副官凑了过来,见到正好是诺曼要的资料,吸了口凉气,低声惊唿道:「凑巧吧?」 诺曼淡淡道:「还有五份关于雌虫羽翼生长的相关资料,我不记得在哪了,帮我找找。」 谢黎很快抽出二十分资料,温和道:「上面五份是你要找的,下面十五分是衍生相关的资料,我认为那些资料可以作为参考。」 副官立马接过资料翻了一阵子,震惊地看向诺曼,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诺曼干咳一声,语气温和不少,开口道:「行了,先别看,吃饭吧。」 谢黎对此充耳不闻,依旧在迅速翻阅手上的资料。 诺曼没好气道:「阿尔温肚子饿了。」 谢黎手下动作一顿,连忙把文件塞回原位,从悬浮器跳下来,往资料库外快步走去,脚步匆匆,懊恼道:「阿尔温吃饭没?」 「每顿盯着才吃那么点,好不容易才养出点肉来,别再掉肉了。」 副军震惊又羡慕地目送谢黎往训练区走去,喃喃道:「教授,虽然他才f级,但一个雄子往军雌训练区跑,不太好吧?」 那里可全都是如饥似渴的饿雌呀! 第54章 :老婆贴贴~ 「真的是他吗?」 「天呀,我第一次见活的雄子。」 「他的腿好长,好想看看那张脸。」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在周围不停响起,谢黎小跑了一阵子,放慢脚步,四周或站岗或正在训练的军雌看向他的目光泛着绿光。 就像饿了一个月的狼群。 谢黎莫名其妙想起杰弗里说的那句话,「我雌父说了,雄虫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废虫。」 他晃了晃脑袋,将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脑海。 他一米九的大高个,明明那些军雌才是女性角色,但他们看他的眼神实在是太渗虫了。 谢黎不自觉地扯了扯身上的暗红斗篷,拄着拐杖的手在红宝石光洁的石面上流转一圈,怎么整都浑身不对劲。 他停下脚步,走到一个遮阳台下,环视偌大的训练场。虫太多了。 阿尔温不在这片训练区。 他只知道阿尔温在军部的职责是训练教官,负责带新兵,这些还是他从原着小说里得知的基本信息。 阿尔温从不跟他分享过往的生活经歷。 他突然发现,除了原着里对阿尔温少之又少的记载,他对阿尔温知之甚少。 他碾了碾手指,将躁意碾去。 虫族的出生率极低,是相对虫族曾经的高出生率相较而言的。近几年,特别是在谢翎死后的这几年,虫族的出生率达到了歷史新低,不过雌虫的数目依旧惊虫。 军部的训练区分了十个片区,谢黎没办法一个个找过去。 他给阿尔温第三次拔去天讯,前面两次阿尔温都没有接听。在训练的情况屏蔽天讯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他就是无法抑制心底滋长的不安。 第73页 那股无法言明的不好预感,就像春天躁动萌芽的树苗。 已经破土而出,在雨水的浇灌下疯狂生长。 谢黎盯着光幕跃动的通讯请求,在等了几分钟,准备自动切断的时候,天讯被先一步切断了。哒! 拐杖不轻不重地戳到泥地上,苍白修长的手指在红宝石上游走一圈,压制住上面危险的锋芒。 冷白的皮肤下,手背的青筋凸起,大掌按在光滑的宝石握柄往下,拐杖杆子尾端被寸寸摁进泥土之中,在地面戳出一个洞。 一个清瘦的军雌走到遮阳台下,坐了下来歇息。 就在谢黎不远处。 对方并没有主动搭话,谢黎还在盯着光幕,没兴趣往旁边多看一眼。 周围的议论声却炸开了窝,那些军雌说什么的都有。 「那个新兵想死吗?他不知道谢黎雄子是教官的雄主,竟然敢上去搭讪。」 「他是特招进来的,今天才来,分到了伊凡手上。」 「全部新兵都在训练,他跑出来偷懒吗?」 「不知道,但那张脸确实和教官有得一拼。」 「我觉得他比教官好看。」 「你瞎?当然是教官更好看。不过再好看也没用,翅膀都没了。」 「他叫什么名字?沈什么的?」 谢黎关掉光幕,没有刻意去听那些议论声,但他们没有躲开他说,他想听不到都难。他对其他的雌虫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听到「沈」这个字的时候,却是动作一顿。 他抽出拐杖,再落到地面,侧身看向旁边的军雌。 这个军雌不算太高,应该和阿尔温差不多,不,更高一点。 一头深蓝的长髮及腰,被束起垂落至身后。统一的黑色训练服贴合身形,勾勒出完美的身体曲线。 他很瘦,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瘦弱感,会让人猜想他可能经歷过残忍的虐、待。 与他糟糕的身体状况相反,他的眼睛很漂亮。 光耀伏首作衬的夏日幽湖,是清澈明媚的深蓝。 谢黎迎着光,望向那个军雌逆光的侧影,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阿尔温。他微微眯起双眼,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沈星白,原着里的书主角受,一个带着系统来的穿越者。 谢黎不确定这是偶然,还是对方的刻意接近,他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他感受到对方暗中观察的目光后,肯定对方是沖自己来的。 「你是要找阿尔温教官吗?」沈星白率先开口,「他在第三训练场,你去到就能见到他。」 谢黎挑了挑眉,温声道:「我以为你会说,『我可以带你去』。」 沈星白:「没必要。」 他顿了顿,牵动嘴角笑了笑,开口道,「我们不适宜走太近。」 谢黎不置可否地迈走,走了两步,踩在光暗划拉出的分界线上,侧身看向沈星白,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沈星白明显松了口气,勉强地笑了笑,说:「我想,我们可以不是敌人。」 「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是朋友。」 谢黎微微眯起双眼,声音冷了几分,「你知道我?」 沈星白点了点头,垂下眼睑,坦白道:「我读过你的自传。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带我穿过来的系统只会发布任务,没有任何更多的功能。」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习惯性强装出来的笑意敛起几分,透了丝怯意,说道:「我只是想回家。」 谢黎打量了沈星白几秒钟,收回目光,淡淡道:「不笑的时候,会比较像他。」 沈星白见谢黎迈步走到阳光下,他下意识追上去,连忙说道:「我的任务是让约瑟爱上我,把剧情走完。我不是没有用的,我可以帮到你。」 谢黎停下脚步,拐杖点在身前半米处,止住沈星白的靠近,蹙眉道:「那是你的事。」 「我不感兴趣。」 沈星白怔怔地目送谢黎走远,却不敢跟上去。 他穿越过来好几年了,终于等到约瑟隐瞒身份到军部经歷,故事剧情开始。他通过系统金手指获得特招身份进入军部。 谁能想到,刚来就听说军部又来了一个雄子,大家都跑去围观。 「变数」的出来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很容易就打听到另一个雄子的信息,竟然是一个叫谢黎的f级雄虫。系统显示的剧情里,叫「谢黎」的雄虫早在一个月前就死了。 被阿尔温杀死的。 他想到了在原世界读过的一位着名昆虫学家的自传,因小时候一场无法证实的童话梦境,将毕生投入寻找早已灭绝的光明女神闪蝶之中。 他的自传不是沉闷的昆虫科普,而是在长年居住丛林,如何通过抓获的亡命之徒进行昆虫实验,例如详细记录人类在食用黑寡妇蜘蛛与六眼沙蜘蛛后有什么不同的中毒反应。 又如教授如何通过植物的迹痕分辨出珍稀蝴蝶捕猎者的踪迹,哪怕没交代后续,也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那位昆虫学家一个人将几十上百携带枪枝武器的偷捕队在世界上消失了。 那位昆虫学家,和沈星白穿越进书里的一个炮灰角色同名。都叫谢黎。 几分钟后,谢黎寻到第三训练场。 第三训练场是室内训练场,不知什么材质打造的透明玻璃墙划分出一个个小型训练室,每个训练室里有一到三个新兵在进行重力训练,大部分新兵被超重力场压得站立都困难。 第74页 在一片东倒西歪中,一抹清澈的蓝出现在某个透明的小型训练室内。 阿尔温挺直腰杆,单手背在身后,别一只手握着教鞭,狠狠地抽打在新兵被超重力场压得发抖的小腿上。 新兵应声倒地,阿尔温优雅地踱步往旁边的新兵走去,准备抽倒第二个。 「教官教官,您的雄主找来了。」那个准备挨抽的新兵急急忙忙喊道。 阿尔温怔了怔,扭头看向玻璃墙外。 高大的雄子慵懒地拄着拐杖,单手插兜,银色面具下的血眸透亮,饶有兴致的视线落在——阿尔温顺着那道视线低头打量自己。 单薄的衬衫被汗水打湿,粘腻在身上,若隐若现地透出胸前粉嫩的皮肤。 他脸颊微红,转身走到训练室出口,要去拿丢在休息椅上的军外套。 谢黎揽住阿尔温的腰,将其带入怀中,暗红长袍掀起裹在小傢伙的身上,把下巴垫在小傢伙微润的发顶,嗅着淡淡的清香。 他温沉道:「阿尔温,我饿了。」 第55章 :秀恩爱,死得快! 阿尔温茫然地看向谢黎,淡淡道:「我不会做饭。」 周围的目光过于炙热,他有点槓不住,提议道:「我带你去饭堂。」 他听到这个雄子应了一声,却依旧抱着他一顿狂蹭,就像在家里一样,动不动就把他当宠物抱着玩。 「哇哦,我眼睛好像瞎了,不然怎么看到教官脸红了。」 「都说雄子很粘伴侣,但上班也光明正大跑来谈恋爱,是完全不顾别虫死活了吗?」 「你们说,谢黎雄子是不是在等教官主动亲他?」 「宣示所有权?」 「雄子不都喜欢这样?」 阿尔温的脑子快烧掉了,在家里的时候,他被粘得受不了,偶尔也会按照伊凡教的,主动亲亲这个雄子,对方满意了,就会给他一段清闲的时间。 这里上百号新兵,全是他的学生。 阿尔温伸手护住快冒烟的脑袋,转过身后退半步,面向谢黎,耳边是那些小混蛋们小声又激动的惊唿,「要亲了,要亲了!」 他仰起头,指尖勾在银色面具,却迟迟不愿意将面具摘下。 谢黎用拐杖勾过旁边的军外套披在小傢伙身上,握住小傢伙的手,熟练地将清瘦的手臂塞进长袖口。 他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他牵起小傢伙的手往外走,边走边问,「中午吃了什么?」 阿尔温踉跄两下,腰间被一只大掌托住,察觉这个雄子稍微放缓的脚步,他也跟着调整脚步,让彼此步调一致。 长睫微垂,他怔怔地盯着交握的双手,冰山蓝的眼眸被一抹喜悦的深蓝装饰得春风明媚。 阿尔温感觉自己应该要有「遗憾」的情绪,但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听到身后阵阵遗憾的嘆息声,才终于明白这股情绪的缘由。 「不让亲吗?」 「他特意来找教官,还以为很宠爱教官,怎么不愿意让教官宣示主权?」 「是因为拍卖……」 上一个新兵的声音被打断了,「嘘,别提这事。」 阿尔温感觉喉咙干涩,胃部像被扭绞在一起,肯定是中午没吃饭导致的。 他被牵着拐到一个无虫的昏暗廊道,他的脚步越来越慢,停了下来,提醒道:「食堂不是这个方向。」 「我知道。」谢黎将阿尔温抵在墙边,将面具掀起,打量没精打彩的小蝴蝶,蹙眉道:「中午有好好吃饭吗?」 阿尔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双手攥紧衣摆,不太想说话。 谢黎俯身,轻吻过阿尔温抿紧的唇,哄道:「不高兴我找你?」 阿尔温下意识想反驳,犹豫片刻后,轻声道:「以后你还是别来找我了,这样不太好。」 谢黎托起阿尔温的下巴,让小傢伙看向自己,温声道:「阿尔温,说过多少回了,你很不擅长说谎。」 阿尔温抿了抿唇,不悦道:「是你太难骗了。」 谢黎不喜欢看到恹恹的小蝴蝶。 他知道该怎么让他的小蝴蝶开心起来。 薄唇吻在柔软的唇上,带着适量的精神安抚,他伸手搂住站不稳的小傢伙,在对方快晕过去之前,先一步结束了这个吻。 「自己交代,」谢黎的声音低哑,「还是要我翘开你的嘴。」 阿尔温眼尾泛红,双手攥住谢黎的衣襟,喘息声在寂静的过道错落起伏。 他慌乱地躲开这个雄子的又一次「偷袭」,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不、不喜欢……」 谢黎侧耳贴近小傢伙的唇,耐心道:「不喜欢什么?」 阿尔温仰起头,过于靠近的花香让他唿吸愈发困难。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困在花海的蝴蝶,这片花海太大了,却只有他一只蝴蝶在孤独地飞舞。 说不清是无助还是别的什么滋味。 他艰难思考几秒钟后,颓丧地放弃挣扎,轻声道:「不喜欢他们看到你的脸。」 谢黎愣了愣,「这和你不高兴有什么关系?」 「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很重要吗?」 谢黎轻轻敲了阿尔温的小脑袋一下。 阿尔温忽然感觉胃部没那么难受了,目光不经意扫过谢黎的唇,他咽了口唾沫,揪住谢黎的衣物。 第75页 刚才学员们的话在脑海中响起,他感觉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然后,他就这么做了。 他总是不喜欢过多的思考,因为那样会很累。但这时候,他的脑子里被乱七八糟的思绪塞满了。 这个雄子真奇怪,总说他好漂亮,好可爱,好香。 是哄他开心的吧。 他不再漂亮了,也一点都不可爱,身上也不香。 这个雄子才是最漂亮的,比他见过的所有雄虫都漂亮。对方身上的花香,是精神力的味道。可是精神力也会香香的吗? 所以他是吸收了对方的精神力,才沾上了花香吗? 他缓慢地踮起脚尖,身体往谢黎的身上贴近。 同一时间,谢黎握住阿尔温的手腕,指尖抚过手镯式样的智脑,凭着某次监控偷看记下的密码,将智脑打开。 然后,他划拉出通讯界面,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陌生天讯,几乎是刚打入就被立刻切断,同一个陌生天讯连续打了有一个多小时。 谢黎记下这个重复出现的陌生天讯号码,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的天讯号夹杂在其中,应该是阿尔温不小心顺手切断的。 昏暗过道的拐角另一边,忽然传来声响。 「你们说教官被带去哪了?」 「别傻了,真以为他们是去吃饭?教官是被吃的那道菜吗哈哈哈!」 「谢黎雄子才是教官的菜,好不好?我猜他们现在肯定躲在某个角落,教官迫切地将谢黎雄子赌在墙边,狠狠地亲个够。」 「教官可是超s级的雌虫,之前抑制了僵化期好长时间,现在终于有雄主了,不会把谢黎雄子榨干吧?」 「不好说,哪个雌虫不想坐在雄主身上,把自己的雄主狠狠弄哭。」 谢黎听到拐角处传来的议论声,几个新兵语气里透着满满的羡慕。 他垂眸,撞上闪烁游移的幽蓝眼眸,柔软的唇几乎贴了上来,若有似无地准备亲上他。小傢伙一只手揪住他的衣物,另一只手被他按在墙上,那踮起脚尖的动作很是可爱。 谢黎低下头,唇主动往上送。 阿尔温却像只被吓坏的猫咪,往后一缩,发现双手被举起箍在墙上。他飘忽的视线当然扫到还开着的光屏,以及光屏上的通讯记录。 他恼怒地瞪了谢黎一眼,控诉道:「你偷看我天讯。」 谢黎耸了耸肩,额头抵在小傢伙的额前,低笑道:「确实不太好,下次不偷看了。」 他抱起阿尔温,托起小傢伙的大腿圈在自己腰间,转过身背抵在墙边,半开玩笑道:「我的错,惩罚我吧。」 「来,弄哭我。」 第56章 :好气呀!老婆为什么不吃醋! 阿尔温双手圈在谢黎的脖颈,以免摔下去。 他垂眸看向这个雄子,眸底流转的蓝幽深似海,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想像自己真正拥有了话语权,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收紧双臂,身上的汗迹润湿谢黎那病态苍白的皮肤。 他的唿吸急促,凝望着谢黎的唇,仿佛看的时间足够长,就好像他已经把这个雄子的唇吻到红肿,吻到对方喘不上气。 那双漂亮的血眸会被泪水洇湿,如浸入林涧溪边洗涤干净的红宝石。 他可以学着这个雄子那样,替他吻去脸颊的泪水。 应该是咸咸的味道。 或许还会拌着花香。 然后,他可以报復地将他亲到晕过去,无论对方怎么求饶,他都绝对不会停下来,直到他把这个雄子亲晕过去。 就像他每次被对方欺负晕过去一样。 阿尔温不自觉地夹紧双腿,浑身烫得难受,然后,他发现能吸入的氧气越来越少。 他的双手攥紧,捏皱了谢黎背上的衣物。 他感觉后背微凉,不知何时他被抵在墙边,拼命张开口想获得更多的氧气,结果却发现只是被掠夺走更多的空气。 生理泪水从眼眶溢出,阿尔温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气得哭了出来。 他拼命想推开这个雄子,呜咽着想求饶,「放、放开……」 要唿吸不上来了。 他却不得不把没来得及出口的话以及混杂的唾液咽进肚子里,连求饶都不敢。 「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没有吧,你不会想说教官会在这里欺负他的雄主?这里虽然隐密,可是离训练区这么近,教官不怕被撞见?」 「也许就是想被撞见?」 「你没看到,刚才谢黎雄子亲自找到训练室,教官多开心。他恨不得扑上去亲吻他的雄主,不过谢黎雄主没同意。」 「唉,教官这么漂亮,也很难获得雄主的心吗?看来谢黎雄主很快就会养雌侍了。」 「管那么多呢,谢黎雄子要是玩腻了,约瑟殿下会愿意接手的。」 「也对,一个f级雄虫,满足不了教官旺盛的需求。」 「怎样才能满足一个超s级雌虫,连续几天几夜的精神安抚,你觉得够吗?」 「问题是,谢黎雄子才f级,能撑几回都不好说。」 这边,阿尔温呜咽着,发了狠,决定回去就给那些闲得发慌的新兵特训! 但很快,他就连思考都做不到了。 片刻的走神,换来的是更加恶劣的惩罚。 最终,这个吻在阿尔温的妥协下结束。 第76页 谢黎本来只是想光明正大查看阿尔温智脑的权利,但是小傢伙被吓坏了,主动绑定他的智脑为主脑,小傢伙的智脑设为附属智脑。 这是小傢伙能想到的最大让步,成功换来了几秒钟的唿吸时间。 他很满意小傢伙的顺从,然后,将小傢伙重新揉进怀里,直到将小傢伙吻晕过去。 他抱着软进怀里的小傢伙,血眸犀利地望向廊道尽头处。 漆黑的尽头,一抹金色的身影杵在那。 片刻后,那道身影才不甘地转身离开。- 谢黎踩着烧红的落日,牵着阿尔温的手走进的军部饭堂。 阿尔温低着头落后半步,与其说乖巧地跟着,不如说是不敢反抗了。 他的手一时挡在泛红的眼前,一时捂住红肿破损的唇,面对周围好奇的目光,感觉教官的尊严扫净,气恼地往谢黎身后躲,试图遮挡脖颈的痕迹。 走路牵扯到身上新添的伤,他拧紧眉头,暗暗庆幸套上了军外套,努力忽略胸前不时传来的疼痛。 只是他顾得了此,顾不了彼。 他抬起的手背落下几个深深的牙印,有新咬还没结痂的,也有前几天就留下的。 排队打餐的新兵纷纷回头,一脸八卦,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復职第一天就翘班呀?」 「一个下午,谢黎雄子才f级,受得了吗?」 「你看那牙印了,玩得好兇。不会军外套里,其实什么都没穿吧?」 「怎么会没穿?」 「你傻呀,衣服被撕烂了,不就没得穿了?」 谢黎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他倒是无所谓,可是小傢伙拼命往他怀里钻,试图逃避现实。 他莫名有些心虚。 他牵着阿尔温往将级餐区走,那边提供的食物最好吃,而且虫少。 阿尔温可以使用诺曼的权限进将级餐区。 而他是雄虫,爱在哪吃都可以。 「谢大哥。」一道陌生中有点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星白小跑过来,将手中打包好的餐盒递给谢黎,小声道:「也许,你们选择一个不受打扰的地方用餐会更好。」 谢黎瞥了眼沈星白,从对方的脸上轻易读出两个字:约瑟。 他接过精緻的打包盒,淡淡道:「谢了。」 虫满为患的食堂里一片譁然。 「教官要失宠了吗?」 「这是他看上的新雌侍?」 「要不下次我也做点好吃的送送看?」 谢黎提着餐盒,牵着阿尔温离开食堂,返回研究室。 研究室有一间专用的餐饮室,里面的厨师二十四小时都有食物供给。这个时候正是饭点,餐饮室里却不见几个研究员。 谢黎将精緻的餐盒摆开,菜式并不复杂,都是些简单的家常菜,倒是做得挺香的。 他「啧」了一声,这些菜是沈星白亲自做,打算用来攻略约瑟的吧? 他确实暂时不想阿尔温和约瑟见面,他承了沈星白的情,顺势帮沈星白一把,让约瑟关注到沈星白的存在。 存在竞争的感情,更容易让虫晕头。 约瑟是个占有欲极强的雄虫,肯定会为了激怒他,故意接近沈星白。但阿尔温呢?会吃醋吗?砰! 桌上的菜被扫落在地上,发出哐啷声响。 阿尔温愤怒地站了起来,手掌拍在桌子上,骂道:「不许吃其他雌虫做的饭菜!」 谢黎惊喜地抬头,而后,扯过湿纸巾,握住阿尔温的手,替他擦拭手上沾到的菜汁,低笑道:「吃醋了?」 一小碟醋被推到谢黎面前,小瓷蝶在木桌面上移动的声音沉闷得像在讽刺什么。 谢黎回过神,餐桌上一切如常,菜品摆放整齐。他怔怔地盯着面前的小醋碟,掀眸看向埋头乖乖吃饭的阿尔温。 他蹙眉,将醋碟推回去。 阿尔温抬头,迷茫道:「不吃醋吗?」 谢黎往后靠在椅背上,胸口剧烈起伏,没好气道:「不吃!」 第57章 :老婆不在乎我qaq 这是一顿气氛古怪的晚饭。 阿尔温没有追问谢黎接受其他雌虫送食物的事,也没有提中午不小心挂断谢黎天讯的事。同样,谢黎没有提约瑟的事,也没有说为什么会接受其他雌虫食物的事。 「我回去夜训了。」阿尔温站起,淡淡地说了一句。 谢黎应了一声,起身往资料库走,开口道:「我还要忙。」 他们走到岔口,谢黎目送阿尔温往训练区的方向走去,薅了一下头髮,转身离开。 阿尔温走到廊道拐口,停下脚步,等了片刻,回头望向研究中心的方向。 白光将墙壁刷得灰白刺目,寂静的过道太过空旷,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伴随着拐杖不时轻点地板的沉闷声,就像一个善变的游戏者。 高兴的时候玩一下,没兴趣了就把瓷娃娃丢到角落里。 任由黑暗入侵,灰尘铺落。 阿尔温垂眸,敛去淡了几分的蓝,免得招雄主厌烦,他识趣地快步离开。 阿尔温刚走不久,廊道里再次响起脚步声。 谢黎走了好一段路,厚着脸皮拐了回来。当他回到分岔口,怔怔地望着死寂的过道,打开光幕,从绑定的智脑看到阿尔温已经快到训练区了。 他烦躁地薅了下头髮,转身往资料库走去。 第77页 他给杰弗里拔了通天讯,监控的事他一直惦记着,但杰弗里跟失踪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视频天讯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不过切换成了语音频道。 杰弗里急促沙哑的声音先响了起来:「兄弟,第一天上班好玩吗?我今天特意来军部给你探班……唔……伊凡等等!」 「在军部?」 「一大早就来……唔……」 「给你十分钟,过来。」 「喂,兄弟,正忙着呢,别这么残忍!」 「来,或者死,选一个。」 「……给我一个小时。」 他挂断天讯,一秒钟都不想多给。他烦闷地直接坐到悬浮器上,按顺序继续抽出一份资料开始翻阅。十多分钟后。 「唉别,我已经有伊凡了,暂时不想养其他雌侍。喂喂!别脱我衣服啊——」 资料库的门被用力推开,杰弗里狼狈地逃进来,连忙把门关上锁死,一边整理凌乱的衣物一边走向谢黎。 「这里太危险了,我十分钟内赶到了,刚才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军雌拖到角落里,差点贞、洁不保……喂!你有在听吗?」 杰弗里说了一大通,发现全在自说自话,没虫搭理他。 资料库非常大,只开了几盏灯。 纸页被迅速翻动的声音很轻,在偌大的库房像被放大了无数倍。 「沙沙沙」的声音又急又躁。 这里虽然同样也装了良好的恆温通风系统,但是一门之隔,资料库的空气飘满纸尘与油墨味,杰弗里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那些堆积成山的资料架子好像在长高,然后倾斜,真的变成了一座座高山往他压了下来。 「谢黎!」 杰弗里怪叫一声,握住门把手,犹豫片刻,想到外面的军雌可能还没走开,只能硬着头皮往资料库里跑。 他在一盏光源中寻到目标,飞扑到谢黎身上,抱住他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背后遇到突袭,谢黎本能地一个手刀落下,在发现来虫是杰弗里的时候,及时改噼为掌拍,从杰弗里的脖颈转向后背。啪! 「嗷呜!谢黎,你想杀了我吗?」杰弗里反手捂着后背,疼得嗷嗷大叫,直接被打哭了。 谢黎:「……不要突然靠近我。」 「很危险。」 他懒得说自己已经留力了,否则杰弗里已经是一具尸体。 谢黎蹙眉推开杰弗里,他有点琢磨不透,自己的身体和原世界变化不算大。他不认为作为一个炮灰的工具虫会拥有这样的体魄,他猜测是那个便宜雌父谢翎的手笔。 「监控修復好没?」 「这个……」 谢黎蹙眉,淡淡道,「废虫。」 不用杰弗里说,他也能猜到是伊凡搞的鬼。伊凡在拖延时间,他不打算销毁备份,但也不想他太早知道监控的内容。 伊凡在给阿尔温争取时间。 争取对约瑟下手的时间。 「现在开始,你留在这。」谢黎说道,「什么时候把监控修好,什么时候走。」 杰弗里扭捏:「我雌父不会同意的。」 谢黎:「我会让他同意。」 杰弗里:「诺曼不会同意的。」 谢黎挑眉,看向杰弗里,沉默不语。 杰弗里被看得头皮发麻,乖乖找了个地方坐好,开始干活,喃喃道:「为了快点见到伊凡,拼了。」 谢黎揉了揉眉心,低头继续翻阅资料。 十多分钟后,杰弗里见谢黎还在同一个地方,盯着同一页出神。 他好奇地凑了过来,偷瞄上面的内容,念道:「……等级越高的雌虫对雄主的占有欲越强。」 「明显行为特徵如下:1、会把握一切机会亲近雄主,如果没有机会,也会想尽办法制造机会。等级越高的雌虫僵化期会更长,以及更频繁,因此对雄虫的精神安抚依赖性也会极端强烈。」 「2、渴望在众多雌虫面前宣布所有权。等级越高的雌虫,越不愿意分享自己的雄主,毕竟雄虫的精神力有限……」 杰弗里挠了挠头:「伊凡是a级,怪不得总是想弄哭我,我只是b级,我的精神安抚不能满足他,他在下意识想要更多精神安抚,不行,我得努力才行。」 谢黎瞥了杰弗里一眼,冷声道:「很闲?」 杰弗里心里一咯噔,立马跑开忙起来。 他忙了一阵子,又忍不住道:「谢黎,这里太多军雌了,你打算一个虫待在这里过夜吗?会很危险的。要是半夜有军雌跑进来脱你衣服,那可怎么办?」 「阿尔温是超s级,你和别的雌虫好了,他会很生气吧?」 谢黎「啪」一声将资料塞回原位,烦躁地薅了下头髮,催促道,「赶紧弄监控。」 资料库里恢復安静,书页快速翻动的声音沙沙响起。 谢黎打开光幕,从定位确认阿尔温已经离开军部,回家了。自己回家了。没有叫他。 「咳咳咳!」他放下资料,胸口像被刀割般的疼痛让他唿吸困难。他发现随着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精神力增长速度越来越快。 对其他虫来说,这也许是好事。 对谢黎来说,他这具身体被庞大的精神力破坏得太严重了。无法排出体内兇狠的精神力,他的肺部会被精神力捅穿,他的其他内脏会被精神力绞碎。 第78页 「咳咳咳……」砰! 谢黎捂住胸口,蜷缩着身体从几米高的悬浮器上摔了下来。 地面浅起淡淡的尘灰,在灯光下扬起星光点点,就像某种无法言明的期待一而再,再而三地落空,然后被扬撒到空中的,碾碎成粉末的心。 谢黎颓丧地躺在冰冷的地板,通过两排压抑高耸的大书架,望着苍白的天花板,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的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药。 咳嗽愈发剧烈,他松开了手。 任由破风箱般的咳嗽声将微尘震得上下乱颤。 他的身体很痛苦,精神却像是抽离出来般,异常清醒。他在想,他的药是兰尼定期寄给他的,兰尼是从诺曼手中拿的药,诺曼是从研究中心制作的药。 他需要分析药的成分,获得更详细的资料。他的药,起的是抑制剂一类的作用,压制他的精神力爆发。 每次药物失效后,他的精神力反弹会更严重。 这药不能再吃了。 这段时间他吃得太频繁,身体已经产生了抗药性。再吃的效果甚微,副作用却非常大,很不划算。 如果阿尔温在身边就好了。 为什么会不在? 怎么能不在呢? 谢黎想起来为什么了。 阿尔温从来不会主动向他索求精神安抚。 一个仇恨所有雄虫的大反派,当然也会把他一起恨上。 谢黎自嘲地笑出声,这段时间的努力不能说白费,但努力还不够。他放心地推开窗,然后他的蝴蝶就从温室里悄悄飞出去。 ——不打算回来了。 忽然,悠扬哀怨的小提琴音伴着月色,擦过地面滑进空荡荡的资料库,给这份寂静添了份悽美。 「……从未意会要分手。」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他占有。」 「他似这月儿,仍然不开口……」 谢黎很不理解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这首歌,他边咳嗽边艰难地抓起掉落在一旁的资料,砸向杰弗里,没好气道:「换首歌!」 第58章 :卖惨无耻,但管用 「又发病了?!」 杰弗里挨了一下打,发现谢黎摔倒在地。 他看到谢黎脸色苍白到像死虫,一直在咳嗽。他手忙脚乱地跑过来扶起谢黎,从口袋里摸出药,催促道:「快吃药。」 「咳咳咳……」谢黎痛出了幻觉,用力抓住杰弗里的手臂,低笑道:「怎么不等我一起回家?」 杰弗里傻了,「啊?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等你……嗷呜!!!疼疼疼!」 「谢黎,你、你你你漏电啦!!!」 杰弗里感觉就像误踩在断掉的高伏电压线上,可怕的电流从谢黎身上传递到他身上。他疼得想把谢黎丢开,他拼命甩手,却被谢黎死死拽着。 谢黎不满:「连碰你一下都不行吗?」 「不是——啊!电死我了!」杰弗里要哭了,问道,「你怎么回事呀?」 谢黎剧烈地咳嗽着,好一会儿才开口,「对不起,答应过不碰你的。」 「阿尔温,你别生气。」他边咳嗽边道歉,「我缓一会儿,等下就放开你,好不好?」 杰弗里瞪大眼睛,指着自己,不可思议道:「我哪里像雌虫了?虽然我很帅,但和你老婆差别还是很大的好吧。」 一个多小时后。 「他一直喊着阿尔温,对不起,对不起,但就是不肯放开我!」 杰弗里被电得浑身发抖,泪眼汪汪地扑进兰尼怀里,撒娇道,「雌父,疼死我了!求你快把他的手撬开吧!」 兰尼心疼地抱住杰弗里,他接触杰弗里倒是没有任何触电的感觉。 他担忧地望着已经被抬到休息室,抓着杰弗里的手不肯放的谢黎,轻声道:「再忍忍,阿尔温快来了。」 杰弗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控诉道:「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到呀?我不行了,我好疼呀,要被电死了。」 「快到了。」兰尼安慰了一句,扭头看向围在一旁的老朋友们,很是无奈。 阿尔温不肯来。 几个被聚集过来的大佬彼此看了眼,默契地离开休息室,去到诺曼专用的房间。利昂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率先开口道:「确定吗?杰弗里的精神力提升了?」 兰尼接过话,说道:「虽然提升的不算很多,但确实提升了。」 伊恩有些期待,询问道:「这是对所有虫族都有帮助,还是说,仅仅是某些特殊情况?」 哈里斯摇了摇头,重重地嘆了口气:「这个得进一步实验才能确定,不过雄子能帮助雄子提升精神力,这种事真的有可能吗?这算什么?精神安抚?」 「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需要大量的实验才能下结论。」兰尼坐到哈里斯旁边,喃喃道:「阿翎的预言从来没有出错过。」 「或许,他真的是虫族唯一的希望。」 利昂拍了下桌子,着急道:「可是,诺曼说他快死了。」 「阿尔温怎么还没来?他的雄主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就不管不顾吗?」 利昂是真的急,紧张道,「雄虫的身体很脆弱的,虽然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办法,把部分精神力灌进杰弗里的身体里,减缓了痛苦。可是再继续下去,他的身体会先一步被大量暴动的精神力摧毁的。」 第79页 他接着说,「杰弗里那孩子就没吃过苦,他也忍受不了太长时间精神力强行灌入带来的刺痛。唉!阿尔温怎么还没来!」 兰尼说道:「诺曼已经亲自回家找去了。阿尔温那孩子,虽然性子冷了点,但本性很温柔,不应该不来的。」 利昂站了起来,说道:「要不别等了,我去找个能信任的军雌,让谢黎把精神力导出来,否则他的身体要垮了。」 哈里斯拦下利昂,没好气道:「别添乱了。」 「没听到他嘴里就喊着阿尔温?」 「要是塞别的军雌给他,事后他清醒过来,不怕他找你算帐?」哈里斯凝重道,「还有,阿尔温是超s级的雌虫,还是好战弒杀的军雌。」 「如果阿维德敢碰别的雌侍,」哈里斯脸色阴沉,「我会当着他的面,划烂那个雌侍的脸。然后找很多军雌把他弄脏,再一刀一刀割下那个贱虫的肉,煮熟了亲自餵给阿维德吃。不管他怎么求饶呕吐,逼着他吃完所有的肉,在他疯掉之前把他杀死,让他好好记住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罪孽。」 大家纷纷侧目,这里的雌虫,除了哈里斯,全是精神力达到a级的军雌。他们深知自己对雄主的占有欲有多强,而哈里斯是s级军雌,对雄主的占有欲只会比他们更强。 阿尔温是超s级的军雌,对雄主的占有欲只会比在场所有虫都强,而且会强更多。 等级越高的雌虫,对自己雄主的占有欲越恐怖。 这是公证的事实。 他们把谁送进谢黎的房间,谁就必死无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呀!」利昂怒了,「阿尔温要真在意他,怎么还不来?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他的雄主呀!」 兰尼想到什么,脸色微变,开口道:「会不会是因为沈星白?」 谢黎当着阿尔温的面,收下了其他军雌亲自制作的食物,还惩罚式地强迫阿尔温必须吃下情敌送来献殷勤的饭菜。 「谢黎这个混帐东西!」利昂怒骂了一句。 兰尼见大家都不说话了,苦笑道,「杰弗里应该还能撑一阵子,等等诺曼那边的消息吧。」 同一时间,诺曼赶回家里,责备的话在嘴边酝酿了大半天。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阿尔温在非任务期间,拒绝接自己的天讯。他去找伊凡和柏林他们,也都没有任何消息。 他冲到书房,见书房空无一虫,转向隔壁的房间。 房门是开着的,柏林和阿道夫浑身是伤,他们面如死灰地站在浴室门外。 浴室里传来持续的干呕声,伊凡的声音从浴室里传了出来:「队长,你别只顾着哭,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怀孕了?」 浴室里压抑的哭声大了些,阿尔温吐到干哑的声音又酸又苦,虚弱无力地说道:「不可能,他……」 「他不愿意要我,呜……」 「什么混帐东西!」伊凡爆了粗口。 浴室门外的柏林和阿道夫都很不可置信,「他变态吗?每天晚上光折磨你,却不肯要你?!让你难受了,他就能高兴了?」 「那个该死的恋尸癖!」 诺曼听着几虫的怒骂声,快步走进房间。 他看到房间里跟客厅一样,就像经歷了一场自然灾难,床被砍成了两半,墙上的装饰水晶灯全被打烂了,新换的窗帘也被扯成了破布。 角落里的水晶笼子被砸碎了,断裂的水晶柱刺向上。锋利、危险。 诺曼心里一紧,沖向浴室,见阿尔温浑身湿透,趴在粘满血迹的大理石洗手盆前。 吐出来的,全是血。 诺曼震惊地将阿尔温抱在怀里,心疼道:「怎么了?」 阿尔温攥紧诺曼的衣物,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浑身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嘶哑着声音道:「诺曼,我想杀了他!」 「我想杀了他!」 「我好想杀了他!」 诺曼的心揪成一团,冷声道:「好,我们去杀了他。」 诺曼想扶起阿尔温,发现阿尔温不为所动。 他生气地要把阿尔温拉起来,小傢伙迴避地往后躲了躲,拼命地摇着头,痛苦地任由泪水浸湿了被血水洗过的脏乱的脸。 「怎么,又捨不得杀了?」 他放缓语气,说道:「他快死了,你得赶在他死之前过去杀他,否则就没机会了。」 「快死了?」阿尔温茫然地重复这句话。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身形摇晃了一下,扶着墙面站稳。他像是坏掉的机器,突然卡顿了几秒钟,然后不管不顾地跑出房间。 伊凡震惊地看向诺曼,问道:「诺曼教授,谢黎雄子真的要死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死。」 诺曼不耐烦道,「就吵个架而已,多大点事。一个放弃治疗在那卖惨,一个一哭二闹三自、残,很好玩吗?」 「他们要是每次吵架都这么折腾,我们这些老傢伙受得了吗?」 他推测杰弗里能撑得住的情况下,谢黎的精神紊乱撑过两三个小时,就会平静下来。要是谢黎肯吃药,虽然副作用很大,但过几分钟就能度过这次的精神紊乱期。 这些,伊凡和柏林他们不知道,在研究室里的大佬们也不知道。 对一个雌虫说,你的雄主要死了,可是比摘了他的羽翼,比要了他的命还残忍! 第80页 三虫瑟瑟发抖地挤成一堆,看向诺曼的眼神满是惊恐——他们觉得阿尔温和谢黎够兇残了,眼前这位更可怕。 他们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他们以后别再吵架了。 否则虫神不处罚他们,诺曼会出手! 第59章 :老婆看我,看我,快看看我! 「我撑不住了!」 杰弗里要被电熟了,受不了地甩开谢黎的手。 「咦?」之前他怎么都摆脱不了,这次轻轻一甩就把谢黎给甩开了?! 更确切的说,是谢黎主动松开了杰弗里的手。 谢黎缓慢地从床上坐起,弓着身剧烈咳嗽了好一阵子,摇晃着站起往房间外走。他无知觉地撞开杰弗里,扶着墙一步一顿,看起来很吃力。 他脸上的面具早被摘了下来,脸色是那种病态的苍白,咳嗽让他的瞳色血红,额角青筋凸起,显然在忍受着恐怖的痛苦。 杰弗里拦在谢黎跟前,紧张道:「你现在这样,别乱跑。」 「走、走开。」谢黎推开杰弗里,「咳!咳咳咳!」 杰弗里有点懵,不知道谢黎现在是清醒的,还是病煳涂了。他不想再被抓着电,像只胆小的大型狗不远不近地跟在谢黎身后,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问题是就算出现了意外,他也搞不掂。 他心慌慌地给雌父发消息,可是却没收到任何回復,一下子更急了。 谢黎推开房门,走了一段路,离开第四研究室,走到各研究室之间的空旷廊道。廊道的灯光暗沉,感应到热源的出现后,自动调节亮度,将几个岔口的方向照亮。 「咳!」谢黎太累了,停在拐角处,背靠在墙上支撑着以免摔倒。他仰起头,粗糙的喘气声像被扯开的破布。 他却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起来。 「哒哒哒」的脚步声砸落在地板,声音很急促,能听出来十分匆忙。 再走不远就是谢黎的房间,阿尔温的脚步却慢了下来。他刚拐进岔路口,鞋尖转向,害怕地想逃。 忽然,长臂探出,勾住阿尔温的腰。 阿尔温本能要反击,在闻到熟悉的气息后,身上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空,被强行带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抓到了。」 谢黎将身上的重量压在了阿尔温身上,精神力贪婪地钻进阿尔温的皮肤,像是一张铺开的大网,将误私家花院的蝴蝶捕住了。 阿尔温及时抱住快摔倒的谢黎,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灼烫的精神安抚涌入他的身体流转,冲散了淤积的怨气,冰冷僵硬的四肢逐渐暖和软柔起来,阿尔温身上满布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癒合。 这个雄子的手掌肆无忌惮地探入他的衣服内,绕到身后按压在他的肩胛骨处,然后将他搂得更紧了。 背部伤口如万蚁啃噬的痛苦在缓慢地消散。 如山涧清泉浇洗在腐烂的伤口,把死肉去掉,新肉疯狂地生长。 阿尔温忽觉肩上一沉,踉跄着后退半步,稳住身形的同时,接住晕倒过去的谢黎。 谢黎的体型比阿尔温高大太多。明明是阿尔温在抱着昏死过去的谢黎,却像是他被谢黎紧紧地拥在怀里。 阿尔温茫然地仰起头,脑子被卡顿住,完全转不动了。 这个雄子在晕过去之前,说了什么? 「阿尔温,我难受。」 冰山蓝的眼眸闪烁不定,幽蓝很快取代了淡白,就像在漆黑的夜空撒下一大把名贵的蓝宝石,慷慨地点缀成了温柔星河。 躲在一旁看戏的杰弗里吐槽道:「这傢伙也太会撒娇了,还老鄙视我向雌虫撒娇。太过份了!太过份了!太过份了!」 说完,杰弗里转头扑向寻过来的兰尼,可怜兮兮道:「雌父,我好疼呀!我都吃了这么多苦,给我养只雌虫吧。」 兰尼心疼地摸摸杰弗里的脑袋,看向阿尔温,提醒道:「把他带回房间吧,这里虫太多了。」 几个大佬赶过来,活见鬼地看着抱在一起的夫夫。 这还算好的,今晚在研究中心通宵的研究员全被吸引了出来看戏,还有附近值夜的军雌也赶来看热闹了。 谢黎那张脸摆在那,兰尼怕整个军部的雌虫都要往这边扑来。 「天呀,见到真虫,比照片帅多了!」 「他是在撒娇吗?哎呀,好心疼,好想抱抱他。」 「嘘!想死吗?当着教官的面挖墙角?啊啊啊啊教官快放开那个雄子,让我来!」 听到身后此起彼伏的惋惜声,阿尔温冷哼一声,瞥了眼如狼环视的军雌们,带着谢黎回房间了。 军雌们一阵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超s级了不起?」 「超s级确实很了不起。要不要验证下教官的占有欲有多恐怖?你多看他的雄主几眼,看他会不会把你给生撕了。」 「帝国就他一个超s级雌虫,还以为他会想办法离婚,怎么着也得找个a级或以上的雄主吧?f级的雄虫这么废物,能给他多少精神安抚?」 「谁知道呢,约瑟殿下他都不要。」- 军部绝大部军雌被吸引过去围观谢黎的同时,在训练区的某个角落里,正发生着另一件不可告虫的秘事。 金色的长髮在昏暗的角落飘飞,缠绕住天蓝色的漂亮长发。 暧、昧的喘息声在过道里高低起伏。 第81页 t字型的廊道不是封闭的,呈开放状态。平常很少虫会经过,但只要有虫经过,便能借着月色看到这无比旖、旎的一幕。 高大的雄虫将身形娇小的雌虫抵在墙边,发疯地亲吻着。 好像发了狠我,非要把雌虫弄晕过去不可。 然而,这个雌虫显然技术纯熟,很懂得如何挑、逗雄子,借着撩拨的机会欲秦故纵,让雄子更加欲、罢不能。 紧紧贴在一起的两虫,正是约瑟和沈星白。 约瑟狠狠地吻住沈星白的唇,将其抱起,强迫对方的腿圈在自己的腰间,粗重的唿吸似野兽在嘶吼,怀里的雌虫很漂亮,很美。很像阿尔温。 阿尔温的唇会不会比这个雌虫的唇更软? 阿尔温不会发出这么淫、盪的喘息,中午他看到阿尔温被亲吻到迷失时,隐忍着不肯叫出来,明明都快被弄哭了。 约瑟的动作一顿,金眸微眯,抓住沈星白正在解他领口的手,冷声道:「你逾越了。」 沈星白僵住,很快敛去脸上的笑意,紧咬着唇,鸦睫微垂,又长又翘的睫毛上坠了几颗晶莹的泪珠,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双手攀在约瑟的脖颈上,暗示意味极强地收起双腿,蹭了蹭,主动吻在约瑟的唇上。 他抛弃了所有尊严,轻声哄、诱道:「可以把我当成他。」 约瑟沉下脸,忽觉无趣。 他将沈星白从身上推开,任由一个被勾起欲、望的漂亮雌虫就那么狼狈地摔倒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 「你不配。」 约瑟冷哼一声,转身要走。 他的脚步止住,衣袖被沈星白扯住了。 他不耐烦地垂眸,想呵斥这个心机深重的军雌。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到袖口,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怯怯地勾住金丝繁花袖边。他的脑海中浮现阿尔温几乎承受不了的脸颊,躲避着某个该死雄虫粗暴的亲吻,却又怕别虫听到不敢开口求饶。 就是这样,怯怯的。 约瑟决定不走了。 他回过身,温柔地扶起沈星白,指腹在白净的脸颊上细细摩挲,凝望那双怯生生的蓝眼晴,要是颜色更深一点,就好了。 约瑟俯身,吻在沈星的脖颈,用力咬了一口, 留下深深的血印。 「你叫什么名字?」 沈星白疼得浑身发颤,看起来像是被吓坏了。他呜咽着,克制住想主动攀附过去的双手,故意逃避着往后躲避。 果然,约瑟追了过来,将他再次抵在墙上。 他轻咬着唇,努力回忆中午偷看到的画面,学样阿尔温的样子,恼怒地侧开脸,沉默不语。 「对,是这样。」 约瑟撕开沈星的衣物,激动道,「阿尔温,他有弄疼你吗?」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 「再忍忍,父皇答应把你送给我的。」 约瑟粗暴地将想逃跑的雌虫拖回来,早已失去了平日的优雅,咬牙切齿道,「是我先要的你,你是我的。」 廊道里传来不断的求饶声,接着是低低的哭喊声。 沈星白被痛晕过去,又醒过来,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除了疼痛竟是从这场荒谬的掠夺中逐渐获得了快感。 他觉得一切都很荒谬,缓缓勾起唇,但很快又将唇线压下,努力假装惊恐、害怕,故意躲避着约瑟的抚触。 结果,如他所料地招来更疯狂的沉沦。 沈星白再次疼晕过去之前,紧紧抱住约瑟,脑海中那个废物系统面版正在飞速跳动。 目标攻略值:3%——25%——48%——63%——精神力值:c+——b——a——a+——耻、辱的泪水从眼眶溢出,沈星白却希望这场肆、虐能持续更长时间。他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他说过,他不笑的时候,会更像阿尔温。 他直得不能再直,女朋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现在却要主动去勾、引另一个男人,不要脸地上赶着去当别人的白月光替身又如何?他想回家。 要他违背自己的意愿,用这个本就不属于他的身体,去取悦另一个男,被睡就当被狗咬了,又怎样呢?他要回家。 这个世界全是变态,一群虫子脑子就没一个正常的。他一个普通大学生穿过来,费尽心思去讨好大反派,不,是把大反派拿捏得死死的超级变态,有何不可呢?他要回家。 废物系统不靠谱,谢黎是他回家的唯一希望。 他在证明自己对谢黎有价值,用最卑微的方式投诚。一旦谢黎放任阿尔温杀死约瑟,这本书的主角攻死掉,整个故事就崩了。 错过了这个机会,他永远也别想回家了。 第60章 :背着老婆搞小动作 「不到半个月,那些药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了吗?」 诺曼站在实验床前,翻动副官送上来的分析报告,担忧地看向谢黎,说道,「我还是把阿尔温要回来吧。」 谢黎从实验床上坐起,扯过旁边衬衫套上,温声道:「一个短期任务,让他去吧。」 伦卡达沃山谷战后,阿尔温受了重伤。上头以阿尔温调养身息为由,强行将阿尔温从前线调下来,去当教官带新兵。 这一调动,已经四年了。 阿尔温是超s级的军雌,对战斗本能地渴望。好不容易获得一个短期任务,半路又把他给强行叫回来,小傢伙会很失望的。 第82页 谢黎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搞不明白他的小蝴蝶为什么老想往外跑,就不能像伊凡那样天天陪着自己的雄主? 想到这,他臭着一张脸,对诺曼说道:「杰弗里又翘了今天的实验,明天必须把他抓过来。」 站在诺曼旁边的兰尼苦笑了一下,保证道:「明天一定。」 半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 诺曼将谢黎精神力异常的情况隐瞒下来,谢黎以研究员的身份住在军部,配合研究测试精神力的情况,既是研究对象,也是研究员。 高级雄虫的精神力能提升低级雄虫的精神力,别说是雄虫之间,放眼整个虫族就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为了保护谢黎,保密工作必须做好。 所以杰弗里是谢黎唯一的实验对象,简称白老鼠。 谢黎导入杰弗里身体的精神力会在传导的过程中大量消耗,但是半个月时间,杰弗里的精神等级从b-达到了b+。 这种方式当然没有普适性,可对于杰弗里来说显然是有极大好处的。 前提是杰弗里能忍受高伏电压般的长期「电击」。 这种情况是唯独对杰弗里会这样,还是说谢黎对其他雄虫传导精神力的时候也会一样,暂且不知。 利昂也是雄虫,他们骗着利昂尝试过,但没有任何变化。他们只能推测出年长雄虫精神力稳固,不可能再提升。 实验范围缩小到精神力未稳固的年轻雄虫。 诺曼他们商量过秘密召唤其他雄虫进行实验,然而全帝国符合条件的年轻雄虫本就没几个,还要信得过的就更是少之又少。 谢黎随手拿过一份雄虫资料,翻动的过程扫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低笑道:「我有合适的实验对象了。」 诺曼和兰尼都看向他,等着谢黎给出答案。 谢黎也不卖关子,将资料随手一丢,说道:「达里尔。」 兰尼拧起眉头,不同意:「他是迪兰家族的,不可以。」迪兰家族都是亲帝派,是陛下最忠诚的贵族家族之一,势力庞大,不好招惹。 诺曼沉吟片刻,看向谢黎:「你想干嘛?」 谢黎笑而不语,一副天然无公害的样子。 谢黎见诺曼拿过另一份资料继续动,知道诺曼猜到他的想法,做好准备挨诺曼一顿揍,也准备好说辞有信心能说服诺曼。 怎料,诺曼只是不咸不淡道:「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傢伙也是有点用的。」 谢黎挑了挑眉,看向诺曼的眼神除了尊敬外,多了几分感激。诺曼话外的意思是让他放手去干,背后有他们这些长辈撑腰。 谢黎领了这份情。 诺曼从智脑里传了几份资料给谢黎,没好气道:「资料库的所有资料看完了吧,明天开始你加入我的项目研究。」 谢黎苦笑,「诺曼叔叔,我手上已经有两个项目了。」 「雄虫精神力提升的研究进展太缓慢,杰弗里不来,再加个达里尔,也不会很忙。」诺曼拧紧眉头,怒斥道,「至于另一个项目,就不能换个研究对象吗?」 谢黎第二个项目是关于雌虫羽翼再生的研究项目。 对于帝国来说,军雌战斗时是不会展翼的,更不会在战斗中失去羽翼。而被处以摘羽翼罪的罪雌,摘去羽翼本就是处罚,帝国怎么可能耗费大量资金投入到这种完全没有用处的研究项目中? 不过这个项目一经提出,立马就被通过了。 谢黎提出,诺曼通过。 诺曼不反对谢黎的研究,其实他在主要研究虫族繁衍项目之外,也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只是没有任何进展。 雌虫的羽翼被摘去后,只会随着伤口腐烂,饱受病痛的折磨下逐渐死去。 诺曼之前虽不喜谢黎,但也没反对他娶阿尔温做雌君。一方面是谢黎及时救了阿尔温,另一方面是阿尔温和谢黎在一起,伤口不但没有恶化,还有好转的态势。 当初会搞出摘羽翼罪这一出,本就在诺曼的预料之外。为此陛下曾亲自向诺曼赔礼道歉,给到的好处也绝不会少。 正好谢黎的别墅和阿尔温的古堡都需要重新装修,诺曼索性用陛下的部分谢罪礼重新翻修,调整房子格局,准备给以后的小雄子小雌子们多准备些房间,以及游戏房等。 谢黎为了让阿尔温能重新长出羽翼,直接住在了研究室,根本没心思管房子的事。 阿尔温除了战斗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放空,也不会想到这些。 诺曼只能多操心,给他们把婚房弄好。 「跑哪呢?听到我说的话没?」诺曼逮住想偷偷熘走的谢黎,警告道,「又要背着阿尔温,和那个沈星白幽会吗?」 谢黎苦笑,「不是幽会,他是我的实验对象。」 诺曼冷哼一声,「怪不得你会同意阿尔温出任务。」 谢黎一个头两个大,无奈地解释道:「饶了我吧,外面那些谣言你也信?你是知道我会选择他,仅仅是因为他的品种和阿尔温很接近,我总不能直接拿阿尔温研究,对吧?」 他哪里捨得下手? 诺曼烦躁地挥挥手,「要敢把他留在这过夜,看我怎么收拾你!」 谢黎连忙逃出实验室。 兰尼担忧地望着谢黎离开,站到诺曼身旁,说道:「半个月时间,他的精神力增长得太恐怖了。」 第83页 诺曼脸色缓和少许,发自内心地夸赞道:「帝国几百年积累下来的资料库,他都能在短时间内啃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兰尼看向诺曼,询问道:「他能动得了迪兰家族吗?」 诺曼倒是很欣赏谢黎这份狠劲,无所谓道:「叫哈里斯他们几个过来,我养的雌虫,是能随便欺负的吗?这事陛下要敢有意见,他等着瞧好了。」 「那个沈星白……」兰尼还是很担心,「他们会不会走太近了?约瑟在军部把事闹得很大,这半个月,已经有三次被发现他们在训练区干那档子事,陛下气得不轻。」 诺曼嗤笑出声,「约瑟就是故意要气陛下的。」 「至于沈星白,不重要。」诺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喃喃道,「谢黎那浑小子就喜欢欺负阿尔温一个,对其他雌虫倒是多看一眼都懒得。」 同一时间,谢黎走到分配给他的实验室,推门而入。 「把衣服脱了吧。」 他摘下面具,顺手递给迎上来的沈星白。 沈星白讨好地接过面具,转身把面具放到大理石面的琉璃台上,背过身去解下衬衫纽扣,白衬衫褪至肘弯处,露出本应光洁优美却已然伤痕累累的背部。 他熟练地往实验床上一趴,当一只称职的白老鼠。 他脸朝下盯着泛起冷光地面,边打开光幕打算给约瑟回条信息,边开心道:「谢大哥,我的攻略任务达到70%了,希望快点完成任务,我就能离开这个变态的世界了。」 「谢大哥,你想回家吗?」 谢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不置可否道:「想吧。」 第61章 :我把老婆养歪了?! 「我爸妈很忙,大概连自己儿子失踪了都没发现。」 谢黎捋了下乱发,随意道:「倒是我外婆,两三个月没收到我寄的昆虫标本,应该会挺担心的。」 不是说想回去就能回去的。 谢黎没有系统,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身穿过来的。想回去原世界,哪里有那么容易? 再说了,他回去了阿尔温怎么办? 他眸色沉了沉,淡淡道:「先把阿尔温的翅膀治好再说吧。」 他拿起自打住进实验室后,就特意配置的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樑上。 这副眼镜是根据他的需要配置的,加入了这个世界的黑科技,部分项目分析可以直接通过眼镜立马给出分析结果。 淡金色的眼镜链在冷白的灯光下闪烁,戴上金边框眼镜后的他更显斯文沉稳,儒雅贵气,散发着独特的气质。 他抓起实验白胶手套,漫不经心地将苍白的手指往指套塞,走到实验床前,伸手拍在沈星白的肩上,一股微弱的精神力灌入对方的身体里,轻易激发出其背部的羽翼。 一双深蓝色的柔软羽翼舒开来,在空中扇动两下,乖顺地铺卷在沈星白的背上。 谢黎随手捏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刀刃落在深蓝色的羽翼上。 像切开薄纸片般,深蓝的羽翼被切下小部分。 他观察着刚被切下的残翼边缘,幽蓝的液体渗出,像在滴血。精神力注入残翼片中,被切断的边缘微不可察地颤动,然后残翼的边缘地带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一块硬币大的残翼生长到巴掌到,剎那间如叶片枯黄,蜷缩成团,变成一团毫无生命力的黑灰。 谢黎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喃喃道:「这个方向也不对吗?」 通过残翼培养出新的羽翼,植入阿尔温体内种下「翼芽」,在阿尔温的身体里孕育生长,只要培养的新「翼芽」和阿尔温的身体不产生排斥反应,阿尔温很快就能获得新的翅膀。 谢黎的精神力给残翼提供了足够多的营养,但是残翼生长到一定程度后就会迅速枯萎,残翼的细胞寿命在被切割下来的那一刻已经停止。精神力的灌入导致短暂的復甦,但很快残翼又会遵循生命规律枯死。 如果种下的「翼芽」在阿尔温的体内枯死,或者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会产生严重的反噬后果。那么会对阿尔温的身体造成严重的,而且是不可逆转的永久性创伤。 阿尔温是光明女神闪蝶,沈星白是和阿尔温最为相似的一个品种。 赛普勒斯闪蝶。 相较于光明女神闪蝶,赛普勒斯闪蝶略小一点,前翅不像光明女神闪蝶那般锋芒外翘,而是较圆润乖巧,翅膀外围还会多一圈白色点状斑纹。 当然,赛普勒斯闪蝶的颜色偏天蓝色,而光明女神闪蝶则是瑰丽的宝蓝色。 阿尔温情绪愉悦时,瞳色就会转变成瑰丽的幽蓝。 最关键的是这是一个小说世界,沈星白作为白月光替身,各方面的参数应该和阿尔温都会很接近。 这才是谢黎会选择沈星白作为实验对象的主要原因。 「谢大哥,我的翅膀可以收起来了吗?」沈星白疼得额角渗出细汗,勐地吸了口凉气,「操!切之前能不能先说一声!」 他的翅膀传来剧痛,谢黎又切了他一小块翅膀。 「下次。」谢黎说着,手掌抚在沈星白的翅膀上,精神力灌入。 同时,他另一只手按在沈星白正在和约瑟聊天的对话框上,因为角度选取的随意,镜头晃动,录像的画面像在偷拍。 镜头拍到了沈星白在一张皮质床上,侧脸不自然地潮红,微仰起脖颈,露出这几天被约瑟故意留下的痕迹。 第84页 他把褪至一半的衬衫挂在手肘,蜷缩起身体,宝蓝的羽翼在半空中舒展开,忽然一阵剧烈颤动。他强忍着酥麻的触感,被切掉的翅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好。 由于拍摄角度问题,只能拍到沈星白被精神安抚后,无法控制地展翼状态,而看不到羽翼被恢復。 沈星白这才注意到镜头的存在,慌乱地要将镜头切断。 还是慢了一步。 苍白的指尖一划,谢黎毫无心理负担地将这个完美的「偷情」证据发送给约瑟。 对话框中刚显示发送成功,下一秒就变成了已阅状态。 沈星白连撤回的机会都没有。 谢黎瞥了眼光幕,饶有兴趣道:「他盯着屏幕等你消息?」 「我——操——」沈星白捂着脸,尴尬地蜷缩起身体,把翅膀收回背部,苦涩道:「谢大哥,你、你真不拿我当人看待呀!」 谢黎耸了耸肩,「不用谢。」 沈星白的天讯立马响了起来,他不敢挂断,也不敢接,暗骂了句变态,感动得都不敢动了,破罐子破摔道:「……我谢谢你。」 谢黎一脸坦然,「不客气。」 沈星白真的要哭了,被这两个变态夹在中间,快疯了。 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想回家。 工具虫的命就不是命对吧?约瑟没把他当人看不算了,毕竟约瑟确实不是人。但是为什么他觉得谢黎融入这个世界也融入得太好了吧?谢黎比那些虫族更像虫族。 至少在变态方向,虫族是拍马都追不上。 沈星白太懂男人既然又要的心态,约瑟想要阿尔温这个白月光,但替身也是他的所有物。现在 谢黎直接把证据给送上门,约瑟不疯才怪。 这个视频怎么看都是谢黎把他这样那样后,还嚣张地拍下视频炫耀一番。就是故意的。 谢黎这个变态就是把他推出来当靶子,好将约瑟的注意力从阿尔温的身上转移,把火引到他的身上烧。 完全不顾他的死活。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拿来当白月光替身的玩、物,却背着自己和情敌偷情?!在约瑟看来,沈星白是约瑟故意派来接近谢黎的,想他勾、引谢黎,然后约瑟好抢走阿尔温。 约瑟却不知道,沈星白一直就是站在谢黎这边。 现在约瑟完全是吃不了还兜着走。 混进军部这半个月时间,约瑟抱着抢走谢黎「小情人」的心态接近沈星白,谢黎都还没出手,沈星白就靠着谢黎明里暗里的帮助将攻略任务推进到70%了。 约瑟对阿尔温爱到痴狂,还是帝国的未来继承雄虫,身份、地位、脑智都在。沈星白一个普通人真玩不转,他不是没努力过,而是连1%都推不动。 沈星白赶紧扫了眼脑海里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系统面版,兴奋得想大叫出声。 目标攻略值:90%他死活推不动1%,谢黎一出手就把任务推进了20%,直接拉高到90%了。 他很庆幸自己没站错队,看向谢黎的眼神满是崇拜,夸张道:「谢大哥,我没被约瑟掰弯,别一不小心被你掰弯了。」 谢黎稍微抬头,扶了下眼镜边框,金边眼镜下血眸毫无情绪波动,扫向沈星白的目光漫不经心的。他很快又无所谓地垂下眼眸,专注手上的培养皿。 他不像在看一个人,反而像在看一只昆虫。 「开、开玩笑的。」 沈星白被那一眼盯得背嵴发凉,忽然发现系统任务列表上新添了一个显示栏,惊唿道:「谢大哥,系统面板突然多了一个『反派黑化值』。」 谢黎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向沈星白。 沈星白吸了口凉气,「80%。」 谢黎蹙眉,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他记得原着中阿尔温毁灭帝国,屠尽所有雄虫的阶段,黑化值不到70%。 现在,他娇养在温室玻璃花房里,悉心呵护了这么长时间的小蝴蝶,在他面前乖得像只绵羊的小傢伙,黑化值不减。 还反增了?! 第62章 :那小子疯了 问题出在哪? 谢黎很少有这种摸不着边际,怎么做都好像不对的无措感。 但在阿尔温身上,他总是能尝到这种滋味。 虽说当初拍下阿尔温是意外,但既然决定养这只小蝴蝶,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办法让小傢伙开心。 他做饭、修復军章、寻回项鍊、把所有财产归还、给他自由,还布置花房、买漂亮的衣服和饰品送他。现在更是进入军部研究中心,想办法如何治好小傢伙的翅膀。 他确定自己在小傢伙可能黑化的节点上都堵死了。 按理来说,他的小蝴蝶没理由黑化。 谢黎一直住在研究中心,还不知道古堡被阿尔温发疯毁了,正在全面翻修。 他更不知道,这段时间因为约瑟和沈星白在军部搞出来的动静太大了。 他们三天两头就在军部各处「打野战」,军部里几乎全是军雌,本就对极稀缺的雄虫饥渴难耐,这一下子全都被刺激得都要发疯了。 正巧谢黎一头扎进资料库里刷资料,后来又忙于研究项目,就没离开研究中心半步。 在那次他单方面认为自己被冷落的不愉快事件后,再加上他一看资料确实会忘了吃饭睡觉,阿尔温不得不准点报导陪他吃饭,晚上悄悄摸进研究中心提醒他睡觉。在几次他答应睡觉又熬通宵后,诺曼命令阿尔温盯着他睡。 第85页 难道是因为阿尔温被迫陪自己,受不了?黑化了? 「不会吧?」他想说服自己,却又找不到任何藉口反驳。 谢黎薅了下头髮,把刚穿好衣服的沈星白重新摁回实验床,淡淡道:「先别走,把衣服脱了,再展翼让我看看。」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抓紧找到治好阿尔温翅膀的办法。 「大哥……」沈星白盯着已经发送出去的语音,点了一遍,对话框里播放他刚发出去的话。 「殿下,我哪怕是死也不愿意让他多碰我一下,我的心是你的,我的身体也独属于你……别走,把衣服脱了,展翼让我看看。」 后面那部分是谢黎的声音。 沈星白面对疯狂发来的语音留言,一条都不想点开。 他麻木地关掉对话框,决定让约瑟殿下自己玩会儿修罗场。 没法收场了,真没法收场了。 他不解但十分配合地再次脱下衬衫,闷哼一声被谢黎摁倒在床、上。他脑子「嗡」地一片空白,挣扎着想爬起来。 「谢大哥,我是直……啊——天杀的!你轻点!」 「别切了!我的翅膀要被切没了!」 雌虫的翅膀可是身体最敏感的部分之一,稍微触碰就会令雌虫起反应,更别说谢黎是带着精神安抚的触碰。 然而,沈星白虚脱地趴在床上,脑子里不知为什么忽然浮现某任前女朋友强迫拉着他看的生育纪录片。 纪录片中,躺在病床上的孕妇一边忍受着妊娠的疼痛,一边无助地躺在那,望着一群套着绿色外科手术衣的医生护士把她围在一起。 她看着麻药打进手臂中,然后麻木地盯着头顶刺目的白炽灯逐渐陷入昏迷。 但她又没有完全昏迷过去,纪录片里播放着孕妇被剖开肚子,以内心独白的方式配声道:「当时我躺在病床上,打过麻药后完全不能动。但不是全麻,我能感受到刀子一刀一刀地划开我的肚皮,一层又一层,我数了一下,应该是五刀,但后来医生告诉我是七刀……」 沈星白想不起那个前女友是哪一任,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只记得当时她高兴地告诉自己怀孕的消息,他根本没想过结婚,第一反应就是叫她把孩子打掉。 然后前女友就拉着他看了这个纪录片,把他吓得这辈子都不敢要孩子了。 接着那个女的甩了他,跟别人生孩子去了。 沈星白眼眶含泪,在痛晕过去之前,想到的是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没到。如果他沦落至此,是因为曾经太渣,他只能把所有苦怨嚼碎了死命咽下去。 他的翅膀被切了多少刀?五刀?还是七刀? 他妈的谢黎是没把他当人看呀! 谢黎收集到足够的实验样本,封装好后,回头见沈星白晕死过去了。他漫不经心地将眼镜摘下,任由眼镜链坠着挂在胸前,脱去斯文气质后,透亮的血眸冷漠薄情。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眸底的温柔,独属于某只小蝴蝶。 他在沈星白的智脑上一番操作,给约瑟发了一条消息,然后摘下沈星白的智脑销毁。 他像做饭般一脸轻松,修长的指节按压在手术刀刀背,锋利的刀刃将质感的绸缎面料划破,在黑色西裤上划开道道口子。 鲜血渗透衣物,沈星白此时的模样不是一般的悽惨。 沈星白现在就像一件被恶意弄坏的玩具,偷玩具的人没有归还玩具的意思,而是随手将玩具丢弃在路边的垃圾桶。 谢黎扯开白纱布,替满身是血的沈星白止血,纱布绕过他的手臂、腿、胸口、脖颈。纱布结口绑得很不用心,根根长纱布垂落,看起来有些渗人。 接着,他脱下白大褂,包裹住沈星白,将其抱起带到实验室的暗道。 他抱着沈星白在昏暗的过道里走了一段路,然后进入一个偌大的大厅,里面摆放着数百艘逃生舱。 这是军部给研究中心配备的逃生出口,预防军部突然遭遇叛、军袭击,珍贵但毫无战斗力的研究员是重点保护对象。 他随手打开身旁的逃生舱,将沈星白丢进去。 他弯身扯动白大褂的动作一顿,「啧」了一声,松开了白大褂,任由这件白袍将沈星白包裹住。他操作将逃生舱门关闭,设定目的地是帝国皇宫。 「嘶——」 他歪了歪头,改变了目的地。啪! 他漫不经心地按下逃生舱的发射键——开始吧,火葬场剧情。 几分钟后,帝国军部陷入一片疯狂的混乱之中。 在重兵把守的帝国军部,在一切看起来极为正常的情况下,军部的核心地带发生了令虫匪夷所思的异常事件。 「研究中心遇到敌袭了吗?!」 「几百艘逃生舱突然同时发射朝向不同的遥远星域,到底怎么回事!」 「反、叛、军怎么做到无声无息潜入研究中心攻击的?!」 收到消息的诺曼和几个大佬们第一时间赶到谢黎的研究室,见到里面鲜血四溅,吓得老命都去掉了半条,连忙往逃生舱室赶去。 他们在半路遇到散步回来的谢黎,居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更紧张了。 利昂率先开口,「你小子,又搞什么鬼了?」 谢黎在长辈们紧绷又关切的眼神下,耸了耸肩,漫不经心道:「给约瑟送了份小礼物。」 第86页 「我还准备了很多大礼,一个都不会少。」 「全都有。」 哈里斯望着谢黎云淡风轻走远的背影,看向诺曼,兴奋道:「好神奇,我突然相信这小子一个虫就能把迪兰家族干掉。」 迪兰家族可是在帝国扎根几百年的老贵族,连陛下都需要礼让三分的庞然大物。 诺曼脸色微变,「浑小子,他最好可以。」 兰尼问道:「那逃生舱的事我来处理。」 诺曼摆手,说道:「不必,我已经派虫查过监控,那小子早就做好了准备,监控查不出异常。」 几个大佬们都是眼前一亮,没有实到谢黎的心思如此缜密,做事干净利索,不留下任可蛛丝马迹。 干最狠的活,还能轻松将自己摘出去。 大佬们认同地点点头,肯定了谢黎是做大事的料。 这时,伊恩问道:「替阿尔温报仇的行动,暂时缓缓?」 「缓什么缓?」诺曼没好气道,「这小子开始发疯了,盯紧点,随时准备添把火。」 第63章 :阿尔温:雄主不吃我软饭!qaq 啪嗒。 一块小陨石漂浮在死寂的黑暗中,轻轻碰撞在悬停的机甲机械臂外壳,发出一声微弱的声响,反弹往斜向下方坠落。 机械能量流动的嗡鸣声几不可闻,在无垠的宇宙中融入一股独特的如心脏跳动的波动,逐渐消寂。咔嚓! 微型机甲分解脱离,摺叠成一个玻璃球大小的金属圆球,悬飞到透白的掌心。 「休整半小时。」 阿尔温将圆球收进腰间的战术包中,一身黑色战斗服干净利索。下达命令后,他走到一块掩体石块旁坐下,调整眼前光幕眼镜,勘测周围环境。 透粉的指尖在面前的光幕操作,阿尔温汇报任务情况:「第三小队顺利降落在塔斯第三岩层板,无异常。」 这是一片碎星带形成的隔离星群,中间有一片特殊生命群区域,由三块巨大的岩层板组成。每块岩层板足足有一个百万人居住的城市面积大,在奇特的运转轨迹下,正在形成宜居的地带。 「暂未发现碳基智慧生物,有少部分硅基生物分布,基本监测智力等级偏弱。」阿尔温汇报完,关闭光幕。 他的后脑勺靠在红土石块上,透过稀薄的大气层,仰望沉睡的宇宙。 红色星芒闪过,透亮温润。 就像某个雄子的眼睛。 他拧紧眉头,向旁边正在喝水的属下扬了扬下巴,说道:「那个红芒有异,去查看下情况。」 这片碎星群很密集,遮挡了所有的星光,乌漆抹黑的天空突然出现一颗耀眼的红光,且距离很近,是异常表现。 那个军雌站了起来,应道:「是,队长。」 阿尔温收回目光,并没有太担心。这片碎星群很密集,战舰无法靠近,大型陨石会在进入碎星群外围就被阻挡住。 红芒在第三岩板的大气层外,属下过去查看需要一段时间。 他们的任务是勘测第三岩板的环境,绘制这里的地型和生物地图,以及收集有价值的样本回去研究。帝国星域内每次出现新生孕育出来的宜居环境,都需要进行这个工作。 简单,安全,容易攒军功。 这种任务为期三天到一周,派出勘测智能机器虫进行採样及绘制地图,完成任务无异常后,便会返航。 一只蜘蛛型状的勘测智能机器虫从阿尔温的脚边爬过,阿尔温缩了缩脚,让它绕过去。 几个队员已经把负责的机器虫放出去,现在他们已经没什么必要的工作,或许可以四处走走查看,或者就这么等两三天,勘测完就能离开。 阿尔温不想动,靠在岩石上放空。 指尖探入领口,勾出一条编织精緻的红绳,红绳坠着一颗透亮的血琥珀。他盯着琥珀发呆,指尖摩挲着紧密缠绕的红绳,好像会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 那是一个阳光普照的午后,他趴在飘窗边发呆。 谢黎跑了过来,拿着几根红色细绳在他面前晃了晃,说给他变魔术。 他兴致缺缺地瞥了谢黎一眼,渐渐被那双灵活修长的手吸引,然后,谢黎用几根绳子像变魔术一样,编织出了一条精緻漂亮的绳链。 谢黎突然靠近他,他吓得不敢动弹。 他以为他是要抱自己,或者亲自己,习惯性想拒绝,却又隐隐在期待着什么。可是他只是把手在他身上摸了摸,从口袋里摸出了血琥珀。 他看着谢黎将琥珀上绣迹斑斑的项鍊摘下来,换成了红绳子,替他戴上。 还说了一句什么来着? 「真漂亮。」 阿尔温茫然地盯着项鍊,直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当时谢黎夸的是琥珀漂亮,还是这条绳链漂亮。 以前他发呆的时候什么都不想。 现在他好像有很多事要想。 但一个都想不明白。 「队长,这次任务回去,能领挺多奖赏。」 伊凡完成投放勘测机械虫的任务,坐到阿尔温旁边,说道,「杰弗里叫我给他买一架机甲,我看中一款观赏用的机甲挺漂亮,领了钱就带他去挑。」 阿尔温愈发茫然地看向伊凡,扯了扯嘴唇,却什么都没说。 伊凡习惯了阿尔温总是处于待机状态,除非在战斗的时候,或者和谢黎待在一起。平常阿尔温往那一坐,就真的像只不会动的瓷娃娃。 第87页 他好奇道:「谢黎雄子有说想要什么吗?」 阿尔温僵硬地摇了摇头,眼睛有点发酸。 伊凡没察觉异样,好整以暇道,「他很爱钱吧,要不你直接把钱给他,让他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阿尔温脸色泛白,捏紧血琥珀。 一阵风吹过,好像有沙进了眼。 伊凡和杰弗里发着消息,低头盯着光幕笑得很甜,说道:「他叫我多出这样的任务,努力赚钱,他还想要……唉!队长,你怎么哭了?!」 阿尔温狼狈地抹了把脸,手背湿润润的。 他眼睑一垂,长睫被泪水洇湿,轻声道:「我想回去。」 「回去干嘛?」伊凡不解,「再等三天,没异常就能回快了,很快的。」 阿尔温:「我现在就要回去,回去……」 对啊,回去能干什么? 跑去谢黎面前质问,为什么他从来不花自己一分钱吗? 他要真敢这样问,最大的可能是被那个雄子教训一顿,会责怪自己多管闲事。雄主索要雌君的财产,让雌君出去赚钱养家,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谢黎不要,那就是他不想要。 阿尔温攥紧拳头,轻声问道:「伊凡,会有雄子不花雌虫的钱吗?」 「当然有啊。」伊凡说道,「大把雌虫求着想养雄子,雄子愿意给谁养都行,不喜欢那个雌虫就不花他的钱,多正常。」 伊凡忽然意识到什么,震惊道:「队长,谢黎雄子……」 阿尔温觉得自己最好什么都别说,可是伊凡很忠诚,也知道很多事情,伊凡能理解他,也许还能帮到他。 他有点慌了,不,很慌。 不知道该怎么办。很无助。 他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他把我的财产全部还给我了,一分钱都没要。」 「什么?!」伊凡吓了一大跳,怪叫道,「他不肯花你的钱?」 阿尔温艰难地点了点头,强忍着泪水,可是忍不住了,任由泪水无声落下,喃喃道:「他不让我养。」 他不要他的身体。 也不要他的钱。 从来没要求过他出去赚钱养他。 这意味着什么? 阿尔温捂住脸,瞬间崩溃了。他蜷缩着身体泣不成声,断断续续道:「不该想的,不要再想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堤坝已经被洪水沖塌,汹涌地将干枯的田地沖刷淹没。灾难突如其来的降临,将一切美好假象砸碎。 他连假装维持现状都做不到了。 第64章 :被老婆拉黑了,怎么办?! 「唿——」 谢黎勐地惊醒,愣了两秒,发现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揉了揉生疼的眉心,胸口剧烈起伏,心悸伴随着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立马打开智脑,阿尔温在任务地点,没有乱跑。 他暗暗松了口气,还是不放心,连忙给阿尔温拔去天讯。 智脑提醒信号在服务区外。 他用力搓了把脸,懊恼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他起身正要去找诺曼,副官推门而入,向他走来说道:「谢黎雄子,诺曼教授让我来通知你,达里尔雄子已经到了。」 「好,我这就过去。」谢黎应了一声,见副官没走,开口道:「还有事?」 副官期待道:「需要我帮忙换衣服吗?」 副官其实长得挺好看的,可能也就比伊凡差点,不过对方的目的过于明显,谢黎就感觉有些厌烦了。他挥了挥手,淡淡道:「不必,出去吧。」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副官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谢黎想到了什么,打开光幕,盯着杰弗里早就修復好的监控视频文档,只要他打开看了,就能知道喝醉那晚发生什么。 在监控没修復前,他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可当这个答案被装进盒子里,摆在面前,他却迟疑了。这是个潘多拉的盒子,他不确定打开后会看到什么——是希望?还是灾厄? 或者其他别的东西? 他一向做事果绝,但在这件事上犹豫了。 阿尔温不接他的天讯,还会黑化这么严重,肯定跟喝醉那晚发生的事有关。如果阿尔温是因为他才黑化的,该怎么办?放手离开吗? 他烦躁地薅了下头髮,把文档页面关闭。同时,杰弗里的消息弹了过来:准备完毕。 谢黎换上和其他研究员一样的研究服,戴上遮住上半张脸的护目镜,迈步走出房间,往七号研究室走去。 路上,谢黎边走边将指尖套入白胶手套,歪头咬住套口将手套戴紧,与另一个方向走来的诺曼汇合,边走边问道:「有阿尔温的消息吗?」 诺曼径直往前走,冷声道:「他刚汇报了工作,到达任塔斯碎星群,无异常。」 谢黎正要开口,他们被簇拥着走进七号研究室。 他把诺曼拦下,低声道:「单独说点事。」 诺曼板着脸,不明白谢黎在这个关键时刻,为什么要耽误时间,但他还是沉默地跟着谢黎走到过道无虫处,看他要说什么事。 谢黎:「拨天讯给阿尔温。」 诺曼冷着脸,说道:「他刚汇报完工作,不会有事。你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把帝国所有大虫物都牵扯进来了。现在,你是打算让陛下他们等吗?」 第88页 谢黎不为所动,坚持道:「给阿尔温打天讯,用您的号。」 谢黎知道阿尔温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虫就是诺曼,如果阿尔温没接诺曼的天讯,阿尔温那边肯定出事了。 如果阿尔温接了诺曼的天讯,那就是他要出事了。 诺曼点开光幕,当着谢黎的面给阿尔温拔去天讯。天讯很快被挂断,阿尔温回了一条信息:在忙。 谢黎暗暗松了口气,好吧,他被拉黑了。 可是他想不通,小傢伙任务在外,他们连面都见不上,他还有那个本事惹小傢伙生气? 「没事就行。」他苦笑出声,和诺曼一同返回七号实验室。 谢黎穿着和其他研究员统一的绿色防护服,白胶手套,头套,遮住半张脸的护目镜。他混入其中,与其他研究员无异。 诺曼走到实验目标前,冷声道:「实验开始吧。」 这次的实验目标,正是达里尔,帝国勉强同意提借出来做实验的b级雄虫。 达里尔被蒙着眼睛,动了动被铐在实验椅上的手脚,不同于研究员们凝重的气氛,他是既紧张又兴奋。 前段时间,他从长辈那里打听到,研究中心研发出一种能够提升雄虫精神力的方法。他在长辈那费了很多心思,终于得知杰弗里的精神力居然在半个月内从b-提升到b+。研究中心在暗中挑选新的实验对象,但他怎么都搭不上关系,以为没希望了。 他哥哥的精神力在a级,家族动用力量也是会想办法让哥哥入选。 怎料,天降好运。 他躺列在候选名单中,竟然被选上了!理由是他是b+级,与杰弗里同一等级,实验对照组更有参考性。 实验时间很长,达里尔从激动到强撑痛苦,再到哀嚎求饶,他被做了很多的实验,不,是被处刑虐、待了很长时间。 他哭喊道:「停!不要再继续了!」 「我要死了!不玩了!」 回应他的是一轮直刺灵魂的电击,他被电得浑身剧烈震颤。几分钟后,他眼白一翻,脑袋一撇,身子一歪。痛晕过去了。 帝国皇室会议厅。 费雷德倚在皇座上,单手撑在桌面,侧脸托腮,垂眸盯着光幕上直播的实验现场。 他蹙起眉头,沉默不语。 坐在费雷德旁边的安德鲁是一名s级的军雌,帝国元帅,军衔上将,迪兰家族真正的掌权者,也是达里尔的雌父。 他侧身,压低声道:「陛下,雄子体质羸弱,恐怕没有雄子能够忍受实验的煎熬。」 费雷德接过副官送上来的实验结果,扫了眼只有他知道的结果,掀眸看向次位上沉郁的约瑟,蹙眉道:「约瑟,你来说说。」 约瑟回过神,不疾不徐道:「不具有普适性。我不知道这个方法能提升多少精神力,估计不会多。但是,雄虫被这么折磨,绝对会严重影响生育能力。」 费雷德垂眸,盯着面前只有他能看到的实验结果:b+,等级没变动,精神力增长0.1%。评价:实验过程残暴,不适用雄虫。等级越高,精神力提升越困难。另,如长期实验,有60%机率从b+级突破到a级。 他摆了摆手,淡淡道:「散会。」 约瑟站了起来,率先走出会议厅,没察觉背后费雷德和几名上将军雌不满的目光。 他快步前往升降场,属下连忙跟上,压低声音汇报导:「殿下,已排查80艘逃生舱,暂时没有任何发现。另外,昨天全时间段研究中心的监控都查看了,谢黎一直在资料库里没有出去。」 「还有,」属下见约瑟愈发阴沉的脸,顿了顿,接着说道,「实验时间里,谢黎一直待在资料库,没有出去。」 「实验的事绝对和他有关。」约瑟登上飞行器,冷哼一声,「沈星白也是因为他失踪的。」 他走到操控面板,扫过分布在帝国星域各处未被排查到的逃生舱,注意到位于帝国星域边缘地带的一艘逃生舱有异常操作。 他盯着那个红点,立马道:「前往塔斯碎星群。」 他往后靠坐在软椅上,捏了捏眉心,沉声道:「联繫他,今晚行动。」 属下提醒道:「殿下,阿尔温少校也在塔斯碎星群出任务。」 约瑟怔了怔,喃喃道:「是吗?」 第65章 :自制修罗场 同一时间,塔斯第三层岩板。 伊凡手足无措地陪在阿尔温身边,却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话。 他之前见到诺曼打给阿尔温的天讯,又见阿尔温哭成那样,以免诺曼担心,替阿尔温挂断了天讯,回了条信息。 他打算等阿尔温情绪稳定后,再跟他说诺曼找他的事。 「队、队长?!」刚才被派出去返回的军雌来报告,见到冷面阎魔的教官竟然在哭唧唧,吓得他话都不会说了。 伊凡脱下外套披在阿尔温的头上,免得更多的军雌发现这边的异状。 他问:「什么情况?」 军雌报告道:「搜索到帝国研究中心发射出的逃生舱,已把舱体拖回,请示下一步工作。」 伊凡担忧地看了阿尔温一眼,站了起来,说道:「我去看看。」 他走到不远处的逃生舱,操作打开舱盖,液化气体从舱体内释放出。烟雾散去,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沈星白一身是伤的躺在舱体里,衣服凌乱,处于展翼状态还没完全收回。他的身上缠满绷带,脖子侧露出未包扎的伤口。 第89页 是手术刀留下的痕迹。 伊凡想到阿尔温刚被谢黎带回家后不久,他和柏林他们蹲在树上偷看到的那一幕。谢黎熟练地用手术刀划破阿尔温的皮肤,每一刀都落在细微的血管处,手法独特很好辨认。 他忽然意识到,阿尔温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对谢黎态度发生改变。 「该死的!」 伊凡的脸色很不好,他恨极了谢黎的所作所为,但他更担心阿尔温无法承受这一切。 他要怎么告诉阿尔温,他不过是出任务几天,他的雄主就耐不住寂寞,和一个漂亮军雌鬼混在一起了?!说不出口。 谢黎是迫于诺曼的存在,所以把沈星白玩、坏后,偷偷放到逃生舱里处理掉吗? 伊凡真的很生气,沈星白是他带的学员之一,平日表现挺不错的。但谁能料到他背地里是约瑟的雌虫,还总是三不五时偷偷去勾、搭谢黎。 现在搞成这个局面,伊凡不同情沈星白。 他忽然注意到裹在沈星白身上的那件白大褂,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他趴在舱体边,揪过白大褂一角嗅了嗅,有一阵极易分辨出的淡雅花香。 「卧槽!」伊凡头皮一阵发麻,恨不得将逃生舱重新关闭,丢回宇宙去。沈星白暂时只是昏迷,还活着的,但是让阿尔温看到这件白大褂,沈星白就死定了。 谢黎也死定了! 「他疯了吗?」伊凡快被吓死了,谢黎背着阿尔温偷偷玩别的雌虫就算,居然还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这时候,沈星白动了动,转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躺在逃生舱里,薄弱的大气层、漆黑一片的天空,以及周围陌生怪异的动植物,他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他看到伊凡愤怒的脸,和伊凡抓着的白大褂一角,鼻间萦绕着淡淡的花香。他死死握住伊凡的手,惊恐道:「伊凡教官,相信我,事实不是你看到这样的!」 伊凡注意到阿尔温的靠近,挥开沈星白的手,慌忙将逃生舱门重新盖上。 他双手压在舱门上,回头艰难地喊了一声:「队长。」 阿尔温:「让开。」 伊凡僵硬地退开。 阿尔温走到逃生舱前,掌心抚过舱盖,逃生舱识别权限自动打开,露出里面被糟、蹋过的沈星白,以及裹在他身上的那件熟悉的白大褂。 纤白的指节落在沈星白的脖颈,然后勐地用力。 阿尔温掐住沈星白的脖子,将其直接提起,淡漠的眼神毫无情绪波动,就像他不是在杀死一个自己的同类,仅仅是在捏死一只臭虫。 伊凡扯了扯嘴角,最终什么都没说。 沈星白痛苦地抓住阿尔温的手臂,嘴巴张了张,发出嘶哑不成调的声音,却无法说出完整的字句。 他的脸颊潮红泛紫,唿吸越来越困难,眼眸微垂看向阿尔温,被生理泪水洇湿的蓝眸透着哀求,看起来楚楚可怜。 纤细的指尖抚过沈星白的脸上,阿尔温神色平静,轻声道:「还挺像的。」 在沈星白绝望地阖上双眼,放弃任何抵抗,摆烂等死的时候,他忽然跌落回逃生舱中。他双手捂住被掐得泛紫的脖颈,剧烈地咳嗽起来。 「队长?」伊凡虽然不想见到沈星白死,至少不想阿尔温失去理智乱杀虫。 可是,阿尔温怎么可能放过沈星白? 阿尔温捏住沈星白被切剩三分之一的翅膀,淡淡道:「你在他面前展翼了?」 不等沈星白回话,纤白的指尖抚过宝蓝的羽翼,然后,一点点收拢,将羽翼像纸一样捏成团。阿尔温就像听不见沈星白惊恐的哀求,手上用劲,一点点撕去宝蓝的羽翼。 一角一角地撕下。 如同数着数,将花瓣片片摘下,然后丢弃。 沈星白被切剩三分之一的翅膀,在阿尔温的撕扯下,几乎只余翅根位置。再撕下去,他的翅膀就不可能再长出来了。 沈星白不在乎自己的翅膀,可是他知道约瑟在乎。 失去翅膀,他会失去约瑟的爱。 他的任务就完蛋了! 「我可以帮你。」沈星白疼得瑟瑟发抖,颤声道,「你喜欢钱对不对?我知道这片星群有一个宝藏,里面有很多很多钱。」 沈星白通过系统给的剧情,知道阿尔温这个大反派,除了仇恨想杀尽全宇宙的雄虫,唯一的喜好就是收集大量财宝。 然而,他的话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沈星白绞尽脑汁,忽然眼前一亮,急忙道:「他喜欢钱!谢黎喜欢钱!」 阿尔温松开手,静静地看着沈星白。 沈星白虚脱地躺倒进逃生舱里,第一时间将羽翼收起来。他很想哭,他的羽翼几乎不可能恢復如初,除非他去求谢黎帮忙。 但他没时间考虑这些,抹去从额角滑落渗进眼睛的冷汗,喘着粗气说道:「我其实和谢黎一样,来自……」 「我猜到了。」 阿尔温将逃生舱重新关上,坐在舱体上,双手撑在舱体边沿,就像放出诱、饵的猎虫。 他等在捕网前,静待猎物主动落网。 第66章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啪!啪!啪! 逃生舱内传来持续的拍打声,伊凡担忧地劝道:「队长,要不先把他放出来吧?别等不到约瑟殿下到来,他就先被闷死了。」 第90页 阿尔温把逃生舱关闭后,并没有开启供养功能。 「救……命……」 沈星白唿叫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就像被密封在一个巨大容器里的蝴蝶。翅膀变成了摆设,他越是努力尝试飞起逃跑,越是在泯灭最后的生机。 伊凡侧目,有些于心不忍。 他从阿尔温的反应中,看出事情并非如他所猜测那般。如果沈星白是无辜的,他并不希望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学员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 他没再说什么,而是选择无条件支持阿尔温。 这时,阿尔温似乎才想起逃生舱里还关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他大发慈悲地打开舱门,稀薄的氧气涌向逃生舱,此时沈星白瘫软在舱体内,脸色苍白,几乎窒息而死。 他趴跪着,大口大口地吸入氧气,灌入肺部的空气算不上新鲜,但是当空气涌入肺部的时候,却给他带来了一种莫名的充盈感。他还活着。他不想死。 他恐惧地用余光瞄了阿尔温一眼,浑身瑟瑟发抖,不敢爬出舱体。 阿尔温坐到舱体边沿,笔直的双腿伸直交叠,扯下束髮的黑色绸带,绕在手心和指尖把玩着。冰山蓝的长髮瀑布般倾泄而下,垂落在散发寒意的舱体,铺落在柔软密集的紫色小草丛。 紫色的绒毛草丛只有手指长,根根飘浮向上,波浪般地晃动。它们就像生长在海底的水草,被水波沖刷着朝上生长,希望摘撷寸缕暖意。 它们伸出触手般的芽尖尖,簇拥着捕抓到丝滑细长的东西。 紫色的芽尖尖好奇地缠上「细绳」,然后,小紫草丛的根部拔地而起,露出两根短胖的根脚。它们晃了晃「腿」上的液态土,沿着「细绳」螺旋攀爬向上,捕抓到一小缕「细绳」缠上后就会停下来,毕竟它们只有指头长短,并不能缠住更多的「细绳」。 它们扭动着身体,看起来很开心,好像在欢天喜地的欢唿起来。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好漂亮好漂亮好漂亮~」 阿尔温的头髮有些天然微卷,燥热的风吹过,自然微卷的大波浪长发随风飘扬。他任由这些硅基小生物缠在他的髮丝上,就像在给他配上髮饰。 他挽住一缕长发,眼睑微垂,遮挡住眸底的璀璨星光。 他的声音被风吹散,听起来有些不太真切,「他是特意把你送到这里的。」 沈星白和伊凡听到这话,都傻眼了。 伊凡想的是谢黎这个变态,故意把沈星白送到这里来刺激阿尔温好玩吗? 而沈星白不敢想,他脑海中的线索快速串联起来,不管他愿不愿意,他好像发现了一个很不得了的真相。 谢黎帮他钓上约瑟,避免了约瑟对阿尔温的死缠烂打,轻松解决大情敌。 阿尔温一直不肯见约瑟,不是在迴避约瑟的感情,而是利用约瑟这个情敌,让谢黎紧张。 谢黎在确认约瑟移情别恋后,下了剂勐药,让他「失踪」,占有欲极强的约瑟必然会不顾一切要把他「抢」回去,同时明确了真实心意。 所以,阿尔温早就知道谢黎不喜欢他,谢黎会生气是因为阿尔温真的没在吃醋?! 所以,谢黎故意把他送到这里来,是故意把约瑟骗出帝都星,给阿尔温一个杀死约瑟的机会。 一方面是阿尔温被摘掉羽翼的事情,根源在约瑟。如果没有约瑟与陛下的约定,迪兰家族根本就不敢出手,阿尔温也就不会失去羽翼。 另一方面的原因,沈念白不是很确定。 是因为谢黎故意把他弄成这个悽惨的模样,把他主动送到阿尔温面前,想讨好阿尔温?不对,谢黎在逼阿尔温对约瑟动手。 谢黎想阿尔温亲手杀了约瑟?为什么?卧槽——沈星白吸了口凉气,这他妈的全是变态! 这件事上,谢黎连帝国皇储都敢杀,迪兰家族能躲过去? 可是迪兰家族掌控着整个帝国大部分军权,要把迪兰家族连根拔起,不就是等于要把整个帝国重新大洗牌吗? 沈星白惊恐地瞪大眼睛,望着阿尔温像只温顺的小猫咪一样,在细心地梳理自己的长髮。 他打了个寒颤,抱住双臂蜷缩起来,感觉周围的气温在降低。好冷呀。 这边,阿尔温驾驶机甲、使用兵器从来都十分灵活的十根手指,揪着三股头丝,小心翼翼地编织起来。一股髮丝搭到左边,另一股没抓稳散开了,他慌乱地去把髮丝勾回来,又不小心多勾了一把头髮。 结果,一条髮辫歪歪扭扭,呆毛乱翘,时粗时细。 毫无美感可言。 阿尔温沉默了片刻,拆开发辫,又开始练习起来。 沈星白察觉阿尔温不再搭理自己,暗暗松了口气,悄悄拽了拽伊凡的衣袖,压低声音道:「教官,我一直是站在你们这边的,真的!」 「如果我一直待在这,约瑟殿下很可能会追过来,我要不要迴避一下?」 伊凡挑了挑眉,意外但毫不惊讶地说道:「他过来送死吗?」 沈星白顿了顿,试图分析清楚利害,说道:「阿尔温教官亲手杀死了帝国皇储,这个组合句子会不会有点不合适?」 伊凡哦了一声,「队长终于肯动手了吗?」 沈星白:「……」 伊凡看了沈星白一眼,通过阿尔温的表现也能肯定谢黎和沈星白没有任何关系。否则沈星白已经被跺成肉、酱,餵了这里的硅基生物。 第91页 他暂且相信沈星白的话,拍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习惯了就不会这么一惊一诧,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小心别被误伤。」 塔斯第三岩层板的气温在逐渐下降。 攀附在阿尔温髮丝的小紫草从螺旋捲曲的形态捋直,根根掉落在地,两根小胖「腿」支撑起身体,弯起芽尖尖往地下的液态土钻,直到整个脑袋钻进土壤里,露出两根胖脚脚在外面透气。 阿尔温再次解开编织歪扭的髮辫,也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他放弃了。 他茫然地看向伊凡,怯怯道:「伊凡,我是不是太笨了?」 伊凡面对阿尔温这种患得患失的模样,扬起温暖鼓励的微笑,说道:「队长,你得表现得笨一点,给谢黎雄子表现的机会。」 「他对你付出越多,就越离不开你。」 阿尔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呆呆地歪着脑袋,又问:「他会嫌弃我吗?」 伊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不敢!」 阿尔温拧起眉头,不贊同,「他敢。」 伊凡换了个说法,「他捨不得。」 阿尔温举起手,伸手的过程中,无意识地捧起天然卷的长髮,指缝滑落长发。他双手轻捂住脸颊,白净的皮肤被淡淡的粉浸染,连纤白的的指尖也透起粉嫩。 那双淡蓝的眼眸无辜地眨巴两下,逐渐染上深蓝,似乎在问:真的吗? 他像只乖巧喵喵叫的小猫咪,声音又软又柔,如最细腻的白沙被海浪沖刷上岸,洁净无暇,天真纯粹。 一心一意只为靠上独属于它的海岸飞扑。 「怎么办,明知道你在骗我。」 「可我就是忍不住想相信。」 第67章 :野心勃勃的爱意 阿尔温期待地看向伊凡,满意地收穫一句「真的」,他又扭头看向沈星白,问道:「你觉得呢?」 沈星白:「真的……」好病态。 阿尔温轻抓着髮丝,指尖动了动,柔软的髮丝贴着脸颊细细摩挲。 那个雄子说过他的头髮很漂亮,他会愿意替他编发吗? 阿尔温低垂着头,细心地梳理头髮,想像那个雄子在清醒的状态下,把他抱在怀里,或者坐在他身后,双腿圈住他,不让他逃跑,熟练地帮他编发。 他的头髮太多,太长了。 那个雄子会不会很快就失去耐心,不肯帮他弄头髮了? 阿尔温眼眶泛红,低垂着头,轻声道:「伊凡,你说我杀了约瑟,他会不会生气?」 伊凡不知道谢黎会不会生气,但他能猜到阿尔温想听什么,保证道:「肯定会生气,你背着他偷偷和约瑟殿下见面,他会吃醋的。」 阿尔温有点害怕,点了点头,声音更轻了,说道:「我也觉得。」 沈白念:这是重点吗? 当他被阿尔温盯着的时候,他打了个激灵,求生欲极强地说道:「约瑟那个混蛋碰你一根头髮丝,他都会气疯的!」 伊凡一脸奇怪地看了沈星白一眼:夸张了,兄弟。 怎料,阿尔温却像找到了知音,趴在逃生舱体边,视线与坐在舱里的沈星白齐平,惊唿道:「你也这么觉得?」 「我早就想杀了约瑟,可是我怕他打我。」 沈星白反应了一秒钟,才听明白阿尔温后面那个「他」指的是谢黎。 他这才想起阿尔温早猜到他和谢黎穿越者的身份,立马一个孔雀开屏表现自己的存在价值,努力提升一丁点生存机率。 「吓唬你的,我们那……你懂的,正常的雄子都不会打老婆。」 阿尔温眼底略显失望,视线垂下,落在斜下角在蹬着小胖腿的紫草丛,喃喃道:「不会打我吗?」 他没有遮掩脸上失落的神色,视线飘忽,落在沈星白身上又移开,反覆几次后,他的视线落回角落里的小紫草上。 他鼓足勇气,询问道:「你知道他想要什么吗?」 「这个……」沈星白一脸古怪地看向阿尔温,他要敢说谢黎喜欢蝴蝶,他毫不怀疑阿尔温会第一时间就杀了自己。 摘掉羽翼的阿尔温太病娇了,敏感又自卑,还是疯狂恋爱脑。 他扫了眼系统面版,反派黑化值88%。 好傢伙,黑化值又涨了! 沈星白给出一个最稳妥的答案:「他喜欢钱。」 他记录在谢黎的自传里提到过的一句原话:钱是个好东西,可以让我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他寻思着这话有没有成功讨好到阿尔温,扫了眼系统面版。 黑化值:90%沈星白:qaq?! 阿尔温趴在舱体边,泪水在眼眶打着转,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带着浓浓的困惑盯着沈星白,轻声道:「为什么他不肯花我的钱?」 沈星白很难三言两语解释没有一个正常男人爱吃软饭,哪怕解释清楚了,阿尔温也不见得高兴。他想了想,挑了个阿尔温想听的答案,说道:「因为他不好意思要。」 阿尔温眼前一亮,惊喜道:「那我主动给他!」 沈星白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鬼话都会信?但阿尔温真的信了,反倒显得胡扯的他是个大坏蛋。 他莫名觉得阿尔温简直可爱到犯规,换谁不喜欢? 他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他瞬间理解了谢黎的心情,决定不能再让这个笨蛋美人哭唧唧了,好捨不得。 第92页 获得鼓励的阿尔温瞬间信心大增,接着问:「还有呢,他还喜欢什么?」 沈星白对谢黎的私生活完全不了解,只好按着自己多年阅女无数的经歷,支支吾吾道:「他喜欢软乎乎的,粘虫的,娇娇的,漂亮的,会撒娇的。」 阿尔温如遭雷噼,瞪大透亮的蓝眸看向沈星白,眸底逐渐被绝望侵染。 伊凡一看态势不妙,立马接过话头,保证道:「队长,我教你,撒娇很简单的!」 阿尔温见鬼般看向伊凡,军雌哪有会撒娇的? 沈星白不知道说错了什么,但及时补救道:「我教,我会。」 阿尔温回头看了沈星白很长时间,直看得沈星白要跪下求饶。然后,他的眸底掠过一抹笑意,淡淡道:「暂时不杀你了。」 沈星白一惊,敢情阿尔温一直在惦记要杀掉他? 他抹了把冷汗,念叨约瑟怎么还不来了,他急需一个倒霉鬼转移火力。 塔斯第三岩层板的温度已经降到冰点。 所有动植物全都钻进地底,躲避即将来临的寒夜。剎那间,周围绿意像被画错的一笔,被画手用一层灰褐的颜料铺盖抹去。 阿尔温目之所及,一片荒芜。 明亮的天空擦破一道橙红斜线,一艘小型飞行器冲破大气层往和他们稍有些距离的陆地降落。 飞行器停稳,舱门打开,披着一头金色长髮的约瑟登上圆型悬浮器,往光幕上显示的红点快速前进。 一名下属紧跟在他身后,劝道:「殿下,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对于您的擅自离开,陛下和军部那边表示很不高兴。」 约瑟冷声道:「没关系,他们也找不出第二个雄虫继承这个腐烂到发臭的帝国。」 他穿越在荒芜之中,心跳却乱了节拍。 远远地,他望到了那抹梦牵魂引的蓝。 他跳下悬浮飞行器,慢慢走向阿尔温。这段路不远,也不算近。原本两三分钟的路程,他硬生生走了十多分钟。 他眼中的那抹蓝逐渐清晰,他喜欢的那头及腰长发,现在如瀑布般垂落至地面。 为什么和记忆中那个模煳身影无法重叠在一起? 他有些恍惚,回过神的时候,脚步停在了阿尔温跟前。 他想像过无数种重逢的时间、地点和心情,但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在一片荒芜的废墟之上相见,而且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有喜悦,也有芥蒂。 失去翅膀的雌虫,一点都不可爱了。 「阿尔温。」他率先开了口,目光从阿尔温身上移开,落到其身后逃生舱里衣衬凌乱的沈星白。 他的声音瞬间寒了下来,咬牙切齿道:「沈星白,还不赶紧滚过来!」 阿尔温垂眸看向被抓住的袖口,沈星白瑟瑟发抖地看着他,颤声道:「我保证,这辈子不会再见约瑟殿下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找到这里来。」 阿尔温收回目光,抽出手,不明白沈星白在演什么戏,更不会知道沈星白是在念关键的「台词」。 他见约瑟脸色铁青,直接绕开他走到逃生舱旁,弯身要把沈星白给抱起来。 阿尔温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不确定约瑟见到自己,要是像以前那样总想抱他,会不会引起某个雄子的怒火。 现在他放心了,约瑟的关注点全在沈星白身上。 他望着约瑟毫无防备地背向自己,缓缓抬起手的过程中,一只微型机甲臂展开,像生长般包裹住他的整只手臂。 机甲臂举起,从背后刺入约瑟的心脏位置。 「你已经没有用了,去死吧。」他淡淡道,「真麻烦,杀了你,我就回不去了。」 手臂收拢,捏紧怦怦跳动的心脏,周围的嗷嚎和痛哭声像是被屏蔽的背景音。 长发滑落香肩,阿尔温歪了歪脑袋,就像在苦恼要买草莓口味,还是绿茶口味的冰激凌般,喃喃自语道:「你说,他会来找我吗?」 「要是不来怎么办?」 「都怪你!」 「非要来送死!」 第68章 :老婆呢?我这么乖一只老婆呢?! 冰冷的盔甲手套捏住怦怦跳动的脏器,鲜血从胸口的破洞里喷涌而出,阿尔温侧开脸,还是被溅了一身。 他拧起眉头,暗骂了一句「该死」。 约瑟下意识地推开沈星白,担心阿尔温会伤到他。 一口鲜血吐喷在沈星白的身上,染红了披在他身上的那件白大褂。约瑟认出那件白大褂是谁的,愤怒暴涌,又吐了一大口血。 他的视线变得模煳,血液涌上眼白,眼前就像蒙了一层红纱。 他看到沈星白惊慌失措的表情,听到这个军雌抱着自己苦苦哀求阿尔温放过他,他跌落进逃生舱中,抱紧沈星白的腰。 他扬起的笑掺了血,哑声道:「我原谅你了。」 原谅你的不忠。 原谅你的叛逃。 他勐地一抽搐,感觉胸口剧痛,回头看到自己还在跳动的心脏带着血,被捏在一只机械手臂上。 眼里的血水太浓了,他已经什么都看不清,耳边是沈星白哭喊着求饶「别杀他」的话,但声音也越来越远了。 约瑟忽然发现,他不喜欢沈星白的哭喊了。 这会让他感觉很烦躁。 他失去了视力,带血的手掌摸索着抚在沈星白的脸颊,温热的泪水沖淡了他手上的血迹。 第93页 约瑟扯了扯嘴唇,嘶哑道:「别哭,不许哭……」 阿尔温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停下动作,好奇道:「你喜欢他吗?」 约瑟咳出一大口血,以为阿尔温是在问自己,吃力地抬头看向沈星白,他想看着那双漂亮的宝蓝色眼眸,在生命最后一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告诉他那醒悟得太迟的心意。 「小白,我……」 「不喜欢,我从来没喜欢过他。」 约瑟肯定自己出现幻觉,也出现幻听了。否则他怎么会看到沈星白的嘴巴在动,怎么会听到和沈星白一样的声音响起,说着不喜欢他的话? 「不可能。」约瑟的瞳孔越瞪越大,沾满血迹的金髮凌乱地披散在身上,粘在脸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摇了摇头,试图保持清醒,对,他的睛眼已经被血染红了,什么都看不见,耳朵只有嗡嗡的鸣震,什么都听不见。 他低笑出声,喃喃自语道:「假的,肯定是假的。」 他抱住沈星白的双臂已经失去力气,缓缓垂落,好像能死在喜欢的雌虫怀里,也挺不错。 可是,他明明还不想死的。 他才刚刚意识到,原来喜欢的雌虫一直就在身边。后悔。 悔到肠子都青了。 约瑟缓缓阖上双眼,语气恢復往日的优雅,带着笑意说道:「阿尔温,我虽然不喜欢你了。但我得不到的,别的雄虫也别想得到。」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阿尔温正准备捏爆约瑟的心脏,忽然智脑弹出一个陌生的通讯请求。这个通讯请求入侵了他的智脑,无需他同意,直接联通,一个画面出现在光幕上。 均匀的唿吸声铺落在昏暗的房间,镜头轻微晃动,靠着床的位置,落在薄被起伏的位置。 床上睡着一个雄子,睡得很沉,没有被靠近的脚步声惊扰。 一只手进入镜头,那只手偏白,纤细,能分辨出是雌虫的手。那只手落在薄被边沿,慢慢将被子掀开。镜头再次移动,拍到了床上雄子的脸。 深邃立体的五官,黑色短碎发,病态苍白的肤色。是谢黎。 阿尔温的唿吸一滞,盯着那只手抚在谢黎的唇上,沿着线条分明的下颌线往下,摸向谢黎的脖颈,指腹轻轻按压在那性、感凸起的喉结玩、弄。 那只手熟练地解开谢黎的领扣,像在拆礼物般慢慢扯开领口,露出精緻的锁骨。 那只手在锁骨位置抚摸一番后,忽然,偷拍的雌虫闯入镜头,俯身吻向谢黎的锁骨。咔嚓! 阿尔温将手中的智脑捏碎,碎片从手心滑落,变成了一堆废弃的零碎部件。 「我生气了。」 阿尔温冷下脸,「很生气。」 沈星白看着只是脸色稍微冷漠的阿尔温,瑟瑟发抖,却仍试图抢救一下他的任务,开口道:「教官,求你……」 「所以,」阿尔温完全没把沈星白当一回事,继续自说自话,唇角微勾,低笑道:「我决定不杀你了。」 沈星白以为自己听错了,意外地看向阿尔温。 他还没弄明白髮生了什么,抬头的瞬间看到有什么飞向自己,条件反射地伸手接住——是一颗温热的、仍在跳动的心脏。 噗通!噗通!噗通! 他盯着心脏在自己掌心扩张收缩的血淋淋的模样,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将心脏塞回约瑟破洞的胸口里。 这时候,约瑟已经失去意识,或者说已经处于假死状态。 他从约瑟怀里挣脱出来,手忙脚乱地爬出逃生舱,在舱壁弄出几道恐惧的血迹。 「别死呀,别死呀。」他匆匆关闭舱门,点开操控面板,选择重伤休眠模式。咻——逃生舱内瞬间速喷出消毒气体,接着很快大量的液态水注入舱内,将约瑟整个淹没。刚注入的液体立马被冻结成冰,一层层地覆盖在约瑟的身上,直至将整个舱体灌满封死。 沈星白虚脱地趴在逃生舱上,透过冻结的液态冰,盯着约瑟胸口的那个窟窿,以及窟窿上被一起冰封的心脏。 他打了个冷战,回头不解地看向阿尔温。 阿尔温嫌弃地挥动手臂,机械臂启动自动清洁功能,将附着在上面的大量血迹很快清洁干净。他打量身上被沾上的血,拧起眉头,不悦地看向伊凡。 他淡淡地喊了一声:「伊凡,过来。」 「队长,来了来了。」 伊凡将最后一个同行的队员干掉,从战术包里取出一颗小水珠捏碎,水珠悬浮在半空中,绕着他的手洗净上面的血迹。 伊凡抽出湿纸巾清洗第二遍后,再拿出纸巾走到阿尔温跟前。 他的手指绕着湿纸巾贴在阿尔温的脸颊,细心地擦拭上面的血迹,汇报导:「队长,所有军雌都迪兰家族的,已处理干净。使用的是反、叛、军的手法,等帝国那边找过来看到尸体,会判定是反、叛、军干的。」 阿尔温不太安分地往后躲了躲,他不喜欢被弄脏身体,咕哝道:「擦快点,难受。」 他就像只不小心掉进泥坑里,被迫抓去洗澡的猫咪,板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不太配合地等着被洗干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 等伊凡终于将他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他拧紧的眉头总算松开。 他等着伊凡替他束起长发,敲了敲逃生舱,看向沈星白,淡淡道:「走吧。」 第94页 沈星白一脸懵,「去哪?」 阿尔温伸出双手,好奇地摸了摸下简单束起的长髮,不妨碍行动即可。他迈步往一个方向走,无所谓道:「去找『宝藏』。」 伊凡跟上阿尔温,在智脑上向军部发了一条求援语音:「敌袭!是反、叛、军!请求支援——」 说完,伊凡将智脑取下捏碎,走向阿尔温汇报导:「队长,按计划进行中。」 阿尔温若有似无地应了一声,沉默地走在液态土上,身后留下浅浅的脚印,很快被流动的冰层覆盖,抹去所有踪迹。 渐渐隐没在黑暗中的身影,被冷厉包裹的外壳裂出一条缝隙。 荒芜的地平线扯出有尽头的切割口。 「伊凡,我们现在『被抓』了,你说,他会信吗?」 「他会来救我的,对不对?」 「要是他不来怎么办?」 「那我们就自己回去。」空旷中,响起伊凡安慰的声音。 「不回。」 纤细的指尖拭去浅粉唇瓣上刚凝结出的冰霜结晶,淡蓝近白的眼眸覆上比冰晶还要森寒的冷意,阿尔温脑海中无法控制地浮现之前看到的画面。 他的雄主习惯裸、睡,视频中却是穿着衣服的。他竟然敢装睡,任由其他雌虫爬上他的床,抚摸他的唇,他的脖子,他的喉结,他的锁骨…… 凛冽的杀意瞬间爆发,震散消融覆在阿尔温身上、发上的冰晶。 黑色战靴踏在液态土上,一条裂缝从长靴下扩散开,接着又一条,再一条,大量的裂痕蛛网般攀爬在大地上,惊吓了土下避寒的动植物。 「我现在很生气。」 阿尔温望向极南处反、叛、军隐匿的位置,淡淡道:「不想再装乖了。」 第69章 :普信男:普天之下最自信的男人 「拍到这就行了。」 慵懒冷淡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当那个潜入的雌性扑向谢黎时,他侧身躲开,同时掌心带着精神安抚拍在对方的肩上,趁对方虚软地瘫倒在床、上,钳制住对方的双手抵到头上。 当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时,确实很意外,「海勒姆副官?」 他挑了挑眉,这位是诺曼最信任的副官。 副官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开,谢黎的力气比他预料的要大得多。他震惊地看向谢黎,不明白一个废物雄虫,怎么能够禁锢住自己。 既然任务失败,他也没打算求饶,咬牙切齿道:「我什么都知道。」 谢黎「啧」了一声,没见过这么蠢的雌虫。 他都还没开始审问,对方已经先暴露目的不纯。砰! 他毫无怜香惜玉地将副官丢到地上,捲起床上被碰过的被褥扔开,坐回床、上,抽出手帕开始擦拭唇瓣、脖颈、锁骨。 每一处被弄脏的部位。 他将手帕翻了个面,拇指隔着质感的面料压在虎口处,细细地摩挲。虎口的小红痣被一遍遍地蹂、躏擦拭,红得像在滴血。 他垂眸盯着自己的手,微微出神,而后,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也不知在想什么,心情还不错,但面对副官显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淡淡道:「我知道你是谁派来的。」 副官的手腕微微颤动,是疼的。他感受着手腕传来的刺疼感,差点以为这个雄子要把他的手腕捏断。 他本以为绝对不会出意外的任务,只是潜入谢黎的房间,拍下他「被强、暴」的视频,如果顺利,他还可以趁机享受一番。 可是,他竟然失败了。 这里没有监控,没有严密的防守。 他败在了一个公认的f级废物雄子手上,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他作为优秀的军雌,能留在诺曼身边,实力绝对不弱,不,是很强。 他被摔到地上,吃疼地爬起来,目光对上那双血眸,黑暗之中诡异的红芒涌动,不自觉地坐在地上往后挪了半步,说出来的声音竟是在发颤,「你以为这样就能骗到我?」 「你是陛下埋在诺曼身边最深的一枚暗棋,是约瑟派你来的。」谢黎不置可否道:「约瑟许诺,只要这次任务成功,就收你当雌侍。」 「你答应了,这行动还是背着陛下的,对吧。」 谢黎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原着里副官这枚暗棋隐藏得极深,在阿尔温大举入侵帝国的时候,陛下动用了这张底牌。副官出卖了躲藏起来的诺曼,把诺曼抓起来交给了陛下。陛下用诺曼作为虫质威胁阿尔温停战,诺曼不想拖累阿尔温,找机会服毒身亡。 诺曼的死是阿尔温彻底黑化的关键。 他以为约瑟会派其他炮灰军雌过来,没料到竟然私下动用了陛下的一枚重棋。啪嗒! 他将脏掉的手帕丢在地上,双腿自然伸展,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合什抵在下巴,透过窗外映入的微弱月色,看向地上的雌虫,如同看着一件无趣的玩具。 他眼睑微垂,漫不经心道:「给你一个建议,如何?」 他歪了歪头,月色铺落在线条分明的侧脸,磁性的声音如魔鬼的低语:「你会更希望,自己是迪兰家族派来的,对不对?」 副官瞬间想明白其中的关系,这个雄子想对付迪兰家族,为什么? 他想起那个神秘的实验,实验对象达里尔雄子的精神力提升了,在60%机率可以从b+升到a级的情况下,达里尔雄子发疯一样找关系想继续这项被暂时搁置的实验项目。 第95页 达里尔害阿尔温失去羽翼。 因为达里尔的错,要牵连整个迪兰家族吗?他们能动得了强大在的迪兰家族? 「吱吖」声响起,房门被推开。 过道的灯光透过敞开的大门照进昏暗的房间,光柱打在副官的身上,映出一张屈辱惊慌的脸。 副官看到诺曼,自以为想通了一切,是诺曼要报復迪兰家族。 副官爬到诺曼身边,不敢看旁边雄虫保护协会的会长和兰尼。他抱住诺曼的腿,求饶道:「教授,我只是一时昏了头,想和谢黎雄子亲近,求你救我。」 他私下摸进雄虫的房间,想对雄虫实施不轨之举。 要落到协会手中,他就完了。 当初阿尔温只是对达里尔出手,还没打到达里尔,就被抓起来处以摘翼罪。副官想到这,越来越恐慌。在协会那些非虫的审讯手段下,他会扛不住的。 而且,他一定要保住自己的羽翼,否则约瑟殿下会嫌弃他的。 诺曼低头看了副官一眼,无奈地嘆了口气,向旁边的军雌示意一下,失落道:「带走吧。」 副官被几个军雌拖走,还在努力挣扎对诺曼喊道:「教授,我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我对您是绝对忠心的!求您救我!求您救我!!!」 会长在带走副官之前,看向谢黎。 他莫名有不好的预感。 「迪兰家族派来的。」谢黎倚在床头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淡淡道:「举行拍卖会,实施摘翼罪,并且要求迪兰放族给出让我满意的赔偿。」 说完,谢黎摆了摆手,并不关心会长的震惊与恐惧。 等协会的军雌离开后,只剩下诺曼和兰尼没走。 诺曼看向谢黎的目光愈发欣赏,赞许道:「越来越像你雌父了。」 兰尼将刚获得的机密消息说了出来,倒是没有做主,而是看向谢黎,问道:「你搞出来的这些事,打算怎么处理?」 谢黎沉吟片刻,低笑出声:「把这些消息『不小心』放出去。」 这一夜,帝国陷入史无前例的混乱之中。 几条极密消息不慎走漏风声。 昨天反、叛、军潜入军部研究中心误把一个军雌当成阿尔温掳走。约瑟殿下重伤落入反、叛、军手中,终极兵器阿尔温一同落网成为虫质。 迪兰家族派军雌潜入研究中心试图强、暴谢黎雄子,即将进行公开审讯卖拍会。 最后一条消息掺杂在其中,本应该很快被淹没。 然而,没有虫知道「被掳走」是沈星白,关于约瑟和阿尔温的事令很多虫惊恐,但更多的虫觉得无稽之谈。 约瑟殿下从来不会离开帝都星,怎么可能会被抓走?再说,反、叛、军要是强大到连帝国的终极兵器阿尔温少校都能活抓当虫质,他们怎么不直接打进帝都星算了? 倒是谢黎提出的这场拍卖会最接近他们的生活,成为了全帝国继上回围困谢黎家的大事件后,又一件众虫茶余饭后热议的事。 审讯拍卖会举行在即,谢黎在等待的期间没有闲下来,继续忙碌自己的研究。 「我雌父让我告诉你,达里尔已经来求第十二回 了,这次他真是下了大手笔,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了,希望能被电,哦,能进行实验。」杰弗里坐到谢黎身旁,好笑道:「你说他怎么那么傻,上赶着被你虐。」 「而且他要是知道受完罪,等级不增反降,会不会气到吐血?」 谢黎的目光始终盯着培养皿上逐渐枯萎的羽翼,蹙起眉头,温声道:「可以安排最后一场实验了。」 杰弗里答应下来,忍不住道:「阿尔温都被抓了好几天,伊凡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可是我雌父不让我离开帝都星,否则我一定会去找他的。」 谢黎取过新的培养皿,尝试另一个研究方向,漫不经心道:「他们不会有事。」 杰弗里震惊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谢黎低笑道:「放心吧。」 「小傢伙这么乖,很快就会回来的。」 第70章 :老婆怎么还不回家? 三天后,雄虫保护协会举行了第二场特殊拍卖会。 仅仅几个月不到,协会就举行了两场对军部重要军雌的审判拍卖会,这在以前是从未出现过的。 某些虫幕后操纵,有预谋的流言蜚语迅速流传到民间:军部对军雌的管束能力越来越差,元帅却不作为。 这两件事迪兰家族很多族虫并不放在心上,但元帅安德鲁莫名感觉不安,好几晚都睡不踏实。 公开审判台上,副官海勒姆被拖了上来,看起来奄奄一息。 会长冷漠地敲响堂木,审讯道:「海勒姆,说,是谁指使你潜入谢黎雄子的房间?」 事发当天,诺曼、兰尼、会长,以及很多军雌都亲眼看到了海勒姆半夜无故出现在谢黎的房间。虽然谢黎的房间没有监控,但是过道被他处理过的监控不知怎么全都被恢復了。 有监控为证,还有他偷拍下来的视频为证。 证据确凿,副官根本赖不掉。 他抬头望着拍卖场下第一排中央的置位,那是安排给谢黎的。 整个审讯拍卖过程中,都空着。 多年前,他在几万军雌中被挑选为最优秀的那位,来到陛下身边,获得授意潜伏在诺曼身边。这一伏潜,就是数十年。 第96页 他一直坚信自己没有被遗弃,只是陛下还没有动手的打算。 但今天,陛下没有来救他。 约瑟殿下是唯一知道他潜伏任务的,他是鬼迷了心窍,为了殿下雌侍的身份去对付谢黎。 约瑟殿下也没有来。 他尽心尽力跟随在诺曼身边十数年,却比不过一个废物雄虫。 诺曼同样没来。 副官收回视线,望着被摘掉丢弃在一旁的羽翼,他忍受着背部剧烈的疼痛,身上的血像火焰般要把他烧融。 他喘息着,咳出一口血,忽然发疯般大笑出声。 「原来我才是那个笑话!」 他边笑边哭,捂住扭曲的脸嘶恐道:「是雅各布雄子派我来的!他想报復谢黎雄子!阿尔温少校庞大的财产本该属于迪兰家族,本该属于他!」 在场所有虫,以及直播到全帝国的民众,他们的视线都落到坐在第一排的雅各布。 这位a级雄子,迪兰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虫。 「胡说!」雅各布勐地站起,「我根本不认识你!这是诬陷!我和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相较于拍卖场的喧譁,皇宫陛下寝室内却是一片死寂。 安德鲁单膝跪在奢华的锦床前,攥紧拳头,良久,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陛下,这事是雅各布干的。」 费雷德披着黑色睡袍,走到安德鲁跟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赔偿方面,他要多少,就给他吧。」 「这事该到此为止了。」 他说道,「我会找诺曼谈谈。」 约谈的地点在军部研究中心,诺曼和陛下秘密约谈的时间不算长,离开的时候两虫的脸色都很不好。 诺曼没有像往日般,出于礼节送陛下离开,而是直接拐去资料库。 他推开资料库的门,正看到杰弗里打开光幕,拉着谢黎看拍卖会的直播。 屏幕之中,副官听着那越喊越高的价格,陷入了绝望,痛哭着求饶:「求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他不是在向陛下或者诺曼求饶,而是希望谢黎能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 谢黎提出赔偿条件时,差点没把安德鲁气到吐血。 他要求迪兰家族的赔偿款项要以拍卖的形式进行,看直播的民众也可以参与,谁都可以喊价,喊出的最高价将是迪兰家族需赔偿的最终价格,并承诺喊出最高价那位可以获得赔偿款10%的金额。 迪兰家族在帝国横行霸道,竖敌众多,凑热闹的、报復的,这个价是越喊越高。 谢黎估模着咬掉了迪兰家族二分之一的财产,才把拍卖叫停,并且给了副官一个痛快的死法。 这种事情发生谢黎原来的世界,简直不可思议。 随随便便就能坑掉一个大家族一半的财产? 这是虫族的世界,不需要罗辑。 谢黎魔法打败魔法,他们曾经怎么对待阿尔温,他就用同样的方式羞、辱回去,他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他无所谓地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垫在后脑勺,寻思着这笔钱要怎么用。 买什么礼物能哄小傢伙开心呢? 曼敲了敲门,拉回谢黎的注意力,冷声道:「陛下希望和你谈谈。」 谢黎翘起二郎腿,打开「雄虫精英app」的购物页面,开始挑选礼物,随口道:「不见。」 诺曼扫到谢黎光幕上显示的性感睡衣,嘴角抽了抽,没好气道:「约瑟重伤,还有他们落到反、叛、军手中的证据都放出去了。」 谢黎挑着好看的裙子下单,无所谓道:「挺好的。」 诺曼将手挡住光幕,没好气道:「帝国现在虫心惶惶,这事越闹越大。迪兰家族为了挽回名声,应该会派出所有兵力前往反、叛、军聚集地,势必要把约瑟救出来。」 「你打算做到哪一步,让我们这些老人家好有个准备。」 谢黎当然明白,约瑟是皇储,必须救。 在大部分民众眼中,尔温只是一个普通少校,没了就没了。 他眸色微沉,淡淡道:「约瑟的礼物已经顺利送达签收,迪兰家族的礼物也送出去了。等阿尔温解气回来了,这事就算完。」 拍卖当天,迪兰家族答应赔偿出二分之一的庞大财产,希望了结此事。 然而,他们却没料到这事才刚刚开始,远远没完。 约瑟重伤并落在叛、军手中的证据放出后,帝国民众疯了,军部内乱作一团,身为元帅的安德鲁更是气得摔坏了几张珍藏的古董名画。 为了转移民众的注意力,安德鲁元帅向陛下请示出兵拯救被扣压的约瑟殿下。派出最强的一支星舰队,近百艘恆星型星舰启航出发前往约瑟失踪的塔斯碎星群。 迪兰家族的星舰队在持续了近一周的战争后,彻底失去音讯。 两天后,迪兰家族的继承虫雅各布主动要求出战,也在几天后失踪了。 「半个月过去了,你说雅各布会不会一起被反、叛、军抓了?」杰弗里一如往常来找谢黎八卦,激动道,「我雌父他们也出手了,开始暗中清理迪兰家族扎根在军部的势力。」 「要是雅各布也被抓,迪兰家族怕是要完。」 谢黎盯着手上的资料,不耐烦道:「他死了。」 杰弗里不可思议道:「不会吧?一个a级雄虫,哪怕出战也不会真的跑到交战区,怎么可能会死?」 第97页 谢黎懒洋洋地说,他是在做实验的时候,通过达里尔的态度猜到的。 达里尔迫切地想提升到a级不假,但这种狂热的迫切程度却很反常,像是只要他能提升为a级雄虫,就能获得迪兰家族的继承权。 迪兰家族损失了二分之一财产,又在这次营救任务中损失惨重,a级继承虫雅各布的战死更是雪上加霜。 元帅安德鲁面对军、政,以及家族内部的势力瓜分,为了尽快稳住地位,决定孤注一掷将剩余的所有财产都押在达里尔身上,希望达里尔能通过实验达到a级雄虫。 只要达里尔进级成功,就可以直接娶下帝国很多有权势的军雌,获得军雌的所有财富,很快就能东山再起。 他押上所有赌注,想一举翻盘。 这次,安德鲁怕是要翻车了。 最后一次实验已经完成,达里尔检测到a级精神力,激动到几近癫狂,却不知谢黎导进他体内的精神力很快就会消散,跌回原来的b级,甚至更低等级。 谢黎重复翻动谢翎留下的为数不多的资料,淡淡道:「该是迪兰家族收礼物的时候了。」 他食指和拇指捏着泛黄的纸张摩挲,忽然道:「伊凡有联繫你吗?」 第71章 :老婆,听我狡辩! 谢黎见到杰弗里泪眼汪汪的表情,就知道一次都没联繫过。 他心不在焉地翻了一页资料,沉稳地推了推下滑的眼镜,喃喃自语道:「没事,玩够了就会回来的。」 他眼前的资料,只有两三页纸,两张复印件,一张胡乱画过的草稿纸。 这是谢翎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能收集到的资料,那张亲笔手写的草稿纸还是谢黎某次不小心夹杂在给诺曼的资料里,被诺曼无意收起的。 谢翎除了留下庞大的财产,以及「谢黎」这个儿子,在这个世界上就像被有意抹去一般,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帝国战功显赫的中将,被喻为史上最强指挥官的超s级漂亮雌虫,整个帝国内除了流传着他的传说,没有任何的影像、书籍等资料记载。 连他生前的所有东西都像被「清洁」过一般,被「打扫」得一干二净,不留任何痕迹。 这种事情,让谢黎联想到了系统。 既然沈星白都能带系统穿越,谢翎会有系统并不奇怪。 但奇怪的是谢翎将自己的所有痕迹抹去,却把财产和「这具身体」特意留下来。 结合之前诺曼他们的话,谢黎肯定了谢翎是特意为他,或者某个界穿越过来的人准备好的这一切。为什么呢? 他的思绪飘飞,如果谢翎能预知他的到来,必然也会预言到阿尔温的黑化。 那么,他会留下治疗阿尔温翅膀的方法吗? 谢黎本以为凭藉自己精神力的治癒能力,只要时间足够长,阿尔温的伤自然就能治好,然后翅膀理所当然地会长出来。 是他太天真了。 这段时间里,他继续做了各种实验尝试,全都以失败告终。 他能想到的所有方法都被验证失败了。 他现在能想到的最后一个办法,就是将参数设定与阿尔温极其相似的沈星白的翅膀摘下来,将沈星白的「翼芽」移植到阿尔温的身上。 可是,那是沈星白的翅膀。 是赛普勒斯闪蝶的翅膀。 不是光明女神闪蝶那巨大的,锋芒外露的瑰丽翅膀。 小傢伙被他养得洁癖是越来越严重了,肯定不喜欢别虫的翅膀。他的小傢伙只想要回独属于他的,哪怕是两个世界都仅仅是唯一的瑰丽的闪蓝羽翼。 再说,如果受到世界规则限制,这种移植「翼芽」的方式能成功吗? 要想打破规则,唯一的方法只有系统。 机会很渺茫,但不是没有可能。 「嘶——」 他垂眸,盯着被划破的指腹,血珠从平滑的小切口渗出。他的拇指摁压在伤口下方,用力挤压伤口,很快渗出更多血水。 这个时候,他的小蝴蝶应该乖乖地过来,跪在自己跟前,紧张又心疼地想含住他受伤的手指,却傲娇地没有动作。 然后,他会很乐意将自己的手指餵进小傢伙的嘴巴,沾血的指腹触碰到柔软的唇,他的血染在小傢伙的唇瓣上,像涂上了最名贵的唇膏。 接着,他会忍不住搅动手指,小傢伙羞恼地抿住他的指尖,不许他乱动。 小傢伙会添干净他伤口的血,还会傻乎乎又软糯糯地问一句:「疼吗?」 他其实不疼,但会喊一声疼。 他的小傢伙就会乖乖地继续亲吻他的指尖,直跪到腿都麻了,站不起来。他会弯身把他的小傢伙抱起来,把他带进自己怀里,揉揉他的脑袋以示奖励。 他会努力克制不去亲吻小傢伙,尽量不惹他生气。哐当! 一只玻璃杯被不小心碰倒,温水洒了满桌,杯子从桌面滚落到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杰弗里慌乱地抢救被泡湿的重要资料,谢黎却置若罔闻。 他侧过脸,盯着地上那只破碎的玻璃杯。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想让小傢伙高兴,他知道小傢伙会高兴的。这半个月来,他已经把喝醉那晚的监控看了一遍又一遍。 「没事,玩够了就会回来。」 他将渗血的指尖含进嘴里,轻抿了一口,甜腥的味道在口腔中绽开,包裹着他的味蕾,喃喃道:「会自己回来。」像上次那样。 第98页 哪怕他主动放他走了,他也会乖乖回来。 这次也不会例外。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抹去心底的浮躁,没意识到让自己放轻松的同时,又说了一句:「没事,玩够了就会回来的。」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他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这句话,就好像这么做,能获得某种肯定或力量,然后坚定自己的想法。 小傢伙不就是加入反、叛、军,把迪兰家族的星舰群全摧毁了,还把雅各布杀了吗? 不就是拉黑他,单方面断联半个月吗? 哪怕小傢伙没按他的要求把约瑟杀死,肯定也是有别的原因,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捨不得。 他薅了下头髮,烦躁地站起来往外走。 杰弗里不理解谢黎有什么急事,比抢救谢翎叔叔留下的资料还重要,冲着谢黎的背影喊了句:「喂,你去哪?」 谢黎头也没回,边走边说道:「找诺曼。」 他匆匆从门边取过面具戴上,披上抖篷,拐杖都不拿了,要不是军部里几乎全是雌虫,他身为雄虫这么大摇大摆乱跑不太好,他连这些都懒得弄。 「诺曼。」他敲了三下门,没等门内的回应,直接推门进去,说道:「我要跟反、叛、军通话。」 办公室内的两虫纷纷扭头望向谢黎。 诺曼转头看向站在落地玻璃墙前的陛下费雷德,哼了一声,开口道:「谈判虫选有了。」 半个小时后,谢黎单独回到房间,手里多了一个专用的智脑。 他扫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反、叛、军会通过特殊天讯打进这个只能使用一次的智脑,与他进行一场谈判。 他获得了陛下的授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约瑟给交换回来。 没错,这是一场绑匪与「受害家属」之间的谈判。绑匪是反、叛、军,「受害家属 」是帝国,被绑的虫质当然是约瑟和阿尔温。 他将全权代表帝国进行这场谈判。 诺曼会选择他,他能够理解,但是陛下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他?不对劲。 谢黎当然看过陛下的模样,很多虫第一眼会被陛下那漂亮的金髮金眼夺去所有注意力。但谢黎看到本虫后,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陛下身上没有约瑟那股优雅劲,反而像一把未出鞘的利剑,敛尽锋芒,却依旧沉稳大气,还透着一股子的漫不经心,散发着王者之风。 「不可能那么脑残狗血吗?」 谢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想起神秘的谢翎,还有原主那只有雌父,却没有雄父的身世。 他晃了晃脑袋,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 他管什么帝国利益? 什么救回皇储? 他答应代表谈判的唯一条件,就是单独与反、叛、军谈,不能有任何的第三方的存在。 阿尔温过往表现得太乖、太忠诚了,以致于封心锁爱的诺曼会无条件信任他,生性多疑的陛下也从未考虑过阿尔温不是被抓,而是投入反、叛、军这个选项。 「嘶——」 谢黎磨了磨后槽牙,若有所思道:「还真会装乖呀。」他很头痛。 怎样才能把阿尔温哄回来呢? 第72章 :别逼我开脱—— 约定的时间到了,手上的特殊智脑响起天讯请求。 谢黎接通天讯,看着眼前陌生的军雌,直接开口道:「我要见阿尔温。」 代表反、叛、军一方的画面只有一位军雌,但可以从背景判断这是一个小型会议室,在镜头之外肯定有几位重要虫物在那里。 这位陌生军雌很惊讶,面谈的对象他知道。 这不是阿尔温的雄主吗? 最近在帝国闹了那么大的动静,特别是那场报復性的拍卖会,更是让迪兰家族大出血,元帅安德鲁是迪兰家族实际掌权者,对谢黎可是恨之入骨了。 不过就算没有这些,谢黎光是不小心在直播露面的那一次,然后被好几万雄虫围堵在家里表白。这些事可都传到反、叛、军那,大家对这个雄子的兴趣也十分大。 天生嗜战的军雌,最喜欢的可是漂亮废物。 谢黎这张脸堪称完美,长在了所有军雌的审美点上。 谢黎没有戴面具参与谈判,也没有缠绷带把脸挡住,那双满火彩的红宝石眼瞳璀璨夺目,漂亮的瞳孔盯着镜头,映入陌生军雌的身影。 这个军雌感觉自己好像获得了这个雄子的全世界,不,他的全世界里只有自己。 他的脸颊莫名泛红,平常严肃不苟言笑的表情都不自觉放软了不少。 谢黎散漫地倚在床边,穿着一件灰黑色的休闲衫和西裤,旁边随意地摆放着刚脱下的白大褂。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眼镜链随着细微的动作晃动,贴着苍白的脸颊。 似抚摸,又似亲吻。 这个军雌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有种想把全世界都献给这个漂亮雌虫的冲动。他拼命地晃了晃脑袋,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得吸了口凉气,才算是冷静下来。可恶的帝国! 竟然使用美雄术! 这时候,他才想起谢黎刚才说了什么——他要见阿尔温元帅。 阿尔温早年就秘密加入反、叛、军,在四年前的伦卡塔沃山谷那一战,将当时的叛徒元帅斩首后,成为了反、叛、军的元帅。 不过这是机密身份,阿尔温依旧潜伏在帝国,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机。 第99页 这个军雌认定谢黎不知道阿尔温的身份,所以谢黎是以雄主的身份,千辛万苦获得了这次谈判的机会,只为了确保自己的雌君是否安好。 他深深地感动了。 阿尔温元帅何其幸运,竟然能嫁到一位如此重情重义的雄主。 他的视线克制又隐晦地稍稍往旁边瞥,镜头之外,阿尔温正接受着一众高级军官们的注目礼,虽然面上不显,但他注意到阿尔温的耳根烧红了。 这个军雌用眼神询问:见吗? 阿尔温淡淡地摇了摇头:不见。 这个军雌大为震惊,收回目光,干咳一声说道:「那是我们重要的虫质,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吗?」 谢黎的眸色微冷,似笑非笑道:「那就没什么好谈的。」 「等等!」这个军雌见谢黎真的要挂断天讯,连忙唤道:「我这就去把他带过来。」 他们要一个快死的约瑟没屁用,就指望着这次交易能从帝国那多捞点好处。他们已经大半个月揭不开锅了,再不想办法弄钱弄吃的,不知得饿死多少虫。 反、叛、军的会议室里,瞬间乱作一团。 几分钟后,谢黎透过镜头,见到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他的小傢伙被绑着带到镜头下。 在那抹蓝出现的一刻,他的视线就粘在了小傢伙身上。 小傢伙今天穿着一身干净利索的黑色战斗服,长发被精心地梳理束于脑后,双手反剪被绑在身后,看起来一点都不疼。 谢黎止不住地想是谁给小傢伙绑的手?小傢伙就那么乖任由别的虫绑起来? 对方会触碰到他的手腕吗? 对方的指尖会不小心划过小傢伙的掌心吗? 小傢伙肯定在现场,为什么刚才等了几分钟才出现,是对方把他的小傢伙抵在墙边干什么了吗? 他蹙起眉头,深深地唿了一口气,视线随着小傢伙的移动落到一张单独的摺叠椅上。 小傢伙坐下时,长裤绷紧,勒出流畅的腿部线条。由于双手被绑在身后,小傢伙坐下后胸前稍微前倾,显得身形愈发削瘦,纤细的腰肢被衣物裹紧。很性、感。 谢黎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打量小傢伙,不放过每一个细节部位。瘦了。 才半个多月没见,他好不容易养出来那丁点肉,又掉没了。 他莫名有点火大,这段时间这个小笨蛋有好好吃饭吗?是不是又挑食了?目前这个时间段,反、叛、军处于捉襟见肘的时期,小傢伙在那边能吃上饱饭吗? 整个过程,小傢伙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他眼睑微垂,透过光幕看向某个闹脾气的小傢伙,温声道:「作为交换虫质的条件,我代表陛下承诺赔偿出整个太溪星系,如何?」 他的语调缓慢温和,不像在谈判,倒像在哄小朋友。 负责谈判的军雌努力保持镇定,死死掐住大腿。他的瞳孔激动地颤动,脑子一下子被「太溪星系」几个字给砸晕了。 帝国第三大星系,这是一个受到开发保护的宜居星系,大量的宜居星球没有受到虫族污染,处于半开发的状态。以旅游业着称,但开放条件严格,更多的是处于资源保护状态。 更重要的是,为防止资源偷盗,太溪星系整个星系设置了一套完备的防御系统,只要获得星系防御系统的控制权,那整个星系就能落到他们手中。 而且十分安全。 那些早已开发的、被帝国稳稳掌控的繁华大星系,哪怕是送给反、叛、军,他们也没有那么大的财力、物力来维持管理。 他们要是能拿到太溪星系,帝国配置在星系外的超强防御系统,能够成功阻挡帝国的反入侵。反、叛、军不必再东躲西藏,而是拥有了自己的根据地,可以好好发展壮大。 这次谈判,他们考虑要是能换到三十五亿星币,或者一些食物、机甲等资源,就很不错了。 约瑟就吊着口气,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好说。 可是谢黎开局就给他们丢了个王炸,直接把反、叛、军的所有虫都炸蒙了!霸气! 阿尔温元帅的雄主帅到没边了! 那个军雌恨不得立马答应下来,视线瞄向旁边的几位大佬,挤眉弄眼疯狂暗示这都不答应,等下帝国那边反口怎么办?! 这个时候,在座的几位反、叛、军的核心虫物不约而同看向阿尔温。 这事真得看阿尔温。 谢黎提出的交换条件,他们馋疯了,恨不得立马将阿尔温和约瑟打包送回去。 前提是,他们能做到。 他们和阿尔温的联繫极少,上次见面已是四年前的那场大战。再见面,他们能明显感受到阿尔温的实力又提升了。 在震惊与狂喜之外,他们愈发肯定了阿尔温未来领袖的身份。 他们之前还在争论为什么不直接把约瑟弄死,约瑟一死帝国再无继承虫,他们这场战就赢了一半。可现在,他们听到谢黎提出的条件,无比佩服阿尔温的前瞻性。 约瑟死了,帝国还有陛下费雷德。 他们这场反抗的内战不知道还要持续几百年,可是拿一个将死的约瑟去换取整个星系,简直赚大发了! 反、判、军里少部分是无法接受帝国残暴的婚配制度,还有大部分是被抛弃捡回来的小雌子,或者从奴隶市场抢救下来的雌虫。 他们能战斗的军力并不多,更多的是老弱病残需要照顾。 第100页 哪怕他们有金山银山,光出不进,再多的钱也会花光。这些年来,在他们的首领谢翎战死后,他们的日子每况愈下。要不是靠着阿尔温的扶持,反、叛、军早就饿死了大半。 所以,现在帝国用好处换虫质,答不答应,他们都听阿尔温的。 这时,谢黎又开口了,温声道:「一亿亿星币。」 「嘶——」 反、叛、军的会议室里,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你能代表……」出面谈判的军雌话没说完,又被一波泼天的富贵砸得头晕目眩。 「十艘恆星级战舰。」 「五百艘中型战舰。」 「一千艘小型战舰。」 谢黎毫无心理压力地抛出这些筹码。原着里阿尔温黑化攻打在帝国,几乎将帝国覆灭时,费雷德为了停战作出最大让步,给出的就是这些筹码。 这些东西全都是给小傢伙的,谢黎一点都不心疼。 反正也不是他的东西。 费雷德为了换回约瑟的决心,以及诺曼为了换回阿尔温对费雷德的施压,都会逼迫费雷德不得不同意的。 他从光幕中那个军雌的微表情,判断出对面已经乱作一团。 他盯着坐在椅子上毫无反应,怎么都不肯看向自己的小傢伙,微微眯起双眼,不满地以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然后,又稍微用力地咳嗽了一声。 小傢伙终于纡尊降贵赏了他一眼。 谢黎绷紧嘴角,状似不适地再咳了几声,苍白修长的手指勾入扣紧的领口,将几颗纽扣挑开,露出性感的喉结。 他察觉小傢伙身形绷紧,小嘴动了动,又死死抿紧拒绝交流。 还要继续玩装虫质游戏吗? 他倒要看看小傢伙能憋多久。 第73章 :绝招:撒娇o3o 谢黎就像一个因咳嗽导致唿吸困难的病患,试图通过某些方式让自己好受一些。 他的食指和拇指勾住松开的领口,虎口的红痣在灰黑的面料摩挲。然后,他漫不经心地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一点若有似无的红痕。 他停下动作,眸色沉沉地盯着小傢伙。 还在继续下去吗? 美男计已经不管用了? 小傢伙不生气,他就要生气了。砰! 手铐被绷断的声音在反、叛、军会议室里响起。 阿尔温硬生生扯断手铐,髮带同时断裂,瀑布般的冰蓝髮丝散落,垂至地面。他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瞳色浅白,迈出一步,地面竟出现龟裂缝隙。 「混蛋!」 他几步上前,也不知是不是气的厉害,发颤的指尖白里透着粉,点在光幕中谢黎锁骨位置的那个红印,恨不得透过屏幕把那块红印抠掉。 他抬头盯着谢黎,寒声道:「谁干的?」 是约瑟派去摸进谢黎房间的那个军雌吗? 不对,都过去半个月了,哪怕当时那个军雌真干了些什么,痕迹早就消了。 所以还有其他军雌在伺候他? 他的唿吸急促,眼尾泛红,抢过智脑就要砸了。 「别啊!」不知谁喊了一句,赶忙冲上去阻止阿尔温。 「太溪星系啊!」 「一亿亿星币啊!」 「大批的星舰啊!」 大佬们一虫一句,好几个虫合力,总算把阿尔温手中的特殊智脑给抢救了下来。这种特殊智脑能反追踪,帝国的技术再强大,也无法定位到他们的具体位置。 塔斯碎星群的分布范围十分广泛,帝国在没有准确定位的情况下,很难找到他们。 这种好东西,可是砸一个少一个。 而且,这次帝国派出来谈判的雄子不知是不是脑子秀逗了,一点都没有谈判的架势,倒像是主动给他们送礼物。 要是错过这回,下次帝国再派个难缠的傢伙来,他们能捞到什么好处可就难说了。 阿尔温好不容易被压坐回椅子上,髮丝凌乱,喘着粗气。啪! 一掌重重拍在桌面,差点把桌子给拍裂了。 阿尔温仰了下头,深唿吸一口气,像是气极了,又像在努力克制不让泪水落下。他越是假装坚强,越是勾起旁虫的恻隐之心。 一堆军雌想劝慰阿尔温,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难道要说雄子养十个八个雌侍是很正常的事,让他看开一点? 阿尔温侧过脸,不肯看向光幕,冷声道:「是谁?」 这边,谢黎的嘴角微微上扬,无所谓地抓了抓锁骨那片红,苍白的皮肤敏感地被揉出大片潮红,低笑道:「被虫子咬的。」 他没有说谎,昨晚被杰弗里强行拉出资料库散步,在小树林被虫子咬的。 「我知道!」阿尔温愤怒地回过头,盯着光幕中的谢黎,红着眼眶质问:「我是问,哪个雌虫咬的!」 谢黎凑近光幕,有种要吻上近在眼前的阿尔温的错觉。 他眸底红芒涌动,面对小傢伙的质问,温声道:「我倒是想问问,为什么不杀他?是捨不得吗?」 谢黎口中的「他」,指的当然是约瑟。 阿尔温语气一滞,气势瞬间弱了几分,但转念一想,他干嘛要心虚! 「你管不着!」 他抬头挺胸,却暗暗攥紧拳头,手心微微出汗,无意识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直视那双能勾虫摄魂的红眸。 第101页 他堵着一口气硬是不肯认输,开口道:「你让我杀,我就得杀吗?」 「为什么要听你的?」 谢黎勾了勾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尾,低沉磁性的嗓音像魔鬼在哄、诱迷路的小羔羊,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 「你再说一遍?」 「不回!不回!不回!说一百遍都行!」 谢黎磨了磨后槽牙,一字一顿道:「别逼我去抓你。」 「你要想来,早就来了!」阿尔温扭头看向光幕中的谢黎,愤怒道:「不高兴被你欺负了!」 谢黎无奈地嘆了口气,揉了揉生疼的眉心。 现在这个关键时间段,军部正大乱,迪兰家族掌控了军部多年,一旦失势,各方势力牵扯进来强行大清扫。 他不能错过这个唯一的机会,在陛下重新掌握军权,或是扶持出新的元帅之前,他得想办法看看在军部能不能挖到关于谢翎的相关资料。 军部已经被诺曼他们挖了个底朝天,暂时还没有新的发现。 他堪至开始怀疑,难道谢黎只是预知了剧情,并没有系统? 此外,在治疗阿尔温翅膀的这项研究上,他已经尝试过各种方法,这个世界的规则就像铁律一样,被摘掉羽翼的雌虫无法再生长出新的羽翼。 他直觉认为,谢翎会是唯一的线索。 他不能让这条线索断了。 另一方面,谢黎不希望阿尔温留在反、叛、军。否则,小傢伙下一步就开始计划怎么和帝国开战,准备毁灭世界了。 他怎么能让小傢伙跟着剧情走,去当一个大反派呢? 还有最后一点,就是他察觉到陛下对他盯得很紧,控制着禁止他离开研究中心半步。就好像当初对约瑟禁足那样,强制性的保护。 他虽生气小傢伙没有杀死约瑟,却又庆幸约瑟至少还活着。 他隐隐察觉到什么,约瑟这个位置不能空缺,他得把约瑟给要回来,继续当帝国的继承虫。 这些理由,他一个都不能告诉小傢伙。 他深深地唿出一口气,抬眸看向光幕中委屈巴巴的小傢伙,宠溺道:「礼物还要吗?」 「要要要!」 「太溪星系啊!」 「一亿亿星币啊!」 「大批的星舰啊!」 智脑里同时传来几个军雌的声音,几个大佬围着阿尔温一通劝说,急得团团转。他们算是看明白了这,这哪里是一场正式的谈判? 根本是两口子吵架。 谢黎雄子在哄他的雌君呢。 这样的雄主,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几个大佬见阿尔温没答应,但也没拒绝,立马转变策略,各种卖惨。他们谈及这些年反、叛、军有多困难贫苦,那可是能说上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 阿尔温紧抿的唇缓缓松口,依旧不肯看谢黎,轻声道:「谁知道是不是又在骗我。」 「给了才是真的。」 阿尔温一开口,几个军雌识趣地闭嘴,纷纷扭头看向谢黎。 一只蓝蝶优雅地飞入镜头内,停落在谢黎的指尖。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大群的蝴蝶围绕着谢黎身边纷飞。 剎那间,蓝蝶的尾翼燃烧起来,幻化出并不存在的菸丝。 谢黎优雅地吻上燃烧中的闪蓝蝴蝶,神色中有一丝不解,更多的是无辜。就像养猫的主人把心爱的猫咪捧在手心娇养呵护,小猫却突然闹脾气了。 他的小傢伙很好懂,但在这件事上,他却怎么都猜不透。 无奈,又拿他没办法。 自己惯坏的小蝴蝶,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他眼睑微垂,敛不尽眸底的温柔,哄道:「阿尔温,你还想要什么?」 「别生气了,好不好?」 「什么时候回来,我最近都睡不好了。」 第74章 :老婆不要我了qaq 「管你睡没睡好。」 阿尔温捂住耳朵,假装没听见,耳朵和脖颈却通红一片,也不知是羞的不是气的。 他迟疑片刻还是扭头看向光幕,镜头中的谢黎脸色愈发苍白,眼睑下阴翳遮盖,看起来就像一个长期的失眠者。 阿尔温张了张口,又立马咬住唇,不让关心的话吐出口。 他连忙收回目光,低垂着头,绞弄得纤白的指尖愈发透粉,不甘心道:「又想骗我。」 谢黎挑了挑眉,撒娇都不管用了吗? 他苦笑不得,暗道小傢伙越来越难搞了。当然,他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倒觉得这样的小傢伙很鲜活,很有趣。 他随意地薅了下头髮,长腿自然撑开,托着下巴,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唇边、脸颊。他歪了歪头,饶有兴致地打量闹别扭的小傢伙。 难道是叛逆期了? 小傢伙都二十一岁了,这时候才开始叛逆? 阿尔温被盯得浑身烧起来,恼怒地躲到同伴身后,用行动表示拒绝沟通。 阿尔温身前的军雌忽然回过神,瞪大眼睛看向谢黎。他好像想通了什么,很快恢復平静,干咳一声道:「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反抗军的领袖,乌年。」 谢黎礼貌笑笑:「你好。」 他知道乌年这个角色。 原着里帝国称为反、叛、军的自由组织,他们自称反抗军,是由一个神秘的雌虫组织拉起来的边缘组织。反抗军在近几十年逐渐发展起来,但这几年相对沉寂了好一段时间。 第102页 当年阿尔温被抓去奴隶市场变卖,因为很不听话受了不少苦。乌年就是在那个奴隶市场出生长大的,比阿尔温大几岁,当时对阿尔温格外照顾,充当着一个好哥哥的角色。 后来,乌年被买走了,然后不知怎么就进入了反抗军。 乌年意外谢黎的态度温和,与其他仗势欺虫的雄子很不一样。 他没有绕弯子,直接开口道:「对于阿尔温的身份,你没什么要问的吗?」 谢黎扬了扬嘴角,低笑道:「你们觉得,阿尔温『救』下约瑟殿下,返回帝国成为功臣,同时反抗军能够换取足够的资源发展,这样的结果如何?」 乌年很心动,但还是说道:「这得看阿尔温的意思,你们好像在……吵架?」 虽然他觉得很不可思议,雌虫讨好雄主都来不及,怎么会和自己的雄主吵架?可如果是阿尔温,好像又没什么不可能的。 令他更意外的是,谢黎对阿尔温的纵容。 谢黎知道阿尔温是反抗军,没有举、报或嫌弃,还意外地给他们狂塞资源。这都不算讨好,那怎样才算讨好? 乌年能当上反抗军的首领,当然也不会笨到哪里去。 他的眼珠子一转,寻思着什么,忽然道:「谢黎雄子,你考虑加入我们吗?」 周围几个军雌听到这话,皆是一愣。他们现在是在干什么来着?反抗军与帝国就交换虫质的谈判吧? 阿尔温也急了,冷哼一声,淡淡道:「他才……」 「你想我、加入吗?」谢黎直勾勾地看向阿尔温,指尖抚过光幕阿尔温的脸,这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 乌年一看有戏,激动地狂拽阿尔温的衣袖,压低声音拼命催促「说想,快说」。 阿尔温没好气道:「想你就加入?」 「想我、加入,就赶紧回来。」 谢黎眸底染上笑意,透亮的血眸深邃,专注地凝望着他的小傢伙,哄道:「这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策反我。」 「如何?」 阿尔温张了张嘴,强行将到嘴边的脏话压下,突然变得乖巧,答应道:「好,你答应的礼物什么时候给我?」 谢黎察觉小傢伙欲言又止的表情,有委屈,更多的是愤怒。 他愈发搞不懂,还是开口道:「行,你要亲自回来拿,回到帝国来拿。」 挂断天讯后,谢黎将智脑抛到一旁,往后躺在床上,望着攀满火蝶的天花板出神。许愿树幻化出满室的蝴蝶在纷飞,像要飞扑向他,又像在逃离。 他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淡定从容,被火蝶扰得心烦意躁,索性盖住眼睛,脑海中的蓝蝶却生怕他不够心烦,一只只蓝蝶不依不挠地飞来又飞走。 没有一只愿意停歇片刻。 寂静的房间里,一声嘆息伴随着困惑砸落地面。 「为什么不肯回来?」 「是我对他不够好吗?」 「这小笨蛋把我丢下了,怎么看着比我还委屈?」 消沉了好一阵子,他烦躁地捋了下乱发,从床上坐起,捡起智脑往诺曼的办公室走去。啪嗒。 谢黎将智脑放在诺曼的办公桌,把交换约瑟的条件抖出,开口道:「这是他们提的要求,我答应了。」 诺曼看好戏般,扭头看向站在玻璃墙前的费雷德,唤了一声:「哥哥。」 费雷德绷紧身形站在玻璃墙前,背对着谢黎,好一会儿后,才沉声道:「答应就答应了,把约瑟换回来最重要。」 这么过份的条件,谢黎没有请示就直接应下来,这种行为是逾越的。但费雷德不但没有追究,答应的还算爽快。 这可不像费雷德一贯的作风。 谢黎若有所思地看了费雷德一眼,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但他不想挑破,找了个藉口便离开了诺曼的办公室。 「你自找的。」诺曼等办公室的门关上,嘲讽道:「那小子可不像约瑟听话,浑得很,性格比那位霸道多了。」 费雷德一拳重重砸在玻璃墙上,高强度防护玻璃墙面瞬间如蛛网裂开,裂缝遍布整个墙面,骂道:「败家子!真是败家子!」 「不让他离开军部,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他气得直冒烟,没好气道,「现在整个帝国,除了研究中心安德鲁无法渗透,哪里都不安全。」 诺曼:「准备放弃迪兰家族了?」 「臭小子!」雷德骂了几句,说道,「约瑟伤得很重,如果约瑟救不回来,只能指望他了。」 诺曼不置可否:「他可不会听你的。」 这边,谢黎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推门的时候停下扫了眼守在门口的两名军雌,然后走进房间,重重关上门。 他踩在许愿树幻化出的一片湿地,绵绵细雨在房间里下个不停。 他很快把费雷德的事抛在脑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知过了多久,他烦躁地薅了下头髮,扯了扯领口,走进浴室,粗鲁地拧开水龙头。 哗啦啦的水流从头顶浇落,冰寒刺骨。 谢黎一手撑着光滑的墙面,弓着身,任由冷水滑过脸颊,形成水柱滴落到地板上,溅起朵朵水花。 苍白的指尖沿着墙面往下滑落,带出深深的划痕。 他阖上如墨色凝重的血眸,敛去涌动的锋芒,水珠流淌过微启的薄唇,裹挟着疯狂的字句砸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第103页 「乖一点不好吗?」 「抓回来后,要怎么疼你呢?」 第75章 :去接老婆回家 哒哒! 黑色战靴踩落在小水洼,清澈的水面盪开涟漪,晃碎了倒映在水中的那抹蓝。 阿尔温撑着一把黑伞,走下小型飞行器,身后跟着伊凡,再后面是沈星白和自动跟随的逃生舱。 代表反抗军同行的,是乌年。 「再次回到帝都星,感觉很奇怪。」乌年走到阿尔温身侧,要接过伞,却被拒绝了。 谈判结束的一周后,乌年亲自带着「虫质」前往帝都星,进行一场秘密的交易。这种事情帝国当然是不愿意让民众知道,选择的交易地点距离太空港非常近,而且十分隐密。 这次反抗军只来了乌年一个,他很擅长隐匿潜伏,等交易结束后,哪怕帝国封锁太空港,他也有办法逃出去。 乌年看了阿尔温一眼,头痛道:「你这可一点都不像虫质,要不要把你绑起来?」 阿尔温将伞丢给乌年,掀起黑色的雨衣帽戴上,几缕髮丝从帽子里滑落,被冷风挽起,抹上湿意。 绵绵细雨侵扰了整片树林,无论有没有谁在期许。 凛冬临近,又一场漫长的寒夜将吞噬这颗歷史悠久的星球。 乌年替阿尔温撑起伞,心情被这场冬雨感染,沉声道:「上年冬天,死了不少虫吧?」 阿尔温:「十多万。」 乌年垂下眼眸,苦笑道:「记得我离开那年寒冬,死了上千万。」 「想好没?」 他仰望乌沉的天空,问道,「你不留下,他未必能扛过严冬。」 阿尔温的脚步一顿,抬起头,透过透明的伞面,就像小时候一样,和乌年并肩站着,仰望和当年没什么区别的天空。 灰濛濛的天空,被一丝血色浸染,接着便是漫长的血夜。 阿尔温来到约定地点,大树下站着一个军雌,胸前的徽章是迪兰家族的标志。 那个军雌鄙视地扫了阿尔温一眼,然后目光落在逃生舱上,确认约瑟还没死,便将一把密钥递过去,说道:「星币和战舰都已经停放在太溪星系内,密钥重新认证后,星系防护系统就会转移到你手上。」 乌年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密钥,根据提示认证、修改新的密码。 这场交易意外顺利,乌年确认获得太溪星系的所有权后,看向阿尔温点了点头。 乌年没有和阿尔温道别,将阿尔温往对面的军雌推过去,故意装得恶声恶气道:「下次别再落到我——」噗通! 迪兰家族派来的军雌忽然摔倒在地,血液从他的身体里渗出,染红了地面的湿土地。 乌年震惊:「这这这这……不打算回去了?!」 「不要你的雄主了?!」 阿尔温甩了甩机甲包裹的机械臂,自动清洁后收回机甲,淡淡道:「分开走。」 「得抓紧。」他看了乌年一眼,提醒道:「晚了会比较麻烦。」 乌年相信阿尔温的实力,这里可是帝都星,再强能敌过整个帝国的力量吗?不过幸好寒冬到了,帝国在一片压抑之中到处混乱,他们有好几条安全的逃生通道,阿尔温只要不犯轴,潜伏着离开不会有太大危险。 怕就怕,阿尔温犯轴。 他不知道阿尔温想干什么,但见对方这个模样,就知道死活劝不动了。 他张了张口,改口道:「注意安全。」 乌年不是做事拖泥带水的虫,决定相信阿尔温便不再逗留。如果他不慎落到帝国手中,反而会拖累阿尔温。 伊凡和沈星白震惊地站在一旁,看向阿尔温。 阿尔温拧起眉头,淡淡道:「把约瑟送回去。」 「队长!」伊凡连忙跟上阿尔温,指着在雨中冻得瑟瑟发抖的沈星白,说道,「他送就行,我跟着你。」 阿尔温看了伊凡一眼,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丢下一句「他会迁怒你」。 伊凡知道阿尔温口中的「他」指的是谢黎,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那双像魔鬼般的血眸,打了个冷颤,快步追上去拽住阿尔温的手臂。 「队长,太空港在那边。」他指着相反的方向。 阿尔温凝重的气息一泄,冰山蓝的眼眸被心虚取代,竟是有几分可爱。 「我知道。」他的声音软了几分,像是在解释什么,羞恼道,「我故意绕远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好给乌年争取离开的时间。」 同时,谢黎站在窗边,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细雨连绵。 「时间到了。」轰!轰!轰! 窗外一阵巨大的烟尘飞起,不是雷鸣,是爆炸声。 「敌袭!敌袭!第一军区、第五军区和训练区发生爆炸事件!速去支援。」 谢黎听着窗外匆匆的脚步声,倚在窗边,漫不经心地瞥了眼窗外,军部已经乱作一团。 他的智脑里弹出杰弗里的消息:还要再炸吗? 谢黎收回目光,回復道:全炸了。 他已经收到消息,帝国和反抗军进行的是一场秘密交易,不会留下任何影像,诺曼那边发来太溪星系的防御系统已易主,表明交易已顺利完成。 回到帝都星就行。 谢黎站了起来,身上暗红长袍披落,勾起银色面具戴在脸上,手中的宝石拐杖驻在地上。红底黑皮鞋踩踏在地面,拐杖一驻,温雅地迈步走向门口。他打开门。 第104页 两名军雌握紧武器看向他,看来他们收到了什么特殊指令。 两名军雌对视一眼,一个f级的雄子,他们怎么可能拦不住? 他们是被特意派来看守的,主要防的是有什么危险雌虫想潜入房间,做出对谢黎不利的事情。至于不让谢黎随意离开房间这个任务,在他们看来十分轻松。 他们要是连一个废物雄子都拦不住,直接滚蛋好了。噌!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寒芒闪过,一个军雌闷哼一声,肩膀被钉在墙上,另一个军雌额角渗出冷汗,脖颈被一只苍白的手掐住。 这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惊恐地对上那双诡异的血眸,恍惚间以为看到了谢翎中将。他们咽了咽口水,竟是连一丝反抗的意志都升不起来。 谢黎一手掐着一个军雌,另一只手握住红宝石长剑。 拐杖竟可拔出,暗藏着一把利剑。 谢黎确定两个军雌彻底放弃抵抗,松开手,把剑抽出,取过手帕覆在剑身上拭过,将血迹擦净,收剑入鞘,恢復宝石拐杖的模样。哒!哒!哒! 空旷的廊道迴响起沉稳的脚步声,不久后,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快速靠近。 谢黎随意地侧身站立,驻着宝石拐杖,毫无畏惧地看向冲过来的上百个军雌。 「别动手!」诺曼匆匆赶来,话是冲着谢黎喊的。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接到交易成功后,迪兰家族派去的交接军雌突然就失去音讯,接着军部内多处发生爆炸,就猜到出问题了。 他将飞行器的操控权限卡丢给谢黎,冷声道:「用我的飞行器。」 谢黎接过权限卡,不客气道:「谢了。」 诺曼示意军雌不准行动,望向谢黎走远的背影,没好气道:「你们又吵架了?」 谢黎头也没回,挥了挥手,轻松道:「没吵。」 「我去接他回来。」 第76章 :一场狂欢 诺曼嘴角抽了抽,立马联繫兰尼他们配合,在军部里多搞些动静出来吸引注意力。 联繫过后,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用做什么,谢黎这小子把大半个军部都给炸了,他这一下子被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才不管费雷德会不会暴跳如雷,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直觉非要拦下谢黎,那混小子能搞出更大的事来。 他没有料到的是,谢黎搞出的动静不是一般的大。 在今年第一场冬雨来临之即,整个虫族陷入恐慌之前,谢黎给这颗星球来了一场盛大狂欢。-啪!啪! 「热闹起来吧。」 谢黎拍了拍双手,掀起一场全民悬赏抓蝴蝶活动。 他顺利登上飞行器,输入目标地点,向后倾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看起来轻松又惬意。 这场狂欢是他特意为小傢伙准备的礼物,相信小傢伙会非常喜欢。 他被扰得心烦意躁很长时间的问题,在和杰弗里的相处中,对方无意中的一句话点醒了他。杰弗里念叨着等伊凡回来了,要带伊凡去逛街秀恩爱。 询问之后,谢黎虽然不是太理解,但总算是搞明白小傢伙在闹什么脾气。 他感觉自己推开了一扇窗,养了好久的蝴蝶伤还没好干净,就慢悠悠从窗缝里飞了出去,飞向广袤的世界,飞向璀璨的星海。 他的小蝴蝶跑了。 再也不回来了。 他焦躁了很长时间,想不明白为什么小蝴蝶要跑。 现在总算明白,原来是虚惊一场。 他没有察觉自己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血眸被笑意盈满。 他推开「窗户」,想看看小傢伙有没有养熟,会不会稍不留神就飞走了。 看过喝醉那晚的监控后,他肯定他的小蝴蝶飞走了也会飞回来。不过既然他的小蝴蝶想他去抓他,那他就陪小傢伙玩玩。 小宠物都是需要主人时刻关注的。 小蝴蝶也一样。 谢黎收回心神,从杰弗里那得知,雌虫的占有欲表现在当众秀恩爱上。 他之前考虑小傢伙脸皮薄,在有虫的地方都会尽可能的安分点。如果小傢伙喜欢,他当然不介意向全帝国都宣告他的小蝴蝶属于他。独属于他。 正巧「雄虫精英app」的客服联繫上,又想说服他去直播,说什么严冬到来,真的很希望他去直播,给雌虫们一些精神鼓舞。 这不就是瞌睡了有虫递枕头。 谢黎没想过当up搞直播,不过这么方便又好用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他在app的悬赏版块发了一条新悬赏:悬赏令:寻小蝴蝶悬赏原因:为庆祝我的雌君返回帝都星,陪他玩抓捕游戏。 悬赏任务:提供任何有效线索。 奖励:本人的一场直播,根据有效线索次数发放福利。如经确认有效线索3条,福利即为网友投票最高前三选项。 谢黎扫了眼星网,他的悬赏热度目前全网第一,遥遥领先第二条约瑟殿下安全返回帝国的热搜。 全星际都在关注这件事,很多帝都星外的网友纷纷给出星球内的热心网民出谋划策。 悬赏令的贴子刚发出没半个小时,回復楼层已经推到几万楼。 谢黎没有去看这些繁琐冗杂的信息,「雄虫精英app」官方自然会有虫替他筛选有效信息,再将经验认过的可靠消息转发给他。 现在他前往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app官方确认过的有效信息。 第105页 有网友在那里看到了阿尔温,地点距离交易所在地不算远,偷拍到的照片距离太远,也很模煳。 飘扬而过的那抹淡蓝,是阿尔温的长髮。那瀑布般的冰山蓝,只有阿尔温的头髮才会有的独特柔顺感,很漂亮。 飞行器到达目的地,降落在丛林之中的一片空地。 黑皮鞋踏在泥地上,绵绵丝雨飘落,润湿了谢黎的暗红抖篷。他将收缩成小圆球的飞行器收进口袋里,环顾一圈打量周围的环境。 网友们在发现阿尔温后,火速将附近一大圈范围封锁了起来。 帝国全民皆兵,军雌满地走。 网友们当然恨得把阿尔温绑起来,等谢黎过来直接「抓」到他的雌君就行。但他们没有傻到真跑去和阿尔温扛,帝国的终极兵器,他们穿着最新款的微型机甲,开一支部队过去也都是去送菜。 全帝国一致认定,这是一场血淋淋的秀恩爱。 谢黎雄子和他的雌君在玩你追我逃,他们是没机会得到谢黎雄子了,但为了得到谢黎雄子的一场直播,也是发了狠助力每一对秀恩爱死得快的夫夫。沙沙!咻——几乎在树叶晃动的瞬间,一抹红芒飞射过去。 拐杖拔出成利剑,直飞刺钉在声音嗡动的那棵树干上。 谢黎冲进黑漆漆的树林,见剑尖钉住一件黑色衣雨的帽子,蒙着脸的雌虫脑袋往下缩,狼狈地滑落在地。 那个雌虫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被吓白的脸,惊悚又小心翼翼地举起双手,求饶道:「我是伊凡。」 几缕冰山蓝的长髮从雨衣领口滑落。 谢黎伸手接住髮丝,苍白的指尖细细摩挲,血眸静静地看向伊凡。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伊凡头皮一阵发麻,立马指向东南方向,心虚道:「队长去了那边。」 谢黎利索地拔出宝石利剑,挑了挑眉,表示怀疑。 那可是帝国军部的方向。 阿尔温不逃了,乖乖自己回家啦? 伊凡尴尬道:「队长是路痴,他开始的方向是对的,我告诉他方向错了,他就往军部的方向去了。」 他见谢黎要走,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去找队长?」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被细雨吹散在寒风之中。 「队长很伤心……」 雨势越来越大,整颗星球被密云笼罩,紊乱的磁场干扰着星球上的生物,理智正在被冰雨侵食,隐藏在黑暗角落的装满贪婪的盒子被打翻,倾泄出一地的疯狂。沙沙!沙沙!咔嚓! 一抹蓝影在昏暗的树丛中潜行,枯枝挂断髮带,瀑布般的长髮散落在地,沾上脏污的泥水。阿尔温的动作一滞,盯着被弄脏的发尾,脑海中想起浴室里曾被泥水抹得一身泥泞的画面。 「骗子!」 他暗骂了一句,毫不怜惜地取出大腿侧的短配刀,抓起长发割断脏了的发尾。 光丝般纤柔的冰蓝长发四下散落,如被吹飞布满天空的蒲公英群。 及地的长髮,如今没至膝弯处。 阿尔温举起刀想继续把发头割短一些,但在刀落之前,又及时收了刀。 将刀插回大腿皮套,他抬头仰望天空,雨水淅淅沥沥地垂直落下,纤白的手心向下摊开,接住如绽放般的烟花细雨,喃喃道:「神智被侵扰了。」 贪慾在满天纷飞。 今年的寒冬,怕是会特别难熬。 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想控制被冬雨勾起的贪念,无意识地将手伸向上,在空中抓握着虚无缥缈的渴求。 雨水模煳了视线,恍惚间,他看到一只闪蓝蝴蝶在雨中翩飞。漂亮舒展开的巨大羽翼毫无徵兆地燃烧,扑向心之所归处。 第77章 :因太宠老婆红遍星际?! 帝都星是一颗古老的星球,孕育着虫族的诞生。 曾经的虫族繁衍能力极强,几乎榨干了星球的资源。后来虫族开始发展科技、开拓星域,寻找到更多的宜居星球,获得庞大的资源。 在虫族扩张大到巅峰之时,虫族的摇篮母星——帝都星开始发生磁场紊乱。 没有虫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就像是被写进某个固定软体的杀毒程序。 始于一场冬雨,漫长的冬季从此长夜无明,长达三至五个月的黑暗滋长了疯狂,紊乱的磁场干扰着留下的每一个虫族。 数百年前刚爆发这种情况时,大量虫族外迁,抛弃这颗星球。 然而,几年过去,虫族终于反应过来,凡是离开母星试图逃避考验的虫族,尽数丧失了生育能力。虫族的数量在数十年前大量削减,生育率跌落谷底,本就数量稀缺的雄虫更少,随之珍贵的雄虫获是大量的特殊权力倾斜保护,以确保种族繁衍。 帝国走向分裂,内战开始持续至今。 阿尔温回过神,雨水浇落在他身上,水滴沿着精緻的脸颊滑落,根根纤白指尖收扰,攥成拳头,甚至因用力过度导致指尖泛白透粉。 小时候被卖去奴隶市场后,对于其他虫族来说灾变般的严冬,对他来说却没有太大的影响。 帝都星的磁场干扰是无限放大虫族内心的贪念。 他一向无欲无求,得过且过。 今年的冬天不一样了。 阿尔温怔怔地任由冰冷的雨水浇落,似是感受不到寒意般,任由思绪飘散,脑海中浮现那晚的画面,耳边似是响起了某个雄子哄、诱的声音。 第106页 「过来。」 那个雄子温柔地将他带入他怀中,声音却如丝绸般勒紧了他的脖颈,一遍遍逼迫他回答一个他根本答不上来的问题。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那个雄子抓着他的手,用最羞辱的姿势,饶有兴致地欣赏他玩、弄自己,承诺会治好他的翅膀,还说什么都可以给他。 那晚,他迷茫了很久。 哪怕被那个雄子折磨得死去活来,可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挖不出一个让对方满意的答案。 他双手环抱住身体,浑身止不住地颤慄,热气从口中唿出,很快被冰雨冰结,浅色的唇一张一合,却没能发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 他死死地抱紧自己,试图想压抑住欲冲破牢笼的恶魔。 磁场干扰将那股模煳不清的薄膜撕破,冰山蓝的眼眸被璀璨的墨蓝污染。 及膝的长髮无风自动,被凝实的精神力缓缓吹飞,落在阿尔温身周的雨水都被精神力能量层隔绝开,形成一个真空地带。哒。 轻微的声响引起阿尔温的注意,他惊讶地扭头看过去。 这么快就找过来了?不可能吧。 伊凡还帮他转移了注意力,至少能拖个一两天。 在这段时间里,他早就能找好合适的藏身之处,先躲上一段时间再说。要是自己躲得太好,那个雄子找不到自己,不找了怎么办? 这些纷杂的念头转瞬而过,阿尔温发现精神力强大的一个弊端。 星球磁场紊乱对他的影响非常大。 他是一个很被动的雌虫,在没任务的时候,甚至能一动不动发呆老半天。诺曼或者伊凡他们给他什么,他就要什么。 懒得思考,连唿吸的频率都想降到最低,减少不必要的消耗。 可现在,他在想什么令虫羞、耻的事情? 他的脸颊泛红,既期待又紧张地看向声音传来处,一个陌生雌虫躲在树后,被他发现后立马离开,生怕他会撕了他似的。 阿尔温敛去眸底的一丝失落,懒洋洋地收回目光,没有在意那个离开的雌虫。 他并不知道现在自己是全星际悬赏头牌,也不知道踪迹被发现,他环视四周,一片黄沙湿地,雨水倒灌形成一棵棵巨大的潮汐树。 「这是哪?」 阿尔温愣怔了几秒钟,拧起眉头,他按着伊凡指示的方向往太空港走,但这里显然不是繁华的太空港。 冬雨造成的地貌改变,让他一时间无法辨认出位置。 帝都星这样的沙漠地带不少,他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识别定位的科技产品,他是不希望谢黎通过科技产品这么快找到自己,现在倒成了一把双刃剑。 他慌张地朝几个方向望过去,全都是差不多的景色。 雨势越来越大,漆黑滋长了焦躁的情绪,长夜正在匍匐前行。 「怎么办?」阿尔温攥紧拳头,清澈透亮的蓝眸被懊恼浸湿,喃喃自语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要怎么找到我?」 他没有多想,大概也是明白想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办法来。 随机选了个方向,他在暴雨中快速前行。 不管他在哪里,认准一个方向前进,总能找到居民区。 此时,逃躲在不远处的雌虫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在星网里发消息通报。 【不好啦!不好啦!他发现我后立马逃跑了,方向是禁区。】 【我在禁区附近,但磁场干扰越来越严重,我撑不住了,怎么还没见到他?禁区只有一个出入口呀。】 【卧槽!他拐弯了,往玛格城方向去了。】 【没进玛格城,又改变方向了!】 【不是吧!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拼命玩抓捕游戏的,他是不是不想被抓到?】 飞行器里,谢黎输入新的目的地,盯着过段时间就弹出来的信息,无力地抚额轻嘆,哭笑不得道:「肯定是迷路了。」 他将光幕地图上小傢伙出现过的红点标记出,然后连成一条线。 毫无规律可言。 凌乱的线条透着一股急切,就像失去方向感,想赶紧回家的小猫咪。 他取消了刚设下的新目的地,等他赶到的时候,小傢伙早跑没影了。他斟酌片刻,苍白的指尖在光幕上敲击,输入一个坐标方位。 全星网网民的视线都随着谢黎的飞行器,前往一片废墟。 每次谢黎下飞行器,跟随在侧的直播拍摄球便会开启直播功能,让全帝国民众一起见证这场游戏的经过以及最终结果。 【阿尔温少校在往另一个方向跑,谢黎雄子去那边干嘛?】 【在追这场直播之前,我没想过抓不到的可能性,但现在……我需要吸氧冷静冷静!】 【我以为这是一场泼天的秀恩爱,没料到,这发展把我创得亖去活来。】 【离大普!有这么较真的军雌的吗?赢了游戏又怎样,输了爱情,什么都没有了!!!】 【谢黎雄子是放弃追捕了吗?怎么办,他没抓到阿尔温少校,答应的那场直播还作不作数?】 【别啊——看着别虫大口吃肉,我们这些孤家寡虫,连喝点汤汁都不配吗?】 【我刚从外星域回来,阿尔温少校这么作,谢黎雄子怎么还能忍?哪位兄迪科谱一下?】 【前段时间阿尔温少校被反、叛、军抓走,谢黎雄子在军部闹出不少动静,有军雌趁虚偷摸进他的房间。谢黎雄子不但没有接受漂亮雌虫的献身,还把虫丢去卖拍会处刑。】 第107页 【态度十分明确,除了阿尔温少校,谁都不爱。】 【我酸了,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雄主?阿尔温少校上辈子是拯救了宇宙吗?】 网上炸开了锅,羡慕嫉妒恨的,热议不断。 在谢黎不知情的情况下,莫名其妙成为了全星网的梦中情雄,他的受欢迎程度已经远超那些流量明星。 一个长得漂亮到致极的雄虫本就极罕见。 一个漂亮到极致,又羸弱的f级雄虫更加罕见。 一个漂亮到极致,羸弱到能轻易勾起雌虫保护欲,还对雌君好到没边的雄虫,全宇宙怕是独一份。 第78章 :卑微到尘土的狂爱 雨势稍减,有那么一瞬间,谢黎以为雨停了。 他没有理会网上的热闹,脚下的水洼被冻结成冰,一手撑着墨红的伞,一手驻着拐杖,迈步走在废墟之中。 巨树倾砸出的痕迹,工程车将木头裁割运走留下的齿轮压痕,雨水沖刷漫出的潮汐树,处处遗留下被时间侵蚀的伤疤。 结冰的水潭不均匀的分布,倒映出往下压的乌沉天空。 整个衍生村不復存在,大片的木树早已清空。 土地荒废在那,等待来年春雪消融,万物復甦。 脚步踩踏在水洼处,溅起的泥泞沾在裤腿上,谢黎没有嫌脏,走到一棵倒下的枯树前,意外道:「这棵树居然还在。」 谢黎坐在横亘的树干上,黑红的雨伞放在脚边,凉风拖拽开伞面,将他整个身形给暴露出来。这个画面就像上天有意安排般,呈现出一个绝佳的视角给全星网的民众。 直播拍摄的画面似乎定格住了,一幅唯美的油画出现在所有网民眼中。 所有虫都屏住了唿吸,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是观看一场追捕游戏。他们但愿这幅画能被永恆眷顾,定格住这份无法言喻的悸动。 画面中,谢黎单膝微屈起垫在枯树上,低垂着头,银质面具遮挡了令虫窒息的五官,却让那双墨红的血眸愈发深邃魅惑。 暗红的斗篷在风中翻飞,扬撒尽细绒面料上的水珠。 苍白的手掌覆在红宝石拐杖上摩挲,他如同握着宝剑静待出战的骑士,又像坐在王座上准备嘉许的国王。 漫不经心,又气定神闲。 透着胜券在握的王者气势。 细碎的雨滴变得稀疏,谢黎掌心向上抬起手,一滴冰冷的雨滴落在手心上,沿着掌心纹路游走,很快冻结成冰。 接着,落到掌心的却是一片星盘状的雪花。 谢黎收拢掌心,抬头望向前方。啪嗒! 战靴踩踏在泥水地,阿尔温发现自己误打误撞来到了衍生村,或者说是曾经的衍生村。 他怔了怔,军靴踩在冰面上,止步不前了。 两虫相隔千米,遥遥相望。 全星网的网民被阿尔温的突然出现惊醒,原以为阿尔温的闯入会破坏完美的油画,怎料不但没有消融任何美好,反而让这幅油画「活」了起来。 千万雌虫盯着直播光幕,看到那个漂亮的雄子动了。 谢黎抬起手,向远处的阿尔温招了招手。 每一格都像是掉帧的画面,清晰又模煳,透着从容与淡定,是不容拒绝的自信,又是万分宠溺的命令。 谢黎这一动,网民们以为他要去抓阿尔温了。 阿尔温也是这样想的。 明明相隔很远,但当他的视线与那双血眸撞上,他的头皮一麻,悬着的那根命线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扯断。 ——他知道了! 喝醉那晚发生的事情,这个雄子全都知道了! 几乎是本能地,阿尔温不管不顾地转身,拔腿就跑。 这个发展让所有虫都惊掉了下巴。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要跑!来一场浪漫的重逢吧!扑上去!扑进你雄主的怀里!狠狠亲他!】 【阿尔温你是不是不行!不行放开那个雄主,让我来!】 【这都能撞上了,就是上天非要你们在一起,不准跑啊啊啊啊!】 这时候,谢黎动了。 他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帝国终极兵器的名号可不是盖的,在谢黎没走出两步,阿尔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地平线,脱离了所有虫的视野。 【不要——给我回来——】 【我不信!居然真的跑了?!】 谢黎慢条丝理地弹去肩上的雪花,手掌覆在后脖颈,扭了扭脖子。 他似笑非笑道:「跑得了吗?」 他仰起头,望向越飘越多的雪花,脑海中掠过喝醉那晚的画面。 小傢伙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身上未着寸缕,瀑布般的长髮如最性、感的新衣披散在伤痕累累的身体,遮盖住胸前大片的雪白,绞缠在纤细的腰肢,发尾被双腿间的粘、腻洇湿。 小傢伙抬起头,那双盛载了大量期盼的漂亮蓝眸,渴求又茫然地望向他,用沙哑到几乎无法发声的破碎音调再三确认:「真的吗?」 「你没有骗我?」 「肯定是骗我的。」 「你就是个大骗子,我不信。」 「我的翅膀不可能治好,我知道的,根本就没办法治好。」 谢黎坐在床边,长腿自然分开,手肘撑在膝上,散漫却又不容拒绝地向小傢伙招了招手,哄、诱道:「过来。」 小傢伙迟疑片刻,着魔般跪在地上,手脚着地,费了些劲才从地上爬起来。 第108页 冰山蓝的长髮如丝绸般披裹在身上,他一步步走到床边,停在谢黎跟前,乖巧得像只被牵引着丝线随意摆弄的提线木偶。 谢黎哑声道:「跪下。」噗通! 小傢伙双膝着地,双手撑着地面,抬头仰望着他的眼睛。 他看着小傢伙那眼尾泛红的潮晕愈发浓郁,纤白透粉的手指攀在他的膝盖上,浅色的唇启。 小傢伙渴求道:「真的能治好我的翅膀?」 谢黎捏住小傢伙搭在膝上的指尖玩、弄,淡淡道:「能。」 小傢伙极力压抑的恐惧瞬息间爆发出来,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活命的稻草,重复确认道:「用你那个世界的办法吗?」 谢黎不厌其烦地答「是」,再三保证一定会治好他的翅膀。 小傢伙死灰般的眼眸怯怯地燃地希冀,轻声道:「要是能治好翅膀,你还会觉得我丑吗?」 「你不丑。」 「很漂亮。」谢黎托起小傢伙的下巴,专注地侵入那双茫然的蓝眼,无论说了多少遍都是同样的答案,「我的小蝴蝶最漂亮。」 「所以不要跑,好不好?」 「我非要跑呢?」 「我会把你抓回来,关在笼子里永远陪在我身边。」 凛冽的风吹散了雪花,废墟之上不知何时铺上了厚厚一层白,像极了披上白纱嫁衣的新娘。咯吱! 黑皮鞋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个脚印。 谢黎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要去抓蝴蝶。 忽然,一抹闪蓝飘飞到眼前。 冲撞又怯懦,贪婪又克制,期盼又不甘,勇敢又羞、耻,种种矛盾的情绪绞缠在一起,编织出最纯粹的渴望。 谢黎垂眸,没有察觉深邃的血眸溢满宠溺。 他凝望着两步开外的小傢伙,小傢伙像被钉在那一动不动,低垂着头,双手侷促地背在身后绞扭,缕缕长发被扰得纷乱。 谢黎一时之间分不清心底更多的是怜悯,还是心疼。 他的小蝴蝶真的很想他去抓他。 谢黎从来都是主动的一方,能哄他的小蝴蝶开心,多走几步,几百步,几万步他也是愿意的。 正当他抬起脚准备迈步,恰在同一时刻,他的身体往后一倾,抬起的脚往后踩出一个凌乱的脚印,堪堪稳住身形没有往后摔倒,鼻间是久违的冰冰凉凉的甜。 他伸出双手接住飞扑进怀里的小蝴蝶,脑海中再次浮现喝醉那晚的情形—— 「你会来抓我吗?」 「会。」 「我不信。」 「要怎样才相信?真想我把你关起来?」 「……才不要。」 「乖,取悦我。」谢黎扣住小傢伙的后脖颈,将其拉向自己。 小傢伙眼尾裹卷着心甘情愿沦陷的缠、绵,破碎到不成音调的声音极尽讨好:「你一定要来抓我。」 「如果不来——呜……骗你的……不抓也没关系,我会自己回来。」 「会难过吗?」 「才不会,只是想、想……」 「想什么?」 「想你多喜欢我一点,就一点点,可不可以?」 谢黎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那晚,喝醉的他恶劣地丢下一句「不可以」。 他想,自己当时想说的是——一点点不可以。你得要更多。 他揉了揉小傢伙的脑袋,温柔道:「阿尔温真乖,想要我怎么奖励你?」 第79章 :全网见证:浪漫的吻 「想要什么奖励?」 谢黎松开小傢伙,胸腔被心疼塞满。 他的小蝴蝶在奴隶市场经歷过黑暗的童年,温柔的天性被压抑,小小身板的他必须足够强大、足够兇残,才能不被欺负,才能抢到食物不饿肚子,才能保护在意的虫。 这一刻,他的小蝴蝶脱去一身防备,毫无保留地投入自己怀里。 这得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将自己最脆弱一面剖开暴露在他面前? 该奖励什么好呢? 小傢伙喜欢他用鞭子抽他…… 喜欢他打他屁屁…… 喜欢他把他捆绑起来…… 谢黎的表情越来越古怪,一时没想明白怎么一不小心就把小蝴蝶给养歪了。为了缓解尴尬,他干咳一声,准备说点什么,「咳咳!」 怎料,阿尔温剎那间被惊醒。 「什么奖励!你这个大骗子!!!还说会来抓我,你、你混帐!」 他触电般往后退开半步,脚下厚厚的雪层被踩得「咯吱咯吱」乱响,凌乱的脚步掩不住羞、耻致极的心情。 他从那双血眸中看到了自己厚颜无耻的不知矜持,看到了自己极尽讨好的迫不及待。 他惊慌地又退了半步,拒绝承认对方眼中倒映的那个雌虫是自己,迁怒道:「你说话不算话!根本没想过来找我,对不对?」 「说得再好听,全是哄我的。」 「我就不该相信你,我的翅膀根本治不——唔!」 在阿尔温试图掩饰慌乱和失望时,谢黎迈前一步,掀起银色面具,俯身吻住沾满如糖霜般雪花的唇瓣,拌着凉意,将那尽数的焦虑与自卑含在嘴里,统统嚼碎。啪嗒! 谢黎丢下面俱,驻着拐杖倾身,捏起小傢伙的下巴,舌头灵活又熟练地翘开抿紧的唇,探入其中一翻搅、弄,勾出那丝丝缕缕的焦躁与不安。 第109页 他追逐着想逃跑的笨拙舌头,灵活的舌尖划过敏、感的味蕾,极富耐心地,一点一点地将独属于自己的味道餵进这张傲娇的小嘴。 耳边破碎的闷哼声勾起他心底那潜藏的肆、虐因子。 小傢伙的抵抗很快变成求饶,双手拽住他的衣襟,呜呜咽咽不知是承受不了,还是想要更多。啪嗒! 透亮的红宝石拐杖摔落在地。 在小傢伙腿软依偎在他怀里往下滑时,谢黎及时伸手箍住纤细的腰肢,小傢伙浑身一颤,那双被冻红的手居然开始解他的领扣。 「等……」 谢黎心里一惊,松开柔软的唇,稍微往后退想要说什么。可是后退的动作惹恼了这个脸皮超薄的小傢伙,他说读懂了对方眸底的恼怒:好不容易主动一次竟然被拒绝了! 谢黎想解释,胸前却一阵受力,被推得往后倒进厚厚的雪地中。 满天的雪花飞舞,天空鹅毛般的雪花落得更急了。 他深陷进雪堆中,冻得打了个激灵,惊讶地接住扑上来跨坐在他身上的小傢伙。嘶啦——谢黎胸前一凉,冻冷柔软的指腹落在他的锁骨处,狠狠地摩挲,摁压着曾经出现过一片红痕的肌肤。 「阿尔温,乖……」 「以为印记散了,就能当没事发生吗?」 「阿尔温,你听我……」 「听你狡辩吗?我才不信是小虫子咬的。」 「不是,阿尔温,你别……别亲……」 谢黎的话还是晚了。 小傢伙怕是感觉脸都丢尽了,破罐子破摔,直接骑在他身上,开始「算帐」了。 谢黎盖住双眼,任由小傢伙揪住被撕破的衬衫领口,发泄般啃咬他的锁骨,笨拙的小舌头带着潮热,每次裹卷舔、舐都如此生涩,在病态苍白的肌肤上,催生出一朵又一朵的荼蘼花开。 白皑皑的雪地越积越厚,单纯的亲吻已经慾壑难填。 冰山蓝的髮丝从阿尔温的肩膀滑落,缠、绵地垂落贴服在谢黎袒露的胸前,将那敏、感的部位遮住。 阿尔温无意识地学着谢黎对待他的方式,透粉的小手轻捂住对方的唇,感受着指尖的温热,俯身讨好地埋在谢黎胸前,含住丝绸般的冰蓝髮丝。 「嘶——」 谢黎头皮一阵发麻,「草」了一声,十指温柔地滑入小傢伙的髮丝,稍稍将小傢伙的头抬了起来。 他垂眸正巧对上那双璀璨如宝石的深蓝眼眸,那只纤细的小手开始挑开自己的领口,耳边是软到如潺潺流水滋润过的声音:「想玩我,还是想看我玩自己?」 谢黎面对那乖巧的纯情脸蛋,恨不得立马将致死的愉悦送给小傢伙。但真的不能。 他及时伸手按住小傢伙解衣扣的手,苦涩道:「阿尔温,你觉得我们继续全星网直播,是不是不太合适?」 阿尔温浑身一僵,懵懂地歪了歪脑袋,几缕髮丝从肩上滑落,余光扫到悬飞在近旁的直播拍摄球。轰! 阿尔温的脑袋瞬间炸开了花,绯红血色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脸颊、脖颈、胸前,乃至烫红了指尖。 他紧张地夹紧双腿,耳边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有什么硌得他难受。 那缓慢运转的脑袋冒出一句话:哦,他还坐在自己的雄主身上。 「混蛋!」 他怒骂了一句,捂住脸,羞、耻地从谢黎腰间爬下来,小脑袋往旁边的雪堆一扎,种下去,打算等明年开春再拔出来了。 谢黎哭笑不得地爬起来,抖落身上的雪花,一手伸到小傢伙的腿弯处,一手扣住小傢伙的腰,轻松地将这只「蘑菇」採撷下来,抱起摁进怀里。 他垂眸,小傢伙一手捂着脸,一手摸索着勾住他的斗篷边沿,然后闷闷地扯过斗篷将小脑袋盖住。 他绷紧嘴角,不敢笑出声,否则就哄不好了。 黑皮鞋踩在厚重的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响平稳有节奏。 阿尔温往谢黎怀里钻了钻,声音几不可闻:「我只是受了磁场干扰。」 谢黎:「嗯。」 阿尔温蜷了蜷腿趾,小声道:「真的。」 谢黎:「我信。」 阿尔温挪了两下,一双透亮的蓝眸从斗篷的缝隙里露出,像只窥视主人的恼火小猫咪。 谢黎干咳一声:「我不信。」 那双蓝眸瞬间泪眼汪汪。 谢黎果断俯身,隔着薄薄的布料,吻上小傢伙光洁的额头。 阿尔温「咻」一下,又把脑袋给蒙起来了。 全网的虫族都看傻眼了,没有肆、虐,没有控制,没有羞、辱,宇宙之大,竟然还有这么温柔优雅风度翩翩的雄子?! 【以前在瓜地发疯找不到狗粮,今天吃撑了,嗝~】 【梦中情雄!梦中情雄!啊啊啊啊啊谢黎雄子我要给你生小雄子!!!!!我的帝国民居号xxxxx】 【没有腿不会自己走吗?羡慕到眼睛尿尿了】 【骂得好!混蛋!有什么是我们vvvvvvip会员不能看的!一虫血书下场直播后续!】 【一虫血书下场点播谢黎雄子看阿尔温少校玩自己!】 【一虫血书下场点播谢黎雄子玩阿尔温少校!】 一语惊起万层浪,弹幕疯狂开刷,已经有很多雌虫打电话到「雄虫精英app」官方撒泼,更有行动派黑进星网,爬到谢黎悬赏直播福利的选项中硬生生添加了一项「脐橙后续」。 第110页 几分钟后,那个选项被投票顶到了福利项第一位。 第80章 :这是要包养我吗? 【谢黎雄子大鸽子!!!】 【万虫血书开直播!】 【脐橙不要了,见鬼的福利也不要了!直播吃饭睡觉也行,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这段时间里,关于谢黎鸽掉直播的星网热搜一波接一波,没有最高,只有更高。谁能想到,谢黎居然会无耻地丢出一句:嗯,会播,什么时候播看心情。 这不是鸽了是什么! 全星网网民都躲在家里阴暗的角落爬行、扎小虫泄愤,失策!太失策了!谢黎的悬赏还真没说具体什么时候兑现直播,这把网民们恨得牙痒痒,又拿谢黎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实在不可自拔地——更爱了! 这个雄子怎么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只是挥一挥衣袖,就把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 随着凛冬降临,帝都星的磁场对虫族的精神干扰越来越严重,更多的虫选择留在家里不出门,除非极特殊的情况,大部分工虫都会选择在家办工。 在长达三到五个月的长夜,这些陷入情绪暴躁抑郁的虫族幸运地等来了一片曙光——漂亮到极致的雄子要直播啦! 然后,这光却像是横扫过天边的流星。 「咻」一下擦亮天际,没等众虫看清,又「啪」一声地熄灭了。 「谢黎!你不可以这样!这是老赖的行为!」 新装修好的奢华古堡里,杰弗里围着谢黎叭叭了大半天,抱怨道:「你自己答应的直播不开,我雌父非逼着我开播。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吃饭睡觉都得直播,太痛苦了!」 「还有没有虫权了!天天在镜头下,我怎么和伊凡培养感情?」 「而且更过份的时,他们一点都不关心我,全都在问你什么时候直播?我能答什么?我能告诉他们你不打算播吗?」 「嗯嗯。」谢黎坐在书桌前,埋首翻看手头的资料。 他现在从被禁足在军部研究中心,变成了禁足在阿尔温的古堡里。 在他把迪兰家族搞掉,把军部炸了五分之四后,现在军部从管理层到新兵,见到谢黎都是绕路逃跑,生怕走慢半步被谢黎盯上,惹他不开心就要被送上拍卖场处以摘翼罪,甚至把他们的家族给连根拔起。 不管陛下费雷德怎么不愿意,谢黎在军部是没法待下去了。 古堡翻修后,本就很强的防御系统加又强了几个等级,在帝国内的安全系数甚至比皇宫还要高。 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古堡没有大量军雌守卫,另一方面则是防着谢黎偷跑出去。 「别看了,这几页纸都快被你盘出浆来了。」杰弗里盖住桌上的几页资料,兰尼需要留在研究室,他理所当然地被送到古堡借住过冬。 他坐到谢黎旁边,说道:「你知道达里尔疯了吗?」 谢黎举起双臂,伸了个懒腰,敷衍道:「说说。」 「你不是帮他提升到a级了吗?那可是押上迪兰家族大半财产才求来的机会。」杰弗里激动地挥了下拳,说道:「之前看他提升到a级那得意样,我就老想揍他!」 「现在他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谢黎驾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眉头,懒洋洋道:「怎样?」 杰弗里一拍桌子,嘿嘿笑道:「他从a级跌到了f级!最废物的f级!哦,我没有说你废物的意思,你要是废物,那我连垃圾都不配当了。」 谢黎挑了挑眉,当初最后一次实验的时候,他知道输入到达里尔体内的精神力会消散。 具体怎么一个情况,他也没办法说明。 他在使用精神力的时候,能感受到精神力在自己的掌控之内,给其他虫输入精神力后,需要一个「加固」的过程,否则他的精神力进入别虫的体内,过一段时间后就会被代谢出去。 他用杰弗里做过相关实验,他以为达里尔只会掉回b-,没料到竟然掉到了f级。 难道是因为他当初从达里尔体内导出了精神力? 「达里尔升到a级后,还来我面前舞。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说,被你电了那么久,我都a+级了!」杰弗里洋洋得意道,「你这能力真得好好藏着,否则会被一些不怀好意的虫屎盯上。」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知道吗?」 「在达里尔疯掉后,安德鲁可能也疯了。陛下要把派他上前线,我估模着是陛下想……」他用手刀在脖子上抹了一下,阴森森道:「安德鲁没有从令,逃跑潜伏起来了。我觉得是因为进入严冬,星球磁场干扰导致他发疯了。」 「他现在肯定是躲在哪里,想找机会弄死你。在严冬过去前,你可千万别出门。」 杰弗里接着道:「迪兰家族被瓜分蚕食掉了,你这给阿尔温报仇报得太狠了,千万倍地还回去了,太大快虫心啦!」 「你几乎把整个迪兰家族的财产都吞了,超厉害的!你现在是不是比阿尔温有钱了?」 谢黎无所谓道:「花得差不多了。」 房间里有几秒钟的死寂。 「我擦!」杰弗里吓了一大跳,「这么多钱,你是怎么花得光的?又去赌了?不对呀,再怎么赌也输不掉那么多钱!你也太本事了!」 谢黎双手垫在后脑勺,往后靠在椅背上,把椅子前脚翘起,「咯吱咯吱」晃着椅子,淡淡道:「买了十几颗星球,还有一艘小型战舰。战舰还好不贵,就是改装费花了几百亿。」 第111页 「还有买礼物……」咔嚓。咔嚓。 谢黎循着声音扭头望向门口,房门刚才被打开又关上了。他没有管杰弗里还在那叨叨没完,站起走出房间,见到正在往楼梯下跑的小傢伙。 「阿尔温。」他唤了一声,「过来。」 阿尔温停下脚步,握着楼梯扶手的指尖捏得发白,好一会儿后,他才慢吞吞地挪到谢黎跟前,双手背在身后,抿紧唇一言不发。 谢黎揉揉阿尔温的脑袋,耐心道:「主动交代,还是要我哄你?」 阿尔温攥紧手心的东西,往后退开半步,不满道:「我二十一岁。」 谢黎瞥了阿尔温藏在身后的手一眼,应了一声。 阿尔温又往后退了一步,嚷嚷道:「不是小朋友了。」 谢黎欺身上前,把小傢伙逼退至楼梯护栏前,双臂撑在扶手上,将小傢伙圈禁在怀里,温沉道:「所以呢?」 小傢伙回家后,和以前好像没变,但又好像变了。 总之就是更奇奇怪怪,让谢黎琢磨不透。 星球磁场紊乱会放大虫族的慾念,小傢伙的精神力在超s+,会受到比其他雌虫更大的影响。这一点谢黎知道,但他隐隐感觉不对劲。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他不喜欢小傢伙对他有所隐瞒,这种感觉很不好。 阿尔温磨磨蹭蹭地伸出手,犹豫地左右看了两眼,视线扫过谢黎挽起衣袖的结实手臂,薄薄的皮肤包裹着血液涌动的青筋,节奏起伏规律,散发着危险又迷虫的气息。 他慌乱地收回视线,但又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视线齐平落在谢黎胸前第三颗纽扣处,他盯着那颗纽扣好一阵子,忽然揪住谢黎的衣领——把手中的东西从领口塞了进去。 很小的一块晶片,被阿尔温捂得湿热湿热的。谢黎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阿尔温的财产公证后的电子证书。 也就是说,那是阿尔温所有的财产。 这回,谢黎真的被小傢伙整懵了,脑海里荒谬地浮现一个可笑的画面。 一个漂亮的富婆揪住他的衣领,把大把大把的钞票塞进他的衣服里,一边摸他的八块腹肌,一边笑着说「姐姐赏你的」。 第81章 :沉浸式pua游戏 谢黎没忍住低笑出声。 他撩起宽松的棉质灰黑竖条纹睡衣,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然后他抓住阿尔温的手探入自己的衣服内,上衣被拉得更高,在胸口位置摸到晶片。 那只小手捏住晶片蜷了蜷,害羞地要挣脱。 「嗯哼?」 谢黎摁住阿尔温的手,强行拉着往下,微凉的指尖划过性、感的人鱼线,顺着人鱼线往下停在裤腰处。 他的唇贴近阿尔温的耳垂,唿出温热的气息,故意逗小傢伙玩,低笑道:「好失望,还以为你要包养我。」 阿尔温的耳朵被低沉磁性的调笑声震得又酥又麻,耳朵烧得通红,漂亮的长睫低垂,几乎贴到谢黎胸前的唇张了张,急促的唿吸又湿又润,似乎在说什么。 这声音轻得如羽毛扫过心涧,哪怕听不清说的什么,依旧不影响他对这软软糯糯的、又纯又涩的声音上瘾。 他握住楼梯护拦的手背青筋凸起,压低身形,侧耳贴近小傢伙的唇边,不正经道:「你说什么,手感很……嘶——」 他唿吸一滞,浑身的肌肉绷紧,握住小傢伙不安分的手却没有阻止,透亮的血眸对上那双深蓝的眼瞳,强作镇定提醒道:「小傢伙,现在可是白天。」 阿尔温的唿吸也很不稳,羞红着脸小声道:「我说了,我不是小朋友。」 谢黎的身体止不住前倾,强势的压迫感覆上,高大的身形压下将小傢伙笼罩住,耳垂后被柔软的舌头卷过,带来阵阵无法言喻的酥麻。 阿尔温笨拙地攥紧手,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我可以养——」 「咳咳!」 几声明显的咳嗽声在一楼大厅迴荡,穿过旋转楼梯往上,传到他们耳中。 阿尔温被吓了一跳,手上一用力,发现不对劲,又慌慌张张把手从谢黎的裤子里抽出来,跪下扒拉住他的裤腿,着急道:「对不起,弄疼你了吗?」 「咳——咳——」 「没事,先起来。」谢黎额角渗出细汗,一把将阿尔温拉了起来,哑声道:「再跪着,诺曼要上来揍我了。」 他尴尬地将晶片从裤裆里取出,塞回小傢伙手里,捏了捏柔软的手心,牵着小傢伙下楼。 在楼梯上,他就看到诺曼,还有旁边的费雷德和沈星白,以及摆放在一旁的医疗舱,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躺着的是约瑟。 诺曼黑着脸瞪了谢黎一眼,声音以往日要冷上几分:「坐下谈吧。」 费雷德坐在主位,诺曼坐在右侧,谢黎扫了眼站着不肯坐下的小傢伙,大大方方地坐到费雷德对面。 他察觉到小傢伙的情绪变得低落,他观察了好几天没找到小傢伙情绪起伏不定的根源,但对于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倒也摸索出一些小技巧。 「阿尔温。」他向小傢伙招了招手,开口道:「帮我泡杯咖啡。」 阿尔温被召唤后,低落的情绪抖落几分,乖巧地去泡咖啡。 诺曼瞪了谢黎一眼,见阿尔温没有不愿意,扯了扯嘴角,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直接道出这次的目的。 第112页 他朝医疗舱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冷声道:「看到了吧,你有办法吗?」 谢黎的视线配合地看向医疗舱,透明玻璃罩下的约瑟被冰冻起来,脸色白得像死了三天,就他这模样,可以直接把医疗舱当一个永冻冰棺,往宇宙一抛就完事了。 站在医疗舱旁的沈星白注意到谢黎的视线,狗腿地挤了挤眼睛,不敢开口打招唿,很自觉地伏低做小,绝对不上桌。 谢黎收回视线,声音里带了点痞味,「没办法。」 诺曼举起手就要揍这混小子,这时候阿尔温捧着咖啡过来了,正好挡在两虫中间,阻断了诺曼的攻击路线。 精緻的玫瑰立体花雕瓷杯轻轻放在谢黎桌前,浓稠的褐色液体在杯中摇曳。 「小心烫。」阿尔温把咖啡放下, 顺从地站立在一旁,期待地看向谢黎,希望对方会喜欢喝自己泡的咖啡。 谢黎杯子都没碰,说道:「这个杯子太土了,再泡一杯,这次记得用我买那套风铃花雕的。」 「好吧。」阿尔温眨巴两下眼睛,毫无怨言地端起咖啡走了。他的脚步轻盈,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既无奈又宠溺。 诺曼第三次瞪谢黎,恨恨地收回手。 总感觉自家的大白菜被猪给拱了! 费雷德看向谢黎的眼神多了几分色彩,能把他这个万年大冰块的亲弟弟气到脑袋冒烟,谢黎还是第一位。 他见诺曼气到说不出话,端起家庭机器虫端上来的咖啡抿了一口,开口道:「你是不是有办法治好约瑟?」 谢黎:「没有。」 费雷德深吸了口气,又喝了口咖啡降躁,说道:「那个小军雌说只有你能救约瑟。」 谢黎油盐不进:「他说的话,你找他负责。」 沈星白听到这话偷偷抹了把汗,要不是有外虫在,他立马「噗通」一声就给谢黎来个滑跪,哭着喊着求谢黎救约瑟了。 系统已经给他发了红色警告,约瑟不能死,否则这个世界会崩坏。 他这穿书任务都刷到95%了,差一丢丢就能回家了,他不想和这个世界同归于尽呀! 费雷德当然不会因为约瑟一个小情虫说的话,就轻率地相信对方的话。 帝国最顶尖的医学专家齐聚,研究了好些时日,使用最先进的医学技术以及医疗舱,也仅仅是勉强替约瑟的心脏接驳好,让胸口的伤癒合。 约瑟的命是保住了,却成了植物虫,还有随时会死去的风险。 但凡有别的办法,费雷德也不会来找谢黎。这小子最近变化太大了,以前就是浑了点好赌,现在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必定会一片哀嚎。 可是在谁也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不由得又有种莫名的直觉——这臭小子能行。 他找不出这种信任的来源,最终将他归究于谢黎是那个军雌的儿子这点上。 费雷德清了清嗓子,直接道:「你要怎样才肯救约瑟?」 谢黎耸了耸肩,「陛下,我就一个f级的废物雄虫。」 费雷德深吸了口气,说出一个庞大的数目,沉声道:「约瑟要是死了,你也不会好过。」 费雷德给的钱实在太多了,谢黎说不心动是假的。此外,他隐隐也猜到自己的身份,约瑟凉了,费雷德就得盯着他找麻烦了。 他「啧」了一声,费雷德这招威逼利诱的话术很有效果,但就是让他不爽。 「要救约瑟也不是不行,」他漫不经心道:「得加钱,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费雷德的手指伸长又捏紧,发出咔咔响,正准备同意,结果听到谢黎再来了句:「不包治好,死了不负责。」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把坚固的桌面砸出一个大窟窿,要不是诺曼拦着,他已经把这臭小子狠狠揍一顿了。 诺曼拦在费雷德面前,反过来劝道:「你冷静点。」 费雷德没好气道:「这臭小子给他点颜色就想上房揭瓦不成?那么有本事,把整个帝国给他得了。」 「我可不要。」谢黎懒洋洋道,正好阿尔温把新的一杯咖啡端上来。 他看也没看,不讲理道:「阿尔温,我要的是红茶,不是咖啡。」 这几天阿尔温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不但没有不悦,反而有种雄主在向自己撒娇,被需要的满足感。 他眉眼弯弯,哄道:「先喝咖啡,这就去给你煮红茶。」 谢黎揉揉小傢伙的脑袋,见对方情绪总算好起来,目送小傢伙开心地去煮茶,暗暗松了口气。他想不明白,他的小蝴蝶怎么会那么享受被自己pua? 「浑小子!」诺曼气得拍了谢黎脑袋一下,骂道:「净会欺负阿尔温是吧,你怎么不上天!」 谢黎抱住被唿疼的脑袋,很是无辜。 第82章 :是谁教坏了我老婆! 「把约瑟留下,」谢黎理所当然道,「你们贵虫事忙,就不留吃饭了。」 诺曼又唿了谢黎一巴掌,咬牙切齿道:「你在我家,给我下逐客令?」 谢黎摊手,站起要走。 他被禁足在古堡里,早就想出去了,这不正好顺势离开。 「回来!」诺曼把谢黎拽了回来,他这辈子就没有这么粗鲁过,恶声恶气道:「现在这是你家,乖乖待着,哪也别想去。」 谢黎摸了摸鼻子,「喔。」 「约瑟就拜託你了。」费雷德嘆了口气,说道,「你说要加一个条件,说说。」 第113页 谢黎直接道:「我要谢翎的遗物,任何东西都行,你那有吗?」 费雷德听到谢翎这个名字,明显脸色微变,情绪瞬间低落,沉重道:「我想,我们需要单独谈谈。」 「不需要。」谢黎果断拒绝,「我只想要他留下的东西,对其他事情不感兴趣。」 「你!」费雷德忧郁的情绪硬生生被打断,对这个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大儿子是没办法了,硬是拉下脸说道,「我很想说,能挤几分钟时间来听听吗?」 谢黎一脸抗拒,非要认儿子吗?他有自己的爸妈,不想突然多出一个爹味十足的皇帝老爸。 最后,其他虫都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沈星白自觉操控着医疗舱,跟着诺曼离开。同行的还有阿道夫和柏林,他们十分自觉地距着诺曼走了。躲在角落里偷听的杰费里被伊凡带走。 「怎么了?」阿尔温捧着煮好的红茶过来,被诺曼叫去帮忙弄点事情。 阿尔温不安地望向谢黎,挣脱诺曼的手,把红茶端到谢黎面前,默默地坐到谢黎身边不肯走。 费雷德老脸一红,本想着谢黎硬的不吃,想上软的。可是他当惯了上位者,阿尔温是帝国最年轻的少校,他在阿尔温面前实在拉不下老脸卖惨。 「算了,下次再说吧。」他干咳一声,提醒道:「安德鲁的事听说了吗?不要随便出门。」 要换成约瑟,他就直接命令禁止对方出门。但谢黎这小子浑得很,他要敢这么说,他敢肯定哪怕谢黎本来不想出门的,也非得出门转两圈气气他。 谢黎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端起红茶抿了口,看向费雷德的目光在询问:还有事吗?没事就赶紧走。 费雷德虫生头一回被嫌弃得如此彻底,不对,曾经那位也极嫌弃他。 他尴尬地咳了一声,说道:「他的东西,我会让虫送过来。还有一件事,你前段时间搞出的烂摊子,要我帮你收捡吗?」 费雷德下意识地拿谢黎和约瑟对比,要约瑟敢闹出什么麻烦,像上次约瑟在军部搞出的桃、色事件。费雷德知道约瑟是因为阿尔温的事故意气自己,但是约瑟肯和别的军雌接触,很有可能会怀上小雄子,他表面生气,实则倒是完全不介意。 谢黎前阵子的悬赏直播,一下子变成了帝国的梦中情雄。 费雷德倒挺愿意替谢黎收捡烂摊子的,这样显得他这个雄父不是摆设,多少有点用。 「不用。」谢黎了解是什么事后,直接拒绝,「我开个直播就是。」 诺曼和费雷德离开古堡已经是半天后。 费雷德离开的时候,把约瑟和沈星白丢下,提醒谢黎别把直播的事给忘了。至于诺曼则是把阿道夫和柏林给留了下来,表面上是为了保护谢黎的安全,背地里是盯着谢黎有没有欺负阿尔温。其实谢黎真想干什么,他们也根本管不着,诺曼更多的是图个心理安慰。 此外,诺曼以谢黎还是研究中心的员工为由,要求谢黎启动一个新的虫族繁育雄子的研究项目。诺曼拔了大量的经费给谢黎,随便他怎么用。 杰弗里等两位大佬离开后,挤到谢黎身旁拱了拱他的手肘,羡慕道:「怎么他们拼命给你塞钱啊!太幸福了!」 「约瑟反正半死不活,丢在这不用管也能拿那么多钱。」 「关于雄虫繁育研究,诺曼搞了这么多年依旧进展缓慢,给你拔那么多经费不就是白给你送钱吗?」 他掰着手指算了算,震惊道:「兄弟,你是不是又比阿尔温有钱了?」 这个「又」就问得很有灵性。 谢黎懒得搭理杰弗里,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真是无聊死了。 「阿尔温。」他扭头看向小傢伙,见小傢伙正低着头数手指,漂亮的眉毛拧得死紧,困在什么重大问题中,很是烦躁。 谢黎隐隐有些不安,放柔声音又唤了一句:「阿尔温。」 阿尔温忽然动了,揪住杰弗里,淡淡道:「怎么算出来多少钱?」 杰弗里积极地给阿尔温认真算了一遍,越算阿尔温的脸色越差,他没忍住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阿尔温恼怒地踹了杰弗里一脚,气鼓鼓地离开了。 杰弗里抱住被踢疼的腿,阿尔温可没有留力,疼死他了,不理解道:「我没算错呀,谢黎的钱又比你多了。」 「闭嘴!」阿尔温抓过一旁的花瓶砸向杰弗里,幸好被谢黎给拦下了。 谢黎追到阿尔温的房门前,敲了敲门,问道:「阿尔温,想看我直播吗?」 房门紧闭,没有回应。 古堡重修后,有很多房间。诺曼特意给谢黎和阿尔温安排了两个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考虑他们吵架的时候,阿尔温有地方睡,不用被欺负得睡书房或者打地铺。 谢黎将额头抵在冰冷的门板上,哄道:「真不看吗?」 「看!」 房门被拉开一条缝,谢黎透过门缝看到一双漂亮的蓝眸。他绷紧嘴角,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在你房间播,好不好?」 阿尔温松开紧握的门把手,返回房间。 回古堡后,谢黎还是第一次踏进阿尔温的房间,总有点说不出的紧张,但又说不出为什么紧张。 这几天他基本是失眠到天亮才睡下,阿尔温的情绪很不稳定,都捨不得逗小傢伙玩。 第114页 他迈步走进房间,一股凉意从地板传来,扫了眼墙上恆温系统的光幕面板,蹙眉道:「零度?」 他扭头看向抱着抱枕窝进浅灰色懒虫沙发的小傢伙,直接将温度调到十八度。 他打量单调到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懒虫沙发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约。 他不理解小傢伙回来为什么晚上都锁门,害他想趁小傢伙睡着偷偷跑来把对方抱回自己房都没办法。 房间里的书桌摆放在大飘窗前,不知用什么木材打造,材质看起来绝不便宜,呈一个t字型一面固定在墙边,底下没有抽屉,地板上垫了一张厚厚的垫子。 谢黎拉开椅子坐到桌前,取出直播拍摄球,调整成固定模式,摆放在抛光打蜡后质感十足的桌面上。 镜头的视角很小,只能拍到他的手和桌面,其他什么都拍不到。 他调整好镜头的位置,开始打开智脑快速申请直播帐号。 没有任何公告,开播。 什么时候下播?看心情。 他调出几十个光幕弹窗,开始翻阅要找的关于心脏治疗方面的资料。诺曼给他丢的课题得干,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想想办法怎么治约瑟。 他也没搞懂,自己是一个昆虫学家,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无业游戏的赌徒,怎么所有虫都认为他能治好一个心脏被挖出来又塞回去的植物虫? 他在快速阅读资料的同时,一心二用,眼角余光注意到小傢伙从懒虫沙发上挪到了飘窗处,抱着一只可爱的猫咪抱枕盯着自己发呆。 他暗暗松了口气,肯靠近过来,说明小傢伙气消了。 他埋头专心浏览资料,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嘶——约瑟是什么品种的昆虫?」 他想到用精神力替阿尔温治疗背部翅膀的情况,但他不确定能不能用到约瑟身上。毕竟他的精神力导入雌虫体内,那是令虫无法抗拒的精神力抚。 落到雄虫身上,跟使用十大酷刑无异。 约瑟就吊着口气,他要是这一试,把约瑟给弄死了,费雷德会跟他摊牌,非要认领当他的便宜老爸,逼着他去继承王位。 帝国遗留的歷史问题太多了,虫族已经处于生死存亡之即。 谢黎完全没兴趣去投身事业拯救世界。 他正琢磨着,忽然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飘窗本该有只小蝴蝶的位置空了。 他屏住唿吸低下头,缓缓将椅子往后推开,垂落的深邃血眸对上那双正好掀起的漂亮蓝眸。 清澈,无辜,还带了份生、涩的羞怯。 小傢伙不知何时钻到桌子底下,趴跪在厚实柔软的地垫上。 「阿尔温,」谢黎微微眯起眼眸,温沉的嗓音里透着危险,问道:「告诉我,谁教你这些的?」 第83章 :直播福利大放送~ 「乖,告诉我,是谁把你教坏了?」 谢黎凝望着偷摸到桌子底下的小傢伙,披散的长髮缠绕在纤细的腰肢和臀部,几缕长发从肩上抚过棉质居家服散落到地毯上。 阿尔温屈起腿跪坐在地上,透粉的手指捋过毛绒绒的地毯落在谢黎的脚踝处。 此时,指尖已经滑入谢黎的直筒睡裤裤脚,往上撩起小半截,握住那病态苍白的精实小腿。 阿尔温眸底闪过惊慌,被发现了! 在谢黎以为小傢伙会像最近几次一下,被逮到就会立马退走,事实也是小傢伙松开了握住他小腿的手。 他努力忽略小腿传来的余温,以及柔软的触感。 他薅了下头髮,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想。 他暗暗松了口气,一时之间,视线竟不敢落到小傢伙的脸上,脑海中浮现刚才小傢伙脸上的神色,清澈与无辜是那么明显。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他强迫自己将视线落回到面前的资料上,平常几秒钟翻完一大份资料的他,过去快一分钟了,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这一分钟过得异常漫长。 谢黎隐隐在期待什么,又害怕自己所期待的事情发生。 把小傢伙带回家后,他再也没有碰过小傢伙。小傢伙那么讨厌雄虫,肯定也很讨厌自己的触碰。 之前小傢伙不也是因为无法抵抗精神安抚的诱、惑,多少次哭喊着求饶让他停下?都是他不好,才会把小傢伙气跑。 而且,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再做出伤害小傢伙的事情。 所以,得克制——同一时间,直播间里的千亿观众透过只拍到桌面和手的镜头,察觉谢黎在翻看什么资料的动作停下,双手摆放在桌面上。 薄薄的皮肤下能看见凸起的青筋,修长的手指张开又蜷起,因紧握又放松的动作导致血色上涌,骨节分明的指节愈发清晰、性感。 苍白的皮肤透着股病态的美感,坚韧又破碎,似乎被它们抚过的地方都会发光。 刚才热闹非凡的直播间,此时却一片静默。 观众们的目光死死黏在那双最终握成拳的手,绝大部分非手控的观众忽然发现自己可以是手控,只要那是谢黎的手。 对于手控党来说,已经恨不得透过星网爬到谢黎家里,舔着屏幕幻想着舔到了这双禁慾到极致,反而愈显得性、感的冷白的手。 【卧槽!为什么我不是那张桌子!】 【完蛋了,好羡慕那张桌子t_t】 【家虫们,我先说对不起,刚才我不该骂谢黎雄子只是拍手想敷衍我们!原来他是为了我们着想~(流口水)】 第115页 【啊啊啊啊啊!那双手我可以玩一年!】 【啊啊啊啊!想被那双手玩一年!!】 【这福利我爱了!!!炒鸡爱——】嗞——镜头中,那双苍白的手忽然成爪,修剪平滑整齐的指甲扣在名贵的桌面上,往后划拉开几道清晰可见的痕迹。 手背的青筋凸起,似是正在极力克制着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以至于无法自控。 【家虫们,我出现幻听了吗?好像听到了……】 【我也幻听了,这是……】 【不会吧?不可以吧?本以为秀出那双完美的手,是谢黎雄子最仁慈的一面。】 【完了,我出现幻觉了,看到谢黎雄子被摁在椅子上……(震惊)】 【弱弱冒头,昨天我私信发给阿尔温少校的「教育」视频里,最经典的就是这招,偷偷藏在桌子下……】 【楼上的兄弟,资源分享一下。】 【我好像抓到了亮点:房间里其实是有两个虫?】 【卧槽我不行了!快告诉我听错了!这是扯衣服的声音吗?!!!】 【现在响起的是是是……?】 【啊啊啊啊啊!阴暗爬行,扭动,打滚,镜头你争气点,拍下重点啊!】 【我没听错,喘息声越来越大了!是谁的!是谁的!】 【压一根黄瓜是谢黎雄子的!证据是他的手心出汗了,桌子上有不明显的水气。】 【很好,这声音录下了,我要设成智脑的天讯提醒声。】 【这波福利太香了!】 【感恩直播官方雄虫精英app。】 【感恩劝说成功的费雷德陛下。】 【感恩无私分享出自己雄主的阿尔温少校!】砰! 椅子往后倾倒的声音响起,直播间里直接疯掉了,快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谢黎隐忍着想将椅子往后推,但地毯太厚实,没有推动椅子,在他站起的同时椅子倒下发出闷响。 他的唿吸粗重,难得慌乱地拽住松散往下掉的睡裤,俯看向跪在自己腿边的小傢伙。 小傢伙茫然地仰望着他,精緻脸蛋染上淡淡的粉,脆生生道:「不喜欢吗?」 谢黎的喉结滚动,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那张小嘴上,想到刚才小傢伙干了些什么,他盖住眼睛,吸了口凉气。 他的裤腿一紧,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他松开手,低头见到小傢伙抱住了自己的腿,绯红的脸颊在棉质布料上蹭了蹭,又问了一遍:「不喜欢吗?」 阿尔温的小手揪住谢黎的裤腿,跪着稍微往前。 怎料,他这轻轻一推,竟把谢黎给推倒了。 他愣怔了一下。 他的手撑在谢黎的双腿间,掌心压在毛绒绒的地毯上痒痒的,他往前爬了两步,髮丝缠在谢黎的腰间,纤细柔韧的腰身凹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不喜欢吗?」他伸出手探向前,搭在谢黎的胸前一点点往上摸,执着道:「真的不喜欢吗?」 「嘶——」 谢黎狠狠地吸了口凉气,手肘撑在地上支起上半身,凝望着那双干净单纯的眼眸,对比小傢伙此时的所作所为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感受着微凉的指尖落在脖颈上,绕着他凸起的喉结划了一圈,轻轻地按压下去玩、弄。 他不自觉地把头往后仰,阖上双眼,长睫颤动,似是在品尝致死的欢愉。 他的唿吸急促,扯了扯干、涩的唇,哑声道:「乖,别闹。」 他撑着往后退了半步,屏住气息,根本不敢去想像撕扯着缠绕在一起的两股香甜味道是如何地在空气中逐渐变得浓郁,融在一起。 「不喜欢吗?」阿尔温的指腹划过凸起的喉结,沿着清晰的下颌线往上挑起,然后落在那薄凉的唇瓣,稍用力压了压,疑惑道:「为什么会不喜欢?」 他歪着脑袋,紧追不捨地往前爬了爬,丝绸般的长髮抚过完美性、感的腰线,倾泄在谢黎的胸前、脸颊上。 阿尔温跨坐在谢黎的胸前,捧住对方的脸,纯粹的眼眸逐渐从淡白变成幽蓝。 他感受到了这个雄子绷紧到颤慄的肌肉变化,指尖温柔地抚过对方强制压抑下泛红的眼尾。 他眉眼弯弯,凝望着一张长在所有军雌审美点上的绝美容颜,病太苍白的肤色给这份美添了丝残缺的破碎感。 就像一件上天精心制作的完美雕塑品,会让凡虫不敢靠近触碰。 阿尔温忽然发现,这件作品有一条小小的裂缝。 很小很小的一个缺口。 他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将指尖探入缝隙,用指甲一点点把完美的粘土抠下,抠出一个越来越大的缺口——好填满自己那愈发膨胀的贪、欲。 想把这个雕塑品弄坏,想把那份被嘉许的完美撕碎。 想将他从天堂拖拽下来,一同坠入深渊。 摔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阿尔温捧住谢黎的脸,趁着对方阖上双眼看不见,俯身将唇送上。 突然,谢黎勐地抱起阿尔温,反身压住小傢伙。 在阿尔温期待的目光中,他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撑起身体爬起,往浴室跑去,背影看起来像是在逃跑。砰! 谢黎喘着粗气将浴室门关上,额头抵在冰冷的门上,寒气在周身萦绕,然而他的衣衬却被汗水打湿。 第116页 他的拳头死死捏紧,浑身肌肉绷得死紧,用尽所有力气将那股疯狂涌出的暴虐情绪压抑住。 「不可以……唿……不可以……」 「不可以把他弄哭。」 第84章 :福利第二波攻击~ 谢黎衣服都没脱,直接往淋浴花洒下走,拧开凉水就往头上浇。冰冷刺骨的水珠在苍白的肌肤滚动滑落,稍微降了点躁、热。 然而,还是太难受了。 他放了一浴缸的水,拖着湿衣服往浴缸里躺。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阵阵波浪激起涟漪摇曳出愉悦的芬芳。 他双手伸开搭在浴缸两边,仰靠在浴缸上,深邃的血眸没来由地扫过斜左方那大面玻璃镜墙。 精实的手臂伸到水中,激起阵阵热浪。 他凝望着那面镜墙,唿吸变得愈发急促。 水气氤氲,镜墙前似乎出来两道模煳的身影,谢黎看出高大的那个身影是自己,而被高大男人压在镜墙前的是他的小傢伙。 他看到了自己的指尖极尽温柔小心地梳入小傢伙的髮丝间,生怕弄疼了小傢伙。但他又好像没那么温柔绅士,手上的劲很大,小傢伙疼得眼尾泛红,被迫仰起头哭喊求饶。 破碎的哭喊声令他感到浑身的毛孔都在颤慄。 「乖,睁开眼睛。」 「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谢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然而他知道自己没有在说话,那是幻听。还有幻觉。 他看到自己揪紧阿尔温头髮,逼迫他欣赏那副布满伤痕的身体,他着迷般吻过小傢伙的脖颈,他吻得既温柔又粗暴。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他如珍宝般小心翼翼品尝着最昂贵的佳肴,但他又如嗜血的魔鬼将那白皙的脖颈啃咬出大片恐怖的咬痕。 他的舌头一点点舔干净小傢伙脖颈上的血,勐地用力把小傢伙的脸抵在冰凉的镜面。 这一瞬间,谢黎屏住了唿吸,手下的动作加剧,低声怒吼道:「住手!不可以!」 可是蒸腾翻滚的热雾中,谢黎看到自己手中突然多出一条红色长绳。绳子很长,约每公分位置打了一个结,突起得令他心惊肉跳。 他把绳子绑住小傢伙的脖子、手臂……绕过大腿,在身前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小傢伙很害怕,浑身都在颤慄。 他的嘴巴横亘着一条红绳,绳子勒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把细腻的皮肉勒出一道红痕。他试图用舌头将绳子抵出去,笨拙的小舌头捲住绑住的红结,明明是在抗拒,却比引、诱更能勾起谢黎的暴、虐因子。 他粗鲁地掰过小傢伙的头,让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阿尔温,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他看着红结在小傢伙的每一个敏、感部位点火,小傢伙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却什么也做不了,难受得那双漂亮的蓝眸盈满了泪水。 「跪下。」 「求你……」这是小傢伙的声音。 谢黎一鞭子抽在小傢伙布满瑰丽虫族的后背上,蓝金色的虫纹被血痕截断,小傢伙失去他的搀扶支撑,腿软地滑落在地。 他的小傢伙双手被束于身后,背对着自己跪伏在地上。 红结恰到好处地发挥了它们该发挥的作用,道道鞭痕与红绳交相耀映,如荼蘼花开般的灿烂。 谢黎看到雾气之中的自己换了根带刺的鞭子,举起抽落,白净漂亮的皮肉被抽得绽开了血花,接着是第二次挥鞭。 「住手!」谢黎低吼出声。 他怒吼着,热气中的模煳身影却是更狠戾地抽动鞭子。 破碎的呜咽声…… 浓郁的血腥味…… 哗啦哗啦的水声晃荡,不知过了多久,谢黎停下手中的动作,仰头盖住眼睛,享受着极致的余,又被一股无法言喻的羞、耻感裹挟,在撕扯的分裂中愈发兴奋。 他整个人虚软地往下滑进浴缸里,温热淹没他的头脑,长腿和双手架在浴缸外,精壮的四肢肌肉均称,不过分夸张。张扬、侵略。 充满了破坏一切的力量美。 同一时间,寂静的房间内。 阿尔温不知呆坐了多久,掌心抚过名贵的地毯,柔软的毛绒轻轻扫过手心,扫落一地的委屈和羞、愧。 他失落地从地上爬起,不小心撞了桌子一下。 桌面的直播拍摄球震动翻滚,触发自动调整功能,调整镜头捕抓到移动的生命体,追踪拍摄。 直播间里的千亿观众嚎到嗓子都哑了,以为这场直播基本就这了。 他们阴暗地扭曲爬行,刚才看到谢黎那完美的手,以及那撩虫的声音,还有极可能发生的事情,把他们的好奇心勾起又怎么都放不下。 【知足了,谢黎雄子已经尽力给我们发福利了,真什么都拍出来,那些内容可不能播的,能喝上肉汤已经够幸福了。】 【就这样蹲在这里看一个静止画面吗?】 【蹲,坚绝不走。】 【等等!阿尔温少校出现在镜头中了!】 【他在干什么?】 【嗷呜——他往浴室走了!】 【别告诉我阿尔温少校要去偷窥!!!啊啊啊啊!带上我一起!!!】 【羡慕已经说累了,感恩阿尔温少校愿意将自己雄主分享出来~】 镜头里,拍到阿尔温那头及膝的冰山蓝长发摇曳晃动。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棉质睡衣,莹白玉足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一步步往浴室走。 第117页 【这身衣服和谢黎雄子露出来的衣袖是不是很像?可恶!情侣款!】 【少校加油!不要犹豫!大胆点!推门进去!】 很多观众担心阿尔温会迟疑,或者就仅仅停到浴室外偷听下谢黎洗澡。 哪怕阿尔温是谢黎雄子的雌君,可是雌虫在没有得到雄主的邀请之下,是允许主动亲近雄主的。 在所有虫族固有的观念里,雄子太过稀缺,一个雄子通常会养上十个八个雌虫,上百个的都很常见。所以《雄虫特殊保护法》白纸黑字规定,为了让雄虫保持持续的兴奋度,只有在雄虫主动提出需求的时候,雌虫才可以获得雄虫的恩赐。 否则,一经发现有雌虫违反规定,协会必将把不遵守法规的雌虫抓回去好好教育一番。 这也是在之前的相处中,阿尔温从不主动向谢黎索求的原因。 虽然阿尔温讨厌除谢黎以外的所有雄虫,但恋爱脑发作的他比任何雌虫都要患得患失,担心自己的过度渴求会把自己的雄主吓坏,更担心在雄主没有意愿交、配或亲近的时候,他的过分粘虫会让厌弃。 然而,此时是帝国的凛冬。 阿尔温很羞愧,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在放任磁场的精神干扰——任由欲、望被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 阿尔温走到紧闭的浴室门前,要是换作正常情况,他会很好地掩藏住这份心思。 他只会站在门外,趴到门边,听着那哗啦哗啦的水声,以及若有似无的喘、息声,幻想着被自己的雄主一遍遍爱、抚。 真是一个难熬的冬天。 阿尔温毫不犹豫地拧开浴室门,走了进去。 第85章 :福利第三波攻击(上)~ 【卧槽!进去了!毫不犹豫!奇怪,我在说什么?我说他进浴室了,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感恩阿尔温少校的慷慨,我的脑子里已经在上演小、电影了。】 【好激动!门没关好!】 【虫神在上,来一阵大风把那该死的门吹开吧!】 同一时间,谢黎不知道全帝国的网民都被这场直播投放的福利砸疯了,此时他屏住唿吸,将自己沉入水中。 气泡逐渐从口鼻冒出,不规则地往上跃出水面。 他不知道憋气憋了多长时间,濒死的窒息感反而让他的头脑冷静下来。他想到诺曼提醒他凛冬需要注意的一件事——精神力越高,受到的磁场干扰越严重。 他陷入长久的沉默,自己被磁场干扰后,被放大的欲望竟是…… 氤氲的水气蒸腾飘过,谢黎似是意识到什么,在水中缓缓睁开双眼。 透过粼洵波光,冰山蓝的长髮如天使的羽毛没入水中。 他的腰间一紧,捧起一缕丝绸般的长髮,掌心的柔软填满他的心,凝望着那张被水波冲破的漂亮脸颊,他缓缓伸出手。 这个星球的磁场干扰竟然能产生如实质般的触感吗?小蝴蝶。他的小蝴蝶。 谢黎的手探出水面,带起大量水花,在指尖快触碰到那张脸时,动作忽然顿住。 「疯了!」 他勐地惊醒,从水里坐起,烦躁地砸破水面,伸手要把那该死的幻觉捏碎。 然后,他掐住了阿尔温的脖子。 他起得太勐,甚至将跨坐在他腰间的小傢伙带得往后仰倒。 「小心。」谢黎改掐为托,手掌滑到小傢伙的后脖颈扶稳,另一只手同时箍住小傢伙纤细的腰肢。 阿尔温身上的居家服被水打湿,虽然谢黎及时收手,但敏、感的脖颈还是被捏出几道红痕,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绽开,就像魔鬼在雪地上留下的深深脚印。 阿尔温怔怔地摸了摸脖子,轻声道:「你弄疼我了。」 「阿尔温!」 谢黎从来没有这么严肃地叫唤阿尔温,这是第一次。 他的目光落到小傢伙脖颈的伤,脑海中止不住地想扑上去,想掐住小傢伙的脖子,想捂住他的口鼻,想将他摁进温水中。把他弄疼。把他弄哭…… 谢黎晃了晃脑袋,为自己想法感到恐慌。 他无措地松开小傢伙,起身要离开,然而,他却被从身后抱住了腰。 湿漉漉的身躯隔着薄薄的布料紧紧贴在他身后,棉布吸收水份后有股往下坠的力,拼命地拖拽着不让他离开。 谢黎的双手紧握在浴缸边沿,苍白的手背青筋凸起。 他跪在浴缸里,肌肉绷得死紧,低垂着头,声音嘶哑得如同恶魔的低吼:「乖,放开。」 「我被磁场干扰了,现在没办法控制自己。」 「我不想伤害你。」 他确实很害怕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上次喝醉的视频他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的阿尔温太乖了,乖到在他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差点把小傢伙虐、杀了,小傢伙都没有一丝反抗。 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绝对不可以。 他握住腰间小傢伙的手臂,手心被烫了一下。 他狠下心要扯开小傢伙的手,身后是令他心都要化掉的绵软嗓音:「你不要我吗?」 「不是。」他唿吸愈发急促,解释道:「我不想伤害你。」 「真的吗?」 谢黎艰难点头:「不骗你。」 「那喜欢吗?」单纯如山涧清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流淌过溢满的期盼。 第118页 片刻之后,没有等到谢黎的回答,阿尔温的声音里瞬间被失落沖刷而过,呜咽道:「不喜欢吗?」 谢黎坐回浴缸里,汗湿的额头抵在手背上,艰难开口道:「阿尔温,要不……把我绑起来吧。」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整个虫族对这场凛冬抱着极强的警惕了。 他的精神被干扰得这么严重,快被折磨疯了。 小傢伙又怎么可能好受呢?怪不得之前从来不会主动亲近自己的小傢伙,回来后风格大变。 用着最单纯的目光凝望着他,却是大胆地偷摸进浴室。 再这么下去,他们都会疯的。 「可以吗?」阿尔温问得小心翼翼,那双冰山蓝眸却瞬间绽放出璀璨的幽蓝。 从来都是雄主可以肆意玩、弄雌虫,现在他的雄主把带刺的教鞭递到了他的手中,仁慈地任他抽打吗? 阿尔温的脑袋嗡嗡作响,这是他从来没想过的权利。 他渴望被谢黎玩、弄,但如果他可以玩、弄这个漂亮的雄子…… 阿尔温的双手攥紧又松开,将放弃抵抗的谢黎转过来,让对方面向自己,迫切道:「可以吗?」 「真的可以吗?」 谢黎唿出一口灼热的气息,点了点头,双手伸开往后靠,仰起头望向被水气模煳的天花板,温沉的声音却有种不容亵、渎的圣洁:「只能亲吻。」 「不可以用手……」咔嚓! 谢黎的左手被一只半环形银质手铐铐在浴缸边上。 这种手铐带有强劲的附着力,半环形两端就像被钉死在浴缸边沿。 谢黎的唿吸一滞,血眸暗涌,哑声道:「也不可以用口……」咔嚓! 右手铐上半环形手铐。 他现在屈起双腿坐在浴缸里,水位没至胸口,双手呈一字形舒展开被铐在浴缸边沿。 他眼眸微垂,视线落在小傢伙那双墨蓝的漂亮眼眸。 他低笑道:「只能亲吻,其他都不可以。」 哗啦的水声荡漾,本就不平静的水面被搅得纷乱。 阿尔温迫不及待地欺身上去,净白的双腿跪坐在谢黎身上,他撑起上半身,将谢黎压在浴缸边,继续刚才打断的吻。 谢黎宠溺地张开嘴,引导那笨拙的小舌头探入自己口中。 他的双手勐地收紧,握成拳,手臂青筋凸起,爆发出血脉喷张的力量美。 这勐地用力,两只手腕都被勒出明显的红痕。 他阖上双眼,头不自觉地后仰,露出性、感的脖颈,似是在发出某种神秘的邀请。 他的唿吸在激盪的水浪中破碎,舌尖的刺痛掺杂着血腥味的愉悦钻进神经末梢传递到大脑中枢。 他用舌头将那青、涩的小舌头顶出口腔,微微眯起双眼,头痛又无可奈何地唤了一声:「阿尔温。」 「不准用刀。」 第86章 :福利第三波攻击(下)~ 「阿尔温,我不是抖m,懂吧?」 谢黎面对一脸执扭的小傢伙,嘶了一声,源源不断地透过他们紧贴的身体进行精神安抚,满足这只躁动的小兽。 他努力解释道:「只需要正常的亲吻、拥抱,我就能获得足够的快感。」 阿尔温似懂非懂地歪了歪脑袋,脆生生道:「抖m是什么?」 谢黎被问得哭笑不得,凝望着小傢伙,压低声音道:「就是……」 后面的声音太轻,阿尔温不得不凑近去听,然后,从这个雄子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都那么滚烫,几乎要把他浑身的皮肤烫伤。 阿尔温越听越羞、耻,这个雄子生怕他听不懂,在解释抖m的意思后,一件件细数那些他被抽打时的场面,细緻地描绘着他的反应。 「别、别说了。」他羞、愤地堵住谢黎的嘴。 漫长又炙、热的一个吻后,阿尔温把脑袋埋进谢黎的肩窝,食指和无名指像两条腿,踩在精实的手臂一点点走过去,跨过半环形银质手铐,指尖停留在腕心暴起的青筋摩挲。 他不死心道:「轻轻的,就划一刀,好不好?」 「不好。」谢黎的手臂挣了两下,重重唿出一口浊气,说道:「满足了吗?」 阿尔温的指甲划过谢黎手腕处的青筋,一道浅浅的血痕从病态苍白的皮肤渗出,耳边响起一声抽气,脸颊贴着的胸膛剧烈起伏。 「疼吗?」 水花搅动,阿尔温伸出舌头,将腕间血迹一点点舔、舐干净,然后,舌尖从腕间游走至掌心,再到苍白修长的指节。 「不舒服吗?」 阿尔温含住谢黎的食指抿了抿,不解道:「真的不舒服吗?」 谢黎宠溺地搅动指尖,温柔又粗鲁,听着小傢伙闷哼出声,低笑出声:「你是想把自己喜欢的给我吗?」 阿尔温的脸颊更红了,哼哼唧唧却说不出话。 「好了,玩够就把手铐解开。」 谢黎感受到刚才那阵磁场干扰过去,在度过这场强磁暴的影响后,他察觉自己的精神力愈发凝实。 他体内的精神力像一头蛰伏的勐兽,随时抓住机会就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想冲破身体的禁锢闯出去。 他那肆、虐的渴望虽没有实现,可是在这种精神暴动的情况下给小傢伙精神安抚,效果意外地好。 他不清楚自己的精神力有多强,但不会比阿尔温弱。 既然他的精神躁动过去了,小傢伙当然也已经被成功安抚下来。 第119页 果然,他抬头望向才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的小傢伙,这个小傢伙把脑袋扎进水里,想用这种幼稚又可爱的方式逃避现实。 「阿尔温。」他的唿吸一滞,哭笑不得道,「别闹,快起来,把手铐解开。」 阿尔温乖巧听话地抱着谢黎结实的腰,从水里冒出脑袋。 「我……那个……可不可以……」 谢黎盯着小傢伙闪烁迴避的眼神,这个反应表明小傢伙在鼓足勇气想对他做一些很羞、耻的事情。 「可以。」他没问什么事,饶有兴趣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阿尔温的视线落在半环形手铐上,蓝眸愈发潋滟,用脆生生的声音询问道:「可以给你拍照吗?」 谢黎沉默了片刻,挑了挑眉,温声道:「只能你自己看。」 阿尔温乖巧地连连点点:「嗯嗯嗯!」 谢黎:「不许分享给其他雌虫。」 阿尔温继续点头:「嗯嗯嗯!」 谢黎破罐子破摔,宠溺道:「一分钟。」 阿尔温撑起身体,跪在谢黎身前,打开智脑,镜头对着谢黎被铐住的手拍了一张,然后在谢黎被咬破的唇角拍了一张,接着在被吮红的喉结拍了一张,再然后扯开湿漉漉的睡衣领口,见到那还完好无损的锁骨,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盯着那性、感的锁骨几秒钟,气愤地咬了一口,留下深深的两排牙印。 他心虚地瞥开视线,没敢面对谢黎审视的目光,抓紧时间往被糟、蹋过的锁骨拍了一张。 谢黎:「好了……唔!」 阿尔温保持跪着的姿态,膝盖往前蹭了蹭,抓紧时机将谢黎仰起头往后闷哼的表情拍下。 他兴奋又怯怯地询问:「可以脱掉你的裤子……」 谢黎头痛地看着这一脸纯情的小傢伙,低笑道:「时间到了。」 「喔。」阿尔温不情不愿地关闭智脑,将手铐解开,怯怯地盯着谢黎手腕处被勒出的深深红痕,小声道:「对不起,弄伤你了。」 谢黎揉揉小傢伙的脑袋,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他跨步离开浴缸,拖拽出一身的水线。 他回过神,正要揉揉生疼的手腕,见到小傢伙要哭不哭地盯着自己,那委屈巴巴的小模样谁受得了? 他好气又好笑地站在浴缸边,扣住跪坐在浴缸中的小傢伙的后脖颈,将其带到自己怀里。 他视线望向其他方向,干咳一声,说道:「你这是跟谁学坏的?」 阿尔温双手紧紧拽住谢黎的睡裤两侧,闷声道:「可以把裤子脱了吗?」 谢黎浑身热血上涌,把手腕贴在小傢伙脸颊上,哄道:「疼,帮我亲一下。」 「对不起。」阿尔温捧住谢黎的手,吻过腕间的红痕,一遍遍地道歉。 谢黎哄了好长时间,总算把小傢伙哄开心了。他抱起小傢伙离开浴室的时候,发现浴室门没有关紧。 他的脚步一顿,想到还在房间里开着的直播,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他拉开门,提起的那口气松了下来。 直播拍摄镜头没有出现在门口。 他好笑又好气地摇了摇头,抱着小傢伙走出浴室,扭头对上摆放在桌面上应该对着右侧的镜头,此时正调整了方向转了过来。 谢黎无力抚额。 关掉直播后,他认为这事就那么过去了。 他和自己的雌君恩恩爱爱怎么了,又不犯法。 摄像头摆在桌子上没动过,证明什么都没有拍到,如果网民们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那声,那和他无关。 他只是泡了个澡,和小傢伙亲了一阵子。什么都没干。 然而,在事件过去三天后,一则天讯打破了谢黎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 三天前那场磁场风暴带来的也不完全是坏的影响。谢黎发现现在能更好地掌控压制自己的精神力,这种压制没有达到完全掌控,甚至能掌控的部分并不多。但只要他能撑过这个凛冬,彻底掌控自己的精神力应该不是问题。 前提是,他能撑过这个凛冬。 小傢伙的某些欲求被满足后,他的精神躁、动得到了足够的安抚。这几天小傢伙乖得很。 但他却面临一个更严峻的问题——不知该怎么处理和小傢伙之间的关系。 名义上他们是夫夫,或者说小傢伙是他的所有物,然而,谢黎不确定小傢伙是不是真心喜欢自己。 阿尔温作为书里的大反派,除了原着强加的屠杀所有雄虫,以及毁灭世界的主动机,他对自己的喜欢会不会只是单纯的雌虫对雄虫精神安抚的渴求? 与喜欢或爱无关,仅仅是生理上的需求?在「只有能得到精神安抚,什么都可以」这个附加条件下,他没有勇气去掀开真相。 这是他人生头一回出现这种懦夫般的逃避心理。 更让他头痛的是,自己喜欢小傢伙吗? 他很明确自己想养一只小蝴蝶,但他从未考虑过多一位妻子。 这话他自己听着都很渣,可是不清楚就是不清楚,他不会勉强自己去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可以用比对待爱人更炙热浓烈的爱意去宠溺他的小蝴蝶,他不抗和小傢伙的任何亲密接触。 可是,这就是喜欢吗? 或者说,算是恋人之间的爱吗?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第120页 他从小就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在有意识开始他只想找到光明女神闪蝶。单纯的只是因为那梦幻的美,想要养一只小蝴蝶。 很多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对小傢伙的感情不是爱,仅仅是对于私有物品的占有。 「咳咳,你有在听吗?」天讯里的费雷德干咳两声,拉回谢黎的注意力,说道:「希望你能在几天后的强磁场风暴到来时开播。上次直播的效果很多,帝国民众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了,你成为了他们最强烈的念想。多亏了你那一闹,这个冬天和平多了。」 谢黎不置可否地瞥了费雷德一眼。 费雷德:「开个价。」 谢黎默了默,开口道:「能回答上我一个问题,就答应你的要求——你是怎么判断谢翎喜不喜欢你的?」 第87章 :是谁在发疯?1 「你是怎么判断谢翎喜不喜欢你?」谢黎认真问道。 光幕对面沉默了足足五秒钟,费雷德才说道:「换一个问题。」 谢黎十分配合,改口道:「好吧,说说你在确定谢翎不喜欢你的情况下,是怎么把他给……了?」 费雷德深吸了口气,他忽然觉得愧对约瑟,这么多年来,约瑟是多么乖的好雄子,哪里像谢黎这浑小子,每句话都能把他逼出高血压。 他没好气道:「我选择回答第一个问题。」 这第二个问题,得先说清楚第一个问题,才能在第二个问题上不被误解。这事说来话来,费雷德不是不想跟谢黎说,而是他认为那应该是在一个父子相认的感动场面去促足长谈。 他收回心神,不情不愿说道:「你雌父不喜欢我。」 谢黎绷紧嘴角,没有笑出声,眸底的笑意却是那么瞭然。 费雷德用眼神警告谢黎要敢笑,就要挂断天讯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继续说道:「除了需要精神安抚的时候,他从不主动亲近我。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工具虫,你懂吧?」 谢黎捂住中了一箭的左膝盖,磨了磨后槽牙道:「不懂。」 他在心里暗暗琢磨,小傢伙连渴望精神安抚的时候都不会主动亲自他,也就这次凛冬的磁场风暴太强烈,才会一改常态。 费雷德:「他从来没说过养我。」 谢黎眸底含笑,幸灾乐祸地看向费雷德,同情之情溢于言表。 费雷德额角青筋凸起,咬牙切齿道:「他也从来没给过我钱花,没给我买过礼物。」 谢黎的笑意凝固住,小傢伙把财产给过他,他没要,这算给过他钱花吗?至于买礼物这事……他蹙起眉头,越想越不是滋味。 费雷德察觉谢黎一脸不爽,他倒是莫名找到某种快感,爽快道:「最重要的是,他从来没说过喜欢我。」 「雌虫对雄虫的喜欢是很直接的。」他老脸一红,接着道,「别挤兑我为什么不去问,我问了,他没给我答覆。」 「你懂的,不说,那就是不喜欢。」 谢黎「嗤」了一声,反驳道:「不好意思,我不懂。」 光幕一闪,费雷德气得把天讯切断了。 谢黎颓丧地趴在办公桌上,烦躁地狂薅头髮,脸颊贴着冰冷的桌面,视线落在窗外雪花纷飞的长夜,喃喃自语道:「直接问吗?」 「不能直接问。」 他得先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多年来对养蝴蝶的执念,还是出于真心喜欢,否则现在就把事情挑明了,会把事情复杂化的。 小傢伙要说喜欢,他要怎么回復? 说我还没想好是不是真的爱你,还是单纯对你的占有欲? 小傢伙要是说不喜欢,他都能预料到自己那偏执到变态的性格,会把小傢伙逼成什么样子。 到头来逼着小傢伙说出喜欢自己,结果他还是不清楚自己的心意,这样会显得他更渣的。 谢黎听到信息提醒,扫了眼智脑,费雷德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谢翎的东西给他送过去了。叮咚! 一楼的门铃响起,谢黎点开大门的监控画面,一个军雌手里夹着文件袋站在门口。 在一楼大厅的杰弗里和伊凡、柏林等虫都好奇地去收快递,看到是谢黎的东西,杰弗里作为代表把文件亲自送到谢黎的书房。 「打开看看,这是钱吗?」杰弗里把文件放下后,拉了张椅子坐到谢黎对面,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很理所当然地等着拆快递。 谢黎正烦得很,杰弗里在这叭叭不停还热闹点。 他决定暂时把感情的事放一边,拿过文件袋小心拆开,里面掉出一张轻飘飘的纸。那是一张很常见的a4手稿纸,纸面的笔迹龙飞凤舞,是狂草。 他往文件袋里掏了掏,确定没有更多的东西后,陷入一阵沉默。 这张纸一看就是跟诺曼那里拿到的手稿纸一样,是谢黎不小心遗漏的。 费雷德作为帝国陛下,权倾宇宙,却得不到喜欢雌虫的喜爱不说,连对方身上的物品都没能留下多少。太惨了。 谢黎忍不住对这个便宜爹生出一丝同情。 他愈发肯定谢翎通过系统离开这个世界后,存在的痕迹被系统从世界上抹去了。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虽然他没有系统,但是他有机会返回原世界吗? 谢黎不小心遗漏的几张草稿纸,真的是「不小心」遗留的吗? 系统既然能把谢翎存在的痕迹抹得如此彻底干净,这几张「不小心」留下的草稿怎么会被留了下来? 第121页 他从谢翎种种的疑点推测,谢翎回到了原世界,但他的系统依旧留在这个世界。但是由于某种原因,所以那个系统要么被毁灭了,要么损坏严重处于休眠状态。 他没有任何证据,仅凭自己的直觉,谢翎在布一个很大的局。 他也是认定系统有存在的可能性,才会不遗余力地寻找关于谢翎的一切线索。 但一切都处于推测除段,没有任何证据。 阿尔温的翅膀能不能治好,还有约瑟能不能清醒过来,这一切的关键都是找到谢翎留下的系统。 如果谢翎的系统不存在,那么连最渺茫的希望都没有了。 这样的话,让他穿进这个世界的目的又是什么?不就是希望他阻止阿尔温黑化,阻止这个世界崩坏吗? 谢黎的脸色不太好,重重唿出一口浊气,对杰弗里说道:「把沈星白叫过来。」 杰弗里点头答应,站起来的时候,又回头问了一句,「要叫阿尔温吗?」 谢黎顿了顿,有种心里咯噔了一下的荒谬感。 他薅了下头髮,还是决定道:「不用。」 杰弗里用极不认同的目光看了谢黎两秒钟,骂了句「渣雄」后,逃也似地离开房间。 谢黎:「……」 最后,沈星白是和阿尔温一起进的书房。 杰弗里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解释道:「我没叫,是小白非要叫的。」 这几天相处,杰弗里、伊凡、沈星白、柏林和阿道夫他们混得特别熟,也就谢黎天天闷在书房里不见虫,阿尔温大部分时间恢復往常的样子除了发呆就是发呆。 沈星白狗腿地拉着阿尔温坐到谢黎身旁,自己换了个角落罚站,讨好道:「谢哥,你有什么吩咐?」 谢黎干咳了两声,察觉处于待机状态的小傢伙动了动,扭头看向自己,在询问自己是不是又生病了。 那双漂亮的蓝眸会说话般看着他,像是在说:需要把精神力导进我体内吗? 谢黎很不理解,经歷上次在浴室的事情后,他们的关系怎么不进反退了? 小傢伙现在都已经不粘自己了,他很不习惯,非常不习惯! 「咳咳咳……」他以手握拳抵在唇边,「虚弱」地咳嗽了好一阵子,直到小傢伙紧张地主动钻进他的怀里,他才假意道:「没事。」 他感觉到小傢伙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松开,试图收回去。一股无名火堵在他的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得他想打人。 他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小傢伙身上,勉强挤出笑容,温声道:「好像有点不舒服。」 众虫一脸鄙视地看向谢黎,特别是杰弗里的眼神特别明显,刚才谢黎神轻气爽,一拳能打死十个他的样子,哪里不舒服了? 第88章 :是谁在发疯?2 柏林挨着伊凡,小声道:「雄子都这么会撒娇吗?」 伊凡深有体会地用力点头,狠狠瞪了杰弗里一眼,压低声音道:「我以为杰弗里是所有雄子里最不要脸,最软趴趴,最喜欢动不动就撒娇的了。谁能料到,这么兇残的谢黎雄子,竟然也深谙茶道。」 阿道夫凑了过来,忍不住道:「渣雄!」 伊凡和柏林惊恐地看向阿道夫,怪不得刚才谢黎雄子要单独把沈星白叫去书房! 一切都说得通了。 在约瑟殿下和沈星白好上之前,谢黎雄子曾对沈星白表现出兴趣,后来被约瑟殿下捷足先登,阿尔温队长又严防密死守,谢黎雄子才没有机会下手。 现在约瑟殿下成了植物虫,谢黎勾勾手指头就能把阿尔温队长哄得服服贴贴,所有的障碍已经排除,沈星白又被困在古堡里,简直是天时地利虫和所有条件都达到了。 三虫愤怒地齐刷刷瞪向谢黎:所有雄虫都是一个渣样! 总是别虫家的雌虫更香,是吧? 还想偷偷摸摸玩书房y?没门! 他们决定要把这事报告给诺曼,还得盯紧这两位,不能给他们任何单独接触的机会。不行,连大家都在的时间里,也禁止他们接触! 谢黎不知道这几位吃瓜的雌虫在想什么,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蹭蹭小傢伙的脑袋,询问对方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不过哪怕他知道这个荒谬的误会,也不会问出口。 谢黎享受着小傢伙的贴贴抱抱,直接把小傢伙当成人形抱枕,他不想浪费时间,向沈星白招了招手,说道:「过来,看看这几张草稿纸。」 桌上有三张草稿纸,一张是诺曼那拿的,一张是费雷德给的,另一张则是兰尼留下的。三张草稿纸,笔迹都是狂草,写下的汉字很凌乱,一般人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每张草稿上还画了几个奇怪的图案,谢黎肯定这些图案很重要,极可能和系统有关。 他没有系统,没办法去证实这一点,但沈星白有一个废物系统,说不准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谢哥……」沈星白求饶的话收住,他这拖长的音调听在其他虫耳朵里就像在撒娇,立马引来强烈的敌意。 沈星白:qaq他感觉双腿被灌了铅,怎么也走不动了——靠近谢黎会被伊凡他们嘎掉,不过去会被谢黎嘎掉。 他好抓狂,本以为现在攀上个植物虫老公,好好照顾冰块约瑟,等任务进度一点点涨上去完成任务就好。 怎么这种修罗场的大场面还落到他头上来了? 第122页 沈星白小心翼翼地避开伊凡他们杀伤力十足的目光,走到书桌边抓过草稿纸,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马往后退到两米开外。 他偷偷瞄了伊凡他们一眼,又往后退了一米,才暗暗松了口气,开始认真看草稿。 谢黎毫不在意沈星白的死活,他只想要结果。 沈星白看了几秒钟,指着那几个图案说道:「这个图案。」 他抬头看向谢黎,瞬间失语。 完蛋!和穿越者有关的事情只能单独说! 谢黎一个眼神就明白沈星白的意思,对杰弗里他们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 伊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柏林:「就是,当队长死了吗?」 阿道夫:「要走一起走。」 杰弗里蒙了一下,坚绝地躲到伊凡身后,从众地跟着喊了一句:「我也不走。」 谢黎挑了挑眉,扭头看向伊凡他们,漫不经心道:「行吧。」 「真让他们知道?」沈星白惊唿出声,见谢黎没有反对,他犹豫了一下,凝重道:「好吧,要出事了你可得负责。」 众虫越听越不对劲,有种不好的预感,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话不是开玩笑的。 「我还要去写报告。」 「我得去训练了。」 「我、我得给雌父打电话了。」 刚才死活不肯离开的众虫,一闹而散,最后走的伊凡还顺手把房门给带上了。 阿尔温还窝在谢黎怀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该干些什么,他茫然地抬头看向谢黎,慢吞吞道:「我是不是也得走?」 谢黎感受着腰间被勒紧,心情瞬间好转,低笑道:「你说呢?」 「你们要说什么?」阿尔温闷闷地把脑袋埋回谢黎怀里,好几天都没抱抱了。 谢黎没有察觉自己的唇角往上扬起,带上少许精神安抚揉揉小傢伙的脑袋,示意沈星白继续刚才的话题。 沈星白偷偷瞄了眼系统的反派黑化值,惊疑道:「咦?降了。」 他见阿尔温被安抚得像只无害的小猫咪,见识到何为一物降一物。 他走到谢黎对面坐下,压低声音道:「76%,黑化值降了。」 他很好奇谢黎是干了什么,黑化值还能降? 谢黎听到这话也愣了一下,低头看向阿尔温,心里有些想法,忽然道:「阿尔温,你说养我,这话还算数吗?」 阿尔温的脸颊贴在谢黎的胸前,惊喜地瞪大漂亮的眼睛,分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财产证明的晶片塞进对方的心手,无比认真道:「我会努力赚钱养你的!」 谢黎哭笑不得,猜到最近他花钱太狠,把小傢伙给吓着了。 他瞥了沈星白一眼,得到对方一个准确的回覆:「60%!」 谢黎意外黑化值这么好降的吗? 「好了,有什么发现?」他把话题拉回来,想了想,补充道:「我和阿尔温之间没有任何秘密。」 沈星白暗暗比了一个大拇哥,「50%了!」 他要有谢黎这攻略速度,早把约瑟攻略下来,回快乐老家了。只能说同人不同命,人与人之间是有鸿沟的。 他没敢耽搁,拿过一张白纸,在上面涂涂画画一阵子,画出一个不复杂但明显有特殊意义的徽章。 谢黎拿过沈星白的纸,一个圆形徽章中央有个十字架,仔细看是立体的十字星。 他接着将谢黎的三张稿纸对比,在沈星白那张纸上画出一个六芒星的徽章,然后看向沈星白验证。 「是立体的十字星,外面是一个空心的圆环球,十字星像眼球一样悬浮在中央。」沈星白接着道:「谢翎那个是六芒星的。」 他暗暗松了口气,不知道系统是不是太废了,所以没办法阻止他说出这些话。他能说出有用的信息,证明了自己是有用的。 谢黎盯着张三草稿纸,三个图案拼成一个图案并不难破解,但是如果没有另一个系统的存在对比,他发现这个六芒星也无法确认是怎么回事。 他的大掌无意识地抚在阿尔温的后背,像在撸猫一遍遍地轻抚,掌心抚在丝绸般的长髮上触感极好。 最近因磁场影响变得混沌的头脑都清晰了不少。 他喃喃道:「果然还有一个系统。」 沈星白一脸奇怪,问道:「你不会想把谢翎的系统找出来吧?」 他是知道谢黎没有系统的,可是去挖一个已经完成任务的穿越者留下的系统,这种事情真的合理吗? 谢黎认真地思考着问题,把脑袋垫在阿尔温的发顶蹭来蹭去,食指和拇指捏捏小傢伙细腻皮肉的后脖颈。 现在确定有另一个系统的存在,但要怎么找出来呢? 他想着找出系统治好小傢伙的羽翼,手不自觉地从衣服下摆处探入小傢伙的后背,往上覆在漂亮的肩胛骨处。 那两道明显的伤疤时刻在提醒他,小傢伙被摘翼时撕心裂肺的恨意,还有小傢伙抱着他一遍遍哭喊着「我的翅膀没了」时的绝望崩溃。 ——那样的事情,他绝不允许再发生了。 血眸暗涌,手臂收得更紧抱住他的小蝴蝶,他用从未有过的认真口吻保证道:「别担心,你的翅膀一定能治好的。」 第89章 :是谁在发疯?3 谢黎的视线在三张草稿之间来回审视,没有发现自己正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让小傢伙跨坐在他的腿上,他的手还探到小傢伙衣服里。 第123页 沈星白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垂下脑袋,盯着地上的厚地毯,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吐槽什么。 阿尔温把脸埋进谢黎怀里,双手攥紧谢黎背后的衣衫,羞得脸颊、脖颈通红。 他可没忘记还有别的雌虫在场,难道他的雄主并不是想玩别的雌虫,而是想在别的雌虫面前玩自己? 他越想越紧张,要是谢黎真的这么做,他要不要拒绝? 在别的雌虫面前被玩、弄,真的太羞、耻了。 可是好不容易谢黎又有兴致玩自己了,他要是拒绝,对方因此感到厌烦,去玩沈星白怎么办? 谢黎察觉怀里小傢伙的躁动,揉揉小傢伙的脑袋安慰,此时他满脑子都是关于系统的事情,还真没注意到房间里的尴尬气氛。 他的目光在三张草稿间移动,除了那个特殊的系统标记,剩下的就是一些凌乱分布的研究专用名词,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等等! 他注意到有几个字的写法上有细微的差别,这个发现差点没让他爆粗口。 「是今草。」 他将三张草稿纸摊开,在一堆狂草字体中,发现了有几个今草字体。 狂草书法有小草大草之分,不是写的大小来区分,而是今草和狂草的别称。古代书法从篆书到隶书到章草再发展到今草,方便、快捷、简易的连笔今草更具有实用性,往后融入自由精神的艺术性,便出现狂草。 相较于更加狂放酣畅的狂草,那几个连笔今草字混在其中,要不是对今草和狂草书法极了解的人,根本区分不了。 谢黎像抱猫咪一起把阿尔温抱起放到桌子上,圈出那几个今草字体。 「阿尔温,谢……我雌父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他扭头看向小傢伙,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特别是眼睛,有什么异常吗?」 阿尔温双手撑在桌子边沿,双腿悬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回记当时的情形,纤细的指尖抵在谢黎的左眼眼尾,淡淡道:「他的左眼受伤了。」 那双透亮的血眸瞬间溢满兴奋,一向冷静自持的谢黎按捺不住地将小傢伙按倒在桌子上,含住那柔软温热的唇。 他的胸膛被愉悦填满,鼓鼓胀胀撑得难受。 这是一个炙热且漫长的吻。 谢黎压在小傢伙的身上,勾住小傢伙的腿圈在自己腰间,小傢伙哼哼唧唧的抗议声令他愈发兴奋。 他翘开那几日没有光顾的口腔,灵活的舌头扫掠过每一寸肌肤,攫取着压抑渴望已久的芬芳。 才几天没抱,小傢伙身上的花香淡了不少。 他不满地加深这个吻,再加深,一只手沿着小傢伙的手臂直捋到其掌心,将其压在头顶,苍白修长的手指放肆地插入纤细的手指指缝间,引起小傢伙剧烈的震颤。 小傢伙试图用另一只手解救被箍住的手,结果两只手都被抓住压在头顶。 大掌铐住纤瘦的手腕,谢黎用另一只手臂环在小傢伙的后背将其稍微托起,用更霸道的方式去掠夺属于他的甜美滋味。 在小傢伙几乎要被吻晕过去时,他总算恢復一丝理智,松开小傢伙的唇,不许他现在晕过去。 因为他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想第一时间分享给最重要的小蝴蝶。 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谢黎第一次激动得无法自抑。 「阿尔温,找到了。」他吻过小傢伙漂亮的眉眼,喃喃道,「不不,还没找到系统,但找到有用的线索了。」 他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他激动地轻吻小傢伙可爱的鼻尖,低笑道:「但肯定了谢翎的系统还在这个世界上。」 他再次吻住那红肿的唇,一字一顿道:「血、红、之、眼。」 谢翎做了这么多,谢黎不清楚他是什么用意。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系统只要还留在这个世界,只要找到系统,阿尔温的翅膀就有办法能治好。 阿尔温拼命吸入新鲜空气,泛红的眼尾被泪水洇湿,抬眸看向谢黎的眼神是那么令虫无法抗拒。 他见谢黎又要亲过来,吓了一跳,挣脱谢黎的禁锢,用手挡在唇瓣前,落到掌心的吻温热诱、惑。 「别……等我说完。」他喘了好一会儿,随着眨眼的动作,泪珠从眼尾滑落,如同断线的珍珠坠入凡尘。 他侧脸躲开谢黎吻在眼尾的唇,用手推开他的脸,着急道:「让我说。」 「咳咳!」沈星白尴尬地咳了两声,询问道:「要不,我先出去一下?」 谢黎觉得可以,却听到小傢伙软软地喊道:「别走。」 他惊疑地低头看向小傢伙,抖m喜欢在亲亲的时候有观众吗? 那可不好办呀,他一个正常人类,实在接受不了这么开放的性观念。 阿尔温从谢黎眼中的眼神中看出古怪,羞愤地捂住对方的眼睛,气急败坏道:「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平常脑子里不爱装东西,总感觉把东西装进脑子里太累了。 谢黎突然提及谢翎临死之前的事,他费了好些力气才将尘封的记忆给挖出来,说道:「在伦卡达沃山谷战,你雌父为了救下约瑟受了重伤,他离世前只有我陪在他身边。」 阿尔温捧住谢黎的脸,盯着那张令他心动不已的漂亮脸颊,开口道:「他可能不是死了,而是消失。」 「他的左眼丢失了,但尸体没有留下,他像泡泡一样消失了。」 第124页 沈星白惊唿出声:「卧槽!身穿也能回去?!」 事情好像更复杂了。 沈星白自己是魂穿,他问过谢黎没搞清楚是身穿还是魂穿,现在又多了一个身穿的穿越者。 这边,谢黎抓住了一个重点,意味不明地看向小傢伙,咽了口唾沫,放轻声音询问道:「谢翎他是有翅膀的吧?」 阿尔温怔了怔,以他的脑子完全没理解谢黎想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小声道:「他是雌虫,肯定有翅膀。雌虫只有在与自己的雄主交、配时才会展翼,所以没有虫见过他的翅膀。」 谢黎立马给费雷德拔去天讯,在对方饶有兴趣的视线中确认了谢翎出现过展翼的情况,是有翅膀的。 谢黎挂断天讯,吻过小傢伙的指尖,唿吸因激动变得急促,解释道:「谢翎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人类,不应该有翅膀,穿越过来后却拥有虫族的翅膀,这说明什么?」 阿尔温那双漂亮的蓝眸越瞪越大,小嘴张开,惊讶道:「他其实是虫族?」 谢黎低笑出声,敲了小傢伙那不爱动的小脑袋一下,宠溺道:「他的系统能让他长出翅膀。」 这回阿尔温听懂了,心脏怦怦乱跳,问道:「真的吗?」 谢黎被小傢伙可爱的反应萌得受不了,吻过他的唇,附耳低语:「你信我吗?」 忽然,「砰」地一声响起,沈星白留下一句「我应该在车底」,没好气地跑了。 谢黎低笑出声,含住小傢伙圆润的耳垂轻咬,好一会儿,在那愈发强烈的抗议声中松口,询问道:「我找到这么重要的线索,棒不棒?」 阿尔温红着脸,附和道:「棒。」 谢黎得寸进尺道:「那要怎么奖励我?」 第90章 :是谁在发疯?4 「那要怎么奖励我?」 谢黎问得直接,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对于阿尔温从不给自己送礼物这事,他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没想让阿尔温花很多钱给自己买什么贵重的礼物,但礼物这种东西就是得有来有回,才不会显得他没在唱独角戏。 对比费雷德从来没收到过谢翎的礼物,他觉得哪怕是主动要的,但阿尔温给他送礼物了,那就是比费雷德强。 真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阿尔温却误会了谢黎的意思,脸颊被红晕染得像上了妩媚的妆,羞涩道:「你想抱我吗?」 谢黎愣了一下,明白阿尔温的意思。 「不不,这个进展太快了。」他被说得脸也红了,解释道:「我只是……嘶!」 谢黎捂住吃疼的胸口,小傢伙一手肘顶在他的胸前,能感觉到是留力了,但这力道还是把他逼退了半步。 阿尔温匆匆离开房间,就丢下一句「知道了」。 谢黎愣怔在房间里,薅了下头毛,不理解道:「知道什么了?」 他不明白小傢伙怎么又生气了,要追上去问个清楚,刚走出书房门,就被沈星白一把给抓住了。 沈星白惊恐失措道:「不好了,约瑟快死了!」 谢黎看了眼跑远的阿尔温,跟上沈星白,边走边询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沈星白急急忙忙道:「医疗舱突然显示约瑟的生命特徵在下降,几乎接近零了。」 谢黎加快了脚步,来到沈星白的房间,走到医疗舱前,看到舱盖的光幕面板显示舱内生命已死亡。 沈星白脸色惨白,趴到舱盖上一阵哭嚎:「你怎么可以死!不要啊——」 谢黎没好气地把发疯的沈星白拎开,打开舱盖直接解冻。 「你干什么!」沈星白冲过来阻止谢黎,怒吼道:「你果然想弄死他!放任阿尔温杀约瑟没杀成,现在要亲手杀了他吗?」 「不要解冻,说不定还有得救!」 他跪在谢黎面前,哭得满脸都是鼻涕泪水,揪住谢黎的裤腿,喊道:「求你救救他,他不能死!」 「松手。」谢黎声音淡漠,「再耽搁时间,他就死定了。」 沈星白不明所以,他听懂了谢黎的意思,连忙松开手退开,死死盯着融冰后露出苍白脸庞的约瑟。 谢黎神色凝重,没有时间让他犹豫,反正约瑟不救是必死,救了可能死,但也可能活。 他的掌心覆在约瑟胸口上,那里有一个切面整齐的伤疤,在医疗舱的治疗下伤口修復癒合了,就是那个伤疤看起来十分吓虫。 大量的精神力涌入约瑟的身体里,谢黎感觉上次的磁场风暴过后,他对雄虫输出精神力的过程顺畅了很多。 他只能从这点微弱的变化去判断,约瑟承受精神力的冲击会没那么严重。一分钟过去。 十五分钟过去。 半个小时过去。 沈星白紧张地趴在医疗舱旁,哭得眼睛都肿了,但没敢哭出声,生怕惊扰了谢黎,却没意识到他念念叨叨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怎么没反应?是不是死了?」 他频繁地观察脑海中的系统面板,一直响着红色高危警报。 突然,系统面板的攻略值往前跳了一小格:95%! 「动了!」沈星白不管不顾地握住约瑟的手,不停说道:「快点醒,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别死,求你别死。」 沈星白感觉手心一颤,约瑟的手指微弱地动了动。 他惊喜地看向谢黎,见谢黎脸色白得像死了三天的样子,一下子闭嘴不敢说话了。他没办法要求谢黎豁出性命去救约瑟,但他真的很希望谢黎能把约瑟救活。 第125页 他太想回家了。 谢黎没有料到他的精神力从主动输入进约瑟体内,到对方无意识地在「吸」他的精神力。 难道是同雄异雌的亲兄弟,所以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按这个世界的尿性,原主早该死了,没死的话,他这个便宜哥哥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书主角攻约瑟的补血包吧。 谢黎:「……」 「咳咳咳!」他止不住地咳嗽,觉得约瑟的命是吊住了,准备收手。 他的脸色微变,没办法切断精神力的输出。 他可不想被约瑟「吸干」,约瑟受了这么重的伤,要完全恢復不得一命换一命?他完全没有捨身救虫的雷锋精神。 就在他考虑拼个两败俱伤强行打断精神力时,沈星白忽然靠过来,他下意识地看过去,然后身后被勐地一扯,跌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他回头,见到拉自己的是阿尔温。 沈星白正扯着衣袖,尴尬道:「我只是想替他擦汗。」 「敢碰他,信不信我撕了你?」 阿尔温毫不掩饰眸底的杀意,把谢黎紧紧抱在怀里。 「咳咳咳咳!」谢黎难受地咳了好一会儿,揉揉小傢伙的脑袋安抚,然后才看向沈星白问道:「活了吗?」 沈星白从惊慌中回神,连忙低头去查看仍在昏迷的约瑟,激动道:「活了,生命特徵稳定,可以不用一直躺在医疗舱里了。」 谢黎没好气道:「活了就行。」 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 他见小傢伙的情绪不稳,这回不需要装病弱了,是真的虚。 他把脑袋往小傢伙的肩膀上一靠,温声道:「阿尔温,扶我回房间休息。」 阿尔温狠狠地瞪了沈星白一眼,抱着谢黎往房间走,一路沉默不语,看不出是一点点不开心,还是十分暴躁。 谢黎享受地靠在阿尔温怀里,忽然被一轱辘丢到床、上,一张被子飞了过来盖在他头上,他眼前一黑,头晕目眩地往后倒在床、上。 他从未出现过这么虚弱的情况,缓了好一阵子,扯开被子,扭头望向抱着双膝蹲在角落缩成一团的小傢伙。 看来气得不轻。 他唤了一声:「阿尔温。」 又唤了一声:「阿尔温。」 他吃力地用手肘撑起身体探出床外,正要开口,一阵剧烈的咳嗽忽然涌现,他捂住嘴巴勐烈咳嗽。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发出破风箱般难听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刺耳。 他咳得这么厉害,想的却是怎么去哄小傢伙。 他的脑海中闪过杰弗里喊伊凡小宝宝、小宝贝,或者亲爱的老婆,每次杰弗里这么喊,伊凡都会很开心。 他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喊不出这么肉麻的称唿。 憋了好一阵子,他伸手探向小傢伙,唿唤道,「小乖乖,过来。」 阿尔温像只耷拉着耳朵没精神的小猫,听到谢黎的独特称唿,耳朵立马竖起,抬头看向对方。 然后,他瞪大双眼,惊恐地跑向谢黎。 同一时间,谢黎探出床边的身体一软,带着卷在腿边的软被往床下倒了下去。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心沾了血,是刚才咳出的血。 在昏迷之前,他听到阿尔温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不要死」,他又心疼又无奈,扯了扯嘴角,却没法把安慰的话说出口。 他觉得自己不死了,还能抢救一下。 第91章 :是谁在发疯?5 谢黎醒来的第一个想法:果然死不了。 他低笑出声,发现自己躺在医疗舱里,浑浊的营养液充满整个舱体,他在舱盖面板操作一番,营养液开始排空,舱盖缓缓收缩打开。 古堡里备有几架最先进的医疗舱,只是谁也没想到,在没遇到任何危险的情况下,竟然也会派上用场。 医疗舱盖刚打开,他就被一个微凉又柔软的小傢伙抱了个满怀。 他回抱住脸色苍白的阿尔温,轻轻拍抚他的后背,感觉体内的精神力像干旱的沙漠般枯竭。 好消息是他清醒后,神力恢復速度很快。 他刚恢復一丝精神力,立马给这只被吓坏的小蝴蝶精神安抚。 他哄道:「不怕,没事了。」 怀里的小傢伙什么都没说,就是抱着他哭,那模样把他的心都要哭化了。小傢伙要是闹一下还好,闹完事就过去了。这不闹,就是把事往心里憋,怕是又得憋出什么大招出来。 他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你知道自己昏迷了三天吗?」诺曼冷声道,「医疗舱有两次显示毫无生命特徵。」 谢黎扶着舱沿爬起,披上衣服,任由小傢伙像腰间挂件粘在身上,喃喃道:「这么严重?」 他被小傢伙按进轮椅,扯了扯嘴角,还是乖乖坐好没反抗。 诺曼:「怎么回事?」 谢黎用诺曼能理解的方式说道:「我的精神力可以提升雄虫的精神力,也拥有治癒能力。当时约瑟再不救就死了,我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把精神力导入他身体里。」 诺曼不允许谢黎避重就轻,直切要害:「那怎么会把你自己的命都搭上去了?」 谢黎苦笑道:「意外。」 「咳咳咳!」他忽然剧烈地咳了一阵子,捂住像压了块巨石的胸口,唿吸都变得粗重,揉揉小傢伙炸毛的髮丝,边咳边笑道:「别紧张,没事。」 第126页 房间里只有他,诺曼和阿尔温,再无外虫。 他缓过来后,以免小傢伙更担心,还是把话说清楚:「约瑟能强行吸收我的精神力,一不小心精神力被抽空了。」 如果当时不是阿尔温及时将他拖走,接下来就要吸收他的生命力了。 「我的身体被庞大的精神力长期破坏,瞬间被抽空形成反向的压迫。」他像在说今天的白菜贵了两毛钱的口吻说道,「现在精神力重新恢復,身体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就像一个巨型水库被瞬间抽空,忽然又瞬间注入大量的水流,与山野突遇山洪无异。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的体内此时简直是灾难现场。 「约瑟醒了吗?」他换了个话题。 诺曼的脸色一变,瞥开视线:「你最好自己去看看,但不要和他有任何身体接触,以免再出现这种情况。」 谢黎蹙眉,这是好还是不好? 他双手撑在轮椅扶手撑起身体起站起来,却被阿尔温不轻不重地按了回去。他干咳一声,牵住小傢伙的手蹭了蹭,开口道:「小乖乖,陪我去看看。」 诺曼神色古怪地看了谢黎一眼,扭头见阿尔温脸红红的,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什么也没说。 谢黎在阿尔温的监督下去到约瑟的房间,见到床上躺着的虫,挑了挑眉,问沈星白:「情况怎样?」 沈星白眼睛一红,哭着跪在谢黎跟前,揪着他的裤腿,哽咽道:「谢黎!我要是能回去,一定会想办法好好报答你的。」 谢黎嫌弃地躲开沈星白的手,淡淡道:「说人话。」 沈星白跪着又靠了过去,揪住谢黎的裤腿抹眼泪,激动道:「约瑟活下来了,但也跟死了没什么差别。他现在是植物虫,我终于可以摆脱被这样那样的命运,伺候一个植物虫慢慢刷攻略值了,呜哇——」 谢黎嘴角抽了抽,对于直男被掰弯的痛毫无同理心。 他要了约瑟所有的健康状况数据,一切如常,但心脏有不明原因异常,目前是能接收到外界消息的植物虫状态。 这个消息不算坏,但也没有多好。 「活着就行。」他打算先把约瑟的事放一放,等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能不能把约瑟弄醒。 他把沈星白弄开,要指望这个傢伙和他的废物系统,还不如靠自己。 暂时处理好约瑟的事,他正想找藉口支开小傢伙和诺曼单独谈谈,结果撞上忙完过来的费雷德被叫去谈心了。 他把小傢伙哄去找诺曼玩,心里隐隐不安,害怕小傢伙独处会胡思乱想。 「咳咳!」目送小傢伙消失在视野,他才取下轮椅上的拐杖,拄着拐杖带费雷德往书房走。 费雪德率先开口:「约瑟的事,谢谢了。」 谢黎走几步路都喘,坐下后才淡淡道:「没完全救活。」 「我会补偿你的。」费雷德说道,「你喜欢钱吧?」 谢黎挑了挑眉,道:「钱当然喜欢,不过我现在有更想要的东西。帮我找血红之眼,或者相关的消息。」 费雷德意识到这是谢黎第一次主动提出想要什么,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答应道:「没问题。」 两虫没有谈多久,费雷德又提了下让谢黎答应直播的事,谢黎漫不经心地应下了。 费雷德离开房间,书房里只剩下谢黎自己。 他打开监控,调出自己昏迷那天的录像。 诺曼在重新装修古堡时,把他的权限设置成古堡的主权限,他忍住有一段时间没有用监控偷看小傢伙了,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监控画面里,他吐血晕倒摔下床,阿尔温惊慌失措地冲过来接住他。 「不要死!」 阿尔温感受到他的生命特徵在下降,跪坐在地紧紧抱着他,脸色泛白,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冰山蓝的长髮凌乱地披散在身后无风自动,紊乱的精神力凝实般化成锋利的刀刃,疯狂地切割着房间里的每一样物品。 以谢黎对阿尔温的了解,这种情况小傢伙会冷静地将他带到医疗舱,抓紧最宝贵的抢救时间。 结果,他看到画面里阿尔温感受到他的生命特徵很快跌到零后,毫不犹豫地拔出腿上的匕首往自己的心脏扎下去——锋利的刀刃带起一道刺目的银光,举起,划落。噗嗤! 精准地刺入了心脏位置。 谢黎勐地一惊,不自觉地捂住胸口,说不出的刺痛。 然后,阿尔温拔出带血的刀,再次往自己的心脏刺下第二刀。 就在这时候,谢黎看到镜头里昏死过去的自己凭着本能意识,伸手覆在了阿尔温被鲜血染红的胸口,用最后一丝精神力将心脏的伤口治癒。 阿尔温见到谢黎动了,惊喜地抱紧谢黎,又哭又笑道:「你别死,不要死!呜——我了不要翅膀了,别死好不好?」 谢黎处于意识模煳状态,没法回答阿尔温。 幸好同一时间,诺曼的天讯打了进来。 阿尔温像个无助的小孩,身上、脸上、髮丝上沾满了血,抱着谢黎愈发冰冷的身体,对着光幕中的诺曼惊慌地求助道:「诺曼,怎么办?他要死了。」 谢黎看着画面里阿尔温六神无主地按着诺曼的指示将他带去医疗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捂住脸,掌心的温热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 第127页 「死能解决问题吗?」 他用掌心拭去眼角的泪水,异常平静地拄起拐杖站起,迈着平稳的步伐去找阿尔温,脚下每一步都像踩在滚烫的熔岩浆上。 藏匿不住的疯狂。 第92章 :是谁在发疯?6 谢黎闯入阿尔温的房间,不管诺曼惊讶的神情,拉着小傢伙一路下楼,直接开门往外走。 他阴沉着脸径直向前,走出偌大的前院,走出智能防护系统的笼罩范围。 「别出去!」阿尔温惊慌地拉住谢黎,却发现谢黎的力气大得惊虫,他顾忌谢黎身体虚弱,又不敢太用劲。 「你弄疼我了!」 他的手腕被谢黎捏得泛红,眼泪止不住地落下,狼狈地被拖着往外走,气愤道:「你发什么疯?」 「安德鲁就埋伏在附近,随时会要了你的命!」 谢黎不管不顾,依旧拉着阿尔温往前走。 他的脚步算不上快,身体的虚弱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咳咳咳!」他不得不停下,捂住胸口一阵剧烈咳嗽,在阿尔温关切的拍抚下,他却第一次推开了阿尔温的手。 阿尔温怔愣了一下,蓝眸逐渐被淡白侵占,不可置信地看向谢黎。 某个念头疯狂地缠住他的思绪,他的脑袋被这个想法霸占,他浑身止不住地开始颤抖,惊慌失措道:「你不要我了吗?」 「不是想死吗?」谢黎抹去嘴角的血迹,淡淡道:「好呀,一起去死怎么样?」 阿尔温的脸色微变,意识到谢黎知道了三天前发生的事。 他很不理解,甚至更多的是委屈,把下衣摆捏得发皱,低垂着头,声音里带了点哽咽:「我给你陪葬怎么了?」 他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愤愤道:「别的雌君都可以给自己的雄主陪葬,就我不可以吗?」 谢黎被气笑了,「你还有道理了?」 阿尔温哭得很伤心,低着头一边抹眼泪一边小声道:「我连给你陪葬的资格都没有吗?」 在虫族的世界里,每一个雄虫死去,其雌君必然是要作为活体陪葬的,这是一直留下来的古老规矩。只有被雄主嫌厌的雌君会被拒绝陪葬,眼睁睁看着喜爱的雄主挑选其他雌侍陪葬。 阿尔温当时以为谢黎真的死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陪着谢黎一起死。 他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和谢黎死在一起。 他连这样的权利都没有吗? 「可以,我们就等在这,」谢黎冷冷地说了一句,「让安德鲁出来把我们都杀死,怎样?」 实际上,不远处埋伏着的安德鲁正准备行动,在听到谢黎的话后,却谨慎地往后藏得更深,决定再观察一阵子。 他们真的是来送死的?他不信。 怕不是设下陷阱把他骗出去,实则周围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他敢露面,立刻就会被杀死。 他才没那么傻。 这边,谢黎等了片刻,没见到安德鲁出现刺杀自己也是很意外,难道安德鲁并没有想杀自己? 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既然安德鲁没出来,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你有没有想过,」他一字一顿道,「我不会死?」 「也许,我会像谢翎一样变成泡泡,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呢?」 谢黎迈前一步,握紧阿尔温的手不让他逃跑,倾身逼近他的耳边,轻声道:「我回到那个世界后,会和别人牵手、拥抱、亲吻,还会上、床。」 「他可以拥有我的所有,会被我吻到高、潮,会被我弄哭,好不好?」 「别说……」阿尔温用双手捂住耳朵,虚弱地跌坐在地,洁净的衣物沾满尘土,髮丝裹在泥泞的地面呻、吟。 他痛苦地缩成一团,呜咽道:「求你,不要说了……」 「不是要给我陪葬吗?」谢黎蹲下身,捏住阿尔温的脸,那张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像只被捏碎的瓷娃娃。 他现在,则是要把锋利的碎片狠狠踩烂,踩成粉末,碾进泥土里,让这个脑子进水的小笨蛋再也生不起丝毫轻生的心思。 「匕首扎下去的感觉怎样?」他的掌心覆在小傢伙的胸前,感受到疯狂跳动的心,知道这是被吓的。 他没有止住恐吓的意思,反而进一步说道:「扎两刀能死吗?」 「你是不是忘了,谢翎把系统留下了。」他冷声道:「他不爱这个世界,也不爱费雷德,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他的亲生儿子。」 「你不是确认我已经死亡了吗?」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比带刺的皮鞭抽在阿尔温的皮肤上还要煎熬。 他接着道,「我确实死了,但又活过来了。」 「谢黎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我的命。」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嘲讽道:「三天前你要是真的死了,而我还是会活下来。」 「那你说,我会替你伤心多久?」 「十年?一年?一个月?」 「还是一个星期?」 「不,一个小时都不会。」谢黎捏住阿尔温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低笑道:「我会立刻就去找很多雌虫,每天换着来玩。」 「沈星白他喜欢我,你察觉到了吧?」他淡淡道,「只要我勾勾手指,他就愿意跪下来给我随意玩、弄。」 「你不是想过把伊凡送给我吗?虽然对不起杰弗里,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伊凡会愿意伺候我的。」 第128页 他温柔地吻过阿尔温布满泪痕的脸颊,轻声道:「让伊凡替你伺候我,好不好?」 阿尔温失了魂般望着谢黎,瞳孔一片惨白,甚至都看不到一丝蓝。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却什么都说不出。 他忽然感觉唿吸变得困难,心脏未癒合的伤口传来的疼痛简直是个笑话。 他扯了扯嘴唇,喉咙干涩得几乎无法发声,用难听沙哑的声音呓语道:「你这个魔鬼。」 他整个虫像失去了所有力气,双手艰难地抬起,连缠在手臂和掌心的头髮丝都似是有千斤重,害他做一个平常轻易就能完成的动作,在此时却花费了不少时间。 沾满泥土的双手颤抖着贴在谢黎的脸颊,就像信奉撒旦的堕落天使,虔诚又病态。 「你这个魔鬼。」 他凝望那双炼狱般燃烧的血眸,惊慌地喊道:「你这个魔鬼!」 他用力地抱住谢黎,歇斯底里地怒骂道:「你不可以!」 「谁也不能找!」 「谁都不准碰!」 「你是我的!」 「我不准——我不准!!!」 「你不可以这样。」阿尔温把脸埋进谢黎的怀里,浑身剧烈地颤抖,声音低了下来,苦苦哀求道:「别这样报復我。」 他双手揪住谢黎胸前的衣服,整个虫无力地往下滑,跪在谢黎跟前,嘶吼道:「你这个疯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他的双手失去所有力气,垂落在地,整个虫蜷缩着趴倒在泥地上,一向洁癖爱干净的他沾满了泥土,一身的狼狈。 脸颊干涸的泪痕被道道手指泥印划破,白净的双手此时脏污难看,他却失魂落魄般捂住脸颊,阖上双眼,整个身体都被痛苦塞得满满的。 ——他知道,谢黎会说到做到。 不管谢黎会不会喜欢上其他雌虫,光是想到他为了报復他,一定会让很多很多的雌虫去玩、弄他的身体。 本该独属于他的身体。 明明是他的东西。好痛。 指缝间溢出浑浊的泪,他快要唿吸不过来了,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叫嚣着罢工了。 他曾经坚定地认为,这辈子不会再有被摘翼更痛苦的事情。可是,谢黎仅仅是几句话,就将毫无防备的他刺得遍体鳞伤。 胸口的伤裂开了,血水渗透了衣衫,像朵艷丽绽放的红玫瑰。 他突然很害怕,捂住伤口试图止血,担心自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他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烦躁又惊慌地揪住谢黎的裤脚,呜咽道:「我伤口裂开了。」 谢黎也不嫌脏直接坐在小傢伙身旁,将其抱起垫在自己的大腿上。 一只大掌覆在小傢伙的伤口处,他一边用精神力给小傢伙治癒伤口,一边问道:「不打算给我陪葬了?」 阿尔温像只踩中兽夹的困兽般呜咽一声,低声怒骂道:「混蛋!你又死不了——我死了好让位,便宜其他雌虫吗?」 谢黎低笑出声,「脏得像只花猫了。」 「呜!还不是你害的!」阿尔温生气地把泥污抹在谢黎身上蹭,委屈巴巴道:「不准嫌弃我。」 谢黎吻住那抿红的唇,调笑道:「口感变差了。」 阿尔温大惊失色,被谢黎抱起往屋里走,紧张地问道:「真的吗?怎么变差了?你快说。」 另一边,躲在树后的安德鲁死死盯着谢黎抱着阿尔温返回古堡,重新走进安全的系统防护范围圈。 直到这个时候,被强餵了满嘴狗粮的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失良机了! 「可恶!不可能!绝对有陷阱!」他阴鸷地潜伏起来,咬牙切齿道,「想把我骗出去杀了?我有那么傻吗!」 第93章 :是谁在发疯?7 「疼吗?」 谢黎把阿尔温抱回自己的房间,放进柔软的被褥中,就像出门散步路上,在某棵光影斑驳的树下捡起一只受伤的蝴蝶,用干净的手帕将蝴蝶包裹起来带回家。 阿尔温还在介意谢黎刚才说的那句「口感不太好」,漂亮的五官都拧巴起来。 「我身上脏。」他要从床、上下来,不想弄脏谢黎的床,却被摁回了床、上。 「乖,躺好。」 谢黎坐在床边,目光不经意扫到床头板留下的密布划痕,那是阿尔温精神力凝实化成的刀刃留下的证据。 他啧啧称奇,环顾整个房间有明显被修復过的痕迹,但刀痕依旧到处都是。 他收回目光,指尖落在阿尔温的领口,解开第一颗纽扣,开口道:「阿尔温,你精神力又提升了?」 越s级往上,会有极限吗? 阿尔温似是做了某件好事,极需夸赞的模样,掌心向上,几个唿吸间,一把用精神力凝聚而成的风刃悬浮在手心,如清泉叮咚的风弦嗡鸣。 掌心挥动,风刃扎进斜右侧矮桌上的花瓶。 花瓶被平整地斜切开,上半边瓶身和水流一同摔落在地,艷丽的红玫瑰碎了满地。 阿尔温双眼发亮地看向谢黎,轻声道了:「我现在打得过你吗?」 「嗯……」谢黎解下最后一颗纽扣,掀开被鲜血染红的衬衫,露出胸口一个平整裂开的刀口,他停顿片刻,然后用精神力在指尖生起一层薄薄的「纱线」,在手指移动过程中,「薄纱线」编织成一张轻柔的「纱网」。 第129页 他提着「纱网」在沾满血迹的胸口处「擦拭」而过,精神力化成的「纱布」将血迹、尘土裹卷带走,露出净白胸口那道三厘米左右宽的刀口。 他尝试着将精神力化成「细针」与「银线」,穿针入线,通过精神力感知到肉眼看不见的伤口深处。 他阖上双眼,脑海中的画面却比用肉眼看得更加清晰。 他看到了跳动的心脏,还有心脏上被粗暴刺入的那道切口。 「细针」在心脏内开始缝合,速度非常快。 由于担心小傢伙吃疼,他分出另一股精神力充当「麻药」,给小傢伙来了个「全身深度麻醉」。 整个「微创手术」的过程很简单,不到五分钟就完成了。 他切断「针线」,打量缝合的伤口,蹙起眉头。伤口缝合得很好,精神力也能让伤口癒合,可是胸前的那道疤却像是一个被火烫伤的烙印。 伤好了,耻辱还在。 每次看到这道疤,他都无法自抑地回想起小傢伙用刀刺入胸口的画面。 还是自己不够强大,才会让小傢伙受到这么严重的伤。 他俯身吻在已经癒合的伤疤上,亲吻逐渐变成啃咬,双手从身后搂紧小傢伙的后背,指尖摩挲着瘦削的肩胛骨处的两道疤痕。 掌心被虫纹烫热,蓝金色虫纹浮现在小傢伙的后背。 大量的虫纹发疯般追逐着谢黎掌心的精神力往肩胛骨汇聚。 有一股蓝金色虫纹攀爬过纤细的腰间,一点点在净白的皮肤上挤压,游走,蓝金虫纹像一根意外生长出来的枝蔓,攀过矮篱笆,长出了院墙外,探出一枝嫩绿的枝芽一点点往那片嚮往之地抽芽。 新长出虫纹的皮肤被烫出淡淡的粉,像是新铭刻上的纹身,这具娇嫩的躯体仍未适应新的变化,它已经先入为主的发生了。 蓝金细纹终于亲吻上那两片薄凉的唇瓣,兴奋地向唇瓣的方向聚拢,同时又被皮肤上突兀出现的创面阻断了去路。 它们似乎很不高兴,有的努力往创面攀爬,就像在攀登高峰,有的绕过创面,像滴落水池的墨汁绽放开。 谢黎开始还需要按住小傢伙挣扎的身体,可是到后来小傢伙浑身除了颤慄,已经不再有任何的动作。 他松开小傢伙,透亮的血眸绽放出一抹惊喜。 伤疤处生长出一只蓝金色的蝴蝶,随着净白的胸口起伏,蝴蝶就像活了过来般,缓缓扇动翅膀。优雅,圣洁。 美丽得不可芳物。 谢黎愉悦地抱起小傢伙往浴室,走到镜墙前,托起小傢伙的下巴,声音温沉:「小乖乖,睁开眼睛。」 「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谢黎的话语一顿,才意识到他们现在在哪里,是以何种暧昧的姿势拥抱着站在浴室的镜墙前。 几乎完全一致的语话勾起他几天前看到的那场幻境的画面。 然后,他看到他的小蝴蝶强忍着羞、耻感,缓缓睁开眼。小傢伙握住他的手覆在胸前,落在翩翩飞舞的蝴蝶上。 他看着镜子中的他。 镜子前一片浑、浊。 谢黎的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他不记得是小傢伙先主动的,还是他率先吻了过去。他把小傢伙抵在镜墙上,克制着想给他一个温柔的吻。 可是他知道这很难做到。 缠绕的唿吸愈发急促,他加深了这个吻,试图想驱赶心中的那份卑劣。 他无法再去否认自己对小傢伙疯狂的占有欲,在见到小傢伙用刀刺入心脏的那一刻,他的怒火甚至超越了心疼。 他知道这很病态。 可是他再也无法用任何的遮羞布去掩饰自己内心的贪、欲。 他想拥用,不,想占有。 想将寻觅了两个世界,终于捕捉到的这唯一一只光明女神闪蝶抓进笼子里观赏,想像着将他做成完美的标本挂在墙上,固定住这份永恆。 他对于很多没有爱情就活不下去的人不同,他想要的是那如童话故事般梦幻的美。他找到了。 这与爱情无关。 恰恰相反,这是一份会玷污神圣爱情的极其自私的贪婪,如国王挥霍权力,如海盗抢掠财宝,如乞丐觊觎残羮。 他只是想要收藏一只已经灭绝,再也寻不到踪迹的光明女神闪蝶。仅此而已。 但这并不妨碍他用一种病态的方式亲吻那柔软的唇,享受小傢伙对自己越缠越深的羁绊。 那双漂亮的蓝眸,只要看着自己就好。 阿尔温回抱住谢黎,发出了邀请,声音一如既往怯懦得几欲哭泣:「你想抱我吗?」 「不。」谢黎的回答没有变。 他的双掌覆在小傢伙肩胛骨处的伤疤上,将欲退走的小傢伙强行拉回怀里。他翘开那紧抿的唇,和着咸咸的泪水,将一字一句嚼碎了餵进那令他几欲失控的小嘴巴里:「等我把你的翅膀治好。」 「我不希望你的第一次有任何的遗憾。」 他没有说谎,他清楚地知道小傢伙有多介意失去翅膀的事情,所以这是他发自内心替小傢伙着想的话。 但同时,他还是说谎了。 他还没想清楚。 这是卑劣的占有欲,并不是爱情。 他需要时间去分辨清楚,这里面到底是否掺杂着爱意。 要是他确定自己爱上了小傢伙,他当然希望自己这份谨慎的怜惜没有被冲动的魔鬼占胜。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没有将最美好的一切捧给最心爱的恋人,甚至于这份美好还是自己亲手打破的。 第130页 要是他搞明白这不是爱情,他想自己不介意用更恶劣的态度去彻底占有他的小蝴蝶。 他从来都算不上什么好人,仅仅是不屑于当坏人。 「阿尔温,」他用舌头舔去小傢伙脸颊上的泪珠,哑声道:「如果我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你还会喜欢我吗?」 「像现在这样,」他的声音飘得很远,像是被扯远的风筝,低声求证:「用尽所有力气来爱我吗?」 第94章 :是谁在发疯?8 阿尔温紧紧拽住谢黎的衣襟,泪水已经哭干了,胸前那只漂亮的蓝金蝴蝶似是飞了太长时间,缓缓坠落在地,奄奄一息。 他把脸埋进谢黎的怀里,抛弃了所有尊严,哀求道:「就不能喜欢我一点点吗?」 谢黎有些错愕,他以为平常连脑子都懒得动一下的小傢伙不会发现什么,可是小傢伙却比他猜想的还敏锐。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死渣男。 渣得不能再渣的混蛋。 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小傢伙双手环住他,将他抱紧,呜咽道:「我继续努力,你有可能喜欢我吗?」 他问得直接:「不会把我送给其他雄子?」 谢黎肯定:「不会。」 阿尔温偏执道:「不会养其他雌虫?」 第一时间,谢黎的心底就响起一句「不会」。但如果他这么回答,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小傢伙已经恋爱脑到连翅膀都可以不要而要给他陪葬。 他天生感情淡薄,对于光明女神闪蝶的狂爱是有附加条件的,他不确定自己是否需要爱情。 不是爱一只蝴蝶的爱,而是对待恋人的爱。 他真的不确定。 他坦言道:「如果你保证我不损害我的私有财产,我就答应你不养其他雌虫。」 阿尔温脸颊一红,当然听得懂「私有财产」指的是什么,心中虽然遗憾,但他却没有太多丧气。 至少,自己在对方眼中是独一无二的。 「你真的不会死吗?」他眨巴两下睛眼,觉得不可思议,但他转念一想发现这件事情发生在谢黎身上,又似乎十分合理。 谢黎被问得尴尬,之前他说什么谢翎的一切布局,费尽心思留下系统在这个世界上,为了保他不死等等,这些都是他瞎编的。 当时他看到小傢伙用刀刺自己,整个人直接就炸了,潜意识里就选择了最粗暴、最残忍的方式去惩罚这个脑子死轴的小笨蛋。 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谎去圆。 他含煳其实道:「你信我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十足混蛋,却感受到被抱得更紧,耳边听到一句乖巧得让他心生愧疚的话:「你说什么我都信。」 谢黎担心阿尔温继续问下去,抱起小傢伙往蓄满温水的浴缸里轻轻放下,替他清洗掉身上的泥污。 阿尔温羞、涩地任由谢黎摆、弄,好喜欢谢黎帮他洗澡。 洗澡的过程漫长又迅速,阿尔温察觉谢黎额角渗出的薄汗,他被抱出浴缸,水珠滴落坠入地面,溅起朵朵洁净的水花。 他被谢黎用浴巾包裹住,抱着放到床、上,他揪住谢黎的衣摆,指尖捏得透粉,低垂着头,想要说什么却无法说出口。 谢黎正欲去洗个战斗澡,回头看向被拽住的衣角,温声道:「乖,不能一起洗。」 阿尔温耳根烧红,揪住衣摆的手被拉开,他连忙握住那只苍白的大掌,小声道:「你身体恢復得怎样?」 谢黎捏了捏小傢伙柔软的手心,低笑道:「你要检验一下吗?」 阿尔温慌乱地松开谢黎的手,不想再被亲晕过去了。 他见谢黎已经走到浴室门口,揪着浴巾紧张地跪坐在床、上,一头湿漉漉的长髮从浴巾里滑落,他的身体稍微前倾,可怜巴巴道:「我继续努力……」 「可能喜欢上我吗?」 谢黎的手已经握在浴室门把上,他的脚步一顿,迈步走到床前,托起小傢伙的下巴,温柔的吻落在光洁的额头上。 「我未必会爱上谁。」他坦诚道,「但如果有,只可能是你。」 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扬起奶白色的纱窗布,捲起几片干净无瑕的雪花落在床、上。 阿尔温攥紧浴巾,把白布扭成团,将额头抵地谢黎左胸前的位置,珍惜地将额间刚获得的吻献上,如同在做一个神秘的祈愿,又像是在索要一个承诺的印章。 「我会努力的。」- 谢黎的身体恢復得比预料中的好,但也没办法一天就恢復如初。 他简单洗了个澡出来,小傢伙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洗了头髮,水滴沿着额角落滑至脖颈,然后钻进他的浴袍领口,被厚实的毛巾吸附掉,掌心覆在额角残留余温的位置,他莫名有些烦躁。 这种烦躁的情绪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他很快被诺曼叫了过去。 当他见到小傢伙乖巧地穿戴好衣服,跪在地板上时,就知道没好事。 诺曼冷冷地瞥了眼下楼的谢黎,寒声道:「过来。」 谢黎很自觉地跪在小傢伙旁边,主动道:「以后不会了。」 这种秋后算帐的情况,他认错越爽快,受到的惩罚就越轻。 在这个世界上,诺曼是谢黎承认的长辈,虽然偶尔会有顶撞,但诺曼端起长辈的架势时,他直觉还是和小傢伙一起装乖比较稳妥。 第131页 「浑小子!」诺曼一巴掌唿在谢黎的脑门上,骂道:「什么时候破译古堡的防护系统的?敢情早就可以自由出入了?!」 亏他和费雷德还以为万无一失,才放心地将这小子给留在古堡里。 「你知道安德鲁就躲在不远处吗?防护系统差点就捕抓到他的位置,把他灭杀了。」他没好气道,「那傢伙太狡猾了。」 谢黎闷头不语,安静地听着诺曼骂了一大通。 骂得这么凶,说明事情不大。 诺曼骂累了,喝了口水,说道:「你是想活活吓死我们这些老傢伙吗?干了这么混帐的事,你打算怎么弥补我们受到的精神损失?」 谢黎嘴角抽了抽,知道诺曼要上重头戏了。 这戏他不接也得接,他救约瑟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去,阿尔温毫不犹豫要给他陪葬,他气疯了拉着阿尔温走出古堡差点又送了命。 这事来来回回,诺曼心脏再大也得被吓坏了。 他配合道:「您说。」 诺曼气顺了些,开口道:「费雷德要你答应每场磁场风暴到来的时候,都要开直播。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把帝国民众折腾起来,让他们忙得没空去胡思乱想,被贪慾吞噬引发暴、乱就行。」 「正好发挥你的长项了。」 谢黎撇了撇嘴,这事上费雷德没受到惊吓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不知道费雷德被他气得病倒了,才会没出现在这里,否则必定会亲自来算帐。 他不情不愿道:「好吧。」 诺曼接着道:「净会瞎折腾!交给你的项目有进展没?要敢说没进展,我就住这盯着你搞项目了。」 「那可不行。」谢黎下意识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诺曼是出了名的工作狂,留在这里拉着他做项目,他还有时间养蝴蝶吗? 「我已经有研究方向了。」谢黎胡扯道,「和你的研究方向不一致。」 诺曼可不是好煳弄的,一听谢黎说已经有眉目,抓着谢黎就开始聊。这一聊直聊到大半夜,才总算肯让谢黎回去睡觉,连晚餐都是送到书房去吃的。 谢黎回到房间,把门关好,重重地唿出口气,总算把诺曼给打发走了。 他没有开灯,新房间的床是挨着一个精緻的大飘窗的。月色透过未拉拢的白纱撒落在鼓作一团的被褥上,像是藏了一只调皮的小猫。 谢黎的喉结一阵起伏,小傢伙这么快就开始「努力」了吗? 他迈步上前,缓缓掀开被褥,告诫自己只是抱着小傢伙睡,不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在没有明确感情之前,他不会让一切不可换回。 被褥掀开,一堆相册堆叠在床、上。啪嗒! 一本相册从相册堆里斜向下滚落,就像一块巨石从山崖坠落,滚到谢黎脚边。 谢黎的动作一僵,满心的期待落了空,无奈地丢开被子,捡起脚边的相册,翻开的那一页是阿尔温大概四五岁的照片。 他承认自己的好奇心被勾起了。 第95章 :我要闹了! 谢黎拍了下床头的悬浮星球灯,淡蓝的白光散出,和阿尔温的发色很像。 他低笑出声,没有切换灯色,就着灯光翻看手中的相册。 照片里,小阿尔温漫步在蓝绣球的花海里,一头及腰的冰山蓝长发随风摇曳,阳光透过蓝绿之间碎成斑驳的剪影沿着他走过的小径,洒在每一个深深浅浅的脚印上。 小阿尔温踮起脚尖,伸出瘦弱的指节,想要去勾最上面的那朵大绣球,眸底淡淡的幽蓝闪烁着期待,很是可爱。 谢黎的指尖落在照片中最顶端的大绣球上,做出一个摘取的动作,然后送到小阿尔温手中。 「原来小时候就这么笨笨的,不喜欢动脑子。」 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两句,没察觉唇角微微扬起,嘴上说着嫌弃的话,那双透亮的血眸落在不停翻动的照片中,看得是如此专注、欢喜。 随着一本本相册翻过,他唇角的笑意却逐渐敛去。 第一天上学紧张的小阿尔温独自走进教室…… 第一次学习机甲的阿尔温在空旷的训练场练习…… 第一次独自在丛林中杀死勐兽…… 第一次在孤岛生活…… 第一次独自去其他星球探险…… 谢黎迅速将阿尔温剩下的照片全部翻完,发现除了十六七岁开始,有伊凡、阿道夫和柏林三个的身影,他的生活里全都是只有自己一个。 他知道小傢伙并不感到孤独,甚至很习惯这种独自生活的模式,小傢伙只是想将他的过往分享给自己,让他更了解对方。 谢黎将所有相册仔细地放到书柜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抽出几张特别喜欢的放进相框里,摆在书桌上。 他也是个习惯独自生活的人,并觉得一直以来这样的生活方式很不错,没想过改变。 这也是他会犹豫是否需要一个「恋人」的关键。 他躺在床上,扯过被子随意地搭在肚子上,扭头望向窗外皎洁的月色,月色晃了晃,散成白光缓缓飘落,漏进忘记关上的窗户。 当一点白光飘落在谢黎的唇边,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冰冰的,是雪。 他爬起来坐到飘窗边,随意地倚在冰冷的窗前,将窗户开得更大,长臂探到窗外,一片又一片雪落慢悠悠地落在他的手心上。 第132页 他望着窗外积满厚厚的雪,感受凛冬的寒意。 谢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被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半夜四点多。 床头淡蓝的灯光自动熄灭,月色也被愈发厚重的乌云遮蔽。 在一片漆黑中,他调出智脑光幕,犹豫了片刻,拉出某个房间的监控。留着一盏暖灯的床上,阿尔温像只乖巧的小猫咪窝在厚厚的棉被里,缩成一小团,睡得特别香。 谢黎气闷地关掉监控,「砰」地一声将窗户关上,烦躁地扯下束缚在身上的衣物随意抛到床凳上,拉过被子躺回床上,没好气道:「哪有这么追人的?」 「太敷衍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未关紧的房门被风吹开,发出「咔嚓」一声闷响,好像在嘲笑某个自作多情的傢伙。 谢黎重重地背过身去,扯过被子盖过脑袋。睡觉!-次日。 谢黎坐到床边,薄被盖在腰间遮挡住重要部位,他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捂住脸,静止了好一段时间。 昨晚没睡好,加上身体虚弱,他头一次体会到醒来低血压的痛苦。 头晕,目眩,浑身乏力,口干舌燥,反胃想吐。 总之就是哪哪都不舒服。 谢黎在原世界的身体一直很好,穿到这个世界后的身体在精神力得到释放后,不再破坏身体,也在逐渐往他原来的强壮体魄发展。 这虚弱的感觉比宿醉还难受。 微凉的指尖轻柔地摁压在谢黎的太阳穴,他被带入一个软绵绵的怀抱,耳边响起清晨翠鸟鸣叫歌唱的悦耳声音:「好些了吗?」 「昨晚没睡好?」 「我去给你倒杯牛奶。」 谢黎箍住小傢伙纤细的腰肢,不让他离开,额头抵在小傢伙柔软的腹部蹭了蹭,心情稍微好转,喃喃道:「再抱会儿。」 「不行,我要走了,得去伺候我新的雄主。」小傢伙的声音变得微弱。 谢黎额角青筋暴起,狠狠抱住小傢伙,沉声道:「你哪来新……」 他感觉自己抱了空,抬头什么都没看到,房间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小傢伙根本没进来过。 谢黎薅乱了头髮,躺回床、上,背过身去阖上眼打算继续睡。 一只纤细的手从身后压在谢黎的肩膀上,耳边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乖,等我伺候好新雄主,再来陪你。」 谢黎烦躁地挥了挥手,想驱赶走这该死的幻觉。 不用别虫提醒,他知道下一场磁场风暴快来了,他的精神力感知怕是比帝国预测磁场风暴的灾险单位还要准。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脖颈上,身后的声音充满困惑,委屈道:「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弟媳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不是你说不喜欢约瑟总是觊觎自己的嫂子,所以把我送给他的吗?」 「滚!」谢黎勐地回身,书桌上的照片被震得「啪嗒」一声盖在了桌面上。 房间里一片死寂。 等了片刻,谢黎不爽地从床上起来,将书桌上的照片摆好,他气势汹汹地走到阿尔温的门前,却在那里站了好一阵子,没有敲门,也没有进去。 他想走,又憋着口气,想进房间,但进去说什么? 要不问问照片的事?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啧」了一声,转身要走,正好撞见上楼的杰弗里。 杰弗里嘴里叼着面包,惊讶道:「你站在这干嘛,不知道阿尔温和伊凡出去做任务了吗?」 说完,杰弗里发现周围的空气忽然之间降了好几度,喃喃着是不是恆温系统坏了,抱住手臂搓了搓回房间添衣服了。 谢黎直接推开阿尔温的房门,里面寻不到那抹闪蓝身影。 他往楼下走,撑住扶手往外探出身体,询问一楼坐在沈星白对面吃早餐的柏林和阿道夫,问道:「你们知道阿尔温去哪了吗?」 柏林抬头应道:「里浦城,队长天没亮就出发了,没跟您说吗?」 谢黎自嘲一声,很好,所有虫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 他现在很不爽,身体本来就虚,昨晚吹了寒风有点发烧感冒了,低血压令他看什么都不顺眼,大清早还是通过其他虫口中才被告知他的小蝴蝶偷偷跑出去玩了。 连跟他提前打声招唿都没有! 他极少生病,这种小病小痛没什么大碍,但他就是浑身上下都很不自在,就像有几只蚂蚁在身上爬,也没咬他,就是怎么抓怎么挠都赶不走。 他迈步返回书房,关上门后,瞬间冷静下来,打开智脑准备找点事转移注意力。 忽然,好几个直播视频推送给他,直播标题很一致:谢黎雄主放心,我们帮你看着老婆,没让他乱跑。 谢黎坐到椅子上,随手点进一个直播间,见到阿尔温正双手捧着脸,呆萌呆萌地笑得特别开心,满足道:「他说不会养其他雌虫,只有我一个。」 大量羡慕嫉妒恨的弹幕都快溢出屏幕了,全都是在怒吼。 【我不信!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绝无可能!谢黎雄子那么漂亮的雄虫,就养一个雌君,不养雌侍,协会同意了吗?!帝国同意了吗?!问过我们同意了吗?!】 【真的假的?阿尔温少校不会是被磁场干扰的出现臆想了吧?】 【极有可能,否则实在说不通。】 第133页 【我不管!谢黎雄子是属于大家的!!!!】 这时,陛下费雷德本人用弹幕发了一条回覆:【这事皇室同意了。】 【卧槽!陛下进直播间了!怎么回事呀,谢黎雄子是可以光明正大活在法律之外的吗?太猖狂了!@雄虫保护协会 会长快出来管管!】 打算装死的协会会长不得不出面,以官方帐号回覆:【协会表示尊重谢黎雄子的一切决定。】 谢黎绷紧嘴角,早起的低血压都好多了,感觉就像吃了一颗超甜的白巧克力软糖。 他非常喜欢向全世界宣布小蝴蝶是独属于他的,更喜欢小蝴蝶向所有虫表露出对自己的独占欲。 他取消隐密身份,回了一条弹幕:【真的。】 第96章 :[消息已撤回] 帝都星,里浦城。 阿尔温站在树下,等伊凡帮他将松掉的髮带束好。他回头望着古堡的方向,其实他现在距离古堡有几个城区,什么也看不到。 「伊凡,柏林和阿道夫盯得住沈星白吗?」他捏着衣摆,驱赶着洒落在发上、脸上、肩上的光点碎沫,轻声道:「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伊凡无所谓地耸耸肩,将髮带束好,附和道:「那就回去,任务不做就不做了,不差钱。」 阿尔温的脚步一顿,想到这次任务简单又高价,仅仅是因为磁场风景即将到来才很难找到虫接。 他摇了摇头,拧起眉头道:「不放弃,我要赚钱养他。」 伊凡既担忧又同情,劝道:「队长,虽然你很能赚钱,可是谢黎雄子那花钱的速度,这怎么养得起?」 阿尔温脸色微变,眼尾泛红,迷茫又无辜地和伊凡对视良久。 伊凡被看得头皮发麻,绞尽脑汁要怎么安慰阿尔温的时候,却见阿尔温打开智脑一通捣鼓。 他好奇地凑过去,见到阿尔温先是和乌年聊起来,或者说单方面的压榨。阿尔温狠狠教训了乌年一通,要提高反抗军的人员管理,不能继续这么坐吃空山,要把每一个劳动力都充分利用起来,对太溪星系进行适度的可持续开发发展。 伊凡惊奇地眨巴眼睛,好奇道:「队长,这什么可持续发展的方案好细緻,你是哪里搞来的?」 打死他都不信是阿尔温自己想出来的。 阿尔温从乌年那里要了很大一笔钱,会心一笑道:「在交易星系后,他熬夜给我写的。」 伊凡震惊:「有这玩意儿干嘛不早点拿出来?」 阿尔温歪了歪脑袋,理所当然道:「忘了。」 他和乌年把反抗军的未来发展计划捋一遍后,打发乌年走,又在「雄虫精英app」的任务专区里接下了所有在帝都星的高价任务。 伊凡见阿尔温接完任务后,联繫「雄虫精英app」的客服美美,犹豫了很久,终于挑选出一张不是那么满意的照片发了过去。 照片里只拍到一只苍白的手腕被手铐铐在浴缸里,这手全帝国都熟得很! 他见阿尔温正在和客服委託黑市拍卖这张照片的事情,整个虫都不好了,怪叫道:「不是!队长——」 「你连这种钱都敢赚吗?!」 阿尔温一脸无辜地看向伊凡:「有什么问题吗?这个能卖不少钱。」 伊凡拔高了音量:「被他发现,会扒了你的皮的!」 阿尔温收回目光,撇了撇嘴,吃味道:「他以后会经常直播,看个手、看个脸什么的,反正是没办法了,不如我先把钱给赚了。」 伊凡心惊胆战道:「你就不吃醋吗?」 阿尔温歪了歪脑袋,冰山蓝的长髮从肩上滑落,双手捧住脸颊,痴迷道:「他说不会养其他雌虫,只有我一个。」 伊凡嘴巴动了动,还是没忍住泼冷水:「队长……这种鬼话你也信?」 阿尔温满脑子都是谢黎,根本听不进伊凡的话,幽蓝的眼眸在阳光下璀璨夺目,盛满了幸福。 他像每个沉浸在爱情之中的雌虫一样,幻想着美好的未来,自言自语道:「我要赚好多好多钱养他,他这么会花钱,要是赚的钱不够他花怎么办?」 「没关系,我加把劲赚钱就好了。」他继续自说自话,羞怯又幸福道:「他说不会不要我的,不会把我送给别的雄子。」 伊凡看不下去了,拱拱阿尔温的腰,压低声音道:「队长,好多直播偷拍的,要处理掉吗?」 「不用。」阿尔温小声回復着伊凡,「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伊凡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了。 阿尔温干完正事,然后拉着一脸懵的伊凡继续出发,「走吧,尽快把任务刷完拿钱。」 直播间里后续越来越多跟进来的网民只听到后半段阿尔温的「危险发言」,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开始嘲讽阿尔温。 【雄子怎么可能只娶一个雌君?!协会要求必须至少养十个雌侍,他是把陛下和协会当空气吗?】 【你说完这番话,怕是转头就被谢黎雄子送给别的雌虫了。】 【据说约瑟殿下伤好多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向谢黎雄子讨要阿尔温。谢黎雄子不过是一个f级的废物雄子,能不给吗?】 【楼上,喊大声点。】 【唿~不是只有自己被打脸,别虫的脸也被打得啪啪响,突然就心理平衡了。】 这时候,谢黎用公开的帐号@那条提到「约瑟」的观众:【他不敢要。】 第134页 【他妈的好狂——啊啊啊啊啊好喜欢!!! 】 【谢黎雄子背后是什么身份?不仅仅有诺曼吧,陛下和会长都亲自下场撑腰了。还有家虫们,你们说迪兰家族倒了那事,会不会是谢黎雄子在替阿尔温少校报仇?】 【楼上,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我愿意相信是——我要见证这千古绝美爱情!!】 【别吵了别吵了!谢黎雄子发直播预告通知了,就这一两天。】 【到时谢黎雄子会现场直播评选徵文优秀作品,卧槽!这奖励好好好好——看得我好心酸!但又超想要!谢黎雄子和阿尔温少校的合照!亲密合照!】 【完蛋!光是想想我的血槽就清空了,漂亮的雄虫和漂亮的雌虫贴贴,这照片我也好想要!】 【什么徵文?啊啊啊啊!只有一两天时间,怎么办怎么办?我不会剪视频,也不是画触大佬,咬牙拼了!不吃不喝不睡写小、黄、文去!】古堡里。 谢黎好整以暇地将几个持续跟拍阿尔温的直播光幕移到一旁,不时看一眼小傢伙在干嘛。 他托着下巴,心情愉悦地欣赏着一张很有名气的画师的漫画图。 漫画画的正是他上次直播,小傢伙偷偷爬到桌子底下,趴在他的身上,他往后靠在椅背上,仰起头,盖住眼睛享受的画面。 谢黎很喜欢这张,非常还原,顺手点赞并保存下来了。 他翻了一阵了漫画,又去看短视频配的剪辑,不过因为他和阿尔温的照片是禁止流出的,所以要么cos演出,要么是漫画虫物表演,绝大部分是幻想阿尔温怎么恋爱脑追自己的。 视频里,火柴雌虫阿尔温拖着长发跟在他身后,变着法子给他送各种礼物,金银财宝、亲手制作的手工艺品、亲手织的毛巾、亲手制作的蛋糕…… 谢黎干咳一声,「手滑」地将视频转发给阿尔温。 他等了三秒、一分钟……直到半个小时后,才收到小傢伙的回覆。阿尔温:? 阿尔温:想吃蛋糕?回去顺路给你带一个。 谢黎盯着直播up主拍到的画面,阿尔温一刀砍下一只受磁场影响发狂闯入私虫宅院的变异勐兽,潇洒地收起微型机甲,冷淡地接受宅院雄子的感谢,催促对方付钱。 那个雄子是一名深居简出的a级雄虫,长得十分俊美,长发飘逸,眉眼有点过于精緻,鼻子也太挺翘,显得不够男子气概,阴柔得像个雌虫。 一阵风吹过,那个雄子竟然被风吹得站不稳,往阿尔温身上扑。 阿尔温要不是反应够快,就被抱了个满怀了。 谢黎的手指屈起又伸开,回了阿尔温一句:什么时候回家?[撤回]谢黎:在干嘛?[撤回]谢黎:我想吃你做的白巧克力蛋糕。[撤回]谢黎:发错了。 第97章 :老婆已读不回qaq 阿尔温躲开扑过来的雄子,拧紧眉头,连关心的话都懒得说一句,促催道:「给钱。」 路易斯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尴尬道:「风太大了。」 阿尔温什么都没说,或者说懒得说话,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这个弱爆了的雄子,寻思接下来先刷哪个任务。 路易斯笑笑:「加个好友,我转钱给你。」 阿尔温调出收款码,甩在对方的脸上。 路易斯挠了挠头,尝试道:「要不还是加个好友,我后面还有任务可以直接找你。」 阿尔温拧起眉头:「你是不是不想给钱?」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路易斯连忙扫过付款码付款,额外多给了好几万块,「这是小费。」 阿尔温没什么心理压力地收下,转身要走,却被路易斯再次拦下,心里的火就噌噌噌往上冒,没好气道:「还有什么事?」 路易斯:「忙了那么久,到我家喝杯咖啡休息休息?」 这时,伊凡清理完负责的变异野兽赶过来,他及时拉住阿尔温就走,匆匆道:「我们赶时间,不好意思先走了。」 直播间里,网友们对伊凡的行为表示谴责。 【搞什么?路易斯雄子也是不错的选择,说不准上去喝喝咖啡,还能好上呢。】 【路易斯雄子单身好久了,敢情是阿尔温少校!】 【家虫们,还别说,帝国单身的适龄雄子是不是对阿尔温少校都有好感?】 【别说雄子,好多军雌都暗恋阿尔温少校,在外又凶又飒,你看他谈起恋爱来那恋爱脑的劲,萌得我一脸血。】 【帝国继谢翎中将后,最美雌虫,能没好感吗?】 【其实很多已婚的还喜欢阿尔温少校,长得漂亮,超能打,还非常会赚钱,还有诺曼宠上天,连约瑟殿下都沦陷了。】 【杰弗里雄子除外,他有伊凡了,否则谢黎子也不可能让他住进古堡里近水楼台泡自己老婆哈哈哈哈。】 网民们还在调侃谢黎放老婆出来「约会」,却听到直播拍摄球里录到伊凡劝阻的声音:「队长!克制!不能杀!」 「他是a级雄子,你杀了就得逃命,这还怎么追谢黎雄子?」 一开始伊凡怎么劝阿尔温都不为所动,想要把喜欢他的雄子都杀光,免得惹谢黎生气,还要迁怒自己。 可是伊凡最后一句把阿尔温说动了,他勉为其难地决定放路易斯一条生路。 阿尔温又帅又飒的气息一泄,脸颊粉嫩嫩地红了,紧张道:「可是他看到别的雄子约我去他家喝咖啡,回去后打我怎么办?」 第135页 伊凡嘴角抽了抽,暗想没这么变态吧? 他安慰道:「没事,我们接了好多任务,得赶在后天的磁场风暴到来前把任务刷完了,没时间回去。」 伊凡正要往前走,却发现走不动,回头见到阿尔温揪住自己的衣袖,眼尾泛红,扭扭捏捏害怕得不得了。 他耐心地问道:「怎么啦?」 「我……」阿尔温脸色泛白,支支吾吾道,「我忘记跟他说出门了,本来打算很快做完任务就回去。」 他刚才被路易斯打断,就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他点开智脑,泪眼汪汪地将光幕调向伊凡,让对方看到无数条「撤回」消息,呜咽道:「完蛋,这是十几分钟前的,你说他撤回了什么?」 阿尔温艰难地思考了五秒钟后,上一刻还那么纠结害怕,结果下一秒就把这个问题丢给伊凡替他操心了。 全帝国网民都惊掉了下巴,他们被整得抓心挠肺的,比伊凡还要操碎了心。 【到底撤回了什么?好想知道啊啊啊啊!】 【已经有「有奖竞猜」了,好恨呀!我好想把自己撕成两半,一个我去赶小、黄、文参加徵文,后天开播就截止了,赶不上啦赶不上啦!可是我又好想玩有奖竞猜!】 网民们这头还没做好选择,转头见阿尔温竟然回头找路易斯了,把他们吓得胆都破了。 【我就奇怪怎么会不介意撤回了什么,敢情阿尔温少校对谢黎雄子也没多上心!】 【妈鸭!这是转念一想觉得路易斯雄子也不错?】 【不要啊!别去路易斯那边,否则谢黎雄子肯定会把后天的直播鸽掉的!求你——】 这边,谢黎的目光也从资料堆里抬起,看向直播屏幕。 他看见阿尔温回去把路易斯家的墙给推了,还踹断了一片珍贵的大树,阿尔温在混乱之中被伊凡拉住,最终以路易斯双手捧上大笔的钱财平息阿尔温的怒火结束了这事。 路易斯遥望着走远的阿尔温,愈发迷恋道:「连发脾气的时候都好可爱呀。」 全帝国网民深深地认同路易斯这话。 【谢黎雄子好福气,阿尔温少校不要太爱~】 【我有灵感了!《十个漂亮雄子对我死缠烂打,我独宠谢黎雄子》】 【楼上,笔给你,快写!我想看!】 谢黎将目光从直播镜头收回,打开和阿尔温的对话框,对话内容依旧停留在大半个小时前他发的那句「发错了」。 他退出对话框再次点进去,确认不是网络卡了。 实际上,帝国的科技十分先进,不存在吞信息的情况。 他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直播镜头,此时阿尔温和伊凡已经赶到下一个任务地点开始任务,帮忙制止被星球磁场影响发狂想屠、杀掉其他雌侍的雌君。 「唉!轻点!不要伤到他!」那个雄子紧张地瑟缩在角落里,却喊得特别大声,「他是因为太爱我才会这样的,别弄伤他。」 「啊啊啊啊啊啊!!!别杀我!!」 「米莱中校我错了!我昨天不该跟你抢雄主的,呜呜……」 谢黎看得发皮发麻,忽然在想原世界一夫一妻制是多么符合人性。这妥妥保护的是男性,一个老婆就够让人头大的,一堆老婆纯属是给自己找不疼快。 他放下手中的笔,目光追随着小傢伙那投鼠忌器的动作,要抓到一个中校级别的高战力军雌,前提还不能伤害到对方,难度比直接杀掉困难太多。 他忍不住在想,要是多一个雌侍出现,小傢伙会不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连出门都忘记告诉自己。 信息已读不回真的是个很不好的习惯。 但这个念头停留了不到0.001秒,就被他果断地掐灭了。 一方面是他对其他的雌虫没兴趣,另一方面他毫不怀疑他要敢养雌侍,光是敢有这个想法,这个大反派怕是黑化值直接爆表,操起刀就要把整个虫族给灭了。 小傢伙的想法很好猜:全死光了,你就想都没得想了。 谢黎低笑出声,趁着有空闲,正好梳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宇宙太大,要寻到「血红之眼」哪有那么容易,只能暂时等费雷德和诺曼那边看能不能打听到消息。 至于约瑟成了植物虫,生命无大碍,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看天意了,世界规则会让约瑟醒过来的,谢黎倒是懒得去操心。 他决定在这两天专心投入到诺曼丢给他的雄虫繁衍研究之中,他一向是要么不管,接手了就会负责到底的性格。 再说,诺曼帮了他不少,他总得回报一下。 他沉浸式地研究如何阻止昆虫性染色体雄虫异配的原始演化,食指抵在唇边,含煳不清道:「实验样本太少了……」 他忽然灵光一现,嘴角向上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 苍白的指尖点在光幕上,往上拉回飞速闪过的其中一条弹幕上,精准地点击放大那条弹幕,他慵懒地托着下巴,声音温沉道:「很多未婚和已婚的雄虫都觊觎我的小蝴蝶,是吧?」 「正好过两天直播,统统拉出来做实验。」 凛冬期间,他想把全帝国的雄虫抓到古堡做实验是不可能的,但他可以先做「在线调研」。 第98章 :老婆回家啦~~~ 正在军部研究中心的诺曼心脏怦怦怦狂跳,很是不安。 第136页 他从新的副官那里确认阿尔温正在做任务,精神力十分稳定。 「那就是谢黎又要搞事了。」他连忙给费雷德拔去天讯,提醒道,「这什么破徵文不会出事吧?」 费雷德显然也预感到了大事不妙,但又摸不到那确切的感觉,迟疑道:「已经把他关在古堡里不能出门,就是给民众增加点娱乐,搞搞直播,能搞出什么大事来?」 诺曼冷冷道:「你儿子,你自己看着,总觉得要出事。」 费雷德:「……其实我也觉得,但总不能不播吧,民众全都投入到徵文、直播里,往年凛冬头几轮磁场风暴过去,就得死几百上千万虫,今年才死了几十虫。」 诺曼:「我不管,反正你儿子要敢欺负阿尔温,我找你麻烦。」 费雷德很无辜:「你别这么不讲理,那小子谁管得了?」 「你自己看着办。」 诺曼丢下一句话,果断把天讯挂断。 他想了想,和几个好友沟通一下后,大家通过家族派虫纷纷挂出大量高价任务,然后满意地看到阿尔温接下了。 「很好。」他点点头,说道,「暂时先别回家。」 他感觉一切处理妥当,继续埋头研究手头上的项目,可是越研究起抓狂,愤愤道:「研究了大半辈子,难道我的方向真的错了?」 他没好气地翻出昨晚抓着谢黎现写的研究项目报告,看了一遍又一遍,盯着报告上的研究方向那一栏随手写的几百字,喃喃道:「说不定,他的方向真的可行。」 谢黎给诺曼的研究报告方向可行性分析上写道:虫族的性别决定基制:雄性异配(xy)、雌性异配(zw)、单倍二倍体、父系染色体清除。 原始演化状态的雄性异配在磁场风暴影响的情况下发生罕见的雌性异配。之所以出现雌性异配,推测是物种进化追求漂亮翅膀的鳞翅目昆虫(蝶、蛾)或近亲毛翅目昆虫(石蛾)等发展导致。 实则,无论是雄性异配或雌性异配,都不影响虫族繁衍。问题的关键是,在这个罕见的变异过程中,单倍二倍体型和父系染色体清除同时在进行演化。 雄性存在的意义本应为了传递其母系染色体组。几百年前虫族进化演变,父系染色体清除异常,卵子只接受到父系染色体组,胚胎发育为雌性,导致严重的雌雄比例失衡。 这种情况之下,某些性别拮抗性突变(对一个性别有利,另一个性别有害)在这些基因附近累积,在选择压力的作用下,x(z)染色体在纯合状态仍能重组,染色体上保留了原始基因内容;但是决定性别的y(w)染色体则彻底失去了重组机会,长此以往,y(w)染色体的基因彻底丢失。 此外,父系染色体清除(伪单倍二倍体演化)之中,单倍体雄性的适应性和存活力往往较低。 因此,解决虫族繁衍的可选择性方向是促进单倍二倍体演化过程中,阻止y(w)的重要基因转移到常染色体上,甚至增强其重要基因信息,以提高单倍体雄性的发生概率。 「难道阻止雄性异配向雌性异配演化真的没必要?」 一向清冷优雅的诺曼,此时头髮被揪乱,大量的研究资料被随意堆得满研究室都是,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沉稳从容。 换谁花费了大半辈子的研究,突然被告知方向错了都会很崩溃。 诺曼将面前的资料一把推开,对副官道:「将单倍二倍体型和父系染色体清除的相关资料拿过来。」- 窗外的月色光顾又离开,如此来回两次后,黯然退去。 谢黎专注在研究当中,不知不觉趴在书桌上睡着了。他睡得不太安稳,心里总是惦记着什么,空落落的。 忽然,他感觉有一股柔软落到唇瓣上。 他偶尔处于半梦半醒状态时,越来越强的磁场干扰就会让他产生这样的幻觉。 他没有睁开眼,大掌扣在小傢伙的后脖颈上,引导着那笨拙的小舌头取悦自己。但这次的幻觉似乎不太能捕抓到他心内最强的欲、望,这个吻太浅了。 他扫开一桌子的资料,纸片在房间里纷飞。 他把小傢伙压在偌大的书桌上,翘、开那紧抿的唇,舌头深深地探入进去,攫取渴望已久的香甜。 耳边软软糯糯的闷哼声令他身心愉悦,他的双手落在纤细的腰肢,这次的触感是如此真实,以至于他激动得浑身的皮肤都在颤慄。 他扯开那碍事的衣物,大掌游走在细腻的皮肤上,感受着掌心微微烫热的触感,是蓝金色的虫纹在追逐着他掌心的精神力嬉闹。 他的指腹划过小傢伙胸前那翩翩起舞的蝴蝶羽翼,另一只手从背后将小傢伙的腰肢托起,无法抑制地加深了这个吻。 怎料,他的小蝴蝶居然不乖了。 拼命地挣扎让他十分不悦,他粗暴地将小傢伙拉着面朝桌面摁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他的臀部一下,双腿禁锢住那乱蹭想逃跑的腿,拉住小傢伙的双手反剪在身后用皮带紧紧地勒住,白皙的手腕勒出几道令他心疼又兴奋的深深红痕。 「小乖乖。」他又打了一下,指尖恶劣地翘、开那抿紧的唇,一番搅动。 他毫不在意桌面上的文件被沾湿,将脸埋进小傢伙的后脖颈,用力地啃咬着细腻的皮肉,温声道:「捨得回来了?」 「唔……」阿尔温羞、耻地阖上双眼,用舌头拼命将谢黎的手指从口中抵出去,终于抓到机会说话,提醒道:「诺曼……」 第137页 谢黎的动作一滞,整个人像被从头顶浇了一大盆冷水。 他仍保持着压在小傢伙身上的动作,缓缓抬头,见到费雷德、诺曼和一众大佬僵硬地挤在书房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谢黎心里暗骂一声,条件反射地脱下宽大的白大褂将小傢伙给裹住抱在怀里。 他懊恼地替小傢伙将手腕的皮带松绑,用精神安抚将被勒出血的手腕治疗,一边替小傢伙整理凌乱的衣物,只是那脖颈的大片红印和红肿出血的唇实在诱人。 他尴尬地将桌上被唾液沾湿的文件扫落到地上,却丝毫没有放开脸皮超薄的小傢伙暂时迴避的意思,而是像生怕玩具被抢走的孩子,将他的小蝴蝶抱在怀里不肯松手。 他假装无事发生,打招唿道:「有事?」 第99章 :贴贴贴贴贴贴! 众大佬:要不是这小子怀里还抱着被狠狠蹂、躏过的阿尔温,他们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他们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诺曼冷着一张脸,嘲讽道:「你平常就是这么欺负阿尔温的?」 谢黎扯下小傢伙的髮带,冰山蓝的长髮瀑布般倾泄而下,他把玩着丝绸般的细发,假装没听见诺曼的话。 要换作平时,他还会收敛一点。 他独守了空房足足两天零三个小时二十五分,现在的耐心很有限。 阿尔温可没谢黎这么厚颜无耻,他像只乖巧的猫咪窝在谢黎怀里,蜷缩成一团,轻声道:「我、我刚回来,身上脏,想先去洗个澡。」 谢黎蹙眉,捧起冰山蓝的髮丝到鼻子前嗅了嗅,温声道:「是没那么香了。」 才两天时间,小傢伙身上的花香又淡了不少。 阿尔温得到了谢黎的同意,虽然被小小地嫌弃了一下挺委屈,但还是暗暗松了口气,要从对方怀里爬出来,终于可以离开这么多长辈的视线。 他连头也不敢抬,根本不敢想像长辈们看到刚才的一幕,现在是用什么目光在看他。 然而他挣了两下,却没能从谢黎的怀里挣脱出来。 他迷茫地抬头望向谢黎,歪着脑袋满眼不解:「嗯?」 谢黎的目光撞入那单纯得像世界上最洁净的淡蓝眼眸,喉结一阵起伏,将小傢伙的脑袋按回怀里,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敢跑就把你里面的衣服给脱了。」 阿尔温气得眼尾泛红,把脸往对方怀里一埋,双手双腿圈像树袋熊般抱住这个雄子,决定装死了。 他可不想更丢脸。 诺曼率先走进房间,干咳一声,开口道:「阿尔温,你先出去一下。」 谢黎垂眸看向小傢伙,然后满意地听到一声不情不愿的回覆:「我不要。」 他低笑出声,向众大佬耸了耸肩,一脸小傢伙太粘他了,他也没办法的态度,直把诺曼气得要死。 诺曼和费雷德他们这趟来主要是抓着谢黎讨论雄虫繁衍的研究项目,另一方面则是隐隐不安,担心谢黎搞事,所以决定都搬进古堡里盯着这特会搞事的浑小子。 诺曼还想让阿尔温出去,一方面是知道阿尔温脸皮薄,肯定想躲躲,另一方面则是这些研究阿尔温毫无兴趣,让他留下只会感到无聊。 阿尔温不肯走,诺曼也没办法。 诺曼的注意力很快被谢黎这两天研究出的成果吸引,接下便是漫长的研究讨论时间。 谢黎将几位大佬打发走后,天已经黑了。 他低头吻在小傢伙的发顶,抱起熟睡的小傢伙打算回房间,刚站起小傢伙便醒了过来。 阿尔温迷煳地揉揉眼睛,声音是那种刚打开包装的彩虹软糖的味道,「聊完了吗?」 谢黎应了一声,吻过小傢伙的唇,尝到了甜甜的软糖味道。 「还困吗?」他又吻了一下,哄道,「还是想去洗澡?」 阿尔温的眼神缓缓移开,犹豫片刻后,轻声道:「再睡会儿。」 谢黎一眼就看出小傢伙在说谎,没好气地弹了对方额头一下,说道:「不想我帮你洗澡?」 阿尔温的脸颊潮红,声音越来越小,「别耽误了你直播。」 他刚才听到费雷德陛下强调了好几回提醒谢黎今晚要直播,第二场磁场风暴已经到来,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贪、欲。 同时,他又羞又涩地察觉到他的雄主不打算克制自己的欲、念。 他心里其实既期待又害怕,这两天他忙着刷任务,忘记回谢黎的信息了,后来想起更不知道怎么回復。 以他对谢黎的了解,这回他得狠狠挨一顿打。 逃是逃不过的,但至少等这场磁场风暴过去后。 否则古堡里还有诺曼他们在,他真的好害怕谢黎干出什么让他一辈子都不敢出来见虫的事情。 「自己去洗澡吧。」 谢黎出乎意料地大方,把小傢伙抱回自己的房间,也没开灯,站在昏暗的浴室前才将小傢伙放下,温声道:「我去给你做饭。」 阿尔温心都化了,心想要不先挨一顿打吧,对方肯定很想惩罚他。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身上凉凉的,震惊地发现衣服被脱光了! 「啊!你什么时候脱的?」 谢黎将小傢伙抵在冰冷的浴室门板上,俯身吻住对方胸前那漂亮的蝴蝶虫族,哑声道:「洗干净点。」 第138页 「等下出来餵饱你。」 两句没关联的话,放在一起说,直把阿尔温听得浑身都泛红了。 谢黎长臂箍住小傢伙纤细的腰肢,又吻了好一阵子,直吻到小傢伙求饶才放他进去洗澡。 等小傢伙匆匆躲进浴室后,他捡起地上散乱的衣物,低头盯着自己亲手脱下来的衣服,他捧着衣服凑到鼻子前嗅了嗅,将脸埋进衣服堆里。 短暂的窒息感,以及浴室里骤然响起的哗啦水声,令他陷入一种狂乱的冲动之中。 他额头抵在浴室门前,衣服攥在怀里,随着水声的凌乱,衣服被揉捏得愈发皱巴巴,不成模样。 浴室里的水声忽然止住,他听到小傢伙怯怯的声音发出了邀请:「门没锁。」 谢黎的手勐地握在门把手上,却又艰难地松开。不能进去。 他现在无法克制自己施、虐的冲动,他不希望给小傢伙留下第一次被强、迫的痛苦回忆。 他的额角渗出薄汗,汗水沿着脸颊滑落,滑过性感的下颌线,在苍白的脖颈游走,试图安抚起伏的喉结。 「你在干嘛?」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浴室里出现片刻的安静,水声继续哗啦碎响,然后细细软软的声音传了出来:「正在清洗大腿内侧。」 谢黎的唿吸愈发急促,阖上双眼,俯身吻在冷冰冰的玻璃门板上,似是有水流从唇边滑过。 花洒的水流声止住,温润的水流声荡漾着像是吹起的一个个大泡泡。 浴室里的声音纯粹又洁净,说出的话却令谢黎差点没忍住冲动:「我现在在泡澡。」 谢黎想像着水面吻过每一寸娇嫩的肌肤,温热的水一点点将那漂亮的身躯吞噬,然后将他的小蝴蝶溺毙在晃荡的水中。 「小乖乖,」他哑声道,「把自己泡在水里。」 「玩自己。」 第100章 :我要控制不住我寄几啦 浴室里的水声荡漾,混乱又急促的唿吸声,破碎的呜咽声阵阵传到房间里,传进谢黎的耳朵中。 谢黎紧闭着双眼,精神感知却瞬间扩散,透过浴室玻璃门,将整栋古堡都笼罩在内。他及时将暴走的精神力收拢,集中在浴室里。 隔着一道门,他却「看」得无比清晰。真乖。真漂亮。 怎么可以纯情得这么淫、盪? 被揉得皱巴巴的衣服被丢弃在地上,惨不忍睹。叩叩! 谢黎低笑着敲了敲门,哑声道:「好了,别把自己玩、坏了。」 浴室里,阿尔温从水里勐地坐起,带起阵阵水花四溅,冰山蓝的长髮凌乱地铺散在水中,披挂在艷红的皮肤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羞、涩得想当场死去算了。 刚才那布满浴室的精神力探查如实质般,有种被视、奸的羞、辱感。 他瑟瑟发抖地抱住身体,又害怕又渴、望,他的皮肤有种说不出的酥痒,渴望那刀刃切割下的刺疼感,渴望那鞭子抽下的火辣感。 「会很疼。」他蜷缩着身体,止不住地颤慄,轻声道,「但是好喜欢。」 这时,谢黎已经到楼下厨房忙碌,没有听到阿尔温后面的话。否则,今晚全帝国的网民都要炸了,心心念念等了好几天的直播,怕是会被鸽掉了。 费雷德站在厨房门口,一副见鬼的模样,问道:「刚才的精神暴发是你弄的?」 谢黎挑了条新鲜的海鱼,想了想又拿了一些青椒、花菜和胡萝蔔,他还在挑选其他的菜式,敷衍地应了一声。 费雷德感觉自己被无视的次数多了,居然开始有点习惯。 他接着问道:「你精神力什么等级?」 谢黎挑了块牛里嵴又放回去换成牛小排,说道:「f级。」 「我a+级,都做不到将精神力外放覆盖整座古堡。」费雷德顿了顿,补充道,「约瑟s级也做不到。」 谢黎把活鱼放到砧板上,熟练地开始切鱼片,无所谓道:「那就s级。」 费雷德气得差点翻白眼,问道:「看过身上的虫纹覆盖面积有多少吗?」 谢黎细心地将薄薄的鱼片摆盘,说:「阿尔温帮我看过了,没有虫纹。」 费雷德见什么都问不出来,放弃了,转而好奇道:「你还会做饭?」 谢黎依旧背对着这个便宜老爸忙碌,淡淡道,「想吃让居家机器虫给你做。」 他这才想起开直播的事,索性直接拿出直播拍摄球一抛,随便它悬浮在半空中拍他做饭。 费雷德看开着直播没法再问,又气又无奈,倒是没有离开,十分好奇谢黎做出来的饭菜能不能吃。 谢黎丢下诺曼等心满意足的一群大佬以及黑着脸的费雷德,端着饭菜回房间找他的小蝴蝶。 直播间里看到这个场面直接震惊住了。 【天杀的!阿尔温少校居然指使谢黎雄子做饭!这是虐、待雄子,我要举报!@雄虫保护协会会长 会长快快快出来管管!】 想装死失败的会长心累地用官号回覆:【这事归陛下管。】 【完蛋,陛下现在肯定没心情管】 【谁说不是呢,谢黎雄子做了诺曼教授他们的饭,唯独没给陛下做,这是歧视吗?】 【陛下的脸都气黑了,幸好兰尼他们好心给陛下分点吃的。】 【那饭菜看着就好好吃呀,好恨啊!!!阿尔温少校上辈子是拯救了宇宙吗?怎么能嫁到愿意给他做饭的好雄主!!!】 第139页 这时,谢黎推门进房,直播拍摄球在房门关上前及时熘进了房间,观众们又炸了。 【卧槽——好无耻!怎么可以穿雄主的衣服!】 【啊啊啊啊啊!!是想羡慕死我吗!!!】 【阿尔温少校穿上大两号的睡衣,更像一只瓷娃娃了,要可爱死我吗?!】 「洗好啦?」谢黎把餐盘放到桌子上,牵过小傢伙的手坐到床上。 小傢伙湿漉漉的头髮披着白浴巾,身穿黑灰条纹的宽松睡衣,衣袖裤腿坠落,看起来十分可爱。 他替小傢伙将袖口细緻地捲起,小傢伙配合地屈起双腿窝进他怀里。他接着从身后搂抱住小傢伙,低头替他将过长的裤腿慢慢捲起来。 他的唇若有似无地吻过白浴巾,用嘴咬住浴巾一角扯下,拿过吹风筒替小傢伙吹头髮。 苍白的大掌捧起半湿的长髮,温热的风吹过冰山蓝的发,扬起一抹飘逸的蓝。 髮丝间的水气很快被烘干,被风吹起时像夏日山涧流淌过的清澈溪流,又像挂在天边拉出蓝色丝带般的捲云。 谢黎熟练地挽起一缕髮丝,在髮根处系上一两根挂满银色铃铛的红色流苏髮带,编织成一股粗粗的麻花辫,发尾再用髮带绑紧。 他很快将四根麻花辫子编好,将两根蓬松的辫子捋到小傢伙胸前,两根垂到身后,在探身从床边飘窗处的新鲜花束里挑了几朵蓝绿色的桔梗别在麻花辫的束带上。 他双手把小傢伙搂在怀里,鼻尖擦过被温水泡得泛粉的脖颈,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询问道:「穿了吗?」 他的手搭在小傢伙的大腿上。 阿尔温的脸颊涨得通红,缓缓摇了摇头。 他本来想偷偷出来再穿内内的,可是刚出来就被谢黎逮住了。 「饿了吧?」谢黎松开小傢伙,看着小傢伙像受惊的小猫似地立马从床上逃开,髮辫上的小铃铛叮铃叮铃地发出悦耳的脆响。真漂亮。 阿尔温扫了眼直播拍摄球,拘谨地捏着下衣摆,小声道:「我可不可以……」先回去换好衣服? 「不可以。」谢黎牵着小傢伙的手坐到椅子上,和他并排坐好,夹了一块薄薄的水煮鱼片递到小傢伙嘴边,哄道:「乖,张口。」 阿尔温稍微往后退,轻声道:「我可以自己吃。」 谢黎捏住小傢伙的下巴,筷子夹着鲜嫩的鱼肉轻轻擦过红肿的唇,滑过整洁的牙齿,抵在微卷的舌尖上。 他托起小傢伙的下巴合上,被含住的筷子缓缓抽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筷子抵着唇角破损的伤口带过,把小傢伙疼得眼尾泛红。 他的视线停留在筷子上粘连的唾液片刻,血红的眼眸愈发深邃。 「别怕,我会很克制的。」他哄道,「让我玩一下。」 第101章 :小蝴蝶:我超凶的! 阿尔温浑身绷紧,双手攥着宽松的睡裤,脑子已经不会转了。 他很喜欢自己的雄主玩自己,可现在是在直播,全帝国的民众都在观看,包括诺曼、费雷德,还有他教过的所有学员属下。 他以后还怎么有脸出门? 长长的麻花辫晃荡,叮铃叮铃的脆响发出破碎的呻、吟,不知是抗拒更多,还是愉悦更多。 谢黎就像在玩过家家游戏,给手中的瓷娃娃打扮,餵饭。 很快,他们每次吃饭必然会演变成同一个结局。 「不要了,吃不下了。」阿尔温侧过脸,伸手推开谢黎递来的筷子,躲闪着往后缩,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洇湿,摇晃着脑袋连带着把髮丝间的铃铛摇得叮噹乱响。 谢黎欺身上前,哄道:「乖,再吃一口。」 「不要。」阿尔温软绵绵的声音带着糯糯的米香,恼怒地推开谢黎。 全帝国的民众看不过去了,在直播间里直吼吼,恨不得冲到阿尔温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吶喊「别不识好歹」! 【他们不顾别虫死活的秀恩爱,好,很好!把我砍了给你们助兴!】 【雌父问我为什么要跪着看直播?我说狗粮吃撑了】 【谢黎雄子不但会给雌君做饭,会给雌君吹头髮,还会编辫子,餵饭……羡慕都说累了!】 【看他们吃顿饭,怎么觉得比小、电影还让我兴奋!】 【看着很不错,我也要去给雌侍餵饭~】 【哇哦~楼上有雄子出没。】 这边,谢黎刚扯过纸巾,纸巾被抢走,小傢伙猫咪般的抗议无效。 他把小傢伙压在椅子上,指腹裹着纸巾抵在红肿的唇角,沿着好看的唇线细细描摹,从左到右细緻地拭去沾在唇边的油迹。 「小乖乖,」他努力将视线从那柔软的唇瓣移开,温声道,「我不想播了。」想玩蝴蝶。 阿尔温头皮一阵发麻,谢黎不是答应诺曼今晚直播找实验样本研究吗?耽搁了研究,诺曼会找他麻烦的。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揪住谢黎的衣领,蜻蜓点水般在对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平常听得多了,本能地学着谢黎的口吻哄道:「别闹,好好播。」 谢黎怔了怔,闷闷地往大飘窗上一靠,半开的窗户里飘飞进冰冷的雪花,沾在他的发上、肩上。 阿尔温疑惑怎么没把这个雄子哄好,赤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走到谢黎跟前,轻声道:「生气了?」 谢黎背过身去,淡淡道:「没有。」 第140页 阿尔温像只讨好的猫咪在谢黎面前晃来晃去,髮辫摇晃着发出阵阵无措的脆响。 他小心翼翼地爬到飘窗上,趴跪着坐下,无辜地看向谢黎,试探道:「不想播就不播了?」 谢黎把脸撇向另一边。 阿尔温见不是这个问题,撑着身体靠近谢黎,小声道:「不喜欢我亲……」你? 他的话被迎上来的血眸阻断,凝望着那双满光彩的璀璨血眸,他听到自己继续在问,「不可以亲吗?」 谢黎阖上双眼,气得不想说话。 这是问题的关键吗? 他能不喜欢小傢伙亲自己吗? 他生气的是他被磁场风暴干扰之下,恨不得把小傢伙给生吞活剥了,克制得快疯了。可是他的小蝴蝶回来后就一直躲他,亲一下脸就打算打发他吗?哄小狗呢。 「好过分。」阿尔温委屈极了。 谢黎听到小傢伙还要「恶虫先告状」,被气笑了,到嘴边的话却被柔软的唇堵住。 他感觉身上一重,小傢伙爬了过来,跨坐在他的大腿上,那又长又直的腿圈住他的腰,小手攥住他的衣襟,明明紧张害怕得身体都在微微发颤,落下的唇还是那么笨拙如初吻。 他想搂住难得主动的小傢伙,狠狠地吻过去。 实际他没有任何动作。 怀里的小傢伙不安地挪动了下身体,蹭得他浑身燥热。他被推得压进奢靡繁复的金丝绒窗帘中,双手自然地垂落。 不拒绝,但也不配合。 「只能你亲我吗?」阿尔温吻过那薄情的唇,控诉道,「只能你欺负我吗?」 他咬住那唇瓣,直尝到血腥味才肯松开。 他的唇被血色染得艷红,牵起谢黎的左手,脸颊贴着苍白的手背蹭了蹭,委屈巴巴道:「老欺负我,信不信我咬你?」 话落,那沾着血的唇贴在谢黎虎口位置,唇瓣一点点含住虎口的一小块肉,直把上面的红色泪痣给完全没入口中。 整齐的牙齿用力,挤压着咬住谢黎的手。 阿尔温得意地抬眸,那双幽蓝的眼眸似乎会说话:我很兇的! 「嘶——」 谢黎蜷了蜷手指,垂眸看着小傢伙松开口,虎口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伤口处渗出的水血与唾沫混合在一起,挥发出一股糜烂的气息。 虎口处那颗红色的小泪痣被抿得红肿,显然被特别「关照」过。 他缓缓抬眸,眸底暗红诡异的光芒涌动。 他将这只敢踩到他头上的小傢伙逼退至窗边,他推开窗户,掐住小傢伙的脖子,逼迫其面向自己,把他的上半身压到窗外。 绷紧的睡衣勾勒出性、感的曲线,透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里面什么都没穿。 悬空的恐惧让小傢伙的双手死死攀住窗台,窒息的威胁让小傢伙不自觉地往后仰,喉间逸出的声音是如此美妙。 坠在半空中的髮辫被凛冽的风雪吹动,在夜色中扭动挣扎,叮铃叮铃地求饶。 他的另一只手托住小傢伙弓起的腰,缓缓往衣服内探,将衣物弄得又皱又乱,低笑道:「嘘——诺曼他们就住在楼下。」 叮铃叮铃一阵凌乱的脆响打破了幻象。 谢黎回过神,怔了怔,见小傢伙害怕地往后退,一不小心滚落到紧挨着的床、上,又连连后退着摸下床,拉开一段距离后像罪站般一动不动。 想跑又不敢跑。 他晃了晃脑袋,望向半开的窗户,撑起身将窗户关上,阻止愈发肆、虐的暴风雪。 他凝望着小傢伙白净无痕的脖颈,还有那整洁宽松的黑灰条纹睡衣,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他倚在窗边,向小傢伙招了招过,温声道:「过来。」 阿尔温不为所动,刚才那股强烈的危险气息压迫得他双腿还在颤抖。 谢黎拍拍自己的大腿,不满道,「不来我就下播了。」 典型的消极怠工。 阿尔温像只受惊的小猫,十分警惕,摇了摇头,肯定道,「你会欺负我。」 谢黎抓住悬浮在身旁的直播拍摄球,不管全帝国网民的哀嚎,就要把直播关掉。 「等等!」阿尔温攥紧衣摆,小声道:「我走不动。」 谢黎丢开拍摄球,开心地过去把小傢伙抱坐回飘窗上,捏捏小傢伙那仍在瑟瑟发抖的腿。 他把小傢伙当玩偶般抱在怀里,长腿圈住小傢伙,下巴垫在小傢伙的头顶,像是才想起来今天直播的任务,打开光幕开始评选那随便搞出来的徵文活动。 阿尔温闷闷地蜷缩着身体,窝在谢黎的怀里。 他的眉头越拧越紧,逼迫自己去思考。 他感觉自己不像被当成雌君对待,这个雄子完全就是把他当成一件私有物品。 他别扭地把玩着长长的发瓣,拽着髮带上的铃铛弄得叮噹乱响,忽然道:「你是不是把我当宠物在养?」 「嗯。」谢黎正专注地盯着光幕,顿了顿,淡定改口道,「当然不是。」 第102章 :浪漫的约定 「当然不是。」谢黎回答得理所当然。 阿尔温抿紧唇,脑袋后仰撞了谢黎的下巴一下,无聊地把玩着辫子绕在谢黎的手腕上,摩挲着虎口的红痣,那劲像是要把痣给搓下来。 谢黎低笑:「这张好看吗?」 「不好看。」阿尔温哼了一声。 第141页 谢黎敲了敲小傢伙的脑袋,托起他的下巴,哄道:「你先看看。」 漂亮的蓝眸不情不愿地落在光幕上,一张超写实的漫画展现在阿尔温眼前。 一抹瑰丽的闪蓝夺去了他所有注意力。 几乎占据整个画面的幽蓝翅膀如初生般挣扎着舒展开,金色的脉液从翅膀根部往外扩散到三分之一的范围,熔岩般从破碎的翼管中滴落,坠下一条条滚烫的光柱。 他披着一件灰败的长袍,跌坐在寸草未生的荒野之中。 层层浓雾遮蔽了冰冷的月色,圣洁的白雪纷飞飘落,他茫然地、长久地遥望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 那里什么都没有。 阿尔温被那双漂亮的翅膀吸引,同时也被画中自己强烈的渴望诱、惑。 他从谢黎怀里钻了出来,跪着往前爬了小半步,指尖落在光幕中的那个自己。 纤白的指尖触碰在昏暗的画面上。 忽然,画面跳转,积落的白雪纷飞,不,纷飞在半空中的是五彩斑斓的花瓣。浓雾散尽,天空被擦得洁净明亮,团云舒展,柔和的阳光从云层裂缝中铺落道道光柱。 如同的圣光。 漫山的花海之中,阿尔温跪伏在地,虔诚地祈祷着。 巨大的羽翼在花海中温柔舞动,他的目光依旧遥望着同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此时正有一个模煳的身影在迎向他。 暗红的长袍,银质的面具,他拄着红宝石拐杖不疾不徐、又不曾停歇地走了过来。 阿尔温揪住胸前的衣物,心脏怦怦怦地狂跳,胸前的皮肤一阵滚烫,他能感受到那只蝴蝶状的虫纹攀爬了出来,在兴奋异常地挥舞着翅膀,想要从他的胸口飞出。 「伦卡达沃山谷的深秋,那么荒芜的吗?」 谢黎靠在小傢伙身后,附耳道:「等凛冬过去,我们去那里看花海,好不好?」 阿尔温无意识地点点头。 极致的喜悦很快被浓重的忧伤掩埋在心底。 谢黎将小傢伙重新抱回怀里,安慰的话说得再多也没有意义,他得抓紧时间想办法找到「血红之眼」。 已经有一段时间过去,费雷德和诺曼那边都没有「血红之眼」的消息,一方面是受到凛冬的影响寻找受阻,另一方面他猜测可能需要某些 「契机」才能寻到。 最终,还是得靠自己。 他主动把手递给小傢伙把玩,小傢伙也没客气,抓着他的手就开始啃咬。 他低笑出声,没有阻止,快速将全帝国民众参与的徵文、视频、画作扫过,将获奖观众的名单丢出去。 直播间里看到这份名单,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几千亿民众产出的小作文、画作、视频,十分钟不到就看完了?!】 【这是在敷衍我们吧!!!】 【随便挑了几份给奖励,那我们其他虫这么几天熬夜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公平!】【黑幕!】 【我要举报!】 【上面几个叫得凶的,听句劝,先去看看选出来的作品。】 【我觉得,谢黎雄子的直播间可以改名为「打脸直播间」】 【不是餵狗粮直播间?】 【不是秀恩爱直播间?】 【不是不顾旁虫死活直播间?】 【看完作品回来了,对不起我错了otz,获奖作品好香好香~我写的是什么垃圾!!!】 【这个速度的量子阅读,精神力得有多吓虫?】 【科普一下:谢黎雄子的精神力f级。】【我不信!】 【信不信随你,前段时间协会重新监测过,就是f级!】 【有虫关注到奖励有变动吗?现在变成二选一,那个「问诊」机会一次是什么东东?这也能拿来当奖励吗?不会是医疗看病吧哈哈哈哈】 【管它是什么,换我就选情侣合照,然后我要把阿尔温少校的照片p成自己的嘿嘿嘿嘿】 【别忘了,谢黎雄子最喜欢打我们脸。】 【盲猜不选「问诊」会悔恨终生。】 【各位好,我手快地选了情侣合照,怎么办好害怕,感觉我会后悔!!!】 【别吵了,讲个鬼故事:他要下播了】 【没有你的直播,这个冬天熬不下去啊——】 【不要啊——】 今晚直播间的观众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谢黎动不动就消极怠工想下播,现在把徵文这事给办了,谢黎要下播他们连拖住对方的理由都没有了。 观众急得抓耳挠腮,知道谢黎爱钱,都拼了命地在直播间里刷礼物,想用这个办法留住他。 观众知道阿尔温超会赚钱的,谢黎会缺那么点钱吗? 他们发现拿谢黎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不要命地使用钞能力试图挽留这个渣雄。 阿尔温盯着直播间里那么多雌虫给谢黎送钱,才想起什么,连谢黎的手都忘记咬了,紧张地瞪大眼睛看向谢黎。谢黎:「?」 阿尔温轻声道:「我这两天出去赚钱了。」 谢黎点点头:「真棒!」 阿尔温无意识地捏住谢黎的手腕,摩挲着虎口处的红痣,在想要怎么跟谢黎要收款码把钱转给他。 他继续道:「你说让我养的。」 谢黎怔了怔,低笑出声,「好。」 他在智脑上点了几下,阿尔温的智脑本来就设定成他的附属智脑,他将帐号使用权开放给小傢伙,说道:「以后我们的钱都存进这个帐户里,你想用可以直接用。」 第142页 阿尔温微微张开嘴巴,「一起?」 雄虫的财产只是雄虫的,雌虫的财产都归雄虫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吗? 他差涩地捧住脸颊,软乎乎道:「真的吗?」 谢黎被萌到了。 「亲我一下。」他的食指点在自己的唇边。 阿尔温不明所以,还是顺从地撑起身体,想往谢黎的脸上亲一口,只是这个雄子掐着时机扭过头,他的唇落在了对方唇上。 谢黎大掌扣在小傢伙后脖颈,额头抵在对方光洁的额上,那双透亮的血眸洋溢着能将所有虫溺毙的深情:「吻是真的。」 一个吻,阿尔温乖巧了一晚上。 阿尔温把这几天辛苦赚来的钱统统转进他们共同的帐户里,然后数着帐户上的字数,越数越安静,绝望地不说话了。 谢黎揉揉小傢伙的脑袋,听着髮辫的铃铛叮铃叮铃响,总感觉像小傢伙空空如也的脑袋被摇得晃荡乱响。 他的眼角余光扫过小傢伙一直盯着的帐户余额,扣去小傢伙刚转来的那笔大额进帐,原本只有四位数不到。 他尴尬地干咳一声,瞬间放弃看「义诊」的打算,决定好好赚钱。 「接下来,进入一下个环节。」 他说道,「谁家有雄子的?熘出来让我玩玩。」 直播间刚才还在哭嚎跪求谢黎不要下播,这突然的发展令他们猝不及防,还没来得高兴,却听到谢黎想玩别虫家的雄子。【变态吗?】 【这就是他不养雌侍的原因?】 【其实我早就想说,大家还记得谢黎是个「恋尸癖」吗?!】 【他霍霍我们还不够,要拿帝国珍贵的雄子玩了吗?】 「咳咳!」谢黎轻敲桌面,淡淡道:「在线『问诊』,专治不孕不育,还能提高生小雄子的机率……60%吧。」 「当然,这个服务要加钱。」 第103章 :脱了让我看看 【他在说什么?】 【他要亲自提供精子提高生小雄子的机率吗?】 【他一个f级的废物雄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我要!这服务我点了!谢黎雄子今晚我包了!!!】 【楼上冷静,阿尔温少校还在呢。】 谢黎扫了眼弹幕,满脑袋黑线,这脑迴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 他干咳一声,解释道:「你们可以把我理解成……」 他很不喜欢妇产科医生这个说法,又不想要老中医这个名头,索性说道:「很灵的求子虫神。」 「没错,就是生小雄子的『子』。」他胡扯道,「今天线上试营业第一天,9.99折大优惠,哪个雄子要来试试?」 他没有把研究项目搬到檯面上,因为这样会牵扯到皇室和军部的形象。 他做事情随心所欲惯了,随便找了个理由,能找到足够的实验样本研究就行,至于在外的名声好不好听这种事情不是他需要考虑的。 「快去抓你们的雄主上来,」他催促道,「想不想生小雄子了?」 【想!!!!!!!!!!!】 【这就去抓,哦不,这就去求他上播!!!】 【没有雄主的怎么办?真不顾我们这些单身狗的死活吗?】 【自己秀恩爱不够,还要把全星际的雄子拉出来一起秀恩爱吗?酸死我了!!】 直播间瞬间热闹起来,绝大部份孤家寡虫的只能瞎嚷嚷拱火,对那些有雄主的雌君雌雌威逼利诱。 阿尔温少校家的雄主他们硬啃也啃不下,但别虫家的雄主养那么多雌侍雌奴,说不准有机会被相中呢? 那些有雄主的雌君雌虫早风风火火去哄自家雄主了,生小雄子啊!这可是比突然捡到一千万还要大的诱、惑。 其实帝国绝大部分的雄虫都在或公开或匿名偷看谢黎的直播,他们是在看热闹打发时间,还是在偷看阿尔温就不好说了。 古堡里的所有虫都在看谢黎的直播。 诺曼冷着脸,盯着光幕中阿尔温被当成了洋娃娃被谢黎抱在怀里玩,很是不爽。 利昂哈哈大笑:「这样找实验对象吗?好有趣。我要不是年纪太大了,我就第一个上。」 哈里斯瞥了他一眼,鼓吹道:「上,不上不是真雄子。」 利昂挠挠头,干笑两声:「算了,那是年轻虫的活动,我就不掺和了。」 「你是怕被那小子摆到砧板上任他宰割吧?」伊恩打趣道。 兰尼笑道:「也不一定,或者会把你架在架子上烤呢?」 利昂头皮一阵发麻,打了个冷颤,没好气地挥了挥手。 坐在一旁的费雷德蹙眉道:「他会好好做线上调研?」 兰尼苦笑了一声,回道:「看起来更像是在开一个相亲节目。」 可不是吗?把雄子一个个拎出来,让全帝国的雌虫过足了眼瘾。 虫族雄虫的数量十分稀缺,协会为了保护雄子的安全,在帝国的大力支持下,雄子的信息是受到极高等级保密的。 谢黎要是在这里,大概会开玩笑地说一句把唐僧切片分给女儿国的美女们吃。 「没有雄子上吗?」哈里斯挺期待谁第一个被熘上去。 利昂用手拱了拱兰尼,开玩笑道:「杰弗里不正好在吗?」 「这个……说不心动是假的。」兰尼很犹豫,「总感觉上去得丢虫,杰弗里这孩子心性太单纯了,我怕他遭不住这波毒打。」 第143页 「不用怕了。」利昂指着直播画面里出现的熟悉面孔,憋着笑道,「你家小子主动去送菜了。」 兰尼喜忧掺半,但想想谢黎不会害杰弗里,又放下心来,嘴里念念有词:「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就在家里,我们这么多长辈还蹲在这盯着他,」哈里斯好笑道,「能出什么……哎,我草!」 直播间里,传来谢黎懒洋洋的声音:「把衣服脱了。」 众大佬:「……」 一个军雌匆匆推门而入,连敲门都忘了,他快步跑到费雷德跟前跪下,报告道:「陛下,巴特阁下请示是否要把谢黎雄子的直播关停?」 巴特是费雷德的亲叔叔,因为早年独立出皇室,从不出现在公众场合,几乎没有虫知道这层关系。 更重要的是,巴特是「雄虫精英app」的幕后老闆。 一个正规的直播平台,在几千亿虫族关注的直播间,脱衣服这种事情是能干的吗?! 费雷德捏了捏生疼的眉心,挥手示意手下退下,这才注意到巴特叔叔拔来的十几通天讯。 他的头更痛了。 他现在想想还是约瑟好,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阿尔温那件事跟他顶过两句,简直是完美的皇储。 谢黎怎么就不能像他一点呢? 他正打算给巴特回一个天讯,对方的天讯又打了过来,他顺手就接了。 「费雷德——这真的能播吗?不是脱一件外套!你听到没!你耳朵没聋吧?」巴特的声音苍老却十分有活力,怒吼道,「他说全、部、脱、掉——」 「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鬼!他要把我的平台搞垮吗?」 「这是一档脱衣秀直播吗?」 「不行了,我头好晕,血压飙得太高了。」巴特继续无能狂怒,「你的儿子,你自己管!他要敢把我的平台搞掉了,我跟你没完!」 费雷德黑着脸,扭头看向诺曼。 诺曼:「他不高兴了,研究你来做。」 费雷德:「……」 他的虫生头一回发现,当一个雄父比当皇帝还难。 「臭小子!」他无奈地骂了一句,没好气道,「垮就垮吧,大不了赔巴特叔叔一个新平台。」 今夜,全帝国的雌虫都乐疯了,全蹲在谢黎的直播间里等着看一个个雄子被熘出来表演「脱衣秀」。 【好激动!好激动!好激动!】 【真的脱吗?一件不剩?哎哟~好害羞~】 【感恩阿尔温少校把谢黎雄子分享出来~~~】 【妈啊!杰弗里雄子第一个!据说他提升到a级了,不知道真假!】 【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开始脱了——】 同时,那些蹲在直播间里的雄子阵阵后怕,十分幸庆扛住了极大的诱、惑,没有第一个冲上去被当白老鼠玩。 【坑爹的!我好后悔换的问诊奖励!是省去了天价挂号费,还不用排队。问诊号我有了,什么时候给我发一个雄子?!】 【楼上,如果拜拜谢黎雄子能求子成功,说不准帝国真会给你发一个雄子。】 这时,谢黎瞥到那条弹幕,对着镜头提醒一句:「问诊挂号奖励券转卖无效。」 他发的福利,可不喜欢被别虫当成倒手转卖赚钱的手段。 他把怀里动来动去的小傢伙搂紧,把玩着漂亮的髮辫,叮铃脆响令他心情十分愉悦。他的下巴垫在小傢伙的发顶,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小傢伙身上,毫不在意对方不满的抗议。 他的鼻尖刮过小傢伙敏感的脖颈,蹙起眉头。 光是蹭蹭,留在小傢伙身上的气息还是太淡了。 好想吻遍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把他揉进骨子里,连头髮丝都要沾染自己的气息和血液…… 「谢黎,真的要全脱吗?」杰弗里哀求着。 谢黎沉浸地玩着小蝴蝶,没听清杰弗里说了什么,敷衍地应了一句,牵起小傢伙柔软的手捏了捏,不情不愿道:「小乖乖,我不想播了。」 他吻过细腻的手背,像在撒娇:「我想脱……」你衣服。 他的嘴巴被捂住了,那双往日深邃诡异的血眸,此刻十分无辜地凝望着惊慌失措的小傢伙,用眼神询问:不可以脱吗? 为什么不可以?! 第104章 :冷静地发疯 「第八次了。」 谢黎的声音冷了下来,一字一顿道:「你回来后,已经第八次拒绝我了。」 阿尔温怔怔地松开捂住谢黎嘴巴的手,茫然道:「啊?」 谢黎绷紧的唇线往下压了压,把悬浮在身旁的直播拍摄球取下关闭,烦躁地将拍摄球往旁边一丢。 他烦躁地把小傢伙松开,往床上一躺,扯过被子盖住脑袋,什么都不想管,谁也不想搭理。 他要是这样做,小傢伙肯定会被吓哭,想尽一切办法来讨好自己,哪怕小傢伙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但至少他能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他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可是搂紧小傢伙的双手却更紧了。 完全捨不得松开。 他胸口堵得慌,直接扛起呆愣愣的小傢伙走进浴室,「砰」一声将浴室门重重关上。 他把小傢伙放到镜墙前,往后退开两步,双手插兜斜站着,要求道:「我要看你脱衣服。」 阿尔温羞得攥紧下衣摆,耳根烧得通红。 第144页 这明明是一种近乎羞、辱式的命令,他的心脏却不受控制地怦怦怦乱跳,只有甜蜜。 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才发现后背已经抵在冰冷的镜墙上,不知想到什么,脸颊更红了。 「你的精神力是不是增长了很多?」他提醒道:「你这次被磁场风暴影响得更严重了。」 凛冬初至的头几场磁场风暴对虫族的精神力影响最大,阿尔温感觉自己还在可控范围内,但谢黎今晚的表现显然是——失控了。 阿尔温心中暗暗惊嘆谢黎的精神力到底比自己高多少? 他被安上帝国最强军雌的名号后,第一次感到如此挫败,仿佛他的所有努力都是白费功夫。 超s级和超s级之间果然是有鸿沟的。 赚钱赚不过自己的雄主,精神力也不如自己的雄主。 连唯一能取悦雄主的羽翼都被摘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可取之处,他死死地攥紧衣服,淡白的眼眸透着深深的自卑与哀怨,怯怯地侧开脸不敢看谢黎,轻声道:「不好看。」 他一身都是伤,特别是后背那两道丑陋的疤痕时刻提醒着他失去羽翼的事实。 他没有察觉不仅仅是谢黎被磁场风暴影响的行为放纵,他平常从不去思考的阴暗面统统被勾了出来。 谢黎直勾勾地盯着阿尔温,声音寒到了骨子里,说道:「第九次。」 阿尔温勐然升起强烈的危机感,浑身打了个冷颤,眼睛眨酸,不争气的泪水盈满眼眶。 他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怯怯地抬头对上那双暗潮涌动的血眸,心惊胆战地慌忙收回目光。 他低垂着头,如断线珍珠般的泪滴洇湿了挺翘的长睫,滑落至脸颊。 纤细的指尖落在领口处,解开第一颗纽扣,接着是第二颗……他一边解一边低声啜泣,呜呜咽咽的抽泣声似是在无言地控诉——你欺负我。 窸窸窣窣的衣物声在安静的浴室里响起。 被殃及池鱼的髮辫躲避着,髮带上的小铃铛被衣物带得一阵散乱,漂亮的小铃铛们颤动着身体抗议这场公开处刑般的羞、辱。 洗手台的水龙头没有被拧紧,「滴哒滴哒」的水声像是敲击在冰面的锥子,把阿尔温最后的一丝自尊敲得稀碎。 黑灰条纹的宽松上衣从白里透粉的手肘滑落,恋恋不捨地最后一次亲吻过那发颤的指尖,试图安慰这个被吓坏的小羔羊。 指尖挑开腰间的粗裤腰带,阿尔温的动作略显迟疑,却在那股强大的压迫感之下动作缓慢地松开攥紧的裤腰带。 宽松的睡裤失去了束缚,自然垂落至削瘦的脚踝处。 阿尔温侧过身,像是要躲进镜子里,被扯得散乱的髮辫披落在身前,成为了他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谢黎微微眯起双眼,看着那本该洁净无瑕的娇嫩身躯,此时却落下了不少伤痕。 肩膀上、手臂上、腰间、背部、大腿、脚上…… 他缓缓收回打量的目光,淡淡道:「打算回来偷偷进医疗舱把伤势处理掉,只是没料到找不到机会,对吗?」 他迈步逼近小傢伙,一手撑在镜墙上,俯身附耳道:「知道白天我能通过直播盯着你在干什么,简单的任务白天干,晚上等我睡着的时候去处理危险的任务?」 阿尔温侧了侧身体迴避谢黎的视线,双手捂住脸颊,泪水从指缝里渗出。 他像只受伤的困兽呜咽道:「求你,别看了。」 「就为赚那点钱,」谢黎托起小傢伙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恼怒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泪水止不住地从泛红的眼眶中溢出,阿尔温阖上双眼,颤声道:「对不起,不敢了,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他屏住唿吸,等来的却是被压迫着贴靠在镜墙上的无助感。 「呜……」他委屈地不敢闪躲,害怕会进一步刺激这个失控的雄子。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阿尔温紧张得浑身肌肉绷紧,听到门外传来诺曼的声音:「谢黎,出来!」 阿尔温听到诺曼的催促,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了。 他好害怕诺曼他们会闯进来,而谢黎显然眼里只有不痛快,不赶紧把他哄开心,他不敢想像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恰恰这份不痛快是他造成的。 阿尔温轻咬着唇,伸手探到旁边的洗手台,拉开抽屉,随手取出的东西让他微微一愣。 他僵硬地攥紧手中的皮质项圈,在谢黎压迫着贴在墙镜前的夹缝里,艰难地将项圈给戴上,抓起圈项上的黑色牵引绳,主动递给谢黎。 他哀求道:「我错了,真错了。」 他见谢黎没有接牵引绳,心里更害怕了,又从抽屉里抓了样东西出来。怎么是手铐? 在他想偷偷换一样的时候,拿着手铐的手腕被握住,耳边是稍微缓和的温沉声音:「我要看你戴这个。」 谢黎身上压迫性的气息稍散,血红的眼眸兴奋异常地盯着如玫瑰荆棘绕成的圈铐死死地铐在白皙纤细的手腕上。 先是左手,然后是右手。 两根荆棘伸缩缠绕并紧,将小傢伙的双手箍住,勒紧,很快净白的手腕被勒出道道红痕。 他的唿吸变得急促,喉结一阵起伏,脑海中有某个很疯狂的想法。 然后,不等他行动,小傢伙似是有心电感应般,十分自觉地将被缠住的双手举至头顶,玫瑰荆棘的手铐「生长」出藤蔓攀附在镜子上。 第145页 谢黎的血液在沸腾,无视浴室外不时响起的敲门声,苍白的大掌覆在小傢伙的手腕上,握着手铐往上提。 那被吊起悬空的小脚惊慌地蜷缩起来,却不敢有丝毫反抗与闪躲。 谢黎身上的寒意散尽,捧起一缕凌乱的蓝发递到鼻端前嗅了嗅,就像位难得仁慈一回的暴君,施恩道:「给你一次机会。」 「好好忏悔。」 第105章 :你还是打我吧 阿尔温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谢黎表现得越冷静,他反而越害怕,这个雄子被磁场风暴影响的程度比他预料的还要厉害得多。 他甚至怀疑眼前的谢黎是不是疯了。 一个冷静过头的疯子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不知道,但再不把谢黎给哄好,他知道自己绝对要出事。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抽噎道:「我、我不该损坏你的私虫财产。」 他察觉到那双血眸里逐渐浮现笑意,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恼得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如果他能做到的话。 他羞、耻地侧过脸,不明白谢黎为什么会偏好听这种肉麻的话。 「我错在没有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受伤了。」但他没有选择,继续道:「我、我是你的私虫物品。」 「我不属于自己,我属于你。」 「只属于你。」 「可、可以了吗?」 苍白修长的指节勾起小傢伙脖子上的牵引绳,一节节缠绕在青筋凸起的手腕上,谢黎拉过牵引绳强迫小傢伙靠近自己,声音温和得如同从地狱里吹起的一股凉风:「这是第二次。」 阿尔温被勒得唿吸困难,吃疼地仰起头,浅唇微启,委屈道:「只是、小伤。」 谢黎松开牵引绳,温柔地将绳子勒过小傢伙的嘴巴。 小小的嘴巴乖顺地张开,娇嫩的唇瓣咬住皮质牵引绳,那双冰山蓝的眼眸迷茫地凝望着他。 「别害怕,我又不是变态。」 谢黎轻吻过小傢伙肩上未癒合的伤,就像个好脾气的好好先生,耐心道:「没关系,脑子记不住,就用身体记住。」 「总能教会的。」 他双手撑在镜墙上,啃咬住小傢伙肩上的伤。 大量的精神安抚如惊天巨浪般席捲倾泄而下,肩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恢復成白嫩的皮肤。 然而,刚癒合的位置很快被咬出一道更深的伤口。 阿尔温几乎在庞大的精神安抚袭来的第一波冲击中就弃械投降,大脑一片空白,不自觉地屈起双腿,整个虫被致死的愉悦裹卷,像是被冲来的巨浪拍打至半空中,又瞬间拉坠入令他溺毙的深海。 在他以为可以结束的时候,才发现这仅仅是开始。 肩上、手臂上、胸前、腰间等等布满小伤的部分,伤口被治癒的同时,一个更兇狠的吻就会落下,撕扯出更大的伤口。好痛。 「呜……我错了……我错了……」 阿尔温哭得声音沙哑,挣扎道:「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你打我吧,呜……不要了……」 「好难受……呜……」 被啃咬的痛还是其次的,那令阿尔温无法想像的精神安抚完全不顾他是否承受得了,一个个被咬破的伤口如绽开的血色玫瑰,汇聚着大量的精神力在那里,蓝金色的虫纹追逐着游走在他的皮肤上,覆盖在每一个伤口上。 就像被群蝶簇拥满身。 精神安抚是能从身体到精神上彻底令雌虫推向极致的愉悦享受,阿尔温感觉自己就像被拖入了糜烂的深渊。 遍地荼蘼花开。 他神志恍惚地微微睁开双眼,见到这个雄子在给自己——拍照。 「不要。」他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虚弱地哀求道,「不好看。」 「好看。」 谢黎解开小傢伙的手铐,把小傢伙转向镜墙,提醒道:「我的东西,只能我自己玩。」 「记住了吗?」 阿尔温怔怔地伸手抚在镜子中那个像被弄、坏的洋娃娃,满满都是对方的气息。 项圈上挂着的那根牵引绳湿漉漉地垂落在胸前,瀑布般的长髮被汗水打湿粘、腻在身上,他垂眸,盯着满身的凌乱不堪…… 潮红的脸颊愈发娇羞,他怯怯道:「真的好看吗?」 谢黎正要说「好看」,小傢伙忽然扑向他。 他发现小傢伙居然将牵引绳递到了他手中。他意动地握住牵引绳,一点点勒紧,爆涨的精神安抚如浪潮般倾覆在小傢伙的身上。 对其他雌虫日思夜想依旧求而不得的精神安抚,谢黎却毫不吝啬地给予他的小蝴蝶。别虫拥有的东西,他的小傢伙一样都不能少;别虫没有的东西,他喜欢加倍地给予。 他不会拿精神安抚作为筹码,他更喜欢小傢伙对自己的精神安抚愈发依恋。对我上瘾吧。 别抗拒,也不许挣扎。 知道我有多好,这样其他雄虫就再也入不了你的眼。 他爱抚地将十指梳入小傢伙的髮丝,病态般将汹涌的精神安抚给予这只美丽不可方物的小蝴蝶。…… 小傢伙窘迫地捂住嘴巴,不停地咳嗽,被呛得眼尾泛起潮红。 谢黎单膝跪下,托起小傢伙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盯着小傢伙垂下双手,嘴巴抿起,羞怯地与他对视。 第146页 小巧伶仃的喉咙滚动,做出吞咽的动作。 「真乖。」他奖赏般吻住小傢伙的唇。 他的小蝴蝶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自己的气息,真漂亮。 他怜惜地取了一套干净的睡衣,替他的小傢伙细緻地穿上,包裹住那凌乱不堪的身体,扣下领口最后一颗扣子,将一切的糜烂收进衣物之内。 只有他们俩知道。 「我、我……」阿尔温累到了极致,不似谢黎的克制冷静,他浑身久久未退散的虫纹表明他仍被余韵冲击着,几乎无法思考。 他攥住谢黎的衣襟,声音越来越轻,请求道:「我可以洗澡吗?」 谢黎笑得如沐春风,让小傢伙的双腿圈在自己的腰间,将小傢伙像只洋娃娃一样抱在怀里,温声道:「你可以选择到浴缸继续,或者乖乖回床陪我睡觉。」 阿尔温眼皮耷拉着,小声道:「直播怎么办?」 谢黎推开浴室门,随心所欲道:「不想播。」 「诺曼会生气。」阿尔温窝在谢黎怀里,打着商量道,「我陪你播,好不好?」 谢黎本想拒绝,走出浴室的同时转念一想,无视满屋子的虫,按捺不住提示道:「再播一阵子也不是不行,你是不是得有点表示?」 他迟迟没有等到小傢伙的回应,低头发现怀里的小傢伙已经昏睡过去了。 他这才有心情搭理满屋子的虫,疑惑道:「你们要一起直播吗?」 费雷德意味不明地扫了熟睡的阿尔温一眼,没好气道:「别把小傢伙累坏了。」 谢黎坦然地抱着阿尔温靠坐在飘窗上,一副「你自己没老婆吗」的欠揍样。 费雷德被气得够呛,说道:「你小子消极怠工,还有理了?」 谢黎无所谓地把直播拍摄球打开,狂疯的弹幕多到都快从光幕里溢出来了。 他这一开直播,全帝国民众在看着,大佬们虽然没有入镜,但他们的声音肯定会被录到直播间里,倒没办法再训他了。 几个大佬都被气得不轻,可是他们主要就是来教训谢黎这直播到最关键时刻,突然就下播。现在谢黎已经开播了,他们难道还要把他骂得再罢一次工? 他们思前想后,决定这事只能这么算了。 谁都拿这个混小子没办法。 直播间里几乎形成怨念的弹幕总算消停,见到重新出现的画面激动得嗷呜乱叫。 【不给一个充分的理由,这次的事没完!耍我们玩呢!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个黑屏,差点把我气萎了!】 【对!我们需要解释!马喽的命就不是命吗?】 第106章 :情敌?不存在的1 谢黎见这怨气太重,对着镜头懒洋洋道:「刚才掉线了。」 【骗小孩子呢!掉线掉一个多小时?知道这一个小时里我蹲得有多绝望吗?】 【可恶!我雄主气得把我衣服都脱了,你这又开播,好恨啊!】 【帝国纤网存在掉线这种事情吗?能不能找个更好的藉口?以为我那么好骗吗?我信我信我信!!!别别别别下播——】 谢黎擦了擦直播球镜头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向几位憋着一肚子气的大佬们招招手,说道:「各位要留下来看现场秀吗?」 几位大佬当然明白谢黎不是真叫他们来看什么脱衣秀,而是正好有一只现成的「白老鼠」,他们可以见证一下谢黎的实验过程。 于是他们纷纷找位置坐好,直播球设置了追踪谢黎拍摄,不会拍到他们。 诺曼一直盯着谢黎和阿尔温,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 费雷德用手悄悄碰了诺曼一下,摇了摇头。 诺曼拧紧眉头,靠近费雷德压低声音道:「阿尔温这个模样被拍到……我很担心。」 「那小子作死非要给自己招情敌,随便他。」费雷德一脸看好戏,把声音又压低了几分,说道,「你别看他现在看着正常,刚才一个多小时里浴室里的声音你又不是没听见。」 「他被这场磁场风暴影响得太严重了,谁敢把阿尔温带走,他跟谁拼命。」 直播间的观众当然也注意到了窝在谢黎怀里熟睡的阿尔温,一时之间忙着录屏的,忙着截图的,给他们整得不可开交。 【美雄配美雌,我的虫生圆满了~】 【家虫们,论坛帖子精华置顶贴,快冲!有奖竞猜「停播一个小时的秘密」】 【啧啧,谢黎雄子到底什么实力,竟然能把欲求超恐怖的超s级军雌累成小绵羊,好香好香~】 【所以镜头要转向杰弗里雄子吗?说好的脱衣秀别想赖掉!】 谢黎扫到那条弹幕,抱着小傢伙调整了一下睡姿,让小傢伙能睡得更舒服。 阿尔温换了一身新的睡衣,当然还是谢黎的衣服,这次长长的衣袖和裤腿都没有捲起来,白里透粉的指尖和圆润的脚趾头只从衣物口子里露出一小节。 他感受到晃动,本能地双手攀附在谢黎的肩膀上,累得撑不开眼皮的他仰起头,红肿的唇讨好地吻过对方的脖颈,像只被累坏的小猫咪般求饶道:「不要了……真的受不了了……」 「你打我吧……要坏掉了……」 谢黎低笑着摁住小傢伙的脑袋扣在自己怀里,让对方的唇覆在胸口上,那含煳的声音逐渐淡去。 他抓过梳子替小傢伙梳理凌乱的髮丝,头也不回地对杰弗里说道:「脱吧。」 第147页 杰弗里很是别扭,要求道:「能不能别播出去?」 谢黎好像被提醒了,将镜头转向杰弗里,说道:「好了,脱吧。」 杰弗里:qaq他后悔地看谢黎,不敢说什么,扭头看向兰尼,见自己的雌父移开了视线,将最后的希望移向身旁的伊凡,求助道:「凡凡,你也不想我的身体被全国民众看光光吧?」 伊凡利索地扯下杰弗里的外套,没好气道:「看就看,他们又睡不到你。」 杰弗里感受到伊凡想生雄子的强烈欲望,心都碎了。 原来他只是一个能让伊凡生小雄子的工具雄虫。 兰尼又是心疼又是同情,鼓励道:「小宝贝,要是伊凡能怀上小雄子,我就同意你养他。」 「真的?」杰弗里激动地把上衣撕了,「脱就脱,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揪住裤子,哗啦一下就脱了个精光,羞、涩地捂住重要部位看向谢黎,却见好兄弟仁慈地将镜头给转了回去。 「兄弟,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杰弗里感动得想哭,总算没有在全国民众面前丢虫。 所有大佬干咳一声,见到费雷德脸都黑了,没好意思说什么。 要当谢黎的亲兄弟,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直播间里一片嗷嚎,砸东西的已经算是脾气比较好的。 【我草——骗我把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也——不是——不行——阿尔温的头髮好漂亮~~~】 【真的都脱光了吗?杰弗里雄子身上竟然有肌肉,虽然不多,但有肌肉的雄子可不多鸭,好想捏捏,不知道腰好不好嘿嘿嘿嘿】 【要命!就不能切两个镜头吗?谢黎雄子在给自己的雌君打理头髮,好爱好爱!!!】 【不是,大家发现了吗,谢黎雄子什么工具也没用,这是精神力实质化吗?】 【卧槽!我不信!精神力怎么可能实质化?!!!!】 镜头前,谢黎懒得走动,直接用精神力强震动产生热风,将小傢伙被汗水打湿的头髮烘干,细腻柔顺的长髮被精神力包裹起来,然后加热定形。 精神力消散后,捲起的长髮如浪花般铺落在阿尔温的身后,及膝的冰山蓝长发变成了浪漫性感的大波浪卷,映衬着那张毫无防备酣睡香甜的纯洁脸颊。 又纯又欲的视觉冲击夺去了所有虫的注意力。 不得不说,谢黎的审美真的绝。 阿尔温本就长得极漂亮,但总给虫一种疏离的清冷感。 谢黎这稍加修饰,立马将阿尔温那从骨子里透着的纯洁爆炸般绽放了出来,妩媚又不落俗套,圣洁中沾染上烟火气。 就像将一只完美的瓷娃娃注入了灵魂,更生动鲜活,更惹虫怜爱了。 这时,谢黎不情愿地扫了杰弗里一眼,淡淡道:「过来。」 杰弗里屁颠屁颠地上前,当然是躲在镜头外。 谢黎的手搭在杰弗里肩上的虫纹,毫无预兆地将精神力注入对方的身体里,然后松开,说道:「好了,下一位。」 「嗷呜~~~你又电我!」杰弗里疼得直抽抽,扑到伊凡怀里求安慰,「嘤嘤嘤嘤……凡凡我疼,要抱抱。」 结果,他被伊凡无情地推开了,心瞬间碎成了渣渣。 伊凡瞪大眼睛盯着杰弗里肩上的虫纹,这个位置他可比杰弗里本虫还要清楚——虫纹的覆盖范围扩大了五倍! 「卧槽——」伊凡震惊地看向谢黎,不可思议道,「这样能更容易怀上小雄子吗?」 谢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正好磁场风暴最强的时候,这几天你们努力努力, 90%的机率。」 然后,伊凡就拉着杰弗里回房间了。 几个大佬还想留下来看下一个「问诊」的雄子,但想想线上的毕竟能看回放,而杰弗里这是现成的活体实验样本,于是纷纷跟过去要做对比数据。 当然,他们走得这么急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谢黎不耐烦了。 这混小子心情不好,扫射的范围可太广了,大佬们谁也不想被殃及池鱼。 房间终于安静了。 谢黎捧起小傢伙的髮丝,开始用特殊的一次性无害染料给小傢伙的头髮做挑染,并没有看向镜头,却显然是在催促道:「还有没有下一位?」 「没有就下播了。」 他随口问了一句,准备关掉直播镜头,眼角余光扫到一条直播间的通讯请求。 他歪了歪脑袋,懒洋洋道:「路易斯是谁?」 直播间里怒吼:【你情敌啊——】 第107章 :情敌?不存在的2 【你情敌啊!】 【你情敌啊!】 【你情敌啊!】 谢黎被这句直播间里疯狂刷幕的话刷到烦,「啧」了一声,嘲讽意味极浓。 【路易斯雄子,他在鄙视你!别虫能不能忍我不知道,但换了我绝对不能忍!】 【路易斯雄子,他在鄙视你!别虫能不能忍我不知道,但换了我绝对不能忍!】 【路易斯雄子,他在鄙视你!别虫能不能忍我不知道,但换了我绝对不能忍!】 又是一阵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刷屏言论。 谢黎点击通过路易斯的视频请求,直播间里弹出一个新的光幕画面,路易斯长发飘飘地优雅出场。 【啊啊啊啊啊好帅~~】 【世间雄子千千万,路易斯雄子我第二爱!】 第148页 【楼上,为什么不是第一?】 【第一皇位当然是留给我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谢黎雄子~】 路易斯在一片赞扬声中保持微笑,无视那些拉踩的言论,说道:「谢黎雄子,我能让雌虫怀上小雄子,就是缺雌虫,不知能否借你的雌君几天?」 「当然,我不会让你吃亏。」他接着道,「我养的雌侍,你可以随便挑。」 【完蛋了,公然抢老婆,谢黎雄子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 【嗷呜嗷呜~最爱这种修罗场了~~】 【阿尔温醒来,发现自己被送出去了嘿嘿嘿嘿嘿】 「好啊。」谢黎继续给小傢伙做挑染,细碎的吻闹得小傢伙迷迷煳煳醒过来。 阿尔温像没睡醒的猫猫用爪子挠了挠谢黎的脸,身体像被植入记忆般讨好地回应着对方的吻,软软糯糯道:「不要了……」 谢黎低笑出声,在小傢伙耳边询问道:「路易斯要借你几天,你说我要不要答应?」 「路易斯是谁?」阿尔温显然还没睡醒,揪住谢黎的衣襟,轻声道:「你要敢同意,我就杀了他。」 「听到了吧。」 谢黎拿了几个大抱枕垫在飘窗上,把小傢伙靠放在窗边继续睡,接着捧起冰山蓝的长髮做着挑染。 淡蓝接近纯洁白的波浪长发,出现一根根暗红挑染,就像在晴朗的天空垂挂下妖媚的红色绸带,一只只墨红色的小铃铛系在挑染的发尾处,就像诡异天空飘飞的丝带繫上了小铃铛。 从天边坠落的红丝带无风飘扬,扬起铃铛叮铃叮铃脆响。 像是一道道封印妖媚的诡色道符,又像误入血色蛛网的蝴蝶冲破束缚,羽翼却缠满蛛丝跌落到泥地,挣扎着无法飞起。 谢黎的指尖描摹着小傢伙漂亮的眉眼,沿着鼻樑骨划过可爱的鼻子,停留在红肿的唇。 在他的指尖即将探入玩弄时,一只微微颤抖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指,他的目光对上小傢伙惊恐的蓝眸,低笑道:「醒啦?」 阿尔温用力点头,牵动髮丝间的铃铛惊慌乱响。 他这才想起来他们还在直播,这个雄子是真的疯了吗? 他太清楚对方此时的精神状态有多紊乱,怎么可能只是用手指玩玩? 阿尔温不想在全帝国民众面前被脱得精光,还要被各种玩、弄。更可怕的是,这个雄子现在失控干出了什么出格的事,事后恢復理智,最终挨打受罚的还得是他! 这个雄子会以他没有保护好对方的「私虫财产」为由,让别的虫享受到了对方的私虫福利而生气。 阿尔温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当初他被逼问出约瑟只是牵着他的手给他精神安抚,替他度化僵化期,结果——他差点被钉在墙上做成了标本! 他被摸过的那只手的皮肤差点被剥了下来,他被手术手割得浑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无法克制地打了个寒颤。 这个雄子要是安个罪名,说其他雄子喜欢他就是他的错,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不,是极有可能! 别的雄子喜欢他,就是他的错。 阿尔温像只受惊的小猫咪,害怕又无辜地仰头望着谢黎,眼底是令谁看了都会忍不住生起怜惜的讨好:我很乖的。 「我是这么不讲道理的雄主吗?」谢黎揉揉小傢伙的脑袋,温和道,「我口喝了,下楼倒杯水喝,你在这好好看表演。」 「如果喜欢看的话。」 他回头对直播镜头一脸懵的路易斯说道,「把衣服脱了,先做100个伏地挺身,我等下回来检验成果。」 「不是看虫纹吗?」路易斯怒道,「为什么要脱了衣服做伏地挺身!」 谢黎耸了耸肩,随口道:「不做就下一位。」 「你——」路易斯忽然注意到阿尔温好奇的眼神,迟疑两秒钟后,挺直腰干,开始优雅地脱起外套。 阿尔温还没回过神发生了什么,听到谢黎叫自己看「表演」,很自然地看向直播屏幕,然后见到路易斯开始脱衣服。 「啊,我的眼睛!」他其实什么都还没看到,就已经双手盖住眼睛,像是眼睛被辣到了。 他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天没有一刀把路易斯给砍成两半! 这个雄子果然生气了,气他偷偷跑出去和别的雄子见面。 谢黎摸摸小傢伙的脑袋,交代道:「帮我数数,要做足100个伏地挺身,少一个都不行。」 他扭头看向屏幕,深邃的血眸璀璨夺目,开口道:「大家帮我看着我家猫,别让他乱跑了。」 【好勒!我们会帮你盯着猫有没有好好看表演的。】 【啊啊啊路易斯雄子只脱上衣,这能算数吗?我要是谢黎雄子,肯定不会同意!】 【嘶——做两个伏地挺身就开始喘大气,这体力配不起a级精神力呀。】 【唉唉,怪不得阿尔温少校没眼看,连我都没眼看了。】 【话说,谢黎雄子身上有肌肉吗?】 【不说别的,大家不看看帝国终极兵器阿尔温少校那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我严重怀疑阿尔温少校又睡过去了。】 【可怜路易斯雄子拼命想在少校面前秀一下,不试试都不知道丢脸怎么写。】 这时,谢黎并没有去一楼,而是打算去书房回復一通刚才不方便接的天讯。 第149页 「谢黎,杰弗里的虫纹是怎么回事?」诺曼拦住了他,双眼发亮,看起来有些癫狂,询问道,「你老实跟我说,这样杰弗里能让伊凡生小雄子的机率多大?到底是利用了什么原理?具有普适性吗?」 谢黎停下脚步,讲解道:「要直接增加雄性染色体基因的重要性会比较困难,并且雄性染色体的基因很脆弱,很容易在实验改变的过程中就受损或丢失。」 「这是实验验证过的。」 他接着道:「雌虫的染色体基因很大一部分是从虫纹中获得,这关系到至今仍未有任何突破进展的精神力领域。」 「我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提升雄虫的精神力,将基因解锁的重要基因刻录进虫纹之中,这样雄性染色体产生携带的基因中就会将这个重要信息遗传到下一代,以提高雄虫的出生率。」 诺曼听懂了,道理是这个道理,谢黎说得简单,可是能做到的只有谢黎一个。 他拧紧眉头,灰心道:「看来不具有普适性。」 「其实可以普遍推广。」谢黎懒洋洋地耸耸肩,随口道,「全帝国的雄虫数量稀缺,只要挑选出合适进行精神力提升的雄虫,我替他们提升并不困难。」 诺曼重燃希望,「你愿意?」 谢黎没有回书房,而是转向楼下,边走边漫不经心道:「看心情。」 「浑小子!」诺曼重重地唿了口气,对付油盐不进的谢黎他是没办法,但他可以从阿尔温那里下手。 谢黎走到一楼茶室,其实他的房间里就有冰箱饮用水等,他出来只是想找个地方回通天讯。 四下没虫,他打开智脑准备回復天讯,却又被一把熟悉的声音打断。 「你要喝咖啡吗?」沈星白很自然地走进茶室,边泡咖啡边说道,「要几分糖?」 谢黎眸色沉了沉,淡淡道:「有什么事,别拐弯抹角。」 第108章 :情敌?不存在的3 沈星白握杯子的手一抖,杯子碰撞在洁净的大理石檯面上,洒出几抹褐色液体。 他背对着谢黎,在咖啡里加了一勺糖,回身把咖啡递给他,笑道:「是有点事,难得见到你这个大忙人有空,想过来问问约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谢黎没有接咖啡,从冰箱里取了瓶冰水拧开灌了一大口,开口道:「这和我无关。」 沈星白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又说道:「一直没有『血红之眼』的消息,你最近还要做实验吗?我的翅膀长好了。」 「之前天天被你抓着剪翅膀还很不习惯,现在你不剪了,我又有点不习惯了,哈哈……」 谢黎拧上瓶盖,把空了一半的水放到桌面上,看向沈星白的目光略带谴责,提醒道:「你被磁场风暴影响了。」 沈星白一怔,自觉地往后退开半步,不可思议道:「喂,你想多了,你是知道的,我女朋友都多到数不过来,我喜欢女的。」 「千万别误会,这事很要命的。」 谢黎不耐烦地等沈星白说完,不置可否道:「你知道最好。」 沈星白苦笑了一声,见谢黎要走,突然说道:「任务进度96%了,虽然很慢,但是慢慢在推进,这样也挺好的,只要好好照顾一个植物虫老公,刷满进度我就能回去。」 「你呢?」他正了正色,认真道:「找到『血红之眼』后,会利用系统回去吗?」 谢黎转身往茶室外走,边走边冷声道:「这和你无关。」 沈星白追了上去,问道:「如果我能回去,要帮你照顾家里人吗?」 谢黎蹙起眉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沈星白,沉默不语。 沈星白侷促地往后退了退,连忙解释道:「别误会,我没有拿你家人威胁你的意思,我也绝对不会把你可能回去的事跟其他人提及半句。」 「我保证。」 沈星白低垂着头,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死死地攥紧拳头,小声道:「对不起。」 片刻后,他抱起桌上的半瓶冰水,返回房间。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仪器闪烁的灯光,以及平稳低沉的嗡鸣声。 沈星白背靠在冰冷的门板,手中的水瓶捏得变形。 他感觉喉咙干涩,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尝试了几次才拧开瓶盖,一小口一小口将小半瓶水喝光。 寒意散去的水并不能解他心底的渴,瓶子从手中掉落,他走到床边跪坐下,盯着漆黑中沉睡的约瑟。 恍惚间,他竟觉得约瑟与谢黎有两分相似。 他双手稍显笨拙地握住约瑟微凉的手,指节屈起的动作有些僵硬。 他不清楚自己的僵化期是什么时候来的,但四肢出现明显的僵化情况,显然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情。 之前他和约瑟在军部那段毫无节制的亲密接触,让他的精神力在系统的帮助下提升到超s级。可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什么穿书后就打遍天下无敌手,那都是骗人的。 他光有一身庞大的精神力,却不会控制。 约瑟昏迷了多长时间,他就有多长时间没有得到精神安抚。 精神力等级低的雌虫,僵化期会持续很久,也可以通过帝国研究的抑制剂与及拟化雄虫精神安抚剂获得不错的改善。可是他不行。 他的精神力太庞大了,那些拟化剂根本没用,抑制剂已经超量注入了,再打就要出问题。 第150页 身体的僵化比预料中的严重。 这场磁场风暴加剧了他内心的渴求,他从未意识到自己对谢黎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但在这些因素积累在一起爆发的时候,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他无法离开古堡,他考虑过去找杰弗里帮忙,可是他无法接受和杰弗里有任何的身体接触。 他脱下衣物,钻进被子里,将脸贴在约瑟的胸前,胸膛的起伏变得剧烈,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震耳欲聋。 沈星白将约瑟想像成谢黎,紧紧地抱住他,亲吻着他的唇,他的喉结,声音是那么的无助,有对生的渴望,有对死的恐惧。 「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他的拥抱因肢体的僵硬变得有些可笑,却仍不停地喃喃道:「我不想死……我想回家……我只是想回家……」 他的意识已经变得模煳,硬撑着扛过了第一场磁场风暴,难道连第二场磁场风暴都扛不过去了吗? 他能熬过这个凛冬吗? 他强行屈起愈发僵硬的四肢,痛得生理泪水溢满了眼眶,关节处就像生锈的老旧机械,每一分转动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我不想死……呜……」他艰难地抱住约瑟,嘴里含煳的话已经听不清在说什么。 在他以为自己会这样僵化成一具尸体的时候,忽然一股温柔的精神安抚注入他的体内,他不知餍足地往精神安抚涌来的方向贴近,本能地想要更多。 他被摁倒在床、上,如丝绸的金髮散落在他的脸上、肩上。 修长的指节覆在沈星潮红的脸颊,约瑟温柔且优雅地吻过这个痴痴守护在自己身旁不离不弃的小笨蛋,太久没说话以至于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沙纸磨擦发出的声音,十分诡异。 「我不会让你死的。」 沈星白的大脑一片空白,承受着精神安抚的愉悦,四肢僵化逐渐得到缓解。 他无意识地圈住身上雄虫的肩膀,感激的语调里带着哽咽,愧疚道:「对不起……对不起……谢谢你帮我……」 「我保证不会再打扰你的……」 「我保证……」 约瑟从清醒的激动情绪中回过神,听着沈星白颠三倒四的话,心里被暖意充盈,他的雌虫今夜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投入,享受,心甘情愿。 他听着沈星白那柔软的小嘴里一直咀嚼着一个名字,知道对方肯定是在唿喊着自己。 他从未听过沈星白在情浓时分叫唤自己的名字,意动地俯下身,附耳倾听。然而,钻入耳朵里的名字令他怀疑自己听错了,难道是沈星白的声音太轻,自己听错了? 他将耳朵几乎贴在沈星白的唇边,瞬间大量的精神安抚刺激得对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这次,他听真切了。 「谢……谢黎……」 第109章 :情敌?不存在的4 一双漂亮圆润的宝蓝羽翼从沈星白的后背舒展开,像最顶级的丝绸铺落在床褥上,被悄悄钻入房间的月色渡上一层柔和的银光。 约瑟狠狠地将沈星白拥进怀里,指尖捏住乖顺的翅膀,恨不得一把将这双翅膀给撕下来! 「谢黎。」 他的声音暗沉,声音里 是分辨不出喜怒的笑意,重复道,「谢黎!」 沈星白每一回和他在一起都是被迫展翼,这一次情浓的自愿展翼,嘴里喊的竟是另一个 雄子的名字! 他发疯般几欲将这个该死的雌虫弄死,他的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粗暴,被惊醒的雌虫终于意识到此刻压在他身上的雄虫是谁。 他狠狠地掐住沈星白的脖颈,双眼通红,歪了歪脑袋,嘲讽道:「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一个替代品而已。」 「滚!」 沈星白被勐地摔下床,他整个人都是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忘了落下,目光对上约瑟想杀虫般的目光,根本来不及思考,连衣服都不敢穿就夺门而出。 幸好夜已深,幸好路上没有撞见其他虫,他跌跌撞撞不知跑了多久,躲进一个无虫的角落。 他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冷得瑟瑟发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您要的东西被提前拍走了。」拐角里传来一把陌生的声音,提醒道,「是陛下。」 谢黎的声音被月色温润得愈发醇厚,淡淡道:「知道了,替我继续留意。」 他挂断了天讯,从拐角里走出来,往刚才发出声响的角落里瞥了一眼,「啧」了一声,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沈星白的脑袋上。 「谢、谢大哥。」沈星白的声音在发颤,哑声道,「谢谢你,这个方法很管用,你是早就知道约瑟会被刺激得醒过来?」 「如果约瑟没有醒……」他迟疑了片刻,将到嘴边那句「你会救我吗」给嚼烂了咽回肚子里。 「任务进度多少?」 「99%,只差一点了,我都听你的。」 「现在就离开,去这个地方。」谢黎丢给沈星白一把密钥,交代道,「先躲一段时间,他不会找到你。」 沈星白捡起密钥,「然后呢?」 谢黎背向月光,像是披了件圣洁的光衣,用最温和的声音说道:「等时机成熟,死在他面前。」 「好。」 沈星白听到自己应了下来,望向廊道里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喃喃道,「就是,他都有老婆了,还敢惦记别人的东西。」 第151页 「那可是他大嫂。」 沈星白努力掩藏快溢出喉咙的艷羡,握紧掌心捂不热的密钥,转身逃离古堡。- 谢黎回到房间,走到飘窗边,绷紧嘴角,轻轻拉开小傢伙捂住脸的手。睡着了。 他把熟睡的小傢伙重新抱回怀里,目光落到光幕气喘吁吁的路易斯身上,淡淡道:「做够100个伏地挺身了吗?」 弹幕里一熘全在刷「没」,路易斯目光直勾勾落在被谢黎抱着的阿尔温身上,没关注弹幕,理直气壮道:「做完了。」 谢黎把玩着小傢伙的头髮,扫了眼路易斯的身材,随口道:「没肌肉,吃得太精细了。接下来吃三个月粗粮,去工地搬一个月砖练出点肌肉再来。」 「你!」路易斯强忍怒火,皮笑肉不笑道:「请问怎样才算练出点肌肉?总得给个标准吧。」 雄虫一向养尊处优,没肌肉多正常的事?雄虫不都这样的吗? 谢黎「啧」了一声,直接把袖口挽至肩上,捏拳秀出完美的肱二头肌,肌肉精实而不过度夸张,是掌控与暴、力的完美结合。 任谁看了都会相信,谢黎这一拳能轻轻松松打死十个路易斯。 「你能练到十分之一就行。」 谢黎不顾直播间里的疯狂嗷嚎,将袖子放下,在切断路易斯的视频前,淡淡道:「记得付钱。」 弹幕里观众看着弹出的巨额帐单,全都抽了一口凉气。 【卧槽——死贵!这钱要不赖掉吧?】 【楼上,你觉得谢黎雄子的钱是能赖的吗?】 【啊啊啊啊啊好完美的肌肉线条!比我练了十年还要好看!绝对是实战练出来的,他妈的我发现了华点吗?】 【害羞,要被那双有力的手臂抱着,得多性福~】 【怪不得阿尔温少校会被累成这样。】 【好想看腰~~~~哎呀妈呀,这是我能想的吗?】 【羡慕已经说累了!!!掀桌——】 「今天就到……」谢黎准备下播,突然又弹出一个直播天讯请求,对象还是刚获得福利问诊券的。 他耐着性子点开天讯,说道:「最后一位。」 新弹出的光幕中,莱恩被几个雌虫半推半就地架到了镜头前,他有点害羞,倒也挺配合,礼貌地询问道:「要全脱吗?」 「虫纹长在哪?」 「后背。」 「脱上衣就行。」 谢黎是同意了,观众们可不买单,嚷嚷个没完。 【杰弗里:不公平!只有我全脱了吗?!】 【这样不好,很不好,要脱都得脱了。】 莱恩无视弹幕那些不给他活路的话,暗暗松了口气,脱掉上衣背过身去让谢黎看自己的后背。 谢黎挑了挑眉,注意到莱恩的虫纹直接显现出来了,倒是来了点精神,问道:「你的虫纹一直是显现出来的吗?」 据他了解,雄虫的虫纹和雌虫一样,只有在和伴侣亲密接触达到兴奋阀值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莱恩这种直接显现出来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莱恩的皮肤很白,被全帝国民众盯着评头论足,谢黎还毫不忌讳地问他的虫纹,这不等于直接问:你小子是不是刚刚还和雌侍酱酱,所以才会出现虫纹的? 「成年后,我每年一到凛冬虫纹就会直接显现出来,等冬天过去后就会消散。」他连忙解释,生怕被误会自己是个多不检点的虫,窘迫道,「真的。」 「看看肌肉。」 莱恩配合地秀肱二头肌,还秀了点腹肌。 谢黎意外道:「不错,有坚持长期锻鍊。」 莱恩害羞地把衬衫套上,挠挠头:「我养的雌侍不少,不锻鍊不行。」 他身后的雌侍个个露出被雄主宠爱的羞、涩表情,又是得意又是警惕以防哪个雌虫想趁机加入他们。 「嘶——」谢黎单纯感慨,「不容易啊,兄弟。」 「这几天磁暴最强烈,好好努力。」 莱恩身后的几个雌侍眼前一亮,挤到镜头前询问:「请问,是说这几天特别容易怀上小雄子吗?」 「不需要节制吗?」 「雄主,今晚我们好好努力!」 「今晚还没轮到你!雄主今晚是我的。」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这场磁暴还要持续好几天,抽籤决定吧,之前的顺序延续到磁暴后,不然打起来谁都落不到好。」 「行,谁都不许耍赖。」 莱恩的雌君就是获奖拿到问诊券的,给谢黎转了一个巨额数目过去,感激道:「谢谢,要是我们真生了小雄子,会给谢黎雄子包个大红包的。」 谢黎把钱退了回去,心情因为莱恩一家好了不少,低笑道:「磁暴过去后,来我这一趟。」 钱就不必了,等他们的孩子生了,倒是可以研究研究。 他这么想着,关掉直播下播。 主打一个不顾观众死活。 当然,他以免这些闲下来的民众闹事,给他们搞了一个有奖竞猜,内容是猜猜杰弗里和莱恩谁先让伴侣先怀孕,会不会怀上小雄子。 最后,他加上一个选项:警惕网络诈骗,问诊求子是假的。 全帝国民众被最后这个选项折磨得要死要活,不知道要不要信谢黎的鬼话,信了怕被打脸,不信怕被打肿脸。 谢黎想了想,又开了个情书徵集活动,在底下「手滑」地单独@阿尔温。就是不知道阿尔温从不玩「雄虫精英app」的帐号,会不会看到。 第152页 做完这些,他把熟睡的小傢伙抱起要放到床上。 垂落的波浪长发微微颤抖着迷醉的叮铃脆响,随着那柔软纤细的手臂在半空中摇晃出微醺的感觉。 轻微的脆响在月色浸染的房间里显得震耳欲聋。 谢黎的唿吸一滞,把小傢伙轻轻靠在飘窗玻璃上,血红的眼眸凝望被月色亲吻过的漂亮脸颊,克制压抑的渴望在一步步瓦解。 他到衣帽间里挑选了一套精緻华丽的洛丽塔裙,又找来一些「玩具」摆到飘窗边,喑哑的声音克制又渗着异常的兴奋。 「我就玩一下。」 落到小傢伙领口的指尖微顿,他的喉结滚动,像是在告诫自己:「不行,小傢伙一定会生气的。」 第110章 :我有那么难追吗? 「唔……」 阿尔温幽幽转醒,窗外的血色残阳映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意识到自己睡到了第二天傍晚。 他抬手要盖住眼睛,却发现手腕被铐住,只能收回半分,被绷紧的铁链与笼子撞击磨擦,发出哐当哐当的闷响。 他拧紧眉头,扭头看向左上方的位置,手腕被一条缠满白玫瑰的链铐绑在笼子的柱子上。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躺在敞开门的水晶笼子中,头朝向笼子门口的位置,脚朝上被摆放在笼子中的小圆桌上。 地面铺满了厚厚一层白玫瑰花瓣,几乎要将他掩埋在内。 就像是在举起一场孤独又盛大的葬礼。 他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换上了一套繁复到极致的暗红洛丽塔裙装,抹胸位置的白色蕾丝花边像绽放的花朵,露出隐隐刺疼的皮肤和精緻锁骨。 脖子套了条黑色蕾丝项圈,圈口上挂着的大铃铛和他发尾那些小铃铛互相叫嚣着发出阵阵难以忍耐的闷响。 丝绸束腰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层层叠叠如蛋糕奶油堆出的蓬松裙子翻飞,暴露出又长又直的细腻白腿。 腿上被套上了一双白色大网格丝袜,袜夹绑在大腿根部,勒出深深的红痕。 阿尔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羞、耻到崩溃。 他勐地扯断手腕的手铐铁链,双手颤抖缓缓扯出一条缠在衣物内的长长的珍珠项鍊。 「混……蛋……」 他额角渗出细汗,屏住唿吸。 他一把将项鍊扯断,断线的珍珠四散滚落在白色花瓣间,跳跃着将湿意玷、污了纯洁白净的花瓣。 「混蛋!」 阿尔温喘息着爬起来,扶着水晶柱走出笼子,望着四面墙壁,乃至天花板都贴满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精神力瞬间爆发凝实成风刃,如飓风般席捲过整个房间,将那些暧昧不堪的照片绞成粉碎。 空中纸屑纷飞,地面白色花瓣被捲起,混乱的白掺入更加混乱的白,试图将一切罪证毁尸灭迹。 他气愤地扯掉脖子上的项圈丢到地上,边往浴室走边继续扯掉身上的衣物装饰。 血色透明的蕾丝绣花头纱、红色星芒耳饰、白色的蕾丝手套和白玫瑰腕花、圆头中跟皮鞋、白色蕾丝网袜、暗红低腰露背洛丽塔裙…… 拖拽着的凌乱铺了一路。 他走进浴室,见到昨晚留下的痕迹到处都是,脸颊潮红。 余光扫到镜墙映照出满是伤痕的身体,那双漂亮的蓝眸越瞪越大,他不可思议地走向镜墙,触碰着浑身皮肤灼烧般的伤口。 那是被微雷射手术刀刺破划下的烧痕。 他的唿吸愈发急促,指尖落在脖颈上的刺痛伤口。 从脸以下,他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刀尖刺破,大量又重复地镌刻下同一句话——谢黎专属。 「混——蛋——」 一拳将镜墙砸碎,手渗出鲜红的液体沿着碎裂的玻璃纹路流下。 要不是古堡经过上次的摧残被特别加固过,现在这面镜墙已经被砸出一个大窟窿,墙面必定会坍塌。 阿尔温气得眼尾泛红,委屈巴巴地蹲坐在地上,抱住膝盖蜷缩起身体,把脑袋埋进双腿之间。 低低的抽噎声在寂静的浴室里久久迴荡。 「我不要……」 「不要当玩具……」 「呜……我要你喜欢我……」- 「你要不要去找阿尔温?」 杰弗里无语地看着谢黎,着急道,「你们俩又吵什么?伊凡被喊走了,我一个虫生不出小雄子呀,这场磁暴也不知道还能持续多少天,时间很紧迫的。」 杰弗里虫生头一回希望凛冬的磁暴能来得更勐烈、更持久一些。然而,他明明有老婆,老婆却被借走了,不得不跟一个雄子在这喝闷酒。 「我说,你拉着我喝酒,我喝了五六杯了。」 他喝得有点上头了,拿过一只空酒杯就给谢黎倒了满满一杯酒,推到他面前,「你在那喝茶,有你这么办事的吗?」 他豪爽道:「喝点壮壮胆,雌君而已,生气就由着他生气,都两三天过去了,他肯定消气了,肯定在想怎么跟你道歉。」 谢黎薅了下头髮,懒洋洋地趴在吧檯上,苍白的指尖在洋酒瓶口转了一圈,闻着浓郁的酒香,慢慢将酒杯推开。 「喝点。」杰弗里把酒又推了回去。 谢黎意味不明地抬眸,瞥了杰弗里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淡淡道:「不能喝。」 「不是吧,不会是阿尔温不让你喝,你就不敢再喝酒了吗?」杰弗里震惊道,「以前你可是比我能喝多了。」 第153页 提到阿尔温,谢黎就一阵烦躁。 他蜷了蜷手指,还是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烈酒入喉,辣得他浑身舒畅。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喝,大概率是不能的,仅有的两次喝醉后都给身边的人带来了极恐怖的记忆。 他只抿一口,应该没什么。 他没意识到自己又喝了一口,摇晃着杯中的冰块,「啪」一声将酒杯放下,把杰弗里给狠狠吓了一跳。 「干嘛?」 「已经三天了。」 「三天怎么啦?」 「我感觉自己被家、暴了!」谢黎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杯子一摔,站了起来。 「喂,你要去哪?」杰弗里察觉谢黎的异样,连忙拉住他,「不就三天没理你吗,怎么就变成家、暴了?」 谢黎挥开杰弗里,继续往外走,沉声道:「冷暴力也是家、暴。」 他开门往外走,径直往楼上阿尔温的房间走去,「哒哒哒」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完全不像是醉酒的模样。 他推开房门,强烈的压迫感瞬间收敛,哄道:「小乖乖,别生气了好不好?」 然而,房间里空无一虫。 谢黎的额角青筋暴起,有种似曾相识又烦闷的熟悉感觉。——又跑了。 谢黎仰起头,伸手盖住眼睛,放肆又张狂地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哪有他这么追人的?」 杰弗里见谢黎回来后一杯杯酒灌下去,跟喝水似的,伸手盖在谢黎的杯口,担忧道:「再喝就醉了。」 谢黎松开杯子,烦躁地薅了下头髮,漫不经心道:「我没醉。」 杰弗里默默地看着谢黎第n次给阿尔温打天讯,这次依旧显示不在服务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阿尔温把天讯关闭了。 谢黎对着并未接通的天讯屏幕,责备的话却是用着最温柔宠溺的语调,说道:「你怎么可以又偷跑出去玩?你是我的,在家里给我玩不好吗?」 「我就玩了一下下,至于那么生气吗?」 「我错了行不行?下次我克制一点好不好?」 「哄不好了是吧?」 他突然眼神一冷,命令道:「给你一天时间回到我身边。我告诉你,不给我带礼物,以后别想自己睡了。」 「你为什么从来不给我送礼物?」 「你这算什么喜欢?我有那么难追吗?这就不追了?」 「才坚持几天就放弃了?持之以恆懂不懂?」 杰弗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闷了口酒,酸熘熘道:「……喝醉了也在秀恩爱,好像谁没老婆似的!」 第111章 :是谁让他喝酒的!!! 谢黎对着光幕瞎说了一通,突然往外走去。 杰弗里不放心地跟上,忽然感觉皮头髮麻,一股恐怖的寒意从脚底直往天灵盖窜,本能反应地往后退开几步。咻——一根精神力凝练成的利箭贴着杰弗里脖颈的皮肤刺过,扎在身后的墙面上。嘭! 墙面直接被扎了个对穿,被利箭炸开一个两三米宽的大窟窿。咻咻——杰弗里的两边肩膀被精神力凝成的长箭钉飞在墙上。 谢黎缓缓回头,那双血眸冷静中涌动着诡异的气息,淡淡道:「你也要阻止我去找他?」 杰弗里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摇头喊道:「我支持你!」 谢黎歪了歪脑,眸底含笑,转身往外走。 杰弗里肩上的精神力箭消散,从墙上滑落跌坐在地,肩膀上两个渗着血水的窟窿看着特别吓虫。 但他完全顾不上这些,赶紧给兰尼拔去天讯,将事情简单说明后,惊恐道:「雌父,他很不对劲,非常非常危险。必须赶紧拦住他,不不不,不要拦,他刚才的杀意很真实,谁拦谁死!」 同一时间,兰尼环视一圈四周的老友们,大家默契地开始行动。 兰尼去把杰弗里先送去医疗舱,诺曼用特殊通讯方式尝试联繫进行秘密任务的阿尔温,费雷德赶往约瑟的房间盯着,哈里斯他们几个去拦住谢黎。 哈里斯边走边意外道:「谢黎那小子发酒疯好恐怖,以后绝对不能让他再喝酒了。」 兰尼赶到酒室见到杰弗里的惨状,心疼得唿吸都要停止跳动,也是喃喃道以后绝对不能让谢黎再碰酒了。 费雷德心想约瑟这几天清醒后,身体处于虚弱的状态,连床都下不了。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他其实担心的不是约瑟去找谢黎麻烦,而是担心谢黎找约瑟麻烦。 前几天约瑟那个军雌突然消失了,就在约瑟醒来后不久。 约瑟整日消沉地躺在床上,连饭也不吃,靠输入营养液维持生命,话也不说一句,就盯着窗外发呆。 他对约瑟这种情况也是没办法,也幸好约瑟对外界毫不关注,甚至都不知道这里是谢黎的古堡。 刚听到谢黎闹事,他直觉谢黎要找约瑟麻烦,第一时间赶往约瑟的房间。 他推开约瑟的房间,见到本应该躺在床上的虫不见了。 「不好!」要出事了。 「你把沈星白藏哪里了?」熟悉的声音带着暴怒,迴荡在楼梯间。 费雷德冲出房间,趴在楼梯扶手往下望去。 他发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这样的血腥画面!!! 「所有暗卫听命,快阻止他——」费雷德眼睁睁看着约瑟被精神力箭钉在墙上,对着谢黎喊道,「别杀他!」 第154页 「我告诉你阿尔温在哪。」 这句话终于让谢黎停下杀戮的动作。 他缓缓回过身,身后的一楼大厅里,哈里斯、伊恩和利昂浑身是血地被钉在墙上,他们的脚下流下一道道长长的血痕,诡异又恐怖。 大批全副武装的微型机甲护卫被撕碎,断肢残骸摔得整个大厅都是。 浓郁的血腥味在偌大的厅堂里瀰漫,谢黎变态又慵懒地斜站在那,一手揣兜,一手拄着血红拐杖,身上纤尘不染。 如同踏入地狱的神明,在泥泞之中圣洁永存。 然而,谁又能料到,身上透着一股神性光辉的强大存在,正是缔造这片血腥地狱的始作俑者。 几百身经百战的暗卫警惕地收拢形成包围圈,将谢黎围困在内。 让他们头皮发麻的是,被那双血红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扫过,他们感觉就像被什么神秘的远古巨兽盯着。 不,那远古巨兽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明明是他们包围着谢黎,却有种诡异地踏进如凝实精神力的领域,周围的空间因精神力密度的改变而变得粘稠,就像潜入深海之中被强大的水压压迫,连行动都变得迟缓。 谢黎歪了歪脑袋,不解道:「你们也要拦我吗?」 他不认识眼前这些军雌,但这并不重要,反正很快都会变成尸体。 费雷德从楼上冲下来,预感到强烈的危机,喊道:「退——」 这是对暗卫喊的,但还是迟了一步。 周围空间巨烈震颤,无声的嗡鸣震耳欲聋,费雷德痛苦地捂住耳朵跪倒在地,头晕目眩几欲呕吐。 当他感觉震鸣减弱,拭去额角的汗水,抬头望着精心培养几十年的暗卫已经只剩下不完整的四肢残骸。 愤怒和恐惧汹涌扑来,他扭头看向谢黎沉稳淡定的模样,逆光的身影就像被圣光笼罩。 「阿翎……」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看到了那日思夜念的爱雌。 但也仅仅是剎那之间。 因为谢翎的冷漠是对这个世界漠不关心,而谢黎的冷漠是对生命的毫不在意。 费雷德望着向自己靠近的谢黎,他的脖子被掐住,整个虫被拎着悬浮在半空中,他痛苦地抓住谢黎的手臂,窒息感让他的意识逐渐模煳。 在这个时刻,他忽然笑了。 心底某个摇摆不定的决定,有了明确的答案。 谢黎没兴趣知道费雷德为么什还笑得出来,冷声道:「阿尔温在哪?」 「莱尔修道院。」 「为什么去那里?」 「因为你雌父在那里隐居过很长时间,阿尔温无意间知道这件事情后,就主动要求前往。」 费雷德把秘密任务的事隐藏,但他没有说慌,他察觉谢黎和阿尔温对「血红之眼」很执着,当他说出谢翎曾在那住了很长时间后,让阿尔温去执行某个任务就很容易说服对方同意。 谢黎松开费雷德,蹙起眉头。 异常清醒的头脑让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谢翎曾在莱尔修道院隐居过很长时间?这件事他在原着里没有看到过,对于原着故事应该是无足轻重的事件,被自动删减了。 「联繫上了。」 诺曼拿着特殊通讯器跑出来,见到一楼大厅的惨状,脸色惨白,捂着嘴巴强忍着没吐出来。 他把通讯器递给谢黎,转头就往最近的卫生间跑去。 谢黎盖住镜头,迈步走出炼狱般的大厅,踩在厚厚的积雪,留下一串步伐均匀的脚印。 他倚在玻璃花房前,才把镜头对准自己,看向光幕画面中昏沉的房间,只能模煳认出阿尔温的轮廓。 「在哪?」 「喝酒了?」 「什么时候回来?」 「喝了多少?」 谢黎的血眸直接又炙烈,低沉磁性的微扬,诡异又病态,开口道:「你身后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雄虫是谁?」 第112章 :被蛊、惑了 「你喝醉了。」 阿尔温悄无声息地移开镜头,假装无事发生,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唾沫,轻声道:「我被困在幻境里了,可能需要点时间才能摆脱。」 「不要来找我,你哪怕进来了也是会被困在其他幻境。」他解释道,「我和伊凡他们一起进来的,被强行分开了。」 谢黎挑了挑眉,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小傢伙的幻境里应该是幻化出和自己一样的雄子,所以小傢伙才会被困在里面很难走出来。 他视线落在小傢伙起伏的喉结上,温声道:「我没醉。」 「几根手指?」阿尔温伸出两根手指。 「想玩。」 「你喜欢我吗?」 「喜欢。」 阿尔温:「……喝多少了?」 「没醉。」谢黎头脑异常清醒,「三瓶。」 阿尔温头皮一阵发麻,打了个冷颤,想到刚才在镜头里看到的一闪而过的画面,血腥又疯狂。 他不敢细问,强忍着身体的颤慄,放软了声音:「我正在想办法出去,破了幻境就回去让你玩,好不好?」 「多久?」 「可能两三天?我不确定。」阿尔温说道,「很可惜,这里好像没有『血红之眼』。」 谢黎凝望隐没在黑暗中的小傢伙,扯了扯领口,淡淡道:「两天。」 「嗯……」阿尔温浑身一颤,努力保持镇定,脸颊泛红,乖巧道:「等我,给你准备了特别的礼物。」 第155页 谢黎:「嗯?」 阿尔温的脸颊愈发潮红,似是在忍受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刺激,软糯糯地讨好道:「不想要吗?」 璀璨的血眸盛满笑意,谢黎倚在冰冷的玻璃花房间,身后是温室内绽放的各色花海。 他深深地凝望那抹纯粹乖巧的幽蓝,命令道:「亲我一下。」 柔软的唇贴近镜头,谢黎的唇也凑了上去。 冰冷的触感,透着未察觉的浓浓思念。 「快点回来。」 谢黎再看向镜头的时候,光幕闪烁熄灭,天讯不知是被故意切断的,还是信号干扰断开了。 他迈步返回古堡,穿过血腥恐怖的大厅,无视一众被派来清洁吓破胆的军雌,沿着旋转楼梯往上走到阿尔温的房间,躺在小傢伙的床上,抱住沾满小傢伙气息的被子,沉沉睡去。 两天,他等得及。 费雷德和诺曼等虫一直跟到阿尔温门前,看着谢黎没事虫一般睡得挺香,他们的表情都十分诡异。 从医疗舱出来的杰弗里瑟缩地抖了抖身体,小声道:「卧槽!就这么睡着了?!」 兰尼把哈里斯他们从墙上解救下来,差点都以为全死了,幸好谢黎还残存一丝理智,他们看着出血多,那是因为伤的是大动脉,及时止血后,实际伤势比预料的要好很多。 至于前去阻拦的所有军雌,包括费雷德精心培养的几百暗卫,一个不剩。全都死了。 费雷德盯着熟睡的谢黎,眸底有一股无法捉摸的神色闪过。 「太强了,真的太强了。」杰弗里感嘆,拉住兰尼的手臂,问道,「雌父,军部有比他能打的吗?」 兰尼被问住了,扭头求助且好奇地看向诺曼。 诺曼脸色不太好,艰难地摇了摇头。 瞬间能将整支最高科技的全武装队伍绞杀,阿尔温都做不到。 费雷德重重地嘆了口气,责备道:「是谁让他喝酒的?」 杰弗里悄悄躲到兰尼身后,嘤嘤嘤道:「是他拉着我陪他喝的,以前他喝醉也不这样。」 诺曼黑着脸,冷声道:「把家里的酒室拆了,以后家里不能有一滴酒。」 所有虫纷纷点头,深表同意。 「阿尔温能不能快点回来呀?」杰弗里无心吐槽的一句话,戳痛了在场所有虫的痛点。 众大佬面面相觑,脸色愈发难看。 阿尔温被困的幻境和帝都星有极大的时间差,幻境内一天,帝都星外一个月。接下来两个月还在凛冬期,阿尔温不在,谢黎会发什么疯,谁都说不准。 诺曼迁努地瞪了费雷德一眼,「都怪你。」 费雷德嘴巴动了动,面对众虫谴责的目光,无奈道,「行行,我的错。」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兰尼把偷跑出来的杰弗里押回医疗舱继续治疗,诺曼和哈里斯他们商量接下来怎么应对阿尔温不在的情况。 至于费雷德,则是忧心忡忡地将再次昏迷过去的约瑟送回医疗舱中。- 同一时间,莱尔修道院地下室内。 幻境内是一个空旷的旧木屋,三层楼高的玻璃墙漏进惨白月色,在布满裂缝的木地板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格子光影。 光影拉长再拉长,攀附在墙角的两虫身上。 高大的黑影在微弱的月色中显露身形,月光打在线条分明的下颌线上,侧脸的皮肤病态苍白,诡异涌动的血眸深邃迷惑。 阿尔温被抵在墙边,他瑟缩着强迫自己阖上双眼,不敢多看这幻像半分。太像了。 但又一点都不像。 谢黎从来不会用充满爱意深情的眼神看自己。 那双血眸里充斥着玩、弄,占有,贪、欲——从来都没有对待恋爱的怜爱。 明知道是假的,但阿尔温还是不可以控制地被蛊惑了。 前方的璀璨不是希望,而是燃烬一切的火焰,他依旧无法控制地挥动翅膀飞扑进去,哪怕知道会被烧成灰烬。 「小乖乖,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我喜欢你,流动的血液在爱你,疼痛的骨骼在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声音都一模一样。 阿尔温艰难地吐咽唾沫,声音微颤,「你不是他,不想死就别再用他的样子跟我说话。」 「真无情,你能对这张脸下得了手吗?」低沉磁性的声音里带了挑逗,大掌探入阿尔温的衣服内,覆在被虫纹炙烫的胸口,「你喜欢听,对不对?」 「我喜欢你。」 「我爱你。」 「我离不开你。」 「闭嘴!」阿尔温挣扎着跌坐在地,捂住耳朵,那蛊、惑的声音却响在心底,犹如这世间最甜美的毒、药,浓到溢满身心的爱意浸泡着他的每一个细胞,血液里都在叫嚣着滚烫燃烧。 「小乖乖,我想抱你,把你彻底献给我,愿意吗?」 「来,接纳我,让我……」 「别碰我——」阿尔温怒吼一声,晶莹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在肩膀被触碰的那一刻,他被植入本能的反应激发,精神力凝成的风刃飞出,拖拽着「谢黎」钉死在墙上。 鲜血从「谢黎」被钉穿的手脚渗出,暗红的衣袍被血液浸湿。 「小乖乖,你弄疼我了。」 「闭嘴!」阿尔温浑身颤抖着,反握的匕首抵在「谢黎」的脖颈上。 苍白的皮肤被锋利的刀刃割破,整齐的划口渗出的血液鲜红艷丽,只要他的手再推进半分,刀刃便能割破大动脉,让这只幻兽死绝。 第156页 幻兽盯着谢黎那张俊美的脸,抬头深情地看向阿尔温,低笑道:「你要杀了我吗?」 银光反射出惨澹的月色,匕首挥起落下。 刺向「谢黎」的脖颈——稍左一毫米处的墙面,刀尖扎进墙内没入三分之二。 「谢黎」的眸底柔情似水,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溺爱:「剖开我的心看看吧,是我太愚昧,才会没有意识到对你的爱已经占据了整颗心脏。」 刀刃割肉的怪异闷响阻断了「谢黎」的绵绵情话。 一道恐怖的裂口从右肩膀划过锁骨,划开暗红的衣袍,在左胸口位置刺下一刀。 「我说最后一次,不许用他的模样跟我说话。」 阿尔温冷漠地将匕首刺入怦怦跳动的胸口,看着鲜血喷涌,淡淡道:「既然你读取了我的记忆,应该能窥探到——」 「我有多想把他弄哭。」 阿尔温被刻录进基因本能里的反应,让他恐惧与其他任何的生命体有肢体接触,因为谢黎不高兴私有财产被「弄脏」。 谢黎不高兴,他就得挨打。 他慢条丝理地将露指的战术手套咬掉,换上一副全包裹的黑色皮质手套。 蓝眸逐渐被幽蓝浸染,他学着谢黎往常「教」他的方式,粗暴地掐住那苍白性、感的脖颈,红色的血液从手套指缝里渗出,脆弱得就像被摔碎的完美艺术品。 他在幻兽面前,没有掩饰异常的兴奋,浑身激动得微微颤慄。 他痴迷地看着那张脸,被蛊惑后沉沦在甜言蜜语中,手掌往上抚过「谢黎」的脸,血液抹在苍白病态的脸上,脏乱得令他迷醉。 「你幻化成他,能读取到他的行为模式吧?」 「告诉我,怎样才能把他弄哭?」 「怎样才能让他爱上我?」 第113章 :艰难的选择 幻兽被这个雌虫盯得头皮发麻,惊恐地幻化回原形。 一只拳头大小的绿色光团飘浮在半空中,光芒闪烁不定,时隐时亮,就像炸毛般,像是被吓坏了。 「你怎么抵抗住蛊惑的?」它瑟瑟发抖地躲到角落里,幽怨道,「你明明超喜欢他。」 阿尔温扯下脏掉的皮手套丢弃,手帕覆在匕首上细细擦拭,淡淡道:「我被蛊惑了。」 幻兽慾哭无泪,愤愤道:「又是个跟谢翎一样的变态。」 阿尔温不置可否,甚至有点遗憾。 他将擦干净的匕首收回大腿侧的匕首套,双手抱臂,说道:「自己交代,还是要我用刑?」 幻兽浑身一抖,连忙道:「我说还不行嘛!」 幻兽是真的怕了,被蛊、惑后表露出变态本质的雌虫,跟当年谢翎真是不分上下。 他老老实实将所有事情都给交代了出来。它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存在的,只记得时间很久远,一直处于半沉眠状态,游荡在宇宙中。 后来某一天,它被吵醒了。 谢翎把它抓了起来当宠物养,就养在这间空旷的地下室。它没有实体,也没有性别,是一种光学生物,用虫族的说法就是灵魂态存在。 「谢翎在这里住了差不多三个月,也就是幻境外的七年左右。」 「这里的时间流速一天等于外面的一个月,不过时间感受上是缩短了,但实际时间是和外面一样正常流逝的。」 「这三个月里,他完成了怀孕、生产到把小雄子抚养长大,直到小雄子在外面的年龄达到六岁才离开这里。」 「这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 阿尔温微微愣怔,抛出照明光球,整间木屋被瞬间照亮。 一张三米宽的木板床,床头叠放着整齐的被褥,被褥出现老化皲裂的情况,他走过去好奇地摸了摸被褥,手中的纤维布料碎散开来。 时间流逝的痕迹从指缝间滑走。 旁边还有一张大书桌,上面留下了几张凌乱的草稿纸。稿纸泛黄绵软,阿尔温谨慎地用智脑先将稿纸的内容拍下,小心翼翼地想把稿纸拿起。 但只捏起一角,稿纸像细沙散开。 这里感受到的时间流速比幻境外慢,但实际时间流速是一样。 在这间没有任何维护的木屋里,这里的一切就像靠近海边的物品,被侵蚀得特别快。 想到这,他走到三层楼高的玻璃墙前,月色之下是一片遗世独立的海边悬崖,夜色下深海如蛰伏的野兽,汹涌的浪花拍打礁石,溅起朵朵白沫。 「这里是出口吗?」 「不是。」绿色光团闪烁不定,欲言又止。砰!砰砰砰! 阿尔温突然发了疯一般挥拳砸向玻璃墙,连挥了几拳发现毫无效果后,密集的精神力风刃席捲刺向镜墙,接着将身上的武器通通用了一遍。 镜面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是哪里?」他颓丧地丢下武器,贴着镜墙望向那片幽深的海洋。 那片空间给他一种无法言明的恐惧感。 汹涌的波涛席捲,好像能吞噬世间万物,包括他所珍视的美好。 绿光飘到阿尔温身边,声音穿透了时间,是久远的回记,「以前我不知道。后来谢龄告诉我,那边是他的家。」 「那三个月里,他们经常坐在这面镜墙前遥望深海,从日出看到日落,再欣赏月色,然后等待下一次黎明。」 阿尔温的脑海被一个挥之不去的想法挤满,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蓝眸变得一片惨白。 第157页 恐惧是此刻唯一的基调。 纤细的手掌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他明白了恐惧的源头——谢黎会离开。 他知道沈星白带着系统穿越到这个世界,完成任务后就会离开返回他的世界。他曾暗自庆幸谢黎没有系统,所以不会离开。 「血红之眼」能带谢翎回家,为什么不能带谢黎回家? 寻找「血红之眼」到底是为了替他治好翅膀,还是为了回家?也许都有。 治好了他的翅膀,然后就可以安心地抛弃他。 就像他第一天被关进笼子里送到谢黎家,谢黎曾经跟他说过的:治好他的伤,然后放他走。 阿尔温重重地拍打在玻璃墙上,双手撑着缓缓滑落,泪止无声地砸落在地,他张开口想要发出些声音,哪怕是些无意义的音调。 然而,喉咙像是被掐住了,干涩疼痛,唿吸变得困难。 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调也发不出来。他不会爱我。 他一辈子都不会爱我。他要回家。他不要我了。 阿尔温不知这样站了多长时间,直到手脚麻木,直到心被天边的弯月拖向西沉。 他浑浑噩噩地离开玻璃墙,坐在木床边。 房间很空旷,被痛苦挤得满满当当。 手边突然摸到床上的一本书,他扭头看去,是一本给小孩子看的童话故事——《一只受伤的蝴蝶》。 这本童话故事保存得很好,没有出现风化的迹像。 他脑袋里一片空茫,拿起童话故事垫在大腿上,开始一页页地翻看。 某天,没有朋友的小男孩迷失在山野,沿着绿色的羊肠小道来到一片漫山遍野花海的仙境,五彩缤纷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吸食花蜜。 几只蝴蝶飞到小男孩的肩膀上、鼻尖上,和小男孩玩耍。 小男孩回家的路上,告诉每一个遇到的邻居叔叔阿姨,他今天在山野尽头的花海那交了很多蝴蝶朋友。 所有人都只当他在说梦话,因为山野尽头是一片汪洋。 小男孩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跑去寻找那片花海。 当他穿过层层藤蔓荆棘丛,见到的只有昭示世界尽头的深海,没有一朵花,也没有五彩缤纷的蝴蝶。 小男孩失望地坐到海崖边,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直到最后一抹光亮被海平线吞没。 他转身打算回家,就在这时,一只受伤的闪蓝羽蝶飞落在他摊开的掌心,如枯叶般永远沉睡在他的心里。 虽然画得很模煳,阿尔温还是认出了小男孩手中的蝴蝶,是光明女神闪蝶。 泪水滴落在绘本上,瑰丽的宝蓝蝶翼被泪水浸湿,画中小男孩捧起蝴蝶的双手同时捧住了泪眼,似乎因为无法承受这份沉重,小男孩的双手往下沉了沉。 阿尔温捂住灼烧的心口,张大嘴巴试图吸入新鲜空气,但窒息感笼罩了他的灵魂,他感觉自己要溺毙在那片深海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照明灯的能源耗尽,房间再入陷入黑暗,死一般寂静。 绿光团扭捏地晃了几下,然后同情地飘到阿尔温跟前一阵闪烁,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别哭了,我帮你就是了。」 阿尔温怔怔地抬眸,声音艰涩难听,哽咽得几乎不成音调:「怎么帮?」 「我可以封锁、修改,甚至删除部分记忆。」 「即然他不会爱你,要不你也别爱他了?」 第114章 :凛冬过去了 「要不你也别爱他了。」 阿尔温垂下被泪水浸湿的手,茫然地看向幻兽,嘴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不爱他了?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选项。 「真的吗?」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迷茫,犹豫,不确定。 他低头盯着自己摊开的双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他觉得自己在看着手,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 他的脑子很乱,像被水泥灌满了,水泥在脑子里凝实,塞得死死的。割捨不掉。但是好痛苦。 爱上一个註定不爱自己的雄子,这是绝大部分雌虫的命运。 他从领口里解下血琥珀项鍊,盯着琥珀中那片残翼,泪水模煳了视线,琥珀被泪水浸泡得好像要融化了。 他慌乱地扯着衣袖将琥珀上的泪擦干净,可是越擦琥珀融化越快。 「不要。」 眼泪掉得更凶了,好像要把这辈子的泪都给一次性透支干净。 他无措地把琥珀捧在胸口,滚烫的热意在燃烧,片刻之间,血色琥珀消融殆尽,只余下一小片残翼。 「呜……」 他撕下一块衣角,将残翼小心翼翼地包裹住,珍重地贴在胸口。 他无力地躺倒在床上,任由泪水无声落下,久远模煳的记忆碎片忽然浮现,雌父的声音像远在天边无法捕捉,又像贴在耳边温柔叮嘱。 「谁都别爱,自私一点,爱自己……」 他呜咽着,无助地蜷缩成一团。雌父没有…… 翅膀没有了…… 爱也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他还曾经庆幸自己在那个雄子心中是特别的,可是又怎样呢? 「他不要我了……」 说出这句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力气,他像是一个溺水者,艰难地攀附在锋利的礁石,一步一步试图爬上岸。 但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水里拉住他的脚踝,只要他刚挣扎冒出水面,就会被拖拽向无尽的黑暗。 第158页 他捂住阵阵抽疼的心口,拳头一下下用力砸向胸口,天真地想用另一种痛苦去取代心里的苦。 他翻了个身躺在床上,放弃了挣扎。 任由痛苦像千万只毒蚁啃咬他的皮肉,吸收他的血液,啃食他的骨骼。 眼泪流干了,想哭都哭不出来。 「你别这样。」幻兽飘落在阿尔温的脸侧,同情心泛滥道:「我帮你把关于他的记忆全删了,就不会难受。」 「虽然这样要耗费很多能量,我要沉睡很长时间。但你要是答应带我离开这里,我就帮你。」 阿尔温侧过身背向光团,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 「你考虑一下吧。」 幻兽伸出两根光触手挠了挠头,无奈地飘到玻璃墙前看月色渐稀,半月牙一点点被海平线吞噬。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透过玻璃墙迴荡在空旷的木屋里,一遍遍将满屋的痛苦沖淡。 但很快又滋长出更浓郁的苦涩与不甘。 月色被敛尽,黎明未至。 世界陷入了至暗时刻。 阿尔温忽然缓缓爬了起来,对着绿光团哑声道:「我想好了。」- 阿尔温是被攀爬到眼睑的朝阳吵醒的。 光芒并不刺目,但此刻的他却像是无法承受一丝一毫明媚美好,下意识地遮挡住眼睛,将温柔的阳光碟机赶开。 他恍惚地坐在床上,脑袋很痛,眼睛红肿,四肢发麻,指尖划破了还在渗血。 无意识地捂住胸口,空落落的。 直觉这里应该疼的,但没有。 他捡起被布料小心包裹的残翼收好,注意到床板上那排血迹。 字迹清秀,写得有些潦草,能分辨出在写的时候他的手在发抖。 他给划破的指尖处理伤口,盯着木板上那行用指尖生生刻出的字句——那些许诺我们人间天堂的傢伙,除了地狱什么也没搞出来。 他记得这句话,在他第一次见到谢翎的时候,他把这句话送给了自己。 当时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也没想明白。 他捂住心口的手紧了紧,拧起眉头,总感觉自己好像明白过,但现在又不明白了。 他总是不擅长过于复杂的思考,轻易地放弃了挣扎,把麻烦抛在脑后。 他似是察觉到什么,摸了摸左耳垂上的绿色耳钉,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戴耳钉的习惯,不过隐约记得这是挺久之前的事了。 伸手将床板上那排血字抹去,他环顾木屋,翻开被褥,拉开抽屉,在房间里敲敲打打,最后在床底掏出一根金色的长箭。 这是他此行唯一的收穫。 他把玩着不知什么材质打造成的箭身上覆满的繁复金纹,金色液体涌动,像攀附在箭身上的虫纹。 他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挥散。 虫纹是不可能被刻到箭身上的。 「可惜没有找到『血红之眼』。」他嘆了口气,淡淡道,「但任务总算有了交代。」 他打开智脑看了眼时间,才过去三天。 比计划的时间提早完成任务,挺不错。 他找了块宽白布将箭包裹束起,利索地背在身后,在离开之前,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走到一面墙壁前,抬头仰望三层楼高的冰冷墙壁愣了好一阵子。 纤细的手抚在冷硬的墙壁上,他忽然感觉心口疼痛,唿吸都变得困难。 他惊讶地收回手,拭去眼尾溢出的泪,心慌地离开地下室。他的脚步匆匆,就像要尽快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留下满室被抛弃的伤痛与绝望心酸。 脚步声渐远,地下室的空间开始扭曲,破碎,收拢在一个黑色的点,就像龙捲风般将一切无声地席捲带走。 片刻后,地下室不復存在。 阿尔温走出莱尔修道院,迎面吹来的凉风带来一股甜甜的青草香味。 他笨拙地捋了捋被吹散的长髮,怎么也没能捋好,索性将髮带一收,冰山蓝的长髮如瀑布般倾泄而下,任它随风飞舞。 踏进地下室的时候,莱尔修道院外还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此时冰雪融化,院前望过去是一片绿荫丛生的青草地,还有几株他叫不上名字的小黄花在向他招手致意。 好像在欢迎他回到这个世界。 他望着满目春色,怔了怔,再次打开智脑,一条时间错乱的系统调整弹了出来。 「三个月?」 他这才想起诺曼提到要注意别陷入幻境,幻境和外面存在时间差,只是他没想到一天等于外面的一个月。 他举起手伸了个懒腰,仰起头遥望碧蓝的晴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将胸腔内的浊气唿出。 他感觉身体好像被清空了,失去了什么,但又好像从来就没拥有过。 他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很快将不适的怪异感抹去,身心被大自然蓬勃的新生力量注满,脚步不由得轻快了几分。 ——凛冬过去了。 第115章 :火葬场一下 「三个月了,你老婆还回来吗?」 杰弗里递了片切好的哈密瓜给谢黎,见对方不接也不介意,拿回来自己啃。 他盘起双腿坐在院廊下,春风吹响廊下挂着的风铃,一只蚂蚁爬到了他的裤腿上,被他无情地拍开。 他咬了口瓜,看着在花院里除草打理花苗的谢黎。 第159页 草帽,黑胶高筒雨靴,简约的黑衬衫黑长裤,胶质白手套,脖子上还搭了一条白毛巾擦汗。 杰弗里又咬了口瓜,直勾勾地盯着谢黎这身土到掉渣的打扮,羡慕嫉妒恨地感嘆这都能被穿出高端时尚感,真是没谁了。 距离谢黎喝醉发疯,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 算下来,阿尔温在幻境里待了三天还没出来。 杰弗里清楚地记得,当时谢黎只给了阿尔温两天的时间回来。 不过谢黎醉后清醒,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于这种诡异的现象,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都默契地将那天发生的事闭口不言。 杰弗里不知道后来诺曼是怎么跟谢黎说的,反正酒醒后,诺曼和费雷德找谢黎谈了一番,谢黎就没再发疯嚷嚷要去找阿尔温。 凛冬持续了三个月。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这次凛冬幸亏有谢黎的直播,把全国民众给闹腾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根本没空去瞎想闹事。 谢黎凭一己之力,将全帝国几千亿虫族的渴望都转移聚集到了自己身上。神雄。 杰弗里现在看谢黎的眼神那是崇拜得无以復加,把谢黎和虫神放到了同等的位置,甚至认为谢黎是不是虫神转世,特意下凡来拯救虫族的。 这次凛冬实际伤亡情况比平日的正常伤亡情况还要低,太神奇了。 更神奇的是,谢黎在阿尔温出任务后,除了睡觉基本清醒着的时间都在直播,然后还能搞出一大堆研究分析资料,关于雄虫繁衍的研究。 杰弗里完全不懂这个,反正他雌父和诺曼等叔叔们天天把谢黎夸上天,用「天才」来形容都显得寒酸,他们嘴里都在喊什么「虫族唯一的希望」,直把杰弗里听得对谢黎又崇拜了几分。 那个直播猜谁先生小雄子的活动,是莱恩雄子更勐,第三天就宣布有三个雌侍怀上了,都是小雄子。 虫族现在只要在交配后第二天,就能验出是否怀孕,并且能通过染色体遗传判断出怀的是小雄子还是小雌子。三天怀仨…… 杰弗里愤愤地啃了口瓜,过了几天那场最强烈的磁暴过去后,莱恩在军部的护送下来了古堡一趟。 那天诺曼和雌父他们跟在谢黎身后,围着莱恩研究了一天。 他没有被允许去看戏,但他才被那样研究过,想想还是脸色发白。付出的代价不少,只要能怀上小雄子,那点代价又不算什么。 接着又过了半个月,杰弗里从雌父那里听说莱恩养的十个雌侍都怀上了,连之前被判定精神力过强很难怀孕的雌君也怀上了,全都是小雄子。 杰费里羡慕得要死,在那时候他的伊凡和阿道夫他们终于出任务回来了。 于是他和伊凡努力了好几天,也确认伊凡怀上了小雄子。 杰弗里和全帝国民众都相信了谢黎「求子虫神」的称号,这回不仅仅是所有雌虫要发疯了,所有雄虫也激动不已。 接下来,谢黎的直播间里经常上演不同雄子的脱衣秀,直把雌虫们看得脸红心跳,期间谢黎的直播间又被毫不夸张地贴上了「最际第一媒虫婆」的称号。 不管是单身的、已婚的雄虫,都在谢黎的直播间里物色到了不少喜爱的雌侍此奴,还有一些收作雌君的。 谢黎凭一己之力,把帝国几百年几乎跌到负数的小雄子出生率给硬生生拔高到了30%,还把雄虫保护协会强制性执行之下才好不容易拉起的结婚率从20%提升到80%。 这场凛冬不是虫族的炼狱,而是一场彻底的狂欢。 凛冬过去后,帝国恢復往日的平静。 诺曼他们沉浸在谢黎的研究报告中,实验进入了下一个极关键的阶段,诺曼他们忙得不可开交,谢黎却清闲了下来。 一切都在往越来越好的路上发展。 杰弗里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有一件事还是让他好奇得抓心挠肺,百思不得其解。 「真是奇了怪了,之前阿尔温离开一秒钟都紧张兮兮的。」他丢掉啃干净瓜肉的瓜皮,又拿了块瓜咬了好大一口,喃喃道,「现在怎么三个月不见面,还有心情种花弄草?」 「太反常了。」 「不会是憋着什么大招吧?」 杰弗里至今都不敢回想谢黎喝醉那晚的场面,半夜睡觉还会做噩梦惊醒。 这边,谢黎无视杰弗里这个闲得蛋疼的废虫,精心打理着花园里的花苗,种上的花苗长势大好,很快就会开满整院的娇艷鲜花。 从敞开的玻璃花房朝外,将是一片花海。 他特意种了很多无尽夏,帝国的春天依旧带着些许寒意,阳光不是很充足。现在不是无尽夏开花的季节,但是茂密繁盛铺开的绿墙已经满枝的花球。 静待着挑选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绽放。 谢黎看似平静地修剪花枝,锋利的剪刀划破指尖的皮肉,鲜血滴落在含苞的花球上,将翠绿的花球染得鲜红。 花球无风摇曳,嫩绿的枝叶痴迷地卷抱住他的指尖。 他蹙起眉头,将不小心弄出的伤口用精神力癒合,只是不知何时弄得满手都是划口。 他盯着卷抱在指尖的叶片,胸口淤堵的情绪好像被植物吸走,浮躁的情绪逐渐趋于平静。 他如往常般将过盛的精神力倾泄到满院的植物之中,纾解无法言明的不安情绪。 第160页 阿尔温离开古堡后,他的精神力依旧在日益暴涨,在磁暴影响下紊乱失控。他总不能天天抓着杰弗里把庞大的精神力灌输给他,杰弗里的身体也吃不消。 幸好在研究雄虫繁衍的过程中,有大量的雄虫正好作为实验样本给他消耗大量的精神力。 后来实验进入下一阶段,也没有更多的雄子可以给他霍霍,诺曼曾隐晦地暗示他可以去找其他雌虫。他拒绝了。 他对阿尔温以外的任何雌虫都没有任何兴趣。 再且,他要碰了其他雌虫,阿尔温会生气的。 幸好无意间他发现可以把精神力输送给植物,这些植物获得愈多的精神力,只会长得愈发茂盛,并不会出现任何副作用。 这就是谢黎总是待在花院的原因之一。 还有另一个原因,当然是他希望给阿尔温打造一片无边的花海。 这是他给小蝴蝶准备的礼物。 他捧起一朵被鲜血餵养,长得最大的淡蓝绣球,倾身闻了闻,淡淡的花香沁入心脾,和小傢伙身上的味道很像。 「什么时候回来呢?」 巨大的绣球疯狂地吸收着他灌入的精神力,在他的手中绘绘绽放开。 淡雅亮洁,矜贵纯粹。 谢黎心情愉悦地摘下绣球,捧着一朵堪比大花束的巨大绣球,转身打算送到小傢伙的房间。 转身的同时,他的脚步顿住。 古堡升降台一阵巨风席捲,小型飞行器稳稳噹噹降落在草坪上。 凛冬过后,谢黎已经很长时间拒绝会客。 他捧住绣球的双手紧了紧,望着从飞型器里缓步走下的那抹蓝。 他嘴巴张合,压抑住激动的情绪,迈出的脚收回,站在原地等待他的小蝴蝶投入自己怀抱。 第116章 :睁眼说瞎话 谢黎幻想过无数个小傢伙回家后的场景。 在他睡着的时候,小傢伙偷偷回家潜入他的房间里。小傢伙会偷亲他,然后被他轻易摁进柔软的被褥里狠狠惩罚一番。 也可能是,当他洗完澡走出浴室的时候,小傢伙回家第一时间小跑过来跟他报平安,结果当然是被他抓回浴室里从里到外细心地清洁一番。 或者,在他工作的时候,小傢伙小心翼翼地敲门。他通过精神力早就察觉到门外站的是日思夜念的小傢伙,但还是会冷淡地说一句「请进」,小傢伙进门后看到他沉下的脸,怯怯地被吓哭了,跪下来极尽所能地讨好他。……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会出现现在这种可能性。 他捧着给小傢伙精心准备的漂亮绣球,站在花墙前静待着他的小蝴蝶翩飞向自己。 他已经在考虑直接把小傢伙摁进花墙亲到哭,亲到他羞、耻地拼命求饶,亲到他昏迷软倒进自己怀里。 手心莫名渗出热汗,他的喉结滚动,心跳怦怦怦狂跳,竟是说不出的紧张。 他表面上依旧漫不经心,从容地等待着冷落了自己三个月的小傢伙乖顺地跪在跟前请罪。他决定了,这回不会轻易原谅他。 就在这时候,阿尔温已经走到谢黎的跟前。 他的步伐未减,冷淡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谢黎的脸,竟是带着几分厌烦。 谢黎蹙起眉头,隐隐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敏锐地捕捉到不安在发酵。他告诫自己不要急躁,要冷静。 不告而别离开三个月的小傢伙,应该主动向自己道歉。 否则,他是不会原谅他的。 当这些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飞速掠过的时候,谢黎做好了准备,等着走到跟前的小傢伙跪下道歉。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突然。 突然到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还没睡醒。 阿尔温在经过谢黎的时候,脚步微微迟滞,却在倏忽间恢復了一贯的步调,从谢黎身边擦肩而过。 不带一丝停留。 谢黎愣了一下,勐然回身看向走出几步远的小傢伙。他会回头的。 事实是,直到阿尔温的身影消失在古堡里,谢黎都没看到对方回头。 大绣球摔落在谢黎的脚边,在青草地上滚了几下,花瓣四散开,碎了一地。啪嗒! 院廊下,杰弗里手中的瓜摔到裤裆上,水份充足的哈蜜瓜把裤裆弄得湿漉漉一片,但是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 「见鬼了。」杰弗里用力揉了揉眼睛,惊恐地看向阴沉下脸的谢黎。他浑身一激灵,连滚带爬往古堡里狂奔,边跑边喊道:「雌父,不好啦——」 「谢黎要发疯了——快逃啊——」 古堡里迴荡着杰弗里的嚎叫,各个房间里传来乒桌球乓什么东西被不小心摔碎的声音。 听到叫唤的伊凡第一时间从某个房间里沖了出来,直接从三楼跃下,扛起杰弗里就往诺曼的房间躲。谢黎发起疯来,这里除了诺曼,谁都扛不住。 其他几个沉迷研究的大佬和护卫也纷纷往诺曼的房间躲藏。 这一路上,众虫诡异地发现阿尔温回来了。 他们记得这个时间点,谢黎肯定在花院里打理花木,阿尔温从花院的升降平回古堡,必然会遇到谢黎。 阿尔温是无视谢黎,直接进古堡的吗? 这个可怕的想法令他们打了个寒战,瞬间明白杰弗里那一吼是怎么回事。谢黎难得配合地等了三个月,老婆回来了,却无视他的存在,不疯才怪! 第161页 果然,他们很快见到从花院走进古堡的谢黎,他步调从容,甚至脸上还挂着饶有兴致的笑。 哈里斯打了个寒颤,喃喃道:「疯了,绝对是疯了。」 这边,阿尔温恭敬地敲响费雷德的房门,得到准许后推门而入,无视紧跟在后的谢黎。 他将背上的东西解下递给费雷德,汇报导:「陛下,在莱尔修道院只搜到这件与谢翎有关的物品。」 「没有找到『血红之眼』。」 费雷德干咳一声,接过阿尔温手中的东西,甚至都没有打开看看就藏到了身后,说道:「有收穫就好,说说你这几个月……在修道院几天的经歷。」 他侧开脸不去看门口的谢黎,但那双血眸真是跟他雌父一样咄咄逼虫。 谢黎散漫地倚在门边,随性地斜站在那,一手揣兜,另一只手握着散碎的绣球,好整以暇地看着背对自己的阿尔温。 阿尔温感受到过于炙热的目光,恼怒地回头瞪了谢黎一眼,似是在发出某种警告。 他继续汇报导:「我陷入了幻境中,在里面迷失了三天,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幻境消失了,从地下室里搜到这件物品,然后一切顺利地返回。」 「在幻境里发生了什么?」费雷德问。 阿尔温摇了摇头,诚实道:「不知道,不记得了。」 费雷德瞥了谢黎一眼,对阿尔温道:「你们吵架了?」 阿尔温拧紧眉头,沉默不语,虽然他觉得他们的关系没有好到会吵架的程度。 费雷德从阿尔温不擅长掩饰情绪的脸上看出端倪,捏了捏生疼的眉心,开口道:「这次任务完成的非常好,立了大功,授予你中校军衔,还想要什么奖励?」 阿尔温不客气道:「钱,珠宝。」 费雷德慷慨地奖赏了阿尔温大笔钱,以及价值不菲的金钱珠宝。 阿尔温这次立了不小的功,但费雷德会给予这么多的奖赏主要是做给谢黎看的。他想修復父子关系,谢黎那边油盐不进,只能从阿尔温这边想办法。 阿尔温很意外,惊喜地收下所有奖赏。 他请示退下,转身要离开房间,却被谢黎拦在门口。 谢黎长腿架在门框另一边,淡淡道:「陛下,你是不是忘了告诉阿尔温中校,接下来要护送我去寻找『血红之眼』?」 费雷德懵了一下,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们不是约好了凛冬过去就发出吗?寻找「血红之眼」和治好阿尔温的翅膀至关重要,阿尔温还能不乐意去不成? 「没空,你找别的军雌保护你。」阿尔温冷声拒绝。 谢黎把脚放下,迈步逼近阿尔温,以绝对的身高压制俯视小傢伙,将碎散的绣球硬塞进小傢伙的怀里,饶有兴致道:「记得我是谁?」 阿尔温不情不愿地抱住绣球,后退半步,淡淡道:「当然。」 谢黎逼进一步,低笑道:「记得我是你雄主?」 阿尔温强迫自己不要退缩,抿紧唇,不爽地闷哼了一声。 谢黎长臂箍住小傢伙柔软纤细的腰肢,将其带入怀里,强烈的压迫感笼罩住微微颤抖的小傢伙。 他附耳温声道:「那记得我在追你,对你爱得痴狂吗?」 第117章 :我记得我不爱你 「当然记得。」阿尔温粗鲁地推开谢黎,冷声道,「你在说谎。」 他绕过谢黎,脚步匆匆地离开房间,快步返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关牢反锁,背靠在冰冷的门板,唿吸稍显急促。 他伸手摸了摸脸颊,烫得手心一缩。 他这才注意到手里还捧着那束散了大半的绣球,盯着那脆弱的蓝,轻咬着唇,他捧起大绣球嗅了嗅,淡淡的花香钻入鼻腔。春天的味道。 他把绣球丢到床上,随意扯了套换洗衣服泡了个澡,在想要不要先去看看诺曼,但一股强烈的疲惫袭卷,他打着哈欠钻进被窝,把脸凑到绣球上蹭了蹭,浅色的唇微启,含住几朵小花尝到植物的芳香。 被窝里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令他不由自主地将整个虫钻进被子里,这股淡淡的甜香比绣球的香更诱虫,就像飞舞在漫山遍野的花海。 他咀嚼着绣球的花瓣,咕哝道:「莫名其妙。」 他确信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被摘翼后,谢黎把他拍回去娶了当雌君,但是他们之间只有利益合作关系。 他要帮谢黎寻找到「血红之眼」回原来的世界,而谢黎会想办法替他治好翅膀。 在他被关进笼子里送进谢黎家里的第一天,那个雄子就警告过自己不要爱上他——因为他会离开。 他也谨记这一点,死守自己的心。 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雄子,谁也不爱,连自己都不爱。 才出任务几天回来,他不明白谢黎说这些逾越的话是为什么,大概是突然性起觉得好玩,想逗他玩玩吧。 阿尔温觉得一点都不好玩。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鼻间萦绕着甜甜的花香,迷醉地沉沉睡去,没有察觉左耳垂上的绿宝石闪烁暗淡的光芒。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一把稚嫩的声音:「你能不能不意志坚定一点,一句情话差点就沦陷了。」 「又得把这段记得修改一下了,是想累死我吗?」- 同一时间,诺曼去找阿尔温,在门口见到谢黎双手揣在兜里,仰着头背靠在阿尔温的房门前发呆。 第162页 「被赶出来了?」诺曼猜测,观察谢黎的神情,那双深邃的血眸令他捉摸不透。 谢黎低笑出声,食指竖起抵在唇边,放低声音道:「嘘!刚睡着。」 「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诺曼被谢黎得看一阵不适,没好气道:「等他醒了,我会问清楚。」 谢黎唇角勾起,低笑道:「谢了。」 诺曼:「要谢我就赶紧搞研究,推进项目进度。」 谢黎无辜地耸了耸肩,开口道:「得麻烦你说服阿尔温陪我一起出发,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雄虫繁衍项目进入关键的一步,他们已经能初步实现稳定小雄子出生率的办法,但是这种办法限制很大。 目前帝国雄虫的数量不多,还能靠谢黎用精神力给雄虫提升精神力,加固虫纹的基因重要信息。可是等雄虫的数量增长,显然不可能靠谢黎长期去维护整个虫族的生育问题。 现在他们在尝试各种解决方案,效果甚微。 谢黎提出的方案是最有可能实现的,谢黎给其他雄虫灌入精神力,实则是在用精神力疏导他们的基因序列,就像一次性的「钥匙」。 他们现在要找到的就是一条通用的「钥匙」,在不需要谢黎的神力疏导的情况下,也能加固雄子虫纹的重要基因信息不流失。 谢黎提出的方案是需要离开帝都星,前往各星系寻找那把通用「钥匙」。 诺曼当然知道谢黎的主要目的是寻找「血红之眼」,治好阿尔温的翅膀,但两者并不冲突,可以一起实施。 谢黎用项目研究的目的离开帝都星,这事连费雷德都没办法拒绝。要换了其他理由,费雷德是绝对不会放任谢黎离开帝都星的。 谢黎当然不会听费雷德的,但是有帝国皇帝的全力阻挠,总是不方便。次日。 诺曼端着早餐加午餐加晚餐敲响阿尔温的房门。 他坐到小茶几边,疼爱地看着阿尔温优雅但快速地进食,提醒道:「吃慢点,不急。」 阿尔温连连点头,动作却没有减慢。 他确实饿坏了,睡醒感觉好像又遗忘了什么,但似乎因为这份遗忘而胃口大好。 诺曼等阿尔温吃得差不多了,递了杯鲜榨果汁给他,开口道:「愿意跟我说说在幻境的事吗?」 阿尔温接过果汁,咬住吸管吸了一大口,心情放松下来,然后一五一十地将幻境的情况说了一遍。 「谢翎在幻境里生活了三个月,完成了生育并把小谢黎带到六岁才离开。那里是一间小木屋,很简陋,还有几张风化的手稿。」 他将寻到的手稿照片打开给诺曼看,诺曼摇了摇头表示看不懂。 阿尔温将光幕关闭,抱着果汁又喝了一口,小声道:「麻烦你把这些资料转给他。」 诺曼敏锐地察觉到异样,终于抓住了阿尔温的小尾巴,问道:「为什么你不亲自给,这不是培养感情的好机会吗?」 阿尔温抗拒地连连摇头,疑惑道:「我不想跟他有过多接触。」 说这句话的时候,谢黎在阿尔温口中就像什么索命的毒、药。 诺曼在和阿尔温的闲聊中,隐隐察觉有什么不对劲,试探道:「你回来后,记得谢黎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吗?」 吸管吸空的声音闷闷地响起,阿尔温低头看了眼杯子,果汁喝完了。 他把杯子放下,挑了块甜糕点叼在嘴里,像只小猫吃零食,含煳道:「哪句?叫我离他远点算吗?」 诺曼嘴角抽了抽,「你确定他这么跟你说?」 阿尔温奇怪地点点头,把糕点一口吞下,嚼嚼嚼,偷偷舔了舔指尖沾上的奶油,淡淡道:「他经常这么说,我都听习惯了。」 诺曼:「……」 诺曼蜷了蜷手指,在衡量这件事的严重性。 首先,他不确定这是永久性的,还是临时性的。其次,他们的关系之中,阿尔温一直处于弱势一方,为了讨好谢黎阿尔温被欺负得太狠了。 最重要的是,谢黎能不能接受阿尔温现在的防备姿态。平日里谢黎十分享受阿尔温紧跟其后的痴迷,突然之间阿尔温不搭理他了,他会不会发疯? 诺曼以手握拳抵在唇边,沉吟片刻,才喃喃道:「好像也不错。」 前提是谢黎不会发疯。 阿尔温被诺曼看得不自在地侧了侧身,下意识遮挡住铺散在床上的绣球花瓣。 诺曼忽然问,「你希望他爱上你吗?」 阿尔温愣了愣,慌乱地摇头,轻抿的唇却说不出一个不字。 他只能努力让自己不要喜欢上他。 诺曼难得露出笑容,将阿尔温抱进怀里,鼓励道:「坚持住,哪怕只坚持一段时间。哪怕是伪装的,在他爱上你之前,不要再表现出对他的喜爱。」 阿尔温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把没说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 ——他不可能爱上我。 第118章 :送情书 「事情就是这样。」 诺曼坐在谢黎对面,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对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却毫无所获。 他嘆了口气,冷声道,「阿尔温进入幻境后记忆被窜改了,部分关于你的记忆被封存或抹除了,当然他记得大部分事情。」 「只是不记得他喜欢你。」 众大佬警惕地观察谢黎的反应,只要一有不对劲,他们会立马逃跑。 第163页 走在吃瓜前线,是个高危活。 谢黎抬头扫了眼随时打算逃跑的大佬们,满脸疑惑:「你们紧张什么?」 众大佬尴尬地侧目,实在被谢黎喝醉那天搞出心理阴影了,可是只有这个小子没事虫般活得快活自在,他们越想越不是滋味,又实在没办法。 谢黎耸了耸肩,没再理会统统挤在书房里听八卦的长辈们,埋头继续写手上的东西。 诺曼拧起眉头,发现谢黎的情绪异常稳定。 这是他不在乎阿尔温的又一铁证。 杰弗里躲在伊凡身后,惊讶谢黎没有发疯,好奇心战胜了身体本能的危险预警,趴到谢黎桌子对面,好奇道:「你在写什么?」 谢黎笔尖一顿,很快又写下一句话,头也没抬说道:「情书。」众虫:咦?! 杰弗里探出脑袋扫了一眼,还真是情书,参考资料是某次直播徵集情书活动的资料。 他壮着胆子问道:「阿尔温这样,你不生气?」 谢黎:「生气。」 众虫纷纷往后退开两步,杰弗里再次躲到伊凡身后。 谢黎的余光扫了眼各位的反应,摇了摇头,好笑道:「生气又怎样?总不能把他抓起来打一顿。」 「会把他吓坏的。」 「他现在的情况肯定不是自愿的。」他血眸微眯,看得比所有虫都透彻,沉声道,「是谢翎的后手。」 他没有任何证据,这是仅凭直觉作出的判断。 但他坚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 虽然他不知道谢翎是怎么预测到阿尔温会去莱尔修道院,更加不知道谢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并没有让阿尔温受到任何伤害。 基于这个前提,以及谢翎之前留下的所有后手都是出于某种善意的目的,他决定相信这件事情上谢翎是在帮阿尔温,或者在帮他。 「我去跟莱尔修道院确认过,那边给出的答覆是从来没有地下室。」 他放下笔,好整以暇地托着下巴,低笑道:「幻境消失了,或者说,制造幻境的生物跟着阿尔温一起离开了。」 他的食指和拇指捏了捏左耳垂,从容道:「那颗绿宝石耳钉。」 如果幻兽在场,怕是已经瑟瑟发抖炸光团了,高低得吼一句「又一个跟谢翎一样的死变态」。 「都忙去吧,没热闹看了。」谢黎下逐客令。 他盯着面前才写了几句的情书,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笑意逐渐攀上眼尾,没有察觉透亮的血眸染上淡淡的情意。 众大佬好奇地瞄了眼谢黎的情书,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肉麻的情话堆砌,纷纷觉得无趣回去继续忙碌。 伊凡是最清楚谢黎和阿尔温之间关系的,想到被爱折磨得要死要活的阿尔温,再想想现在对谢黎十分防备的阿尔温,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是不喜欢队长吗?」 谢黎拿起信纸扬了扬,略显烦恼,漫不经心地纠正:「只是不确定喜不喜欢。」 伊凡愤怒地皱起眉头,质问道:「那你还给队长写情书干嘛,故意撩、拔他,好让他变回以前那样吗?」 谢黎觉得不能用太客套的情话,把情书给撕了,打算再写一份。 「不可以吗?」 他撕碎情书,反问道,「不管我喜不喜欢他,他必须眼里只有我。」 语气笃定,就像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队长说得对,你就是个混蛋!」伊凡生气地转身离开,气得想杀虫。杰弗里担心怀孕的伊凡气坏了身子,连忙跟过去哄老婆。 等房间里只剩下诺曼和谢黎时,诺曼提醒道:「他拒绝护送任务。」 谢黎拿了张新的草稿纸,开始写第二封情书,随口道:「我们会在两天后启程。」 诺曼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什么也没说,离开房间时还顺手带上了房门,还谢黎一个清静。 这边,阿尔温倚在飘窗上发呆,怀里抱着几乎掉光花朵的淡蓝绣球。 房门被突然敲开,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将绣球藏在身后,想想又觉得这个行为很奇怪,要把绣球拿出来。 结果气沖沖闯入房间的伊凡注意到他的异常,奇怪道:「队长,你藏了什么?」 阿尔温犹豫片刻,还是将绣球拿了出来,只是绣球被这么一折腾,上面的小蓝花全掉光了,只剩光秃秃的枝条。 阿尔温一惊,泪眼汪汪地看向伊凡。 伊凡:「……对不起。」 他几乎是本能地道歉,看着阿尔温伤心的表情,总感觉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味。 「花都掉光了,我帮你丢了吧。」他上前就要拿走阿尔温手中的枝条,要是阿尔温奋力反抗不让,他肯定会怒其不争,非得抢走把这破枝条给丢了。 结果阿尔温乖巧地把枝条像虫质一样递给他,那委屈模样换谁看了能不心疼? 伊凡深深地怀疑诺曼的判断,阿尔温现在真的不记得喜欢谢黎的事了? 怎么感觉病得更严重了?! 伊凡低头盯着那光秃秃的枝条,无奈地把阿尔温的手推回去,无力道:「拿着吧,也不碍事。」 伊凡坐到阿尔温身旁,苦口婆心地开始劝戒,叭叭叭说了一大通。 「队长,你真的听进去了吧?刚才我偷看到了,他的情书都是从星网上抄下来的,一点都不走心,别被骗了。」 第164页 阿尔温抱着枝条,一朵朵捡起散落的小蓝花,不时应两声,就是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叩!叩! 「谁?」伊凡喊了一句。 门外没有回应。 伊凡拉住阿尔温的手,压低声音道:「别去,肯定是谢黎来送情书的。」 阿尔温的心漏跳了一拍,脑海中清晰地浮现谢黎那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面容,刚才在花院里的惊鸿一瞥,差点夺了他的心魄。 他费尽了所有力气才拉回一丝理智假装不在意,匆匆逃离。 「你去看看。」阿尔温推了推伊凡。 伊凡:「?!」 「队长,我现在肚子里还有一只,可受不得丁点惊吓。」他捂着肚子假装难受,他是很想敲醒阿尔温别再恋爱脑,但打死他都不敢和谢黎硬槓。 阿尔温摇头,他也不想这个时候和谢黎见面。 见到了,他要说什么? 那情书是收还是不收?拒绝的话要怎么说? 很好奇那个雄子情书里会写了什么,要不看完再还回去?这样会不会被误会他喜欢他? 阿尔温傻愣愣地待在那,cpu烧坏了。 房间里陷入死寂。 大概十多分钟后,阿尔温放弃了思考,从飘窗爬下来往门口走,紧张道:「我去拒绝他。」 第119章 :还情书 伊凡一阵激动,攥紧拳头小声喊道:「队长,加油!精神上支持你!」 阿尔温好气又好笑,走到房门前停住脚步,刚才被伊凡打岔冲散的紧张感又凝聚到全身,握住门把手后,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伊凡,伊凡捂着肚子装死。 他紧张地收回目光,拧动门把手,低着头,闭着眼睛说道:「你走吧,我不会要你的东西。」 说完,他的精神一松,精神力才感知到门外根本没有虫。他感觉整个身体瞬间被强烈的失落吞噬,刺痛感反倒令他清醒不少。 他准备重新关上门,目光被门口一大束芍药吸引。 明亮的珊瑚红染在每一片生机勃勃的花瓣上,重重叠叠的花瓣包裹着,就像精美的手工绒花。旁边还有几株红色渐褪,变成淡粉色和亮黄色的花朵。 这是代表的落日珊瑚。 美丽动人,依依不捨。 他被鲜花迷了眼,弯身把花束捧起,一张叠起的信纸从花束中掉落在他的脚边。 他浑身一僵,缩了缩脚,想当什么都没看到转身回房。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 伊凡好奇地走过来,被迫接过阿尔温塞过来的信纸,忍不住吐槽道:「竟然用的草稿纸,连信封都不装一个,好没诚意。杰弗里每次给我写情书都用最漂亮的信纸和粉红色信封,还会郑重地交给我。」 「队长,我帮你看吗?」 「嗯。」阿尔温应了一声,又摇摇头,恼怒道:「不看,帮我还给他。」 伊凡:「……队长,我觉得这任务不适合孕夫,要不让柏林或者阿道夫去还?」 阿尔温盯着伊凡手中的信纸,确实,随手拿的草稿纸,对摺两下,连信封都没有——这算什么情书。 他点了点头,把柏林和阿道夫都叫了过来。 十几分钟后,柏林和阿道夫抱着两大束玫瑰摺纸花束回来,还是用的草稿纸,但立体的白玫瑰折得十分精緻,看得出费了不少心思。 阿尔温一脸呆萌地被塞了两大束纸玫瑰,有些不知所措。 送回去一封情书,结果返回一堆情书。 柏林挠挠头,说道:「他说,这不是给你的情书。」 「那是什么?」阿尔温茫然地问一句。 众虫也想知道,他们目光灼灼,十分好奇谢黎写了什么。 伊凡:「拆一朵看看?」 柏林:「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要藏在玫瑰里?」 阿道夫:「又一个怪异的癖好。」 阿尔温把花束放到飘窗边,和大束的落日珊瑚摆在一起,取下一朵纸玫瑰小心翼翼地拆开扫了眼。然后,他慌乱地把展开的纸张捏成团,藏到身后。 伊凡:「他骂你了?」 柏林:「其实就是情书吧?」 阿道夫:「神神秘秘,多见不得光?」 阿尔温透白的脸颊逐渐被潮红浸染,硬生生被羞、耻感撕碎了一身的清冷。他抱起三大束花,连带那张第一次送来的情书一併带走,径直往谢黎的书房走去。 他闯入书房,里面没有虫,拐向房间,还是没有虫。 他抱着花在古堡里找寻,路过遇到诺曼他们,被惊奇的目光注视着,羞得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他很想跟大家解释谢黎不是在追他,可这花又确实是谢黎送的,他连解释都没法解释。终于,他在花院里找到了那个高大又放松的身影。 他把花往谢黎身上砸过去,愤愤道:「还你!」 谢黎也不躲,被砸得满身的花瓣,将刚剪下来的十几枝风铃花递给阿尔温,漫不经心地问道:「不喜欢芍药?」 他往前一步,不容拒绝地将大束风铃花塞进小傢伙怀里。 「喜、喜欢,但是……」阿尔温后退的步伐乱了一阵,被迫接住大束粉嫩的风铃花。 转瞬,他后脚跟抵住湿滑的草地,站稳脚步,把花递了回去,坚持道:「不喜欢你送的,还给你。」 第165页 谢黎摘了朵风铃花别在小傢伙的发上,苍白的指节勾起一缕被风吹乱的细发捋到耳后,温声道:「信看了吗?」 「没看。」阿尔温胡乱地把风铃花推回去,然而谢黎并没有接,漂亮的风铃花散落一地。 阿尔温的目光被风中摇曳的风铃花吸引,明明此时只有风吹草动的沙沙声,他却听到了阵阵欢快的铃铛脆响。 眼前飘飞过波浪捲髮被挑染成的缕缕红髮发尾坠落的小铃铛…… 黑色项圈被苍白指尖撩拨的银色铃铛…… 手脚被铐起挣扎时摇响的铃铛…… 几十枝风铃花掉落在地,亲吻湿润的青草地。 阿尔温的耳朵烧得通红,红晕蔓延到脸颊,再到脖颈,他从口袋里掏了几下才掏出那团丢向谢黎,又羞又恼地骂了句「混蛋」,逃回了古堡。 谢黎感觉很新鲜,弯身捡起那张被小傢伙拆开的稿纸,上面皱巴巴的几个字像是暗示着这句话被说出口时的碎破糜烂。 ——我不属于自己,我属于你。 ——只属于你。 他把稿纸叠好放回口袋,捧起两大束纸玫瑰,哼着熟悉的曲调,脚步轻快地离开花院。 蹲在墙角偷听的伊凡推了推杰弗里,问道:「他哼的什么歌,好耳熟。」 「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拥有……这晚夜没有吻别……」杰弗里直接唱了出来,唱到「吻别」忍不住亲了伊凡一下。 伊凡推开他,皱起眉头琢磨起来,「这首歌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是要告别?他还是不打算喜欢队长,逗队长玩呢!渣雄!」 「渣雄!他会遭报应的!」 杰弗里跟着骂了一句,哄着伊凡回房间,「别管他们夫夫吵架了,我们需要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杰弗里不知道的是,这报应来得比预料中快很多。 风吹散了满地的花枝,云层逐渐厚重,淅淅沥沥的春雨带着湿意洒落大地。轰隆! 第一道春雷响起,惊醒了沉睡在地底的绿芽,绵绵细雨一直下到半夜仍不肯止歇。 漆黑的房间里,床上鼓起一大团,阿尔温躲进被窝里瑟瑟发抖,紧咬的牙关将下唇咬出血依旧不肯松开。 他的脸色一片惨白,眼瞳近乎失去色彩,髮丝凌乱地粘腻在脸颊上,汗湿的睡衣贴合在身上,半透的衣物下若隐若现细腻性、感的肌肤。 他捂住耳朵,蜷缩成一团,像只被抛弃在路边旧纸箱的小猫咪,不时从喉咙里逸出无助的呜咽声。 「雌父……呜……雌父……」 他不知道部分记忆被掩埋后,那些曾经模煳不清的记忆却如雨后春笋般重新冒了出来。 同样雷鸣不断的春雨夜,衍生村里日復一日地上演着各种欺凌与抢夺,只是这次厄运之神选中了他们家。 破败不堪的铁皮木屋里,漆黑的屋内被不断闪烁的雷电照得一片刺目。 四岁的他被雌父藏在床底的纸箱里,床被掀开了,他被拎了起来,和其他小雌虫一起被关进一个大笼子里。 他趴在笼子边,双手死死握着冰冷的柱子,望着家的方向。 他看到了雌父漂亮的羽翼被撕烂,几十个雌虫围在那里一起撕雌父的翅膀,撕他的衣服,往他身上抹黑泥,然后一个面目狰狞的雄虫走了过去,在一片令虫作呕的嘲笑声中…… 他看到雌父一身是血地逃出虫群,抓起家里唯一用来削土豆的骨刀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突然翻涌出来的记忆如同这场春雨来得毫无徵兆。 「所有的雄虫都该死……都得死……」 阿尔温魔怔般重复着这句话,披着薄被,拖拽着一头再次长及地的冰山蓝发,莹白玉足踩在潮湿的地毯上。 一步步走出房间,走向隔壁谢黎的房间。 第120章 :我完蛋了 咔嚓! 房门被推开,没有锁,像是特意给谁留了门。 阿尔温麻木地迈入房间,手心形成精神力风刃,蓄势待发。 他走到床边,低眸看向熟睡的雄子,抬起手握住风刃,毫不犹豫地朝对方的心脏位置扎下去。噌! 风刃落下,一阵光芒闪烁,扎在了精神力屏障上,风刃被震碎散开,划破阿尔温的掌心,鲜血从伤口溢出,沿着纤白的指尖滴落。 阿尔温就像感知不到疼痛,再次凝聚一把新的风刃,往谢黎的胸口扎去。 结果不出预料,风刃破碎,阿尔温的手被划出更多的血口。 房间里响起微不可察的嘆息声,谢黎在阿尔温要凝聚出第三把风刃的时候,握住那只滴血的手,手臂用力将其带入自己怀中。 「扎吧,现在能伤到我了。」谢黎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却隐隐有分辨不清的纵容。 他预料到阿尔温记忆被删改后不再喜欢自己,恢復大反派属性必定会黑化,第一个就想干掉自己。 这场突如其来的春雨雷鸣扰得他心烦,好不容易克制住不去惹小傢伙生气。 现在小傢伙自己送上门,他可不会客气。 「嗯?」他察觉不对劲,将挣扎的小傢伙箍住,翻身压制住小傢伙。轰隆! 电光划破天际,透过偌大的飘窗玻璃照亮整个房间。 谢黎的心抽痛了一下,心疼地拭去小傢伙脸颊的泪水,眼睛都哭肿了,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把衣服都打湿了。轰隆! 第166页 阿尔温脸色惨白,浑身抽搐着躲进谢黎的怀里,呜呜咽咽哭声十分破碎。 「别怕。」谢黎深深吸了口气,把小傢伙紧紧搂在怀里,苍白的指尖捏住小傢伙耳垂那颗一直闪烁不停的绿宝石耳钉,冷声道:「怎么回事?」 幻化成绿宝石耳钉的幻兽感受到强烈的杀意,覆在它身上的手指凝聚了庞大的精神力,只要这个雄虫轻轻一捏,它就会粉身碎骨。 稚嫩的声音惊恐道:「他现在的记忆被封锁了太多,以前被潜意识封锁的痛苦记忆涌出来了。」 谢黎用力捏住绿宝石耳钉。 「啊啊啊啊!别捏碎我!只有我能帮他把以前的记忆重新封锁起来。」稚嫩的声音求饶道,「不然他一直被那段记忆缠绕,会魔怔的。」 「给你一分钟。」谢黎松开绿宝石耳钉,心疼地抱住瑟瑟发抖的小傢伙。 「我的能量不够,嘤!我没骗你,要让他不喜欢你封印了好多记忆,我没能量了。」 谢黎重新捏住耳钉,一念之间,庞大的精神力涌入耳钉之中,这股精神力纯粹柔和。他的精神力植物吸收了都能迅速生长,幻兽应该也适用。 「够了,够了,我立刻就封锁那段记忆。」 「什么记忆?」 幻兽边忙边把阿尔温雌父遇害,他被抢走卖去奴隶市场的记忆绘声绘色地说出来。 谢黎从原着里知道这段过往,但只是匆匆几句带过。 现在听到幻兽详尽的描述,他感觉胸口堵得难受,唿吸变得困难。像是在补偿什么,他控制着撤下防备,任由风刃扎在背后,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血口。 阿尔温握着风刃的手被血水染红,用力将风刃扎得更深,机械般重复道:「该死……都该死……」 谢黎担心小傢伙憋坏了,放任他在自己身上发泄,好像背上被划开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他嘴角微微上扬,还有闲情替小傢伙拭去额角的薄汗。 他温柔地吻过小傢伙光洁的额头,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温柔纵容得超出了界限:「别怕,别怕,我在。」轰隆! 「快好了快好了!找到那段记忆了!」稚嫩的声音上扬,像是敲定了一项重大的工程,洋洋得意道,「谢翎太神奇了,他是怎么知道这段记忆会在这种情况下涌出来的?我这就封——」 「抹除它。」谢黎的声音寒到冰点,「把那段记忆彻底抹除。」 「这样会扰乱他的记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好吧,听你的。」 谢黎握住小傢伙的双手,不是不让他继续扎了,而是小傢伙不管不顾,双手被风刃划出了太多血口。 他用精神安抚替小傢伙将手上的划口治癒,温柔又耐心地吻过那不断溢出的泪水,一遍遍轻声细语哄道:「别怕,没事了,很快就会没事了。」轰隆! 怀里的小傢伙被惊得抖了一下,像只被吓坏的小猫死命往谢黎怀里钻,温热的体温令他感到安心,那淡淡的气息一点点抚平躁动的情绪。 谢黎扯过被子将他们紧紧裹在一起,精神安抚格外温柔地透过相贴的肌肤渗入小傢伙的身体里,深怕把这只吓坏的小猫再次惊到。 「唿——删彻底了!惹咦?」幻兽发现刚才太紧张,一下子把封存的记忆删多了。它害怕地闪烁两下,光芒暗淡下去,决定装死。轰隆! 刚平静下来的阿尔温惊了一下了,揪住谢黎的衣物想要更多安抚。 「怎么还在害怕?」谢黎蹙起眉头,想把幻兽直接捏死。 稚嫩的声音小心翼翼道:「记忆删除了,但身体本能会记住记忆留下的感觉,无论是痛苦的,还是美好的。等一段时间过去,这种身体本能没有被再次触发,就会逐渐消散。」 「他现在还记得他喜欢我吗?」 「不……」知道。 谢黎握住小傢伙不安分的手,小傢伙现在意识模煳,在精神安抚之下渴望更多的接触。 他的血眸微微眯起,感受到唇边覆上的柔软,唇角勾起,配合地张开口,笨拙的小舌头探了进来,那如小兽般的呜咽声有些不知无措。 他享受了片刻,在小傢伙不满嘶吼下,长臂紧紧勒住小傢伙的腰,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颤抖的身体逐渐缓解。 吻过那布满泪痕的脸颊,口中是咸湿的味道。 「不哭,没事了。」 细碎的吻落在好看的眉眼、鼻尖、唇瓣,他轻咬住小傢伙的下唇,尝到了血腥的味道,精神安抚涌入治癒被咬破的唇瓣。 他吻过小傢伙的下巴,把脸埋进那脖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如冬日冰川的寒雾味道冻得他打了个冷战。 他一寸寸吻过烫热的肌肤,将自己身上的气息沾染上去。 「乖,别哭了。」 绵绵柔意的精神安抚,以及细密的亲吻终于让小傢伙彻底平静下来,哭累后窝在谢黎怀里沉沉睡去。 谢黎动了动,察觉衣袖被攥得紧紧的。 他打消了将小傢伙送回房间的想法,纵容地嘆了口气,侧身躺好,将小傢伙紧紧护在怀里。只要他稍微松开,小傢伙就会开始挣扎要惊醒。 他把小傢伙的腿架在自己的腰间,让他们能更紧密相贴,这能让怀里的小傢伙睡得安稳些。 下巴垫在柔软的发顶,他却毫无睡意。 第167页 双手捂住小傢伙的耳朵,隔绝轰鸣不断的爆雷声,房间被刺目的白光一次次闯入窥探,就像不小心把什么深埋的情丝给挖了出来,惊吓得连忙遁走。 一夜无眠。 第121章 :你得对我负责 阿尔温是被热醒的。 他的脸颊热得红扑扑的,吹干髮丝凌乱地粘在额前,被汗水打湿了一片。身体未着片缕,相贴的皮肤被烫得出了一层薄汗。 他皱了皱鼻子,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心里一惊,仰头对上一张堪称完美却异常病态苍白的脸庞。 他差点惊唿出声,幸好及时用手捂住了嘴巴,瞪大的双眼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他的头脑一片混沌,完全想不起昨晚的事。 他小心翼翼地要退走,发现自己一条腿架在这个雄子的腰间,被对方的手臂握住大腿,硬要抽出来一定会把对方惊醒。 他的心怦怦怦狂跳,记忆也乱成一团麻线捋不清。 可以肯定的是,这是谢黎的房间,他身下还压着自己裹过来的被子,汗湿的衣服随意丢弃在地上。 难道他昨晚梦游偷偷跑进这个雄子的房间,还主动地脱了衣服想要把对方给强了?! 他打量着衣衫凌乱像是被蹂、躏过一翻的谢黎,至少对方身上的衣服还在。怎么看确实像他偷跑进来,趁雄之危,对这个雄子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幸好谢黎还没醒。 他暗暗松了口气,动作放轻,双手探到被子里,贴在那只滚、烫的大掌,要把对方箍住自己大腿的手拿开。 纤细的指尖刚碰触到温热的手背,就被握住拉着贴在了某处。 阿尔温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异常温柔的精神安抚流入掌心,激起缠满身体的蓝金虫纹。 他惊了一下,不明白自己怎么手臂和手背上都会爬满虫纹,掀开被子一看,身上也布满了虫纹。怎么回事? 他的脑子转不过来,雌虫只会在后背出现虫纹,他为什么会满身都是虫纹? 他感觉手心很烫,阵阵微弱的刺疼就像有什么在细小的血管爬行蛹动。 强忍着羞、耻的感觉,他低头看向手心,瑰丽的蓝金虫纹受到精神力的牵引,疯狂又缓慢地一点点钻入细微的青色血管,从手背一点点向掌心生长。 他的脸颊烧得更红了,这一身的虫纹是怎么长出来的? 可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他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引起头顶一阵闷哼声,慌乱地抽回手,翻身掰开箍在腰间的手臂,连忙爬下床。 脚尖不小心勾住床上的薄被,一时没站稳卷着被子滚下了床。 「唔……」被子被带落的同时,紧紧压住被子的谢黎也连带滚落到床下,压在了阿尔温身上。 阿尔温瞳孔震动,不知所措地将谢黎推开,往后退开两步才察觉不对劲。谢黎没有醒。 他注意到谢黎背上布满深可见骨的划口,切面平整,手法眼熟,是他用风刃划下的口子! 他茫然了一下,不记得发生了什么,都不用探谢黎的额头也能确定对方正在发高烧,怪不得这么烫。 所以,他昨晚梦游来到谢黎的房间,把对方酱酱后,还想把他给杀了? 他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这很像自己会干出来的事情。 谢黎迷迷煳煳地搂住小傢伙,吻过泪干的脸颊,病得神志不清,却一遍遍吻过小傢伙的唇,低沉磁性的声音不厌其烦地哄道:「乖,别怕。」 阿尔温的唇被吻了一下,两下,三下……终于反应过来把谢黎的嘴巴捂住。 手腕被握住,手心一片湿润,他的指尖也不能倖免,从拇指到尾指,毫不偏心地一根根被亲吻过。 透白的指尖湿漉漉一片,泛起诱虫的粉嫩。 这个雄子亲的时候,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唇上蕴含了精神安抚,每个吻都温柔得能化掉他的心,却又像触电般把他的手电得酥酥麻麻。 他一把要将谢黎推开,却被抱得更紧。 阿尔温:「……」 谢黎太重了,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力量上又被全面压制。 阿尔温涨红着脸,心脏狂跳,用力推了推谢黎,唤道:「快醒醒。」 「疼。」谢黎蹙起眉头,搂住阿尔温的手没有松开,也没有睁开眼睛,低声道:「你对我什么都做了,得对我负责。」 阿尔温愣了一秒钟,又甜又软的声音惊得拔高了几分:「什么?」 谢黎的脑袋在小傢伙的脖颈处蹭了蹭,毫无心理压力道:「你要对我负责。」 阿尔温又羞又恼,质问道:「我对你做什么了?」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谢黎勾了勾唇,戏嚯道:「也没做什么,你昨晚偷偷跑进我的房间,趁我睡着摸到我床上,然后对我……你说害怕打雷,把我压在床、上……激动得出了一身汗,主动把衣服脱了丢开,还……」 「闭嘴!」 阿尔温百口莫辩,他很想说不可能,可是他又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做。 「那你的伤?」 「狠心的雌君,你太激动非要玩刺激的,把我……」 「可以了!」阿尔温捂住谢黎的嘴巴,恨不得拿根针把这张讨厌的嘴巴给缝起来,他气得眼尾泛红,说道:「那你要怎样?」 要是想把他交给雄虫保护协会,他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第168页 谢黎眨巴两下眼睛,血眸看向小傢伙,嘴巴一张一合,贴着掌心低声道:「对我负责。」 阿尔温的耳根烧得通红,脑袋都快冒烟了,咬牙道:「怎么负责?」 谢黎故作为难状,徵询道:「要你喜欢我?」 「做梦!」阿尔温的胸口剧烈起伏,怦怦怦的心跳失控般要跳出来,但依旧强作镇定,只希望谢黎察觉不到。 谢黎把脑袋垫在阿尔温的胸前,饶有兴致地听着乱了分寸的心跳。 他提醒道:「你心跳好快。」 阿尔温强辞夺理:「你伤太严重,出现幻觉了。」 「嗯,我伤得好严重。」谢黎赖在小傢伙身上,虚弱道,「你要负责。」 阿尔温气极,怒道:「你能把自己治好,一晚上故意留着伤给我看呢?」 谢黎低笑出声,原来这个还记得。 「疼,没力气。」 昨晚不止小傢伙被吓到了,他也被吓坏了。 他之前很享受把小傢伙弄哭,那种把美好事物捏碎的畅快感能给他带来极致的快乐。然而,他见到破碎不堪的小傢伙蜷缩在自己怀里哭后——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哭了。 「松手。」阿尔温恼怒地推了谢黎一把,不情不愿道:「我答应护送你的任务,让我起来。」 谢黎暗暗惋惜,怀念曾经可以随便玩的小傢伙。 他的手刚松开就被粗鲁地推向一旁,牵动后背的伤口,疼得生理泪水都溢了出来。 阿尔温扯过薄被披在身上,低头见到侧躺在地上忍受着疼痛,眼尾被泪水洇湿的雄子,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强行收回目光,往衣帽间想随便找套衣服,发现衣柜里大半是自己的衣服。 他怔了怔,扯了套居家服套上,用力晃了晃脑袋,却死活晃不走刚才谢黎虚弱地躺倒在地,眼尾泛红,一副任他摆弄的模样。 他感觉很渴,喉咙干涩,穿好衣服后返回谢黎的跟前,这个雄子还在装柔弱赖在地上不肯动。 他蹲在谢黎跟前,揪住他的衣领,鬼使神差地开口道:「你想追我?」 谢黎凝望那双幽蓝的眼眸,倒映出自己跃跃欲试的身影。 他的唇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笑意染上眼尾,温声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第122章 :启程 「我很难追。」 阿尔温冷冷丢下一句话,揪住谢黎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扯过他的胳膊搭在肩上,扶着他往医疗室走。 谢黎低笑出声,几乎把所有重量都压在小傢伙肩上,提议道:「要不你追我,我很好追。」 阿尔温睨了谢黎一眼,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加快脚步。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自己说过的话忘了?」 「忘了,我说了什么?」 「你警告过我,不准喜欢你。」 谢黎很肯定自己没说过这句话,指尖捏了捏小傢伙的耳钉,在考虑要不要把这只随便动小傢伙记忆的幻兽捏死。 「我现在收回,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我不会喜欢你。」 「话别说这么死,要我提醒你心跳很快吗?你的脸好红。」 阿尔温重重推开医疗室的门,一个过肩摔把谢黎给丢进医疗舱,冷声道:「气的。」 「嘶——」谢黎疼得抽了口冷气,闷笑出声,血眸凝望站在操作面板上忙碌的小傢伙,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柔软的手,被反手拍得手背通红。 他的笑声更大了。好有趣。 他决定暂时不把那只幻兽捏死了。 倒是忽然之间产生了好奇,小傢伙能坚持多久不喜欢自己? 至于小傢伙会一直不喜欢自己?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他能让小傢伙喜欢自己一次,就能让他再喜欢自己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又吵架了?」伊凡担心地跟了过来,趴在门边问了一句。 杰弗里扫了谢黎一眼,纠正道,「凡凡,应该是打架了。」 「咳咳咳!」谢黎捂住嘴巴咳嗽了一阵子,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病得不轻。 阿尔温手下动作一顿,而后,迅速调设好医疗舱,把舱盖盖上,营养液注入舱体内,看着逐渐被液体淹没的雄子,那双血眸令他捉摸不透。 他攥了攥拳,转身离开医疗室。 伊凡和杰弗里跟了过来,伊凡关心道:「队长,你还记得自己不喜欢他吗?」 阿尔温脚步一顿,总感觉伊凡这句问得好奇怪,那个雄子也这样问过,疑惑道:「为什么这么问?」 「记得。」杰弗里从阿尔温的反应判断出结果,兴奋道,「卧槽!谢黎遭报应了!」 伊凡用力点头,深以为意。 「队长,你可千万别……」伊凡及时将「再」字咽回去,提醒道,「他过两天就要离开帝都星了,见不到面很快就能忘掉他的。」 杰弗里震惊地看了伊凡一眼,说道:「凡凡,阿尔温可是谢黎的雌君,这不太好吧?」 哪有叫雌君不要喜欢自己雄主的? 伊凡瞪了杰弗里一眼,气得肚子有点疼,把杰弗里吓得不轻,连哄带宠地把他扶回房间休息。 阿尔温停在廊道的窗边,明媚的阳光洒落在后花院,开满了玫瑰、芍药、绣球、风铃花等等,明明春雪未融尽,偏生在这片花院开闢出一角夏日花海。 第169页 两天的时间在难得平静的花香中消融。 今天是启程的日子。 「队长,收拾好了吗?」伊凡敲门进房,见到阿尔温的房间几乎没有被动过,床上摆着的行李包正打开着,里面只摆放了几件简单的物品。 阿尔温把用精緻盒子装好的几枚玉质军章挪了挪,又收进一个立体方形黑盒子,再摆进一个扁平的紫绒方盒。 「队长,这些军章你还要拿着吗?」伊凡拔弄了两下章军,喃喃道:「带这个干嘛?」 伊凡知道对阿尔温来说,这些军章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太重要。就像小孩子为了讨好家长想考个好成绩,拿到奖状获得家长关注。 这些军章是阿尔温对诺曼表达爱的方式,但阿尔温对帝国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他们可是反抗军。一直都是。 纤白的指尖抚过看不出裂缝的玉质章面,阿尔温的神情有些茫然,轻声道:「不知道,只是想带着。」 伊凡拧起眉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担忧道:「这个也不记得了吗?」 后来伊凡知道,这些徽章是谢黎帮忙要回来亲自修復好的,能修復得几乎看不出瑕疵,肯定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伊凡拿起立体方盒,一阵无语,问道:「队长,你带许愿树干嘛?这可是出任务。」 他过来看阿尔温收拾行李是正确的,每次出任务都是他负责行李,现在看到阿尔温的行李包,他有种见到小孩子独自出门旅行,收了一堆零食和玩具的既视感。 「这又是什么?」他看了阿尔温一眼,见对方没反对打开看到一片宝蓝残翼。 他心里一惊,瞪大眼睛震惊地看向阿尔温,支支吾吾道:「这是……这是……」 阿尔温沉默地点了点头,拿过绒盒盖上,捂在胸前,没有察觉泪水洇湿了脸颊。 一股蚀骨的疼痛令他几乎无法唿吸,他认为是自己太过想念雌父,虽然他对雌父的记忆已经模煳不清。 他没有意识到,有一股更庞大的悲疼在侵蚀他的四肢百骸。 他记得血琥珀融掉,只剩下残翼了,却不记得是怎么融掉的。没有血琥珀的保护,残翼很容易被氧化,他尝试了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都没法将这片残翼保存好。 血琥珀是一种已经灭绝的血兽精血凝聚而成的,很难找到了。 伊凡看着开始流失生命力的残翼,提议道:「队长,要不你还是找他帮忙?」 阿尔温从飘窗拿过一束漂亮的风铃花塞进行李包里,想了想又把圆桌上巴掌大的小绿植塞进去,拉链,潇洒地背起包往外走,淡淡道:「走了。」伊凡:「?」 「……队长!」 「有事?」 「……没,祝旅途愉快。」 「我是出任务,又不是去旅行。」 伊凡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捂住脸没眼看了。 开满鲜花的花院里,阿尔温注意到最漂亮的那丛风铃花被剪掉了,昨天还长势很好。 「带了什么,行李包都塞满了?」谢黎拎了拎小傢伙的行李包,意外的轻,没有坚持替小傢伙拎包,免得发生争吵。 阿尔温侧身躲开谢黎的碰触,怎料,这个雄子突然往他身上一压,手臂搭在他肩上,整个虫的重量都压了过来。 阿尔温:「……」 「背后的伤復发了。」谢黎「虚弱」地抱住小傢伙,勉强笑道,「我缓一下就好了,不碍事。」 阿尔温不情不愿地扶着谢黎往小行飞行器走去。 花院里,一众虫前来送行。 诺曼看着阿尔温忧心忡忡地嘆了口气,瞪了谢黎一眼,冷声道:「照顾好他。」 谢黎蹭了蹭小傢伙的发,低笑道:「听到了吗,诺曼让你照顾好我。」 诺曼:「……」 阿尔温愣了愣,闷闷地应了一声。 众虫:「…………」 这时,费雷德上前拍拍谢黎的肩膀,沉声道:「约瑟的事就拜託了,你要的报酬打到帐户了。还有,路上小心。」 谢黎看向费雷德意味不明的眼神,蹙起眉头。 他往古堡外的那片适宜隐藏的树丛望了一眼,那边暗影重重,倒是没看到什么可疑身影。 大家也过来道别,他们要去寻找「血红之眼」,运气好可能几天就能找到,运气不好说不准几年都找不到。 伊凡目送他们登上小型飞行器,要不是因为怀孕早跟上去了,他发现愣在一旁的柏林和阿道夫,踹了他们一脚,催促道:「愣着干嘛?跟上去啊!」 阿尔温把谢黎搀扶着登上飞行器,把虫往沙发上一丢,却被拉住跟着倒了下去,压在对方身上。 谢黎感受着怀里小傢伙身体本能的亲近,大掌扣住小傢伙的后脖颈拉向自己,吻过柔软的唇。 「你干嘛!」阿尔温慌乱地挣脱开,从沙发上滚了下来,躲到刚登上船的柏林身后。 谢黎撑起身坐在沙发上,长腿自然岔开,托腮歪了歪脑袋,血眸打量露出脑袋,脸颊通红的小傢伙,饶有兴趣道:「你能坚持几天?」 ——能坚持几天不喜欢我? 第123章 :春游 春日的清晨阳光明媚,昨晚被春雨洗刷过的天空万里无云,是适合春游踏青的好天气。 一行四人乘坐小型飞行器抵达距离莱尔修道院最近的一个小城镇,虽说距离莱尔修道院最近,但是步行路程也要大半天时间。 第170页 莱尔修道院方圆百里会出现不稳定的幻境,被帝国划分为禁飞领域。 谢黎他们把小型飞行器停在最近的小城镇后,选择徒步前往莱尔修道院。 这是他们的第一站,谢翎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阿尔温才刚从这里离开,但谢黎还是坚持先去那里一趟。 「你说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柏林走在荒凉的草地上,挨到阿道夫身边,压低声音道,「能坚持几天什么?」 阿道夫嘴巴才张开,又被柏林及时捂住。 柏林一阵后怕,「别,你还是别乱说话。」 他刚把手放下,就听到阿道夫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想知道队长能坚持几天不喜欢他。」 柏林:「……」 不管谢黎当初想的是不是这样,但阿道夫这么一说,事情好像立马有了定论。 柏林一阵头痛,走快两步跟上,忍不住还是抓住阿道夫讨论起来,问道:「真搞不懂谈恋爱的虫,都失忆了,哪有那么轻易又喜欢上同一个雄子?」 阿道夫瞥了谢黎一眼,说道:「也不难。」 柏林跟着阿道夫的视线落到前方倚在树下休息的谢黎,漫不经心的就像在春游,不时採摘路边的野花野草搭配出一束好看的花束,送给被抓住逃不开的阿尔温。 柏林凝重地摇摇头,不认同道:「哪里是不难?不要太容易好吧?唉!恋爱脑又犯了!队长已经又爱上了。」 阿道夫深有同感,两虫决定就近找块干净的地方休息,不去打扰那两位谈情说爱。 这边,谢黎拉过阿尔温的手,掰开攥紧的拳头,将野花束放到白净的手心,然后把小傢伙的手握紧,低笑道:「喜欢吗?」 阿尔温感觉自己生病了,心跳得太快,很担心自己会猝死。 他无时无刻在告诫自己不要喜欢这个雄子,这个警告却像诅咒般反噬着他的意志。手中的花束带着某雄虫的余温,透过皮肤传递到他的手心,再从手心传到心脏,扰得他心神不宁。 「你这是在追我吗?」 他的语气很不确定,不自觉地握紧花束,突然丢到谢黎的头上。花束散开,五彩的野花散落在谢黎的头上,几朵小黄花和小粉花挂在肩上,狼狈中竟不失帅气。 「噗嗤!」阿尔温没忍住笑出声,而后又绷紧嘴角,用力地踹了谢黎一脚,警告道:「别招惹我!」 他这一动,没束好的髮带散落,长发瀑布般倾泄而下,铺散在潮湿的绿草地上。 谢黎观察着不再小心翼翼的小傢伙,透亮的血眸染上悦色,伸手稍加精神安抚牵过小傢伙的手,将其拉坐在自己怀里。 「头髮散了。」他按住挣扎的小傢伙,哄道,「乖,我帮你绑头髮。」 「我自己可以……」 「别动,你是我的雌君,得听我的。」 「你又不喜欢我。」 「我不是在追你吗?」 「你一定要走吗?」 谢黎编发的动作顿了顿,托起小傢伙的下巴,血眸在那双淡白的眼眸中探寻搜索,反问道:「是什么让你这么认为?」 阿尔温目光闪烁,强迫自己不许迴避,偏执地看向那双淡漠的血眸,轻声道:「你是想迴避问题吗?」 谢黎松开阿尔温,低头继续把蓝髮辫成一条蝎子尾,红色髮带缠绕在麻花辫上,垂落串串小铃铛,随着长发晃动,摇晃不定地响个不停。 之前的阿尔温从来不敢问出这种逾越的话。 他的小蝴蝶爱得太患得患失了。 他突然觉得失去部分记忆也不错,不那么喜欢他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这是质问吗?」 他把挣扎的小傢伙搂进怀里,被圈养的宠物质问,感觉真奇妙。很特别,但并不讨厌,甚至感觉还挺不错。 阿尔温低垂着头,紧咬着唇,攥紧衣摆的手微微发颤,生气地阖上双眼,就是不知道是在生谢黎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嗯?」谢黎绷紧嘴角,察觉异样,戏嚯道,「半天就喜欢上我了?」 阿尔温恼怒地手肘往后用力撞了一下,这个雄子直接靠在他后背,胸腔起伏震动,酥酥麻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真可爱。」 「闭嘴!」 阿尔温咽了咽口水,解下腰间的水壶灌了口水,还是觉得渴,含住壶口一连喝了几口。 谢黎的双臂收紧,低笑道:「我也渴了。」 阿尔温差点把水给吐了出来,为了不丢虫脸努力含住水,两边脸颊都变得鼓鼓的。 他恼怒地瞪了谢黎一眼,往对方腰间摸索一翻,只摸到结实的腰线,没带水壶。他犹豫片刻,红着脸把手中的水壶递给对方。 他的手被捂住,紧张得把水壶的水抖出不少。 他不情愿地把水壶递过去,忽然唇瓣感觉一片温热,嘴巴被翘开的同时,这个雄子肆无忌惮抢走口中的水,水从嘴角溢出,沿着下巴流淌过泛红的脖颈,钻进扣紧的领口,将淡蓝的布料打湿一片。 他脑袋一片浆煳,身体先一步诚实地作出了反应。 他阖上双眼,双手无意识地圈住谢黎的脖颈——当那双满火采的透亮血眸将他的身影敛入眼中,他便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 谢黎把小傢伙转向自己,抱起坐到自己的大腿上,苍白的大掌握住小傢伙性、感的大腿圈在自己腰间,舌头清点着小傢伙口腔内的每一颗整齐的白牙,攫取渴望久日的香甜。 第171页 三个多月,他忍耐得足够长了。 昨晚小傢伙被吓坏了,他哪里捨得再让他哭。 谢黎把小傢伙摁在干燥平整的石板上,握住小傢伙的双手举至头顶禁锢住,意动地加深了这个吻。 小傢伙开始的反抗更像欲拒还迎,很快便弃械投降,乖顺得可以任他摆布。真乖。真可爱。 这么快又爱上了吗? 他沉迷在这个追逐游戏里,感受着怀里的小傢伙因缺氧开始挣扎求饶。 还是学不会换气。 他低笑出声,恶劣地含住柔软的唇,吻得更深,更贪婪,更有恃无恐。 「唔……」阿尔温羞恼地挣了挣手腕,胸腔缺氧得像是要炸开,眼前逐渐模煳,缓缓阖上双眼,整个身体虚软下去。 谢黎撑起身体,忍不住又在小傢伙红肿的唇上亲了一口。 「把这段记忆暂时封存起来。」他的指尖捏在小傢伙的绿宝石耳钉上,淡淡道,「别误删了。」 他沿着小傢伙唇边的水迹吻过,吻净脖颈上的湿润,含住伶仃的喉结轻吮,透亮的血眸异常兴奋,低声鼓励道:「下次加油,多坚持几天。」 「别那么快喜欢我。」 「我还没追过瘾。」 第124章 :露营 绿宝石耳钉一阵闪烁,光芒笼罩在阿尔温的身上,汇聚在头部,就像一层神秘的半透面纱覆盖在脸上。 光茫散去,昏迷的阿尔温开始放松下来,拧紧的眉头慢慢松开。 谢黎细心地替小傢伙把额角的乱发捋好,沉声道:「你是不是误删了很多记忆?」 耳钉爆闪一下,瑟瑟发抖。 谢黎问:「给我想办法恢復。」 不是徵询,是命令。 空气中响起稚嫩的声音,委屈巴巴地解释道:「我现在的能力做不到,你帮我进阶说不定可以。我很好养的,你精神力这么多,分我点对你也有好处对吧?养养我就能进阶了。」 幻兽准备了大通的说辞,在想怎样才能说服谢黎给它精神力。 吸收过谢黎纯净又庞大的精神力后,它隐隐感知到了有进阶的机会。 不过谢黎可不是好说话的,它差点就被捏死了。雄虫靠精神力圈养控制自己的雌君雌侍,在精神力上的给予是非常吝啬的,说句不好听的给自己老婆都不愿意,怎么可能会轻易给一只幻兽? 怎料,它还没想好怎样才能说服谢黎,就听到了一句「可以」。 答应得无比干脆。 瞬间让它有种占便宜的是谢黎的别扭感。 「有条件。」谢黎淡淡道,「跟我签订主僕契约,多养你一只不多。」 幻兽陷入了沉默,它感觉得没错,谢黎就是要捡现成的便宜——这是卖身契。 「想要多少精神力都给我?」 「只要你不怕撑死。」 「能干坏事吗?」 「你想干什么?」 幻兽被问住了,绿光一闪一闪,懵懵懂懂道:「我是凶兽呀,不应该干点什么坏事吗?」 它有意识不久就被谢翎抓了养在莱尔修道院,好不容易遇到精神力强大到能带它离开的阿尔温,才自由几天又得当谢黎的小奴隶,怎么算都很不甘心。 谢黎:「你想杀虫放火,还是想炸星舰?或者毁灭某颗星球?当然不——」 幻兽一惊,不可置信道:「这么兇残?」 「不是不可以。」谢黎把后半句话说完。 幻兽绿光乍现,立马改口 :「老大!你才是大反派啊!」 谢黎不置可否地「啧」了一声,划破指尖给了幻兽一滴血,在一阵绿光之中签订主僕契约,大量的记忆涌入脑海,属于幻兽的,属于谢翎的,还有属于阿尔温的。 幻兽的记忆单调乏味,他很快就看完了它的一生。 谢黎的记忆蒙上一层薄雾,是以幻兽视角记录谢黎在莱尔修道院三个月从怀孕到生产到把孩子带大的记忆。 要是换了其他虫,看到对这段记忆只会感触良多。 成年虫的六七年时光不会被岁月留下太多痕迹,可是小谢黎在幻境的三个月内却是按照现实时间生长到了六岁,就像在看按了加速按扭的记录片。 谢黎注意到小谢黎很沉默,几乎不说话,更多时间是谢翎在跟「他」说。小谢黎的状态跟阿尔温之前的情况很像,无欲无求,就像一个工具虫。 「他」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谢黎透过薄雾,看到谢翎眼中的不忍。谢翎一遍遍不厌其烦地给小谢黎讲那本童话故事,讲玻璃高墙对面关于「家」的故事。 这些记忆就像默片,没有声音。 谢黎从他的口型中读出一些原世界的事,他耐心地将谢翎的记忆反覆翻看,试图从谢翎的话语中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 「记得、看……」他察觉到一句引起他注意的话,盯着谢翎的嘴型解读,「留给你、的、草稿。」 谢黎勐地抬头,「望」向那片玻璃境墙。 谢翎总是带着小谢黎坐在境墙前,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说话,透过光影的变化能推测出镜墙对面有别样的风景。 可是谢黎只看到一片迷雾。 「镜墙对面是什么?」 「谢翎说,是你们的家。」 谢黎的精神力勐地躁动,差点冲散谢翎的记忆幻象,喃喃道:「那面镜墙还在吗?」 第172页 「不知道,我离开地下室后就消失了。」幻兽老老实实回答,它现在是僕从契约,在契约约束下它不能对谢黎撒谎或有所隐瞒。 「废兽一只。」谢黎的食指和拇指捏在阿尔温圆润的耳垂,捏住绿宝石耳钉,给幻兽足够的精神力餵养的同时,也给昏睡的小傢伙精神安抚,让小傢伙好好补个睡。 昨晚他察看监控,小傢伙又失眠到天亮,才睡了一两个小时。 板石坚硬,散碎的阳光从树缝间漏下,洒在小傢伙脸上,小傢伙拧起眉头动了动,像是要清醒过来。 谢黎轻柔地将小傢伙放到自己大腿上,让他垫着睡,揉开小傢伙拧紧的眉心,微微侧身替小傢伙将阳光碎片遮挡。 「乖,继续睡。」他哄道。 阿尔温闻到安心的花香,在绵绵的精神安抚下情绪彻底放松,像只小猫咪往谢黎怀里蹭了蹭,双手撒娇般抱住谢黎的手臂,脸颊满意地贴着手臂,眉眼弯弯,像是在做美梦。 谢黎转而翻看阿尔温的记忆。 两秒钟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克制住捏死幻兽的冲动。 他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把话给挤出来,「要是不能恢復他的记忆,我灭了你。」 幻兽瑟瑟发抖,连连保证。 不远处,柏林偷偷把两虫闲散温馨的画面拍给诺曼等虫,定时跟诺曼报备情况:「亲了一下,然后睡午觉了,一切安好。」 柏林打了个哈欠,感慨道:「虽然这个天气,这个环境是很适合睡午觉,但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加紧赶路半夜可得露宿野外,真的没关系吗?」 阿道夫:「你去催?」 柏林身体一僵,头皮发麻道:「我选露宿野外。」 春风晃动,树叶发出沙沙声响,阳光被剪成碎片装饰这片披上新绿衣的大地,夜色悄然抹平了天空的蓝。 阿尔温动了动,揉揉眼睛转醒过来。 他扯了扯披在身上的暗红长袍,淡淡的花香传入鼻腔,衣袍上残留的温度偏高,是某个雄子的体温。 他怔怔地凝望坐在火堆旁烤肉的高大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颊逐渐泛红。 他再不愿动脑子,也察觉自己的记忆被大量删改了。不影响正常生活,缺失的那块记忆只关于某个雄子。 记忆却像是被挖空了三分之二。 整颗心都空落落的。 「醒了?」谢黎察觉到小傢伙的注视,回头招了招手,就像在召唤宠物,低笑道,「给你做了烤鱼。」 嘴角的笑意还没散去,他莫名觉得头皮发麻,被小傢伙盯得浑身不对劲,绷紧的心即紧张又期待,还有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跃跃欲试。 这次醒来又讨厌我了吗? 要怎么哄呢? 第125章 :洗脚 谢黎满满的期待,换来一声冷哼。 不好的预感愈发明显,他见小傢伙爬下大石板,走到自己跟前时把长袍丢了回来,再绕开他坐到距离最远的对角,挤在柏林和阿道夫中间。 他把烤好的鱼递给小傢伙,手举了半天,还是柏林接过烤鱼再转交给阿尔温,这小傢伙才肯吃饭。 他蹙起眉头,应该不记得被亲晕的事吧? 那他在生什么闷气? 他吃得差不多,这片荒域夜里还是有点凉,就着火堆烤手取暖。 他盯着火堆出神,没有刻意去看小傢伙,精神感知却没有离开对方的身上。 柏林和阿道夫积极地用筷子将鱼肉撕下来放到干净的用来当盘子的大叶片上,又切了一些烤得金黄香嫩的烤肉放在几片大叶子上,哄着阿尔温吃饭。 平常这些活伊凡最擅长,但他们也干得熟练。 他们队长是终极兵器,除了战斗之外,队长基本处于待机状态,经常没有虫提醒盯着会连饭都不记得吃,也不会觉得饿。 妥妥的战斗狂雌,生活白痴。 特别是在队长生气的时候,要哄这个小傢伙吃饭可是件十分困难的事。 一般而言,阿尔温别说生气,连情绪起伏都极少。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阿尔温一靠近谢黎就跟吃了火药,随时随地生气。 阿尔温没什么胃口,尝了口烤肉就不吃肉了,又尝了尝烤鱼,嫌弃的表情忽然阴转晴,漂亮的蓝眸亮晶晶地盯着鱼肉。 他拿起撕好的鱼肉侧过身,一点点把鱼肉消灭掉,像只饿极了但依旧保持优雅吃相的小猫。 柏林惊喜,看向谢黎的目光满是崇拜。 他们可太清楚阿尔温有多挑食,太难养了,谢黎能做出这么合阿尔温胃口的食物,肯定平常在阿尔温的饮食上没少费工夫。 烤鱼不大,整条鱼撕下来的肉不多。柏林和阿道夫开心拿过第二条刚烤好的鱼开始把肉撕下来,从来没尝试过投餵这只小傲娇这么容易过。 柏林凑到阿道夫身边,压低声音道:「他对队长挺用心的,不像表面那么冷漠专制。」 阿道夫动摇了,不确定道:「有没有可能,他是喜欢而不自知?」 「不至于吧?」柏林吃了口烤肉,夸赞道,「别的不说,他做饭真好吃。」 阿道夫深有同感。 最终他们打破了有史以来最高的纪录,在阿尔温生气的情况下还成功投餵了三条小鱼,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这时候柏林和阿道夫对谢黎的崇拜又高了几分,他们就没见阿尔温吃过饱饭,想到这两虫都想惺惺相惜地抱在一起痛哭一场。 第173页 阿尔温无视谢黎递过来的水果,接过柏林手中的甜果子消食。 从他们降落的小城镇出发去莱尔修道院,正常步行大概半天时间,他们都是军雌,谢黎战斗力远在他们之上,按理来说能很快赶到目的地。 计划是到莱尔修道院赶上吃晚饭和借宿,这片区域除了无法预测的幻境没什么危险,因此他们没有带什么物资,都是轻装上阵。 就是谁都没料到,谢黎走得跟春游踏青一样,慢悠悠的。 半路还把阿尔温「哄」着睡了好几个小时午觉,直睡到天黑。 这一耽误,今晚只能露宿野外了。 阿尔温捏起像樱桃的红果子含在嘴里嚼烂,酸甜的汁液在口腔里炸开,透亮的蓝眸圆瞪,又丢了几颗红果子进嘴巴里,粉嫩的小舌头舔去嘴角溢出的汁水,果子的红色素沾在唇瓣,就像涂了层透薄的润唇膏。 柏林和阿道夫乐呵可地给阿尔温抓了几把红果子,哄道:「队长,慢慢吃,不着急。」 谢黎隐晦地将目光从小傢伙的唇上移开,盯着摇曳的火焰,喉结一阵滚动。 「旁边有水源吗?」阿尔温吃得满手都是红色汁液,不想浪费饮用水,既然有鱼,那说明是有水源的。 柏林站了起来,说道:「在那边,不远,我陪你去。」 「不用。」阿尔温摆摆手,「我自己去就行,很晚了,你们赶紧收拾了睡觉。」 柏林想坚持,被阿道夫拉了拉衣袖。 他们见谢黎跟了过去,当然识趣地不去当电灯炮。 柏林用手肘拱了拱阿道夫,窃喜道:「有没有发现,阿长不理他,他倒积极了。」 阿道夫面无表情下定论:「雄子就是贱,倒贴的不爱,就爱有挑战性的,刺激的。」 这回柏林十分认同,比起阿尔温天天追着谢黎跑的时候,现在谢黎显然对阿尔温上心多了。 这边,阿尔温走了不远就听到哗哗的水流声,沿着水声寻到一处溪流。 这段溪域地势平缓,水流缓慢流淌,往上再走五百多米有一条石砖堆砌而成的半米高不到的小堤坝,天然形成的砖石成为过溪的石垫,水流沖刷而下形成一个小瀑布。 谢黎担心小傢伙迷路跟了过来,见小傢伙蹲在石阶上清洗染红的指尖,搓得手指通红透粉。 小傢伙当他是空气,看也没看他一眼,捧起水洗了把脸,水滴沿着脖颈钻进衣领口,把衣服溅湿一片。 谢黎确认了,小傢伙是故意不肯看他,在跟他赌气。 他薅了下头髮,一时之间不确定小傢伙是因为哪件事生自己气。 他站在溪边,双手揣兜,耐心等待。 小傢伙细緻地洗完手和脸后,脱了鞋,挽起裤脚,把小脚踩在石阶下的小瀑布上,清澈的水流拍打在白净的腿上,水珠飞溅到挽至小腿的裤子。 他慌了一下,抬起脚要去弄裤脚,水流忽然急湍,单脚站着的他差点被沖跑。 谢黎踩进溪水里,以最短的距离冲上去,伸出去的手被拍开,小傢伙自己站稳了,十分抗拒和他接触。 他蜷了蜷手指,倒是觉得被拒绝是件很新鲜的事,跟着气鼓鼓的小傢伙走到溪边,那犯难的表情十分可爱。 小傢伙是刚洗了脚不想被弄脏,可是脚是湿的又不好穿鞋。 他绷紧嘴角,走到溪边背对小傢伙弯下腰,温声道:「我背你。」 等了片刻,小傢伙绕开他,拎起鞋子,刚洗净的脚被尘土沾上了。 看得谢黎一阵心疼。 他直接抱起小傢伙,蹲在溪边,钳制住拼命挣扎的小傢伙,大掌握住嫩白的脚踝,把粘上沙土的小脚泡进冰凉的溪水搓洗。 「放开!」小傢伙很不配合,踢得水花四溅。啪! 大掌带起水花,不轻不重地拍在小傢伙的臀部。 怀里的小傢伙终于安分下来,他继续搓洗小脚,指腹拨开水流,揉捏着细腻的脚背,动作放得越来越慢,眸色愈发深邃。 终于把最后一点泥土洗净,他握住白嫩的小脚捏了捏,不自觉把心里想法说了出来:「不想把你弄哭,但是又好想把你丢进溪里。」 「弄湿了,里里外外洗干净。」 第126章 :挤一个帐篷 阿尔温微微眯起双眼,攥紧的拳头在半空中挥了挥,用尽了所有理智才没有砸向这个雄子,烦躁地缩了缩脚,不出所料挣脱不开。 「好没?」 「你想我背你回去,还是我帮你穿好鞋子?」 「我选离我远点。」 谢黎眸底含笑,很听劝地将小傢伙放下,还真往后退开两步,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阿尔温踉跄了一下站稳身形,踩在泥地上,扭捏地拎着鞋子往旁边干燥的树下走去,这百米不到的距离,湿漉漉的泥土地过去后,变成硌脚的碎石地,前进的速度明显减缓了少许。 他警惕地观注谢黎的动向,以防这个雄子又趁自己不备冲过来抓住他一顿打。 谢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他身后,嘴唇始终保持上扬,很有绅士风度。 阿尔温瞄了谢黎一眼,低头拍掉脚上的泥土和碎石,拧紧眉头慢慢将鞋子穿好。 谢黎双手揣兜,耐心地等小傢伙穿好鞋,然后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往回走,绷紧嘴角不能笑出声,就这么看着小傢伙为了和自己赌气,洁癖犯了还强忍着。 第174页 他突然感觉自己对小傢伙了解的很少。 这大反派脾气还挺大的。 「不准跟着我!」阿尔温骂了一句,加快脚步。 谢黎不痛不痒地继续跟在后面,倒是再拉开了一段距离,小傢伙直线往前走就能返回他们扎营的地方,偏偏穿过树林的时候,就很有本事拐了个弯往别处走去。 谢黎:「……」 他薅了下头髮,加快脚步跟上,不想他的小蝴蝶这么跑没了。 阿尔温很烦,埋头直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心提到嗓子眼,攥紧的拳头捏得咔咔响。 树丛变得密集,周围的环境愈发昏暗阴森,某种无法言明的诡异感渗透到寂静之中一点点融入空气。 阿尔温尝试深唿吸平稳情绪,随着急促的唿吸,他的神经越绷越紧。 「别再跟着我!」他忍无可忍,向后挥拳砸向身后的身影。噗通! 谢黎被砸得晕倒过去。 阿尔温吓了一跳,蹲下察看谢黎的情况,迁怒道:「你怎么不躲?」 怎料,本以为昏迷的谢黎突然反击,把他拽住。他以为谢黎要干什么坏事,反扣住谢黎的手,一个过肩摔把对方给甩了出去。 他怔了怔,拧紧眉头。 太容易得手了。 他警惕地靠近,发现被甩到树干上的「谢黎」消失不见了,树根上摔落一小团绿光。耳钉的绿宝石一阵闪烁,将那团绿光给吞噬了。 莱尔修道院附近不止一只幻兽。 他捏了捏耳垂的绿宝石,微微眯起双眼,冷声道,「是你把我的记忆删改的?」 绿光闪烁,将阿尔温主动要求封锁并修改记忆的事说给阿尔温听,稚嫩的声音十分无辜:「是你让我这么做的。」 阿尔温沉默了片刻,意识到了空缺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同时他几乎猜测到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继续往前走,刚要说些什么,突然脚下踏空,踩到一个草坑里,咕噜一下往前滚了几圈,满身草屑地躺倒在地。 这时谢黎走了过来,蹲在阿尔温跟前,低笑道:「要帮忙吗?」 阿尔温迁怒地甩了两道精神力风刃过去。 谢黎轻松躲开,将风刃打碎,戏嚯道:「你在谋杀你的雄主。」 阿尔温冷哼一声,理直气壮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是真是假?」 谢黎伸出去的手被拍开,见小傢伙自己爬了起来,拍掉身上的草灰,径直往前走去。他及时拉住小傢伙的手腕,指向另一个方向:「扎营的地方在那边。」 阿尔温脸颊通红,长发乱糟糟的,甩开谢黎的手,加快了脚步。 这次的方向对了。 谢黎好整以暇地跟在小傢伙身后,很快回到营地,见到柏林和阿道夫正在劝阿尔温。 「队长,这天气半夜雾气会更重,非常潮湿,睡在外面怎么行?」柏林苦口婆心劝起来,「我们只有两个帐篷,你要实在想自己睡,我跟阿道夫不用帐篷也没关系。」 阿道夫注意到走来的谢黎,干咳一声,求生欲满满地说:「要是没有帐篷半夜遇到野兽也没事的,我们可以整夜不睡守夜。」 阿尔温被说得有些愧疚,态度软了下来,算是同意了。 这片区域入夜后不太安全,帐篷有基本的预警防护功能,只要不是遇到很兇勐的野兽,高科技下的帐篷能起到不错的安全防护,没必要让谁值夜。 谢黎等阿尔温先进了帐篷,再弯身挤进去。 柏林和阿道夫都各带了一顶单虫帐篷,谢黎和阿尔温没带,只能两虫挤一顶单虫帐篷,空间有点挤,但挤挤也能躺进两虫。 阿尔温往帐篷旁边侧了侧身,背对着谢黎睡。 谢黎将帐篷拉好,躺在靠出口的一边,双手垫在后脑勺上。 小傢伙白天睡了那么长时间,晚上肯定没那么快睡着,帐篷里安静得有点闷闷的,他也睡不着,想找点什么话聊。 「睡了吗?」 「睡了。」 谢黎侧向小傢伙,盯着那沾满草屑的后脑勺,一手只臂垫在脑袋下,一只手将冰山蓝发上的草屑摘下来。 他蜷了蜷手指,摘到头髮中间的草屑,悬在半空中的手距离那纤细的腰肢很近,只要他稍微伸过去一点,就能把小傢伙揽进怀里,软软乎乎随便捏。 他的喉结起伏,低沉磁性的声音在逼仄的帐篷里响起:「小乖乖,我想……」 「你想挨揍。」 低沉愉悦的笑声落在凹凸有致的腰线上,滚烫地钻进衣物里。 谢黎察觉小傢伙缩了缩身子,紧挨在一起的后背传来明显的热意,再逗下去就真要揍他了。 他平躺回去,将帐篷设置调成外景模式,不知什么材质制造的漆黑布面消失,本以为会看到一片浪漫星空,结果乌云密布。 谢黎:「……」 他懊恼地把外景模式关闭,点起一盏氛围灯悬浮在帐篷顶上。 感觉气氛差不多了,他往阿尔温那边挤了挤,开口道:「睡不着,陪我聊聊天。」 阿尔温用肩膀把粘上来的谢黎撞开,没好气道:「别吵我。」 「就聊五分钟。」 谢黎饶有兴致地开始讨价还价,开口道,「说完我就睡,绝不吵你。」 他们的开始很仓促,他猝不及防地把小傢伙拍卖回家,猝不及防地娶了他当老婆,接着又跳过了所有普通情侣该有的程序,除了本垒之外,该干的不该干的统统都干过了。 第175页 再然后,小傢伙又猝不及防地失忆。 一切都在失控的方向狂飙,像现在这样岁月静好的平淡生活其实极少。 谢黎翘起二郎腿,看向暖黄的灯光,对圈养蝴蝶的狂热沖昏了他的头脑,小傢伙更是恋爱脑到失去了自我。 他忽然开口道:「我想更了解你一些。」 「真正的你。」 「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他捋不清是自己太过病态的强制圈养,还是因为小傢伙不顾一切的飞扑投入,他们的关系之中掺杂了太多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如果把这些东西摘掉,拔开迷雾,他会看清自己的心意吗? 仅仅是占有欲,还是喜欢,或者爱? 种种迹象都在告诉他,寻找到「血红之眼」后,很大概率能够「回家」。要回去吗?不要回去吗? 他还没想好。 第127章 :纯粹的吻 「你是在撒娇吗?」阿尔温背对着谢黎,声音闷闷的。 谢黎低笑出声:「就当我是吧。」 「就五分钟。」 阿尔温坐了起来,抓过谢黎的手,把一份资料传送到对方的智脑中,淡淡道:「这是给你的东西。」 谢黎脸上意外的神色很快被打散,传给他的是谢翎的草稿拍摄件。 「上次任务,在地下室发现的,原件已经风化带不走。」 「谢谢,这份资料很重要。」谢黎把展示文件的光幕关闭,蹙眉道,「你就只想跟我说这个吗?」 阿尔温疑惑地抬头看向谢黎,声音软软糯糯的,像只乖巧的小猫咪,问道:「你在跟我说谢谢?」 谢黎:「……嗯。」 阿尔温抓准机会,探身将脚边的黑色行李包扯了过来,拉开拉链,掏出一束新鲜的风铃花。 谢黎「嘶」了一声,敢情背包撑得鼓鼓胀胀的,是塞了一大把花?! 他突然生出强烈的好奇心,很想知道小傢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他们即将出一趟远门,小傢伙带了一束花? 「为什么带花?」他很想知道。 阿尔温掏出一盆巴掌大的绿植,带土的,茫然地看向谢黎:「不可以带?」 这把谢黎问住了,好像他说出一个「不」字,显得怪异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他盯着刚掏出来的盆栽,拿了过来把玩,那是他们还住在别墅时,他亲手种下的小盆栽。 「带这个干嘛?」 阿尔温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谢黎,努力将看白痴的眼神藏好,隐晦道:「不干嘛。」 谢黎更好奇了,往阿尔温身边挨近一些,不可思议道:「难道还有什么寓意?快给我说说。」 阿尔温看白痴的眼神怎么都藏不住了,反问道:「非要有原因吗?只是想带所以带了,难道做每一件事都必须要有意义吗?」 谢黎再一次被问住了。 「找到了。」阿尔温把一个紫绒盒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轻声道:「你刚才谢我了,那能帮我一个小忙吗?」 谢黎低头看向打开的绒盒,上面是一片光明女神蝶残翼。 很小一片,形状不规则,但十分眼熟。 他的心抽痛了一下,从幻兽的记忆里有这么一段,阿尔温抱着项鍊哭得撕心裂肺,血琥珀就是在眼泪浸泡下融化的。 按理来说,眼泪不可能把血琥珀消融。 但血琥珀就是融化了,阿尔温雌父遗留的残翼在绒盒中微卷翼边,因生命气息的流逝逐渐暗淡下去。 他接过绒盒,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可是小傢伙的那段记忆被误删了,他只能从幻兽的视角里看到小傢伙的伤心绝望。 越得不到答案,越让他耿耿于怀。 苍白的指尖捏起残翼,精神力输入到残翼之中,很快残翼重新获得生命能量,微卷的边缘舒展开,恢復成原来的模样。 「你那对翅膀还留在别墅里,保存得很好。」谢黎突然想到这个,察觉到小傢伙黯淡的眼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阿尔温被摘下那双巨大羽翼被他悉心打理好做成标本挂在房间里,大量的精神力导入翅膀中成为最好的防腐剂,哪怕再放上几年几十年也不会坏。 可是阿尔温当初被扯下羽翼的时候,翼根直接被扯断了,翼芽也在极短的时间里坏死,无法再修復。 翼根就是从翼芽生长而来的,是连接翅膀和身体的关键植物神经。 翼根断了,翼芽坏死了。 哪怕他把翅膀保存得再好,也无法帮阿尔温将翅膀接回去,就像人体被切断了手指要接回去,前提是神经必须没有坏死。 谢黎突然想起临出发前费雷德交代他的事情。 约瑟偶尔能清醒,但大部分时候仍处于昏迷状态,正是因为约瑟的心脏被彻底掏出来了,连接心脏与虫体的植物神经元被完全扯断,再接上心脏后仍有大部分植物神经元无法修復。 要谢黎献祭自己给约瑟恢復是绝无可能的,他倒是灵光一闪,发现阿尔温和约瑟的情况很相似,都需要寻找一种能够替代原本植物神经元的东西修復身体。 约瑟的事他不是很上心,这个发现只是让他顺便为之。 他的心思全都在怎么治好阿尔温的翅膀。 把沈星白的翼芽扯下来,在极短的坏死时间里植入阿尔温的身体里,可是翼芽能保存,翼根也会被扯断,这样新的翼芽种进阿尔温身体里,没有翼根的固定,连结身体和翅膀的基部搭建不起来,翼芽依旧会很快坏死。 第176页 谢黎神色凝重,本以为沈星白是一个安全的备选方案。 现在看来,这个方案也被否了。 他无意识地捏了捏指尖的残翼,精神力源源不断地输入残翼之中,某种难以形容的感受以一种极微弱的触动刺了他一下。 他低头打量手中的残翼,与普通的残翼没有任何区别。 残翼重新恢復生命力,他把残翼放回绒盒里还给小傢伙,琢磨着路上要寻找血琥珀或者其他替代品给小傢伙重新做一条项鍊。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傢伙把东西重新收回行李包里,放到脚边,然后躺下继续睡觉。 「再聊会儿?」他戳了戳小傢伙背向自己的肩膀。 阿尔温不耐烦:「五分钟了。」 谢黎:「……」这么较真吗? 他躺好,伸手抓过暖黄的氛围灯,玻璃球大小的圆球落入手心,光芒从指缝间漏出,修长的手指伸开又屈起,光芒时隐时现。 旁边响起均匀绵长的唿吸声,他的胳膊垫在脑袋上,侧身看向小傢伙的后脑勺。 暖黄的灯光碟机散了春夜的湿寒,毫无防备的唿吸声在寂静中游走,满满的安全感在滋养暧昧的情愫。 困意逐渐袭来,谢黎的眼皮变得沉重。 小傢伙睡着后很不安分,时不时挪来挪去,他伸手想将小傢伙搂进怀里,担心把对方惊醒了,杳杳然把手臂收回来。 忽然,小傢伙翻了个身,面向自己。 他们面对面,距离贴得非常近,近到只要他稍微往前凑就能亲上那柔软的唇瓣。 性、感的喉结滚动,他垂眸凝望近在咫尺的单纯脸蛋,温热的唿吸喷吐在白里透粉的皮肤上。 他是一个很随心所欲的人。要按照往常情况,他会放任肆、虐的冲动,将小傢伙紧紧压在身下,吻遍他的全身,把自己的气息沾满小蝴蝶的每一处。 他会异常兴奋地享受把小傢伙弄哭,含着血液的腥甜和咸湿的泪水,就像碾碎玫瑰的快感,破坏和掠夺的欲、念在呜咽的哭声中疯狂生长。 但是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再也不想看到他的蝴蝶哭了。 苍白的指尖捋开小傢伙额角凌乱的细发,薄唇落在光洁的额头。 就像亲吻最珍贵的宝物,温柔,宠溺,无法言喻地怜惜。 小傢伙动了动,把谢黎惊了一下,他不想把小傢伙惊醒,正准备退开,怎料小傢伙往他的怀里钻,双手攥紧他胸前的衣襟,乖巧得快把他的心都化掉了。 他动作轻慢地搂住小傢伙的腰,将其拥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热了怀里微凉的身躯。 一种超越欲、念的满足感把他的身体塞得满满的。 「晚安,小笨蛋。」 第128章 :洗澡 谢黎醒来的时候,怀里空空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他勐地惊醒,发现天还没亮,帐篷里只有他一个,小傢伙不见了。他坐了起来,捏捏生疼的眉心,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 凭小傢伙的战斗力,倒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危险。 他呆坐了几分钟,很意外自己能睡得这么沉。 一般而言他很少进入深度睡眠,习惯于保持浅睡眠状态,哪怕是睡着也会对外部环境保持足够的警惕性。 搓了把脸,他走出帐篷,扫了眼智脑定位,走入一片漆黑之中,去找跑到溪边的小傢伙。 穿过茂密树丛,溪流声越来越清晰。 一抹蓝从眼前掠过,他的目光自然跟随,然后看到熟悉的身影躲藏在某棵大树后,只露出小半边身影。 接着,另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 树后出现衣服摩挲的窸窣声,以及暧昧的唿吸声。 谢黎微微眯起双眼,没看错的话,那个高大的身影是约瑟的。 他深吸了口气,迈步走向大树。 「嫂嫂,你好香。」 「快点,别让他发现了。」 「嫂嫂,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都、都喜欢不可以吗?」 谢黎指尖凝聚出精神力细针,血眸涌动危险的光芒,掌心挥出,两根细针绕过树干钉住两团微弱的绿光。 他漫不经心地走过去,就像捏死蚂蚁般将两只幻兽捏死。 精神力针消散,他碾了碾指尖,挥去化成灰烬的幻兽残光。他沉着脸转身继续往溪边走,原本的好心情被扰得烦躁不已。 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虫族的世界里,雄虫可以拥有很多雌侍,雌侍也清楚他们在雄虫眼里只是物品,会被轻易送给别的雄虫玩弄。这是常态。 这造就了雌虫打从出生起就被灌输的一个观念:他们可以爱上很多雄虫。 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雌虫都能接受同时和许多雌虫分享自己的雄虫,同样认为喜欢很多雄虫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个世界并没有一夫一妻制的限制。 谢黎烦闷地薅了下头髮,快步往溪边走去,水声哗啦哗啦直响。 匆匆的脚步在接近溪边的时候逐渐放缓,脚步一顿,扭头见到树下石块上放着的衣服,浅蓝的户外休闲服上还沾有昨天留下的草屑。 他挑了挑眉,唇角不自觉勾起。 走到石块旁拿起衣服攥在怀里,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干净的石块上。 第177页 春风摇动,树叶沙沙,草木芳香伴着林涧溪水声在漆黑的空间里溢散,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穿透空间,洒落在大地。 黎明前的黑暗被驱散,柔和的金光缓慢地推进,将世界分割成光暗两半。 光芒停驻在溪水边,溪面波光粼粼,反射出夺目的璀璨。 波光被推开,一抹蓝缓缓游到溪边,湿漉漉的长髮贴在白皙的脸颊,漂浮在水面上,就像一尾迷路的人鱼。 阿尔温趴在溪岸边的石阶边,上扬的嘴角往下压了压,眼尾的笑意仍未散尽。 他恼怒地往水里沉了沉,双手趴在石块上,只露出一双透亮的蓝眸,警惕地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谢黎。 这个雄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在偷看他洗澡吗? 他怎么完全没有察觉有虫靠近? 他的精神力又进阶了? 他想赶紧逃离这里,问题是他的衣服变成了虫质,被谢黎拿捏在手中。他只有身上这套衣服,出门的时候没有带更多的衣服了。 「洗完了?」谢黎走到溪边,把衣服递给小傢伙。 阿尔温气得眼尾泛红,咕噜咕噜的水泡从嘴巴里吐出来,稍微抬起脑袋指控道:「偷看我洗澡。」 谢黎坦然地摇了摇头,理所当然道:「我又没躲起来看。」 阿尔温:「……」 「无赖。」他伸手去抢衣服,没料到谢黎没有逗自己玩,衣服一下就抢到手了。可是他防着谢黎不肯给,抢得特别用力。哗啦! 衣服在力道的惯性下被甩入水中,再提起时湿漉漉一片,水流哗啦啦地从布料里落下。 阿尔温:「!」 谢黎努力绷紧嘴角,还是没忍住以手握拳抵在唇边,闷闷地低笑出声。 阿尔温把湿衣服砸向谢黎,迁怒道:「给我拿干净的衣服。」 谢黎把衣服接住,被水溅了一身,对于小傢伙的指使他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很有趣,但是想到小傢伙行李包里那束花和小盆栽,不由地问道:「你有带别的衣服?」 阿尔温愣了两秒,看向谢黎的眼神很茫然。 谢黎从那双蓝眸里读懂了一句话:衣服要自己带的吗? 他侧过身,肩膀一抖一抖地,笑得十分克制。 「混蛋!不准笑。」阿尔温把脑袋都泡进水里,咕咚咕咚冒出热泡泡。 他把自己沉到水里好一阵子,实在憋不住气了才不得不浮出水面,发现谢黎在溪边搓洗他的衣服,闷声道:「你在干嘛?」 谢黎把衣服泡在水里搓了一阵子,洗干净上面沾上的泥土,拎起来拧干,展开挂到树枝架起的架子上。 滴滴答答的水滴从衣服里落下,凉风把半透的湿衣吹起。 谢黎将衣物固定好,指尖捏了捏半透的衣角,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风太小了,他用精神力形成热风吹衣服,漫不经心道:「再玩一阵子水,很快就好了。」 他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向溪水中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影,喃喃道:「饿了吗?」 阿尔温歪了歪脑袋,介于昨晚谢黎没对他干什么的良好表现,他暂且相信这个雄子不会跑到溪水里干些什么。 想到这里,他的脸颊愈发泛红,眉头拧得死紧。 谢黎现在表现得十分绅士,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总感觉这个雄子是装的。虽然他很多记忆都丢失了,不确定这种情况下谢黎会怎么做,但总感觉不应该这样。应该怎样呢? 肆无忌惮地闯入溪间,将他摁进清澈的水中,恶劣地亲吻他的每一个敏感点,直至他哭喊着求饶…… 阿尔温震惊地捂住脸颊,瞳孔微颤,意外于自己荒谬的想法。 「你干嘛?!」他见谢黎真的往溪边走,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慌乱地往溪水更深处躲,颤声道:「不准过来!」 谢黎无奈,解释道:「抓几条鱼当早餐。」啪哒!啪哒! 几条鱼砸在谢黎的胸前,掉落在地,在泥土里顽强地拍打尾巴,甚至都还没搞明白是怎么离开水面的。 谢黎好气又好笑地摸了摸鼻子,捡起被小傢伙丢过来的鱼。 他敛去血眸涌动的危险气息,遗憾不能和小傢伙一起玩水,但比起单纯寻求感官上的刺激,他莫名感觉这样的状态很不错。 越不好追,越想追到啊。 第129章 :餵鱼 柏林和阿道夫蹲在不远处的树林里,猫着腰鬼鬼祟祟的。 「我也想去吃烤鱼。」柏林干巴巴地啃了口干粮,用智脑偷拍下溪边粘粘乎乎的情侣,完成今日清晨打卡,向诺曼和伊凡他们汇报今天阿尔温的情况。 柏林吧唧嘴巴,「队长今天不吃烤鱼了,吃生鱼片,烤鱼能不能留给我?」 阿道夫啃完最后一口干粮,面无表情道:「要不你上去问问?」 「兄弟,我虽然不聪明,但你看我像是很傻的虫吗?」柏林喝了口水,没好气道:「为了一条鱼坏了他们的好事,我十条命都不够赔罪的。」 很快智脑的消息回復提示弹了出来。 诺曼一贯冷淡地说了句继续观察,伊凡的天讯却打了过来。 三虫脑袋挨着脑袋小声商议了一阵子,最后伊凡拍板:「队长不会记得看帐号的,没问题,干。」 柏林异常激动:「干!」 阿道夫面上淡定,眼眸比往常明亮,说道:「是个不错的办法。」 第178页 于是柏林果断地登陆阿尔温的帐号,在论坛里专门开了一个贴子,将偷拍的照片传了上去,挠挠头道:「起什么标题好?」 伊凡:「此雄有主?」 柏林立马输入准备发贴,忽然听到阿道夫来了一句:「这个雄子真烦虫。」伊凡:「?」 柏林:「??」 两虫震惊地看向阿道夫,赞嘆地点了个大大的贊。 阿尔温的雄虫精英app的帐号都是伊凡帮忙註册的,柏林当然也知道密码。他利索地打破了阿尔温帐号零使用的记录,将贴子发出去,让那些天天血书跪求谢黎开直播的帝国民众一些「小小」的心灵刺激。 他们是没胆叫谢黎开直播的,就目前的情况下,谢黎天天围着阿尔温转,根本无心直播。 三虫做完这些,感觉他们做了一件造福虫族的大事。 帝国民众们可不仅仅想看谢黎,也想看阿尔温,正好他们帮忙营业一下,低调地秀秀恩爱,掐灭其他雌虫对谢黎的觊觎之心。 很快,帝国的民众果然炸开了,星博热搜上前五条全是阿尔温和谢黎的名字。 #阿尔温中校嫌谢黎雄子烦虫!!!##谢黎雄子带雌君春游,烤鱼,溪泳嘿嘿~##阿尔温高调宣示所有权##论一件衬衫的诱、惑#平静了一段时间的星网因为阿尔温的贴子瞬间沸腾起来,很多虫摸到贴子下疯狂留言刷评。 1l:光凭一张照片我不信,除非你们直播秀给我看看! 136l:春天了,想谈恋爱。 234l:啊啊啊啊怎么只有阿尔温中校湿身了?都给我湿~~543l:那条溪流好熟,是莱尔修道院范围幻兽聚集最密集的水域吗? 6325l:卧槽——543楼的兄弟,还真是!家虫们加油激动,我就在附近,希望能偶遇他们!!! 7433l:偶遇陪一位! 三虫看着这些话题瞬间被顶到了爆,啧啧称奇。 伊凡用虔诚到像在祈祷的声调认真道:「队长越来越受欢迎了~什么时候来个优秀的雄子追求队长,把谢黎雄子醋死吧!」 阿道夫认同:「会有的,他总让队长哭,一定会遭报应的。」 柏林把「不可能」这句话咽回肚子里,第一次这么喜欢阿道夫这邪门的乌鸦嘴,咬牙切齿道:「来个现世报吧,立马就报最好了。」 话是这么说,柏林当然不敢当着谢黎的面说的。 「咦,谁@了队长?」他正准备退出阿尔温的帐号,才注意到这个从未有任何关注的帐号被特意@了一下。 点开一看,是几个月前的情书徵集活动,谢黎特意@的。 三虫面面相觑,柏林猜测道:「也许,他很早就喜欢队长了?」 伊凡坚绝道:「不可能,队长虽然在很多事情上很迟钝,但对情绪很敏感,他『要喜欢队长,队长会那么痛苦?也不知道队长在幻境里经歷了什么,我严重怀疑是队长发现了什么秘密,伤心欲绝之下才会选择抹除记忆,不想再喜欢他的。」 三虫又开始小声密谋。 这边,谢黎用精神力凝聚成手术刀切生鱼片,洗净了手捏起一片薄薄的鱼肉餵给小傢伙。 阿尔温气鼓鼓道:「摘片树叶放鱼肉,会累死你吗?」 谢黎动作一顿,露出受伤的表情:「我手洗过了,不脏的。」 「我、我没嫌弃你。」阿尔温被说得脸颊泛红,他是有洁癖,但又不严重,再说他怎么可能真的嫌弃这个雄子。 他盯着鱼肉咽了咽口水,不情愿地把像猫猫那样揣在怀里的双手伸出来,笨拙地把过长的衣袖扯起,露出白净的手腕,一只手揪着随时会松散掉落的衣袖,另一只手去拿谢黎递过来的鱼肉。 纤白的指尖即将碰到鱼肉,怎料鱼肉却被拿开了。 一双蓝眸不解地看向谢黎:逗我玩呢? 谢黎绷紧嘴角,声音温沉:「手脏了,还得洗。」 「你这样一辈子都别想追到我。」阿尔温生气地撇开脸,话说得很狠,耳根却泛起可疑的红晕。 才过了一个半小时不到,他当然没忘记自己是怎么上岸的。 这个雄子起了火烤鱼,把他的湿衣服架到火堆旁烤,这速度肯定不及对方用精神力把衣服烘干的速度快。 谢黎忙着做烤鱼,腾不出手也是没办法。 他挺早就跑来洗澡了,昨晚没洗澡,还在草地上摔了一跤,弄得满身脏兮兮的,半夜睡不着跑出来洗澡,正准备回去就见到谢黎了。 他泡得手指的皮肤都起褶皱了,很想上岸,可是没衣服。 他想等衣服烘干了再上岸,可是火堆边慢慢传出的鱼肉香勾得他飢肠辘辘,见到谢黎开始片生鱼薄片,他拼命咽唾沫假装不饿。 在他直勾勾地盯着鱼肉的时候,一件衬衫递到了他面前。 谢黎扬了扬衬衫:「委屈下,先穿着把早饭吃了。」 阿尔温犹豫了几秒钟,淡淡道:「转过去。」 等谢黎转过去后,他利索爬上岸,把宽松的黑衬衫套上,衬衫衣摆垂至大腿根部,勉强把重要部位给遮挡住。 谢黎提议:「要不我把裤子也脱给你?」 阿尔温的脸颊噌一下烧红,骂了一句流氓往火堆走去,却被谢黎一把抱了起来,跟昨天一样的情形再次上演,他被谢黎抱着蹲在溪边把弄脏的脚洗干净了。 谢黎抱着他放到干净的大石块上,他的双腿自然垂落要踩在地上,察觉到那双红眸敛不尽的兴奋与期待,他立马屈起双膝,以跪坐的方式趴坐在石板上,不给这个混蛋再拎着他到溪边再洗一次脚的机会。 第179页 现在,他当然也不会给这个混蛋抓着他去溪边洗手的机会。 「不对。」他恼怒道,「我鞋子又没湿,穿上鞋子就好了。」 阿尔温跪趴在干燥的石板上撑起身体,一手撑在平整的石面,另一只手探出去勾摆在谢黎脚边的黑色长靴。 质感的黑衬衫堪堪遮挡住臀部,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腰线,他没有察觉未扣上的三个领扣会在这个动作下春光乍泄。 精緻的锁骨如艺术品般展示在谢黎眼前,还有衣衫内那若隐若现的…… 谢黎的唿吸变得急促,性、感的喉结一阵起伏,血眸逐渐深邃暗沉。 骨节分明的手指蜷了蜷,他捏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生鱼片餵进小傢伙微张的嘴巴里,指尖抵在小巧的舌尖搅了搅,手指前推将小傢伙给推坐好,他从喉咙发出的声音低哑磁性,「乖,别随便勾、引我。」 第130章 :特权 「唔?」 阿尔温一头雾水地含住生鱼片,腥甜的鱼香瞬间在味蕾炸开,还伴着一股令他无法拒抗的淡淡花香。 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将生鱼片吞咽进肚子里。 他察觉到过于明显的注视,抬眸撞入一双炙热的血眸,愣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松开谢黎的手指,狼狈地用手背拭去银丝,勾走谢黎旁边的长靴坐回石块上。 「变态。」 他羞恼地骂了一句,脚早就晾干了,双手抓起长靴,过长的衣袖掉了下来滑落至指尖,又长又直的腿曲起,凉风将撩起的衣摆缓缓吹起,他连忙用手捂住。 莹白玉足伸进靴子里,黑长靴包裹住膝盖,衬得大腿的皮肤更白了。 谢黎的目光随着小傢伙只套着一件宽松的黑衬衫和一双长靴,从火堆边离开,走到溪边蹲下洗干净手,然后去树丛里摘了几片大叶子洗净返回。 他感觉一股热血上涌,鼻头一热,连忙捂住鼻子。 真是久违的感觉,竟然还有些怀念。 小傢伙乖巧地蹲在他跟前,把叶子垫在摊开的掌心,像只馋坏的小猫。 谢黎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强行收回目光,重新凝聚起精神力手术刀片生鱼片转移注意力,很快叶片上的生鱼片堆成小山。 「够了,吃不下了。」阿尔温捧起大叶片坐回石块上,慢吞吞地进食。 谢黎散去精神力手术刀,蜷了蜷手指,捏起一片生鱼片含在嘴里抿了抿,鲜嫩的口感不像是在吃鱼肉,更像含住那柔软的唇,将笨拙的小舌头捲起交、缠。 脑海中的画面愈发肆无忌惮,在这春日晨雾之下,只穿着自己衬衫的小傢伙,套上及膝长靴,按在雨露未散尽的青草地上,把他餵得饱饱的,喊着吃不下…… 他摇了摇头,干咳一声,取过没被碰过的烤鱼开始撕咬。 眼角余光扫到小傢伙放下的叶片上还有大量的鱼肉,他一口咬住烤鱼的鱼腹,提醒道:「多吃点。」 阿尔温感觉周围的空气散发出一股强劲的压迫感,不自觉拧起眉头。 「我不能说不吗?」他不高兴道,「你这个暴君,就是这么追我的?」 谢黎不喜欢被别人骂,一般骂他的人都活不了多久,但是他冷静下来觉得小傢伙骂得对。 他太专制了,这样根本没机会让小傢伙表达自己。 不是小傢伙不想展示真实的自己,而是他没有给小傢伙机会。 他沉吟片刻,温声道:「这样,你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我们设置一个安全词,只要我做的过分了,你就用安全词提醒我。」 阿尔温看向谢黎的眼神很奇怪,反问道:「我是你的雌君,你干嘛要追?」 「不一样。」谢黎烦躁地把烤鱼丢进火堆里,火焰窜起又降回去。 他解释道:「在我原来的世界,情侣之间都会通过认识、追求,徵得对方的同意在一起确定关系,然后再……」 「我同意了。」阿尔温走到溪边洗了洗手,回来摸摸未干的衣服,淡淡道:「别拿我取乐了,快帮我把衣服烘干。」谢黎:「。」 这跟他想的出入很大。 小傢伙完全不享受被他追的过程,看起来还挺嫌弃的。可是他想追。 他烦躁地挥手引起一股精神力强风将火堆吹灭,用沙土将火星覆盖,洗净手后开始给小傢伙烘衣服,越想越不明白。 「我想追你,这个要求很变态吗?」 他从来是一个很自信的人,莫名开始自我怀疑。 阿尔温懵懵懂懂地尝试用精神力形成热风,失败几次后不爽地坐到石板上生闷气,没好气道:「不变态吗?」 「你又不会喜欢我,还警告我不准喜欢你。」他踢开脚边的碎石块,轻声道,「你这么逗我玩,不是变态吗?」 谢黎掌心的热气勐地加剧,浅蓝的衬衫被吹飞。 他吓了一跳,连忙抛出精神力化成线将衣服扯回来,将衣服重新展开架好,发现衣服前襟被过热的温度烧出了一个大洞。 谢黎顿了顿,悄悄把衬衫翻了个面继续烘。 他无奈地笑了笑,反问道:「就这么肯定我不会喜欢你?」 「你会吗?」阿尔温冷声道:「你不回家了?」 「你说让你追就得让你追?」 「这是徵询我的意见吗?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你想怎样就怎样,用得着问我吗?」 第180页 他这些话不知憋了多久,揪住谢黎的衣领破罐子破摔道:「行呀,你爱怎么追怎么追,设安全词是吧?设什么?设完管用吗?天天拿我当玩具玩,玩上瘾了怎么着?」 谢黎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小傢伙喜欢自己的记忆被删改了,不喜欢的记忆倒是记得一清二楚——遭报应了。 他扯了扯嘴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小傢伙给推着转了过去。 「听你辩解是吧?行呀,我能不听吗?」阿尔温扯下烘干的衬衫,见到被烧出的大洞,气愤了把衣服给撕了,拿起白色内内开始穿。 谢黎背过身去,笼罩在周围的精神感知自然捕抓到小傢伙拿起那条自己洗过烘干的白色内内,没有察觉自己的嘴角弧度正往上扬。 「要不直接转过来看?」阿尔温嘲了一句。 谢黎薅了下头髮,自觉将精神感知收拢,哭笑不得道:「脾气还挺……」大。 他的话突然顿住,侧目看向肩上搭上来的小手,毛绒绒的脑袋抵在他的后背,靠在身上的重量给他一种被信任依靠的满足感。心漏了一拍。 「我。」他回过神的时候,听到自己用无比诚恳的语调说出了这句话 :「想追你,认真的。」 「你追吧。」阿尔温站稳身形,退开半步。 他被惹恼了,说话一点都不客气,「最好永远都追不到别回去,是不是雄子都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谢黎从没想过追不到的可能性,但无法否定小傢伙的话。 又是一个他从未想过的问题。 身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停止,谢黎的心莫名悬了起来,他正想转身过去,小傢伙就绕到他跟前。 他的衣领被揪住,弯身向前靠近小傢伙,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端,耳边响起挑衅意味极浓的话:「再乱动我的记忆,信不信我——」 谢黎捏住小傢伙的下巴,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尾。 他声音温柔得像在说情话:「不用故意激怒我。」 「给你拒绝我的特权。」 薄唇落在小傢伙泛红的眼尾,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纵容道:「别哭。」 「是很委屈还是很难受,只要你感觉要气哭了就跟我说,我会尊重你的想法,满足你的所有要求——只要你别哭。」 他握住小傢伙的手贴在自己起伏的胸口,坦诚道:「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喜欢。」 「给我点时间。」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哭了。」 「这是独属于你的安全词。」 「你可以叫停。」 第131章 :打赌 「只有你可以叫停。」 听到这话,快被气哭的阿尔温一下子连哭都忘记了。安全词? 他有拒绝和叫停的权利? 他的下巴被松开,怔怔地被拥进这个雄子怀里,脸颊贴在剧烈起伏的胸膛,紊乱的心跳急促,不知道是谁的。真得像假的。 他屏住唿吸,紧紧攥住谢黎的衣襟,感觉整个虫被好闻的花香包裹住,耳根逐渐泛红,浅唇微启正要说什么,忽然臀部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阿尔温:「!!!」 他满脸通红地僵住,要推开谢黎,那双有力的手臂箍住他的腰,塞进裤头里的黑衬衫被抽了出来,将挺翘的臀部盖住。 「这么穿,想勾、引我吗?」 阿尔温气恼地推开对方,没好气道:「用得着勾、引你吗?」 谢黎一听在理,血眸微微眯起,危险道:「不是勾、引我,是想勾、引谁?」 阿尔温要气炸了,「我这样穿了一整天!」 谢黎:「不是穿给我看的吗?」 阿尔温血压飙升,气得脑壳疼,强忍着泪意,气哼哼地转身离开。 谢黎低笑出声,快步跟上与小傢伙并肩,抓过一把飘飞的蓝发把玩,开玩笑道:「被气哭了?」 「没!」 「眼眶都红了。」 「关你屁事!」 「是不是要哭了?」 「滚!」 他们到达莱尔修道院的时候,正好赶上中午饭。 修道院经常接待过来歷练的虫,这也是他们获得外界信息与收入的主要来源。丰盛的午餐很快摆上桌,谢黎从一堆长辈的簇拥中解脱出来,终于可以好好吃顿饭。 「小黎,我特意让厨房给你做了很多尼兽肉,你小时候每顿都喊着要吃,想想小时候你才丁点大,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抱起来,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说话的是莱尔修道院的前院长阿维德,现在辞掉院长职务后在修道院里潜心修行,要不是得知谢黎来了还真难得见上一面。 阿维德坐在谢黎身旁,注意到阿尔温挤在柏林和阿道夫中间,他们的直播他一直有看,很欣慰这对夫夫感情很好。 他慈祥地向阿尔温招了招手,说道:「小傢伙,坐你雄主这边来。」 阿尔温放下碗筷,起身离席。柏林和阿道夫连忙夹了几盆菜追上去哄阿尔温吃饭。 谢黎摇了摇头,拿起碗筷吃饭。 「你们吵架了?」阿维德皱起眉头,喃喃道,「就没见过对雄主这么差的雌君,别搭理他也好,不能惯着。」 谢黎低笑出声,没说什么。 在来的路上,他把早上的生鱼片带上,路上摘了不少甜果子,小傢伙吃了一路,现在肯定是不饿的。 第181页 小傢伙就是想故意不吃饭惹他生气。 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谢黎从阿维德院长那里听说了不少关于谢翎的事情。阿维德院长口中的谢翎很平静,很温柔,总是带着莫名的忧伤,时常思念家乡。 谢黎吃饱后,跟着阿维德院长往后山走去,边听着阿维德讲述谢翎的故事,边散步消食。 「你雌父很喜欢带你去后山的花海玩,他经常跟你念叨一句话,我想想……」阿维德年纪大了,走得慢,思考也慢,走到半山腰才想起来,笑呵呵道,「好好考虑,是否要回家。」 谢黎的脚步一顿,意味不明地看向院长,而后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你们的家乡在哪?很偏远的星球吗?」 「嗯,很远。」 「那怪不得,回家一趟不容易吧。」 谢黎折了枝没见过的野花,低声道:「回去就不会再来了。」 「你们的家乡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吧,可惜你雌父没能回去。」阿维德很是感慨。 「谁知道呢?也许他回去了。那里还算是挺不错的一个地方。」谢黎走到山顶,没有看到花海。 碧蓝的海岸线被拉得很长很长,海浪拍打岸边的礁石,海面风平浪静,占据了山后的所有视野。 他将野花掷向海洋,不等花朵落入海面,忽然海洋消散,恢復一片浪漫花海。 阿维德慢吞吞地跟了过来,说道:「最近幻兽分裂期,活动越来越活跃了。」 幻兽是单体繁殖,靠吸收大量的能量进行单体分裂繁衍后代,经过凛冬的强磁场干扰后,春季是幻兽的繁衍季节。 它们对于环境的湿度、气温等要求极高,莱尔修道院这一带的环境非常适宜它们繁衍,帝国也不想让幻兽灭绝,因此形成了莱尔修道院这一独特的环境。 「你小时候最喜欢来这里玩了。」阿维德站在谢黎身旁,察觉谢黎盯着花海出神,笑着转身往山道小径离开。 他走到半山腰,见到阿尔温往山上走,赞许地点点头,夸道:「这就对了,好好道个歉。」 阿尔温没听懂院长的话,捧着手里的东西,快步往山上走。 幸亏上山的小道只有一条,他小跑到谢黎跟前蹲下,捧着绒盒递过去,冰山蓝眸紧张到褪色。 谢黎悠闲地坐在花海中,垂眸看向绒盒中的残翼开始枯萎泛卷,伸手揉揉小傢伙的脑袋,安慰道:「别紧张。」 他拿起残翼注入比昨晚更多的精神力,很快残翼重新恢復旺盛的生命力,很奇怪的是阿尔温那双巨翼在注入精神力后大半年都保存良好,这小小一片残翼却很快又流失了生命力。 「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拍卖会,拍品中有血琥珀。」 阿尔温抓住谢黎的手,轻声道:「现在就走。」 谢黎把小傢伙拉坐到自己怀里,漫不经心道:「这里有伦卡达沃山谷的花海好看吗?」 阿尔温在谢黎怀里挣扎着要爬起来,被摁住脑袋跌坐回去,知道这个雄子不打算现在走,只能不情不愿地窝进对方怀里,拧紧眉头在认真思考要不要哭一哭。 滥用特权的后果就是很容易会产生免疫,他要一丁点小事就哭,等遇到大事的时候再哭,这个雄子就不会太当回事了。 他在别虫面前一向是冷冰冰的,遇到不开心的事只会躲起来哭。也是在遇到谢黎之后,他才变成了一个哭包。 他凝重地盯着绒盒中的残翼,也不是不能多等几天。 「我教你操控精神力,好不好?」谢黎指尖一勾,几朵野花被精神力丝线缠绕切断,拉回他手中时形成了一小把花束。 他把花束塞进小傢伙手中,下巴垫在毛绒绒的脑袋上,提议道:「我们来比赛谁抓的幻兽多。」 「赢了可以提一个要求。」 阿尔温眼前一亮:「什么要求都可以?」 谢黎低笑:「什么都可以。」 第132章 :耍懒 「不是用眼睛看。」 大掌盖住幽蓝的眼睛,谢黎把小傢伙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握住柔若无骨的手腕,指腹擦过腕间透白皮肤下显现的青筋滑入手心捏了捏。 他把下巴垫在小傢伙的肩膀上,附耳道:「『看』到了什么?」 阿尔温闭上双眼,全副身心都在感受精神力波动。 阖上双眼后,他「看」到了明媚睛朗的天空被诡异的猩红覆盖,眼前的画面就像一幅色彩斑斓的春意油画完成后,被恶意地抹上一层墨红。 他仰起头想让「视野」更开阔,遥望至地平线尽头依旧是一片血茫茫。 他疑惑地歪了歪头,喃喃道:「世界被红色笼罩了。」 「这就是精神领域。」谢黎循循善诱,「使用风刃试试。」 阿尔温震惊地扯开谢黎的手,仰头看向这个雄子,目光从震惊转向崇拜,是近乎狂热的崇拜。 虫族传说中超s级之上是能将精神力实质化,但那只是传说,从未听说过有虫能做到。阿尔温猜测谢翎也许做到了,但只是猜测没有得到验证,现在谢翎不在了,更是没办法验证。 阿尔温自信自己能将精神力凝实成风刃,绝对是帝国最强者。 但得把谢黎除外。 天生体质羸弱的雄子,不仅可以将精神力运用得出神入化,竟然还能够形成对绝大多数虫来说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的精神领域。 第182页 无边无垠,一片血海。 这个雄子的精神力到底有多庞大? 「别看我,看风刃。」谢黎将小傢伙的脸掰回去,看向悬在掌心的风刃。 阿尔温收回目光,看到幽蓝的精神风刃像一只扁舟,又似一簇冥火,在血海之中摇曳。 他能感受到谢黎的精神力在包容他的精神风刃,只需对方一个念头,那抹幽蓝冥火就会被血海轻松扑灭。 他的唿吸一滞,眼尾泛红——这怎么打得过? 「怎么了?」谢黎察觉到小傢伙的情绪低落,连忙哄道,「放轻松,不难的。」 越是天才的虫,当自己最优越自信的能力亮出来,在别虫面前却显得一文不值的时候,换了谁都会瞬间世界观崩塌,严重怀疑自我。 阿尔温就被打击坏了,像朵一个月没浇水的花,恹恹的。 他把风刃散去,丧气道:「不练了。」 没必要自取其辱。 「不想赢比赛了?」 「想有什么用?我只会化出风刃,完全弄不出精神领域。」 谢黎沉吟片刻,扯下小傢伙的髮带蒙住那双幽怨的蓝眸,长发飘落,指尖滑入小傢伙的指缝,十指相扣。 薄唇吻在香香的髮丝,他温声道:「再感知一次。」 阿尔温的嘴巴动了动,轻咬着唇,红晕从耳朵染上脸颊,再蔓延到脖颈。 谢黎提醒:「专心。」 「知道了。」阿尔温气鼓鼓地握紧谢黎的手,他的手没出汗,但手心被汗湿了。 他阖上双眼,努力平復心情。 瞬间,他感觉眼前蒙了一层血色,庞大的精神力融入他的身体里,没有压迫,而是绝对的臣服。精神共感。 他震惊地张开嘴巴,尝试调动精神力。 重新凝聚的幽蓝风刃在掌心浮现,随着意念转变,风刃消失,变成手术刀,变成细针,变成热风,变成坚韧的细线。 眼前的世界被红色覆盖,他「看」到了阳光在跃动,风在流动,花草在生长,藏在花丛中的绿光莹莹是游走的幻兽群。 谢黎另一只手搭在交握的手上,哄道:「可以了吗,我让你两只手。」 阿尔温犹豫一秒钟,握住谢黎的双手往自己衣服里塞,扯下眼前的髮带缠在谢黎眼睛上,认真道:「十分钟?」 谢黎低笑出声,掌心的细腻触感成功拉走他所有注意力,他吻过小傢伙的耳垂,哑声道:「半小时,你需要熟练一下。」 「好。」阿尔温强忍着羞意,一心想赢,「开始。」 他抬起双手,幽蓝的细线从指尖凝聚,延伸,自由地游走在血海之中,指尖移动,细线抛向藏得极隐蔽的一团绿光。 绿光早有防备,绕开细线逃跑了。 他也不懊恼,继续练习。 过了十多分钟开始捕抓到第一个绿光团,接着又过了几分钟,第二只,第三只幻兽被精神力细绳捆绑拉了回来,绑成一捆落在他们脚边。 左耳的绿宝石耳钉光芒闪烁,开心地抓起草地上的幻兽吞噬。 谢黎的精神力对它当然是大补,但是幻兽分化期的能量最纯粹,它可以吞噬同伴的能量都不需要转化就能直接融为自己的。 只要再多抓些幻兽给它吃,它都不敢想像自己能进阶到什么程度。 阿尔温越来越熟练,一连抓了十几只幻兽,正准备继续的时候,感觉被翻了个面扑进了谢黎的怀里。 衣服下大掌放肆地游荡,滚烫的蓝金虫纹爬满全身,也不知怎么的,那只手在解衬衫纽扣的时候连连卡住,越来越粗鲁的动作显示对方快要失去耐心。 阿尔温的唿吸变得急促,红着脸,软糯的声音带了急切:「别扯坏了,我、我就这件衣服了。」 果然,落在领口的那只手动作放松了些许。 这件黑衬衫是谢黎的,足够宽松,这个雄子失去耐心后,直接掀起他的衣服,整张脸都埋进他的怀里。 他感觉一阵刺痛,咬住下唇瓣想止住奇怪的声音,但转念一想又羞、耻地松开口,让绵软的声音从干涩的喉咙间逸出。 「小乖乖,耍赖可不好。」 阿尔温一连又抓了好几只幻兽拉回来,大胆地抱住谢黎的脑袋,颤声道:「那你松口。」 谢黎低笑出声,加重了啃咬的力度,拉住小傢伙的手放在腰间,提醒道:「还有十分钟。」 阿尔温犹豫了几秒钟,哪怕只有一分钟也足够谢黎捉到比他多的幻兽,那他前面做的牺牲就白费了。 他把心一横…… 十分钟很快过去,阿尔温的手却被粗鲁地按住。 直到他的手酸得不行,总算在两个多小时后重获自由,盯着自己的手一阵出神。 谢黎凝望着小傢伙,努力克制不停涌现的冲动,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十分清晰,他握住那只手递到柔软的唇边…… 阿尔温不知道谢黎在想什么,他只是不想把自己弄脏,报復性地把手贴在谢黎的裤子上擦拭,不适地挪了挪位置,不能只有他一个难受。 他抓过来的幻兽全被耳钉上的那只幻兽吞噬了,但不管他抓了多少只,谢黎一只都没有抓。 他弯了弯眉眼,仰头看向谢黎,期待道:「你说的,什么要求都行。」 谢黎的眸中敛入小傢伙的身影,将其纳入自己的世界中,喉结滚动,他听到自己给出了承诺:「对,什么要求都可以。」 第183页 第133章 :主子 谢黎以为小傢伙会提出要求他留下来。 他犹豫过,但如果小傢伙真提这个要求,他想自己应该会答应。 他放不下年迈的外婆,但也不想失去小蝴蝶,如果这边更需要他,他会留下。相较而言他反而会松一口气,不必再在这件二选一的事情上为难。 小傢伙替他做了选择,他就不必再为难自己。 这时,阿尔温洁癖症犯了,衣物湿湿的,行动起来很不舒服,慢吞吞道:「当我一个月小奴隶,什么都得听我的。」 谢黎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阿尔温头皮一麻,敏锐地捕抓到这个雄子的情绪瞬间坏死,愤愤地绞扭着衣摆,退而求其次道:「一个月不行,要不半个月?」 「一个星期?」 「一天?」 「你说话不算话!」 他就知道会这样! 谢黎一把箍住小傢伙的腰,把这只想逃跑的猫给抓了回来,伸手箍住他的腰。 阿尔温气炸了,这时候哪里愿意让谢黎碰,一拳挥了过去,没捨得打脸,拳头一拐重重砸在对方胸前。 谢黎闷哼一声,从裤头里撕碎扯出来白色的布料,精神力发热一团火把白色内内烧成灰烬,做完这些,才无奈道:「一个月。」 阿尔温拍开谢黎的手,感觉凉飕飕的,但比起粘粘煳煳的,现在确实舒服多了,就是说不出的挺羞、耻。 「什么一个月?」他怼了一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透亮的眼眸变得幽蓝,兴奋道:「你答应了?」 谢黎闷闷地应了一声,心情谈不上有多好。 小傢伙的拳头明明砸在胸口,但他觉得脸有点疼。 以后谁爱自作多情让谁作去。 「想好了吗?」他双手揣兜,跟上下山的小傢伙,忍不住问道,「不换别的?」 阿尔温板起脸,「你是不是想耍赖?」 谢黎薅了下头髮,「你说了算。」 阿尔温突然停下脚步,瞬间入戏,纠正道:「你说了算,我的主子。」 谢黎被逗笑了,双手揣在兜里,俯身吻过小傢伙的发顶,恭敬不如从命:「都听你的,我的小主子。」 「退后半步,你要跟在我后面走,不能和我并肩走。」阿尔温太激动了,立马开始摆谱。 谢黎绷紧嘴角从善如流,慢半步跟在小傢伙身后,很快又被要求走快点,要求不是一般的多,特别可爱。 这还是小傢伙第一次对自己提出要求。 他十分配合,任由小傢伙折腾,感觉并不坏。 只是他心里暗嘆,小傢伙不提出要他留下的事,是不是故意的? 算了,他也明白如果这个选择不是他发自内心去做出的决定,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更复杂。 他盯着小傢伙以防迷路,通过精神力与幻兽沟通:吃够了吗?要不要再抓几只给你? 幻兽感应到庞大的精神领域内,自己的同族全部被瞬间锁定,只需谢黎一个念头,这片区域的所有幻兽都会被抓过来成为它进阶的供养原料。 稚嫩的声音在谢黎的脑海中响起:够了够了,我感觉吃撑了,需要沉睡一段时间,醒过来应该就能进阶了。 幻兽没有得到谢黎的回应,隐隐觉得它不说点什么,这个雄子会把全族的幻兽抓过来逼它吃光。 幻兽族正在分裂期,抓几十只进补无所谓,但要全部都吃光,那可是灭族之罪! 它头皮发麻,连忙保证道:进阶后肯定能把他的记忆恢復!我保证! 谢黎神色放缓,散去四周的精神禁锢。 山野被凝固的风重新吹起,草木花香飘扬在半山腰,天空恢復碧蓝如洗。 这边,阿尔温伸手握住飘飞过来的野花,长发被凉风扬起,如捲起的海浪。他若有所感地回头看了谢黎一眼,疑惑道:「你刚刚干了什么?」 精神共感后,他虽然看不到,但能捕捉到谢黎的精神波动。 「这边。」走到山下,开始出现很多小道,谢黎强忍笑意,牵住小傢伙的手往修道院的方向走,转移话题道:「特洛兰斯拍卖会要一周后开始,我们先看看拍品名录,有什么想要我给你留着。」 「特洛兰斯拍卖会?」 「嗯?」 「听伊凡说前段时间特洛兰斯星易主了,这次招开的拍卖会空前盛大,还和雄虫精英app合作拿出了很多稀世珍品拍卖,你是怎么拿到卖拍入场卷的?」 谢黎揉了揉鼻子,正在说话,听到小傢伙接着说:「陛下给你的吗?让你看看能不能寻到适合的研究材料?」 「可以带我去吗?」阿尔温揪住谢黎的袖口,期待道,「不是陪同嘉宾名额,能帮我搞一张正式入场券吗?」 他很激动,不等谢黎说话,又开始否定了自己的计划,喃喃道:「不行,听说特洛兰斯星的新虫主很高冷,从不与其他虫接触。我帐户存款是够资格参加了,我找诺曼问问。」 谢黎还是第一次见小傢伙对什么事情这么上心,哄道:「别担心,血琥珀我预留了,不会被拍走。」 「是吗?那太好了。」阿尔温加快脚步,把谢黎丢在后面了也没有察觉,边走边自言自语道:「得尽快通知伊凡和乌年他们,抓紧制定计划。」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不应该被落在身后大段距离的谢黎听到。 第184页 但此时是顺风,谢黎从风里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他的小蝴蝶要背着他干什么? 谢黎以为接下来可以和小傢伙搂搂抱抱,玩玩主僕角色扮演,要不是莱尔修道院附近没有任何商铺,他还想带小傢伙去逛逛街疯狂购物,买买衣服什么的。 但是,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里,当他第n次被小傢伙以主子的身份支开去后院採花后,他抛下手中的野花,倚在青石垒的古墙前,打开智脑,调出副智脑资料开始翻阅。 小傢伙最近的通讯记录,和伊凡、乌年共同通话五个多小时。 他蹙起眉头,磨了磨后槽牙,将「乌年」这个名字在嘴巴里咀嚼了好几遍。 接着往下翻,他突然注意到一条很特殊的交易记录。 小傢伙天性无欲无求,日常的所有用度之前是由诺曼和伊凡照料,后来由他来负责,小傢伙只爱赚钱从不花钱。 这是一条私下的拍品寄卖,原本平平无奇,不值得引起注意。但交易后来被小傢伙单方面取消后,雄虫精英app在一个多月前多次联繫小傢伙希望获得拍品拍卖。 一个多月前,正是特洛兰斯星联繫他申请是否同意举办拍卖会的时间。 「拿什么出去卖了?」 小傢伙身上能卖钱的东西很多,但是能让雄虫精英app方面多次联繫也想要得到的拍品是什么? 相关的对话记录息信都删除了,要不是他绑定的主智脑有歷史痕迹残留被发现了端倪,这事怕悄无声息地发生了。 不得了,他的蝴蝶竟然也有背着他干坏事的时候。 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给杰弗里发了条信息,这回倒是等了五分钟不到就把信息恢復了。 杰弗里:【卧槽——两亿起拍价!兄弟,你老婆真是把你卖了个好价钱!!!】 谢黎阴沉着脸扫完小傢伙和雄虫精英app客服美美的聊天记录,随手打开那份聊天交易记录。 他微微眯起双眼,不敢置信地点开雄虫精英app前段时间提交给他过目的拍品名录,他当时兴趣乏乏连文件都没有打开。 他快速从几千件拍品中找到那件被刻意弱化隐藏的拍品。一张照片。 他被铐在浴缸边的湿身照,只拍到了侧脸和被铐出血痕的手腕,虬实的手臂、性感的锁骨和小半边胸膛。 他挑了挑眉,这是要去算帐呢,还是算帐呢? 第134章 :污点 青石铺就的房间里,阳光照在窗台的花瓶上,盛放的花束插在花瓶上格外艷丽,被阳光打落在地面却拉出一条长长的诡异扭曲的怪物黑影,就像什么神秘怪物伸出几十条触手,在阳光的推进下点点倾斜攀爬向坐在地板上的身影。 阿尔温沉默了很长时间,无意识地咬指甲,把指甲咬出血了都没察觉。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也非常冒险。 特洛兰斯拍卖会是明面上的,真正受关注的是地下黑市拍卖,里面是那些只能放在黑暗世界交易的珍稀物品。 他之前尝试把谢黎的特殊照片拍卖的消息放出,终于让乌年找到黑市的踪迹。后来特洛兰斯星易主,黑市拍卖被无限延期,他便将照片拍卖取消。 这次黑市拍卖与特洛兰斯拍卖会同时进行,他用出售者的身份获得了黑市的入场券。 一般而言,特洛兰斯拍卖会的入场券相对好获得,黑市的入场券发放极难拿到手。现在他是有黑市的入场券,却卡在了明面上的卖拍会入场券上发愁。 两场拍卖是同时进行,他得先进入特洛兰斯拍卖场,才能与黑市的联络虫进入黑市拍卖。 他本来在想找个机会离开一段时间,没料到谢黎准备要去的地方正好是特洛兰斯拍卖会,现在有更可行的方案,当然得好好计划一翻。 谢黎的那张照片是要放到黑市上出售的。 这件事绝不能让谢黎知道,以防万一,伊凡找杰弗里通过他的副属智脑潜入谢黎的主智脑,然后——发现了谢黎曾经同意出售精子的事。 这和拍卖会没有任何关系,还是早几年前的事情。雄子从不缺雌侍,会选择直接出售精子,纯属就是变态嗜好,随机和陌生雌虫…… 阿尔温把指甲咬破,尝到血腥的味道。 现在他根本没心思考虑黑市的事情,满脑子都是谢黎普经想出售精子的事。 没有一个雌虫会因为自己雄主直接出售精子而敢去怪罪雄主,反而会深刻反思是不是自己没能满足雄主的需求,或者没有赚到足够多的钱养雄子。 阿尔温一点都不想反省。 说什么想给他最美好的第一次记忆,这个雄子背后却宁愿和陌生的雌虫玩刺激,也不愿意抱他。 原来不喜欢是很明显的。 只是他蒙蔽了自己的眼睛,让自己看不见,听不见,自我哄骗。 房门被推开,他怔怔地抬头,这个雄子闯入了房间。 没有一句徵询。 「松口。」谢黎蹙眉,捏住小傢伙的下巴,将被咬破的手指掏出来,用精神安抚治癒伤口。 阿尔温眸色微冷,沉默不语。 「不开心?」谢黎憋着的火气消了少许,试探道:「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阿尔温将谢黎曾经同意去出售精子的消息拎了出来。 谢黎一愣,说道:「那是以前的事,而且没去成。」原主造的孽。 第185页 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干,他却有种差点出轨被老婆抓到证据的尴尬,怪不得小傢伙不开心,吃醋了。 在进房间之前酝酿的算帐计划行不通了,但这事还是得说,怎料小傢伙先开口:「我把你的照片拿去拍卖了。」 谢黎挑眉,「坦白从宽?」 阿尔温冷着脸摇头,「恭喜你的精子能卖更高价了。」 谢黎低笑出声,「有没有闻到酸酸的味道?」 「现在是听我的?」阿尔温歪了歪头,像只没有情绪的猫玩偶,「我说了算?」 谢黎琢磨不透小傢伙的想法,小傢伙背着他在搞小动作,还把他的照片偷偷拿去拍卖了。本该他来算帐,可是直觉告诉他,现在的小傢伙很生气。 小醋精上身了。 他应道:「听你的。」 「给我躺着,不许反抗。」阿尔温直接将谢黎推倒在地,扯过髮带束住他的双手。 阳光西斜,把地板的光影拉得越来越长,那盆花影像魔化的触手怪张牙舞爪,想将地板的两虫吞噬。 接下来的发展让谢黎措手不及,小傢伙通过精神共感将他反压制住,强行断开共感会伤害到小傢伙,他捨不得这么做。 小傢伙气得眼尾泛红,他很担心自己再不随了他愿,那盈满眼眶的泪珠就要滴下来。 心疼占据了他整个脑海,成为第一优先选择。 他的唿吸愈发急促,快感和痛苦并存。 房间里低低的抽泣声响起,几乎无法忍受要反抗的谢黎强行忍了下来。 他纵容地放弃抵抗,任由小傢伙施行「暴行」。 「还、还要多久?」 「不是想卖精子吗?我帮你先去估个价。」 「现在、不……唔……不卖了。」 「想找什么雌虫?连面都没见过就玩,不怕不干净?」 「小乖……乖……那是、误、误会……」 谢黎快崩溃了,小傢伙平常亲吻连换气都学不会,是怎么能那么精准地拿捏力度,每次都在他快达到极致快乐的时候及时剎车。 快把他憋死了。 阿尔温吸了吸鼻子,泪水如断线珍珠掉落,委屈道:「干嘛给我特权?你都要去找其他雌虫了,他们有我漂亮吗?」 「就因为我不给你玩吗?」 「不、不是……」谢黎盖住眼睛,唿吸紊乱,头脑一团浆煳,试图解释道,「不会有其、其他雌虫,只、只有你。」 「继续狡辩。」 阿尔温拉开谢黎被绑住的手,这个雄子痛苦又享受地仰起头,苍白病态的脸浮现异样的潮红,眼眶溢出生理泪水,长睫颤动,泪珠洇湿了卷翘的鸦睫,从眼尾滑落。 残阳敛净最后一缕暖,冷白月光缓缓升起,又逐渐西斜。 今晚的春风劲冷,树枝被压倒,寂静得只剩下难以忍受的喘息声。 直到天将光亮,谢黎才终于长长地唿出一口气。 感觉死几回都没这么难受。 他一身都是汗,虚脱地把要离开的小傢伙拉进怀里,苦笑道:「消气没?」 阿尔温被摁着脑袋埋进这个雄子的胸膛,破罐子破摔道:「不用装了,我知道自己这样很讨厌。」 没有雄子能容忍雌君的逾越。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被谢黎厌弃,甚至是离婚,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谢黎额角渗出薄汗,浑身都被汗水打湿透了,没料到本来要找小傢伙算帐,结果反被算了一帐。 他抬手拭去小傢伙眼尾悬而未坠的泪滴,哄道:「不讨厌。」 他干咳一声,想了想担心小傢伙会继续胡思乱想,鼓励道:「你这样很好,不用压抑自己的情绪,表达最真实的想法。」 「别担心,当个昏君滥用特权也没关系。」 「挺可爱的。」 第135章 :老婆在搞什么小动作 阿维德院长挥别谢黎他们离开,悠悠地嘆了一口气,喃喃道:「时间过得真快,阿翎的孩子都结婚了。」 「阿翎,你说地下室那面镜墙消失了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会回去吗?」 「虫族最后的希望啊。」 阿维德院长望着地平线被黑夜彻底吞没,对着虚无的空气淡淡道:「今晚在这里借住吗?」 鬼影重重的树林后走出一道黑影,对方身披黑袍,戴起兜帽,完全看不出模样,悄无声息地跟在阿维德身后往修道院走。 阿维德绕开虫群,将黑袍带到无虫的居所,说道:「我会让虫送吃的过来,还有什么需要吗?」 黑袍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阿维德离开后不久,有工虫送来简单的晚餐摆在门口,敲了三下门后离开。 黑影走到窗边,确认周围没虫后,将餐盘端进房间反锁木门,以最快的速度吃着简陋的餐食,兜帽摘下,安德鲁阴沉的脸露了出来。 他困难地吞咽下干巴巴的面包,端起水杯被烫了手,暴躁地抓起杯子砸到地面。 「哐啷」一声响,玻璃碎片和热水溅得到处都是,满地狼藉。 他目眦欲裂地盯着那只碎掉的玻璃杯,感觉自己的虫生就像那只碎掉的玻璃杯,彻底完蛋了。在房间里疯狂发泄一通后,他不理会满屋的凌乱,将砸烂飞到床上的椅子腿从床上扫落,颓丧地坐回床上。夜更黑了。 他频繁地看向智脑,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后有一通天讯拔了进来。 第186页 对面没有任何声音,安德鲁自嘲地笑了一声,疲惫道:「我答应你的条件。」 「好,天亮前会有虫通知你,跟着他走就能顺利离开帝都星。」对面的声音略显沙哑。 安德鲁嘲讽道:「约瑟殿下,您应该尽快把他处理掉,而不是为了寻找一个无足轻重的雌虫放任大好的机会。他可是第一顺位继承雄虫。」 约瑟的声音透着疯狂,反问道:「你是在教我做事?」 安德鲁脸色微变,很快控制好情绪,说道:「你确定能拿到那样东西吗?他已经能够精神力实质化,还拥有恐怖的精神领域。」 「你操好自己的心就行。」约瑟冷声道,「他要是好杀,还用找你吗?」 天讯很快切断,安德鲁恢復平静,躺倒就睡。 这边,约瑟披着睡袍坐在月边欣赏惨白月色,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红色酒液在玻璃杯中和月色摇晕。 他抿了口红酒,睡袍敞开,胸口完好,心脏的跳动勐然狂跳,忽而又微弱得几乎停止跳动。 「该死!」他捂住胸口,撑着雕花椅背走回床边,刚躺下就陷入了昏迷。 管家推门进来,将约瑟扶着躺好,给盖上被子,无奈道:「又沉睡了。」 当费雷德接到管家的汇报后,无论是对于约瑟的昏迷,还是约瑟私下勾结安德鲁都没有表现出意外的神色。只有失望。 「果然约瑟不行。」他坐在王座上,捏了捏生疼的眉心,对等候在身侧的管家说道,「把东西放在我的房间,能不能拿到看他本事了。」 管家不解:「陛下,谢翎的箭能破开任何精神力,这样谢黎大殿下的安危……」 「没关系。」费雷德疲惫地挥了挥手,漫不经心道:「帝王之路崎岖,他的路走得太顺了。」 管家欲言又止,还是取走金箭退下了。 空荡荡的皇宫大殿里,费雷德喃喃道:「帝国已经腐烂不堪,虫族的未来一片渺茫。你会像阿翎说的那样,是虫族最后的希望吗?」 「你可是阿翎的儿子,别让我失望。」- 谢黎他们返回停放小型飞行器的城镇,到达太空港,登上足以容纳数十虫的小型战舰,在等待出港的时间,谢黎跟着阿尔温身后学习怎么驾驶战舰。 柏林鬼鬼祟祟偷拍挨在一起的两虫,准时向诺曼报告今日行踪,十分积极地甩了好几张合照上贴子。 替队长秀恩爱成功,功德+100柏林接过阿道夫拿来的瓜啃了口,赞嘆:「这瓜好甜!」 阿道夫盯着搂抱在一起的两虫,正想说话,嘴巴被塞了一口瓜。 「他们现在挺好的,别乌鸦嘴了。」柏林担心阿道夫会说出什么坏话不是没道理的,不解道,「难道晚昨我们偷看到的是幻境吗?被折磨了一晚上,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 阿道夫把嘴里的瓜吃完,连忙道:「不会真的爱而不自知吧?」 柏林很意外阿道夫说了句好话,惊喜道:「队长有希望啦?」 阿道夫面无表情:「变态的思维模械谁懂?就怕怎么都点不醒。」 柏林心累:「……好想撤回你刚才那句。」 这边,谢黎把下巴垫在小傢伙的发顶,被拍开的手臂又悄悄摸到纤细的腰间,将身穿黑白修道服的小傢伙搂进怀里。 小傢伙的衣服被弄湿后,从修道院里要了套修道服,冷硬的黑色长袍贴合身形,白色简约的高领口,荷叶黑披肩短斗篷干净利索,直筒长裤遮掩不住又长又直的双腿。纯洁,禁慾。 一切都透着不容亵渎的神圣。 「这是什么键,有什么用的?」谢黎随手指向面板上一个按钮,藉机靠近,温热气息拂过脖颈敏感的皮肤。 阿尔温缩了缩脖子,淡淡道:「你问第三遍了,有没有用心记?」 「没有。」谢黎答得坦然。 阿尔温不想再搭理他,接到出港通知,操控战舰离开太空港,设置自动航行模式,不爽地用肩膀撞了撞谢黎,说道:「准备时间跃迁,去休眠舱了。」 「喜欢这艘战舰吗?」谢黎被小傢伙推着往休眠舱室走。 阿尔温:「废话,这艘战舰是军部最新研髮禁止出售的,本身战舰价值就比一颗高等宜居星球还要高,改装的费用比四颗高等宜居星球还要高,能不喜欢吗?」 「送你。」谢黎抱起小傢伙,将其抵在墙边,终于尝到觊觎了一夜也没碰触到的唇。 他边吻边抱着小傢伙往休眠舱走,痒了大半天的手终于探入包裹严实的修道袍,耳边的喘、息声变得急促,小傢伙反应过来开始挣扎。 他遗憾地嘆了口气,松开小傢伙,吻过他的额头,哄道:「它现在是你的了。」 阿尔温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修道袍被丢到地上,一身清凉地被抱进了休眠舱里,舱盖关上,大量的冷冻液和催眠气体注入,他的意识很快模煳。 他气愤地拍打着舱盖,什么意思? 这艘战舰是谢黎的? 阿尔温突然想起谢黎曾经随口提过,花大笔的钱用来买战舰和星球,这个混蛋背着他在计划些什么? 休眠舱外,谢黎弯身捡起修道袍挂起,确认小傢伙进入休眠状态后,倚在休眠舱打开智脑,用主脑权限查看小傢伙的副脑消息。 点开诺曼刚发来的信息:【拍卖会的入场券弄到了。还有小心安德鲁和约瑟,陛下放任他们去杀谢黎。】 第187页 他嗤笑一声,以免小傢伙担心,将这条消息彻底删除。 他回復了诺曼发给他的提醒,接着拔通巴特的天讯。巴特就是雄虫精英app的老闆,现在他和谢黎是合作关系,谢黎还是甲方 「你小子真是大忙虫,你还真宠自己的雌君,竟然同意他把那种照片拍卖出去。」年迈的声音很活力。 「雄虫精英app」有资格参与特洛兰斯拍卖会,还是抱的谢黎大腿,谁让他现在是特洛兰斯星的拥有者。 巴特也没想到几个月前他还想封杀的小子,现在成了自己的合作对象。 他说道:「血琥珀给你小子留下了,还有什么看上的吗?」 谢黎漫不经心地挑选小饰品。 光幕中巴特沉下脸,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是一个不错的生意伙伴。我不和政、权打交道,只和钱打交道。」 「其实你不需要做什么,帝国也会是你的,何必……」 谢黎终于抬眸看了巴特一眼,笑而不语。 巴特的眼睛瞪大,意外道:「我就觉得你小子不像那么伟大的虫,什么虫族最后的希望都是骗虫的。你没打算拯救虫族,那这么做是为什么?」 谢黎的指尖划过休眠舱盖,低笑道:「必须要有理由吗?」 「他想做,就由着他性子好了。」 「其他都不重要。」 第136章 :实力宠老婆 战舰进行第一次时空跃迁,航行半天储蓄足够能量后进行第二次时空跃迁,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 特洛兰斯特距离帝都星非常遥远,这次的航行花费了三天时间。 阿尔温勐地惊醒,休眠舱的冷冻液还没排空就爬了出来,扯过大毛巾披在身上,扭头见柏林和阿道夫还在休眠舱里,还有一个休眠舱开着,里面的冰冻液已经排空了。 他跑去谢黎的房间,揪住他的衣领正要质问,唇被亲了一下。 他红着脸退开,捂住嘴巴。 谢黎摊开掌心,一颗血琥珀被捂得温热,琥珀包裹着漂亮的宝蓝残翼,被做成一条银色的项鍊吊坠。 他替小傢伙把项鍊戴上,俯身吻住贴在锁骨前的吊坠,温声道:「找到了。」 阿尔温注意到谢黎打开的光幕是那几张后来找到的草稿纸,再低头盯着吊坠,眼眸的色泽时而淡白,时而幽蓝,没有勇气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担心一旦道破,梦幻会破灭。 「这片残翼是翼芽。」谢黎的指尖托起血色吊坠,声音难掩激动,「后来找到的那份草稿直接记录了这些。」 「不知道谢翎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把你雌父的翼芽保存了下来。」他在心里补充道,谢翎知道后面阿尔温会被摘翼的事,留了后手。 阿尔温听完谢黎的讲解,才知道草稿里记叙的是当年那些抓走他的虫是黑市的,谢翎追踪过去遇到刚死去的阿尔温的雌父,把翼芽给保存了下来,并一路追踪把阿尔温他们那批奴隶救了出来。 谢翎那次只抓到了一个拐、卖据点,还是没能获得更多的线索挖出黑市幕后老闆。 阿尔温被解救出来后送到了军部,后来被诺曼偶遇收养。 一切看似巧合,但这种巧合听起来又过于的合理化,就像是被提前写好的剧本。 「草稿里还提到翼根的相关信息,翼根不是某种特定的植物,而是需要在珍稀植物里大量实验尝试,要找出一种植物才能成为植物神经元的替代神经元,将你的翼芽固定在肩胛骨正常生长。」 谢黎还要再说,察觉小傢伙的情绪很低落,疑惑道:「怎么还不高兴?」 阿尔温垂下眼睑,轻声道:「高兴。」 谢黎蹙眉,揉揉小傢伙的脑袋,提醒道:「乖,去泡个澡,然后换衣服去拍卖会。」 他特意挑了套简约又不失华贵的裙装,想怎么哄小傢伙穿上。谁能料到小傢伙被寻到翼芽的消息冲击得呆萌呆萌的,听话得不得了。 他托腮,凝望小傢伙乖巧地进浴室泡了个澡,魂不守舍地出来拿起他精心准备的礼服开始穿。 丝质的白色长裙飘逸垂落,蓝金色的腰封绣着繁复的花纹,束紧腰线。绸带般的肩带从左肩绕过脖颈,然后扣到右肩胸口位置,将长裙固定住。胸口两侧同样绣满蓝金花纹,细看之下是照着阿尔温身上的虫纹绣的。 无袖的设计性感又不失优雅,手臂束起长长的束袖,蓝金的宝石装饰垂吊,像两只垂落的蝴蝶翅膀。又纯又仙。 谢黎上前替小傢伙将长髮辫起盘在脑后,戴上白色网状面纱将小傢伙的脸遮挡住,圣洁又神秘。 「走吧。」谢黎拿起桌面的墨色烫金信封,牵起小傢伙戴上白手套的手往外走,「拍卖会快开始了。」 阿尔温的目光落在那张墨色烫金信封,终于回过神来。那是入场券。 谢黎假装没看到小傢伙偷偷查看智脑信息,因为没看到诺曼的消息而着急。 他扬了扬信,温声道,「想要?」 阿尔温撇开脸,提防道,「不管你提什么条件,我都不会答应。」 「真的吗?好可惜。」谢黎把信塞进小傢伙怀里,「帮我拿着。」 阿尔温拧紧眉头,更不爽了。 每张入场券都有固定的身分绑定,他抢走了谢黎的入场券也没办法以正式竞拍者的身份进入。 第188页 诺曼那边没有消息,他要得太急诺曼弄不到也是没办法的事,特洛兰斯特拍卖会的入场资格从筛选到确定,就需要至少两个多月的时间。 他轻咬住信封的一角,时不时瞄谢黎一眼,这时候对方已经戴上面具,看不到表情。 银质面具,墨红长袍,红宝石拐杖,这是雄子外出时的必备装扮。 「为什么还要戴面具?」阿尔温不解。 谢黎侧目,视线透过面具的孔洞落到小傢伙身上,那双血眸闪过一丝悦色,「冷吗?」 「还好。」阿尔温回了一句,被牵着走到室外,春夜残留着冬日的寒意,冷得他抖了抖。 他沉默了两秒钟,暴怒地踹了谢黎一脚,「你什么时候给我穿上裙子的?」 谢黎「嘶」了一声,拉好小傢伙高开叉的裙摆,脱下长袍披在小傢伙身上,绷紧嘴角解释道:「你自己穿的,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阿尔温又踹了谢黎一脚,要回去换衣服,回头发现已经到了拍卖会场门口,还被围观了。 「这个雌虫是想死吗?居然敢踹自己的雄主?长得再漂亮也不可以,我要举报他。」 「已经举报了,雄虫保护协议很快就会派军雌来把他带走好好教育。」 「但别说,有没有觉得他很眼熟?」 「还有旁边的那个雄虫,最近大家都好喜欢穿谢黎雄子同款,他看起来和谢黎雄子还挺像的。」 「像是挺像的,但别做梦了,谢黎雄子怎么可能离开安全的帝都星,跑到这又偏远又危险的星球来,就为了参加一场拍卖会?他完全可以舒舒服服坐在家里,参与线上直播竞拍就行。」 「你说那个漂亮雌虫会不会被抛弃,我有没有机会……拉我干嘛?」那个说风凉话的雄子被朋友拽了一下,差点被口水呛到,「卧槽——真是阿尔温中校,那旁边那位……」 那个八卦的雄子看到谢黎被踹了一点都不生气,还讨好地逗阿尔温玩,被硬塞了好大一口狗粮。 「哦,是谢黎雄子,那没事了。」 在虫群中目睹这一切的柏林挨近阿道夫,担忧道:「队长魂不守舍的,怎么回事?」 阿道夫面无表情道:「不行,得想办法混进去,总感觉要出事。」 柏林嘴角抽了抽,痛苦地抱头,「要能混进去早就进去了,你这么一说,我更担心队长了。」 阿道夫:「有没有察觉所有护卫对他的态度都十分恭敬?」 柏林:「还真是,好奇怪。」 阿道夫:「就像他是这颗星球的虫主似的。」 柏林:「……不是吧?这里可是黑……那个地方的聚集地!」 同一时间,雄虫保护协会派来的军雌很快就到了,见到是谢黎和阿尔温,队长硬着头皮上前关心几句,然后带着部下逃跑了。 队长边走边骂骂咧咧:「谁报的假警?差点被迁怒了。」 那个说风凉话的雄子和朋友悄悄躲进虫群中,不敢吭声。 这边,谢黎把雄虫保护协会的军雌打发走,从口袋里掏出墨金色信封递给门口的守卫核实身份,取走小傢伙手中的信封一併递了过去,说道:「这是他的入场券。」 阿尔温:「?」 守卫核实后侧身让道,恭敬道:「两位请。」 其他入场的虫还在排队等待,阿尔温懵懵懂懂地被谢黎牵着往特殊通道走,他震惊地扭头看向谢黎,「你是怎么弄到两张入场券的?」 谢黎颳了小傢伙鼻子一下,「不过两张入场券,要是喜欢把特洛兰斯星送你。」 第137章 :逗你玩呢 阿尔温:「……你是特洛兰斯的新虫主?」 谢黎跟在带路的军雌后,捏了捏小傢伙微凉的手心,血眸在昏暗的廊道中显得异常透亮,眸底映入的那抹蓝被期待包围。 阿尔温心里说不出的古怪,感觉像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雄子。 他瞥开脸,后脑勺要被盯出一个洞来了,没好气地回头,敷衍道:「帅,太帅了。」 谢黎满意地收回目光,声音温润:「展开说说?」 阿尔温冷着脸,什么都不想说,但不得不承认这个雄子这样确实挺帅的。 他担心了这么久,跟伊凡和乌年他们密谋了这么长时间,敢情特洛兰斯星现在是谢黎的? 他们还真没想过购买特洛兰斯星,先决预设特洛兰斯星不可能买到手,再加上乌年常年穷习惯了想不到,阿尔温则是没想过花钱解决问题,一般暴力方式解决比较方便。 阿尔温努力保持镇定,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特洛兰斯特拍卖会和地下黑市的拍卖会是同一时间进行的,也就是说他必须想办法在拍卖会开始前顺利脱身。 但是这个雄子非常粘虫,想摆脱他十分困难。 阿尔温无意识地咬起指甲,耳边响起低沉的调笑声:「在想怎么甩开我吗?」 「嗯。」他应了一声,震惊地扭头看向谢黎,恼怒地瞪了对方一眼,理直气壮道:「我现在是你的主子,你听不听我的?」 「听。」谢黎觉得十分有趣,笑道:「要不要去看看拍卖品?据说有『血红之眼』。」 阿尔温被「血红之眼」吸引了,想想距离拍卖开始还有时间,现在他正式入场的身份解决了,只要能赶在拍卖开始前进入会场就行。 第189页 「还可以提前看拍品?」问完后,他就闭嘴了。 现在特洛兰斯星是谢黎的,这颗偏远又富饶的星球关系盘根错节,这个雄子是怎么买下星球,并且看守卫对他的恭敬态度,以及还可以提前进入后场查看拍品—— 「你是黑市的幕后老闆?」 走在前面装聋作哑的军雌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他走到厚重的钢门前,示意谢黎验证进入拍品摆放室。 谢黎低笑出声,身份验证后半推半就地把小傢伙带进摆放室。 带路的军雌望着钢门关闭,并没有跟上。他守在门外等候,暗暗抹了把汗,喃喃自语道:「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黑市的幕后老闆,那是帝国恨不得动用所有军力也要剷除的对象。 不同于反、叛军的光明磊落,要开战那是明着来打,而且反、叛军虽然总潜入帝国星域内很烦虫,但是他们总是能找到隐藏的奴隶养殖场,将奴隶抢走充当军备力量。 从某种角度来说,反、叛军打击奴隶市场的力度和效果都要比帝国做得好。 阿尔温感觉误入了巨龙的巢穴。 这里金碧辉煌,堆满了璀璨的财宝,用特殊器冥收集到的帝都星紊乱磁场,用稀有铃花花汁制作的虫族史孤本,未面市的新型战舰、微型机甲…… 他被谢黎牵着游走在琳琅满目的拍品中,目光却被那双血眸吸引。 如果非要说这里堆满的财宝哪一件最漂亮,他一定会说是这个雄子的那双血眸。 谢黎注意到小傢伙的目光,回眸投以微笑,继续查看各种拍品,讲解道:「其实『血红之眼』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稀有的红宝石,而是——」 苍白的指尖抵在眼尾,他的眸底涌动诡异的情绪,淡淡道:「是一颗眼球。」 阿尔温震惊地看向谢黎,声音微颤:「谢翎的眼球?」 谢黎闷笑出声,揉了揉小傢伙毛绒绒的脑袋,开口道:「谁知道呢。」 没有虫真正见过「血红之眼」,但只要去问,每一个虫都知道「血红之眼」的存在。很多虫把这当成传说,但并不是。 「血红之眼」就是谢翎离开这个世界后,留下来的在沉睡中的系统。 他继续迈步,查看下一件拍品,衣袖被拽住,扭头看到瞳孔淡白的小傢伙,耳边是咬牙切齿的质问:「别想转移注意力,你是不是黑市的幕后老闆?」 「如果我说是呢?」 阿尔温的瞳孔彻底泛白,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如果是呢? 他勐地揪住谢黎的衣领,扯开银质面具,直勾勾地盯着那双血眸,一字一顿道:「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是不是!」 谢黎俯身吻过小傢伙被泪水泅湿的长睫,无奈道:「不是。」 「那你——」阿尔温推开谢黎,狼狈地用手背拭去泪水,气急败坏道,「逗我好玩吗?!」 谢黎薅了下头髮,侧脸移开视线,「有看上喜欢的吗?送你。」 「你混蛋!」阿尔温差点就信了。 他只是不喜欢动脑子,不是蠢。 可是谢黎一直以来在他心里锚定的形象太过神秘和无所不能,一个和谢翎一样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拥有神秘的超越世界规则的系统。 再想到谢翎被誉为全能的先知,帝国第一指挥官。 谢黎作为谢翎的儿子,有什么是办不到的呢? 他曾听诺曼提到过,当年陛下曾尝试买下特洛兰斯特星,要把圈养奴隶的黑市一举歼灭——结果购买失败。 谢黎轻轻松松就买下了这颗黑暗世界最核心的星球。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谢黎挑了一只宝蓝色的戒指直接套在小傢伙的无名指上,发现太大了,苦笑着把戒指套到中指上,温声道:「戒圈大了点,得改改。」 阿尔温蜷了蜷手指,恼怒道:「你得听我的!」 谢黎安抚地拍拍小傢伙的脑袋,开口道:「这颗星球明面上是迪兰家族的财产。」 阿尔温愣了一下,重复道:「是安德鲁元帅的?那陛下怎么会买不到这颗星球?除非……」安德鲁不同意。 所以从一开始,谢黎就不是在胡闹,而是利用了陛下想除掉安德鲁的心思精心策划的一场报復。 谢黎见小傢伙抱住脑袋,晕乎乎的样子,好笑道:「别想了,这不重要。」 阿尔温拍开他的手,这明明很重要! 陛下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谢黎就像……就像坐在陛下对面的对手,他们这是要搞什么?联合起来把黑市取缔吗?也不是不可能,但事情会这么简单吗? 他早就知道谢黎是陛下和谢翎中将的亲儿子,也就是说,谢黎才是帝国第一顺位继承虫。 目前帝国的形式动盪,反抗军已经通知帝国即将掀起大战,这个时候陛下怎么可能同意把谢黎放出来去处理黑市的事情? 「乖,这件事才重要。」 谢黎驻足在一株形状怪异的植物前,把小傢伙推到面前,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附耳温声道:「去把它摘下来,我研究下适不适合当翼根。」砰! 五米多高的巨形单花植物张开血盆大口,兇勐地冲撞向谢黎,却撞到密封的玻璃板上,锋利的牙齿将玻璃板划出道道深痕,绿色的唾液沾得满玻璃板都是,就像同时拍死了几百条虫子,整个玻璃板粘粘煳煳的。 第190页 阿尔温瞳孔颤动,眼尾都快瞪成圆形了。 玻璃罩有隔绝气味的功能,可是他好像闻到了一股臭水沟的恶臭。 这株植物凶是凶了点,也不是不能搞掂,但拥有洁癖的阿尔温是发自内心地是牴触和这么噁心发臭的植物接触。 「小心别把它杀,打晕了拖回去。」谢黎故意捏住鼻子,将小傢伙往前推了半步,鼓励道:「加油!」 第138章 :老婆又双叒跑了 阿尔温被推得往前踉跄一步,扑到粘满腻液的玻璃板上,哪怕腻液是在玻璃的另一面,也把他噁心得不行。 谢黎头皮一麻,无辜地举起双手,解释道:「我没用力。」 「混蛋!」阿尔温气得想杀虫,好恨自己骂虫的词彙量严重不足,他能想到最难听的也就只有这句。砰! 那株巨大的植物又沖玻璃板扑了过来,吐出大量的绿液,把阿尔温吓得连连往后退,直跌进谢黎怀里。 谢黎努力绷紧嘴角,调笑道:「帝国的终极兵器原来也有弱点。」 他从小傢伙的眼眸中察觉到强烈的杀意,暗道不妙,后退半步,哄道:「开玩笑的,别当真。」 阿尔温冷着脸步步进逼,直接把谢黎给逼到无路可退。 谢黎的后背撞到一个两米高的黑色储物箱,箱盖抖动开启,大批的金银珠宝从侧开的方形立体箱里倾倒出来,把谢黎给推得往后倒下。 「小乖乖,别生气,我下次……」他手肘撑起要从金灿灿的珠宝堆里爬起,却被小傢伙给推回金子堆中。 他意外地挑了挑眉,掀眸看向小傢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緻漂亮的放大的脸。 心漏跳了一拍。 他被跪坐在腰间的重量压得往珠宝堆里陷了陷,双臂箍在纤细的腰间,担心锋利的珠宝会将小傢伙细腻的皮肤割破。 他的眼睛被小手盖住,柔软的唇贴在他的唇瓣,笨拙地试图撬开他的嘴。 双臂用力勒紧小傢伙软若无骨的身躯,他翻身将小傢伙压在身、下,舌头探出却被过分热情主动的小舌头缠住抵回了嘴巴里。 谢黎的唿吸一紧,稍不留神又被压回珠宝堆里,双手被白色髮带绑紧。 「是吓坏了吗?别怕。」他心疼地没再挣扎,任由傢伙摆布,张开口承受这份颤动的热情。 他尝到了腥甜的味道,怀中的小傢伙被吓得都发抖了,懊恼在心底滋长。 后悔的情绪几乎侵蚀腐烂透他的身体,他举起手刀往小傢伙的后脖颈落下。在这一刻,他突然反悔了,捨不得让小傢伙跑去黑市那么危险的地方。 落在小傢伙后脖颈的刀手虚弱无力,大掌搭在细嫩的皮肤上,然后滑落掉进珠宝堆里。 谢黎的意识逐渐模煳,浑身提不上起劲,在刻意分辨之下才尝到被腥甜包裹住的一丝涩味,小傢伙趁着他不注意将迷、药餵进了他嘴巴里。 ——是刚才的吻。 他察觉得太晚了,药物已经透过喉咙吞咽进身体里,融入了血液之中。 他挣扎着抬起灌了铅一般的手臂,他看到自己的手在虚空中抓了抓。 「别、走……」 快了,再往前一点,指尖勾住了净白的束袖。 「带、上……」我。 手臂拉着被解下的袖子垂落回珠宝堆里,几颗金币跳起砸落在地板,在地上滚了几圈停留在阿尔温的脚边。- 「他、他醒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吞了0.5g剂量的眠药,至少得昏迷三天,这才三个小时不到。天啊!真的醒了!医生!快叫医生!」 特洛兰斯星球统领府里,几个僕从一阵兵慌马乱,叫医生的叫医生,给谢黎擦汗的擦汗,准备衣服的去准备衣服,去放洗澡水的放洗澡水,忙得一团乱。 大家都认为谢黎至少得昏睡三天,很多东西太早准备也没用,哪里能料到谢黎的抗药性这么强,竟然三个小时不到就醒了。 众虫的脑子里一团浆煳,都想从彼此眼中确认是不是在做梦。但这么多虫同时做一个相同的梦,那也太诡异了。 他们的新虫主真的是羸弱的雄虫吗? 雄虫不应该都是走两步路就喘,手不能抬肩不能扛的吗? 这边,谢黎撑起身体坐起,旁边的僕从连忙将两个枕头垫在床头板上,小心翼翼地扶起谢黎靠坐好。 「我自己来就行。」 谢黎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沙哑得可怕,接过一个僕从递过来的水勐灌了一大口,因喝得太急,冰凉的液体从嘴角溢出,沿着清晰的下颌线滑向脖颈。 他把空杯子递给僕从,摆了摆手,揉揉刺疼的太阳穴,脑壳像被锤子砸过,脑子里嗡嗡嗡响个不停,耳鸣扰得他不得清静。 墨色薄被从身上滑落,他感觉身上凉凉的,周围僕从投射过来的目光过于炙热,想忽视都难。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伸手朝端着衣服站在一旁的僕从那扯过墨色睡袍披在身上。 眼前的房间华丽而陌生,他没完全甦醒过来时对外界仍有意识,知道自己被带到特洛兰斯星的行政府邸,这里曾经属于安德鲁。 他薅了下乱发,一层肉眼看不见的红光在身上溢散,精神力游走在体内,将迷、药通过汗液从皮肤里排出。 很快睡袍被汗湿,粘腻在身上,他不适地扯下睡袍,僕从机敏地再递上一件白色睡袍。 第191页 长臂套进白袍袖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从袖口伸出,他将睡袍随性地交叠,松松垮垮地束上腰间的束带。 他的动作一动,沉声道:「医生留下,其他虫出去吧。」 僕从们恋恋不捨地盯着他们的亲虫主,慢吞吞却不敢耽搁地离开房间,期间还有压抑又兴奋的议论声,什么「身材好好」、「好想摸」、「太羡慕了」…… 等僕从全部离开后,医生继续查看谢黎的身边,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这、这怎么可能?药、物全部排出体内了,您的身体比很多军雌还要健康强壮。」 「出去吧。」谢黎摆了摆手。 医生恭敬地退下,房门被打开又关上,响起沉闷的震鸣。 谢黎坐到床边,感觉一阵晕眩,晃了晃脑袋,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轻呵了一声,「陛下派你来的?」 挺着个啤酒肚的巴特摸了摸光头,耸了耸肩,「那个医生是他派的,确认你没事就行。」 谢黎扫了眼智脑上的时间,过去三个小时,拍卖会还没结束。 他站了起来往浴室走,关上门将身上的粘腻沖洗干净。 巴特平常习惯了众虫围绕巴结,虽然他也不太喜欢那么趋炎附势的虫,但是谢黎也太没把他当回事了。 他敲了敲浴室门,喊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谢黎按下沐浴液,大量的泡沫在手中形成一个大的雪花团,他往身上涂抹泡沫,淡淡道:「没兴趣。」 门外的巴特被噎了一下,故意道:「你的照片拍了个好价钱。」 浴室门被拉开,谢黎披着一件白浴袍走出,额前滴落晶莹的水珠,他径直从巴特跟前走过,指尖落在简约的灰袍上微顿,移至旁边华贵繁复的暗红礼物套上。 巴特见谢黎往房间外走,气得牙痒痒,但只能快步跟上,说道:「黑市的卖拍还在继续,你就不怕你老婆被拍走吗?他潜入了奴隶群中,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谢黎的脸色沉了沉,「我知道。」 小傢伙想等拍卖结束后,跟着未被拍走的奴隶群前往奴隶的圈养地,揪出黑市的幕后老闆。 反、叛军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做这件事,帝国的宣传是说反、叛军为了掠夺更多的战备力量,其实80%以上的奴隶都是老弱病残,根本无法参战。 巴特见谢黎还是没搭理他,这下急了,挺着个啤酒肚快步上前,与谢黎并肩,提醒道:「虽然他给你下、药不对,可是你不会不管他吧?这事要被诺曼知道,我也会被迁怒的。」 巴特被甩在了后面,气急败坏道:「等等,你这么急着去哪?」 谢黎登上飞行器前,丢下一句话:「去拯救世界。」 第139章 :认没认出来?! 昏暗吵杂的街区里,虫群密集,叫嚷的、谩骂的、殴打的…… 小男孩扒在铁笼子门边,仰望低沉压抑的虫造天空,不变的生物微光将这片巨大的穹顶遮盖,地下城里散发着单调腐臭的死亡气息。 他的目光从左往右追逐着那道陌生的身影移动,在心里默念「十一」这个数。 第十一个买家从他的笼子边走过,这次那个买家多看了他一眼,不过得知他是哑巴后,又往下一个笼子走去。 他眨巴着眼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希望被买走,不过他还是难以避免地感到失望。 「滚开!」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壮汉踹了笼子门一脚,把趴在那的小男孩给吓退了。他晦气地打开笼门,把一个脏兮兮的雌虫丢了进去,警告道:「再乱跑就把你的脚打断!」 壮汉锁上笼子,边离开边喃喃道:「什么时候跑出笼子的?要被头发现了,肯定得剥我一层皮。」 壮汉的声音嗡声嗡气的,浑身带着酒气,摇摇晃晃返回不远处的酒馆继续下半场。 小男孩好奇地靠近青年,小心翼翼地伸手想去触碰青年那根同样脏兮兮的髮带,虽然髮带满是污泥,但露出一段丝绸般的洁白,是他从未见过的。 阿尔温怔了怔,扭头看向小男孩,见小男孩害怕地往后退,他想开口,却被小男孩子惊恐地捂住嘴巴,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阿尔温用眼神询问:装哑巴? 小男孩瘦得皮包骨,眼球显得特别突出,眨巴着像金鱼的眼睛,用力地点点头。 阿尔温手掌绕住垂落的髮带,用力扯断,向小男孩招了招手。 小男孩歪了歪脑袋,看着这个新来的小哥哥,他不属于这里,可是小哥哥的眼神给他一种熟悉感。他们是同类。 他腼腆地笑笑,往小哥哥走去。 阿尔沉温让小男孩伸出手,沾满泥泞的手拎着丝带,笨拙地将带子绑在小男孩手腕处,系了个不算漂亮的蝴蝶结。 阿尔温看向小男孩:送你。 小男孩珍惜地摸了摸绸带:谢谢。 阿尔温走到笼子角落坐下,让自己没入阴影之中,后脑勺靠在柱子上,怔怔地发呆。 黑市是地下世界的一个统称,他现在在特洛兰斯特的地下世界,这里是最低端的自由交易区,他没有进入正地进行的黑市拍卖场。 他的目的是等黑市拍卖结束后,随大部队一起返回黑市圈养场。 他紧张地想咬指甲,低头看到沾满泥巴的指甲,硬生生止住了动作,悬在半空中的手腕被握住了。阿尔温:? 第192页 小男孩笑笑,把手泥抹在阿尔温露出的半截白净手腕上。 阿尔温打了个激灵,差点炸毛了,却强忍着没有抽回手,见小男孩抹完手,还帮他脸上继续「补妆」,领口也抹满了泥巴。 阿尔温感动得不敢动,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骚动,余光扫过。 拥挤的虫群自觉让开道,走来一个戴银质面具,身披暗红长袍,手中拄着红宝石拐杖的雄子走了过来。 他心里一紧,把小男孩抱在怀里,遮挡住自己的脸。 他的双眼圆瞪,给那个雄子了那么多剂量的眠药,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吵杂的声音忽然止住。 一个高瘦的雌虫走了过来,询问道:「阁下,您是看上哪个雌虫了吗?可以随意带走。」 谢黎走到笼子边,打量着隐没在暗黑中的那抹熟悉身影,注意到小傢伙的肩膀在发抖,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 他迈步走到笼子前,单手握住冰冷的柱子,打量被小傢伙抱在怀里的小男孩好奇地看向自己。 「我觉得……」谢黎指着笼子,淡淡道,「他不错。」 阿尔温浑身一僵,丧气地耷拉脑袋,不情不愿地松开小男孩,慢吞吞地往笼子门口挪。 他花了好大力气,甚至忍受浑身抹满泥巴,终于潜入黑市,这是他距离黑市幕后老闆距离最近的一次,也是最大可能把对方抓住报仇,杜绝这种圈养奴隶的生态的一次机会。 计划全被这个该死的雄子破坏了! 之前的努力,这些年的隐忍,全都打水漂了! 在他准备走出阴影区域时,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嫌弃的驱赶:「不是说你,太脏了,别过来,让那个小男孩过来给我看看。」 阿尔温额角青筋爆起。敢嫌他脏?! 虽然真的挺脏的。 不弄脏点,很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不情不愿地退回阴影中,暗暗松了口气,若有似无地瞥了谢黎一眼,胃部一阵翻滚,酸液在涌动。 笼子打开,谢黎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拍拍他的肩旁。 「阁下,关进这排笼子里的,都有残疾。」高瘦雌虫不敢隐瞒,提醒道,「他是个哑巴。」 「是吗?」谢黎松开小男孩,退开半步,接过随侍的僕从递来的湿纸巾擦手,淡淡道:「那算了。」 他迈步往黑市的拍卖场走去,沉声道:「跟你们老闆说我来了,让他赶紧来见我。」 阿尔温听着走远的脚步声,整个虫傻眼了。 他千方百计想接近黑市的幕后老闆,不惜冒着把谢黎惹怒的风险逃跑出来,想着混进圈养奴隶的地方,说不准有机会能见到幕后老闆。 结果,谢黎直接就和幕后老闆见面了。 那他绕了一大圈干什么?还弄得这么脏?! 一直跟紧谢黎,他见到那个幕后老闆动手杀掉就是了,反正他把虫杀了,谢黎又不会真的生他气,大不了打他一顿。 阿尔温怔怔地跌在笼子边,望着走远的身影,差点就想撬开锁追上去。 可是谢黎为什么会和黑市的幕后老闆见面? 之前谢黎那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话不停在他脑海中响起,如果谢黎真的和黑市有关呢?他要怎么办? 还有谢黎刚才到底是认没认出自己? 是认出了没抓他,默许他的行为吗?还是根本就没认出来? 怎么可以认不出来? 阿尔温的眸色沉了沉,攥紧拳头,衣袖忽然被拽了拽。 一身的戾气散去,他垂眸看到小男孩献宝似地捧起油纸包着的几块鱼肉饼,还是热腾腾的。 阿尔温把鱼肉饼推回去,小男孩不依不饶又把鱼饼往他怀里推了推,回头指向谢黎走远的方向。 阿尔温用眼神询问:他给的? 小男孩用力点头,把鱼肉饼又往前推了推,催促阿尔温赶紧吃,等下被发现就会被抢走,还可能会挨揍。 阿尔温确实饿了,把大张的油纸撕开,分了小男孩大半,一起蹲到角落里吃鱼肉饼。 他咬了一口鱼肉饼,吃得太急被烫到嘴巴,吃疼地张开口不停哈气。 旁边笼子里不知谁砸了一下笼子,恶声恶气道:「有没有闻到食物的香味?哪里来的?」 他旁边的同伴应了一声:「我也闻到了,谁偷偷藏了好吃的?」 在议论声扩散前,阿尔温悄悄用精神力将那两个雌虫弄晕,虽然着急,但还是一小口一小口把鱼肉饼给吃完了。 他扭头见小男孩已经吃完了在等他,小男孩拿走他的油纸,伸手到笼子外的泥地上挖了个浅坑,把油纸给埋起来了,遮盖住食物的味道。 阿尔温摸摸小男孩的脑袋,小男孩乖巧地手心贴在他的胃部。 这是察觉他刚才饿得难受吗? 他已经好久没吃饭吃得这么急了,小时候他就不喜欢挤到虫群里,乌年抢到食物后总会先给他吃,他吃东西又慢,被发现后乌年没催他,拦着那些来抢食物就开打。 小时候乌年因为他吃东西慢,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 阿尔温缩回笼子里,抱起屈起的双腿,决定坚持等拍卖结束后潜入圈养奴隶的地方。 黑市的幕后老闆如果真的和谢黎有往来,他跟过去也没用,谢黎在那里他根本打不过。看来他不得不放弃这次杀掉幕后老闆的千载难逢的机会,但他至少能把这些奴隶救走。 第193页 「混蛋。」他暗暗骂了一句。 「哈啾!」被骂的谢黎揉揉鼻子,摆了摆手向僕从示意自己没事。 小傢伙想他了吗?鱼肉饼吃上了吧?饿肚子可不是个好习惯。 他的指尖敲击在桌面上顿住,抬头看向对面的军雌,淡淡道:「你叫费……瑞克什么?」 「阁下,费利克斯。」费利克斯努力保持僵硬的笑容,说道,「恭喜您成为地上世界的新虫主,我带您去看看我的世下王国,这里遍地宝贝,您看中什么直接跟我说,不必客气。」 谢黎的掌抚过拐杖上的红宝石,漫不经心道:「要什么都行?」 费利克斯:「当然,地下世界我说了算。」 谢黎理了理衣服,沉声道:「那就要你的命吧。」 第140章 :牵挂 砰! 费利克斯突然悬空往后飞,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了他,把他砸向墙壁。 墙面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穹顶的水晶灯被震得不停摇晃,刺目的白光如同玻璃碎片随意飞溅,餐桌上的烛火被风吹灭,艷丽的红玫瑰的花苞被斜切开掉落到桌子上。 「咳!咳咳咳!」费利克斯陷入短暂的失去意识,很快恢復过来,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鲜血。 他从墙缝中抽出手臂,指向谢黎,对满屋子的军雌喊道:「动手!」 谢黎坐在华贵的雕花椅上,摘下面具,扯过餐巾纸擦了擦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含在嘴里,夸赞道:「这鱼做得不错。」 他又夹了一块鱼肉,尝尝是用的什么调料,打算回去给小傢伙吃。 上百军雌全副武装地冲上去,却沖了没几步,像是遇到什么洪水勐兽,一个个定在那不敢动弹了。 费利克斯被谢黎的态度气得要死,从墙下拔出手脚,呸了口血,怒吼道:「一堆吃干饭的废物!统统给我上!谁敢当逃兵,格杀勿论!」 然而,诡异的是依旧没有虫动。 谢黎淡定地吃饭,淡淡道:「霍里特斯,看来你这个幕后老闆是名存实亡呀。」 「费利克斯!我叫费利克斯!」 「知道了,特瑞吉斯,别浪费我时间,把你们真正的幕后老闆叫出来。」谢黎感知道大厅内聚集了几百军雌,守在府外的军雌有好几千。 这些是弟兰家族遗留下来的的残兵。 一个帝国的元帅,最后竟沦落至此,真是讽刺。 「我叫费利克斯——我杀了你!!!」 费利克斯气得吐出一大口血,把衣服都染红了,捂住剧痛的胸口跪倒在地,神色忌惮,通过智脑悄悄发送命令,让外面的守军进攻。 砰!哐当!哐当! 若大的窗户被破开,大量的守军涌了进来,个个全副武装,装备和武器都是帝国最精良的。 谢黎嗤笑一声,「切里特斯,看来安德鲁用帝国的钱养了不少私军嘛。」 「费利克斯!你是故意的吗?我叫费利克斯!」费利克斯吐了大口血,恨恨道:「杀了他!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谢黎低笑出声,继续吃饭。 大厅里原本动弹不得的两百多军雌突然动了,他们纷纷举起刀,目眦欲裂地转身挥向闯入的同伴,惊恐道:「快躲开!」 「停下!不要杀他!」 「你疯了吗?叛、徒!」 「我不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昏暗诡异的大厅里,哭喊叫骂声、皮肉被切开、骨头被砍断的声音此起彼伏,暖黄的灯光被一层血色笼罩,干净的府邸沦为了地狱。 「你们!你们是不是疯了!!!」 费利克斯气得连吐好几口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望着耗费多少金钱和时间培养出来的私军一个个倒下。 这个互相残杀的场景把他气得肝颤,拭去嘴角的血污,拔出手中的雷射剑沖向谢黎,「你去死吧!」 谢黎抬头看向冲过来的费利克斯,打了个哈欠,耐心劝道:「急什么,等下就送你去死。」 费利克斯浑身一僵,像是被一颗大钉子钉在了原地,手中长剑掉落在脚边,滚动了两下发出哐当声响。 他惊恐地看向谢黎,质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动不了!」 谢黎举起手中的红酒杯扬了扬,喝下最后一口酒,把空杯放下,温和道:「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德克切斯。」 「费利克斯!」 费利克斯吼得破音了,咳咳咳地咳嗽起来,恨恨地瞪着谢黎,把地下世界所有能调动的兵力都往这边调。 「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不不,我不会那么快让你死,我会给你留口气,把你吊起来,先放干你的血,让你尝尝自己的皮被剥下来的滋味,接着我要找来几十只变异狼嘶咬你的血肉,把你活活痛死!」 「嘿嘿嘿嘿,喜不喜欢这个死法?」 谢黎放下筷子,没胃口吃了,蹙眉道:「你这个变态。」 费利克斯指着身后被控制着互相残杀的士兵,嘶吼道:「要比变态,谁能比得过你!!!」 谢黎托腮,歪了歪头,血眸满是不解:「你在说什么?是他们自己想这么干的,他们心里对同事积怨已深,我这是在帮他们勇敢面对自己的仇恨。」 「无论是做人,还是当虫子,都得学会坦诚面对自己,知道吗?」 第194页 费利克斯哪里听得进谢黎这些大道理,操控智脑调来更多的士兵,已经失去理智,不管不顾把所有岗位的士兵都强行调集过来,非要杀死谢翎不可。- 「走快点!」 阿尔温被推了一把,被脚下的铁链绊倒,踉跄了两步,跌倒在地,手腕被手铐勒出红痕,托拽着长串铁连把同样铐在同一条铁链的奴隶拉倒。 周围怨声四起,个个敢怒不敢言地纷纷瞪向那个推虫的壮汉,扭头去关心这个弱得有点过分的同伴。 「你没事吧?」 「是不是饿太久没力气了?」 小男孩和阿尔温铐在同一根铁链上,他也摔倒了,连忙爬起来去扶阿尔温,担心其他虫接近发现阿尔温软软的,会被欺负。 阿尔温怔怔地被扶起来,怀里多了几块黑面包和生土豆。 他把东西悄悄塞给小男孩,小男孩不肯接,这是一些好心的叔叔们给小哥哥的,小哥哥看着饿好久了。 小男孩把食物推回去,那双可爱的金鱼眼很是认真:小哥哥吃。 阿尔温摇了摇头:我不饿。 最后他还是没能把食物塞给了小男孩,刚才他是想东西想得太出神了,担心暴露没使用武力,才不小心被推倒了。 他很强的好不好。 他仰望暗沉下去的地下城窍顶,入夜了。 他们走了一了个多小时,总算是来到地下世界最隐密的圈养场。 他的肩膀被撞了一下,一个军雌从身边匆匆走过,他瞥了眼对方没来得及关上的智脑,是一条向主城调集兵力的命令。 「快进去!」壮汉把这批奴隶驱赶进一片大的圈养场,把铁门锁上。 阿尔温走进圈养场,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环境令他的唿吸一滞。 他回头望向近百米高的围墙上露出的逼仄天空,拧起眉头,淡淡道:「他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第141章 :他应该还好 铁笼被打开,一个壮汉扫过笼子里十几个雌虫,指向小男孩和他旁边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嗡声嗡气道,「你们几个,出来一下。」 小男孩脸色铁青,跟着几个被选中的雌虫往外走。 走出笼子后,他手铐被锁在一条长铁链上,回头看了阿尔温一眼,那双可爱的金鱼眼弯了弯:小哥哥再见。 阿尔温抬头看向小男孩的时候,他已经转身被推着走远了。 他尝试联繫乌年,这里设置了磁场干扰完全无法与外界联繫。他们约定的发动时间在三个小时后,能这么顺利混进来是一场意外事故。 他往笼子阴影处挪了挪,望向小男孩离开的方向,攥紧裤脚。 「不会有事的,可能是种植园又有虫被打死了,所以挑了几个听话的小孩去顶替。」一道低哑的声音从笼子另一边传过来。 阿尔温扭头看去,那个雌虫左边衣袖空荡荡地飘着,少了半条胳膊。 他把脸往腿间埋了埋,从怀里掏出一块黑面包递了过去。 「你和小牧一样是不能说话吗?」独臂雌虫接过他的黑面包,道了声谢。他把黑面包掰成很多小块,分给同关在笼子里的其他雌虫。 阿尔温又递出去两片黑面包。 时间在缓慢和焦虑中消融。 阿尔温悄悄注意时间,才过去两个小时,他有些焦虑地抓起地上的石头毫无意义地挖坑。 这里是关押暂时没安排到工作的雌虫,阴暗潮湿,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很难形容的恶臭,像伤口腐烂很长时间的味道,像过度浓郁的铁腥味,像尸体发臭的味道……哐当! 铁门再一次被打开,这道铁门被打开了三次,每次都会带走几个雌虫。 可能是阿尔温缩在角落里几乎没有存在感,与黑暗完全融为一体,匆匆进来的卫兵随手就叫走离笼子最近的奴隶,没注意到他。 「全部都出来!」卫兵的语气不耐烦,把所有奴隶驱赶出笼子,一个个铐起。 队伍被驱赶着沉默地前进,阿尔温走过一个个脏兮兮关押着奴隶的大笼子,走了一段路后,十米高的大门被推开,刺目的白光沖了过来。 阿尔温下意识地侧目躲避强光,跟着队伍走进种植园。 他的脚下一顿,一个背着满箩筐杂草的奴隶晕倒在他脚边。他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替对方挡了一鞭子,悄悄将怀里的食物全部给了他。 那个瘦骨嶙峋的奴隶感激地眼睛都红了,无声地说着谢谢,摇摇晃晃爬起来,把杂草抓进箩筐里背起,往养殖区小跑过去。 阿尔温收回目光,跟着队伍继续往前进,抬头眺望这片种植园。 这是一片广袤的地下农场,科学合理的种植分区,为了更好地利用空间,每个区域还会或大或小的悬浮农田分布。有的蔬果已经成熟,大量蔬菜水果由智能种植机器虫採摘、分装,每台智能机器后都跟了五六个奴隶将机器不能完全识别分类的坏水果一个个挑选出来。 田地里有大量挑出来烂掉的水果被收集起来,集中放到堆埋区做成生物化肥。 「啊——对不起!再也不敢了!」 悽厉的惨叫声在这里不是什么新鲜事,很多奴隶抬头扫一眼,就低头继续忙碌,甚至有些奴隶麻木地连头也不抬。 「让你偷!让你偷!看我不抽死你!」卫兵举起带刺的鞭子狠狠抽在那个瘦弱的奴隶身上。 第195页 奴隶破破烂烂的衣物被打得更烂了,抱着头一味求饶,也不知道反抗,或者说完全不敢反抗,也不敢逃跑。 队伍里显然有认识小年轻的雌虫,在那里小声议论起来:「他怎么不长记性,又偷烂掉的水果吃了?」 不知谁附和了一句:「唉,小孩正在长身体,肚子饿得快。」 阿尔温见那个小年轻快被打死了,被一旁的奴隶拉住,压低声音道:「别过去,你会被一起打的。而且你去帮他,他就真要被打死了。」 「是啊,出现这种情况,以前都是打死的。」有个奴隶凑了过来,小声道,「最近死的虫太多,等那个混蛋消气就不打了。」 阿尔温扭头看向那个奴隶,轻声询问:「为什么会死那么多虫?」 「嘘!原来你会说话,声音很好听,就是以后绝对不要再说话了。」那个奴隶提醒道,「你声音这么好听,会被卖出去的。」 自认为吓唬完阿尔温,他才回答刚才的问题,脸色泛白道:「前段时间建的运输间记得吗?那里不像运输分装食物的,更像是运输……」 他往阿尔温耳边小声道:「什么液体,或者——血。」 阿尔温攥紧拳头,没有继续问。 小时候他被抓走住的圈养场以犯卖虫口为主,虽然对奴隶不会有多好,但为了能把奴隶卖个好价钱,也不会真的把他们怎么样,打骂是少不了,饿肚子也是常事。 但至少不常死虫。 特洛兰斯地下城的圈养场很大,以军工和种植为主。这种动不动就死虫的事情,阿尔温觉得比战场上的还要血腥噁心。 「该死!我们这些非战斗卫兵也过去吗?」 阿尔温低垂着头,旁边路过的卫兵骂得很大声,很快押送他们的十几个卫兵在一阵骂骂咧咧后只留下了一个,其余的全往一个方向赶。 他察觉这种情况发生在偌大的种植园里,留下的卫兵寥寥无几,有战斗能力的没战斗能力的统统都往主城的方向跑去。 他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需要大量调兵。他应该还好。 「奇怪,还要走吗?要带我们去哪?」 「不知道呀,这边也不是去流水线那边。」 阿尔温听着附近的议论声,忽然抬头往后方的那栋塔楼望过去,微微眯起眼睛。 十多座六边形的塔楼均匀地分布在整个种植园,成为最好的哨站,上面的卫兵已经被调走,塔楼被建成以后第一次出现了没有卫兵看守的情况。 不过卫兵走了,智能防护系统依旧在工作。 阿尔温收回目光,他被防护系统扫描过,本能地感受到危险想反击。 是他多心了吗? 总感觉刚才塔楼里有虫在看着他。 第142章 :我入地狱接你 当铁门被推开的时候,低哑刺耳的铁皮磨擦声异常响亮,门上的斑驳铁锈剥落,掉落在泥地上。 死寂在空气中震耳欲聋。 浓郁到让阿尔温感到作呕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 他们被驱赶着走向一条潮湿阴暗的烂水泥路,这段廊道只有十米宽,两边的玻璃墙延伸到百米高的建筑顶部,就像虫神放下两块大玻璃板把空间切割开,同时也把世界拔成了几块。 对比破破烂烂的廊道,玻璃墙两边是最先科技的无尘真空运输通道,大量的红色液体从不同的出口同时汇入到一个大的池子中,然后进行高温消毒等复杂的工序,红色液体从传送带的这头运到那头,被装入一个个镶嵌珠宝的玉质小瓶中,做好真空密封处理,打包装进漂亮的绒盒内。 全程用的是高智能机器虫操作,无虫参与。 明亮洁净的空间,就像在这片污秽的地狱里不小心塞入了小天堂。这片天堂的天空是晴朗的,土地是柔软干净的,河流却是猩红的。 「发什么呆!赶紧走!」 留下的唯一卫兵怒喝一声,挥动手中的鞭子抽在最前面那个奴隶身上。 一个奴隶颤抖地询问:「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干嘛?」 卫兵看出这个奴隶在害怕什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们运气不错,这批进去的不是当原材料。」 奴隶问:「那是?」 「收尸的。」卫兵推开廊道尽头的大门,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从里面传了出来。 他操了一声,赶紧戴上氧气面罩,闷声闷气道:「把地上的尸体全部清理走,还有上面那些,一个个检查,死透的,血流干的也都解下来丢掉,注意小心别把血给弄脏了。」 阿尔温望着满地堆成一座座小山的尸体,这些尸体皮肤发白髮灰,毫无血色。 他们的手腕、脖颈、大腿等身体主动脉被切开道道恐怖的口子,伤口的皮肉外翻,腐烂得不堪入目,传出阵阵恶臭。 空气中的臭味就是从这些尸体伤口传出来的。 阿尔温屏住唿吸,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抬头看到这间巨大的房间里架满了玻璃管道,血液在玻璃管道或快或慢地流动。 他沿着管道往上,仰起头。 一个个雌虫被洗净剥光衣服,被绑住手脚悬吊在半空中,痛苦地哀嚎,血液从他们被划开的伤口中流出滴落,汇入到玻璃管道源头的一个大玻璃池中。 偌大的房间,挂满了奴隶。 阿尔温的瞳孔变得一片惨白,泥泞的髮带绷断,长发瀑布般倾泄而下,无风自动。 第196页 吊绳被绷断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看,绳子断了!他们掉下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 大家像做了场噩梦被惊醒,浑身吓出冷汗,但很快回过神纷纷去接住掉下来的同伴,却惊奇地发现同伴在快掉落地面的时候,像被大掌托住慢慢放到地面。 大量的风刃从空气中凝聚,阿尔温冷静的表面下,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没有察觉自己已经与谢黎实现精神共感,将所有虫救下来后,浑身绷紧,攥紧拳头,缓缓阖上双眼。 他的精神力扫过那些雌虫,轻声对旁边的雌虫说道:「将伤员摆放好,伤口位置露出来,还有……」 「确定死亡的,」他顿了顿,声音有些颤抖,「找些东西给他们盖一下吧。」 「可是这里还有卫……」那个奴隶很想去救自己的同伴,他担忧地回头看向卫兵,发现卫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瘫软在地。 有虫跑去看,喊了声「死了」。 咔嚓!咔嚓!咔嚓! 手铐不知被什么破坏,奴隶们震惊地看着自己被铐了很多年的双手,第一次在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了铁铐,原来是这种感觉。 「去吧。」阿尔温淡淡道。 他阖上双眼,在脑海中回记谢黎使用精神力缝合伤口的过程,精神力凝聚成一根根针线,他操控着精神力线穿入针内,可是他想同时「拿」起大量的线穿进针里,以他现在对精神力的熟练程度根本做不到。 地上的伤员很多已经奄奄一息,伤口被划得很大,血液滴落到地面,将干净的地板染红,逐渐汇聚成条条小溪。 阿尔温的额角渗出薄汗,用力咬着下唇,拼命想把线穿进针孔里,可是穿了一次又一次,总是怎么都穿不进去。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大量地使用精神力,哪怕在共感的情况下,过度使用精神力让他脑壳生疼,一阵眩晕后跌倒在地。 「噗!」他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大、大人!他快死了,求、求您救救他!」雌虫抱着一个小男孩放到阿尔温面前。 阿尔温晃了晃脑袋,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睑,眼前模煳的画面中首先看到的是一段被洗净的白色绸带绑在被划开的手腕上。 「小、小牧……」他把小牧抱在怀里,紊乱的精神力和突然涌现的记忆不停在脑海中冲击。 他懊恼地伸手往自己脑袋上用力地砸了两下,晕眩感稍微缓解,立马操控着精神力针线开始尝试缝合伤口。 要快点,等不到乌年他们来了,再继续下去会死很多虫。 一把稚嫩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语调极快,显得十分急促:「别再使用精神力了!你被封锁的记忆全跑出来了,糟糕了!完蛋了!」 「幸好主子强行将我从沉睡中唤醒,我、我已经进阶完了,立马给你恢復记忆和梳理好紊乱的精神力。你忍耐一下,主子很快就会赶过来了。」 阿尔温抱住愈发疼痛的脑袋,双眼通红,呜咽道:「救他们,求、求你。」 绿宝石耳钉闪烁了一下,传出温沉的一声「好」。 阿尔温捂着脑袋,见虚空中出现大量的精神力针线,流畅地穿针入线,给每一个伤员缝合伤口止血。 他低头盯着小牧,看到小牧的伤口被缝合好,血止住了。 他震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等我。」 第143章 :来不及的告白 主城。 谢黎将意识从幻兽那边抽回来,睁开的血眸略显疲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已经替那些受伤的奴隶将伤口缝合,剩下的那边自然会有虫去处理,无限扩大的精神领域感知到乌年带着大批反抗军长驱直入地下城,往小傢伙所在的方向而去。 他悬起的心稍稍往下放了放。 他怔怔地捂住胸口,不安的悸动仍在持续,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为什么会这样? 他能感知到藏在阴暗处的是安德鲁,既然他被牵制留在自己这边,小傢伙那边不应该再出现任何问题。 ——但就是不安。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额角渗出薄汗,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另一只手握住宝石拐杖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快不行了,冲上去!」 「这是什么怪物,他的精神力终于耗光了!」 战斗了近三个小时,地面的尸体铺了一层又一层,血液把地板泡湿,谢黎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过半步。 厅内的军雌被操控着击杀涌入的同伴,在谢黎周身百米范围内形成一个完全真空的防护地带,除此之外,血流成河。 谢黎抬眸往费利克斯望去,低笑道:「时间差不多了。」 费利克斯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摔倒在地,他的身体在往下坠落,可是他看到自己的腿还站在原地。 他的双眼勐地瞪大,来不及说什么就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咳咳咳!」谢黎捂住闷堵的胸口,站了起来,迈步往敞长的大门走去。 聚集在主城大厅里的卫兵还有两千多,这也是整个地下城所有的卫兵。他们惊恐地扭头纷纷看向谢黎,这个魔鬼终于要走了吗? 他们是不是逃过一劫了? 就在这时,一个卫兵浑身肌肉绷紧,动作僵硬地握住手中的刀,双手拼命想往外推,却有一股力量握着他的手臂把刀架在他的脖颈上。 第197页 「不要!不要!我可以去杀其他虫……」那个卫兵吓得裤裆湿了,散发出阵阵尿腥味,哭喊道,「我不想——」噗! 鲜血从脖颈喷涌而出,长刀落地,那个卫兵软倒在地。 其余卫兵见鬼般从窗户往外逃,一个个被吓破了胆。可是转瞬间,他们纷经纷效仿,僵硬着身体捡起地上的刀,往自己的脖颈上抹。 「咳咳咳!」谢黎扶住三米高的拱门,虚弱地剧烈咳嗽。 就在这时,一支金色的利箭从某个高处角落射向谢黎,那道金色的光芒缠绕繁复的纹路,瞬间破开空间发出爆鸣,即将刺穿谢黎的心脏。 谢黎从容地抬头望向斜左上方的露台,血眸诡异涌动,躲藏在那里的虫被拖拽着从楼上摔落在地,凭空被拖着在地面拉出一道血痕,停在谢黎跟前。 射向谢黎的那根利箭硬生生拐了个弯扎入安德鲁的心脏。 「啊——该死!」被拖过来的安德鲁咒骂一声,突然发狂地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你发现了吧!来不及了!」 「他死定了!」 谢黎握住箭柄用力刺穿安德鲁的心脏,沉声道:「很意外,你竟然没冲着我来。」 他烦躁地折断手中的箭柄,这只是一支仿制的箭,能模仿到带有一点点破除精神力效果已经很让他惊讶。 但这不是谢翎留下的金箭——那根被留在世界上的最后一支可以破除精神力的箭。 安德鲁大口大口地吐着血,牙齿被狸红染得十分诡异恐怖,大笑道:「没想到吧?你故意露出破绽在等这一箭,会不会很失望哈哈哈哈哈!」 「我知道杀不了你,但是……咳咳咳!」他破败的笑声掺着报復成功的快感,嘶吼道:「是他害我失去一切的!最该死的是他!哈哈哈哈哈!」 突然咔嚓声响过后,安德鲁以诡异的方式自己把自己的脖子扭断了。 谢黎沉下脸,伸手摸在安德鲁的脖颈处,嘶啦一下撕出一块脸皮,露出陌生的面孔。 他把面皮丢下,暗骂一句「该死」。 他转身迅速往阿尔温的方向赶去,之前他能探查到有一个很擅长隐匿的虫躲在这里,气息若有似无很像安德鲁的,但是对方怕是连精神等级也一直隐藏了。 安德鲁的精神力怕不是a级,而是s级。 s级的技能点全点在隐匿上,连谢黎也只是能模煳感知到,无法捕抓,否则他怎么可能放任一头疯狼在身边长期环视。 他的感知不会错,安德鲁刚才肯定在,这个替身被抓住后,他已经逃跑了。 安德鲁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 他加快了脚步,忽然脚下踉跄,捂住胸口单膝跪在地下。 时间就像被调成了慢动作,他捂住刺痛的心脏,血眸涌动,两行血泪从眼尾滑落,一口淤血喷了出来。 精神共感被强行断开了。 他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胸口的刺痛来源于精神共感的另一端,强行切断的精神共感形成反噬,席捲破坏他的身体。 「等我。」 他握紧拐杖,支撑着身体摇晃着站起,失控且庞大的精神力还在体内肆、虐,根本缓不过劲来,他一时没握紧拐杖,任由拐杖掉落也没空去管。 「咳咳咳!」 他缓慢地迈步往前走,然后脚步在加快,越来越快。他偏执地不停尝试重新建立精神共感,失败了继续,失败了继续,并且通过幻兽将声传过去:「等我,等我……」没有回应。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看到反抗军有序地组织按排奴隶撤离,清理现场。 他快步朝聚集了小股虫群的方向走去,虫群感受到强大的压迫觉,很自觉地退开道,让他进去。 谢黎穿过虫群,眼前的画面让他唿息一滞。 他的手指屈起又伸开,肌肉绷紧,用尽了所剩无几的理智克制住杀虫的冲动,将小傢伙从满身是血的乌年怀里抱了过来。 「你……」乌年扭头看向来虫,惊得连哭都忘了,连忙道,「你能救他吗?」 谢黎扯下长袍铺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小傢伙放在上面,血眸温柔地凝望,低声唤道:「我来了。」 「不许睡。」他掰过小傢伙的脸,逼迫他看向自己,威胁道:「死了,就永远听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还有你是知道的——」 「要是敢死,我会报復你。」 第144章 :恶魔的深情 「混、混蛋……」 虚弱的声音响起,阿尔温揪紧谢黎的衣袖,用气声骂道:「快救……我……」 谢黎眸底闪过悦色,血泪滴落,握在金箭的手被箭身上游走的金色虫纹灼伤,掌心渗出血液沿着虫纹纹路往下染红整根箭身,和阿尔温的血融在一起,渗透进伤口中。 他俯身吻在小傢伙汗湿的额发,哄道:「会很疼。」滋! 金箭被直接拔出,血液喷涌,但很快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谢黎抱住痛苦抽搐的小傢伙,轻拍他的后背,重复道:「没事了,没事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阿尔温,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他浑身的肌肉绷紧,拍打在阿尔温后背的动作十分轻柔。 他能感受到伤口在癒合,心脏在恢復,可是被切断的神经元却无法通过精神力修復。 第198页 他使用精神力战斗了三个多小时,又通过精神共感替几百号奴隶治癒疗伤,精神力几近枯竭。但他依旧驱使着精神力大量往阿尔温的身体里输入,集中到心脏位置修復伤口。 精神力恢復的速度不及消耗的速度,他勐地吐出一口血,坚持把精神力往阿尔温伤口输送。 他吐出的血越来越多,脸色愈发惨白,坚韧的意志力从未动摇,他的意志可以坚持,精神力却已经耗尽。 小傢伙受的伤和约瑟的不一样,约瑟当时哪怕心脏被扯出来了,那也仅仅是物理伤害,以虫族的医疗技术可以保住约瑟的命。 可是小傢伙伤口上沾满了金色虫族扩散开的痕迹,金色虫纹产生的破坏力是更高维度的攻击,谢黎用精神力拼了命将那些诡异的金色虫族压制住。 谢翎留下的虫纹逼不出来,值得庆幸的是也许是血脉相融的原因,谢黎能将金色虫纹一点点吞噬。 这个过程十分缓慢,极其困难。 但不是办不到。 目前他暂时将金色虫纹压制住,不让它们继续破坏伤口。差一点点就能将心脏的伤口完全缝合治癒了,现在绝不能停下,否则伤口再次裂开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面不改色地将生命力强行转化成精神力输送到小傢伙的身体里,疯狂又冷静地低声道:「我不准你死。」 忽然,一股柔和庞大的精神力往他的身体导入。 他怔了怔,感受到是幻兽的精神力,心底涌现一阵悦色。谢谢。 他在心里道了声谢,将幻兽的精神力转化成自己的精神力,继续治癒小傢伙的伤。 时间缓慢得就像被刀割裂开,周围忙碌的工虫不时驻足往这边看一眼,但他们知道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加快手上的动作,去做他们能帮上忙的事。 小牧醒过来后,脸色发白,毫无血色,但身体倒是没大碍。他小心翼翼地看嚮往这边走过来的乌年,知道这个雌虫是反抗军的头头,他是来救他们的。 他动了动嘴巴,又害怕地收回目光,什么都没说。 乌年主动上前,手掌盖在小牧的脑袋上揉揉,唿出一口浊气,安慰道:「相信他们。」 「帮忙看着他们,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乌年交代了一句,没有停留太过时间,继续去安排工作。 特洛兰斯的地下世界是黑市的核心,他们带兵进来的时候如入无虫之境,还疑心有诈。当乌年被属下带去主城后,便沉默地安排虫去处理那些尸体。 他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用力攥紧拳头,恐惧侵占了他整个身体。 在看到主城那座尸山血海时,谢黎在他心中的形象划上「魔鬼」的等号。 他无法控制地浑身颤慄,无法理解也无法想像在短短的三个小时里,谢黎到底杀死了多少虫,又是怎么杀的。 那些尸体的伤口全都来自同一款武器,都是地下城卫兵自己的武器。 这是自相残杀吗? 还有好大一部分沾血的长刀还架在被割开的脖颈上,他们是自、杀的吗? 乌年扭头望向跑到一旁呕吐的大批士兵,用力攥紧拳头又松开,悄悄抹去汗湿的手心,大喊道:「归队!」 等士兵列好队,他喊道:「想想他们手上沾了多少条虫命,想想运输间的地狱——他们死一千万次都不足惜。」 乌年震臂一挥,高声喊道:「我们是谁!」 几千士兵立正敬礼,整齐的声音洪亮坚定:「反抗军!反对一切压迫,为正义和平而战!」 乌年深吸了口气,再次喊道:「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在黑暗的时代不反抗,就意味着同谋!!!」 「在黑暗的时代不反抗,就意味着同谋!!!」 「在黑暗的时代不反抗,就意味着同谋!!!」 嘹亮的声音迴荡在整座地下城,像是旷日持久的黑暗终于迎来第一缕曙光,撕破灰濛濛的生物光,将温暖的阳光洒落这片大地。 等回声散去后,乌年才指着身后堆积如山的尸体,一字一顿道:「这些许诺我们人间天堂的傢伙,除了地狱什么也没搞出来!」 「这——」 「就是他们该下的地狱!」 几千士兵齐声高喊:「这就是他们该下的地狱!」 乌年深深地唿出一口气,命令道:「打扫战场吧。」 士兵们开始将尸体聚集,撒上火油,一具具尸体被拖到主城外重新堆起尸山,然后被烧成灰烬。 如果从高处俯瞰,会误会这是某种神秘诡异的祭祀活动。 浓烟升起,弯弯曲曲的烟路升向低沉压抑的穹顶,直把寄居在穹顶的发光生物驱散。夜更黑了。 乌年被一声叫唤惊醒,目光从裊裊浓烟收回,说道:「继续汇报。」 「头,所有的同伴已经解救出来,90%的伤残,拥有战斗能力的只有0.1%不到。现在正是春季丰收季,种植园里有大量的粮食,仓库搜出大批准备下批次播种的种子和蔬果苗。」 士兵继续汇报:「军工场里有大批的机甲部件和战舰部件,生产线完整。」 乌年斟酌片刻,下令道:「让有行动能力的同伴协助搬运採摘种植园里成熟的蔬果,全部採集后,把种子、蔬果苗,还有养殖区、军工生产区等所有物资集中在一起盘点。」 「其余不能带走的先别烧毁,至于生产线……」他顿了顿,「先别毁坏,等辙离时再作决定。」 第199页 以前他们虫力、物力严重不足,能带走的东西绝不会浪费,现在这个传统依旧保留着。 他们曾经长年流浪躲藏,居无定所,解救出同伴后发现军工设备会统统毁坏。但现在他们有整个可控制的星系,就是战舰他们有了,星球也有了,可是他们士兵不够。 这些年来持续的战争让成员死伤惨重,解救出来的同伴能参战的少之又少,现在几千军雌已经是他们所有的军备力量。 他们也就几千士兵,要在黑市庞大势力反应过来之前,将庞大完备的军工产线完整地带走,几乎是不可能。 他现在知道黑市的幕后老闆是帝国前元帅安德鲁,这次偷袭阿尔温的就是他。 现在安德鲁逃跑了,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兵力再次夺回特洛兰斯星的地下世界。 帝国星域广袤无垠,依旧有很多隐藏的奴隶圈养场,安德鲁成功逃出了帝都星,集结起力量后怕是会把矛盾指向反抗军。 「他无奈地嘆了口气,可惜道,「要是我们能建立起完备的军工生产线,就不用把大部分的钱用来购买天价的黑武器了。」 「醒了!阿尔温元帅醒了!!!」 第145章 :蝴蝶是水做的吗? 几个搬东西路过的士兵恰巧见到阿尔温睁开了眼睛,立马激动地奔走相告,开心得都忘了还有智脑这个快速方便的通讯工具。 乌年心中一喜,拔腿就往阿尔温那边跑去。 当他亲自确认阿尔温真的清醒过来后,看向谢黎的眼神是藏不住的震惊,敬畏之中生起狂热的崇拜。 当他找到阿尔温的时候,阿尔温已经重伤濒死,哪怕还有一亿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会放弃。阿尔温的伤很诡异,任何的治疗都不起作用,还会加剧他的痛苦。 在无奈和痛苦之下,他不得不接受阿尔温将离开他们的这个事实。 可是,谢黎创造了奇蹟。 他将被宣判死亡的尔温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他不知道当年谢翎说的虫族最后的希望是不是真的,但他现在觉得谢黎会是反抗军最大的希望。 这边,阿尔温虚弱地睁开眼睛,吃力地抬起手,在谢黎的手要握住自己的手时,他「啪」地拍开那只满是鲜血的手。 他的手颤抖着揪住对方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我没死,不、不准……找别的……」 谢黎吻住小傢伙的唇,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哑声道:「想不想要惊喜?等好起来,给你一个惊喜。」 阿尔温的怒火被瞬间冲散,似乎察觉到什么,又觉得不太可能,努力抿紧唇,却没察觉自己的嘴角已经止不住开始向上扬起。 他支支吾吾道:「是什么?」 「例如一场……」谢黎的话停在这打住了,突然腰窝被狠狠地掐了一下,「嘶——说了就没惊喜了。」 「我看你是想给我惊吓。」阿尔温激动得浑身微微颤抖,害怕一切都是自作多情,又无法控制某种期待在身体疯长。 他的心脏怦怦乱跳,唿吸变得紊乱,捂住胸口抽疼地蜷缩起身体。 「别激动坏了。」 谢黎一手扶住小傢伙纤细的腰,一手穿过小傢伙的腿弯,轻松将其抱起,精神安抚持续输入到小傢伙的身体里,迈步往外走。 阿尔温生气地蹬了蹬腿,软绵绵地窝进谢黎怀里,闷声道:「我现在很脏。」 谢黎:「嗯,带你去洗澡。」 阿尔温揪住这个雄子的衣襟,气闷道:「你应该说『不嫌弃』。」 谢黎低笑出声,「说谎不好。」 阿尔温:「!」 谢黎掂了掂怀里炸毛的小猫,感慨道:「又轻了,怎么那么难养。」 阿尔温震惊地抬头,有种幻想破灭的崩溃感。 他刚才还幻想这个雄子是不是想跟自己告白,结果转头就被从头嫌弃到脚了! 他很想骂虫,奈何词彙量匮乏。 「混蛋,我想骂你。」他伸手攀附在谢黎的脖颈,又觉得这个动作不够威胁性,抬手指间插入冷硬的黑髮间,不轻不重地揪住他的头髮,威胁道:「教我说脏话。」 谢黎绷紧嘴角,干咳一声,温声道:「教你一句我那个世界最狠的脏话,好不好?」 阿尔温:「说。」 谢黎附耳在小傢伙的耳边,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得懂的中文,轻声把那句话如咒语般念出,像魔鬼的低语,像黑魔法师掠夺心魄的魔咒。 「——我喜欢你。」 阿尔温捏捏酥麻的耳朵,半信半疑道:「我要是用这句话骂你,你会怎样?」 谢黎挑了挑眉,吓唬道:「把你绑起来抽鞭子。」 阿尔温浑身一颤,不知是真被吓到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羞恼地把脸重新埋进谢黎的怀里,不再说话了。 这个雄子的胸膛稳定起伏,很温暖,很有安全感。对方不时说话的时候,嗡嗡的震动声震得他耳朵酥酥麻麻的,有点痒,但很喜欢。 他无意识地捏住烧红的耳朵,艰难生涩但不厌其烦地咀嚼刚学到的那句「脏话」。 那是属于异世界的语言,独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 虽然是句「脏话」。 不知过了多久,平稳的脚步突然顿住,他不解地抬头看向谢黎,然后顺着谢黎的视线看向身侧那个中年雌虫。 第200页 这是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雌虫,身上套着灰黑的破麻布,脸上、手臂、腿等露出来的部位都沾满泥土,脏兮兮的,看不到一寸干净的皮肤。 他长得不高,身体还有些佝偻,小心翼翼地往谢黎他们靠近小半步,见没有被驱赶,犹豫片刻后才哑声乞求道:「大人,求您允许我把孩子带走。」 「他胆子小,要是把他留在这里,他会很害怕的。」说着,那个矮瘦的雌虫缓缓将双臂伸出,让他们看到怀中瘦弱的小孩。 谢黎若无其事地伸手覆在小傢伙的后脑勺,将他的脑袋摁回怀里。 他看着矮瘦雌虫抱出来的干瘦如柴失去生命的小孩尸体,温声道:「当然可以。」 「谢谢!谢谢!谢谢!」 矮瘦雌虫温柔地抱住孩子,悲伤浑浊的眼眸变得清明,泪水滑落脏污的脸颊,感激道:「虫神会保佑您的。」 谢黎的喉咙有些哽咽,他在矮瘦雌虫的眼中看到了每一个母亲对孩子天性的慈爱,以及从未见过的哀柔。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谢翎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为这个世界的苦难,也为他。 他这具身体融合了原主的身体和记忆,似乎也在无意识之中和谢翎产生了某种被称之为命运的牵绊。 谢翎暗中加入了反抗军,救出了阿尔温和乌年,还有很多这些出生就被钉死在奴隶墙上的雌虫。 他们继承了谢翎的意志,以及那颗悲怜的心。 他搂住怀里的小傢伙,在小傢伙不解地抬头时,吻住他的额头,真诚道:「辛苦了。」 这些年他们的路一定走得很艰难。 谢翎花费了多少力气才在这个见鬼的世界开闢出一条窄道?小傢伙他们又背负了多少伤痛才能扛起这些歷史的重担? 往后的路,会是康庄大道。 为了谢翎无声的守护。 为了眼前闹别扭还是可爱到心堪里的小蝴蝶。 他不喜欢这个变态的世界,也不打算被那破烂的规则同化,他融入不了这个世界,一如他同样融入不了原来的世界。 看来为了他们的爱情——只好强迫这个世界来迁就他了。 阿尔温被盯得满脸通红,那双透亮的血眸好像会说话,他又出现幻觉了,那双满火采的血眸里盛满的是深情吗?肯定不是。 他羞恼地把脸埋进对方怀里,紧紧揪住衣物。 好一会儿,谢黎察觉不对劲,胸前一片湿意,抬起小傢伙的脸果然看到脏兮兮的脸颊上布满泪痕。 他心如刀绞,温声道:「怎么哭了?」 阿尔温撇开脸,紧抿着唇什么都不肯说。 在回地上主城的这一路上不管谢黎怎么哄,小傢伙就是默默掉金豆子,那小嘴巴是怎么都撬不开。 谢黎把哭唧唧的小傢伙抱去浴室洗干净,小傢伙也不反抗,乖巧地任他摆布,可是他坐在那一直掉金豆豆,他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将搓洗干净的小傢伙轻柔地放进撒满茉莉花的浴缸里泡起来,他将自己快速沖洗干净,迈入浴缸里把小傢伙抱在怀里,捏捏他的脸。 金豆子掉得更凶了。 他完全慌了神,用力薅了下湿发,把小傢伙抱起扯过大浴巾裹好,抱着擦干放到床上,取过吹风机替小傢伙吹头髮。 阿尔温怔怔地看向谢黎,这个雄子习惯用精神力替他吹头髮的,这是精神力枯竭到什么程度才会边一点精神力都用不上了? 对方表面上还装得没事发生,是怕他担心愧疚吗? 他的眼睛哭得红肿,以为哭干的眼泪又哗啦啦地直掉。 「又、又怎么了?」谢黎吹头髮的动作放得更轻,询问道,「弄疼你了吗?」 阿尔温摇了摇头,攥紧浴巾,身体稍微往谢黎怀里靠,又难过地退开,却在下一秒被谢黎拥进怀里。 谢黎温柔地搂住小傢伙,从未有过的无措,声音里甚至有点青涩少年般的求饶:「乖,再哭我就要死了。」 阿尔温把脸埋进谢黎怀里,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委屈巴巴道:「对不起。」 谢黎:「没事,下次别再把我药晕就行。」 「不是这件事。」阿尔温吸了吸鼻子,闷声道:「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他才不想让谢黎进地下城。 谢黎苦笑,没好气地拍拍小傢伙的后背,也没有着急催促,哄道:「太难过就别说了,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 阿尔温往谢黎怀里钻了钻,哽咽道:「那支箭……都是我的错……」 要是他没有把记忆封锁,要是他对陛下有更强的提防心,要是他没有将幻境里找到的那支箭给陛下…… 他把泪湿的脸往谢黎披着的浴巾蹭,幸庆道:「不过幸好……」 幸好那支箭是射向他。 谢黎重重地唿出一口气,揉揉小傢伙的脑袋,温声道:「那支箭已经废了,谢翎就留下了那么一支箭,废掉后再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我们,可以放心了吗?」 阿尔温抱紧谢黎,闷闷地应了一声。 谢黎心里像是被触了一下,涌现极淡的怪异感,但那股感觉出现得突兀,消失得也十分突兀,他没来得及捕捉那是什么。 他有些意外这次小傢伙没有犯轴,十分听劝。 他将小傢伙的头髮吹干后,哄着他睡过去,放抱到床上躺好盖好被子。 第201页 房门被敲响,乌年走了进来,见阿尔温被洗得干干净净,像只洋娃娃般陷进柔软的被褥中沉睡,眼睛哭得像核桃仁肿起,鼻头红通通的,令虫心生怜爱。 乌年干咳一声,压低声音道:「出去谈谈?」 第146章 :老婆的爱,炙热又羞涩 谢黎点头,要从床上下来,却发现腰被小傢伙抱住,他尝试拿开小傢伙的手臂,小傢伙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像是要转醒过来。 他靠坐回床头上,无奈地耸了耸肩,打开智脑。 乌年怔了下,连忙打开智脑添加谢黎好友,发出信息:【这是地下城的物资盘点清单,有什么不要的可以给我们吗?】 他明白这座地下城是谢黎扫清的,所有的物资理应归谢黎。 谢黎:【以往反抗军会怎么处理物资?】 乌年微怔,立马回覆:【能带走的全都带走,不能带走的只能烧毁。】 谢黎以手握拳抵在唇边,片刻后回道:【把需要的、能带走的都带走,你们虫员不足,后续我会安排虫去处理。那些奴隶的尸体烧了把骨灰带回太溪星系,进行树葬吧。还有一些特殊情况,部分亲属想把尸体完整保全下来的,你有什么办法吗?】 谢黎没忘记答应那个矮瘦雌虫的事,他把这事和乌年特意交代一番。 乌年第一次听说树葬,了解后很满意这个做法。 同伴的尸体太多了,他们没有能力全部用冰棺带走,火化后只带走骨灰回星系树葬,既能给同伴们归属感,也能让他们得到很好的心理慰藉。 至于部分特殊情况申请用冰棺运送,他们还是能处理的。 谢黎快速翻阅物资盘点清单,询问道:【军工生产线盘点一下,我找虫处理。】 乌年挠头,尴尬地回覆:【好。】 他本来还想打军工生产线的主意,现在是泡汤了。 把后续一些碎碎散散的报告完后,他问出最重要的问题:【这次真的很谢谢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愿加入我们?】 谢黎意味不明地看了阿尔温一眼,笑而不语。 乌年眼前一亮,连连点头,挥手表示自己继续去忙,把二虫世界还给这对夫夫。谢黎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这心思太好猜了,得阿尔温开口。 能说服谢黎加入,那这次就超值了! 房间里恢復安静,阳光透过白纱帘斜照入房间里,洒落到床上,光影分割线一点点往床中间推进。 谢黎侧目凝望睡得毫无防备的小傢伙,苍白的指尖挑起一缕长髮捲在掌心,终于有时间静下来捋捋杂乱的事务。 他把巴特送来的黑市拍卖名单快速过目,不无失望。 这次拍卖会,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地下黑市的,都没有找到「血红之眼」,倒是有几株植物值得研究,但是否适合当植物神经元仍需进一步实验验证。 现在只要寻找到能替代翼根的植物神经元的植物,就能治好阿尔温的翅膀。 那还有必要寻找「血红之眼」吗? 从理论上讲,找到「血红之眼」应该能直接从系统中得知什么植物适合,可以节约大量的时间沉没成本。 但没有系统帮助,运气好的话,也能可以找到。 谢黎薅了下头髮,把后脑勺垫在墙上,仰起头髮愣,嗤笑道:「运气。」 他细细摩挲掌心缠绕的髮丝,从幻兽那里得知小傢伙已经完全恢復记忆。 可是他却没有了之前的坦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口询问小傢伙当初在幻境哭得那么伤心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有过猜测,和「血红之眼」有关,和「回家」有关。 他立刻给杰弗里拔去天讯,怎料那小子居然没有接听,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表白的事得好好商议,总不能就随便一句喜欢打发掉吧? 他莫名有点烦躁不安起来,从没谈过恋爱的他,觉得那些小说影视剧的表白在这个世界没什么参考性。 他现在要表白的对象不是正常人类,而是一只蝴蝶。 他决定先把一些紧急事项处理完,于是给巴特发了条信息 :【很大的生意,敢接吗?】 巴特:【当然。】 谢黎用信息简单沟通,让巴特请一支秘密运输队将地下城的军工产线运到太溪星系,还要他帮忙僱佣专业的技术工虫研发生产。 目前反抗军最缺的是战备力量,要是在帝国内鼓动民众加入反抗军,那将会爆发全面战争。时机还没到。 解救奴隶活动当然会持续进行,这也是削弱安德鲁的一个有效手段。只是奴隶中伤残太多,很多恢復后只能参与日常生产,无法投入战斗。 最大的问题是,反抗军全都是雌虫,没有一个雄虫。 他们没办法通过繁衍生育增加虫口。 巴特对于谢黎的提议给予了极高的赞赏,还给了一些有效的建议。 谢黎将自己的想法和巴特的建议整理好后发给乌年,通知他已经安排好军工产线的运输事宜,后期让他和巴特直接接洽。 他本想让巴特把地下城给「清理」干净,清出一片空城。 后来想了想,决定将地下城改建成一个旅游景点。 特洛兰斯星本就是以拍卖和奢侈品着名,地下城再改成神秘的旅游景点,打上「帝国最大黑市」的名号,再保留部分「歷史痕迹」,还能潜移默化改变帝国民众对帝国、黑市,以及对反抗军的印象。 第202页 拍卖业、奢侈品业、旅游业这三个最赚钱的行业汇集到特洛兰斯星,这颗星球的价值不知要翻多少倍。 别虫不是想不到,而是没有胆子敢这么搞。 在帝国和反抗军两边都吃得开这种特殊情况,也就谢黎独一份。 巴特听完谢黎的计划,公司完全有能力接下这个项目,可是他算了笔帐,发现光给谢黎打工太亏了。 于是他把心一横,和谢黎扯皮了好久,谢黎终于勉为其难同意巴特入伙,巴特将派出最好的建设团队和管理团队将特洛兰斯星的地上世界和地下世界经营起来,顺便还洽谈挖掘了部分太溪星系的业务。 这些事宜需要后续去谈,敲定合作后巴特先去忙运输军工生产线的事,最后提醒道:【这次安德鲁逃跑了,得小心他再偷袭。】 谢黎:【他不足为惧,需要提防的是】 谢黎的话打到一半,见小傢伙动了动快要醒过来,顺手把信息发了,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放轻声音道:「吵到你了吗?」 阿尔温像只迷煳的猫咪蜷缩起身体,捂住咕噜咕噜响的肚子,窘迫地把脸埋进被褥中。 谢黎揉揉小傢伙的脑袋要下床,睡袍一角被揪住,好笑道:「等半小时,很快就能吃饭。」 他是顺利下床了,身后多了条小尾巴一直跟进厨房。 他进冰箱拿菜,小傢伙跟在后面看他拿菜,他去洗菜切菜,小傢伙粘在身后看他切菜。他把锅盛满水烧开,小傢伙一会儿看看咕咚冒泡的滚水,一会儿看看他。 谢黎扯了扯领口,洗净手,将灶台的火熄灭。 他转过身将小傢伙逼退至岛台前,双臂禁锢住想逃跑的小傢伙,俯身凑到他的面前,唇几乎贴上对方的唇,温声道:「有话要说?」 阿尔温的心怦怦狂跳,屏住唿吸,不想自己显得这么粘虫,侧开脸随便扯了个藉口:「你要加入反抗军吗?」 谢黎摇了摇头,故意逗小傢伙:「没兴趣,除非……」 阿尔温看向谢黎,只要这个雄子开的条件他能做到,他一定会答应的。 谢黎再往前逼进半分,小傢伙下意识地上身往后仰,差点笑出声。 他的长臂扫清岛台上的东西,清出大片位置,大掌托起小傢伙的长腿,将其摁在岛台上。 阿尔温只披了件白浴袍,岛台传来的冷意让他打了个激灵,浴袍松松垮垮地欲遮未遮,露出线条优美的肩颈,精緻的锁骨,细腻的皮肤白里透着粉嫩,被那双过于炙热的血眸上下打量,开始泛起红晕。 谢黎握住小傢伙的手腕,阻止他收拢领口的动作,哑声道:「请问——」 「我可以亲你吗?」 第147章 :找不到机会表白!!! 阿尔温浑身绷紧,轻咬着唇撇开脸,不知是拒绝还是默许。 大量的记忆充斥在他的脑海里,一次次无法抗拒地沉沦,一场场被抛弃的噩梦,哪怕把记忆抹去,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阻止地会喜欢上这个雄子,只要对方靠近他,轻声唤他的名字,他便会义无反顾地飞扑进他的怀里。 喜欢,但註定会被抛弃。 这个雄子会抛弃自己,回到本该属于他的世界。 他被这两股极端的情绪拉扯着,陷在痛苦的漩涡里,被拖拽入深海。 谢黎把脸埋进小傢伙的胸前,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漂亮的锁骨,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诱虫迷失的魔力:「可以吗?」 他的鼻尖刮过小傢伙的喉结,往上蹭了蹭无助仰起的下巴,徵询道:「想我亲你吗?」 得不到小傢伙的回应,他心底隐隐不安。 小傢伙一贯如此:不同意,也不拒绝。 以前他只想满足自己的欲、望,掠夺的本性让他不顾一切,因为他知道小傢伙哪怕开始不愿意,最终也会十分享受。 现在却有了顾忌,担心把小傢伙弄哭,担心太过粗暴会被讨厌。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竟然也会有患得患失的时候。但他依旧开始猜疑多虑,小傢伙是不是想起那段宁愿抹除记忆也不要喜欢自己痛苦的回忆了?该死的! 他无声地骂了一句,竟然在想小傢伙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哪怕只是猜想对方在努力不那么喜欢自己,他都感觉浑身像千万只蚂蚁爬过啃咬在身上,难受得想发疯。 「你……」他屏住唿吸,竟然没勇气把后面那句「还喜不喜欢我」问出口。 阿尔温迟迟等不到落下的吻,心中暗暗失落,软绵绵的手掌抵在对方胸前推了推,小声道:「让开。」 以往他这么说,这个雄子闹够了就会松开他。 可是这回,他以为自己只是像平常一样往湖里投掷了一块小石子,怎料却激起了千层巨浪。 他被重重地压在冰冷的岛台上,下巴被捏得生疼,被迫张开嘴,粗鲁的舌头长驱直入,在他的口腔内横扫,近乎粗暴地压榨着他肺部的空气。 疼痛和腥甜的味道同时传至大脑,他浑身无法控制地颤慄,推开这个发疯的雄子,翻身要逃跑,却被再次压制住。 他拽住浴袍不让对方扯开,这个雄子竟然直接把浴袍撕了,露出大片后背,蓝金虫纹爬满光洁白皙的肌肤,疯狂地追逐着这个雄子的吻肆意游走。 背部勐地刺痛,他不知道这是突然兴起的趣味,还是恶意的惩罚,后背被烙印下一个个或深或浅的牙印,他的肩膀,脖颈无一倖免。 第203页 这是第一次没有精神安抚的亲吻。 不像往常他总是在精神安抚之下大脑一片空白,此刻却无比清晰地感受到那薄唇吻在肌肤的轻柔,以及咬住皮肉烙下印记的兇狠。 没有精神安抚的刺激,他依旧浑身爬满了象徵欲、念的虫纹。这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不知羞、耻的迫不及待想被雄主玩、弄的雌虫。 当薄唇攫住他的唇,腥甜之中他竟然尝到了梦寐以求的溺爱,但他知道这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这个雄子没有心。 这个念头让他紧崩的情绪瞬间断裂,压抑的偏爱无法自控地爆发,紧紧地抱住谢黎,浑身剧烈地颤抖,然后放松下来。 他羞愧地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很不甘心又一次沦为玩具。 却放弃了所有抵抗。 谢黎吻去小傢伙手背的泪,哄道:「说你喜欢我。」 阿尔温蜷缩起身体,泪水汹涌地落下,呜咽道:「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就活该被你欺负嘛!」 「混蛋!你这个大混蛋!」阿尔温愤怒地推开谢黎,往楼上跑去。 噔噔噔的脚步声凌乱又急促,还踏空差点摔了一跤。 谢黎紧张地追过去要去扶,却被一把推开,抬了一顿骂,只好无奈地收回手,紧跟在小傢伙身后担心他再跌倒。 「不许跟着我!」阿尔温躲在房门后,露出一双淡白眼睛,生气地用并不流利的中文将谢黎教他的那句异世界的狠话骂了出来。 「我喜欢你!」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 谢黎:「……」 他烦躁地薅了下头髮,敲了敲门。 房内「砰」一声响什么东西砸在门板上,掉落在地发出碎裂声,传来怒吼:「滚!」 他把额头抵在门板上,哄道:「对不起,我错了,别气坏了身体。我这就走,下去给你做饭,别砸东西了。」 他失魂落魄地返回厨房,重新开火烧热水,靠在凌乱的岛台边开始復盘。 刚才他受不住小傢伙的诱、惑,把他摁在岛台上狠狠亲了个遍,还谨慎地没使用一丝精神安抚,以免小傢伙误会他在用精神安抚逼对方就范。 眼看着气氛挺好,他哄着小傢伙说喜欢自己,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说出「我也喜欢你」。 对,就是在这个节点上出问题了。 他想听小傢伙说喜欢自己,结果小傢伙突然哭了,生气地骂了他一顿,然后甩开他躲回房间里。小傢伙的心脏还没完全好,他担心自己继续留在那会让对方更生气,只好下楼做饭。 所以哪里做得不对? 他应该卑鄙一点利用精神安抚,让小傢伙乖顺地从了自己吗?还是他一时没控制住亲得太狠,把他弄疼了? 或者是小傢伙很介意把岛台给弄脏了? 身后的蒸锅嗡嗡嗡地鸣响,热气不停往上蒸腾,勐火之下半锅水很快见底。对此谢黎却毫无察觉,还在试图用理性逻辑去分析这次告白失败的原因。 「总不能是因为……」他不想说喜欢自己吧?!嘭! 身后一声巨响,谢黎本能地用精神力将如子弹般飞射过来的锋利碎片阻挡。 他怔怔地回头,灶台上被烧干水的锅炸开了,火焰燃起旁边的毛巾。他连忙将灶台熄火,把火势扑灭。 厨房里一阵呛鼻的浓烟,他捂住口鼻要走出厨房,恰巧杰弗里的天讯回了过来。 他没有多想,立马接通杰弗里的天讯,对面见到一片硝烟瀰漫,惊唿道:「兄弟,你那里在打仗吗?」 谢黎随口将这事敷衍过去,走出厨房,走到阳台上透气,到嘴边的话顿了顿,干咳一声,开口道:「问你个事,我……有个朋友……」 第148章 :闹「鬼」了 「什么朋友?」杰弗里好奇。 谢黎蹙眉,「别问,说了你也不认识,他遇到一些情况……」 「谁呀?你说说,我认识的虫肯定比你多。」杰弗里自信道,「我不信你有什么朋友是我不认识的,哎呦!凡凡你打我干嘛?」 「没事了。」谢黎发现自己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去找杰弗里谘询感情问题。 杰弗里连声道:「别别别挂天讯,你那朋友到底怎么了?你别刚开了瓜,什么都不说就跑了,这样我会睡着觉的。」 谢黎倚靠在攀满紫蔷薇的栏杆上,脑子里快速过滤列表名单。 诺曼和那群长辈们不是好的谘询对象,巴特是个眼里只有生意的老光棍,费雷德肯定也不行,约瑟那个渣渣只能当反面教材,沈星白不是同性恋参考性不大。 数来数去,正常自由恋爱在一起的只有杰弗里和伊凡这对。 杰弗里催促道:「你那个朋友是遇到感情问题了?说说,这事我有经验。」 谢黎沉默片刻,将刚才发生的事删删减减说了出来,无奈道:「事情就是这样,我……那个朋友现在很烦恼,问题出在哪?」 杰弗里震惊地瞪大眼睛:「岛台!我都没试……哎哟!凡凡,我们今晚悄悄去厨房~好不好?」 伊凡赏了个白眼给杰弗里,「医生说头几个月不适宜剧烈运动。」 杰弗里伤心欲绝:「凡凡,你这是过河拆桥,有孩子以后,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是吧?」 伊凡呵呵两声:「知道就好。」 第204页 他嘴里嫌弃得要命,但还是宠溺地坐到杰弗里怀里,没好气道:「医生说等五个月后就可以了。」 杰弗里幸福地亲亲伊凡的脸,傻得跟个白痴一样。 谢黎默默将指尖移向切断通讯的按键上,却听到伊凡突然说道:「你……那个朋友其实不用纠结这些,主要是纠结也没用,对吧?」 「谈感情不能用脑子谈。」 谢黎蹙眉:「那怎么谈?」 伊凡恨铁不成钢:「用行动感动他,而不是光靠嘴巴说的好听。你……那个朋友的对象肯定是喜欢你……那朋友的,你……那个朋友跟他对象更刺激的都玩过吧,不会因为区区被咬了几口就生气,说不准……咳……说不准你……朋友的对象就喜欢粗暴一点的呢。」 谢黎一言难尽地切断天讯。 这种无中生友,对方还很体贴地配合他演戏,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是自己算了。 他重新做好饭菜,采了一束紫蔷薇放到餐盘上,敲响小傢伙的房门,把食物放到门口。 要换作以前,小傢伙生气了,抱起来亲到满意就好,但现在他担心会被讨厌,努力学习尊重对方。 等小傢伙气消了再说吧。 阿尔温磨磨蹭蹭地开门,提防着谢黎打自己,结果对方根本没打算哄他,把吃的丢门口就走了。 他暴躁地关上门,但很快又悄悄开门,把餐盘端回房间里了。 谢黎靠在楼梯拐角处,感知到小傢伙把食物拿回房间了,暗暗松了口气,肯吃饭说明不是太生气。 他暗下决心,以后小傢伙生气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粗暴对待,要给小傢伙空间,让他自己冷静冷静,气消就好了。- 半年时间以极缓慢的速度爬行而过。 本以为只要他确认心意,找到合适的机会,给小傢伙一场浪漫的告白,他们就会像小说世界里那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他们的生活闹「鬼」了。 这半年里,他们一起去了很多不同的星域。在全是海洋的星球里寻找珊瑚海藻,被巨鲸吞进肚子里困了三天三夜;在参天巨树的世界里和精灵交换最纯净的露水和阳光液;在火山流淌的缝隙中挖走火心莲……他们遇到了很多或惊喜或惊吓的事情,也收集了各色不同的珍稀植物进行研究。 但植物神经元的研究毫无进展。 至于他们的感情——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一只枕头砸在谢黎脑袋上,他抓住枕头,又被另一个枕头砸得连连败退,直退出房门外,攻击才停止。 他丢开枕头,手臂抵在门框,耐心解释道:「我只是想……」 「你想找到『红血之眼』回家,那就走啊!现在就走!」阿尔温踹了谢黎一脚,将其逼退,重重关上房门。 阿道夫和柏林被吵闹惊醒,偷偷探出头八卦。 柏林好奇道:「这个月被赶出房间多少次了?」 阿道夫:「二十多次。」 柏林的同情心被磨灭了,不解道:「他到底喜不喜欢队长?平常看着对队长挺好的, 可是吵架就丢下队长不管,有这么办事的吗?」 阿道夫一言难尽,难得替谢黎说话:「……也许,他只是想让队长冷静冷静?」 「冷静个屁!我看就是冷暴力!」柏林愤愤不平,「说了多少次答应不找『血红之眼』,结果还在偷偷找。虽然不知道那玩意儿到底是有什么用,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边,谢黎把额头抵在门板上,血眸诡异涌动。 理智告诉他,现在小傢伙正在气头上,他应该离开一阵子,让小傢伙气消了,自然会来找自己。这半年来,他们一直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与其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或说出不可挽回的话,他应该离开。 真是见鬼的应该! 他用精神力将反锁的房门打开,推门进去,见到小傢伙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脸埋在膝间,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怔怔地站在门口,满腹的怒火消散,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开口道:「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以为的尊重,留给小傢伙独处的时间,在小傢伙生气时如对方所愿离开,不在对方面前惹对方更生气,在这些所谓理智的、应该的想法背后,会发生眼前这一幕。 这半年来,他们吵完后,小傢伙都是这样独自躲起来哭的吗? 他把房门关上,迈步蹲在小傢伙跟前,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担心触碰之下,小傢伙会像泡沫一样破灭了。 阿尔温的哭声止住,没有抬头,哽咽道:「你不是走了吗?」 谢黎将手覆在小傢伙的头上,俯身吻过发顶,喃喃道:「对不起。」 阿尔温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瞬间决堤,扑进谢黎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控诉道:「你每次都 丢下我,明明是你的错,还要我主动找你求和,你就不能……呜……」 「就不能多喜欢我一点点吗?」 「对不起。」谢黎吻过小傢伙的额头,掌心安抚地轻拍着他的后背,被推得跌坐在地也无所谓。 他好像除了这句话,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或者说,其余的都显得累赘。 他没想过伤害小傢伙,他是想爱他的,可是他的爱太过自以为是,结果又把他的小蝴蝶弄哭了。 第205页 他仰起头,盖住眼睛,微不可察地唿出一口浊气。 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脑海中想像中每次争吵完,小傢伙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哭干了眼泪,还不得不抹净眼泪,再跑来讨好自己求和…… 他屏住了唿吸,心绞痛得一阵痉挛。 这次争吵,阿尔温没有被丢下,他壮着胆子双腿圈在谢黎的腰间,坐在他的腿上,抱紧对方,哀求道:「我不要翅膀了,别再找『血红之眼』好不好?凛冬快到了,我想回去。」 「乖,不找了。」谢黎把小傢伙抱坐到床边,吻过他的唇,温声道:「陛下、诺曼和巴特他们发动了全部力量也找不到,我们找了大半年了,同样找不到。」 「也许这个世界就没有留下那个系统。」 他克制了大半年,深怕自己过强的占有欲会吓到或伤害到小傢伙。 可是,他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这闹「鬼」的日子真是一刻钟也过不下去了。 有力的双臂箍住小傢伙的腰,将其紧紧地拥进怀里,非常用力,就像想要把那柔软无骨的身体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吻过小傢伙的眉眼,吻过挺翘的鼻尖,吻过那微启迎向自己,极度渴望被爱抚的唇瓣。 他沿着线条分明的下颌线轻舔过伶仃的喉结,感受到小傢伙微微颤抖的身体,勐地将小傢伙摁进柔软的床褥,看着他沉陷在床褥中,深埋在黑暗深处的肆、虐情绪被狠狠地勾了起来。 他掐住小傢伙的脖子,捂住他的口鼻,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松开手,同时俯身吻住那拼命张开的口,把舌头探到更深处搅动。他不想藏了。 看到肆、虐成性的我,你还会喜欢吗? 第149章 :第一次谈恋爱,没经验 「觉得我很卑鄙吗?」 谢黎边说边将大量的精神力透过皮肤渗进小傢伙的身体里,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仅仅是使用精神安抚,小傢伙浑身就爬满了虫纹。 蓝金色的虫纹勾勒出繁复的图案,像某种神秘的魔咒,更像一张束缚的捕网。 他用精神力凝聚成手术刀,一层又一层地割开小傢伙身上的衣物,拆开精美的包装,打开彩色的包装纸后,里面的礼物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虫纹覆盖下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很是好看。 微钝的刀刃按压在小傢伙脖颈的动脉处,只留下一条极浅的划痕,没有破开动脉。划痕沿着脖颈往下,在锁骨入刻下两个字,又继续往下,在扁平的腹部开始划动,蓝金虫纹疯狂地追逐着手术刀上的精神力,游走形成刻画的文字图案。 「我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谢黎吻过腹部用汉语刻下的「喜欢」,伸出舌头舔舐伤口渗出的血迹。 他抬头,看到小傢伙已经陷入空白,一副任自己摆、布的模样。太喜欢了。也太卑鄙了。 雄虫的精神安抚对于雌虫来说就像最顶级的春、药,他只是给予了一点精神安抚,小傢伙已经迷失在了极致的快乐之中。 只要他一个眼神,勾勾手指头,他相信小傢伙愿意为自己做任何事情。 在意识到喜欢小傢伙后,他刻意的迴避就是担心自己会贪得无厌地依赖这种方法去掌控小傢伙。 可他还是用了。 他探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出一条暗红色项圈,血眸微微眯起,不动声色地套地小傢伙的脖颈上,大掌握住皮质牵引绳的末点绕了几圈,然后往后将绳子拉紧。 小傢伙被拉坐起来,长发自然地垂落,露出脖颈被勒出的痕迹。 他双眼微微阖起,乖巧地握住谢黎的手,然后含住了两根手指轻抿。 谢黎的头皮一阵发麻,浑身的毛孔都因兴奋舒张开来,喉咙一阵干涩,哑声道:「跪下。」 阿尔温乖顺地爬下床,淡粉的双膝跪在厚实的地毯上,他的双手撑在地上,俯身吻在谢黎的脚背上,小心翼翼抬起的蓝眸幽深似海,期待道:「你要打我吗?」 谢黎用力捏住阿尔温的下巴,温声道:「我想找『血红之眼』,不是因为想回家,而是因为——」 苍白的大掌覆在小傢伙的后脑勺,他哑声道:「知道了吧?我快受不了了,我想抱你。」 「无时无刻,想彻底拥有你。」 「我是你的,永远只属于你。」阿尔温将脸贴在谢黎的大腿上,痴迷道:「你可以随时、随地,想怎么抱我都可以。」 「凛冬之前,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植物提取出有效的植物神经元,」谢黎双手撑在身体,屏住唿吸,断断续续道:「就、就……先回帝都星,凛冬过后再……小乖乖,小乖乖等一下,你听我说……」 他往后仰躺在床上,长臂探入枕头内,竟然还摸到了一根教鞭。 手掌捋过教鞭,柔软的鞭子韧性很足,还精妙地设计了很细的倒刺,让被抽打者感受到疼痛,但又不至于太过痛苦。 「小乖乖,有没有在听我说?」 阿尔温抱住谢黎的腰,迷离的蓝眸微微眯起,此时的他听到了最动听的情话,羞涩又异常兴奋地喃喃道:「你想要我……你想要我……你想要我……」 他抹了抹泪水,哽咽道:「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谢黎唿出的气息炙热又滚烫,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该去哄自己的小傢伙,让他别再哭了。 第206页 可是让理智见鬼去吧! 他撑起身体,挥动手上的暗红鞭子,狠狠抽在小傢伙布满虫纹的背上。 「疼——」阿尔温闷哼一声,背上的血肉绽开,渗出血水。 晶莹的泪水滴落,他浑身颤慄地抱住这个雄子,长发凌乱地披散在床边,就像最虔诚的信徒。 谢黎托起小傢伙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听进去了吗?」 「发动了整个帝国的力量,反抗军和巴特他们不遗余力地帮忙寻找,我们也找了半年多,依旧没能找到合适的植物。」他见小傢伙双眼变得迷离,狠狠地又抽了一鞭子,才继续道:「只有找到『血红之眼』,就能尽快找到合适的植物,治好你的翅膀。」 阿尔温的下巴在谢黎的手心蹭了蹭,直接把重量压在他的掌心,委屈道:「你嫌弃我没有翅膀,对不对?」 谢黎磨了磨后槽牙,一字一顿道:「我看你是没挨够打。」 他把小傢伙给拎了起来,按在怀里,鞭子一下下抽下,微小的倒刺在细腻的皮肤上勾出细细的血珠。 阿尔温揪住被褥捂住脸,耳边响起「啪啪啪」的抽打声,羞、辱的疼痛感和极致的愉悦混淆在一起,把他带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云端。 当窗边的长影被拉长至床边,谢黎才止住惩罚。 他的额角渗出细汗,唿吸十分紊乱,喉咙干涩,忽然觉得自己这半年是不是脑子浸水了? 他怎么就忘了他的小傢伙喜欢?是很喜欢! 他把小傢伙抱坐到自己腿上,俯身咬住项圈,舌头探入皮质项圈内,舔舐过小巧的喉结,怀里的小傢伙又是一阵无抑止地颤慄。 「小乖乖,」他哑声道,「我答应过你,会给你最浪漫完美的第一次。」 「我想治好你的翅膀再抱你,不想你心里委屈。」 阿尔温的感官被疼痛侵蚀,撑起身体,冰山蓝的长髮随着低头的动作垂落在谢黎的脸上、肩上、胸前。 他抱住谢黎的脑袋,幽深的蓝如汪洋荡漾,倒映出那双宠溺的血色眼眸。 他捧住对方的脸颊,不确定道:「不是为了回家?」 谢黎肯定地摇头。 阿尔温咽了口唾沫,再次问道:「这是同情吗?」 谢黎吻了吻小傢伙的唇瓣,「不是。」 阿尔温茫然,小心翼翼道:「是占有?」 谢黎扯过红色绸带蒙住小傢伙的眼睛,精神力注入床头那盆小绿植,瞬间绿植疯长成巨大的藤蔓,将小傢伙的双手双脚禁锢住,悬在半空之中。 「是。」他决定不再跟自己闹别扭,坦然承认道:「你得适应——」 「我疯狂的占有欲。」 藤蔓绞紧,将细嫩的皮肉勒出道道红痕,谢黎的唿吸却因此而变得急促,他握住小傢伙圆润的脚踝,亲吻过每一根脚趾。 他温声道:「还有一些特殊的小嗜好。」 手臂粗的藤蔓绕过小傢伙的腰探到身后…… 谢黎及时的精神安抚将小傢伙的恐惧稍微按下,可是停不下来了怎么办呢? 他明明见不得小傢伙哭,可是小傢伙陷入疼痛、惊恐,被极度羞、辱的时候,那份纯粹的净洁被玷污的坠落感令他如此痴迷。 「别怕,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会让你迷恋上这些『小游戏』的。」 「乖。」谢黎掰开小傢伙抿紧的唇,一根藤蔓钻进了小嘴里,拼命地往里钻,小嘴被迫张得更开。 他粗鲁地扯出藤蔓捏断,吻过小傢伙流出唾液的嘴角,哄道:「我试着努力去当一个合格的雄主,但那只会让你独自躲起来哭。」 他歪了歪头,温和的笑容偏执又病态,低笑出声:「还是含住我的……手指哭吧。」 第150章 :双标不太好 阿尔温想过谢黎不要他后,会把他送给其他雄子玩。但从未想过这个雄子会用藤蔓把他缠住,还…… 他撇开脸,越躲避越像是一种迎合。 他一直在哀求,虫纹爬满了全身,烫得他难受,被无限放大的恐惧和几乎压抑不住的愉悦撕扯着他的身体。 他听到了宠溺的哄骗:「乖,不是想我抱你吗?得慢慢适应……不然……会受伤的……」 谢黎心疼道:「受伤了吗?我看看。」 「不要!不要……」阿尔温求饶着,泪水不停从眼眶滚落,大量的精神安抚治癒着他的伤口,忽然,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颤慄。 「喜欢吗?」他的唇若有似无地蹭过汗湿的长髮,血眸诡异地涌动,他甚至不确定如果小傢伙敢说出「不喜欢」三个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阿尔温被恐怖的气息压迫得几乎喘不上气,羞、耻感让他想说「不喜欢」,可是某种危险的直觉令他改口,诚实道:「喜欢。」 谢黎却不依不饶,恶劣道:「喜欢什么?」 阿尔温整个虫都烧得通红,惊恐地按住他的手,声音轻得微不可闻:「喜欢你、玩、我。」 谢黎温声道:「怎么玩?」 阿尔温无助地看向谢黎,目光茫然又单纯,好像在说:这不是你说了算吗? 谢黎吻住那红肿的唇,肆无忌惮地掠夺,攫取芬芳。可是不够。远远不够。 「我想抱你。」他感觉自己快疯了,箍住小傢伙的双手,将他抵在玻璃门前疯狂地亲吻。 阿尔温沦、陷在这种窒息的爱恋之中,迟顿的他终于感受到了谢黎的爱意。 第207页 不仅仅是占有,他在爱惜自己。 幸福的泪水瞬间不受控制地溢出,被洇湿的长睫颤动,像扇动翅膀的蝴蝶。 他这才发现这个雄子对自己的了解远在他对自己的了解之上,他都没有意识到,但这个雄子先一步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内心最柔软脆弱的疼痛。 他想治好翅膀,想把最好的献给对方——而不是一个残缺的,无法展翼的残废雌君。 他愿意随时将自己献给这个雄子,但对方不愿意。 这个雄子在心疼他,在替他考虑,在爱他。 也许没有很多,但他终于捕捉到了那一丝丝的爱意。这就够了。- 一场压抑了半年的爱、抚,一场彼此放任的纵容,持续了三天三夜。 谢黎悄悄扯开被子一角,被子里立马探出一只布满牙印和细微血痕的纤细手臂,狠狠将被子给压回床上。 「小乖乖。」他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在床上蛄蛹成一团的小鼓包,劝道:「别闷坏了。」 吵哑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别管我。」 谢黎的手掌抚在被子上,沿着突起的嵴椎从脖颈往下捋到尾椎骨,绷紧嘴角,故意询问:「不喜欢?」 被子里的小团挪了挪,羞、愤道:「喜欢!」 谢黎俯身压在小傢伙背上,沉声问:「那怎么不高兴?」 被糰子又挪了挪,好一阵子后,阿尔温的脑袋缓缓探出来,潮红的脸颊残留着未散去的余、韵,紧张又直接地开口:「你喜欢我吗?」 谢黎意动地吻过红肿的唇,低笑道:「再找半个月,如果还是找不到合适的植物替代,我们就回帝都星,好不好?」 阿尔温又气又怒,把谢黎推倒在床、上,跨坐在他的身上,披在身上的薄被滑落,露出被啃咬得找不出一处完好肌肤的身体。 长发倾泄覆在谢黎的身上,他伸手摁住谢黎的双手,不甘心道:「你答应当我一个月的奴隶,结果总是丢下我不管。」 那是半年前的事,谢黎意识到喜欢小傢伙后,下意识地担心靠太近会伤害到小傢伙,不自觉地选择疏离,倒是把那件事给忘了。 他放松身体,透亮的血眸望进小傢伙逐渐淡化的幽蓝,故意避开这个话题,接着上一个话题说道:「要是找到了,就能治好你的翅膀,不用回帝都星过凛冬。」 「不回去会……」阿尔温怔了怔,想说离开帝都星,逃避凛冬考验的雌虫全都失去了生育能力。 而后,他瞬间明白谢黎的意思。 有一个特殊情况:怀孕的雌虫不会受帝都星的凛冬诅咒。 这个雄子答应治好他的翅膀后,就抱他。 未散尽的幽蓝变得更深邃,阿尔温咬住项圈上的牵引绳,在谢黎失神的瞬间,扯下项圈,牵引绳绕过精实的手臂,将谢黎的双手绑了起来。 他的脚踩在谢黎的肩上,将要坐起的谢黎给踩回床、上,软绵绵的声音哑涩但好听:「你喜欢我吗?」 「小乖乖……」谢黎有不好的预感,头皮一阵发麻,屏住唿吸劝道:「别,我不喜——唔!」 他深深吸了口气,突然反省是不是自己教得太好了。 「别这么双标。」阿尔温歪了歪头,侧脸看向谢黎的笑纯洁得像最圣洁的天使。 他凝望着眼眶泛红的雄子,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又软又糯的声音带着微颤:「你会慢慢喜欢的。」 谢黎抬起被绑住的双臂盖住眼睛。 他想起在莱尔修道院那次,小傢伙第一次真正生气,惩罚了他一晚上才让他解放,这次怕是没那么容易矇混过关。 恰巧,智脑天讯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他像是找到了完美的藉口,断断续续道:「小乖乖,很重要的天讯,我得接……唔……」 「接吧。」 阿尔温替谢黎把天讯调成语音模式接通,动作没有停止,恨恨地扫过满地被扯断的藤蔓,他倒是没这个胆量把藤蔓塞进这个雄子的嘴巴里,但怎么可能只让他一个人哭呢? 他的脚不轻不重地踩在他的胸前,滑至脖颈,抵在下巴处,用口型询问谢黎:喜欢吗? 谢黎哭笑不得地压住小傢伙乱踩的脚,小声训斥道:「别闹。」 阿尔温没有被责骂的不悦,反倒惊喜地瞪圆了眼睛,萌萌地歪了歪脑袋,意思是别闹得太过分,就可以随意他怎样都行吗? 谢黎读懂了小傢伙眼睛里的情绪,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为了不显得自己过于双标,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不太喜欢,但……别闹太过。」 「什么不喜欢?闹什么?」乌年的声音从天讯里传了出来,问道:「谢黎雄子,方便说话吗?」 谢黎:「……不太……唔……方便……」 「方便就好。」乌年完全没听出异样,直接道,「我们发现了一种很……怎么说呢?很独特的植物,是小牧偶尔发现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植物,但觉得你应该来看看。」 乌年开始叭叭叭详细地描述怎么发现那株奇特的植物,谢黎很想挂断天讯,却被一双饶有兴致的蓝眸阻止。 谢黎无奈地仰起头,被色、欲充斥的血眸溢出苦涩的生理泪水。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很惊悚的问题,他的小蝴蝶也很喜欢把他弄哭。 问题是,他喜欢弄哭小傢伙,小傢伙很享受,可是他一可不喜难免。 第208页 他发现自己确实太双标了。 为了和谐的夫夫生活,他捂住小傢伙的手,没有管乌年还在一旁听着,直接教导道:「这样,对……乖,轻点!」 第151章 :你自己没老婆吗?! 心脉搏跳动的嗡鸣在无垠的宇宙黑暗深处迴响,帝国偏远星域安静了很长时间的星系,今天迎来了它阔别已久的第一位游客。 碎石形成的圆形陨石星球按着某种特有的顺序排列,在接收到指令后开始移动退散开一条适合小型战舰飞行的通道。 通道两侧闪烁起红色的指引灯,小型战舰往通道行驶,后面跟着几艘民航运输飞船。 穿过第一重碎石通道后,谢黎看到在一个恆星级要塞架起近万米长的指引道,一根长长机械梯索延展,往四周分开,形成一个像海底隧道的通道。 在这条通道内,他们是绝对安全的,但也可以被轻易摧毁。只要他们偏离了航道,立马就会被几万发雷射炮轰成渣渣。 谢黎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从通道的观察窗离开,前往无土培养的花房。 他花了很多钱在战舰上打造一个花房,这对他很重要。花房内,攀满了生命力旺盛的藤蔓,几乎挤占了整个花房的空间,只留下一条狭窄的通道。 谢黎走进去的瞬间,头顶忽然垂落几根藤蔓,搭在他的肩上。 「别闹。」 他摇了摇头,拨开想缠住自己的藤蔓,其他品种的花已经被抢夺完所有生存空间,现在只剩下这株蔷薇霸占了整座花房。 他倒没太放在心上,要是没有得到他的默许,这株蔷薇也不敢如此猖獗。 他往里踱步,藤蔓自觉挪开一条通道,主动将挂满花苞的藤蔓递到他面前。 苍白的修长指节托起含苞待放的饱满花苞,一股肉眼看不到的暗红光芒包裹住花苞,唿吸之间,清冷的紫蔷薇娇艷绽放。 他剪下大束紫蔷薇,去掉花刺,用素绿的绸带束成漂亮的花束。 这时,小型战舰微微震动,系统广播提示音在全舰内响起:【已安全降落太溪星系要塞港。】 他脚步轻快地往外走,怀里抱着的蔷薇花束在走动间朵朵绽放。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安德鲁的势力被削弱了很多,对他们已经形成不了威胁。真正危险的是帝国那边,约瑟多次包庇安德鲁,想借安德鲁这把刀从他们这里挖出沈星白的去处。 在那场暗杀后,他给约瑟准备了一份不错的「礼物」,让他忙得焦头烂额,倒是很长时间没有再找他麻烦。 不过,以他对约瑟的了解,约瑟不是那么沉得住气的雄虫,怕是在酝酿着什么大事。 他倒是没有把约瑟放在眼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约瑟不过是一只羽翼没长齐的雏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最值得提防的是费雷德。 没有费雷德的默许,安德鲁根本逃不出帝都星,也活不了这么久,约瑟也不敢在背后偷偷搞小动作。 费雷德的用意不难猜,约瑟是垫脚石,安德鲁是磨刀石,而他则是那把刀。费雷德想磨去他的锐气,让他成为一把趁手的刀。 凛冬将至,谢黎知道回到帝都星,怕是很难再有机会出来。 但不回去,小傢伙肯定又得闹。 他把这些事情隐瞒了,小傢伙一旦知道费雷德居心不良,怕是会冲动地直接杀到帝国,正好称了费雷德的心意。 此外,他对于延续后代没有任何想法,甚至觉得小孩子是很麻烦的存在,可是他很难强行扭转小傢伙对繁衍后代的执念。 小傢伙已经失去羽翼,没能在凛冬赶回帝都星,怕是会失去生育能力。 他不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很不合逻辑,甚至可以说十分荒谬,可它就是存在着。 他闻了闻绽放的紫蔷薇,在心里盘算这次最理想的情况是能找到适合的植物提取出植物神经元,治好小傢伙的翅膀,然后赶在凛冬之前让小傢伙顺利怀孕。 但太多的失败经歷让他对这次的行程没有太多的信心,他的好运气可能在半年前耗光在了救小傢伙那件事情上了。 在之后的时间里,他没少花心思在寻找「血红之眼」上,但在开始的顺利之后,接下来谢翎存在的痕迹被抹除得一干二净,再没有任何新的线索。 他心里已经对找到「血红之眼」没有太大的希望,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寻到合适的植物上。 最近一些关于原世界的记忆总是突然浮现,偏执要找到光明女神闪蝶的他,有一次在亚马逊丛林里半夜被毒虫咬到,差点把命丢了。 好不容易被救回后,他想起奶奶曾经劝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当你很想要得到什么东西的时候,说明你并没有真正拥有它。 宇宙只会给你你拥有的东西,从不会给你你缺乏的东西。 这句话当时他没懂,现在好像明白了。 战舰一阵轻微震动,稳定停靠进要塞太空港。 谢黎收回心神,捧着花往小傢伙的休息室走去,想和他一起下战舰,路上被柏林挡了一来,说小傢伙已经先下去了。 鞋尖方向一转,他迈步往出口走去,正好见到敞开的舱门外,小傢伙像只见到花蜜的蝴蝶,飞扑进等在舰外的乌年怀里。 乌年稳稳地接住阿尔温,抱着他在空中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冰山蓝的长髮飞扬。乌年怀里的白玫瑰被压碎,纯洁高贵的白色花瓣随着他们相拥转动在空中飘舞。 第209页 他的双手箍住阿尔温的腰,将其稳稳放回地上,眸底的宠溺任谁都看得出来。 他将额头抵在阿尔温额前,激动道:「好久不见。」 阿尔温踮起脚尖,扑进乌年怀里,轻声道:「哥哥,想我了吗?」 乌年听到「哥哥」两字,瞬间眼眶就红了,激动地搂紧阿尔温,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这一刻,他们不是反抗军的首领和元帅,只是两个在最无助岁月里互相扶持的小孩子。这些年来,他们很少联繫,他的所有精力都在反抗军上,而阿尔温更多时候则是潜伏在帝国替费雷德卖命。 自从离开奴隶市场后,他被谢翎带到了反抗军,阿尔温偶然被诺曼收养后,就再没有叫过他一声哥哥。 当初道别的时候,阿尔温倔强地威胁他,等反抗军足够强大后,他可以回家了,才会再喊他哥哥。 这一声哥哥,他等了好多年。 他吸了吸鼻子,哽咽道:「阿尔温,欢迎回家。我带去你看看我们的军工生产线,这还得感谢谢黎雄子。对了,你有说服他加入我们吗?」 阿尔温眨巴着眼睛,忽然,一只手臂从身后搂住他的腰,把他拉得往后摔进结实温暖的怀抱。 他乖巧地回头,「你要加入我们吗?」 谢黎意味不明地瞥了乌年一眼,漫不经心道:「没兴趣。」 第152章 :偷情?! 谢黎把紫蔷薇塞进小傢伙怀里,牵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 阿尔温懵了一下,被拖着小跑跟在后面,怀里花束太大,遮挡了他的视线,他只能被迫跟着往前走,茫然地询问:「要去哪?」 谢黎驻足,瞪了乌年一眼,「我们的房间安排在哪里?累了,我要休息。」 乌年这才回来神,连忙跑过来说道:「跟我来。」 阿尔温拽了拽谢黎的衣袖,凑到他身边不满道:「别对我哥哥大唿小叫的。」 「呵!哥哥?」谢黎嘴角扬起一抹笑,笑意却未达眼尾。 乌年安排好谢黎的住处,被使唤着去查看他们半路上救回来的那批奴隶安置得怎么样,通宵忙到了天亮都没时间阖眼。 他刚忙完,就跑来找阿尔温。 在他正准备敲响阿尔温房门的前一刻,房门自动从里面打开了。 阿尔温竖起中指抵在唇边,作出一个禁声的动作,悄悄走出房间,小心翼翼地把房门给关上。 他挽上乌年的手臂,拉着他往外走。 直走到后花院,他们蹲在挂满紫藤花的花架下,彼此看一眼,不由得笑出声。 乌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手臂搭在阿尔温的肩膀上,没好气道:「我们这是在偷情吗?」 阿尔温的小脸皱起,「可不是嘛,他又不肯加入我们,你干嘛要听他使唤?没看出来他就是故意为难你吗?」 乌年好不容易憋住的笑又破功了,整个虫的重量往阿尔温的身上压,笑了一阵子,才说道:「你说他是不是吃醋?」 阿尔温笑不出来了,揪住衣摆,「要是就好了。」 乌年问:「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半年多前,特洛兰斯星。」 「当时我邀请他加入他们,他其实已经答应了,就等着你开口。」 「你信他?」阿尔温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他就是个大骗子。」 乌年双手垫在后脑勺,靠在后面的红砖石墙上,侧目看向阿尔温,饶有兴趣道:「他骗你感情了?还是骗你身体了?」 阿尔温怔了怔,轻咬住下唇,松开又咬住,好一会儿,才不满地踹了乌年一脚。 乌年:「我有一个好主意……」 「不,你没有。」阿尔温淡淡地瞥了乌年一眼,嘲讽道:「你想死别拉上我垫背。」 乌年尴尬地摸摸鼻子,辩解道:「我还没说是什么主意,你至少得听听对吧?」 「我们假装亲近,然后让他吃醋?」阿尔温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乌年,一字一顿道:「哥哥,把他惹恼了,信不信他把整个太溪星系给炸了?」 乌年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试图挽尊:「我们这的星系防护系统连帝国都攻破不了,他凭一己之力能……」 他的话顿住,虽然毫无凭证,但这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噩梦般的画面,特洛兰斯星地下城看到的那个血腥地狱。 他忽然就没信心了。 「别惹他。」 阿尔温认真严肃地告诫乌年,突然一块彩石从地上悬空飞到他手中。他把石子丢出去五米不到的范围,石子又飞回了他手中。 「我现在精神领域覆盖的直径范围是五米。」 话落,他捏着那颗彩色的石子,比钻石还要坚硬的彩矿石在乌年眼前变成飞灰。他吹掉指尖的灰尘,淡淡道:「靠近领域内的一切,都在我的感知和操控范围。」 他的目光落到乌年身上,眼眸蓝光涌动,乌年的双手不受控制地举起作投降状。 「懂了吧?」阿尔温不甘心地咬着指甲,闷闷道,「他的精神领域能覆盖整个太溪星系,甚至更广。」 乌年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再次想到地下城那些互相残杀的残骸,以及大量自杀的尸体。 他的双手重获自由后,握住阿尔温的手心还在冒汗,激动道:「阿尔温,反抗军的未来就靠你了!」 阿尔温奇怪,「怎么突然说这……」 第210页 「一定要让他加入我们,那么帝国覆灭是迟早的事!」乌年用力地挥了挥拳,把阿尔温重重拥进怀里,坚定道:「牺牲我又如何,不要顾忌哥哥,想办法搞掂他!」 「你当我是什么?」阿尔温任由乌年抱着,差点赏了个白眼给他,淡淡道,「我说的话管用,他早就跟我回帝国了。」 「嘶——这是件大事。」乌年着急地来回踱步,「凛冬快到了,我们是早早离开帝都星了,但你不一样,你得回去。」 「或者!」他眼前一亮,握住阿尔温的双肩用力摇晃,「怀孕就不用回去了。」 哪怕帝国内战持续几百年,帝国荒、淫无度,腐败奢靡,可是帝国对虫族的掌控力度依然十分强,根本就在于帝国掌握着帝都星。 虫族被施了魔咒,凛冬离开帝都星的雌虫都会失去生育能力,除非是那些已经怀孕的会在咒语之外不受影响。 阿尔温忽然沉默了。 这件事上他不是没有努力过,但也没有太过努力。 一方面他很想谢黎抱他,但另一方面他内心最敏感的部分被自卑占据,他希望他们的第一次是美好的,谢黎能看到自己展翼时的模样。 近一年的相处,他深刻地体会到谢黎对于光明女神闪蝶的痴迷。 也许是私心,他暗暗期待着,当谢黎看到自己展翼的那一刻,那双瑰丽的宝蓝羽翼也许能留住他的心,继而把他留在这个世界。 他没有自信一个残缺的身体能留住那个雄子。 谢黎可以拥有的选择太多太多,而他的选择从来只有一个。 阿尔温突然捂住抽痛的胃部,蹲到地上,额头渗出薄汗,耳边是乌年紧张的关心:「怎么了?胃又疼了?」 阿尔温把脸埋进屈起的双膝间,这些话他没有跟任何虫说过,但是他其实想跟谁说说的。 他抱住乌年的手臂,脸颊贴在军绿长袖上,呜咽着撒娇道:「哥哥,我感觉快死了。」 「以前我只想他要是能喜欢我一点点就好了,他现在真的喜欢我一点点了,我又贪心地想要他喜欢我更多。」 「你说,他要是喜欢我更多了,我还想他爱我怎么办?」 阿尔温轻轻拽了拽乌年的衣袖,感受到乌年的怀抱,安心地依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哥哥,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乌年感慨阿尔温还留着这个小习惯,每次偷偷拽别虫衣袖的时候,其实是在撒娇想要抱抱,不过这个小秘密怕是没别的虫知道。 「先别死,」他安慰道,「死了就便宜其他雌虫了。」 阿尔温 :「!!!」 恶毒但极其有效的安慰。 他从乌年怀里出来,轻声道:「我得赶紧回去了。」 「喂!」乌年被拉出来当垃圾桶和免费抱枕,用过后就被无情丢弃了,望着阿尔温跑远的身影,喃喃道:「搞什么,真像在偷情似的。」 他回头,被躲在树丛后的小牧吓了一跳,警告道:「小牧,刚才你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知道了吗?要是传出去一个字,扣你一年工钱!」 小牧惊恐地瞪大双眼,用手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 这边,阿尔温悄悄摸回房间里,赶紧沖了个澡,披着湿漉漉的长髮走出浴室,刚关上浴室门回身,被谢黎堵在了门前。 他咽了口唾沫,撇开视线,莫名心虚地开口:「醒了?」 谢黎手掌撑在冰冷的门板上,俯身闻了闻小傢伙脖颈上散发的沐浴清香,喃喃道:「紫藤花的味道。」 第153章 :「通情达理」 阿尔温屏住唿吸,瞳孔扩大,微微颤动,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止住后退的动作。 抬起的左脚往前迈出,莹白玉足踩在谢黎的脚背上,他双手环在对方的脖颈,另一只脚踩在他的右脚上,踮起脚尖,扯开浴袍一角捂在他的口鼻。 他轻声道:「再闻闻。」 谢黎箍住小傢伙的腰,透亮的血眸似笑非笑,沉声道:「去哪了?」 阿尔温蜷了蜷手指,目光与谢黎对视,小声道:「去找乌年了,要报告我们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吗?」 谢黎凝望那双纯粹的蓝眸,片刻后,吻过小傢伙光洁的额头,将他从身上抱了下来,开口道:「换战斗服,等下要去丛林。」 阿尔温看着谢黎走进浴室洗漱,烦闷地扯了扯浴袍,转身走进衣帽间,一边扯下军绿色的战斗服换上,一边嘟哝着什么「又不吃醋」。 这边,谢黎送上浴室门后,扯掉身上的睡衣,拧开水龙头,花洒从头顶浇落。 他暴躁地薅了下湿漉漉的头髮,抹净脸上的水流,一拳重重砸在彩虹马赛克小方块瓷砖上,在没有使用任何精神力的情况下,砖石被砸得碎裂开,扩散出大量蜘蛛网状的裂缝。 他的手背青筋凸显,血液在苍白的皮肤下快速涌动,就像被困住的勐兽在疯狂地撞击铁笼,拉扯厚重的铁链,撕咬着想毁灭一切。 谢黎仰起头,冰冷的水浇落在脸上,沿着清晰的下颌线滑落至性感的脖颈,游走在锁骨处,不忘记安抚剧烈起伏的精实胸膛。 修长的手指抓在手臂上,指尖陷入血肉中,往下拉出道道恐怖的血痕。 温热的新鲜血液滴落在地板上,混在冷水中被沖淡了颜色。 第211页 「唿——」 他重重地唿出一口浊气,疼痛感终于将昏沉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 他垂下手臂,任由血液滴落,过度的失血导至低血糖更严重,却显然让他彻底冷静了。 他怔怔地扭头看向窗外,后花院里的紫藤花盘缠在拱形的花架下,长长的花柱垂挂形成漂亮的花帘,在阳光的沐浴下娇艷地绽放。 还真是一个适合偷情的好地方。 手臂的伤口被冷水泡得泛白,他「嘶」了一声,精神力流动到手臂,伤口在水流的沖刷下自动癒合。 他烦躁地薅了下湿发,扯过浴袍披在身上,走到洗漱台前,沖洗牙刷杯,挤牙膏,含住牙刷用力地刷出满嘴泡泡。 他手掌撑在大理石檯面上,抬眸看向镜子,那是一双充满侵略性的血眸,一双想杀虫的眼睛。 他缓缓阖上双眼,将脑海中疯狂的念头掐灭,自我告诫道,「冷静,冷静,冷静。」 他们是亲情,不是爱情。 杀了乌年,小傢伙会恨他的。 他唿出一口气,洗漱好,捧起冷水洗了把脸抹净,迈步走出浴室,而后,拐到衣帽间,将衣服换到一半就神游发呆的小傢伙抵在衣柜门前。 「在想什么?」他的声音温沉,却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压迫感。 阿尔温茫然地抬头,很自然道:「想你。」 血眸的戾气消散,溢满柔情。 谢黎托起小傢伙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小傢伙乖巧讨好地主动张开口迎合,这成功地取悦到他了。 灵活的舌头探入,细緻地点数每一颗洁白的牙齿,吻过口腔里每一寸肌肤,霸道地缠住笨拙的舌头强迫对方回应。 他的双臂用力搂住小傢伙柔软纤细的腰肢,穿到一半的衣物被扯了下来,大量的精神安抚游走在小傢伙的皮肤之上,就像一遍遍的亲吻标记。 这是一个漫长的吻。 直到小傢伙揪住他衣物的手软绵绵地垂下去,晕倒在自己怀里,他才恋恋不捨地结束这个吻。 他病态地在小傢伙身上每一寸肌肤闻过,确认对方身上沾满自己的气息,再没有不该有的其他味道,才勉为其难地把替小傢伙穿好衣服,把他抱下楼。 楼下,乌年刚把早餐端上桌,准备去叫阿尔温,就见阿尔温被抱着下楼了。 「早餐刚……」他奇怪地瞅了眼,不知不觉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这是睡着了?」 他注意到阿尔温的嘴角破了,唇瓣红肿,眼尾还有泪意,他心里一咯噔,不会是晕过去了吧?! 「咳咳!」他尴尬地抓起一块烤面包,说道,「我还有事要忙。」 「吃完再忙吧。」谢黎说道,「装两分早餐,我们去野餐。」 乌年抬头看向谢黎,不小心注意到他脖子上那道深深的抓痕,暗暗抽了口凉气,连忙拎了个野餐竹篮把所有早餐装进去,还添了不少新鲜水果和饮料。 谢黎接过篮子,「谢谢。」 乌年惭愧道:「不客气。」 他低头着,眼睛咕噜噜的转,暗道不至于吧?他和阿尔温都是雌虫,他们把彼此看成最重要的兄弟,这个雄子不至于会吃这种醋吧? 「我把小牧叫来了,你等下。」他回过神,见谢黎已经走出屋子,不由得跟了上去,让他稍等一下小牧。 他知道他们要赶在凛冬前找到合适的植物,小牧提到的那株植物确实很特殊,说不准真的适合用。 不过要找到那种植物很困难,他们得抓紧时间。 「等小牧一起……」他的话说到一半,被花墙旁激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真的吗?我就说首领和元帅是一对!他们可是从小在一个奴隶市场里长大,相互扶持长大的竹马竹马,简直是绝配!」 「我听说,谢黎雄子是第三者,难道竹马真敌不过天降?」 「哎哟!我也好纠结,谢黎雄子太完美了,可是首领好不容易养大的老婆,半路被抢了,也太惨了吧?」 「据说谢黎雄子战斗力很强,差点就把首领杀了,要不是阿尔温元帅跪下苦苦哀求,我们首领就凉了!」 「那他们还是偶尔偷偷情算了,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支持元帅两个都要。」 乌年头皮发麻,用力地咳嗽几声,大声提醒道:「谢黎雄子,小牧快到了,您稍等一下。」 花墙对面的几个工虫听到乌年的声音,谢黎也在,立马悄悄逃窜了。 「头!你也要一起去找那株植物吗?」这时小牧蹦蹦跳跳地过来,敏锐地察觉气氛不对劲,脚步一顿,脚底抹油转身就跑。 他边跑边喊道:「啊啊啊啊——我什么都没说!是李森那个混蛋!他答应我谁也不说的!」 小牧没跑出几步,忽然脸色铁青,动作僵硬地迈步走回来,停在谢黎跟前。 他被那双血眸盯得浑身发抖,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哭喊道:「我错了!首领对不起!我觉得你还是离小哥哥远点吧,竹马是赢不了天降的!况且你还是雌虫,别不自量力了,小哥哥喜欢的是谢黎雄子!」 乌年捂住脸,没脸见虫了,没好气道:「你们都在传些什么乱七八遭的!」 谢黎伸出手,小牧怔了怔,机敏地接过篮子,他惊喜地发现恢復对身体的掌控权了。 谢黎垂眸,额角牴在刚清醒过来的小傢伙额前,通情达理道:「要不还是留下来陪你哥哥?」作话:温馨提醒:宝宝们,不要学疯黎!我也不知道他会这么疯!不要学!人家有主角光环,眨眼就能治好伤,还不带伤疤的。咱们平平凡凡普通人,千万别学! 第212页 第154章 :想自由,要乖哦 在场除了谢黎,所有虫都惊出一身冷汗。 乌年惊恐地往后退开半步,觉得不安全,又往后退了两三步,想到阿尔温提到的精神领域,他感觉逃出太溪星系都未必安全。 小牧这时候没有被控制身体,却像是被硬控了二十秒钟。 阿尔温从谢黎怀里挣脱下来,捋了捋散发,淡淡道:「好呀。」 乌年不敢置信地看向阿尔温:弟弟,不带你这么坑哥的! 小牧被谢黎失控的精神力震得往后摔倒,震惊地瞪大眼睛,焦虑地想他们要是打起来,他要往哪里藏。 谢黎蹙眉,似笑非笑,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我不跟你去了。」阿尔温仿佛感受不到谢黎那恐怖的压迫感,理直气壮道,「我刚回来,反抗军这边要忙的事情不少,没空陪你。」 谢黎微微眯起双眼,迈步逼近小傢伙,沉着脸举起手。 「别打——」乌年冲上去。 「你打首领吧,别打小哥哥!」小牧跪在地上求饶。 谢黎举起的手落下,扯下小傢伙散掉的髮带,替他重新束好,然后不容分说地把他扛到肩上,用力拍了一下挺翘的臀部。 「混蛋!」阿尔温被迫倒挂着,血液倒流沖向头部,他的脸憋得通红,生气地蹬脚要踹谢黎,骂道:「放我下来!」 谢黎又打了一下,「有本事自己下来。」 「有本事你别用精神安抚!」阿尔温气极,「太卑鄙了!」 谢黎面不改色道:「我也觉得,所以当了半年正人君子,不用太感谢我。」 「我咬死你!」阿尔温倒挂着抱住谢黎的腰,扯开衬衫,竟然真的咬了下去。 谢黎「嘶」了一声,瞥了小牧一眼,「带路。」 小牧震惊地爬起来,捡起篮子往前面带路,脑子还是蒙的。 乌年沉默地目送边走边打的夫夫,除了一言难尽,还是一言难尽。 柏林捧着碗面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乌年身后,吸了口面,感慨地摇摇头:「吵吵吵,都吵大半年了,怎么还不消停?」 乌年被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身后还有一个虫。 阿道夫啃了口苹果,语调平稳道:「这次好像不一样。」 柏林和乌年同时开口:「什么不一样?」 阿道夫面色凝重道:「这次队长占上风了。」 乌年望向被扛着走远的身影,继续一言难尽。 柏林品了品,没品出什么,直接问:「我怎么看不出来?」 阿道夫的语调里难得出现起伏,激动道:「每次吵都是他不讲理,最后要队长去哄。」 柏林嗦了口粉,敲敲碗,不解道:「这次更不讲理?」 乌年更加一言难尽了。 阿道夫神神秘秘地摇摇食指,说道:「这次是队长不讲理,他在哄。」 柏林捧起碗把汤底的汁喝完,奇怪道:「有吗?」 乌年超级一言难尽地回去忙了,有一点阿尔温说的不假,在阿尔温回来后,反抗军确实比以往要忙碌很多。 既然不再隐瞒身份,元帅归军,那么差不多是时候准备开战了。 这一战打起来,可是反抗军和帝国的全面开战,他一方面真心希望谢黎能尽快找到合适的植物治好阿尔温的翅膀,另一方面也有点小担心。 按他们现在的节奏,治好翅膀后,不得大战三百回合?! 要是他们领军的元帅赶在凛冬之前怀孕了,这战还打不打? 乌年越想越担心,搓了搓手臂,喃喃自语道:「总不能怀着孕上战场吧?」 就算阿尔温敢,他也不敢。 再说,谢黎也不会同意的。 想到谢黎,他的心就安了下来,谢黎要真让他们的元帅怀孕上不了战场,那让他上也不是不行,反正他比阿尔温还能打。 这么一算,超级划算的! 他们还拐跑了帝国的第一继承虫,约瑟现在是废了,别说帝国的虫,连他们反抗军都能看出约瑟被费雷德放弃了。 「首领,有一只老鼠偷偷熘进来了,要不要抓起来?」一个干练的副官报告道。 他们习惯将未经允许偷偷潜进来的帝国军喊「老鼠」,因为星系的防护系统非常完备,根本没可能通过强行突破攻入。帝国军只能让军雌潜入奴隶市场之中假装奴隶,当他们被反抗军救下时,跟随大部队一起进入太溪星系。 乌年的神色一凝,问道:「是哪支队伍带回来的?竟然没有做好清理,让帝国的军雌潜了进来,让他自觉去禁闭室半个月。」 「阿尔温元帅带回来的那批同伴。」副官憋着笑,请示道:「首领,我这就去通知元帅禁闭半个月。」 「回来。」乌年干咳一声,瞪了副官一眼,这傢伙是故意整他的,没好气道,「查到老鼠的身份了吗?」 副官调出一段影像播给乌年看。 影像中,民航运输船停靠入港,穿着破破烂烂的奴隶有序地排队下船,他们的脸上不再是一片死灰,在开始的忐忑和茫然后,很快被激动和期待取代。 队伍的开头,摆放着桌椅,每桌有两个记录员负责登记新成员的基本信息。 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高瘦雌虫走到队伍前,报出自己的名字:「乔希,雌虫,21岁。」 记录员多看了乔希两眼,询问道:「我们这里所有虫都需要工作,有擅长的技能,或者想干什么吗?」 第213页 乔希,实则是约瑟伪装的雌虫,他犹豫片刻,开口道:「我钢琴弹得很好,小提琴是高级水平。」 两个记录员彼此看了一眼,在表格上记录下什么,其中一个记录员站了起来,说道:「这样吧,我带你去安排的住处,具体工作很快会通知下来。」 约瑟压低声音:「谢谢。」 影像跳到约瑟被安排在一栋干净简洁的小木屋里,在记录员离开后,他仔细地查看了木屋有没有隐藏的监控。 他不知道在要塞内有高空监控,确认屋子里没有监控,取出止痛药吞咽下,痛苦地倒在床上,捂住胸口一阵痉挛。 乌年关掉影像,下意识地给谢黎拨去天讯,一想不对,谢黎现在还没加入他们,他又不是他们的头,他挂断后给阿尔温拨去天讯。 光幕中,阿尔温倒挂着出现在画面里,拼命向乌年挤眉弄眼暗示着什么。 乌年硬着头皮说道:「阿尔温,有一个重要的战备会议必须要你参加,时间紧迫,赶紧回来。」 这边,阿尔温踹了谢黎一脚,喊道:「听到了吧?我要回去工作。」 乌年及时打配合:「不好意思,谢黎雄子,您的雌君暂时借我们用用哈。」 阿尔温以为谢黎会一如即往地专横,怎料,他被放了下来。他意外却毫不犹豫地往回走,手却被紧紧地握着,抽了抽,抽不出来。 他茫然道:「我去忙了?」 谢黎:「去吧。」 阿尔温垂眸盯着那只被握得死死的手,脑子缓慢地运转,被一个大胆的想法扰乱了心绪。 「在想什么?」谢黎捏了捏小傢伙汗湿的手心,低笑道,「我猜猜,『他不会是想我留下来陪他吧』,对吗?」 「『大战在即,怎么可以沉迷雄色,事业要紧』,对吗?」 他俯身,苍白的手挽起掉落的一缕蓝发捋好,鼻尖轻轻刮过敏感的脖颈,嗅了嗅,附耳道:「想去就去吧,我又不会把你关起来,怕什么?」 「要乖一点,知道吗?」 第155章 :老婆被借走了qaq 「你在吃醋吗?」 阿尔温咽了咽唾沫,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把心里的话给问了出来,瞬间浑身肌肉绷紧,以防这个雄子突然发难,实不在行就得再打一架了。 打不过也不能光受欺负! 怎料,他的脸颊被大掌抚上,带茧的指腹摩挲在他的唇瓣,耳朵响起漫不经心的调笑:「再把你亲晕,会炸毛吗?」 阿尔温恼怒地拍开谢黎的手,提防地后退半步,咬牙切齿道:「敢那样,今晚自己睡。」 他注意到这个雄子的血眸放肆地落在自己唇上,头皮一阵发麻,转身跑开,边跑边喊道:「我去忙了。」 他脸颊涨得通红,不自觉地用手背挡住唇,脑海里无法克制地浮现一些奇怪的画面。 自己被摁进花丛中,扯乱衣服,大量的植物藤蔓疯狂地从他的袖口、裤腿、领口钻进身体里,将他的皮肤勒得生疼,那个雄子将牛奶餵进他的嘴巴里,但餵得太快太多,他被呛得不停咳嗽。 可是他还是不肯停,牛奶从杯子里倒出,有的进了他的嘴里,更多的从嘴角溢出,弄得他满身都是。 那个混蛋一点点给他把身上的牛奶舔干净,然后在他不停的求饶下被吻得晕过去。 是精神共感吗? 他不确定,这不是他的想法,「死变态!」 这边,谢黎望着跑远的那抹身影,遗憾道:「一个人野餐多没意思。」 小牧自觉当透明虫,这个雄子说什么都对,继续带路当好他的工具虫,指着前面的山头,说道:「就是那边了。」 「那株植物很像蒲公英,一团毛绒绒的……」小牧说了一阵子,回头发现谢黎根本没在听,默默走到发现那株植物的地方,找了一阵子,摇了摇头,说道,「当时看到它的时候,好像被吓到了,它很快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谢黎用精神力感知周围的植物,附近的植物忽然开始生长起来,扭动着往他的方向攀爬。 小牧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在植物群里突然发现一团毛绒绒的东西,激动地喊道:「是它!」 那团毛绒绒吓得掉了几根冠毛,勐地惊走。 小牧缩了缩脖子,知道自己闯祸了,「对不起,我只是想提醒您。」 谢黎温声道:「把早餐放下,回去玩吧。」 小牧犹豫片刻,问道:「您一个雄子留在荒郊野岭,很危险的。」 他被谢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心里发毛,求生欲满满地行了个军礼,喊道:「啊!我想起来了,有很要紧的事要忙。怎么可能把羸弱的雄子留在危险的野外呢?我立马回去告诉阿尔温元帅。」 说完,他麻熘跑了。 「等等。」谢黎取出纸笔,写了一张纸条叠起递给小牧,「给他。」 「收到!」小牧好奇得要死,当然没敢偷看,快跑回去,暗暗在想这是情书吗? 谢黎再次感知周围的植物,那株毛绒绒的植物跑得太远了,他也不着急立马去抓,否则把那株植物冠毛都吓掉光了,会影响研究效果。 地面的植物自动铺开出一张干净的「地毯」,他坐在上面,漫不经心地将篮子里的食物取出,望着各色花草,拿过一块三明治咬了口,扫了眼主动迎上来的一株小黄花,摆了摆手,「不行,你不太难看了。」 第214页 那朵小黄花恹恹地退开,很快被其它花挤了进来。 谢黎从篮子里摸出一盒饮料,一看是牛奶,撕开包装盒,慢慢地喝了一口,用手背拭去嘴角溢出的奶液,指尖勾来一朵素净的小蓝花,端起牛奶盒倾斜,奶白的液体浇落在娇嫩的淡蓝花瓣上,花心盛满了奶液,滴滴白色的水珠沾在花瓣上,像晨曦未晒干的雨露。 他折下小蓝花,躺倒在草地上,手臂遮挡住逐渐刺的阳光,举起小花,蓝色的花瓣融入碧蓝的天空,竟显得有些遥不可及。 「恋爱脑,但事业心极重。」他无奈地「嗤」了一声。 就没见过这样的,工作有陪他重要吗? 他知道小傢伙在这里帮不上忙,心心念念都在即将开启的大战上。 这个世界的雌虫会天然地担负起养家的责任,他要是让小傢伙别去工作,天天陪着自己,小傢伙肯定又要找他吵,控诉他不肯给他养。 这半年来,他们因为一些本不必要的误会,大部分时候都在争吵外,更多的时间是小傢伙总是会半路跑去做这样那样的任务,或者消灭奴隶市场。 小傢伙赚的钱全都存在他们共同的帐户里,这赚钱速度都快赶上他花钱的速度了。 他无奈地嘆了口气,小傢伙就不能浪漫一点,给他送什么礼物吗? 他不是没暗示过,但小傢伙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接受不到。他要是说得太明显,又没意思了。 礼物这种事情,喜欢的对象主动送的,和自己开口要的,那是两回事。 他释放稀薄的精神力覆盖这片区域,大部分植物很快被安抚下来,那株毛绒绒的植物却被吓得不轻,还在瑟瑟发抖,又掉了不少冠毛。 他耐心地释放精神力,无聊地想着小傢伙在干什么,有没有吃早餐。 是昨晚玩得太过份,小傢伙吃不消了吗? 还是窥探到他的想法,不敢留下来了? 他把手垫在后脑勺,拿起沾满奶液的小蓝花含在嘴里,慢慢地咀嚼,淡淡的甜,带了点涩。 他想像着把小傢伙吞食入腹的滋味,也是这样又甜又涩。 同一时间,阿尔温跟着乌年走进会议室,拉开椅子坐下的瞬间,忽然感觉周围的气息勐地一变,某种熟悉的压迫感侵蚀着他的皮肤。 他不自觉地环抱住双臂,冻得打了个激灵。 「冷吗?」乌年让副官把恆温系统的气温调高,脱下军外套披在阿尔温肩上。 阿尔温怔了怔,抓着外套想扯下,最终还是不想伤了乌年的心,往外扯的动作改成将衣服拢了拢。好像更冷了。 周围热得满头大汗的官军偷偷抹汗,却没有虫有任何异意。他们兴奋地互相交换眼神,看着阿尔温懒得打开会议文件,直接和乌年挤在一起同看一份,全都露出姨妈笑。 会议正式开始,关于备战的商讨十分激烈,最关键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开战。 「赶在凛冬期间开战,帝国肯定没有准备!」 「凛冬后开战比较好,凛冬期间帝都星的磁场紊乱,我们进入同样会受到磁场干扰,很容易被扰乱心智。」 「要不凛冬前吧?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行!还有三个星期,太赶了!很多准备根本来不及。」 乌年习惯了这样的场面,重重拍了拍桌子,喊道:「别吵了!我们听听元帅的专业意见。」 所有虫的目光纷纷转向阿尔温,这次他们终于不再是站在敌对方,而是站在同一阵线上,可以跟随阿尔温元帅一起上战场。 阿尔温没有察觉被关注,趴在桌子上,拽紧披在身上的外套,担心汗湿的衣物被发现。 「可恶。」他的脸颊潮红,感觉好像被那个雄子含在嘴里吸、吮,浑身止不住地颤慄,气愤道:「又是精神共感……」 「阿尔温,不舒服吗?」乌年想抱起阿尔温,但被推开了。 他让大家先出去,担忧道:「怎么了?」 「没、没事。」阿尔温虚脱地趴在桌子上,伸出手在桌子上一翻摸索,怔了怔,接过被塞进手里的冰水,一看瓶盖都拧好了,「谢谢。」 他灌了一大口冰水,总算缓和下来。 这时,小牧敲门没回应,见会议室只有乌年和阿尔温,立马跑了进来劝道:「首领,开着会呢,你把大家赶出去,和小哥哥在会议室偷情,这不太好吧?哎哟!」 小牧抱住被乌年敲疼的脑袋,把一张纸条递给阿尔温:「小哥哥,你的雄主给你的。他一个雄虫留在野外,要是出现什么危险……」 「谁遇到他就真的危险了。」阿尔温拿过纸条撕了,把纸片塞进口袋里,闷闷道:「我没事了,让他们进来继续开会吧。」 会议继续,阿尔温专注地听着,不知怎么又开始发呆。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悄悄摸进口袋里,掏出几张碎纸片,低着头,把纸片摆在大腿上拼起来,好奇上面写了什么。 会是情书吗? 第156章 :不择手段拿下他! 【记得吃早餐】 阿尔温拧紧眉头,把纸片翻了个面,真就写了这么一句没什么营养的话,根本不是情书。他抓起碎纸片揉成团,重新塞回裤兜里。 「嘶——这个问题很严重吗?」乌年看向阿尔温,见他表情凝重,大家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第215页 阿尔温心虚地抬头,求助地看向乌年。 乌年干咳一声,将刚才的议题重复了一遍,「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战备力量不足,如果全部军力出动,担心太溪星系这边会出事。」 阿尔温歪了歪头,很自然地说道:「他有提过我们的军工生产线已经步上正轨,这半年生产了大量低等级智能机甲,可以组建成最强的先锋部队。」 「他说我们有十个精神力a级的军雌,不是已经提前上过指挥军培训课程了吗?分成十支庞大的军团,还能避免大量的伤亡。」 「太溪星系的防护是个问题。」阿尔温当着所有军官的面给谢黎发信息询问,很快得到回覆,笑道,「他说没关系,防护系统足够安全,他还留在这呢,有他一个就行。」 众虫一言难尽地看向阿尔温。 阿尔温意识到什么,脸颊微红,解释道:「我是觉得,他想的办法总是最高效最好的,既然有个脑子特好使的可以问,为什么还要自己绞尽脑汁去想?」 乌年懂了,就是能不思考就不思考,这很阿尔温。 会议继续进行,他们遇到解决不了的了问题就问阿尔温,阿尔温去问谢黎,会议十分顺利地结束了。 等众虫散去,乌年重重地拍了拍阿尔温的肩膀,沉重道:「阿尔温,这次大战能不能推翻帝国,全靠你了。」 阿尔温呆呆地点头,果然又走神了。 乌年捏了捏阿尔温的脸颊,郑重道:「一定要让谢黎雄子加入我们,知道吗?要不择手段!」 阿尔温茫然:「他说没兴趣,当时你不是听到了吗?」 「但他对你有兴趣呀!」乌年恨铁不成钢,拉着阿尔温去餐厅,边走边说道 :「你得想办法拿下他,让他对你爱得死去活来,知道吗?」 阿尔温眨巴着眼睛,喃喃道:「我早餐吃了吗?」 「一直拉着你开会,把这事给忘了。」乌年把阿尔温带进餐厅,无语道:「别扯开话题。」 阿尔温向服务员点了两份餐,再三确认道:「这份是午餐,这份是早餐,对吧?我要早餐。」 服务员保持职业微笑:「元帅,这份是早餐特供,现在午餐不供应了。不过您坚持要吃,肯定会为您做上的。」 阿尔温暗暗松了口气,回头期盼地看向乌年。 乌年被这看似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问道:「这么看着我干嘛?」 阿尔温双眼发亮,「怎么拿下?」 乌年嘴角抽了抽,「……我帮你问问?」 他在通讯录里一番查找,反抗军里全是雌虫,在虫族雄虫稀缺的情况下,雌虫和雌虫组成家庭的情况很普遍。 他犹犹豫豫不知道问谁,正好副官的消息弹了出来,他索性给副官发去信息询问:【问个问题,你是怎么追到你老婆的?】 副官:【首领,这是工作群[笑脸]】 乌年一惊,不小心碰到桌子,把水杯碰倒了,水洒到阿尔温腿上,连忙扯过纸巾凑过去替阿尔温擦,「抱歉,幸好是冷水。」 阿尔温习惯了被照顾,指着腰间的衣摆,「这也湿了。」 「我看看。」乌年本来是弯身在擦,现在单膝跪在阿尔温跟前,完全没察觉他们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了。 旁边吃饭的军官偷偷拍下照片,传到私聊群里,惊喜地发现乌年不小心发错消息,直接在大工作群里询问怎么追老婆。 那个军官立马激动地把偷拍的照片发到大群里,加入疯狂的群聊之中,共同努力帮他们首领出主意追老婆。 很快群里就吵了起来,支持阿尔温和谢黎在一起的,支持阿尔温和乌年在一起的,支持他们仨共同组建家庭的,三个派系谁也说服不了谁,越吵越凶,到最后被副官全体禁言了。 乌年坐回位置后,一言难尽地摸进工作群,自动忽略那些争吵的话,发现竟然还有挺多有用的建议,立马告诉阿尔温。 乌年:「爬他的床,这个办法最管用。」 阿尔温咬了咬唇,凑近乌年,小声道:「有点难。」 乌年紧张,「什么?你们不会结婚一年多,还没睡过吧?」 阿尔温红着脸,憋屈道:「他晚上总往我床上摸,我没机会爬他的床。」 乌年一愣,继续道:「找个理由和他一起喝醉,把他灌醉了,然后给他下、药!那他还不是任你摆布?」 阿尔温的脸色泛白,「他清醒的时候,偶尔还是讲道理的,喝醉后……在特洛兰斯星地下城的惨剧……他肯定喝酒了,懂吧?」 「而且我给他下过两次药,他会生气打我。」 一次是他刚被拍下不久,要逃跑的时候,药没下成,那个雄子喝了烈酒差点把他给切了挂墙上做标本。 上次在特洛兰斯星下、药成功了,后来要不是他差点死了,好不容易救回来,他都不敢想像那个雄子会把他折磨得多少天下不了床。 乌年瞪大眼睛,抓紧阿尔温的双肩,怒道:「他敢打你!」 阿尔温眼神闪烁,移开目光,耳根烧得通红,轻声道:「我哪有那么好欺负?肯定是打回去了。」 乌年看不懂了,雌虫还敢打自己雄主? 他不确定道:「真没被欺负?」 「没。」阿尔温催促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乌年继续道:「穿性感的衣服勾、引他,性感的睡衣、毛绒绒套装、女僕装等等,据说雄子都好这口。」 第216页 阿尔温的脸更红了,揉揉发烫的耳朵,「这个不管用,他经常强迫我穿奇奇怪怪的衣服,怕是都免疫了,就没别的吧?」 乌年挠头,只能挑一些没那么快见效的,说道:「给他搭配衣服,帮他穿衣服?」 阿尔温一脸为难,「他每天帮我穿衣服就要花好长时间,我再帮他穿……还是算了吧。」会出不了门的。 这时候,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 阿尔温开始把不爱吃的菜往乌年餐盘上拨,慢吞吞地挑了块鱼肉含在嘴里。 乌年眼前一亮,边吃东西边说道:「给他做饭,吃饭的时候给他倒水、夹菜、盛汤、剥虾、切肉,这个最容易增进感情了。」 他的话刚说完,就自己先把这个想法给否了,「不行,你不会做饭,会把厨房炸了。让你好好吃饭都难,还剥虾、切肉,太为难你了。」 阿尔温疑惑地抬头,「饭要自己做的吗?他经常做这些。」 所以他以为这些都是谢黎做的,从没想过替对方做顿饭,剥只虾什么的。 「他给你做饭?」乌年惊讶,「还倒水、夹菜、盛汤、剥虾、切肉?」 阿尔温的小脸皱成一团,「他做的饭好吃,不过总是逼我吃青菜,这点很讨厌。」 乌年扫了眼自己餐盘上堆满的青菜和肉,再看向阿尔温面前的餐盘只剩下可怜兮兮的几片鱼肉,不容拒绝地夹了几朵西兰花和烤蘑菇放回阿尔温的餐盘里。 阿尔温性格敏感,小时候在奴隶市场的时候,总是因为吃的太慢被欺负,他们被救出来后,阿尔温得了厌食症,据说诺曼费了很长时间才把他这个病治好。 他是知道阿尔温挑食,但没想到这么挑食。 他突然问:「他会嫌弃吗?」 阿尔温拿着叉子拨弄一块鱼肉,咕哝道:「他会逼我吃,吃剩的他都会吃完,没有浪费食物。」 在奴隶市场里出来的雌虫,深刻地认定浪费食物是会被虫神惩罚的。 乌年脸色古怪:「他捡你吃剩的?」 阿尔温叉了块鱼肉含在嘴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乌年有个很不成熟的想法,接着将群里看到的建议提了出来:「要不你给他看你小时候的相册?」 阿尔温:「给过了,他只是意思意思地挑了几张表起来,什么都没说。」 乌年:「帮他整理凌乱的头髮?」 阿尔温羞愧地把脑袋埋下,「我自己的头髮都弄不好,还是他帮我弄的。」 乌年的声音微颤,「那帮他吹头髮?」 阿尔温眼眶一红,无助地看向乌年:「哥哥,我是不是个废物?平常都是他帮我吹头髮。」 「当然不是,」乌年安慰道,「要不你和他传传小纸条,写写情书?」 阿尔温怔了怔,默默从口袋里掏出那堆碎纸团,「那我给他回个信?」 乌年微微眯起双眼,抓住阿尔温的肩膀,额头抵在他的额头,郑重其事道:「阿尔温,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一直在追你?」 第157章 :谣言越传越离谱 「你在说什么?」阿尔温摸摸乌年的额头,「没发烧呀。」 哐当!哐当!哐当! 餐厅里掉叉子的,掉水杯的,掉笔的,一片混乱。 「要亲了,要亲了!」 「好刺激!谢黎雄子还在这呢,首领在公共场合就忍不住了吗?这偷情被发现,会不会死得很惨?」 「快亲呀!急死我了!」 「首领快三十了吧?原来不是不想找,而是有白月光啊!」 「还真别说,阿尔温元帅是大部分雄子和不少军雌心中的白月光呢。」 众虫炙热期待的目光逐渐被失望取代,最终转化成恨铁不成钢:首领,你是不是不行!!! 乌年莫名其妙地环顾四周,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吃你们的饭去。」 一堆瞎凑热闹的。 乌年看了看阿尔温没怎么动的餐盘,忍不住又夹了些鱼肉过去,「喜欢吃鱼肉?」 阿尔温尝了尝乌年点的鱼肉,比自己点的好吃一点点,乖乖地吃乌年给他的。 乌年见状,把自己餐盘上的鱼肉统统拨给阿尔温,感慨道:「以前有吃的都不错了,喜欢就多吃点。」 他一边拨鱼肉,一边说道:「考虑和他生个小雄子吗?」 「咳!」阿尔温捂住嘴,艰难地将嘴巴里的鱼肉咽下,委屈地看向乌年,眼眶盈满了泪水,随时要哭出来。 「不哭,不哭。」乌年心疼地抱住阿尔温,安慰道,「想怀孕是比较困难的事,不着急呀。要不,要不你就从最简单的开始?」 阿尔温泪眼汪汪地抬头,用眼神询问:最简单的是什么? 乌年说道:「约他一起去野个餐,露个营,顺便放放风筝,一起泡泡温泉什么的。或者更容易的,和他一起看看电影,给他送送礼物?」 阿尔温觉得这些建议不错,但有一个疑问:「我要送他什么?他什么都不缺。」 乌年苦思冥想,「他平常会给你送花吗?」 阿尔温闷闷道:「有时候一天送三四次,有点烦。」 乌年陷入一言难尽的贤者模式,什么都不想说了,安慰的话被阿尔温的动作打断,这个傢伙揪着他的衣服擦眼泪就算了,还擦鼻涕。 他扯过纸巾,抬起阿尔温的脸替他把脸擦干净,哭笑不得道:「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第217页 阿尔温乖巧地仰起头,吸了吸鼻子,轻声道:「快帮我想想送什么礼物。」 乌年宠溺地敲了阿尔温脑袋一下,答应道:「行,我帮你想。」 阿尔温把问题抛出去后,开心地笑了,从乌年口袋里翻出纸和笔,咬着笔头拧紧眉头,苦恼地想了五秒钟,然后在纸张上写上一句「吃了,没说慌」。 他把纸张叠好,把小牧给唤来,递给他一颗漂亮的宝石和纸,轻声道:「给他送去,谢谢。」 小牧激动地攥紧宝石,行了个不太正式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你哪来的宝石?」乌年盯着小牧手中的宝石,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反抗军近年来是有不少收入,但那都是军部财产,乌年就拿基本工资,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军雌。 不过他没打算谈恋爱,不用养雄子,也用不上什么钱。 阿尔温掏了把宝石给乌年,什么颜色的都有,品相非常好,随口道:「前几天闯入的奴隶市场,他们头头家里囤了很多。」 反抗军里解救奴隶获得的战利品,一般是充公再次分配的,但阿尔温自己解决的任务,该上交的都上交了,自己私下拿点战利品真不为过。 说到这,乌年才想起差点把重要的事给忘了。 「你上次救回来的同伴中,潜入了两只老鼠,约瑟和安德鲁。」他说道,「我把他们暂时分开安排了,打算怎么处理?」 阿尔温一改刚才的轻松态度,脸色一冷,淡淡道:「盯紧安德鲁,在开战之前先别动,但如果有任何异动立马斩杀。」 太溪星际的防护系统虽然很安全,但也不是随便说打开就能打开的。为了一两个虫就打开防护系统,对于系统的维护成本非常高,也非常容易引起帝国的注意。 大战在即,只能先让他们留在这,如果情况不对就立马处理掉。 「约瑟不能杀。」阿尔温喃喃道,「要不要告诉他呢?」 「他怎么那么闲?」阿尔温焦虑地咬起指甲,「把他安排到偏远的地方干苦力,让他吃点苦头,其他的……等他发现再说吧。」 乌年担忧道:「不说没关系吗?」 约瑟曾经疯狂地追求过阿尔温,这事谢黎能不介意? 「哥哥。」阿尔温拽住乌年的衣袖,紧张道,「你得帮我瞒到开战,拜託了。」 乌年摸摸阿尔温的脑袋,不太贊成道:「你的雄主连我的醋都吃,你现在坦白还好,要是被他发现你故意隐瞒,到时再解释你和约瑟没什么,他听得进去?」 阿尔温气得眼眶泛红,咬牙道:「你想换元帅直说。」 乌年咽了咽口水,「这么严重?」 阿尔温委屈道:「他听到约瑟这个名字就发疯,我会被关起来的,他会、会……」 乌年惊恐地手在发抖,压低声音道:「会弄死你?」 阿尔温迟疑地点点头,「差不多吧。」 「别怕,有哥哥在!」乌年用力地抱紧阿尔温,坚定道,「哥哥会保护你的!」 阿尔温茫然地抬头,感觉乌年好像误会了什么,但他的脑子煳煳的,懒得去思考,乖巧地抱住乌年,安心了不少。 他又有哥哥撑腰了。 不再需要什么事都自己硬槓了。 整个下午,阿尔温在乌年的办公室里帮忙处理文件,了解现在反抗军的情况,以及拟定大战相关的事宜。 这些事当然不是一两天就能忙完,他必须在东窗事发前,抓紧时间处理工作的事宜。 地板被拉长的窗影逐渐缩短,橙光的光芒消失,被微凉的月色取代。 阿尔温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翻动一页文件,被洒落到纸页上的银光惊醒,才想起小牧中间来过一次送了张纸条。 他连忙拿过纸条打开,苍劲狂肆的字迹在纸上飞舞:【什么时候来接我?】 阿尔温撇了撇嘴,将纸张揉成团塞进口袋里,咕哝道:「别想骗我去野外。」 他把文件一推,站起的动作拖动椅子,椅子腿和地面磨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我要回去了。」 「这么早?」乌年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多,晚饭很快就送来了,吃完再走吧。」 「不了。」阿尔温扯掉身上的军外套还给乌年,匆匆赶回房间。 他刚关上门,边走边脱下衣服捲起丢到浴室,用水把衣服沖湿再丢进自动洗衣机。 哗啦啦的水声在浴室里响起,他选择香味最浓的沐浴露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然后整个虫躺进浴缸里,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他昨晚被折腾得几乎没睡,白天提心弔胆且忙碌地过一整天,一旦放松下来,累得不知不觉在浴缸里睡了过去。夜渐深寒。 谢黎捧着大束野花,返回住处。 周围的虫群显然在故意避开他在说什么悄悄话,一般情况下他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的,但强大的精神感知让他把那些话都听进了耳朵里。 「他们单独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下午,怎么可能只是工作?不会在办公室嘿嘿嘿……」 「中午在餐厅就差点亲上了,还公然抱在一起,真没把谢黎雄子放在眼里,首领好勇啊!」 「群消息被删了,有看到吧?首领都问怎么追老婆了。」 「上午开会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又是披外套,还非要挤在一起看一份资料,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才是爱呀?」 第218页 谢黎站在房门前,手指屈起又伸开,深吸了口气,推开阿尔温房间的门。 这时,浴室门突然响起,睡得迷迷煳煳的小傢伙没有察觉谢黎回来了。 他披着湿漉漉的长髮从浴室走出,边走边揉着眼睛,白嫩的皮肤被泡得泛粉,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留下一地湿脚印,拐进衣帽间里。 一阵桌球声响后,他抱起大堆衣物往床上丢,乖巧地钻进衣物堆里蛄蛹成团,抱紧衣服继续睡。 谢黎磨了磨后槽牙,悄无声息地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垂眸打量抱着自己衣服睡得并不安稳的小傢伙。 他闻了闻身上的汗味,打算简单洗个澡,又实在没办法放任湿漉漉的小傢伙不管。 紫色的花瓣纷飞铺落在床上,他单膝跪在床边,撑在小傢伙身侧,捧起冰山蓝的湿发,精神力形成温热的微风裹卷在绸缎般的长髮。 深邃的血眸凝望熟睡的侧脸,他把一缕长发捧起嗅了嗅,俯身贴近细腻的脖颈,鼻尖刮蹭过敏感的皮肤。 他蹙起眉头,闻到了其他虫的味道。 第158章 :潜藏的不安 陷在衣物堆里的阿尔温闻到熟悉的味道,伸出纤细的双手在虚空中抓了抓,直搂住某雄的脖颈才满意地露出甜甜的笑,撒娇地蹭了蹭。 「喜欢。」 他翻了个身,把谢黎压在床上,往他怀里钻了钻,本能地让自己浑身沾满这个雄子的气息,喃喃道:「这样……不会被……发现了……」 「混蛋。」他拧起眉头,吸了吸鼻子,委屈道,「仗着我喜欢你,老欺负我……」 他以为自己在梦里,捧起谢黎的脸痴迷地吻过那薄凉的唇,哽咽道:「呜……连梦里都这么冷漠……」 他把脸埋进谢黎的肩窝,委屈道:「没有翅膀太难看了,求你……求你别嫌弃我……我害怕……」 「就不能像我喜欢你那么喜欢我吗?呜……别太贪心了……」 「可是……我都想好送你什么礼物了……你一定……一定会喜欢的……是……」 谢黎屏住唿吸,等了片刻,听到均匀绵长的唿吸声,搭在纤薄后背上的手指蜷了蜷,还是没捨得把小傢伙摇醒。 这是小傢伙第一次主动给自己送礼物,会是什么呢? 他胡思乱想了一通,忽然「嗤」笑出声,感觉自己跟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伙子那样瞎激动什么。 这时,一团毛绒绒从谢黎的领口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几根雪白的冠毛飘飞沾到阿尔温的唇边。 它惊了一下,探出「脑袋」凑到阿尔温面前,好奇地左右摇摆几下,想爬到阿尔温唇上,突然被拎了起来放到桌面上。 「在这等着,不许靠近他。」谢黎警告这株胆子特别小的植物,「要敢碰他,把你的毛拔光了。」 毛绒绒的植物瑟瑟发抖地躲到桌子角落,扯过一本书翻开盖在「脑袋」上装死。 谢黎舒出一口气,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替小傢伙将被子盖好,拇指和食指捏起白色的绒毛,俯身轻吻过柔软的唇。 他随意抓了套睡衣去浴室洗澡,洗去一身的疲惫。 今天他走了很远的山路,整天持续打开精神领域,使用精神力,终于把这株奇特的植物给驯服了带回来。 温热的水从头顶浇落,他抹了把脸,仰起头望着被氤氲气雾笼罩的空白处,胸口的淤堵不但没散去,反而更沉闷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唿出。 经过初步探查,这次找到的植物拥有超出寻常的智商,它的植物神经元非常发达,与虫族的构造极相似。 如果不是确定那团毛绒绒确实是植物,他都要以为那是某种外星生物。 这种植物叫黑眼绒线球,和谢黎见过的蒲公英很像,只有像绒线的一根花葶,顶生头状花序单一,每朵白色冠毛下牵着一颗纤瘦的种子。 最特别的一点是,它有一双黑眼的大眼珠子,在惊恐状态会闭合完全看不出来。 一般情况下,花苞会将果实紧紧抱死,只有在它确认完全安全的状态才会睁开那双黑色的大眼珠子,然后让果实随风飘飞进行播种。 谢黎用精神力覆盖在整个要塞星,只感知到这一株孤品。 他直觉这株植物适合给小傢伙当翼根,当然这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分析。而且数量太少了,需要大量地培育达到量产,才能开始正式实验。 否则一两次的实验失败,把实验品耗光,他不确定还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再找到一株这样合适的植物。 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一切都走在正轨上,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不需要再去寻找「血红之眼」,将小傢伙的翅膀治好后,他们之间再无任何障碍。 他薅了下湿发,感觉自己可以开始准备一场浪漫的告白,或者可以把求婚放在一起。 虫族并没有求婚的说法,这里的婚姻透着恶臭的强制性。 谢黎想给他的小蝴蝶补一场完美的浪漫告白,正式的求婚,需要有戒指,花海,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要准备。 他拧紧水龙头,水流止住。 忽然,他的胸口被庞大的精神力冲撞,以为被压制住的勐兽突然发难,紊乱的精神力在他的身里撕扯破坏。 他开张口拼命唿吸,试图压制精神力缓解疼痛,怎料,精神力上涌,他的脑袋像被什么重重地锤了一下,眼前画面天旋地转,被血色模煳。 第219页 他的瞳孔剧烈震颤,从圆形收缩成如蛇瞳般的竖瞳,整个眼白位置被血色充盈,血泪从眼尾渗出。 他痛苦地捂住眼睛,血液从指缝渗出,染红了冷白的皮肤。 精神力涌向脆弱的眼睛攻击,苍白的指节微微屈起,指尖陷入眼眶边缘,竟是想把剧痛的眼球给挖出来。 他僵硬地伸直手指,缓缓把手移开。 「唿——」 他虚脱地撑住墙面,稳住身形,阖上的双眼带着两道诡异的血泪。 刚才有一瞬间,他失去了对双手的控制权,那股精神力在控制着他伤害自己。 剧烈起伏的胸口逐渐趋于平復,他重新将精神力压制住,用精神力覆盖眼眶周围被扣出的血口,血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 他拧开水龙头将脸上、手上和身上的血迹沖洗干净。 「第三次。」 他抹净脸上的血迹,烦躁地薅了下乱发,喃喃道:「快达到极限了吗?」 自半年前特洛兰斯星那一战后,他超负荷使用精神力,不仅把体内的精神力耗尽,甚至不惜将大量的生命力转化成精神力。 他费尽心思调养身体,情况却每况愈下。 他抹了抹眼角,确定没再流血泪后,才穿上睡衣出去。 这种情况出现第三次了,一次比一次严重。这一次,他的双手甚至失去了自控,被那股庞大的精神力控制住了。下一次呢? 他会被自己杀死吗?他不能死。 他的小蝴蝶瑰丽、绝美,却异常脆弱,需要他悉心呵护一辈子的。 他没有忘记在古堡的时候,他陷入假死状态后,小傢伙以为他死了,毫不犹豫地就要给他陪葬。 同样的事情不绝能再发生第二次了,也许他不该放弃寻找「血红之眼」。他自嘲地笑了笑,这不是他放不放弃的问题,而是根本找不到。 浴室门打开又关上,房间里只留着一盏淡蓝的床头灯。 他钻进被子里,将熟睡的小傢伙紧紧地箍在怀里,喃喃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会走,哪儿也不去。」 「永远在一起。」 第159章 :溺爱 谢黎搂住小傢伙,透过皮肤传递过去的精神安抚逐渐从温和转向汹涌。 他握住小傢伙的手举至头顶,忽然感觉被子里有什么鼓了起来。他低笑出声,把手探入薄被中,动作微顿,沉着脸将一团毛球给揪了出来,丢到床下。 「再爬上床,把你的冠毛拔光了。」他威胁道。 丢开碍事的傢伙,他察觉怀中的小傢伙在精神安抚之下脸颊潮红,浑身微微颤慄,仰起头露出性感的脖颈,绵软的声音从喉咙里逸出。 他捧起小傢伙的脸要亲,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谢黎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弹了小傢伙额头一下,温声道:「晚上没吃?」 被吵醒的阿尔温揪起被子,挡住大半张脸,心虚地眨眨眼睛,小声道:「吃了。」咕噜~~~谢黎挑了挑眉,夸赞道:「现在说谎知道眨眼睛了。」 他吻过小傢伙的额头,披上睡衣,从冰箱里取出一盒牛奶撕开,插上吸管,一手拿着牛奶一手捏着吸管餵进小傢伙嘴巴里,哄道:「先垫下肚子,我这就去做饭。」 阿尔温乖巧地捧住牛奶喝了一口,揪住谢黎的衣袖,撑起身体,轻吻过他的唇,直到口腔里的牛奶被抢夺一空后,他才重获自由。 他推了推谢黎,目送那高大的身影离开,悄悄爬下床。 他忽然打了个激灵,跌坐到地上,抬起脚,盯着被踩到的毛团。 毛团躺在地毯上,掉了几根雪白冠毛,突然抽搐了一下。 阿尔温吓了一大跳,往后挪了两步,盯着那根黑色挪动的花葶像毛毛虫挪来挪去,噁心地又退开两步。 装死的毛团缓缓抬起「脑袋」,发现这个雌虫害怕地连连后退,它好奇地往雌虫探过去,对方居然躲到床后了。 它激动地站了起来,花葶延长往雌虫跃过去。 「不要过来!」阿尔温炸毛了,捧着牛奶逃出房间,直跑到厨房钻进谢黎怀里。谢黎:「?」 他回头,见到花葶延长到十几米,从楼上挂下来的黑眼绒线球在追着小傢伙,不确定道:「害怕?」 阿尔温揪住谢黎的衣襟,点了点头,又连连摇头。 谢黎绷紧嘴角,谁能想到帝国的终极兵器,反抗军的元帅,竟然会害怕一团毛线球呢? 他任由小傢伙抱着,做了几个快手菜,挑了新鲜的生鱼片片好摆盘,一顿简单但丰盛的晚餐他们吃得都很满意。 洗漱后,谢黎把小傢伙搂在怀里,倚在窗边。 弯弯的下弦月像是被挖空大半的心,清冷的月色披洒在他们身上,撩拔着躁动不安的心。 「困了吗?」 谢黎把下巴垫在小傢伙的发顶,蹭了蹭,小傢伙上次受伤后,心脏就不能承受太大的刺激,还很容易犯困。 他捧起小傢伙的手捏了捏,把玩着柔若无骨的纤细手指,留恋指尖的粉嫩,含在嘴里咬了咬,声音温沉道:「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阿尔温吃太饱了犯困,靠在谢黎怀里,脑袋一点一点的,含煳地应了一声。 谢黎嫌弃地把想靠过来吓唬小傢伙的毛团拨走,苍白的手掌探入小傢伙的衣物内,沉声道:「今天干了什么坏事?」 第220页 阿尔温困得睁不开眼睛,抓住谢黎的手按住,不满道:「我就不能有点秘密吗?我又不是你的玩具,能不能尊重我一下,给我点自由?」 谢黎「啧」了一声,小傢伙竟然给他上价值了。 月色缓缓爬上谢黎的侧脸,透亮的血眸深邃,凝望着怀里撒娇的小傢伙。 「你说的对,我给你自由。」他意外地好说话,指腹抵在柔软的唇瓣细细摩挲,哑声道:「吻我,说喜欢我。」 阿尔温乖顺地仰起头,揪住谢黎的衣领拉向自己,他的唇轻轻触碰薄凉的唇,靠在对方的怀里困顿道:「喜欢,最喜欢你了。」 他的声音极轻,轻到谢黎得俯身贴着小傢伙唇边才听得清。 他的眸底含笑,视若珍宝地温柔回吻,意动道:「我也喜欢你。」 浪漫的告白被冷风吹散,只有月色窃听到,却不打算给予任何回应。 谢黎默了默,怀里的小傢伙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纵容地把小傢伙抱到床上,指尖灵活地挑开睡衣松松垮垮的纽扣,俯身吻过小傢伙胸前的伤疤。 很快,两只蓝金色的蝴蝶在起伏的胸膛扇动翅膀,将胸口挨得极近的两道伤疤遮挡住,细腻的皮肤在精神安抚之下浮满虫纹。 谢黎心疼地亲吻着胸前的蝴蝶,两次受伤让小傢伙的心脏变得很衰弱,日常靠着他的精神安抚支撑着,除了比以往更容易疲惫,连小傢伙自己都没察觉有什么异样。 心脏位置断裂了几根关键的植物神经元,能维持着正常生活已经很不错了。 「很快就好了。」他吻过蝴蝶翅膀,侧过小傢伙的身体,扯下凌乱的睡衣至手肘处,露出白嫩的肩膀和背后。 指腹在漂亮的肩胛骨位置游走,他跪伏在床边,虔诚地亲吻过那两道无法用精神力治癒的伤疤,魔怔般重复道:「很快就能把你治好了。」 他把小傢伙紧紧搂在怀里,生怕稍微没抓紧,他的小蝴蝶就会飞跑了。 怀里的小傢伙不适地挪了挪身体,眉头拧得死紧, 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噩梦。 他轻轻揉开小傢伙紧锁的眉心,薄唇贴在柔软的耳边,轻轻地哼起闹睡的摇篮曲。 悠扬深情的曲调在冷月散碎的房间里迴荡,谢黎边哼着曲子,边在心里轻唱:「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他占有,他似这月儿仍然是不开口,提琴独奏独奏,像明月半倚深秋。」 「我的牵挂,我的渴望,直至以后……」次日。 窗外被极致的黑暗笼罩,黎明将至之前,世界陷入了最深的黑夜。 他赤身靠坐在床头,腰间披着薄被,仰起头,目光空洞地望着在黑暗中晃动的水晶吊灯,开张口唿出阵阵热气,浑身被薄汗打湿了。 苍白修长的手指滑过丝质的被褥,落在小傢伙均匀起伏的胸前,感受平稳跳动的心跳。 脑海中挥散不开梦中光明女神闪蝶消失的画面,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经常会梦到原世界的花海和悬崖海岸。已经很长时间没做那个噩梦了,为什么最近突然频繁会梦到? 他用手盖住眼睛,刺痛的眼球让他难以忍受。 但更难忍受的是那股萦绕不去的不祥预感。 睡梦中的小傢伙感受到他的触碰,依赖地往他怀里钻,他伸手想揉揉小傢伙的脸,赫然看到满手的鲜血。 悬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血泪滴到被子上,滴落到冰山蓝的长髮上。 他捧起丝绸般的髮丝,将发上的血珠舔干净,换掉沾血的被子,替小傢伙盖上新被子,去浴室洗掉一身的汗水。 十多分钟后,他在书桌留下纸条,发现抽屉里揉皱撕碎的纸团被展平收藏好,底下压着厚厚一沓草稿纸。 这是他之前写的「情书」,叠成了纸玫瑰送给小傢伙,结果被还回来了好几次。 他以为弄丢掉了,没想到被小傢伙珍藏了起来,旁边还放着几枚玉质军章和许愿树的黑方盒,还有一堆他给小傢伙系头髮的铃铛束带。 他亲吻过小傢伙的额头,用气声道:「我去忙了,今天也要乖乖的。」 第160章 :小秘密,大浪漫 熟睡的阿尔温本能地抱住谢黎回吻,翻了个身继续睡。 谢黎低笑出声,抓起那株又想上床吓唬小傢伙的毛团离开房间。 他向乌年要了一间独立的大研究室,反抗军储备的资料不多,他很快把反抗军资料库的所有资料翻阅完,然后联繫诺曼,通过诺曼的权限调取了这半年里帝国新增的所有研究资料,并将新发现的黑眼绒线球研究资料共享给诺曼。 诺曼果断暂停研究中心所有研究,调动所有研究员投入黑眼绒线球的研究当中。 在结束通讯前,诺曼询问道:「阿尔温还好吗?」 「挺好的。」谢黎顿了顿,开口道:「他想你们了,凛冬之前能和尼兰叔叔他们,再带上杰弗里一起来看看他吗?」 诺曼冷声道:「凛冬之前吗?」 谢黎点了点头:「越快越好。」 「帝国内的形势不太好,很多贵族有异动,正在禁严期。」诺曼说道,「我让杰弗里和伊凡他们先过去。」 谢黎蹙眉:「您呢?」 诺曼承诺道:「我会赶在凛冬,帝都星完全封锁之前离开。」 第221页 谢黎:「注意安全,您知道他很在乎您。」 诺曼哼了一声,冷淡道:「他不至于对我动手。」 谢黎沉声道:「他连我都想杀。」 诺曼:「他不会真的杀你。」 谢黎似笑非笑,说道,「这可不好说。」 结束天讯后,谢黎转而联繫巴特,向他要了大量能要到的资料,帝国的,反抗军的,其他各方势力的,当然没忘记各类植物培育方式的资料。 他和巴特谈了一整天,桌上的草稿纸写下了一张又一张。 挂断天讯后,他重重地唿出一口气,往椅背靠去,仰起头望向苍白的天花板。他扫了眼时间,已经快天黑了,拉过凉掉的午餐,抓起筷子却没有动筷。 小傢伙在干什么呢? 刚夸下的海口要给他自由,总不能立马又盘查行程。 他薅了下头髮,使用精神共感小傢伙会知道,于是默默切入幻兽的视角,通过透绿的耳钉察看小傢伙的情况。 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小傢伙和乌年并排紧挨坐在一起,乌年正把一块生鱼片餵进小傢伙嘴巴里,而小傢伙乖巧地吃下并咬住筷子,目光专注地盯前光幕中播放的电影。 他夹起一块糖醋里嵴含在嘴里,不爽地丢下筷子,把肉吐了出来。醋放多了。- 两周的时间在紧张又繁忙之中流逝。 谢黎几乎泡在了研究室,和赶过来的兰尼等一批研究虫员没日没夜地投入研究之中。一开始谢黎找到黑眼绒线球后,就考虑过这种植物对于解决虫族的繁衍问题有没有用处。 在谢翎留下的草稿中,植物神经元对于虫族繁衍息息相关。 之前谢黎靠着强行将精神力注入改变雄虫的虫纹,在染色体基因里留下一次性的重要信息,但随着精神力被吸收,虫纹消失,他留下的重要信息就会失效。 包括诺曼都很惊讶,谢黎会对解决虫族繁衍问题这件事如此上心。 兰尼曾问过谢黎原因,谢黎只是笑而不语,用谢翎当初的话搪塞过去:「就当我是虫族最后的希望吧。」 研究进展意外顺利,在帝都星的时候,谢黎已经对雄虫的身体结构做了足够的了解,这顺手而为之的行为,就像写好的剧本推进得十分快。 谢黎在同时忙碌几件重要事项的情况下,倒是先一步找到了解决虫族繁衍的办法。 现在黑眼绒线球已经培养出足够的实验样本,不过要想推广解决虫族的繁衍问题,还得回到黑眼绒线球大批量量产的问题上。 他找到的解决办法比诺曼他们想像的要简单,黑眼绒线球携带的植物神经元融入到雌虫染色体后,会适当束缚削弱x或w的染色体,同时牵引复制出更多雄虫的y和z染色体数量,直接从比例上增强生育概率,以及生育小雄子的概率。 如果实验顺利,说不准还能通过植入增多的植物神经元减缓雌虫僵化的情况,削弱甚至改变雌虫对雄虫精神安抚的渴求。 这是意外的惊喜。 当诺曼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独自在实验室里激动得浑身瘫软在地。 他面对待了几十年的实验室,从未有过地放松。没有虫知道他在掩面无声落泪,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谢翎,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那一夜,他回到古堡的家里,早早地睡了个安稳觉。 虫族的希望被点燃,大家都认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今夜的月色格外的清亮。 阿尔温、乌年、柏林、阿道夫和卸货后和兰尼他们一起到达太溪星系的伊凡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房门突然被敲响。 「孩子他雌父,孩子哭一整天了,你什么时候回家?」杰弗里抱着个软乎乎的肉糰子闯进来,把泪眼汪汪的小雄子往伊凡怀里塞,苦着脸道,「你整天忙着工作,都不陪陪我们孤雄寡儿的吗?」 小雄子呜哇一声哭了出来,打小报告道:「雌父,雄父打扰我学习,硬把我抱来了,他还掐我屁屁,好疼,呜——」 伊凡瞪了杰弗里一眼,没好气地挪开位置让他坐下。 坐在伊凡旁边的阿尔温和白白的肉糰子对视,小雄子哭得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像很好吃的肉包子。 小雄子伸出小胖手,小大虫似的打招唿:「漂亮哥哥,我叫艾萨克,你结婚了吗?要不要当我的雌君?」 阿尔温好奇地握住艾萨克胖手,声音软软绵绵的:「你去问问谢黎雄子同不同意?」 艾萨克听到谢黎的名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勐地瞪大,惊唿道:「你是他的雌君?那你们生的小雌虫可以预订给我当老婆吗?」 阿尔温觉得有趣:「你知道他?」 艾萨克用力地点点头:「他是虫神降世,我雄父天天跟我念叨他有多强,要努力抱他大腿。」 阿尔温惊讶谢黎在虫族里连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都知道,还是一个很伟岸的存在。他心里暖暖的,谢黎得到这个世界虫族的接纳和崇拜,比他受到万虫敬仰更令他开心。 「喜欢就抓紧自己也生一个。」伊凡将艾萨克往阿尔温怀里塞,说道,「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看他忙得差不多了,应该有时间休息。」 他向杰弗里扬了扬下巴,命令道:「今晚想办法支走你雌父和其他研究员,放谢黎雄子回房间陪队长。」 第222页 杰弗里兴奋道:「没问题!赶紧给我儿子生个老婆。」 伊凡唿了杰弗里脑门一下,没好气道:「闭嘴!」 阿尔温失落地垂下眼眸,艾萨克站在阿尔温腿上,踮起腿尖,抬起小肉手摸摸阿尔温的脸颊,羡慕道:「漂亮哥哥,别伤心,你的雄主可喜欢你了。」 「我经常偷偷跑进研究室找兰尼爷爷玩,你的雄主在偷偷做一只好好看的蝴蝶戒指,肯定是想送给你的。」 阿尔温笑了笑,敛去心底的失意。 虫族并没有对戒指的特殊寓意,那个雄子送给他的项鍊、手镯、戒指等饰品多到饰品柜都要装不下了,再多一件也没什么特别的。 「队长,还是选这部吧,惊悚恐怖,你可以假装害怕躲进他怀里。」柏林看了两个星期电影,挑出自以为的精品强烈推荐。 阿道夫推开柏林,挤了过来,「我选这部好,温馨小甜饼,还有亲吻镜头,看到这里的时候,你们亲着亲着就……就挺不错的,对吧?」 乌年和伊凡也给推了几部电影,阿尔温出神地不知道选哪部好。 「我先去把雌父他们支走。」杰弗里去到研究实,悄悄和兰尼说了几句。 兰尼好笑,拍拍双手,招唿大家道:「这段时间大家累了,今晚一起去聚餐吃顿好的吧!」 研究室里一片欢唿。 谢黎把桌上的文件收回抽屉,从抽屉里摸出紫色的戒指绒盒装进口袋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开口道:「你们去吧,放开了玩,费用我包了。」 底下的欢唿声再高了。 谢黎脱下白大褂挂到衣帽架上,等众虫散去,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摸了摸鼓起的口袋,小傢伙准备了两个星期的礼物,终于打算送给他了吗? 第161章 :表白的好机会!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哒哒哒」的踱步声,谢黎坐立不安地走了一阵子,突然停下脚步,去浴室洗了个澡,发现小傢伙还没来,索性泡起澡来。 待他泡完澡,挑了套细节处无不透出精心设计的休闲服穿上。 他拿起名贵的清雅香水,想了想又放回去。 目光不由自主往房门口望去,房门半掩着,没有关上,门外过道昏黄的灯光透过缝隙挤了进来,看戏般似是在嘲笑某雄的自作多情。 他烦躁地薅了下头髮,打算下楼去做饭。 这时,虚掩的门被悄悄推开,阿尔温探出半颗脑袋,干净的眼眸闪烁着璀璨的蓝,披落的长髮沾满暖黄的碎光,像只误入异世界的圣洁精灵。 他抬眸正好对上站在门前的谢黎,被吓了一跳。 谢黎往里拉开房门,同时将趴在门上的小傢伙给拉了进来,询问道:「吃饭了吗?」 他的语气如往日般温柔里掺着暖意,完全看不出之前在房间里的紧张和期待。 「要去花院吃吗?」阿尔温牵起谢黎的手,左手戴着露指的黑纱手套,手套柔软地贴合手形,轻薄透气。 隔着一层薄薄的黑纱料,握在一起的双手慢慢十指相扣。 谢黎被小傢伙牵着往后花院走去,透亮的血眸打量小傢伙今晚的打扮。 奶白的长衫优雅矜贵,蕾丝摺叠的高立领包裹白皙的脖颈,衬衫胸襟的玫瑰暗绣低调纯欲,宫廷风的设计在衣袖处凸显,手腕处的束袖做得特别精緻,同样布满蓝丝玫瑰暗绣,双排的蓝宝石袖扣钉死,看起来不是很容易解开的的样子。 谢黎的嘴角向上扬起好看的弧度,小傢伙今天的黑色休闲裤稍微有些宽松,束起了皮带,勒紧的裤子勾勒出又长又直的双腿,还有挺翘的臀部。 两条黑色背带在胸前扣紧,y形背带将后背半透的衬衫束紧在身上,透着青春活力的鲜嫩气息,又若隐若现的将完美的背部线条展露出来。 谢黎用另一只手扯开领口,性感的喉结一阵起伏。 「渴了吗?」阿尔温带着谢黎走进玻璃花房。 在他们进入花房后,摆在角落的黑色方盒子闪烁两下,一只只瑰丽的宝蓝蝴蝶在虚空中凭空出现,优雅地在花房里翩飞。 蝶翼上淡蓝的莹光割开月色,让极致的蓝霸占花房,随着翅膀温柔的扇动,蓝金的粉末下起一场星空细雨。 这是许愿树幻化的虚景。 谢黎被小傢伙带到玻璃圆桌前坐好,微微仰起头让一只光明女神闪蝶落到自己的唇上。 蓝蝶轻吻过后,缓缓飞向小傢伙的身边,抱住一缕长发停靠在那。 他接过小傢伙递过来的冰饮,晃动的冰块在杯子里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举起杯子喝了口冰饮,是青涩甘甜的青柠味。 他用舌尖挪动嘴里的不规则冰冷,扫过满桌精緻的菜品,意外道:「你做的?」 一只蓝蝶停在杯沿,阿尔温揪了揪背带,侷促道:「饮料是我做的。」 谢黎低笑出声,拿起筷子往小傢伙碗里夹西兰花,哄道:「多吃点,最近都没长肉了。」 阿尔温嫌弃地盯着碗里的西兰花,悄悄把菜拨到一边。 谢黎把西兰花切成小块,几朵紫蔷薇探了过来,他随手摘下一片花瓣裹住小块西兰花,再裹上一片薄如蝉翼的生鱼片,递到小傢伙唇边。 阿尔温犹豫着张开口,含住生鱼片,西兰花的味道被鱼内的清香和花瓣的味道遮盖。 第223页 清澈的蓝眸绽放出惊喜的光芒,他乖巧地看向谢黎,没有往常的抗拒,期待地等着被投餵。 一顿饭在愉快中度过,阿尔温从花丛里捧出一个表花涂得很抽象的蛋糕,眉眼弯弯,「蛋糕上的奶油是我挤的。」 谢黎用指尖刮过奶油,含在嘴里抿干净手指,低笑道:「味道不错。」 阿尔温被夸了好开心,拉着谢黎坐到鞦韆上,捧着蛋糕垫在大腿上,咽了咽口水,提议道:「想看电影吗?」 谢黎宠溺地应了一声。 这就是小傢伙给他准备的礼物吗? 一顿浪漫的晚餐,亲手做的蛋糕,一起看一场电影。 没有大起大落的激情或感动,这场平淡的约会如同清泉流入山涧,清澈又温馨,这是小傢伙努力创造的,属于他们的共同回忆。 他吻过小傢伙的发顶,声音温沉:「我很喜欢。」 「嗯?」阿尔温专心地挑选出影片,宝蓝的眼眸满是疑惑,「你说什么了吗?」 谢黎笑了笑,「挑了什么电影?」 阿尔温茫然地点开影片,靠在谢黎肩上,轻声道:「《回家》,这部电影叫『回家』。」 谢黎挪了挪位置,让小傢伙靠得更舒服,「讲什么的?」 「不知道。」阿尔温往谢黎怀里钻了钻,声音绵软,「想和你一起看。」 谢黎将小傢伙大腿上的蛋糕拿到另一侧,放在长椅边,轻拍小傢伙的后背,目光很快被影片的故事吸引。 听到影片的名字,他以为会是悽惨感人的寻子故事,或者艰难困苦的回乡故事。怎料,这是一个日常的温馨夫夫带娃故事。 影片中的雄子喝醉和宴会上的军雌滚了床单,意外怀孕后同居,一对新手夫夫温馨地度过孕期,很快生出肉嘟嘟的小雄子,甜甜蜜蜜共同照顾孩子,逐渐日久生情。 简单概括,就是骗虫生孩子宣传片。 但是这个军雌原来与另一个雄子早有婚约,影片播到三分之二的时候,他们把孩子拜託长辈照看,一起去度假村泡温泉。军雌酝酿好久,准备坦白逃婚的事,怎料偶遇婚约的雄子,在男主雄子不知情的情况下,强行把军雌给带走了。 谢黎寻思一起泡温泉挺不错,等忙完这阵子,他也带小傢伙去泡泡温泉放松。 这时,他倾身拿过冰饮,发现小傢伙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他怀里了。 他垂眸,对上一双专注的蓝宝石眼睛,绷紧嘴角,调笑道:「好看吗?」 阿尔温在那双深邃的血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占据了他的整个世界,痴迷地捧住对方的脸,撑起身体靠得更近,软声道:「好看。」 他在这双侵略性极强的眼眸中,看到了快溢出的宠溺。 他知道自己又出现幻觉了,但哪怕是梦,也拜託晚点再醒过来。 他轻声询问道:「有多喜欢我一点吗?」 谢黎的手探进口袋里,摸到紫色的戒指绒盒,整个身体像被潮汐涨满,怦怦怦的心跳声在耳膜鼓譟,失控的精神安抚漫上小傢伙的皮肤。 他取出戒指绒盒,意动道:「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第162章 :又双叒表白失败了 他抱起小傢伙坐到鞦韆上,他站在鞦韆前,单膝跪到小傢伙跟前,郑重地打开戒指绒盒,取出一枚亲手制造打磨的宝蓝色蝴蝶戒指。 食指和拇指捏起蝴蝶戒指,他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紧张得精神力都失控了,胸口被精神力冲撞着,还不停往脑袋上涌。 他的喉结一阵起伏,扯了扯嘴角,开口道:「在我原来的世界,有一种很神圣的仪式,送戒指是——」 「你的眼睛!」阿尔温的双手抹过谢黎的脸颊,递到他眼前的手在打颤。 那双白里透粉的手沾满了血液。 「你受伤了?」 他揪起衣袖去抹谢黎的脸,奶白的袖口被染成了猩红,他的眼眶瞬间红了,哽咽道:「别、别吓我——」 谢黎的胸口被冲撞得无法唿吸,眼睛刺痛得像被尖锐的长针狠狠扎了进来。 他的视线血色模煳,倒进了小傢伙怀里,耳边是小傢伙悽厉的尖叫声。 接下来是一阵兵慌马乱,他被送到医疗舱进行全方位的检查,在医疗舱里躺足了三天才被允许出来。 「胡闹!真是胡闹!」和兰尼一同过来的哈里斯气得脑袋冒烟。 利昂和伊恩当然也都一起来了,和兰尼一起的几位大佬围着谢黎训斥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你的身体比灾难现场还要糟糕,这事竟然敢瞒着我们,不想活了?」 「上次熬过凛冬,不是压制住紊乱的精神力了吗?」 谢黎苦笑着等大佬们训话训累了,他无奈地安抚怀里哭到失声的小傢伙,轻声安慰道:「别怕,没事的。」 对上那双哭肿的蓝眸,他张了张口,温声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这次的实验不仅能治好你的翅膀,还能大大地改善我的身体状况。」 坐在一旁的哈里斯气愤地要站起,被兰尼按住了,他看到兰尼脸色惨白地摇了摇头,郁闷地坐回位置上,喃喃道:「净在胡说八道。」 谢黎及时捂住小傢伙的耳朵,瞥了哈里斯一眼,无奈道:「哈里斯叔叔。」 哈里斯扭开头,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第224页 阿尔温吸了吸鼻子,看向谢黎,徵询的目光很明显:你会死吗? 谢黎抱起小傢伙回房间,把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哄道:「我不会死。」 他垂眸,发现衣袖被拽紧,俯身亲吻小傢伙的额头,温柔道:「我保证,可以吗?」 「我们明天就前往伦卡达沃山谷,那里的地形、气温和湿度都很适合黑眼绒线球生长。」他让小傢伙靠在怀里,指腹摩挲小傢伙眼下浓重的阴翳,语调温和平稳,「等培育出大量的黑眼绒线球后,就能治好你的翅膀。」还有心脏。 「此外,顺便能解决虫族的繁衍问题。」他从容道,「当然我的身体也能治好。」 「所以不用担心,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垂眸,见小傢伙终于被安抚下来,沉沉地在自己怀里睡了过去。 他在医疗舱里躺了三天,小傢伙一直没阖眼,吓坏了吧。 他把下巴垫在小傢伙的发顶,陷入了沉默。 黑眼绒线球可不是万能神药,他的身全被紊乱的精神力破坏,植物神经元根本无法帮助压制庞大的精神力。 更没法延续流失的生命力。等等。 他微微眯起双眼,忽然想到约瑟当初变成植物虫后,曾经出现拿他当血包的情况。 他当时被吸收走了大量精神力,要不是小傢伙及时打断,他的精神力被吸干后,是不是会边生命力被吸走? 「主角光环吗?」 这很不合逻辑,但这个世界一贯的不讲逻辑。 「约瑟。」他呵了一声,「这个便宜弟弟好像有点用。」 他薅了薅头髮,仰头盖住眼睛,低笑道:「果然还是不喜欢靠运气。」 虽然他的身体糟糕得一塌煳涂,但他却莫名没有太过焦虑紧张。 这源于一直以来的直觉,谢翎布了那么大一个局,留下解决虫族繁衍问题的办法,验证了曾经留下的「预言」。 这对谢黎来说,不过是顺手而为之的事。 他有种无法言明的踏实感,认定谢翎很重要的一步棋,是要保住他的命。 就像原主曾经嗜赌成性,谢翎也有办法替他准备好大量的财富。他的精神力过于庞大对身体造成长期的伤害,谢翎配制了药物压制。还有在事件未发生前,就特意留下治好小傢伙翅膀的方法,以及留下系统的线索。 这些都在导向一个明确的方向,谢翎在守护他。 哪怕他还是无法找到「血红之眼」,他曾怀疑过这个世界是不是根本就不存谢翎留下的系统。 「不要着急。」他告诫自己,急促的唿吸逐渐趋于平稳,嗤笑道:「不用太紧张。」 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后,他太过患得患失,乱了分寸了。 他扫过桌上摆放着的那只蝴蝶戒指,是他晕倒后伊凡帮他收起来的。 他把戒指绒盒盖上,收进抽屉里,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想表个白,怎么还那么难了? 他有点不信邪,又拉开抽屉拿出戒指,牵起小傢伙的手,幽蓝的蝴蝶戒面闪烁着漂亮的光芒,他捏住戒身,将戒圈一点点往小傢伙的无名指套。沙沙沙——窗外树叶被大风吹得乱响,在漆黑的夜色中像阴暗扭动爬行的怪物。 透白纱窗被风颳起,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枯黄的叶片飘进房间里,落在名贵的地毯上,一只沾满泥巴的靴子踩碎了枯叶,高大的身影从窗台落下。哒哒! 一个满身抹满乌黑泥巴,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虫背对着月色,盯紧床上的谢黎。 阿尔温察觉陌生的气息,警惕地惊醒,抽回被谢黎握住的手,手上出现一道精神力凝聚的风刃,死死盯着闯进来的虫,冷声道:「约瑟殿下,这么急着来送死吗?」 约瑟注意到阿尔温悄悄捏住鼻子的动作,直接气到牙痒痒,怒吼道:「你们把小白藏哪里了!」 「你找老婆找到我们这,不搞笑吗?」阿尔温心里发酸,怼回去,「我没藏,他也不会藏。」 约瑟突然大笑起来,看向阿尔温,饶有兴致道:「他连你也瞒着吗?」 「他没藏。」阿尔温护在谢黎身前,气得眼眶泛红,急切地骂道:「你别在这挑拨离间,他干嘛要帮沈星白!」 约瑟诡异地兴奋起来,笑道:「阿尔温,我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你,但也喜欢小白。」 「他是我弟弟,我们身体里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父皇的后宫有多少雌虫你不知道吗?谢翎中将当年为什么长年在前线不肯回帝国,你不知道吗?」 「父皇能同时喜欢很多雌虫,我以为我会不一样,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但我发现我还是爱上了小白。」 「你和小白,我都爱。」 他看到阿尔温的脸色泛白,咧嘴进一步说道:「他和我们流着一样的血,他怎么就不能也喜欢小白呢?」 阿尔温生气地手肘往后用力一撞,反驳道:「不可能!他和你们不一样!」 约瑟双眼发亮:「所有雄虫都一样,见一个爱一个。」 「他不一样!」阿尔温气得脸颊通红,要爬下床和约瑟拼命。 谢黎及时箍住小傢伙的腰,阻止这场小学生级别的吵架,实在没心思搭理约瑟,哄道:「别管他,先把戒指戴上。」 他握住小傢伙的手,就不信了,这么邪门? 第225页 第163章 :抢了主角光环?! 「我不要!」阿尔温赌气地甩开手,揪住谢黎的衣领,淡淡道,「快说你没有把沈星白藏起来。」 谢黎盖住眼睛,攥住蝴蝶戒指,一阵无语。 他不会一直表白不成功吧? 他的心思都在表白这件事情上,没太把小傢伙的话当回事,「沈星白不重要,我们……」 「你藏了。」 阿尔温的声音冷了下来,站在床上,揪起谢黎的衣领把他直接给抵在墙上。 要不是他们的身高差太多,谢黎毫不怀疑小傢伙是想把他给吊起来打。吃醋了? 「除了他,还有谁?」约瑟添了把火,怒道,「整个帝国里,小白能依仗的雄虫,除了我,也就只有他了。」 「要不是他帮忙,小白能逃出帝都星吗?」 「他宁愿冒着惹怒父皇的风险,也要帮小白逃离,他可能对小白没意思吗?」他的说着说话,语调慢了下来,喃喃道:「小白和我做、爱的时候,喊的可是……」他的名字。 约瑟的话勐地止住,不愿面对的问题又浮了上来,他怔怔地跪倒在地,捂住抽搐的胃部,张开口拼命呕吐,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阿尔温听懂了,他瞪了约瑟一眼,回头红着眼眶凝望谢黎,不可置信道:「你跟沈星白……做过没?」 他问得很直接,脑海中浮现在军部研究中心的时候,谢黎和沈星白经常单独在一起。逃生舱里,沈星白一身凌乱却披着谢黎的外套。 凛冬居住在古堡的时候,他们是不是也经常偷偷见面? 否则沈星白是怎么逃跑的? 这些时间里,他们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发生关系。 阿尔温的嘴唇泛白,捂住抽痛的心脏,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抬膝重重撞在谢黎的腹部,松开手,丢下他往房间外走。 谢黎抱住生疼的腹部摔落在床上,咬牙下床追过去,拉住小傢伙的手,哄道:「乖,别胡思乱想。」 「是我胡思乱想吗?!」阿尔温勐地甩开他的手,「啪」一声,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谢黎被甩了一巴掌。 他晃了晃脑袋,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他的小蝴蝶闹起脾气来还真是按都按不住。但自己惯出来的,还能怎样?只能宠着吧。 这时,阿尔温看着谢黎脸上泛红的指印,蓝眸逐渐淡白,却没有感受到被纵容的喜悦,而是痛苦地推开谢黎,哭喊道:「你为什么不解释!」 「为了他,连挨巴掌都愿意吗?」 「你明知道他喜欢你,还找他做实验,还同意让他住进家里!你……你混蛋!」 他被妒忌蒙了眼,暴怒地反扣住谢黎的手臂,一个反身过肩摔,将谢黎勐勐摔在地上,抓住谢黎的双手反剪在身后,莹白玉足踩在他的背上,精緻的脸庞挂着两行清泪,委屈道:「懒得辩解吗?」 他扯下髮带绑住谢黎的双手双脚,阴沉着脸,扭头看向在一旁看戏的约瑟,咬牙切齿道:「雄虫都是混蛋,没一个好东西!」 约瑟头皮发麻,转身攀上窗台要逃跑,却被什么东西绑在了脚上,被硬生生拖回房间里。十几分钟后。 约瑟被绑起双手双脚倒吊在房间里,粘煳煳的长髮了垂落在地,因倒吊着血液直往脑袋涌,脸涨得通红,唿吸都变得因难。 他拼命挣扎,愤愤道:「不公平,为什么他能躺床上!」 阿尔温比约瑟更生气,挣了挣被手铐铐住的手脚,挪到床角落里,与谢黎拉开最远的距离,抬手直接用牙齿啃咬腕间的手铐。 那双手铐像红绳编织的手环,约有一指宽,编织的纹路很漂亮,竟然被阿尔温硬生生给咬断了几根细绳。 谢黎暗骂了一声,从小傢伙藏着的「玩具」堆里翻出一个皮质的止咬器,警告道:「再咬别怪我不客气。」 阿尔温挑衅地瞥了谢黎一眼,更用力去咬绳子,手铐受到外力破坏强行收缩,把白皙的手腕勒出血痕。他的嘴角也被断裂的绳子划破,弄得满嘴都是血。 谢黎是怕了,欺身逼至床角,双脚压住小傢伙乱蹬的腿,指尖插入小傢伙的髮丝,强行抬起他的脑袋,粗暴地把止咬器戴上,惩罚性地拉紧勒带,把脸颊透白的皮肤勒出红痕。 「再不听话,就要挨打了。」 阿尔温泪眼汪汪,低垂着头,像只被抛弃的小猫咪缩进角落里,呜咽着不敢反抗了。 那委屈不甘的模样直让谢黎的心都抽疼了。 插入细软髮丝的指腹轻轻抚触着小傢伙的头皮,他俯身吻过他的额头,低沉磁性的声音几乎无法覆盖抽噎声:「冷静下来了吗?」 阿尔温扭头躲开谢黎的触碰,把脸埋进双膝间,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谢黎烦躁地薅了下头髮,放轻声音哄道:「你是知道的,我喜欢你。」 「也喜欢沈星白!」阿尔温勐地抬头,控诉道,「所以你们早就约好了,一起回你们的世界,对不对?」 「你不要我了!」 阿尔温突然爆起,扑倒在谢黎身上,被绑起的手脚拼命踹打,张口要咬,却被止咬器阻挡,气得泪水哗啦哗啦的下,指责道:「你明知道他喜欢你!」 「明知道我会非常在意!」 「为什么还要帮他!」 「你这个骗子!」 第226页 谢黎护住小傢伙让他别摔下床,无辜地任由对方一通发泄,被揍得浑身生疼。这算家暴吧? 这就是家暴啊!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一边忍气吞声地挨着老婆毫不留手的暴揍,一边扭头看向被吊在房间里偷笑的约瑟。 真想杀了这个傢伙。 这种火葬场的情节,不是约瑟这个书主角攻的专属福利吗?敢情他为了报復约瑟,让沈星白藏起来,还误打误撞帮了约瑟一把,避免了被丢进火葬场? 可现在他被烧成了渣,快要被扬灰了。 他之前就隐隐察觉不对劲,怎么好端端的表个白那么艰难。 说喜欢也于事无补,怎么混得比约瑟还不如? 「等等……唉!」谢黎胸口又挨了一手肘,疼得生理泪水溢了出来。 他翻身将小傢伙压制住,掌心包裹着大量的精神力,用力拍打在小傢伙的臀部,哄道,「乖点。」 阿尔温动作一顿,闷哼出声,耳根烧得通红,怒骂的音调又软又绵,更像在讨好:「混蛋!」 「想要我更混蛋一点吗?」谢黎漫不经心道。 他扯下止咬器,强行翘开小傢伙的唇,汹涌的精神安抚透过相触的肌肤传递过去,直到怀里的小傢伙软了下来,主动地张开口迎合上来。 他放缓了亲吻的力道,任由小傢伙乖顺地攀附上来,把小傢伙安抚好后,他边亲吻边打开智脑,一连发了几条信息出去。 他需要确认一件事。 希望不会是猜想的那样,应该不至于这么扯蛋吧? 他看到很快回復过来的几条信息,连亲吻的动作都忘了。 怪不得这半年来他和小傢伙动不动就吵架,怪不得他的精神力失控导致身体撑不下去,怪不得他连连表白失败。 ——他把主角光环给抢了! 第164章 :共妻?!!! 谢黎出神的片刻,惹来小傢伙不满的抗议。 他回过神,用力搂紧小傢伙,加深这个吻,又纯又欲的嘤、咛在房间里迴荡。 他喜欢这声音,但不喜欢旁边有听众。 妒忌让他加重了力道,更粗暴地掠夺,肆无忌惮的精神安抚侵略着,也不知道是想要止住这任谁听了都会产生无限遐想的轻吟,还是想听到更淫、乱的叫唤。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小傢伙的挣扎变软,严重的缺氧让他不甘心地晕了过去。 「对不起。」他替小傢伙将沾在脸颊的细发捋好,懊恼地嘆了口气。 他扯过被子替小傢伙盖好,下床走到约瑟跟前。 约瑟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身影,疯狂地吞咽口水,被倒吊着的情况下,根本无法遮掩某处的窘迫。砰! 脚上的绳子突然断开,他摔落在地,但手脚被绑着,只能艰难地爬起来,目光痴迷,一刻不离地盯着床上。 谢黎抬脚,重重踩在约瑟的脑袋,将他踩趴在地,寒声道:「再看一眼,挖了你的眼睛。」 「你!」约瑟的脑袋被踩得嗡嗡直响,疼得几乎无法思考。 他荒谬地笑出声,忽然空气中的气温降至零点,他看到自己唿出的气息生出寒雾,恐怖的压迫感就像千斤重的巨石压在他的身上。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感觉眼眶周围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像爪子一下刺入他的皮肤。 「你疯了吗?真要挖我的眼睛!」他低吼着,立马改口道,「我不看了!不看了!」 眼眶周围的「爪子」仍在,半刺入他的皮肤中,疼得他龇牙咧嘴,血液从刺穿的孔洞里渗出,往脸颊一边流去,就像是一道诡异的血泪, 「我、我保证!」他吓得直接软了,连声道,「以后绝对不多看他一眼。」 踩在约瑟脑袋上的脚用力碾了碾,疼得他浑身抽搐。 「别打你大嫂的主意,听懂了吗?」谢黎一脚把约瑟踹开,带着一身寒意坐到床边,阻隔约瑟和阿尔温之间的视线。 长腿随性地岔开,他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合什抵在下巴,沉声道:「你主动把皇位继承权让出来了?」 约瑟被踹得滚了几圈撞到墙边,痛唿一声,视线游移,说道:「不这么做,父皇不可能默许我离开帝都星。」 「废虫。」谢黎淡淡道,「现在继承权落到我头上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约瑟气愤地靠着墙坐起,嘲讽道,「还要我抢回去吗?」 谢黎蹙眉,沉默两秒,认真道:「你要是能办到,这是最好的结果。」 约瑟磨了磨后槽牙,「这是在故意羞辱我吗?」 谢黎点点头:「所以你能抢回去吗?」 「操!」约瑟勐地站起,「我跟你拼了!」 然后,「砰」一声,他被重新压制摔倒在地上。他发出含煳不清的痛唿声,艰难地扭头望向坐在床上一动没动的谢黎。 这就是精神领域的绝对压制吗? 他内心的恐惧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却又无法克制地在痛苦中疯狂滋长一种对强者的崇拜。 当双方的力量在完全不同的两个阶层后,他失去了妒忌之心,而是被激起虫族基因里对绝对强者的狂热嚮往。 相对于强大的军雌,身体羸弱的雄虫心底对强者的崇拜几乎达到病态的程度。所以雄虫会强制把高战力的军雌娶回家,利用精神安抚疯狂地对军雌肆、虐,在心理上获得一种逾越强者的畅快感。 第227页 但是谢黎的出现改变了约瑟对雄虫的固有看法,原来雄虫也可以很强大,可以比军雌还能打,可以直接通过绝对的实力去肆、虐。 这才是真正的暴力美学。 他激动地仰望着谢黎,挣扎一阵子,别别扭扭地开口道:「哥、哥,我不会抢回皇位的,它属于你。」 谢黎:「……脑子被踩坏了?」 他蹙起眉头,发现约瑟不仅仅脑袋坏掉了,眼睛也坏了。 那小迷弟的眼神演得过于狂热了。 他被盯得心里发毛,警告道:「眼睛不想要了?」 约瑟吃力地爬起来,听话地坐在那,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双眼炙热地盯着谢黎,态度十分诚恳地提议道:「哥哥,既然我们都喜欢他们,可以共妻,这是不是很不错?」 谢黎双眼微微眯起,同一时间,约瑟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地踹了一脚,往后倒飞撞在墙上。 「噗!」约瑟吐出一口血,狂热地看向谢黎,退而求其次道,「不行吗?哥哥是太喜欢阿尔温了吗?」 「那我不碰阿尔温,我们只共享小白好不好?」 谢黎换了个姿势,双手撑在床上,慵懒地架起腿,冷声道:「你觉得沈星白会愿意?」 「他……」约瑟低下头,喃喃道,「一个替身,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仗着我喜欢他,竟然敢逃跑!不过他会爱上哥哥也是正常的。」 他怔了怔,艰难道:「哥哥是想两个都要?」 「我是真的爱小白。」他一脸痛苦,挣扎了几秒钟后,终于下定决心道,「但既然哥哥喜欢,那就让给你吧。」 谢黎:「……」 你不火葬场谁火葬场? 他重重地唿出一口浊气,虽然他不理解自己把约瑟狠狠揍了一顿,这小子怎么就突然变成哥控了,连老婆都愿意让出来。 谢谢,一夫一妻制真的是为了保护男人。 他的神色微妙,这跟他当初狠狠揍了小傢伙一顿,对方就开始喜欢自己的情形太像了。他知道虫族慕强,但没想到是这样子的慕强。 「算了。」他懒得跟约瑟去扯这些,扯也扯不清。 现在的问题是,他真的不小心把主角光环给抢走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一本火葬场,最后的结局简直是强行烂尾。 原着前半部分是沈星白被当成替身,被强行虐身虐心,后半部分他送约瑟进火葬场。然后是阿尔温这个大反派发疯把剧情扯崩了,变成了正剧平权,帝国被灭了,所有雄虫被屠杀。 当然包括约瑟。 作者没辙,只能硬着头皮再上一波虐,强行把约瑟在沈星白面前写死,这才他发现自己爱上了约瑟,后悔终生。 谢黎抹了把脸,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这主角光环不要也罢。 他沉下心分析其中原由。约瑟被费雷德彻底抛弃,失去继承权,显然是已失了「势」。他在凛冬误打误撞的直播,让约瑟失去了「梦中雄虫」的民心,便失了「运」。 帝国内已经放出风声,他找到了解决虫族繁衍问题的办法,虫族上下一片沸腾。 在这些基础之上,想要让约瑟重获气运基本不可能。 但他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有一个最直接的验证方法,风险很大,但以他现在的情况可以一试。他能压制掌控更庞大的精神力,但精神力的反噬也更严重。 再拖下去,他会被精神力吞噬意志。 现在这个临界的平衡点刚刚好,可以赌一把。 赌输了,精神力必然会抓住机会对他的身体一翻绞杀;赌赢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因为他的突然发病,治疗耽误了时间,他的时间不多了。反抗军计划后天出征,那明天必须赶到伦卡达沃山谷大量培育黑眼绒线球。 虫族繁衍的实验结果已经明确,现在只剩培育问题。 繁衍问题将得到彻底解决,小傢伙的翅膀也能治好。 如果一切顺利,小傢伙将带着这份惊喜前往帝国,这场大战会一面倒地倾向反抗军,减少大量不必要的伤亡。 在这个关键时期,他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啧」了一声,站起走到瘫软在地的约瑟前,漫不经心地蹲下,沉声道:「祈祷你有点用吧。」 第165章 :错了,但不打算改 约瑟瞪大眼睛,盯着那双充满杀意的血眸,他不知道谢黎想干什么,但结果如果他给不出谢黎想要的,他毫不怀疑谢黎会瞬间杀了自己。 他的浑身微微颤抖,恐惧和敬畏愈发疯狂。 这就是他曾经瞧不起的废物哥哥吗? 杀伐果断,手段狠辣。 他的眼底浮现狂热的崇拜,这就是和他的身体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哥哥。 谢黎:「……」 他深吸了口气,克制住把约瑟眼珠子挖出来的冲动,掌心凝聚精神力,满脸嫌弃地盯着约瑟脏兮兮身体,一时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哥哥,你要杀了我吗?」约瑟不想死,但他知道被父皇抛弃后偷跑出来迟早是死。 他遗憾道:「死在你手上也好,只是我好想小白,要是能在死之前再抱小白一次就好了。」 谢黎站了起来,蜷了蜷手指,抬起脚踩在约瑟脑袋上。他的动作一顿,刚才他就踩了约瑟一脚,约瑟并不没有吸走他的精神力。 第228页 不像之前约瑟变成植物虫时,他差点被约瑟吸干精神力。 自己不再是血包了? 忽然之间,一股神秘的金光传到他的身体里,产生短暂的排异反应,但很快被体内的精神力压制,逐渐转化成暗红的光芒。 这不是精神力,也不是生命力。 是主角气运吗? 「哥哥,你真的要杀我吗?」约瑟面色发青,浑身抽搐,伸手抓住谢黎的脚,却没有任何的反抗。 谢黎蹙眉,将精神力输入到约瑟的身体里。 大量的精神力冲击着约瑟的身体,他痛苦地蜷缩起来,低声嗷嚎着,冒出一身冷汗,看起来比刚才还要痛苦。 谢黎确定了心中的推测,正要收回脚,却感知到约瑟的体质因为精神力的导入增加了。 他发现自己的脚抽不回来了,他失控的精神力往约瑟的身体涌,同时越来越多的金光冲进他的身体里。 这股力量没有丝毫正义温暖的气息,反而十分阴冷。 他感知到约瑟的生命力并没有被自己吸收走,反而精神力等级在往上提升。他暗暗松了口气,无论如何,约瑟活着比死了有价值。 那股阴冷气运往他身上钻了,他打了个寒战,一股转化后的红芒沖向心脏位置,修復被精神力破坏的内脏,分出的另一股红芒沖向眼球。 「嘶——」 他的眼球在持续滚烫,就像泡在熔浆里,那股红芒是一汪流淌而过的冷泉,给他的眼睛降温。 他捂住眼睛,指尖陷入眼眶边缘,勐地抬脚踹开约瑟,急促地喘息着,用手背拭去额角的汗,却擦了满手的血。 他这脚踹得比之前还重,约瑟痛唿出声,但很快缓了过来。 约瑟意外地摸了摸自己被踹的胸口,谢黎可没有留力,要换以前他被踹上这么一脚,怕是得在地上躺半天也爬不起来。 现在才缓了几秒钟就恢復过来了。 他怔怔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精神力和体质眨眼间就被提升了,他震惊地看向谢黎,颤抖的声音带着狂喜,「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的眼睛怎么了?」他察觉谢黎的不对劲。 谢黎没有回答,眼眶的伤在精神力治癒下很快恢復,他好整以暇地扯了张湿纸巾擦拭脸上的血迹,开口道:「我让僕从给你安排房间,明天跟我们一起去伦卡达沃山谷。」 伦卡达沃山谷就在太溪星系内,距离要塞港不算远,两三个小时就能到达。 约瑟爬了起来,询问道:「小白在那里吗?」 谢黎若有所思地看了约瑟一眼,淡淡道:「在不在,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好。」约瑟是聪明虫,没有多问,保证道,「只要能见到小白,无论你想要我干什么,我都会答应。」 他想到什么,提醒道:「安德鲁潜藏起来了,你知道吗?」 谢黎:「知道。」 约瑟强调:「他手上有谢翎留下的能破除精神力的弓箭,你要特别小心。我到这就联繫不到他了,他报復心很强,千万要注意他。」 谢黎沉下脸,「箭已经用了,他下次再出来,就是他的死期。」 约瑟听到箭已经被用了,松了一大口气。 这时,床上有了动静。 阿尔温转醒过来,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对话,抓起枕头就往谢黎身上砸,气愤道:「说什么带我去伦卡达沃看花海,你竟然把他藏在山谷了?!」 谢黎抓住枕头,头痛道,「小乖乖,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我需要迴避吗?」阿尔温很生气。 他根本不敢去想谢黎到底对沈星白有没有意思,光是想到沈星白在觊觎自己的雄主,他就妒忌得面目全非。 他抓起身边能抓到的东西,统统砸向谢黎。 房间里的东西被砸得哐啷哐啷响,玻璃瓷器碎片四处飞溅,不了解情况的,都要以为阿尔温想杀了谢黎。 谢黎躲得轻松,在房间里的约瑟被第三次砸中脑袋后,慌慌张张地逃离房间,跟着过来的僕从去安排好的房间休息了。 约瑟走得急,忽然想起刚才被打断的话题,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 安德鲁是一个十分擅长隐匿暗杀的军雌,上次特洛兰斯特的暗杀不是只使用了一支箭吗? 「还有一支……」 他脚步一顿,扭头望向砰砰砰响的房间,心里发憷,咽了咽口水,回头跟着僕从继续走,自言自语道,「这里很安全,明天出发前找机会再说吧。」 这边,阿尔温把房间砸得稀巴烂,整个房间就像遭遇了强盗洗劫,风暴过境,几乎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甩出的风刃从谢黎的脸侧划过,在他的脸庞上划出一道血口,血珠缓缓滴落。 阿尔温的蓝眸被恐惧占据,瞳孔微微颤动,红着眼眶低下脑袋,身体缩进角落里,任由黑暗将他吞噬。 他抱住屈起的双腿,垂下眼睑,眼眶泛红盈满泪珠,自暴自弃地把脑袋靠在墙上,不满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每次吵架,这个雄子都会丢下他。 他被丢下后会更生气,陷入不被爱的痛苦之中。 可是这一次,谢黎留下来了,也把他的自卑、易怒、善忌、疑心、心胸狭窄看得一清二楚。他麻木地望着被砸烂的许愿树,泪水无声的落下。 第229页 他听到靠近的脚步声,瑟缩了一下,把脸埋进双腿间,不愿意面对眼前的狼狈。 谢黎扯过薄被披在小傢伙身上,坐在他的旁边,背靠冰冷的墙壁,听着压抑的啜泣声就在耳边,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每次争吵,他都会先一步离开。 一方面是他确实想给小傢伙独处的时间冷静,另一方面是他知道继续留下来将面对让他无法把控的局面。 他应该去抱抱他,亲亲他吗? 这会不会惹他更生气? 要不用精神安抚让他乖一点?但每次都这样做,不会太卑鄙了吗? 也许,他应该说点什么? 在这种窒息的气氛下,开玩笑显得太过了,说情话又很没诚意,要不先道个歉? 他扯了扯嘴角,正准备开口,察觉耳边的哭声逐渐变弱,一道不甘的声音轻声哀求道:「可以不去见他吗?」 阿尔温哽咽着抬头,黑暗中那双蓝眸似被水漂白了,咬牙道:「我不准你去见他。」 「对不起。」 他很快收回目光,哭得更伤心了,寒意从四肢百骸里传遍全身,他冻得拼命抱紧自己,卑微道:「我这样是不是很丑?」 他哀求道:「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谢黎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将小傢伙拉进怀里,温声道:「有点难。」 他察觉怀里的小傢伙浑身肌肉绷紧,哭得更凶了,轻拍他的后背,坦诚道:「记得我曾经说过,不想再看到你的眼泪吗?」 「我以为自己能做到。」 「但你太爱哭了。」 房间里响起委屈的抽泣声,阿尔温吸了吸鼻子,断断续续道:「对不起,我、我以后再也不……」 「所以,想哭就哭吧。」谢黎吻过小傢伙的发顶,纵容道,「不用太紧张,在我这里你怎么任性都可以。」 真的很难很难,小傢伙的每一滴泪都会灼伤他的心脏。他妄图把这些泪眼驱逐出去,只想在他们的感情之中留下美好的记忆。 他忽然意识到小傢伙不是物品,也不是他的玩具。 小傢伙在责怪他怎么能只要一部分而不要另一部分,谴责他的爱给得太不完整,悲伤同样是他灵魂灰暗色调的其中一部分。 他垂眸凝望啜泣的小傢伙,吻过咸湿的泪,将歉意餵进小傢伙的嘴里:「对不起,我太自私了,但这辈子都不打算改。」 「受着吧。」 「你没得选了。」 爱你的笑,还得爱你的泪,我已经没有余力了——要是一不小心爱得太用力把你溺毙,再痛也必须偿还我千倍万倍的爱——这是你欠我的。 第166章 :喜欢你让我下沉 第二天大清早,谢黎侧躺着撑起脑袋,心满意足地凝望那未散尽余韵的纯净面容,他意动地倾身吻过小傢伙的额头、眉眼、鼻尖、唇瓣。 阿尔温拧紧眉头,不满地推开谢黎,翻身背向他,扯过薄被把脑袋盖住,迷迷煳煳道:「再睡一会儿。」 昨晚他们吵到很晚,吵完之后阿尔温被闹到大半夜,在天将亮时才被允许昏睡过去。 谢黎扯开小傢伙的被子,薄唇落在布满牙印的细腻肩膀亲吻,留恋地啃咬起来。小傢伙的抗议让他不悦,大掌探入薄被放、肆地惩罚起来。 「唔……疼……」阿尔温蜷缩起身体,哭哑的声线低浅诱、惑,「不要、了。」 谢黎微微眯起双眼,索取得更加肆无忌惮,「说你喜欢。」 阿尔温被弄哭了,泪水掺着深深的疲惫,声音绵软道:「喜欢。」 谢黎将脸埋进小傢伙的脖颈,开始啃咬,哑声道:「不够。」 阿尔温实在累得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妥协地颤声道,「最喜欢你,只只只喜欢你,喜欢你一辈子,唔……混蛋!」 谢黎捧起小傢伙的手,一下下亲吻白皙的手背,含住透粉的指尖吸吮,低笑出声:「喜不喜欢?」 阿尔温捂住脸,羞、耻道:「喜欢!很很很喜欢!满意了吗?」 谢黎歪了歪脑袋,温柔又病态地提醒道:「一晚上都没让你搞明白一件事吗?你的雄主不仅自私,还超级贪心。」 阿尔温暗道不妙,推开谢黎要翻下床,却被抓住脚踝拖了回去。 他羞、耻地捂住脸,弃械投降也远远不能让这个雄子满足,直到又一个霸道到掠尽他所有氧气的深吻让他意识模煳。 在晕过去之前,他煎熬得要命,咕哝道:「你还不如抱、抱我。」 谢黎一不小心又把小傢伙亲晕过去了,握住纤细的手贴在疯狂跳动的心脏,控诉道:「这里是被谁的眼泪泡得腐烂发臭了?」 「你没资格抱怨。」 本来就恐怖的空洞,被小傢伙撕得更开更烂,就像黑洞般无论投入多少都不够了。但越是不够,就越想掠夺更多。 「别着急,要是今天顺利就能治好你的翅膀。」 他搂住小傢伙的腰紧紧贴在自己身上,温柔的声音透着肆、虐的残酷:「我开始期待了,你会怎样求饶?」 哪怕小傢伙晕过去了,他还是温存了好一阵子才肯下床。 洗漱过后,他将这段时间花了很多心思写好的资实放进抽屉里,让玉质徽章压稳。 他捡起墙角被砸坏的许愿树,查看了一下,只是装饰的边角烂掉了,主体并没有坏,指尖轻敲黑盒面,灾难现场的房间被一片春野繁花覆盖,一只只蓝蝶纷飞往他的身上靠拢,亲吻着他的髮丝,他的唇,他的心脏。 第230页 他的唇角向上扬起,把许愿树收进抽屉里压住文件。 他的指腹抚过许愿树旁边的那只紫色绒盒,打开绒盒盖,他盯着这只蝴蝶戒指好一会儿,在考虑是不是得换一只戒指求婚? 不过小傢伙明天就要离开太溪星系出征,怕是来不及再做一只。 他虔诚地吻过戒面,就算他抢了主角光环又怎样?他们的感情顺遂,没有任何障碍,火葬场不起来的。 将戒指放进口袋,他决定提前出发。 他从衣帽间里扯了套自己的衣服丢到床上,爬上床抱起小傢伙,将宽松的黑衬衫套上纤细的手臂,沿着手臂一点点往上拉起,覆盖住透粉的皮肤。 血眸变得深邃,他把衬衫拉到领口,却完全不想把纽扣扣上。 他顿了顿,俯身咬住衬衫的领子,把衣服给咬了下来。 他薅了下头髮,转头进衣帽间拿了好几套衣服出来,拿起禁慾极强的浅蓝军装,片刻后,他把军装给丢开,手里只握着军装配套的皮带和双肩枪套。 他摇了摇头,丢开皮带。 最终,他翻出一条雪白的长裙,满意地给小傢伙套上,把小傢伙像玩偶一般摆靠在床头,单膝跪在地上,捧起莹白的玉足慢慢套进白色长靴中。 当半只脚没入靴子中,他突然把靴子脱下来,亲吻过圆润的脚趾,舌尖舔舐过脚背,轻轻咬了一口。 昏睡的阿尔温抽了抽脚,哼唧两声表示抗议。 谢黎将掀起的裙摆拉下盖至小腿处,遗憾道:「不穿更好看。」 一条黑丝带缠住小傢伙布满红印的脖颈,他熟练地像包装礼物般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拿过红色铃铛髮带替小傢伙编发。 弄完这些,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抱起小傢伙往外走,遇到寻过来的乌年和伊凡他们。 乌年打量靠在谢黎怀里熟睡的阿尔温,靴子都不穿就出门吗?视线往上,他很难不注意到阿尔温脖子上绑着的黑丝带,一言难尽地移开视线。 他说道:「现在出发吗?」 「你们带约瑟去这边。」 谢黎给乌年发了个定位,在伦卡达沃山谷极北方向,而他们计划要去种植黑眼绒线球的方向在极南的暖和地区。 他本来想废虫利用,抓约瑟当实验白老鼠,但现在主角光环在他身上,随时火葬场。为了成为告白求婚,他必须离约瑟和沈星白能多远就多远。 乌年:「不是说好一起出发?」 谢黎:「分开走。」 乌年担忧:「安德鲁失踪了,这次去山谷,他肯定会出手,还是一起比较好。」 他还想继续劝,突然脖子被箍住,伊凡把他拉着往外走,他奇怪道:「一起走比较安全。」 伊凡夸赞道,「真该给你颁一个宇宙最强电灯泡奖。」 乌年:「……」 杰弗里抱着儿子,说道:「他们一个就能顶一支军团,真遇到埋伏,我们只会是累赘。而且他们那么强,安德鲁要敢出来,就是送死,说不准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呢。」 乌年被说服了,一个可以凭一己之力毁灭整个星系的雄子,还用不上他这个战五渣操心。 约瑟换上了新的衣服,恢復往日的优雅,跟着乌年登上飞行器,环视一圈见不到谢黎他们,奇怪道:「我哥呢?」 伊凡在控制面板上输入目的地,设置自动航行模式,随口道:「谈恋爱去了。」 约瑟脑海中回想阿尔温被谢黎吻到晕过去的画面,那似拒还迎的喘息声还在耳边迴响。 他咽了咽口水,询问道:「我们是去找小白吗?」 伊凡意味不明地扫了约瑟一眼,应了一声。 约瑟昨晚睡得不好,一整个晚上都在旖旎的梦,梦到阿尔温,梦到沈星白,梦到谢黎,梦到他们四个相亲相爱一家虫。 「到了叫我。」他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找了间空闲的休息室去补觉。 他这一觉睡得更加不安稳,梦里谢黎和阿尔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很想加入他们,在梦里却有一张无形的屏障将他阻隔在外,他只能在梦里按住沈星白狠狠地发泄,想像着和他们一起沉沦。 「醒醒,到了。」伊凡把约瑟唤醒。 伊凡不理解谢黎为什么要把沈星白藏起来,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约瑟去见沈星白。他和沈星白关系不错,很清楚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沈星白是不想见约瑟的。 约瑟头脑昏沉地从床上爬下来,跟着伊凡走下飞行器。 他用力砸了砸脑袋,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准备见到沈星白的念头很快占握他所有思绪,既然想不起来说明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他便不再想,加快脚步往前走。 杰弗里跟在伊凡身边,把儿子扛在肩上,望着走远的约瑟,好奇道:「凡凡,你说沈星白会给他好脸色看吗?」 伊凡哼了一声,等着看好戏。 柏林和阿道夫也跟了过来,他们很想加入杰弗里一起吃瓜,可是兰尼等这些长辈也跟来了。他们想亲眼见证黑眼绒线球的培育过程,怎料他们这艘飞行器并不是去培育地,他们不得不想办法暂时稳住大佬们,免得扰了谢黎的计划。 幸好大佬们听说谢黎是要表白,倒是不再闹,都等着好消息。 同一时间,伦卡达沃山谷南端的争吵声迴荡在山谷。 第231页 阿尔温左脚踩着右脚,白嫩的小脚踩在飞行器出口,冰山蓝眸迟疑地盯着地上的泥土,生气道:「把你靴子脱了给我穿。」 「二选一,」谢黎竖起两根手指,「要背还是抱?」 阿尔温揪住裙摆纠结了两秒钟,不想被牵着鼻子走,故意道:「选三。」 苍白的指尖勾起一根细緻的小麻花辫,清脆的铃铛声扰乱了山谷的气息。 谢黎吻过髮丝,视线凝望那双受惊的蓝眸,恶劣道:「确定?」 阿尔温头皮一阵发麻,咽了口唾沫,往后缩了缩,纠结得要死,片刻后,不甘又乖顺地往谢黎背上贴,小声道:「还是背吧。」 谢黎抚过性感的大腿,抱住腿弯住,将小傢伙背起往山谷深处走,耳边响起极轻的、又怯又好奇的声音:「三是什么?」 他止步,回头等了片刻,满意地张口享受小傢伙讨好的吻,哑声道:「满足你的要求,让你下不了船。」 第167章 :不可原谅 凛风吹过山谷狭缝,如勐兽嘶吼的风鸣在空旷的荒地席捲。 金色的长髮被撩动,落下时坠了满身的惊慌。 约瑟怔怔地站在充满生活气息的洞穴中,石床铺着干燥的厚草编蓆子,角落堆满收集的熟果和腌制好的肉干。啪嗒! 山洞口的火堆柴火烧断掉落,锅里的浓汤发出「咕咚咕咚」的响声,热气蒸腾向上冒,肉香飘满整个山洞。 「小白,你冷静一点。」约瑟伸出双手做出下压的动作,试图让沈星白冷静下来,放轻声音道,「把匕首放下,你想怎样都行,好不好?」 沈星白反手握着匕首,抵在脖颈上。 他的身体在发抖,握匕首的手也在抖。他承认自己很害怕,他不想死,但也不想一辈子活在这个世界。 「我要回家。」他的喉咙因紧张粘连在一起,干涩难受。 「好。」约瑟答应道,「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 沈星白扫了眼脑海中系统面板显示的攻略值99%,攥紧匕首一寸寸下压,脖颈渗出血丝。好疼! 他的动作顿住,直到现在,这个废物系统还是一如即往的废。 要不是谢黎帮他推进度,他怕是被约瑟折磨死也完成不了任务。他的心脏狂跳,血液滚烫,听谢黎的果然没有错,还差一点点就完成攻略值了。 但还差1%,怎么办? 他要在杀死自己的同时,约瑟才会彻底爱上自己,任务达到100%吗? 脖颈的血液越流越多,失血过多让他的唇瓣泛白,他垂下眼眸,知道那1%为什么一直推不下去。 「你还爱阿尔温?」他问。 约瑟顿了顿,开口道:「他已经是过去式,我现在喜欢的是……」 「你还爱他。」沈星白无力地垂下手,颓丧地跪坐在地,笑得比哭还难看,喃喃道:「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啊……」 他茫然地盯着地面,握着匕首的手握紧又松开,脑海中浮现当初谢黎的话。 在古堡那夜,他披着温暖的宽松外套,外套上散发的淡雅花香令他很安心。 他无措地抬头仰望那个逆着阴冷月色的高大身影,那个男人的声音很冷,让他无法判断对方是不是单纯只是想报復约瑟。 「死在他面前。」这是谢黎的命令。 他迟疑又期待地询问:「这样就能回家吗?」 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谢黎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告诉他「不一定」。这只是谢黎单方向的推测,是他最可能完成攻略任务返回原世界的方法。 他的系统没有再多的指示,他根本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30%的可能性返回原世界,这个机率初听不高,但是和开始只有0.1%的机率相比,这个机率已经很值得赌一把。 道理是懂,但真要动手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害怕? 沈星白一点都不坚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来到这个世界后根本学不会什么精神力,那些什么战斗方式他哪有那个基础去学习?全都是靠系统开挂。 他只是想回家,继续平淡的生活。 他的手被摁住,低头见约瑟正掰开他的手指,要把匕首夺走。 他蜷了蜷手指,触碰的指尖传来熟悉的精神安抚,泪水从眼眶落下,他呜咽着缓缓松开手。 洞口站着的众虫见沈星白冷静下来了,都松了口气。伊凡拉着杰弗里往外走,说道:「我们出去吧。」 约瑟将匕首推开,捧住沈星白的脸,亲吻他的唇,脖颈,锁骨。 他撕下沈星白的衬衫,变得更强大的精神安抚持续不断,大掌托起沈星白的腰肢,将他抱坐在自己大腿上,哑声道:「小白,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沈星白疼得浑身直冒冷汗,陷入混乱之中。 为什么约瑟的精神安抚带着淡淡的花香,和那个雄子的安抚太相似了。冷漠,薄情,却又霸道强势,不容拒绝,侵略性极强。 他无法控制地紧紧抱住约瑟,指尖在他的后背抓出道道血痕,血液的味道也带了那令他眷恋不已的香味。 谢黎,谢黎,谢黎…… 他在心里裹蜷舔舐这个不敢再提及的名字,用力抱紧约瑟,不甘心道:「你就不能只爱我一个吗?」 约瑟的动作一顿,惊喜道:「你在吃醋?」 「不要喜欢阿尔温,喜欢我好不好?」沈星白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渗出。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不是应该大家都喜欢他的吗? 第232页 为什么去喜欢大反派? 为什么不能喜欢他? 你会为了阿尔温留在这个世界对不对?回原来的世界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对不对? 谢黎,谢黎,谢黎……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约瑟不知道沈星白在想什么,听着对方的话,意外又惊喜这个军雌对自己爱得深切。他握住沈星白的腿细细亲吻,凛风从山洞、穴口闯入,吹乱约瑟的金髮绞缠在白皙的腿上。 劲风在山洞内扫荡,一片狼藉。 一个多小时后,约瑟一身是汗地躺在草蓆上,紧紧抱住虚脱的沈星白,满足得就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小白我答应你,以后只爱你一个。」他作出了承诺。 此时,他浑浊的头脑异常清醒,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幸福,这份幸福是他的哥哥谢黎成全的。他曾经痛恨谢黎的存在,但现在却无比感激自己有这么一个好哥哥。 这次和沈星白见面,谢黎没有跟过来,意味着对方默许了把沈星白还给他。没有谢黎的退让,他怎么可能得到他的小白呢? 本来谢黎是可以同时独占阿尔温和沈星白的。 「哥哥!」他缓缓撑起身体,瞪大双眼,震惊地张开口,艰难道,「还有……一支箭。」 他连忙从石床下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套上,边忙边往山洞口走去,回头说道:「小白,我必须赶紧告诉哥哥,安德鲁手上还有——」 「小白!!!」 在约瑟穿衣服的时候,沈星白心如死恢地披着薄被下床,捡起不远处的匕首。 颤抖着双手握着匕首,决绝道:「为什么回不去?」 「只有这个办法了吗?」 约瑟都答应只爱他一个了,为什么任务进度依旧停留在99%没有任何推进?!他没有选择了,只能按谢黎说的方法去做。 他抬头与站在洞口满脸惊恐的约瑟对视,绝望道:「你心里还是爱阿尔温。」 「我已经这么难了,被糟、蹋成这样了,还要我怎样!」他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痛苦道,「就不能帮帮我吗?我只是想回家……」 「我保证不再骂早八没人性,我保证不再翘课,不会再投诉食堂的饭菜难吃,一个星期每天都排满课也没关系……」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啊!」 他抓起匕首刺向心脏,犹豫的瞬间,匕首只没入一半。 「他妈的,原来这么痛。」他哭得鼻泪直流,狼狈道,「早知道不死了。」 第168章 :野草繁花之下长眠 说着,沈星白咬紧牙关,将匕首完全刺入心脏。 结束吧,这该死的故事。 原着中穿越者沈星白意识到对约瑟的爱,却无法原谅曾经受过的伤害与背叛。如果不是谢黎帮他藏了起来,在这半年时间里,他会被约瑟囚禁在皇宫里玩、弄致死。 约瑟一边说着爱他,一边拿他当阿尔温的替身,和他拥抱的时候,喊的可是阿尔温的名字。 更让沈星白崩溃的是,约瑟为了扭曲他,将他送给不同的雄虫玩、弄,旁观嘲讽,事后还抱起满身是伤的他,用施恩的口吻深情地说:「看吧,我多爱你。」 「你都这么脏了,我可是一点不嫌弃。」 沈星白勐地回神,握紧匕首再次深处推入。他不要被约瑟抓回去,不要去走那些见鬼的剧情,不要被这个变态的世界扭曲成奴隶。 「拜託,我只是想回家。」 为什么是他不选别人? 他痛苦地摔倒,却摔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他已经没有力气推开这个傢伙,扯了扯嘴角,艰难地笑道:「我从来没爱过你。」 「你让我……咳咳咳……感到噁心……」 攻略值:99%。一动不动。 他绝望地盯着灰暗的洞顶,难道谢黎的推测错了吗? 真的要死了吗? 他以为……算了,怎样都无所谓了。 突然之间,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抽出胸口的匕首,异常兴奋地往约瑟心脏刺去,但只刺进去五分之一就止住了。 这是他的极限,再也没力气了。 「一动不动让我杀都杀不死,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干成……哈哈哈哈哈……」 「我真是个废物!」 「要是能回家就好了,也不差我一个废物……哈哈哈哈……」 疯狂的大笑声在空旷的山洞迴荡,绝望又凄凉。 约瑟从震惊中回神,第一次意识到沈星白对自己有多恨。就因为从开始就算了得彻底,所以哪怕他想补救也不给机会了吗? 沈星白宁愿死,也不愿意爱他。 可是他看着满身是血的沈星白,悔意涌满了整个身躯,他突然明白了一点:自己宁愿死,也想要对方爱自己。 他的手掌覆在沈星白沾满血的手上,将匕首一寸寸往里推,嘴角溢出血,苦涩道:「这样会舒服一点吗?」 他伸手捂住沈星白不停渗出血液的胸口,勐地吐出一口血,痛苦道:「这样能原谅我吗?」 「原谅?」沈星白的意识变得模煳,扫过系统99%的进度,直到最后一刻,约瑟还在惦记着阿尔温。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讽刺道:「哪怕你死,我也不会原谅你。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会!」 「你喜欢我,我就必须喜欢你吗?」 第233页 他咳出一口血,虚弱道,「你以为自己是谁?」 约瑟的记忆在崩溃,一直以来乖顺卑屈的沈星白,怎么会变得这么陌生? 「不,你不能恨我。」他握住沈星白的手,将匕首没入自己的心脏,惊恐道,「我把命都给你了,为什么还恨我?」 沈星白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嗤笑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不配我恨。」 「我倒是想恨他,可是……怎么都恨不起来……哈哈哈哈……不管我曾经犯了什么错……这报应也已经够……抵了。」 攻略值:99%。 这时,约瑟握紧沈星白的手,说道:「解气没?来,你还没杀死我,怎么可以睡过去呢。」 他笑着松开沈星白,那只沾满血的手无力地垂下,砸落在地。 「小白,别睡。」他抓起沈星白的手,强迫他握住匕首,可是当他的手松开,沈星白的手再次垂落。 「该死,小白还没解气呢!」他察觉体内的精神力在自行修復心脏的伤口,匕首被一点点挤压出去。 他慌张地扯过薄被将沈星白裹紧,手掌用力摩擦他的手臂和后背,试图将逐渐冰冷的身体温暖起来,喃喃道:「暖和些了吗?」 「别睡,小白快醒醒。」哐当! 插在约瑟心脏的匕首从伤口退了出来,掉落在沈星白垂落的手边。 约瑟再次捡起匕首塞进沈星白的手中,用力将他的手指合拢,他死死地握住沈星白的手,勉强扯出一个笑,说道:「别闹了,小白,你快醒醒。」 「小白,小白,小白……」 两个多小时后,远离山洞的一群虫察觉不对劲。 伊凡拧紧眉头:「太久了,我去看看。」 「我也去。」乌年跟上伊凡。 其他虫看看彼此,也跟过去。 众虫走到山洞外,望着里面早已烧干的锅,火堆熄灭了,凛风掺着寒意钻进山洞,散发出阵阵冷意。 伊凡站在山洞口的阳光中,震惊地看着洞里布满的血迹。 他僵硬地看向沈星白,视线转向约瑟,咽了咽口水,意外道:「你杀了他?」 虽然约瑟这个雄子真的很滥情,但是他连皇位都不要,也要逃跑出来找沈星白,哪怕沈星白不爱他,也不应该杀了他呀。 约瑟跪在地上,颓废地松开手。 匕首从手中落下,他的心脏不知道被刺破了多少次,又癒合了多少次。 「呵呵……呵呵呵呵……」约瑟低笑出声,泪水滑过沾满鲜血的脸颊,嘶哑道,「为什么死不了?」 他麻木地看向伊凡,喃喃道:「他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乌年防备地拉住想上前的伊凡,伊凡摇了摇头,推开乌年的手,走到约瑟跟前,落在沈星白身上的目光充满哀伤,沉声道:「他已经死了。」 沈星白的灵魂飘浮在半空中,盯着系统面板上99%的攻略值,飘到约瑟的头顶拼命踩,怒骂道:「他妈的!我都死了,竟然还对阿尔温念念不忘!」 「快放开我的尸体!啊啊啊啊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星白的怨念太重,约瑟忽然抱起沈星白的尸体站了起来,走出山洞。 他站在高处环顾四周,挑了个小山丘走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沈星白,取出长刀在旁边挖坑,他挖得很慢,却始终没有停下来。 伊凡他们见约瑟这样,犹豫着还是离开了,没再去管约瑟。 不知过了多久,飘浮在半空中的魂体沈星白见洞挖得能躺下两个虫,催促道:「快把我埋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约瑟沉默地抱起沈星白放进土坑里,捧起干燥的沙土往坑里一点点撒。 那双失神的金眸逐渐涌动诡异的光芒,他咧开嘴低笑道:「不是我,我没想杀你,是谢黎!对 ,是他杀的,肯定是他!」 「我怎么捨得让你去死呢?」 他将沙土推进坑里,推了一阵子,忽然停下动作,跳进坑洞里,心疼地清理掉沈星白脸上和身上的泥土。 他躺在沈星白身边,深情地抱着他的尸体,搓搓他僵硬冰冷的手臂,温柔道:「自己躺在这太冷了,我陪你。」 「小白,暖和些了吗?」 他吻过沈星白毫无血色的唇,紧紧搂着这具尸体,阖上眼睛沉沉睡去,诡异地笑道,「小白你知道吗?安德鲁手上还有一支谢翎留下的箭。」 「你应该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 沈星白的灵魂打了个激灵,浑身难受地直跳脚,怒吼道:「死变态!快放开我的尸体!啊啊啊啊!!!」 发泄过后,沈星白这才反应过来约瑟刚才的话——还有一支箭! 「得赶紧通知他。」 否则,谢黎会死的。 他立马转向飘在山谷沖了一阵子,陷入茫然,「他在哪?」 伦卡达沃山谷太大了,他该往哪个方向去找? 他往更高空飘,寻到伊凡他们,连忙飞下去,飘到伊凡面前大叫道:「快去通知他!安德鲁手上还有一支谢翎留下的箭!」 伊凡感觉气温降低了一点,让杰弗里给儿子添件衣服。 「我们要过去谢黎那边吗?」哈里斯提议道。 忽然,天空飘落细细密密的白色绒花,像炸开的毛团缓缓覆盖荒凉的山谷。 杰弗里举起儿子去抓白绒花,奇怪道:「下雪了?」 第234页 兰尼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接住一朵绒花,激动道:「培育成功了。」 第169章 :烂漫花海游园梦1 三个多小时前。 「就这吧。」谢黎停在一座小山丘顶,脚下将枯未枯的植被编织出柔软的草垫,干净又清爽。 他把小傢伙放到草垫上,一阵凉风吹过,将裙子给直接掀飞盖在小傢伙脸上,髮辫的铃铛被吹得叮噹乱响。 他绷紧嘴角,替小傢伙拉好裙子。 「不准笑。」阿尔温窘迫地跪坐在草垫上,压紧裙摆,生气道,「把你裤子脱了给我。」 谢黎揉揉小傢伙的脑袋,温声道:「别着急,等下让你脱。」 阿尔温羞恼地拍开谢黎的手,把脸埋进屈起的双腿间,耳朵烧得通红,隐约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小声道:「死变态。」 他的身体忽然悬空,被吓了一跳,然后被抱进一个微凉熟悉怀抱。 山谷的风很大,他窘迫地攥住裙摆,手肘往后给了谢黎一下,听到吃疼的闷哼声,才乖乖坐好 ,后背贴靠在精实的胸膛,陷入满满的安全感之中。 他仰起头,抬起双手往后抱住谢黎的脑袋,轻声道:「不去找你的沈星白吗?」 谢黎俯身吻过小傢伙的额头,低笑道:「打发你的约瑟殿下过去了。」 阿尔温的目光与谢黎对视,那双侵略性极强的血眸太具压迫性,最终他先一步移开了视线,撇了撇嘴,「扯平了。」 谢黎的指尖摩挲着柔软的唇瓣,正要说话,怀里的小傢伙突然打了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团雪白毛球从小傢伙的裙子领口钻了出来。 阿尔温浑身僵硬不敢动,漂亮的眼尾瞪圆了,拼命拽谢黎的衣袖,颤声道:「快、快拿走它!」 谢黎蹙眉,伸手去抓那株偏好吓唬小傢伙的毛球,怎料,毛球速度更快地钻进小傢伙的裙子里。 阿尔温勐地一颤,惊恐地看向谢黎,眼尾泛红,可怜兮兮地求助。 「别动。」谢黎吻住小傢伙的唇,转移他的注意力,同时把手探进领口,一阵摸索后揪住那株毛球的花葶,慢慢扯了出来。 他松开小傢伙的唇,扬了扬手中的毛球,好奇道:「怎么那么怕它?」 这小东西胆子小得很,没有任何杀伤力,全宇宙恐怕只有小傢伙一只蝴蝶会害怕这毛球。 阿尔温裙子的领口凌乱,左肩的宽袖口滑落至手肘也没心思管,往谢黎怀里缩了缩,死死揪住对方的衣物。 这个问题超出了他的思考范围,他努力转动了两个脑子,很快放弃了,支支吾吾道:「不知道,就是感觉它很可怕,就像……」 「就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是感觉心里毛毛的。 谢黎拎起毛球晃了晃,既然系统都可能存在,其他世界的生物会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他直觉这事和谢翎脱不了干系,对方的草稿里详细记载了黑眼绒线球的资料就是最好的佐证。 「承了他不少情呀。」他感慨道。 他把乱动的小傢伙抱着坐好,下巴垫在毛绒绒的脑袋上,捏着这株毛球,威胁道:「再不睁开眼睛播种,就把你泡水里餵鱼。」 毛球吓得不停发抖,雪白冠毛掉了好几撮。 谢黎捧住小傢伙的手细细亲吻,透亮的血眸打量手中抓住的毛球,食指和拇指碾了碾黑色的花葶,黑色花葶像一根毛线慢慢被搓得变长。 他歪了歪脑袋,琢磨道:「怎样才能让它睁开眼睛呢?」 要换在原世界,跟别人说有一种植物像动物一样有很高的智慧,顶着颗雪白毛球,胆子超小,却特别喜欢吓唬蝴蝶,只有花冠和花葶,没有茎根,没有叶片,花葶还可以缩短延长,繁衍方式是单体繁衍,在它确认绝对安全情况下,就会睁开一双卡姿兰大黑眼进行播种。 这话说出去,会比他小时候跟村里人说见到早已灭绝的光明女神闪蝶还要招嘲笑吧? 可事实是,他正在为怎么让一只毛球睁睛播种发愁。 在谢黎陷入沉默思考怎么搞掂这植特殊植物的时候,阿尔温缩在谢黎的怀里,警惕地扭头盯着那株想靠过来的毛球。 他紧紧拽住谢黎的衣襟,仰头望向谢黎,见对方盯着毛球,神情异常专注。 他轻咬着唇,莹白玉足踩在枯黄柔软的草垫上,悄悄撑起身体。 谢黎眼前闯入一颗小脑袋,遮挡住被他盯得发抖的毛球,微乱的冰山蓝长发是刚才被毛球吓到炸起的,红绸丝带坠着细小的铃铛繫着髮丝随风飘摇。 苍白的大掌按住毛绒绒的脑袋,往下压了压。 毛球重新出现在视线中。 覆在小傢伙脑袋上的手很自然地开始替他捋顺乱发,动作与往常没有太大差点,却失了少许耐心,多了几分焦躁。 阿尔温眼眶泛红,闷闷地挥开谢黎的手,生气地抬起手去拽谢黎的头髮,半长的碎发垂落至肩,刚修剪过不久,长得好快。 凉风吹过,他的髮丝被风卷到这个雄子的肩上,随着清脆的铃铛声依恋地攀附上去,可是他的髮丝太软了,缠不住那黑髮。 冷硬的黑髮就像它的主虫,薄情、霸道,不容质疑,病态的占有欲。 他生气地抓起自己的髮丝当成细绳,笨拙地往黑髮上绑,可是好不容易绑上去的发,他刚松开手,髮丝就又松散开滑落下来。 第235页 他不死心地就要把他们的头髮绞缠在一起,已经忘了他刚才打扰谢黎的目的是什么。 「乖,别闹。」谢黎把闹腾的小傢伙摁进怀里,长臂箍住小傢伙的腰肢,让他不能再到处作乱。 他俯身让小傢伙能抓到他的头髮,随意他玩,同时尝试将精神领域收缩凝聚笼罩整座山谷,让这片山谷处于绝对安全的状态。 极北方向有几股熟悉的气息,是伊凡他们,再稍远的山洞里是约瑟和沈星白交缠的气息。 原着结局是约瑟死了,沈星白后半辈子活在痛苦之中。即将发生反转的结果,让沈星白死,而约瑟活。 这个发展会引起什么结果,谢黎没有去深思,也懒得深究。 他的感知覆盖到西南角方向,一股模煳的气息稍纵即逝,是安德鲁。 他能感知到安德鲁所在的大概范围,这傢伙太擅长隐匿,他就像化成了一缕冷风,一株枯草,与自然环境完全融合在一起,在对方不发出异动的情况下根本揪不出来。 不过只要安德鲁的视线稍微往他这边凝聚,他就能轻易捕抓到他的位置,将其绞杀。 在精神领域的绝对控制之下,安德鲁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只蝼蚁。 「足够安全了。」 他收回心神,盯着360度扭曲歪倒「脑袋」吓唬小傢伙的毛球,蹙起眉头,五指屈起将雪白毛球握住,缓缓收缩掌心。 几根白绒毛哆嗦着从指缝间飘落,毛球惊恐地从他的掌心挣脱出来,「脑袋」上的绒毛掉了一撮又一撮。 他「啧」了一声,松开胆心如鼠的毛球,毛球立马逃窜开。 「我来。」 他没再理会毛球,垂眸见到小傢伙急躁得眼眶都红了,安抚地吻过他的发顶,双臂从他的身后腰侧环抱穿过,指尖勾起小傢伙手中的长髮,和自己垂至肩的碎发绑在一起。 他温声道:「是想这样吗?」 阿尔温抓起绑住的头髮,轻轻扯了扯,再稍微用力,发现越拉扯越缠得紧,眉眼弯了弯,绷紧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乖巧地窝进谢黎怀里。 谢黎怔了怔,轻轻环抱住他的小蝴蝶。 谷风微凉,晨光温柔,似是在劝戒每一个站在这片荒芜土地上的生灵保持静默。 这时候,语言反而是最繁琐、最累赘的交流方式。 沉下心听捲云扫散的透净,听凉风婉转的缠绵,听枯草间的虫鸣,听一唿一吸的陪伴,听脉搏起伏的眷恋。 在这片难得的温馨甜静中,胸腔满溢而出的澎湃情愫无法透过语言表达。 此时说喜欢不足以表达,说爱又显得过于浅薄。 这是一种融入彼此血液、骨髓中的需要,悄无声息便完整填补上心脏位置那无底深渊般恐怖的腐烂空洞。 瑰丽的幽蓝蝴蝶占满他的身体,比喜欢更深,比爱更浓。 ——比命更重。 第170章 :烂漫花海游园梦2 山谷的风声忽然转向悽厉,惊扰了这片荒芜的土地,舒适的气温和湿度如春如梦,这片山谷却像是受到帝都星凛冬的影响,寸草不生。 绝大部宜居星球都出现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抱歉,说好一起来看花海的。」 谢黎揉揉小傢伙的脑袋,不无遗憾。全宇宙最温柔漂亮的伦卡达沃山谷花海,这是他想送给小傢伙的礼物。 「要是这株毛球能成功培育,就不用等明年春天再——」 他正说着,怀里的小傢伙勐地窜了起来,直接爬到他肩上,双腿架在他的肩膀,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脑袋。 阿尔温惊恐地扒拉谢黎,颤声道:「它、它变成妖怪了!」 谢黎抬手稳住小傢伙别摔下来,侧目从小傢伙腰间探出脑袋,那株黑眼绒线球的花冠裂开两道黑色的缝隙。 很难形容那是什么,那两条黑线突然撑开,瞪成圆圆的卡姿兰大眼睛,它带起长长的黑线花葶凑近阿尔温,亮闪闪的大眼睛弯成上弦月,下边还浮现一条短黑线,撑开圆圆的嘴巴发出「嗷呜嗷呜」的叫声。 「啊啊啊啊啊!!!」阿尔温害怕地扑腾,惊恐道,「它要吃掉我了!」 谢黎被推得往后倒进草垫上,搂住炸毛的小傢伙,余光扫过天空——劲风吹过,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捧起雪花般的绒毛撒向皓朗晴空,这片打扫干净到不剩半缕云烟的天空瞬间铺撒开毛绒绒的蒲公英精灵。 一朵朵顶着乱翘冠毛的小毛团晃晃悠悠地飘散在空中,发出叽叽喳喳的欢笑声,像从清澈干净的泉水中喷涌出,化成潮汐树般流淌向遥远的地平线。 小绒球带着短扁的黑褐色种子拨开阳光,不慌不忙地寻找新的家园。 阿尔温被这壮丽的景象吸引,忘记了害怕,举起双手在虚空中抓了抓。 小绒球缓慢但灵活地躲开了他的手,发出水晶碰撞敲击的空灵声,和阿尔温髮带上响起的铃铛声起伏交错,形成漫妙的曲调。 越来越多的小绒球聚集在阿尔温身边,挑了个喜欢的位置落地,扁平的种子勐地炸开,爆出烟花般的火星,炸出一个个小坑洞。 阿尔温吓了一大跳,躲进谢黎怀里,扯过长外套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双淡蓝的星眸。 更多的小绒球想挤过来,但是地面噼里啪啦炸起烟花,找不到一席之地的小绒球只能遗憾地往更远的地方飘去。 第236页 小绒球笨拙地把种子塞进泥土里,延长黑线花葶「噗通」一声把「脑袋」砸在地上,嘿咻嘿咻开始扒拉旁边的沙土撒向旁边的小绒球坑里。 它们就像在比赛谁能先把旁边的好兄弟给埋了,烟尘纷飞,很快叽叽喳喳地还吵起来了。 阿尔温从谢黎的外套里探出整颗脑袋,莹白玉足踩在对方的黑色长靴上,踮起脚尖,身体稍稍向前看到小绒球抖擞沾满尘土的「脑袋」,弯唇无声笑了笑。 荒芜的山谷很快铺上一层约半米高的雪白绒球,劲风吹过,从远至近掀起汹涌的白色海浪,起起伏伏,捕抓到了风的轮廓。 谢黎与小傢伙建立精神共感,让小傢伙感受到疯狂生长的小绒球那无法形容的喜悦。 他的手臂伸到小傢伙的腿弯处,将其抱起轻轻往白色浪层放。 阿尔温紧张地拽紧谢黎的衣物,慢慢陷进绒球堆中,就像落入了云团中,又像陷入了绵花糖堆里。 他慢慢放松下来,好奇地伸手摸摸主动蹭过来的绒球,惊喜地瞪大眼睛。 谢黎躺在小傢伙身侧,一只手垫在后脑勺,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打开直播。在有预告的情况下,直播间里蹲守了几千亿虫族。 「它们很喜欢你。」 谢黎伸手将小傢伙捞进怀里,低沉磁性的声调起伏,将那句酝酿了太长时间还没吐露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我也很——」 沙沙沙沙!!! 劲风掠过,汹涌的白绒巨浪层层叠叠翻滚而过。 阿尔温推开一朵太粘虫的绒球,抬头看向谢黎,那双透亮的蓝眸十分无辜:「你刚才说什么?」 谢黎盖住眼睛,被气笑了。 直播间里全帝国的虫都惊呆了,等了大半年终于蹲到谢黎开直播,开播直接送福利王炸表白,竟然被风声盖过去了,实在离谱!!! 狂刷的弹幕就像开了语音在疯狂怒吼:【他说喜欢你!!!】 【他说喜欢你!!!】 【他说喜欢你!!!】 谢黎没好气地将直播镜头转向自己,直接宣布道:「看到了吧,研究项目成功了。明天,阿尔温将以反抗军元帅的身份,携带大量的研究药剂前往帝都星。」 「反抗军将在包括帝都星在内的以下十五颗宜居星球免费提供这种药剂。」 直播间里弹出一份宜居星球名单,这些星球的归属权独属于谢黎,当然前阵子已经是他和小傢伙的共同财产。 直播间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谢黎早在半年前,就以研究虫族繁衍问题的项目离开帝都星,前阵子还透出风声研究成功了。 帝国耗费了难以估量的资金,几百年来从未停止过努力研究,才好不容易取得了极微小的成果,距离真正解决沖虫繁衍问题仍有漫长的征程。 这才过了几天?三天还是四天? 谢黎就把解决虫族繁衍的药剂研制出来了? 【这么快吗?靠不靠谱?】 【楼上,你去领份药剂试试不就知道了。】 【免费?!这种药剂哪怕低价出售也能赚上千万亿,太阔气了!】 【紧赶慢赶在凛冬前返回帝都星,药剂要真管用,我立马离开帝都星,终于可以摆脱见鬼的凛冬煎熬了!】 【真的吗?不用再被凛冬折磨了?!】 【帝都星即将封锁所有太空港,我今晚就跑路去领药剂。】 【要是药剂没用呢?凛冬期间离开帝都星,可是会失去生育能力的。】 直播间里很快分成几个派系。吵得最凶的是一头热血要逃离帝都星去使用药剂的,还有很多持保守态度,打算凛冬后再去使用药剂的。 最激进的一派指责谢黎背叛帝国加入反抗军,这是险恶的计谋。毕竟反抗军已经正式向帝国宣战,一场生死的大战即将打响。 谢黎扫过大量快速刷过的弹幕,超强的阅读速度让他没有遗漏任何一条弹幕。 「我说几句。」 他表白又失败了,烦躁得很。 他的语气不似常日平和,强硬道:「我改变主意了,这种药剂只免费提供三天。药剂不会对外售,相信我,连黑市也不会流出半支。」 「过了三天,想再注射使用这种药剂的,只有加入反抗军并作出一定贡献,被评判有资格使用,才能获得药剂。」 「忘了告诉你们,注射药剂的雌虫在精神力上会被适当压制,但同时也能有效延缓雌虫的僵化情况。」 「精神力s级以下的雌虫僵化期将从三至五年病发一次,间隔延长到二三十年,甚至七八十年才会病发一次。」 「此外,所有反抗军成员都会注射这种药剂。」 「他们绝大部分从未在帝都星经歷过一次凛冬,但注射药剂后都将恢復生育能力。反抗军已採购储备足够的雄虫冷冻精子,很快太溪星系将生育出大量的小雄子和小雌子。」 他这句话抛出了一个重磅级的关键信息:从今往后虫族的繁衍,不再紧繫于帝国控制着的那几十个雄虫身上。 所有雌虫将从被雄虫支配的僵化中解放,不再受到地域限制,必须凛冬受困于帝都星。 不久的将来,这几百年来让虫族陷入极度恐慌,导致长期内战的雄雌比例严重失衡畸形境况将被校正过来。 这一切,都归功于谢黎。 第237页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 燃起了整个虫族狂热的希望。 强大的雌虫因僵化期的存在,以及帝都星凛冬诅咒,在长期的社会压迫下紧绷的精神早已达到极限。 再加上谢黎上年在凛冬期积累的影响力,还有谢翎儿子身份,以及主角光环的加持,几乎全帝国的雌虫都盲目相信了谢黎的话。 弹幕中众虫疯狂吶喊「万岁」「虫神降世」等癫狂言论。也有很多在委婉提出谢黎说好的全免费,结果免费期只有三天的霸王条约,开始苦苦哀求他改变主意。 谢黎完全没心情管这些。 要不是为了提升反抗军的威信,替小傢伙拉拢民心,他才懒得搞这破事。 他承认这就是霸王条约怎么了,原计划长期免费提供的药剂,现在只提供三天,将给帝国引起难以想像的混乱局面,对反抗军来说不失为一个利好消息。 「啊!气死我了!」他烦躁地薅乱头髮,完全不讲理地迁怒道,「管你们爱信不信,就那点破事有完没完?」 「就这样,全世界都不准打扰我表白。」 第171章 :烂漫花海游园梦3 阿尔温爬了起来,跪坐在绒球堆上,紧张地揪住裙摆,那双透亮的蓝眸瞬间染上了浓烈的幽蓝。 这表明他的情绪十分激动。 期待,超级期待,超级超级期待。 谢黎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干咳一声,稍显慌乱地理整好衣服,替小傢伙把翘起的髮丝捋好,深吸唿试图压下跳得过快的心跳。 什么主角光环强行火葬场? 他不信在当下排除一切干扰的情况下,还有什么能阻止他表白。 什么爱藏在心里,要用做的,不必说出来。他完全不认同这个论点,当然要用行动去爱他的小蝴蝶,但他的小蝴蝶太自卑、太缺乏安全感了。 为他的小蝴蝶奉上再郑重的告白都不为过。 他们的爱情需要这种看似无关紧张的仪式感,不仅仅这次的告白需要,在以后每一个重要的日子里,他还要给小傢伙更多的浪漫告白。 往后余生,他只允许他的小蝴蝶被数之不尽的宠溺惯坏,用一生打造比梦境还要梦幻的纯粹世界。 现在,他将迈出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阿尔温,」他侷促得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摆,像个初出毛驴的小年青遇到喜欢的对象,连话都有点说不清了,支支吾吾道,「我、我喜——」 「嗷呜~嗷呜~嗷呜~」 瞬间稚嫩的幼兽群嚎叫聚集,覆盖住谢黎的声音。 整片山谷的黑眼绒线球在谢黎提供的庞大精神力滋养下疯狂生长,围在阿尔温身周的毛球羡慕被他压在身下的毛球,更远的毛球妒忌能围到阿尔温身边的毛球。 迅速生长成熟的黑眼绒线球无限延长黑线花葶,四面八方的雪白绒团顶着蒲公英「脑袋」跃至半空中,飞扑向阿尔温。 它们「嗷呜嗷呜」大叫着,化身成最英勇的战士,为了抢夺回自己的公主拼尽全力。 大片的毛球分成三股,一波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网将阿尔温包裹,收缩,抱紧形成巨茧。同一时间,另一大股毛球织成防护网,地上的绒球延长花葶缠住谢黎的腿,豁出性命拦住他。 还有一股毛球成为最熟练的搬运工,一团团雪毛球在地面滚动,扛着巨茧往山丘下逃。 「嗷呜!」 「嗷呜!!!」 毛球们成功拯救出它们美丽的公主,激动得抖落飘飞的冠毛就像勇士举起长剑指向高空,嚎叫着庆祝它们的胜利。 但很快,它们内部就开始互殴起来,完全是一群哭闹着没争抢到玩具的熊孩子。 毛球太多,而阿尔温只有一个,不够分了。嘶啦——白绒巨茧从里面被撕开一条裂缝,阿尔温脸色泛红地爬了出来,红色铃铛髮带断裂开,冰山蓝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身上。 髮带的断裂口不像被扯断的,反而像被细小的锋利牙齿啃断,缺口位置呈锯齿状,留下大量的牙印。 长发同样沾了晶莹的水珠,像是某种生物的口水。 那双漂亮的蓝眸变得淡白,被惊恐侵占,他慌乱地奔向谢黎,怎料脚下悬空,身体失去平衡往后倒下去。 悬在半空中的双手挥了挥,他想抓住什么,但什么都没抓到。突然,一只苍白的大掌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入熟愁怀抱中。 他的心漏跳了一拍,接着心脏又不讲理地疯狂撞击胸口,他这才迟顿地要伸手去抱住谢黎,但他的手刚触到对方后背的衣物,已经被对方先一步紧紧地抱住了。砰! 他们摔落在起伏的毛球层,一阵天旋地转,滚落到山丘下。 停下来后,谢黎抱起小傢伙细仔查看他的脸、手臂等,掀起裙子确认没伤口后再放下,轻搂住小傢伙拍拍他的后背,哄道:「吓坏了吧。」 阿尔温摇了摇头,爬到谢黎身上,坐到他的大腿上,悄悄扯回被毛球咬住的裙角。 成熟的黑眼绒线球瞪圆闪亮的卡姿兰大眼睛,张开黑洞般的嘴巴「嗷呜嗷呜」拼命抗议,愤怒地喷射出大量绒团种子,想用压倒性的数量战胜谢黎这个大魔王,酝酿再次拯救它们的公主。 再次播种范围更广,小毛球飘飞向更远,覆盖了整片天空,占领了整座辽阔的山谷。 世界陷入迷幻的白茫茫之中。 第238页 阿尔温察觉谢黎要松开手,连忙拉住对方的手臂把自己抱得更紧,软绵绵道:「它们真的要吃掉我。」 他攥住被扯断的髮丝,下垂的长睫微微颤动,被泪水洇湿。 谢黎一边用精神力烘干小傢伙的髮丝,捧起一缕蓝发繫紧自己的黑髮打上死结,一边努力绷紧嘴角,夸赞道:「不错,学会撒娇了。」 阿尔温的哭声止住,脸颊涨得通红,期待又紧张地绞扭着裙摆。 谢黎拍拍小傢伙的手背,等对方不甘心地松开手后,要把他抱坐到毛球堆上。 「不要!」 阿尔温扒拉着谢黎的衣服,不肯从他身上下来。他的视线对上那双透亮的血眸,在那双专注的眼睛里又看到溢满的宠溺。 他的眼尾泛红潮、红,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是幻觉,才肯乖巧地松开手坐好,侷促地绞扭着手指。 期待,超级超级期待。 以至于这个雄子和他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就让他异常烦躁。 他的余光落在紧紧缠在一起的髮丝,情绪得到些许安抚,可是谢黎后退半步,单膝跪下,抓起黑眼绒线球束成大花束,手伸进左边口袋准备拿出婚戒。他在口袋里掏了一阵子,怔了怔,往右边的口袋掏了掏,裤子两边品袋都掏过了——戒指呢? 他深吸了口气,向焦躁不安的小傢伙抬手压了压,心虚道,「等一下,我找个东西,应该是掉哪去了。」 他转身要起来,动作一顿,垂眸看向攥住自己衣袖的小手,更心虚了。 他被那双湿润泛红的眼眸凝望,淡蓝的世界被浓烈的不安燃烧起一片淡白。他的心脏一阵抽痛,指腹拭去滴落的泪珠,解释道:「在我原来的世界,送戒指代表……」 他的话语一顿,低头盯着被松开的衣袖,视线移到小傢伙悬在半空中失落垂下的手。 同一时间,他紧紧地握住小傢伙的手,强烈的窒息感几乎撕碎他的灵魂。 「不用勉强。」 阿尔温移开视线,垂下眼睑,却勐地甩开谢黎的手。 他甩得太过用力,整个虫往后倾倒摔落在地,无力地趴在地上,捂住脸痛哭出声,怒吼道:「一个破戒指有什么重要的!」 「耍我好玩吗?」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总行了吧!」 他用手背抹去眼泪,撑起身体爬起来,赤脚踩在软滑的毛球上摔了一跤,「啪」一下用力挥开谢黎伸过来的手。 「别碰我!」 他狼狈地趴在地上,脸埋进手臂间,哽咽道,「为什么要给我期待?」 他期待得太高太高了,哪怕有一丁点和预期产生偏差,便能瞬间击溃那颗在爱情上极度自卑敏感的心。 说一句喜欢,真有那么难吗? 第172章 :烂漫花海游园梦4 「你在惩罚我吗?」 阿尔温痛苦地拒绝谢黎的触碰,抱住脑袋哭得很伤心,喃喃道,「是因为约瑟对吗?他偷偷跑来关我什么事?」 「他喜欢我,也是我的错吗?」 「把他藏起来是因为我害怕,我不想被你关进笼子里。」他抽噎出声,难过道,「我赚的钱只勉强够你花,我的爱已经给不了再多了,呜……你又不愿意抱我。」 「你什么都不缺,我想了好久好久,才终于想到把帝国打下来当礼物送给你。」 「我知道你不稀罕。」他吸了吸鼻子,委屈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帝国本来也会是你的,可是……可是……」 「我还能给你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还能怎么讨好你,才能让你再多喜欢我一点?呜……可是……可是……我越来越贪心了,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息。 他哭累了,确认谢黎没有丢下自己,还陪在身边,那颗碎了满地的玻璃心总算没有碎成渣。他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地揪住谢黎的衣袖,委屈巴巴地主动钻进熟悉的怀抱里。 他把脸埋进谢黎胸前,闷声道:「让我先抱会儿,等下再生气。」 「别碰我,不打算原谅你了。」 谢黎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面对小傢伙的眼泪,他依旧无所适从,只能像个手足无措慌了神的毛头小子,除了默默地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哭,听着他的指责,因他的难过而更加难过。还能做什么? 他得做些什么,他的小蝴蝶需要他做些什么。 他不顾小傢伙的挣扎,强行摁住他的脸贴在自己的左胸口位置,低沉磁性的声音无奈中透着更多的纵容和溺爱:「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你再哭下去,这里就要碎成渣了。」 谢黎稍微推开小傢伙,俯身贴在对方胸前听了一阵子,肯定道:「你是轻伤,我都快重伤身亡了。」 「不可能。」阿尔温不信,反驳道,「我那么难过……」 「再听听,听到了吗?」 阿尔温被摁在谢黎怀里,他撇了撇嘴,紧紧环抱住自己的双臂勒得他后背生疼,却让他逐渐平静下来。 他的脸在谢黎身上蹭了蹭,萦绕在鼻尖的是令他感到安心的淡淡花香,不情不愿地把耳朵贴在精硕的胸膛,绸质面料若有侧无地摩擦着敏感的耳骨。 是清淅的心跳声。 他不自觉地捂住心口,原来怦怦怦疯狂撞击的心跳声不是他的,这个雄子和自己一样很紧张,心跳得很快。 第239页 对方的心跳声甚至覆盖住了他的心跳声。 他的耳根烧红,双手环抱住谢黎的腰,眷恋地贴得更紧,想听清楚一些。 「听清楚了吗?」谢黎摁住小傢伙的脑袋贴紧自己的心脏,温声道:「这里说,你的雄主很期待你的礼物。」 「这里在问你,愿意和你的雄主生一只可爱的小蝴蝶吗?」 「什么?」阿尔温忘了哭,泪眼朦胧地望向谢黎,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找到了。」谢黎的余光扫到被小傢伙压在毛球堆下的紫色绒盒,欣喜地捡起绒盒,暗暗松了口气。 他把蝴蝶戒指取出,含在嘴里,舌头捲住戒圈,垂眸凝望他的小蝴蝶。 阿尔温屏住唿吸,下意识地往后退,这次的幻觉太清晰、太真实。他不敢看,怕看久了就会真的相信那双血眸中溢满的深情。 苍白的大掌托住小傢伙的后背,谢黎感受到小傢伙绷紧的身形,将裙子的宽领口扯至手肘处,露出线条完美的肩颈线。 他握住想挣脱的小手覆在自己的心脏:听到了吗? 涌过来凑热闹的毛球突然被精神力抓住,它在半空中拼命挣扎,却于事无补,只能乖乖地在那里「嗷呜嗷呜」乱叫。 谢黎将小傢伙抱坐在大腿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从腰间往上滑动,细腻的皮肤浮现蓝金虫纹,追逐着指尖的方向游走。 「要干嘛?」阿尔温的腰被勐地一勒,不得不跪坐起抱住谢黎。 谢黎的指尖抵在小傢伙的唇瓣,俯身吻住浮现两只蓝金虫纹的胸口,两道伤疤刺得他的心抽疼。 他的意念一动,被抓住的黑色花葶被剪断一截,虚空中浮现一根精神力凝聚的细针,截断的花葶化成线穿进针孔中。 他的舌头伸出,驱赶开层层叠覆的蓝金虫纹。舌尖覆上一层精神力凝聚成的淡淡锋芒,在白净细腻的皮肤上划开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虚空中的「针线」从伤口刺入心脏。 「啊!」阿尔温吓了一跳,微微的刺疼感不至于无法忍受,可是精神力针上凝聚的精神安抚带来酥酥麻麻的触感。 他轻咬着唇,强行与这个雄子实现精神共感。 模煳的感觉瞬间变清楚,他「看」到针线在自己的心脏进行精緻的缝补,心脏处被谢翎那支金箭划断的植物神经元被连接上。 他怔了怔,如果不是如此清楚地看到这一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脏原来没治好。 他紧张又期待地看向谢黎,轻声道:「你找『血红之眼』,是为了我?」 谢黎眸底含笑:疼吗? 阿尔温读懂了那双眼睛里的话,摇了摇头,又说道:「不疼。」 谢黎的动作放得更轻,在极精緻的操作下冷静从容地加快速度。他心疼地拭去小傢伙额角的薄汗,几根断掉的植物神经元终于被补上。 扯断黑线,细针消散成精神力,融入脉搏有力跳动的心脏中。 他微稍退后,小傢伙胸前的新伤口被第三只漂亮的蓝金蝴蝶覆盖。他一一亲吻过三只蝴蝶,温柔又深情。 他握住小傢伙的手紧了紧,覆在自己的胸口处,抬眸看向他:听到了吗? 阿尔温揉揉烧红的耳朵,感受着这个雄子心脏的疯狂跳动。 山谷的劲风凛冽,却远在天边。大片的毛球在「嗷呜」争宠,却融化雪白的绒毛中。 只有两道乱了节奏的心跳声逐渐同步,汇聚成一道声音。 他蜷了蜷手指,揪住谢黎的衣衫,侧耳贴在他的左胸口,慌乱道:「我完了,最近老出现幻觉,还出现幻听了。」 「是不是凛冬已经到了?」 谢黎握住小傢伙的左手,咬住无名指的指尖碾了碾,舌尖搅动,将口腔中的戒指竖起。他含住纤细的无名指一点点没入口中,指尖一寸寸套入戒圈中。 当他完全含住整根手指,戒圈不多也不少地套进指根。 他松开小傢伙的手指,吻过宝蓝蝴蝶戒面,哑声道:「你早就完蛋了。」 「我、我听到我这里,」阿尔温痴痴地盯着那只戒指,一只手捂住自己添了新伤的心脏,眼眶逐渐泛红,「每次在说爱你的时候,」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另一只手心覆住的温热胸口,不确定道:「还听到你这里会紧跟着说——」 我也是。 第173章 :烂漫花海游园梦5 噗通! 阿尔温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同时一道炙热的,甚至是迫不及待的声音紧跟着回应般跳跃。 噗通!噗通!噗通! 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在心里有迴响。 幽蓝在漂亮的瞳孔晕染开,阿尔温的视线被泪水模煳,他的世界下起了暴雨。那片漆黑一片的、摸不着边际的荒芜之地,此时被倾盆大雨淹没。 原本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他自己跟自己说话,自己跟自己玩,自己对着空茫的黑暗发呆。 突然之间,「哗啦哗啦」的暴雨声扰了他的清静。 他站在雨水中,被淋得一身狼狈,干燥沙化的土地在雨水的滋养下,钻出一株嫩芽,接着越来越多的绿意侵占他的世界。 生命的气息在这个干燥皲裂的世界开始流转,绿意成为了点缀,五彩斑斓的野花恣意生长。 他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喑哑,不记得自己对着绝望的深渊唿喊了多少遍「我喜欢你」。 第240页 这一次不是幻听,他收到了答覆。 他也是,他也是,他也是——阿尔温紧紧抱住谢黎,痛哭出声,断断续续抽噎道:「混蛋!你混蛋!你这个大混蛋!」 「那你是混蛋的小老婆。」谢黎低笑出声,环抱住小傢伙,双手覆在他的后背,指腹摩挲着微微凸起的大片伤疤,动作勐地一顿。 伤什么时候覆发的?伤口都严重溃烂了。 转瞬间他便笑不出来,血眸涌动诡异的光芒,微微眯起双眼,温声道:「是谁不乖了?」 说着,他的手指屈起,指尖陷入血肉中,在漂亮的肩胛骨位置往下划拉开两道恐怖的口子。 「疼吗?」 他轻吻过小傢伙仰起的脖颈,指尖完全没入骨肉间,抓住腐坏的死肉,生生从粘连的血肉中撕扯下来。 断裂坏死的植物神经元残留末端一同被扯了出来。 小傢伙背上的伤比心脏的伤更难以处理,心脏的植物神经元无法修復是受到谢翎那支箭上的金色虫纹残余影响。当时小傢伙被摘翼后,他就不该等他被送别墅再进行治疗,否则也不会留下这么严重的后遗症。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力仍在束缚着每一个故事人物。翅膀的伤就像受了诅咒,治好的伤还是会反覆腐烂坏死,进而消耗小傢伙的生命力。 「就不该惯着你。」 谢黎蹙起眉头,浑身散发着压迫感极强的森寒气息。 这半年来,无论他们再怎么争吵,他都会定期查看小傢伙背部的伤口,只要稍微有一丁点復发的情况都会及时用精神力治疗。 好长一段时间,小傢伙的伤没有再復发。 他推测是强行将沈星白给藏起来,书的主角攻受不能见面,剧情被强行卡住无法推进,小傢伙这个大反派要遭受的痛苦便会少一些。 这几天小傢伙生气没让他碰,他便随了他的意。 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疼吗?」他又撕下一块坏死的血肉,必须将伤口清理干净,才能进行下一步治疗。 阿尔温疼得浑身都汗湿了,蜷缩着身体埋进谢黎怀里,攥紧他的衣物,死死咬着下唇,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疼」字。 「我看你还不够疼。」 谢黎故意不用精神安抚,又扯下一块死肉,侧脸躲开小傢伙迎上来想寻求安慰的吻,问道:「復发多少天了?」 阿尔温呜咽着,疼得浑身战慄,却不敢反抗,垂下视线,试图转移话题:「为什么是小老婆?你还想要大老婆吗?」 谢黎没有心情搭理小傢伙,用神精力蒸发手中的血液,扯下小傢伙脖颈上的血琥珀,琥珀在手中消融,用精神力抓来大量的黑眼绒线球,摘下黑线花葶穿进数十根精神力长针中。 血琥珀完全融化,宝蓝残翼接触到空气开始流失生命力,翼边泛黄卷边。 谢黎一心三用,一边精准地接续断裂口长短不一的植物神经元,编织出一张繁复的生命翼根网,一边将翼芽种在翼根深处,同时用庞大的精神力治癒被挖空的血肉。 血肉被生生挖出来的时候疼,癒合的时候更疼。 「记住这份疼痛了吗?」 谢黎捏住小傢伙的下巴,沾血的手尖抵在他的唇瓣,危险道,「平常你怎么闹腾,我都能惯着你,宠着你。」 「你想让我不痛快,想惹我生气,办法很多。」 苍白的手背青筋凸起,血液涌动,他收拢手指,把那好看的下巴捏得通红,几乎要忍不住把下巴给捏碎。 「还敢吗?」 阿尔温虚弱地趴在谢黎怀里,汗水沿着额角滑过眼睫,浸入幽蓝的眼眸中。 他抬眸对上谢黎暗潮涌动的血眸,瑟缩了一下,而后,偏执地知错不改,沾血的嘴角向上扬起得意的笑——你在乎我。 「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吗?」 「还会再怀疑吗?」 谢黎的掌心覆在小傢伙重新长出血肉癒合的肩胛骨,感受到微微凸起的鼓包。大量的精神安抚透过皮肤钻进小傢伙的身体里,加速新翅膀的生长。 他撩起小傢伙的裙摆,将其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嗤笑道:「平常装得那么乖,差点忘了你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确认过了吗?」 阿尔温被什么东西咯得难受,脸颊通红,轻声道:「确认什么?」 谢黎的双手用力拉住小傢伙光洁圆润的脚踝往后,圈在他的腰上,薄唇几乎贴在小傢伙的唇上,挑了挑眉:「嗯?」 阿尔温瞪大双眼,意识到谢黎要干什么,双手撑在他的肩上想往后退,羞恼道:「确定了,你很在乎我,非常非常在乎我。」 「我再也不……唔——」 阿尔温仰起脖颈往后,幽蓝的眼瞳毫无焦距地望着飘满绒雪花的浪漫天空,他的眼尾都瞪得圆圆的,无意识地张开嘴,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疼。 比刚才后背被生生撕下血肉的疼痛还要疼十倍、百倍、千倍。好疼,好热。 身体好像被撕裂开了,感觉比死还要痛,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模煳。 都挨过多少次惩罚了,他就是明知故犯。 他非要用这种最激击的方式去刺激试探对方,无法克制地沉溺在每次都能成功的最激进的过往经验获得的方法中,去捕抓病态疯狂的安全感,填补自己那颗越来越贪婪的心。 第241页 他很不确定,很不安,很害怕。 不狠狠扯下那块鳞片,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他怎么确认此时此刻,自己还是不是他的逆鳞? 他发着抖,不知道接下来会迎来怎样的惩罚。 在他还没做好任何心理准备之前,这个恶劣的傢伙就用近乎粗、暴的方式狠狠地开始惩罚他。 教训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报復他伤害了对方最在意的「玩具」。好疼。 这个雄子爱得他好疼。 他紧紧抱住对方,羞、耻地捂住眼睛,狂喜与恐惧交、缠着抢占着都想填满他的身体。 他强撑着不愿意晕过去,唇瓣却被覆住,灵活的舌头夺走了他的思考,未得到对方的允许,他连一口氧气也得不到。 他的脑子还没记住,但残破不堪的身体先一步被这个雄子刻下铁律般的教条:狂热,窒息,肆虐,病态的爱。 他爱他,就得爱这份超出承受能力的痛爱。 「这么快吗?」谢黎含住小傢伙的耳垂抿了抿,用极致享受的精神安抚让小傢伙强行保持清醒,低笑道,「弄疼你了吗?」 这不是在说,对不起,把你弄疼了吗? 而是病态又狂疯地痴迷表达着——弄疼你了吗?喜不喜欢?你肯定很喜欢,对不对?我对你的爱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 看着我,好好感受我对你的痛爱。 这,才刚刚开始。 我要剥下你的皮肤,把浓郁到糜烂的爱融进你的血肉中,刻进你每一根骨骼里。我要抽掉你的嵴椎,污染你的嵴椎液,让你一辈子都只能瘫软在我的怀里,毫无抵抗能力地承受着我满满的爱意。 「知道我有多痛了吗?」 他的指尖插入冰山蓝的长髮中,一点点用力揪紧髮丝扯住头皮,舌尖覆上精神力凝聚的锋芒,舔舐过线条优美的脖颈,品尝腥甜的血液。 「怎么就教不会,你是我的,包括你自己在内,谁都不能弄脏磕碰坏了,否则——」 「我真的会很生气。」 第174章 :烂漫花海游园梦6 纤细的双手悬在半空中,颤抖着往上胡乱地勾了又勾,试图抓取什么。 漫天的雪白绒球悠悠然飘飞,游荡向那毫无意义挥舞的双手,摇晃着好奇地绕着汗湿的手掌心,贴着腕骨,像滑落滑梯般从纤瘦的手臂滑向肩膀处。 忽然,暗红的气息形成狂潮热浪,压迫感强极的精神领域变得愈发粘稠,形成无法看见的地狱深海。 即将贴近精緻肩颈的毛球被吹得翻飞,沿着下落的轨迹,往手臂翻滚着后退,黑线花葶不甘心地缠抱住透粉的指尖,却在转瞬间被扯断黑线。 雪白花冠勐地纷飞出去,「嗷呜嗷呜」地谩骂着想再次亲近它的玩具。 无声的嗡鸣在整片山谷震盪,挤破脑袋想靠近阿尔温的毛球们炸起白毛,惊恐地往四面八方逃窜,就像被恶意驱赶的灾民。 阿尔温恍惚地遥望洁净的天空,绷紧手指往上探了探,呜咽道:「对、对不起……我……唔……我错了。」 「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疼……」 一只苍白的大掌握住他的手拉回,强迫他捂住自己的嘴巴,窒息的痛苦让他眼前发晕,可是持续的微微酥麻刺痛的精神安抚不时撩拨他紧绷的神经,不允许他晕过去。 「说你喜欢我。」 「喜欢……唔——要、要坏掉了。」 「嘘——」谢黎温柔地替小傢伙捋开被汗水打湿粘在脸颊上的乱发,舌尖舔去泛红眼尾挤落的晶莹泪珠,肆无忌惮地让他们的距离贴得更近,恶劣地提醒道,「直播还开着。」 他的手臂紧紧箍住纤细的腰肢,几乎要把小傢伙的腰勒断,吐出一口热气,喘息道:「唔……说你喜欢我。」 阿尔温浑身僵硬,刚松开的手连忙又捂住嘴巴,但下一刻又慌乱地去扯滑落的宽大领口,扯下翻飞的裙摆,乱了心神,他一下子什么都顾不上,裙子越扯越乱。 他急切地拢过瀑布般的长髮披在身上,细软的髮丝摩挲过遍布全身的浅浅划痕,带来刺痛酥麻的触感。 他羞、耻地捂紧嘴巴,绵软的声音从指缝逸出。 谢黎俯身吻过小傢伙的手尖,转而虔诚地吻过左手无名指上的蝴蝶戒面,催促道:「说喜欢我,我想听。」 「求你……把直播关掉。」阿尔温眼尾泛红,断断续续地挤出的字句破碎地落了一地,「疼……」 身体很疼,后背也很疼。 他伸手要去抓微微鼓起的肩胛骨,手却被握住绑在了身前。 他生气地扭动身体抗议,哭喊道:「疼,背好疼。」 「乖,别乱动。」谢黎箍住小傢伙的腰肢,汗湿的掌心沿着性、感的嵴椎骨往上覆住小傢伙的肩胛骨,汹涌的精神安抚灌入后背中,游走在细白皮肤的蓝金虫纹动作一滞,然后疯狂地往肩胛骨位置攀爬汇聚。 「想什么呢,镜头拍不到我们。」他仰起脖颈任由躁动的小傢伙啃咬,他料想到重新长出羽翼会很疼,但没想到会这么疼。 阿尔温无法忍受后背的疼痛,但很快又被腰间的酸疼转移了注意力。 他暴躁地一把将谢黎推倒在地,跨坐在他腰间,沾满血迹的裙摆铺落在精实的胸膛,他发狠地攥住裙面捂住谢黎的脸,被绑着的双手并没有阻碍他掐住对方的脖颈。 第242页 他的背疼死了,这个雄子竟然还要让他的身体更疼。 「你混蛋!」他收拢手指,掐住谢黎的脖颈。 裙摆遮挡住了谢黎的口鼻,那双侵略性极强的血眸沉默地凝望着他,缺氧和疼痛让这个雄子的眼尾潮、红,生理泪水从眼尾溢出。 「小乖乖……」 「你不心疼我!」 「上次没看完那部电影叫什么名字来着?」 阿尔温微怔,目光被谢黎隐忍疼痛的表情吸引,咽了咽口水,放软了声音:「《回家》,说这个干嘛?」 谢黎抬起手,指腹轻柔地拭去小傢伙眼尾的泪珠,哑声道:「等事情忙完了,我们回家把那部电影的结尾看完,好不好?」 「好。」阿尔温松开掐住谢黎的手,倾身伏在精实的胸膛,隔着湿漉漉的黑衬衫,依恋地开始解对方的纽扣,撒娇道:「是去你的别墅吗?」 「我们的小别墅。」谢黎纠正,「我的都是你的。」 阿尔温的双手被绑着,笨拙地解着纽扣,可是怎么都解不开,烦躁地咬住纽扣扯了下来,从领口的纽扣开始,一颗接一颗地往下咬开。 「那我疼,你也得疼。」 谢黎警惕地微微眯起双眼,「真教不会是吧?」 「混蛋!」阿尔温红着脸颊,小声道:「不敢啦,我不是要伤害自己。」 「嘶——」 谢黎的肩膀被咬出一个很深的血口,他甚至怀疑差点被扯下一块血肉。他嗤笑出声,这个小傢伙是真的打算让他的身体感受到疼痛。 「行吧。」他的指尖梳入小傢伙的髮丝间,指腹贴着头皮温柔地往下抚落,纵容道,「你高兴就好。」 「能把直播关了吗?」 「不能。」 「你捨得让他们看我?」 「他们看不到。」谢黎吃疼地侧过脸,脖劲被划出一道血痕,缓了一会儿,才说道,「打下帝国后,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吧?」 阿尔温的动作一顿,呆萌地歪了歪脑袋,单纯地询问:「你今天很奇怪,怎么突然又说回家,又说看电影,现在还要泡什么温泉?」 谢黎低笑出声,「我们不是看到泡温泉那里停了吗?我就想我们也得一起去泡泡温泉。」 阿尔温被谢黎说动,嚮往那部温馨的家庭电影。 每天平淡中全是欢声笑语,他们的每一次接触都会发现更爱对方,还有孩子的牵绊,过着幸福的家庭生活。 要不是后面去泡温泉,军雌被抓走了,本来就是一个温馨的幸福故事。 「不想去。」他生气地挠了挠谢黎的胸口。 「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给我生个孩子吧。」 他们的话同时说出口,默契地相视一笑,某种无法形容的牵绊似乎已经发生,与他们紧紧相贴的身体联繫在一起。 劲风掠过,半米高的毛球层掀起一波又一起汹涌的热浪,起起伏伏,想就此摇摆不停,永不止歇。 「乖,别弄那,嘶——疼死了。」 谢黎握住小傢伙作乱的手,侧脸吻过蝴蝶戒面,凝望着那双清澈纯粹的幽蓝眼眸,感知到小傢伙肩胛骨微微鼓起的皮肤缓缓舒张开。 「不准抓。」他箍住小傢伙的腰不让他乱动,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知道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我那个世界代表什么吗?」 「疼,好疼……」阿尔温扭动被钳制的手腕,像只受伤的猫咪呜咽出声,「太疼了,翅膀是不是坏掉了,怎么无法展翼?」 「可以的。」谢黎牵过小傢伙的手吻过戒圈,虔诚道:「给喜欢的雌虫左手无名指戴上戒指,叫做婚戒。」 「是一辈子绑死在一起的约定。」 「是炙热恋爱时只有你,岁月安好仍然全是你的记忆。」 「是比喜欢喜欢,比爱还爱,哪怕相隔再遥远的距离,哪怕被世界阻隔开,也会不顾一切回到你身边的契机。」 ——是我暂时还无法说出口的「爱你」。 「你想听的那句话先欠着,以后会加倍地补给你。」他的指尖抚过漂亮的肩胛骨,温声道,「等我,等一切尘埃落定。」 「现在,为我展翼吧。」 覆在肩胛骨处的掌心被撑开,一双蜷缩的瑰丽闪蓝羽翼擦碰过苍白的指尖,以极缓慢的速度舒展开。 宝石般的深蓝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色调。 第175章 :烂漫花海游园梦7 撕啦——蜷缩的羽翼皱成团,无声的撕扯开白皙的皮肤,蓝金虫纹沿着一点点舒展开的翼面游走,璀璨夺目的宝蓝色光辉在阳光的折射下变化着梦幻色彩。 色泽从瑰丽的宝蓝逐渐变成清雅的紫蓝,再变成圣洁的天蓝。 前翼和后翼一颤一颤地抖动,奋力舒展开。 蓝金虫纹从翅根艰难地覆盖住翼面的黄褐色,薄如蝉翼的巨大羽翼透着光,在虚空中笨拙地缓慢震翅。 神秘的幽蓝晃动,一条宽白花带从前翼延展到后翼,撒落在翼面四周的白色花纹就像神明精心镶嵌的珍稀珠宝,闪烁着冷白神圣的光谍。 那双翅膀独揽了这个世界最璀璨夺目的色彩,拥有无可挑剔的,如女神般的美丽。 这就是让谢黎魂牵梦萦的光明女神蝶。 然而,舒展到大半的巨翼颤动着,翅边残留一圈微微泛卷的褐色宽纹,给这极致的美添了份脆弱感。 第243页 整个展翼的画面被直播镜头呈现给全帝国的观众。 直播间的观众还在嗷呜乱叫,靠偷听到的字言片语拼命写小作文,当他们看到这一幕,统统忘了刚才还在幻想香艷的场景,屏住唿吸,目光一刻不离地被那双瑰丽的闪蓝羽翼吸引。 【好漂亮——】 【全宇宙最后一只光明女神闪蝶,原来翅膀这么美。】 【好想他为我展翼一次。】 【谢黎雄子有可能玩腻吗?我也想阿尔温为我展翼。】 【楼上危险发言。】 【想摸摸那双翅膀。】 【奇怪,蓝色覆盖面是不是太少了?褐色边缘太多,而且翅边还卷了起来……】 忽然,在阳光下渐变蓝的巨大羽翼以缓慢的速度垂落,翅边像枯叶般翻卷。 在即将垂落在地的时候,那双翅膀勐地一颤,慢慢地扬起,微微扑腾扇动几下,像被暴风狂雨折断花枝的玫瑰,艰难挣扎着,却无法再昂扬起艷丽的花苞,微弱的生命动在一点点流失,直至枯萎殆尽。 全帝国民众透过直播紧张地替阿尔温鼓励打气,他们简直无法接受这双完美的羽翼枯死在眼前。 【加油!用力把虫纹液冲到翼边啊!】 【不要啊!别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么漂亮的翅膀了!】 【他妈的!当初是谁定的摘翼罪!竟然把这么漂亮的翅膀给硬生生扯下来了,是疯了吗?】 【气到肝疼!当时我就在现场看着这双翅膀被扯下来的,我抽死我自己算了!】 【我要替阿尔温报仇!】 【对!谁干的!哪怕是雄子也不能轻易饶恕。】 【家虫们,谢黎雄子早就报仇了,达里尔雄子以及整个迪兰家族都被灭光了。】 【话说安德鲁元帅还潜逃在外,会不会突然偷袭啊?】 【楼上想多了,他们强得离谱,安德鲁前元帅敢出现就是主动送菜。】 这时,阿尔温紧紧抱住谢黎,将脸埋进对方的脖颈间,浑身颤慄着,哽咽道:「怎么会这样……翅膀……」坏了。 他的指尖陷入谢黎的后背,用尽全力试图挥动起翅膀,可是那双翅膀薄弱得就像一张透白的纸。 风一吹,便撕裂开几道口子。 「不要!我的翅膀!」他抽噎着,哀求道,「帮我,快帮我!我不要这样……」 直播间的画面只能看到那双缓缓垂落枯竭的闪蓝羽翼,以及阿尔温那性、感曲线的背部,被扯下的衣物坠在纤细的腰间,蓝金虫纹缠绕着被划出密密麻麻口子的白腻皮肤,竟是找不到一寸完好肌肤。 【啊——别这样!虫神在上,我愿意用十年单身换阿尔温的翅膀完好!】 【别虐这么的破碎美雌,非要有牺牲,把我的命拿去吧!】 【虫神啊!跪求您帮帮这么可怜的小美雌!】 观众恨不得替阿尔温受苦,开始迁怒谢黎的袖手旁观,谩骂的话越来越难听。 就在这时,一只苍白的大掌突兀地闯入直播画面中,扯住翼边勐地收拢,一把捏住整片左前翼,然后——狠狠地撕了下来。 【卧槽——你他妈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准撕!别撕啊!!!】 【杀我吧,别伤害他!!!】 在直播间崩溃的嘶吼声中,那只苍白的手就像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魔爪,用最阴险恶毒的方式将这份独特的瑰丽摧毁。 天地间最澄澈的蓝被捏成了纸团,一瓣一瓣给强行撕扯下来。 蓝金色的虫纹液从撕裂的翅膀断截面滴落,浇灌在半米高的毛球堆,溅起朵朵被染了色的雪白冠毛。 阿尔温疼得挺直腰杆往后仰,转瞬间却像凋零飘摇的花瓣坠落世界,扑倒在谢黎怀里。 丝丝薄汗沿着透粉潮、红的皮肤从泛白的脸颊滑落,钻进破损红肿的唇,抚过布满红印的脖颈,漂亮的锁骨和肩颈同样透出淡薄的汗意。 他就像一只溺水的蝴蝶,紧紧攥住谢黎的脖颈,感受着被撕得支离破碎的翅膀,虚弱地乞求道:「好疼……别再撕了……」 「帮帮我……」 谢黎撕下最后一片残翼,扬了扬指尖,甩掉沾满血液般的蓝金虫纹液,一手箍住小傢伙的腰,将其翻过身背对自己,俯身吻过血肉模煳的后背。 庞大的精神安抚透过相触的部位疯狂地涌入小傢伙的身体里,薄凉的唇吻得格外温柔。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捨不得责备小傢伙隐瞒伤势的任性,大量的能量在重塑帮助背部血肉重生,新生的羽翼未能获得足够的能量供给,导致展翼失败。 阿尔温痛苦地捂住脸颊,弓着腰垂下脑袋,长发凌乱地散落,粘腻在汗湿的脸上、身上。 后悔、羞耻、恐惧、绝望等等复杂的情绪侵蚀着他的灵魂,还不如让他死。 泪水从指缝渗出,亲吻过蝴蝶戒面,却遗憾地坠落,砸到探过来的毛球「脑袋」上。 雪白冠毛被泪水洇湿往下垂落,更多的毛球向这边探来「脑袋」,哪株毛球被砸到,就会骄傲地「嗷呜」乱叫。 「疼吗?」谢黎的掌心覆在小傢伙的左胸口,那颗刚修復好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阿尔温崩溃地痛哭出声,「你这个魔鬼!魔鬼!!!」 「还不如……别给我希望……呜……」 第244页 「没有翅膀也很漂亮。」谢黎吻过翼芽翼根完好的蝴蝶肩胛骨。 「我不要,我要翅膀,帮我……呜……帮帮我……」 谢黎将脸贴在小傢伙的后背,双臂紧紧地勒住颤抖不止的娇小身驱,温声道:「记住了吗,无论任何情况,都不许伤害自己。」 「不敢了,呜……再也不敢了……」 阿尔温环抱住谢黎精实的手臂,卑微地哀求道:「帮我,求你帮帮我,我要翅膀,我要……」 「好。」 谢黎收紧双臂,恨不得将小傢伙捏碎了揉进身体里,纵容道,「想要什么都给你。」 暗红的精神安抚疯狂地涌向阿尔温的背部,性、感的肩胛骨再次微微浮现鼓包,剎那间,一双新的闪蓝羽翼挪动着钻出皮肤,如昙花绽放般舒展开来。 渐变的蓝夺去天地间的色彩,有力的翅膀在虚空中优雅舞动,拂乱了飘飞在空中的蒲公英绒球团。 「真漂亮。」 谢黎凝望着完美展翼后缓缓垂落的纤薄翅膀,细细地亲吻过,一股无法言喻的满足感占满了他的身体。 「我的。」 他的吻落在肩胛骨处的翼根上,痴迷道:「我的光明女神闪蝶。」 「我的。」 他将昏迷过去的小傢伙摁在厚实柔软的雪白绒球垫上,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病态又肆无忌惮地宣告道:「翅膀是我的,长发是我的,纯欲的脸是我的,软软的唇是我的……你的一切一切,都是我的。」 「给我记住,」 「哪怕我死了,你也是我的。」 第176章 :烂漫花海游园梦8 「疼……」 阿尔温吃疼地转醒,虚脱地翻了个身,伸手盖住眼睛,指缝稍分,橙红的余晖碎片从指缝里漏了进来。 他阖上酸涩的眼睛,眼睑下的青影浓重。 如果他没记错,这是第三次日落,但他不太确定自己昏迷了多少次,昏迷了多长时间,会不会漏算了哪一天。 他浑身酸痛疲乏,试图将羽翼收起,却发现翅膀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地上,他的手脚也被绑了起来,就像一只被做成标本的蝴蝶。 「变态。」 他涨红脸,抬起被绑的双手,用手肘轻轻撞了撞这个雄子,沙哑绵软的声音带了丝怯意,「直播关了吗?」 「在你喊老公的时候关了,叫得这么好听,只能叫给我听。」 阿尔温双臂挡住眼,双腿屈起,脚趾头都蜷缩起来,浑身的皮肤透着粉红,羞恼道:「闭嘴。」 「叫老公。」谢黎扯开小傢伙的手臂,托起他的脸看向自己,命令道,「说喜欢我。」 阿尔温撇开脸,不满道:「我说了那么多遍,你还没说过一次喜欢我。」 「先欠着。」谢黎略显遗憾,这事上他确实理亏。 目前他挂着主角攻火葬场的bug,之前几次表白都必出意外,他虽然很不想信这个邪,可是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要是被打断,他不保证自己不会把这个世界给灭了。 「不要,为什么要先欠着?你是不是不爱……」 阿尔温扭头看向谢黎,视线撞入那双占有欲强满溢的贪婪血眸,涨红着脸慌乱地移开视线。 耳朵还没确认,但在这三天时间里,心身是从里到外被一遍遍爱意溺亡,打下钢印般的烙印——他爱我。很爱很爱。 爱到无法自拔,爱到无法失去理智。 但就是不肯说出口。 他撒娇地钻进谢黎怀里蹭了蹭,讨好道,「可我想听……唔……」 他被这个雄子压着陷进厚实的白绒球堆里,薄唇覆在他的唇上碾压,掠夺他的氧气。他恼怒地捶打推拒,很快被吻得整个身体虚软无力地下陷。 「不要……唔……」他不想再晕过去了,哪怕是晕过去的时候,这个雄子只会对他做出更加无耻过分的事情。 这个雄子趁着他昏迷的时候……对方的智脑里不知拍下了多少恶劣的照片和视频,还要把他弄醒「分享」成果,逼着他和他一起「欣赏」那些让他羞愤欲死的作品。 他奋力扇动被压住的羽翼,带起微风吹动周围半米高的毛球浪潮。 谢黎意动地抓住幽蓝的翅膀细细亲吻,怀里的小傢伙剧烈颤抖,然后不出意外地呜咽着浑身虚软下来。 「真快呀,疼不疼?」他绷紧嘴角,更细緻地吻过如精灵羽翼的薄翼,调笑道:「喜欢我亲这里吗?还是这里?」 「这里呢?」 他的指尖落在小傢伙布满红痕的脖颈,流连在精緻的锁骨处,又划过敏感的胸前,抵在纤细的腰间探到身后,「或者这里?」 阿尔温整个身体都软成了水,执着道:「我要听……唔……混蛋!」 「又、又想这样转移话题。」 他仰起脖颈,眼尾泛红,不甘地抓住谢黎作乱的手,发泄地狠狠咬住虎口位置,含煳道,「我决定一个小时内不要喜欢你。」 「是吗?」 谢黎垂眸凝望被咬住的虎口,小傢伙的舌头正舔舐着虎口处的小红痣。 他的眸色沉了沉,撑开手指握住小傢伙的脸,拇指和食指翘开那张小嘴,修长的指尖探入被品尝过无数遍的口中腔,不时搅拌玩弄。 「唔唔!」阿尔温不满地推开他的手,却被对方的手指将嘴巴撑得更开。 第245页 「把舌头伸出来。」 谢黎说着,修长的食手和中指探入口中,夹住躲闪的小舌头轻轻抵住。 「呜……」阿尔温泪汪汪的蓝眸太过无辜,就像亮出爪子却被欺负惨了还不敢还手的小猫。 这个雄子这次又要玩什么花样? 他不明白都玩了三天,怎么还没腻。他阖上双眼,紧张又暗暗期待地吐出小舌头,舔了舔那根修长的手指。 「真乖。」谢黎的声音喑哑,「我想弄疼你。」 听到这句话,阿尔温的身体本能地开始颤慄,爬满全身的蓝金虫纹涌动游走,炙烫着他的皮肤。 他羞、耻地侧开脸,仅仅是一句话,他就弃械投降了。 「你要打我吗?」 「害怕?」 「嗯。」 谢黎的拇指和食指揉捏着粉嫩的舌尖,低笑道:「求我,求我就打你。」 阿尔温软软地哼唧一声,用舌头抵开对方的手指表示抗议——不让玩了。 「又不乖了。」谢黎把脸埋进小傢伙的漂亮的锁骨,伸出舌头舔舐,「说你喜欢我。」 他的动作忽然一滞,眼球毫无徵兆地开始刺痛,温热的血泪滴落在破败不堪的细腻皮肤上,他淡定从容地伸手盖住小傢伙的眼睛,命令道:「说喜欢我。」 「喜欢,最最最最喜欢你。」阿尔温的喜欢从始至终都炙热不变。 「记住我们的约定了吗?」 阿尔温羞涩地应了一声,「一起看那部没看完的电影,一起泡温泉,一起回我们的家。」 「明年春天,我们来这里一起看花海。」 「好。」 「你还要打下帝国送给我,这是你主动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好。」 「照顾好自己,给我生只漂亮的小蝴蝶。」 「好。」 「不许让任何虫碰,雌虫也不行。」 「好。」 「按时吃饭睡觉,不准把自己饿瘦累坏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出征吧?」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办,会离开一段时间。」 「去哪?」阿尔温翻身压在谢黎身上,拧紧眉头,到嘴边的责问瞬间化成惊恐,「血……你的眼睛!」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 他慌乱地擦拭谢黎脸上的血泪,脑海中被上次黑暗的记忆控制,撑起身体要起来,腰却被一只大掌箍住,重新摁着坐回对方身上。 「你疯了吗?这个时候还想……」 「就这样陪着我。」谢黎双眼刺痛,却艰难地扛开眼睑,指腹拭去小傢伙脸颊的泪水,专注温柔地凝望着他的小蝴蝶,低声道,「记得答应我的吗?」 「我不要!你混蛋!」 阿尔温捧住谢黎的脸,死死盯着那双血眸中浮现的六芒星,崩溃道:「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乖,别这样。」 谢黎侧脸吻过小傢伙的指尖,紊乱的精神力冲击破坏他的身体,灾难般席捲一切,浓稠的精神领域瞬间崩塌。 同一时刻,一支缠满金色虫纹的利箭诡异无声地刺破空间,嗡嗡震鸣吹散漫天的雪白绒毛,精准地射向——阿尔温的后背。 遥远的西南方向某处凹陷的低谷里,瞬间血雾喷溅。 隐藏在低谷处的安德鲁甚至都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不明不白地被庞大的精神力碾碎成血雾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谢黎翻身把小傢伙护住,利箭从后背刺入他的身体,强大的冲击力将他勐地推向前,贯穿整颗心脏,穿透胸膛。 「噗!」他吐出一口血,剧烈地咳嗽起来,失控的精神力缠绕在箭矢上,将箭扭绞碎成飞灰。 阿尔温的双手环抱在谢黎身后,保持着握住箭柄的姿势,手中的箭已经消失不见。那双沾满血的手在虚空中握了握,颤抖着却不愿松开。 「要不!我不要……」 他想和这个雄子一起死,但他不允许。 「乖,记住答应我的。」 谢黎脱力地摔倒在小傢伙身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眷恋地蹭了蹭,牵起纤细的左手吻过被血染红的戒面,遗憾道:「时间太赶,只来得及做出一只戒指。」 「婚戒是一对,你欠我一只戒指,别想赖掉了。」 他吻过小傢伙发颤的唇,生起一丝悔意,但转瞬间便坚定了自己的意志,宠溺道,「说你喜欢我。」 「我想听。」 「不……你不能这样,不要……」 阿尔温的瞳孔一片惨白空洞,哀求道,「不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爱我,我不喜欢,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不要走,别丢下我。」 阿尔温无力地跪坐在地,谢黎压在肩上的重量太沉、太沉了。他扛不住。 他紧紧地抱住这具逐渐流失生命力的驱体,嘴巴一张一合却只能发出如困兽般的毫无意义的哀嚎。 他麻木地遥望空茫的天际,用尽所有力气才从干涩的喉咙挤出一句话,痛苦万分地挣扎道:「我不要喜欢你了。」 「咳咳咳!」谢黎剧烈地咳嗽出声,拭去嘴角的血迹,被气笑了,「想什么呢?你以为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他温柔又病态地搂抱住他的小蝴蝶,亲吻他的唇,亲吻他的发,亲吻他无名指的戒指。 他的小蝴蝶从来都不贪心,只是想要听一句「我喜欢你」,仅此而己,简直好煳弄到让他心疼。 第246页 要是这样都满足不了,他还是男人吗? 既然找到了系统,既然谢翎为他这个亲儿子做了那么多,既然主角的命运线繫到了他身上,他决定豪赌一把。 否则这具被庞大精神力弄得破烂不堪的身体还能撑多久?难道他们要一辈子被主角光环诅咒,陷在没完没了的火葬场之中?怎么可能?他怎么甘心? 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了。 「等我。」他搂抱住小傢伙的手缓缓垂落,意识愈发模煳,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我会想办法回来的。」 「乖,说你喜欢我,我想听。」 第177章 :别离,为了更好的爱你 输了。 输得一塌煳涂。 虚空中悬浮着一颗庞大的暗红血球,巨大的三层六芒星圆环形成时间轴在缓慢转动,开成一个无法逾越的牢笼。 谢黎的灵魂被困在六芒星中,无法离开,也无法将声音传递出去。 他颓丧地靠坐在六芒星内,掀开眼睑,眼眶内一片空洞,血泪从凹陷的眼眶中渗出,画面诡异又惊悚。 他被困在这个异空间中无法返回虫族世界,也不能回到原世界,就像一抹孤魂在浩瀚的宇宙游荡。 他仰起头,后脑勺垫在六芒星环上,重重地唿出一口气。 「还缺了什么?」 他感知不到六芒星内的时间流速,六芒星最外层的圈环转动速度最快,中间层缓慢转动,里层基本感受不到转动。 外圈层的圆环面上浮现伦卡塔沃山谷的画面,中层是他在原世界家里的画面,里层则是暗红云团缓慢涌动。 他以此推测三个世界的时间流动速度,里层世界时间几乎不会流动,原世界一天等于虫族世界的两到三个月。 他一拳砸在六芒圈环上,烦躁地薅了下头髮,没有实体的他甚至连痛苦都感受不到。 此时外圈星环转向他,暗金的环面出现雪白的绒毛,以及抱着他的尸体一动不动的小傢伙。 阿尔温跪坐在厚软的毛球垫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知道多长时间。 他的脚已经麻了,双手也麻了,可他依旧不肯松手,紧紧抱住谢黎的尸体,目光空洞麻木地仰望着飘满雪白绒球的天空,毫无焦距地盯着某个方向。 谢黎的目光与那双暗淡的蓝眸相触,心痛得无法唿吸。 「你不要我了吗?」阿尔温自言自语道,「要是回不来呢?」 「我怎么办?」 他的身体微微晃动,突兀地往后倾倒,谢黎的尸体将他压垮倒落在地。 他反应慢了好几拍,才吃疼地闷哼出声,然后动作僵硬地将谢黎的尸体放平在地面,突然一阵强烈的不适袭来,他侧向另一边,捂住嘴巴一阵干呕。 「队长!」 「阿尔温!」 守在一旁的伊凡和乌年连忙赶过来,担忧地要扶起阿尔温。 「别碰我。」阿尔温炸开的精神领域将伊凡和乌年弹飞出去,驱赶出十米开外。 「队长,你这样会死的。」伊凡攥紧拳头,能想到的办法他们都试过了,可是阿尔温就是油盐不进,什么都听不进去。 三天不吃不喝不睡,换谁受得了? 继续这样下去,阿尔温真的会死的。 乌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他比伊凡还要清楚阿尔温偏执起来到底有多无法理喻,他就是在故意寻死。 他双手抱臂,在原地打着转,不时望向山谷入口处,在见到那抹期盼已久的身影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快步跑过去迎向来虫,催促道:「诺曼阁下,阿尔温在那边,我带您过去。」 诺曼被推着向前,倒也没生气,反而加快了脚步。 他在听到谢黎出事后,就知道问题大了。 这个时期帝国内一片混乱,大量雌虫要赶在凛冬前逃离帝国注射繁衍药剂,想离开帝都星的雌虫数量太多,形成了暴乱。费雷德开始还仅仅是镇压,可是在收到谢黎出事的消息后,也不知发什么疯,不管不顾地展开大屠杀。 这都是谢黎搅的混水。 诺曼费了好大的劲才离开帝都星,赶到太溪星系,来到伦卡达山谷。 在见到阿尔温的那一刻,他发现情况比自己料想的还要糟糕。 谁都无法靠近阿尔温。 诺曼拧紧眉头,在来的路上他就大概了解了这边的情况。伊凡向他走过来,要说什么,他拍拍伊凡的肩膀,摇了摇头。 他向赶上来的副官招了招手,「东西给我。」 副官将一个医疗箱递给诺曼,他接过箱子走到阿尔温十米范围停住,沉重的箱子落地,将厚实的绒垫压得沉了沉。 他打开箱子,一堆奇奇怪怪的实验药品被阵列出来。 他见到阿尔温后,没有一句劝说,而是开始做起实验。 阿尔温谁也没管,干呕止住后,脸色泛青地擦了擦嘴角,他想站起来,但双腿麻到失去知觉了,只能用双手支撑着靠向谢黎的尸体。 他还穿着三天前那条白色的裙子,大片的血液像泼墨般洒在他的身上,奶白的裙面从胸口到裙摆被染成暗红。 细软的长髮被汗水和血水浸泡过,粘连成块,脏兮兮的披散在身后,任谁也无法想像阿尔温其实有严重的洁癖。 他不哭也不闹,吃力地用手支撑着往前爬了爬,然后乖巧地伏在谢黎的胸前,耳朵贴在左胸口心脏的位置,唿吸放得极轻极轻,担心惊扰了本该存在的心跳声。 第247页 山谷的劲风唿啸而过,将半米高的绒球堆压垮了一层又一层,翻滚的浪潮遮盖了微弱的唿吸声。 时间停滞在这一刻,似乎永远也无法走向下一秒。 阿尔温阖上双眼,把脸埋进谢黎怀里,紧紧抱住他。再等等,再等等就会像上次那样醒过来了。 「好了。」诺曼的声音打破了山谷死一般的寂静,他手里握着一颗被薄膜包裹住的黑色玻璃球,水球内墨色涌动,透着诡异的危险气息。 他扬了扬手中的玻璃球,提高音量,冷漠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听话,让我进去。」他淡淡道,「否则我就把他的尸体蒸发了。」 阿尔温终于对外界有所反应,扭头看向诺曼手中那颗能在唿吸间融化尸体的黑色玻璃球,不情不愿地将精神领域撤掉。 其实诺曼不威胁他,以他现在的状况,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精神领域,这需要消耗太大量的精神力了。 诺曼将玻璃球放进口袋里,迈步走向阿尔温。 他蹲在阿尔温跟前,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放轻柔了许多,「有哪里受伤吗?」 阿尔温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肚子饿吗?」 阿尔温继续摇头。 诺曼握住阿尔温的手,用智脑扫描替他做了个简单的身体检查,检查结果时实更新在光幕上。他看到光幕显示的数据一切正常,除了突然多出的一栏:已孕。 他动作一顿,深深地吸了口凉气。 他起身去取了支营养液回来,阿尔温也不反抗,就这么乖乖让他把营养液注射进身体里。 他丢开空掉的针筒,坐到阿尔温身旁,放轻声音道:「不想吃饭就不吃,要难过就继续难过着。」 「想哭的时候别再躲起来哭,」他纵容道,「你要当我是你雌父,可以到我这哭。」 阿尔温的眼睛干涩,挤不出一滴泪。 他麻木地看向诺曼,轻声道:「他会回来吗?」 「他死了。」诺曼冷声道,「你在等他诈尸吗?」 阿尔温抿紧唇,几乎是本能地反驳道:「他叫我等他,他一定会回来的。」 诺曼哼了一声,「他让你等,你就乖乖在这干等?」 阿尔温犹豫起来,「我、我要不听话,他回来会打我的。」 诺曼:「那也得他真能回来。」 阿尔温怔怔地爬坐起来,看了看谢黎,又扭头看看诺曼,接着再看向谢黎,眸色微愠,不甘道:「诺曼,他连一句喜欢都不肯对我说。」 「我好生气。」 「那就报復他,让他更生气。他现在就是一具尸体,还能拿你怎么着?」 这时,被困在六芒星圆环内的谢黎听到这话,嗤笑出声,他的小蝴蝶那么乖,才不会听信了诺曼的怂恿。 怎料,小傢伙恍然大悟的绵软声音传了过来:「对哦。」 第178章 :告别,重逢在即 「对,我干嘛那么乖。」 阿尔温慢慢爬起来,吃力地背上谢黎的尸体,往山谷的极北方向走去。 诺曼没好气地站起来,走到傻眼的伊凡和乌年跟前,狠狠拍了他们脑袋几下,交代道:「跟紧他,别让他迷路了。」 伊凡和乌年回过神,看向诺曼的眼神满是崇拜,扭头就去追阿尔温。 阿尔温的身体很虚弱,注射营养液后开始恢復些许体力。他背着谢黎的尸体一路往北走,这次竟意外地没有走岔方向,顺利找到了约瑟。 他停在不远处,遥望山丘上正在挖泥土的约瑟,一脸茫然,「他在干什么?」 不等他去问清楚,约瑟已经给出了答案。 山丘顶的风势比丘脚的风要大,约瑟的金色长髮在风中飘飞,沾了不少的泥土灰尘。这和阿尔温印象中那位始终保持优雅的殿下相差甚远,不过昨天约瑟一身邋遢的模样他都见过了,其实也不必太过惊讶。 所有虫都是会变的,包括约瑟,包括他自己。 阿尔温背着谢黎的尸体爬到山丘顶,站在约瑟两三米开外。 他看到约瑟将泥土挖出,眼前是一个能躺下两个虫的深坑。他握住谢黎的手臂不由得紧了紧,坟墓两个字闯入他的脑海中。 他不自觉地往后退开两步,某种无法言明的慌乱让他想离「坟墓」这样的地方远一点。 「小白,对不起,我还想见见你。」约瑟挖到一定程度后,丢开手上的工具,开始用手去挖深坑里的泥土。 他的双手被泥巴覆盖,扒拉开浅浅一层泥土,露出几根干净的肋骨。 他继续挖,将泥土拨开,一具完整的骨头安静地躺在墓穴中。 「小白,我还是陪着你吧。」他往旁边挪了挪位置,以免压到那具白骨,小心翼翼地躺在尸骨旁边。 阿尔温怔怔地站在墓穴边沿,望着躺在里面的约瑟和那具白骨,神情复杂。如果不是坚信谢黎一定会回来,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比约瑟还要疯。 「他死了。」他蹲下来,望着底下的一虫一骨,陈述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约瑟抬眸看向穴顶,像是才发现阿尔温的到来,疑惑道:「为什么我还活着?」 阿尔温的神情更加复杂,却隐隐透了丝自己都有察觉的兴奋与残忍, 直白道:「因为他不想和你一起死。」 约瑟苦涩地笑了笑,「能帮我把土给埋了吗?」 第248页 阿尔温把谢黎的尸体放到旁边躺好,开始将旁边堆起的土堆往坑洞里推。 约瑟被撒了一脸土,用手抹开,「能不能先埋腿?我想跟你说说话。」 阿尔温配合地把土往腿的方向先埋,他倒没有任何话想跟约瑟说,但多听约瑟说几句又如何呢?谢黎现在只留下一具尸体,还能管得了他跟谁说话? 约瑟感动地嘆了口气,「你还是在乎我的。」 阿尔温将一大把土往下埋,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没承认,但也不否认。 理论上来说,谢黎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可他隐隐总觉得背后有一双血眸在凝望自己,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没有觉得渗得慌,反而略微安心。 他仍然能感受到谢黎的存在,这让他感到安心。 不过,谢黎竟然找到「血红之眼」,利用系统返回原世界,还是以死在自己面前的方式,他要是能忍得了这口气,那他就不是阿尔温。 如果谢黎能看到他和约瑟待在一起,他肯定对方会气到发疯。 疯吧,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虫痛苦?同归于尽吧。 「沈星白死了多久?」他精准地问出一个会让约瑟痛哭的问题。 约瑟满脸痛苦,抱紧身旁的尸骨,「三天。」 「三天?」阿尔温惊奇,诡异地弯了弯唇,「没救了。」 都变成骨头了,哪怕沈星白和谢黎一样是神秘的穿越者,能再次返回这个世界,可是回来的时候变成一具骨头吗? 而且沈星白从来就不喜欢约瑟,他爱的是谢黎,根本就不会想回到这个世界。 想到这,阿尔温暴躁地推了一大把土进墓穴中。 他们都返回原世界,这是约好的吗? 山丘顶一片尘土飞扬,阿尔温把半个洞穴给埋了起来,只留下约瑟的头部,让他再说几句遗言。 「我哥也死了?」约瑟早就注意到阿尔温是背着谢黎的尸体来的,只是一时仍接受不了。他想谢黎死,但谢黎死了又说不出的难受。 他郑重地看向阿尔温,提议道:「既然我哥不在了,那以后我会替我哥好好照顾你的。」啪哒。 阿尔温推了一大把泥土将约瑟的脑袋也给埋了。 站在旁边目睹这一切的伊凡和乌年面面相觑,默契地纵容了阿尔温的行为。祸害别虫吧,别再糟蹋自己就行。 阿尔温很快把整个坑洞填满,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背起谢黎的尸体往山丘下走。 「不管他吗?」乌年见伊凡要走,犹豫起来。虽然他也很不待见约瑟,但这样把一个雄子给活埋了,是不是不太好? 伊凡撇了撇嘴,「管他去死。」 两虫争执间,那片光秃秃的坟头泥土动了动,一坯土被捅了出来,露出一个小洞口,一只手探了出来,然后他们无语地看到约瑟从埋好的坑洞里爬了出来。 他们翻起白眼,没再管约瑟,扭头去追阿尔温。 这时,谢黎的灵魂被困在六芒星牢中,跟着尸体移动。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唇角向上扬起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尾。他烦躁地一拳砸在星环上,一拳又一拳,死死盯着在山丘顶继续挖尸体的约瑟。 「就不该救他。」 他薅了把头髮,气闷地一下下砸着星环,后槽牙用力磨了磨,浑身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难受得要命。 「呵!」他再一拳重重砸到星环上,突然,星环断裂开一条明显的裂痕。 他怔了怔,狂喜涌上,拼命砸向那条裂痕,星环一圈圈地被砸坏碎掉,破开星牢后,他意外地见到到处乱飘刚返回来的沈星白。 他们相遇的那一刻,或者说两个系统相遇的那一刻,天空中闪现诡异的红芒。 六芒星系统爆发出的精光将沈星白的系统吞噬掉,沈星白的灵魂被吸扯拉到谢黎的灵魂跟前,他的眼底闪过惊讶和窃喜,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扭曲的血红色空间捲入消失。 谢黎发现自己的灵魂体同样开始被捲入扭曲的血色空间,他的目光落在阿尔温的身上,低声道:「等我。」 「很快就回来。」 第179章 :你是我的最在意1 「帮我看好他。」 阿尔温返回山谷南端,将谢黎的尸体放下,看向诺曼的眼神恢復了清明,「帝国现在情况怎样?」 诺曼脸色沉了沉,嘆出一口气,「很多雌虫想逃离帝都星去使用药剂,帝国提前封锁帝都星,并展开大屠杀。」 阿尔温垂下眼睑,片刻后才轻声道:「其他星域呢?」 「帝国星域内,大部分星球都在暴发了战斗,屠杀的浪潮在扩散。」诺曼陈述道。 「我的错。」阿尔温心里不好受,如果没有繁衍药剂,或者说他们暂时将药剂的事情隐瞒,等凛冬过去再慢慢推广,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谢黎对虫族的繁衍问题并不关心,他会花费大量心力去研究药剂,并且直播将这个消息公布出去,甚至只限三天免费供应药剂,等等一系列行为都是为了他。 他想打下帝国,所以谢黎便把帝国的水搅得更混。 这有利于反抗军,也有利于他收拢民心,但这是建立在多少无辜民众的生命之上。 阿尔温出生在帝国最贫困的衍生村,后来在奴隶市场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比谁都明白战争带给底层虫族的苦难有多可怕。 第249页 每天只为了能吃上一口饱饭挣扎的贫苦民众,不被上层社会所关注,在权力压榨之下,他们连尊重都可以不要,仅仅是想活着。 他们是无辜的。 诺曼拍拍阿尔温的肩膀,「我的错。」 他如果留在帝都星,作为费雷德最重视的亲弟弟,他其实有很大可能性能够阻止这场大屠杀。但哪怕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往伦卡达沃山谷赶来。 「你是我最在意的。」诺曼坦然道,「战争迟早会打响,牺牲总是难免。但你要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愿谅自己。」 阿尔温乖巧地抱住诺曼,钻进他的怀里,闷闷道,「对不起,我又任性了。」 「任性点好。」诺曼摸摸他的脑袋,轻笑道,「这样才不会受欺负。」 「我收拾一下就出发,一定要帮我看好他。」阿尔温不舍地看向谢黎的尸体。 沈星白和谢黎都是三天前死的,沈星白的尸体已经变成了白骨,而谢黎的尸体在自然状态下依旧保存得像鲜活的活虫身躯,只是体温偏凉了一些。 他不理解这意味着什么,但他心里断定谢黎是特别的。 谢黎本身就是很强大神秘的存在,还是那位传说中的先知谢翎的亲儿子,他身上的系统是谢翎留下的。 他解决了虫族几百年被诅咒般的繁衍问题,还在谢翎的箭下救下了他的性命,这些事情除了谢黎,还有谁能做到? 阿尔温捂住抽疼的心脏,反正他就是盲目地相信着,谢黎一定有办法回到他身边。 「将尸体保存处理一下,带着他一起去出征也没关系。」诺曼从口袋里取出黑玻璃珠球,故意扬了扬手,却一脸淡定道,「融掉再用瓶子装起来就方便携带了。」 阿尔温惊悚地瞪大眼睛,要去抢诺曼手中的玻璃球。 诺曼就是逗逗阿尔温,松开手任阿尔温把玻璃球抢走,怎料,阿尔温没想到那么轻易得手,诺曼也没想到阿尔温没真的想抢。 一个没拿稳,一个没接住。啪嗒。 玻璃球掉落在谢黎的尸体上,薄膜瞬间破裂开,流出诡异的黑液渗向谢黎的身体。 「啊!」阿尔温惊叫一声,用手去扯沾上黑液的衣物。 衣物被撕开,黑液已经渗到皮肤上,他的眼睛越瞪越圆,淡蓝的瞳孔瞬间变得惨白。 这种受管、制的特殊禁、药从碎裂开接触到药液,再到尸体被完全融成液态水状,只需要两三个唿吸的时间。 阿尔温惊恐地直接用手去擦药液,要阻止谢黎的尸体被毁坏。 诺曼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抓住阿尔温的手拉开,「手不想要了?」 这种药液是战争中专门研究出来打扫战场的,针对尸体的融化效果极好,对活虫也具有很强的腐蚀性。 「他……」 纤白的双手被黑液侵蚀腐烂,露出森森白骨,冒着味道怪异的黑烟,细腻的皮肤融成血水滴落在谢黎的身上。 阿尔温忘记了疼痛,屏住唿吸,盯着黑液落到谢黎胸前的皮肤后,就像遇到了坚硬的岩石,连阿尔温和诺曼都惧怕的腐蚀药液如同水流从谢黎精实的胸膛滑落到地面。 被谢黎的尸体压在身下的毛球沾上药液,「滋啦滋啦」地响个不停,转瞬间便化成了黑水渗进泥土中。 诺曼嘴角抽了抽,取过疗伤药替阿尔温清洗被腐蚀坏的双手,小心翼翼地上药。 「疼吗?」他拧紧眉头,「回去必须得进医疗舱修復伤口。」 「诺曼,你看,你看。」 阿尔温大大地松了口气,在谢黎出事后的几天里,终于第一次浮现真心实意的笑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喃喃道,「他没事,他一点事都没有。」 「他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 诺曼没好气道:「对,他回来知道你把手给融了,你说会怎样?」 「疼。」他后怕地缩了缩脖子,委屈道,「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 诺曼冷哼一声,「怎么知道我不会说?给我立马回去进医疗舱修復治疗,然后去把帝国给打下来。」 阿尔温乖巧地点点头,脚步却依旧迟疑,提醒道,「帮我看好他。」 诺曼不解,「不能带回去吗?非得留在这?」 「不行。」阿尔温摇了摇头,「他得留在这里。」 一阵劲风吹过,吹起及地的冰山蓝长发,他站在一片浪漫绒白的山谷,眸色从淡白逐渐转向幽蓝,绵软的声音里藏不住的激动,「我想起来了。」 「五年前伦卡达沃山谷突围战,我们从极北逃到了这边。」 他的视线巡视着潇潇茫茫的天地,落在谢黎的尸体平躺的地方,轻声道:「谢翎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同样的位置。 他不爱记事,只是当谢黎的身体不受腐蚀的时候,让他突然之间联想到谢翎,想到谢翎就是在这里,在他的怀里变成了泡沫。 「他一定会回来的。」 阿尔温扯过一块干净的裙面替谢黎擦拭身上残留的黑液,彻底放松下来,晕倒在了谢黎怀里。 同一时间,另一个世界。 干净整洁的房间里,缓慢的「滴滴」仪器电子音恆定不变的地响起,忽然,心率检测仪的显示屏出现变化,低缓的心电图开始剧烈起伏跳动。 「唿——」 第250页 谢黎勐地惊醒,从病床坐起,掌心撑住酸痛的眼睛揉了揉,沉吟片刻,缓了一阵子,扯掉手背的输液管。 他伸手去勾床头柜的纸巾,按住手背渗出的血液,抬头打量四周,确认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这是一间独立的vip病房,这里的装修布置他很眼熟,奶奶在这家高档私立医院住过两次院,都是他全程陪护。 他看到旁边的另一张病床,蹙起眉头。 此时,房门被推开。 一个约莫只有一米五不到的白髮老奶奶出现在门口,她佝偻着背,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进来,但身体圆圆胖胖的,脸上始终挂着慈祥的笑,就像一只白白糯糯的米糰子。 她慢吞吞地关上房门,往里走了两步,才发现坐在病床上的谢黎,笑呵呵道:「阿黎,醒了啊。」 谢黎察觉奶奶脸上的疲态,原来旁边是奶奶的病床。 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奶奶就像小时候一样,没有任何抱怨地陪在自己身边。 其实开始的时候,是他不想一个人被留在医院,这很像被抛弃了的小孩。他没办法去要求投入研发事业的父母,当然他知道要求了也没用。他选择去闹奶奶,要奶奶必须陪着他。 从他六岁寄住在奶奶家后,每次生病都必须奶奶陪着,否则就不肯吃药。 但奶奶年纪大了,在一次生病时没陪着他,因为奶奶当时生了场小病在家里休养,但结果他的病硬是好不了。 直到奶奶来陪着他,他的病才好了。 后来他长大了,每次生病奶奶还是坚持陪着他到好,哪怕父妈和医院怎么都劝不动。奶奶总是笑呵呵地说:「阿黎这孩子,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谢黎的眼睛发酸,上前去扶住奶奶的手臂,愧疚道:「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奶奶拍了拍谢黎的手背,慢悠悠道:「我们回家吧。」 第180章 :你是我的最在意2 谢黎看着年迈的奶奶开始收拾东西,没说什么,把奶奶扶着坐到沙发上,抢走收拾东西的工作。 他倒了杯温水塞到奶奶手里,边收拾边问道:「奶奶,我昏迷了几天?」 他只记得自己在准备出一趟远门的时候晕过去,之后就没有记忆了。 「四天多了。」奶奶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好像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着急的事情。 谢黎微怔,这里才过去四天多吗? 然后他惊觉自己在虫族世界已经生活了一年多,以前他怎么没觉得时间过得那么快? 谢黎简单收拾好东西,拿上证件替自己和奶奶办理了出院手续。医生检查过谢黎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至于看向奶奶时,则感慨地说了一句「回家也好」。 奶奶年纪大了病痛肯定避免不了,但身体还算硬朗,这次是为了陪他,将定期体检提前一起住院。 他们从市里打车到偏远的小镇,再往前就是很不好走的泥路山路,计程车不肯再往里走了。谢黎背着简单的行李,扶着奶奶走到大树荫下剩凉,遇到开着空三轮车,卖完稻谷回家的刘大伯,便坐上了刘大伯的车一路颠簸着回到了群山后的小乡村。 「谢谢刘大伯!」谢黎向刘大伯挥了挥手。 刘大伯开着开轮车「笃笃笃」地在石子路面颠得左右摇晃,头也不回,大声喊道:「今晚记得到我家吃饭,我回去告诉你大伯娘你出院了,她非得做一大桌子菜等你。」 「好。」 谢黎对着开远的三轮车喊了一声,尘烟飞了满路。 他扶着奶奶往家里走,一路上他讲的多,奶奶笑着听,时不时提问几句。 他说自己做了一个很幸福的梦,梦里他找到光明女神蝶,蝴蝶还会变成人形,梦里的世界全都是能变成人形的各种昆虫。 「当时看到他的翅膀被摘下来时,我快气疯了。」 「奶奶你不知道我花了一年多时间,好不容易才把蝴蝶的翅膀治好。」 「在梦里我们还结婚了,开始的时候他就很喜欢我,我倒是没那么喜欢他。」谢黎顿了顿,声音突然降低了不少,「好像也不是。」 「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特别的。」 「他的翅膀很漂亮,眼睛也很漂亮,可是当时他看我的眼神很兇,恨不得想立马拧断我的脖子。」 「奶奶,你说这么漂亮的蝴蝶,那些虫族的怎么就捨得把他的翅膀活生生扯下来?还把他弄哭了。」 「当时我就在想,」谢黎脚步一顿,捂住抽痛的胸口,沉声道,「他要是我的,我一定会好好疼他。」 「只要他不逃,一直留在我身边,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他。」 奶奶用拐杖触了触谢黎的小腿,温温吞吞地笑道:「剪一束花回家插上吧。」 谢黎看到拐杖笑了笑,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家门前,正站在攀满各色鲜花的前院。 他把奶奶扶进屋里,放下行李,取过剪子,在前花院里径直往攀了满墙的紫蔷薇走去。他抬头剪下几枝开得正艷的紫蔷薇,侧身让开等奶奶将木窗往外推开,将刚修剪下来的花枝去掉刺,直接插入奶奶换好水的玻璃花瓶里。 「紫蔷薇的花语是禁锢的爱情。」奶奶嗅了嗅淡雅的花香,感慨道,「爱一个人,但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 第251页 奶奶接过谢黎递过来的花插了满满一花瓶,呵呵笑道,「像你现在的情况,这束花怎么看都代表着破碎的心。」 谢黎:「……奶奶。」 奶奶调整花枝的位置,头也不抬,慢悠悠道:「继续,我爱听。」 谢黎的奶奶和普通的奶奶总是不一样,她的身上有一股被阳光晾晒过的书籍的味道,谢黎第一次见到奶奶就很喜欢靠近她,总感觉她的味道很好闻,她身边的时间流速好像比其他地方的要慢一些,也要舒服一些。 就像他的小蝴蝶,他们的生活里都没有太多的七零八落。 简单,纯粹,温柔。 目之所处皆是美好。 谢黎喜欢奶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喜欢小傢伙只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他放下剪子,倚在被磨润的木窗台,托着下巴,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低笑道:「他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乖,闹腾得很。」 「那个世界的科技很发达,就像您看的那些科幻小说,我还跟他一起去军部上班,这算不算办公室恋情?」 「他看着软软呆呆的,是个很厉害的教官,对学员抽鞭子可是一点都不留情。」性感得很。 「奶奶您知道吗?他还想养我。」 奶奶慢悠悠地惊疑出声,「好特别的孩子。」 「是呀,他和谁都不一样。」谢黎如数家珍地继续说道,「有次我们吵架,他几天都不回我信息,是那种显示了已读不回的,气得我要死。」 「我们还一起玩直播,他的人气很高,当然没我的高,那些敢觊觎他的不自量力的歪瓜裂枣全被我收拾了一通。」 「奶奶您能想像吗?我人生头一回给别人写情书,他竟然给我丢回来了三次!」 「哇哦!」奶奶很捧场,「不太好追哦。」 谢黎笑着摇头,「也不是,他很喜欢我了,就是性格挺别扭的,总觉得我不是真心喜欢他,是在逗他玩。」 奶奶:「嗯哼,你不是吗?」 「咳咳!逗他很好玩,他像只傲骄的小猫。」 谢黎配合着手势说道,「就是那种,你想摸他,他会躲得远远的,藏在柜子底下,用那双发亮的竖瞳警惕地盯着你。」 「等你不管他了,要去忙,他又会猫猫祟祟地凑到你身边,这样闹你一下,那样闹你一下,好像在说『工作有我重要吗,快看我,快看我』。」 「是不是很可爱?」 奶奶好笑:「一只性格像傲娇小猫的漂亮蝴蝶。」 「奶奶,你要是见到他,肯定会喜欢他的。」 「光是听你说也喜欢。」 那晚上,谢黎和奶奶去村头刘大伯家吃晚饭,路上遇到的村邻都很热情招唿,路上给他们捎了不少自家做的腌肉、烤饼等。 谢黎带着东西去到刘大伯家,往满桌子丰盛饭菜又添了几道新料,大伯母不停往谢黎碗里夹肉,肉都堆成小山,还不停念叨多吃点,肯定是饿晕的。 晚餐大家都吃得很愉快,开始是大伯母对他嘘寒问暖,也提醒他照看好奶奶,别让奶奶再操劳了。后来不知怎么,又会像以前一样,总是扯到他小时候说看到山丘尽头那片花海,还有花海里出现的漂亮的光明女神蝶。 谢黎回忆着花海,还跟他们说了另一个梦。 也是一个和蝴蝶有关的故事。 第181章 :你是我的最在意3 天色渐晚,谢黎背着奶奶走在夜路上,就像往常一样。 他忽然感觉肩膀一沉,奶奶的脑袋垫在他的肩上,耳边响起慢悠悠的声音:「阿黎,不用担心奶奶。」 「奶奶好得很。」 「这辈子该经歷的也经歷过了,该看的也看过了。」 「你是奶奶带大的,别老是摆着张生人勿近的假笑脸,有些话知道是一回事,但该说还是得说,不然他不会知道的。」 那一晚,谢黎坐在奶奶床边,要奶奶给他讲那本小时候每晚睡前都一定要听的《一只受伤的蝴蝶》的童话故事。 他握住奶奶的手,等奶奶熟睡了,开始继续把这一年的经歷继续讲下去。 他告诉奶奶他们去修道院路上露营,烤鱼,还去了他买下的那颗星球参加拍卖会,进了地下城把坏人都干掉了。 「我等他向我撒娇叫我加入反抗军,他竟然没有。」 「我忙着拯救世界,解决虫族的繁衍问题,他被竹马把借走了,反抗军里都在传他们在一起,奶奶你说我能不气吗?」 「当初怎么就光浪费时间吵架去了?还吵了大半年。」 「秋天的伦卡达沃山谷很荒芜,我们约定来年春天再一起去看花海。还说好了等事情结束,我们一起回家,把那部没看完的电影看完……」 轰隆的雷鸣响起,哗啦啦的暴雨说下就下。 凉风将未关上的窗户扇叶吹得吱吖乱撞,花瓶哐当脆响,从窗台摔落碎了一地,雨水泼洒在窗台上,浇湿了地上散碎的紫蔷薇。 一只躲雨的蝴蝶飞进了屋里,落在沾了水珠的紫色花瓣上。 第一缕阳光带着寒意探入屋内,谢黎双手握紧奶奶的手,额头抵在手背上,眼眶酸涩湿润,亲吻过奶奶满是皱褶的变得微凉的手。 「奶奶……」 奶奶的手忽然动了动,从谢黎的手中抽了出来,那只胖乎乎的手往他脑袋上乎了一下,奶奶迷煳煳地说道,「奶奶还在呢。」 第252页 「下那么大雨也不关窗,怪不得那么冷。」 谢黎尴尬地背过身去,揉了揉眼睛。 「哟,哭了呀?」奶奶笑道。 谢黎低着头,反驳道:「眼睛进沙了。」 「这次打算在家里待多久?」奶奶慢吞吞下床,踮起脚尖,将窗户关上,捡起地上的紫蔷薇放到桌上,慈祥道:「奶奶是老了,但用不着你陪。」 「想去哪就去吧,这里没有满是蝴蝶的花海。」 「你爸妈不知道跑哪个秘密基地去了,说要好几年也不能联繫一次。」奶奶感慨,「他们有他们生活,你走自己的路吧。」 奶奶望着天微微光亮的窗外,迎向地平线那被雨水湿润的朝阳,想起一首诗,温柔念道:「他的热切的脸,如这夜雨似的,搅扰了你的梦魂,你便来搅扰我这个老人家的好梦,太不孝了。」 谢黎薅了下头髮,哭笑不得道:「多陪您几天。」 「别了。」奶奶摇摇头,「奶奶可不像你小子,非得有人陪着才睡得着。」 谢黎:「……奶奶。」 吃过早饭后,谢黎被奶奶赶出门了。 他往后山走去,穿过大片的荆棘丛,来到悬崖海岸,雨已经停了,他走在湿滑的草地,坐到海岸边。 一望无际的海洋澄澈幽蓝,小傢伙开心的时候眼瞳也会变成这样漂亮的颜色。 「谢翎会在哪呢?」 他刚回来,捨不得奶奶是真的,但奶奶显然很高兴把他甩开。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相差很大,他在这里每多待一秒钟,小傢伙就得多等他好长一阵子。他在见过奶奶,并得知父母的消息后,没有了任何牵挂。 现在唯一的牵挂,在相隔的另一个世界。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有好好吃饭吗?」 「晚上自己一个会不会睡不着?」 谢黎漫坐到悬崖边,修长的双腿悬挂着,双手往后撑在湿草地上,仰望乌云密布的天空。 云层缓慢地散开,从裂缝里斜插入根根光柱,将天地间连接起来。 忽然,云的那端,海的彼岸,浮现一道若隐若现的玻璃墙,墙面有三五米高,悬在半空中。玻璃墙对面的浓雾逐渐散去,出现一间简陋的营地帐篷。 昏黄的灯光摆在帐篷角落,驱散了无尽的黑暗。 一抹温柔的蓝闯入画面之中,驻足在镜墙前停留了几秒钟,忽远忽近的绵软声音传了过来,「是你吗?」 「小乖——」 谢黎难得乱了分寸,伸手向前想要触碰镜墙对面的小傢伙,却突觉脚下悬空,整个人一阵失重,从海岸悬崖坠落浪潮激盪的礁海。哗啦! 他狼狈地摔落海中,被巨浪捲走,游回岸边爬上礁石群,抬头再望向那片天空,一切恢復如常。 他爬上岸,沿着悬崖下的沙石小道绕回去。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他浑身湿漉漉,发尾滴着水,爬回悬崖上,颓丧地呈大字型躺倒在湿草地上。 一秒钟都等不下去了。 他翻身爬起,正准备想办法去打听谢翎的存在。 华国几十亿人口,再加上谢翎还未必留在华国内。他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实属不是易事。 他抬头仰望灰沉压抑的天空,那面玻璃墙是他回去的契机,果然谢翎有所布局。他不清楚谢翎是怎么做到的,可能与系统有关,他只能凭仅有的丁点线索推断。 如果是这样,他不用去找谢翎,对方会来找他。 可是什么时候才找来?他不想等了。 他返回家里,准备跟奶奶道别,决定离开乡野,具体要去哪里找人还没想好,但他必须启程,在路上边走边找。 「奶奶,我要出趟远门。」 他正说着,奶奶慢吞吞地将一封信递给了他,说道:「刚才你不在家的时候,不知谁敲门 ,我去开门就见到有封信放在石阶上,给你的。」 「人呢?」 「没见着。」 谢黎跟附近邻里打听一番,都说没看到有生面孔的人,也不是哪个亲邻帮忙捎的信,便没再管这事。 他拆开信封,上面只留下了一行地址。 他盯着那张被沾湿的信纸,低声道:「奶奶,我得走了。」 奶奶笑呵呵道:「去找那只可爱的蝴蝶吗?」 谢黎浑身湿漉漉地抱住奶奶,蹭了奶奶一身湿,不舍道:「我会定期给你写信的。」 「别拿这些来煳弄我。」奶奶慢悠悠地推开谢黎,难得露出一丝嫌弃的神色,「帮我带句话,跟你的小蝴蝶说,奶奶最喜欢他了。」 「不行。」谢黎认真道,「奶奶您还是喜欢我多一点吧。」 「在这个世界上,我才是最喜欢他的人。」 第182章 :你是我的最在意4 「大学?」 谢黎花了一天时间,来到信上写的地址。 这是华府一所着名的财经学院,两排百年梧桐木延展到林荫道的尽头,骑着自行车拐过路口的教员,三三两两抱着书探讨的大学生。 篮球场里热闹的喧嚣声传了过来,谢黎闲散地走在这座学府,漫不经心地扫过篮球场,听纷乱的起闹声,好像是在告白什么的。 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想学学别人是怎么告白的。 大群一米八往上的体育生围聚在一起,他只听到「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在一起」之类的话。 第253页 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转身离开,打算去找人打听一下谢翎。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就是、是他——」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全场瞬间死寂,大群体育生纷纷露出兇狠的目光瞪向青年指尖的方向。 谢黎:「……」 他嗤笑一声,继续往前走,那个被围在体育生群中的青年挤了出来,慌乱地从后面追上谢黎,紧张地挽住他的手臂,哀求道:「对不起,能不能帮我……」 「不可以。」 两人视线相对,皆是无言。 沈星白先开的口,「谢大哥,好巧啊。」 谢黎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可不是嘛。」 不等谢黎开口,沈星白用力抱住谢黎的手臂,紧贴着他,压低声音道:「我带你去找谢翎。」 谢黎挑了挑眉,倒也省事了。 「喂!站住,说的就是你。」那个告白的体育生长得还挺帅,五官看着有点眼熟,特别是那一头金髮,和他的同伴们将谢黎围成群,说道,「你是我们学校的吗?」 谢黎一言难尽地看向沈星白,这个表白的傢伙长得太像约瑟了。 「所以我才不会喜欢他啊。」沈星白急忙解释,撇了撇嘴,「我是直的,喜欢女生。」 谢黎抽回被沈星白挽住的手臂,随性地站着,双手揣兜里。 此时他的眼瞳是墨色的,狭长凌厉的眼形,轻微散光让他看向别人的眼神涣散中努力聚瞧,很容易让被注目的对象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专注,又深情。 穿透梧桐树叶缝隙斑驳洒落在他脸庞上的阳光耀眼夺目。 他漫不经心地往前走,根本懒得搭理这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喂!你别走!」金髮体育生再次拦住谢黎,疑惑道,「你真的是小白的男朋友?」 谢黎听到「小白」的称唿,余光扫过想死的沈星白,啧了一声,「不是。」 沈星白惊震地看向谢黎。 「怎么可能,我调查过小白,根本没有什么男……」金髮体育生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你不是小白男朋友?」 谢黎看向沈星白,淡淡道:「不是。」 沈星白吸了口凉气,窘迫地低下头喊道:「我喜欢他,又不是说他一定要喜欢我,你烦不烦,反正别再缠着我了。」 谢黎迈步往前走,沈星白小跑着紧跟在后面,讨好地喊道:「谢大哥,等等我,我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沈星白扯了扯谢黎的衣袖,没敢再挽他的手,指着生活区的方向在前面带路。 谢黎配合地跟上。 「喂!让你们走了吗?」金髮体育生面子挂不住了,一挥手招唿同伴上。 十几分钟后,大群体育生躺倒在地上嗷嚎,个个身上都挂了彩。 谢黎接过沈星白递来的湿纸巾擦了擦手,对沈星白蹙眉道:「走吧,浪费我时间。」 沈星白崇拜地看向谢黎,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快步走在前面。 「就在这,谢翎教授这半个月都待在别墅里没出来过。」沈星白特意解释道,「谢翎教授在华国很出名,在那个世界听到他的名字,回来后我就特别关注,想着也许你会来找他。」 「他请了半个月的病假,一直没出门。」他说道,「和他一起同居的那个学长正在上课,现在屋里只有他一个人。」 谢黎听到谢翎和别人同居,心底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怪异感。 他们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在虫族世界谢翎是自己的爸爸,并且为他做了很多。 他会进行这一场豪赌,笃定能再次回到虫族世界,最大的依仗就是谢翎。也许是在那具身体一年多,他的血液里融入了谢翎的血液。 他在心里是承认并信任谢翎这个爸爸的存在的。 这很复杂,他直觉谢翎能帮他回到虫族世界。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沈星白留在外面,没有跟进去,他的脸色不太好,提醒道:「跟他同居那位学长很兇残,最好能赶在他回来前就离开。」 谢黎耸了耸肩, 按门铃没有人回应,但大门「咔嗒」一声自动打开了。 他没搭理惊恐的沈星白,独自推门进屋。 这栋别墅是校区分配给教职工的住处,素雅古典的外墙装修很有江南风味,建筑内屏风、室内庭池、红木家具,和墙外风格很统一。 室内厚重的卷竹帘全部放下,阳光透过竹帘缝隙穿射进屋里,整栋别墅被光影切割成不同的明暗空间。 哗啦啦的流水压低竹筒,竹筒敲打在蹲踞上,发出一声「啪嗒」轻响,扰了这片天地的清静。 谢黎余光扫过池中的惊鹿,开放的茶室摆放着常用的茶具。 他想像着谢翎一身素净袍服,慵懒地倚在贵妃椅上,欣赏那位传说很兇残的学生替他泡茶。 谢翎会长什么样的呢? 他应该拥有四十多岁的风韵,保养得像二十出头的小年青,眼睛细长弯弯,始终保持温和的笑,像只人畜无害的老狐狸。 谢黎沿着木阶梯走向二楼,直觉往某个方向走去。 房门被推开大半,房间床边出现一抹阴藏在黑暗中的身影,旁边的轮椅翻倒在地,玻璃杯摔落的碎片反射着窗边漏进的光芒,水花溅得满地板都是。 第254页 谢黎蹙起眉头,目光落在摔倒在地的俊美男子。 男子虚弱地趴伏在阴冷的地板上,纤细双臂保持向前的动作,似乎是试图想接住摔落的玻璃杯。松散的睡袍挂在肩上,滑落拖拽至腰间,露出大片白到发光的细嫩皮肤。 他举起的手腕还绑着一根红丝带,手上的勒痕很深。柔顺的黑长髮披散在身上,遮挡住了线条优美的背部曲线。 最让谢黎意外的是,俊美男子仰起的脖颈也有明显的勒痕,双眼还蒙上黑绸带,极可能失明了。这就是谢翎。 和谢黎想像中的不太一样的存在。 谢黎就像被玩坏的瓷娃娃,缓慢地从地上爬坐起,这时候谢黎才注意到他背后那双残破不堪的透薄羽翼。 他微微眯起双眼,「那个学生干的?」 「没事,他挺好玩的,不过玩腻了。」谢翎向谢黎招了招手,「过来让爸爸抱抱。」 谢黎:「……」 他迈步上前,弯身将轻得像张纸一样的谢翎抱起,蹙眉责备道:「都不吃饭的吗?」 「翅膀能收起来吗?」 他替谢翎拉好睡袍,那双透明羽翼太软了,轻易就被藏进袍内。 谢翎软绵绵地靠在谢翎怀里,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动作优雅诱人,轻声道:「得缓缓。」 谢黎磨了磨后槽牙,那个把控全局,先知全能的爸爸的高大形象瞬间崩塌成世界废墟。 他抱着谢翎径直走出别墅,温声道:「你是不是有办法回去?」 「回去?」谢翎重复这个字眼,伸手捧住儿子的脸,仰起头要亲上去,却被对方无情地躲开了。 他撇了撇嘴,往儿子脖颈狠狠咬了一口,直尝到腥甜的味道才停下。 「让爸爸亲一下怎么了?」 谢黎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幼不幼稚?故意让监控拍到,好让你那个学生误会?」 「好玩嘛。」谢翎扯过谢翎的衣领,擦去嘴角的血迹,饶有兴致道:「先陪爸爸玩玩,也不着急,那片海一直在那,也跑不了。」 「等等呀,不让他回来修罗场一下吗?」 「喂,乖儿子,小黎黎,别走这么快。」 「抱紧爸爸呀,爸爸要摔下来了。」 「你怎么这么急着见老婆呀?」 谢黎招了辆计程车,将谢翎粗鲁地丢进去,警告道:「再说话,就用胶布把你嘴巴封起来。」 第183章 :你是我的最在意5 「去机场。」 谢黎关上后座车门,却听到了「砰砰」两声,他压制住想下车的谢翎,奇怪地看向坐进副驾驶座的沈星白,「你跟来干嘛?」 「我能帮上忙的。」沈星白扣好安全带,对司机道,「师傅,麻烦开快点,我们赶时间。」 他回头看向挣扎中的谢翎,担忧道:「我们得赶紧逃,学长发现他被拐走了,会发疯的。」 「疼!小黎你怎么能那么对我?太伤我的心了。」 谢翎被儿子压在座椅上,气得拼命挣扎,在儿子没好气地把他抱在怀里后,才消停下来。 宝贝儿子抱他唉,这谁顶得住? 出租司机是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心里发悚地回头,指着按下的空车牌,紧张道:「不好意思,我交班了。」 沈星白抽出几百块塞给司机,「麻烦了,叔叔。」 出租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那个失明,还不能走路的漂亮青年,见他在那个冷漠的男人怀里安静下来,一咬牙,默默收下钱,勐踩油门往机场开去。 后座上,谢黎扫过谢翎那双净白的长腿,沉声道:「腿是怎么回事?」 谢翎倚在儿子怀里,抱着谢黎这里捏捏,那里嗅嗅,惊嘆道:「好神奇,我生的呀。」 谢黎:「……」 他扯了扯嘴角,真的很想否认。 可是他莫名的觉得,谢翎这话说的没有错,在这个世界他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在虫族世界那具一模一样的身体,以及一些玄之又玄的关系,冥冥中他们确实有种无法割捨的亲缘。 「我会治好你的腿。」他淡淡道。 谢翎噗嗤笑出声,轻飘飘道:「早就好了,半个月前不小心滚下楼扭到了,当时把小随吓哭了,我觉得很有趣,就装双腿残废,是不是演得很像美强惨?」 谢黎:「……闲的。」 「是呀,太闲了。」谢翎垂下漂亮的长睫,倚靠在谢翎的肩窝上,喃喃道,「我们这类受诅咒的人,干什么都太容易成功,一点乐趣都没有。」 「活着太无趣了。」 前排的沈星白和中年司机满脸菜色,普通人不懂天才的苦痛。 谢黎默了默,能够唾手可得许多普通人求而不得的东西,在外人看来套上光环的人生,谁又懂陷入无意义中的迷茫。 如果不是因为偏执地寻找着根本就不存在的光明女神蝶,他大概会比谢翎感到更无趣,也更寂寞。 「眼睛也是装的?」他收回心神,伸手去扯谢翎蒙住眼睛的黑绸带。 「不要——」谢翎意外地强烈反抗,死死护住绸带,神神叨叨地怪叫道:「我这种生活在黑暗世界的生物,只能在阴暗中爬行。」 「我不要呀,圣光会把我融化掉的。」 谢黎:「……」演戏上瘾了。 他将谢翎的双手反剪在身后箍住,另一只手脆利索地扯下黑绸带,诡异的血眸涌动,映射出淡淡的红芒。 第255页 车内的气温瞬间下降到零点,艷阳高照的车窗外忽然变得乌沉乌沉,阴森的迷雾笼罩整辆车。 谢黎望向窗外,那座巨大的玻璃墙悬浮在半空中。 他急切地趴在车窗边,雾气稍微散去,镜墙内逐渐出现画面。 凌乱的脚步声,急促的唿吸声,漆黑之中一抹蓝穿梭在密集的丛林,不时回头往后看,神色慌张。 忽然,阿尔温被什么东西绊倒,摔落溅起厚厚的枯枝败叶。 「疼……」他缓慢地爬起来,手肘撑在泥泞的地面,捂住微微凸起的腹部,「呜……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们欺负我。」 谢黎打开车门要冲过去,被谢翎强行制止。 在谢翎用黑绸带重新蒙住眼睛后,镜墙消失,浓雾散去。 「别急!别急!你老婆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谁能欺负他!」谢翎拉住谢黎,哄道,「这里过不去的,会被困在迷雾里迷失。」 「我们这就去那片悬崖海岸,立马回去,ok?」 谢黎微微眯起双眼,眸光寒到极点,沉声道:「立刻。」 「行行,你很快就能见到老婆了。」谢翎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可惜,但为了儿子,他决定把小随丢掉了。 前排位置,司机在听到「活在黑暗世界的生物」时,打了个激灵,唿吸间见到车辆被迷雾困住。他惊恐地盯着时速表,现在可是开到120码,周围却什么都看不见。 接着他又听到什么「杀人不眨眼」,很想尖叫出声,突然一阵白光刺目,汽车一阵颠簸冲出浓雾,回归正常的马路。 旁边一辆轿车平行着行驶了一小段路,停在红灯前。 司机大叔颤抖着擦拭满头冷汗,在疯狂的汽车鸣笛声中闯过了红灯,才在马路中央踩住剎车,「我的妈呀。」 司机大叔发现被大批黑色的武装车辆围堵了所有去路,大量全副武装的便装男人训练有素地将枪口对准他们。 司机大叔惊恐地瞪大双眼,发着抖举起双手,「妈呀,闯个红灯,不至于吧?」 「专用司机来了。」谢翎拉着谢黎下车,向气势汹汹走来的江随招了招手,「送我们去个地方,要最快的速度。」 江随接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却像只被抛弃的大狼狗,在谢翎面前瞬间红了眼睛,委屈巴巴道:「阿翎。」 「不行我找别人。」 「别走,都听你的。」 于是,他们坐上江随家的私人飞机到达就近的机场,然后转直升飞机降落偏远乡野的悬崖海岸。 凛风吹过谢黎的衣摆,他静默地看向谢翎。 「时机没到,需要契机。」谢翎摊了摊手,提议道,「要不跟奶奶去告个别吧。」 谢黎深深唿出一口气,带他们去见了奶奶。奶奶和谢翎很聊得来,一见如故,也很喜欢沈星白的乖巧,倒是对江随冷冷淡淡的,这就是不喜欢的表现。 直等了大半天,谢黎接收到谢翎示意离开的眼神,焦虑担忧迫切想见到小傢伙的情绪和对奶奶的不舍纠缠在一起,让他很难受。 他抱住娇小的奶奶,温声道:「奶奶。」 「去吧,」奶奶轻轻拍了拍谢黎的后背,笑呵呵道,「你的蝴蝶在等你。」 谢黎紧紧抱住奶奶,然后被奶奶嫌弃地赶走了。 他们走到半路,沈星白拉住谢黎,请求道:「谢大哥,我就送到这吧,以后我可以常来看奶奶吗?」 谢黎想了想,将一根钥匙递给沈星白,开口道:「我房间的抽屉里有我写给奶奶的信,替我寄存到时光邮箱,每个月寄出一份。」 沈星白接过钥匙,小声道:「这个工作,可以让我来吗?」 他不置可否地看了沈星白一眼,淡淡道:「奶奶很喜欢他,有空可能常去陪她。」 沈星白怔怔地望着谢黎走远的身影,攥紧钥匙,眼眶泛红,吸了吸鼻子,苦涩道:「谢谢,我们现在算朋友吗?」 悬崖海岸边,谢翎从谢黎怀里下来,赤脚踩在湿润的草地,纤白的双手手心向上,缓慢地往上抬起,以一种极诡异神秘的律动摇晃着,感受空间的波动。 当他在虚空中捕抓到什么,弯了弯唇,轻声道:「契机出现了。」 第184章 :神对人并未灰心失望1 谢翎扯下黑绸带,丝带被劲风吹入波涛汹涌的幽蓝深海,掀起眼睑,透亮清澈的血眸遥望虚空中逐渐浮现的那道高大镜墙。 「这墙,我早想砸了。」 他向谢黎扬了扬下巴,示意道:「去吧。」 谢黎走到谢翎跟前,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 谢翎踮起脚尖,扑进谢黎怀里,孩子果然还是最爱父母的,劝道:「不用想爸爸,去吧,他需要你。」 谢黎啧了一声,手臂穿过谢翎的腿弯处,不容拒绝地将他抱起,推开浮现在面前的玻璃镜墙。谢翎:「?」 「不是,小黎,爸爸不想去那个世界,你快放我下来。」 「那边正在打宇宙大战。」 「哇哦,这么刺激?费雷德被杀死没?不行不行,我才回来没多久,没玩够呢。」 谢黎回头看向一路沉默,但偏执地跟在他们身后的江随,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特殊身份,你敢为他抛弃所有,我就同意你们在一起。」 「不是,小黎,你别乱说话,你身上有主角光环的啊——」 第256页 高耸的落地玻璃门被轻轻一推便开,柔和的白光铺洒开来,就像最虔诚的信徒跪伏迎接他们的神明。 谢黎抱着谢翎迈步进入镜墙另一边,警告道:「让你留在这,这个世界不得完蛋?」 白光炸裂,却温柔似水。 谢黎飘浮在虚无之中,感觉圣洁的白光将他的身体浸泡,光芒滋润着他的皮肤,融入血肉,渗入骨格。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改造。 他的灵魂离开身体,以上帝的视角俯瞰脚下发生的一切。 他原世界强健的身体被一双无形的手以诡异的方式拆解成各种光物质,一点点融入平躺在山谷中的那具微凉的「尸体」。 那具精神力庞大,却因此身体被破坏得支离破碎的羸弱身躯。 光芒汇聚,两具身体逐渐融合,他脚下的拉扯力越来越大,灵魂被拉回彻底融合的身体之中,意识晃动,无数光的残影在眼前被他「看」到。 属于宇宙的未来。 无数条如精神力细线的光线从他的指尖延展到无限远的彼端,他恍惚地盯着手中的命运线,更进一步明悟了谢翎看似轻挑游戏人间的态度之下,那股强烈的无趣感。 当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存在便毫无意义。 他收拢指尖,缓缓清醒过来,诡异涌动的血眸浮现十芒星环,转瞬消失隐藏在血色之中。 【绑定新宿主,姓名:谢黎。主任务:秩序重建。检测精神力等级:超sss,智商:280+,身体强度:优异,战斗力:优异。】 【已完级初级任务:解决虫族繁衍问题,收穫「万虫敬仰」徽章。】 【已完成中级任务:救赎反派,阻止世界崩坏,获得「帝国之主」称号。】 【已完成高级任务:命运重设,系统升级,宇宙等级升级。叠加奖励:主角光环升级虫神光环。】 【秩序重建任务进度:99%,请慎重考虑后输入秩序规则,构建您的新世界。】 谢黎坐了起来,揉揉生疼的眉心,没有管脑海中系统的声音,也不关注那些什么奖励。 在他起念的瞬间,想知道的事便涌入脑海。他现在在伦卡达沃山谷,诺曼受小傢伙之託留在这里照看他的「尸体」。 再一次念起,他出现在帝都星偏远郊区旧城区更往西北方向的荒芜之地,这里曾经是小傢伙出生并居住过几年的衍生村。 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这个特别的地方。 就是在这里,一向言出必行的他,第一次违背了许下的承诺。 说好的答应放小傢伙走,大大方方、体体面面地送别,费尽心思替小傢伙寻到那条雌父留下的琥珀项鍊送给对方当道别礼。 在那时候,他就是想成为他心中特别的存在。不想让他走。 但又知道强留留不住,耍了些小手段。 他知道寻到那条特殊的项鍊亲手送给小傢伙,小傢伙便再也离不开了。 他阖上双眼,精神力无限覆盖,「看」到帝国内一片硝烟瀰漫,生灵涂炭。 帝国内战几百年,消耗严重,皇族荒、淫无度,长年亏空国库,极不合理的雄虫保护特权体系长期积压着雄雌之间的矛盾。 反抗军在繁衍药剂的助力下,顺应民心举旗起义,还将帝国陛下就是黑市奴隶真正的幕后老闆的证据抛出,再加上他给小傢伙留下的作战计划,这仗怎么还打得这么艰难? 「怎么回事?」 他想到之前看到小傢伙被追捕的画面,心中一阵绞痛。 他离开三天时间不到,这里却过去了大半年。 战况最严重的是帝都星,他展开精神领域,一边快步往小傢伙所在的方向走去,一边操控着精神力解决这场漫长的大战。 同一时间,帝都星焦灼的战场突然发生异变。 一个反抗军的军雌操控着无虫机甲军小队前往救援,身后站立不动的大型机甲突然拒绝精神连结,自行行动起来。 轰隆隆的震鸣在多处发生,各地机甲开始往帝国军密集的方向前进。 「怎么回事,机甲失控了!」 「难道像上次那样,帝国军又出现越s级军雌抢夺了机甲军的操控权?」 「那怎样办?先撤退吗?上次死太多虫了,不能再来一次这样的损失。」 「等等,这些机甲在往帝国军攻击,就像一支被合理调配的百万雄军。」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是想说有一只军雌同时操控上百万的机甲军在作战吗?难道是阿尔温元帅?」 「元帅失踪两个多月了,说不准就是元帅!」 重伤的乌年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阿尔温。除了阿尔温,虫族再没有军雌的精神力能达到这个水平。 他立马接通全频道视讯,宣布道:「阿尔温元帅回来了!大家挺住!」 乌年面对士气低迷的反抗军,重重一挥拳,怒吼道:「元帅万岁!」 「元帅万岁!」 「元帅万岁!」 「元帅万岁!」 乌年高声喊道:「我们是谁?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反抗军!」 「在黑暗的时代不反抗,就意味着同谋!」 乌年接到最新的消息,各处帝国军诡异地出现主动投降的情况,他瞬间明悟是怎么回来,用力地握紧拳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喃喃道:「他真的回来了。」 第257页 他激昂地举起右手,在空中用力一握。 这是反抗军的进攻手势,象徵着对触不可及的自由的渴望。 他激动道:「结束黑暗的时代,开启光明的未来!长矛刺不破的皇墙,我们用双手推倒!同伴们,我们为了什么而战?」 「为家园而战!」 「为平等而战!」 「为自由而战!」 这边,谢黎收回心神,用精神力绞杀围堵在废弃教堂周围的帝国军。 他缓缓睁开眼,诡异的血眸逐渐敛去戾气,恢復透亮清澈,温柔似水。 目之所及,是一望无境的荒芜废墟。 这片被废弃的丛林,处处都是凛冬留下的伤残痕迹。 再也没有虫居住的荒凉之地,被砍伐遗留的树墩,半虫高的枯草,以及这里曾经有虫群生活过的唯一废弃的建筑——虫神教堂。 帝国星域内有大量的虫神教堂和修道院,在皇族中央控权的压迫统治下,虫族对于虫神的信仰无处不在。 这座教堂是衍生村的居民建造的,哪怕他们生活穷苦,教堂却建造得十分恢弘壮丽。哥德式的高墙尖顶设计显现出神圣的庄严,宏伟又神秘。 衍生村遭遇几次变迁摧毁,教堂也不能倖免,三分之二的建筑在战火中倒塌,只剩下残垣断壁。 谢黎踩弯枯草,迈步走进残破的教堂。 落日的余晖穿透玫瑰花窗,将偌大的教堂映照得五彩斑斓,被拖长的光影就像撒满一地的残败花瓣,铺落在断裂的长椅上,四散的石堆上。 教堂的穹顶坍塌倒落在西南角,位于教堂前的那座虫神雕像足有十五米高,他以人类的形象站立在那,披着一件松散的白袍,赤着圆润的小脚,身体微微弯曲斜向某个方向,眼睛被蒙上绸带,双手手心抬起伸出虚空。 他仰望虚空,在为万虫祈祷。 又像是在渴求什么。 神坛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空心石桌,铺盖上厚重的血色染布,长长的丝绸布条是从捆绑在神像身上的绸带飘飞垂落的。 谢黎放缓了脚步,走到神坛前,掀开垂落的红绸。 一片被红绸盖住的闪蓝羽翼露了出来,又瑟缩着被揪了回去。 同一时间,疯狂的精神力风刃从空心石桌下射向谢黎。 「是我。」谢黎散去风刃,单膝跪在神坛上,弯身看向躲在里面缩成团的小傢伙,见到满身是血的小傢伙,气息瞬间爆发。 教堂内长椅翻飞,石块碎裂。 谢黎微微眯起眼睛,声音却放得极轻,「谁欺负你了?」 然而,让他意料不到的是,一颗比鸵鸟蛋大一些的蛋「啪嗒」从小傢伙护紧的怀里摔落在地,滚到他的脚边。 他凝望小傢伙失神的呆萌表情,捡起蛋,不确定道:「它欺负你了?」 第185章 :神对人并未灰心失望2 谢黎手中的蛋壳洁白透亮,如血管般的蓝金虫纹和暗红虫纹相互依倚着缠抱在一起,攀附在蛋壳之上,形成瑰丽繁复的神秘图案。 手里传来活跃的生命气息,掌心的蛋感受到他的接触,蛋壳的温度变得烫热,就像是某种热情的讨好。 蛋壳透过他的皮肤,竟然在主动地吸收他的精神力。 不过吸得非常吃力,就像饿坏的孩子,拼命想吸奶,但力气太小了,怎么都吸不到,急得要哇哇大哭。 如果一颗蛋会哭的话。 谢黎表情微妙地将精神安抚输入到蛋中,察觉这颗蛋真的饿了很长时间,疯狂地吸收他的精神力。 他又稍微控制着多餵点精神力过去,发现这颗蛋吸收能力很强,像个无底洞怎么都餵不饱。他便不再控制,庞大的精神力一放开,几个唿吸间,蛋就涨到了恐龙蛋大小。 整颗蛋被撑得圆鼓鼓的,蛋里吸收不完,虫纹开始游走疯狂储蓄精神力。 谢黎见蛋吃饱了,将蛋放到一旁。 他扭头看向仍处于呆滞状态的小傢伙,欲言又止。 虽说再离奇的事都经歷过了,可是他盯着那颗能够感受到血脉相连的蛋,嘴角抽了抽,难得迟疑道:「这是我们的儿子?」 阿尔温屏住的唿吸一泄,倾身跌坐在冰冷的地面。 那双晃动着幽蓝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谢黎。 他的脸色苍白,指尖沾着血,血水泡红的黑色战斗服被撕开丢在旁边,身上只披着一段垂落的红绸,虚弱地跪伏在地,就像被神明裹挟的顶级献祭品。 红绸滑落至肩,白嫩的皮肤有多处划口,伤口有的癒合了,有的还在渗血。 纤细的双手伸出,悬在半空中,斜阳隐没退走,斑驳的玫瑰色彩从他的指缝间躲开,似乎是害怕被触碰到。 浅色的唇微启,涣散的目光被碎光移走。 阿尔温的指尖微微颤抖,颤抖如瘟疫般传染了全身,无辜的眼眶发酸泛红,很快被湿润的泪水泅湿。 晶莹的泪滴一滴滴坠落,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满是裂缝的地面,溅起微尘。 悬在半空中的手停在谢黎脸庞前,却始终不敢触碰近在眼前的谢黎,担心会像之前每次意识模煳时一样,一旦触碰,眼前的雄子便会像泡沫碎开,消散在无尽的窒息中。 瀑布般的丝绸冰山蓝长发被割断至腰间,薄如蝉翼的透蓝羽翼奄奄一息地垂落在地,就像凋零般的深蓝玫瑰。 第258页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嘴巴一张一合,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如困兽般的哀嚎。 他用尽了所有力气,喉咙里逸出极轻极轻的「啊啊」声,就像这辈子从未发声过,声音困难地摩擦震动,终于艰涩地吐出几个音节。 「礼……物。」你要的礼物。 最后一缕余晖从阿尔温的侧脸移开,无情地抛弃他,将他孤零零地丢弃地这片被黑暗一点点吞没的孤寂深渊之中。 黑暗将眼前的身影模煳,他吸了吸鼻子,移开视线,小心翼翼地抱起沉了不止一倍,还变大了很多的蛋。 他神经已经麻木到无法思考蛋怎么变大了,只是出于母性的感知让他明白蛋现在很安全。 他把蛋抱在怀里,往空心石桌更里面缩了缩,抱起蛋,枯竭的精神力刚恢復少许,便立刻输给怀里的蛋。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蛋壳上,引起蛋壳上的蓝金虫纹泛起阵阵涟漪。 「怎、怎么不吃?」他拼命输送精神力,可是蛋就是不肯吸收。 他无助地扭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幻象,哽咽道,「怎么办,蛋是不是坏了?」 问完后,他没想过会得到回覆,可怜兮兮地抹了把眼泪,重复道:「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彷徨地把脸贴在温热的蛋壳,哀柔的视线落在谢黎的身上,自言自语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黎双膝着地,俯身托起小傢伙的脸,亲吻过柔软的唇,哑声道:「我回来了。」 阿尔温乖巧地仰起脸,眸光晃动,幻觉更严重了吗?他痴迷地松开手,怀里蛋咕噜噜滚落到角落,他想去捡蛋,但又捨不得这次触感真实的接触。 他小心翼翼地窝进谢黎怀里,质问道:「你是不是不回来了?」 谢黎扫了眼蛋,蹲在角落里情绪安稳,像是吃饱熟睡了。 他将小傢伙抱起放到宽大的石桌上,桌面铺设着丝质般的红色绸带,延展到神像被捆绑的手腕上。 温柔的精神安抚透过相触的肌肤传递到残破的身体,开始治癒生产后遗留的伤痛。 他替小傢伙捋开被汗湿粘在脸上的乱发,心疼道:「我回来了。」 阿尔温根本听不进谢黎的话,或者说身体出于自我保护本能地拒绝倾听。他拽住谢黎的衣角,不知多少次地自说话话:「你不要我了吗?」 「我说我回来了。」 谢黎发现无论自己是人类,是雄虫,还是掌握这个宇宙的神明,眼前的这个小傢伙还是能轻而易举地挑动他的情绪,将他的淡定从容撕成碎片。 「小乖乖,别这样。」他捧住小傢伙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嘶哑道,「看我,快看看我,我就在这里。」 阿尔温麻木的注视着谢黎,那双淡白的眼眸暗淡无光,空洞洞的留不住任何身影。 他撑起身体,主动吻过谢黎的唇,卑微道:「礼物也不要了吗?」 谢黎发现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对小傢伙的喜欢,面对意识错乱无法分辨现实与幻象的小傢伙,他感觉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如针扎般刺痛他的五脏六腑。 他的胸口堵得喘不过气,在小傢伙开口之前,粗鲁地堵住他的唇。 阿尔温微怔:「你……唔!」 「我喜欢你。」 谢黎猝不及防地说道,当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很意外。 每次喜欢一旦说出口,就会出现各种意外把他送进火葬场。 他通过极端的方法回到原世界,再返回这个世界,残破的身体得到修復,但主角光环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还升级了。 他不想要什么轰轰烈烈的爱得要死要活。 他只要顺顺畅畅的两情相悦。 只要他的小蝴蝶。 但现在,他发现除了这样,似乎没有别的方法能让小傢伙从幻象中惊醒过来。 他没敢用任何超越这个世界认知的神力,担心会触及小傢伙过分敏感的神经,担心他哪天又会消失不见了。 「我喜欢你。」 他亲吻过他哭得红肿的眼睛。 「我喜欢你。」 他亲吻过他仰起的漂亮脖颈。 「我喜欢你。」 他粗暴地抱紧小傢伙裸、露的后背,双臂用力地将对方勒紧,恨不得将其揉进身体里。 「我喜欢你。」 他抱起小傢伙坐在自己大腿上,拉住小傢伙的长腿圈紧自己的腰,苍白的掌心抚过逐渐恢復色泽的瑰丽翅膀。 大掌将翅膀捏住,如揉捏彩色糖衣纸般把前翅捏皱。 怀里的小傢伙在疼痛中清醒过来,淡白的眼眸瞬间被幽蓝染晕。 谢黎感受到小傢伙紧张地立马回抱住自己,后背生出刺痛感,小傢伙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他的血肉中。 他感受到了震惊、兴奋、不敢置信的情绪。 「看我。」 他托起小傢伙羞红的脸颊,确认自己的身影霸占了那双清澈蓝眸内的整个世界,唇角向上扬起好看的弧度。还不够。 他还是没忍住,悄无声息地在虚握的掌心凝聚出一颗精緻小巧的红宝石,苍白修长的指尖翘开小傢伙的嘴巴,食指和拇指捏住小巧的舌头稍微拉出。 他将红宝石按在小傢伙柔软的舌头,宝石底的钉刺刺破舌头,将红宝石固定住。 第259页 满火彩的红宝石面浮现十芒星的虚影,蕴含着某股神秘的力量绞缠住小傢伙的血肉,加固了他们之间羁绊的命运线。 谢黎舔舐掉小傢伙舌尖的血滴,精神安抚很快将舌头的伤口治癒。 他病态又痴迷地含住小傢伙的唇,探入舌头搅玩圆润的舌钉,将酝酿了漫长岁月的动情一字一句嚼碎了餵进对方的嘴巴里。 「小乖乖,我喜欢你喜欢疯了。」 被蒙蔽双眼的巨大神像前,陷入无尽黑暗的神坛上。 谢黎作为新晋的神明肆无忌惮地将他的绝美祭品撕碎了,一点点吞食入腹。 在迷醉癫狂到指尖发麻发颤的极致欢、悦下,这位新晋的神明依旧不满地教训着他那整天装乖,却一身反骨的小蝴蝶。 「乖,我说喜欢你,你要回什么?」 「讨厌你!」 「嘶——别闹,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最讨厌你了!呜……让你丢下我。」 「我的错,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你得给我回应更多的爱。」 「最最最讨厌你!脖子上的牙印谁咬的?骗子!你有别的雌虫了!」 「不是,那是谢翎咬的,他闹我玩呢。」 「你走开,我要讨厌你了,呜……」 「教不会了是吧?!」 「你、你要打我吗?」 「不打!捨不得。」 「呜……不打我,你想打谁?你不爱我了。」 「那你说喜欢我,我想听。」 「最最最讨厌你了!」 这位宇宙的新神显然不比上一任清闲,他正忙得焦头烂额,每说一句喜欢,都会陷入更深的火葬场中。 他被一次次烧成了渣渣,扬尽了灰,坚持不懈地哄老婆,非要把他的小蝴蝶宠得服服贴贴,乖乖巧巧地回应他的爱。 原来,喜欢之上是爱。 爱之上是更多的喜欢。 更多的喜欢之上是更多更多的喜欢…… 他都想倾尽一切地给,耗尽一生地要——全都是他的。 【正文完】 第186章 :番1:王座之上,心软的神 半个月之后,反抗军奋勇地跟随他们的阿尔温元帅攻入帝国皇宫。 他们从皇帝费雷德手中夺取帝都最强大的星系防护系统,将帝都星以及帝国的大部分星域控制住。 乌年负伤日夜忙碌工作,抓捕趁机潜逃的费雷德,但是线索已经断了,怕是没办法找到。他还要根据谢黎的指示清理旧帝国残余势力,扫清所有奴隶圈养场,准备新王朝的人员安排。 他最近消瘦了好多,每次觐见谢黎,都会被丢下山一般的工作量。 「把我掰碎成十分也忙不过来啊!」他崩溃地挣扎着,想借走阿尔温一起忙碌。 帝国是阿尔温打下的,阿尔温把帝国当礼物送给谢黎了,这又怎样?! 面对这对任性的夫夫,乌年被逼得差点再次起义,再打一仗也比现在舒服。太累了!!! 但他抱怨后,还是苦着脸去干活,生气地快把头髮抓秃了,背着谢黎每天都得骂一万遍,「什么鬼?到底是谁还在传我要追阿尔温!」 「是谁想害我?」 「让我揪出来是谁,非得把他抽骨扒筋。」 「啊啊啊啊啊!谢黎太过份了!这是公报私仇!」 「不行了,我还是去找个对象结婚吧,再继续被当情敌,我怕活不过今年。」 反抗军内偷偷开始传他们首领为了阿尔温元帅打下江山,拱手送出。结果美雌喜滋滋收下后,转头就送给了自己的雄主。 他们投向乌年的目光愈发同情,每个与乌年擦肩而过的同伴都会向他握拳鼓励:「加油!首领!努力加入他们!三个虫的世界不算挤!」 自那以后的半个月,乌年忙到每天最多只能睡一两个小时,累到吐血晕倒在桌案上。 后来阿尔温闹着和谢黎打了一架,乌年才算是摆脱这种被无辜捲入的恶运中。 同一时间,全帝国民众万分期待他们的新帝登基。 虽然绝大部分雌虫还是会低于雄虫一等,但是新帝是被全民公认投票选出的最想被拥抱的雄虫,谁还不乐意的呢? 他们的新皇后是同样被公投选为最想被拥抱的雌虫,绝美雌虫配顶级雄虫——他们又敢相信爱情了! 虫族的雌虫在庆贺重获生育自由权时,被帝国置于金字塔顶端的雄虫却遭遇了惨无虫道的报復。 新王朝正在建立中,却发布了几条激励民心的重大消息。 第一,繁衍药剂将在新帝登基日费发放一个月,之前没赶上注射药剂的雌虫不必着急,将全虫族覆盖。 第二,新王朝命名十星级民主共和国,实施共和制。 第三,禁止杀害雄虫,雄虫恢復和雌虫平等居民权,不再拥有任何特权。 新王朝刚建立就给全民带来了利好消息,每个民众都从帝王朝中获益,无不感激打倒旧帝国的阿尔温元帅,更加感激他们的新帝。 新朝代的更替,虫族神像在一股悄无声息的神秘力量之下,替换成了一座的新神像。 新神像戴着银质面具,披着一身暗红长袍,端坐在王座之上,修长的双腿自然岔开,双手交叠拄在红宝石拐杖上,身体微微前倾,看似漫不经心,却又表现出能随时进入战斗的优雅姿态。 第260页 新虫神诞生,给几百年来活在绝望之中的虫族带来了新的希望。 新的虫神教堂和修道院如春笋般遍布整个帝国星域内。 此外,雌虫们抱着不解怀疑的态度去了解共和制,发现君主帝制之外,竟然还有公平正义的社会制度,他们上获得了贵重的投票权,不再是雄虫的玩、物。 对于禁止杀害雄虫的规定,雌虫们在摆脱僵化的情况,对雄虫的精神安抚不再依赖,但是几乎所有雌虫都认同了这一新规。 死,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部分雄虫在特权之下谨守本份,没有因为拥有特权而欺压雌虫,获得了雌虫们的接纳。 至于那些作恶无数,把雌虫肆、意玩、弄和抛弃的雄虫——死?太便宜他们了。 在外界忙忙碌碌、纷纷扰扰地迎接时代的更叠,偌大庄严的新帝加冕宫殿内,缺少了往日流动的虫群,布置完皆的大殿封禁起来。 本应空无一虫的清肃大殿,此时却连偷偷熘进来的阳光都被暧昧的空气染红了几分。 阿尔温穿着正式的天蓝色军装,单膝跪伏在他的雄主跟前,捧起那只苍白修长的手,痴迷地亲吻过谢黎的手背。 他不理解谢黎为什么要放弃帝国千万年来不变的帝制,实施那个放弃绝大部权利的共和制。 但谢黎做什么都是对的,他都会支持。 他抬眸仰望端坐在王座上的谢黎,遗憾没能送给他一场盛大的登基仪式。他想送他的不仅仅是整个帝国,他想送他万虫景仰的辉煌,还想送他掌控这个宇宙的滔天权势。 「礼物,喜欢吗?」 此时,谢黎头上松散地缠着银质绸带,蒙住上半张脸和左眼,只露出血色的右眼。绸带绑得随意又凌乱,就像缠在脑袋上绷带。 在虫族遍布新虫像的情况下,他不想戴上银质面具,但是左眼隐藏着十芒星的系统,他必须将左眼封禁住,克制神力,不能让他的小傢伙察觉丝毫异样。 于是,他便恢復了这个挺舒适,并且能成功取悦到他的小蝴蝶的装扮。 他的小蝴蝶不喜欢别虫看到他的脸。 他欣赏这份病态的占有欲。 他的目光落在被小傢伙亲吻的手背上,手掌微动,撑开手指握住小傢伙的脸,虎口的皮肉轻轻蹭过柔软的唇。 阿尔温被推得身体稍微往后倾,而后,乖巧地张口咬住谢黎的虎口,整齐的白牙深深陷进冷白的皮肤,留下一个极深的牙印。 他浑身止不住地开始颤慄,掀眸凝望谢黎吃疼但隐忍的表情,亢奋地伸出粉嫩的舌头,细细地舔舐过虎口渗出的血迹,含住那颗性感的小红痣轻抿。 「嘶——」 谢黎疼得眼尾溢出生理泪水,是真的疼。 他承认自己失控的时候,无法克制地会对小傢伙做很多过分的事情,但他的小蝴蝶也喜欢,不是吗? 可是,他的小宝贝不知从谁那里学坏的,总是想要弄哭他。他不喜欢。太疼了。 他伸手要拭去眼角的泪水,刚抬起的手却被小傢伙握住,摁压在王座扶手一侧。 他心里一咯噔,凝望欺身将他禁锢在王座上的小傢伙,哄道:「小乖乖,你弄疼我了。」 阿尔温松开谢黎的虎口,将他的双手摁在王座扶手两侧,单膝抵在宽大的王座上,伸出小舌头舔去谢黎眼尾的泪,故意用舌胎上的精緻红宝石轻刮过谢黎的眼尾皮肤。 「为了打下帝国,我差点把命都搭上了。」 谢黎侧开脸,一阵头皮发麻,纵容道:「辛苦了,我给你准备了回礼。」 「就算你不主动要,我也是心甘情愿把帝国送给你的。」阿尔温爬上王座,跪坐在谢黎身上,小声道,「喜欢吗?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 「不对,这是第二份礼物。」 他毛绒绒的脑袋拱了拱谢黎的脖颈,在谢翎留下的缓慢癒合的伤口上用力地留下一个更深的牙印。 「为了给你生只小蝴蝶,我痛了三个月,精神力都被宝宝吸干了,到处躲藏害怕被找到。」 谢黎眸色沉了沉,小傢伙的话化成了刀,一刀刀割下他的肉。 本应该一切顺利的战争,因为阿尔温突然的怀孕发生了意外的逆转。费雷德将阿尔温怀孕的事加工处理,恶意散布,整个帝国都流传着反抗军所谓的为了全虫族自由平等的旗号是空话。 反抗军的元帅自己都和雄虫偷偷怀孕了,所以阿尔温才不必在凛冬受困在帝都星。 这一切都是反抗军的阴谋,什么繁衍药剂,还只提供三天? 哪怕部分雌虫能赶在三天内注射了药剂,也不是立马就能怀孕上的。 所以大部分不能注射到药剂的民众,开始被费雷德散布的谣言扇动,怀疑阿尔温就是想把他们骗离帝都星,让他们没能在帝都都度过凛冬,失去生育能力。 反抗军并不是想拯救他们——而是要灭绝虫族。 很快,反抗军就会杀入帝都星,将所有雄虫杀尽。 到时,雄虫灭绝,所有雌虫丧失生育能力,虫族就彻底完了。 他们再联想到当初阿尔温被摘翼时对虫族的仇恨,以及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眼神,民众开始偏向帝国,哪怕遭遇不平等对待,但至少虫族仍然存活着。 谢黎知道这件事情,无比后悔曾经的离开。 第261页 他的小傢伙更是因为怀孕,几乎所有精神力都供养给宝宝,虚弱得差点被帝国抓住丧命。 「为什么要躲开乌年和诺曼他们?」 谢黎心疼得要死,仰起脖颈,补偿般任由小傢伙报復性的啃咬。 阿尔温委屈地呜咽出声,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控诉道:「在最后两个多月,你儿子的精神力庞大到吸引来很多奇怪的东西。」 「你不知道,我被欺负得好惨,后来我还被困在迷雾里差点死了。」 谢黎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明白就阿尔温的能力,不可能出现「被欺负的好惨」「快死了」的情况。但就是心疼。 他纵容地阖上双眼,感慨自己怕是只能当个心软的神。 「不哭,来享受你的回礼吧。」 阿尔温吸了吸鼻子,用手铐将谢黎的手脚铐在王座上,一边啪嗒啪嗒掉金豆子,一边撕谢黎的衣服,可怜巴巴道:「你说的呀,弄疼你不准把我关进笼子里。」 「嘶——悠着点,疼。」 谢黎吃痛地睁开眼眸,眼前却被薄如蝉翼的闪蓝羽翼遮盖。 他痴迷地吻过若即若离的羽翼,再次毫无底线地任由这个小傢伙任意妄为。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爱怎么玩……唔……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