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改嫁权臣后我冠绝京城》 第1页 [穿越重生] 《宠妾灭妻？改嫁权臣后我冠绝京城》作者：落珠【完结】 简介 季云珠本是侯府千金，状元正妻！ 却在夫君中状元那日，被一碗毒药害死！ 怀着身孕的小妾笑她无所出，噁心婆婆动辄打骂，宠妾灭妻的夫君巴不得她早点死！ 她含恨死去，在选夫的关键时刻重生！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谋嫁！ 前世的夫君、婆婆来求娶，打出去！ 她闯青楼，嫁权臣！ 在全京城嘲笑她嫁了个坑害同僚、嗜杀成性的奸臣时，她被奸臣宠上了天，还靠着一手通晓六国文字的能力冠绝京城！ 第1章 惨死后归来 「娘子，为夫中了状元，明日就要骑马巡街挂红花了，你替我高兴吗？」 季云珠努力睁开眼睛，伸出枯瘦的手，却没有抓得住王秋生一片衣角。 「夫君……」季云珠咳嗽起来，她病了一月余，至今卧床不起。 「娘子，别说话了，快来把药喝了吧。」王秋生将一碗药递到了她的唇边。 烛影摇晃，将王秋生的身影拉长扭曲，季云珠垂眸喝药，没能看得清他眼里的杀意。 春儿不知何时进了屋，穿着一身新做的华服，「姐姐，快帮我瞧瞧，明日我这状元夫人的打扮怎么样？」 「你是青楼女子，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季云珠激动起来，胸口血液翻涌。 「青楼女子？人要死了，嘴巴还这么贱！告诉你，明日我就是状元夫人了！」春儿听到这几个字，怒火中烧，一个巴掌扇到了季云珠的脸上。 「你一个将死之人了，怎么还在做春秋大梦呢？从你嫁过来，秋生碰过你吗？你以为他中状元了，侯府的人就会对你这个嫁出去嫡孙女改观吗？他们早就不要你了！」春儿摸着隆起的肚子嘲笑。 「你胡说！」季云珠努力撑起身体，胸口一阵刺痛，她忍不住想吐，张嘴便呕出了一大块血污。 紧接着，细细血流从她的鼻子、耳朵里流了出来。 季云珠意识到了什么，颤巍巍拿起床边的药碗，砸向刚才还含情脉脉的男人。 「王秋生，你下毒害我！」 「真脏！和你娘亲死的时候一样。」王秋生冷笑一声。 「你什么意思？！」季云珠拼尽力气吼道。 自己出嫁后才两个月，侯府就来信说娘亲病死。 那时王秋生的老娘称身体不适，拖着自己不让走，她连娘亲最后一眼都没看到。 「我说，你和你娘死的时候一模一样，自然，毒也是一样的咯。不过，你知道这毒药是谁给我的吗？」王秋生笑得猖狂。 「是谁？」季云珠怒吼。 「是你父亲的小妾、你的好小娘给的啊，不愧是我的好婶婶啊。」王秋生对她的挣扎无动于衷。 慕容氏、王秋生竟然骗得她这样苦，季云珠哀嚎着扑向狂笑的二人，却滚落床榻。 春儿抬脚踩住她的脑袋，用力地将一团泥土碾到她的脸上，「状元夫人的鞋脏了，姐姐就帮我擦擦吧~」 她睁着两只流血的眼，死死地盯着仇人的方向，即将油尽灯枯之时，她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嘶吼。 「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她伸出的手垂落，再无声息。 半夜，王秋生和春儿趁着月黑风高，一片破蓆子将季云珠的尸体裹了，扛到后院准备埋了。 院子里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吹开了，春儿尖叫起来，还不等她一声喊完，一道寒光闪过，一剑封喉。 王秋生哆哆嗦嗦地看着踩着一地血迹进来的俊美男人，他的身后是王家数人的尸体。 「啊——！赵无敛你做了什么？！」王秋生癫狂般喊叫。 黑衣飒飒的天下第一权臣赵无敛走近，那一双黑眸变得猩红，周身散发着戾气，他身上的血气还是热的，黑靴上沁着血红色的「花」。 隆起的蓆子里露出来一只细瘦手腕，赵无敛眸子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看向痛苦的王秋生时，嘴角带过一丝诡异的笑，在眼角的鲜血衬托下，活像索命的阎王。 「你们杀了她，我替她杀了你们。你——也去死吧！」 匕首刺入王秋生的胸膛。 一刀不够！ 赵无敛反覆刺了几十刀！ 直到王秋生像一块破布一样，躺在地上！ 赵无敛颤抖的手指打开蓆子，将已经咽气的季云珠痴痴地揉进了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以为不靠近你，你就不会出事，但我错了！若有来生，我就该早早地将你绑回府上，你再不愿意，我也要困住你一辈子！」 「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 「姐姐，我和夫君想帮云珠找一位好夫婿，名帖拿过来给你也瞧瞧。」 温软的话语忽远忽近，季云珠摇摇晃晃，几乎要站不住了。 一只素净的手在她背后轻拍，「瞧瞧，我家云珠都快站不住了。」 季云珠勐然瞪大了眼睛，娘亲近在咫尺，朝着她温柔地笑。 「娘？！」 季云珠又看向了方才说话之人，正是父亲的小妾慕容婷。 「我这里啊，有几个好人选，等着姐姐过目呢。」慕容婷手里拿着一沓名帖。 季云珠的回忆涌来，她竟然是回到了出嫁前远夫婿的时候！自己还并未定给王秋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页 难道这是老天要帮她吗？竟然让她回来了！ 这一次，她绝对不要再嫁给王秋生！阻止前世悲剧发生！ 「这位书生叫王秋生，家族本是书香门第，到了他父亲这一代落寞了，但也不妨碍他的惊世之才，一举中第，日后前途无量呀。」慕容婷递上名帖。 那慕容婷还装作一副老好人的面目，就是她这副温婉模样，上辈子骗得她和母亲好苦。 「刺啦！」 慕容婷脸色大变，只见季云珠上前，直接将名帖撕碎了。 「王秋生家道中落，根本配不上侯府，我若是嫁给他，都算是他高攀了。我的夫婿我自己会选，不需要你假仁假义，带着这些名帖滚出去。」季云珠拿起那一沓名帖，朝着慕容婷砸过去。 一张名帖硬角砸中慕容婷眼角，她顿时梨花带雨地哭起来。 早有丫鬟见形势不对，在慕容婷的指示下去喊了季二爷，他前脚还未迈进门口，就听到慕容婷的哭声。 「这是怎么了啊？婷儿。」季二爷快步进屋，将慕容婷搂入怀中。 「二爷，我想替云珠挑个好夫婿，谁知云珠看不上王秋生，还动手。」慕容婷用帕子捂住伤口，哭得楚楚可怜。 「放肆！竟然敢和你小娘动手！王秋生哪里不好？你竟然还挑剔上了？」季二爷怒瞪母女二人。 「父亲，那小娘有没有告诉你，那王秋生是有外室的人！」季云珠不肯退让，然而父亲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到了季云珠的脸上。 季二爷被戳痛，当年慕容婷也不过是他藏起来的外室。 「外室怎么了？！男人一生功绩，才高八斗！有个外室再正常不过，难道你要藉此来讽刺谁？难不成你要骑到你老子头上去？」季二爷怒道，手指几乎要指到季云珠的脸上，「告诉你，你不嫁也得嫁！过几日，王秋生就上门交换生辰帖，由不得你不嫁！」 季二爷没给季云珠再反驳他的机会，放完狠话便直接出了院子，叫了十几个护院将别院门口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不叫飞出去。 季云珠深知不能坐以待毙，这一世，她必须要找一个实力可靠的男人才行，要能护住她们娘俩的周全，她不能等着王秋生上门来迎娶她。 她捡起地上的名帖，一一翻阅，翻到最底下那层，一张薄薄的名帖从夹层中掉落，落到了季云珠的膝盖上。 红色的名帖，上面印着一片金丝枫叶，内页飞凤舞地写着一个名字——赵无敛！ 传闻中的大奸臣赵无敛，权势滔天，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若要论靠山，这定然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大靠山！ 第2章 闯青楼 「赵无敛？」季二夫人大惊失色，瞧着女儿手中捏着的名帖，正是那赵无敛嚣张跋扈的风格，别人用白纸，他偏偏用红纸。 「他怎么敢递名帖？他这样奸佞权臣如何配得了侯府？你爷爷定然不会答应的。不过是仗着小时候一起玩耍过，他竟然敢把帖子递到侯府，当真是胆大妄为！」季二夫人大惊失色。 小时候一起玩耍过？季云珠小时候发了一次烧，很多事她都不记得了。 「娘，小时候他来过侯府吗？」季云珠问道。 季二夫人却不欲回答，像是怕和他沾上关系一般。 季云珠沉思，她听闻赵无敛是御前红人，情场上风流多情，身边名妓不断。朝堂上城府极深，手段毒辣，和爷爷素来是政敌。 这样的人，若是上一世的季云珠，定然是不屑的，但是如今看到他的名帖，季云珠的心里竟然燃起了一丝希望。 以赵无敛的能力，定然可以护住她们娘俩！若母亲说的是真的，他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耍过，那赵无敛也许还会看在那时的一点情分，帮自己这个忙。 她若是去找赵无敛，爷爷必定会生气，但爷爷再生气，她也必须抓住这一次机会。 她要嫁给赵无敛，才有翻盘的机会！ 赵无敛是「朱颜阁」的常客。 一栋雕樑画栋的高楼矗立在京城的繁华街道，夜色渐浓，华灯初上，暖黄的灯光悬在飞出去的屋檐上，摇晃着别样的风情。 季云珠悄悄从别院的狗洞里爬出，混在人群中，迈进了这座京城最大的青楼——朱颜阁。 数位穿着绫罗丝绸的美人儿在悬空吊着的大鼓上起舞，洁白的脚踝上繫着清脆的铃铛，脚板踩在大鼓上，发出悦耳的声音。 男人们觥筹交错，怀中都搂着一位娇艷的美人儿，美人儿笑声如银，媚眼如丝。 季云珠误入其中，显得慌乱无比，她紧紧地跟在人群后，被推搡着到了二楼。 房间紧闭，靡靡之音从红帐中飞出，听得人脸颊绯红。 季云珠耳根发软，脚下轻浮，又被人群推搡着，一不小心就撞进了一处人堆里。 登时，数把刀剑亮出，雪白的剑光印在她绯红的脸颊上，她吓得不敢动弹。 「哟，这是谁家的小娘子？」 清亮的男声从刀剑之后传来，季云珠大胆看去，只见一位身穿黑色华服的男子，倚坐在栏杆边，一条腿踩在凳上，黑靴上绣着凶兽，金色的丝线绣成祥云，沿着袍边蜿蜒到腰，顺着腰攀到了肩。 男子五官锋利，那双眼睛微微一挑，就让人不寒而慄，但他偏偏又爱笑，扯着这副漂亮的皮囊假笑，让人一点也不舒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页 「还敢盯着我看？」 须臾间，只见男子瞬间移动到了季云珠的身边，用一柄匕首挑起了季云珠的下巴。 他摇了摇头，「算不上美人儿。」 季云珠羞愤，却也不想再得罪他，更何况，这位男子的确好看，他才算得上是美人儿。 她只好道：「我是来找赵无敛的，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莫约是敢直唿赵无敛大名的人不多，连这个男美人儿都多看了她两眼。 「你找他？喏，他就在那个房间里。」男子狡黠地笑，冰凉的匕首从她的下巴划走，指向了前方的微闭的房间。 季云珠嘴巴微张，脸色顿时涨红。 门扉微闭的房间里，不断地传出让人联想翩翩的娇喘声，还有皮鞭抽打的声音，惨叫声又是另一个女子的声音，里面不止两个人…… 「你要进去找他吗？」男子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我……我待会再去找他……」 季云珠心里打退堂鼓，她哪见过这种阵仗，也没想到赵无敛竟然花活儿这么多。 她低声嘟囔，「没想到赵无敛竟然是如此荒淫无度之徒！」 「欸，你现在不去找他这个荒淫无度之徒，他等会离开了，你怎么找得到他呢？」男子戏嚯。 季云珠犹豫了片刻，拳头一握，「你说得对！」 在场之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季云珠一把推开了眼前的房门，香艷的场景隔着一块屏风，看不真切，她登时转过身去，耳朵通红。 「啊！」房间里的女人尖叫起来，显然是发现了门口的不速之客。 「哪个天杀的，敢打扰本大爷的兴致啊！」男人从床上爬起，随意一裹，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她听到男人厚重油腻的声音，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赵无敛怎么会是那副模样？ 骂骂咧咧的男人走近，瞧见门口的人之后，脸色霎变，噗通一声跪下。 「赵大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道您大驾光临！」 「赵大人……」季云珠喃喃，顿觉被人戏弄。 抬头看向他时，赵无敛的一颗虎牙露了出来，笑得桀骜不驯，仿佛戏弄季云珠是他的乐趣。 「你找我这个荒淫无度之徒，做什么？」赵无敛笑得放肆。 季云珠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自己竟然当着赵无敛的面说他的坏话，还被他戏耍了一番，没脸见人了！ 「不说话？害羞了？方才你推门时，可不见得你害羞啊？」赵无敛展开手中的摺扇，遮住了半张俊美的脸。 季云珠哪还有害羞的功夫，她从袖子里拿出那份名帖，递到了赵无敛的眼皮子底下，她鼓起勇气，大声道：「赵大人，我想请求您……」 「哦？」赵无敛眼里的好奇光芒微收。 「请您娶我！」 季云珠的话掷地有声，听得周围人一震，连赵无敛都用摺扇遮住了嘴，让人看不清他的态度。 「原来你就是侯府季家的嫡长孙女，和我想像的，有些出入。」赵无敛歪头瞧她。 季云珠挺直了背，尽量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赵无敛瞧，但她的动作略显苍白，因为她不像同龄人那般凹凸有致，甚至脸蛋也算不上绝美。 赵无敛放下摺扇，「我不会娶你的，我之所以递帖子，只不过是为了气一气那老顽固。」 如果只是为了气定远侯，就该把名帖大大方方送到定远侯手上，而不是夹在某一页，送进了后院。 他定然有所图谋！ 第3章 赵大人看我怎么样？ 「赵大人，先不论娶不娶，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忙着应付姑娘，可没空搭理你。」赵无敛摇扇道。 「赵大人来青楼无非是寻欢作乐，那你看，我……怎么样？」 季云珠不敢抬头，她的声音之落在了赵无敛的耳朵里。 「过来。」赵无敛挑眉。 季云珠头皮发麻，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赵无敛的身边。 赵无敛的手指轻佻地抚过她的肩膀，落在她纤细的腰上，轻点了两下，她浑身发软，不禁抖了抖，差点软在了赵无敛的怀里。 「这里，看不真切。」赵无敛的声音落在她的耳朵里。 季云珠方才看过了这么多的香艷场面，自己又主动示好，自然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全凭赵大人吩咐。」季云珠咬唇。 赵无敛直起身，轻啧了一声，「我还是喜欢你叫我赵无敛的模样，那样的你，才够鲜活。」 季云珠心中暗暗想，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难道一人之下的权臣，不应该更喜欢所有人都对他阿谀奉承吗？难道自己叫他大名还刺激到他了不成？ 赵无敛领着她上了六层楼，季云珠的小身板走得直喘气。 「这么点路就不行？那你怎么经得住折腾呢~」赵无敛尾音扬起，唇齿缱绻，季云珠敏锐地听出了他的画外音。 「赵大人，我可以。」季云珠嘴硬，羞得脖颈红了半截，她皮肤白，一害羞便藏不住。 「啧，我瞧着倒是在逞强。想要我娶你，是不是得付出点代价？」赵无敛端起了茶杯，打量一件物品般，上下扫了两眼。 季云珠咬了咬唇，视线扫过周围的护卫，「大人，可否让他们出去？」 赵无敛不多问，只一挥手，护卫退到了门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页 赵无敛翘起一条腿，舒服地搭在另一条腿的膝上。 季云珠上前，瞧着赵无敛无动无衷的模样，她想，自己该主动些，他见惯了投怀送抱的女人，若是自己矜持着，怕是这难得的机会要飞了。 「你……」赵无敛的话停在了喉咙了，他抬眼瞥见季云珠解下了腰带。 素手轻解罗裳，面对赵无敛让她羞郝，便转过了身去。 赵无敛换了个坐姿，长腿搭在面前的矮凳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季云珠的手指滑过肩胛，衣裳半褪，露出了窄细的肩。 细瘦的肩胛骨露在外面，像一只孱弱的蝴蝶，在慢慢地振动翅膀，每一次唿吸，都像是最后的挣扎。 突然，外面吹来了一阵风。 蝴蝶翅膀颤抖起来，白纱扬起，捲住了蝴蝶，又轻轻地落下，缱绻地勾着洁白的肩。 赵无敛一直不说话，衣裙脱下细细索索的声音让她羞郝不已，捂着胸口，不让衣衫滑落。 「怎么不继续了？」赵无敛的声音喑哑，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语气低得可怕。 季云珠缩了缩肩膀，像是冷极了，她转过身来，长裙逶迤，她移到赵无敛的身边，手指试探地勾了勾他的头髮。 动作生涩，但赵无敛并未拒绝。 她便进行下一步。 她大胆地坐到了赵无敛的身上，衣裳褪到肩头，风情绰约。 她虽然瘦，但腰肢纤细，该有肉的地方有肉，坐在赵无敛的腿上，脚尖踩不到底，只能勾着脚趾，珠玉般圆润的脚趾贴着他的小腿。 接下来该做什么？她脑子里一团浆煳，但还是循着理智，是不是该……亲吻？ 她从未做过如此出格之事，闺中待嫁的小女儿此刻坐在男人的腿上，满脸潮红，但事情已经开始，她若是想退缩，已经不可能了。 季云珠心一横，寻着赵无敛的嘴唇，勐地贴了上去。 她的动作太大，两人唇齿相撞，赵无敛倒吸了一口气。 「你这是要用嘴撞昏我？」赵无敛掐着她的下巴，季云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满脑子里都是混乱的想法。 「这种时候都能分神，看来你也没有多大的诚意。」赵无敛嘆气。 季云珠连忙扯住他的衣领，怕他离开，赵无敛低头，薄唇印在季云珠的眼眸之中，她微微抬起身子，轻柔地吻了上去。 赵无敛的气息乱了。 她的亲吻毫无章法，像小孩儿吃糖似的，把赵无敛的薄唇给咬红了…… 赵无敛失去了耐心，单手扣住她的腰，将人方向一转，季云珠便跨坐在他的腿上。赵无敛扣住她的脖颈，不等她紧张地多唿吸几口，就吻了上去，掌握了主动权。 「赵大人，宫里来急报，说是皇上要见您，请您前去。」 护卫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动作。 季云珠几乎是被赵无敛推了下去，等她回过神来，赵无敛已经整理好了衣物，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赵大人……」她连忙拽住了赵无敛的衣袖。 「有什么等我从宫中回来再说。」赵无敛扫开了她的手，亦如父亲那般绝情，她顿生厌恶之感，但是她不敢多说什么。 「赵大人，您什么时候回来？」 「短则一两日，长则四五日。」赵无敛回头，看到她一脸急躁的模样，一笑，「你不会这么急着嫁给我吧？」 「如果我说很急的话，赵大人会为我停留片刻吗？」季云珠拢好衣衫，心里凉了半截，她没有筹码能够和赵无敛谈判，除了她自己。 「自然是不会的。」赵无敛动作未停，拿起摆在桌上的匕首，插入腰间，转身离去。 季云珠看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赵大人，我会在你的府外等你的！今夜请留给我一点时间！」 赵无敛并没有回答，他潇洒离去，六层楼空空荡荡。 季云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地自嘲。 她整理好衣服，帮母亲买了药，才回侯府。 她向来在侯府不起眼，熟练地从狗洞里钻回别院，也没有人发现。 娘亲的伤口好在是不深，换完药之后，季云珠哄着娘亲喝下安神药，只希望娘亲今夜睡好，不要发现自己不见了。 爷爷回来，前院热热闹闹地准备着，没人在意她们娘俩。季云珠都能想到父亲藉故说她们不愿意出席的理由是什么。 夜深风高，季云珠熘出侯府，不知走了多久，腿脚都快没力气才走到了赵府。 赵府极大，大门口站在一旁护卫，她靠近时，立即有人拦住了她。 「赵大人回来了吗？」季云珠紧张问道，她担心赵无敛已经回府了。 「没有没有！闲杂人等立即离开！」护卫不耐烦地挥手将她赶远。 第4章 来我和花魁的床前伺候 季云珠哪敢自爆身份，若是被爷爷知道了，她哪里还能再见上赵无敛，怕是连夜被打包扔给王秋生了。 她找了个能够看到赵府大门口的角落，靠在那里等着赵无敛回来。 夜里风凉，她被冻得打起摆子，一边揉搓着身体，一边祈祷，赵无敛今夜一定要回来啊！ 过了今日，就只剩下两日了。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季云珠脑袋勐地撞到了柱子上，突然转醒。 她揉了揉眼睛，看到一辆大马车停在了赵府门口，她赶紧起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页 赵无敛摇摇晃晃，搂着朱颜阁花魁从马车上下来。 季云珠连忙追了上去，却被人拦在了一丈外。 「赵大人！我在等您，请您再给我一炷香的时间听我说说话。」 「谁啊？」赵无敛懒洋洋地掀起眼皮。 「回赵大人，是白日里那人。」花魁白了季云珠一眼，好不容易才等到赵大人宠幸，竟然半路杀出了一个蠢丫头。 「打发走吧，不要让她打扰我们的雅兴。」赵无敛手指勾住花魁的下巴轻扫。 「没听到吗？小丫头，大人不想见你，你就算是在这里等上一夜，也是无用的。」花魁走到季云珠的面前，凑到了她的耳边。 「你倒是瞧瞧自己，有什么能和我比的？论长相，大人不喜欢你这种没长开的，论身材，你也远远不及我。」 这话不假，但季云珠怎么肯就此放弃，她若是再也见不到赵无敛可怎么办？ 她执拗地拦在马车前。 「你非得留在这儿？非得见我？」赵无敛迈着虚浮的步子走过来，他身上的酒气喷到季云珠的身上，吓得她抖了一下。 「是！」季云珠抬头看他，眼神变得坚定无比。 「好。」赵无敛歪了歪头，不知他在想什么，他突然一笑，往季云珠身上倒去，季云珠连忙扶住。 赵无敛比她高出一个头，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时，她险些被压倒。 「既然这样，你就来我和花魁娘子的床前伺候吧。」赵无敛在她耳边笑道，像是惩罚她害怕他，赵无敛狠狠地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季云珠不敢叫出声，只是那一下太疼了，眼泪盈满眶，有水滴打在她的肩头，她猜想，应该是耳垂被咬破了，火辣辣的疼。 「好，我愿意侍奉大人床前。」季云珠哽咽着回答。 「大人！您的床前有我不就好了嘛，我定然将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何必还要一个小丫头来捣乱呢？」花魁连忙上前去扶赵无敛，想把他抢回来。 赵无敛却一把推开了花魁，在季云珠瞧不见的地方，冷冷地瞪了一眼花魁，那眼神意思很明显：别碍事。 花魁像被人扼住了脖颈，不再敢多说什么，只能任由季云珠扶着赵无敛，一步深一步浅地走进赵府。 赵无敛喝醉了，身上多了股不好接近的气息，醇香的酒气围绕着季云珠，她的脸红扑扑，如同自己也喝了一杯。 季云珠小心地将人放到了床上，赵无敛躺下，手上却不放，拉着季云珠的胳膊，季云珠随即倒在了赵无敛的胸膛上。 「乖一点！」赵无敛嘴上说着，强硬地将她按向自己，手掌抚上她的腰，毫无技巧地扯着她的外衫，外衫被扯下肩头，赵无敛满意地在她的肩头咬了一口。 「赵大人，还有人在！」季云珠慌忙捂住了肩头，嘴唇颤抖，她来找赵无敛，就做好了准备，但是被人围观，她还是扯不下脸来。 「小贱蹄子！」花魁还站在门口，愤恨地盯着她，「这本来该是我的位置！」 「她看着，岂不是更尽兴？你来找我，不就为的这个？」赵无敛丝毫不在意，一只手拉起她的两只手腕，扣在了头顶上，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从腰间滑入，解开了腰带。 「不要！」季云珠屈辱地喊了出来，她眼里含着泪水，啪嗒啪嗒地落在了赵无敛的脖子了。 「又不愿意了？扫兴！」赵无敛冷冷地停下了动作，将她从身上推下去，「你要是不愿意，就滚出去！」 季云珠勐地颤了颤，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人如此呵斥，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但她不能走。 「赵大人，我方才只是太害怕了，想喝点酒，望大人谅解。」季云珠低声道，轻轻地爬过去，嘴唇轻吻着他的下巴，像只小猫，极大地取悦了赵无敛。 季云珠双手攀在赵无敛的脖颈上，手指慢慢地揉着，压在他的脖颈后穴位，缓缓地按摩。 按着按着，赵无敛轻哼了一声，脑袋垂到了枕头上，睡意上头。 季云珠小声道：「花魁娘子，大人想喝酒了，麻烦你去拿壶酒来吧。」 花魁听到声音，心中虽疑惑，但不敢违背。 季云珠低头见赵无敛那双墨色的眸子快合上了一半，她松了一口气，还好娘亲教过她，按摩一些穴位，能够加快让人入睡，赵无敛喝了酒，防备没有白日里重，自然就容易入睡。 「夜里风大，我去关门。」 季云珠走到门口，屋外点着灯笼，没有人，但她知道，经常跟随在赵无敛身侧的护卫一定在。 「赵大人说了，今夜由我侍奉，不必再让花魁娘子进来了。」她朝着风中自言自语，没有人回应她，只有竹子在风中发出飒飒的声音。 「赵大人？您还醒着吗？」季云珠轻声喊道。 赵无敛没有回应，她这才脱力倒在了赵无敛的身侧，手忙脚乱地把衣服整理好。 躺了片刻，她光着脚踩下地，在房间里寻找纸笔，冰凉的地让她不得不垫着脚走路。 在房间里不敢点烛火，她便坐到了窗边，就着月光，给赵无敛写下了一封简短的信。 娘亲教她写信时，有着繁缛的规矩，「某某台鉴」、「敬请福安」，但她瞥见赵无敛那可恶的嘴脸，摸到自己火辣辣的耳垂，只恨不得将他撕碎，揉进墨里，哪里还管得上繁文缛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页 「赵大人，」季云珠笔桿微抬，思索一二，再次下笔，「事已至此，我只愿与大人好好谈谈。」 第5章 王秋生母子上门闹亲 「名帖送至府上，大抵不会是旁人不小心的，而是大人故意的吧。大人看中了我。大人为何看中我，我也想了半日，大胆揣测大人心意。 大人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正值年少，婚配乃是皇上、太后最重视的事情，听闻前几日太后有意将前朝长公主嫁给大人，但长公主地位敏感，大人若是想在皇上面前稳坐红人的位置，就不能迎娶她。 两日前，皇上有意将昭娥公主嫁于大人，以此巩固皇权，但大人未必想和昭娥郡主成为恩爱夫妻，我听闻市井间传言，大人和皇室有所嫌隙，也许郡主也不是大人心中所想。 大人递了名帖，是看中了我这不受宠的定远侯嫡孙女的身份。身上没有任何荣宠，既不能会给你带来联姻的麻烦，也不会让你受制于他人。 既然大人有此打算，我亦想与大人皆为夫妻，摆脱侯府困境。不干涉夫君私事，眠花宿柳，亦或是雁过留情，皆不会寻大人的错处，大人若是想要纳妾，我可帮忙照顾，我只求为自己和母亲求个庇护。 互利之事，大人定然不会吃亏，就让我来做大人拒婚的幌子吧。」 第二日没有动静，直到第三日。 季云珠坐立难安，想着不如再去找赵无敛一趟，他既然将帖子送过来了，那自己猜测的那些并无不妥，他难道除了自己还有别的人选吗？ 他不选自己？ 「不行，」季云珠喃喃道，她放下了手中的绣活儿，「娘！我去拿点吃的！」 「云珠，方才有下人来传话，大夫人传我们去前厅，你待会儿再去吃吧，毕竟是你大伯母，不要怠慢了她。」季二夫人寻声赶来，拉住了季云珠的手。 「这个时候为何叫我们去前厅？难不成是……」季云珠忽然高兴了起来，脸上挂着笑，难道是赵无敛来了？！他来提亲了！ 定然是了，伯母和她们见得少，没什么重要的事，怎么会叫他们去前厅呢？ 季云珠恨不得拉着娘亲走快些。 「王夫人，侯府当然是诚心要和您结亲，但您也听下人说了，那位大人来府上了，我得去看看。」 「不成！你定然是诓我的！他怎么会来定远侯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定然想把我们母子俩诓走，再找别人来相你家丫头！」 「娘！你先把季大夫人放开，别再拽着她了，成何体统！」 「傻儿子，娘都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着想啊，若是让季大夫人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到她呢！」 「王夫人，我都说了，就许给你们家了！我还能骗你么？无需聘礼礼数，今日你便把人带走罢！」 隔着老远，耳力极佳的季云珠就听到了三人的对话，怕娘亲又拿出那日拼命的架势，季云珠只好想办法支开她。 「娘亲，我饿了，你帮我去厨房拿点点心吧，我去和伯母说话，想必也没什么大事。」 「小馋猫，待会儿再吃吧。」季二夫人颳了刮她的鼻子。 「娘，我现在就想吃嘛，你帮我拿好不好？」季云珠撒着娇，季二夫人拿他没办法，便改道去了小厨房。 季云珠深吸一口气，大步朝着前厅走去，只听到一妇人惊喜问道：「真的？！」 「当然是假的！」季云珠大喊，没想到大伯母竟然也急着把自己嫁出去。 她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王夫人拦腰抱着季大夫人，王书生扯着他娘的胳膊，半推半就地，不知是推波助澜还是要将季大夫人解救出来。 「呀，是云珠来了，王夫人，你快放开我罢，我们好好说话。」季大夫人扯着腰间铁棒一般的手。 「季小姐，在下是……」王秋生上前搭话。 季云珠却横了他一眼，上一世的负心汉，他对自己的嫌恶全都写在了眼睛里，自己这板儿一样的身材自然是没办法和他勾栏院里的春儿相比。 「我知道你是谁，慕容婷是骗你们的，我不嫁给你。」 「云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亲都已经和王家说好了。」季大夫人此时来了力气，也不顾礼仪，一把推开了王夫人。 「我哪怕是随便找一个人嫁了，也不嫁给他！」季云珠指着王秋生冷笑。 王夫人被推开，愣在了原地，没想到这丫头长得这么干瘪，瞧着就不好生养，居然还敢拒绝他们家？瞧不起他们家没落了是不是？ 「你这贱丫头！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侯府小姐的命吗？你和你娘不过是京城的笑话，竟然还敢看不起我儿子！」王夫人动作极快，冲到季云珠面前，对着她的小脸就是一巴掌。 然而，想像中的巴掌声并未响起，一道黑影瞬移到了季云珠的身边，腾地一脚，只见王夫人被踹飞了出来，砸到了王书生身上，两人惨叫一声。 「娘！娘你怎么了？」王秋生爬起来，扑到了妇人身上，惨白着一张脸。 赵无敛这一脚并未下死手，否则两人不可能还在唿吸。 那妇人方才还生龙活虎，能够一人抱住季大夫人，此时竟像是强弩之末，躺在地上抽搐。 「赵大人！你来了。」季云珠惊喜道，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你看到了我留给你的书信对不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页 「你这小丫头，竟然还敢揣测我的意思？」赵无敛哼道。 「猜对了就能出苦海，猜错了横竖你也不能闯侯府杀了我。」季云珠小声道。 王夫人见没人来扶自己，捂着心口只喊疼，「定远侯府就这么欺负人啊！今天你们不给我们娘俩一个交代，我就不起来了！赔钱！」 「交代？要交代你来找我啊。」赵无敛微笑。 季大夫人看到赵无敛本尊，愣在当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赵大人，您怎么来了？侯爷这会儿不在府里呢。」 王夫人素来是眼高于顶，他们家境虽贫寒，却一直觉得儿子能考取功名，故而看不上身边人。 「赵大人？我呸，我还王大人呢！我儿子以后要当状元的人，管你什么大人！」 第6章 还我生辰帖，我不嫁！ 「你说什么胡话！快起来！」季大夫人眼前一黑，看到躲在赵无敛身后的季云珠，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娘，这……这好像是赵无敛赵大人，你快起来吧！」王秋生汗颜。 「什么赵大人我不认识！明日定远侯就是你的岳祖父了，你还怕什么？」王夫人嚷道。 「季大夫人，没想到季家的家风竟然如此，真是让赵某大开眼界啊。这嫡孙女在别人的口中都是贱丫头，季大夫人无动于衷，可见你们平日里也不怎么喜欢她，急着将她嫁给这种烂人。」赵无敛慢悠悠道。 季大夫人额角流下一滴汗，面对赵无敛，她没有分寸，只盼着定远侯能早些回来，赵无敛来的消息，她早就派人去通知军营巡视的定远侯，只是还迟迟未归。 「赵大人突然拜访，实在是有家事要处理，还请您到偏厅等待片刻，公公马上就回来了。」季大夫人叫了丫鬟来，要领着赵无敛去偏厅。 赵无敛看蝼蚁般看了一眼王夫人，他对季云珠说道：「她若是还敢动手，你告诉我，我打断她的手。」 季大夫人冷汗直流，再不把赵无敛安置好，还不知道他要闹出什么事来，「赵大人，先让丫鬟带您去休息。」 赵无敛瞥了一眼怒气满满的季云珠，痞笑道：「季大夫人，让一个丫鬟带赵某去？侯府是否太轻待赵某了？」 「不敢不敢！那便我带赵大人去。」季大夫人头疼得很，她以为季云珠也不敢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便带着赵无敛离开了。 等到两人一离开，王夫人才松开捂着腹部的手，把对赵无敛的怒气发泄到了季云珠的身上。 「好你个贱丫头，那赵大人如此护着你，难道你们早已私相授受了？所以不接受我儿？哼！我早知你定然不是个安分的人！若不是看在你小娘的面子上，我儿能娶你？」王夫人啐道。 季云珠忍无可忍，听到她污衊自己的清白，上前便是一巴掌扇到了王夫人的脸上。 这一巴掌抡圆了扇到那张老脸上，王夫人被打蒙了，哎呀大叫一声，倒到了王秋生的怀里。 王秋生大惊，「季小姐！我们可是你小娘的娘家人，你怎么能对长辈动手？」 「翻了天了！你一个后辈竟然敢对长辈动手啦！」王夫人往地上一坐，竟然毫不顾颜面地哭嚎起来。 「后辈、前辈说得倒是很亲密，这位王夫人，我倒是要问问你，你算侯府哪门子亲戚？慕容婷不过是我爹的妾！哪怕我爹再宠她，她也只是一个靠美色爬上床的妾室！我娘是正妻，我是正房所出，别说是你，哪怕是慕容婷，我也无需对她恭敬几分。」季云珠冷道。 「你说什么？那可是你小娘！季二爷疼爱她，京城谁人不知？就算你是嫡出又怎么样？还不是个贱丫头！」王夫人吼道。 季云珠冷静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护院身上带着一根皮鞭，她夺下皮鞭，在空中抽了一响。 王夫人惊道：「你要做什么？！」 「干什么？侯府嫡孙女是你随便就能称之为贱丫头的吗？」季云珠狠道，高高扬起皮鞭，狠狠地朝着王夫人身上抽过去。 那皮鞭又粗又长，抽在空中尚且有破风之响，何况抽在人的身上。 「啊！」王夫人的惨叫声响起，小臂上挨了一鞭，立即见了血。 「小姐！您不要冲动啊！」周围的丫鬟、护院纷纷上前，被季云珠一鞭子给吓退。 鞭子抽在季云珠身前，她盯着所有人，「谁敢上前？！你们认清楚主子是谁！以前你们轻待我们，我和娘亲并未和你们算帐，但自今日起，若是有人敢再在暗地里说那些难听的话，故意为难我们，下场就和他们一样！」 皮鞭扬起，又是结实的一鞭抽到了王夫人的身上，王秋生把他娘抱着，畏畏缩缩，却不敢替她真正挨一鞭。 季云珠的鞭子却像是认得人，盯着王秋生抽了数鞭，这些鞭子又无一例外顺带抽过了王夫人的背。 「啊！啊——！」王秋生也嚎叫起来。 「哎呀！侯府杀人了啊！有没有人管管啊！婷儿啊！救命啊！」王夫人哀嚎起来，她颤巍巍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跑。 季云珠追上去，学着赵无敛的模样，一脚踹在她腰间，王夫人几步还未走稳，又倒在了地上。 「杀人了啊！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行兇啊！」王夫人捶地哀嚎。 「季云珠！你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我娘不过瘦弱妇人，你为难她作甚？」王秋生捂着伤口，声音弱弱，畏畏缩缩地拦到了母亲面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页 季云珠笑了一声，「倒是忘了你了，把我生辰帖拿来，什么门第也敢高攀侯府？侯府祖上荣耀无限，我爷爷又是两朝元老，镇守边关数十载，无人敢犯，圣上赏赐无数！一个破落户因着一个小妾的关系，居然想娶我？简直是异想天开。」 「你莫要羞辱人！王某是读书人，和你在内宅喊打喊杀的小女子可不同！」王秋生挺了挺瘦削的胸膛，此刻头髮散乱，倒像个疯子。 季云珠没有耐心再纠缠下去，皮鞭直指王秋生的胸口，「放下生辰帖滚出去，你们来纠缠一次，我打一次！」 王氏母子对视一眼，心知这不是个好拿捏的货色，两人身上已经十多道血痕，火辣辣的疼，她哪敢再放什么厥词。 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胸口里掏出生辰帖，隔得远远地扔过去。 「娘！」王秋生怎么肯甘心，季云珠虽不是他所愿，但是侯府滔天的富贵却是他追求的目标，季云珠不受宠，但是嫡孙女出嫁，定远侯怎么也得给点意思吧！何况他才高八斗，日后在仕途上还需要侯府的关系为他开路呢！ 「你没看到那丫……那季小姐手上拿着的鞭子吗？你不要命啦！」王夫人扯过他低声道：「日后找慕容婷再去说道，有她在季二爷身旁，还怕娶不到她？」 「我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我奉劝你们不要再起旁的心思了，因为我已经有未婚夫婿了。」季云珠收起生辰帖。 「未婚夫婿？！你撒谎！你怎么可能会有未婚夫婿？」王夫人嘲笑道。 「你们方才不都见到了吗？赵大人就是我未来的夫婿！」季云珠冷道，一鞭子抽在地上，王夫人又吓得后退了几步。 第7章 婚事本侯不允！ 「季云珠，那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宰相爱徒赵大人！他是你的未婚夫婿？怎么可能？」王秋生不顾读书人的仪态大喊。 「王秋生，你瞧瞧自己，表面上自恃清高，背地里狎妓，狎妓便罢了，还让她怀孕，你们母子想找个人来当这个冤大头，怕是找错门户了，若是你们还有怨言，大可以去找方才的那位赵大人。」季云珠冷笑。 王秋生母子都是欺软怕硬之人，方才赵无敛的气质就压了他们一头，更何况赵无敛的风评不佳，据说此人杀人不眨眼，他们哪里敢去招惹。 二人又听到季云珠对王秋生的外室春儿怀孕之事如此了解，连不服气的王秋生都怕了。 「与其在这里闹，不如回去好好将春儿的胎保好，这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到足月呢。」季云珠低声道，她怎么能忘记上一世这对贱人害死了自己？自己定然是要报復的，但还不到时候呢。 她要他们在最风光的时候，跌落到地狱里！ 「你……你什么意思？你威胁我？」王秋生红着眼吼道。 「真不长记性，还敢对我如此轻待。」季云珠轻飘飘道，扬手又是一鞭，结实地落到了王秋生的身上。 「你……！」王秋生敢怒不敢言。 「滚出侯府，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们，滚！」季云珠作势要扬鞭。 王秋生连忙扶着王夫人往外退，一边退一边还喊道：「等到我中状元，有你后悔的时候！就你还嫁给赵大人？你做梦！」 说完，两人一熘烟地消失了，季云珠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大笑，下人们大气也不敢出，怕这位突然发疯的主子连他们也抽一顿。 季大夫人踩着疾步回来，空落落的院子里只剩下了拿着皮鞭的季云珠。 「这是怎么回事啊？」 「大夫人，我帮你送客了。」季云珠转过身来，季大夫人就瞧见了她皮鞭上的血迹。 「你……你把王氏母子打了一顿？！」季大夫人大惊，这丫头平日里闷不吭声，性子温顺得很，她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是又如何？」季云珠将皮鞭扔到一旁，拿出手绢，擦干净手上的脏污。 「真是孽障！王氏母子是侯府的客人，你竟然敢对他们动手？你爹非得收拾你不可！」季大夫人拍着胸口，气得不行。 话音刚落，院外两个人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慕容婷到场，便开始了娇滴滴地哭诉，季二爷那张脸拉得老长，铁青面色。 「伦常有序，长幼不分，你给老子去祠堂跪着！不成器的东西！」季二爷吼道。 季云珠冷眼看着这个爹，「王氏是外人，这点小事需要我去祠堂跪着吗？那您宠妾灭妻，又算什么？我娘亲身子不好，您把她放在偏院，不让人照顾，您又算什么？！」 「住口！」季二爷扬起大手，一巴掌打在季云珠脸上。 男人的力气极大，季云珠哪里承受得住。 耳朵里嗡鸣，眼前有一瞬的黑闪过，嘴里有着血腥气，季云珠吐出一口血水，忽地笑了。 「你还敢笑？！」季二爷怒道。 「我为何不敢？！您动手，是因为我说中了您的痛处！」季云珠爬了起来，看着两人大笑了起来，「真是一对「壁」人，都是卑鄙之人！」 「你……！」季二爷怒吼。 季云珠耳朵里短暂的嗡鸣过去，她听到了铁甲的声音，她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在季二爷的手落下来之时，她抬手挡住了季二爷的手腕，缓冲了巴掌。 在季二爷震怒的目光中，身子一歪，惨叫一声，倒下去便起不来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页 「放肆！谁许你打人的？！」平地一声惊雷。 定远侯盔甲飒飒，身后跟着一支小队，此刻将院子包围了起来，手持长矛，背对院子里的人站立。 长矛落地，声音齐整响亮。 季大夫人收起惊愕的下巴，连忙向来人行礼，「公公，您总算是回来了。」 定远侯径直从她身侧走过，那铁掌朝着季二爷就挥了过去。 响亮的一巴掌让在场的人都悚然。 季二爷被打得一愣，半边脸顿时高高肿起，连说话都困难了。 「云珠，让爷爷看看。」定远侯扶起季云珠，季云珠捂住了脸，眼里噙满了泪水，随着定远侯拨开她手的动作，眼泪打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上。 定远侯的心一抽，顿时心疼不已，季云珠的小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她小声抽泣着，拉住了定远侯的手，「爷爷，您要为云珠做主啊。」 「闲杂人等退下！」 定远侯一声令下，季大夫人眼神一转，带着诸多下人离开。 正巧，季大夫人碰到端着碟子，毫不知情的季二夫人，坏心思顿起，便拦住了她，「妹妹，侯爷要与云珠说话，你别过去打扰侯爷，先回去等吧，没发生什么事。」 「云珠，做什么主，你说来给爷爷听。」定远侯在主位坐下。 「爷爷，慕容小娘和父亲要做主，将我嫁给一个有青楼外室的男人，我不从，父亲便打我！」季云珠一边说，一边难掩心中的酸涩，眼泪说落便落。 定远侯抓起滚烫的茶杯就朝着季二爷砸过去。 「啊！」慕容婷吓得尖叫起来，季二爷搂着她，挡住了大部分的茶水，但是溅到了她的身上。 「跪下！」定远侯一声吼，季二爷连忙扶着慕容婷跪下。 「爹！这丫头撒谎！明明是她对王氏母子动手，我才打她！」季二爷喊冤，脸上火辣辣地疼，更多的是屈辱。 「是王氏两人口口声声称我为贱丫头，还辱我清白，我才动手。爷爷，我有错吗？」季云珠大声道。 「你听听，你女儿有错吗？婚事只要本侯不允！你们谁还敢替她做主？！」定远侯眼神犀利，直指季二爷。 季二爷脸上还疼着，哪敢再顶嘴，只能把苦果往肚子里咽！ 「别再让本侯看到你对女儿动手！她是你的女儿，你不疼谁疼？」定远侯吼道。 「侯爷，喝口茶消消气，赵大人在前厅等您，派人来催了几次。」海管家端上来一杯茶。 「哼，他居然还敢上门来？！玩弄权术、欺上瞒下之辈！」定远侯气不打一处来，手中茶杯狠狠地掷出去，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季云珠不由地打了个哆嗦，赵无敛是为了她的事而来，恐怕今日侯府的怒火是不会轻易平息了。 第8章 我们已私定终身 偏厅隔着一道小门，季云珠凑到门口，歪头去看，只看到赵无敛一双黑靴踩在小桌上。 「赵无敛还真是胆大。」季云珠唏嘘。 「云珠小姐，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吧，侯爷议事不许人打扰。」管家端着茶出现在她的身后，险些将她吓一跳。 「海爷爷，爷爷谈的这件事和我有关，他知道我在这儿也不会怪你的。」季云珠说罢，她就跪在门口，偷偷地往里面瞧。 「这……」海管家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见季云珠长跪不起，他只好前去送茶。 「赵无敛，老夫和你之间没有任何交情，勉强要说的话，今日老夫弹劾的摺子上又有你，你为何来侯府？侯府何时欢迎你了？」定远侯冷冷道。 海管家送上新茶，一句话不敢说，站在门外等候。 赵无敛两指夹起杯盖，在手指间转了一圈，「老侯爷，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我这不是还得来么？求娶侯府姑娘，还是得有上门的诚意。」 「放肆！」定远侯怒道，随手捏起茶杯砸去，赵无敛并不躲，手中的杯盖飞出，两物相撞，凝滞了一瞬，随即碎成了渣滓。 「老侯爷，您不要急着把我拿去祭军旗，您要不考虑考虑？赵某觉得自己倒也还不错。」赵无敛痞笑，长腿一抬，搭到了另一条腿上的膝盖上，毫无仪态。 「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竟然敢上侯府来大放厥词，你休要胡言乱语，老夫家里的人，和你绝不会有一丝瓜葛！」定远侯一掌拍下，厚厚的木桌竟然裂开了一条缝隙。 跪在歪头的季云珠缩了缩脖子，开始担惊受怕。 「哎，老侯爷还是威力不减当年啊！但您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不如您把孙女叫过来，咱们一起谈谈婚事罢，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怕我再多说几句，能把您气出个好歹来。」赵无敛笑道。 老侯爷的孙女有两个，一个是季大夫人的女儿，季大夫人一直想让她攀高枝，但绝不是找死，另一个就是季云珠。 定远侯听出了赵无敛的意思，这事难道云珠也有参与？ 「海管家，去叫云珠过来！」定远侯沉声道。 「侯爷，不用去叫了，云珠小姐就在外头跪着。」海管家瞥向外头一边跪着一边歪头往里面看的季云珠。 季云珠心里直打鼓，她害怕了，跑去求赵无敛娶她的时候，她还没有那么害怕，一想到爷爷那怒目横对的模样，她不禁抖了起来。 「滚进来！在外面跪着做什么！要跪——跪老夫面前来！」定远侯吼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页 季云珠连忙起身，跪得太认真，脚下一软，海管家要扶她，她摇了摇头，一步一拐地走到了偏厅，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爷爷。 「你还知道叫我爷爷！这怎么回事？赵无敛上门求亲，求的是你？」定远侯原本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看到季云珠那愧疚的表情，他愣住了。 「爷爷，我想嫁他。」季云珠端正跪下，磕了一个头，便长跪不起。 这一句话可把定远侯都镇住了，良久，他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眼珠子瞪大，身子踉跄，跌坐回椅子。 「爷爷，您别气坏身子了，千错万错都是云珠的错，您快消消气吧。」季云珠连忙挪了几步，跪到了定远侯的身侧。 「云珠，这就是你自己选的人？你可知他是如何险恶的人？你可知他的匕首杀过多少人？他的身边留宿过多少女人？爷爷断然不能把你嫁给他这种人啊！」定远侯一把握住了季云珠的手，滚烫而粗糙的手心磨着季云珠细细的手腕。 季云珠何尝不知道爷爷是为了自己好？她心中酸涩，若是爷爷不是常年在军队中，而是在家里该多好，家中大多都是虚伪至极的人，她留在家里，或是嫁给一个无权无势之人，自己和母亲都只有被榨干殆尽的份儿。 「爷爷，那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意已决，还望爷爷成全。」季云珠的泪打在那双布满褶皱的老手上。 「你先起来。」定远侯执拗地拉着她的手腕，直到将人扶起。 季云珠泪眼婆娑，说话却很清晰，「爷爷，我不是故意要气你，也不是在拿我的婚事开玩笑，更不是想让爷爷被京城人说闲话，只是我……我真的想嫁给赵大人。」 「云珠，你告诉爷爷，他是不是威胁你？还是被你父亲和小娘欺负狠了，从旁人那里听来了什么风言风语，被人撺掇着想要嫁给赵无敛？」定远侯拉住季云珠细细盘问，又怕惊着她。 「都不是，是我自愿的，我……」 「云珠与我已定终身，侯爷莫加阻拦了，聘礼改日我就派人……」赵无敛上前，话还未说话，一拳便打到了他的脸上。 这一拳结结实实，并未收力，而赵无敛反应极快，一手包住了拳头。 他笑了笑，「若是侯爷年轻时，我怕是接不住了，但是您已经老了，想护住的人已经护不住了。」 「赵大人！」季云珠又羞又恼，他们何时私定终身了？他如此说，怕不是要气坏爷爷。 「你如此磨磨唧唧，老侯爷怎么肯将你嫁给我？不如你和老侯爷说实话吧，他疼惜你或许答应了，我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便是你的事了。」赵无敛松了手，悠然地转身离开。 爷孙俩半晌没有说话，季云珠揪着自己的衣裳，不知该如何开口，定远侯则看着墙外的一株小花，深深地嘆了一口气。 「云珠，你真的知道那赵无敛是怎样的人吗？不是爷爷与他政见不合便阻拦你，只是此人实在是恶劣，我又如何放心把你嫁给他？」 季云珠没有回答，她只是咬了咬唇，「爷爷，您何时回前线？」 「过几日便回去了。」定远侯道。 「爷爷一年到头在家的日子，云珠用手指都能数得过来，但是云珠却是日日都在这个家里，同样的苦云珠要吃无数个日夜，云珠想换个活法。那些政见云珠不懂，但云珠听说赵大人对他身边的女子都很好，并未暴虐成性，虐待女子，这就够了。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待在他的后院里，有了这层身份，让旁人再也不敢欺负我娘。」季云珠道。 定远侯转身，佩剑打在盔甲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云珠，你是否在怪爷爷？」 季云珠想，爷爷是想要一个能够让他心安的回答，但是季云珠真的不怪他吗？她心底的小人一直在摇头。 第9章 假山后偷情 自从爷爷应允慕容氏进门，她和母亲的好日子便算是真的到头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无尽的愁闷和被欺负。 慕容氏的欺负是背地里做小动作，比如让她们过冬的时候少碳，吃食变差，换季时没有新衣，团圆饭时，她们的位置从父亲的身边换到了最远处，下人上菜时，从小小的季云珠头上过，吓得她缩紧了脖子，怕汤汁滴到脖子里。 以前季云珠都没有发现这些小动作，只以为是娘亲不受宠，父亲为难她们，后来想一想，原本慈祥的父亲变得面目可憎，背后是有慕容氏的撺掇。 她们再也没见过父亲的节点，是在慕容氏生产后，她生了一个儿子，府里热热闹闹地开了十日宴席，连爷爷都赶回来瞧了一眼。 季云珠躲在大柱子后，眼巴巴地看着亲人和睦的场景，小小的心脏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爷爷，我想，赵大人会护得住我的。」季云珠喃喃道。 定远侯已然得到了答案，他好像瞬间就苍老了，在赵无敛面前挺拔的背微微弯曲，他扶着椅子坐下，大概是在思索这么多年来，他似乎真的错过了一个孩子的成长，也没能让她的父亲对她尽责。 「爷爷，您还有几日就要走了，云珠先退下了，按平常的规矩来说，没有大夫人和小娘的传召，云珠是不能离开别院来这里的。」季云珠轻飘飘地说道。 定远侯的心脏勐地被攥紧，这不过一座偏厅，自己的孙女竟然都不被允许过来吗？但他好像又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页 季云珠好像侯府的一株小草，她生长在那里，不惹人注目，也从不主动去争抢什么。 难道真的要把她嫁给赵无敛吗？ 一生戎马的定远侯陷入了痛苦之中。 季云珠回去的路上，心中忐忑，爷爷和赵无敛之间的成见如此大，爷爷真的会答应吗？如果爷爷不答应……那自己便和赵无敛私奔？ 那侯府的丑真的是丢大了…… 季云珠心里想着事，脚下的步子便乱走，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以前和父亲一起居住的院子里。 四下无人，季云珠心说晦气，正要离开之时，就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 「死鬼~别碰我，这儿可是二爷的院子，待会儿二爷来了可怎么办？」慕容婷的声音极为有辨识度，季云珠寻了个墙角躲着听。 「那不正好么？让他看看你这浪荡的模样。」那男人不知道是谁，声音故意压低，脚踩落叶，一深一浅。 偷情？硕大两个字蹦在了季云珠的心里，她的心脏砰砰跳。 「哎呀，这青天白日的，我们说正经事呢！那死丫头竟然敢拒绝秋生，转头说什么要嫁给赵无敛，真是不知羞耻！」 「嫁给赵无敛？侯爷不得把侯府给掀了？那次侯爷难得在朝堂上和赵无敛吵了起来，从此两人便成了水火不容的阵营。她还真是异想天开！」 「但是你说，那赵无敛今日还真的来了府上，该不会真是来提亲的吧？」慕容婷担心道。 「他敢提提亲二字就已经被侯爷赶出去了，不过，你还真信那丫头的话？她哪来的机会见赵无敛？又如何与他相识？」 「大抵是这丫头在说梦话，这些我不管，但是她不肯嫁给王秋生，这事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黄花大闺女，总有嫁不出去的招儿，到时候，秋生娶她，那还不是吃了亏，侯爷都得点你家点好处才行啊。」男人笑得下贱。 「你快说说，是什么办法？！」 「我告诉你……」 季云珠捏紧了拳头，仔细将两人的对话听完之后，又听到了两人调情的声音，便立马离开了那里。 她在外面晃荡了一个时辰，小溪边的鹅卵石都快被她摸光滑了。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又偷偷熘了回了小院里，院子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她左右瞧了瞧，没来人，她便蹲在那里找找他们有没有遗落的东西。 这青天白日，做这种荒唐事，院子里又随时可能有人出没，说不定会落下什么东西呢。 季云珠仔细地找着，手里头拿着一根棍子，压一压草，寻了半天，竟然一个物件都没有找到。 「二爷今日被气坏了，出门找朋友吃酒去了，咱们可以偷偷懒。」 院外突然有下人的声音从传来，季云珠立即就要找地方藏起来，左右一看，只有假山的一个夹角里可以藏人，她一狠心，便钻了进去。 她捂住口鼻，一股难闻的气味直钻她的天灵盖。 「呕……」 她忍不住想吐，极小的声音从手指缝隙中溢出。 「欸，什么动静？」有人问。 「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吧？哎呀，好姐姐别管了，咱们快去偷闲吧。」 听着两人的声音走远，季云珠才敢探出脑袋来敲了敲，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她从夹角里钻出来时，手掌往下一撑，竟然摸到了一个硬物。 季云珠将那东西捡起来，只见一根红穗子下挂着一个香囊，那香囊普通，但香囊上的刺绣却有辨识度。 这是慕容氏的针法，绣了一只鸳鸯，鸳鸯旁还有一个小字——「吴」。 季云珠将证物紧攥在手中，鬼鬼祟祟地从院子里熘走，回到别院时，心里还有些慌张，她意识到，这是扳倒慕容婷的机会，她必须要好好利用！ 回院子前，季云珠用了爷爷给的膏药，把脸上的巴掌印揉消了大半，又铺上一层白粉，彻底盖住痕迹才回去。 季二夫人此刻还什么都不知道，见女儿回来，头上落着叶子，便伸手帮她拿下，「云珠，今日吓坏了吧，来喝点暖汤，娘给你做的。」 「娘，先不管暖汤的事，您知道家里哪个僕人是跛脚吗？」季云珠连忙拉着娘亲询问。 「以前我当家时，是没有这样的人的，如今季大夫人当家，娘也不知府里是不是来了新人。」季二夫人思索，「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季云珠连忙打着哈哈，「我就是听下人们说，跛子走路可好玩了，一脚深一脚浅，他们还学呢，可像了。」 「二夫人。」有人在门外敲了敲，进来一个丫鬟，那丫鬟手里拿着一张请柬，递给季二夫人。 「二夫人，这是慕容夫人送来的请柬，说是邀请您和云珠小姐几日后游河，有花灯会，二爷也一起去，正好一家人团聚，解除一下误会。」 「她又安的什么心？我们不去。」季二夫人气道，将请柬扔到了桌上。 季云珠却明白了，方才那两人在假山后说的针对她的计划，这么快就要来了。 她捡起请柬，擦了擦上面的灰，勾起了唇角，「不，我去。回去告诉慕容小娘，我娘身体还未痊癒吹不了风，几日后，我一个人去！」 第10章 慕容小娘邀灯会 「云珠，你去做什么？那慕容氏定然是没安好心的！」季二夫人啐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页 「娘，你放心，不是有二爷在吗？慕容氏能拿我怎么样？他们难道还能在外面欺负我吗？总得顾及侯府的颜面。」季云珠握住娘亲的手，季二夫人听到她喊二爷，登时眼睛一红。 谁家爹爹能做到这份上？竟然让女儿都改口不叫爹了。 但季二夫人并未责备她，云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此番折腾，任她也对丈夫再也生不起一丝期待，或许和他划清界限才是最好的选择。 「好啦，娘，您就不要担心了，女儿心中有数。」季云珠道。 外出灯会，恰逢侯爷在府里，大夫人也不敢亏待她，命人送了新衣服过来。 鹅黄色的轻衫罗裙，腰间繫着绣花腰带，将盈盈一握的腰肢掐得更细。 挑选头饰时，季云珠捏起一支红枫缠花簪，那鲜红的一片枫叶斜斜捆在簪头，手指轻轻一拨，枫叶摇晃。 让人无端地想起了某个混帐。 耳垂还在隐隐作痛，季云珠凑到铜镜前，只见耳垂上一道细细的伤痕，还未痊癒，浅浅地结了一层痂。 「可恶的赵无敛！」季云珠低声骂道。 「季小姐，二爷和慕容夫人已经在等了，你倒是快一些！」门外有丫鬟喊。 季云珠随手将簪子插入髮髻，走到门外，看到是慕容婷的贴身丫鬟，两人自然不对付。 「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主子呢，竟然在大声叫唤，丝毫不将侯府的规矩放在眼里。」季云珠冷道。 那丫鬟素来嚣张惯了，见季云珠竟然顶她的话，心里不痛快，但想着夫人今晚的大计，便强装着笑颜，「是奴婢声音大了些，小姐这边请吧。」 出了门，前方停着一辆精緻的马车，车帘掀开，慕容婷正往这边瞧，丫鬟引着季云珠走到马车边，里面不见季二爷。 「云珠，那日是你爹过分了，小娘和你道歉，你能来，小娘和你爹都很开心。你爹已经到了，就等着我们过去了呢。」慕容婷又端出了那副假惺惺的面孔。 她还以为自己是那个父亲只要抛出点好处，就巴巴地跟上去的蠢货。 季云珠早就和她撕破脸皮，再装就没意思了，她便哼了一声，「既然父亲不在，那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后面跟着一辆小马车，季云珠转头便钻进了马车里。 慕容婷看着她的背影，自以为将她拿捏，冷嘲热讽对丫鬟道：「你瞧瞧，还不是咱们二爷魅力大，那日闹成这样了，她还能和我们一路，不都是这好爹的功劳么？她哪里敢违抗？」 丫鬟方才吃了瘪，此刻对季云珠也不客气，「夫人，那季云珠想要嫁个好人家，还不是得讨好二爷和您嘛，她纵然再生气又如何？还不是得低声下气？」 「走吧，今晚吶，有好戏看了。二爷那巴掌可不是白挨的，我得替他讨回来！」慕容婷得意地放下了车帘。 马车摇摇晃晃，不多时便到了荣街。 季云珠下了马车，歪头便看到了那座繁华的朱颜阁，耳朵发烫。 灯会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群，手中都提着一盏灯。 明亮的烛火映在摇晃的灯笼之中，惹人心动。 「云珠，快来瞧瞧，你想要哪一盏灯笼？」慕容婷站在一处小摊，手里提着一盏莲花状的灯笼，爱不释手。 季云珠瞥了一眼小摊，样式很多，几乎都是独件。 花灯支架稳定，表面蒙的纸或绢布上涂着五彩的颜色，各有各的趣味。仔细闻来，花灯之中竟还有一股暗香。 「我要你手里的。」季云珠故意找她不痛快。 慕容婷脸上的笑容一顿，她捏紧了灯杆，「云珠，这不适合你们小姑娘，这里还有很多别样的灯笼呢，今天你想要哪一个，小娘都给你买下来。」 「是吗？」季云珠转向摊主，「可我瞧着都不是太欢喜，不入我的眼。」 「姑娘！你这话可就不公正了。我这摊上的花灯乃是福州一带流传的彩扎花灯，又经过了改良，您闻闻，里面还有檀香嘞！但若是这些都不入您的眼，恐怕只有这个了。」摊主笑眯眯地提起了一盏灯。 那青黄的螃蟹花灯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不少人发出了惊嘆的声音。 螃蟹骨架扎得精巧，表面蒙着绢，绘上了明艷的图案，底下繫着一串玉珠穗子，瞧着成分极好。 那灯光从绢面透出来，整体颜色与真螃蟹无二，瞧着栩栩如生。 「老闆，你这就不厚道了！有这么好看的花灯，竟然藏着掖着，不给卖啊！」人群中有人嚷道。 「这福州那边的手艺可真是巧啊，平日里可是难买，老闆出摊都是随心意，还不一定能碰到哩。」 慕容婷手里提着莲花灯，此刻也盯着螃蟹灯看，似乎更中意它。 摊主提着手中的线，轻轻地拎动，螃蟹的八条脚也跟着动起来，活灵活现。 「非是我不卖，只是每年啊，我这小摊上顶好的花灯早就被人定下了，若不是这姑娘瞧不上我的花灯，我得给她露一手啊，不然也不能先把这螃蟹拿起来亮相。」摊主乐呵呵地笑。 「这花灯多少两银子？我想要。」季云珠出声，她瞥向了脸色不好的慕容婷，「小娘，你都会给我买的，对吗？」 「是倒是，不过这花灯不是有人要了么？」慕容婷肉疼，这花灯瞧着可贵，况且，她还想要呢，哪里轮得到季云珠这丫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页 「是有大人定了，小本买卖，不能言而无信。若是姑娘真的喜欢，提前三个月定便是了。」摊主笑着，要将螃蟹灯给收起来。 季云珠一把攥住了他的手，「两倍价格，如何？」 「这……」摊主为难，「姑娘，这花灯是那大人花了五十两买下的，纵然您给花一百两，我也不敢卖啊！」 「一百两？」慕容婷惊道，在外失态，她连忙用帕子遮住了嘴，小声嗔道，「一盏小小花灯竟然这么贵么？这死丫头莫不是故意坑害我？」 正有此意的季云珠目光扫向了摊子上的其他花灯，她低声与那摊主道：「予你一两做个交易，一两的花灯，你十两卖给我吧。」 「这……」 「老闆，这是平日里待我不好的小娘，爹爹给了银钱，让她带我来买花灯，我若是不买贵的，钱就又进了小娘荷包里了。」季云珠幽幽地嘆气，抬眼里似有泪珠。 摊主是个实心人，平日里哪做这种事，但看着小姑娘可怜的模样，于心不忍，「凭姑娘吩咐。」 第11章 季云珠独自入局 「小娘，我要这个。」季云珠提起了另一盏花灯，慕容婷的心稍稍放下些，好在这个小祖宗没坚持要那贵得要命的螃蟹灯。 但当她仔细一瞧，那花灯是一只被擎在杆上的红头金鱼，鳞片通体是红色，只有边上呈现出一圈金色，在灯光的招摇下，熠熠生辉。 「多少钱？」慕容婷警惕地问。 摊主伸出一个手指，慕容婷稍稍放心，怕季云珠反悔，连忙拿出荷包，取了二两银子，让丫鬟去结帐。 「等等啊夫人，小姐手里这一盏是十两！」摊主叫住欲离开的慕容婷。 「什么？十两？！这金鱼瞧着和我手中的莲花灯有什么大不同么？竟然贵出了整整十倍？」慕容婷险些惊掉下巴。 「夫人有所不知啊，这老闆的手艺可是京城中极好的，有便宜的，也有贵的，并非都是一样的。而且姑娘瞧着乖巧，你这个做小娘的，给她买一盏又如何？莫不是这都计较？」旁边有人戏嚯道。 慕容婷糟了人说，心里不痛快，又要面子，将荷包翻了翻，她出门就带了十几两，这丫头难道把她带了多少钱都计算进去了？！ 「小娘，你不是要补偿我吗？为何又犹豫了？难不成十两都不想给我花吗？」季云珠手指绕着花灯上的穗子，斜斜瞥了一眼，嘲弄的意味明显。 慕容婷咬咬牙，将莲花灯扔回了摊上，荷包塞到了季云珠手里，想着今晚的好戏，她选择继续忍。 「你买吧，买完就该去见你爹爹了。」 慕容婷愤然走远，季云珠打开小荷包，从中挑了一两，悄悄塞给了摊主。 「多谢。」 「姑娘，不需要给我，你这小娘瞧着可不是个好相处的。」摊主连连摆手。 季云珠提起那被随意扔置的莲花灯，油渍染污了底下几个灯笼，「您瞧瞧，若是您不收这钱，我也过意不去了。」 「姑娘……」 「对了，老闆，那盏螃蟹灯是哪家夫人定的？」季云珠绕开了话题，将银子偷偷地摆在了花灯之下。 「那个啊，不是哪家夫人定的，乃是一位大人定的，至于名字嘛，我也不好透露。」 …… 季云珠跟上慕容婷，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一座酒楼，季云珠知道好戏来了，且看慕容婷要怎么装。 「哎呦。」慕容婷忽然捂着肚子叫嚷起来。 丫鬟连忙上去扶她，「夫人你怎么了？」 季云珠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摆弄着金鱼花灯。 慕容婷那边叫嚷了半天，见季云珠不上钩，便让丫鬟去给她传话。 「小姐，夫人肚子疼，要去方便。外面风大，你先上去吧，二爷就在天字三号房。」 慕容婷隔着人群，咬紧了嘴唇，若是季云珠拒绝，她得再逼一把。 没想到，季云珠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好啊！」 慕容婷险些喜笑颜开，掩住眼里的阴险，柔柔弱弱地擦了擦眼角，「都是小娘不好，让你扫兴了，你先上去，小娘待会儿就来。」 「没关系，你不来也可以。」季云珠扬了扬手中的花灯，似是炫耀，将空瘪的荷包扔到了丫鬟怀里。 慕容婷捏紧了帕子，阴恻恻地盯着她，哼了一声离开。 季云珠转头走进这座酒楼，酒楼里人很多，大声吆喝，酒杯相撞，喝得人醉眼熏熏，看向这迈进门的女子，眼神都不太清白。 「这位姑娘，可是找人？」店小二立马迎上来，替她挡住了少许不善意的目光。 「找人，找定远侯府的人。」季云珠扬声道。 顿时，那些目光消失了大半。瞧着文弱的姑娘，竟然是来找定远侯府的人，如今定远侯和他的长子，一个固守，一个远征边疆，哪个敢惹？ 又听闻酒楼有定远侯府的人，醉酒的人都清醒了不少，怕不小心得罪了人。 「姑娘，你是找定远侯府哪位？可有请柬？」店小二问道。 「找季二爷，我是季家的人，还需要请柬吗？」季云珠掏出了自己的腰牌，腰牌上赫然写着一个「季」字。 「季家的人？没见过这个姑娘啊？难道是哪位新小妾？」 「瞎说！季家家风严明，除了季二爷纳了个妾，宠得跟宝贝似的，还有谁纳妾？那大夫人是个厉害的，季家老大在边疆常年不回，哪能多个妾出来？莫不是哪位小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页 「季家一共两位小姐，大夫人的女儿季云灵，二夫人的女儿季云珠。季云灵我倒是瞧见过一头，跟在她母亲身后，知书达理，身材妙曼，真是让人一见难忘啊。」 「瞧你这么说，那这人便是季云珠了罢。」 「季二爷在天字五号，我带小姐过去。」店小二上前带路。 季云珠心中冷哼，小二将她带到二楼，一个回字长廊，拐角处便是三号，三号的左侧往后数，便是五号房。 三号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五号门一打开，便一览无余。 房间不知用了什么木头，隔音极好，季云珠站在外头，都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店小二正要去敲门，季云珠拦住了他，「等等，小哥，我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事？」店小二犹豫。 季云珠招了招手，他便附耳过来。 「若是待会儿五号房的客人要换地方，你将他们换到三号房。」 袖子里装着方才从慕容氏那里坑来的九两银子，季云珠拿了一点银子塞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奇怪，「可三号房有客人了。」 「三号房的客人待会就走。」 「他为何会走？他点了好些酒呢。」 「你不必问，按照我说的去做便是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季云珠又塞了银子过去，店小二嘿嘿笑着，连忙点头，「好！」 店小二离开，季云珠绕着回字长廊走了一圈，在五号房的窗户底下发现了一口大缸。 那大缸里泡着几支莲花，展露出粉嫩的尖尖，圆盘似的莲叶巴掌大，衬得莲花可爱。 「可惜了这么一缸莲花了。」季云珠啧道，指尖轻轻一掐，将带着花骨朵的莲花摘下，点缀在自己的髮髻上。 缸边有装饰的石头，季云珠拿起一块尖锐的石头，朝着大缸中心部位砸去。 「哐当！」 一声脆响，大缸表面四分五裂。 第12章 别把人玩死了 大缸表面无数道裂纹，缸却没有破开，涓涓细流从缝隙中流出，很快打湿了附近的木板。 季云珠面色镇定，起身朝着丫鬟说的三号房走去。 这里，就是慕容氏和姦夫商量对付她的地方了。 季云珠深吸一口气，取下髮簪收在袖子里，掌心被枫叶硌得生疼，她才有了一丝安全感。 「咚咚咚。」季云珠抬手敲门，「爹，是我，云珠。」 眼前的门打开，季云珠下意识要后退，生生忍住了。 她以为会歹人会直接动手，却不曾想，屋内的人是个生面孔，温文尔雅，一派和气。 那人穿着青色长衫，颇有书生意气。 「小姐，二爷在屋里等你。」那人笑道。 「屋内怎么这么安静，我爹呢？」季云珠张望四周，只见酒桌在屏风后，桌上四散着酒杯。 「二爷把其他人都遣走了，想单独和姑娘说说话。」那人将自己的腰牌露出来，想让季云珠信任。 季云珠看到腰牌，心脏勐跳起来，果然有内鬼。 屋内很安静，她还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但她毅然走了进去。 在那人让开位置时，季云珠忽然注意到，那人的脚步有些虚浮，一只脚轻，一只脚重，就像……就像那时在假山和慕容婷偷情的那个跛子！ 她刚迈进屋内，一个人就从她的身后撞了过来，喘着难闻的酒气，粗壮的手环着她的腰，想要把她禁锢在怀里。 季云珠早有准备，仰头往后一击，后脑勺砸中了那人的脸，抱住她的人发出了一声惨叫，手上一松，便让她挣脱了桎梏。 「你们是谁？」季云珠大喝，手中拿着簪子，指向男人的方向。 方才抱住她的男人是个魁梧的汉子，疼得龇牙咧嘴，再次看向她时，面露兇相。 「你可没和老子说，这是个彪悍的女人！」 那书生气的男人端正坐到了屏风后，语气依然淡定，「彪悍怎么了？难道你还搞不定吗？」 「哈哈哈哈！彪悍一点算什么？在床上彪悍的女人，老子最喜欢了。」男人一抹嘴角的血，眼里发光。 怎么还没来？季云珠心里计算着时间。 「妹子，你越抵抗，哥哥越兴奋啊哈哈哈哈！」男人解开腰带，露出了魁梧的上身，身上有颜色深浅不一的伤疤，瞧着像是道上的。 「你如果伤了我，侯府定然不会放过你，你收了他多少钱？值得你为此卖命不成？」季云珠企图策反，「你若是帮我脱困，侯府对你的赏赐自然不会少！」 男人慢慢走近，顺手灌了一杯酒，「妹子，老子不是为了钱，老子也活不长久了，临走前找个女人解解闷罢了，若是你表现得好，老子带你一块儿下去，咱们做个亡命鸳鸯啊！」 「为何会活不长久？若是生病了，我也能给你找最好的医士……」 「少废话！咱们还是赶紧办正事吧！」男人一个闪身逼近，季云珠握紧髮簪朝着他的脖颈扎下去。 「唔！」 男人勐地掐住季云珠的脖颈，将人提了起来，脚下失去了着力点，季云珠面色涨红，窒息之感瞬间裹挟住了她。 「别把人玩死了，我不好交差。」屏风后的人淡定地喝了一杯茶。 「他奶奶的！这丫头还真是烈啊，把老子脖子都扎破了！」男人捂住脖子上的伤口骂骂咧咧，伤口深，血液泱泱地往外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页 「你还是包扎一下吧，别死床上了。」屏风后的人嗤笑一声。 男人一甩手，将季云珠重重地扔到了床上，一时间，她被砸得眼前一黑。 男人熟练地给她点了穴，满意地看着她这副模样，「看你还往哪里跑？乖乖给老子等着！有你舒服的时候！」 季云珠手里还拿着簪子，身体瘫软在床上，如今的发展还在她的掌握之中。 男人去包扎，还能拖延一些时间，她只盼着屋外的那缸水能够流得再快一些。 期待中的敲门声并没有响起，反而是男人去而復返，一脸下流地盯着她看，男人站定在床头，目光扫视着季云珠。 「模样底子还差了点，这丫头没长开啊。」 「这时候还挑什么？还不快点！」屏风后的人呵斥。 「催什么催！要不你来？」男人不耐烦道，随即开始解裤腰带。 「等等！」季云珠冷静喊道。 「你又有什么事？」男人盯着她。 「我自知是逃不过大人的手掌心了，倒不如主动一些，求大人给条生路，若是我配合，大人能不能不要将我交给他？」季云珠的目光瞥向屏风后。 男人立即明白了意思，这丫头还以为那个人也要参与？想让自己护着她是吧。 「怎么个配合法？」男人猥琐地笑。 「大人将我的穴道解了，我……自然什么都配合。」季云珠软软地说道。 男人瞬间心动，正要去解穴，屏风后的人又发话了，声音略带愤怒，「这丫头才进来多久，你就被伤了两次了，还不长记性吗？解穴后莫不是又要吃一次亏？」 「那是老子没做好准备，来之前你说那丫头胆小怕事，但她瞧着可不是你说的那样啊！这屋里有我们两个人，窗户也被封死了，她还能跑了不成？你怕？老子可不怕！」男人不在意道，随手就将季云珠的穴道解开。 季云珠动了动酸麻的手脚，眼神瞥向窗户，那里果然被封死了，用手臂粗的木头钉在窗户上，封死了她逃跑的路线。 「大人，让我来给你宽衣吧。」季云珠娇滴滴道。 男人嘴角咧开笑意，「瞧瞧，还是懂事听话的女人让人喜欢，算你识相，伺候好老子，老子让你少点痛苦。」 「要是敢耍花招，」男人顿了顿，眼睛一斜，大手掐住季云珠的手腕，用力一掰，她惨叫一声，手中的簪子随即掉落在地，他阴恻恻继续道：「那你可就废了。」 「我不敢的。」季云珠拼命地摇头。 「行了，你要干事就快点！磨磨唧唧地做什么？等人发现……」 「怎么可能被发现？你不是说了，这个地方除了你我就没人知道吗？」男人不屑地一哼，手上一提，将季云珠整个人摔到了床上。 随即，男人俯身，迫不及待地要去扯她的外衣。 「啊——！」 第13章 你嘴巴不是挺会的吗？ 男人惨叫一声，捂住了大腿根部，那里一阵钝痛，疼得他站不起来，额头直冒冷汗。 「吴亮！你还在等什么！」 季云珠冷静地收回脚，正要往外跑，屏风后的人立即起身，一把揪住了她的头髮，将她拖了回来。 「想跑？没那么容易！」吴亮冷冷地在她耳边说道，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一把按在了柱子上。 季云珠唿吸困难，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不停地挣扎，勐踹他那条好腿。 「别动！」他呵道，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哐当！」 门被推开，店小二还在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季二爷，不知道怎么的，大缸竟然漏水漏到了楼下，麻烦你们先换间屋子，等到处理好……」 画面静止了片刻，季云珠被打的画面正好落在了进来的两人眼里。 季二爷暴怒，「这是在做什么？！你们是谁？」 吴亮没想到季二爷竟然这个时候过来了，不是说好的等到正事开始，才带人来捉姦吗？！慕容婷怎么回事？！ 「放开我！」季云珠趁吴亮慌神，一口咬在吴亮的虎口上，挣脱了桎梏。 「季云珠！这是怎么回事？！」季二爷看着无端出现在这里的女儿，只觉得一腔怒火。屋里两个男人，还有一个在捂着要紧处哀嚎，怎么看都荒唐至极。 季云珠捂住那只受伤的手，疼得要命，她紧咬着牙关，「先把人带回侯府吧，我怕在这里说，您不愿意听我的。」 「哎呦，二爷，您可别生气。」慕容婷姗姗来迟，瞧着季云珠衣衫整齐的模样，再看到吴亮，显然心虚了，脚下一歪，险些摔倒。 好在丫鬟及时扶住了她。 「小娘，今日的好戏是不是没看到？」季云珠嘴角抽痛，目光灼灼地盯着慕容婷。 「你胡说什么？」慕容婷躲到了季二爷的身后。 「季云珠，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你做的荒唐事还没解释清楚呢！」季二爷道。 「这也算是我做的荒唐事吗？我之所以不愿意在这里说，是因为您根本不会听我的，只会相信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词！」季云珠直指躲在季二爷身后的女人。 「二爷，云珠莫不是自己出来私会男人，又要推脱到我的身上？我怕您和云珠父女之间生出嫌隙，才想着带她出来散散心，让她来见见您，父女之间有什么话说开便好了，没想到她居然在这儿偷汉子？」慕容婷捏着帕子，一副小女人姿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页 「小娘，我不在这儿和你争辩，等回到了侯府，一切自然知晓。」季云珠一字一顿道，她看向了店小二，「你一块走，损失的工钱我会补给你。」 「好……好……」店小二连忙点头。 季二爷带了几个护院，那护院守在门口，只等季二爷一声令下，便进来拿人。 吴亮大喝：「刘青！还等什么！再不动手，你就交代在这里吧！」 原本还在床上哀嚎的男人暴起，一脚踹翻了屏风，砸到了几个护院的身上。 「反了！竟然敢对我的人动手！」季二爷大喊，怒目圆睁，「上！把人给我擒住抓回去！」 刘青是个狠辣练家子，比起护院那一板一眼的招式，他出手便是打折骨头，拳拳到肉。 护院被打倒在地，抱着受伤的胳膊或腿哀嚎，嘴里喊着：「二爷快走！」 季二爷，武官世家长大，却不肯习武，也不愿吃镇守边关的苦，世子头衔落不到他头上，空有家世和年轻时那斯文败类的皮相，才夺得了季二夫人的芳心。 「丫头，现在跪下来磕头求饶，我还能给你一个舒服的死法。」刘青姿势别扭地朝着几人走过去。 季二爷立即把慕容婷护在了身后，店小二一熘烟就跑了，留下了孤立无援的季云珠。 季云珠看着自己父亲护着小妾的模样就觉得可笑。 「哟，这个娘子好像也还不错。」刘青瞥见一旁的慕容婷，那娇弱的模样，少妇的韵味却是季云珠没法比的。 「大胆！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定远侯府……啊——！」季二爷话还没说完，刘青便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叫什么叫什么？谁不知道你是定远侯府的酒囊饭袋！若是你大哥站在这儿，老子还会怕他几分，就凭你？老子可不怕你！」刘青嚣张道，一把就将花容失色的慕容婷搂了过来。 「刘青！该走了！」吴亮面色铁青地抓住了刘青的胳膊。 「急什么？老子还没到手呢！还有那个丫头，老子必须绑回去，把她折磨到死！」刘青眼底狠厉。 「那你就放开这个！待会官府来人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吴亮低声喝道，额头上是暴起的青筋。 「知道了！」刘青手上揩完油，一把将慕容婷推开，转而去抓季云珠。 「咔嚓！」 清脆的骨折声响起。 「啊啊啊啊！」刘青哀嚎起来，随着那人的用力，他慢慢地跪到了地上。 一身冷汗的季云珠不需要回头，就闻到了那人身上的胭脂香，是朱颜阁的香料，她喃喃道：「赵大人……」 「吵吵嚷嚷的，真是让人心烦啊。」赵无敛将她拨到了自己身后，拆下一只椅子腿，捏住刘青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巴。 尖利的木头屑扎入口中柔软的血肉里，刘青目眦尽裂，痛苦万分，连哀嚎都一併被堵住了。 「很好，这样就不吵了。」赵无敛拍了拍他的脸，松开手后，刘青像摊烂泥一样，软倒在地，正好朝着季二爷的方向，季二爷被吓得顾不上疼，赶忙将瑟瑟发抖的慕容婷搂进了怀里。 季云珠四顾房间，只见吴亮原本的位置上已经没人了，她大惊：「有人跑了！」 「跑了就跑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还不是你这个瘟神招来的祸事！」季二爷捂着腹部，对着季云珠破口大骂。 季云珠心中冷静无比，再忍忍，不和他做口舌之争，等回到府里，爷爷会替她做主的。 「你不会疼的吗？」赵无敛走近，目光落在她扭曲的手腕上。 他身上的香味温柔地包裹住了季云珠，两人挨得近，季云珠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唿吸打在自己的睫毛上，她忍不住颤抖着睫毛。 「哑巴了？那时，嘴巴不挺会的吗？」赵无敛揶揄，季云珠耳垂红透，脑海里回想起二人唇齿相依时的画面，她低声嘟囔：「还不是赵大人会吗？」 第14章 赵大人也是云珠重要之人 她听到面前之人的一声轻笑，随即自己的手被轻轻地捧起，疼痛陡然袭来，方才的紧张让她几乎忘却了自己的手腕被人给掰折了，此刻却疼得厉害，眼泪盈满了眼眶。 「你在撒娇？」赵无敛揣测。 季云珠愣了愣，摇头，「我没有。」 赵无敛不懂，若是她没在撒娇，怎么会突然眼眶、鼻头红红的，眼尾那一抹红和她的嘴唇一样艷丽，让人忍不住想怜惜。 「可我瞧着你就是在撒娇，你看看镜子里，你现在的模样，就和那时一样，娇俏。」最后两个字从赵无敛的嘴里吐出，那低沉的嗓子勾人心魄。 季云珠的灵魂颤抖，她不由自主地跟着赵无敛的话语，看向了不远处摆设的镜子，镜子里呈现的画面却不是自己，而是赵无敛和她在朱颜阁六层时，两人依偎…… 「啊！」季云珠短促地哀嚎了一声，随着一声骨头正位的响声，她的手腕终于松快了，扭曲的形状恢復如初。 「多谢赵大人。」季云珠额头上泌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倒吸着凉气。 「你准备用什么偿还？」赵无敛嘴唇勾着笑，目光暧昧地看着她。 季云珠咬唇，「自然是让赵大人满意的方式。」 「很好。」赵无敛赞许地点头，他身量比季云珠高，将季云珠拢在自己的身形之下，他伸出手，按在季云珠的唇珠上，她的嘴唇又嘟又嫩，手指压上唇珠，轻轻地抚到她唇角。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页 季云珠愣愣地看着他收回手，手指上沾着她的泪。 「赵无敛？这是怎么回事？你和我女很熟吗？为何这么近说话？季云珠，还不快走开些！闺阁女儿却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和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季二爷怒吼。 「定远侯府出的人才，赵某见识多了，但像你这样废物的爹，倒是头一个。」赵无敛回过头朝着他笑。 「你……胡说什么？！」季二爷咆哮。 「赵某说错了？」赵无敛端正站着，一柄扇子从袖子里滑出，抵到了唇边，他微微一笑，「出门带妾不带正妻，对着遭受了不幸之事的女儿大声斥责，字字句句辱其名节，饶是赵某也看不过眼了。」 「狂妄小儿！你也不看看你小时候是什么模样？轮得到你这个宵小来侯府叫唤吗？！」 季二爷面色涨红，喝了酒，他说话也昏了头，丝毫不顾及赵无敛如今的身份。 季云珠眼见赵无敛变了脸色，明明他还是挂着笑意，但她就是觉得赵无敛不高兴了。 「哦？赵某什么模样，季二爷倒是说说看。」赵无敛沉声道，手指搭到了腰间的匕首上，那匕首的柄是银，没个好形状，粗糙畸形，匕首的身体却是翡翠。 一种易碎的宝石。 「二爷，您别说了，他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您在胡说什么？」慕容婷赶紧劝道，她看到赵无敛拔匕首的姿势，便吓得腿软。 眼前还躺到了一个嘴里塞着椅子腿的人，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没有胡说！你莫要拦我！」季二爷呵斥，他虽喝了酒，被方才的事一惊，酒已经醒了五六分。 「你们没死就赶紧起来，把二爷扶回去，再把这人带走，回侯府再争辩。这里人多眼杂，闹出什么好歹来，损害的还是侯府的名声。」季云珠犀利的眼神扫向了那群护院。 护院们伤的伤，残的残，伤得轻的赶紧起来扶住了二爷，将人给带走了。 一片狼藉的房间里，最后只剩下了赵无敛和季云珠。 季云珠向他道谢，「多谢赵大人，若不是赵无敛及时伸出援手，还不知今日会闹到如何下场。」 「你想谢我，倒也没什么诚意。」赵无敛轻声道。 「我……我只是觉得，大人也许没什么兴致了。」季云珠揪紧了衣角，她试探着问：「方才季二爷提到赵大人儿时，赵大人不用放在心上，那都是以前的事，不重要。」 赵无敛沉沉地看着她，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拉近，季云珠紧绷着身体，手虚虚地挡在赵无敛的胸前。 「对于你来说，你觉得什么重要？」 这个问题来得无厘头，季云珠心想，自己是又碰到他哪片逆鳞了？ 「说！」赵无敛呵道。 季云珠颤了颤，「娘亲重要。」 「除了你娘亲就没有别的了？」赵无敛追问。 季云珠并不知道让赵无敛满意的答案会是什么，但她应该顺从，于是她道：「还有赵大人。」 赵无敛冷笑了一声，语气却不那么强硬了，「你撒谎。」 「我没有撒谎。」季云珠手指绞住了赵无敛的髮丝，她转动手指，让髮丝绕着她的指尖，缠住了手指。 「需要我证明吗？」季云珠踮起脚尖，嘴唇轻轻地碰了碰他的下巴，像只小猫。 赵无敛终于将那吓人的气场收了回去，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这事能处理好吗？」 「能，嫁给你之前，我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处理好。」季云珠道。 「等你回去，我还有份大礼送给你。回去吧，你要做的事，会顺利的。」赵无敛道，他抬手摸了摸季云珠的耳垂，那道伤痕还没好，季云珠嘶了一声。 「还想咬一口。」赵无敛恶劣地笑。 「赵大人！」季云珠腮帮子气得鼓鼓的，那一双杏眼直瞪着赵无敛。 赵无敛哈哈大笑起来，他双手随意地叉着腰，慵懒地走到了门口，回头对季云珠一笑，「下次要把水缸的裂缝砸大一点，水流得太慢了，还打湿了本大人的衣服，这一笔我也是要和你算的。」 赵无敛穿着一身玄衣，饶是有水渍也难以看出来。 但季云珠更惊讶的是，赵无敛仅凭观察，居然就看穿了自己的计谋，他真的只是路过这里吗？还是知道这里所有发生的事？ 若是他早就到了，为何不早点出手？ 季云珠使劲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应该对别人抱有期待，赵无敛行事向来随心所欲，他便是看到了，说不定也不会救呢。 赵无敛已然离去，季云珠登上回家的马车，顺便提上了店小二。 第15章 状告小娘偷情！ 定远侯因着赵无敛提亲之事，在书房坐立难安，兵书拿在手里，书角都快翻毛边了，也没有翻到下一页。 门外吵吵闹闹，定远侯心中烦闷，将兵书往桌上一扔，气道：「外面在吵什么？！」 海管家候在门外，正在料理花花草草，听到定远侯发怒，放下剪子，推开了门，「侯爷，是二爷回来了。」 「这个不成器的，一天到晚在外面吃酒，怎么不吃死在外边？」定远侯怒道，「连女儿也不好好对待，如此闹成这样，又该如何收场？」 海管家知道侯爷是在烦心，便笑笑不说话。 只是那吵闹的声音越来越近，定远侯起身到门口，就看到一行人走过来，为首之人正是他那不成器的二儿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页 「你来做什么？」定远侯懒得见他，本要将人赶出去，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季云珠便又停住了。 季云珠不曾哭喊，只是拿着帕子，掩着唇角，泫然欲泣。 「把人抬过来，小心些！别把人弄死了，死在侯府我们可说不清。」季二爷嚷道，慕容婷揪着他的衣服，躲在他身后不敢看那可怖的场面。 「你又给我弄出什么好事来了！」定远侯听到别把人弄死了，顿时不冷静了。 「可不是我弄出来的好事，是您的好孙女！一个人跑到酒楼里去，和两个男人厮混在一起！若不是我及时赶到，还不知会发展成什么样呢？？」季二爷大手一挥，冷眼看着季云珠。 「胡说！云珠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张口就说出这种有损女儿家清誉的话？！」定远侯怒道。 「侯爷，不是二爷胡说，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实，护院也跟着去了，还被人打了一顿，伤得厉害，那场面可吓人了，连二爷也…挨了一脚。」慕容婷连忙道。 下人们把刘青抬了上来，他嘴里还塞着椅子腿，看着还在喘气，但人几乎要垮了。 「这是谁的手笔？」定远侯皱紧眉头，这场面饶是他看了，也觉得不舒服。 干这事的人纯粹就是为了折磨他，不让他死，又不让他有片刻舒坦，唿吸都会扯得巨痛。 自己儿子窝囊，干不出来这种事，若说是自己孙女干的，那便更不可能！ 「还能是谁？还不是那位高权重的尚书令——赵无敛！坐着尚书令的位置，掌着丞相的权，他眼里还有谁？」季二爷不屑道。 「怎么又是他？」定远侯撇向了季云珠，季云珠低着头，瞧着自己的鞋尖。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云珠，你总要说出来，爷爷才好替你做主。」定远侯道。 「爷爷，无论孙女待会说出什么，爷爷都会替我做主吗？」季云珠当即跪下。 「当然，你爹说的那些我通通不信！你是什么样的人，爷爷不敢说全然了解，但爷爷相信你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定远侯上前，将她扶起来，「好孩子，有什么站着说便是。」 「父亲！那可是我亲眼所见！您怎么不信我呢？！」季二爷急道。 「你闭嘴！有你这样的儿子，我还嫌丢人呢！文不成武不就，以后难道就等着你哥哥袭爵再养着你吗？」定远侯吼道。 「侯爷竟然一点都没想着要把爵位给二爷吗？好歹二爷也是您的儿子呀。他虽然比不上大爷那般厉害，论品行、能力，那也是一顶一的好。」慕容婷道。 「是了，父亲从不肯相信我，所以不曾想过把爵位传给我。」季二爷冷笑。 「老子还没死呢！爵位给谁还不轮到你们说了算！」定远侯大怒，急火攻心，勐地咳嗽起来。 季云珠连忙上前，帮定远侯顺气，她又气又急，再看这道貌岸然的季二爷，只觉得他噁心！ 「二爷，少说一些吧，大爷膝下无子，到头来，那爵位还不是得落在我们曦儿身上吗？只要把季云珠赶紧赶出来，再把我扶正，以后谁还敢对您指指点点啊？」慕容婷小声附耳道。 一路上她和季二爷推心置腹，说了许多话，让他看清侯府形势。今日哪怕季云珠是被强迫的，他们也必须说她是不自爱，主动勾引了外男。 闹了这么一出，他们再打发人去散布消息，届时京城内外都知道侯府嫡孙女冒出未出阁私会外男之事，王秋生求娶时还怕侯爷不答应？ 不仅得痛快答应，还得给点好处让王家闭嘴，慕容婷知道自家婶子什么脾气，等季云珠嫁过去可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夫人说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季二爷拍了拍她的手，忍下心中不快。 「父亲，是孩儿冒犯了，袭爵之事我等不敢置喙，眼下要紧的是云珠的事。」季二爷咬牙道。 季云珠心里和明镜一般，瞧这动静，这二人对爵位觊觎已久，恐怕把自己嫁出去都在计划之内。 「哼！也不知道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女儿？」定远侯顺着气，拉着季云珠进屋坐下。 「海爷爷，麻烦帮我去厨房端一碗定神汤，先让爷爷定定神，我吩咐厨房多煮了一些，便给二爷也拿一碗。」季云珠淡定道。 「逆子！」季二爷吼道，她竟然管自己爹叫二爷？真是胆大包天！ 「看来确实需要一碗。」季云珠定了定心，学着赵无敛扯了一抹微笑。 「云珠，到底是什么事？怎么这么大阵仗？」定远侯蹙眉道。 「汤来了。」海管家端上来两碗汤，定远侯不疑有他，仰头喝了。 季二爷却冷笑一声，「这点骯脏事还需要喝定神汤？你说就是了！我倒看看你能说出点什么来！」 「父亲既然不喝，便也不要浪费。」季云珠端着定神汤走到了慕容婷身边，「小娘，你要来一碗吗？我怕你待会站不住。」 慕容婷心里有鬼，但是吴亮已经逃了，府里这么多人，季云珠母女也不可能认识他。 她强装镇定地摆摆手，「云珠，你还是莫要做这些无用功了。」 「好，既然你们都不喝，我喝。」季云珠端着汤药喝尽，用帕子冷静地擦干净嘴边的残留。 「侯爷在上，不肖孙女季云珠有两件事要禀明。一为小娘故意误导云珠进入外男厢房，险些遭人毒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页 「云珠，你可不能瞎说！」慕容婷表情慌乱，却是扯着帕子掩住了冷笑。 季云珠继续道：「二为…慕容婷私会男人，在侯府偷情！」 第16章 保证你听了拍手叫好 「荒谬！」季二爷怒斥，上前就要动手，定远侯一个眼神将他逼退，「怎么？还想当着本侯的面动手打女儿？」 喝完定神汤，定远侯冷静得很，场上唯独慕容婷和季二爷不淡定。 「季云珠，我平日里待你也不薄，你可不能说这种话来污衊我。」慕容婷小声啜泣。 「小娘不用装委屈，往日里待我不薄，难道是说剋扣我们院里应有的待遇？还是缩衣减食、冬日少棉？」季云珠冷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帕子，帕子鼓鼓的，呈到了定远侯的面前。 「小娘自幼和师傅学了针法，是京城少有的独特针法，若是绣到了香囊上，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这香囊上的刺绣出自谁。」 定远侯瞧过那香囊，拿去给海管家过目，府内一些绣品出自慕容婷之手，海管家只需一眼，便看出了这香囊是出自慕容婷。 「侯爷，是了。」 「你们自己看看吧。」定远侯将香囊扔到了地上，连眼神都不愿意再多给自己的儿子分一眼。 「这……这只是一个香囊！这有说明什么事了？季云珠若是从我院子里随便偷一个，那便说是我偷情的罪证吗？」慕容婷绞紧了帕子，心里只打鼓，这香囊怎么到了她手里？！ 「当然不是随便一个香囊，这个香囊已经不属于小娘你了，而是属于你的姦夫。二爷，你还不知道吧，那日我可是亲眼目睹，事后捡到了这个香囊，也许是小娘体恤你，知道天气凉，该给你买顶新帽子。」季云珠咯咯笑了起来，随后又顿住，「啊，不对，也许不是新帽子，以前没准就买好了。」 「季云珠！」季二爷大喝，满脸通红，男人的屈辱让他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那抬起的手不敢打季云珠，勐地落到了慕容婷的脸上。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婷身娇体弱，跌到了地上，满脸的泪水，抱着季二爷的大腿，「二爷，您休要听这丫头胡说！都是她瞎说的！她说这些只是为了掩盖今日之事啊！」 「哦？小娘说到今日之事，我便再一一道来。先是小娘诱骗我去灯会，说二爷要与我解除误会，二爷，有这种事吗？」季云珠瞥向了季二爷。 季二爷咬牙切齿，已经明白了一半，「不曾！」 「小娘的丫鬟告诉我，二爷在天字三号房，而小二告诉我是五号房，我便将错就错，前去三号房，并安排好大缸漏水，让小二将二爷带来三号房。我知二爷不会信我，只能以身犯险，为的就是抓住贼人，再来和小娘对质。」季云珠揪住刘青的衣衫，将他往前提，刘青嘴里塞着椅子腿，哪敢违抗，滚着爬着往前走。 「原来楼上漏水是姑娘的算计啊，真是好计谋。」店小二突然锤拳，恍然大悟，但是一瞥满堂的大人物，又连忙捂住嘴巴站到了角落里。 「只可惜，原来亲生父亲也只是希望女儿被人玷污了清白，并不关心女儿的安危，若不是爷爷在家，今日之后，怕是云珠只能污名傍身，草草嫁给王秋生了。」季云珠一语道出了他们二人的心声。 季二爷从未想过自己的心思会被女儿看穿，一时羞愤说不出话来。 「好啊好啊！本侯竟然从前都没有看出来，儿子竟然是个城府如此深沉的人？自己的儿媳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定远侯勐地站起身，拿起武器架上的长枪，朝着季二爷就打去。 慕容婷此时还要挣扎，表示对二爷的忠心，一把抱住了季二爷，替他挡了这一枪。 「啊——！」 「婷儿！」 季二爷急红了眼，怀里扶着温香软玉，「婷儿！这一下你替我挡什么？！会要了你的命的！」 「二爷，我从未红杏出墙，我不知这丫头是怎么拿到了我的香囊，你切莫相信她啊。」慕容婷哭道。 「既然你已经承认那是你的香囊，背面的『吴』是谁？」季云珠冷笑一声，「是今日在酒楼的那个人吧！」 听到这儿，慕容婷被吓得抖了抖，她攥紧季二爷的衣袖，慌忙摇头，「我不认识他！这只是我送给一位姓吴亲戚的香囊。」 「海爷爷，府上是否一位姓吴的跛脚人士？」季云珠问道。 海管家统领全家，其他人可能不清楚，但他能将府上的人记全，略微思索，「府上姓吴的男僕人有十二人，说起跛脚的却只有一位，是帐房的吴亮先生。」 季云珠走到刘青身边，刘青满脸的血迹，眼睛瞪得老大，那哀求的模样，真是狰狞。 「别怕，这就让你解脱。」季云珠淡定地握住了那根椅子腿，勐地用力抽出，众人皆吸了一口凉气。 刘青蜷缩在地，撕心裂肺地嚎叫，每一声嚎叫都伴随着鲜血的喷溅，季云珠白色的鞋子上溅上了血，如同一朵朵妖冶的花。 「你的同伙是不是吴亮？你们是不是计划在酒楼对我行不轨之事？」季云珠一把攥住他的头髮，强迫他抬起头来。 「你……你都听到了……还问什么？」刘青一喘一喘地说话，眼神怨恨，「要不是你聪明，要不是赵无敛出现……呵，还不是让吴亮给跑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页 「吴亮跑了，但还有一位没跑。」季云珠意有所指，在场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慕容婷。 然而慕容婷却镇定得很，「季云珠，你口口声声说吴亮是我的姦夫，可吴亮呢？你仅凭一个刘青就能说出这种话吗？他们是同伙不错，那他认识我吗？」 「认识吗？」定远侯盯着刘青问道。 刘青吐了一口血水，「不认识！」 「侯爷，这人并不认识我，许是府里的那位吴亮，与外面的贼人勾结，要害云珠，云珠定然是误会了！」慕容婷哭诉道。 「虽然不认识，但我倒知道一件事。」刘青迎上了季云珠的目光，「喂，丫头，你保住我，我就告诉你。」 「价值够保你的命吗？」季云珠冷笑。 「当然够！保证你听了拍手叫好！」 第17章 烨儿是偷情来的孩子 「我与那吴亮是旧相识，他曾告诉过我，他有一个儿子，五岁，机灵活泼，怎么样，季小姐，这个消息够劲吧啊？哈哈哈哈！」刘青猖狂地大笑起来。 季云珠起初是惊愕，很快，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没想到，竟然如此。」季云珠瞥向一旁恩爱的慕容婷与季二爷，只觉得可笑。 「云珠，他说了何事？」定远侯沉声问道。 「爷爷，这人说，吴亮还有一个儿子，我想，便是小娘生的烨儿。」季云珠直指慕容婷。 这话一出，季二爷登时便不淡定了，「季云珠！烨儿可是我亲儿子！你休要和贼人串通，说些污衊人的话！」 慕容婷泪流满面，从季二爷怀里挣扎起来，「你可以说我，但你不准说我的烨儿！吴亮不在，你如何污衊我和他都行！哪怕你说我与他五年前苟合，侯爷站在你那边，我又能说什么？我这就以死来证明我的清白！」 「婷儿！」季二爷撕心裂肺地喊道。 季云珠早有经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甩开，「小娘不必和我耍横，等找到吴亮，是不是污衊，一切就有定论了！」 慕容婷双眼通红，瞪着季云珠，她紧咬的唇显出几分白色，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冷笑了一声，「你抓不到他的，你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烨儿不是二爷的儿子，他就是未来袭爵之人！你又能奈我如何？」 「一个外室，还真是猖狂。」季云珠一手揪住慕容婷，让她躲无可躲，另一只手勐地甩到了她的脸上。 「啊！」慕容婷的脸被季云珠手上的银镯刮破了皮肉，深深的一道疤从眼角开到了额头，她疼得大喊大叫，手拿帕子都抖得不行。 「季云珠！你怎么敢如此对待小娘！」季二爷厉声吼道。 「自从我和娘亲走到今天这般田地，我就没什么不敢了，一点小伤而已，你在担心什么？我儿时险些发烧病死，你有过问吗？」季云珠冷眼道。 定远侯的拳头紧了又紧，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位置上，嘆了口气。 「你说了那么多，那你倒是拿出证据啊！我和吴亮偷情的证据呢？他人呢？！」慕容婷捂着伤口喊道，那泪珠不断，好似真的冤枉她了。 季云珠捏紧了她的手腕，慕容婷疼得大叫起来，「证据？小娘不要急，我已经派人去搜了。」 「搜？去哪里？」慕容婷紧张了起来。 「当然是小娘的房间了，想必你和那吴亮定然是真心相爱，他随身带着你送的香囊，而你怎么可能不会留着一些他的东西呢？」季云珠笑了一声。 「二爷！她……她冤枉我！让人搜查我的房间就是为了栽赃我！」慕容婷哭喊了起来。 「这府上可没有我的亲信，我是让爷爷的人带着府上的丫鬟去搜的，难道是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我还能作假？」季云珠哼了一声，「倒是小娘，定然是心虚了吧，你还真的收藏这什么呢？」 「对了，还有那姓吴的房间，他定然没料到今日之事会暴露，该销毁的东西定然来不及销毁。」 定远侯挥手，「去搜！海管家，你亲自带人去，别让人说闲话了。」 「是，侯爷。」海管家领了人去搜查，这边刚走，那边就来了人。 「回侯爷，奴婢奉命在慕容夫人房间搜查，搜出了一些男子之物。」为首的丫鬟端着一方木盘上前。 季云珠瞥了一眼，便胸有成竹地笑了，她一手拽着慕容婷，将人扯到了丫鬟面前，一手朝季二爷招了招，「二爷一同过来瞧瞧吧，这些可是你的东西？」 季二爷怎么肯信对他一心一意的慕容婷偷人，大步走过来，往木盘上一瞄，登时眼睛圆瞪，那木盘上有一把打开的摺扇，扇子上尽是靡靡之语，道尽了相思情义。 摺扇下是一条男人的腰带。 季二爷平日里喜爱穿华丽的服饰，而这条腰带却有些普通，起了毛边，瞧着有些年头了。 「慕容婷，这是怎么回事？你说啊，这是怎么回事？！」季二爷歇斯底里地吼道。 慕容婷缩了起来，不敢抬头看人，她只是攥着季二爷的衣袖，「二爷，您听我解释，不会这样的！这些东西都不是我的！」 「既然这些不是你的，那海爷爷搜来的东西，总该是你的了吧？二爷，想必你也认识，不如你再看一眼。」季云珠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木盘。 从吴亮房间里搜出来的木盘上有一缕青丝，捆着一截红绳，红绳尾端坠着圆润的玉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页 那玉珠是季二爷送给慕容婷的生辰礼物，乃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名匠打造，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婷」字，那年慕容婷说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季二爷虽然肉疼，却也不忍心责备她。 没想到……竟然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找到了！ 那青丝之下，还压着一件红色鸳鸯亵衣。 季云珠故作讶异之声，「没想到小娘和这吴亮还挺有情趣的嘛，两人交换信物，小娘给的竟然是贴身之物，看这绣样也是出自小娘之手呢。」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慕容婷崩溃地大喊，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败给季云珠，她跌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 季二爷心神不宁，后退了两步，被人给扶住了，他怔怔道：「那你告诉我！烨儿究竟是不是我的孩子？！」 「二爷！烨儿是您的孩子啊！千真万确啊！」慕容婷爬过去，抱住了季二爷的大腿，事实摆在眼前，她再狡辩也是无用，只好将罪过都推到吴亮的身上。 「是那吴亮逼迫与我的！他前些日子来院子里送供给，趁着丫鬟不在，竟然轻薄于我！我害怕啊，我不敢说出来，谁知道这狂徒还拿走了我的亵衣和玉珠，又将那些骯脏之物藏在我的屋子里！」 「是他抢走的？」季二爷心神恍惚。 「正是！那香囊也是他逼迫我绣的！我怕二爷知道了这件事，就不会再要我了，我不敢说，也不敢不从着他！是我对不起二爷，我去死好了！」慕容婷哭喊道。 第18章 赵大人送姑娘的第一份礼物 「婷儿！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何苦你去死啊？」季二爷一把搂住了慕容婷，指着季云珠痛骂：「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小娘遭遇这种事已经是痛苦万分，你还当众揭露！她若是死了，便是你干的好事！」 「季二爷，你怕是疯了吧！这么拙劣的谎言，你都听不出来？这些年，你的心智已经被这个女人吞噬殆尽了吗？」季云珠冷道。 「我的婷儿说的才是真的，我不信，这些证据一定是假的！是那狂徒故意留下的!」季二爷搂紧了怀中之人。 慕容婷哭得梨花带雨，那张狐媚子脸上的妆容楚楚可怜，娇小的身子躲在季二爷的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真是废物！」定远侯恨铁不成钢，只能捂着额头，那青筋突突直跳，让他烦躁不已。 「季二爷！你当聋子瞎子这么多年了，还不肯清醒吗？难道一定要姦夫来到你面前，和慕容婷一一对质，你才肯认吗？」季云珠吼道，她知道自己这烂爹已经被迷惑了心智，却不曾想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自然是!你去……你去把人带来，你不找到人，那便不作数，统统都不作数！」季二爷暴起，将木盘打落，把那摺扇踩了个稀巴烂。 季云珠的胸脯剧烈起伏，她抬起的手指已经颤抖不已，只能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若是找到了人，对质过后，二爷又当如何处置这个女人？」 「你……你是一定要逼我吗？！」季二爷高声喊道，宛如一个疯子，行为已然失去了礼仪，头髮都散乱了几缕。 「是，我要逼二爷做决定，这女人留不得。」季云珠铿锵道。 季二爷像个被戳破布偶，在原地晃了晃，抱住了慕容婷，他捧着慕容婷的脸，眼神里仍是痴迷，「这个家容不下我的婷儿，但我偏要留下呢？」 「你若是偏要留下，便两个人都给本侯滚出去！」定远侯吼道，「本侯不发话，真当本侯不管这件事了么？！」 季二爷浑身抖了起来，他握住慕容婷的手，「婷儿，你和我说，你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我都可以原谅你，只要你告诉我，你没有骗我，我与你同进退！」 「二爷，我绝没有骗你！」慕容婷紧紧地和季二爷相拥，脸颊相贴，一刻也不敢放松。 「父亲，我与婷儿站在一起，我相信她。若是父亲想将婷儿赶出去，便将我也一同赶出去吧！」季二爷痛苦道。 「放肆！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要放弃侯府的一切吗？你的正妻、你的女儿便不是你的牵挂了吗？！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要与本侯断绝关系？！好好好！那本侯便满足你！只是你日后莫要后悔！」定远侯怒道。 「我绝不后悔！」季二爷坚定道。 「既然季二爷执意如此，我便预祝你们二人琴瑟和鸣，一同搬离侯府了，这人，我翻遍京城都要找到！」季云珠盯着二人说道。 「那你去找啊！你在这里对婷儿咄咄逼人，非要逼死她才满意吗？」季二爷吼道。 「二爷要找人，人这不就来了吗？」院外有人高声道，一个瘦削的黑衣男子手里扯了一条麻绳，将一个麻袋拖了过来。 那麻袋里似乎是装了一个人，一路拖过来，麻袋上渗出了条条血迹。 「里面……里面是什么？」慕容婷缩在季二爷的怀里，嘴唇狠狠地抖了抖。 「里面是什么，季姑娘亲自来拆开就知道了，这是赵大人送给姑娘的第一份礼物。」黑衣男子一脚踹在布袋上，这一脚竟然将布料踹进了院子里。 「打扰了侯爷，无法替赵大人向您问好，祝您老当益壮，延年益寿！」无法说完，摸了摸后脑勺，哈哈一笑，「抱歉啊侯爷，无法没看多少书，没文化，让您见笑了。」 「哼！」定远侯回之一声闷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页 「赵大人……是赵无敛！」季云珠惊喜道，她疾步走过去，一把拽开了麻袋，只见里面躺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嘴里塞着麻布，正是从酒楼逃脱的吴亮！ 看到吴亮的脸，慕容婷的脸顿时吓得煞白，连步子也走不动了。 「侯爷，正是府上的吴亮，此人跛脚，很好辨认。」海管家回话。 「季姑娘可还喜欢赵大人送的礼物？这人在赵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自然是不可能让他逃脱了。」无法大喇喇地说道，抱臂骄傲地站在一旁。 「喜欢！赵大人费心了。」季云珠笑道。 「能够换得姑娘一笑，也不枉无法走的这一遭。」无法拱手笑道，他见麻袋里的人没反应，便一脚踹在吴亮的背上，「说话！」 季云珠好心提醒，「无法，他嘴里的布还没拿。」 「啊呀，这倒是无法的疏忽了，多谢季姑娘提醒。」无法哈哈笑起来，一把扯下了吴亮口中的麻布，吴亮立即剧烈咳嗽起来，恨不得将肺腑都咳出来。 「大概是一路拖过来，状态不太好，不过季姑娘不用担心，赵大人特地让我留下帮你审问，若是有什么你不方便做的，无法都能代做。」无法眯着眼笑。 季云珠心中自然是欣喜，只是怎么这人叫无法？而且……也喜欢和他主人一般笑，不过这无法是个开朗少年模样，笑起来倒是让人觉着阳光满面，不似赵无敛那般难以捉摸心思。 「喂！姓吴的，待会儿姑娘问什么，你就说什么，要是该乱说话，我的刀可不留情！」无法拔出腰间的刀，直插吴亮的脑袋。 吴亮吓得闭上了眼，那刀擦过他的脸颊，插进了地里。 「还真是怕死！」无法翻了一个白眼，「就你这胆子也敢对季姑娘下手，有几条命够你死的！」 「我说！我说！别杀我！」吴亮哀嚎起来。 「好了姑娘，我已经调教好了，你问吧。」无法一脚踩在吴亮的脸上，将他的脸都踩变形了。 「吴亮，你与刘青设计在酒楼害我，是与不是？」季云珠问道。 「是是是……」 「你害我，是受慕容婷指使，是与不是？」 「……」 「姑娘问话你便说！别不要逼我动手！」无法用力碾压。 「是是是！啊！疼——！」 季云珠凝神，继续问：「你与慕容婷有私情，是与不是？」 第19章 再也狡辩不了 「是……但也不是！」吴亮的眼睛灼灼，望向了慕容婷，「是我逼迫于她委身于我，我只是见她美貌才起了歹心。」 「烨儿是你们的孩子，是……」 「绝不是！那孩子……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吴亮仰头吼道。 季云珠打量着他的反应，只觉得有趣，竟然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想着保下慕容婷和孩子，也对，若是他不承认，那孩子日后可是有机会抢一抢爵位的，毕竟大伯膝下无子。 「海爷爷，去把烨儿带来。」季云珠道。 「你这是要做什么？烨儿才多大？让他来做什么？」季二爷呵道。 「当然是当面对质了，二爷，你多久没见烨儿了？想必慕容婷把他藏得很好吧，若不是我上一次瞥见嬷嬷偷偷带他出来玩，我都不会发现，烨儿的眉眼可当真是和你一点儿也不像。」季云珠笑了笑。 「二爷！烨儿还那么小，这种场面怎么能让他见啊？二爷！」慕容婷这才真的害怕起来，因为她也发现了季云珠说的话，孩子越长大，眉眼和季二爷大相迳庭。 「海爷爷，劳烦您走一趟。」季云珠强硬道。 定远侯挥了挥手，示意海管家去将人带过来，今日的闹剧必然是要收场，自己这让女人蒙蔽了心眼的儿子，真是不成器！ 不锤死他是不会愿意相信的。 「不行！」慕容婷扑过去，却被一柄刀拦住了去路，她勉强站住了身子，看向了拿刀之人。 无法抽出了插在地上的刀，横在她的脖子上，「退后，我家大人说了，今日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姑娘做不得的事，我做，姑娘杀不了的人，我杀，后果有赵大人担着。」 「放肆！」季二爷无能怒吼，却没办法将无法逼退半步，只能搂着失魂落魄的慕容婷，慕容婷几乎站不住了，她几欲说话，喉头滚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真是想不到啊，吴亮，你居然连侯府二爷的女人都敢碰，想当年你……」刘青突然说话。 「闭嘴！」吴亮沖他大喊，眼睛几乎从眼眶里蹦出来。 「继续说，想要保命的话，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季云珠逼问。 「那这可不怪我……兄弟也没办法……」刘青满嘴的伤口，说话就疼得龇牙咧嘴，季云珠让人给他餵了止血药和止疼药，才好了些。 「当年，他有一个情投意合的小娘子，他家穷，得知小娘子有了身孕后高兴得很，但谁知道那小娘子竟然不见了，直到后来，他才告诉我，自己和小娘子还有儿子团聚了，但从未带我去见过，没想到今日倒是见到了。」 「他都是骗你们的！根本没有这回事！」吴亮挣扎着起身，被无法一脚踹回了地上。 「我们都是巫溪村的人，这籍贯总改不了吧。」刘青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娘的确是巫溪村的人呢。」季云珠瞥向了慕容婷，慕容婷不敢说话了，双手颤抖着握住季二爷的衣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页 不论季二爷如何逼问，她都只觉得耳朵嗡鸣，说不出来说。 院子里传来了男童的笑声，「海爷爷，你带我去哪里玩呀？」 「烨少爷，侯爷想见你。」海管家手里拿着小风筝，哄着怀中的男童，于心不忍地将他抱了进去。 季烨出现在众人视野里，众人都紧紧地盯住了他的脸。 季烨抱住了海管家的脖子，「海爷爷，我怕。」 「别怕，来，爹爹抱。」季二爷魔怔般走过去，慕容婷死死地拽住了他，「二爷……二爷，你别吓着烨儿了，他还小……他还小啊！」 「我怎么会吓着烨儿？他是我的儿子啊。」季二爷推开了慕容婷，慢慢地走过去。 那模样瞧着着实让人害怕，季云珠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海管家不要把孩子给季二爷，海管家便抱着烨儿，让他转过脸来。 吴亮将头埋得死死的，不敢睁开眼。 季烨紧张地看着季二爷，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爹爹。」 季烨的眉毛很淡，眼睛很圆，鼻樑不挺，鼻头却很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季二爷。 季二爷的世界仿佛一瞬间就崩塌了，他颤抖的手伸向季烨的脸颊，却在碰到他脸颊的时候，恍然醒来，大叫一声掐向了季烨的脖子。 「二爷！二爷！不要啊！」慕容婷冲上来抱住了他。 「贱女人！贱女人！我竟然养了别人的孩子五年！你骗得我好苦啊！」季二爷发疯似的踹在慕容婷的身上，丝毫不见怜惜。 季云珠冷静地看着这一幕，让海管家赶紧把哭闹的季烨抱走，这场面着实不适合让小孩儿看见。 「季家的人，眉眼都像爷爷般浓，小娘最出神的便是那双远黛眉，让人想起江南的山水，你们的孩子，眉眼怎么会淡呢？」季云珠蹲下身，钳住吴亮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那浅浅的眉毛，不挺的鼻樑，季烨与他简直是如出一辙。 「像，真是太像了。」定远侯长嘆一声，无奈地靠回了椅背。 「二爷，您听我解释！」慕容婷苦苦折腾，可此时又还有什么话比事实还有说服力呢？ 「你还有什么能解释的？！我都亲眼看到了！难怪你不让我去看烨儿，总是推脱说烨儿生病了，怕带过给我，原来是怕我发现，烨儿越大越像别人！」季二爷吼道。 「二爷，我是爱慕您的啊！和吴亮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我也不想留下他的孩子啊，只是和您在一起之后，我才发现有了孩子，我也不知道是他的，我知道以后，越来越后悔，我不该和他在一起的！」慕容婷哭喊道。 「真是好笑！你后悔？你后悔之后，又把他接来府里，两个人在侯府正大光明地继续偷情，慕容婷，你听听自己说的话，前后颠倒！满嘴谎话！那孩子定然是你有了之后，才想利用孩子嫁入侯府吧！」季云珠呵道。 这回，饶是慕容婷再有三寸不烂之舌，季二爷也听不进任何话了，那孩子的容貌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第20章 尘埃落定 定远侯大手一挥，下人们将吴亮和刘青拖走，慕容婷抱着季二爷的大腿痛哭，季二爷也跌坐在地上，再无力站起。 无法朝季云珠一拱手，「季姑娘，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无法先告辞，还需回去向赵大人復命。」 「好。」季云珠应道，「替我谢谢赵大人，人是他找到的，我理应当谢他。」 「赵大人猜到了姑娘要谢他，他说姑娘想谢他的话，便去找他，还是老地方。」无法朝她挤眉弄眼，季云珠立即明白了什么是「老地方」。 不就是朱颜阁吗？ 「对了，倒是想起还有一件事，险些忘记告诉姑娘了。赵大人说，怕有人欺负姑娘，已向皇上请旨赐婚。」无法朝定远侯一拱手。 不出意外的，一茶杯飞到了他脚底下，无法灵活躲开，「侯爷息怒！赵大人的聘礼不日就送到府上，还望笑纳！在下先行一步咯！」 「滚！」定远侯拎起茶壶砸过去，无法灵巧地越到了墙头，朝季云珠一挥手，翻身就走。 外人都被清理了干净，只剩下了一屋的自己人。 定远侯将那不成器的儿子看了又看，最后只能嘆息了一声，「慕容婷，身为我儿妾侍，蛊惑他多年，令他丧志，宠妾灭妻，乃是一罪。与外男偷情，带私生子进府乃是二罪！勾结外贼，害侯府嫡孙女，乃是三罪。按照律法来说，你该享半生牢狱！」 「不要！不要啊！二爷！我还有烨儿要照顾啊！我不能去牢里啊！我……我这么娇弱，怎么受得了牢里的苦寒，您将我扔出京城吧！」慕容婷哀嚎道，她爬到了季云珠的脚下。 「云珠！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和你娘，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一辈子吃斋念佛，为你和你娘祈求平安！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季云珠掐住她的下巴，看着她哭得楚楚可怜的模样，升不起一丝怜悯。 前一世她给娘亲下毒，给自己下毒之时，可曾想过给别人一条生路？ 「小娘，是你自己将事情做绝的，又怎么能求别人放过你呢？若是今日放过你，来日，何人放过我和娘亲呢？你还是安心进去吧，若是某一日我得了闲，就去瞧瞧你过得怎么样。」季云珠甩开了她，宛如甩开一团骯脏之物。 「来人，把她拉走！」定远侯下令，立即有士兵上前，钳住慕容婷的双手，将她往外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页 「二爷！二爷！您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死啊！」慕容婷用尽力气地嘶吼，可是季二爷只是徒劳地看着她，伸出手却再也够不到她了。 季二爷靠到了墙上，面容憔悴，仿佛心气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壳子。 定远侯摇了摇头，「儿啊，为何要如此不争气？那只不过是个以美色侍人的女人！你却为了她放弃了自己的正妻和女儿，你真是煳涂！」 「父亲，您将我也赶出去侯府吧。」季二爷勐地跪了下来，浑然没了平日里的风采。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爷爷，二爷应当为自己的煳涂行为付出代价。」季云珠平静地说道。 「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真的要这样吗？」定远侯竟然也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这个孙女了。 「他已经不清醒很多年了，留在京城里，也不过是日夜思念慕容婷，做不成正事，倒不如让他出了京城，去寺庙守着奶奶的长明灯，让他好好抄写佛经，看清楚自己。」季云珠道。 「好！季云珠，我就当作没你这个女儿了！」季二爷吼道。 「没有便没有吧，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没有爹了。爹是妾侍的夫，是烨儿的父，唯独和我、和娘亲没关系。你如今说了这么多煳涂话，想来脑子还是不清楚，不如就到孤灯佛寺去静心。」季云珠心里冷得很，宛如陈年破了窟窿在一直进风，那风吹来吹去，终究是将补了又补的窗子给吹烂了。 从此，她就没有爹了，但这也不要紧，原本就没有的东西，她又何必要呢？ 季二爷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开始哭了，他不知究竟是在哭什么，扶着墙一路走回去，走到慕容婷院子里时，竟然吐出了一口血，勐地栽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月亮高悬，冰冷的月光照着定远侯和季云珠二人，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们二人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爷爷，云珠退下了。」季云珠行礼，定远侯并未挽留，只是强忍着挥了挥手。 季云珠走在回去的路上，一开始是慢慢地走，后来奔跑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娘亲，想栽到娘亲怀里痛哭一场。 她奔进院子里时，院子里一片黑暗，只有一角光亮。 她抬头就看到一盏螃蟹灯斜插在树上，随着风摇晃。 她鼻头酸涩，眼泪竟然就这样落了下来。 这是赵无敛买下的灯，是他让人插在这里的？那他呢？季云珠转了一圈，屋子里的确是没有人在。 「娘！娘！」季云珠着急地喊了起来。 「云珠！」季二夫人急急地应和，提着小灯笼疾步走来。 母女俩一见面，便潸然落泪，抱在了一起，两人不需多言，已经明白了一切。 季二夫人一直待在季大夫人那边，不断有僕人来传院子里的消息。 定远侯派人将院子里封锁了起来，不许其他人进来，只能靠季大夫人的亲信传递一些口信出来，季二夫人听得心惊肉跳，几欲昏过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当众揭露慕容婷和姦夫的姦情而面不改色！ 季二夫人几次想要冲过去求见侯爷，却都被季大夫人拦住了，大夫人劝她不要再惹怒侯爷了，那些事云珠能够处理。 「我的乖孩子，你真的自己处理好了？娘可担心死你了，生怕他们二人对你不利。」季二夫人哭着抚摸女儿的脸。 「娘，女儿说过，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这话当然作数！而且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你听到消息了吗？赵大人要请求皇上赐婚，不日我便是尚书令夫人了！」季云珠擦着泪珠道。 第21章 补偿 「娘听说了，起初，娘是断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但是，今日赵无敛替你寻来了证人，又听说他在危难之时救下了你，娘便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季二夫人的手指轻轻戳在女儿的额头上。 「你呀，长大了，越发有自己的主意了，想必你想嫁给他，也不是一时起意，若是娘横加阻拦，你或许还要自己想些弯弯绕绕，不如就成全你的想法，也总比嫁给什么书生强！但你可知，那王秋生不会善罢甘休。」 季云珠自然是了解王秋生的，他小肚鸡肠，忍不了的事太多了，此番被打出侯府，定然会想办法报復她，但他人单势弱，想必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 若是他惹气吞声考取功名为主，她还能暂且放过他一段时间，等到他最风光之时，再让他跌进地狱！ 若是他要上门挑事，季云珠也绝对不会再忍下去！ 「我知道了娘，娘你最好了！那若是爷爷不愿意，还请娘去爷爷面前美言几句，让爷爷不要生气。」季云珠靠在季二夫人的怀里撒娇。 「那赵无敛都去求皇帝赐婚了，你爷爷还能阻拦得住吗？那不是违抗皇命吗？」季二夫人嗔道，他都做到这般田地了，谁还能阻拦得了他？ 哪怕侯爷再不愿意，也只能将孙女嫁给他。 「对了，娘，之前你不是说，赵大人曾经与我儿时玩耍过吗？那时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您同我说一说吧。」季云珠扶着娘亲进门，将屋内的灯都点燃，两人依偎在床前，如同小时候那般亲昵。 季二夫人眯起了眼，轻轻地摇了摇头，似是有话要说，但又咽下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页 「赵无敛无父无母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嗯，赵无敛是个，这件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如今的丞相，他的师傅一手带大的。」季云珠趴在娘亲的膝头，闭上眼感受着。 季二夫人抚摸着她的脑袋，「朝局更替，世道动盪，赵无敛便是那被时局裹挟着走的孩子之一。」 季云珠没有听懂，但季二夫人也没有解释，她只是轻轻地捏走了她头上的一片落叶，「侯爷心善，当年收留了赵无敛一段日子，他就住在侯府里。」 「虽说侯爷心善，但侯府里也不只是有好人，还有其他人也被接了过来，度过眼前的难日。也有不少小孩儿在侯府住着，那时有人欺负他，我小小的云珠偏偏就要站出来。」 「我竟然如此勇？」季云珠好奇。 「勇是勇，最后两个人都被石头打破了脑袋。」季二夫人想起儿时的趣事，仿佛小小的季云珠就在眼前，忍俊不禁。 「娘……」季云珠拖长了尾音。 「娘平日里对你管教并不严格，也不介意你同赵无敛玩耍，你们之间的事，娘知道的少。赵无敛在侯府待了一个月就被人接走了，你那时还很捨不得他。只不过谁也想不到，在日后，赵无敛竟然会变成这般模样。」季二夫人轻声嘆气。 季云珠直起身子，她拍了拍脑袋，「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儿时发了一场高烧，很多事你都不记得了，没事的，云珠。想来赵无敛同意娶你，也是顾及了几分儿时的情义，他只要不伤害你，娘就放心了。」季二夫人握住了季云珠的手，将自己手上的镯子褪下来，挂到了她的手上。 「娘！这可是您传家的镯子，是姥姥给您的啊。」季云珠说着，便要去取镯子。 季二夫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云珠，这是娘出嫁时，你的姥姥给娘的出嫁礼，祝愿娘能和如意郎君，相知相守，娘没做到，大抵是运气不好。如今娘给你，希望能将运气留给你。」 「娘，哪怕我出嫁了，我也会经常回来看您的，不会让您一个人寂寞地守在凄冷的院子里。」季云珠搂紧了娘亲。 这会儿已至深夜，季云珠赖着不肯走，非要和娘亲睡一张床，季二夫人宠她，二人便躺在床上，说着贴己话。 不知不觉，两人都睡着了。 季云珠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梦里都是过往的回忆，有前一世的事，也有今日发生的事，她迷迷煳煳地，梦到娘亲惨死在侯府，大叫着醒来。 「做噩梦了么？云珠乖，娘亲在。」季二夫人仍在睡梦中，听到女儿惊醒的声音，下意识地就将手搭了过去，宛如儿时那般，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娘，我把爹和慕容婷都赶走了，不会再有人会伤害你了。」季云珠看着娘亲的脸，痴痴地搂紧了娘亲，再次入睡。 这一次，再也没有烦人的梦境来侵扰。 翌日清晨。 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季二夫人站在门口瞧着，季云珠披着外衣，走到季二夫人身边，只见来了二十个丫鬟和十几个护院，将院子里打扫了一番，添置了许多新东西。 为首的大丫鬟长着一张圆脸，朝季云珠和季二夫人行礼。 「二夫人好，小姐好，奴婢们是奉侯爷的命，来院子里伺候。侯爷说，怕二夫人住不习惯其他地方，便让二夫人还是原处，一切吃穿用度都按照正妻的礼制来置办。二爷的院子今日开始修缮，大兴土木，等到完工，便让二夫人住过去，如果二夫人有喜欢的式样，尽管告诉奴婢。」 「这……侯爷如此大费周章，我哪里好差使这么多的僕人，还要盖新院子，倒也没有必要。」季二夫人习惯了院子里的清闲，平日里连衣物她都自己清洗，突然来了这么多的丫鬟伺候，反而不适应了。 「侯爷料到了二夫人会拒绝，只是侯爷说了，这是二夫人应得的待遇，切莫要推辞，算是给夫人和小姐的补偿。」大丫鬟笑道，招了招手，手下的丫鬟都捧着盖着红布的圆盘上前，揭开一看，里面都是金银珠宝。 「都放进屋子里吧，其他的下人交给你安排，你只需要伺候好我娘亲就行，带着人下去吧。」季云珠朝大丫鬟说道。 大丫鬟机灵，也是院子里能干的人手，几句话之间就把下人都安排妥当了，带着人将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季二夫人瞧着这冷清的院子突然热闹起来，脸上也带着笑意，「瞧瞧，哪还有以前的模样？就好像是起了个新院子。」 「这本就是娘亲该享受的，娘亲只管使唤丫头便是。」季云珠道，这些丫头、护院手脚倒是麻利，但娘亲身边还是得安排一个心腹丫鬟才行。 第22章 救丫鬟 「你是哪个院里派过来的？」季云珠朝大丫鬟招了招手，瞧她老练的模样，绝不是新进府的丫头。 「回小姐的话，奴婢是大夫人院子里的，大夫人怕其他人伺候不好，特地派奴婢前来伺候。」大丫鬟机灵，瞧着口舌也伶俐。 但季云珠不得不多想，季大夫人在自己出嫁之事上，竟然也是同慕容婷站在一边的，不得不提防，她得找一个能对她忠心的丫鬟。 对了！府上不就有一个吗？季云珠忽然想起前一世的事，那丫鬟被人污衊，本来要被赶出府去，是自己将她留了下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页 在娘亲死后，她偷偷带自己进了一趟侯府，被慕容婷发现之后，险些被打了个半死。 自己遇到她是哪一日？季云珠动动手指算算日子，竟然就是今日这个时辰！ 「娘，我有事先出去一趟，您自己用膳，不用等我了。」季云珠道，着急地往外走去。 「那你还会来用午膳吗？」季二夫人追着背影问道，但哪里还有季云珠的人影，早已跑出去了老远，季二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同小时候一样。」 季云珠记得上一世自己因为被人欺负，躲到大树上不肯见人，正巧看到树下有丫鬟们在嬷嬷喊叫在一起，追查是谁偷了慕容婷的耳环。 这一次，慕容婷已经被赶出府了，还会有这回事吗？ 季云珠走到熟悉的树下，正巧赶上丫鬟们从房里出来。 她昨日在府里那边威风，如今没人敢对她有半分不恭敬，停下来向她行礼。 「死丫头！居然敢偷府里的东西！还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一声大喝传来，一个丫鬟被捆着手脚从房间里被推出来。 「啊！」绿衣丫鬟被推到了地上，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 「还敢装是不是？抽你几鞭子，你便不敢了！」嬷嬷抽出腰间的皮鞭，甩在地上，众丫鬟皆不敢上前去扶人了。 「再不起来，这鞭子落到你身上，可就是伤筋动骨了！」嬷嬷恐吓道，然而那绿衣丫鬟捂着肚子根本说不出话来，嘴唇发白。 嬷嬷甩了甩手中的鞭子，「好！那就让你看看府里的规矩！」 皮鞭高高扬起，带着狠辣的气势抽向躺在地上的丫鬟，绿衣丫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住手！」 季云珠一步上前，抓住了嬷嬷甩出的鞭子，她的手心立即见了血。 「啊！这……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嬷嬷立即跪下，冷汗直流，昨日下人中都传颂着季云珠的英勇事迹，如何动手对待慕容婷，如何和父亲断绝关系，雷霆手段让人不敢造次。 「谁教你的滥用私刑？你自己尝尝鞭子的滋味如何！」季云珠用力夺过鞭子，狠狠地抽在嬷嬷的身上，嬷嬷惨叫起来。 「跪好！」季云珠喝道。 东倒西歪的嬷嬷立即挪正了身子，趴在季云珠的脚边求饶。 季云珠不理会她，蹲下身查看绿衣丫鬟的情况，「你怎么样？」 绿衣丫鬟的脸惨白，冷汗直流，摇摇头仿佛就用尽了力气。 季云珠扫过周遭的丫鬟，打横将绿衣丫鬟抱了起来，众人皆惊，这不合礼数啊！但季云珠哪里管什么礼数，抱着丫鬟就回到了屋里。 「来人！去把大夫叫来！」季云珠沖外面喊道。 「是！」立即有丫鬟应了，跑去找大夫。 侯府里就有大夫候着，不多时便提着药箱赶了过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瞧着下人的院子，有些惊讶，「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贵人怎么会在这里？」 「没走错，大夫，请您还快些来。」季云珠拂开帘子，将大夫迎进了屋里。 大夫谨慎地站在一旁，捏紧了自己的小药箱，声音颤颤，「小姐，您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是这个丫鬟。」季云珠指了指床上的人。 大夫这才松了一口气，挪到了床边上，替丫鬟把脉。 季云珠好奇，「大夫，您在怕我？」 「怎么会呢……」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过了一瞬，又擦了擦。 季云珠悄无声息地走到大夫身边，轻轻在他肩上一拍，大夫勐地一颤，几欲跪倒在地，还好被季云珠给扶住了。 「您怕我做什么？我会吃人吗？」季云珠好笑地问道。 大夫擦了一把冷汗，「小姐，您可别和我开玩笑了，昨日……昨日那人的椅子腿伤口是我处理的，您下手真是……真是有力气啊！」 季云珠没有解释，原来他以为那是自己做的，既然误会了便一直误会下去吧，让人怕总比被人欺负得好。 「那您看出来这丫鬟是什么情况了吗？赶紧治好，我还要问话。」季云珠平淡道。 大夫连忙应道：「她是因为被人殴打，伤到了腹部要紧处，疼得厉害，这倒也不难应对，我这就施针！」 「被人殴打？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私下里动手！」季云珠冷哼一声，走出院子，众丫鬟没她的命令，便也不敢起身，一直跪着。 「是谁动手打了她？」季云珠指着屋内躺着的人儿。语气强硬。 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就是没有人出来认罪，也没有人敢指认是谁动的手。 「好，这位嬷嬷，你来说，是谁下令让人动手的？」季云珠卷着皮鞭走到了嬷嬷的身边，嬷嬷吓得发抖。 「奴婢并未让人殴打她，只是让人将她拖出来，是她们私自动刑，不干奴婢的事啊！奴婢只是奉命来查大夫人耳环的下落。」嬷嬷害怕道。 这一世，竟然变成了大夫人的耳环被偷。 果然，改变了现状之后，一切都跟着变化了。 「哦？是你们动的手？」季云珠的视线转向院子里跪着的丫鬟，她们皆害怕地摇头。 「都不肯承认，但定然有人是动了手的。我不喜欢罚众，是谁干的谁就要承担后果。若是你们说出是谁动的手，有赏！」季云珠取下髮髻上的珍珠髮钗，示意众丫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页 人群中骚动，有人按捺不住了，立即举起手来，「小姐！奴婢有话说！是银霞动的手！」 第23章 季云珠潇洒断案 「你胡说！」银霞黑着脸骂道。 「小姐！奴婢没有胡说，其他人也可以作证，大家都看到了，是银霞姐姐将小琴从床上拖下来，又往她肚子上踹了几脚。」那丫鬟愤然道。 「银霞和小琴有仇，前段时间，银霞私扣了小姐院子里的布匹，被小琴发现了，小琴告诉了嬷嬷，嬷嬷把银霞骂了一顿，将东西自己拿走了。」 「没错！银霞向来就看不惯小琴，小琴是个好人！不是她偷的大夫人的耳环。」 「奴婢也看到银霞踹小琴了，可真是好狠啊！」 「东西嬷嬷拿走了？」季云珠走向了嬷嬷，嬷嬷害怕得颤抖不已，一个巴掌扇到了自己脸上，「奴婢有罪！奴婢不是人！都是奴婢的错！小姐！看在奴婢为侯府鞠躬尽瘁的份上，绕过奴婢吧！」 「偷盗府上财物，府上留不得你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把人押走，交给牙子发卖。」季云珠道，一旁的护院上前来，一把扣住嬷嬷，把嘴捂上直接拖走。 丫鬟们解气，一直欺负她们的嬷嬷被处罚了，七嘴八舌地说起了银霞欺负小琴的事。 「你们都在污衊我！」银霞爆发地大喊，冲到了季云珠的面前跪下，「小姐，这些事都是莫须有的事！」 「这么多人指证你，你竟然还有脸说这是莫须有的事？」季云珠抬脚踹在她的肩头，将人一把踹倒。 「小姐！奴婢打……打小琴是因为她偷了大夫人的耳环啊！」银霞从丫鬟手中夺过一个木盘，上面摆着一对耳环，献到了季云珠面前。 「小姐，这是奴婢们从小琴的枕头底下搜出来的，她、她、她、还有她！还都看到了，这可不是奴婢冤枉她啊！」银霞大喊道。 她指的那几个丫鬟，起初还义愤填膺，听到她这么说，又泄了气，「奴婢们是看着耳环被搜出来的，但是……但是小琴不是这样的人！」 「是啊，小琴是家生子，只是父母双亡，她可从未有过偷窃行为。」 季云珠听了只言片语，她回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小琴的确不是这样的人，她知恩图报，又是家生子僕人，没必要犯险做这样的事。 「小琴既是家生子，只要她不犯错，这辈子都还是待在侯府里，侯府和外边，你们应该知道哪里舒服。那她就没必要去偷窃，反而是有人有了前科，敢剋扣我院子里的布匹的人呢，想必也有胆子去偷东西。」季云珠意有所指，所有丫鬟都看向了银霞。 银霞强装着镇定，「小姐，奴婢往日是做得不对，但是奴婢真的没有偷东西！奴婢是正经被买进府里的，小姐纵然是主子，也不能随意处置奴婢吧！」 季云珠瞥了一眼耳环，那耳环是翡翠制成的，手指按在上面容易留下痕迹，她提起耳环，翻到背面时，半个油油的手指纹路赫然印在上面。 她垂头看银霞的手指，银霞手里托着盘子，指节修长，手指里却有一些不明的油污。 「偌大一个侯府，若是我想处置，便处置了，有谁能说什么？」季云珠冷笑一声，她抓住了银霞的手，将她的手指掰直，向众人示意，「但我是讲道理的人，今日，我便把道理和你们讲清楚！」 「这翡翠之上有半枚油手印，小琴是做打扫粗活的丫鬟，手上有茧，不可能留下如此平整的手印。而你，你定然是经常触碰油脂，给各房里送油盏，故而指甲缝里还有残留的油脂。」季云珠分析。 银霞脸色一变，她便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你要去送油盏，进入各院便是常事。你也许并非想真的偷窃，而是想把偷窃的罪名，安到告发你剋扣布匹，而导致你被嬷嬷收走东西的小琴身上。嬷嬷想必也是看不上这正直的傻丫头，正好今日有这个罪名，你们联手将她处理了，以绝后患。」 「小姐……不是这样的……不是的！」银霞傻了一半跌坐在地。 「还想要证据吗？那我就给你。」季云珠拍了拍手，立即有护院上前，「拿宣纸来，将二人手指纹印下，与翡翠上的指纹作比较！」 护院拿来宣纸和印泥，银霞已经吓坏了，任人押着按了手印。 她的指腹平滑，按出来的指纹完整，与翡翠上的残留指纹一对比，正是一样！ 季云珠拿起宣纸给众人看，又去取了小琴的指纹来，两相对比，果然，小琴的指纹断断续续，茧子磨平了部分指纹，印出来并不清晰。 「原来真的是她污衊小琴！」 「小姐真是太厉害了！没想到小姐竟然还会破案。」 「还好有小姐在，不然小琴这回可就要被冤枉死了！」 「小姐，您可要替小琴做主啊！」 「我自然要为小琴做主。按照我国律法，偷盗之人要砍去一臂，银霞，你可知晓？」季云珠走上前，将宣纸扔到了她的脸上。 银霞哭道「小姐！奴婢知错了！求小姐放过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怎么了？只不过是将小琴的「偷窃」的下场放到你身上，你就开始求饶了？知道害怕，又何必去害人呢？人嘛，贵在敢做敢当，没了一臂之后，你也还有一臂，不会死的。」季云珠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页 银霞哭喊着被人拖了下去，院子里终于清净了。 「这是赏你的，拿好。」季云珠将珍珠钗子递给最先站出来的丫鬟，丫鬟欣喜地接过，给她磕了好几个头谢赏赐。 「小姐，奴婢能拿这钗子换成银子吗？」丫鬟问道。 「为何？」 「方才也不是奴婢一个人的功劳，其他姐妹也有份儿，奴婢想换成银子，给姐妹们平分。」 「难得你有这份心，那你便拿去帐房换银子吧，我会打点好，他们不会为难你。」季云珠多瞧了她一眼，记住了她的脸。 遣散了丫鬟，季云珠独自走进了屋里，瞧见大夫眉头紧蹙，一脸凝重地坐在一旁，床上躺着小琴，气息微弱。 季云珠一怔，声音发涩，「大夫，她怎么了？」 第24章 擦擦嘴唇上的胭脂！ 大夫连忙起身，唯唯诺诺道：「小姐，人已无大碍了。」 「那您方才为何眉头紧皱？」 「啊……这……我只是在想午膳吃什么，若是厨子又做水晶萝蔔炖肉，那便再好不过了！嘿嘿。」大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原来是闹了个乌龙，季云珠稍稍放下心来。 「多谢。」季云珠拿出银子，想要赏赐他，可是大夫手摆得如同拨浪鼓，「不敢不敢！食侯府俸禄，哪敢再拿小姐的钱！」 「不必同我客气，这丫鬟的伤势看起来也不清，还得劳烦您开几剂药，差人熬了送过来，我今日还有事去忙，没空照料她，若是大夫有人手，能够来帮衬两把，那便更好。」季云珠将银子塞到了大夫的手里。 大夫连忙应道：「这个当然！小姐若是有事先去忙吧，这丫鬟我会派人来看好，不会让她有事的！」 季云珠出门，正巧碰到换银子的丫鬟回来，她捧着一包碎银，和其他姐妹们分了，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 「小姐来了！」有人小声嘀咕。 「多谢小姐！」丫鬟们行礼，这一次是情真意切地感谢季云珠，季云珠以前走动少，和丫鬟们也不打交道，此番倒是认识了好几个。 季云珠点了点头，算是示意，随后便走出了侯府。 这一回，她不必再钻狗洞了，而是正大光明地走正门，没有人敢拦她。 朱颜阁哪怕是白天，依旧是人流如潮。 季云珠走到六层，门口站着一个人，冷面黑衣，抱着一把长剑，瞧着模样像是无法。 「无法，赵大人在吗？」季云珠问道。 那人却没反应，只是瞪了她一眼，「季姑娘，在下是无天。」 季云珠忍俊不禁，无法无天？这听起来还真是赵无敛风格啊！ 「你们是兄弟吗？长得真像。」 「嗯。」无天冷淡地应了一声。 「那赵大人在吗？」季云珠又问。 「……」无天指着里面，点了点头。 季云珠走进六层，还是熟悉的地方，白纱飘荡，勾着她往前走，屏风后坐着一个人，身材修长，小皮靴紧扣，头髮高高扎起，长马尾随风飘荡。 左手撑在椅子上，右手勾着酒罈，仰头喝一口，喉结随着动作滚动。 「赵大人。」季云珠喊道。 「进来。」赵无敛隔着屏风朝她招了招手，将酒罈放在桌上，潇洒地转了一个圈，稳稳地扣住了边缘。 季云珠站在一旁，赵无敛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怎么？怕我？」 「没有。」 「没有？那为何不站近一些？」 季云珠不太自然地前进两步，一只手悄然搭在她的腰上，轻轻一带，便将人带到了怀里。 「赵大人！」季云珠跌坐在赵无敛的怀里，他身上的酒气浓烈，将她包裹在其中。 季云珠支撑不起身体，只好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固定住位置。 然而，赵无敛看她的眼神并不清明，他不说话，只是用手指滑过她的脸颊。 滚烫的手指，压在她的唇珠上，季云珠忍不住战慄，赵无敛似乎很喜欢用手指碾压她的唇珠，他的手指上有茧，每次摩挲时，都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滑过心头。 「我……」季云珠想要说话，一道阴影却盖了下来，温热的唇贴到了她的唇上。 季云珠瞳孔放大，瞬间瞪大了双眼，她紧紧地揪着赵无敛的衣领，手足无措。 赵无敛好似知道她害怕，一只手绕到背后托住她，另一只手扣住了她湿漉漉的手心，交叠、紧攥，压到了头顶。 长椅上铺着兽皮，柔软而温暖，赵无敛的攻势逐渐增强，不满足于她的被迫承受，开始勾引她，迎合他的动作。 季云珠脑子里一片空白，密密麻麻的热流直冲大脑，将她的理智浇灭，她几乎要忘记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来。 她已经变成了一尾鱼，快渴死的鱼，而赵无敛就是岸边瞧着她的人，每当她快窒息而死时，就给她一线生机，随即又夺走她仅有的，循环往復。 赵大人太会亲昵了。 季云珠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她被逼出了泪水，而泪水仿佛成了赵无敛的兴奋之处，他粗粝的手指抹过她的眼角，她的眼尾又变红了。 季云珠用力撑着赵无敛的胸膛，但他无动无衷，她只好咬在赵无敛的唇上，赵无敛吃痛，这才停下。 「赵……赵大人……我……快唿吸不了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页 季云珠大口地喘气，唿出的气息带着酒香，不难闻，是醇厚的香气。 「你敢咬我？」赵无敛的眼神犀利，嘴唇上沁出一颗血珠，被他抹开在唇上。 「我也是迫不得已！若是再不推开赵大人，我就要窒息了！」季云珠生气道，直直地瞪着赵无敛。 赵无敛忽而一笑，他并不反感季云珠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可爱，肆虐的心更甚，却被人给看透了。 「赵大人，我是来谢谢你，帮忙抓住了吴亮，使我顺利扳倒了小娘。」季云珠连忙开口，她必须得说些什么，否则后面也许会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 「你也不算笨，我只是正巧抓了个有趣的玩意儿，送给你当礼物罢了。」赵无敛掐住她的下巴，意犹未尽地摇了摇，「太瘦了。」 季云珠像猫一般，在他的怀里炸毛，「本就是瘦的，季二爷对我们不好，没什么补品，自然是吃不胖。」 「以前可没这么瘦。」赵无敛脱口而出，随即，他按住了自己的唇，有些懊恼。 「以前？赵大人是说……」 「好了！你要感谢的话，我已经得到了回报了，今日我的兴致已经没了，你可以回去了。」赵无敛一把将怀中人推开，从长椅上坐起，整理衣袍，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季云珠咬唇，不知自己又碰到了他哪根逆鳞，让他不痛快了。 但是既然对方都赶人了，她自然是不会再留下，整理好弄乱的头髮，朝赵无敛心里，「赵大人，我先走了。」 「等等！」赵无敛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将帕子递给她，「把你唇边胭脂擦擦！像什么样？」 第25章 长公主赏你的巴掌 季云珠听到这话，手指颤抖，压到了自己的唇边，她找到那面铜镜，轻轻一瞥，便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尾微红，唇边是晕开的口脂，暧昧地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这场面着实让人害羞，她低头，拿帕子仔细擦了擦，匆匆同赵无敛告别，出门时，险些左脚踩到右脚。 身后传来了赵无敛的笑声，季云珠咬牙，赵无敛真是可恶！ 「心里念着小时候，无论好坏却都不允许别人提起，难道小时候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而我忘记了吗？」季云珠自言自语，这一定是重要的信息，她想掌控赵无敛的喜怒无常，以便不得罪他，若是能从他身上再讨一些好处，那便更好！ 「我一定要想办法问出来。」季云珠愤慨道，坐上马车回了侯府。 她前脚刚到侯府，后脚就有人来了。 来人是宫里的管事公公，肥头大耳，后面跟着两排小公公，趾高气扬地走进了侯府。 定远侯去了军营巡视，家里能管事的都聚齐在前厅。 以季大夫人为首，季二夫人在其左，刚回来的季云珠也被拉了过来，站在大夫人的右侧。 「哪位是季云珠？」管家公公瞥过几人。 季云珠心里暗道：我娘和大夫人这般年纪，季云琳去堂兄家还未归，你莫非是老眼昏花，谁是季云珠不是一目了然吗？ 「回公公，季云珠正在此处。」季大夫人笑意盈盈地将季云珠往前推了一步，心里盘算着，为何宫里突然问到了季云珠？ 季云珠浅浅地行礼，身子还未直起，一个巴掌就落到了她的脸上。 季二夫人花容失色，季大夫人更是没想到是如此的开端，心中暗爽地扶住了季云珠，还好不是什么好事！这死丫头，哪里回回都能有这样的好福气！ 「哎呀，这是怎么了？云珠是如何得罪了公公呀？」季大夫人假仁假义地问道。 季云珠捂住脸，压住心中的火气，这公公来自宫里，代表谁来还不好说，自己不能意气用事，得先问清楚。 「云珠敢问，公公这一巴掌是为何而打？公公是来传宫中手谕吧，到了侯府，却先给了侯爷孙女一巴掌，殴打官眷，这事还是要有个说法。」 「你这丫头倒是伶俐，嘴巴能言善道。不是咱家要打你，是长公主殿下要打你，这一巴掌没有原因，只是因为长公主殿下今日心情不好。」管事公公贱笑道。 长公主？就是那个前朝公主吗？ 莫不是因为自己抢了长公主的如意郎君，所以长公主气急败坏，派人来府上打人？ 「长公主打得是，敢问长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季云珠问道。 管事公公见过无数因为长公主不高兴而被打的人，有的唯唯诺诺不敢言语，有的破口大骂换来更重的毒打，有的告上朝堂，却被圣上轻易驳回，却没见过这样的，不卑不亢，还说公主打得是。 若是她方才反抗，自己才能按着长公主的意思多打几巴掌，可她如今做出一副乖巧模样，他倒是没有理由再打了。 毕竟这可是定远侯府，定远侯是圣上的左膀右臂，得掌握着分寸，免得圣上找到她的错处，又有理由禁足她了。 「咳……自是有长公主手谕，跪下听旨吧。」管事公公抖了抖袖子，一副高贵模样。 季大夫人赶忙跪下，季二夫人正要跪时，被季云珠一把扶住。 「这是什么意思？长公主手谕在此，竟然不跪下听旨？要反抗皇家不成？」管事公公扯着尖锐的嗓子嚷道，手里拿着长公主的令牌，几乎要戳到她的脸上。 「季云珠！你要害死一家人吗？还不快跪下！」季大夫人扯着季云珠的衣袖，想死就死远点！可别连累了别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页 「这位公公不知是不是宫中新人？」季云珠稳稳地扶住了季二夫人，两人站直了身子。 「放肆！咱家已入宫十年，你怎敢如此说话？！」管事公公大怒。 「既然公公入宫这么久了，那你就没有听说过吗？定远侯在五年前逼退南上的恆国大军，立此大功，故而圣上下旨，定远侯及其家眷，除圣旨亲临需要下跪听旨之外，其他旨意或是口谕，皆可不必跪拜。」季云珠淡定地回答。 季大夫人脸色一黑，揉着跪疼的膝盖，站了起来，说话也硬气了不少，「确有此事，公公。」 死丫头！竟然不早说！害得自己还当真跪下去了！季大夫人心道。 管事公公竟也是忘了这一茬，长公主殿下今日发脾气，他屁颠屁颠领着手谕就来了。 「那便站着听旨吧！长公主有令，命季云珠立即入宫，面见殿下！」管事公公高声喊道，瞥向她的身侧，「季云珠，公主只让你一个人入宫，丫鬟也不能带，这就跟咱家走吧。」 「我方才出府一趟，身上衣物染上了脏污，面见长公主乃是大事，我需沐浴焚香，才好见殿下。」季云珠道。 「这倒不必了，你以为公主是请你去做客的吗？只是寻常小叙，什么都不必带，走吧！」管事公公翻了一个白眼。 这里距离军营远，她若是想要等到定远侯赶回来救她，怕也是等不到了。 见季云珠不动，管事公公一挥手，他身后的人便上去捉季云珠。 「大胆！我乃定远侯家眷，岂能容你们捉拿？」季云珠喝道。 太监们皆是停住了脚步，望向了管事公公。 管事公公冷笑一声，「那就请你自己走吧！不要逼咱家动手，长公主的命令不容违抗，一刻可不能耽误！」 「云珠！」季二夫人几欲落泪，双手颤抖着抓着女儿的胳膊。 「好！我跟你们走，但你们不要吓我娘亲了，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侯爷定然要向长公主讨个说法！」季云珠拦在季二夫人面前，挡住了那些不怀好意之人，「让我安抚好娘亲，我就和你们走。」 「哼！那便快点吧！」管事公公冷哼。 「娘，不要怕，女儿只是离开一会儿而已，晚膳之前，女儿一定回来。您若是没事可做，就将女儿妆奁里那支红枫簪子拿去修一下吧，上次折断了，女儿捨不得，还是拿去老地方修。」季云珠轻声哄着娘亲，悄悄地在她的手心写下了两个字。 第26章 救援受阻 「行了！赶紧走吧！」管事公公不耐烦地催促。 「那簪子的事就拜託娘亲了。」季云珠握住季二夫人的手，轻轻地攥了攥。 季二夫人担心地看着女儿随着太监队伍离去，眉间愁云不散。 「弟妹，不必太担心，长公主兴许是找云珠叙旧呢，她们小时候不也一起玩过吗？多少有些情谊在的。」季大夫人笑着拉住了她的手，「走，我那儿刚来了一批新茶尖，正好弟妹帮我品一品，味道如何。」 「姐姐，您就一点都不担心云珠吗？还品茶？我哪有心思喝得下？快差人去喊侯爷回来救云珠啊！那长公主不过和云珠有过一面之缘，何来的情分？」季二夫人急道。 季大夫人面色微变，哪里肯让她去搬救兵。 「弟妹，侯爷在军营巡视乃是大事，我们怎么好过去打扰？长公主手谕叫走的人，必定会好好地送回来啊，若是今晚还不回来，侯爷也该到家了，侯爷再进宫去找，谁敢不放人？」 「若今日是你的云琳被喊走，姐姐也许就不会这么说了！」季二夫人甩开了她的手，只觉得心寒。 「弟妹这么说，可就伤了姐姐的心了，你莫要担心，姐姐这就派人去拿侯爷的令牌，有了令牌才进得去军营吶。」季大夫人道，用眼神示意丫鬟去取。 「这茶已经泡上了，弟妹就留下来尝尝吧。」季大夫人拉着她坐下，丫鬟提着茶壶上前，给两位夫人斟茶。 季二夫人时不时便瞧着丫鬟走时的方向，茶水顾不上喝，在面前摆凉了，她终于坐不住了，「姐姐，丫鬟怎么还没回来？」 「这丫鬟真是粗心！定然是记错放令牌的位置了，弟妹莫急，姐姐这就去亲自找。」季大夫人起身，摇着扇子走了。 等到季大夫人的身影消失，季二夫人立即起身，往院子里疾步走去。 「夫人！不等大夫人了吗？」新来的大丫鬟追着她喊道。 「月儿，不能再等了！姐姐怕是找不到令牌了。」季二夫人抓紧了她的衣袖，刚想要开口吩咐什么，却又止住了。 「夫人，您可是有事要吩咐奴婢？是不是小姐方才说的修簪子？去哪里修？您告诉奴婢即可。」月儿道。 「修簪子倒是不急，只是我想出去一趟，亲自去找侯爷，你帮我去套马。」季二夫人道。 「夫人，没有令牌，您是进不去的呀，还是等等大夫人吧。」月儿连忙道。 「等不了了，你听我的，去套马。」季二夫人执拗道。 「是。」月儿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立即去了。 季二夫人冷静地回到院子里，发现有人站在门口鬼鬼祟祟地朝里面看。 「你是哪屋的丫头？」季二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琴捂住肚子，脸色苍白地回过头来，看到是季二夫人，连忙行礼，「二夫人好！奴婢叫小琴，是粗使丫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页 「你来这里做什么？今日的打扫已经有人做过了。」季二夫人耐心问，瞧她一脸病弱的模样，便扶着她坐到了石桌边，「你生病了吗？」 小琴眼睛一红，跪到了地上，勐地磕头，「原来二夫人便是如此心善，小姐和二夫人真是大好人！今日若不是小姐救了奴婢，奴婢还不知道下场会如何，多谢小姐！多谢二夫人！」 「你这是做什么？听得我稀里煳涂的。」季二夫人将人扶了起来，小琴这才把今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季二夫人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如此厉害，三下五除二便把案给断了。 「那你现在身子可还好？」 「好许多了，只是瞧着脸色白，其实已经恢復了大半！」小琴道，特地转了一个圈给季二夫人瞧。 「你没事就好。」季二夫人放下心来，瞧着这丫头憨厚的模样，她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她握住了小琴的手，「小琴，你能不能帮二夫人一个忙？」 「奴婢自然是愿意的！二夫人尽管说，奴婢一定尽力办好！是哪里还需要打扫吗？还是有衣物需要清洗？」小琴激动地问道。 「都不是，你且附耳过来。」季二夫人招了招手，小琴便凑过去，将夫人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随后瞪大了眼睛。 「夫人……这么重要的事，奴婢……奴婢怕办不好。」小琴不敢抬头。 「正是因为重要，我才不敢随意託付给别人。云珠不是爱多管闲事之人，她愿意帮你，定然是看好你，那做娘自然是相信她的眼光。这件事是关乎云珠安危的大事，必须要一个值得託付之人去做。」季二夫人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着话。 小琴咬牙，既然是小姐的大事，她必定得拼尽性命去做，「夫人请放心！只要小琴有一口气在！小琴就一定会将话带到！」 「好小琴，你把这件事办好了，日后你就到我院子里来伺候，我不会亏待你的。」季二夫人哽咽着扶住小琴的肩。 「小琴能够报答小姐的恩情已满足，别的不敢奢求。」小琴道。 季二夫人狠狠地点头，回屋拿了红枫簪子，包在帕子里，塞到小琴的袖子中，低声道：「去朱颜阁找尚书令赵大人，呈上这只簪子会有人带你去见他，见到他之后，告诉他，云珠被长公主叫进宫去了，让他速去救人！」 「是！奴婢记住了！」小琴按住了袖子，正要走正门，被季二夫人一把拉了回来，带着她走到了墙后。 「正门不能走，被人发现了也许这事就办不成了，只能委屈你从狗洞出去了，以前云珠这孩子总是从这里爬出去玩。」说到以前的事，季二夫人又要落泪了。 小琴哪里会觉得委屈，能够报答小姐，她不知道有多开心，飞快地就钻了过去。 隔着狗洞，季二夫人将几颗碎银塞到了她的手里，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坐马车去！快一些！云珠的安危全系在你身上了！」 「奴婢一定会把消息带到的！」小琴应道，立马起身跑了出去。 第27章 我乃尚书令夫人！ 「季小姐，下车吧。」管事公公不耐烦地喊道。 马车停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来来往往的都是宫女、太监及禁卫。 季云珠放下心来，起码长公主不是打算把自己骗到偏僻宅院，若是那样，自己兴许难以脱身。 长公主顾清乐虽是前朝公主，但本朝君主并未苛待她，依旧给了她长公主的封号，在宫里分给她一座宫殿，哪怕她娇纵蛮横，圣上也并未苛责过她。 长乐宫便是长公主的宫殿，外面红墙绿瓦，里面金碧辉煌，服侍的宫女太监无数，个个埋着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穿过一道小门，到了内殿，殿门紧紧关闭，而殿前整齐地跪着十几个宫女、太监。 烈日高照，有宫女受不住了，身子往旁边一歪，险些倒下，旁边监督的太监便一脚踹了过去，宫女身子歪向另一边，又有人将她踹了回去，对待人就像破布娃娃一般，踹来踹去。 季云珠忍不住皱眉，当真是不把人当做人看？长公主的殿内，竟然是如此作风吗？上樑不正下樑歪，恐怕长公主本人也未必是个和善的人。 「公公，这些人是犯了什么事？」季云珠问道。 管事公公抬了抬眼皮，阴阴地笑了起来，「这些奴婢伺候不尽心，今日长公主晨起，竟然发现枕头上有几根头髮丝，从梳头婢到床前伺候的奴才，都跪在这儿呢。」 「落头髮不是人之常事吗？这也值得惩罚伺候的人？瞧他们的样子，已经跪了很久了。」季云珠道。 「若是季小姐落头髮自然是常事，但长公主身体金贵，乃是千金之躯，她落头髮岂能马虎？这些婢子跪了两个时辰了，让他们长点记性，下次伺候长公主就不敢不尽心了。」管事公公笑道。 光天化日，朗朗干坤之下，季云珠只觉得这皇宫冷，像一头吃人的勐兽。 「季小姐在这儿等着，咱家去给你通报。」管事公公遣散了跟来的太监，独自一人进入了内殿。 厚重的门推开，一股香气扑来，门口一座巨大的白玉树，宛如凝脂，每一根分叉上都顶着一盏小碗，碗雕刻成莲花的模样，装着香薰，香气便是从灯里传来的。 里面的奢靡只在季云珠的眼前展示了一刻，门很快便合上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页 管事公公跪在一层层红帐之外，偷偷瞥去，只能看到一个婀娜的身影侧躺在榻上，纤纤细手撑着脑袋，玲珑有致的身材让人不敢多看。 「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 「千岁的公主在云泽宫，本宫不过是前朝余孽，呵呵呵~」顾清乐痛饮一杯。 「殿下！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您是本朝的长公主，圣上亲封『长乐』，怎么能再提……再提那几个字呢？」管事公公冷汗直流，在顾清乐的面前，他便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说话都小心翼翼。 「本宫提又怎么了？！这是本宫的宫殿！你们都是本宫的人，难道说，你们有人会背叛本宫吗？」顾清乐暴怒，手中的酒杯砸到了地上，一行伺候的人立即跪下磕头。 顾清乐的眼神迷离，她瞧着跪倒一片的奴婢，个个颤抖着身子，忽而又笑了起来，语气温柔，「你们不要怕，本宫相信，你们都是忠心的人，不忠心的，已经被本宫处理掉了。好了，让你带来的人，带过来了吗？」 管事公公擦了擦汗，「回殿下，人已经带来了，就在殿外候着。」 「那一巴掌可帮本宫带到了？」顾清乐直起身子，长发披散，柔顺地散开在榻上。 「带到了，定远侯不在，这一巴掌自然是无人敢阻拦。」 「那她、说什么了吗？」 「她说……长公主打得好，这……奴才也是摸不着头脑啊，奴才哪见过这样的人？」 「打得好？她竟然这么说？」顾清乐缓缓起身，光着脚踩在地上，撩开层层红纱走到了管事公公的面前。 她光洁的脚踩着地上的花瓣，红纱裹着她的身子，露出了隐约可见的长腿。 长公主平日在自己的宫殿便是如此放纵，衣服也从不好好穿着，白色的长里衣堪堪遮住臀部，裹着一层红纱就当做是外衣。 管事公公哪里敢抬头看顾清乐，整张脸通红。 顾清乐好笑地看着他的反应，「抬头。」 「奴才不敢！」 「本宫让你抬头！」顾清乐抬腿踩在管事公公的肩膀，用力一踩，管事公公便吃痛匍匐在地，任长公主的玉足在自己肩上碾踩。 「你这样的奴才，算不上完整的男人，尚且会为本宫心动，那赵无敛凭什么？竟然敢对本宫不闻不问，用一个不受宠的女人来拒绝本宫抛出的红线！」 「是那赵无敛不识抬举！殿下无上荣耀，他何德何能配得上殿下？」管事公公连忙道。 「不许你这么说他！」顾清乐一脚踹在管事公公肩头，这一次用了力，将他险些踹翻，他立即爬过来，恭恭敬敬地跪着。 「是是是！奴才多嘴！」他连忙扇着自己的嘴巴。 「哼！赵无敛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又是圣上的幕僚，丞相年事已高，早已放权给自己的徒弟，他明面上掌权是迟早的事！本宫配他，是天造地设，是宿命姻缘！」顾清乐自顾自地说道。 她眼神狠辣地盯着门外，「是那个女人主动去找赵无敛的？」 「回殿下，打探的人回报，的确是如此。」 「呵，那就让她在外面等着吧，本宫乏了，要休息了。」顾清乐转身上榻，长发垂在地上，宛如瀑布。 季云珠站在宫殿外，腿脚酸软，仍不见管事公公回来。 跪在前方的宫女却是支撑不住了，嘴唇发白，身子一摇一晃。 「清醒点！装什么？！」一旁的太监喝道。 季云珠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宫女，宫女眼瞳涣散，已然不省人事。 「她都快死了！」 「这……她是装的！关你什么事？你又是什么人？」太监嚷道。 「我乃皇上赐婚的尚书令夫人！」季云珠虽是蹲着，一眼瞪过去，却让太监不敢上前。 第28章 长公主敢对我动手吗？ 虽然赐婚的圣旨还未到侯府，但季云珠敏锐地感知到，今日长公主突然要见她，定然是皇上已经下旨，圣旨盖完章就要送往侯府，所以她才气急败坏地将自己叫到了宫里。 「尚书令大人何时有婚约？哈哈哈哈哈！你怕是做梦梦到这么好的婚事了吧？」太监大笑了起来，和他一起的几人也跟着笑。 「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哪里比得上长公主，也敢做这样的美梦？」 「你的意思是，长公主也在做美梦？」季云珠轻笑。 一片死寂，太监们互相推搡，却没有一个人再敢笑。 「还愣着做什么？去叫太医啊！」季云珠呵道。 「奴才们都是长乐殿的奴才，只听命于长公主，这些奴婢是长公主罚的，能不能起来还得听长公主的发落。」太监强硬道。 「长公主！死几个人在你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事吗？外面跪着的这些人，哪怕都死了，你也不管吗？」季云珠大喊。 她身侧的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姑娘，不要喊了，小心长公主降罪于你。」 「你也快熬不住了，她怎么能这么对待你们？」季云珠瞧着她脸色苍白，手掌往额上头一探，体温竟然有些烫手。 宫女跪不稳，季云珠一把扶住她，「起来。」 她连忙推开季云珠的手，「奴婢……奴婢还需要继续跪着，姑娘，您就别管了！」 「季小姐，怎么到了宫里还这么不听话呢？这里是长乐宫，不是侯府，还请你莫要多管闲事。」管事公公推开宫门，就站在门口与她对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页 季云珠瞭然，顾清乐就在殿内听着她说话，只是不出来见她。 「这自然不是侯府，但却是皇城，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若是宫人有错，长公主责罚一二，我自然无话可说，但是他们都跪了两个时辰了，人命关天的事，我却没法视而不见！」季云珠道。 管事公公哼了一声，「季小姐，圣上对殿下的宠爱，你可能不知道，就这点小事，圣上不会动怒，凭你也想管到皇室的头上？真是可笑！」 「我的确是管不到皇室的头上，但有人可以。」季云珠大喊。 「谁啊？竟然如此嚣张，还敢管皇室的事？」 「尚书令赵大人！不知道长公主认为他够不够格？他身为尚书令，协助圣上处理政务，朝堂大小事，都需要经过他的嘴到达天听，又替天子监管朝廷各个部门，了解民生民情。若是我告知夫君，他定然会将长公主的所作所为呈到圣上面前。」季云珠故意刺激她。 果然，殿内传来了清脆的花瓶碎裂之声，一声刚落，又一声又起，季云珠在心里数着个数，那长公主在殿内起码砸了数十个花瓶，才停下手。 「带他们下去，快死的扔到太医院去，别死在本宫殿里！」顾清乐的声音响起。 罚跪的太监、宫女们皆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了季云珠，却不敢行大礼，若是被长公主知道了，会说他们有背叛之心，活活打死他们。 「季小姐，长公主不是个好人，你要小心啊。」方才被季云珠扶住的宫女，在靠近她时小声地劝告。 「知道了，你们小心点去吧。」季云珠轻声道。 罚跪的宫女们搀扶着走远，才敢小心地回头看站在殿外，背影挺拔如翠竹的季云珠。 「季小姐真是个好人。」 「她可怎么办啊？她敢和长公主对着干，长公主定然是要弄死她的。」 「不会的，你们没听到吗？方才她说自己是尚书令夫人，那位赵大人也是个人物！定然能保护她的。」 「我有预感，哪怕赵大人不在，季小姐也能保全自己。」 「只能期待好人有好报了……」 「季云珠！你怎么敢和长公主顶嘴的？还敢威胁长公主！太放肆了！」管事公公骂道，长公主砸了十几个花瓶，此时正发疯似的坐在床边，红纱散落，头髮也乱糟糟的。 宫女们赶紧收拾地面上的残渣，若是待会儿长公主光脚踩到了渣滓，那她们可就活不成了！ 「我并非想要威胁长公主，而是人命关天。」季云珠道。 「好一个人命关天！本宫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招数！在殿外候着吧，离日头最高的时候还有一段时间呢！本宫乏了，等到本宫休息够了，再见你。」顾清乐气道。 她站在窗户处，推开一处缝隙，偷看那挺拔站着的女子。 好一副清高的模样，本宫倒要看看，谁能来救你！ 「给我看好她！派人把长乐宫封了，若是她敢动一步，就让人押住她！」顾清乐看向了门口之人。 管事公公连忙应道：「殿下放心！这点小事，奴才必定办好！」 他大步走到了季云珠的面前，「季小姐，长公主有令，让你就在这儿候着，哪里都不许去，若是走动一步，可就别怪咱家不客气了。」 「不客气？」季云珠反问。 管事公公打了个响指，便有几个太监走上前来，只是他们的身形与普通太监不同，普通太监大多佝偻着背，而他们却个个挺着腰板，双眼有神，手上有陈年老茧，看起来竟然是练家子。 「咱家可是好心提醒一句，季小姐可不要吃软不吃硬。」管事公公笑了笑。 「是吗？这些太监想对我动手？你们有这个胆量吗？」季云珠往前一步，那太监便围了上来，将人拦在圈内，压迫感十足。 「如果长公主当真敢对我动手，那就请便！」季云珠说着，继续往前走，「我今日敢一个人前来，就已经想到了，赵大人那日同我说，会向皇上提亲，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不过我还是知道得晚了一些，长公主显然知道得更快，否则也不会把我叫来宫里了。」 「圣旨快到侯府了吧，不过不管到没到，我与赵大人的婚事都是板上钉钉，旁人再想觊觎此事，怕是也不成了。但若是有人想要欺负未来的尚书令夫人，怕是赵大人也不会答应！」 「你不许再往前了！」管事公公急急喊道。 「我偏要！长公主要对我动手吗？」季云珠扬声道问。 第29章 本宫要让你消失 「动手动手！拦住她！」顾清乐坐在梳妆镜前，打翻了一地的金银首饰。 「今日不是长公主找我吗？为何又要把我拦在门外？若只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那殿下这一步似乎是走错了，不管殿下阻拦与否，我都会嫁给赵大人。」季云珠高声道。 屋内一片死寂，太监们也不敢真的对这位侯府的小姐动手，毕竟她的身上有着两尊大佛，哪一道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长公主在殿内豢养私兵，圣上知道吗？」季云珠停在了殿前七步，「太监」们纷纷拔刀，拦在了她的面前，不允许她迈进殿内。 「既然你自己要找死，你就进来吧。」顾清乐的声音响起，那几位太监便退下，由管事公公推开了长乐宫的内殿大门。 裊裊香气扑鼻，其中夹杂着一丝不知名的气味，季云珠微微屏住唿吸，走进殿内，殿内很大，一层层红纱挡住人的视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页 她撩开红纱往里走，入眼可见一座大屏风，隔断着一池温泉，水雾缭绕，宛如仙境。 绕过温泉，便可见一座精緻的美人榻，美人榻旁摆着新鲜的果子。 一位背影纤细，只着一件红纱的女子背对着她坐在梳妆檯前，听见动静，便回头一瞥，浓艷的妆衬着她的成熟风韵，大红色的口脂勾勒着危险的笑意。 「季云珠，你还当真是个有胆识的女子，竟然敢独自闯进本宫的长乐殿。」顾清乐拂开一众伺候她的宫女，挥了挥手，宫女们识相地退出了殿内。 「殿下相邀，我自当应约。」季云珠不忘行礼，「殿下千岁。」 「好、好、好！」顾清乐忽然笑了起来，她轻飘飘地打开双臂，丰腴的体态尽显美感，她转身，足下轻点，宛如轻燕，「你说，本宫美吗？」 「殿下自然是极美的。」季云珠回道。 「是吗？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赵无敛不娶我？你有点姿色，但何能比得上本宫？！你甚至连赵无敛身边的歌姬都比不上！他为什么会选择你？」顾清乐狠狠地掐住季云珠的脸蛋，将她扯到自己的面前，仔细地端详着那张脸，着实找不出能够胜过自己的地方。 「殿下，您弄疼我了。」季云珠掰开她的手，一把甩开，「赵大人选择我，自是有他的道理。殿下若是想问个明白，何必找我？你因为召赵大人入宫来问个清楚，而不是在这里折磨我。」 「赵无敛他不见本宫！你以为本宫真想见你不成？本宫只是想看看，被赵无敛看上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今日一瞧，倒是普普通通，毫无特色！」顾青野冷道。 「殿下，今日您召我入宫，难道只是为了说这些吗？那若是您说完了，我就走了。」季云珠自知这里不能多待，顾清乐的情绪看上去并不佳，时而疯癫时而正常。 「本宫允许你走了吗？」顾清乐一把扣住了季云珠的手腕，顾清乐瞧着纤细，力气却极大。 「殿下，您还要做什么？」季云珠皱眉。 「本宫不想做什么，本宫只是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想要同你说说。」顾清乐拉着季云珠，坐到了美人榻上，她笑着拍着上面的虎皮，「这可是赵无敛为圣上猎来的白虎，亲自割皮做了毛垫，圣上见本宫喜爱，便把它送给本宫了。」 季云珠挨着她坐下，能够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虽然好闻，但总有些奇怪的味道，「殿下，可是赵大人不是物件，并不是殿下喜爱，圣上就能赠与您的。」 「你倒是真敢说，你不怕本宫杀了你吗？」顾清乐阴沉沉道，一双柔软的手搭在季云珠的脖颈之上，微微用力。 「太监是拿了长公主的手谕去的侯府，众人皆知我是被长公主召走，若是……」季云珠唿吸有些不畅，「若是我出了事，长公主又如何脱得了干系？赵大人会为我报仇的。」 「他会为你报仇？」顾清乐的眸子瞬间收敛，双手垂落，无力地搭在身侧，她恍惚地趴在美人榻上，摸着那张虎皮，「那他为什么不曾想过替本宫报仇？！」 「殿下说的是……」季云珠试探着问道。 然而顾清乐很快清醒了过来，一双媚眼盯着她，「你知道吗？！赵无敛与本宫从小！一同在宫里长大，他从小就是本宫的玩伴！」 季云珠仔细听着，原来赵无敛还在宫里生活过？一同在宫里长大？难道赵无敛后来离开侯府，是去了皇宫？ 「哈哈哈哈！他从小就是本宫的跟屁虫，跟着本宫身后叫着殿下，给本宫暖脚，餵本宫吃饭，这些……他有给你做过吗？哈哈哈……」顾清乐自顾自地说着。 她摇摇晃晃地起身，端起了一面铜镜，照着自己的模样，「他甚至……甚至可以为了本宫去死！他为什么会娶你呢？本宫当真是想不明白啊。」 长公主和赵无敛竟然有这么多故事吗？ 「有的人也许可以为了殿下去死，但不一定可以为殿下梳妆。」季云珠回答。 「为什么不可以？！本宫若是偏要他为本宫梳妆呢？！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被你给破坏了！只要你在世界上消失，那便不会再有阻碍了。」顾清乐诡异地笑了起来，她放下铜镜，跌跌撞撞地朝着季云珠扑来。 季云珠一直谨慎，瞧见顾清乐的模样，她赶紧躲开，顾清乐扑了个空，却并不放弃，继续来抓她。 层层的红纱之中，季云珠随手抓住了一件利器，挡在自己身前，顾清乐看起来疯疯癫癫，方才没准是真想掐死自己，她必须做好防范。 「殿下！您清醒一些，一个男人罢了，换一个便是了。」 「赵无敛与其他男人不同！本宫就要他！你抢走了本宫的东西，就得给本宫还回来！」顾清乐厉声问道。 季云珠咬牙，「殿下，赵大人并非一样物件，不能让来让去。且圣旨已下，谁都改变不了，殿下，您何必苦苦执着呢？」 「世上之事若是都让它们顺其自然，那有多少事会违背本心？本宫强求来的，定然是顺应本心的！」顾清乐道。 季云珠还想再说什么，眼前一花，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坠落漩涡之中，颓然倒地，她在一片朦胧中，看到一双玉足走到身前。 「你以为本宫叫你过来，当真是说些无聊的话吗？本宫只是拖延时间，让迷香进入你的肺腑，本宫要让你——永远消失在赵无敛的眼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页 第30章 请长公主今日就死了这条心 季云珠尚留一丝神志，只见自己眼前之人摇晃起来，宛如一道虚影被风吹动。 顾清乐抽下披帛，慢慢缠绕在季云珠的脖颈上，「不要怕，很快就会好了。下辈子就不要这么倒霉了，谁让你要和我抢男人呢。」 季云珠想要挣扎，可是手指如同棉花，不受自己的控制，徒劳地在地上胡乱抓着，她想，若是自己会死，也定然要留下证据！ 披帛一层层绕在季云珠的脖颈上，红色的纱缠绕着她白皙的脖子，顾清乐的手指从她的修长的脖颈上滑过，停留在唇边。 「你倒也不是那般平庸，这截脖子倒是好看得紧，赵无敛喜欢吗？」 季云珠努力地想要张嘴说话，干涩的喉咙发出「啊、啊……」的喊声，顾清乐好奇地凑上去听，当她毫无戒备地将脖子伸过去时，季云珠用尽剩下的力气，狠狠地在她脖子上一抓。 「啊！」顾清乐痛苦地大叫一声，跌坐在地。 季云珠的手颓然滑落，食指上贴着的银质花朵贴片掉进了满地的红纱之中，隐匿了起来。 「你竟然敢伤本宫？！」 铜镜上映出顾清乐脖子上的划痕，她的眼里几乎冒出怒火。 「从没有人敢伤了本宫！你找死！你找死！！」顾清乐大喊，失控一般冲过去，粗鲁地将季云珠脖子上的红纱拽下。 「这个死法真是太便宜你了，本宫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死法！」顾清乐恶毒地大笑，拖着季云珠往温泉边走。 季云珠努力地想到抓住温泉的边缘，可是全身都软绵无力，用不上力气。 「嘭！」 温热的泉水漫过她的耳朵，盖住她的脑袋，汹涌澎拜的泉水灌入她的肺腑，让她无法唿吸。 季云珠不能挣扎，身体反而在温泉之上浮了起来。 顾清乐瞧着人竟然浮了起来，踩着白玉台阶，慢慢地走到了季云珠的身边，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脸。 「没事的，溺死也不会太难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按住季云珠的脑袋往下压，季云珠呛了水，竟然感觉四肢的麻木在消散，她逐渐能够掌握自己的一部分了。 「死亡不会来得这么快。」顾清乐揪着她的头髮，将人从水中拽起，再次狠狠地将她的脑袋按入水中。 季云珠的手臂终于恢復了一些力量，她勐地抱住顾清乐的脖子，将她也拉入了水中。 然而她的力气只是短暂的，很快，顾清乐便挣脱了她的束缚，将她再次压入水中。 这一次，顾清乐不再折磨她，只想赶快解决她这个麻烦。 季云珠看不清水面，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她的眼前开始浮现前一世的光景，难道这一世又选错了吗？ 「嘭！」 殿内突然被撞开，光亮投射进来，水面变得波光粼粼。 巨大的水花声响起，季云珠对前世的回忆和后悔来不及收拾，就被人一把捞出了水面。 水花炸开，季云珠猝不及防地跌进了一个人的怀里，那熟悉的怀抱和香味，让她心安。 「赵……赵大人……」 「季云珠，我来了，我带你走！」赵无敛将她搂进了怀里，用尽了力量，仿佛要将她揉碎在怀里，那炽热的情感几乎要将季云珠融化。 此刻并不是温情的好时候，赵无敛双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抱坐在温泉边缘，拉过一个枕头，让她靠在上面休息。 赵无敛的手指压住她的唇，将解药塞进她的口中，「别吞下去，含着，过会儿就好了。」 季云珠无力地趴在高枕上，嘴里含着解药，看着顾清乐的脸色从青到白。 顾清乐紧紧地靠着温泉边缘，在赵无敛看过来的时候，她拼命地摇头，「不……你不要这么看着本宫！本宫……本宫不是……」 赵无敛并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伸手扼住她的喉咙，将人掐到了自己的面前，水滴顺着他锋利的下颌线滴落，他的眉眼间都是水汽，却仍遮不住他的怒火。 「谁允许你动她的？！她是我的人！」 「赵……赵无敛！你要杀了本宫吗？」顾清乐死死地扣着掐住她脖颈的手，然而不管她的指甲陷得再深，赵无敛也没有松手一分。 「顾清乐！我要杀了你又怎么样？你方才对季云珠动手时，怎么没想到放她一条生路？！」赵无敛眸子赤红。 顾清乐被吓坏了，她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触了赵无敛的逆鳞，她也明白了，赵无敛是真的在意这个女人。 「赵无敛！为什么她可以，本宫不可以？难道……难道就因为本宫是前朝公主吗？」顾清乐大喊道，她的鼻头通红，眼泪刷地就落在了赵无敛的手背上。 「不管你是谁，都改变不了我要娶季云珠这件事！若是你再敢对她起一分杀心，我便让你真正地下地狱！」赵无敛喝道。 他松开铁钳般的大手，转过身去，想要去扶季云珠时，一具温香软玉般的身体贴了上来，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随即便被甩开。 「无敛！那丫头哪里比得过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哪怕是……清白。」顾清乐颤着声音道。 「顾清乐，你整日把自己关在这座宫殿里，把自己当做玩物一般打扮，穿着一袭红纱，是在等我过来吗？」赵无敛面无表情地说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页 「是，你不是一直知道吗？可你一直不来看我！」顾清乐委屈地喊道。 「长公主殿下，我与你是什么关系？我为何要来看你？」 「你不要这么叫我！我不听！」 顾清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愿意再听他说话，这么多年了，他在她面前从未称过自己为「臣」，也没有叫过她「长公主殿下」，哪怕他好无理数地叫自己顾清乐，她都愿意。 赵无敛回头，牵住了季云珠的手，她的手很软很凉，赵无敛与她十指相扣，牢牢地握紧在手里，他冰冷的目光刺向顾清乐。 「你必须要听！顾清乐，哪怕你今日不着片缕出现在臣的面前，我也不会有丝毫的悸动。我与你不会有任何一丝男女的情分。这一生，我只会娶一人为妻，更不会有妾！还请你今日就死了这条心！」 第31章 替你报仇了 「赵无敛！你怎么敢对本宫如此不敬？你可知，你今日闯入长乐宫，乃是私闯长公主寝殿，是要杀头的罪！」顾清乐呵道。 「既然是杀头的罪，那长公主先将方才欺负季云珠的债还了吧！」赵无敛掐住她的后颈，在她惊恐的目光中，将她按入了水底。 求生欲让顾清乐不停地扑腾着胳膊，然而赵无敛按得死死的，她根本无法挣脱，这一回，她才真的感到怕了。 赵无敛真的会杀了她。 顾清乐被拎着露出了水面，随即又按了下去，赵无敛偏头问道：「够了吗？」 季云珠难受地点了点头。 顾清乐被扔到了一旁，她趴在岸边，肺里进的水几乎让她咳得不能说话，浑身剧烈抖动，双目憎恨地看着两人，却不敢再阻拦。 赵无敛替季云珠盖上一层外袍，将她打横抱起，季云珠还没有多少力气，只能乖乖地靠在他的胸口。 「顾清乐，你还是想想该如何同圣上解释，你今日的行为吧！」赵无敛道，霸气地抱着人离开。 经过殿门时，季云珠才注意到，半边殿门几乎脱落，仅靠着未断开的一根木材吊着。 在他们出门之后，那殿门轰然倒塌。 长乐宫的侍卫皆亮出兵刃，却不敢拦着二人出门，赵无敛脚下跨过几人的尸体，太监服、手中长刀皆是季云珠见过的。 「他们死了？」季云珠虚弱地问。 「他们阻拦我进去，不自量力。」赵无敛冷冷地说道。 季云珠搂着他的脖子，只觉得一身的寒意，「圣上会怪罪你吗？」 赵无敛顿住，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眉头一挑，「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何要杀他们。」 「你若不杀他们，我就被长公主杀了，我哪还有时间去关心他们的死活？」季云珠道，「只是你这番闯进来，又杀了长公主的人，恐怕长公主不会轻易罢休了。」 「她长几个胆子，敢伤我的人？也就是把你这个傻丫头骗进宫里，才能整治你，你本可以不去。」 「你又不曾告诉过我，你和长公主竟然有……有那样一段过往，我怎知她对我的敌意如此之大，竟然敢在长乐宫杀我。」 「哪样的过往？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季云珠方才听顾清乐说时，并不觉得别扭，可如今让她复述给赵无敛听，她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总之，就是说了一些你们小时候的事。」 「儿时玩伴罢了，她拿着这事说了二十年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赵无敛道。 季云珠知道儿时算是赵无敛的逆鳞所在，她决定不去激怒他，否则自己现在这情况，他若是把自己给丢下了，她可没办法自己走回去。 赵无敛的马车就停在长乐宫外，无法和无天两人守在马车边，一左一右，好似护法。 季云珠瞧见二人，只觉得脸上一热，她想要下来自己上马车，赵无敛扣住她的腰不松手，「你这样子能上去吗？」 「我……」 「好好待着。」赵无敛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抱着人上了马车。 「大人，咱们这是回哪里啊？侯府还是赵府？」无法扬着马鞭，眼睛八卦地朝里面瞥，被无天一掌推回。 「哎哟！我说，好哥哥，你倒是轻点啊！」无法揉着额头。 「赵府。」赵无敛的语气里带了些警告，无法便正经坐着，再也不敢往马车里瞧一眼。 「劳烦赵大人了，将我送到侯府就好了，去赵府又要麻烦你了。」季云珠攥紧了外袍，衣服被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湿漉漉的并不舒服。 「你这样回去合适？若是你觉得合适，我这就让无法改道。」赵无敛的眼神落在她湿漉漉的头髮上。 「那还是先去赵府吧。」季云珠小声道，她总是对赵无敛有些畏惧，特别是两个人单独相处之时，赵无敛身上散发的气势总是让人忍不住想逃，和他待在一起，好像就会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 「亏得你聪明，知道派人来找我，等侯爷回来，你尸体都已经凉了。」赵无敛从怀里掏出一支红枫缠花簪，扔到了季云珠的膝盖上。 季云珠捏住了簪子，抬眸看他，「赵大人，我这无妄之灾本就是你带来的，我提出的两人结亲乃是各取所需，而不是替你挡住外边的桃花。」 赵无敛抱臂，低头凑过去看她，「你这是在怪我？」 季云珠往旁边挪了挪，「谁敢怪您啊？赵大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页 「瞧瞧，还学会口是心非了，好，这次是我连累了你，没有自己把外面的事处理干净。」赵无敛伸出手，摸小猫似的在季云珠的下巴上勾了勾，「那你有什么要求？本大人可以答应你。」 「什么要求都可以？」季云珠眼睛亮起，总算是把方才发生的那些事抛到了脑后。 「自然，你若是想让我帮你把慕容婷或是你爹除了，以绝后患，我也能做到。」赵无敛展开双臂，模样嚣张极了。 「他们自有自己的因果，我想，把婚期定在三个月后，这几个月，我还是留在侯府。」季云珠道。 王秋生中状元还有两个月，这一世的事情虽然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是王秋生的确是个有才能之人，他会再次高中。 季云珠需要做的是，在他高中之后，在世人面前彻底地击败他！ 「三个月都得加紧筹办了，没想到，小娘子还挺着急的。」赵无敛调笑道。 按照本朝的习俗，下定、下聘、到迎娶，中间还有众多繁琐的过程，娘家准备嫁妆，夫家准备聘礼，林林总总的也需要半年。 赵府和侯府都是家底殷实的人家，准备礼品阶段倒是会很快。 只是，季云珠原本以为，她和赵无敛的婚事，他应该不会放在心上，也许只是稀里煳涂地迎娶她过门，给她一个身份，将她扔在后院作罢。 「你发什么呆？难道觉得婚礼会仓促办了？」赵无敛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靠着车窗笑，「本大人的婚礼定然冠绝京城，非常人所能及，哪能敷衍了事？你若是嫌麻烦就乖乖在家里等着。」 「我不是嫌麻烦，只是没想到赵大人会重视这一次婚礼。」季云珠回道。 第32章 赵大人怎么知道我的衣服尺寸？ 「我方才和顾清乐说的你没听到吗？我不会娶妾，也就是说这一次婚礼就得办得风风光光，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才是我的风格。」 「赵大人遇到心仪的女子，若是想娶妾也是没关系的，我……我不介意，赵大人无需克制自己，我与爷爷也说清了，爷爷不会来找赵大人的麻烦的。」 「你觉得我不娶妾是怕侯爷找麻烦？」赵无敛笑容一收，认真地看着她。 「自然不是！」季云珠赶紧回道，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了赵无敛，「那是因为怕长公主再次闹事吗？」 赵无敛扯了扯唇角，脸上仍是笑容，但是笑意却收敛了，坐回了原位上，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季云珠抿了抿唇，想必是如此的，因为赵大人娶妻，长公主已经大闹了一回，自己是定远侯的孙女，长公主尚不在意她的死活，若是真的找到了一个心仪的女子，她损失一毫一发，定然都痛不欲生。 但赵无敛这样的人，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痛不欲生吗？ 他的模样是照着冰冷美人雕刻的，但浑身杀气，离他稍近一些，都会被他的寒气所伤，也真的会有女人敢爱上他吗？ 季云珠脑海里浮想联翩，不曾注意到，马车已经到了赵府。 赵无敛先一步下车，无法瞥了一眼车内，「大人！季姑娘你忘记抱下来了！」 「闭嘴。」无天一记暴击敲在了他的头上。 「哥，你又打我作甚？」无法捧着脑袋不满地问。 「滚。」无天冷道。 「呜！你们都欺负我，我给季姑娘去当踩脚了！」无法气道，转身走到了马车边，马车高，但赵无敛从不用踩脚的车具，但是季云珠不行，她如今身体虚浮，若是不踩着东西，恐怕是下不来了。 季云珠瞧着赵无敛离去的身影，不敢多说什么，她裹紧外袍，刚出马车就被迎面吹来的风给扑了个满怀。 「咳咳咳！」季云珠忍不住咳了两声。 赵无敛顿住脚步，挥手让无天上前，和他交代事情。 「季姑娘，您踩着我的腿下来，我不怕疼，放心！」无法单膝跪在了马车旁，拍了拍自己结实的大腿，示意她踩这儿。 季云珠为难地看着他，「要不你帮我去寻个车具来？」 「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季姑娘，你放心踩吧！」无法热情道。 「我……」季云珠无措地在马车上站着，面对无法的腿，实在是不忍心去踩。 她身体刚恢復，久站已是累了，加之腿上的感觉还未恢復，腿一酸，直接从马车上跌了下去。 「啊！」 结实的地面就在眼前，季云珠紧闭上双眼，以为自己就要砸在地上时，有人接住了她，将她往上掂了掂，揽回了怀里。 「安分点。」赵无敛慢悠悠道，一脚踹在无法的背上，「你滚远点。」 「好嘞！赵大人！」无法大声回应，揉了揉自己的后背，笑嘻嘻地站到了一旁。 「明知道大人在意她，为何要去？」无天揪着马绳，懒得分给自己的蠢弟弟一眼。 看着无天离去的背影，无法哼了一声，「真是笨大哥，要不是我给了大人一个台阶，他现在抱不到美人呢！」 赵府的下人多，看到赵无敛抱着人回来，皆让开了路，他抱着人回到内院，才将她放下来，让人去准备新衣裳。 「小姐！您回来了！」 一个身影从内院奔过来，脚步蹒跚，险些摔倒，被季云珠一把扶住。 「小琴？是你来找的赵大人？」季云珠惊喜道，她又想起小琴身上的伤，「你的伤怎么样？是我娘让你来送的吗？你有伤便不要来了，让别人来送也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页 「奴婢不敢不来，二夫人说，这事关乎您的安危，让其他人来，二夫人也不放心。奴婢没事！」小琴苍白着脸道，没有一丝信服力。 「你的手冰凉，伤的地方可还疼？」季云珠关切地问道。 「奴婢没事……奴婢……」小琴话还未说话，眼睛一翻，竟然昏死了过去。 「赵大人！」季云珠下意识地就抓住了赵无敛的手臂，向他求助。 赵无敛手指探去，「人没死，累坏了，我府上的医士也替她看过了，大概是没看到你不安心，一直没休息，方才力气耗尽了。」 季云珠悬着的人这才放下，丫鬟们过来将小琴扶到一旁去休息，她也扶着石桌坐到了圆凳上。 「赵大人，麻烦您让人先把小琴送回去，替我向娘亲报个平安，娘亲年纪大，我怕她太担心我，反而出事。」 「我派人去过侯府，那人回报，季二夫人不在侯府。」赵无敛道。 「我娘不在侯府？！那她在哪？她不会去皇宫了吧？」季云珠激动地站了起来，她的腿酸得厉害，撑着桌子险些摔倒。 赵无敛虚扶了一把，瞧她站稳了，便悄然将手收到了背后，「你急什么？既然是你府上的丫鬟来找我，你娘定然是去找侯爷救命了，我又派人赶往军营，大概是能追上。」 季云珠悬着的人才稍稍放下，郑重地向赵无敛行礼，「多谢赵大人。」 「你该谢的事情太多了，嘴上说说不如付出点实际行动有用。」赵无敛瞧着她这副湿漉漉的模样，倒也没有为难她，「实际行动下次再讨，你先去换衣服。」 丫鬟将换洗的衣服送上了上来，「姑娘，奴婢替您更衣。」 「不必了，我能够站一会儿了。」季云珠拿了衣服，路也不曾瞧清楚，就闯进了赵无敛的房间里，赵无敛挑眉，却没有阻止。 丫鬟吓坏了，连忙跪下，「赵大人，奴婢未曾和姑娘说明白，奴婢这就去叫她出来。」 「无碍，随她吧，这么多房间，她想用哪个就用哪个，反正不日，她就要嫁进来了，不都得用吗？」赵无敛坐在石凳上，拔出腰间的匕首，开始擦拭。 季云珠换完衣裳，只觉得衣服太过于合身了，几乎是按照她的身材剪裁而成，比起侯府的衣服要好穿许多。 「还没还完吗？」赵无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季云珠应了一声，随即推开门走到了赵无敛的眼前，他打量着自己目测后裁剪出来的新衣，满意地点头，「果然合身。」 「赵大人怎么知道合身？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我的衣服尺寸？」季云珠的声音愈发的小。 第33章 萧家三十二鬼 赵无敛随意比划了一下，并未说什么，但季云珠就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概是几次的亲昵中，他搂着自己腰时，就摸清了尺寸。 「赵大人还真是……胆大心细。」季云珠咬牙。 「权当做是夸奖了。」赵无敛不在意道。 石桌摆了一团刚燃起的火，季云珠凑过去取暖，头髮擦干，但仍些水汽沾着，她轻轻地挽起，用红枫簪子钗在头顶。 随手挽起的头髮宛如一团云雾，柔软地堆积在头上，露出修长而美好的脖颈，精緻的锁骨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大人，午膳已备好。」无天从院子外走来，身后跟着一队丫鬟，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一道佳肴。 赵无敛招招手，丫鬟们鱼贯而入，将手中的佳肴呈到季云珠面前，以便她过目。 「挑你爱吃的留下。」赵无敛道。 季云珠瞥过各式的佳肴，云吞丸子、雪花肉泥、白玉炖肉、脆烤乳鸽、白斩鸡…… 「这几样吧。」季云珠点了三样清淡的素菜，赵无敛不悦，「就这个？」 丫鬟们瞧见赵大人不悦的神色，连忙跪下，为首的丫鬟道：「贵人不喜欢今日的饭菜吗？可是不合胃口？」 「你们快起来，这是做什么？我只是胃口不好，吃不得什么。」季云珠道，瞧见丫鬟们不敢起，便知道她们怕的另有其人，「赵大人，莫吓她们了，我本来就吃不下东西，岂不是浪费了？」 「多吃一点就不浪费了。」赵无敛点了几道荤菜，夹起面前的香酥鸡尝了一口，才点头，挥手让人退下，丫鬟们这才如释重负地离开。 「用午膳罢了，赵大人的架势倒像是要杀人。」季云珠道。 「那你最好不要浪费，否则今日做菜的厨子就不用活了。」赵无敛夹了一块肉放进她的碗里。 季云珠眼睛瞪大，瞧着赵无敛认真的模样，试探问道：「赵大人是开玩笑的么？」 「我像是开玩笑的？」赵无敛停下筷子，危险地看着她。 季云珠小声嘀咕，「做你家的厨子还真是危险，菜不合胃口都要掉脑袋，也不知道做你家夫人是不是更危险。」 「你自言自语，在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用膳吧，赵大人。」季云珠露出假笑，夹了一根青翠的蔬菜，轻轻一咬，汁水和蔬菜独有的清香在口中炸开。 季云珠心想，倒是比侯府的厨子做得还要好吃！赵无敛竟然还是一个对食物要求如此之高的人。 米饭柔软，配合着肉汁的汤，轻捻几下，便裹满了肉香，几口下肚，季云珠食慾大动，夹了几口肉，味道鲜美，让人放不下筷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页 赵无敛喝了几杯酒，看到季云珠吃饭的模样，难得地陪着她多吃了一些。 「大人曾教导我们，衣不能过暖，饭不能过饱，美人不能久在怀，看来啊，他是一点儿也不记得咯。」院外的无法小声对哥哥说道。 然而无天并不看他，只是闭上眼睛养神，「少说话。」 「为何要少说话？我偏偏爱说话。」无法闲不下来。 忽然，无法哎哟了一声，头顶一疼，他伸手一摸，竟然是一块鸡骨头扔到了他的头上。 「大人让你闭嘴。」无天冷笑。 无法哼了一声，将骨头扔到树底下，抱着长刀闭上了嘴。 「什么动静？」季云珠抬头问道，好奇地看向了窗外。 「多嘴的鹦鹉罢了。」赵无敛回答。 季云珠好奇，「赵大人家里竟然还养了鹦鹉？是什么品种？多大了？可会说话？」 赵无敛指着院墙，「今日飞走了，以后再给你看。」 「飞走了，还会飞回来？」季云珠问道，赵无敛却不回答了，只是饮了一杯酒。 酒足饭饱，季云珠不舍地放下了筷子，没想到今日贪嘴，竟然多吃了一些。 赵无敛坐在她的对面擦拭匕首，并不催促她，让人心安。 「赵大人，这把匕首是叫无尘？」季云珠盯着他手中的匕首看，男人的手指苍白修长，将粗制的匕首握在手中时，有一种粗糙的美感。 匕首的握柄之处，是用寒铁打造，而匕身却是翡翠，据说这不是一般的翡翠，而是一种很邪性的玉石锻造而成，吸收人血之后会，翡翠内部会渗入大片红色的血丝，形成一幅诡异的画。 匕首的鞘冰冷漆黑，随着刀身入鞘，锋芒尽收。 「听过它的故事？」赵无敛放下手中的布，在匕身上轻轻一弹。 「听说，若说是最着名的故事，还是赵大人斩杀萧家三十二鬼。」季云珠道，青天白日的，她打了个寒战。 这个微小的动静自然是没有逃过赵无敛的眼睛，他轻哼，「怕了？」 「不怕，只是有点好奇。」季云珠食指屈起，轻点下巴，若有所思，「当年萧家三十二鬼在禹州作乱，欺压百姓，豢养私兵，欲以下犯上。赵大人出征乃是圣上钦点，并无不妥之处，只是后来百姓并不领情，还对此指指点点，是因为……因为赵大人没有留下萧家任何一个活口？」 赵无敛收起匕首，重新插回了腰间，他神色冷淡，听着季云珠说话，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当年十五岁的他和无尘还并不出名，真正让世人知晓这件神兵利器以及赵无敛本人的事件，便是他一人，手持一柄匕首无尘，前往禹州，将萧家灭门，三十二鬼尽数被他除去，斩首示众！ 在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中，还有一个小孩儿。 据说是萧家最小的孩子，才刚满五岁，也没有逃过他的杀戮。 赵无敛出征乃是替圣上办事，除去萧家三十二鬼本是好事，但是由于尸山里小孩尸体，朝堂上的声音便复杂了起来。 「萧家那三十二人固然有错，但一个稚子，何其无辜？」 「斩草除根，赵大人此举并无不妥。」 「孩子懂什么？不过是一张白纸，上面该涂什么样的画，还不是由大人决定的吗？若是将他留下来，悉心教导，说不定他就能成才。」 「此乃养虎为患！萧家教导他这么多年，他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等到合适时机，他必然向当年灭门之人报復！」 「季云珠，你觉得呢？若是你杀到最后，发现屋子里还藏着一个小孩儿，他目睹你屠尽满门，视你为豺狼。你手中有刀，他尚不能反抗，你该如何？杀了他？还是放了他？」 第34章 赵无敛对峙长公主 「这……」季云珠被问住，若是以仁慈之心来看，这孩子应当放过，但日后这孩子也许会回来，留下大患。 但若是不放过，一起杀了，势必会让其他人觉得冷血。 「战场之上，也许并没有绝对的对错，这孩子是留是杀都会有人指责，既然往事已做选择，就不要再去想了，多虑无益。」 赵无敛没什么表情，「纵然那孩子长大后来找我寻仇，我也不怕，这些年，我结下的仇不差这一个。」 季云珠沉默了半晌，「嫁给赵大人看来的确是件危险的事。」 「怎么？想后悔？」赵无敛屈起手指，敲了敲石桌。 「不后悔，自己选择的路，就一直走到黑罢。」季云珠笑道。 「顾清乐的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会帮你讨回公道，明日便去皇帝那里参她一本，让她快活不了。」 「今日之事，若是她向圣上告状，怎么办？」 「今日本就是她的错，但她现在定然是在皇帝面前哭哭啼啼，颠倒是非，皇帝不会为了她处置我，待你走后，我入宫面圣禀明情况，她得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她的身份着实是特殊，听闻圣上宠爱她，把她当做亲妹妹一般对待，你……直闯入她的宫殿，说起来，若是寻常女子，你都得被扒一层皮，更何况是公主。」 「前朝公主不过一个空架子，皇帝为了安抚旧臣，自然对她恩宠有加，这事若是换作另一个男子，或许是要被逼着娶了她，但我绝不会妥协。」 「她是想把你逼来？」季云珠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层用意所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页 「她也是真的想把你弄死，对付她这种疯女人，不要心存侥倖懂吗？」赵无敛一指头弹在季云珠的额头上。 季云珠捂着额头，「知道了知道了！」 「马车应该备好了，你准备回侯府吧，你娘已经也快到了，别让她担心。」赵无敛起身。 「今日的事还请赵大人替我隐瞒，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季云珠行礼，在赵无敛的目光中，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无法。」赵无敛喝道。 一旁看热闹的无法立即应道：「哎！大人，这儿呢！」 「这些时日你就不用在我跟前了。」赵无敛道。 「大人！您不要我了？！」无法仿佛是天要塌了，表情苦哈哈，五官皱成了一团。 「去守着季云珠，别让她出事了，我若是不召回你，你就不要动，顾清乐那女人不会善罢甘休。」赵无敛颇有些担忧，人是自己答应娶的，不能让她因为自己的事而受到伤害。 「长公主这几年还是这么疯啊，她的手伸不了这么长吧？季姑娘可是在侯府，侯爷亲兵把守，您还不放心吗？」无法挤眉弄眼。 赵无敛把他脑袋拨到了一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事关她的安危，不容有失。」 「是！」无法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拱手，抱着长剑飞上高墙，瞬间消失在赵府的高墙之上。 「太后那边有动静吗？」赵无敛看向身后的无天。 无天时刻保持着沉默，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他从阴影处走出，「没有。」 「太后虽也宠她，但亲生的昭娥公主和前朝的公主终是不一样的。顾清乐娇纵蛮横，是该让她长点记性了。」赵无敛捻着指腹，「备马，去宫里面圣。」 不出赵无敛所料，他到御书房之时，顾清乐正在里面哭诉，皇帝头疼不已。 苏公公入书房，「皇上，尚书令赵大人在外头候着。」 听到赵无敛的名字，哭哭啼啼的顾清乐身子一僵，继续缠着皇帝沈朝，「皇兄！那赵无敛私闯公主寝宫，撞见清月沐浴，清月真是没脸见人了！」 「好！朕这就帮你惩治他！来人，让禁卫执刑，打赵无敛三十大板！」沈朝沖外面喊道。 「臣，领命！」赵无敛在外面应道。 很快，就有人搬来长凳，禁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敢打赵无敛的板子，何况这都是老流程了。 「赵大人，还请您自己趴下吧。」 赵无敛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板凳上。 禁卫拿起板子，重拿轻放，压根没有碰到赵无敛的身上，赵无敛配合着发出「嗯……啊……」之类敷衍的声音。 「赵大人，是否太假了一些，您要不再叫真一点？」禁卫满头大汗。 「我愿意喊已经给面子了。」赵无敛眼皮都不抬一下。 「是是是。」禁卫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打」。 顾清乐在里头听着，脸色青了一大片，「皇兄，你以前就这么纵着赵无敛，如今发生了这天大的事，你也不向着我吗？」 「那等打完让赵卿来书房，与朕解释一二，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赵卿虽是花名在外，但他对你从来是妹妹看待，怎么会故意闯进你的寝殿呢？」沈朝道。 「皇上，三十大板已经打完了，要传召赵大人吗？」苏公公站在门口，瞧着板子「打」完了，立即来回禀沈朝。 「让赵卿快进来！朕要好好审问他，如何闯进了长公主的宫殿？」沈朝拍桌，一副生气的模样。 赵无敛被「打」完三十大板，懒得在顾清乐的面前装，「见过皇上。」 「大胆赵无敛！你为何闯入长公主寝殿？明知她在沐浴，为何要强闯？」沈朝将一桌的奏摺扫到了地上，不威自怒。 「皇上，这事你就要问问长公主是如何对待季云珠了？」赵无敛拱手，眼神犀利地盯向了顾清乐。 「这季云珠是……你求朕给你赐婚之女子？」沈朝似是惊讶，他望向了身侧的顾清乐，「这又是怎么回事？你还有什么没有同朕讲？」 「我……」顾清乐还未开口，就被赵无敛打断了。 「皇上，长公主先是用手谕将她骗到寝殿，然后又用披帛绕颈想将她勒死，但长公主觉得勒死着实是便宜了她，便想将她溺死在温泉之中，若不是臣及时赶到，闯入了她的寝殿之中，恐怕这赐婚就要成冥婚了。」 第35章 禁足 「清乐，可有此事？」沈朝大惊。 顾清乐慌乱地跪下，「皇兄，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吃点苦头，并不曾想过真的杀了她，赵大人定然是误会我了。」 她抚上自己的脖颈，上面还有一道明显的伤痕，以及手掌的掐痕，分别是季云珠和赵无敛留下的。 「这些伤痕赵大人应该还记得，是谁留下的吧。」 「这些只是给长公主一点教训，若是还有下次，长公主说不定就没办法来告状了。」赵无敛冷笑。 「皇兄，你看他！他一点儿也不把我这个长公主放在眼里。」顾清乐哭诉。 「好了！赵卿说的可是真的？你让人将季云珠叫到宫里来，又……又对她做那种事？」沈朝问道，他指了指顾清乐，「不要想着说谎，朕只需查一查你殿里的人，就知道真相。」 「是……我是叫她来了宫里，可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页 「长公主，何必要敢做不敢当呢？你做的也不止这一件事，还有你殿里被我杀掉的那几个假太监，你没同皇上说吗？」赵无敛挑眉。 「你还在长乐宫杀人？」沈朝一掌拍在桌上，「好啊你个赵无敛！朕允许你带无尘入宫是让你杀人的吗？」 「回皇上，臣杀的乃是长公主养的私兵。」赵无敛道。 沈朝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清乐，脸上神色暴怒，「顾清乐！是不是朕太纵容你了，竟然敢在长乐宫里养私兵？！」 「皇兄，我只是养着好玩，我保证，只有那几个，都被赵无敛杀光了！再也没有了！」顾清乐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想要抓住沈朝的衣角。 沈朝往后退了一步，顾清乐的手指抓了空，她愣愣地呆住，慢慢收紧了手指，「虽然我也叫你皇兄，但我和昭娥公主总归是不一样，对吗？」 「沈玉从小便听话，她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去杀别人，更不会违反宫中大忌，在宫中养自己的势力！」沈朝大吼。 「皇兄当然疼爱沈玉！她是你的亲妹妹！你也想把她嫁给赵无敛，所以根本不管我！若是我不能嫁给赵无敛，那我日后是什么下场？替沈玉去和亲吗？！」顾清乐流着泪大喊。 这一下可真是触到了沈朝的逆鳞。 沈朝抬手，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到了顾清乐的脸上，她捂着脸颤抖，髮丝混合着泪水，凌乱地贴在脸上。 「朕的大启国何须向他人弯腰？！和亲之说乃是谣传罢了！朕看你也是煳涂的日子过够了，那害人的东西不要再吃了，你看看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有什么公主的模样？！」沈朝掐住她的脸，盯着她这张绝美却病态苍白的脸，只觉得厌恶。 「从今日起，长公主禁足长乐宫，一月不许外出！」沈朝甩开她的脸，转身不再看她。 苏公公连忙来扶起顾清乐，「长公主，还是快回去罢！别再惹圣上发怒了。」 顾清乐挣扎着还想要冲向沈朝，赵无敛抬手，一记手刀干净利落地将她敲昏。 「快快快！送回宫里，派人好生守着，莫让长公主再生事端了，母后的寿宴将近，可不能出岔子。」沈朝头疼地挥了挥手，苏公公便安排人上前将人扶了出去。 等到御书房中的人都遣散，撑着额头的沈朝才恢復了原样，抖了抖袖子，脸上的不快全然消失。 「赵卿，这回总算是有理由能惩治她了！朝堂上的老臣都劝朕对她大度一些，哪怕她吃那种石散，也不让朕对她怎么样。这回，虐待臣妻，豢养私兵，两样重罪加在一起，朕只是禁足她，已是宽宏大量罢！」沈朝分析了一番，又摊手，「太后寿辰将近，朕也没办法，这两人……总是不能相见的。」 「皇上自有自己的考量，臣只为讨回公道。」赵无敛道。 「为那个季……季什么？定远侯家里的？朕怎么没听说过？」沈朝疑惑。 「季云珠，皇上自然不曾听过，她在家中并不受宠。」赵无敛道。 沈朝像是看透他似的，笑了笑，「赵卿，找了一个出自名门的不受宠的女子，你倒是辜负了朕和太后的一片好意啊。」 「皇上的妹妹，臣娶不起。太后推荐的人，更是在考验臣，臣不敢接，选择季云珠，倒是两头都不得罪。」赵无敛跟着笑了起来。 两只老狐狸相视而笑，沈朝拍着大腿，「真不愧是赵卿，若是旁人，长公主和昭娥公主任他挑选，恐怕早已昏了头，唯有你啊，冷静得可怕！」 「臣能够活到这么大，自然是珍惜这条命了。」赵无敛道。 沈朝摆了摆手，从书桌上挑了一本奏摺，朝赵无敛示意，「不说那些了，你看看这个吧。」 赵无敛接过奏摺，奏摺来自市舶司，由于太后寿辰将近，各国使者都在往大启国运送礼品，各国使臣在拟定人选，择日进宫面见太后。 其他外国家并没有异动，但梁国使者拟定的人选中，除了外交官，还有一位特殊人选，梁国的皇子要一同来大启国敬献宝物。 「顾清乐方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沈朝沉声道。 「和亲之事？」赵无敛合上奏摺。 「和亲乃民间传言，但既有传言，定然有源头，朕派人去追查，发现乃是几位梁国的小商人在喝酒时胡言乱语所言，但他们敢在大启国的国土上说这种话，定然是早有狼子野心！」沈朝拿着奏摺，痛恨地摔到了地上，「那梁国皇子前来，若是来求和亲，那……」 「皇上会答应吗？」赵无敛反问。 「不，绝不能答应！」沈朝捏拳，「和亲乃是弱国才做的妥协之事，大启国怎能开这个源头？这次是公主，下次就是国土，狼子野心，非一个女人能够填满。更何况那些老顽固也不会答应的。」 「既然皇上决定不答应，那就不答应。有定远侯和其子镇守边疆，何愁边境不稳固？在内有臣，绝不会让皇室威严有损。」赵无敛道。 沈朝大悦，「好！那与梁国使臣交涉之事就交给你了！赵卿，莫要让朕失望啊！」 第36章 做最厉害的女人 「殿下，殿下，您醒醒。」管事公公轻声喊着躺在床榻之上的顾清乐。 顾清乐睁开眼睛，宛如蛇蝎一般，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与方才在御书房丑态尽出的形象完全不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页 她揉了揉脖颈，将头髮拨到了颈后，「赵无敛下手还真重，真是一点儿情面也不给本宫留。」 「殿下，那赵无敛忒不知道分寸了，照奴才看，倒不如把他给……」管事公公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顾清乐嘲弄地看着他，「邓非啊，要不说你够蠢呢，赵无敛是那么轻易就能杀的吗？再说了，本宫杀了他有何好处？他留着反而有的是好处。这一次也算是派上了一点用场。」 「殿下，如今您因为他被囚禁，该如何是好啊？」邓非急道。 顾清乐不急不缓地顺着头髮，「本宫不想看到那个老太婆，老太婆也不想看到本宫，这不是挺好的吗？是时候该进行本宫的计划了，让你找的人找好了吗？」 邓非连忙道：「找好了！身形、头髮长度、声音都像极了殿下，定然不会让人看出端倪！长乐宫没有其他人会来，殿下可放心出宫。」 「本宫吩咐你的第二件事呢？让你去找当年萧家的倖存者，可有找到？」 「奴才没用，并未发现萧家当年倖存的人，莫不是有人说了谎？当年赵无敛可是屠尽了萧家满门，以他的个性，他绝不可能会放过一个孩子啊。」 「本宫的得到的消息不会有错，当年一定是有倖存者，也许赵无敛那时还未完全泯灭人性，所以留下了一个人吧，但那孩子才五岁，赵无敛没有带回来，定然是被人给救走了。你们真是废物！本宫养了你们这么久，竟然连一个孩子都找不到！叫肖戚来见本宫！」 「殿下，肖戚现下不在京城。」 「他去哪里了？不好好在京城待着等本宫的命令，竟然敢出去？」 「殿下，肖戚三个月前接了您的命令，去梁国了，您忘了？」邓非小心翼翼地提醒。 顾清乐揉了揉额头，只觉得头痛欲裂，手指苍白地搭在榻上，「那药还是准时去御医那里取，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 「殿下，其实装装样子就行了，您何必要亲自吃那害人的东西呀？」邓非道。 「本宫不吃等着皇帝怀疑吗？装疯卖傻的日子过够了，本宫再也不想看他人脸色过日子了。」顾清乐拿过一把剪刀，对着铜镜，狠心将一头秀髮剪断。 「殿下！」邓非大惊，赶忙跪下，长公主平日里看重这头秀髮，今日竟然亲手斩断了它。 飘逸的长髮断裂，绸缎一般滑落在地，及脚踝的秀髮凌乱地铺撒在地面上，只留下了及肩的长度。 顾清乐拿起一根木簪，将头髮简单地绾在头顶，露出了洁白的脖颈。 她轻轻滑过自己的脖颈，停留在掐痕之上，竟然笑了，「本宫的脖颈竟然没有她的好看。」 「殿下乃是天下最好看的女人！季云珠如何能与殿下相比？！」邓非连忙道。 「要最好看有什么用？本宫要做就要做天下最厉害的女人！再去给本宫找几个读书人，在民间多说说那赵无敛干的好事，为我们的计划筹谋，有合适的人选吗？」 「回殿下，倒是有一个合适的，叫王秋生，听说之前求娶季云珠，还被侯爷给打出来了，想必他乐意替殿下做事。」 「好！」 顾清乐勾起唇角，那张妩媚的脸慢慢卸下了妆容，用肤泥贴在脸上，铜镜前坐着的人逐渐变化了模样…… 季云珠回到侯府，刚下马车，季二夫人就迎上来，抓住女儿的手，左瞧瞧右瞧瞧，看好她完好无损之后，才缓了一口气。 「真是吓死娘了！那长公主没有为难你吧？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啊？若是受了委屈，你和娘说，娘定然去求侯爷让他给你做主！」 「娘，我没事，长公主只是叫我过去，晾了我半晌，没对我做什么。」季云珠挽着季二夫人的手往里走。 「那你怎么把衣服也换了？在哪里换的？赵无敛去了吗？他有没有替你做主？」季二夫人继续追问，眉头紧皱。 「正是赵无敛把我救出来的，娘还真是和我心有灵犀，知道我的意思，派了人去找赵无敛，他得到消息后就来找我了。」季云珠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至于衣服嘛，天气太热，站了一会儿便出汗了，在赵府用膳后，借了一身衣裳换。」 「赵府怎么会有女子的衣服？」季二夫人先是疑惑，耳后又想明白了，「定然是他以前的相好的衣服！你快换下来。」 季云珠哪里敢和娘亲说，这是赵无敛给她做的新衣服，不对……季云珠后知后觉，赵无敛为何要做自己的新衣服？哪怕是自己要嫁过去，也不该提前做吧。 「娘，这是新的。」季云珠握住了娘亲的手。 「那瞧着怎么这么合身？不像新的，定然是哪个和你身量差不多的小娘子的！」季二夫人笃定道：「娘可帮你打听了，这赵无敛名声不好，祸害无数姑娘，身边花柳无数啊，云珠，嫁过去不是委屈了自己吗？」 「赵无敛虽名声不好，但他也不曾祸害清白人家姑娘，我也未曾想过那么多，我要借的是赵无敛的势力，给娘和自己一个最好的选择，至于他以后是否会忠于我，我不在乎。」季云珠道。 季二夫人只觉得心疼，握紧了女儿的手，「云珠啊，走到这一步，娘真的捨不得你去吃苦，哪怕你留在娘身边，娘养你一辈子也好。」 「娘，没有赵无敛，如今我们是走不到这一步的，我选择了他，才有了现在的路。何况圣旨赐婚，给足了我颜面，日后他敢欺负我，我便去告御状。」季云珠认真地看着季二夫人，她温声道：「娘，赵无敛为人并没有那么不堪，女儿看人很准的，你不相信女儿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页 「我当然相信你了，傻丫头。」季二夫人点了点女儿的鼻头，既欣慰女儿长大了，又嘆息日后母女相见更难了。 「娘，我和赵无敛商量好了，三个月后为婚期，这三个月女儿就好好地陪着你。」季云珠靠在季二夫人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 「好，你呀，嫁出去了也要记得回来看看娘。」季二夫人悄悄地抹了一把泪。 母女二人正依偎在一起，大丫鬟进来了，喜上眉梢，一脸灿烂的笑容。 「二夫人，云珠小姐，真是好事成双吶，云琳小姐刚回来！还带回了一个小孩儿呢。」 第37章 季云琳带人归家 「云琳？她这回来，见到家中巨变，不知会作何感受，你与她也许久不见了，走，咱们一同去见见吧。」 季二夫人拉着女儿，两人在大丫鬟的带领下，去到了季大夫人的院子。 院子里正热闹，季云琳坐在凉亭边上，季大夫人抓着一个少年，看宝贝似的让他转着身子，拍拍他的肩膀，又比划比划他的身高，喜欢得不得了。 那少年瞧着不过十二三岁，脸上五官稚嫩，身板自然地绷直，动作之间有公子风范，不像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大夫人想要儿子许久了，这回瞧见一个孩子，竟然高兴成这样。」季云珠凑近和二夫人耳语。 季二夫人嗔怪地拍了拍她的胳膊，「这话可不能乱说，侯府子孙缘单薄，只出了你们两个大家闺秀，那烨儿……原本是侯府的希望，现在倒像是一场痴心妄想了。」 「大夫人若是非想要那个爵位的话，她这般年纪，再生一个也不是不能。」季云珠道。 「越说越离奇了。」季二夫人摇了摇头，似是嘆气。 「二夫人，云珠姐姐。」季云琳瞧见两人携手前来，起身行了个礼。 季云珠挑眉，她和季云琳并不相熟，她这一年不见归家，怎么还同她客气了起来？ 季大夫人瞧见了，飞快地扶起了她，「好了，一家人哪有这么多礼数，你这才回来，一个个行礼累不累？」 「娘，我不累，二夫人是长辈，云珠姐姐比我大，这都是应该的。」季云琳道，她轻轻地朝那少年招了招手，「阿源，过来见见你另一个姐姐。」 「见过二夫人，见过姐姐。」被唤作阿源的少年走过来，抱拳行礼，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我叫季源，是季家旁支的孩子，这次跟着云琳姐姐回来，是听说侯爷难得回一次京城，想来见见侯爷的风采，日后跟着他上阵杀敌！」 这少年神采飞扬，说话条理分明，毫不羞涩，瞧着便是个好苗子。 「我好似从未见过你。」季云珠打量着他，总觉得陌生，既然季云琳是从堂兄家回来时带回了他，那这孩子想必是和堂兄有些关系，但两人瞧着没一处相似。 「你自然是没见过，我都没见过几回！」季大夫人抢话，她抓着季源的手便不肯放开，「听说是你们伯父的一个妾室所生，一直在乡下寄养，不过瞧着气质，一点都不像乡下能养出来的孩子。」 「伯母夸赞了，我儿时跟着娘亲，她教会了我许多东西。娘亲走后，我回到了府里，兄弟和父亲也教了我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才让我长成今天的模样。」季源谦虚道。 「好好好，你们舟车劳顿，该饿了吧，先用膳吧，娘都给你们准备着呢。」季大夫人乐呵呵地拉着两人，一手一人，生怕落下谁。 「娘，二夫人和云珠姐姐还在，你怎么不叫她们？」季云琳停下来，回头看她们，微笑道：「姐姐和二夫人也一同来用膳吧。」 「云珠，你向来不喜欢这种场景，我们回院子里吃？」季二夫人轻声问道。 「二夫人还未用膳呢，一直在等小姐回来。」大丫鬟道。 「谁让你多嘴的？」季二夫人皱眉。 「娘，一起去吧，也不用再叫厨房准备了。」季云珠道，她抬头看向季云琳，「那就多谢妹妹的好意了。」 季大夫人拉着女儿往前走，一脸仇大苦深的模样，「琳儿，你同她废什么话？她找了专横霸道、风评又差的男人嫁了，还不知道日后会不会影响你相看人家呢！」 「我在路上听说了，是尚书令赵大人吗？」季云琳问道。 季源听到这儿，屏气凝神，离季大夫人又近了一分。 「正是那赵无敛，我向来就不看好他，位高权重又有什么用？你但凡是长了一对耳朵，听听外面对他是如何评价的，便不会动这个心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上的那丫头，按理说，他就算是相中了侯府，也应该是看中我家琳儿啊！我家琳儿如此标准，哪里比季云珠差？真是没有品位！」季大夫人一说起来这个，就满肚子的牢骚。 季云琳刚到家，便拉着她把这些天发生的大事一一说了，包括长公主叫季云珠入宫，得知她平安归来，季大夫人甚至觉得有些可惜。 「娘，话不能这么说……」 「乖女儿，你刚回来就不要和娘唱反调了，娘一想到你要说的那些大道理啊，孔子啊孟子啊就头疼，你和你爹就一样，书呆子！不对，你爹还是个武痴！」季大夫人说起丈夫，又气不打一处来。 「咱们这个家还不是多亏了娘撑着吗？娘，您就别管二夫人和云珠姐姐的事了，咱们也不多说什么，都是一个屋檐下的家人，何必要去多嘴呢？」季云琳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页 「知道了！不过是赐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啊，娘也给你找个如意郎君，让侯爷请皇上赐婚！阵仗绝对不比她小！」季大夫人傲气道。 季云琳知道娘亲爱攀比，便不多说什么，只是挽着娘亲的手，顺从地跟在左右。 季大夫人的院子，以前季云珠和二夫人很少来，只有为数不多的家宴时，她们才被允许进入。 如今季云珠把季二爷给扳倒，又得到皇上赐婚，地位自然是突飞勐进，连季大夫人院子里的丫鬟都不敢对她们怠慢。 季云琳回来得突然，厨房新鲜做了一桌吃食，一行人围着圆桌坐下，季大夫人坐在主位，季源坐在左边，季云琳坐在后边。 季云珠不在意这些，手上剥着刚出锅的栗子，大丫鬟要上来帮她，却被她挡开了，「这些事我自己来。」 新鲜滚烫的栗子轻轻一咬，香气四溢，季云珠喜欢吃这一口，她正要剥第二颗时，季大夫人不痛快地发话了。 「云珠，今日圣旨送到，你是不在府里，不知道有多风光呢？那日赵无敛来，我以为是找麻烦，竟不知道是喜事临门，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呀？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赵无敛说提亲便上门提亲了，怎么定终身这种大事都不同我们说？难道是怕侯爷知道了，不答应？」 第38章 他对赵无敛似乎很感兴趣 「娘！」季云琳悄悄地在桌下扯季大夫人的衣服，这些事乃是人家的私事，怎么能在饭桌上问这种问题，更何况还有堂兄家的人在。 「如果大夫人是想从我这儿知道什么私相授受之事，那你是弄错了，我与赵大人儿时便认识了，之后再无交集，至于婚事……大夫人不如亲自去问问他？或是下一次他来侯府时，我请大夫人过来听听他的回答。」季云珠笑着剥栗子。 听到季云珠要请赵无敛过来，季大夫人适时地转移了话题，夹起一个大鸡腿，放进了季源的碗里，「多吃点啊，把这儿当做自己家就好，不必拘谨。」 「谢谢大夫人，方才听您说话，府上可要有喜事了？」季源听她们说话，没有动筷。 「是啊，云珠这丫头飞上枝头变凤凰咯，也不知道嫁过去是好日子呢，还是苦日子，这一切啊，都得看你自己的造化咯。」季大夫人搁下筷子，笑得意味不明。 「云珠姐姐是要嫁给赵大人？哪位赵大人？」季源问道。 「可不就是那位尚书令赵无敛吗？你在家中，可有听过此人的名讳？」季大夫人笑眼朦胧看着季源，简直是移不开眼睛。 「嗯！听家中父兄提起过，这位赵大人着实是个人物。」季源扯出笑容。 季云珠一直在打量着他，看到他的笑容，突然就想到了赵无敛，和他一样，假笑的时候都习惯压着眼角，虽然给人的感觉是在笑，但却只是敷衍。 这人似乎对赵无敛的反应不对。 「季源，那你对这位赵大人有什么看法？」季云珠突然道，打断了季大夫人热络的问候，季大夫人顿时拉下了脸。 季源略一思索，礼貌地笑了笑，「赵大人既是姐姐未来的夫婿，我哪敢多说什么。赵大人在外的名声的确不佳，但是想来应该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否则如何得到皇上青睐？」 回答得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毛病。 「好了，总是提别人做什么？你们快吃吧，不够的话，娘再叫人做。」季大夫人招唿着季云琳和季源吃饭，对季云珠母女不闻不问。 这么多年，这位大夫人对她们的态度向来是如此，若是此时过于热情，季云珠还会觉得奇怪。 这位大夫人凡事都想要比过别人一头，可偏偏生女儿比二夫人还晚了一年。 她骄矜自傲，不许丈夫纳妾，可眼瞧着季二爷的儿子哌哌坠地，心急如焚，丈夫三年五载才回来一趟，她纵然是想再怀一个也是难如登天。 直到季二爷和他的小妾出事，季烨失去了爵位传承的可能，她才舒了一口气，或许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季二爷无功无劳，自己的丈夫却在外厮杀奔劳，这爵位理应当传给自己的丈夫才是！ 季云珠怎么会不知道大夫人心里的算盘，如今季二爷也不在侯府了，自己这一方算是失去了和她争抢的权力。 「云琳啊，季源第一次来侯府，你带着他逛逛，侯爷今日在军营呢，估摸着得两日后才回，你们多出去瞧一瞧，玩一玩，正好有季源陪着你，娘才放心让你一个人出去呀。」季大夫人拍着女儿的手背。 季云琳开心应下，看向了季云珠，「云珠姐姐，你同我们一起吧，正好结伴游玩。」 「你这丫头，叫她做什么？」季大夫人低声斥责，然而季云琳却扯了扯她衣袖，让她不要再多说。 季云珠本不想去，但是季源的突然到来，让她有些不安，她倒是挺想了解一下这个季源。 「好啊，那就一起吧。」 这顿饭认真吃的只有季云琳，季源刚来，许是还放不开，简单地吃了几口，便跟着季云珠剥栗子，他剥了一小碟，推到季云珠的面前。 「姐姐，给你。」 「哎呀，季源你自己吃就好了，她会自己剥，你是客人，哪有你动手的道理？」季大夫人怪声怪气，手肘推了推女儿，「你若是剥，怎么不给云琳也剥一份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页 「没事，我初来乍到，本就是打扰了二位姐姐。我见姐姐爱吃，就想着给她剥一些，姐姐的手娇嫩，若是不仔细，怕剥破了。云琳该是不吃栗子的，相处时，我注意到，云琳姐姐连栗子糕也未曾尝过一口。」季源又拿起了一颗，「若是云琳姐姐也爱吃，我再剥。」 「不用了，」季云琳无奈地笑了笑，「娘，你看看你，还没人家季源记得清楚呢，我从小就对栗子过敏，好多年不吃栗子了，怎么这会儿忘记了？」 「娘都煳涂了。」季大夫人拍了拍额头，搂着季云琳哄她，「都是娘的错，晚上啊，娘亲自给你做你最爱的云雪糕。」 「娘，你也吃。」季云珠不客气，将栗子往季二夫人那一侧推了推。 「二夫人也爱吃吗？那我再剥一些。」季源道。 「不用剥了，这儿有这么多呢，若是我要吃，云珠会给我剥的。」季二夫人笑着推辞，「你是来做客的，多吃些才是，瞧着你清瘦，多吃些才能长高。」 「我瞧着季源的身高就好，才十三岁呢，就比这两姐妹还要高了，再等几年，怕是不得了咯，得有大爷那么高了。」季大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倒像是她亲生的一样。」季云珠在心里默默念道。 「是啊，大爷比起二爷还要高不少，几乎和侯爷比肩，想必日后，季源也能长到那般高。」季二夫人附和道。 「大爷在镇守边疆，那……二爷呢？」季源发问。 席间顿时无人说话，气氛凝重，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唯独季云珠，云淡风轻地将栗子推了回去。 「你吃点东西吧。」 季源送出去的东西被退回，他好像也知道自己犯错了一般，乖乖地闭上嘴不说话了，专心吃面前的栗子。 他原本不爱吃栗子的，只是看着季云珠没吃东西，只是在剥面前的栗子，就想着讨好这位姐姐，给她剥些新鲜栗子，却不曾想，栗子都进了自己肚子。 第39章 您的背真好看 午膳不欢而散，季云珠扶着娘亲回到院子。 明明只是出去了一上午的时间，院子里焕然一新，添置了不少的物件。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娘有午睡的习惯，不需要人在跟前伺候，院子里有点心，你们拿些回屋去吃。」季云珠发话。 院子里忙碌的丫鬟们谁又不想躲懒呢，纷纷开心地拜谢了主子，拿着赏赐的糕点离开了。 「云珠，你定然是累了，快去休息吧，好好养养精神，瞧着都打蔫儿了。」季二夫人轻抚女儿的头髮，心疼极了。 「娘，小琴回来了吧？等她恢復好，就让她来院里做事吧，这丫头伶俐，忠心，是个好孩子。」季云珠俯身过去，在二夫人耳边道：「那大丫鬟您留点心，反正，不要轻信就是。」 「欸，娘知道了，如今你倒是比娘更像能掌家的人了，娘也放心你嫁出去了。」季二夫人欣慰地笑。 季云珠实在是乏了，和娘又交代了几句，便回了自己房间，沾着枕头便睡着了。 这一睡，便是半天一夜过去，等她睡醒，浑身都像是在水里泡过一般难受，稍稍一动，骨头咔嚓作响，但精神总算是恢復了不少。 「这长公主下的迷香还真是厉害，吃完解药，竟然还是沉睡了这么久。」季云珠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头仿佛重组一般，响了一连串。 「来人，烧些热水，我要沐浴。」季云珠朝外面喊道。 往日定然是没有人伺候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有丫鬟专门在门口候着，听到她说话，便推开了寝门。 「小姐，您现在沐浴吗？饿不饿？要先用膳吗？」 熟悉的声音闯入季云珠的耳朵，她抬起头来，便看到了笑意盈盈的小琴。 「小琴？你怎么就过来了？伤养好了吗？」季云珠惊喜地问道。 小琴眼睛一红，啪地就跪到了地上，「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府里的大夫给了奴婢药，在赵府也有大夫帮忙看了，奴婢已经没有大碍了。」 「你这是做什么？我还要谢你呢，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怕是也要遭了。」季云珠掀被下床，扶起了小琴，拉着她坐到了桌边。 「在我们院里，不用动不动就下跪，没那么多规矩，只要你真心对我好，我便以真心待你。」季云珠道。 「从小姐救奴婢的时候开始，奴婢就已经是小姐的人了，奴婢的命也属于小姐！往后的路，全凭小姐安排。」小琴坚定道。 「好小琴，我的情况呢，你应该也知道吧。」季云珠决定要用她，就打算和她把话说明白，互相坦诚，才能走好以后的路。 「奴婢听其他丫鬟闲聊时说起过，小姐真是辛苦了。」小琴的眼泪不自觉掉下来，她不好意思地擦着泪，「小姐，您别笑话奴婢，奴婢就爱哭鼻子，一想到难过的事，就忍不住。」 季云珠拿出帕子，替她擦眼泪，小琴就直愣愣地看着她，像个布娃娃似的，一动不敢动，何曾有其他人这样对过自己，除了父母，她没有在其他人那里感受过这份温暖。 「小姐……您真好。」 「小琴，院子里都是新派来的人，这些人我都不放心，将来我是要嫁出去的，但是娘还留在这里，我想要找个靠谱忠心的人帮我照顾她，经过这一件事，我想，那个人就是你。」季云珠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页 小琴擦着眼泪，鼻子红彤彤的，一抽一抽的，还不忘回话，「小姐，您这么相信奴婢吗？」 「当然了，我相信你，我娘也相信你，不然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放心地交给你？你现在虽然只是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坐到管事丫鬟的位置上，替娘分忧，而不是只是干那些杂活，杂活永远有人干，但是重要的事需要靠谱的人去做。」季云珠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小琴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般，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却充满了坚定，她紧紧地攥着手，激动得声音都变了，「小姐！奴婢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的！」 「好小琴，我相信你，那现在先帮小姐去打点热水，小姐一身汗，实在是想沐浴了。」季云珠伸着懒腰，揉了揉脖颈。 「是！」小琴赶忙去烧水，等她烧好回来，季云珠还趴在窗台上，手里拿着一柄小勺，铲着宽口浅底花瓶的土。 「小姐，您要种花吗？」小琴一边倒水，一边问道。 「嗯，我想亲自种一盆花，让它陪着娘，这样娘就不会孤单了。」季云珠手边上摆着种子，她捏起两颗，东边放一颗，西边放一颗。 「我没种过花草，这样，应该就不会打架争养分了吧。」季云珠拿勺子压了压，将泥土盖好，又拿来茶杯，浇了一些水。 「小琴也没有种过花，花儿是院中其他姐姐负责的，小姐放心，等小琴去向姐姐们学好怎么养花，定然不会让小姐的花儿枯死的。」小琴憨厚道。 她倒好水，伸手探了探水温，温度正合适，她又从篮子里拿了一些花瓣，撒在水面上。 「小姐，可以沐浴了。」小琴喊道。 季云珠放下手中的小铲，洗干净手，她正要脱衣，小琴便走过来帮忙。 「我自己来就好，还真不习惯让别人伺候。」季云珠拦住了她的手。 小琴歪了歪头，「可是小姐嫁人后，也还是有人伺候的啊，您要是觉得不适，您就和小琴说，小琴只是想报答小姐，帮小姐按按肩膀，放松放松。」 季云珠闻言，便随她。 小琴帮忙脱下衣服，季云珠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赤裸着身子，但小琴早就习惯了，小琴特地低下头，不注视着季云珠，这样小姐就不会紧张了。 等到季云珠在浴桶中坐下，花瓣将她的身体隐匿在一片红色之下，小琴才走过来，用手打湿双手，保持温热的体感。 小琴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替她按着肩颈。 细腻的水珠从她的肩膀上滑落，顺着她洁白挺直的背，滴落回浴桶。 季云珠脖颈修长，后背薄而精緻。 「小姐，您的背真好看。」小琴忍不住夸赞道。 第40章 方言小曲 「背好看，但是疼着呢，帮我捏捏这儿。」季云珠锤了锤背，指了一个位置。 小琴立即帮她按过去，手法熟练，有轻有重，「小琴经常帮同屋的姐姐们按，手法应当还算可以，怎么样？舒服吗小姐？」 季云珠的眼睛都快眯了起来，「不错，给你小姐再按按这边。」 小琴听话地按了半天，季云珠感觉浑身的骨头终于松快了，不似方才那样僵硬，动了动脖子。 「小琴，你去帮我准备一些吃食吧，剩下的事我自己来，我不习惯有人盯着。」季云珠回头道。 「是。」小琴这回听话了，乖乖地退下。 季云珠简单地沐浴后，换上了新衣，明明同样是新做的衣裳，但她就是感觉昨日从赵府里穿回来的更舒服，难道材料更好吗？改明儿得问问赵无敛。 一颗石头忽然从屋檐上滚下，季云珠警惕地走到了窗外，轻轻推开窗户，抬眸往上看去，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白云悠悠地停在天上。 「难道是我听错了？」季云珠狐疑地合上了窗。 在她走远之后，一只手勾在墙檐上的无法轻巧地落回了屋顶，方才要不是他躲闪及时，就被发现了。 他小心地拍了拍胸脯，心道：没想到季姑娘耳力如此出众，连我这么轻的动作都发现了！要不是贪睡，趴着睡了一会儿，定然不会一脚把碎石给踹下去。 还是大意了！ 「小姐，您沐浴完毕了吗？」小琴在门口喊道。 「好了。」季云珠打开门，小琴手里却并没有吃食，她好奇地挑眉，「吃的呢？」 「小琴方才是想帮小姐去拿吃食的，但是路上碰到了云琳小姐，她说要邀请小姐一同去游玩，等到了地方再用膳。」小琴解释道。 季云珠摸着肚子有些怅然，等到了游玩的地方再吃，她会饿得飢肠辘辘。 瞧见小姐失望的模样，小琴偷笑了一声，从背后亮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帕子，拎着小角打开，里面是四四方方的桃花糕。 「小琴特地给小姐打包的糕点，知道小姐定然是饿了，昨晚都不曾起来用膳，若是等到了地方，岂不是把小姐给饿坏了。」 「好小琴，知道对你家小姐好。」季云珠笑着接过了帕子，亲自餵了一团糕点给小琴，小琴咬着桃花糕，嘴巴塞得满满的，只顾着笑。 「小琴，今日你就和我一起去吧，季云琳邀请，那定然是还带着季源？」季云珠猜测，吃了一口桃花糕，糕点很甜，她好这一口，连着吃了几块，也不觉得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页 「小姐猜得真对！云琳小姐是奉大夫人的命令，带季小少爷出去玩的。小少爷说，想去京郊有名的槐花山上游玩，大夫人竟然真的允了，叫上了二十来个护院跟着。」小琴悄声道。 「槐花山？莫不是季云琳想要出去玩，拿季源当幌子？」季云珠笑了笑，拿帕子擦了嘴，「我在府里也待得无聊，就和他们一起去吧，顺便也能观察观察。」 「观察？观察什么？」小琴好奇。 季云珠一脸神秘，手指搭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这是个秘密。」 小琴恍然般点了点脑袋，不再多问，转而去收拾东西，既然是要去京郊，莫约是要住一晚才能回，给小姐收拾一些衣物和必需品带上。 小琴心细，把一应用品都收拾了，季云珠问起来时，样样都有，什么都不缺。 「姐姐，这儿！」白衣少年站在马车上，向季云珠招手 季云珠打量着这齣行的马车，总共就只有一辆大马车，她纵然是不想，也得和他们同一辆马车了。 「小姐，小心。」小琴扶着她上马车。 「姐姐小心。」季源热情地替她撩开了车帘，手掌挡住了马车上方，防止她磕到脑袋。 季云琳端坐在一侧，瞧见季源这副模样，忍不住调笑，「方才怎么不见你对我如此热情？倒是对云珠姐姐照顾如此好。」 季源不好意思地坐到了她们的对面，摸着脑袋，「云琳姐姐，我们都那么熟了，自然是不用讲究这么多了，云珠姐姐才是头几回和我相处，我得表现一下男子气概才行！」 「对你云珠姐姐也不用这么客气，你是客人，按理说，该是我们招待好你才是。」季云珠语气淡然。 「哎呀，两位姐姐都不用客气，瞧云珠姐姐还是很生分，不如我给姐姐们唱个歌？」季源开心道。 季云琳笑起来，帕子遮住嘴，扯着季云珠的衣袖，「瞧瞧，他还会唱歌，你快听听吧，平日里我可是被他扰得睡不着觉。」 「唱歌竟然这么厉害？」季云珠好奇起来。 季源脸上一红，摸着后脑勺，支支吾吾，「云琳姐姐闹我呢，不过我还真会唱，要是姐姐们不嫌弃，我给姐姐们唱一首。」 「唱吧。」季云珠道，她与季云琳也并不亲近，只是季云琳的性子亲和，不让任何人尴尬。 哪怕自己和她相处的日子并不多，但她还是会自然地拉着自己的衣袖。 此刻，季云珠的衣袖还在她手里，她忘记了松开，季云珠也不好抽走。 「你又学了什么折磨人的曲子？」季云琳道，她如今的模样比起在侯府里要开朗，也不那么古板，说话也欢快起来。 季源轻哼了一声，手肘撑在车窗处，拳头撑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季云珠本以为他要作怪，唱什么难听的曲子，却不曾想，他开口时，是清洌的少年音，用的是某个地方的方言，唱的应该是当地的小曲。 轻柔婉转的歌声从他的嗓子里冒出来，让人无端地想到了一轮清亮的月，高高地悬挂在天空上。 季云珠听着这曲子，想到了娘亲给她唱过的催眠曲，她下意识地就认为，这首曲子应该源自一个妇人，月夜中抱着自己的怀里，轻轻呢喃依偎，哄着孩子入睡。 一曲唱罢。 季源认真地看向了两位女子，「姐姐们，献丑了，唱得怎么样？还算让你们满意吗」 第41章 途中遇袭 「好听。」季云琳夸赞。 「这是哪里的小曲？听起来不像是这边的曲子。」季云珠抬眸。 季源倒是坦然，他歪了歪脑袋，「姐姐懂的真多，我唱的是小地方的方言小曲，是家中的嬷嬷小时哄我睡觉时唱的，听得多了便也记住了。」 「你没问过她，是哪里的方言么？倒是还挺好听的。」季云珠道。 季源摇头，头髮垂落在肩头，随着他的动作轻晃，「嬷嬷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她记事时起，就在府中，后来被安排来照顾我，就把这首曲子教给我了。」 「那嬷嬷一定对你很好吧，你说起来时，眼里满是柔情。」季云琳道。 季源点点头，马车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季源还想开口，季云珠打了个哈欠，捡起季云琳搬来的书，打开来看。 「云琳姐姐，你很喜欢看书吗？路上都带着这么多的书。」季源夸张地打开手臂，比划着名季云琳放在座位上的书籍。 「继承了爹的习惯，我娘说我和他一样，是个书呆子。」季云琳话锋一转，手指点了点季云珠，「不过啊，云珠姐姐才是真正爱看书的人，小时候她的书可多了，珍藏的小本子，藏着不给我瞧。」 季云珠看书入迷，听到二人的对话，故意没有搭理。 季云琳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拿起一本书递给季源，季源赶紧摆手，用口型道：「我不要！」 一路上，季源闭着眼休息，季云珠和季云琳在看书。 季云珠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开始打量坐在对面的季源，季源瞧着瘦，但是衣服之下皆是有力量的肌肉，只是被衣服遮掩着不明显。 她在思索季源的来歷，那方言小曲她似是在哪里听过，堂兄家僕人管理也严格，不会什么人都收进府里。 她既然对这首小曲的方言印象不深，必然不会是周边的几个州，若是再远一些，又怎么会大老远的跑到其他地方当家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页 正在她努力回想到底是哪里的方言时，马车停了。 「小姐，到了。」小琴的声音响起。 坐在对面的季源睁开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季云珠，好似心中明了方才她在盯着自己。 季云珠移开眼神，走下了马车。 「小姐，这里风景可真好。」小琴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她方才还在心里抱怨路途遥远，但是一看到槐花山这么美的景色，便忘却了所有的烦恼。 碧空如洗，一望无际，点缀着朵朵厚重的云。 山间开着各色的野花，高大的树木自由生长，直冲云霄。 她们已经到了半山腰，还有一半的路，季云琳的安排是慢慢地走上去。 「云珠姐姐，可别嫌累，还有一半的路程。」季云琳道，她眯着眼抬头看去，隐隐可见山顶的一座寺庙。 「有名的云游僧人普智大师，就坐化在这座白云寺中，据说去这寺庙烧香拜佛都特别灵，咱们也去都去许个心愿，也不算白来这一趟。」 「听云琳姐姐的，我倒还真有一个心愿想要视线，希望大师能帮我实现。」季源跟上了她的脚步，还不忘回头招唿季云珠，「姐姐，快跟上来！」 季云珠不急不缓地走在两人身后，听着季云琳问他，「是什么心愿？」 「那是自然不能说出来，不然就不灵了。」季源笑道，他倒着走路，回头和季云珠说话，「云珠姐姐呢？有什么心愿吗？」 「有，但也不能说。」季云珠学着他的藉口说道。 季源笑了笑，「那就希望姐姐们的愿望都成真，我的愿望嘛，虽然有些困难，但是我毕竟想了这么多年了，也该实现了吧。」 「你啊，心诚则灵，心不诚可就不灵了。」季云琳打趣他。 季源见季云珠不理他，便跑上前和季云琳说话，两个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上山的路难行，马车停在半山腰，再难上来，护院跟着三人，继续往上爬。 季云珠的额头泌出了层层的汗，她欲拿着袖子擦汗，小琴立即把帕子塞给了她，小声道：「小姐，不要声张，小琴只带了一条帕子，方才云琳小姐的丫鬟说她忘记带了。」 「还是小琴细心。」季云珠笑起来，她也低声道：「回去就赏你吃桃花糕。」 「小琴想吃栗子糕。」小琴眨巴眨巴眼睛。 「好，给你吃。」季云珠宠溺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姐姐们，这一路累了吧，不远处似乎有山泉，我去给你们接一些解渴。」季源大声招唿道。 季云琳跟在他的身边，扶着腰，小小地喘气，摆摆手，「我……我走不动了。」 「好。」季云珠落在他们身后，听到季源这么说，便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小琴站在她身边，用扇子给她扇风。 「你们看好两位小姐，我去去就来。」季源拿起两个干净的水囊，吩咐完护院之后，便回马车上，拿出了一柄细剑。 那细剑通体银色，仅有一指半粗，剑柄上挂着剑穗，瞧着有些旧，像是陈年的东西，经过了磨损，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季源用剑拨开草丛，从长满人高的草丛中绕下去，这里没路，却近许多。 小琴又从包裹里拿了纸包的点心过来，小心地递给季云珠。 「怎么还带了糕点？」季云珠咬了一口。 「小琴问了嬷嬷，槐花山是什么地方，听说是很高的一座山，小琴便想，小姐身子弱，又没有用早膳，爬到一半定然是饿了要吃东西，就特地多带了一些。」小琴道。 「还是你想得周到，送一些给季云琳吧，她瞧着比我还要弱多了。」季云珠捡了一块糕点咬在嘴里，「其他的我都不吃了，拿去给她吧。」 「小姐，小琴可没带多少来，待会你要是饿了可怎么办？」小琴咬了咬唇。 「你家小姐哪有那么容易饿死，快去吧。」季云珠推了推小琴，小琴便捧着糕点去了。 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那声音极为刺耳，季云珠大喊：「快趴下！」 第42章 身后的男人是谁 小琴吓傻了，但还是听话，手里捧着糕点就蹲下身来，糕点撒在地上，碎成了一地渣滓。 「小姐小心！」护院拦在了季云琳的身前，亮出了腰间的剑。 那破空而来的箭射空，钉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季云珠走上前去，将长箭取下，手中分量不轻，箭尾有特殊标记，只需一眼，她就认出了是皇宫禁军的箭。 「这里怎么会有禁军？难道是皇宫里有人出宫，季源方才误闯了贵人之地？」季云珠捏紧了手中的箭。 「怎么回事？」季云琳惊魂未定，拍着胸口，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季源应该闯祸了，快跟过去看看。」季云珠道，走他的原路下去是不成了，只能绕远道。 「云珠姐姐，季源出事了吗？」季云琳惊慌问道。 季云珠回头看向这一群人，若是都带过去，动静太大，被对方误以为是敌人，可能远距离就会射杀，倒不如她一个人过去。 「你们都在这里等我，不许跟过来，若是有一个人跟过来，我和季源的危险就会更大，听明白了吗？」季云珠盯着季云琳说道。 季云琳的手指颤抖，她后悔提议来槐花山游玩了，但此时此刻，季云珠显然比她镇定多了，她说话，季云琳便奉若珍宝，连忙点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页 「云珠姐姐，你一个人能行吗？」 「没有不能，都待在原地等我，听明白了吗？」季云珠再次确认。 小琴满脸担心，「小姐！你不能一个人去！让小琴陪你去吧。」 「你不听话？」季云珠皱眉。 一见小姐皱眉，小琴便不说话了，只顾着摇头。 「所有人原地待命。」季云珠说完，便从一旁的宽敞路走下去，不需要走多久，就看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 那清甜的泉水便是从山上流下来，途经了此处。 小溪与她隔着一块大石头，石头几乎将那一侧的视线全部挡住，季云珠谨慎没有直接走出去，而是贴近了石头，慢慢探出脑袋。 冷不丁地，一双黑靴出现在她的身后，她毫无防备地被人扣住了后颈。 「谁？！」季云珠呵道，没有人回应她。 她抽出腰间的剑簪，朝着身后人划去。 那人动作更快，扣住她的手，再一拧，季云珠吃痛，忍不住喊了出来，剑簪从她的手中掉落。 「大胆！我是定远侯的孙女！你若是敢动我，你都活不过今日！」季云珠大喊。 但身后人不听，反而更过分了，一只手扣着她的后颈，一只手抓紧她的手腕，靠近她的脖颈，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季云珠忍不住颤抖，她突然吸了吸鼻子，男人靠近时，身上的香气浓郁，让季云珠无法忽略。 她一愣，再低头一看，她身后的那双黑靴怎么如此熟悉？可不就是…… 「赵大人？」 「你认出来了？啧，女人要这么聪明做什么？多没意思。」赵无敛嘴上说着，手上却没有放松一丝。 「赵大人，你放开我罢。」季云珠压低了声音，显得有些可怜。 「赵大人，小贼抓到了吗？」不远处，有人喊道。 听着是个中气十足的中年男人，而后又传来了一位妇人的声音，「夫君，你去帮帮赵大人，他大概是遇到麻烦了。」 听着两人的声音，竟然不像是本国的人，话虽然说得清楚，但是带着明显的异域口音。 脚步声朝着这边走过来，季云珠急了，她这副模样可不好看，赵无敛捉弄她便算了，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了，她的颜面还往哪里搁？ 「赵大人！」季云珠拼命地扭动。 「做什么？你求我，我就放开。」赵无敛不为所动。 季云珠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再看赵无敛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忽然就不想挣扎了，她心一横，还能动的那只手干脆将外衣往旁边一拉，露出了里面的刺绣抹胸和精緻的锁骨。 赵无敛的眼眸收紧。 「既然赵大人不听我的，非让我以狼狈的形象示人，那不如更丢脸一些，干脆传到爷爷耳朵了，让他给我做主！」 赵无敛冷哼，「你以为我会怕？」 「赵大人？我来帮你了！」男人举着随地捡来的木棍，冲到了巨石后面，只见赵无敛将一个人挡在身后，遮得严严实实。 男人想侧头去看时，赵无敛开口了，「黄大人，让你受惊了，非是什么刺客，而是赵某的熟人。」 「熟人？那……那就好，真是吓死我了。」黄玉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方才这几步走得真是心惊肉跳，若是赵无敛都对付不了的人，他只想赶紧跑路。 奈何夫人在旁，又有两国情义，不能抛下赵无敛不管。 赵无敛回头瞥了一眼穿戴整齐的季云珠，轻哼了一声，竟然敢威胁他？这小妮子很是长本事了。 「出来吧。」 季云珠收敛好表情，从他身后走出，行了个礼。 「哎，是个姑娘？！这姑娘怎么从那刺客的藏身之处出来了？」黄玉成摸着那不剩几根头髮的脑袋想不明白，「赵大人，你说是熟人，那这位是？」 「赵某赐婚的夫人，想必黄大人听说了。」赵无敛笑道。 「啊！竟然是赵大人未来的夫人？我以为像赵大人这般眠花……啊不是，风雅之人应当不会娶亲才是。」黄玉成险些把心中的那个词说出来，连忙打着哈哈。 赵无敛皮笑肉不笑，「黄大人这就是有成见了，赵某不及黄大人……」 「哎……哎！赵大人，何出此言啊？是我误会了。」黄玉成赶紧道，眼神往自己身后不停地瞥。 季云珠意识到这俩男人在说什么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秘密，但她已经来不及去想那么多了，见缝插针道：「赵大人，黄大人，方才从这里出来的少年不是刺客！是我家表弟，他来打水，却不曾想冲撞了你们，还请你们饶恕他。」 「你家表弟？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个表弟？」赵无敛转向她，声音低沉，听起来极是危险。 季云珠镇定地往后退了一步，站到安全的位置，「赵大人现在就知道了，还请把我表弟放了吧，他真的不是故意闯过来的。」 「这……」黄大人犹豫。 赵无敛斩钉截铁：「不行。」 第43章 放人 「为何不行？赵大人，莫非我表弟是撞破了你什么好事吗？」季云珠呛道。 「哎，这倒是没有，姑娘误会了，」黄玉成连忙替赵无敛解释，「他只是在陪同我们夫妇游山而已，可没做什么事。」 「是吗？」季云珠盯着赵无敛。 「是啊，那什么，赵大人，你也不要这么不解风情嘛，虽然表弟是唐突了一些，但也没造成什么实际的损失，罢了罢了，这就不要追究了，都是一家人嘛。」黄玉成打圆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页 赵无敛的脸色变得极快，笑眯眯地看向了黄玉成，「既然黄大人这么说了，那就把人放了。」 黄玉成恍然大悟，摇着手指，笑指赵无敛，「赵大人，可真是人精啊，这是等着我开口呢。」 「黄大人是大启国的客人，是不是刺客还不是你一句话吗？」赵无敛伸手拉住季云珠，往自己身边一拉，单手搂住她的肩。 季云珠微微行礼，「冒犯了使臣大人，是表弟的过错，云珠代替他向使臣大人道歉。」 「哎呀，这是哪里的话？听闻季小姐的爷爷乃是定远侯，那可真是了不得啊，难怪你的表弟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啊。你别担心，我这就让人放了他。」黄玉成挥了挥手，朝那边说了一句奇怪的语言。 季源被人提起来，往前一推，粗鲁地解开了他身上的捆绑。 「季源，过来。」季云珠招手。 季源脸上沾着灰，眉间还有一圈青色，可见是动手了。 「哎，季小姐，你看，这都是误会，我的人以为是刺客，才对小兄弟下手，这打得瞧着也不重，回去敷点药想必就好了。」黄玉成尴尬地笑了笑。 「夫君，我就说这瞧着还是个孩子，你们真粗鲁，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黄夫人拧着帕子上前，她姿色平平，额角有一点黑痣，足有指甲盖那么大，很是显眼。 「那我也不知道嘛，他拿着剑从草里走出来，多让人误会啊，我也是为了夫人的安全着想啊。」黄玉成笑嘻嘻地哄着夫人。 「没事吧？」季云珠轻声问道。 「这点伤不算什么。」季源低着头，嘴边还有一处残留的血迹。 好歹是自己家的人，带出来了就要看好他。 季云珠不放心，拿着帕子给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手掐着他的下巴，示意他张开嘴巴，好在是牙齿俱在，只是内壁被咬破了，流了些血。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赵无敛一直在旁边盯着她的动作，眼神越来越危险。 「云珠。」赵无敛冷不丁地喊了一声。 季云珠起了一声鸡皮疙瘩，赵无敛是抽什么风？为什么突然这么喊她？ 「赵大人，有事吗？」 「过来。」赵无敛发号施令。 季云珠心里不愿，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小声提醒他，「你不要乱来。」 「怎么会呢？」赵无敛嘴上这么说着，暧昧地伸出手，探到她的耳朵，季云珠想要躲，被他抓住了手腕。 「别动。」赵无敛笑着说，他的手微动，故意抚过她的耳垂，季云珠要发作时，他将一片落叶捏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喏，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赵大人，你又捉弄我。」季云珠咬牙。 「那又如何？」赵无敛不仅是想捉弄她，他挑眉，对着一直盯着他们这边的男孩嘲弄一笑，季源皱眉，移开了眼神。 「原来是误会，解开了就好。」黄夫人笑道，「既然都遇到了，都是缘分，马上就要晌午了，一起吃个饭吧？」 季云珠刚要开口，赵无敛抢先回答：「既然使臣夫人相邀，自然应约。」 「赵大人，我夫人请的可不是你，而是季家这二位。」黄玉成笑道，「二位如何？」 「我听姐姐的。」季源看向了季云珠。 季云珠知道赵无敛的心思，但她还是大着胆子说：「多谢夫人相邀，只是妹妹还在等我，我们约好今日要去拜佛，替家中长辈祈福，本是算好了时辰，若是错过了吉时，怕惹怒了神明。」 「是山顶那寺庙吗？我听说是挺灵的，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一同去吧。」黄夫人道，她搭上丈夫的手，「我正好也有事要拜一拜，在寺庙里吃斋饭也好。」 「……」季云珠再推辞就显得刻意了，她只要应下，「好，我去找妹妹，黄大人和夫人可先行一步，我们稍后就到。」 「山上多狼，让无天跟着你们，以免出现意外。」赵无敛道，面无表情的无天朝季云珠微微点头。 季云珠礼貌地笑了笑，「那还真是多谢赵大人关心了。」 「走。」季云珠转头，扯着季源的衣袖。 季源闷头跟着她走了一段路，回头看向一直跟着他们的男人，那男人一身劲装，浓眉大眼，腰间别着一把长刀。 「别看了，他是赵无敛的左膀右臂，我们跑不掉的。」季云珠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只是走到他身侧，但是担忧地问了一句，「还疼吗？他们……」 「不疼了，」季源摇头，「姐姐，真的要去吗？」 「自然是要去了，赵无敛怕我跑了，还派人跟着。」季云珠无奈道，「对方是使臣，得罪了是大事，为了侯府，我们也不能走。」 季云琳在原地等得着急，宛如被架在火上烤，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她连忙上前，「姐姐！季源！你们总算是回来了，怎么回事？没惹上麻烦吧？」 季源脸上的伤痕实在明显，季云琳吓了一跳，摸着他的脸，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有人打你了？」 「我方才去取水，误闯了使臣的地盘，刚出去就被人给按住了，他们没打我，只是不小心摔倒了。」季源为了不让季云琳担心，扯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更显得悽惨。 季云琳心疼地抓着他的胳膊，心里慌得不行，「使臣？他们这就开始入京了么？今日出门还真不是好日子。而且，这怎么会是故意摔到的？你……你这孩子，真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页 「那……那你们是怎么回来的？是不是告知了身份，他们就放人了？」 第44章 许愿，莲盆裂开 「不是，是赵大人也在，云珠姐姐未来的夫君，也在队伍里。」季源道。 季云珠差小琴取来了药膏，她递给季源，「擦擦吧，待会儿还要上路。」 「上路？还要去哪里？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应该立刻回去。」季云琳惊道。 「使臣夫人邀请我们去寺庙吃斋饭，你说，这能拒绝吗？」季云珠冷声道。 季云琳攥紧了帕子，太后寿诞将近，众多国家的使臣都在赶来京城的路上，他们代表的是国家，今日之事也是他们唐突了对方，若是再拂了对方的面子，他们也没地方去说理。 「那……那应该不会有事吧？」季云琳担忧。 「不会，有赵无敛在，他不会让我们有事的，放心。」季云珠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握了握，就松开了。 两人平日里并不亲昵，这样的动作也让季云珠感觉陌生。 季云琳没有了主意，便紧紧地跟着季云珠，把她当做了主心骨，听到她说赵无敛会保护她们，她自然也明白，赵无敛保护的只是季云珠一个人，但只要跟着季云珠，那便是安全的。 「姐姐们，我擦不到，能帮帮我吗？」季源举起药膏，有些无奈地指着脸上的伤口。 「我……我来帮你吧。」季云琳心不在焉地应着，伸手去拿药膏，但她手抖得厉害，竟然连药膏都握不稳。 季云珠一把接住掉落的药膏，轻嘆了一口气，「我来。」 小琴递上干净的帕子，季云珠帮他先将脸上的脏污擦去，才用手指勾出药膏，轻轻地擦伤口处。 伤口已经呈现出青紫色，她吹着气，将指腹轻压上去，在周围揉开。 季源咬着牙，镇定地站着，任她涂药，然而他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暴露了他的隐忍。 「若是痛就喊出来，不用忍着。」季云珠道。 季源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疼。」 这人真能忍，季云珠心想。 涂药很快，季云珠将药膏还给小琴，用帕子擦干净手上的残余，「等回家，你若是想要什么补偿，姐姐都可以答应你。使臣乃是重臣，我们不能得罪，何况是我们唐突在先，这个公道，怕是讨不回了。」 「我明白，从小就生活在季家，我怎么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姐姐真是太小瞧我了，不过姐姐答应要给我补偿，可得算数。」季源笑道。 「好，自然是记得。」 他们的停留已经耽误了时间，若是再不出发，怕是要赶不上午膳了。 「走吧，该继续赶路了。」季云珠带着一行人再出发，无天并没有出现在队伍中，但她知道，无天一定就跟在队伍的不远处。 后面的路程，季云琳也不敢喊累了，闷头走，一行人几乎是跟在使臣队伍的身后赶到的，赵无敛站在原地等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 两支队伍一碰头，季云珠避无可避，刚躲开赵无敛的眼神，黄夫人就上前拉住了季云珠，亲昵道：「该叫你一声赵夫人了，你们的好事呀，我都听说了。」 「黄夫人，还未成亲，算不得赵夫人，你可以叫我云珠，这是我的妹妹，另一个是表弟，你是见过的。」季云珠介绍道。 黄夫人笑着挽住她的胳膊，「记得的，记得的，之前都是误会，若是表弟气不过，将我们那下人揍一顿出出气也好啊。」 「来人啊，把人给带上来！」黄玉成立即附和。 「黄大人，黄夫人，佛门前，不说这些，我们先去许愿，两位可以跟着赵大人先游歷一番，稍后再见面。」季云珠道。 「你们倒是有些生分了，怎么还叫赵大人呢？」黄夫人调笑地拍着她的手背。 季云珠忍着想要抽出手的冲动，敷衍地笑了笑。 赵无敛瞧着小猫快炸毛，便上前来将人揽到了自己怀里，黄夫人拉着的手自然就松开了，季云珠小小地舒了一口气。 「好，那就稍后再见吧，季小姐。」黄夫人跟着黄玉成的称唿喊。 季云珠带着两人离开，季云琳哪里见过这场面，她一个深闺读书的小姐，看到那么多带刀的人，还是不属于自己国家的面孔，有些站不稳。 赵无敛走在前面，带着一队人马离开，季云琳才松了一口气，看到镇定自若的季云珠，她只觉得佩服。 「走吧，不要担心，该许愿就去许愿。」季云珠道。 季源扶着季云琳，三人走到了佛像前，跪在蒲团上，各有各的心思。 季云琳惊魂未定，如今双手合十，虔诚的跪在佛前，只有一个心愿，「佛祖，信女名为季云琳，是定远侯的二孙女，这一声云琳所求不多，只希望家人能够平平安安，不要再出现波折才好，现下是信女的劫难吗？若是的话，希望佛祖保佑，能够平安地度过。」 季源本是不信佛的，他想来槐花山，也是另有原因，但自然来都来了，他之所求自然也可以与面前高大的佛像诉说一二。 「在下季源，这并不是我的本命，但我的本名，只能有我自己知道，哪怕是佛祖，我也不敢袒露真心。在下此生只有一个心愿，便是为家人报仇，血海深仇，这几年间，未曾敢忘，如今机会到来，季源只希望能够藉此机会，一击杀掉仇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页 「在佛祖面前，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希望佛祖不要怪罪，等到季源报仇雪恨之后，定然来为佛祖增添香火。」 季云珠瞥眼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人，季云琳虔诚地跪在蒲团之上，而季源的表情悲伤，似乎是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之中。 她回头看向佛像，磕头，「信女名为季云珠，乃是……乃是重活一世之人，只求佛祖保佑，娘亲这一生平安顺遂，再无劫难。」 三人各自磕完头，上了香，季云珠是最后一个上前放香之人，她插香之时，忽地一点香灰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嘶。」她缩回了手，皱着眉，心里鼓点般响。 「啊！佛像前的莲盆裂了！」有香客惊慌地大喊。 在众人的注视之中，那莲盆竟然裂开！盆身上显现出道道裂纹！ 第45章 得罪贵人是什么下场 季云珠心中一惊，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佛像，皆是担忧的神色。 「许是莲花盆放太久了，材质又不好，被泡裂了。」季云琳安慰着两人，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姐姐说得对。」季源附和。 季云珠心中亦是五味杂陈，许愿已经许完了，使臣夫人的应邀还得去。 白云寺的僧人瞧见三人出来，便上前来迎接，「季小姐，赵大人吩咐贫僧来接你们，请往这边走。」 白云寺很大，前院是香客们烧香拜佛的地方，后院分了两部分，一部分供香客们吃斋饭，另一部分则是僧人的住处。 为了保证使臣及夫人的安全，寺里想办法腾了一间房出来。 「云珠姐姐……我有些害怕。」季云琳紧紧跟在季云珠的身后。 「云琳姐姐不要怕，我被打只是因为一场误会，我都不放在心上了，你也不要因此而担忧，使臣并非不讲道理的人，更何况还有赵大人在场。」季源指着自己的伤口安慰。 季云琳见他还有功夫笑，轻嘆了一声，心中的担忧少了几分。 「少说少做少错。」季云珠道，身后两人自觉地闭上了嘴。 「等等，你们是谁？」门口有人拦住了他们。 季云珠抬眸，这人瞧着熟悉，不正是把季源拎起来的那个人吗？黄玉成假模假样说要打的人就是他。 季源望向他的眼神犀利，察觉到季云珠在看自己之后，把视线移开。 「我们是使臣大人的客人，怎么？还要拦着？是不认识我吗？方才在半山腰不是见过吗？」季云珠冷道。 那人放肆一笑，手中的鞭子扬起，指着她身后的季源，「你不认识，这人倒是认识！」 季源直勾勾地盯着他，扫过他的脸，那眼神让人心里发麻，那人便怒了，皮鞭指着季源，「你看什么？！」 「他也是使臣的客人！你怎么敢这么无礼？」季云珠喝道。 「云珠姐姐……」季云琳六神无主，抓住了季云珠的衣袖。 「无天！还在那边看戏吗？赵大人就是叫你来置身事外的吗？」季云珠回头，看向了一处阴影。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无天从阴影中走出来，他冷面看着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拔出了手中的长刀。 「你……」那人看到无天拔刀，立即怂了。 「还需要我把赵大人也叫出来？你不过是替使臣看门的狗，倒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这一回，认得我了吗？」季云珠冷道。 那人低头哈腰，替季云珠前去开门，「认得认得！季小姐，请进。」 「还有两个人，你看不见吗？」季云珠盯着他。 那人只好硬着头皮喊道：「季二小姐，季少爷，请进。」 「等等，季源，你的鞋子好像脏了，待会儿要见使臣大人，恐怕不太体面。」季云珠拉着季源，抬头看向那人，微笑道：「你帮他擦擦吧。」 「我……」 无天不说话，只是将刀又抽出了一分。 那人只要咬着牙，蹲下身去，用自己的衣袖给季源擦鞋，鞋面上的脏污还是他自己踩的，这一回真是栽了！ 「行了，云珠姐姐，这越擦越脏，还是别擦了。」季源道，收回脚时，故意在那人的鞋面上狠狠一踩，这一踩，用足了力气，那人的脸顿时涨红。 「走吧，别让使臣大人等急了。」季云珠带着两人走进厢房，那人疼得站不起身来，无天从他身边经过，毫不留情地踩在了他另一只脚上。 「黄大人，黄夫人，久等了。」季云珠道，进门时，黄玉成正在和赵无敛聊天，黄夫人坐在位置上，安排着斋饭的摆放。 「季小姐总算是来了，快落座吧，都随意些，把这里当做家就好。」黄夫人笑盈盈道。 「方才在门口有事耽误了，险些没进来。」季云珠故意嘆气。 「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人敢拦着你们不成？」黄夫人惊讶，「是哪个没有眼力见的？回去定然让人惩治他！」 季云珠瞥了一眼季源脸上的伤，似是伤心，又嘆了一口气，「那人也许是不认识我罢，说是认识表弟，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啊……这……哈哈哈，那人定然是胡说！季小姐放心，等我们回去就罚他，给季小姐一个交代！」黄夫人打着哈哈，想要煳弄过去。 「那夫人可得记着这件事，门口那位扎了满头鞭子的人便是了。想来他心里也是不尊重夫人的，否则怎么会不记得夫人邀了我呢？那时，我记得他也在。」季云珠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页 黄夫人的脸色变得难看，她尴尬地笑了笑，「这……」 「什么人还敢为难你？」赵无敛适时地走了过来，在季云珠的身边坐下。 「肯定哪个不长眼的欺负季小姐了，这真是怨我，我就该让赵大人去接一接，方才聊起事情来，便忘了。哈哈，瞧我这记性，当真是太差。」黄玉成圆场。 可惜季云珠并不领情，反而要把赵无敛给拉下水，让使臣夫妇没有台阶可下。 「赵大人，他们当真是不给你面子，连你的人也敢拦。」 这个「他们」当真是令人寻味，黄玉成心道不妙，立即说：「季小姐，你说的那人我知道，仗着在我身边跟的时间长，的确有些目中无人，这次必须给他点教训！」 「夫君……」黄夫人慾拦，然而黄玉成铁了心要罚他，立即叫了人，拖了满头辫去院中跪着，「十鞭！一鞭也不能少！打响亮些，让他记着，得罪了贵人是什么下场！」 「喏！」外面的人应了。 「稍等，黄大人。」季云珠抬手。 黄玉成还以为是季云珠改变了主意，「季小姐，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喊打喊杀的确不太合适，」季云珠话锋一转，「不如把他的嘴巴封住，这样便不会惊扰了佛祖和香客。」 黄玉成额角的青筋直跳，嘴唇抖了抖，愣是半天只说出来几个「好」字，他瞧着夫人，夫人嘆气皱眉，再看赵无敛，赵无敛是一副看戏的态度。 「赵大人……」 「黄大人，云珠受了委屈，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如就把嘴捂上了再抽吧！若是黄大人怕掌握不好力度，我这儿正好还有人能帮忙。」赵无敛伸手示意门口站着的冷漠无天，「黄大人是否需要？」 第46章 真不来？ 「哎！这可不敢劳烦赵大人的人动手啊，让其他人动手就行了。」黄玉成擦着汗，无奈地挥了挥手，门口的人领命离去。 皮鞭的抽响在院子里响起，没有喊叫声，只有男人的闷哼声。 「给你出头了。」季云珠不着痕迹地对季源说道。 季源心中流过一道暖流，嘴角还疼，但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多谢姐姐。」 「姐姐？」赵无敛靠近季云珠，在她的耳畔重复。 季云珠心中有些异样的情绪，这与季源唤她姐姐时不同，赵无敛的声音低沉好听，他这一声「姐姐」真当是扰乱了季云珠的心神。 「赵大人，他是我表弟。」季云珠道。 「哦？表弟？我查过你们季家的分支，并没有这么一个人，你这表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赵无敛道。 季云珠瞥向了他的侧脸，赵无敛长得好看是公认的事，饶是侧脸也经得住考验。 「当真？」 赵无敛笑了笑，没说话。 外面的鞭声结束，有人进来通报，「人已经昏过去了。」 「抬下去，派人看着，别让人死了。」黄玉成皱眉道。 这一顿斋饭之前，倒是先经歷了一番腥风血雨，来送饭的僧人如履薄冰，将清淡的饭菜摆放好，便立即离开了。 「粗茶淡饭，黄大人和夫人兴许会有些吃不惯。」赵无敛摆手示意二人开动。 黄夫人当时邀请季云珠，只是为了帮夫君和赵无敛拉近距离，讨好他未来的夫人罢了，没想到吃饭之前先来了这么一出，心情低落，再看这饭，清汤寡水，没有食慾。 「赵大人，我……我有些腹痛，稍后再吃吧。」黄夫人道。 「黄夫人不舒服？还是饭菜不合口味？这饭菜当年皇上来此，都能吃下几碗，黄夫人该不会是……」赵无敛的话点到为止。 黄夫人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怎么没听说过大启国的皇上还来白云寺吃过斋饭？但若是真的，皇帝都来吃过，她还有不吃的道理？ 「赵大人说笑了，我只是方才有一丝绞痛，现在已经好了。」黄夫人端起碗来，动作僵硬地往嘴里塞了两口饭，菜都很少动筷，只是麻木地吃着饭。 「皇上什么时候来过白云寺？」季云珠小声问道。 「你猜。」赵无敛轻笑，用摺扇挡住了嘴唇，只露出一双深沉的眸子。 「我猜你在骗人。」季云珠哼道。 「你倒是不笨，既然知道了，就不要说出来了。」赵无敛收起扇子，端起碗来，就着青菜，吃完了饭。 这一顿饭，使臣夫妇吃得忐忑，又难以下咽，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再碰粗茶淡饭不是一时能够适应的，但是碍于赵无敛那番话，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吃下。 黄夫人当时邀请季云珠有多开心，如今就有多后悔。 「槐花山上还有一处小院，乃是赵某买下的居所，黄大人和夫人休息一晚，看完日出再下山吧。」赵无敛搁下筷子。 看日出是黄夫人提出来的，如今她这看日出的心情也没剩下多少了，是骑虎难下。 「不知季小姐什么安排？」黄玉成问道。 「我们几人留在白云寺，在寺内借宿一晚。」季云珠道。 黄玉成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也是，你们还未成婚，避嫌是应当的。那既然如此，赵大人带我与夫人先往居所吧，我们累了，想休息片刻。」 「无天，帮忙把人带过去。」赵无敛不动，并没有自己要带路的意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页 黄玉成哪里敢怪他，拉着夫人先行离开。 「云琳，带着季源先去外面等我，我稍后就来。」季云珠道，她怎么会不知道赵无敛的意思呢？既然赵无敛都把人给支开了，她若是不叫人先行一步，反倒是不给他面子，还不知道他要在人前疯成什么样。 「姐姐，有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吗？你们虽说有赐婚，但也得避嫌。」季源固执道。 季云琳忍不住扶额，好弟弟！你是不知道赵无敛是什么人吗？还要激怒他做什么？ 「避嫌？」赵无敛忍不住看她。 季云珠忍无可忍，摆摆手，「云琳，带他先走。」 「走啊！你愣着做什么？」季云琳拉着季源，一路将他扯了出去。 「云琳姐姐，按照礼数……」 「季源，那是赵无敛！使臣大人尚且要给他面子，你还敢驳他的话？云珠姐姐本就要嫁给他，不管好坏，都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外人来说什么。」 「可是……」 「好了！云珠姐姐心里有数，走吧，在外头等着就是了。」 门关上，季云珠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赵大人，有事吗？」 「借着我的名字将人惩治了一番，如今问我有没有事？还有你那小表弟，是不是对我太无礼了一些？」赵无敛一步步靠近。 一进一退，赵无敛把人逼到了墙角，季云珠退无可退，只能紧紧地贴着墙，手掌撑着赵无敛的胸膛，不让他再靠过来。 「赵大人，这里是佛寺，你……你不要这样。」季云珠红了脸。 赵无敛抬手，撑在她的耳侧，勾着她的一缕头髮把玩，「可我不信神佛，他们的规矩奈何不了我。」 两人的唿吸交织在一起，季云珠睫毛眨得厉害，像小刷子般扫到赵无敛的鼻头上，他忍不住啧了一声。 「赵大人！」 门外有人朝着这边走来，赵无敛本就只是想逗逗她，于是在僧人进来前，及时放开了她。 「赵大人，是否都收拾了？」僧人问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险些撞破惊险的一幕，怕是要被杀人灭口了。 「收拾了吧。」赵无敛道。 僧人收拾东西，季云珠便藉口说太闷了，疾步走了出去。 「季云珠，晚上带着你的人过来，一同用膳。」赵无敛沖她背影喊道。 季云珠顿住脚步，回头看他，「赵大人，你还是好好招待使臣吧，我们去了只会扫兴，若是再坏事，怕是要连累赵大人了。」 「真不来？」赵无敛挑眉。 季云珠铿锵道：「不来！」 第47章 何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季小姐，实在是对不住，白云寺自前日起，便不对香客们提供晚上的斋饭及留宿，同意几位借住，实在也是因为几位来自侯府，不敢不接。本来是要提前与你们说的，谁知道竟然没人与你们提及此事，让你们误会了。」僧人摸着秃头，脸上满是歉意。 季云珠总算是明白了赵无敛走时，那得意的神情是什么意思！ 「真是雪上加霜，今日出门没算日子，什么倒霉事都碰上了。」季云琳嘆道，午膳她没用多少，面对使臣，实在是不敢多吃两口。 此时飢肠辘辘，看到木桩子都恨不得咬一口。 「季小姐，你们若是想用晚膳，倒也不是没有地方可去，赵大人的居所就在不远处，今日他要宴请使臣，定然是有地方吃饭的。」僧人给他们指了条明路。 然而这条明路，季云珠早就得知了，只是那时她嘴犟说不去。 「小琴，还有糕点吗？」季云珠喊来小琴，然而小琴也束手无策，她摊着干净的手，「小姐们计划在山上用膳，小琴便没有带多少东西过来了。」 「难道还要去那龙潭虎穴一趟？」季云琳捂着肚子，显然是不愿意，但又挨不过这飢饿之感。 「季源午膳吃了多少？」季云珠问道。 「没吃多少，那种情况下，他心情定然也是不好的，」季云琳垂下脑袋，忍不住要落泪，「都怪我，若是我非要来白云寺，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不然，我们连夜下山去吧！」 季云珠推开窗外，外面已经是一团黑墨，唯有不远处有亮灯，那便是赵无敛的一处居所。 「天已黑，如何回去？山上猎豹狼豺多，只是白日我们没有遇见而已。」 季源住在南厢房，瞧见旁边房间都是漆黑一片，显然是没有人住，也没有人来传晚膳，便往两位姐姐所在的厢房寻过去。 门口的丫鬟告知，这边的厢房也没有其他人，两位小姐都在厅里坐着，他才入内。 一进去，就听到了季云琳小声的啜泣。 「这是怎么了？云琳姐姐何故如此伤心？」季源问道。 季云琳擦着眼泪，「我只是后悔来这儿了，爬山累不说，连晚膳也没有。」 原来如此，季源知晓了缘故，便安慰她，「爬山对身体好，不吃晚膳也无妨，医书里说，不食晚膳更利于身体。」 「真的？」季云琳半信半疑。 「当然。」 话毕，两人的肚子同时咕噜作响，季云琳面子薄，抱着肚子转过身去，竟又开始哭起来。 「这……」季源一时手足无措。 「我们去找赵无敛，他那儿有吃的。」季云珠发话，合上了窗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页 她方才在那儿做心理斗争，此时冒昧前去，肯定又要被赵无敛打趣一番，但是她也没办法放这两位不管，季云琳的肚子响了好几回了，就让她这么入睡定然是不行。 「可是……」季云琳犹豫了好久，也没有把可是后面的话说出来，为了口腹之慾，她妥协了，她太饿了，早知道用午膳时就不矜持了。 「好，都听姐姐的。」季源似是无所谓，将白日里的恩怨都抛到了脑后。 季云珠正要出门，就见小琴疾走来，脸上尽是喜悦，她压着雀跃的声音，「小姐！赵大人府上的人来传话，请小姐少爷们过去用膳，护院和丫鬟们的饭菜已经送过来了。」 季云珠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原以为自己是要拉下脸来，向赵无敛妥协，才能换来这一切，没想到赵无敛竟然主动地送到她手里。 「姐姐……」季云琳如今把季云珠当做了救命稻草，听到消息也不敢高兴，才询问姐姐。 「走吧，把饿坏了肚子填饱，这一回可不要像之前那般矜持了，也不需要害怕。赵大人算得上你们的姐夫，自然不会对你们动手，而那些使臣是来大启国敬献寿礼，算得上是客，却也不能在大启国为所欲为，把心放在肚子里，有姐姐在。」季云珠对两人说道。 季云琳点头如捣蒜，季源反而要淡定许多，应了一声，便跟在季云珠的身后往外走。 来接他们的人正是无天，无天的长刀上挂着一盏灯，挑在前方照路。 护院和丫鬟都留在寺庙里，季家三人跟上无天，行走在黑暗的林中。 无天沉默无话，季云琳害怕地抓紧了季云珠的手，季源则抽出了自己的剑，给姐姐们殿后。 一路静谧，只有风吹树叶的响声。 直到停在亮堂的大门前，季云琳才松了一口气，手心里都是汗。 季云珠抬头看牌匾，普通的木料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吾居阁」。 季云珠哑然，还真不愧是赵无敛的风格，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要在白云寺的旁边买下一处居所。 外面冷清，只有沉默的高山，推门入内，里面热热闹闹，灯笼高悬，身着银纱的美人儿带着面纱，笑声宛若银铃，手中端着酒罈，在场地中央载歌载舞，篝火火星沖天而起，撒在如墨的天空。 赵无敛站在人群中，他一身劲装，黑色的衣料上绣着金边，一如初见时。黑夜与篝火点亮了他的眸子，抬头饮酒时，水珠顺着他的喉结滚落，性感撩人。 美人儿争相往赵无敛的身边拢靠，给他倒满美酒，还有大胆着，往他的怀里靠去，赵无敛眉眼带笑，手指勾过美人的下巴。 「赵大人，您可要多喝两杯。」美人媚眼如丝，双手要往他的脖子上勾时，却被赵无敛推开了。 「大人~可是妾身哪里招待不周？」美人娇嗔。 「我夫人来了。」赵无敛笑道，隔着篝火，举起酒杯，朝着季云珠的方向晃了晃。 「云…云珠姐姐…」季云琳脸色刷白，她早就从母亲那里听闻了赵无敛的风流韵事，只是没想到，哪怕赐婚后，当着未婚夫人的面，他也如此浪荡。 「赵大人往日不就是如此吗？难道我该为此感到意外吗？」季云珠忍住心底的情绪，坦然地向赵无敛走过去。 她所求的不过只是赵无敛护佑她们母女平安，何谈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第48章 来我房间慢慢算 「大人有了夫人，可就要忘记我们了。」美人嗔道，将披帛往他怀里一砸，转着圈回到了队伍里。 「赵大人。」季云珠的语气略显生分。 赵无敛将酒杯递出去，立即有美人过来给他倒酒，倒完酒识趣地离开。 「喝一杯？」赵无敛抬了抬手中的酒杯。 「姐姐她不喝。」季源道，语气里有几分怒意。 赵无敛听出了他的愤怒，灿烂一笑，语气淡然，却充满了威胁，「你姐姐会喝，对吧，云珠。」 季云珠抬眸，面无表情地接过了那杯酒。 「姐姐，我替你喝。」季源伸手去拿酒杯，却被人一把扣住了手腕，他怒瞪赵无敛，「你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表弟想喝酒的话，我这儿有的是美酒，喝云珠手里的，不行。」赵无敛眯起了眼，手腕越发地用力。 「够了！放开他，我喝就是了。」季云珠着急地抓住了赵无敛的手腕，「他武功平平，你不要为难他。」 「武功平平？」赵无敛阴阳怪气地重复，他松开了手，轻笑了一声，「来人，给这位季少爷倒酒，好好陪陪他。」 「是~赵大人~」 旁边的两位美人转着圈上前，一人手中拿酒杯，一人手中提酒壶，朝季源抛着媚眼。 「小公子~奴家伺候你喝一杯~」美人娇声道。 季源尚小，哪里见过这场面？他一把推开了美人，「别碰我！离我远点！」 美人掩面装作哭泣，帕子扯得歪七扭八，连声哼道：「还真是不解风情的小郎君，赵大人，这可就伤了我的心了~」 「还是你自己没本事，怎么能怪别人小郎君？」赵无敛负手，看着他们笑。 季云珠瞥向他，「赵大人，这杯酒我喝了，还请你不要为难我表弟了。」 「为难？喝一杯美人的酒，就算为难吗？那我让你喝这杯酒，是否也算是为难？嗯？」赵无敛周身的气压降到了极地，光是靠近他就让人一身寒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页 季云珠不知道他这突如其来的脾气是为何，只是闷头将酒喝了，「我喝了。」 季源终于忍不住怒气，冲着赵无敛吼道：「赵无敛！你有了我姐姐，为何还是这般做派？」 方才还在假哭的美人吓坏了，这人怎么还敢冲着赵大人叫唤？赶紧逃离了几人身边。 「季源！」季云珠喊道，她心中一惊，知道季源是想替自己出头，但是这种场合下，赵无敛的身份摆在这里，如何能对他发怒？ 「赵大人，还请见谅，这孩子说话不知分寸，是我没管好。」季云珠眉头紧皱，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后。 「季源，你不要再说了！惹怒了赵大人，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季云琳扯着他的衣袖，着急地劝着。 「季云珠，我还要去陪使臣，先不和你算这一笔帐，」赵无敛靠近她，低声道：「晚上，你来我房间慢慢算。」 说罢，赵无敛从她手里拿回了酒杯，轻笑着离开。 季源冲动要上前，季云珠一把拉住了他，脸上的怒气藏不住，「够了！季源！今日你是受了委屈，但这和赵无敛无关，你不必把火气撒在他身上。」 「姐姐，你以为我对他生气，只是因为我自己？为了我的私事抱怨？」季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季云珠深吸了一口气，长长一嘆，「我知道你不是为了自己，我和他的事，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更何况……更何况我不介意这件事，你明白吗？他找其他女人，亦或是日后带人回府，我都不会介意。」 季源恍惚地摇了摇头，他不明白，「既然这样，那何必要在一起？」 「婚姻之事，女子本就无法做主。但他是我选的，不管苦也好，累也好，我都会自己扛下去，也不需要旁人替我去说什么！」季云珠道。 季源显然接受不了这种说法，但他看着季云珠深陷其中却无法自拔的痛苦，握紧了拳头，默念道：「姐姐，我会帮助你摆脱他！」 「季小姐，这边请，赵大人特地交代了，给你们单独留一桌。」人群中走出了一个侍卫，带着三人走到了角落的桌子，那儿视野好，纵观全场，又不会处于人群之中，被迫与人推杯换盏。 赵无敛是为她考虑过的。 季云珠嘆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自己招惹他是对还是错。 「先吃吧，吃饱了才好睡觉，睡好了明日就回家了。」季云珠率先拿起筷子，她若是不动筷，这两人是绝对不会动的。 季源心里埋着气，和人赌气似的，戳了大羊腿放在盘子里，埋头啃起来，那撕咬肉的力气，就好像朝着某人发泄一般。 季云琳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如今面前摆满了美酒佳肴，她反倒是觉得胃绞痛，吃不下东西。 「怎么了？」季云珠敏锐地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没事……只是有点疼。」季云琳捂着肚子，脸色也不是很好。 「来月事了？」季云珠小声询问，季云琳赶紧摇头，嗫嚅道：「没有，前几日才来过。」 一个狼吞虎咽，一个吃不下东西，季云珠当真是有些发愁。 「喝杯酒吧。」季云珠提议，打开了桌上的酒壶，倒了三碗酒，摆到了他们面前。 「喝酒？」季云琳连连摆手，「我从未喝过酒，娘也不让我喝。」 「不喝。」季源赌气。 「你们都不喝，那我喝。」季云珠不与他们废话，仰头喝了一碗酒，那清冽的酒顺着喉咙下肚，香味醇厚，倒是让人缓解了情绪。 烤羊肉、花雕鸡、白切鸡、滋滋冒油的烤鸭一一端上来，看得人食慾大动。 季云琳闻着酒香，还有点儿渴，她心一横，喝就喝！谁怕谁？反正娘亲不在，也管不了自己。 她拿起酒碗，犹豫了片刻，便学着季云珠的样子，嘴唇贴上去，小小地抿了一口，酒香并不沖，反而夹杂着果子的清香，一口下肚，她感觉胃似乎是舒服了些，便连喝了好几口。 一碗酒下肚，她也不觉得疼了，这才动起筷子。 唯独季源，闷头闷脑地坐在那里，啃了半天羊腿，见两位姐姐都喝了酒，心中郁结难以化解，便拿起酒壶往嘴里灌。 季云琳吓坏了，她想去拦，却被季云珠握住了手腕。 季云珠慢慢地摇了摇头，「随他吧。」 第49章 他就是要逼她 三人喝酒，喝得各是滋味。 季源抱着酒壶喝得酩酊大醉，羊腿也顾不上啃了，埋头倒在桌上呓语，「爹……娘……」 「这酒好甜，姐姐。」季云琳撑着脑袋，眼睛迷离，手中的筷子都拿不住了，她摸着浑圆的肚子难受，「吃多了……」 「别喝了，回去吧。」季云珠站起身来，风一吹，眼前的景象开始迷离，她撑在桌上，用力地摇了摇头，顿时天旋地转，脚下仿佛踩到了棉花，而不是实地，让人站不稳。 「云琳，起来。」季云珠捂着额头，懊恼不该给他们喝酒，这酒闻着只是果香，但没想到后劲如此大。 「我……我……困了……」季云琳哪里还听得到姐姐的话，筷子跌落在地，她趴在桌上就睡着了，嘴角还挂着笑意。 季云珠顿感头疼，她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软绵绵地跌进了一个人的怀里，那人的手不老实地环上了她的腰。 「赵大人……」季云珠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闻到他身上的香气，安心了不少，至少这里是赵无敛的地盘，不会出什么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页 「喝多了？」赵无敛低声询问，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勾着她垂下的头髮。 「嗯……」季云珠语气慵懒，是和平日不一样的她，她睁开眼睛，那眼神也不似平时那般生分，反而多了几分柔情，手掌软绵绵地锤着他的胸口，「赵大人，把我们送回去，好不好？」 赵无敛瞧着怀中人这副娇俏的模样，勾起了唇角，他怎么肯就这么放过她？ 「他们回去，你留下，好不好？」赵无敛低语，看似给她选择权，但无论她说什么，今晚她都回不去了。 「不好……」季云珠咬着唇，要从男人的怀里离开，可是男人的手臂宛如铁钳，掐着她的腰，挣脱不开。 「那你们就都不要回去了！」赵无敛故意凶道，板着一张冰冷的脸。 季云珠摇着脑袋，低垂着头。 赵无敛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发觉她哭了，琉璃色的眸子含着泪光，豆大的泪水随着她抽泣的动作滑落。 「你不愿意留下来，那你那天又何必来找我？」赵无敛动作粗鲁地擦掉了滑落的眼泪，然而那眼泪仿佛决堤了一般，啪嗒啪嗒打在他的胸口。 「赵无敛……」季云珠小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赵无敛盯着她，奇异的兴奋涌上心头，「你再叫一遍。」 「赵无敛！」季云珠喝了酒，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当眼前这人是梦境，也越发大胆起来，她揪着这人的衣服，「赵无敛，你自大、狂妄！你……你……贪恋酒色，不知羞耻！」 「呵！」赵无敛冷笑一声，季云珠看到他变脸色，在梦中竟然也不怕他，夜晚风凉，她觉得冷，大胆地靠进了男人的怀里。 「借我暖暖罢。」季云珠小声呢喃。 「好，这可是你说的。」赵无敛得逞，将人一把打横抱起，回头对无天吩咐：「派人把他们送回白云寺。」 赵无敛抱着人离开，走了许久，吵闹的声音才落在他们的身后。 季云珠喝醉了，不似平时那般安静，赵无敛抱着她走路，她不安分地挣扎，「我要走！我要走！」 「你要走哪里去？」赵无敛瞪她。 她双手揽着赵无敛的脖子，嘻嘻笑道：「我要自己走！我哪儿也不去！」 「好。」赵无敛的耐心不多，将她放下来，只是人也站不稳，还得自己扶着，明明只有一个人喝醉了，两个人走路踉踉跄跄，最终，赵无敛被她推到了一棵大树边。 「你到底要做什么？」赵无敛问她。 季云珠站在树下，仰头看着枝繁叶茂的大树，她指着上面，「上去。」 「什么？」 「爬上去。」 「你一个醉鬼，如何爬上去？」赵无敛不理她。 季云珠琢磨了要领，要想上去还得让他帮忙，于是试探着搂住了他的腰，将自己陷入他的怀抱之中，男人的唿吸乱了。 她宛如狡猾的小狐狸，贱兮兮地笑了，她胡乱摸着赵无敛的胸膛，将手搭在他的心脏上，感受不到，又将脑袋凑了上去。 「赵无敛，你的心跳乱了。」 「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摸摸，你把手给我摸摸！」季云珠撒娇道。 赵无敛顿了顿，将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季云珠靠在他的怀里，空余的手搭在他的脉搏上，感受到了那澎湃的心脏跳动。 明明只是脉搏的跳动，可是季云珠心里却麻麻酥酥的，仿佛和他的心跳很近，他的心就攥在手里一般。 「怎么样？季大夫。」赵无敛调侃。 季云珠握住他的手腕，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感受着脉搏的跳动，久久地，慢慢归于平静。 这种感受很奇妙，一个人的心跳因为自己而牵动。 「赵无敛，你心动了吗？」季云珠怕冷，缩在他的怀里，抬起小脸问他如此暧昧的话。 赵无敛没有回答，他扶稳了季云珠，掐住她的脖颈不让她乱动。 「不许亲我！赵无敛！」季云珠好像知道了危险要来临，她每次被他亲的时候都觉得很危险，不能唿吸，无法自控，却又舒服得忍不住收紧手指，恨不得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复杂。 「为什么不许？」赵无敛难得地给了她几分耐心，却不曾放开手。 「我觉得很奇怪。」 「和我亲吻很奇怪么？你不喜欢？」 「……」 「说话，不喜欢吗？」 季云珠眉头紧皱，梦里的赵无敛实在是太狡猾了，虽然现实里的赵无敛也差不多就是了。 如果他问喜不喜欢，季云珠定然会说不喜欢！可他问你不喜欢吗？季云珠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因为……她并不是那么讨厌和赵无敛亲吻。 若是换一个人如此对她，季云珠恨不得杀了他，但是赵无敛……赵无敛是不一样的……至于哪里不一样，季云珠现在的浆煳脑子也是想不明白的。 赵无敛看她没反应，嘆了一口气，他难得的嘆气了。 「那不亲了？」 季云珠听到这话，瞳孔放大，却也没说话。 赵无敛就是要逼她，知道她含蓄，知道她正经，但她不排斥自己，这让他愉悦起来，「那我走了？」 「不行！」 第50章 舞女杀人 「那亲不亲？我数三个数，若是你还不说话，我可就走了。」赵无敛竖起手掌，开始数数，「一、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页 季云珠的手指压住了他的嘴唇，她迷离的眼神看着他，「你带我上去，我就……」 「你就怎样？」赵无敛恶劣地追问。 「就……亲你！」季云珠脸上烧得厉害，也不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被赵无敛给逼红了脸。 她何时说过如此轻浮的话，若不是喝醉，赵无敛怕是听不到了。 「好。」赵无敛应道，单手搂住她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季云珠双腿离地，又只坐在他的臂弯里，顿时没了重心，只能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一阵风掠过，两人已然轻功落到了大树粗壮的枝干上，赵无敛稳稳地站着，将她放了下来。 季云珠离开地面，踩在树干上有些害怕，夜晚的风飒飒地从两人身边吹过，吹起她的衣袖和裙边，翻滚如同天边的云霞。 她仿佛站在枝头的神女，随时都要被一阵风吹走。 季云珠单手搂着赵无敛的腰，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她用手遮着风，却无济于事。 「闭上眼睛。」赵无敛轻声道。 季云珠鬼使神差地听他的话，闭上了眼睛。眼前的光亮全部都消失了，风声和身前之人的唿吸被无限放大，以至于赵无敛俯身凑过来时，季云珠都能敏锐地感受到他的动作。 两人的唿吸交织在一起，季云珠察觉到赵无敛停下了动作，他们离得极近，季云珠忍不住睁开眼，直直撞入了他深沉的眸中。 他露出了狡黠的笑意，就在此刻，贴近她，两人的唇触碰到了一起。 季云珠被他压着往后倒，然而她意识到自己的身后什么都没有，她正站在高处，于是，她只好紧紧地抓住了赵无敛的衣襟。 他知她的害怕，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耳畔是唿唿的风声，眼前是放大的俊脸，唇上……是春水般的触感，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缓缓闭上，手指收紧，死死地攥着他的衣服。 明明手上用尽了力气，可她还是感觉似乎什么都没抓住，脚下和手上都是虚无，唯有腰间的手真实存在。 她一边感受着炽烈的吻，一边担忧着脚下的危险，感官被无限放大，她忍不住轻哼出声，赵无敛便回应着她，引领着她，到达彼端。 这一吻比任何一次都要长，季云珠喝醉了，她不反抗，只是跟随着赵无敛的动作，甚至会迎合他。 季云珠学会了在亲吻时唿吸，尽管还有些困难，但她已无师自通。 此刻，她也很难说明白，自己到底有几分清醒。 忽然，一声鸟哨打断了亲昵。 赵无敛停下了动作，季云珠在他怀里轻声哼唧，眼睛快闭上了，他哄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乖，我送你回去。」 随即，赵无敛抱起了她，季云珠闭上眼睛，唿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赵无敛脚下轻点，几下轻功就到了院子里，院子里清净，他也没打算把她送回白云寺。 无法、无天紧随其后，无法咋咋唿唿，「不好了！大人！有人杀了使臣队伍里的人！」 无天一记肘击锤在他的腹部，疼得他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指点着他，嘴巴张张合合，总归是说了许多难听的话，但是根本没力气说出来。 赵无敛把人送进了房间里，才合上门出来，殊不知，床上的人忽地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 「哥，你下手太黑了！」无法捂着肚子哀嚎，声音小了不少，怕挨到第二下肘击。 「没眼力。」无天冷道。 「让你保护人，你跑哪里去了？」赵无敛心情不错，并未责罚于他。 「我这不是看到……咳！」无法看到赵无敛犀利的眼神，立即改口：「看到大人和季姑娘在一起，于是留在前院和大哥一起看着人嘛。」 赵无敛冷道：「下次走远点！」 「是是是！」无法竖起三根手指保证，他血红的耳朵掩盖不住他看到了什么场景的事实。 说到这儿，其实无法也很痛苦啊，他发现出事了，第一时间就赶来通知赵无敛。 但哪怕是隔了很远，他那极佳的眼力也能看到…… 但他可是看到的第一时间便转过身去了！毕竟对他的冲击还是太大了！ 「说说怎么回事罢，有人混进来了，你们都不知道？死了几个？黄玉成和他夫人知道了吗？」赵无敛问道。 「今夜的人员都是经过了严格排查，安排的舞女也是朱颜阁的人，按理来说不会有差池。但今夜偏偏有舞女不见了！随后便有人发现了尸体，死了八个，使臣和夫人也都知晓了……」 无法声音越说越小，大概也是觉得丢脸，他们在场的情况下，竟然还出现了如此多的伤亡，而他们一无所知。 「八个？你还有脸回来跟我汇报？！」赵无敛勐然拍桌，脸色不佳。 无法、无天立即单膝跪下，无天抢先道：「大人，我们必定将杀人者追回，给使臣一个交代。」 「还觉得杀人者是舞女吗？她们来时不曾带兵器，若是说她们能从其他人手里偷到兵器……」赵无敛沉思。 「这……使臣的手下招了舞女入帐，杀人武器正是他们自己的长刀。」无法擦了把汗，「所以这才被人发现尸体，舞女们都被打昏在一旁，无人看到杀人者，只有一个新来的舞女不见了。」 「新来的？朱颜阁不都是旧人吗？什么时候来新人了？」赵无敛冷道，他走到两人面前，「还有，为何让他们将朱颜阁的舞女带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页 「黄大人说他们舟车劳顿，想让舞女们帮他们按摩筋骨，听着倒也不是很过分的要求。我们若是拒绝，恐怕明日使臣在圣上面前不会说您的好话，只好应了。那新来的舞女是顶替人来的，原定的舞女身子不方便，便让姐妹替她来了，朱颜阁的女人们以为是小事便也没有上报。」无法回答。 赵无敛冷笑，「小事？现在杀了人了，还觉得是小事吗？将宴会散了，把舞女聚齐起来，一个个查！今夜必须把那新来的舞女来歷、长相审明白！」 第51章 醒了就别装了 本该歇息的时辰，院子里灯火通明。 季云珠从床上坐起，她揉了揉发疼的额头，被冷风一吹，竟然清醒了，奈何方才情景实在暧昧，她只好继续装醉。 几人在外面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等到人走后，她推开门，想偷偷地跟过去，谁知道门一打开，就看到角落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季云珠勐然转身，就要往屋内走，恨不得立即隐身，消失在原地。 「既然醒了，就别装了。」赵无敛轻飘飘道。 季云珠呵呵干笑了两声，僵硬着转过身来，按着脑袋，「我忽然头有些疼，我想睡一会，要是赵大人需要处理什么事，就先去吧。」 「醒酒汤。」赵无敛道。 「不，我不用，谢谢赵大人，我睡一觉就好了。」季云珠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不一起去看看是谁干的？」 季云珠闻言，缓慢地转身，赵无敛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方才的尴尬和窘态都抛诸脑后，她用力点头，「要去！」 「先把醒酒汤喝了，吹了风，明日会头疼。」赵无敛递过来醒酒汤，自然地在她额头上探了探。 季云珠忘记了躲开，愣愣地任他动作。 「喝吧。」 「哦…」季云珠应着，抿了一口，醒酒汤不好喝，里面不知放了什么药材，入口又涩又苦，她皱着眉头喝完最后一滴，一颗蜜饯忽地塞到了她的嘴里。 季云珠含着蜜饯，嘴里的苦味总算是消退了不少。 「走吧。」赵无敛擦干净手上的蜜饯糖，提着一盏灯笼，走在前面。 季云珠赶紧跟了上去，她本以为赵无敛会追问她什么时候醒来的，但他只是沉默着往前走，季云珠放下心来，若是他问，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呢。 前院的人被集合在一起，舞女们惊慌失措，抱作一团，周围是拔刀相向的侍卫。 无法和无天一左一右，控制着全场的人，见到赵无敛来，无法疾步上前汇报，「大人，黄夫人被吓到了，正在房间里休息，黄大人在陪着她，情绪也比较激动。」 「尸体在哪？」赵无敛瞥过在场的所有人，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在这边。」无法带路，瞧见季云珠也跟了过来，犹豫着看向了赵无敛，「大人，这场面能让季姑娘看吗？」 季云珠不怕，她已经死过一回了，还怕看到死人吗？ 「我能看。」 「她愿意就随她吧。」赵无敛并不阻拦她，只是将她护在身后。 八具尸体摆在一旁，用帐篷隔开，盖着白布，白布上沾染着血迹。 「掀开。」赵无敛发号施令，无法手脚麻利地上前，将白布都掀开。 赵无敛回头看了季云珠一眼，原以为她会害怕，没想到她揪着自己的衣袖，探出头来皱着眉头瞧尸体。 尸体表情狰狞，脖子上的伤口很深，一击毙命。 无法递上了一把沾满血的长刀，「大人，这是他们的武器，也是案发现场的兇器，兇手就是拿这把刀杀的人，能够接触到他们武器的人，必定是跟着他们进帐篷的舞女。」 「那几个舞女都叫过来了吗？」赵无敛把刀拎过来，在手中掂了掂。 「叫来了，一共七人，第八人失踪。」无法道，他指着被隔出来的一圈舞女，「就是那几个人，她们被人打昏在帐篷里，和尸体一起被发现。」 「拿着。」赵无敛将刀递给季云珠。 季云珠不明所以地接过去，那刀很重，她接过的一瞬间，刀就脱力砸到了地上。 「好重！」 「你看出什么了？」赵无敛问无法。 无法和被忽悠着拿刀的季云珠一般懵，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这刀的重量，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够拿起来的，哪怕是练家子，也做不到这么完美的一剑封喉。舞女都是经过挑选的，你看她们的体格，哪怕是练过，能地无形斩杀八个男人吗？」赵无敛问道。 季云珠仔细打量着舞女，的确，她们个个身材纤细，手臂、腰上没有一丝赘肉，更没有学武的痕迹，若要轻松拿起这刀，还要连斩八人，那也太考验体力了。 那个消失的舞女能够混入其中，定然不会和其他人有太大的差距，魁梧健壮更不可能，来的人都是经过挑选的美人儿。 「共同行兇的可能性比较大，若是那个舞女没有问题，她也不必逃走。」季云珠道。 「嗯，极有可能。」赵无敛认可，他走到舞女的身边，那些舞女都吓破了胆，抱着对方发抖，看到赵无敛过来，她们连忙跪下。 「赵大人！这件事和我们没有关系啊！求赵大人放过！」领头的舞女看起来是老大，护着一众小姐妹在身后。 「那第八名舞女到底是谁？快把她的情况都说出来，不然……你们就陪他们一起下去吧。」无法拔出长剑，吓唬舞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页 舞女们哪里还需要吓，今日看到那么多尸体就已经三魂丢了七魄。 「大人，奴家知道的都告诉您，只求您放过我们罢！」领头舞女喊道，她害怕极了，但还是挡在众人身前。 「你快说吧，若是你们和这件事无关，赵大人定然不会冤枉你们的，只是你们要将知道的都告诉他，他才能还你们清白。」季云珠道。 领头舞女擦干泪，仔细回想，「那新来的舞女叫悦心，她是悦庭的远房表妹，平日里有人身体不适，都是从朱颜阁叫人，但是这次，她是私下里和悦庭说好的，悄悄混入了队伍中，我们也是到了这里才发现，便不敢声张，她又乖巧，我们以为不会有事的，没想到……」 「她长什么样？你们有人记得吗？」无法继续问道。 领头舞女支支吾吾，显然是不记得了，人群中一只手抬起了起来，颤颤巍巍，「奴家记得……」 「你记得？！太好了，大人！她会画，她可以将那人的模样画下来！」领头舞女激动道。 那人害怕地点了点头，「奴家……会一点。」 无法挥了挥手，立即有人送来了纸笔。 在她画画的期间，赵无敛忽然想到了什么，走回了摆放尸体的地方。 「赵大人，你有什么发现吗？」季云珠跟过去。 赵无敛看着这些尸体的脸，在脑海里略微思索，指着其中一个人的脸，「你对他印象吗？」 第52章 你处处维护他 季云珠瞳孔收缩，她不仅对这个人的脸有印象，不久前他们还对过话，对方咄咄逼人，自己略施小计，惩治了他一番。 「怎么是他？」季云珠大惊。 「死得正巧。」赵无敛啧道。 「赵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他的死和谁有关系吗？」季云珠皱眉。 「没什么意思，你表弟明早醒来大概会开心，欺负他和他姐姐的人，死了。」赵无敛道，盖上了尸体的白布，抬眸看着季云珠。 「他不是那样的人，也不会因此而开心。」季云珠生气。 「哦？你和他相处不过两日吧，便这么相信他了？你还说他武功平平，难道你没问过他吗？他练武至少有几年了，底子不差，那又为何会被使臣的手下给打了？他若是当时说明身份，便也没人再对他动手。」赵无敛道。 季云珠陷入了沉思，她也发觉了季源的不对劲，只是她说不上来不对劲在何处，但若是单凭死的那一个人曾经欺负过季源，来怀疑季源是杀人兇手，那就太武断了。 「他喝醉了。」 「喝醉难道不能装吗？」赵无敛好笑地问道，意有所指，又没有揭穿，点到为止。 「大人，她画完了！」无法大声喊道。 赵无敛接过画像，画上之人容貌艷丽，却无特色，他见过的朱颜阁的女子大多都是这般长相，好看、赏心悦目、但没有特点。 这也是个麻烦事，没有记忆点，并不好找。 「找人临摹这幅画像，贴告示寻人。」赵无敛把画卷塞到了无法怀里，无法摸不着头脑，这不是有线索了吗？大人怎么还是眉头不展？ 「这人……」季云珠迟疑，她的手指在画像中女子的眉毛处扫过，又沿着脸颊扫下来，停在下巴上，她仔细地比了比五官的位置，陷入了沉思。 「有印象？」赵无敛问道。 季云珠朝他勾了勾手指，见赵无敛不懂她的意思，她便扯了扯赵无敛的衣袖，将人往自己身边拉，附耳轻声道：「这人的五官，你不觉得……有点像长公主吗？」 赵无敛定睛仔细看画像，季云珠手指绞在一起，怕是自己多想，便补了一句，「兴许是我看错了，长公主五官长得好，倒是让人难以忘记，不过这人与长公主容貌差距甚大，我只是随口一说。」 「这世上并非没有改变容貌的办法，易容。」赵无敛低声道，他相信季云珠的直觉，伸手遮住了画像的嘴巴和鼻子，只露出眼睛和额头，眼神剧烈动盪。 的确像顾清乐！但她怎么会易容出现在这里？这不可能。 「无天，速去皇宫一探，看看长公主是否在宫里。」赵无敛吩咐。 季云珠连忙道：「也许是我看错了，仅凭一张画像判断，路途遥远，若是让他白走一趟……」 「我信你。」赵无敛看向了她，眼神坚定。 季云珠心中那无数个推诿的理由，一瞬间灰飞烟灭，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哪怕从事实来说，深居皇宫的长公主怎么可能脱离禁足，易容跟随他们来到槐花山，还杀了八个男人？这简直是荒诞至极。 这件事有了方向，也没有证据证明和在场的其他人有关，无法便把其他人都遣散。 「白云寺那边有动静吗？」季云珠斟酌已久，还是抛出了问题。 「没有，但这并不代表他在我这儿没有嫌疑。」赵无敛回答。 「赵大人……」 「好了，你也不必为他说什么，我没派人去抓他，是因为暂时没有证据，若是等有了证据，你这个姐姐可不能包庇他。」赵无敛道。 「不，他没理由这么做，他背后是季家，他行事之前都要考虑是否会对家族造成影响。更何况，激情杀人又何必拉上七个垫背的，把事情闹大，若是被查出来了，季家可是要被连累的。」季云珠想不明白季源会这么做的理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页 「做这件事的人，要么与使臣有过节，要么……和赵大人你有仇。季源就算是恨那个打他的人，今日我也替他报仇了，没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大。」 「你处处都在维护他。」赵无敛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季云珠话里行间都不信季源会杀人，他如今也没有证据，抓着这一点不放没有任何意义。 「我……」 「赵大人！在你的地盘上，出了这种事，你可要对此事负责啊！」黄玉成风风火火地闯过来，满脸都是怒气。 无法知道自家大人怒气正蹭蹭上升，便小声招唿季云珠，「季姑娘，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大人在，没事的，今夜恐怕又没有休息了。」 「你送我回去？」季云珠在这里也待不下去，她想回白云寺去看看，季源究竟是不是在假装喝醉。 无法小声建议，「季姑娘，大人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别回去了，反正他今夜也不会睡，不会打扰到你的。你要是回去了，他可能会更生气。」 季云珠偷瞄了一眼赵无敛，黄玉成围着他说了一大堆，但赵无敛扬着下巴，不知有没有在认真听。 她今夜大概是回不去了。 「赵大人！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黄玉成气道。 「黄大人，你的意思我很清楚，这件事赵某会给你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赵无敛说这话时，语气冷冰冰。 「我夫人都吓病了，你倒还像是没事人一般！」黄玉成急道，他拍着胸脯，「你知道这些人有多重要吗？都是王上分给我的臣子，我是要把他们全都带回去的！这下好了，八具尸体该如何交代？！」 「黄大人和夫人感情似乎很好？」季云珠趁机问道。 无法语塞，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气，小声道：「季姑娘，不要相信男人！」 季云珠狐疑的目光投到了他身上，「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自己也是男人？」 「男人不可靠！」无法坚定地点了点头，不过很快，他就改口了，「我们大人值得相信！其他男人不行！嗯！」 第53章 无法无天的来歷 「黄大人，舞女是我安排的，但只是献舞倒酒，将她们唤入帐篷里乃是你的手下经过你的授意所为，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兇手想行事也难吧！若是黄大人还要因为这个与我争论，那就请黄大人自己去查吧。」赵无敛甩袖欲走。 黄玉成的态度大转弯，连忙上前去拦他，「赵大人，我也是心急，你不要同我计较嘛。」 赵无敛不理会，一把拨开了黄玉成。 「赵大人！这件事还得劳烦您啊！要是查不出来，我……我可没有好果子吃啊，赵大人！」黄玉成哭丧着脸，看着赵无敛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 本想拿捏赵无敛，却没想到他这般强硬，完全不由自己掌控。 「季姑娘！」黄玉成看到站在一旁张望的季云珠，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然而没等他接近，无法便将他拦住了。 「欸！黄大人，你与赵大人的事，最好不要麻烦季姑娘。」 「我不是要麻烦季姑娘，只是想让季姑娘帮我传个话。」黄玉成腆着大脸说道。 「黄大人，我可是赵大人身边的人，赵大人所思所想我皆清楚，你今日若是来烦季姑娘，明日可就见不到赵大人了，赵大人也不会再替你收拾这堆烂摊子。说到底，你是怕自己受罚，这点小事，对我们大人来说，可不会有任何后果，反而是你……」无法点到为止。 黄玉成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方才在屋里和夫人商量，要威胁赵无敛替他们查清楚案件，好让他们回去之后不受惩罚，没想到光是赵无敛身边的一个小角色就把他们的小心思给弄明白了。 「季姑娘，请吧。」无法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季云珠朝黄玉成微微点头，算是道别，她往日待在闺房之中，不曾见过上的腥风血雨，没想到今日倒是看了个热闹。 表面上推心置腹的朋友，不过是酒肉朋友，但凡触及利益，就只剩下了尔虞我诈。 不过，赵无敛那样的人，应当是没有朋友的，什么人能和他做朋友？ 季云珠看了看身边的无法，无法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呢，摸了摸，什么都没有摸到，「季姑娘，怎么了？有脏东西？」 「没有。」季云珠收回目光，无法和无天是他的左膀右臂，但不是他的朋友，赵无敛也算是一个孤独的人吧。 「无法，你在赵大人身边多久了？」季云珠好奇地问道，无法和无天瞧着也不过比她大两三岁，莫约十八、十九。 「很久很久了啊，我和哥哥是大人捡回来的，那时我们都还是半大的孩子，」无法笑着回答，手里拨弄着他的长剑，「瞧，这柄长剑也是大人送给我的，哥哥的也是。」 季云珠颇为惊讶，赵无敛二十三未满，也就比他俩大了几岁，居然是把两人捡回来的。 她轻掩红唇，难掩内心的震惊，「他一个孩子，捡了你们这两个孩子？」 无法仰天大笑起来，「是不是不敢相信？对啊，我和哥哥流浪，遇到一个漂亮小公子哥，我们馋他手里的包子，一路盯着他流口水，小公子哥发现了我们，不但没有像别人一样把我们赶走，还给我们买了包子，我和哥哥就发誓，以后一定要报答他！没想到，他就把我们捡回丞相府了，这辈子的依靠也算是选对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页 季云珠被他的情绪感染，也跟着笑起来，她以前只觉得赵无敛可恶，没想到他还会做如此温情之事。 「季姑娘，我们大人才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可怕，你啊，选择我们大人当夫婿那真是选对了！我们大人哪哪都好。」无法眼里都是赵无敛的好，聊起他时，眼里似乎有星光，丝毫不记得方才赵无敛还对他生气的事。 无法一路护送季云珠到方才的院子，院子点着灯，但是赵无敛人却不在。 「季姑娘，你放心睡吧，大人今夜是陪不了你了，你也不用等他。」 「我哪有要等他？」季云珠脸上一红，手指戳着无法的额头，「你可不要乱说。」 无法跟着她的动作仰头，「季姑娘说的是！姑娘的清誉重要！」 季云珠侧身看他，若有所思，「清誉真重要的话，不应该把我送回白云寺吗？」 「季姑娘，你可不要误会大人！大人将你留下，完全是因为把你放在白云寺不放心，在这里他才能在百忙之中放下担心你这件事，这里有我看着，万一兇手还没走，姑娘也不至于出事啊。」无法解释。 季云珠低垂着头，看着地上皎洁的月光，轻嘆了一口气，「罢了。」 她走进屋子里，关上了门。 她还未嫁过来，已经进了赵无敛的屋子两回了，这里只是一处普通居所，但屋子里的陈设皆用心布置，桌木皆是上好的材料，床榻干净整洁，被子柔软，看得出来是新换上的被子。 季云珠这一夜也累了，睡意上头，她沾上枕头，就睁不开眼睛了。 新换的被褥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香气，季云珠的小脸蹭着被子，把自己埋进了被褥里，那香气与赵无敛身上的味道相似，她睡得安心。 一夜无梦，但她隐约感觉有人来过这个房间，坐到了自己身边。 但她并不害怕，那人身上带着让她安心的香味，那人来去匆匆，她只感觉到唇上有一丝冰凉的触感，随后，她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翌日，她被吵闹声给唤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还觉得睡不够。 「你让开！我是来找我姐姐的！赵无敛这个小人！把我姐姐一个人留在这里做什么？他是不是对我姐姐有不轨之心？！」季源嘶吼道。 无法哪里见得别人说他家大人的坏话，挥舞着长剑，「你退后！季姑娘尚在熟睡，昨夜那般劳累，还不让人多睡一会儿吗？赵大人吩咐了，任何人都不需要打扰他，你快闭上嘴吧！不许再喊了！」 「季源……我们要不先回去？赵大人是姐姐的夫婿，不会伤害姐姐的，等姐姐醒了，我们就能见到她了。」季云琳小声地劝道。 季源听不进去，他一把推开季云琳，情绪激动，「不行！你没听说吗？昨晚这里发生了杀人案！姐姐怎么能再待在这种地方？何况他们还未成婚，这样……这样的事传出去了，姐姐的名声怎么办？」 第54章 脸色一个比一个臭 「任何事都有我们大人担着，你在担心什么？再说了，别再喊了，待会季姑娘被你吵醒了，你嗓子这么大做什么？」无法使劲地比划着名噤声的动作。 季源要往里沖，被无法一把拉住，「小祖宗，你听不懂人话吗？！」 「叫赵无敛出来！」季源嚷道。 无法简直快崩溃，「我家大人一整晚都没有回来，你要找他怕是找不到了！再说了，你不是来找季姑娘的吗？怎么又扯到我家大人了？」 季源停下动作，反而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 「吱吖。」 房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争执，无法叉着腰，生气道：「你瞧瞧！我就说你嗓门大，把季姑娘都吵醒了！」 季云珠颇为头疼地走过来，屈起食指，轻轻敲在季源的脑袋上，「冷静点，这么大声吵闹做什么？」 「没错，季姑娘你看看他！」无法抱臂。 不曾想，季云珠转身，屈起手指也给了他一下，无法顿时委屈了，「季姑娘，我可是处处维护你啊，你怎么连我也揍啊？」 「你们两个，谁的嗓门不大？」季云珠一人瞧了一眼，谁都不敢多话了。 「姐姐，你终于醒啦！我实在是拉不住季源，他发现你不在白云寺，吵着要来找你。」季云琳委屈道。 「好了，知道你们关心我，我这不是没事吗？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季云珠拉住了季云琳的手，看了看他们的身后，却没发现小琴，「小琴呢？」 「小琴在门口等着，他们不让进。」季云琳躲在她的身后，小声道：「来了好多官兵，瞧着真吓人。」 「几位不用怕，那只是护送使臣的队伍，出了事谁都不敢懈怠。另外，昨晚发生的事，你们二位听说了便罢了，不要到处乱说，若是听到有消息传出来，赵大人可是要来侯府找侯爷谈谈的，毕竟关乎两国和平，还请诸位费心。」无法笑着说话，手里的长剑蹭地拔了出来。 季云琳的脸煞白，躲在季云珠的身后不敢出来。 「无法，不要吓他们了，你放心吧，他们都是侯府的人，我会管好他们的。」季云珠手指压上他的剑柄，轻松地将无法的长剑推了回去。 无法收好剑，笑嘻嘻地拍了拍季源的肩，被他嫌弃地躲开，但无法丝毫不在意，「既然季姑娘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可以去交差了，诸位，一路顺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页 季云珠牵着妹妹，季源乖乖地跟在身后，三人坐上马车后，车内再无来时的热闹，反而各个心思深沉。 「季源，你什么醒的？」季云珠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 季源双手接过，面不改色地回答：「太阳出来后，听到白云寺的钟声才醒。醒来后，我就打算去找两位姐姐，结果只看到了云琳姐姐。我猜就是赵无敛把你留下了，这才带着云琳姐姐找过来！」 「赵无敛是我未来的夫婿，方才你在门外，不该那么说。那些话他亲近的人听了，不计较便罢了，若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你能有好果子吃吗？」季云珠压低了声音，眉头不展。 季源仍是一脸任性，头偏向了一旁，一拳锤在了凳子上，「他本就不该那么做！把你留下，那风言风语定然会出去！」 「嫁入赵无敛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那些风言风语对我来说不过是耳旁风，甚至没有人敢来我的面前说这种话。季源，你不要再为我强出头了，若是赵无敛是个计较的男人，你觉得你这么做，他会放过你？还是会放过我？」季云珠反问，静静地看着季源。 她比他年长，许多事情她并不想去责怪他，但是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必须要明白。 季源梗着脖子，与季云珠僵持着，少年执拗，总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事，更何况，他认为自己是对季云珠好，而季云珠不领情。 季云琳夹在中间不敢说话，她胆子小，被这两天的事吓得不清，此时已经迷迷煳煳，醒来时精神便不太好。 季大夫人、季二夫人站在门口等待，见到马车驶来，才喜笑颜开。 可是马车门一打开，下来的三人，脸色一个比一个臭，季云琳险些没站稳，季大夫人扶了一把女儿，焦急问道：「琳儿，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大夫人，二夫人。」季源行礼，脸上的伤痕着实明显。 「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季大夫人惊讶。 「没事，只是不小心磕到了。」季源道，捂住了脸上的伤口，季大夫人看得心疼，也不好多问。 季二夫人瞧见场面不对劲，也没有多交谈，只是告知季源，「侯爷回来了，在书房看兵书呢，你去见见侯爷吧。」 季源离开，季大夫人扶着失魂落魄的季云琳要走，季云珠抓住了她的手腕，季云琳脸色苍白的回头看她。 两人眼神交汇，季云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能把白云寺里发生的事说出去，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才随着母亲离去。 「这是怎么了？你们去山上遇到了什么事吗？怎么一个个心情都不好？」季二夫人瞧着离去的两人，只觉得奇怪，几人是去散心，回来时却心事重重。 「娘，只是一些小事，算不了什么，季云琳没碰过什么事，季源又是个孩子心性，不用管他们，我可是给娘带了礼物回来，走，回去给你瞧瞧喜不喜欢。」季云珠挽着季二夫人的胳膊，亲昵地和她靠在一起。 季二夫人自从知道女儿这般有主意，很多事她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多问，就愿意宠着她。 「好，我们去瞧瞧。」 回到院子里，小琴把包袱都拿进来，季云珠神神秘秘地进屋，从包袱里取出一个扁扁的木匣，木匣上雕刻着一朵小花。 「这是什么？」季二夫人好奇地张望，忍不住走到季云珠的身边，打量着她手中的东西。 季云珠笑意盈盈，轻轻推开木匣，里面躺着一串佛珠，檀木的珠子散发出独特的香气。 「娘，这是我替你求来的平安手串，你戴着，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取下来，我听人说，可灵了，戴上之后无病无灾，平安喜乐，这些就是我想为娘求的。」季云珠开心地说着，将手串戴到了季二夫人的手腕上。 第55章 虚假的姊妹和睦 季大夫人关上房门，看到失魂落魄的女儿，她一阵心悸，坐到了季云琳的身边，「琳儿，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娘，娘替你做主！是不是季云珠欺负你了？」 「没有，娘，什么事都没有。」季云琳支支吾吾，她只觉得不舒服，想要休息，「娘，我想睡一会儿，您能不能先出去？」 季大夫人眉毛一挑，冷笑看着女儿，「你是我生的，你心里有什么弯弯绕绕我还能不知道吗？你们去白云寺是不是出事了？到底是什么事？」 「没有！没有！」季云琳崩溃道，她答应了季云珠不能说出来，就一定得瞒着娘。 季大夫人在房间里踱步，眉头紧锁，那步伐快走出火星子了。 「娘，您别转了，我头疼。」季云琳虚弱地扶着额头。 「头疼？怎么会头疼呢？你是不是吹风了？」季大夫人焦急道，走过来，把手往她头上一探，却不曾想，闻到了她身上的酒香。 大惊。 「你……你喝酒了？！」 自己如此宝贝的女儿，在家里尚且未曾喝过酒，这才出去一日，竟然沾上了酒气回去，作为母亲，季大夫人的脑海里瞬间涌入了极坏的联想。 她的手如铁钳般，掐住了季云琳的胳膊，季云琳猝不及防，痛出声：「娘！你这是做什么？你弄疼我了！我……我没喝酒……」 季云琳太不擅长撒谎了，她从小就被季大夫人宠着长大，她只要一撒谎，季大夫人便能识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页 「你撒谎！说！昨日那山上是不是还有别人？有没有其他男人？季云珠是不是带你们去和其他男人厮混了？」季大夫人厉声道。 她从教季云琳恪守家规，女儿家更要谨言慎行，决不能和外男单独相处，给人留下话柄，如今她的宝贝女儿竟然还和别人喝酒了，跟别人一起瞒着自己！ 「娘，没这回事，我真是累了，你先回去吧。」季云琳推着娘亲，想要把她推出去。 然而季大夫人爆发起来，一把抓住了女儿，面露狠色，「琳儿，别怪娘，你既然不肯说，娘只能自己看了！」 「娘，你在说什么啊？」季云琳不解。 然而，不等她反应过来，季大夫人冲过来扒开她的衣服，季云琳吓坏了，使劲地攥着自己的衣服，季大夫人越发用力。 「刺啦」一声，季云琳的外衣裂开，露出了一大截洁白的肩。 「娘！你出去！」 季云琳越反抗，季大夫人怀疑的心越盛，将她按在床上，将她的外衣层层扯下，里面留下了一件亵衣和裤。 季云琳眼泪流尽，面对最亲之人，她竟然躺在床上不再挣扎，认命一般抓着自己的仅剩的尊严。 季大夫人像烙饼一般，将她翻来覆去地查看，掰开她的腿，连胳膊也不放过，仔细检查一番，发现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之外，她才放心。 「你真是要死了！问你就如同哑巴一样！什么都要娘来操心，从小哪一样事不是我替你操办的？你出生比她晚，脑子也没她机灵，她先出嫁，寻了个那么高的门第，还不是在为难你娘吗？你若是再不安分一些，你娘如何比过她娘？！」 季大夫人扯过被子，随意地扔在季云琳的身上。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哭能哭来一个比她好的夫君吗？我看你啊，只有嫁给皇帝才能比过她了！这辈子你娘赢了前半生，后半生想靠你都是靠不成了！」 「你不要再说了！出去！出去啊！」季云琳嚎啕大哭，最后仅存的理智崩塌，朝着季大夫人怒吼。 季大夫人冷眼相对，「好！你和那死丫头成好姐妹了，回来就针对你娘！你有本事让她去养你，走！我当然要走！我还不如养那死丫头呢！」 说完这一番气话，季大夫人摔门而出，留下季云琳一个人流泪，她裹紧被子，地上是四散的衣物，看着这一切，她仿佛真的成了娘口中那个和男人厮混的人。 「我不是这样的……我不比她差……我没有……」季云琳几乎哭不出声，大滴的眼泪打在被褥上，她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唿吸都有些困难。 这两日和季云珠的愉快相处时光都变成了折磨她的回忆，要不是季云珠，她就不会被娘亲像牲畜般对待。 如今还要替她保守秘密，谁来可怜她呢？ 从小娘亲就让她远离季云珠，还总拿她们来相比，尽管季云琳并不在意，但还是或多或少的被娘亲影响，不与季云珠接触。 长大之后，她们几乎不见面，除了必要的宴席，季云珠和季二夫人都不会出现。 两人会见面的宴席上，娘亲总会特地给自己打扮，她在那一日能够穿得像金枝玉叶，而季云珠出现时，就像府里哪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两个人从小就是云泥之别。 但季云珠不笨，季云琳深知这一点，娘亲每次来见她，都会同她抱怨，季云珠看了多少书，识了多少字，这些话无形地逼着她也看书。 后来，她的确也爱上了看书，娘亲便安排她去堂兄家，跟着堂兄家的夫子学习。这种待遇，季云珠是没有的。 在她离开的这一年里，她心境开阔，知书达理，夫子教导她要姊妹和睦，她以为这次回来之后，自己能够以平常心对待季云珠，想要和她做和睦的姊妹，却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说了她的事迹。 可当真是骇人听闻，赶走了自己的二叔叔，把慕容婷送进了大牢，还得到了皇帝的赐婚。这真是当初那不起眼的小丫头能够做出来的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大山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没办法去翻越，也让她难安。 如今……如今又遇到了这种事……季云琳后悔极了，她不该主动邀约季云珠前往白云寺，或许就不会惹出这么多是非了。 什么姊妹和睦？也许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对付的，就像她和季云珠，势必要将娘亲和二夫人的明争暗斗继续下去。 季云琳闭上眼，想强迫自己睡着，可她一闭上眼，眼前就是在山上看到的死人！ 第56章 比试一番 「侯爷，季源来了。」海管家敲门。 定远侯坐在书桌后，抬眸时，看到少年站在门口，不知有什么心事，眉头正拧着，他招了招手，「季源，脸上怎么回事？」 季源踏入书房，被墙上挂着的长枪吸引了视线，他看着那长枪上的红缨，伸手摸了一把自己长剑上的穗子。 「多谢侯爷关心，只是不小心磕的。侯爷，您还好吗？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季源拱手行礼。 定远侯不疑有他，瞧见他来，高兴地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好小子！挺结实啊，平时没有少练吧。」 「侯爷从小就和我说，男二要强健体魄，上阵杀敌，我怎么敢忘？自然是把侯爷的话放在心里，跟着父兄努力学习武艺，希望能够成为和侯爷一样厉害的人。」季源抱拳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页 「好！不愧是本侯看好的小子！有这个魄力！」定远侯大悦，拉着他坐下，「打算在京城待多久？让你云琳姐姐带你到处去转转，她懂的多。」 「我与父兄交代过，大约待一月，等我向侯爷学好武艺，我就回去。」季源道。 定远侯的脸色微变，他抖了抖衣袖，「这个啊，你若是想学武艺，本侯从京城相熟的老友中挑一个教你，保证不比本侯差。」 「侯爷不方便吗？」季源似是有些失望。 「你和云琳回来得晚了一些，还有几日，就要回边疆了，恐怕得年前才能回了。」定远侯可惜地嘆气，摆摆手表示自己的无奈。 季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如此，那我就不麻烦侯爷了，反倒是让侯爷欠人情。」 「这有什么？你想学武有的是师傅可选，不必觉得麻烦！」定远侯大气道，「区区一个人情，本侯还不起吗？对了，你们几人去白云寺，可有什么新鲜见闻？可有……见到什么人？」 季源抬起头来，「有，我们遇到了赵无敛和使臣团。」 「什么？赵无敛和使臣也去了那儿？」定远侯站起身，踱步走了几圈，停到了他的面前，「可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你与他打照面了？」 「见到了，倒还真的出了事，只是……」季源故意停顿。 定远侯追问，「什么事？但说无妨。」 「赵无敛不让我们说，云珠姐姐也同他一般看法，季源实在不知，该不该告诉侯爷，怕误了赵无敛和姐姐的事。」季源嘆气。 「他们如此叮嘱你，定然是重要的事，是否与使臣团有关？难道发生了什么有损两国关系事？」定远侯大胆猜测。 季源惊讶，「侯爷还真是料事如神，既然侯爷猜到了，我也觉得这事不该瞒着侯爷。昨晚赵无敛宴请使臣，邀请我们三人前往赴宴。宴后，我和云琳姐姐回到白云寺，在赵无敛的居所，发生了兇案，有人杀了使臣团八位随从。」 「什么？竟然有人敢杀使臣团的人？」定远侯神色凝重，他坐回了季源的身边，挥手示意海管家关上书房门。 「此乃国家大事，赵无敛不让你们说出来是为了大局着想，这事你们知道就罢了，不要再同旁人说。这等事情若是传出去，恐怕对太后寿诞不利。」 「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也无人可说，侯爷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季源道。 定远侯语气缓和下来，「不用担心，你云琳姐姐是个贪玩的，她出去学习了一年，怕是早就想出去玩了，你就跟着她吧，多出去玩玩，大好的年纪，先玩够了再说。」 「好，不过，怎么只听侯爷提到云琳姐姐？云珠姐姐不喜欢出去玩吗？」季源问道。 定远侯表情一滞，他的确是对云珠丫头不够关心，他都不知道云珠丫头是否爱出去玩，她经常待在府里，几乎不怎么外出。 「云珠快嫁人了。」 「侯爷，不要怪我多嘴，我觉得赵无敛并非良人，他……他名声太坏，行为不端，实在不是正人君子。」季源皱眉道，他捏紧了拳头，极为不满。 「皇上赐婚，谁又能够改变？更何况……你云珠姐姐愿意嫁，本侯也不想逼她。」定远侯怅然，谈到这儿，他便有些郁闷，拍了拍季源的肩膀，「好了，别光聊了，拿上你的剑，本侯与你比划比划，也算是不让你白走一趟。」 「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和侯爷过招？」季源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但手心微微发热，迫不及待来比一场。 「来吧！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这么久不见，看看你的长进如何。」定远侯提起墙上的长枪，穿着一身便服就走。 「侯爷，这是去做什么啊？」海管家瞧见侯爷这气势汹汹的模样，还以为谁又把他给惹着了，要去算帐呢！ 「和季源过过招，你不用跟来。歇着吧！」定远侯远远地抛下一句，海管家止住步伐，连连摇头。 季源提剑跟上，两人都没注意到角落里的季云珠，正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发呆，只一会儿，季云珠便跟了上去。 三人前脚随后脚来到了侯府的练武场，这里不常有人来，只有侯爷和季大爷是这里的常客，但也仅限于他们回来的那段时间，但还是经常有僕人来打扫。 「侯爷，好似有人跟着来了。」季源回头看向季云珠藏身之处。 「可不是，跟了一路了。」定远侯耍着手里的枪，他哪能不知道有人跟在他们后头，但是季源不说，他就不揭穿。 季云珠被发现，便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爷爷，我本是来找您商量事的，见到你们出来，我想着你们定然是要来练武场，就跟着来了。」 「好，云珠丫头，既然来了，你也别闲着，帮爷爷看看，季源的底子如何？到时候，还得给他找个好师父，教教他习武。」定远侯笑道。 「是，我看着呢。」季云珠站在一旁瞧着，她并不清楚季源武功好不好，只是见他文质彬彬，便觉得他是读书人，不太像习武之人，身上没有杀伐之气。 所以当赵无敛怀疑季源之时，季云珠并不贊同。 此番比试，她便要看看，这季源的武功到底如何。 第57章 细剑如银蛇 「季源，让本侯看看你的真本事，才好帮你选师傅啊。」定远侯转着手里的枪，往身前一横，枪头飒飒，破风声唿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页 「侯爷，请赐教。」季源拔出细剑，剑鞘扔到一旁，银剑尾端的红穗惹眼，随着他出招的动作翻飞。 只见长枪与银剑撞到一起，迸发出亮眼的火花。 长枪横扫全场，力压千钧，季源细剑一甩，缠绕上枪头，就势弯腰，红缨从他的鼻樑上扫过，长枪快出了残影。 一阵风吹过，带落无数黄叶，迷乱人眼，那细剑于空中一砍，数片黄叶齐齐裂开，被风吹至更远处。 一片翩翩翻飞的「蝴蝶」飘到季云珠的面前，她伸出手，接住了噼成一半的黄叶，那黄叶从中间被齐齐斩开，开口整齐，没有裂痕。 死者的伤口在她眼前浮现，那大刀砍下时，毫不留情，伤口干净利落，与这细剑相比，倒一时分不出谁更胜一筹。 「锃！」 练武场上一声清冽的枪剑摩擦声，季云珠抬起头，两人已分出了胜负。 定远侯的长枪压在季源的肩头，季源双手撑剑才勉强挡住了攻势。 「你小子，没有使出全力。」定远侯收了长枪，虽是上了年纪，但是撑着长枪站在那儿，便是将军的威武姿态。 「季源才疏学浅，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季源笑着起身，揉着肩头。 「爷爷和季源都厉害，方才我看比武，甚是有趣，特别是这长剑，挥舞起来如银蛇飞舞，不知是哪位名师铸剑？」季云珠鼓掌，将剑鞘捡起还给了他。 季源接过剑鞘，语气平淡，不似之前热情，「这剑是侯爷送我的，是不是名师铸剑也不重要，我用着很喜欢，顺手。」 「你们俩孩子，就是嘴甜。对了，云琳呢？怎么就只见你们两个？」定远侯擦拭着长枪，将它立在了武器架上。 季云珠道：「云琳身体不适，回院里休息了，我来是找爷爷有事要商量。」 「有事？」定远侯瞥了季源一眼，季源识趣，拱手道：「侯爷，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休息好了才有功夫好好玩。」定远侯大方道，摆摆手就让人走了，「云珠，可是有什么事？」 季云珠没打算瞒着爷爷，将白云寺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她现在也有些迷茫，想要找到答案。 「你是说，有人杀使臣团的人，是为了向赵无敛挑衅？」定远侯负手。 季云珠点头，略微思索，「其实再想想，也不止是如此，更是企图破坏两国关系。若是昨晚死的是使臣黄玉成，差不清楚幕手黑手，那两国便有开战的风险。」 「你说的对，这件事不仅仅只是死了几个人这么简单，太后寿诞在即，出了这种事，赵无敛要为此负全责，他还未查出来吗？」定远侯抚着鬍鬚。 季云珠轻轻摇头，清秀的脸上表情复杂，「这件事他有怀疑的人，但是……」 「没有证据？」 「嗯，爷爷，我想问您一件事。」 「问吧。」 「季源他……他母亲是哪里人？」 「你为什么这么问？」定远侯回头看她。 「我听季源唱过一支小曲，听着不像是京城附近的方言，应该是有些偏远的地方，他说是嬷嬷唱的，我就想那位嬷嬷会不会是跟着他母亲过来这边，才懂得其他地方的方言。」季云珠回答。 定远侯的表情深沉，他微低着头，似是在回想着什么，「你还记得他是怎么唱的吗？」 「我只记得小一部分……」季云珠张嘴便将小曲最动听的部分唱了出来，她眼见定远侯的脸色变差，唱了两句便停了下来，「其他的不记得了。」 「啊……爷爷也听不出来是哪里的话，也许就是那嬷嬷会唱的，他们住在乡下，往年京城附近还有难民流动，也有前朝的人被赶出京城，人口杂乱，不必放在心上。」定远侯道，他又嘱咐季云珠，「这曲子……不要唱给其他听。」 「好，我这记性，过会儿就忘记了。」季云珠笑着拍了拍脑袋，顿了顿，小心地问道：「对了，爷爷，若是赵无敛查不出来，可会有什么处罚？」 定远侯恨铁不成钢，说道：「你倒是关心他，放心吧！若是其他人，定然治他个办事不利之罪，非要摆出架势来，让人看到下场，但他是谁？圣上眼前的红人，谁能为难他？」 「我才没有关心他，我只是……知道了这件事，就想知道结果。」季云珠摆手道。 定远侯瞧着她这关心赵无敛又不自知的模样，深感女大不中留啊。 「你们三个要切记，这件事不能说出去，你和季源倒是放心，云琳是个胆子小的，你们也要嘱咐好她。」定远侯道。 「放心吧，爷爷，云琳她……瞧着倒是靠谱，应当是不会说出去的。」季云珠道。 「爷爷过几日就要走了，你的婚礼是来不及参加了，不过该给你准备的都准备了，就让你娘送你风光出嫁，哪怕……哪怕你那没用的爹不在，有赵无敛，也没有人敢小看你，侯府的千金出嫁，爷爷自是让你风风光光地出门。」定远侯拍着她的肩膀，感受到手下骨头的单薄，他有些心疼。 「瞧瞧，你太瘦了，都是爷爷不好，纵容了你爹和那妖妇，你这些年过得不好，若是你嫁过去还过得不好，那爷爷定然提枪上门，找赵无敛要个说法！」 「多谢爷爷，我想，我出嫁之后，只要我娘能够在侯府开心地生活下去，我就心满意足了。」季云珠抬起小脸笑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页 她越轻松，定远侯心中的愧疚便越深，眼眶一热，他抬起头看向远方，「孩子，你娘在侯府再也不会受半点委屈，你放心吧。」 「爷爷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等你出嫁那日，就让你海爷爷送给你，保证你满意。」定远侯宠溺道。 季云珠笑道：「好啊！我等着爷爷的礼物。」 爷孙俩在庭院外分别，季云珠迈着轻快的小步伐往回走，忽闻头顶一声鸟哨，她抬手遮住耀眼的阳光，循声望去。 第58章 你忘了你姓什么吗 「无法？是你吗？」季云珠小声问道，逆光处蹲着一个人，看不清楚脸。 她没等到回答，那人蹭地从屋顶上跃下，潇洒落地，甩髮起身，手掌夸张地抚过头顶的秀髮。 「季姑娘，好久不见。」无法露出了标准的笑容，那几颗大牙格外的明显。 季云珠被他逗乐了，「无法，可是赵大人有什么事让你来找我？」 「季姑娘果然料事如神，大人还在白云寺呢，不过我哥回来了，他说，」无法压低了声音，凑近季云珠，礼貌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手掌拢在唇边，「他说长公主尚在宫中，不曾外出。」 季云珠心中失落，欢乐的表情也收敛了起来，「是吗？那赵大人怎么说？」 「季姑娘，你不要失望嘛，大人还是相信你的判断，尽管时间紧，若是长公主出宫再回去确实难以办到，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这件事毕竟闹太大，他目前也没有证据。」无法耸肩道。 「那若是查不出来，圣上会为难他吗？」季云珠问道。 无法思索片刻，他连连嘆气，季云珠的心都提了起来，「你为何连连嘆气？」 「这个倒不是大人担心的，大人只是担心，若是有人真要挑起两国之间的矛盾，这恐怕只是一个开端，以后还会有所动作。」无法说道。 「挑起两国矛盾，以后也许会开战？」季云珠迟疑，黄玉成乃是越国的使臣，爷爷带领的军队正是驻扎在越国与大启国边境，若是开战……那当真是不妙。 「季姑娘，怎么会有这么严重？你多虑了，有大人在呢，放心吧，自当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无法说完，翻身一跃，跳上了房顶，朝季云珠挥手，「我该回去帮大人办事了，季姑娘，再会！」 季云珠还来不及说一句，无法的身影就消失在墙头。 她满怀担忧，刚走到院子，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忽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小姐，快进去吧，站在窗边会打湿衣服的。」小琴举着伞，站在院里，她家小姐站在窗台边发呆，听到她的唿唤才回过神来。 「怎么就下雨了？」季云珠伸出手，接住了几点雨滴，那冰凉的雨水顺着她的掌心滑落，打在了地上。 小琴把怀里抱着的东西放下，雨伞收起靠在门边，她的衣袖湿了半边，努力地拧干。 「小姐，这天气变得太快了，您站窗口会吹着风的，不如把窗户关了吧。」 季云珠摇摇头，看向被打湿衣服的小琴，「不用关，你先去换身干衣服吧，我这儿不用伺候。」 「小姐，那你可要小心些，不要受凉了。」小琴擦干脸上的雨水，撑着雨伞回了自己的屋子换衣服。 季云珠趴在窗边，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滴落…… 「滴答——滴答——」 一座破败的农舍前，男子的白靴停在门外，抖落雨伞上的水滴，将雨伞放置在门口。 「你来了。」 屋内，传来了女子轻佻的声音。 季源推门而入，只见身材苗条的舞女对着铜镜，正在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柔软的人皮面具摘下，露出了一张妖冶的脸蛋，那铜镜里显现的脸，正是无法口中尚在宫中的顾清乐。 「戴着这东西，真是太闷了。」顾清乐手指轻触自己的脸蛋，面露厌烦之感。 季源没有说话，只是阴郁地站在那儿。 顾清乐回头瞧他，眉眼绽开，「萧源，昨日夜里见你，还真没瞧见，你这小脸蛋倒是不错。」 「长公主，叫我季源罢。」季源道。 一只手顺着他的胸膛摸上来，掐住了他的脸，顾清乐感兴趣地摸着他的脸，「干嘛这么冷淡？你不会还碰过女人吧？」 「长公主！我来不是同你说这个的。」季源脸色涨红，一把拨开了顾清乐的手。 顾清乐啧道：「脾气还挺大嘛，为何要叫你季源？难道你被那老头收养之后，就忘记了到底是谁救了你吗？你还敢与本宫顶嘴？」 季源单膝跪下，脸色沉沉，「我不敢忘当年长公主派人将我救出来，如果不是长公主，我碰不到侯爷，只是……」 「只是你已经忘记了萧家的血海深仇，忘记了赵无敛当年用一把匕首屠尽了萧家满门？」顾清乐知道戳他哪里最痛，手指头抵在他的胸口。 「我没忘！」季源勐地抬起头来，双眼冒着怒火，紧紧地攥住了顾清乐的手。 「你弄疼本宫了。」顾清乐眯起了眼睛，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胸膛，往穿过外衣往里面伸去。 季源抓住她作乱的手，「殿下，还请您不要再开玩笑了！」 「男人都是这般不解风情吗？」顾清乐挣脱开来，轻哼着揉着自己的手掌，「赵无敛不懂，你也不懂。」 「我还有三月才到十三岁，长公主殿下。」季源几乎是咬牙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页 「原来已经过了七年了啊，季源，你当真还是个废物，本宫让你去杀了黄玉成，你却只杀了他的手下。哦？难道你只是想杀了那个欺负你的人，为自己泄愤吗？」顾清乐咯咯笑道。 「当然不是！杀黄玉成何其难？赵无敛和他的两个护卫就在周围，而且……杀了使臣，殿下就不怕两国开战吗？」季源紧抿着唇。 顾清乐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仿佛在听什么笑话似的，「两国开战与你、与本宫又有什么关系？」 季源内心震盪，他虽身负血海深仇，但多年在季家的教导之下，他对黎明百姓有怜悯，对守家卫国亦是有情怀，侯爷乃是他的榜样。 顾清乐约见他时，说要助他一臂之力，替他报仇雪恨，但他不曾想过，把自己的国家也押作赌注。 「难道你不想杀了赵无敛吗？区区几个侍卫，那昏眼的皇帝根本不会处置他！唯有那黄玉成的项上人头，才能做你的开山斧啊。」顾清乐捏着他的脖子，手上用力。 「季源，你怎么不想想，赵无敛当年杀你的家人时，怎么没有优柔寡断呢？皇帝要你们萧家所有人命的时候，怎么没有犹豫过呢？！」 季源全身的血液上涌，他捏紧了拳头，窒息的感觉几乎将他淹没。 「殿下……我该怎么做？」 第59章 荒郊野岭的色狼 「你已经错过了一个好时机，」顾清乐放开季源，手指妩媚地抚过下巴，眉尾一挑，「不过，还有一个最佳的时机，若是此次你错过了，再想向赵无敛復仇，本宫可不会再帮你了。」 「请殿下放心，季源定然抓住机会。」季源狠道。 顾清乐取下一支髮簪，旋开簪身，里面藏着一张纸条，她将捲起的纸条递给季源。 季源打开一看，纸条上画着一个长相纯良的男人，男人眼下有一颗小痣，格外的明显。 「这是？」 「这是梁国皇子——陆裴，他此次会随梁国使臣一同前来，他不会武功，是个好下手的人物，你若是能将他杀了，皇帝不处置赵无敛，还怎么同百姓交代？怎么同梁国交代？」顾清乐绕到他的身后，宛如蛇蝎般吹了一口冷气。 她伸出手，勾住季源的下巴，让他转头看向自己，「你不是不想伤害百姓吗？本宫已经选好了第二条路，梁国皇子一死，只要以赵无敛之命去抵，足以平息梁国之怒。梁国兵强马壮，但也忌惮着大启国的几位将军，怎么会轻易开战呢？」 季源脑海里一半是汹涌的怒火，一半是黎民苍生的哀嚎，还有萧氏满门的惨叫声，盖过了两者，在他的耳朵里、脑子里不停地回放。 他缓缓闭上眼，眼皮剧烈抖动。 杀了赵无敛……杀了赵无敛！ 季源勐地睁开了眼睛，攥住了顾清乐的手，捏得她生疼也没有放开，「殿下，我去杀陆裴！」 「很好，本宫没有看错你，你那位姐姐能够摆脱赵无敛，也是她的福气，你是在帮她啊。你想想，赵无敛那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她？」顾清乐轻声道，她的声音如同一条蛇，钻进了季源的脑子里，蛊惑着他。 「对，我是在帮她。」季源握紧了拳头，回想起赵无敛把云珠姐姐留在居所，他们共处一室，那禽兽怎么会放过姐姐？！ 侯爷对自己有恩，自己这么做，是帮云珠姐姐…… 「没错，她应该感谢你。如果她不感谢你，只能说明她已经被赵无敛蒙蔽了眼睛，你知道的，赵无敛最会哄骗女人了，他当年可是也哄骗了本宫。」顾清乐柔声说着，指甲滑过季源的脸，留下红痕。 「陆裴在哪里？我什么时候有机会下手？」季源的声音极低。 顾清乐勾着唇角，在他的髮丝上留下了一抹香吻，「别急，本宫的人正在查，等有消息了，自然有人会来通知你。」 季源身体僵硬，如同铁板一般刚直，面对顾清乐如此勾引，他只是扭身而去，拿起了自己的雨伞，「殿下，季源静候佳音。」 季源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顾清乐站在门口，欣赏着砸在地面的硕大雨滴，「本宫很喜欢这种天气，雨天，意味着要死人了。」 雨还在继续下，顾清乐没有关门，穿着单薄的舞女服，躺在塌上。 两条美腿交叠，微微支起，洁白的脚踝露出来细细的一截，看着就让人想蹂躏一番。 顾清乐打着哈欠，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睡了多久，感受到两道炽热的眼神在死死地盯着她时，她睁开了眼睛。 眼前两个猥琐男人，衣衫脱了一半，正在解裤带。 看到她醒来，竟然也丝毫不怕，只是对视了一眼，这荒郊野岭，有个美人儿在睡觉，他们便起了色心。 「大哥，她醒了！」灰布衫动作一顿。 「怕什么？这荒郊野岭的，谁还能来救她？」被称作大哥的黑布衫搓着手掌，贱兮兮地盯着顾清乐的胸口，「美人儿，让你好哥哥舒服舒服！」 「好啊！」顾清乐笑道。 两个男人愣了，美人儿竟然说好？ 顾清乐将披帛抛到了男人的怀里，两个男人争相去闻，露出了猥琐沉迷的表情，「好香啊！美人儿，哥哥来疼你！」 「等等，你们站住。」顾清乐娇嗔，赤着脚踩在黑布衫的胸口，黑布衫好色地盯着她的长腿，嘴角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伸手去摸，她却将腿收了回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页 「等什么？」黑布衫嘿嘿问道，果真停了下来。 「两位好哥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顾清乐撑着脑袋，妖艷的眼神几乎让男人把持不住。 「什么故事啊？要不，美人儿给我们讲讲？」黑布衫猥琐道。 「就是两个男人轻薄女子，反被女子给杀掉的故事。」顾清乐娇声道。 黑布衫和灰布衫一愣，反应过来，这女人竟然在耍他们？！ 黑布衫立即喝道：「敢耍老子？老子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老子的厉害！」 「那你就过来嘛。」顾清乐勾着手指，嘴角挂着笑，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黑布衫气急败坏，连脱衣服都顾不上了，上前就要撕顾清乐的薄裙。 「噗呲！」 灰布衫听到动静，只觉得胸口一痛，他低头看去，自己的胸口被一柄长剑贯穿，血液不受控制般往外涌出。 「大哥……大……大哥！」 「叫什么？！等会就到你了！这小娘们就欠收拾！」黑布衫吼道，他回头一看，立即呆在了当场。 「二弟！」黑布衫大吼一声，看到灰布衫身后站着的冷峻男子后，他大叫一声，正要冲上去时他身后的顾清乐握着簪子，朝着他的心口捅去。 簪子扎不深，刺到骨头便再也扎不下去了。 黑布衫回头就要对顾清乐动手，冷峻男子身形动得快，他拔出利刃，虚空一挥，剑气贯穿了黑布衫的胸膛。 黑布衫不可置信地看着横贯胸口的一道裂口，仰面倒了下去。 顾清乐的脸上避无可避地沾上了血，她胡乱地抹了两把，朝着男子发脾气，「肖戚！你不仅来晚了，还把本宫的脸弄脏了！」 「殿下，臣……」肖戚跪下，还未开口，顾清乐一脚踹在他的肩头，方才还力斩两人的肖戚被踹得跌倒在地。 「装什么柔弱，赶紧起来！」顾清乐气道，把帕子往他身上一扔，「你！给本宫把血擦干净！」 第60章 给季云琳驱邪 肖戚拿着帕子，手指节握得发白，他站起身，走到顾清乐的身边，眼神盯着房梁。 「肖戚，你不看本宫，怎么帮本宫擦脸上的血啊？这可是你弄的，你得帮本宫清理干净吶。」顾清乐掐着他的下巴，只见他喉结滚动，眼睛眨得很快，就是不敢看她。 「快点。」顾清乐催促。 肖戚别扭地转了两下脑袋，才将视线落在顾清乐的脸上，小心地拿着帕子擦拭着她脸上的血迹，新鲜温热的血，还有顾清乐带着凉意的脸蛋，都让他忍不住蜷缩手指。 「擦干净了？」顾清乐握着他的手，他飞快抽离，转过身去，点了点头，「好了。」 「殿下，以后不要在荒郊野岭睡着了，臣不在，您太危险了。」肖戚忍不住补充。 顾清乐扑上去，搂住了他的腰，他与季源一般僵硬，却不曾推开她，只是任她抱着。 「还不是你来得太晚了，本宫险些遭人毒手，若是本宫当真被人给轻薄了……」 「那臣就把那人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定让殿下解心头之恨！」肖戚立即道，他没法接受长公主的说法，「不会有下次的，臣不会让殿下再陷入这种困境。」 「逗你真是最好玩了。」顾清乐咯咯笑道，她伸出脚，抵到肖戚的手边，冰凉的手感让肖戚反应过来，他跪下，将顾清乐的双脚裹在自己的披风之中。 「肖戚，你来的时候是不是还在下雨？」顾清乐慵懒道。 「嗯。」 「嗯？」顾清乐不满，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披风凉，捂得本官的脚冷。」 「殿下，臣失职。」肖戚连忙脱下披风，解开了自己的外衣，在顾清乐的凝视下，将她的双腿捂在胸口和外衣之间。 顾清乐就撑着脑袋看着他，他双耳红得快滴血，双手却紧紧地抓着她的脚，给她提供着暖意。 「肖戚，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殿下交代的事，臣自当办好，一切准备就绪，梁国使臣团不日便入京。」肖戚道。 「梁国使臣入京？」季云珠半躺在床上，手上捧着新鲜的果子，勐地坐了起来，看向小琴，「小琴，你哪里听来的消息？」 「小琴出去给小姐买果子，等待的途中，就听到路边有人说，梁国的使臣团也快到京城了，据说梁国皇子也一同前行，来给太后献宝呢。」小琴给她捶着腿。 季云珠担忧，梁国使臣团与其他使臣团不同，其中有一位皇子，身份尊贵，定然是赵无敛去接待，若是皇子出事，恐怕赵无敛难辞其咎。 「那越国使臣团入京了吗？」 「听说今早就入京了，赵大人亲自护送，小姐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是关心赵大人吗？」小琴问道。 季云珠只好敷衍，「啊……没错。」 「小姐，您担心赵大人，还不如担心一下云琳小姐呢。」小琴小声嘀咕。 季云珠敏锐地觉察到她说的话，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说什么？云琳怎么了？」 「小琴也是听其他姐姐说的，小姐当做闲话听听就算了。」小琴凑到季云珠的耳边，小声道：「院子里的丫鬟说云琳小姐中邪了，神志不清，回来就发起了烧，大夫人正在找人回来给她驱邪呢！」 「驱邪？」季云珠不安地站了起来，她怕季云琳神志不清，把她们在白云寺的事给说了出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页 「小姐，大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大丫鬟敲门。 小琴去开门时，大丫鬟看到她，明显脸色一变，又看到她身后的季云珠，改了表情，「小姐，方才大夫人派人过来，说是有话要同您说，让您过去一趟。」 「有说是什么事吗？」季云珠问道。 「这……来的丫鬟没说，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总之，小姐去了便知道了。」大丫鬟道。 「小琴，你和我一起去。」季云珠拉住小琴的手，就往外走，大丫鬟在他们身后翻着白眼，正巧被季二夫人看见。 「小琴跟着云珠去了，你就把院子打扫一下吧，正好落了灰。」 「奴婢……」大丫鬟哪里干过这种打扫的活儿，但是季二夫人吩咐完，转身就走，她只好拿起扫帚，泄愤地胡乱扫着院子。 季云珠疾步走进大夫人的院子，门里门外围着几层丫鬟下人，堵得水泄不通。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都没有活儿干吗？」季云珠呵道。 下人们看到季云珠来了，不敢说什么，纷纷退下。 季大夫人推开门走了出去，一脸愤怒的表情，径直走到季云珠的面前，抬起手就要打她。 那铁掌带风，若是这么一巴掌扇在脸上，定然是要肿起来。 季云珠忍受够了，一把扣住了季大夫人的手腕，冷静问道：「大夫人，为何要打我？」 「你……你把我的琳儿害惨了！我要你偿命！」李大夫人气极，嘴里嚷着，手上用力，却被季云珠给制住了。 她没想到，平日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季云珠，竟然单手就捏住了她的手腕，让她挣脱不开。 「季云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了？竟然敢对我动手？」季大夫人喊道，火气几乎要从头顶冒出来。 「大夫人！我敬您是长辈，但您也不能对我动手，如今我不是那个任你们拿捏的季云珠了，你好好看清楚！」季云珠撇开了季大夫人的手。 季大夫人险些没站稳，丫鬟扶住她，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看向了季云珠，「你真是胆大妄为！」 「有了圣上的赐婚，我自然是胆大妄为。」季云珠冷道，她取下腰间的腰牌，季家腰牌下的坠子乃是金黄色的流苏，随着圣旨一同赐下的东西，代表着天子的恩赐和宠爱。 「夫人，圣上赐婚，不能和她硬碰硬啊。」丫鬟提醒着季大夫人。 季大夫人眼睛通红，一巴掌扇在丫鬟的脸上，治不了这个小蹄子，我还打不了你吗？！ 「不用你来提醒这件事！就算有圣上赐婚又如何？她把我琳儿弄成了疯疯傻傻的模样，我还不能求个公道吗？！来人啊，去找侯爷！我要找侯爷做主！」 第61章 验身 「好啊，大夫人差人去请侯爷吧！让侯爷来看看你这泼妇的嘴脸。侯府从来都不信这些巫邪之术，你却要找人上门来驱邪，看看侯爷是不是站在你那边！」季云珠霸气道。 她几步上前，将大师在门口贴着的黄符全部撕下，扔到地上，踩上几脚。 季大夫人看呆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你居然敢撕大师贴的符，你会遭报应的！」 「大夫人，您不如好好同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季云琳是怎么了？你要如此大动干戈。」季云珠问道。 季大夫人没好气地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捂着胸口，张口说道：「你们去一趟白云寺，我家琳儿回来就昏睡死过去，又是喊又是叫，还在梦里大哭，怎么也醒不来！我好不容易把她给喊醒了，她就跟中邪一般躲在房间里不见人！你说说，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的琳儿怎么会这样啊？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一个人吶！」 季大夫人捶胸顿足，眼泪直直地流下来，她拉着季云珠的手，「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夫人，这是怎么了？」季源被人叫来，刚迈入院子里就看到狼藉一片，季大夫人拖着季云珠要说法。 「季源，季源啊！你可算是来了，你告诉伯母，琳儿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为何一回来就把自己关了起来，昨晚不吃不喝，今天早上天还不亮，她就闹起来了！」季大夫人扑到季源的身边，季源扶着她，她便哭得更伤心了。 季源和季云珠交换眼神，季云珠轻轻地摇了摇头。 「大夫人，昨日并没有异常，兴许是云琳姐姐喝了酒，故而发烧了，请大夫来看看吧。」季源扶着季大夫人。 季大夫人拿着帕子擦拭眼泪，「可是……你们是去哪里喝酒了啊？为何在寺里还喝上酒了？」 「这……」季源一时语塞。 「季源，你可不能骗伯母啊！是不是季云珠要害我的琳儿，故意带她出去喝酒了！」季大夫人抓紧了季源的手，大声嚷着。 「不是……」季源为难。 「昨夜，我们是喝酒了，不过是在赵无敛在槐花山上的居所里喝的，寺里没有食物，正巧遇到了他。」季云珠道。 「是吗？」季大夫人向季源求证，季源点头之后，季大夫人怨恨地看向了季云珠。 「你和赵无敛去鬼混，带上琳儿做什么？！琳儿在我身边那么多年，安分守己，何时做过如此出格之事？要不是那几杯酒，她会变成这样吗？」 「大夫人，去槐花山的计划是季云琳定的，邀请我也是她的主意，碰到赵无敛是意外，你张口闭口我与赵无敛厮混，是什么意思？难道季云琳也和赵无敛有关系，所以她安排好了我与赵无敛鬼混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页 季云珠犀利地言语彻底激怒了季大夫人，季大夫人扑上去要打她，季源连忙拦住了她，小琴护着季云珠，一时场面混乱极了。 「你在乱说什么？！琳儿和赵无敛可没有任何关系！」 季云珠冷眼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她举起角落的空花盆，朝着地上用力一砸，「够了！」 花盆碎成渣滓，清脆的声音足以震慑在场所有人。 「季大夫人震惊了半晌，才喊道：你做什么？！」 「我让大夫人清醒清醒。」季云珠看向了季源，指着他拦住的女人，「拦着她，我去看看季云琳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云珠！你要翻了天不成！琳儿已经把自己关起来，你要如何进去？」季大夫人嘶吼道。 季云珠像没听见一般，径直走到了门口，她抬手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她退后了一步，抬起腿，勐地朝着门缝踹去。 「哐当！」 季大夫人手指剧烈颤抖，神情激动，「季云珠！你真是放肆！」 「大夫人，让云珠姐姐去看看吧。」季源拦着季大夫人，嘴上还在劝说。 季大夫人哪里听得进去，扒拉着季源的胳膊，「季源！你今日护着她便是和我作对！」 「大夫人，若是云琳姐姐能好，谁和您作对还重要吗？侯爷不喜鬼神之说，今日之事若是闹大，闹到侯爷面前，您也会被侯爷斥责一番。」季源劝道。 季大夫人无力站立，抓着他的胳膊往下倒去，丫鬟赶紧搬了一条椅子来，季大夫人坐在椅子上，才觉得靠到了实处。 「你……你们去听着！可不要让她和琳儿再说些难听的话！」季大夫人推着身边的丫鬟，丫鬟们赶紧上前去。 小琴护在门口，「你们不能进去，要听就在门口听！」 「真是她的好丫鬟啊！竟然如此忠心！」季大夫人攥紧了帕子，将小琴的样子记下，朝贴身伺候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丫鬟会意，悄悄地熘出了小院。 季云珠踹开门后，就看到季云琳披头散髮地坐在床脚，抱着被褥，脸色苍白，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听不懂的话，她眼下一片乌青，看起来整晚都不曾入睡。 「琳儿？云琳？季云琳？」季云珠慢慢地走上前，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季云琳对光的反应很大，她拼命地将自己缩在角落里，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小幅度地扭动着脑袋，神色诡异地看着进来的人。 「我是云珠姐姐。」季云珠坐到床边，想要握住她的手。 但季云琳听到她的名字之后，立即尖叫起来，拿床上的枕头砸向她，「走开！你走开！」 季云琳砸东西，露出了光洁的手臂，季云珠才发觉她没有穿衣，低头一看，地上四散的衣物，被剪成了布条。 季云珠似乎明白了什么，季大夫人对女儿的控制欲，众人都看在眼里，平日在外人面前还未曾表现得很明显，但是回到屋里，她的控制欲便放大到了极致。 那日季云琳没有说实话，隐瞒了事实，季大夫人以为她和男人厮混，于是对她进行了验身，过程不得而知，但季云琳如何能受得了？ 再加上昨晚的酒和惊吓，她一下就病倒了。 第62章 双倍奉还 「云琳，你别动，我帮你把衣服穿上。」季云珠从柜子里拿了一套干净的里衣，方便穿脱。 「我不要穿！我不要！」季云琳奋力挣扎，拼命地往后退去。 季云珠单膝跪在床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拖出到了自己面前。季云琳胡乱抓着，指甲划过季云珠的脖颈、胳膊，留下了一道道红痕。 「冷静点！」季云珠喝道。 季云琳勐然愣住，她痴痴呆呆地看着季云珠，连连摆手，「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不杀你，但你要听话，把衣服先穿上！」季云珠凶道，她发觉对季云琳温柔，她反倒是不听话，凶一点，她才会乖乖地服从。 「好……」季云琳慢慢地往她的身边蹭，被褥滑下，露出了洁白的后背与亵衣。 季云珠皱眉，给她披上了里衣，季云琳不乱动，她这才好好地给季云琳穿上了衣服。 「自己穿。」季云珠将里裤递给她，季云琳被针扎了一般，条件反射地后退。 「必须穿！」 季云琳几乎要哭了，颤巍巍地拿过了里裤，用被褥遮盖着身子，胡乱地穿着裤子。 季云珠见状，便背过身去，身后的动静逐渐放开了，等她再回头时，季云琳已经穿好了衣服。 「小琴，拿吃的过来，要甜的。」季云珠朝外面说道。 「是！小姐！」小琴领命，走之前还叮嘱凑过来的丫鬟们，「没有小姐的命令，不能进去！」 丫鬟们纷纷回头看向季大夫人，季大夫人冷静下来，看到季云珠真有法子，便挥了挥手，让门口的丫鬟撤了。 「去，带着她去拿琳儿爱吃的东西。」季大夫人扯过一个丫鬟，险些将丫鬟扯倒。 「是！」丫鬟领命。 小琴回来时，手里提着一个精緻的食盒，递到了门边，「小姐，拿过来了。」 季云珠打开一半门缝，将食盒提了进来。趁着小琴拿食盒的功夫，季云珠已经把人哄到了桌子边坐着，喝了两口热茶。 「先吃点东西。」季云珠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盒炸好的新鲜酥肉，还有一盒软花糕，甜口细腻，都是季云琳爱吃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页 两碟东西放到桌上，季云琳的眼神就一直盯着它们，但是碍于季云珠在场，她在犹豫能不能吃。 「吃吧。」季云珠将两碟食物往她的面前推了推。 季云琳得到许可，拿起筷子，小心地夹了一口，但她的手指颤抖得厉害，软花糕还没到嘴里，就掉到了地上。 季云琳就看着地上的糕点哭，无声地落泪。 「不要哭。」季云珠轻声哄着，拿帕子给她擦了一把脸，用手捏起一块软花糕递到了她的唇边。 季云琳张嘴咬住，立马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狼吞虎咽。一小块吃得实在太快，她又转回来小心地看着她。 季云珠连续给她餵了好几块点心，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将盘子拿到自己的面前，狠狠地吃起来。 等到她将碟子里的东西吃干净，季云珠递上了一杯茶，她咽着嘴里的东西，喘着粗气。 「云琳，你在山上看到什么了？」季云珠问道，季云琳如今的模样，绝不是知道有人被杀了这么简单，她睡不着觉，定然是做噩梦不敢睡下。 「我……我看到死人了！尸体……尸体就摆在那里！」季云琳痛苦地回忆，她抱着膝盖，脑袋埋在膝盖之间，痛苦地哀嚎。 「没事的，云琳，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季云珠坐到了她的身边，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话，「只是一个意外，和你、和我们都无关了好吗？你可以当做没有看到过。」 「啊！我不行……我不行啊！我……我只要一闭上眼，他们就在我的眼前！我好害怕，我不敢睡！他们要来索命了，他们要杀我！」季云琳尖叫着，一把推开了季云珠，又钻进被子里躲了起来。 她像筑巢一般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紧紧地捏着被子边缘，不让自己暴露半分。 「不会的，云琳，你不是兇手，冤有头债有主，他们不会来找你，也不会让你赔命。我们去找人做法事超度他们，这样你就能心安了。」季云珠隔着被子拍着她的背。 季云珠此刻也是神经紧绷，怕季云琳真的就此变得疯疯傻傻，她将人哄着从被褥里钻出脑袋来，她伸手一探，额头烫得可怕。 「云琳，我叫大夫来帮你瞧瞧，你发烧了，喝几服药下去，就能睡着了，也不会再梦到那些不好的事了。」 「我不要大夫！也不要你！你出去！」季云琳埋着脑袋大喊。 季云珠嘆气，她捏紧帕子，打开房门走出去，季大夫人一见她出来，便立即追上来。 「琳儿怎么样？你是不是又刺激她了？！她为何如此激动啊？！」季大夫人激动地抓着季云珠的衣袖。 季云珠一把甩开，冷面将空了的食盒塞到了她的手里，「大夫人，不想季云琳出事就赶紧找大夫过来，她发烧发了一夜，你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吗？还到处宣扬她是中邪，要给她驱邪，若是耽误了病情，她烧傻了，你再后悔都没用了！」 「什么？！」季大夫人如遭晴天霹雳，腿软得快站不住了，顾着和女儿发脾气，竟然连她发烧都没察觉，她大声道：「快去找大夫！快啊！琳儿要是出事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好过！」 院子里又忙碌了起来，季云珠将脚边的黄符踢开，季大夫人立即唤人过来，将院子里的黄符通通扫去，还有各种藏在地里、花盆里、树上的巫蛊之物清除。 「大夫人，您瞧，云珠姐姐这不是有办法吗？您不要太着急了。」季源松了一口气，又去安抚方才被自己拦住的季大夫人。 季大夫人哪会责备季源，只是瞪着季云珠，「你最好是好心！若是云琳有什么差池，我不会放过你的！」 季云珠懒得与她多费口舌，整理好衣物便离开了。 季源留在这儿也多有不便，他和季大夫人道别。 两人都离开之后，季大夫人的贴身丫鬟才回来，附耳将自己方才偷听到的消息全都告诉了季大夫人。 季大夫人震怒，「好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为了维护赵无敛，不肯说，把我的琳儿害成这样！我要让他们双倍奉还！」 第63章 有人泄密 季云琳病了好几日，小琴过去探听消息，得知大夫去看了，高烧也逐渐退下，能吃能喝，说话也清楚了。 季云珠得知她好起来了，便安心了。 定远侯即将离开京城，重回驻地，临走前，给季源寻了个师傅，乃是他以前战友的儿子——洛乘风。 两人的拜师宴在侯府举办，季云珠好奇，便跟过去凑了个热闹。 洛乘风年纪瞧着莫约三十来岁，和大伯年纪相仿，如今在京中任职兵部侍郎，此人瞧着一副正派模样，举手投足俨然大将之风。 若不是定远侯和他爹的交情，季源是没有机会拜到他的门下。 办好季源的事后，定远侯便要出发了。 送行那日，季大夫人身后只跟着季源，季云珠跟着季二夫人，一行人将侯爷侯爷送到了门口。 「行了，都回去吧，不必远送。」定远侯翻身上马，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那些都是跟着他回京的部下。 「爷爷，保重身体。」季云珠道。 「哼，要不是琳儿还没恢復，哪有她表现的地方？」季大夫人低声道。 定远侯点了点头，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看向了季大夫人，「琳儿身体可好些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页 「侯爷，琳儿好多了，只是大夫吩咐了，她还见不得风，就没办法来相送了。」季大夫人立即换了一副嘴脸，笑着回答。 「本侯离开的日子，你们都安分些，一家人相处的道理不必本侯多说了吧？」定远侯道。 「不必不必！侯爷，我们当儿媳的自当是听从您的话。」季大夫人附和。 「是，二儿媳谨记。」季二夫人行礼。 定远侯朝季云珠招了招手，待她走近，便俯身道：「云珠，如今府中只剩下你们几人，你娘性子软，比不得那个大的，你们也不用怕，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就去找……找赵无敛！然后书信给爷爷，爷爷不会让你们再受委屈。」 季云珠轻笑一声，「是，爷爷。现在，您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孙女婿还算是个不错的人选？」 「不曾。」定远侯坐直了身子，他抓着缰绳，目光投向了远方，「爷爷还是希望你能选一个正直善良的男人，但你既然已经选了，爷爷也不再说什么了。他没有那么可靠，你也切莫太过于相信。」 「孙女谨记，爷爷，您放心去吧。」季云珠退到一旁，温柔地注视着这支军队。 定远侯扬鞭抽在马屁股上，汗血宝马长鸣一声，纵蹄而去，上百匹马儿齐齐踏在地上，震天撼地，引起了百姓的围观。 「定远侯又要去守边疆，这一去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啊？」 「大启国有定远侯和他的大儿子镇守边疆，百姓才能安心啊！」 「除了这两位，还有几位将军也是厉害得很呢！」 「好啦好啦！散了吧！队伍都要出城了，还能看得到吗？」 季云珠站在门口，见扬起的尘土落下，又归于平静。 赵无敛这段时间都很忙，忙得几乎没有时间折腾季云珠，季云珠偷得清闲，整日在家中看书，爷爷将藏书阁的钥匙留给她，她几乎钻里面就不出来了。 季源跟着洛乘风习武，季云琳在养病，几人几乎没有再见过面，仿佛在槐花山的那几日只是一个可怕的梦境。 然而，平静很快就被打破。 这日，季云珠躺在藏书阁的椅子上，读着书上晦涩难懂的文字，嘴里还不停地念着奇怪的发音。 「咚咚咚」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她头也没抬，只是拿了一颗葡萄塞进了嘴里。 「哎呀！」 一声惨叫，才把她从书中引了出来。 她坐直了身子，看到小琴以一个狼狈的姿势趴在地上，忍不住发笑，「小琴啊，多少次了，你怎么还被这门槛绊倒啊？」 「小姐！大事不好了！」小琴着急地爬起来，顾不得脸上的狼狈，随手一抹。 「怎么了？慢慢说。」季云珠放下手中的书。 「今日梁国使臣与皇子进城！」 「这不是好事吗？梁国乃使臣团最后一队，他们到了京城，赵大人也该放心了。」 「坏就坏在，他们刚进城，城内就有人大肆宣扬，说赵大人护送的越国使臣团有八人被杀了！」 「什么？」季云珠从椅子上弹起，她紧皱眉头，这件事怎么还是漏出去了？ 「说这话的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听说是在勾栏瓦肆里听小曲的客人，听到有人喝醉了，把这事给说漏嘴了，他当笑话说给了其他人听，没想到，还不到傍晚，消息就已经满京城飞了。」小琴道。 她猜到了什么，颤巍巍地擦着汗，「小……小姐，出事那日，不会是小姐和……」 「嘘！」季云珠瞥了一眼门外，捂住了小琴的嘴，「这件事不要说出去，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小琴瞪大了眼睛，拼命地点头，待季云珠松开手，她害怕又担心，「小姐，赵大人是姑爷，他……他不会有事吧？出了这么大的事，府上的姐姐们说，赵大人会被皇上处罚的，小姐也会被连累。」 季云珠在屋里踱步，她不怕被连累，只是之前无法就和她交代过，事关两国和平，如今碰上樑国使臣来京，消息恰好被放出，影响的恐怕不只是两个国家了。 「有人泄密了。」季云珠握拳，这么多天了，赵无敛那边照旧接待使臣，他那边不可能会出问题，那定然是自家这几人说出去了。 「小姐！你去哪里啊？」小琴喊道。 「我去找季云琳，你留下把书放回去。」季云珠甩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小琴看着那本《古文通读》发愁，她抬头看向十几层高的书阁，「这……这得还到哪里去啊？」 季云珠闷头往前走，她怀疑是季云琳发烧时，不小心将这事说了出来，但是季源又未必没有嫌疑。 她走到岔路口，停下了脚步，一边是大夫人的宅子，一边是季源住的客房。 季云珠脚下一转，往季源的屋子走去，她抬手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 正巧有丫鬟经过，看到她在敲门。 「小姐，季少爷出门了。」 第64章 替你教训丫鬟 「他去哪里了？何时回来？」季云珠问道。 丫鬟仔细想想，「回小姐，大概是同往日一样，与洛侍郎习武去了，平日里，他都是天黑才回。」 季云珠闻言，便往季云琳的院子里走。 院门口的丫鬟瞧见她来了，连忙朝另一个丫鬟摆摆手，示意她去叫夫人过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页 季云珠脚下不停，丫鬟连忙冲上来，拦在了她的面前，「云琳小姐正在休息，不能见客，你不能进！」 「啪！」 季云珠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丫鬟的脸上。 丫鬟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她捂着半边脸，火辣辣的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怎么打人？」 「大胆！」季云珠甩手又是一巴掌，甩在不服气的丫鬟脸上，「我是侯府的小姐，你一个丫鬟直唿你我，还有规矩吗？」 「我是大夫人院子里的一等丫鬟，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姐来教训我。」丫鬟恶狠狠地盯着她。 季云珠冷笑一声，按着她的肩膀，往她的腿弯一踹，丫鬟哎呀大叫一声，跪到了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看来你是把侯府的规矩都忘到了脑袋，连主子和丫鬟都分不清了，待会儿我就让护院教教你，什么是规矩。」季云珠按住她的肩膀，不让人起来。 季云琳在屋内听了半天的动静，看到季云珠竟然教训自己院子里的丫鬟，仿佛自己的脸也被她扇了一巴掌。 大夫人这些日子，天天同她念叨，说她生病时，那难堪的一面都被季云珠看去了，她回了自己院子，就和其他丫鬟笑话自己，不笑的丫鬟还会被掌嘴。 起初，季云琳半信半疑，如今看来，这个姐姐还真的是如此威风啊！ 「住手！」季云琳打开房门，走到丫鬟的面前，对季云珠没有好脸色，「放开她。」 「小姐！」丫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努力挣扎着要起来，但季云珠压得死死的，她根本动不了。 「你为什么还不松手？难道这个侯府，你是女主人不成？整个侯府上下都得听你的话吗？」季云琳喊道。 季云珠不敢相信，现在眼前的季云琳和之前挽着她手的季云琳是一个人。 不过，她很快就笑了。也对，季云琳还是那个季云琳，她对自己只展现了几天的好意，也许是她突发奇想，这才是她原本的模样罢了。 「这丫鬟不懂规矩，以下犯上，我只是替妹妹整治她罢了。」季云珠不松手。 「妹妹？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妹妹！」季云琳厌恶道，她一想到面前的女人把自己当做乐子和丫鬟说，就觉得她噁心！ 「好，季云琳，这样的丫鬟，你不管教，我替你管教。」季云珠霸气道。 「你……你怎么敢管教我娘院子里的人？！」季云琳大惊，难怪娘不喜欢她，她竟然是如此胆大妄为！ 「教规矩罢了，你觉得有异议，可以去和大夫人说，我也会如实告知海爷爷。」季云珠冷道，与季云琳之前那微妙的姐妹情仿佛在一瞬间蒸发，两人又回到了陌生的状态。 「你少拿海爷爷来压我！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管教！」季云琳走过来，一把拉住了丫鬟的手，要将她拉起来。 季云珠不与她废话，让开几步，季云琳以为她退让了，傲气地将丫鬟一把拉起来。 然而，季云珠走到墙角，拿起一根结实的木棍，在手里掂了掂。 「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要胡来！」季云琳道。 「小姐！救奴婢！奴婢可是你和大夫人的人，她算什么人？怎么敢来教训奴婢的？」丫鬟躲在季云琳的身后，哭哭啼啼地拱火。 季云琳不负丫鬟期待，彻底生气了，她把人护在身后，仿佛自己是守护神，「你要想打人，就先从我身上跨过去！」 「这是做什么啊？季云珠！怎么又是你？你还来做什么？你把琳儿害得还不够惨吗？」季大夫人闻讯赶来，瞧见季云珠手里的木棍，怒火烧到了眉头。 「好啊！还敢在我院子里动手是不是？尊敬长辈这一点，你是全忘了啊？！」 季云珠将事情同季大夫人说了，然而季大夫人并不在意，反而冷笑一声，「你何必如此计较呢？丫鬟不懂事罢了，你说破了天，这丫鬟也是我来管教，何时轮得到你？你算什么人？你娘自从慕容婷进府里，就不再管理府中一应事务，这偌大的侯府都是我撑起来的！要打要杀都是我说了算。」 季云珠笑了起来，她扶着墙，手里拿着木棍，笑得花枝乱颤。 季大夫人脸色一黑，瞧见她没有带人来，气得指着她大喊：「来人！把她给我绑了！目无尊长，按家法处置！」 「是！」丫鬟们听命，三个五个要上前来抓季云珠。 然而季云珠丝毫不慌，将木棍拎到趁手的位置，丫鬟一上来，她便提起木棍朝着她们腰腹打去。 「啊！」 「啊呀！」 一时，场面混乱，丫鬟们惨叫连连，被季云珠打得不敢上前，捂着屁股或是捂住肚子，倒在地上哀嚎。 「季云珠！」季大夫人失了仪态，嗓子都破音了，手指几乎要指到季云珠天灵盖上。 「我在呢，大夫人。」季云珠微微笑道。 「你……你真是毫无礼仪教养！真不知道你……」 「大夫人！」季云珠冷声打断她，那声音极寒，仿佛能刺伤人，她紧盯着季大夫人，「我劝你好好说话，不要惹我。」 「娘，我们去找海管家！不要同她废话了！」季云琳拉住了季大夫人的胳膊，气急败坏地朝季云珠啐了一口。 「你们尽管去，但这个丫鬟，你们留下。」季云珠将躲在季云琳身后的丫鬟一把拉出，揪着她的长髮，拽得她眼泪直掉，嘴里不停地哀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页 「小姐！救我！」 季云珠举起木棍，朝着丫鬟的背上砸过去。 只一下，那丫鬟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便再也起不来了，手指痉挛着伸向季云琳。 季云琳被吓得脸色惨白，季大夫人搂住女儿，花容失色，「季云珠，你竟然敢动手？！你没有掌管侯府的权利，你凭什么动手？」 「谁说我没有？你看这是什么？！」 第65章 侯府掌令在手 「真是好笑！侯爷一走，你和你娘连撑腰的人都没有，难不成你想拿赵无敛的东西来压我？」季大夫人嗤笑，唤丫鬟取来了一枚掌令。 她提着穗子，将掌令拎起来，一脸鄙夷地看着季云珠，「你好好看看！这才是能够掌管侯府一应事务的权利代表！你拿着赵夫人的身份摆什么谱呢？！」 季云珠不慌不忙，只是双手拢在袖里，看着季大夫人耍威风。 「来人啊！把她和她娘都给我带来！女儿不守规矩，想必娘也没教好，一併罚了！」季大夫人怒道。 「等等.」季云珠抬了抬手，随意又有气势，几位丫鬟都被镇住了，犹疑地看着季大夫人。 「还等什么？你又想等谁来救你……」 季大夫人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她眼睁睁地看着季云珠从袖子里拿出了半块侯府掌令。 「娘！她怎么会有？」季云琳惊慌道。 侯府掌令一分为二，从前是大夫人和二夫人共同执掌侯府事务，后来慕容婷进门，季二爷宠妾灭妻，便把二夫人手里那块收走，交给了慕容婷。 慕容婷被关进了大牢，掌令就回到了侯爷的手中。而如今，竟然出现在季云珠的手里？！ 「你偷的？」季大夫人仍不敢相信，冲过去质问她。 季云珠伸出手，将季大夫人拦住，「是不是偷的，大夫人可以去问海爷爷。但如今，掌管侯府的权利，你我一人一半，大夫人还能说，我不能管教丫鬟了吗？」 季大夫人连声道好，后退了几步，被女儿扶住，两人吃瘪，如同闷气的火药，不敢炸。 「那你要如何管？」季大夫人喝道。 季云珠拿着掌令，轻声道：「跪下。」 丫鬟们哪敢二话，扑通一声就朝着她跪下，埋着脑袋不敢看她。 谁曾想，以前连这个院子都进不了的丫头，如今竟然能够掌管半个侯府？ 季大夫人气得牙龈疼，捏得季云琳手腕疼，但季云琳不敢说话，看向季云珠的眼神更加恨了，如今她又比自己高了一头！ 「府里的规矩大家应该都明白，我也不想浪费时间摆谱，若是谁还不记得规矩，那就不是今日这样了。」季云珠指着地上躺着的丫鬟，「在侯府伺候主子是舒坦的日子，但若是把你们发卖出去，日子你们可以自己想想，好不好过。」 「不要啊小姐！奴婢们都知道了！不敢再冒犯小姐了！」 「小姐宅心仁厚，还请不要将奴婢们发卖了！」 「行了，今日的规矩我只教一遍，带着她滚出去。」季云珠道。 「是！」丫鬟们上前，扶起地上躺着的丫鬟，赶紧逃荒似的出了院子。 季大夫人瞧着她将人支开，护在季云琳面前，双手叉着腰，傲气十足，「你还要做什么？威风还没耍够吗？」 季云珠上前几步，压迫性十足，她歪头看向季云琳，「我今日来是为了季云琳，丫鬟不懂事，我才出手帮大夫人教训一番。」 「你找琳儿做什么？你还嫌害她害得不够吗？」季大夫人吼道。 季云珠完全无视大夫人的咆哮，转而看向了季云琳，「季云琳，你把事情说出去了？」 季云琳眼神躲闪，脑袋埋在季大夫人的背上，「什么……什么事？」 「你知道的！」季云珠压低了声音。 「我不知道！」季云琳大声嚷道，她躲在季大夫人的身后不肯出来，季大夫人亦是护着她。 听到两人的对话，季大夫人嗤笑一声，「季云珠，你的好郎君出事了，便来找我家琳儿，这算什么事？我苦苦问了你那么久，你都说在槐花山没发生什么事。如今外头传死了人了，你就来找我家琳儿了？」 「大夫人，你能不能明白，这件事很严重？这只是关乎赵无敛吗？这关乎几国的百姓安危，两国交战，尸横遍野，饿殍千里。更何况伯父和爷爷还在驻守边关，你当真是一点都不为他们着想吗？」 季云珠的话如同当头一棒，将季大夫人和季云琳给敲醒了，季大夫人顿觉手脚冰凉，脑子里一片慌乱。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怎么会开战？你吓唬谁呢？」季大夫人嘴硬。 「我没说给谁听，连娘也不知道。」季云琳赶忙撇清关系，然而季大夫人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季云珠心里有数了，她都不需要去试探季源，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如今太平盛世，哪个人想要再起纷争？若是舒服日子过够了，去做做下人的活体验一下清贫日子，倒不必把所有人都给搭上！」季云珠甩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去。 「娘，她这是什么意思？」季云琳不明白。 季大夫人几乎站不住，双目无神，脑袋空空，直到季云琳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抓住了季云琳的手腕，「琳儿，这可怎么办？」 「娘，您怕什么？我之前答应了她，不把这件事说出去，遵守诺言，并未毁诺。」季云琳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页 季大夫人抓着她的手，颤抖着嘴皮子，「可是……娘让丫鬟偷听到了你们那日的对话，让人把消息给传出去了……」 「什么？！」 一个晴天霹雳落在季云琳的脑袋上，她纵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的娘亲竟然会做这事！ 「您为何让人把消息传出去啊？」 「我还不是为了你吗？若是赵无敛因为受罪，那丫头必然被连累，这样……这样你不就比她高一头了吗？」季大夫人悔不当初，捶胸顿足，肠子都要悔青了，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后悔过后，季大夫人又有些后怕，丈夫还在外守边疆，若是开战，必然是他们先遭受攻击。 「琳儿，不会像她说的那么严重，对不对？」 「我……我也不知道！」 季云珠疾步走在回院子的路上，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掌令。 这便是爷爷送给她的结婚大礼，本是想在她出嫁前，由她交给她的娘亲，好让她放心，二夫人留在侯府，不会过得不好，算是给她一份安心。 这的确是一份大礼，季云珠心里感激爷爷，只是现下，她来不及去想太多了，她得马上去找赵无敛！ 第66章 梁国皇子陆裴 季云珠先去了一趟赵府，管家告知她，赵无敛这些日子都忙于接待使臣团，不曾回过府。 若是他不在朱颜阁，那便是在使臣团驻扎的客栈。 那是一片连在一起的客栈，专为使臣团准备，周围人员进出都经过了严格的把控，以免出现意外。 马车将她送至客栈，客栈门口把守着侍卫，她一靠近，侍卫们纷纷亮出了长刀。 「此处禁止通行，姑娘，还请绕路。」 「我是来找尚书令赵大人的，还请通传。」季云珠道。 侍卫们互相看了一眼，嗤笑道：「每日来找赵大人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一百，赵大人哪是这么好见的？快走吧！别在这里挡道！」 「怎么对姑娘如此无礼？」 一支玉笛横在侍卫与季云珠身前，轻轻一转，落入了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中，手指纤细，搭在碧绿色的玉笛上，衬得皮肤更加病态。 季云珠被男人温柔的嗓音吸引，她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位穿着淡紫色衣袍的翩翩公子，手持玉笛，朝她莞尔一笑。 「殿下，我们这也是按规矩办事，赵大人吩咐过，要保障客栈的安全，不能随意放人出去。」侍卫连忙解释，对这人也是极为恭敬。 季云珠瞧了一眼他身后的侍卫，殿下？莫非……这位就是梁国的皇子？除了他，还有谁会被称为殿下？ 「姑娘，你找谁？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里是……」 「这里是使臣团居住的客栈，我知道。」季云珠打断他的话，「不知殿下可有见到赵大人，听闻赵大人今日送梁国使臣入京，我正要找他。」 「放肆！你怎么敢如此对殿下无礼？竟然敢打断殿下说话！」陆裴身后的侍卫取下背上的双棍，横在身前示威。 那双棍皆用寒铁包裹，刻纹繁杂，如同古老的经文，缠绕在双棍之上。 「欸，不可对姑娘动粗。」陆裴道，玉笛抵着双棍。 季云珠多看了几眼，那侍卫便瞪她，似乎对她盯着武器瞧很是不满。 「姑娘，你找赵大人做什么？若是我能帮上忙。」陆裴关切道。 「我找他……就是有事，若是殿下能帮我告知赵大人，感激不尽。」季云珠道。 陆裴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视线下移，扫过她的腰臀，那视线让季云珠不舒服，但她并未多想。 「赵大人出去了，过一会儿才回，姑娘进来坐一会儿吧。」陆裴伸出手替她引路，守门的侍卫见梁国皇子要带她进去，犹豫了许久，也不敢伸手去拦。 于是，季云珠就跟着陆裴进入了客栈。 客栈在外面瞧着只是大，看不见里面的模样，等到进入客栈，才看清楚一角的全貌。 推门开后，扑鼻的香气与银铃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朝着人群涌来。 漫天的雾气让人以为身在仙界，季云珠挥了挥手，眼前的云烟散去，精緻的亭台楼阁出现在她的眼前。 硕大的歌舞台起了三层，每一层都挂着轻纱，歌女、舞女在轻纱后曼舞清唱，流动的水从舞台后的假山上砸落，与歌舞汇在一处。 使臣们穿着代表国家特色的服饰，各有各的好看。 还有着皮肤颜色不同的使臣，他们交谈时，没有用大启国的通用话语，而是用自己国家的语言。 季云珠好奇地打量着路过的使臣，他们的长相也都与大启国人有着明显的差异，偶尔蹦出来几句大启国话，都标准无误。 「姑娘，不知道你是何人？与赵大人是什么关系？」陆裴的玉笛抵在下巴上，他比季云珠高出许多，说话时，特地弯下腰来。 季云珠看到他苍白的肤色，心里在想，难道梁国的人都是如此苍白的吗？但他的侍卫瞧着确实又黑又壮，不似他这般苍白。 「我是洛大人府上的丫鬟，洛大人派我来给赵大人传个口信。」季云珠面不改色地撒谎。 陆裴哦了一声，打量着她身上不菲的衣料，露出了狡黠的笑意，很快，这抹笑容隐藏在他温润的外表之下。 「去给殿下准备东西。」拿双棍的侍卫小声吩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页 季云珠听力极佳，即便是在这种吵闹的环境，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姑娘，这里太吵了，去后面的小院吧，清净不少。」陆裴道。 季云珠可不是三岁小孩儿了，跟着一堆陌生的男人去陌生的地方，若是发生了什么，她连跑都没有地方跑。 这里，可都是外邦的人！ 「殿下，我想在这儿听会曲子，您若是有事要忙，便先去吧，我等到赵大人回来就离开。」季云珠道。 陆裴笑了笑，「正巧，事情都处理完了，那就一起听会儿小曲吧。」 侍卫们闻言，立即寻了一张视野宽阔的桌子，用干净的丝绸将桌面、椅子擦拭干净，再摆上新鲜的果子和吃食。 「请吧，姑娘。」陆裴示意。 季云珠硬着头皮坐下，梁国好歹算是大国，皇子应当是正人君子罢？！ 好在椅子一端一把，两人相对而坐，季云珠侧身看着台上的歌舞，而一道视线却紧紧地锁着她，炽热而黏腻，让人无法忽略。 然而当季云珠回望过去时，陆裴正经端坐，玉笛在手中敲着节奏，似乎根本没有在看她。 季云珠多了个心眼，她装作不经意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门口，实则是快速数了数陆裴的下手，有一个人不见了，正是方才双棍侍卫吩咐的那人。 他们要给陆裴准备什么？季云珠皱眉。 她正想着，陆裴的部下捧来了一坛酒，酒壶小巧可爱，竟然只有巴掌高。 「这是梁国的美酒，不远万里带来，姑娘可得尝尝。」陆裴笑道，将倒出来的一杯澄澈美酒推到她的面前。 季云珠犹疑，这难道就是给陆裴准备的东西？ 「怎么？不愿给这个面子？」陆裴倾身向前，形成无形的压迫。 正当季云琳想理由拒绝之时，舞台上的美人儿转着圈走到人群中，跳着胡旋舞为陆裴献上一壶酒。 「殿下，既然来了大启，何不尝尝大启的美酒？」 美人儿上身是坠满亮片的短衣，露出一截洁白的腰段，裙裤贴着长腿，纤细笔直的白腿若隐若现。 她妖娆的身段让周遭的男人移不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腰上的珠链。男人们恨不得亲自扯开腰链，与她云雨一番。 然而陆裴看她时，眼里却是厌恶和嫌弃。 双棍侍卫上前，一棍将酒壶扫出去，正好撞到了舞女身上，舞女惨叫一声，竟然随着酒壶一同被击飞。 「滚开！殿下不喝你的酒！」 第67章 三思？思不了 这一变故来得太快，季云珠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随即，有人压住她的肩头，逼迫她坐下。 「殿下这是做什么？！」季云珠质问。 然而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没有人来收拾烂摊子，也没有人敢上前参合此事。 「本欲与姑娘共饮一杯酒，可姑娘似乎不领情。」陆裴拿起杯子，在手中转了几圈，轻放在笛子上，酒杯稳稳地立在笛身，随着他的动作，递到了季云珠面前。 季云珠扭头，无声地拒绝了他，她的视线正好落在那被击飞的舞女身上。 舞女虽然面色痛苦，但看到季云珠瞧过来时，她还是努力地朝季云珠摇了摇头，示意她千万不要喝。 「给脸不要脸！殿下的酒你敢不喝？！」双棍侍卫持棍走来，勐然抬起一根铁棍，砸在桌上，厚重的木桌应声而裂，一分为二。 玉笛上的酒杯微微摇晃，酒水随着它荡漾。 周遭的人赶紧逃开了，谁也不想参与这场乱战之中，以免误伤。 「殿下，何必强人所难？我喝不了酒，我只是来传递口信的，若是主人发现我喝了酒，怕是会被责罚。」季云珠装作害怕的模样回道，「既然赵大人还未回来，那我先回去了。」 「欸~急什么？」陆裴道。 他的部下纷纷亮出武器，将季云珠拦在了圈内，不让她离开。 季云珠紧握着侯府令牌，若是现在亮令牌，会将侯府也拖入两国外交的浑水之中，定远侯是武将，与赴京使臣接触乃是敏感之事。 「殿下，如何才肯放我离开？」 「喝了这杯酒，我就让你离开。」陆裴走到她的身边，眼神执着，玉笛上的酒杯稳稳噹噹。 季云珠内心挣扎，她深知这不是一杯好酒，但对面人多势众，她不喝，怕是又要惹出麻烦。 忽地，她听到身边的侍卫在用一种奇怪的语言交流，莫约是梁国的语言。 「这女孩真瘦，经不起殿下折腾。」 「殿下何苦还和她废话？强行要了她！」 「光要了她有什么用？还得配合上酒，那可是大补的东西。」 「不喝？要不杀了？」双棍侍卫低声问陆裴。 陆裴瞧着她，似乎也是失去了耐心，这大启女人无数，他还带了不少过来，在一个女人身上浪费时间的确是不划算，何况他已经许久没有进补了，身上开始难受了。 「杀了吧。」陆裴抿着薄唇，笑意盈盈地说着杀头的话。 周围人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季云珠冷静地看着那杯酒，在双棍侍卫准备上前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陆裴收回玉笛，缓缓地鼓掌，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 「殿下，喝了酒，我能走了吗？」季云珠小声问道，她初喝下，并未察觉有什么异样，只是胸口热热的、涨涨的，似乎血气翻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页 「可以，请吧！姑娘。」陆裴扣了个响指，侍卫们让出了一条道路，直通进来时的大门。 季云珠不敢信这人就这么放自己走了，但他端坐着，只是伸手示意让她走。 她往门口走去，视线不曾离开那些侍卫，侍卫门将武器收起来，看向她的神色却诡谲异常，仿佛在欣赏一只被放走的猎物。 季云珠疾走几步，忽然，心脏勐地一跳，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心脏，让她顿时失去了行动力。 大脑晕眩，面前的一切都模煳了起来，天旋地转，她仿佛被吸入了深渊，脚下踩的不是实地，而是一脚踏空，跌入悬崖。 「哈哈哈哈哈！」 身后传来了男人们揶揄的笑声，毫不掩饰其中的意味。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狠狠地砸到地上，像一块豆腐般粉粹时，有人稳稳地扶住了她，男人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季云珠唿吸剧烈，她快要喘不上气了，浑身烧灼，贴着皮肤的衣料都那么的磨人。 「唿吸，放松。」 「你……你……是谁？」季云珠无力地趴在他的胸前，她的鼻子一凉，流出温热的液体。 她努力地睁开眼，只见男人的白色衣襟被血染红，「对不起……」 「季云珠，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赵无敛将她打横抱起，看向梁国使臣团的眼神阴冷可怕，宛如一把利刃，将在场的人都剖腹掏心。 「赵……赵大人……」季云珠几乎要哭出来，她平日可没这么软弱，只是现下的情况，听到赵无敛的声音时，她的心脏砰砰跳得愈发剧烈，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赵大人，好巧，这位姑娘找你呢。」陆裴面不改色心不跳，玉笛在手心里敲打着。 赵无敛将人往上颠了颠，让她舒服地躺在怀里，季云珠咬紧红唇，已然神志不清。 「大人，三思。」无天拿着白袍上前，盖住了赵无敛怀中之人。 赵无敛冷笑一声，单手搂着她的腿弯，拔出腰后的无尘，隔空一刀。 凛冽的剑风瞬响，一声清脆的玉碎，陆裴手中的玉笛被拦腰斩断！ 这一刀，震惊了在场的人，他们还未看清赵无敛是如何出现的，只闻一道剑风划过，陆裴毫髮无损，手中只剩一半玉笛。 「大胆！竟然敢损坏殿下心爱之物！」双棍侍卫大吼一声，蓄力跃出，雷驰电掣，铁棍直冲赵无敛而来。 无天横出长刀，赵无敛轻喝一声:「退下！」 铁棍以雷霆之势落下，赵无敛身前没有人护卫，他不急不缓地往后踏了一步，单手握着匕首，硬生生挡下一棍！ 「怎么会？！」双棍侍卫惊讶。 赵无敛不动，露出了轻蔑的笑，「不过尔尔。」 话毕，周身内力汇聚，他朝着双棍侍卫胸口一脚踹出。 登时，侍卫感到雷霆万钧的力量砸在胸口，心肺俱裂！ 他如落叶般飞了出去，扑通一声砸到了地上，全身的骨头碎裂，骨裂的声音让人胆寒！ 「将军！！」陆裴的部下悲痛大喊，颤抖着手指，去试探他的唿吸。 「殿下！将军死了！」那人愤怒大吼，其他人纷纷拔出了武器。 「赵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陆裴扔掉手中的断笛，缓缓起身。 第68章 不准乱动 「殿下，你那点癖好，赵某在大启早有听闻。你打谁的主意，也不该打到我夫人的头上。」赵无敛把玩着匕首，仿佛刚才不是杀了一个人，而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陆裴看着他怀中紧抱的女子，不在意地啊了一声，「原来是赵大人的夫人，之前只听闻赵大人已有婚配，她不曾说明自己的身份，误会一场罢了。」 「殿下，将军死了，您要替将军报仇啊！」跟着陆裴的部下，多为方才死的双棍侍卫的人，他们群情激奋，恨不得将赵无敛撕碎。 「这……」陆裴露出为难的表情，他摊开手，「你们真是放肆，这位是大启国的尚书令，位次丞相，掌管外交，直达天听。死了一个人、坏了一支玉笛罢了，何必要咄咄逼人？」 「殿下？！难道将军就白死了吗？」 「殿下，请让属下为梁国而战！」 「他不是说那个女人是他夫人吗？殿下的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解药，他还不是得来求殿下！」 「没错！他还弄坏了殿下的玉笛！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这些人用梁国的话交流着，赵无敛身边的外交官不在，他皱起了眉头。 「赵大人，你不必理会，尽管先走，这位姑娘现在可是很需要你。」陆裴笑道，「一点小小的补药，就当做小情趣罢。」 「没有下次！」赵无敛利落地将匕首回至腰间，抱着季云珠往休息的房间走，走过舞女的身边时，他停下来，吩咐道：「无天，带她去瞧瞧伤。」 「多谢大人！」舞女感激涕零，若是没有人带她走，她还不知道会不会被梁国人欺负。 赵无敛抬腿欲走，怀中的人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领，洁白的手腕通红，药效发挥得淋漓尽致。 陆裴兴致阑珊，带着部下往回走，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意。 「解……药……」季云珠努力地说话。 「什么？」赵无敛靠近她的唇边，只觉得她整个人都非常烫。 「解药……这不是……普通的补药……」季云珠难耐地扭动身子，紧紧地抓着赵无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页 赵无敛顿住，抱人的姿势不变，声音冰冷，「殿下，解药！」 陆裴轻啧了一声，展开双臂，一副无赖的模样，「这只是普通的补药而已，什么解药啊？赵大人怕是误会什么了吧。」 「无天！」 赵无敛喝道，将舞女送走的无天瞬移出现在梁国使臣团的身边，一把长刀就横在了陆裴的脖颈上。 陆裴不慌不忙地笑着，手指压在长刀上，轻轻往外推了推。 「怎么还动刀动枪呢？赵大人。」 「这里不止有梁国人，还有其他国家的人，如果殿下不介意暴露自己的一些癖好，那赵某乐意替你做这个传话人，告知天下……」 「哎！赵大人，有话好好说嘛，这解药我是真没有呢。」陆裴无辜地眨眼。 「动手。」赵无敛不与他废话。 陆裴笑眯眯地说道：「赵大人，不要急嘛。这解药哪能随身携带？只是一些普通的药材，买来熬煮就能缓解强力的补药药效了。」 陆裴说了一串药材，连用几两都记得一清二楚，他特地叮嘱，「要煮两遍，可不能偷懒。若是姑娘太难受了，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呢，赵大人应该很是熟练。」 「殿下这就将药方告诉他们了？那将军岂不是白死了？！」 「哼！怎么可能？殿下方才少说了一种药材，没了药引霍草，这药还能再折磨他们几日！为了替小娘子解毒，他定然寸步不离，届时把他的元气也吸干，让他公事业干不成！」 「殿下好计谋！只可惜……将军再也活不过来了。」 「等到梁国马踏大启之日，就是我们给将军报仇之时！」 「我们说话，他们听得明白吗？」 「那老头不在，就凭他们想听明白？还差得远！」 赵无敛无暇去管那些人嘀咕什么，抱着人上楼，一脚踹开了门。 「叫人去准备冷水，还有陆裴说的刚才的药。」赵无敛朝门口站着的无天说道。 「是！」无天不疑有他，叫人打了冷水上来，灌满了浴桶。 赵无敛试了试温度，皱眉，「不够冷，加冰块！」 「……」 这个时候去哪里寻冰块？想来只有宫里有。 赵无敛将腰牌接下来，扔到了无天的手中，「速去速回。」 「赵大人……」 细若蚊吶的声音响起，赵无敛合上门，走到了床边，瞧见她已经将白袍褪下，身上衣衫散乱，浑身透着淡红色。 「带你去泡水。」赵无敛轻声道，小心地抱起了她。 季云珠贴着他，都觉得身体烫得厉害，她难以自持，但还有更要紧的事，「霍草……」 「什么？」赵无敛凑近，她的声音要碎了，揉进了温柔的调里。 季云珠的唇险些贴到了他的脸上，她努力地让声音成字，「还有……霍草……」 赵无敛的瞳孔收紧，他拂开她脸上沾着汗水的湿发，「你听得懂他们的话？」 但此时，季云珠哪还有神志回答他的话，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滚烫得吓人。 赵无敛不再废话，将人抱到浴桶边，轻轻地放了下去。 季云珠的脚尖刚碰到水面，她就尖叫起来，手臂紧紧地搂着赵无敛，脚尖收紧，不愿意碰到水面。 「疼！」 「怎么会疼？」赵无敛一时无措，怀中人的温度越来越高，他只能暂且将人按到水里，然而季云珠反应极大，软绵绵地挣扎，水珠溅得到处都是。 赵无敛抹了一把脸，眸子沉沉地盯着她。 她趴在浴桶边，挣扎着想要起来，衣衫已褪到了肩头，眼神迷离地看着赵无敛，颇有求饶的意味。 「要命！」赵无敛轻吐二字，一只手扣住季云珠，一只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季云珠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的动作，喉头不自觉地滚动。 外衫褪下，只剩下单薄的里衣，方才拉扯一番，露出了精瘦的肌肉，他的头髮散落，慵懒地披在肩头。 「不准乱动，乖一点。」 第69章 好哥哥 赵无敛迈入浴桶之中，水温已经不似送来时那么凉了。 季云珠仍是不安分，浑身发烫，她不想待在水里，扑腾着双臂，弄得水花四溅，地板浸湿。 他没法子，将人拉到自己身前，搂着她的腰，不让她乱动。 「地上都是水，你弄的。」赵无敛哼道。 季云珠身上的温度降下去了不少，但还是烫得她根本没办法在浴桶里坐下，她皱着眉头喊：「疼！」 「哪里疼？」偏偏赵无敛还在扣着她的腰，强制她不许动。这丫头，明明瘦得很，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肉，折腾得人心累。 季云珠被气出了眼泪，身体里有虫子钻一般难受，又烫又晕，这个男人还如此不懂事，她咬着唇不肯说话。 「你告诉我，我才好帮你。」赵无敛尽了自己最大的耐心哄着她，可是她眉头都红了，愣是不说话，不停地扒拉着腰间的手。 可她手上无力，实在是拗不过赵无敛，她只好忍着屈辱，小声道：「屁股疼。」 「什么？」赵无敛一如既往地听不见。 季云珠软软一口咬在男人的胳膊上，回头瞪着他，殊不知此时的模样，一点威胁都没有。 「屁股烫！」 「……」赵无敛愣了一瞬，随后笑得躺靠在浴桶边缘，手掌覆在英俊的面容上，不能自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页 季云珠真是讨厌这个男人！都这种时候，他还在笑话自己。 她努力想站起来，可是双腿绵软无力，连浴桶边缘都撑不住，又跌回了赵无敛的怀里。 「别动了，坐腿上。」赵无敛道，他换了一个姿势，将腿屈起贴住浴桶的底部，再将人放到自己腿上。 季云珠总算是舒服一些了，被水泡着，药效变弱了。她不再吵着要出浴桶了，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越来越奇怪。 她难耐地扭动身子，「我难受。」 「……」 赵无敛拍了拍她的后背，「快了。」 「你把我打晕吧。」季云珠软声道，赵无敛这么一个大男人在她眼前晃，她真是遭不住体内补药的药效。 「打晕了更难受。」赵无敛捏着她的脖颈，像安慰小猫似的，一下一下地薅着。 「你不难受吗？」季云珠被抚慰着，她眯着眼问眼前的男人。 赵无敛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你最好别招惹我。」 「大人，冰块到了。」门外传来无天的声音。 赵无敛从浴桶中起身，季云珠想要跟着起来，可是根本没有力气。 他披了一件外衣，打开房门后，无天看到他一身湿漉漉，藏起了眼里的惊讶。 「药里再加一味霍草，立即去办。」赵无敛道。 「是。」无天领命，消失在门外。 赵无敛抱着冰块走进房间，季云珠眼巴巴地盯着他手中的大冰块，眼神都快拉丝了，比起方才看他可深情多了。 「想要？」赵无敛还有闲情逸緻捉弄她。 「想~」季云珠趴在浴桶边，黑色湿发紧贴着她洁白的脸颊与脖颈，宛如一幅水墨画。 赵无敛喉结滚动，他俯身向前，让她摸了摸冰块，季云珠舒服地嘆息，将脑袋埋在了冰块上。 正在她享受之时，赵无敛忽地将冰块搬开了。 「叫哥哥，叫哥哥就给你。」赵无敛使坏。 季云珠此刻哪里还管得上礼义廉耻，连着叫了几声，「哥哥～好哥哥～无敛哥哥～」 叫是叫了，但是听着却是敷衍至极。 「罢了，不欺负你了。」赵无敛将冰块沉入浴桶之中，季云珠终于安分了，抱着半个人高的冰块不松手，也不挣扎着说烫了。 「小心冻伤。」赵无敛提醒，可惜他现在说话已经没用了，季云珠几乎要和冰块长在一处了。 赵无敛浑身湿漉漉，他隔着一道屏风换衣服，方才还在和冰块紧密相贴的季云珠，悄悄地露出了一双眼睛，盯着他的背影。 他怎么会发现不了？不过是纵着她胡来。 赵无敛精瘦的背上有一道剑痕，贯穿了整个背部，从肩头隐入裤腰，伤疤很细，并不影响整体肌肉线条的美观，反而加上了几分张力。 随着他的动作，那伤疤仿佛一道剑风，又像一条琴弦，将神志不清的季云珠给绕住了。 干燥的帕子擦干净了上半身的水，赵无敛的手扣在腰上时，好像才想起来房间里有另一个人。 季云珠眼前一黑，一件袍子落到了她的头上，遮住了视线。 等她挣扎着从袍子里钻出来时，赵无敛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她的面前。 「你在看什么？」赵无敛问道。 「没看什么。」季云珠连连摇头。 又是一阵敲门声，赵无敛打开门，无天将手中的药送上。 赵无敛沉思片刻，低头喝了一口。 「大人！」无天实在不解，为何大人要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去看着陆裴，不要让他再惹事。无法若是回来了，让他来找我。」赵无敛吩咐完，合上了门。 季云珠抱着冰块，整个人都快趴在上头了，只是冰块融化了不少，越来越透明。 「喝药。」赵无敛将人从水里捞出来，不由分说，药碗塞到了她的嘴边，愣是把一碗苦药直接灌下去了。 季云珠呛得连连咳嗽，喝完药，她又坐回了浴桶，抱着冰块，身体里的难受慢慢消退。 泡着泡着，她开始打盹，脑袋不停地往前磕。 冰块融化，赵无敛探了探她的体温，已经不似之前那么烫了，他才把人从浴桶里捞出来，若不是泡水降温及时，怕是要被大补的药材给烧坏了身子。 赵无敛将人安置在榻上，叫了几个舞女来帮季云珠换衣服，又让人叫来了开药的大夫。 「赵大人，有什么吩咐？」 大夫驻扎在客栈，供使臣团看病开药，是赵无敛从宫里挑来的人，自然也是在赵无敛的阵营。 「方才那些药都有什么用处？」赵无敛问道。 「那些药部分是清热解毒之效，还有一部分解……解合欢香之热气……」大夫不敢说那些敏感的字眼，谁知道赵大人是拿去给哪个女子服用了？ 「那霍草呢？」 第70章 杀了便杀了 「霍草乃是一味不常见的大补之物的相剋之物啊。」大夫面露难色，还是委婉道：「赵大人，恕我直言，这大补之物还是少用，特别是用在女子身上，容易暴毙而亡。」 赵无敛的眼神变得吓人，大夫还以为是自己多嘴了，连忙闭上了嘴。 「药没用错？」 大夫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有错！行医这么多年，药方的正确与否还是能够无误判断的。只是，这药方的确不常见，霍草这味药加在里头，也是关键之处，若是没有这味药，药效截然不同，也无法解除那大补之物的毒性，恐怕性命堪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页 「是什么大补之物？可有人用过此物？皆是什么下场?」赵无敛继续问。 大夫犹豫片刻，反手遮住了嘴唇，「大人……这话能说吗？会被砍头吗？」 「尽管说，有我保着你，怕什么？」 「那我可就说了，这大补之物乃是梁国的进贡之品——三圣散！这三圣散用于……用于帝王的房事之乐，但是此物只有配合着他们进贡的羊血服用，才能发挥药效。若是单独服用，虽然药效强劲，但却容易让人丧失精血，流血暴毙！前朝杨淑妃便是偷用了此物，却不知要加羊血，结果死在了先皇的榻上，那惨状可真是吓人，害得九族都被斩首了。」 大夫心有余悸似的瞅了一眼周围，小声道：「宫中秘闻，不让乱说，赵大人，您也不要说出去了。」 「丧失精血？」赵无敛沉思，他踱步，走回来站定，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若是有内功的人，给女子服用此物，再运功吸收精血……」 「嘘！！」大夫露出惊慌的表情，连忙去捂赵无敛的嘴，被他无情挡开。 「赵大人！此等邪功可是会害人性命的，切不可尝试！」 「这么说，你知道？」赵无敛上前一步。 大夫连连后退，紧靠到柱子上，摆手如飞，「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他脚下生风，一下就蹿走了，生怕被赵无敛给逮住。 赵无敛也不去追，反正此人全家都在京城，他跑不掉。他想要找到这邪功，翻上一翻宫里的禁书便知道了。 「大人！」无法的声音传来，一个身影从远处飞过来，在屋檐上几下轻点，便落到了赵无敛的身边。 「急报，皇上召大人入宫，龙威正盛，怕是要怪罪大人了。」 无法落在走廊扶手上，单薄的一根扶手，他如鹤般半蹲，稳稳立在上头，脸上满是担忧。 「你留在这里看着季云珠。」赵无敛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房间。 「季姑娘？她在这儿？」无法跳下横栏，好奇地张望。 赵无敛伸出手拦住了他，「若不是她自己醒，天大的事也不许进屋打扰她。」 「是，大人您就放心吧，我这么靠谱的人……哎！大人，我话还没说完呢！您要小心啊！若是有变故，我和哥哥即刻进宫去接您！」 赵无敛跃下楼阁，落在舞台之上，台上的舞女们习以为常，并不慌乱，有序地跳着舞。 慌乱的场景已经被收拾好，其他国家的使臣一如既往地路过，和赵无敛打着招唿。 赵无敛单人匹马，直入皇城。 沈朝在御花园等他，这个季节，百花齐放，香飘十里，是赏花的好季节，然而沈朝丝毫没有赏花之心，面上皆是雷霆之色。 周遭服侍的宫女、太监们皆不敢言，跪在地上不敢动。 赵无敛走近御花园，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看似是惩罚宫人，实则是在给他施威。 苏公公服侍沈朝多年，他在御花园外等待赵无敛，待他一来，便嘱咐他，「赵大人，今日皇上看了不少言官的摺子，多半是在弹劾您，您待会儿过去，可得小心翼翼，不要触怒龙威啊！」 「苏公公多虑了。」赵无敛径直前行，走到沈朝面前，不跪，站着行礼。 「皇上。」 「放肆，给朕跪下！」沈朝怒道，手指指着赵无敛的鼻子，恨不得戳到他的脸上。 赵无敛掀袍，单膝跪地，腰背挺直，仿佛一头蛰伏的虎，不动声色地潜伏，不服写满了身上每一个关节。 「赵卿还真是让朕久等。」沈朝冷道。 「臣接到圣上的命令，快马加鞭赶回。」赵无敛不卑不亢回道。 然而，这听起来像顶撞，并不是沈朝想要听到的话。 「你的意思是，朕责怪错了？」 「不敢。」 沈朝没有搭理他，举起了酒杯，「来，喝酒。」 赵无敛抬眸，「臣不渴。」 「不渴？朕以为赵卿该识趣才是！」沈朝勃然大怒，将酒杯朝地上狠狠一砸。 一只价值连城的玉杯碎成了渣滓，溅到了赵无敛的脸上，划出了一道细小的伤，血线渗出，给他添上了几分杀伐之色。 「朕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敢的？！欺上瞒下，隐瞒越国使臣团八人之死！使臣客栈，私杀梁国将军！赵无敛，你好大的胆子！是要替朕给诸国下战书吗？！」沈朝勐然拍桌，震得手心发麻。 「皇上，注意身体，切莫动怒。」苏公公劝道，他知道两人谈到了要紧处，便想法子支开宫人。 「皇上，好好同赵大人聊聊，兴许赵大人是有自己的苦衷呢，奴才带着这群不长眼的给皇上去重新挑一对玉杯来。」 「去吧！」沈朝怒气正盛。 「快跟咱家走吧。」苏公公挥了挥衣袖，一众跪麻了腿脚的宫人立即爬起，跟着苏公公离开。 「越国那几人的死因还在调查，兇手在查。」赵无敛道，「至于皇上说的梁国将军，那人不过一个闲职，不曾上过战场，跟在陆裴身边伺候罢了。」 「就算只是个闲职，那也是梁国使臣团里有威望的人，你怎么能说杀就杀了？要杀也得拖出去杀，在众国使臣眼皮子底下杀了算怎么回事？」沈朝气道，从果盘里捡起一个果子，砸到了赵无敛的身上。 「杀了就杀了，是他陆裴先招惹我的女人，给人下毒，坏事做尽。我只是小惩大诫，以免大启更多女子被他坑害，算是救了不少人罢，皇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页 赵无敛单手握住果子，没有沈朝的允许，他擅自站了起来，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翘起了那标志的二郎腿，弹了弹靴子上的灰。 沈朝眼神瞬间变化！ 第71章 赵无敛越来越放肆了 「你的女人？还救了不少人？赵无敛，朕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沈朝哼道，却没有责备他此等无礼之举，若是他人，怕是早就被砍头了。 赵无敛能维持圣宠多年，果然是深得圣心，连这般行为，都被原谅，沈朝与方才在众人面前是两幅截然不同的画面。 「沈朝，你吃过三圣散吗？」赵无敛偏头。 沈朝没有怪罪他，只是听到他这话，被逗乐了，「你胡说什么啊？朕不过比你年长几岁，还不至于用上那样的东西。你小子是不是太小看朕了！你万花丛中过，也未必比朕好多少！」 两人相视一笑，满是揶揄对方的意味。 「陆裴拿那玩意害人，初步猜想，大概是采阴补阳。」赵无敛剥开手中的果子，扔进了嘴里。 「坊间传闻，他不会武功，又怎么达到目的？他又为何要这么做？」沈朝沉声道。 赵无敛顿了顿，「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来宫里，打算翻一翻禁书。」 「翻禁书？朕都还没想好如何处理你这两桩破事，你倒是还提上要求了。」沈朝哼道，手上却没停，将令牌抛到了他怀里，「拿着，找翰林院的老头去拿钥匙。」 「得令。」赵无敛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如果非要交代，不如停我几天职，正好休息休息，找朱颜阁的花魁放松。为了忙使臣的事，我日夜不休，可是劳神得很。」 「左右也不过这几日了，你且再忙会儿吧，急什么？」沈朝不批。 赵无敛耸了耸肩膀，颠着手里的令牌，朝着藏书阁走去。 宫中的藏书阁高大，足有几十层高，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将人都笼罩在阴影之中。 「赵大人，此处禁行。」门口的看院拦住了他。 赵无敛抛出皇上的令牌，看院瞧了一眼，「赵大人，还需翰林院的手令方可通行。」 「是吗？」赵无敛将令牌戳在看院的胸口，拔出了腰间的无尘，「皇帝都允许了，你非要守着那该死的规定做什么？这藏书阁究竟是皇帝的还是翰林院那几个老头的？」 「借阅书目皆应由翰林院几位大人起草，盖章，方能入内。」看院死心眼。 赵无敛拍着他的肩，手指轻点了几下，「你在皇宫当差，是为皇帝做事，若是不小心站错队呢，那可是事关九族的事啊。」 「赵大人！您说话可要讲究证据，臣只为皇上做事，您……不能冤枉臣啊！」看院单膝跪下，汗流浃背。 「什么证据不证据的？我又没说什么，瞧你吓成这样，」赵无敛人畜无害地笑着，拎着令牌在他眼前晃了晃，「现在能进了？」 「赵大人请进！臣为您看守大门，只是……若是有人发现了赵大人，臣只当作没看到您来过。」看院苦涩道。 「行了，看你的大门罢，你只需要记得，今日无人来过。」 赵无敛踏入藏书阁，那螺旋上升的阶梯直入顶层，深褐色的书架密密麻麻，竹简独特的香气和湿冷的气息交织着，给人一种寒意。 禁书之所以被称为禁书，便不是他在地面上的书架中能够找到的东西，真正不给世人展示的东西在地下。 赵无敛走到一处墙壁边，抬手敲了敲，墙壁中空，内有玄机。 墙壁边摆着一盏宫灯，宫灯呈莲花模样，浮了一层灰，许久没人触碰，也没有人打扫。 赵无敛熟练地打开宫灯，只见那莲花底座中并没有灯芯与油，只是一块方形的凹陷，正好能够卡进一块令牌。 沈朝的令牌被放入，合上宫灯后，一旋转，中空的墙壁打开，露出了另一方天地。 一道石阶长廊直通地下，赵无敛顺着台阶而下。 地宫里镶嵌着夜明珠，不需火把，也能够看清楚脚下的路，以及书架上的书。 书架上的书不比上层，分类杂乱无章，想要找到他需要的书，只能看运气。若是倒霉，说不定书上都没有记载内容。 按照国家分类，赵无敛摸索到梁国的书架之前，书架上堆着上百卷竹简，赵无敛只能从中挑选一些关键词，如「秘籍」「玄功」「禁术」之类的词。 这么一筛选，能够留下来的只有几卷竹简。 他将竹简抱到夜明珠下，本打算仔细翻阅，可是一打开，竹简上全是梁国的字，宛如天书，让人头疼。 赵无敛扶额，将多少人争破脑袋想要得到的竹简往地上一扔，大骂外交臣子是废物，竟然不出翻译的卷宗。 藏书阁大门推动，发出沉闷的声响，赵无敛知道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他将几卷竹简搂住，轻功轻点，身影瞬间出现在了墙壁边。 他取下令牌，墙壁恢復原状。 巡逻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不慌不忙地收起令牌，闪身一躲，藏入了万千书架之中，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熘出了藏书阁。 他正大光明地捧着竹简，路过的臣子或是对他嗤之以鼻，或是点头哈腰讨好，还有甚者，上前来和他打招唿。 「赵大人，这个时候怎么从藏书阁的方向出来呀？」来人是大理寺的少卿，曾得赵无敛提点，才坐到如今的位置，少不得要巴结赵无敛，以稳固自己在大理寺的位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页 「才在御花园挨了圣上的骂，圣上让赵某多学学道理，这才去取了书。」赵无敛懒散道。 「是吗？下官也该多看看书的，下官瞧瞧是什么书，好回家也看看。」少卿立即捧场道，探头过来看。 赵无敛却将竹简一揽，宽大的袖袍盖得严严实实，面对少卿疑惑的眼神，他揶揄笑道：「里面，有正经的书！」 正经两个字咬得太死，听起来便不那么正经了。 少卿露出了男人懂得男人的笑容，便不再要抢着看了，只道：「没想到赵大人也看这种春……咳！合欢卷。不瞒大人，下官家里有不少藏品，若是赵大人感兴趣，改日来下官家里一同品鑑。」 赵无敛笑得深沉，拍了拍少卿的肩，「少卿大人真是上道，不愧是大理寺晋升最快的人。」 「欸，这都是多亏了赵大人的提点！大人恩情，下官可不敢忘。」少卿连忙拱手道谢。 赵无敛忽地想起了正事，「少卿大人来宫里是何事？之前交予大理寺的越国兇案可有线索了？」 第72章 季姑娘情况不太对啊 「赵大人，下官接到您送来的案子，也是日夜不停地审啊，这事关两国，下官不敢懈怠！来来往往的人都查了，也按照画像去找了人，但那人仿佛凭空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在官差面前。」少卿摆手，他也颇为苦恼。 「今日也是来向圣上交差的，只可惜，也挨了一顿骂。唉，按照下官的经验，这人要么是躲起来了，要么就是死了。」 「她也许是易容了。」赵无敛点出了其中关键，「不可能就此消失，京城里要找一个人，何须如此麻烦？」 「大人明鑑啊！您说的这一种易容术，极有可能！若是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要找起来，那可就真的难了啊！」少卿长嘆一声。 赵无敛笑了笑，笑得少卿毛骨悚然。 「大人何故发笑？」 「这还不简单吗？按照众人形容她的身高、体型找一个差不多的死囚犯，」赵无敛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给她易容成画像上的模样，不就能交差了吗？」 少卿连声叫绝，手掌都快拍肿了，「不愧是赵大人啊！您这方法，下官怎么就没想到呢！」 「是没想到，还是不敢做？」赵无敛轻哼，看穿了他心里的算盘。 少卿摸着脑袋哈哈笑，尴尬地跟在赵无敛的身边，「下官哪里比得上大人的聪明才智？自然是没想到了。大人，这竹简成不成？下官帮您拿吧。」 赵无敛做了个推拒的动作，少卿便收回了手，不再碰他，只是一路跟着，说些恭维的好话。 「我倒是给你出主意了，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一点有用的线索吗？」赵无敛停下脚步，看着狡猾狐狸般的少卿。 少卿左右张望一眼，瞧见没有其他人，才小声道：「那几人并不是单纯死于自己的武器砍伤，他们的伤口深处有一道极细的剑伤，藏在砍伤之下，很难察觉。仵作是下官的心腹，他只告诉了下官，下官觉得这线索若是公之于众，便要使大人的忧愁更上一层楼啊。下官愿替大人分担，隐瞒此细节，便不再节外生枝了。」 「你果然是只老狐狸，知道说出来对谁都没好处。」赵无敛算是夸赞一声，抱着竹简便离开了。 少卿留在远处，笑眯眯地恭送赵无敛离开，他耸了耸肩膀，自言自语道：「越国要兇手给一个兇手便是了，节外生枝，影响自己仕途之事何必要做？得罪赵大人我可没好果子吃。若是上面追究下来，那也不是我的错，是赵无敛指使的，与我可没关系呀。」 赵无敛回到客栈，迎面就碰到了黄玉成，黄玉成一通好找，可算是逮到这祖宗了。 方才要进屋，无法死活拦着不让进，说是赵无敛出去了，黄玉成不信，奈何无法武器高强，愣是没找到空隙进去。 如今在这儿逮到赵无敛，黄玉成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了。 「赵大人！我的好赵大人啊！可算是见到您了，要见您一面可不容易啊！」黄玉成急得焦头烂额，眉头都缝到了一起，解都解不开。 「怎么？安排的歌姬舞姬不合黄大人的心意吗？」赵无敛轻飘飘道，心里还在记仇之前黄玉成想要威胁自己这件事。 他最痛恨的就是被威胁。 「赵大人，都这个时候了，还关歌姬舞姬何事？老黄只想知道，贵国大理寺可有查到真兇啊？我还得向陛下交代啊。」黄玉成满头大汗，将自己的姿态摆到了最低。 尽管他恨得牙痒痒，但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越国可不比梁国势大，只能选择隐忍。况且人家梁国被杀了个将军，还没说什么呢？他哪还敢踩到赵无敛的头上？ 「找到了。」 「就算是没……什么？！」黄玉成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变成了公鸭嗓，「找到了？！」 「今日正巧碰到大理寺少卿，他同我说了些内幕，黄大人可不要提前说出去，明日你去大理寺，就能见到真兇了。」赵无敛神秘笑道。 黄玉成谢天谢地，嘴里把一熘儿的菩萨、天神谢个了遍，「赵大人，这可真是太好了！等我回国之时，便把犯人带上，好给陛下交差。」 「怕是带不上了。」赵无敛眯眼。 「……这是什么意思？！」 「犯人已经伏法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页 「我们尚未见到犯人，犯人为何就伏法了？大启的律法岂非儿戏？」黄玉成大惊，他还指望着拿人回去交差，如今人没见到已经死了，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赵大人，这人该不会是……」 「黄大人，」赵无敛一掌落到了他的肩上，黄玉成整个身子往下一沉，「贵国要一个交代，交代我已经给了，你还如此较真做什么？先斩后奏罢了，只要事情解决了，不就皆大欢喜了吗？你非要去追究细节，那就没意思了。」 「是……是，多谢赵大人指点。」黄玉成捏紧了拳头，表面还得对赵无敛客客气气。 如今十几个国家，强弱有序，实力排在前头的只有梁国和大启，其他国家只能甘愿臣服，每年进贡，梁国此次说是进贡，实则是皇子借着理由来大启，这两个国家在外交上的往来几乎很少。 其他国家是不得不来，这两个大哥是看心情来不来。 黄玉成眼见梁国都吃下了亏，自己还能逞强什么？既然别人都给了说法了，便是给了台阶，他要是不顺势下了，说不定就要被人给踹下去了。 赵无敛见黄玉成识相，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做是安慰，「黄大人不忙的时候，赵某让人送点好东西过去。」 「……」黄玉成不敢应了，所谓的好东西无非是美酒美人、金银珠宝，他收了赵无敛的东西不止一回，总该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赵无敛回到房间，无法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抱着那柄长剑，只是脸色慌张，颇有火烧眉毛之势。 瞧见赵无敛的身影，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挥手，「大人！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了？」 无法紧张道：「季姑娘的情况瞧着不对劲啊！您快进去看看吧！」 第73章 被算计了 赵无敛闻言，一把推开房间大门，无法哪敢跟着进去，帮忙把房间门关上，依旧守在门口。 季云珠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哀嚎，额头上泌出了一层冷汗，浑身湿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季云珠，季云珠！听得到我说话吗？」赵无敛将人抱在怀里，瘦弱的季云珠缩成了一团，抱着他的手臂，疼得不能自已。 「叫大夫过来！」赵无敛吼道。 「是！」无法脚下生风，抓住大夫就往房间里一扔。 大夫还未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就被屏风后一剑刺出的赵无敛吓得半死，他连忙跪倒在地，「赵大人！何故生气啊？」 「她为什么变成这样了？」赵无敛厉声问道。 大夫听着季云珠的哀嚎，仔细分析她的唿吸，心中瞭然，「大人息怒！这位姑娘乃是解毒后的症状，这药……这药效太烈，恐怕是姑娘身体遭不住啊！」 「不要废话，有什么办法可解？」赵无敛剑锋一转刺到了大夫的喉咙前，几乎贴上了他的脖颈。 大夫吓得不敢动弹，举起了双手，颤巍巍道：「大人，有法子！您给这位姑娘探一探脉，她的体内定然是内力涌动，寻不到出处，若是有人能够替她把内力吸走，她便不会这么痛苦了。」 赵无敛将手指往她手腕上一搭，果然，她的体内正有一股澎湃的内力在流动，他登时想到了惨死在皇帝床上的杨淑妃。 「不是解毒了吗？为何还会同杨淑妃一样？」 「不一样！若不是解毒了，姑娘早就爆体而亡了，只是这药副作用太大了，光是解毒也不能治本，唯有吸出这股内力，方能平息。」大夫连忙解释，他犹豫片刻，「但是……」 「说！」 「但是这内力并不单纯，会造成吸功之人的亏损，轻则心脉损伤，重则……五脏俱裂，不能轻易尝试啊。」 赵无敛沉默半晌，单手一挥，房间的大门打开，「滚出去！」 「是是是！这就滚！」大夫忙不迭地逃了，生怕下一秒赵无敛就把他给砍了。 「大人，我愿为季姑娘吸取内力！」无法冲进房间，他方才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拔出长剑，「我刺瞎眼睛，就不会看到季姑娘了。」 他说到做到，雷厉风行，正当他要动手之时，一柄剑刺出，直接将他手中的武器打落。 「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做这件事？」赵无敛的声音冷得可怕。 「是！我没有资格，但大人更不能做！纵然我也知道季姑娘好，大人也不该堵上自己的性命。无法是大人捡回来的，无法愿意替大人做这件事！」无法大声吼道。 赵无敛的心思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动摇的，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无法，「再不出去，就把你逐出赵府！」 无法内心震撼，大人从未对他们说过如此重话，为了一个姑娘，大人当真要如此吗？ 他想不明白，但大人坚定的眼神告诉他，这件事没有商量。 无法失魂落魄地走出来房间，关上了门，他靠着门坐下，手脚冰凉，甚至有些坐不稳，他开始替大人祈祷，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赵无敛抱着怀中人，轻轻地将她转过身去，扶着她坐稳，将她肩上的衣服褪下，露出了光洁的背。 季云珠冷得发颤，她的牙齿不停地磕在一起，忽然，一双温热的手覆在她的背上，轻点了几个穴位，她便动不了了。 随着那双手的移动，她能感受到正在折磨自己的内力朝着背部涌去，被那双手温柔地接纳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页 她就像一个无底洞的源头，她本是没有内力的，她不会武功，故而内力更像是污浊之气，随着它们被吸走，季云珠的身体也越来越轻盈有力。 然而赵无敛的情况便不这么乐观了，他被人算计了，该死的陆裴！ 若是他用合欢的方式来结局，季云珠就会被吸干而死。 他用陆裴给出的药方来替她解毒，若是不加霍草，后果难料。哪怕药方正确，如今，他也面临着难题。 这回算是栽在这脏心烂肺的陆裴手上一回，日后，他定要讨回来！ 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赵无敛的手掌冰凉，一层薄薄的冰覆盖在他的手掌之上，他的眉毛、睫毛上挂着冰晶。 他能够体会到，寒毒正在侵入他的肺腑。 但内力的问题还远远不曾解决，他不能停下来，必须继续，否则会同时反噬两个人。 等到内力被吸收干净，赵无敛脱力倒在了床上，季云珠昏厥过去，也倒在了他的身边。 赵无敛撑起身子，伸手碰了碰她的鼻尖，似是无奈，又意味深沉，「你不记得了。」 「大人？大人！你还好吗？结束了吗？」无法在门口上蹿下跳，颓废了一会儿的他又爬了起来，在门口要把地板踏碎了。 赵无敛将季云珠的衣物收拾好，又拿自己的袍子给她穿上，脚下虚浮，但还是将人抱到了门口。 门一打开，无法的眼神就黏在了赵无敛的苍白的脸上，「大人！你不要动，我叫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备车。」赵无敛道。 「都什么时候了，大人怎么还要出去啊？」无法抓狂地揪着自己的头髮。 「别废话！备车！」 无法被镇住，脚一跺，黑着脸去准备马车，将马车停在了后门，方便赵无敛把人抱下来时，可以少走几步路。 「大人，要不我帮你抱？」无法伸出了手，无辜地看着赵无敛。 若不是从小就得知无法这心性纯良的性子，赵无敛当真是要头疼了。 「无碍。」赵无敛抱着人，往上掂了掂，喘了一口气，沉着气把人抱下楼，放进了马车里。 「大人，你都这么虚弱了，快回去吧！季姑娘我会好好送回去的！」无法拦住了他，不让他上马车。 「让开。」赵无敛沉声道。 无法实在是无法可说，手一摆，只好看着赵无敛上车。 马车到了侯府后门，得到消息的小琴赶忙来接季云珠，看到昏迷的季云珠，她担心得快哭了，「小姐这是怎么了？」 「叫信得过的大夫来给她看看，对外便称她着了风寒，不可透露今日之事。」赵无敛掀开帘子，苍白的脸色将小琴又吓了一跳。 「走。」赵无敛放下车帘，等到马车掉头，他再也撑不住了，一口黑血吐出，眼皮一重，昏死过去。 第74章 一切都是巧合吗 季云珠在家沉睡了两天，整整两天才醒过来。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靠坐自己床前的娘亲，娘亲握着她的手，不曾松开。 「娘……」 她沙哑着开口，季二夫人立即醒了过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摸着女儿的脸。 「云珠，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若是不舒服，你告诉娘，娘去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有些饿。」季云珠努力露出微笑，想让娘亲不那么担心。 但季二夫人看到她的笑，根本绷不住情绪，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云珠，不要骗娘，你回来的时候，明明那么虚弱，你知道吗，你整整睡了两天，娘都快被你吓死了。」 「娘，不苦，您是不是陪了我两日？眼睛都红了。」季云珠艰难地开口。 「没有，娘和小琴轮流守的，你饿了对不对？娘这就让人去给你准备吃的。」季二夫人擦着泪水，她走到院子里，看到小琴一边努力擦着院子里的花架，一边揉眼睛，她心头一颤。 「傻丫头，别哭啦，快去给你家小姐准备吃的！」 「小姐醒了？！」小琴高兴地扔下了帕子。 季二夫人点点头，她一把拉过小琴，「不该说的话，不要多说。」 「是。」小琴应下，蹦着去厨房拿吃的，她去得快，回得也快。 季二夫人扶着季云珠喝了几口水，此刻正靠着枕头休息。 「小姐！吃的来了，您能吃吗？手有没有力气？小琴伺候您吃吧！」小琴半跪在床前，心疼地看着小姐憔悴的模样。 「你小姐的手还没断呢，能自己吃，不至于如此娇气。」季云珠被逗笑，她拿起勺子，就着小菜喝完了整整一碗白粥。 「大夫说了，你才醒，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只能先喝几天白粥。」季二夫人心疼地看着女儿，看到她恢復了些气力，才犹豫着问道：「云珠，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告诉娘？」 季云珠沉默了半晌，这事同娘亲讲了，也是徒增她的担心。 「娘，我没事了，您别担心。我还有些饿，想吃娘亲做的云吞，娘亲给我做好不好？这个，总归是可以吃的吧。」 季二夫人何尝不知道女儿是为了不让自己追究这件事了，她背过身去擦了擦泪，「好，娘去给你做，你再休息一会儿。」 等到季二夫人离开，季云珠抓住了要跑的小琴，「小琴，你告诉我，我昏迷的这两天，有赵无敛的消息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页 「没……没有！」小琴赶紧摆摆手，但她不是能够藏得住心思的人，那躲闪的眼神就将事情交代了。 「说实话，不然我不要你了。」季云珠严肃道。 小琴跪到了季云珠面前，委屈着说道：「小姐不能不要小琴，小琴自愿跟着小姐一人！」 「那你就和我说实话，赵无敛怎么样？」季云珠问道。 她昏迷了两日，那天的事她记得模模煳煳，只记得赵无敛把自己抱进了房间了，给自己灌了药，后面的事像做梦一样，她记得自己和他共浴……赵无敛餵她喝药…… 她时而发烫，时而冷得打哆嗦，喝完药之后，她很多事都记不清楚了，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 「赵大人怎么会有事？刺杀使臣一事已破，他高兴还不及呢！甚至这两日都没有来看小姐！明明……明明小姐在他马车上就变成这样了，他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小姐啊？」小琴替她委屈，觉得赵无敛不是个好男人！ 小姐变成这样，定然也是他害的！ 「没事就好。」季云珠躺回了床上，她捂着额头闭上了眼，那时背上的手，定然是幻觉吧。 「对了，杀使臣的兇手找到了？」 「小姐，您都不担心担心自己吗？怎么还在关心赵大人？」小琴不服气，但是季云珠盯着她，她只好交代：「是啊，兇手已被抓到，听说是一位復国逆党混入舞女之中，人已诛杀。」 「復国逆党？」季云珠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是啊，前朝已经亡了那么多年了，新朝圣上都换了人了，竟然还有逆党。」小琴压低声音说道。 前朝公主顾清乐被囚禁，季源赴京，陆裴随使臣团来京，这一切都是巧合吗？杀害使臣，企图挑起两国战争的人真是那个被诛杀的逆党余孽吗？ 赵无敛查了几日都没未曾发现头绪，转入大理寺后，就立即抓住了兇手。 究竟是真兇？还是替罪羊？ 季云珠觉得头疼，她又勐然想起，赵无敛在客栈里，诛杀了一位使臣将军，这事可算是惹大了。 「当真没事吗？你去打听打听，赵无敛这几日在做什么，宫里可有什么风声传来？」 小琴噘嘴，支支吾吾的，又不肯走，在季云珠的眼神逼迫下，她才开口，「赵大人身边美姬成群，才不需要小姐担心呢！日日留宿朱颜阁，哪里像是有事人？」 季云珠心里咯噔，她知道自己不该失望的，她与赵无敛约定的便是利益婚约罢了，但是那天……赵无敛出现在她面前，她的确是心动了。 「小姐，这两日你在昏迷之中，嘴里都在念着赵大人的名字，夫人都要生气了。」小琴小声道。 「我……我一直在念他的名字？」季云珠攥紧了被子。 「是呀，小琴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好在院子里没有其他人，夫人没日没夜地守着，还不让小琴来替她。」 季云珠瞧着季二夫人那眼圈下的青痕就知道娘亲在撒谎，娘亲怎么会放下让别人看着自己。 「小琴，扶着我去院子里走走吧。」季云珠支起身，若是自己精神好一些，娘亲也能更放心，这样，她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季云珠躺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身子暖洋洋，季二夫人也总算是去休息，她合上眼睛，半醒半睡，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的唿吸。 那唿吸一深一浅，带着寒意，冰冷入骨。 季云珠勐地睁开了眼睛，身边没有人，她还是躺在摇椅上，小琴趴在一旁打盹，而树上挂着螃蟹灯笼，随着微风晃动着钳子。 「赵无敛……你真的没事吗？」 第75章 他一定出事了 「小姐，您在说什么？」小琴醒来，打着哈欠走到季云珠的身边，「饿了吗？要不要再去拿点吃的？」 「我不饿，你帮我去一趟朱颜阁，找赵无敛，就说……我醒了，同他道谢，顺便，再将爷爷分给我们院里的十坛美酒带上。」季云珠道。 小琴不解，小姐一身疲惫地回来，赵大人却在朱颜阁花天酒地，为何还要给赵大人送酒？ 「小姐……」 「你快去吧！一定要见到他本人，见到他无恙。」季云珠心中不安，她总觉得自己那时的记忆不是幻觉，赵无敛似乎是受伤了。 小琴不情不愿地答应，「那好罢！」 「等等！」季云珠喊住她。 小琴惊喜地回头，「小姐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你再把爷爷给的药带上，若是瞧见他脸色不好，回来一定要告诉我。」季云珠担心地看着小琴。 小琴深深地嘆气，「喏，小姐！小琴听您的！」 季云珠在院子里又坐了一会，心里焦急，恨不得小琴现在就回来向她汇报。 她扶着东西起身，脚下绵软无力，只能扶着墙慢慢走动，她挪动到大树下，抬头看树上挂着的螃蟹灯。 这些天没有雨水，螃蟹灯完好地挂在树上，也没有人来收拾。 季云珠垫着脚，想把螃蟹灯取下来，可是赵无敛来挂灯时，故意悬在高处，让她一眼就能看到，却是拿不到的。 「小姐，您在做什么呢？」 大丫鬟洗完衣服回来，一脸的怨气，看到季云珠险些没藏住情绪。 她本是大夫人支来这院子里当眼线的，再次也是掌事丫鬟，没成想，这母女俩拿她当粗使丫鬟，她哪敢说什么，到时候被赶出院子了，大夫人还得责骂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页 「你既来了，便去取一下灯笼。」季云珠扶着大树直喘气，拍着胸脯顺气。 大丫鬟脸上一垮，她才洗完院子里的衣服，这又让她去摘灯笼。 「小姐，奴婢实在不会爬树，这树太高了。」 「你不行那就换一个人来，总有人能代替你。」季云珠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这话一语双关，是在警告她。 大丫鬟在大夫人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也听得明白主子话里的意思，赶紧找补，「既然是小姐的要求，那奴婢自然听从。」 好！让我去摘灯笼，我便偏不能让你如意！等我摘下来，这灯笼是圆是扁我说了算！ 大丫鬟嘴里说着自己爬树笨拙，但是看她下脚的每一处都是经常爬树的人才有的经验，她还装模作样，好不容易才爬上去。 季云珠看着她摘下灯笼，把灯笼挂在胳膊上，大丫鬟眼珠子一转，脚下打滑，就要抱着树干滑熘下来。 若是滑熘下来，这灯笼好坏可就不好说了。 「灯笼赵大人所赠，两百两，坏了，得赔。」季云珠慢悠悠地说道。 大丫鬟大惊失色，倒不是说要赔两百两，而是赵大人所赠，那人对待惹怒他的人，说杀就杀，自己这颗脑袋可就不保了！ 此刻已经没有迴旋余地，她只好抱着灯笼，往后一倒，已保全灯笼。 「哎呦！」大丫鬟摔到了柔软的地上，身上沾满了泥水，但不至于把腰给摔断。 季云珠走过来，将灯笼提起，幽幽的眼神落到了她的身上，「下回可要小心些，不是每次都有地方接着你。」 「是……」大丫鬟忍住痛回道，心里极为不服，她要赶紧脱离这个鬼地方，回到大夫人身边去！ 「还有衣服没洗完，去吧。」季云珠指着新摆出来的一筐衣物。 大丫鬟拖着难受的身体，咬着牙把筐子拖走。 小琴和她擦肩而过，大丫鬟看向小琴的眼神更为毒辣。 「小姐！」小琴抱着东西出去，又抱着东西回来了。 季云珠手里提着螃蟹灯，看着小琴手里的药箱，视线移到她的脸上，她已然是要哭的模样。 「怎么回事？见到人了吗？」 「没有，赵大人不让小琴见，门口的侍卫也不让小琴把药送进去，酒倒是留下了。那屋子里歌舞昇平，好不热闹，赵大人可比小姐好多了！」小琴替她抱不平。 「侍卫带刀还是带剑？」季云珠抚摸着药箱。 「是带剑！他还很大的火气呢，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好脸色，还……」 「说下去。」 「还说小姐没心没肝，是白眼狼！」 小琴快气哭了，但她家小姐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是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小姐……您是不是气坏了？」 「小琴，我要出去一趟。」季云珠抓紧了药箱。 「不行！您定然又是去找赵大人，他……他哪里需要您呢？明明大婚在即，仍是流连烟花之地，小姐，您还要亲自去？」小琴不解。 「事出有因，他从未拒绝过我的人过去，无法也不曾这么说过我，看来，一定是出事了。」季云珠抓着小琴的手，焦急地往外走。 「夫人若是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小琴扶着季云珠，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还想劝说小姐，可是小姐这倔脾气上来，谁还能劝得住？ 「你小声些，不要把娘吵醒，等她醒来，我们就回来了，乖。」季云珠小声道。 小琴还能说什么，只能顺着小姐，把她扶上了马车。 朱颜阁依旧是满座，门口的老鸨摇着金丝扇，眼角都要笑出褶子了。 她眼尖，瞧见一位小姐戴着斗笠从马车上下来，扇子压到唇边，吩咐门口的护院，「都机灵点，别让人闹事！」 「哎哟，这位小姐，您找哪位呀？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赵大人喝醉了，我来接他回去。」季云珠拿出一锭银子压到老鸨的手里。 老鸨满意地收起银子，「不知道姑娘，找的是哪位赵大人呀？」 「还有哪位赵大人？尚书令赵大人，六层那一位，我来接他。」季云珠道。 「哈？那位赵大人啊，他是朱颜阁的常客了，就算是喝醉了，也是在朱颜阁夜宿，有的是姑娘争着抢着照顾他，还轮不到姑娘你操心呢。」老鸨摇着扇子笑。 第76章 赵无敛口吐鲜血 周围的护院也跟着笑，「你又是赵大人哪个相好的？莫不是被他抛弃了，又来找他求好？」 「快走吧，赵大人现在潇洒着呢！你若是要闹事，可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 「哎哟，姑娘，你听妈妈一句劝，赵大人那是什么人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吶，难不成你还想把他留在身边不成？」老鸨笑道。 季云珠无视这些人的嘲弄，从袖子里拿出了季家腰牌，悄悄地给老鸨看了一眼。 「原来是季小姐，失敬失敬啊。」老鸨汗流浃背，扇子扇出了残影，「方才都是胡乱言乱，您可莫怪！您要找赵大人啊，要不我去帮您通传？」 「不用了，我自己去，我知道他在哪里。」季云珠转头看向小琴，若赵无敛真的出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小琴，你待在这儿等我。」 「是。」小琴不情不愿地应下。 季云珠走上六层，底下的繁华与喧闹全部被掩盖，唯有丝竹声与美姬脚上的银铃声犹在耳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页 无法果然守在门口，他看到季云珠，竟然第一次没了好脸色，「季姑娘，你怎么捨得来看我们大人了？」 「你误会了，我回到家中，昏迷了两日，今日刚醒，我就过来找他了。」季云珠道，她胸口起伏剧烈，六楼对她现在的身体负担巨大，脸上出现了两团粉霞。 「他怎么样？还好吗？」 无法真想大声告诉她，不好！他家大人一点都不好！可是赵无敛早就嘱咐过他，若是季云珠问起，一定要说他没事。 「大人没事，还真是多谢季姑娘操心了。」无法阴阳怪气地回道，伸手一摆，「请回吧，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要去看看他，才能放心。」季云珠说着就要往里走，无法自然不让。 「季姑娘，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仗着大人的宠爱就胡作非为……哎呀！」无法抱住了脑袋，一颗枣核弹到了他后脑门上。 「大人！」无法无辜大喊。 「赵大人，我想见见你。」季云珠喊道。 「过来吧。」赵无敛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带着醉意。 季云珠敲了敲酸软的腿，慢慢地走过去，转过屏风，就看到赵无敛躺在罗汉榻上，怀中搂着一位美姬。 登时，季云珠的心紧缩，她固然听说过赵无敛的花名在外，但亲眼见到，还是不同的。 她握紧了拳头，目光死死地盯着美姬搭在他胸口上的手。 「有事吗？」赵无敛慵懒问道，手掌握住美姬的肩膀，将人往自己的怀中带。 「大人，真是讨厌～」美姬娇声道，将酒杯递到他的唇边，「喝酒～大人～」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我这两日在昏迷，没有来得及看你，若是你没事……」 「我没事，你可以滚了。」赵无敛坐直了身子，眼神不善地盯着她，美姬趴在赵无敛的肩膀上，红唇凑近他，挑衅季云珠似的，在他的脖颈上亲了一口，留下一个鲜红的印记。 「原来是我打扰了大人的美事，那我先走了。」季云珠忍住心中的酸涩，她转身就走，脚下太急，本就酸软的腿脚一歪，险些跌倒在地。 她的手抓住离她最近的尖角柜，手掌刺痛，她一声不吭，只是握紧了手掌，血液从指缝里流出来，她也没有在意，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外走。 赵无敛无意间就伸出了手，但又立即收了回去，别开了眼神。 无法抱着剑，看到季云珠这一副狼狈的模样，别扭地问：「你怎么就出来了？」 「赵大人有美姬在怀，想必是要云雨一番，我何必留在里面打扰？」季云珠面无表情地回道。 「什么？！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我们大人为了你掏心掏肺，你倒好，好心当作驴肝肺是吧！」无法气得抓狂。 季云珠垂下睫毛，遮住了眼里黯然的神色。 「他有事瞒着我对吗？他也不让你告诉我。」 「我可没说！」无法抱臂，扭过头去。 「嘘。」季云珠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往下走了几步，停在了拐角处，轻轻地跺出渐渐声小远去的脚步声。 无法瞪着眼，看着她这一番操作，属实不解，但他也没有吱声。 季云珠的听力极佳，她站在那里，就能够听到楼上的动静。 「大人，继续来喝嘛～」美姬抱着赵无敛的胳膊，努力地贴近他，挑逗他。 然而下一刻，赵无敛看过来的眼神却吓坏了她。 「大人，您干嘛这样看着人家？可真是吓坏人家了～」美姬娇滴滴地依偎着他。 赵无敛动作迅捷，一把扼住了她的脖颈，美姬瞪大眼睛，徒劳地掰着脖颈间的大手。 「大人……饶……饶命啊！」 「我允许你碰我了吗？」赵无敛森然问道，那眼神几乎是要杀了她。 「对不起……大人……我……我擅作主张……」美姬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几乎要唿吸不过来了。 赵无敛一把甩开了她，她从榻上滚下，连忙磕头认错，「大人！我错了！求大人放过我吧！」 「滚！」赵无敛惜字如金。 只是一个字，就足以让人吓破胆。 美姬忙不迭地爬起来逃了出去，根本顾不上看周围有没有人，和躲在白纱后的季云珠擦肩而过。 赵无敛的身上的寒毒愈发严重，他方才那几杯酒下肚，若不是就季云珠听话地走了，他就要发作在她的面前了。 赵无敛疼痛难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酒壶，勐地砸到了地上。 砸了酒壶还不够，赵无敛抄起附近能够砸的东西，统统摔碎，哪怕是价值连城的花瓶、古董，他都不在意，只想把痛苦化作这一地的渣滓。 那一声碎裂，碎在了季云珠的心头，她再也等不下去了，直接冲上了六楼。 无法这次再也不拦她了，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希望她能够帮助大人。 「赵大人！」 季云珠和赵无敛之间隔着一地的碎片，遥遥相见。 赵无敛半撑在榻上，张嘴想要说什么，然而他还没有说出来，忽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那鲜血如硃砂般红艷，映在他苍白的脸上。 第77章 你不必再逼我 「赵无敛！」季云珠瞳孔变大，她踩着一地碎片，冲到了赵无敛的身边，扶住了他，眼里满是担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页 「你怎么样？为什么突然吐血了？我去叫大夫！」 赵无敛狠狠地捉住了她的手腕，脸色苍白，「不许去！你回来做什么？还不快滚！」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明明身负重伤，却还想要把我赶走，不让我看到你受伤，你到底要向我隐瞒什么？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对不对？明明……前日你没有事的！」季云珠崩溃地喊道。 赵无敛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我说了，让你滚！」 「你不说？好！我去问无法！」季云珠转身就走，赵无敛想拦她，但胸口的疼痛愈发严重，他根本起不了身，只能任由季云珠离开。 无法还在为他家大人打抱不平，一只手就揪着他的衣领，将人拽到了一边。 「你做什么？」无法大叫。 「赵无敛究竟是怎样受伤的？你告诉我真相。」季云珠紧攥着他的衣领，表情凝重。 「你真不记得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不记得啊？大人为了你，去皇宫搬冰块，为你吸去体内的内功，自己反而被寒毒缠身，这些你都不记得了？！」无法怒问。 然而季云珠一无所知的表情，告知了他答案。 「你是真的不知道，才没有来找我家大人的？」无法狐疑。 「他中了寒毒？」季云珠紧张地问道。 「是啊，陆裴那阴险的小子！竟然下毒！他压根就是想害死你们两个其中一个！」无法气道，恨不得把陆裴抓过来揍一顿。 无天负责暗中跟随陆裴，那小子天天逍遥自在，可什么事都没有。 「可有办法解？」季云珠松开了他的衣领，靠在柱子上，脑海里闪过府里的各种珍稀药材，可是她又怎么不知道，若是侯府有的，大概赵府也会有。 「这寒毒是陆裴那小子用稀奇古怪的东西弄出来的，来看过的大夫都说只能克制，没办法根治。等到毒入骨髓，我们大人可怎么办啊？」 「不会的……」季云珠怔怔地说道，嘴唇哆嗦。 「闭嘴！」赵无敛撑着病弱的身子出现，他眉眼间都是怒气。 无法不服气，「大人！您不能什么都不和季姑娘说啊！明明是为了救她才沾上寒毒的，难道让她不知道就算了吗？」 「你……」赵无敛气急攻心，一句话还未说完，心口钝痛，险些跌倒。 「大人！」无法一把扶住赵无敛，将他带回了室内榻上。 两个脸色苍白的人对视，季云珠抢先道：「赵大人，我已经知道原委，你不必再逼我离开了。如今最重要的是想想，该如何治好你的寒毒。」 「大夫都没有办法，你还能有办法吗？」无法呛道。 季云珠思索着，视线下移，扫到了他榻上的一摞竹简，「那是什么？」 赵无敛垂眸，忽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听得懂梁国的话？你是怎么知道缺少一味霍草的？」 「是，我听得懂。」 「那你也看得懂？」 「略懂。」 赵无敛勾了勾手，「过来。」 季云珠走到他身边，他将一卷竹简递过去，示意她看看里面的内容。 她正要接，想起手上还有血，便在裙子上撕下一片布条，将伤口包扎起来，拿过竹简。 「这是……禁书？邪术秘籍？这名字听着就惊世骇俗。」 「里面都是梁文，你看得懂吗？」赵无敛试探。 「大多看得懂，有一些生涩的字眼不太懂，我可以记下来，照着家里的书去找意思。」季云珠道，她抬头看向赵无敛，「这对你有帮助吗？」 「陆裴练的害人法子也许就在里面，若是书里有记载，也许也有寒毒的解法。」赵无敛猜测。 季云珠眼前一亮，燃起了一丝希望，「真的？！那我定然会帮赵大人把办法找出来！」 「先把伤口包扎了。」 「没事，只是一点小伤。」季云珠将手藏到了背后，坐在他身边，翻阅着竹简。 赵无敛朝无法使了一个眼神，无法不愿，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委委屈屈地去拿了药箱过来。 赵无敛漱口，将嘴里的血腥味沖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洗净手，才握住季云珠的手，轻轻地将她手上随意缠着的纱布揭下。 手掌撞到尖角，皮开肉绽，血迹干涸。 「无法，打水来。」赵无敛吩咐。 无法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水盆端来，赵无敛拿来干净帕子，打湿了擦拭着她的手掌。 女孩儿的手掌不大，白皙细腻，一道伤痕显得可怖。 手掌擦干净血迹，露出了伤口，瞧着伤得挺深。 赵无敛取来药，洒在伤口处，季云珠疼得手掌一缩，他抓住指尖，轻声呵道：「别动。」 「疼。」季云珠皱眉道。 「现在不忍着，待会儿就疼了。」赵无敛咳嗽起来，寒毒一时好，一时坏，反覆地折磨着他。 「赵大人，是不是又难受了？」季云珠紧张地看着他。 赵无敛没有回应，只是低头将她的伤口用纱布包扎好，才躺回了塌上，轻吐一口气，在温暖的季节里，那气竟然清晰可见，又是寒毒作祟。 「大人！我替您运功！」无法见状，赶忙上前。 赵无敛伸手拦住他，可是寒毒着实难以克制，他越用功力，那毒便钻得越深，越让他痛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页 「无法，去拿厚被子，让大夫熬药！」季云珠吩咐。 「这是朱颜阁！怎么能去叫大夫？」无法冷静地看着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大人受伤之人，否则……太后寿诞将近，还会出别的乱子！」 「先拿被子！」季云珠道。 无法抱了好几床厚被子进来，然而赵无敛还是冷得发抖，几层被子对他来说，都如同冰窖，像铁板一样压着他，他感到不舒服，便将被子扔下去。 季云珠看着他的眉毛上开始结冰晶，心中不忍，他是为了救自己才中毒的，自己不能不管！ 「无法，你出去，带着小琴去买药。」 「我……你……」无法使劲一哎，大抵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好转身离开。 季云珠将层层白纱放下，扶着赵无敛回到了房间里，再将一床厚厚的被褥抱进来，摆在了床尾。 她解开腰间的系带，将衣物褪下，露出了洁白的后背。 第78章 半月后寒毒攻心 衣物尽数褪去，只剩下亵衣和单薄的裤，她灵活地钻进了被中，将赵无敛也拢进了这一方温暖的地盘。 她是羞涩的，但她也是下定了决心。 他们已有了婚约，这种亲密的事迟早都会做，现在……也不算太出格罢。 何况赵无敛为了救她，已经做了这么大的牺牲。自己只是帮他暖和身体，又算得了什么？救命之恩，她无论如何也要报！ 季云珠手指微颤，犹豫了一秒，便帮赵无敛将外衣褪下，两人都剩下了里衣，相拥在一起。 他冰冷的身体一遇到温暖的季云珠，就自动地贴近她，将她搂紧了怀里，像抱着一个巨大的火炉似的。 季云珠牙关战战，她收紧了手臂，紧紧地扣住了赵无敛的背，将脑袋埋在他的肩膀处，忍不住哈着冷气。 太冷了，仿佛她抱着的是一块天然玄冰，暖不起来，无节制地吸取着周遭的温暖源。 房间里有准备好的炭火，季云珠冻得受不了，想要起身去把炭火点燃，然而赵无敛紧紧地囚着她，不让她走。 「你去哪儿？不许走！」赵无敛神志不清地喊道。 「你还真是霸道，让人滚，又不让人走。」季云珠一口咬在他的肩头，可他偏偏一点儿也不痛，反而是季云珠的牙口疼。 「我去生火，让房间里暖和一些，你先放开好不好？」季云珠轻声哄着，腰间的手松了松，她赶紧逃了出来，抱着自己的胳膊直打哆嗦。 「这寒毒太厉害了，必须想法子解了才行。」季云珠一边生火，一边观察赵无敛的状态。 他似是半昏迷半醒，眉头紧蹙，片刻不得安宁。 她抱着竹简回到房间时，房间已经暖起来了。 「我回来了，赵大人？赵无敛？你好些了吗？」季云珠凑近问道。 赵无敛好看的五官皱起来，没有回应她。 她将竹简放在床头，钻进被窝里。赵无敛的手倒是自动地环了上来，寻找温暖的来源。 房间里温暖起来，季云珠也不觉得怀里的大冰块有多磨人了。她时不时探探他的额温，试探是否有好转。 赵无敛安静下来，她便打开竹简看起来，期间，赵无敛发出呓语，她也不甚在意。 「救我……救我！」赵无敛的声音逐渐清晰，他喃喃地念叨着、重复着。 季云珠这才低头看他，很是诧异，赵无敛剑术、刀术皆无敌，论当今武力值排行，他也是大启国前十，他会需要人救吗？他是梦到了什么？ 「你来了……」赵无敛的表情平和下来，他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他紧紧地搂住季云珠，她险些难以唿吸。 可她更在意的是，谁来了？让赵无敛在意的人是谁？ 「赵无敛？」她唿唤着名字，可是赵无敛沉浸在自己的梦中，根本听不到。 「小白，你来了……」赵无敛喃喃。 季云珠唿吸一滞，小白？这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一个男人的名字。 房间里温暖起来，赵无敛的体温也会回升，寒毒折腾的那阵子要过去了。 季云珠不愿被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挣脱了赵无敛的手，仓促地穿上了衣服，奔出门外。 她停在迴廊，紧紧地掐着栏杆，难道赵无敛有心上人吗？ 「你怎么出来了？我家大人呢？！你怎么不看好他？」无法端着一碗药走上来，看到失魂落魄的季云珠，大吃一惊。 他怕药洒了，放在小琴手里，疾步闯进了赵无敛的房间里，只见他家大人正睁开双眼，揉着额角。 「你跑什么？何时如此没规矩了？」赵无敛还有力气斥责他。 无法哪里敢顶嘴，看到大人又恢復了活力，眉毛上的冰霜也融化了，他便高兴起来，「太好了大人！寒毒的毒性终于熬过去了，这几日不会再復发了！」 这最后一次寒毒发作，乃是最难熬的。 没想到季姑娘居然帮助大人这么快就熬了过去，他又没那么讨厌季云珠了。 「只待半月，寒毒攻心，药石无医。」赵无敛冷笑。 「大人，无法绝不会让您寒毒攻心的！若是没办法了，无法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大人的命！」无法抱拳，说话铿锵有力，全是真心实意。 赵无敛不欲和他纠缠这些，便指着屋里的炭火发难，「把这些都熄了，谁点的？我不是交代过不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页 「是季姑娘点的！」无法竖起手指发誓，「我可是谨遵大人的命令，方才出门去买药了，季姑娘和您单独相处，她若是想做点什么，我也来不及阻止啊！」 「人呢？」赵无敛低头看自己这衣物散乱，想必是季云珠帮自己脱去了衣物。 「还在！我去叫回来！」 「不用，把竹简给她带上，让她立刻回侯府，不要引人注意。」赵无敛道，寻了一圈的竹简，最终在自己床上发现了三卷。 他握着竹简，手指微微用力。 什么情况下竹简会跑到床上来？定然是有人在这儿看过竹简，忘记放回去了。 季云珠在床上看竹简，想必定然是被自己缠住了。 赵无敛无奈地捂住了额头，神志不清之时，他难以自控，不知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但现场留下的痕迹，足以告诉他一切。 他现在不想见季云珠。 待无法走后，他起身穿衣，一样物件从衣服里抖落。 金黄色的流苏洒在黑色的衣物上，格外的显眼。 赵无敛将腰牌拎起来，看着摇晃的腰牌沉思。 腰牌挂在腰带上，怎么会那么容易脱落？绳线也并未损坏，难道……是她将腰带解开了？赵无敛低头轻嗅自己的衣服，上面沾染着女子的独特的芳香。 梦中那温暖的怀抱，滑腻的触感，并不是假的…… 无法抱着竹简走出去，季云珠果然还在那儿，只是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望着窗外出神。 「季姑娘……」无法别扭地喊了一声。 季云珠回过神来，才问：「他好些了吗？」 「好多了，寒毒已经暂时压制住了，不过还是很悬，半月之内若是找不到解药，恐怕大人……唉！」无法重重地嘆气。 第79章 找到方法了！ 季云珠的心被提了起来，她看向无法手中的竹简，「赵大人让你给我的？」 「嗯，还是希望姑娘能够帮忙瞧瞧，若是里面有能够解寒毒的方法，便是最好的，若是没有，大人……」无法说不下去了。 季云珠接过竹简，用力地点头，「赵大人是为了救我才中寒毒的，我定然会帮他，哪怕是这里面没有解毒的方法，我也会想办法帮他的。」 「那我先谢过季姑娘了，大人之性命，全繫于姑娘之手了啊！」无法拱手道。 季云珠回到侯府便累倒了，小琴心疼地扶着她走进房间里。 「小姐，要是夫人知道了，定然又要心疼了。」小琴替她掩好被子。 「好小琴，不要和我娘说，我不想让她再为我操心了，还有今日你看到的事，不能说出去，知道吗？」季云珠交代。 「小琴知道，小琴替小姐去熬药。」小琴嘆气，拿起药包走了出去。 季云珠横竖睡不着，捧着竹简仔细阅读，里面的字大多都看得懂，有少数生僻字她需记下来，待查阅过典籍才能确定。 只是她翻了两卷竹简，丝毫髮现都没有，仿佛寒毒只是一种不存在的东西，没有人记载下来。 她不甘心，继续看第三卷 竹简。 忽然，她勐地坐了起来，手指压在一行复杂的图形之上，嘴里念道：「阴阳交合，邪功将成……」 这不就是说的陆裴给她灌下去的药吗？那药的作用她已经见识过了，却不曾想，竟然是拿来练邪功的！ 竹简上具体记载了邪功的修炼方法，这邪功需要年轻的少女做引，喝下三圣散之后，体内的精气血肉都会被转化为澎湃的内功，通过合欢，转移到修炼之人的身上，而少女则会香消玉殒。 若是中途想要反悔，需以解药服之，但……并不能去其根本，需以人吸出内力，但吸内力者亦会被寒毒反噬。 「练邪功者，应当心志坚定，若有牺牲，坦然视之。」季云珠鄙夷地念出了这段话，这不就是不把女人当人吗？不管反不反悔都得死，若是有人要救，必搭上自己的性命。 难怪是邪功！ 季云珠接着往下看，「若练功者不慎被反噬，此毒亦有法可解……」 她的眼睛亮起，激动地坐了起来，「解寒毒乃是险中之险，稍有不慎，走火入魔……需准备……」 「准备什么？」季云珠努力地想要看清楚竹简上的字，然而有两个字竟然给划去了一半，只剩下模煳的半个字。 「小姐，您怎么又坐起来了？快躺下休息吧！」小琴端着药，疾步走来。 季云珠捧着竹简，内心激盪，她接过苦药，一口饮下，「小琴，去拿纸笔来！」 小琴迷迷煳煳地取来了纸笔，看着小姐在纸上写下了奇怪的两个字，她歪头看，「小姐，小琴怎么看不懂？」 「你自然是看不懂了，连我也看不懂。」季云珠抬笔，笔桿戳着下巴，她端详着两个「半个字」，拿竹简上的字给它比对，统统都对不上。 「罢了，先看后面写的是什么。」 季云珠视线后移，那几个字并不难，都在她熟悉的范围之类，她抬笔在纸上写下几件物品。 火灵芝、木藤叶，银雪炭…… 「小姐，这些可都是极其稀罕之物啊，您要这么做什么？」小琴问道，她脸色刷白，「小姐该不会是要拿给赵大人吧？！」 「小琴，你不明白，我这条命是赵无敛救回来的，别说是这些稀罕物，就是凤凰的毛，麒麟的角，我也要去给他寻来！」季云珠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页 小琴自然是不懂小姐为什么要对赵大人这么好，听到赵大人救了小姐的性命，她才明白了一些。 「木藤叶乃是西域百年才生叶的古树上的叶片，若是以千金购买，能从黑市上收到几片。」季云珠策划着名该如何寻来这些东西，「银雪炭是上贡太后的暖炭，可燃烧十天十夜，宫中唯有太后每年才有十斤供给，恐怕是要再次入宫了。」 她没接触过太后，并不了解太后，只知道当初太后要将顾清乐许给赵无敛，太后定然是没有安好心，而赵无敛也不欲与她为伍。 此行怕是艰难。 季云珠的目光落在火灵芝上，「火灵芝？这灵芝更是难寻，何况是生长在炎热地带，百株内才会有一株长成的火灵芝。据说它通体火红，能延年益寿，药活将死之人，如此灵药，恐怕有价无市。」 小琴听到她这么说，先是愣了愣，嘴巴微张，又赶紧合上了，生怕泄露了什么秘密。 「小琴？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季云珠察觉到了她的怪异，小琴赶紧摇头，可惜她藏不住心事，有什么事都显露在脸上。 「快说，你是不是知道谁有火灵芝？」 「小琴不知道！」 「说出来有赏，不说出来……我可就要把你送到大夫人的院子里去了！」季云珠威胁道。 这一招对小琴果然好使，百试百灵，她连忙摆手，「不要啊小姐！小琴告诉你就是了。不过小琴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好小琴，你快告诉我，也算是替我分忧。」季云珠亲昵地颳了刮她的鼻头。 小琴合上门，凑到季云珠的耳畔，小声道：「小琴幼时便是侯府的家奴，便听说过一件事。据说当年侯爷打了大胜仗，先皇赐了侯爷一株灵芝，侯爷只打开看了一眼，便让人封在密室里，不让人再碰。」 「那你如何知道那是火灵芝？」 「有人见过，据说侯爷当时开箱之时，有家僕在一旁伺候，看到了一株通红的灵芝，他认为是自己看错了。毕竟传说中的火灵芝，可是只有皇亲国戚才能荣享。小琴也只是听说，小姐当做故事听一听就罢了，小琴也不太相信这个故事。」 季云珠沉思，「未必是假的，也许那个家僕没有看错，爷爷的确是得到了赏赐的火灵芝。」 「小姐，这可不能乱说！这么珍贵的东西，容易招来祸事。」小琴害怕。 「不知真假，去探一探便知道了。」 第80章 寻找火灵芝 「如何探吶？！侯爷的私库可不是随便谁就能进去的！除了侯爷，谁也进不去！」小琴几乎要被小姐的大胆给唬住了。 「这灵芝难道连大夫人都不知道在哪里吗？」季云珠疑惑，灵芝并非死物，放在库房里就能生长，相反，它的生长环境还比较挑剔，若是不小心照料，说不定就死了。 「这……小琴怎么会知道？」 季云珠猜测，这灵芝既不会放到下人能够接触到的地方，也不会放到过分密闭的空间里，一定是个很安全的地方。 「我知道了！」季云珠翻身下床，小琴根本拦不住。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小琴扶着季云珠，只见她脚下不停，朝着祠堂的方向就去了。 「祠堂！大夫人经常独自一人去祠堂，说是跪拜先辈，祈求平安，真正做什么去了，又有谁知道？一年到头，也就过年祭祖的时候，旁人有机会进入祠堂，若是要养灵芝，便是最好的地方！」季云珠道。 祠堂靠近后山，晚风微凉，周遭萧瑟，唯有祠堂亮着灯光。 小琴见天色渐晚，顺手拿了一盏灯笼，她们此刻才不至于摸黑走路。 天黑得太快，季云珠逐渐看不见脚下的路，但她的心却异常坚定。 祠堂门口守着侯爷留下的亲卫，除了大夫人和侯爷，他们不认侯府其他人。 故而看到季云珠和小琴提着灯笼走过来，长枪一划，拦在了两人面前。 「止步。」 「军爷，这位是侯爷的孙女，是府里的千金小姐，您看……」小琴话还未说完，就被长枪一舞，将话给堵了回去。 季云珠将人护到了自己身后，面对不善的亲卫，她镇定自若。 「非大夫人不可入内。」亲卫死板地说道。 这让季云珠更加坚定了想法，里面定然有重要的东西，否则何必守得如此严苛？ 「大夫人能进去，为何我就不能进去？爷爷出征在外，我只想来祈求先祖们，保佑爷爷和大伯平安，这也不行吗？」季云珠道。 亲卫公事公办，并不领情，「季小姐，大晚上您来祭拜先祖？您之前也没来过，今日是怎么有兴致来了？」 季云珠捂着胸口，表情怅然，「我白日里休憩，梦到了不好的事发生，心中紧张，便想来拜一拜，求一个心安。」 亲卫听了，但仍是不让，只认死理，「季小姐不如去拜菩萨。」 「你……！」季云珠险些被气坏，她往腰上摸去，摸到了掌令，却没摸到腰牌，她徒劳地拍了拍腰，「完了……」 腰牌落在赵无敛床上了。 「季小姐请回吧。」亲卫不欲与她纠缠。 然而季云珠哪里肯走，她掏出掌令，推到亲卫面前，「喏！看到了吗？这是爷爷给我的掌令，命我掌管侯府，这祠堂，我今日倒要看看，能不能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页 长枪银剑在前，季云珠毫无惧色，仿佛认定了亲卫会为她让路一般。 「你们敢动我分毫吗？我乃侯爷长孙女，手持掌令，侯爷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你们当真要拦？！」季云珠拿着掌令往前。 她进一步，那锋利的刀枪便迟疑了。 两名亲卫，四眼相对，交换眼神之后，收回了武器，恭敬道：「季小姐，多有得罪。」 季云珠方才不过是装得强势，她还并不了解爷爷给的掌令究竟有多大的威力，若是这两人不肯让路，她只有偷偷摸摸熘进去了。 如今，这两人为她让开了道路，只等她入内。 「如此便好，我只是拜一拜先祖，很快便出来了。」季云珠笑道。 她抬脚迈入，小琴埋着脑袋跟在她的身后，欲哭无泪。 然而方才与季云珠谈话的那位亲卫也跟着走了进来，守在她们身后。 「这是做什么？难道我跪拜先祖，还需要人守着吗？」季云珠怒道。 亲卫与她们保持着距离，站在不远处，「季小姐，此乃侯爷定下的规矩，属下不得不从，还望小姐理解。」 季云珠扯出笑意，「好，本小姐了解，但，本小姐跪拜之时，不喜有外人打扰，不如，你就在门外等着吧。」 「这……」 「门外与这儿又有什么区别呢？你照样可以看到本小姐，本小姐是诚心来跪拜先祖，不是来拆祖宗牌位的，你怕什么？难道……这里面有宝贝？」 「季小姐不要开玩笑了，属下在门口等着便是。」亲卫退至门口，长枪落地，那双眼睛严防死守，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小姐，这可怎么办？」小琴已经被拉了过来，自然和小姐一条心，方才还怕得厉害，如今又不得不帮她家小姐盘算。 「不急，你去帮我拿香，顺便看看牌位后面有没有东西。」季云珠镇定自若地跪在蒲团上，与小琴的耳语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 小琴可没有她家小姐如此胆大心细，手指还在哆嗦。 季云珠拉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握，似是给她定神，「小琴，不要担心，只是一个噩梦罢了，你家小姐还不至于被吓到，快去吧，给我拿三支香来。」 「喏。」小琴应道，经过小姐这一安慰，心里踏实了不少。 祭拜时用的香都装在盒子里，摆放在牌位的另一侧。 小琴去取香时，正好能够看到牌位后面的情况。她紧张地扫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 她眼皮直跳，忍不住想要往门口看，生怕自己的动作被亲卫发现。 小琴！你可以的！一定要帮小姐看清楚！ 小琴安慰着自己，终于在拿到香之后，迅速地扫过台面，什么都没有，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看了一眼，还是没有！ 「你在做什么？」亲卫隔着大厅喊道。 「有一支香湿了，不吉利，得仔细瞧瞧。」小琴回道，这一回她声音不颤，脸不红，颇得她家小姐风采。 亲卫并未起疑，只是催促一声，「快些吧！」 「哎！」小琴应道，把香盒抱到了檯面上，一边随意地挑着香，一边仔细看檯面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忽然，她的目光一滞！好似发现了什么东西！ 第81章 酒里下蒙汗药 小琴利落地将香盒收好，将三支香递给季云珠，小声道：「小姐，牌位台面有古怪，但是看不出来有什么。」 「嗯。」季云珠点头，她点燃香，四处打量着环境，只见牌位后有一扇窗开着，若是从那儿翻进来，也许不易被发现。 她心中默念，「列祖列宗在上，云珠想借火灵芝一用，为的是救未来的夫君，夫君以性命相救，我亦不能辜负于他，还望列祖列宗见谅，不要怪罪云珠翻窗的罪过。」 季云珠磕完头，将三支香恭敬地立在牌位前面。 她和小琴在亲卫的目光之中走出了大殿，她亲和地朝亲卫笑了笑，「你们守夜辛苦了，今日也是成全了我的一番心意，我让人送些酒菜来，给你们解解乏。」 「不必了，季小姐，这是职责所在。」亲卫拒绝道。 季云珠抬头看天，「这夜还很漫长，若是没什么东西解乏，该多寂寥啊。你们只是看守祠堂罢了，又不会出什么乱子，侯府安全得很，祖宗们的牌位也不会丢。」 亲卫还想说话，季云珠抬手阻止，一脸善解人意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离开了。 季云珠和小琴走回院子里，拿出侯爷留下的美酒，小琴拔开酒塞，就闻到了醇香的酒气，她捂着鼻子，「小姐，真要这么做吗？」 「不这么做，赵无敛就要出事了。」季云珠打开一包蒙汗药，往酒里倒入一半，又怕药效不够，干脆将一包都倒了进去。 蒙汗药化在酒里，看不出一丝端倪。酒香醇厚，闻也闻不出来。 季云珠满意地拍了拍手，两人原路返回，两个守卫尽职地守在门口，连动作都不曾变化过。 「季小姐，您怎么又来了？」亲卫问道，眼神瞥到她手里的酒罈。 「这不是给你们送喝的吗？」季云珠将酒罈扔给他，小琴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打开，美味佳肴勾引着肚子里的馋虫，险些要流口水。 亲卫还算是有自制力，他轻咳了一声，严肃道：「小姐，这不合规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页 「这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掌令在我这儿，本小姐就是规矩！再说，这可是侯爷赐的美酒，你们难道不给侯爷面子吗？」季云珠道，搬出了杀手锏。 果然，两个亲卫对视一眼，盛情难却，但还是推拒，「季小姐，您拿回去吧！」 季云珠怎么会不懂呢？她将酒罈放下，拉着小琴便离开了，「本小姐走了，东西不吃就扔了吧！这酒可只有几坛，见你们辛苦才送你们一坛，倒是个不识趣的。」 两人走到隐蔽处，季云珠拉着小琴躲到了草丛中，扒开一道小缝偷看。 「小姐，他们会喝吗？怎么瞧着好像都不动？」小琴小声问道。 季云珠哎了一声，「你别看他们方才还那么矜持，只不过是有我们在场，他们碍于规矩不敢喝，等到我们离开，周围没有人了，自然就会喝了。」 「真的？」小琴还是不太相信，和小姐一起扒拉着草丛，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 两名亲卫闻着酒香，肚子里的馋虫控制不住地往上爬，胖的那人摸了摸肚子，「哥，要不，咱们喝点？」 「就你爱吃，难怪没有跟着侯爷几年，肚子都胖成这样了。」瘦子是方才和季云珠说话的人，他也馋，但他是哥哥，有些话不好先说。 「这也只能怪府里饭菜太好吃了，这好像是院子里的小厨房准备的扒鸡，哥，你闻闻，真香。」胖子馋道。 瘦子往两人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瞧见没有人了，才松口，「小姐也是一番美意，知道我们守夜辛苦，既然都送过来了，咱们就别浪费了。」 「哥！你说得真对！等会扒鸡冷了就不好吃了。」胖子乐呵呵道。 两人盘腿坐下，先倒了满满一碗酒，一口饮酒。 「果然是好酒！是侯爷在边境买的酒，可香着呢！我老馋这一口了，只可惜京城都喝不到，要不是季小姐，咱们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喝到。唉，真是想念和侯爷一起驻扎边境的日子。」胖子咬着鸡腿。 瘦子拍了拍他的肚子，「你瞅瞅你的大肚子，还想念边境呢，侯爷都不要你。」 胖子哈哈大笑，端起酒碗和他碰了一杯，又满上。 晚风吹拂。 小琴激动地拉住了季云珠的手，「小姐！他们喝了！」 「嘘！小声一些，等药效上来，我们再过去。」季云珠捂住了她的嘴。 她们静静地等待着，看着亲卫们一口一碗酒，眼神越来越兴奋，直到最后一碗酒下肚，胖子打了一个饱嗝。 「小姐，他们怎么还不倒？难道酒没用？」小琴有些着急。 季云珠心里也担忧着，难道这蒙汗药过期了不成？竟然还没放倒两人！ 「啾！」 突然，两人的身后响起了一声尖锐的鸟鸣。 小琴哪有心理准备，被吓得尖叫起来。 季云珠想要捂住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一道黑影冲着小琴的背冲过去，直直地砸到了她的背上，她吓得蹦了起来。 「啊！」 这动静自然逃不过亲卫的耳朵，只见那原本在吃东西的亲卫立即站了起来，拿起了长枪。 「是谁在那里？！」胖子嚷道。 季云珠一把将小琴拽下，天色黑，亲卫应当是看不清人脸的，只能看到轮廓，她们必须在被发现之前离开。 可是除了这一个草丛，往其他地方跑都会被发现。 「怎么办？」季云珠问自己，她的心砰砰直跳，根本抑制不住。 「小姐，快跑吧！小琴留在这里！」小琴内心愧疚。 「不能跑！」季云珠冷静道，她跑了，到时候更让人怀疑，倒不如找个合理的藉口来解释她们为什么躲在这里。 随着两个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季云珠的额头上泌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她们就这样蹲在草丛后，看着两个高大的人影走过来，阴影将两人笼罩在其中，小琴紧紧地抱着季云珠，而季云珠还在想藉口。 「是谁人在此？赶快滚出来！」 第82章 不要乱来 忽地，胖子身影一歪，他打了个嗝，感觉天地都旋转了起来，「哥，有点晕。」 说完，胖子往旁边的瘦子身上一压，险些把瘦子给压倒，只见胖子的眼睛已经合上。 「你怎么了？喂！醒醒！」瘦子高声喊道，他忽然脚下一软，如同胖子一般，倒在了地上，浑身使不上力气，昏昏欲睡。 「这酒……」 他眼见草丛里冒出了两个人来，一高一矮，影子巨大，仿佛要将他吞噬。 季云珠上前，抬脚踹了踹瘦子，瘦子毫无反应，而胖子已经打起了唿噜。 「小姐，这药有用！」小琴拍着胸口，后退几步，背靠大树喘气，「真是吓死人了，方才……对不起啊小姐，险些坏了您的大事。」 「没事，那飞过来的鸟的确吓人，若是我，怕是也被吓破胆了，好在是蒙汗药起效及时，走吧！咱们去找找火灵芝在哪里。」季云珠道。 两人重新回到祠堂，祠堂里灯火通明，季云珠先是向列祖列宗拜了拜，又说明了来意，才开始翻找起来。 「小琴，你说有古怪的地方在哪里？」 「在这儿。」小琴带着季云珠走到香盒边，她指着牌位的正后方，那里有一处暗格，其他地方沾了灰，只有那里是干净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5页 「果然，还是小琴眼尖。」季云珠拍了拍她的脑袋，走到前面，将牌位移开了几个，露出了暗格的位置。 她仔细地打量着暗格周边的落灰情况，只有靠近牌位这一侧有几个手指印。 季云珠将手指按照印记压上去，微微用力一按，「咔嚓」一声，暗格竟然自己打开了。 暗格之下，一朵发出盈盈红光的灵芝，充满了生机，舒展着每一寸。 「小姐！是火灵芝！」小琴激动起来，她第一次见火灵芝，没想到竟然如此美丽，她都忍不住为之着迷。 季云珠双手将灵芝抱出，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她露出欣喜的笑，「太好了！走！」 黑夜沉沉，替她们遮掩着一切。 快到院子时，小琴怕有人看到灵芝，便寻了个箩筐，将灵芝放进去，盖上了盖子。 正巧，大丫鬟迎面走来，看到季云珠和小琴围着一个箩筐，很是诧异，「小姐，您在做什么呢？」 「小姐想吃新鲜萝蔔，方才去摘了一些来，洗净了才好放到厨房去。」小琴赶紧回答。 「小姐爱吃萝蔔呀？明日奴婢吩咐厨房，多做几日的萝蔔，今日的萝蔔成色如何？奴婢替小姐瞧瞧。」大丫鬟走到箩筐边，一脸不屑。 她伸出手，被季云珠一把抓住，「别看了，我饿了，你给我去吩咐厨房，做一碗老鸭汤来，这萝蔔让小琴去洗就行了，我已经看过了。」 「小姐饿了？那奴婢就先去吩咐厨房了。」大丫鬟假笑一声，转身离开后，嘴里小声咒骂着季云珠，「什么破主子，萝蔔都不让看一眼！别是给了小琴什么好东西藏着掖着不让别人知道吧？吃吃吃！吃死你！」 「小姐，她会不会怀疑……」 「不管她，我们的事要紧。」季云珠哪里顾得上一个小丫鬟，让小琴背着箩筐继续走。 「云珠！」季二夫人站在房间门口喊道，她在这儿等了许久，本来是要去瞧瞧女儿好些没有，可是一到门口，才发现被窝早就凉了，人已经离开多时。 「娘，您怎么在门口站着？这会儿多冷啊，您快进去吧。」季云珠心疼地握住了娘亲的手。 「你的手才凉呢，去哪里了？」季二夫人问道。 「我……去季源的院子里转了转，想看看他怎么样。」季云珠随口胡诌。 季二夫人却盯着小琴背着的箩筐，「你不是说，去挖新鲜萝蔔了吗？云珠，娘可从来不知道，你如此爱吃萝蔔，竟然半夜去挖！」 「我……」 「既然不让她看，那娘看看总可以了吧。」季二夫人走到小琴面前，小琴哪里敢躲，箩筐一掀开，季二夫人愣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女儿，手指发颤，「云珠，你……你偷这个做什么？」 「娘……你听我解释。」季云珠无奈。 「你能解释什么？这可是先皇赏赐给侯爷的火灵芝啊！你竟然连这个都敢偷？」季二夫人压低声音，将女儿拉到了房间里，重重地关上了门。 小琴一时无措，只见房门打开，季云珠将箩筐抱了进去，「小琴，你去和厨房说，我睡了，不想喝鸭汤了，若是做好了，你就帮我喝了。」 「是。」小琴见情形不对，赶紧熘了。 季云珠关上门，将灵芝取了出来，摆到了桌上。 季二夫人气得坐在一旁，连正眼也不分给女儿，「你快将这个放回去！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它的？又是怎么拿出来的？」 「我在守卫的酒里加了蒙汗药，把他们给药倒了。」季云珠端正地坐到了娘亲的身边，像个犯错的小孩儿。 季二夫人听到她这番话，愈发不淡定了，「什么？！下药？我教了你这么多年，就教会了你这个吗？！」 「娘！事出有因，您听我解释！」 「好，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来。」 季云珠正要张嘴说出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又怕娘亲听了会吓坏，便犹豫了。 「小祖宗，你不是要说吗？怎么又不动嘴了？」 「娘，是赵无敛出事了，他需要火灵芝解毒，我要帮他！」季云珠只好掩饰了部分事情的真相，「他是为了我才中毒的，我不能见死不救啊，再说了，他是我未来的夫君，他要是死了，我不就守活寡了吗？」 「小祖宗！他为了你中毒？什么时候的事？是不是那日你回来便昏迷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季二夫人赶紧查看女儿的脸色，瞧见她没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但即便是这样，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可用了吗？这灵芝岂是随便就能拿来救人的？这可是你爷爷得到的赏赐，哪怕我们现在的情况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但也不能乱来啊！」 第83章 被大夫人发现 「娘，没有其他办法了，今日你是答应、亦或是不答应，我都要去救他！」季云珠坚定道。 季二夫人气得直拍桌，却拿女儿没有一点办法。 「娘，我今晚就要走，你就当没有见过我和灵芝，这件事您不要参合进来。」季云珠怕夜长梦多，将灵芝放入小箩筐内，抱着箩筐就往外走。 「你……你小心些！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不要被贼人偷了！」季二夫人扶着门框，担忧地看着女儿的背影。 季云珠回头看了一眼娘亲，毅然决然地扭头离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6页 小琴喝完鸭汤，打着嗝，看到小姐走出来，立即跟在了她的身后。 大丫鬟闷闷不乐，方才在厨房里看着小琴一个人把熬好的鸭汤喝完，甚至没有给她留一口！ 她在厨房门口蹲着，抬眼就看到季云珠背着熟悉的箩筐走过去，她觉得奇怪，方才季云珠说那箩筐里装的是萝蔔，这么晚了，她背着萝蔔出门做什么？定然有猫腻！ 大丫鬟赶忙去找到季大夫人，季大夫人躺在摇椅上，正享受着丫鬟的按摩，她这几日也糟心得很，一直在担心季云珠说的话，怕自己散布了消息，而害了丈夫。 好在是听到大理寺破案的好消息传来，她才恢復了精神，晚上才睡得着觉。 「大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大丫鬟一路小跑，说话时还微微喘气。 这阵仗可把季大夫人给惊着了，她连忙坐直了身，「何时大惊小怪？是不是……边境出事了？」 「大夫人，边境为何会出事？奴婢是按照您的吩咐去盯着季云珠，发现她有不对劲的地方！」大丫鬟道。 「一惊一乍的，结果是那丫头的事，她能有什么大事？」季大夫人说着，躺回了椅子上，悠哉悠哉地扇着扇子。 「大夫人，季云珠和小琴那丫鬟回院子时，小琴背了个箩筐，小姐说是新鲜萝蔔，奴婢想看看，小姐却支开了奴婢。」 「几个萝蔔，值得你来汇报？」 「若真是萝蔔，奴婢就不觉得奇怪了，只是方才季云珠亲自背着那箩筐出了侯府，这么晚了，她总不会是想要去给谁炖萝蔔汤吧？」 「不对，她爱吃萝蔔也不能半夜挑着萝蔔出门，其中有古怪。」季大夫人察觉到不对劲，拉住大丫鬟的手，「她们背着箩筐回来之前，去了哪里？」 「奴婢也不知，瞧着来来回回走了几趟，」大丫鬟仔细一想，合掌一拍，「对了！奴婢记得，季云珠回来之后，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气，那香气似乎是庙里的味道。」 「香燃烧的气味？」季大夫人紧张起来。 「大夫人怎么知道？您一提，奴婢便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形容了！」大丫鬟激动道。 季大夫人却脸色一沉，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大丫鬟的脸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着她？！」 大丫鬟被打蒙，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撕裂，流下了血，她害怕地跪下，「她不让奴婢跟着，只让小琴贴身伺候。」 「这是理由吗啊？要是她动了祠堂里的东西，我饶不了你！」季大夫人放下狠话，直冲着祠堂去了。 祠堂里亮堂，季大夫人走到门口，却不见亲卫，地上还有留下的酒罈和食物，她便知道坏事了。 「来人！给我去找那两个玩忽职守的东西！」季大夫人一脚将酒罈踹开，气势汹汹地冲进了祠堂，将其他人都留在外面。 她急匆匆地走到了牌位桌边，将几个牌位挪开，她的手还未放上去，整个人如遭雷噼，上面有几个不属于她的指印。 「不可能……那丫头不可能知道火灵芝在这里！」季大夫人此刻还在安慰自己，将手压上去。 「咔哒！」 暗格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季大夫人眼前一黑，双手徒劳地在空中抓了一下，直到抓到桌边才站稳了身子，牌位却倒了几个。 她没有急着扶牌位，而是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季、云、珠!」 「大夫人，人找到了！」护院在祠堂外嚷道。 两个亲卫如烂泥般躺倒在地，任人拍打都醒不来。 「大夫人，这两人恐怕是被人下药了，明天才能醒来了。」护院道。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季大夫人勃然大怒，将火气撒在这些护院的身上，她指着为首的护院，「你！点二十个人，跟本夫人去找人！」 「大夫人，该去哪里找她？」大丫鬟小心地问道。 季大夫人冷眼看着她，「你若是跟着她，此刻还需要来问本夫人去哪里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季大夫人抬手，大丫鬟惊恐地捂住了被打的那边脸，然而季大夫人嗤笑一声，换了只手掌掴在她的另一边好脸上。 「区区一个奴婢，也敢躲本夫人的打？」季大夫人扯过帕子，擦着手指，那眼神将大丫鬟上下打量，似是至极。 大丫鬟颤抖不已，她后悔极了，本以为自己能够立功，没想到却惹得大夫人如此生气。 「疼吗？」季大夫人问道。 「不疼……」大丫鬟眼里噙着泪水，哪里敢喊疼。 「这是对你的惩罚，你知道没替我办好事是什么下场。我既然将你放到季云珠的身边，说明我信任你知道吗？你得向我表明你的忠心才行。这次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若是将季云珠带回来了，那你就回我的院子里吧。」季大夫人笑里藏刀。 然而大丫鬟却未发觉，她只想逃离季云珠母女，起码在大夫人的院子里，她还不需要做浆洗丫鬟的工作。 「喏！奴婢定然将她给带回来！」大丫鬟磕头道谢。 「你、你们，都听她的，她让你们往东，你们就不许往西，听明白了吗？必须把季云珠给我带回来，不惜任何一切手段。对了，她身上的箩筐就不要破坏了，一定要完整带回来。」季大夫人吩咐。 「是！」二十个护院们齐齐应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7页 大丫鬟还是第一次理会到当老大的滋味，她心里又激动又新奇，更想把季云珠捉回来，给大夫人看看自己的实力。 「你知道该去哪里找她吗？」 「回大夫人，奴婢知道季云珠能去的地方不多，她若是去找赵大人，只会去一个地方，朱颜阁。」 第84章 敢动手吗 「那你们去了，老鸨问起你们是谁，你要如何说？」季大夫人继续问道。 「是来抓老爷的，不暴露真实门第。」大丫鬟回答。 「好，不愧是我院子里出来的人，懂事得很呢，去吧，我在家里等着你的好消息。」季大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这一回，没再用帕子擦。 大丫鬟信心倍增，狠狠地点了点头，带着护院风风火火地离开。 「大夫人，为何让她去？不是坏事吗？」一旁的丫鬟不解。 季大夫人冷笑，「那赵无敛是什么人？杀人不眨眼，难道要我自己去触霉头不成？季云珠看到她便会知道是我的命令，若她识相，就带着火灵芝回来；若她不识相，那她和她的娘亲就只能一起捲铺盖滚出去咯。」 朱颜阁。 「季姑娘，这是什么？」无法瞧见她背了个箩筐来，新奇地张望着，想要去打开箩筐的盖，却被她狠狠地敲了一下手。 「赵大人呢？」季云珠护住箩筐。 「在屋里呢，不让看就不让看嘛，怎么还打人呢？」无法嘆道，蹲到一旁和小琴唠嗑，给季云珠让出了路。 季云珠大步走进房间，赵无敛正靠在床上看竹简，眉头皱得深，看了一会儿，额角青筋直跳。 「看得懂吗？赵大人。」季云珠卸下箩筐。 赵无敛瞥了她一眼，将竹简合上，从枕头上拿了物件，朝她抛过去。 季云珠接住，低头一瞧，正是她的腰牌，她沉默着将腰牌挂到了腰带上，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白天的事。 「我……看那些竹简，有了发现，这寒毒可解。」季云珠道。 「真的？！」屋外传来无法的声音，随即有人朝着这边奔过来。 赵无敛手一挥，房间的门瞬间合上，那期待的小脚步声也停住了，换作一声跺脚，闷闷不乐地走远了。 「别理他，大惊小怪。」赵无敛打了个哈欠，「真有解法？不是诓我？」 「我诓你做什么？其中一样解药我已经带来了！」季云珠将箩筐推到他面前，示意他打开。 赵无敛先是怀疑了一瞬，见她认真，才小心地打开了箩筐，他的视线瞬间被箩筐里的东西吸引，「这是火灵芝？你偷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偷的？我……」 「拿回去。」赵无敛将箩筐往她手里一塞，推着她的肩，要将人赶出去。 「赵无敛！」季云珠情急之下喊道。 赵无敛停下了动作，她连忙改口，「赵大人，性命要紧！火灵芝不过是身外之物，哪有人的性命重要？！」 「这是你爷爷的东西，他出征在外，你就把它的火灵芝给了我？给了他的政敌，他每一本奏摺上都要弹劾的大奸臣？」赵无敛低头问道。 两个人靠得极近，赵无敛的唿吸，她都能感受到，她别开了眼神，「若是爷爷知道你是为了救我才中的寒毒，他也会答应的。」 「季云珠，这是火灵芝，不是路边的蘑菇，也不是普通的稀罕之物。这一株，只有你爷爷有。」赵无敛沉声道。 「它能发挥自己的用处，不就是最好的归宿吗？再说了，我们又不会全部用完，只是切一小片而已。」季云珠手指掐着食指的关节，「喏，就这么大。」 「……」 赵无敛收回了吓人的架势，他坐在床上冷笑，「季云珠，把整颗都给我用了吧，寒毒只用这么一小片怎么行？」 季云珠笑眯眯地看着他，「那可不行，赵大人不是说了吗？这个很重要，我还得给爷爷留着呢，只切一部分，不影响它的生长。」 「那你为什么不切下来，再带过来？带一整株出来，不怕被发现吗？」赵无敛抱臂。 「这切火灵芝也是有讲究的，并非普通的刀具就能切好。它脆弱，必须要用翡翠的刀来切，才能保证不被污染。」季云珠道。 赵无敛从腰间拔出无尘，递给她，「你自己来。」 季云珠也不推辞，她正想自己来呢，毕竟是爷爷的火灵芝，她还想完好地送回去。 无尘出鞘，翡翠的匕身透着清寒的光芒，银质的把手很凉，她比划了几下，才握紧了匕首，轻轻地在灵芝的肉上动刀。 她轻动手腕，匕首切灵芝，宛如切豆腐般利落，她用手接住切下的薄薄一片火灵芝，竟感觉有些烫手。 季云珠拿过茶杯，将灵芝片放在里面，用随身带来的药酒泡着。 「咚咚咚！」外面传来繁杂的脚步声，竟是有人闯入了六层。 季云珠哪知道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她还在想，是哪个不要命的人，竟然敢闯赵无敛的地盘？ 「季云珠！你出来！」外面有人喊道。 「哦？你的尾巴？」赵无敛翘着腿，悠闲着将灵芝抱到了怀里。 「大概是……」季云珠头疼。 「你们在站住！是敢踏足六层，便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们，踩脏了赵大人的地，是要赔命的！」无法拔出长剑，立在楼梯处，阻止着下面的众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8页 「你叫季云珠出来！」大丫鬟嚣张地喊道，她瞧见小琴躲在无法的身后，便知道季云珠也在这里，「你这个小丫头，竟然和外男靠得如此近，真是不知羞！」 「羞什么？这也值得羞一羞？那你是怎么被生出来的？你爹和你娘是不是应该更加羞啊？」无法做了个鬼脸。 「你……！」大丫鬟气极，小手一挥，「都上啊！还看着做什么？天子脚下，赵无敛难道还敢真的杀了你们吗？」 「站住！」 季云珠缓步走出，手中拿着掌令，她进一步，那些护院便退一步，退到了大丫鬟的身后。 「你们怎么不动了？！大夫人说的话，你们都忘了吗？她说让你们听我的，让你们带回季云珠，你们倒好，被她吓退了！」大丫鬟气急败坏。 「早知道你只是大夫人的人，我还想看看你能藏多久呢？没想到，这就忍不住跳出来了。」季云珠鼓着掌，冷笑着，看着众人。 「怎么？你们要来抓我吗？敢动手吗？这里可是赵大人的地盘。」 第85章 丞相张清源 「季小姐，那你将偷走的东西交出来吧，大夫人或许还能念在你是季家人的份上，轻罚。」大丫鬟颇为嚣张。 季云珠浅笑，「我正要将东西还回去呢，不过你们这个架势还真是让人害怕呢。」 「东西呢？」大丫鬟问道。 季云珠指了指屋内，「喏，就是赵大人那儿，你们先回去，稍后我就会把东西带回来。」 「不行，季小姐，请你现在就带着东西回去。」大丫鬟不依不饶，她常年跟在大夫人身边，自然是知道那东西有多珍贵，才让大夫人如此动怒。 若是她空着手回去，恐怕要被大夫人责罚了。 「我说过，现在不行。」季云珠冷道。 那切下来的灵芝还未泡好，若是她现在就把整棵灵芝还回去，还想再拿就更难了。 「既然季小姐不听劝，那奴婢也没办法了。」大丫鬟心一横，朝身后的护院喝道：「把大夫人的东西抢回去，将小姐带回去！若有违抗者，我定然会如实禀告大夫人，将他赶出去！」 这些护院都是听从大夫人的命令，在侯府待久了，自然也不愿意出去受罪。听到她这么说，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拿着手中的武器沖了上去。 无法嘲弄一笑，这些人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只见他手中的长剑轻舞，耍出一个漂亮的剑花。 那群护院亦是拼命，朝着两个女人冲过去，无法一人挡住数十人，季云珠护着小琴，两人躲到了角落里。 季云珠捡起一根木棍保护自己，朝着冲过来的护院脑后就是一棒！ 「无法，不要杀人。」季云珠喊道。 「得令。」无法远远地应道，下手又准又狠，但都是攻击他们的背部，将人打趴下。 大丫鬟瞧着这凌乱的场面，偷偷地熘到了房间门口。 方才季云珠说东西就在这儿，她若是把东西给大夫人抢回去，也是能立功的。 她欣喜若狂，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事，赵无敛也在这儿。 大丫鬟一把推开房门，与潇洒坐在床上的赵无敛四目相对，她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带来的人？」赵无敛笑着问道，擦拭着手中的匕首。 「我……」 「背叛主子，潜伏卧底，还弄脏了我的朱颜阁。」赵无敛浑身散发着威压，让人动弹不得。 他缓缓走到大丫鬟的身边，将匕首抵在她的脖颈上，轻轻一拉，一条血线。 「赵……赵大人……」大丫鬟浑身颤抖，几欲求饶，「您饶过奴婢吧！」 「我饶过你，那朱颜阁的损失谁来赔偿？」赵无敛轻道。 「奴婢……啊——！」 大丫鬟话还未说话，腹部剧痛，整个人如同沙包般飞了出去，撞倒了几个护院，才如烂泥般瘫倒在地上，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了。 打斗的护院们停下了动作，互相看了几眼，谁也不敢上前。 「把人抬回去，告诉你们的大夫人，她的命赵某看在季小姐的面子上留下了，若是再派人来骚扰，赵某便不再客气了。」赵无敛将匕首收入鞘中。 寒光闪过，护院们腿登时一软，纷纷往后退，退至安全距离，才狂奔离开，没人记得地上还躺着一个人。 季云珠走到大丫鬟的身边，她的眼珠还能转动，但身子已经骨折，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赵大人，麻烦你叫人将她送回去吧，看来是真的留了一口气。」季云珠道，「能不能活就看大夫人了。」 无法和小琴收拾着残局，季云珠走到赵无敛的身边，「光是有火灵芝是不够的，还需要其他几样东西。银雪炭、木藤叶，还有，一样我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银雪炭？太后的东西，找皇帝要即可，木藤叶，赵府仓库里有，让无法带你去取，至于最后一样东西，你也不认得？」赵无敛叉腰，挑眉。 季云珠将纸条拿出来，递给赵无敛瞧，「字迹模煳了，又是梁国的文字，我着实是看不懂了。若是有梁国文字记载的书籍拿来比对，那就再好不过了，但是侯府里的梁国文字书籍远远不够查出这两个字的储备。」 赵无敛看着那两个残缺的字，若有所思，「也许，有一个人能帮到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9页 「谁？」 「我师父，当朝丞相——张清源。」 马车停在丞相府外，季云珠掀开小片车帘，「你师父……是怎样的人？」 「去见见不就知道了，难道，你怕了？」赵无敛朝她伸手。 季云珠扶着赵无敛的手，走下马车。 她瞧着简朴大方的丞相府建筑，与赵无敛奢靡无度的赵府相比，简直是一股清流。 「你竟然会是张丞相的徒弟？」季云珠产生了怀疑。 赵无敛轻笑，「哪里不像？我可是他的得意门生，将来是要继承他的丞相之位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季云珠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哪有徒弟敢如此大逆不道地说师傅？ 「赵大人，丞相在钓鱼呢，您自请。」门口的守卫自然是认识赵无敛，对他毕恭毕敬。 「行了，你们忙自己的去吧，不必跟着。」赵无敛道。 「是。」 「走吧，去看看老头儿又在钓什么。」 赵无敛踏入丞相府后，显然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一般，路径熟络，下人们看到他都停下来行礼。 丞相府里的下人们都调教得很好，没有人随意地打量季云珠，但季云珠就是觉得，一直有人在盯着她，或是在议论她。 他们走过长廊，往东边绕过去，就见一大片湖，荷叶青翠，点缀着粉色的花骨朵，一位老人身着朴素衣裳，头戴蓑笠，宛若普通人。 老人头髮花白，但眼睛锐利，精气神瞧着不错。 他手里握着一支鱼竿，盯着平静的湖面。 「咚！」 一颗石子砸到了水面上，炸开不小的水花，围过来的鱼群皆被吓跑了。 「臭小子！又跑来捣乱是不是？」老人吹鬍子瞪眼，一见这动静，就知道是自己那毁天灭地的徒弟来了。 「师父，您又钓不到，也不算是我破坏吧。」赵无敛乐道。 第86章 师傅收藏的宝贝 「谁说老夫钓不到！鱼儿马上就要咬钩了，你给老夫在这儿添乱，真是胡闹。」张清源把鱼竿往旁边一扔，扭身不看赵无敛了。 季云珠不曾注意到赵无敛什么时候捡了一颗石子，也没想到师徒俩的互动竟然是这般情景，着实让人难以相信。 若是论口碑，张丞相出了名的清正严明，社稷栋樑，为君为民，抛头颅洒热血。 而赵无敛，怕是谁见了都要赶紧跑，跑慢了都怕惹他不高兴。 赵无敛牵住季云珠，带着她往张清源身边走，张清源眼睛是不看赵无敛，但是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的小动作。 「这谁家小丫头？」张清源慧眼如炬，心中瞭然，「啊～这丫头不一般啊，能让你带过来见老夫的，恐怕就这一个吧。」 「师父，方才不是还在说我添乱吗？」赵无敛拎起钓竿，随意地抛了一个地方。 「你小子，还不快点介绍介绍！」张清源摘下蓑笠，笑眯眯地抚着鬍子，打量着季云珠，「不错不错，这小丫头资质上佳，配你绰绰有余！」 「定远侯府季云珠，拜见张丞相。」季云珠恭敬行礼。 张清源古怪地盯着她，又转过头去盯着赵无敛，实在忍无可忍，伸手揪住赵无敛的耳朵，将他往一旁带。 赵无敛把鱼竿往季云珠手上一塞，听话地跟着过去了。 季云珠微微发愣，没见过赵无敛被谁这样欺负的，竟然还一脸理所当然，毫不在意。 「这丫头就是你向皇帝求赐婚的女子？」张清源拢袖，恢復了一脸严肃的表情。 「是。」 「你当初说，是因为她无权无势，在侯府也不受宠，不会成为党派之争的由头。如今，又把她带到老夫的面前，莫非是……真动了心？」张清源的手指戳着他的胸口。 赵无敛笑而不语。 「笑什么笑？严肃点！你若是没这个心，就不要折腾人家姑娘，我瞧着她挺好的，你小子可别辜负了人家。」张清源哼道。 「师父，您想到哪里去了，我这样的人，註定孑然一身。」 张清源皱眉，「你胡说什么？当你师父已经不在了？」 「哪敢。」 张清源瞥了一眼站在湖边，手里提着钓竿，专心地盯着湖面的女子，他摸着鬍鬚。 「你们今日来做什么？总不至于是来陪老夫钓鱼的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的徒弟中了寒毒。」赵无敛轻描淡写地说道。 「哦，寒毒啊。」张清源抚须的动作一顿，反应过来，险些喊破喉咙，「寒毒？！你你你你你！这么大的事，竟然才和老夫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已经找到解毒之法了。」赵无敛道。 「你若是将早日送师父归西可以直说，不必一惊一乍地吓老夫，老夫去就是了，这丞相府啊，都留给你。」张清源拍着他的肩膀，连声嘆气。 张清源拉过赵无敛的手，给他搭脉，这一搭，他摇了摇头，「老夫还以为你诓人，没想到你小子来真的。」 「梁国那皇子送的大礼，是寒毒无疑。」赵无敛收回手。 「哪里找到的解毒之法？老夫不曾听过有人中了寒毒不死。」 「喏，她找的。」赵无敛指了指湖边清瘦的女子。 季云珠不知那两人在谈论自己，只觉鱼钩一沉，她心中一喜，定然是有鱼咬钩了，她将鱼竿用力提起，毫无技巧，在钓鱼人眼里看来，简直是粗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0页 一尾胖鱼挂在鱼钩上，被她抡上岸后，拼命摆着鱼尾巴挣扎。 「好啊！这丫头会钓鱼，老夫喜欢！」张清源鼓掌，他走过去，将胖鱼从鱼钩上取下，拍了拍。 「丫头，这鱼想红烧还是清蒸？老夫让厨房去处理。」 「云珠是小辈，不敢妄言。丞相这湖中的鱼一条比一条肥，可见丞相平日里用心饲养。既然用心饲养，不如留着。」季云珠道。 张清源满意地点头，「瞧瞧这丫头，说老夫钓不上来鱼，成天在这儿餵鱼咯。」 「云珠不敢。」 「行了，这鱼也养得够大了，能吃了，拿去厨房红烧了！」张清源痛快地挥手，僕人上前接过鱼，捧去厨房。 张清源坐到了湖边的大石头上，拍了拍身上的灰，「丫头，听说你把寒毒的解毒方子给弄出来了？怎么？看得懂梁国的文字？」 季云珠在博览群书的丞相面前，保持谦逊，「我略懂一些他国文字，从小爱看书，其他国家的书也看，为了看得懂，便学会了。」 「哟，这悟性不错啊！你可比赵无敛这小子聪明多了！这小子啊，从小就教不会。」张清源乐道，「那你是遇上什么难题了？老夫可以帮你看看，但不一定能帮得上忙啊。」 赵无敛轻咳一声，「师父，你若是帮不上忙，徒弟可就没了。」 「你这徒弟，不要就不要了罢。老夫瞧着这丫头是可塑之才，不如让她给我当徒弟。」张清源看这女娃，怎么看怎么高兴。 季云珠呈上纸条，「这是云珠在抄录翻译竹简遇到的难题，这两个字模煳了一半，光是看字形，云珠无法推断出究竟是哪两个字。」 张清源接过纸条，细细地研究，他捏着纸条边，眉头渐皱，「瞧着生僻。」 「师父，你不会也不认识吧？」赵无敛故意道。 「去去去！也就你这个文盲认不出来！平日里让你多读点书，你非要去学打打杀杀，现在好了，被人害了吧。」张清源嫌弃地说道。 他一边看，一边起身往回走，魔怔一般盯着那两个字，脑海里不停地过着文字。 季云珠和赵无敛对视了一眼，两人跟上了张清源的步伐，走到了一间隐蔽书房门口。 那书房上挂着一把大锁，张清源掏出一把硕大的钥匙，捣鼓两下，咔哒开锁。 他推开沉重的木门，书卷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陈年的墨香。 「来吧，丫头，看看师父的收藏。」张清源豪气地展开双臂，「这小子不识货，只有你啊，才能懂师父这些年的收藏有多宝贝！」 第87章 舍下老脸去要 书房里堆着密密麻麻的书架，每一层架子上都垒满了书籍，不留一丝缝隙，一层摆满，便将书籍与上层书架的空隙填满。 无数知名、不知名的古籍皆可在这里看到名字。 「前朝欧阳夫子的彩兰集？竟在丞相家中收藏？」季云珠震撼，那欧阳夫子乃是太子少师，才华无限，自撰彩兰集，在朋友之间传看，并未抄录流传。 「区区欧阳，老夫的故友罢了。」张清源抚着鬍子。 他说这话不奇怪，张清源乃是三代元老，自沈家打下江山之后，他送走了顾、沈两家帝王，太子沈朝才在他的辅佐之下坐上皇位。 季云珠在书架之间留恋，面对满目的珍奇书籍爱不释手，「云珠可否借阅？」 「尽管看吧！我徒弟的媳妇自然是不用跟师父客气，你也不用叫老夫丞相，叫师父吧。」张清源挥袖道。 「师父在上，受云珠一拜。」季云珠恭恭敬敬地拜师，能够拜得当朝丞相为师，不知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既然师父都喊了，那这个就当做礼物送给你了，只要你想看，随时可以来。」张清源笑眯眯地将钥匙放到她的手里。 季云珠欣喜万分，端了茶送到张清源手中，「师父喝茶！」 「好！哈哈哈哈，赵无敛，这可比你乖多了，以后啊，老夫就把你踹出师门罢。」张清源哈哈大笑。 「是，谨遵师傅命令，只是先帮徒儿把寒毒解了再踹吧，不然徒儿就死你府上了。」赵无敛靠在书架上，看这其乐融融的场面，内心竟有些久违的温暖。 「这么大的事，下次早些提醒老夫，险些忘记了。」 张清源在书架间来回穿梭，他几乎只需要瞥一眼，就能精准地挑出自己需要的书，走过几个书架，手上已有了数十本书。 赵无敛跟在他身后，把书接过，放到了桌上，又替他拿来了笔墨。 「差不多就这些了，先找吧。」张清源道。 季云珠方才就在翻阅书籍，那些书都是梁国的古籍，有晦涩难懂之处，有人在上面做了注释，黑字遒劲有力，写得极小，却又不影响阅读，控制笔的力度着实惊人。 「年轻时字写得不好，都是些狂妄之言，云珠啊，你随便看看就行了。」张清源抚着鬍子笑。 「师父太谦虚了，年轻时亦是才华横溢，对事物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我等小辈实在是望尘莫及。」季云珠惭愧道。 张清源大悦，正要与季云珠再说一二，只见赵无敛一把匕首插到桌上，眯起眼睛，表情危险。 「师父，师妹，是不是该帮我找找保命之法了，半个月是很长，但如果这东西找不到，那我的命可就是你们害的了。」赵无敛微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1页 季云珠轻咳一声，拿起一本书籍，摆在面前，开始比对文字。 张清源指着桌上的裂缝，「好好一张桌子被你给糟蹋了，赔老夫！」 「那张黄花梨，师父不是惦记许久了吗？明日就给你搬来。」赵无敛撑着下巴。 「好！有徒媳妇在场，你若是食言，老夫找出来也不告诉你！」张清源拍桌道。 季云珠偷笑，这两人凑到一起还真是有意思，活像一对爷孙，只是不知这二人是如何相识相知，丞相又是如何将他收入门下，赵无敛又是如何变成了京城人人痛骂的大奸臣？ 面前的书堆得高，一本本翻阅下来，眼睛都要看花了。 文字之间差别不大，但是细细比较下来，符合的又没有几个，这两个字若是词组，便好找，若是不常见的东西，怕是很难找到踪迹。 季云珠从书堆里挑出医书，仔细翻阅，医书做的批註更少，想来张清源对医书也不感兴趣，且乏味无趣。 连着基本医书满是文字，看得人眼花缭乱，季云珠捏着鼻樑轻揉，舒缓眼睛的酸涩。 「这本有图片，倒是没那么无聊。」赵无敛单手撑着脸颊，长腿随意踩在长凳上，手一甩，将手中的医书扔到了季云珠的面前。 「臭小子！这些都是孤本，你要是给老夫弄坏了，亲手抄一本！」张清源头也不抬，拿起毛笔就在赵无敛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不痛不痒，赵无敛并不在意，打着哈欠继续翻书。 季云珠正觉得无聊，赵无敛把书扔过来之后，她便真的拿着翻阅起来，医书配上图片果然不无聊了，她甚至还看得津津有味。 当她看到自己认识的药材时，还特地和图片对比，果然一模一样。 「火灵芝？」季云珠惊讶，这本书中竟然记载着火灵芝的形状和详细的描述。 「火灵芝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在大启的确不多见，你爷爷不是有一株吗？」张清源道。 「嗯……还被我切了一小片。」季云珠心虚。 「用来治寒毒吧，那玩意儿的确克寒毒，还需要什么？师父这里有的尽管拿走。」张清源大气挥手。 赵无敛却摇了摇头，「您这儿有什么？两袖清风？」 「不信师父有宝贝是不是？」张清源啧道，他转向了季云珠，「徒媳妇，你来说说，还需要什么。」 「银雪炭和木藤叶，不过这些都能拿得到，师父的宝贝先留着吧。」季云珠道。 张清源神秘一笑，他抚着鬍鬚，「你们真当银雪炭那么好拿？库房里没有留存，全部供给太后了，饶是他和皇帝关系好，恐怕也难以要到。」 「不给？」赵无敛打了个哈欠，似是对这个结论不满，手指点在匕首上，蠢蠢欲动。 「不给如何？你难道要上太后宫里去抢不成？把你那颗脑袋也留在那儿罢了，反正太后也不喜欢你，想要她的东西救命，你做梦！」张清源呛道，一把拍在了他的手背上，将匕首挪了位置。 「好师父，那您有什么办法吗？总不至于真要看着徒弟死吧？」赵无敛笑道。 张清源看着他这笑面虎，直摇头，「知道老夫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着你死，你就有恃无恐啊。得，这炭啊，还得老夫舍下这张老脸去要！」 第88章 顾清乐母亲给她留下的好东西 「师父，等您这句话太久了，终于等到了。」赵无敛笑起来，露出了牙花。 这一次的笑，乃是真情实意，季云珠盯着他看，都险些看入迷了。 这一张俊脸，的确是百看不厌，真正笑起来更是养眼呢。 赵无敛的视线移过来，她连忙低下头，继续翻阅医书。 时间漫长而静默，几人查阅下来，都有些疲乏了，动作僵硬，脑袋昏沉，再多看一个字头痛欲裂。 「找得怎么样？」张清源放下手中的书，怅然地喘了口气。 季云珠摇摇头，揉着额角，心中烦闷，堵着一口气，怎么都不舒服，「瞧着像的有不少，但是意思都不对劲。」 她将自己的纸条和张清源的纸条交换，再次比对，像归像，但的确不是那两个字。 半日下来毫无进展，季云珠趴到了书山之上，无望地嘆气。 「没有用，找不到。」 「我的好徒儿看来是凶多吉少了，不管了，先用膳吧，老夫都闻到鱼汤的香味儿了。」张清源道，满怀期待地搓了搓手。 果然，门外是张清源的管家，端着一大碗鱼。 赵无敛熟练地将堆积如山的书籍都收到了凳子上，再拿两本看起来没用的书垫在了最底下。 「这……」季云珠迟疑。 「无碍无碍！民以食为天，纵然这些书再宝贝，当垫子也是它们的宿命。这小子懂老夫，从小啊，他就是跟老夫这么过来的！老夫在堆积如山的奏摺里看摺子，他就坐在奏摺里陪老夫吃饭、睡觉。」 张清源赶忙挥了挥手，「快放上来，老夫都馋这一口许久了。」 季云珠钓上来的这条鱼肥美鲜嫩，用一个大碗正好装下，经过厨子精湛的厨艺，已然是一碗勾人食慾大动的红烧鱼。 「没让厨子做别的，咱们三个吃这条鱼都差不多了。」张清源挽起袖子，招唿着两人下筷。 张清源身处高位，但是在饭桌上，却没有家里那么多规矩，反而惬意自在，如同和老人扯家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2页 「那鱼头啊，就给你们补补罢。」 张清源夹起剁成两半的鱼头，一人的碗里夹了一块，给自己挑了一筷鱼肉。 「太馋这一口了！还是得老夫府里的厨子，做的味道地道极了！」张清源夸赞道。 管家在一旁附和，「大人今日是钓到鱼了？」 「老夫是没钓到，但老夫徒媳妇钓到了，这算是上门礼啊，可不算破坏规矩！」张清源朗声道。 「规矩？」季云珠好奇。 「这湖里的鱼只有钓上来的才能上桌，不然，你以为那湖里为什么有那么多条胖鱼？有些人呢，倒不是钓鱼，而是养鱼。」赵无敛揶揄道。 张清源丝毫不生气，倒是一筷子护住了大碗，「好小子，你还敢笑老夫？这鱼你可别想吃了。」 「师父，下回不想让她帮忙来钓鱼了？我没空，她倒是清闲得很，一天到晚给我找麻烦。」赵无敛眼神瞥向季云珠。 「我哪有。」季云珠小声嘀咕。 「不怕！有师父给你撑腰呢，这小子别想欺负你。」张清源豪气道，他筷子刚挪开，就见一双筷子飞快地甩过来，夹走了鱼肚最肥美的一块肉。 「赵无敛！逆徒！为师要将你逐出师门！」张清源中气十足地吼道。 酒足饭饱后，季云珠摸着小腹休息，原以为自己吃不了多少，没想到这红烧鱼做得如此美味，汤汁泡饭都别有一番滋味，她没忍住多吃了几口。 瞧着她轻摸肚子，赵无敛觉得有趣，打量着她清瘦的身子，琢磨着得把人养胖点才好。 「你在看什么？」季云珠小声问道。 赵无敛笑而不语，用更诡异的眼神盯着季云珠。 季云珠不堪其扰，举起一本书来，企图挡住赵无敛的视线。 然而，赵无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正要挣扎，只闻他厉声道：「别动！」 季云珠乖乖不动了，只见赵无敛手指压住书，飞快地往前翻了几页。 「师父，你瞧瞧，是这个吗？」赵无敛语气平静，掩饰住了内心的跌宕起伏。 他们找了半日都不曾找到的字，不会就如此阴差阳错地被自己看到了吧？但他更希望是如此，他们便不必再费周章地去找了。 张清源以为他胡乱呢，挥挥手，「别闹，老夫再喝一碗汤。」 季云珠凑上来，倒着看了一眼，眼前一亮，她没有松开手，绕到了赵无敛的身侧，两人同握一本书，手指触碰到了一起，谁都没有躲开。 「师父！这应该……」季云珠不敢妄下结论，连忙招唿着喝鱼汤的张清源，「师父，您快过来瞧瞧！」 张清源依依不捨地放下鱼汤，胡乱擦了一把嘴，「来了来了！真是的，让老夫一碗鱼汤都还没喝完了，若你们找错了，罚你们一人钓一条鱼！」 季云珠指着那相似度极高的二字，几乎要贴到张清源的脸上。 「放远些，别着急，年轻人。」张清源不急不缓地拿过书来，他定睛一瞧，生出几分诧异，他不需再比对纸条便能确认，这就是那缺失的二字！ 「奇了！奇了！」张清源连连嘆道。 「如何奇了？」季云珠追问，以为他在说那二字的神奇之处。 「你们……」张清源指着二人，二人皆收敛心神，认真听着，只见他一拍大腿，「你们怎么就这么巧呢？就这么歪打正着呢？早知道让你们随便翻一页就是，还白白浪费了半日钓鱼的功夫。」 季云珠和赵无敛闻言，心里的那口浊气终于是吐出去了，稍稍放下心来。 「这二字究竟是什么？」季云珠问道。 赵无敛侧耳倾听，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朝季云珠的方向倾斜，两人都等着一个答案。 「此物……啧……」张清源话不说完，卖关子倒是能手，将两人的胃口吊到了高处，悬而不落。 「师父。」赵无敛无奈。 「好吧，并非老夫不想告诉你们，而是告诉你们了，你们也没有办法！你们根本得不到它啊。」张清源嘆气。 「究竟是什么？师父，您就说罢，总能想出办法的。」季云珠道。 「这东西啊，你小子熟悉，」张清源指着赵无敛，他又嘆气，「玉晶。」 「玉晶是什么？很难寻吗？」 「那个啊，世间唯一件，那可是顾清乐的母亲留给她的好东西。」 第89章 婚期提前 赵无敛面色不改，起身收拾桌上的东西，顺便捞起了季云珠，「走吧。」 「真的不试试吗？她或许……会给你，毕竟有以前的情分在。」张清源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觉得可惜。 季云珠心中打着鼓，以前的情分？难道真如顾清乐那时在长乐宫里同自己说的那些，他们小时候就认识了？ 「师父，她想要什么，你我都知道不是吗？」 赵无敛抛下这么一句让季云珠摸不着头脑的话，随后便离开了。 季云珠坐在马车上，偷看脸色不佳的赵无敛，肚子里一大堆的问题想要问，难道不治了吗？离寒毒彻底发作只有半个月，其他东西都能拿到，唯独玉晶在长公主手中，难以得到。 「寒毒并非没有办法可以压制，只需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我做完该做的事了。季云珠，婚期提前吧，一个月后，太后寿诞尘埃落定，我娶你过门。」赵无敛忽然出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3页 季云珠瞪大眼睛，「现在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吗？赵大人！如何解寒毒才是要紧之事！」 「寒毒我会找人抑制住，一时半会死不了，放心，不会让你在大婚之上当寡妇。」赵无敛无赖道。 「你……真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季云珠心中郁闷，「婚期为何要提前？赵大人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就是……死了好歹有个未亡人夫人帮我烧纸钱。」赵无敛笑了起来，毫不避讳说这些字眼。 倒是把季云珠给气着了。 寒毒不解，哪怕能够抑制一时半会，日后也是一处隐患，随时可能夺取性命。 季云珠毫不犹豫地说道：「你既然要抑制，那便把火灵芝收好吧，我不会让大夫人拿回去的。」 「都给我？」赵无敛掐着她的小脸，笑意盈盈。 「嗯。」季云珠脸上微烫。 「不怕你爷爷生气？」 「爷爷生气，我会想办法补偿，但是你若是死了……」 「又如何？」 「那我岂不是还得再嫁？说出去名声多不好听！」季云珠不小心咬到了舌头了，她说了违心话，但真话她是不敢说出口的。 她怕赵无敛真的会死。 火灵芝能够帮助他压制毒性，玉晶那东西，也不一定拿不到吧！ 赵无敛逗她便觉得有趣，放开手后，他又坐回了远处，闭上眼睛，额角青筋暴起，脸色极差。 「赵大人？赵大人！你怎么了？醒醒？」季云珠着急地拍着他的胳膊。 然而他并没有反应，倒头一栽，跌进了季云珠的怀里，季云珠无措地坐好，扶着他的脑袋，轻轻地揉着太阳穴，用娘亲教她的方法，揉按着几个穴位。 「无法，赵大人他……」季云珠意识到身处闹市，不能随意说话，连忙改口，「我身体不适，在药铺前停下！」 无法驱车，自然明白季云珠的意思，快马加鞭来到了最近的一处药铺。 这药铺地处偏僻，附近有流民出没。 季云珠戴着白纱斗笠下车，无法要跟上去，她摇了摇头，看向了马车，「无法，你照顾好赵大人，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季姑娘，你一个人去药铺也很危险啊！若是你出什么事，我如何向大人交代？」无法急道。 季云珠瞧着路边凶神恶煞盯着她的男人，心中并未生一分胆怯，「不怕，我拿着赵大人的无尘呢。」 白纱斗笠垂坠，直到她的腰部，风一吹，隐约露出她腰间的匕首。 「你是如何取下来的？」无法像是见了鬼。 大人哪怕是受伤病重时，也不曾让人卸了他的武器！哪怕是近身都会被他下意识擒拿，这……季姑娘竟然把他腰间的匕首给取了！ 「我就……从赵大人腰间抽了出来。事有缓急，一把匕首而已，想必赵大人不会在意。」季云珠安慰自己，丝毫没有注意到无法的崩溃。 「你在巷子口接应，我去去就回。」季云珠道，转身就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她这样的肥羊，在贫瘠的地方是很显眼的存在。 她才离开马车没多久，就有不少流民凑了上来。 「姑娘，给口饭吃吧！我的孩子已经好多天没吃饭了！」 「好心人，给点钱吧！」 「求求你了！」 季云珠不理会，继续往前走。 流民见她不理会，巷口那男人又没有跟上来，他们便一拥而上，将季云珠的前后两条路给堵上了。 「你们做什么？！」季云珠吼道。 然而对于这群亡命之徒根本没有用，他们拿着手里讨饭的棍子，齐齐地对着她。 「姑娘，别不懂规矩，给点吃的我们就让你过去！你们有钱人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这些流民每日被人驱赶，吃不饱穿不暖，你们给点钱怎么了？！」 「没错！你身上穿的用的，都是从我们身上剥削走的！」 「诸位怕是误会了，若是你们愿意出卖力气，也可以找到一份养家餬口的小工。我瞧着诸位都是身体健全，年轻力壮之人，不如我给你们介绍一份小工如何？」季云珠握紧了腰间的匕首。 「这……」 「这什么这？！看看她头上戴的身上穿的，你们哪怕是给别人做小工一辈子，能攒出来吗？还不如劫富济贫来得快！我们是正义的！」 「正义的？」季云珠听了想发笑，又觉得为首那乞丐奇怪。 瞧着模样是三十来岁的精壮男人，虽是穿得破破烂烂，脸上身上也脏得如同流民，但是他嵴背挺直，隐匿在衣服下的精瘦肌肉骗不了人。 这些流民兴许以为他是干体力活儿的，才有了一身健壮的肌肉，但季云珠却知道，若不是习武，哪能有这么一身线条流畅的肌肉。 「你叫什么名字？像是他们的头头。」季云珠指着那男人问道。 「老子的名字你不配知道！大傢伙儿，上！」男人喝道。 流民盯着她，宛如饿狼盯着兔子，眼睛绿得快要发绿光了。 「且慢！」季云珠大喊，她扭头一看，身后是墙壁，完全将无法和她隔绝开来，意味着无法看不到这边的情况，她只能自己解决。 她略微数数人数，围上来的流民便有十几人，还有几人在远处围观，蠢蠢欲动。 「我把这些都给你们，你们可以拿去换银钱，够你们买几个月的粮食，你们放我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4页 「好啊！」男人一口应道。 第90章 陷入险境 季云珠取下珍珠耳环，摘下头上的几支髮簪，抛向了离自己最近的几个流民。 那几个流民如恶狗抢食般扑上去，捧着首饰仔细检查，更有甚至上牙去咬。 「黄老大！真的是好东西！」 流民们纷纷将自己捡到的首饰捧到了那男人面前，献宝一般交到他手里。 男人满意地拎起耳环，摸上无瑕的珍珠，贪婪的眼神盯着季云珠，「这位大小姐，你身上该不会只有这些值钱吧？」 「我出门只带了这些，若是你们还要，好，跟我回府去拿。」季云珠道。 「回府？哈哈哈哈，让我们跟着你自投罗网吗？倒也不用这么麻烦啊，把你留下，不就好了吗？」男人狠厉一笑，手一挥，大声喊道：「把她抓住！绑了换钱！」 季云珠早有预料，她将脖子上的项鍊用力扯下，「我这儿还有一条项鍊，可比他手里的值钱多了！」 说罢，她将项鍊扔到了角落，流民眼里哪里还有她，一哄而上，去抢项鍊，将男人撞得一个吃咧。 季云珠撒腿便跑，巷子口出不去，她只能往其他地方跑。 「都是蠢货！把人抓住了，要什么没有？赶紧把人给老子抓回来！抓回来了有赏，抓不回来剁手跺脚！」男人怒吼道。 季云珠扔下碍事的斗笠，紧握着匕首，护在胸前。 她瞧见一座半倒塌的建筑，矮身钻了进去，躲到了断壁残垣下，心脏怦怦直跳，将匕首贴紧了胸口。 急促的唿吸之下，她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季云珠慢慢拔出匕首，脚步声停在跟前，她摆好动作，只等着那人出现，便一击必杀。 忽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 「不许动！」她手持匕首，压低声音喝道。 那毛茸茸的脑袋被她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 「小孩儿？」季云珠看清楚地上的人，心中仍不敢放下警惕，「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 「姐姐，我没有恶意！」小孩儿连忙摆手。 「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季云珠握着匕首问道。 然而他们说话之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又传来，追兵将至。 小孩儿顾不上多说，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着急地扯着，「姐姐，跟我走！」 季云珠犹豫片刻，便跟着小孩儿走到一处草垛边，小孩儿扒拉开草垛，指着里头中空的位置，「姐姐，快躲进去！」 「多谢你。」季云珠来不及犹豫，躲进去之后，小孩儿就替她拢好了草垛，又费力地搬来了另外两块草垛挡住了她。 季云珠大气不敢出，只能通过小小的缝隙，看到外面的动静。 小孩儿淡定地在门口挖野菜，那些流民经过时，都朝他吹口哨。 「小野种，又来给你娘找东西吃啊？」 「你娘是个废物，你也是个小废物！」 「你爹不是厉害的大将军吗？怎么还不来接你们啊？怕是早就死咯！」 小孩儿似乎对这些习以为常，不理会他们，继续挖野菜。 「喂，小鬼头！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朝这边跑了？」男人肩上扛着一把长刀。 季云珠骇然，若不是她跑得果断，说不定就要被他给限制了。自己这小小一把匕首，哪里挡得住大刀？ 小孩儿被欺负惯了，也不敢和他们说话，只是摇了摇脑袋。 「真没看到？」男人一把拎起小孩儿，小孩儿漆黑的眼瞳里满是惊恐。 「敢骗老子，老子就一刀砍死你和你娘！」男人露出一口熏黄的牙威胁道。 小孩儿脸色憋红，嘴唇颤抖，说不出来一句话，只顾着摇头。 「哈哈哈哈哈！他尿裤子了！」有人大笑。 男人低头一看，只见小孩儿裤裆湿了一大片，还有水溅到了他的鞋上。 「妈的！」男人一把将小孩儿扔了出去，小孩儿如同小布袋般飞了出去，砸到了地上，脸色顿时一白。 「不会死了吧？」有人问道。 男人使劲地碾着地上的草，擦干净鞋上的水渍，「死就死了！走！真是晦气！」 季云珠捂住嘴唇，生怕自己发出声音，等到男人和流民离开后，她扒开草垛，奔到小孩儿的身边，「听得到我说话吗？你痛不痛？还能起来吗？」 小孩儿睁着大眼珠子，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来话。 「别急，慢慢来。」季云珠想起自己出门时还带着爷爷给的药，连忙拿出一颗，给小孩儿服下。 小孩儿嘴唇哆嗦，「娘……」 「你娘在哪里？我带你去找她！」季云珠将小孩儿背到了背上，「你别怕，我家里有大夫，会帮你治好伤的。」 「姐姐，如果我不行了，你……你能不能给我娘一点吃的……」小孩儿趴在她的肩头。 「你放心，你不会不行的，我也会帮你娘找吃的。」季云珠安慰着他，按照他的指示，在累得走不动道之前，总算是将人带到了。 她擦着下巴上的汗，自言自语，「看来赵大人说得对，还是太瘦了，得多吃点，不然关键时候跑不动了就麻烦了。」 「娘……」小孩儿想从她的背上下来，季云珠托着他，「别动，我送你进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5页 她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一个清秀的妇人打开一丝门缝，警惕地看着门外，「谁啊？」 「娘……」小孩儿挣扎着下来，季云珠终是拗不过他，只好把人放下。 妇人一见小孩儿，便立即打开了门，把他抱入了怀中，紧张地摸着他的脑袋，「小宁，这是怎么了？！」 季云珠将方才发生的事告诉了妇人，心怀愧疚，「请您放心，我定然会帮小宁治好的，不会让他落下病根。」 「娘，姐姐答应给我们粮食了，下个月吃的有着落了，你不用再去讨好那些人了。」小宁艰难扯出一抹高兴的笑。 妇人难过地扭过脑袋，用不甚干净的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明白了孩子的用意。 他们生活在这种鬼地方，能不管的事就不多管，小宁之所以救下这个人，是知道她有能力帮他们，想通过救她换取粮食。 「你这个傻孩子！需要你去操心这些吗？」妇人嗔怪道，眼泪却不停地往下流。 「娘，是黄老大，快带着姐姐躲起来，他肯定还会回来的！」 第91章 老子看好的的肥羊跑了！ 「姑娘，你怎么得罪黄老大了啊？他可是这一片流民的头头，不行，这里不安全，姑娘你快跟我走。」妇人没有东西要收拾，将小宁抱起，带着季云珠悄悄地绕到了屋后。 「我是打算来买点药的，谁知道刚入巷子就被他们给围起来了。」季云珠解释，「我朋友在巷子口等着，我们能绕过去吗？」 妇人仔细打量着周遭，还没有人过来，她点点头，「有办法，跟我来吧，姑娘。」 妇人常年在这里生活，对周围的路很熟悉，带着季云珠穿过几个黑漆漆的巷子，终于看到了熟悉的道路。 「姑娘，你和小令留在这里，我去帮你买药，等我买到药，我们再出去。黄老大他们现在不在附近，你们好好躲在这里，千万别出来。」妇人叮嘱好季云珠，拿着她给的一锭银子走进了药铺。 季云珠紧张地抱着小令，她往巷子口张望，也没能看到无法，停在那里的马车也不见了。 她在心里祈祷，妇人回来得快一些。 不一会儿，妇人怀里抱着药，迈着小步往这边走来。 季云珠心中一喜，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心，妇人就被人一把按住，长刀架在了妇人的脖子上，季云珠脸色大变。 「老子就知道，那小鬼出现在那里有问题！果然啊，连老子看上的肥羊都敢抢，真是不要命了！」黄老大狠道。 周围的人一见有人提刀，立马吓得逃开。 季云珠将孩子藏在树后，大步走出去，「住手！我在这儿，你们不要为难她。」 「哟，终于肯出来了，躲迷藏好玩吗？」黄老大一脚将女人踹开，长刀架在肩上，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他色眯眯地盯着季云珠看了一会儿，「之前没瞧清楚，没想到还是个美人呢。」 「你想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但是……」季云珠停顿。 「但是什么？」 「但是得看看你有没有命可以拿！」季云珠勐地拔出匕首，朝着黄老大的胸口刺去。 黄老大反应灵敏，果然不是普通流民，他反手便扬起长刀，抵住了匕首。 「翡翠匕首？」黄老大盯着她手中的利刃，嘲弄一笑，「竟然还有人用这么花里胡哨的武器？也能卖不少钱吧。」 「当然能卖不少钱，但你得先抢得走再说！连这把匕首都不认识，你当真是见识短浅，难怪是京城的流民之一罢了。」季云珠跟着嘲讽。 她故意引得那黄老大失去分寸，只为泄愤，扛着大刀朝她砍去。 季云珠连着躲开几刀，她抬起手刀，一记重击，敲在他胳膊的麻筋之上，大刀从手中脱落。 「啊！」黄老大惨叫一声。 季云珠趁势将匕首刺入他的肩窝，黄老大连连败退，勐地撞到了背后的墙上，季云珠将匕首又推进几分！ 「不许动！谁都不许动！否则我就把你们老大给杀了！」季云珠呵道。 「该死的小娘们！竟然敢伤我！你们上！这么多人，难道怕她一个？」黄老大怒吼道。 他方才失算，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激怒，若不是方寸大乱，他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 「本小姐是侯府千金，岂容你放肆？」季云珠用力扭转匕首，血液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流，燃红了她的袖子。 黄老大的惨叫声更甚，其他人却不敢动了。 「她说她是侯府千金？那岂不是定远侯的孙女？我们可惹不起啊！」 「季小姐，这是我们刚才拿走的东西，还给你！求求你不要找我们的麻烦，我们走就是了！」 几人将方才拿的赃物都扔到了地上，转身就跑。 「一群废物！回来！」黄老大怒吼，可是没有一个人再听他的话，纷纷往外逃窜。 「你最好别动，这把匕首若是拔出来，血液喷涌，止都止不住，你一定会死。」季云珠厉声道。 黄老大恶狠狠地盯着她，冷笑一声，「老子管你是谁，都给老子去死！」 他大吼一声，一把推开季云珠，男人的力量悬殊，季云珠势单力薄，被推了个踉跄。 待她站稳之时，黄老大捡起长刀，狞笑一声。 「哐当！」 黄老大脑后剧痛，他白眼一翻，往后倒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6页 举着石头的妇人无措地躲到了一旁，手里的石头滚落，她害怕得发抖，「我……我不会杀人了吧？」 季云珠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安慰道：「没事，人还活着，我们快走吧！」 「好……」妇人手脚瘫软，抱起小令。 季云珠将流民扔出来的东西用帕子包好，又在黄老大的身上一通搜罗，搜出了一块令牌。 她将东西都收好，带着妇人朝着巷子口奔去。 无法将马车停到了附近的客栈，将赵无敛安排好，火速赶来，和季云珠撞了个正着。 「季姑娘，你没事吧？！我见你许久未出来，正要去找你！谢天谢地，好在你没事！」无法拍着胸膛。 「我没事，赵大人呢？」季云珠问道。 「在客栈呢！我安排好了才出来接你。」无法指着不远处的客栈。 他的眼神瞥到了季云珠身旁的妇人，那妇人抱着孩子，神色有些异样。 「赵大人？季小姐？您到底是什么人？方才听您说，您是侯府的千金？」妇人紧抱着孩子，脸色苍白。 「这些你先别管，先和我们去客栈吧，你帮了我，肯定是回不去了，放心，我会帮你和小宁找一个安身之所。」季云珠道。 无法领着人去客栈，单独给妇人和小宁开了一间房，就在赵无敛的隔壁。 季云珠替她找了郎中，包揽所有的费用。 季云珠给赵无敛餵完药出来，无法抱臂靠在墙角等她。 「季姑娘，那妇人是谁？怎么还带着一个小孩儿？」无法问她。 季云珠便将发生在巷子里的事告诉了他，「那小孩为了救我，看起来受了严重的伤，那妇人带我走出了巷子，我也得帮他们。」 「季姑娘，帮人没问题，但我还是要劝告你一句。他们和流民在一起，或许本身就没有合适的身份在京城生存，他们大概也是流民，你要小心些，不要遭人暗算了。」 第92章 和季源同样的方言 「我……」 「季姑娘……」妇人从房间里探出半个脑袋，怯生生地看着她。 季云珠止住话头，才走过去就被妇人拉进了房间里。 「怎么了？」季云珠看向床上的小宁，「小宁好些了吗？大夫怎么说？」 妇人腾地跪下，根本没有给季云珠挽留的机会，她重重地磕头，「多谢季姑娘给小宁找大夫，大夫说小宁按时吃药就会没事了。」 「你快起来！」季云珠将人扶起，「我还得感谢你们呢，还好小宁没事，他若是有事，我便难以弥补了。」 「季姑娘严重了，您是侯府千金，我和小宁不过是孤苦无依的娘俩，您若是想不管我们，撒手就走，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妇人嘆气。 「你们从哪里来？」 「我们……从一个边陲小镇罢了，季姑娘定然连那里的名字都没有听过。民生多艰，吃不上饭，丈夫又杳无音讯，我只好带着小宁出去讨口饭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栖身之所……」 「别担心，你们既是为了帮我，我又怎么会不管你们？你拿着这些，找个当铺换成银子，解决燃眉之急。小宁的药不用担心，有我在，大夫不会断了他的药。给你们选一个离这里远一些的客栈，你们尽管住，钱都算在我的身上。等到小宁好起来，我再帮你找一份工，养家餬口不成问题。」 妇人激动得说不成话，想要抓住季云珠的袖子，又怕自己的脏手弄脏了她的衣服。 「季姑娘，衣服上有血，我帮你去洗了吧！」妇人像是发现了什么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连忙揽活。 「没事，只是溅上了一些。」季云珠不想麻烦她。 「只是外衣，你脱下来，我帮你洗一下，再用炭火烘干，很快的。」妇人坚持道。 季云珠拗不过，见她着实是想帮忙做点事情，便把外衣褪下，交给了她。 妇人麻利地打好了水，动作利落地搓着衣服，见季云珠看着她，她便笑着开口，「我常帮人洗衣服赚点钱，季姑娘你别担心，富贵人家的衣服我也洗过，我懂！有些衣服金贵着呢，我洗得仔细，不会弄坏的。」 「没事，多谢你。」季云珠靠近她坐下。 「季姑娘，您真是个大好人，我从没遇到过您这样的好人，您还愿意相信我们。」妇人说着，不自觉地掉泪，抬手擦了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让您见笑了，我这……总爱掉眼泪……」 「人和人之间都是相互的，你们对我好，我对你们好，这都是应该的。如果不是小令帮我，我没准现在都被黄老大给抓走了。」季云珠安慰她，并不希望她有很大的负担，同时，她又很好奇。 「黄老大看起来身手不错，不像是流民，他怎么会在那里？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妇人略微思索，「黄老大是突然来到流民区的，他身手的确不错，打服了好几个流民，才成了那一片的老大，带着其他人经常堵在路上，诈过路人的钱财。他来自哪里，我并不知晓，只是他好像就在这一片流民区活动。」 「那我再叫人去打听打听吧，总觉得他的身份不简单。」季云珠道。 妇人揉着衣服，「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对不起啊，季姑娘。」 「这怎么能算帮不上什么忙呢？你不要这么想。」 妇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着床上的小孩儿睡不安稳，她连忙洗净手，坐到床边，轻轻地拍着小宁的后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7页 「小宁，娘在呢，别怕啊。」妇人轻声地哄着。 小宁紧皱的眉头却始终展不开，嘴里一直念叨着：「娘……娘……你在哪儿？」 「娘就在这里，你别怕。」妇人拍着他的背，小声地哼着民谣，像是一首没有意义的歌曲，只有调，没有词。 小宁不安稳地睡着，手乱抓乱舞，妇人只好握着他的手，侧身躺下，贴在他的耳边，唱出了歌词。 季云珠耳力好，她能够听清楚夫人哼唱的歌词，甚至感觉这曲子有些熟悉，她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在哪里呢？她努力回想，终于，她想到了，在去槐花山的马车上！ 季源曾经哼唱过类似的歌曲，虽然旋律不同，但是歌词竟然是同一种方言！ 这个发现不禁让她血液沸腾，她许久未得到答案的问题终于又摆到了她的面前。 「小宁睡着了吗？」季云珠小声问道。 床上的妇人摇了摇头，季云珠便出门，向无法要了一颗安神丸。 妇人如获珍宝地捧着安神丸，小心地餵小宁吃下。 果然，吃下后不久，小宁就睡着了，睡得很香，梦中也不再挣扎了。 「季姑娘……」 「谢我的话就不用再说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季云珠将她拉到了一旁。 「季姑娘问吧。」 「你们是不是……没有通关文牒？」 这个问题太过于敏感，他们没有通关文牒，意味着他们不能进入京城，若是被人发现就会被赶出京城。 妇人羞赧，但她面对季云珠，也不想撒谎，「是的。」 「我是侯府千金，我想帮你们要一个通关文牒很简单，我可以让你们在京城定居下来。」季云珠抛出了诱饵。 「真的吗？」妇人眼睛发亮，又有些不敢相信，「季姑娘，你真的要帮我们吗？仅仅只是为了今日的事情？」 「自然，我还能对你们有什么企图？」季云珠轻松地笑了笑，「我想，你这么艰难都要带着孩子留在京城，定然是寻找你那失踪的丈夫吧？」 「嗯。」妇人轻轻点头，她似是回忆到了美好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我的丈夫上了战场，他是大英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回到京城后，就不见了踪影，再也没有回去找过我们。」 「我想，他只是怕连累我们罢了，所以不敢来见我们母子，我便带着小宁不负千里来京城，只想和他再见一面，亲口问问他，他是不是真的这么狠心，要放弃我们母子？」 第93章 他们都死了 「那你们有他的消息吗？」季云珠问。 妇人伤心地摇了摇头，手背擦拭着眼泪，「他……他许是在军中改变了姓名，我来京城之后，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没有听过我丈夫的名字。」 「你丈夫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我让人去军营里帮你查一查，若是……战死定然也登记在册，有家属抚恤，若是还活着，也会有他现在的地区隶属。」 「他叫许志，名字是婆婆取的，就是想让他以后去军队，报效国家，只是，没想到，这一去……」妇人长长地嘆气。 「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你和丈夫一定是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吧，你们是哪里人？同名同姓的人太多，知道你们的籍贯，会方便许多。」 「姑娘叫我秀儿吧，我本是被人捡来的弃婴，没有名字，儿时时常被小孩儿欺负，只有丈夫护着我，养父养母对我很好，他也对我很好，还教我识字，他是个好男人。」秀儿说到这儿，那泪眼便多了几分柔情。 「姑娘，这件事就麻烦你了，我和丈夫都是土生土长的禹州人，若不是真的撑不下去了，我又怎么会一个人带着孩子背井离乡呢？若是此番能够寻回丈夫，我们一家三口回到老家，过着普通的日子，该有多好。」 禹州！ 这两个字砸在季云珠的心上，险些将她的理智摧毁。 季源的嬷嬷来自禹州？这不可能啊，她虽对堂兄家不熟，但是她也了解季家挑选家僕的规矩，只选知根知底的人，禹州距离堂兄家千里，选嬷嬷怎么也选不到禹州去。 再者，哪怕那嬷嬷真是流民，在乡间就照顾着季源，那也没办法跟着他入府，身份上根本过不去审查。 若是……季源撒谎呢？若是那歌曲并不是嬷嬷教会他的，是他自己本就会唱…… 季源这几日在做什么？季云珠这段时间太忙了，忙到已经忽视他了。 「姑娘？怎么了？是不是太为难了？」秀儿低声道。 「不是，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你知道禹州当年出了大乱子吗？你丈夫当初就是在禹州当兵？」季云珠问道。 秀儿神色紧张，她支支吾吾，眼神闪躲，「姑娘，这可不是能够随便讨论的事，若是被人知道了，是要被砍头的！萧家……萧家那些復国逆党都是害人的！」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否说给我听？」季云珠问道。 秀儿犹豫片刻，拉着她在窗边坐下，关紧了门窗，才谨慎地坐了下来。 「姑娘，你大概也知道前朝的一些事吧。前朝的皇帝暴政，民生多艰，沈家推翻暴政，重新建立了王朝。只是没想到，禹州这么偏僻的地方，一家独大的萧家竟是復国逆党之一，他们策划了一起暴乱，害得禹州民不聊生，皇上点了一位大人前往宇宙平叛，我丈夫所在的正是接应那位大人的宇宙军队，纵然萧家再势大，也被那位大人制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8页 「那场战争死了很多人，萧家私兵和我丈夫的军队在城中交战，百姓都逃了，我怀着孕，也只好跟着爹娘离开了城中。等我们再回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了炼狱，镇压成功了，但我丈夫也不见了，死亡的士兵里也没有他的名字。」 「我听说，那位大人的队伍离开时，带走了一部分宇宙的人，我以为丈夫跟着他们上京论功行赏去了，谁知道，这八年，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季云珠以前听说宇宙的事，感触并不深，直到遇见了来自宇宙那场灾难的倖存者，才切身感受到了寒意。 炼狱一样的地方……那年赵无敛也不过是十五岁，竟然一人一匕首就将萧家灭门，直接奠定了宇宙战役的胜利。 若是萧家留下活口，定然恨他恨得要命。 难怪当时对赵无敛的争议如此之大，萧家满门一百三十八人，宇宙交战的将士莫约几万人，其中还不包括被无辜牵连的百姓。 一战之后，可想而知宇宙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我既知道了你丈夫的名字和籍贯，找起来便简单了，你放心吧，我定然让人好好帮你找，若是他还留在军中，想必也是被什么事给拖住了，才没有去找你们娘俩。」季云珠道。 秀儿笑得无奈又牵强，「只要他还活着，没来找我们就没来吧。战乱之后闹饥荒，爹娘也走了，若不是小宁支撑着我活下去，也许我早就没勇气活到现在了。」 「你就算是为了小宁，也要好好地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也许你的许志也在找你呢，他也在期待着和你相聚的那一天。」季云珠道。 秀儿这才开心起来，努力地露出了笑容，「姑娘说得对，我去帮你洗衣服，然后给小宁去熬药！」 季云珠瞧着秀儿恢復生机，肩上的担子轻了轻，她过去看了看小宁的情况，唿吸平稳，没有问题。 「快点好起来吧。」季云珠摸着他的额头，随后走出了房间。 无法就在门口等着她，看到她出门，便跟了上来，「季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放心吧，赵大人呢？他还好吗？」季云珠问道。 「没事了，已经睡着了。」 季云珠回头看了一眼秀儿的房间，「当年赵大人去宇宙的时候，你们跟去了吗？」 「我没有跟过去啊，那时我和大哥还在跟着师傅学武，大人也不让我们跟去。怎么了？难道你突然开始好奇我们大人的过去了？是不是发现我们大人还是很好的一个人了？」无法兴沖沖地问道。 季云珠轻咳一声，「不是，是关于她的丈夫，有些事和宇宙的事有关系。那你知道，赵大人从宇宙带回来的那些士兵去哪里了吗？」 无法摸着下巴，似是在回忆，「宇宙的士兵？你是说那些跟着队伍回来的人吗？」 「嗯，有不少伤兵吧？路途遥远，路上会不会有什么伤亡？」 「季姑娘，你说什么啊？那些人都死了，怎么会有活口留下？」 「什么？！」 第94章 他们还活着吗 季云珠一惊，怕屋内人听到，连忙将无法拉远。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留活口？那些不是禹州接应的官兵吗？」 无法也说不个所以然来，「我也没去啊，不知道情况，但是大人回来之后，是真没有队伍跟着他进京，他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有什么禹州接应的官兵？大人杀的可都是禹州叛乱的逆党，季姑娘，这可不能乱说。」 「怎么和你说不明白呢？算了，等赵大人醒了，我亲自去问他。」季云珠摸出腰牌，「对了，你认识这个吗？」 无法拿过腰牌，上面刻着一个「天」字，他一眼辨认出来了，只是他有些奇怪，「这不是天穹杀手组织的腰牌吗？季姑娘你怎么会有？从哪里得来的？」 「杀手组织？我从一个流民头子身上找到的，比起流民身份，我觉得他符合你说的杀手。他聚集了一些流民，在附近抢人钱财，但他是杀手组织的人，做这种不就很奇怪吗？」季云珠道。 「也许他的目的不是抢钱，抢钱只是他的表面，他其实是有任务在身，至于是什么任务，还得再探，他人呢？」 季云珠与他大眼瞪小眼，「你那时不来帮我，我能逃出来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把人给带走？」 「我那不是要先安顿好大人嘛，再说了，这么大的事，季姑娘你怎么不早说？」 「事情很大吗？」 「大不大得看大人怎么说？我瞧一块牌子是看不出来什么东西的，只有大人神机妙算，才知道此等深层含义。」 两人双双把脑袋扭向房门，等赵无敛醒来的话，的确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季姑娘，你还没吃东西吧？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我在这里看着。」无法提议。 季云珠的确有些饿了，就算她不吃，也得帮秀儿和小宁带点东西来吃，她便下楼去点吃的，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门内，秀儿紧紧地捂住了嘴巴，泪流满面。 她的耳朵里只剩下几个字，死了……都死了…… 「小二，这几样帮我打包好。」季云珠走到楼下，正是客多的时候，客栈内满座，她便点了几个菜，准备打包拿上去和秀儿一起吃。 小二上菜的速度很慢，她靠在一旁，仔细琢磨着为什么天穹的杀手会出现在流民区内，这也不合常理了？难道当杀手接单还没有抢钱赚得多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9页 他和流民混在一起，能得到什么？一群要饭、居无定所的流民？ 「姑娘，您的饭菜好了，想要小的送上去吗？」小二打断了她的思路。 季云珠摇头，「不用，交给我就好了。」 她转身上楼，瞥见京城的繁华，若不是今日得见，她还不知道在这富丽堂皇的都城之下，还有那么多流民。 仿佛是一块精緻的毯子，揭开一角，发现下面藏着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在啃噬着毯子，但若是不揭开，便没有人发现这隐秘的一角。 太后寿诞在即，难道有人想要拿此事做文章吗？ 季云珠带着疑虑，提着食盒上楼，只见秀儿房间的门打开，无法正在门口蹲着数地上的纹路。 「秀儿人呢？」 「不是你让她去帮大人送药吗？」 两人同时一愣，无法立即反应过来，脸色一变，朝着房间门勐踹一脚。 抵在门后的书架掀翻，季云珠瞧清楚了屋内的情形，脸色大变。 只见秀儿手持银簪，朝着床上躺着的人扎下去。 「不要啊！」季云珠大喊。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秀儿尖叫着，将簪子刺下！ 千钧一髮之际，本来在床上闭着眼躺着的赵无敛，瞬间睁开了眼睛，捏住了她的手腕。 轻轻一捏，手腕脱臼，簪子跌到了地上。 秀儿惨叫着看着自己的手腕变形，痛苦万分。 「赵无敛！别杀她！」季云珠脱口而出。 赵无敛松开了她的手，坐直了身子，被人打扰了睡眠，很是不满，眼神不善地盯着秀儿。 「手无缚鸡之力，胆敢偷袭我，谁教你这么做的？」 「秀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季云珠心惊，拦住了暴动的无法。 秀儿抬起泪眼，痛苦万分，「我听到！我都听到了！姑娘，你不要再骗我了！」 「我……我骗你什么了？」季云珠不解。 「他！他就是那位前往禹州的大人，他杀了我丈夫！」秀儿怒吼道。 赵无敛眼皮一抬，「我杀过的人多了，你丈夫是禹州的哪一位？」 「我跟你拼了！」秀儿见他如此肆意，捡起地上的簪子，就要冲上去。 季云珠赶紧将她拦腰抱住，「秀儿！你误会了！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姑娘，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继续骗我吗？我在屋里都听到你们说的话了！他说，那位赵大人把所有跟着来京的人都灭口了！」秀儿拼命挣扎。 「你说的？」赵无敛瞥向无法。 「我……那不是事实吗？禹州那些叛徒不都死了吗？」无法挠头。 「不是的！他们只是没有跟着进京而已，他懂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赵大人是怎么处理那些人的，你冷静一些！若是你要拼个你死我活，定然是你死啊！那你就不可能知道你丈夫在哪里了！」 「你说得没错。」赵无敛欣赏地点头，又冷冰冰地看着秀儿，「如果不是她在，在你靠近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 「秀儿，这件事有误会，你听我们说话没有听完，也怪我，我把人拉走了！现在赵大人就在你面前，我帮你问好不好？」季云珠拖着她，秀儿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好……」 「赵大人，当初你去禹州，是不是有一批将士跟着你回京了？」季云珠问道。 「禹州之事，并非我一人之功，带一部分禹州的人回京，自然是替他们论功行赏。」赵无敛懒懒回答。 「无法说，你没有带他们进京，所以……他当时以为那些是俘虏，你就把他们都给杀了，所以，事实是什么样的？他们还活着吗？」 第95章 帮大夫人要个儿子 赵无敛捡起床上的枕头就朝着无法扔过去，无法哪里敢躲，受气包似的挨了这一下，稳稳噹噹地接住了枕头。 「大人，我乱说话，该打。」无法轻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禹州的官兵不能进京，禹州才作乱，怕混入奸细，所有人都在城外等消息。」赵无敛顿了顿，「不过，确实是出了一件事，禹州那些人不见了。」 「什么？！说到底，还是不见了……姑娘，这让我如何信他？！他说不见了就不见了吗？那人呢！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京城脚下不见了？」秀儿撕心裂肺地喊道。 「骗你做什么？那些人就是不见了。」赵无敛冷道。 季云珠额头冒汗，的确是奇怪了，哈偶单端的，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秀儿，我相信赵大人，他不会说谎的。如果他要杀那些人，为什么不在禹州就杀了？偏要带到京城再杀？他带人回来，会留下记录的，只要找到当时的记录，你就能知道丈夫是不是一起跟过来了。」季云珠安慰道。 秀儿扑到她的怀里，放声嚎哭起来，「季姑娘……我……我真的好难受！」 「我知道，我帮你好不好？我马上就要让人去查这件事，你们先跟着我回去。」季云珠安慰着，看向了赵无敛。 既然赵无敛已经醒了，此地不宜久留，他们该离开了。 秀儿抱着小宁，季云珠跟着赵无敛，无法驱赶马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在马车上，季云珠也没忘记将腰牌交给赵无敛，也许他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果然，赵无敛看到腰牌，若有所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0页 「大人，先送季姑娘回去吗？」无法停在侯府附近，眼瞅着侯府门口护院包围，觉着奇怪，「大人，看起来季姑娘回不去了啊。」 季云珠掀起车帘一瞧，招唿护院的正是大夫人院子里的丫鬟。 「看样子回不去了。」 她转头看赵无敛，试探道：「赵大人，可否收留一段时间？火灵芝都给你了，总不能这么点情义都没有吧？」 赵无敛思索后点了点头，「看在火灵芝的份上。」 「无法，改道吧，季府我暂时是回不去了。」季云珠惆怅道。 马车转回赵府，秀儿抱着小宁无措地站在高门大府门前，不敢进去。 「季姑娘……你不是说给我们找个客栈吗？」 「这附近也没有客栈，你们先同我一起住这儿，方便打听你丈夫的消息。」季云珠道。 她又小声地询问赵无敛，「赵大人，偌大的赵府，多收留两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有问题。」 「赵大人……」 「你，我就收留了，他们，得付出点代价。」 「需要什么，我来出！」 「自然是你来出，不然还指望谁？」赵无敛笑道。 他眼里含着狡黠的光，宛如一头狡猾的狐狸，正在酝酿着自己的主意，心思不外露，让人忍不住缩起脖子，怕被突然咬一口。 秀儿见他们在私下谈话，以为自己要被赶走，但是季云珠熟稔地拉着她走进了赵府。 「季姑娘，我瞧着这赵大人不是好相处的主儿，我要不还是带着小宁搬出去吧。」秀儿担忧道，「我不想给姑娘添麻烦。」 「你们算什么麻烦？他那里我会搞定的，你不用担心，你就安心住下来吧。」季云珠道。 小琴一早就被接了过来，大概是赵无敛交代过，让她待在内院，知道这里是赵无敛的住处，小琴坐立难安，生怕他什么时候回来，吓人一跳。 毕竟这个男人还是挺吓人，光是那一长俊脸上挂着渗人的笑容，就让人站不稳。 她不敢想像小姐嫁过来，过的该是什么日子啊？ 「小琴！」 一声唿唤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小琴奔到了季云珠身边，开心地喊道：「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无法，把人安排到最近客房，不要让他们离开赵府。」赵无敛吩咐。 秀儿不敢说不，和季云珠眼神交汇，就跟着无法离开了。 「小姐，你昨晚没有回来，大夫人又派人去了朱颜阁，好大的气势，说是不让小姐回侯府了，她要立即书信给侯爷，收回你的掌令！二夫人派人来传信，让你在外面躲一躲。」 「她写，我也写，爷爷定然能够理解我的。」季云珠道。 小琴抱着火灵芝出来，「小姐，虽然火灵芝少了一片，但是只要你拿回去，大夫人也许不会为难你的。」 季云珠接过火灵芝，下定了决心，将它交给了赵无敛，「拿着吧，给你治伤。」 「小姐……你不打算回侯府了？大夫人那边怎么交代啊？」小琴着急道。 「等到爷爷的书信回来，我就能回去了。放心吧，大夫人也怕爷爷责罚，我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就好。」季云珠道。 「真给了？那可就拿不回去了。」赵无敛问道。 「给你，爷爷那边，我再想办法补偿。」季云珠道。 「好。」赵无敛将火灵芝拿走。 小琴望眼欲穿，眼睁睁看着他连盆端走，直嘆气，「小姐，你可怎么还给侯爷啊？」 「要不给侯爷还个孙子？」季云珠摸着下巴思索。 「你说的是重孙吧……」小琴眨巴眼睛。 季云珠抬手轻轻在她脑袋上一敲，「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听说鸢儿快回来了，她在学医这么多年，在妇科医术上颇有造诣，也许她能帮帮大夫人，让她得个儿子呢？」 小琴听说过上官鸢的名号，是国公府的千金，性子从小顽劣，不似普通大家闺秀，不习琴棋书画，倒是热衷于学医。 族中有医术高超的老人，她便从小跟着学习，从此踏上了行医之路。在外闯荡，几年不成回京城，此次太后寿诞，她不得不跟着回来贺寿。 「小姐，有些话小琴也许不应该说，但小琴作为小姐的丫鬟，又不得不说。小姐不替自己考虑吗？若是大夫人有了儿子，那爵位必然就会落到他们手上。」 「小琴啊，有时候，只有让贪婪的人得到她想要的，她才会罢休。不过一个爵位，有什么好争的呢？伯父德行匹配，爵位除了他还有谁配得到？能够继承他的爵位的人，也一定是他的子嗣，这一点，绝不能有错。」 第96章 赵无敛，过分了！ 「我所求不多，只要娘亲平安就好，别的不属于我们的东西，何必去强求呢？」季云珠朝着小琴笑了笑。 小琴却觉得心疼，小姐这么懂事，还不是被逼的？如今她想着怎么帮大夫人生个儿子，而大夫人还打算不让小姐进门呢！ 「季云珠，进来。」赵无敛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季云珠拍了拍小琴的手背，「去吧，有事的时候我自然会叫你。」 「小姐……赵大人不会欺负你吧……」小琴担忧道，这之前在外面，也许赵大人还能收敛一点，到了赵大人的府上，那岂不是随便他如何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1页 「你胡说什么呢？快休息吧。」季云珠笑道，她脸上笑，心里却发憷，赵无敛这又是要做什么？突然叫她，准没好事。 劝走了小琴，她推门入内，只见赵无敛倚在窗前，手指拨弄着盆里的红花，深色的红花伸出翠绿的枝条，触碰他的脸颊。 红色的花，略带病态的苍白脸颊，两者贴在一起并不冲突。 「赵大人，有什么事？」季云珠问道。 赵无敛勾了勾手指，并不回答。 她疑惑着走过去，走近赵无敛时，她闻到了一股异样的香气，是赵无敛身上的香气发热后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赵大人，你有没有哪里不对劲？是不是发烧了？」季云珠问道。 赵无敛没有回答她，双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到了腰高的柜子上。 季云珠惊唿一声，她挣扎，却被一双铁手死死地钳着，不让她下来。 「赵大人！」 赵无敛不理她，他的唿吸很重，带着与寻常不同的炽热气息。 难道又是寒毒的副作用？季云珠脑袋嗡嗡作响，这……这场面怎么如此……难以描述啊？ 赵无敛抓住她乱动的小腿，他的手掌很烫，握在季云珠冰凉的脚踝上，发出了一声喟嘆。 他抓着纤细修长的小腿，慢慢地往上移。 每一寸肌肤都被灼伤了。 季云珠羞红了脸，一把按住了赵无敛作乱的手。 尽管她知道此刻赵无敛已经快失去理智，但她还是企图唤醒他。 「赵大人，你清醒一点！」 「赵大人？赵无敛！」 赵无敛的手顿住，他抬头看季云珠，眼里充满了侵占的意味。 然而，在看清楚她的脸后，赵无敛又出现了一刻迷茫。 「赵无敛，是我，你的寒毒是不是发作了？我帮你去拿药好不好？」季云珠企图唤醒他的神志。 窗户开着，冷风带着春意，吹到季云珠的露出的脚踝上。 「我没事！」赵无敛几乎是嘶吼着说道。 「好好好！你没事！」季云珠哄道。 「你不喜欢吗？」赵无敛一口咬在她的肩上。 季云珠倒吸一口凉气，咬着牙没有喊出来，她感到肩头湿润，似乎是出血了。 闻到了血腥味，赵无敛好像满意了，他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你是我的。」 「什么？」季云珠一愣。 「你是我的。」赵无敛握着她的手，坚定地看着她。 季云珠有一瞬的意乱情迷，她不知所措地看着赵无敛将她的手握住，贴到了自己的胸前，那心脏怦怦跳着，一下又一下，宛如鼓点。 「小白。」 季云珠小声辩驳，「我不是小白，小白不是你的猫吗？」 赵无敛竟然摇头，他认真地回答，「小白不是我的猫，是你。」 「不是我。」季云珠下意识反驳。 也许小白不是猫，但小白也不是她。 她不记得自己有任何与小白有关系的东西，甚至，她不记得小时候和赵无敛相处的时光。 「是你！」赵无敛狠狠地抓住她的肩头，仿佛要逼她承认。 季云珠本是想哄着他的，但是看到赵无敛逼她承认自己是小白，便不依了。 「我不是！」 两个人气势汹汹，谁也不肯退让。 赵无敛听到她屡屡反驳自己，气焰更甚，拨开她的手，继续往她的大腿摸去，不容拒绝地盯着她，「你就是小白！」 「我不是我不是！赵无敛，你究竟把我当成谁了？！」季云珠大喊，她不想哭的，但是屈辱和被当做替身的愤怒交织在一起，让她根本控制不住情绪，眼尾通红。 她双手撑着柜子，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还被人挤开腿，以一种难堪的动作面对着赵无敛。 这人欺负她就算了，嘴里还喊着不知道是何人的小白，这当真是让她受不了。 若是任何一个人此刻闯进来，都要自戳双目谢罪。 赵无敛的手停下来，他看到季云珠伤心的表情，竟然克制住了自己。 他将人狠狠地抱进了怀里，喘着粗气，「你不要拒绝我。」 「我……」季云珠说不出话来。 「小白，我要娶你。」赵无敛扣着她的腰，嘴里却说着让她听不懂的话。 「小白到底是谁啊？赵无敛，你……你真是爱撩拨人，又在心里藏着其他人。」季云珠喃喃道。 赵无敛一把抱起季云珠，季云珠整个人悬空，只能紧紧搂住赵无敛的脖子。 「你为什么要问小白是谁？你难道不知道吗？」赵无敛将人扔到了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竟然都是气愤。 「我该知道是谁？」季云珠气道，「你心里的人，我怎么知道是谁？」 「你忘了，你都忘了！在你心里，我根本不重要！」赵无敛发泄地喊道。 季云珠被吼得一愣，她忘记了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去想，一个黑影就朝着她压了下来，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强行将她的手扣在一起。 「赵无敛！」 「你不许跑！」 赵无敛喊完，忽然眼前一黑，勐地栽倒在季云珠的身上。 季云珠被磕得肩窝一疼，她手指压到那张帅气逼人的脸上，推着他的脸将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2页 被人莫名其妙地发了一通脾气，季云珠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她打开门，臭着脸喊无法。 无法在院子外拔草，嘴里还叼着一根嫩草，听到季云珠唿唤，他一个翻墙跳上去，蹲在墙上，吐掉了嘴里的草，「季姑娘，你叫我有什么事啊？」 「小白不是猫，她到底是谁？！」 「小白就是小白，季姑娘为什么这么在意啊？」 第97章 復国大业 「我没有在意！」季云珠反驳。 「哦～季姑娘还不想让大人知道你在意。」无法揶揄。 季云珠被呛得说不出话，只好扭头就走，「等你家大人醒来了再来找我吧！」 「是！季姑娘！」无法应道。 季云珠的房间就安排在赵无敛的住处旁边，其精緻承担与她现在的屋子不相上下，还有小琴在这里伺候着，她反倒是挺自在的。 「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小琴都担心了你好久，赵大人没有为难你吧？」小琴扶着季云珠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季云珠抿了一口茶，「没事，他还能为难我吗？我和他……也没那么多的深仇大恨。」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大夫人会不会为难二夫人啊？」小琴担忧地看着季云珠。 「她怎么敢欺负我娘？我们现在的身份地位不比之前了。以前大夫人如何苛待我们，我们都忍气吞声，但是现在侯府的掌令还要一半在我这儿。」季云珠拿出掌令，交给小琴。 「你找人把掌令送去侯府，交给我娘，这样便万无一失了，顺便告诉她，我没事，等我办完这件事，我就回去了。」季云珠道。 「能叫谁去送？」小琴苦恼。 「喏，让他去送。」季云珠指着门外无所事事，开始霍霍地上野草的人。 小琴拿着掌令去找无法，两人交谈了片刻，无法高兴地拿着掌令走了。 「他怎么那么高兴？」季云珠靠着门扉问道。 「用了一碟白玉糕才说动他。」小琴扭捏道。 季云珠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凑到了小琴的面前，「你们似乎很熟呢？」 「不……不熟，小姐，我给你去铺床！」小琴逃也似的熘了。 等到赵无敛醒来，已经到了半夜，他站在院子里，孤寂的背影有些落寞。 季云珠关窗时，瞧见一片落叶飘到他的肩头，动作一顿，她有些冲动，想要问一问他，小白是谁？ 但她该以何种立场去问呢？他们当初可是说好的，她嫁过来之后，绝对不会管他。 「你在看什么？」赵无敛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他并未回头，徒手接住了一片树叶，双指夹着，轻轻一瞥，树叶宛如利刃般飞了出去，钉在树干上，一条正在蠕动的虫子断成了两截。 「我在看赵大人。」季云珠直言不讳，她趴在窗台上，一只手撑着脑袋，「赵大人在看什么？难道今日有闲情逸緻赏月么？」 「今天没有月亮。」赵无敛道，他转过身来，负手看着她，「你不专心。」 季云珠轻笑，脑袋歪倒在胳膊上，「是啊，没有月亮，是我分心了。」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过来。」赵无敛道。 季云珠抿唇，「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好。」 两人齐齐站在大树下，季云珠垂下眼眸，「赵大人，你先说吧。」 「你知道季源的来歷吗？」 季云珠惊讶地抬头，「我正好也要和你说季源的事。」 「那你先说吧。」 「季源之前给我哼过一首曲子。」 「哦？他给你哼过曲子？」赵无敛嗤笑。 季云珠眼角一跳，「但这不是重点，他用的是方言，起初他说嬷嬷唱给他听的曲子，我没有多想，直到在秀儿的嘴里也听到了同样的方言，还是禹州的方言，这就不得不让我怀疑了，禹州之乱，季家怎么可能会用禹州的嬷嬷？我怀疑，这曲子是季源本来就会的。」 「现在还叫他季源么？该叫他萧源了。」赵无敛道。 「他真是……可是……」季云珠的猜想得到证实，可是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 萧家不是被灭门了吗？萧家所有人都应该死了才对。 而且，如果季源是萧家的人，他怎么会在季家？！ 「当年在萧家的确是还剩下一个孩子，我犹豫了，」赵无敛像是在回忆当年的事，他顿了顿，「我犹豫的片刻，他就被人给救走了。至于他后来为什么出现在你们萧家，那就得问问你家侯爷了。」 季云珠的确想不明白，禹州如此遥远的地方，爷爷是怎么把孩子悄无声息给捡回来的？ 「那季源此番来京，定然不只是看望爷爷了，他还想……」 「他还想杀了我。」 「……」 赵无敛好笑地看着她，「怎么？难道你在替我担心？这天下想杀我的人多了，不差这个一个，我不怕他，你也不用怕。」 「这么多事发生，定然不是偶尔，有人在策划阴谋。」季云珠沉思。 「都是冲着太后寿诞来的，还有三日，有什么好戏，也都该上场了。」赵无敛道。 季云珠瞧他是真不担心，莫约他是有后手的，只是季源这孩子的事，她不知道该不该管，该如何管？ 「季源最近和洛乘风走得极近，好几日都没有回侯府，会不会……洛乘风也有问题？」季云珠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3页 若是季源是为了復仇，就该直冲着赵无敛，但正面相斗，他是打不过赵无敛的，哪怕他找到一个好师父，修炼一年两年也是难以在短时间超越赵无敛。 那他这段时间，一定在准备着自己的计划。 在准备復仇计划的同时，还能跑到洛乘风府上，几日几日不回。 「兵部侍郎洛乘风，还真是有意思。」赵无敛笑道。 季云珠也想起了洛乘风的身份，、那日在府中见他，俨然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怎么会和萧家的人…… 「想不明白吗？」赵无敛道。 季云珠点头，「赵大人，他们难道仅仅是为了萧家报仇吗？」 「为了萧家报仇？不，你想得太简单了，他们为的是推翻沈家的王朝，復国！」赵无敛狞笑。 他似乎是接触过太多这样的事，所以已经不再惊讶。 「很多人，很多事，都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季云珠偷偷地看他的侧脸，悄悄点头，心里想的是他的模样，没错呢，赵大人，你也和其他说的不一样，你也是特别的。 「赵大人，小白是谁？」季云珠鼓起勇气问道，目光灼灼地等待着赵无敛的回答。 第98章 赵夫人的身份 「我在你面前，又叫了这个名字么？」赵无敛面无表情。 「是。」季云珠瞧见他的脸色，便知道今日的问题是问不出答案的。 「下次不要再问了，如果你想不起来，那这个问题就没有意义。」赵无敛冷道，转身离去。 季云珠甚至不敢挽留一下，她苦恼地拍了拍脑袋，小白和她想不想得起来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小白……她也认识？ 季云珠揉着额头回房，小琴已经替她准备好了洗漱。 洗漱过后，季云珠带着不安入睡。 本以为自己会认床，谁知道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等到她醒来时，赵无敛已经入宫了，太后寿诞在即，只剩下几天的准备时间，赵无敛需在宫中监工，不能出半点差池。 「小姐，今日兵部侍郎夫人邀约各家夫人喝茶，赵大人已经替你要了帖子，以赵夫人的名义前往。」小琴愁眉苦脸地将请柬递到季云珠的手上，小声嘀咕，「明明小姐和他还未成亲，哪门子赵夫人呢？」 「正好方便办事，是不是并没有关系，他这么做，别人便不敢看低我。」季云珠道。 小琴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 待到用完早膳，小琴仔细替季云珠打扮一番，两人便出门赴宴。 赵无敛将无法留给了季云珠，故而，当季云珠出门时，便瞧见无法已经备好了马车，在门外等她。 「无法，你也跟着去吗？」季云珠问道。 「正是，大人怕姑娘受欺负，那兵部侍郎的夫人并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有我在，姑娘尽管放心。」无法替她放好马具。 季云珠本是不把这话放在心上，只因她从小不曾参加这种名流闺秀、夫人之间的聚会，不知道刀光剑影亦在女人的唇齿之间，杀人不见血。 洛府的门前停着数辆马车，从马车上下来的女人非富即贵，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夫人。 小琴跟在季云珠的身后，无法作为护卫，守在她的身侧，其他人看到无法就像是看到活招牌，和季云珠笑意盈盈地打招唿。 「赵夫人。」 这一声赵夫人叫得阴阳怪气，季云珠以微笑回应，她不认识对方，只想要问无法时，无法轻声道：「无足轻重，夫人继续往前吧，这偌大的府里，也就洛夫人配和你说话。」 此话说得心高气傲，但季云珠也明白，以赵无敛的身份，哪怕他来到这里，也不会同那些无足轻重的人谈话。 她是代表赵无敛来的，说话举止哪怕嚣张一些也无妨。 季云珠一出现在洛府，就引起了轰动，众人明着暗着都在看她，仿佛看一个珍惜动物。 离季云珠近的，也不怕当着她的面讨论。 「赵大人日日流连花丛，没想到竟然还会娶夫人。」 「什么赵夫人，连门都没有过，算哪门子夫人？合适吗？」 「合不合适你说了不算，赵大人说了才算呢~怎么，难道姐姐还在惦记着赵大人么？」 「你胡说什么？哪怕赵大人无意于我，也不该是她吧，她哪里比我好？」 「姐姐哪里都比她好呢，这丫头听说是定远侯府不受宠的千金，大概是寻不到好出路，才来攀赵大人这根高枝儿。」 「季姑娘，这些闲言碎语不必放在心上。」无法道。 季云珠走过议论她的两人身边时，轻飘飘地说道：「还真当是长舌妇，小心舌头掉地上。」 「你说什么？！」粉衣女子大吼。 「夫人在叫我吗？」季云珠停下脚步，微笑着看她。 季云珠将赵无敛那皮笑肉不笑的功夫学了个十成十，当她露出那么一抹气人的笑时，那女子果然气得不轻。 「放肆！」女子气得跺脚。 「我方才只是在和旁人说起昨日听到的故事，随意点评罢了，难道戳到了某些人的痛脚？」季云珠故作惊讶。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几人身上，粉衣女子自讨没趣，没有理会她，只是都在小声谈论着季云珠。 「什么事这么热闹？」洛夫人缓缓走来，头上顶着华贵的首饰，金丝镶嵌的宝石、珐瑯掐花的工艺，将簪子的美感体现得淋漓尽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4页 洛夫人一双凤眼挑起，瞧人时，自然就带着一种轻蔑。 「这位便是洛夫人。」无法小声道。 「姐姐，您看她，刚来就欺负我。」粉衣女子跑到了洛夫人的身边，扯着她的衣袖撒娇。 「洛夫人的妹妹？」季云珠掩唇问道。 「洛夫人没有妹妹，大概是认了个关系。」无法道。 「秦夫人，你不认识她罢，她是赵大人未过门的夫人——季云珠，她怎么会欺负你呢？」洛夫人笑道，并不想和她攀扯关系。 秦菲不依不饶，拉着洛夫人的衣袖，「姐姐，她一个未过门的夫人，怎么来参加我们的宴会了？这不合适吧！」 言外之意，便是想把她给赶出去。 「秦夫人，是赵大人替我递的帖子，也是洛夫人同意的，你一个来参与宴会的人难道还要站在主人头上，替洛夫人做决定吗？」季云珠反击。 秦菲脸色一变，连忙解释，「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秦夫人若是累了，就先去后面休息一会儿吧，赵夫人由我来照顾。」洛夫人打断了她的话。 秦菲愤愤不平，扯着帕子离开。 洛夫人笑着看向了季云珠，「赵夫人，实在是抱歉，让你见笑了。这种场面，总有上不得台面的人来。」 上不得台面的人，指的到底是谁，恐怕只有洛夫人自己心里有数。 季云珠轻抚头上的髮髻，「洛夫人，我虽然还未嫁给赵大人，但是我们有皇上赐婚的旨意，这个宴会我来得。」 「自然是来得，那些嚼舌根的话，赵夫人不必在意，我们等你许久了，就等着你来开席呢。」洛夫人道。 恐怕是在等我来开一场好戏吧？ 「无法，这都是女人的宴席，你就跟到这里吧，再往里走就不合适了。」洛夫人伸出手，拦住了无法的去路。 「我的职责是保护夫人的安全。」无法抱剑。 「放心吧，在这偌大的洛府，她还能被吃了不成？」洛夫人笑。 季云珠使了个眼色，将他拉到了一边，小声道：「不要担心，我去赴宴，你去找找季源和洛乘风，看看他们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第99章 世子妃 「万事小心，季姑娘，这洛夫人娘家背景强大，不是个好惹的主，若是有情况，你就吹鸟哨，后果你无需管，我会来接你。」无法将哨子递给她。 季云珠点头，「去吧，不用担心这边，我有分寸。」 「赵夫人，来吧，可别耽误了时辰。」洛夫人道。 季云珠跟随着洛夫人走进后花园，花园里都是各家侯爵的夫人，身份高贵，瞧见季云珠这张陌生的脸，都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看。 「姐妹们，可别把人给吓跑了。」洛夫人拉着季云珠上前，热心介绍，「这位啊，就是赵大人的夫人，虽是还未过门的妻子，但是赵大人向洛府递了帖子，洛府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这还没过门呢，赵大人就这么心急，把美娇娘塞进咱们的圈子里？殊不知，又有几人待见他呢？」有人轻蔑地笑道。 洛夫人打圆场，「那位是大将军的夫人，她的丈夫镇守边疆，立下赫赫战功，说话自然是不客气了点，赵夫人不要在意。」 「我来只是想和各位夫人认个脸熟，至于夫人们认为我是高攀，亦或是看不起赵府，可以将这些话带到赵大人面前去说。不过据我所知，这位夫人，您的夫君和赵……我夫君曾比武，我夫君年纪尚小，却胜过了在场的几位将军，拿到了皇上的最高赏赐。不知夫人是何缘故要不待见他呢？难道是因为他赢过了您的夫君？那岂不是……小肚鸡肠了么？」 季云珠一番输出，让那位将军夫人哑口无言，自己夫君输给年幼的赵无敛这件事被搬出来，顿时好几位夫人都偷偷笑了起来。 「好了，都是姐妹们，说话何必如此不饶人呢？赵夫人，你才刚来，可不要和姐妹们失了和气。」洛夫人微笑道。 只是这笑里藏刀。 季云珠笑了笑不说话，那位将军夫人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谁不知道赵大人花名在外，你嫁给他，竟然还洋洋得意？真是丢尽了定远侯府的脸。」 「定远侯府丢不丢脸不是你说了算，我嫁给赵大人也是心甘情愿，不似夫人你，心不甘情不愿地嫁给将军，在偌大的将军府里当个怨妇。」季云珠回怼。 「你……！」将军夫人气极，端起一旁的茶水就朝着季云珠泼过去。 然而季云珠可不是吃素的，她预料到将军夫人的动作，先一步移开了身位，躲到了洛夫人的身后。 「洛夫人！救我！」她装作惊慌的模样喊道。 洛夫人来不及躲闪，被将军夫人泼了一身的水，打湿了她今日特地穿来炫耀的华服。 「这衣服沾不得水！」洛夫人大喊。 将军夫人愣住了，慌忙拿帕子上前去给她擦，洛夫人还没来得及阻止，红色的帕子就沾到了她月白色的裙子上，晕开了一大片红色。 「这……」 洛夫人面色铁青，这裙子花了一年的工期，三百多位匠人共同制作，才成了这么一件，如今全给这两人毁了！ 「对不起啊，洛夫人。」将军夫人惊慌失措地收回了帕子。 「季……」 眼见洛夫人要发难，季云珠一脸委屈，连忙道：「洛夫人，我见将军夫人恼羞成怒，才躲到您的身后想求得庇护，没想到……将军夫人竟然泼水到您的身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5页 「你胡说什么？我只是要泼你而已，可不是要泼洛夫人！」将军夫人惊道。 「不管你要泼谁，如今都泼到了洛夫人身上了，你就别说什么了。」季云珠转移矛盾，看向了洛夫人，故作惊讶，「洛夫人，这裙子不便宜吧？要不让将军夫人赔您一件？」 「你……」将军夫人还没说什么呢，话都被她给说了。 洛夫人深吸一口气，扒拉开臂弯间的手，「你们先聊，我去换件衣服。」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可见这件衣服在她心中的地位，本来这场宴会就是为了炫耀衣服，请了个季云珠来，把一切都弄得一团糟。 「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三位夫人了？」小琴小声问道。 「是她们先挑衅我的，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若是不反击，她们便会欺负你更狠，一点儿也不比男人在朝堂轻松。」 季云珠整理衣裳，瞥见将军夫人如履薄冰的模样，倒是有些好奇，「这洛夫人是什么来头？」 「你不知道？不知道就敢得罪她，你还真是不要命了。」 悦耳的声音传进季云珠的耳朵里，她回过头，就瞧见一位妙龄少女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臂，同样好奇地打量着她。 「你是？」季云珠发问。 「我是昭明伯府的世子妃，柳娟仪。同样是被讨厌的男人与女人之间所谓的名分，被牵扯来参加这种无聊的聚会。无非是将新人欺负一遍，重走以前的老日子，无趣，无聊。」 「你和她们不一样。」季云珠道。 柳娟仪扯着那张清秀的脸蛋笑得恣意，「我当然和她们不一样，不然我也不会来告诉你，少招惹洛夫人，不然你肯定没好果子吃。哪怕你是赵无敛的未婚夫人，他也保不了你的。」 「我的确不知道洛夫人的身份，还请世子妃告知。」季云珠颔首。 「她的夫君身份的确不高，想必这场宴会中的其他夫人，甚至比赵无敛都要逊色许多，但是洛夫人本身的实力可不弱。洛夫人本姓为秦，是太后的侄女，本该是进宫的，但是……过程有些有些坎坷，出了些意外，便嫁给了如今这位兵部侍郎。」 「难怪洛夫人如此心高气傲，盛气凌人。」季云珠理解了几分，如今太后势力不若，外戚干政之事，也屡被提起。 虽是皇帝养母，但总归不是亲生的。 「所以啊，你设计弄坏了她的衣服，她定然是要报復你的，你可小心些吧，这里不比赵府，赵无敛可没办法护着你。」柳娟仪轻声道。 她打了个哈欠，「若不是世子逼迫，我本是不想来的，昭明伯府不比从前了，洛夫人也不大看得上我，这种无趣的宴会，真是让人发笑。」 第100章 都是臣女的错 「这宴会之上，洛夫人看得上谁？」季云珠忍不住问道，目光扫过诸位夫人，三三两两一群，却不曾有特别突出之人，被人众星拱月般围绕着。 「你这可就问对了，若要说宴会上有没有能够被洛夫人看得上的人，倒是有，不过还没来呢。」柳娟仪笑道。 季云珠好奇之心更甚，「是谁？」 柳娟仪正要开口，忽地人群动了起来，一队仪仗声势浩大地朝这边过来。 「昭娥公主驾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柳娟仪朝季云珠笑了笑，「瞧，这不就来了吗？」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皆跪下，季云珠跟着伏地，瞧瞧抬头看向不远处，坐着轿撵而来的骄矜女子。 太监掀开轿撵的纱，露出里面端坐着的女子，瞧着十八、十九岁的模样，容貌上佳，脸颊微圆，额头中央点着一颗硃砂痣，富贵气质浑然天成。 沈月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众人，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正好与抬头偷看她的季云珠眼神交汇。 季云珠赶紧埋下脑袋，然而为时已晚。 「你，方才偷看的人，抬起头来，看着本宫。」沈月手指点向季云珠。 季云珠认命地抬头，行了一个礼，「臣女——季云珠，拜见公主。」 「季云珠？本宫记得你，你就是赵无敛的未婚夫人，让他当着皇兄与众臣的面，拒绝了本宫。」沈月扬眉，从轿子上走下来，太监连忙扶着她。 「有好戏看了，这女人算是撞上了。方才还那么伶牙俐齿，瞧她在昭娥公主面前怎么狡辩？」 「昭娥公主与洛夫人感情极好，她能不能全须全尾地走出去还是个问题呢。」 「是，又不是。」季云珠不卑不亢道。 沈月走过来，戴着护甲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眼神冷冰冰。 「你倒说说，怎么个是与不是？若是油腔滑调，亦或是煳弄本宫，本宫可不会轻饶了你。」 「公主说的是，我的确是季云珠，也是赵无敛的未婚夫人。公主说的不是，赵无敛不是为了臣女而拒绝了公主，他拒绝的并不是公主，公主应当是明白的。」季云珠温声道。 沈月轻哼了一声，甩开了她的脸，抚着自己的护甲。 「你倒是个明白人，本宫以为你该是个鸣鸣得意之辈，毕竟赵无敛可是拒绝了两位公主，只为了迎娶一个小小的侯府千金，着实是让人惊讶。」 「公主说的是，臣女也惊讶，但仔细一想，昭娥公主何等尊贵的身份，王侯将相任公主挑选才是，什么时候轮到男人来挑选了？」季云珠附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6页 沈月先前还狠狠地盯着她，听到她这么说，反倒是笑了起来，「有趣，还真是有趣呢，赵无敛给自己找的夫人倒还不错。」 「多谢公主夸奖。」季云珠行礼。 「听说你前段日子被叫去长乐宫了？怎么？那女人找你了？」沈月问道。 季云珠心里咯噔，两位公主，一位乃是前朝公主，一位是本朝公主，相当不对付，自己若是回答得不对，恐怕是要惹昭娥公主不开心了。 「长公主心里有气，亦不像昭娥公主这般仁慈，将臣女叫过去……只是略施小惩，臣女在家躺了几日。」季云珠道。 「那疯女人总是这样，把赵无敛当做她一个人的，怪不得她找你发疯，她想嫁给赵无敛可是想了好多年了，但皇兄怎么可能答应呢？呵呵。」沈月冷笑。 「好了，都起来吧，别把你们给吓坏了，本宫可不是那个疯婆娘，看到谁都咬。」沈月嘲讽般笑了笑。 「谢公主。」众人起身，左右互相看了两眼。 「公主竟然就这样放过了她？」 「还不是那张伶牙俐齿的嘴么？我要是有她这么会说，早就是昭娥公主的心腹了。」 「得了吧，还想和皇室攀扯？真是白日做梦。」 「季云珠，你陪本宫走走吧，这么多人里，也就你有趣。」沈月上前拉住了她。 季云珠哪里能推辞，只好应道：「是。」 小琴跟着一众丫鬟在门外候着，她是和季云珠走散后，被赶出来的，洛府的丫鬟说，只能留洛府的人伺候，其他人都得在外边等着。 小琴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她搓着手，却发现了一件硬物，张开手心，竟然是一只鸟哨。 「糟了，小姐把这个落下了！」 柳娟仪本来在季云珠的身边，此刻装作不认识她，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她与季云珠擦肩而过之时，她轻声道：「小心。」 季云珠自是担心的，难怪都说帝王家冷酷无情，瞬息万变，这两位公主，她前后见了，都觉得可怕。 「洛姐姐呢？怎么不见她这个主人家？」沈月发问。 季云珠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公主竟然也和洛夫人关系如此好，看来自己还真是碰到了硬茬。 「回殿下，洛夫人的衣物被人泼脏了，正在换衣物。」洛府的丫鬟回话。 「你们这些人是废物吗？做什么吃的？竟然还能让洛姐姐的衣服弄脏了？」沈月斥责。 丫鬟连忙跪下，「公主殿下饶命！不是奴婢们弄脏的，是……」 「公主问话，还不快说！」太监一脚踹在丫鬟的身上。 「是赵夫人和将军夫人争执之时，将军夫人将茶水泼到了夫人的身上，还……还用红帕子去擦，将夫人的新衣裳给弄坏了……」 沈月的目光又落到了季云珠的身上，季云珠轻咳一声，「公主，是臣女的不是，臣女当时害怕极了，只想求得洛夫人庇佑，没曾想将军夫人脾气也大，一杯水就朝着我泼了过来，却泼到了洛夫人的衣物上，实在是我的错。」 季云珠几句话就将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却让沈月没办法朝她发脾气。 水是将军夫人泼的，红帕子是将军夫人擦的，论起对错来，她先将责任全揽住，将沈月架到了审判的火上。 究竟该怪谁？无疑，只有那泼水的将军夫人。 「来人，传本宫号令，将军夫人以后不必来洛姐姐及宫宴了，免得她毛手毛脚，弄脏本宫的衣服。」沈月冷冷道。 第101章 长公主的计划开始 一道命令递下，将军夫人哭喊着被赶出了洛府，正好遇到回府的洛乘风与季源。 「洛大人！我来府上做客，贵夫人和昭娥公主竟然将我赶出去！今日这般欺负我，来日你们定然会后悔的！」将军夫人冲着洛乘风痛斥。 她身边是昭娥公主的太监，洛乘风看着人比赶出去，却不能说什么。 「师傅……」季源迟疑。 洛乘风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昭娥公主来了，万事要小心。」 「和长公主处处不对付的那个？她与师娘关系竟然这么好？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有影响？」季源皱眉。 「不必理会，妇道人家罢了，论雄心壮志，昭娥公主与长公主是比不了的。」洛乘风冷哼一声。 他们经过后花园时，季源瞧见等候在门口的丫鬟里竟然有一个眼熟的，竟然是季云珠的贴身丫鬟小琴。 姐姐也来了？季源心道。 洛乘风见他脚步迟缓，以为他是对昭娥公主感兴趣，「要去见见？」 「不用，我只是……瞧见一人长得像曾经的故人，仔细一瞧，截然不同，只是看错了罢了。」季源道。 「那便走吧，不要浪费时间了，太后的寿诞在即，长公主的计划也该开始了，你这一环至关重要，可不要给长公主拖后腿。」洛乘风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源点头，跟着他进入了书房。 洛乘风的书房只有他自己来，连洛夫人都不允许被踏入书房。 为此洛夫人与他吵了不少次的架，但她又不稀罕进他的书房，只是不想丈夫有任何不允许自己参与的地方，她的掌控欲很强。 「布置在各地的流民准备好了吗？」洛乘风拿出地图，询问季源。 季源在地图上画出几个点，用毛笔将它们圈成了一个圆形，「都准备好了，每个地方的流民中都混入了一个卧底，皆是长公主手下的天穹杀手组织的人，他们手拿令牌，到时候相见便能明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7页 「只是……」 「出什么事了？」洛乘风不满。 「风巷那一片的杀手联繫不上了，那一片流民又恢復了散乱的生活，派人去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那姓黄的踪迹。」季源道。 「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洛乘风一掌拍在桌上，眉眼间都是愤怒，「那就再派人去集将那些流民统领起来！等到太后寿诞那日，还得靠他们来演一齣好戏。在各国使臣面前，揭露这皇城脚底下的骯脏之处。」 「是，我立即去处理。」季源转身要走，洛乘风却叫住了他。 「等等，你忘记了吗？好徒儿，今日是你泡药汤的日子。」 季源身子一僵，他撸起袖子，胳膊上的血管呈现出青紫色，显然不是一种健康的颜色。 「这是最后一次了吗？」 「是啊，长公主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这药能够帮助你功力大涨，确保在赵无敛的眼皮底下将陆裴击杀。不然以你的功力……为师不是打击你，你就是再练一百年，也难以和赵无敛匹敌。」洛乘风道。 季源握紧了拳头，「长公主真的会帮我杀了他吗？」 「当然！陆裴一死，梁国必定开战，咱们那窝囊皇帝又怎么会捨得开战？他只有下令献上赵无敛的头颅，才能平息梁国的怒火。」洛乘风笑了笑，将地图卷了起来。 季源深吸一口气，「这件事绝不会牵连季家，对吗？」 「当然，若是你被抓住，为师自会向皇上表明，你是萧家余孽，与季家没有关系，到时候，季家自然不会被牵连，而你为萧家报了仇，自然也有脸面去见萧家的列祖列宗了。」 洛乘风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密室的门，浓浓的药味瀰漫在整个密室之中，闻起来让人作呕。 季源咽了咽口水，深唿了一口气，决绝地走了进去。 密室里有一个巨大的池子，池子里是翻滚的绿水，浓稠黏腻。 「去吧，你已经泡了几次了，应该不用为师再提醒你注意的事情了吧。」洛乘风道。 季源点头，脱下全身的衣物，迈进了池中。 液体并不滚烫，柔和地包裹着他的小腿，质地很奇怪，像沼泽的泥水，将人不断地往下拖。 季源靠着池边坐下，液体淹没他的胸口，他感到唿吸急促。 这只是一开始、最普通的反应，接下来这些药汁液体将会从他全身的脉络中灌进去，游走全身，打通每一处经脉，进行重塑和增强。 这一个过程无异于断骨重生，异常痛苦。 每一次，季源都生不如死，但他每每想到萧家的大火和堆积如山的尸体，耳边回想起他们惨死前的尖叫，他只能苦苦坚持下来。 「最后一次，季源，经过这一次的淬鍊，你就不再是那个无能的季源的了，你是萧源，是萧家最后的希望，为师和长公主都对你寄託了无限的期望，别不要让我们失望。」 洛乘风关上密室的门，季源的惨叫声被掩盖在重石之下。 「咔哒。」 一颗小石子落地，洛乘风敏锐地推开窗，悄无声息地往外望去。 窗外一片祥和的春景，没有人。 他以为是自己多疑了，合上了书房的门窗，坐在书桌后等待着季源出来。 而在房顶之上，无法屏住唿吸，缓步退开。 他回到后花园时，小琴正在门口急得往里面不停地探头瞧，却什么都看不到。 「小琴，夫人呢？」无法上前问道。 「小……夫人她进去很久了，还没有出来。」 「不要担心，我把哨子给她了，她若是有事，吹一下哨子，我就知道了。」 「你说的……是这个？」小琴脸色不太好，打开手掌给无法看。 无法眼睛变大，徒劳地眨巴了两下，「怎么？她没带走？！」 小琴将无法拉到了无人的角落，小声道：「小姐也许是忘记了，而且……更糟糕的是，昭娥公主来了，你恐怕是也进不去了！」 「昭娥公主怎么也来了？真是不妙。」无法皱眉。 「怎么办？小姐会被欺负吗？赵大人有没有后手？他不会就这样把小姐置于险境吧？」小琴急道。 「不会，我回去找大人，你在这里守着，随机应变！」 第102章 你是头一个 「赵大人不是在宫里吗？这一来一回来得及吗？况且，赵大人能来吗？」小琴语气中似有抱怨。 然而无法莞尔一笑，「放心吧！季姑娘有事，大人自然是要来的！你好好守着，有什么事先护着你家姑娘，大人一定会来的。」 小琴看着无法离去，心里焦急，眼巴巴地在外面等着，殊不知，她家小姐也在里头等着。 季云珠站在荷花池边，瞧着还是花骨朵儿的荷花发呆。 沈月命令她在这儿等着，自己进了屋，去见洛夫人，不知两人在说什么，莫约一炷香的时间，还不曾出来。 「瞧瞧，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被人晾在外头呢。」 「你还敢说她呢？之前得罪她的夫人已经被她陷害惨了，被昭娥公主扔出去了。真惨啊，瞧着可怜兮兮的，哭了一路呢。」 「没有赵无敛撑腰她算什么？这后宅，赵无敛便是想来也来不了。」 「咱们可别参合了，万一被她盯上了，说不定待会儿被扔出去的就是咱们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8页 季云珠并不理会这些声音，她想听听屋内之人在说什么，便寻了个安静的角落里站着，手里拿几颗鱼食，装作要餵鱼，正好看到一扇打开的窗，她能够看到屋内之人，屋内之人却不容易看到她。 「洛姐姐，你这衣服可算是糟蹋了。」沈月抚着挂在衣架上的衣裳。 那衣裳下摆一片硕大的红痕，已经沿着水迹晕开了。 「等了一年的心血，算是白费了。」洛夫人脸上并未见有愠色，倒像是山雨欲来前的平静，忍着心中的情绪。 丫鬟替她系腰带，不小心勒疼了她，她恶狠狠的一巴掌扇到了丫鬟的脸上。 「做事没有半点分寸！不知道小心一点吗？」洛夫人冷道，那眼神几乎要把丫鬟给剜掉一块肉。 丫鬟跪在地上求饶，洛夫人没好气踹了她一脚，「滚出去！」 「洛姐姐，别生气了，那不识趣的将军夫人我已经赶走了，她不会再出现扰你的兴致了。」沈月双手攀着洛夫人的肩膀。 洛夫人面带微笑地转向了沈月，拉过她的手，握在一起，「殿下，你难得来一趟，倒是让你看笑话了，这件事倒也不是她一人的错。」 「还有那个季云珠吧，方才本宫在外面瞧见她了，倒是伶牙俐齿，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沈月道。 「殿下喜欢她吗？」洛夫人抚发。 「过于伶牙俐齿，倒也不是个讨人喜欢的。更何况，洛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宫向来不喜赵无敛，在皇兄面前毫无收敛，任性妄为，又敢拒绝皇室的邀婚，当真是无所顾忌。」沈月极为不满，对赵无敛没有好脸色。 「殿下既然不喜欢，在我的院子里，殿下若是想……呵呵，那也无妨啊，就像以前那样，不会有人来找麻烦，毕竟太后是我们的靠山，谁敢和太后过不去？」洛夫人轻抚她的手背。 沈月轻轻抽出，勾唇一笑，「洛姐姐，这季云珠可不一般吶，你瞧着她不过是个侯府千金，可她是赵无敛要娶的人，弄出个好歹来，赵无敛非得杀上皇宫去不可。」 「杀上皇宫去？他以为他是谁？皇宫乃是沈家的天下，他若是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那皇上岂不是有了处置他的办法？也算是替太后除了这个心腹大患。」洛夫人笑道。 沈月没有说话，并没有认可她的说话，却也没有反驳，她抬起眼皮，望了一眼洛夫人，洛夫人的野心向来大，沈月一清二楚。 洛夫人想要自己做她的手中刀？没门。 「走吧洛姐姐，这场宴会，始终你才是主人，主人这么久不露面，怕是不太好呢。」沈月轻笑。 洛夫人便不再多说什么，换好衣服和沈月一同出门。 季云珠站在桥上餵鱼，一颗一颗鱼食往下扔，看着底下张大嘴的肥鱼争抢着要来夺这小小一颗鱼食，觉得有趣。 洛夫人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立即会意，上前大喝一声，「大胆！这是洛夫人的锦鲤，每日餵食都有定数，你怎么能随意餵呢？」 季云珠瞥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授意来挑衅，也不欲和一个丫鬟争辩，将手中的鱼食展开，「洛夫人，我只是餵了几颗而已，应该不会撑着你的鱼。」 「赵夫人到别人的府上，倒是像回了自己家里，一点儿也不在乎主人家的意思。」洛夫人道。 「非也，是公主让我在这儿等她，我也不敢走开，瞧见有鱼食摆在那儿，便随手拿了几颗看，想必洛夫人这般大度的人，不会同我计较这几颗鱼食吧？」季云珠摊手。 问题又抛到了洛夫人这边，若是计较这几颗鱼食，便是她故意找茬了。 洛夫人只好笑了笑，又在这儿碰了个钉子，但她可不会善罢甘休，等她找到机会，定然全部还给季云珠！ 「洛姐姐，该开宴席了吧？本宫今日可是期待了许久呢。」沈月打断了两人的剑拔弩张，给了洛夫人台阶。 洛夫人顺势而下，带着沈月往亭子里走，「听闻殿下想念江南口味许久，今日我特地请了江南厨子来做菜，殿下一定要好好尝尝。」 「洛姐姐有心了。」沈月和她客套着走在前头，其他人跟在后面，自然是没有人和她一路的，只有柳娟仪故意落到了最后，和她一道。 「怎么样？看到洛夫人和公主的厉害了？」柳娟仪道。 「洛夫人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倒是个狠角色，相比之下，昭娥公主还是单纯。」季云珠回答。 柳娟仪啧了一声，「难怪赵无敛要娶你，你果然和其他女人不同。若是其他人，恐怕要么是惧怕这两个女人，避之不及，要么已经和她们结为虚假的联盟，等着被吞噬殆尽了。」 季云珠停下脚步，认真地问道，「那你呢？世子妃，你又是什么阵营？」 柳娟仪笑了，「你觉得我是什么阵营？我若是和她们一个阵营，我还用得着在这里和你废话吗？要知道，大家都看你不顺眼。从没有一个人能够是小姐身份的时候就参与洛夫人的宴席，你是同一个呢。」 「不过，是喜是悲，那可就不知道咯。」 第103章 赵大人不会在意你的死活 洛夫人在后院摆了十桌宴席，她与公主坐上位，其他人按照身份高低与亲近程度落座。 季云珠和柳娟仪无意和其他人靠拢关系，于是挑了个角落坐着，这一桌上只有两位身份不算太高的夫人，四人互相笑了笑，并不多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9页 「季云珠，怎么坐到那么远的地方？过来，坐本宫身边。」沈月扬声道。 正准备动筷的季云珠动作一顿，心里长长嘆了一口气，真是坐哪里都躲不过去。 「瞧瞧，你摊上好事了。」柳娟仪小声道。 「这等好事不要也罢。」季云珠咬牙道，她缓缓起身，朝公主的方向行礼，「公主何等尊贵，臣女还不配与公主一桌。」 沈月扬了扬下巴，「本宫说你可以，你就可以，坐过来。你若是不过来，莫不是对本宫不满？」 「那……臣女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季云珠自知是逃不过了，只好认命地走过去。 「殿下叫她来是……」 「自然是替姐姐出气。」沈月道，「姐姐想做什么就做，今日园子里发生的事，自是不会有人知道。」 季云珠耳力佳，还未走近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没想到竟然嚣张至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敢对自己怎么样？难道是以前也这么对别人么？ 其他人都饶有兴趣地盯着季云珠的背影，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她出丑。 「公主，要不，我在一旁候着？」季云珠道。 「你又不是丫鬟，为何要在一旁候着，坐吧。」沈月笑道，指着洛夫人旁边的位置。 季云珠才得罪过洛夫人，让她坐在洛夫人的身侧，恐怕沈月也没安好心的。 「既然公主这么说，那……」季云珠想要坐下，但她身子一空，屁股没坐到实处，腾地跌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瞧她那个蠢样！」 「堂堂名门闺秀呢，竟然有凳子不坐，坐到了地上。」 「哎哟，真是笑坏我了哈哈哈~」 「竟然当着公主和洛夫人的面出丑，还当真是好笑极了！」 「噗嗤。」沈月笑出了声，洛夫人也掩唇微笑，心中好不痛快，将方才的郁闷驱散。 季云珠臀部剧痛，她捂着腰缓缓站起，目光凝视着方才将她凳子抽走的丫鬟。 那丫鬟被她瞪得一慌，「赵夫人，你盯着奴婢做什么？」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扇到了丫鬟的脸上。 洛夫人脸上的微笑顿时凝固，此刻她打自己的丫鬟，犹如打在自己的脸上。 「你故意抽走我的凳子，让我在公主面前出丑，是何居心？有人指使还是你当奴婢的向来是如此跋扈？」季云珠喝道。 「不是奴婢做的！」丫鬟嘴硬。 「不是你？站在我身后的人只有你，你还要狡辩吗？」季云珠拧眉。 「好了！」洛夫人站起身来，不满地看着她，「季小姐，你本就是越格来我府上，竟还要教训我的丫鬟？你说她抽走你的凳子，那有人看到吗？谁看到了？」 「我没有看到，明明是她自己没看到凳子，坐歪了位置。」 「我们也没有看到呢，是自己出了丑，就要怪罪到别人身上吧？」 「就是，你这么说，有谁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 「瞧瞧，大家都没有看到。」 季云珠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些人之所以来参加洛夫人的宴会，便都是来巴结她的，怎么会为自己作证？ 「洛夫人，你叫我季小姐，无非是想表达，我还只是季小姐，这个身份没有赵夫人高贵，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姓季，我是定远侯的孙女，侯府千金这个身份丝毫不比赵夫人差！」 季云珠转向坐着看热闹的众人，「你们巴结洛夫人，自然是扭曲事实，但这些我都不在意，因为我和你们那短浅的目光不同。」 「笑话！难道你要说公主也是来巴结我的？也是目光短浅？」洛夫人冷笑，一掌拍在桌上。 「公主还需巴结你吗？怕是你巴结着公主，求她来你的宴会吧！否则公主怎么会屈尊来一个兵部侍郎的府上？」季云珠道。 洛夫人气急攻心，她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 她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她的丈夫是兵部侍郎这件事，这让她在王侯将相的夫人中抬不起头来！ 洛夫人母族虽是和太后沾着关系，但是丈夫嫁得着实不好，比起位及丞相的尚书令赵无敛来说，更是不值一提。 「季云珠！你真当我府上是好来的吗？来人啊，把她给我拿下！」洛夫人喝道。 众夫人看戏一般，丝毫不慌乱，可见这种事在洛府发生了多少次。 柳娟仪坐不住了，她要起身时，旁边的夫人按住了她的手。 「这位夫人，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今日可是公主也在，她一个人强出头便罢了，你别跟着去送死啊！」 「洛夫人没有弄死过人吧？」柳娟仪迟疑着问道。 「我们来得晚，也不太清楚，但是听以前的姐姐们说，似乎是……有过的。」 「她是赵夫人，应当是……不会出事吧？」柳娟仪冒出冷汗。 「谁知道呢？公主可是在啊！再说了，哪家没个三妻四妾，死一个夫人不过是小事。」 柳娟仪握紧了拳头，夫君让她来笼络各位夫人，可若是她在洛夫人的宴会上替人出头，恐怕是要被夫君责怪，还要被季云珠牵连。 死一个夫人是小事……会搭上她自己吗？ 柳娟仪心里害怕，但她还是想要帮一帮季云珠，她直起一半的身子，就瞧见季云珠朝她摇了摇头，手掌轻压，示意她坐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0页 柳娟仪拧着帕子，心中不安地坐下。 后院的护院一拥而上，他们不似普通护院，个个训练有素，身板挺直，像是行伍出身，长枪一压，围成一圈，直指季云珠。 「胆敢在洛府闹事，还真当我是吃素的么？答应让你来是给赵大人面子，可不是给你面子！但想必，赵大人也是不在意少你一个夫人的，他身边的女人可多的是。」洛夫人狠道。 她一招手，「上，把人给我押了！」 「住手！」 第104章 谁欺负我夫人？ 季云珠大喝一声，从腰间拔出无尘。 众人吓一大跳，太监尖叫着给公主护驾，场面大乱。 但洛夫人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女人，她淡定地看着季云珠，「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想要对我动手？或是对金枝玉叶的殿下动手？那可是死罪！」 「我知道是死罪，所以，我没打算对你们动作，我是对自己动手。」季云珠抽出匕首，横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抵住了纤细的脖颈。 「你这是做什么？」洛夫人被她的动作给惊到了。 「她手里拿着的是无尘？是赵大人的匕首？」 「翡翠匕身，果真是赵无敛从不离身的无尘！怎么会在她那里？」 「难道赵大人真的喜欢她？竟然将无尘都赠给了她？」 「那若是洛夫人逼死了赵夫人，赵大人定然给他夫人寻仇！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啊，是洛夫人干的！」 「真是一群墙头草。」柳娟仪小声呢喃，看向季云珠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佩服，「还真是没看错你。」 「赵无敛的无尘？」洛夫人身子一个踉跄，似是不敢相信。 沈月扶住了她，起身仔细瞧了一眼季云珠手中的匕首，点头，「嗯，当真是无尘呢。」 季云珠握着无尘，往前迈一步，那些护院迟疑着互相看了一眼。 「洛夫人，你若是不让他们退下，不需要你动手，我今日就用赵大人的匕首在你院子里自尽，你掂量掂量侯府和赵大人会不会放过你们洛府。」 「你说赵大人不在意我？他身边有许多女人是不假，但你见过他把无尘给谁吗？赵大人的无尘从小不离身，意义你们应该都知道！」 洛夫人撑着桌子，想向公主求救，然而沈月却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毫不在意她的困境。 「殿下……」 「洛姐姐，本宫劝你还是让人先退下吧，她若是真抹了脖子，你也和赵无敛没法交代。」沈月道。 洛夫人咬着牙，一挥手，「退下！」 待护院们退下之后，洛夫人才好声好气地说道：「赵夫人，你瞧瞧，何必把场面弄得如此尴尬呢？」 「洛夫人这么说，好似又是我的错。诸位，这次你们可看清楚了，这凳子究竟是我没坐好，还是有人抽走了我的凳子？」季云珠问道。 匕首还架在季云珠脖子上，她将问题抛向了在场之人，她们只好顶着洛夫人的压力说实话。 「我看到了，是那丫鬟使坏，用脚勾走了凳子。」 「我也看到了，那丫鬟是故意的。」 「我们也看到了……」 「看来诸位的眼睛是时好时坏呢，自然有人替我澄清了清白，那洛夫人，是不是该惩罚这个丫鬟了？」季云珠看向了洛夫人。 洛夫人指节捏得发白，冷声道：「赵夫人说的是，这丫鬟是该教训！我自会……」 「不如由赵某替洛夫人教训了吧。」 一男子的声音从围墙外传来，众人花容失色，唯独季云珠唇角露出了笑意，「赵大人。」 赵无敛大步迈进后院，身后跟着一众禁军，禁军将后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夫人可还安好？」赵无敛走至季云珠的面前，亲昵地牵起了她的手，「看起来不太安好啊，这刀锋利，夫人还是不要玩了。」 赵无敛熟练地将无尘从她手中取下，合刀入鞘，交还到她手里。 「谁欺负我夫人？是你吗？」赵无敛将季云珠护到了身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方才站在季云珠身后的丫鬟。 「赵大人！这是洛府的后院，这些都是官员家眷，你怎可入内？！」洛夫人质问道。 然而赵无敛连一眼都不分给她，单手掐住那丫鬟的脖颈，只是轻轻一用力，骨头折断的声音响起，洛夫人的后背攀上了冷意。 「你……」 失去生息的尸体被他随意地抛到了地上，他抽出季云珠腰间的帕子，擦了擦手，将帕子抛到尸体脸上，盖住了她狰狞的表情。 「啊！死人了！杀人了！」 「她是不是死了？我听到咔嚓一声了……」 「赵无敛，你太欺人太甚！」洛夫人终于失去了仪态，怒火燃烧。 「你可以去太后那里告我一状，公主也可以去找你皇兄告状。」赵无敛无所谓道。 「赵大人还是一如往昔般跋扈呢。」沈月冷笑。 「多谢公主夸赞，没能娶到公主也是赵某的幸事。」赵无敛回道。 他若无其事地牵起了季云珠的手，仿佛这院子里的胡乱都不是他造成的一般，「走吧，好戏已经结束了。」 无人敢拦着他，只能任由他带着人离开，走到门口，赵无敛又回头，「对了，我是带着禁军来的，简而言之，皇帝知情了，给你们省点口舌，皇帝那里就不必去告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1页 「当真是好嚣张的气焰。」沈月缓缓走到一角，瞧着这混乱的场面，胃口全无，她抚着髮髻，「该回宫了。」 太监立即应道：「喏，奴才这就护送公主回宫。」 「殿下……你要替我做主啊！」洛夫人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她扯着沈月的衣袖，想将她留下。 沈月拉着她的手，「洛姐姐，不是本宫不帮你，是本宫要管不了那赵无敛，看来，你只有同本宫一同进宫去面见太后了。」 「太后寿诞在即……」 「是啊，太后寿诞在即，此刻和太后说这种事，似乎也不合适呢。」沈月轻声道。 洛夫人嘴唇张了张，又合上了，她看清楚了形势，收回了手，「殿下，我明白了。这是一个丫鬟罢了，我不该为了她而去惊扰太后。」 「洛姐姐这就对了，你也知道，这丫鬟身上可不止季云珠这一件事，若是其他丑事捅到了太后面前，这个寿诞，怕是洛府要不好过了。」沈月牵着她的手，「好姐姐，你就先忍着委屈吧，有什么事，等寿诞过去再和太后提。」 「多谢殿下指点。」洛夫人咬牙道。 她目送沈月离去，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贴身丫鬟上前安抚，却也替死去的同伴生气，「夫人，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殿下她……」 洛夫人厉声道：「你还看不明白吗？殿下也只是看谁适合做刀，就拿来用用。真要和殿下论姐妹，她可看不起我这个洛姐姐！殿下尚且能装模作样，我也能，等到合适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第105章 药铺赊帐的男人 「赵大人，宫中的事忙完了吗？」季云珠小声问道。 马车摇摇晃晃，赵无敛抱臂，闭目休息，「你觉得呢？」 季云珠瞅着这跟来的禁军，心想，定然是没忙完的。 「无法来找我，一是为了你，二是有线索了。」 「有线索了？是和季源有关吗？」季云珠心里一咯噔。 「他和洛乘风的关系果然不一般，两人都是听命于顾清乐。」赵无敛拿出之前季云珠交给他的腰牌，「这个，就是他们安排的。」 「他们安排人混入流民之中，是要做什么？」 「太后寿诞之日，让流民齐聚皇城，在众国使者面前，演一齣好戏，你觉得怎么样？」赵无敛道。 季云珠皱眉，「定然会让别国使者看热闹，让太后脸上无光，究其原因，就会落到赵大人的身上。长公主为何这般针对你？难道仅仅是因为你拒绝了婚约？」 「你想到了其一，却没有想到其二。她若是想针对我，有很多种方法，为何一定要在使臣来贺寿的时候闹事？」 「难道……她想挑起两国的战争？但仅凭这一件事恐怕还不足以成事。」 「聪明，她一定还有其他的计划。」赵无敛手指轻敲着膝盖，「顾清乐的狐狸尾巴遮掩得太好了，真是难抓到。」 「她还在被禁足吗？一直到太后寿诞结束？」 「嗯，皇帝并不想让她和太后相见。一个前朝公主，多少人以为她心怀异心，太后自然也是不相信她，更不想在那么好的日子里看到一个碍眼的人。」 「长公主若是一直在被禁足，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那有谁能够证明，在宫里的一定是长公主呢？」 「你说的对，也许顾清乐一直在宫外行事，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赵无敛睁开眼睛。 「但我们抓不住她的把柄，禁足期间，没人能够去长乐宫探清她的虚实，禁军死守在宫门，无法和无天也只能判断出究竟是不是有人在宫里待着。若是有人易容，他们分辨不出来。」 「那怎么办？」 「等。」 「等？」 「等太后寿诞之日到来，顾清乐自然会出手。」 太后寿诞只有几日，赵无敛忙于宫内使臣安排，季云珠则带着小琴去集市逛，若是看到一两件新奇的东西，也能当做给太后的寿礼。 她虽人在赵府，但已经为太后的礼物准备好了物件，定然能够博得太后欢喜。只是赵无敛……也不知道他与太后关系，有没有准备东西。 季云珠便想着，若是看到合适的，就先带回去。 名家字画、玉瓶白盏、珠宝首饰……季云珠挑了许久，也没有挑出一件不俗的东西。 「这太后该喜欢什么样的？」季云珠颇为苦恼。 「听闻本朝太后并不算年迈，也许会喜欢一些新奇的东西。」小琴支招。 「新奇的东西？若是送别国的东西，也不适合，使臣们前来便是献宝，想必已经搜罗了本国的新奇东西送来。」季云珠道。 季云珠正出神地想着，一道黑影从她眼前掠过，勐地砸到了墙上。 小琴吓得赶紧拉住了季云珠，「小姐小心！」 「什么飞出来了？」季云珠惊魂未定，看向了地面，只见那里趴着一个人，再抬头一看方才飞过来的地方，竟然是医馆。 一名身穿医士袍子的女子叉着腰走出来，指着地上的男人破口大骂，「这可不是你能撒泼的地方！日日赊帐，药馆虽是济世救人的地方，但也不救你这种穷鬼、短命鬼！」 「姑娘，何苦要出言伤人？」季云珠皱眉。 「我出口伤人？若是你是这家医馆的主人，你恐怕不会这么想了！天天来赊帐，他那病又不是几日就能治好的东西，给他介绍了好方子，他嫌太贵，给他好大夫，他也嫌太贵，每日就买点药吊着那条烂命还要赊帐，谁知道他哪天就死了？他死了我找谁去要帐？难不成要我自己还吗？我可还不起。」那女子嚷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2页 那被扔出来的人挣扎着动了几下，却爬不起来。 季云珠仔细看去，原来那人的腿受伤了，难怪动不了。 「你这医士说话也太歹毒了，怎么能咒人死呢？」周遭有百姓鸣不平，看着她这副模样便不舒坦。 「是啊，这人是我们那儿的，虽然腿摔断了，但还是经常帮人干活，赚点零钱，赚来的钱都拿来买药了！他可不是什么喜欢赊帐的人啊！」 「这人怎么穿得破破烂烂的，还要来买药？这位姑娘也没说错啊，万一他哪天死了，岂不是还要这位姑娘自掏腰包，给他来抵债吗？」 「我……我的工钱过几日就下来了，这几天主人家有事，还不曾回来。」地上躺着的男人虚弱地回道。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撒谎啊？看你那虚弱的样子，能活几天都是个问题。之前让你治你说没钱，如果过了最好的治疗阶段了，你非要来买药，买药还不给钱。乡亲们评评理，我这能卖给他吗？」女子叉着腰，气势十足，连着啐了几口。 「我没有经常赊帐，只这一次，的确是事出有因才……」男人嘆气，他声弱，自是说不过女子，又无意与她争辩，拖着那条病腿，就要离开。 季云珠看不惯，她以前被人欺负的时候，无一人相助，被人冷眼相待，她太懂这种感觉了，于是她上前，想要去扶那男人。 可男人却连连摆手，「姑娘，我身上脏，您别碰我，小心弄脏了衣裳，我自己能走。」 「怕什么？衣服脏了可以再洗，心脏了可就洗不干净了。」季云珠指桑骂槐。 那女子也是个聪明人，她嘿了一声，「姑娘，你信他，不如你帮他把药钱出了吧，这药我就卖给他了。」 「这位姑娘，你既是医士，应当要有仁慈之人，他并非次次赊帐，你却当着众人的面污衊他日日赊帐；你的命是命，他的命也是命，你怎可说别人的命是烂命？」季云珠道。 周遭有人附和，「没错！实在是说得太对了！」 「他既然有心求药，也是你们家的老顾客了，想必这次是实在拿不出钱来，才拉下脸来赊帐。难道他在你们这店里买了这么多次的药了，你还一点都不信他吗？他哪次少了你们的钱？有话可以好好说，没必要把别人当街扔出来吧？」 第106章 国公府 「是啊，你倒是说说，他来了这么多次，可有一次赊帐？」路人跟着嚷道。 女子逐渐失了气势，她叉着腰的手才松了下来，支支吾吾，「那倒是……没有。」 「可是……店里有规矩，就是不能赊帐，这我也没办法啊！既然你们都这么心善，不如你们就帮他出了呗！」女子抬高音量，增强自己的气势。 「出就出！不过一点银两而已。」路人路见不平，便要拔刀相助，一锭银两就要给过去。 季云珠拦住了路人，路人倒是奇怪，「姑娘，你这？」 「哟？你方才说得那么起劲，如今倒是你不捨得了？这是别人的钱，又没有让你出，你这是做什么？」女子哼道。 「药我会帮他买，但不是在你这里买。连话都不能好好同别人说明白的药店，何必再在这里花钱呢？」季云珠道。 小琴愤愤不平地应道：「小姐说的是！」 「这位姑娘说得对啊，还给她这儿花钱做什么？京城又不是只有这一家药铺，咱们去其他地方也是一样的。」 「是咯，可别下次咱们也被扔出来了！」 「也就欺负人家腿不好，之前有一家的公子哥来买药，她还给赊帐了呢！」 「你胡说什么？」女子嚷道。 「我胡没胡大家可以去问问胡家的公子哥，可以赊帐这事还是他告诉我的呢！难道说你这儿还有区别对待不成？有的人能赊帐，有的人不能？」 「是了，短命的赊不了。」 「谁没有一个燃眉之急的时候，若是不想赊帐，好言告之不就行了？他都病成这样了，你还动手扔他出来，岂不是想害死他？」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人多就欺负我小女子！都走开走开，可不要打扰我家做生意！」那女子见人多，她不占理，只好将门一关，把路人拦在门外。 「姑娘，多谢你帮忙，多谢大家帮忙。」男子磕头拜谢。 路人纷纷嘆气，想要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将银两送到他的面前。 男子却使劲地摇头，说什么都不肯要，「我有手有脚，可以干活儿的，等几日主人家回来了，把工钱结给我，我就能买药了。大家的钱来得都不容易，我不能收！你们拿回去吧！」 「小姐……」小琴也觉得他可怜，小声地喊着季云珠。 季云珠既然看到了，她也不会当作没看到，何况这人的腿并非没救，也没那人说的那么严重。 「这腿能治的。」季云珠道。 男子站起身来，靠着大树，扶着自己的右腿，「我知道，那医士很久之前，就已经告诉过我了，但我没有那么多钱，就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现在……已经治不好了。」 「她说的就一定对吗？她只是忽悠你而已，这条腿还能治，但是的确再也拖延不得了，依我看，你这是旧疾未愈，一直復发吧。」季云珠看他的伤口流脓，做出了初步判断。 「是……姑娘真是明珠慧眼，我这是旧伤了，也没打算治好。」男子面露窘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3页 季云珠想，他大概是觉得要花的钱太多了，且他的手头的确不宽裕吧。 「我认识一个医士，她医术高超，这几年不在京城，所以你应该还不知道她，她治病不收钱。」 「不……不收钱？」男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姑娘你莫不是在诓我？」 「我没有诓你，她是个很好的医士，最重要的是，她不缺钱，每年都会为老百姓免费诊治，你的腿，她定然是能治好的。」季云珠道。 「那……这……」男子迟疑。 「小姐，我听说上官小姐这两日就回来了，说不准时候，也许我们可以去瞧瞧她人回来了没有。」小琴提议。 季云珠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没有想好买什么，若是鸢儿回来了，还能帮我想一想，这么多年没见她了，走吧，干脆就趁着这一次机会去看看她有没有回来。」 「当真不要钱吗？」男人窘迫地问道。 「自然，如若要收钱，你不治就是了。只是还不知道她在不在家，先去瞧一瞧吧。」 马车拉过来，季云珠要扶着男子上车，男子说什么都不让她搀扶，自己撑着病腿，缓缓地坐上了马车边缘。 「我坐这里就好了，多谢小姐。」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季云珠瞧见男子如此有分寸，便觉得自己没有帮错人，细心问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我叫……」男子停顿片刻，「我叫王老二，家里排行老二，所以叫这个名字。家里还剩夫人和孩子，他们在家乡呢。我本来是来京城投靠二叔，结果……唉，天不遂人愿，二叔没找到，还把腿给弄伤了，躺了三年五载才能站起来，我只想把腿治好，回家去找夫人孩子，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季云珠知道他的名字是撒谎，至于其他的，也不知道真假，但是并不揭穿他。 腿上的伤久治不愈定然不是不小心弄伤这么简单，看伤口形状，似乎是刀伤，还不是普通的刀伤，那刀上也许淬了毒，才使得伤口一直腐烂，不能好起来。 「王老二，你的口音听起来倒是和京城人相差无几，你在京城多少年了？」季云珠问道。 王老二愣了愣，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憨厚一笑，「大约是七八年了吧，我也记不清楚了。」 「你住在哪里？」 「我……没固定住所，就是……在谁家做工，就睡在谁家，有时没工可做的时候，就睡破旧的城隍庙里。」王老二摸了摸后脑勺，很不好意思似的。 季云珠知道，自己戳到了别人的痛处，心中一软，「这位医士定然能够治好你的腿，等到你的腿好了，就可以回家和夫人、孩子团聚了。」 「是啊！」王老二提到夫人和孩子时，眼里是有光的，充满了期盼，「孩子应该也有七八岁了，该认不得我了。」 「你早一日回去，他就早一日认识你，你只要积极配合医士治疗，定然没事的。」季云珠安慰他。 马车停下来，王老二竟然也期盼起来，「是到了吗？」 「嗯。」 王老二抬头一看牌匾，险些跌下马车，「国……国公府？！」 第107章 上官鸢的医馆 「姑娘，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这不是国公府吗？我这样的人，怎么来的？」王老二很慌乱。 「别怕，我们要找的医士就在这里，你若是担心，就在一旁等着。」季云珠下了马车，径直走到国公府门口。 她拿出令牌给门口的守卫瞧了一眼，守卫立即抱拳，「季小姐。」 「你们小姐回来了吗？」季云珠问道。 「季小姐来得巧，小姐上午归家，此刻正在府里，我去通报。」守卫道，他拿着季云珠的令牌走进府里。 王老二往那边偷看，心里直嘀咕，不知为何这位姑娘要来国公府，以为她在骗自己，伺机而动。 季云珠在门口等候着，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由远而近，「本小姐的客人，你们也敢拦在门外？下次直接将人请进来，不用再通报了。」 「鸢儿。」季云珠激动地喊道。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结实地撞进了季云珠的怀抱里，抬头看着她笑，面若桃花，「云珠姐姐，终于见到你了！好久不见啊！」 「鸢儿还是这么活泼呢，用不完的活力。」季云珠搂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云珠姐姐，你的变化真的好大。」上官鸢放开她，仔仔细细将她看了一遍，又搭上她的手腕，给她把脉。 「气虚，还好不严重，要多休养，不要再劳累了。」 「好妹妹，好几年不见，想说的话我也有很多，叙旧先打住，我这儿有个病人，需要你帮忙看看，你别暴露国公府千金的身份，免得把人给吓到了。」季云珠小声道。 上官鸢点头，开心地拉着季云珠登上新马车，「既然如此，那就不在国公府瞧病了，把人带到我的医馆去。」 「你要开医馆了？」 「是啊，我爹娘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我打算先留在京城，帮他们调理好身体，正好把之前就规划的医馆开起来，也不算浪费了我这几年学的医术。」 季云珠替她高兴，「你从小的梦想就是开一家自己的医馆，悬壶济世，如今总算是实现了。」 「我爹娘也同意了，失去我这几年，他们的看法也改变了，与其把我锁在家里，让我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不如让我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倒是你，云珠姐姐，你要嫁给赵无敛了？你不是没有听过那赵无敛的名声，他那么放荡的一个人，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4页 「他和外面那些人说的不一样，他……不是那样的人。」季云珠移开眼神。 上官鸢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和她贴作一处，「姐姐，你爱上他了？」 「我……我不知道。」季云珠轻嘆。 「不知道？爱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不是死活都要和他在一起吗？我看过的话本上都是这么说的。」 「他本身就是抓不住的，不是吗？他是赵无敛啊，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他是不普通，他的名声还很坏呢，要不是皇帝赐婚，我也是不同意的。」 「鸢儿，你说，若是他心中有其他人，我该怎么办？」季云珠问道。 上官鸢扑哧笑了出来，她揶揄地看着季云珠，靠进了她的怀里，「姐姐，你还能说你不爱他？你都在乎他心里是否有人了。」 「别闹了，你倒是和我说说，该怎么办？」 上官鸢正经道：「是什么人？据我所知，赵无敛接触的无非是风尘女子，可没有什么大家闺秀，名门千金。」 「小白。」 「小白？他的宠物？」 「我是说，小白是个人。」 上官鸢瞪大了眼睛，她仔细回想，觉得小白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小白定然是爱称了，哪家小姐或是风尘女子叫小白？」季云珠托腮，抬了抬眸子，「你听过？小白这个称唿的确不算稀罕，大概在哪里听过罢。」 「不对，若是在别的地方听过，我怎么会记忆如此深刻？我想想。」上官鸢拍了拍脑袋，紧闭双眼，仔细回想这件事。 她在回忆里搜索了半天，勐地睁开眼睛，她握住了季云珠的手。 「我想起来了！是你和我说过啊！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就在新朝建立后不久，格局稳定之后，大家才敢出来见面，你和我说，你养了一只小白，它是自己钻进院子里来的，后来又逃走了，你还生气了很久呢。」 「我不记得了……」季云珠愣了愣，她按着额头，想要回忆那时的事，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唉，没事的，你不要强迫自己啊！你儿时发烧，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不记得就不要勉强自己了。也许是我记错了呢？」上官鸢安慰道。 季云珠惆怅地看着她，「可我似乎把很重要的事忘记了，我和赵无敛小时候是见过的，可是关于他、关于你们说的小白，我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好了好了，不记得就算了，这有什么要紧的？就算他心里真有别人……那……那你原本答应嫁给他之前，也应该想明白了，哪怕你们成婚之后，他的身边也少不了女人的。」上官鸢道。 季云珠嘆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上官鸢为了让她高兴起来，说了许多她这几年出去闯荡的趣事，季云珠也将侯府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两人闲聊之间，就已经到了上官鸢还未对外开放的医馆，一切设施都已经布置齐全，人都招好了，就差开张了。 小琴扶着王老二下马车，王老二连连道谢，和小琴保持着距离，「小姐，我自己能走。」 「进医馆吧，在榻上躺下等我。」上官鸢道。 王老二向来都是看男大夫，京城的女大夫并不多，且多为妇科大夫，一听到上官鸢说这话，他脑袋一空。 「这……这……小姐您真的是大夫？」 「你还在怀疑我？」上官鸢大笑，穿上医馆里准备好的干净袍子，将纱布、工具都准备好，摆到了榻边。 「的确，京城女大夫不多，但巧了，你很快就会知道我了。这是我的医馆，很快就要开张了，你是我的第一个病人，怎么样？做好准备了吗？」 第108章 剜去腐肉 「第一个病人？这位小姐，您说治病不要钱，该不会是想要拿我当试验吧？」王老二吓得脸色发白，拖着那条病腿就要往外逃。 季云珠连忙解释，「她的意思是这家医馆的第一个病人，她从医几年了，你大可放心。方才不是看到她从国公府出来吗？她方才其实是去国公府给国公夫人看病。」 「姑娘，不是我不信你们，只是……我这条命留着还有用，你们该不会是拿人试什么药吧？我之前就听说了，有庸医拿人试药，你们……」王老二惊恐万分。 上官鸢摊手，「我有这么大一家医馆，需要拿你试药吗？你可能没见过我，但你也该听过我的名号吧，行走江湖多年，人送外号素心神医。」 「素心神医？您就是那位江湖上流传的女名医？！」王老二激动起来，拖着病腿走过去。 「看来还是得靠江湖美名啊，在京城，总不能靠国公府千金……咳！」上官鸢连忙用咳嗽掩饰住后面二字，「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 「信了信了！只是我是男人……」 「这也要扭捏吗？你是男人，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但神医您是女子啊，瞧着还未出嫁，这恐怕不合礼数。」 「若凡事都要合礼数，怕是人人都已经病死了。你若是再扭捏，干脆就走吧，我也懒得与你再多费口舌，待我医馆开张，恐怕到时候排队都排不到。如今我的好姐姐带你来了，你反倒是不珍惜机会，看来你也是不想活了。」上官鸢将工具一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5页 王老二顿时就后悔了，他连忙躺到了塌上，「神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看病！我要活着！我还要好回去见我夫人和孩子！」 「那便是了。」上官鸢道，拿起一把剪刀，利落地将他的裤子剪开，一道陈年的伤疤出现在几人面前。 季云珠微微皱眉，那伤口很深，是长刀所致，从大腿撕到了膝盖处。伤口肿胀，灌满了脓水，腥臭味直冲脑门。 「小琴，去帮我烧点热水。」上官鸢头也不抬地吩咐，她行医之时，与方才俏皮的人儿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人。 「欸！」小琴应了，她见着这场面，实在是受不住了，赶紧跑去后厨烧水。 「姐姐，帮我拿烛火来。」上官鸢用小刀试探地碰了碰伤口，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咬紧牙关，也没有哼一声。 季云珠翻找橱柜，找出一支白蜡，点燃之后，捧着它走到了榻边，直视那道伤口，心中不适感更甚。 「小姐，您还是别看了，污了您的眼。」王老二疼得直喘气。 「这伤口得有两三年了吧，你的腿没废掉都是个奇蹟。」上官鸢准备着剜肉的工具，叮叮咚咚的工具响，让人心生畏惧。 「是……老伤口了，一直好不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王老二道。 「没有大夫敢给你动刀吧？若是动了刀，没动好的话这条腿就废了。」上官鸢道。 她站在榻边，用火剌一遍刀子，刀子烧红，在伤口上比划了两下。 「我也不敢动刀，我怕……腿废了就走不了路了。」王老二瑟缩着，被上官鸢一把按了回来。 「放心吧，腿不会废的，我下手有数。但你若是不想动刀，恐怕不只是腿了，这条命也未必保得住了。」 王老二嘴唇哆嗦，他看了一眼带他过来的季云珠，季云珠朝他点了点头，「听她的吧。」 「动不动刀，你自己决定，我不勉强你。」上官鸢道。 小琴将热水端过来，连同白帕子，一同放在榻边。 「我……我……」 「如此磨叽，还是不是男人了？这点痛都受不了？哪个女人没经歷过生产剧痛？不是一个个都挺过来了？我遇到过的将士，白骨露在外头了，都一声不吭地让我接回去。你一条腿都要犹豫这么久？」 王老二听到她还给将士医治过，眼神坚定起来，「好！我做！」 「你躺好。」上官鸢将他按回去，拿了两条麻绳过来，递给季云珠，「喏，给他手脚绑上。」 「绑上？」王老二震惊。 「怕你乱动。」上官鸢道，将白帕子洗干净，叠好，递到了他的唇边，「没有其他问题了，你就咬住帕子吧，免得不小心咬舌自尽了。」 「好……」王老二的声音沙哑，接过帕子，视死如归地咬在口中，闭上了双眼，眼珠不住地颤抖。 季云珠和小琴帮忙将人绑好，上官鸢准备动刀时，瞥向她俩，「怕的话先出去吧，场面可不太好看。」 「我不要紧。」季云珠道。 「小姐……小琴先出去吧……小琴怕血。」小琴弱弱地说道。 得到季云珠的允许之后，她捂着口鼻赶紧熘了出去。 上官鸢拿起刀子，精准而顺滑地割开了一道小口，黑色的脓血粘稠，喷涌而出，溅到了她的袍子上，但她毫不在意，继续往下切。 王老二手脚被束缚着，疼得浑身发抖，嘴巴咬住帕子，只能发出一些气音。 季云珠也穿上一件医袍，拿了全新的帕子，来帮忙擦去流出的脓血。 伤口很长，需要剜去的腐肉也很多，这个过程无异于凌迟。 有些地方已经失去了知觉，剜起来并不疼，有些地方却碰一下都是极致的疼痛，更别提被割开血肉。 这个过程很漫长，一直持续了很久。 王老二从疼得抽搐，到慢慢地平息，麻木，已经几乎要昏死过去。 上官鸢将药粉洒上他的伤口，拿来白纱布将伤口一圈圈缠绕好，直起腰时，腰已经麻木得不像是自己的一部分了。 季云珠扶住了她，替她擦了擦汗，「辛苦了，鸢儿。」 「我没事，姐姐你不知道，这还不是我治疗最久的病人，跟着师傅的时候，我曾经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一个病人两天一夜，那才是真的难熬，我怕我一闭眼，他就死了。」上官鸢喘气。 「那他最后怎么样了？」季云珠扶着她坐下。 「当然是活蹦乱跳了，不枉我守了他那么久。」上官鸢笑道。 第109章 俘虏才有的伤口 两人相视而笑，打开的窗户洒进来金色的光，落在上官鸢的身上，她此刻倒不像是妹妹，反而像个成熟稳重的大人。 「鸢儿，你真的很不一样了，你长大了。」季云珠道。 「姐姐也很不一样了，我们都成长了，这是好事。」上官鸢靠在椅背上，她这一身的血迹，看来像是兇案现场。 「医馆有房间，也准备了衣物，我们先去弄干净吧，这么脏就坐这儿聊天，着实是有些奇怪。」 「好，你这一身是该好好洗洗了，他……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季云珠担心地看了一眼王老二，他的唿吸很浅，几乎像是死了。 「放心吧，那位我都救回来了，更何况他？」上官鸢脱下袍子，带着季云珠去清洗一番。 等到她们回来时，王老二还在昏迷之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6页 上官鸢很累，在房间里睡下，季云珠则撑着脑袋，盯着王老二的情况。 她不免会看到王老二的伤口，那白纱布很快就被血渍给沾满，但是瞧着并没有大出血，这便是好事。 「小姐……小姐。」小琴在门口小声地唿唤。 季云珠应着，「怎么了？」 「小姐，你还未用午膳，要不要先用膳？」 「没胃口……」季云珠如实说道，喉咙干涩，她也未曾喝水，实在是画面冲击太强，现在一点儿食慾也没有。 「上官小姐之前吩咐国公府的侍女，让她们将午膳送过来，如今人已经来了。」小琴提着食盒蹲在门口，愣是不敢进去。 「你去把她叫起来吧，让侍女把午膳放另一个房间，这儿……也不适合用膳。」季云珠道。 不多时，上官鸢打着哈欠来到了房间里，见季云珠没动筷子，便问：「姐姐怎么不吃？难道要先等着我来？」 季云珠瞧着桌上那一碟猪血丸子，实在是没胃口，只要一低头就能想起方才剜肉时的画面。 「我不饿。」 话音刚落，季云珠的肚子就响了一声。 上官鸢挽着她的手笑起来，「姐姐是不是刚才看了那一幕，故而没胃口？」 「嗯。」季云珠低声应道。 上官鸢夹起一团猪血丸子在放到自己的碗里，丝毫不在意地吃了起来，「我家厨子的厨艺可好着呢，姐姐不想看到这一道菜，放我面前就是了。」 「你……」 「我都习惯了，常年和病人打交道，哪有时间单独吃饭，一般呢，师傅在给病人换药，我捧着碗在一旁吃饭，顾不上恶不噁心，臭不臭。若是不抓紧时间吃，那可就没时间吃了。以前呢，吐也吐过，习惯了就好，吐了还浪费粮食呢。」上官鸢笑道。 她的皮肤算不上白皙，整年在外奔波，手上老茧，脸上风霜的痕迹，沉着的气质，让她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子。 上官鸢长得随爹，更有几分英气，不是柔弱的小白花，而是有自己骄傲的竹，坚韧不拔。 「累不累？」季云珠心疼地摸着她的脸。 上官鸢笑得开心，「这是我喜欢的事，自然是不会累的，就像姐姐从小就喜欢看那些晦涩难懂的古文，其他国家的文字看不懂，便自己一个个学，不也从没说过累吗？」 季云珠被她的笑容感染，跟着笑了起来，盛了一碗汤，打开了胃口后，又吃了一碗米饭，并未再出现噁心之感。 小琴坐在门口守着王老二，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她的鼻间，她时不时就跑到外边去透一口气，坚定地守着他，不让他出事。 等到上官鸢回来，替王老二换了药，仔细检查了他的情况，「他没事了，日后只需要换好药，这伤自然会好的，只是……」 上官鸢将季云珠拉到了院子门口，「你认识他么？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我是在集市上遇到了他，至于身份，他不曾对我说真话。有什么问题吗？你觉得这伤是怎么来的？」季云珠问道。 「这个伤对我来说很常见，军队里常见这种伤口，多半是俘虏才有，为了折磨俘虏，有些人会在刀上涂上一种难以让伤口癒合的药，从而让俘虏的伤口一年一年溃烂，直到那个部位完全不能再用。」 「俘虏？」季云珠惊道。 「嘘！」上官鸢的手指压在她的唇上，「你若是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还是查清为好，不要好事做坏事。」 季云珠心里不安稳，便让小琴带着她刚画的像，回去找无法，让他想办法将这人的身份查清楚。 「你使唤赵无敛的人倒是顺手，不过你真不打算回侯府了？你把你爷爷的火灵芝偷了，倒是胆子大得很，我都听我爹说了，季大夫人可是气坏了。」上官鸢揽住她的胳膊，脑袋靠在她的肩上。 「你知道怎么治寒毒吗？」季云珠问道。 「寒毒？这不是不治之症吗？怎么？你偷火灵芝是因为……」 上官鸢的话还未说话，嘴巴就被季云珠捂住了。 「不能乱说话，隔墙有耳。」季云珠嘴上说话，脑袋却点了点，肯定了上官鸢还未说出来的话。 「是他？」上官鸢隐晦地问。 季云珠轻轻点头。 上官鸢捂住了额头，颇为苦恼，「姐姐，不是我泼你的冷水，火灵芝也不顶用的，这寒……这病我还没听说过谁能治，哪怕是我师傅，也无能为力啊。而且，你都知道了，你还要同他在一起？！」 「他是为了我。」季云珠轻声道。 上官鸢无话可说，这两人，一个中寒毒，一个偷火灵芝，看来侯府是真回不去了。 「好……既然如此，那你带我去见他一面吧，为了我的好姐姐不守活寡，我也得想办法帮他啊！」 「多谢鸢儿，不过呢，眼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 季云珠耳垂微红，附耳过去小声道：「鸢儿，你有没有能够生儿子的妙方？」 「咳咳咳！」上官鸢竟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道了，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季云珠，「你竟然还要给他生儿子？！你是不是中了他的邪了？！」 第110章 禹州倖存者 「不是我！」季云珠害臊，她扯着上官鸢的袖子，上官鸢则笑得扑到了她的身上，她气笑，「你快起来站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7页 「好姐姐，那你是给谁要的？」上官鸢问道。 「给我家大夫人问的。」季云珠道。 上官鸢的笑容收敛，她也听说了关于季云珠的爹做的荒唐事，论爵位，如何都不可能再落到季二爷的头上，而季大爷膝下也无子。 旁支子嗣兴盛，若是过继一个孩子，照大夫人的心性，是如何都不可能按照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更何况是袭爵给一个没有血缘的孩子。 「按理说，也不是不能过继一个孩子给你娘。」上官鸢道。 季云珠却摇头。 「烨儿的父母虽是有罪过，但他无罪。我想让爷爷做主，将烨儿记到我娘的名下，那孩子教养不错，在我出嫁后，我娘也不会太寂寞。这样也能让大夫人放心，我们是绝不会惦记那爵位。」 「所以你打算找方子，让季大夫人再怀一个儿子。我算是明白了，你是真大方，行！你别说，我还真有一方子，明日就让我娘送过去吧，算一算，你大伯回来也快了，没准他们还真能再要一个呢。」上官鸢说得大大方方，听的人倒是耳朵红了。 两人打闹了一番，双双坐在台阶上，一如儿时那般亲密。 玩闹过后，上官鸢去整理药材，季云珠在一旁帮忙，两人忙到天黑，腰酸背痛。 小琴伴着夜色回来，带回了无法的消息。 王老二没有找到相关的消息，反倒是找到了许志的消息。 季云珠曾让无法去调查关于秀儿丈夫的事，打听许志的下落。久远，查一个无名小卒属实是费劲，花费了不少功夫。 「许志的确是跟着禹州的部队来京了，但是由于那一部分都不见了，所以也查不到更多的消息了。」小琴按照无法的原话告知。 季云珠百思不得其解，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了？但好在是确定了人的确是来京城了，秀儿这些年总算是没白费。 但至于人还有没有活着…… 「光凭一张画像要找人倒也难，但能说明他至少没有犯过案子，而且听你说起，他在乡亲们口中信誉也不错，不像是什么坏人。这些年大启都不曾有过战役，何来的俘虏？若是说起打仗，往回推去，那得到……」 「禹州！」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他也许是许志的同乡，是战友，保不齐他知道许志和其他来京的人的下落。」季云珠道。 「是这个道理，一切只有等他醒来才知道了。」上官鸢道，「你就把人放这里吧，等到他醒来我会派人通知你的。他的危险期还没过，我还得在这里守着他。」 「好，赵无敛情况不稳定，我让他晚上一定要回来，晚上得看着他。」季云珠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里的暧昧。 上官鸢朝她挤眉弄眼，她装作没看到，和小琴赶回了赵府。 季云珠先去瞧了瞧秀儿和小宁，秀儿在院子里洗衣服，瞧见季云珠来了，连忙起身，通红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季小姐，您来了。」 「小宁怎么样？今日大夫来看了吗？」季云珠小声道，屋内烛火已经熄灭，想必小宁在休息。 「多谢季小姐关心，大夫今日过来了，还说小宁恢復得很好，留了药，也没收钱，说是赵大人已经给过了，我这……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好。」秀儿拘谨地揉着手。 季云珠轻笑，「不必客气，你们就安心养病吧，只要小宁没事，我才能安心。」 秀儿跟了笑了笑，她迟疑了片刻，才问道：「季小姐，您可有我丈夫的消息？」 「有。」 「真的？！季小姐，你可不能骗我。」 「你先别着急，我的确是有你丈夫的消息，但是还不知道他目前在哪里。赵大人帮忙查阅来京的禹州军队名册，的确有你的丈夫，但是……正如赵大人所说，那份名单上的人都在那天消失了。」季云珠道。 秀儿的心咯噔一声，她扶着栏杆坐下，悽惨一笑，「既然他的确是来了京城，那我这么多年，也没有来错地方。」 季云珠不想用最坏的情况去预想，只能安慰她，「我继续帮你找，也许他更名改姓了呢？或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会不会已经找到了其他妻子，所以他不愿意再回到禹州那个鬼地方了？」秀儿落泪。 「不会的，他肯定会记得自己的妻儿，我已经找到了他的战友，等他醒来，就能问他当年那支军队去了哪里，没准能够得到你丈夫的消息。」季云珠道。 秀儿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季小姐，您不是在骗我吧？真的找到人了？」 「八九不离十，我也不想让你太失望，不管情况如何，我希望你都能坚强一些，你还有小宁。」季云珠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秀儿含泪点头，她自然是明白季云珠的意思，若是丈夫人没了，她终究也是要活下去的。 季云珠送达消息，见秀儿情绪不好，便先回了内院，让她自己待一会。 内院站着一人，腰间挂着长刀，背影萧瑟。 「无天？」季云珠喊道。 那人回过头来，正是几日不见的无天，他抱拳，「季姑娘,赵大人在屋内等你。」 季云珠推开门，赵无敛正坐在书桌前，面前摆着一张纸，他盖上了方正的私印，见人进门，他只是抬了抬眸子，招手道：「过来坐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8页 季云珠在他的对面坐下，赵无敛将信纸折起，放进了信封中，用火漆封好，摆在了手边。 信封没有写名字，季云珠并不知道他要给谁寄信。 「今天去见上官鸢了？」赵无敛靠在椅子上，慵懒地将一条腿搭在了另一条腿。 「是，我听完她回京了，便去找她了，赵大人，这有什么问题吗？」季云珠抬起眸子，桌上的烛光印在她的脸上，温暖而娇艷。 女子的成熟仿佛是一瞬间的事，她来赵府之后，每日都是山珍海味供着，脸颊瞧着肉了几分，身子也不似之前那般薄了，有几分美艷，似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第111章 我要和你一同进宫 「还得再多吃一些，长胖一点。」赵无敛没头没尾地回答。 季云珠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得再吃胖一点？ 「赵大人，你在想什么呢？」她身子前倾，单手撑着下巴，好奇地打量着赵无敛。 赵无敛勾唇一笑，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转着手中的毛笔，「太后寿诞，你就待在赵府吧。」 「为什么？！」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我很安全，在宫里还有什么不安全？何况你也在，我为什么不能在那里？」季云珠道。 「事情不是这么简单，顾清乐既然在宫中豢养私兵，宫外说不定也有她的势力，届时若是她要起势復国，你留在宫里会成为……」我的软肋。 赵无敛止住了话头，没有将后面几个字说出口。 季云珠摇头，「我要入宫，若是真有私兵要围攻京城，我在赵府又何尝安全了？」 「我把无天留下来保护你，他比无法靠谱。」 「不，我要和你一起入宫！」季云珠坚定地回答。 赵无敛定定地看着她，「真要去？哪怕危险也要去？那你娘怎么办？更好的主意是，把你送回侯府。」 「我不回去，我娘留在侯府安全，我要跟着你进宫。」季云珠执拗道。 赵无敛倾身，掐住了季云珠的脸颊，迫使她抬头，「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都要和你成婚了，我不跟着你跟着谁？更何况，我……我还要进宫献宝呢！」季云珠道。 「献宝？献什么？」赵无敛来了兴致。 季云珠眼珠一转，灵动万分，她眉眼含俏，轻哼一声，「不能告诉你。」 她感觉到掐着脸颊的手收紧了力气，在她难受之前放开了。 「你要进宫可以，乖乖地跟着上官鸢，不要出头，不要惹事，不要逞能。」赵无敛叮嘱。 季云珠一一点头，「我记住了，赵大人，你放心吧。」 翌日。 上官鸢派来的人清早便来送信，说人醒了。 季云珠立即赶往医馆，上官鸢就在门口等她，顶着两个乌青的眼睛。 「好姐姐，你可算是来了，你来了，我便可以去睡觉了，」上官鸢打了个哈欠，捶着自己的肩膀，「生怕他死了，我可是盯了一个晚上。」 「好妹妹，真是辛苦你了，等你得空了，我带你去张丞相府上看医书，把其他国家的医书抄录下来送给你如何？」季云珠替她捶背。 「张丞相？你能去他府上？要知道，他可是谁都不待见，从不站队，也不与别人往来，我爹想去拜访他都见不到。」上官鸢惊讶。 「就是那个张丞相，因着赵无敛的身份，我才得以见到张丞相，他把藏书阁的钥匙送给我了。」季云珠拿出钥匙给她瞧。 上官鸢赶紧让她收好，「我的姑奶奶，这可是个宝贝，你好好收着，看来丞相是你这个徒媳妇很满意了。」 「鸢儿！」季云珠手下没收着劲儿，一拳落在上官鸢的背上，不痛不痒，却把上官鸢给逗乐了。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我去休息，你好好看着人。」上官鸢打着连天的哈欠离开。 季云珠进屋时，王老二正虚弱地靠在床上喝药，他看到救命恩人之一过来，想要起身，被季云珠按住了。 「你的伤口还没好，就不要动了。」 「季小姐，真是太谢谢您了，我为之前怀疑你们抱歉，上官小姐果真是神医啊，我瞧见那伤口都觉得可怕，她一个女子，动刀竟然如此熟练，真是佩服。」王老二挤出了一丝微笑，尽管他还疼得厉害。 「感觉好些了吗？」季云珠坐在床边，小琴在门口等候着。 「好多了，上官小姐说伤口出血已经少了很多，再休养几天就可以下地走路了。」王老二憨厚道。 季云珠见他状态还不错，便直入主题，「王老二，我想问你一些东西，希望你如实回答。」 「小姐尽管问，不过我一介草民，恐怕是知道的很少，不能帮小姐解忧。」 「你是俘虏吗？」季云珠开门见山。 这一针见血的问法将王老二给唬住了，他的眼神顿时变化，警惕地看着她，「季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七年前，禹州战乱，萧家谋反，被朝廷派兵诛杀，你是禹州的将士，跟着赵大人回到了京城。」 「季小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王老二目光躲闪，匆匆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季云珠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你既是禹州平叛的将士，有什么好怕的？我是定远侯府的人呢，你信不过我，也该信得过我爷爷定远侯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9页 王老二一把推开她，慌忙地要跑，腿上伤口剧痛，跌落在地，发出了惨叫。 「你跑什么？我又不是要害你。」季云珠去扶他，却被一把推开。 王老二不管她说什么，一个劲地要往外跑，「我不信你们，我谁都不信！」 「小琴！快拦住他！」季云珠捂住腰部，沖小琴喊。 小琴一手捂着眼睛，一手将门使劲一关，身子挡在门口，她害怕地大喊：「小姐说了，让你不要跑！」 王老二包着白纱的腿一动，鲜血立即沁出，白纱红了一大片。 他腿部无力，眼看着门被关上，无力地跌倒在地上，往角落里爬去，缩成了一团，「我不是俘虏，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你既然不是，又跑什么？我只是有话要问你。」季云珠皱眉，轻揉着腰间被撞疼的地方。 「我……我害怕……」王老二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里，眼睛失去了生机。 俘虏两个字仿佛对他造成了极大的恐惧和威胁，让他无法安定。 「你害怕什么可以和我说，我都把你给救了，还能害你吗？」季云珠温声道，慢慢地靠近他，看到他对自己不反抗之后，才轻轻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拍了拍。 王老二惊魂未定，有人触碰他，他都颤慄不已。 据季云珠了解，这可能是他对某个场景的应激症，也许是自己说「俘虏」二字刺激到他了。 季云珠正沉思着，王老二瞥见她衣袖上的花纹，突然激动起来，朝她扑了过去。 第112章 禹州旧事 「你做什么？！放开小姐！」小琴冲过去，用身体挡住了王老二，使劲地将他拱开，把季云珠护在自己小小的身后，「不许你碰小姐！」 「对不起……季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王老二连连摆手，他怔怔地看着她的衣袖，声音颤抖，「季小姐，您的衣袖上的花纹是哪来的？」 季云珠这才低头去看自己的衣袖，只见上面有一朵小小的粉花，她仔细掰开一看，原来自己的这件衣服不知什么时候擦破了，有人便在破口绣上了一朵小花。 「这衣服是……」季云珠回忆起在客栈时，自己的衣服是秀儿洗的，后来回到赵府她才把一副给自己，自己都没有注意过，什么时候多了一朵花儿。 「你认识这个？」季云珠紧盯着他问道。 王老二颤抖着手，小心地摸了摸花朵，随即收回了手，怕弄脏了季云珠的衣服，「这花纹、这绣样和我夫人的手法一模一样。」 「你夫人叫什么名字？你又叫什么名字？你如实告诉我，我就告诉你，这花朵是怎么来的。」季云珠道。 「我夫人叫秀儿，季小姐，您是不是见过她？！」王老二激动地嚷道，但他又否定自己，「不对，不可能！我夫人不会来京城的！」 季云珠心中的疑惑落地，她震惊地看着眼前人，没想到这一切竟然如此巧合。 「你是许志，禹州平叛将士中的一员，战后跟随赵大人回到京城领赏，是不是？」 「是，季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我夫人她是不是……是不是……」 王老二……不，此刻该叫他许志，许志痴痴地看着她，不敢将后半句话说出来。 「你夫人就在我府上！」季云珠同他一般激动。 「真的？！」许志的眼里迸发出异样的光芒，他使劲地抓着支撑物，自己爬了起来，「季小姐，您能不能现在就带我去见见我夫人？！孩子呢？孩子也来了吗？」 季云珠安抚着他，将人扶到了床上坐下，「你别急，你这个样子怎么去见秀儿？不是让她白白担心吗？」 听了她的话，许志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復，「季小姐说的是，我太冲动了。」 「而且秀儿现在见你，你又如何和她解释，这些年没有回去禹州呢？」季云珠道。 许志紧紧地闭眼，深嘆了一口气，「季小姐，您方才问得太突然，我一时激动，吓着你了吧。这么多年了，我一听到这两个字，我就心如刀割，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我真是太害怕了。」 「别怕，已经过去了，你的兄弟们呢？那些跟随来京的人都去哪里了？你们是不是遭遇了什么祸事？赵大人去皇宫，你们就不见了，你们究竟去哪里了？为何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消息？」季云珠循循善诱，鼓励着他将当年的事说出来。 若不是还有倖存者，也许当年的事，谁都不会知道了。 许志从痛苦的回忆中抬起头来，眼神灰败。他转过背去，将上衣脱下。 小琴遮住眼睛转过身去，季云珠的眼神却被他肩膀上的印记给吸引住了。 「这是……」 「当年所有像我一样的禹州士兵，都被打上了这样屈辱的印记，我们是他们的俘虏，季小姐您也没有说错，我是那几百个俘虏中的一个。」 「当年你们在城外究竟发生了什么？」季云珠揪心地问道。 「当年……」 七年前，京城外。 狼狈的禹州士兵围在一起，点燃了火，靠在一起取暖，他们喝着从家乡带来的酒，一人一口，珍贵得不得了。 很快，那酒囊里的酒便喝完了，将士们看着灯火辉煌的京城，心中充满了希望。 「许大哥，我们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你说圣上会给我们什么奖赏啊？」小弟坐在许志身边，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在战场上却杀了十几个叛国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0页 「美酒佳肴总是少不了的！也许，还会有美人儿！」 「美人可不行啊，我家里还有夫人呢，我可无福消受了！」 「多赏些银两罢！我别的不要，就想要钱！」 「拿了封赏，我就回家种地，和夫人白头偕老！」 「拿了封赏，我就回禹州把父老乡亲好好安葬了。」 这一句话一出来，众人湿了眼眶，互相拍着肩膀安慰。 赵无敛一人冲进萧家，歼灭了萧家满门，萧家带来的军队被禹州平叛的军队拖在后头，打了三天三夜，死了不少人。 「杀了那么多叛国贼！也算是替乡亲们报仇了！」 「是啊，等明日赵大人回来，我们就可以衣锦还乡了！」 「哈哈哈哈哈哈，来，干杯！」 许志被热闹的气氛簇拥着，他也和那些激动的士兵一样，失去了警惕，一起举杯饮酒，共同庆祝着胜利。 谁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后笼罩着无尽的黑影，等待着吞噬他们。 酒过三巡，许志的神经也被麻痹了，身前就是皇城，脚下是大启的国土，任谁在这个时刻都会放松警惕。 他躺在小弟的腿上，看着满天的星空，想起了家乡的夫人。 他摩挲着袖口的绣花，露出了笑意。 眼皮越来越重，他想要打会瞌睡，便去推搡身边的人，「该轮到你值夜了。」 身边的人毫无动静，他勉强撑起身子，仔细一看，兄弟们都躺下了，只有他还有残存的理智，还没等他再开口，一根闷棍击在他的脑后，随即昏死过去。 等到他醒来，已经来到了人间炼狱。 许志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周围什么都看不清，他被蒙住了眼睛。 每天耳边都是无穷无尽的惨叫，来自他的战友，他的兄弟。 他们都被人以极其惨烈的方式折磨而死，而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知道，迟早会轮到自己。 他就在绝望之中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人打开了他的笼门，他被粗鲁地拽了出来。 「殿下，您觉得这个怎么样？」男人恭敬地问着。 许志仔细地听着动静，他闻到了一阵香气，属于女人的体香混杂着复杂的味道。 「真臭！和待宰的猪一样。」女子细细的声音响起。 第113章 家族图腾 「哈哈哈哈哈哈！」 四周响起了嘲笑声，这些声音并不是外来人，许志清楚的知道，这些人都是京城的人！ 没想到天下脚下，竟然出了这么多败类。 「你们抓我们做什么？我们是好人！什么都没做错！」许志大吼道。 「真是吵死了！」女子啧道。 她身边的人闻言，上前朝着许志的胸口就是一脚，将人踹翻。 许志发狂似的大吼，「你们会遭到报应的！浑蛋！」 许志不记得自己骂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将有生以来学会的所有难听的词彙都用上了，用了许多禹州方言，也许对方根本听不懂。 直到他骂到没有力气，倒在地上直喘气。 女子并没有理会他，身边的人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他方才是在咒骂本宫吗？」女子问身边的人。 「是。」那人一口青年的嗓音，听着年轻极了。 「倒是稀奇，竟然有人会粗鲁到骂这么久？留着他吧，先别杀了，本宫觉得有意思。」女子笑道。 「殿下，他敢对您不敬，理应处死。」 「死不就是解脱了吗？你应该知道更多让人痛不欲生的东西吧？比如让他看着自己的同袍死去，比如让他痛得恨不得去死！」 「殿下，臣明白了。」 那人提着刀走过来，许志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能看到隐约的身影。 那人从火中提出一把烧红的烙铁，滚烫的烙铁刺在人的皮肤上，升腾起白雾，许志惨叫着，闻到了烧焦的肉味。 「太轻了，你得让他记住今天，今天是他得罪本宫的日子。」女子笑道。 那人便往刀上洒了东西，许志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直到一刀砍在自己的大腿上，他尖叫着缩成了一团。 血液不停地从身体里流出，女子却不让他死，让人给他包扎好伤口，让伤口不再流血。 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了，但是溃烂却从那一天开始，再也没有好过。 女子和那个男人再没有来过这个人间炼狱。 而许志也同她说的那样，日日经受着折磨，却不曾死去。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和战友们一起死，而不是活受罪。 他开始后悔自己那天咒骂那个女子了，不然那一天，他也许就能下黄泉去和战友们团聚了。 但是……但是他还有怀孕的夫人…… 许志就这样在矛盾中，活过了一日又一日。 伤口感染，他发烧了，生了很严重的病，几乎要病死了。 守卫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去探他的鼻息时，已经弱得几乎没有了，而他的腿也溃烂得不成样子，连守卫都嫌弃他。 「和那些尸体一併扔出去吧！这股恶臭我都受不了了！」 于是，半死不活的许志就和其他人的尸体一起被扔到了乱葬岗。 乱葬岗大雨倾盆，没有人再去探许志的死活，都当他已经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1页 许志和尸体在乱葬岗里躺了三天，直到大雨停了，才有一个老人，在尸堆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他。 老人无儿无女，用板车把他拖了回去，餵了几碗水，灌了几口稀饭，别人都说他捡了个鬼回来，再餵他吃东西也是救不活的。 在大家都不看好的情况下，第七天，许志睁开了眼睛。 他从地狱重回人间，每一口唿吸都显得那么奢侈。 每每他要闭眼昏死过去时，他的内心都在挣扎着，妻子的模样总是在眼前浮现，让他无法放心地离开人世。 老人救活了他，他腿伤严重，下不了地，老人毫无怨言地照顾他。 两个人作伴，度过了许志最难受的那段时间。 他知道自己的腿伤好不了，想让老人少花点钱，可是老人不听，拿着自己半生的积蓄，为他去寻医问药。 腿伤治不好，许志丧失活着的意志，每日活在痛苦的折磨之中，苦苦支撑了三年。 这三年里，老人对待他如同亲人，等到他腿伤好得差不多了，他就下地帮老人干活、种菜，周围人也对他逐渐改观。 因为老人姓王，原本有一个儿子，英年早逝，许志不敢再用原名，便跟着老人姓，叫王老二。 第五年，许志给老人送终，恭敬地给他磕完头，才带上行李离开了这个小村子。 他本来是想回禹州的，但是他现在没有身份文牒，连过关都过不去，借着老人的情分，村里才给他一个身份，让他能够进出京城务工。 想回家，还得有钱。 老人的钱几乎都花在了他身上，他知恩图报，能干活的那两年，赚来的钱给老人修缮了房子，改善了伙食，买药吊着自己这条命。 第七年，他在京城遇上了改变了他后半生的人——季云珠。 「故事就是这样。」许志的每一声嘆息中都带着痛苦，他捂着脑袋。神色难堪，「我没想到，秀儿竟然也来了京城！这么久了，他们娘俩过得该有多辛苦啊！！」 季云珠唏嘘，没想到往事竟然如此悲惨，当年那些英勇的战士们，竟然都被人抓走折磨致死，就在他们获得奖赏的前夜，他们该有多绝望。 「苦尽甘来，你们能够团聚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季云珠安慰他，「等你的伤养好一些，我再让你们见面吧，你这样恐怕会吓到孩子。」 「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许志期待地问道。 「是男孩。」 「好，都好，这些年真是辛苦秀儿了。」许志落泪，再也忍不住糟糕的心情，伏在膝盖上，忍不住哭泣。 「都过去了。」季云珠轻声道，她说得很无力，她知道，旁人的安慰根本没用，这些年的经歷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苦了。 她又想到了许志故事中的「殿下」，难道是顾清乐？ 「你肩上的烙印可以再给我看一眼吗？我想照着画下来，去找找出处。你们那么多人，不可能全部运到很远的地方，也许就在京城附近。」季云珠道。 「季小姐，这辈子，我就发过誓，一定要替我的兄弟们报仇！如果你找到了人，一定要告诉我。」许志转过身，露出了背上的烙印。 季云珠近距离观察，这个烙印丑陋地印在他的背上，图形像是昂扬起飞的鸟雀，好似是某个家族的图腾。 第114章 肖戚是顾清乐的狗 小琴送来纸笔，季云珠按照图腾的模样，仔细地描绘下来。 如果正如她的猜想，这是某个家族的图腾，那赵无敛定然认得出来。 残害禹州平叛旧部，这个家族不知存着什么样的歹毒心思。 「许志，你在这里好好养伤，鸢儿是我的好姐妹，也是国公府之女，她绝对会保护好你，直到你好起来和妻儿见面。我先去找赵大人，和他商议此事。」季云珠道。 许志倒是恍惚起来，「赵大人？是赵无敛赵大人吗？他如今也该二十三岁了吧？当年见他的时候，他比我还小几岁，瞧着是个青涩少年，没想到一个人竟然就被灭了萧家。」 「是他，你该放心了。你的妻儿也在赵府，最近復国逆党又有新动作，我们不得不防，马上就是太后寿诞了，你好好地待在这儿，我们把难关渡过去。」季云珠道。 她拜别上官鸢，回到了赵府，赵无敛也赶巧回来，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待在家里，不要乱跑。」赵无敛吩咐。 家里？赵无敛说的是家里？季云珠心思纷扰，她揪住了赵无敛的衣袖，「赵大人，我有事要和你说。」 同样的场景，以前在朱颜阁也出现过。 那时赵无敛无情地推开了她，丝毫不顾及她的请求。 然而这次，赵无敛停下来，他立在季云珠身前，分给了她耐心，「说罢。」 季云珠有些恍惚，她将袖中的纸条递给他，轻声道：「赵大人可认识这个烙印？」 赵无敛打开纸条，只看了一眼，就将纸条折起，「认识，哪来的？」 「我昨日在集市上捡了一个男人。」 「捡了一个男人？」赵无敛的语气很危险。 季云珠连忙顺毛，「我只是看他可怜，见他受了重伤，才找鸢儿帮他医治，没想到他身上竟然有这个印记。」 「你亲眼看到的？」赵无敛问。 「不是，是小琴看到的！」季云珠否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2页 小琴被突然甩来的大锅砸中，懵懵地点了点头，本能地应道：「是，小姐说得对。」 「我便问了他来龙去脉，你猜怎么着？他竟然就是秀儿失踪的丈夫，是当年跟你一起来京的禹州平叛旧部！」季云珠道。 赵无敛的眸色转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大概是只有他一人了，其他人……都被折磨致死。这是他激怒某位来看他的殿下时，那女子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季云珠黯然神伤。 赵无敛捏了捏纸条，拉住季云珠的手，带着她上了马车。 「无法，去京郊肖家营。」 「是。」无法不多问，扬起马鞭，朝着城外驶去。 「肖家营？」季云珠发问。 赵无敛将纸条递到她手中，她展开图腾，若有所思，「这难道是肖家的图腾？」 「嗯，我和肖家打交道并不多，但听你的说法，这件事或许和肖家有关，他们的营地就在京郊，若是要一百多人原地消失，拖进大营里，关起来，岂不是最好的办法？」 「至于去看他的殿下，除了顾清乐还会有谁？沈月没理由这样对待大启的功臣，且那年她还不曾分下宫殿，没有人会叫她殿下。」 一股寒意窜上了季云珠的背后，她感觉浑身发毛，肖家亦是世代出将军，他们的职业是守卫京城，是敌人闯入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没想到，其中竟然出了内鬼。 「会是谁？」季云珠问道。 赵无敛啧了一声，「不难猜，若要问肖家谁对顾清乐死心塌地，那便只有一人——肖戚。他可是顾清乐的狗。」 季云珠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狗？」 「忠心耿耿的狗，这么说起来，很多事便能够串联起来了。」赵无敛兀自思索。 季云珠见他不说话了，便也没有打扰他，只是在思索他说肖戚是顾清乐的狗这句话，觉得着实有意思。 「赵大人，」季云珠暗戳戳地扬起尾音，略带八卦的语气，问道：「为什么说肖戚是长公主的狗呢？可是有什么故事呀？」 「你很爱听故事？」赵无敛偏头看她。 季云珠点头，「今天就听了一个了，还想再听一个。」 「也罢，路途遥远，我到时候能告诉你，肖戚和顾清乐的事。不过……」 「不过什么？」 「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儿补偿？」 季云珠会意，主动凑上去，在赵无敛的嘴唇上轻碰了一下。 「没喝醉？」 「当然没有。」季云珠紧张地攥紧了裙边。 只闻赵无敛长嘆了一口气，季云珠偷看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扣住了脖子，拉到了他的怀里。 「嗯~」 季云珠的呜咽被薄唇堵住，赵无敛可不愿意被小姑娘占据了上风，何况她只是蜻蜓点水，更让他觉得不满。 「季云珠，我教教你，什么才是补偿。」 季云珠的瞳孔放大，鼻息间都是赵无敛的气味，她的手不自觉攀上了他的脖颈，唇齿间的湿润与温热让人沉沦。 一吻深长，赵无敛微微拉开距离，银色的丝线在红润的唇齿间断开，他伸手抚上她的唇珠，轻轻磨研。 季云珠握住了他的手指，「赵大人，你还没和我说故事。」 「你听过顾清乐的胡言乱语，就该知道，我和她的确是一同长大的。」赵无敛搂着人不放开，季云珠坐在他的腿上，额头冒汗。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着。 赵无敛按住了她不安分的腰，低声呵斥，「不要动！」 他低沉的嗓音像是某种危险的信号，季云珠听到之后，便也不敢再乱动了，乖乖地坐在他的怀里。 「顾清乐从小的心性便是扭曲黑暗，我看清了她的本质，就不想再和她一路。肖戚原是家中不受宠的庶子，后来成了顾清乐的跟班，顾清乐就不、再缠着我了。大概是顾清乐干的好事，没过多久，肖家的嫡长子出事了，肖戚成了肖家的顶樑柱。京郊的肖家营，便是交给了他来管辖。」 「据你所说，禹州一百多位将士在城外被人带走，又有被人称作殿下的人来访，大概就是被绑去了肖家营。」 「但是其他人难道就这样助纣为虐吗？」季云珠问道。 第115章 佝偻的疯男人 「来自禹州的将士，若是没有人替他们说清楚，肖戚说他们禹州的追兵，一路追杀至此，要来造反，还会有谁怀疑？恐怕都恨不得他们早点死。」赵无敛淡淡道。 季云珠不由地胆寒，人心还真是可怕。 「大人，肖家营到了。」无法抄了近道，在天黑之前赶到了肖家营。 季云珠要下来，赵无敛却不肯，轻松地把人抱起，一把抱下了马车，无法轻咳一声，站在马车旁，装作没有看见。 「赵大人，快放我下来！」季云珠喊道，脸皮薄得很，经不起他这般逗趣。 赵无敛将人放下，吩咐无法，「在这里等着，如果发现不对劲，就拿我的令牌调禁军过来，名义随便编一个，不要闹太大，太后寿诞在即，动静越大，对我们越不利。」 「是！」无法应道。 赵无敛和季云珠两人走到军营门口，门口守卫的将士认识赵无敛，「赵大人，您今日来是有公务在身吗？」 「找肖戚。」赵无敛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3页 「可……我们并未收到通知，赵大人是不是没有和肖大人说好？」守卫小心问道。 赵无敛轻笑一声，「我奉圣上口谕而来，若是你有这么多问题，不如亲自去皇宫问问圣上。既然你要拦我，那我走了，耽误事情，让你们肖大人自己去处理。」 说罢，他牵起季云珠扭头就走，那守卫见他走得这么坚决，反倒是极了。 「赵大人且慢！是我煳涂了，您请进，肖大人在中帐商议要事，您稍等片刻即可。」守卫连忙赔笑，「但是这位姑娘……」 「她能进。」赵无敛笑道。 「这……」 「我说她能进，她就是能进。」赵无敛的眸子逐渐冷下来。 守卫连忙应道：「是是是！赵大人说的是！请进请进！」 送走了这两尊大佛，另一个守卫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做什么？随便放人进去，你不要命了？」 「你才不要命了？刚才那是谁啊？你不认识吗？那可是赵大人！他一个不顺心，我的小命还保得住吗？他说了，是奉圣命而来，你敢拦？」 「这……我倒也也不敢。」 季云珠迈入军营，这是她第一次来军营，对什么都好奇，而军营里的男人也都对她虎视眈眈。 「好看吗？」赵无敛停下脚步，离他们最近的一支队伍，有男人一直在盯着季云珠，甚至做出了一些不雅的手势，让人觉得恶寒。 「好看。」那人呲着大牙笑。 还没等他笑完，赵无敛抽出季云珠腰间的匕首，朝着回话的男人颈部敲了下来。 「扑通」一声，男人面部痉挛着倒在了地上。 「这匕首……是赵大人！」 「赵大人！误会了！是我管教不严，还请您高抬贵手，我一定会再教训这臭小子！」领头的将领赶紧走过来打圆场。 「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做的不能做。」赵无敛冷道。 「是是是！赵大人，谨遵教诲，我这就去告诉兄弟们。」领头道，朝那些明目张胆盯着季云珠看的人吼，「看什么看？训练！每个人加训一个时辰！」 赵无敛将人拢在怀里，隔绝了那些男人紧盯着的目光。 不仅是盯着，还让人不适。 赵无敛将匕首插回她的腰间，季云珠摸着匕首，「赵大人，你不拿回去吗？」 「你拿着防身。」赵无敛牵住人往前走。 路过拐角处时，一个身形佝偻的男人正在搬重物，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赵大人，这个人有点古怪。」季云珠悄声道。 谁知那男人竟然听到了，他眼珠一转，脑袋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向了二人，当他看清楚赵无敛的模样时，手中的重物砸到了地上。 「赵无敛！啊！赵大人来了！你们惨了！你们要被抓起来了！」男人突然疯疯癫癫地嚷了起来。 赵无敛按住了他的肩膀，「赵无敛要抓谁？」 「赵大人！他们害死了禹州的弟兄们，你一定要抓住他们啊！」 男人在赵无敛的耳边说话，语气和正常无二，但他说完这句话，立马又像疯子一样大笑起来。 「你在胡说什么？！」手里拿着鞭子的监工走过来，朝着他背后就是一鞭。 「啪！」 鞭子没有落到男人的身上，而是被赵无敛一把握住。 监工的脸色惨白，连忙跪下求饶，「赵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打他而已。」 「哈哈哈哈哈！你们也有今天！」男人癫狂地笑了起来。 赵无敛将鞭子扔到了地上，指着大笑着抛开的男人问道：「他是谁？」 「回赵大人，他原本是军营里的人，家里出了变故，一家人就剩下他了，精神受了刺激，成天疯疯癫癫的说话，他若是说了什么话，大人尽管不要相信。」 「他倒是和我说了一句话。」 「是吗……他和大人说了什么？」监工满头冷汗。 赵无敛看他的表现，也明白了这个监工对当年的事，应该也知晓不少内情。 「他说你经常打他。」赵无敛道。 监工的表情瞬间就轻松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赵大人，这也是没办法，他疯了，有时候故意做一些蠢事，我只能小惩大诫，也不是真打他。」 「不是真打他？」赵无敛反问，用力一扯，将鞭子拽到了自己手上，缠绕几圈，套到了监工的脖子上。 监工险些被吓尿，连连摆手，「赵大人，我……我罪不至死啊！对不起赵大人！方才是我没看清楚，不小心打到您了！还求您高抬贵手饶过小的！小的家里还有夫人孩子，小的不能死啊！」 「瞧瞧你这点出息。」赵无敛轻松道，将鞭子往他头顶一扔。 监工喘了口气，这口气还没喘下去，就听到赵无敛说话，「他已经这么瘦了，再打几下可就要出人命了。」 「小的明白了！」监工赶紧应道，将鞭子扔得远远的，示意自己绝不会再打他。 两人要离开之时，监工害怕的眼神里露出了几分杀意，不是对赵无敛和他身边的女人，而是对方才佝偻着离开的疯男人！ 第116章 被拘禁的老人孩子 「赵大人，你先去找肖戚，我留在这儿盯着他，他也许是个突破口。」季云珠停下脚步，回头往搬运货物的地方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4页 「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赵无敛不肯放手。 季云珠笑了笑，「放心吧，方才你那一番敲打，还有谁敢惹我？不都是绕着我走吗？再说了，我有你的匕首，还有侯府的令牌，光凭这两样，就没人敢动我了，正事要紧。」 赵无敛点头，两个人分头行动才是最好的办法，这个疯男人显然知道一些当年的内幕，还有很多事需要问他。 季云珠目送赵无敛离去，自己找了个阴凉地坐下，监工立刻殷勤地送上了一碗水。 「赵夫人，请喝水。」监工拍马屁道，殊不知这还真是赵夫人。 季云珠摆出一副娇纵被宠坏的模样，指着那碗旁边的裂口，很是嫌弃，「我不渴。」 经过别人手里的水，她可不敢喝。 「哎，好！那您要吃点什么？我让人去准备。」监工左顾右盼，没瞧见赵无敛人影，「赵大人呢？他没和您一起吗？」 「赵大人要去找肖大人商量要事，我走累了，不想走了，在这里歇会，怎么？你有意见吗？」季云珠扬声道。 监工挤出一脸的褶皱，「没有没有！您尽管休息，我那儿有上好的瓜，切来给您解解渴。」 「什么瓜？」季云珠慵懒地问道。 监工着急忙慌地搬出了一个椭圆形的小瓜，金黄色的外表，布满了藤蔓状的条纹。 「这瓜我怎么没见过？」季云珠拍了拍瓜身，抱着它左右反转，瞧见没有裂痕，才放心。 「这是使臣进贡的瓜，赵夫人没见过那也是正常，正好给您尝个鲜。」监工说着，拿出一把长刀要切瓜。 季云珠拦住了他，抽出了匕首，「就拿这个吧。」 监工看到那把碧绿的匕首，就一阵胆寒，仿佛看到赵无敛在面前，畏畏缩缩地离开了。 这瓜已经熟透了，用刀身一敲，瓜就四分五裂，露出了晶莹如玉的瓜肉。 搬运货物的男人们都口渴得不行，偏偏还有人坐在旁边吃瓜，他们口舌干燥，想要问监工要一碗水喝。 众人推搡着，最后有一位年轻力壮的男人走了出来，好声好气地对监工说话，「大人，可以给我们一碗水喝吗？」 「喝什么喝？！活儿还没干完，就想着喝水了？今天日落之前，你们要是不把活儿干完，就别想喝水！」监工一改温和的态度，对待他们如同对待畜生。 众人发出了牢骚，眼神恶毒地看着正在吃瓜的季云珠。 「还敢看？小心我挖了你们的眼睛！」监工吼道，随手一抽，鞭子火辣辣地打在来问话的男人身上。 男人被抽，闷哼了一声，回到了队伍之中。 季云珠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只见一个个搬运工都骨瘦如柴，年纪有大有小，头髮花白的老人都在搬重物。 「赵夫人，您去阴凉处坐坐吧，别让他们打扰了您的雅兴。」监工凑过来，给她扇扇子。 季云珠夺过扇子，命令道：「给他们喝水。」 「赵夫人，您不知道，我们这儿有规矩，一定要干完活儿才能喝水，若是提早给他们喝了，待会儿他们就不干活了呀。」监工苦恼道。 「真是放屁！我们什么时候不干活了？不干活的人都被他给打死了！」一旁的人小声地说道。 「就是！光让我们干活，渴了不给水，饿了不给饭，早晚把我们折腾死！」 「我说了，给水！」季云珠厉声道。 监工被吓住了，连声应着，指着方才那年轻力壮的男人，「你！去搬水过来，发给他们喝！每人一碗，不许多了！」 「让他们喝够。」 「这……」 「我说的你听不到吗？」季云珠瞪着他。 「好好好，听赵夫人的。」监工无奈道。 众人却高兴起来了，纷纷上前感谢季云珠，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一个小孩儿抓着老人的裤腿，紧紧地盯着季云珠手里的瓜，「爷爷，我也想吃瓜。」 「嘘！娃儿乖，等爷爷做完事，咱们就去买瓜吃。」老人摸着他的脑袋，轻声哄着。 「可是爷爷还要做多久的事啊？我们已经来了几个月了，这里一点儿也不好玩。」小孩儿垂下了脑袋，揉着眼睛。 「小孩儿，过来。」季云珠招了招手，众人的动作都停住了，诧异地看着小孩儿。 「这位夫人，您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年轻力壮的男人上前，挡住了小孩，「他年纪小，没有人照顾，跟着爷爷进来的，他方才说的话只是童言无忌，并不是要冒犯夫人。」 「你叫什么名字？」季云珠仰头问道。 男人偏瘦，身上的肌肉晒成了古铜色，他的眉毛粗而浓密，「朗骞。」 「朗骞，把那个孩子带过来。」季云珠端坐在椅子上，翘起了腿。 朗骞不肯退让，虽然刚才这位夫人给他们喝了水，但是有权有势的人心理最难猜测，没准转头就向他们发难。 「赵夫人叫你们过去就过去！犹豫什么？小心你们项上人头不保！」监工大喊。 朗骞犹豫片刻，老人拉着孩子走过来，颤巍巍地要给季云珠跪下，朗骞一把扶住了老人。 「不要给她跪。」 「夫人，求求您放过我孙儿吧，他年纪小不懂事，得罪了您，我替他道歉！」老人脸上的皱纹挤到了一处，满是风霜的痕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5页 「你们怕什么？我何时说过要为难他了？」季云珠将手中赶紧的瓜肉递给小孩，「来，给你吃。」 朗骞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她，季云珠摊手，「方才我自己吃过了，没有毒。」 「可以吃吗？」小孩馋得不行，还是乖乖地待在爷爷的身边，拉着他的手。 季云珠见他们不行，在角落咬了一口，看着她吞咽下去，朗骞才让小孩接过了瓜。 「谢谢姐姐！」小孩笑逐颜开，小心地捧着瓜肉，递到爷爷的唇边，「爷爷吃一口。」 「爷爷不吃，你吃吧。」老人哄着他，小孩把瓜肉都啃食赶紧，把瓜皮咬得不能再薄了，才恋恋不捨地放下了。 第117章 向沈月提亲 「赵夫人，如果您没事要吩咐了，我就让他们去干活儿了，这活儿干不完，上面也是要惩罚我的，我实在是没办法啊。」监工扯着笑脸。 得到季云珠的许可后，他连忙招唿着工人们开工。 「等等，朗骞和孩子留下，至于你么，去监督他们吧，不要在我跟前晃了，瞧着烦。」季云珠道。 「是是是，您尽管吩咐。」监工心里窝火，但面上哪敢显露半分，拿着皮鞭就走了。 「过来。」季云珠招招手，小孩拘谨地靠近她，眼睛却在盯着瓜肉。 「都给你吃。」季云珠将盘子递给他，小孩看了一眼朗骞，朗骞点了点头，他才开心地抱着盘子坐到季云珠的身边开吃。 「你们都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还有孩子老人在里面做事？」季云珠问道。 朗骞在靠近季云珠的地方干着活儿，「我们是犯了事的囚犯，被罚做苦力。那老人是偷窃罪，带着孙儿饿惨了，偷了几个包子就被抓进来了。」 「监狱里有的是年轻力壮的人，怎么轮得到老人？」 「有钱不就行了？花点钱，买通狱卒，自然就可以躲过苦力折磨。」朗骞习以为常。 「那怎么还有疯子？他也能干活？」 「他平时不疯，今天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才这样。」 「他又是犯什么事？难道是之前那个疯子杀人案的兇手？杀人犯也能放出来么？」 「夫人误会了，他虽然是疯子，但不是杀人犯！我是新来的，不清楚他的情况。」 「哇！有人抢我的瓜！」小孩突然哭嚎了起来。 季云珠扭头望去，就瞧见那疯子抓着盘子，蹲在角落里狼吞虎咽。 「带着孩子回去，别被误伤了。」季云珠站起身。 朗骞立即抱起孩子，返回了人群中，但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那身着华丽服饰的女人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季云珠问疯子。 但那疯子不回话，只是埋头吃东西，吃得满脸都是，毫无仪态。 监工看到了也懒得过来，只当是季云珠无聊，随便她，若是这疯子对她干点什么，那也不是自己的错，是她非要招惹那疯子的。 季云珠宽大的袖子挡住了她的动作，只见她抽出腰间的匕首，递到疯子的面前。 疯子瞬间停住了动作，看到她的匕首后，怔怔地喊着：「是赵大人……」 「是赵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转达。」季云珠道。 疯子抬起头来，嘴角的涎水不停地往下滴，邋遢极了，他扒拉着头髮，将脑袋埋得低低的，但季云珠能听到他在低语。 「肖戚……肖戚杀了他们！」 「杀了谁？那些禹州的将士吗？」季云珠喉头干涩，仿佛被棉花给噎住了。 「他们……是他们！」 监工见情况不对劲，走过来抽了疯子一鞭，「你嚷什么呢？！还不去干活？」 「哈哈哈哈哈！对！干活儿！」疯子说着这话，眼睛却是盯着季云珠，仿佛是在肯定她方才说的话。 季云珠再接触疯子就会显得意图明显了，于是她安静地坐在那儿，盯着人群里的疯子。 赵无敛去找肖戚，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守卫说他在和谈重要的事，等赵无敛走过去，却发现中帐空无一人。 「肖戚呢？」他问中帐外的守卫。 守卫回道：「肖大人已经离开了，离开时并未告知他去了哪里，但在天黑前，肖大人是不会离开军营的，赵大人，得辛苦您自己找一找了。」 赵无敛冷笑一声，和我玩这一套把戏？ 他绕过中帐，直接去了肖戚休息的营地，他方才在中帐闻到了女人的香气，虽然他不认为肖戚是那种会带女人回军营私会的人，但显而易见，如果真有女人来了，那一定在休息营地。 「殿下，这个力度合适吗？」肖戚跪在顾清乐的身后，给她锤着后背。 顾清乐撑着脑袋，咬破了一颗葡萄，眉头一皱，将葡萄扔到了地上，「太酸了，肖戚。」 「殿下恕罪，臣立即叫人去买新的过来。」肖戚手上动作一停，要下床之时，却被顾清乐拉住了手。 「你做什么去？真是不懂风情的男人。」顾清乐拉着他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身上。 葡萄的清香在两人鼻息之间萦绕，肖戚忍不住扭过头去，不敢看公主的红唇。 「你瞧瞧你，怎么看到我就害怕？要是赵无敛啊，他早就掐着我的脖子亲上去了。」顾清乐凑近。 肖戚身子僵硬，睫毛抖个不停，「殿下，臣……不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6页 「这也不敢，那也不敢，还不是爬上了本宫的床么？」顾清乐勾着他的下巴，手指撩拨着他，「肖戚啊肖戚，嘴上说着不敢，身体倒是诚实得很呢。」 顾清乐主动地吻上去，唇齿间的果汁香气四溢，是清甜的葡萄，方才被她撒气扔掉的葡萄一点也不酸。 「学会了吗？肖戚，以后遇到自己的喜欢的人，就要这样，不要再扭扭捏捏的了，不像个男人。」顾清乐哼道。 肖戚的唿吸久久难以平静，更难让他平静的是顾清乐的那番话。 「是，臣明白了。」 顾清乐得到肯定的回答，竟然心里不悦，她攀上肖戚的肩，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肖戚，本宫给你去求一门婚事如何？」 「若是对殿下的大业有助，臣愿意。」肖戚回答。 「那不是本宫的大业，也是你的大业，你当真愿意吗？无论本宫给你选怎样的女子？」顾清乐道。 「是。」 顾清乐该是高兴的，但她听到肖戚的回答，却恍惚了片刻，她还抓着肖戚的手，感受着他的温度，抚上他胸口时，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但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这天下姓顾，想要把沈家所有人都踩在脚下，想要他们把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回来。 「肖戚，按你的身世和才华，你若是想要迎娶沈月，太后应当不会拒绝，太后喜欢你，沈月也喜欢你，你去向沈月提亲吧。」 第118章 重启禹州旧事案 「赵大人，请留步！肖大人在休息！」 帐外传来了守卫的声音，床上四目相对的两人起身，顾清乐皱眉，「他怎么在这儿？」 「公主，你先躲起来。」肖戚抓住了她的手。 「我需要躲吗？我这样不是挺合适的吗？」顾清乐勾唇笑。 赵无敛无视守卫的阻拦，掀开帐篷。 「赵大人，私闯我的营帐，你是要做什么？」肖戚冷面道。 赵无敛将目光投向站在肖戚身后的人，那人穿着一袭白衫，文静书生模样，开口即是男人的声音，「看来赵大人急着找肖大人，在下先告退了。」 那人走到门口时，和赵无敛擦肩而过，赵无敛又闻到了属于女人的气息。 「肖大人，你带女人来了？」赵无敛抱臂。 肖戚一时哑然，那人却抱拳解释，「赵大人误会，肖大人一直洁身自好，是在下才从胭脂酒楼里出来，沾染上了气味，见笑了。」 「是么？」赵无敛靠近那人，仔细一闻，「还真是胭脂气味，下次可要小心点，别让人误会你家肖大人了。」 那人浅浅一笑，拜别了赵无敛，走出门去。 赵无敛盯着他的脚，只见他走路时，刻意地按着男子的四方步走，却略显奇怪。 「赵大人，你急着入我营帐，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吧？」肖戚勾回了赵无敛的注意力。 赵无敛随意地在桌边坐下，「我来是向肖大人请教，当年禹州平叛旧部随赵某入京，却在京郊外失踪，这件事，肖大人可有调查？」 肖戚坐下，倒了一杯水，推到了赵无敛的面前，「军营里不能饮酒，赵大人不要嫌弃。」 赵无敛端起水杯，晃了晃，将水泼到了地上，「赵某嫌弃，赵某只饮酒。肖大人，你还没回答赵某的问题呢。」 「赵大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七八年了，你还不肯相信当时的调查结果吗？那时是我大哥主管营地，我也只是副手。你不信我，也该信他。」肖戚不客气道。 「我不信任何一个人的话，我只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当年之事那么蹊跷，你们肖家却匆匆断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肖家和那个萧家有关系呢？」赵无敛轻笑。 肖戚怒道：「赵大人！还请你好好说话！叛贼的名头不是随便就能安到我们肖家头上的。肖家列祖列宗也是为了大启付出了无数生命和代价，功劳与如今的定远侯不相上下，你怎可随意污衊？」 「你若是想要捧自己家也行，但别拿定远侯出来比，说真的，比起定远侯，你们家差得远了。」赵无敛道。 「你不要太过分了！」肖戚握紧了腰间的武器，一身寒意。 赵无敛淡定地摊手，「你瞧瞧你，生什么气呢？我可是连武器都没有带，我只是来问个话，你不必因为我说话尖锐而生气。」 肖戚冷脸坐下，「赵无敛，时隔这么久，你又来问旧事，难道是你突然良心发现了吗？还是你对这件事又有别的看法了？」 「我向来是没有良心的，你知道的。」赵无敛笑了笑，「我只是……想看看当年的卷宗。」 「没有皇上的口谕，谁也不能查阅卷宗。」 「我知道你是个小古板，所以我也是有备而来，大理寺少卿立即将东西送过来。」 「大理寺少卿？这又关大理寺什么事？」 「怎么不关大理寺的事呢？当年的卷宗可不就是封存了一半在大理寺么？」 「当年结案时就写得明明白白，他们是被禹州追来的叛贼给杀害了，怎么？皇上都信了，你还不肯信吗？」 「赵某只信一件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当年那么多人的尸体，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就被人给掩埋了，这是大启的国土，不是叛贼的国土。」 肖戚看向赵无敛的眼神里带着嘲弄，他似乎对于赵无敛的话觉得可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7页 「赵大人，肖大人，大理寺少卿求见。」门外守卫喊道。 「让人进来。」肖戚冷道。 少卿手抱卷宗入内，瞧见两位剑拔弩张的模样，只能笑着把卷宗放下，「赵大人，这是您要的卷宗和圣上的手谕，圣上已允重查当年之事，只不过，还是希望您能先考虑太后的寿诞。」 「多谢少卿跑这一趟。」赵无敛道。 「赵大人严重了，圣上的意思是，让肖大人尽量配合。」少卿沖肖戚说道，露出了一个职业的笑容。 肖戚面前摆着圣上的手谕和卷宗，他若是再不同意就是抗旨。 于是他调出军营机密处的钥匙，带着赵无敛往存放卷宗的地方走去。 赵无敛拍了拍少卿的肩膀，少卿立即会意，小声道：「赵大人有什么需要小人做的？」 「你去找我夫人，她那儿有人证，你先做一份口供。」 「您的夫人是……」 「嗯？」 「哦！想起来，是定远侯府的千金，我这脑子一时还没想到呢，没想到大人和季小姐已经琴瑟和鸣、恩爱夫妻了。」 「少贫嘴，把事办妥了，照顾好她，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小人可不是为了那点好处，替赵大人办事乃是心甘情愿的。」少卿道，趁肖戚不注意，就扭头朝着反方向离开了。 肖戚不傻，发现了少卿的离开，但他并不在意，带着赵无敛走到了机密处的密室，打开密室，走下了楼梯。 密室漆黑一片，宛如一只沉默的野兽，张开大嘴，等待着猎物入内。 少卿按照赵无敛给的地址，果然找到了在树下歇凉的季云珠。 季云珠一身素色的衣裳，在这军营之中像个异类，极容易寻找。 少卿屁颠屁颠地走过去，拱手道：「下官见过赵夫人。」 季云珠怀里抱着孩子，听到有人喊她，她抬起头，就看到了穿着官服，一脸谄媚的少卿。 「你是？」 少卿拱手，示意手中的纸墨笔砚，展展宽大的袍子。 「在下是大理寺少卿，与赵大人共同来此查案，赵大人和肖大人一同去拿卷宗了，他让下官先来录口供，敢问赵夫人，哪位是证人？」 第119章 杀人灭口 「证人？疯子的话可信吗？」 「那得看他是真疯还是假疯了，下官自有判断之法。」少卿笑道。 季云珠将孩子递给他，少卿手忙脚乱地抱住孩子，「这里怎么还有孩子？」 「恐怕这件事，也得少卿费心管一管了，有人与牢狱做交易，使唤犯人来此做苦力，收取钱财。」季云珠道。 少卿颇为惊讶，「按理来说，都是青壮年来此，怎么连老人都有？」 「监工何在？」少卿放下孩子，整理官服。 监工这才坐了半刻，瞧见穿着官服的人过来，连忙又起身，「大人，有失远迎！」 「不必迎了，本官乃是大理寺少卿，按照我国律法，来做苦力者都是十八到二十八岁的青年人，你看看，怎么还有老人孩子啊？」少卿大声道。 「这……这……」 「本官不听你的解释，今日，就把老人和孩子送回去！他们犯了什么罪，还要来这个地方吃苦？」 「是我饿了，爷爷偷了两个包子。我们知道偷包子错了，青天大老爷，您就饶了我们吧。」小孩揪着少卿的官服，擦着眼泪。 少卿面色狰狞，「两个包子？你是第一天当监工吗？偷两个包子何至于此？！你们勾结在一处，竟然做这种骯脏之事！」 「大人！这可不是我们的问题，是……是送来的人说他罪过很大，我也不知道真相啊！这……我立马把人送走！」监工哭丧着脸。 「不用你送，既然你答应了，就把人送到了门口的马车上，我与赵大人离开时，自会带走他们。至于偷包子，他们也是饿极了才会去偷，并非是惯偷，按照大启的律法，这种事初犯是口头教育，让他们偿还便是了，但是两人却直接被关进了大牢里，还被分来这种地方，这合适吗？」季云珠道。 「是是是，不太合适，一切都听夫人的。」监工应道。 他将老人带过来时，老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是小孩得罪了这位夫人。 没想到小孩扑到了他的怀里，「爷爷！这位姐姐放我们走了！我们赚钱，去还包子吧，我不馋了。」 老人被孙子这番话说得又羞又愧，他当即就要跪下。 季云珠哪里承受得住，一把扶住了他，「老人家，这孩子还小，好好教，他一定会有出息的。」 老人老泪纵横，「夫人，你真是个大好人啊！老头子以后再也不敢干这种煳涂事了。」 「少卿大人，我送人去马车上，你去找那人谈话吧。」季云珠道，她看向疯子常待的地方，却发现人不见了。 「人呢？！」季云珠揪住监工的衣领，以为是他在作怪，「那个疯子人呢？！」 「我不知道啊！我刚才可一直在这里啊，我连碰都没碰到他！」监工大喊冤枉。 朗骞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他听到这儿，上前一步，「刚才有人来，把他叫走了。」 「什么？叫哪里去了？你有没有看到他们离开的方向。」季云珠问道。 朗骞带着几人走到方才疯子最后待过的地方，有一条小路通往前往，里面阴暗不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8页 「赵夫人，你先把人送到马车上，我先行过去看看情况。」少卿走上小路，踩了踩脚下，判断好脚印的方向，继续往前走去。 季云珠将老人和孩子送上马车，来不及和无法说明情况就折回了原处。 朗骞在小路上等她，拦住了她的去路，「我陪你一起去，前面说不好是什么情况。」 季云珠沉思片刻，低头瞧见他脚上的铁链，手上也束着一条长链，若是他想要动手，也有些困难。 「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朗骞嘲讽一笑，他轻嗤了一声，「我本来不想理你们这种权贵，但你和他们不同。我是为什么进来的，因为我得罪了王家那位会元！他欺压民女，私养娼妓，还来骚扰我妹妹，他难道不该打吗？」 「该！太该了。」季云珠附和，一听到私养娼妓，她就知道是王秋生，会试的会元，即将迎来殿试，若是和前一世的发展相同，那他还会成为状元。 届时在他骑马巡街之日，季云珠自有报復之法。 不过，慕容婷已经入狱，自己将王秋生从慕容婷那里得到的经济来源切断，他又如何欺压民女？他那软弱性子，还能欺负别人？饶是春儿那善妒的性子，也不可能让他再有别的女人。 「我听说过这人，是王秋生对吧？」季云珠往前走。 「没错。」 「他没钱没势……」 「没钱没势？他如今在京城可是威风了，赵夫人不曾听说吗？」朗骞冷笑。 「何人在背后支持他？」季云珠一语道出了关键之处。 「不知道。」朗骞闷声道，「王秋生本是住在客栈里准备殿试的会元，如今倒是摇身一变，买了豪宅，欺男霸女，成了一方恶霸。」 「这件事不对劲。」季云珠轻声道，上一世的王秋生有慕容婷的资助，才无忧地考上了状元，而他这一世，没了慕容婷的帮助，怎么还买上豪宅了？ 少卿站在一处帐篷前，朝季云珠招手，脸色并不是很好，待她走过去之后，少卿搓了搓手，「情况有些棘手啊，赵夫人。」 「发生什么事了？」季云珠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偏头一看，就瞧见帐篷后有一双赤脚，心中咯噔一声。 「你说的疯子如果是这个人的话……那他可能就说不了话了。」少卿掀开帐篷，里面的人正是疯子，喉咙被一刀划断，这伤口似曾相识。 「舞女，槐花山，杀人灭口……」季云珠喃喃道。 朗骞自然是听不懂，少卿立即联想到了之前的案子，蹲下仔细查看了一番，朝季云珠点头，「的确与槐花山的舞女杀人案如出一辙的伤口。」 「兇手就在这儿。」季云珠冷静道。 她蹲下身，仔细地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气味，尽管很淡，但她还是闻到了一丝胭脂的香气。 少卿也在四周搜索，发现了一方帕子，上面还有残留的血迹，「看，这儿有块帕子！」 第120章 被顾清月挟持 季云珠接过帕子，仔细一问，这帕子是人贴身放着的，与空气中残留的胭脂气味不同。 上面除了血腥味，还有……长乐宫的气味！ 但是又与长乐宫的气味有一些不同，少了一样奇异的香气。 「现在该怎么办？这人已经死了，还有别的证人吗？」少卿擦着冷汗，「还有，我们要不要先走一步？这儿刚死了人，没准兇手还会回来。」 「走吧，先去找监工。」季云珠道，定然是有人和兇手交代了他们曾经和疯子说过话的事，否则兇手不可能早不灭口晚不灭口，偏偏挑在了今天这个时候。 他们正打算原路返回，谁知帐篷外忽然飞来了几支箭矢。 季云珠反应极快，拔出匕首，噼开迎面射来的一箭，若是她反应再慢一些，就要被那把剑刺穿胸膛了。 「快躲开！」 「下官不会武功啊！」少卿慌忙逃窜，从路边抓过一块木板，顶在了两人身前。 朗骞会一点武艺，但他手脚被束缚着，施展不开，只能勉强将飞过来的箭矢打落。 「跑！」季云珠喝道，几人转身就跑，分开了方向。 顾清乐打扮成男子模样，从帐篷后走了出来，轻蔑一笑。 「抓活的，不用管其他两个人，打昏就行了，把那个女人带到我面前来。」 「是！」两名暗卫得令，「嗖」地飞了出去，消失在树林之中。 季云珠努力地向前跑去，只听得身后风声作响，有人踩在树上追踪而来。 她自知是跑不过杀手，扯下身上的令牌，动作隐晦地抛下。 只要有一个人捡到令牌，就会知道她出事了。 「还跑？」暗卫从空中跃下，拦住了季云珠的去路。 季云珠拔出匕首，架在胸前，冷静地盯着暗卫的动作。 「无尘？可惜了，你不是赵无敛。」暗卫冷笑，「乖乖跟我回去，我就不必动手，若是等我出手，那你可就要遭罪了。」 「废话少说。」季云珠咬牙。 暗卫手臂上装有箭矢，只需按动机关，箭矢便从箭筒中发射。 但他不急着射箭，用诡谲的步法围着季云珠转，让人看不清楚他的位置。 季云珠看到他的残影，跟着变化位置，但她远远跟不上暗卫的速度。 箭矢破空而来，季云珠挥舞匕首，挡开了两支，却没有防住从背后射过来的冷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9页 肩胛处锥心的疼痛，她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肩头从肩膀穿出，刺穿了身体，衣服瞬间被血液浸湿。 「别担心，你的同伴很快就来陪你了。」暗卫绕过她的身后，用一方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异常的芳香扑入口鼻，季云珠眼前的一切都旋转起来，世界陷入了黑暗。 「哗啦！」 一桶水泼到了季云珠脸上，将她从昏迷中唤醒。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眼前分裂的人影摇摇晃晃，缓缓地汇聚在一起。 「还没醒吗？」 女人慵懒的声音响起，季云珠依稀分辨出，这是自己在长乐宫听过的声音，属于顾清月。 「回殿下，她醒了，只是药效还没过去。」抓季云珠的暗卫回话。 「药效没过去，又清醒着，嗯~不错，把她送给陆裴，当做礼物的话，是个不错的选择。」 顾清月打量着她的脸，原本削尖的下巴变得圆润，身板也不再单薄，肉眼可见地丰盈起来。 「赵无敛把你照顾的真好啊，瞧瞧，都快长开了。」 「你…放开我…」季云珠虚弱地说道。 她恢復了大半意识，双手捆在身后，整个人被一根粗铁链吊在半空中，她的脚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潭。 「放开你？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抓来的呢，赵无敛马上就来陪你了，你不要怕。」顾清月放肆大笑。 「你们都是一伙的！」季云珠厉声喊道。 「嗯哼~那又如何？你和赵无敛还不是赶着进圈套了么？」顾清月捂唇轻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季云珠使劲挣扎，但铁链极为牢固，根本挣脱不了，反而手腕被磨得疼痛。 整个人的重量都吊在腰上、手上，并不舒服。 黑沉沉的水面泛起波纹，下方似乎有东西游过，季云珠浑身紧绷，集中注意力，盯着水下。 顾清月好心给她解释：「别怕，水里也没什么东西，就是本宫养的两条会吃人的小鱼罢了。」 「这跟铁链也不是一动不动，每过一炷香时间，就会下落。如果赵无敛不肯乖乖就范，那小鱼就会从你的腿开始啃食，直到把你全部吃掉！」 季云珠冷静地看着她，偏过头去，哼了一声，「长公主，就算你这样对我，那又有什么用？赵无敛不会来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怎么会不来呢？他可是惦记你，从小惦记到大啊。」顾清月冷笑。 「什么？！」季云珠如遭雷噼，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小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顾清月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竟然不知道？他没有告诉你吗？哈哈哈哈~真是好笑！他居然不敢告诉你？难道是怕你跑了么？也是，他那么疯的人，几个人受得了？你受得了？」顾清月忽然尖锐地问道。 「他不疯！」 「你倒是还要替他说话呢，本宫也成全你们，让你们去地府做一对苦命鸳鸯吧。」顾清月扬袖，躺回了榻上。 「他会不会来，你可以继续猜，但是一炷香已经过去了，该放锁链了。」 她的话音落下，季云珠听得头顶上放隆隆响声，勐得往下坠入。 她险些和漆黑的水面碰到，而足够近的距离也让她看清了水底游动的鱼。 两条浑身黑色鳞片的大鱼，在潭下游动，身子不长，尾巴几乎占到了身子的一半。 那长长的、杂乱的牙齿像树杈一样，乱糟糟的交错着，咀嚼东西的时候，整口獠牙恐怖地碰撞着。 这样的鱼不止一条！光是她看到的就足足有十几条，吃得油光水滑。 但至于吃的是什么…就耐人寻味了。 季云珠流下了几滴冷汗，要是真的落下去，恐怕她要被啃成白骨了！ 第121章 愿意为长公主赴汤蹈火 「肖戚，卷宗是被你吃了么？走到底了，你还没有拿出来。」赵无敛停下脚步。 再往下便是密室最后一层了，肖戚已经踏到了最后一级台阶上，他回头看赵无敛，眼神里皆是冷漠。 「赵大人，你想要卷宗，却不曾想过，这件事要查清楚，会拖多少人下水，也许京城平静的表象就要被你掀开了。」 「这就是你们长公主一党的说辞么？听着倒是道貌岸然，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肖戚，七年前的事，是你做的，顾清乐授意。」赵无敛早已猜到，但凡事讲究证据，轻易去动前朝公主，留下来的前朝官员恐会不服。 肖戚将火把插在墙上，拍了拍手上的灰，他垂眸，「赵无敛，明明你也是前朝的人，为什么你总是要和长公主作对，誓死捍卫沈家的江山？他沈朝将江山分给你了？」 赵无敛笑了笑，丝毫不在意他的话，「等抓住你们，沈家的江山是得分我一块了。」 「呵，真是痴人说梦，你可是前朝丞相之子，当年侥倖在侯府逃过一劫，竟然妄想沈朝真的会对你好？倒不如和长公主同一战线，长公主才是真正能够帮你的人，沈家是你的仇人！是他们逼死了你爹娘！」肖戚喝道。 赵无敛抽出腰间的佩剑，轻轻擦拭着上面的尘埃，「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价。」 说罢，一剑刺出，架到了肖戚的脖子上，肖戚并不害怕，他没有任何挣扎。 赵无敛挑眉，放下了佩剑，「你不躲？有什么后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0页 「还记得你的赵夫人吗？」肖戚冷笑。 赵无敛的眸子顿时变得深沉，周身暴戾之气迸发，一把掐住了肖戚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撞到了墙上，「她人呢？」 「别担心，她很好……她和长公主在一起……」肖戚扯出了一抹嘲笑，他脖颈上的手越收越紧，他丝毫不畏惧，「一炷香。」 「什么意思？」赵无敛冷言，随即松开了手。 肖戚捂着自己的脖颈，冰块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意的笑，「我知道打不过你，但是季云珠在殿下手里，再晚半柱香的时间，她可就说不定会缺了哪里了。」 「如果她出了事，你们就给她陪葬！」赵无敛厉声道。 他甩出一剑，剑风席捲，顷刻间，卷宗书架纷纷倒塌，密室的石墙竟然被刺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她有没有事，全都在你了，赵无敛，吃下去，带你去见她。」肖戚扔出一瓶小药。 赵无敛接住，并未犹豫，直接咽下瓶中气味芳香的丹药。 「吃了，带我去见她！」赵无敛将空瓶扔到了肖戚的脚下。 肖戚盯着那空瓶，倒是佩服他，「哪怕是毒药，你也是说吃就吃，可见还真当是对她动心了，若不是她忘记了前尘往事，恐怕你们早就成了吧？」 「与你无关，但你若是再废话一句，你的人头一定先落地！」赵无敛冷冷道。 肖戚闭上嘴，带着赵无敛从无数混乱的卷宗中踏过，扭开了隐蔽的密室大门。 「滴答滴答……」 水声绵绵不绝。 满室手握兵器之人，守着一个被高高石壁挡住视线的水潭。 「赵大人终于肯赏脸来了吗？一炷香可是快过去了哟。」 顾清乐从屏风后走出来，她换回了女装，白色的狐狸皮披肩拢在臂弯，衬得小脸白皙。 「顾清乐，你到底要做什么？她人呢？」赵无敛周遭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寒气逼人。 顾清乐拢着披风，「哎呀，赵大人好生吓人吶，你要人？她不是在那里吗？」 手指遥遥地指向了石壁之后，赵无敛往后撤步，偏头便看到了被悬吊在铁链之上的季云珠，她身体瘫软，仿佛失去了生机。 「你做了什么？！」赵无敛暴戾，闪身上前，一把掐住了顾清乐的脖子。 「大胆！放开长公主！」肖戚拔剑上前，周围的侍卫也都围了上来，剑尖齐齐地对着赵无敛。 赵无敛毫无惧色，慢慢收紧手掌，「她到底怎么了？你给她下药了？！」 「你着什么急呀？我只不过是……咳咳，下了一点迷药。」顾清乐笑道。 「顾清乐，我警告你，你不许动她！你如果敢对她下手，按照我的脾气，你应该知道后果！」赵无敛厉声道。 顾清乐被扼住脖子，根本说不出话来，眼白翻得占了眼眶三分之二。 肖戚慌了，上前将箭头对准了昏迷中的季云珠，「赵无敛！再不放开长公主，我就杀了她！」 「你看看到底是谁的手快，你的长公主一死，什么復国梦都是笑话！」赵无敛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他了解肖戚，为了顾清乐的安危，他可以放下一切。 果然，肖戚放下了箭，将武器都扔到了一旁，「我来替她！」 「废物……」顾清乐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听见了吗？她叫你废物！」赵无敛冷道。 「我就是废物，长公主看得起我，是长公主对我好，我铭记在心一辈子，我愿意为长公主去死。」肖戚勐地跪下。 赵无敛将他扔下来的剑踢到了他的身边，「既然你愿意为了她去死，那你就去死吧，你死了我就放了她。」 肖戚捡起武器，一脸平静，「你说话可算数？」 「算数，这里这么多人，就算我想反悔，我也出不去，再说了，你们不是给我下毒了吗？是不是没想到，毒效为何还没发作？」赵无敛笑道。 顾清乐满脸的憎恨，亦有匪夷所思，毒药等他走过来，理应发作才是，他怎么还有力气反抗？！ 肖戚拔出长剑，握着剑柄，将长剑搁置在脖颈之上，「好，我听你的。」 「住手！本宫允许你替本宫死了吗？！」顾清乐爆发出一声怒吼，随即又被赵无敛掐住喉咙个，将声息都压了下去。 肖戚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温暖而明媚，他那颗孤独的心终于也跳了起来，他捂着胸口，「殿下，您竟然也关心我，在我死之前，这大概是最好的消息了。」 顾清乐眼睛瞪大，想要说话，但赵无敛死死地掐住她的喉咙，故意让她说不出话来。 真是卑鄙！ 第122章 被遗忘的往事 顾清乐费力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钥匙，手指不听使唤，钥匙跌落，被赵无敛一把捞住。 「早这么识时务就好了，何必要强撑着呢。」 赵无敛摇晃着手中的钥匙，看到顾清乐那憎恶的眼神，丝毫不慌张，只是淡定地掐着她的脖子，走到了水池边。 肖戚紧张地跟着他，不让任何侍卫上前。 赵无敛掐着人，就没办法去开锁，他将顾清乐一把推开，肖戚接住了她，又飞快地松开了手，退至安全的距离。 顾清乐瞪他，「你还真是废物！」 「公主说的是！」肖戚抱拳，抽出利剑就要去杀赵无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1页 顾清乐拦住他，将他腰间的长剑推回鞘里，「等着看戏，急什么？」 赵无敛打量着铁链的结构，深潭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他拿到了钥匙，却没办法去解开铁链锁住的双手。 季云珠迷煳地睁开眼睛，瞧见潭边的熟悉人影，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赵大人……」她虚弱地喊道。 「等着！」 赵无敛没有犹豫，手中利剑飞去，砍断铁链，他轻功飞过去，接住了坠下的季云珠。 瞬间，他的内力泄去，抱着人往潭底坠落。 赵无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季云珠抛上岸，自己却跌进了冰冷的潭水之中，垂涎已久的鱼儿立即扑了上去，在他的身上啃食。 「不要……」季云珠努力地朝着潭边爬去。 黝黑的潭水扑腾着，赵无敛没有力气爬上去，毒还是发作了。 食人的鱼儿一口咬在他的腿上，隔着靴子，竟然咬出了一排的血印。 赵无敛身上剧痛，他摸到随着坠落的长剑，朝着这些鱼儿刺去，鱼儿速度很快，颇有灵性，几条攻击，另外几条便冲到他的身侧去咬食他的血肉！ 季云珠只见水面翻腾，血色浮上水面，心中凉了半截。 「没想到，不可一世的赵无敛，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要被鱼给吃了，真是好笑。」顾清乐捂着唇笑得荡漾。 「不会的……」季云珠失神地看着水面，泪水打在水面上。 「扑通！」 一个硕大的黑影从水面钻出来，炸了一大朵水花。 肖戚护着顾清乐退了几步，季云珠愣愣地看着水面，只见赵无敛手中握着一条不再活蹦乱跳的鱼，扔到了岸上。 「赵大人！」季云珠激动起来。 赵无敛身上的伤口在流血，他丝毫不在意，只是抹了一把额前的血，将一把串满了鱼的长剑扔到了顾清乐的脚边上。 「好啊，赵无敛，还真是好本事！把本宫的爱宠都弄死了？」顾清乐的眼神森然。 「爱宠？还真是和主人一样噁心的东西。」赵无敛趴在水潭边上，他力气用尽，却也没办法上岸。 季云珠浑身瘫软，她努力地扯着赵无敛的衣袖，却根本拖不动他。 「是我连累你了，赵大人。」 季云珠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根本止不住。 赵无敛伸手拂去她的眼泪，「不是你的错，是我连累你了，如果不是要嫁给我，你根本不会惹上这么多事。」 季云珠使劲地摇头，「是我要嫁给你的，是我执意的！」 「够了，本宫没时间听你们恩恩爱爱了。赵无敛，本宫只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和本宫一起復国？你本就是前朝丞相之子，何必要居于人下？和本宫一起打天下，凭藉我的兵，你的权，何愁不能颠覆王朝！」 顾清乐张开双臂，眼中炽热异常，充满了对权利的追求和执着。 季云珠却是愣住了，「前朝丞相之子？」 她心中仿佛有一段记忆的种子，要从土壤里发芽了，挣扎着要破土而出，她感到自己离真相很近了！ 赵无敛被水打湿得不像话，他从容地将湿发抚到了脑后，「我对你说的不感兴趣，那都是前朝的事了，少做白日梦！」 「好！赵无敛，是你逼本宫的！既然你不配合，那本宫有的办法能让你配合！」顾清乐指着他的鼻子，手指颤抖。 「你以为本宫没了你就不能成功吗？你大错特错！」 「你要杀要剐都随意，但不许动她。」赵无敛握住了季云珠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她。 季云珠轻轻地摇头，她知道赵无敛是为了她，才身陷险境。 然而赵无敛不为所动，他只是轻轻地握紧她的手，用口型告诉她，「不用怕。」 「好，知道她是你的命根子，放心吧，一切刑罚都不会用到她的身上，不过你嘛，本宫倒是想看看，前朝六十六种刑罚，你究竟受得了多少种。」顾清乐冷笑。 她拍了拍手，就有人抬着许多刑具上前，摆在了赵无敛的面前。 季云珠拼命地摇头，赵无敛只是抓住了她的脑袋，额头贴到了一起，他紧紧地闭上了眼，「不要看，不要怕。」 「不要……不要！」季云珠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她被人架起来，扔进了牢笼之中。 隔着牢笼，季云珠能够清楚地看到赵无敛受刑，却无能为力，只能徒劳地伸出手，使劲地抓着地面，想要离他再近一些。 顾清乐淡定地坐回了椅子上，抱着一盘果子，慵懒地靠着，吃着肖戚亲手剥好的果子，听着赵无敛的闷哼，她闭上了眼睛轻嘆。 「真美妙的声音，何不再大点声音呢？」 肖戚会意，立即示意行刑的侍卫，「用力！」 「赵无敛，你以前总喜欢熘奸耍滑，沈朝也纵着你，宫人们配合着你做戏，当真是有趣啊。今个儿，本宫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刑罚！本宫的父皇、母后、兄弟姊妹，都是怎么死的，你先替沈朝尝尝这般痛苦吧！」顾清乐笑道。 季云珠身上的迷药还未完全散去，她躺在牢笼中，和赵无敛遥遥相望，赵无敛的眼神坚定，从不曾有一丝屈服。 季云珠神情恍惚，在迷药的作用下，她仿佛看到了儿时那段被她遗忘的光景。 侯府，阴天，狗洞前，一个狼狈的黑衣小孩儿从那边钻过来，浑身带血，如狼崽子般警惕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2页 「你若是敢叫，我就杀了你！」 第123章 救黑衣小孩 粉糰子一般的小小季云珠撅着屁股正往狗洞看，被爬进来的孩子吓得跌到了地上，脸色惨白。 「你是谁啊？！」季云珠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去，直到后背抵到了大树上，退无可退。 「不要出声！」黑衣小孩死死地捂住她的嘴，那双黑沉沉的眼眸里，含了太多的恨意和火焰。 墙外，举着火把的士兵沿着街道搜寻，铁蹄的声音由远而近。 季云珠想起爷爷今日吩咐的话，宫内有变，所有人不得出门。 这人是宫中的人？ 他没有杀自己，只是想躲一躲吗？ 季云珠拍了拍他的手背，指着一旁的石头，示意他搬过去，堵住狗洞。 「不准喊人，否则我就拧断你的脑袋！」黑衣小孩低声威胁。 季云珠眼里含着泪珠，狠狠地点头。 黑衣小孩这才松开手，看她没有要叫喊的架势，才走过去，用力地将石头推到了狗洞附近，将洞堵上。 做完这一切，他泄力倒地，看到女孩小心翼翼地朝着自己的方向挪过来，他手中还握着一把碧绿的匕首。 「别过来……」 季云珠眼看着他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她轻轻地戳了戳男孩的胳膊，男孩纹丝不动。 「餵？喂，小黑？」 看到人完全没有动静，她才松了一口气，坐到了地上。 「队长！这里有个狗洞！」 墙外忽然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季云珠吓得一个激灵，她转身要跑，却又担心小黑若是被他们发现，岂不是还得连累侯府？不如先把他藏起来，等爷爷回来再说。 「把石头推开！」 士兵们用上了武器，将顶在狗洞边上的石头顶开。 石头被推开，一个脑袋从狗洞里伸了进来。 季云珠大气也不敢出，抱着小黑躲在茂盛的草丛后，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爱自己发出什么动静，引起巡逻队伍的怀疑。 「没看到人。」 那脑袋又退了出去。 季云珠悬着的心脏又回到实处，她摸着胸口，心跳如雷。 「进去搜搜，他受伤了，跑不了多远！」 「若是人真在侯府，那……」 「直接把尸体带回去，当做送给新皇的礼物。」 「是。」 季云珠紧张得手指抖成了面条，她意识到宫变了，尽管这是迟早的事，但是来得太突然了，此刻她怀里还有一个烫手山芋。 这人到底是谁？！ 地上掉落了一块令牌，季云珠捡起来一看，竟然是赵府的令牌。 「赵丞相？他是……」 季云珠握紧小小的拳头，赵丞相是个好人，他以前来侯府，还给过自己糖吃，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他的夫人亦是京城最美的美人。 赵家给灾民散粥，接济百姓，广开药铺…… 他们家为朝廷效力，若是宫变了，赵家定然被清洗。 他也许是赵家的孩子，生死一线之间，逃了出来。 不行，自己必须要救他！ 季云珠拖着黑衣小孩，他的身量比季云珠高出不少，她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将人从狗洞边拖回了自己的房间。 「云珠，你在做什么？」季二夫人从院外走来，本是看到官兵冲进来，要保护女儿，却看到女儿拖着一个陌生孩子进了房间。 那孩子身上都是血！ 「娘，快帮帮我。」季云珠小声道。 季二夫人关上门，脑子一片混乱，稀里煳涂地就跟着季云珠把小黑的衣服换了，给她穿上了女孩的衣服。 「娘，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不要把他交出去，好不好？」季云珠小声地问道。 季二夫人心乱如麻，「云珠，你要知道，若是被发现了，侯府会被扣上一个反贼的名号。」 「我知道，但是……」 季云珠的话还未说完，就有官兵冲进了院子里，拍打门窗，掀翻院子里的东西，弄出了很大的动静。 季二夫人来不及再思考，将小孩捞起，塞进了季云珠的被窝里，将他的头髮披散开来，扯过被子遮住了他的脸，再将床幔放下。 「云珠，记住，他是季家小姐，你是伺候的家僕，待会儿他们问起来，就说感染风寒了，不宜见人。」季二夫人一边说，一边将她身上的衣服脱下，换上了下人的外衣。 「嘭嘭嘭！」 「开门！」 敲门声如同瞧在了季二夫人和季云珠的心上，季云珠上前打开门，官兵为首之人站在门口，朝内张望了几眼。 「你们是谁？不知道这是侯府吗？不是你们随意就能闯的地方！」季二夫人喝道。 然而为首的人根本不理会她，甚至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拿出了腰牌。 「奉新帝懿旨，捉拿前朝逆贼，这位夫人，还请让我们入内搜查。」 「不可！小姐感染风寒，多日不曾见人了，你们若是贸然掀开帘子，我们都会被传染的！」季云珠大喊，用手捂住了鼻口，一副害怕的样子。 那人瞧见这么可爱的小孩儿，忍不住挑眉，「这位是你们府上的丫鬟？生得竟是可爱。」 「奴婢是家生子，小姐惯着奴婢，奴婢自然也要为小姐好，小姐再吹风，可就性命不保了，到时候谁向侯爷交代？」季云珠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3页 众人为难，这风寒之症流行，京城已有不少人沾染风寒，严重者性命堪忧，让他们去掀开床幔，他们也害怕。 「小人精，倒是说话有条有理，你放心，自有人负责。若是放走了反贼，那才是谁都负不起责！」 季云珠着急，直接拦在了床前，「不行！小姐身体弱，再也不能受风了！」 「让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那人吼道，拔出长刀，立在身前。 季二夫人哪见过这个场面，腿脚酸软，扶着衣柜，就要劝女儿让开，然而季云珠却坚定地站在床前。 「不让！」 「好，既然你要寻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人拎起长刀，朝着季云珠的脑袋噼下。 季云珠勐地闭上了眼睛，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微微睁开眼，只见一柄长枪架在长刀下，挡住了攻势。 「侯爷！」季二夫人失声喊了出来。 「侯爷，例行公事，还请不要阻拦。」那人笑嘻嘻道。 定远侯冷哼一声，一脚踹中那人心口，大喝一声，「从侯府滚出去！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第124章 被领养 「侯爷……」 「再和本侯废话，本侯就亲自请你们出去了。」定远侯枪头一转，直指那人的胸口。 那人被扛起来，嘴巴一张，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阴沉着脸，将人带了出去。 「队长，不搜了吗？」 「那是定远侯！和新皇是一个阵营的人，你踏马去搜一个试试！刚才那一脚没踹你身上，你不痛是吗？！」 搜查的官兵远去，季二夫人才缓缓地靠到了床边，紧紧地抱着季云珠。 季云珠丝毫不畏惧，将门关好。 定远侯似乎是在等她给自己一个说法，她拉开了床幔，露出了里面的人。 「爷爷……」 定远侯勾起一角被子，瞧见人的模样之后，重重地嘆了一口气。 「爷爷，云珠是不是做错了？」季云珠小声问道。 「没有，云珠，你做得对，把他先留在这儿吧，等过几日，京城平息下来，爷爷再想办法把人送出去。」定远侯摸了摸孙女的脑袋，提着抢走了。 定远侯这一走，就是几日没有回来。 小黑也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差点把来给他送药的季云珠给按到了地上。 「哎呀！小黑！是我！你的救命恩人！」 「我不叫小黑，我有名字。」 「那你叫什么？你告诉我。」 他欲言又止，到嘴边的名字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随你怎么叫。」 「小黑？小黑！喝药！」季云珠将药碗高高端起，粉琢玉砌的脸蛋甚是可爱，如同一个小包子。 「是我救了你，要不是我把你给拖进来了，你就被他们给抓走了。」季云珠坐在椅子上，晃荡着小脚。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我叫……小白！」季云珠笑出两颗虎牙，「你就叫我小白吧！小白、小黑，很适合呢！」 他低头沉默着喝药，他以为这只是开始，没想到这几日才是他的噩梦。 季云珠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叫小黑，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便随便编了个假名，「够了，别叫小黑了，我叫赵无敛。」 「赵无敛？好，那我就叫你赵无敛！」季云珠开心地跳起来。 其实这几天，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悲伤，前朝被推翻，她能够想到赵无敛的父母下场定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以她才一直跟着他，逗他，怕他胡思乱想，怕他想不开。 直到定远侯回来，带来了一个噩耗。 丞相夫妻死了，死在了府里。 赵无敛在原地愣了几十秒，他的眼睛失去了神采，仿佛一具木头人，什么都听不见了。 「赵哥哥，你说话啊，你别这样，别吓我。」季云珠拍着赵无敛的脸，可他毫无反应。 定远侯一把搂住了他，他条件反射地推开定远侯，用力地推，发现推不开之后，他嘶吼着拳打脚踢，痛苦地大喊。 「让我出去！」 「孩子！你现在出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他们已经死了，你要好好地活着啊！」定远侯掐住他的肩膀。 赵无敛根本听不进去，他几近崩溃，撕咬着、踢打着目光之内的所有东西。 定远侯于心不忍，一掌敲在他的脖子后面，将他打昏。 季云珠懵懂地躲在柱子后，看到赵无敛难受，她的鼻子也酸了。 定远侯将人抱起，经过孙女身边时，他心事沉沉，「云珠，照顾好他，不要让他死了。」 「好。」季云珠应道。 季云珠守在赵无敛的床前，他醒来后，季云珠以为他还会大喊大叫，可他没有反应，只是安安静静地睁着眼睛，平静得可怕。 「赵哥哥，我答应了爷爷，要好好照顾你，你喝点水吧。」季云珠还小，垫着脚端着一碗水，捧到了赵无敛的唇边，赵无敛干裂的嘴唇动也不动。 「喝一口吧，不然你要渴死了。」季云珠好声好气地安慰。 谁知，赵无敛一把打开了水碗，水溅了一床，碗碎了一地。 「赵无敛！你以为我乐意照顾你吗？！要不是看在你父母是好人的份上，我才不管你呢！」季云珠气得跳脚，扑到床上，胡乱地拍打了几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4页 赵无敛依旧不理她，随她动作。 「你等着！不制服你，我就不姓季！」 季云珠这次学乖了，拿了一个茶杯，装上水，又拿了一片荷叶，洒上水，递到赵无敛的唇边。 他闭着嘴唇不喝，但缝隙里还是有水渗了进去。 「你就算是渴死、饿死自己，杀害你父母的人也不会死的，他们只会活得比你逍遥自在，加官进爵，再生好多个胖娃娃！」 「住嘴！」 「我不住嘴！我说的是实话！你还是饿死算了！」季云珠抱着食盒，就要拿出去，饿狼扑食一般的赵无敛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食盒。 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季云珠心满意足地蹲在一旁，「吃饱饭，才有力气报仇嘛。」 「谢谢你……」 这几个字混杂着囫囵下肚的饭菜里，夹杂着赵无敛的眼泪，从此以后，他就再也不会落泪了。 「你说什么？」季云珠问他，可他没有再重复，只是埋头吃饭。 等他吃完饭后，季云珠提着食盒走出门，定远侯和另一个男人在门口等着，看到季云珠笑眯眯地出来，他们心中有数了。 「云珠，他吃了吗？」定远侯问道。 季云珠高兴地点头，「爷爷，他吃下去了！吃了好多呢，肯定是饿坏了。」 定远侯和男人对视了一眼，男人点了点头，抚了抚鬍子，「好，有骨气，这人，我要了。」 「张大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出此下策。实在是……稚子无辜，他的父母也何其无辜，这些，你我都是明白的。」定远侯深深地嘆气。 「我明白，放心吧，这人定然会成才的。」张清源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迈进了房间里。 赵无敛顿时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谁？」 「我是来救你的人，张清源，你也许从你父母口中听过我的名字，我还算是与他们关系不错。」张清源认真道。 「你来做什么？」 「来带你回家，孩子，以后张府也是你的家了。」张清源朝赵无敛伸出手，见他没有反应，张清源才从袖里拿出一件信物。 「你父母给我的东西，就是怕有朝一日会出事，让我庇佑着你。旧友之託，未曾敢忘。」 「现在就走吗？」赵无敛冷静地问道。 张清源贴心地问道：「要同小妹告别吗？」 赵无敛沉默着摇头，「不用了。」 第125章 劝降 「原来……小白是我……」季云珠怔怔地说道，她的嘴唇剧烈抖动，不曾想过自己竟然就是他口中的小白。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季云珠倏然落泪，再看向赵无敛时，已满是心疼，赵无敛会不会以为她说自己忘记了是藉口？他会不会以为自己也嫌恶他，不想和他一路？ 「赵无敛……赵无敛！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季云珠冲着赵无敛的方向大喊。 赵无敛紧咬着牙关，带刺的铁鞭抽在他的身上，他一声不吭，但面对季云珠的唿唤时，他还是扬起了头。 「还真是感人呢，只有她的话你才听么？」顾清乐冷笑。 「赵无敛，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我没有骗你，张丞相就将你领走后不久，我就生病了，发烧忘记了很多事，包括你。我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你，不是故意要问你小白是谁！」 季云珠额头紧靠在牢笼上，身体一颤一颤，「对不起，我都忘记了，小黑小白，我都记起来了。」 「不怪你。」 季云珠怔怔地抬起头，风光无限的赵无敛，脸上满是汗珠，身上的鞭痕越来越深，她无助地摇头。 「不要打了！顾清乐，你到底要什么？我们谈条件啊！」季云珠喊道。 顾清乐手下的人并未停手，她踱步走到牢笼前，勾起季云珠的下巴，「好啊，本宫愿意和你谈。本宫要赵无敛手里的势力，你让他归顺本宫，本宫就放过他。」 「他答应了，就是本宫新朝的左膀右臂。他若不答应，你和他就是本宫开闢新朝的垫脚石。」 季云珠抓紧了栏杆，低声应道：「好，殿下，劳烦您将我放出去，我好劝他。您知道的，我手无缚鸡之力，这里这么多守卫，我反抗不了。」 顾清乐像是听到了笑话似的，咯咯笑了，「季云珠，你少耍花样，本宫领教过你的厉害，同样的当可不会再上第二回 。来人啊，把赵无敛丢进去，让他们好好团聚！」 肖戚将赵无敛从架子上拖下来，打开牢笼门，将人扔了进去。 「太后的寿诞还有几个时辰就要开始了，如果在那之前，你还不能说服赵无敛的话，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听到亡国的钟声吧。」顾清乐笑眯眯地锁上了牢笼的门。 季云珠抱着赵无敛，浑身气得发抖，她不敢用力，怕弄疼了赵无敛。 顾清乐和肖戚离开后，把手的重兵又重新将他们围了起来。 「你没事吧？赵……」 大人两个字她是叫不出口了，直唿其名似乎又太亲热了。 「你若是不好意思，不如叫我夫君。」赵无敛还有心情同她说笑。 季云珠嗔道：「赵无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种话。」 「他们走了？」 「走了，我帮你上药。」季云珠从袖子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万用金疮药，小心地掀开粘连着伤口的衣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5页 「谁允许你们涂药的？」看守他们的人吼道。 季云珠叉腰，「长公主也没有说不可以吧，我们没准是开国功臣呢！擦个药怎么了？你也配管我们？」 那人迟疑了片刻，被同行的人拉了回去。 「你不要命了！那可是赵无敛，先不说他的下场到底如何，若是他还活着，定然要找你麻烦！既然长公主并未说不行，就不用管他！」 守卫们瞪大眼睛盯着两人，季云珠扶起赵无敛，将他身上的外衣脱衣，不可避免地扯到了伤口，他一声不吭，但身体还是诚实地颤抖了一下。 「疼吗？」 「我说不疼，你信吗？」赵无敛偏过头来，脸颊白得像墙纸。 「怎么办？」季云珠轻轻地给他上药，「你的寒毒……是不是发作了？」 「嗯。」赵无敛应道。 其实并不是寒毒发作，这段时间，寒毒控制得很好，是肖戚逼他吃下的那颗毒药，他不想让季云珠知道，自己吞了毒，否则她又该担心了。 季云珠给他的伤口擦好药，手指握紧，指节发白，「赵无敛，她真的要向朝廷发兵了，明日就是宫变。」 「有我在。」赵无敛轻声道。 「可我们现在在这里，怎么办？」季云珠抓紧了他的手。 赵无敛难得温柔地回握着，「无法不是傻子，他不会察觉不到出事了。」 季云珠点点头，有了赵无敛的安慰，她觉得好多了。 举目望去，满墙都是刑具，还有陈年的血迹，她摸着牢笼上的抓痕，心悸不已，这牢笼不是新的，以前装过人，还被人抓出了深痕。 「这里关押过很多人。」季云珠小声道。 赵无敛虚弱地点头，「这里应该就是关押禹州旧部的地方。」 「少卿和朗骞不知道有没有逃出去？还有无法，他在门口等着，若是发现我们没有出去，应该会去搬救兵吧。」季云珠焦急道。 「若是来不及，我们也只能自救了，我不在，明天一定会乱套。」赵无敛道。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季云珠小声道。 「喂！你们搞什么小动作？那个女的，你不是要替长公主劝他吗？你怎么还不劝？再说闲话，就把你们两个人都吊起来审问！」守卫一鞭子抽在牢笼上。 赵无敛护住季云珠，眼神阴冷地盯着他。 「你盯着我做什么？！盯着你也出不去了！」守卫大声嚷道，给自己壮胆。 「去告诉长公主，让她来见我。」赵无敛冷道。 「长公主可不是你随便就能见的，你要见她，是要说什么？你先告诉我，我替你去转达，长公主再考虑要不要见你。」守卫傲慢道。 赵无敛笑了笑，他只着一件里衣，外衣挂在腰间，不像囚犯，反倒像是纨绔子弟。 他勾了勾手指，「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让你去长公主面前领功劳。」 「你要说便说！少耍花招！」守卫嚷道，将信将疑。 「既然你不要这个机会，那我就不告诉你了。若是有人想要这个机会，大可以过来，赵某瞧瞧告诉你。」赵无敛扯着苍白的唇角笑。 守卫心动不已，看着他这副病秧子的模样，难免放松了警惕，「好吧！我过来，你快说！」 第126章 逃脱 守卫靠近，赵无敛凑过去，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啊……啊！」守卫说不出话来，他腰间的钥匙瞬间被人扯下。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季云珠反应迅速，她和赵无敛甚至没有沟通过，但她就是知道赵无敛要这么做。 「你竟然还敢杀人！」 周遭的守卫沖了过来，谁也没看到季云珠藏在衣袖下的钥匙。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还想试试吗？」赵无敛咳嗽着说道。 尽管他虚弱得快要站不住了，但还是没有人敢上前去挑衅他。 毕竟才死了一个人在眼前，他是长公主要的人，若是他死了，还得拿他们问罪，他们恨得牙痒痒，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想试就滚开。」赵无敛冷道。 守卫们面露凶光，但还是惧怕他的实力，纷纷往后退。 「赵无敛！」季云珠扶住了身形踉跄的赵无敛，担忧地摸着他的额头，「发烧了，伤口会恶化的。」 「我没事，待会儿找好时机就逃，你开门，我断后。不要犹豫，你逃出去，就去搬救兵。」赵无敛贴着她的耳朵，轻声地叮嘱。 「我……」 「他们不会杀我的，我对顾清乐还有用，但你不跑的话，顾清乐一定会对你下手，懂吗？不准拒绝我的提议。」赵无敛攥紧了她的手。 季云珠只好点头，「好，我听你的。」 守卫一动不动地看守着他们，季云珠根本找不到机会，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际。 忽然，一个人奔了下来，嘴里喊着：「走水了！走水了！快上去救火！」 「怎么会着火？！」 「粮仓烧起来了！快去救火啊！」那人十万火急地喊道。 守卫们听到粮草被烧了，再也坐不住了，分了大半的人上去救火。 「开门。」赵无敛小声命令。 季云珠立即抓住门锁，以内心排练过无数次的姿势打开了门锁。 一气呵成，堪称完美！ 守卫发现不对劲，第一时间冲过来，迎面就是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人飞踹出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6页 「快走！」赵无敛一推，将季云珠往门口推去。 此刻出去的路口打开，门口守卫很少，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季云珠猫腰钻过去，正要登上出口的石级，就有人发觉了她要逃跑，朝着她扑过来，那刀好好扬起，下一秒就要砍在她的背上。 「嘭！」 那人被一脚踹了出去，重重地撞到了墙上。 季云珠惊讶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朗骞？！」 「赵夫人，快跑吧！不要回头！」朗骞喊道。 季云珠咬牙，朝着石级爬上去，她终是不放心赵无敛，回头那一眼，险些从石级上掉下去。 赵无敛已是强弩之末，她若是不把他一起带走，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赵夫人，你怎么下来了？！」朗骞大声喝道。 「我要带他走！」 季云珠捡起一把长剑，朝着那些人噼过去，但她终是不会武功的人，两人都被逼到了墙角。 「季云珠！你为什么不听话？！」赵无敛红着眼吼道。 「我怕我听了，就见不到你了。」季云珠大声回道，她将赵无敛背到了自己的背上，无数刀剑相对。 「你们逃不了了，放下刀！」守卫吼道。 朗骞和他们靠到了一起，亦是不懂季云珠为何又回来。 「赵夫人！何必意气用事？」 「救了我，他怎么出去？难道我要看着他成为罪臣吗？还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他死？！都不行，我宁愿和他死在一起！对不起，朗骞，本不该连累你的。」季云珠将赵无敛捆到了自己身上。 「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朗骞紧握着刀，手心发麻。 「信得过我吗？朗骞。」 「信！」 「跳下去！」 「什么？」朗骞大惊，他回头，身后就是深不见底的潭水。 没等他反应过来，季云珠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直接将人踹下了潭水里。 她背着赵无敛紧跟着跳了下去。 「扑通！」 冰冷的潭水包裹着她和赵无敛，赵无敛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吐出气泡，是无法闭气的预兆。 季云珠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交换着仅有的气。 潭水中有一个巨大的笼子，将这里笼罩起来。 季云珠手中的钥匙串此刻发挥了作用，她找到了属于笼子的那把钥匙，打开牢门之后，又将跳下来的追兵都锁在了笼子里。 潭水很深，比季云珠想像的还要深，他们如果划不到岸边，很可能就就溺死在水里。 季云珠也快坚持不住了，她在水底看到一抹光，像极了生的象徵。 她努力地朝着光的方向划去，终于，在用光最后一口气时，脑袋探出了水面。 她大口地喘着气，赵无敛唿吸微弱，她不得不勐吸一口气，再次灌给他。 「朗骞！朗骞！」季云珠大声地喊着。 不远处，一个脑袋冒了出来，吓了她一跳。 朗骞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脸色别扭地帮着季云珠将人拖上了岸。 「军营里的火是谁放的？」季云珠问。 朗骞没想到她第一件事不是关心赵无敛的死活，而是问这个。 「是大理寺少卿。」 「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无法应当会知道我们出事了。」季云珠放下心来，她打探着四周的地形，瞧着地方，像是在军营外。 「我们从潭水里逃出来，他们肯定会追查过来，我们要赶紧走，他们的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季云珠扶起赵无敛。 朗骞沉默片刻，他没有跟上季云珠的步伐。 「走啊，朗骞。」 「赵夫人，你们先走，我在这里替你们拦住追兵。」 「你疯了？！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将士，你怎么守得住？你和我们一起走，三个人的生存机率更大。」季云珠惊道。 「他们的计划，我一无所知，我只知道，也许大启的命运就在你们二人身上了，我愿意做牺牲的人。」朗骞认真道。 季云珠喉头梗塞，说不出话来，只能低头擦了擦眼泪。 「你……你一定要活着，不要硬撑，打不过就跑，知道了吗？」 「我知道，谢谢你的提醒。」朗骞灿烂地笑道。 第127章 释放信号弹 季云珠拖着虚弱的赵无敛，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每一次草丛里的动静都让她害怕不已。 离朗骞的方向越来越远，她看到举着火把的人朝着朗骞的方向追了过去，她捂着赵无敛的嘴，两人躲在草丛里，等着追兵过去。 浓浓的夜色下，除了火把，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祈求朗骞平安。 「赵无敛，还有意识吗？」季云珠拍了拍他的脸。 赵无敛毫无反应，脸颊、额头愈发滚烫。 必须赶紧离开。 季云珠扛起了赵无敛，凭藉出色的耳力，躲过了好几拨追兵，才走到了僻静的山路上，此刻已经不见火把的踪迹。 山地泥泞，不似平底那般好走动，何况她肩上还挂着一个男人。 她脚下一踩，软趴趴的泥土便陷下去几分，拔起来时，带起泥巴和杂草，就像在腿上捆上了府中一般，难以走动。 季云珠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喘息，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停留太久，后面还有追兵，随时都会追上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7页 夜色太黑，她没有注意到脚下是空的，一脚踩下去，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朝着泥地栽了进去。 季云珠紧紧地抱着赵无敛，将人护在身前。 「嘭！」 她的背砸在湿软的泥土上，并不算太痛，但是赵无敛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让她眩晕了片刻。 她在泥地里躺了一会儿，眼前的金星终于消失了，她才爬起来，将赵无敛扶到肩上，继续拖着他往前走。 「赵无敛，你不准死，听到了没有？」 「等我们拯救了大启，我们就成婚。」 「你才不是那些人口中的奸佞权臣，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赵无敛，我一点都不后悔选择了你，我只庆幸，还好是你。」 「赵无敛，你坚定住，不要昏睡过去了，路还有很长。」 「咳咳……」 季云珠的肩头传来了两声微弱的咳嗽，她连忙停下来，「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们在哪？」赵无敛虚弱地问道。 不仅是水底窒息的难受，还有毒素蔓延的痛苦。 「我们逃出来了！我们现在离军营大概几里路，要走回京城的话……」 季云珠的话头顿住，她何曾不清楚，他们这种情况，若是要走回京城，几乎是不可能的。 「走什么走？我腰间的包裹里有信号弹。」赵无敛喘着粗气道。 他费劲地取下了腰间的小袋，交到了季云珠的手里。 特殊材质的小袋，在水里没有被浸湿。 季云珠拉开小袋，里头躺着一个小巧的信号弹，只需要点燃，就能告知无法和无天，他们的位置。 「若是点燃，同样也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季云珠握紧了信号弹，她抬头看赵无敛，「我去放，你藏起来。」 「胡闹。」赵无敛喝道，然而他此刻没有力气，哪怕是呵斥也气势不足。 季云珠轻笑了一声，凑近赵无敛的唇边，狠狠地吻上了。 赵无敛气极，想要推开她，但是此刻他的力气根本不足以去抵抗季云珠，只能任由她毫无技巧地碾着自己的唇。 「季云珠！」他从唇缝里挤出她的名字。 季云珠笑着将他的头髮挽到了耳后，温柔至极，「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去冒险，但是……这事关你的生死，我不得不去。放心，只是放个信号弹而已，不会有事的。」 「走，我先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季云珠背起赵无敛，男人不肯配合，她蹙眉，「你若是还要挣扎，那就是拖累我。」 闻言，赵无敛总算是不折腾了，他身上的伤口还扯着疼，又泡了水，此刻火辣辣的疼。 季云珠将人带到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自己收起了信号弹，将衣服拧干水，方便待会行动。 「你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等我回来找你。」季云珠小声道，目光灼灼地看着赵无敛。 赵无敛握紧她的手，「刚才一路上，你说，你知道了那些事，等祸事平定你就和我成亲，你说的是真的？是真心话吗？」 「是真心话。」 「是因为以前的事吗？」 「不是，是因为我早就爱上你了。」季云珠轻声道。 两人目光相对，赵无敛满腔的爱意几乎要溢出胸膛，他有太多话想和季云珠说，想说他之前的冷漠是假的，他的花心是假的，她来找他求亲时开心是真的，以为她根本不记得两人小时候的事伤心是真的…… 可他来不及说，季云珠就从他的眼前熘走了。 「季云珠！」 季云珠回头看他，赵无敛无数的话都留在胸膛里，他只能说出一句，「万事小心，一定要回来。」 「我一定回来！」季云珠回应。 她拿着信号弹，往山上爬去。 那山陡峭，岩石突出，荆棘遍布，她想爬上去，难免会碰到荆棘，弄一身伤。 她抓着突出的岩石，慢慢地往上爬。 忽然，她脚下一滑，身子歪斜，险些摔下去，她用力地扣住了岩石，小指指甲传来剧痛，液体顺着手指缝往下流。 季云珠忍不住颤抖着手臂，用力地往上攀去，抓住了另一块石头。 她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等她爬到山顶的时候，双手已经疼到麻木。 借着月色，她将信号弹放在地上，点燃。 红色的信号冲上天空，打破了夜的寂静。 季云珠知道，不仅无法和无天能够看到信号，军营里追杀他们的人也能看到。 她必须沿路给无法和无天做下记号。 季云珠掰下沿途的树枝枝干，使断枝的方向指向他们的藏身之处。 她闭上眼睛，默默祈祷，希望是无法和无天比追兵先到。 季云珠做完这一切，准备下山，下山的道路可比上山的道路要难多了，她踩着岩石，哪哪都不适合，只能慢慢地摸索着往下走。 山路崎岖，季云珠努力地找着落脚点，然而视线却看不到，她脚下一空，什么都没有踩到。 「啊——！」 季云珠整个人往下摔去，撞到了几块山石之后，被改变了方向，借着身下的阻碍物一抛，她很可能就要被抛下山崖了！ 第128章 兇险万分 季云珠忍着剧痛，电光火石之间，她及时抱住了崖边的一棵大树，才阻止了自己被扔出悬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8页 差点被抛出去的身体撞到了树上，整个人都快麻痹了，脑袋昏昏沉沉。 她双臂颤抖着，紧紧地抱着这棵大树，丝毫不敢松手。 冷水吹拂着她的脸蛋，将小脸吹得冰凉，她努力地勾住大树，使身体翻转过来，爬到了树上，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趴在了树上。 大树发出了腐朽的嘆息。 但它并没有断裂，摇晃了几下，继续拖着她的身体。 季云珠无比庆幸自己还不算太重，在崖边还能有一棵树托着自己。 只是……她挂在这里，该如何上去？无法无天找得到自己吗？ 她不敢轻易大喊大叫，怕招来的人是追兵，但她若是在树上挂一晚上，不说可能会坚持不住掉下去，这树也可能会断裂。 大树有被雷击的痕迹，并不靠谱。 「该怎么办？能爬上去吗？」 季云珠抬头看那高处的突出岩石，未必不能爬上去，但风险很高，她必须垫着脚踩在大树上，才能够得着岩石，她还必须有力气将自己给提上去。 这看起来实在是太难了，她现在丧失了体力，浑身疼痛，不是攀爬的状态。 就在她焦灼之时，藏在山腰的赵无敛旧毒復发，躺在草堆里烧得迷迷煳煳，浑身冻得发抖。 「季云珠……云珠……」 他嘴里喃喃地念着季云珠的名字，不远处，忽然有风吹草动的动静。 以赵无敛多年来敏锐的察觉来看，绝对是有人摸上山了。 声音越来越近，他挣扎着起身，想要转移位置，然而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唿唤。 「大人！」 是无法的声音。 赵无敛回头看他，整个人泄力，倒在了地上，他紧抓无法的胳膊，「你来了，季云珠呢？去找季云珠！」 「我看到了山上的信号，顺着标记找了过来，只是在一段山崖处就没看到记号了，我在山上找了许久，才找到大人。」 无法担忧地探了探他的额头，「大人发烧了，寒毒是不是也发作了？」 「季云珠……」赵无敛嘴唇颤抖。 「大人放心，我哥在山崖附近搜寻季姑娘！我想带你回去，万一追兵来了，就逃不了了。而且你的伤，需要紧急医治，明日就是太后寿宴了，你这样怎么去啊？」无法急道。 「不重要……季云珠……一定要找到她！你也去找！」赵无敛一把推开了无法的手。 无法瞪大了眼睛，「大人！季姑娘再重要，你也要为了你的身体考虑啊！再说了，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你也帮不上忙！」 「我不走……」 「大人！你别和我犟了，我必须要带你走！」无法上前拦住他，一把将人背了起来。 赵无敛气得发抖，掐住无法的脖子，「放开！」 无法背着他，不为所动，「大人，你就是掐死我，我也不放开。与其和我在这里纠结，不如等我把你带下去，我再上来一起找季姑娘！」 听到这儿，赵无敛的手才松开，他双手耷拉在无法的胸前，唿吸滚烫。 「你们……一定要找到她。」 「是！一定找到季姑娘！」无法应下。 赵无敛这才昏死过去，他已是强弩之末，再强撑也是损坏根本，如若他还是坚持，无法只能打昏他再做打算了。 无法背着他，飞快地从山上下来，将他交到了上官鸢的手里。 「上官姑娘，实在是抱歉，将你绑来，实属无奈，我这也是怕大人或者季姑娘受伤，不好交给其他人处理，还请您救大人一命！」 无法冲着马车内抱拳。 马车内传来女子断断续续的声音，他一拍脑袋，「糟糕，忘记给她解开布了。」 无法掀开车帘，将上官鸢口中捆住的布条扯出，连忙道歉，「对不起啊，上官姑娘！」 上官鸢气极，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是被人半夜捆来，实在是让人不爽。 若这气息薄弱之人不是季云珠的夫君，她可要见死不救了。 「云珠姐姐呢？」上官鸢急急问道。 「季姑娘还在山上，我立即上去寻她，你先帮大人治伤，他伤得很重！」无法同样急迫。 「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但是你必须把云珠姐姐给我安全带回来！如果她少了一根头髮，我绝不让他好过！」上官鸢指着无法背上的人。 无法只好应着，但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大哥久去不回，恐怕是没有找到季姑娘。 无天在山上搜寻着，他顺着季云珠做的记号回来找了三遍，追兵到时，他隐匿在树上，并未被人察觉。 火把点亮了黑夜，照亮了许多漆黑的角落。 但追兵也一无所获，他们找不到逃跑的人的隐匿之处。 等到火把离开，无天才从树上跳下来。 他的动作悄无声息，落在地上如同飞燕一般，没有动静。 季云珠在大树上趴到手脚发麻，她能够听到上方传来的声音，是不少人在搜查她的下落。 她只能利用头顶的杂草，紧紧地贴着墙壁和大树，固定着身子，躲避追兵。 追兵的火把几次都扫到了山崖，然而都被浓密的杂草给挡了回去，没有人看到那里还有一个人。 等到他们走后，季云珠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她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在流逝，寒冷的夜晚，她甚至手脚冰凉，抓不住东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9页 不行，她必须马上爬上去。 季云珠攀着山崖，慢慢地站了起来，她双手去够那突出的岩石，手指勉强摸到岩石边缘，但根本挂不住自己。 如她预想的那样，她必须踮起脚尖，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大树上，才能挂住岩石。 这一步，无疑冒险。 但她别无选择了。 季云珠深吸一口气，绷直身体，用力地踮起脚尖。 她听到脚下大树裂开的声音，在黑夜里如此清晰。 如果头顶上有人，一定会发现此处的异常。 她用力地攀着岩石，还差一点儿，她用力一蹬，大树轰然断裂，从悬崖上摔落。 季云珠稳稳地抓住了两块突出的岩石，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头顶上有一条蛇，正好盘在她抓住的岩石上方，吐出蛇信，死死地盯着她。 第129章 宫变到来前 「你可别过来。」季云珠心里默念。 那蛇怎么读得懂人心里的想法，它听到惊扰的声音，就朝着季云珠扑过去。 「啊！」 季云珠尖叫一声，紧紧地闭上了眼。 蛇没有扑到她的脸上，被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七寸，扔下了山崖。 「季姑娘！」 熟悉的声音传来，季云珠抬头，惊喜地看着无天。 无天抓住她的手腕，轻轻用力，就将人给带了上来。 季云珠坐在山崖边，惊魂未定。 「无天，找到赵大人了吗？」 「无法去找了他了。」 「走，我们也去！」 无天扶起她，她的脚摔肿了，但勉强还能走路。 两人绕了近道，有了得力助手，下山的路便没那么困难。 等他们走到赵无敛藏身之处，正好碰到上山的无法。 「季姑娘！你没事吧？」无法喊道。 「我没事，赵大人呢？你找到他了吗？」 季云珠疾步上前，险些没站稳。 无法抱拳，「还好有季姑娘在大人身侧，他已经被我带到上官姑娘那了，上官姑娘医术高明，一定会没事的！」 「鸢儿也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话还未说完，季云珠眼前一黑，一切事物都变得模煳起来，天旋地转，不省人事。 等她醒来时，上官鸢就坐在她的身边，脸色焦急。 「鸢儿……」 季云珠的声音打断了上官鸢的思索，她连忙将季云珠扶起来，探了探季云珠的额头。 「还好你没发烧！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跟着赵无敛，还爬山涉水的，衣服都湿透了！」 「说来话长，他人怎么样？」季云珠拉住了上官鸢的手。 上官鸢没好气地抱臂，「好着呢！送下来及时，毒已经解了，但是……他的寒毒我也没有解药。」 「现在是在哪里？」季云珠抬头看着车顶，马车摇摇晃晃。 上官鸢掀起车帘，给她看了一眼，「喏，快到京城了。」 季云珠支撑着坐起，她捂着自己的额头，头痛欲裂，眼睛也干涩起来，「我睡了多久？赵无敛呢？他人在哪里？」 上官鸢欲言又止，扭开了头，「你昏睡了两个时辰，他已经快马入京了，你们……你们都是疯子！」 「他的毒才解，就入了京城？不可能，他身上的伤也没有好，他怎么进得了京？」季云珠额头上冒出了细汗。 她紧紧地抓着上官鸢的衣袖，「鸢儿，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可以入京了？！」 上官鸢深吸一口气，握住了季云珠的手。 「我早就告诉过他，根本瞒不住你的！他非要吃药，那药是能维持一日的精神，但是对自己的消耗也很大！他根本不听我的话，云珠姐姐，你是懂他的吧，他哪里听得了我劝？恨不得把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 「那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他说让我把你带回府上，不要让你入宫。」 季云珠深沉地看着她，那眼神与赵无敛同她问药时一般。 「你……」上官鸢头皮发麻。 「你知道我要说的话，你便不要拒绝我了。」季云珠道。 上官鸢话在嘴边，季云珠都没给她说出来的机会。 「明日，我们一块儿去！」上官鸢道。 上官府上险些乱套，直到慌乱的下人们准备出去找人时，上官鸢自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位女子。 那女子戴着面纱，众人看不清容貌。 「小姐，您去哪里了？奴婢找了您许久，差点就要去找老爷夫人了。」丫鬟哭出声来。 上官鸢只好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只是烦闷，自己出去转了转，快让人散了，别吓到我爹娘了。」 「是！」 丫鬟离开，上官鸢才打着哈欠告诉季云珠，自己是被无法给绑过去的，她还以为是有人想要对上官府动手，没想到是赵无敛的人。 更没想到，和赵无敛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医治他。 「真是世事难料啊。」上官鸢感慨。 季云珠跟在她的身后，脚步一深一浅，上官鸢注意到她的姿势，提起她的裙子，蹲下身一看，她的脚踝肿得老高。 「你……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上官鸢急道，将人带到自己的房间里，给她用冰水敷着脚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0页 「你还要入宫？这天亮了，能消肿都算你身体上佳！」 「入宫这件事等不了，宫里要出事了，顾清乐已经集结了兵力，她要造反了。」季云珠抓着上官鸢的胳膊，疼得眯眼。 「宫变？！」上官鸢瞪大眼睛。 她在房间里踱步，自己父母年事已高，且兵权早已旁落，根本帮不上忙。 定远侯的队伍已经出发，而各位将军也各自镇守边关，若是要赶来，恐怕还得三天三夜，光是皇城的禁军，能够守得住吗？ 更何况，禁军难道就没有被策反吗？ 「赵无敛有几层把握？他有兵权吗？」上官鸢坐回了床榻。 季云珠摇头，「我只知道他在朝中的势力不小，大理寺、刑部、兵部都有他的人……」 「不，我说的不是这些，而是兵力，他掌握在手里的兵权！真正能够在这种时候调来支援皇城的人！」上官鸢期待地看着季云珠，希望赵无敛能够力挽狂澜。 「鸢儿，圣上之所以放心给他在朝堂上的权利，正是因为他手里没有兵权，也没有交好的将军，他和爷爷还是政敌……若是没有皇命诏书，恐怕不会有人相信，前来支援。」 上官鸢感到窒息，她深深地嘆气，「姐姐，你这夫君实在是嚣张跋扈，没有朋友，那现在该怎么办？他已经入宫了，恐怕是很多事都不受控了。哪怕皇帝的手谕现在送出京城，恐怕也没有人能来支援了。」 「不止宫内，恐怕宫外也有麻烦。不行，我得去帮他！」季云珠起身，眼前一黑，摇摇欲坠。 上官鸢赶紧拉住她，「你先休息！若是你撑不住了，恐怕在宫里还得帮倒忙！」 季云珠被迫躺到了床上，她睁着眼睛，根本睡不着，上官鸢就坐在床边盯着她，不许她起身。 丫鬟轻轻敲门，「小姐，门口有人找您，说是有要事。」 「谁啊？」 「穿得很普通，说是从您药铺里来的。」 第130章 一律不许出门 「许志？」季云珠立马坐起来，「他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有急事！」 上官鸢一拍额头，「我忘记告诉你了，他急着和妻子见面，我就安排了。」 「这是应该的，我还得谢你，若不是你记得这件事，恐怕乱起来的时候，他们都还没见上。」季云珠穿上鞋子。 上官鸢嘆气，懒得阻拦她，只是扶着她站起来，走到了门口。 许志在门口徘徊，表情焦灼，手掌不停地互相摩挲着，脚下也不停，尽管一条腿还不是那么灵活。 「许志！」季云珠喊道。 他停下反覆的步伐，连忙走到了两位小姐面前，恭敬地行礼，「多谢两位小姐救命之恩！我实在是有事，才不得不来上官府，没想到二位都在，正好！」 「发生什么事了？可是秀儿和小宁有什么不好？」季云珠问道。 许志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妻儿都好，只是上次季姑娘在小巷遭难，我也听说了这件事，便留意了几分，闲着没事的时候，我就去找之前的朋友聊天，才得知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你快说！」上官鸢急问。 「京城的流民都聚齐起来了，这不对劲啊，从未见过流民聚集，很容易被官府驱赶！而且他们一夜之间消失了，仿佛京城一下就干净了。」许志道。 季云珠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劲，之前她和赵无敛就调查过，是天穹这个杀手组织的人掌控了京城的流民，就是为了在太后寿诞这日闹出动静。 如今全城的流民消失，定然是顾清乐搞的鬼！ 「许志，这件事的确不对劲，多谢你提供的线索，你再帮我们一个忙，找你熟悉的人去找找，看看流民们都去哪里了。明日是太后寿诞，他们可能聚集的地方，我给你一个地图，你派人去那里找，所有的报酬我都会给。」季云珠道。 「我给你去拿地图。」 上官鸢二话不说，去拿来了地图和笔墨。 季云珠在图上标志出几个重点的位置，都是太后寿诞祈福队伍的必经之路。 在民间，若是想破坏太后的寿诞，只能从祈福队伍上下手，打乱大师的计划。 「许志，事关重大，你找人去查，你不方便行事，就不要去了，一有消息，就来上官府。」季云珠道。 「好！季姑娘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办妥。这些年，积累的人脉还是有的，找流民这种事，没有比我朋友更知道那些流民会在哪里待着的人了。」许志激动道。 眼见他要走，季云珠叫住了他。 「许志，我不想吓唬你，但是你也知道这件事很反常，今日会出大事，你把小宁和秀儿送出京城吧。」 许志的笑容收敛，他低头，「我和妻儿失散太久了，我不想再和他们分离，如果今日出大事，我也要和他们一起面对。」 上官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得嘆气，「你们啊，真是一样的傻！」 「那你会离开吗？」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我爹娘！」 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好了，既然都有想要保护的人，那就行动起来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季云珠道。 两人回府上收拾东西，季云珠想找点防身的东西，摸到腰上的硬物，无尘竟然还在她这儿。 「我们带不了别的武器进宫，但是无尘可以，圣上说过。」季云珠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1页 「这倒算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上官鸢道。 「走吧，我准备的礼物还在赵府，我得回去一趟，才能拿。」季云珠道。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留在府上，若是许志回来，还需要你及时应对！」 季云珠按住她，眼神恳切，「你一定要等着消息回来，这个消息很重要。」 上官鸢哪里拒绝得了她，只好目送她上马车。 季云珠回到赵府，赵府表面依旧如常，她进府后，众人皆有条不紊地工作着，还不知道灾难即将来临。 她回想起小时候遇到赵无敛那日，她本也是无忧无虑地在院子里玩耍，却不曾想外面是那般的腥风血雨。 这样的场面，她不想让赵无敛再看到第二遍，她也不愿百姓再看到。 季云珠直入库房，库房门口的值守也认识她，看到她来，便知道她是来拿什么的。 「姑娘，东西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请收好。」 值守将一个大盒子交到了她手上，那是一个展臂长的木匣，长而窄，季云珠打开，检查里面的东西完好后，又关上了盒子。 小琴听到季云珠回来的消息，立即奔来见她，一看到她苍白的脸色，顿时吓坏了。 「小姐！您怎么脸色这么差？你们离开了这么久，都去哪里了？小琴担心你。」 「小琴，今日有大事发生，你先回侯府，娘还在侯府，你帮我照顾好她，让她哪里都不要去。」季云珠拉着小琴说道。 小琴一听，便知道事态严重，「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季云珠想到今日季大夫人和季云琳还得入宫，尽管并不是很想管她们，但毕竟是一家人，她没办法真的不管。 「不要问，不要多说，走，我们一起回侯府。」季云珠拉着小琴，一路赶回侯府。 侯府清晨便已经开始准备了，东西正一件件往马车上装。 「娘，今日太后寿诞，我们准备的礼物定然比季云珠的好，一定会让太后对侯府有好感的。」 季云琳挽着季大夫人的胳膊，刚出门就看到了季云珠站在院子里。 「你还敢回来？你这个孽障！」季大夫人破口大骂。 季云珠置若罔闻，拿出了侯府掌令，「传我口令，今日侯府任何人都不得入宫，侯府的礼品由我送去。」 「你说什么？！你偷了你爷爷的灵芝，如果还要把我这个大夫人拦在家里不成？天底下没这样的规矩！」季大夫人气道。 季云珠不欲和她们废话，浪费的时间越多，她能做的事情就越少。 她抽出腰间的无尘，直接抵到了季大夫人的脖子上，「大夫人得罪了，今日这门，你们是出不去了！」 第131章 分头行动 「你这是做什么？你要大逆不道吗？！我才是侯府的大夫人，你仗着有掌令就为所欲为吗？」季大夫人嚷道，却带着几分害怕。 季云珠收回匕首，将小琴推进门内，将掌令交给她。 「把这个给我娘，让她管着侯府，今日谁都不许外出。」 「你这臭丫头，没听到我在和你说话吗？还敢动我舞刀弄枪，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季大夫人上前就要撕扯，季云珠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大夫人，事态紧急，我没时间和你解释了。如果你还要纠缠，那我又只能动刀了。」 说罢，季云珠亮出了匕首，季大夫人被吓得后退。 「侯府所有人听着，不准放任何一个人出来！若是有人出了侯府，那你们所有人同罪！等赵大人回来，一同处置你们！」季云珠喊道。 众人一听，谁还敢和季云珠唱反调，赶紧把大门紧锁，护院层层守在门口。 「季云珠！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季云琳上前一步，「这可是太后寿诞，你算什么人？竟然连我们去给太后贺寿也要阻拦，你还没和赵无敛成亲呢，就学着他那般嚣张了？」 季二夫人也到了，瞧见这混乱的场面，她站到了女儿身边，「云珠，这是怎么了？怎么让小琴把掌令都给娘了？」 季云珠将娘亲拉到了一旁，她低声道：「娘，宫里出事了，和几年前一样。」 季二夫人瞬间就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她紧握住女儿的手，「你留下！」 「娘，我把掌令交给你，就是想让你管住侯府的人，尽管我也不喜欢她们，但毕竟是一家人，若是贸然出去，恐怕会出事。」季云珠道。 「那你呢？你难道还要出去吗？」季二夫人急道。 「娘，赵无敛还在宫里，我要和他一起去解决这件事。」 「你……你不知道吗？！赵无敛他是前朝的人啊！娘一直没有和你说这件事……」 「娘，我知道了，但这并不能影响什么啊，他一直为了大启做事，从未做过背叛大启的事，而今他守卫着大启，他需要我的帮助，我不能不管不顾！」 「可是……」 「娘！就这一次，你答应我，守好我们的家！」 「你啊，真是根本不听劝！」季二夫人嘆气，抓紧了她的手，「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出事啊！」 「娘，你放心，有赵无敛在，他不会让我有事的。」季云珠道。 「你们说完没有？季云珠，你倒是给我一个解释！」季云琳要冲上前来，被小琴拦住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2页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还敢拦我？」季云琳抬手就要打小琴，被季云珠一把握住了手腕。 「你放开！」季大夫人护短，上前拦住。 季云珠松开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大夫人，我放开了，也麻烦你们听话，今日不许出侯府，就好好地待在侯府里。至于理由，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当然，你们如果不听我的话，非要出去，那出事了，我可不会管你们了。」 「出事？真是好笑，你在说什么废话？今日乃是太后寿诞，能出什么事？」季云琳嘲笑道。 「我言至于此，大逆不道的事也做了，如果你们仍然坚持要走，我也不拦着了。送死的人，谁又能拦得住？」季云珠冷笑，转身出了侯府。 季云琳偏不信邪，她从才不信季云珠是好心让她们留在侯府，肯定是想在太后面前耍尽威风，出尽风头。 「娘，我们走！」季云琳拉着季大夫人要走，季大夫人的神色不太对劲，她犹豫片刻，季云琳没拉得动她。 「大夫人，云珠从未害过你们，这一回，是真的有大事要发生，你们就不要添乱了。但正如云珠所说，如果你们非要去，那谁也拦不住。」季二夫人说完，便和小琴回了院子。 季大夫人摇头，「不对劲，那丫头从未做出过这种事来，她好像……是真的知道今天要发生一些什么事。」 「娘，能发生什么事啊？无非是她想诈我们，故意闹这么一出。」 「煳涂！她什么时候闹不成？非要这个时候闹？她如果是故意的，那等侯爷回来，我们正好告她一状，让侯爷将她的掌令收回来！若她说的是真的，我们正好逃过一劫，又有什么不好？她自己的老娘都没有带去宫里，想必真不是什么好事。」 「去上官府。」季云珠登上马车，眼看宅内没有动静，她放下车帘，动身前往上官府。 她刚到，上官鸢正好出门，两人撞上，上官鸢却脸上没有喜色，她抓住季云珠的胳膊。 「糟了！许志打听出来了，那些流民真的在主街附近聚集着，换了衣服住在一家姓王的宅子里！听说那人给了他们很多钱，让他们今日去闹！」 「王府？可是王秋生的宅子？」季云珠反应极快。 上官鸢点头，「我听着像是这个名字，听说他还去你家提过亲，被侯爷赶出来了！」 「难怪他发迹了，原来是上了顾清乐的贼船。正好！他干的丑事，一次给他算清楚！」季云珠狠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去宫里还是去阻止流民？」上官鸢问道。 季云珠冷静地分析，她握住了上官鸢的手，「鸢儿，你先带着东西去宫里，帮我做一件事。」 「我先去？那你呢？难道你单独去对付流民吗？那我可不能放心让你走！」上官鸢急道。 「上官小姐放心，季姑娘不会是一个人。」有人从屋顶上翻下来，一看，正是无法，累得气喘吁吁，叉着腰、靠着柱子歇气。 「稍等，我赶过来有些急。」他深吸了几口气。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我让你去做的事也很麻烦，你若是做得成就做，做不成可不要勉强自己！」季云珠道。 「什么事？你说吧，我一定给你做到。」上官鸢信誓旦旦。 「给王秋生的酒里下点药，让他干点惊世骇俗的事。」季云珠压低声音。 上官鸢莞尔一笑，「我明白了！这可不就是我的强项吗？放心吧，配个药的事，我绝对给你安排妥当。」 第132章 再见负心汉 无法被季云珠揪上了马车，他坐在马车前，将马车赶跑，自己驱车，气息还没平稳，马车就行驶起来。 「赵大人怎么样了？」季云珠关切地问道。 「上官小姐的药还不错，还算是能够强撑。太后寿诞，出不得一点纰漏。那些人下手可真狠，照着往死里打啊！」无法心疼道。 季云珠何尝不难受，她被上官鸢塞了冰，路上捂着脚踝，她也疼得厉害。 「顾清乐定然会为此付出代价！只是……赵大人有胜算吗？据我所知，顾清乐手里还有肖家的私兵，赵大人的势力……」 「季姑娘，你可就不够了解我们大人了，我告诉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大人啊，那就是螳螂……啊不是，是黄雀！他有后招，你可就放心吧。」无法扬起鞭子。 季云珠仍是心绪不宁，「真的吗？无法，你该不会是为了安慰我……」 「我安慰你做什么？大人从来都是走一步看十步，长公主作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大人早有防范，放心吧季姑娘！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无法回头朝她笑，「这句话可不是我说的哦，是大人在我来之前，让我带给你的话。」 季云珠终于笑了起来，她抿着唇，抓紧了马车边缘，「我们一定能赢。」 王府的宅子在城东，祈福的队伍从皇宫主街出发，经过城东到槐花山上去祈福。祈福队伍里有不少邻国的使者随行。 季云珠能够想到王秋生的伎俩，到时候将流民分在百姓队伍之中，等到祈福队伍一来，扯下外衣，露出里面的本质，再往上一闹，这个场面如何都不会好看。 更可怕的是，这些流民中有杀手组织的人，他们的存在不可能只是为了集结流民这么简单。 他们可能在百姓队伍里随机杀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3页 这才是真正能够惹发盛怒的事情。 太后寿诞祈福的队伍，沾上了血腥和暴戾，会被视为不祥之兆。上到赵无敛，下到祈福队伍每一个人，都会被处理。 「无法，我们有帮手吗？」季云珠掀开车帘问道。 无法挥了挥手，「当然啊，季姑娘，什么事，单打独斗都是不能成功的！」 「那……人呢？」 「人已经到位了，只等季姑娘过去，号令群雄。」无法道。 马车停在一座低调的宅院附近，季云珠戴上面纱，绕到了宅院正门。 她抬头一看，果然是「王宅」。 大门打开，王秋生疾步走出，后面跟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是春儿，季云珠一眼便认出来了。 这两个人，化成灰他都认识。 「王秋生！你说过要带我去的！你怎么能够出尔反尔啊？」春儿手拿帕子，娇滴滴地抛到王秋生身上，泫然欲泣。 「乖春儿，你相公今日是有正事，你挺着大肚子去宫宴，多不方便啊！你还是乖乖地待在家里吧，等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王秋生搂着春儿哄道。 在春儿看不到的地方，他眼里是看不清的嫌恶。 季云珠握紧了拳头，正如同那时一样，他看自己的眼神就是这般嫌恶，看来他又有新目标了，连春儿都嫌弃。 前一世，他很喜欢春儿，处处都维护她，甚至不肯看自己一眼，如今物是人非，他又变了，连春儿也不愿意多看一眼了。 「相公，我听说殿试已出，不知道今日这个大喜日子，会不会公布天下呢？正好双喜嘛。」春儿娇声道。 她虽不满王秋生不带她去宫宴，但她知道，凭相公的能力，考上状元完全没有问题，她很快就能当上状元夫人了。 「春儿，你这消息啊，怎么比我的还快？真是我的贴心小袄。」王秋生捏着她的鼻子，油腻地笑，「今日肯定不止这些好消息，你就在家里等着吧！」 「好~相公早点回来！」春儿抚摸着孕肚，满脸的幸福。 待王秋生走后，她收起表情，捂上了肚子，「嘶……疼……」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丫鬟连忙扶住了她，差使一旁的人去叫大夫。 春儿连忙叮嘱，「还是熟悉的李大夫！其他的大夫我不要！」 「是！」 「她这个样子，看起来胎像不是很稳。」季云珠道。 无法跟着点头，尽管他不太懂，但季姑娘说什么，他就认什么，毕竟赵大人的命令，就是让他无条件地听从于季云珠。 「无法，进去偷听一下。」季云珠扯着无法的衣袖。 无法兴奋地点头，这可是他的拿手活，可熟练了。 但这次还得带上一个拖油瓶。 无法领着季云珠从后院的屋顶上飞过去，稳稳地落在了正房的屋顶上，揭开一片瓦片，就能看到底下的情况。 只见春儿一脸痛苦地躺在床上，裙摆上沾上了血。 「夫人……流血了……」丫鬟吓坏了。 「废话！我不知道流血了？大夫呢？！」春儿大叫。 「李大夫来了！」丫鬟带着一位中年大夫狂奔而来，她擦着汗和春儿解释，「方才被老夫人拦住了，老夫人非不让男大夫接触夫人。」 「把那个老女人给我拦住了！不许她进来！」春儿发号施令，捧着肚子哀嚎，「大夫，您快帮我看看！」 李大夫连忙诊脉，诊脉过后，他一脸担忧，「夫人啊，切勿动气啊！这胎儿本就是强求的，如今胎儿和您的脉象都不稳，很难顺利生产啊！」 「我叫你来，不是让你说这些废话的！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给我把孩子保住！」春儿忍痛说道。 「是是是！我定然竭尽所能！有倒是有法子，但是……」 「但是什么？」 「这法子太兇险了，很容易胎死腹中啊！」 春儿哪里懂这些，她只知道，想要留住夫君的心，只有给他生下这个孩子。 「我不管那么多，你用药就行了！」 「是！」 李大夫嘆气，背着小药箱就出去抓药，熬了一副药送过来，春儿喝下之后，立刻见效，她感觉腹部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李大夫，我这孩子还有多久出生？」 「最多半个月了，夫人。您一定要好好保胎，这胎儿本就来之不易，前期用了那么多药保胎，对胎儿多少还是有副作用，胎儿现在脉象极弱，您再不好好休养，恐怕真要变成死胎了！」李大夫嘆气道。 第133章 季云珠调兵遣将 「只有半个月了，你好好把我这胎保住，到时候自然有你的荣华富贵！我可是未来的状元夫人！季云珠那死丫头可没这么好的命，等到今日之后，我定然要替夫君好好教训她！」春儿恶毒地喊道。 殊不知，这些话都被季云珠本人听进了耳朵里。 「真是做梦！她一个青楼女子，还以为王秋生真的会让她做正室？」无法低声哼道。 「走吧。」 「去哪啊？季姑娘。」 「趁她病，要她命！」 「等等，还有流民的事。」季云珠停住脚步，无法带着她在王宅里潜行，可是一路上并未看到可疑的人。 无法推开一扇客房门，只见里面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臭味熏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4页 季云珠捂住口鼻，微微皱眉，「王秋生还真是能忍。」 「看来他们已经出去了。」无法捡起桌上留下的刀鞘，「还带着武器。」 「他们应该就在附近动手，走吧，他们肯定不是正常百姓打扮，想要引起使者轰动，他们必然还是流民那般模样。」季云珠说道。 季云珠和无法从后门熘出去，大大方方地走到了正门，纵然匆忙，她还是在赵府换了一身合适宫宴的华贵衣服才出来。 她往王家门口一站，便有僕人上前，恭维地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您有何事？」 「我是公主殿下的人，特邀王夫人去宫中赴宴。」季云珠扶着头上的金钗，尽显华贵。 「这……家主才走，并未说要带夫人去。」僕人为难道。 「但这是长公主相邀，恐怕不好拒绝，你去同你家夫人说一声吧，若是她不愿去，长公主也不为难她。」季云珠道。 那僕人听到长公主的名号，立即去了，生怕耽误事，等到他领着春儿回来，门口的季云珠已经不见了。 「季姑娘，她会去吗？」无法坐在马车前，翘着腿晃荡。 「她当然会，宫宴这样的场合，岂是她一个青楼女子见过的？她怎么会不想见见世面呢？哪怕是胎儿不保，她也会去。」季云珠抿唇一笑，「走吧，我们还要去解决天穹杀手之事。」 无法驾着马车往城东的方向驶去，那里一片繁荣，百姓安居乐业，每每谈到太后寿诞，皆是赞美太后美德，对朝廷并无抱怨。 「这样的朝廷还不好吗？顾清乐偏偏还想着挑起战争内乱，她就不怕边境来犯吗？」季云珠道。 无法扬着鞭子，「所有人都走到了新朝，唯独长公主没有，她大概是恨圣上的，恨大启，也恨大人不同她站在一边。」 「她的父皇残忍无度，苛待百姓，民怨深重，她倒是从来不曾考虑过。且为了她一人的恨，就要让那么多人都流离失所，再受战乱之苦，又有什么道理？」季云珠道。 他们下了马车，坐在茶馆靠窗的位置，观察着楼下的情况。 「两位，喝点什么茶？」店小二肩上搭着白毛巾，笑呵呵地上前擦桌。 「血茶。」无法回答。 季云珠只见那店小二笑容收敛，拱手行了个礼，小声道：「爷，人都到了，只等您了。」 「今天听这位季姑娘吩咐。」无法指了指坐在他对面的季云珠。 那店小二晃神，似是迟疑，「爷，让一个女人指挥我们……」 「废什么话？既是大人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怎么？你连大人的话都不听了？」无法凶道。 季云珠还未见过他这般严肃，面对部下时，他收起来了平时的吊儿郎当，倒是沉稳起来。 「是！」店小二心有不甘地来到了季云珠的身边，「季姑娘，属下是赵大人的护卫之首，叫我小二就行，有什么事你吩咐。」 季云珠点了点桌子，「那先来一壶碧螺春。」 「啊？」店小二瞪大了眼睛，神色微微呆滞。 「啊什么？季姑娘吩咐的，你照做就行了，快去。」无法挥手催促。 店小二咬了咬牙，退到了门外。 「二哥，爷让我们做什么？」 门外等候的兄弟摩拳擦掌，按捺不住想要动手的心情。 这可是建功立业的机会，他们可不想错过。 「爷说让我们听刚进去的那位姑娘的，那位姑娘说自己想喝茶。」店小二咬牙道。 「什么？喝茶？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喝茶？人还抓不抓了？队伍马上就要过来了，错过了机会，赵大人可就要被泼脏水了！」 「那能怎么办？只能听她的。」店小二气道，「居然让我们听一个娘们的话，赵大人是不是煳涂了？」 「二哥，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得了，你们继续守着吧！我倒要看看这娘们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店小二道。 他端着一壶碧螺春进房，看到季云珠正在埋头画着什么，他心里鄙夷，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闲情逸緻画画？ 「茶来了。」店小二将茶放到桌上，说话并不客气。 无法看了他一眼，一拳击在他的肚子上，低声道：「你怎么回事？对季姑娘客气点！」 「是。」店小二不爽地应着。 「小二哥，拿着这几张画像，让人去把他们找出来，如果人手够，就在周边监视他们，伺机而动，最好不要打草惊蛇。」季云珠拿起几张纸，塞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翻看这几张纸，往下面一瞧，真让他看到好几个和画像上长得差不多，行事又鬼鬼祟祟的人。 「季姑娘，你怎么确定他们就是流民？」店小二仍是不信，「万一我们把人手安排错了位置，到时候可是个大麻烦。」 季云珠抬眸看他，眼神依旧温柔，但是看他时，却带着几分压制。 「赵大人让你听谁的？」 「听……您的……」 「出了事我全权负责，你不必担心，按照我说的去做。但如果是你的手下做事出现了问题，导致了事情失败，那你就不用再替赵大人效力了。」 店小二仿佛被人扼住了脖颈，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快去啊！还愣着干嘛！」无法催促。 店小二拿着画像走到门口，给门口的人塞过去，「让兄弟们跟着画像上的这些人，不要打草惊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5页 第134章 控制流民和杀手 「这画像是……」 「那女人画的。」 「啊？我们真信她啊？看着就是个花架子啊。」 「别管这么多，先按照她说的去做，反正出了事，她担着。但要是你们不好好干，可就是自己担了。」店小二狠道。 手下人立即闭嘴，乖乖地按照她说的去办。 等到店小二再次进屋时，季云珠又画好了几张。 店小二拿着画像，站在角落里，偷偷地观察季云珠画的那些人，的确有些可疑。 他们的活动区域不大，就在这附近徘徊，且身上的衣服并不合适，头髮略微凌乱，看着并不干净。 他仔细地对比了几个人，发现皆是同一类型的路人，与周围人的差距不大，但是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够看出来区别。 观察力真敏锐！店小二对季云珠的看法发生了改观。 季云珠继续画着，她并没有画得多复杂，而是几笔简单的画就将人物的传神之处点了出来，让人方便寻找，也不需花费太多的时间。 店小二见她画了不少，上前去拿，却发现她分了两叠，于是他虚心问道：「季姑娘，您分成两份是？」 季云珠将一份推到他面前，「这个是流民。」 另一份被她的手指压住，「这个是杀手。」 杀手的那一叠比较少，只有三张薄薄的纸。 「那这些杀手该如何处理？」店小二问道。 季云珠微微思索，「不起眼处的杀手悄悄处理了，这个人……看起来很重要，他腰间别了一个哨子，也许是他们传递消息用的东西，看着他，等他吹哨之后再行动。」 「为何不一起处理了？若是真的发生了意外……」 「都处理了，那怎么显现出赵大人对太后寿诞的用心安排？百姓也是时候看到赵大人做的事了，他明明护着大启，却被世人误解，我要替他街开展这层误会。」季云珠道。 店小二抱拳，郑重道：「季姑娘，方才是属下小看您了，对您有些不恭敬，还请您原谅。赵大人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只是外界对他的误解实在太大了，我们都是孤儿，多亏了他收留，混一口饭吃，不然早就死了！姑娘说的事，我们定然鼎力相助！」 季云珠起身，「好，你们先去做，我们要换个位置，我不信他们只在这里安排了人手，这一条街，我都要去看一遍。」 「是！」店小二激动道，「我派两个人跟着姑娘，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他们去做就行。」 无法抱着长剑，跟着季云珠身后，笑得咧开了嘴。 「你笑什么？」季云珠下楼。 「果然，大人娶姑娘不只是看中了姑娘长得好看，而且冰雪聪明！难怪大人不让我自作主张，说让我来找你，你会安排好一切。」无法道。 季云珠微笑，「他竟然这般相信我，那我自然也不能辜负他的期待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陆续登上这条街的酒楼，花了不少功夫，将画像一一画出，她收笔之时，手指已然发酸。 「差不多就是这些人了，先都控制住，等到祈福队伍过来，再动手。」季云珠揉着肩膀道。 无法将一个清脆的哨子交给她，「季姑娘，这条街太长了，你想控制他们行动的时候，吹哨就行了。」 「好。」季云珠收下了哨子，摸了摸腰间的匕首。 冰冷的翡翠透着冷意，但她摸着它，心安了不少，仿佛赵无敛就在自己身边。 她完成这边的任务就可以去见赵无敛了，她要和他并肩作战。 「走，我们去最高处等着。」 季云珠早就观察了地形，此处最高的地方，还是卧底店小二在的那家茶馆，店小二跟在季云珠身边，三人登上了茶馆顶楼，无人打扰。 阳光普照大地，祈福的队伍沐浴着阳光前行，在百姓期盼的目光中，来到了这条危机四伏的街道。 祈福队伍撒着金箔纸，将祝福洒向百姓，百姓纷纷双手合十，颔首祈福。 季云珠握紧了哨子，她紧盯着杀手头目的动作，只见他手指微动，摸向自己腰间之时，季云珠先发制人，吹响了清脆的哨子。 这一声哨响，响彻云霄。 杀手头目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谁竟然先吹了哨？！流民们听到哨声，以为是动手的信号，脱衣脱到一半，身后有人扑了上去，将他们的嘴捂住，拖出了百姓的行列。 杀手头目听到哨声，便知道计划败露，拔出腰间藏匿的长剑，朝着百姓砍去。 人群中忽然闪出了一人，单手扛住他的刀，大喊一声，「快让开！」 周遭的百姓轰然四散，杀手头目和那人打作一团。 「无法，去帮忙！」季云珠喊道。 无法挑眉，「这也用不到我啊。」 但他没有迟疑，拔出长剑一跃而下，一身黑衣落到了众人面前。 「祈福队伍已经过去了，你们的计划可算是完了。」无法呲牙笑道。 杀手头目不理会他的话，挥刀跃起，朝着无法身后的一个小女孩噼去。 「无法！救人！」 季云珠说话时，无法已经动了起来，他的身形如鬼魅，如闪电，飞快地闪到了小女孩的身后，抱起她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剑。 小女孩丝毫不害怕，揪着他的衣领，乖乖地待在怀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6页 「闭眼！」无法喊道。 女孩儿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男人绝望的最后一声吶喊就落在她的耳边，她躲在无法的怀里，却并不畏惧。 「我的女儿啊！」一旁有妇人奔上前，抱着女儿大哭，又慌忙向无法道谢。 「这还是第一次有百姓谢我呢。」无法低声道。 「恩人，您是谁？我该如何报答您才好？」妇人连忙问道。 无法却不回答，一抱拳，潇洒地飞回了屋顶上。 小女孩拿起手中无意揪住的腰牌，念出了上面的字，「赵？娘，恩人姓赵。」 众人的脸色微变，京城姓赵的不多，但是这黑色纹路的令牌只有一家有。 「是那位赵大人的手下吗？瞧着似乎在赵府见过。」 「姓赵的哪有这么好心？！我可不信！」 「我认识他，他就是赵无敛手下的那个无法无天！」 「你如何知道啊？」 「我……我被他踹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的笑声中，小女孩指着方才无法飞上了屋顶，「娘，那里有个姐姐！」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个华服女子站在屋顶上，腰间别着一把熟悉的匕首。 「那人是赵夫人吧？除了赵夫人，还有谁能拿到赵大人的无尘？」 「他们还未成婚呢！」 「虽未成婚，但是季姑娘已经入赵府，算得上半个赵夫人吧！」 妇人朝着屋顶喊道：「多谢季姑娘！多谢赵夫人！」 第135章 又见季源，物是人非 「季姑娘，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啊。」无法抱臂，嘿嘿地笑了笑。 季云珠拍了拍他的脑袋，宛如一个大姐姐，但明明她比无法年纪小了几岁，但无法这跳脱的性格，总让人觉得他还小，需要人照顾。 「走吧，该入宫了。」 宫门处排着长队，各部官员携家眷入宫，热闹非凡。 「季姑娘，从这边走。」 无法领着她到了一处人少的入口，侯府的礼车先一步入内，已做好登记。 无法摸腰牌，摸了半天，腰间空无一物，他拍了拍脑袋，「糟糕，腰牌方才定然是掉了。」 「我忘带腰牌了，你该记得我吧，赵大人身边的随从。」无法向禁卫介绍自己。 每日经过的人那么多，禁卫哪里记得住那么多。 「没有腰牌就不能入内！快走开！」 禁卫上前要驱赶二人，季云珠不急不缓地举起了无尘。 禁卫一看到无尘，立即改变了态度。 「原来是赵大人的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入内！」 说罢，便打开了拦路的路障，放二人入内。 有一粉衣女子摇着丝扇，不满地叉腰问道：「凭什么他们就能进？我们要在这里排队？」 「这是赵大人府上的人，赵大人为太后寿诞尽心尽力，圣上特允赵府一干人等无需等候入宫。」禁卫严肃回答。 那女子翻了个白眼，听到赵府的名号，便也不敢多说什么。 宫宴安排在长寿宫，各位官员及家眷已落座，唯有上官鸢抱着长盒，在宫外徘徊，看到季云珠的身影，她立即迎上去。 「云珠姐姐！」 「你怎么在这儿待着？」季云珠接住了她怀中的东西。 「我办完你交代的事了，里面的人只顾着阿谀奉承，实在不是我能待的地方，不如出来等你。」上官鸢挽住她的胳膊，关切问道：「事情都办好了？」 「嗯，宫外的事办妥了，走吧，我们一起进去。」季云珠应道。 两人携手入内，只见宫中防备比比平日要松散不少。 上官鸢不由地紧张，「姐姐，怎么禁卫比平时还要少？」 季云珠轻声道：「不少的话，怕有人不上钩。」 「你和赵无敛出现在宫宴上，长公主还敢动手吗？」上官鸢低语。 「她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不会轻易改变计划。再者，她很自信，为了胜局，她必须把赵无敛一起除去，我们出现，大概是她最想看到的局面，就不需要再花精力去追杀他了。」季云珠道。 「今日看来还有一场大戏啊。」上官鸢感慨。 位置早有安排，季家的人都没有来，上官家也只来了上官鸢一人，于是两人就在季家的席位坐好。 季云珠将长盒交给了收礼的宫人，打量着身边的各位夫人，无一不是华贵妆容出场。 不远处有一道锐利的视线刺过来，季云珠抬眸望去，穿着官服的肖戚坐在斜对面，正用凌厉的目光盯着她。 「云珠姐姐，那是谁啊？干嘛一直盯着你？」上官鸢小声问道。 「他叫肖戚，是长公主的得力助手。」季云珠浅喝一口茶，放下茶杯时，又一个熟人走了进来。 季源跟在洛乘风的身后，视线落在季云珠身后，又立刻盯着脚下，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季云珠却径直走了过去，宴会还未开始，众人都在结交，她的动作并不惹人注目。 洛乘风看到季云珠，倒是冷笑了一声。 「师傅，您先坐，我和姐姐说完话就来。」季源停下了脚步。 「还真当她是你姐姐了？」洛乘风阴阳怪气地瞪了季云珠一眼，见她没反应，自讨没趣地坐回了位置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7页 「季源，你为什么不回季家了？你跟着洛乘风，到底要做什么？」季云珠问道。 她多希望季源能够迷途知返，当年之事是萧家谋反在先，但赵无敛毕竟是领了皇命，灭了萧家满门，他执意要找赵无敛报仇，季云珠也是没有立场去劝他。 但是季云珠知道，他若是对上赵无敛，根本没有胜算！又何必去糟践自己的性命？ 「没什么，我只是……想跟着师傅多学点本事。」季源蜷起手掌，控制住身体疼痛带来的战慄。 季云珠瞥见他脖颈处有一处青紫，她皱眉，「你的脖子怎么了？洛乘风欺负你？」 「没有！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季源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扯高了衣领，将痕迹挡住。 季云珠心下一沉，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季源，你真的不和我回季家了吗？大夫人和季云琳都很想你，时常问起你去哪里了，你真的要和我们分开吗？」 季云珠问得明明白白，也将选择权交给了季源，若是他想回来，现在就和他们划清界限。哪怕他是萧家后人，她也能想办法保护他。 可是，季源在她期待的眼神里摇了摇头，「对不起姐姐，我已经选好了。」 季云珠久久没有说话，她微微点了点头，一个小小的动作，却仿佛有东西重重地压在脖子上，让她动作艰难。 「季源，我尊重你的选择。」 她转身离开，季源的目光重新落到她的身上，这一次，久久没有收回。 直到洛乘风揪住他的手，剧烈的疼痛让他恢復了神志。 「萧源，你始终要记着！自己到底是谁！」 「我知道，不用你再提醒。」季源应道，沉默着坐回了位置上。 「怎么回事？你家的小孩儿？怎么不坐过来，反而坐到了洛乘风的位置上。」上官鸢问道。 季云珠摇了摇头，季源一定在顾清乐的一环之中，他沦为了棋子，却是甘心情愿的，她改变不了他的选择。 「鸢儿，在场的人我们都没办法保证他们的好坏。记住，待会儿乱起来，你就往外跑，或是找赵无敛的方向跑，其他人都不可靠，切记！」 「好，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上官鸢狠狠地点头，她的目光一瞥，看到门口的一熘的奇装异服时，她轻扯季云珠的衣袖，「使臣来了。」 第136章 太后寿礼 季云珠抬眸看去，异国使者鱼贯而入，其中两位熟悉的人映入眼帘。 黄玉成拱手向季云珠行了个礼，算是打了个招唿，毕竟是赵无敛的人，他可不敢怠慢，以后可还有的是和赵无敛打交道的地方。 陆裴经过时，朝季云珠抛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媚眼。他手中搭着一根玉笛，虽与那时被赵无敛砍断的那根相似，但明显看得出不是同一根。 「那人怎么如此轻浮？」上官鸢一阵恶寒。 季云珠捏紧了茶杯，「这人叫陆裴，是梁国的皇子，也是害得赵无敛中寒毒之人。」 「什么？竟然是他？！」上官鸢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人，明明是个谦谦君子的形象，没想到做的事却如此骯脏！ 「陛下、太后驾到！」 尖锐的太监声音打断了上官鸢的话头，众人肃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恭敬地给皇帝、太后行礼。 「平身吧，哀家今日高兴，大家不必拘束。」太后稳坐主位，那母仪天下的气势仍在，面容富贵大气，虽有老态，但并不让人觉得没精神。 沈朝坐在太后身边，稳稳噹噹的帝王之相，睥睨天下。 沈月随太后出席，她坐在季云珠的上桌，目光扫到季云珠时，浅浅朝她点了点头。 季云珠拱手回礼。 「今日恰逢哀家的生辰，听闻圣上的殿试也出了结果，不如今日先把结果公布了吧，哀家可是听说了，有状元郎也在席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皇帝，得一忠臣，想必你比哀家更开心。」太后笑道。 沈朝笑了笑，朝太后的方向偏了偏身子，「既然母后发话了，那儿臣自然是听从，今日就发榜，让百姓同乐。」 「那状元郎不就在宫中吗？听说长公主将他请来了，不如让他上前来，哀家瞧瞧，是不是驸马相。」太后眯眼笑道。 「母后，您不要打趣我了。」沈月轻声撒娇。 「哀家又不是你一个女儿，长公主不也是哀家的女儿吗？既是她看中的人，哀家自然要好好瞧瞧。」太后道。 沈朝奇怪，「哦？竟是这么巧的事？王秋生也在席上？王秋生何在啊？他可就是这次的状元郎啊。」 「回陛下，王状元在这儿呢！」有人高声道，将席间的王秋生推了出去。 王秋生还是那一脸窝囊的表情，匍匐跪地，「圣上万岁！草民就是王秋生。」 「怎么还叫自己草民？朕不是说了吗？你是状元郎，以后就是朕的臣子了。」沈朝抬手道，「平身吧。」 王秋生站起身来，脸色微红，仿佛有些不受力。 「多谢圣上。」 「爱卿，为何脸色不太对劲？」沈朝问道。 上官鸢揪住了季云珠的衣袖，靠近她的耳边，小声道：「我放了药在他的酒里，这会儿大概是生效了。这回啊，让他在众人面前丑态百出！」 「干点不错。」季云珠勾唇笑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8页 王秋生用手背探了探自己的脸颊，神志不太清晰，他啊了一声，迟缓着回答：「兴许是因为臣喝了几杯酒，酒意上脸了，让圣上见笑了。」 「这有什么关系？你喜欢哀家的酒就好。你坐到昭娥身边吧，让哀家好好看看你。」太后笑得合不拢嘴。 王秋生本就是想当公主驸马，哪怕长公主许他无限荣华富贵，但他还是想两头都吃。 「公主，臣得罪了。」王秋生端着一副正经人的模样，坐到了沈月的身边，沈月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本来季云珠和沈月的位置便近，王秋生挤过来，他反倒是和季云珠隔得不远了。 「恭喜王状元了。」季云珠忽然出声。 王秋生背上一僵，他忽然就想起了被季云珠抽鞭子的场景。他恨得牙痒痒，又觉得自己中了状元，认为季云珠当初没选自己，是她瞎了眼，是她没眼光。 「呵。」王秋生懒得理会季云珠。 「怎么？季姑娘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沈月抬眸。 王秋生的笑容戛然而止，没想到这公主和季云珠还有一段故事？她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只是他现在要巴结公主，自然是不能得罪了季云珠，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脸去，「季姑娘好。」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 宫女将王秋生的酒和杯子都换到了他的面前，季云珠笑了笑，举起茶杯，「王状元，我敬你一杯酒。」 「嘴上说是敬酒，你怎么拿的是茶？看不起我？」王秋生哼道。 「非也，只是我酒量差，一杯倒，怕在太后的宴会上出丑，就以茶代酒吧。」 季云珠不等他说话，仰头饮下。 「人家都喝了，你总不会不赏脸吧？」沈月轻声道。 「怎么会呢？公主，我喝就是了。」王秋生见公主也帮着她说话，这杯酒自己是非喝不可了，再摆脸色，就是不敬公主了。 王秋生仰头喝下，只觉口中甜腻，这酒有一种迷人的芳香，饮后味道缠绵，让人忍不住多喝。 他的脸越来越红，眼前的景色也模煳起来。 他趴在桌上，恍惚进入了梦境一般，只见周围腾起一股香雾，瀰漫在人与物之间。他听到太后在说话，可她的话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药效起来了。」上官鸢小声地提醒季云珠。 季云珠瞭然，看着王秋生的状态，便知道情况。 「诸位大臣与家眷送给太后的礼物，太后都瞧过了，太后甚是开心，选出了一件她最为喜爱的礼物，与诸位共赏！」太监喊道。 众人安静下来，只见两名宫女端着一个长盒上前，太后起身，亲自走到了长盒的面前。 「云珠姐姐，这不是你送的礼物吗？」上官鸢激动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我还不曾见过呢！」 「稍安勿躁。」季云珠拍了拍她的手背。 太后打开长盒，从里面取出了一卷丝绸，那丝绸薄且滑，带着五彩的光泽，那光泽仿佛是丝绸本身散发出来的颜色，随着太后的动作，光泽竟然随着布料滚动起来。 「真是好料子啊！这样的丝绸乃是世间罕有啊！这是谁送的礼物？」 第137章 王秋生丑态尽出 「众爱卿觉得如何？」太后微笑问道。 众人称好，夸赞之词滔滔不绝，把送礼的季云珠都弄得不好意思了。 「我还从没听过这么多的恭维之词。」季云珠低声与上官鸢说。 上官鸢笑起来，「还不是姐姐的礼物送得好，那丝绸我瞧着都稀罕，姐姐竟然有这种好东西？」 「是我娘母族流传下来的东西，为了太后的寿诞，我可是花了心思的。」季云珠道。 太后听到众人的夸赞，自然是开心，她抖开丝绸，只见那流光溢彩的丝绸上，绣着金凤凰，那金凤凰展翅飞翔，形象却不似平日里见到的那样兇悍，反而很柔和，给人一种亲切之感。 「素来凤凰是用来形容皇后，送给太后可有所不妥？」 「有何不妥？太后不也本是皇后吗？而且这凤凰与代表皇后的凤凰有所不同，大家细看那凤凰的翎羽，比皇后要多了三根，与我国朝制相符。」 「是啊，这凤凰用了太后专用的丝线，金线里加入浅青色的丝线，若隐若现的青色，真是不错！」 「太后，这是哪家送来的礼物？想必是太后心中的最爱吧？」 有人问出了众人都想问的问题，是谁在太后寿诞上能够得到青睐。 太后拢了拢袖子，笑得和蔼，「太监说，是定远侯府送来的。」 众人将目光投向了季家席位上的两位女子，季云珠起身，到太后面前来谢恩，「太后喜爱，荣幸之至。」 「你就是季家的孩子？你的娘亲呢？其他人没来吗？」太后并不认识季云珠，还以为她是季云琳。 「回太后，臣女叫季云珠，是代表侯府而来，臣女的娘亲身体抱恙，不适合面见太后。这幅凤凰图乃是我娘亲手绣的，只为博得太后一笑。」季云珠回道。 太后听到她的名字，表情微微一滞，「这孩子……是不是之前赵无敛要求赐婚的人？」 「正是。」沈朝上前扶住了太后。 太后微微点头，望向了季云珠「孩子，你想要什么嘉奖？今日乃是哀家寿诞，哀家都答应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9页 季云珠行礼，「多谢太后，臣女的确有一心愿。」 「但说无妨。」太后道。 「太后若是觉得我娘的手艺不错，可否让我娘入宫学习绣艺？久闻宫中巧坊司绣师技艺精湛，我娘平日里也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刺绣，若是能够入宫学习，她一定会很开心。」 太后嗔怪道：「哪有让这么好的绣师当徒弟的？岂不是浪费人才？你娘的绣工啊，巧坊司的绣师们都得跟她学。这样吧，就让你娘来当巧坊司的掌事吧，正好教教其他人该如何绣花。」 「这不太好吧？我娘没有资歷，也不是宫中老人……」 「哀家说给你恩典就是恩典，你不必再推辞，这件事就这么办吧。」太后直接按下这件事，让众人没有再讨论的余地。 季云珠落座后，上官鸢拉着她的衣袖，「云珠，巧坊司的绣师掌事有什么好做的？都是干绣花的活儿，你娘不会觉得无聊吗？」 「不要听这个名头觉得没用，其实啊巧坊司掌事的用处可大着呢。上到皇室，下到侯爵，衣服纹样制式都是从巧坊司走。我娘在宫里食皇禄，在京城还能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来，两全其美。」季云珠道。 季二夫人年轻时，便有自己开绣坊的想法，奈何年纪轻轻的被许配给了季二爷，她只能收起一身的长处，沦为了宅院深处的女人。 每每季云珠看到娘亲寂寞时，总在树下绣着那些让人惊嘆的绣样，就觉得娘亲的才华被埋没了。 她如今也是孩子这么大的夫人了，若是抛头露面去做生意，恐怕侯府不许。但巧坊司是皇室的生意，打着巧坊司的名号，娘亲可以正大光明地开绣房，还能直接虏获一批客人。 只要是宫中同款，或是相似款，就会有不少人来定，到时候可不愁生意。 「云珠姐姐，我还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想到了那么远！」上官鸢夸赞道。 两人小声交谈之时，忽然，一个酒杯落地，惊扰了周边的安静。 季云珠瞥向动静发出之处，只见王秋生醉意盎然，竟然将酒杯给推到了桌下。 王秋生还以为自己在梦里，竟然阴笑着，十指舞动，眼神猥琐，朝着公主的腰部袭去。 「公主~让臣闻一闻，你香不香？」 「放肆！」沈月大喝，一巴掌狠狠地甩到了王秋生的脸上。 众人的目光都被集中起来，沈月恼火地看着王秋生，「喝几杯马尿，你就不知道本公主是谁了！」 王秋生被扇到了地上，他躺在地上，指着沈月嘿嘿地笑着，手掌隔空揉捏。 「我知道你是谁啊？你不就是公主吗？公主怎么了？我还是状元郎呢哈哈哈！」 「大胆！」太后呵斥，「来人，给哀家把他拿下！」 门口的禁卫上前，一把钳住了王秋生，可他面色潮红，丝毫不见收敛。 「公主~亲一个！」 沈月气得浑身发抖，「母后，您要替女儿做主啊！」 「成何体统？他这样让昭娥如何嫁人？陛下！这不过是一个流氓状元郎，如今满朝的文武都看到了，他还有何颜面与其他人共事？」太后生气道。 这可是太后的生日宴，在太后的宴会上，欺负她的女儿，世上没有这样的事。 「来人！把王秋生压下去，等候处置！」沈朝立即道。 禁卫上前准备带走王秋生，季云珠早已不动声色地在他的怀里塞上了药粉，只等他的同伙落入陷阱。 好歹是个新状元，怎么会有人不救呢？ 「皇上，此事或有蹊跷。」肖戚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极有威慑力。 「哦？肖爱卿觉得有什么蹊跷？」沈朝问道。 「这酒虽是烈酒，但王状元怎么会几杯就倒了呢？臣猜测，也许是有人往酒里下药了。」肖戚道。 沈朝似是在考虑什么，他转而劝太后，「太后，此事也许是有隐情，说不定是他中毒了，派人来查一查他的酒杯吧。」 第138章 惩治王秋生 「下药？有谁敢在哀家的寿诞下药？！简直是胆大包天！」太后怒道。 好好一场寿诞，被这一个小插曲搅得鸡犬不宁，太后心思都没有放在寿诞上了。 「肖爱卿，你说是有人下药可有证据？」 「回太后，找太医瞧一瞧酒是否被人下过药即可。」肖戚道。 「好！既然肖爱卿替他说话，那哀家就派人来查一查！」太后脸色难看，话里话外也有连带针对肖戚的意思。 肖戚还没来得及解释，季云珠就站了起来，她轻轻地咦了一声，「太后，王秋生的胸口好像有一包奇怪的东西。」 太后对她还算喜爱，听到她这么说，竟从高台上走了下来，亲自来到了王秋生的身前。 「母后，您何必亲自来看？真是污了您的眼睛。」沈月扶着太后，她看向王秋生，只想将他粉身碎骨。 禁卫从王秋生胸口处的衣服夹层里，取出了季云珠所说的奇怪的东西，递到了太后的面前。 那是一个小纸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有东西。 「这里面是什么？」沈月面露嫌恶。 禁卫打开包装，露出里面白色的粉末，肖戚也站在人群后，看着这场闹剧，但他盯着的却是季云珠。 王秋生虽是蠢，但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在太后的寿诞上做这种荒唐的事，一定是有人对他下手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0页 季云珠毫无惧色，直面迎上肖戚的目光。 「还真是贼子，看到我出现这里，竟然毫无惧色，他们当真以为大启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吗？」季云珠小声道。 上官鸢也替她打抱不平，「怎么可能？！他们把你们害成这样，我们定然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边禁卫只是打开了包装，白色粉末便飘出了一股异香。 禁卫立即将那药粉重新包装起来，再用帕子严实地包裹起来。 「回太后，这药是迷药，用来迷惑人的心智，乃是明令禁止带入宫内的东西！」 「好啊！这个王秋生竟然敢偷带迷药？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太后怒道，指着王秋生吼道：「将人关入死牢，听候发落！」 「太后，这事未必就是王秋生做的。」肖戚道。 沈朝本是没有出声的，看到肖戚表明了态度，他倒是笑了，「肖爱卿仿佛对太后的决定很是不满？」 「臣只是怕冤枉了好人。」肖戚拱手道。 「你不用怕冤枉了人，他方才想要趁本宫不注意时，往本宫的茶杯里倒药，被本宫发现了，但是没说，只想着不喝就没事了，不在母后的宴会上闹事。却没想到他拿错了杯子，拿到了本宫的杯子。」沈月道。 她向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神，丫鬟立即附和：「是啊，公主的杯子摆在这边，是奴婢亲自摆的，可如今被王状元移到了这边，可见他是用错了酒杯，原本这迷药该是在公主的酒里的。」 「这王秋生瞧着一表人才，竟然做得出如此龌龊之事！可见行径之卑劣啊。」 「公主岂是他能染指的？竟然在太后的寿诞上闹事，他脑袋不要了？！」 「肖爱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沈朝问道。 他这么一问，众人将矛头都指向了肖戚，仿佛他也是王秋生的同党，就在他百口莫辩之时，有人姗姗来迟。 「母后~皇兄，妹妹来晚了，还请见谅。」顾清乐站在大门口朝二人行礼。 太后并不待见她，只是瞥向了沈朝，「皇帝，她怎么来了？」 「母后，前朝老臣日日给儿臣施压，儿臣这也是没办法。」沈朝低声道。 「你堂堂一个皇帝，还能没有办法？」太后哼道，拉住沈月的手，走上了高台，丝毫不理会门口的顾清乐。 「好了，进来吧。」沈朝认命地招了招手。 顾清乐走进宴厅，朝肖戚做了个手势。 「弃子，已无用。」 肖戚会意，「皇上，臣一时煳涂，被贼人蒙蔽了，还请皇上处置王秋生，撤销他的状元之位。」 「不止是状元之位，他方才调戏了大启的公主，该重罚，可不能让使臣了看了大启的笑话！」太后发话。 沈朝挥了挥手，「将人带去死牢，朕的意思，死牢的那人知道。」 「是。」禁卫将还沉迷在梦境里的王秋生泼醒，王秋生哆嗦了片刻，才从被困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臣只是做了个梦，怎么要把臣锁住啊皇上？」王秋生大喊，他看着自己的手脚被带上镣铐，面如土色。 「做梦？王秋生，那可不是做梦啊，你可是真的调戏了公主啊。」季云珠微笑着提醒他。 王秋生脸色顿时苍白，如同白墙，他的嘴唇哆哆嗦嗦，终于明白了，方才的一切并不是梦境，而是真的！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自己的面前嘲笑着自己。 「季云珠，是不是你？是你故意的！」王秋生尖叫起来。 「放肆！太后寿诞，岂是你能喧譁的？」太监见太后的脸色变化，连忙制止。 然而王秋生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看到肖戚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朝着他的方向扑过去。 「救……」 我。 话还未说出口，肖戚一指点在他的后脖颈上，王秋生倒在了肖戚的怀里，他不能动，但耳朵还听见，眼睛还能看见。 他亲眼见着季云珠对他露出瘆人的微笑，做了一个折药包的动作，他就明白了一切。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禁卫将他拖出了永寿宫。 他们像对待一个麻袋一般，揪着他的头髮在地上拖行，王秋生的眼球剧烈抖动，他努力地发出声音。 「我是……是状元郎！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 「还以为自己是状元郎啊？皇上早就给你取消了，敢这么对待大启的公主，太后的掌上明珠，你是贼心真大啊！既然这么喜欢沾花惹草，不如就让你做不成吧。」 禁卫将人抛到了静谧之处，王秋生根本跑不了，他眼睁睁看着禁卫拔出刀，蹲在他的身前，扒下了他的裤子。 「不……不！」 一声惨叫声在皇宫某处隐秘的角落响起，伴随着二两肉的落地。 第139章 惩治狗男女 王秋生那一刻的剧痛几乎是灭顶之灾，他尖叫起来，被人拖着往死牢里走，一路留下了血印。 「放开我！我是状元夫人！我要进去！」春儿在长寿宫外大喊。 她挺着大肚子，宫女太监也不敢真的对她动手，但是都在对她指指点点。 「谁不知道她是从妓院里出来的？什么货色，竟然还敢在太后殿前放肆？」 「要不是她怀着孩子，早就被赶出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1页 「还真把自己当成状元夫人了，榜还没出呢，就嚷着说自己是状元夫人，真是不要脸。」 季云珠出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 春儿看到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扑过去，又被人给拦住。 「姑娘！是我啊！你快带我进去，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不让我进去！」春儿喊道。 季云珠笑了笑，「我认识你吗？」 「你……你说什么胡话啊！不就是你和我说，长公主请我去宫里吗？你装什么傻啊？」春儿气道。 「这可是侯府千金，你说话可要小心一点！」宫女护在季云珠的身前。 春儿神色怔怔，恍惚地看着她，「你……你就是季云珠？！」 「怎么了？」季云珠好笑问道。 「你故意耍我？！」春儿大吼。 「我没耍你，状元夫人，只不过发生了一点意外，你的状元相公已经被赶出来了，你若是再不赶过去看看，恐怕就要见不到他了。」季云珠好心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春儿脸色惨白，不敢相信，她扶着大肚子，脚步杂乱地朝着季云珠指的方向走去。 刚过转角，她就看到了被人拖行的王秋生，下身的血迹更是触目惊心。 「啊——！」春儿尖叫起来，她扑到了禁卫身边，竟然愤恨地捏紧了拳头，一拳一拳锤在禁卫的身上。 「你们放开他！」 季云珠站在墙角，冷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禁卫可不是那些宫女太监，哪怕她怀着孕，也丝毫不给她面子。 「滚开！」禁卫用力地推开春儿。 春儿挺着大肚子，本就脚下不稳，被人一推，重心往后倒去，勐地跌到了地上。 惨叫声响起，她哀嚎起来，捂着自己的肚子不知所措，血液顺着她的大腿流下，染红了身上的衣物。 「啊！好疼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春儿疼得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肚子哀嚎。 「孩子……我的孩子！」王秋生也跟着哭嚎起来。 他更加的绝望，他本以为自己会在世间留下一个孩子，以为肖戚迟早会把他捞出去，可是现在他的孩子就在他的面前化成了一滩血水！ 「叫大夫，快去叫大夫啊！」王秋生大喊。 就在他绝望怒嚎之际，一双精緻的绣花鞋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满脸泪痕地抬头，却看到了季云珠。 「季小姐，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王秋生上前要抱住她的腿求情，被季云珠狠狠一脚踹翻。 「跪下求我。」季云珠道。 王秋生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拼命地磕头，只求季云珠能够去喊大夫。 「这么大的月份了，孩子和大人只保得住一个，你选谁？」季云珠抱臂。 王秋生眼珠血红，他看了春儿一眼，春儿苦苦哀求，「相公！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救我啊相公！」 「我们不会再有孩子的！」王秋生恶狠狠地喊道，他抬头看着季云珠，狠心咬牙，「季小姐，保孩子！您让我磕一百个头都行！」 「王秋生！你这个畜生！你不选我选孩子！你还是不是人啊！」春儿咒骂道。 王秋生置若罔闻，不停地给季云珠磕着头，「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好啊，我去给她叫大夫，你……需要大夫吗？」季云珠嘴角咧出笑容。 王秋生面部抽搐，他现在微微一动，下腹便是剧痛，「都是你干的？」 「你在说什么呢？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路过而已。」季云珠笑道。 禁卫将王秋生押住，「季小姐，还请让路，赵大人还在等着。」 「原来他在那儿。」 季云珠退至一边，看着绝望的王秋生被押走，露出了快意的表情，有赵无敛在，王秋生的下场可比现在惨多了。 她看向了路边哀嚎的春儿，叫来了太医，太医当街诊脉还是第一次，嫌弃地给春儿把脉。 「我的孩子还能保住吗？大夫！」春儿还心存一丝侥倖。 「你这孩子怎么来的，你自己清楚。他本就是……哎！怎么留得住啊？你自己的身子都成这样了，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命吧！」太医嘆气。 「大夫，求求您救救我！」春儿惜命，连忙求救。 季云珠拦住了太医，微笑着塞给他一锭金子，「她的夫君叮嘱了我，要保孩子，这件事就不劳烦太医了，我自会让人把她带回去保住孩子。」 「小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会出人命的！」太医严肃道。 「是她夫君叮嘱过的，太医放心，出了问题，肯定找不到您的头上。」季云珠笑道，将金子塞进他的手里。 「不要！求求你救救我！不要把我留在这个女人手上啊！」春儿大喊。 然而太医根本不理会她，拿到了钱，背起小药箱便走了。 这宫里的骯脏事他见多了，这里是僻静处，他来了又走不会有人发现，不该沾上的事他可不想沾。 季云珠蹲下身，安抚着躁动的春儿，「你别乱动，血越流越多了，小心一不小心就死在长寿宫外了，那太后可是要治罪的。」 她说得温声细语，可她的声音却让人毛骨悚然，春儿被人抬走，裹了一床棉被，粗鲁地送上了马车，赶紧运出了宫外，免得脏了宫里的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2页 季云珠回到席位，她拿出帕子擦着手上的灰，随后将帕子扔到了角落里。 她终于惩治了这对狗男女，在他们最开心的时刻。 功成名就，开国功臣，一切都和他们无缘了，看到王秋生下身的伤，季云珠只想肆意地笑出声，活该！像他这样的人，就该失去他最管不住的地方！ 第140章 迷香！ 「本宫配合得好吗？」沈月朝她举起酒杯，抛了一个狡黠的眼神。 季云珠配合地举杯，方才若不是沈月帮忙圆谎，太后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她的话。 「公主，多谢。」 两人喝下杯中的水，沈月走来，轻轻地搭在她的手背上，「季云珠，该是本宫谢谢你们。」 季云珠愣了愣，她还未说话，顾清乐便笑了起来，她咯咯的笑声不大，但是殿里的人都能听得清楚。 「母后，儿臣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今日良辰美景，美酒佳肴，缺少了一番最有意思的剑舞，儿臣素闻洛大人的剑舞乃是一绝，不如让他舞一曲给母后助兴。」顾清乐道。 太后不屑看她，撑着脑袋，语气淡淡，「你能安什么好心？」 「太后，您这可就冤枉儿臣了，儿臣只是一番好心罢了。」顾清乐委屈道，拿着帕子擦着眼下并不存在的眼泪。 沈朝心中冷笑，表面却不显，「母后，不如就让她展示一下自己的好心，明日上朝，好少几人念叨儿臣的不是。」 「皇帝的事儿倒是让哀家去担着。」太后哼道，但是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向了洛乘风，「洛爱卿，不知你可愿意啊？」 「启禀太后，微臣前几日练武，不小心弄伤了手腕，不如让微臣的徒弟来表演吧，他跟着微臣学了许久，一心一念只想在太后面前展示一番，不知太后愿不愿意给年轻人一个机会？」洛乘风拱手道。 太后看向跟在他身边的年轻男子，瞧着不过是十三岁，抽条快，长得高，却瘦。 「你叫什么名字？」 季源站起身来，拱手回道：「回太后，草民叫季源。」 「既然你师父受伤了，那你便来试试吧。」太后见这孩子新鲜，便也就应下了。 季云珠看到季源起身拿剑，便觉不妙。 难道季源要出手吗？他真是太傻了！难道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刺杀太后吗？赵无敛马上就会赶来，他根本成功不了的！ 但她没有办法阻止，她给过机会了，季源没有要。 宫女将季源的佩剑呈上来，还是熟悉的细长银剑，季源特意摸了摸剑柄挂着的红穗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季云珠一眼。 季云珠轻轻地摇头，但只是这一眼，季源飞快地转过头去，拿着银剑站到了宫殿中央。 他拿起佩剑，周遭的鼓乐响起，随着他的动作，时而激昂，时而高亢。他的身姿婉若游龙，配合着剑花，红穗子在空中留下残影。 众人看得沉醉，唯有季云珠深深地担心着变故。 季源手持银剑，飞快地转着圈，朝着人群中转去，几乎是和众人面前擦过，众人还丝毫不觉危险，纷纷鼓掌喝彩。 季源转到陆裴面前时，陆裴在饮酒，他身后没有侍卫，眼下的黑痣瞩目，他甚至朝季源温婉一笑。 电光火石之间，季源收紧银剑，勐地朝着陆裴刺去。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陆裴的玉笛摆在桌边，他不慌不忙，耳边是银剑刺来的剑鸣，他只用些许内力拍在桌上。 「噌！」 玉笛飞起，迎上了刺来的银剑，粉碎成渣。 季源没想到陆裴竟然会武功，但他并不慌张，见陆裴用玉笛化解了他一件，攻势越发勐烈，借着药浴的效果，三招之内生生将陆裴逼到了角落了，刺伤了他左边肩胛。 众人反应过来，武官想要动手，一起身运功，便腿软倒地，「这是怎么回事？！」 「护驾！」太监惊慌大喊。 禁卫从门口涌进，手持利刃护住了太后。 「酒里有毒。」季云珠言简意赅。 果然，诸位武官一运功，那毒立即反噬其身，纷纷站不住往下倒。 「去死吧！」 季源骑在陆裴身上，他大喝一声，手持银剑，双目杀红，朝着陆裴的胸口刺去。 「铛！」 一支箭矢飞来，震开了他的银剑，季源震得手掌发麻，死死地盯着来人。 只见一双黑靴迈入殿内，那长腿男人身着黑色衣袍，金丝滚边，红枫刺在袍角，分外惹眼。 「赵无敛！你怎么才来？」沈朝气笑。 「回皇上，臣救驾来迟，但……也好像不是太迟。」赵无敛笑了笑。 季云珠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朝赵无敛喊道：「小心那香炉！」 赵无敛闻言，瞥向了殿里燃烧正旺的两个香炉，他刚要动，一柄长剑就抵到了他的脖子上。 「赵大人，奉劝你还是不要轻易动手了，只要是进了这殿里，闻了这香的人，都不能运功，一旦运功，可就要经脉逆转受损了。」肖戚冷道。 「是吗？」赵无敛反问。 他回头抬脚一踹，便将肖戚踹出了数米远，用足了十成的功力。 季源见他动手，身体里的澎湃内力涌动，他根本控制不过自己的肌肉，姿势诡异地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了赵无敛的身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3页 「赵大人，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我——是谁吗？」 「萧源，我认得你。」赵无敛笑着回道。 大抵是他不在意的态度，惹恼了季源，季源握紧了手中的银剑，既然如此，他不如就亲手了解了赵无敛！ 「今日，我就让你给萧家上下死去的人陪葬！」萧源怒吼道，提着银剑便沖了上去。 另一边殿里。 「糟糕，这香里有毒，方才顾清乐进来时，身上就带着异香，没想到竟然是和这殿里的香薰、和酒配合起效！」季云珠捂住了胸口，才觉得胸闷气短。 她扭头去看上官鸢，上官鸢竟然已经倒在了桌上。 殿里不少身体弱的官眷都已昏迷不醒，太后捂着心口，翻着白眼，沈朝扶住了太后，大骂道：「禁军是怎么回事？！为何还不动手？！」 他话音刚落，那些禁军转过身来，诡异地盯着沈朝，举起了长刀。 沈朝勐然往后退了几步，指着禁军，「你们竟然叛变了？！朕要诛你们九族！」 「沈朝，你还有命活着的话，再说这些大话吧。」顾清乐咯咯地笑起来，她端起酒杯，朝着沈朝微笑，饮下了一杯。 第141章 冒险 季云珠担忧之时，有人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她低头看去，原本昏迷的上官鸢睁开一只眼，朝她用力地眨了眨。 季云珠没喝酒，那香炉里的迷药也足以让她腿软站不住，她作势趴到了桌上，上官鸢将一颗药丸塞到了她的唇边。 「是解药，快吃下，别让人看出异样了。」上官鸢小声道。 季云珠咽下解药，身体的力气渐渐地恢復。 赵无敛和季源打作一团，经过药浴的作用，季源竟然实力不输赵无敛，而肖戚也捡起掉落的刀朝着赵无敛的方向走去。 「洛乘风，你做什么？你不要命了？」洛夫人无力地喊道。 只见洛乘风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浑身上下不见一点儿中毒的迹象。 「你……你没中毒？你和她是一伙儿的？！」洛夫人大喊。 洛乘风丝毫不在意，拔出长剑，搭在她的脖颈上，洛夫人恨道：「洛乘风，你有本事杀了我！我倒要看看，你窝囊了这么多年，倒是不是厉害了？」 洛乘风的剑离洛夫人的脖颈只有一指的距离，可他没有动手，只是转过身，朝着太后的方向走去。 「太后，快逃！洛乘风，住手！」洛夫人一把抱住了洛乘风的大腿。 她依旧是那样嚣张跋扈的声音，美艷的脸上满是倔强，一如她看不起洛乘风时的决绝。 「放手。」洛乘风冰冷道。 「洛乘风，我说过了，你有本事杀了……我……」 洛夫人的话勐地收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穿过的长剑，嘴角流下了鲜血。 「洛……」 洛夫人还想说什么，第二剑又刺穿了她的胸膛，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肚子里。 「畜生！」太后痛心大喊。 洛乘风提着带血的剑，朝着沈朝的方向走去，沈朝根本站不起来，那香炉的药性太强了。 「赵无敛！护驾！」沈朝急道。 赵无敛分身乏术，一个人招架两个实力与他相差不大的对手，亦是受了些伤。 「洛乘风，顾清乐给你什么好处？朕也同样许给你！你先停下来，好好说！」沈朝喊道。 可洛乘风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话，他走到沈朝面前，「狗皇帝，杀了你，我什么都有，我是开国功臣。」 「你……啊！」沈朝还要说什么，可洛乘风已然一剑噼下，沈朝用袖子遮住了眼睛。 一剑并没有噼下来，沈朝疑惑时，听到了脆响。 他睁开眼，就看到季云珠手上流着血，碎了一地的花瓶渣滓，洛乘风也被这一砸，砸得眩晕了片刻，连禁军都没来得及拦她。 洛乘风死死地盯着季云珠，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他抬手做了个动作，禁军原地不动。 季云珠往后退了两步，抓起桌边的酒壶朝着香炉抛去。 「哐当！」 酒壶里的酒泼到了香炉里，浇灭了部分，但仍是杯水车薪。 「难怪赵无敛选你当妻子，倒是有点胆识。」洛乘风徒手将脑袋顶上的碎片拔出，带着血的碎片扔到地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让我送你们夫妻俩下地狱吧。」 季云珠笑了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无尘，「想要我们的性命，还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 顾清乐拍着掌，在中央落座，她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笑得妖孽。季云珠这才发现，顾清乐的长髮不再。 「本宫承认，季云珠你的确有点手段，能够破解本宫在宫外的局，但是这宫内的必死局，你们还是走不出去呢。赵无敛，你还真是自大，为了不引起百姓惊慌，为了瞒住敌国，竟然不惜让所有人陪你一起涉险。瞧沈朝这有趣的表情，你该不会连他都没有告诉吧？你以为自己真的是救世主吗？」 「赵无敛，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欺上瞒下！朕要治你死罪！」沈朝怒吼。 赵无敛挡开季源一剑，背后肖戚飞踹，他闪身躲过，长剑从肩上擦过，划开一道血痕。 「凭我三言两语，如何将太后准备数月的寿诞取消？不等着你在今日露出狐狸尾巴，输的都会是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4页 「哈哈哈哈，果然不愧是赵大人呢！还真是把我的计谋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赵无敛啊，不管你如何应对，你们今日啊，都得再经歷一次宫变呢，就像几年前的一样。」顾清乐嘴角咧开，笑意放大。 「最近的队伍赶过来最短也要三日，哪怕你昨夜发出了消息，今日有哪支勤王队伍能够赶到呢？等到他们赶到，朕也成功登基了。」 「顾清乐，你怎么敢自称朕？！」沈朝怒指顾清乐，后者全然不在意，解开外衣，露出里面绣着龙凤的金色衣袍。 她穿的并不是传统的龙袍，而是根据女子的服饰改造的衣物，和沈朝身上穿的龙袍相似，龙的旁边还绣上了凤凰。 「沈朝，宫变之日你还记得吗？你们的军队杀了很多人，血流了三天三夜，我的母妃、后宫的妃子都被人掳走，下场悽惨，死不瞑目！朕今日也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那就先从沈月和季云珠开始吧。」顾清乐癫狂地大笑。 季云珠手握着匕首，面对洛乘风的逼近，她慢慢地往后退去，背在背后的手，抓着一把粉末。 洛乘风很快就闪身到季云珠面前，季云珠挥舞着匕首，躲开了几剑。 顾清乐在一旁冷嘲热讽，「洛乘风，难道你当真这么没用？竟然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洛乘风被话一激，招式越发狠辣，招招冲着季云珠的命门刺去，季云珠招架不住，心生一计，故作脚下一滑，大喊一声，跌倒在地。 洛乘风见季云珠跌倒，心下并无防备，当即朝她噼去，季云珠扬手一撒，漫天的粉末纷飞。 季云珠捂住鼻口，侧过脸，挡住了漫天的粉末。而洛乘风离得近，眼睛立即被粉末煳住，那细细的粉末，沾在他的眼球上，立即腐蚀了他的血肉。 「啊啊啊！」洛乘风尖叫起来，双眼流下来血泪，他发疯似的尖叫起来，「水！水！」 第142章 肖戚之死 「还真是废物啊。」顾清乐哼道，她并不在意这些小鱼小虾，甚至是季云珠，她只想看赵无敛是如何被折磨死的。 洛乘风跪倒在地，哀嚎不止，禁军捧来水盆，他双手沾上水，往眼睛里一抹，那药粉仿佛沸腾了一般，竟活生生地将他的眼睛烧穿了。 「连一个女人都制服不了，洛乘风，难怪你夫人瞧不起你！」顾清乐一脚踹在他的肩上，「来人，把他带下去，真是丢脸。」 禁军上前将洛乘风拖下去，季云珠握着匕首，手臂发麻，而禁军也一圈圈围了上来。 沈月被人押住，跪在了顾清乐的面前，她狠狠地瞪着顾清乐，顾清乐冷笑，「还敢盯着朕？」 说罢，顾清乐抬起手，狠狠地扇了沈月几巴掌，沈月嘴里满是血腥味，她将血腥咽下，「顾清乐，你不会成功的！你父皇暴政才被推翻，如今皇兄治国有方，你却要造反，你得不到民心，你更得不到天下！」 「住口！」顾清乐捏住她的脸颊，似乎被她惹怒。 「朕是全天下的皇帝，朕的十万大军就在京城外集结，你最好劝劝你那不聪明的皇兄，他乖乖退位，朕还能给他留个全尸，留着你和太后当个傀儡，否则你们一家人就去黄泉路上相见吧！」 「皇宫已经被朕控制住了，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谁说的？我们这不是飞进来了吗？」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站在门口，他们身后是血流成河的尸体。 顾清乐仿佛又想起了儿时那惨烈的皇宫，心神激盪，「你们怎么进来的？！」 「你该问问，我们是何时不见的。」无法道。 他飞到季云珠的身边，将离她最近的禁军踹飞，一柄长剑拦住了其他人，「哥，你去帮大人，季姑娘这里有我！」 顾清乐轻松一笑，「还真是傻子，以为这永寿宫是你们随便就能来的吗？」 「你在胡说……咳咳！季姑娘，你给我吃了什么？」无法拍着胸膛，方才吞下去的药丸可差点把他给噎死。 「无天，接着！」季云珠将一瓶药甩了出去，无法接住，什么都不问，先吃了一颗。 「这殿里的香炉里燃着迷香，将其他大臣的内力都封住了，这是解药，你们要小心！」季云珠道。 「季姑娘放心，有我们在，没意外！」无法嚣张道，一个人迎敌，将禁军压得死死的，不多时就把禁军都踹出了殿内。 顾清乐早有准备，她的人怎么会杀得干净呢？但是没有顾清乐的命令，其他人都守在了门口，将长寿宫包围起来。 无法护着季云珠，站到了沈朝和太后身前，太后拍着胸口，说话都不顺畅，「快……救昭娥……」 「赵无敛，你再不束手就擒，我可就要开始杀人了。」顾清乐掐着沈月的脖颈，将她拎了起来。 赵无敛那边四人扭打在一起，肖戚力竭，然而季源却越来越勇，他露出来的皮肤呈青紫色，竟是泡过药浴的痕迹。 「萧源，你会死的。」 「死就死，死之前，你也要给萧家去陪葬！」季源大吼。 「看来赵无敛不是很在乎你的死活呢。」顾清乐收紧手掌，她啊了一声，「也是，在这里的所有人，他都不在意死活，他在意的，只有季云珠。」 沈月被扼住脖颈，唿吸逐渐困难，她唿吸不到新鲜的空气，脸部涨红、变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5页 「放开公主！」 两人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只见上官鸢趁乱跑到了顾清乐的身后，捡起地上掉落的长剑，抵到了顾清乐的脖子上。 顾清乐的动作一顿，她笑了笑，「上官鸢？国公府的千金，没想到除了医术，连武功都这么了得，还学会偷袭别人了。」 「你少废话，放开公主，不然我就杀了你！」上官鸢狠道，手上的剑往她的脖颈上靠，顾清乐细嫩的皮肤吹弹可破，更何况是锋利的刀剑。 「有本事你就杀了朕，你面前这位公主也会跟着朕一起走。」顾清乐道，「啊，不止这位公主呢，我要是死了，肖戚会生气，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上官鸢是给人做过手术的医士，她根本不惊慌，长剑轻易地擦破了顾青野的脖颈，血液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流。 「真想死？」上官鸢问道。 顾清乐的笑容终是收敛了起来，手掌松开，沈月咳嗽着跌倒在地，季云珠连忙上前，将沈月扶到了安全处。 季云珠刚抬眸，便大喊：「鸢儿小心！」 一枚袖中剑朝着上官鸢射去，她来不及躲闪，正中肩部，手中的长剑随之落到了地上。 顾清乐慢悠悠地捡起了长剑，架到了上官鸢的脖颈上，「既然你这么想死，那你就来当第一个吧。」 季云珠动起来之前，无法拦住了她，先一步朝着顾清乐沖了过去。 而那一边的肖戚，看到顾清乐有危险，立即抛下了对战目标，朝着顾清乐的方向奔过去。 无天没有去留他，他相信弟弟的实力。 无法的一剑并没有刺中顾清乐，而是刺到了迎面抱住她的肖戚身上，肖戚用尽力气，回头一掌击在无法的胸口，无法被打飞，撞到柱子上才停下来。 「噗！」肖戚口中喷出鲜血，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抱顾清乐，也是他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 顾清乐瞳孔张大，抱着怀中的男人，瘫软在地，「肖戚！肖戚你看着我！」 「殿下……这是兵符，给你……」 肖戚一说话，嘴角就开始流血，根本止不住。 顾清乐手指颤抖，几乎要握不住那块被他贴身收着的温暖兵符，她能够感受到肖戚的生命正在流逝，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 可是肖戚对她而言，和那些人不一样，她哀嚎起来，声音刺耳无序，只为了宣洩心中的痛楚。 「殿下，臣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肖戚说完，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啊——！」顾清乐抱着他的尸体痛苦地哀嚎，她抬眸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嘴唇发抖，「我要你们所有人——给肖戚偿命！」 第143章 终了 「做什么春秋大梦！」赵无敛一脚将暴走的季源踹到了墙上。 顾清乐红着眼睛，大喊道：「朕的十万大军已然进城，你们杀了这些禁军又如何，朕在宫里难道就没有人了吗？大军的铁蹄也该踏足皇宫了，来人，拿下他们！」 季云珠心中一凛，只闻殿外踏踏马蹄声响，仿佛千军万马的架势，朝着宫殿里走来。 她紧张起来，看向这殿里的人，倒的倒，伤的伤，哪有一战之力？冷汗从额角流下。 然而马蹄声在殿外停下，没有人再发生动静。 「大胆！朕让你们杀了他们，听不到吗？！」顾清乐发狂地大喊。 她奔到大殿门口，披头散髮，魔怔地看着跪倒在外的一众叛军，他们的身后都站着大启的军队。 「不可能，不可能！支援的军队怎么会来得这么快？」顾清乐喃喃道，她扶着门框，跌坐在地上，「江山是朕的……是朕的！」 季云珠探头看去，几千名穿着大启军装的士兵聚集在殿外，大启的帅旗高挂马头，她被这一震撼的场面镇住，也能想到顾清乐心中的绝望。 「长公主，这么多年了，还不满足吗？大启可从没有亏待过你。」定远侯骑着高马，从人群中走出。 顾清乐抬眼看他，「原来是你的军队，你带来京城的不过数千人，怎么会抵得过我的十万大军？！」 「赵无敛早就将消息传递到本侯麾下，本侯带着最近的勤王队伍，日夜兼程，总算是赶上了。」定远侯勒住缰绳，目光投向顾清乐身后的人，看到季云珠平安无事，他才放下心来。 「赵无敛，你为什么不听话呢？你这么聪明的人，如果和朕联手，那天下都是我们的！」顾清乐又笑又哭。 赵无敛擦去嘴角的血迹，将季源的脑袋死死地按到了地上。 「顾清乐，我们不可能是同一种人，我不喜欢战乱，也不喜欢皇位。」 「我的父母本是九五之尊！我是唯一的公主，是他们心尖尖上的人！是沈家把这一切都破坏了！我不该报仇吗？萧源难道不该报仇吗？」顾清乐反问。 一圈士兵将顾清乐围了起来，她并不惧怕，反而大笑了起来，没人知道她在笑什么。 定远侯一震，看向殿里正在打斗的两人，他翻身下马，伸出的手紧了又松，「赵无敛，他……」 「萧家的人，我知道。」赵无敛停手，喘着粗气，蹲在季源的身边，按住他不准他起身，无天在一旁包扎伤口。 「吼……」季源已然神志不清，嘴里低吼着，如同勐兽。 「先把人捆起来。」赵无敛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6页 无法拿来绳子，将人捆上，季源仍是不停地嘶吼着，季云珠走到他的身边，心疼地看着他，「报仇真的那么重要吗？这错又能算到谁的头上？」 「当然是沈家的头上！如果不是沈家，顾家会家破人亡吗？萧家会被灭门吗？你们个个道貌岸然，赵无敛，你是最虚伪的！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你活该下地狱！」顾清乐大笑。 「你和你的父母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只想挑起战乱，全然不顾百姓的死活，萧家亦是如此，你们有什么资格谈报仇？天下枉死的百姓还没来找你们报仇，你们倒是又要找人去殉葬。」赵无敛冷道。 他走到顾清乐面前，将一柄长剑抛给她，「你自尽吧，谋逆已是死罪。」 「自尽？哈哈哈哈，这就是我顾家的江山！什么谋逆？！赵无敛，你把肖戚还给我！」顾清乐撕心裂肺地大喊。 「嗯，我会让你们埋在同一座坟里。」赵无敛回道。 顾清乐笑着拿起长剑，她摸着剑身，手指颤抖，「赵无敛，你当真是冷血无情。」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顾清乐抬头看向天上，同样的阴雨天，她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沈家军队的刀下，看着贼人自立为王，她寄人篱下这么多年，忍辱负重，就是为了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没有错，赵无敛，我不会错的！」顾清乐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将长剑搭在脖颈上，没有人回应他，赵无敛只是隔着人群看着她。 恍若多年前，他们也是一同玩耍过的，顾清乐摆足了公主的架子，她喜欢用脚踹人，但她从不踹赵无敛，她喜欢赵无敛的皮囊，她也一直以为赵无敛会和自己统一战线。 可是赵无敛早就厌倦了战乱，他再不愿意看到战乱四起。 「爹，娘，不孝女儿苟活这么多年，终于来和你们团聚了。」 顾清乐闭上眼睛，用力一滑。 她感受不到疼，只能感到温热的液体正在流逝，她如花朵般绚烂，倒在了绣满龙凤的衣摆之上。 最后一丝气息游离之时，她仿佛看到了父皇、母后还有肖戚都来接她了，她又成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儿。 随着顾清乐的死去，谋反之事终是落下了帷幕。 定远侯的将士在城外劝降十万大军，将他们遣返回原驻地，受惊的官员及家眷都送回了各家，京城其余百姓，在大军压境之际，都在赵无敛的势力的安排下门户紧闭，无人伤亡。 一场生灵涂炭的浩劫被制止，众人皆在庆幸生还。 季源被打昏，他浑身的伤口，本是药石无医，好在是有上官鸢照料，除了全身的武功尽废，不会有生命安危。 问到他以后想做什么时，他便说，想回禹州，为那里的百姓再做一些事。 赵无敛并不记恨他，反而向皇帝求了恩典，让季源回到了禹州。 各国使者皆平安回国，对大启的实力越发忌惮，有赵无敛在一日，大启怎么可能会出事？ 唯独陆裴走时，胳膊骨折，用布条架在脖子上，一脸假笑。 「殿下好走。」赵无敛抱臂笑道。 陆裴看着始作俑者，嘴角抽搐，也不敢多说什么，怕赵无敛把他另外一只胳膊也打折。 「赵无敛！」 一声唿喝传来，赵无敛回过头去，被人直直撞进了怀里，他哪敢松手，紧紧抱着季云珠，退到墙角才站稳。 「我才喝了药，就不怕把我给撞出个好歹？」赵无敛低头问道，捂着胸口装疼。 季云珠抱着他的腰，靠在他怀里，「你快点好起来，鸢儿说，你喝了药，寒毒以后就不会再发作了，还好在长乐宫找到了玉晶。」 「我要慢点好。」 「为何？」 「慢点好，让你多照顾我几日。」 「等你好了，我们成婚。」 「那就明日吧，我好了。」赵无敛狡黠笑道。 第144章 恩爱两不疑 大婚的日期终是在赵无敛的催促下提前了，他日日缠着季云珠，耳鬓厮磨，饶是谁也受不了他这般催促，季云珠便答应了，趁着爷爷也在京城，正好喝上他们的婚酒。 他们二人勤王有功，成婚当日，圣旨赐下，奖赏赵无敛黄金万两，继承恩师的丞相之位，加官进爵，赐季云珠浩命夫人，她将是大启第一位成婚当日便拥有诰命的女人！同时赐官，允她入宫执掌外交事务。 沈朝看中她广读几国书籍的能力，这样的人，不放进外交部门，当真是大启的损失。 在他们成婚那日，十里红妆，百姓上街迎送，纷纷传颂着夫妻二人的事迹，将从前对赵无敛的误解都解开了。 许志抱着小宁跟着人群走，秀儿挽着许志的胳膊，几人欣慰地目送着送亲队伍离去。 禹州旧部案总算是重建天光，他们也获得了应有的奖励和补偿，许志如今经营着一间小铺，一家人和和美美，过着安定的日子。 季大夫人得知上官鸢送来的药方是季云珠让她给的之后，便多了几分愧疚，之前自己从未对她多好，没想到季云珠竟然不计前嫌。 虽然知道她是在替自己的娘亲铺路，季大夫人也庆幸自己没有做错事，那日若不是听她的话，没有入宫，恐怕自己和女儿还得遭罪。 于是在季云珠出嫁之时，她也送上了丰厚的嫁妆。季二夫人更不用说，她替女儿准备的，定然是最好的，还有侯爷撑腰，侯府传说中不受宠的千金终是风风光光大嫁，嫁给了大启的英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7页 那些背地里嘲笑季云珠的人，也一夜之间闭上了嘴。 季云珠坐在花轿中，心情忐忑，他们要成婚了，这对季云珠来说，又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花轿停在赵府门口，周围的百姓都在欢唿，轿子压下，她盖着盖头，看不清路，正要摸索着抓哪里，一双手将她稳稳扶住。 她不安的心忽然就安定了。 她走出花轿，闻到了那人身上熟悉的香气。 赵无敛将她打横抱起，跨过火盆，走过仪式，来到了长辈面前。 赵无敛父母早逝，张清源便坐在上位，另一边坐的是定远侯，季二夫人擦着眼泪站在侯爷身侧。 「一拜天地！」 随着声音响起，赵无敛携手季云珠，磕下了第一个头。 「二拜高堂！」 季云珠知道，娘亲就在自己身前，她郑重地磕下去，还是忍不住落泪。 赵无敛似乎知道她的情绪，握紧了她的手，传递了暖意。 「夫妻对拜！」 盖头和赵无敛的发冠轻磕在一起，轻轻地勾了勾，仿佛是人的小指，轻轻带过。 「礼成！」 季云珠被人簇拥着送入了房间，赵无敛留下来和众人喝酒，赵无敛先是端着酒，走到了侯爷和季二夫人的身边。 季二夫人想要站起来，赵无敛却一拱手，「您是云珠的娘亲，日后也是我的娘亲，娘，您坐，我敬您一杯，也向您表示我的诚意，我一定会对云珠好，生死不负。」 季二夫人嘆息，之前她对赵无敛还是有不少偏见，毕竟赵无敛的名声太差，如今他勤王有功，以前许多被人误会的事也翻出了真相。 众人才知，那朱颜阁不过是赵无敛的情报基地，里面的女子都是他手下的人。旁人说他整日眠花宿柳，他却也没有真正留宿过花柳之地。 「既然你叫我一声娘，那我就将云珠交给你了，她从小就是我疼爱的孩子，你……你要好好对她，可不能欺负了她……」 季二夫人说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说话哽咽。 「有本侯在，谁敢欺负了她？」定远侯哼道。 「侯爷说的是，这次还要多谢侯爷相助，否则不会这么成功。」赵无敛拱手，饮下杯中的酒。 定远侯也不含煳，揭开一壶酒，就往肚里灌。 赵无敛是晚辈，自是不能落后，两人足足拼了三壶酒才停下来，赵无敛擦干嘴角，「侯爷放心，我不会让云珠受委屈，也不会让大启出任何事。」 「你小子，算云珠没看错你。」定远侯一拳轻锤在他的肩头，两个相视一笑，算是将往日的嫌隙都化解。 赵无敛提着酒壶，一桌桌敬酒，直到无法和无天将客人送走，无法才贱兮兮地凑到了赵无敛的面前。 「大人，该洞房了。」 「滚。」 「得嘞，我和大哥今日都滚了，滚得远远的，不打扰大人的好事！」 季云珠端坐着太累，正好肚子又饿了，赵无敛派人送了酒菜进屋，小琴在门外替她盯着，她塞了几口鸡腿，只觉得太满足了。 她忍不住喝了两口酒，那酒又香又醇，闻着气味就让人想尝尝滋味。 几杯酒下肚，她觉得有些热，打开窗户想吹吹风，她才打开窗户，就看到一张俊俏的脸，出现在窗外。 她喝了酒，胆子也大了起来，她撑着脑袋，傻乎乎地看着赵无敛，「你为何不进来？难道是害羞了？」 想到赵无敛也会害羞，她就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赵无敛挑眉，手掌抚上她的脑袋，按着她凑近自己，带着酒气的嘴唇贴在一起，唇齿交缠，银丝绵绵。 风一吹，季云珠的脑袋倒是清醒了不少，她推着赵无敛的胸口，用眼神示意他，门口还有人！ 赵无敛不管这么多，他翻身进屋，抱起季云珠往大床走去，他勾下床幔，笑道：「夫人，良辰苦短，春宵一刻值千金。」 夫人两个字勾得季云珠心魂荡漾，她揪着赵无敛的衣领，脸颊绯红，「先把蜡烛熄了吧。」 「这是龙凤烛，燃一夜，不能熄灭。」赵无敛轻声道，隔着床幔，光亮并不大，但足以看清赵无敛的脸。 他的眼神摄人心魄，季云珠飞快地眨着眼睛，说话支支吾吾，「那若是睡不着怎么办？」 「那便……一夜不睡。」 赵无敛的话语落在她的耳朵里，她瞪大了眼睛，被赵无敛用力地抱紧，揉碎了塞进了怀里。 季云珠与他十指相扣，情意绵长，轻声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赵无敛亲吻她唇，「结髮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