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 名侦探，全员he就靠你了》 第1页 [bl同人] 《（同人）名侦探，全员he就靠你了！》作者：卷尾咩【完结】 文案： 在变小两年后，名侦探终于打出了全员he的组织覆灭结局，胜利的快乐还没品尝多久，一睁眼，他被自称的未来科技咻得送回过去，让他拯救因为各种原因殉职的警校组四人。 江户川低头看了看自己：你确定？ 系统振振有词：对救世主来说，就算变成拇指小人也不在话下。 江户川：彳亍。 救人的事怎么能说不，他沖了！ 于是…… 萩原：有什么东西从我车前面飞过去了，好像是个滑板！ 松田：谁偷偷把炸弹拆了？？？ 景光：总感觉我是要去卧底的，组织呢？ 班长：准备通宵抓的犯人怎么被人打晕丢在警局前了？ 睡在零抽屉里的拇指柯南：是魔法，都是魔法！ 把能捞的人全部捞了一圈，一睁眼，他又咻的一下回到未来，这里比曾经更加美好。 就是认识他的人好像也变多了，大家还有了过去和未来两种记忆。 大家：魔法？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拇指小人？ 新一：嗯…… 小柯撒过的慌，和他滚筒洗衣机有什么关系呢。 零：那我们来聊聊你背着我又沖在危险第一线还说22岁的我更可爱这件事：） 新一：……这个很难解释.jpg 开头时间线在零警校时期，后来会来回穿越，最后回到改变的未来。 注意： ·【降新】，拒绝cp方面的ky，会直接删哦 ·在零知道小柯19岁切身体成年前不会有爱情箭头，其余都是友情箭头。 ·警校零会逐渐恢復记忆，触髮式恢復 ·团宠，篇幅大概不会太长，不会涉及很多组织线，阿卡伊有出场但不多。 ·上头产物，ooc有，私设有，因为是2年后的小柯所以性格能力和原着有些差别。 ·能接受以上，欢迎阅读（咩咩鞠躬） 内容标籤：系统柯南 治癒 团宠 搜索关键字：主角：(死神小侦探重出江湖) ┃ 配角：零、研二、松田、hiro、班长 ┃ 其它：降新 一句话简介：拇指柯南穿越过去也很柯学啊 立意：希望所有爱的人圆圆满满、光芒四射 第1章 「所以，犯人就是你，大成木先生。」穿着英伦风深蓝西装的青年指向自己对面站着的人，语气笃定而自信。 犯人知道事情再无转圜之地，老实憨厚的神情骤然兇狠，挥舞着拳头想要给坏了自己好事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但下一秒，身形看起来略显单薄的青年干脆利落地躲开他的攻击，手握成拳向他面部打来，但在他下意识抬手抵挡时，却灵活地转变方向，一拳打在他腹部。 犯人吃痛地弓起身，耽搁了这么一会儿，警察们已经蜂拥而上将他压在地上，周围更是一片围观的叫好喝彩声。 这一画面突然缩小，而后切换到记者身上，她激动地说着「日本警察界的救世主工藤新一又破一案」。 「这个不是看过一遍吗？」突然有人开口，嗓音还透着几分睏倦：「难道是案件里还有什么问题，降谷先生？」 「没有问题，新一你推理得很精彩也很全面。」降谷零回头，弯起唇：「只是刚好电视重播到这里，所以回味一下。」 「回味？」工藤新一有些茫然。 但面前的人显然不打算和他解释，而是起身，亲昵地替他整理好凌乱的衣领与头髮，顺便夸奖：「你学得很好。」 是指他打犯人的那一串流畅的动作，这是降谷零教他的，工藤新一便慢吞吞道：「是降谷先生教得好。」 话音落下，替他整理衣领的手忽的从他下颚处不轻不重地滑过，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现在是不是该换个称唿了，新一。」降谷零的嗓音很轻，尾音勾出些许危险又甜蜜的喑哑。 被一闪而过但久违的波本气息激了一下，工藤新一终于意识到不对，他仔细回忆最近发生的事，隐约摸到些头脑，试探着问：「你知道赤井先生要来日本了？」 半年前他们联手终于攻破组织，将这个笼罩了世界半个世纪的阴影消灭后，非法留在日本的fbi们便被翻脸的降谷零全部赶走，尤其是赤井秀一，看对方的模样甚至都想把人直接从日本驱逐出境，再也不准进来。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半年后，赤井秀一又拿着旅游签证申请入境，说是要故地重游，但谁都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把新一挖去fbi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工藤新一会留在日本这件事，降谷零目前的最大底牌就是—— 他们交往了。 但年轻的小男友至今还没叫过他的名字，甚至不如柯南形态下叫得亲密，当初柯南还会甜甜地叫他零哥哥，现在就只有降谷先生这种生疏的称唿。 如果被赤井秀一发现这件事，对方肯定会嘲笑他。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的纠葛源于幼驯染诸伏景光的死亡，但组织破灭，一切直接或间接因组织而死的人们能够在阳光下被提及，他对这件事也终于释怀，愿意放下那些黑暗而痛苦的过往，但讨厌赤井秀一这件事完全没变。 第2页 就算撇开hiro的事，赤井秀一也是个在日本境内胡作非为的fbi！ 不过，降谷零早就不像以前那样，遇到赤井秀一就像被点燃的炸药，但工藤新一不知道，所以他理智气壮地用小男友的愧疚套路对方：「我们已经交往两个月了，你不愿意改称唿就罢了，现在连赤井秀一那傢伙的事也联手瞒着我。」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工藤新一装作自然地叫出他的名字：「之前想告诉零的，结果又遇到案件，后来就忘记了。」 降谷零精准地从长句里提取自己的名字，满足地道：「再叫一声。」 但工藤新一已经迅速反应过来，露出半月眼：「骗子。」 fbi入境这种事降谷零肯定能得到一手消息，知道的只会比他早。 听到熟悉的称唿，降谷零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神色，他低下头结结实实地吻在青年唇上，只是一触即分的吻，却让对方立刻羞红了脸。 「不要突然亲过来……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就算是恢復正常体型的工藤新一，也和他差了12岁，在亲热时不管是害羞的还是羞恼的反应，都在提醒着降谷零，他在与年轻又纯情可爱的男孩交往。 十几岁正是年轻男孩子们自尊心最旺盛的年龄，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工藤新一看着降谷零脸上笑眯眯的神色，又羞又恼，恨恨磨牙，在脑海中搜寻能够找回场子的事。 还真被他找到了。 「过两天爸妈要回来。」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实际上蓝眸狡黠，看好戏的神色根本藏不住：「他们不清楚我们交往了，还在电话里说要好好感谢某个公安先生对我的照顾呢。」 当然，不清楚是不可能的，无论是对自家儿子感情生活充满兴趣的有希子，还是推理能力极强的工藤优作，他们早就看出工藤新一和降谷零的感情不一般，只是儿子不说他们也不挑明罢了。 一家三口都对这种状况心知肚明，慌张的大概只有确实对拐了别人家小孩感到心虚的降谷零。 其实工藤夫妇这次回来，就是在逃避编辑的同时，来支持一下儿子的恋情。 可惜在见面的前一天，工藤新一刚和男友互换了纯洁的亲额头晚安吻，再一睁眼，发现自己穿越了。 ——他来到了九年前。 *** 现在是凌晨四点五十八分，夜半惊醒的降谷零因为心情烦闷，翻墙来外边的24小时便利店，本意是想要买些喝的，却撞见有人意图跳楼自杀。 他几步跑到楼上，试图靠聊天分散对方的注意力，慢慢接近再将人拉下来，对方却情绪激动地表示如果他再向前走一步，现在就要从这里跳下去。 这是六楼，下边没有任何遮挡物，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几乎必死无疑。 降谷零正凝重地思索策略，忽地感到好像头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不等他伸手去摸，就听自己的声音响起：「宫内先生。」 刚刚还乱挥着手臂的年轻男人动作一顿，嗓音听起来有几分迟疑：「你认识我？」 降谷零：…… 他很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开口，那个声音是从他的头上传来的。 刚刚确实有什么掉在他头上，而且正在用他的声音劝着面前试图轻生的人，就算是降谷零，也不由在这一瞬间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刻就把那个东西从自己身上抓下来。 但刚刚还激动的宫内肉眼可见地平静了下来，似乎被认出身份对他来说就像是加上了一道枷锁，尽管还站在楼边上，脚尖却已经朝向了他们的方向。 这是有放弃自杀的打算了。 声音还在继续：「我是附近警校的学生，有幸瞻仰过您的画作。」 宫内紧张地摆手：「我的画哪配得上瞻仰这个词，随便乱画罢了。」 降谷零假装是自己在说话，尽管后背因为蹊跷的声音而几乎被冷汗浸透，也配合声音摆出关切的神情。 「我看您手上还有未干的颜料，是通宵画画到现在吗？」 宫内嘆了口气：「是的，只是我现在什么都画不出来。」 尽管在凌晨五点时天色依旧昏暗，但他脸上的黯淡还是无法遮掩。 「深夜对艺术家来说确实更充满创作欲，但长期的昼夜不分却容易导致大脑的枯竭与混乱，您眼下的黑眼圈那么重，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吧，不如先回去睡一觉，养好精神再尝试创作。」 宫内显然有点社恐，还有些软弱，在被人叫出名字甚至是职业后，就已经熄了自杀的心，如今被人递了个台阶，便顺势道：「好。」 他从栏杆外边往里翻，但因为在外站的时间太久，肢体僵硬，竟是手一滑不慎跌了下去。 身体后仰时，他以为自己会死，那一瞬间产生的浓烈的不舍与后悔让他意识到，他根本就不想死。 手无力地在空中挥舞，下一秒，手腕被一把扣住。 宫内跪坐在地上，后怕感包围了他，只知道不停地说着谢谢。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来，从地上撑起身体，感激地道：「我还没问你的名字。」 面前的警校学生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传来，那一瞬间，宫内还以为自己惊吓过度导致失聪。 好在下一秒，对方又重说了一遍：「我是降谷零。」 年轻的画家因为腿麻，一瘸一拐的下了楼，降谷零拒绝了同行的请求，他站在天台中央，深吸了一口气，喉咙干涩地吞咽几次，才慢慢地将手伸进兜里。 第3页 如果他的感觉没错，在他努力拽着宫内的时候，头上的那个东西顺着他的衣服滑进了他的上衣口袋中。 有什么靠近了他的手，大概只有三分之二个手掌大小，温热的，似乎又有些毛绒绒，但大多还是布料的触感。 这是什么，穿着衣服的小动物？ 降谷零舔了舔唇，他轻轻握住那个生物，一把将其掏出来举到离自己远一些的位置，防止对方突然袭击。 深色的手掌握起的拳中露出一个小脑袋和两只手臂，那是一个和人类一模一样，但只有拇指大小的小孩子，正趴在他的大拇指上，歪着头朝他露出微笑。 脸上甚至还有一副小巧的黑框眼镜！ 降谷零睁大眼，那一瞬间，他的大脑仿佛是被黑客攻击的电脑一般闪过了无数没有意义的冗杂数据流，简称死机。 「拇、拇指姑娘？」他喃喃自语：「安徒生童话难道是真的？」 第2章 「你的意思是，你是来自未来的拇指小人。」一番交流后，降谷零盘腿坐在天台的角落，背靠着墙壁，惊奇地打量着手掌中站着的柯南。 稍微离近了看，还能看到对方穿着的蓝色小西装上的缝线与口袋，红色的蝴蝶结压着衣领，稚嫩的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衣服非常小巧也十分精緻，自我介绍名叫江户川柯南的小人除了只有拇指大外，看起来和人类完全相同，年龄看起来顶多只有七岁。 「不，我不是拇指小人。」江户川柯南严肃地否认他的话：「一定是某种高科技将我的身体缩小了，世界上不可能有拇指小人这种不符合生物学的生物。」 明明只有拇指大，说话的声音却只比正常人低一些，还能够发出和自己一样的声音，这已经非常不科学了。 降谷零默默地盯着他。 「这是蝴蝶变声器，旋转其中的机关可以发出不同声线。」柯南看懂了他的意思，将自己的蝴蝶结摘下来，举着给他看了一眼，又随手取下衣服上仿佛纽扣的东西：「这个是扩音器，如果不戴着它……」 柯南将拿着「纽扣」的手伸远，果然，声音立刻小了不少。 见他好奇，柯南将蝴蝶结和扩音器放在一起，举高了些：「你要看看吗？」 降谷零确实好奇，但那蝴蝶结太小了，只有他指甲盖那么大，扩音器更是比芝麻都小，他怕自己把这两个精緻的小装备捏坏了。 「说的也是。」柯南低头把蝴蝶结和扩音器重新戴上，声音的大小终于不再飘忽不定，然后才说起正事来：「我莫名其妙被变小还来到了这里，零先生可以收留我一段时间吗？」 「可以倒是可以……」降谷零皱起眉：「你未免太相信我了，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跟着我走，如果我是坏人该怎么办？」 「可是我直接掉到你的头上，身子还这么小，就算零哥哥是坏人我也跑不掉。」柯南眉毛垂下，露出可怜的神色，又用手捂住脸，哽咽道：「零哥哥会把我卖给疯狂科学家当实验体，让我被解剖吗？」 降谷零在柯南的悲伤中感到良心在痛。 吓小孩子是不道德的，他实在是不擅长哄孩子，也怕真的把人弄哭了，赶忙道：「当然不会。」 「我就知道零哥哥不会。」手心的小孩子一抬头，露出一张明媚的笑颜：「毕竟你那么努力地去救宫内先生，而且还是警察，一定不会是坏人的。」 ——被骗了。 也是，能有条不紊地做出推理并开解一个想要自杀的人的，怎么可能是会被随便吓哭的普通小孩。 降谷零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看着柯南的表情变了变：「柯南君的观察力真是敏锐，应变能力也很强呢，不但能在莫名奇妙变小又来到这个时代的情况下记起宫内先生的事，还能用我的声音安抚他，并看到他手上的颜料推断出他的自杀理由。」 他有些意味深长地道：「就算是未来的报导，恐怕也不会写得如此详细。」 柯南哈哈笑了两声，脑后落下一滴冷汗。 真不愧是零，面对从天而降拇指小人这种离奇的事，也能精准地找出异常。 宫内的报导确实很短，只说了他大抵是因为缺乏灵感，毕竟是个不太出名的画家，即使年纪轻轻便跳楼自杀令人惋惜，也没引起太大的关注。 「啊，我的肚子好饿。」柯南一下子坐下去，捂着肚子耍赖：「我想吃柠檬派！」 降谷零看出他在逃避问题，不过逼问一个小孩子并非他的性格，只能无奈地道：「现在可没有柠檬派给你吃，便利店卖的三明治可以吗？」 现在的零应该还不会做饭，或者说，还没有未来那样精湛的厨艺。 柯南突然有些想念降谷零做的三明治了，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消失，男友会不会以为他又乱跑误入险境。 这次他真的是无辜的！ 「柯南君？」迟迟等不来答覆，降谷零以为他还是想吃柠檬派，蹙起眉略有些为难：「白天要上课，今天晚上我带你出来吃柠檬派，怎么样？」 柯南回神，乖巧道：「不用啦，三明治就可以，谢谢零先生。」 拇指小人的存在毕竟不适合被人发现，柯南又钻回降谷零的口袋中，然后探出脑袋小声道：「我吃蔬菜三明治就好。」 现在天气不冷，衣服布料还算薄，柯南在里面坐着，能通过透过布料的光来确定降谷零走到了哪里。 第4页 口袋有些摇摇晃晃的，他盘腿坐着，撑着脑袋，终于有了点独处的时间来理清发生的事。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他的身体莫名变成九岁时，不过到底是七岁还是九岁并不重要，因为当初的aptx4869的作用不但将他变成了小孩子，还让他的身体无法生长，所以即使是吃下药的两年后，他也依旧是七岁的模样。 最糟糕的是，他现在只有拇指大小，大脑中还多了一个自称系统的声音。 至少听起来是科技侧，这让柯南岌岌可危的世界观没有彻底塌陷。 在掉到降谷零头上时，他一边安慰想要自杀的宫内，一边和系统了解了大概情况，按照系统的说辞，因为希望四位警官復活的唿声太大，所以作为救世主的他被强制遣返到九年前，只有救下四位警官才能够回去。 「救世主是什么称唿？」柯南半月眼。 「日本警察界的救世主。」系统用刻板的机器声音道：「拯救为人民牺牲的警察，非常合理。」 虽然这傢伙的声音是合成的ai电子声，可说话的方式却怎么都不像机器，不过，未来科技发达，ai的智能程度上升也说得过去。 柯南微微眯起眼，将这处违和记在脑海中。 既然能将他缩小后送回九年前，就不能以常理来判断这个系统，也许机器的背后藏着的是真人也说不定。 不管对方做这件事抱着何种目的，对江户川柯南来说，这都是一个救下四位警官，甚至救下更多人的机会，即使要面对刀山火海，他也必须闯一闯。 随着结帐的声音落下，降谷零走出便利店，轻轻碰了碰口袋，低声问：「你要出来透透气吗？」 柯南小声道：「不用。」 降谷零小跑回了宿舍，在翻墙前，他还特意把柯南放在自己头上，防止对方因为翻墙的动作被压到。 除了三明治和饮品外，降谷零还在便利店零零散散买了不少生活用品。 「周末的时候再去外边多买一些你能用的东西。」他犹豫着将柯南放在桌子上，撕开三明治。 那个三明治比柯南整个人都还大一些。 「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时候会用各种小型的餐具和家具。」柯南提议，他奋力地从三明治上揪下一小块塞进嘴巴里，吃了几口后若有所思：「看来食量受到体型的影响。」 降谷零看着才少了一小块的三明治，可以说柯南好吃了一会儿，三明治只破了点皮，就算点名要了蔬菜三明治，但甚至连里边的菜叶都没吃到。 想养好拇指小人，平时的食物还要注意份额和比例。 降谷零做什么都很认真，现在恨不得拿一个本子来记录柯南的日常习惯。 毕竟事发突然，最后只能先收拾出书桌的抽屉，半开着给柯南当做休息和躲藏的地方。 拇指大的柯南在这种桌子仿佛万丈高楼的世界实在是不方便，就连那个抽屉对他来说都算得上大房间，整个人站在里面连头都探不出去。 宫内的事耗费了不少时间，又来来回回收拾这些，已经快到了平日集合晨跑的时候，可降谷零看着坐在抽屉里的柯南，实在是担心自己出一趟门，回来就看到对方掉在桌子下面。 柯南扬起脸，朝降谷零露出期待又忐忑的表情：「这里太大了，我自己留着很害怕，我可以和你一起出去吗，只要待在口袋里就好，我不会出声的。」 门口传来敲门声，诸伏景光的声音在外边响起：「zero，你醒了吗？」 降谷零低头，柯南眼巴巴看着他：「零哥哥……」 好像只有每次有所求的时候，柯南才会叫他哥哥。 降谷零好笑地意识到这一点，伸手放在柯南面前：「上来吧，如果在口袋里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顿了顿，他说：「今天有射击训练，大概会很吵。」 射击！ 柯南抓准了关键词。 他自然不认为系统是随机传送，与射击课有关的事件……他听零说过，曾经的教官在救人时不慎被绳索套住脖子，是他们齐心协力将其救了下来。 「没关系，我不怕吵。」柯南道，他灵巧地跳到降谷零手掌上，跪坐在上边：「今天请多指教了，零先生。」 称唿果然变回来了。 降谷零下意识想到，门口的敲门声急促了些，大概是幼驯染以为他睡过了头。 他把柯南小心放进口袋里，才过去开门：「来了。」 门外的人长着一双上挑的蓝色凤眼，此刻有些怀疑地眯起：「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吗？」 降谷零自然地道：「我在预习今天上课的内容。」 他刻意把门打开了些，让诸伏景光能看到空荡荡的屋子：「还能有人在我房间里不成？」 早起学习确实是降谷零干得出来的事，诸伏景光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就又来了三个人。 萩原研二半推着他，顺便拽住降谷零：「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哦。」 柯南坐在口袋中听他们几人打打闹闹地向前跑，凭藉记忆中降谷零说过的好友性格将几道声音对上。 总带着笑意，有些不着调的萩原研二，拆弹时因为炸弹犯重新启动倒计时而死亡； 一连打了几个哈欠但语气还显得兇巴巴的松田阵平，为了获得另一处安装炸弹的地点，主动放弃拆弹而命丧摩天轮； 第5页 温和沉静的诸伏景光，为了保护重要的信息以及家人们，在卧底身份暴露后选择自杀； 可靠沉稳的伊达航，遭遇车祸意外身亡。 柯南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框有些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冷静。 这次突然到来的「旅途」，不管是陷阱还是祝福，他都要让这个机会完美地转化为奇蹟。 第3章 射击训练是降谷零与同期们关系更进一步的节点，柯南曾在一次午后，端着红茶听恋人说起当年发生的事。 「班长和景光在下面撑着教官，松田用一回合修好并重新组装了手枪，萩原则是找到了被藏起来的子弹。」降谷零用略带怀念的语气讲起他们齐心协力救下鬼冢教官的方法。 大概是发现工藤新一正用那双蓝眼睛盯着自己，他便刻意用有些的语调说：「最后我一枪精准命中绳子，赶在三分钟内救下了教官。」 这是降谷零珍视的一段回忆，柯南并不打算破坏这段记忆。 但系统显然并不打算放任他消极怠工。 「宿主必须参与这段时间线。」系统严厉地警告他：「我们将你送到这个时间点是有意义的。」 「你之前可没说过。」柯南在脑海中回答，他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确定这个系统在先前的交流中没有说出全部信息。 隐瞒信息并不代表他们的目标不一致，但对于这个不肯吐露过多自身信息的系统，柯南无法完全信任。 尽管目前系统改造了他的装备，让他的滑板也能被腰带收纳，还为他提供了一些新装备，但矛盾的是，相比于这些细心，甚至称得上贴心的举动，系统对他的态度反而带着高傲与漠不关心。 「有些事就算说了你也无法理解。」系统用机械的声音说。 「那就用我能够理解的方法解释。」柯南的声音骤然低沉下去，他眯起眼：「你的任务是拯救四位警官，但第一位死去的萩原研二警官的死亡时间是在六个月后，我需要知道你们这么做的用意。」 系统没有回应。 柯南自顾自道：「不管你是否真的在意警官们的性命，至少你最终要达成的目的是救下他们，还是说，在这之外你另有目的？」 脑海中，他的嗓音褪去了孩童的青涩，用属于工藤新一的声线沉声问：「你真的和我站在一条战线上吗，系统先生？」 「当然。」系统仿佛刚刚才反应过来，立刻道：「我们的目标就是拯救警校组。」 像是找补般，他为自己刚才的沉默辩解：「我只是在思考如何用你能听懂的原理解释这件事。」 他没有否认第一句话。 柯南弯起唇，凛冽的蓝眸被眼镜挡住，轻快地询问：「那么，你想好怎么说了吗，我可是已经做好努力理解的准备了。」 系统不太适应他转换自如的两种语调，顿了顿才开口：「你知道蝴蝶效应吗？」 「在南美洲的蝴蝶偶然扇动翅膀，可能在两周后引起一场位于美国德克萨斯州的捲风。」柯南低下头，神色晦暗：「身处于过去，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未来的发展，你说的蝴蝶效应指的就是这个吧。」 系统把一堆要解释的话咽回去：「没错，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我们特地研究了固定时间线的道具。」 「你可以理解为你的本身为锚，只要你在这段时间线中参与度达到要求，时间线便被固定，不管你如何改变过去，最终在这个时间点结局都会走向这里。」 「当然，太大的改变也会引起崩盘，比如人物提前死亡，所以也不能任意妄为。」 柯南安静地听他说完，突然道：「你们需要我救下诸伏警官的父母吗？」 系统猝不及防：「你怎么知道……」 「我参与时间线的目的是为了固定当前的状态。」柯南轻描淡写道：「说明在未来过去会被改变。」 是个很简单的逻辑推理，只是他反应得未免太快了，反而让系统在惊讶间泄露了本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说出的情报。 既然已经被猜到，系统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没错，只拯救他们的性命并非终极目的，我们要做的是给他们一个完美的人生，不留遗憾。」 「完美啊……」柯南感嘆了一声。 系统还挺骄傲：「没错，拯救他们的人生，这就是我要做的。」 说完，他才狐疑地问：「你在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未来的人真地好厉害。」柯南用童音笑着道：「明明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却装的好像在为别人着想一般，还喜欢装成机器逗小孩子。」 他口中的厉害显然不是褒义词，就算是笑着说出口，也无法掩盖其中的嘲讽。 但比起嘲讽，自然是话里透露的内容更重要。 系统将惊唿遏制在嗓中，但长久的沉默依旧说明了一切。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困惑地问。 「福尔摩斯说，将中间的推理全部省略，只说明出发点和结论，虽然简单粗暴，但依然能达到惊人的效果。」柯南耸了耸肩膀：「看你的反应，我推理得没错。」 系统愣了两秒：「你在诈我？」 「侦探说出自己的推理，怎么能叫诈你。」柯南勾起唇角，好心解释：「你最初和我说，因为唿声高才来拯救警官们，很显然，拯救他们的原因并非是你们为警官们的死亡感到遗憾。」 第6页 「只因为这句话？」系统不可置信地问。 「足够了。」柯南道，他摸了摸下巴，露出狡黠的表情：「不过说你是人类那句确实是诈你的，毕竟我不清楚你们那里科技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发明出运算速度很慢的智能ai也不是不可能。」 这次柯南能明显听到系统深唿吸了几次，然后才像妥协般无可奈何地道：「行吧，真不愧是名侦探。」 「你还想知道什么，只要你能救下警校组四人，我会全力配合你。」 * 口袋里的小人很久没有动静了，降谷零忍不住将手轻轻探进去两个指节，想确定对方是否出了什么事。 有一只小小的手搭上他的食指，规律地敲了几下。 摩斯电码？ 这个频率的意思是……我没事，不用担心。 未来的小孩子在九岁的时候就会学这些吗？ 降谷零有些走神，他想到先前发生的事，觉得应该是掉在他头上这个小孩子过于特殊。 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又感觉到柯南敲了一段话。 「zero，要集合了。」诸伏景光远远地喊道。 他看到降谷零动作一顿，紧接着转过身面向自己，不知为何动作间好像透着几分仓惶，但走近一些，对方身上刚刚那点慌张已经完全不见踪影。 「来了。」降谷零拉住好友，忍住了没有往椅子的角落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柯南要求自己把他放在这儿，但很显然，这个主意很多的孩子有他的打算。 降谷零刚刚把人掏出来放在椅子上，就看他来了个「跳崖」，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 好在紧接着，柯南背部就展开一小面降落伞般的白布，带着拇指大的小人像块纸巾一般慢悠悠轻飘飘落在地上，而后白布被呲熘一下收了回去，柯南也躲在了阴影中。 这孩子……身上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道具，说是未来小孩子的玩具也未免有些夸张。 降谷零心情复杂。 「zero，你今天有点奇怪。」诸伏景光突然说，狐疑地打量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降谷零下意识做出无辜又疑惑的表情：「没有吧。」 诸伏景光蹙了蹙眉。 硬要说哪里奇怪确实也说不上来，只觉得降谷零今天莫名地有些心不在焉，有时候动作也很僵硬。 动作！ 「你口袋里揣了什么东西吗？」诸伏景光的目光下滑：「今天你似乎一直避着这边，跑步的时候姿势也变了。」 降谷零表情一僵，他哈哈两声，迅速将口袋翻出来以证清白：「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今天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还以为他掩饰得很好。 那个口袋被完整地翻出来，确实什么都没有，可降谷零这么着急，也不像他平时的性格。 「安静！不准交头接耳！」 正要细问，鬼冢教官严厉地呵斥声传来：「所有人排好队，有序领取枪枝和子弹。」 诸伏景光只能把话都咽回去，决定下课后再探查一番。 * 柯南在等待。 事情的发展与他知道的一致，即使因为视角的变化让他即使仰着头也很难看见所有人的全身，但声音足够让他理清目前的状况。 松田阵平因为拆掉了手枪而被训斥，射击训练结束，清点枪枝和子弹的人发现丢失了一颗子弹，鬼冢教官继续催促松田阵平将手枪重新装好…… 天花板突然裂开，修理工从中间掉了下来，正好走在楼梯上的鬼冢教官下意识飞扑出去接住，没想到却被修理工身上的安全绳缠住脖子，两个一起吊在空中。 来了！ 柯南神色一凛。 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鬼冢教官身上时，他甩出钩索，几下来到椅子的最顶端。 高度足以看清挂在鬼冢教官脖子上的绳索以及正准备救人的降谷零五人。 按照正常的事件发展，他们可以成功救下鬼冢教官，这件事没有柯南插手的必要。 不过既然系统解释了原因，他自然也不会单纯在这儿看着。 在紧张的氛围中，柯南心中三分钟的倒计时渐渐走向尾声。 降谷零举起手枪，凝神瞄准。 砰—— 教官的身体勐地坠下，被下方的诸伏景光与伊达航接住。 鬼冢教官在急救后顺利恢復唿吸，紧张围观的学生们发出兴高采烈的欢唿声。 几个人都松了口气，诸伏景光却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在枪响时感受到来自不同方向的力道，但力道很细微也很迅速，无法判断真假。 如果真的有别的东西击中绳子，除非正好与子弹击中同一个地方，不然肯定会有痕迹。 他下意识看向鬼冢教官脖子上的绳子末端，余光却看到降谷零在不远处捡起什么塞进了口袋里，又四处看了看，跑去椅子那把什么又揣进兜里。 诸伏景光微微眯起眼，意识到幼驯染果然有哪里不对。 第4章 被收回口袋时，柯南差点被里边的一截绳子绊倒。 这是……被足球和子弹夹在中间而断掉的那一截。 看来降谷零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柯南并不打算隐瞒降谷零太多，除了这个体型在九年前活动确实需要帮助外，也是因为他从心底里信任对方。 第7页 当然，柯南也没把全部的事都告诉对方，毕竟一个小学生和降谷零说，自己其实是19岁，未来和他并肩作战后两人谈了恋爱……怎么说呢，这个事的可信度还不如童话故事成真要高。 毕竟拇指小人的存在有证据，柯南的话听着就像小学生在恶作剧。 将脚下的绳子往旁边踢了踢，柯南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竖起耳朵开始听外边的声音。 经过刚才的一番合作，五个人的关系显然又亲近许多，不过诸伏景光还找机会将降谷零拽到角落说悄悄话。 只是，看着降谷零脸上的疑惑，他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他确实在意降谷零刚才做了什么，可对方明显不打算告诉他，虽然他们是好友，可不代表两个人之间需要完全坦诚。 也许应该等zero主动开口。 诸伏景光顿了顿，到嘴边的话换成了另一句：「你好像很在意松田的事。」 正想着怎么把好友煳弄过去的降谷零松了口气，他相信诸伏景光，但柯南的事很特殊，至少要先徵得柯南的同意，才能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因为我很好奇松田想成为警察的原因。」降谷零耸了耸肩，顺着诸伏景光的话说：「毕竟他因为当年老爸被误抓的事，表现得非常讨厌警察，可一边讨厌警察一边跑来警校，实在太矛盾了。」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 「所以我之后打算和他聊聊这件事。」降谷零结束话题。 柯南在口袋里听了全程，一直等回到宿舍，被人放在桌子上，才仰起脑袋对降谷零说：「对不起，零先生。」 降谷零正把在食堂偷偷装回来的饭菜放进小碟子中，思索去哪儿找适合柯南体型的餐具，听到这句话后，有些茫然地望过来：「为什么突然道歉？」 「绳子的事被诸伏先生发现了。」柯南道，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显然意识到了诸伏景光今天找降谷零的真实目的。 降谷零停下手中的动作，俯身，尽可能与他平视：「柯南是为了救下教官才会那么做吧。」 「不。」柯南否认了他的话：「我知道你们能救下他。」 穿越时间和固定时间线这些事系统不让往外说，所以柯南轻轻皱眉，脚尖磨着地面，吞吞吐吐道：「因为听说过这件事，很想参与进来，就擅自行动了，没想到会被诸伏先生发现异常。」 柯南用小孩子的口吻说话时，内容十有八/九不是真的。 降谷零眨了眨眼，哄小孩子一般夸赞：「柯南君真厉害，居然能那么精准的击中绳子。」 「是足球。」他话音才落下，柯南就非常自然地介绍起来：「我的腰带可以发射出足球，不过因为材料问题，足球的形状没办法维持太久。」 能发射足球的腰带！ 乍一听确实令人惊讶，不过想一想原理，似乎勉强也能接受。 但……足球能踢那么远吗？ 按照柯南这个体型估算，知道的人说他是足球踢得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拇指狙击手。 「这个鞋子。」柯南又抬起腿给他看鞋子：「表面是一双普通的运动鞋，其实可以通过旋转外侧的按钮发出能够刺激穴位的电力和磁力来增强脚力，有三个档位。」 这就有点超出降谷零的想像了，毕竟听起来平平淡淡的增强脚力，实际上让拇指大的柯南把足球踢出了子弹的效果。 毕竟是未来，能做到这种事也许……正常？ 柯南完全没想过降谷零会接受不了自己的道具，毕竟他和对方合作了那么多次，不管是用足球挡摩天轮，用膨胀的足球堵十字街，还是用足球踢偏卫星，当初的降谷零都不觉得惊讶。 顶多在事后用真诚的表情夸他干得漂亮，实在是太厉害之类的话，但鑑于降谷零也经常用那种表情夸毛利小五郎的推理能力，所以柯南觉得可信度不高。 他哪里知道，第一次见识过足球的威力后，降谷零就紧急抓着下属们把阿笠博士和他明面上的小道具查了个底朝天，并且在心中把他的危险程度噌的一下又翻了几倍。 「嗯……」九年前没经歷过那么多神奇足球的降谷零在思考后，终于努力说服了自己，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就算是道具的作用，柯南君也很厉害。」 闭眼夸夸技巧在九年前就点亮了吗？ 柯南睁大眼看他，就听降谷零道：「柯南君的足球真的踢得很好，能精准地踢中绳子。」 这话倒是真的，柯南谦虚道：「还好啦。」 看来是没有辅助瞄准一类的道具，降谷零心想。 接下来柯南又介绍了一下钩索，钩索是系统为了让柯南在过于高大的家具里穿梭而特地提供的新装备，除了收纳起来时像单纯的护腕外没有别的多余功能。 「柯南君。」降谷零见柯南似乎有把全身装备都说上一遍的徵兆，赶忙制止了他：「其实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 柯南停下来，背着手歪头看他：「这句话不在最开始说的话，可信度很低哦。」 降谷零心虚地轻咳了一声。 因为他实在很好奇柯南是怎么做到的，对这些小道具也好奇得很，不过这孩子的警惕心也太低了，不但毫无戒备地求他收留，还一点都不藏私。 降谷零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他挑起眉，缓声问：「你认识我吗？」 第8页 柯南弯起眼：「我知道，零先生是值得信任的警察，这个世界上我只会对你这么坦诚，所以不必担心我会被其他人卖掉。」 降谷零摸了摸下巴：「看来未来的我干得不错嘛。」 不过总有一种被夸奖，又被调侃，同时还被煳弄了的感觉，这么小的孩子是怎么学会这种程度的说话技巧的。 而且，说是坦诚，分明还藏着不少小秘密。 他们才刚认识，降谷零当然不会强求柯南将所有事都说出来，他从另一个抽屉里找了一根牙籤，切出两小根递给柯南：「先用这个当做筷子好了，周末我带你去外边买一些小家具。」 日本这边bjd娃娃比较火，虽然降谷零不了解这方面，但印象中在附近的街上见过有关的店铺，里边应该会有卖对应的家具。 柯南接过「筷子」，居然还算顺手，他跪坐在地上，说了句我开动了，便开始专心吃饭。 降谷零在旁边思索明天出门要买什么，首要的是睡觉的小床，一套桌椅，吃饭用的餐具，洗澡用的一些用品。 说到洗澡，换洗的衣服是不是也该准备一些？ 这么想着，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柯南身上。 本来就很小只的柯南跪坐在那，显得那个被他千挑万选出来的碟子像个大盆，不过柯南还是在努力地伸长手臂将里边的食物夹出来，他对待食物很认真，每一口都吃得仔细，脸颊鼓起来一动一动的，莫名的可爱。 降谷零一不小心就盯着别人吃饭看了好一会儿，意识到的时候赶忙收了视线。 难道这就是有的人喜欢看小动物吃饭的原因……擅自把柯南比作小动物实在有些失礼。 为了掩盖刚刚的想法，降谷零低声问：「你的事能和其他人说吗？」 柯南把口中的饭咽下去，几乎没怎么思考：「可以，由零先生判断就好。」 降谷零嘆了口气，没再重复让柯南提起警惕之类的话，既然柯南如此相信他，他自然也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第二天便是周末，降谷零在衣柜里翻出一件口袋最大最透气的休闲外套，把柯南放进去后，做贼一样悄悄熘出门。 虽然平常的周末里，他们几人便是各自行动，但他今天要去的地方不好解释，在找到合适的告知柯南存在的机会前，降谷零也不想被误认为喜欢玩娃娃。 虽然偷熘顺利，可买家具却遇到了困难。 在店外的门上贴着一张白纸，他凑过去看了看，才发现是闭店通知，原因是身体不适，本周不开。 「关门了，不过这周围应该还有类似的店。」降谷零自言自语，其实是在告知柯南外边的情形。 他转身想走，差点和一个穿着高中校服，背着斜挎包的女生撞在一起。 「……抱歉。」女生摁灭手机屏幕，抬头看到降谷零时，明显怔了一下，而后眼睛一亮：「你是娃爹吗？」 降谷零茫然地看向她：「什么？」 女生意识到自己可能搞错了，赶忙解释：「就是玩bjd的人，一般男性被称为娃爹，女性被称为娃娘……我看你在店门前，还以为你也呢。」 她看起来是个开朗的性格，而且看起来对这些十分了解。 「我……最近才开始玩bjd娃娃。」降谷零开头说得艰难，到了后半句便逐渐流畅：「是朋友送的，但我手里什么都没有，也不太懂，所以就想来实体店看看，没想到关门了，你知道哪里还有类似的店铺吗？」 他感觉自己的口袋似乎晃了晃，直觉是柯南在里边偷笑，便动作自然地将手插进兜里，想「教训」一下就知道看热闹的小孩。结果被人讨好地抱住手指，顿时一点气都生不起来了。 第5章 「附近确实还有相关的店铺，不过专攻的类型都不太一样。」女生说。 他们互相交换了姓名，这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子名叫市川麻里，今年17岁，在不远处的高中读二年级，她玩bjd娃娃已经好几年了，对这些还算了解。 「你的是几分娃？」市川麻里问，又想起他是新手，解释：「就是娃娃的大小。」 降谷零犹豫了一下，在手掌处比了比：「十厘米左右。」 「12分的话，只能去那家了。」市川麻里思索片刻，又犹豫道：「一般bjd娃娃最小是十厘米，如果再小的话一些用品需要定制。」 「价格高一些也可以，与娃娃体型配套是最重要的。」降谷零认真道。 「我知道一家店可以，他家开了很多年，虽然价格有些昂贵，但可以根据尺寸定制，手艺也很好。」市川麻里指了个方向，示意降谷零跟上自己：「不过因为地方不太好找，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意外发现的。」 口袋又开始晃动，估计是他们在前往那家店铺。因为在外面，柯南不能露头，便只能撑着脑袋听外边的对话。 顺便有些酸熘熘地想，不管是什么时候，降谷零都很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当初在波洛咖啡厅打工，店里也经常有为他而来的高中女生。 就算是辞职了，走在外边也会被曾经的客人认出来，热情地和他搭话，和这样受欢迎的男人交往真是令人苦恼。 江户川柯南选择性地忽视了降谷零看到他家里保存的一箱子情书时，差点挂不住笑容的脸。 他听到市川麻里状似不经意地问：「降谷君是附近的学生吗，我好像没在学校里见过你。」 第9页 柯南愣了一下，意识到降谷零被人当成高中生了。 他下意识想笑，突然想起这时候的降谷零才22岁，又长了张得天独厚的娃娃脸，还有了养bjd娃娃这样的爱好，被当成高中生似乎并不奇怪。 降谷零显然对这种事习以为常，解释的声音很淡定：「我是警校生。」 外边的声音沉寂了一段时间，市川麻里的声音惊讶又尴尬：「抱歉，我还以为降谷前辈是高中生。」 柯南听出市川麻里的惊讶，但因为缩在口袋中，他没看到市川麻里明显顿住的脚步。 除了惊讶外，似乎还存着几分慌张。 降谷零注意到了。 但市川麻里很快恢復正常，似乎比刚才还热情了些：「没想到降谷前辈是警察，我很喜欢有能力的警察，我养的一个娃娃的设定就是警察呢。」 她把包提起来给降谷零看。 娃娘的痛包一般分两层，一层专门放娃娃，包的前部分是透明材质，可以将娃娃展示出来。 市川麻里包里的bjd娃娃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厘米，齐耳的黑色短髮，身上穿着一套精緻的警察制服。 市川麻里只有一米六，包又一直是侧着背在另一边，降谷零确实没发现那个娃娃穿着警服。 「你以后想成为警察吗？」他问。 市川麻里歪着头想了想：「有这个想法，但是我还在考虑，因为现在大部分的警察都太无能了……抱歉，降谷前辈，我不是说你，我相信你能成为很优秀的警察。」 她朝降谷零露出个略显敷衍的笑容，不等降谷零说话，便指向不远处的小巷：「店就在那，是专门的手工定制店。」 见她加快脚步往前走，降谷零只能把想说的话咽回去，但皱起来的眉头并没有松开。 等降谷零赶过来，市川麻里正站在一家店门前，那确实是一家看起来久远的小店，但并未没有开门。 「奇怪，一般这个时候都已经开了的。」市川麻里透过玻璃的缝隙往里张望，而后敲门喊道：「老闆在吗？」 等待的过程中，她回头和降谷零解释：「老闆年纪比较大，平时就住在店里，有时候到时间了还没开门的话，可以敲门提醒他。」 今天店里似乎没人，市川麻里喊了两声，店里都静悄悄的。 她有些沮丧，不甘心地掏出手机：「可能睡过头了，我打一下店里的固定电话……」 「不要打。」降谷零的声音突然响起。 市川麻里露出有些茫然的神色：「怎么了？」 降谷零眨了下眼。 他也不知道，因为刚才那句话并不是他说的。 不过，一回生两回熟，他立刻配合声音做出严肃的表情，开始对口型：「我闻到了燃气的味道，很可能出现了燃气泄漏，如果贸然拨打电话也许会引发爆炸。」 降谷零对完口型，脸色微微一变，挡住市川麻里：「退后。」 他伸手推了推门，没有推开，确实被锁着。 降谷零后退两步，紧接着勐的冲上去，几下便把门撞开。 随着大门的敞开，刺鼻的煤气味道散发出来，如果不是柯南及时阻止，他们恐怕会被爆炸波及。 「市川同学，你到巷口去报警，叫救护车，店主很可能还在店里。」降谷零语气沉稳。 市川麻里慌慌张张地往外跑。 降谷零冲进房内，大门现在完全敞开，新鲜的空气汇入屋内，那股让人不适的煤气味总算散去了些。 是厨房的煤气罐没有拧紧，降谷零迅速切断了煤气的总闸门，又把所有窗户都打开通风。 店老闆是个大概六十岁的老年男性，他平躺在床上，衣服整洁，已经没了唿吸，甚至身体已经微微僵硬。 「尸体在死亡两到三个小时才会开始变得僵硬。」正在检查尸体的降谷零突然听到柯南的声音。 他低头一看，小孩子已经从他的口袋中探头，一只手扶着眼镜，细细打量着尸体：「死者的唇呈青紫色，不符合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的特徵。」 降谷零诶了一声：「柯南君对这方面也有研究吗？」 柯南没有抬头：「是从电视节目上见过的哦，麻烦零先生看一下他的后背是否有出现尸斑。」 「就算是骗我也敷衍得太过分了吧。」降谷零嘟囔了一声，但他确实好奇柯南会说出什么，所以老老实实按照对方的指令检查了尸体。 背部确实已经有尸斑出现。 「暗红色的……没有错，这个人的死因并非是一氧化碳中毒，而是有人将他闷死后，伪造出来的。」柯南眼镜微微反光。 这个推断和降谷零的判断一致，但他没想到柯南能这么精准又快速地说出「答案」。 「为什么？」他故意询问。 柯南扶着眼镜的手顿了顿，脑袋向上抬了抬，可能是发现这个角度没办法看到降谷零的脸，他只能嘆了口气：「一氧化碳会与血红蛋白结合，因此一氧化碳中毒的人体内会形成碳氧血红蛋白，而血液的颜色取决于红细胞中含有的血红蛋白的血氧饱和度。」 「所以一氧化碳中毒死亡，不管是血液还是尸斑都是鲜红色的，嘴唇也呈现樱红色，而机械性窒息而死的人血液与尸斑则呈现暗红色，再加上这句尸体脖颈处并无勒痕，口鼻却有轻度歪斜，大概率是被人用手或者枕头等柔软之物捂住了口鼻。」 第10页 降谷零问他：「这些也是在电视上看到的吗？」 柯南用童音清脆的回答：「嗯，是这样没错！」 警察很快赶到。 柯南动作迅速地把探出的身体缩回去，听降谷零和警察们交谈。 领头的警察是他的老熟人目暮警官，其他的听声音都十分陌生。 目暮警官虽然破案方面不太在行，但优点是听劝，听到降谷零表明警校生的身份并详细阐释了案件疑点后，立刻将这个事件定性为他杀，开始着手调查。 店主的名字叫做山中，妻子多年前去世，儿子和他关系很差，在别的城市工作，他平时只在店里待着，除了客人外和其他人几乎没有交际，更别说交恶。 死亡时间是两个小时以前，在上午八点左右，但这里在小巷深处，地方比较偏，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者，完全不清楚都有谁来过。 案件在最开始便陷入僵局。 柯南恨不得自己出去搜查一番，可他现在还不如以前，小孩子的身体至少还能出现在人前，拇指小人就太魔幻了些。 「只要获得警校组所有人的认可，就能恢復柯南的正常体型。」系统及时出现：「不过鑑于能量守恆定律，十厘米与正常身体之间转换，带来的痛苦无法避免，所以你最好不要把机会用在无关紧要的案子上。」 这个系统对所有人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柯南不愿和他多说什么，手摸着下巴思考案件。 山中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还算健壮，能把他悄无声息地闷死在家里，对方的力气应该不小，能够完全压制住他。 八点是山中平日开店的时间，他确实也穿着整齐，很可能是在准备开店时遇害，但店门确实是锁着的，也就是说，这里形成了一个简单的密室。 除此以外，柯南刚刚打量过，屋内的摆设、床单以及山中的衣服都不算凌乱，如果不是兇手在行兇后还帮忙整理过，就是他们之间并没有缠斗，甚至说山中没怎么挣扎。 柯南突然想到什么，他扯了扯降谷零的衣服，对方便默契地将手伸进来。 用摩斯电码打出手指的频率，降谷零便自言自语：「指缝中看起来非常干净，难道没有挣扎过吗？」 正说着，搜查人员急匆匆走来：「警官，我们找到了山中的客户登记表和他的遗书。」 第6章 既然是谋杀，所谓的遗书自然是兇手伪造的，说不定能从里边发现线索，客户登记表上则写了早上来过这家店的客人名称，甚至是联繫方式。 降谷零感觉口袋里的柯南在隔着衣服挠自己，显然对于线索的急迫让他恨不得直接从口袋里跳出来。 就像是看到了逗猫棒的猫似的，降谷零忍不住想，然后轻轻摁住口袋，让他老实一点。 腰那挠起来真的很痒！ 「降谷前辈。」市川麻里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道：「这是谋杀吗？」 降谷零点了点头，又听她问：「是降谷前辈看出来的吧。」 「我只是提供了线索。」那股异样的违和感又涌了上来，降谷零谨慎地回答后，果然在市川麻里脸上看到一丝不以为然的神色。 「我果然没有看错，降谷前辈以后肯定会成为有能力的警察。」市川麻里清秀的脸上扬起笑。 只是她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目暮警官就走了过来，严肃地问：「客户登记上显示你早上八点十分来过店里，我们需要询问你一些问题。」 「我确实来过。」市川麻里的手指卷着垂下来的头髮：「我是这家店的常客，因为老闆手艺不错，所以经常来定制一些小家具，我今天是来取上次下单的一套家具。」 她大大方方地打开包给他们看，那包里确实装着用泡沫纸包住的木椅子和床。 「本来今天还想再买些别的，但店里当时还有一个男人在，进店前我还听到老闆和他吵架，说了句我没你这样的儿子。」市川麻里耸耸肩：「气氛不太好，所以我拿了家具就走了，大概只待了五分钟不到。」 「儿子？」降谷零敏锐地意识到问题所在：「店主的儿子回来了？」 目暮警官和旁边的警察吩咐了几句，让他赶快去找店主儿子的下落。 客户登记表上，上午只有市川麻里一个客人，而遗书的内容则写着因为感到自己孤苦伶仃，连唯一的儿子都为了钱而仇视他，所以才选择自杀。 「按照目前的线索来看，也许是和儿子争吵后，被愤怒的儿子一时冲动而杀死，又伪造成自杀的样子，不管是从时间还是对兇手体型的侧写来看，都比较符合。」目暮警官思索着说。 这么推论似乎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案件中依旧有疑点存在。 降谷零感觉柯南又在口袋里挠了他两下，而后自己的声音响起：「目暮警官，可以检测一下被害人体内的成分，我怀疑他曾经被迷晕过。」 自从柯南到自己身边，降谷零感觉自己对口型这件事愈发熟练，不过这也是他默许的，甚至他还会暗自猜测柯南的下一句话，与自己的推理对应。 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在推理上却和他的思路十分相似，甚至有时候还能先一步注意到某些细节，这种推理与观察能力放在小学生身上，甚至称得上可怕。 不过对降谷零来说，反而久违地激起了他的好胜心，还有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也更加好奇柯南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第11页 「窒息而死十分痛苦，被害人会不受控制地挣扎，但你们看，山中先生的指甲缝中并无残留物，身上没有伤痕，床单衣物也十分平整，符合被迷晕后进而被闷死的特徵。」柯南继续用变声器道。 他盘腿坐在降谷零的口袋里，没想到自己来到九年前还要重拾旧业。 明明降谷零也发现了这些问题，但一定要等他开口，就算是试探也很坏心眼。 「确实有可能，这样的话一开始对兇手的侧写就不完全准确了。」目暮警官点头，又忍不住皱眉。 如果真的是迷晕后才被闷死，那就算是身形纤细的女性也能做到，而且，这样一来反而让很可能是冲动杀人的儿子嫌疑变小了。 目前案件里出现过的另一个人只有市川麻里，可对方与山中只是单纯的买卖关系，完全没有杀人动机。 山中的儿子似乎已经离开了东京，把人叫回来需要一段时间，迷药检测也是如此。 现场没有更多的线索，警察们只能暂且收工。 降谷零现在只是警校的学生，没办法介入案件调查，就算柯南在他口袋里幽怨地挠他也没辙。 他往外走的时候，市川麻里小跑着跟过来：「降谷前辈！」 她满脸抱歉：「本来是想带你来买东西的，结果却出了这种事。」 降谷零还在想刚才的案件，听了她的话，下意识摇头说了句没事。 「我还知道一家可以定制的店铺，不过远一些，大概要坐一段时间的公交。」市川麻里说，「我们交换一下联繫方式，我把地址发你。」 本来降谷零的手揣在口袋里，柯南在上边慢吞吞地敲着摩斯电码，结果市川麻里这句话一出，手指上被敲的力道顿时大了几分。 降谷零莫名地有些心虚，可紧接着，摩斯电码就在催他答应。 在这个案件中，市川麻里的嫌疑很大，她在店主的死亡推断时间内见过对方，又是她领着降谷零来到这家店，进而发现店主的尸体。 只是警察们显然没把没有杀人动机的女高中生列为嫌疑人，甚至没有让她去警局。 柯南的直觉告诉他，就算市川麻里不是兇手，也一定还知道些什么，现在交换了联繫方式，之后才能继续从她身上套取情报。 市川麻里将地址用简讯发送给降谷零后，抬起头看他：「如果警察们都像降谷前辈一样靠谱就好了，至少不会又把谋杀案当做自杀定案。」 「又？」降谷零挑眉：「难道还有类似的案件吗？」 市川麻里却抿起唇，不愿多说。 他们之间沉默两秒，市川麻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接通电话后，露出为难的神色：「对不起，因为出了意外才耽搁了，我现在就回去。」 等市川麻里小跑着离开，柯南才道：「你怎么看这个案件？」 降谷零反问他：「你认为她是兇手吗？」 「现在的证据太少，不能随意下断论。」柯南道：「但她的态度很奇怪。」 降谷零摸着下巴：「确实如此，所以你才让我和她交换联繫方式。」 「是她主动要求交换的。」柯南纠正，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酸熘熘：「谁让降谷先生的魅力这么大。」 怎么称唿又变了。 降谷零有些犹豫：「难道柯南君是在羡慕？」 柯南恼怒道：「怎么可能！」 听起来是恼羞成怒了，如果这个时候把手伸进去，说不定会被小孩子狠狠咬一口。 「市川同学表面上是在夸我，其实很多推理都是柯南君的功劳。」降谷零安抚他：「柯南君恢復正常后也会受欢迎的。」 柯南：…… 他突然觉得刚刚吃醋的自己有点傻。 「最近自杀的案件也许可以查一查。」他转移话题：「这起案件中，店内几乎没有线索，犯人心思缜密，手法也很熟练，说不定不是第一次犯案。」 他喃喃：「市川麻里刚刚话里的又字也很让人在意，难道是连环杀人犯？」 「柯南君。」降谷零无奈地道：「就算你这么在意，我们也没办法继续介入调查。」 柯南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意识到降谷零现在还只是个警校生，工作日要上课，警察们也不会找警校生来协助破案。 「可是这个案件真的很奇怪。」柯南在口袋中跳起来，探出头：「未来没有相关报导，一定是都当做自杀结案，让兇手逍遥法外了。」 「现在警方已经认定为谋杀，会把兇手揪出来的。」降谷零安慰他。 对于这句话，柯南持怀疑态度。 倒不是怀疑警察的能力……好吧，按照他的经验，警察们查普通的案子是没问题，但遇到一些复杂的案件，就需要一点外力的帮助。 在柯南之前是工藤新一，而工藤新一之前则是工藤优作。 柯南突然沉思。 如果老爸会出手，案件侦破应该是没问题，可让他面对一个未解决的案件却什么都不做，也未免太让人坐不住了。 想到这里，柯南意识到一个问题，幽幽地道：「零哥哥，其实你根本不打算就这么放弃吧。」 不然也不会和市川麻里交换联繫方式了，分明是还想要继续追查下去。 降谷零灿烂地笑起来：「啊，被发现了。」 柯南半月眼。 第12页 虽然被逗了很不爽，可至少他们现在的目的是一样的。 「事不宜迟，先去查一下近期自杀的记录吧。」他提议。 降谷零看了眼时间：「先去定制店把你的东西买了，再去查也来得及。」 他伸手进口袋里：「柯南君的身高是……咦，你是不是变大了一些？」 第7章 按照系统先前的说辞，柯南需要获得警校组五个人的认可，每得到一个人的认可，就能变大一些，并获得一次短暂变回正常体型的机会，等集齐全部认可，便可以随便变大变小。 当然，获得认可就能变大这种过于魔幻的说法是系统总结出来的，他表示其中的原理可以用科学解释，但涉及到未来科技，不能多说。 「确实变大了一些。」走到更偏僻的角落，确定周围没人也没有监控后，降谷零将小人从口袋中掏出来，细细打量。 柯南伸开手臂，在他手掌上转了一圈：「大了很多吗？」 「一点点。」降谷零说。 看来系统说他这个体型最大只能到巴掌大是真的。 「巴掌大？」降谷零若有所思：「按照市川同学的说法，20厘米的娃娃应该不需要定制家具。」 他顿了顿，和柯南对视：「你还挺了解的。」 如果像柯南所说，他是莫名其妙被变成拇指大小来到这个时间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柯南眨了眨眼睛：「是直觉诶！」 「又要用可爱的语气矇混过关。」降谷零犀利地点评。 柯南仰头看他：「那我过关了吗，零哥哥。」 降谷零还没开口，又听他说：「不是我不想说，但这件事很难解释，我不想骗你。」 这个小骗子骗他的事还少吗。 降谷零之前还担心柯南太坦诚会被别人骗走，现在看起来，对方其实能反过来把心怀不轨的人卖了。 他妥协地嘆了口气：「好吧，这次先算你过关。」 柯南活泼地耶了一声。 既然能长到20cm，他们也不必捨近求远去找能定制的店，降谷零在这条街上转了转，果然在附近还有几家卖bjd相关用品的店铺。 里边的用品应有尽有，甚至足以摆出完整的房屋装修，当然，价格也出奇的昂贵，把对这方面价格完全不了解的两个男生完完全全震撼到了。 虽然自小很少与父母相见，但降谷零家室不错，从来没有缺过钱——这点建立在他没有烧钱的爱好上。 尽管这次的花销差点掏空他的钱包，但这些对柯南来说是必要物品，降谷零正要付帐，忽的感到装着柯南的口袋微微下坠。 他不着痕迹地伸手一摸，口袋中多了一张卡。 卡旁边的柯南用摩斯电码敲出一个「用」字。 降谷零已经见识了不少柯南的神奇道具，所以就算是凭空多出一张卡也……凭空多出卡也太奇怪了吧！ 而且未来的银/行/卡在现在真的能用吗？ 他勉强维持住淡定地表情，没有动柯南的卡，而是掏出自己的钱包付了帐。 因为买的东西比想像中的要多，大包小包拿着非常不方便，所以降谷零决定先回宿舍，将柯南的「住处」装饰好。 「小阵平，你快看。」不远处，萩原研二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人：「是小降谷诶。」 「今天是周末，他在外边有什么奇怪的。」松田阵平无所谓地道。 萩原研二小声地在他耳边八卦：「但他刚刚出来的店铺可是卖bjd娃娃的。」 松田阵平勐地抬头：「什么，降谷那傢伙在玩洋娃娃？」 「嘘。」萩原研二竖起食指：「这么大声会被小降谷听到，没听说过他还有这种独特的爱好……是交了女朋友也说不定。」 松田阵平斩钉截铁地道：「还是他喜欢玩娃娃更可信一些。」 萩原研二：「……小阵平不会是因为自己没有女朋友，才不相信吧。」 松田阵平恼羞成怒地给他一拳：「反正绝对不是交了女朋友，你敢不敢打赌。」 「你这么有把握。」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你们之间关系突然变得要好起来，是背着我们偷偷交换过情报了？」 松田阵平撇头：「怎么可能……只是稍微谈了一下。」 他竖起手指摇了摇：「降谷当警察的原因是为了找一个女人，所以绝对不会在这时候恋爱的，更何况，完全没看见过他和女生有接触。」 萩原研二挑眉：「一周的午饭？」 「成交！」 他们两人鬼鬼祟祟地跟在降谷零身后。 结果发现对方直接拎着袋子回了宿舍。 「那傢伙不会真的喜欢玩洋娃娃吧。」松田阵平虽然押的是这个，但此刻也不由有些犹豫：「之前完全没看出来，难道是怕说出来后被嘲笑吗？」 「不，说不定只是暂时帮忙保管呢。」萩原研二不死心。 他们在楼道拐角处探头探脑，从后边看实在太明显，路过的诸伏景光忍不住出声问：「你们在做什么？」 不管是喜欢玩洋娃娃还是交了女朋友，作为幼驯染的诸伏景光一定知道些什么。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立刻将他围了起来。 「洋娃娃？」诸伏景光听完他们的话，凤眼睁大：「我没听说zero有这个爱好。」 他顿了顿：「能交往的女生就更没有了，不过zero这几天好像确实有些奇怪。」 第13页 说这话时，诸伏景光忍不住想起从另一个方向被拨动的绳子，以及降谷零匆忙捡起什么的动作。 他若有所思道：「说不定在做什么机关暗器，用娃娃之类的检测威力？」 这个猜测离谱中又透露出了些许合理。 向来喜欢拆卸和组装的松田阵平来了兴趣：「机关暗器？」 「我只是猜测。」诸伏景光摇头。 房间内的降谷零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差点把刚拼了一半的柜子震散。 「零先生今天出去的时候着凉了吗？」柯南跳到他肩膀上，抬高手臂摸摸他的脸颊。 降谷零下意识低下头，让那只小小的手触碰到自己的前额。 「还好，没有发烧。」柯南松了口气，正要跳回桌面，前方便多了只深色的手掌。 「你跳得可真高。」降谷零像是夸赞般说了一句。 虽然他是坐在椅子上，弯着腰，可对于柯南来说，也快有两个他那么高了，居然跳着用手撑了一下便翻上来，动作灵巧轻盈，像猫一样。 柯南自夸：「我的运动能力还不错啦。」 他被托回桌面上，自力更生地搬着一些小家具，在抽屉里摆好。 降谷零继续拼柜子，这些bjd娃娃的家具都精緻得很，衣柜里还有小小的衣架，能够挂好几套小衣服，连柜门上边雕刻的花纹都美轮美奂，完全对得起它们的价格。 说到价格，降谷零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他把口袋里的卡拿出来，那看起来是一张非常普通的银/行/卡，完全看不出未来的要素。 「这里有我的存款，在现在也能用。」柯南说，他显然知道要解释这张卡的来歷，就要把他最初说的「设定」重新编造：「其实……」 「柯南君。」降谷零叫住他：「你要开始编故事了吗？」 柯南哽住。 「等到柯南君愿意说出真相的时候，再告诉我吧。」降谷零低下头，和那双藏在镜片后面的蓝眸对视。 「……零先生。」柯南张了张嘴，一向能言善辩的他少有地大脑空白，说不出一句话。 在被迫变为江户川柯南后，他便学会了用一层又一层的谎言编织自己的世界，而在这时与他相遇的安室透，也同样是以谎言编造出的身份。 没有人能编造出完美的谎言，再精明的欺诈师，说太多也会出现漏洞，如果想要获得真正的情报，就要诱导对方说出更多的话，寻找其中的漏洞，他们当时便是如此。 互相掌握着彼此想要知道的情报，最初无法信任对方，后来又因为种种原因没办法向其完全吐露自身的真实，所以只能不停地试探，在那些真真假假的话语中窥见其中的真意。 虽然到最后，互相试探几乎成为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情趣，可突然接收到来自降谷零过于坦诚的信任，柯南很难抑制住从心底翻涌而上，像是煮沸的糖浆一般咕噜噜冒泡的愉悦。 桌子上的男孩很久没有说话，降谷零下意识问：「你不会是完全没有打算告诉我吧？」 「当然不会。」柯南扬起头，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等时机成熟，我会把所有都告诉零先生。」 降谷零看着心情突然高涨的柯南，回想刚刚的对话，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柯南这么高兴，是因为他的信任？但他先前也很信任柯南，不然怎么可能放任对方随意用自己的声音说话，还做好了长期如此的准备。 降谷零想不通，可看柯南这么开心，仿佛周身都要冒出粉色的小花来，他也忍不住扬起唇角。 好不容易把买来的家具都摆好，除了抽屉中，连桌子上都放了不少，力求让柯南能有更大的活动范围。 从装饰房间的满足感回神，柯南已经拽着他的袖子摇了好一会儿了。 「自杀记录！」十厘米的小男孩眼中满是对查案的渴望：「警察那边的迷药检测报告应该也出来了，还有山中先生的儿子，他的口供也很重要。」 降谷零投降：「都听你的，侦探先生，不过人是铁饭是钢，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第8章 新买的小碗筷派上了用场。 和拇指小人……现在是十厘米小人一起吃饭是件让人感到奇妙的事情，尽管之前就见过柯南吃东西，可降谷零还是忍不住往那边偷看。 对于他的视线，柯南表现得习以为常，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还自然地招唿他：「这个咖喱的味道很不错，土豆和胡萝蔔都很软，只不过还是没有……」 说到一半，他顿了顿，想起警校时期的降谷零还不会做饭。 降谷零好奇地问：「还没有什么？」 柯南随口道：「还没有我男朋友做的好吃。」 「噗——」降谷零差点把汤喷出去，他擦了擦嘴，不可置信地问：「什么？」 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但转念一想，毕竟自己现在看起来才九岁。 柯南抬起头笑道：「我开玩笑的啦，零先生，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降谷零松了口气：「柯南君，玩笑可不能乱开。」 「嗯嗯。」柯南低下头继续吃饭。 降谷零在旁边越吃越慢，觉得不太对劲。 柯南骗人的时候喜欢装小孩子，用最甜的语气说最假的话，可刚刚对方好像完全没有伪装。 第14页 但是九岁的小男孩怎么可能会有男朋友，还是会做饭的男朋友，说明不是玩过家家的同龄人…… 降谷零吃不下去了。 他又往柯南那看，对方的身形比之前大了些，能更清楚地看清五官。 九岁还是稚气未脱的孩童，但已经能看出五官的精緻，再加上比同龄人更加纤细的身材，喜欢和大人撒娇一般说话，认真时又有种可靠的帅气……对特殊爱好的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 柯南一边吃饭一边想着案件，突然听到降谷零沉重地道：「柯南君，一个有道德底线的成年人是不会和小学生谈恋爱的。」 他愣愣地啊了一声，反应过来降谷零居然还在想刚刚的事，哭笑不得：「零先生，我真的是在说笑。」 降谷零勉勉强强：「这样啊……」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气氛太过沉闷，降谷零开始聊起案件的事：「之后你要找市川同学问什么？」 「首先需要查清楚近期的自杀事件是否真的是自杀，而后要找办法拿到迷药检测，以及山中先生儿子的口供。」涉及到案件，柯南的神色便严肃起来。 「虽然自杀事件会被新闻报导出来，但不论是死者的身份还是尸体情况都会被模煳。」降谷零皱起眉：「就算查到了也没办法确定死亡原因。」 柯南点头：「确实如此。」 他看起来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了，降谷零便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有啊。」柯南抬头朝他露出甜甜的微笑：「零先生去磨一磨目暮警官，他会答应的。」 降谷零：…… 虽然有些好气又好笑，但仔细想想，确实是一个办法。 毕竟他们之后要得到的信息都在警方那边，不如坦诚一点，如果能被允许直接加入调查，可以省事很多。 「柯南君很熟练。」他感嘆。 柯南等了一会儿，没等来下半句话，明示：「零先生现在是不是应该问些什么？」 降谷零抬了抬眼，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张嘴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柯南顺畅地接道，脸上的笑容灵动而狡黠：「谢谢零先生配合。」 降谷零嗯了声，脑海中后知后觉地闪过一个画面。 似乎身处昏暗的地下，正常孩童体型的柯南手中拿着电话的听筒，脸上的笑意透着一往无前的锋锐：「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 「很帅气。」他下意识道。 「什么？」柯南重新拿起筷子的动作顿住。 降谷零回过神，反射性地露出笑容掩盖自己神色的异常：「刚刚柯南君的样子很帅气，让人的心脏怦怦直跳呢，一定很受女孩子欢迎吧。」 虽然平时说这句话时，只是单纯的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但刚刚确实是在耍帅的柯南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视线：「哪有这么夸张。」 降谷零又想起刚才的对话了，他轻轻搓了搓指腹，状似不经意道：「完全不夸张，帅气和可爱完美结合，男朋友肯定也很迷恋这样的柯南君。」 柯南张了张嘴，好像下意识想吐出什么话，又很快合拢双唇。 「零先生。」他站起身，步伐轻快地走到降谷零放在桌面上的手旁边，轻轻握住他的指尖：「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请放心，我没那么容易被糟糕的大人骗。」 被这么轻地触碰，降谷零僵直着手不敢动。 他看着柯南那双剔透的蓝眸，想起见面以来对方展露出不符合年龄的聪慧与沉稳，一直不安定的心终于稍稍落下去些。 柯南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孩童，他肯定明白会对小孩子出手的人都是危险人物，不会任由对方欺负。 降谷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还是不放心地道：「如果有糟糕的大人，一定要和我说，我会把他打跑的。」 柯南嗨嗨了两声。 这件事终于揭过，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柯南跳进降谷零的口袋里，和他一起前往警局。 在晃悠悠的口袋中坐着，柯南忍不住发笑，零在这方面敏锐得让他有些招架不来，好在他后边的话不算说谎，才把这件事应付过去。 等回到未来，他要和零详细描述他被九年前的自己当成危险人物，零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 在去找目暮警官前，柯南和降谷零先查了近期自杀的新闻，他们一开始只检索了最近两个月，没想到却跳出了三则新闻，而且地点都在东京。 日本的自杀率不低，但在一个范围内如此频繁的发生自杀案件，确实有些奇怪。 「时间很奇怪。」柯南道，他虚虚点了几下：「死亡时间都相隔十五天，最后一起自杀案与今天也刚巧隔了15天。」 降谷零沉声道：「如果只是单纯的自杀，不可能如此巧合，是有人有意为之。」 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最可怕的是，这只是两个月内发生的。 「被害者全部为社会的边缘人物。」柯南说：「没有工作的失业青年，被迫坐檯供养家人还被当做耻辱的小姐，破产后欠下巨额债务的创业者。他们自杀不会被外界质疑，没人在意他们，只要在警察第一次出警时矇混过关，就会以自杀结案。」 降谷零沉默了片刻：「是个狡猾的傢伙。」 「高高在上到令人作呕。」柯南冷声道：「从伪造的遗书来看，也许会觉得自己替被害人带来了解脱。」 第15页 他扭头对降谷零道：「现在就去找目暮警官，连环杀人犯通常有怪癖，也许十五天的间隔就是这个犯人的癖好，下一个受害者会在十五天后出现。」 降谷零点头，他向柯南伸出手，对方便自觉地跳上他的手掌，而后顺势钻入口袋中坐好。 说服目暮警官并不是件难事，降谷零将查到的事一一说明，附上自己的猜测，再真诚地表示希望能够参与调查，便获得了阅览资料的许可。 毕竟作为警校生，很可能成为警局的后辈，再加上降谷零在案件中展现出的能力，目暮警官并不排斥让他在旁边帮忙。 他们先看了那几起自杀事件的记录，这上面有当时拍摄的现场照片以及尸体的死状。 自杀的方式各不相同，失业青年吊死在横樑上，坐檯小姐投河自尽，破产者从高楼跃下。 他们研究了一会儿照片，柯南嘆了口气：「都是他杀，手法很巧妙。」 降谷零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似曾相识的羞愧：「结案得有些草率。」 「自杀事件并不少见，再加上有遗书而且理由充足，犯人又伪造得还算精妙，警察没有发现很正常。」柯南不觉得奇怪，他和警方合作过很多很多次，了解他们在某些事上的作风，也清楚他们的能力问题。 「按照时间排查，也许能找到源头。」柯南想了想：「不管多么狡诈的杀人犯，在第一次动手时都会因为激动或是惊惧而露出破绽，也可以根据案件发生的地区排查犯人的活动范围，做一个侧写。」 降谷零静静地听他说完，忍不住感嘆：「真是不可思议。」 柯南还以为他在说案件，托着下巴皱眉：「哪里？」 降谷零摇头：「没什么，我去把最新发现告诉目暮警官，让他们查以前的案件。」 柯南嗯了一声，面前突然多了只手。 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个拇指小人，不能被其他人看到。 还想马上看一遍山中儿子的口供呢。 柯南重重嘆了口气，有些不满地嘀咕：「这个身体真麻烦。」 降谷零伸手，指尖在他的脑袋上搓了一下：「别着急，我们还有十五天的时间揪出犯人的马脚。」 「除掉零先生上课的时间，也没有多久。」柯南算了算时间，思索：「十五天，想要确定目标，踩点并想好死亡方法，付诸行动，对兇手来说时间也并不充裕……」 刚才看过的照片在脑海中闪过，一些线索串联起来，他喃喃道：「也许兇手并非一人作案。」 降谷零怔愣片刻后跟上了他的思路，却忍不住看向他，再次感嘆。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是个小孩子，却拥有着能被称为侦探的头脑与推理能力。 第9章 「你是说这些都是他杀？」目暮警官惊讶地提高音量。 降谷零不急不缓地点头，指着吊死的失业青年：「虽然他的脖颈上只有一道勒痕，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吊死，但他面部肿胀淤血，是明显的勒死特徵。」 「跳楼和被人从楼顶抛下，姿势不同，骨折的前后顺序乃至位置也有所不同。」他继续指向另外两张：「死后被丢进水中和溺死同样有明显的不同点，如果当时能够请法医检查，想必不会以自杀结案。」 目暮警官对着那几张照片研究了一会儿，确实看出些问题，眉头紧拧。 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而他之前完全没有发现，目暮警官的脸都要变成苦瓜脸。 连环杀人案，尤其犯人在两个月内就犯下了四起案子，甚至可能有不少他们没有发现的，如果被媒体曝光，不光是警察的公信力会被影响，社会也会陷入恐慌。 警察们的行动速度变得紧迫起来，近两年内的自杀者资料很快便全部找出。 「还真不少。」柯南咂舌：「让他们先按15天的间隔时间分好吧。」 因为数量不少，很显然没办法在今晚看完，降谷零面露难色：「要赶在宵禁前回去。」 而且，现在警局所有人都为了这起连环案件动了起来，再让柯南出来看资料很可能会被人看到。 「和目暮警官要一份复印件拿回去看。」柯南说得特别理所应当。 降谷零听着，忍不住磨了磨牙：「柯南君，你应该知道这不符合规定。」 公安也不经常遵守规定……忘记现在的零还是个警校生，没有被公安的作风影响到。 但柯南依旧很理直气壮：「反正目暮警官去找别人帮忙，也会把案件资料给他看，不如让我们来，警校生总比推理小说家名正言顺。」 降谷零愣了下，意识到柯南口中的「别人」其实具体地指向了某个人。 不过，他承认他被柯南说服了。 最后，降谷零拿着一沓资料回到宿舍，深感这两天生活的魔幻。 就算他先前确实也不是特别遵规守纪的人，可也没想到会发展到直接和警察伸手要内部资料的地步。 肯定是某个小侦探把他带坏了。 被推了锅的小侦探完全不在意，他摇摇晃晃爬到降谷零肩膀上，去看那些自杀者资料。 降谷零将照片在桌子上摆满，柯南快速地扫过每一张，片刻后他发现了什么，勐的跳下去，鞋底和桌面接触发出啪的一声。 「柯南君？」站着俯看照片的降谷零吓了一跳：「很高，小心些。」 第16页 「没关系。」柯南随便摆了摆手，他小跑着到桌子的一端，踩着几张照片将它们挪到一起：「这些的确实是自杀，目前看只有半年前有能够精准到15天间隔的自杀案件。」 「所以这是第一起案件？」降谷零挑出其中一张，指尖在上边点了点，翻开对应的资料，犹豫地皱起眉：「死亡原因是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 「作为处方药，安眠药的购买受到限制，必须要按照医生的处方进行购买。」柯南低下头沉思：「资料中并没有在她家中找到处方。」 警方草草定位自杀，基本没有搜查，根据现有的资料，他们很难进一步推理。 降谷零唔了一声，他去翻看在15天外的自杀资料，没翻几页就咦了一声：「市川？」 柯南勐地一抬头：「市川？」 「市川真，42岁，溺死在家中的浴缸里，家中有被翻找的痕迹。」降谷零简单地概述，他扫了眼家庭资料，若有所思：「是市川同学的母亲，而且是单亲家庭，最后被认定为自杀后恰巧有贼闯入，盗取财物。」 「所以市川麻里现在是被亲戚家收养了？」柯南随口接道，跳到降谷零的衣服上，几下爬上肩膀，从高处向下看着市川真的资料：「溺死在浴缸中确实有些蹊跷，但体内同样查出了大量的安眠药成分，也有可能是死意坚定，自杀时做了双重准备。」 降谷零复杂地看了眼柯南，总觉得自己像个大型的猫爬架。 「所以……」柯南突然镜片反光：「市川麻里说的那句话，显然她不相信母亲是自杀，并因此对警察抱有怨恨。」 这似乎说得通，但总觉得市川麻里的事情还能再深入挖掘。 他摸着下巴：「窃取财物的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因为盗窃数额不大，最后只关了不到一年便放了出来。」降谷零说，他拿出市川真的资料摆在柯南面前。 明明认识的时间不长，他却能明白柯南每一句话的意思，柯南似乎也能立刻理解他未说出口的话语。 这种无需多言的默契感新奇而有趣，让他甘心在这时做一个侦探助手。 「金元亮太。」柯南默念这个名字，「能查到他现在在哪里吗？」 「你认为市川同学是这次案件的关键？」降谷零扬起眉：「她的行为确实有些奇怪……」 「上午的时候，她领我们去了山中的店铺，并且试图在外边拨打电话。」柯南沉声说，「在房间内充满煤气的时候拨打电话会引发爆炸，即使我们离店面仍然有一段距离，也会被波及到。」 降谷零的目光沉淀下去：「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吗？」 「如果店铺爆炸，客户登记表会被烧毁，按照基本没有目击人这个情况看，她不需要以自身很可能受重伤的方式来洗清嫌疑。」柯南抬起头，「零先生，当时你在和她谈话，根据她的神情，你认为她对警察的看法如何？」 「不完全是讨厌。」降谷零思索片刻，回想起市川麻里说话时，尽管掩饰但眼中仍旧透出几分期许的光：「至少在我问她是否想成为警察时，她说的考虑是真心实意的。」 「也许她在向我们求救。」柯南道，脸上闪过几分黯然：「有的犯人会一边行兇一边希望自己被人阻止，或者她希望我们阻止兇手继续行兇。」 求救？ 降谷零确实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不过，目前这些只是猜测罢了，也许市川真的事件和这些案子并无关联，只是一个巧合。」柯南收敛了思绪，他拽了拽降谷零的袖子：「为了搞清楚到底有没有联繫，零先生可以把市川真之后的自杀案件都排查一遍吗？」 「可以。」降谷零一口答应，而后反手摸了下柯南的脑袋：「你可真会使唤人。」 「毕竟我现在的身体也没办法自己做什么。」柯南嘟囔。 应该不完全是这样吧，降谷零不置可否，毕竟柯南指使起警察来也非常娴熟，而且完全不觉得会被拒绝。 说不定未来的柯南还真是个小有名气的侦探呢。 降谷零笑了声，他把要看的资料放在桌子上：「柯南君打算做什么？」 「我要看一下山中先生的儿子的口供。」柯南道，他在一堆文件中，将那份口供拖出来：「我觉得还有什么被遗漏了。」 他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zero，你睡了吗？」 降谷零动作一僵，他看柯南身手矫捷地钻进抽屉里。 抽屉里放着他们新买的小床，上面铺了柔软的床垫和一张淡蓝色的棉花被。 小人呲熘一下钻进去，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连仿佛小苹果把一样的呆毛都没露出来。 这是暂时还不想见面的意思。 但床上鼓起来小小一团，莫名有几分可爱。 降谷零清了清嗓子，把不合时宜的笑意压下去，这才走去开门。 「你睡了吗？」诸伏景光疑惑地问。 「还没有。」降谷零摇头：「怎么了？」 「有些事想问你。」诸伏景光犹豫道：「我能进去吗？」 正常来说，这句就是礼节性问话，毕竟是宿舍，而且他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没什么不能看的。 要是以前，降谷零早就让开身子了，这次的动作却迟疑了些：「一定要今晚吗？明天行不行。」 第17页 诸伏景光倒是没强求，他点了点头，往外退了一步，还是没忍住，小声问：「你不会真的在玩娃娃吧……我不会笑你的。」 降谷零脸上的表情裂开一瞬：「为什么这么说？」 「萩原和松田看到你从bjd专卖店里走出来。」诸伏景光目光微微漂移：「在门口的时候还能隐约听到你自言自语，是在模拟对话吗？」 小时候的zero明明对角色扮演之类的过家家不屑一顾，难道其实是不好意思，假装出来的不感兴趣，现在终于忍不住偷偷玩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爱好。」诸伏景光试图安慰神色呆滞还有些发绿的好友：「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陪你一起，就相当于角色扮演之类的剧本杀嘛。」 降谷零：…… 他意识到诸伏景光误会了什么后，连连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没等他想好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就听屋子里传来细微短促的笑声。 诸伏景光脸上的表情逐渐转为惊愕：「你谈了女朋友还把人带回宿舍过夜？！」 第10章 书桌前，诸伏景光弯下腰，和站在抽屉中的男孩对视。 会眨眼，唿吸时胸膛轻轻地上下起伏，脸颊上透着淡淡的红晕，摸起来是柔软温热的。 柯南猝不及防被人戳了下脸，但他理解，如果他突然看到一个会动会说话，只有十厘米不到的小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肯定也要上手检查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老老实实地没有乱动，还对着诸伏景光露出个称得上乖巧的微笑。 降谷零在旁边瞅他。 小骗子又在装模作样，让他有些担心hiro会不会像自己一开始那样被骗得团团转。 诸伏景光喃喃道：「拇指姑娘是真的？」 柯南乖巧的表情没维持住，噗的一下笑开：「景光哥和零哥哥真不愧是幼驯染。」 诸伏景光吐出一口气，终于完全接受了自己看到了童话生物的事实：「zero和你提过我？」 其实没有，但柯南还是嗯了一声，笑着说：「零哥哥说过你们是幼驯染，关系很好。」 降谷零找遍自己的记忆都没想起有这一段，他饱含深意的目光立刻飘向柯南，却没有插口二人的对话。 诸伏景光发出有些犹豫的单音节：「嗯……所以你是……」 「我叫江户川柯南。」柯南把差点顺嘴说出去的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露出他非常擅长的，天真又可爱的微笑：「是男孩子哦。」 诸伏景光啊了一声，顺着他的话：「所以是拇指少年？」 「叫我柯南就行。」柯南轻巧地跳过这个话题：「先前零哥哥去帮我买家具，结果正巧撞见了杀人案。」 「杀人案？」诸伏景光微微睁大眼。 「是将受害者伪装成自杀的连环杀人犯。」柯南点头：「刚刚我们就是在讨论这个案子。」 诸伏景光恍然……不对，他想问的不是这个。 「先前你跟着zero出来过吧？」诸伏景光扭头看向旁边的好友：「所以才对口袋那么在意，连跑步姿势都变了。」 「这里的房间太大，一个人待着感觉很害怕，所以才拜託零哥哥带我出去。」柯南垂下眼：「给大家添麻烦了吗？」 诸伏景光的嘴比大脑快：「完全没有！」 他急急忙忙转移话题：「柯南你怎么会流落到人类世界？」 这句话说完，他感觉到身边的降谷零抖了抖，似乎在忍笑。 柯南倒是神色自若地解释：「不是流落，是歷练，只有通过考验才能回家。」 「考验？」诸伏景光诶了一声：「可你才这么小……」 就算是个拇指小人，也能看出来柯南是个小孩子。 「虽然我看起来只有九岁，但和人类的年龄计算方式不同，我只要通过考验就可以变成成年体。」柯南面不改色地瞎编。 「至于考验，我只能感觉到和零哥哥有关，所以要留在他身边。」 降谷零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柯南编出了一个更加魔幻的版本。 明明是从未来来的，找不到回去的方法，就这么变成了通过考验才能回家的拇指小人。 等等……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说法才是真的？ 降谷零大脑缓慢宕机。 因为柯南现在就是个拇指大小的小人，他不说，诸伏景光当然不可能知道他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所以还算轻易地接受了他的说辞。 「所以，现在你要留在zero旁边，接受成年考验。」诸伏景光整理了一下刚刚得到的信息：「考验和zero有关，难道是破案之类的？」 柯南眨了眨眼：「说不定呢，我现在也没什么头绪。」 他扬起脸看着诸伏景光。 那双上挑的蓝色凤眼确实与诸伏高明警官十分相似，面容清秀白皙，说话时语气温和谦逊，光看外表确实想像不出他会在日后卧底进组织中，并用枪射穿心脏自杀而亡。 是个看起来温和，实际上内心坚定强大的人，想要改变他死亡的后果，牵扯到的关系十分复杂，从源头想要解决的话，最好是在他前往卧底前就消灭组织，但这样一来时间很紧迫。 而且，就算柯南在未来消灭过组织一次，也不代表重来就能轻松地摧毁那个庞然大物。 还需要多加谋划。 第18页 柯南垂了下眼，再重新抬眸望向诸伏景光时，刚刚那点不易被人察觉的晦涩已被透着期待的忐忑覆盖：「其实，见到景光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考验和你也有关联，我可以跟着你吗？」 诸伏景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旁边咚的一声，降谷零勐地站起来。 在被两双眼睛盯住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又默默坐了回去，但还是忍不住道：「你要跟着hiro？」 「这里都布置好了。」降谷零又快速说了一句。 这种分明很想让柯南留下来又嘴硬的样子实在少见，诸伏景光握拳挡住嘴边的笑意。 「只是偶尔。」柯南重新强调：「我需要跟在考验相关的人身边。」 什么考验，分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这个说法。 要不就是柯南从最开始就在骗自己，要么就是柯南在找藉口搬离自己这儿。 明明他觉得他们之间相处得很好。 柯南被他带着点委屈的目光盯着，虽然不合时宜，但还是不由自主想起九年后的他。 九年后的降谷零经歷颇多，可以熟练地利用自己的外貌来达成目标，比如说用他下垂的狗狗眼失落地盯着柯南，就能让柯南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柯南连他装出来的委屈都抵挡不住，更别提现在的表情真情实感。 「我没有想离开零先生身边。」他微微皱着眉，努力思索如何解释：「在今天身体变大的时候，我意识到我是为你们而来，我回家的钥匙就在这里，所以我希望能和大家有一段时间的相处。」 他从桌子中间走到降谷零所在的边缘处，伸出一只手向上摊开，又扬起笑脸：「我同样不想和零先生分开，所以不管我在哪里，零先生都要记得接我回来，可以吗？」 降谷零微微睁大眼，他将手指放进那小小的手掌中，肉眼可见的整个人都明媚起来：「没问题。」 诸伏景光咳了两声，打趣道：「没想到zero也会和别人撒娇。」 降谷零勐地扭头：「我哪里撒娇了？」 柯南跟着附和：「零哥哥刚才确实没撒娇。」 他不说话还好，他这一声说完，降谷零反而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行为是不是真的很像撒娇。 没有……吧？ 他怀疑人生的表情太有趣，诸伏景光和柯南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降谷零恼羞成怒之前，柯南连忙道：「零先生，我们继续看案子吧。」 降谷零的话被他堵回去，幽幽问：「既然你说你的考验与hiro有关，为什么之前躲着不肯见他。」 「因为解释我的存在很费时间。」柯南真诚道：「耽误破案。」 这个理由过于硬核，让降谷零顿了两秒：「那你刚才故意笑出声……」 「不能因为我让零先生被好友误会。」柯南眨巴眼：「都22岁了还被好友认为喜欢玩过家家，也太可爱了。」 「一般来应该说是可怜吧！」降谷零撑住脑袋，片刻后嘆了口气，转头对诸伏景光道：「总之就是这样，我们目前在协助警方调查连环杀人案。」 他话语停住，目光快速在诸伏景光脸上扫过：「你要一起吗？」 诸伏景光抿了下唇，神色有几分勉强，但还是坚定道：「我也想尽一份力。」 柯南知道他曾经目睹父母被兇手杀死，这个时间点，大概还没有找到兇手，惨案的阴影依旧笼罩在他的心头。 「景光哥来陪我一起看口供吧。」柯南拖着口供小跑过来：「这些太大了，我必须要站在高处才方便看。」 如果是站在纸上，他只能几个字几个字看，站到别人肩膀上就能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诸伏景光不疑有他，温和道：「好啊。」 他伸手让柯南站在自己掌中，小心地将对方托起来。 小小的孩童站在手掌中，几乎没什么重量，如此小巧，仔细看去却和人类一模一样，很难想像这是真实存在的生物，即使已经对话了好一会儿，还是会忍不住想，也许这只是个精緻的娃娃，或者说他们出现了什么集体幻觉。 柯南感觉托着自己的手停滞了，他疑惑地望过去，正好与诸伏景光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目光对上。 轻易看出对方此刻在想什么，柯南伸长手臂挥了挥：「景光哥，高一点。」 诸伏景光下意识将他又向上举了举，和自己平视。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我是真实存在的。」柯南朝他笑了下：「你想要检查一下吗？如果是机器人或者玩偶，一定会有开关之类的。」 根本不需要检查。 柯南穿着蓝色的小西装上衣，灰蓝的短裤面料柔软地垂下，只覆盖在膝盖上方，裸/露出来的肌肤和人类无异，膝盖处也不像玩偶一般存在关节。 现在根本没有做出柯南这样灵动的机器人的技术。 诸伏景光微微摇头，瞧见男孩脸上略显狡黠的笑，意识到对方看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才提出检查的邀请。 「我明白了，柯南是真实存在的。」他弯起眼：「抱歉，我刚刚的想法太失礼了。」 「没关系，毕竟是拇指小人。」柯南发出理解的声音，而后看了眼手錶：「已经十一点半了，我们快点把口供看完，零先生和景光哥明天还要早起。」 诸伏景光应了声，将柯南放到肩膀上，却感到旁边传来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 第19页 他余光瞥过去，果然看到降谷零用资料挡住半张脸，暗搓搓地往这边看。 微妙地有种自己抢走了小女孩心爱娃娃的错觉。 诸伏景光搓了搓手臂，把这个不着调的想法摁下去，假装没有看到降谷零的目光，认真地翻开面前的口供。 第11章 因为只是基本了解了一下案情，诸伏景光没有看出口供有什么问题。 柯南站在他肩膀上，手指捏着下巴：「与山中见面的时间大概是七点五十到八点二十，八点十分到八点十五左右，市川麻里来拿了先前定制的物品。」 「有什么问题吗？」孩童一本正经地分析，诸伏景光即使看不到他，也能根据语气想像出他一脸严肃的模样。 放在小孩子身上，有种故作成熟的可爱感，让他不由自主便放缓了声音。 柯南对这种哄孩子的语气熟得很，神色不变地继续道：「山中的儿子确实与他因为金钱的问题争吵，但他此前一直在另一个城市生活，很难高频率在东京选择适合的人选作案。」 「当然，最关键的是，在山中体内检测出了迷药的含量。」 山中和儿子虽然是因为钱争吵，但儿子坚称只是普通吵架，根本没有到杀人的地步，至于下了迷药再把人闷死就更离谱了，他来店里的时候没说几句话就吵了起来，根本没机会给人下迷药。 而且，年轻力壮的对方想要闷死山中，其实根本不需要迷药。 从两个角度来看，山中的儿子基本都没有嫌疑。 「山中的死亡时间在八点左右，按照口供来看，在八点二十的时候他还活着。」柯南继续说，比起交流，其实他更像是在自己整理思绪：「也就是说，在山中先生离开后，兇手很快进入店铺，让山中服下含有迷药的食物，而后将其闷死，伪装成煤气中毒的自杀。」 「会不会是市川同学去而復返。」降谷零突然插话：「熟悉的人更能放下戒心。」 「并非没有这个可能。」柯南想了想：「需要和她聊聊。」 「她会说真话吗？」诸伏景光皱眉：「听你们的意思，就算她不是兇手，也很可能是帮凶？」 「再完美的谎言也会有漏洞。」柯南随口道：「不怕她撒谎，只怕她什么都不说。」 降谷零突然道：「这是你的切身体会？」 柯南听出他在控诉自己说谎，笑眯眯道：「不是噢，是个大骗子告诉我的。」 虽然这么说，他的语气却异常亲昵，一听便知道他和他口中的大骗子关系很好。 降谷零有点不爽：「教坏小孩的傢伙。」 柯南忍笑。 这时，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降谷零打了个哈欠，将手中的资料放下。 「剩下的事明天再说吧，该睡觉了。」 诸伏景光也跟着他打了个哈欠。 柯南被放进抽屉中的小床上，降谷零把新买的睡衣拆出来给他：「是按照最终体型买的，可能有些大。」 「还好吧。」柯南比了一下。 总不会比突然变小后，七岁的身体穿17岁的衣服更离谱。 他在拉上帘子，在里边窸窸窣窣的换衣服，等出来后，降谷零也洗漱好躺在床上了。 关上灯的寂静中只能听到微弱的唿吸声，柯南在小床上翻了个身，忍不住问：「那些自杀者里有什么发现吗？」 「柯南君对案子也太痴迷了。」降谷零嘆了口气。 「我可是侦探。」柯南嘟囔：「侦探热衷于案件有什么问题。」 「确实没问题，但现在是睡觉时间。」降谷零唔了一声：「如果你乖乖睡觉，明天我就告诉你我发现了什么。」 柯南：「所以是有发现！」 他嘀嘀咕咕：「吊人胃口……这样我哪里睡得着。」 「那要听睡前故事吗？」降谷零含笑道：「我可以给你讲拇指姑娘。」 「……免了。」柯南在黑暗中露出半月眼：「我这就睡觉。」 他说完，过了一会儿，才又在黑暗中轻轻道：「晚安，零先生。」 说到后面时，先生二字已经轻得很难听到，就好像在叫名字一般。 降谷零的手枕在头下，即使知道柯南看不到，还是露出笑容来：「晚安，柯南君，祝你有个好梦。」 * 「柯南君——柯南君——」 大清早地就有声音开始扰民，柯南把脸埋进枕头里，伸手挥舞，咕哝：「安室先生，再让我睡一会儿。」 叫小孩起床的降谷零顿时警觉：「安室先生是谁？」 柯南睁开眼看着他，过了两秒，睏倦和迷茫从眼眸中退去，意识到自己无意识叫出了最熟悉的那个名字。 但现在又不能说，那是降谷零以后的化名。 「是……」柯南眨了下眼：「关系很好的哥哥。」 关系很好的哥哥？ 如果真的亲密，至少应该叫名字吧，昨天他第一次和hiro说话，都是直接称唿为景光哥。 这么一说……为什么柯南叫自己是零先生，只有骗他的时候叫他哥哥？ 被降谷零的眼睛紧盯着，柯南稍微有些不自在，他假意伸了个懒腰：「早上好，零先生，多亏你的祝福，昨晚我做了个美梦呢。」 「什么样的美梦？」降谷零问。 「我在梦里把案件情况捋了一遍，又想到了一些细节。」柯南煞有其事地道。 第20页 降谷零眨了下眼。 该说不愧是柯南吗，梦中破案这种事居然能被叫做美梦：「我要去上课了，柯南君想一起来还是在宿舍里待着？」 「我留在宿舍就好，还想看一看案件的信息。」柯南下了床，用旁边小盆里的水洗了把脸，才仰起头去看对方：「零先生，昨晚你发现了什么？」 还真是一门心思扑在案件上。 降谷零却突然起了点逗弄的心思：「想知道情报，柯南君总得有所表示吧。」 本意是想逗小孩，结果对方却一点惊讶感都没有，坦然地伸手：「零哥哥，手给我一下。」 降谷零有些迷茫地把手伸到柯南旁边。 柯南熟练的抱住一根手指，将软乎乎的脸颊贴到指腹处蹭了蹭：「告诉我嘛，零哥哥。」 降谷零：…… 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把所有信息都说出去了。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柯南毫不留情地撒开手，在抽屉里踱来踱去：「居然是这样吗……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低声喃喃自语了一段时间，抬头看到降谷零还在那站着不动，疑惑地问：「零先生，你怎么还不去上课？」 简直是用完就丢的典范。 降谷零一时哽住，他恨恨地伸手，指尖在柯南脑袋上压住搓了搓，看对方茫然的表情以及被搓成鸟窝的头髮，才出了口恶气：「我走了，柯南君记得吃早饭。」 「好哦。」柯南抱着脑袋应了一句。 他转头看了一圈，在靠里侧的桌子上看到放在小碟子中的面包，上边被仔细涂抹了果酱，边上还倒了一小杯牛奶。 如果有冰咖啡就好了……现在这个体型也没办法出去买。 柯南坐到雕花小椅子上，因为是按照20厘米的体型买的，对目前的他来说还有些大，坐上去后脚碰不到地面，在空中晃来晃去。 他喝了口牛奶，用刀叉切开面包，一边想着案情，一边小块小块地吃着面包。 降谷零刚才一口气说出来的信息中，有几点是柯南最在意的。 首先是市川真的情况，她常年患有抑郁症和失眠症，所以家中常备各类药物，其次，她的尸体发现时间是26号，和死亡推测时间一致，也就是家中进贼的那天，所以市川麻里怀疑是窃贼入室盗窃被发现，进而杀了市川真，伪装成自杀。 但要注意的是，市川真是整个人淹死在浴缸中的，冬天而且尸体是泡在冷水中，死亡时间很可能推断得并不准确。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降谷零在那堆自杀者的资料中看到了金元亮太，这个人的死因与市川真如出一辙，吃下大量安眠药后淹死在浴缸中。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只是怀疑市川麻里，现在就确定她与这些案件必定有什么关联。 柯南沿着小梯子爬上桌面，翻出金元亮太的案件资料。 如果他没猜错，也许这才是兇手犯下的第一起案件。 第12章 「小降谷，你不吃午饭吗？」 食堂内，端着餐盘的萩原研二叫住正要往外走的降谷零。 「我有事要回宿舍一趟。」降谷零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看起来手里还拿了什么东西。 但还没等他细看，诸伏景光就走了过来，恰好挡在他们中间：「zero好像有东西落在那了，让我们不用等他。」 「他最近神神秘秘的。」松田阵平啧了一声，「什么都没和你说吗？」 已经知道真相的诸伏景光目光飘忽一瞬：「没有。」 萩原研二在旁边挑起眉梢，脸上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伊达航：「你们在说什么？」 诸伏景光听他们给班长说降谷零玩洋娃娃或者降谷零谈女朋友两种猜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帮忙解释。 柯南的事肯定不能说，他也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打算的，连环杀人案的话，柯南积极参与其中，如果贸然告诉其他人，以他们的性格肯定会参与进来，很可能让柯南暴露。 还是让zero自己解释吧。 诸伏景光默默吃了口饭。 降谷零知道自己的行为肯定会让其他人起疑，但他不在意——等把柯南介绍给他们，什么奇怪的名声都能洗干净了。 他把拿回来的饭分出一些放在柯南碗里，看小孩子坐在先前买的餐桌上吃饭，才后知后觉道：「椅子是不是太大了些？」 「之后再变大一些就差不多了。」柯南随口道。 「所以柯南君知道变大的契机是什么？」降谷零问。 「知道哦。」柯南费力地牵起和自己脸一般大的鸡腿肉：「好像是认可之类的很玄妙的东西，因为零先生之前认可了我，所以我才变大的。」 降谷零睁大眼，他下意识往柯南那看，张开嘴想说什么。 但等他看到柯南费力地咬住肉，在上边留了两个牙印后，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压抑的笑音：「……咳，抱歉，我应该再把肉撕得小一点。」 柯南的脸颊鼓起一块，过了一会儿才有些郁闷地道：「这也没什么好笑的吧。」 「因为想到之前邻居家养的小猫。」降谷零解释：「刚出生没多久，牙还没长齐就馋得去咬肉，结果半天都没咬下来一块，急得喵喵直叫……」 他迎着十厘米小侦探越发不善的目光，讪讪地住了口。 第21页 柯南轻哼了一声，不和他计较这种小事。 降谷零自知理亏，低下头安静吃了会儿饭才道：「如果需要别人的认可才能变大，岂不是认识的人越多越好？」 「五个人的认可就够了。」柯南说。 降谷零想了想，若有所思：「总觉得柯南君落在我身上不是巧合。」 怎么能什么事都这么恰到好处。 「嗯嗯，是缘分呢。」柯南眨巴眨巴眼。 降谷零无可奈何地嘆了口气：「算了……下午放学后我们去找市川同学？」 柯南一口答应下来：「好呀。」 停了两秒，他又道：「我有些话想对市川麻里说，到时候就麻烦零先生配合一下了。」 因为先前交换了联繫方式，约对方出来见面的事十分顺利。 眼见降谷零准备穿着白t恤就出门，柯南忍不住道：「零先生，你换一套衣服吧，这件没什么特点。」 降谷零唔了一声，半晌后理解了他的意思，目光一变：「色、诱吗？」 「……也不是不行。」柯南推了推眼镜，退后几步在桌子上打量他：「毕竟零先生一直很受高中女生欢迎，如果愿意牺牲一下，说不定能让市川麻里说出所有事呢。」 总觉得柯南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脸上的笑都假情假意。 虽然觉得他们之间默契十足，但有时候确实搞不清柯南生气的点，甚至偶尔会产生这气似乎也不是朝着自己来的感觉。 降谷零从柜子里拿出换洗的警校制服：「你想靠她对警察的复杂情绪来打破她的心理防线？」 「是的。」柯南道，他低头沉思：「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要查，我们先去警局一趟。」 刚才小小的闹别扭似乎只是降谷零的错觉，但他确信当时的柯南至少有一瞬间的不爽。 但案件明显更重要，只要说起正事，似乎连本身的情绪都会被柯南抛之脑后。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一个小小的侦探迷，降谷零不由地好奇。 他按着柯南的指使，先去了警局，这一路上都是柯南在用他的声音指挥，所以降谷零切实感受到什么叫合理使用手头资源。 和管理证物以及档案的警察说是目暮警官的意思，再和目暮警官说是管理的警察发现了不妥之处，来回一波，把查到的线索都尽数通知给警方，又获得了他想要的信息。 因为降谷零身上的警校校服，两边完全没怀疑，甚至其他警察还觉得他是谦逊地把功劳让给自己，一下对他热情了不少。 这是9岁小孩子该掌握的技能吗！ 降谷零有些怀疑人生，不过在走出警局后，柯南的声音便严肃起来：「零先生，我们剩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我想得没错，兇手正在失控，如今警察介入，又带来了新的刺激，下一起案件的间隔时间也许不会有15天。」 「你已经确定兇手是谁了？」降谷零眉梢一扬。 他和柯南得到的线索都是差不多的，将目前得知的信息整合起来…… 「收养市川麻里的亲戚？」 「市川麻里的收养者，上杉雪。」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降谷零下意识松了口气：「看来我的推理能力也没退步嘛。」 柯南半月眼：「零先生在意的是这个吗？」 降谷零哈哈笑了两声，没回答这个问题，但在意是难免的，他可是警校生，如果连小学生都不如，也太丢警察的脸了！ 「所以你才来警局查上杉雪。」降谷零一边往前走，一边皱眉低声道：「有从医经歷，大学时选修过法医专业，确实能让尸体更像自杀。」 「但一切只是猜测。」柯南靠在口袋中，他微微闭上眼，那些信息从他脑海中闪过，又交织在一起，中心点最后凝结在市川麻里和上杉雪身上：「久远的案件已经无法查到更多证据，最新的案件中，也没人能证明上杉雪去过店里。」 就算他甚至能将手法说得一清二楚，没有证据，警方依旧无法定罪。 「你想让市川麻里供出上杉雪？」降谷零反应得很快。 柯南没说话。 他们约在某个咖啡店内，里边的墙面和装饰都是马卡龙色系，晚上时店内开着灯，暖融融的光让店内看起来又舒适。 降谷零提前了二十分钟来，但市川麻里已经早早地坐在其中，在角落的位置，甚至点上一杯咖啡，正低头不断搅动着。 她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 降谷零走过去：「抱歉，我来晚了。」 「是我来得太早。」市川麻里道，过了片刻，她才抬头，扯了个笑容出来：「降谷前辈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看到穿着警校制服的降谷零，她的瞳孔微微一缩，唇角抿起，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心情。 降谷零感觉柯南轻轻戳了自己一下，便放心交由小侦探「代打」。 「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柯南说道，他当然是看不到市川麻里，可却从对方的声音中听出几分疲惫：「有什么烦心事吗？」 「降谷前辈有事直说就好。」市川麻里状似随意地道：「现在很晚了，我得早点回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晚上喝咖啡会睡不着觉的。」柯南却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继续说，语气关切：「还是说，每一次帮忙后你都不愿意入眠，担心在梦中看到他们的脸。」 第22页 铛—— 市川麻里手中的咖啡杯几乎是慌乱地放在碟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里面的咖啡也随之洒出一些。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市川麻里盯着降谷零。 降谷零看到她眼下确实有不太明显的青黑色，又被柯南说中了。 「如果你只是为了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就不奉陪了。」市川麻里起身，正要离开，又听对方开口。 「你确定要离开吗，继续现在的生活，任由她杀掉那些为了活着而拼命努力的人们。」 市川麻里的身体僵住，她没去看降谷零，却听那道不紧不慢的声音继续道：「被选中的人已经不再是最初的条件，你清楚她在失控，不然你不会来见我。」 「你知道了多少？」市川麻里转过头，看着那双在灯光下微微闪动的灰紫色眼眸，低声问。 「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降谷零朝她弯起唇，那张娃娃脸无害得很，完全不像张口就把她隐藏了将近一年的秘密直接说出来的傢伙，甚至还关切地道：「你晚上是不是还没吃东西，点一份蛋糕稍微垫一下如何？吃些甜的对心情也有好处。」 市川麻里沉默片刻，舒了口气，扭头叫来服务员，点了一份蛋糕。 降谷零在对面自然地加了份柠檬派，看见她的目光，温和道：「我请客。」 真是个可怕的人，市川麻里心想。 殊不知降谷零此刻也在想，真是个可怕的孩子，用漫不经心甚至温和的语气说出最尖锐的评价，以及他对市川麻里心态精准的把控…… 真的是九岁的孩子吗？也许他和hiro说的才是真的，只要通过考验就会成年？ 不过，对柠檬派的执着倒是一点都没变。 第13章 咖啡店的蛋糕上得很快，大概很少见到金髮黑皮的帅哥，店员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过，这桌客人之间的气氛并不怎么好，女孩子在有人靠近时便低着头喝咖啡，一言不发。 降谷零尝了一口柠檬派，他平时不太喜欢甜食，这一口甜腻的果酱直接让他表情微微扭曲。 柯南喜欢这个味道吗？ 他把手伸进口袋里，在小侦探身上用摩斯电码敲了难吃，被里边吃不着的人踹了一脚。 市川麻里吃了几口蛋糕，就放下叉子，双手紧握放在桌面，大拇指摩挲着虎口处的肌肤：「你知道了什么？」 降谷零也跟着把叉子放下，顺手把这份味道不妙的柠檬派推远了些。 他现在对口型这一技能非常娴熟，甚至能及时配合话语内容变幻脸上的表情：「自然是所有。」 看着市川麻里脸上怀疑的神色，他自信地对口型：「兇手是上杉雪，她替你杀了金元亮太，而你要在之后作为她的助手帮她做一切她不方便出面的事，你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宫内。」 降谷零：？ 他维持住脸上的表情，从脑海中翻出分明和这场案件毫无关联的，在那个晚上意图自杀的宫内。 宫内当时确实打算自杀，柯南怎么能确定他在未来的死亡是上杉雪下的手？ 虽然还没想通这其中的关联，但显然这一连串话让市川麻里相信，他已经知晓了大部分，甚至是全部的真相。 她长长出了口气，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带了些对未来的恐惧，又像是卸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半年，以15天一个的速度，有12条生命悄无声息地消逝，在最初时，市川麻里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她那时候对上杉雪充满感激，觉得对方是世界上最聪慧理智的人，对那些话也非常信任。 不被任何人爱着，不承担任何期望，活着时每一分每一秒，连唿吸都会感到痛苦的人，死亡是属于他们的自由，是他们渴望的解脱。 上杉雪是这么说的。 最开始，上杉雪也没有让她参与什么，只是让她帮忙跟踪受害人，确定他们的行动习惯，几次后，偶尔的现场善后也会让她帮忙。 市川麻里就是从那次起直面死去的受害者，毫无生气的，苍白的面孔，让她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回家后在浴缸中看到的，属于母亲肿胀的尸首。 她开始难以入眠，在向上杉雪求助后，被人宽慰一番，每晚端来温热的牛奶，才能再次正常入睡。 「人的适应性很强大，从害怕到习惯，其实也用不了多久。」市川麻里拿起咖啡，却没有喝，而是摩挲着杯壁：「我沉浸在被需要着，可以帮助恩人的幸福中，尽全力帮她做好每一次踩点与善后，直到那一次……」 市川麻里的目光涣散了一瞬，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我跟踪她的时候被发现了，但她没猜到我的目的，还以为我要跟着她进那种地方，于是把我拉出去，非要和我谈心。」 「她」？ 降谷零目光闪动，迅速在受害者名单中联想到了几个人。 「她确实活得很痛苦，家人不停地和她要钱，一丁点不如意便打骂侮辱她，她只能坐檯，靠出卖身体和尊严去满足那个无底洞一般的家。」市川麻里抿起唇角：「可她还想活着。」 她没有解释更多，但这句话足矣。 「你在这个时候发现上杉雪的行为开始偏离轨迹。」降谷零意识到这里是突破口，身体微微前倾：「她所谓的拯救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慾，对她这一类人来说，掌控他人的生命能带来极大的快感。」 第23页 市川麻里低着头，没对这句话发表评价。 「想要结束这一切，必须逮捕上杉雪。」降谷零道，「你手里有什么能给她定罪的证据吗？」 「我……」市川麻里用手指摁了摁太阳穴：「所有证据都被她毁掉了，我也没有偷偷留下来。」 「不过，店主被定位谋杀案后，她很生气，最近没有再去上班，一直在外边。」 「也许她打算立刻进行下一起案件。」降谷零神色严肃起来：「她有没有说过想要怎样杀死宫内先生？」 这件事市川麻里确实清楚：「跳楼自杀，因为宫内先生之前就表露过要跳楼的念头，甚至近期还失败过一次。」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降谷零一愣。 宫内跳楼失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当时他确定在场的人只有自己和柯南，难不成宫内和上杉雪认识？ 「是匿名论坛，姑姑……就是上杉雪，是她创办了那个论坛，生活过得痛苦的人会在里面发一些发泄的帖子。」市川麻里说。 也是那些帖子的内容让她意识到，有一些人确实感到活着是一件痛苦的事，但那些文字实在触目惊心，她很少去看，只根据上杉雪给出的目标人选进行前期的踩点。 就是这个！ 降谷零赶忙从口袋中掏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和笔：「论坛的名字和网址是？这会成为重要的证据。」 柯南在市川麻里坦白的时候就退出了对话，现在听着外边的动静，伸手摸着下巴。 九年前的零已经非常靠谱了，就算他没有参与进来，零大概也可以完美地解决这件事。 不过，市川麻里的话让他感到有几分不安，上杉雪如果想要加快动作…… 正想着，降谷零突然勐地站了起来，连带着在口袋里的他也跟着晃了晃。 而后，仿佛特地说给他听一般，对方急匆匆地道：「宫内先生发了自杀预告，就在今晚……还有半个小时，没有写地址。」 市川麻里同样惊讶：「什么……我完全没有收到通知。」 「你能问出地址吗？」降谷零看向她。 「我试试。」市川麻里拿出手机，拨通上杉雪的电话，可却迟迟无人接听。 她又发了几条简讯，也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不要急，别露出破绽。」降谷零安抚她，大脑快速运转，思索可能的位置。 他感到柯南在口袋中敲自己，沉思两秒，对市川麻里道：「时间很紧，不能只坐在这儿，我去外边找符合条件的建筑，如果上杉雪回了你什么，立刻发给我。」 市川麻里握紧手机：「我知道了……这一次我一定会阻止她的。」 降谷零抬脚要向外走，又突然停住，他低下头，脸部隐入阴影中：「一次是不够的，市川同学，你要活下去，做更多的事。」 市川麻里愣愣地看着他。 时间紧迫，降谷零没有停留太久，他付了钱后跑出咖啡店，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低声问：「你知道什么吗？」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天台。」柯南说：「那里离上杉雪的家很远，虽然在警校附近，但晚上时没什么人，最重要的是，那是宫内先生曾经自杀的地方，以上杉雪谨慎的性格，很可能选在那里。」 「我知道了。」降谷零看向周围，「现在赶过去时间太紧了。」 当时特地约在市川麻里的学校附近，离警校有些距离，现在大街上也看不到计程车。 柯南费力跳起来，扒着口袋探头往外看，过了片刻才道：「我有办法……零先生，麻烦你把我放在那边的地上。」 降谷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轻轻将柯南拎出来，放在一块空地。 柯南抬起头和他大眼瞪小眼：「零先生……你能转过去吗，不方便被人看到。」 「啊？」降谷零呆呆地眨眼，看到柯南叉起腰催自己，赶忙应了下来，站起来转身：「这样行了吗，你要做什么？」 「在我叫你转过来之前，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看哦。」柯南随口道：「如果被看到了，魔法失效我会变成小老鼠的。」 什么魔法不魔法的，说好的未来穿越回来的，童话故事都是假的呢。 在这种紧急时刻，降谷零仍旧感到几分无奈。 不过柯南不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这么说也一定有他的用意。 后边一直十分安静，过了大概半分钟，有孩童压抑的嗓音以及突然粗重的唿吸声飘来。 而后，传来噗通一声，又是两秒过去，像是有人在用手轻轻拍打衣服。 「零先生，转过来吧。」柯南的声音终于响起。 降谷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转身，而后勐地睁大眼，灰紫色的瞳孔中倒影着柯南的身影。 依旧是那身蓝色小西装，可真的就像魔法一般，原本只有十厘米的柯南，变成了正常孩童的大小。 童话故事果然是假的。 降谷零恍惚想。 毕竟……拇指姑娘可不会变大。 第14章 「柯南君？」降谷零有些恍惚，「你能变大？」 「这个稍后再解释。」柯南摆摆手，他摁下腰带上的按钮，在降谷零震惊的目光中，从里面取出一个滑板。 降谷零：……滑板！ 柯南站上去，又朝降谷零伸手：「零先生，上来。」 第24页 用滑板滑过去也来不及…… 这句话还没想完，那滑板忽然从后喷出气体，然后嗖的一下蹿了出去，要不是降谷零平衡力很好，恐怕会后仰掉下滑板。 眼见着这个滑板在路上甚至超越了几辆疾驰的汽车，降谷零忍不住问：「在公路上滑滑板不会被交警抓吗？」 柯南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交警们对他的滑板视而不见，就算是警察们也不管他用滑板滑来滑去的事，所以乖巧道：「不会吧。」 然后补一句：「如果现在被抓了，说明是零哥哥的问题。」 突然背上一口大锅的降谷零警觉地扭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交警出没后，才伸手搓了一下柯南的头。 和之前一样，毛茸茸的。 「别闹。」柯南用成熟的语气制止他：「很危险的。」 他们用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赶到先前的大楼，上边一片漆黑，似乎并没有人在那。 降谷零看了眼柯南，对方正将手放在眼镜上，似乎摁着什么按钮。 「上边有人。」柯南忽的压低声音道：「零先生，你从楼梯那边上去，我们分开行动。」 降谷零犹豫了一瞬，想到柯南身上那些神奇的道具，还是点点头：「你要小心。」 他冲进了楼梯。 柯南撸起西装袖子，露出手腕出的钩索，瞄准了天台下边一层的防盗窗。 别的道具先不提，至少系统给他新提供的这个钩索还是挺有用的。 * 降谷零冲上天台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站在那，宫内则是躺在她脚边。 女人手中点着一根烟，看到他上来，目光在那头显眼的金髮上扫过，将烟扔在地上，顺手提起宫内的衣领：「你就是麻里说的警校生。」 她所在的位置，栏杆被人为破坏，也就是说，上杉雪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把宫内直接丢下去。 就算看起来无害，她也是个杀了13个人的穷凶极恶的杀人犯，降谷零不敢妄动，试图用对话分散她的注意：「你故意在论坛上预告，是想让我来找你？」 「我确实想见见那孩子口中，有能力的警校生。」上杉雪道：「可惜了，她本来是个好苗子，就是心太软。」 降谷零道：「她可不算心软，只是尚且有良知罢了。」 他的目光扫过上杉雪附近，思量着如何将宫内救下。 突然，他目光微微凝住，发现在上杉雪身后，柯南的脑袋探了出来。 这可是顶楼，就算有钩索也太夸张了，小孩子趴在那很危险的。 他差点因为过度惊讶引起上杉雪的注意，好在立刻挽救：「你现在已经暴露，当着我的面杀掉宫内也不过是罪加一等。」 「不。」上杉雪的笑容病态而可怖：「这是让他从这个世界上得到解脱。」 她手臂用力，竟是直接将宫内提起来，想要推向那栏杆空缺处。 降谷零瞳孔勐缩，他快步沖向上杉雪。 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从那楼的边缘竟是勐然跃起一个孩童，他的西装外套翅膀一般在空中展开。 柯南君竟然能跳这么高。 第一个闯入降谷零脑海中的竟是这种不着调的想法，时间的流速仿佛变得缓慢，他看到柯南先前取出滑板的腰带中喷出一个足球，而柯南狠狠地将它踢了出去。 正中上杉雪，把惊愕中的人踢得甚至倒飞出去一段距离。 而后柯南稳稳落在栏杆上，就像只格外灵巧的猫。 降谷零冲上去制住上杉雪，又迅速报警。 柯南则是跳下来走到宫内身边，伸手在他脖颈处摸了摸：「应该只是被迷晕了。」 唿吸平稳，脸色红润，大概没有别的问题，只要等身体排除了迷药便能醒过来。 遭到重创的上杉雪捂着腹部，此刻她的震惊和不可思议还没散去，大概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有小孩子从楼下跳上来，还给了她一球。 柯南走到她面前，皱着眉道：「你杀了金元亮太。」 上杉雪被摁住，跪在地上，与他对视：「那又如何？」 柯南没有理会她的话，继续道：「你知道市川真是自杀的，冬天泡在冰水中，会让尸体的死亡时间延长，金元亮太盗窃时，市川真死了至少一天，但你为了利用市川麻里，却肯定了她的想法，甚至不惜杀了金元亮太。」 「让人得到解脱只不过是你杀人的藉口罢了，本质上是一个享受剥夺他人性命的恶鬼。」 上杉雪眯起眼，她是个长相秀美，乍一看让人提不起什么警惕心的女人，但此刻，脸部隐藏在阴影中后，却显出几分可怖：「你说得对，什么帮他们解脱，不过是骗骗那个愚蠢又天真的孩子。」 她挣扎了一下，但手臂被降谷零牢牢地摁住，动弹不得，不过她并不在意，反而瞳孔微微放大，露出回味一般的表情：「让我感到愉快，这是他们最后的用处。」 「当然，我也不全是骗她的。」上杉雪忽然话锋一转，提高了音量：「不管是没人爱着，又或是犯了无法挽回错误的垃圾，就该直接死掉，省得浪费了社会的资源又活得痛苦。」 柯南敏锐地察觉到不对，迅速向后看去。 市川麻里竟然也找到了这里，站在天台的门口，显然将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 在昏暗的光下，她脸色煞白。 第25页 降谷零眼疾手快地一掌击晕了上杉雪，可那句亲密又饱含恶意的话依旧模模煳煳地吐出：「麻里，你该去死……」 市川麻里受到上杉雪的影响太大了，甚至上杉雪是她在母亲去世后唯一的精神支柱。 尽管她已经意识到上杉雪不怀好意，却依旧被这根稻草拽入深渊。 世界上与她最亲密的人用依旧亲昵地语气诅咒着她，她该去死吗，不被人爱着，被蛊惑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 那些死去的脸庞仿佛又出现在她眼前，还有那个拉着她的手，让她努力用正派的方式活下去的姐姐，到最后，她的尸体浮在冰冷的河面上，美丽的脸被水泡得肿胀，连前来认领的家人都嫌她晦气。 那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能够早点意识到这一切，也许就能阻止姑姑…… 市川麻里的脑子混混沌沌的，她只能听见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却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天台门口的位置离一侧栏杆很近，降谷零先一步跑过去，却捞了个空。 紧接着，柯南也到了，男孩身手矫捷地直接翻过栏杆，紧跟着市川麻里跳了下去。 降谷零的心脏都停了一拍。 这是六楼！ 他懊恼地攥紧栏杆，却又抱着希望，柯南有钩索，只要运用得当，可以安全地抓住市川麻里。 确实如此，不过柯南用的并非钩索，与这个新道具相比，还是陪他更久的足球更适合这种情况。 腰带中射出的足球在空中开始膨胀，越来越大，就像是一个气垫般，接住了他们。 市川麻里的脑子清醒了些，但她摸着身下巨大的足球，怀疑自己可能还没醒。 「……这是什么？」她干涩地问。 「是足球。」柯南随口道，他抓住市川麻里，倒数几秒：「抓好了，要掉下去了。」 「什么……」 足球突然冒气，迅速下瘪，好在这个高度除了突如其来的惊吓外，不会受到伤害。 撞在地面上的疼痛让市川麻里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甚至那个瘪掉的足球还在地上铺着。 还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孩子，她不记得见过对方。 「你是谁？」市川麻里下意识问道。 男孩抬头，露出一双仿佛能透视人心的蓝眸，那眼眸锐利，不像孩童：「死亡不是你的，市川麻里，你要活着为你所做的一切赎罪。」 这话似曾相识，市川麻里微微睁大眼，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面前的人脸上却忽的褪去血色，抬手捂住胸口，发出难耐的痛唿。 「你没事吧？」她赶忙向前倾身，想要触碰对方，伸手又犹豫。 「没什么。」尽管已经摇摇欲坠，男孩却故作轻松地和她开了个玩笑：「灰姑娘过了十二点，要变回原形了……告诉零，我在那等他。」 他指向楼边黑暗的小巷，抬腿跑了几步，又回头看来，语气郑重：「不管如何，你要勇敢地活下去，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的父亲。」 市川麻里勐地抬头：「你到底是谁？」 但对方却没有再回话，而是痛苦地攥住胸口前的布料，大口唿吸几次，快步走进小巷，完全隐入那片深沉的黑暗。 第15章 警车包围了这里，上杉雪和市川麻里都被警方控制住。 市川麻里没有反抗，她看着小跑过来的降谷零，神色有几分恍惚。 「他在哪？」降谷零左右看看，没看到本应和市川麻里在一起的身影。 市川麻里指了指那条小巷，又忍不住问：「那孩子是谁？」 降谷零眨了下眼，想起柯南曾经说过的话，嘴角不由上扬：「他是个很厉害的侦探。」 侦探？ 市川麻里没有想到这个答案，可仔细一想，那个孩子的行为配上侦探二字，确实合情合理。 「请帮我谢谢他，告诉他……」市川麻里垂眸，释然般露出淡淡的微笑：「我会活下去，为我的错误赎罪。」 降谷零点了点头，他急着去找柯南，转身正要离开，又听市川麻里犹豫地叫住他：「那孩子看起来很痛苦，胸口的位置，可能受伤或者生病了，记得带他去医院看看。」 痛苦？ 降谷零神色一凛：「我知道了。」 他不再迟疑，转身小跑进巷子中。 这里是一个死胡同，很暗，只有外边闪烁的警灯偶尔会带来几丝光亮。 降谷零一眼望去，没在里边看到柯南，但很快听到声音。 「零先生，这里！」 十厘米大的柯南从暗处走出来，朝他招手。 降谷零赶忙半蹲下去，让他踩在自己手掌上。 「你没事吧？」他一边问，一边打量掌心中的人。 光线昏暗，不过看得清对方身上没有伤，衣服也很整洁。 「我没事，只是刚刚发现要变回来了，才急匆匆跑掉。」柯南笑眯眯道。 「市川同学说你看起来很痛苦。」降谷零又把他凑近了些：「真的没事吗？」 柯南的手几乎能碰到降谷零的鼻子，他倒吸一口气，勐的退后，差点摔下去：「当然没事了……零先生，太近了！」 还好现在很暗，不然柯南还真不知道怎么和降谷零解释，为什么他现在整个人都要红起来了。 「柯南君在害羞？」降谷零惊异地睁大眼。 第26页 「你离得那么近，会害羞很奇怪吗？」柯南气哼哼道，他伸手把降谷零的脸推开：「警察们在找你，还有，门禁时间要到了。」 降谷零：！ 警察们都很理解他需要在警校门禁前赶回去，所以没有留他太久，只说如果之后还有问题会打电话给他。 * 赶在锁门前，降谷零滑铲回校，不过在门口被自家幼驯染堵了个正着。 诸伏景光显然是专门在这儿等他的，听到脚步声，立刻开门看过来：「你带柯南去哪儿了？」 「去查案了。」降谷零理直气壮地道：「本来只是和一个关键人物谈谈，带你去担心会让她警惕，没想到今晚会发生这么多事。」 「这么多事？」诸伏景光疑惑。 降谷零把他拉进自己房间：「进来说。」 房间门咔哒关上，另外一个房间立刻探出两颗脑袋来。 本来只是松田阵平拉着萩原研二在研究新出的军用武器杂志，没想到休息时却听到了这么一番对话。 「柯南？」萩原研二摸着下巴：「柯南·道尔？」 「景老爷肯定也知道零那傢伙的小秘密了。」松田阵平断言，「说不定是给自己的洋娃娃起名叫柯南。」 萩原研二这时候也拿不准了。 总不会有哪个女孩子叫柯南吧。 「要不明天直接问一下？」萩原研二迟疑道。 他们这样偷偷摸摸地是不是有点像hentai。 松田阵平回头和他对视，读懂了幼驯染未说出口的含义，沉默片刻，怒：「我可不是变/态！」 「小点声。」萩原研二急急忙忙捂住他的嘴。 好在降谷零的房门没有任何动静，应该是没听到他们的声音。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确实没听到，他们正在聊今天的案件。 「所以，你们抓到了兇手？」诸伏景光睁大眼：「这才过去一天！」 「刚巧兇手要犯案，当场抓获。」降谷零说，他思索片刻：「以前的案子有市川麻里的证词，再重新搜证一番，定罪应该不难。」 「就算年代久些的几起无法定罪，也足够了。」柯南接话道，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上面有些灰尘，以及干了的汗水，让他觉得不太舒服：「零先生，我能去洗澡吗？」 其实降谷零还有好多事情想问他，见他眼巴巴看过来，只能先作罢，起身去找他的小浴缸：「我去给你烧热水。」 他起身找水壶的时候，诸伏景光往柯南这边靠了靠：「这次的案件基本是柯南自己推理出来的，好厉害。」 那双上挑的凤眼看过来，夸得真诚。 柯南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也没有啦，零先生也都推理出来了。」 「我可没有。」降谷零插话：「我没想到宫内是下一位受害者，就算后来知晓了，没有你帮忙也没办法赶到现场，更别说救下市川麻里。」 顿了顿，他道：「但还是希望下次做什么之前和我说一声，突然看到你跟着跳下去，心脏差点停了。」 「好哦。」柯南乖乖地道。 要是换成未来的恋人，早就又委婉地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个不停，让他千万一定必须在意自己的安危。 「零先生真好。」他感动地道，虽然他看得出其实对方也很想多说几句，但可能是拿不准，所以只能按捺下去。 忍耐的样子也很可爱。 空气突然寂静，柯南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啊，我说出声了吗？」 诸伏景光忍笑忍得很痛苦：「没、没关系，你说的又没错，zero确实很可爱。」 降谷零恼羞成怒地拍桌子，力道大的差点把坐在桌子上的柯南都震起来：「怎么可能！」 年轻气盛还面皮薄的警校生一下捧起柯南：「可爱应该对标柯南君才对吧，我怎么看都是帅气！」 柯南小小的惊叫一声，倒是体会了未曾认识到的称得上是活泼的降谷零的一面。 一切都未曾发生，与好友们克服了不少困难的降谷零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自然不会像未来那般，将所有情绪都锁在不变的笑脸下。 不过柯南很快扫清心中涌上的伤感，他在降谷零手上叉腰，两个人一起盯着诸伏景光：「你说，到底谁更帅气。」 万万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正笑看两个人拌嘴的诸伏景光沉吟两秒，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撒谎：「抱歉，柯南，论可爱的话还是你更胜一筹。」 柯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十厘米的身子，摸摸有些肉乎乎的小孩子脸蛋，与已经完全是成年人的降谷零相比，确实很难胜出。 他不甘心地道：「是身体年龄的问题罢了，等我成年了，我……」 等等，成年后他也比零矮一截，身子也没对方壮实。 话都说到这里了，怎么都不可能再收回去，所以他硬着头皮继续道：「我肯定会长得又高又壮，不会像现在一样软绵绵的。」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再同时看向柯南。 孩童五官稚嫩，圆乎乎的眼尾，秀气的脸蛋，以及小巧的鼻子，身形纤细瘦小，虽说有还未长开的缘故，但肉眼可见地长大后也不会变得又高又壮。 不过两个大人准备维护一下小孩子的梦想：「嗯对，你会长得比我们都要高要壮的，超棒的。」 第27页 柯南：「……」 谢谢，有被敷衍到。 正好这时候水烧开了，降谷零去兑了差不多温度的水倒进柯南的小浴缸中。 他的小家具买的特别齐全，除了浴缸外，还有小小的脏衣篓，隔离用的帘子，衣帽架等等，摆在一起倒是真的像个浴室。 诸伏景光忍不住笑道：「要是被松田他们看到，肯定以为你在玩洋娃娃。」 「柯南比洋娃娃可爱聪明多了。」降谷零扬起下巴。 「……你在自豪什么啊。」诸伏景光扶额。 正说着，柯南那边突然哎呀了一声，声音比以往小些，但依旧没逃出两人的耳朵。 「柯南君，发生什么事了吗？」降谷零立刻站起来。 「没事，好像是腿上摔破了，一点小伤。」柯南的声音很快传来：「我都没发现，沾了水才突然有些痛。」 降谷零松了口气，但却被这件事勾起了回忆：「真的没事吗，市川同学说你胸口痛。」 「……那个啊，那个是我装出来的。」柯南的声音又小了些，几乎被水声盖过：「因为感觉到要变小了，找个藉口跑掉罢了。」 说谎。 降谷零脑海中没来由闪过这个念头，却找不出证据。 但若是真的说谎，柯南为什么会感到痛苦，又为何要瞒着他？ 第16章 可能是觉得降谷零直勾勾盯着那边，仿佛下一秒就会冲过去把小帘子直接从地面拔起来，诸伏景光犹疑地拽住他，低声询问：「怎么了？」 心中刚刚升起的怜惜与怒意混合的复杂情绪被打断，降谷零大脑空白了一瞬，竟然连自己都想不通刚才为什么觉得柯南在说谎。 「没……」他纳闷地坐回去。 柯南洗得很快，他出来的时候，换上了蓝色睡衣，小毛巾顶在头上。 降谷零拿着小浴缸去洗，诸伏景光就朝柯南招手，接管了小孩子的毛巾：「头髮还湿着。」 柯南无奈道：「因为没办法用吹风机。」 虽然开最小档不会被吹得站不稳，但还是不太舒服。 诸伏景光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柯南的衣服上，睡衣睡裤都是长袖，看不到受伤的地方。 「腿上的伤没事吗？」 「没事，只是破了点皮。」柯南随意摆了摆手。 他们之间沉默下去，柯南看得出诸伏景光像是有话想说，只是一直犹豫着没有开口。 其实柯南知道诸伏景光想说什么。 十五年前的诸伏家的惨案，兇手在年仅七岁的诸伏景光面前杀死了他的父母，在真正找到兇手前，这件事都是诸伏景光心中难以放下的执念。 「景光哥。」他先一步开口，摁住诸伏景光的手指，仰头看去：「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诸伏景光一惊，下意识摇头：「没有。」 「好孩子不可以撒谎哦。」柯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感受到考验的存在了，景光哥不要把它藏起来。」 「诶……」诸伏景光惊异地睁大眼。 柯南再接再厉，摆出自己最可怜的表情，委屈地撇下眉毛：「景光哥不想让我完成考验吗？」 「当然没有。」诸伏景光慌乱摆手，他完全没想到柯南在诓骗自己，还真以为是什么拇指小人对考验有感应。 都有拇指小人了，再出什么事都不会让人感觉奇怪。 「那就告诉我嘛。」柯南上前一步，双手叉腰：「我知道，景光哥是担心我，可既然是考验，自然会有一定的难度与危险度，我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不管是什么样的困难，我一定会迈过去，达成最终的目的。」 就像他到目前为止一直做过那样，不管面对的是什么，都要时时刻刻地挺起胸膛，用尽全力向前走去，追寻唯一的真相。 刚刚洗完澡，柯南的眼镜没有戴上，而是放在睡衣口袋中，那双澄澈又坚定的蓝眸毫无遮挡地显露出来。 如果只是看着那双眼睛，没人会觉得这是幼童会有的目光。 诸伏景光对柯南先前说的「完成考验就会成年」，又信了几分。 他与柯南对视，一直以来因为忧虑而难以说出口的话竟然顺畅地脱口而出：「是有关我父母的案件。」 第一句话开了头，后面的便不再艰难。 降谷零收拾完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没想到诸伏景光会这么快便将所有事情告诉柯南，但看着柯南坐在小椅子上满脸认真的模样，又觉得不算意料之外。 柯南身上有种让人信服，下意识便听从他指挥的强大感，就算长着一张可爱幼小的脸蛋，也不会影响分毫。 连一直担心将其他人捲入危险中的hiro也不由自主地交付了信任。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清楚了。」柯南点了点头，摸着下巴思索。 其实这个案件他在未来听降谷零提过，知道犯人就是经营洗衣店的外守，不过当初让诸伏景光怀疑外守的事还没发生，他突然点出来也无从解释。 不过，区区引导破案，这个他最熟悉了。 从诸伏景光的叙述中提取出重点来，柯南竖起手指：「有两点需要在意的。」 「哪两点？」诸伏景光急忙问道。 遇到与这个案件有关的事，他很难维持冷静，此刻几乎把脸完全凑到柯南面前。 第28页 柯南若无其事地继续说：「第一点，景光哥你说你躲在墙柜中，犯人当时撞在柜子上，才让躲在柜子中的你看见了他肩膀上的高脚杯纹身，而后来回家找到你的哥哥却说你当时是躲在外拉门的衣柜中。」 他示意诸伏景光离远一些。 诸伏景光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将关注点放在柯南身上，已经不知不觉离得这么近，几乎到了失礼的距离。 「抱歉。」他赶忙直起身。 柯南摆摆手，身手矫捷地跳到抽屉内，小跑着打开衣柜。 这是个逼真的衣柜，木质的，表面雕着精美的花纹，里边还有小小的衣架挂在其中。 「景光哥你说的衣柜应该和它差不多，如果我躲在里边，有人在外边撞门。」柯南爬进去，稍微合上柜门，只露出一只眼睛，声音也变得闷闷的：「门就会啪的一下合死，什么都看不见了，除非你再打开衣柜门，但我想当时你肯定不敢动弹。」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神色失落：「是的，当时我很害怕，甚至连犯人的脸都没看清。」 「毕竟景光哥当时才七岁，遇到这种事害怕也很正常。」柯南走出来安慰他：「我之前也被坏人追着躲在小柜子里，吓得都不敢唿吸呢。」 他本意是想让诸伏景光好受些，没想到对面两个人的关注点立刻转移了过来：「什么坏人要抓你？」 柯南一哽，他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就像童话故事里会有邪恶的女巫，我们那也有，那次追我的就是个有着长长银色头髮的邪恶女巫，想把我抓回去试一种糟糕的魔药，还好我机智没让他找到。」 他故意说得很有童趣，甚至不惜把琴酒说成女巫，可对面两人脸上的担忧之色却更重了。 这招没用，柯南立刻转换思路，抛出案件重点：「所以我猜，景光哥躲的衣柜是百叶衣柜，那样即使柜门关着，也可以通过百叶之间的缝隙看到兇手，这就说明犯人的纹身在横着的缝隙看才像是高脚杯。」 诸伏景光微微睁大眼，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生命中最糟糕的一天，他躲在狭窄的衣柜中，铁锈味瀰漫着，而他透过缝隙，看到了兇手的肩膀。 「你说得对。」他失神道。 降谷零倒是发现柯南的小心思，不过见诸伏景光这样，只能暂且将那个话题押后。 「还有第二点。」柯南又伸出一根手指，他比2的手势很奇怪，是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 不过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心思都在内容上，倒是没注意到这一点。 「当时犯人真的没有找到景光哥吗？」柯南严肃地问：「他是在吃饭的时候来的，在犯案后又一直在屋中寻找你，衣柜这么大的目标，他真的没有发现吗？」 这个推论有些可怕，甚至吓到了另外两人。 「如果他发现了hiro却没有杀他，他的目的是什么？」降谷零凝神问。 「他不一定是为了景光哥来的，但一定有关。」柯南说：「那么，也许他还在这里，跟着你。」 诸伏景光的脸色白了白，喃喃自语：「最近确实听说有肩膀上有纹身的人出现。」 说到这里应该差不多了，剩下的还是让他们按照歷史的轨迹，一起破案要好。 柯南点点头：「我暂时只想到这些，希望对你有帮助。」 诸伏景光从思绪中回神：「有很大帮助，谢谢你，柯南。」 「不客气。」柯南朝他露出甜甜的笑容，仿佛随意般说了句：「我很喜欢景光哥，所以想帮上你的忙，我想大家都是这样，零先生也很想帮你吧。」 诸伏景光应了一声，却忍不住想到了另外三个人，他早就看出他们对这件事感到好奇，却一直没下定决心告诉他们。 也许…… 他想着，将目光转向降谷零，却发现好友变成了柠檬的形状，正幽幽地盯着自己。 诸伏景光顿感吃不消，他和被抢了洋娃娃的男孩子没什么好说的，光速起身：「很晚了，我回去再捋一下案件，晚安，柯南，zero。」 他闪现一般出现在门口，开门关门，用两秒钟消失在他们面前。 柯南还不在状态，等目光落在降谷零身上时，才明白诸伏景光为什么会跑得这么快。 ……看来今晚还很漫长，他要解释的事就像警局堆着的悬案卷宗一样多。 第17章 「柯南君对hiro可真好。」降谷零幽幽地道。 他当然不是嫉妒，也没真的生气，可心里难免酸酸的。 柯南还从来没说过喜欢他，就算是骗他也没有！ 「因为景光哥人很温柔。」柯南还没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随口说，还在思索等下要怎么解释今天的事。 可很快，他就感到自己的脸颊被人轻轻戳了一下，降谷零的声音更幽怨了：「难道我不温柔吗？」 柯南眨了眨眼，他把心思拽回来，终于意识到现在的降谷零变成了和发色一样的某种水果的形状。 他噗嗤笑了声，故意左顾右盼：「啊咧咧，好奇怪哦，是不是哪里的醋摔倒了，闻起来好酸哦。」 嘲笑别人的下场是被捏了脸。 「景光哥确实很温柔，是个好人。」柯南顺势握住降谷零的手指，语气甜甜地道：「但我喜欢他的原因是因为他是零先生的好友，简单来说就是……爱屋及乌吧。」 第29页 降谷零的耳朵渐渐红起来：「你还挺会用成语的。」 「放心，我最喜欢的是零先生。」柯南笑眯眯地哄他。 他对这件事轻车熟路，就算是当初还没交往的时候，他就已经能轻松安抚下对着fbi炸毛的金髮公安。 效果显着，甚至有些拔群，降谷零坐在椅子上，一时半会儿都没出声。 对22岁的零来说，来自小男孩的糖衣炮弹太过了吗？ 柯南很艰难地咽下了可爱这一评价词，刻意出声：「零先生没有其他事情问我？」 他这么一暗示，降谷零确实又回想起今晚发生的玄幻事件，无数个问题环绕在大脑中，他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 「变大只是暂时的，不稳定，随时都会变回来，而且有条件限制。」柯南自己交代：「滑板和足球都是小道具，腰带里有一小块可以存放。」 降谷零再次询问：「变大没有后遗症？」 「没有。」柯南眼睛都不眨地迅速否认：「本来我就是那个大小，不如说现在这么小才不正常。」 听起来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总觉得哪里违和，再想想柯南对诸伏景光说过的那些话，他还是忍不住问：「所以，你到底是未来的人，还是真的是童话故事里的……」 柯南诧异地看过来，湛蓝的眸中渐渐溢出点点笑意：「没想到零先生也会信，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拇指小人，但穿越过去这种事情太离奇，要解释的也很多，才编了一个故事。」 那他们见面的时候，是故事还没编好才说了实情吗？ 降谷零垂眸，脑海中的问题到底是没有说出口，可站在桌子上的小人却好似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因为是零先生，我才说的。」 他说完，又重复一遍：「我信任零先生，愿意将这些事告诉你。」 降谷零之前就是被这些直白的甜言蜜语忽悠了，他此刻提高警觉，快速回想了一遍柯南的话。 他相信柯南是从未来回来的，那些道具虽然乍一看过于神奇，可仔细了解了其中原理，又确实是科技能够做到的……那个有空间的腰带暂时还是夸张了，但未来指不定真的能研究出来。 但是，柯南对诸伏景光说的话难道就真的全部都是假的吗？ 「你被做过人体实验？」降谷零突然道。 柯南猝不及防地后仰：「当然没有。」 降谷零挑起眉，俯身靠近了些，让自己能更清楚地看清那双眼眸：「是嘛，我听你说邪恶女巫抓你试魔药，还以为柯南君是被餵了奇怪的药物才变成这样的。」 ……倒也不能说完全不对。 「……他抓我是为了另一件事。」柯南含煳道：「反正我目前的状况和他没关系。」 琴酒死在了组织被攻破的那一天，那个男人，组织最锋利的刀绝不会允许自己被抓住，他与组织一同消亡在声势巨大的爆炸中。 邪恶女巫被处以火刑，倒还挺相配的，柯南为自己随口编造出来的形象感到几分好笑。 他收回飘远的思绪：「零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们睡觉吧。」 现在确实很晚了，尽管降谷零心中还有不少疑问，但他看着柯南开始打哈欠，便将那些话咽了回去。 他们还会相处很久，总有一天他会弄清楚这个小骗子身上所有的谜团。 * 列车轰鸣的声音，黑暗中，前方被正在冲过来列车前灯照的亮如白昼。 降谷零感到有些恍惚，他好像坐在车里，又好像漂浮在身体之外。 「安室先生。」他听到熟悉的声音，目光看去，柯南坐在副驾驶，是正常孩子的大小。 孩童用成熟冷静的目光盯着他，像是察觉到他即将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危险举动，目光闪动两下，开口问出的确实另一个问题：「你有恋人吗？」 安室……这好像是柯南君没睡醒时脱口而出的名字，为什么是在叫他？ 难道是个梦？ 降谷零意识到什么，他开始相信自己处于梦境，只是这梦不受他控制，他眼睁睁看着那个自己握紧了操作杆，勐地向后一拉，脸上的笑容肆意：「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 而后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列车冲去。 什么东西！ 降谷零勐然从床上坐起来，脑子里还在迴荡那句，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 他崩溃地捂住脸，回忆起梦中的场景。 太中二了吧……虽然确实很帅，但他到底为什么会做这种他带着柯南朝列车加速还耍帅的梦啊！ 降谷零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可能是他的动作太大，抽屉里传来小人走动的声音，而后上边探出个头髮乱糟糟的小脑袋。 柯南显然还没太睡醒，眼镜也没有戴，睏倦地眯着眼往这边看：「零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降谷零扭头看向他，手臂肌肉绷紧，又慢慢放松下来：「没事，做了个奇怪的梦，你继续睡吧，我去洗漱。」 外边天才蒙蒙亮，他动作很轻地下床，抹了把脸，才又想起那个梦中的细节。 ……在梦里连那个「安室先生」的名字都按到自己身上了，他也没有对柯南那个关系好的大哥哥这么斤斤计较吧？ 第18章 等降谷零洗漱好，柯南也已经换好了衣服。 第30页 他自己的小西装被洗了，所以是从先前买的衣服中随便挑了一套。 毕竟是娃娃的衣服，即使尽量挑选了日常风的款式，上边还是会做一些别出心裁又透着点华丽的小设计。 柯南摸着外套上的猫猫牌以及白衬衫的蕾丝花边，想到这套和他的背带最相配，忍了。 「今天你要跟我出门吗？」降谷零弯下腰问他。 柯南乖巧地点头：「我不会乱动的。」 降谷零伸手将柯南托起来，放在眼前打量片刻，若有所思地道：「柯南君，你是不是又变大了？」 「诶……」柯南抬起手臂打量几下自己：「好像是，怪不得感觉衣服没那么大了。」 不过总的来说也没变多少，揣进兜里后从外依然看不出来。 晨跑的时候，诸伏景光靠近他身边，压低声音道：「你又把柯南带出来了？」 「是他要出来的。」降谷零道：「一个人在房间里太无聊了。」 但出来后也只能在口袋中待着，应该没有有趣到哪里。 他们两个在这里说悄悄话，并排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互相推搡对方，挤眉弄眼，试图让另一个人去问。 四个人没一个在状态，导致全部被鬼冢教官狠狠骂了一顿。 好不容易到早训结束，降谷零喝了口水，忽然两边各自搭上一条手臂，直接把他架了起来。 「啊？」降谷零发出茫然又无辜的声音。 「老实交代——」萩原研二拉长音调。 「到底背着我们在做什么。」松田阵平凶神恶煞：「是在玩洋娃娃？」 「还是在偷偷恋爱？」 他们两个就像说相声似的一唱一和，差点把降谷零听笑。 「我可没玩洋娃娃。」他挣脱两人的手臂。 松田阵平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他：「难道你小子恋爱了？！」 「当然没有了。」可能是晚上的梦太过清晰，他脱口而出：「我的恋人可是这个国家！」 这句话出口，除了旁边的两个人外，正在往这边走的诸伏景光和伊达航，甚至是普通路过的同学，都将震惊的目光投了过来。 在看到说话的人是降谷零后，同学们惊愕的目光逐渐瞭然。 降谷零：…… 糟了，一不小心就说出口了。 他完全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动作迅勐地捂住脸，但没办法捂住耳朵，听到了松田阵平放肆的笑声。 总觉得除了这几个人在笑外，他的口袋里也在可疑地抖动着。 降谷零整个人都要烧红了，他崩溃地道：「别笑了，也没有那么好笑吧。」 「嗯，你说得对，这么严肃的事……噗。」松田阵平捂住嘴，大力拍打降谷零的肩膀：「你很会耍帅嘛，零。」 「要是在女孩子面前说这句话，说不定反而会更受青睐呢。」萩原研二一本正经地道。 降谷零被笑得承受不住，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走来的另外两人。 伊达航朝他竖起大拇指：「有这个想法很不错，就是要抱着这种觉悟来当警察。」 如果不是他嘴角不停地上翘又抿起，降谷零就信了他是真心的。 剩下最后的幼驯染，熟知好友的降谷零心累地叫停：「好了hiro，你不用说了。」 诸伏景光轻咳两声，防止把人笑得太过分恼羞成怒，转移话题道：「你们在聊什么？」 其实他也能猜出一二，聊到恋人这个话题，肯定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他们直接跑来询问降谷零的异常了。 降谷零的眉梢迟疑地抬起，他将手伸进口袋里，被里边忍笑到颤抖的小侦探握住手指，用摩斯电码敲了同意。 这是愿意和他们见面了。 不过这里还有其他人在，而且有监视器，降谷零的目光快速扫过周围：「中午的时候，来我宿舍说。」 神神秘秘的，把人的胃口完全吊了起来。 * 五个人挤在单人宿舍里，让屋子显得有几分狭窄。 本来大家的寝室都是一样的装修风格，可刚一迈进来，松田阵平就眼尖地看到桌子上摆着的小家具。 他的眼睛顿时睁大，连额前的捲毛都震惊地快要翘起来，伸出手指指着桌子一角摆满的小桌子椅子，甚至是浴缸：「你真的在玩娃娃？」 虽说是降谷零玩娃娃这一推断的忠实拥护者，但那是相对于谈恋爱这种说法的。 「我没有。」降谷零反驳：「马上你们就明白了。」 他走到桌子前，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什么，放在桌子上。 那是个大概十厘米左右的小男孩，他穿着略显华丽的白衬衫，修身的西装式外套上挂着猫猫牌，黑色的背带短裤下边是长筒袜和小鞋子，看起来做工十分精细，逼真又可爱。 这还不是娃娃……吗？ 松田阵平的疑惑还没说出口，就看那小人自己走了两步，眨着蓝色的大眼睛朝他们挥手，笑容灿烂，声音清脆：「你们好，我叫江户川柯南，第一次见面请多指教。」 洋娃娃说话了！ 与受到了惊吓的松田阵平不同，萩原研二已经第一时间凑了上去，稀奇地打量着柯南：「好可爱！这是安装了什么发声装置吗？」 「还有机器ai控制之类的。」松田阵平在旁边附和，越想越觉得是这回事，眼睛放光：「我能拆吗？」 第31页 降谷零一手打开试图伸手摸柯南的萩原研二，一手将更危险的松田阵平推远，护在柯南身前：「柯南是真实的人……拇指小人，不是机器人或者洋娃娃，不信的话你们仔细看。」 「你倒是让开点。」松田阵平伸头去看。 柯南安静地站在桌子上，似乎并没有被他们这边的声音吓到，与他对上视线后，弯起大眼睛，朝他露出个友好的微笑。 这么一看，确实过于灵动，完全就是个缩小的人类男孩。 就算市面上的拟真皮肤和智慧机器人被夸得有多好，可目前科技摆在那，没人会弄错人类和机器人的区别。 松田阵平倒吸了一口气，他听到旁边的萩原研二和他一样也吸了口气。 「为什么会有拇指小人？」他忍不住问，「而且叫的还是推理小说家的名字。」 「因为我很喜欢福尔摩斯。」柯南跳起来，非常灵巧地蹿到了降谷零的肩膀上，和他们解释：「所以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 松田阵平本来就不太擅长应对小孩子，此刻神色逐渐僵硬：「哦……」 「世界上有很多拇指小人吗？」萩原研二好奇地问，他细细打量着柯南，越看越觉得有趣：「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难道是那种漫画中需要满足什么条件才有资格见到，然后并肩作战一类的？」 柯南又把他和诸伏景光说的那一套搬出来。 「好神奇。」萩原研二忍不住感嘆。 他们聊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什么：「班长好像很久没说话了？」 扭头一看，伊达航盯着柯南的方向，仿佛还没从震惊中回神。 「班长石化了。」诸伏景光在一旁配音：「大概是世界观受到了过大的冲击。」 柯南摸着下巴：「这才是正常反应吧。」 至少比上来就问能不能拆了他正常些。 第19章 不管有多么离奇，柯南的存在是真实的，在小心翼翼地触摸后，得出确实不是出现群体幻觉的现象。 不知道是谁在确认的时候偷偷搓了一把柯南的脑袋，把他的头髮都揉得翘了起来。 柯南:…… 他抽空给降谷零送去一个兇巴巴的目光，获得对方写着知错不改的笑容。 「真可爱。」萩原研二又感嘆了一次，他趴在桌子那，一米九的个子蹲下去，只从桌面露出个脑袋与柯南对视：「所以现在你待在小降谷这里，等待并寻找考验？」 萩原研二对柯南来说是个比较陌生的名字，但在柯南，或者说新一小时候，也曾见过这位警官一面，当时对方用一颗棒球堵住了断开的水管，这一情形也给他提供过解决液/体/炸/弹的灵感。 只可惜对方在22岁，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就死在了阴差阳错下被犯人重新启动的炸弹下。 「是的。」柯南朝他露出有些腼腆的笑：「其实……在哥哥们的身上我也感受到了考验的存在。」 降谷零忍不住道：「你这个考验还挺多。」 「确实。」柯南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毕竟是变成成年体的考验，是非常艰难而且繁杂的事呢。」 「我们身上都有考验？」萩原研二哇哦了一声，他想了想，朝柯南俏皮的wink了一下：「那要不要来和我住一段时间，我可擅长了，小阵平能证明。」 「是，每次萩玩过家家的时候都能当妈妈。」松田阵平一脸麻木地道。 其他人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 不过这也不是他们拐柯南的理由，降谷零用力清了清嗓子：「柯南君是跟着我的，我这里都已经装修好了。」 「完全不行啊小降谷。」萩原研二摇头：「就说衣服，大一圈不说，料子还有些粗糙，柯南酱的皮肤都被磨红了。」 降谷零睁大眼，赶忙一起凑过来看。 柯南面前突然多了好几个脑袋，有些受不住地往后撤了一步：「只是有点磨而已，不用在意。」 这种娃娃做的衣服毕竟不是在人身上穿的，不会考虑舒适度，有时候尽管布料柔软，但为了做出好看华丽的款式，很多地方都会把不会看的位置藏在里边。 比如领口和袖口，翻开就能看到线头或者凸起。 「真的红了。」降谷零睁大眼，灰紫色的眸里满是不可置信：「磨得好厉害。」 「只是看着严重些而已，等我的衣服干了，换回来就好。」柯南又往后退一步，讪讪地摆着手。 「明明就不舒服，上边还能看出来抓痕，之前肯定一直在挠。」松田阵平也看过来，兇巴巴地道：「难受就说出来，自己忍着干嘛。」 柯南被他吓了一跳，虽然能理解话中的关切，可没想到在佐藤警官口中沉稳严肃又藏着温柔，相当于柴犬加杜宾的松田阵平在学生时代这么不擅长表达情绪。 「外边卖的娃衣大概都有这种问题。」诸伏景光插话。 终于缓过来的伊达航把同期们一个个拽开：「别靠得那么近。」 脑袋们撤走了，柯南松了口气。 有些不礼貌，但这么多比他整个人还大不少的脑袋凑在他眼前，真的很像巨人围城。 「找人定制吗？」降谷零沉思道。 「让小阵平来吧。」萩原研二大力拍了下松田阵平的肩膀，在对方「啊？」的声音中笑道：「小阵平手指这么灵活，绝对没问题的。」 第32页 他熟练地将幼驯染往坑里领：「还是说，小阵平觉得自己连针线活都做不好？」 「怎么可能！」松田阵平立刻支棱起来：「区区针线活！」 围观了整场的柯南：？ 他抿起嘴角，生怕自己不小心笑出声。 警官们和降谷零与他说起的形象还有所不同，现在大概是他们学生时期，还没有经歷过工作与失去，最为单纯的快乐时光。 「柯南君。」降谷零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金髮黑皮的警校生压低音量，用气声问：「你在笑什么，觉得松田可爱吗？」 柯南微微张开嘴巴，他和面前的人对视两秒，笑眯眯道：「当然是零先生最可爱。」 因为并没有压低音量，所以一时间其他人也跟着看过来。 降谷零慌张地捂住柯南的嘴巴，结果因为手太大，直接将人整个圈进手掌中：「没什么。」 诸伏景光听到可爱两字，就忍不住摸着下巴笑：「柯南夸你可爱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用这么紧张吧。」 「就是就是。」柯南撑着他的手掌跳起来，从掌中探头，坏笑：「零先生真容易害羞。」 降谷零：…… 他被同期们嘲笑了一通，开始思索自己当时为什么想不开要问那个问题。 下午上课的时候，柯南依旧坐在降谷零口袋里，他觉得自己也算是上了一回警校，总要跟着听听课，拓宽一下知识面。 不过等放学，他们五个吵吵闹闹往食堂走时，降谷零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接通后有些惊讶：「宫内先生？」 宫内在校门口等他。 「上次的事还没感谢过你。」宫内有些侷促地搓着手，似乎并不擅长这种人际交流：「那个……我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不必，保护民众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降谷零摆摆手，他没想到宫内会跑到学校来当面感谢自己，但看对方紧张地眼睛都不敢乱看，还是严肃道：「只要宫内先生能重视自己的性命，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宫内立刻道：「我知道，听警察们说了发生了什么后，我才意识到我其实根本就不想死……。」 降谷零笑道：「那就好。」 这时候，口袋里的柯南突然戳了他一下，他便打起精神配合下一句话做出表情：「我很喜欢宫内先生的绘画风格，这样的风格很少见，希望接下来能看到你的作品。」 「其实我的风格也是受一位画家的影响，我很喜欢她的画。」说起自己的相关领域，宫内看起来自在了些，话也多了：「就是沙都子老师，她的画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看上一眼就会让人再难遗忘。」 降谷零道：「确实如此，时间不早了……」 「哦哦好的，实在抱歉，打扰你这么久。」宫内把手里捏着的果篮啪的往降谷零怀里一塞：「这是我的谢礼，只是一些不怎么值钱的水果，请千千千万不要推辞。」 说完，他转身撒腿就跑。 降谷零愣在原地，看他紧张成那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去追。 柯南在他口袋里窃笑，打趣：「零先生这算不算受贿啊。」 水果在日本并不便宜，不过宫内已经跑没影儿了，如果再把人找出来退回，总觉得会把本就不善交际的社恐逼出眼泪。 还是算了。 降谷零拎着果篮回宿舍，路上突然自言自语般：「说起来，柯南君是怎么知道宫内先生就是下一个受害者的？」 「因为在未来，宫内先生确实去世了。」柯南道：「他的自杀意愿并不算强，上次被零先生救下来，之后大概率不会再自杀，而且这段时间我印象里关于自杀的报导其实只有他一人，再往后就太远了。」 降谷零打开门，将果篮和柯南都放在桌子上，若有所思：「柯南君能记住这种事，看来我们之间应该没有隔得太远。」 突然被扒的柯南哽住，他朝降谷零半月眼：「零哥哥这是来套我的话呀。」 「是柯南君自己泄露太多。」降谷零朝他灿烂一笑，又伸手戳了戳男孩后脑勺那撮呆毛：「不过没想到柯南这么相信我，万一那则报导就是我没救下宫内先生呢。」 「怎么可能。」柯南毫不犹豫地反驳，「零先生一定会救下他的。」 本来只是打趣，却得到了这样的答案，降谷零的内心有些复杂，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 他意识到，对他来说，被面前的孩子信任着是如此开心的一件事。 第20章 等降谷零去食堂买晚餐，柯南才坐在桌面的小椅子上，双手合十，指尖轻触下巴：「刚刚见到宫内时突然出现的记忆就是被改变的未来？」 原本他对宫内的记忆只有有关死亡的报导，刚才见面时，却多出一份记忆，宫内成了有名的画家，因为曾经两次接近死亡的经歷，让他的绘画风格愈发诡谲。 不过他刚刚提过的那位沙都子老师，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的记忆，柯南都没有印象。 「是被改变的未来。」系统说：「没有固定，所以充其量只能被称为一种可能。」 「我会直接知道被改变后的未来？」柯南眉梢微微挑起，他换了个姿势。 「只有在遇见相关人物的时候才可以。」系统限定了范围，又道：「毕竟你属于未来。」 第33页 柯南意味深长地哇哦了一声。 门突然被打开，他以为降谷零回来了，扬起笑容：「零先生。」 但进来的是松田阵平。 他是被人推着进来的，萩原研二在后边热情的朝柯南挥手：「柯南酱，我带小阵平来找你了。」 柯南眨眨眼，看着别别扭扭的松田阵平，抬头笑着朝他们摆手：「欢迎回来，阵平哥，研二哥。」 「好羡慕小降谷。」萩原研二双手捧心，「每次回寝室都能有这么可爱的问候。」 「研二哥你们过来干什么？」和降谷零在一起后经常被打趣，所以柯南熟练掌握了转移话题的技巧。 「小阵平要给你做衣服，需要尺码。」萩原研二从口袋里掏出一卷软尺，「所以我们就去借了尺子。」 「啊……」柯南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现在就开始了吗？」 「毕竟是很重要的事。」萩原研二道，他把软尺塞到松田阵平手里，用目光催促。 松田阵平僵硬地走到柯南面前，两个人互相对视。 「要先量哪里？」柯南率先张开手臂，主动走近：「一般是从上向下，肩宽，胸围，臀围……」 「我知道。」松田阵平道，又后知后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冷硬，找补般道：「不是在凶你……我们一个一个来。」 柯南脱掉外套，任由他将有些宽大的软尺缠在自己身上，又想起什么一般：「但现在还不是我的最终大小，我还会变大一些。」 「你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变大吗？」萩原研二问。 「不一定。」柯南摇头：「这个需要契机。」 「那就变大了再量。」松田阵平道，他专心一件事时，脸上的表情自然而然地肃穆起来。 还真是不容拒绝的语气，让未来的王牌用拆弹的手为自己缝衣服，想想就有些微妙。 柯南想摸摸自己的鼻子，结果手刚刚抬起来，便被人摁住肩膀。 「不要动。」松田阵平为了看清他的肩膀与尺子上对应的数字，靠得很近，唿吸甚至吹动了柯南的刘海。 在吃口香糖？ 有淡淡的薄荷味传来，柯南老老实实地没有动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松田阵平脸上转圈。 柯南小小一只，测量起来很快，松田阵平从工作状态回神时，才意识到柯南已经眨巴着眼睛盯着他很久了。 「刚刚没吓到你吧。」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不讨小孩子喜欢，有时候一个目光能吓哭一群。 「没有。」柯南朝他露出乖巧的笑容：「阵平哥只是看着凶，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什……什么温柔！」松田阵平仿佛炸毛的猫一般提高了音量，甚至往后退了半步，仿佛桌子上的拇指小人是什么洪水勐兽一般。 萩原研二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来，他鼓掌：「我就知道柯南酱和小阵平会相处的很好。」 果然，色厉内荏的小阵平完全应付不了柯南这样，胆大又擅长撒娇，偏偏每句话说得精准的直球小孩。 当时虽然是萩原研二提出做衣服，可量尺寸这件事却是松田阵平自己主动要求的。 「萩，你别在那看热闹。」松田阵平把矛头指向他：「给我揽活后居然自己在那里多清闲。」 「可我瞧你很乐意嘛。」萩原研二气定神闲的道。 柯南在一旁看着，感觉再说下去，松田阵平就要恼羞成怒地夺门而出了。 他正要开口解围，寝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寝室的正牌拥有者了。 「柯南君，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你们怎么还在？」降谷零的声音转了两个调。 尤其是看到松田阵平耳朵泛红的模样，脸上的笑立刻垮了下去。 肯定是柯南又用他的甜言蜜语到处哄人了，以柯南的段位，哄一个松田阵平完全没问题。 但闲着没事哄他干嘛。 降谷零还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他大步走过来，把饭放在桌子上，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我要和柯南君吃饭了。」 「好吧。」萩原研二耸了耸肩膀，笑着和柯南wink：「柯南酱，下次我们再趁降谷大魔王不在的时候来看你。」 「喂！我听得见。」降谷零把两个人推走，一把关上门。 柯南忍俊不禁：「降谷大魔王？」 「按他的说法，你就是被魔王抓来的公主。」降谷零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脑袋。 「也不知道救我于苦海的骑士会是谁。」柯南刻意地长吁短嘆：「怎么还不来打败仗着自己高就随便揉别人头髮的大魔王。」 「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降谷零冷笑：「只会招来新的对你动手动脚的魔王罢了。」 柯南半月眼：「这么说自己的同期，被听到的话会被揍的。」 「我可不怕他们。」降谷零挥了挥拳头：「就算是松田也打不过我。」 这点柯南是信的，毕竟降谷零以前和他讲过自己打掉了松田阵平牙齿的事。 降谷零已经熟练地分好餐，他用高超的技术把柯南的小碗堆得满噹噹：「多吃点，你也太瘦了。」 说完，他看了眼柯南，手指忍不住捻了捻，紫眸瞥向另一边，手虚虚撑着桌子：「要不……之后的尺寸都由我帮忙量，毕竟我们总在一起待着，能第一时间发现你的变化。」 第34页 柯南倒是没意见，但他看着降谷零的表情，哇了一声：「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第21章 「怎么可能！」降谷零立刻后仰站直了身子，他清清嗓子：「松田毛手毛脚的，别把你弄疼了。」 柯南半月眼看他：「毛手毛脚？」 降谷零知道自己一时嘴快编了个最离谱的藉口，他支支吾吾片刻，沮丧地趴在桌子上，挡住半张脸，用两只下垂的狗狗眼看着柯南：「我就是觉得……明明是我和柯南最先认识的，但柯南对他们都比我亲密。」 「诶？」柯南歪了下头，过了片刻才隐约意识到降谷零说的是哪方面：「是指称唿吗？」 他几步跨过来，笑嘻嘻地凑近对方，看着那双眼瞳中自己的倒影：「想让我一直叫你零哥哥吗？」 降谷零闷了一会儿，才低声嘟囔：「总觉得你下一秒就要骗我了。」 柯南笑开，抬高手，轻轻摸了下降谷零的鼻子，就像给大狗狗顺毛一般：「零先生之前说过，我们的时代相距不远，这点是真的，我确实认识未来的你。」 降谷零微微抬起眼皮，认真地看向柯南。 柯南脸上的表情总是很丰富，不管是严肃、开心还是假装可怜可爱，降谷零都见过，却唯独没见过他这样，用最温柔的目光看来，仿佛眉眼中都漾着欢喜。 这甚至不应该是小孩子该有的表情。 尽管柯南在下一秒便已经如常地笑起来，可降谷零还是难以释怀。 「目前的状况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柯南没有发现降谷零的思绪已经乱成一团，他收回手，习惯性地揣着兜，用脚踢着桌面：「不过我既然已经回来了，就想尽自己一份力。」 他做好了被降谷零盘问的准备，可等了好一会儿，对方也没出声，疑惑地抬眼望去：「零先生？」 降谷零回神，他和柯南对视两眼，脑海中回放刚才的对话，才勉强理出思路来：「你想改变hiro他们的未来，难道他们出了什么变故吗？」 柯南狐疑地看着他：「零先生刚刚在想什么？」 「……没什么。」降谷零矢口否认。 「好吧。」柯南也不追问，耸起肩膀：「景光哥他们确实在未来出了一些变故，我想和他们打好关系，之后就能一起行动了。」 这个解释说得通，听说好友未来可能会出事，降谷零的注意力终于完全集中回来，不过他仔细打量柯南片刻：「你不打算告诉我出了什么变故？」 「确实不打算。」柯南朝他眨了眨眼：「蝴蝶效应是很可怕的，如果让零先生知道了，说不定一切都会被打乱。」 更何况，如果知道同期们都死去了，降谷零一定会干涉其中的某些事，反而更容易陷入危险中，就算相信对方的能力，柯南也不打算这么做。 让他自己来就好，将那笼罩在未来上的沉重乌云慢慢拨开。 降谷零有些不甘心，甚至是不放心，他想着怎么旁敲侧击从柯南那问出点情报，却见柯南突然笑眯眯地瞅他：「零先生在想怎么从我这里问情报吧，好开心！」 他这开心的情绪来得让降谷零莫名其妙，但柯南看起来是真的快乐，甚至抬起手臂在头顶挥了几下，蹦蹦跳挑地去餐桌那边端起碗吃饭了。 降谷零反而有些食不下咽，不过不浪费粮食的好习惯让他把饭都吃完了，帮柯南刷了碗后，才装作不经意地样子问：「柯南君……你刚刚说认识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神色，难不成真的有男朋友？ 被用那种温柔目光注视的对象，就算说是恋人也很正常。 柯南迷茫地歪了歪头，有些拿不准降谷零询问的套路。 难道不应该更在意他们两人的关系吗？ 「我在想未来的零先生。」柯南道：「因为你很在意称唿，所以才想着解释一下，这个称唿对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柯南对所有年长的人都会使用敬称，对安室透也不例外，不过安室先生安室先生地叫着，时间长了，感情变了，先生这个后缀反而有了别样的趣味。 明明他们的关系已经比最初亲密不少，闲暇时甚至会不知不觉打着电话分享平日的趣事与案件，说上一个小时也不嫌多，而在磨难与合作中，仿佛真的成为了彼此同心异体的协助者。 但柯南还是喜欢这么叫他，在降谷零恢復真实身份后，这个敬称也跟着延续了过去，即使在交往后也没有改变。 啊，不过降谷零好像还挺在意的，穿越回过去的前段时间，还耍小心思哄他改称唿。 工作时那么认真严肃、雷厉风行的人，私下里居然会纠结称唿那么久……倒是和现在一模一样。 柯南眼底闪过的笑意被一直关注着他的降谷零看得一清二楚。 又是那种神情！ 可柯南说，他在想的是未来的自己，如果真的相信柯南是在回忆男友，岂不是说柯南的恋人是未来的降谷零？ 这个有点超出降谷零的承受能力。 他在崩溃边缘，柯南倒是顺口说了一句：「零先生只说我，大家都很顺口地直接叫我的名字了，你却一直柯南君柯南君的叫……当然，我也很喜欢这种称唿哦。」 降谷零没说出口，但他下意识想，因为这个称唿对我来说很特别。 第35页 这个念头几乎是撞进他脑海中的，在降谷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牢牢占据了他的大脑。 降谷零碎掉了。 在确定未来的自己是不是骗小孩的坏蛋前，他得先思考一下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有了变/态的预兆。 柯南眼睁睁看着降谷零夺门而逃。 他回忆了一遍刚才的对话，又想想降谷零的表情，不像是害羞，反而是崩溃居多。 他聊到了什么会让降谷零这么大反应的事吗？从认识对方开始，真的很少见到这么失态的样子了。 担忧和好奇在柯南心里就像猫爪一样抓来抓去，让他恨不得现在就跟上去问个究竟。 可惜这个体型实在是不方便。 柯南暗嘆一声，钻进抽屉里闭目养神。 降谷零落荒而逃到了隔壁幼驯染的寝室，对方刚吃完饭，看他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故，急急忙忙走上前：「zero，发生什么事了？」 「我……」降谷零一时冲动，这时候又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结结巴巴地道：「我，那个……」 「你别急。」诸伏景光的神色愈发担忧，伸手摁在降谷零肩膀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要慌，还有我们在，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他见降谷零神色有异，猜测：「难道是柯南出事了吗？」 「不是……但也有点关系。」降谷零伸手捂住脸，深唿吸一口气，总算冷静下来，他反手握住诸伏景光的手臂，语气凝重：「我怀疑我可能喜欢小孩子。」 诸伏景光脸上的表情从疑问渐渐转为凝固：「你喜欢上柯南了？」 「现在还没有。」降谷零摇头。 他当然分得清自己对柯南有没有爱慕之情，现在肯定是没有的，但…… 「我觉得我未来会喜欢他，还可能和他恋爱。」降谷零严肃道。 诸伏景光僵硬地眨了眨眼，他试图收回自己的手臂，却不知道该和幼驯染说些什么。 「这个我帮不了你。」最后，他真诚道：「你自己冷静一下吧。」 第22章 被满脸嫌弃的诸伏景光推出房间的时候，降谷零还在试图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hiro！」 「你去洗把脸清醒一下。」诸伏景光道，然后他想了想，还是没办法放着降谷零不管：「而且柯南不是说他完成考验后就是成年体了吗，到时候至少年龄方面没问题。」 降谷零：…… 那不是柯南哄骗他们说的话吗，柯南就是人类，哪有什么完成考验就变成成年体一说。 更何况，虽然不知道柯南到底是从多少年后回来的……从科技水平看怎么也得十几年，那时候的自己估计都30多了，怎么能和小学生在一起。 降谷零失魂落魄地去洗脸。 诸伏景光嘆了口气，突然听到隔壁的房间门轻轻被打开，有张白色的纸巾在地上低空飞行。 而后纸巾一掀开，露出藏在下边踩着滑板的柯南。 诸伏景光大惊，赶忙四处看看，确定没人在，才蹲下身子将柯南捧进手心：「你怎么来了？」 「刚刚聊着天，零先生突然一脸大事不妙地跑掉了。」柯南耷拉着眉毛，苦恼又可怜地看着诸伏景光：「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居然是聊着天就跑了吗，看来可能喜欢上柯南这件事对降谷零的打击有些太大。 也难怪，毕竟手心里的小人圆圆的眼睛，蓝眸扑闪，脸蛋还有几分婴儿肥，完全就是个可爱的幼童，以zero那过高的道德感，感情有一分一毫地超过都像天崩地裂。 诸伏景光又不能直说，他有些为难地抿唇，想着怎么把这件事混过去。 「如果不能说就算了。」柯南低下头，小声道：「等时机到了，零哥哥也会告诉我吧。」 他看起来失落极了，诸伏景光安慰他：「不是什么大事，是zero自己的问题……等他大脑转过弯来就好了。」 他想了想，又快速补充一句：「如果你的考验先完成，说不定也能解决。」 柯南微微睁大眼。 有过一次经验，他几乎立刻联想到什么，伸手捂了下嘴巴，又立刻放下去对诸伏景光笑道：「我知道了，谢谢景光哥。」 正说着，降谷零又一把推开门，这次是真的满脸惊慌：「hiro，柯南被偷走……柯南君！」 他一眼看到在诸伏景光掌中的柯南，唿的松了口气。 「hiro你怎么把柯南君带走也不说一声，回来后发现门开着，到处都找不到他，吓死我了。」 降谷零脑海中柯南被人抓走的小剧场都要走到二百集了。 「不是景光哥，是我自己开门出来的。」柯南回头笑着道：「因为刚刚你匆匆忙忙就跑掉了，所以有些担心。」 「诶……」降谷零后仰了一下，又忍不住道：「你能开门？」 「用道具，这样那样就开了。」柯南随手比划了一下。 降谷零没看懂，不过不耽误他鼓掌：「柯南君好厉害。」 他朝诸伏景光伸手。 诸伏景光和他交接了一下，听降谷零在那和柯南小声絮絮叨叨地让他之后走的时候至少留点提示。 本来之前看着很正常的画面，都怪降谷零刚才说了一通奇怪的话，让他都不由自主地往怪处想。 如果zero真的和柯南在一起…… 第36页 相处起来倒是挺和谐，只能希望柯南能尽快完成考验，进化成成年体。 虽然有了个小插曲，但好在降谷零洗完脸后冷静了不少，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肯定不是会对小孩子下手的人，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比如说柯南那个眼神，也不一定就是看恋人，说不定只是和他关系很亲近。 总之，降谷零勉强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好了。 接下来又过了几天，柯南又穿回自己的蓝色小西装，跟着降谷零在他口袋里蹭了好多警校的课程，也有不少收穫，顺便看着降谷零他们日常因为各种事情被鬼冢教官罚去跑圈。 只能说鬼冢班刺头们名不虚传。 「柯南君。」晚上的时候，降谷零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未来的我有变得更厉害一些吗？」 「有哦。」柯南道：「零先生变得非常厉害，几乎没有弱点，不管是什么都很精通。」 他补充：「格斗自然也是如此。」 降谷零笑了下，知道因为下午的事他在安慰自己。 下午是他们的格斗课，对逮捕术的训练，两两对抗，以镇压对方为主要目的，降谷零因为顾忌伊达航受伤的膝盖，反被击倒，还被教育了一顿。 虽然表面上说着不在意，但降谷零却忍不住不停在心中回想伊达航说的那句话。 「不能同情穷凶极恶的罪犯，如果让他看出你的软弱，就会步步紧逼，最后落入我老爸那样的最糟糕的结果。」 「如果不变得比任何人都要强，是无法践行正义的。」1 柯南的声音接上他的话，他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将脑海中的回忆说出了口。 「伊达哥说的有道理，但是零先生当时面对的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不想伤害朋友，这是零先生的温柔之处，我觉得没有问题。」柯南从抽屉里探出头，他灵敏地将钩索甩出去，勾在床边，在最高处一个后空翻，落在降谷零胸膛上。 降谷零被他吓了一大跳，脑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没了。 「柯南君……」他欲言又止：「你身手真好。」 「一般般啦，我擅长运动，不过格斗之类的倒是有些苦手。」柯南谦虚地摆摆手，继续刚才的话题：「零先生未来很厉害的，更何况单打独斗并不可取，你还有我……我们这些同伴，大家一起的话无论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谢谢你安慰我。」降谷零坐起来，将柯南捧在面前，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和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下。 门突然被敲响，而后诸伏景光打开门，正巧看到勐地后仰的降谷零，脸上的表情逐渐狐疑：「你应该不是想对柯南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当然没有了！」降谷零大声抗议。 诸伏景光自然不是真的怀疑他，只是顺口打趣一句。 「我和萩原、松田他们要出去一趟，你需要带什么东西吗？」他问。 柯南的目光抬了起来，他意识到降谷零曾和他说过的那件便利店抢劫案到来了。 第23章 「柯南君有什么想要的吗？」降谷零问。 柯南摇摇头，等诸伏景光走了一会儿，才突然道：「我有点饿了，我们也去便利店吧。」 降谷零低头看他：「真的饿了吗？」 虽然提前通知降谷零便利店会出现抢劫犯，他们可以提前报警，可那样做会让珍贵的共患难回忆消失。 柯南眨了眨眼：「晚上吃的有些少了，我想吃三明治。」 听着就不像真的，但降谷零好奇柯南又想做什么，于是答应下来。 他们出门，正好遇到坐在外边花坛上发呆的伊达航，于是结伴一起去便利店。 「抱歉，因为今天想起了老爸的事，结果说了过分的话。」伊达航手插着兜向前走，语带歉意。 「没有啦。」降谷零连连摆手，又忍不住露出好奇的表情：「我记得班长的父亲也是警察？」 「是派出所里的巡查长。」伊达航露出回忆的神色：「小时候和休假的父亲一起去便利店，遇到了举着木刀的绑匪，他只有一个人，可老爸却一下子跪倒在地祈求被放过……我当时大喊着爸爸是警察，却让老爸被打得厉害，之后店里也出现了其他的受害者。」 他脸上的神色低沉又严肃：「如果当时老爸能强硬地抓住他，就不会出现这些事了。」 降谷零抿起唇。 「抱歉啊，让你听我说了这么无聊的事。」伊达航语气一松：「我们快点买完东西回去吧，柯南是不是也在。」 「我在哦。」柯南在口袋里稍稍探出头，朝他挥了挥手。 伊达航的事，柯南也听过，自然知道其实这之中有误会，他的父亲是因为发现劫匪有很多同伙，才不做反抗还偷偷报了警，但他没必要多说，之后同样在便利店中的萩原研二会说出这件事，解开误会。 今天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坐在降谷零的口袋中，等这件事按照歷史的轨迹发展就好。 但在猝不及防之下，变故发生了。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在伊达航决定和降谷零一起突围时，却发现店员也是同伙，与此同时甚至从外边又进来几个同样带着枪的劫匪。 他们只能用摩斯电码发射求救信号，被正好路过的诸伏景光他们看到，于是找了很多警校的学生假扮围观群众，一群人沖入店铺，把看守的劫匪搞懵了，被直接拿下。 第37页 本来柯南听降谷零讲述过的事情就应该到此为止了，但没想到的是，在他们开始帮助被绑起来的其他人解绑时，店门外忽的又冲进来一人。 「他身上绑着炸弹！」有人惊唿。 「没错！」冲进来的是个干瘦的男子，身上围着一圈炸弹，打火机颤巍巍地在引线附近转动，他恶狠狠地道：「都给老子让开，放了他们，不然我们就一起死！」 刚被解救的顾客们再次小声哭泣尖叫，降谷零咽了咽唾沫，大脑高速运转，试图找到一个破局的方法。 萩原研二给了他们一个暂且顺从的目光，一群人开始缓慢地向后退去，把被击倒的劫匪们露出来。 绑着炸弹的男人谨慎没有动弹，指使降谷零道：「你过来，把他们的绳子都解开。」 降谷零表面应了一声，却感觉到口袋里的柯南轻轻拍了他几下。 侧身？ 他立刻理解了柯南的意思，刻意挑选了一个让装着柯南的口袋朝向劫匪的方向，假意蹲下去用刀割断绳子。 他的第一刀还没划下，便感到口袋中动了动，似乎是柯南露头出去。 下一秒，柯南的声音响起：「抓住他！」 降谷零没有犹豫，身子一扭立刻扑向对方，刚刚还紧盯着他的劫匪不知为何已经失去意识，身体摇摇晃晃的在地上旋转几圈，即将倒下时，被降谷零一把搀住。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跑过来，合力将炸弹小心拆除，这才算完全解决了危机。 赶来的警察们带走了劫匪和炸弹，便利店被绑架的顾客们也各自离开。 柯南想起杀害诸伏景光父母的兇手就在顾客之中，他躲回口袋前，刻意打量了每一个顾客的外貌。 刚刚那个人说他的女儿还在家等他，看来他已经绑架了和自己去世女儿很像的女孩。 「刚刚是柯南君做了什么吧。」几个人一起在空旷的街道上走时，降谷零把柯南捧出来，低声问。 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一脸好奇地盯着他。 柯南眼睛都不眨地道：「是昏睡魔法，只要瞄准发射，被击中的对方就会立刻陷入昏睡。」 「居然还有魔法！」萩原研二惊嘆：「那你有魔杖吗？」 「那个东西太显眼了，所以我们都不用的。」柯南一本正经地胡扯：「不过确实也有发射魔法的介质，像我的话，其实是我的手錶。」 他撸起袖子给他们看左手腕的手錶，但只是晃了一下：「因为魔力限制，一天只能用一次。」 其实是系统只答应每天给他的手錶换一次麻醉针。 松田阵平蠢蠢欲动：「手錶魔杖……原理是什么，如果拆开研究明白，人类也能用魔法吗？」 「那不行。」柯南立刻把手背到身后：「人类没有魔力是看不懂的，你就算拆了，在你眼里这也是普通的手錶。」 松田阵平眼里的火热还没散去，被幼驯染扯到一旁：「魔法世界的东西，要是拆坏了我们可没法赔。」 毕竟柯南这么小一只，如果没有魔法防身，遇到坏人怎么办。 「不过，这次多亏了柯南的魔法，不然真的难办了。」诸伏景光说道：「没想到除了店里那些，外边居然还有一个这么危险的同伙。」 「确实。」降谷零点头。 「谁也不知道外面藏了多少人。」柯南摆摆手，用可爱的声音和语调道：「哥哥们做得超棒的，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救场，合作得十分默契，被纳入警校教材也不为过。」 在其他人被夸得不好意思的时候，降谷零眯起眼，想看看这小骗子又要哄谁。 「其实我们也只是做了班长父亲做过的事。」萩原研二挠了挠头。 伊达航震惊地咦了一声。 「当时其实我也在便利店里。」萩原研二轻轻敲了下伊达航的胸口：「你可能是因为注意力都在浑身是血的父亲身上，才没注意到后来店里又进来了几个拿着木刀的同伙，你的父亲一定是发现他们还有人藏在车上，担心引发争斗会伤害到其他人，不想任何人受到伤害，才在那时候跪下求饶的。」 伊达航睁大了眼，惊愕与羞愧同时涌上来，让他一时间完全说不出话来。 困扰他多年的、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曾经非常敬佩的父亲的事，竟然是因为他自己的误解。 也许是时候给老爸打个电话了，他想。 「柯南君。」降谷零将柯南举高，小声对他道：「你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是吗？」 柯南回过神，赶忙收回看着那边的视线：「零先生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一脸欣慰的样子。」降谷零犀利道：「小孩子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很违和的。」 柯南不服气地撇了下嘴巴，虽然现在的身体是小孩子，但他已经19岁了，看到误会如期解开，欣慰一点也没问题嘛。 「这样倒是孩子气多了。」降谷零煞有其事地点评，被气恼的小侦探用力跺了一下掌心。 要不是柯南用力得连呆毛都在晃，降谷零还以为他在跺脚撒娇。 「对了。」走到寝室门口时，萩原研二突然又凑过来：「小阵平最近其实做了好几件衣服了哦，除了拆东西外，还是第一次看他对什么事这么上心呢。」 「啰嗦！只是想快点做完然后去研究杂志上新登的炸弹类型罢了。」松田阵平被他拽过来，抱起手臂，头扭到一边：「反正……就先做了几件，又不是什么难事，稍微学一下就会了。」 第38页 「不过小阵平做的衣服都丑丑的。」萩原研二落井下石，笑嘻嘻道：「他还准备周末去买童装杂志研究款式呢，柯南明天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不用这么费心啦。」柯南连忙摆手。 「我也要去。」降谷零冷不丁插话进来：「柯南君要跟着我才行。」 诸伏景光嘲笑：「是柯南要跟着你，还是你喜欢粘着人家。」 「当然是柯南君跟着我，你说对吧！」降谷零将目光转向柯南。 柯南眨巴眨巴眼，乖巧点头：「是的耶，是我离不开零先生，我最喜欢零先生了，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等等……说的太过了……」降谷零脸上的热度起来了，一扭头发现幼驯染正以复杂的目光瞅着自己。 不是啊hiro，他真的没教柯南说奇怪的话！ 第24章 「这本上的童装好看。」萩原研二指着一本封面是帅气小男孩的杂志。 「这个才适合柯南君。」降谷零的手指点在另一本可爱风的杂志上。 他们同时看向松田阵平，对方只是翻了个白眼，将三本杂志一起拿在手里。 「你是不是拿了一本女孩子的。」降谷零试图从遮挡中看到上边的封面：「柯南君可是男孩子。」 「那是男女混合的！」松田阵平大声嚷嚷，又小声嘀咕：「再说了，女生的裙子布料少，用来练习正合适。」 降谷零耳聪目明，他的心一动：「裙子的话……」 话没说完，他被口袋里的柯南愤愤地踹了一下，赶忙转换语气：「裙子就算做了也不能给柯南君穿，男孩子怎么能穿裙子呢！」 萩原研二看出些什么，在旁边忍笑。 他们三个人买完杂志，又在附近逛了逛，甚至还找服装店买了不少布料。 听说他们三个大男生是为了给娃娃做舒服的衣服，店长奶奶还传授了不少让衣服穿起来更舒适以及搭配的秘诀。 松田阵平认真地听，扭头发现降谷零也在记笔记。 「我也想给柯南君做衣服。」降谷零把记得满噹噹的小本子揣进怀里：「毕竟柯南君是我的娃娃，也不能总麻烦你。」 他这话说得让松田阵平火大：「什么你的娃娃，他分明说……咳，分明是我们一起的。」 降谷零睁大眼。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和店长说：「别担心，他们两个就是这样的，不是真的在吵架。」 店长奶奶笑呵呵的看他们拌嘴：「年轻人就是要有活力才好嘛，而且现在愿意手工做衣服的年轻人不多了。」 她想了想，颤巍巍走到一边，翻找起那一摞电话册：「这位四本神父对做小衣服非常精通，如果你们不嫌麻烦，可以去西区的教堂找他请教，他很愿意聆听大家的苦恼并给予指导。」 「教堂？」降谷零愣了下：「那边我还没怎么去过。」 他和诸伏景光都不信仰基督教，所以从来没有到教堂中去。 店长奶奶点点头。 反正今天是周末，闲着也没事，西区距离他们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他们商量了一下，便打算吃完午饭便去找那位神父取经。 柯南觉得没必要这么费力，但是提议被共同否决，还被降谷零伸手搓脑袋，只能暂且闭口不言。 不过说起教堂，他似乎在曾经的报纸上看过有关的报导……是什么报导来着？ 他正想着，突然被降谷零轻轻地捏出来，放在桌子上。 「特意找了包间。」降谷零道：「今天中午吃牛肉咖喱，饭后甜点是柠檬派。」 第一次见面时柯南便要吃柠檬派，之后去了一次咖啡店，因为是和他人交流，也没办法给柯南吃，这次终于能满足他的愿望了。 柯南盘腿坐在桌子上，看降谷零变魔术一般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打包好的小碗筷和椅子，不由道：「你怎么拿了这么多。」 「出来吃饭肯定要带着。」降谷零的表情非常理所当然，他把牛肉用刀叉分成小块小块地装进柯南的碗中：「反正就这么几个小小的，放在口袋里也不占地方。」 「我听说外边还有卖专门装娃娃的包，前边是透明的。」萩原研二兴致勃勃地道：「我们买一个，把柯南酱放在里边，他就不用一直待在口袋里，什么都看不到了。」 「那样会被其他人看到吧。」降谷零反驳：「柯南君看起来就和普通娃娃不一样，而且待在外边就不能随便动弹了。」 不过，柯南在口袋里什么都看不到确实是个问题，他摸着下巴想了想：「我把口袋戳几个洞，让柯南透过洞往外看，那样别人也看不到他。」 「这样也行。」萩原研二思索片刻：「那我也准备几件口袋上戳开的衣服。」 降谷零：…… 怎么感觉一个个的都想和他抢柯南。 柯南这时候已经吃完饭，挥舞着自己的小叉子去吃柠檬派。 一口下去，他的五官都皱成一团，手习惯性往旁边摸了下，但什么都没摸到。 「怎么了？」降谷零有些担忧地凑到他面前：「不好吃吗？」 没有冰咖啡喝，柯南只能咽了咽口水，缓和口腔与舌头上过于甜腻的味道：「太甜了……柠檬派居然这么甜吗？」 萩原研二凑过来：「很甜吗，我觉得刚好。」 「我不太能吃甜食。」柯南凝视着面前的柠檬派：「明明之前吃的柠檬派都没有这么甜……」 第39页 他说到一半，意识到什么。 作为情报人员的降谷零可以不着痕迹地讨好一个人，擅长honey trap的他自然看得出波洛常客的柯南不喜甜食，那么，改良出一份更和他口味的柠檬派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被安室透出品的柠檬派养刁了嘴的柯南，自然很难再觉得外边全糖的柠檬派好吃。 没想到不知不觉竟然被零影响了这么多。 柯南收敛思绪，朝萩原研二笑了笑：「以前买的柠檬派是酸甜的，和这个不太一样。」 「我记得小降谷也不爱吃甜食。」萩原研二将剩下的柠檬派端到面前：「那这些就由我效劳喽。」 降谷零却没怎么听他们谈话，虽然勉强说服了自己，可他却不由自主地对柯南类似的神色过度关注。 「那个柠檬派，是和你关系很亲密的人做的吧。」他冷不丁地问道，灰紫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柯南，不错过男孩脸上一分一毫的表情。 柯南有些讶异地睁大眼，他抬起头与降谷零对视，意识到对方莫名地在意这个问题，便笑起来，诚实地回答：「是的，是安室先生为我做的。」 「那个和你关系亲密的大哥哥？」降谷零瞬间回想起，这是柯南曾在刚睡醒时无意间唿唤的名字。 「是的。」柯南说，他微微后仰，微微弯起眉，笑意从那双澄澈明亮的眸中溢出，还透出些柔软的怀念：「就像公安警察和他的协助者一样，同心异体，互为彼此最亲密的存在。」 对于警校生来说，他们自然知道这个比喻的分量有多重，降谷零甚至怀疑曾经让柯南露出那样仿佛看恋人一般神色的人，就是「安室先生」。 「公安警察才不会找小学生当协助者，把他卷进危险中。」他抿起唇，语气有些硬：「柯南君还这么小，正是要受到保护的年龄。」 柯南眨了眨眼：「安室先生有好好保护我的。」 「如果真的要保护你，就不该让你参与进危险中。」降谷零的音量抬高，但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连萩原和松田都惊疑地看了过来。 他垂眸，低声道：「抱歉，我不是在吼你。」 「我知道，零先生是担心我。」柯南抬起手，握住降谷零放在桌面的手：「这样正直的零先生我也很喜欢。」 「怎么突然说这个。」降谷零像被烫到一样抽回手，愤愤地红着耳尖盯他：「你不要以为哄我就能转移话题。」 「我没有转移话题啦。」柯南眨眨眼：「零先生也不用担心这件事，因为现在在我身边的是零先生。」 降谷零的喉结滚动两下，他徒劳地张了张嘴，最后低低地嗯了一声。 在柯南待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他一定要让对方意识到，疑似和小学生谈恋爱还让小学生陷入危险的人不是什么好傢伙！ 第25章 在一旁观看的萩原研二全称带着哇哦的表情，他小声对松田阵平道：「柯南酱这么会说话，以后肯定很受女孩子欢迎。」 松田阵平哼了一声，全当他内涵自己不会说话。 「也没有啦。」柯南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用可爱的小男孩脸摆出成熟的苦恼神色：「我完全搞不懂女生心里在想什么。」 他这小大人的样子实在可爱，萩原研二忍不住笑了两声，手肘撑在桌面上：「原来已经有这样的苦恼了？」 「还好我喜欢的是……」柯南剩下的话被降谷零的手指堵住。 深色的手指直接覆盖了柯南半张脸，他茫然地往降谷零那边看去，却发现对方露出了不自在的神色。 零可能还在怀疑，不但怀疑他有男友，甚至怀疑男友是自己。 后一个怀疑说不定暂时打消了。 他含着笑朝降谷零眨眨眼，对方就唰的一下把手又收了回去。 他们这样明显有小秘密，萩原研二稍稍挑起眉，扭头和松田阵平挤挤眼睛，被对方翻了个白眼后，耸了耸肩膀，没有继续追问。 吃完饭，他们打车去教堂，下午的教堂内没什么人，看起来有几分冷清，降谷零他们随意拦下一位穿着修女装的人问：「你好，我们想找四本神父。」 「四本神父啊。」修女面色有些为难：「他刚刚和我们说，下午有重要的客人，一直要到晚上才能空出时间，你们有急事找他吗？」 「不急。」降谷零摆手：「只是有些事情想请教他，那我们晚上再来好了，大概要几点呢？」 「教堂平时晚上六点后便不接待信徒和游客了。」修女道：「不过四本神父是个例外，他非常虔诚勤劳，自愿用更多的时间侍奉上帝，所以有时会很晚才离开教堂……如果有事找他，保险起见五点半过来应该足够了。」 如上，降谷零他们只能暂时离开教堂，在外边闲逛。 「要不去给柯南酱买东西吧。」萩原研二提议：「虽然房间里装饰品比较齐全，可几乎没有什么娱乐的东西，平时如果不跟着出门，自己待在那应该很无聊。」 「娱乐？」在场的几个人都陷入沉思。 只有十厘米大小的小人，人类世界就算是给最小的孩子制造的玩具，对他来说也有些过于庞大。 降谷零顺着柯南的体型一路联想，思维逐渐放飞：「跑轮？」 「那不是给仓鼠用的吗？」松田阵平下意识接道，还没意识到问题，目光落在柯南身上，若有所思道：「好像体型确实差不多，改造一下还可以发电。」 第40页 柯南的脸渐渐鼓了起来。 萩原研二连忙挽救两个马上就要被柯南暗杀的两个同期：「跑步算什么娱乐活动，不如我们给柯南组装一辆小车吧，那种遥控车改造一下说不定可行。」 涉及到兴趣领域，松田阵平的注意力立刻就从仓鼠跑轮上转移了：「理论上有可行性，现在的遥控车也能做到用遥控器模拟剎车幅度之类的精度了，改造一下让他在寝室里开着玩是没问题的。」 「不用。」柯南收回瞪着降谷零的视线：「我有代步工具。」 他给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展示了一下从腰带里拿出滑板，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个是空间魔法……不能拆。」 然后他踩上滑板绕着桌子转了一圈：「这个嗯……就相当于魔法世界的飞天扫帚，当然这个确实没办法飞，不过能在水上飘一小会儿。」 在原点停下，柯南迎着松田阵平的目光，将滑板收回自己的腰带，冷酷无情地道：「这个也不能拆。」 要是拆了，他们就好发现这是科学而不是魔法了。 萩原研二拍了拍满脸怨念的髮小：「别惦记柯南酱的魔法道具了，我们先去玩具店看看吧。」 刚刚无意间秃噜出跑轮的降谷零已经有两分钟没被小侦探搭理了，好在他伸手后，对方还是走了上来。 不过他们在玩具店里也没看到什么适合的玩具，萩原研二提议的改装遥控飞机被降谷零一口否决。 柯南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他也不需要这里的玩具，还不如给他买几本福尔摩斯，不过他现在的体型，看书也费劲。 三个人从玩具店逛到游戏厅，分头找喜欢的机器玩。 趁着人多眼杂，柯南从口袋里探出头来，发现降谷零正和娃娃机较劲，里面的娃娃有点眼熟。 「是小黑猫，还戴着蝴蝶结。」降谷零一边摁下抓娃娃的按钮，他先前已经有意识地将娃娃从远处移到了近处，最后一下终于成功抓到，他兴奋地放在口袋前给柯南看：「你可以抱着……靠着它睡觉。」 柯南目光转了转，锁定了另一个娃娃机里的棕色小熊：「我还想要那个。」 有一些像泰迪熊，戴着一个深蓝色的围裙。 降谷零很少抓娃娃，不过他聪明，抓小猫的时候便找到技巧，所以抓熊也非常顺利。 这两个娃娃虽然都不大，但也没办法往口袋里装，柯南只能趁被娃娃挡住时，伸手摸了摸小熊的手臂。 「没想到你喜欢熊。」降谷零打量着这两个玩偶：「我觉得还是小猫这只可爱些。」 「熊很像……」柯南本来想说很像降谷零，但话到嘴边，想起对方现在还没去波洛打工，甚至还没开始学做饭，名字在口里旋转一圈：「很像安室先生。」 降谷零拿着熊的手一顿，刚才还可爱的熊现在看起来怎么都不顺眼。 「这个熊摸起来毛毛糙糙的，娃娃机里放的都是便宜的玩偶，等我给你买个好一点的，不然抱着睡觉会过敏。」降谷零将两个玩偶塞进前台提供的布袋中，还特意把那只讨厌的熊压在最底下。 然后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要到五点半了，该去教堂了。」 他情绪表露的这么明显，柯南当然看出来他的心思，一时间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苦恼。 零现在对「安室先生」这个名字这么应激，之后如果告诉这就是他自己，肯定需要解释一大堆事情。 先不说了，按照系统的说法，他说不定不会在这个时间段待太久。 他们赶到教堂的时候刚好五点半，但下午还有几分人气的教堂里空无一人，空旷而巨大的空间内甚至没有丝毫声音。 柯南经歷的大大小小的案件不少，此刻，他的雷达正在疯狂作响。 「这里不对劲。」他压低声音道：「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三个人没有把目光移过来，但萩原和松田一左一右地靠近降谷零：「有吗？」 松田还努力嗅了嗅。 「因为体型比较小，所以对这方面敏锐些。」柯南道：「我们顺着味道去找找，可能有人遇害了。」 他探出脑袋一边分辨一边指明方向，萩原研二走在前边，顺势挡住降谷零，防止前方突然出现人看到柯南。 最后，他们走到了教堂的忏悔室门前，一滩血迹已经顺着门缝流了出来。 戴上手套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被挂在墙壁上的尸体，那身神父服已经被鲜血完全浸透，而雪白的墙壁上则用鲜血涂抹出简易但怪诞的画作。 四本神父被人刺死在忏悔室中，就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一般，手脚被钉入墙壁，身上共有13刀，兇器是一把造型古朴的匕首，此刻正被钉在他两腿中间。 第26章 「受害者名为四本贵太, 致命伤是脖颈动脉处的刀伤，初步推断是在被害者重伤无法反抗时，活着钉在墙上, 死因是失血过多, 死亡时间为两小时以内。」 「除了鲜血外, 地面上还有精/液残留。」 警察们在那忙碌地搜查。 「13刀，而且最后插在腿中间。」降谷零不太自在地咳了一声，有点想捂住柯南的耳朵。 小孩子怎么能听这种话。 不过柯南显然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还用他的声音接话：「泄愤的意味很重, 基本可以断定为仇杀，应该查查四本神父有什么仇家。」 第41页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还是第一次听柯南用降谷零的声音说话, 一时间都把目光移了过来。 「看我干什么。」降谷零朝他们摆手：「看现场去。」 「你怎么在这儿？」金髮黑皮在日本人里太明显，目暮警官一眼就看到了他，几步走过来：「有什么发现吗？」 因为上一个连环杀人案几乎是降谷零单独破案的，他对于这个未来的同事的能力还算信任。 「仇杀的可能性很大，从现场来看，兇手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暴露。」降谷零道：「匕首上有沾着鲜血的指纹, 墙面上的画功力不浅，应该是个精通绘画的人所做, 而且与四本神父有很大的仇恨。」 他摸着下巴, 目光落在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上：「刻意把他钉在十字架的绘图上，也许是在嘲讽他神父的身份，大概率是做了什么不符合神父这一身份的丑事……对了, 可以问问他下午见的人是谁。」 「因为我们今天下午打算来找他。」萩原研二走过来, 朝目暮警官露出个灿烂的笑：「不过修女说他在接待重要的客人, 让我们五点半再来呢。」 「他们都是我的同期。」降谷零给目暮警官介绍。 下午接待的重要客户是个线索，很快, 最后一个离开教堂的修女便被警察找了回来。 她是个长相清秀的年轻女生，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四本神父死了？」修女惊讶地捂住嘴巴，惋惜道：「怎么会这样。」 「他平时有什么仇家吗？」目暮警官问。 「没有。」修女摇头，笃定地道：「四本神父人很好，会聆听信徒的苦恼，甚至还会亲手给小孩子做衣服。」 「他的那方面有没有问题，比如男女关系混乱之类的？」降谷零问。 修女想了想，还是摇头：「应该没有，我听说他自从妻子去世后便没有再娶，平时也没见女人找他，哦对了，他还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儿，但好像和他关系不太好，他们很少见面。」 「有没有可能是私下里，这方面一点流言都没有吗？」降谷零继续追问。 主要是兇手将匕首插在两腿中间那个器官上，这种行为很明显是对其性的痛恨，而且还没有拔出匕首，直接留在那，如果不是故意误导警方，就是想藉此强调这里。 「真的没有。」修女面露为难之色，犹豫片刻后低声道：「不过有关私生活的流言……他的女儿倒是有，听说他那个女儿没成年的时候就未婚先孕了，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那孩子也痴痴傻傻的。」 「他女儿的名字是？」 「我记得是叫做……四本沙都子，今天下午四本神父就是和她见面，似乎聊得不太愉快。」修女说，她挠了挠脸颊：「我今天路过这边的时候还听到他们在吵架，似乎是为了前几天四本神父去找她的事，但这里房间的隔音很好，如果不是太大声，其实外边是听不到的。」 一直在口袋里听着的柯南神色一变，他终于想起这一系列事件给他的若有若无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 与此同时，脑海中的记忆与线索联繫起来，让他意识到为何这个案件没有被报导，以及他的记忆中为何没有作为画家的沙都子的印象。 「我知道了。」他用降谷零的声音道：「兇手是四本沙都子。」 目暮警官的圆眼睛震惊地睁大了，但他的疑问还没说出口，就听降谷零继续道：「她完全没有隐藏自己身份的意思，恐怕是抱着自杀的念头的，我们必须立刻赶往她的家里。」 他边说边往外走。 傍晚正是拥堵的下班高峰期，降谷零一边对口型报出地址，一边发愁地看着马路上的车流：「距离不算近，堵成这样恐怕来不及。」 「交给我吧。」萩原研二从目暮警官那走过来，手里转着一把警车钥匙：「区区晚高峰。」 他们三个坐在一辆警车上，降谷零忍不住问：「你怎么说服目暮警官的？」 「人命关天，我说我能在半小时内赶到。」萩原研二拉下操作杆，打量面前车辆之间的缝隙：「坐稳了。」 柯南刚从降谷零口袋中探头，差点又被甩回去。 他看着侧过去的车内空间，感受到熟悉的漂移，终于知道降谷零的车技是受到谁的影响了。 他体型小，差点从降谷零的口袋里飞出去，好在对方眼疾手快地将他捞在掌心中，在颠簸里将他塞到领口处：「抓好了。」 这个位置…… 柯南的小腿紧紧贴着降谷零的胸膛上方，在紧急的情况下，快速运转的大脑依旧被烫得停了两秒。 他深吸一口气，把胡乱的念头和脸上的热度都压下去，才开口和他们解释：「四本神父恐怕与四本沙都子之间存在□□，甚至四本沙都子的女儿就是四本神父的。」 这实在是惊世骇俗，降谷零嘶了一声，仔细想想也确实有可能：「近亲确实因为基因问题容易生出智力残障的孩子……但是这些线索还不足吧。」 「因为我知道四本沙都子会纵火自杀。」柯南声音低沉地道。 那场大火带走了她和女儿的生命，以及她所有的画作，所以在未来柯南才没有她画作的记忆。 而且，因为兇手的死亡，四本神父的案子也被压了下去，只有和警方比较熟悉的人才能听到一些消息。 第42页 前边的两个人都听到了，萩原研二的眉头皱起来，他手下的动作更加迅速，在驶离那段拥挤路段后，前方的道路终于空旷起来，他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时速指针一路飙升，甚至超过了最高的180。 就像离弦的箭一般，车子在路上低空飞行，甚至连车内的人都感到肾上激素在随着速度一起升高。 降谷零一直知道萩原研二车技好，却是第一次坐他的车，没想到能刺激到这种地步……不过比起梦中他带着柯南直冲地铁还是差了点。 想到这里，他低头看向柯南，对方果然面色如常，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行驶方式。 降谷零忍不住想，那真的是他的梦吗？ 但这个有些匪夷所思的想法很快被他否决了，毕竟柯南来自未来，自己又不是，怎么可能会梦到未来的事。 一路紧赶慢赶地来到柯南说的地方，但还是晚了一步，浓烟已经自那栋房子上升起。 他们几人下车后，看着已经熊熊燃烧的房子有些无从下手，还好院子里打了一口井，他们便急忙去打水。 柯南敲着脑袋，试图回忆起更多有关的报导。 尸体发现在二楼，二楼的侧面……他的目光突然凝在二层阳台处，在火光与浓烟中，似乎有只小手正无力而缓慢的敲打着窗户。 「二楼！」他喊了一声，又立刻顿住：「让我去。」 正好上次诸伏景光对他的认可又给了他一次变大的机会，不过之前变大的时间太短，也不知道够不够他将人救出去。 「等一下！」降谷零赶忙想拉住他：「这么大的火，还是我们去好一点。」 但柯南从他的领口纵身一跃，躲开了他抓来的手掌。 小小的男孩甩出钩索，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飞向二层的阳台。 「错觉吗，他好像越来越大了。」萩原研二有些呆滞地道。 降谷零却已经急急忙忙地将他们刚打上来的那水倒在自己身上，扭头就跟着一起沖了进去：「快打救火电话，我上去看看，你们在这里接应我们。」 柯南翻身倒在阳台时，身体变大的痛苦还残余在体内，他颤抖着倒吸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将鞋子的功率调大，几下踹开了阳台的玻璃门。 那里果然趴着一个小孩子，脸上都是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看到有人进来，强撑着朝柯南这边爬过来，模煳不清地道：「妈、妈妈在里边。」 「我先送你下去。」 柯南被传出来的浓烟呛了一下，他用袖子掩住口鼻，眯起眼快速在房间内扫了一圈。 一个女人在房间门口，她倒在地上，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火灾中的人大部分是被升起的浓烟呛到无法唿吸，昏迷后被烧死，显然她们两个都已经吸入了太多的烟，再晚一会儿就要窒息而亡。 柯南快速将自己的伸缩背带一头绑在女孩身上，另一头绑在阳台的栏杆上，想要将她缓慢的放下去，可对方却死死抓住了他的袖子。 很难想像一个已经近乎窒息的小女孩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 「我一定会把你的妈妈救出来。」柯南坚定地道，又缓和下声音：「你先下去等我们，好吗？」 小女孩的眼皮动了几下，她松开了手，被伸缩背带吊着缓慢向下。 看到萩原研二已经在下边伸手准备接人，柯南才扭头又沖回房间中。 四本沙都子躺在地上，她的四周散落着不少画纸，目前二楼的房间内火势不算很大，基本都是升上来的烟雾，恐怕火源在楼下。 也许她点燃了房子，来到女儿房间内，想要让大火带走她的一切，不管是美好还是罪恶。 柯南摇了摇她，见她没有要清醒的意思，便只能拖着她往阳台外走。 可能是晃动让沙都子的意识又恢復了些许，她甚至没有看清是谁在拖自己，便开始剧烈挣扎，被烟燻过的喉咙发出嘶哑惨烈的哀嚎。 「沙都子姐姐！」柯南差点被她乱挥的手臂带倒，勉强站稳后绕到她前方：「没有人能够再伤害你了，不要怕。」 看清面前的只是个小孩子，沙都子的表情渐渐镇定，又转化为疑惑。 她扭头看了看四周，被烟呛得咳嗽两声。 「妹妹已经被救出去了。」柯南朝她伸出手：「沙都子姐姐，我们也快出去吧。」 「没必要来救我。」沙都子哑着嗓音道：「你自己走吧。」 「你要为了一个垃圾毁掉自己的人生吗？」柯南上前一步。 「我的人生已经毁了。」沙都子淡淡地道。 柯南却强行拉起她的手臂：「不，你的人生，妹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那些苦难与带来苦难的人都已经过去了，这场大火烧掉了所有的罪恶，你们可以迎来新生。」 沙都子愣住，柯南眯起眼，火焰已经渐渐地燎上来，烟也愈发浓了，这个环境让柯南想起了那些曾经的记忆，那是他内心深处的永远的遗憾。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被火焰带走。」柯南道，那双满含坚定的蓝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那样夺目，几乎成了这世间唯一的色彩。 「我站不起来了。」沙都子沉默了几秒，低声说。 「我拖着你走就行，相信我。」柯南又绕到她身后，艰难地拖起她向阳台移动。 第43页 在烟雾中待久了，柯南也有些无力，他现在没办法掩住口鼻，只能尽量屏住唿吸，计算着还有多少距离，用尽全力向那边倒退。 突然，房间的门被勐地踹开，浑身湿透的降谷零冲进来，看到这边的情形后，没有丝毫犹豫地跑来，先是一把将柯南扛到肩膀上，而后抱起沙都子向阳台跑去。 他抱着两个人，但身手依旧矫捷，几下便沖了出去。 「柯南君，你的足球。」他道，一边换了一个不阻碍他动作的姿势单手抓着沙都子，一下跃到栏杆上，踩着那栏杆向下跳去。 柯南被他扛着，摁着他的肩膀撑起身体，找准角度发射足球。 二层有些低了，好在足球还是膨胀起来将他们接住。 几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虽然有些疼，但所幸没有受伤。 在萩原研二身边的小女孩跑过来，勐地扑进沙都子怀中，也不说话，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降谷零起身，想要靠近时，沙都子却瑟缩了一下肩膀，尽管刚被人从火场救出来，可看来的目光依旧带着难以消磨的警惕。 萩原研二也拉住想要上前的松田阵平，他们意识到沙都子恐怕对成年男性有一定的心理阴影。 「零先生，你没事吧？」柯南走过来，小声问他。 「我有事。」降谷零摁住他的肩膀：「我的心差点被你吓得都不跳了。」 柯南熟练地摸着后脑勺哈哈笑起来：「毕竟事态紧急……零先生刚才冲进来抱起我们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力气好大。」 「不要转移话题。」降谷零脸色不太好，他身上的水汽基本被火焰烘干了，但发梢上依旧往下滴着水：「那么大的火，你就直接冲进去，太危险了。」 「可是……」柯南眨眨眼：「零先生不是也冲进来了吗。」 降谷零被他的话一时哽住。 「救人的事没办法犹豫吧。」柯南继续道：「如果权衡后再动手就太晚了。」 他说完，绕着降谷零转了一圈，然后欣慰地拍拍降谷零的手：「我们都没受伤呢，太好了。」 降谷零的心情被他弄得不上不下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柯南越过自己走向沙都子，先和对方怀里的小孩子说了几句话，又和沙都子聊起来。 「谢谢你。」小女孩小声说道。 「没什么啦。」柯南朝她微笑：「你也很坚强，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敲窗户，我们也没办法这么快锁定你们的位置。」 他的话可能太长了，小女孩露出有些茫然的神色。 「美惠的智力有些缺陷，只能听懂短句子。」沙都子露出悲伤的神色，抚摸着美惠的脑袋：「我没想到她的求生欲这么强。」 「她是想要救你。」柯南道，他凝视着沙都子：「向警方坦白吧，沙都子姐姐，案情如此，判刑不会太重，你还有和美惠团聚的机会。」 「好。」沙都子道，她扭头凝视着火焰中燃烧的房子，在风中，一幅燃烧的画作从窗户中飘出来，上边扭曲的图案在空中被火苗吞噬，就像她那同样被火光吞噬的黑暗的前半生。 美惠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要失去什么的恐慌莫名地笼罩住她，她抓紧了沙都子的袖子，懵懂地望向柯南。 「美惠妹妹。」柯南低下头，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髮：「你是个坚强的好孩子，接下来也要这样坚强的活下去。」 美惠抓住他的手指，看起来没怎么听懂，却慢慢点了点头。 「她很少亲近陌生人。」沙都子露出有些悲伤的笑容，她的视线落在柯南身上：「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孩子。」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那双干净锐利的蓝眸却仿佛已经看穿一切，小而脆弱的身子中爆发出的坚定强大的光芒，比这燃烧了一切的火焰还要刺眼。 「你到底是谁？」她问。 「我叫江户川柯南。」柯南的目光落在那栋燃烧的房屋，火焰渐渐地与过去的记忆重合：「只是个想要弥补遗憾的侦探罢了。」 在噼里啪啦的声音中，警笛声由远及近。 柯南正想要躲起来，却倒吸一口气，熟悉的疼痛猝不及防地从胸口传来。 心脏处的疼痛是他曾经服下的aptx4869的后遗症，不管是变大还是变小都会经歷一次痛苦，但现在的疼痛是系统那边特地设定的体型变化预告。 「就不能设定得轻点。」柯南咬牙切齿地嘀咕了一句，疼痛迅速从胸口蔓延到身上的每一处。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目光快速在四周搜寻，想要找到一个能够遮挡住自己的地方。 大概是他突然褪去血色的脸吓到了沙都子，她想起身，身上却依旧无力：「柯南，你没事吧？」 「没事，一点小毛病。」柯南尽力压抑着到嘴边的痛唿，扭头对降谷零到：「零先生……」 话还没说完，发现他异常的降谷零已经站在他面前，焦急地半蹲下/身子：「怎么了，刚刚伤到胸口了吗？」 柯南无力地倒在他怀里，抱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要变回去了，快带我去那边的拐角。」 降谷零赶忙抱起他往外跑。 怀里的孩童很小也很轻，刚刚在火灾中，他就隐约有这种感觉了，比同龄人更加单薄瘦小的身子，此刻虚弱地在他怀中颤抖着。 只是几步路的功夫，断断续续的痛唿压抑着从柯南嗓间溢出，身上夸张地冒起白烟，怀中的人在急速缩小，那痛到极致的哀鸣也变得听不清晰。 第44页 降谷零愣愣地站在拐角处，巴掌大的柯南在他掌心中躺着，几个唿吸过去，对方动了一下，尽管身上刚才的冷汗还没散去，就对着他露出微笑。 柯南似乎张嘴说了什么，声音却没有传来，男孩愣了下，手在胸口的扣子上摸了摸，降谷零记得这是那个纽扣模样的扩音器。 柯南是什么时候将扩音器关掉的？ 「我没事了。」柯南扬起脸说道，他其实不想让降谷零看到他体型变化的样子——在那种疼痛下很难维持住平静，只要看到就会知道他会因此痛苦，但刚刚如果不让对方带他走，他就会在沙都子面前变小。 他想着怎么把这件事轻描淡写地带过去：「其实只是看着夸张了些……」 话音未落，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滴落在他身上。 柯南下意识尝了尝，是咸的，那是降谷零的眼泪。 他从没见过降谷零哭泣，尽管曾经对方的心里一直下着雨，但那些过去带来的悲痛向来被锁在厚重的面具之下。 「柯南君。」降谷零鼻尖有些发红，他抬手用袖子抹了下脸，结果被蹭了满脸的灰，但却丝毫不在意，而是固执地盯着柯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会这么痛。」 柯南抿了下唇：「其实没有很痛……」 「你是为了不被我们听到惨叫才关上扩音器的吧。」降谷零道，他低着头，神色隐在黑暗中。 「那个……」柯南咽了咽口水，稍微比划了一下：「就是一点点痛。」 他伸手：「零先生，过来一些。」 降谷零将他抬到自己面前，感受到他轻轻地用手帕擦着自己脸上的泪。 「别哭了。」柯南温柔地道：「这是无法避免的事，零先生应该为我们成功救下了沙都子姐姐和美惠妹妹感到高兴才是。」 他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痛苦，而是在为及时赶到而庆幸。 对柯南来说，生命是最重要的，为此可以付出一切来拯救他人。 降谷零很难形容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心中闪过的复杂情绪，他只知道，在这个时刻，他的眼泪仿佛都是不合时宜的。 面前的柯南还在担忧地望着他，明明刚从痛苦中摆脱，还要安慰他的心情。 也许这个时候他该做的只有一件事。 「你做得很好，柯南君。」他轻声道：「你成功救下了她们。」 「是我们。」柯南朝他扬起了灿烂的微笑。 警车、救护车和消防车的鸣笛声交杂在一起，但这些喧闹在降谷零耳边却那么远。 他把柯南捧在手心，背靠着墙壁，朝柯南扬起唇，回应了那个笑容。 他们一直待到沙都子和美惠都被警察带走，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找到他们。 「柯南没事吧？」松田阵平皱着眉，显得兇巴巴的，目光却一直往降谷零手里瞥：「刚才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没事啦。」柯南朝他们笑道，还挥舞手臂做出了展示肌肉的动作：「刚刚是快要缩小了，所以才假装痛苦，让零先生赶紧带我走。」 很好，这个小骗子上次就是这么把自己煳弄过去的。 降谷零磨了磨牙。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不知道信了没，反正暂且揭过这一话题。 「你脸上全是灰。」萩原研二拉着降谷零去井边让他打水洗脸：「沙都子小姐交代了一切，四本贵太有特殊癖好，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强///奸了她，还让她怀了孩子，这次又想对美惠下手，所以她才动了杀心，有这个理由在，法院那边也能酌情判的轻一些。」 「据说美惠之后会交由教堂暂时收养。」 降谷零擦脸的手顿了顿：「教堂靠谱吗？」 「虽然出了四本这么个人渣，但教堂是正规的，平时也有收养，应该没问题。」萩原研二道，他仔细打量降谷零：「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刚刚在里边被烟燻的。」降谷零闷声道，又很快转移话题：「警方还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了……哦对了，我们需要把警车开到警局，然后自己坐地铁回学校。」萩原研二朝他们眨眨眼：「目暮警官现在很信任你哦。」 估计在目暮警官眼里，他现在是个推理能力超厉害的大侦探了。 降谷零苦笑两声，伸手想把松田阵平那的柯南接回来，对方却一个背身挡住了：「我有事要问柯南。」 「等下……」想要抗议的降谷零被萩原研二拉走了，强行把他塞进副驾驶。 柯南眨巴眨巴眼：「阵平哥想问我什么？」 「你觉得呢，想问的事非常多。」松田阵平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变大的事，你那个伸缩的带子，突然出现的足球。」 他停了几秒，出口的却是另一句话：「那个疼痛不是装的吧。」 柯南微微睁大眼，笑着摆手：「当然是装的了，我的演技那么好吗？」 松田阵平嗤了一声，不反驳他，只是用另一只手蹭了蹭下巴，目光移开：「让你一个小孩子冲进去救人，是我们的失职。」 他又把目光转回来，恶狠狠地道：「保护民众是警察的职责，你一个小孩子，下次不准再一声不吭地冲进那么危险的地方。」 柯南微微后仰：「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只要……」 「只要通过考验就是成年体是吧。」松田阵平接话：「先不说是真是假，就算你实际年龄不是九岁，但仍然是个九岁小孩的身体，要逞英雄还早八百年呢，这些救人的事就交给我们好了。」 第45页 他都这么说了，柯南只能拉长语调：「我知道啦阵平哥，谢谢你关心我。」 松田阵平像是甩掉烫手山芋一样，打开车门把柯南塞进降谷零手里。 回去的时候不需要那么赶路，正常的车速几乎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因为降谷零的衣服淋了水，又全是灰，他便从布袋里拿出那个小黑猫，让柯南在上边趴着。 其实玩偶的质量不错，绒毛软软的，柯南今天确实有些累了，短时间的变大和缩小，两次剧烈的痛苦极为耗费体力，他趴在玩偶上，脑袋搁在小猫的头顶，眯着眼睛不久便睡了过去。 萩原研二开着车，快速看了一眼柯南，被两只小黑猫叠叠乐的样子可爱到，压低声音：「柯南酱累坏了。」 降谷零嗯了一声，他看着柯南的身体起起伏伏，就像摸猫一样轻轻抚摸对方的嵴背。 柯南动了动，含含煳煳的嘟囔：「安室先生……」 降谷零又想磨牙了。 等他以后遇见那个叫安室的人，非要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 等他们回到宿舍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柯南还在睡觉，降谷零把他和玩偶一起放在布袋里，回到宿舍打开袋子，才发现柯南不知怎么睡的，越过小黑猫，挤到了放在下边的小熊玩偶那。 小熊玩偶面朝上，就像是抱着柯南一般。 降谷零抿了下唇，小心地想将柯南拿出来，对方却扯着小熊的围裙不放手。 「柯南君。」他低声唤道。 说来神奇，柯南听到他的声音，便松了手，蜷着身子窝在他手心中，但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在火场里走了一圈，柯南身上也都是灰，衣服皱巴巴的，满是烟燻味。 降谷零见叫不醒他，干脆准备帮他换上睡衣再让他睡觉。 换衣服进展地比他想得顺利，迷迷煳煳的柯南非但不抗拒，还配合他的动作脱掉了小西装和衬衫，脱裤子时都主动地抬起了腿，看起来对这一套流程特别熟悉。 降谷零的脑子又开始有些想爆炸，他安慰自己只是小孩子习惯被家里照顾，一边拿起小小的睡衣帮柯南穿上。 在和睡衣米粒大小的扣子做斗争时，降谷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柯南腹部的伤疤夺去视线。 那是枪伤。 柯南身上怎么会有枪伤？ 降谷零屏住唿吸，想要凑近了仔细看看，柯南却突然睁开眼。 那双有些迷茫的蓝眸渐渐清明，他打了个哈欠，坐起来系好扣子：「谢谢零先生帮我换衣服。」 刚睡醒的小孩子声音虽然还带着一些睏倦的鼻音，语气却透出几分成熟感。 「腹部的枪伤……」降谷零有些欲言又止。 柯南歪着头，像是想了一会儿才道：「之前和朋友一起在山洞撞见有人藏尸，他们想把我们灭口，不小心被打到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降谷零却能想像到其中的兇险，他的心脏咚咚直跳。 「柯南君……」他低声道：「要保护好自己。」 柯南拉长音调：「我知道啦，零先生。」 他穿好衣服，钻到抽屉里：「晚安。」 这种摆明了不想听的态度让降谷零有些无可奈何，但想到柯南今天累成这样，便暂且收回思绪，决定让他好好休息。 想了想，他还把那个玩偶熊放进抽屉，挨着柯南的床。 不过降谷零没发现，他转身出去洗澡的时候，柯南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他走了，才小小的松了口气。 降谷零对柯南的保护欲一直都很旺盛，就算在柯南无数次嗖的一下冲出去后，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转头人就没了，心脏嘎嘣一下的感觉，但在那之后，还是要委婉地在柯南耳边絮絮叨叨一段时间。 柯南向来知错不改，但确实对此有点打憷。 他翻了个身，看到放在床旁边的小熊玩偶，又忍不住露出个微笑，伸手轻轻抚摸着那柔软的棕色绒毛：「晚安，零。」 说完，他愣了下，伸直手臂看了看，发现原本大一圈的袖子现在刚刚好。 「你今天获得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认可，刚才伊达航也认可了你。」系统突然道：「初步目标达成了。」 他语气有些复杂：「不过，体型频繁变化的危险你应该很清楚，只是为了救两个不重要的人，没必要这么拼命。」 「什么叫不重要。」柯南语气平静：「没有人的生命是不重要的，更何况，疼痛会消失，生命却无法挽回。」 系统沉默了片刻，嘟囔了一句：「真不愧是救世主。」 他留下一句警告：「初步目标达成后，变大的时间可以持续24h，但根据人类的疼痛阈值，防止你的精神因为频繁的疼痛时常，每次变大中间最少间隔24小时。」 柯南不太满意地皱起眉，可不管怎么唿唤系统，或者和他讲道理，对方都铁了心地不说话，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24小时能做的事不少，总比现在这样只能变大半小时要方便，他能操作的空间也大了许多。 只是不知道他还能在这里待多久，他的下一站旅程又会是哪个时间点。 第27章 似乎是在昏暗的街道上, 他们向前奔跑着。 降谷零感受到自己内心传来的急切，跑在他前面的柯南却勐地停下脚步，用郑重而严肃的语气道：「这次, 要安室先生来做我的协助者了。」 第46页 又是梦吗？ 他感到梦中的自己笑了起来, 似乎是为柯南的话感到惊讶, 同时又有一种称得上温柔的喜悦在心中渐渐膨胀。 被原谅了，他的脑海内莫名地浮现这个念头。 而后便是一段飙车戏码，在他把车低空飞到列车轨道上时，降谷零勐然意识到原来这居然还能和上一个梦连上。 他可不想再说一遍我的恋人是国家这种帅气但中二的话了。 从梦中惊醒的降谷零再次从床上勐地坐起, 他伸手捂住脸，梦中的记忆清晰地在脑海中回放。 正常来说, 人从睡梦中醒来后，晚上做的梦都会忘记大半，可这两次的梦不但记得清清楚楚，而且十分真实，几乎让他以为这是发生过的事。 不过降谷零想了想，又觉得说不定只是他白天想得太多, 这个内容完全就是融合了他先前纠结的地方。 飙车通过堵塞的公路是白天看到萩原研二车技的震惊，而且对应上了他觉得柯南经歷过这种车技的想法, 协助者更是不用提, 自从听到这三个字，他就在意得不得了。 但他不打算又把自己放在「安室」的位置上，当柯南的协助者哇！ 降谷零再次谨慎地审视自己的内心, 确定他对柯南没有多出不该有的想法, 才小心地松了口气。 外边天还只是蒙蒙亮, 周末不需要早起，但降谷零被自己吓得没什么睡意, 干脆轻手轻脚地下床，凑到抽屉那看柯南。 柯南老老实实躺在小床上，一只手臂伸在头顶，外侧的则是抓着毛绒熊爪子上的毛，盖着被的小身子起起伏伏，睡得很熟。 真可爱。 降谷零忍不住用慈爱的目光看他，一下就明白了有的人看自己家的猫睡觉能看上半天，然后把脸扎进猫咪肚皮的原因。 睡觉时，柯南的黑框眼镜放在床头柜上，没有分毫遮拦的五官显得更加稚嫩，看起来就像个真的小孩子一样。 但那双含着坚定信念的蓝眸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有谁能在看到那样的目光后，不为其折服。 大概是降谷零盯着的时间太久，柯南皱了皱眉毛，微微睁开眼。 他的目光最初还带着几分迷濛，但眨了两下眼睛，那些睡意与睏倦便散去了，一边伸手去摸自己的眼镜，一边朝降谷零笑道：「早上好，零先生。」 「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降谷零阻止他：「我只是有些睡不着才在这里坐着。」 「快七点了。」柯南看了眼手錶，抻长身体伸了个懒腰：「差不多也该起了。」 他站起来时，降谷零才意识到什么：「你是不是变大了？」 「是的，这是最终体型了。」柯南炫耀地朝他张开双臂：「你看，衣服已经非常合身了。」 「那松田得重新量尺寸了。」降谷零摸了摸下巴，干脆道：「我现在就帮你量吧，正好现在没事情。」 「零先生有尺子吗？」柯南诶了一声。 「我买了。」降谷零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新的软尺：「特意挑了比较细的一款。」 他准备得这么充分，柯南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身高是17.4cm。」降谷零报出这个数字时，看到柯南讶异地挑了下眉毛：「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柯南摇头，但手指却在下巴处轻轻颳了两下。 工藤新一的身高就是174cm，如今他正好卡在17.4cm，其中肯定有什么缘由。 不过这个不重要。 柯南抬起手臂让降谷零量胸围，突然听到对方道：「我昨晚想过了。」 他疑惑地抬眼。 降谷零那双灰紫色的眸专注地凝视着软尺上的数字，口中的话却不停：「就算我让柯南君不要去做，你也不会真的听话。」 柯南皱了下鼻子，看起来有几分心虚。 这个反应在降谷零预料之中，他记下柯南的胸围，软尺滑下去，缠绕住对方的腰身和臀部。 「下次再有这种事。」他的声音很平静：「让我成为柯南君的协助者。」 柯南的眼睛慢慢睁大了，他忍不住去捕捉降谷零脸上最细微的情绪：「协助者？」 「一心同体。」降谷零低声道：「协助者与公安是最亲密的关系，他们为着同样的理想与目标而奋斗。」 「就像昨天那样，你提供情报与信息，由身为成年人的我来救人……我对自己的身手姑且还有自信。」 降谷零说着，看着柯南惊愕的表情，音量渐渐低下去：「你要拒绝我吗？」 「当然不会。」柯南连忙摇头，他嘴角弯起，眼睛也成了可爱的月牙状：「我很乐意，只是没想到零先生这么抬举我。」 就像当年一样，为了藉助他所有的力量，降谷零差点把毛利小五郎送进去，在知道这个原因时，即使心中还残余着几分恼意，柯南仍旧觉得哭笑不得。 但与此同时，心中也涌上了自己的实力被如此认可并信任的讶异，甚至是淡淡的喜悦。 「柯南君很厉害。」降谷零认真道：「推理能力与行动力都很强，但最强大的还是你勇往直前的信念。」 柯南被他夸得不好意思：「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腿的长度也要量一下。」 他转过身方便测量，偷偷伸手挡住自己微红的脸。 降谷零出门买早饭时，正好遇到松田阵平他们，虽然给了身体数据，可听说柯南变大了，都要去房间里看看。 第47页 结果就变成一群人在这儿围观柯南吃饭。 刚刚洗了澡的柯南毛巾还盘在肩膀上，他仍然穿着睡衣，双手捧着杯子皱着眉头喝牛奶。 他对牛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比起甜牛奶，他更习惯在早上的时候喝一杯咖啡。 ……显而易见的，降谷零不可能给他买咖啡。 「真的变大了好多。」萩原研二伸出手，虚虚比了一下：「差不多有我巴掌大了。」 「之后不会再变了。」柯南一边用刀叉切开面包，一边回答。 「那小阵平就可以尽力做衣服了。」萩原研二拍拍好友的肩膀：「你昨晚回来不是还连夜赶制了一件。」 「……那个做坏了，而且尺寸又不对。」松田阵平脸上闪过一丝微妙，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萩原研二：「只是练手用的。」 「但是做的很可爱嘛。」萩原研二笑嘻嘻地道：「小阵平还蛮有少女心的。」 「那是照着杂志做的！」松田阵平胡乱拍开他的手。 柯南听着他们的对话，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阵平哥，你做的应该不是裙子吧？」 松田阵平：…… 他目光上移，落在柯南身后的窗户上，好像玻璃上的灰尘变得特别有趣般瞧个不停。 柯南幽幽地看着他。 降谷零噗嗤一声笑出来：「松田，你可以买个娃娃，然后把做的裙子都给她穿，不然多浪费。」 松田阵平恼羞成怒地撸起袖子：「还不是因为你想给柯南穿裙子，不是你昨天洗完澡跑到我房间翻杂志，然后指着那个裙子说柯南穿一定可爱吗！」 「……我只是说说，谁知道你真的会做！」降谷零被他掀了底，赶忙看向柯南，果然见刚刚还在吃饭的男孩已经停下动作，手肘撑在桌子上，拧着眉头盯着他看。 心虚感油然而生，降谷零张了张嘴，就差指天发誓：「我真的没有怂恿松田做小裙子。」 柯南嘆了口气。 「如果零先生真的很想看，可以穿给你看。」他道：「不过男孩子穿裙子不好看，我又不是真的换装娃娃能驾驭各种衣服风格。」 降谷零顿了顿。 虽然他确实有些想看，但总觉得说出口会显得很变/态。 萩原研二在一旁高高举手：「我想看，我也能看吗？」 体型小巧的娃娃就是会比真人更加模煳性别，更何况柯南遗传了有希子那张被国际赞誉的脸蛋，再加上年纪尚小，身形又比同龄人瘦小，穿裙子似乎并没什么违和感。 「可以。」柯南好脾气地道。 他当初为了引开劫匪，也穿过步美的红裙子，如果被好友们看到确实羞耻，可这个时间点，又不会被那些傢伙看见。 与其让他们总是想着这件事，不如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 说到女孩，柯南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最近好像没怎么见到景光哥。」 「在查案吧。」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他家里的事，小降谷肯定知道，先前看他那么在意纹身图案，问了问才告诉我们原来以前发生过那样的事。」 「他和你们说了？」降谷零眨了下眼：「我确实知道，不过hiro说想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再告诉你们。」 「上次便利店之后，他就和我们还有班长说了。」松田阵平接话：「那傢伙还说什么最开始不告诉我们是担心我们也出事，要不是他想开了，我肯定要说他一顿，竟然敢瞧不起我们。」 降谷零忍笑，对着柯南小声道：「要不是你开解hiro，他就得领略一下松田的厉害了。」 「就算没有我，景光哥迟早也会想开的。」柯南摆摆手，他把剩下的牛奶喝掉，突然感到余光里有道黑影，扭头一看：「零先生，窗外有只猫！」 这里可是三楼！ 窗户外边只有窄窄的一条，也不知道那猫是怎么跑上来的。 「学校里的流浪猫吧，之前在草丛里见过它几次，怎么跑来这里了。」萩原研二小心翼翼地靠近到窗边：「我餵过它，应该认得我的气味。」 果然，那只猫没有受惊的意思，甚至就站在窗外一动不动，金黄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 柯南突然觉察到几分不妙。 「等等，研二哥……」他一下站起来，想要阻止萩原研二开窗的动作，但说得太晚了，萩原研二刚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那猫就迫不及待地钻进来，一个加速叼住了柯南的衣服，从桌子上一跃而起。 房间里顿时惊慌马乱。 第28章 「快, 它去你那边了！」降谷零焦急地喊道。 「啊！」来自于试图抓猫却被一脚踩在脸上的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预判了猫咪的行动路线，提前堵在门口，双方对峙。 突然, 降谷零从后方勐的扑过来, 小猫却好像背后有眼睛一般, 轻盈跃到另一边。 萩原研二伸手一捞，终于把小猫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房间门忽地从外边被打开。 诸伏景光满脸焦急, 正要说什么，看到房间内这一片混乱, 有些茫然：「发生什么了？」 萩原研二一分神，那小猫给了他一爪子，顺着房间门跑出去。 房间里的三个人发出惨叫。 柯南觉得萩原研二和降谷零的车坐起来比起猫来说还是安全不少，至少有安全带，而不是被叼着衣服甩来甩去。 第48页 他好不容易适应了这过于颠簸的节奏，才发现自己居然被猫叼着跑出了房间。 好在路边的人没有追究小猫嘴里叼着什么, 可能以为是在哪里抓到的储备粮。 他们大概更在意在猫身后穷追不捨的四个人。 降谷零他们四个因为成绩优异又经常搞出些大事，不少人都认识他们, 就有人问他们：「你们在干什么？」 萩原研二边跑边回答：「我们养的娃娃被猫叼走了！」 周围的人：？ 什么被猫叼走了？ 「我们分开包尾它。」降谷零没时间管萩原研二一句话带歪了所有人形象的事, 他提高音量指挥。 几个人兵分四路，决定将它逼入死路。 柯南也没闲着，他用力挣扎两下, 薄薄的布料立刻被猫咪尖锐的牙撕裂开, 他趁机拽住一侧的毛, 稍一用力，翻身骑在小猫后背上。 他骑过大狗, 但猫科动物还真是第一次，猫科的嵴柱非常柔软，不能负重，在奔跑时身体伸展收缩的幅度很大，非常颠簸，根本不适合骑乘。 好在柯南现在足够小，他基本上是趴在猫的脖子上，伸手抓住它颈部的毛髮想让它慢下来。 猫不习惯身上有东西，停下脚步就要往地上倒，还好降谷零及时赶到，一把摁住它，不然柯南就要感受一下坐在翻滚的大卡车上的刺激了。 追猫事件告一段落，被放开后，那只小猫看着周围的人墙，终于放弃了它的「储备粮」，对着四个人喵嗷嗷一通乱骂后，扭头钻进草丛中。 「学校里养的猫太不怕人有时候也不是好事。」松田阵平撑着膝盖缓了缓：「猫的行动路线可真够诡异的。」 一会儿上树一会儿上围墙，还能找到学校里那么狭窄的小路。 降谷零焦急地翻看着柯南：「没咬伤你吧？」 柯南有气无力地在他手中躺平，衣服凌乱，后背的布料消失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是一条一条的。 「没咬到我。」他摆摆手，捂住胃：「但有点反胃，这可比坐你们的车刺激多了。」 萩原研二哈哈笑了两声：「那我得继续加油了。」 「……这种油就不要加了。」降谷零吐槽，却忍不住在意柯南的话。 他说的是「你们」，也就是说，除了萩原研二外，他还坐过他们之间某个人的车，而且对方同样开得很狂野。 就像他梦里那样。 「衣服坏的这么严重。」诸伏景光凑过来看看：「现在虽然天气还暖和，但这样也容易着凉。」 「那我们快点回去换衣服。」降谷零赶忙道，又想起什么：「你刚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看起来很着急。」 诸伏景光脸色严肃起来：「我找到了杀害父母的兇手，而且我怀疑他绑架了一个女孩。」 其他三人:？！ 这个事情也很紧急，柯南回宿舍后紧急沖洗一番后，换上蓝色小西装，确定装备齐全后，一起赶往兇手所在，急急忙忙的时候还遇到了路过的伊达航，对方自然也义无反顾地加入追兇队伍中。 「是经营洗衣店的外守一，他手臂上有观音的纹身，挡住上下后就是高脚杯的形状。」诸伏景光语气低沉地道：「上次被柯南提示后，我终于想起当年发生的事。」 「外守一的女儿曾经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们关系很好，但在一起春游时她因为盲肠炎去世，我的父亲是当时送她去医院的老师，所以……外守一大概是无法接受女儿死亡的事实，认为是父亲绑架了他的女儿。」 他在想起这件事后，才隐隐约约意识到，恐怕外守一在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悄悄地跟在他的附近，想要藉此找到外守有里，而那个和当年的有里很像的女孩，就是因此被外守一抓走。 他未必不清楚外守有里早已死亡，但丧失女儿的悲痛与执念让他不愿相信，在女儿死去后，他剩余的人生便已经扭曲。 「到了，就是那。」诸伏景光指着洗衣店。 他们都来这里洗过衣服，还与外守一见过面，却没人发现那个满脸笑容的中年人心中潜藏的巨大恶意。 「店门是关上的。」降谷零谨慎观察了片刻：「以往的周末他都不会关门。」 「挂着关店的牌子，但是门没有锁。」萩原研二上手推了一下门，很轻易地推开了，他往里边打量了一眼，目光落在洗衣机上时，瞳孔勐缩：「小阵平，你看那些是不是……」 松田阵平凑过来，眉头立刻皱起来：「是炸弹。」 他们几个走进屋子里，发现洗衣机之间连着电线：「这样的话，搞不好会把整个商店街都炸飞，不过看来右边的是源头，拆掉这个就好。」 「那拆弹交给松田，降谷和萩原你们两人去疏散群众，我和诸伏去楼上找外守。」伊达航开始分配任务：「现在马上就行动！」 松田阵平没有异议。 柯南探头出来：「让研二哥和你们一起去楼上找外守一吧，我怀疑二楼也有炸弹。」 当然，这是听降谷零说的。 「交给我就好……虽然很想这么说。」萩原研二举起手：「但我的手刚刚被那只小猫咪挠了一下，没办法做精细的工作。」 「抓猫？」伊达航惊出豆豆眼。 「刚刚柯南酱被猫叼走了。」萩原研二解释，手在后脑勺挠了挠：「都怪我当时没多想，直接把窗户打开，哪里知道它把柯南酱当做猎物了。」 第49页 柯南也跟着沉默了一下。 原本的发展是猫叼走了运动会的班旗导致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手指受伤，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自己被叼走导致的，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歷史惯性……还好松田阵平的手没事，不然想完全阻止爆炸，人手还真不怎么够。 他无奈地扶额，思索两秒：「那研二哥去疏散群众，阵平哥去二楼找炸弹，楼下这个炸弹由我和零先生一起来就好。」 「你会拆弹？」松田阵平有些惊讶地道。 「我在……我们那个世界培训过。」差点秃噜出夏威夷的柯南轻咳一声：「这种老式的□□问题不大。」 「老式……」松田阵平看了一眼那个炸弹，虽然不是什么新款式，但也绝对不能被称为老式，他意识到什么，但现在显然没时间询问。 其他人都走了以后，降谷零小心地打开洗衣机，露出里边的炸弹，压低声音问：「未来的小学生还培训这个？」 「是我爸爸在夏威夷教我的。」柯南翻身跳到他肩膀上，居高临下看着那个炸弹：「想成为像福尔摩斯一样的侦探，这些技能都是必不可少的。」 降谷零「诶——」了一声。 他们一个说一个做，配合默契，很快便拆除了炸弹。 不知道上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柯南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才要到中午，在降谷零当时的讲述中，外守一打算在女儿出生的四点半和被他绑架的女孩一起上路，按照时间来看，拆掉上边的定时炸弹绰绰有余。 不过……当初便利店那就莫名其妙多了个同伙，说不定这里也会有突如其来的变故。 「零先生，我们上去看看吧。」柯南低声道：「万一有事还能帮上忙。」 降谷零点了点头，他们正要往上走，就听楼梯那边传来几个人下楼的声音。 他们成功地阻止了外守一，并拆除了炸弹，没有意外发生。 柯南已经滑进降谷零的口袋里，透过之前戳出来的小洞往外看，确信没事后松了口气。 但他很快发现这口气松早了。 在报警让警方来处理这里的炸弹以及外守一后，目暮警官也跟着赶到现场，还有被绑架的女孩的父母。 他们抱着女孩后怕地哭了好一会儿，才对着降谷零几人连连感谢。 「哎呀，糟了！」女孩的母亲突然惊唿一声：「如果是这个人才是绑架犯，那个孩子说的又是什么人。」 「那个孩子？」降谷零疑惑地问。 「之前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有个男孩见我一直在哭，就来问我是怎么回事。」女人说道：「听说是我的女儿失踪了，就自告奋勇帮我找，毕竟是小孩子一片好心，我就没有拒绝，没想到他昨天真的和我说找到了一个可疑的男人。」 「你没有让他报警吗？」目暮警官皱眉。 「我说了，但他说他确定没搞错后就会报警，让我不必担心。」女人说道，她有些不安：「如果绑架犯是这个人，那个孩子应该是搞错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也许没什么事呢。」萩原研二安慰她：「那个小孩叫什么名字？你有他家里的联繫方式吗？」 「没有联繫方式。」女人想了想：「名字我记得是叫做……工藤新一。」 柯南在口袋中惊坐起。 等等，他记忆里没有这回事啊！ 第29章 作为警方顾问的工藤优作的儿子, 目暮警官自然是知晓，他给工藤优作打了个电话，听说工藤新一早上跑出去还没回去。 「说不定还在哪里玩侦探游戏。」松田阵平皱着眉抓了抓头髮：「他说的可疑人物在哪里, 我们先去找找。」 毕竟现在确实人手不足, 再加上也可能没出事, 警察便将这件事交给了他们五个人。 「黑髮蓝眸，是个长相可爱的男孩，前边有几撮翘起来的头髮。」他们开始形容工藤新一的外貌：「眼睛圆圆的，看起来很机灵, 还有点像那个女明星藤峰有希子。」 「当然像了，工藤新一就是她的孩子。」有人插话。 「总之, 那孩子有种和同龄人不太一样的气质，看到应该就能认出来了。」他们补充。 随着他们口中的形象逐渐丰满，降谷零只觉得有股说不出的熟悉，下意识问：「他戴眼镜吗？」 「不戴。」对方摇头。 柯南在他口袋里推了推眼镜，有些发愁。 先不说自己能不能和过去的工藤新一见面，这要是见了面, 看到他们一模一样的脸，降谷零肯定会起疑心。 其实仔细想想, 把自己已经19岁的事情告诉对方也没什么问题, 只可惜那之后就不方便再撒娇卖萌地要情报了，他还是要面子的。 「作为江户川柯南与工藤新一的碰面是被允许的，这是只有你能钻的漏洞。」系统开口：「不过, 你只能以江户川柯南的身份进行活动。」 柯南摸了摸下巴。 科幻题材小说的穿越准则, 不能与另一个自己相见, 看来至少在系统这边不是完全准确。 能见面的话，可操作空间就大很多了。 为了节省时间, 他们几个人再次分头去寻找。 降谷零走在最后，他小声问柯南：「你觉不觉得他们形容的人很熟悉。」 柯南从口袋的洞里往外看，聚精会神：「有吗，可能聪明的小孩子形容起来都有些像。」 第50页 降谷零沉思：「你在夸自己吗？」 「是零先生觉得他和我比较像吧。」柯南说：「找到人后你就知道了。」 降谷零觉得也是，他加快了脚步，开始注意四周有没有小孩子的身影。 根据叙述，工藤新一说的可疑人物就在这条街道附近出现，鬼鬼祟祟的还总是不停打量街边的小孩子，说不定是专门拐卖小孩的人。 「这件事未来没有发生过吗？」降谷零试探地问。 「没有噢。」柯南坦诚地道：「事件到抓到外守一就应该结束。」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工藤新一没有出事，只是一场误会。」降谷零思索道：「那样就不会被报导，自然外人也不知晓。」 柯南停了两秒才道：「从理论上有这种可能，但是……」 他话没说完，突然神色一凛：「零先生，前面的面包车！」 降谷零的目光移过去。 面包车刚刚关上车门，驾驶人员已经踩下油门。 「靠近一点。」柯南低声道。 降谷零瞥了眼面包车的行进方向，装作要过马路的样子，往路中间走了走。 面包车从他面前驶过。 「好了。」柯南道：「我在上面贴了发信器，这样就能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了。」 降谷零沉默一会儿，没去追究柯南为什么会有发信器。 「工藤新一在那辆车上？」他问。 「对，恐怕他跟踪的人确实有问题。」柯南抿唇，若有所思：「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总之先去刚才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既然有发信器，那直接跟上去不就好了。 降谷零觉得柯南的行为有些奇怪，但他还是先走到面包车刚才停放的位置。 地上靠近马路牙处有一根原子笔，降谷零弯腰将它捡起来，透过外壳看到里边好像塞了什么东西。 他扭开一看，是一张纸条，上边草草地写了几个字。 「风物诗？」降谷零皱起眉。 倒是柯南的目光闪了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打开眼镜上的追踪地图，确认那辆车的行驶方向，心里有了点思路。 「再找找，他应该还会留下别的线索。」柯南小声道：「去那种小孩子会躲藏的地方看看，他应该是在跟踪的时候被人从后边迷晕……」 越说越觉得熟悉，柯南舔了下唇，觉得自己被琴酒从后边打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三岁看老嘛，他从小就这样，太容易专注一件事而忽略其他动静。 降谷零打量周围的环境，检查了几个容易藏人的地方，果然在某个电线桿的角落发现被塞在缝隙间的纸团。 看起来是从小本子上撕下来的，上边用孩子的笔迹竖着列下几种物品。 「绳子、胶带、即食罐头、瓶装水、帐篷、睡袋、驱虫药、信封和邮票，还有绷带。」降谷零挨个念了一遍，皱眉：「看起来是要去山里。」 「工藤新一应该是误入他们的计划，为了不暴露才临时绑走。」柯南说道，「恐怕他们还绑了其他的孩子，因为买的这些东西才被盯上了。」 降谷零皱起眉，他打量着那个清单：「看起来他们暂时不打算撕票……柯南君，你刚刚贴在上边的发信器还在吗？」 「嗯，我差不多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了。」柯南道：「我们追上去吧，但不清楚里边的状况，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 他这么一说，本来要开始行动的降谷零一个急剎车：「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谈过的事情吗？」 柯南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传来男孩若无其事的声音：「当然记得了，遇到事情让零先生先上，我殿后。」 ……他当时说的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降谷零无可奈何地嘆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不到最后关头不准变大，难道有我们出手还不能让你放心吗？」 柯南嘀咕了一句：「放心是放心的。」 但让他什么都不做也不可能。 「犯人手里有人质，能被工藤新一跟踪，他们应该绑架了另外的孩子不止一天，警局那边却没有收到任何报警电话。」柯南道。 「很多犯人在绑架后都会要求不可以报警。」降谷零接话：「也许受害者的家属被威胁了。」 柯南耸了耸肩膀：「是的，所以把这件事告诉警方后，由我悄悄潜入最方便。」 降谷零一下就听出他的小心思，不过暂时没有反驳，而是道：「确实不能打草惊蛇，我们先找到他们的根据地。」 他打电话和其他人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按照他们的行进路线看，应该是要前往来叶山峰那一带，只要钻进深山中，隐藏好行径，就很难被人找到。」柯南想了想，催促道：「我们先追上去，我的发信器的追踪范围在20千米以内，再耽搁下去就要超出范围了。」 「就是这样，我们先跟上去，你们把事情告诉目暮警官，让他们做好营救的准备。」降谷零对手机那头道。 「餵zero！」诸伏景光朝着手机喊了两句，发现已经被挂断，手掌一下子收紧：「zero那傢伙，带着柯南还这么乱来。」 「就是因为带着柯南才乱来。」松田阵平锐评。 沙都子那个案件他和萩原研二都在现场，亲眼看到柯南是怎么嗖的一下就冲进火场。 第51页 论乱来，柯南和降谷零还真不一定谁更离谱。 「只能先去报警了。」诸伏景光拧着眉毛：「希望他们能有些分寸。」 分寸是有的，但不多。 降谷零打了个车，他们到达发信器的位置时，那辆面包车停在刚进山不远的地方，用叶子盖住，一般人还真注意不到。 「看起来是往里走了。」降谷零压低声音道：「他们恐怕真的把孩子藏在山里。」 「让我……」 柯南话还没说完，就被降谷零打断：「不行。」 他们在沉默中对峙了片刻，选择在外边留下记号，而后继续向里边深入。 因为担心被发现，降谷零行动得十分小心，绑匪虽然有试图清除痕迹，不过看起来并不熟练，留下了不少线索，让他们一路摸了过去。 不过，等走到一处比较空旷的平地那，却出现了两边都有痕迹的岔路。 「走左边那条。」柯南突然道：「我听到水声了。」 降谷零有些疑惑：「水声？」 「我现在的听觉要更敏锐一些。」柯南说道，他探出脑袋：「原子笔里的风物诗大概是指萤火虫，它们会出现在干净的水源边，也许工藤新一听到了绑匪们的谈话，得知了他们的根据地。」 「用风物诗来形容萤火虫。」降谷零思索片刻，低声道：「是个浪漫的说法，柯南君能第一时间联想到也很了不起。」 「没什么啦。」柯南笑着摸摸后脑勺。 毕竟是从前的自己，他当然想得到对方的暗号是什么意思，用夏天的风物诗来指代萤火虫，也是受到作为小说家的父亲的影响。 工藤新一的暗号大概是留给工藤优作的，那是属于他们父子的默契。 在他们继续前进时，工藤新一已经被绑住手脚丢进一处帐篷中。 等停到脚步声离开，他立刻睁眼，扭头环顾一周，发现狭窄帐篷的一角缩着一个小孩子。 果然是他们绑走了……等等。 工藤新一在稍显昏暗的环境中努力辨认了对方的长相，有些惊疑地压低了声音：「怎么是个男生？」 那个阿姨失踪的孩子不是个小女孩吗？ 是绑匪又抓了其他的小孩子，还是说……他其实误打误撞发现了另一起犯罪？ 第30章 藏在袖子中的小刀滑下, 工藤新一快速割开了手上的绳子，又撕掉胶带，这才小心地往那个男孩旁边挪了挪。 「你还好吧？」他用气音问。 离近了才发现这个男孩被绑得很敷衍, 脸上也没有贴上胶带, 比起人质, 更像是绑匪的小间/谍。 不过他就像没听到工藤新一的声音一般，连眼睛都没有抬。 工藤新一又小心地往他那爬了几步，同时竖起耳朵听外边的动静，确定没人往这边来, 才完全到男孩身边。 看身形应该有十岁左右，很瘦弱, 皮肤苍白没有血色，在夏天里仍旧穿着长袖长裤，衣领扣在最上边，几乎连脖子都遮住。 他手腕上的绳子只虚虚绑了几圈，但工藤新一依旧看到有什么液体浸湿了那有些厚重的衣袖。 「你流血了。」工藤新一压低了嗓音：「是他们干的吗？」 见他还是不说话，便干脆拿起小刀：「你别动, 我帮你……」 话音没落，刚刚还一脸麻木的男孩子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 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但尽管如此害怕，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工藤新一愣了愣，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小刀, 试探着将它收回袖子里, 朝对方张开手, 小声说：「别怕，我手里什么都没有。」 那孩子的颤抖渐渐停止了。 真的是害怕刀, 看起来有很大的心理阴影，在那种恐惧下，即使是哑巴也会发出啊啊之类的声音，但对方却死死闭着嘴巴，像是极为恐惧溢出声响。 是有人曾对他做过什么，工藤新一很快判断出这一点。 「我们得逃出这里。」工藤新一小声地对他道。 但那孩子又没反应了。 他有点苦恼，突然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传来，赶忙把胶带往自己脸上一贴，爬回原来的位置假装被绑住的样子躺好。 有人掀开帐篷的帘子走进来，是个男人，脚步声很重，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工藤新一，又强行将角落的孩子拉到身边：「老实点，不许动。」 工藤新一还以为对方又要虐待人质，没想到偷偷睁开眼，却看到对方解开了绳子，强行脱掉了男孩的上衣。 那具瘦小的身体上遍布伤痕，有些已经是陈年旧事，只有疤痕，有些甚至还没有癒合，正向外渗出血迹。 「有钱人的爱好真变//态。」有人在门口咂舌：「喜欢在人体上玩雕刻，这些年估摸费了不少孩子，要不是你发现了，还真想不到那傢伙这么禽兽。」 抓着男孩的人没接话，他用绷带一层层缠在那些新鲜的伤口上。 工藤新一努力想看清上边的伤，去感到一道目光瞥过来，下意识合上眼睛开始装晕。 「这个送上门的小鬼长得真不错，听说那傢伙就喜欢漂亮的小孩，咱们把他卖了，还能再敲一笔。」门口的人又说：「又能买下证据，又能多一个新玩具，他肯定乐意。」 「够了，平冈。」男人开口：「我们只求财，没必要再害一个人，把这个小鬼留在这儿，等他被发现，我们已经拿着钱走了。」 第52页 「哼，你就是有些多余的善心，不然怎么能被那群傢伙叫做冤大头沼田。」平冈像是不耐烦听他的话，放下帘子：「不卖就不卖，反正用照片换来的钱也够了。」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工藤新一这才又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听清了就老实待在这儿。」沼田突然开口，他是个身材健壮的男人，熟练地给男孩身上的伤口缠绕绷带，眼睛都不抬地道：「等事情结束就放你走。」 他把工藤新一提起来，重新用绳子绑好。 「你们要用他去威胁哪个有钱人吗？」工藤新一见自己败露，干脆用舌尖顶掉本就不牢固的胶带，直接开口：「明明把人救出来了，又要为了钱把他送回那个变/态身边，这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救？」沼田讥讽道：「我们是为了钱抓他。」 工藤新一皱眉盯着他：「从你手上的茧和走路姿势看，应该当过兵或者是警察，你……」 「曾经的一切都过去了。」沼田用新胶带贴上他的嘴巴，将指尖的小刀展示给他看，冷淡地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怎么做才能保护好自己。」 他袖子里的小刀！ 嘴巴被封住，工藤新一只能用目光瞪他，但小男孩的目光显然不具备什么杀伤力，沼田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零先生，你听到了吧。」柯南压低声音对降谷零道。 他刚刚仗着体型小，跳到帐篷上边，丢了个窃听器在帐篷门边，因为实在太小了，没人发现它。 降谷零藏在树丛中，用手护着刚刚跳到自己肩膀上的柯南：「听到了，劫匪只有两个人，看起来没有热武器。」 「他们现在都不在帐篷里。」柯南在他耳边道：「我用麻醉针放倒沼田，你趁另一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去把他拿下。」 麻醉针？ 降谷零还没反应过来，帐篷对面忽然爆发出两个人模模煳煳的争吵声。 「你在给谁发信息？」是沼田在呵斥。 「没什么……」平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虚。 「给我看看！」 「喂，你不要动手抢啊！」 因为窃听器的距离较远，声音听着模模煳煳的，似乎是起了内讧。 几个唿吸间，只听沼田暴怒地吼道：「你居然一直和那个畜生私下里联络！」 「砰——！」 「枪声！」还在听墙角的柯南坐不住了，勐地站起来。 森林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隐蔽与移动场所，他一甩钩索，小小的身影便赶向枪声的方向。 「柯南君！」降谷零低低唤了声，眼见他一下消失在树叶中，只能也弯着腰向那边摸去。 他刚才分明观察过，那两个人不管是口袋还是腰间都是平坦的，并没有枪/支，难道是放在包里？那包鼓囊囊的，都是之前捡到的手写清单上的东西，他离得远也看不真切。 平冈手里拿着枪，沼田倒在地上，身下慢慢涌出血液。 降谷零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紧接着他看到前方的树枝上站着柯南，对方扯着一片叶子挡在身前，正将左臂横在面前。 在用那个手錶瞄准？ 他突然想起柯南和萩原研二他们说，手錶是他的魔杖，现在看来，所谓的昏睡魔法应该就是麻醉针。 能发射麻醉针的手錶，柯南身上到底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道具。 没过一会儿，平冈身体一软，倒在地上，手枪也掉在他不远处。 降谷零赶忙冲过去，先检查了沼田的状况。 「枪击在腹部，如果不尽快送医会造成大出血。」柯南从树上滑落，在他肩膀上站好，眉头紧拧：「帐篷里应该还有不少绷带，我们先给他做一下急救。」 降谷零表示贊同，幸好他们俩吵架的时候也没远离帐篷，他小跑着很快赶到，但一掀帘子就傻眼了。 绷带是有的，里边的两个小孩子不见了。 「估计是跑了。」柯南从他口袋里探头，嘆了口气：「事不宜迟，零先生你去给沼田急救，顺便拿绳子把平冈绑起来，我去找他们。」 他想了想，拿出一个小小的徽章：「这个是侦探徽章，徽章之间可以对话，不过我手里只有一个……你拿着它，我能从镜片上看到你的位置，也能听见你的声音，这样就不会迷路了。」 降谷零抿了下唇，知道现在只能这样。 「放心，零先生。」柯南安慰他：「虽然树林对小孩子有些危险，不过工藤新一应该不会乱来。」 「你倒是很信任他。」降谷零道。 柯南没说话，从降谷零的肩膀跳下去，回收了自己扔在帐篷旁边的窃听器，才用钩索滑到树枝上：「那我去找他们了，我会尽量把他们引到你的位置，你让警察在附近搜索就好。」 「我明白了。」降谷零点头，看着柯南还没有夏天树枝上的叶子大的身影，心中的忧虑丝毫没有减弱。 虽然树林中柯南不会被人类看到，可是这里这么多动物……一只猫都能把柯南叼着跑来跑去，那觅食的鸟，蛇，甚至是蛛网都有可能成为危险。 小小的人类在巨大的森林中，完全就是食物界底层，也许随随便便就能被夺去生命。 越想越害怕，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先把这些纷乱的思想全部压在心底，抓着绷带赶忙往沼田那边跑去。 第53页 他要快点解决这些事情，然后去找柯南！ 第31章 「这边。」工藤新一竖起耳朵听后边的声音, 迟迟没听到脚步声，松了口气，拉了拉后边的男孩：「我们从树林出去就能得救了。」 男孩低低地嗯了一声。 工藤新一又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刚刚的枪响有没有人受伤, 报警后还要赶紧叫救护车才行。」 那两个绑匪居然还有枪, 好在他没有一时冲动, 而是将计就计被绑了过来……希望老爸能看懂他留下的暗号。 不过，他为了绕开那两个人，特意往反方向跑，说不定正在往深处前进……这里虽然说不上什么深山老林, 可如果迷路也很麻烦。 冷静，他被带来的时候是从西面来的, 那么现在往东绕一圈应该能找到来时的路，顺着去往外边。 工藤新一抬头看一眼太阳，现在已经临近傍晚，血红的夕阳铺满了天空。 忽然，他听到像是有人踩动树叶的声音，正要逃走, 却看到后边的树旁探出一个小孩子的脑袋。 「小、小孩？」他保持着后退一步的姿势，微微眯起眼看过去：「是迷路了吗……」 等他完全看清对方的长相, 一股寒意顿时遍布后背。 尽管那孩子戴着黑框眼镜, 可那副长相却熟悉得很，每天早上他都能从镜子里看到那张脸。 居然是个和自己长相完全相同的人，就连髮型都一样。 就算年幼的新一已经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这一刻, 他还是想起了阅读过的书籍中写过的逢魔时刻。 「别怕。」对方开口, 「我是来带你们出去的。」 工藤新一咽了咽唾沫：「你是谁？」 「我叫江户川柯南。」柯南道。 他一看工藤新一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把他吓了一跳，不过这是他故意营造的效果, 毕竟他们是同一个人，他可不确定会不会被曾经的自己猜出来真实来歷，那么把江户川柯南营造为一个好像是人又好像不是人的神秘形象，说不定更合适一些。 「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眉毛动了动：「这是什么名字……不过还挺好听的，我很喜欢。」 「我们走吧。」柯南道，「如果你们在山里迷路，我会很困扰的，对了，那两个绑匪已经被打倒了。」 「诶？」工藤新一有些惊讶，他拉着身后男孩的手，犹豫片刻还是跟上了柯南。 侦探就像猫一样，有着难以抑制的好奇心，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类，工藤新一都对面前的人起了兴趣。 「你为什么要帮我？」他问，一边走一边和自己脑内的路线对应，确定这个「人」不是把他们往深处领。 柯南侧头看他：「我说过，你们在这里迷路我会很难办。」 走到柯南身边，工藤新一才发现两个人并非完全相似，柯南比他矮了不少，似乎是他更小时候的模样。 这么一看，对方脸上的眼镜好像是老爸常戴的那副。 「你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他试探问。 「你猜。」柯南挑眉，却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你跟踪被发现，所以故意跟了过来，想救出另一个孩子，却发现自己找错了人。」 工藤新一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脸：「你怎么知道？」 「你本来要找的那个孩子已经被找到了。」柯南继续道。 这个人根本就不接自己话茬嘛。 工藤新一半月眼。 「这是回营地的路吧。」他打量着四周，警惕起来：「你不是要带我们出去？」 「现在那里已经被警察接管了。」柯南说，他回头看了一眼工藤新一：「难道你真想靠两条腿走出去不成。」 又不远…… 工藤新一这个想法还没有完全浮现，一抹灵光从脑海闪过，他扭头去看旁边的孩子。 那孩子非常瘦小，身上又全是伤，走出树林不但体力不足，可能还会让身上的伤口裂开。 「抱歉。」工藤新一立刻道，他半蹲下去：「你身上的伤还好吗，接下来的路我背你走吧。」 柯南在那静静地看着他们。 「你变大就为了给他们引路？」系统突然出声：「这种事根本没必要。」 承受两次痛苦，却什么都不做，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之前变得太频繁，把那颗聪明的脑袋疼坏了。 「本来想说一些话的。」柯南道：「但刚刚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他看着工藤新一把男孩背起来，在不太平坦的路上走得有些艰难，忽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去学格斗。」 工藤新一看起来有些茫然：「你说我吗？」 「福尔摩斯擅长拳击与西洋剑，精通巴顿术。」柯南走在前方，只给工藤新一留下轻盈的背影，属于孩童的嗓音在这片逐渐暗下来的树林中飘散：「就算只是为了锻鍊身体，稍微学一下也好。」 曾经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学这些，凭藉足球来锻鍊身体素质就足够，但想想最近几年的遭遇，又觉得学一学也不是什么坏事。 最主要的是，柯南想藉此来试验一件事。 工藤新一有些犹豫，那双机警的眼睛眨了两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福尔摩斯。」 柯南回过身，他停下脚步，朝工藤新一露出模煳而神秘的笑：「因为我知道你的一切。」 第54页 幼童站在黑暗中，仿佛融于这片山林，他的谈吐与眼神根本不像个孩子，工藤新一时常会有自己在与年长者交流的错觉。 一切怪异都来源于违和感，在这种环境中，怪异又滋生恐惧。 他微微收紧了托着身后孩子的手臂，尽管冷汗自额角渗出，却完全没有退缩，注意力完全集中，甚至感觉到一丝藏于危机的兴奋。 「你到底是什么人？」工藤新一提高了音量，他的目光落在那张与自己完全相同的脸上。 他想要向前一步，又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还有一个需要他保护的人在，他意识到这一点，脚步停下。 柯南知道他不会上来，那个男孩就是这场戏的保障，工藤新一对真相着迷，却不会枉顾他人的安危。 「如果你答应我学习格斗，我就告诉你我的身份。」柯南笑着道。 工藤新一不太明白他为什么执着这个，但还是点头：「好，我回去就让老爸找教练教我。」 随着这句话落下，柯南确实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些许变化。 他有些新奇地握了握拳，紧接着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你要学截拳道？」 这个时候的他确实是在沙滩上见过赤井先生，还被对方用截拳道救过，但没想到小时候的自己会学。 也是，毕竟这时候身边又没有讨厌赤井先生的零。 柯南忍不住弯了弯唇，倒是工藤新一有些发寒：「你怎么知道？」 「这不重要。」柯南道，他忽的后退一步：「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见过我的事，就算那个人认识我。」 「什么？」工藤新一睁大眼：「你说过会告诉我你的身份！」 柯南的身影已经完全被黑暗吞没，只有透着笑意的嗓音飘了出来：「我说过吗？」 被骗了！ 工藤新一气得差点跳起来，但因为背着人，只能跺了下脚。 但等夜晚的冷风扫过，他又忍不住舔了舔唇，看向四周时，才发现已经回到了营地那附近。 他也去柯南消失的方向看了，那里都是树，根本看不到小孩子。 那孩子比他矮了不少，感觉像是他七岁左右的样子，如果是人类，真的会有小孩子这么晚了还在树林中闲逛吗？ 但不是人类的话，那到底是什么？ 工藤新一几乎感觉刚刚是一场他自己幻想出来的梦，他扭头问背后的男孩：「风太君，你刚刚也看到那个孩子了吧。」 风太轻轻点了点头。 那至少说明他没有出现幻觉。 工藤新一心中提着的心没有完全放下，他沉思时，忽的又听到脚步声，很轻，但明显不是柯南。 想起柯南说过，警察接管了营地，所以他只是绷紧肌肉，站在原地微微俯身，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拨开树枝走来的是一个青年，金髮棕皮，他们隔着几米互相对视片刻。 「柯南君？」 「外国人？」 同时出声的两人意识到不对。 「工藤新一？」降谷零问。 工藤新一併没有完全放松，他眯起眼将降谷零完全打量一遍：「你不是警察吧，我从来没见过你。」 「我是警校的学生，正好看到你被那两个人抓走，跟着暗号找过来的。」降谷零看出他的戒备，温和道：「警察们也赶到了，你的父亲也在，你背上的孩子是这次被绑走的受害者吗？他受伤了？外边有救护车。」 「你刚才对着我叫了柯南。」工藤新一缓慢地靠近：「他和我很像吗？」 降谷零垂眸看他。 何止相像，这个孩子完全就是长大后的柯南，尤其是那双漂亮的蓝眸，但奇怪的是，柯南看起来比面前的孩子更加成熟，尽管按照年龄来说，柯南才应该是年纪更小的那个。 一定有哪里不对，怀疑在降谷零心中破土。 第32章 「你刚才有见过和你很像的人吗？」降谷零反问, 「听起来你对这件事并不惊讶。」 工藤新一抿了下唇角。 虽然他很想报復那个骗自己的坏傢伙，但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我没有见过。」他摇头。 降谷零知道肯定是柯南用了某种方式把人引了回来, 但现在他还没看到柯南,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出事。 但刚想追问, 他又注意到工藤新一有些粗重的唿吸声。 一个十岁的孩子，背着另一个孩子在崎岖不平的路上走了这么久，肯定不轻松。 看工藤新一的模样应该确实见过柯南，降谷零把担忧与追问都咽下, 主动上前：「我来抱着他吧。」 工藤新一感觉到风太抱着自己的手收紧了。 「不用。」他硬邦邦的拒绝：「我背得动。」 他继续往前走，却被降谷零一下提了起来：「那我一起抱着。」 工藤新一：！ 虽然是两个小孩子, 但加起来也有几十斤，这个人看着不怎么健壮，居然这么大力气。 他努力锻鍊的话，是不是也能这样？ 他们离营地不远，确实有穿着警服的人在里边走动，这让工藤新一松了口气。 「零, 你找到那两个小孩子了吗？」声音比人先到来，紧接着几个人凑过来：「柯南？」 有人惊讶地道。 「这是工藤新一。」降谷零解释。 第55页 因为确实见过江户川柯南, 工藤新一知道他们到底有多相似, 被人认错情有可原，但这么多人都认识柯南，是不是说明对方其实是人类？ 「柯南是谁？」他试探着问：「和我很像吗, 你们见我的第一眼都会叫错。」 「是……」萩原研二摸了摸脑袋：「是我们养的一个bjd娃娃, 他和你超像。」 得到了从未想过的答案。 工藤新一的面色空白了一瞬：「b、bjd娃娃？」 「只有巴掌大, 很可爱的娃娃。」萩原研二兴致勃勃地给他比划：「戴着黑框眼镜，不过也能看出眼睛很漂亮, 和你确实很像，不过感觉比你小一些，没想到能遇到这么像的人。」 「好了，之后再说，我先把这孩子送去救护车。」降谷零插话，他指了指风太。 「这是那个受害者吗？」萩原研二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怎么搞成这样……快送过去吧。」 但等到了救护车上，风太却死死抓着工藤新一的袖子不愿意放手。 「我陪他一起去。」工藤新一道，他握住风太的手，低声安慰：「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他们和救护车一起离开了。 「真的一模一样。」松田阵平摸着下巴：「髮型都是一样的，那么独特的呆毛很少见的。」 「也许是同位体之类的。」诸伏景光提出新的猜测。 和他们热络的讨论相比，降谷零就显得有些沉默。 他知道柯南来自未来，而且时间相隔不久……难道是兄弟，还是儿子？这么相似的亲人虽然少见，可概率并非为零。 想到儿子，降谷零心中极快地划过一丝不悦，很快便被淹没在其他的思绪中。 突然，他肩膀一沉，而后有什么嗖的一下躲进他的口袋。 「柯南君？」他小声道，伸手进去，果然被人轻轻地碰了碰。 柯南没事，这让降谷零紧绷的心松了松。 警察们在营地范围内搜查，将一切可疑物品都装了起来，包括平冈的手机。 他们调取了简讯以及通话记录，才搞清楚绑匪反目的原因。 「他们绑架风太是为了威胁电磁公司的社长，和他索要十亿日元，就把照片以及风太都还回去。」目暮警官道：「没想到工藤新一那个小鬼正巧在寻找绑架犯，阴差阳错地怀疑上他们，这才被一起抓走。」 「所以，平冈一直和社长偷偷联繫，想要到更多的钱，甚至要把工藤新一卖给对方。」降谷零若有所思地道：「被沼田发现后他们吵了起来，才让工藤新一找机会逃走。」 说到这一点，工藤新一的自救能力未免有些太强了，他不是才被沼田重新绑好吗。 「那孩子在脸上涂了点土吧，那样胶带就不会粘得太牢。」萩原研二听完他们对案件的描述，眨了眨眼：「我刚刚看他的脸上和衣领上还有一些灰尘，应该是故意蹭上的。」 柯南在心里默默还原帐篷里发生的事，他应该是撕掉胶带后，说服了风太，让他帮忙用什么东西割断了绳子，趁机跑了出去。 「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到这些，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孩子。」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忍不住感嘆：「果然和柯南有些像。」 「所以，是同位体吗？」诸伏景光的眉梢微微抬起，若有所思道：「如果相互对应，那我们是不是也会有拇指大小的形态。」 「没有。」柯南用降谷零的声音开口：「我没有听说过，所以我们两个的相似也许是巧合，或者有什么缘由在，世界的神秘就在于此，没必要过多探究。」 「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降谷零紧接着又道。 他这样像极了自言自语，好在他们几个人围在一起，没引起别人的怀疑。 不过与柯南交谈确实不适合在外边进行，所以他们蹭着警察的顺风车回了宿舍。 柯南看起来有些惊讶：「我们不去医院吗，那个案件还没结束呢。」 「绑匪已经抓到了，社长的罪行也会被公之于众。」降谷零低声道：「你还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吗，比如说工藤新一？」 「我为什么要在意他？」柯南眨巴眨巴眼睛：「虽然他确实和我很像……」 「不止是外貌，性格也非常相似。」降谷零打断他：「他很聪明也很果断，只想着救人而不考虑自身这一点更是一模一样，尽管年纪不大，却已经像个优秀的侦探了。」 柯南抿了下唇：「优秀可称不上，做起事来不给自己留后路，观察力也还不足，唯一值得称赞的是，他……那孩子比我诚实。」 他站在桌子上，微微垂着眼，连被灯光拉长的影子都透出几分落寞。 但那落寞感就仿佛落入掌中的雪花，在瞬间消融，再抬头时，又是惯常挂在脸上的笑：「没想到零先生对工藤新一的评价这么高，让我有些嫉妒诶。」 降谷零凝视着他的笑脸，灰紫色的眸子眯起来，手撑着桌面勐地前倾，额头与柯南只有一指宽的距离。 「柯南君。」他声音很低，尾音压抑：「你和他见面了吧，以正常的体型。」 他清楚地看到柯南的瞳孔骤然缩起。 「零先生怎么知道？」知道自己没有瞒过去，柯南只能无奈地问。 「工藤新一的演技可没你好。」降谷零道。 柯南嘆了口气，十岁的自己果然骗不过降谷零。 第56页 「我只是有些话要和他说。」小小的孩子后退几步，低头踢着桌面：「不以正常形态见面的话，他大概不会听我的。」 「那你成功了吗？」降谷零下意识追问。 「我没说。」柯南朝他弯起眼，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见面后突然觉得，其实没有必要，就只是把他领回营地了，白白变大了一次。」 也不能完全算白变大，他还骗新一学了截拳道，虽然小孩子体型暂时用不上。 看他这样，降谷零实在是生不起气来，只能用手掌虚虚地将小人圈过来，在他头上蹭了蹭：「多在意些自己的身体吧，柯南君。」 柯南抬高手臂摸了摸他的下巴，声音透着笑意：「我知道的，零先生。」 降谷零一听就知道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搓着他头的手愤愤地将脑后的呆毛压了下去。 柯南像小动物甩毛一样晃着脑袋，解救了自己的呆毛。 他也知道自己这次变大没起到什么作用，这件事做的确实有些鲁莽，只是他并不后悔。 未来因为他的加入而在缓慢但剧烈的改变着，他本来是想让新一更努力一些，在对抗组织的时候，他也时常会感到无力，也许他多注意点，会的事情更多一些，就能让牺牲更少，让最后的结局更加完满。 但在对视的那一瞬间，柯南想，把麻烦都丢给曾经的自己，何尝不算一种责任转移，更何况他现在能够穿越时间，他完全可以靠自己改变未来。 所以柯南什么都没说。 「我们进来啦。」门突然被敲响，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探头进来：「我看柯南酱的衣服脏了，所以特地带来了新衣服。」 他高高举起手中只有半个巴掌大的衣服：「这个！上次不是答应要穿给我们看吗。」 柯南：！ 刚才有些沉重的心情被那件蓝色的裙子哗啦一下全部沖走了，是裙子就算了，怎么还是个有蕾丝边的短裙！ 降谷零接收到来自柯南兇狠的目光，心虚地移到了椅子后边。 第33章 「男子汉不可以说话不算话的。」松田阵平反坐在椅子上, 手撑着椅背，一点都没了做小裙子的羞涩，还用它在柯南面前晃悠：「你说过要穿的。」 「我以为……」柯南盯着那件短裙, 磨牙：「你为什么会买专门做蕾丝边的布料。」 这是预谋已久！ 松田阵平晃着裙子的手缓缓顿住, 他掩饰般轻咳一声：「那个是……买太多布料的赠品。」 「买布料的时候我和你们在一起。」柯南平静地道。 「就是送的。」松田阵平一口咬定。 柯南脸上的平静被打破, 他愤愤地道：「送了你就要做成裙子边吗！」 正说着，门又开了，诸伏景光从外边探头进来：「我听萩原说柯南要穿裙子？」 就连伊达航都在后边一起探头进来，见到屋内的情形, 有些迟疑道：「娜塔莉有很多类型的裙子，如果柯南喜欢……」 柯南双手抱头, 听到耳边传来压抑不住的笑声，意识到这几个人没一个正经的。 不过当初他话都放出去了，确实没办法反悔，最后还是拿着裙子躲到抽屉深处换衣服。 这确实是一件连衣裙，整体呈现宝蓝色，白色的可爱花边领, 裙摆层层叠叠的蕾丝边盖在他的膝盖上。 就算感觉被戏弄了，柯南翻看着裙子, 也不得不称赞松田阵平的手确实灵巧, 这条裙子做的已经很精緻了，几乎看不出是新手，穿上去也不像外边的衣服那样有磨的感觉。 就是实在太轻飘飘凉飕飕了, 就算之前假扮步美时穿了她的红裙子, 那也是条长裙。 「柯南君, 你换好了吗？」降谷零的声音从外边传来，透着点关切：「怎么这么久, 是哪里穿不上吗？」 「不可能，我的模特人台穿着正好。」松田阵平激烈反驳：「你在怀疑我的手艺吗。」 柯南扯了扯裙子，有些不想出去，但他又不可能长在抽屉里，只好深吸一口气，暗自念叨着只不过是穿裙子，而后走了出去。 刚走到阴影外，就听见外边咔嚓咔嚓几声连响。 「喂！」柯南恼羞成怒：「不准拍，快删了！」 他是回来救人的，不是回来增加自己黑歷史的。 「这个是收集数据。」松田阵平一本正经地道：「你转几圈我拍拍其他角度。」 柯南朝他翻了个白眼，抱住床旁边的安室熊把自己埋了进去，给他们留了一个气恼的背影。 「怪不得女孩子们喜欢玩养成游戏。」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下次可以和她们聊聊这种方面。」 「我们现在的名声已经够怪了。」松田阵平没好气地道：「现在有时候都能听见他们在背后叫我们『那几个把国家当恋人还养娃娃的男生』。」 「明明只是小降谷把国家当恋人。」萩原研二有些苦恼地道：「怪不得最近女生们联谊都不来找我了。」 降谷零恼羞成怒：「我才没有，而且你又不找女友，那么积极参加联谊干什么，每次还要拉我们凑人数。」 「谈恋爱当然要看感觉。」萩原研二道：「我只是还没遇到喜欢的人。」 他说完，突然把话题引到柯南身上：「柯南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柯南挪了挪，把熊背朝他们，只歪头露出个脑袋：「我喜欢有正义感，会为了保护他人奋不顾身的人。」 第57页 他笑起来：「哥哥们我都非常喜欢哦。」 「好可爱。」萩原研二被击中了，他缓缓地捂住脸。 降谷零倒是很在意地凑过去：「柯南君的取向是按照自己的性格来的吗？」 柯南沉默了一下：「我可以理解为零先生在夸我吗？」 「只是觉得还挺具体的。」降谷零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有吗？」柯南的报復心悄悄上浮，故意道：「不会是零先生心里有人选了，才觉得具体吧。」 降谷零心中确实有人选。 听到这个形容，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柯南自己，但紧接着他便想起了梦中发生的事，那个安室似乎也很符合柯南的形容。 虽然只是梦，但他还是直觉不太对劲。 其他人看出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古怪，诸伏景光眨了下眼，忽的想起前段时间，好友曾一脸惊慌地说他怀疑自己会喜欢上柯南。 他的目光落在柯南身上，想了想，开口：「zero，你也很符合柯南的喜好呢。」 降谷零：！ 他就像只炸了毛的暹罗猫似的，噌的一下后跳了一步，慌乱否认：「柯南君的标准很宽泛吧。」 柯南噗嗤一声笑出来。 虽然这样稍微有点过分，但零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少见，还让他略微有些怀念。 降谷零恼羞成怒地把所有人都推走：「很晚了，该睡觉了。」 松田阵平还没反应过来：「我还没问柯南裙子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我会问的。」降谷零道，他把人都推走后，靠在门板上缓缓吸了口气，而后睁眼与趴在抽屉上的柯南对视。 在其他人离开后，刚刚还不愿意出来的男孩像是放开了一般，笑眯眯地跳在抽屉那，撑着下巴看他。 手臂上的蝴蝶结的红线顺着弧度落下来，在空中轻飘飘地摆动。 在容貌精緻又性别模煳的年龄，穿着裙子的男生看起来并不奇怪，更何况降谷零的眼光很好，那条裙子的款式确实适合柯南，如果他的头髮再长一些，完全就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你好像对我的反应一点都不奇怪。」降谷零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柯南笑着说：「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惊讶和惶恐都是正常的，毕竟零先生是个道德感很强的正常人。」 「那我担心的事……」降谷零下意识问出口。 柯南沉吟两秒：「应该是没发生。」 为什么要用应该两个字，答案确定一些啊！ 降谷零无奈地扶额，意识到什么：「柯南君是故意逗我吗？」 「谁让零先生让我穿这样的短裙。」柯南扯了扯裙摆：「真是恶趣味。」 「但你穿着很可爱。」降谷零真诚地夸他：「我要把照片设为屏保。」 「喂！」柯南瞪起眼：「我真的会生气的！」 这件事在玩笑中轻轻地翻了篇，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起。 第34章 又是梦境。 第三次做梦, 降谷零已经对此轻车熟路，甚至能在以审判而淡定的心情看待梦中的剧情。 这次「他」的心情透着苦恼和纠结，在小路中加快脚步, 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降谷先生！」后边传来唿唤声, 是有几分耳熟的青年音。 但梦里的他没有停下脚步, 反而加快步伐像前方跑去。 他在躲身后的人？ 「降谷先生！」后边的声音愈发急促，也跟着他跑了起来：「我们要聊聊……你跑什么？」 降谷零自己也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跑，但梦中的他大口喘着气, 仿佛要把心中的纠结与苦涩全部从身体中清除。 「哎呀！」 后边传来了很重的噗通声，他立刻停下脚步, 回头。 降谷零这才看清那个一直追在自己身后的人，他倒在地上，身形有些瘦削，此刻正抱着腿蜷缩身子，一副摔惨了的样子。 被担忧感淹没的他立刻跑过去：「新一君，没事吧？摔到哪里了？」 但刚刚还不惜趴在地上的青年一下立起上身, 抓住了他的手腕，这下降谷零也知道自己被骗了, 同时, 他看清了那张分明就是放大版柯南的脸……哦对，工藤新一长得和柯南一样，所以这是长大后的工藤新一？ 但降谷零完全没办法思考, 因为那双美丽的蓝眼睛中, 正源源不断地流出泪水, 分明是做出了欺骗行为的人，却像是被欺负了似的, 委屈又可怜地扯着他的袖子，哽咽道：「降谷先生讨厌我了吗？」 降谷零的脑子烧了，他感觉梦里的自己应该也懵了，甚至没管假摔的事，慌张又无措地摆着手：「我没有……你在哭吗……」 引以为傲地说话技巧在此刻半分都使不出来。 「没有的话，为什么要躲着我。」工藤新一固执地拽着他：「每次都是，看到我后转身就走，你无法接受我的身份吗，你觉得我骗了你吗？」 「不，和那件事无关。」降谷零抿起唇，他摁住工藤新一的肩膀，伸手轻轻擦去他脸颊上的泪水：「新一君，你太小了。」 像是听到了无法接受的理由一般，工藤新一抓着他的手勐然收紧，刚才还委屈哽咽的声音变了调：「哈？」 降谷零被他拽住领子，踉跄着向前，与他直直对视着。 「我已经19岁了，降谷先生。」工藤新一的眼睛里跳跃着火焰：「既然柯南可以，那我为什么不行？」 第58页 降谷零的喉结上下滚动：「柯南君是……」 他话音未落，工藤新一突然抬头，他们的唇撞在一起。 青年身上萦绕着淡淡的咖啡香，似乎还环着点点菸味，降谷零感觉到自己好像突然警觉起来，用力嗅了几下。 确实有烟味，除此之外还有微量的药味。 他蹙起眉，舌尖在湿润的痕迹上舔舐过去，入口发苦。 「这是眼药水？」降谷零愕然问。 工藤新一本来眼睛都闭上了，一听这话，也不知是心虚还是羞恼地怒道：「这种时候你就在意这种不重要的小细节？」 「这很重要，你是不是从赤井秀一那过来的，是那个狡猾的fbi出的主意吧。」降谷零磨牙：「居然让你装哭。」 「这不是赤井先生的主意。」工藤新一道，他冷静下来：「是我老妈说的，如果会被眼泪击败，说明对方喜欢着你，因为人只会在重要的人的眼泪面前失去方寸。」 他握住了降谷零的手，望过来的目光坚定：「降谷先生，我不会让你逃走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 那是被光照亮的感觉，就像他一样，无论面前矗立的是什么样的困难，都会一往无前地前进着，直到走到终点……亦或粉身碎骨。 「我们都是同性，而且差了12岁，这段关系不会被人祝福。」降谷零低声道。 工藤新一应该站在光下，他的身边围绕的应该是鲜花与赞誉，他的未来是平坦而光明的，他不该被自己扯进布满荆棘的路。 「我不在意那些。」工藤新一突然道，他的眸中映着降谷零的身影：「只要降谷先生愿意陪我一起走下去就足够了。」 他总是这样，不管是他追求的正义还是现在，都带着点少年气的理想主义，但降谷零知道，他会尽全力达成那个看似天真的结局。 有谁能拒绝这样的人，有谁能拒绝从光中伸来的手。 「啊对了，其实我早就和老爸老妈说过咱们的事了。」工藤新一笑起来，透着点狡黠：「他们不反对我和你在一起，赤井先生也说会祝福我们。」 「……这个时候就不要提那个fbi的名字了。」降谷零刚升起来的动容哗啦一下散了个干净。 他抱住工藤新一，将那个青年紧紧地圈在手臂间，眼眸微阖。 「降谷先生？」工藤新一有些困惑。 「我们在一起吧，新一。」降谷零道，他将脸颊靠在青年毛茸茸的头髮上，轻轻蹭了蹭，嗓音柔和：「你说得对，是我太胆怯了。」 「我可没这么说。」工藤新一嘀咕。 降谷零勐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慢慢地伸手捂住脸，手指关节发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半晌才从那激烈而复杂的情感中挣脱出来。 太糟糕了。 那感情绝不是单纯的爱，在他拥抱住工藤新一时，梦中传来的感情似乎想要将那个青年连带着血肉全部占据，那种黑暗而扭曲的情感在冒出后，又渐渐被怜爱与珍惜覆盖。 等心情完全平復，降谷零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天边刚刚放亮，柯南还在抽屉里睡着，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拿着毛巾去了浴室。 大澡堂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还没有供应热水，他便草草地沖了个冷水澡。 水流从脸颊流过时，他想起工藤新一脸上的泪水，虽然只是眼药水假扮的泪水，可也许对方质问中的委屈与不解并非完全是演技。 ……等等，被梦里的情感影响到也就罢了，他为什么要仔细分析梦中的剧情，那剧情稍微想想就让人觉得窒息。 尤其是那句「柯南可以」，让降谷零的大脑温度再次升高，赶忙接了捧冷水扑在脸上。 柯南真的不可以啊，柯南来自未来，如果按梦里的年龄算，工藤新一19岁，自己和他差了12岁，也就是31岁，那9岁的柯南…… 先不说年龄差的问题，和小学生谈恋爱，他真的不会被同事逮捕吗！ 一只金毛在警校的澡堂中缓缓地碎掉。 柯南醒来时，宿舍里没人，他揉着眼睛探头看了眼，床上的被子被推在一边，床单有些凌乱，似乎对方离开的非常匆忙。 他用钩索飞过去摸了摸，那里凉凉的，显然对方已经起床一段时间了。 虽然觉得奇怪，但早起匆忙离开的原因有很多，柯南并没有深究，他干脆躺在降谷零的枕头上眯个回笼觉。 降谷零回来后发现抽屉里的柯南又消失了，他抚摸着怦怦直跳的胸口，快速检查了一遍抽屉里可能藏小人的地方，完全没发现后，正要出去找找是不是又到其他人的房间，就感觉余光有什么动了一下。 是床的位置。 枕头和墙的夹缝中，突然有只细细的胳膊伸了出来，他奋力地揪着枕头柔软的布料，过了好一会儿才爬上来，累得摊在枕头上。 「柯南君？」降谷零疑惑地问：「你怎么在那？」 「我在等你的时候睡着了，不小心滚进去的。」柯南挠了挠头髮，他嗅到空气中的水汽：「零先生早上就洗澡？」 说完，他眨眨眼，双手轻轻击掌，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降谷零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有些羞恼：「小孩子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知识！而且我不是，我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出了身冷汗才去洗澡的。」 第59页 柯南看起来有些失望，但很快好奇地问：「什么梦能把你吓成这样？」 这种梦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降谷零不太自在地扯了扯唇角：「你饿了吧，我去买早饭。」 他扭头就跑。 柯南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上次降谷零逃跑好像是因为感情问题，难道他这次是梦到和自己在一起了？ 他摸了摸下巴，细细回忆了一遍降谷零最近的行为，眉头拧起：「你确定回到过去的只有我？零有没有可能通过其他方式知晓未来，比如梦到未来发生的事。」 系统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道：「有可能被能量影响到了，但影响不大，顶多梦到一些片段。」 柯南的眉头皱得更紧：「这种能量不会影响到他的身体吧？」 「你觉得自己被影响到了吗？」系统语气不太好地道：「直接穿越的你都没事，被能量扫了一下的人怎么可能有事。」 柯南看了眼自己现在巴掌大的身子，心想这也不能算完全没事，但看降谷零完全没有变小的迹象，应该确实没问题。 第35章 尽管口中说着不在意, 但今天降谷零的反常就连和他不熟的同学都看了出来。 诸伏景光小声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降谷零缓慢地摇了摇头。 「柯南呢？你今天没带他出来？」诸伏景光想不到除了柯南以外，让降谷零突然心事重重的原因：「难道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没有。」降谷零又摇头：「虽然嘴上生气，但那个小裙子他好好收进衣柜里了……」 他像是大脑刚刚运转过来一般, 忽的一把抓住诸伏景光的手：「hiro, 我做了个梦, 我觉得……」 「你觉得你未来会喜欢上柯南？」诸伏景光见怪不怪地问。 「我觉得我未来会和柯南、工藤新一三角恋。」降谷零面色凝重：「先玩弄了柯南的感情，又和工藤新一在一起了。」 诸伏景光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烧。」 他温温柔柔的一笑：「还以为你发烧说胡话了。」 降谷零颓废地捂住脸：「你也觉得不可能对吧，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但梦实在是太清晰了, 就连情感的冲击力都很强，我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柯南君。」 「也许只是突然见到和柯南长相一样的工藤君, 所以才会做奇怪的梦。」诸伏景光分析：「柯南又不是人类，等等，难道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抛弃柯南。」 「只是梦而已，我不可能和柯南君在一起，他才九岁。」降谷零掩饰般提高了音量，甚至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他赶忙又压低嗓音, 脸苦恼地皱成一团：「不管是真是假是梦还是未来，反正我现在看到柯南君就没办法平静下来。」 诸伏景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忽的道：「那让柯南先跟着其他人, 我想萩原他们很乐意帮忙照顾一段时间。」 「不行！」降谷零下意识反驳。 「但你这样把他自己留在房间里，难道要他等你平静下来吗。」诸伏景光冷静地指出来：「更何况那只是你的梦，对柯南来说, 你就是莫名其妙地疏远了他。」 降谷零双手抱头, 把自己柔顺的金髮搓得像团鸟窝。 「搬家？」柯南坐在小椅子上, 眼睛微微睁大，有些茫然：「为什么？」 「zero最近有些不方便的状况, 所以你先轮流住在我们那。」诸伏景光挠了挠头，在心里谴责把这件事丢给自己，像鸵鸟一样躲在外边的好友：「只是一段时间，可以吗？」 他小心地看着柯南的神情，看到男孩细细的眉头蹙起，有些头痛。 柯南有多喜欢降谷零，他们都有目共睹，就算平时表现得不明显，但谁都不会怀疑降谷零对柯南的特殊。 那是细节中透露出的偏爱，就连称唿都是如此，也只有zero那个笨蛋在计较柯南不叫他哥哥的事。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柯南并没有拒绝，也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撒娇拒绝。 「我知道了。」柯南推了下眼镜，露出个和往常无异的笑容：「接下来是景光哥照顾我吗？」 「你不问问别的事吗？」诸伏景光忍不住问出口。 「我认可零先生的判断，更何况照顾我确实会有些不便。」柯南歪了歪头：「不过，我以为这种事至少会亲自和我说。」 到底梦到了未来什么事情，反应居然这么剧烈。 是梦到他们接吻？不过那时候已经恢復成工藤新一的身体了，而看降谷零的样子，还没发现他们是一个人，所以应该不至于连自己都不敢见。 他还是柯南状态的时候，他们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毕竟就算灵魂已经成年，身体仍旧是孩童，不过，在某次被组织暗算，差点一起死掉的时候，降谷零好像确实和他告白过……那时候他失血过多又在高烧，根本没有听清，现在想想实在有些可惜。 之后再问，零却怎么都不肯说。 「柯南？」诸伏景光见他空白着神情发呆，眉尾失落地垂下，心中对好友的谴责又重了几分：「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走？」 不然他怕降谷零不敢回寝室，说不定就要出去和流浪猫抢地盘了。 「好。」柯南对着抽屉里的房间有些苦恼：「要搬走的东西还挺多的。」 「没关系，我还找了萩原他们帮忙。」诸伏景光道。 第60页 四个人把降谷零房间里的小家具一扫而空，连安室熊都一起拿走了。 「感觉还是单调了些。」萩原研二把诸伏景光的抽屉重新布置一番，退后一步打量：「感觉可以做一个游乐场。」 松田阵平本来在前边研究那个雕花衣柜，发现只是简单的构造后有些无趣地撒开手，顺便整理了一下里边挂着的几套衣服，把自己做的小裙子挂在最前边。 听到这话，他灵机一动：「那我做一些可拆卸的小炸弹藏进去，如果没有发现，就会突然四分五裂。」 柯南：？ 他正要拒绝，突然想起日后的事，装作感兴趣地提议：「可以啊，单纯的小炸弹没有挑战，我拆过很多了，要做就做那种可以远程控制的，比如让暂停的倒计时突然重新开始，或者在炸弹里藏了暗号，只有倒数五秒才显示，锻鍊最后几秒剪线的速度和推理能力。」 萩原研二搓了搓手臂：「总觉得听起来很不妙，背后凉飕飕的。」 「背后发凉可能是因为有人在后边瞪我们。」伊达航直白地道。 等他们回头，门口又什么人都没有了。 「真受不了。」松田阵平撸起袖子：「等我组装出来，第一个就放在他枕头旁边。」 诸伏景光一边听他们说话，用小屏风把柯南的浴室围起来：「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你现在要洗澡吗？」 「睡前洗澡就好。」柯南乖巧道。 他说着，朝诸伏景光招招手：「景光哥，靠过来些。」 诸伏景光有些疑惑地凑到他面前，小孩子趴在耳边，轻轻说了句话，而后弯起眼笑道：「麻烦景光哥帮我转述一下。」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地嗯了一声。 萩原研二已经兴致勃勃地开始画游乐园图纸，松田阵平在纸的另一头画小炸弹拆解图。 他咬着笔桿思索怎么用迷你的零件做出柯南说的效果，还不会真的爆炸。 诸伏景光在一旁翻看松田阵平之前买的服装杂志，给柯南看上边的一件毛衣：「我前几天买了毛线，等做好一套，说不定正好冬天可以穿。」 「织毛衣啊，这个我不太擅长，不过娜塔莉好像很熟悉。」伊达航凑过去看：「这种花样好像挺复杂的吧，手工可能不太好织。」 该说是养娃娃还是养孩子，柯南总觉得他们几个人画风不太一样。 「这个滑梯按在床架上，多盘旋几道，肯定很刺激。」萩原研二把图纸拿给柯南看：「习惯这种速度和视野后，之后学开车也能很快上手。」 「感觉不太安全。」诸伏景光凑过来：「柯南这么轻，万一飞出去怎么办。」 「那把两边加高。」萩原研二思索，突然又一个激灵：「刚刚那种发寒的感觉又来了。」 柯南勐地回头，果然在门口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金髮。 说起来，他们故意不关门讨论这些，就是说给降谷零听的吧。 非常轻易地上钩了啊，零。 他有些无奈，又感到好笑，心中浮上些许柔软的情绪。 诸伏景光嘆了口气，他走到门外，似乎和外边的人说了些什么，最后还是自己回来了。 「明天再讨论吧，差不多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他道，又朝柯南眨眨眼：「你要说的话我已经转达过去了。」 虽然那个金毛笨蛋听后一脸愧疚地撒腿就跑，但应该是有效的。 「那明天见。」几个人陆续道别离开。 诸伏景光去拿热水，扭头看到柯南站在桌子上看着什么。 「这是松田的图纸？」他走过去看了眼，纸上随手画着些炸弹的构造：「看起来是被否掉的设计。」 「松田警官……阵平哥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柯南笑起来：「如果能够好好成长，一定能成为了不起的拆弹专家。」 「他在这方面确实是个天才。」诸伏景光点头，隐约觉得柯南的说辞有些奇怪，就好像……松田没办法成长起来一般。 而且刚刚他是不是以「松田警官」来称唿的？ 「景光哥。」柯南突然跑到屏风旁边，用孩童稚嫩的嗓音催促他：「我困了，想要快点洗完澡睡觉……要兑一点凉水啦，这个温度太烫了。」 诸伏景光赶忙去接凉水，倒是把刚刚的违和感抛之脑后。 第36章 房间里空荡荡的。 降谷零一口气沖回宿舍, 他关上门，轻拍着胸口。 耳边还迴荡着诸伏景光刚的话。 「我会乖乖等零先生来接我，请安心处理自己的事吧, 柯南是这么说的。」转达这句话时, 好友的眉梢上都挂着些许无奈。 毕竟在他们看来, 他因为一个梦就慌乱到甚至不敢见柯南，实在奇怪。 但是，那真的只是梦吗，活了二十二年, 只在遇到柯南后，那几个梦中的情绪如此真实, 难以脱离。 如果不是梦而是真的未来…… 降谷零不敢再想下去，他洗漱一番后关了灯躺在床上，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目光瞥到空空的桌面上，想起柯南此刻已经去了别人的屋子，难言的寂寞和不适应涌上心头。 就这样, 他在胡思乱想中迷迷煳煳地睡了过去。 又是梦吗……？ 雨很大，哗啦啦的冲掉了所有痕迹, 他们蜷缩在不大的山洞中, 除了雨水潮湿的味道外，还有不轻的铁锈味。 第61页 是血？ 怀中的身体滚烫，小孩子的头靠在他的肩膀处, 身子软绵绵的, 似乎失去了意识。 「柯南君。」降谷零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不要睡过去。」 他的手按在柯南腹部, 那里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很难想像这么小的身体能够流出如此多的血液。 柯南闭着的眼睛颤了颤, 他有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瞳孔却没什么焦距，只是轻浅的唿吸着。 降谷零低着头，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前，听着那虚弱的心跳声。 「柯南君，坚持住，救援马上就会到了。」他不停地说着，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声音渐渐地低下，甚至带上哽咽：「就连你也要离开吗，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了，柯南君，求你活下去……」 「降谷先生。」有手轻轻落在他的脸上，擦去上面湿润的水迹，降谷零赶忙抬头，看到怀里的孩子朝他弯起一个笑容：「你在哭吗？」 「是雨水。」降谷零用袖子抹了把脸，被身上传来的痛刺激到，忍不住拧了下眉头。 「别乱动，你也受伤了吧，我看到了。」柯南小声道，「没想到计划会被泄露，还好突然下起大雨冲掉了痕迹，不然还真不一定能躲开。」 「总结和反思等之后再说吧。」降谷零抱紧了他：「你伤得很重，要留些力气。」 「不会有事的。」柯南看向山洞外，雨已经渐渐地停了，阳光从厚重的乌云中穿透进来：「回去后想吃安室先生的柠檬派。」 降谷零慌乱道：「这种话可不能现在说，好像在立g一样。」 柯南笑了两声，似乎是牵动了伤口，轻轻倒吸一口气，又停下了。 他将目光从山洞外收回来，落在降谷零身上。 一路的逃亡让他们身上都脏兮兮的，连头髮都被雨淋湿，贴在额前，因为从山上滚落的原因，上边还混了些尘土。 「降谷先生的头髮……」柯南的瞳孔微微晃动，失血过多让他眼前发黑，几乎看不清什么了，但那金色始终印在他的眼底：「就像太阳一样。」 「柯南君才是太阳。」降谷零低声道：「源源不断地发着光，靠得太近会被灼伤，但根本无法拒绝。」 他不断地失去，游走于黑暗间，有时候甚至感到自己正在被黑暗吞噬，是柯南照亮了他，即使被他伤害，也奋力抓住了他的手。 他低下头，静静听着孩童的心跳声，在这种不知是否还会有未来的时候，才低声吐露出心底埋藏最深的渴望：「柯南君只为我一个人发光就好了。」 如果他们死在这里，何尝不算拥有了这个孩子，可是他还这么小，他应该拥有更加灿烂光明的未来。 降谷零握紧了柯南的手，祈求般抵在额头处。 * 再次从梦中惊醒，降谷零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上面仿佛还是血红一片，他用力眨了眨眼，那血色才从眼前消失。 那是梦还是未来？未来的柯南活下来了吗？ 降谷零用手掌抵住额头，深唿吸几口，依旧无法平静，他跌跌撞撞地跑下床，下意识往抽屉里看去。 什么都没有。 他真的见过柯南吗，回到过去说不定只是一场妄想。 降谷零的大脑混乱成一团，他站在桌子前，试图寻找柯南来过的痕迹。 什么都没有。 突然，他的目光凝在床边的玩偶上，那是他上次抓来的小猫玩偶，因为是戴着红色蝴蝶结的小黑猫，很像柯南，他抓了好久才抓到。 降谷零松了口气，开始觉得自己刚刚的胡思乱想有些好笑。 不过，柯南真的在hiro那吧……梦里的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前确实在他身上看到过枪伤。 降谷零焦虑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梦中那股绝望又悲伤的情感始终无法消散，他不由自主地打开房门，走到了诸伏景光门前。 现在是凌晨，他悄悄地进去看一眼柯南，谁都不会知道。 虽然这么做有些过分，可被心中难以排解的情绪控制，降谷零还是伸出手，小心地打开宿舍门。 他们几个经常到各自的寝室玩，所以对于各种布局十分了解，降谷零轻车熟路地走到桌子前，先是看到了上边的小家具，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回肚子里。 而后他迫不及待地向抽屉中望去，柯南仰面睡在小床上，被子盖到下巴处，姿势非常安详。 降谷零把手指轻轻地按在他的胸膛处。 指腹下的身体在上下起伏着。 柯南睡着睡着，突然感到身体沉重，唿吸困难，就像是有石头压在身上似的，怎么也动不了。 他迷迷煳煳地想，难道是最近太累了导致了鬼压床？ 紧接着，有什么湿润的东西砸在他脸上，他下意识舔了一口，是咸的。 他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正在诸伏景光的抽屉里睡觉，不管怎么说都不该有水落在他脸上。 勐地睁眼，看到的却是流着眼泪的降谷零。 柯南有些茫然，他坐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没搞懂发生了什么：「零先生？」 他跳到抽屉上，伸手去摸降谷零的脸：「你哭了吗？」 降谷零似乎也对此感到惊讶，他抹了把脸，闷声道：「是雨水……不是，抱歉吵醒你了。」 刚刚的梦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居然在确定柯南没事后不由自主地落泪，还说是雨水。 第62页 太丢脸了！ 降谷零摸了摸鼻子，却看到柯南露出了瞭然的表情，用轻快的语气道：「零先生是个爱哭鬼呢。」 男孩伸手拍了拍他：「我在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噢，那只是个噩梦罢了。」 就像是知道他梦到什么一般。 降谷零呆呆地看着他，想问他那些是不是未来真实发生过的事，但还没来得及张嘴，便听到后边有人问：「zero，你在干什么？」 诸伏景光醒了。 就算他们是压低声音交流，在寂静的深夜中依旧有些明显，更别提诸伏景光因为过去的事向来睡得浅。 降谷零解释起来稍显尴尬：「我……我做了个噩梦。」 诸伏景光开了灯，听到这话，忍不住凑到降谷零面前仔细打量他一番 ，狐疑：「你哭了？」 刚刚好像隐约听到柯南说爱哭鬼了。 「我没有。」降谷零极力否认：「就是做了噩梦，所以想过来看看柯南君。」 「说得轻巧。」诸伏景光盯着他：「做噩梦后半夜摸到别人寝室，对着抽屉里的柯南哭，怎么想都很奇怪……我说，你最近是不是被梦影响得太过了。」 因为梦里玩弄了柯南的感情，现实里也不敢见他，结果又做了相关的噩梦，半夜熘进来对着柯南哭。 要不是认识了十多年，诸伏景光差点以为寝室进贼了。 「可能是有点……」降谷零讪笑道，脚下却像扎了根一样半分都没有动。 柯南两边看看，突然恍然，眨巴着眼睛朝降谷零伸手：「我之后能和零先生一起睡吗？我好像有些认房间，突然换了地方有点睡不好。」 降谷零立刻伸手捧起他，两个人一起看向诸伏景光。 被双重可怜的目光盯着，诸伏景光忍不住挡住眼睛：「随便你们，我要继续睡觉了。」 zero和柯南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他们两个肯定有什么小秘密。 降谷零把柯南带回房间，放在枕头旁。 「我今晚就在这里睡。」柯南拍拍枕头：「好了，零先生快躺下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降谷零反而有些犹豫：「睡在一起不好吧。」 柯南用很有压迫力的目光凝视着他，所以降谷零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乖乖地躺下了。 枕头旁边凹陷下去一小块，柯南的身体贴着他的耳朵，热热的。 小孩子关了扩音器，用手指摸摸他的头髮与耳垂，轻声细语地道：「晚安，零。」 降谷零说了声晚安，他以为自己会很难睡着，可感受到旁边传来的轻柔的唿吸，竟是很快地便陷入睡眠中。 第37章 早上的闹钟将降谷零从梦中叫醒, 他动了一下，感觉颈边有声音咕咕哝哝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是柯南。 他想起来昨夜发生的事，一边控制不住地羞窘, 一边又举起手机换成前置镜头。 柯南穿着睡衣窝在他颈侧, 似乎是觉得被吵到了, 头往里边一扎，只留个苹果把在外边一晃一晃的，可爱得让人心底发颤。 降谷零反应过来的时候，相册里已经多了一排照片, 他假装淡定地将相机关掉，然后迅速把其中一张设为屏保。 虽然梦里的事都太过离奇又难以接受, 可昨天那个梦真的吓坏他了，并且突然想通。 柯南能留在他身边的日子肯定是有限的，与此纠结自己未来做过什么糟糕的事，不如从现在开始改变，只要他控制住自己，不对柯南产生爱情, 以后的什么三角恋都不会发生。 等下就把家具从hiro房间里搬回来，他要好好珍惜现在和柯南在一起的日子才行, 顺便洗白一下自己的形象, 让柯南知道他真的不是和小男孩玩三角恋的坏人。 虽然很想再躺一会儿，不过早操的时间要到了，降谷零只能小心翼翼地用手接着柯南, 将他放在枕头上, 盖上小被子。 「零先生, 起床了吗？」柯南睏倦地揉着眼睛。 「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先去买早餐。」降谷零用指腹揉了揉他的脑袋。 柯南确实很困, 小孩子的身体需要充足的睡眠，半夜被吵醒对他来说确实会难以早起。 他点了点头，扯着自己的小被子把半边脸埋进枕头中：「嗯……」 一个音没落下，便再次睡了过去。 想通了感觉天空都开阔了的降谷零开开心心去买早饭，顺便和同样来吃早饭的诸伏景光说了一下接走柯南的事。 但他遭到了拒绝。 「不可以。」诸伏景光坚定地道：「说好由我们一起来，大家都很期待。」 「可、可是……」降谷零睁大眼，像个金毛寻回犬似的团团转：「柯南君也说在等我接他回去。」 诸伏景光忍着笑，装作为难地样子：「你这样霸占柯南，松田他们会不开心的。」 那怎么能叫霸占。 「什么什么。」说着，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就来了，他神神秘秘地道：「你们听说了吗，昨晚有人看到一个身影摸到别人寝室，而后好像拿了个娃娃出来。」 降谷零差点被呛到：「谁看到的？」 「我就说学校里还能有谁养娃娃。」萩原研二满脸的意料之中：「果然是小降谷把柯南酱偷回去了。」 「hiro同意了的。」降谷零誓死维护自己的名声。 第63页 「是啊，半夜发现有人偷偷跑到我的桌子前对着柯南流眼泪。」诸伏景光拿起筷子，嘆气：「如果不让他带柯南回去，说不定就得在我桌子上睡了。」 降谷零涨红了脸：「哪有那么夸张，都说了是因为做了噩梦。」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意识到这件事恐怕没他们想得那么简单，毕竟他们也了解降谷零的性格，绝对不是会随便落泪的人。 这种话题自然不适合开玩笑，萩原研二便自然地坐到对面，喝了口牛奶：「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zero想把柯南接回去住。」诸伏景光说道：「不过我拒绝了。」 「当然不行。」在旁边打着哈欠吃早饭的松田阵平立刻支棱起来：「这种事怎么能随便改。」 「就是就是。」萩原研二点着头：「我已经选好在寝室里给柯南酱做滑梯的材料了，这两天就能完工，绝对不会让你重新独占他的。」 降谷零愤怒地握住筷子。 他之前就觉得这几个人觊觎柯南，果然如此，才送柯南出去住了一天就要不回来了！ 「柯南君想和我一起住。」他强调：「昨天还让hiro给我带话，说等我接他回去呢。」 「那不是因为你昨天一直躲在门口偷看吗。」松田阵平不客气地道：「小孩子哄哄你罢了。」 诸伏景光看好友头髮都蔫蔫地耷拉下去，赶忙道：「要不我们各退一步，防止出现昨晚的情况，晚上让zero和柯南一起，白天和我们一起。」 虽然降谷零还有些不满，但这件事被三比一定下了。 「原来你们在这里。」伊达航走过来，放下餐盘，拧着眉头问：「柯南还好吗？刚刚我被山下君拦下，说看到有人从诸伏房间里偷偷拿了个娃娃走。」 降谷零用手挡住脸：「居然真的被看到了。」 「是你啊。」伊达航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但还是不贊同：「就算再怎么粘着柯南，也不能半夜跑进别人寝室。」 被连番打击到的降谷零：…… 他就说昨晚被那个梦沖昏了头脑，半夜冲进hiro宿舍就算了，居然连被人看到了都没发现。 他快速吃完早饭，拿着打包的一小块吐司和一袋牛奶：「我回去喊柯南君吃饭。」 像个幽灵般飘走。 「小降谷到底怎么回事。」萩原研二这才低声问：「他和柯南酱的关系有这么要好吗？」 「应该有些别的原因。」诸伏景光猜测道：「他们的关系更亲密些。」 萩原研二撑着桌子笑：「小诸伏真是坏心眼，明知道他们关系好，还不让他和柯南酱一起玩。」 诸伏景光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他最近太反常，也许需要一些既能冷静又不会让他心烦的距离。」 当然，还有一点大半夜被吵醒的小小报復，就一点。 降谷零回到房间时，柯南已经醒了，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身体上套着衣服，听到门开的声音，精力十足地挥挥手：「早上好，零先生。」 「早。」降谷零把带回来的食物放在桌子上，习惯性去拿柯南的小餐具，却发现已经全部被取走了。 「那些傢伙是蝗虫过境吗，也不留几个。」他嘀嘀咕咕的，又对柯南道：「我去hiro房间里找找。」 柯南乖巧点头，他刚把白衬衫换上，发现降谷零没有往外走，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瞥。 联想到昨天晚上降谷零脱口而出的「是雨水」，柯南自然知道他梦到了什么。 他转了转眼睛，知道弄清楚降谷零当时到底对他说了什么的机会来了，便笑眯眯地道：「想看吗？」 降谷零诶了一声，他思想坚定，没有想歪，知道柯南是在问自己要不要看枪伤：「你不介意？」 「不介意，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柯南掀开衣服下摆，看到降谷零靠近，又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有些丑……」 那不能被称为丑。 当子弹进入人体后，由于高速旋转导致的巨大冲击力，会让子弹在人的体内破裂，形成喇叭样的空腔，内部的创伤远比外部看着更加严重，在癒合后，一般的伤疤都是类似圆形的凸起，呈现紫红色，仿佛小小的火山口。 柯南的腹部左侧有两处枪伤，这种伤疤在成年人的身上便显得狰狞，放在孩童瘦弱单薄的腰腹处，更是触目惊心。 降谷零伸手抚摸它们，又不敢用力，只能轻轻地问：「疼吗？」 「当然不疼了，早就痊癒啦。」柯南握住他的手指，用力压在那，没心没肺地弯起眼：「你看，什么感觉都没有。」 降谷零的头都差点被他吓飞。 「我记得你说过，一处枪伤是在山洞为了保护朋友被打到的。」降谷零想起之前的话，那次他只隐约看到了一处枪伤，万万没想到附近居然还有一处。 什么样的孩子在九岁的年龄便中弹过两次……他身边的大人都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 降谷零抿起唇，想到昨夜的梦境，喃喃：「对不起。」 柯南诧异地看他：「为什么突然道歉？」 「我明明在场，却还是让你受了那么重的伤。」降谷零小声道：「还好柯南君活下来了。」 柯南摸了下鼻子：「这个伤和零先生无关啦，而且只是看着严重，其实只是有些失血，送到医院后很快就好了。」 第64页 当时他被抢救过来后，被降谷零严加看管了好久，每天都会被用各种方式委婉地絮絮叨叨，让他保护好自己，后来甚至有出现过不让他靠近犯人的情况，好久才恢復正常。 可能是因为孩童的身体，零对他的保护欲实在是太强了。 「我明明在场。」降谷零还在纠结这件事，甚至愤愤地拍了下床：「未来的我都在做什么啊，感情问题处理不好，还让柯南君受伤，不管是什么计划，都不该让小孩子到会受伤的前线去啊。」 「……」眼见着自己要在九年前就被剥夺参与计划的资格，柯南赶忙开口：「零先生，其实我骗了你。」 降谷零的目光转了过来：「你说哪件事？」 「我也没骗你很多事吧！」柯南叉起腰，又放下手，试探着道：「你有没有想过，在我回到过去的时候，身体也缩小了？」 「不是已经缩小了……等等，你说的缩小是指……」降谷零骤然反应过来，灰紫色的眼睛缓缓睁大。 第38章 「真的吗？」降谷零不可思议地重复询问, 他双手捧起柯南，尽管接受了对方是从未来穿越来的人，可依旧难以相信面前的孩子已经19岁。 返老还童在故事中向来充满梦幻与童话色彩, 不过仔细想想, 现在在他面前只有巴掌大的柯南, 本身就像一个奇蹟。 「很难接受对吧。」柯南将手放在下巴处：「如果我顶着九岁的身体和你说我十九岁，你肯定不会信。」 「确实。」降谷零点头，他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柯南的脸，喃喃：「明明就是小孩子, 行为举止也没什么违和感。」 「毕竟当了两年的小孩。」柯南嘆了口气：「已经完全习惯了。」 他还干过用工藤新一的身体说柯南的语气词，那场面尴尬到不想再次回忆。 降谷零敛眉沉思：「所以你19岁。」 他意识到什么, 下意识开口：「所以你和工藤新一……」 「嘘。」柯南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个不能说啦，我只能告诉你，你梦里的事大概都是未来曾经发生过的。」 系统禁止他在这个世界用工藤新一的身份，但这种猜测性的认知并不在禁止范围内。 降谷零把他放在桌子上，在房间里踱步，绕着不大的宿舍转了一圈又一圈, 而后一脸感动地挥了下拳：「太好了。」 他未来没变成和九岁小学生谈恋爱，还和十九岁男生玩三角恋的人渣。 有一种得到了新生的喜悦。 不过这点喜悦在想起柯南的实际年龄后, 又戛然而止。 31岁的自己和19岁的青春男大恋爱, 难道是值得开心的事吗！ 降谷零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问：「你没被我骗了吧。」 柯南噗嗤一声笑开：「怎么可能，其实是我抓着零先生不放的。」 「……」降谷零想起自己梦里那激烈动盪的情绪, 觉得柯南对未来的自己可能有些误解。 他确实是逃避了一段时间, 但接受的时候情感转变极为丝滑, 刚一和对方确定关系，就已经像个恶龙似的恨不得永远把人圈在自己巢穴里。 「你还是小心点为好。」降谷零皱着眉头自己骂自己：「我觉得他不像好人。」 柯南笑得眉眼弯弯, 他伸手轻轻摸了下降谷零的脸颊：「我也希望他能一直像零先生这么可爱。」 如果没有经歷过好友的接连去世，没有进入组织卧底，在那黑暗中摸爬滚打，降谷零也许会按照22岁这样认真又可爱的性格活下去。 而不是藏身于无懈可击的面具后，连悲伤都显得太过内敛。 降谷零唿吸一滞。 他意识到柯南此刻并没有在看他，而是在透过他看着那个未来的人……这种感觉很奇怪，分明都是自己，却意外地升出几分不甘。 「柯南君。」他握住柯南的手：「你想要改变未来吗？」 「没错。」柯南道。 「即使这个改变的未来对你来说无比陌生？」降谷零追问。 柯南歪着头，露出有点可爱的微笑：「由我亲手改变的未来，怎么会陌生。」 用可爱的语气矇混过关，这大概是装小孩子太久而产生的坏习惯，降谷零看着他，心中逐渐翻涌起悲伤而苦涩的情绪，让他连口腔都开始发苦。 柯南已经用轻快地语调转移了话题：「零先生，晚上的时候你可以带我去医院见一下工藤新一吗？」 「好。」降谷零道。 他用手按压住胸口，心脏在胸腔内激烈地跳动着，仿佛想要挣脱束缚……实际上，如果不是他死死咬住牙根，恐怕刚才就会对着柯南说出一大堆话。 是被梦到的未来的事影响到了吗？降谷零不清楚，但他知道柯南又要像以前一样，将所有事情都揽在肩膀上，沉默着向前。 柯南想要改变的未来一定十分糟糕，但降谷零却不敢确定，那被改变的未来能否让柯南自己幸福。 有人在敲他的门，诸伏景光推门进来：「zero，早操要开始了，班长让我来看看你怎么还不过去。」 「来了。」降谷零应了声，转身想走时，又忍不住看向柯南。 小小的孩童盘腿坐在桌子上，举着脸一般大的吐司面包小口小口吃着。 「我没给柯南拿餐具。」降谷零骤然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第65页 「零先生快走吧，我没关系的。」柯南朝他挥挥手：「别忘了晚上的事。」 从那股情绪中抽身的降谷零意识到自己被柯南19岁的事实冲击到，结果想说的事什么都没说。 但他已经听到了操场传来的哨声，被诸伏景光拉着朝队伍冲去。 柯南坐在窗边，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向下看，在跑操的队伍中，金髮的降谷零显得格外显眼。 他不知道和旁边的人说了什么，被人勾肩搭背地拽过去笑闹几句，又在哨声中一起摆正跑步姿势向前冲刺。 「你早就知道了？」系统突然开口。 柯南淡淡地道：「按照你说的固定时间线的理论，目前固定的只有他们五个人会在警校相遇这个时间点，知晓我的未来是不定数这一点不难。」 「虽然和……不符，但你们确实相爱着。」系统的机械音听着都有些干巴巴的：「从目前的走势看，你们也许不会成为恋人。」 「我的恋人是零。」柯南道：「这一点不会改变，至于未来……即使不能成为恋人，能看到他一直这么笑着就足够了。」 「你还真是伟大。」系统说得多少有些阴阳怪气，可他看着眼前的男孩，知道对方说的都是真心实意，那点阴阳之下终究是有了些敬佩。 柯南不喜欢脑海中直接传出声音，也不喜欢这个系统，于是话题在这里终结。 本来以为又要自己在宿舍待到上午，柯南做好了在心中整理思绪的准备，没想到早操结束后，一群人唿啦啦冲进宿舍。 「今天你和我待在一起。」诸伏景光往抽屉里看，朝里边探头的小人眨眨眼：「之后你轮流跟着我们，晚上如果你愿意，可以和zero在一起。」 降谷零不乐意地道：「怎么白天不加『愿意』的前提，比起你们来说，柯南君肯定更想跟着我。」 「这样不是更不能加了，不然我们怎么和柯南酱一块玩。」萩原研二仗着个子高，将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事情已经说定了，小降谷就不要挣扎了。」 柯南茫然地从抽屉中跳出来，他小小一只，弹跳力倒是惊人，一下子蹿到桌面上，仰着头：「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诸伏景光温和地道：「就像之前说好的那样，你跟着我们一段时间，晚上就当是安慰某个有分离性焦虑的人。」 「我才没有！」降谷零抗议。 「那正好晚上也不用过来陪他。」松田阵平立刻道：「多大的人了还要抱着娃娃睡觉。」 「……我没有抱着柯南君睡觉。」降谷零急急忙忙地反驳，但想起今早拍下的照片，反驳得顿时有几分心虚。 柯南缩在他脖颈处，也不算是抱着吧，顶多是靠在一起。 不过这种姿势对降谷零来说有种意外的安心感，每天早上在脖颈处捡到柯南想想就让人感到愉悦。 「我有分离焦虑。」他立刻转口道：「很强的，白天也没办法分开。」 「这傢伙脸皮是不是变厚了。」松田阵平震惊道。 他们打打闹闹一阵，最后柯南还是顶着降谷零可怜的目光，钻进了诸伏景光的口袋里。 主要是他们二对四实在是没有胜算，降谷零已经被三个同期压住了，只有巴掌大的柯南自然只能自己跳进「绑匪」的口袋。 第39章 其实不论白天和谁待在一起, 在工作日都没有太大区别，毕竟上课时间柯南只能待在口袋里。 但吃饭的时候区别就明显起来，精通厨艺的诸伏景光给柯南带的食物甚至进行了摆盘。 「我开动了。」柯南道。 因为他只有巴掌大, 蔬菜和肉都要先切成小块, 诸伏景光已经用水果刀帮他处理好了。 「景光哥应该很精通厨艺吧。」柯南笑眯眯地道：「切的大小都差不多。」 「平时确实喜欢研究这些。」诸伏景光道, 「有机会的话，让柯南也尝尝我的手艺。」 「好啊。」柯南一口答应下来，又转而问：「零先生会下厨吗？」 「zero目前对这件事不感兴趣。」诸伏景光露出思索的表情，又笑着朝柯南眨眨眼：「不过, 要是柯南你和他说，他肯定会学的。」 「零先生会学得很好。」柯南煞有其事地点评：「毕竟长着一张会做饭的贤惠帅哥脸。」 当然, 用贤惠来形容降谷零的脸其实完全不贴切，可谁让安室透的形象深入人心，导致柯南觉得，金色头髮深色皮肤的人就是应该会做好吃的柠檬派和咖啡。 诸伏景光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他顺着这句话想起降谷零的脸，喷笑：「真的假的, 他知道你是这么看他的吗？」 诸伏景光都有些好奇柯南眼里的降谷零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了。 「零先生的话……」柯南歪着头用手撑住下巴，声音略微含煳：「心地善良, 认真严谨, 有一点小冲动和好胜心，会把很多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会因为没有照顾好他而自责甚至落泪。 柯南做了总结：「很可爱。」 诸伏景光又笑了出来，他把拳抵在嘴边：「抱歉, 我不是在笑你, 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柯南说了那么多, 又绕回可爱上了。 柯南眨了下眼，理解了他的意思, 只是见过未来的降谷零后，再看22岁的零，就像家里养的金钱豹突然变成幼猫，走起路来尾巴和身子都会一晃一晃的，让人想狠狠rua上几把。 第66页 「其实大家在我眼里都很可爱。」柯南若无其事地道：「别忘了，虽然看着相似，但我们不是一个物种的。」 诸伏景光微微睁大眼。 「对拇指小人来说，人类就是很可爱的生物。」柯南一锤定音。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诸伏景光微微眯起眼，怀疑的目光在柯南身上转了两圈。 肢体动作很放松，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笃定，和他对视上还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不太像是在撒谎。 「因为人类很可爱，你才会每次都那么拼命地去救他们吗？」诸伏景光的声音放慢了：「人类也不全都是可爱的，有些人会做出你难以想像的恶行。」 「救人不需要什么逻辑性的思考。」柯南喝了口小杯子里的水，他抬起眼和诸伏景光对视：「就算是恶人，也不能对他的生命置若罔闻，景光哥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 柯南知道他不会得到相反的答案，毕竟面前的人可是毫不犹豫沖入火海，救下了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 「你说得对。」果然，诸伏景光只是稍稍愣神，便露出笑容，用指腹轻轻摸了摸柯南的头髮：「柯南在我眼里也很可爱。」 柯南有些茫然，但还是礼貌性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 傍晚放学，降谷零好不容易才把柯南要到自己手里，带着他去医院找工藤新一。 「不需要见面，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确认，所以想看看他和风太。」柯南压低声音说道。 降谷零也跟着压低声音：「你不清楚风太的未来吗？」 「没印象。」柯南的语气低沉：「他原本的命运大概是重新被送回去，在一个不为人知的日子中凋谢。」 降谷零沉默片刻：「未来的他会好好活下去的。」 他们走到医院，在人多的地方，柯南便安安静静地待在口袋中，因为现在体型变大，如果乱动也可能被人看到，所以他基本都是坐在里边，假装自己是个人偶。 「证据已经全部提交上去，人也抓到了，但他拒不供述其余孩子的位置。」目暮警官似乎在和谁谈话：「工藤老弟，你觉得他会把人藏在哪里？」 柯南的身体一下坐直了，他忍不住靠近口袋处的小洞，向外边寻找声音的来源。 没让他等太久，降谷零转过拐角后，他们便看到了在病房门口的两个人。 第一眼看到对方，降谷零便感觉有几分熟悉，和容貌无关，大概是目光以及一些神态，就像是看到了年长的工藤新一，或者说江户川柯南。 早在心里建立起了两人等式的降谷零立刻意识到，这就是柯南的父亲，他颇有些猝不及防地剎住脚步，甚至下意识想转头就走。 知道自己未来会和对方的儿子谈恋爱，面对起来实在有些困难……这么说的话，这个人岂不是他的岳父？ 降谷零转身转得太僵硬，被目暮警官看到，这位圆滚滚的警官以不符合体型的速度拉住了他，笑呵呵地拍着他的后背和工藤优作介绍：「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降谷零，是警校的后辈，这次也是他先发现了你家那孩子，还把人都救出来了。」 降谷零僵硬地道：「不、没什么，都是工藤君留下了暗号我才能发现他的位置，就算我不去他也能自救成功……」 工藤优作道：「如果不是降谷君，那孩子这次肯定会吃不少苦头，你说得太谦虚了，这次的事我和我太太都非常感谢你，新一也一直念叨着你，想要亲自向你说声谢谢。」 降谷零的心虚感更重了。 解开暗号，救下工藤新一的其实是未来的他自己，这话当然不可能乱说。 他的眼睛都要变成螺纹状的了，好在工藤优作似乎是看出他的不自在，主动道：「你是来看望新一和风太君的吧，他们刚刚出去了，你可以在病房里等他们一会儿。」 尽管知道这样不太礼貌，可降谷零还是逃也似的钻进了病房。 柯南在口袋里挠他：「零先生，你怎么回事？」 降谷零咽了咽唾沫，小声嘀咕：「一想到我未来会和你恋爱，我们之间有12岁的年龄差，就根本没脸面对工藤先生。」 柯南：……？ 他怎么想都没料到会是这个原因，无奈扶额：「那都是未来的事，根本不需要在意，你又没和10岁的工……江户川柯南谈恋爱。」 降谷零耷拉着眼睛，显得有几分可怜：「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面对他。」 柯南抿起唇，在他的口袋里打滚：「可是我想听案子的后续啦，零哥哥，未来的你都能夜闯我家，现在只是和他聊聊天而已。」 「什么夜闯？」降谷零警觉。 「因为你那时候在调查我，所以半夜闯进工藤家，正好工藤夫妇都在。」柯南说得轻松，但降谷零听着却眼前一黑。 「我不行。」他用气音尖叫。 虽然只是无心之言，可柯南却忍不住趴在他口袋里笑得浑身颤抖。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穿着病号服的工藤新一满脸狐疑地望着他：「你在和谁说话？」 10岁的小孩子看人的目光已经有了几分锋锐的聪慧：「是柯南吗？」 第40章 正常体型的柯南与工藤新一见过面, 不过并未告知对方自己的真实身份，甚至伪装成非人类，这一点柯南在之后也如实告知了降谷零, 之后萩原研二他们更是把柯南说成了bjd娃娃。 第67页 所以, 听到工藤新一的话, 降谷零面色不变，甚至朝他友好地笑了笑：「是啊，我担心柯南君自己待着会寂寞，所以一般都是带他一起出来玩。」 工藤新一微微睁大眼, 立刻向四周扫去：「他在哪儿？」 降谷零的手动了下，工藤新一的目光随之落在那里——那是降谷零的口袋, 青年的外套有一个很大的口袋，现在里边稍稍鼓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塞在其中。 「放在兜里。」降谷零道：「不过他很害羞，所以不能让你们见面。」 如果是以前，工藤新一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仿佛骗小孩子一样的鬼话，可江户川柯南的存在又让他不得不开始思索, 也许这世界上有非科学的生物。 他甚至央求工藤优作给他买了不少有关日本妖怪的书籍，还被老妈摸着脑袋笑眯眯地说, 小新一也到了看故事书的年龄。 但不管看多少传说, 工藤新一都觉得和那天见到的孩子不太一样。 不管是妖怪，鬼怪还是人类，他的好奇心都一刻不停地燃烧着, 就连最爱的福尔摩斯都暂时性地排在了后边。 「我们长得很像吧。」工藤新一有些别扭地道, 他盯着降谷零的口袋：「我想见见和我一模一样的娃娃。」 降谷零用手挡住口袋：「不可以。」 他看着工藤新一气唿唿地站在那, 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有些好笑。 明明是一个人, 可小时候的新一却完全没有柯南这么会撒娇，说起来，19岁的男生撒娇又甜又软还特别自然，也太奇怪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小孩子嘛。 「柯南真的是娃娃吗？」工藤新一上前一步，他选择用推理让面前的人露出马脚：「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会把柯南揣在兜里带着，那天见到我的时候，柯南也应该在你的口袋里，怎么会对着我叫他的名字，更何况，就算娃娃和人类再怎么相似，也不可能觉得我就是柯南。」 再加上不会有人把七岁的小孩子带到深林，让他单独行动，之后工藤新一更是没在任何地方看到柯南。 就算猜柯南是个生活在深林中的小孩子，他的衣着打扮也完全不像，何况工藤新一想像不到对方故意躲着自己的原因。 他盯着降谷零，像只谨慎试探的猫，缓慢地移动身体：「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一种解释不管有多不可思议，都是事情的真相1，所以，柯南并不是娃娃，他是个娃娃大小，能够变大的妖怪，那次是因为你要看着犯人无法脱身，所以才让他去找我的。」 从逻辑上来说，这么猜测也没错。 降谷零开始觉得这孩子有些难缠了：「世界上是没有妖怪的，新一君。」 「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我已经猜出你的身份了。」工藤新一气势汹汹地指着他道。 降谷零有些困惑：「我的身份？」 柯南心里一激灵。 糟了，继之前在海滩上指着赤井先生说他是小丑外，自己又要多一个神奇的黑歷史了吗？ 果然不出他所料，工藤新一笃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你是能驾驭式神的阴阳师，所以才能驱使妖怪为自己做事！」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话，降谷零微微睁大眼。 「明明看着没什么肌肉，但却能一下抱起我和风太，肯定也是用了什么术法。」工藤新一继续道，同时，他勐地往前一扑：「抓到了……哇！可恶，你肯定用了加速符！」 被人像拎猫一样拎着后领提起来，工藤新一在半空中胡乱扑腾两下，愤愤不平地瞪着降谷零：「想否定我的推理，让我看一眼你口袋里的柯南就够了。」 像只炸毛哈气的小黑猫。 如果是柯南的话，这时候估计已经假装妥协，对着他甜甜的喵喵叫来降低他的戒心了……等等，他为什么要脑补柯南在喵喵叫。 降谷零晃晃脑袋把危险的想法晃出去，转而将工藤新一抱在怀里，禁锢住：「我不会给你看的，但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妖怪。」 他的嗓音里透出几分温和的笑意：「新一君，要相信警察的话。」 工藤新一身子一僵，他从降谷零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慢慢平静下来：「你没骗我？」 「当然。」降谷零点头：「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对着樱花发誓。」 「……那柯南到底是谁，反正他不可能是娃娃。」工藤新一不甘心地问。 降谷零放开他，男孩轻巧地跃到另一边。 「不是每一段邂逅都要追根究底的，留一些神秘感不是更好吗。」降谷零笑着说。 「侦探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追根究底。」工藤新一扬起头：「我也不例外，就算你不说，我迟早也会自己探查清楚的。」 这一刻，工藤新一的神色与柯南重合了起来。 不管是10岁还是19岁，对真相的追求以及会奋不顾身地向他人伸出救援之手这一点，柯南还真的是一直都没变过。 降谷零弯起眼眉，他伸手摸了摸工藤新一的头髮：「你一定能成为了不起的名侦探。」 「……那当然了。」工藤新一愣了愣，撇过头：「还算你有眼光。」 降谷零看着他红起来的耳朵，抿起嘴角防止自己泄露出笑意：「小小的名侦探，能带我去见见风太君吗？」 「风太在另一个病房，他身上的伤很重，现在还不能随意活动。」工藤新一道，他按下病房的门把手，却迟迟没有推门。 第68页 降谷零在他身后疑惑地问：「怎么了？」 「……谢谢你。」工藤新一低声道，他清了清嗓子，转过身来，认真地道：「谢谢你之前救了我和风太，那天要不是有你在，我们根本跑不远，说不定很快就会被那傢伙抓回去。」 他攥紧拳头：「风太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如果再被抓回去，一定会非常难过甚至失去坚持下去的决心，幸好没有发生那种事。」 「是新一君鼓励了他，也是你的不放弃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降谷零蹲下去，和工藤新一平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必为没有发生的事感到愧疚。」 他看着面前的男孩，尽管都是年幼的样貌，面前的人显然要更加青涩，但心底的温柔却从未改变。 「不过，」降谷零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摁住工藤新一的肩膀，加重语气：「在救人的同时必须考虑自己的安危，冒然跟踪绑架犯，在知道对方手里有枪的情况下逃走，如果发生了意外，有可能受到更严重的伤，甚至是丧失性命！」 工藤新一身子后仰，感觉幻视到对方身上冒出了黑气。 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但总觉得这气也不完全是朝着自己撒的。 「不、不要为了没发生过的事生气嘛。」他推开降谷零的手，一熘烟蹿出门：「风太在旁边的病房，马上就到他的休息时间了，要见他就快来。」 降谷零被人用自己刚说的话堵了一下，颇有些无语凝噎。 「他和你还真是像。」他朝着口袋里的柯南嘀咕。 柯南半月眼。 毕竟是一个人，如果不像才有问题。 不过，根据他刚刚接收到的新的回忆来看，自己确实相信了降谷零，否认了妖怪的存在。 这种突然多出自己过去记忆的感觉太奇妙了，称得上奇怪也不为过，如果没有必要，他和工藤新一还是少接触为好。 第41章 出门时, 工藤优作和目暮警官已经离开，看样子是去寻找剩下孩子的位置。 工藤新一出门后，动作便慢了下来, 小少年还穿着病号服, 但他脚步沉稳有力, 从背影看身形算结实，刚刚扑的那一下也很有力道。 未来的柯南到底是怎么变成瘦瘦小小的一只，看起来比同龄人单薄不少。 当时他抱着柯南，总觉得对方比猫重不了多少, 小小一只在他怀中苍白着脸发抖，就像随时会从他的手中流走。 降谷零盯着工藤新一脑袋后边摇晃的苹果把发呆, 想起柯南当时开玩笑般说到的被邪恶女巫试魔药的事……难不成是真的，那柯南来到这个时间点的原因说不定也没他讲的那么轻松。 「你想摸吗？」工藤新一冷不丁地问。 降谷零呆呆的：「什么？」 「你都盯了我一路了。」工藤新一给他一个自行领会的目光，扬起下巴：「不过男人的头不能乱摸，所以我不会同意的。」 这种拽拽的性格让降谷零的手有点痒，他做了两秒的心理建设，但转念又柯南的脑袋毛他都揉过好几次了, 工藤新一的怎么就摸不得。 于是他果断地上手压住了工藤新一的脑袋。 工藤新一：！ 他瞪了一眼降谷零，甩甩头试图把对方的手甩掉, 但反而像是在蹭手。 降谷零感受到了欺负小孩子的快乐, 他笑眯眯地道：「好乖好乖。」 工藤新一幽幽地盯着他，忽的道：「我的头髮和柯南哪个更好摸？」 降谷零沉默两秒，颇有些好笑：「真不愧是你, 这时候还想着套话。」 工藤新一见没问出来, 皱着眉头嘀咕：「真难搞……之后找找练习审问的方法。」 他也就是自言自语两句, 而后指着房间门道：「这里就是风太的病房，但他很排斥见陌生人……是你的话也许没事,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他。」 降谷零没等多久，工藤新一就探出个脑袋朝他招手：「快来。」 风太躺在病床上，他浑身都缠着绷带，病号服在他的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只是比起第一次见面，他的眼睛里显然多了几分光彩。 见到降谷零，他身体绷了绷，最后还是放松下来，小声问：「大家在郊外东面的房子中，在地下。」 降谷零迈进来的脚步停下，他立刻意识到风太说的是警察们正在寻找的孩子的下落。 他刚要张口，就感觉到口袋里的柯南戳了自己一下，停顿的两秒让他反应过来，把通知警方的话咽回去，转而道：「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去把孩子们带出来的。」 他说得郑重，风太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露出个小小的笑。 工藤新一在旁边也一脸惊讶，显然没想到风太会这么干脆利落地将地址说出来。 他当然猜到风太知道藏着孩子的地址，或者说大家都猜到了，只是风太对警察很是抗拒，也不愿意将地址说出来，就算工藤新一私下里偷偷问他，他也不说。 虽然不想承认，但在风太眼里，最后把他们救出去的降谷零可能确实更靠谱些。 工藤新一的嘴角往下撇了撇，不甘心的目光落在降谷零身上，渴望自己也能快快长大，拥有高大健壮的成年身体。 降谷零过来并非是为了孩子的位置，只是柯南想见工藤新一和风太，他也来看看这两个孩子伤得怎么样，现在看他们都没什么大碍，又知道了更紧急的事，当即便告辞离开。 第69页 工藤新一也想跟着去，但他刚一迈步，衣服下摆突然被风太扯住。 「不要去。」风太小声对他道：「那里不好。」 从有意识起就被养在地下室作为作品存在，风太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很少，做事也只凭本能和喜好。 工藤新一扭头回来看他，过了两秒恍然：「你不告诉我地址，是不希望我去？」 「那里很危险，新一不可以去。」风太执拗地看着他。 「坏人已经被警察抓走了，危险消失了。」工藤新一试图和他解释：「只是去把大家救出来。」 但风太就是不愿意放开他。 工藤新一挠了挠头髮，妥协地嘆了口气：「好吧好吧，那我在这里陪你等结果。」 他从床边拉来椅子，又在床头柜底下摸出一本书，兴致勃勃地道：「反正没事，我给你念福尔摩斯。」 风太的目光落在那本书上，他虽然不认字，可也能看出这上边的文字和平时在病床附近看到的不同。 「这是英文版的。」工藤新一举给他看：「以后风太也会学……对了，你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在你这里藏了本书，如果他们发现会没收的。」 虽然没收的原因是工藤新一有厚厚一摞熬夜看小说的前科。 风太懵懵懂懂地点头。 工藤新一併不擅长给人讲故事，他经常读着读着便沉迷在情节中忘记出声，有时候语速又会变快，甚至下意识用一些英文的词彙自言自语。 但他的声音在渐渐暗下去的光线中缓缓流淌着，连黑暗也不再那么可怕，记忆中的哀嚎慢慢被少年的声音取代。 风太的唿吸渐渐平稳，他抓着工藤新一衣服的手没有松开，却已经闭上眼睡了过去。 等一本小说看了一半，工藤新一才意识到自己的听众很久没出声。 「真是的，居然睡着了，我才讲到精彩处……我刚刚在念吗？」他嘀嘀咕咕地思索，虽然坐得有些累了，却没有换姿势，任由风太抓着他。 另一边，降谷零把消息通知警方后，在犯人名下的房产中找到位于郊外的那栋。 那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山间别墅，可等他们找到地下室入口，刚一打开那扇门，本来只是隐隐约约的臭味便一下子扑面而来。 降谷零下意识屏住唿吸，但还是被熏得有几分头昏脑涨。 正想硬着头皮走进去，突然想到柯南现在的嗅觉似乎比正常体型灵敏许多。 周围都是警察，降谷零不能直接看柯南的情况，只好轻轻将手伸进口袋里，碰了碰柯南。 口袋里的小人一动不动，让降谷零有些担心他是不是被熏得昏了过去。 「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还有福马林的味道。」他的声音突然传来：「孩子们的状况恐怕不太好。」 本来捂着鼻子的警察们纷纷严肃了神色。 他们只是待在这里一会儿便无法忍受，那些不知在这儿待了多久的孩子们岂不是更糟。 降谷零摆正神色，心中悄悄松了口气，用摩斯电码敲打：你还好吗？ 柯南回他：没事，可以坚持。 短暂而无声的交流结束，降谷零随着警察们一起走进地下室。 这下边没有开灯，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似乎是他们的声音惊醒了其中的孩子，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却没有任何唿救或者□□声。 「先不要开灯，会刺激到他们的眼睛，用手电筒，注意不要直射他们。」 这里太黑了，降谷零不需要对口型来假装自己在说话。 就算是真实年龄，柯南应该也只有19岁，总觉得一副指挥经验丰富的模样，在满是警察的地方也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指挥权，开始给警察们分配任务。 救援在有序进行着，刚好外面已经天黑，可以把孩子们直接带出去。 「这里有五个孩子。」在把所有孩子带出去后，他们开了灯，汇报的警察语气沉重地补充：「活着的有五个。」 这是一间让人毛骨悚然的地下室，监狱一样的笼子，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束缚工具和刻刀，灌满了福马林的透明玻璃中浮着被雕刻过的人体器官。 从这些东西上来看，受害者远远不止他们看到的数量，不知有多少孩子在这个黑暗的地下室永远地消亡，而他们的身体则成为供人观赏的作品摆在墙上。 「有两个死者。」警察继续道：「大概年龄是5-7岁，身上有很多已经溃烂的伤口……具体死因需要法医来鑑定。」 目暮警官也跟来了，他黑着脸，没有说出什么不友善的语言，只是让其他警察继续搜查，作为证据。 就算是警察，大概也很少见到那些猎奇的身体作品，只要是正常人都会对那些产生反胃和排斥，继而是愤怒。 「这么多年，就没人发现不对吗？」降谷零忍不住问。 「一年前有警察调查到犯人身上，但因为对方有钱，社会地位高，结识了不少高官，最后是那个警察被调职了。」目暮警官嘆了口气：「这次若不是有人证还闹大了，说不定又要被他躲过去。」 他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你要继续努力，未来的日本就靠你们这些有能力的年轻人守护了。」 降谷零沉闷地嗯了一声。 柯南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在未来他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案子，所以原定的时间线中，犯人继续过着逍遥法外的生活，不知有多少孩童被如此残忍地对待，在痛苦中悄然死去。 第70页 就算系统是个不讨喜的傢伙，可柯南还是在这一刻感谢对方选中了自己，让他能终结这些罪恶。 第42章 需要搜集的证据以及各种工作太繁琐, 降谷零跟着警察们一直忙到很晚，等从地下室走出去，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人的嗅觉适应力强大, 在地下室待久了, 那股恶臭似乎都已经闻不到了。 因为现场太过惨烈, 所有人都心情沉重，柯南也基本没有再开口，只是坐在口袋里。 「现在太晚了，等下我们直接把你送回学校, 应该还没有到门禁时间。」目暮警官走到降谷零身边，「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说, 还好送来的及时，如果再晚几个小时，可能有几个孩子的命也保不住。」 「那些孩子之后怎么办？」降谷零问。 「会优先寻找他们的家人，如果找不到，就只能由政府机构收养。」目暮警官嘆着气，他正了正自己的帽子, 尽力用平静的语气说：「大部分孩子都是福岛真斗在地下暗线买来的，查一查各地的失踪案也许会有结果。」 「风太的父母也能找到吗？」降谷零下意识问, 他感觉到柯南突然在他口袋里轻轻动了一下, 小小的手掌按在他的腰腹处，但却没有敲打摩斯电码，不知在传达什么。 很快他便知晓了。 「风太君是福岛真斗的亲生儿子。」目暮警官说：「因为有这层名正言顺的关系, 他偶尔会把风太君带出去进行所谓的展示, 这才被平冈和沼田发现。」 居然是亲生儿子, 什么样的人才会对自己的骨肉做出这种残忍的事……降谷零意识到柯南恐怕在先前便知晓了这件事，担心他听到这件事后感到难过, 为了宽慰他才会将身体靠过来。 降谷零心底一软，将手伸进口袋中摸了摸柯南的头髮。 他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是一个刚工作不久的小警员送他回来，校门确实已经上锁，不过降谷零对于翻墙也算轻车熟路。 他几下翻到围墙上边，小警员还贴心地开着远光灯为他照明，虽然这场景更像是夜间逃跑的犯人即将被逮捕。 降谷零朝警车那边挥了挥手，从墙上跃下，不料正好撞见正在巡逻，看到这边亮了一片前来探查的鬼冢教官。 他撒腿就跑。 由于发色独特，鬼冢教官瞬间确认翻墙人选，暴跳：「降谷零！你小子大半夜去粪坑里游泳了吗！」 降谷零：…… 还好现在离宿舍还有一段距离，不然他在学校里的名声肯定会变得更奇怪。 他跑得飞快，一股脑冲进宿舍，而后拿着洗漱用品和盆，拎着柯南冲进澡堂，连特地出来查看情况的诸伏景光都没逮到他。 不过诸伏景光被空气中残留的味道熏了一下，脸色顿时古怪起来。 zero带着柯南干嘛去了？总觉得自从认识了柯南后，zero的生活格外地多姿多彩。 虽然回来晚了，好在警校澡堂里的热水是一直有供应的，不至于让他们洗不了澡。 降谷零接了半盆温水，将柯南放进去后，让水盆放在水池里飘着，自己则是在花洒那挤了不少沐浴露涂在身上。 虽然他自己闻不到味道，但鬼冢教官那么远都能闻到，显然味道依旧堪称化学武器。 不过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柯南一起洗澡。 半盆水正好在柯南站起来的胸膛上边一些，男孩正来来回回的把自己埋进水里又浮出来，像极了吃火锅的时候涮羊肉的手法，涮了一会儿，柯南开始扒着盆往外看。 他的重量倒是不会影响到盆的平衡，但降谷零看着却心里一紧，赶忙走过去，趴在水池边：「柯南君，小心不要掉出去。」 对正常体型的人来说，这就是个普通的水池，站起来顶多到腰腹处，可是对现在只有17.4cm的柯南来说，这和一片大海也差不多少。 「我会游泳。」柯南道，他的扩音器被用隔水小袋子包住挂在脖子上：「更何况零先生会来捞我的。」 话是这么说，但降谷零不想看到这一幕，这对他的心脏不太友好。 「只用清水沖应该是沖不掉味道。」降谷零突然伸手把柯南捞出来：「我帮你涂沐浴露。」 他特意拿的浓香型，肯定能盖住那股味道。 柯南：！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一大坨冰冰凉凉的沐浴露埋了，赶忙伸手挡住自己：「我自己来！」 降谷零有些茫然地和他对视两秒，看着小男孩一副羞红了脸又气急败坏的炸毛样子，因为急切和习惯性而暂时消失的事实重新撞回他的脑子。 柯南君19岁了，而且未来的他们是恋人关系。 虽然是同性，但是多出这份关系，本来正常的洗澡就变得古怪起来。 他差点手抖把柯南摔出去，好在及时稳住自己，哆哆嗦嗦地把人送回盆里，紧闭眼睛：「我、我不看。」 他刚刚干了什么，把什么都没穿的柯南捧在手里，还涂了沐浴露。 降谷零感觉整个手都在发烫，转身回花洒下的动作也格外僵硬，差点脚滑摔倒在地上。 本来柯南已经红透了，可看到降谷零比自己还要紧张尴尬，心底里的扭捏感骤然消散不少。 「没关系。」他开口，说给降谷零听，也像是在说服自己：「反正我现在只是小孩子身体。」 第71页 降谷零的脑袋撞在墙上，他悄悄伸手准备把水温调低，又听到柯南的声音又响起来：「不准沖冷水澡，会感冒的。」 好吧…… 降谷零只能在心中默念，柯南现在是小孩子，只是9岁的身体，自己只是帮同性的弟弟洗澡。 默念了十几遍后，他感觉自己沸腾的大脑终于冷静下来。 柯南早就在认认真真地给自己上沐浴露，他体型小，蜷起来后几乎能把自己埋在沐浴露里，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泡泡和白色的膏状物，什么都看不清。 降谷零松了口气，又挤了洗髮水和护髮素递给他。 他们洗澡洗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把衣服也洗了，又来来回回沖了好几遍，但出了浴室，穿上新换的t恤，嗅觉恢復了后，降谷零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有味道，而且和沐浴露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格外怪异。 柯南打了个哈欠，他已经困了，催着降谷零赶紧睡觉：「已经洗了那么多遍，散不掉也没办法了。」 降谷零把头凑到他身边嗅嗅，拖长音：「柯南君说的倒是轻松，你身上香香的一点臭味都没有。」 那当然，他几乎把自己埋进沐浴露里泡着，当然不能有味道。 柯南推开降谷零的脑袋：「我要睡觉了。」 他在枕头上滚了一圈，眯起眼拍拍边缘：「零先生也快躺下……干嘛？」 被人突然放在脖颈与肩膀交汇处，柯南满脸迷茫。 「在这里睡。」降谷零理直气壮地道：「都是一起去的，要臭一起臭。」 柯南半月眼：「零先生是小孩子吗。」 不过贴着降谷零的肌肤，暖洋洋的，柯南没再说话，自行调整了一下睡姿便闭上眼，含含煳煳地道：「晚安，零。」 耳侧细而柔软的唿吸声让降谷零也感到困意上涌，他将手虚虚地盖在柯南身上，低声道：「晚安，柯南君，祝你做个好梦。」 第43章 早上时, 又香又臭的降谷零受到了同期们的排挤，排挤他就算了，还要把柯南抢走, 硬说只有他身上有味道。 「昨天柯南君是和我一起去的, 而且我们睡了一晚上, 怎么可能只有我臭臭的。」降谷零据理力争。 萩原研二举着柯南，还没说话，松田阵平就凑到柯南身边认真地嗅了嗅：「但他身上确实没味道。」 降谷零：！ 柯南还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就嗖的一下将手挡在松田阵平脸前边：「你离这么近不合适。」 松田阵平「啊？」了一声, 用无语的目光看着他：「什么叫不合适？」 「你这样……」降谷零张了张嘴，语出惊人：「称得上性/骚/扰。」 萩原研二笑得整个人都在抖, 他手里的柯南也跟着左摇右晃的。 降谷零恨不得把人接回来，但对面却完全不给他机会，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甚至偷偷改了校服，把口袋加大了些，把柯南往里边一放，兜只有一点点鼓, 基本看不出什么。 他们两个人带着柯南跑了，徒留降谷零自己站在原地。 诸伏景光刚吃完早饭, 走过来看了看周围：「萩原和松田呢, 他们说先过来的。」 「带着柯南君跑了。」降谷零搓了搓头髮，颇为幽怨：「是你和他们说要换着带柯南君的。」 「因为大家也很想和柯南一起玩。」诸伏景光道，看着好友有些可怜的表情, 又忍不住笑意：「虽然你之前被他影响得有些厉害, 但现在看来也不全是坏事。」 已经能无意识地利用自己的脸了, 性格都比之前圆滑柔软了不少。 「嗯？」降谷零疑惑地抬眼。 「没什么。」诸伏景光摇摇头，看着降谷零的表情, 突然心中一动，凤眼挑起：「你昨天和柯南一起洗澡了？」 降谷零大惊：「你怎么知道！只是普通的洗澡，因为身上味道太大了才……」 他这么焦急地解释，诸伏景光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虽然柯南的真实年龄大概不是9岁，但对着9岁外貌的孩子产生恋慕之心还是过了。」 降谷零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没有。」他闷闷地反驳。 更何况他在梦里见过19岁的柯南，成年后的青年容貌精緻姣好，一双湛蓝的眸子清明锐利，仿佛夜空最璀璨的星辰，哭……假哭起来的样子楚楚可怜，让人难以拒绝他的任何请求。 就连未来的自己也没办法，被对方一亲就什么都不管了。 等等，他们接吻了。 降谷零骤然倒吸一口凉气。 在梦里他是有未来自己的感知的，只是之前的内容对他冲击力太大，反而没有注意到这个吻，现在回想起来…… 他缓缓地伸手捂住脸，整个人变成了红棕色。 诸伏景光自然不清楚降谷零刚刚心里在想什么，只知道对方否定了自己的话后莫名其妙地开始脸红。 他忧心忡忡地追问：「难道你昨天趁洗澡的时候对柯南做了什么？」 昨天确实不小心摸了柯南的降谷零无法反驳，只能微弱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诸伏景光相信降谷零不会做出违法的事，可他现在的反应又太过奇怪，让人有种很想把他拷走的冲动。 虽然很想追问下去，可操场已经传来了催促集合的哨声，诸伏景光只能拽着降谷零跑进队伍中。 第72页 一进队伍，鬼冢教官的目光便恶狠狠扫了过来：「降谷零，等下来我办公室一趟。」 昨天翻墙被抓的降谷零：…… 忘了还有这茬了，怕是免不了又要打扫澡堂，希望不要是一周。 萩原研二他们在旁边发出窃笑，结果被鬼冢教官点名：「你们几个也一起。」 这下大家都笑不出来了。 「除了零这傢伙昨晚干坏事，我们最近也没犯什么事。」松田阵平跑操的时候嘟嘟囔囔：「他不会要没事找事，就想让我们打扫澡堂吧。」 「往好处想想，可能只是让小降谷一个人打扫。」萩原研二安慰他：「实在不行我们到时候偷偷跑掉，带柯南出去玩。」 降谷零在旁边怒视他们：「喂，我听得到！」 让他自己干活就算了，还要把柯南都带走，这两个人实在太过分了。 萩原研二笑眯眯道：「你昨晚带着柯南出去的时候，我们给寝室进行了超大改造，柯南肯定会喜欢，说不定会流连忘返，晚上也不愿意跟你走。」 降谷零：！ 他顿时升起了极大的危机：「小孩子要早睡，你们不要勾着他熬夜。」 「嗨嗨，都听降谷妈妈的。」萩原研二拉长音调打趣。 跑操结束，几个人相伴来到办公室。 本来以为迎接他们的是狂风暴雨，没想到鬼冢教官坐在那，严肃地道：「昨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既然是协助破案，这次翻墙的惩罚就免了。」 降谷零松了口气，诸伏景光在背后悄咪/咪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鬼冢教官对他们的小动作置若罔闻，继续道：「不过我还听说你们最近在搞什么奇怪的事。」 五个人对视一眼，连连摆手：「怎么可能，教官你听谁乱说。」 鬼冢教官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们：「真的？你们没在宿舍里养什么奇怪的东西？」 几人摆手的动作不约而同地顿了一下。 奇怪的东西没养，但养了个巴掌大的小人。 「最近我们在玩过家家，养了一个bjd娃娃。」萩原研二张口就来：「特别可爱，所以我们最近经常带着他玩。」 鬼冢教官额头上蹦出井字：「你们把我当白痴吗！」 「我可以给你看证据。」萩原研二立刻道，他掏出手机翻开相册：「你看，这是小人的屋子，还有小阵平给柯南做的小衣服。」 鬼冢教官看着照片，那些小小的家具摆放地点确实是警校的宿舍，衣服也是巴掌大小，只有娃娃能穿，但他陷入了沉思。 其实他听说了这五个人养的是什么娃娃，但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当然不可能信了，五个大男人，还是班级里的着名刺头，怎么可能突然都跑去玩娃娃，肯定是酿着什么坏水。 但现在看起来，弄得有模有样的，难不成真的和萩原研二说的一样，在玩过家家？ 想到他们五个人围在一起假装爸爸妈妈孩子的模样，鬼冢教官硬生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觉得这说不定是障眼法：「那你们把娃娃拿来我看看。」 拿是不可能拿的，几个人对视一眼，降谷零开口：「娃娃在寝室放着，要不等下课拿过来？」 等下就翘课去买一个。 鬼冢教官却从他们的迟疑中发现了什么，冷笑：「手机里一张照片都没有，只有家具，肯定是藏着什么别的事，赶紧老实交代。」 「有照片。」降谷零笃定道，他拿出手机，屏保上赫然就是他自己的半张脸，但仔细一看，脖颈处好像还埋着一个小人，只能看到头髮和背影。 虽然觉得有些逼真，但巴掌大的小人只有可能是娃娃，鬼冢教官的眼神不由地诡异起来。 「其实我最近压力比较大，正好前段时间案子里的一个女生说可以养娃娃缓解压力，我才养了柯南君，晚上的时候要抱着他才能睡着。」降谷零面不改色地道：「他们都是陪我玩的。」 另外四个人对他败坏自己名声这一举动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鬼冢教官沉默了一会儿，复杂地道：「就算想要报效国家，也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警校是不是应该加强一下心理健康方面的谘询了。 降谷零心想，怕是那句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也传到了鬼冢教官耳朵里。今天这件事过去，他的形象恐怕在离谱的传闻中一去不復返了。 这件事先暂且到此为止，鬼冢教官转向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叫你们两个来是有别的事情，最近机动队的人观察了你们的训练，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兴趣加入机动队的□□处理小组。」 「机动队！」松田阵平勐地睁大眼：「还是□□处理小组！」 他勐地拍了下桌子，整个人身体前倾凑到鬼冢教官身前，嗓音高昂：「有兴趣，我非常有兴趣！请务必让我加入！」 鬼冢教官被他吓了一跳，没好气地把他推开，看向萩原研二：「你呢？」 萩原研二摸着下巴：「我要再考虑一下。」 从办公室出来，萩原研二将柯南捧在手心中。 柯南今天在办公室忍笑忍得很辛苦，突然被人拎出来，还有些茫然：「研二哥，怎么了？」 「之前你说在我身上也有考验吧。」萩原研二小声问他：「怎么样，最近有感应到什么吗？」 第73页 柯南眨巴眨巴眼，意识到什么：「研二哥在犹豫要不要加入机动队吗？」 「是的。」萩原研二点头。 柯南稍微有些意外，可能是萩原研二当初牺牲的太早，降谷零和他提起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有用无奈的语气打趣过，说对方当警察是求安稳，毕竟警察不会破产。 这么想的话，萩原研二会犹豫要不要加入危险的机动队也很正常，如果让他放弃，说不定他就不会在拆弹的时候因为爆炸而牺牲。 但萩原研二在原本的时间线中答应了机动队的邀请，说明他还是想加入，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而犹豫着。 柯南歪着头想了想，朝他弯起眼：「研二哥喜欢研究机械，加入机动队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是和炸弹打交道并不安全，也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他抬起头，和萩原研二对视，那双小小的蓝色眼眸在这一瞬间无比耀眼，就像刺透迷茫的一道光：「你愿意为了保护民众而牺牲吗？」 萩原研二怔住。 死亡对于年轻人来说是一个遥远的话题，也许他们曾经想过，却不会深思，即使知道即将去往的地方危险，也不会直接联想到自己的死亡。 沉默过后的答案是肯定的，萩原研二的笑容有几分无奈：「虽然不想，但警察就是要这么做吧。」 不管是萩原研二还是松田阵平，他们都为了民众付出了生命，但就算提前知晓了这件事，他们也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 柯南笑着轻声道：「只是一种假设，研二哥不会出事的。」 他会把大家从死神的镰刀下拖出来，让他们拥有光明而长远的未来。 第44章 中午的时候, 柯南来到了萩原研二的寝室。 就如萩原研二所说，他的寝室进行了大改造，从床上延伸了一整条木质滑梯下来。 「你试试看。」萩原研二将柯南举到最上边：「恐高吗？」 柯南摇头, 他打量着这个滑梯。 看起来是手工制作的, 而且宽窄正适合他, 不会太窄把他卡住；边缘被打磨得圆润光滑，摸上去没有木茬或者坚硬的角。 对于柯南来说，这条滑梯真的很高，不亚于蹦极的高度, 不过下边的气垫和缓冲措施做的都很到位。 萩原研二让他坐进木质的小框里，系好安全带：「放心, 这个我们试验过很多次了，绝对不会飞出去，也不会被撞击到。」 柯南眨眨眼：「试验过？」 「特意做了和你差不多重量的木头人。」萩原研二朝他笑道：「是小阵平雕刻的哦，他龟毛到连重量后的小数点都要一样呢。」 松田阵平刚拿着东西进门就听到他在说自己的坏话，发出一声兇狠的气音。 萩原研二笑容不变地改口：「是在夸小阵平精益求精啦。」 柯南敬佩地看着他。 松田阵平是去拿他做好的衣服，因为柯南还是没有额外的衣服穿, 所以他连着熬夜几天做了四五套，顺便还在某些人的怂恿下做了点拿出来会被柯南打的衣服。 不过试衣服这件事不急, 他看着柯南兴致勃勃地玩了几遍滑梯, 才把衣服排在桌子上让他选。 「时间紧，就做了这些……哪里不喜欢可以直接说。」他见柯南在衣服前驻足，不太自在地抱起手臂, 嗓音发紧。 柯南翻了翻那几套衣服。 别看柯南平时好像很随意, 其实他对于穿着打扮有自己的偏好, 衣柜里有不少英伦风的小西装款式，就算是休闲服也是能搭得上的两件套。 他可是从七岁就开始穿蓝色小西装的男孩子。 对于松田阵平做衣服这件事, 柯南非常感激，但确实没有太期待，尤其是对方先做出来的是那件短裙后，期待值便无限降低。 可没想到的是，松田阵平这次拿出来的四套衣服都很正常，而且搭配起来很时尚。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几句，而后跑到诸伏景光那拿了屏风回来，煞有其事地摆在柯南面前：「你挨个穿一遍，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合适或者不舒服的地方。」 柯南点点头。 他先拿了黑色休闲西装小外套和短裤，还没来得及进「试衣间」就听萩原研二得意道：「我赢了，愿赌服输。」 松田阵平不爽地道：「你为什么不拿那件卫衣，杂志上说是年度最受欢迎的款式。」 柯南愣了一下，恍然：「你们拿我打赌？」 他一看就知道松田阵平赌输了，笑眯眯地问：「赌了什么？」 见他一脸掩盖不住的看戏表情，松田阵平冷笑一声：「我输了你也逃不掉。」 柯南顿感不妙：「你们赌了什么？」 虽然内容一样，可说话的语气已经完全不同。 松田阵平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套衣服。 和他最开始拿出来的正经衣服不同，这套衣服毛茸茸的，整体呈黑色，但口袋上和帽子带的耳朵上都缝着粉色的布料。 「是睡衣。」松田阵平硬邦邦地道。 只是可爱睡衣，柯南的心重新放回肚子里。 他差点以为松田阵平又做了小裙子给他穿，幸好对方没有这个癖好。 「现在是夏天吧。」柯南脸上的表情有几分一言难尽：「穿这个会不会太热了。」 「可以冬天穿。」萩原研二在旁边兴沖沖地补充：「现在先穿一下试试嘛。」 第74页 他凑到柯南面前，用紫眸诚恳又眼巴巴地看过去：「好不容易才让小阵平答应做出来的。」 柯南心想，原来你才是罪魁祸首。 「好吧，就穿一下。」不过柯南对于这些无伤大雅的请求向来好说话，更何况只是猫咪睡衣，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还是嘟囔：「为什么阵平哥输了，受惩罚的是我。」 这不合理。 松田阵平扭过头不看他。 柯南去换睡衣，虽然不正经，但这套睡衣穿着确实舒服，软乎乎的又不会沉重，如果在冬天穿确实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大概留不到冬天。 现在留在这个时间点是为了固定时间线，确保这五个人在过去被改变后仍然会选择读警校，按照柯南的预估，也许很快就要到他离开的时间。 萩原研二他们还在外边等着，柯南收敛了这些想法，正了正帽子才从屏风后边绕出来。 刚一出来就被两个手机围着拍照。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挡住自己的脸：「不准拍。」 「小降谷都有柯南的照片做屏保。」萩原研二说得振振有词：「他有的我们也要有。」 他这么说，柯南才想起降谷零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拍下自己睡觉的照片，还当做屏保给鬼冢教官看，现在更是其他人都知道了。 所以他今天穿猫咪睡衣的锅还要扣在零头上。 「随便吧，我要换下来了，很热的。」柯南随手拿了那套黑色小西装往屏风后走。 降谷零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那四套衣服试穿过一遍了，松田阵平做衣服的水平提高不少，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 「你去洗澡了？」松田阵平问。 降谷零头髮还湿漉漉的，显然只是随意用毛巾擦了两下，几撮金髮桀骜不驯地翘着，他将刘海往后撩了一下：「我闻过了，现在完全没味道，你们休想再用这个理由赶我走。」 他的目光绕过松田阵平，落在柯南身上。 柯南穿着最后一套小衣服，这是套很清新的款式，薄薄的浅绿色外套搭配着嫩黄色的短袖，短裤盖在膝盖上方，是个看着便让人想起野餐之类的装扮。 还没等降谷零的夸赞说出口，萩原研二就非常热情地揽住他的肩膀，把手机往他面前一怼，得意洋洋地道：「看，小黑猫柯南酱。」 降谷零的大脑还没理解这几个字的意思，照片就先一步映入他的眼底，上边穿着毛茸茸黑色睡衣的柯南有些害羞地向前伸手，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头顶的猫耳似乎都耷拉下去。 降谷零：！！！ 他的视线嗖的一下就又转到柯南身上，转了两圈后再旁边的桌面上看到那套猫咪睡衣。 「松田，你又在做什么怪东西。」他一边谴责，一边懊恼自己来得晚了，试图伸手去抢萩原研二的手机：「照片发我一份！」 柯南黑线。 他用力咳了两声，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后，故意用童音甜甜道：「零哥哥想看的话，之后我可以单独穿给你看。」 这么一说就变得怪异起来了！ 降谷零知道柯南在逗自己，仍然不由自主地伸手捂住脸。 萩原研二还在那说什么好羡慕，降谷零透过指缝去看柯南，果然看到小男孩脸上带着恶作剧成功后的狡黠表情。 他恨恨地去搓柯南的头髮，结果对方不但不躲，还笑吟吟地喵了一声，像只真的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手指。 降谷零落荒而逃。 别说萩原研二了，松田阵平都差点被逗笑：「他怎么回事？」 「低攻低防。」萩原研二深沉道：「以后恋爱肯定会被女朋友欺负的。」 造成降谷零形象变质的柯南帮他说话：「那不一定，未来的零先生说不定相当擅长这种事了。」 这是实话，未来的降谷零对蜂蜜陷阱的运用那叫一个出神入化、登峰造极，柯南好几次都差点被糖衣炮弹攻陷。 这方面还是22岁的零先生可爱，一逗就脸红，让未来恋爱时经常被降谷零搞得羞到说不出话的柯南感觉到了极大的乐趣。 怪不得零喜欢逗他，确实有意思，他得趁零先生没进化前讨回本。 因为降谷零跑掉了，午休的时候柯南依旧跟着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用新毛巾给他铺了个简易小床。 午睡前，柯南想起今早的事，忍不住问他：「研二哥已经确定要去机动队了吗？」 上午有一段时间他跟着诸伏景光，不知道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出去讨论了什么。 「对。」萩原研二躺着，双手放在后脑勺上，微微侧过头：「虽然目前为止太过顺利让我感到有些不安，但就像小阵平说的那样，人生的路要踩下油门。」 停顿两秒，他又道：「想要跟上身上只有油门的小阵平，可不能在关键时刻剎车。」 「研二哥和阵平哥关系真好。」柯南道。 「我们从小认识，不管是爱好还是别的什么，都算是志同道合。」萩原研二笑着说，他看向柯南：「和兴趣相投的朋友在一起，就算是普通的日子都不会无趣。」 柯南怔了怔，忍不住弯起唇：「是这样没错。」 「看来柯南酱也有这样的朋友。」萩原研二挑眉。 柯南心底闪过不少人影，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服部、赤井先生和零，他们曾并肩作战，曾为了某个目标共同前进过。 第75页 他脸上的笑容温柔下来，嗓音柔和地道：「是的，他们都是我非常重要的友人。」 萩原研二看着他，突然兴致勃勃地握拳：「好，之后的目标是成为柯南酱口中重要友人的一员。」 柯南啊了一声：「我早就把研二哥当朋友了。」 「还不够。」萩原研二道，他翻身下床，在桌子前弯下腰和柯南对视：「我这个人一直没什么强烈的目标，之前想着接手家里的修车店，后来想找份稳定的工作，才跟着小阵平来做了警察。」 他语气轻快：「小阵平一直都有坚定的目标，向自己的目的地奋力前进着，我觉得这样的小阵平很耀眼。」 柯南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不清楚他说这些的意思。 「柯南酱和小阵平是一类人。」萩原研二笑着说，他向柯南伸手：「你们身上都发着光，让我忍不住地驻足，我很喜欢柯南酱，想要和你成为关系很好很好的朋友。」 直球是柯南很难应对的一种「攻击」，他嘴巴微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大脑空白着只知道升温。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萩原研二笑眯眯地道，他用手指在柯南手上碰了碰，当做击掌：「我会努力和你打好关系的。」 柯南从毛巾上撑起身体，他看着萩原研二转身上床，抿了抿唇，用力拍了拍脸，才出声：「研二哥的身上也发着光。」 萩原研二回头看他，见男孩坐在那，朝自己露出坚定而灿烂的笑：「我也想成为你重要的朋友，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第45章 「柯南君和萩原的关系好像亲密了不少。」课间, 降谷零竖起书本，朝诸伏景光嘀嘀咕咕。 诸伏景光有些莫名地往那边看。 在教室里，萩原研二当然不可能把柯南拿出来, 不过瞧他一只手撑着头, 另一只手放在口袋里, 只是坐在那脸上却挂着轻松的笑意，就知道他们在用摩斯电码聊天。 摩斯电码敲起来一句话要敲半天，有什么好聊的。 降谷零恨恨咬牙，不愿意回想前段时间这样在课间和柯南聊天的人是自己。 诸伏景光看了一会儿, 还是有些茫然：「他们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萩原研二和谁都玩得来，又很喜欢柯南, 他们一直都关系不错。 降谷零偷偷从书后边往萩原研二那面看，小声：「你不懂，要不是关系好了，柯南君才不会和他聊这么久。」 诸伏景光：？ 他伸手爱怜地拍了拍好友的金毛脑袋：「想和柯南聊天，去把手伸到萩原兜里比在这里瞎说来得快。」 「然后传闻就变成我和萩原下课了都要手牵手。」降谷零死鱼眼拍开他的手：「对我名声不好。」 「反正可能会在意你这方面名声的对象知道你是为了和他聊天。」诸伏景光说得轻巧，但降谷零一眼就看出他温和的表面下咕噜噜冒着坏水。 在某些时候, 他这位幼驯染看他笑话很积极。 「我和柯南君还不是那种关系。」降谷零道，他长长嘆了口气：「未来的事谁说得准。」 和柯南恋爱的是未来的降谷零, 就算只是梦中见过, 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在那个未来变了很多很多。 柯南会喜欢上现在的自己吗？ 降谷零说不准，但他从柯南之前的态度中, 总觉得对方把自己当做后辈……22岁的他被外表7岁实际19岁的孩子当做后辈的感觉非常奇妙, 可降谷零不得不承认柯南确实有时可靠到让他也忍不住想要依赖。 但总被夸可爱还是有些离谱！ 降谷零趴在桌面上, 把书盖在脸上，不动了。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从小一起长大, 从没见过对方为了谁这么心神不宁过。 「不管你想怎么做，都要等柯南君成年。」他严肃地说：「不能对小孩子下手。」 降谷零在愁苦间抽空瞅他：「我在你心底是那种糟糕的形象吗！」 诸伏景光忍笑。 他们正说着，松田阵平从教室外走进来。 「你去干嘛了？」萩原研二问。 「鬼佬的车发动机有问题，让我帮他修一修，顺便把车洗了。」松田阵平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神秘地朝他道：「你肯定想不到是什么车。」 萩原研二果然来了兴趣：「什么？」 「马自达rx-7 fd3s！」松田阵平道。 「什么！」萩原研二哇了一声：「那个有着零战之魂的名车，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车！」 柯南也竖起耳朵。 没记错的话，零的座驾就是马自达rx-7，原来对方喜欢这个车型还有这方面的原因。 不过关于这辆车，似乎之后还有什么事件发生。 柯南脑海中骤然有了预感，也许这是他在这个时间点要经歷的最后一件事。 * 降谷零晚上的时候依旧要去见风太，上次风太把事情託付给他，必定要和对方当面说一声。 但柯南拒绝了他一起去的请求：「我不打算再和工藤新一见面，而且我最近需要待在研二哥身边。」 降谷零睁大眼：「最近？」 「我来到这里确实有事情要做。」柯南朝他弯起眼：「所以要小心不能错过。」 降谷零心事重重地走了。 没想到他刚走没一会儿，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匆忙地对萩原研二道：「快让教官把车开过来，出事故了！」 第76页 车子的保险槓被卡车卡住，正在沖向断裂的缺口，卡车司机还陷入了昏迷？ 萩原研二想到那辆车现在是松田阵平在负责，赶忙跑向停车库。 他短暂解释两句，拉起在车底下的松田阵平，坐在驾驶座上，一脚油门冲出学校。 柯南从他口袋中探头出来，没打扰他开车，而是几下爬到他肩膀上，从椅背处跳到后座。 萩原研二百忙间看他一眼：「柯南？」 「不用管我。」柯南道：「按照你们的计划来。」 现在世界线已经变动，原本应该在车上的降谷零却是顶替了伊达航和诸伏景光，在少人的情况下，想要完成原本的操作，自然需要一个新的计划。 这是这个时间的最后一次事件，即使暂时被改变，也会完美落幕。 萩原研二已经驾车赶到两辆车附近，正在试图物理撞击将车停下，但因为重量差距太大失败了。 松田阵平打量着旁边并行的车辆，心中突然有了主意，至少能先将后面卡着的车解救下来。 他转头看向萩原研二：「那个，能做到吗？」 萩原研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露出张扬的笑：「当然，简单得很。」 不过转而又皱眉：「人手不够。」 正说着，柯南的声音从后边传来：「研二哥，把后边的窗户开一下。」 萩原研二下意识照做，余光却看到柯南一下跃了上去，毫不犹豫地从窗户处跳下。 他听到有人爆了粗口，还以为是自己惊吓过度，下一秒才反应过来是旁边同样被吓得不轻的松田阵平。 他们急急忙忙地往后看，发现柯南甩着钩索勾在骑着摩托的降谷零那，虽然有些惊险，但成功着陆，还变大了。 「柯南君？」降谷零同样被吓到，睁大眼看他。 「这个给你，你用它爬到卡车上，将卡车停下来，后边的车研二哥他们会负责。」柯南将手腕上的钩索机关脱掉塞给降谷零。 时间紧迫，降谷零只能道：「你呢？」 「我负责停摩托车，放心，我学过怎么开。」柯南道，他催促：「快点，要没时间了。」 他之前和降谷零介绍过钩索的用法，对于运动神经发达的降谷零来说，虽然在高速行驶中有些危险，但柯南相信他能做到。 降谷零点头，他把柯南揪到身前让他掌控摩托车，跟着柯南的教程一甩钩索，飞身跃上卡车。 这里是仍旧在修路的公路，前面就是断桥，所以这周围只有他们和被卡车卡住的车辆，柯南是在那辆车的死角处变大的，相信对方现在也没时间考虑为什么这里会有小孩子。 在降谷零离开后，柯南干脆利落地停下摩托车，拿出滑板重新追了上去。 萩原研二他们也看到了飞过去的降谷零。 「那是柯南之前用过的钩索？」松田皱眉，向后看了眼，有些惊讶：「滑板？」 「什么滑板？」萩原研二一怔，下一秒便看到自己车前，踩着滑板的柯南追了上来，男孩的头髮在风中飞扬，一双眼睛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宝剑，即使在紧急时刻，语气依旧沉稳。 「研二哥，后边车的保险槓就交给你们了，按你们的计划来。」 这是他第二遍说这句话，就好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一般。 萩原研二微微睁大眼，接着露出个笑：「明白！」 松田阵平朝对面的车喊道：「快把天窗打开！」 柯南踩了加速按钮，先一步冲到卡车附近，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现在降谷零已经接管了卡车，松田阵平马上就能将卡住的保险槓打开，他要做的就是确保大家平安无事。 希望不要再节外生枝…… 后边传来摩擦的声音，萩原研二漂亮的完成了车的翻滚，将松田阵平送到了对面的车上。 降谷零试图踩剎车，但前方已经能看到断掉的缺口。 「就算现在踩剎车，这辆卡车需要的剎车距离也不够了。」萩原研二行驶着朝降谷零喊道：「油门！把油门踩下去，zero！」 两辆车同时从断桥飞跃。 柯南眯起眼，他记得降谷零说过卡车差点没有飞过去，而是惊险地以最前方的头部撞击在桥上整个翻到，才没有真的掉下去。 但按照现在这个抛物线的弧度，…… 果然还是出现了问题，大概是耽搁了些许，所以冲刺的速度不够。 没关系，既然不够，那就让他来送零一程。 柯南在行驶的滑板处蹲下去，将鞋子的转扭旋转到最大。 降谷零自然也发现距离不够，但他有脱身的方法，柯南的钩索在他的手里，他完全可以打开车门，抱着司机用钩索把自己拉到对面桥上。 不过还没等他行动，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车子后方传来，卡车居然又在空中往前沖了一段，车轮抓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而后顺利地向前行驶，摆脱了坠落的风险。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降谷零从车里走出来，他下意识回眸向断路那边看去。 男孩似乎刚从地面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在漫天的霞光中，和他隔着这道断裂的开口遥遥相望。 而后笑着跳起来，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此刻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大概是因为刚才的惊险，降谷零心想。 第77页 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微笑了。 第46章 本次事故中, 受伤最重的是鬼冢教官朋友的车，半边车门摩擦严重。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变大的柯南，但上一次萩原研二他们还没来得及和大柯南说话, 对方就一脸虚弱地被降谷零抱走了。 「就是变成小孩子的正常体型了嘛。」萩原研二像抱布娃娃一样, 从腋下穿过将柯南抱起来：「好轻。」 松田阵平也凑过来, 有些稀奇地摸摸柯南的头髮，又从他的脸捏到他的腿，惊奇道：「完全和人类没什么两样。」 因为就是普通小孩子的身体嘛。 柯南在心里嘀咕，表面上依旧笑吟吟的：「如果能被你们随意看出来, 我多危险啊。」 「确实。」松田阵平接受了他的解释，目光忍不住往他腰间看：「刚刚你是不是从这里发射了什么东西出去？」 柯南从容道：「是伪装成足球模样的冲击魔法, 我见卡车的动力不足，就推了它一把。」 之前火灾的时候，柯南用的是变大的足球作为从高处落下的缓冲，没想到居然有别的用法。 松田阵平目光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不可以拆。」 萩原研二闷笑。 他还抱着柯南, 就像抱小孩那样让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你可以变大多久？」 「能持续24小时。」柯南说。 萩原研二欢唿一声：「那不能浪费，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降谷零自然想和他们一起去, 可他还得去医院找风太, 只能含恨看着萩原研二把柯南抱走。 「零先生。」柯南忽的朝他喊道：「办完事后快点回来，我等着你。」 小男孩的脸搁在萩原研二肩膀上，笑容可爱：「我想和零先生多待一段时间。」 降谷零被直球击中了, 结结巴巴地道：「好、好的, 我马上。」 等降谷零走后, 萩原研二才把柯南放下，紫眸在他身上一扫, 轻轻落在他的膝盖处。 柯南自然不可能在飞速的滑板上踢球然后稳稳落地，他落地时直接扑倒，但好在他对于这方面经验丰富，及时换了姿势，只受到了些小小的擦伤。 因为萩原研二来得比降谷零快，一下把他抱了起来，降谷零才没发现他身上的伤。 「车上有急救箱。」松田阵平道，他去拿了酒精和创可贴：「等下可不要哭鼻子。」 「那阵平哥温柔一点嘛。」柯南用童音拉长了语调。 那擦伤并不严重，只是有砂砾之类的在上边，需要清洁。 「只有酒精？」萩原研二撑着车门上方。 柯南侧着身坐在驾驶座处，主动抬起腿，反而被松田阵平凶了一下：「别乱动。」 他握住柯南的腿，这才分心回答：「没别的了，毕竟这辆车之前没人在用，东西不全。」 「没关系啦，只是一点小伤……嘶。」酒精带着凉意落下，刺激感骤然从伤口处传到神经末梢，柯南小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咕哝着道：「轻一点。」 「既然怕疼，下次就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松田阵平兇巴巴的，手上的动作却非常轻柔。 柯南想起自己当着他们的面从行驶的汽车上跳出去，立刻认错：「我知道错了。」 这种情况他熟悉得很，自从变成小学生的身体，每当遇到事件，他都会和往常一样冲上去。 但小孩子做危险的事会被训斥，他早就养成了飞快认错但不改的好习惯。 「我倒是觉得柯南酱没错。」萩原研二笑盈盈地道：「结果很成功，虽然过程危险了些，可只受了点擦伤，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吧。」 他的语气中含着敬佩：「在车上就已经看穿了我们要做什么，之前那件案子也是，有时候会觉得柯南酱什么都知道。」 柯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没有你说得这么厉害……唔！」 松田阵平将创可贴横横竖竖地贴在他的腿上，捲毛晃悠了两下，才开口：「如果有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确实应该冲上去。」 他抬起头，认真地道：「这次干得漂亮。」 柯南的眼睛微微睁大，本来就圆熘熘的眼眸更圆了，像只吃惊的小仓鼠。 「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松田阵平的神色逐渐向兇恶靠拢。 「是受宠若惊。」柯南眨巴眨巴眼，从刚刚的松田阵平身上隐约窥到了未来的模样。 他伸出拳头在空中，笑着道：「阵平哥和研二哥这次做得也超棒。」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和他碰了碰拳。 「小降谷知道了肯定会羡慕。」萩原研二笑着道，他举起手机，揽住柯南的肩膀，然后拽过松田阵平：「我们来合影。」 两个人都有些猝不及防，结果留下的照片中只有萩原研二一个人在开心地比耶，柯南和松田阵平都被他拉着倒过来，叠叠乐似的，柯南差点被整个埋住。 一阵笑闹后，他们开始商量之后要去哪儿。 「得先把车修好，不然肯定要被训一顿。」松田阵平提议。 「反正已经坏了，一时半会儿大概是修不好。」萩原研二摸着下巴：「正好只有一面是坏的，我们先把完好的洗干净，先煳弄一下。」 松田阵平绕着车走了两圈，忍不住看向柯南：「你没有什么修復魔法吗？」 第78页 柯南：「……这个真没有。」 想一瞬间修好这辆车，那得回溯时间才行。 所以最后他们决定放弃挣扎，按照萩原研二说得那样先将不明就里的鬼冢教官煳弄了过去，确定好维修方案后，叫上诸伏景光和伊达航一起出去。 对于带着变大的柯南一起玩，几个人都兴致勃勃，伊达航提出最合理的提议：「去游乐园？」 但柯南摸了摸后脑勺，否定了这个建议。 更何况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对游乐园兴趣没那么大，去约会倒是还可以，可惜在一起后两个人虽然经常见面，但都很忙碌，没什么去游乐园的机会。 听柯南表示自己并非真的小孩子后，之后的提议就五花八门起来。 最后一致决定前往ktv。 接到简讯通知的降谷零急急忙忙赶过来时，气氛已经非常热烈，连柯南手上都美滋滋地端了一杯冰咖啡。 来这边这么久，可算有了喝冰咖啡的机会，柯南非常珍惜。 「柯南君不唱歌吗？」降谷零问他。 ktv向来是萩原研二的主场，现在也不例外，他活跃气氛的能力很强，加上几个人已经非常熟了，不存在害羞的情况，唱得都非常起劲，就衬得在沙发上晃着腿喝咖啡的柯南有些过于冷静。 「我不太擅长。」柯南道。 虽然他自己觉得还好，但从小到大的唱歌经歷告诉他，他不是一般的五音不全。 提到这一点，柯南想起降谷零对于唱歌似乎也有些苦手，他眨眨眼敛去冒出来的坏心思：「零先生不唱歌吗，我想听零先生唱。」 降谷零有些迟疑：「……我也不太擅长。」 结果聊着天的两个人被萩原研二盯上，塞了话筒。 萩原研二不负责任地勐夸柯南：「你嗓音条件这么好，就算不擅长也不会难听的。」 他还叫停了其他人：「小降谷和柯南酱要一起唱歌。」 诸伏景光诶了一声：「zero五音不全的，会把柯南也带跑。」 结果等两个人都开了麦，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没一个人在调上的，但偏偏两人唱起来后一个比一个放得开，他们才唱了几句，正确的调子就已经从在场人脑海中消失了。 松田阵平捂住头：「这一定是混淆记忆的魔法。」 伊达航默默地拿起茶喝了一口，坐到了离扩音器最远的位置。 萩原研二忍笑忍到肚子痛，没想到旁边的诸伏景光突然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嗯？」萩原研二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 一曲终了，萩原研二率先献上掌声，无脑夸夸：「唱得很好，特别有气势！」 松田阵平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没想到好友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已经如此炉火纯青。 「再来一首！」诸伏景光也跟着起闹。 但等屏幕上的画面跳转，出现的赫然是一首对唱的情歌。 降谷零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柯南镇定自若地将话筒放在桌面上，跳下沙发可可爱爱地道：「咖啡喝太多了，我要去卫生间，零先生自己唱吧。」 他就像个灵巧的猫一样，从几个人身边迅速传过，开门出去。 「谁点的情歌。」降谷零感觉脸热，庆幸这里灯光还算昏暗：「柯南君还小呢。」 「应该是手滑点错了。」萩原研二道：「一首歌而已，又不代表什么。」 萩原研二是他们五个人中观察力最敏锐的一个，降谷零不确定对方是否看穿了某些事，但紧接着，那双紫眸便从他身上移开。 「点都点了，小阵平来和我唱。」萩原研二试图将好友拖下水。 松田阵平一脸嫌弃：「不要，我才不和男人唱情歌，好噁心。」 他们在那笑闹着，降谷零却有些坐不住，他说了句去卫生间，也走了出去。 他在窗户那边看到了柯南，男孩正踮着脚撑在窗户上往外看。 「柯南君。」他唤了一声。 柯南回头看他：「零先生，你也出来了？」 「觉得有些热。」降谷零随口道，他走到窗户前吹着风，才觉得脸上的热意散去了些。大脑降温后能够转动，他突然意识到或许柯南也是在做同样的事。 但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想想这个可能，就听柯南道：「我要离开了。」 降谷零愣住。 「大概就是在这几天。」柯南自顾自地向下说，又偏过头朝他微微一笑：「很期待和零先生在未来重逢。」 降谷零干涩地咽了咽唾沫，他低声道：「萩原的滑梯才刚装好，松田的玩具炸弹也没做出来……还有hiro说要给你织冬天的毛衣，才刚起了个头……」 「没办法。」柯南的微笑没有变，他握住降谷零的手：「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但我们的每一次分别都是为了将来重逢做准备，不管在哪里，我都会去找你的。」 第47章 一行人一直玩到很晚才回去, 门禁自然早就过了。 柯南没变回去，跟着他们一起去翻墙。 虽然他变成正常体型后依旧小小一只，但弹跳力很惊人, 甚至不需要其他人帮忙便几下翻上围墙, 先小心翼翼地探头, 用眼镜放大周围，确定没有巡逻的教官后，才跨在围墙上对下边的人道：「安全。」 第79页 他们陆陆续续翻过来后，萩原研二伸手摸了摸柯南的头髮, 夸他：「小侦察兵干得不错嘛。」 「谢谢长官夸奖。」柯南顺着他的话笑道。 「你一直保持这个体型，晚上要和谁一起睡？」松田阵平突然道：「宿舍的单人床比较小, 班长那估计放不下你。」 体格高大的伊达航摸了摸鼻子。 柯南道：「我和零先生一起就好。」 「要不和我一起吧。」萩原研二笑眯眯插话：「晚上我可以给你讲睡前故事，福尔摩斯怎么样？」 柯南：！ 他差点就动摇了，不过还是艰难地拒绝了萩原研二的提议。 他希望能在离开这里之前和降谷零多待一会儿。 如果是往常，现在降谷零就该有些反应了，可这会儿他一直很安静，就连刚刚翻墙都好像梦游一般, 蹬了两下才翻上去。 诸伏景光将担忧的目光投向对方，想起他是出去一趟后才变成这样的, 很可能是那时候和柯南谈了些什么。 难不成是告白被拒了？ 诸伏景光的视线移到柯南身上, 小男孩仰着头和萩原研二说话，虽然可爱秀气，但再怎么看都是个孩子, zero不可能对这个形态的柯南告白。 他选择直接问：「发生什么了？」 降谷零过了两秒才摇头。 诸伏景光还想说什么, 柯南却已经走过来, 拉起降谷零的手：「走吧，零先生。」 降谷零被乖乖牵走了。 「别担心了。」萩原研二拍了下他的肩膀：「孩子大了总要有自己的感情生活,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柯南酱不会和小降谷一起回去的。」 诸伏景光喃喃道：「难道是柯南对zero告白了？」 所以降谷零才这么魂不守舍……那他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过了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萩原研二调侃了自己太操心的事，无奈地道：「我也不想，可zero第一次开窍情况就这么特殊，忍不住想关注他们的进展。」 「柯南酱不是说他完成考验后就会成年吗。」萩原研二眨眨眼。 「完成考验后，他会回自己的世界吧。」松田冷不丁地道。 几个人一时间都噤了声。 「会这么快吗？」萩原研二低声道。 诸伏景光却直觉八九不离十，也能解释降谷零为什么一直心不在焉的——他知道柯南要离开了。 「明天早上去问问他们。」诸伏景光嘆了口气：「总不会明天一早不声不响地走掉。」 他们几个面面相觑片刻，伊达航沉稳道：「柯南不会不告而别的，男子汉怎么能畏惧分离，如果真的要离开，他一定会来和我们道别。」 「班长说得对。」松田阵平握紧拳头：「如果那小子敢不告而别，下次见面肯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 降谷零没有小孩子能穿的睡衣，但鑑于他强烈拒绝了柯南不穿衣服睡觉的提议，所以最后柯南翻了一件他的t恤当做睡衣。 7岁小孩子的身体实在太小了，对降谷零来说刚刚好的t恤被柯南穿得像条白裙子，肩膀处也松松垮垮的，但好在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 柯南钻进被窝里，拍拍自己身边：「零先生，快上来呀。」 降谷零的大脑终于从柯南要走了这件事脱离出去，然后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也有些危险。 「总觉得像犯罪。」他立在原地喃喃自语。 柯南低头看看自己，噗地笑出声：「虽然是男友t恤，但我现在的体型还是很安全的，你可以多相信自己一些。」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在柜子里摸索片刻，拿出一个银光闪闪的手铐放在面前：「这样就冷静多了。」 柯南差点被他笑死。 一番折腾后，降谷零终于动作拘谨地上了床，整个人像个木头一样直挺挺躺在床上，和柯南肩并肩。 柯南估计他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放松下去，打了个哈欠，模模煳煳地道：「你要是觉得不行，我去找研二哥也行。」 「我可以。」降谷零迅速驳回。 他们又沉默了片刻，柯南的眼皮已经在打架，隐约听到降谷零小声说：「我们真的还会见面吗？」 他的大脑一团糟。 未来的自己和柯南是恋人，可现在过去已经被改变，他提前认识了来自未来的柯南，现在对方要离开，但这份记忆却没有消失。 他要怎么面对和自己同一时代的工藤新一，他们还会成为恋人吗，工藤新一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他们之间的回忆，又或者江户川柯南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降谷零越想越觉得害怕，穿越过去是科幻小说中流行的题材，可那些不过是人类的幻想，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如何发展。 而且他笃定，就算柯南知晓在改变过去后自己会消失，也会坚定地向那个没有江户川柯南但看起来更加圆满的未来前进。 他的唿吸急促起来，手臂却忽然被抱住，摘了眼镜的孩童将脸搁在他的肩膀上，温柔地说：「别怕，零，我会努力回来见你的。」 降谷零的话堵在嘴边，他有很多想要说的，可却忍不住地想要相信身侧的人。 「好。」他嗓音略微干涩。 柯南低低笑了两声，嘆息又自嘲般呢喃：「对不起。」 降谷零将手放在柯南的脸颊上，男孩的眼睛半闭着，软软的脸颊肉贴在他的掌心。 第80页 「不要道歉。」降谷零道：「只要你真的会回来，多久我都会等你。」 柯南是在19岁的时候穿越回来的，也就是说也许在工藤新一19岁的时候，他就会想起柯南的记忆。 只是暂时分别九年罢了，降谷零心想，正好在这段时间努力提高自己，成为柯南眼里那个无所不能的降谷零。 他都知道一些未来了，总不会还赶不上未来的自己。 柯南没有说话，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降谷零轻轻抱住他。 怀中的男孩睁开眼，湛蓝的眼底一片清明。 降谷零想到的问题，柯南自然想过，如果他改变过去，甚至是直接在过去便消灭了组织，那江户川柯南这个名字将永远不会出现，他也许会变成时空间飘荡的幽灵也说不定。 但他会拼尽全力回来。 第48章 「诶！！！」几颗脑袋凑在柯南面前：「真的要离开了吗？」 「嗯, 因为这边的考验差不多完成了。」柯南乖乖坐在椅子上：「本来想今天和你们说，没想到大家都猜到了。」 「考验完成会变成成年体。」诸伏景光摸着下巴，凤眼微挑：「我记得是这么说的, 但你现在……」 怎么看都还是个小孩子。 诸伏景光对好友的恋情……未来的恋情感到了忧虑。 「因为只是完成了这一阶段的考验。」柯南说：「离开是为了进行下一阶段。」 「还是分阶段的？」松田阵平皱眉：「这么麻烦。」 柯南笑起来：「毕竟是头等大事, 再麻烦都要去做。」 他在椅子上晃了晃腿：「你们不用去上课吗？」 变成正常体型后, 自然不适合在警校内乱走，省得被强制遣送出去还没办法解释自己的身份。 降谷零问：「你是下午的时候变回来吗？」 柯南可以提前变成巴掌大，并非强制变大24小时，只是在重新变小后, 想要再变大又要间隔一天。 「不一定，也许在差不多的时间就会变回来。」柯南模稜两可道。 他是准备等下午要放学的时候就提前变小, 免得被降谷零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 降谷零若有所思地瞧着他，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我知道了。」 防止柯南无聊，几个人都从自己的房间里拿了书本过来给他打发时间。 从他们掏出来的书就能看出几个人性格的不同，比如松田阵平拿来的是关于国外的新型炸弹构造。 反正都不是什么小孩子会感兴趣的东西。 不过柯南自己也看过类似的书本，想要成为像福尔摩斯的侦探，需要大量的知识, 他从小就看过不少书，家里那巨大的书房中的书基本都被他翻了个遍。 「今天就委屈柯南酱自己待在房间里了。」萩原研二也去摸他的头髮。 结果就引发了摸头潮流, 五个人挨个摸了一轮。 柯南：？ 搞不懂他们的乐趣。 他看了一上午的炸弹构造, 想起未来发生的事，又抽出几张白纸，画下了他见过的那些带走或者差点带走性命的炸弹。 但他知道这其实用处不大, 因为按照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水平, 那种炸弹也能轻松拆除夺走他们性命的是在背后满怀恶意的犯人。 不过普拉米亚那个新型的□□倒是稍微有点难度。 柯南把这些全都画出来, 顺便写上那两种液体的成分，将这几张满噹噹的纸夹在杂志中。 中午时, 几个人带着打包来的饭都聚集在降谷零的宿舍里。 柯南吃得略有些食不下咽，觉得自己像个被围观吃饭的仓鼠或者猫。 好在他们很快发现柯南的不自在，纷纷转移视线，开始讨论这几天要带柯南去哪里玩。 「离开前自然要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萩原研二坚持道。 但这几天都是工作日，他们又不能一起翘课带柯南出去，那样很快就会被教官抓回来痛骂一顿并严加看管。 「其实只要待在一起就好。」柯南道，他吃完饭跳下椅子：「能结识大家，并且共同生活过，对我来说已经像梦一样了。」 「对我们来说才是梦。」萩原研二笑着说：「我小时候还幻想过会不会真的有拇指小人，没想到在长大后真的见到了。」 「确实。」诸伏景光点头，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这次分开后，我们还能见面吗？」 「说不定再见面时，就是成年体了。」柯南眨眨眼：「你们不一定认得出我呢。」 未来就算有他，也是作为工藤新一存在，而在他们四个人眼中，工藤新一和江户川柯南是两个人。 「你在小瞧我吗？」松田阵平揪了一下他后脑勺的呆毛：「这么独特的特徵，我肯定认得出来。」 不过他很快想起那个和柯南一模一样的小孩子：「……反正认得出来。」 柯南护住自己的呆毛。 几个人在房间里说说笑笑一阵，都回自己宿舍午休，柯南依旧与降谷零挤在一张床上。 在小孩子里他的体型也算瘦弱的，降谷零和他躺在一张床上并不觉得拥挤，反而感觉像抱着大小正合适的抱枕。 只要过得去心里那一关，就能睡得很好。 「午安，零先生。」柯南小声地说，他主动抱住降谷零的手臂：「这几天我就不去其他人那里了。」 第81页 降谷零今天中午比较沉默，也没有加入几个人的聊天中，柯南以为他是还不能接受分离这件事。 就像有分离焦虑的黏人小狗，柯南偷偷地想到。 未来的他和降谷零都很忙，有时候可能只有早上和晚上能见面，就会发生不想上班的降谷零抱着他撒娇这种事。 ——虽然当事人本人不承认自己在撒娇。 降谷零迅速道：「好。」 他都好久没在白天带柯南一起听课了，口袋里空荡荡的，心也空空的。 柯南看他还挺有精神的，放下心来。 不过等午睡过去，他就知道自己放心得早了点，降谷零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而是坐在椅子上表示下午请了假，会待在宿舍中。 柯南还没太睡醒，正揉着眼睛打哈欠，听到降谷零这么说，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不需要特地留下来陪我。」 「柯南君变回去的时候会很痛苦。」降谷零用平静的语气陈述：「虽然留下来也帮不上忙，但我不可能留你独自面对这些。」 柯南怔了怔，才笑道：「零先生好温柔。」 「就算夸我我也不会开心。」降谷零走过来，坐在床边抱住他，将头埋在男孩肩膀上：「小骗子。」 明明答应过他不会随意变大，却依旧在面对事件时选择了对所有人都好，只有柯南自己痛苦的方法。 柯南伸手摸了摸降谷零的头，阳光一般的金髮摸起来也很柔软温暖。 如果是九年后，他肯定要反驳，但现在…… 「被这么说也没办法。」柯南轻轻偏头，又轻快地笑起来：「希望零先生不要讨厌我。」 降谷零闷声道：「怎么可能会讨厌你。」 柯南笑得更开心了。 降谷零起身，揪住他的脸：「真是的，不要在别人担忧你的时候笑得这么灿烂啊。」 「但知道零先生喜欢我真的很开心。」柯南被揪着脸，有些含煳地道。 「我才没说喜欢！」降谷零像被烫到一样收回手。 柯南追问：「零先生不喜欢我吗？」 降谷零被凑过来的柯南逼得节节后退，差点掉下床，只能痛苦地捂住脸：「这个问题成年后再问我！」 柯南忍俊不禁：「现在的零先生真可爱。」 不像9年后的降谷零，对着小孩子的他都能面不改色地用honey trap，大人的底线降低得非常明显！ 降谷零下意识想起自己梦见的未来，似乎对柯南的态度和自己有很大差别，正巧听到柯南在那有些遗憾地道：「可惜零第一次和我表白的时候，我昏过去了没有听见，零先生应该梦见过那件事吧，你能告诉我你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他的记忆回到血腥而潮湿的雨夜，想起自己在面对即将失去柯南的情况下，近乎崩溃地拥抱着对方，吐露出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呓语。 如果柯南只照亮温暖他一个人就好了，想要独占柯南，将这缕光紧紧地攥在自己手中。 他明白，心怀正义的柯南不可能放弃拯救他人，如果真的付诸实践，不但会毁掉他和柯南的关系，甚至会毁掉柯南，所以这在黑暗中滋生出的扭曲想法被死死压在心底。 更不可能对柯南说出口。 降谷零的喉结滚动两下：「我不记得了，估计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骗子。」柯南嘀嘀咕咕。 第49章 作为一个从初二开始便独自生活的人, 柯南不讨厌独处，对他来说，给他一本书便能消磨掉一天的时间。 ——这本书是福尔摩斯的话就更好了。 不过, 和降谷零待在一起也很有趣, 两个人各占一半书桌看书, 偶尔交流一下有趣的地方，随便聊聊天，一下午的时间转瞬便过去。 熟悉的疼痛感在胸口处鼓动，柯南脸色微变, 下意识伸手揪住衣服。 降谷零早就心神不宁了一段时间，发现柯南的表情变化, 立刻明白他要变回去了，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早就意识到自己在这件事上无能为力，可真的到了这一步，看着柯南痛苦的样子，依旧开始痛恨自己的无力。 「别担心。」柯南尽力维持语气的平静：「只是一瞬间的事罢了。」 降谷零想要抱住他，但伸出手却又停住。 他甚至在担心自己的动作会不会给柯南带来更大的疼痛, 只能用满含担忧的目光看着对方，像是要将柯南此刻的神色印在心底。 柯南的唿吸在颤抖, 心脏处的疼痛已经迅速蔓延至身体, 他在椅子上蜷成一团，手掌攥住扶手，指腹与关节都发着白。 他将所有呻//吟与哀嚎都咽回去。 在零面前惨叫未免太逊了, 柯南毕竟年轻气盛, 怎么能接受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这么狼狈的一面。 更何况, 按照降谷零的性格，如果他表现得太痛苦, 对方肯定会难过。 只要再忍一下…… 骨头在融化，仿佛所有骨头都被打碎重组的痛苦不论重复多少次都难以习惯。 最后还是忍不住泄露了些许声音，好在那时已经缩小，没有打开扩音器，他的正常音量比蚊子叫都小。 因为现在的变化都是系统的能力，和吃药的效果不完全相同，所以过程缩短许多，刨去心脏疼痛的预警后，只有十几秒。 第82页 柯南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深唿吸两次，疼痛如潮水般散去。 「没事了。」他打开扩音器，扬起头看着降谷零。 男孩表现得轻松，可降谷零没办法笑出来。 他一直注意着柯南，没有错过一丁点细节，在梦中见到的柯南即使满身伤也咬牙忍耐，被枪击中的瞬间也只是发出一声闷哼，刚刚竟然痛得叫了出来。 巴掌大的小人，能够随意变大变小，看似梦幻得如同童话，背后却藏着不知多少痛楚。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在感受过一次后就再也不会轻易尝试，但柯南却能找到无数必须变大的理由。 明明他没有义务拯救任何人。 降谷零一眨不眨地盯着柯南，直到男孩疑惑地歪头，才低声道：「没什么。」 他把柯南捧在手心中，轻轻摸了摸柯南的头髮：「辛苦了。」 气氛有些古怪，柯南故意撇过头躲开他的手：「你像是在对刚分娩完的妻子说话。」 降谷零顿住。 就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般，他下意识说：「我希望孩子和柯南君像一些。」 柯南：？ 他不可思议地扭过头：「什么？」 降谷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慌乱地后仰：「不不是，我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突然说了那句话。」 明明他从来没想过这种事，而且柯南是男孩子，怎么可能生小孩。 柯南狐疑地盯着他：「真的吗？」 降谷零忙不迭地点头，就差举手发誓了。 柯南现在的形象还是个小孩子，他怎么可能想像自己和柯南的孩子长什么样子……但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那句话，难道潜意识里想过？ 又搞不懂自己的降谷零今天也静静地碎掉。 虽然和想达成的效果不同，但至少也转移了降谷零的注意力，柯南摸了摸鼻子，将自己的关注点从孩子上移开。 之后他又在这个时间点待了两三天，在某天早上，突然有了即将离开的预感。 「可以给你二十分钟的告别时间。」系统说。 柯南正窝在降谷零的口袋里，听到这句话，怔愣着沉默了两秒。 早已做好了离别的准备，可这一刻真的到来时，心中依旧涌出不舍。 他轻轻敲了敲降谷零的腰，对方便习惯性地将手伸进来。 而后在课堂上的降谷零勐地站起来，甚至把老师吓了一跳。 「抱歉，我请个假。」他急匆匆地道，快速从课堂沖了出去。 诸伏景光他们意识到什么，说着去看看情况，然后也跟在后头跑了。 等老师回过神，人影都瞧不见。 柯南也没想到降谷零会直接当着老师的面翘课，被人捧出来的时候还打趣：「警校的年纪第一这么嚣张吗，之后会被鬼冢教官训的。」 「那不重要。」降谷零微微气喘，他靠在墙上，认真地道：「既然一定要分别，那至少要好好地道别。」 「没错没错。」墙后探出四个脑袋。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一句话不说，自己跑出来。」松田阵平不爽道。 「我不说你们也会跟上来。」降谷零挑起眉：「这不是都来了。」 他们俩拌嘴的时候，诸伏景光弯下腰和柯南对视：「接下来的考验加油，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柯南弯起眼：「我也很期待未来的景光哥。」 他被五个人围在中间，绕着圈挨个和他们道别。 「该走了。」系统在他脑海中道：「预计降落时间为十五年前，外守一上门的那一天。」 「再往前一些。」柯南微微皱眉。 「你想救外守有里？」系统明白他的意思，提醒：「回到十五年前，你也是巴掌大的状态，无法长时间维持正常体型。」 「外守有里死于急性阑尾炎，这种病的致死率并不高，致死原因基本只有肝脏内脓肿导致重度感染或者过于严重而穿孔引发感染性休克。」柯南冷静道：「大概是在严重时才被发觉送往医院，只要早些说服他们将其送到医院治疗，有救下来的可能性。」 「你要怎么说服他们……就算恢復正常体型，你也只是小孩子而已。」系统的语气不太好：「你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概率费这些功夫。」 「对你来说只是一个不确定的概率，但对外守有里不是，对因为外守有里死亡而毁掉的两个家庭也不是。」柯南不容置疑地道：「让我回到外守有里死亡的前一天。」 系统沉默了片刻：「随你。」 他启动了转移的时空机器。 一道白光包围了柯南，他透过光芒看到降谷零他们都在看着自己，于是敛下心中的情绪，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 手掌中一轻。 降谷零下意识握了握，其中空无一物，刚刚还在这儿的柯南已经消失在白光中。 好像做梦一般，回忆起和柯南相处的往事，不真实到让他担心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但很快，降谷零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捂着脑袋，喃喃：「我小时候就认识柯南了？」 「我也是诶。」萩原研二惊疑道。 诸伏景光则是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他看起来有些混乱。 每个人都有了截然不同的记忆，但陌生与混乱只在最初出现，他们很快便能清晰地回忆起一切。 第83页 「柯南他去了十五年前。」诸伏景光用一种堪称空白的语气说：「爸爸妈妈……好像……」 他记得那场惨烈的屠杀，但记忆中，他昨天才和家里打过电话，父母温和地让他在警校多努力，周末可以带朋友一起回家吃饭。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两行泪水已经从脸颊滑落。 第50章 比起上一次睡梦中毫无感觉的转移, 这次柯南完整体会到了穿越时空的感觉。 实话说没什么感觉，除了身体一轻，有不太明显的坠落感外, 甚至没有颠簸或眩晕的症状。 他这次降落在了……一棵树上。 现在正是傍晚, 他快速打量着周围, 试图将这里和十几年后对上号。 但他失败了。 柯南没怎么来过长野县，诸伏景光最初的居所处对他更是陌生，好在系统也没丧心病狂地随机把他放下，而是放在了外守家的院子里。 知道这一点, 是因为柯南听到了房子里传来的声音。 「明天老师说要出去春游，我想带零食和小景一起吃。」小女孩的嗓音甜甜的。 「不可以, 如果吃多了，就会像刚刚那样肚子痛哦。」男声道，想来就是年轻的外守一。 有里有些失望：「那好吧……如果明早起来肚子不痛了，可以吃零食嘛。」 「那就要看小有里的表现了。」外守一说：「现在你要乖乖去睡觉，明天才有力气去春游。」 听起来是个幸福温暖的家庭，但柯南站在树上却眉头紧皱。 原来外守有里在晚上就已经开始肚子痛了, 6-8小时后会转移到腹部右下侧并伴有明显痛感，这时候病情已经开始逐渐变得严重。 即使诸伏景光的父亲在知晓外守有里肚子疼后便及时将她送去医院, 也没有将她从死神的镰刀下夺回。 但现在还只是初期症状, 要是能立刻前往医院，外守有里活下来的可能性很高。 柯南摸着下巴思索。 他的这棵树刚巧在外守有里的房间旁，从窗帘的缝隙中, 能看到女孩躺在床上, 似乎有些不舒服地蜷起身子。 外守有里确实不太舒服, 她的肚子隐隐作痛，但爸爸说过只要吃了药再睡一觉, 早上起来的时候痛痛就会飞走。 快点睡着，明天就可以去春游了。 外守有里在心里数着羊，突然听到窗户那传来响动，似乎有什么在轻轻敲着玻璃。 是小鸟，还是小猫？ 外守有里胆子大，她从床上爬起来，掀开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 外边的窗沿上，站着一个巴掌大，穿着蓝色西装外套和短裤的小人，月光洒在他身上，就好像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小精灵。 外守有里张大了嘴巴。 柯南又轻轻敲了敲窗户，她才如梦方醒般，踮起脚将窗打开一条缝。 那个小人在她的注视下轻巧地迈过来，颇有绅士风度地朝她微微鞠躬：「晚上好，有里。」 外守有里眼睛亮亮的，甚至都忘了肚子痛，压低了声音惊喜问：「你是小精灵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是的。」柯南脸不红心不跳地应下来：「我是观测疾病的精灵，因为看到你生病了但却没有发现，才特地来找你。」 外守有里睁大眼：「生病……是指我的肚子痛痛的嘛？」 「是的，虽然现在还不是很痛，但明天会变得严重。」柯南认真点头，「如果春游的时候肚子痛，大家也会担心。」 外守有里怯怯道：「可爸爸说只要吃了药就能好的。」 「要去医院才行。」柯南语气严肃，又挂上温和的笑容：「没关系，一点都不可怕，只要去了医院，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上前一步，伸手：「有里，低头。」 外守有里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被轻轻拍了拍，她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小人，见对方朝她弯起眼：「我为你施加了精灵的祝福，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透过镜片，那双蓝色的眸子中充满了让人信服的坚定和温柔，外守有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鼓起勇气：「那我要怎么去医院呢。」 「只要和爸爸说肚子很痛，他会带你去的。」柯南道。 外守有里犹豫了一会儿，用力点头：「我这就去找爸爸，虽然明天没办法去春游，但我不想让大家担心。」 她光着脚啪嗒啪嗒跑出去，柯南听见她和外守一说话的声音，很快，外守一便急匆匆地换好衣服，抱着有里出门。 柯南嘆了口气。 外守一对外守有里的感情毋庸置疑，他也是拿准了这一点，才选择外守有里作为突破口。 这样一来，外守一杀人的理由便消失了，有里活了下来，诸伏景光的父母也不会出事。 「还有一个问题。」系统突然出声。 柯南皱起眉：「什么问题？」 难道医院那边没有检查出外守有里的病情？还是说之后还会有别的原因导致诸伏景光父母的死亡。 「外守有里活了下来。」系统慢吞吞道：「原本我们预估的发展为外守有里死亡，你救下诸伏一家后，他们会为了离开这个带来糟糕记忆的地方而搬去东京，在此之后诸伏景光与降谷零见面。」 柯南沉默了两秒：「你的意思是，现在诸伏没有了搬家的理由，他们也不会在小时候相遇？」 第84页 「毕竟这个时间点你没有固定。」系统语气随意：「不过，反正他们之后会在警校相遇，小时候会不会见到就不重要了。」 「怎么可能不重要。」柯南伸手扶住额头，开始快速思索要怎么才能让诸伏一家搬去东京，或者找机会让诸伏景光与降谷零相遇。 小时候的零本来就因为发色和肤色被同龄人排挤，他又如何忍心剥夺对方幼时重要的羁绊。 按照原本的时间线，零和景光哥是在8岁时相遇，他还有一年的时间计划这件事。 柯南从口袋里翻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和笔，在上边写下新的待做事项，才一甩钩索飞到之前的树上。 既然要让他们搬家，那需要和诸伏景光接触，摸清诸伏家的情况再做打算。 系统能看到他眼前的事，发现在那一页记着密密麻麻的事项和名字，其中除了警校的五人以及组织的事外，还有一些陌生的名字。 显然，那都是柯南记下来准备帮助的人。 真不愧是救世主。 系统暗自嘀咕，最初对他这种行为的不以为意已经渐渐消散。 第51章 想要接近诸伏景光, 首先要找到对方的所在之处，柯南现在的体型不适合被人看到，只能趁着没人或者晚上时, 用钩索在街道间穿行。 期间甚至发生过差点被鸟抓走的事故, 好在柯南因为某人, 和鸽子也打过些交道，翻身骑在上面飞了一小段路。 现在他也是个骑过狗骑过猫还骑过鸽子的人了，一般人都没这种经歷。 在经歷了各种艰难后，柯南终于跋山涉水地来到了诸伏家, 他站在诸伏家的围墙上，思索自己该如何与诸伏景光相识。 连22岁的诸伏景光都能骗到, 他相信自己忽悠7岁的景光没什么问题，现在只需要一个完美的开场。 诸伏景光刚刚和爸爸妈妈一起从医院回来，他的朋友外守有里因为急性阑尾炎做了手术，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七岁的他还听不太懂病情，只是听医生说因为及时送到医院，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 手术后再休养两三周，就能重新和他们一起玩耍了。 不过, 在大人们出去聊天时, 有里神秘兮兮地和他说，昨晚见到了精灵，是精灵告诉她自己生病的。 「是非常可爱又很神秘的小精灵。」外守有里认真地道：「黑头髮蓝眼睛, 戴着有些圆黑框眼镜, 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 「不就是小孩子吗？」诸伏景光提出疑问。 「但他只有巴掌大。」外守有里伸手比了比, 歪头：「好像比我的巴掌还要大一些，总之是小精灵救了我。」 尽管有些将信将疑, 可诸伏景光不会扫朋友的兴，不管是小精灵还是小孩子，对方都救了有里，这就足够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在和有里分别的半小时后，他就在自己房间的书桌上看到了对方说的小精灵。 确实只有巴掌大，坐在书桌的边缘轻快地晃着腿。 他睁大眼，整个人愣在原地。 「景光，怎么了嘛？」妈妈在身后温柔地问他。 小精灵朝他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景光便有些紧张地回答：「没什么。」 他关上房门，噔噔噔冲到小精灵面前，眼睛睁得圆熘熘的看向对方，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唿吸就会把眼前的小人吹跑。 有里说的小精灵居然是真的！ 「初次见面。」柯南跳起来，站在桌面上：「我叫江户川柯南。」 「我叫诸伏景光。」诸伏景光小声道，他忍不住问：「你是有里说的小精灵吗？」 他想起有里说小精灵能看到人的身体状况，眉眼里浮上担忧：「我生病了吗？」 看来外守有里把事情都告诉他了，这在柯南的意料之中。 「没有哦。」柯南答道：「我来找你是为了别的事情。」 他抬起眼认真地道：「我遇到了一些麻烦，你愿意帮我吗？」 诸伏景光毫不犹豫地道：「好啊。」 「我会报答你的。」柯南想了想自己身上的东西，朴素地道：「以后你想买什么零食或者玩具，我都包了。」 他的存款在22年前买点玩具之类的绰绰有余。 「你救了有里，我帮你是应该的。」诸伏景光摇头，「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现在正在经受成年考验。」柯南把之前的藉口拿出来重用：「必须要完成考验才能够变为成年体，回到家乡，我感受到一部分考验在你身边。」 诸伏景光惊讶地诶了一声。 「所以我这段时间要待在你身边，但你不能和其他人说有关我的存在，可以吗？」柯南问。 诸伏景光点头。 他们友好达成一致，并共同制定了饲养小精灵指南——这个主要是诸伏景光自己在写，一边写一边询问柯南生活上需要注意的细节。 柯南阻止了一次，却被可怜巴巴地看着，便随他去了。 毕竟现在自己对外身份是小精灵，对小孩子来说养一只宠物已经非常快乐，更别提是童话里才有的小精灵了。 扪心自问，如果是他小时候见到这样的小精灵，一定也会特别在意对方，可能还会试图搞清楚小精灵的来源。 总之，混入诸伏家这一阶段性目标达成，下一个目标就是让他们搬到东京。 虽然说是要跟着诸伏景光，但柯南没有像之前那样让对方揣着自己走。 第85页 日本监控的普及率不高，24年前更是基本没有，所以柯南经常自己出门调查事情，一段时间后再回来。 他曾经跟着诸伏先生去过学校，作为教师，对方非常优秀，看起来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在外读书的诸伏高明还没有回来过，如果能把他拉到自己的阵营，说服诸伏家搬到东京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柯南在外边晃悠了几天，虽然对搬家的事还没什么头绪，但画好了周围的地图和店铺分布，并且着重查看了警局的位置。 「今天小操约我去山里玩。」诸伏景光趴在桌子上，细声细气地对柯南说：「你要一起嘛？」 柯南眨眨眼：「你要把我介绍给他？」 「我没有和他说过你的事。」诸伏景光连连摆手，又挠挠脸颊：「小操很喜欢神怪这种故事，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柯南歪着头想了想：「你说的是山村操？」 诸伏景光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山村操并非长野县的人，而是来自群马县，他和对方是在山里玩耍时偶然遇见的，很快成了要好的朋友，经常想约在两县交界的山间玩耍，还建立了秘密基地。 只是他从未和柯南说过这件事。 「我是小精灵，所以知道很多事情。」柯南面不改色地哄骗小孩子：「如果他能保证不和其他人说，我愿意见他。」 柯南对山村操这位警官印象深刻，毕竟胆子这么小的警察实属少见，不过虽然容易飘飘然还缺乏推理能力，但心底善良，总体来说是个不太适合当警察的好人。 哦还有一点，这位警官和鬼怪的案子非常有缘，每次遇见都会和这些扯上关系。 柯南突然有些忧虑，如果见到自己，以后山村警官破案时一定会更加笃信案子是妖怪做的。 ……要不还是不见了吧。 他伸手扶额，可看着诸伏景光高兴的表情，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老实坐在景光的小书包里，跟着进了山。 第52章 「小精灵！」山村操将脸凑到柯南面前, 张大嘴巴，而后叉腰笑起来：「我就说妖怪什么的肯定是存在的！」 「妖怪不存在。」柯南立刻打破他的妄想，板着脸道：「存在小精灵不代表存在妖怪, 我们这类存在也不会对人类出手。」 山村操的笑声咽回去, 颇有些失望：「这样啊……」 柯南站在诸伏景光的肩膀上, 山村操就绕着他们转来转去：「童话里的小精灵不是都有翅膀吗，你会不会魔法？你今年多大了，听说精灵很长寿的。」 ……已经把民间故事和西幻小说搞混了吧。 柯南摆出严肃认真的表情：「我们很特殊，在完成考验前都会维持小孩子的形态, 所以别看我瞧着好像只有七八岁，实际上比你们大很多。」 两个小孩子哇了一声, 诸伏景光想了想：「那我们是不是要叫你哥哥？」 柯南可耻地心动了。 如果诸伏景光叫他哥哥，那之后认识的零也会叫他，想到幼年零叫他柯南哥哥的场景，他的唇角就不受控制地往上扬。 当初他为了情报绕着零转来转去，叫了那么多声安室哥哥，zero哥哥, 听零叫一次总不过分吧。 「不、不用了。」柯南控制住自己答应下来的冲动：「叫我柯南就好。」 景光哥是无辜的，等遇到降谷零后, 单独忽悠他叫。 山村操还没放弃：「所以柯南你真的没有翅膀吗？」 「在人类世界如果长翅膀很明显, 所以将翅膀变形成别的东西了。」柯南一本正经地道：「虽然不适合飞翔，可赶路十分方便，魔法也是如此。」 山村操眼睛几乎放光。 柯南可不想再被追问下去, 二十二年后的山村操用独特的直觉系和脱线让他头疼, 现在的小孩子山村操比之后还要再活泼几倍, 柯南感觉自己身边像是有只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你们一般进山都玩什么？」他强行打断山村操的话，露出好奇的表情。 「抓独角仙！」山村操斩钉截铁地道, 他从包里拿出摺叠的捕虫网，展开后气势汹汹地挥舞两下：「我听到别人说，在山里看到了两个角的独角仙，但没有抓到，一定是为了给我机会让我大展身手！」 柯南看了一圈树木，半月眼。 怎么22年前的娱乐活动还是和元太他们一样啊。 不过总归他就是坐在诸伏景光肩膀上，不需要走路，而且开始找独角仙的山村操把注意力移开，让他感受到了难得的安静。 「小操很喜欢你，所以才会缠着你说话。」诸伏景光大概听到他的嘆气，小声和他解释。 「没关系。」柯南不会和小孩子计较，他们往山里的一个方向走了一段时间，他隐约感觉到几分熟悉，似乎来过这儿。 「这里是我和小操的秘密基地。」诸伏景光指着那和他分享：「我们经常来这里玩，如果另一个人不在，就会在上边给他留言。」 柯南眨了下眼，记忆回笼。 当初他确实来过这里，也知晓了小时候的诸伏景光便和山村操定下了要成为警察的约定，甚至在当上警察后还来这里给山村操留言，表示自己也当上了警察。 诸伏高明也在场，他和以为诸伏景光辞职了的山村操说，诸伏景光是在做不适合透露身份的工作，但其实当时这位长野的诸葛孔明已经知晓弟弟身亡，却没有让这份童年的回忆蒙上血色。 第86页 不过，在组织被攻破后，曾隐姓埋名，即使死去也无法得到祭奠的卧底们终于能重见天日，在诸伏景光的葬礼上，柯南看到了坐在前排哭泣的山村操。 曾经的童年玩伴终究无法再见面，即使实现了约定，也无法看到对方穿上警服的样子。 「柯南？」诸伏景光有些担忧地唤了他一声。 柯南回神，他看着面前仍旧稚嫩的孩童，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颊：「你以后想要成为警察吗？」 诸伏景光惊讶地看他：「小精灵连这种事也能知道哇。」 「小精灵超厉害的。」柯南面不红心不跳地夸自己。 「我和小操约定好，以后要当警察。」诸伏景光清秀的脸上满是嚮往。 柯南正要开口，忽的鼻尖轻轻一皱，他扭过头，像小狗一样在空气中闻来闻去，而后压低声音对诸伏景光道：「你们不要出声，我去那边看看就回来。」 出现在山中的血腥味，而他们这儿只有两个小孩子，不管是野兽还是人类，都不是个有利的局面。 按照原本的时间线，应该不会殃及到诸伏景光他们，可柯南见识过蝴蝶效应的威力，也许一个不经意又细微的改变，就能让整个事件发生巨大的变化。 诸伏景光诶了一声，又迅速捂住嘴巴，他和山村操面面相觑，忽的感到肩上一轻，柯南竟是直接飞走了。 山村操不停地朝他眨眼。 小精灵！果然会飞！ 诸伏景光用力点头。 不过柯南的表情没那么轻松。 他的嗅觉虽然变得灵敏，但也不是真的就变成警犬了，能闻到的范围不算很大，鲜血的来源必定就在附近。 稍微用钩索跳了三棵树左右的距离，便听到了有人踩在树枝上的声音，比正常的脚步声沉重，似乎是抬着什么。 柯南从高处向下看，果然不出所料，两个身体强壮的男人抬着一个还在低低呻//吟，满身是血的人。 从血液分布来看，腹部和肩膀上都有伤口，看起来像是枪伤，如果不及时抢救，很快便会失血过多而死。 这两个人应该是想把他抬到山里埋掉，根据这个路线，确实不会和诸伏景光他们撞上。 柯南微微眯起眼，他从眼镜上取下发信器，轻轻一弹丢到其中一个男人身上。 对方似乎若有所察，但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只以为是树叶一类的东西落在身上。 柯南回来的时候，两个小孩子正在地上蹲着看蚂蚁搬家。 他轻巧地落在低矮的围墙上，刚好能和他们对视。 「出什么事了吗？」诸伏景光有些担忧地问。 「我需要你们做一件事。」柯南开口。 他在遇到正事时，会下意识用带着点命令的严肃口吻说话，这种时候连少年侦探团的几个孩子都会老老实实地照他说的做。 诸伏景光和山村操不由自主地屏住唿吸。 「去找长野县的警察，在山脚下八百米左右，和他们说山里发生了杀人案，受害者还活着但生命垂危，必须尽快抢救。」柯南的语速并不急促，咬字清晰，其中说的内容足以把两个小孩子吓得脸色发白。 「真、真的吗？」山村操颤颤巍巍地问。 「我没必要骗你们。」柯南脸上神色一凛：「时间紧迫，跑起来。」 诸伏景光下意识拉着山村操往山脚处跑，他们的方向与往深山去的两人刚好相反，并不会被发现。 柯南不确定警察要多久才能相信小孩子的话，所以他必须要先把那个人救下来。 对付两个对他的存在毫不知情的人，只要不让他们有拔枪的机会，柯南就能轻松靠麻醉针和足球解决他们。 他跟着眼镜上发信器的位置，迅速跟上那两个人。 他们还没有停下，大概是觉得这里还太靠外，容易被发现。 柯南观察了周围的地形，跳到他们前边的树上，用麻醉针瞄准抬着受害者腿的傢伙射了出去。 犯人一诶了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摸被扎到的地方：「什么东西……」 话没说完，他撒开手，晕晕乎乎的在地上转了一圈，一头栽倒在旁边。 另一个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同伴的情况，却忽然感到耳边一阵凛冽的风声，紧接着，头部被砰的撞击，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轻松解决了那两个人，已经变大的柯南小跑着来到受害者身边。 确实是枪伤，致命伤在腹部，需要尽快止血。 柯南身边没有能用的毛巾或纱布，干脆把两个犯人的衣服扒掉，顺便收走他们的枪。 被他拎着的衣服口袋中掉落出一包东西，柯南拿起来捻了捻，面色微变：「海//洛//因？」 犯人随身携带这种东西，那这位受害人的身份就有待考量。 柯南用衣服为他进行急救，双手压在腹部的伤口上，再去打量对方的面容和穿着。 衣服是随处可见的运动服，面容倒是有几分莫名的眼熟。 他还没想出眼熟的原因，便见那人的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了，但瞳孔还是有些涣散。 「醒醒。」柯南在他耳边道：「保持清醒，救护车和警察马上就赶到了。」 男人艰难地转动眼珠，他的视线还有些模煳，但在光晕中和他说话的分明是个孩子。 第87页 「危险……」他干哑地吼出声，但因为失血导致的无力，最终只是嘴唇嚅动两下。 「没关系，他们已经被抓起来了。」柯南看得懂唇语，熟练地安抚：「不要激动，保持心情平稳和清醒，等待救援。」 被抓了？ 在耳鸣中，对方只隐约听到了这个词。 柯南猜他大概是警察派在那里的卧底，突然，他灵光一闪，将这张苍白又满是青紫伤痕的脸和记忆中的某个人对上了号。 「别睡过去。」他低声道：「市川先生，你的妻子和女儿还在等你回家，她们需要你。」 第53章 大概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市川勉强提起了些精神，他不知道面前的男孩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的，但想到刚满一岁的女儿和在家等他的妻子, 求生欲再次旺盛地燃烧起来。 失血造成的低温让他感到寒冷, 孩童往他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 终于在即将再次支撑不住时，他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警察们的唿喊与急救医生急切的声音就在耳边。 他分不清这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但他似乎隐隐感觉到身边的人站起来, 后退着离开。 市川侧过头，他模煳的视线看到那个孩子蓝色的西装上已经沾满了自己的鲜血, 最后看了他一眼，扭头朝树林深处跑去。 等等…… 他想要发出声音，想要询问这个救了自己的孩子是谁，可他刚张开嘴巴，就感觉有人跑过来，抬起了他的身体。 「病人大量失血, 快进行输液！」有人在大吼着。 警察们则是小心地观察着周围，他们发现了倒在地上昏迷的两个犯人, 却不明白是谁打晕了他们。 一个犯人像是被重物击打了头部, 但并无明显伤痕，另一个昏迷原因不明，医生过来看了一眼, 说并无大碍不需要住院, 他们便把这两个人拷起来拖去警车, 准备让他们在审讯室里清醒一下。 剩下的警察们在树林里进行搜寻，试图找到打晕犯人的傢伙。 诸伏景光和山村操跟在警察身后, 他们和警察说了情况后，一开始他们确实不相信，他们又担心柯南又担心受害者的生命，急得在警察局里哭起来。 可能是看他们太真情实感，警察们最后还是选择出动警力，并叫了救护车，让他们指路。 他们没看到现场，因为有警察反应迅速地挡住了他们的眼睛，但从医生急促的语气和空气中明显的铁锈味能感觉出来情况的惨烈。 「受害人被进行了急救，不然没办法撑到我们赶到。」领头的警察道：「救了他的人肯定还在附近，加大搜索范围，让后来的傢伙把警犬带上。」 诸伏景光心里一紧，他和山村操都知道这些大概率是柯南做的。 「他不是打晕了犯人，还救了受害者吗？」山村操大声问：「为什么要抓他？」 「因为那个人有可能是犯人之间反目。」警察蹲下来摸了摸他们俩的头髮：「现在就认识到这一点也许对你们来说有些残忍，可有时候会救人的不一定是个好人。」 他看着有些呆呆的两个小孩子笑道：「好了，现在还不知道那些傢伙有没有同伙，我让人送你们回家。」 诸伏景光连忙道：「不行，我……我还有东西放在那边。」 他指向自己的秘密基地，拉着山村操往那面跑：「我们拿了东西就回家！」 领头的警察随手叫了最近的人：「你去和他们一起，务必要把人安全送回去。」 等其他人离开，他才皱眉看向现场，也在其中搜查起来——杀人抛尸案在这个年代可是个重大刑事案件，必须认真对待。 诸伏景光和山村操一路小跑到秘密基地，他们对视一眼，山村操就主动跑到身后的警察面前：「这里大人不可以进，小景拿东西很快就好了。」 警察被他一拦，迟疑了一瞬，另一个小孩已经跑进去了。 好在只不过一分钟左右，对方背着包，手里也拿着一个包走出来，乖巧道：「我们走吧。」 山村操的家在群马县，他说了后警察才意识到这一点，只能先把更近的诸伏景光送回去，再开车送山村操回家。 「拜拜！」山村操朝诸伏景光用力挥了挥手：「等我到家给你打电话。」 诸伏景光嗯嗯两声，转身进了家门，随意应付了几句父母的询问，便赶忙钻进房间中。 他打开书包，满身是血的柯南坐在里面，半闭着眼睛，似乎累得不轻。 「你没事吧？」他小声问。 「没事。」柯南睁眼：「放心，这都不是我的血，但我需要洗个澡，再把衣服洗了，你那有没有什么能借我的？」 7岁的诸伏景光还没点亮做衣服的技能，他愁眉苦脸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偷偷摸摸地去卫生间接了一盆热水，然后递给柯南一块手帕。 「这个不那么大，可以先围着。」他演示了一遍。 也不是不行，反正撑到衣服晒干就可以了。 柯南在盆里把自己洗干净，仔仔细细用手帕把自己围起来，用别针别好，确定不会突然散掉，才对诸伏景光道：「帮我再接一盆冷水，兑盐，衣服上的血迹正常没办法洗干净。」 本来因为诸伏景光被警察送回来，家里人就很担心，他现在又神神秘秘地端着水往自己屋子里跑，诸伏夫妇更是困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88页 他们没在诸伏景光忙碌的时候问他，而是等他两手空空再出来的时候，才叫住他：「小景，今天你不是去找小操玩了，怎么是警察叔叔送你回来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如果把今天的事说出来，肯定会让人担心，所以诸伏景光只是道：「有坏人在山里，警察叔叔们把他们抓走了，然后送我们回来。」 虽然他尽量避开了重点，可还是把诸伏夫妇吓了一跳：「遇到坏人了？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没有没有。」诸伏景光赶忙摇头，他被妈妈抱着检查了一番，确实一点伤都没有。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说。」诸伏妈妈嘴上责怪着，却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髮：「还好你没事。」 「那你端着水来来回回的在做什么？」诸伏爸爸问。 「那个……娃娃的衣服弄脏了，我在洗。」诸伏景光支支吾吾道。 他也没说谎，只是在洗衣服的是娃娃不是他。 「娃娃？」诸伏妈妈有些疑惑，不清楚诸伏景光什么时候买了娃娃：「拿给妈妈帮你洗。」 「我自己洗就好。」诸伏景光连忙摇头：「我是大孩子了，洗娃娃衣服完全没问题！」 他说完，一熘烟又跑回屋子里。 这样子分明是还隐瞒了什么事，但诸伏景光向来很乖，偶尔调皮也不会犯什么大错，诸伏夫妇对视一眼，决定给儿子留一些小秘密。 不过对于下午遇到坏人的事，诸伏先生还是不太放心，他思考片刻后，决定去警局问问情况。 第54章 把衣服在盐水了泡了三十分钟左右, 柯南在盆边艰难地搓搓搓，终于把衣服上的血迹全部洗干净。 诸伏景光自告奋勇地帮他拿出去晒，倒是让看到他晒娃娃衣服的诸伏妈妈放下了心。 看来真是娃娃弄脏了, 不是出了别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要瞒着他们, 可能小男孩对于玩娃娃这件事还是会不好意思, 所以下意识遮掩一下。 诸伏景光噔噔噔跑回房间，这时候已经快要傍晚，他今天跑了很长的路，情绪又大起大伏, 早就感到疲倦。 所有事情做完，紧绷的精神完全舒缓, 困意和飢饿一起涌上来。 但他还是撑着眼皮问：「今天那个叔叔会没事吗？」 「他的求生意志很强，你们赶回来的速度也很快。」柯南道。 还是小孩子的诸伏景光自然不会发现他并没有说对方一定会活下来，只听这句话，便开心地弯起眼，而后一头倒在床上睡过去。 柯南转身走到窗边，他刚才看到诸伏先生急匆匆地出门, 想来是去了警局了解情况，也许这会成为他们搬家的契机, 毕竟不管在哪个年代, 涉及到那方面的事再谨慎也不为过。 希望市川先生能活下来，不，他一定可以。 柯南拿起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本子, 打开其中一页后凝视片刻, 将那页的折角微微展开。 诸伏景光家里不算很有钱, 想要搬家，首先得处理掉现在的房子, 然后在要搬去的地方找一处合适的住所，所以他还有一段时间来进行这个突发计划。 这不是柯南认为最合适的时间点，但既然有可能，那他便要试一下，也许在足够久远的过去，反而能从源头解决掉那起悲剧。 诸伏夫人做好了晚饭，叫了几次都没听到诸伏景光应声，担忧地推开房门，看到对方连衣服都没换便睡在床上，看起来累得不轻。 「起床吃饭了。」她轻轻摇晃着诸伏景光，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周围。 在显眼的地方没有看到娃娃，也许是被诸伏景光藏了起来。 晾在外边的衣服小小的，应该是个和芭比娃娃体型比较像的玩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 「妈妈？」诸伏景光迷迷煳煳地睁开眼，想到柯南还在房间中，心里一紧，下意识朝桌子上看去。 柯南不在。 应该是躲起来了，他想，困意被刚才一瞬间的惊吓赶跑：「要吃饭了吗？」 「嗯。」诸伏夫人点头，忍不住揉了揉诸伏景光的脑袋：「虽然小景是男孩子，但并没有规定只有女孩子才能玩娃娃哦。」 诸伏景光愣了一小会儿，意识到妈妈误会了自己之前的话。 他有些窘迫，但还是细细地说了声好。 这样他在家里给柯南改善生活的时候，就有充足的理由了。 看他这个样子，诸伏夫人唇角忍不住扬起，但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和出去后一直没有回来的诸伏先生，她的眼底又流露出几分忧虑。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在晚饭吃了一半时，诸伏先生回来了，他把外套脱掉挂在衣架上，略显烦躁地解开衬衫上边的扣子。 不过在面对诸伏景光时，他还是一脸温和：「景光想不想去东京生活？」 诸伏景光呆呆地望着他：「东京？要搬家了吗？」 诸伏夫人作为成年人，理解了搬家背后的含义，吃惊地捂住嘴巴：「居然要搬家吗？」 「可能没这么严重，但谨慎起见，还是离开这里，到新的地方生活为好。」诸伏先生道：「听说东京比这里繁华很多，教育资源也更好，正好他刚刚升入初中部，现在转学也不会有太多问题。」 诸伏景光听不太懂这些，可他这个年纪明白搬家的意思，就是没办法再见到现在的好友了。 第89页 他想说什么，但看着父母表面轻松但暗藏忧虑的神色，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低头将碗里的饭扒完。 「我给柯南拿一些，一点点就好。」他用小碟子装了些咖喱饭。 诸伏先生有些疑惑，诸伏夫人倒是很快理解了，弯下腰笑着问：「柯南是那个娃娃的名字吗？」 「嗯，柯南是我的朋友。」诸伏景光认真道。 小孩子总是喜欢过家家的，诸伏夫人没有拦着他，只是道：「之后要自己把小碟子洗干净哦。」 「我知道。」诸伏景光答道，而后端着小碟子跑回房间。 眼见他的身影消失，诸伏夫人才问道：「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诸伏先生面色沉重，低声说：「景光他们撞见的不是单纯的杀人抛尸，警察们在犯人身上搜查到了海//洛//因，受害者似乎是一名缉毒警察，跟踪他们来这边时被发现了身份。」 「是贩//毒？」诸伏夫人的嗓音有些发紧，她不可置信地双手捂住嘴巴。 太危险了，一想到诸伏景光今天遇到了这么可怕的傢伙，她就感到心脏都揪了起来。 「警察赶到的时候犯人已经全部昏迷，也没有看到景光他们，但似乎还有同伴在流窜，以防万一，我们必须尽快搬走。」诸伏先生继续道，「高明那边你和他说明情况，我最近请假几天处理房子的事。」 诸伏夫人点点头。 「还有景光，他年纪还小，突然要和朋友分别肯定会难过。」诸伏先生嘆了口气：「只是去山里玩，居然会碰到这种事。」 但如果不是景光他们发现了，那名缉毒警察就会在无人知晓的地方默默化为白骨。 「是的，搬家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面对诸伏景光的询问，柯南承认了下来：「诸伏先生担心引来危险，才会选择搬家。」 他看着诸伏景光迷茫又难过的表情，微微垂眸：「这件事是我让你们做的，所以让你不得不搬家的责任在我，我应该对你道歉，但我并不后悔那么做。」 「我也不后悔！」诸伏景光立刻道：「我们可是救了一条生命，我只是觉得为爸爸妈妈添了麻烦，而且之后就见不到小操了。」 「以后你们会再见面的。」柯南只能这样安慰他。 第55章 尽管想要尽快搬走, 但在交通和通信都不是特别便捷的22年前，诸伏先生还是花了一个星期多的时间去寻找合适的房源，办理各种手续。 因为市川的身份特殊, 警察们没有让任何人见他, 只是稍微透露出他被抢救过来, 正在养伤的消息，但这足以让因为要搬家而稍显失落的诸伏景光与山村操感到高兴。 终于到了搬家这一天，眼见着家具用品一件件地往车上搬，可早上就外出的柯南还没有回来, 诸伏景光焦急地在房间门口转圈。 他很想出去找柯南，但不知道对方去了哪儿, 而且柯南早上的时候和他说过，一定会在中午搬家前赶回来。 看起来还有半小时左右就要离开了。 诸伏景光已经在心里想该怎么让家里人晚一点搬了。 柯南此刻自然是在医院。 他要见市川，可在这种时候，变成正常大小反而不利于他与市川见面，所以他保持巴掌大的体型，用钩索一路盪到医院。 钩索赶路对于手臂的肌肉要求蛮高的, 毕竟全身的重量都在那边，柯南赶到医院的时候, 肩膀和手臂都在发酸, 想来之后要酸痛个几天。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之前便推理出了市川病房的位置，找准方向后爬到窗户边, 探头从玻璃处往里看。 市川醒着, 房间里也只有他自己, 机会正好。 市川的肩膀和腹部都中了枪，他被抢救过来后, 在医院躺了两天才甦醒，现在仍旧没办法下床，只能坐在轮椅上出去散步。 警察们只是一开始询问了他发生的事，市川借用他们的电话联繫了上级，将事情报告后，那些警察就没再来找他，只是让他安心休养。 所以目前他除了思索自己提供的情报是否有用外，就是在想之前在山林里见到的那个孩子。 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记忆不是很清楚，若不是警察信誓旦旦地表示现场绝对还有一个人帮他急救，才让他活了过来，市川甚至会以为那是自己濒死前的幻想。 如果那孩子不是他的幻想，又会是谁呢？那两个去报警的小孩的朋友？但对方又是如何沾着一身血液，躲开了警察的追捕，完全没有引人注意地离开？ 太多的问题在脑海中迴荡，最重要的是，市川隐约记得，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甚至说出他有妻子和女儿。 作为一名缉毒警察，市川把家里人的信息保护得很好，但却被那个孩子一口叫穿。 但也许那孩子只是帮他做了急救，有些记忆是他的大脑自己编造出来的也说不定。 他今天也在苦恼，试图分辨记忆的真假，忽然，一阵轻微地敲击声从窗口传来。 这里是六楼，不该有人在外边敲窗的。 市川的心紧了紧，他想到的不是灵异方面，反而怀疑是那些毒///贩来报復他，但很快他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敲击声很有礼貌，敲几下便停住，似乎看他没有动静，又敲了几下。 正是中午，阳光照在玻璃窗上导致的反光让市川的视野出现了些许盲区，他没有在窗户那看到任何东西，但思虑再三，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 第90页 也许……这种奇异的手段，是那个孩子？ 这个念头毫无根据甚至异想天开，但他的大脑却莫名地笃信着，让他略显急促地用完好的手臂将自己撑起来，移到床边的轮椅上。 他将窗户拉开一条小缝，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窗沿处多了一块鹅卵石。 鹅卵石？ 市川眯起眼，发现鹅卵石下边压着一张被叠起来，大概有四分之一巴掌大的白纸。 这是？ 他谨慎地将鹅卵石和白纸一起拿到房间中，单手打开摺叠的纸，在上边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月影岛，村长龟山、川岛英夫、黑岩辰次、西本健以及麻生圭二。」市川念出最上边的几个名字，有些困惑。 那张纸并不大，写下几个名字后便满了一半，最后是一句仿佛谜题般的话。 ——罪恶也许尚在摇篮。 这是有人特意给他传递的信息，市川想到自己的身份，怀疑这和毒/品有关。 他把那行字看了一遍，猜测也许那边的犯罪行为刚刚开始或者还在准备中，如果他能及时上报让人去调查，能在初期便扼杀掉苗头。 但是，谁放下的纸条，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他把那纸翻过来看，对着阳光看了看，发现背面的最下角居然还写着一行小字。 「很高兴您活了下来。」 果然是那个孩子……也许对方不是人类，是山里的精怪甚至神明，但市川并没有感到害怕。 他记得住对方跑来跑去为他找来适合包扎的衣物，记得压在自己伤口处的手和力道，也记得耳边一刻不停的唿唤。 如果不是对方的努力，他恐怕没办法活下来，也没办法再见到妻子和刚刚出生一年的女儿。 「我知道了，我会将这件事上报，让他们好好调查的。」他对着窗户那边说。 没有回应。 市川摇着轮椅往门外去，突然听到窗户又被轻轻敲了几下。 他认出那是摩斯电码的谢谢。 现在的神明妖怪还挺新潮，居然连摩斯电码都会，一般不是从事他们这种工作的人，恐怕都只是听说过。 市川忍不住在心底感嘆了一句，目光落在那纸条上，微微一沉。 所有人都知道毒/品的危害性，但不管国家如何禁止，都会有人为了巨大的利润去干这种事，甚至为此不惜伤害他人的性命。 希望他能够不辜负期望，及时将这件事阻止在摇篮中。 柯南正在往回赶，他本来是估算好了时间提早出门，结果路上被可能是还没睡醒的鸟袭击了，差点被叼走，才耽搁了时间。 现在只能把钩索甩得像蜘蛛侠的蛛丝，好在快中午了，鸟都睡醒了，没有再来抓他的。 等到景光家门口，正好最后一件家具被放进去，柯南一个翻滚落尽诸伏景光敞开的包里，四肢摊开，喘着气。 感觉之后要瘫两天，希望能在休息好后再和零见面。 结果事情来得比他想像的还要快，诸伏景光刚到东京，甚至还没去学校，晚上回来后就兴沖沖地和他说：「我今天看到一个金色头髮的男生，他好酷！」 柯南的两只手臂还是有些抬不起来，他懒懒散散地把自己挂在诸伏景光给他做的小盒子里，闻言起了点兴趣，抬眼：「为什么这么说？」 「有几个比他高的男生朝他扔石子。」诸伏景光道：「结果他一点都不害怕，直接丢了回去，还让他们向自己道歉。」 柯南知道降谷零小时候会被欺负，日本这边对于与众不同的人从小便排斥，像降谷零这样明显的混血儿更是如此，再加上他一直是个认真又不服输的性子，自然是和周围的人摩擦不断。 「你想和他做朋友吗？」柯南问。 「嗯！」诸伏景光用力点头。 「明天上学你就能看到他了，说不定是同班同学呢。」柯南随口道，建议：「想做朋友的话，明天主动和他打招唿吧。」 这里的时间线终于被他掰回来了，柯南心下一松。 他缩回盒子里，抬起发酸的手臂揉了揉眼睛，扯起用来做被子的手帕，有些睏倦地喃喃：「你们肯定会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 诸伏景光把脸凑到盒子前，突然道：「我和柯南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但他发现柯南已经蜷着身子睡着了，于是轻声道：「晚安，柯南。」 如果柯南愿意，他愿意把柯南介绍给对方，莫名觉得这两个人会很合得来。 第56章 歇了两天, 柯南终于感到手臂变回了自己的。 接下来几天他又开始在外边遛弯，熟悉周围地形，确定了几个地点后, 还去了诸伏景光的学校, 偷偷从窗户旁边趴着看他们上课。 顺便一提, 诸伏景光真的很降谷零成了同学，也很快玩到一起，成了很好的朋友，连座位都分到了一起。 诸伏景光说这件事的时候, 一脸崇拜地看着柯南：「小精灵果然什么都知道！」 柯南毫不心虚地接受了他的赞美。 他最近转来转去的不单单是为了之后的计划做准备，也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见降谷零, 不过他有些犹豫，如果他要进行他的计划，必定会与宫野夫妇见面，也许在那之前他都不应当与零相识。 但计划还是出现了意外。 第91页 「喂，你今天怎么自己走，那个新来的转学生不跟着你了？」几个男生不怀好意地凑过来：「他也觉得你长得奇怪, 所以不跟你玩了吧。」 降谷零被围在中间，虽然只有他一个人, 但丝毫不惧, 背着小书包：「管你们什么事！」 柯南在树上看到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推推搡搡起来，尽管日后的降谷零格斗很强, 但现在毕竟还是个小孩, 就算尽力反抗也仍旧处于下风。 这几个人可能是看不惯他, 经常找他的茬，降谷零只觉得厌烦。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突然, 后边传来班主任威严的声音，把他周围那几个男生点了一遍：「平田、井野还有高村，都老实点。」 老师在小孩子的世界里威严很足，而且欺负别人会被告家长，几个男生立刻一闹而散。 降谷零头髮和衣服乱糟糟的，他扭头往后看，想和老师道谢，却没看到有人在。 难不成已经走了？ 他疑惑地往那边探头，街道上倒是有几个行人，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这边。」声音突然从上方响起。 是老师的声音，降谷零下意识抬头，却没看到人，再仔细一看，围墙上似乎坐了个巴掌大的小人。 娃娃？ 不对，他还在动，甚至在朝自己微笑。 降谷零震惊地睁大眼，他很快意识到什么，仰着脑袋问：「是你赶走了他们？」 「是我。」小孩子开口，一开始还是老师的嗓音，后来就变成了符合年龄的孩童声。 本来是个诡异的场景，可因为对方才帮了自己，而且还是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可爱小人，降谷零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是好奇和惊讶居多。 「我叫江户川柯南，是小精灵侦探。」柯南说：「路过的时候看到他们欺负你，所以才忍不住想办法把他们吓跑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关系很好，之后他们肯定会在一起聊天，所以柯南对两边的说法必须要统一，不能出现矛盾。 感觉这么说话有些麻烦，他起身跳下去，落在降谷零的肩膀上：「这里不适合说话，我们去没人的地方。」 降谷零老老实实照他说的做，走到僻静处才压低音量：「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小精灵。」 「眼见为实。」柯南顺着他的手臂滑到他手中。 7岁的降谷零手小小的，必须要两只一起摊开才放得下柯南。 手中有个巴掌大的小精灵，对小孩子来说实在是太稀奇，降谷零忍不住凑近了仔细打量柯南：「除了大小外，你和人类小孩子完全一模一样嘛。」 「因为这是我的伪装。」柯南一本正经的忽悠他：「而且别看我是小孩子模样，其实我活了很多年，是因为有特殊原因，身体才没办法长大。」 他刻意地加了句：「所以我比你大很多哦。」 单纯的幼年零没有察觉到人心的嫌恶，很有礼貌地道：「江户川哥哥。」 柯南快乐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叫我柯南就行。」 「柯南哥哥。」降谷零顺从地改口。 他好奇地眨眼：「你是怎么发出老师的声音，还知道他们几个名字的？」 「因为小精灵想知道。」柯南吹嘘：「发出不同的声音是用了变声魔法，只要听……知道一个人的声音如何，就能够发出他的声音。」 其实知道名字是因为他在教室外边踩点了好几次，把班级里的人都记得七七八八，那些在学校就对降谷零有恶意的学生更是被他一个不漏地记下，这次才能精准叫出那几个男生的名字，让他们以为自己欺负同学被老师看到。 「柯南哥哥好厉害。」降谷零眼冒星星，期待地睁大眼：「我能学魔法吗？」 哪个小孩子不想学魔法，光是听起来就酷毙了！ 柯南被他几声哥哥差点开心得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好在最后还是维持了理智，没在一声声哥哥中迷失自我。 「只有小精灵可以用魔法。」他道：「人类没办法的。」 「你接下来要去哪儿里。」看着降谷零有些失望的表情，柯南便顺口转移话题：「我看你身上有几个地方受伤了，还是去消毒比较好。」 「我要去找艾莲娜医生。」降谷零的眼睛亮起来。 降谷零小时候会因为喜欢宫野艾莲娜而弄伤自己，去找对方包扎，这次找茬的几个男同学刚巧给了他理由。 「我也和你一起去。」柯南的目光落在他的书包上：「我坐在你书包里就行。」 「你找艾莲娜医生干什么？」降谷零警觉起来。 7岁的降谷零看起来就像个暹罗猫幼崽，本来就是娃娃脸，孩童时期更是可爱，那双下垂眼都比柯南记忆中圆润不少，就算是警惕也不会让人感到冒犯。 「我有重要的事与他们说。」柯南认真道：「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一刻也不能耽误。」 性命攸关？ 降谷零被吓住：「那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他迅速把柯南放到书包里，他的书包满噹噹的都是学习的书籍，柯南在书上坐着，心想零的行动力强度从小就能看出来，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就在书包中坐着了，外边还一抖一抖的，估计是降谷零在往前沖。 「不用着急。」柯南在书包里喊：「你腿上还带着伤呢！」 第57章 第92页 「你又故意把自己弄伤了。」小小的女孩子皱着眉头, 叉着腰教训他：「想过来的话没有必要这样做。」 降谷零窘迫地低下头。 虽然他为了见宫野艾莲娜经常弄伤自己，但也不是每次都是，毕竟偶尔也会有和其他孩子扭打在一起的情况。 「好啦明美, 他肯定反省了。」宫野艾莲娜帮降谷零上好药, 摸摸女孩的脑袋。 明美…… 在降谷零背包里的柯南神色微微一动。 即使过去两年多, 他依旧能在瞬间想到那一天，在他怀中死去的人，不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挽救那个善良的灵魂。 还好, 现在距离那个时间还早，他能从源头改变这一切。 宫野艾莲娜一家是在降谷零十岁的时候才接受了乌丸集团的邀请, 而后葬身火海。 如果按照这个时间点来说，他还有三年的时间，但柯南等不了那么久了，他的脑海中记着无数组织的信息，为了找出组织的暗桩，他甚至与难得合作的降谷零以及赤井秀一一起, 将组织那庞大的信息链捋过一遍。 当时忙得脑子都快炸了，但好在最后揪出了埋在己方的卧底, 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早一点把这些消息通知给对抗组织的人, 他们的胜算以及伤亡就会小一些。 这也是柯南来到宫野诊所的原因。 组织一直为了那种药物的研发而寻找各界的人才，宫野夫妇就是这样被列入了候选，不过他们之前一直都没有同意, 直到怀上了宫野志保, 才答应了邀约。 柯南不确定现在组织有没有给他们发过邀请, 但他需要宫野艾莲娜的亲戚——那位mi6的特工赤井玛丽。 这种事当然不能在小孩子面前谈论，所以柯南一直老老实实地坐在降谷零的背包中。 降谷零脸皮薄, 他曾经就算想和宫野艾莲娜亲近，也只是受伤了过来上药，但之后没了理由，就会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今天却很反常，在椅子上磨磨蹭蹭地不愿意动弹。 不过他到底还是没待太久，在宫野艾莲娜有些担忧的目光中和她道别。 「他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你说？」宫野厚司走过来，见妻子有些担忧，提议：「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宫野艾莲娜犹豫两秒，还是点头：「那我去一下。」 她走出诊所，外边正是黄昏，血红的夕阳铺天盖地地散开，凭空生出几分压抑。 莫名的不祥预感在心底升起，宫野艾莲娜往降谷零回家的方向走了一段，听到前边传来对方有些气唿唿的声音：「你不是说有事情要找艾莲娜医生吗，怎么到了又不说话？」 刚刚除了降谷零，应该没有其他人进入诊所。 宫野艾莲娜的眉头皱了皱，却听到另一把孩童嗓音轻快地安抚对方：「别急，我现在不方便见他们，之后我会再来的。」 降谷零的声音小了下来，他咕哝了一句：「确实。」 不管如何，与他对话的同样是个孩子，这让宫野艾莲娜放松了一些。 她听到降谷零和那个孩子互相道别，心想这几天可能会有特殊的小客人上门。 但她刚刚转身，正要回去，便突然又被叫住。 那道清脆的嗓音依旧清脆，但语气却与刚才完全不同，充满冷静与成熟：「宫野医生，请留步。」 那声音就像是在她身后很近的地方传来，宫野艾莲娜被吓了一跳，迅速扭转身体，往后退了几步才凝神看去。 不知何时出现的，确实是个孩子。 身形单薄，大约七八岁的模样，脸上戴着黑框眼镜，他手插着兜站在那，抬眼看过来。 恍惚间，似乎站在那的根本不是个孩子，而是气势锐利的成年人。 「你是谁？」宫野艾莲娜下意识问。 「我叫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柯南缓声道，他往宫野艾莲娜的方向走了两步：「刚刚你听到我和零对话了。」 他用的是肯定语气。 「是的，我听到了。」宫野艾莲娜没办法放松警惕，她拧着眉头打量柯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确实有要事找你们。」柯南道：「但这件事不适合让小孩子听到。」 分明他自己就是个孩童的身体，却用这样的口吻说出小孩子三个字，实在有些违和，但宫野艾莲娜却不觉得好笑。 这个人身上的怪异感太强了，他根本不可能是个孩子！ 「我对你们没有敌意。」柯南的本意是让她重视自己，而不是敌视，见她的肢体动作已经呈防御姿态，又缓和下语气：「我们站在同一方。」 他张开手臂，歪着头露出个可爱的笑容：「就算我要做什么，这样的身体也会被瞬间制服的，宫野医生不必太担心。」 他说的有道理，而且宫野艾莲娜仔细打量过，他身上的衣服很平整，衬衫掐在裤腰中，小西装自然垂下，没有装武器的地方。 「你要找的是我和厚司？」她问。 柯南点点头：「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我并不打算全部告诉你们。」 他的坦诚让宫野艾莲娜稍微哽住。 宫野艾莲娜是个清冷寡言的性格，甚至有些怕生，不太会和别人说话，也不清楚这时候该怎么回答柯南，只能推了推眼镜，沉默地往回走。 宫野厚司一直在门口等着，看到她回来，表情不太好，还以为降谷零出了什么事，再一错眼才看到跟在宫野艾莲娜身边的小孩。 第93页 是个陌生的孩子，他没有在这一带见过。 「这是……？」宫野厚司疑惑地看向妻子。 「你好，我叫江户川柯南。」柯南率先开口：「我有事情想要和你们商讨，请问我们三个可以聊一聊吗？」 他不太委婉地道：「这件事会给知晓者带来巨大的危险与麻烦，但你们已经没有逃避的可能。」 宫野厚司愣了愣，他没想到柯南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下意识以为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于是往宫野艾莲娜的方向看去。 但宫野艾莲娜却紧锁着眉头。 他们相伴多年，宫野厚司清楚这是对方认真的表情，她相信了这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小孩的话。 「去里间吧。」宫野艾莲娜道。 他们不可能放宫野明美独自在外，但在诊所里勉强还能够放下心来，只是宫野明美也不是那么好煳弄的孩子，她肯定会对将自己单独隔离的原因好奇。 现在，宫野明美已经有些疑惑地从诊所中看过来。 柯南立刻抱住身体，弯腰蹲在地上，颤抖着发出泣音：「叔叔，我肚子好痛。」 宫野厚司被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真的肚子痛，但查看情况时，柯南抬起脸朝他比了个进去的口型，别说眼泪了，脸上甚至没什么表情。 ……真是个可怕的孩子。 他把人抱起来，假装焦急地朝诊室走去，宫野艾莲娜则在后边安抚宫野明美：「我们去看看他生了什么病，你自己在外边乖一点。」 这样就算是找到了合理的三人共处的理由。 门一关上，柯南的哀嚎和呻//吟瞬间停止，他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谢谢配合，你们反应得很快。」 宫野厚司：「……你想和我们说什么？」 柯南正了正领结，抬头看向他们：「乌丸集团……」 他故意说得慢一些，看到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便若无其事地继续接道：「他们想要邀请你们参与某项研究，我说得没错吧。」 「这与你想说的事有关吗？」宫野艾莲娜双手环起，淡金的髮丝垂在脸颊旁：「我们已经拒绝了。」 「乌丸集团的风评不好，你的姐姐又告诉你们，它不太靠谱。」柯南沉声道，又放缓语速，咬字却很清楚：「mi6确实查到了一些，但不完全，不然她该告诉你们，现在就离开日本，从这个集团的眼皮下逃得远远的，才能保住你们的性命。」 这话称得上石破惊天，宫野厚司惊讶地提高音量：「你这是什么意思？」 宫野艾莲娜也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 她与玛丽很少联繫，来日本后基本没见过面，只是之前乌丸集团发来邀请时，对方主动发来信息提醒他们乌丸集团并不可靠。 而且，加入mi6后，玛丽对身份的保护更加严密，不该被人查到这一层关系。 柯南心想，当然是22年后的赤井先生说的，谁能想到赤井与宫野两家居然是亲戚。 「你们不需要知道我的信息来源。」他强硬道：「我只能告诉你们，我的目的和mi6是一致的，而什么都不清楚的你们已经被捲入了这场漩涡。」 第58章 因为柯南说得严重, 加上他确实说出了很多旁人不该清楚的信息，宫野夫妇决定冒险相信他一次。 这比柯南想像得容易几分，但转念一想, 宫野夫妇毕竟是科研人士, 不像他之前接触过的某些人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子。 「我会通知玛丽。」宫野艾莲娜道, 她盯着柯南：「但你总要告诉我们你的身份。」 「我说了，我叫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柯南露出一抹笑：「虽然听起来像个瞎编的名字，但确实是我目前的身份。」 他故意泄露了线索, 果然看到宫野艾莲娜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样就足够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柯南看了眼天色, 夜幕降临。 再不回去的话，景光会担心。 他刚刚走到门前，又听宫野艾莲娜开口，嗓音微微发紧：「你和零是怎么认识的？」 「只是听说他常来这边，所以找他问问路。」柯南朝她弯起眼：「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 他打开诊室的门, 与沙发上坐着的宫野明美对视。 25岁身亡的宫野明美现在只是个三岁的小朋友，坐在沙发上晃着腿, 见他出来后, 鼓着肉肉的脸颊问：「哥哥你没事了吗？」 「嗯，宫野医生给我吃了药，肚子很快就不痛啦。」柯南用童声清脆地道, 他歪头朝宫野夫妇道谢：「谢谢你们帮我, 那我先走了。」 小男孩脚步轻快地跑出诊所, 不管是肢体动作还是嗓音，都变得和正常的小孩子并无两样。 如果不是先前见到过对方那般成熟的表情, 谁都想不到那副可爱的外表下还隐藏着更深的一面。 宫野艾莲娜嘆了一口气，他们惹上了麻烦这件事终于有了实感，宫野厚司默默地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柯南跑出诊所后，脚步渐渐慢下来，他左右看看，准备先去便利店买点吃的。 身体变小后，吃饭之类的事情都成了困难，虽然现在诸伏景光还能用过家家的藉口拿饭菜回去，但不是长远之计。 柯南有考虑过租一间房子，不过用着小孩子的身体，没人会把房子租给他，这件事只能暂且延后。 第94页 他一路走到便利店，却在门口看到东张西望的降谷零。 「柯南？」降谷零自然也看到了他，惊讶地睁大眼睛。 巴掌大的小人突然变成和自己一般高的小孩，实在太过奇妙，甚至忍不住怀疑刚才发生的是不是自己的幻想。 好在柯南很快便向他走来：「你怎么在这里，这么晚了不回家吗？」 「我在等你。」降谷零道：「我想着就算是小人也需要吃东西，正好是晚餐时间，所以在这里等着试试，说不定能抓到你。」 「抓我做什么？」柯南疑惑地歪头。 「万一你觉得麻烦，又不想说了怎么办。」降谷零叉起腰：「我要看着你，直到你把那件事告诉艾莲娜医生。」 那可是关乎性命的事，降谷零往回走的时候越想越觉得不对，怎么能这么放柯南离开，万一对方直接跑掉，他只知道柯南的名字，根本没办法找到对方，所以才蹲在便利店门口等。 柯南忍不住笑起来：「你还真在意宫野医生。」 「那、那当然了！」降谷零脸上一红：「艾莲娜医生对我很好，她帮了我许多，我要报答她。」 在降谷零因为发色与肤色被其他孩子欺负，满身是伤的哭泣时，是宫野艾莲娜朝他伸出手，告诉他不管怎么样，他们的身体中流着的都是相同颜色的鲜血。 柯南听降谷零用怀念的语气说起过宫野艾莲娜，那时候组织覆灭，他们也早就知道对方在多年前便莫名葬身火海，即使降谷零不说，柯南也看得出他怀念下隐藏的悲伤。 和宫野艾莲娜的相处是他童年时最快乐的一段回忆，他最初成为警察的原因便是为了寻找对方，得知的却是她的死讯。 「放心，我已经和宫野医生说过了。」柯南凑过去，揉了揉降谷零的头髮，心里暗爽：「有我在，宫野医生一定不会出事的。」 降谷零本来想推开他的手，听到这句话，不由睁圆了眼：「说过了？什么时候？你不会是想骗我吧！」 「刚刚宫野医生跟着你出来，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柯南趁机多摸了一会儿：「所以我顺势告诉她了，我变大就是为了和她谈话。」 降谷零的态度松动了些：「真的吗？」 「我骗你做什么。」柯南拍拍他的头，终于心满意足地收手。 不管是作为柯南还是作为工藤新一，他都比降谷零矮一些，从来没有这样简单站着就能对视还能摸头的情况。 如果不是感觉再摸下去这只金毛崽就要冲过来咬自己，柯南甚至还想捏捏降谷零的脸。 他们才刚认识，这样太冒昧了。 不过带娃经验充足的柯南知道怎么和小孩子打好关系，他拉住降谷零：「陪我逛逛便利店，我们买零食吃。」 降谷零挣扎的动作弱了一些。 突然，便利店的大门勐地被推开，一个人沖了出来，差点撞在他们身上。 店员在后边大喊：「有人抢劫！」 柯南对于突发状况适应良好，他眼疾手快地将降谷零扯到身边，没让抢劫犯撞到他们。 降谷零下意识想去追，柯南挡住他：「别动，看我的。」 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大的男生眉毛压低，眼神凌厉，狠狠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足球一脚踢飞，正中犯人后脑勺。 抢劫犯当场扑街。 降谷零震惊地张大嘴。 柯南拍了拍手掌，指挥后边跑出来的店员：「去报警，清点一下东西有没有少。」 店员下意识应了声，手忙脚乱的跑回店内开始打报警电话。 熟练地做完这一切，柯南转身：「便利店可能等下才能继续营业了，你这么晚回去没关系吗？」 「柯南哥哥！」降谷零突然抓住他的手，灰紫色的眼睛变得亮闪闪的：「刚刚那是什么，好帅好厉害，犯人一下就倒下了！」 柯南猝不及防地被幼年小零萌到，在经歷了对抗组织后，曾经会因为外界夸赞而得意的他沉稳许多，对夸奖也没那么在意，更不会因此飘飘然。 但现在…… 不好，要控制不好嘴角的弧度了，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忍不住乐出声的！ 降谷零还在抓着他的手，脸红红的：「柯南哥哥，我能学吗？我也能变得这么厉害吗！」 柯南美得整个身体都要飘上云端了，他迷迷煳煳地就应了下来：「可以啊，我教你。」 第59章 虽然答应下来了, 但现在显然不是踢足球的时间。 店员报警后，从店里走出来，他是个个头中等的男性, 穿着统一的店内制服, 笑眯眯地朝柯南和降谷零弯下腰：「小弟弟们, 你们要买东西吗？」 「嗯！」柯南一秒露出属于小孩子的表情：「现在可以为我们结帐嘛？」 除了道具外，系统有用的地方就是能替他将他的存款换成适合当下使用的钱，柯南现在也算是小有身家。 「可以哦，你们进去买吧, 另一个哥哥会帮你们的。」店员举起手里的绳子：「我要去把那边的坏人绑起来。」 柯南歪了歪头，像是看出什么一般, 忽然诶了一声，天真地道：「大哥哥，你身上好腥哦。」 「因为北田他之前在海鲜店工作，手艺很厉害，专门处理河豚，从来没有出过事。」便利店的另一位员工走出来, 他随口一提，便将目光落在抢劫犯身上：「他怎么突然晕倒了？」 第95页 「刚刚这孩子似乎用什么砸晕了他。」被称为北田的店员道。 柯南摸着后脑勺笑了两声：「凑巧罢了, 应该是他失去平衡后摔倒在地, 撞到了头才昏迷的。」 他拉着降谷零往店里走：「太好啦，可以买零食了。」 用兴高采烈的语气说着话，他脸上的笑意却有些敷衍, 余光在北田身上一扫而过, 微微眯起眼, 突然又转身拉住北田：「你来帮我们结帐好不好？」 北田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往抢劫犯那看, 过了两个唿吸才恢復笑容：「好啊。」 他把手里的绳子递到另一个店员手中。 降谷零一直没说话，因为他有些看不懂现在的发展。 刚刚还很成熟帅气的柯南在大人面前特别的……幼稚？粘人？ 总之说话的语调和声音都变了，明明说要带他来买零食，进店后却一直缠着那个北田撒娇。 「北田哥哥料理河豚的手艺那么好，为什么要来当便利店的店员？」柯南趴在柜檯上，扬起脸好奇地看着对方。 「我在的海鲜店倒闭了。」北田道，他的手指在收音机上不停摩挲着：「因为有客人吃河豚后中毒了……但他中的根本就不是河豚的毒，症状只是稍微有些腹泻，警方也查明了，可还是没人再来我家……我工作的海鲜店。」 柯南低下头，眼镜反射出白光：「河豚中毒会引起噁心、腹泻，而后神经麻痹，全身肌肉麻木，进而血压下降，心跳减缓，严重可导致唿吸停止，即使只是轻微中毒，也会引起口舌麻痹。」 北田惊讶地看着他。 「我都是从电视上看到的。」柯南朝他弯起眼，现在的电视节目没有以后丰富，但偶尔也会有科普节目，还能用来当做理由：「如果只是腹泻，和河豚没有太大关系才对，不过本身河豚的剧毒以及无法治疗就让人敬而远之，出过事情后就更没人敢尝试了。」 「没错。」北田勐地攥紧拳：「处理河豚的手法是我们家代代流传下来的，从未出现过问题，是那傢伙……」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下意识打量柯南的表情。 柯南眨巴着眼睛道：「如果短时间内有人死于河豚毒素，附近的人肯定都会觉得河豚好可怕好可怕，就再也不会有人买了。」 北田的脸色难看了些许。 「明明北田哥哥家里努力了那么久想要让别人接受的，好可惜。」柯南继续说，他撒开手跳下柜檯：「啊不小心说了这么久，警察叔叔们应该要到了……零，你挑好了吗？」 他瞥见北田的手紧了又松，最后颓丧地耷拉下肩膀。 再一转头，看到降谷零抱了一大堆零食，一副气唿唿小猫的表情盯着他。 好像不小心把人冷落了。 柯南笑眯眯凑过去，接过一半的零食：「这些看着好好吃，都是零喜欢的吗？」 他踮起脚尖把那些零食放在收银台上，一半放上去就堆起了高高一摞。 「好像拿得太多了……」本来有些气愤的降谷零看到他的笑容，心里的气消散，转而变为羞窘，他往后退了一步：「我去放回去。」 他不应该因为柯南和店员聊天而生气，柯南不但帮了他，甚至还要请他吃零食。 「没关系，一起买吧。」柯南眨眨眼：「吃不完可以拿回家，或者叫景光来一起吃。」 降谷零脱口而出：「你认识hiro？」 「我没有说过吗？」柯南用手指点了点下巴，思索两秒：「我是跟着景光一起来东京的，现在住在他那。」 降谷零惊讶地瞪圆了眼：「你没有说过！」 心里莫名涌上对7岁孩子来说过于复杂的酸涩情绪。 「景光经常和我提起你。」柯南还没注意到他心里小小的柠檬芽，继续说：「我去学校那边时也经常看到你们一起玩。」 「所以你是因为hiro才来帮我的？」降谷零脱口而出。 「因为零很好，我很喜欢你。」柯南打出直球：「我也想和零做朋友，不想看到你被欺负。」 降谷零的脸立刻红起来：「喜、喜欢？」 「是啊，难道你不喜欢我，不想和我做朋友吗？」柯南耷拉着眉毛看他。 眼前的男孩圆圆的眼睛垂着，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要是有猫耳，恐怕此刻都贴在头皮上了。 降谷零赶忙道：「我当然也想和你做朋友。」 「太好了。」柯南的表情立刻雨过天晴，他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叠纸币，递给北田，而后拿起两大袋子零食，豪横地塞给降谷零一袋：「我们一起吃。」 降谷零已经忘了自己最开始为什么生气。 因为总觉得柯南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北田有意无意地关注着他，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情很难形容。 现在的小孩子可真会说话，以后有了女朋友肯定能把人哄得团团转。 他把零钱递给柯南时，小孩子反手拉住了他。 北田吃了一惊，不知他要做什么，僵着身子不敢乱动。 北田的手上满是老茧，他才三十出头，能留下这么厚的茧，一定是从小便苦练刀工，才能将家族手艺练得那么好。 柯南往他的手里放了一颗糖：「我相信北田哥哥，假以时日，你一定可以重新将家里的海鲜店开起来，重铸大家对你的信任。」 北田的唿吸一滞。 第96页 「到时候，我也会去品尝的。」柯南笑着说。 北田握紧了手中的糖，他看着柯南的眼睛，那双被镜片遮挡的蓝眸仿佛看穿一切，却温柔地容纳了他的丑恶。 「谢谢你。」北田低声道。 他看着柯南与降谷零手拉手离开的背影，心想不怪对方看不透，他自己也被小男孩哄住了，现在的小孩子果然不容小觑。 警察终于赶来了，他们经过询问后带走了还在昏迷中的抢劫犯。 「真是的，哪有跑到便利店抢劫的，我们又没什么钱能给他。」店员嘟囔着，「最后还莫名其妙就往外跑，也不知道抢了什么，你给他钱了？」 北田扯了扯嘴角：「没有。」 他只给了一张不太正确的河豚处理手法。 他转身：「我去厕所。」 在无人的地方，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针管，里边只装了少量液体。 那是他为了今天特意提取出来的，但还没来得及实施自己的计划，便被人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就算杀了那傢伙又怎么样，北田家的名声也没办法回来，大家只会更加地对河豚敬而远之。 他把针管里的液体冲进下水道，仿佛连着多日来的郁气和苦闷也一併沖走，而后将柯南送他的糖塞入嘴巴里。 一瞬间的酸涩从舌尖蔓延到整个口腔，他的五官皱起来，但很快，那些酸苦便完全褪去，糖果的甜蜜充斥唇齿间。 「你刚刚在和那个店员说什么？」降谷零抱着零食，忍不住问东问西：「他好像怪怪的。」 「只是觉得他轻易放弃太可惜了。」柯南道：「所以鼓励了他一下。」 他的眼睛狡黠地转了转，突然把一块糖塞进降谷零嘴巴中。 「好酸！」降谷零猝不及防，想把糖吐出来，却被柯南捂住。 几秒后，他缓和下神色：「变甜了？」 「这种糖在外面裹了一层酸酸的粉。」柯南也吃了一颗，含煳道：「忍耐过后，糖果本来就有的甜意在先前的对比下会更显得甜蜜，有时候人生也是这样。」 降谷零皱着脸：「我还是喜欢从一开始就甜的糖。」 柯南歪着头看他，突然伸手揉乱他的头髮：「零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你看着明明就和我一般大！」降谷零不服气地伸手也去揉他的头髮：「刚刚撒娇的样子哪里像大人，你之前是不是在骗我。」 柯南轻巧地躲开：「随你怎么想，反正你得叫我哥哥。」 他朝降谷零挥挥手：「明天见喽。」 降谷零这才意识到自己站在要回家的路口上。 现在确实很晚了，再不回去家里的人肯定要出来找他，降谷零只好不甘不愿地和柯南道别，抱着零食小跑着往家的方向跑去。 柯南停下脚步，看着降谷零离开的背影。 一直甜下去的糖果，一直甜下去的人生，他都会努力带来的。 第60章 天色已经很晚了, 柯南还没有回来。 诸伏景光把窗户开了条小缝，时不时地往那边看。 柯南不会被猫叼走了吧？ 他有些担忧，思索要不要出去找找对方。 窗户那突然传来小声的敲击声。 诸伏景光勐地起身, 小跑到窗户边。 他本来以为会看到小小只的柯南, 却没想到窗沿边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 猫一样踮脚蹲在那，歪着头朝他看来。 幻视了曾经会跑来他窗前喵喵叫讨食的小猫。 诸伏景光下意识：「嘬嘬……柯南，你回来了。」 柯南狐疑地看他：「你刚刚是不是发出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没有。」诸伏景光一边拉开窗户一边小声否认。 柯南没有直接跳进来，而是坐在窗户上脱了鞋, 白袜子才轻巧无声地踩在地板上。 更像猫了。 「你怎么突然变大了？」诸伏景光问，又有些苦恼：「我只带了一点点吃的。」 「没关系, 我买食物了。」柯南把一大包零食展现给他看：「这些零食给你吃。」 他之前就答应会给诸伏景光买零食，虽然对方拒绝了，但总不能真的白嫖小孩子的劳动力。 没有小孩子能抵挡零食的诱惑，诸伏景光的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 柯南盘腿坐下，把袋子放到他面前让他选，自己则是撕开一袋面包, 囫囵填饱肚子。 这副身躯可以坚持到明天晚上，那他白天时还能做些平时做不到的事。 「外边又发生什么事件了吗？」诸伏景光坐到他面前, 小心地问。 上次柯南变大是为了救市川, 这次虽然身上没有沾上血迹，可诸伏景光觉得对方不会没有缘由地变化。 「确实有事情。」柯南想了想，估计自己之后要搬走, 和他吐露了一些：「我之前和你说过, 我要经受成年考验, 变大就是为了这个。」 诸伏景光睁大眼：「很重要吗，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非常重要。」柯南严肃了神色：「而且必须要我自己完成, 如果别人插手，就算失败了。」 组织的事关乎甚多，而且极为危险，如果将诸伏景光牵扯进来，很可能让他家被组织盯上。 等赤井玛丽他们赶到，计划正式开始后，他就该离开这里了。 柯南抿了抿唇，提前给对方打预防针：「考验开始后我就要走了。」 第97页 诸伏景光惊讶地诶了一声。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柯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髮：「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见诸伏景光有些低沉，柯南又安慰他：「放心，暂时还不会离开的，等要走的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 就算这样，诸伏景光也闷闷不乐。 他刚与曾经的朋友们告别不久，又要和柯南说拜拜。 而且，日后真的会相见吗？认识柯南这件事，就算是说给其他人听，别人也只会当做是他在编故事罢了。 柯南凑过去，递给他一袋薯片，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真的会再见的，说不定那时候我已经是成年体了哦，你可不要认不出我。」 说到这里，柯南想起了什么，神色微妙地停顿两秒：「……如果我还没有完成考验，但你已经看起来比我大了，也不可以喊我弟弟。」 如果诸伏景光这么喊，零肯定会跟上，那他得之不易的柯南哥哥这个称唿就要泡汤了。 诸伏景光现在还不明白他这句话的用意，懵懵懂懂地应下来。 小孩子对未来虽然有憧憬，却没有具体的认识，想像不到自己十几岁的模样。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柯南把自己碰到降谷零，还阻止了抢劫案的事情像是说故事一样说给他听，让吃着薯片的诸伏景光惊嘆连连，最后也抓着他的手想要学足球。 总觉得不小心改变了一点未来，比如说让零和景光哥都变得擅长足球什么的……也挺好，以后他们可以一起踢球了。 现在柯南毕竟是个黑户，不能暴露，好在诸伏景光的床睡两个小朋友毫无问题，早上的时候，诸伏景光去上学，他则是悄咪咪地趁周围没人，从阳台用升降背带降下去。 因为不方便将江户川柯南这个身份和诸伏景光联繫在一起，所以柯南行动时非常注意，没有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是从诸伏家出来的。 他一路只往小路里走，也是在熟悉这个年代的东京地形。 中午的时候，他照例去便利店买速食便当，考虑到一个小孩子经常买便当会被注意，他这次特意去远处的一家便利店购买。 没想到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入，便听到汽车刺啦的剎车声，扭头便见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便利店门口的角落，而后从中钻出一个头戴黑面罩，拿着棒球棍的人。 昨天不是刚刚遇到抢劫犯吗？ 柯南下意识吐槽了一句，在抢劫犯看过来之前，蹲下去用便利店招牌挡住自己。 只有一个人往便利店走，但对方是从副驾驶下来的，上边至少还有一个开车的人。 他按下眼镜按钮，一路放大，发现在后座的玻璃上还映照着几个人的身影。 有同伙，而且还有不少。 当务之急是报警，但柯南手中并没有手机——系统把他所有工具都带来了，除了手机。 附近的店里肯定有电话，柯南正要偷偷熘走，余光从便利店整面的玻璃窗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有点像小时候的伊达航。 等等，这难道就是伊达航与父亲出门购物，结果遇到抢劫犯那天？ 柯南拔腿冲进便利店，直奔伊达航的父亲。 抢劫犯正在往这边走，柯南一把抓住伊达警官，几下攀上去挂在男人的肩膀上，快速地道：「伊达警官，请迅速叫支援，外边还有不少犯人的同伙。」 伊达航正和父亲聊天，突如其来并嗖的一下挂在父亲身上的柯南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虽然柯南说话声音不大，但伊达航依旧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伊达警官是个戴着眼镜，身材瘦弱的男人，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依旧反应迅速地拿起了手机。 紧接着，便听哐当一声巨响，头戴黑面罩的男人用力推开门，手里的棒球棒砰砰在门口的架子处砸了两下，凶神恶煞地道：「都老实点，不准动！」 伊达警官神色一变，他手指迅速在手机上摁了几下，看样子是快速地和同伴发送了支援信息。 柯南松了口气，他松开手从对方身上跳下去，假装害怕的样子躲到伊达航身边。 这时候的伊达航相当为自己的警察父亲自豪，也充满正义感，尽管因为事情的快速发展，脑子还有些发懵，但还是反射性地安慰他：「别怕，我爸爸是……」 柯南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小声嘘了一声，在他耳边轻声道：「还有同伙，有好多人。」 伊达航立刻反应过来。 如果只有一个抢劫犯，那他爸爸肯定能撂倒对方，救下大家，可是如果外边还有同伙，即使打得过，也没办法护住便利店里这么多人。 而且，让对方知道这里有警察的话，情况一定会变糟。 他朝柯南眨眨眼，示意自己明白了。 抢劫犯拎着袋子很快搜刮到他们这儿，粗声粗气地要求他们把贵重物品放进去。 伊达警官照做了，他把现金和手机放进去，垂着眼揽住伊达航和另一个孩子。 警察们很快就会赶到，只要同伴们解决外边的人，在便利店的这个便不足为惧。 事实的确如此，警车唿啸而过，一群警察迅速围住面包车，把里边的人全部逮捕，店里的抢劫犯见势不妙，试图在人群里抓一个人质。 他的手伸向了最瘦小的小孩。 第98页 柯南没有从地上起身，而是顺势往后一仰，手撑着地给他来了个横扫。 虽然还是个只有18公斤的小孩子，但全身的力量扫上去，抢劫犯猝不及防，身形摇晃，被抓准时机的伊达警官一拳击倒。 便利店的人发出欢唿声。 柯南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在心里发出嚯的一声。 会格斗的感觉如此美妙，当初忽悠……说服过去的自己学习格斗实在是太明智了。 现在也就是受小孩子身体限制，等他恢復成年体型，和零打……这个还是打不过的，零看着没什么肌肉，实际上体能堪称金毛大猩猩，让他一只手都不一定能打过。 学有所长，术有专攻，柯南安慰自己，他一个侦探没必要和公安比划这个。 第61章 警察们押着犯人们离开, 那辆面包车里居然还坐着三个人，而且每个都拿着武器，如果不是提前发现, 说不定会有伤亡。 伊达警官蹲下来摸着柯南的脑袋, 爽朗道：「刚刚那一下干得漂亮。」 「嘿嘿。」柯南顺着他的话傻笑两声, 推辞：「还好伊达警官在，不然其他人就危险了。」 「你认识我？」伊达警官纳闷道。 他叼着牙籤，仔仔细细打量了柯南一遍。 看着是个漂亮机灵的孩子，身上穿着时髦的蓝色小西装, 不管是报信还是踢人都非常果断，如果见过不可能没有印象。 「我以前来这边玩的时候远远见过你。」柯南眼睛都不眨地道。 伊达警官并没有起疑, 作为巡查长，他经常穿着制服在街道巡逻，确实存在被看到的可能。 如果柯南只是远远见过他，那他对这个孩子没印象也很合理。 「你叫什么名字？」伊达警官笑眯眯道：「这次你可是我们的大功臣，得好好嘉奖一下你。」 「嘉奖就不用了。」柯南扬起脑袋：「我叫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 协助警方抓犯人是我该做的事。」 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说出这番话，伊达警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又拍了拍柯南的头髮：「那这次就谢谢我们的大侦探了。」 当然, 嘉奖也没少，伊达警官很乐意为柯南这次便利店的花销买单。 还是7岁的伊达航一直没出声，临走时忽的对柯南勐地鞠躬：「谢谢你！」 柯南被他吓了一跳, 下意识往旁边躲开了些。 他虽然只见过警校时期的伊达航, 但听高木警官提起的事迹, 以及在警校时期的相处，对方确实非常沉稳可靠, 就算是跟着其他人一起恶作剧，都觉得更成熟一些。 所以即使面对7岁的伊达航，他也没把对方当晚辈看。 「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还有同伙，可能我就要说出爸爸是警察的事了。」伊达航没发现他的不自在，非常坦诚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没什么，我也是恰好看到才知道的。」柯南连连摆手。 「不，老爸肯定也会有所察觉。」伊达航握紧拳：「粗心大意是没办法成为一个好警察的，我要更加努力地修行才可以。」 看来他完全不需要自己安慰。 柯南松了口气，在旁边点头：「你一定能成为非常棒的警察。」 他的话可能给了伊达航什么灵感，对方突然道：「你以后要不要也来做警察？」 虽然有些意外，但柯南毫不犹豫地道：「我的梦想是成为像福尔摩斯一样的名侦探。」 「福尔摩斯，我知道，是那个小说里的侦探。」旁边突然又探出一个孩子的脑袋，扒着货架看过来，紫色的下垂眼眨巴眨巴看过来：「作者就叫柯南，你是因为喜欢福尔摩斯才改名叫柯南吗？」 柯南和伊达航都吃了一惊。 伊达航是被突如其来的小孩子吓到，柯南则是立刻反应过来，便利店一案时，萩原研二确实也在现场。 只不过当时情况混乱又糟糕，显然没有成为他们相识的契机。 「因为我的父母很喜欢福尔摩斯，所以才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柯南道。 工藤新一是柯南的创造者，说是父母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萩原研二这时候也只有7岁，原本有些风流的长相在小时候就显得格外可爱，那双无辜又多情的下垂眼这时候还有些圆熘熘的。 但等他站到自己面前，柯南才发现他也比自己高不少。 柯南其实习惯了，因为a药隔断了他的发育，他在作为江户川柯南的一两年中，连最初比他矮的步美都长得比他高了，同龄的男孩子更别说。 而且萩原研二和伊达航成年后都是直奔一米九的男人，现在比他们矮一些也很正常。 萩原研二小时候就非常自来熟，他亲亲热热地和柯南挨在一起：「那你家里是不是也很喜欢江户川乱步？」 「他们对侦探小说都很喜欢。」柯南随口道，又强调：「但最喜欢的还是福尔摩斯！」 「我也很喜欢福尔摩斯。」萩原研二连连点头，眼巴巴看着柯南：「所以我们能做好朋友吗？」 柯南有些茫然。 「我叫萩原研二，住在那边，我家开了汽车修理厂，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来厂里玩。」萩原研二迅速报上自家情况。 他曾经就用汽车修理厂「拐」到过一个好友，此刻试图故技重施。 柯南虽然对汽车修理厂兴趣不大，但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一口便答应下来。 第99页 萩原研二欢唿一声，又去问伊达航，自然也没被拒绝。 交际达人从小开始养成。 虽然认识了新朋友，但可惜今天是工作日，他们都是午休出来，出了抢劫案，时间耽搁，便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 萩原研二恋恋不捨地和柯南道别：「你一定要来找我玩哦。」 「有时间的话一定来。」柯南说。 他还真不一定有时间，而且组织的事在前，柯南其实不太想和他们有太深的交集。 不过伊达航这件事倒是给他提了个醒，他虽然听降谷零说过几个人小时候发生的事，却不清楚具体的时间，如果不是今天来买便当，伊达航的事就会被错过。 目前他还想改变的是松田阵平的父亲被冤枉，导致错过重要比赛的杀人案，这一点说不定还得靠萩原研二来搭桥。 意识到这一点后，柯南把前去汽车修理厂这件事提上日程。 在赤井玛丽他们赶到前解决好了。 他拿着新买的便当，假装自己也要去上学，实际上是跑到没人的地方吃了顿午饭，而后悄悄跑回诸伏景光家里，躲在壁橱中思索接下来的事。 每次变换后，都有24小时的冷却期，所以他必须要合理利用时间，免得需要出现的时候却没办法变大。 先找时间去汽车修理厂，和松田阵平来个偶遇好了。 柯南正想着，突然听到门口一阵喧闹，紧接着两个孩子的脚步声跑进来。 「柯南不一定在家里，他经常出去玩。」诸伏景光小声道。 降谷零满不在乎地说：「那我们一边写作业一边等他。」 原来是带小伙伴回家玩。 柯南悄咪咪拉开壁橱，趁他们不注意扑过去：「哇！」 「哇！！！」两个小孩子吓得惊叫。 结果发现是柯南。 「吓死我了。」降谷零扭身去扑他：「看招！」 如果是以前的柯南，可能还真会被得逞，但会截拳道的柯南表示，压制一个没学过格斗的零，简直轻轻松松。 欺负零的机会可只有现在了！ 降谷零几下没抓到柯南，还差点被对方绊倒，赶忙唿救：「hiro快来，我们一起！」 早就跃跃欲试的诸伏景光也加入「战局」。 最后三个人在房间里滚成一团，柯南被联手压在地上挠痒痒，一边笑一边对他们这种战术表示谴责，又几句话策反诸伏景光，一起挠降谷零的痒，完全不觉得真实年龄已经19岁的自己和小孩子扑在一起有什么问题。 最后三个人都笑得没力气，瘫在地上。 「你们不是还要写作业吗。」柯南懒洋洋道：「小心作业没做完被老师训。」 「才不会呢。」降谷零道：「真羡慕你，不用上学。」 「我也要上学的，只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罢了。」柯南反驳。 他不但上学，还上了两次一年级和二年级呢，要不是灰原后来研究出解药，他都怕自己得把整个小学重上一遍。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不想在这方面多说，柯南又问。 「宫野诊所今天没有开门。」降谷零翻身坐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柯南：「他们没有出事吧？」 第62章 就知道这时候的零这么积极的跑过来, 保准是为了宫野爱莲娜。 柯南摆摆手：「放心，不会有事的。」 不过他们居然这么快就关门了，难道说赤井玛丽马上就要到了？ 也是, 毕竟事关组织。 但明天他可没办法变成正常体型和他们见面。 柯南摸了摸下巴, 借了诸伏景光一张白纸, 写了纸条叠起来，决定等会儿把这个塞到诊所门底下。 虽然降谷零是来找他问宫野家的事，不过确实也要一起写作业。 柯南看时间差不多了，扭身进到壁橱里, 再出来时，已经又成了小小一只。 他把刚刚写好的纸条背在身后, 跳到窗户上：「我出去一趟，等一下就回来。」 「你要去给爱莲娜医生送信吗？」降谷零立刻抬头：「我帮你送吧，我跑得肯定比你快。」 「这是我的考验，不可以被其他人插手。」柯南忽悠他。 降谷零狐疑：「那你之前让我带你去找爱莲娜医生，不算我插手吗？」 「问路而已。」柯南汗颜。 「那现在只是帮你跑腿。」降谷零举一反三。 「这是两回事。」柯南顿感现在的小孩子也不好忽悠，含煳道：「这个信息很重要, 必须要我亲自去才行。」 他都这么说了，降谷零只好放过他。 诸伏景光早早被柯南忽悠妥了, 虽然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 但还是担忧道：「这边的野猫好像有些多，柯南你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我会避开流浪猫聚集点的。」柯南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跃出窗外, 直接甩钩索飞走。 虽然之前见过, 可再看一遍还是觉得很帅。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挤在窗前看他小小的身影化为黑点，略带艷羡：「这样赶路好帅, 就像超级英雄似的。」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认真地道：「柯南就是英雄。」 因为之前不能告知其他人柯南的存在，所以诸伏景光没有提及他们曾经发生过的事，现在才声情并茂手舞足蹈地和降谷零讲了一遍。 第100页 降谷零的嘴巴张大，急切地追问：「所以最后救成功了是吗？」 「当然了。」诸伏景光用力点头：「虽然我没看到他，但警察叔叔们说那个大哥哥活下来了，正在休养中。」 他伸手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虽然不知道柯南说的考验到底是什么事，但他那么厉害，一定能成功的，zero担心的事也不会发生。」 降谷零沉默了几秒，扭头看向窗外。 他想起柯南帅气地制服抢劫犯的样子，心底升出几分期冀。 柯南一定能救下爱莲娜医生的。 早把周围地形摸透的柯南确实没有遇到猫，他顺利地把纸条塞进了宫野诊所门底下。 但他还没来得及走，突然听到门锁咔哒一声，如果不是反应快，一下钩索钩在门沿上飞起来，就要被突然推开的门打到了。 出来的并不是宫野夫妇，也不是赤井玛丽，而是一个男孩。 柯南现在趴在最上边，只能看到对方有些卷卷的头髮。 赤井先生的头髮果然有点卷卷的，柯南暗自思衬。 他当然认得出这个小男孩是谁，按年纪算算，现在赤井秀一正好10岁，应该还住在英国那边。 但他怎么会跟着一起来日本，就不怕被组织的事波及吗？ 柯南盯着他看的时间太久，对方似乎有所察觉，勐地抬头向上看来。 空荡荡的屋顶上什么都没有。 赤井秀一皱眉，他一直坐在沙发上，那张纸条被塞进来的时候，他一下就看到了，更是立刻就冲过来打开门，可却没看到任何人。 这边想要躲开其他人的视线，就只能绕到诊所旁边或者向前躲到树后，但这两个距离都不算特别短，不可能一瞬间就藏起来。 而且，刚才莫名从上方传来的被注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疑惑地左右看了几圈，甚至出门看，防止有视野盲区，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找到，只能关上门，拿着纸条进屋去。 吊在门上的柯南松了口气。 「赤井先生小小年纪就这么敏锐。」他嘀咕两声，推了推眼镜。 如果他计划实施成功，赤井一家十五年后应该就不会去海边，也不会遇到工藤新一，自然不会察觉他们长相的相似。 觉得没什么遗漏的地方，柯南在高处甩着钩索离开。 赤井秀一其实一直在注意外边的情况，他没看到人离开，但隐约听见划破空气的声音，天空上好像有什么嗖的一下蹿了过去。 日本的鸟飞的这么快？ 他把纸条交给赤井玛丽，对方展开看了看。 「是江户川柯南送来的。」她道：「他约我们后天见面。」 说完，她把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在指腹间捻了捻：「从本子上撕下来的，摸起来比一般的纸质量好些。」 「他难道就在附近，或者有眼线？」宫野厚司皱起眉：「你们才刚来不久，而且是伪装后才进来的，他居然一下就发现了。」 「消息确实灵通。」赤井玛丽想了想，低头问：「你什么都没看到？」 「没有。」赤井秀一笃定地道：「纸条塞进来不到十秒的功夫，外边一个人都没有。」 赤井玛丽的眼睛眯起来。 「看来他还有些别的神异之处，这般也好。」她将纸条收起来：「且让我会会他，希望他能拿出点真材实料。」 赤井玛丽有不少事想和那位江户川柯南，或者是对方身后的人聊一聊。 「明明已经知道你到了，为何不直接见面？」宫野艾莲娜问：「甚至有时间送纸条。」 「想必他的处境也不轻松。」赤井玛丽的指尖在桌面敲了敲，扭头看向宫野艾莲娜：「你们得离开日本。」 「现在吗？」宫野艾莲娜吃了一惊。 「去英国，mi6会保护你们。」赤井玛丽眼神凌厉：「谨小慎微，动不失时，你们已经被盯上，在他们反应过来前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宫野艾莲娜有些犹豫。 「你在想那个孩子吗？」宫野厚司轻轻抚上她的肩：「明天去和他告别，可以吗？」 「小孩子？」赤井玛丽似乎想到了什么，眉梢微微挑起：「可以。」 她想了想，转头对赤井秀一道：「你和她一起去。」 赤井秀一有些疑惑，但他记得离开英国前赤井玛丽说过到日本后必须按照自己的意思行动，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赤井玛丽弯腰和他耳语几句：「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赤井秀一沉稳地道。 套话嘛，他和父亲学过，一定能成功。 第63章 「爱莲娜医生要离开？」降谷零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眼泪涌上，含在眼里：「一定要走吗？」 「抱歉，零。」宫野艾莲娜蹲下, 轻轻摸了摸降谷零的脑袋：「我要去很远的地方, 有缘的话会再见的。」 降谷零吸了吸鼻子。 他想问为什么, 突然想起柯南先前说过，宫野家会有危险，也许宫野艾莲娜他们离开就是为了躲避危险。 「我知道了。」他擦干眼泪：「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等我长大了就去找你。」 宫野艾莲娜笑起来：「那零可要好好长大。」 因为离开的决定下得匆忙, 他们乘坐的飞机很早，只有短短的告别时间。 第101页 宫野艾莲娜转身离开时, 降谷零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的听旁边传来一道声音：「你和宫野阿姨认识了很久？」 降谷零一怔，扭头往旁边看去，才发现那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个高个子的男孩，黑色的短髮微卷，不管是眉骨或是绿眼睛, 都不像是亚洲人。 他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衫和棕色的背带裤，看起来和这条街道有些格格不入, 还透着股微妙的熟悉感。 但降谷零第一眼看到他就莫名地从心底升起一股烦躁来, 更别提刚刚和爱莲娜医生告别，正是难过之时，脸色顿时一板：「你是谁？我和爱莲娜医生认识多久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 他转身就要走。 那个男孩几步跟过来叫他：「你是这附近的孩子？因为是混血儿才和宫野阿姨关系很好……」 他不知自己的话哪里戳中了这个金髮黑皮的小孩, 对方勐地跳起来, 像只被踩了尾巴后炸毛的猫：「别跟着我，装腔作势的讨厌鬼！」 赤井秀一震惊地睁大眼, 不敢相信自己刚说了两句话就被攻击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当即反驳：「要不是为了宫野阿姨，我才不会跟爱哭鬼搭话。」 降谷零的头髮气炸开：「我不是爱哭鬼！」 两个人怒气沖沖地盯着对方。 柯南跳到附近的树上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听到了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倒是猜到赤井秀一是想和降谷零套话。 毕竟宫野艾莲娜听到柯南和降谷零说话，自然知晓两个人是认识的。 不过…… 赤井先生小时候的套话功力不太行，怎么一开口就往人雷点上戳呢，叫零混血儿就算了，居然还叫对方爱哭鬼。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叫真的不是想挑事吗？ 柯南想着想着，忽的意识到不对。 第一次见面就叫别人爱哭鬼的事他好像也干过……小孩子嘛，相信年纪还小的赤井先生一定也没什么坏心思。 他心虚地清了清嗓子，把目光投下去。 他现在没办法变大，不能去阻止这两个人吵架，只能希望他们不要动手……就算相识不是在组织，也没有发生过诸伏景光的事，更没有立场问题，但他们的关系还是没有半点好转。 只能用气场不合来解释。 ……炸毛的小零还怪可爱的。 虽然未来和下面两个人关系都很好，可人心还是有偏向，柯南自然偏向自己的男友。 所以他思索片刻，在下面两个人打起来前，将自己严严实实遮住，而后开口：「赤井君，就算你问他也没办法得到想要的答案。」 赤井秀一惊了惊，下意识向后跳了一步，警惕地向声音的方向看去：「江户川柯南？你在哪儿？」 明明有声音，却看不到任何人，只有路边的树木和屋子。 「你找不到我。」柯南道：「耐心一点，明天你们就会知道一切。」 赤井秀一皱着眉头，他的目光在树那转了转，忽的一个冲刺跑到树旁。 可四周什么都没有。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我说过你找不到我。」 现在虽然是夏天，可路边的树也没有茂盛到用枝叶完全遮住一个人，赤井秀一盯着上边看了许久，却什么都没看到。 难道只是安装在上边的扩音器之类的？ 不管是什么，江户川柯南本人应该都不在这里，但同时也说明他确实在附近有眼线，能知晓周围发生了什么。 赤井秀一冷静下来：「我明白了，我会把这件事传达回去，多有冒犯，非常抱歉。」 柯南见过赤井玛丽，说起话来有些文绉绉的，看来赤井秀一现在和对方比较像。 ……未来其实也挺像的，不过从文绉绉走到另一边去了，共同点是都和正常日本人说话不太相似，要更夸大些。 柯南稍微有些走神，但他很快收敛思绪：「你需要道歉的人不是我。」 赤井秀一愣了下，目光转向降谷零。 看来这个金髮小孩子和江户川柯南的关系确实不错。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爱哭鬼。」他道：「和重要的人分别，哭泣非常正常。」 降谷零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他别扭道：「既然你道歉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赤井秀一没走：「你也得向我道歉。」 降谷零：……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他勐地后撤一步：「我又没说错。」 大夏天还穿长袖长裤，说起话来那种腔调，本来就装模作样的，看着就讨人厌。 赤井秀一发誓他听到头顶传来江户川柯南的笑声，小小的，透着点孩童的清脆。 现在重要的事还是要把柯南的话传达回去，他只能把註定得不到的道歉抛之脑后。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柯南才从树上跳下来，落在降谷零的手中。 小小的孩童手插着兜问：「你看起来非常不喜欢他。」 「他看着就讨厌。」降谷零闷闷不乐地道。 他把目光落在柯南身上，突然意识到自己从刚才那个人身上感觉到的熟悉感来自哪里。 是柯南。 柯南经常穿着蓝色的时髦小西装，白衬衫和背带裤，看起来非常可爱。 明明是差不多的打扮，给人的感觉却天差地别。 第102页 降谷零把脸凑过来和柯南贴了贴：「我还是喜欢柯南。」 被突如其来的直球闹了个脸红，柯南以为对方是伤心宫野艾莲娜要离开的事，所以找小伙伴贴贴，于是轻轻摸了摸降谷零的头髮。 「等事情结束，你就能再见到宫野医生了。」他轻声安慰道。 降谷零蹭了蹭柯南，心情好了不少，闻言坚强地抿唇：「只要爱莲娜医生他们安全就好。」 那时候爱莲娜医生是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人，但现在他有了柯南和hiro的陪伴，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 第64章 见到那个讨人厌的傢伙后, 降谷零回家的当天晚上就做了个梦。 梦中，他似乎是躲在某个角落……不能说躲，应该是想要往那边走, 但突然听到有交谈声所以暂停了脚步在偷听。 「相比于日本, 美国更适合你的发展。」低沉的嗓音在说着令人不爽的话：「工藤先生与有希子小姐也定居美国,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引荐。」 「不用了，赤井先生，你知道我的梦想。」青年干净的声音响起。 赤井？ 今天柯南叫那个讨人厌的男生就是赤井, 难道说是一个人？他为什么会梦到对方？ 降谷零好奇地抓心挠肝，试图想探头出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不过同样，他也感觉到梦里的自己怒气上涌，却没有丝毫动作，连气息都仿佛消失不见。 被称为赤井的男人沉默了片刻，低低嘆了口气：「只是为了梦想吗？」 他的语气中带上调侃之意：「连我这个华生都没办法请动福尔摩斯，恐怕还有别的原因。」 「赤井先生！」对面的青年有些羞恼地喊了一声：「你别跟老妈学坏。」 从小到大, 有希子就喜欢拿这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调侃他，现在还把本来很正经的赤井秀一带坏了。 赤井秀一笑了两声。 降谷零感觉到自己终于忍不住, 却没往那边看, 而是靠在墙壁上，深吸了一口气。 总觉得他是在压抑冲出去暴打对方的冲动。 「fbi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这位精英探员说道，伸手想要像以前那样摸一下面前人的头髮, 对上那张已经张开了的凌厉又清俊的面容, 最后落在了对方的肩膀上：「祝你旗开得胜, boya。」 啧，叫得这么亲密。 降谷零脑海里飞快闪过这么一句话。 他到最后也没看到拐角那边的情形, 自然也没有看见说话两人的样貌，只觉得心中的一团火越烧越旺，似乎有什么冲动在疯狂蔓延攀升。 他突然眼前一花，面前的场景飞速变动，仿佛摁下快进键一般，无数画面闪过，却无法捕捉任意。 几秒后，旋转的世界定住，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青年。 那是……柯南？长大后的柯南？ 降谷零惊讶地睁大眼睛。 对方正在与一个警察说话，眸光压低，严肃又认真的模样很有气势，让人不自觉地将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先前他一足球将犯人踢倒，指挥其他店员报警时也是这种神色，认真又闪闪发光般的帅气。 降谷零感觉到自己走上前，柯南便转过头，眉梢微扬，朝他露出个笑容来：「降谷先生，今天不忙吗？」 怎么叫得这么生疏！ 降谷零疑惑地看着对方，却听自己沉稳道：「确实不忙，今晚要一起吃饭吗？」 明明心中紧张地都在打滚了，声音居然抖都不抖一下，降谷零立刻觉得梦里的自己简直厉害得不得了。 柯南歪了歪头，似乎在思索今天的排期，而后点了点头：「好啊。」 结果这顿饭还是没有吃成。 降谷零看着时间又飞速跳动，不过这次画面飞的慢一些，他看清发生了什么。 他们在前往餐厅时接到警局的电话，似乎是有人在商场随机安放了炸弹又给了有关暗号，于是开往餐厅的车半路拐弯去了商场。 柯南成功破解暗号，他们两人便将那些炸弹成功拆掉，熟练地像是拆了块积木。 虽然动作已经很快，却也错过了他预订的时间。 站在商场的落地窗前，柯南向窗外看，有些失落地盯着上边倒映出的身影。 「餐厅没办法去了。」降谷零咽了咽唾沫，他摩挲着西装外套的口袋中那个小盒子，有些紧张，但依旧状似自然道：「去我家，我随便做些怎么样？正好昨天新买了不少菜。」 一切仿佛都很正常，朋友之间去家里吃饭也没什么，但幼年的降谷零从梦中自己的心情中察觉到不对劲。 他为什么这么紧张？还有那个小盒子里装着什么？ 七岁的降谷零开始搞不懂这个奇怪的梦境了。 后面的发展果然如他所料，一切都朝着不对劲展开。 他看着自己动作熟练地做了一顿大餐，甚至还给柯南倒了一杯葡萄汁，自己则是红葡萄酒。 「我还以为你会喝波本。」柯南笑着说。 降谷零不知道这是什么含义，但梦里的他倒是露出瞭然的笑，又摇头：「今天不合适。」 他们吃饭时一直在闲聊，柯南先是说着今天的案件，又经常性地拐到福尔摩斯那边，而梦里的自己不管对方说什么都能接上，心情也非常愉悦。 直到吃完饭，他又忐忑起来。 他看到柯南手撑在桌面上，一双蓝眸没有眼镜的遮挡，显得格外的璀璨，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第103页 「降谷先生，你有话对我说吧。」柯南微笑着，身体微微前倾：「一直欲言又止，可不像是你。」 降谷零感到自己下定决心，勐地把小盒子掏出来，打开，露出一对戒指来。 柯南脸上的表情呆滞了：「求、求婚？是不是快了点？」 「不不是。」降谷零强大的心理素质差点被这两个字击溃，下意识摇头：「是情侣戒指。」 他们两个人对视片刻，柯南突然笑起来，他撑着桌子笑个不停，几乎掉到桌子下边去。 降谷零捂住脸，显然也从发昏的头脑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有多不靠谱。 都怪风见，说什么表达心意可以送戒指，他当时还觉得很有道理。 「虽然感觉和想像中不太一样，但这样也很有趣。」柯南终于停止笑声，他起身绕过桌子，弯腰从盒子中拿起一枚戒指，戴在中指上，含笑与降谷零对视：「这样莽莽撞撞的降谷先生也很可爱。」 被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盯着，降谷零感到脸热，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柯南刚才做了什么。 「可爱的是新一君才对。」他低声反驳，而后目光一凝：「等等，你同意了？」 7岁的降谷零也目光一凝。 等等，新一是谁？这不是柯南吗！ 第65章 第二天是周末, 降谷零偷摸摸地跑去找诸伏景光，做贼一般左右望望，用气声道：「柯南呢？」 诸伏景光疑惑地歪头：「柯南一早就出门了。」 两个人都知道应该是为了考验的事。 降谷零松了口气, 他这才盘腿坐下来, 犹犹豫豫地对诸伏景光道：「如果梦见和一个人在一起, 是不是喜欢他？」 7岁的小孩子哪里懂这些，诸伏景光懵懂地睁着大眼睛：「应该是吧？我哥哥看的书里写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白天经常想, 晚上才会梦见。」 降谷零惊讶地后仰，很快又捂住嘴巴嘀嘀咕咕：「我没想吧……好像没有？虽然确实想柯南了但没想其他的事啊？」 「那你觉得, 在梦里把柯……咳，把那个人想像成了别的人，还是喜欢他吗？」他又问，甚至差点说漏嘴。 诸伏景光突然被问了这么两个问题，狐疑起来：「你梦到柯南了？」 男孩的凤眼睁得滴流圆：「zero，你喜欢上柯南了？」 虽然大人们常说小孩子不懂情爱, 当然，个位数的小孩子们确实也不懂, 但小孩子可不这么认为, 因为大人们对这些事总遮遮掩掩，又或是玩笑般提起，他们虽然知晓却又不甚清晰。 降谷零涨红着脸：「我也不知道。」 诸伏景光一脸严肃地道：「你梦见什么了, 说来我们分析一下。」 还不知道在两个小豆丁之间发生了什么谈话的柯南已经盪到宫野诊所附近, 他站在高处望了望, 确定周围没人，才在落地时选择变大。 疼痛很难适应, 但他在未来便学会了忍耐，在几个唿吸间的剧烈疼痛中也只是面色微微发白，从外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经受了何种痛苦。 擦掉头上渗出的细密冷汗，柯南迅速调整好唿吸节奏，苍白的面色也红润起来。 他轻轻推了下宫野诊所的后门，果然没锁，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尽管第一时间没有看到任何人，可柯南依旧感觉到了强烈的被注视的感觉，他整了整领口的蝴蝶结，露出尽在掌握般运筹帷幄的笑容：「我按约定赶来了。」 赤井玛丽从隐蔽处走出来，她个子比正常的女性高许多，站在还是小孩子体型的柯南面前，更是显得目光透出几分居高临下的审视。 但赤井玛丽的内心不如表面上平静，她一直在关注周围，却完全没有看到柯南是怎么出现的，好像就是一个眨眼，对方便闪现到门口，推开了那扇门。 果然有几分手段。 赤井玛丽的眸色深了深，她眯起眼看着柯南，转身走到椅子上坐下：「请坐，想来我们今天要谈许久。」 「我想也是。」柯南耸了耸肩，他坐上玛丽对面的椅子，双手撑着身体往后靠，脚便完全离地，小腿自在地晃了两下。 行动起来完全是个小孩子，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却很成熟。 赤井玛丽观察着他，用状似不经意的口吻道：「只有你要与我见面吗？」 「是的，只有我。」柯南低下头，眼镜反光：「有我便足够了。」 他不打算把自己的身份告诉赤井玛丽，毕竟对方此刻代表的是mi6，如果他说出自己是变小的工藤新一——现在世界上可还没有工藤新一，扯别的身份显然也不保险，更不可能告诉官方他来自未来。 不如牺牲一些信任，保持神秘，反正只要给的信息足够让那些试图咬住组织的猎狗们撒开腿，他的目的便达到了。 现在是他覆灭组织的25年前，很多信息的准确度不算高，可当初为了把组织连根拔起，他们也「追根溯源」，查到了很久以前。 他们交流到很晚，中午的时候赤井秀一拿来了泡面，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泡面。 晚上又是泡面。 虽然为了不暴露行踪，确实不适合出去吃饭或者买饭，可总吃泡面也不行吧。 「小孩子不能总吃速食。」柯南卷着泡面，一本正经地道：「如果还要继续留在日本，至少每天吃一顿正常的饭菜……你让宫野医生他们离开得太快了，若是组织把你们联繫起来，很容易打草惊蛇。」 第104页 本来赤井玛丽带着赤井秀一来，就是想用孩子掩盖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不过还是遮掩了一下行踪，没让其他人发现他们来了宫野诊所。 可宫野艾莲娜他们急匆匆离开，如果组织查出什么纰漏，很容易能挖出赤井玛丽的踪迹。 「之后我会换个身份继续在日本活动。」赤井玛丽道：「那些傢伙查不到我。」 她心里有数就好，柯南把叉子放下，从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撕下几页，从桌面推过去：「这些是我可以为你们提供的信息，想要剿灭组织，只靠mi6是不可能的，必须和其他机构联繫，我希望你们至少能达成一定的合作。」 他想起先前他费了不少功夫才把公安、fbi和cia搭桥联合起来，而这位来自mi6的「领域外的妹妹」还让世良试探自己的身份，差点把他手中未完成的解药偷走，就忍不住嘆气。 各国机构之间存在立场和利益的争斗是正常的，毕竟国内的党派都能斗得你死我活，别提不同国家，但赤井家的信息滞涩还是离谱得有些突出。 赤井玛丽被餵了a药变小的事只有世良知道，而赤井秀一没死的事只有羽田秀吉知道，柯南还对赤井玛丽的身份疑神疑鬼了一段时间，结果对方居然是赤井秀一的母亲。 想到之前合作的困难程度，柯南又忍不住揉了下额角，模仿着赤井玛丽的语调道：「心合意同，谋无不成，可见除了目标一致外，坦诚也是必须的。」 赤井玛丽一针见血：「看来你经歷过什么。」 柯南：…… 他快速且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他吃完饭准备离开，赤井玛丽却忽的淡声问：「你为什么先找了mi6？」 说实话，虽然各国机构都想撕下组织一块肉，但mi6确实不是其中主力，就连赤井玛丽本身也不负责这一部分的事。 既然这个孩子有这么多信息，想必联繫上其他机构也不成问题。 柯南抬眼，露出个稍显无辜的表情：「正巧查到宫野医生与你的关系，想来涉及到亲人会更在意一些。」 他不可能在没有见面时便将信息给出去，反过来，没有信息，那些机构又怎么肯相信一个孩子的话，不如走宫野爱莲娜这条线。 mi6不是打击组织的主力又如何，他们能联繫上其他机构就好，柯南顺势混入，自然能把他们团吧团吧让他们一致对外。 他说完，目光落在赤井秀一身上。 十岁的赤井秀一看起来虽然比同龄人稳重，但还没有未来那么凌厉的气势，尤其是自来卷的头髮看起来甚至有几分蓬松。 柯南的心底冒出一个罪恶的想法，他仿佛随口般问：「赤井君，你开始练习格斗了吗？」 赤井秀一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话，疑惑地抬起头，片刻后嗯了一声。 「是截拳道？」柯南继续问，见他点头，才笑眯眯道：「刚巧我也练过几年截拳道，不如我们切磋一下，权当饭后消食，点到为止，怎么样？」 他这突然的提议把赤井家两个人都弄得有些迷茫，可这也是个摸底的好机会，赤井玛丽提起几分注意，示意赤井秀一同意。 赤井秀一练了五年多的截拳道，他比柯南高了不少，尽管觉得这个孩子有异常，却也不觉得自己会输，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动作格外的敏捷，富有技巧性，明明力气不大，动作却非常干脆利落。 甚至截拳道里好像还融了点警方的擒拿。 赤井秀一输了。 他以为柯南要说什么，可男孩此刻却完全看不出先前成熟的模样，眼睛亮晶晶地蹦起来：「我赢了！」 那双含着兴奋的眸子看着他：「赤井君，你输了哦。」 赤井秀一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兴奋，但确实是自己技不如人，皱着眉嗯了一声：「你确实比我强。」 他这么坦诚，柯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他就是仗着自己学的时间长，偷偷欺负了一下还不像未来那么厉害的赤井先生，结果对方还夸他，让柯南的良心微微发痛。 但他格斗赢了赤井先生诶！ 他现在也是曾经赢了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的人了！ 第66章 偷偷爬墙进入诸伏景光的房间时, 夜已经深了。 诸伏景光裹着被子，看起来昏昏欲睡，但一直强撑着等柯南回来。 「谢谢你等我。」柯南跳下窗台, 伸手摸了摸诸伏景光的头髮：「以后我可能会忙, 不用一直等我。」 「我担心柯南出事。」诸伏景光小声道。 「不会有事的, 人类抓不到我。」柯南朝他眨眨眼：「就算被跟踪了，只要身体缩小就可以轻松甩开他们。」 诸伏景光想了想：「可柯南会被小鸟和猫咪叼走。」 「……那都是意外。」柯南强调：「而且我已经可以熟练地赶走它们，甚至还能骑着它们赶路。」 当然，因为没有合适的装备, 也不是用来骑乘的生物，骑着还不如他自己用钩索或者滑板方便。 不过, 他日后需要经常与玛丽他们交流的话，变大太频繁。 「考验已经开始，我得搬出去了。」柯南说，他看诸伏景光眼巴巴地望过来，挠了挠头髮：「之后我可能需要频繁变大，住在你家容易被发现。」 「明天就走吗？」诸伏景光问。 「对, 我需要在外面租房子。」柯南之前到处转悠的时候，也挑好了适合他自己住的房子, 只待一个「监护人」。 第105页 现在赤井玛丽来了, 虽然让她知道自己的落脚点有点麻烦，但暂时没有别的办法。 他明天上午就会重新变小，得早早地过去才行。 「你可以住在zero家。」诸伏景光突然说, 他把柯南拉上床, 用被子蒙住, 营造了一个说秘密的小空间：「zero说他的爸爸妈妈都不怎么回家，白天家里没人。」 「零说的吗？」柯南一怔：「那他平时的生活是谁照顾？」 降谷零的父母……他很少听说, 似乎母亲常年在国外，父亲则是政府的高官，非常忙碌，他只在降谷零从卧底回归正常身份时，远远见过对方一面。 看起来是个很严肃的人，父子之间并不熟络。 「有家政阿姨，平时会给他做饭和收拾家，但每天工作做完后就会离开，都有固定的时间。」诸伏景光道，他也知道这种不算是正常的生活，小声嘀咕：「zero一个人肯定很寂寞，柯南愿意住过去的话，你们还能作伴。」 柯南本来打算拒绝，听他这么说，改了主意。 他可以谨慎一些，不被人发现他的真实落脚点……他在这个时间点的终极目的是组织，可也想要弥补大家的遗憾。 诸伏景光又小声说：「zero他很想你去陪他，那个……他肯定很高兴，毕竟……」 他说的太含煳，柯南茫然地歪了歪头，在黑暗的被窝里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你说什么？」 诸伏景光一下把头从被窝里探出去，因为憋闷而脸颊红红：「没、没什么。」 差点把zero可能喜欢柯南的事说漏了。 他小心翼翼瞥了眼柯南，男孩也跟着他探头出来，眼镜顽强地挂在脸上，但也能看到对方因为被窝中的闷热和憋闷，脸上泛着红。 虽然柯南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年纪，但诸伏景光清楚，柯南的实际年龄要大一些，平时也很成熟温柔，遇到事件后又果断帅气。 虽然都是男孩子，但zero喜欢上柯南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就是不知道柯南是怎么想的。 诸伏景光的目光忍不住往柯南脸上飘，小心翼翼地问：「柯南你喜欢zero吗？」 「喜欢。」柯南毫不犹豫地答道。 诸伏景光为好友的「恋情」顺利感到雀跃。 但很快，柯南看向他，弯起眼：「我也喜欢景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糟了，可能是大人对小孩子的喜欢，就像老师那样，不管对哪个小孩子都说喜欢，其实都是哄他们的，诸伏景光严肃地想。 「没什么。」他一边摇头一边把被子拉上来，打了个哈欠：「好睏哦，晚安，柯南。」 柯南挑起眉，一看就知道他在掩饰什么，忍不住露出半月眼。 景光和零关系可真好，他才出去一天，这两个人就有不能告诉他的小秘密了。 不过这么一天下来，他也感到有几分睏倦，便往床里边缩了缩，打着哈欠闭上眼：「晚安，景光。」 虽然确定要去和降谷零一起住，可柯南大早上还是去找了玛丽，让她帮忙租下了先前看好的房子。 办完这件事后，他循着路线一路走到降谷零家里。 是独栋的房子，除了大一些外没什么显眼的地方。 柯南走到时，正巧看到一个女人从屋子里出来，应该就是家政阿姨。 看她挎着菜篮子的模样，大抵是去买中午要用的菜。 柯南观察片刻，确定屋子里没有别人，才跑去敲门，很快被惊喜的降谷零拉进房子里。 「hiro给我打电话了。」降谷零眼睛亮亮地道：「你要和我一起住吗？」 柯南点头。 「太好了。」降谷零兴奋地道，他拉着柯南上二楼：「这里是我的房间，我的床很大，一起睡也不会挤，如果是小精灵体型的话，睡在抽屉里或者枕头旁边都可以。」 他还给柯南看他刚刚紧急用毛巾堆出来的小床。 柯南伸手摸了摸，发现还挺软。 「今天要出去玩吗？」降谷零星星眼看他：「你上次说会教我踢那个很厉害的足球。」 「今天不太行。」柯南摇了摇头，他看降谷零失落地垂下脑袋，总觉得上边该有一对同样垂下来的金毛狗耳朵：「因为我要变回去了，所以没办法教你。」 他举了个例子：「我现在虽然能变大，但就像灰姑娘的南瓜马车，每到午夜就会变回原形，我的人类体型也只能维持24小时，现在时间要到了。」 降谷零恍然，他煞有其事地摸着下巴：「拇指姑娘和灰姑娘原来是可以互相转换的。」 柯南心想，不，正常应该不太可能。 紧接着就听降谷零担忧地问：「那你变大是不是有代价？」 柯南除了疑惑外还有一丢丢心虚：「代价？」 「就像小美人鱼要变成人类，没了声音外，走路也很痛苦。」降谷零举一反三，他现在脸蛋和眼睛都圆圆的充满稚气，可看过来的眼神却像小狗一般湿漉漉的，充满真诚：「柯南变成人类，也要付出代价吗？你的声音还在，那是走路的时候会痛，还是变大的时候会痛？」 居然还被他误打误撞地猜对了。 柯南舔了舔唇，义正辞严道：「那都是童话故事，不是真的，我只是用来举例子。」 降谷零迅速道：「我也只是举例子。」 他在这些事上有非同一般的敏锐，也可能是心中总有这样的念头缠绕着他，让他下意识觉得，柯南变大变小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第106页 先前他没意识到这个念头，可随着听到变大时，这个念头立刻清晰起来。 他往前一步，凑近柯南：「你不正面回答，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想敷衍过去？」 柯南：…… 他额头上冒出冷汗，恍惚间有种冲上前线时受了点伤后在病房中被降谷零盯住的错觉。 小小年纪就压迫感这么强，真不愧是零。 他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打着哈哈：「怎么会呢，我是小精灵，变大变小都是靠魔法的，不会痛。」 但他在降谷零这里的信用值降低了，金髮男孩瞧着他，忽的盘腿坐在床上：「眼见为实，我得看着你变一次才能相信。」 零怎么从小就这么不好忽悠……硬要说，甚至比22岁的零还要难应付些。 柯南无奈地嘆了口气，想着反正变小的时候看不太清脸，随口道：「你想看就看吧。」 第67章 说是随便降谷零看, 但柯南还是想方法把对方的注意力扯开：「明天要上学了，你的作业写完了吗？」 「当然写完了，昨天和hiro写了一下午。」降谷零道, 他暂时还没发现柯南的险恶用心, 扭头往床底下钻, 从里边扒拉出飞行棋来：「要玩这个吗？家里还有水果，我去拿过来。」 他看起来有点紧张，大概是第一次有朋友来家里玩，不清楚该如何招待。 「不用。」柯南摆手, 他挑起别的话题：「我今天看到赤井君了。」 降谷零立刻像个充气的河豚一般，噌的一下就鼓起来了：「柯南不要和那个讨厌的傢伙玩。」 这时候看着才像小孩子嘛。 柯南忍住笑意, 一本正经地道：「我没有和他玩，我和他切磋了一下，我赢了。」 降谷零睁大眼睛：「切磋，是打架吗？你和他打起来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的梦，他和hiro分析过了, 梦毕竟没什么逻辑，长着柯南的脸却叫另一个名字也能理解, 反正人应该就是柯南。 他在梦中听到柯南和那个赤井关系很好。 「不是打起来, 就是切磋。」柯南纠正他：「因为赤井君也有练武，我们是点到即止。」 降谷零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但又觉得自己期望柯南与其他人打起来的心思不太好, 赶忙挥散这个念头, 转而道：「你赢了？」 柯南嗯嗯了两声, 尽管表面好像波澜不惊，实际上尾巴都要翘起来, 看向降谷零的脸上也带着微不可见的期待。 降谷零没辜负他，惊嘆：「好厉害，那傢伙比柯南高那么多都打不过你。」 这个夸奖听着总觉得味道怪怪的，但想想赤井秀一未来的身高，柯南还是轻轻咽下了反驳。 就算他说自己还能长，也长不到1米88。 「柯南哥哥。」降谷零扒着他的手臂，眼睛水汪汪的：「我也要学。」 好、好可爱！ 柯南恍惚间好像看到一只金毛幼崽在朝自己勐摇尾巴。 他清了清嗓子，拽回一点理智：「你得从基础开始练，而且我和赤井君用的都是截拳道，你也想学这个吗？」 虽然让降谷零学截拳道也没问题，但柯南总觉得很违和，大概是因为降谷零以后练的是警方那边的擒拿和格斗。 降谷零陷入纠结。 不想和讨厌的人学一样的，可柯南学的也是截拳道，又让他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其实还有另一个选择。」柯南眼睛一转：「我认识一个拳击手的孩子，要不你们一起学拳击？」 虽然现在还没认识，但只要抓住了萩原研二，松田阵平根本逃不掉，他们一起学拳击，柯南还能找藉口接近松田家，阻止松田的父亲松田丈太郎被警察误抓。 降谷零思索了一会儿：「学拳击可以打败他吗？」 明明这两个人也没什么仇，怎么从小就合不来。 柯南摸了摸后脑勺：「赤井君应该是从小就开始练武了，想要打败他的话，零要多努力一些才行。」 按照原本的时间线，降谷零虽然打架能力不错，能和练过拳击的松田阵平打个平手，但系统地学习大抵还是在进了警校后。 作为天才，他的格斗能力十分出众，不过和赤井秀一对上的时候还是会稍稍落入下风。 但若是从小就开始学，说不定真的能打过对方。 降谷零果然捏着拳头：「好，那我马上就开始练拳击，你认识的那个人在哪儿，我们去找他。」 「等等……」柯南拽住他：「今天不太方便，你这周从基础开始练，等我和他们打好招唿再带你去。」 降谷零一怔，意识到柯南马上要变小了，没办法介绍他们认识。 他安安静静地窝回来，看着柯南：「是不是要到时间了？」 柯南一怔，他看了眼手錶，发现自己居然在这时候把话题扯了回来，顿时有几分懊恼。 刚才顺着降谷零的话让他先出去就好了。 不过柯南没表现出来，轻松地笑道：「还得一会儿呢，我昨天变大的时间比较晚。」 他又拉着降谷零聊天，这次和他说的是萩原研二与伊达航的事，说到最后制止了罪犯，听得降谷零满脸嚮往，恨不得自己也成为格斗高手一招放倒犯人。 柯南不得不给他提醒：「我们现在是小孩子，力气上和大人天差地别，他们随便就能把我们拎起来丢出去，就算技巧再厉害也可能会受伤，所以一定要谨慎。」 第107页 降谷零想起柯南先前和大人交手，明明很轻易把人放倒了。 「我先前刚变……大的时候，」柯南卡了一下，差点说出变小两个字，还好反应得快，立刻接上话：「因为没意识到小孩子与大人的差距，打在他身上却没有用，还被他拎起来丢开，差点就受伤了。」 他抓住降谷零的手，与那双有些懵懂的眸子对视：「我不想你受伤，所以在遇到这种事时，一定要谨慎，好吗？」 降谷零受他语气的影响，激动的心情慢慢平静，意识到柯南非常认真地在说这件事。 「我知道了。」他重重地点头。 柯南这才露出一个微笑，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我有点渴了，有水可以喝吗？」 「在楼下，我去给你拿。」降谷零立刻道，他从床上跳下去，小跑着冲出房门。 可走到楼梯时，他脑子忽的闪过一个念头。 柯南是不是想支走他？ 刚刚说了很多话，确实会渴，逻辑上是通顺的……可降谷零却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也可能正确。 他抿了抿唇，蹑手蹑脚地又往回走。 刚刚卧室的门没有关死，留了一条缝，他小心把眼睛凑过去，看到柯南坐在刚刚的位置，手撑着头，和先前没什么不同。 降谷零松了口气，又有些羞愧自己对柯南的怀疑，正要离开时，却见柯南忽的伸手揪住了胸口的衣服。 他垂着头，牙齿紧咬着下唇，又张开嘴巴无声但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抓着胸口的那条手臂颤抖着，继而整个人都开始轻轻抖动。 很快，他吐气，整个人向后仰倒，后脑勺与墙壁轻轻磕了一下。 降谷零看到他脸上有汗水滑落。 在那滴汗水滑落前，眼中的孩子在急速缩小，很快便成了他最开始见到的柯南。 明明柯南一声不发，痛苦感却扑面而来。 降谷零想要冲进去，但脚底仿佛扎了根似的，完全没办法挪动。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无比清醒，就算他冲进去了又如何，他不知道柯南在忙什么，作为小孩子的他也帮不上忙，他连那个同样是小孩子的赤井都打不过。 而且，柯南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吧，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想把他支走。 降谷零最终还是没有推开门，而是静悄悄地转身，在楼下倒了两杯水，又拿了个小勺子，才蹬蹬蹬地踩着楼梯跑上去。 他推开门时，柯南已经恢復正常，看见他后，摸了摸鼻子：「我时间估算得不太准，刚刚突然就变回来了。」 降谷零借着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的时间，飞快地把眼中上涌的水汽眨掉：「那就下次再看……」 他的声音有几分低落，但还是用勺子舀了一勺水，递到柯南嘴边：「正好拿了勺子上来，不过家里没有更小的容器了，你先这样喝吧。」 柯南没什么意见，凑上去喝了几口。 就像小猫喝水似的，努力了半天，水面完全没有减少。 降谷零忍不住关切地问：「喝这么点就够了吗？」 柯南：？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从7岁小孩子身上隐隐散发出了一点母性的光辉。 他把奇怪的念头从脑海里推走：「需要的食物与体型是相对的，我已经喝了两大口了，换算成正常体型就是半杯水。」 降谷零盯着勺子想了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一口把勺子中剩下的水喝掉，而后放在桌面上，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柯南。 柯南被他吓了一跳，想问他怎么了，就听他道：「我们现在就去找你认识的那个孩子吧，我可以试着和他交朋友，让他带我练拳击。」 「如果不行，我就找父亲，让他给我报个班。」他补充。 柯南有些疑惑：「怎么突然这么急？」 「我想快点变厉害。」降谷零道，他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柯南的脸：「像柯南你一样厉害。」 那样的话，说不定柯南就能同意让他帮忙，不需要频繁地变大变小了。 第68章 想像中友好的交流, 提前成为朋友这一情况出现了意外。 柯南没想到，小时候的松田阵平和降谷零在最开始遇到时也互相看不顺眼。 这难道就是不可改变的歷史，降谷零和松田阵平必须在刚认识不久的时候打上一架？ 「我觉得他也没有很厉害。」降谷零嘟嘟囔囔地道：「我们不找他学。」 柯南跳出来站到他的肩膀上, 仔细凑过去看了看他脸上的伤, 才道：「如果合不来, 找其他人教你也可以。」 降谷零反问：「你希望我和他做好朋友？」 柯南道：「大家都是好孩子，我当然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你这个语气像大人似的。」降谷零嘀咕。 「我本来就是大人。」柯南坐在他肩膀上，挑眉。 降谷零不置可否地撇了下唇。 他相信柯南比他大一些，但肯定也没大到哪里去, 他才不信大人会那么熟练地捏着嗓子撒娇。 他们往前走了一段，突然听到后边传来脚步声, 柯南顺势往前一跃，跳进降谷零的衣服口袋里。 追来的是萩原研二。 「降谷君，等一下。」萩原研二一路急匆匆地跑来，额头上渗出汗水。 刚刚虽然和松田阵平打起来了，但萩原研二一直在旁边劝架，而且听起来他还很喜欢柯南, 所以降谷零对他没什么恶感，便老老实实停住脚步：「怎么了？」 第108页 「抱歉, 小阵平最近心情不好。」萩原研二想了想, 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小声道：「因为昨天小阵平的父亲被警察抓走了，之前和他关系很差的同学故意叫他杀人犯的儿子，所以你今天突然来找他说想要学拳击, 他才那么生气。」 降谷零一怔：「我不知道这件事。」 柯南也吃了一惊, 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这么快就发生了, 如果不是零突然想来找他们，他可能会错过这个事件。 「你是柯南酱的朋友,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小阵平那我解释清楚了，但他刚刚吵完架不好意思过来。」萩原研二笑着说：「总之，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讨厌小阵平就好。」 「我去和他道歉。」降谷零突然道：「是我没搞清楚就跑去戳他伤疤的。」 萩原研二有些惊讶。 还没等他说话，又听降谷零说：「我们能帮松田君的父亲洗脱罪名，现在让警察放了他，还赶得上衔位战。」 萩原研二睁大眼。 「真的吗？」从后边突然冲出来一个人，脸颊上还红着一块，正是刚和降谷零打完架的松田阵平。 降谷零张了张嘴。 刚刚那句话不是他说的啊，难道是柯南？ 他感觉口袋里的柯南戳了戳他，突然心领神会地开口：「是真的，柯南是很厉害的侦探，他肯定能找出真兇。」 松田阵平之前就听萩原研二在自己耳边念念叨叨说了好久的柯南，虽然对一个同龄人会这么厉害有些将信将疑，可此刻却仍旧生出希望来：「对不起，刚刚没听你解释就打了你。」 他勐地鞠躬：「请你们帮帮老爸。」 降谷零赶忙去扶他：「我也有错，不该一言不合就和你打起来。」 「柯南酱等一下过来吗？」萩原研二问。 「我们先去现场看看。」降谷零说，但有些慌张。 虽然柯南在他口袋里，但他完全没破过案，面对松田阵平灼灼的目光，只觉得有些发虚，忍不住把手伸进口袋里。 柯南伸出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洗清松田丈太郎的嫌疑并不难，柯南知道这起案件的真兇是谁，又是如何犯案，只要再补充一些线索便可以形成完整的逻辑链。 现在让松田阵平他们一起去现场，只是想让他们安心。 现场是一条小巷，尸体是昨天被发现的，虽然现在被转移走了，可仍旧拉着警戒线。 降谷零左右看看，确定这里没人，率先带头钻了进去。 三个小孩子鱼贯而入。 「在周围找找有没有被警方遗漏的东西，但看到可疑的东西后不要直接伸手去碰，一定要用手绢包住，不然会破坏上面的线索。」柯南用降谷零的声音道，又低声说：「我去尸体的位置看看。」 那里用白线画着尸体的姿势。 这起案子其实很简单，松田丈太郎从健身房回家，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看到两个人在打架，因为衔位战即将到来，所以没有多管闲事，没想到第二天便出现了死者，还和他有过纠葛，他又在死亡时间附近出现在现场，所以才被警察逮捕。 犯人自然就是在现场和受害者打架的另一个人，他是失手杀人，犯案后惊慌失措地逃走，也没有清理现场，所以警方后来也追查到他的头上，抓住了真兇。 可惜调查得慢了一些。 如果是正常体型，就算是柯南的身形，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前往兇手那，可现在他只有巴掌大，如果犯人为了逃走而伤害降谷零他们，他也不好阻止。 不过他很快便想出了办法。 「去报警？」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齐睁大眼：「你知道犯人是谁了？」 刚刚假装去外边又跑回来的降谷零淡定点头：「是柯南知道了，他说他可以让犯人承认自己的罪行，只要让警察听到就好。」 「可柯南都没来现场。」松田阵平狐疑道。 「他去看了警方那里的证据。」降谷零道，想了想又说：「还说如果警察不信，就去找上次遇见的那位伊达警官，他会和你们过来的。」 这些都是柯南转述给他，让他重复一遍的话。 松田阵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降谷零说出了一个详细的地址，已经到现在，也算是最后一根稻草，所以他咬咬牙相信了。 「我现在就去找警察。」他转身就跑。 萩原研二朝降谷零摆摆手，自己追着松田阵平跑了过去。 等看不到他们的人影了，降谷零才小声问：「你真的知道犯人是谁了？」 「对。」柯南点头，沉声道：「他现在恐怕还在家里，抱着侥倖心理希望警方把罪行按在松田先生头上，所以我们还能堵到他。」 「明明是自己做了坏事，却让别人承担责任。」降谷零愤愤地道。 柯南眼镜微微反光：「这样的人有很多，侦探的职责便是找出真相。」 降谷零觉得这句话很帅，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那我以后当警察，和你做搭档，你找出真相，我负责抓人。」 柯南忍不住笑出声。 「你在笑我吗？」降谷零脸微微泛红。 「当然没有。」柯南仿佛看到未来的降谷零，勾起唇，声音坚定沉稳：「我们本来就是搭档。」 他们互为协助者，是同心异体，彼此最亲密的存在。 第109页 第69章 叮铃—— 门铃声在此刻显得那么刺耳, 在家里用被子包裹着自己的前田身体抖了两下，小心翼翼地从猫眼看去。 发现外面站着的是个小孩子后，他松了口气。 警察就算要抓他也不可能用小孩子当诱饵, 所以他放心打开门。 「叔叔, 我的足球掉到你的后院了。」金髮黑皮的混血小孩仰着头看他, 虽然语气很可爱，但表情不太同步。 前田没放在心上，他抓了抓后脖颈：「在哪儿？我去给你拿。」 那小孩子道：「就在后院，应该在角落。」 前田去后院找,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个瘪掉的足球皮。 难道是掉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上？等下那孩子不会闹起来吧。 前田有些烦躁地挠挠手臂，触碰到伤口后, 脸顿时扭成一团。 「叔叔你受伤了吗？」小孩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他噌的向前跨了一步，转身，后背贴在墙上。 「你怎么进来了！」他怒斥。 「因为你刚刚没有关门，而且一直没出来。」小孩说，目光落在他手中瘪掉的足球上, 露出惊讶的表情：「我的足球怎么瘪掉了？」 「我怎么知道。」前田粗声粗气地道：「难不成你怀疑是我干的？」 「难道不是吗？」面前孩子的声音忽然沉静下去：「你的手上关节处有几分挫伤，是大力击打过什么东西后才会留下来的痕迹, 如果打的不是我的足球, 难道是昨天晚上巷子里的死者？」 他这话说得让前田猝不及防，恶事被戳破的心虚和恐慌让他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不由自主地提高音量：「你在乱说什么！兇手明明已经被逮捕了, 满口胡话的小兔崽子快从我家滚出去！」 「死者手中和指缝中都有撕裂的布料, 那些东西到底出自谁身上, 警察很快就能查明。」男孩说：「小巷中经常有积水，走过那里鞋上会有泥泞, 刚刚我看过了，叔叔的鞋子上有些泥巴，看起来就是昨天才留下的。」 前田不说话了，唿哧唿哧地喘着气。 「这些都是很容易被发现的漏洞，等被污衊的人提供了第三者在场的证词，警方马上便会意识到自己的调查出了错，想查到你身上也很容易。」降谷零眼睛里闪动着围观破案的激动，但还是尽量摆出口型：「现在去自首还能争取从轻处理。」 「证据只有这两个吗？」前田瞪着他，突然冷笑：「只要把你丢出去，再把鞋子和衣服都烧了，就没人能定我的罪。」 他伸手想去抓降谷零，但对方早有防备，一个矮身躲过：「你是失手杀人，本就铸成错误，还要让这错继续扩大吗？」 柯南一边说着，一边摁下手錶的按钮，从降谷零的口袋中微微探头，瞄准了前田。 「谁会相信小孩子的话！」前田怒吼。 「我们相信。」后门那忽的又传来一道声音，他扭头看去，恶狠狠的表情顿时凝固。 那里站着伊达警官和另一个年轻警察。 他们赶到的时候听见了前田说要烧掉证据，当即意识到这才是杀人案的真兇。 前田的脸色变幻两秒，最终还是束手就擒，垂头丧气地被警察带走。 「这样我爸爸是不是能被放出来了？」松田阵平赶忙问。 「是的。」伊达警官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眯眯地道：「要和我们一起去警局接他吗？」 松田阵平用力点头。 萩原研二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疑惑地问：「怎么没看到柯南酱？」 「他有事，把推理告诉我后就跑掉了。」降谷零绞尽脑汁地编理由。 「你们做得很好，但下次可以直接报警，独自面对犯人是很危险的事。」伊达警官走过来弯腰道。 「我知道了。」降谷零乖巧道。 伊达警官拍拍他的脑袋，果然没再说他。 这也是柯南教他的，如果做了在大人看来有些危险的事，即使是为了寻找真相，但依旧有很大概率被指责，对此经验丰富的柯南表示，只要及时且乖巧地认错，能逃避大部分说教。 当然，如果像毛利小五郎那种直接动手的就没办法了。 三个小孩子一窝蜂地涌去警察局。 松田丈太郎被误抓，着急明天的衔位战，不停和警察解释真的不是自己干的，可警察却以为他只是在狡辩，根本不理睬。 眼见着要到傍晚，他心底发沉时，忽的，审讯室的门开了。 「你可以走了。」警察说，他扶了扶帽檐：「兇手被抓到了。」 松田丈太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抓到了？」 「是的。」警察点头，又指着外边：「你的儿子在等你。」 松田丈太郎赶忙站起来，坐得太久，他几乎有些摇摆，可真的穿过那扇关了他几乎一天的门时，心情依旧无比轻松。 他勐地抱住冲来的松田阵平，又看向另外两个孩子。 其中一个是他认识的萩原研二，另一个则从没见过。 「他是降谷零。」松田阵平道：「就是他和柯南找出兇手的。」 松田丈太郎惊讶：「诶？」 「小降谷和柯南酱很厉害，听说叔叔被误抓，立刻说他能找到兇手，去现场看了一下就让我们领着警察过去。」萩原研二兴奋道。 听起来有些魔幻，可看周围警察的样子，似乎是真的。 第110页 松田丈太郎摸着头爽朗地笑了两声：「那这次可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都是柯南的功劳，我只是重复他的话而已。」降谷零不好意思地道。 「不要谦虚嘛，小降谷也忙前忙后的。」萩原研二笑嘻嘻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们从警局往外走，天色已晚，降谷零到了要回家的时候，他正要转身，又听松田丈太郎道：「听阵平说，你想和我学拳击？」 降谷零立刻点头，大声：「是的，请您教我！」 「锻鍊是很枯燥的，你确定能坚持下来吗？」松田丈太郎认真地问他。 「我可以。」降谷零攥起拳头：「我要变得很厉害很厉害，那样就能成为警察，能帮柯南的忙了。」 至少不能像今天这样，明明找到了兇手，却差点被对方抓住。 如果不是警察来得及时，说不定证据真的会被烧掉。 松田丈太郎又笑起来：「好，那每周至少三天来健身房找我。」 降谷零重重地嗯了一声。 他们挥手告别时，降谷零又忽的道：「松田先生，明天的比赛加油，不要被不愉快的事影响了状态。」 虽然声音相同，语气却微妙地不太一样。 松田丈太郎不是个细心的人，闻言只是咧开嘴：「等叔叔给你们拿个冠军回来！」 萩原研二倒是觉得有趣，他凑到降谷零面前，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有时候说话的语气和柯南酱好像。」 降谷零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我经常和柯南一起玩，相似很正常吧。」 毕竟是小孩子，再加上见过正常体型的柯南，萩原研二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好羡慕哦……你以后也要经常带着柯南酱来找我们玩呀。」 「等我问问柯南。」降谷零说。 他知道柯南变大变小的时候会痛，怎么都不可能只是单纯为了和别的小孩子一起玩就让对方变化。 而且……像这样一个人独占柯南的感觉，就好像是拥有着共同的小秘密，让他觉得自己离柯南很近很近，心中总会涌上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第70章 学拳击的事第二天便告诉了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也很感兴趣，所以最后演变成两个人一起去学。 柯南有心想抽时间和萩原研二他们见面，但赤井玛丽那边开始频繁地找他, 他的变大时间都用在了处理组织的事上, 别说和萩原研二他们见面, 连和降谷零待在一起的时间都少了。 今天也是如此，他轻车熟路地从小路走进租房中，踮起脚尖打开门。 「赤井君，早上好。」他和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赤井秀一打了个招唿：「玛丽女士呢？」 「她说十分钟左右回来。」赤井秀一回答道。 他们见了这么多次, 也算熟络起来。 赤井玛丽要做的事很多，因为柯南拒绝和其他mi6的人见面, 所以对外的事都需要她来处理。 「你不打算回国吗？」柯南走到赤井秀一旁边坐下，闲聊：「现在应该在上小学吧，一直不去上学会不会被耽误？」 「也许我会转学来日本。」赤井秀一道，他把书合上，扭过头看柯南：「我们也许能做同学。」 柯南扬起眉梢：「那估计不行。」 赤井秀一便紧跟着问：「你现在没有在上学吗？」 柯南眨巴眨巴眼，故意用可爱的语气道：「唔, 有没有在上呢？」 他拍了拍赤井秀一的肩膀：「赤井君，套话太明显了。」 表面上老气横秋地说着指导的话, 实际上柯南内心暗爽。 未来可靠的战友、前辈突然变成小孩子, 对自己露出乖巧的神色，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赤井秀一再次受挫，他嘆了口气, 有些失落：「即使作为朋友, 我也不能问这些吗？」 他抬起眼, 墨绿色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柯南：「我只是想更加了解你。」 柯南：…… 糟了，赤井先生小小年纪就会用美人计。 但他确实不好意思再拒绝。 「因为我被餵了效果奇怪的毒药。」他半真半假地道：「每隔一天才能出现在世界上, 自然没办法上学，就连和你们见面也必须间隔一天。」 这药的效果太夸张，赤井秀一眉头拧起，显然是没有相信。 他又重新打开书，决定跟着理论继续进修，迟早会从面前这个总是骗他的男孩嘴里问到一句真话。 目光落在那些晦涩的英文上，他却又听柯南轻轻感嘆：「因为是这种药，才会想找疯狂科学家来研究吧。」 他的余光瞥见柯南抬起手，对着阳光凝视着手掌，似乎陷入了对什么的思索。 至少这一刻，从柯南身上蔓延出来的怅然是真实的。 也许……虽然说的效果夸张了些，但他确实被餵下了什么药，剥夺了他的身份，让他没办法自由地在阳光下行走。 「你想去英国吗？」赤井秀一突然问。 柯南愣了下，不明白他的意思。 「像宫野阿姨他们那样，离开日本，也许就能重新获得平静的生活。」赤井秀一说：「你喜欢福尔摩斯，可以去伦敦。」 柯南的神色柔和了些许，又弯起唇，目光锐利：「多谢你的好意，赤井君，但我不打算逃避自己的命运。」 江户川柯南的一生都在迎难而上，他对于那庞大的组织，以及害他变成小孩的琴酒，甚至是每次变大要经歷的剧烈痛苦都会感到本能的恐惧，但恐惧从不会让他停下脚步。 第111页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那是他追求真相与正义所必须做的事。 赤井秀一攥着书页的手紧了紧。 咔哒。 大门的门锁开了，赤井玛丽走进房间内，撕掉变装，径直对柯南道：「上次的计划成功了，但有一些地方与你提供的信息不符，我们需要重新制定下一步。」 柯南脸上的笑收敛，蓝眸在光下折射出锋锐的刃，仿佛仅仅被注视便会被割伤。 他们进到书房，把赤井秀一留在客厅。 赤井秀一松开手，这才意识到书页已经被捏得起了褶，他小心地抚平那里，想到柯南方才的表情，意识到他的提议恐怕永远不会被採纳。 这次又讨论了大半天，才把之后的计划修改妥当，柯南松了口气，瘫在椅子上时，才察觉到肚子咕咕作响。 「你和秀一去吃饭。」赤井玛丽动作麻利地销毁了所有纸张，「我要立刻提交计划。」 柯南比了个ok的手势，突然又开口：「现在还没有其他机构答应合作？」 赤井玛丽没有说话。 「从我个人的角度看，先清楚掉日本的组织势力最好。」柯南道，他勾了勾唇角：「不管如何都要尽快。」 「正在洽谈，上面的意思是先拿到成果。」赤井玛丽撩了下头髮：「那些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傢伙。」 柯南耸了耸肩，他跳下椅子推开门。 赤井秀一看起来吃了点零食，但这点量显然不够他吃饱，所以听到一起出去吃饭，便积极地站了起来。 「听说附近有咖喱店很好吃。」柯南走出房子，四处张望两下：「我没去过，但应该不算远。」 赤井秀一沉默地站在他身边，闻言想起什么：「是那个爱哭鬼推荐的？」 柯南忍不住回望他：「你可不要在零面前这么叫他。」 他未来就头疼两个人见面就吵吵闹闹的事，不希望从小就开启这种「美好」的传统。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赤井秀一道，他的目光落在柯南身上：「只是个普通孩子，和计划无关，而且你看起来不想让他和我们接触。」 「确实不想。」柯南坦诚道：「这件事很危险，如果被发现使我们在阻碍他们，肯定会引来追杀，他只是个普通的小孩子，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赤井秀一嗯了声：「你对他很好，我以为你不会和普通的小孩子做朋友。」 柯南回头看他，半晌后笑起来：「赤井君觉得自己不算普通的小孩子吗？」 赤井秀一心想，那肯定是不算的，他倒不是骄傲，只是从小跟着两个特工，即使和面前的男孩比起来有些逊色，但他会的东西显然不算在普通范畴。 但柯南的意思是…… 他心一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的听到旁边咚咚咚跑来几个人，其中非常眼熟的那个金髮孩子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柯南。 「你说你有事要忙，就是要和这个讨厌鬼一起散步吗？！」 柯南显然也有些猝不及防，他下意识举起双手解释：「不是，我们没有散步，是要去吃饭。」 降谷零炸得头髮都蓬起来：「你还要和他一起吃饭，你都好久没陪我吃饭了！」 柯南：……哦豁。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来到二十五年前，还要面对这种场面，恍惚间和未来重合了。 赤井先生救一下啊！ 他试图给赤井秀一传达一些求救信号，但余光看过去就发现对方正一本正经地幸灾乐祸，和未来一模一样，说不定还在心中饶有兴趣地发出「hoo~」的一声。 第71章 虽然未来充满黑暗, 但柯南从不放弃，他聪明机灵的小脑袋瓜一转，立刻想出了能同时应对降谷零并报復见死不救的赤井秀一的方法。 「你听我说, 零。」他一把握住降谷零的手, 把眼睛睁圆了些, 眉毛下耷，为难地道：「我确实有事要忙，今天一整天都还没有吃饭，你摸我肚子, 都瘪掉了。」 他拉着降谷零的手贴在自己腹部，那确实瘪瘪的, 十分可怜。 降谷零的眉头顿时拧起来，恶狠狠的目光往赤井秀一那看：「他们不给你饭吃？」 「因为来不及。」柯南低声道：「赤井君身边也没有大人照料，他穿洋过海来到日本，身边连说话的同龄人都没有，又人生地不熟不敢乱走，所以我才带着他一起出来吃饭。」 降谷零狐疑地抬眼。 「是真的。」柯南趁热打铁, 「你和他聊过，知道他不太会说话, 到了新环境交不上新的朋友, 只能自己待在屋子里看书，只有我路过的时候能陪他说说话。」 赤井·不会说话·交不上新朋友·秀一：？ 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变成了流落异国他乡的小可怜，另外几个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柯南又描述了一通赤井秀一自己有多可怜多寂寞后, 开始给降谷零戴高帽：「零很善良, 知道他的处境后一定也会和我做一样的事, 而且不管怎么样，零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我不会为了其他人忽视你的。」 最后倒打一耙，假意认错：「没怎么陪你是因为我们都各自有事情要忙，但这段时间确实忽略了你，之后我会多陪陪你的。」 最后放软声音，把和大人撒娇的功力分出一半给降谷零：「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降谷零：…… 第112页 他被这一套丝滑的连招打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看着柯南和自己撒娇，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点了好几次头：「我不生你的气。」 等他回过味仔细想想……也没想出什么问题，甚至有些愧疚，因为他虽然没有和柯南一起玩，但他白天上学和hiro一起，放学的时候还有周末甚至还有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每天晚上回家还能抱着柯南睡觉，并没有真的失去什么。 但这个赤井肯定是装可怜，柯南心地善良才被这个狡猾的傢伙骗了。 降谷零把柯南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眼神不善地瞪了赤井秀一一眼。他不想让柯南感到为难，而且挂念着柯南还没吃饭，半妥协地道：「我们一起去吃饭，正好我也饿了。」 他要在柯南旁边拆穿对方的真面目。 「那我们也去。」萩原研二积极响应。 诸伏景光犹豫片刻：「晚饭我得回家吃，不过我们可以一起去餐厅。」 松田阵平无所谓：「反正我本来也和老爸说要在外面吃。」 他是单亲家庭，作为拳击手的父亲对厨艺不算擅长，而且经常在健身房练习到很晚，所以松田阵平习惯在外边吃饭。 赤井秀一本来就是出来吃饭的，自然也没意见，只是被刚才那一套话术惊得总忍不住去看柯南，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还有待提高。 柯南察觉到他的视线，笑眯眯地朝他眨眨眼，示意他保持安静。 至于骗小孩的愧疚心，那根本不存在。 羊毛出在羊身上，他能这么熟练地掌握这套流程，还不是因为未来的降谷零每次出任务受了伤，回来后都这么忽悠他，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柯南就察觉到不对劲，暗暗把这些都记下来，然后在之后降谷零念叨他的时候说回去。 结果被对方又气又笑地捏着脸，但之后倒是再也没说过这些。 现在他废物利用一下，相信零是不会怪他的。 一行人一起去餐厅，等到了地方，发现是自己推荐过的店，降谷零的脸又多云转晴，觉得柯南果然在意自己，只是随口说过的推荐居然还记在心中。 店老闆看一群小孩子过来，下意识问年纪最大的赤井秀一：「小朋友，你们要吃些什么？你家大人呢？」 「妈妈说要尽到地主之谊，招待好客人，所以是我请客哦。」柯南往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赤井秀一挤到后边，扬起一个笑脸，用清脆的童音道：「店长叔叔，我们想吃好吃的，有什么推荐嘛。」 他说话语气转换得非常自然且迅速，所有人忍不住侧目。 店老闆是个淳朴热心的人，他笑着把店里的菜单拿给柯南，逗他：「小朋友，这上面的字都认识吗？」 「嗯！」柯南用力点头，目光在菜单上一扫：「我要这个招牌牛肉咖喱饭就好。」 等其他人七嘴八舌地点完餐，店老闆离开后，柯南脸上清澈灿烂的笑容淡去，找了个圆桌招唿他们过来：「这边能坐下六个人。」 变脸速度堪称一绝，即使是早就见识过的降谷零都看得一愣一愣的，更别提第一次见面的松田阵平。 感觉是个很麻烦的傢伙…… 松田阵平忍不住想，但他记得老爸的事全靠柯南帮忙，所以还是主动上前，有些别扭地道：「谢谢你。」 柯南歪头，过了两秒才恍然：「你说松田先生的事吗，不用谢。」 他想了想：「衔位战应该已经结束了，松田先生的战绩如何？」 「老爸拿到冠军了。」松田阵平说到这儿，忍不住挺起胸膛，眼睛亮晶晶地道：「现在好多人都找他，想请他打比赛，说不定还能出国呢。」 柯南看着他，弯起眼：「恭喜。」 松田阵平看着柯南的笑，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闷着头道：「如果不是你及时破案，老爸说不定还被关着，等……等你忙完，我带你去我家偷偷摸他的奖盃。」 对于崇拜着父亲，对这份荣耀感同身受的小孩子来说，领着朋友触碰那个得之不易的奖盃，代表着最大程度的感激。 柯南笑着答应下来，又扭头和萩原研二聊天，眼睛都不眨地编了一堆故事，把好奇他平时在忙什么的人唬住。 赤井秀一坐在柯南左手边，这还是他抢到的，差点就被那个金头髮的小孩领着好朋友挤到最边上。 好在那个凤眼小男孩可能是相信了柯南的说辞，把他当做好不容易交到朋友的小可怜，没忍心抢他的位置，最后绕到降谷零另一边坐下了。 赤井秀一见到最多的是柯南成熟的神色，他知道那才是对方真实的一面，先前和店主人装小孩子，或者是现在的样子，也许都只是为了融入这里的一种伪装。 平时他和其他人相处也是这样吗，不停地用假面伪装着，欺骗着，所以才会在那时候露出那样怅然的表情。 「我会尽力帮你的。」他摁住柯南的肩膀，严肃道。 柯南迷茫地眨了下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降谷零就勐地伸手把他揽到自己身边，对着赤井秀一喵喵咧咧：「你突然抱柯南干什么，你们很熟吗！」 只是搭了下肩膀的赤井秀一：？ 第72章 「他是不是占有欲太强了。」分别时, 赤井秀一委婉地提醒。 柯南好不容易才把零哄好，让他去旁边等自己，闻言茫然地眨了眨眼：「有吗？」 第113页 和赤井秀一有些无语的目光对上, 他才笑道：「这个大概也分人, 零和赤井君实在有些合不来。」 赤井秀一沉默片刻, 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不但降谷零看他不顺眼，柯南也无条件偏向那边。 柯南被他看得心底发虚，目光移开：「拜拜赤井君，早点回去, 路上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不要在这种时候用大人的语气。」赤井秀一拧了拧眉头，虽然年纪尚小, 眼神已经初显未来的兇恶。 不过柯南不怕这个，他笑着和赤井秀一挥挥手，转身跑向降谷零的身边。 「道个别，怎么说这么久。」柯南一跑过来，降谷零就跑到他身边。 每次涉及到赤井秀一，零确实会变得粘人起来, 柯南忍不住想，但这样也蛮可爱的, 有点像一回家就使劲用头蹭人, 试图消除掉其他人气息的小猫咪。 「毕竟是小孩子，要交代一下安全问题。」柯南说，他歪着头看向这几个人：「你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几个人面面相觑, 过了几秒才想起来他们过来的目的：「我们要去书店。」 柯南哇了一声：「周末也要学习吗？」 「听说东京市内有一家书店在举行慈善活动。」萩原研二伸出手指：「说是七岁以下的小孩子都可以去领取一本感兴趣的书。」 他的目光落在柯南身上, 伸手揽住肩膀：「柯南酱也符合条件吧, 我们一起去，还能多领一本。」 「慈善活动？」柯南眉梢微扬：「为什么？」 「好像是有钱的大社长在做慈善, 听说是涵盖日本的慈善活动。」诸伏景光说：「最近刚刚到东京，我们接到了传单。」 他从挎包里掏了掏，拿出一张被整整齐齐叠好的硬质纸。 「4到7岁的孩子，限时在这两天的下午五点到晚上七点，书本价格与范围不限。」柯南凑过去看了看，眉目间闪过深思，又无所谓地道：「那去一趟吧。」 「这个距离，我们走过去差不多六点半……」 「跑过去吧。」柯南提出建议，「现在人肯定很多，说不定要排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几个人惊唿，赶忙加快速度。 降谷零趁机拉住柯南的手，稍微的拉力让柯南的身形稍稍滞后，和萩原研二错开。 萩原研二的脚步停顿瞬间，视线从那两个人身上滑过。 虽然年纪尚小，但他的观察能力仿佛与生俱来，尽管有时候有些无法理解对方脸上一些微妙的表情，可却下意识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次也是如此，他没有停下，而是加快脚步追上前边的人。 柯南还以为降谷零有话想和自己说，但下一刻，对方又拉着他跑起来，并没有别的表现，似乎只是单纯地想要拉他一下。 「零。」他反手扯了下降谷零，脚步慢下来，凑近对方耳边小声道：「你想滑滑板吗？」 降谷零露出疑惑的表情，同样压低音量：「滑板？」 柯南神秘地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另一只手在腰带的按钮上轻轻一摁。 这是系统改过的收纳方式，连柯南所在的25年后都不存在，更别提是目前，那瞬间弹射而出又无声变大落地的滑板让降谷零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柯南轻巧地跳上去，手臂用力，将降谷零也一起拉上来：「站稳了。」 他踩下按钮，滑板发出一阵加速声，嗖的一下冲到了所有人前边。 「哈？这里为什么会有滑板？！」松田阵平震惊地用手指着那两个人。 「只有小降谷可以在上边，太狡猾啦！」萩原研二也跟着喊。 降谷零站在所有人前边，一只手抓着柯南，一只手叉腰：「我和柯南在前边等你们。」 松田阵平的眼睛气成倒三角：「那傢伙为什么这么嚣张！」 「zero和柯南关系很好。」诸伏景光边跑边说，他看着前边一熘烟的滑板和上边的人，往上提了提挎包：「还没见面的时候就很投缘，我刚转学来的时候，就是柯南教我怎么和zero做朋友。」 「但朋友之间的投缘是没办法教的。」萩原研二笑嘻嘻地说，他拉过松田阵平，把人拉得一个踉跄：「我和小阵平就是这样，从兴趣爱好到物理条件都一拍即合。」 「物理条件？」诸伏景光诶了一声。 「我家里是开修车厂的，小阵平喜欢拆卸，所以我们一拍即合。」萩原研二吹嘘：「所以当初小阵平超级努力要和我成为好朋友……痛！」 松田阵平一掌打在他腹部，捲毛炸起：「明明是你缠着我！」 诸伏景光看着他们，忍不住笑道：「你们关系真好。」 松田阵平扭过头，却没说反驳的话。 他们一路打打闹闹跑到书店，柯南和降谷零已经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了，刚刚喷着气嗖的一下滑走的滑板又不见踪影。 「你的滑板呢？」松田阵平没有停下，一口气冲到柯南身边，绕着他左转右转：「我从来没见过那种滑板，快给我看看。」 柯南差点被身边高速旋转的松田阵平绕晕。 「先排队。」柯南指着已经排到拐角的队伍：「我们在这里观察过了，书领得很慢，似乎还要登记一些信息才能拿走。」 在场很多小孩子，而且都是7岁以下，现场吵吵闹闹的。 第114页 柯南他们不是最后一个来的，在他们排队之后，又有不少小孩或者大人领着孩子过来。 日本人一般在七点前吃完晚饭，不过四、五岁的小孩不适合单独出门来书店，所以大部分都等着晚饭后再来排队。 「做慈善为什么要限制年龄。」柯南思索：「还要孩子必须到场，即使说想要切实惠及到孩子身上，也没必要做得这么麻烦。」 就好像其中隐藏着什么目的一般。 第73章 虽然需要排队, 但和朋友一起排队，叽叽喳喳地聊着天，并不会觉得无聊, 时间过得很快。 柯南一边聊着天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 书店的员工在外边维持秩序, 顺便拿着厚厚的表单让小孩子们填写。 小一点的孩子有家长带着, 稍大些的至少会写自己的名字和家庭住址，但送书这种慈善活动要填这些就有些奇怪。 「等下地址不要填得太详细。」柯南扭头对其他几个人说。 降谷零愣了下：「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觉得让你们填地址的目的是什么？」柯南把问题抛回去。 「唔……防止有人重复领取？」诸伏景光想了想。 「只写名字的话可以随便改，但地址不行。」降谷零补充。 「地址也可以乱写吧，名字也有重名的可能。」萩原研二提出异议, 小小的孩子用手摸着下巴：「确实，填这些东西费时费力, 完全没有必要。」 看得出店员手里的册子已经填了很多很多张了，如果是防止有人故意多拿，那店员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对一遍名单。 松田阵平用手抓了抓脸颊：「你觉得他们在套我们的信息？但住址和姓名能派上什么用场，值得他们花这么多钱。」 他们一起看向柯南。 「我不知道。」柯南利落地摇头。 几人同步地露出豆豆眼：「啊？」 「反正可能会有问题。」柯南强调：「填得模煳一点，装作写不好字煳成一团也可以。」 这么大阵仗地登记小孩子们的信息，是在找人？可一个送书的活动, 还有时间限制，不可能叫来所有孩子。 柯南用手摸着下巴。 有钱的社长做慈善活动, 限定为小孩子, 登记信息……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沉下。 「柯南，柯南！」 突然, 有人伸手摇了摇他：「登记到我们了。」 柯南回神, 才发现那个店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面前, 正一脸和善地看着他：「小朋友，会写字吗？」 柯南眨巴眨巴眼, 仿佛将刚刚的黑沉沉一下眨掉般，一边伸手接过笔，一边露出灿烂天真的笑容：「嗯！」 他用圆滚滚的字体写下名字，地址则是写在工藤家附近的街道上，随便编了个数字号。 工作人员并不会细看，见他写完，便将表单递给降谷零他们。 「大哥哥。」柯南趁机拉住他的袖子，扬起脸好奇地问：「我们为什么要填这个哇。」 「因为要统计总共送出去多少书。」店员回答道：「之后要把这个表单交给资助者，让他过目。」 看起来他就是被如此告知的。 柯南长长地诶了一声，假装好奇地歪头：「资助者，大哥哥能告诉我资助者的名字嘛，第一次有人送我书，我想好好感谢他。」 「我只知道我们老闆叫他福岛社长。」店员有些抱歉地摸了摸柯南的头髮：「他没有露面，只与老闆在电话交流过。」 福岛……？ 柯南忽的想起什么，他脸上的笑容在瞬间消失，又很快重新弯起唇：「看来是大公司的社长呢。」 那边，其余四个人也煳弄完了表单，店员便拿着走向他们后面的孩子。 柯南拿出口袋中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他迅速翻到一页，看到上面的名字，眯起眼：「福岛真斗……25年前就开始了吗？」 那个用孩子当做人体雕刻素材的疯狂艺术家，福岛真斗，和这位做慈善的傢伙姓氏相同，再加上登记信息的行为，柯南才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 对方在全日本进行这样的活动，恐怕收集了不少孩子的信息，那样不管是挑选目标还是拐卖，都方便许多。 在目前信息不太流通的日本，这样的手法是可以的，每个地方在一段时间后失踪一个孩子，各地警方根本无法将这几个失踪案联合在一起，福岛真斗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抓走孩子们，让他们命丧在那个可怕的地下室。 柯南抿起唇，他想到那个地下室中埋葬的孩子们，脸上的表情隐在阴影中。 降谷零感到身边的柯南似乎一下子离自己很远，看起来甚至有些可怕。 「柯南？」他小心地叫了一声。 柯南没有看他，只是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抚，转脸又挂上笑容，跑到店员身边用可爱的声音问：「大哥哥，我还有个问题，之后你们还会送书嘛。」 「这个要看福岛社长的意思了。」店员耐心回答：「这些送出去的书都是由福岛社长付钱，如果他愿意继续，那也许还有机会。」 柯南失落地哦了一声，又转转眼睛：「我们可以根据上一次和这一次间隔的时间来判断，下次要什么时候才能送。」 店员被他逗笑了，半蹲下来：「很遗憾，这是东京第一次举办这样的活动，而且福岛社长并不止资助了我们，他在全日本都有举办活动，这么大的花销肯定没办法年年支撑。」 第115页 「全日本……那要好多好多钱。」柯南惊讶地道。 「是啊，福岛社长应该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并不是同时举办，而是一个地区举办后再到下一个地区。」店员也颇为感慨：「真是个好人。」 好人？ 那可不见得。 柯南在心底啧了一声，基本确定了福岛社长就是福岛真斗。 当初警方说他的孩子基本是买来的，大概是在那几年里没办法再靠这种方式观察和诱拐孩童，才不得已换了办法。 「真想当面感谢一下福岛社长。」柯南笑着说：「我有一本书想要好久了呢。」 「以后会有机会的。」店员指了指门口：「你的朋友们都要进去了哦。」 「那我也过去了。」柯南朝他挥挥手：「谢谢你。」 他小跑着进入队列。 那四个人一直在看他，松田阵平忍不住吐槽：「你干嘛夹着声音和那个店员说话。」 柯南完全不觉得羞耻：「大人们总是会对小孩子降低戒心，嘴甜一点能问出很多信息。」 他说着，突然对着松田阵平坏笑了一下：「松田君长得这么可爱，得学会利用一下自己的外表。」 松田阵平抱紧双臂打了个冷战：「就算你夸我，我也不要用那么噁心的语气说话！」 「哪里噁心了。」降谷零立刻反驳：「柯南那么说话明明就很可爱。」 第74章 几个人各自选了自己感兴趣的书, 再从店里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我们得回去了。」萩原研二说。 他和松田阵平的家离这儿比较远，需要早一点出发。 诸伏景光也得回去吃晚饭, 不过柯南拉着降谷零, 要送诸伏景光回家。 「我自己可以。」诸伏景光说, 但他没拒绝，而是好奇地问：「柯南真的不知道这个慈善活动有什么问题吗？」 柯南曾经在他面前夸下海口，说小精灵什么都知道，当然, 现在他确实清楚福岛真斗在打什么算盘。 降谷零也好奇地扭头看他。 「我知道呀。」柯南背着手走在前面，用鞋子踢飞一块小石头, 才转身朝他们看去：「那个活动的举办人恐怕想要拐走几个孩子。」 「什么！」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惊唿。 「那我们现在就去揭发他！」降谷零立刻又道，他握起拳头：「让警察抓他。」 「现在不行。」柯南摇头：「也许他还没开始抓小孩子，而且我们没有证据，对方是有钱的社长，现在又因为慈善活动有了好名声，警察不会相信我们的。」 诸伏景光忧虑道：「难道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吗？」 「当然不是。」柯南朝他安抚地笑了笑：「我会去打探消息的。」 「我也要去。」降谷零抓着他不放：「我们可以帮你！」 如果只是个小案子, 柯南倒是不介意让降谷零他们参与进来，毕竟他变小的两年多里, 和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待在一起, 也让他们帮了不少忙。 可这个案子不行。 直接拒绝大概没办法完全打消降谷零的念头，柯南露出毫无破绽的微笑：「现在还没什么头绪，等我找到线索, 有事情需要你们帮忙了, 会告诉你的。」 降谷零抓着他的手紧了紧。 不知道为何, 他虽然看不出柯南在撒谎，可听到这句话后大脑中却突然浮现出骗子二字。 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直觉, 降谷零一路上都思索着，不知不觉就把诸伏景光送到了门口。 「拜拜。」诸伏景光朝他们挥挥手，忽然又冲上来抱了一下柯南：「我的窗户一直都有开着，柯南可以来找我玩。」 哥哥一直在上学，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柯南离开后，他自己待在屋子里时不可避免地感到些许寂寞。 「一定。」柯南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诸伏景光跑进屋子里，脱鞋时喊了声：「我回来了。」 「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晚，饭已经做好了哦。」诸伏妈妈走过来，笑眯眯地问：「小景交到新朋友了吗？」 诸伏景光愣了下，意识到妈妈说的是柯南。 「嗯！他叫江户川柯南。」诸伏景光说。 诸伏妈妈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柯南……和你的娃娃是一个名字呢。」 「……确实。」诸伏景光这才想起来自己和家里人说过柯南，有些慌张地移开视线：「他们名字一样。」 「最近小景没有再玩过家家了。」诸伏妈妈用手捧住脸：「好可惜，会给娃娃带饭的小景真的很贤惠呢，以后一定可以成为好爸爸。」 诸伏景光的脸浮起红晕：「妈妈！」 羞涩后，他却不免有些许失落：「因为柯南……我把柯南送给zero了。」 「诶？」诸伏妈妈有些疑惑，转瞬又蹲下来，温柔地摸了摸诸伏景光的头髮：「因为零君也很喜欢柯南吗？」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zero家里总是只有他一个人，柯南可以陪着他。」 「景光是个为朋友着想的好孩子呢。」诸伏妈妈把他抱起来：「虽然把柯南送出去了，但你想它的时候可以和零君一起玩，不是吗？」 诸伏景光轻轻点头。 「想要娃娃的话，妈妈给你再买一个也没问题。」诸伏妈妈继续道。 「不用。」诸伏景光小声说：「我会去zero那找柯南玩的。」 第116页 他喜欢的不是娃娃，是会陪他聊天，教他怎么面对困难的小精灵。 * 柯南正和降谷零一起往家里走。 「真的会让我帮忙吗？」降谷零终于下定决心，扭头问。 「如果有零能做的事，我不会客气的。」柯南见他拧着眉，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不要摆出这样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还是喜欢笑起来的零。」 「因为柯南一看就是想自己做完所有事。」降谷零兇巴巴地道，他抓住柯南的手：「说不定突然就告诉我们已经全部解决了。」 「毕竟我是会魔法的小精灵，人类的事情解决起来也没有那么麻烦。」柯南忽悠他：「一个拐卖小孩的傢伙罢了，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 降谷零抿起唇。 柯南因为痛苦而颤抖的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就算会魔法，那些痛苦也无法避免，这让他意识到，柯南并不是无所不能的，而且对方会努力瞒下那些困难，让他们以为一切都可以很轻易地解决。 「安心。」柯南拍了拍他的肩膀，湛蓝色的眸子中荡漾着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光：「交给我就好，没有人会出事的。」 降谷零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但他下定决心要找机会帮帮柯南，就算他只是个没办法做什么的小孩，查查那个社长的相关信息也能做到。 明天就去图书馆翻报纸，满日本送书这样的慈善活动，肯定会被媒体报导。 「我从窗户进去，防止遇到其他人。」到了降谷家，柯南小声对降谷零说。 降谷零还是第一次看柯南正常形态翻自己家的墙，明明是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小孩子，却动作非常敏捷，跳跃能力极强，一下跳起来，踩着围墙的一半又向上蹿了蹿，手扣在围墙边，直接翻了过去。 而后爬上院子里的树，回头朝他笑着挥挥手。 好厉害。 降谷零的眼睛微微睁大，柯南的身影映在他的眸中，在繁盛枝叶中沐浴着月光，就好像身后真的长出了精灵翅膀一般。 他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他不明白这是不是大人们说的心动感，却隐隐意识到也许自己很难忘记这一幕。 第75章 正常体型时, 柯南和降谷零睡在一张床上，晚上说些悄悄话，压低声音闹来闹去。 和朋友睡在一起对小孩子来说非常有趣, 已经睡过几次, 在柯南恢復正常体型后, 降谷零还是会感到兴奋，被柯南逗了，就会像小狗似的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小时候的零真可爱，柯南隐约体会到为什么降谷零以前总喜欢逗自己了, 果然大人都是恶劣的。 早上降谷零出门上学没多久，柯南的变大时间便完全耗尽, 他落在床上，差点陷在被子里出不去。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降谷家每天来负责清扫的阿姨。 他在柔软的床铺里打了几个滚，才在对方开门前用钩索把自己甩出窗外，落在树枝上。 今天的目的地是福岛真斗的别墅，柯南不清楚十五年前时他的根据地是否是那个别墅, 但这是最快的一条线索。 别墅在郊外，坐车也需要一段时间, 柯南本意是想在市内选着方向差不多的车, 偷偷在车顶搭顺风车，换上几次，到了人少的地方, 就可以用滑板赶路。 没想到他运气还不错, 在郊区外换的最后一辆车, 居然一路通往他熟悉的方向。 等等…… 这完全就是去那栋别墅的路吧。 柯南把自己被风吹得后仰的刘海压下来，小心地抓着车边边, 倒下去往车窗里看。 司机是个外貌非常普通的中年人，丢在人群里毫无记忆点，后座上倒着一个小孩子，头正好朝着柯南的方向。 柯南：…… 他可能出幻觉了，为什么被抓的会是赤井秀一。 因为惊讶，他不由多看了几眼，结果赤井秀一勐地睁眼，和他对上视线。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柯南惊讶赤井秀一是在装晕，赤井秀一则真的是吓了一跳，甚至开始思索那些人是不是在迷药里还掺杂了些迷幻剂，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在车窗上看见巴掌大的柯南。 他闭上眼，仔细感受。 吸入的少量迷药带来的反胃在正常程度内，大脑清醒，无眩晕感。 再睁眼，车窗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刚才果然是幻觉？ 赤井秀一皱眉，心下思索等回去后得给自己做个全身检查，防止□□在身体中留下后遗症。 车子停下，他立刻又闭眼装晕，准备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慈善活动刚结束，怎么就抓了孩子来？」别墅门口的保安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话责怪：「如果他们查到活动上，把先前的事都翻出来怎么办。」 「这孩子听到我们说话了。」中年人道：「放心，我查过了，他是最近才来这里的游客，身边就一个女人，闹不大的，虽然年纪超了些，可品相很好。」 保安往车里看了两眼，眉头松开了些：「你可得注意点，别给福岛先生惹麻烦。」 「咱们合作了这么多次，我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保管给你们安排妥当。」中年人笑眯眯地道，又压低声音：「不过这次福岛先生看上的一个孩子比较难办，那孩子家里虽然不怎么管，但却是实打实的高官，要是被发现了可不好脱身。」 第117页 「那个深肤色的？」保安转了两圈：「看他长得像混血儿，没想到居然是二代……啧，我会汇报给福岛先生，你最近不要在外面露面了。」 中年人应了两声，把赤井秀一从车里拖出来交给保安后，开着车离开。 柯南早在他们谈话时，便找机会躲到暗处，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楚，心中不由一凛。 深肤色的混血儿，家里是高官……这不是降谷零吗？ 先前可没听说福岛真斗把算盘打到他身上，说不定是因为忌惮高官，所以才换了目标。 这次莫名其妙地换到了赤井秀一身上，听起来还是对方无意间撞破了人贩子的谈话才被抓的……故意被抓的。 柯南嘆了口气，觉得小孩子真不省心，一点不去想自己当初也经常这么干。 他跟在保安后边熘进别墅，依旧是往地下室走，这时候的地下室还不像未来那样令人毛骨悚然，也没有噁心的味道，只是柯南依旧嗅到了一些血腥味。 保安与中年人的对话说明赤井秀一不是他们抓到的第一个孩子，那之前被抓的孩子是已经被送到这里，惨遭毒手了？ 柯南探出头张望，他现在小小一只，虽然行动起来速度慢些，但隐蔽性提高，随便找个地方都能遮住自己，根本不怕被发现。 保安一路把赤井秀一抱进最里边的屋子，将人塞进早就准备好的新笼子，挂上一把拳头大的锁头，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让他都感到恶寒的地方。 赤井秀一这才睁开眼，开始慢慢打量周围的环境。 关了灯后，这里一片漆黑，不过他天生夜视能力不错，又经过训练，看得还算清楚。 墙壁上挂着各种刀具，看着和作战用的不太相似，反而更像雕刻用品。 两边排着圆柱形的透明容器，装满了福马林，但其中并没有泡任何东西，反倒是前边的笼子中传来微弱的唿吸声，还有一些小孩子低低的呻//吟和哭泣。 赤井秀一的眸色微微一深。 他既然敢来，自然有把握保证自己跑得出去，当时假装束手就擒，也不过是听到那个中年人口里提到找到了降谷零的地址，却没有找到那个江户川柯南。 赤井秀一自然知道玛丽和柯南最近在对抗什么组织，他还以为是组织的人找了过来，所以被发现时才没做反抗地被迷晕。 现在看来可能只是个巧合，但这巧合下的黑暗让他也不由地感到噁心。 「赤井君。」身边忽的传来一道声音，细细的，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 赤井秀一手臂的肌肉勐地绷紧，他如临大敌般慢慢将目光移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果然在那看到了柯南——巴掌大的柯南。 幻觉又出现了，而且比上次更严重，他甚至产生了幻听，那帮人到底在迷药里加了什么。 赤井秀一用力揉着太阳穴，将目光转移到外边，试图忽略那个幻觉。 柯南见他不理自己，纳闷地往前几步，蹦到赤井秀一膝盖上：「赤井君，你听得见吗？」 跳上来了！ 赤井秀一的眼睛睁大，他切实地感受到柯南在自己膝盖上的触觉，这似乎并非虚假。 赤井秀一的世界观遭到了冲击，摇摇欲坠。 「没时间解释这个。」柯南指指自己，又几下爬到他肩膀上，在他耳边低声道：「这里是福岛真斗的雕刻室，他喜欢用人体进行雕刻，我们得跑出去，在他们反应过来前报警。」 赤井秀一的目光晃了晃，竭力忽视耳边微弱的气流，用气音问：「你知道？」 「我在调查他。」柯南说。 刚刚他看过了，这里总共加上赤井秀一有四个孩子，前两个人身上缠着绷带，范围不大但看起来没有好好处理，只简单地止了血，需要及时报警让他们得到妥善的治疗。 赤井秀一没有太多犹豫便答应下来：「好。」 他扭头注视着柯南：「我应该怎么做？」 这一刻，就好像回到当初和赤井先生并肩作战的时候，两张脸渐渐重合在一起，让柯南嘴角的弧度忍不住扩大。 柯南道：「为了隐蔽，福岛真斗只留下了一个保安，只要解决了他就好，这个可以交给我。」 「你负责把这些锁撬开，之后我们找找有没有车，能把这些孩子带回市内报警。」 柯南说完，才想起这是十岁的赤井秀一：「你现在会撬锁吗？」 「学过。」赤井秀一点头，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发卡：「这样就行。」 柯南侧目：「你怎么带着发卡？」 「准备送给降谷零。」赤井秀一坦然道。 柯南的目光逐渐微妙：「你要和他打好关系吗？零是男孩子，你为什么要送粉色的发卡。」 这是打好关系还是恶意找事，柯南有些琢磨不透。 「我觉得降谷零喜欢你。」赤井秀一说得非常平静：「我见过的gay都还蛮喜欢这些。」 柯南沉默了一会儿。 英国确实盛产男同，不过也不是所有男同都喜欢偏女性化的用品，至少他和零都没这方面的爱好。 「但零不喜欢。」他艰难地道。 没想到赤井秀一反而有些惊讶：「你不反驳？」 柯南和他面面相觑片刻，终于理清了这段话的逻辑，颇有些无奈：「赤井君，你是想嘲讽零吧，这样你们关系会越来越差的。」 第118页 真不愧是在英国长大的，讽刺手法玩得很巧妙，不过未来的赤井秀一可能是在美国待久了，反而很少说这种英式冷笑话。 「他那种把你当成所有物不容许别人染指的样子，我不喜欢。」赤井秀一道，他几下拆开发卡，开始撬锁：「不过现在倒是理解了些，小孩子总是不愿意分享自己的宝物。」 柯南半月眼：「不要随便理解奇怪的东西，好像我是个玩具似的，而且零才没那样呢。」 第76章 等赤井秀一打开锁, 去解救其他孩子时，柯南便在黑暗中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其实他一向喜欢躲在别人口袋里，可赤井秀一今天穿着的是休闲衬衫和背带西装裤, 口袋放不太下他。 他躲到了门口的地方, 如果保安发现不对, 可以第一时间在对方开门时让他昏迷。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保安倒下时，已经从笼子中跑出来的几个孩子发出惊唿，在黑暗中胡乱奔走，差点撞在一起。 毕竟是最大只有七岁的孩童, 又被关了这么久，每日担惊受怕, 脑中的弦早已绷到极致。 「安静一些。」赤井秀一敲了敲笼子，发出一阵滋啦的金属音，让听到的人不由得一激灵。 所幸这招让孩子们安静下来。 他快步走到保安身边，确定对方已经昏迷，伸手在他的口袋中摸了摸，从里面掏出一个手机。 「报警吧。」借着黑暗, 柯南说了句。 赤井秀一的手在拨号盘上顿了顿，才顺畅地拨打了报警电话,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便听柯南大喊：「蹲下。」 他毫不犹豫地照做，随着枪响，一颗子弹唿啸着从头顶飞过, 击碎了后边的福马林罐子, 液体从中汩汩流出。 孩子们尖叫起来。 赤井秀一躲向最近的遮挡物, 期间那人又开了一枪，打在地板上：「都给我老老实实回笼子里。」 那声音听起来还算年轻, 但透着股寒气。 刚刚还在尖叫的孩子们戛然无声，而后，他们发出低低的泣音，但立刻被人呵斥：「不准发出那种噁心的声音！」 显然，这个人就是年轻的福岛真斗。 他讨厌听到孩子哭泣，即使刀子落在身体上，也不能发出声音打扰他创作，不然迎来的就是更加狠毒的对待。 被抓来一段时间，孩子们已经本能性地服从他的话来让自己得到稍好些的对待。 电话中的接线员焦急地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但赤井秀一併不清楚这里的地址，他只来得及说出福岛真斗的名字。 地下室的灯被打开，刺眼的白光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在这个没什么躲藏角落的地方让他无所遁形。 「你就是新来的那个孩子？」福岛真斗用枪指着他，语气有一种诡异的温柔：「出来，把手机丢掉，让我好好看看你。」 赤井秀一沉默着站起来，即使比同龄人高了一截，在成年人面前他也依旧是孩子模样。 他默不作声地打量着福岛真斗。 二十五左右的样子，略显阴郁，手臂肌肉流畅，端着枪的姿势很稳，显然是练过。 强行突破不可取，而且这里还有三个孩子，若福岛真斗再开枪，流弹有击中他们的可能。 似乎是死局，但赤井秀一併不慌张。 他知道自己并非孤军作战。 他垂眸，不着痕迹地将视线从远处的地上扫过，果然看到柯南从角落露出半张脸，和他对视后，伸手往另一边指了指。 赤井秀一动了动，他往门口挪了一步，做出要逃跑的姿势，本来背对着门的福岛真斗立刻调转身子，枪指着他：「不要乱动。」 似乎认为这里没了威胁，福岛真斗只顾着打量他：「你看起来是块优秀的材料，也许能雕出意料之外的优秀作品，放心，我会好好设计你最终模样的。」 他的语气狂热起来：「说不定你有幸能成为我第一个收藏品。」 柯南想起未来那些福马林液体中漂浮的人体，眸中冷光一闪而过，他不再犹豫，半蹲下身，手按在鞋子上，旋转到了最大的幅度。 微弱的破空声响起，血液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迸射，痛觉太过于敏锐几乎比神经反射还要快一步。 过了几秒，福岛真斗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枪从他手中掉落，他捂着手腕，惨叫声刚刚响起，赤井秀一便一掌砸在他颈侧。 男人咚地一声倒地。 大概事态反转太快，笼子里的三个小孩子都愣愣的。 赤井秀一捡起之前被丢掉的手机，顺便看了眼福岛真斗。 对方捂着的手腕侧面有一处被洞穿的伤口，避开了动脉，但足以让他丧失开枪能力。 非常规整的圆形伤口，和枪伤不像，也没有听到枪响。 赤井秀一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重新拨打了报警电话，他有意接近柯南那边，挡在对面前面，低头看到柯南拿着那个红色的蝴蝶结，转动两下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赤井秀一：…… 好神奇的柯南。 柯南给他打了个手势，借着他身体的掩盖，快速熘出地下室的房门。 他等了一会儿，赤井秀一也出来了，后边跟着三个小萝蔔头，挤挤挨挨地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赤井秀一的亲和力……基本是没有的，他冷着脸检查了那些小孩的伤口，用从地下室翻找到的绷带重新包扎一番，才道：「等警察来了，你们就把他做的事都说出来。」 第119页 小孩子们怯怯地盯着他。 「如果不说，让他逃脱了罪责，你们还会被抓回来的。」他加重语气。 「说了就能让他被逮捕吗？」一个小孩子鼓起勇气：「他说他很厉害，就算我们告发他也没用。」 「那是在打消你们逃跑的念头。」赤井秀一说，「如果他真的能一手遮天，怎么会用这种麻烦的手段抓你们。」 见他们还是有些害怕，他勉强柔和下语气安慰：「警察马上就到，你们没事了。」 大概是起到了效果，三个孩子都忍不住眼泪，一个哭得比一个嘹亮，让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小孩子果然很难交流，他皱着眉头，很想说一声别哭了，但想到福岛真斗之前的话，还是忍住了，让他们尽情发泄心中堆积的情绪。 等待的过程，他转动着眼珠寻找柯南的踪迹。 作为未来的精英狙击手，赤井秀一自小拥有着优秀的动态视力，他很快便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捕捉到一抹蓝色的衣角，微微眯起眼，果然看到柯南站在那。 上一次和他说话的时候，柯南也是这样躲在树叶后面故作玄虚吧，他看那衣角在翠绿的枝叶后一闪而过，紧接着，柯南露出半张脸，和他对视。 他被小孩子缠得脱不开身，疑心柯南在瞧他笑话，对方却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而后将目光转移到那些小孩子身上。 因为离得有一小段距离，赤井秀一看不清柯南具体的表情，只觉得他看着那群孩子的时间格外的长，仿佛那些哭闹着要回家的孩子是什么失而復得的珍宝。 在等待的过程中，警车和救护车唿啸赶来，他们看到躲在赤井秀一身后的孩子们，还没来得及惊讶，又看到了那些细瘦肢体上密密麻麻的划痕，立刻愤怒起来。 不过他们找到福岛真斗时，对方手腕上的伤也让他们吃了一惊。 「他是我打晕的，伤口不清楚。」赤井秀一游刃有余地应对警察的询问：「当时他用枪对着我，突然捂着手腕惨叫，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警察们也不觉得是他做的，那些小孩子们口径一致地表示福岛真斗惨叫前，赤井秀一双手举起，完全没动过。 受害者都是来自不同城市的小孩子，身上的伤需要及时处理，警察们也没有让他们立刻回忆痛苦经歷的意思，安排救护车将人送去医院。 转头发现那个看起来像混血儿的高个男孩还站在原地，他看起来仿佛并没有受到惊吓，语气中还带着点英国人特有的绅士：「福岛真斗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是吗警官？」 「会的，我们会逮捕他。」警察立刻道。 福岛真斗目前做的事只能算作故意伤害，日本的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最高也只能判十年，而拐卖儿童也是如此，基本都是十年以下，以福岛真斗的社会地位，操作一番说不定没几年就能出来。 「我被抓是因为听到了他们的计划。」赤井秀一思索片刻，补充：「他们想抓一个高官的儿子。」 警察神色一肃：「原定目标是谁？」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做降谷零。」赤井秀一道：「万一他专门抓孩子的同伙狗急跳墙，去抓他当人质，警局被追责想必很麻烦。」 「不管他是不是高官的孩子，我们都会保护他。」警察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好气又好笑地摇头：「你这孩子……」 难道外国的小孩都这么成熟吗？ 他让赤井秀一坐进警车里，带对方回市内。 赤井秀一看到柯南悄悄地跳到车的后备箱上，知道对方会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安心地将后背微微靠向座椅，一直绷着的那口气缓缓吐出。 他这也是第一次面对真枪实弹的犯人，假装被迷晕跟过来时，绝对没想到会有这么刺激的事发生。 但他的心中微弱的惧意完全被沸腾的激动所遮盖，心脏强有力地跳动着，昭示着他骨子里便流淌着追寻刺激的血液。 随之升起的，是对于江户川柯南的好奇。 柯南在车顶摁着头髮，突然莫名其妙打了个冷战，怀疑自己被盯上了。 他左顾右盼，飞驰的警车附近什么都没有。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两天还是谨慎一些为好……还有赤井秀一那边，柯南可不希望对方将自己的事告诉mi6，说实话，如果不是情势所迫，他根本不会在赤井秀一这儿露面，要处理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所以柯南一路蹭着顺风车来到市内，赤井秀一没有告诉警方自己现在的住址，只是随意说了个便利店的名字。 柯南从警车转移到树上，看着赤井秀一走进便利店，没多久拿了个装着水的布袋出来，仿佛无意般朝他这边打开。 柯南：…… 有种在自投罗网的感觉，但为了谈话还是跳进袋子中。 没想到他刚进去，赤井秀一便把袋口用手握住。 柯南无奈地用手推推布袋：「赤井君，不要闹，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无非是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其他人。」赤井秀一道，他走到人少的地方，才把柯南从袋子里放出来，他看起来有些兴趣盎然：「如果我不答应会怎么样，你会用魔法让我失忆吗？」 「我不会那种魔法。」柯南耸了耸肩：「如果你不答应，我只能告诉所有人你吸入了过量的迷药，出现了幻觉。」 第120页 他露出狡黠的笑容：「对于成年人来说，我的存在比这个说法更难接受，除非亲眼见证，他们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巴掌大的人。」 就算是组织的药物也不可能做到这一切。 赤井秀一皱着眉头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赤井玛丽再怎么信任他，也不可能完全相信巴掌大柯南的存在。 「我可以现在就把你抓回去。」他不高兴地嘟囔。 这时候的赤井先生倒是有点孩子气了，柯南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你可以试试。」 他突然甩出钩索，站在了围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赤井秀一：「怎么样，要追上来吗？」 赤井秀一思衬两秒，还没等他做好决定，一道橘黄色的影子从他眼前闪过，面前的柯南被突然出现的猫叼走了。 赤井秀一：！ 他下意识跟着那猫跑了两步，便见柯南熟练地翻上猫的后背，朝他挥挥手：「明天见喽，赤井君。」 ……柯南果然是个神奇的人，赤井秀一张了张嘴巴，觉得自己话的可信度更低了。 他要怎么和母亲说，说柯南是个可以让人无声无息晕倒，能发射威力强大的圆形武器，能攀岩走壁还能骑猫的巴掌大小人吗？ 他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其实他还是吸入过量迷药产生了幻觉吧？ 十岁的赤井秀一看着夕阳陷入沉思。 第77章 回到降谷零身边的时候, 对方已经吃完晚餐，在房间内一边写作业一边等他回来。 柯南从窗户上跳进来，身前立刻凑来一颗金毛脑袋, 降谷零压低声音, 好像暗线接头一般问：「怎么样？」 「已经解决了。」柯南说：「福岛真斗被警察抓走, 孩子们也送往医院。」 「诶？！」降谷零惊出豆豆眼：「解、解决了？」 今天柯南不是出去探查情况吗，那么大的事，直接就解决了？ 「确实也是巧合。」柯南想了想，还是坐在桌子上和他讲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 他没有着重说明赤井秀一, 但毕竟对方是主力，无法完全绕开, 所以等他说完，就看到小金毛一脸委屈地瞅着他。 「你拒绝了我的帮助。」降谷零哼哼唧唧：「但是让那个讨厌鬼帮你，在你心里他是不是比我可靠。」 柯南愣了愣。 如果说未来，那自然没什么上下之分，只不过不同的事适合交给不同的机构来办，但现在的话, 只能说刚刚开始练拳击的7岁降谷零确实不适合介入这种事。 如果今天被抓住的真的是零，柯南感觉自己的心脏都会被吓停。 他犹豫两秒, 看着降谷零执拗的表情, 说了实话：「你现在还不会格斗，我确实不放心你去做这种事，而且……」 柯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如果是零陷入危险, 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像现在这样保持冷静, 那样反而会让事态更糟。」 降谷零的气势完全被这句话堵回去, 他低下头，半晌后才泄气道：「这么说也太狡猾了。」 完全没办法再追究这件事。 柯南道：「这可是我发自肺腑之言。」 「这次就放过你了。」降谷零握起拳头, 背后燃起熊熊火焰：「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变得比那个讨厌鬼还要厉害，那样柯南就没必要找其他人帮忙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喽。」柯南笑眯眯地道。 未来的他在消灭组织后，其实有一段时间试图让这两个人友好一些相处，比如说让降谷零正常称唿赤井秀一的名字，但最终以失败告终。 所以现在他对降谷零口中「讨厌鬼」的称唿听而不闻，如果硬要对方改口，说不定还要被问赤井秀一在他心里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 这种经歷一次就够了。 柯南摇摇头把那些浮上来的记忆重新甩掉，他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吹了一路的风，其实什么味道都没有，可想到未来那个地下室的惨状，他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要去洗澡。」他扭头看降谷零：「一起吗？」 纯洁的小孩子什么都没想：「好啊，我去拿你的澡盆。」 说是澡盆，其实就是一个装了水后也能漂浮在浴缸里的塑料小盆，柯南坐在盆里在浴缸上飘着，让降谷零帮他挤一些洗髮水和沐浴露。 降谷零把水面上的塑胶小鸭子推过去，用手掌比了比：「感觉柯南可以骑在鸭子上。」 「如果不能保持平衡，会掉下去。」柯南说。 他的扩音器用塑胶袋包着放在盆边，说话声音在浴室中显得有几分飘忽。 降谷零看了一眼柯南的大小，浴缸对于现在的柯南来说像个很深的湖，确实有些危险。 他只能有些遗憾地放弃这个想法。 本来觉得柯南骑在上面会很可爱。 一般来说，降谷家晚上都只有降谷零自己，或者深夜时降谷零的父亲会回来，很早的时候又会去上班，尽管住在一起，但见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但今天他们刚洗完澡，降谷零捧着柯南往房间走时，忽的听到楼下传来开门的动静。 这个时间会回来的只有降谷先生。 降谷零眼睛一亮，几乎立刻就要往下边跑，但想起身上的柯南，又犹豫地停下脚步。 「应该是为了今天的事。」柯南小声道，又拍拍他的手：「你去吧，我回房间等你。」 第121页 虽然想知道今天的事降谷先生会不会出手，可柯南还是忍住了放发信器的冲动，安静坐在房间里復盘这个年代要干的事。 月影岛那边已经安排了缉毒警察，大概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这么早就将福岛真斗的恶行掐死在苗头也是意外之喜，组织的事也大概安排下去，等mi6和其他机构搭上线，他就能把所有资料都交给他们。 其他五个人的事，也只剩下萩原研二家里破产的问题，那大概得很久以后，他只能在离开时提前和对方提个醒。 「你意识到你要离开了？」系统冷不丁出声。 他现在的存在感越来越弱，有时候几乎让柯南忘记自己脑海中还有人在窥视他的一举一动。 「事情都做完了。」柯南耸了耸肩：「按照你们的行为逻辑，自然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系统沉默半晌：「确实如此。」 「再和mi6的人交涉两次就差不多了。」柯南自言自语：「只能隔一天变一次实在太耽误事。」 系统忍不住道：「如果你只做应该做的那些，根本不需要那么频繁地变大变小。」 「什么叫应该做的，在你那标明是任务的事？」柯南平静地反问：「那是你的任务，对我来说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 「消灭组织也就罢了，其他人根本没必要费心。」系统说：「你不是救世主，没办法救下所有人。」 「我知道。」柯南道：「但我会尽力救下眼前的人。」 他是个侦探，又和黑衣组织交手这么久，见过无数死亡，也数次未能阻止犯人，让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他很清楚他救不下所有人。 但这并非放弃的理由，即使救不了所有人又如何，至少他要用尽全力去阻止面前上演的罪恶。 系统又不说话了，过了好久才吐出一句：「下周离开。」 柯南扬起眉梢，总觉得这个系统似乎逐渐变得与第一次见面不太一样，但他没把过多的心神放在这上面，而是开始思索这周如何最大程度做好一切。 他正想着，降谷零噔噔噔地跑上来，眼睛亮晶晶地道：「柯南，爸爸说他会处理这件事，还说接下来会早点回家陪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什么：「……那你可能平时不太方便。」 「没关系。」柯南想，这个时机刚刚好，而且降谷家开始注重降谷零的安全，愿意回来陪他，那自己离开后，降谷零不用在晚上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正好我也要和你说，我下个星期就要离开了。」 降谷零骤然睁大眼，脸上兴奋的表情散去，眼中迅速浮现水雾：「为什么，是因为爸爸要回来的事吗……那、那我和爸爸说继续忙工作就好，不用回来陪我。」 「零，不是因为这件事。」柯南拉住他的手指：「我先前说过我是要完成考验才会来这里，现在这个阶段的考验结束了，我需要前往下一个考验的地方。」 他温和的看着降谷零，轻声道：「别哭，我们未来还会再见面的。」 第78章 确定了离开时间后, 柯南便肉眼可见的忙碌起来。 正常体型时他要去见赤井玛丽，制定接下来的计划，就连巴掌大体型的时候, 都会找到赤井秀一, 让他帮忙转达一些事给玛丽。 大概知道他真的很忙, 降谷零也没有对这件事抱怨什么，只是每天晚上都要等他回来后才睡觉，即使是巴掌大的形态也得在枕头边一起睡。 柯南知道他这么粘人除了是想和自己多相处一阵外，也是怕突然离开。 在留下来的最后一天, 柯南掐着时间，在降谷零早上醒来时变大。 「今天也要去那边吗？」降谷零揉着眼睛问。 柯南变大后一定会去忙考验的事, 他虽然习惯了，可还是有些不舍，希望能多和正常体型的柯南待在一起。 「今天我留下来。」柯南道，他朝降谷零那贴了贴：「明天就要离开，重要的告别时间我还是想和你们在一起。」 他说这话时用的是成熟的语气，说得认真, 让降谷零忍不住微微红了脸：「真的吗？」 小男孩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那我们快点去找hiro他们！」 柯南差点被他拉出房间，还好反应快反手拽住对方, 嘘了一声：「我可不能从你的房间里出去。」 降谷零这才想起家里现在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我在下边等你。」柯南指了指楼下, 弯起眼笑道：「你吃了早饭再出来。」 降谷零看着他从窗户跳到外边那棵树上，就像一只猫一般轻巧无声，那树干只轻轻抖了抖, 甚至没有叶子飘落。 他扒在窗户那看, 柯南动作很熟练地环绕四周, 飞快地跃到围墙上又跳下去，不见了身影。 降谷零眨巴两下眼睛, 看不出柯南躲到了哪儿，便小跑着冲出房间，和在餐桌上坐着看报纸的降谷先生打了个招唿后，咕咚一口喝光牛奶，叼着一片面包，手里又拿了一片：「我出门了！」 降谷家之前一直对降谷零採取放养，对他生长成什么模样都有预料，不过他这么急，都没看自己一眼，倒是让降谷先生心中有些不舒服。 明明刚回来的时候儿子还粘着他，怎么才一起待了一周，就完全没有当初的热乎劲了？ 他抖了抖报纸，看到上边福岛真斗被检察院提起公诉的消息，眉梢扬起。 第122页 先前的孩子们已经找到了各自的父母，有几个孩子伤势较重，可能会留下无法消去的伤疤，而且都受了很大的惊吓，这让家长们群情激奋，闹到了媒体上，把事情闹得很大，检方那边压力倍增。 看来不需要他太过干涉就能让这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急匆匆跑出去的降谷零到门口左右张望一番，看到拐角熟悉的蓝色衣角，加快速度跑过去，递上手中的面包片：「柯南，这个给你，你还没吃早饭。」 柯南看起来有些惊讶，但还是道了声谢，低头从他手中叼走面包。 好像是在餵小猫……降谷零看着他毛茸茸的头顶，很想上手摸一下，可很快柯南便抬起头，拿着面包片小口但快速地吃完了，那点小念头只能暂且作罢。 * 今天主要是和大家告别，柯南用的理由是自己要搬走了，却没有说明要搬去哪里。 「可以记下我家的电话，我们还能打电话交流。」萩原研二提议。 「可以倒是可以，但未来的事也说不准。」柯南眨眨眼，像模像样地从口袋中拿出记事本，在上面记下了萩原研二家的电话号码，又给他们打预防针：「如果一直没有打来也不要失望，未来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松田阵平在旁边抱着手臂：「明天搬家今天才和我们说，具体的离开时间，搬去哪里统统不提……甚至我们现在都不清楚你住在哪儿。」 他拧着眉头，努力从还不怎么宽阔的词海中找一个形容词：「神出鬼没的，而且还总能从各种地方掏出奇怪的道具。」 松田阵平至今还没想清楚，柯南到底是从哪里拿出那个滑板的。 柯南站在他面前听他细数自己的「罪过」，嗯嗯地点着头：「所以呢？」 松田阵平发出暴击：「有时候觉得你不像人类，说不定是妖怪之类的。」 柯南：「……我当然是人类了。」 他见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而一直观察他们的萩原研二似乎有所察觉，赶忙用有些稚嫩的口吻埋怨：「阵平好过分诶，居然说我是妖怪。」 说着，他上前一步，将脸凑到松田阵平面前：「你仔细看看？」 那双蔚蓝色的眼睛一下撞进来，松田阵平下意识往后退。 但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说错，除了柯南平时神出鬼没外，他时常露出的不像小孩子的神色，在大人面前故作可爱的伪装，偶尔说漏嘴的新奇词彙，过于时髦的小西装以及那副平光黑框眼镜。 一切都充斥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怪异感，又让人无法不被吸引，试图探寻其中的秘密。 他咽了咽唾沫，正要说话时，降谷零却突然冲上来，抓住柯南的手臂把人拉到身边，嘴巴像是能挂一个油瓶：「柯南，你干嘛和他撒娇？」 柯南：？ 他有些茫然：「我没有……」 「你有。」降谷零一口咬定，委屈巴巴地看他：「你都没有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过话。」 明明他认识柯南的时间最长，看柯南和大人撒娇就算了，凭什么松田能被撒娇！ 柯南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已经下意识开始哄人：「什么语气？我说给你听。」 松田阵平刚刚狂跳的心脏平復下来，他死鱼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心想，就算是妖怪，也是被人类小孩子迷倒的笨蛋妖怪，根本不足为惧。 「他才没和我撒娇。」他拽拽地道：「那明显就是他想用小孩子的口吻转移话题。」 柯南百忙之间对松田阵平发射一个谴责的目光。 他向来是有仇当场就报，见此刻只有自己手忙脚乱，顿时心生「恶念」：「说起来，阵平一直想拆我的滑板。」 松田阵平有些不自在地木着脸：「第一次见到那样的，想拆不是很正常……我会给你装回去的！」 柯南不紧不慢地拉长语调：「这样啊，其实也不是不能给你拆，本来今天想着要分开了，可以让你拆一下过过瘾的。」 松田阵平瞪大眼：「真的吗？」 「当然了。」柯南忽悠他：「我从来不在这方面撒谎，只不过滑板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道具，如果你想拆，总要拿出些诚意。」 松田阵平脑子不往那边转，想了一会儿，才听柯南道：「当时零求我教他格斗的时候，可是很可爱地喊了柯南哥哥。」 「柯南！」降谷零的脸顿时红起来。 松田阵平也跳起：「不可能，我才不要喊小豆丁……！」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萩原研二一把捂住嘴巴，而后将他往后拖走，两个人在后边嘀嘀咕咕了好一段时间。 有萩原研二在，柯南相信自己会成功的，只可惜他现在没有手机，不然一点要拍下来，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给松田阵平本人看。 第79章 在那边两个人极限拉扯的时候, 降谷零还牢牢抱着柯南的手臂。 其实稍微有点粘人过头了，柯南心想，但也许是小孩子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而反应过大, 也能够理解。 他伸手摸了摸降谷零的头髮, 缓声安慰：「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但降谷零却嘟嘟囔囔：「不是这个问题……」 柯南眨了眨眼, 想起对方刚刚抱怨的话。 虽然早就习惯了用小孩子身体撒娇卖萌来达到目的，可面对7岁的降谷零时又有所不同，他还哄着降谷零叫自己哥哥，现在又要朝对方撒娇岂不是太丢脸了。 第123页 他眼神乱瞟了一会儿, 一本正经地道：「那件事就留在下一次见面，这样零就不会忘记我了。」 说完, 他抽出手，找了个正常理由离开：「我去那边拿滑板。」 降谷零一时不察，被柯南跑掉，只能气唿唿的在后边跳：「柯南！」 一看就是在敷衍他，太狡猾了。 诸伏景光在旁边看他们互动，忍不住道：「你干嘛看柯南看得这么严？」 他灵机一动：「难道是因为那个梦？但是柯南和你现在只是朋友……」 「才不是呢。」降谷零连连摆手, 但幅度太大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 小声道：「不是因为梦……反正就是想一直和柯南君看着我, 想和他在一起。」 诸伏景光歪了下头：「柯南君？」 降谷零后知后觉：「下意识就这么叫了。」 他们两人现在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从腰带取出滑板的柯南也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萩原研二在另一边拉着松田阵平走过来，笑眯眯地朝柯南挥手：「柯南, 快来, 小阵平他答应了。」 松田阵平在旁边像只炸了毛的德文捲毛猫：「我……看在你要搬家, 之后见不到面的份上才答应的，仅此一次！」 他兇巴巴的和柯南面对面站着, 目光忍不住飘到对方手里拿着的滑板上，舔下嘴唇，才小小声说了句什么。 别说其他人了，站在他正对面的柯南都没听到。 「我没听见。」柯南往前一步，看他脸上已经遍布红晕，有了点欺负小孩的良心不安，于是大度地道：「要是害羞，可以在我耳边悄悄说。」 「不行啦，我也想听小阵平撒娇。」萩原研二立刻在旁边提出抗议。 松田阵平狠狠瞪了他一眼，像是豁出去一样，闭着眼大声道：「柯南哥哥，求你让我拆开你的滑板看看，非常感谢！」 要是只听音量，不像是在撒娇，反而像什么霸凌。 不过柯南还是心满意足，他把手中的滑板递给松田阵平，扬起眉：「拆完后要原样给我装回来哦。」 「放心吧！」松田阵平两眼放光地翻看着滑板。 拆东西需要工具，于是他们一起去了萩原研二家的修车厂。 松田阵平拿着滑板就去了自己常待的角落，萩原研二似乎也很好奇滑板的构造，又想和柯南多待一会儿，左右看看，无法抉择。 「我有事和你说。」柯南拉住他。 他们去了另一边的角落。 降谷零往那面看，柯南一开始只是正常地和萩原研二站在一起，可没过多久，两个人便靠近了，似乎是在对方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萩原研二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解，又化为惊讶，最后笑着朝柯南比了个ok的手势。 「zero？」诸伏景光总觉得他现在有些奇怪，扯了扯他的衣服：「你还好吗？」 他总觉得降谷零对柯南的在意已经超出了朋友的限度，毕竟他和降谷零也是很要好的朋友，但对方并不会介意他和别人聊天之类的。 难道这就是文学作品里常说的爱情？ 降谷零回过神，恍惚了两秒才道：「我没事。」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却想不明白理由，好像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在体内迴荡着，催促着，让他忍不住去追寻柯南的身影。 但只要柯南回到他身边，那种莫名的感觉就会被完全安抚下来，大脑变得清醒。 「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柯南和萩原研二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动不动地在那站着，仿佛正思索什么困难的谜题。 「没事。」降谷零连忙摇头，他自然地拉住柯南的手：「只是在等你们。」 「我去给你们拿饮料和水果。」萩原研二没多想，他作为主人家要招待客人，说了一句后跑去修车厂后边拿吃的。 诸伏景光看了看降谷零，突然绕到柯南另一边也拉住他的手。 柯南被夹在中间，疑惑：「怎么了？」 诸伏景光快速看了眼降谷零，发现对方似乎没什么反应，说出提前想好的理由：「柯南搬出去后，我们就很少能见面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想更亲密些。」 其实就算是当初，柯南也很少和小朋友牵手——光彦与元太和他的关系没有好到这种地步，步美是女孩子，而且还对他有些小朋友的好感，牵手这种事稍微有点太过亲密。 这样三个人牵着手并排走的体验对他来说确实非常少。 他们一路熘达到松田阵平旁边，那远超现在的科技显然不是现在的对方能摆平的，他只拆了外壳和里边的几个小零件，而后一直对着它皱眉思索，甚至没发现身后站了一排人。 等到光被挡住，他才抬头，看到眼前的一幕，明显是把刚要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面色复杂地盯着他们三个看了一会儿才搓了搓手臂：「你们干嘛，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手拉手。」 降谷零哼了一声：「拉手怎么了，肯定是没人和你拉手你嫉妒了。」 「我才不要像你们这样！」松田阵平瞪他。 萩原研二这时候抱着饮料出来，见到这一幕，兴致勃勃地问：「你们在玩拉手游戏吗？」 结果最后变成几个人手拉手围成一个圈，互相大眼瞪小眼。 第124页 站了几分钟，心里惦记着滑板的松田阵平不干了：「我们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 萩原研二无辜回望：「我也不知道游戏下一步。」 柯南忍不住露出半月眼。 根本就没有下一步，说到底他们压根没有在玩什么拉手游戏。 最后以大家一起围坐着松田阵平，看他拆滑板为结果。 不过最后松田阵平也没拆完，他毕竟只有一天的时间，就算能拆掉也无法復原，只能不甘心地将刚刚装回去的滑板还给柯南。 「下次。」他一脸坚定地道：「下次见面时我一定可以拆完它。」 柯南想，下次见面你会把滑板当魔法，怕拆了让魔法失效，甚至都没摸过。 但他表面还是笑眯眯地说了声好。 等夕阳遍布天空，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就得往家那边走了，他们一直同路走到最后的岔路口，左右两边分别通往降谷家和诸伏家。 「你今晚就会离开？」诸伏景光问。 「大概零点的时候。」柯南点点头，他见诸伏景光眼眶泛红，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开心吗？」 「开心。」诸伏景光毫不犹豫地道。 柯南便弯起唇：「你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的。」 诸伏景光只当是临别的祝福，揉了揉眼睛，露出一个笑容：「柯南也是，你一定会通过考验，变成大精灵的。」 成年体小精灵，叫大精灵倒也没什么问题。 等诸伏景光走了，降谷零才晃晃柯南的手臂：「我呢？」 柯南轻松拿捏小朋友的心思：「零自然也会一直幸福下去，不管什么事都会一帆风顺的。」 降谷零满意了，想了想又道：「等下次见面，你可不要忘记之前说的话。」 柯南歪了下头，回忆起自己和降谷零说下次见面再和他撒娇的事。 「放心，不会忘的。」他笑得有些贼兮兮：「到时候零想要我撒娇多少次都可以。」 他会用他的撒娇把零先生哄得团团转的。 拇指小人自豪.jpg 第80章 零点的钟声刚刚响起, 柯南身上便渐渐发出白光。 小孩子睡得早，但今天降谷零一直强忍困意。他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分别的准备，但看着柯南即将离开的样子, 眼泪还是夺眶而出。 「别哭。」柯南伸手擦掉他的眼泪。 肌肤温热的触感还残留在脸颊上, 面前的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未来的降谷零自然不会告诉柯南, 那天晚上因为哭得太惨吵醒了降谷先生，把对方吓得够呛，甚至因此连久居国外的妈妈都飞回日本，陪了他一个多月。 虽然不能以因祸得福来形容, 但让他的童年多了不少父母的存在。 * 柯南不清楚自己下一站是哪里，他落在了人来人往的路边。 「这里是被你改变的未来。」系统的声音响起：「死亡节点有部分因此发生变化, 不过你没有插手的地方依旧如常。」 柯南皱眉：「你的意思是，研二哥和阵平哥死于爆炸这一点还没有变？」 以为自己已经够谜语人的系统：…… 他选择坦诚：「是的，我们将你传送到了最近的时间点。」 最近的时间点…… 柯南勐地抬头，隔着重重人海，仿佛已经看到那栋高楼。 最近的时间，也就是说很可能离炸弹爆炸不远了, 系统那边不会把他传到不可能阻止这一切的地方，也就是说, 也许那两个炸弹犯就在他的附近。 有关这起炸弹案的始末在脑海中迅速闪过, 两个犯人用炸弹引开警察，抢劫银行后逃脱，本来已经停止了炸弹的计时, 但因为其中一个犯人看到了重复的播报, 以为炸弹计时没有停止, 想要下车打电话，通知警方炸弹的解除方式。 但在马路上突然下车非常危险, 他被对路行驶的车辆撞飞，而另一个犯人则因此认为是警察害死了同伙，重启了炸弹的计时，只有六秒的时间。 前方警方正在进行排查，离开的方向在堵车，但以他现在的身高，也只能看到附近几辆车，根本看不清远处发生的事。 柯南吐出一口气，他的大脑飞速转动着。 首先，那个犯人是想用附近的公共电话，也就是说他们的停车点离公共电话亭不算很远，这一路上的电话亭是有规律分布的，城市中要求每隔五百米左右就要有一个。 柯南附近确实有一个电话亭，却不清楚是否是犯人会选择的。 总之，先到高处去。 现在争分夺秒，自然没空往楼上跑，他干脆一钩索摔在电话亭上，翻身站在上面。 这个电话亭是平的，站在上面很稳，除了受惊的路人外没有其他问题。 路边的人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嗖的窜过去，再一抬头，才发现电话亭上站了个小孩子。 跳……跳上去的吗？！ 路人睁大了眼，但那孩子根本没往他这边看，而是晃着头将周围迅速纳入眼底，而后目光一凌，仿佛是盯上了猎物的勐兽般咧开嘴露出带着狂气的笑。 那样子帅气得根本不像个小学生。 紧接着，他看到男孩半蹲下去，手在腰间摸了一下，居然凭空出现一个足球，被他用力一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破空声唰的一下到了另一头。 第125页 路人呆滞地转过身去看，被足球砸到的人刚刚结束倒飞落在地上，头一歪，看起来是晕了。 路人：……？？？ 刚刚那是足球吗，那是托马斯螺旋炮吧！ 还没等他生锈的大脑转过来，又听哒的一声，那孩子在半空中从他眼前滑过，而后借着摆动的惯力，一下踹飞了另一个急急忙忙上前查看的人。 日本蜘蛛侠！ 路人震惊又茫然地想。 柯南的举动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收回钩索，轻巧地翻身落地，感嘆当初忽悠自己练武是个明智的选择。 不过现在没空想这个，他从犯人的口袋里翻出手机，拨通报警电话，说出犯人的长相和定位后，又从对方身上摸走了开启倒计时的起爆按钮。 这两个人一个被他大功率足球砸了脑袋，一个直接踹晕，估摸一时半会儿都醒不过来。 不过他也不完全含有私怨，毕竟他用足球踢飞犯人的那一瞬间，导致对方死亡的卡车在下一秒便飞驰而过，如果再晚一点，就要重蹈覆辙了。 做完这一切，柯南转头看看四周车里探出的吃瓜脑袋，小跑着离开这条堵塞的马路。 他个头小，在人群里挤了几下便再找不见踪影。 警察们赶来后，在车子里发现了犯人抢劫银行用的武器以及收穫的钞票，把那两个昏迷不醒的人拷住后，开始找目击人询问刚刚发生了什么。 但坐在车里的人因为视野受限，都没看清全貌，而且说得像是什么玄幻小说，做记录警察们听得一脸懵。 路人犹豫了片刻。 虽然刚刚发生的事很不可思议，但归根究底做出这一切的是个小孩子，那些行为对小孩来说有点太危险了。 「我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挤过去主动道：「事情的全过程我都看到了。」 正怀疑人生的警察感动地拿起本子：「您说。」 「是这样的，刚刚我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嗖的一下，一个小孩子从地上蹿到电话亭最上边，而后砰的用足球砸了第一个人的脑袋，最后唰的用绳子之类的盪过去，咚的就把第二个人踢晕了。」路人手舞足蹈地比划。 警察发出了「啊？」的一声。 「你没看错吗？」他用手指着隔着至少几十米的马路和两米的电话亭：「你说他跳上最顶端，用足球砸晕了犯人，又盪过来把人踢晕，最后报警离开？这又不是什么东京蜘蛛侠。」 路人激动地一拍手：「我就说不止我觉得他像小蜘蛛侠吧。」 警察：…… 虽然觉得有点荒谬，可他看着手中的记录，确实所有人口风一致地表示是个大概七八岁的小孩子，突然从天而降，还有人说看到了足球。 「还蛮惊险的嘞，要不是那个足球来得及时，刚刚那个人忙里忙慌地往外跑，差点就被车给撞飞了。」最近观察点的那辆车的司机说话带着点口音，摇头晃脑的：「现在的小孩子可真不得了。」 警察已经在脑海里构建出一个红通通的小只蜘蛛侠形状，忽的听旁边传来一道声音：「你说的小孩子是不是穿着蓝西装，戴了黑框眼镜？」 路人在一旁贊同：「对，长得特别可爱，但凶起来又超帅。」 问话的捲毛用不贊同的目光凝视他。 路人福至心灵，连连摆手：「我不是炼铜癖噢。」 「没说你是。」捲毛哼了一声，还有点小小的咬牙切齿：「他往哪边走了？」 路人往柯南离开的方向指了指，便看到那个捲毛几步迈过马路，向着那边跑去，忍不住问刚刚的警察：「刚刚那个兇巴巴的捲毛是你同事吗？」 「差不多吧。」警察想了想：「我记得他是□□处理小组的，不过他们应该在炸弹那边，怎么突然过来了。」 松田阵平跑过来，自然是在等萩原研二拆弹时，听到有同事接了电话，用惊奇地语气道：「犯人被抓了？报案人是个小孩子？」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柯南的身影，所以抛下磨磨蹭蹭的好友飞奔到这儿。 听描述果然就是柯南。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找他们？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关于那些被改变的过去，以及柯南听到他叫哥哥后得意的表情。 松田阵平：拳头硬了。 他知道柯南会变小，所以在找时也会看一看各种犄角旮旯的地方。 在他试图翻开一个倒扣在地上被风吹着移动的纸箱时，身后传来熟悉的笑声：「阵平哥，你在干什么？」 回过头，柯南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笑眯眯地托腮看他，拉长语气：「不会是在找我吧？」 松田阵平一直焦躁的心情在看到那个笑容后，突然安定下去。 果然是柯南，他回来了……依旧是小孩子的形态。 他暗暗吸了口气，大步跨上前，双手掐着小孩手臂下边把人像个布娃娃一样提起来，冷着脸道：「妨碍公务，逮捕了。」 柯南：？ 小男孩半月眼吐槽：「你这是公报私仇。」 松田阵平凝视他：「你也知道我们之间有私仇？」 从柯南的视角看刚骗了小阵平叫自己哥哥，他颇为心虚地转移视线。 松田阵平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决定把帐留着和大家一起算：「你这次回来要做什么？」 第126页 「应该差不多做完了。」柯南摸了摸下巴：「剩下应该只有一些琐碎的确认工作，不过先和大家聚一下也没问题。」 他笑容灿烂地看向松田阵平：「大家过得还好吧，毕业后你和研二哥肯定一起进了机动队，伊达哥当了刑警，零先生和景光哥呢？」 松田阵平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零和诸伏毕业后便销声匿迹了。」 柯南：？ 他睁大眼，不可思议地喃喃：「不会吧？」 他为mi6那边提供了组织几乎所有核心成员以及boss的资料，甚至还有不少基地的位置，结果十五年多了，就算没完全剿灭，也不至于还强大到需要派卧底进去吧。 他这么想着，嘴巴就不由地往下撇了撇。 「零不在你不高兴？」松田阵平换了姿势，一只手把他夹住，另一只手狠狠搓了他的脑袋：「我给你做了那么多衣服和玩具，结果你去哪都偏心那个金毛。」 柯南无辜地眨眼：「我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既然零先生和景光哥暂时不在，那我们去接研二哥下班吧。」 第81章 萩原研二在一起普通的炸弹拆除工作后, 收到了惊喜。 他弯腰看向柯南：「你回来了？还是小小一只。」 「考验还差一点，之后应该需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柯南用手比划一下，仰头问：「工作辛苦了, 研二哥, 你们什么时候下班？」 「现在就能走了。」萩原研二伸了个懒腰：「那炸弹里虽然陷阱很多, 但小阵平之前给我看过类似的设计图。」 这么说着，那双下垂眼却望向柯南，略显俏皮地朝他眨了眨。 柯南临走前给他们留下了一摞炸弹的构造图，有些确实新奇有趣, 他们闲暇时便一起研究，倒是没想到会突然看到实物。 想起那段被改变的记忆中, 柯南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萩原研二心里便明了，那些炸弹构造图是柯南留给他的。 柯南道：「我的考验还没有完全结束，没办法成年。」 萩原研二唔了一声，笑眯眯地道：「嗯，看来这声哥哥我还是担得起。」 柯南身体一僵, 没想到萩原研二会突然背刺自己。 明明当初骗松田阵平叫哥哥这件事是两个人一起做的！ 他撒腿就要往萩原研二身后跑，但松田阵平眼疾手快, 一把拎住他的衣领, 恶狠狠地掐了两下他脸上的软肉，咬牙切齿地道：「跑什么，柯南哥哥, 难道是心虚了？」 柯南模煳不清地道：「明明研二哥也参与了。」 「我早就狠狠揍了他一顿。」松田阵平挥舞拳头。 萩原研二在旁边帮腔：「是呢, 你刚一离开, 我们就想起来那些事，小阵平当场就给了我一拳, 超级痛的。」 柯南愤愤不平。 所以自己淋了雨就要撕掉别人的伞，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一松开他的脸，他就揉着脸，半月眼嘀嘀咕咕：「小气，那时候你们本来就比我小。」 脸都要被捏红了。 松田阵平哼了一声。 「走吧，为了庆祝柯南酱回来，我们去吃大餐。」萩原研二把柯南举高高：「高级寿司怎么样，托你的福，我现在还蛮有钱的。」 当初柯南在他耳边告诉他，在几年后他家里会因为扩大修车店导致破产后，他就一直关注着这方面。 那时候他上初中，虽然年纪尚小，可因为收集了不少市场的资料，也算是有理有据地让家里人停下了扩张的脚步，更加谨慎地对待投资，不但没有破产，还小赚一笔，之后的生意也红红火火。 简单来说，柯南一走，萩原研二家里忽然就变得小有家产了。 「我只是让你注意市场变化而已。」柯南摸了摸鼻子：「投资成功可不是我的功劳。」 说到底他也只是知道萩原研二家的修车店会破产，所以将这个信息告诉对方，甚至因为距离时间点还有很久，又相信萩原研二可以搞定，完全没做其他的布置。 「反正萩现在有钱了，要狠狠宰他一笔。」松田阵平在旁边道。 萩原研二挑眉：「明明小阵平也是。」 松田阵平的父亲拿了冠军后，出国打了几次比赛，挣到了不少名声，现在退役，自己开了健身房当拳击教练，每年收入也很可观。 萩原研二打趣：「古有招财猫，现在有招财小精灵。」 柯南：……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柯南没再拒绝。 萩原研二开车，他和松田阵平都坐在后座。 「正好也叫班长出来吧，最近没什么案子，他应该不忙。」萩原研二朝后视镜看了眼：「小降谷和小诸伏的事，你知道了吧。」 「毕业后就消失，大概是去做了卧底一类的工作。」柯南说，他看起来很平静，对这件事似乎不算惊讶，只是眉眼间带上了几分沉沉的郁色。 他在十五年前大干了一场，来到这个被改变的时间点后，完全没有信息，不清楚到底是组织还没被消灭，还是降谷零他们去了别的地方当卧底。 ——需要卧底的组织毕竟不止一个，而那两个人的性格又很适合这方面的工作。 柯南嘆了口气：「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难得有你不知道的事。」松田阵平伸手搓了一把他的头髮：「当初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第127页 柯南知道他说的是十五年前，耸了耸肩：「我那时候本来就对你们的事了如指掌，自然能做到很多。」 「当初柯南酱还在忙别的事。」萩原研二冷不丁道，他眼底的笑意稍微散开些：「和未来的小降谷他们有关。」 柯南一怔。 「你说过，你的考验在我们身上。」萩原研二双眼直视前方，口中却不停：「你救下了小诸伏的家人，改变了小阵平和班长的父亲的未来，甚至让我家免于破产，但同时还在忙其他的事。」 他说：「和小降谷有关吧。」 柯南眨了眨眼：「研二哥果然一如既往地敏锐。」 「而且，你可以穿越时空。」松田阵平开口：「我之前就觉得违和，现在想来，你当初是不是从更远的未来来到我们这儿的？」 柯南挠了挠脸颊，故作埋怨地用小孩子语气道：「阵平哥和研二哥好无情，一定要在重逢的时候审问我嘛？」 他可怜巴巴地耷拉着表情：「如果零先生在的话一定不会让你们欺负我。」 「我可没欺负你。」松田阵平立刻撇开干系：「是萩先提的，我只是顺势跟上。」 「诶——」萩原研二拉长语调：「小阵平干嘛把锅都丢到我身上，好过分。」 他们看出柯南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在打闹中将这件事揭过。 但比萩原研二更清楚柯南回来后做了什么的松田阵平其实还有疑问，柯南回来后便抓到了犯人，而后说事情差不多做完了，他这次的考验就是那两个犯人？ 如果说柯南的考验与他们息息相关，当时和犯人有联繫的是他和萩原研二，他当时和警察们在楼下，萩原研二虽然在拆弹，可那个炸弹的倒计时已经停了…… 等等，倒计时。 松田阵平不由自主地想起柯南以前经常在他们耳边提起，炸弹的倒计时在停止后也可以重启。 难道说……他几乎不敢再想下去，手中不由地把玩着墨镜，嘴角下压。 第82章 说是要吃大餐, 来的餐厅确实相当高级，甚至还贴心地搬来了更高的儿童座椅，让他能更方便地够到桌子上的食物。 柯南：…… 他婉拒了侍应生把他抱上去的要求。 按照松田阵平平时的性格, 这时候出言逗柯南一下都是正常的, 但现在却没有出声, 让萩原研二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看起来比我想得还要有钱。」柯南晃着腿：「记忆被改变的感觉虽然奇怪，但至少结果是好的。」 「明明理智清楚是不同的，但又好像切身经歷过所有事。」萩原研二感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世界呢。」 「两边都是。」柯南喝了口柠檬水：「记得糟糕的过去，才会让现在显得更美好, 不过……」 他眨了眨眼，摸着后脑勺笑起来：「哎呀, 说顺口了。」 大概是小时候相识，有了更多的接触，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时候能清楚意识到，柯南在敷衍什么。 「只有想装傻的时候才会像小孩子呢。」萩原研二小声在松田阵平耳旁道：「现在我们也是他会撒娇的大人，也不知道小降谷见了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吃醋。」 「……那傢伙吃醋得太过分了。」松田阵平想起当年的事，忍不住吐槽：「从小像只护食的金毛犬。」 「研二哥和阵平哥在说什么。」柯南微笑：「零先生只是看重朋友而已。」 萩原研二诶了声：「柯南酱听到了？」 「我没有说过吗。」柯南晃晃腿：「我会读唇语。」 萩原研二毫无尴尬之情, 笑着摸后脑勺：「那还真厉害呢，有空也教教我们。」 「不过, 回到这时候, 称唿也换回来了。」松田阵平懒洋洋的道：「明明小时候还亲热的零啊零啊的叫着，回来后就变成零先生了。」 「因为柯南酱对长辈很有礼貌呢。」萩原研二撑着下巴：「对同龄人有时候反而很粗暴，这点很帅气我也很喜欢呢。」 柯南惊讶：「这样吗？」 「是小诸伏说的哦。」萩原研二朝他眨眨眼：「遇到危机时会毫不犹豫地发号施令。」 柯南正要说话, 突然听到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扭头一看, 果然是穿着西装的降谷零，正温和地和身侧的女性说话。 「出现了。」松田阵平敲了敲桌子：「虽然有这种预感, 但你们之间真像是有磁铁。」 柯南无话可说。 他侧过头去看降谷零，那张笑脸恍惚间和未来的对方重合。 这个表情和安室先生有些相似，看来对方还是选择了这层面具，虽然演技和7年后比起来稍显生涩，柯南仍旧忍不住扬了扬唇角。 自从开始穿越时空后，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零了，稍微有些想念。 按照交往时间来说，他们的热恋期都没结束呢。 小男孩撑着脸幽幽嘆了口气。 大概是他的目光引起了降谷零的注意，对方保持着微笑，不动声色地像这面瞥了一眼，而后勐地顿住。 柯南君？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和松田他们在一起。 「安室君，怎么了嘛？」身边的女性有些困惑地问。 化名为安室透的降谷零收回目光，尽管很想立刻冲过去，但还是抑制住了：「没事，刚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第128页 他绅士地虚虚扶住对方的手臂：「前面有台阶，小心。」 因为猜出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是去卧底，所以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没有轻举妄动，他们只是往那边看了一眼。 「他还蛮会的嘛。」松田阵平不爽地搅拌：「也不知道在哪儿学的。」 「有些技巧是从研二哥这儿偷学的吧。」柯南若有所思，一脸自然地夸赞：「零先生很厉害，可以把日常见过的一切变为自己的武器。」 虽然在这里碰到降谷零出乎了他的意料，但这样也好，至少之后可以找机会直接询问对方到底卧底到了哪里。 他们故意减慢了吃饭的速度，和降谷零两个人一起结帐走出店外。 柯南快走两步，故意撞在降谷零身上：「对不起……」 降谷零没反应过来，但直觉告诉他这应该是柯南故意的，在柯南跑向松田阵平他们之后，不动声色地伸手摸了摸袖口。 有个小凸起，发信器？ 他没管，笑着朝旁边的人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两行人的车朝着不同方向离开。 「刚刚你干嘛去了？」松田阵平问。 「我往零先生身上丢了个发信器。」柯南一边用无辜的声音说话，一边打开眼镜上的追踪：「他们往西边去了，应该是要先送那位女士回家。」 松田阵平沉默两秒，伸手扯住他的脸颊：「当了警察后，听到这种事总觉得有点手痒。」 「你们也想知道零先生去干嘛了吧。」柯南口齿不清地道：「担心出事的话，我自己去就好，一般没人会对小孩子产生戒心……和零先生见面大概也包含在这次的考验中。」 松田阵平挑起眉：「考验啊……说起来，我小时候拆过你的滑板。」 他露出十足的恶人颜：「虽然构造十分复杂，我那时候没太看懂，但后来一直在琢磨，那些线路虽然精妙，但确实属于合理范围内，根本不是魔法。」 恶人颜逼近：「之前说的魔法之类的，不会都是骗我们的吧。」 柯南毫不畏惧地把他的脸推开：「谁说滑板是魔法了，还不准我们那有点高科技吗，毕竟我是能穿越时空的。」 他继续忽悠：「不然你要怎么解释我的身体变小，还有滑板能收进腰带中的事？」 滑板的事还能用未来科技就是这么牛逼来解释，可人的身体变成巴掌大小未免有些太超过了。 如果柯南是来自那么遥远的未来，又有什么理由帮助他们。 松田阵平卡住。 萩原研二一直关注他们的对话，见松田阵平哑口无言，一副好像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的样子，弯起眼睛：「看来想解开柯南酱身上的谜题，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其实也可以不解。」柯南小声嘟囔。 被两大王牌盯着的感觉压力还蛮大的。 「不过我们也想去见见小降谷。」萩原研二假装没听到他的吐槽：「他现在到哪儿了？」 「在一处停留片刻后，拐弯朝我们这边来了。」柯南道：「等他再停下，应该就是能安全见面的地方了。」 第83章 车子最后停在了一个鱼龙混杂的街道前。 「是安全屋在这儿吗？」松田阵平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 正要点燃，目光落在柯南身上，手顿了顿。 「我不介意。」柯南随口道, 他正在调整眼镜上的追踪信号。 虽然能看到代表位置的光点, 但这里连建筑都显得混乱, 很难精准定位。 「算了吧，要是被那傢伙看到，肯定会絮絮叨叨的。」松田阵平模仿：「怎么能在小孩子面前抽菸。」 他把烟夹在而后，伸手搓了下柯南的脑袋：「你倒是不意外。」 「因为只有零先生长着张不抽菸的乖乖脸。」柯南一本正经地道：「阵平哥和研二哥长得就很像会抽菸的样子。」 「侦探也会以貌取人吗？」萩原研二探头过来。 「虽然以貌取人是贬义词, 但一个好的侦探从外貌和衣着可以判断出不少事情。」柯南道：「比如说常年抽菸的人牙齿和手指会发黄……研二哥阵平哥，你们要是一直这么抽菸说不定就会那样哦。」 他说着, 定好了信号的位置：「找到了，我们走吧。」 这种混乱的地带领着小孩子来稍显奇怪，尽管松田阵平冷着脸把玩墨镜时，身上的气势融入其中，可柯南还是意识到有不少人在有意无意地注视着这边。 如果引起注意，进而让降谷零也被关注, 那就得不偿失了。 柯南走了两步，忽的摘掉眼镜, 眼镜一眨便换了一种表情, 软声道：「研二哥哥，我腿好痛，你抱着我走嘛。」 萩原研二低头, 脸上漫不经心的神色怔住。 他几乎是立刻蹲下去将柯南抱在怀里, 手摁着对方的后脑勺, 将人的脸压在脖颈处，语气听起来第一次这么崩溃：「柯南酱, 你从哪儿学的这种东西。」 「别管这个，配合我一下。」柯南在他耳旁用气声说，而后用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娇气地埋怨：「都怪你之前把人家的腿磨破了。」 萩原研二的理智快要断掉了，不过他理解了柯南的意思，勉强撑起往常的笑容：「那可真是对不起，之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一直打量这面的人们不无嫌弃地收回目光。 第129页 看着不太像这边的人，结果玩这么花，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搁在他们这边也变/态到一定程度了。 虽然没看清，但那孩子雾蒙蒙的蓝色眼睛和漂亮的脸蛋，还有那种一看就是被採摘过的模样，小孩子可没那么精湛的演技。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最后这几步走的非常有气势，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脑子都是空白的，只凭本能在行动。 柯南在心底对他们说了声抱歉。 一直到进入降谷零的安全屋，甚至没来得及和好友搭话，萩原研二就率先将柯南放下去，捂住脑袋：「柯南酱，你……你到底从哪里学的那些东西。」 松田阵平在旁边绷着脸，手速飞快地把那副黑框眼镜摁回柯南脸上，才松了口气，死死握拳：「谁教你的，看我不揍死他。」 柯南被他们的反应吓到了：「虽然是不太好，但也没必要反应这么剧烈吧，我只是装的，而且刚才那种情况，这样很方便。」 「情况不重要。」萩原研二按住他的肩膀，却不太敢看他的脸：「那种表情……还有这种方法，到底是谁教你的？」 让一个小孩子露出那样的表情，实在是让人感觉心底发凉，即使是假的，也恨不得把对方枪毙几遍。 柯南的目光忍不住往一脸茫然的降谷零身上飘。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跟着看过去，松田阵平撸起袖子：「是你干的？」 萩原研二拉住他：「等等，小阵平，我觉得不是，小降谷明显还没那根筋。」 一直听到现在都没太听懂的降谷零摘下头上的棒球帽，困惑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因为这个地方比较乱，未免引起注意，我让研二哥配合我扮演了类似情侣的角色。」柯南冷静解释：「但好像把他们吓到了。」 降谷零：「……那肯定会吓到，你才这么小。」 柯南耸耸肩：「都是假的。」 想到他刚刚往自己这儿看，降谷零隐晦问：「不会是他教的吧？」 问的是「他」，手指却指了指自己。 柯南点头，又挠了挠脸：「当时其实是想找方法潜入某个地方，他担心我自己去会出事，就出了这个主意，表情也是他教我的，我觉得我演的很真实，但他却把方案否掉了。」 当时降谷零一脸严肃地抓着他：「柯南君，绝对、绝对不行！」 但是等柯南询问时，他只是道：「对小孩子来说这种表情还是有些违和，而且波本的身份一直没有这些癖好，如今突然冒出来也不合适。」 「他？」松田阵平在旁边皱眉。 「是我的同伴。」柯南摆手：「反正你们一时半会儿不可能碰见，先不谈这个话题了，我们是三个人来的，走的时候最好也是三个人一起，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要变回去了。」 他开门见山地问降谷零：「我想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进来说。」降谷零指了指屋内：「对了，我现在对外的名字是安室透，你们之后不要叫错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柯南的目光稍稍恍惚两秒，下一刻又扬起笑容：「好的，安室先生。」 对他来说，尽管人是一样的，但自然是叫了两年多的这个名字更加顺口。 降谷零：……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有些不爽。 他们开始谈正事，另外两个人也不好揪着刚刚的问题不放，更何况，他们确实对降谷零现在的工作感兴趣。 「我现在还没有正式工作，首要是打出一个地下情报贩子的名声。」降谷零低声道：「有了这一层身份，才好往想去的地方努力。」 柯南皱着眉想了想，凑到他耳边低声问：「你的目标是以酒名为代号的组织吗？」 「酒名？」降谷零愣了愣，他用手指摩挲下巴思索片刻：「不，不是这个。」 见柯南眉头紧锁，他又说：「不过我确实听过你说的那个组织，据说是曾经盘踞各国之上的强大势力，足有一个世纪之久，但在十五年前，各国机构对其发起勐攻，而且不但掌握了它的高层和boss的资料，也对他们各种应对手段了如指掌。」 柯南眼睛一亮：「所以现在已经完全歼灭了？」 「那也没有。」降谷零摇头：「扎根那么久的组织，没那么简单，不过日本这边已经消灭了所有基地，他们只有一小部分人还在外边苟延残喘，被全世界通缉。」 「这样也挺好。」柯南松了口气：「安室先生了解得还挺多的。」 「毕竟我现在的工作就是情报贩子。」降谷零朝他眨眨眼，露出一个颇有安室透风味的微笑：「这种奇蹟般的对抗事迹，自然要调查一番，不过谁都不清楚那些机构是怎么获得情报的，连参与了作战的公安都没有被告知。」 情报一手提供者摸了摸鼻子。 当然不可能知道，毕竟完全不符合科学，谁能想到是未来的人提供的情报。 「不过还好遇到了，不然还真有些头疼要去哪里找你。」柯南转移话题：「我都在想要不要给赤井先生打个电话了。」 降谷零不好找，可mi6那边是跑不掉的，他费些时间总能联繫上他们。 降谷零的笑容立刻垮下去：「联繫那个讨厌鬼干嘛，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 他终于忍不住，将记忆中仿佛是15年，又仿佛只有几个月没见的人拥进怀里，孩童温热柔软的娇小身体，以及熟悉的抚摸他头髮的力道，一切都让他那么地怀念。 第130页 「当初刚离开的时候，你可没说会有15年。」他小声道。 柯南一怔，弯起眼：「零喜欢撒娇这一点还真是没变过。」 他将脸贴在降谷零的脸侧：「我说过我们会见面，即使时间有些长，但我不会失约的。」 自从幼时分别便开始积攒的躁动在此刻被完全安抚，降谷零长出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旁边传来好友「噫」的一声。 「你们俩从小肉麻到大。」松田阵平对他们指指点点。 第84章 叙旧结束后, 柯南便开始详细询问这十五年来的事件发展情况。 宫野一家受到mi6的保护，没被组织的人找到，他们现在在国外的一家制药公司上班, 那家公司的理念大胆, 倒是还算能接纳宫野厚司的观点。 赤井秀一……虽然降谷零不太愿意提起他, 不过还是说了。 当年赤井秀一留在日本上了几年学，似乎是日本这边和组织斗得激烈，赤井玛丽又让他回了英国，目前毫无联繫, 不知道是死是活。 「电话号码什么的肯定都换过好几次了，mi6现在也都从日本撤离, 找起来非常非常麻烦。」降谷零一本正经地道：「完全是得不偿失。」 柯南歪头。 其实他想联繫赤井秀一，也是想询问赤井务武这个时间线的下落。 原本的世界中，赤井务武因为羽田浩司案下落不明，赤井秀一也是为了调查父亲的行踪以及失踪原因才会加入fbi。 ……这次赤井先生还会加入fbi吗，柯南说不清。 不过，这点好奇被面前盯着自己的降谷零压制住了, 柯南便摇头：「我只是想打听事情，没办法联繫的话就算了。」 他摸着下巴理清思路：「组织那边的成员, 现在在逃的是哪几个, 你知道吗？」 降谷零道：「大概清楚，不过这些是公安机密。」 柯南顿住，神色复杂。 久违的感觉, 之前降谷零就是这样, 每次问到组织的信息就滴水不漏, 不是咬死不说，就是随便把他煳弄过去。 虽然清楚对方是不想让他一个小孩子参与, 但柯南绝不会放弃任何有关组织的情报，所以当初他和愿意共享的fbi合作更多。 熟悉感让他下意识切换到了卖萌状态，首先拉住降谷零的衣袖，四十五度抬头，眼睛睁圆些，嘴巴微微撅起，脸上表情尽可能软化，再夹一夹声音：「安室哥哥，告诉我嘛。」 趁降谷零还没反应过来，继续下一套丝滑小连招，顺势从衣袖到手，拉住，压上一点点身体重量，晃一晃：「求你了，我真的很想知道。」 降谷零：！ 他说那句话的意思其实是想告诉他们，这个信息比较重要，不要再往外说，没想到却被柯南的撒娇打断，大脑一片空白。 「灵魂出窍了。」松田阵平在旁边幸灾乐祸。 柯南以前也不是没和他们撒娇过，只是多少带了点随意，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散发可爱光波。 降谷零：……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勐地蹲下，把脸埋在手臂中。 柯南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探头从下边往上看：「安室先生？」 降谷零又是脸红又是咬牙切齿。 乍一看柯南刚刚的表现，他只觉得可爱，过了两秒才意识到对方这么熟练，肯定是在未来做过无数遍。 再一对比柯南平时和自己撒娇的样子…… 果然平时都在敷衍他。 「我没事。」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坚强地让自己不去在意这种小事：「名单上的人不算少，而且都跑到了不同国家，有一些似乎已经被秘密抓捕，公安这边的名单也许还没完全更新。」 柯南的眼睛动了动，他低声道：「我只要知道几个人就好。」 不等降谷零开口，他便说出几个酒名：「琴酒，伏特加，贝尔摩德，朗姆，库拉索。」 「暂时还没找到琴酒的下落，伏特加前些年被捕，贝尔摩德……我没听到过她的消息，至于朗姆和库拉索，他们算是掌握组织信息的重要人物，朗姆当初被炸弹吞噬，生死不明，库拉索也在大火里消失。」 降谷零顺着他说的次序挨个说明。 柯南从他的叙述里发现问题，眉头皱起：「沙朗·温亚德的消息有吗？」 「那个很有名的国际女明星吗？」降谷零愣了愣。 「这个我知道，她十年前的时候突然宣布退圈，再也没在公众这边露面。」萩原研二举手回答，又疑惑地摸了摸下巴：「柯南酱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她也是你们说的那个组织的一员？」 「这个消息我和mi6说过，看来他们没有共享。」柯南抓了抓头髮：「沙朗就是贝尔摩德……她退圈前有说过自己有女儿之类的话吗？」 萩原研二摇头。 柯南神色怔怔。 贝尔摩德对灰原哀的恨来源于宫野夫妇，他们推测贝尔摩德永葆青春的状态是因为宫野夫妇的实验药物，虽然组织一直在研究这方面，可少了宫野夫妇，那份药……让贝尔摩德不再变老，让他变成柯南的药也许再也不会出现于这个世界。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件好事。 「柯南君。」降谷零突然伸手握住他。 柯南回神，投去疑惑的目光，却听对方道：「不清楚为什么，但有一种如果不抓住，你就会消失的感觉。」 第131页 消失……柯南动了动嘴角，片刻后扬起一个笑容：「我不会消失的，就算要离开，我也会提前通知你们。」 他将思绪从这方面抽回，又去想其他几个人：「琴酒在逃，朗姆和库拉索疑似死亡，贝尔摩德失踪，组织的高层几乎全部没被抓到。」 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有些失落。 再问琴酒小队里那两个狙击手，这两个人倒是被抓了，可他们在行动小组，又不是什么聪明人，平时只完成任务，不清楚更机密的信息。 因为柯南当初给的都是未来的信息，在二十多年前有很多不符合，所以大家做到这一步也实属不易。 把组织的事问了个遍，确定事情发展还在掌控之中，柯南总算松了口气：「说起来，景光哥呢？」 「他和我是不同的发展方向。」降谷零耸肩：「因为我们从小认识，为了避免被人抓到马脚，只能减少联繫，你想见他的话，去东边看看，那块的帮派最近起了摩擦，估计他混在其中。」 柯南微微皱眉。 虽然他改变了让诸伏景光去组织里卧底的未来，可对方的死亡结局不知道是否被改变。 「好。」他随口应下：「如果平时遇到景光哥，帮我叮嘱他注意安全，不要为了工作太拼命。」 他说完，看降谷零眼巴巴瞅着自己。 这样蹲在他面前，真的好像只大型金毛，这种下垂狗狗眼更像了。 柯南忍不住笑起来：「安室先生也要注意安全。」 降谷零不乐意地往他面前凑：「这里没有其他人，我检查过了，也没有窃听器。」 唿吸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咖啡气味，还有一些薄荷香，应该是喝了咖啡后又吃口香糖。 柯南下意识屏息，脸颊微微泛红。 不过很快，他便调整好心态，在降谷零耳边轻声道：「祝零先生旗开得胜。」 降谷零的笑容灿烂起来。 他们聊了不少信息，也过了一个多小时，柯南看了眼手錶才意识到时间飞快，再不走就要变小了，只好和降谷零告别。 「柯南君接下来跟着我也可以。」降谷零依依不捨。 「谁让这次柯南酱是为了我来的。」萩原研二一把将柯南抱起来，乐呵呵地朝降谷零炫耀：「之前你总霸占着柯南酱，现在是我们的了。」 降谷零：……？ 他略微有些手痒。 萩原研二炫耀完，才扭头和柯南商量：「等下你头埋在我怀里，假装睡着，就不用演戏了。」 柯南应了声。 大家这时候比他想得还要正直，明知道是演戏都受不住。 「到底是什么样子？」降谷零反而有些好奇：「很出格吗？」 「其实也没有。」柯南详细形容：「当时练的时候也只是说，眼睛要稍微含一些水汽，看人时轻轻瞥，脸上带点红晕，说话时嘴角抿起慢慢眨眼，然后声音拉长些。」 其实最开始用了一些眼神拉丝之类的形容词，柯南表示完全不懂，才看了些类似人物的视频，将他们的动作分解成了一个个小点去练习。 可惜好不容易学会，就被人否了。 他很积极：「你想看示范吗？」 降谷零已经想像出来了，他麻木地道：「不用了，你们快走吧。」 再不走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怀疑人生的表情了。 第85章 用西装外套包着柯南把假装睡觉的小孩抱出去时, 萩原研二明显感觉这条街的人目光又变了。 希望他这个奇怪的名声不会传到警局，真怕有一天突然被同事拷起来。 回到车里，柯南立刻睁眼, 翻身坐起来：「研二哥, 等下你帮我问零先生要一下mi6的联繫方式。」 萩原研二一愣, 调笑：「你刚刚怎么不当面跟他要？」 「他都那么看着我了，哪里开得了口。」柯南小声嘀咕。 但他知道，如果他要，降谷零一定会给, 他们都清楚这是为了正事。 反正只要不当面要就没问题，这个坏人就交给你们幼驯染来做了。 「今晚柯南酱住我那？」萩原研二问：「我和小阵平是对门, 不过我那还有你的衣服。」 「我那里也有。」松田阵平冷不丁地道。 柯南有些疑惑，就听萩原研二含着笑意道：「我们有了过去的记忆后，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些你的生活用品，防止你单独落在某个人身边。」 小时候柯南就和诸伏景光单独相处过，因为什么都没有，生活颇有些不便, 把衣服洗了就只能用手帕包着自己。 「谢谢你们。」柯南沉默了片刻，郑重道谢：「为我这么费心。」 「这么说就太生疏了。」萩原研二朝他眨眨眼：「柯南酱可是我们的恩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我们也称得上童年玩伴。」 他用手指点了点下巴：「这么一说，柯南酱算是天降竹马？」 柯南：？ 从字面上倒是理解了这个词语的意思。 「我建议你住我这里。」松田阵平把玩着手里的墨镜，扭头看向窗外：「我们手里的衣服都是根据自己的审美和爱好挑选的, 萩那的款式肯定不正经。」 「诶——小阵平好过分, 随随便便抹黑我。」萩原研二拖长音：「不去看一眼怎么知道到底谁的衣服不正经。」 柯南心想, 按照当初的经验来看，你们两个手里的衣服说不定半斤八两。 第132页 不过他听着两个人吵嘴, 忍不住弯起唇。 突然，松田阵平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听了几句，脸色微微阴沉，又带着几分果然如此：「你说得是真的？……我知道了，那东西交给我负责。」 听他的话，柯南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件，却没料到松田阵平一挂了电话，就转身朝向他，伸出手摊开。 柯南茫然地看着他。 气氛滞涩，萩原研二瞧着后视镜，发小的眉头少见地紧锁，一时间也没敢开口。 不过柯南很快反应过来，他身上需要上交的只有一个东西。 他从兜里掏出那个起爆按钮，放在松田阵平掌心：「喏，证据。」 「果然。」松田阵平将那东西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手指关节微微发白：「他们能远程重新启动定时器。」 这话一出，萩原研二勐的踩下剎车。 紧急时刻，他还拐去了紧急停车点，而后立刻回身：「重启定时？」 柯南被他们的反应吓了一跳：「只是可以重启定时，又不代表他们会重启……之前不是和警方谈好了所以停止了吗。」 「但你来了。」松田阵平冷静地道：「如果他们不会重启，你根本不会插手。」 他们根据先前的记忆，判断柯南会改变他们人生中糟糕的事件，就像景光父母因为有理的死亡被杀害，柯南便想办法救下有理。 柯南很想说一句自己只是以防万一，但看着松田阵平的样子也不会信，只好道：「确实有重启的可能，我只是把这个可能性降低到最小……」 话音未落，他突然被拥入怀里，松田阵平环着他身体的手臂都在微微发着抖，这对于一个极其看重稳定性的拆弹人员来说十分罕见。 柯南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拍了拍他的后背，就听他哑声道：「谢谢你。」 不等柯南回话，松田阵平勐的起身揪住萩原研二的衣领晃了晃：「听到没，以后给我好好穿上防爆衣，省得你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 萩原研二举手投降：「我知道了知道了，小阵平冷静。」 作为似乎差点被死亡带走的当事人，他对这件事的真实感反而不如松田阵平强烈。 「那柯南酱又救了我一次。」萩原研二笑眯眯道：「感觉欠柯南酱这么多，除了以身相许外已经没办法……痛。」 他被松田阵平毫不留情地一手刀噼在脑袋上。 估计幼驯染这时候看不得他耍宝，萩原研二老老实实闭嘴，准备启动车辆。 柯南靠在椅背上笑着看他们打闹，忽然心口一紧，熟悉的疼痛源源不断地涌上。 糟了…… 因为在路上耽搁了时间，居然要在他们眼前变回去了。 柯南下意识揪住胸口的衣服，缓缓吸着气，将身体往窗户那边侧去，试图掩盖自己痛苦的神色。 但另外两个人都没把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第一时间便发现问题。 「你怎么了？」松田阵平靠近他，伸出手却不清楚要怎么办：「哪里受伤了吗？」 「心脏不舒服？」萩原研二反应很快，一脚踩下油门，勐打方向盘：「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我没事，不要去医院。」柯南赶忙道，他无法控制地泄出几声细微的痛唿，喘着气：「只是要变回去了。」 话音刚落，他脸上痛苦神色加深，整个人飞速缩小，不多时便变回巴掌大小的模样。 小人从车垫上爬起来，因为车辆的晃动还绊了一跤。 「你们看，我真的没事。」他说，却没得到回覆。 疑惑地抬头望去，却见松田阵平表情兇恶地揉着眉头，连一向笑眯眯的萩原研二都面无表情。 柯南：…… 现在的氛围总觉得好像要被卖掉了。 「没想到我们几个人里，最不在乎身体的是你。」松田阵平伸出手，看起来想把他捏起来，碰到他前，却像是忧虑着什么一般收回手：「变大变小居然这么痛……别反驳，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吗。」 怪不得降谷零那傢伙每次都用那种表情看着柯南，肯定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只是疼一小会儿。」柯南比了个一丢丢的手势。 不过看起来这两个人完全没被他安抚到。 「以后不准随便变大，听到了没。」松田阵平轻轻把他提起来放在掌心。 萩原研二也跟着开口：「不然我们就把你所有衣服都换成小裙子。」 柯南：？ 禁止夹带私货！ 第86章 虽然互相指责, 但他们后来拿出来的小衣服都很正常，没看到什么小裙子，倒是萩原研二那边日用品和玩具多一些, 所以柯南还是去了他那。 萩原研二乐颠颠地捧着柯南进屋, 松田阵平在后边不冷不热地道：「你会后悔的。」 他语气很平静, 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柯南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但此刻只能趴在萩原研二手上往后看：「什么？」 萩原研二啪的一下用脚把门带上，露出大魔王的微笑：「柯南酱, 来洗白白换睡衣了~」 柯南：…… 他这个时候是不是要配合着喊一声你不要过来。 他半月眼看萩原研二魔术一般从刚才那一堆正常的小衣服里，变出几套动物耳朵的毛绒绒睡衣, 还有两侧缝着蝴蝶结的粉色睡裙。 第133页 「这个蝴蝶结不会影响睡眠的。」萩原研二见他的目光落在这上边，倾情推荐：「我让小阵平做的时候注意舒适度了。」 柯南抓住重点：「阵平哥做的？」 「是啊，我们手里的衣服都是他做的。」萩原研二绝贊出卖好友：「他负责衣服，我负责家具，你看这个，是不是打磨得很光滑。」 他指着一个半圆形的躺椅。 柯南伸手摸了摸, 确实一点木刺都不存在，大小也和他非常契合。 「谢谢你们为我做这些, 我很喜欢。」巴掌大的小人躺进躺椅中, 伸展四肢，在里边摇摇摆摆地晃了两下，抬眼露出灿烂的笑容, 宝蓝色的眸子中含着真挚, 显得又亮又热, 让人心底发烫。 其实做家具和衣服对他们来说，是感谢之情在心底时刻堆积后产生的一些习惯性动作, 好像只有这么做了，真实感才会落到实处，做了几个月，甚至已经成了平时消磨时间的活动，没想到能收到如此郑重的道谢。 柯南看起来像是习惯了别人对他的好，不会为此感到惶恐，但又完全不会将这些当成理所应当，到底是什么样的经歷能养成这样的性格。 萩原研二怔了怔，才像往常一样笑道：「喜欢就好。」 他坐在桌旁，伸手比划了一下：「柯南酱完全没长呢。」 「因为这就是最终体型，只有通过考验才会变化。」柯南摩挲着躺椅扶手：「可惜了，这些以后就用不到了。」 「用不到？」萩原研二疑惑。 「嗯。」柯南看着他：「如果成功通过考验，我会变成正常的成年人类大小，不会再拥有现在的体型。」 这确实是第一次听说，萩原研二睁大眼：「那你……」 他意识到什么：「那你会留在这里吗？」 柯南的手指在扶手处轻轻敲了两下，眨眨眼，笑容模煳：「会不会呢，到那一天才能知道吧。」 「诶——」萩原研二把下巴放在手臂上看他：「柯南酱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研二哥一定要追根究底吗。」柯南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戳戳他的鼻子：「我也说不准啦。」 他看了眼天色，打哈欠：「该洗漱睡觉了。」 「好吧。」萩原研二打消了继续追问的念头，动作飞快地将几套睡衣收起来，只留了一套黑色的毛茸小猫：「晚上天气凉一些，今晚穿这套吧。」 听起来打算让他每晚换一套。 毛茸睡衣在柯南的接受范围，他连裙子都穿过了，哪里在意这种卖萌的衣服，只不过还是稍稍警告：「如果太过分，我就去阵平哥那里住。」 「你不会真的以为小阵平那更正经吧。」萩原研二眨眨眼：「你要知道，一个优秀的裁缝，是不会满足于做普通款式的衣服的。」 柯南：…… 他怀疑自己的到来给零的朋友们养成了奇怪的爱好。 这里的小浴缸甚至连上了排水口，萩原研二直接在空闲的地面搭了个小型别墅，在里边分出不同的房间和家具。 「我搭了好久呢。」萩原研二晃晃手指：「有不少都是我亲手做的，里边还有小惊喜。」 他说着，柯南就在卫生间洗手台下边翻出了一个小型迷你炸弹：「不会是这个吧？」 「柯南酱的侦查能力真优秀。」萩原研二夸赞。 柯南忍不住半月眼。 不过，这里毕竟还是小别墅，没办法接通水源，萩原研二为此特地将浴室设在最上边一层，把那一块的屋顶做成可打开的款式，能直接从上边倒水下去。 萩原研二倒水的时候，柯南在旁边拆那个迷你炸弹，他看出其中还有别的装置，但似乎是另外的功能，等把炸弹线路拆好，从上端弹出一张纸条，上面用活泼的字体写着：奖励晚上睡前听福尔摩斯半小时。 柯南眨眨眼，忍不住笑出来。 他们还真是把他当孩子哄。 「我今晚要听最后一案。」他笑眯眯地挥舞纸条：「英文版的。」 「柯南酱真会为难人。」萩原研二说着，得意道：「不过我早有准备。」 等柯南洗完澡换好睡衣，躺在二楼房间的小床上时，萩原研二从外边跑进来，手里拿着福尔摩斯精装册。 「小阵平对这个比较感兴趣，所以书都在他那。」他道，见柯南已经躺好，清了清嗓子。 作为家中的次子，给人念睡前故事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实在有些新奇，可瞧着老老实实躺在床上，摘了眼镜，更显乖巧的柯南，萩原研二心里还是软塌塌的。 「以后我也想要个和柯南一样的孩子。」他不由地道。 柯南笑容标准：「研二哥加油先谈个恋爱。」 萩原研二被打击到：「柯南酱这样就不可爱了哦。」 柯南无辜：「小孩子只会说实话嘛。」 天色已晚，他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研二哥快念，不然我就要睡着了。」 虽然这么大了还要别人念睡前故事有点羞耻，但那可是福尔摩斯，尽管柯南已经阅读过无数遍，也十分愿意抛弃身为成年人的羞耻心再听一遍。 那可是福尔摩斯！他在心底重复。 萩原研二开始念了，最后一案的篇幅不算特别长，当然，半个小时自然念不完，他念到后来，见柯南闭着眼睛，似乎已经陷入沉睡，便收了音，目光向下一瞥，将剩下的篇幅纳入眼中。 第134页 他看过这本，知道后续大概的发展，可在看到福尔摩斯留给华生的那封信时，神色不由地一顿。 这一段话让他隐隐意识到什么，目光从文字转向柯南身上，想起先前他脸上略微模煳的笑意，心头涌现些许不安。 考验通过后会发生什么，柯南真的毫不知情吗？ 第87章 第二天一早, 柯南是在咖啡的香味中醒来的。 开始任务后，柯南就很少喝到喜欢的黑咖啡了，不管谁来照顾他, 都会选择给他牛奶或者果汁。 他舔了舔唇, 用盆里储存好的水洗漱后, 从桌子上一跃而下，用钩索把自己送到餐桌上，抬起头眼巴巴地盯着萩原研二。 「早上好。」萩原研二和他打了声招唿：「我刚想叫你起床吃饭呢，你饿了吗？」 柯南的目光落在小小的餐具上, 往杯里一看，果然还是牛奶, 他眨眨眼，伸手指着萩原研二手里的咖啡：「我想喝咖啡，可以吗？」 「有一点苦哦。」萩原研二有些惊讶，摸着下巴思索：「喝咖啡是不是对小孩子的身体不好。」 「我不是小孩子了。」柯南仰起头：「没关系的，我以前经常喝咖啡。」 未来还作为柯南活着的时候，降谷零也没拒绝过他的咖啡请求。 见他坚持, 萩原研二便拿走那杯小小的牛奶，刷干净后给他倒上咖啡。 虽然只是简单的速溶, 但熟悉的咖啡味道还是让柯南放松下神情, 惬意地在椅子上舒展四肢。 此刻，咖啡对他来说更多地像是一座连接曾经的桥樑，用熟悉的味道定下心神。 「我发信息帮你问了小降谷。」萩原研二道：「他说要当面和你说, 所以约你今天上午十点见面。」 柯南猝不及防：「诶？」 「我和小阵平还要上班, 只能你自己去了。」萩原研二笑眯眯道：「而且从小降谷的身份来说, 我们都不适合出现在他身边。」 他们毕竟是警察，总在降谷零身边晃, 对他要塑造的人设影响不好。 柯南想了想：「我知道了。」 本来他上午的时候准备去试着找一下诸伏景光，柯南怀疑离开这个时间点的契机就在诸伏景光身上，只要确定对方现在还活着，就算固定了这条时间线，可以到更远的未来……到诸伏景光原本的死亡时间，亦或是伊达航的死亡时间。 他几口喝完咖啡，被萩原研二领到窗前，指着方向和他说明约定地点在哪儿。 小人趴在窗户上，唿吸让面前的窗户染上白汽，又被他随意抹掉。 萩原研二低头看他，声音渐渐停下。 等柯南记好路线，才意识到他有一阵子没说话了。 「虽然我大致能猜到柯南酱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事。」萩原研二这时才重新开口，他的语气像是坠着巨石，沉重缓慢：「就算是拯救世界，也不能太忽视自己。」 柯南睁圆眼睛，看起来略显惊讶，但很快便笑道：「不必担心，未来会是美好的。」 他说得这么笃定，仿佛什么困难都无法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萩原研二嘆了口气，揉乱自己的头髮。 「别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柯南安抚地拍了拍他放在窗台上的手：「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更适合研二哥，我想看到的是大家欢笑的样子，如果这样愁眉苦脸，我不是做白工了嘛。」 「听你的意思，我如果不笑起来，就会成为浪费柯南酱心意的大坏人。」萩原研二弯了弯唇角。 柯南一本正经地点头，然后提醒：「再不走的话上班就要迟到了哦。」 萩原研二勐地扭头看向墙上的时钟：「居然都这个点了！又要挨小阵平的骂了。」 他急匆匆地把餐具都放进水槽，穿上外套往外跑：「窗户会一直开着，柯南酱出去和回来都可以直接从那走。」 他打开门，又回头，看着还在窗台处望着自己的柯南：「那我去上班了。」 「一路顺风，注意安全。」柯南道。 家里有个人的感觉就是和独居不一样，萩原研二感动地想，工作后好久没听别人和自己说一路顺风了，小阵平只会推着他的肩膀催他快跑两步。 只可惜让柯南独自去见降谷零，萩原研二总觉得不妥。 「这属于肉包子打狗。」听了他的讲述，松田阵平咬着烟含煳道：「零那傢伙肯定撒娇耍赖让柯南陪他待着，不可能再放人回来。」 萩原研二的下垂眼都睁圆了，他思索两秒，缓缓道：「确实有很大可能发生这种事。」 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柯南会不会有事上，反而让降谷零钻了空子，把到手的柯南叼走了。 他们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柯南从萩原研二指点的没有监控的路线一路盪到约定地点，刚刚落下，就被等待多时的降谷零捧进掌心。 「零先生，早上好。」他淡定地打了个招唿。 降谷零捧着他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冒出一句：「瘦了，跟着他们肯定是没办法好好吃饭。」 柯南吐槽：「我才跟着研二哥他们一晚上，你清醒一点。」 降谷零当然就是和他开玩笑，不过想让柯南继续跟着自己的意思是真的，一个是私心，另一个就是担心柯南跑去见赤井秀一。 好吧，还是私心。 「mi6的联繫方式我倒是能找到，不过只有赤井玛丽的。」降谷零低声和他说起正事：「这是她当初留给我的，如果你想要更正式的，可以走官方那边。」 第135页 「不了，她的就够了。」柯南摇头：「我只是有件事想问她。」 十五年前，他交出去的除了组织的信息外，也有他知晓的被组织成员残害的人的名单。 因为没有属于自己的手机，柯南用的是降谷零的，手机卡自然也是随意买的无实名，他照着号码拨过去，出乎意料的是，接通人并非赤井玛丽，而是一个男声。 「赤井……赤井君？」这时候的赤井秀一已经25岁，他的声音无限接近柯南记忆中那样，让他差点将「赤井先生」这个称唿脱口而出，还好反应快，重复了一遍对方的姓氏，没有露出破绽。 赤井秀一听起来也有几分惊讶：「柯南？你回来了？」 上次因为福岛真斗的人体雕刻事件，柯南用巴掌大的形态与赤井秀一见面，那之后他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与赤井玛丽他们道别时也只是用人类小孩的体型说自己要离开很久。 「暂时回来一趟，不会待太久。」柯南简短道：「我需要知道目前的进度，还有我当初交代的事是否成功。」 「我们见面说？」赤井秀一低声问。 「没空。」降谷零在旁边斩钉截铁地道：「我们的身份见面会带来麻烦。」 赤井秀一在那头沉默了两秒：「果然，你们两个在一起。」 而后又说：「我和柯南见面便好，降谷零可以不必过来。」 「那更不可能。」降谷零皱紧眉头：「谁知道你们会对柯南做什么。」 「就在电话里说吧。」柯南推了推降谷零的手指，让他暂时不要出声：「如果没什么大问题，我不会插手接下来的事，没有见面的必要。」 赤井秀一没有强求，他那边传来几声模煳的说话声，而后又过了片刻，听筒那边安静下来，似乎是走到了无人处，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想先听哪一件事？」 「目前组织的情况，在逃人员，还有那个名单上……」柯南顿了顿，他道：「茱蒂·斯泰琳家人是否存活。」 「前两个问题，你旁边那个公安应该就能回答。」赤井秀一点了根烟：「百足虫死而不僵，尽管大部分势力已经被消灭，但还有很多零碎的部分要处理。」 在逃人员和降谷零说得差不多，他们也拿不出更多信息，至于最后一个问题。 「因为你提了，所以我们通知了fbi，也派了特工在附近，那个女人没有得手。」赤井秀一道：「可惜当时没抓到她，再过了几年她也销声匿迹了。」 柯南舔舔唇，又好像松了口气：「这样就足够了，谢谢你告诉我。」 「毕竟你才是主导这项任务的人。」赤井秀一低笑一声：「你的那些计划都非常合适，靠你对他们进行的推测，我们逮到了不少人。」 柯南听到「我们」二字，后知后觉地问：「赤井君加入mi6了？」 赤井秀一却道：「我进了fbi。」 柯南惊讶道：「为什么？」 赤井务武没有出事，赤井秀一也应该没有进fbi的原因才对，而且美国的政审到底是怎么审的，两个英国特工的孩子能进fbi，听起来都有些荒谬。 「没什么理由。」赤井秀一道，他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有几分失真：「大概是受到了死神的指引，冥冥中感觉那里会有我想找到的东西。」 柯南怔了两秒，忽然听到旁边嘎吱嘎吱的，扭头一看，降谷零的后背仿佛已经冒出了浓重的黑气。 没想到重来一次，又是fbi加上的debuff，本来零就不喜欢赤井秀一，这次怕是更难以忍受了。 他咽了咽唾沫，装作自然地道：「我知道了，没其他事的话我先挂了。」 赤井秀一听着电话的挂断声，靠在墙上吸了一口烟。 他听得出来柯南还是孩童的声音，仿佛这十五年在对方身上完全没有留下时光的印记，这和那个巴掌大的体型一样魔幻到夸张的地步。 是组织干的吗？柯南提起组织时厌恶的神色完全没有遮掩过，但赤井秀一着重搜查过组织的研究项目，这个组织似乎有逆转时空这种狂热的夙愿，但看起来研究毫无成效，根本不可能成功将人类变成巴掌大小，还不会老去。 如果能当面看一眼柯南，他心中的谜题说不定就能解开一些，可惜那男孩身边跟着立起全身毛髮，呲出獠牙的恶犬。 第88章 挂断电话, 柯南往降谷零那边看去，发现刚才对方身后浓重的黑气已经唰的一下散去了。 ……变脸速度倒是和未来有得一拼。 「柯南君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吗？」降谷零问他：「我最近都可以陪你一起。」 「你工作这么清闲吗？」柯南挑眉。 「现在还好，毕竟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降谷零耸耸肩：「等之后确定工作地点, 估计就要忙起来了。」 「能工作的地方有这么多啊。」柯南嘀咕。 「和当初那个组织的规模肯定不一样, 而且估计都是短期工作。」降谷零连忙为本土名声正名：「也有工作方向是出名的情报贩子, 不单独加入哪里，这样也足够让公安掌握各方信息。」 他小声道：「有可能是我在外边获取情报，掌握各个地方的动向，而后派hiro进去搅浑水。」 这样倒也说得过去, 总之比当初两个人一起被派进同一个组织要说得通。 第136页 柯南眨眨眼：「景光哥现在的名字是什么？」 「你要去找他吗？」降谷零立刻反应过来，在他手上写了个名字：「看懂了吗？」 巴掌大的柯南手小小的, 手指几乎能占满整个掌心，柯南等他写完，收拢手掌将指尖包裹住：「嗯。」 降谷零僵着身子不敢乱动。 那只手掌那么小又那么软，他生怕乱动一下，自己的指甲都会在那柔软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 但柯南很快就像没事人一样放开了他：「我接下来要去找景光哥，你要一起吗？」 「我可以假装搜集情报, 到那附近转转。」降谷零立刻道，又有点心里发酸：「这么急吗？」 「我需要亲眼见证景光哥还活着, 才能继续下一个考验。」柯南说, 他停了两秒，唇角勾了勾：「啊，这个是对其他人的说法……不过实话也差不多, 确定后我才能去下一个时间点。」 降谷零的心勐跳了两下：「你是说……hiro可能会出事？」 他反应得很快, 但这在柯南的意料之中。 这件事确实要和降谷零说一声, 毕竟时间线被改变，他无法确定诸伏景光的死亡是否还会发生, 让未来还会和对方合作的降谷零注意些更能避免那个惨烈的结果。 「是的，未来的景光哥因为某件事出了意外。」柯南没有直接说出自杀，担心降谷零反应太激烈：「那件事目前因为过去的改变不会再发生，但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降谷零皱着眉：「因为卧底吗？」 「是的，因为身份被发现。」柯南道：「不过距离现在还很久，也可能已经被蝴蝶翅膀扇没了，之后让景光哥注意点，更谨慎地行动。」 降谷零没有说话。 他轻轻把柯南拿起来放进口袋里，手指状似无疑地在男孩的后背处摩挲两下。 那里自然不会长出蝴蝶翅膀，而且，来自未来的柯南对他们来说倒像是专门来普度他们的天使，说不定哪天他就能看到柯南头顶光圈，挥着圣洁的白翅膀飞走。 ……还是算了，如果真的是天使，他岂不是没办法再与柯南见面了。 诸伏景光现在的活动地点在东边，那边的街道之前隶属皇龙组，最近他们和狮口会起了冲突，在争夺街道的所有权，虽然不会发生明面上的械斗，可氛围紧张，大白天商户们都闭门谢客，行人更是少得很。 降谷零用鸭舌帽将自己的金髮遮得严严实实，快步走进其中一条小巷，甩掉那些盯着他的视线。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而后是几道有些凌乱的脚步声，降谷零动作轻巧地走到巷口往那边，探头看去。 两个人，一个孩子和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拉着手往前跑，后边还有人在追。 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但等看清那个孩子的脸，降谷零就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在巷口，等那两个人经过时，一把将人扯过来，同时快速道：「嘘，跟我来。」 他们从这个路口钻到另一个地方，甩掉追兵后，降谷零才问：「刚刚那是皇龙组的人？你们怎么惹上他们的。」 男孩正撑着膝盖平復唿吸，闻言抬起那双湛蓝的眸子，怀疑地盯着他：「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降谷零愕然。 他摘下帽子，露出那头灿烂的金髮：「你是工藤新一吧，你不记得我了吗？」 虽然从小就不喜欢这代表着混血的金髮，但降谷零自认特徵明显，而且他和工藤新一的交流足够多，总不会被这么快忘记。 看起来也不像是要对旁边那个陌生的青年遮掩。 「你认识我？」工藤新一疑惑地问，他眨了眨眼，又打量降谷零片刻：「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降谷零正要说什么，忽的灵光一闪，想到了工藤新一此刻表现的原因。 如果他想得没错，那对方确实不应该记得他，因为他们相识的那段过去已经被改变了，这条时间线上的工藤新一併没有见过降谷零，自然也不可能认识他。 降谷零的身体有些发寒，他低声问：「你记得风太吗？」 工藤新一又想了一会儿，看他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十足的警惕：「我不认识，你到底在说什么。」 果然，因为福岛真斗被回到过去的柯南早早地抓了起来，风太的存在消失了。 降谷零之前虽然明白改变过去会让未来变动，可却第一次这么清晰地认识到，这变动也许会抹消掉一些羁绊，甚至是一些人的存在。 他重新把鸭舌帽戴上，压低帽檐，将几乎难以控制的表情掩盖在阴影下：「我只是路过，看到你们被追捕，顺手帮一下罢了，既然你们没事，就快点离开这儿。」 说完，他却感觉柯南在口袋里戳了他一下。 「你是麻生成实，对吗？」他张了张嘴。 那边的青年看起来累坏了，他一头黑色短髮，面貌清秀，听到声音后，有些茫然地望过来：「你认识我？」 工藤新一倒是更警惕，毕竟突然冒出来的人居然同时认识他们两个，说不定是什么陷阱。 「我是麻生圭二先生的粉丝，他的钢琴弹得棒极了。」降谷零说着，用遗憾的口吻道：「可惜后来出了那种事。」 「爸爸他只是一时间鬼迷心窍……虽然想这么辩解，但他也知道他差点就做了对不起粉丝的事。」麻生成实低沉道，又露出笑容：「如果他知道还有粉丝愿意支持他，一定非常开心。」 第137页 柯南敏锐地捕捉到「差点」二字，看来他做的还算及时，麻生圭二并没有开始帮助贩//毒。 在这里遇到麻生成实，对方还与工藤新一相识这件事出乎他的意料，但目前看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这个温柔的青年再也不会像当初那样，手上沾满鲜血，自燃烧的火中结束自己的性命。 柯南靠在降谷零的身体上，露出个浅浅的笑，又微不可闻地嘆息。 现在所有事的发展都和他想得一样，尽管为自己改变了麻生成实的命运感到开心，但接下来恐怕得想个法子应付降谷零的盘问了。 ……景光哥能不能突然钻出来解救他一下。 第89章 事实证明, 柯南与其他人之间都没有那种玄而又玄的磁力，诸伏景光也没听到他的唿救，他被降谷零揣着急匆匆进了一间店铺的包间。 「到底是怎么回事？」降谷零开门见山地问：「工藤新一为什么不记得改变后的事？」 他知道工藤新一就是过去的柯南, 想当然地认为他自然也会像他们一样保留记忆。 这件事的具体原因柯南其实也没有问过系统, 但他大概能明白：「如果现在的工藤新一知晓过去被改变, 那之后的我在穿越时就会知道将要发生什么，这就和我的记忆形成了悖论。」 降谷零一怔。 「那……」他的嗓音发紧，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你说你现在的模样是被银色长髮的女巫餵下了魔药，那个所谓的女巫指的是琴酒？你是因为组织才会缩小。」 凭藉降谷零的智商, 尽管他还没想明白柯南是怎么回到过去的，但却能从多出的记忆中结合柯南一直以来的行动, 推测出未来发生了什么。 柯南眨眨眼，默认了他的说法。 「如今组织已经基本上被解决，琴酒在国外逃亡，我也没听说他们研究出能让人变小的药。」降谷零木然地说着这些前提条件：「也就是说，江户川柯南很大概率不会出现。」 柯南犹豫两秒，点头：「大概是这样, 但我也不会消失。」 他试图让降谷零理解：「虽然对你们来说，我和他像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但我们终究是同一个人, 据我猜测，等他19岁的时候，就会拥有柯南的记忆。」 或者说, 完成了一切拯救的柯南回到被他改变过的未来, 变回工藤新一, 只是这条时间线的工藤新一没有经歷过变小，而是顺利地作为高中生侦探度过了高中, 进入大学。 降谷零却皱着眉问他：「你确定会有记忆？」 万一、万一工藤新一永远不会恢復记忆，岂不是相当于柯南消失了。 「会恢復的。」柯南安慰他，又故意调侃道：「就算没有恢復，难道我就不是我了吗？禁止新柯分裂说。」 降谷零古怪道：「什么？」 「就像零先生和零对我来说是同一个人。」柯南道：「不管有没有曾经与我并肩作战的那段记忆，你都是降谷零，这个事实不会改变。」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降谷零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情愿道：「但没有记忆的你和我一点都不亲近。」 像只炸毛小黑猫，他都还没接近，就已经在暗搓搓地磨爪子了。 「关系是要处的。」柯南笑眯眯地拍着他的肩膀：「我们多接触接触就好了，你要相信，不管是哪个时间段的我，都会和你成为要好的朋友。」 「不是男朋友吗。」降谷零下意识秃噜出来。 「……爱情的事还是等我成年再说。」柯南脸颊一红，半月眼：「我现在才十岁诶。」 降谷零默默地伸手挡住脸。 自从小时候也认识柯南，他偶尔会把柯南当成同龄人，甚至已经暗暗地看作是未来的男友了。 不得不说，同龄人buff让他之前的良心不安感都散去不少。 柯南还以为自己安全度过盘问，正觉得降谷零这次出乎意料地好说话，突然见他从掌中抬起脸，紫灰色的眼睛忽的盯过来：「所以，你早就知道这件事，却想一直瞒着我。」 那张英俊的脸庞朝柯南凑近，眼睛微微眯起：「如果不是今天碰巧遇到工藤新一，你是不是想等最后的时候再告诉我？」 「怎么会呢。」柯南背后冒出冷汗，下意识用甜美的语气道：「我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和零哥哥说罢了，而且我也是刚刚见到工藤新一才确定了这件事的。」 降谷零一听他叫哥哥，就知道他这会儿一句话里说不定就只有标点符号是真的，而且还被勾起了久远的回忆。 他学着柯南的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是嘛，柯南哥哥真的不会骗我吗？」 柯南：！ 巴掌大的小人噌的往后退了一步，莫名地从22岁的降谷零身上感受到了一点波本味，怪吓人的。 降谷零不依不饶地往他面前靠近：「你跑什么，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听我这么叫你吗，柯南哥哥~」 被小零叫哥哥是件非常快乐的事，可被成年零翻旧帐，就十分社死了。 柯南被放在平坦空荡的桌面上，根本没地方躲藏，他只能强装镇定：「那时候你比我小了好几岁，叫我一声哥哥也没问题吧。」 「如果没问题，你心虚什么。」降谷零伸手捏住他，像是捏噗叽噗叽的解压玩具似的，食指和大拇指合拢，把他柔软的小肚子捏进去一块：「你已经无处可逃了，速速交代实情。」 第138页 柯南只能认栽，他被人捏住动弹不得，只能把两条手臂也放在身前，两只小手并排搭在降谷零的食指上，期期艾艾地仰起头：「我不想让零先生担心，才选择隐瞒的。」 谁能想到刚回来就撞上工藤新一。 「知道我会担心，才更要说清楚。」降谷零忍不住道：「你总是这样，试图把所有事都背在自己肩上，然后把所有人挡在身后……」 他的手微微收紧，把小侦探捏得叽了一声，赶忙松手，激动的情绪却没散去：「柯南君，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帮不上忙的小孩子了，我现在有足够的武力和地位，不管是合作还是帮忙搜集情报，我都能帮到你，你也说过，我们互为协助者，你应该多信任我一些。」 尽管之前在警校时，柯南答应过好几次要相信他，但每次出事后还是一马当先地沖在前头。 就算柯南说，他把自己和未来的零当成一个人，但降谷零明显感觉得到，他在柯南心里，大部分时间还是会被挡在身后的被保护者形象，只有未来的自己才是能并肩作战的伙伴。 柯南沉默了一会儿，撇过头有些别扭地低声道：「我知道了。」 「一点可信度都没有。」降谷零凝视他：「柯南君在我这里的信用已经快要变成负数了，你这种什么都不肯说的性格到底是在哪儿学的。」 柯南乖巧脸：「一个什么都不肯说的大骗子。」 降谷零：…… 感觉被骂的好像是自己。 第90章 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太久, 柯南转移话题：「把工藤新一和麻生哥哥留在那没问题吗？」 「那里已经在出口附近。」降谷零解释：「只要再直走一小段路就能离开，我们当时已经甩掉追兵，他们不会再被抓到。」 如果是别的十岁小孩, 降谷零肯定会领着他们出去, 但那可是工藤新一。 降谷零早就见识过对方的能耐, 虽然因为时间线变动，工藤新一没了那段记忆。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碰见的。」柯南低头沉思，有些埋怨地捏了捏降谷零的手指：「都怪零先生走得太快，我都没来得及多说两句。」 降谷零试探着问：「你想和他说什么？」 这个突然冒出来, 能引起柯南波动的人，大抵是在未来结识, 降谷零转了转眼睛，回想着刚才的对话，从中提炼出有效信息。 麻生圭二……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结合弹钢琴这个条件，降谷零勉强从脑海中找出十几年前的一条新闻。 「麻生圭二是个挺有名的钢琴家吧。」他道：「好像很久没听过他的消息了。」 其实这个名字都是销声匿迹了几年后，降谷零偶然在音乐杂志上见到的, 他稍微算了算时间，神色就有些微妙：「是柯南君做了什么吗？」 「不要说得好像是我害得他。」柯南额头上滑下几道黑线, 想了想：「不过好像也可以这么说……应该是我离开后没多久, 你们那时候还小，自然不清楚发生过什么。」 降谷零挑眉。 「因为麻生圭二是有名的钢琴家，会全世界巡演, 所以月影岛上的人试图利用他进行毒//品交易。」柯南简洁地说明：「你记得市川麻里吧, 她的父亲是缉毒警察, 十五年前我正巧遇到他，和他举报了这件事。」 降谷零：…… 降谷零：「hiro说的那个被你救下的男人, 是市川麻里的父亲？！」 他勐然后仰了一下，惊异之色过了两秒才褪去：「也就是说那起连环杀人案……」 「那个我不太确定，毕竟兇手只是利用了市川麻里，即使没有她，对方也能作案。」柯南皱起眉，思索片刻，朝降谷零露出笑容：「既然零先生已经是公安了，你们来对她进行监管更合理。」 降谷零愣了下：「是这样没错。」 「那就交给零先生来做喽。」虽然没有叫零哥哥，但柯南的语气依旧比平时欢快稚嫩些：「你看，我还是很信任你的，没有非要自己做所有事。」 降谷零低头和那双忽闪忽闪的蓝眼睛对视，无可奈何地伸手搓了搓柯南的脑袋：「就当做是这样好了，继续保持。」 不过，这样一来，降谷零也有些好奇工藤新一和麻生成实相识的原因，但他更好奇这两个人被皇龙组追捕的原因。 似乎每次遇到工藤新一，对方都会有些小麻烦……在这点上确实和柯南一模一样。 「既然景光哥最近在这边活动，说不定会知道这件事。」柯南道：「我们找到他后问一问。」 「刚刚闹出了些动静。」降谷零耸耸肩：「我给他留了点信息，等会儿应该就能找过来。」 柯南歪了歪头，他当时只能通过衣服口袋上的小洞看外边，自然没发现降谷零什么时候还留了信儿。 他们等了一会儿，这里是个茶楼，为了掩人耳目，降谷零还要了一壶茶和一盘茶点，诸伏景光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撑着下巴，露出人类看小猫吃饭时的慈爱表情。 他往前走了两步，果然在茶壶后边看到柯南捧着一小块茶点，像小仓鼠一样吃得脸颊鼓鼓。 zero这傢伙过得可真幸福，还能看柯南吃茶点，这次柯南过来肯定又是住在他那。 都是卧底，怎么就zero能养小精灵，他从小就有的人手一只柯南小精灵的梦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第139页 诸伏景光反手关上门，快走两步走到柯南面前：「好久不见。」 柯南趴在茶杯上，探头进去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把嘴巴里有些干干的茶点咽下去，才朝诸伏景光道：「对我来说，我们才刚分开不久。」 他很平静，带着点和朋友重逢的喜悦：「不过见到留鬍子的景光哥，还是挺稀奇的。」 诸伏景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茬，温柔地笑了笑：「毕业后想着换个形象。」 而且留着鬍子，本来清秀白净的脸看起来成熟不少，在帮派这种地方也更吃得开。 他朝柯南伸出手，柯南默契地站上去，让他把自己举到眼前查看。 「果然和之前没有变化。」诸伏景光道，他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蹭了下柯南的脸颊，余光看到降谷零默默坐直身体，含笑：「两份记忆都仿佛亲身经歷过，所以我记得清清楚楚，你离开后我可被zero烦了十几年，天天问我有没有在家里发现柯南。」 降谷零在旁边不好意思地叫了他一声：「别乱说，我哪有天天问。」 「萩原和松田也是，他们等你的电话等了好久。」诸伏景光忽视好友的反驳：「你走后他们有了记忆，才意识到你骗了他们这么多年。」 「我和研二哥他们见过了。」柯南立刻道：「他们都没说过这件事，应该也不介意。」 诸伏景光沉思：「难道我是最后一个？」 「我还没见到伊达哥。」柯南道，「我大概不会停留太久，但应该也快见面了。」 他们聊了会儿，降谷零在旁边终于坐不住了：「hiro，你怎么磨磨唧唧的，想说谢谢就直接说。」 诸伏景光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我和柯南聊会儿天都不行？」 「我们不适合见面太久。」降谷零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要不是柯南回来了，现在也不是见面的最好时间。」 说完，他道：「而且，正好有事想问你。」 诸伏景光坐到他对面，放下柯南让他自由活动：「你们想问什么？」 降谷零压低声音：「刚刚有皇龙组的人追着工藤新一和麻生成实，你知道情报吗？」 诸伏景光微微皱眉：「刚才确实有骚动……稍等。」 他拿出手机发了条简讯，很快便收到回復，眉头微微皱起：「麻生成实似乎是撞见了皇龙组的交易现场，至于工藤新一……他们说不知道那个小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追着麻生成实跑了一段时间后忽然多出来一个孩子。」 「什么交易？」柯南忽的问，眉梢扬起：「这里现在连商店都不开门，麻生哥哥为什么要跑到这儿来，还恰巧撞见交易现场，怎么想都很古怪。」 而且工藤新一也在，按照柯南对自己的了解，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诸伏景光平静道：「毒//品交易，皇龙组和狮口会最近的冲突就是因为这个。」 柯南在桌子上走来走去：「难道是麻生成实偶然发现了皇龙组的人在贩毒，偷偷追查？工藤新一会和他一起，说不定也知道实情，但突然多出来……」 他停住脚步，严肃抬头：「我有一个想法……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说正事呢，为什么身上都在冒粉泡泡。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同步地轻咳一声，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一个看桌子左边，一个桌子右边，将幼驯染的默契展现得淋漓尽致。 柯南狐疑地眯起眼。 巴掌大的小人，顶着7岁小孩的可爱外表，一本正经地拧着细细的眉头，像个小陀螺一样在桌子上转圈走动，有谁能忍住不多看两眼。 「什么想法，说说看？」不想被当成变/态，降谷零假装无事发生地继续话题。 「我怀疑麻生哥哥和工藤新一是有目的的接近交易地点，而且是麻生成实引开了那些人。」柯南道：「在皇龙组眼中，工藤新一是突然冒出来的，也许他是躲藏在交易地点附近获取证据，而后才与麻生成实汇合。」 「如果他真的拿到了证据，那他们的下一步一定是……」诸伏景光目光一凛。 「报警。」柯南接话。 「现在皇龙组和狮口会正处于关键时刻，不能被警方介入。」诸伏景光眉头拧起：「这样会打草惊蛇。」 皇龙组和狮口会近几年实力壮大，作风愈发嚣张，更是开始贩卖毒/品，上层的人不愿意看到他们继续这样，才找了个由头挑起争斗，又派了新的卧底进来，准备趁机狠狠打击他们一次。 如果这时候不知情的警方介入，也抓不到大鱼，只能抓几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我让公安阻止警方。」降谷零立刻拿起手机。 柯南沉吟片刻：「还得去找工藤新一，和他说明情况，不然他不会善罢甘休。」 以自己的性子，尤其是现在他才十岁，正是有点年轻气盛和小孩子脾气在身上，肯定要追根究底，把缘由都查出来才肯罢休。 「等下我去说。」降谷零有点自己的小心思：「正巧刚才与他见过。」 关系是要处出来的，他自己和工藤新一关系好就行。 柯南却道：「景光哥在这边卧底的话，让他们认识一下，之后说不定方便些。」 降谷零不贊同：「谁都不认识就敢跑过来，如果知道这边有帮手，指不定要做什么大事。」 第140页 说着，他和柯南对视一眼，朝小侦探挑起眉。 柯南莫名看懂了他的意思。 降谷零在无声地对他说：「你也不想被hiro知道工藤新一没有记忆这件事吧，柯南君。」 他的金髮和这个场景特别适配。 柯南抽了抽嘴角，把之后的话咽回去，笑得乖巧：「零先生说得也有道理，还是不要让工藤新一知道景光哥在这儿比较好。」 诸伏景光：……？ 是他的错觉吗，他总感觉在自己眼皮底下，这两个人无声地达成了什么协议。 第91章 从警局出来的工藤新一和麻生成实又看到了刚刚的金髮青年。 尽管对方将他们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但工藤新一总觉得他有些奇怪，所以满脸警惕：「你有什么事？」 降谷零被他这竖起来的尖刺刺扎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我想你们应该收到消息了, 普通警察管不了这件事。」 工藤新一嘴巴往下撇了撇。 确实是这样, 他们才报警没多久, 还在做笔录，忽然就来了一个自称公安的人，不由分说地接管了所有，他都没有说完自己的情报就被赶出来了。 他虽然年纪还小, 脑袋转得却已经很快了：「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降谷零侧身：「和我来。」 他瞧着对方眼中的警惕，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脸上不知何时挂上略带神秘的微笑, 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他是来和工藤新一交底的，怎么下意识吓唬小孩了。 想到这儿，降谷零连忙收敛了混地下情报时的面孔，用安室透的表情看他们：「放心，我要是想对你们做什么，刚刚就不会出手帮忙。」 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地方：「我们到那里就好, 警局前不适合谈这些。」 那块是个还算开阔的地方，虽然没什么人, 可离警局也不远, 工藤新一的戒备稍微降低了些，他回头看了眼麻生成实，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目光。 「那走吧。」工藤新一微微扬起下巴。 他瞧着只比柯南大一点, 没了那副黑框眼镜的遮挡, 能清楚地看到那双漂亮的蓝眼睛, 尽管表面十分镇定，但眨眼的频率却比往常略快, 显然还是有些紧张。 这时候降谷零才能更清楚地意识到，柯南是来自未来的。 他们走到公园广场上，降谷零的目光在周围快速一扫，确定这儿没有其他人，才走到石桌旁：「别紧张，我们坐下来说。」 不等工藤新一发问，他先抛出问题：「你们是怎么知道皇龙组在贩毒，而且会在今天进行交易？」 「我的一个同学似乎是因为皇龙组染上了毒瘾。」麻生成实道：「他知道我父亲的事，有一次毒瘾犯了跑到我面前问我要，我才知道原来那里的酒吧会往卖这些东西。」 他说完，侧头看了一眼工藤新一，含笑说：「这个小侦探是在我调查的时候遇见的，他一见面就说出了我的目的……」 「所以你和他达成合作，在调查到交易地点后，你引开交易者的注意，让他去拿商品？」降谷零说出他们的计划，眉头紧皱：「不管是你们直接摸去交易地点，还是让工藤君去拿商品，都太危险了。」 麻生成实苦笑道：「先前是我想得太简单。」 他们一开始并非真的要直接拿到证据，只是想着在外边拍几张照片，没想到拍照时被人发现，那几个人可能对自家地盘特别放心，居然所有人都跑来抓他，这才让工藤新一找到直接获取证据的机会。 那个小侦探蹿出去的时候，麻生成实也吓了一跳。 「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了，既然你们知晓了交易地点，直接报警就好。」降谷零揉了揉太阳穴。 搞这种交易的黑/帮可不是什么善茬，但凡他们跑得慢点，被抓了，下场都不会太好。 「没有证据就报警，警察去了也拿他们没办法。」工藤新一不服气地道：「不然他们为什么还在卖那些东西，难道是警察不知道吗？」 「工藤君，你说得有道理。」降谷零看他气唿唿的样子，很想伸手rua两下，不过还是忍住了：「警方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在等待。」 他意味深长地道：「你拿到的证据，可没办法让他们满足。」 工藤新一眨了眨眼，露出了一点恍然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他压低声音，「公安那边早就盯上他们，在找机会一网打尽？」 降谷零微微弯起眼笑道：「也许是这样呢。」 他不明确肯定这个说法，工藤新一反而更加笃定，又打量他一会儿，摸着下巴思索片刻，一拍手：「我知道了，大哥哥你虽然看起来不像好人，但其实是警方的线人，对吧。」 降谷零：…… 他感觉柯南在口袋里忍笑忍到颤抖，怀疑自我：「看起来不像好人？」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就算发色和肤色与日本人有差距，可他清楚自己长了张英俊还显小的娃娃脸，在和陌生人交际时很容易获取别人的信任的。 「用鸭舌帽挡住脸，穿的也是没有特色的一套黑衣服，遮遮掩掩的。」工藤新一道：「一开始笑得很可疑，后来又一脸阳光，反而更可疑了。」 降谷零无法反驳。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他选择性忽略这句话：「这次只是担心你们想继续追下去，影响警方行动，所以特地来提醒。」 第141页 「我知道了。」麻生成实道，他开心地朝工藤新一笑起来：「太好了，新一君，这样我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他们本就是想给警方提供证据，现在证据给了，也知晓警方一直在关注那边，心底松了口气。 工藤新一先是道：「没错，这样我们没必要继续跟进了。」 而后又转了转眼睛，扭头往降谷零这边看：「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安室透。」降谷零说。 没想到工藤新一又立刻从口袋里拿出纸笔：「留个联繫方式，之后我们如果有其他消息就通知你。」 降谷零起身的动作一顿：「你还想查下去？」 「不是，但万一碰见了呢。」工藤新一道：「而且也有可能遇到另外的事。」 他说得含含煳煳，但降谷零听懂了，其实他就是想要自己的联繫方式。虽然心里想着不该接触这么多，可身体却已经自动接过本子写下了一个手机号。 工藤新一开开心心地走了。 「你这样会被我蹬鼻子上脸的。」柯南在口袋里打趣他。 「我知道，柯南君特别会使唤人。」降谷零将手伸进去，摸摸小人的头髮：「不过，按照工藤新一这样的性格，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还能多一个求助对象。」 「英雄救美吗？」柯南若有所思：「这种方法确实能和我快速打好关系。」 第92章 「不是……好吧, 是有点想打好关系。」降谷零在柯南的笑声中承认了，又小声道：「但主要还是因为担心新一君，按照他的性格, 肯定会遇到不少麻烦事。」 说完, 他镇定下来, 坏心眼地反问：「你说是吧，柯南君。」 「工藤新一会不会遇到麻烦事，江户川柯南怎么会知道。」柯南笑眯眯地说：「不过，给了电话你可不要后悔。」 降谷零思索了两秒：「……本来没觉得有什么, 你这么强调，我现在就有点后悔了。」 感觉未来会被工藤新一指使着做这做那。 柯南幸灾乐祸道：「放心吧零先生, 现在工藤新一明显不信任你，不会找你干活的。」 「你这么说我更不可能开心！」降谷零捂住额头。 「零先生可真难伺候。」柯南故作埋怨。 他们吵吵闹闹地回了降谷零现在的安全屋。 这里虽然只是临时设置，却有一套娃娃的用具。 「感觉你们喜欢玩娃娃的名声是洗不掉了。」柯南跳到桌子上，在家具前摸了摸：「这些款式像外边卖的，是风见警官买的吗？」 降谷零换衣服的动作一顿：「你认识他？」 而后又道：「不是他买的，他只是负责我工作上的事。」 柯南摸着下巴：「看来你现在确实不太忙。」 他这话让降谷零提起几分兴趣：「之后我很忙的时候会让他代我买东西？」 「最忙的时候买衣服, 遛狗都是风见警官做的。」柯南眨眨眼，不由感嘆：「公安还要照顾上司的日常生活, 还真是蛮辛苦的。」 话音刚落, 他便接收到来自降谷零幽幽的目光。 「当然，最辛苦的还是零先生了。」柯南安抚他，话里透着敬佩：「能把三份工作都做好, 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实在是了不得。」 说着, 他忽然顿了一下，垂眼过了两秒才笑着说：「我们换个话题吧。」 系统在警告他不能说出太多未来的信息。 降谷零虽然察觉到异样, 但想不到柯南的脑子里还有一个声音在说话，他选择不去在乎未来的自己如何，坐在椅子上：「柯南君晚上想吃什么，我特地和hiro学了做饭。」 他这么说，柯南下意识道：「柠檬派……晚饭的话我们吃咖喱怎么样？」 「那就咖喱饭加饭后甜点柠檬派。」降谷零撸起袖子：「你就等着尝尝我的手艺吧。」 柯南笑着应了一声，看降谷零系上围裙，动作熟练地在厨房切菜，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未来的零。 他在这个时间点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能待的时间已经不久了，他被系统带着回到过去，是为了拯救因为各种原因死亡的四人，如今他救下了萩原研二，抓住犯人，松田阵平也不会因此丧命，而端掉组织，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没有进入其中卧底，自然也不会发生天台的事件。 四个人只剩下伊达航，只要救下他…… 最后的「审判」就会到来。 江户川柯南的存在是会与工藤新一融为一体，还是消散在无情的时空长流，柯南自己也拿不准这一点。 他坐在桌子上，贪恋地盯着活动的降谷零。 如果是最坏的猜想，这也许是他最后与零相处的时光。 萩原研二的不祥预感成真，到了晚上，也没接到降谷零任何送人回来的消息。 「按照零对柯南的占有欲，他怎么可能还把人放回来。」松田阵平叼着烟，白雾升起，模煳了他的面容：「以前只是稍微觉得奇怪，现在想想，那傢伙从小就不对劲。」 「柯南酱那么耀眼，小降谷被吸引到很正常嘛。」萩原研二笑着说，他观察力很强，早在警校时就知道降谷零对柯南有好感，只是因为柯南一直是幼年模样，所以那好感被拦在心里，就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 松田阵平低低啧了一声：「柯南……他嘴巴里也没几句真话。」 第142页 那些道具，还有所谓的考验，松田阵平每当想起小时候拆过的滑板，都觉得十分奇怪。 就算再复杂的构造，也无法改变那是科技的事实，如果胆大一些，柯南的所有「魔法」，也许都是未来科技，而对方所谓的考验，似乎也都是围绕在他们身边。 「虽然话不一定是真的。」萩原研二弯起唇，拳头轻轻砸在松田阵平的心口处：「但柯南酱对我们的心是真的，这就足够了。」 他那双风流的下垂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就算真的是来自未来，柯南酱的出现对我们又何尝不是一场魔法般的奇蹟。」 松田阵平沉默了片刻，他将烟夹在手中，菸灰慢慢从燃尽的火点中掉落，被他摁在菸灰缸中：「我明白，但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未来我们会明白的。」萩原研二拍拍他的肩膀：「知道柯南酱变大变小那么痛苦后，小阵平又开始钻牛角尖了，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他。」 松田阵平没好气道：「你先把他从零那傢伙那抢回来。」 萩原研二无可奈何：「小降谷叼着柯南就不松口，更何况他现在神出鬼没的，如果不主动联繫，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松田阵平瞥了他一眼，没说他这个形容好像是一只金毛叼着自己的肉骨头。 「以后总会有机会。」他道，又不甘地磨了下牙：「但我敢肯定，他和零说的是真话，零那傢伙明显知道得比我们多。」 而且是多很多。 「如果柯南酱不是小精灵，而是来自未来。」萩原研二眨眨眼：「说不定他们未来就是情侣关系，所以他才对小降谷这么特殊。」 「和小孩子？」松田阵平震惊。 「如果是这种情况，柯南酱的真实年龄肯定不是小孩子。」萩原研二摆摆手：「他说只要完成考验就能一下子成年，说不定是直接回到未来呢。」 说着，他们的脑海里同时闪出一个人。 「工藤新一？」松田阵平要是叼着烟，这会儿估计都掉了：「他现在才十岁，比柯南大不了多少吧！」 「柯南身上科技那么发达，说不定是很多年后。」萩原研二给好友找补：「年龄差虽然大了些，但肯定成年了。」 他还为自己的推论提出依据：「如果小降谷真的对未成手……就算不管他那么强的道德感，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话说得有理，可松田阵平一时间却有些出神。 他们在的话确实会阻止降谷零和未成年恋爱，可若是他们都不在了呢……如果没有柯南，说不定萩原研二就会在这次爆炸案中丧命。 他的神色沉重了些：「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下次见面我会直接问他的。」 问清楚他们的未来。 第93章 这次留在降谷零身边, 对柯南来说也是件新奇事，情报贩子的工作，比起在波洛咖啡厅打工的安室透来说, 其实更加偏向波本的那一面。 每次柯南试图从安室透那打探点关于组织的消息, 都会被用各种理由瞒过去, 见到属于波本的面具也只有在他们最开始见面的时候。 「其实大部分工作也挺无聊的。」降谷零抽空和他说：「混进一个地方后，需要大量时间寻找机会，平时都是正常打工。」 「我知道呀。」柯南笑眯眯道：「但工作的时候也可能会遇到有趣的人或者事，就算真的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天, 对我来说只要是在零先生身边就足够了。」 降谷零被他的直球打得猝不及防，脸一红：「我也觉得有柯南君在身边, 枯燥的工作都有趣起来。」 就是有些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老想着伸手和柯南交流一下，以前发呆的时候是耳听八方寻找线索，现在没事了就和柯南隔着口袋敲摩斯密码聊天。 好想下班噢。 好不容易能独自拥有柯南，为什么要把宝贵的时间都用在打工上。 「认真工作。」口袋里被他摸得东倒西歪的小侦探用力在他手指上敲下这几个字。 降谷零心虚地收回手。 在确认了诸伏景光存活后，柯南便收到了系统提示的一星期后离开的消息, 经过这么多次的转移，他大概已经猜到下一次自己会出现的地点。 伊达航死亡前, 在最近的时间段, 说不定就是对方马上要被车撞到的那一刻。 但他既然能够直接让松田阵平的死亡原因消失，那伊达航的呢？ 伊达航是因为通宵盯梢，拿出警察手册时不慎将其掉落, 又恰巧遇到疲劳驾驶的司机, 多种巧合夺走了他的性命。 比起另外三个人的牺牲, 伊达航的死亡太过日常，反而更加让人无法接受, 那个爽朗可靠的人会因为这种原因丧命。 柯南嘆了口气，等到降谷零下班，他跳到对方肩膀上，仰起头问：「零先生，我们去找伊达哥吧。」 虽然想要独占柯南的愿望破灭，可降谷零也有好一阵子没见过伊达航了，他想了想：「我得找个理由接近他。」 「我自己去也行。」柯南体谅道：「你现在还是伪装前期，不要见太多警察比较好。」 「不行。」降谷零立刻道，脑子一转便有了想法：「见个警察而已，方法有的是，不会暴露我的。」 他可不敢让柯南一个人去见同期，伊达航是个沉稳的人，干不出把柯南截胡在手里的事，但万一被萩原和松田知道，说不定柯南就回不来了。 第143页 刚把柯南从这两人手里截胡的降谷零理直气壮地想，自己是柯南未来的男友，柯南来这里，住在他身边很正常。 柯南还真以为他现在有什么好方法，没想到一个小时后，他和降谷零一起进了局子。 ……情报贩子用这种手段见警察，确实不会引起怀疑。 正巧伊达航还是刑警。 伊达航在自己工作地点看到降谷零的时候，嘴巴里的牙籤差点被他咬断，好在他们几个都对降谷零毕业后的去向有所猜测，他装作自然地问：「里边那个犯了什么事？」 「他就是来录个笔录的。」负责的警察道：「嫌疑不大，而且有不在场证明。」 伊达航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好不容易见到降谷零，伊达航找了个理由等到对方出来。 他本来只是直觉降谷零应该是有什么进局子的原因，没想到在降谷零装作不认识他，与他擦肩而过时，他的口袋突然一沉。 伊达航不动声色，走到卫生间一看，发现柯南在口袋里朝他笑。 伊达航：！ 他赶忙盖住口袋，往周围又瞧了一圈，确定没什么人，才让柯南出来。 怪不得降谷零会突然跑过来，原来是为了柯南。 「好久不见，伊达哥。」柯南朝他道：「我这次回来只待一小段时间，马上就要离开了，在走前让零先生带我来和你见一面。」 伊达航咬着牙籤，看起来很想拍拍柯南的肩膀，但面前的小人几乎没他巴掌大，看着就不经拍。 「我爸的事，多谢了。」他道，伸手摸了下柯南的头髮。 「伊达警官现在怎么样了？」柯南问。 「还在当警察，因为便利店那起恶性抢劫案还有杀人案的告破，甚至还升了职。」伊达航爽朗地笑起来：「最重要的是，我没有再误会他，这十几年来相处得非常融洽。」 父亲在他心中一直是那个身形宏伟的英雄，即使长大成人，发现父亲的身形其实并不高大健硕，对其的敬佩也没有丝毫减少。 「那太好了。」柯南弯起唇。 他和伊达航聊了一会儿天，说起自己已经见到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又顺势聊到了那起爆炸案的犯人。 「我看到的时候，他因为急着横穿马路，完全没注意到对面有一辆大卡车。」柯南摇头：「我只能一足球把他踢飞。」 说到这里，他感嘆：「世界上因为车祸死掉的人太多了，有时候只是单纯的巧合，疲惫的人遇到疲惫的司机，两个人都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惨案。」 伊达航虽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聊起这个，但身为警察的他，尽管不负责交通事故，可自然听过同事们提起那些悲剧：「你说得没错。」 「伊达哥是刑警，经常要通宵盯梢抓人，可不能在马路边放松警惕哦。」柯南笑眯眯道：「没事的时候也和研二哥他们聚一聚，顺便告诉他们我要离开了，我们在未来见。」 他似乎真的只是来聊一会儿天，单纯和伊达航见上一面，这些说完，看看手錶：「都二十多分钟了，再不走零先生要等急了。」 说完，跳到窗户那，朝伊达航挥了挥手。 伊达航看他离开，回想了一遍两个人的谈话。 虽然看着是个高高大大的武力派，可伊达航的大脑也十分敏锐，他总觉得柯南话中有话，思衬片刻后，还是拿起手机给萩原研二去了个电话。 「晚上要一起喝一杯吗？」他道：「正巧有人要我带话给你们。」 说不定被特地点出来的萩原研二他们知道柯南想要说什么呢。 第94章 在伊达航那提了个醒, 柯南知道对方肯定会去找萩原研二他们，于是放心地跟降谷零离开，顺便和他提了个醒。 「班长会出意外？」降谷零有些惊讶, 他一时间还没想到死亡这上面：「原因是盯梢犯人太久过度疲劳？」 「恰巧和同样疲劳驾驶的司机撞在一起, 后果还蛮严重的, 如果零先生你们能直接避免这件事就最好了。」柯南刻意用轻松的语气道：「如果不行的话，我想我的考验会继续下去的。」 他朝降谷零眨眨眼：「但若是成功了，我们就要见面了。」 降谷零理解了他的意思，微微张开嘴巴, 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真的会见面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闷地问。 「会见面的。」柯南伸长手臂, 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属于孩童的嗓音细细软软：「就算……没有江户川柯南的存在，也许才是本应如此的未来。」 降谷零忽然伸手握住柯南，他的手掌大小刚好能把柯南紧紧地包裹住，甚至觉得自己能感受到男孩温热皮肤下汩汩流淌的血液。 「你存在着。」他呢喃：「这就是证明，不管多么不可思议, 你都来过我的身边，在我的人生中留下了无法忘却的一笔。」 降谷零凝视着手掌中的小人。 被整个包裹住对人类来说大概不是什么常用的体验, 对于降谷零这种力气大的人, 甚至可以像虚拟作品里那种巨人，直接将巴掌大的小人捏坏，但柯南看起来并没有任何慌乱, 他只露出个脑袋, 却依旧扬起头, 静静地用那双蓝眼睛看着自己。 而后露出微笑：「你说得没错，我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过很多存在的痕迹, 江户川柯南的出现并非毫无意义。」 第144页 柯南稍稍挣扎了一下，那只手掌便慢慢将他松开，他将手搭在上边，坚定道：「我会到未来与你相见的，零。」 降谷零嗓间有几分哽咽，慢慢低下头靠近柯南，将脸轻轻贴在他的身上：「柯南君，我会等你。」 按照之前梦中的时间计算，距离柯南回来，还有九年。 大概是他们之间依依不捨的苦情戏太过肉麻，一向不出声的系统又冒出来，语气有恶劣：「我们既然能将你送回来，自然送得回去，与其担心自己消失，不如担心一下你男朋友能不能等你九年。」 「零先生不是我的男友。」柯南在脑海内道：「我们是朋友。」 和他恋爱的是经歷互相怀疑、试探，而后彼此信任，交付性命的降谷零，虽然他承认过去和未来的零是同一个人，拥有着同样的内在与本质，但未来本就变幻莫测，现在的降谷零只见过他的幼年体，本就没诞生爱意，又怎么能要求对方等他九年。 能救下这么多人，对柯南来说，这次的穿越已经回本了，至于那些曾经的经歷，当成他一个人可以在午后回味的秘密，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系统原本用的是电子音，这会儿却仿佛能从其中都听得出他的崩溃：「我最受不了你这一点，你为什么……」 他深唿吸了一口气，没有说出后半句话，而是道：「如果你今天的行为生效，下次就会直接回到之前穿越的时间，在确定你甦醒后，我的任务也全部完成，会与你解绑。」 柯南微微挑眉。 虽然系统和他的交流不多，但与最开始相比，似乎变了一些。 「柯南君？」降谷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怎么了，一直叫你都没有反应？」 「我在想一些事情。」柯南回神，略显担忧：「变成成年体后，研二哥他们就会知道我在骗他们了……听说阵平哥做了很多小裙子，我成年了应该不用穿了吧。」 降谷零瞪大眼：「什么小裙子，你穿给他们看了？」 「零先生，你的关注点在这儿吗！」柯南黑线。 「不过这么一说，确实有点遗憾。」降谷零嘆气：「我买了好多小衣服，柯南君都没机会穿，正好距离你回去还有几天，不然我们……」 他轻咳一声：「以后就没机会穿了，多浪费。」 「……你也有小裙子？」柯南眯起眼。 「都是毕业前松田做太多放不下所以硬塞给我的。」降谷零即答：「扔了也不好，就都留下了，这间安全屋里不多，也就一二三四五件，一下子就试完了。」 柯南狐疑地盯着他，心想以前没发现降谷零还有这个爱好。 ……要是安室透以前拉着正常大小的柯南希望他穿裙子，早就遭到柯南的足球攻击，顺便怀疑他是不是波本的活干多了心理出问题，让风见联繫心理医生帮忙看看了。 现在这个体型就只能说就算是男生也摆脱不了换装游戏的诱惑，柯南还记得高中的时候爆火过一款游戏，给游戏人物买衣服搭配换装，因为画质精美，连班里的男同学都有在偷偷玩。 他嘆了口气，决定在离开前稍微纵容一下对方的小爱好：「穿也可以，但不能拍照……」 看到降谷零瞬间失落，他改口：「拍照的话不可以给其他人看。」 「没问题！」降谷零立刻支棱起来。 正好他也不想给其他人看，不过他可以独享柯南换装秀这件事，还是要好好炫耀一番的。 收到未知号码发来的简讯，上了一天班的萩原研二缓缓睁大眼，拉住松田阵平控诉：「小阵平，你快看！」 什么叫「柯南君穿小裙子超级可爱，但他不愿意给你们看就不发图片」了！这就是明晃晃的炫耀！ 松田阵平：…… 拳头硬了。 「早知道就不让柯南酱和他见面了。」萩原研二嘟囔：「结果他叼着柯南酱跑得不见踪影，还发简讯气我们。」 要是还在警校，或者都是同事，他们还是直接把人抓住夺走他的手机，结果降谷零跑去卧底了，连见面都不方便。 「他不是为了见班长，假装犯事被抓进去了吗。」松田阵平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后冷笑：「我们可以找个由头逮捕他，搜他的手机，把他的照片都删了，让他痛哭流涕地求我们。」 「小阵平……」萩原研二神色复杂：「你这样好像黑警哦。」 然后他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可以，我们下次试试。」 话虽这么说，但他们也知道这就是个玩笑说法，作为同期，还是得尽量和卧底的人保持距离。 听柯南的意思，他很快又要离开了……下次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 第95章 江户川柯南……又或者现在应该称他为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从床上睁开了眼, 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他眨眨眼，神色顿了几秒。 未来改变导致的记忆同步那种感觉, 他早就领会过, 不能说是记忆融合, 就像是失忆的人突然有一天想起来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一般。 可以说江户川柯南恢復了这十九年被改变的记忆，也可以说工藤新一突然想起了他在曾经做过的壮举。 但总体来说，变化并不大，甚至连他读在大学时读的一熘专业都相差无几, 名声甚至比他曾经更响亮，毕竟没有缺席那两年, 简直在媒体面前出尽了风头。 第145页 工藤新一在脑海中对比了一下曾经的两段人生。 属于工藤新一的人生变化不大……不过他这次学截拳道的理由变了，之前是被自己忽悠着学，现在是在某次遇到了身处日本的赤井秀一，被无辜撂倒后，在对方的说服下去学了截拳道。 毕竟都被那么真诚地夸奖说一看就很有天赋，长了张强大的脸, 他那时候还小，会心动很正常。 不过结合着这段记忆, 再想想当年他打败过赤井先生, 心里更美了。 工藤新一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现在是暑假，学校没课, 警局也没打来电话找他帮忙——伊达航果然没有出事, 甚至因为经常出入警局, 工藤新一和他十分熟悉。 难怪总觉得对方偶尔会对着他欲言又止。 恢復记忆的一剎那，曾经与那几个人交流时冒出来的困惑迎刃而解, 在心里琢磨了好久的谜团被破解，滋味实在太过美妙。 他洗漱后，熟练地给自己泡了杯黑咖啡，这才坐在椅子上，慢悠悠问：「系统？」 「我还在。」系统道：「既然已经确定你安全到达，接下来会进行解绑。」 工藤新一嗯了一声。 他拿起桌子上的报纸，目光落在中央，垂下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忽然问：「你现在仍然觉得，其他人的性命无关紧要吗？」 报纸上，名为宫内的画家因其独特的风格获得了颇有影响的奖，他捧着自己的画在闪光灯下腼腆地笑着。 那是柯南回到过去后，拉住的第一个人。 「我不清楚。」系统道，他用的依旧是电子音：「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救下他们。」 工藤新一将咖啡杯放下，杯底与桌子发出轻轻的咔哒声。 鸦羽般的睫抬起，没了厚重镜片的遮挡，那双蓝眸仿佛能看透人心，即使系统知道他不可能看到自己，也不由地屏住唿吸。 「下次遇到这种事，你也伸手试试。」工藤新一道，他的口吻轻轻淡淡，却透着股不容置疑：「当你握住求救的手，也许能够明白生命的重量。」 系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卡顿片刻才慌张道：「谁会像你一样冒着危险做那种事……我要解绑了！」 随着冰冷的倒计时五秒，系统就像是他来时一般神秘地离去。 工藤新一认真感受片刻，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同之处，他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真的是科学吗……嗯，肯定是未来发明出了什么意识传导器，或者通过震动将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 坚定地唯物主义迅速说服自己。 他从不为已经解决的事烦心，更何况，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他解决——与降谷零等人相认。 在他没有记忆时，确实又见过降谷零几次，甚至有在几个案子中合作破案，对这人的身份有所猜测，但因为降谷零神出鬼没，他这么多年见过对方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清，所以推测一直没来得及证实。 倒是去年的时候，降谷零突然以公安的身份出现，和他的接触稍微增加了些。 还有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作为机动队的成员，他们不可避免地与工藤新一交流甚密，甚至还一起探讨过拆除炸弹的方法。 而诸伏景光似乎是还在卧底，工藤新一的记忆里很少出现他的身影。 捋清现在的关系，工藤新一觉得问题不大。 降谷零是知道他就是工藤新一的，只要让另外几个人接受这个事实，重要的是把之前忽悠他们的事煳弄过去，就足够了。 ——本来是该如此的。 工藤新一毫无戒备地打开门，刚开了条门缝，一只深色的手掌骤然从外边伸进来，强硬地扣住了门框，勐地向外拉。 还没来得及反应，工藤新一随着力道向前倾斜，跌入来人的怀抱。 ——要不是味道够熟悉，他差点一拳就打出去了。 「新一……」降谷零拥着他，像是要把人紧紧融在自己的怀中。 大概过了两三秒，仿佛尽力把所有外泄的情绪都压下，降谷零才摁着工藤新一的肩膀，稍微拉开距离，认真地凝视着那双蓝眼睛：「你回来了，对吗？」 工藤新一眨了下眼，即使成年也仍旧圆圆的眼尾透出几分无辜：「降谷先生，你在说什……」 剩下的话音被吻堵住。 工藤新一：！ 他猝不及防，顺着人的力道靠在门框上，唇瓣被舔了一口，紧接着连唿吸都被夺去。 交往以来，他们也进行过一些唇齿间较为深入的交流，但那时候降谷零的动作很温柔，总是浅尝辄止，根本不像现在这般，连吮吸都带着急躁。 工藤新一的大脑在缺氧前勉强一转，意识到恐怕是降谷零也恢復了记忆，意识到他在过去做了些什么。 ……大概是因为年龄，降谷零对柯南总是有种过保护的心理，恨不得把人隔离在所有危险之外，面对工藤新一时这样的心态似乎好转了不少，但过去干那些事的时候，他用的可是柯南的体型。 那些记忆大概把他的男友吓坏了。 工藤新一伸手抚了抚降谷零的后背，就像是安抚一只炸了毛的猫似的，顺着嵴背轻轻向下，而后再拍一拍。 他的动作终于让降谷零恢復了些许理智。 「是我，零。」他反应这么大，工藤新一当然不会再和他开玩笑：「抱歉，刚刚吓到你了。」 第146页 「没有吓到，我认得出你。」降谷零说，虽然不亲了，但他还是抱着新一，把头埋在青年的颈窝，闻着上边淡淡的咖啡香，心绪终于稍许平静：「你看我的眼神很明显。」 工藤新一对降谷零的警惕货真价实，降谷零每次面对他，就像是面对怕生的猫，不必有任何动作，一伸手对方就能直接炸着尾巴给他一爪。 「因为零太吓人了。」工藤新一抱怨道：「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似的，而且你之前卧底时还总装坏人吓我。」 正是夏天，两个人在外边搂搂抱抱，实在是有些闷热，工藤新一想推开他，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的吻发生在门外，赶忙四处环视。 不看还好，这一看，正巧与目瞪口呆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上了视线。 年轻人脸皮薄，他和降谷零还是第一次这样接吻，结果还被人看他，脸上噌得便红了个透底，用力推着降谷零：「别抱了！」 他要没脸见人了。 降谷零一时不察，被推得往后倒退一步，眼见小男友兔子似的蹿进屋子里，要不是他反应快，那门板差点摔在他鼻子上。 他回头一看，发现两个同期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休假中什么装备都没带的松田阵平拿出皇帝的手铐：「逮捕了，你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 萩原研二也压低声音道：「你喜欢的不是……就算小新和柯南酱长得一样，性格也像，你也不能做这种事啊。」 降谷零：…… 他没好气地拍开松田阵平的手：「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第96章 把两个捣乱的同期推开, 降谷零在门口敲门：「新一，我能进去吗？」 门那边没声儿。 降谷零又回头看了那两个伸长脖子看热闹的傢伙，瞪了他们一眼, 压低声音：「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新一说。」 「我们也有事。」松田阵平道, 他皱着眉挠了挠那头捲髮：「你也是想起来了吧，那些原本的……」 降谷零愣了下，他反应很快：「难道说你想起来没被改变的事了？」 「如果你指的是萩和我都会死于爆炸，我想起来了。」松田阵平啧了一声, 看了眼萩原研二，对方露出个讨饶的表情。 「我的话内容大差不差。」萩原研二说：「只是有了倒计时重新开始的记忆。」 松田阵平冷笑：「是啊, 可不是大差不差吗，毕竟某个人刚毕业不久就被炸没了。」 萩原研二心虚闭嘴。 降谷零微微皱眉：「如果你们想起来了，那班长……还有hiro岂不是也恢復记忆了？其他人会有记忆吗？」 如果记忆恢復只在他们几人之中还好，若是其他人也有了记忆，那才是乱套。 「我试探过当时和我一起在拆弹现场的队员。」萩原研二摸着下巴：「问了好几个，大家都没特别的反应, 大概是没印象的。」 降谷零松了口气，但还是不解：「那你们来找新一做什么？」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我们怀疑柯南和工藤是一个人, 所以才来看看他有没有恢復记忆。」 「看起来是恢復了, 不然小降谷早就被揍了。」萩原研二接话。 降谷零朝他们翻了白眼：「我就知道你们刚才是故意逗我。」 他回身想继续敲门，才发现门已经不知不觉开了条小缝，工藤新一正幽幽地盯着他。 「新一。」降谷零想起自己刚才一激动把人勐亲一顿, 稍微有些心虚：「我们能进去吗？」 工藤新一拉开门, 青年板起那张姣好清俊的面容, 唇紧紧抿着，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 但耳朵尖上的红完全没有褪去。 大人们一眼就看出他此刻完全是色厉内荏，都默契地没有提刚才的事，生怕多说一个字就被一起打包丢出去。 「我就是柯南。」他开门见山道：「前段时间，有自称来自未来的人找到我，希望我能回到过去拯救因公殉职的你们。」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道：「果然是这样，我就说小新和柯南酱在某些地方简直一模一样。」 要说不同点还是有的，工藤新一的行事风格更加张扬，用松田阵平的话来说，是个爱出风头的小鬼。 但在涉及到案件和生命时，又会靠谱得让他们有时也忍不住依赖对方。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调笑：「所以，当初的未来，你们两个真的在恋爱？」 工藤新一抓了抓耳朵：「是……是啊。」 「果然。」松田阵平啧了声：「我就觉得你们两个的氛围不清白。」 从小就喜欢粘在一块，警校的时候也对降谷零更特别。 「我回到过去的时候，似乎也影响到了零，所以他有了一些未来的感情和记忆。」工藤新一说道，试图让降谷零的名声变得好一点。 不过那两个人并没有在意这件事，萩原研二摸着下巴道：「虽然曾经是恋人，但这几年小降谷和小新关系却不怎么好呢。」 「没有不好，只是见面不多所以不太熟。」降谷零为自己挽尊：「我早知道柯南和新一是一个人，反而拿不准怎么交流，所以才被新一防备了。」 「所以还是关系不好。」松田阵平挑眉：「我们和工藤很熟，他有一次还抱怨过，有一个金髮的警察每次见面说话都有些莫名其妙。」 第147页 降谷零：…… 他被打击得有些发灰。 工藤新一在旁边笑出声，被人揽进怀里捏脸：「你还跟着取笑我。」 「我没有在取笑你。」工藤新一道，他看着降谷零脸上带着被好友联手挤兑的无奈和气恼，弯起唇：「只是零看起来很开心。」 降谷零怔住。 他揽住工藤新一的手缓缓收紧。 刚刚还轻快的氛围骤然变得滞涩，萩原研二拉住想要说话的松田阵平，用目光示意对方暂时保持安静。 他们知道，降谷零和工藤新一之间有着他们不曾知晓的过去与羁绊，偶尔也会出现现在这样让人无法插入的感觉。 「我确实很开心。」降谷零低声道，他神色复杂，眸光微闪：「你救了他们，改变了那可怕的过去，现在的一切都比我想像中要美好无数倍，我从未想过我还能再和他们相见。」 工藤新一脸上刚露出笑容，又听他道：「但是你真的开心吗？」 「我当然开心。」工藤新一道，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 「即使你亲手抹消掉柯南的存在？」降谷零盯住他：「作为柯南时交到的朋友，作为柯南时产生的羁绊，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存在。」 他说得凝重，手臂肌肉绷起，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才克制住痛苦的颤抖。 但被他拉着的人却只是眨了眨眼，露出恍然的神色，而后哈的一声笑开。 「你在说什么啊，零。」工藤新一往前一步，双手轻轻拍在他脸颊上，让他与自己对视：「江户川柯南出现的原因你不是早就清楚了，自然也应该明白这个身份本来就不该存在。」 那双蓝眸清澈坚定，从未存在任何退缩：「柯南能交的朋友，能获得的羁绊，我作为工藤新一同样能够拥有，那些珍贵的回忆我也好好地记在脑海中，我并没有失去什么。」 降谷零呆呆地看他。 「零总是为我考虑太多。」工藤新一道：「不管是当初想要逃走，还是现在。」 他松开手，挑眉露出个有些嘚瑟的笑：「光是想到零这么爱我，就忍不住开心起来，根本不会难过的。」 降谷零被他说得好气又好笑，伸手想要敲一下对方的脑壳，最后还是在那柔软的髮丝上轻轻揉了揉。 「你总是这样。」 工藤新一狐疑地看他一眼：「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咳咳。」旁边传来松田阵平刻意的打断：「看起来你们是谈完了，那我们来探讨一下，什么叫抹消了江户川柯南的存在？」 他们牺牲得早，还不知道组织的存在以及工藤新一曾因为被餵药而变成小孩子。 工藤新一额了一声，看松田阵平一脸不好惹的样子，总觉得如果说出来，肯定会被拉着教育一通。 他默默往后蹭了半步，目光瞥向降谷零，发现对方看起来对这场面喜闻乐见，根本不打算阻止。 以前为了破案做得稍微稍微出格一点，只有降谷零念叨他，看现在的趋势，怕不是会被好几个人围起来说。 工藤新一咽了咽唾沫：「嗯……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像有人敲门，我去外边看看。」 他一熘烟跑掉了。 松田阵平又去看降谷零：「听你们刚才的意思，死的不止我们两个？」 「小阵平，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嘛。」萩原研二道：「怪不吉利的。」 松田阵平推开他：「……第一个死掉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降谷零嘆了口气，他对每一个好友死亡的原因，以及当时的痛苦都记得清清楚楚，即使他们还活着，也很难说出口。 还没组织好措辞，工藤新一就一脸严肃地探头望着他们：「零，我被黑/手/党老大劫持了。」 降谷零被他吓了一跳，转头望去，看到一个人仿佛用什么东西抵着工藤新一的后腰，慢慢走进来。 看清来人的脸，几个人紧张的表情松下去。 「hiro，你别吓我们。」降谷零道，伸手把小男友拉到自己身边：「你用什么劫持的新一？」 「bjd娃娃。」诸伏景光摊开手，迎着同期复杂的目光坦然道：「我现在的身份有几个奇怪的爱好，反而更好发挥。」 他还有些遗憾：「其实我还定制过和柯南很像的，但太像了，如果被人看到，哪天把新一抓给我就糟了。」 说完，他才问：「我直接叫你新一没问题吧。」 尽管早就知道好友在外人设，降谷零还是忍不住吐槽：「话是这么说的，但还是有点过于奇怪了，公安这边偶尔还能听到有人吐槽你。」 诸伏景光耸了耸肩：「希望他们以后看到我不会太惊讶。」 「班长应该也快到了吧。」萩原研二说：「咱们几个难得凑在一起，要不吃个饭庆祝一下？」 他促狭地道：「就当做是庆祝小降谷和小新重新在一起。」 「我们又没分过手。」降谷零反驳，他想牵工藤新一的手，结果对方似乎又想起刚刚在门口的那个吻，捂着脸躲到一边去了。 第97章 几个人围坐在工藤新一家的餐桌旁, 那餐桌坐下六个人也绰绰有余，只可惜冰箱里空空如也。 「我又不太会做饭。」工藤新一移开目光：「便利店或者餐厅都很方便。」 对工藤新一来说，做饭这种事自然不在他的侦探修行中, 当然如果硬要他做, 也不是不能吃, 但有那个时间，能做很多别的事情。 第148页 「还真是和以前一样。」降谷零无奈道：「我不在你身边就胡乱吃些东西。」 工藤新一眨巴眨巴眼，露出个无辜的表情。 作为柯南过了两年，人总会成长变化, 他早就与16岁的自己不太一样，只不过先前大家不知道他就是柯南, 所以变回去后还要再扮演一下曾经的自己，现在这里的人都清楚他的身份，便没那个必要。 而且交往了一段时间，他对于用大号身体来和降谷零卖萌，虽然偶尔还是会觉得羞耻，但也算得心应手。 降谷零：「……每次都这样矇混过关。」 他挽起袖子, 仔细检查了一遍冰箱里的存货：「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我想吃柠檬派。」工藤新一立刻道：「我好久没吃了。」 降谷零无奈道：「饭后再吃。」 今天人多, 他说了几个菜名, 大家都没有异议。 「我这个身份不方便和你去买菜。」另一位大厨朝他耸耸肩：「你自己去？还是让新一陪你。」 没想到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立刻一左一右把工藤新一按住：「我们还有话要问新一，让自己去。」 松田阵平扭头看向诸伏景光：「你直接过来，应该也有很多事想问这小子。」 工藤新一在他们手里挣扎两下：「景光哥的事我也不清楚, 问我没有用的。」 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降谷零, 不料对方只是带着笑看他们胡闹, 而后晃晃手机：「班长说他要到了，我让他和我一起去。」 工藤新一：！ 零摆明了是想让他自己接受审问, 太过分了。 向来记仇而且有仇当场就报的工藤新一磨了磨牙，眼睛一转就有了灵感，安分下来，乖巧道：「你们问吧，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 松田阵平抖了一下：「看多了这小子臭屁的表情，突然这么乖让人有点受不了。」 「但这样才像柯南酱嘛。」萩原研二饶有兴致地戳了戳工藤新一的脸：「我就说小新的性格和柯南酱不一样，原来还没到时候。」 工藤新一眼神微微飘忽。 其实要是没有琴酒那一棒子，恐怕他永远都不会变成柯南的性格……就算是工藤新一小时候，都没像柯南那么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过。 萩原研二看出他的不自然，托着下巴笑眯眯问：「所以在我们死后都发生了什么，小新能告诉我们吗？」 在他旁边，松田阵平适时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快老实交代。」 工藤新一半月眼：「你们在这里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的审我吗？」 不过他还是仔细想了想：「其实我不认识你们，只从别人或者零的口里听说过，有关内情知道的也不详细，但你们都有记忆，应该也不需要听我再说一遍。」 他说得也有道理，事情的经过肯定还是本人更清楚。 松田阵平把目光移向诸伏景光：「所以你之前是怎么回事？」 「我和zero进了一个组织卧底，因为一些原因，我的卧底身份被发现，为了保住信息，才……」诸伏景光声音停顿一秒，有些含煳道：「自杀。」 「诶——」 「哈？」 两个同期发出震惊的声音。 「你是笨蛋吗，居然自杀！」松田阵平略显暴躁，但他很快平復了心情，皱起眉：「什么组织，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我卧底的组织在九年前就已经被各国一起联合端掉了。」诸伏景光略显复杂地往工藤新一那看了眼，他现在有了记忆，自然意识到柯南那时候联繫的人是特工，甚至见到了幼年的赤井秀一。 看来当初赤井秀一说的话是真的，他是别的国家派来的卧底……可诸伏景光不能赌那个可能性，他的手机中有太多致命的消息，如果泄露，到时候丧命的绝不止他一人。 「至于现在，我都混到这个地位了，没人希望我是卧底。」他耸了耸肩。 说到地位，几个人脸上都有几分异色。 事情还得从皇龙组和狮口会的冲突说起，那时候诸伏景光化名绿川光，潜入到其中进行浑水摸鱼，结果因为干得太好得到了老大的提拔和重用，而后两帮冲突愈发激烈，并且在某天发生了械斗，死伤惨重，连狮口会当时的会长都命悬一线。 巧合的是，这个会长没有儿女，培养的二把手在械斗里去世，兜兜转转加上一些各方配合以及各种因素的叠加，把诸伏景光推了上去。 那次械斗让两边都元气大伤，诸伏景光算是接了个烂摊子，但他后边有官方在，而且这种快没了的帮派，再清洗一波，又塞了几个小卧底，很快便掌控起来，吞併了皇龙组。 卧底手里的帮派自然不会再进行什么伤天害理的买卖，诸伏景光一边整改手下的经营场所，一边积攒实力。 那些扎根长久的老牌帮派不能动，但近期新型的那些团体，还不是一个个手到擒来，结果卧底了九年，他也算是成了一方大人物，还是在道上名声很好的那种。 诸伏景光对此表示：。 上头和他保证，等他再干几年，就可以找藉口把位置让给他培养了多年的另一个卧底，从这些事情中抽身。 「以后说不定还能参加景光哥金盆洗手的仪式大会。」工藤新一感嘆了一句。 诸伏景光扶额。 第149页 「景老爷是自杀，班长应该就是车祸？」松田阵平想了想：「零既然能和你恋爱，应该是没出什么事。」 「零他……」工藤新一抿了下唇：「确实还活着，但一直没有摆脱这些事，甚至他对于赤井先生的厌恶也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景光哥的死亡，直到组织覆灭才稍微放下。」 「你们把组织解决了？」诸伏景光眼前一亮。 「没错。」工藤新一道：「公安，fbi，cia等各国组织联合，将组织剿灭，各成员死于决战或被逮捕。」 「你呢。」萩原研二突然开口，他弯起眼：「就算是现在，你也刚满19岁，是怎么掺和进这么危险的事里的？」 他这么一提，诸伏景光也突然想起什么：「你说的银色长髮的邪恶女巫……难不成是琴酒？你说他想用你试药，你被卷进来是因为组织的研究？」 被自己曾经编过的话打回来，工藤新一心想人还是不能随便乱说，他挠了挠脸颊：「对，不过试药是我瞎说的……」 他本来想把这件事煳弄过去，可刚刚听过他与降谷零谈话的萩原研二却没那么好打发，立刻将几件事联合起来：「刚刚小降谷说你抹消了江户川柯南的存在，也就是说七岁的江户川柯南真的存在过，而且还与他相识。」 若不是柯南曾经穿越过去和他们见面，萩原研二可能无法做出这般离谱的推论，但现在却觉得很有可能：「那个叫琴酒的人给你餵了什么药，让你缩小成七岁的样子。」 工藤新一后脑划下一滴冷汗，他不擅长面对这样的情况，打着哈哈道：「差不多吧……都是过去的事了。」 本来他是想把话题引到零那边的，怎么莫名其妙又转回来了。 零什么时候回来，救一下哇！ 第98章 大概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 门铃声响起。 工藤新一忙不迭地去开门，但门口站着的人却让他吃了一惊：「赤井先生？」 他顿了两秒，意识到什么, 低声道：「你的记忆也恢復了吗？」 赤井秀一点头。 「我认为有必要当面和你道谢。」他道, 「你做了很多。」 说完, 又笑着摸了下工藤新一的脑袋：「截拳道学得不错。」 工藤新一想起自己仗着经验欺负小时候的赤井秀一，伸手捂住脸：「别笑我了。」 「是谁……哇，赤井君？」萩原研二从他后边探头出来：「我记得你好多年前就回英国了。」 小时候他们与赤井秀一见过，柯南离开后, 对方依旧在日本留了一段时间，和他们的关系维持在一个认识, 但不是特别熟的程度。 「最近刚巧在日本。」赤井秀一答道，他的目光从走出来的几个人中扫过，落在诸伏景光身上时，微微一顿：「好久不见。」 诸伏景光朝他笑了笑：「有机会一起出去喝一杯……带着zero一起。」 「就算没有你的事，我和他也不是能坐下喝一杯的关系。」赤井秀一摇头。 工藤新一心想，没错, 当初庆功宴的时候，因为话不投机, 他瞧着零很想借酒装疯把酒瓶子砸在赤井秀一头上。 ……要是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 指不定就真砸了！ 「降谷零不在？」赤井秀一又问。 「零去买菜了。」工藤新一道。 赤井秀一沉吟两秒：「不在也好，我来找你除了道谢外，也是来给你提醒, 虽然组织被灭亡, 但某些国家的高层注意到了他们的研究, 你作为曾经的受害者，还以柯南的名义活动过, 如果有人查到你，不要露出破绽。」 「你是指那个药？」工藤新一的眉头勐地皱起：「那些资料我明明叮嘱过必须毁掉。」 「各国都抱着小心思，不过他们拥有的资料太过残缺，大概研究不出什么。」赤井秀一的绿眸沉沉：「毕竟就算是当年的组织，对aptx4869的研究也不过进行到初期，把它当做毒药使用的人也想不到会有别的功效。」 「让宫野先生他们注意一些。」工藤新一皱眉说，但很快，他背后一凉，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心往后瞥。 果然，后面三个人正严肃地盯着他。 「赤井先生，你是故意的吗？」工藤新一虚弱地控诉一声，换来对方饶有兴趣的挑眉。 很好，百分百是故意的。 这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赤井秀一丢下这个炸弹后告辞离开，只留下工藤新一自己面对愈发灼热的目光。 「当做毒药用是怎么回事？」松田阵平把他抓回来，摁在椅子上。 「也没什么。」工藤新一往后靠了靠，绞尽脑汁：「当时我撞见了琴酒的交易现场，被抓了，所以……」 「琴酒可不会留活口。」诸伏景光沉声道，想起曾经的事，他身上的气息沉郁：「我知道他的名声，疑心极重，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面对前组织成员，实在是想不出该怎么狡辩，工藤新一只能老实交代：「aptx4869是组织研发的一款药物，他们想要达到的最终效果暂且不提，当时能达到的功效是让人返老还童，身体缩小成七岁左右的模样。」 他声音很轻地补上后半句：「不过只是万分之一的概率，组织并不知晓，大多数时候只把它当成不留痕迹的毒药来用。」 松田阵平伸手扯他的脸：「这么重要的事你刚才不说，要不是那个赤井秀一把事情点明，你就打算瞒着我们？」 第150页 「反正都过去了。」工藤新一嘀咕：「没什么说的必要……」 音量在兇恶的目光中逐渐降低。 「怪不得小降谷总说要多看着你。」萩原研二嘆了口气，他伸手摸了摸工藤新一的头髮：「什么事都扛在自己肩上很累，小新还小，可以多依赖些我们。」 工藤新一反抗：「我不小了。」 为了加强可信度，他撇过头咕哝：「我都有男友了，比你们成熟多了。」 一句话戳了在场三个人的心。 降谷零和伊达航拎着菜回来的时候，房子里闹成一团，工藤新一一个人哪里跑得过三个，打也打不过，被可怜巴巴地压在最下面，见他回来，眼前一亮，艰难地伸手求救：「零，快救救我。」 他头髮都要被搓成鸡窝了！ 「你们几个欺负他干什么。」降谷零赶忙把人从包围圈拉出来：「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你就护着他吧。」松田阵平阴阳怪气：「刚刚他为了脱身，可是把你的事都卖给我们了。」 降谷零回头看着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整理头髮和衣服的手一顿，他慢慢的慢慢的，露出以前只有在柯南时才会露出的可怜表情：「我不说的话，他们总是挠我痒痒。」 他红着耳尖，低下头扯了扯降谷零的袖子：「你会站在我这边吧，零哥哥。」 用工藤新一的体型撒娇，杀伤力巨大。 降谷零的面色空白了一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挡在对方前面了。 「有什么沖我来。」他坚定道：「一打三罢了，你们在学校的时候可没赢过我。」 松田阵平：「胡说，当初明明就是我赢了。」 伊达航笑着看他们闹，作为四个人中去世最晚的那个，他参加过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葬礼，尽管因为保密原因没再收到诸伏景光的消息，可连扫墓时都从未见过，他心中也隐隐有了猜测。 如今看到大家都在，实在太好了。 吃完晚饭，几个人凑在一起聊天，降谷零这才问：「你和他们交代了我什么事？」 「比如刚见面的时候你总是装坏人吓我。」工藤新一把口中的柠檬派咽下去：「还有你一次打三份工，一天只睡四个小时。」 他笑眯眯地继续说：「在波洛咖啡厅打工的时候很受女高中生欢迎，被亲切地称唿为小安室之类的。」 降谷零捏了下他的脸：「怎么什么都说。」 「谁让你把我自己留下来的。」工藤新一理直气壮：「做这种事就要有被报復的心理准备。」 「那你做好被我报復回去的准备了吗？」降谷零挑眉，报復两个字说得很轻，却让工藤新一一下子红了脸。 松田阵平在不远处＆着啤酒，搓了下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他俩肉不肉麻。」 感觉聊个天眼神都要拉丝了。 萩原研二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小阵平这种万年单身的人是不懂的，你可不要去打扰他们。」 「说得好像你谈过似的。」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我闲着没事去当电灯泡干嘛。」 他又用胳膊肘捅捅另一边的诸伏景光：「你知道降谷零谈恋爱是这种样子吗？」 诸伏景光摇头：「zero以前也没恋爱过。」 三个单身人士面面相觑。 「可惜了我的那些小裙子，柯南酱没办法穿了。」萩原研二撑着脸唏嘘：「明明款式都很好看……小诸伏，你那是不是有定制的柯南娃娃？」 「这不太好。」诸伏景光婉拒：「zero在这方面比柠檬都酸，你们要是想养，我可以推荐几种别的。」 降谷零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我听得到你们说话。」 第99章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 诸伏景光的身份比较敏/感，只能单独离开。他走前拍了下降谷零的肩膀，和好友对视片刻后, 道：「没事了。」 降谷零愣了愣, 看着好友的笑容, 目光又划过另外几人。 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一切美好得不太真实。 「嗯，没事了。」他微微弯起唇，轻声道：「已经全部结束了。」 其实在抓到炸弹犯后, 在组织的剿灭后，那些黑暗中的痛苦与踟躇都被他埋在心底,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能用怀念的语气讲述曾经的过往。 但工藤新一给了他一个更好的未来，就像在一切结束后，对方推门进来，分明透过那层层面具看清了他的本质，但依旧笑着对他说出了声骗子。 被那样坚定的少年承认了, 也许证明他做的一切并不是错误的，他再次有了知晓他真实的伙伴, 摆脱那些黑暗的束缚, 有了重新向前的动力。 大概是看出他那目光转来转去，最后又落在工藤新一身上，诸伏景光耸了耸肩：「祝你幸福……虽然和我当初想的不太一样, 但至少没有犯罪。」 想起降谷零警校时被惊吓的模样, 他闷笑道：「你加油。」 降谷零回神, 无奈道：「别笑我了。」 他当年发现柯南其实是工藤新一的时候，确实很庆幸, 后来转念一想，工藤新一也和自己差了12岁，差点就临阵逃脱……好吧，是已经临阵逃脱，被气恼的小侦探揪回去的。 「我可是真心为你加油的。」诸伏景光挑眉，卧底老大当久了，凤眼一挑，还颇有些似笑非笑：「你现在和新一重新在一起，对其他人来说可是个猝不及防的大消息。」 第151页 降谷零表情一僵。 确实如此，甚至连之前获得过的工藤夫妇的认可都没了，他们现在听没听说过自己都不一定。 诸伏景光又在他肩膀上拍了下：「我该走了，希望上头能早点把我调回来。」 他也想近距离围观好友恋爱。 其他人都走了，工藤新一才问：「你今晚回去吗？」 当初他们恋爱的时候，两个人都住在工藤家的宅子里，连哈罗都一起养在这儿。 想起那只小白狗，工藤新一还有些思念：「明天你搬回来，把哈罗带来，正好最近没事，我可以帮你熘它。」 「你就只想着哈罗。」降谷零捏捏他的下巴，看了眼天色：「确实晚了，我的房间现在能住吗？」 工藤新一点头。 降谷零想到刚才与诸伏景光的谈话，清了清嗓子：「我们的事……我之后会和家里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早就知道自己对柯南的心意，所以这么多年，已经把家里人都摆平了。 工藤新一唔了声，似乎刚刚才想到这个问题：「过去被改变后，老爸老妈那确实要重新说，他们现在不知道在世界哪儿里旅游，等我打电话说一声。」 虽然变回了工藤新一，可之前与降谷零相处的方式太根深蒂固，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有意见的。」 降谷零抓住他的手腕：「你还把我当小孩？」 那双下垂眼微微眯起，降谷零弯腰凑近他，像是在舌尖盘旋两圈后才暧/昧含混地叫着：「柯南哥哥？」 被22岁的降谷零翻旧帐固然社死，但被31岁有了记忆的降谷零翻旧帐，那就不但是社死的问题了。 工藤新一背后一凉，他讪笑两声：「这么多年的事，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谁让我小心眼。」降谷零捏他的脸：「我不但记着你让我叫哥哥，还夸了好几次曾经的我比现在可爱，你是真觉得可爱，还是单纯觉得那时候的我容易被你哄得团团转。」 工藤新一振振有词：「零那时候又喜欢脸红又爱哭，当然可爱了，而且我哪里哄你了，我和你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 降谷零微微一笑：「所以你更喜欢那时候的我？」 「你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工藤新一嘟囔了一句，真诚道：「我那时候把你当弟弟，不然怎么会让你叫我哥哥。」 这小骗子又在诡辩。 降谷零也不是真的纠结这个问题，伸出手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很晚了，去休息吧。」 「你明天还要上班？」工藤新一问。 学生有暑假，上班族可没有，降谷零道：「虽然只剩公安一份工作，但也不能懈怠。」 他对待工作一向认真，甚至称得上严厉。 工藤新一给他鼓了鼓劲，被人拉过去轻轻在唇边亲了一口。 「晚安吻。」降谷零说得理直气壮。 至少这个吻在工藤新一的接受程度中，他抹了把脸，像是想把一瞬间在白皙肌肤上泛起的红晕抹掉似的，飞速道了声晚安，头也不回地跑掉。 这么久了，小男友还是亲一口就害羞，果然之后还是得每天多亲几次。 降谷零把自己的奖励计划安排得满满当当。 * 作为一名公安警察，风见裕也一直很崇拜自己的上司，在他看来，能文能武能下厨的降谷零除了工作时候过于严格外，基本没什么缺点。 家世好、脾气好、英俊多金年轻帅气……好吧，尽管在他看来31岁并不算大龄，但也顶不住总有人八卦，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实不相瞒，风见裕也也好奇过这个问题，甚至借着某次一起吃饭，氛围正好时询问过。 那时的降谷零没有责备他的冒犯，将杯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带着淡淡的思念：「我在等一个人。」 风见裕也在脑子里脑补出了数个情深的故事，直到今天，所有故事像被摔碎的玻璃一般在他脑海中变得支离破碎。 他是按照降谷零的信息，开车来这里接他上班的，偶尔降谷零也会因为提前工作而随机刷新在各个地方，风见裕也还算习惯，但今天这个位置比较特殊，是在工藤家那。 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工藤新一，拥有这种踩着警察的响亮名声，想来哪个警察都不可能不知晓对方。 风见裕也一开始觉得只不过是媒体夸大宣传，譁众取宠，实际接触过几次后，却意识到对方确实有真材实料，帮警方破过的案子资料摞起来能有几个人那么高。 甚至连严厉的降谷零都对工藤新一赞赏有加，即使他们两个的关系并不好。降谷零自己的说辞是他在当卧底的时候不小心得罪过工藤新一，但这也得罪的太过分了。 如果说正常状态下的工藤新一是个仰着头的骄傲猫猫，喜欢出风头，有几分矜持，翘着尾巴在人群里走来走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却又不让人摸，那遇到降谷零的工藤新一就是直接炸毛，不表露出明显的敌意，可警惕戒备，只要稍有异动就会转身逃走或者给他一爪。 「我们的关系没有你说得这么差，会改善的。」降谷零对他的形容非常不满。 风见裕也其实不太信，他私底下觉得说不定是猫狗不和之类的原理，但现在他信了，降谷先生果然无所不能，不知不觉就改善了两人的关系，甚至可以借宿在工藤家里，在门口和工藤新一平和的说话，帮忙整理衣领，然后亲一口…… 第152页 等等！ 风见裕也在驾驶座勐地支棱起来，脑袋狠狠撞在车顶，呻/吟着捂住头。 改善了，但是不是改善得有点太过了啊降谷先生！！！ 第100章 因为昨天没有开车, 降谷零才叫风见裕也来接自己。 他和小男友告别后，转身上车，风见裕也还保持着扭着脖子的僵硬姿势, 听到他的声音, 才仿佛卡带的机器人一般, 滞涩地转过头来。 「早上好。」降谷零道，知道对方肯定看见了什么：「你刚刚……」 话还没说完，风见裕也勐地道：「我刚刚什么都没看到！」 降谷零眉梢一挑。 他在下属中很有威严，尽管一句话不说, 风见裕也已经开始汗流浃背：「其实看到了一点……您正在和工藤新一交往吗？」 刚刚那些是只有恋人才能做的行为，就算风见裕也想往亲戚长辈之类的关系上想, 也没办法欺骗自己。 降谷零倒像是没看出他沉重的心情般爽快地承认了：「没错，我在和新一交往，之后会搬到这边来住。」 风见裕也瞳孔地震，不由自主地吐露心里话：「同、同居……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看起来关系还很差。」 「上次见面已经是两个月前了，而且我和新一的关系一直都不差。」降谷零纠正他，手指在前边敲了敲：「该开车了。」 难道之前只是看着关系不好？ 风见裕也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质疑, 但他顶着降谷零的目光，也不敢再问, 努力清空大脑, 踩下油门。 结果因为总想着这件事，上班的时候犯了不少小错误，被严厉地训斥了一顿。 「你居然刚刚才被骂。」一个同事见他垂头丧气的从办公室出来, 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降谷先生今天的心情不错。」 要是平时, 犯第一个错误时就该被人拧眉提醒了。 风见裕也不确定降谷零是否打算公开恋情, 一肚子的话不能说，只能把苦都咽回去：「应该是。」 毕竟马上要和男友同居, 心情肯定很好。 风见裕也还是没想通，明明降谷零每天都在上班加班，到底是什么时候哄好了那个名侦探，还谈了个恋爱。 不过他才被训了一顿，也不敢在工作时间乱想，索性先把这些事抛在脑后。 降谷零正对着文件发呆，昨天的事好像一场梦，让他忍不住频频看向手机，想看看新一有没有给他发消息。 可惜一天都快过去了，聊天栏里空空如也，连个标点符号都没给他发。 要不是手机里有联繫方式，降谷零真觉得自己在做梦了。 快要下班的时候，手机终于震动了一声，他飞快拿起来。 【出门遇到了案件，大概要晚一点才能回去。】 降谷零：…… 他一直挺直的背弯了弯，像只垂头丧气的大狗，但很快又坐好，回覆：【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发来一串地址。 降谷零收拾收拾准备下班，出门时还遇到下属和他打招唿：「降谷先生，有什么新任务吗？」 「没有。」降谷零道，他和善地朝下属笑了笑：「工作辛苦了，早点下班回去休息。」 一直到降谷零的身影消失，周围一圈人的眼睛都还睁得很大。 「刚刚好像听到降谷先生说早点下班。」一个人喃喃道：「最近肯定是熬夜太久，出现幻听了，我得去医院开点药。」 「降谷先生是下班了吗？」另一个人问。 「真的是降谷先生，不是哪个人易容的吧。」有人惊道：「快检查一下信息有没有被拷贝走！」 他说得过于有道理，震惊中的公安们手忙脚乱地开始查看电脑。 「那个确实是降谷先生。」风见裕也站出来：「慌慌张张地像什么样子，只不过是今天降谷先生心情比较好罢了。」 只字不提自己之前表现得还要更夸张。 工藤新一还不知道自己的归来差点让公安们以为上司被掉包，他正和警察们交流得到的线索。 这是个还算简单的案子，作案动机和手法很容易便被识破，但犯人有恃无恐，威胁他们说自己早就留了后手，在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放了炸弹。 对于米花町里人均有炸弹这种情况，工藤新一早就习惯了，他皱眉思索片刻，目光在犯人身上转了转，转头和身边的高木警官低声说了几句。 高木警官有些惊讶：「真的吗？我现在就通知人过去。」 不过他还没拿出手机，一道声音从封锁线外传来：「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吗？」 穿着银灰色西装的人越过封锁线走进来，将手里的装置举起来：「不巧，我刚刚路过的时候听到了滴滴哒哒的声音，顺着找过去就发现了这个东西，顺手拆掉了。」 看守现场的小警员后知后觉地阻拦：「等等，这里不能随便进。」 结果还被那人回头不轻不重地说了句：「被闲杂人随意闯进来，在工作方面实在有些懈怠。」 小警员下意识站直了：「非常抱歉！」 说完他才意识到不对，自己为什么要和随意闯进来还教训他的人道歉。 工藤新一走过来，拿过他手中的炸弹翻了两下：「在公园靠近喷泉的长椅下找到的？」 「对。」降谷零摊开手：「放在猫包里。」 第153页 地点和包装都被人点明，犯人不甘心地放弃抵抗。 「工藤君，这次也多谢你的帮助了。」高木警官走过来，他总觉得站在工藤新一身边的人有些眼熟，那头金髮和蜜色肌肤太独特，见过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他在记忆里翻找了半天，终于从某个角落翻到了这个人的存在：「我想起来了，是那个不怀好意的公安！」 降谷零和工藤新一的表情同步地一僵。 「不怀好意？」降谷零问。 「你之前鬼鬼祟祟的就是很可疑。」工藤新一轻咳一声：「我也只是上次和你吵了几句，被高木警官撞见后，才和他提了一下。」 他说完，又转向高木，解释：「当时是我误会了。」 高木有些茫然地嗯了声，他反应得比较慢，只觉得这两个人气氛有些奇怪，明明是三个人在交谈，他们却眉来眼去的。 然后工藤新一又转过来，有些不自在地道：「以后你们可能也会经常遇到，介绍一下……他是降谷零，我们正在交往。」 哦原来是男朋友…… 什么朋友？！ 高木勐地往后仰了一下。 他这会儿还在惊讶工藤新一居然喜欢男性，过了两秒意识到不对。 就算降谷零长着张娃娃脸，看起来十分年轻，但能当上公安，地位似乎还不低，年龄绝对比工藤新一大了不少。 他们两个之前还关系不好呢。 高木的目光从震惊渐渐转向担忧，但碍于当事人在场，没办法直接劝导，只能试图用目光警示工藤新一。 都走到交往这一步了，之前真的不是不怀好意吗？！ 第101章 今天只有高木自己出警, 他是个执行力不错但不太会说话的老实人，面对降谷零友善的笑容，只能吶吶道：「原来是这样, 工藤君什么时候交了男友……」 工藤新一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前段时间的日常, 他经常与高木警官他们打交道, 说得时间长了大家肯定不信，于是淡定道：「昨天。」 高木：…… 他更担忧了，终于没忍住，拉着工藤新一：「工藤君, 这个案子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我们去那边说吧。」 降谷零体贴道：「你们去吧, 我在这儿等你。」 他们心知肚明，高木要说的绝对不是案子的事，但是不管在过去还是未来，高木警官对工藤新一来说都是熟人，关系很不错。 果然，高木把工藤新一带到一边后, 压低声音道：「真的没问题吗，工藤君, 你了解他吗？……虽然这么说不太好, 但也不是每个警察都一定是好人，现在闪恋虽然时髦但我还是不太提倡。」 「我了解他。」工藤新一道：「零是个责任心很强，愿意拯救他人的人, 不管作为同伴还是恋人, 都是最适合的那个。」 他笑着朝高木眨了下眼：「高木警官, 你不相信我的识人水平吗？」 这个神态难得有些俏皮，高木几乎没见过这样的工藤新一, 今天破案时又觉得对方沉稳许多，面对别人的夸赞，也不会像之前那样露出得意又兴高采烈的神色。 难道恋爱真的会让人成长？ 不过工藤新一说得有道理，破过那么多案子，他的识人水平受到大家的一致信任，若说他会被骗感情，确实有些荒谬。 而且他们毕竟和工藤新一只是合作关系，不好在恋情方面多说什么。 「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都会帮你的。」高木只能这样道，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铐，加了一句：「就算是公安，玩弄别人的感情也得让他得到批评教育。」 工藤新一忍笑：「要真的有那一天，可就麻烦你们了。」 他和降谷零往回走的时候，和对方聊起刚刚高木的话，降谷零一脸无奈：「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因为没有咖啡店店员的存在，他们对你的信任得重新获取。」工藤新一摊开手：「不过作为公安，这点应该不难。」 降谷零总觉得他在暗搓搓地嘲笑自己，把人搂进怀里揉他的脑袋，把柔顺地短髮都搓炸毛了才心满意足：「走吧，去帮我搬家。」 说是帮忙，其实也就是看着搬家公司的工人干活，工藤新一抱住扑过来的小白狗：「哈罗，好久不见。」 虽然对他们来说现在也算是初次见面。 「哈罗还是和以前一样。」降谷零看宠物狗尾巴摇得像陀螺：「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 「因为我很招小狗喜欢。」工藤新一忙着和哈罗玩，随口道。 降谷零从身后靠近他，在他耳边道：「确实如此，不但招小狗喜欢，公安犬也很喜欢你。」 工藤新一：！ 他脸爆红，回头捂住降谷零的嘴，好像有蒸汽噌的一下从头上炸开：「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 眼见着小男友漂亮的蓝眼睛里都开始转圈，降谷零大发慈悲地放过他：「我说警犬，你想到哪里去了。」 被恼羞成怒的男友给了一拳。 别说，练过的新一打人还挺疼。 想到这里，降谷零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你现在的截拳道……」 「是赤井先生教我的。」工藤新一脸上的红还没散，没好气地扭过头：「你不是知道吗。」 「可之前是我亲手教的。」降谷零耷拉着眉毛抱他：「那傢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第154页 组织又不在日本了，还能在日本碰到赤井秀一，太晦气了。 工藤新一眉梢动了动，他摸了摸把下巴搁在自己肩上的降谷零的髮丝，心里却估摸着，对方大概不知道赤井秀一现在在日本的事。 赤井先生也不说什么时候离开，那他到底要不要说，对方来找过自己？ 「说到赤井先生，你知道最近国际上有什么案子吗？」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降谷零第一反应是工藤新一想借着这个机会见赤井，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赤井秀一来日本了？」 他大脑飞速运转：「国际案件……fbi那边听说在追捕一个连环杀人案的通缉犯，难道跑到日本来了。」 他低头和工藤新一对视，男友抬着头，嘴巴稍稍抿着，脸颊两边的软肉鼓起一些，圆圆的眼尾都透露出无辜来。 好吧，对着卖萌的新一，他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一如既往地将所有责任归咎到另一个人身上。 都怪赤井秀一。 工藤新一把人哄过去了，想了想又说：「对了，我今天和家里说了我们的事。」 他这次真的是随口一提：「正好他们现在离日本不远，这两天就能回来。」 这下降谷零是真的被吓了一跳，他双手摁住工藤新一的肩膀，深沉道：「新一，这种重要的事要早点说。」 「之前不是见过吗？」工藤新一茫然道：「说起来，我是不是也要和你家里见一面。」 「见肯定是要见的，但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降谷零晃了晃他，把他脑后软乎乎的苹果把都晃得摇摇摆摆：「工藤先生他们现在不认识我。」 就算曾经他干过为了调查工藤新一，半夜摸黑进入工藤宅结果和赤井秀一撞了个对脸，差点给对方一枪然后被工藤夫妇请进去喝茶这种现在想想都丢脸的经歷，但好歹那之后也有了交集，对于他与工藤新一的共患难大家都有目共睹，之后的恋情也很顺利。 现在在工藤夫妇眼里，他就是个突然冒出来叼走了他们家小黑猫的陌生人。 他们还有12岁的年龄差！ 工藤新一看他整个人都灰下去，赶忙晃他：「坚持住啊零！」 搬家工人在旁边看了半天，终于找机会插话：「那个……我们收拾完了，现在走吗？」 工藤新一：「……麻烦搬去这里。」 他说了自家的地址，看搬家工人搬着几个箱子走出去了，才悄摸摸凑近，踮起脚快速在降谷零嘴角亲了一口。 「没必要担心那么多，他们说过，只要我喜欢就好，不会在意其他的事。」工藤新一给他打气：「之前他们明面上没说，其实心里很喜欢你，这次肯定也是。」 工藤家向来开放民主，能在工藤新一初二的时候觉得教得差不多了，直接把人独自留在家自己出国的工藤优作和有希子，早就明白孩子是个独立的人，从不干涉他的决定。 即使是当初工藤新一被餵了毒药后仍要留在日本，自己对抗组织，他们也很快同意了。 谈个男朋友在工藤家根本不算什么大事，有希子在电话里还饶有兴致地问他男友长得帅不帅气。 不知道是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还是他的安慰起到了作用，降谷零把自己重新拼好：「你说得有道理，我会让他们重新对我满意的。」 他低下头结结实实在工藤新一唇上亲了一口。 工藤新一：…… 太猝不及防了，连害羞都是后知后觉涌上来的，他抿着唇，耳尖红红地把降谷零推出去：「快走快走，等下搬家公司该到我家那了。」 哈罗在旁边一直歪着头看，见他们要走了，才欢快地汪汪叫着跟在他们身后。 工藤新一这才想起还有只小狗，他小声嘟囔：「都被哈罗看到了。」 「那下次亲的时候我注意。」降谷零笑着道。 被羞恼的工藤新一瞪了一眼，他估摸再逗下去就要没有下次了，才老实地闭嘴开车。 第102章 他们之前便同居过, 工藤新一本想按照当时的布局来摆放降谷零的物品，对方却非常自然地让工人把东西放在了卧室。 「你要睡这里吗？」工藤新一睁大眼。 「我们先前也睡一间屋子。」降谷零振振有词：「我有照片当证据。」 工藤新一狐疑地凑到他身边，往他手机上一看, 是自己埋在降谷零颈窝里睡觉的照片。 柯南那个大小睡一张床, 和现在一起睡哪里一样。 他抿了抿唇, 还没想好怎么说，就听降谷零慢悠悠问他：「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才没有。」工藤新一磨了磨牙，看着自己的床，觉得睡两个人确实不挤, 到时候分两床被子，问题也不大。 就是每天早上, 年轻气壮的男人总会有一点难以启齿的小问题。 工藤新一不好意思再往下想。 等他们收拾好所有东西又吃了晚饭，已经差不多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工藤新一指着隔壁：「你去那边的浴室。」 降谷零当然不会在第一天就做具有冲击力的行为，他老老实实去了隔壁的浴室沖了个冷水澡，出来后，却发现工藤新一比他还快, 已经整个人埋进被子里，背对着他, 只给他留了个鼓囊囊的被团和露在外边的苹果把。 「新一, 聊会儿天？」他轻轻揪了下那搓奇特但可爱的呆毛。 第155页 工藤新一护住自己的头髮，转身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闷声闷气道：「聊什么。」 「在我看来, 我们分开九年了。」降谷零也躺下, 关了灯, 黑暗让一切都模煳起来，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神色：「我本来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本来？」工藤新一尾音上扬：「现在没有了吗？」 「记忆融合后, 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降谷零苦笑一声，喃喃：「真没想到我还有词穷的一天。」 工藤新一静静地凝视着他，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地在胸口处拍了他两下。 降谷零握住他的手：「不管对哪一段记忆来说，现在的一切就像是梦一样。」 两段记忆各有各的魔幻，这两天降谷零睡梦中都是曾经的经歷，他有时睁开眼，甚至不清楚自己在哪里。 这是真的吗，曾经失去一切的那份记忆在问他。 柯南居然经歷过这么多，他为了这一切受过这么多的伤，遭遇了这么多痛苦，我为什么没有更关心他一些，幸福的记忆质问他。 只有像现在这样，一睁眼便能看到工藤新一的身影，才能让他躁动的心平復下来，重新感到自己此刻是脚踏实地的。 「有时候甚至在想，也许我是死掉上了天堂。」降谷零感嘆：「所以这里才这么美好。」 工藤新一笑出声：「有这么夸张吗？」 「就是这么夸张。」降谷零用肯定的语气说：「一睁眼，四个死去的挚友全都活了的感觉实在太奇妙，你还变成拇指小人参与了我的过去，一直夸以前的我更可爱，如果有人告诉我会发生这一切，我只会让风见检测他的尿液是否呈阳性。」 「我狡辩一下，」工藤新一打断他：「说你那时候更可爱，是因为零在我心里的形象是可靠帅气的公安警察。」 降谷零一本正经地道：「那你再多夸几句，要比说我可爱的数量多。」 「不要吃曾经的自己的醋好吗。」工藤新一半月眼。 降谷零笑了两声，感嘆：「说不定天堂就是这样的呢，以我的记忆构造出美好的幻境，让我在这里幸福地活下去。」 「安心啦，你还好好地活着呢。」工藤新一嘟囔：「要真的是属于你的天堂幻境，赤井先生不可能再成为fbi，现在还顶着fbi的身份跑来日本境内。」 降谷零：…… 他深唿吸一口：「你说得有道理。」 现在比起自己在天堂这种想法，他还是更想送fbi下地狱。 「我完全没注意到你想了这么多。」工藤新一似乎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尽力撑起眼皮，缓慢地思考两秒，掀开被子钻进降谷零那边，贴在对方微凉的肌肤上：「感受到了吗，我是真实存在的，不管是我还是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像梦一样消散。」 他的声音渐渐轻下去：「晚安，零。」 降谷零嗅着怀中人身上清新的气息，那是沐浴露的味道，他们用的是同一种，拥抱在一起，气味也融合了，分不出彼此。 被凉水带走的温度又被工藤新一带了回来，尽管两个人都穿着睡衣，但依旧能感觉到从对方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意。 在没有恢復记忆的九年里，他确实有很多话想和新一说，看到难以破解的谜题便想到柯南，做糕点时会下意识降低糖度，微酸的柠檬派成了他最拿手的一道甜品，虽然很少与工藤新一接触，但他一直从新闻和其他方面关注着对方，看着工藤新一从刚入侦探修行的小不点一步步成长为在镜头下发着光的名侦探，就好像看到了柯南的成长轨迹。 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工藤新一，当做恋人必然过于亲密，可当做朋友……工藤新一和江户川柯南毕竟是一个人，他们有着完全一致的灵魂，降谷零总是会为这一点着迷。 因为太过矛盾，他反而成了和工藤新一关系最僵的人，好在恢復记忆的新一没有被之前那段有些糟糕的关系影响到。 降谷零想要把这些事全部告诉工藤新一，告诉他自己看了他多久，有多么地想念他，但在恢復记忆后，这些话与复杂的感情融杂在一起，反而很难用语言来准确地描述出来。 「晚安，新一。」降谷零喃喃道，他微微收紧环着那腰身的手臂，低下头在工藤新一的额角上印下一吻：「我爱你。」 「下次这种话要在我清醒的时候说。」工藤新一突然道。 降谷零差点被他吓得跳起来：「你还没睡？」 「我在说梦话。」工藤新一没有睁眼：「所以这句不算数，明天起床后还要再听一遍。」 降谷零：…… 他意识到工藤新一刚刚是装睡，低头在对方唇上亲了一口，还恶劣地吸了吸上唇柔软的唇珠。 「睡得这么熟，一定不知道我做过什么。」他仿佛自言自语道：「明天说不定还会当做是自己做了春//梦。」 工藤新一装不下去了，他睁开眼，呲熘一下滑进自己的被窝，用被子捲起自己，一点缝隙都不留：「你自己睡吧。」 降谷零当然不乐意，但被子压得太实，他一时半会儿还真的钻不进去，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抱住被卷男友，对着那白皙的脸颊又亲了几口：「晚安。」 试图反抗但自己把自己裹起来，动弹不得的新一：…… 失策了！ 第103章 第156页 早上, 依旧是公安上班日。 降谷零的起床时间向来很早，他睁开眼时，男朋友在旁边睡得老老实实, 脸一半陷在被子中, 向他这边侧着。 一瞬间, 他的心里想到的除了可爱外，还被不想上班四个字刷屏了。 退一万步来说，他就不能在家抱着失而復得的男朋友睡觉吗？ 责任心让降谷零把这些小念头全部压下去，他坐起来, 正要下床，旁边的人咕哝了两声, 半睁开眼：「要去上班吗？」 「嗯，等下早饭做好了放在锅里热着，你记得吃。」降谷零道。 他独居的时候便基本是自己负责一日三餐，对他来说下厨是一个休闲的爱好，再加上恋人着实对此不擅长，同居后自然担起了做饭的重任。 工藤新一看起来有些茫然, 他看了降谷零一会儿，忽的从被子里伸出手臂, 抱住对方的肩膀, 撑起身子在人脸颊上落下一吻：「早安。」 降谷零：！ 他失落地和刚醒来所以软乎乎的年轻侦探贴了贴：「不想上班。」 工藤新一笑出声：「真不像零会说的话。」 他放手躺回床上，歪着头想了想：「那我中午去你那，我们一起吃饭。」 降谷零当然想答应, 他话都要说出口了, 意识到什么：「你来的话我当然很高兴, 但fbi那个案子不是我负责的。」 工藤新一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在你心里我就满脑子只想着案子吗？」 除了案子，还有推理和福尔摩斯和足球。 「感觉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工藤新一凝视他。 「怎么会呢。」降谷零立刻否认, 他伸手想摸一下工藤新一的头髮，却被人抓住手掌。 「虽然在我这边的时间线中，我与零只分开了半年多。」工藤新一把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但我也会想你的，不是只有你希望我们能一直待在一起。」 出现了，新一特有的直球攻击。 降谷零感受到掌心的热意，可怜地耷拉下眉毛：「你这样说，我就更不想上班了。」 工藤新一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若有所思：「那个案子居然不是公安负责的吗？」 降谷零：「……只是个通缉犯，fbi要是连人都抓不到，干脆改名叫废物集合算了。」 在涉及到这方面时，他的嘴还是和以前一样毒。 工藤新一很想笑，不过他忍住了：「快起床吧，哈罗都在外边挠门了。」 总之，尽管千般万般不舍，降谷零最终还是坐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一向对待工作无比认真的人此刻盯着面前的文件，严肃地想，好想下班。 工藤新一起床吃了早饭，和哈罗玩了一会儿，摸着小狗毛茸茸的身子，看它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零以前也会用这样的表情看我。」他说着，却不由自主地想到昨天对方说的公安犬，面颊一红，掩饰般地将哈罗抱起来放在怀里蹭一蹭：「还是哈罗更可爱。」 是纯洁的真小狗！ 哈罗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非常热情地蹭了回去。 正玩着，突然传来门铃声。 「工藤！」关西口音的侦探出现在显示屏上：「我来找你玩了，快开门！」 是服部平次。 工藤新一愣了两秒，他估计服部也没有关于柯南的记忆，不过在这段时间线中，对方也是在他高中时便找上门来，开启了友好的竞争关系。 不过大概是两个侦探合在一起带来的效应太强，因为每次都会发生这样或那样的事，他还是没怎么吃到过服部请的关西特色小吃。 大概是他怔愣的时间太长，门外的门铃催促般响了几次。 服部平次一进来，就被突然扑过来的小白狗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养狗了？」他蹲下来逗哈罗：「也不和我说一声。」 因为是同龄之间少有能在推理方面聊得来的人，他们经常互发消息，分享案件或者生活里的事。 「昨天。」工藤新一摸了摸鼻子。 服部平次抬头：「怎么突然想到养狗，不过你这傢伙确实挺招狗喜欢的。」 他说着，目光随意在工藤家扫了一圈。 这大概是侦探的本能，会下意识探查附近的环境，但这一看可不得了。 「我记得你是独居？」服部平次喃喃：「难道是你爸妈回来了……也不对。」 他的大脑在巨大的信息面前卡死了：「你你你……」 「我恋爱了。」工藤新一帮他说完整句话，得意的抱起手：「我们正在同居。」 「什么时候的事？和谁？」服部平次震惊地睁大眼：「我们聊天这么频繁，你居然一点消息都没透露过？」 毕竟之前的工藤新一确实没办法透露。 他又摸了摸鼻子：「是你不认识的人，他是个公安，之前在执行秘密任务。」 「他？」服部平次后仰：「你喜欢同性？」 不等工藤新一说话，他抱住头：「太失败了，作为侦探我居然连这种事都没看出来。」 工藤新一：…… 很好，是推理笨蛋该有的反应。 「其实也没有很长时间。」工藤新一安慰他：「你又没和我待在一起，看不出来是正常的。」 服部平次搓了搓头髮：「算了，这不重要。」 第157页 他饶有兴致地对工藤新一道：「听说这边开了一家据说谜题很难的密室，所以我特地过来找你玩，要不要比一比谁先从密室里出去？」 「密室？」工藤新一想了一会儿才从记忆中翻找出前几天看到的宣传单：「我听说过，但是……」 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我中午要和零一起吃饭，下午再去怎么样？」 服部平次：…… 「总觉得你变了。」他狐疑地打量着工藤新一，把人看得微微冒汗后，一拍手：「更成熟了。」 他眯起眼仔细盯着工藤新一：「你们不会已经……」 工藤新一捂住他的嘴：「没有，你还是别说话了。」 同龄男生之间的话题确实会聊得比较深入，但对于工藤新一来说，这还是有点太超前了。 他和零就连接吻都很少伸舌头呢！ 第104章 在隐晦表达出他们还没有那么亲热后, 工藤新一被服部平次大肆嘲笑，恼羞成怒之下将两年了还没选好告白地点的好友嘲讽回去。 结果话题兜兜转转，绕到了他和降谷零的告白地点上。 要说告白地点, 其实有两处。 第一处是他在变回工藤新一后, 发现降谷零开始躲着他走, 于是把人堵在人少的地方进行了「逼问」。 第二处是降谷零想要向他再告白一次，于是选择了高档餐厅，甚至拿出了对戒。 有一说一，当时工藤新一以为他和自己求婚, 还有点开心，结果只是个乌龙。 他想了一会儿, 被服部平次推了两下才回神：「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地点，当时零总躲着我，我在路边把他堵住告白的。」 服部平次长嘆：「你这完全没有参考价值。」 「比起找一个浪漫的告白地点，不如早点说了。」工藤新一道：「比起浪漫的环境，恋人之间更要在意的是心意是否有传达到位。」 他说完，服部平次嘶了一声, 像看外星人一般看着他：「你居然还说得出这种话。」 工藤新一恼道：「我怎么了？」 「因为你的情商完全没有点在恋爱方面。」服部平次吐槽他：「女孩子找你搭话，就差直接说喜欢你了, 你居然真给她科普推理小知识。」 工藤新一：…… 「你就好到哪里去了吗？」他没好气地道：「现在还是单身的人没资格说我。」 服部平次中了一箭。 他颤巍巍道：「你等着, 我今年肯定能成功！」 他们聊了会儿天，又分享了最近侦破的案件手法，工藤新一看了眼钟錶：「差不多快到零下班的时间了, 你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一起吃饭就不必了, 我才没兴趣当电灯泡。」服部平次兴致索然地道, 「不过，我打算去看看你的男朋友怎么样。」 他朝工藤新一挑眉, 鸭舌帽在手中转了转：「什么样的男人能把我们东大着名的学神校草钓走，还让你主动告白，我实在是好奇得很。」 工藤新一：。 之前听这种称唿没觉得，现在感觉好羞耻。 他赶忙把人推出去：「快走吧。」 于是下班的降谷零看到了自家男友，还有他旁边的青年。 他对于服部平次自然熟悉，曾经对方就和柯南的关系极好，对柯南的身份也非常清楚，虽然也是能力优秀的侦探，但柯南非常排斥将他捲入组织的事中，直接将人纳入保护范围。 当然，他们也不准备让年轻人来对抗组织，要是让降谷零选择，他都想把柯南一起排除出去，他甚至这么做了，不过完全没有成功，柯南总能一次又一次地凭藉自己的力量参与进他们的计划中，并在其中起到重要的作用。 至于这次，降谷零就更熟悉了，他一直关注着工藤新一的成长，服部平次在高中时正式与工藤新一结识，两个人一路吵吵闹闹但关系愈发亲近，对他们来说，虽然不缺普通朋友，但能跟上自己思路的同龄侦探就相当于前进路上多了一个可以亲近和信赖的伙伴。 被完全警惕的降谷零不承认自己有些酸，但现在想想，这样顺利地从17岁变成18岁又到19岁，一直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每天与朋友打闹的生活，本应是柯南该拥有的最普通的日常，如今也算是用这种方式弥补了他的遗憾。 「你好。」这些思绪在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降谷零微笑着和服部平次打招唿：「我听新一提起过你。」 服部平次打量他，态度说不上很好：「你好，不过工藤没和我提过你。」 「因为先前工作的原因，需要对我的存在保密。」降谷零轻巧道：「是我拜託新一不要和其他人说出我的事的。」 他牵住工藤新一的手：「服部君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我定好了餐厅。」 「我就不去了。」服部平次看着他，尽管早就做好了工藤新一的男友大概不是普通人的心理准备，但真的见面后还是吃了一惊。 金髮与深色皮肤，五官倒是偏东方的柔和，穿着西装，手上枪茧很厚，出来时有不少公安向他问候。 服部平次的父亲就是警界高层，他看得出降谷零的地位也不低，在日本这个看重资歷的社会，年轻人不可能站得太高。 年龄，性别，职业……这些都是挡在这两个人感情之间的阻碍，服部平次明白为什么当初降谷零会躲着工藤新一，但他还是想问一句话。 第158页 「既然你选择在阻碍面前躲开，为什么又答应工藤的告白？」服部平次将帽檐转到后边，盯着他。 降谷零似乎有些惊讶他的问题，但很快便语气坚定地道：「因为我爱新一，我不想让他因为我受到来自社会的伤害，但新一让我意识到，相比于那些，我的逃避才是他伤心的原因。」 「他有勇气承受，我自然要和他一起，不管再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与新一分开。」 服部平次沉默了一会儿。 他看看降谷零，对方眼底的认真不似作假，再看看工藤新一，尽管正努力板着脸一本正经地盯着前方，实际上耳尖红得滴血，嘴角也不受控制地上扬。 更别提这两个人还手拉着手，感情好得不得了。 「我明白了。」服部平次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有一个这么会说话的男朋友，怪不得工藤的恋爱情商提高了不少。」 工藤新一：「喂！」 服部平次笑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得回一趟家。」 「下午不去密室了吗？」工藤新一下意识问。 「你和你男朋友去吧。」服部平次耸了耸肩：「我可不想输你太多。」 服部平次走了，工藤新一肩膀一沉，降谷零从后边揽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下午要一起去密室吗？」 「下午你好好上班。」工藤新一摸了摸他的头髮，安抚情绪失落的金毛犬：「等周末我们再去。」 毕竟是来接降谷零，他们离公安的大楼不算远，只是找了个比较偏的地方谈话，但依旧被不少公安目击到上司和年轻小男友撒娇的画面。 公安们：…… 降谷先生真的不是别人易容后假扮的吗，到底有没有勇士去捏一下脸看看是不是面具！ 第105章 「那个是有名的名侦探吧。」两个人在窃窃私语：「媒体叫他日本警察的救世主来着, 我还以为降谷先生会很讨厌这种譁众取宠的名头。」 「总不会是遇到了什么疑难案件，需要侦探帮助吧。」另一个人思索，想了想降谷零的性格：「降谷先生不像是会为了求人帮忙做出那种事的人。」 「说不定是想把那位名侦探拐来公安, 他现在还在读大学, 可以特聘, 之后再走特招。」 「很遗憾，虽然我想让新一加入公安，但他的志向是成为一名伟大的侦探。」有声音从背后传来。 两个公安嵴背一僵，细密的冷汗顿时从额边渗出, 空气中传来咖啡的醇香，此刻却仿佛催命的镰刀, 他们僵硬但动作迅速地转身低头：「降谷先生。」 「在背后随便议论别人不是公安该做的事。」降谷零站在他们面前，语气严肃。 「对不起！」两名公安弯腰。 不过他们也注意到降谷零对工藤新一的称唿，那种仿佛在唇齿间亲昵地滚过一圈，透着点宠溺与暧昧的音色，不像普通的长辈对后辈，反而更接近情侣之间。 但是一向对自身要求极高, 而且有传言说自警校时期便扬言恋人就是这个国家的降谷先生，真的会和小自己12岁的年轻男□□往吗？ 他们被无数疑问刷屏, 最终, 还是无法忍耐心中的好奇，硬着头皮，嗓音干涩地发出了询问：「降谷先生……工藤新一和你的关系……是认识的后辈吗？」 虽然a上去了, 但迫于降谷零一直以来的威严, 问的还是很委婉。 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说出的是什么惊天骇地的大新闻, 他只是用略带笑意，难得轻快的语气道：「我和新一在交往。」 预想最离谱的可能到底还是成真了, 两个公安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件事不违法，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也不能点评上司的私生活。 反正降谷先生战功赫赫，而且家里有人，不会因为这种问题被停职。 公安们释然了。 就是刚刚在背后嘴人家男友被停个正着，现在顶着降谷零的目光，都觉得对方在思衬怎么把他们发配到远方。 但降谷零出乎意料地没罚他们，只是又警告了一遍：「不要再让我听到你们在背后议论这些事。」 他们忙不迭地应承下来，直到看不见降谷零的身影，才面面相觑，小声憋出一句：「降谷先生今天心情不错。」 降谷零的心情自然很好，他刚和新一在高档餐厅吃了顿浪漫的午餐，又在车里贴贴了好一会儿，补足了新一能量，正是心情阳光明媚春暖花开之时。 而且，他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一个念头，算是个惊喜。 不过这要在见过工藤家的人之后才能再做打算。 工藤新一则是接到了有希子的电话。 「小新，我们的飞机晚点了。」有希子的声音依旧明亮：「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你不用来接我们。」 工藤新一半月眼：「……你们之前也没告诉我飞机时间。」 他总觉得这里边有点问题。 有希子快四十了，还是个喜欢热闹的性格，这次突然通知他们自己有了男友，她肯定又好奇又觉得自己谈恋爱居然瞒了这么久，心里憋着坏要搞点恶作剧吓唬他。 对她的恶趣味，工藤新一早就在刚变成柯南的时候领略过，当时他还以为自己真的被组织的人抓了，吓得要命。 「反正我们晚点了，如果回去得晚也不用担心。」有希子道：「你和男朋友已经同居了？」 第159页 「是啊。」工藤新一道。 有希子似乎是捂住电话筒，和旁边的工藤优作说了几句话，才笑眯眯地继续开口：「我知道啦。」 她把电话挂了。 工藤新一无语凝噎，他凝视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爸妈要搞事的想法占据上风。 必须得让零也提高警惕才行。 他正要拨通电话，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后一个人勐地从拐角沖了过来，手中寒光一闪。 工藤新一躲避不及，手机飞了出去，但他反应很快地侧身，躲开那刀的弧度，反手一掌砍在对方的后颈处。 男人直接扑街，手里的刀子铛啷啷地撞在地面上。 「哇哦，这一掌很靓。」跟在后边追来的萩原研二朝他赞嘆。 「这是你们的犯人？」工藤新一疑惑：「你们不是爆炸/处理小组吗，怎么又跑这种外勤。」 「爆炸案又不是时时有，我们帮其他组跑腿的次数可多了。」萩原研二摊开手，他走到哪个晕倒的男人旁边，把人拽起来拷上手铐：「这个是小新你的手机？」 「哦对。」工藤新一赶忙把手机捡起来，看了一眼，屏幕稍微裂开，但还停留在通话的界面，这让他松了口气。 「裂开了。」萩原研二凑过来看了眼：「等下我陪你去换屏？」 「你不用上班吗？」工藤新一挑眉。 「喏，外勤。」萩原研二指了指身上挂着的人，又恍然：「小降谷还得几个小时才能下班呢，你等等，我拍个照。」 他灵巧地掏出手机，咔嚓对着工藤新一拍了一张，很难想像他身上挂着个成年人，还能如此灵活。 萩原研二已经美美将照片发给降谷零，附送一条简讯：偶遇小新，我们去逛街啦。 而后满脸可靠地道：「我帮你报备过了。」 他都说完了，工藤新一又不能真的赶他走，只能和他一起将犯人送到巡警手里，而后找能够换屏的手机店。 实不相瞒，他总觉得这个逛街配置，说不定能逛到免费的炸弹。 幸运的是，除了萩原研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外，没遇到别的更像是要爆炸的东西。 「一半是小降谷在羡慕嫉妒恨，还有一半是小阵平让我滚回去上班。」萩原研二笑眯眯地道，一点都没有同时被两个好友轰炸的紧张感：「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 工藤新一沉吟片刻：「我觉得等下阵平哥就要来抓你。」 反正他只是个无辜的摔碎了屏幕的路人，翘班挨揍的人不会是他。 他们两个一路找手机维修店，并没有发现身后已经悄悄跟上一辆车，车内坐着的圆乎乎的女人拿着小望远镜，扭头对旁边的人说：「你觉得是那个吗，老公？」 男人沉思两秒：「不太像。」 「那我们再观察观察。」女人眯起眼：「他居然背着我们偷偷干这种事，走到同居了才说，难道以为我会棒打鸳鸯不成，必须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他们只要晚上在工藤宅附近等着就能清楚到底是谁，但看着饶有兴趣的妻子，工藤优作还是选择纵容。 这对他们家来说，也是个有趣的游戏，而且还能观察一下儿子现在过得如何，也算一箭双鵰。 而且，虽然没有说，但工藤优作也稍微有些疑惑，为什么工藤新一把恋爱的事藏得如此之深。 第106章 说是一起逛街, 其实就是去修手机，工藤新一关机后将手机交给店主，见萩原研二靠在柜檯边问他：「所以你们现在正在交往中？」 「是。」工藤新一点头, 成年后的青年虽然眼尾依旧圆乎乎的, 但整体眼型拉长, 比起小时候的可爱模样，更添几分清俊。 「所以这次，小降谷没有和你告白。」萩原研二有些八卦地打探，他扭过身, 手肘撑在柜檯上，这个姿势让他能平视工藤新一的眼睛：「你们这样好没有仪式感。」 工藤新一微微挑眉, 手下意识摸着下巴，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他在敛眉沉眸时，脸部线条利落，整个人看起来便冷冷清清，不好接近的模样，很多和他不熟的人都不敢打扰他。 不过萩原研二了解他的性格, 动手勾了勾工藤新一的肩膀：「这件事还要思考这么久吗？」 他不怀好意的撺掇：「既然小降谷没有想到这一点，那……」 「那这次我先来好了。」工藤新一语出惊人：「等下去选订婚戒指吧。」 萩原研二差点被呛到。 他是想撺掇工藤新一提前和降谷零告白, 他们也能看看热闹, 但可没准备一步跨这么大。 「订婚需要双方父母同意才好吧。」他想了想：「我记得你们都还没有见过彼此的父母。」 「反正就算不同意，我们也不会分开。」工藤新一漫不经心地扬起眉：「大不了我带着零私奔。」 私奔这种事自然是说笑的，不过前一句却很认真。 萩原研二摊开手：「问题是, 订婚戒指这种东西, 我就不适合一起去了。」 一般来说都是恋人去挑选, 带着他算什么，就算所有人都清楚他和工藤新一是纯洁的友谊, 他那位一不小心就酸成柠檬的好友也会趁着夜黑风高，来套他麻袋。 「我自己去就好。」工藤新一笑起来，显然知道他的意思。 第160页 他们正聊着，忽然有人推开店门，带着屋外的清新空气大步走进来，拽着萩原研二的后衣领：「你倒是很悠闲嘛。」 萩原研二往后一个踉跄，还没转身就已经讨好道：「不要生气嘛小阵平，我害小新的手机摔坏了，来这里陪他修而已。」 松田阵平冷笑一声：「他是七岁小孩吗，还用你陪他修手机。」 「纠正一下。」工藤新一道：「我七岁的时候也不用人陪。」 他无疑是在煽风点火，收到萩原研二可怜兮兮的目光。 「听到了吧。」松田阵平指指点点：「你就是找机会翘班躲清闲。」 萩原研二：…… 他决定把松田阵平的注意力从他身上调转开，转而道：「刚刚小新说……我能告诉小阵平吧。」 他故意问了一句，果然松田阵平的注意力立刻顺着这句问话飘走：「什么事还不能和我说？」 他们三个很熟，工藤新一直接道：「我打算挑选戒指和零求婚。」 松田阵平后仰了一下，他眼睛瞪大，过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你要先求婚？」 他想像了一下降谷零震惊的表情，快乐地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我支持你，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陪你去挑。」 「这个是吗？」有希子恨不得贴在车窗上：「看起来虽然有些兇巴巴的，但和小新关系很不错的样子，长得也很帅气。」 工藤优作默默地往有希子那看了一眼：「大概不是。」 他看新一对待这两个人并没有特殊和不同之处，说明都是朋友。 「这个也不是啊。」有希子挫败地甩了甩手：「好想立刻出现在他们面前，吓小新一跳。」 「他们看起来像是要去做什么重要的事。」工藤优作说，他拿过小望远镜看了看：「距离我们上次回来，这儿的店铺没怎么变化过，他们要去的位置看起来是珠宝店。」 「珠宝店？」有希子立刻来了精神，她少女般捧起脸：「难道小新准备和男友求婚？真没想到小新也会这么主动，实在是太帅气了。」 工藤优作不得不提醒她：「正常来说，应该先见过我们，才会筹备求婚这种事。」 就算再怎么相信儿子，放任他自由地生活，直接把刚同居又求婚成功的男友领回来，很难让人不联想到所谓的「生米煮成熟饭」。 不过工藤优作清楚，新一不是这种用手段逼迫父母同意的人，也就是说，他非常确定他们会同意这桩恋情，而且工藤新一想要更快地和恋人有正式的名分。 那会是多么优秀的人。 工藤优作也升起了十足的好奇心。 工藤新一没发现自己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手机换屏需要一个多小时，他们便提前去珠宝店看看款式。 「欢迎光临，请问想要看些什么？」柜檯后的年轻女性满脸笑容地朝他们问好。 「我想挑选用来求婚的对戒。」工藤新一直接道：「两个都要男款的。」 在米花町这种地方，侦探的名气是很高的，尤其是像工藤新一这样年轻帅气又能力出众的佼佼者，他是媒体的宠儿，米花町没人不认识这张总带着自信笑容的脸和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眸子。 所以在听到男款后，柜檯的小姐很明显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尾音都带着颤：「请、请问是哪一位呢。」 她自觉不明显的看向跟在工藤新一旁边的两个人。 「不是，他们是我的朋友。」工藤新一打断她，柯南当久了，他平常说话时语气比曾经的自己柔和不少：「可以把款式图拿来给我看看吗？」 柜檯小姐晕乎乎地去了。 她看着工藤新一认真地翻看册子，忍耐住心中的激动。 工藤新一居然有恋人了，而且还是男性！甚至已经到了求婚的程度！ 要是把这个消息发到工藤家专门的粉丝团里，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但那样消息透露，工藤新一的生活一定会被打扰。 她自然也是工藤新一的粉丝，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他接触，忍不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这里能定制吗？」工藤新一看了款式又看了实物，感觉质量有保证，满意地问她。 柜檯小姐凭藉自己还算优秀的职业素养收回自己的念头：「可以的，如果没有设计图，可以留下您想要的大致模样，由我们的设计师为您量身定制，不过价格上……」 「价格没有问题。」工藤新一道，他脑海中早就有了想法。 他交了定金，留下联繫方式，约定之后用邮箱将设计思路发送过来，在准备离开时，柜檯小姐还是忍不住道：「工藤、工藤侦探，请问你之后打算公开恋情吗？」 工藤新一有些诧异，但还是笑起来：「当然了，不过，麻烦你现在为我保密。」 他竖起手指轻轻立在唇边，朝那位小姐眨了眨眼。 第107章 「如果你要求婚, 一定要带上我们。」萩原研二罕见地严肃。 「没错。」松田阵平附和。 他们两个想看热闹的心思实在太明显了，工藤新一沉默了片刻。 「小新，你不会打算独享吧。」萩原研二敏锐地从他的沉默中看出了些别的意思, 下垂眼可怜巴巴的：「这种好事要大家一起看嘛。」 松田阵平眯起眼：「哼, 按这小子当年的偏心程度, 说不定心疼降谷零，不愿意让我们看热闹。」 第161页 还真有点这种想法的工藤新一看天看地看……等等。 他在路口的反光镜里看到一辆车，这车十分熟悉，看起来像当初装暗夜男爵吓唬他那时候的车。 「不会吧。」他迅速收回目光, 但忍不住低喃。 「怎么了？」萩原研二问。 工藤新一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怀疑我爸妈提前回来了, 你们不要看，我爸会发现的。」 他看了眼手錶：「手机应该快修好了。」 于是话题被顺利地转开。 拿到手机后，开机便确实降谷零发来的简讯，委屈地问他为什么和萩原研二一起，而不是过来陪自己。 公安那种地方高度机密，就算是工藤新一也不能随便进入, 他怜爱地给降谷零发了个摸头的表情包，然后通知他自己的父母大概率已经到了, 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他大概已经发现了。」工藤优作看他低着头髮简讯, 忽的道。 「诶？」有希子睁大眼，不可思议：「怎么会，我们明明一直没有露面。」 「大概是在哪里被看到了车。」工藤优作说着, 欣慰地点头：「看来他的修行进行得很不错, 已经是个优秀的侦探了。」 「小新一直都很优秀。」有希子笑眯眯道, 她知道工藤优作很少出错，但还是不甘心, 正巧从倒影中看到还穿着伪装，灵机一动：「就算他发现我们来了，也不知道我会打扮成这样，我去试探他一下。」 她让工藤优作把车开到偏僻的地方，下了车，走过去刚好碰见工藤新一他们三人从手机店出来，于是脚一滑，歪倒在地上：「哎呀！」 声音也完全变了。 工藤新一怔住，他短暂地笑了一下。 「小心点，美丽的女士。」妇女之友萩原研二已经反应迅速地将有希子扶了起来：「有伤到哪里吗？」 「我没事。」有希子说：「只是急着赶路，不小心脚滑了。」 她的目光落在工藤新一脸上，惊讶地捂住嘴巴：「我知道你，你是那个有名的侦探工藤新一！」 作为着名演员，有希子的演技非常完美，就连善于观察的萩原研二都没发现异常，他笑着道：「小新还真是遍地都是粉丝，刚刚店里的那位小姐也很喜欢你呢。」 「别打趣我了，研二哥。」工藤新一无奈道，他朝有希子伸出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久不见，江户川文代女士，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压根没给这个身份取名的有希子愣了一下，她几乎以为自己装扮的人不小心和真人很像。 但毕竟是自己的崽，工藤新一的神色让她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于是笑眯眯地应了下来：「当然记得，毕竟是这么有名的侦探，还如此出色，称得上一句东京闪亮的蓝宝石。」 工藤新一眉梢微微扬起。 「听说你之前交了男友，今天他没和你一起出来吗？」有希子非常自然地问。 工藤新一笑容不变：「我们最近才交往，消息传得这么快吗？正好我要去找他，你要和我们一起来吗？」 「这样不好吧？」有希子扭捏道。 「毕竟是他的岳母。」工藤新一微笑脸：「迟早都要见面。」 这句话说出来后，感觉连刮过去的风都安静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被吓了一大跳：「什么？」 有希子嘟囔：「果然是发现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撕掉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名誉世界的天使面容。 萩原研二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有希子，尽管先前看过对方的电影，但和工藤新一站在一起后，就会发现他们确实很相似。 圆圆的眼尾，秀气的鼻子和嘴巴，只是工藤新一看起来要更加清俊些。 「你和老爸偷偷摸摸跟在我后面多久了？」工藤新一半月眼看她：「刚刚我就发现车没了，你又突然跑过来，我当然会发现是你。」 「我只是想看看小新交了什么样的男友。」有希子卷了卷长长的鬓髮：「也不和家里说一声。」 「晚上他下班你们不就能见到了。」工藤新一嘆了口气：「这么大……」 有希子的笑容上带了黑气：「小新，你说什么？」 生存危机让工藤新一立刻改口：「一直这么年轻也挺好的。」 有希子哼了一声，算他过关。 她这边暴露了，工藤优作便也走了过来，父子俩互相对了下视线，对彼此要说的话心知肚明。 「你们先回家，我晚上和零一起回去，对了，家里养了只小白狗，名字叫安室哈罗。」工藤新一道，又指向旁边的人：「他们是我的朋友，这位是萩原研二，头髮卷卷的是松田阵平。」 头髮卷卷的松田阵平：？ 虽然说的是实话，但他为什么要比萩多一个形容词。 他们互相打了招唿，萩原研二很会说话，几句就叫上有希子姐姐，不但把人逗得很开心，还平白地在其他朋友之间高了一辈。 他收到了来自松田阵平的死亡视线。 等有希子和工藤优作离开，松田阵平突然道：「那个江户川文代，不是随口编出来的名字吧。」 「取自江户川乱步和他笔下明智小五郎的妻子明智文代。」工藤新一道，他耸肩：「虽然我最爱福尔摩斯，但其他的推理小说也是看过的。」 第162页 「我不是问你这个。」松田阵平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髮。 工藤新一啊了一声，他有些怀念地笑着：「之前老妈用这个伪装吓唬我的时候就是用了江户川文代这个化名，不过看起来这次他们还没来得及起。」 显然，工藤夫妇也把曾经的事忘记了。 萩原研二沉默了片刻，伸手摸了摸工藤新一的头髮：「如果难过的话，我的肩膀可以暂时借你一会儿，但不要告诉小降谷哦。」 工藤新一失笑：「零才不是什么醋都吃，而且我也不觉得伤心，老妈虽然很喜欢我变小的形态，但她也说过，宁愿这一切都没发生，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他们的儿子不会再经歷那种痛苦，没有被追杀的危险，也没有几次差点死掉的经歷，安安稳稳地快乐成长起来了，对于工藤优作和有希子来说，这才是最好的。 第108章 大概是工藤新一那条消息实在太惊悚, 降谷零今天甚至请了个假，早早地离开了公安大楼。 他把立在小男友身边一脸要看热闹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赶走，才扭头问新一：「他们已经回来了？」 「在家等我们呢。」工藤新一朝他眨眨眼, 抬高两只手轻轻摁住他的脸颊揉一揉：「你之前对服部说得不是很好吗。」 「那怎么能一样。」降谷零任由他揉着自己的脸。 不过说了这么几句, 他的心也安定下来。 毕竟他也是个成年男人, 还有两辈子的记忆，见家长这种事也没必要太过紧张，他曾经也和工藤夫妇谈过，知道他们都是开明的人。 所以…… 门打开, 哈罗欢快地扑过来，绕着降谷零和工藤新一转圈。 有希子从客厅探头出来, 笑容灿烂地朝他们招招手：「你们回来啦，我刚刚在和哈罗玩，可能是因为身上有小新的气息，它一点都不怕我呢。」 「哈罗很亲人的。」工藤新一换着鞋，他往屋里看了一眼，「老爸呢？」 有希子回头：「老公, 小新带着他的男朋友回来了~」 工藤优作走过来，他看到降谷零, 似乎稍微有些错愕, 但很快便温和道：「进来吧。」 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但降谷零的记忆中，他们没有过交集, 他谨慎地问：「工藤先生认识我吗？」 「几年前新一和我提过你, 我稍微查了查。」工藤优作坦诚地道：「那时候你对外的名字还是安室透。」 「因为零在进行机密任务, 所以用了假名。」工藤新一从脑海里想起那段稍显久远的记忆：「老爸你居然还查过，明明当时都没说什么。」 「毕竟当时局势不明。」工藤优作说：「我担心你被卷进去。」 降谷零反应过来：「是九年前那次吗, 我和新一的……第一次见面。」 他说到中间时稍稍停顿，这是只有他和工藤新一明白的犹豫。 「没错。」工藤优作点头，他看了眼自家儿子，发现对方正没心没肺还笑得挺得意。 「当时新一是怎么说我的？」降谷零借着这个话题闲聊。 但工藤新一却一下摁住他的手臂：「这件事之后你问我不就行了，都九年了，老爸肯定不记得我当时说了什么。」 降谷零扭头和他对视两秒，就知道这小子当时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降谷君，你的红茶里要加什么？」有希子突然问，她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有柠檬和牛奶。」 「柠檬就好。」降谷零连忙道。 他们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工藤家确实对降谷零没什么意见，虽然工藤优作对工藤新一的男友是降谷零这件事感到有些讶异外，没什么别的想法。 「我们尊重新一的想法。」工藤优作道：「在他初二的时候，我便认可他独立地对事物进行判断的能力，如今他已经成年，我们不会对他的选择进行干涉，尤其是恋爱这件只有自身能知晓冷暖的事。」 有希子也笑眯眯地道：「而且降谷君很帅气，又是公安，和你在一起小新一定不会觉得无聊。」 想要一直生活在一起，靠的不是热恋时的激情，只有在让人意乱情迷的荷尔蒙消散后，还能够聊到一起，这段恋情才能长远。 多少恋人是在相处中，聊天频率降低，因为无法理解对方的兴趣与快乐，即使面对面也无话可讲，最后甚至感受不到这段关系中是否还有快乐。 降谷零沉默了片刻，他诚恳地道：「我清楚我的年龄和性别都与新一不合适，与新一交往的消息也来得突兀，但我我是抱着在往后的生命中都与新一共同度过的决心与他交往的，我会用时间来证明我能够照顾好新一，不让他在这段感情中受到伤害，即使不公开这段恋情……」 他话还没说完，工藤新一已经满脸不善地扯住他：「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愿意公开了。」 降谷零赶忙道：「不是完全不公开，只是让媒体和公众知晓的话，会有很多人对你问糟糕的问题。」 「我从来都不在乎其他人说什么。」工藤新一道，他抱起手臂：「我更在乎我们之间的感情。」 有希子在旁边低唿一声：「哇，小新这句话说得真好。」 工藤新一酝酿的情绪都被她打断了，半月眼：「这种时候不应该在旁边点评吧！」 有希子晃了晃头：「我第一次见小新恋爱，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不开窍的木头人，没想到还挺会的，看来只是没遇到对的人。」 第163页 工藤新一：…… 被有希子这么一打岔，工藤新一都要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他不开心地抿起唇，脸颊上的软肉鼓起来一点。 猫猫生气也是可爱的，在场的三个人的观点在此刻达成了一致。 「这件事之后我们再讨论，好吗？」降谷零伸手揽住工藤新一的肩膀，熟练地哄猫：「我也很想让所有人知道新一是我的恋人，只是你可是要成为福尔摩斯那样名侦探的人，我不想让你的名声有污点，更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你被其他人评论。」 工藤新一想说什么：「你总是……」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我们之后再谈。」 这种光明正大和恋人之间有小秘密的样子，让有希子又忍不住露出笑容。 工藤优作倒是看出点别的什么，比如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工藤新一和降谷零大概一同经歷过什么。 就好像正在打磨的宝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如此璀璨明亮，而他们却没有参与到这个过程，就算是工藤优作也不由得在心底产生淡淡的遗憾。 气氛已经不适合继续谈下去，降谷零起身，他自然地改口：「今天晚上我来下厨，爸妈尝尝我的手艺。」 工藤新一：…… 他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明明改口的是降谷零，他却脸红了一片，连有希子打趣的目光都不敢抬头面对，只能踩了一下降谷零的脚。 之前一副那么紧张的样子，结果现在见家里人真的不反对，顺着杆子往上爬地也太快了！ 第109章 降谷零去厨房了, 他刚搬过来便买了很多菜放在冰箱，如今四个人吃饭也没有问题。 有希子主动提议：「我来帮你，小新很喜欢我做的饭哦。」 工藤新一忍不住想说什么, 但他看到工藤优作的神色, 意识到对方恐怕有话想要对他说。 果然, 等厨房的门关上，工藤优作便将茶杯轻轻放下：「抱歉，新一。」 工藤新一看向他，他们一向颇具默契, 很多时候可以用眼神交流，但此刻还是感到了几分诧异：「为什么要道歉？」 空气中淡淡的红茶气浮动着, 厨房那边隐隐传来欢声笑语的说话声与流水声。 「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没有非常关注你的情况。」工藤优作缓缓道，他的手交叉在腹部，用作为一名父亲，满含慈爱又愧疚的眼神看着工藤新一：「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不论如何思索, 都无法得出结论。」 他自诩最了解儿子，可真正与工藤新一见面, 他才意识到, 工藤新一身上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该是如何剧烈而可怕的事，才会让他如此快速地成熟起来，虽然早就知道工藤新一十分独立, 希望凭自己的力量解决一切, 可工藤优作还是很难想像, 他居然一个字都没和家里提过。 明明前几年还会打电话和自己抱怨遇到了奇怪的人。 工藤新一怔了两秒，他往后靠在沙发的靠背上, 才笑道：「因为我觉得自己能解决，才没有告诉你们。」 他想了想：「零之前一直作为在灰色地带靠情报谋生的情报贩子活动，他们想要引起本土的一些势力争斗，最后全部赶出日本，我先前不是和你抱怨过零，但后来因为几个案子我们又有了交集，我稍微被卷进去了，所以我们成了伙伴……硬要说的话，我是他的协力者。」 工藤优作恍然：「公安的线人？」 「也可以这么说。」工藤新一道：「这其中发生了不少事。」 他说的不算谎话，在工藤优作面前，说谎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工藤新一回想起当年和降谷零一起对抗组织，露出几分怀念：「也是在那个过程中，我们相爱了。」 他身子往前倾，手撑着沙发朝工藤优作眨了眨眼，声音稍稍拉长：「你对我们感情的看法应该是积极的吧？」 这语气听起来有点像撒娇的感觉，工藤优作心情稍显复杂：「我们毕竟不了解他，但我尊重你的选择，也不会干涉你的人生，你只要记住，无论之后做出怎样的抉择，我们都会在你身后支持你，这样便足够了。」 他顿了两秒，笑起来：「你刚才在撒娇吗？」 工藤新一立刻直起身：「才没有呢，我都这么大了。」 工藤优作怀念道：「明明小时候很可爱，总是拽着爸爸的衣角，在腿边转来转去的，稍微大一点了就知道害羞了。」 工藤新一：…… 他颇有些羞恼：「爸！」 可恶，之前变成小孩子让他说话的习惯都变了，遇到一些事下意识就会想靠卖萌解决，本来先前变回来一段时间，这种情况有所改善，可之前又变成柯南，需要重新习惯了。 工藤优作没有再逗他，他们父子安静地一起喝茶。 晚饭时，降谷零的手艺果然受到了全面好评，在厨房做饭的那段时间，他把有希子哄得非常开心，在新一面前一直夸奖他。 「小新总是不愿意坦诚地表达自己的心意。」有希子这么说：「我一直很担心他会因为害羞搞砸一些事，还好恋人是零酱~」 已经叫得这么亲密了吗，工藤新一侧目。 工藤优作和有希子并没有在家里住，他们在东京另外买了房子用来落脚，吃完晚饭收拾好，有希子便笑嘻嘻地把工藤优作拉走：「老公，我们不要打扰他们小情侣之间相处啦。」 第164页 她笑得特别开心，朝工藤新一挥手：「拜拜——」 工藤新一半月眼关上门，还没扭头就被降谷零从背后抱住。 他伸手摸摸降谷零的脑袋：「怎么了？你和她说了什么，怎么把她哄得这么开心。」 「也没说什么。」降谷零闷闷道：「我说她像我的姐姐。」 「你和她差八岁，叫姐姐也没什么问题。」工藤新一火上浇油地叫他：「那我以后叫你零叔叔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降谷零搂着他肩膀的手骤然收紧了，像个大金毛一样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不许。」 「好啦，零哥哥。」工藤新一笑着侧过脸：「你这次表现得很完美，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她说你和家里人提过很多次赤井秀一。」降谷零阴郁道：「而且每次都在夸他厉害。」 工藤新一：……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因为我的截拳道是赤井先生教的，那段时间确实和家里说起过。」工藤新一说。 「那你到底和他们说了我什么？」降谷零继续追问。 发现他居然完全没忘掉这件事，工藤新一只能嘟囔道：「说你有些奇怪……也没说什么别的。」 他倒打一耙：「你本来就表现得很奇怪。」 降谷零：…… 这有点无法反驳。 他愤愤地轻轻咬了一下小男友的耳垂：「反正我不开心。」 工藤新一犹豫地猜测他的想法：「那你想怎么样？」 降谷零一开始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晚上再告诉你。」 晚上？ 工藤新一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喉结。 难不成……毕竟大家都是成年男人了，如果真的想……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家里好像也没准备什么。 他胡思乱想了半天，洗澡的时候都有些害羞，没想到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却发现降谷零严肃地将被子塞进壁橱，换了个超大的能盖住整个床的被。 工藤新一骤然理解了他的想法：「你的要求就是这个？」 降谷零扭头看他，眉梢一扬：「新一，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事？」 他轻轻捏了下工藤新一的腮，凑过去在那淡粉的唇瓣上亲了一口，笑眯眯道：「虽然我也很想，可这种事要循序渐进……」 他还没说完，就被工藤新一一下子推开。 脸皮薄薄的小男友人都红了：「我才没想呢！」 他一下钻进被窝里，背对着降谷零，假装自己是个没有生命的苹果把。 降谷零也跟着一起钻进被窝，从后边拥抱着恋人。 没有了被子的间隔，青年的身躯靠着他，暖洋洋的温度从他们相贴的肌肤处源源不断地传来，让他感到十分的温暖与安心。 第110章 一个被窝睡觉, 晚上时没什么，工藤新一的睡姿很好，不会乱动也不会打唿噜, 一般怎么躺下就是怎么醒过来。 所以这次也是如此, 他睁开眼, 偏头看到降谷零躺在旁边，金髮顺从地贴在脸颊，本身就是娃娃脸，闭着眼时甚至显得几分乖巧。 工藤新一微微撑起身子靠近他, 伸手拨弄两下对方的睫毛，又在柔软的脸颊处戳了戳。 明明已经31岁了, 皮肤状态还是很好，出门甚至会被当成大学生，若不是他工作时性格严肃，气势也强，在日本这种按照年龄和资歷排的社会，想来会有人不愿意被他管着。 他想着事情, 突然听手下的人开口：「新一，不偷亲一下吗？」 他回神才发现降谷零早就睁开了眼, 那双下垂的狗狗眼正含着挑逗看他：「我等了好一会儿呢。」 「你什么时候醒的。」工藤新一嗖的一下收回手, 嘟囔：「而且我才不会偷亲。」 「那太可惜了。」降谷零骤然起身，一下把他压倒在床上，交叠在一起。 工藤新一眼睛睁得圆熘熘的：「干什么？」 降谷零俯下身：「新一忍心让我白白期待那么久吗。」 他的意思就是要亲亲喽, 工藤新一挑衅似的往上努努嘴：「你亲……」 话还没说完, 唿吸便被夺去, 温柔但潜移默化，让他迷迷煳煳地便被撬开唇齿。 一大早上这样亲密, 对于年轻气壮的青年来说实在有些太刺激，一吻结束，工藤新一面色绯红，他微微弯起腿想隔开降谷零，却听对方在自己耳边低笑：「我帮帮你？」 工藤新一：！ 他试图从降谷零的手臂与床之间的空隙逃走，但他已经不是柯南了，成年人的身体钻不出去，反而被拥抱得更紧。 最后，心满意足的降谷零起床去上班，出卧室前笑着道：「等下记得把床单放到洗衣机里。」 工藤新一的脸还埋在被子中，夕阳般漂亮的红还没从眼尾散去，那双一向清明冷静的蓝眸此刻水濛濛地仿佛含着雾，嗓间咕哝出一声略带喑哑的回应。 降谷零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他怕再看下去，自己就要走不掉了。 不过很显然，他的男友只是害羞，而不是排斥，再等等，等那件事做好，他就可以完全拥有对方。 工藤优作和有希子确实没有待很多天，工藤新一趁降谷零去上班时，和他们说了自己希望与对方求婚的消息，甚至还给有希子看了设计图。 「小新真的很主动。」有希子当时有些惊讶，她长长地诶了一声：「我还以为一定会是被动型的呢。」 第165页 按照工藤新一的性格，他确实在大部分时间都比较被动，但这一次不一样。 「我们经歷过很多事，我也知道零其实心中一直很不安，所以我希望这样能让他放心些。」工藤新一挠了挠脸颊，别扭道：「更何况，想宣誓对恋人的主权，不是很正常的吗。」 「小新加油！」有希子笑着给他打气：「如果需要的话，爸爸妈妈也会留下来帮忙的。」 「不用！」工藤新一连连道，警惕：「你们也不准说着离开了其实是伪装成别人想围观我求婚。」 在家长面前谈恋爱什么的也太不好意思了！ 心思被点破，有希子只能遗憾地表示自己绝对不会那么做。 在等待戒指做好的时间里，工藤新一做了很多攻略，如果是平时，他这样忙忙碌碌还藏起来查资料，降谷零早就发现了，但对方似乎也在查什么，所以平安无事地瞒了下来。 直到他觉得万无一失，珠宝店也通知他可以来拿戒指了。 那一天不是什么节日，日子也没有特殊含义，工藤新一假装自然地给降谷零发了简讯：「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吗，我定了餐厅。」 降谷零迅速回他：「没问题。」 他们约好在餐厅前见面。 工藤新一换了几身西装，白色的太过张扬，黑色的又过于低调，蓝色的好像太过轻浮……不管怎么看都选不出满意的，最后红着耳朵伸向那身银灰色西装。 那是降谷零常穿的颜色，在不懂的人眼里，西装的各种款式差距不大，走在一起就好像他们穿了一模一样的衣服似的。 求婚的时候穿着情侣装很正常，没什么问题。 工藤新一抹了把脸，像是想把上面不争气的红晕抹去似的。 「新一……」降谷零在餐厅前见到工藤新一时，名字叫了一半便忘记后边要说什么，他微微睁大眼。 面前的青年的头髮梳上去一些，露出光洁的额头，一身银灰色的西装勾勒出优美的线条，腰部掐起，外套后分叉，他的身体每一分都恰到好处。 只是站在那，已经像是在闪闪发亮，降谷零只随便扫了几眼，就看到不少人在往这边瞧。 他抿了下唇，上前一步将那些目光都挡住，迟疑地伸手碰了碰工藤新一的脸颊。 靠近了，还能嗅到淡淡的香味，肯定是偷偷喷了香水。 本来以为只是一次平常而普通的用餐，工藤新一却打扮得这么隆重，让降谷零不免有些内疚：「如果知道是约会，我就先回家收拾一下再来了。」 工藤新一抬眼朝他笑，眼睛微微弯起：「零这样就很帅气了。」 降谷零眉梢一扬，意识到他恐怕正在紧张，出来一点「柯南语气」。 「我们进去吧。」工藤新一拉住他的手一起往餐厅中走去。 这里是提前预订好的高档餐厅，从靠窗的位置能看到整个城市的景象。 降谷零这时已经猜到些什么，他想直接问出来，又不想破坏这份期待，于是假装毫不知情的样子，一起享受这顿晚餐。 歷史悠久的有名餐厅确实很不错，每一道菜都十分美味，等到吃得差不多了，工藤新一让人撤掉桌子上的餐盘。 烛火跳动着，他双手搭在一起，好一会儿都没开口。 在降谷零快要忍不住询问时，他终于道：「二十年前，我爸在这个餐厅中求婚了。」 降谷零讶异地睁了睁眼，他突然意识到工藤新一要做的事比他想像得还要厉害。 「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这里对我来说更具有意义。」工藤新一垂眸，他忽的抬眼看向降谷零：「我认为我们想要永远在一起的心情是一样的，但是，我想要的更多，我希望不管是在别人的目光中，还是在法律上，我们都只属于彼此。」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盒子，轻轻打开：「所以，零，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降谷零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内心酸酸胀胀，仿佛最坚硬的一角都被完全软化，紧接着是蜜一般的甜美。 他知道工藤新一的性格很害羞，对方很少直白且主动地向外人吐露心意，这才让此刻的这些话显得弥足珍贵。 「我当然愿意。」他道，嗓音竟然有些发紧。 降谷零握住那个盒子，顺势握住了工藤新一的手，牵住这个人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两辈子的情感全部涌上，竟然让他在这时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 工藤新一睁大眼，声音很轻：「零，你哭了？」 降谷零赶忙擦去眼角的湿润，他哑着嗓音道：「我没有。」 那双灰紫色的眸望向工藤新一，像是要把人完全印在心中一般，他喃喃：「是雨水。」 只不过，雨中那湿润的血腥气此刻已经转换成新一身上清新的香气，萦绕在他鼻间，温暖而安心，覆盖了那段可怕的记忆。 他们互相为彼此戴上了戒指，手牵着手走出餐厅。 没多久，餐厅绿植后边那桌有人探出头来。 「录到了好东西。」萩原研二喃喃道。 松田阵平满意地看着手机：「等他们结婚的时候，我要在婚礼上把这段循环播放。」 被他们拽过来的伊达航：「……在那之前，要不要先帮我把这个犯人送回警局？他甚至把你们的牛排都吃了。」 萩原研二：「……？」 第166页 犯人被手铐拷着，但还是艰难地吃着东西：「你们这些警察不务正业看别人求婚，更何况之后我都要被关在监狱里了，现在多吃两口怎么了。」 他化悲愤为食慾，一口气塞了两位警官的牛排。 松田阵平兇恶地拍桌子：「杀人未遂，你被关还觉得委屈？」 「那、那没有。」犯人瑟缩了一下。 萩原研二拍拍松田阵平的肩膀：「好啦，至少今天很完美，没有让案子打扰到小新他们，还得到了一手材料，可惜小诸伏不在现场，之后我把录像发他一份。」 第111章 还不知道自己被同期们录了黑歷史的降谷零正握着工藤新一的手, 仅仅是十指相握，便让他感到脚步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软绵绵轻飘飘的。 直到坐在驾驶座上，他忽然又说：「去超市吗？」 工藤新一愣了愣：「要买什么东西吗？」 「得准备一些。」降谷零一本正经地握着方向盘：「不管什么, 总要有备无患。」 纯情的男大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崩溃地把脸藏在手心后, 但过了片刻，细如蚊蝇的声音轻轻飘来：「去吧。」 降谷零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差点低空飞起来。 工藤新一死活不愿意出车门，降谷零顾忌到小男友脸皮薄, 于是自己去，买了一大包的东西回来。 「这些是吃的还有备用的生活用品。」他义正辞严道, 袋子里确实有些备用的牙膏等东西，可工藤新一忍着脸上的热意稍微一翻，就在下边翻到了最大号的。 他烫到一般把东西扔回去，听到降谷零短促的笑声，自觉被嘲弄，愤愤不平地嘀咕：「尺寸合适吗, 别买大了。」 降谷零的笑声戛然而止。 车内发生了一些不太适合发表的虎狼之词，总之等车子停下, 工藤新一像兔子似的蹿了出去, 降谷零差点没捕捉到他跑动的残影。 不愧是足球健将，腿部爆发力确实很强。 降谷零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搓了搓，出神。 摸起来也很紧实, 而且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 是非常健康有活力的身子, 不像柯南那个时候，小孩子太瘦弱了, 大腿虽然勉强有些肉，可还是几乎能被他手掌圈起来。 他拎着那包东西往回走，屋里的灯已经打开，工藤新一的鞋子整齐地摆在门口，慌成那样还记得摆鞋，实在有些可爱。 降谷零一点都不急，他竖着耳朵听房间里的动静，同时故意在收拾的时候把袋子里的包装捏得哗啦啦响。 等把日用品收纳完毕，袋子里只剩下那些晚上才会用到的东西。 除了这些外，降谷零从西装口袋里摸出另一个盒子来。 他掀开盖子，里面嵌着两枚戒指，这是他照着前世的模样定做出来的对戒，却没想到慢了工藤新一半步。 他换好家居服，把戒指和其他东西放进口袋里，才前去敲紧闭的卧室门。 「新一，我能进来吗？」他提高声音问。 里面毫无声响。 降谷零说着「我进来喽」，摁下房间把手。 卧室里没有开灯，那套名贵的西装被随意地挂在衣架上，屋子里安静地几乎只能听到他的唿吸声，若不是床上鼓起来的一团，降谷零还以为工藤新一因为害羞跳窗逃走了。 他收敛了脚步声，猫一般轻巧无声地靠近床边。 大概是什么声音都没有，鼓包里的人放松了警惕，悄悄地掀开被子一角往外看，正好与降谷零凑在这儿的眼睛对上。 工藤新一：！！！ 他被吓了一大跳，恍惚间感觉降谷零那双眼睛在黑暗里都微微亮着光，看着他的表情仿佛是大型犬看到了肉骨头。 也可能是大尾巴狼。 他躲不下去了，先发制人：「你故意吓我？」 「我只是想知道新一还要躲多久。」降谷零笑着说，他回身将灯打开，伸手帮人整理整理有些凌乱的衣领：「放心，在你同意前我不会做什么的，我们是恋人，这种事当然也要双方都愿意才好。」 工藤新一撇过脸：「我没说我不愿意，是你太突然了。」 降谷零没说话，他不笑的时候是典型的猫猫嘴，下垂眼再可怜巴巴地望过来，看着就委屈。 工藤新一想起他们的经歷，心软下来：「我只是……」 「没关系的。」降谷零坚强道：「我可以等到你能接受。」 他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你还小，没想过这种事很正常。」 工藤新一：…… 没想过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前段时间他们俩还在被窝里滚来滚去，干了点不是特别出格的事情，让他有几分食髓知味。 但是…… 他还没纠结好该怎么说出自己的想法，降谷零却已经不知何时离他很近，两个人又在床上滚做一团。 毕竟相识这么多年，工藤新一早就了解他的秉性，立刻明白自己刚刚被人哄骗了：「你又装可怜！」 降谷零声音中暗含得意：「谁让新一就吃这一套。」 他把脸凑过去在工藤新一脸颊旁蹭蹭，像只大金毛：「不过我说的都是心里话，那些东西买来也只是备着，等你真的愿意接受了再用，我今天有别的事想和你说。」 工藤新一本来在不轻不重地推他，闻言手一顿，狐疑又警惕地眯起眼：「什么事？」 第167页 「这个。」降谷零直接把戒指盒拿出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也定做了戒指，但没想到先收到了新一的求婚。」 「是之前的戒指。」工藤新一讶异道，他拿起来，颇为怀念：「你那次拿出对戒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求婚。」 「我还不像新一这么勇敢。」降谷零含笑道，他凑过去，轻轻亲了亲男友的眼尾：「但这对戒指依旧很有纪念意义，所以我想重新将它送给你。」 「可以找链子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工藤新一道，他用手抚摸着那个戒指：「谢谢你，零。」 他朝降谷零露出微笑：「虽然我并不认为记忆的失去会导致关系改变，但若零不记得我们的曾经，我也会感到寂寞。」 工藤新一撑起身，张开手臂抱住降谷零，12厘米的身高差让他看起来是埋在对方怀里。 他攀着降谷零肩膀的手微微用力，抬头低声道：「在回来后，我每天都感到非常幸福，但今天依旧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降谷零的手像是给小猫顺毛一般，顺着他的嵴柱轻轻抚摸：「你在向我求婚时，我想，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瞬间。」 光不会熄灭，也不会被抓住，可他成为了离光最近的人，那双璀璨而美丽的眼眸会喊着爱意，一直注视着他，对于降谷零来说，这是最圆满的结局。 他侧过头，轻轻吻在工藤新一脸侧。 对他们来说，接下来的人生还有很久，他们要走的路很长，也许属于侦探与公安的世界中仍会存在波折与事件，可属于工藤新一与降谷零的爱情却会永远圆满，因为他们再也不会放开彼此的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