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镜》 1.第一章 黑狱渊 http://.biquxs.info/

第一卷恩怨篇 第一节 魔域.云镜圣渊.蝶怨台 枝叶飘零,悲风呼呼,夜晚刺骨的冷。秋的挽歌回荡于树林。 悲悯的月光照不进山洞,柴火驱赶不走洞内的湿凉和辅薇内心的恐惧。 “姑姑不要离开我…不要…”辅薇泪如雨下,砸落在两人染血衣裳。 “薇薇,不要怕,找到隗阴,你…就有伴了”夜千凝嘴中的血喷溅到辅薇脸上,手无力垂下。 “隗阴”一大颗泪从夜千凝的眼角滑下,是含恨的泪。 阎惜从梦中醒来,睫毛被泪水浸湿,用衣袖擦干眼睛。蝶怨台外天已近黑,屋中已添好了烛火。 “女邪,该沐浴了” “妙灵,你下去歇息吧,我今晚不用伺候” “女邪要出去?” “嗯” 阎惜拿过案几上的‘凝梦’刀,踏步出屋。 “左祁尔,你不该杀了隗阴” 在黑狱渊峰巅,一勾细月挂在天上,细月寒而冷,如阎惜手上的刀锋。 一人站在巅峰,望着夜空,似是在等她,又似是只在赏景。 “今晚夜色这么美,一定要动手?” “左祁尔,拔剑吧” 话语落,阎惜踏步流星,刀轮转,刀剑相交,目光凛对。 “你进步得很神速” “对上你,我怎能不用功” 左祁尔快剑如风,剑招携雷霆之势,阎惜渐感压力,猛提内力,手中刀更狠更准,招招直击左祁尔要害。 左祁尔见阎惜式式杀招,剑上也不再留情。 剑过处,尘沙扬起,剑过处,白光映亮暗夜。 左祁尔腕翻转,阎惜肩上血飞溅,染红了肩上衣。 “女邪,还要继续打吗?” “杀你的心,从未动摇” 左祁尔提剑,两人刀光剑影来去,阎惜多处负伤,一剑,左祁尔制伏了阎惜。饮败者双膝着地,脸上破相,月牙悄息隐去。左祁尔缓慢收回剑。 “女邪,你的武力还不足够杀我” “你赐名我女邪阎惜,又将留我在身边,无疑是抵把剑在自己喉口。为何不杀我?” “如何,我还是你的师尊” “今晚的夜很美,难有这种静谧,静静地陪我赏景吧” 第二节 云镜圣渊.上尧殿 左祁尔正奋笔疾书,红色的墨迹落在黑色字旁。执云令苏笼踏步走进。 “师尊,总坛的信” “拿过来” 左祁尔拆开信,略沉思,将信递给苏笼。 “将信交给女邪,这件事让她去做” 苏笼接过信,简单一瞥。 “师尊,女邪心性难测,这件事不如让莎月去办” “她只是对我仇恨,组织上的事她不会推却,她的刀应该再磨一磨” 蝶怨台,秋风起,木叶萧萧。枯叶,如一只只翩飞的蝴蝶落在台上。阎惜坐在镜前,双目冷冽。 “啊,女邪,你的眼睛”妙灵惊讶。 “去帮我找半边面具来,好吗?” “嗯” 阎惜将半边金黄色的映着花纹的面具戴在脸上,恰好遮住眼上的伤口。 “女邪,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冷?我去找些炭火来” “嗯” 妙灵外走,却见一身影踏进蝶怨台。 “执云令”妙灵退到一旁,苏笼走进屋子。 “女邪,这是师尊给你的任务” 阎惜反手接过飞来的信件,拆开一览。 “师兄还有事?” “魔域的手段你应清楚,你最好不要任性” “师兄怕我失手??” “我只是提醒你” 话说完,苏笼转身离开。 阎惜拿起妆台的玉檀香木梳,对着镜子,梳理头发,侧目,目光落到佩刀‘凝梦’,杀气慢慢聚拢于眼底。身后妙灵感到屋中更冷,面前人变得如此陌生,身体止不住瑟抖。 “女邪” 阎惜眼中杀气缓缓散去。 天空有几粒星宿,寒而冷。韩束儿走在道路,花界紫纷侯一行人擎着火把从他身旁行过。 风吹起地上枯败、腐烂的落叶,卷来一阵浓厚的杀气。一双脚步踏着枯叶而来,撑着伞走近。 右脸戴着金色花纹面具,伞上绣满了枯叶。 “何人挡路?”一众人亮出刀。 “尔思阿姊” 久远的声音,震得马车旁的辅尔思心胆俱裂。 “阿姊为一男人甘愿附上整个家族,他怎么不再你身旁?” “你…你是…” “紫纷侯,这场落叶就当是为你们送行” 话语落,金伞随身影动,刀出,前方数人未及惊愕,头颅滚地。马匹受惊,车中人飞出。 “敢挑战我紫纷侯,有胆量” “你太??隆 兵器相交,身影错分,战无几个回合,紫纷侯已被刀割伤多处,知其对面是今生罕逢的敌手。 “你是什么人?” “你耽搁了我太多时间” 阎惜双目一凛,刀过处,紫纷侯身首异处。 目光落到辅尔思,眼底是恨,是痛。 “你是…薇薇” “不,我乃女邪阎惜” 身影动,白光一闪,来不及出口的一句‘对不起’永封在了喉口,辅尔思倒在了地上。 血顺着刀流下,一大颗泪从面具下滑落,砸在地上人衣袖。 ………… 辅薇拿着做好的风筝跑到小溪边,同龄的孩子见到她都各自跑开了,辅薇孤伶伶双臂环抱着风筝,低着头。伤泣了小会,一个人放起了风筝。风筝飞起,线缠住了树枝。 一个人头从茂密的枝叶钻出,将风筝解下,爬下树。 “我教你放” 风筝飞上了天空,带着一个年幼的梦。 “尔思阿姊,放高一点,再高一点” “阿姊,它飞上去了” “呵呵~~呵呵呵~~” ………… “尔思阿姊,命运的安排为什么是这么残酷?” 落叶飘飘而下,是悲曲,是挽歌。阎惜提着紫纷侯的首级,带着辅尔思尸体,踏着落叶离去。 “嗯,神秘女子,得赶快回去告诉玉琊” 韩束儿从躲藏的林叶中钻出,踩着星光赶向江山雨梦楼。 阎惜坐在铜镜前,过去了三天…五天…十天…,只听屋外的叶簌簌落,带着秋的寒,秋的寂。月又独自圆了一回。 阎惜推门走出,寒凉的月光洒在清冷的阶台,显得蝶怨宫更加冷寂。 妙灵坐在阶前,小声地啜泣。 “妙灵,你怎么呢?” “啊,女邪”妙灵惊讶地站起,回过身。 “你在哭” “谁欺负你了?” “没…没有女邪,是…是妙灵想家了。今天是十四,明日就是中秋了” “你可以回家,我给你放四天假” “可…云镜圣渊规定私事是不能外出的” “我会去和师尊说,你不用担心” “女邪,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我…” “去嘛”妙灵歪着头笑着道。 2.第二章 刀剑说 http://.biquxs.info/

余山.木樨丹台 余山的夜晚繁星满空,晚风吹动着桂花树,香飘十里。 阎惜用过晚饭后,走出木屋,踏过木栈、走到了江边。 不同于云镜圣渊的杀戮,这里一片宁静与祥和。 回头看了一眼小屋,屋前栽种着一株矮小的枫树,枫叶映在窗纸,屋中是一片融洽、欢乐。 而她是一个杀手,这种平凡、宁静的生活,让她感到不适却羡慕。 星子映在水中,随着江水波漾,带进了阎惜回忆。 ………… 火烧着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染血的刀剑横乱在地,辅薇跪在一具尸体前,瑟瑟抖着。 “叶妹,我来晚了”夜千凝看着火舌舔卷、倾塌的屋,心中自责、悲伤不已。闭眼,一颗泪流下。 轻步走到孩子面前,道:孩子,我是你阿娘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姊妹’,我叫夜千凝。来,跟我走。 夜千凝牵着辅薇的手出了辅家庄,将她抱上马,自己翻上将她护在身前,马蹄疾驰。 “你叫什么?” “辅薇” “薇薇,把眼睛闭上” “嗯” 一只冷箭从背后袭来、劈破夜色,夜千凝回头,冷刀一斩、箭折为两段掉入黑夜。 紧拉缰绳,马匹没入了夜色。 天蒙蒙亮,天地一片银灰色。马蹄奔逃了一夜,到了一处穷山恶水的地方。 山嶙峋,路崎岖,一片荒山野岭。 辅薇从夜千凝衣怀中醒来。 “姑姑,我们要去哪里?” “葬魂坡” 两人到了葬魂坡,山坡雾缭绕,一地的尸体骸骨。 “葬独棺老者” 夜千凝跳下马,扑到一具尸体前,眼泪掉落。 “葬独棺老者死了,那我的孩子…” “隗阴,我无缘的儿子…我以为我能赶得上的” 夜千凝两人将老者埋在了他一生守着的土地后,离开了葬魂坡。 ………… 江水缓缓流,阎惜望着天上的星子,身后的屋子仍是一片欢融。 “姑姑,我看了葬独棺老者写给你的信,那一日你一定很难抉择,是先去辅家庄还是葬魂坡?内心一路是煎熬的。千凝姑姑,我找到了隗阴,可我却没保护好他” 想到隗阴,阎惜心中一痛。 ………… “没事,一点小伤” 辅薇却分明看见他皱了下眉。若不是为了救她,綦罗那一剑他是能避过的。 “我先替你包扎”辅薇从袖口撕下一块衣布。 “隗阴,你…你有亲人吗?” “我有一个阿公,可是…他死了” “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被抓来的” 隗阴笑笑,道:辅薇,别怕,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嗯” “我偶尔也会想‘他们’,后来也就不想了” 辅薇看着他,暗想:如果我告诉了他,姑姑一直在寻他,又告诉他千凝姑姑死了,那不是更残忍。 “如果有了自由的一天,你一定要去找他们” 隗阴摇头,道:不,我想‘他们’有自己的苦衷,或许,我是个拖累,不然他们也不会不来找我了。 辅薇心中更加内疚。 “千凝姑姑,我一定会让他有自由,一定保护好他” 可当亲眼看着一心想要保护的人被杀害时,血溅到了自己脸上,一如那晚山洞、夜千凝在怀里死去。辅薇感到血液停止了流动。 ………… “左,祁,尔”阎惜握紧了手指,看着夜里奔流的江水。滔滔江水,淘不去一腔仇恨。 阎惜身后的小屋,风吹着枫叶,仍是一片安详、乐融。 ………… 第三节 左祁尔处理完教中事,搁下笔,走到窗前,推开窗,月正圆。 风、花、月醉于窗前人容颜又羞愧,花红得垂下了头,月隐去了半张脸。 左祁尔戴上一张面具,出了上尧殿。 风吹荻花,湖水寂静,左祁尔走上一叶小舟,舟载着人到了‘横巅峰’。 秋风瑟瑟,红叶翩翩,陡而窄的石梯结着霜花,左祁尔踏步飞上。 横巅峰上,一地阒静。月影下,飞霜斋枫叶树下,酒正香。 “没想到这么晚还有贵客来” “许久不见了秋斋主” 左祁尔坐到秋斋主贺拔?对面的石凳。 “今日怎会上我这峰巅来?” “找你喝酒” 贺拔?将煮热的酒倒入杯中,枫红的叶飘落到地上。 “上一次你我分别也是这样的秋季,这一次我要去赴一场约,不知是否还能再见。呵,尝遍了各地的酒,还是觉着和你喝酒有滋味” “我也同感,今晚就大醉一场,算是…为你送行” 两人喝到夜半,都有了三分醉意。 “贺拔君如何看正与邪?” “正邪在人心,不在一个‘称呼’” “秋斋主真只是秋斋主?” “左祁尔难道亦只是左祁尔?” “哈~”两人各一声轻笑。 将近天亮时,壶中酒已冷,左祁尔趴睡在桌上。贺拔?手伸向左祁尔面具,指尖碰到他的脸,又收回。 “希望我的猜想是错的” 一件衣服落在左祁尔肩上,贺拔?背着刀离开了飞霜斋。 左祁尔醒来,看着飞霜斋一地的红叶。 “你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呵,江山雨梦楼!希望我们还能一起喝酒” 左祁尔摘下面具,将桌上的残酒收拾,下了横巅峰,只留满树的红叶在寒夜里 独舞、摇曳。 左祁尔驾舟上岸,天已破晓。欲回云镜圣渊,经过一片树林时,却是一阵花香绕鼻。而四野里,落叶堆积,枝上黄叶飘零。 左祁尔见四人抬着一把交椅走来,与椅上人擦身过。 “等一下” 抬轿的已有两人拦到了左祁尔面前。 “你知去云镜圣渊的路吗?” “并不知” “那你可知你的死期近呢?” “哦,是吗?” 拦路的两人提械逼上,左祁尔身形一动,两颗头颅滚落地。 交椅上的翼主见手下被杀,冷眉一横,连发数掌,左祁尔避过。 两剑相交,激起黄叶数丈,一对视,一错身,树倒、脚下地裂。 两人越打越快,黄叶纷落间,杀气笼罩四野。 枯叶落在剑上,战定,花界翼主手臂负伤,饮败。 “你的名字?” “左祁尔” “花界翼主会再来找你” 左祁尔收剑,淡淡道:祸日云都。 3.第三章 主仆情 http://.biquxs.info/

云镜圣渊.禁台 左祁尔回到云镜圣渊,云镜内正一片混乱的厮杀。 “莎月”左祁尔扶起地上受伤的伊圣女,道:你怎么样?这是怎么一回事? “师尊,有人闯…禁台…好厉害” 左祁尔心中一惊,身形一掠,已赶到了禁台。 刀,是凝着秋日肃杀的冷,剑是掠夺日光的耀。刀剑交声,四目一凛对,两人错身过,禁台上的圣火、坠地。 阎惜旋身起,一刀斩落,次□□化影,剑,化去了阎惜招式,柱台断,次持剑欺身逼近。 一道凌厉的剑光从背后打来,次回身,翻身闪过,剑直往左祁尔,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攻势越见凌厉。 左祁尔每一招看似很慢,却快如闪电,次的头发被割下一绺。 “好剑法”次心中赞叹,手中剑变招,阎惜见状从后提刀,刀剑联手,仿若一张密不可破的网,次渐感支拙。 左祁尔心中讶异,这样配合无间的感觉,熟悉又陌生。 次手抚过剑身,以血喂剑,祭起‘血珂’,左祁尔、阎惜眼神交换,手中刀剑变招,极招相触,地崩裂、石柱倒。 次被剑气打中,口吐鲜红,连步后退。 左祁尔扶住倒退的阎惜。 “次殿下”仆戈落到次身边。 “我会再来,走” 次带着仆戈一行人离开。 云镜圣渊.上尧殿 “莎月,你感觉如何?” “师尊,莎月有罪,请你降罪” “莎月你不必自责,次是古?王国剑术最好的人,遇上,我也未必能败他” “师尊,苏笼并不记得云镜与古?王国有过冲突?难道是总坛那边?” “他们是为?梦觉来的” “三分国有一物——上古卷轴,被古?王国灭了后,卷轴也不知了去向。而?梦觉听说能以五色幡感知卷轴的存在,所以很多人都在找他” “?梦觉怎么被囚在云镜?” “我接掌云镜时他已被囚在禁台下,个中缘由我也不清楚。古?王国近日或许会再来,你们要提高警觉” “师尊,这事要告知总坛吗?” “不用”左祁尔摇摇手。 “这是云镜圣渊的事” 第四节 云镜圣渊.蝶怨台 “妙灵,你去了哪里?” 妙灵走进屋,反手将门关好。 “女邪,我见你这几日都睡得不太好,我就去采了些‘安合香’,这种草夜里会开花,它的花很香,很有安眠的作用” 阎惜瞥过她手里的花草,心中一紧:你在哪里采的? “我见禁台外…长着一片…” 妙灵看着阎惜眼色,心中不安起来。再看手中花草,吓得面如土色。 “啊,阴…阴枭花,女邪,我…我没有去禁台后方,我知道那里是禁地” 一阵阴风吹入窗口,诡异的气氛笼罩蝶怨台。 “女邪,还不出来见我等?” 阎惜开门飞落到庭院,微礼:女邪见过西驭鬼令。 “你好大的胆子?” 一声厉喝,一只铁钩钩进了阎惜右膝盖。 “啊~”阎惜指甲嵌进了肉里。 妙灵软着腿走出屋,结巴道:鬼…鬼令,女…邪没有闯荒颜…荒颜顶,我只是在…外面采了些安…合香,我…我不知道怎么会…会有阴枭花。 妙灵每个字都在发颤,周身抖得厉害。 “请您…放了女邪” “这太过巧合,我们正在追闯荒颜顶的人没了踪影,你的侍女就在这时候恰好去禁台采安合香,女邪你有什么话要说?” “妙灵是我的侍者,她不管有何过失都该我来承担” “这件事便交给罚罪者” 妙灵心焦如焚,悄躲在审罪刑台外。 “不知女邪怎么样呢?都怪我…”妙灵嘤嘤啜泣。 审罪刑台内,阎惜被绑在十字木架上,面前烧着一盆赤红的炭火。 “师姊,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真的很讨厌你这副高傲冷漠的样子?你有什么高傲的资格,你我不过都是从浴血场杀出来的一名杀手?” 罚罪者綦罗将烙铁放入烧红的炭火,火星四处飞散又扑灭。 烧红的烙铁落在阎惜左肩,阎惜狠咬住唇,血顺着唇滴落到地。 “女邪,云镜圣渊的规定记住呢?” “用刑” 阎惜晃摇着走出罚罪刑台,腿上的痛楚牵连到心,眼前一片迷蒙,血打湿了发粘连到脸上,阎惜努力睁眼,倒趴在了地上。 邢台外柴火的光照在瘦弱的身躯,一道道血痕映在白色衣上。 “女邪”妙灵跑过,扶起地上的人,眼泪扑簌簌掉落,心疼内疚不已。 “都是我害的你,都是我害的你…” “别哭了”阎惜睁开眼。 “西驭鬼令可有为难你?” 妙灵使劲摇头。 “好了…没事了…别怕…我们以后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云镜圣渊.上尧殿 夜里,无月无星,上尧殿一片安静,左祁尔正在查阅着有关三分国的记载。 一条人影走进,向左祁尔叙述着什么,左祁尔挥了挥手,人影消失在了黑夜。 “江山雨梦楼,呵,有时间一定要去瞅瞅” 夜又深了几分,苏笼披着寒冷的夜走进上尧殿,一番细说。 “罚罪者重惩了女邪?” “是” “师尊,我不明白,以女邪的聪慧,她大可以将这件事丢给师尊,让师尊出面处理。毕竟,西驭鬼令虽属魔域,却不是云镜的人,他们没有权插手云镜内务?” “她不信任我,她要保护的是跟着她的那个小丫头,若不这样做,那丫头一定会当场被西驭鬼令的廉钩拆得尸骨无存” “为了一个丫头?这女邪的心思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说她简单又似乎很复杂,说她复杂,她做事的动机又很单纯” “或许能懂她的,只有那个叫隗阴的人吧。呵,这是一个很久远的名字了” “苏笼,你说今晚闯荒颜顶的人会是古?王国的人马?” “不会” “那就是云镜内的人,会是谁?” 夜雾浓厚,荒颜顶上开放着一簇簇的天堂鸟花,花间锁着一股诡异、阴森氛围。 4.第四章 风云起 http://.biquxs.info/

云镜圣渊.蝶怨台 阎惜抱着腿,头埋在膝上,头顶飞落的枯叶,落在纤弱的肩,落在白色的衣, 袖边绣着的枯叶,埋进了无边落叶。 “女邪,你的腿伤还没有好,怎么又来这里吹风呢?” 妙灵将披风搭在她的肩上,替她系好。 “我喜欢满天飘飞的落叶,只有这个时候我的心最安静;这一幕,真的很像姑姑和隗阴离开的那晚” 落叶翩翩,像飞舞的蝴蝶,带着心的思念,飞到遥远遥远的过去。 “女邪,你不要伤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相信”阎惜淡淡一笑。 “主仆情深,真是感人” 妙灵见墙头坐了一人,绯色的衣裙,黑纱蒙面。 “伊圣女”妙灵恭谨、胆怯道;阎惜的眼睛变得冷冽。 “妙灵,你进屋去” “师姊来是有什么事?” “我可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我虽不喜欢你,但我却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前几日,你替我挡下了次一剑、我很感激你” 伊圣女莎月将一盆开得很好的蔷薇花置放在了墙头。 “我要走了。你这个园子,实在没什么生气,也只有那小丫头愿意陪着你” 阎惜抬头看着墙上的蔷薇,在阳光下,花朵开得极美。 云镜圣渊.荒颜顶 黑夜沉沉,雾弥漫了山头,一双脚步轻踏而来。穿过浓雾,走到一处天堂鸟花地,从袖中拿出一枚石镜,在镜的边缘雕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刻得栩栩如生。 来人祭起手中大宇镜,将内力灌输于镜上,借着宇镜神力,开启了禁台通路。霎时,山顶摇晃,山石滚落。 一只廉钩钩破夜色,锐利的钩尖钩向来人心窝,甫一交手,来人飞跃到半空,另一只廉钩从身后夺命来。 来人被西驭鬼令二人缠身,手中招式尽显支拙。 廉钩钩去了来人身上所罩黑衣,眉心一皱,眼中含怒。 “伊圣女” 莎月见身份败露,杀心起,倾内力于大宇镜,霎时华光四照,无边压力逼下。 西驭鬼令见状,功力猛提,甫一接掌,天地动摇,飞沙走石。 “啊~” “啊~” 三人吐血,连步倒退,大宇镜裂。 西驭鬼令擦掉嘴边血渍,眼中一横, “你,罪无可赦” 两钩镰齐使,钩镰在莎月身上划下道道血痕,避无可避,来不及惊愕,周身经脉被一条条钩出。 血从嘴角流下,眼前已是朦胧。 一只钩镰直取莎月咽喉,一面五色幡截入。 “蝶梦.杀” ?梦觉一手接住倒下的莎月,一手祭出五色幡,玉色的蝴蝶飞出,带着冷冽的杀气。 西驭鬼令两人同时变招,强大的掌劲震碎了蝴蝶。 ?梦觉入战,三人尽展平生所学,天堂鸟花染血,杀意却越见浓。 “勾魂夺命” “蝶梦.破” 极招相对,三人各自被震开,?梦觉欲带莎月离开,两只廉钩紧随而至,困住了?梦觉脚步。 ?梦觉回身,三人又一场恶斗。 “啊~”血雾喷洒,锐利的两只钩镰,钩进了?梦觉肺腑,?梦觉拼尽内力催动五色幡,寒光四溢,西驭鬼令被打中,倒飞而出,滚入花丛。 ?梦觉带莎月跃下荒颜顶,两人都已受重伤。 “皇子,我终于救你出来了” 怀中人想伸手抚上想念人脸颊,却终是落下。 两颗大泪从?梦觉脸上淌下。 ………… “皇子,皇子”莎月用绳索绑住腰身,停留在禁台后的一处山崖石壁。 “你是谁?”石壁中一人问道。 “我是你的侍女,不过你应该不认识我,我以前是…外院的丫头”莎月感到羞惭。 “你就叫我?梦觉吧,你呢?” “我…我叫莎月。皇子,我一定救你出来” 一声轻响,狭小的窄缝外已没有身影,只有一盆盛开的蔷薇花。 ………… “不,你不是侍女,你是?梦觉的妻子。夫人,我们生既不能同衾,死便同穴” ?梦觉抱着莎月纵身一跃,跳下百丈山崖。 “师姊——”阎惜见二人跳下,想抓已来不及。缠住青藤,纵身跃下。 左祁尔、次二人打到山崖,见崖下有两物抛上。 两人同时纵身,空中交手,剑上冷芒争夺,一人抢得一物,旋身落地。 “云镜圣渊主,我们下回再见” 次化身离去。 左祁尔望向手中镜子,镜上全是裂纹。 “啊,大宇镜裂。得尽快将其修复,不然云镜危矣” 第五节 云镜圣渊.上尧殿 “大宇镜裂,为师要离开几天,找材料将其复原,这一路上凶险难料,女邪,你便陪本尊去” 久不见答复,左祁尔道:女邪不愿? “师尊既愿,女邪岂有不愿” “那便去收拾东西吧” “是” “苏笼,云镜交给你了” “师尊放心” “嗯。我走以后,你去一趟浴血场,有一名叫狼女的,你问仇剑老要了此女,让她替代莎月位置” “徒儿遵命。师尊一路小心” “下去吧” 苏笼退出上尧殿,侍剑乞儿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其后。 “你的步伐很沉重,你有事要问我?” “师尊为何要带女邪去?” “师尊想磨炼女邪,女邪的性子还不够沉稳,而且她的仇恨太深,师尊想淡化她心中的仇” “这可能吗?” “乞儿,我知道你很关心师尊,但这不是你能插手的” “哼!”白乞儿重哼。跟着苏笼走去了浴血场。 左祁尔、阎惜出了云镜,两骑并排而行,却隔着一定距离。前方绿竹猗猗,不闻秋的气息。 片片绿叶,盘空而下,落在马蹄声响下,落在白衣肩膀。 “左祁尔,你带我在身边,真不怕我一刀结果了你?” “有那一天也是你的本事。若真有那天,我在黄泉下也不会怪你。但现在我仍是你的师尊,你是我的徒儿” “我们现在去哪里?” “江山雨梦楼” 5.第五章 雨梦楼 http://.biquxs.info/

江山雨梦楼.玉鸣江岸 江水滔滔奔流不息,湿了岸边花草。一处茶肆,几人肆外饮茶,一女毯上舞。 异域的舞姿,腰肢银链上系的铃铛,随着舞姿摆动,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响声。和着一旁老者手鼓的节拍,舞姿曼妙迷人。 “师尊并不着急修复大宇镜?” “要修复大宇镜不是一夕之间可以完成的事” “这里有师尊在意的人?” “算有吧” 两人喝完茶,回到一处打渔人居住的小木屋,江水汤汤,夕阳斜下。 “老人,我来帮你” “不用了,已经炒好了” 老人将炒好的饭菜,摆齐在桌上。 “阎姑娘,他真是你的师尊?” “嗯” “你的师尊真年轻” 阎惜淡淡一笑,道:师尊他…他一直是这样。阎惜夹了一筷红油菜放到老人碗里。 渔船归来,江面万灯火,打渔人满载喜悦各自回到了自己安乐的小窝。 月夜沉,江边柳。 “难得,这样的乱世还能有这样安宁、供人栖身的地方” “这是我们所羡慕不来的。你来这里不是只为欣赏这万千渔火?” “今日毯上跳舞的人叫罗娜,她有一闺中好友叫玉妩,杀掉玉妩,替代她” “我不无由杀人,理由呢?” “魔域罗刹殿主手下的执法长老被杀了” 阎惜有些许惊讶。 “我想一探江山雨梦楼的实力” 早晨,晨曦的光落在江面,玉鸣江岸边的茶肆又开始了一日的繁忙。 几张桌凳,一壶好茶。 后院,窗前的妆台,铜镜里映出一张姣好的容颜,晨光落在纱幔。 侍女低垂着头,端着一盆水推门走进,面纱遮脸。赤着脚,脚腕银铃晃响。 “靳柔,把水放好,过来帮我看看戴那对耳坠比较好看” “好” 靳柔放下水盆,玉妩转身,眼中来不及惊愕,颈上多了一条血痕。手垂地,腕上的翠玉珠子滚落一地。 门外一双脚步走近,阎惜扯下纱幔遮住地上人,扯过纱幔罩住自己。 “玉妩,你在做什么?”罗娜以手叩门。 “一会就出来” “你的声音怎么呢?” “喉咙有些疼” “那你多注意” “好” 阎惜小时侯随阿娘叶若兰去过魂铃塔国,那里的话她听得懂也会说。 茶肆外的毯子,阎惜装扮成玉妩,遮脸舞了三日刀。 江水流,和着流沙,滚滚远去。 远峰上,一轮弯月挂在天际。 一人风尘仆仆赶来,额间的坠饰散着冷冷的光,发后的纱巾被风吹鼓着,纱巾的边缘连缀着小粒明珠。 “女人”左祁尔讶异。 “是阁下约我来这里?是你杀了我阿妹?” “三招,试出你的能力” 剑出鞘,剑光纵横,翻起地上的尘沙,道道飞向抱琵琶的玉琊。旋空起,指尖弦上音,一道道凌厉的光打出,招相碰,余力横荡千峰。 “不错” 左祁尔面具下的容颜展笑,剑变招,人影分化。 “月下.杀” “弦音万里” 招相对,朱弦断,玉琊被剑气扫中倒步退,嘴角染血。 翻开琵琶,两柄短剑落手,剑相交,剑光映亮黑夜,错身过,映着两人冷冽的双眼。 掌相接,四目凛对,地陷三尺。周遭崖裂。 玉琊额头汗涔涔,嘴角溢血。 一道强烈的剑气打入二人之间,两人被震开。 “厉害的剑者”左祁尔道。 臧十三眼一冷,无数剑飞出,左祁尔用心以对。 “你、没让我失望” “阁下的修为也令我吃惊” 左祁尔一拂袖,收剑回鞘。 “再会、玉琊楼主” 玉琊的目光从离开的背影收回。 “你怎么跟来呢?” “我见你走得匆忙,有些不放心。你无碍?” “没事” “武林中剑术有这样修为的人不多,我一定要查出此人是谁” “臧十三,我们回雨梦楼” 阎惜站在窗口,见窗口外有奇异的大鸟飞过。 关上窗,收拾好行李,到了玉螺江畔。 冷冷江畔,迷蒙夜色,一艘大船停在岸边。 “来了。上船吧” 阎惜跟着左祁尔走上船,撩开船帘,找了一处空地坐下。 “你跟她交手了,她的武功如何?” “不错” “这只是江山雨梦楼的一角而已”左祁尔眺望着船舱外的夜色。阎惜见他的眼底有些许烦忧。 船在江上行了数日,一日夜晚,水上寒冷的烟雾缭绕,江风一送吹开漂荡在水上船的帘纱,冷得沁人肤骨。 阎惜醒来,闻江岸之上有沸腾的喧哗声。 还有星星点点的火把。 “到祸风岛还有一段路,我们的干粮也快没有了,上岸去看看能不能找一些?” “嗯” 两人上岸,几多火把映照下,搭建着一个比武擂台。 一个穿朱红衣服的少女,一条青色的辫垂在胸前,几根稀有的翎羽插在头上,使着一支银枪,正对战着一个抡大刀的挑战者。 而在擂台的一处角落,放着一个偌大花瓶,瓶里插着数枝娇艳欲滴的玫瑰。 少女一声轻叱,□□中挑战者手腕,大刀脱手,挑战者脚下不稳、连步倒退,落下了擂台。 少女将头上插的一枝玫瑰,丢进了背后方花瓶。 一人跳上擂台,手中也拿了一枝新鲜的玫瑰。 “毕莲姑娘,请了” 挑战者使双刀,刀枪交手,毕莲接过玫瑰插入头上。 刀影快,枪刃利,两人几番过手,不分胜败。 挑战者极招上手,毕莲头发被削去一绺,玫瑰掉下,毕莲收招、跃身起,用嘴叼住了花茎,脚落地,不料脚下木板‘喀嚓’一声断裂。 擂台下,左祁尔见状,身形一动,将毕莲救上了擂台。 “姑娘,你无碍?” “哦,这是你的花” 毕莲笑着接过,走到了一位老者身边, 低语了几句。 老者走出,向着底下人,道:这只是一场意外。壮士,明日再与我这孙女比试如何? “是我方才出手重了,还请老者、毕姑娘见谅” “哈哈、好说,那今日便到此” 众人散去。 小屋中,阎惜看到,垂在毕莲耳后的几片鸟翎晃动着,毕莲想事入了神。 “毕姑娘” 毕莲回过神,却不小心带倒了桌上茶水,水流到了阎惜衣上。 “对不起,我屋中有干净的衣服,你进屋换” “没事” “换下吧,衣服湿了,容易得伤风,这里夜晚可是很冷的” 阎惜拗不过,进屋换了身。毕莲见眼前人,粗劣的布衣,青丝不挽,虽右眼有一道伤,却不影响其美,毕莲不由自惭形秽。 “阎姑娘,你们是去祸风岛吗?” “嗯。我们船上干粮不够了,想向姑娘讨些?” “这没问题” 毕莲走入屋中,拿出了些干粮,道:我送你们离开。 毕莲送二人到江边,目光却不时停在左祁尔脸上面具。 忍不住伸手去揭。 “我师尊相貌丑陋,只怕是会吓着姑娘” 阎惜挡下了毕莲的手。 “我只是一时好奇,对不住。你们多保重” “保重” 毕莲看着船远去,才回到自己小屋。 天上无星也无月,无垠的天空,江上寂静。 “你的眼底,我看见了迷茫” “刚才那枝红色的花,让我想起了一朵红莲和一朵黑莲。我记得我在等一个人,可我也忘记我在等谁了” “从满头青丝等到了一头银发”阎惜手指挑起了一绺银白的发,发尾从指尖滑下。 “有等的人总比没人等好”阎惜眼中划过一抹黯然。 “你我恩怨,终有一日会了结。刚才的事,我是怕姑娘见着你,一见误终生。我不介意有这样一个善良的师娘,却也不忍她丢了命” “女邪如何觉得杀手这条路?” “一条不归路” “既是不归路,不归路上又何必再带一人沉沦呢?好好看着夜吧,云镜可难有这样的宁静” 第六节 一处诡异的宫殿,一张兽骨拼接的狰狞王座,狄王正凝神看着面前桌上铺展开的上古卷轴。 眉眼凝肃,胸口野心搏动。 “父王” “次来得正好,为父正欲开启天旋,释放三罪奴” “三罪奴一旦被释放,要想再收服便难。父王怎想动用这禁忌力量?” “古卷上记载,在祸风岛藏有一纸神兵卷,三罪奴的武功正好用在此地” “那孩儿即日便动身” “这事让次槐去。魂铃塔国那边离不开你,‘魂铃’的举动你要时刻注意” “可次槐年幼…” “好了,无需再说了”狄王已不耐烦,摆了下手。次退去。 “国王” 一随侍端上了一个兽骨玉盘,道:这是城外一人送来的。 狄王看着玉盘中的一物,将令牌拿到手中,苍老却劲健的手抚摸着上面的鸟兽纹。 “黑木令” “死亡追逐又开始了吗?” 眼底翻滚着的是王者的霸气与雄心。 6.第六章 祸风岛 http://.biquxs.info/

祸风岛.冥邪洞 处在闹市的一处茶棚,走来了四人。领头的是一个小孩,身后跟着三个长相凶煞的人。 “小二,快上一壶茶来”战奴声色俱厉,倒茶的小二见此人,眉毛倒竖、眉头愁结、眼中含煞,心中忐忑、战战兢兢地将茶倒好,离开。 “啊,这茶好难喝”次槐一抹嘴,将茶放置到了一边。 “次槐殿下,你将就喝些”贪奴好声劝道。 “你都说了,我是次槐殿下丫,这茶我不喝,要喝你们自己喝” 三罪奴心中有怒,却也无奈。次槐手撑着头,噙着笑,目光在三人身上打转。 “这小鬼又想做什么?”一路被他捉弄,三人心中同时这般暗想,心下警惕。 “战奴,你的身上有条虫子诶” 战奴不理他,次槐也不着急,道:真的有。 战奴往身上瞧,一条黑色蜈蚣正在腿上爬。 战奴抽出腰间骨刀,将蜈蚣一斩为二。斩断蜈蚣,突然发现自己中了次槐的计。 “骨刀给我”次槐伸出手,道:你说过,只要我能让你拔出刀,你就把它送给我。 战奴隐忍着心火,可眉头却隐见抽动。 “骗小孩是不对的。还是你想收回你说过的话?” “拿去” 次槐拿过骨刀,可左瞧右看,却并不觉得有何奇异。 抬起刀,轻砍了两下桌角。桌子断裂,茶碗掉地。 “呃…你们付了茶钱和赔桌钱…”次槐高兴地拿着刀,离开了桌。 “在没有想出消除邪之灵的办法前,这小鬼不能动” 战奴挡下怨奴的手。 “真是让人头疼,真是让人头疼,怨啊” 怨奴恨声道。 四人雇下一艘大船,驶往祸风岛。祸风岛,夜岑寂,野风呼呼,吹袭着高崖。 高崖上,千痍窟内,左祁尔手枕着头,靠在石上,仰面睡着。 阎惜一旁烧着火,用木柴将火刨空,让它烧得更大。 “师尊,我们今晚要动手吗?” “女邪心中不是已有想法?今晚的事女邪一人去就好了” “我一人?” “因为我是你的师尊” 阎惜低垂下眼,长长的睫毛细微地颤动,在眼睑下投下两道美好的弧形。 “师尊,这里风大,你要小心些,可别睡着了让风把你抬走了” 话语落,人已不在洞窟。 “哈”闻言,左祁尔一声轻笑,闭上眼,静听着远处海浪的拍击声。 一拨一拨的琵琶声乐传入耳际,一双脚步靠近,杀气中带着花香。 “汝,打断了我听海的兴致了” “海潮能使人平静,你的手上已沾满了杀戮,心还能平静?还是夜里的杀奏更悦耳。拔出你的剑,连讨紫纷侯的一份,一战我们决生死”花界翼主拔剑,横眉冷对。 “你的时间不多了,把握吧”左祁尔起身。 高崖上,白衣,冷剑,风吹着高束的银发。左祁尔握紧剑,双目冷冽。 花界翼主运掌相击,掌势猛烈,左祁尔避开,剑从侧方出手,翼主背后反手一挡。左祁尔腾空、旋身一起,剑化成数柄,一一飞向花界翼主。花界翼主破空一横扫,穿梭于剑碎片中,一声暴喝,手上剑光陡涨。左祁尔眼一凛,凌空一击,霎时,余力横荡四周,山石滚落。 花界翼主剑走偏锋,直击左祁尔要害,左祁尔瞧得破绽,手一动,剑过处,翼主脖上多了一条血痕。人,倒地。 左祁尔收剑,欲回千痍窟,却闻不远处一声震耳的鼓响。 “女邪” 左祁尔止步,走向了冥邪洞。 冥邪洞外,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不见女邪踪影” 左祁尔踏步走进洞口。 一艘大船靠近祸风岛,突然海上狂风骤起,折断了桅杆,水溅上了船,人在船上站立不稳。 “怨啊”怨奴身子悬空在船身外,手紧抓住船舷。 “快救我,快救我呀…”次槐死抓住帆布呼喊道,战奴、贪奴欲上前搭救,却被大风刮得寸步难行。 “啊~”一阵风将次槐卷了去。 船被风吹翻,三罪奴三人落下了海。 第七节 江山雨梦楼.玉鸣江岸 庭院中,臧十三正盘坐调息。韩束儿大步走进。 “剑呆子,玉琊呢?” “她出去了,还没回来” “你怎么没跟她一起?你还没追到她?哎呀,剑呆子,你不要总是练剑,你要多想玉琊她喜欢什么?” 臧十三一瞬沉思,抬起头认真道:玉琊她喜欢什么? “啊,这个…”韩束儿看到庭院中栽种的几盆紫色菊,道:送她花。比你一直守护在她身边、不吭不语,好得多。 “韩束儿,你在胡说什么?” “啊~”韩束儿捂住嘴,摇头。 “玉琊我查出那人是谁了”韩束儿故作停顿,见二人没理他,叹了口气,道:辛苦的人总是我,还没有人理。 “好了,快说那人是谁?” “魔域的分教,云镜主人” “魔域的人”玉琊沈思。 “玉琊,你先看这个?” 玉琊看到韩束儿手中的黑木令牌,一瞬惊讶。 “黑木令。死亡追逐又开始了” “我只听过,真的有这场追逐?” “死亡追逐共有二十三块令牌,得到令牌的人就要去追杀另外怀有令牌的人,等二十三块令牌凑齐,就可以得到一笔宝藏。十年前,武林的两大高手在藏峰顶死在了彼此剑下,令牌便销迹了。我的阿娘,也是死在了这场追逐中。韩束儿,这令牌你从那里得来的?” “玉螺江畔。我是不是有灾祸要临身了?” “这点灾祸对韩束儿来说不过是小难。封允的事还要劳你去趟多情山庄” “我真劳苦” 韩束儿大步出了院子。 “玉琊,你在想黑木令的事?” 玉琊抚着木令边缘的花鸟纹,道:古?王国一心想要征战天下,这会耗费极大的人力财力,为了丰厚的宝藏势必会参与。我要去趟原始萝林,会一会传说中的狄王。 7.第七章 弦上音 http://.biquxs.info/

原始萝林.古?王国 夜深沉,月皎明。藤萝爬满古老的枝桠,垂吊下。林中的沙地上传来打斗声与脚步声。 两人一路打来,林叶纷落,长鞭缠着刀,刀光快影尘沙落地。 两人相较难下,但次娆的鞭已有败象,但见次娆极招上手,贺拔?挥刀相挡,两人顿时陷入僵局。次娆渐感不抵,心下暗道:我命休矣! 一道强劲打入,分开了僵局中的二人,次娆负伤。一群人围上。 “次娆殿下你没事?” “留下你的名字” 贺拔?也不答她,背刀径自离去。 次娆又气又恨,长鞭在地上狠狠一抽。 “好个胆大的人,下次让我碰上,定叫你碎尸万段” “安羽,你回去告诉我父王,这人身上有黑木令,让他多派些人手追踪” “是,殿下” 次娆的目光落到远处静立的人影,短上衣,额间坠饰晃动,异域的装束,身上有着一股从容与贵气。 “刚才多谢你。不过,你是谁?你怎么会半夜在这里?” “在下玉琊,想求见狄王” “嗯~原始萝林是不让外人进的。不过你救了我一命,算我的恩人,古?不是不讲人情的国家,我就带你去见父王” “谢过殿下” “跟我来” 玉琊跟着次娆走入林中,林中兽物袭向玉琊。 “放肆”次娆一拂袖,喝退了兽物。兽物缩回了林中。 “它们许久不见生人,难免有些激动” “无碍” “我们再往前走” 所过之处,林木茂盛,景色秀丽,林中湖水幽静,美矣,盛矣。 到了一处宫殿,次娆领着玉琊走进,狄王正坐在王座翻着书页。 “父王” 狄王抬头。 “次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你身边这位”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想见父王” “在下玉琊,见过狄王” 两人目光相触,一者深邃锐利,一者从容淡定。 “次娆,有贵客来,去煮一壶茶水” “是”次娆退出宫殿。 “玉姑娘会弹乐器吗?” “擅琵琶” “那玉姑娘可愿弹奏一曲?” “就暂请狄王委屈一下耳朵” 手按琵琶,玲珑音,一声声,一弦弦,万马冰河过,金戈交击音。树林外,林中大鸟飞出,振翅盘旋,嗷鸣声震慑窗笼。 十指停,一曲尽,余音未尽。 “哈,玉姑娘才志不输男儿” “狄王谬赞,玉琊此次来是为了黑木令之事,想跟狄王做一桩交易” “哦?” “玉琊手上有一上古卷轴,三分国的遗物。想跟狄王交换黑木令” “上古卷轴共三卷,没想到有一卷在她身上,她究竟是谁?”狄王暗想道。 “狄王可以想想,不用立马回答我。深夜来访,多谢狄王的茶水,玉琊先告辞了” “十日后,云天上” “好” “二十三块黑木令,古?势在必得;卷轴,本该古?所有,谁也不能染指” 玉琊出了林子,却见不远处立着一道身影。 “嗯…贺拔?,你还没有回去?” “楼主” “你有事?回雨梦楼再谈” 玉琊见贺拔?迟疑,继道:封允并不在楼中。 “好吧” 第八节 祸风岛·冥邪洞 左祁尔踏入洞中,一双一双的红色眼睛现出。 “你踩的地方我刚剥下一张活皮,做成了一面鼓,你觉得鼓音如何?” 黑暗中的人,一下一下拍打着鼓面,鼓音震耳,使人头晕。 左祁尔拔剑,剑过处,黑暗里掉下了数只血蝙蝠。 鼓音越落越密集,压得人喘不过气,左祁尔收敛心神,剑随身影动,一声声低叫,一双双红眼泯灭。 剑摧毁了黑暗中人手上皮鼓,鼓音止,只闻洞中一阵刀剑交戈声。 “剑者,你不该来这里” 霎时,鼓音又起,如密雨急落,一只只血蝙蝠结群扑面飞来,左祁尔心中一衡量:先离开。一道剑光打去,左祁尔身形一晃,已离开了冥邪洞。 走在回千痍窟的路上,左祁尔心下暗想:洞中人不仅剑法了得,还擅长用鼓,有些棘手。 回到千痍窟,却见洞中一身白衣影,一个小孩,一只白狐。 “师尊与人动武呢?” “你去了哪里?这小孩是谁?” “路边捡到的” “我是次槐殿下”次槐站起傲娇道。左祁尔经直接过他,到一边石上用手枕头躺好。次槐见人无视他,生气地走近。 “次槐殿下,这是我的地盘” “但我是次槐……” “好了,小鬼你真是太吵了,你要再闹我就把你丢出去” 洞里的柴棍烧得哔哔剥剥,火星四处飞散,照得洞里温暖。 “我去冥邪洞的路上,遇到了一阵大风,吹得人睁不开眼。我找了一处山窟避风,却遇到了一双白狐。在那山窟里一只白狐正在给一只病倒的白狐喂食。我走近,发现那只病狐的腿肿大溃烂,我用刀将它的腿切开,发现这个” 左祁尔看向阎惜手中的铁片,道:这是什么? “神兵卷” “我离开山窟,这只白狐一路跟了来” “今晚暗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