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卧底小姐》 第1页 [现代情感] 《亲爱的卧底小 姐》作者：来风满楼【完结】 简介：虞千瑶生平最恨人家叫她「瑶姐」，瑶姐=窑姐，你全家都是窑姐。 还没从警校毕业的她，穿着短裙混迹于夜场。 她和目标人物天天虚与委蛇， 眼看着渐入佳境，没想到突然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程嘉梁：我英俊多金，能给你最好的生活，让你远离这里，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虞千瑶：……我就喜欢小混混不行？ 程嘉梁：啧啧，你眼神不好，我不怪你。 虞千瑶：哦……那我谢谢你啊，我说……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程嘉梁：不能。 程嘉梁以为他勾引个卖酒女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曾经那个人不就是那么轻而易举的抢走了他的一切？ 没想到……他居然遇见了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不爱他远比那人英俊的容貌，不被他的金钱攻势腐蚀，偏偏守着那个一事无成的小混混？ 他想不通，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虞千瑶：为了祖国！ ps：1、男主和女主卧底的幕后集团无关，一开始也不是传统意义上好人，但为了社会主义价值观，在女主这个良心担当下，改邪归正，一起报效祖国。不喜慎入。 2、一切关于卧底、关于催眠、甚至关于犯罪集团全部为作者扯淡。 第1章 第 1 章 ======================= 东林街在晚上八点后开始甦醒。 作为永宁市最有名的一条酒吧街，每到夜晚，络绎不绝的年轻人穿梭于其中。 「黑鲸」是这条酒吧街中并不起眼的一家夜店。 地段不是最好的，装修不是最绚烂的，然而，这家店的生意，好到出奇。 杂乱的重金属音乐哐哐作响。 男男女女们在舞池群魔乱舞，舞池顶端霓虹闪烁。 吧檯附近，一个梳着高挑马尾的背影十分引人注目。 她脖颈纤长白皙，手肘拄在吧檯上，手指间把玩着一杯色彩艷丽的鸡尾酒，单单一个背影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一位第一次来「黑鲸」玩的年轻男人本来百无聊赖的四处扫视，下一秒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了过去，他挪着脚步，走到了那个身影的身边。 自以为很帅的倚靠在吧檯边，对着那个让他着魔的身影搭讪道：「美女，喝一杯？」 「我去，你们快看，又一个不怕大出血的新人。」 吧檯不远处角落的卡座区，几个「黑鲸」的老客在那个年轻男人走过去的瞬间就注意到了。几人互相碰个杯，眼神交流了一翻，脸上全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猜猜，虞姐能宰他多少？」 「我猜最差一套四个八套餐！」 「肯定不止，你看那傻逼的装扮，明显有钱的主。」 另外一个没说话的，喝了一杯酒，看着吧檯那边的身影，眼神直愣愣的，「我要是有钱，我天天给虞姐点四个八套餐……」 一位老客毫不客气的嘲笑：「做梦呢吧。」 虞千瑶自是注意到她身边来了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她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毫不在意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将酒杯置于吧檯上，她微微转身抬头看向身边来搭讪的男人，眼眸不经意从男人的腕间扫过。 呦，理察米尔的手錶，最低也要百万左右。 年轻的男人穿着gi的白衬衫，面容有些稚嫩，年纪不大却强行假装花花公子模样，发飘和羞涩的目光却出卖了他，他在不自在，很明显，他很少主动搭讪女生。 年轻的男人皱眉看了眼舞池，「这里太吵了，我朋友订了个包厢，要不要过去坐坐？」 虞千瑶轻笑了一声，有些娇俏，刚刚她独身一人，或许会让人觉得她是孤冷寂寞的，然而这一笑却如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年轻的男人眼睛都直了。 她笑的可真好看。 虞千瑶有些玩味的说道：「我可不是客人哦！」 「啊？」年轻的男人一时有些发傻，不太理解眼前的美人的意思。 虞千瑶笑的更高兴了，目光流转，尽显风情，「想要我过去坐坐啊，行啊，不过嘛……你得买我的酒。」 「你和你朋友几人？」 年轻男人名字叫涂远，他老子是永宁市知名的房地产商，他的狐朋狗友们自然都是差不多的公子哥。 涂远家教严，来夜店的次数不多，屈指可数的那几次，去的也都是整个永宁市最大最好的夜总会。 要不是他哥们说「黑鲸」里有特别的东西，他根本就不会踏入这么个档次不怎么样的夜店。 涂远诧异的打量几圈虞千瑶，她的气质可真是一点都不像酒销。 在他的印象中，酒销不都是亲亲热热的处处卑微讨好？ 哪有这样一副「你爱买不买」的大爷样？ 不过……能用钱解决的事对他涂远来说从来都不是事。想到这，涂远眼中的迷恋淡了不少，「算我，四人。」 虞千瑶打了个响指，毫不客气的对着胸口别的微麦说道：「来20瓶黑桃a，送到……」虞千瑶漂亮的眼睛瞟向一旁的涂远，被那双漂亮眼睛闪的，涂远想都没想的就答道「白羊座」。 「嗯，送到白羊座包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页 「黑鲸」的vip包厢分为十二星座与十二生肖。本来还在吧檯看热闹的调酒师安仔立刻被虞千瑶的狮子大开口吓到了。 在虞千瑶站起身的瞬间，他探过身小声问：「是不是过了？这种不差钱的主，坤哥说了要细水长流，你一下子宰他那么多，杀鸡取卵，以后要是再也不来了怎么办？」 黑桃a一瓶就要八千八，20瓶加上别的小二十万可就进去了，宰的太狠了吧。 虞千瑶没有理调酒师，她站起身，慵懒的倚着吧檯，看着涂远眉头都不皱的刷卡结帐，霎时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眼前男人的消费水平。 「黑鲸」对于生客大额消费都要当场结帐，主要是为了避免出现有人喝大了装逼，最后却没钱付款的情况发生。 虞千瑶悄悄的将胸前麦的频道转到仓库那边：「小张，刚刚我那单，把四分之三换成b区的。」 小张紧张的声音立马就传了过来，带着些许的杂音：「虞姐，不太好吧，坤哥要是知道了……」 「我担着。他要问，你就说我让你换的。」 b区是贴牌假酒。 虞千瑶这一句话就等于让涂远的二十万只买了五瓶真正的黑桃a。 她就不信，被这么坑的涂远还会进「黑鲸」第二次。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黑鲸」可不是她眼前这个「傻多速」富二代应该来玩的地方，如果他要是在这齣了事，有人本来就没多少头髮的头顶该愁的更秃了。 * 涂远这么多年见过的女人当中，虞千瑶不是长的最漂亮的，也不是最风情万种的，却是最对他眼缘，最撩他心的一个。 不用涂远带路，虞千瑶在涂远结完帐后，自顾自的就率先向包厢方向走了过去，比涂远这个vip包厢主人还主人。 「涂少，哪来的妞？」 白羊座包厢门一打开，涂远的那三个狐朋狗友立马就注意到了门口的虞千瑶。 这妞长的可真不赖。 本来他们还觉得今天自己身边的姑娘质量还凑合，但和她一比，她要是橱窗中的精緻手工娃娃，他们身边那四个就是流水线上生产出的劣质品。 然而，让那三名狐朋狗友意外的情况出现了，他们身边的四个陪酒姑娘居然先后站起了身，恭敬的和虞千瑶打招唿，参差不齐的叫着「虞姐」。 这妞居然也是陪酒的？ 虞千瑶习以为常的摆了摆手，看着他们桌子上放着骰子，「玩骰子呢啊？」 「是啊，怎么样？输了就喝一杯，玩吗？」说话的是之前问涂远哪来的妞的男人，和涂远偏干净的气质不同，这人目光带着浓浓的不怀好意。 真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妞也是卖酒的，这群卖酒女，为了业绩可是什么都肯做。 这种才是夜店的常客，相比之下，搭个讪还紧张害羞的涂远就太小儿科了。 虞千瑶没搭理他，转头看向涂远：「玩吗？」 回到朋友身边的涂远看起来放松了许多，他带着天之骄子的矜傲，微微点头，「输了会被罚酒，到时候可别哭。」 玩骰子这种事，他还没遇见过敌手。 -------------------- 新文已开，点进来的各位亲爱的收藏下呀呀呀 第2章 第 2 章 ======================= 虞千瑶玩骰子的姿势很漂亮，看着就像个高手。 然而…… 「喝！喝！喝！」 涂远的三个哥们见到涂远再次赢了后，欢快着互相击掌起闹。 黑桃a是香槟酒，别看度数不高，但其中的气泡却能加快酒精融入血液的速度，让人特别容易醉。 虞千瑶已经喝了整整两瓶，在涂远这帮哥们眼里，这妞醉死过去是早晚的事。 涂远知道他那几个哥们在起闹什么，灌醉了自然而然就是带走……想到这，涂远看了眼双颊绯红的虞千瑶，他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 「怎么样？认输吗？」 捡尸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太low了，有的是女人愿意心甘情愿的和他走。 涂远有些自得。他从小家教严，唯一的玩乐就是他堂哥教的玩骰子。可以说，除了他堂哥，他就没输过给谁。 自从去年他大学毕业，许多家里之前不让接触的，现在差不多都见识了个遍，他这一年来，过的比他之前那么多年加起来都精彩。 虞千瑶不在意的倒满一杯，一饮而下，水润润的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之下，亮的出奇，「认输怎样？不认输又怎样？」 涂远克制的捏了捏想要伸手抚摸对方眼睛的手指。 他微抬下颚，仿佛恩赐一般说道：「认输就许你可以跟我走。」 虞千瑶没有顺着涂远的意认输求饶，反而感觉这话有些了：「呦呦，能和涂少你走都成奖励啦。」 涂少姓涂，这姓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她认识的人中就有姓涂的，说起来，那人骰子玩的也很厉害，就是不知道和涂远比起来谁输谁赢。 因为这个，虞千瑶一点都没往永宁市首富涂家想过。 虞千瑶的话让涂远陡然清醒，眼前的女人和那群知道他身份，见到他恨不得脱光了的女人不一样，她并不认为和他走是一件在许多女人看来多么求之不得的事。 想到这的一瞬间，涂远甚至有一种冲动，他想告诉这个女人，他是永宁首富涂家的继承人，他想看着这个对他不咸不淡的女人会不会因为这个跪舔在他的面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页 肯定是会的吧，她一个做酒销的，酒销是什么？不都是一群为了卖酒，为了业绩什么都愿意的人吗？ 其实，要说涂远有多喜欢虞千瑶，那也没有。 一个只是第一次见面的女人。 哪怕，她再对他的胃口。 他对虞千瑶有的，只是最原始的关于男人对女人的冲动，无关爱情。 这是涂远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如此强烈的爆发于血液与灵魂的冲动。 哪怕他不像他那几个哥们身经百战，这种原始的冲动也让这个看起来羞涩纯洁的年轻人的脑子里充满了难以言说的隐秘欲望。 如果说，他们的第一面，是在书吧，在剧场，或者在某个画展，涂远会愿意展示自己风度翩翩、学识品味非凡的一面，去和这位对他胃口的姑娘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 但他们实际上的第一面是在夜店，以客人和酒销的身份，尤其其中一方的身份，在他们看来，代表着风月与情、色。 涂远脑子里究竟在乱七八糟的想什么虞千瑶不知道，也不关心，她没继续问不认输会怎样，因为她做的就是不认输的选项。 「再来！」 清脆的「再来」昭示着虞千瑶选择了不认输。 涂远忍不住有些分神，就这一分神，这次玩骰子，他输了。 这是他今晚第一次输。 愿赌服输，涂远因为脑子里分神想着某些少儿不宜的念想，胡乱灌了一口，都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 涂远输了自罚一杯，他那几个哥们自然是有难同当。 其中一个名叫陈绍的，在喝了一口黑桃a后，立马把嘴里的酒吐了出来，「我说，你们这的黑桃a味道不太对啊。」 他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看了看：「假的吧？」 说着他还问向了其他几人，「你们喝着呢？」 没等其他人说话，虞千瑶先开了口，「客人，话可不能乱说啊。」她的声音有些清冷，和千娇百媚完全搭不上边，然而却格外的好听。 虞千瑶晃了晃手中的骰盅，她瞥了眼桌子上的马爹利，「你刚喝过那么烈的，现在再喝它，可不就是不对味儿？」 夜店卖酒真假掺卖这种事多的是。 涂远他们之前去夜店只会去永宁市最好的夜店「爱乐之城」，那里的人都认识他们几个，没人敢给他们假酒。 「黑鲸」店小，他们这次偷偷来，又没把我老子是谁的牌子挂在胸前，自然没人知道他们。 更何况他们因为某种原因还做了伪装，他们现在的扮相和之前生活中的差远了。 虞千瑶的话听着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涂远回过神了，确实感觉嘴里的味道不太对，「我说虞姐，有你们黑鲸这么做生意的吗？不算包厢，我光这批酒消费就有二十来万了，你拿这玩意煳弄我们，不怕我们告工商局？」 虞千瑶闻言歪头笑了笑，被酒精微醺的脸艷若桃花，她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酒杯，「我喝着怎么就没感觉味道不对？」 陈绍嗤笑一声，「你们卖的酒，你当然说没问题。」 「本来就没问题。」有问题也不能承认啊，虞千瑶用一种你们没见识的语气说道，「几位估计是夜店逛的少，你们不知道，夜店里的酒都是专供酒，和外面销售的不是一条线，但你们放心，生产商是一样的，酒自然也就是真的。」 「忽悠鬼呢吧你。」赵禹对虞千瑶的说词，一个字儿都不信。 涂远没兴趣再追究这个，只要他不输，这贴牌香槟酒也进不到他的肚子。他和他几个朋友挥了挥手，示意这事先放过，既然她这么不识相，就算是假的他也能把她灌醉了。 又是几轮骰子过去，虞千瑶喝掉了4瓶黑桃a。 脸色红扑扑的，但是一点醉相都没有。 摸了摸有些胀的肚子，她站起身：「我先去洗手间，莉莉，你们陪他们继续。」 四个陪酒女中被叫做莉莉的女孩应了一声，她来到刚刚虞千瑶的位置，拿起桌子上的骰子盅，笑着：「来，我们继续，涂少可要手下留情哦。」 涂远眼看着虞千瑶就要走出门，不由自主的叫道：「你还会回来吗？」 虞千瑶此时正握着门把手，闻言回头一笑，并不风情万种，但却明亮夺目的让涂远觉得他仿佛看见了黑夜中的月光，清冷清澈又让人心生神往。 「当然啊。」 虞千瑶走后，涂远几个哥们不由得讨论了起来：「这妞酒量可真可以啊。」 陈绍问向他们四个中最经验丰富的：「赵禹，你见过比她还能喝的妞吗？」他喝4瓶都得跪。 被叫做赵禹的就是之前虞千瑶觉得那个目光不怀好意的男人。 赵禹寻思了一下，男的他见过，女的……「还真没见过。」他转过头问向莉莉，「你们口中的这个虞姐酒量有多少？」 莉莉笑了笑，比了个一。 赵禹不明白：「一？什么一？总不可能是一瓶啊，她都喝是4瓶了。」 莉莉身边的姑娘「噗呲」的笑出了声，「哪是一，是一直喝。我就没见过虞姐醉过。」 另外一个姑娘不甘示弱的说道：「上次你还记得吧，那个谁，不要脸的领了一群人过来和虞姐车轮战，结果她把那四五个男的都喝趴下了。」 「卧艹？真的假的？喝那么多不得酒精中毒？」赵禹感觉这话说的简直就像在吹牛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页 讲这事的姑娘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信不信随你。」 涂远的脸色不太好看。 能喝趴下四五个男的，那这20瓶香槟酒哪怕都给她喝，也灌不倒她。 之前一直很少说话的李霄遗憾的嘆了口气：「看来是喝不趴下那妞了。」随后转头问向赵禹：「你说『黑鲸』里有好玩的，咱们都来了这么久，好玩的在哪？」 赵禹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我不是看我们涂少难得动一次春心，就把这事给忘了。」 「你叫莉莉是吧？你们这的那个，给我们来瞧瞧？」 「那个？哪个？」莉莉脸上全是莫名其妙的表情。 「别和我装啊。」赵禹一眼就看出来那个莉莉是在瞎几把忽悠他们。 当然是在忽悠。 那玩意只给熟客，这四个是生客，哪怕喝了那么多钱的酒也是生客。 赵禹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用一种我知道你们内幕的语气说道：「你们的头是个叫坤哥的，是吧？」 莉莉和其他三个姑娘对视了一眼：「您认识坤哥？」 如果是坤哥吩咐的，也不是不可以…… 莉莉刚想说话，包厢门开了。 现在的包厢都是电磁门，能从外面打开门的除了「黑鲸」的保安工作人员，就是刚刚出去洗手间的虞千瑶。 果不其然，出现在门口的就是虞千瑶。 虞千瑶将手里的门禁磁卡扔到桌上，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咦？你们怎么没继续玩？在等我？」 包厢内的气氛有点怪，她不在这段时间……有发生什么吗？ 看见虞千瑶回来了，莉莉闭上了嘴。 -------------------- 谢谢「夏目岚」投出的地雷，爱你呦(づ￣ 3￣)づ 第3章 第 3 章 ======================= 「诶？我说你们，有钱还不赚？」 莉莉闭上了嘴，赵禹却不依不饶。 虞千瑶心里一动，她来「黑鲸」已经三个月，事情一直没进展，这人说的「有钱不赚」是不是就是她的目标？ 想到这，虞千瑶假装煳涂的问道：「赚什么钱？」 没等赵禹说话，莉莉就先抢话回道，「虞姐，我也不知道啊。」说完，莉莉还妩媚娇柔的对着涂远他们三人抛了个媚眼，「哎呀呀，几位哥哥，你们的朋友怕是喝多了，要不然，今晚先到这儿？」 莉莉使了个眼色，示意旁边的姑娘和她一起过去把赵禹扶起来，送出门。 有些事，虞姐不知道，坤哥也不想让她知道。 赵禹又不是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的色中饿鬼，他见过的女人多去了，一把就把用胸蹭着他，想要挽着他带他出去的莉莉和另外一个女人推开。 莉莉甚至被摔到在了地上。 桌子上的酒瓶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包厢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先生，好大的威风。」虞千瑶顾不得探听这人究竟要买什么，她把手中的酒杯用力的往桌子上「咣当」一放，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我看几位先生都家境不错，家教良好，何必学外面那群人耍酒疯？有什么不满直说，少沖女人撒气。」 虞千瑶走过去把莉莉扶起来，护在身后，她最看不起对女人动手的男人。 「少tmd和我扯什么教养，你们也配？」 赵禹这人流氓嘴脏起来比混混还混混，他家是永宁市有名的金融服务公司，通俗的说就是放贷的，从上到下全家都是狠人。 李霄和陈绍坐在一旁看热闹没动，涂远倒是怕他看上的姑娘被赵禹那个暴脾气伤到，他刚走过去拉赵禹，想劝他算了，没想到，他看中的那个姑娘脾气更硬。 「我倒要看看，我们究竟配不配。」虞千瑶冷笑一声，转头和四个姑娘吩咐，「莉莉，你把频道接到保安处，如果他敢再动手，你就唿叫保安，黑鲸每个月花那么多钱雇的保安可不是用来装样子。秀秀你们三个拿手机打开录像，好好听听这位先生怎么说，到时候发到网上，让咱们全永宁市的人都看看，什么叫嚣张跋扈，威风凛凛。」 吩咐完，虞千瑶抬起下颚，表情桀骜：「打女人还是骂人？说啊！动手啊！」 赵禹涂远他们四个虽然换了髮型，戴上了眼镜做了拙劣的伪装，但要是真被录下了视频放出去，熟悉他们的人也能认得出来。 那时候可就是丢脸丢到家了。 一时间，整个包厢里空气凝滞了起来。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恰好在此时赫然而响，包厢中无声的对峙瞬间被打破。 虞千瑶表情漠然的转身过去开门，下一秒，一个衣服被拉的凌乱的姑娘立刻就扑到了她的怀里。 「虞姐……救……救我！」 声音充满了哭腔与恐惧。 这是……方兰兰？新来没几天的小姑娘？ 虞千瑶抬起头，几个醉醺醺的男人不三不四的围了过来，为首的居然还是老熟人。 那个领了四五个兄弟，豪言要不把虞千瑶灌趴了，他名字就倒过来写的什么力哥。 「我喝了你推销的酒，你就得让我摸！不让我摸，我买哪门子的酒。」 力哥晃晃悠悠的伸手就要去拉方兰兰。 方兰兰害怕的又往虞千瑶的身后藏了藏。 她之前看见虞姐进了白羊座包厢。「黑鲸」里的女孩们都知道，有困难找虞姐帮忙，虞姐总会庇护她们。她们心甘情愿的尊敬虞千瑶，称她一声「虞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页 哪怕方兰兰来「黑鲸」也就一个月，她也知道这个，她只想老老实实的卖酒赚点提成，她一点儿也不想赚其他的钱。 在那个力哥扯她衣服的时候，她想都没想的就跑到虞千瑶这求助了。 虞千瑶一巴掌把力哥伸过来的手打到了一边。 力哥摸了摸手，哼笑了一声，「我说，『窑』姐，你别仗着坤哥罩着你，你就以为我怕了你。你以为我是给你面子啊，等哪天赵坤不要你，我和我兄弟会好好照顾你。哼呵。」 力哥甩了甩手，「好好」两个字说的猥琐至极，他用拇指抹了下嘴角，甚至还吸了口口水。 「叫谁『窑』姐呢。」虞千瑶厌恶的皱了皱眉，对莉莉吩咐，「通知保安处，有人闹事，影响客人。」 力哥拧了下鼻子，「我说『窑』姐，这有意思吗？我和赵坤什么关系，你们保安处敢动我？」 虞千瑶翻了个白眼，「是不敢动，但有他们，你们也不敢动。」 「呵！」力哥伸出食指，对虞千瑶点了点，「你说的没错！好，我们就按照你们黑鲸的规矩来！」 * 「黑鲸」大厅卡座。 赵坤举起一杯酒对着对面的男人笑了：「程嘉梁，说起来，咱们有……快二十年没见了吧。」 将酒一饮而尽，「还记得当初，哈！」赵坤伸手从上到下虚比划了一下，语气嘲笑，「哎呀呀，真没想到，当初的小耗子也变的人模人样了啊。」 被赵坤比划嘲笑的男人微低着头，脸藏在了阴影之下。夜店中昏暗的灯光看不出表情，只能隐约见到，他带着眼镜，肩膀宽阔，衣着精緻，一丝不苟的像个精英人士。 他适合在咖啡厅，或者某个音乐剧院，书吧，甚至是清吧，而不是这么鱼混杂的夜店。 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一位小弟跑到卡座这里悄声说道：「坤哥，力哥又来找虞姐麻烦了。」 赵坤扬了扬眉，「啧！」了一声，吩咐道，「先别管。」 「可是……」小弟有些犹豫，坤哥有多喜欢虞姐，他们都看的出来。不管的话，虞姐要是被欺负了，到时候受罪的可是他们。 赵坤一个巴掌拍了过去，「可是什么啊！去啊！带他们去大厅那边闹。」 程嘉梁垂着眸，目光冰冷。他把手中的东西又藏了起来。 他本来想趁着赵坤不注意，把东西下到赵坤的酒里，现在嘛，他好像发现了更好玩的事。 -------------------- 男主还是被我放出来了，本来以为放不出来 十几个太夸张了，还是改成四五个吧 第4章 第 4 章 ======================= 「黑鲸」的规矩是酒上见真章。 能喝是本事，不能喝也能用别的代替。 就拿酒销来说，推销酒水给客户，陪酒不是必要的工作。但大多数酒销，为了让客户多买酒，陪酒也就成了她们的工作外的工作。 有像虞千瑶这种的，靠自己的酒量，把客人喝趴下，喝高兴了，客人喝的越多，她赚的就越多。 而没有酒量的，为了业绩，就会走别的路。这条路，通常会越来越没有底线。 力哥招唿身后的几个弟兄，比划了个大拇指，「你们不都和我吹逼说，个个酒量都这个么，今晚上，你们要是谁醉了，都给我喝尿去！」 警告完自己的兄弟，力哥转头对虞千瑶提了这次的要求：「上次喝的是白的，这次咱们来啤的。」上次白的，度数高，进肚里的水也少，这次来啤的不容易醉，你就是再能喝，一肚子水，看你受得了受不了，哼哼！ 「啤的就啤的。」虞千瑶对此并不在意，她拍了拍手，和吧檯那边喊道，「小李，先拿六箱百威过来，提成记得记我身上。」 旁边有看热闹的老客听到这话立刻笑喷了：「我说虞姐，听说你今天刚宰了冤大头，这点提成你还赚啊。」 冤大头涂远他们四个此时也在边上围观，听见有老客这么形容他们，脸色瞬间变黑。尤其是涂远，他将剩下的黑桃a全部开了瓶，尝过后发现，特么的就一瓶是真的。虞千瑶喝进去那四瓶真假不知道，如果也是假的话，那他这个冤大头20万就买一瓶真货那可够冤了。 刚刚在力哥和虞千瑶针锋相对，相约按规矩去大厅拼酒擂台见真章的时候，涂远他们四个面面相觑后也跟着过去了。 既然没买到「黑鲸」特有的好玩的那个，还被坑了一脸血，不看个热闹怎么行？ 涂远甚至还有小心思，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英雄救美。 力哥的算计，虞千瑶心知肚明。啤酒不容易醉，喝多了肚子虽然放不下，但也没说不能去厕所啊。 她一点都不会感觉丢人或者不好意思，是人就得吃喝拉撒，当着这么多人面跑洗手间，有的姑娘可能会害臊，虞千瑶嘛，脸皮刀枪不入。 很快，小李就用推车推了六箱百威过来。 开箱后，一瓶瓶放到了擂台桌上。 「黑鲸」有专门的拼酒擂台桌。 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一喝多了就容易上头，上头了就开始争强好胜，逞凶斗勇，谁也不服谁，因此，夜店里打架事件频发。 「黑鲸」设置拼酒擂台，为的就是让这群不服气的，来擂台上拼一下，都喝趴下了，看谁还有精力打架。谁输谁就龟儿子，还能带起来酒的销量，两全其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页 虞千瑶独自站在擂台的一端，力哥带着几个兄弟在另一端。 在小李敲锣开始后，两方人员，一瓶接一瓶的拼了起来。 力哥那边的马仔喝的又急又勐，虞千瑶相对比起来就慢慢悠悠了。 力哥嘲笑：「怎么？你就嘴巴厉害？你是靠嘴上功夫讨好的赵坤吧？一会儿输了，你替那妞来陪我们。」 围观的客人「喔哦喔噢」的起闹乱叫，斗酒这事他们最爱看了，比「黑鲸」的什么节目都好看。 虞千瑶冷冷的瞥了一眼力哥，没搭理他，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喝着，不紧不慢。 几瓶下肚，虞千瑶举起了手。 力哥立刻乐了：「要认输？」 虞千瑶理都没理他，转头对一旁充当裁判的小李说道：「我去厕所。」 力哥不干了：「怎么，要逃跑？」 虞千瑶板着脸，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粗俗的很，「撒尿啊。」对力哥的鄙视可以说已经具现化了。 听见虞千瑶的话，台下的客人起闹声更响了。 陈绍被惊的目瞪口呆，他用胳膊肘撞了撞涂远，「这妞牛逼啊，啥话都敢秃噜。」她和他们平常遇见的淑女可真的一点都不一样，他就没见过外表看着那么仙，那么冷艷的女人，吐出来这种直白的词。 他遇见的女人，哪怕真的去上厕所，说出来的也是，去洗手间补个妆。 有客人喊道：「钱力，你不会是连厕所都不让人家上吧，那也太卑鄙了，你们那么多人，一人一瓶，虞姐也得喝进去五瓶，你喝五瓶你不去厕所？肾坏了吧！哈哈哈哈哈！」 力哥本名钱力，是附近桑拿店的老闆，他敢直唿赵坤名字而不尊称一句坤哥可见其在东林街这条道上的地位。 而敢直接怼力哥的，也不是普通人。 钱力看了眼说话的人，没吭声，眼睁睁的看着虞千瑶跳下了擂台，淡定的往洗手间走。 赵坤在人群之外摇了摇头，「钱力不行啊。」 小弟在一旁谄媚的奉承：「那是，论酒量，谁比得上虞姐。」 程嘉梁安静的站在一旁，他有点看不懂现在形势了。 那小弟说，赵坤喜欢擂台上拼酒的虞姐，钱力明摆着就是在欺负人，赵坤居然没出头。 有这么喜欢人的吗？ 可真有意思。 「废物啊。」赵坤摇头嘆气，他算是指望不上钱力了，上次还以为能把虞千瑶灌醉，结果果然是废物，再来一次，废物还是废物。 直唿力哥钱力的客人挤到了赵坤的身边，抬头看了眼擂台，嘲笑，「你算盘打的响，人家虞姐一力降十会啊。」 「于南，少特么说风凉话。」 被叫做于南的男人，笑的快仰过去了。 于南一手搭在赵坤的肩上，色眯眯的看着台上，「啧啧，虞姐她吧，长的是美，但要说美，咱们这条街，爱乐之城里的姑娘哪个不美，不止美，还高学歷，个个名校毕业。但就是没有一个像她这么够劲儿。」 「她在你手底下也三个月了吧，还没拿下？是不是那不行了？」说着，于南瞄了瞄赵坤的下半身。 赵坤被这话堵的，心口简直噎得慌，「放你娘的狗屁，我那是……那是尊重她。」 「尊重？我说，赵坤你小学毕业就没上学了，调皮捣蛋的连老师都敢骂，你和我说尊重，你莫不是要笑死我。哈哈哈哈哈……」 于南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下一刻，他的声音，毫无波动，却让赵坤浑身一冷。 「我说，坤仔，要不要我帮你餵她点『神仙水』？啧啧，快活似神仙啊。」 于南这人长相普通，搁在人堆里，谁也不会注意他。他喜欢笑，不认识他的，通常会误认为他是个老好人，赵坤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对于南可以说瞭若指掌。 就是因为了解，赵坤知道，于南这话不是在开玩笑。 赵坤干笑了一声，额头上汗都冒出来了，「可别，这么干净正经的姑娘，我还指望她给我生孩子。」 「神仙水」是什么玩意他能不知道？那玩意真要喝进去了，全大厅的男人要上她，她反抗都不会反抗。 那她就彻底毁了。 赵坤难得的认真说道，「阿南，你要是真拿我当兄弟，你就别干那事。我是真喜欢她，长的漂亮，性子好，还不矫情，和这条街上的女人都不一样。我想让她给我生孩子，生个像她那么漂亮的。」 「嘁！」于南唾了一口，「赵坤，你可真没意思。」他看了眼台上，「你一厢情愿，人家可一点都不领情。我可是都听说了，她叼都不叼你。是不是，小孟？」 小孟就是刚刚和赵坤通风报信的小弟，于南和赵坤对他来说都是老大，他哪个都得罪不起，只能干笑两声，低头当柱子。 赵坤瞪了一眼小孟，嘴硬着说道，「她早晚会落我手里。」 换来的是于南又一声嘲笑。 程嘉梁之前卡座就和赵坤坐在一起叙旧，这边出事，一起过来，他站的也不远。 于南和赵坤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眯起眼打量起擂台上的女人，她喝了很多，哪怕去了不少次厕所，酒精也堆积在她的体内，她的脸红扑扑的，看起来让她冷艷的容颜去了七分冷，剩下的三分艷渐变成了十分。 台下的起闹声更热烈了，但她的目光始终清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页 小孟再次感嘆，「虞姐的酒量太好了，她是不是对酒精免疫啊。」 是不是酒精免疫赵坤不知道，反正他知道他的算盘又落空了，带不走醉死过去的虞千瑶，也不需要他英雄救美，他还留这干嘛，继续心塞吗？ 意兴阑珊的赵坤也懒得搭理程嘉梁，他这次就是看程嘉梁不顺眼，想奚落奚落他，找找心理平衡。 都是一个院出来的，凭什么程嘉梁现在看着像个社会精英，他却在东林街这个阴沟里当混混。 赵坤转身走了，连个招唿都没打。 程嘉梁也不需要赵坤的假惺惺的道别，之前他听过太多次了。 听的他烦了，这次本来想过来一劳永逸，没想到……这么混蛋的赵坤，居然长良心了？ 「黑鲸」营业时间到凌晨两点，程嘉梁重回到卡座坐下，他等她下班，好好会会这个「良心」。 -------------------- 感谢读者「...」 灌溉的营养液，爱你呦 (づ￣ 3￣)づ 第5章 第 5 章 ======================= 拼酒的结果自然是虞千瑶大获全胜。 哪怕啤酒相对白酒不醉人，喝多了也照样醉死过去。 钱力红着脸，晃晃悠悠的站都站不住，他狠狠的削了几巴掌给那几个不争气的。 虞千瑶嘲笑，「我说钱老闆，要教训马仔，回你自己的店去教训好吗？」 说完，她不再搭理摊成一滩泥似的的几人。 围观的客人逐渐散场，虞千瑶下了擂台后，摸了摸方兰兰的头，「别怕，他今天不能再找你麻烦了，下次离他远点，不是所有的客人都那样。」 方兰兰乖巧的点头应明白，她用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声的声音细细道谢，「谢谢虞姐，我知道了。」 这细弱的声音，在吵闹的环境，几不可闻。 虞千瑶觉得，方兰兰这姑娘真的不适合这里。「如果要打工……去快餐店、咖啡厅也不错。」快餐店、咖啡厅可比这里安全多了。 方兰兰闻言抬头偷瞄了虞千瑶一眼，又低下了头，她也知道快餐店比夜店安全，但是…… 「虞姐，我需要钱。」 夜店要比快餐店赚的多多了啊。 虞千瑶内心嘆了口气，她无法左右别人的想法，哪怕苦口婆心，只要对方死了一根筋就要在夜店打工，她又能怎么办？ 莉莉在一旁旁观了良久，在方兰兰离开后，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下，那张久经风尘的脸带着一种迷离的性感，「虞姐，那孩子聪明着呢。」 知道力哥好色又不好惹，还胆肥的上去卖酒，卖了超额的单子，心里能没数？等力哥要拿超额的报酬的时候，倒是矫情上了，也还知道跑虞姐这求救。所以，少操闲心了，尤其是对方还不领情。 莉莉将烟盒递到虞千瑶面前，示意她来一根。 虞千瑶谢敬不敏的摆了摆手，她不吸菸。 莉莉笑了笑，将烟盒收了起来。她用下巴指了指涂远的方向，「那几位公子哥怎么办？」 虞千瑶顺着看过去，只见涂远脸庞白净，闪烁的灯光下眼巴巴的在不远处看着她，她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说：「不管他们，一会儿他们就走。」 热闹看完了，时间也不早了，所谓的「好玩的」不见踪影，看起来今天也不像能拿得到的样子。 陈绍拍了拍还在发傻的涂远，赵禹伸出胳膊跨过涂远的脖子，硬是把不想离开的涂远跨走了。不出虞千瑶所料，他们四个很快就结帐离开了黑鲸。 莉莉瞥了一眼四人离去的身影，声音里带着对虞千瑶的忧心：「那几个人面生，看起来是新客。你这次坑他们坑的这么狠，坤哥明天肯定会说你。」 莉莉也说不好这都第几次了，人傻钱多的富二代可以说是莉莉这群陪酒小姐最喜欢的客人。出手大方，人也不噁心。相比其他死抠门的歪瓜裂枣，她们当然更欢迎这种，哪怕其实好多脾气都不怎么样。 然而，自从虞姐来「黑鲸」后，莉莉不知道别人发现了没有，她是觉得，不少「傻多速」新客都被虞姐坑的再也不进「黑鲸」。 这事要是被坤哥发现，他是不会放过虞姐的。 虞千瑶拍了拍莉莉的肩，给了她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放心，我心里有数。」 她坑的都是看起来不谐世事好奇来这儿的「傻白甜」，本来第二次来这里的希望就不大。「黑鲸」不是什么好地方，要是能坑的他们再也不想来第二次，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她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否则被赶出去，就得不偿失。 莉莉知道劝不动虞千瑶，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找别的目标客人，她还得挣钱。 虞千瑶看了眼时间，还有不到一小时下班，今天她喝的够多了，不怎么想再喝酒，虞千瑶想了想，还是回吧檯继续发呆吧。 「安仔，给姐姐调杯蜂蜜水。」 虞千瑶趴在吧檯上，懒洋洋的指挥着调酒师安仔给她上一杯蜂蜜水。她又不是真的酒精免疫，该解酒还是要解的。 「美女，喝一杯？」 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虞千瑶身边响起。 「……」 我去，今天她是和这句话槓上了吗？之前那个冤大头涂远就傻兮兮的用这么一句俗爆了的话找她搭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页 虞千瑶无聊的斜睨了一眼身边的人，然而下一刻，她却忍不住坐直了身体。 卧艹，好帅。 虞千瑶是颜控。 晚期的。 她忍不住打量了一翻找她搭讪的男人，身高绝对超过了一米八，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黑色金属圆框眼镜，明明说着搭讪的话，镜片后的眼眸深处却仿佛凝着冰。 虞千瑶直觉这人不是善茬，他和涂远不一样，涂远找她搭讪喝酒是为了泡妞。 这人……啧！虞千瑶看不透。 虞千瑶重新趴回吧檯上，哪怕这人长的再合她的审美，这种明显带着剧毒的，她消受不起。 「姐姐现在不营业。」虞千瑶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遗憾。 程嘉梁没想到这个虞姐这么不给面子。 他挑了挑眉，他看的出来，她不是在欲迎还拒，是真的不想搭理他。 程嘉梁不再纠缠，他在吧檯要了一听可乐，拿着就出了黑鲸。 走到黑鲸后面的小巷，程嘉梁将之前没用到的药片扔进了可乐中，药片瞬间溶解。 他将可乐缓缓的倒在了地上，等易拉罐空了后，扔进了垃圾桶。 有爬虫闻到可乐散发的甜味从角落爬了过来，程嘉梁垂下眼眸，眼神冰冷，没几秒，那只爬虫蹬着腿仰壳死去。 嘴角微微挑起，几不可见，程嘉梁的心情突然有点好。 被他埋葬的记忆深处，赵坤最喜欢抢他的东西，小到一颗糖果，大到别人送的礼物。 现在，也该换他尝尝失去的滋味了。 凌晨两点下班的时候，虞千瑶挥着手和「黑鲸」的同事们道别。 出了「黑鲸」，外面的冷风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永宁市的夜里还是有些冷的，虞千瑶拉紧了衣服，往她租住的地方走。 她租的小区离这不远，步行大约十五分钟的样子。 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虞千瑶的脚步没停，看着和平时没有区别，但眼睛却不自觉的往后斜了一下。 后面有人在跟踪她。 拐过拐角，虞千瑶闪身加快了脚步，她记得附近有个藏身之地。 几息之后，跟踪她的人出现了。 程嘉梁之前一直在外面等到凌晨两点，靠着墙壁，刷着手机，时间过的也算快。 等看见虞千瑶从黑鲸出来后，他开始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行为好像有点变态。 程嘉梁忍不住自嘲，但谁让她不理他呢。他也没别的想法，只想知道这姑娘住哪，方便偶遇。 多偶遇几次，他们早晚会熟悉起来。 然而，转过拐角，发现前面没人的时候，程嘉梁忍不住四处张望。 人呢？ 「我说，你是在找我吗？」 虞千瑶双手插兜，踱着步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真没想到，跟踪她的居然是之前找她搭讪的那个帅哥。 程嘉梁一时有些惊讶。 他跟的又不近，她怎么发现他跟着她的？ 「谁跟着你了，这也是我回家的路。」 程嘉梁嘴硬的不承认。 虞千瑶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声音拉的很长，长到程嘉梁有种被看穿的尴尬。 「那你先走。」虞千瑶没追究，她打了个哈欠，实在是有些困了。 程嘉梁知道今天看来是不可能再跟踪了，他顺着路口往前走，等听到身后脚步声的时候，他回过头发现，虞千瑶根本就不是往这边走。 她完全去的是另外一个方向。 聪明啊，看来她真的早就发现有人在跟踪她。 敏锐到这种程度，在程嘉梁看来，实属罕见。究竟是她天赋秉异，还是别有秘密？ -------------------- 感谢读者「巴斯德的小喇叭」灌溉的8瓶营养液。 爱你呦，(づ￣ 3￣)づ 第6章 第 6 章 ======================= 清晨，太阳还隐藏在薄薄的云雾中，微白的天空下，学生们和上班族忙碌奔波。 虞千瑶租住的小区不远处有一条卖早点的街道，街的对面向东不到百米处是地铁站，通过四通八达的地铁，人们可以穿梭于永宁市的任何一片区域。 因而，这条早点街的生意格外红火。 虞千瑶打了个哈欠，在夜店上班三个月，她整个人的生物钟都紊乱了。今天比往常起的早，现在困的要死，虞千瑶眼皮半搭着，刷牙洗脸全靠身体本能胡乱洗漱了一通，也不管头髮是不是乱翘，随便套了件t恤，穿着短裤趿了个人字拖就出了门。 今天是和联络员接头的日子。 虞千瑶来到老地方，卖早点的这条街中有一家经营多年的流动摊位。这家的生煎卖的特别好吃，每天早上不多的座椅都被坐的满满当当。 「老闆，来分生煎，再来份老豆腐，不要辣。」 点完餐，虞千瑶四处张望了下，走到靠近路边的一处座位，对正在吃饭的男人说了句，「先生，拼个座行吗？」 低头吃饭的男人闻言抬头看了虞千瑶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吃，「可以。」两个字说的囫囵，又不在意。 这是个头顶有些秃的男人，国字脸，眉宇间满是正气，头顶稀薄的头髮挣扎的想要散发存在感，叫嚣着他还能抢救抢救。 虞千瑶从生煎店老闆那里拿好早餐，端到到座位上一口一口的开始吃，「vip包厢除了客人点的公主和酒销，外人进不去，我服务过的vip包厢没见过目标物品。不过，我在大厅这三个月间倒是见到不少小年轻还有小混混嗑药，谭哥可以派人过来例行临检，一抓一个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页 谭凯没有接话，他慢条斯理的将油条撕成一块一块放进豆浆碗里，然后用筷子将漂浮的油条压下去，力求让每一块油条都沾满豆浆的汁液。 虞千瑶双目呆滞无神的看着联络员的动作，每次联络员这种慢慢悠悠的状态，总让她想起学校里档案室的老头，每天泡点枸杞红枣，抱着保温杯，除了看报纸，还是在看报纸，找他办什么事总是让急性子的她有些抓狂。 「阿瑶啊，你就是性子太急。」 谭凯作为虞千瑶的联络员，他可以说是对虞千瑶了如指掌，甚至虞千瑶能成为卧底，也是他亲自将她从警校众多人中挖出来执行这次任务。 那时候的虞千瑶梳着和男孩子差不多的短髮，警校里的女孩子都是这样，头髮不允许留长。远远看去，男孩子女孩子除了身高都差不多。 哪怕是这种情况，虞千瑶在人群中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 离得远看不清面容，通版的宽大训练服本来一点都不修身，但穿在虞千瑶的身上，感觉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好像特意给她量身定做了一般。虞千瑶就是站在那，身姿也和别人不同。 这种不同就好像常年跳舞的人和普通人在那对比一样，显眼又鲜明。 也不怪谭凯一眼就看到了虞千瑶。 那时候谭凯将选拔的消息通过各个班长发给了全警校的女生。 消息中重点强调了这次任务机密，死亡率极高，之前已经牺牲过三名同志，请想报名的同学慎重考虑。 谭凯收到虞千瑶的报名表的时候，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姑娘太显眼，太好看，太危险，太不适合。 却没想到，最终他还是选了她。 「你看看你，明明长了一张冷静的脸，性子怎么那么急。」谭凯摇了摇头，解释道，「太频繁的临检会打草惊蛇。目标在黑鲸的消息是我们牺牲了三位同志才换来的，要是把蛇惊跑了，怎么对得起九泉下的兄弟。」 谭凯说的道理虞千瑶都懂，「但是……」她还是有些犹豫。有些孩子年纪真的都不大，刚刚满十八岁成年，将将达到能进夜店的最低年龄标准。他们也是最容易被引诱的人群，甚至她见过好几次。 太害人了。 谭凯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起头，原本温吞的目光瞬间变的尖锐十足，「心软了？」 「我没有。」虞千瑶条件反射的答道，声音甚至有点大。 身后，一群孩子拿着包子唿啦啦的一拥而过，吵杂的声音恰好遮掩住了虞千瑶的失态。 谭凯放下了筷子，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严肃的却直入虞千瑶的内心：「永远也不要忘记，『目标物的源头在黑鲸』这条消息是我们用三条人命换出来的。一旦『黑鲸』发现我们的动作，他们转移后，难道我们还要再牺牲几个兄弟来换吗？」 虞千瑶咬了咬唇，没有回话，甚至有些倔强。道理她都懂，但那些被引诱嗑药的年轻人就不是受害者了吗？ 为了以后更多的人不受害，就只能放弃眼前的小部分人了吗？ 谭凯嘆了口气：「你还是太年轻，经歷的多就知道了，有时候取捨是必须要做的选择。」他将撕成块的油条吃完后，把剩下的豆浆一饮而尽，「你的任务就是寻找目标物的踪迹，其他的问题都交给我们。只要能确认目标物的工厂来源，将他们一锅端了，我们能拯救更多的人，不止是来你那个小小的夜店中消费的年轻人，甚至不止是永宁市的人，那东西根据线报，早就销往了世界各地。」 谭凯看着虞千瑶干干净净的脸，三个月夜店的生活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变化。 其实，虞千瑶并不适合这次行动。 她太漂亮了，在那种环境，漂亮就代表着危险。 他们给虞千瑶设计身份背景的时候，特意设计成家里开散打武馆，如今行业不景气，父母双亡，为了能让弟弟上大学，她不得不关门，去外面找工作。因为这份家学渊源，虞千瑶有了名正言顺的用武力自保的资格。 「你……最近还顺利吗？那个赵坤有没有找你麻烦？」谭凯软了语气，虞千瑶被他从警校拉出来的时候，也不过还是个学生，她见到的事太少，自然会觉得有人在那向年轻人兜售处方药品这事容忍不得。但有时候，就是这样，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他都快把我当圣女供起来了。」说到这个赵坤，虞千瑶也是头疼，「照理说，赵坤应该不会怀疑我，我的酒品销售业绩这三个月来在整个黑鲸也是数一数二的，没道理那东西不让我来兜售给客人。赵坤现在什么都不让我摸，哪怕我在大厅看见有小混混吃小泰，他都会让人把他们拉走，不让我看见。」 听到这谭凯若有所思，坐在他对面的虞千瑶正好此时低着头，喝着豆腐脑，有阳光打在她额头的绒毛上，让她有些冷艷的脸变的温柔柔和。 长的好看是容易接触赵坤，但是长的太好看，再加上长相偏冷，好像有点适得其反。 这不，赵坤可能就是觉得，只能远观不可亵玩。 「黑鲸里的小弟们都不敢得罪我，客人也知道我是赵坤罩着的，省了我不少麻烦。比我刚到黑鲸那时候，省心多了。」 虞千瑶也不知道赵坤对她的另眼相看，对于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免了骚扰是好事，接触不到目标物品就是坏事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页 谭凯思考了良久，之前牺牲的三个同志都是男同志，黑鲸背后的势力对于探听他们消息的男性都特别警觉。那三名中其中一位可以说是他们潜伏在东林街埋的最深的一步棋，他甚至打入了东林街地下势力的内部。然而，当他打听目标物品没多久，他就失去了消息。谭凯他们一直弄不明白，对方究竟是怎么发觉的。 因此，这次他们启动了女卧底，就是怕事情再次重演。毕竟原因未知，过去再多的男卧底，也许重复的还是同样的错误。 「你先在黑鲸继续潜伏，再来半年，如果半年后还是没有进展，你就撤离。」 赵坤禁止虞千瑶接触那些东西，是好事也是坏事，有可能继续下去，虞千瑶还是接触不到，他们的行动就是无用功。也有可能，一旦赵坤卸下了防线，虞千瑶可以接触到更深层的秘密，那对他们来说将是重大突破。 「记住，注意保护好自己，不要冒进。」 「明白，谭哥。」虞千瑶应了是，谭凯吃完早餐，像普通上班族一样，拎起了身边的包匆匆的往地铁站方向走。 虞千瑶在座位上把剩下的早餐吃的干干净净，才站起身，她先回去睡个回笼觉，凌晨2点下班，睡着的时候都快四点了，早上又起了个大早，只睡了三个小时，她脑袋都有点发昏。 -------------------- 不好意思，前两天有事，从今天开始恢復更新！ 第7章 第 7 章 ======================= 脑袋发昏的虞千瑶回到自家楼下，遇见了让她更昏的事。 方兰兰不知道怎么摸到了她的楼下，抱着膝盖，坐在楼门口哭。 见到虞千瑶回来，简直像见到了救星一样。 「虞姐……呜呜呜……」 方兰兰像炮弹一样冲进了虞千瑶的怀里，将虞千瑶撞了个趔趄。 被抱住的虞千瑶一时手足无措，她和方兰兰除了昨晚，之前基本上没交集，根本就不熟。 虞千瑶僵硬的抬起手，安抚性的摸了摸方兰兰的头，「这是怎么了？」 方兰兰除了哭还是哭。 虞千瑶没办法，只能把她领回家。 「那个叫力哥的后来又找你麻烦了？」虞千瑶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 然而方兰兰却摇了摇头。她的眼眶里全是泪水，「虞姐，我听莉莉姐说，你来黑鲸也是为弟弟凑学费？」 也？ 这个字有点意思。 虞千瑶在方兰兰面前放下一杯水，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后，语气轻松的回道：「是啊。」 这是联络员谭凯谭哥给她的背景资料。 那个弟弟确有其人，不过，真人没见过，她只见过照片，听说也被派去做卧底了，和她走的不是一条线。 方兰兰抽噎了两声后，求助的问道：「虞姐，您不会不甘心吗？在这么混乱，这么危险的地方打工，好不容易赚来点钱，绝大部分却花不到自己的身上。您甘心吗？」 这话问的……虞千瑶放下了杯子，试探的反问：「兰兰……你来黑鲸打工，是为了……弟弟？」 方兰兰摇了摇头，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是哥哥。」不待虞千瑶询问，她就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我哥哥比我大两岁，今年大四毕业，他学医的，为了成为个有名望的老师的研究生，要送十万块的礼。我家本来就穷，大学学费全靠奖学金，哪来的多余的十万块送礼。读别的老师的研究生不行吗？就非得那个？」 「可能……当那个老师的研究生能带来比十万块还多的利益。」 方兰兰冷笑一声，「是啊，听说从那个老师手底下出来，进市三甲医院不费劲。」 「这不是挺好的吗？」 「好？」方兰兰声音的讽意更重，「好怎么不自己去赚钱？」 「……」虞千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方兰兰是想让她同仇敌忾吗？想来想去，只能干巴巴的建议：「如果你不想给，你可以不给。」 方兰兰哭的更伤心了。 「为了给他凑那十万块，奖学金被我爸拿走了，开学到现在，两个月了，生活费也没给，这学期的学费我都是申请的助学贷款。」 「这就太过分了。」虞千瑶将面纸递了过去，「怎么说，也不能这样。」 方兰兰抽了下鼻子，「还有更过分的。你知道吗？昨晚，我爸妈来了，他们把我这个月在黑鲸打工赚的钱全拿走了。呜呜呜呜……」 「凌晨2点下班，他们就等到凌晨2点。没我手里这点钱，他们就活不下去了吗？」 「……」 虞千瑶再次感觉，自己真的不会安慰人。她身为警察的思维想到的只有方兰兰父母哪怕等到凌晨两点多也要等到方兰兰，从方兰兰手里拿到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们怎么知道方兰兰在这里打工，怎么知道她手里有钱。又为什么一定要今天凌晨就拿到钱，不能等到白天？ 「虞姐，听说你当初也是能上大学的，结果为了弟弟，放弃了继续上学的机会。你不感觉可惜吗？凭什么啊？」 这……这只是她的背景资料。 虞千瑶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她真的父母双亡，和弟弟相依为命，按照长姐为母，她应该也会豁出去为弟弟赚钱，但辍学绝对不可能。 但谁叫背景资料就是这么设定的？虞千瑶只能一脸圣母的说着，「为了弟弟，我不觉得可惜啊。只要弟弟能长大成才，我就对得起爸妈，对得起虞家的列祖列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页 方兰兰闻言整个脸都扭曲了，充分表达了对虞千瑶这种行为的一言难尽。 送走方兰兰，虞千瑶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睡个回笼觉。 结果她躺在床上良久，就是睡不着。 伸手把床头那本犯罪心理学拿过来，没到一分钟，只听「啪」的一声，书掉地上了，虞千瑶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间已到中午。 黑鲸营业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凌晨两点，白天虞千瑶除了睡觉补眠，基本上没别的事。 之前为了遵循她自强不息的人设，她白天报了个电脑学习班。她和黑鲸里的人说，上这个课是为了将来从黑鲸离开后，能当个正正经经的上班族。 别人怎么看她不知道，反正她觉得，赵坤好像挺吃这套的。知道这个后，赵坤更把她当圣女供着了。 如今，电脑班课程结束，虞千瑶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她白天应该做点什么。 顺手把掉在地上的犯罪心理学那本书捡起来放回床头，虞千瑶的手突然一顿。 咦？她好像可以去听点心理学方面的课程。 想到就做，「喂，海哥，帮个忙，帮我查查永宁大学心理学专业课的课表，唔，到时候发我手机就行。」 不论是今天的方兰兰，还是黑鲸里其他的姑娘，夜店这种环境工作久了，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心理方面的问题。 她要是能给她们点帮助，别像今天这么尴尬就好了。 「瑶妹儿，你问这个干吗？打算去上课？就你现在的身份，还能去上课？」涂海大大咧咧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过来。 涂海是虞千瑶警校里的学长，两人是不打不相识。半年前，涂海研究生即将毕业，从警校出来实习，虞千瑶从警校出来当卧底。 没想到，黑鲸的一次例行临检，两个人再次见面。 曾经警校里的风云人物涂海，只是扫黄打非的小巡警。曾经警校里公认的校花虞千瑶，变成了夜店酒销业绩女王。 值得庆幸的是，两人演技过关。短暂的视线交汇后，各自移开了目光。 涂海也就成了除了联络员外，唯一知道虞千瑶身份的人。 「你管我能不能去上课，总之，你找来发给我就行。还有，你有亲戚叫涂远吗？昨天我在夜店遇见个，长的有点小帅，骰子和你一样，玩的不错。」 「卧艹，他有我帅吗？还有，那小子居然敢去你们『黑鲸』，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我去，不会吧，你们真认识？」虞千瑶感觉这也太有缘分了吧，她也就是随口一问。 涂海那边就比较囫囵了，「我堂弟。亲戚。」具体的也没说。 「那你得看好他。我在这做什么，你也明白，别让他再来了。」 挂了通话，没多久，涂海就将永宁大学心理学专业大一到大四的课表都发了过来。 把数学，马哲，英语之类的课都去掉，虞千瑶标记好专业课的时间，打算白天没事的时候，就去蹭蹭课。 今天下午恰好就有课，虞千瑶收拾收拾，直奔永宁大学。 永宁大学虞千瑶不熟，等到她找到课表中教室的时候，上课的铃声都响了。 虞千瑶从后门熘进去，讲台上，有老师在低头摆弄笔记本，一旁的幕布上，投影仪投射着课件的ppt。 虞千瑶没有书，悄悄的碰了碰旁边趴桌子睡觉的同学，小声说道，「同学，借个书呗。」 她瞟了眼台上的老师，等那位老师抬起头后，她捅旁边同学的力气，一不小心，就大了点。 「嗷！谁特么的捅我。」本来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同学，站起了身，凶神恶煞的四处环视。 一室寂静。 虞千瑶尴尬的低下头，前排的同学齐刷刷的回头，台上的老师也看了过来：「这位同学，发生了什么事？」声音磁性，好听到让人心情愉悦。 虞千瑶旁边的男同学挠了挠头，在众人的目光中羞窘的坐了下来，台上的老师也不再关注，开始讲今天的课程。 伴随着前面老师讲课的声音，虞千瑶小声的对旁边的同学道歉，「对不起啊，我刚刚不是有意的。」她是被台上的人吓到了。 台上的老师居然是在黑鲸和她搭讪，还跟踪她的那个帅哥。 虞千瑶身旁的同学本来还有点生气，但当他看见虞千瑶的脸的时候，瞬间红成了猴屁股。「没……没关系。」卧艹，他是见到仙女了吗？ 「你……你不是我们专业的吧，有……有事？」几句话说的结结巴巴的，那同学恨不得自打嘴巴。「我叫韩东，你可以叫我东……东子。」 这种毛头小子虞千瑶见多了，她笑了笑，那位叫韩东的男孩子脸更红了。 「韩同学，书借我一半呗，我没书。」 「没……没问题。」说话间，韩东就把书推给了虞千瑶，整本甚至都推到了虞千瑶的面前。 「你不看？」 回答给虞千瑶的是，韩东疯狂的摇头。 虞千瑶把书推回去一半，小声问：「台上的老师叫什么呀？他看起来好年轻啊。」 「你问程老师？」韩东抬头看了眼程老师，感觉自己的心都快碎了，这又是一个被程老师俘虏的美女吗？ 哪怕韩东再怎么不想答，他也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和美女好好对话的机会，就算他不说，别人也愿意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页 「程老师叫程嘉梁，永宁大学本硕博连读，毕业后留校，现在是我们社会心理学专业的老师。听说他还兼了一门变态心理学。那门是选修。」 「哦。」没想到这人真是老师啊，还是心理学方面的老师，之前跟踪她的行为也够变态的，他一个心理学老师居然做的出这种事？ -------------------- 第8章 第 8 章 ======================= 虞千瑶一个「哦」字打发了韩东，韩东却不甘心就此闭嘴。他安静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没话找话，「美女，你不是我们心理学专业的你可能不清楚，我们这位程老师可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 看见虞千瑶漂亮的眼睛转向他，韩东更激动了，打了鸡血般把他知道的全都倒了出来：「你抬头看看坐在第二排靠窗那边穿白衣服的女生，她之前是我们系花，刚进大学第一堂课就看上了程老师，追的特疯狂，程老师一开始还好声好语的拒绝，后来干脆对她视而不见。之前，那女生故意往程老师怀里摔，你猜怎么着，程老师简直了，特冷淡的往旁边一闪，她咣当一下就摔地上了，摔的可狠了，当时成了我们整个系的笑话。」 「……」虞千瑶瞥了眼讲台上的程嘉梁，细纹格衬衫搭配着浅灰色镶边针织，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又绅士，衬衫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浑身散发着禁慾的气息。 他就像时期走出来的读书人，復古又充满了高级知识分子的书卷气与君子端方。 怎么看，他也不像是那么没有风度，任由爱慕他的姑娘跌倒在地的样子。 虞千瑶转念又一想，也不对，至少之前跟踪她这种行为，就不像他这种气质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果然不能以貌取人啊。 虞千瑶悄悄的藏在最后一排，没有贸然引起前面讲台上程嘉梁的注意。 直至下课，程嘉梁都没有发现，在他的课堂里，多了这么一位他正想方设法想接近的人。 * 华灯初上，夜色又临。 虞千瑶送走一波客人，转头看了眼水瓶座包厢，包厢门上挂着「勿扰」的牌子，黑鲸的二十四个vip包厢，只有十二星座中的水瓶座，十二生肖中的「龙」，她没进去过。 「龙」那间，她就没见过开过。水瓶座，一周一次，时间不定，如今看来，这周的这次，就在今夜。 虞千瑶垂眸沉思了片刻，她不久之前顺来了属于莉莉的门禁卡吊坠，三个月了，她一点进展都没有。 莉莉的门禁卡吊坠权限等级很高，它可以打开黑鲸的任意一扇vip包厢电磁门，包括水瓶座，因为水瓶座里的卫生平日都是莉莉亲自在做。 虞千瑶今天本来只是想进水瓶座看看，假装闲逛的走走，就算事后赵坤拿着监控问她进水瓶座做什么，她拼着厚脸皮一句好奇能怎么地，反正里面又没人，又打扰不到客人。 但令虞千瑶没想到的是，今天，里面居然有人了。 她还要照原计划过去吗？ 这时候她进去就和没人的时候进去是完全两码事。 虞千瑶的心咚咚的直跳，她一只手伸进衣兜，紧握着那个属于莉莉的门禁卡吊坠。 只要打开门…… 只要打开门……她就能知道水瓶座里的客人究竟是谁？ 这种诱惑几乎摧毁了虞千瑶的全部理智。 三个月了，毫无收穫，每天都在有新的受害者。 他们被黑鲸里流出来的东西侵蚀，他们之中，年轻人占了绝大多数。 那东西还要毁了多少人才够？？？ 虞千瑶的脑中完全不会去想，当她和水瓶座里的人面对面后，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下场。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水瓶座包厢的门把手的时候，莉莉过来了。 「虞姐，原来你在这儿。」莉莉从拐角处过来，四处张望下，看见虞千瑶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虞千瑶闭了下眼，转身换了表情，笑着回道，「莉莉啊，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你快来大厅这边。」说话间莉莉拉着虞千瑶就走，拐过拐角后，莉莉回头看了下水瓶座包厢的方向，低声说，「虞姐，你刚刚想干嘛？你疯了？」 她能想干嘛？三个月一点进展都没有，她就想着，去开个门，去看看那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她是疯了，虞千瑶的额头微微渗出汗水，她的理智渐渐回笼，现在回想起方才她魔怔般的行为，简直惊了一身冷汗。 她刚刚是傻了吗？ 「坤哥吩咐过，任何人不许进那个水瓶座包厢。还有龙也一样。虞姐，你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虞千瑶无言以对，她之前的行为简直就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理智、慎重这两个词完全从她的大脑离家出走。她强装不在乎的说，「就是好奇啊。」说话间，虞千瑶低头在莉莉耳边悄声说，「难道你就不好奇吗？还是你知道里面有什么？」 「怎么可能！」莉莉慌张的嚷着，然后又四处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气急败坏的说道，「虞姐，别瞎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说的……虞千瑶的目光闪了闪，莉莉看来真的知道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边？」虞千瑶换了话题。「安保那边的人说的吗？」 她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莉莉的答案却让她的心头涌上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千般滋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页 「是坤哥让我拉你走的。」 是他…… 虞千瑶看了眼莉莉耳边别着的耳机，很明显，包厢内的赵坤通过保安处的监控知道她徘徊在外面，他没有叫保安把她捉住，反而偷偷的吩咐莉莉来到门前，把她拉走。 就算她的行为那么的可疑，赵坤还在保她…… 虞千瑶一时心乱如麻。 她一直知道，赵坤暗中很照顾她。她在黑鲸如鱼得水，能喝会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赵坤给她开了绿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坤哥罩着的人，没人敢动她。 水瓶座包厢事情谈完，想必晚些时候，赵坤会找她，会找她要一个答案。 她该怎么解释？就说只是单纯的好奇，能不能矇混过关？ 莉莉一脸担心的看着虞千瑶，她很明显也清楚虞千瑶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她没有多问，反而说起了大厅那边的事，「说起来，就算坤哥没叫我，我也正要去找你。昨天那个富二代找你呢。」 昨天的富二代？ 谁啊？涂远？ 涂海的堂弟？ 虞千瑶来到大厅，果然见到那个笑的一脸傻白甜的涂远正坐在吧檯处。 心里存着事的虞千瑶目光往旁边一撇，呦呵，又一个熟人。 还是白天刚刚见过的熟人。 程嘉梁注意到虞千瑶的目光，他微举高手里的高脚杯，向虞千瑶点头致敬，就这么一个动作，让他做的仿佛不是身在夜店，而是某个高端酒会。 虞千瑶没搭理他。 鑑于涂海的交情，涂远这个麻烦更让她操心。 「还没被坑够啊。」虞千瑶莞尔一笑，她坐到涂远的身边，单手托腮撑在吧檯上，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又洒脱，整个人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涂远就被晃了眼。他呆了一瞬，很快就清醒过来，「所以我今天来找你算帐了。」 虞千瑶「呵」笑了一声，「小弟弟，你不知道什么是夜店专供酒吗？自然是和你们外面买的不一样。但要说这点不一样，就是假酒，我们整条东林街都不会认。」 涂远皱了皱眉，他看着明显不比他大虞千瑶，不满的说：「叫谁小弟弟呢，你多大？还没我大吧，叫我远哥。」 虞千瑶称涂海一声海哥，不意味着对他的堂弟也要叫哥，她自认为和涂海平辈，涂远想让她叫他哥，做梦呢吧。 「叫你哥，还有什么好处不成？」虞千瑶不怎么诚心的应着，心理寻思着，涂海也太不靠谱了，白天刚说完会打断他这个堂弟的腿，晚上他这个堂弟还能兴致勃勃的跑黑鲸来泡妞。 涂远一点都没发现虞千瑶的心不在焉，他高兴的问道，「你想要什么好处？今夜我请全场怎么样？提成都算你的？」 虞千瑶：「……」 涂海，快来领走你这个败家子儿堂弟啊！！！ 涂远似乎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他从吧檯的椅子上跳了下去，转身就往表演台那边走。 虞千瑶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伸手的时候，抓了个空。 她没拦住。 涂远来到表演台上，从歌手手里接过话筒，高声嚷道：「黑鲸的各位朋友，我喜欢上了位姑娘，我需要你们的祝福，这轮酒，我买单。」 他喊完，高举话筒，整个大厅的客人都沸腾了起来。 吧檯调酒师安仔在涂远话音刚落的瞬间，敲响了挂钟，挂钟声响，意味着这轮酒有人买单。 大局已定。 虞千瑶嘆了口气，单手扶着额头，感觉简直头疼。 程嘉梁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过来，低沉的嗓音在嘈杂的欢唿声中传入了虞千瑶的耳朵，「谢谢你的小男友啊。」 虞千瑶转头，只见程嘉梁晃着手中的高脚杯，见到她的目光，再次向她致意。 虞千瑶翻了个白眼。 「他才不是我的什么小男友。」 程嘉梁有些玩味的发出了一声「哦？」，明显不怎么相信。 但程嘉梁信与不信，又关她虞千瑶什么事？虞千瑶再次选择不再搭理他，她看向了表演台上的涂远。 涂远注意到虞千瑶看过来的目光，他兴奋的挥着手。 「天，太傻了。」虞千瑶喃喃自语。 在黑鲸一片沸腾的嘈杂中，一队巡警突如其来的打破了局面。 涂海带着队，拿着扩音器，高喊「警察例行临检，安静，保持秩序。」 他进来「黑鲸」后，一眼就看见踩在表演台上举着话筒欢唿的涂远，艹了，小兔崽子拿他话当耳边风啊，要不是他问了那小子的保镖，他都不知道这小子翅膀硬了，都知道阳奉阴违了。 涂海能一眼就看见涂远，涂远自然也对他那个堂哥的声音耳熟能详。他鸵鸟似得放下了挥舞着的双臂，用手背自欺欺人的挡住了脸。 涂海这突如其来的巡检，自然也惊动了在水瓶座密谈的赵坤等人。 虞千瑶也没想到，时间居然赶的这么巧。她在得到禁止靠近水瓶座和龙这两个包厢的上岗培训指示后，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发现了水瓶座开门的时间为一周一次，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也没摸清他们密会的规律。 例如上上周，他们密会的时间是周六，而上周居然是周一。 就算虞千瑶想让谭哥派人来巡检，摸摸水瓶座里的底细，也把握不好时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页 没想到，今天居然就撞上了。 -------------------- 第9章 第 9 章 ======================= 「你在紧张什么？」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虞千瑶的耳旁轻语。 程嘉梁看了眼黑鲸的正门处，数名巡警在那拦截着四处尖叫想要逃散的顾客。 「怕这黑店关门，然后失业吗？」 当然不是。 虞千瑶瞥了眼vip包厢的方向，黑鲸可不是只有正门。 涂海的这次常规临检明显不在计划内，他带的人手不多，能堵住一个正门就不错了，后门倘若有多人一起出去，估么着拦不住。 虞千瑶站起身，今天机会难得，她得去水瓶座包厢那边探探情况。 涂海的人手不够，等查到那边的时候，也许人早跑了。 虞千瑶没理自来熟似得找她说话的程嘉梁，绕过他就想往vip包厢的方向走，但这次程嘉梁却似乎不打算放过她。 「三次。」程嘉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他堵住了虞千瑶想要离开的路。 「今天我和你打了三次招唿，你三次都没有理我。」 太久没遇见不把他当回事的人，他都快忘记这种滋味了。尤其是最近几年，只有他不理别人的份，没有人可以忽视他。 神经病啊。 虞千瑶莫名其妙的看了眼程嘉梁。 「我和你很熟吗？」 冷淡的扔下这句话，虞千瑶用力拨开挡住她方向的这位心理学专业的大学讲师，是不是心理学研究多了，他这人也研究出毛病了？ 虞千瑶的力气出乎程嘉梁预料的大。 他一时不查，眼睁睁的看着虞千瑶推开他，往vip包厢的方向走去。 等他想追上去，混乱的客人挡住了他的路，再然后，巡警指挥着他们这群人在旁边站成一列，等待常规检查。 vip包厢这边也是一片混乱。 莉莉披着外套一边挨个敲门，一边对着胸前的微麦吩咐，「秀秀，叫你的客人穿好衣服，今天有条子临检。」 她看见虞千瑶过来的时候简直看到了救星一样，「虞姐，我的门禁卡一时找不到了，现在通知不过来，你赶快帮我一下。」 「没问题，这边这排包厢，我帮你通知。」 虞千瑶和莉莉擦肩而过的瞬间，把门禁卡重新塞入了莉莉的外套中，然后转到水瓶座包厢的那条走廊，一间一间的敲门。 其实，今天的机会特别好，虞千瑶在看到涂海的瞬间都有冲动用手机通知涂海，让他赶快去vip包厢那边。 这和往常的知道水瓶座里面有人，再通知谭哥不一样。 因为知道里面有人再通知谭哥，等谭哥派人出警来到黑鲸后，黑鲸水瓶座里的人早就走了。 之前虞千瑶就这么做过。 那次之后，黑鲸通过监控盘查了许久，监控中，任何路过注意到水瓶座挂着「勿扰」门牌的人都被重点关注，哪怕只是在拐弯处往过瞟一眼，根本就没走到水瓶座那条走廊。 这些人那日所有的行为都会从监控中单独调出来，监控中任何行为异常，例如，去了监控死角，或者有使用手机。事无巨细的审问，那段时间干什么了去？拿手机究竟在干什么？ 虞千瑶庆幸她发的是消息，而不是语音或者通话。 通话记录不会作假，哪怕她把痕迹删掉，只要监控中显示她在对着手机说话，而她手机里在那个时间段没有任何通话记录，或者语音发送消息，就会明摆着她有问题。 她把消息删了，说她那段时间在刷八卦减压，浏览器设置了无痕模式，自然没有任何浏览记录。 也不知道黑鲸的人信没信，是赵坤做主放过了她。 那之后，虞千瑶不敢再轻举妄动。 一位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在虞千瑶来黑鲸之前就被黑鲸列为嫌疑对象的人也出现在了那次的监控中。 两次，他在水瓶座附近逛，两次那天恰好有警察突击。 他不有嫌疑，谁有嫌疑？ 那人被揍了一顿后，发了遣散费赶了出去。 看着好像虞千瑶那次招来警察的罪魁祸首已定，但她知道，她在赵坤那群人心里，还是留下了怀疑。 只要下一次，她再那么巧合的出现，那她的下场一定不会比那个被揍了一顿赶出去的要好。 虞千瑶曾请求联络员谭哥查一下那个被赶出去的人的底细，是不是也是来黑鲸探查的知情人。 没想到谭哥调查一番后给她的消息却是，他们没再见到那人。 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他们已经立案查找了。 还没等虞千瑶敲门通知到水瓶座包厢，水瓶座的门先打开了。 虞千瑶呆愣的维持敲门的姿势，她现在敲的门是白羊座，与水瓶座只有双鱼座一间包厢之隔。 赵坤阴着脸，衣服敞着怀，漏出胸膛大片的肌肤，微长的刘海凌乱的散落在眉眼附近，看着狠歷十足。 他挥了挥手，示意那群人从另一个方向走，那边通往的是后门方向。 虞千瑶默默数着，一、二、三、……从水瓶座里出来的，包括赵坤，足足有六人。 赵坤和小孟，她都认识，剩下那四人中有一个离开前看了她一眼，那人她见过不少次，是黑鲸的常客。 另外三个就特别低调的带着帽衫，她连脸都没看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页 「怎么回事？」赵坤烦躁的点了一支烟，他示意小孟也跟着于南他们出去，确保他们能躲过后门处的警察。 他回头看向他看中的这个女人，清冷的眉眼没有一丝慌张，她的冷静让她那张漂亮的脸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是他第二次在这里看见虞千瑶。 就算他想保她，想说服自己，她来这边是巧合，于南也不会放过她。 虞千瑶心理咯噔一下，赵坤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危险感。 这种危险感，让她的汗毛倒竖，心跳微微加快，仿佛前面是一条深渊，她无路可走。 「那边那两个，双手放于头后，面靠墙站好！」 是涂海带队的人到了。 赵坤嘲弄的转过身，面向墙壁，将双手放于脑后，油嘴滑舌的瞎掰扯，「警察同志，我们可是正经的生意人，你们要是吓着我的客人，他们再也不来了，我的损失你们赔的起吗？」 虞千瑶依言也转过身，不得不承认，她松了一口气。 她有更多的时间来想藉口，想怎么脱身。 「少废话。」 一名警察看住了他们两个，另外两名开始敲门。 等到所有的顾客都被带到大厅的时候，涂海扫视了一圈，他看到虞千瑶的时候视线没有停顿，仿佛看见的是陌生人。 涂海走到了赵坤的面前，「我说赵老闆，你可以啊，整个东林街，也就你们黑鲸大手笔的全部vip包厢都用电磁门。连爱乐之城都没你们这样，我说你也不怕顾客进出不方便？」 电磁门进出必须用磁卡，一个vip包厢磁卡也就那么几张，要是人多一起来玩，光是进出都是个麻烦事。 「好说，好说。涂警官，我是这儿的老闆，我想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修，装电磁门还犯法了吗？」 赵坤挑着眉，表情颇为流里流气。 「是不犯法。」涂海扫视了一圈，就没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除了大厅里蹦迪蹦疯了的几个年轻人，vip包厢里的客人个个都好像是道德模范一样，穿的整整齐齐。 加厚的电磁门他的人进不去，给足了vip包厢中的人时间收拾好自己。 涂海所在的是扫黄组，他和属于禁毒队的虞千瑶不是一个执法部门。 他这次突击检查为的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他那个堂弟，走了自家后门（他爸是市公安局副局长），这本身就不是涂海所在的和平区公安局扫黄计划内的行动。 他这次行动，回去还得补手续。 「收队！」 涂海冷着脸，声音利落。 他拎着涂远，带着这次临检的二十多个警员离开了黑鲸。 有客人扫兴的在警察离开后，也离开了黑鲸，还有一些没心没肺的年轻人嚷嚷着，「音乐起来，继续嗨啊！」 小孟穿过人群，来到赵坤的身边，低声说道，「坤哥，后门那里就一个条子，我叫两个人缠住他，他没注意到南哥他们离开。」 赵坤厌倦的挥了挥手，没出事，他懒得听。 小孟却踌躇的并没有退下。他表情复杂的低头对赵坤说道，「坤哥，南哥他说……你要是捨不得处理，他来处理。」 小孟知道南哥指的是谁，安保那边今天从监控看到虞姐在他们水瓶座包厢的门口，他得到消息小声告诉正在谈生意的坤哥，坤哥让他悄悄的找人拉走她。 当时南哥看了坤哥一眼，什么也没说。 谁也没想到，再后来，没多久警察来了。 -------------------- 第10章 第 10 章 ========================= 小孟咽了咽口水，他有些不敢看坤哥的表情。 他跟了坤哥八年，东林街这条街上的女人也见过不少，他其实不太明白坤哥为什么那么喜欢虞姐。 要说虞姐长的美吧，那没错，但是爱乐之城里的高学歷美人比比皆是。 小孟每次跟着坤哥去爱乐之城的时候，他见过那群骄傲的美人对着小喽啰的他不屑一顾，也见过她们谦卑的讨好着去那里的金主。 爱乐之城是整个东林街，整个永宁市最有名的娱乐会所。 黑鲸和爱乐之城相比，就是云泥之别。 赵坤烦躁的从衣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 明明灭灭的烟火间，他凌乱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 他看向不远处和莉莉说着话，一起收拾警察临检过后残局的虞千瑶，白皙修长的脖颈边散落了几缕黑色的髮丝，她的表情很专注，眉眼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这一瞬间，他什么都不想思考。 第一次见到虞千瑶，她正在被莉莉噼头盖脸的教育，表情倔强单纯，还有些不服气。 招聘新人这种事从来不需要赵坤分神，黑鲸人员的流动性其实挺大的，尤其是女性。 每天都有走投无路或者离家出走的姑娘来黑鲸求一口饭吃，她们要么选择当大厅服务员，要么选择当酒销，要么就是包厢公主。 有的成功泡到金主，没干多久就跟着金主离开了，成为了金主专属物品。 有的干久了，觉得黑鲸店小，跳槽去了更大更好更有名的夜店。 还有交了所谓的男朋友，其实也不过是混子的男人，她们从一个火坑跳入了另外一个更深的火坑。 在夜店工作久了，很少有人的能全身而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页 能全身而退的女人，基本上都是误入进来的小白兔，还没被社会洗礼，工作了几天发现根本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样，她们受不了这种工作环境，乖乖的回了家，回了属于她们的世界。 赵坤对于虞千瑶的第一面就是这么个印象，长的一脸单纯干净，她的美丽与黑鲸格格不入，她就像温室中培育的玫瑰，表面带着刺，实际上弱不禁风。 他以为，她会像那许许多多误入进来的姑娘，很快就离开，但赵坤没想到，她在这里闯出了自己的名堂。 她不是温室中培育出来的玫瑰，脱离特定的土壤就失去了生存的能力。 她生于山野，长于寒风，她的刺不是摆设，是武器，她热烈的怒放于苍茫大地，不惧风霜。 赵坤第二次见到虞千瑶，她在黑鲸的拼酒擂台上。 她那次，不是为了自己。 出来混的都讲究一个「义」字，她一个女人，能为了一起工作并不怎么熟的同事出头，有些难得，又有些天真。 他在一旁等着看她的热闹，等着看她醉的一塌煳涂，等着看她为自己的不自量力付出什么代价。 结果，出乎赵坤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她面不改色的将擂台对面的男人喝到吐。 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不由自主的开始关注她，就像小学生偷偷班长一样。 他甚至发现，她身手居然不错。 莉莉跟着他一起混有很多年，人也八面玲珑，赵坤很放心的将黑鲸的女人们都归她管。不论是酒销，服务生，还是包厢公主，莉莉是她们所有人的头儿。 而这个头儿，在遇见耍酒疯的客人的时候，因为保安来的慢，被新来的这位姑娘给救了。 从莉莉尊敬的叫虞千瑶一声虞姐起，黑鲸的姑娘们全部跟着改了口。 赵坤回去看了虞千瑶的简歷，家里祖传了一间武馆，从小就跟着爸爸学散打，怪不得身手那么好。 父母出了意外，这些年武馆的生意也没落了。 为了给弟弟赚学费，虞千瑶自己辍学来黑鲸卖酒。只因为她听说，卖酒赚的多。 为什么选择黑鲸，她说是因为别的地方都想让她干别的，她只想卖酒。 现在想来，想必半句真话都没有。 赵坤不敢深想，她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对水瓶座那么关注。 水瓶座是一个局，是一个用来钓暗中大鱼的饵，它可以钓上来任何人，但他绝对不想咬到那个饵的是她。 赵坤走到莉莉和虞千瑶的身边，他对莉莉挥了挥手，示意她先离开。 莉莉担心的看了一眼虞千瑶，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放音乐啊，放音乐！」 不远处没被警察吓走的几个傻愣年轻人催促着黑鲸的工作人员重新把音乐开起来。 他们还没high够呢，怎么能停？哪怕是警察也不能阻止他们。 赵坤上下打量了几圈他一直关注着的这个女孩，可能是暗中观察久了，他反而接近后有些侷促，像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样。 赵坤苦涩的一笑，他果然还是捨不得动她。 虞千瑶对赵坤来说就像一副画，一副饱含着他对尘世全部幻想的画。 在这副画中，他想像着，如果当初他没被收养，他是否就像前段时间重遇的程嘉梁一样，过着正常人的生活，谈着正常的恋爱，他不会恐惧，恐惧将他真心喜欢的姑娘拖进深渊而不敢靠近。 重遇程嘉梁的时候，赵坤的内心充满了深深的憎恨。 同是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凭什么程嘉梁现在一副正人君子，高级知识分子的模样，他却活的像个阴沟里的老鼠。 明明当初活的像个老鼠的是他，是程嘉梁。 他至今仍然记得，白白净净的程嘉梁一脸好欺负的被送到了孤儿院，他听□□们说，新来的那个孩子的爸爸是个杀人犯，妈妈是个婊子，那时候的赵坤还不知道什么叫婊子，他是孤儿院里的孩子王，带头欺负着程嘉梁，婊子婊子的叫着，程嘉梁势单力薄，很长时间他都扮演着被所有人欺负的角色。 后来赵坤被收养了，程嘉梁早就被他遗忘在了脑后，他继续过着他的日子，越长大，越卑微，直到再次相遇。 赵坤知道程嘉梁不爱听他讲孤儿院的事，要是谁敢在他面前讲他活的像条狗一样的过去，看他打不死他。 他就是故意的三番五次的在程嘉梁面前提起过去，他就想提醒一脸光鲜的程嘉梁，你少装模作样，你的底细我都知道，你再怎么装的像个成功人士，你也是个杀人犯的孩子，也是婊子生的。 赵坤深深的嫉妒下，又充满了深深的嚮往。 倘若他现在像程嘉梁一样，他是不是就能给他喜欢的姑娘最好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敢在一旁看着，碰都不敢碰。 他怕他会毁了这副给予了他对正常生活全部嚮往的画卷。 「你走吧。」 赵坤熄灭了烟。 他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知道。 他认认真真的看着虞千瑶的脸，她的脸上有着浅浅的惊讶，他将她的容颜深深的记到心理。 「找莉莉结下工资，别再来东林街，这条街的水很深，深到你无法想像。」 他放她离开，离了这条街，于南还有老闆就算想找她麻烦，也得掂量掂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页 -------------------- 第11章 第 11 章 ========================= 所有的藉口，所有的理由都没了用武之地。 虞千瑶没想到，赵坤居然连解释都不需要她解释。 他放她走，但她根本不能走。 走了就意味着任务失败，意味着联络员谭凯谭哥还要寻找下一个适合的卧底，再潜伏几个月，去探寻那隐秘的制毒工厂。 永宁市的地下毒品交易一直屡禁不绝。 这种事其实不止永宁市，全国各地都有，西南边陲更严重些，那里白天都能见到各种各样的瘾君子。 永宁市地处内陆，只要各路关卡设的严密，外地的毒品能流入进来的机率将大大减少。 但如今随着社会的发展，第三代新精神活性物质类的各种软性毒品也开始层出不穷。 谭凯所在的禁毒大队最近几年发现，东林街这条娱乐场所中出现了一种新货，它的效用类似于摇头丸，被命名为「迷梦」，吃完会让人精神恍惚，又具有极度的兴奋快感，好像做了一场美梦。 禁毒大队一开始以为这种东西是外面流传过来的，东南亚或者欧美，他们那些地方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多的是。 然而，随着对东林街各种娱乐场所的打击，禁毒大队发现了令人惊讶的事情。 种种证据表明，「迷梦」不是外面来的，而是永宁市本地生产的。 这种结论简直震惊了整个永宁市公安机关。 从发现「迷梦」到现在，五年时间过去了，他们把永宁市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这玩意究竟是在哪生产出来的，谭凯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猜测错了，这种东西也许就是外面来的，之所以连绵不断，只不过运输线比较隐秘。 在探查「迷梦」制作窝点的过程，谭凯先后派了三名卧底打入东林街娱乐场所。 每当他们以为他们摸到了狐狸尾巴，结果换来的确是一位又一位同志的牺牲。 那位在东林街隐藏最深的卧底送来的最后一个消息只有两个字， ——「黑鲸」。 虞千瑶的一只手伸进了衣兜，衣兜里放着手机。 她有些慌，她想问联络员她该不该走，但赵坤就在她的面前，她什么都不能做。 「阿瑶啊，你还是太年轻，我让你去那里，究竟是对？还是错？」 联络员谭凯谭哥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三位资深男性卧底无缘由的暴露与死亡，让谭凯起了启用女性卧底的念头。 从警校启用女学生做卧底是谭凯的一意孤行，这项计划局里并不同意。 卧底本身就非常危险，尤其谭凯想启用的是女性，还是女学生，危险等级可以说是加倍再加倍。 警校的学生都太年轻，他们什么事都没经过，又怎么会有足够的随机应变的能力？ 然而，想要把那个窝点挖出来，消灭掉的决心还是占了上风。 虞千瑶拥有了绝大部分的知情权，在去东林街之前，身为联络员的谭凯再三强调，如果虞千瑶后悔了，或者说怕了，她随时可以退出。 命是最重要的。 虞千瑶这步棋，禁毒大队说实话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一个是小姑娘太年轻，经验少，再一个就是之前牺牲的三名资深卧底对于禁毒大队来说，损失太大了。 连他们这种经验丰富的老江湖都失蹄丧命，这一个小姑娘能探到什么？ 派虞千瑶过去，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还是希望能抓住的。 虞千瑶定了定神，紧握衣兜里手机的手被金属稜角槓的生疼。 她不能就这样就走了。 虞千瑶发挥了她整个人生二十二年以来，最大的演技，她的双眸微睁，有惊讶，有莫名其妙，「坤哥——，我怎么听不明白？为什么让我走？我做错什么了吗？东林街水深不深的，关我什么事啊，我又不打算去混社会。」 她在装傻。 赵坤勐吸了一口气，满心的无奈涌上了心头，她那么聪明，怎么偏偏这时候犯傻？ 「你以为于南他们是吃素的吗？你乖乖的滚蛋不行吗？」赵坤简直恨铁不成钢，他知道，她不是在犯傻，她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于南是谁？」这名字虞千瑶没听过。 赵坤一手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放在嘴边，这是他惯常思考时的姿势。 虞千瑶的话让赵坤清楚的明白，不敞开说，她不会罢休。 他垂眸深吸了一口气后，移开手，用手指着虞千瑶，厉声说道，「好，你说你不明白，那你告诉我，你去水瓶座那边做什么？」 虞千瑶表现的像恍然大悟一般，「我说坤哥你怎么赶我走呢？就因为我去了水瓶座门口？那里有秘密啊？就算有秘密我也不知道啊，况且我又进不去。我说坤哥啊，你们有要保密的事怎么不白天说，白天这里也没人，非得弄个谁也不让进的水瓶座，这不是上赶着告诉……别人，那里有鬼吗？」 这本是虞千瑶的随口胡言，然而说到上赶着告诉别人那里，虞千瑶突然反应过来，这事可能真的有鬼。 一个谁都知道，一周只开一次的包厢，这么明目张胆的告诉潜伏进黑鲸的人，这里有鬼，是不是……其实是在钓鱼？ 她虞千瑶这次就是一个傻乎乎，看见饵就咬的傻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页 赵坤被虞千瑶的话弄的一愣。 他以为虞千瑶会想方设法的狡辩，什么她不是故意去那里啊，什么误会她了啊，她只不过是走错了门啊什么的。 他没想到，虞千瑶直愣愣的就承认了她就是去的水瓶座门口转一圈儿而已。她甚至明目张胆的猜测他们在那里有着秘密，还用玩笑般的口吻建议有秘密换个时间地点来谈，好像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只是她好奇的转了一圈而已，就像她说的，她甚至进都进不去，她能发现什么？ 虞千瑶瞪大着她那双入秋水般澄澈的漂亮双眸，她打量着赵坤的脸色，「真有秘密啊。」仿佛她之前说的一切都是玩笑一样，「好啦，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过去，离的远远的好不好？」娇俏的口吻，仿佛像小女孩儿撒娇一般。 真是难得的好态度啊。 赵坤有些悲哀的发现，古时候烽火戏诸侯的昏君是不是就是这样，只要心上的姑娘对他笑了那么一笑，哪怕她嘴里没一句实话，他也心甘情愿。 「那你也走吧。」赵坤有些疲惫，就算他自欺欺人的信了她，放过了她，于南也不会，他了解于南，只要有一丝嫌疑，于南向来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我是老闆，我说了算，东林街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这段时间赚的钱足够你弟读书了，回家去吧。」 看来，赵坤是铁了心让她走了。 虞千瑶心中暗急，「哪里够啊，现在永宁市房价那么高，我还得给弟弟买房子呢啊。就算……就算不在永宁买房，我弟弟成绩那么好，他将来会出国也说不定，哪哪都要钱，哪里够啊。」 眼看着赵坤不为所动，虞千瑶一着急就开始满嘴的跑火车，你不是喜欢我吗？你把我赶走了，那我去当夜总会公主，看你受不受的了？ 「好，黑鲸不要我，我就不信东林街其他的店也不要我，我虞千瑶卖酒的业绩怎么说也是黑鲸数一数二的，哪里都会有我一口饭吃。我去……我去……我去爱乐之城。对，就去那，他们都说那里的公主赚的多，好多永宁大学的高材生都在那里兼职……」 「不许去！」听到爱乐之城的瞬间，赵坤理智的那条弦瞬间就崩断了。 黑鲸至少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怎么的作为黑鲸的老闆也罩的住她。 爱乐之城那种地方……，那种地方…… 那是整个东林街，甚至是整个永宁市最光鲜却也是最黑暗的地方。 她绝对不能去，他不许她去！ 虞千瑶被赵坤冷不丁的打断吓了一跳。 赵坤看着虞千瑶仿佛兔子受惊一般的样子，放弃般的说道，「你老老实实的呆在黑鲸，哪都不许去。」 上辈子他一定是欠了她的。 于南那里……他再想想办法吧。 虞千瑶有些莫名的看着赵坤离开的背影。 这次她是真的莫名其妙，难道真的是大男子主义作祟，怕她真的去当公主卖身？ 不管怎么说，虞千瑶松了一口气，不用离开黑鲸，她就有完成任务的可能。 等下次见联络员的时候，水瓶座的这个猜测一定得和谭哥好好商量商量。 虞千瑶从头到尾都没和赵坤提警察的事，她刻意的不提，就是不想让警察这个事和她粘上。 她扮演的是一个对着水瓶座有些好奇的女孩，她单纯的以为赵坤赶她走就是因为她不听话，去了所谓的禁区。 然而事实上，她去了后，警察来了这事才是真正的催命符。 因为在赵坤一方来看，是虞千瑶来到水瓶座这里确定了水瓶座里有人，认为水瓶座有鬼，并确认其中真的有人的虞千瑶招来了警察，就是后来涂海的突击临检。 可真相却是涂海的突击临检真的只是涂海的个人意愿，他为了抓弟弟而已，没有任何人指示。 虞千瑶之前一直认为这次突击临检是个好机会，是因为这次很有可能让她看到水瓶座里究竟是谁的好机会。 她潜伏黑鲸的这三个月中，一直没弄清水瓶座里的客人究竟是谁。 他们来的时候，混在了夜店的客人里。 黑鲸处处是监控，虞千瑶根本不可能一直守在水瓶座那排包厢的门口，看着究竟是谁走进了水瓶座。 她要真那么做了，她就死定了。 虞千瑶能做的就是把客人往水瓶座附近的vip包厢带，企图某一天恰好撞上进入水瓶座的客人。 可惜涂海这次突击临检这么好的机会，她还是没见到水瓶座里客人的真面目。 不对，也不能这么说，虞千瑶的眼前闪过那四人离开的画面。抛开那三个带着帽衫看不见脸的男人，第四个，那个瞥了她一眼的客人她很眼熟。 他是黑鲸的常客。 他是谁？又在水瓶座那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如果水瓶座真的是一场骗局，是用来钓警方卧底的饵，那她继续追究里面的客人究竟是谁，还有没有意义？ -------------------- 虞千瑶对于赵坤来说就像上一章说的，是一副平凡尘世的画卷，是他心中的明月。 她不是温室中培育出来的玫瑰，脱离特定的土壤就失去了生存的能力。 她生于山野，长于寒风，她的刺不是摆设，是武器，她热烈的怒放于苍茫大地，不惧风霜。 她是赵坤寄予正常平凡生活的全部幻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页 所以，哪怕他知道虞千瑶在骗他，他也不忍伤害她。 看见有读者说，赵坤居然那么轻易的就留下了她，是因为我设定了一处关于爱乐之城的伏笔。 黑鲸这块对于整个剧情来说，只是开胃前菜， 爱乐之城是比黑鲸还要深的深渊。 赵坤宁可自己护着她，也不希望她踏入那片土地。 我前面多次提到爱乐之城也是为了后面服务的，主线剧情再多的就不剧透了。 第12章 第 12 章 ========================= 「人类大部分的冲突和争论都源于人们过于关注自己的意见而并非去寻找问题的真正答案……」 程嘉梁正在讲台上滔滔不绝。 这是美国心理学家戴维·迈尔斯《社会心理学》上的一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心理学家研究心理学研究的久了，都特别喜欢用人类这个词。 这是虞千瑶第二次听程嘉梁的课。 程嘉梁讲课的时候特别喜欢用人类这个词来形容人，仿佛把自己剥离了人类这个群体，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虞千瑶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看似温文尔雅的程嘉梁，隐藏在眼镜后面的双眸充满了对一切的冷漠。 韩东偷偷看了眼这次还坐在他身旁的美女，他悄悄的拿出手机，想要偷拍一张照片，上次下课后，他四处打听也没打听出来这位蹭课的美女究竟是哪个系，哪个专业。 虞千瑶有些无语，韩东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在她看来简直明显的不得了。 她按下韩东的手机，瞥了一眼讲台上的程嘉梁后，转头低声戏嚯：「我说韩同学，你想干嘛？」 被抓包的韩东尴尬的笑了两声，收起了手机。 看着美女又转回头专心致志的听着程老师讲课，韩东忍不住小声问道：「美女，你不会是真看上程老师了吧？」 虞千瑶受不了的白了韩东一眼，冷笑着送了「呵呵」两字，又转回头继续听课，她脱离学校太久了吗？怎么现在连男孩子也开始这么恋爱脑了？ 直到下课铃响，虞千瑶等程嘉梁走了才离开座位，期间韩东磨磨蹭蹭的想弄明白她是哪个学院的也被她哄走了。 走到走廊，虞千瑶顺着窗子往外望，三楼的高度并不高，她清晰的看见教学楼门口路的对面树下有两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男人。 他们从她上午出家门就一直跟着她。 永宁大学是开放式的，进好进，进教学楼就没那么容易了。 虞千瑶打扮的干净清爽，看着就像个大学生，那两个跟踪她的明显不像，他们被拦在了教学楼外，被要求出示证件。 微垂的睫毛下，虞千瑶眼中有着冰冷的审视。 她没有选择混在下课人群中离开，她的目标也不是甩掉他们。 如果真的把他们甩掉了，反而会显得她有鬼。 昨天赵坤放过了她，他没有追究她究竟到底为什么去水瓶座的门口，对于她那可笑的藉口也不置可否。 人应该不是赵坤派来的。 虞千瑶离开窗边，神色如常的单肩背着书包，下楼走出了教学楼大门。 去学校附近的饭馆吃过饭，虞千瑶看了眼时间，今天下午有志愿者的活动，她之前报了名。 低头斜视了一眼左后方，那两个人除了跟着她，看起来没有其他的动作。 等参加完志愿者活动，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 黑鲸的上班时间是晚上七点半，营业时间八点开始。 虞千瑶风风火火的赶着公交车回了家，休息了没多久就去了黑鲸。 眼见着虞千瑶进了黑鲸，跟踪了虞千瑶一天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后，默默离开了。 虞千瑶在更衣室换着衣服。 她与平常一样和同事们打过招唿，就去了大厅。 等到正式营业的时候，她更是一心一意的在推销酒品。 随着时间渐晚，客人们也越来越多。 舞池里年轻的男男女女扭动着狂欢。 「安仔，给姐姐来杯蜂蜜水。」虞千瑶从拥挤的人群中挤过来，对调酒师安仔扔下那么一句话后，立马趴到了吧檯上。 「虞姐，你这是咋了？」 虞千瑶摆了摆手，她之前话说的太多了，现在不想说话。 昨天水瓶座除了赵坤和小孟，剩下四人她只看见了一个人的脸，那人是黑鲸的熟客，她没打过交道。 虞千瑶认为，这位脸熟的老客明显是最好的突破口。 水瓶座究竟是不是饵，等她摸清那个老客的底细她就能知道的大概。 可惜，她今天酒是卖了不少，人却没看见。 从调酒师安仔手里接过蜂蜜水，道了一声「谢了」后，虞千瑶转着椅子，背靠在吧檯上，看向了大门处。 有人进进出出，虞千瑶喝了一口蜂蜜水，下一刻却忍不住坐直了腰，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位让她脸熟的老客， 来了。 虞千瑶握着玻璃杯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她要过去吗？ 就在虞千瑶打算起身的时候，赵坤带着小孟，笑着迎了过去，赵坤和那位老客拥抱了下，带着那位老客就往边上的卡座方向走。 越过重重人群，虞千瑶清晰的见到，赵坤搭着那位老客的肩膀离开的瞬间，清晰而明确的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页 犹如利剑，将她牢牢的钉死在座位上。 他在警告她，别过去。 虞千瑶闭了闭眼，她将椅子转回吧檯的方向。 之前有些温热的蜂蜜水已经失去了温度，她其实……算任务失败了吧。 * 于南除了谈生意的时候，平时不喜欢去vip包厢，就喜欢在大厅的卡座。 看着高台上的表演，有时候是乐队唱歌，有时候是舞女跳舞。 今天的表演是热舞，几个穿着热烈的短裙的女人，婀娜的身躯展示着劲爆的动作。 其貌不扬的于南喝着酒，盯着那几个舞女不放，嘴里的却说着，「诶？虞姐呢？」 如果虞千瑶当时和钱力拼酒的时候分心注意一下台下，那她一定会发现，她眼熟的那位老客，正是之前笑话钱力肾不行的客人。 当时蛮横的钱力连屁都不敢回一句。 「虞姐」这个称唿，在于南的嘴里，似乎变了种味道。 「找她干嘛？」赵坤叼着烟，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xo，放了几块冰块。 「唉！」于南嘆了口气，将手里的酒放下，「啧」了一声后，双手交拢放于脑后，往卡座的沙发上一靠，「我说啊……嘶——你们这个虞姐也真挺有意思的。」 「咋了？」赵坤端着酒杯身体前倾，想要听听于南怎么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你猜……我的人，今天跟着她一天，都见到了什么？」 赵坤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在于南发现前，就将动作继续了下去，将杯中加满冰块的xo，一饮而尽。 「能见到什么？我说于南你是不是闲的，没事跟踪人家姑娘，变态啊你。老闆的活还不够你忙活怎么的。」 于南笑了一下，那张普通的脸，硬是被那个笑容，弄出几分阴森，「赵坤，你少他妈的和我装。你能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做？」 不待赵坤说话，于南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都不知道，我听到我那两个手下说的时候，我就一个念头，这他妈的搞笑呢吧。」 「上午，从家里出来，你猜她去了哪？永宁大学！重点大学！高等学府！老子他妈的和学校过敏，你赵坤也他妈的半斤八两！」 连续两个「他妈的」充分表达了于南对于虞千瑶去永宁大学的不敢置信。 赵坤嘴角微扬了一抹笑，把酒杯放到茶几上，抱起手臂也放松的后靠在卡座椅背上，「去永宁大学又怎么了？爱乐之城里可还有正正经经拥有研究生学歷的公主呢？她一个去旁听的，还不许人家上进啊。」 不得不承认，赵坤松了一口气，很明显，今天于南的人跟了一天，没跟到什么。 「上进……」于南嚼着这两个字，「我去他妈的上进。赵坤你他妈的也是个神经病。」 赵坤闻言失笑的坐起身，拿起xo给于南又倒了一杯，有些幸灾乐祸的继续问，「后来呢？她不可能在永宁大学上了一天的课吧？」 提到这个，于南拿过赵坤倒的酒，一饮而尽，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因为烈酒喝的太急有些扭曲，「简直有毒。」 于南就没见过东林街这条街上有这样的女人。 「赵坤我告诉你，你少他妈的看我热闹，你那女人，她啊，去长江边上捡了一下午垃圾，参加了一个那叫什么来着，『保护长江，洁净长江……人人……人人有责！』的志愿者活动。」 「你说她是不是有病啊？」 回应给于南的是赵坤压不住的爆笑声。 -------------------- 当志愿者这事很好。 认为虞千瑶有病是因为于南就是个混子，他的脑中五毒俱全，和正常人生活太远，所以根本理解不了。 另外，求收藏啊，跪求！！！ 第13章 第 13 章 ========================= 赵坤觉得自己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这事，他能笑话于南一年。 「当志愿者多好啊！」说完这句话，赵坤忍不住又狂笑了一通，「我说于南，你不能因为咱们都是社会上的渣滓，就以为别人也是。」 「赵坤，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你他妈的说谁是渣滓呢。你出去问问，在东林街，谁提到我不叫一声哥？就连爱乐之城里那群眼睛长在头顶的婊子见了我都得恭恭敬敬的。赵坤，你说这年头，什么叫成功？谁有钱，谁他妈的就是成功！」 赵坤低头笑笑，举起酒杯，「南哥，我说错话了，您大人有大量，我给您赔给罪？」赵坤嘴里虽说着赔罪，但语气轻佻，明显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 于南自然也看的出，他将桌子上的酒瓶盖扔向赵坤，「少他奶奶的在那和我装，我还差你一句哥了？」说话间，于南笑骂着把赵坤再次给他倒上的酒一饮而尽。 * 「虞姐，我给你换一杯吧。」 调酒师安仔看着虞千瑶双手握着蜂蜜水的玻璃杯良久都没有喝，他调的那杯蜂蜜水，温度不来就不高，都过了这么久了，肯定都凉了。 「啊？哦！不用了。」 虞千瑶摇了摇头，将手里用来解酒的蜂蜜水一饮而尽。 刚刚任务失败的千般思绪在脑中闪过，虞千瑶有考虑过，是不是该撤退了。 安仔的声音唤醒了她，她的目光不自觉的穿过夜店中的层层人群，她看到昏暗的环境下，赵坤和那位脸熟的老客相谈甚欢，举杯共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页 赵坤对她很有兴趣，她一直都知道。 这种兴趣最开始她甚至有些紧张。 三十六计中的「美人计」自古就有。 联络员谭凯谭哥虽然没说过，虞千瑶却有这个自觉。从那么多不怕死的女学生中她最终能脱颖而出，她这张脸功不可没。 那段时间虞千瑶甚至紧张到有些睡不着觉，她在想，为了不暴露，如果赵坤真的想对她做什么的话，她究竟是从，还是不从？ 她可以拒绝一次，两次，但她不可能一直拒绝。 谁知道她要是惹恼了他，她的处境会不会糟糕到不可控制。 但让虞千瑶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许是赵坤发现了她的紧张，赵坤自己退了一步。 他还是很照顾她，她的脾气硬，遇见不讲理的客人，她仗着自己身手好，硬扛了几次，每次都是赵坤为她圆场，为她赔礼道歉，以至于东林街这条街上认识赵坤的人都知道，黑鲸里那位「虞姐」是赵坤的人。 不可否认，虞千瑶有点小感动。 但这种小感动在她想到「迷梦」的时候消失无踪。 虞千瑶低头看着手中的空杯子，睫毛轻颤。 赵坤只怀疑她有问题，应该并不知道她是警方的人。 他说东林街水深，这话没错。 表面上这条街上都是互不相干的合法经营，实际上许多店家同气连枝。 东林街最大的两个组织分别是东协和西盟。 背后的老闆都是永宁市根深蒂固的地头蛇。 可能有人会质疑，永宁市的警方是干吃饭的吗？这种地下组织难道不应该一锅端了？ 其实，每个城市都有各自的生存法则。 永宁市的经济地位位数华夏国前列，在这个城市，不仅仅有华夏国人，数不清的外国人也来到了这里。 他们因为国籍，因为肤色抱团取暖，又有领事馆插手其中，华夏国对他们管理上总会有些许麻烦，对于一些小问题，交给本地地下势力，也算两全其美。 黑鲸隶属东协，表面上只是一个背靠东协求庇护的小夜店。 在之前的卧底传来消息前，谁也没想到，这个小夜店居然是「迷梦」的源头。 因为这个，永宁市公安机关对东协和西盟两个势力也开始更加关注，「迷梦」的出现意味着，这两个势力很有可能已经脱离了警方的控制。 她不能离开。 虞千瑶回头看了一眼坤哥那个方向，他不知道她是警方的人，她没必要撤退。 或许有猜测，只要没有证据，她别自乱了阵脚，什么事都没有。 虞千瑶将杯子推回给调酒师安仔，「安仔，坤哥对面那人是谁？看着挺眼熟的，是不是经常来我们这儿来玩？他什么人啊，还劳烦坤哥亲自招待？」 安仔看了一眼虞千瑶用下巴微指的方向，夜店里光线虽然不好，但安仔在黑鲸也干了有几年了，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那个是于老闆，和虞姐你姓是一个音，但字不同。于是的那个于。」 「他叫什么？」 「于南。」 虞千瑶默默咀嚼了「于南」这两个字，那天赵坤对着她，脱口而出的就是，「你以为于南他们是吃素的吗？你乖乖的滚蛋不行吗？」 赵坤口里的于南，是不是就是这个于南。 「于老闆是做什么的？」 安仔擦杯子的手顿了顿，可惜虞千瑶此时背对着吧檯，望着赵坤和于南的方向，并没有注意到调酒师安仔的异常。 安仔将杯子放下，又换了一个杯子继续擦拭，「好像是爱乐之城里的，虞姐，我只是个调酒师，来这儿的客人都是老闆，我哪知道他们都做什么，而且，他们做什么的又关咱们什么事啊，只要在咱们这消费，他们都是上帝。」 虞千瑶转回身，笑了笑，她跳下高脚椅，「你说的没错。姐姐还得卖酒赚钱去，谢谢你的蜂蜜水了。」 * 赵坤和于南说着话，低头喝酒的时候，微斜着目光看了一眼吧檯的方向，他看中的姑娘洒脱利落的离开了吧檯，不再关注他们这边。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心焦。 他了解于南，哪怕今天于南的人跟踪了一天没发现什么，于南也不会就此解了怀疑。 只要虞千瑶有什么小动作，相信就是于南行动的时候。 于南现在没像之前那样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已经完全是在顾虑他的面子，顾虑他们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他果然还是应该把她赶走吧。 「赵坤，我先走了。」 于南站起身伸个懒腰。 他今天来这也不是来让赵坤笑话他的，他从来不知道，他和赵坤认识了这么多年，这小子居然还是个情圣。 只要赵坤还有想保那妞的想法，他就不好明面上动手。 他来是告诉赵坤，他什么也没查到。 赵坤会不会因此放松一下警惕，他不知道，不过，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于南拥抱着和赵坤告别，离开前，他在赵坤耳边轻声说道，「女人可以亡国。想想老闆，别做错事。」 唉，打小的情谊啊。 于南摇了摇头，他果然还是没忍住，他真的不想看赵坤犯错。 * 又到了和联络员见面的日子。 虞千瑶将窗帘拨开一道缝，楼下有两个人低头抽着烟，没多久，又来了两个人替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页 从发现被跟踪那天起，虞千瑶天天早上都去早点街吃早饭，一日都没有落下。 她不想让她去早点街这事变成突兀的事。 人少的时候单独吃，人多的时候就拼桌。 虞千瑶在出租屋里转了良久，她深吸一口气，考验的时候到了。 和往常一样，虞千瑶打着哈欠，随便套了件衣服，扎了个丸子头，走出了家门。 她来到她天天吃早饭的那个生煎摊位，如常的叫了一份生煎，一份老豆腐。 端着早点，她有些紧张的走到谭哥的那个桌子，「先生，拼个座行吗？」 谭凯看了眼明显和上次不同，带着紧张的虞千瑶，他微微歪了头，经验老到眼光毒辣的他一眼就见到了不远处行为鬼祟的两个人。 「行。」他扔下一个字，没理虞千瑶，低头继续吃着早餐。 他的声音小声的传到虞千瑶的耳中，「放轻松，越是这时候越要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好紧张的。」 嘈杂的环境给了他们绝佳的掩饰。 叫卖声，买早餐的声音，甚至奔跑玩闹的学生都是他们最好的防护屏障。 虞千瑶紧张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她动作如常的吃起了早餐。 「于南，帮我查一下这个人。据说是爱乐之城的。」 「嗯。」 「水瓶座……很有可能只是个饵。」 「嗯。」 「涂海前几天扫黄临检了黑鲸，那天水瓶座恰好有人，我去通知的时候，有四名客人离开，于南是其中之一，另外三人，捂的太严实，我没见到。」 「嗯。」 「照片没办法拍，黑鲸处处都是监控，赵坤本来这次就怀疑我，我不能有太明显的举动。而且，夜店光线太差，拍也拍不清。」 联络员谭凯喝了一口豆浆，「别着急。你现在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安排你撤离。」 虞千瑶拿着汤匙的手一顿，她低头喝了一口老豆腐，轻声说道，「不用。不用撤离。」 谭凯皱了下眉，他的目光飘向不远处的两个人，「别胡闹。」 「真的不用，那两个不是赵坤派来的。」 「那是谁？」 「可能就是那个于南。」 说完这个，虞千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当初赵坤的话告知了谭哥，「那天，赵坤想放我走。我不走，他脱口而出于南他们不会放过我。我想……这个于南应该是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谭凯低头将豆浆一饮而尽，他看着空碗良久，说的却是一句和于南完全不相干的话，「组织不需要你牺牲什么。」 -------------------- 跪求收藏 第14章 第 14 章 ========================= 虞千瑶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 谭哥这话什么意思？ 等她反应过来，她忍不住脸颊发热。她气急败坏的小声说道，「谭哥，瞎说什么呢。」 东林街的人都不是好相与的。 赵坤那么护着她，甚至愿意放她离开，把离开这件事的后果全压在他自己的身上，能做到这份上，也不怪谭凯想歪。 然而事实上，赵坤对她可以称得上尊重。 虞千瑶不自在的理了理额头的碎发，「他……没对我做什么。」再次喝了一口老豆腐后，虞千瑶转移了话题，「真的不用撤离，他们没证据，现在也就天天盯着我而已。不过，下次不好和谭哥再在这会面了。」 没有人拼桌老和一个人拼，次数多了，总会发现问题，哪怕他们在联络上有时间间隔。 谭凯沉思了一会儿，「下次还在这儿吧，我回去想想有没有什么别的方式。真的不需要撤离？」 「不需要。」 「那你注意安全。记住，安全第一。」 谭凯匆匆的将剩余的早餐吃完，拿起一旁的公文包，伪装成上班族，赶往地铁站。 虞千瑶慢悠悠的又吃了一会儿，然后才回了家。 * 不同于夜晚的喧嚣，白天才是东林街沉睡的时间。 整个东林街只有零星的店铺在营业，人气颇为清冷。 赵坤吸着烟，走出了黑鲸的后门。 他半眯着眼睛看了看左右的后巷口，叼着烟颇有些颓废的往街边的停车位走，今天又到了见老闆的日子了。 * 虞千瑶和往常一样，去永宁大学蹭了堂心理学的课。 程嘉梁还是没有注意到她。 虞千瑶感觉这事其实挺有意思的，因为程嘉梁长相英俊儒雅，年轻有为，永宁大学不少其他专业的女生都来蹭课。每次课堂都坐的几乎满满的，她和韩东熟了后，那小子还专门给她留座。 虞千瑶感觉有意思的不是蹭课的人多，而是程嘉梁看似谁和他打招唿，他都礼貌的回应，但他从来不关注对方究竟是谁。 虞千瑶敢断定，他根本不在乎下面坐的是一屋子学生在听课，还是一屋子雕像。 他甚至从来都没有点过名。 虞千瑶一开始只是想来永宁大学蹭课，想想学学心理学，拯救拯救她的情商，让她不至于再遇见方兰兰那天找她谈心的情况而不知所措。 遇见程嘉梁是意料之外。 本是萍水相逢，也没必要往深了去探究。虞千瑶没在意，但夜店里接二连三遇见程嘉梁找她搭讪，她就不得不在意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页 涂海临检那天没话找话的拦住她，被她一句「我和你很熟吗？」怼了也不在意，第二天晚上，他又来了。 虞千瑶看着讲台上滔滔不绝的程嘉梁，大学老师这么闲吗？闲到每晚去逛夜店？ 总感觉，这事和程嘉梁给人对外的感觉格格不入，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突兀感。 * 夜色又临。 虞千瑶刚从员工通道推门进入黑鲸，就听见莉莉大唿小叫的声音，「坤哥，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说话间，还拿着云南白药想给伤处喷药。 赵坤一脸不耐烦，但他也没动，任由莉莉在那折腾。 然而，见到虞千瑶的瞬间，一直游离的目光再也一动不动。 莉莉察觉出了赵坤的异样，她顺着赵坤的目光，自然也是看见了走进来的虞千瑶。 微微握紧手中的云南白药的瓶子，莉莉勉强的笑了下，在赵坤没说话前，就先退了一步。 「我去看看……她们都准备好了没。」 说着，就匆匆离开了。 虞千瑶被赵坤目光盯的头皮发麻，她有些心虚，尤其是今天就和联络员见过。 应该没问题吧…… 虞千瑶定了定神，少自己吓唬自己，警校那时候听说过的死于话多的奇葩案例太多了。 赵坤盯着她呢，她又不能当做没看见。 虞千瑶走了过去，靠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坤哥，这是怎么了？」 刚刚离的远，她没注意，现在离得近了她才发现，有一道血痕一直延伸到衣服里。 那是鞭伤。 虞千瑶的目光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移开，这种伤，她还是少问。 就这移开目光的一分神，赵坤迅速的起身，用力的将虞千瑶后仰的按在了桌子上。 可以说条件反射的，虞千瑶没有坐以待毙，她用腿狠狠的踢了赵坤一下，趁其吃痛间，用力推开赵坤，一个翻身就从桌子上滚了下去。 她微微退后，戒备的看向站稳的赵坤。 赵坤的目光有些兇狠。 「做我的女人吧。」 虞千瑶没有说话，她看了赵坤脸上的表情良久，缓缓的回答，「如果我说不呢？」 这个答案在赵坤的意料之中。 他看着眼前的姑娘白皙的面庞，头髮因为刚刚动手有些凌乱，脸上没有一丝瑕疵，处处都仿佛长在他的心坎上。 如果她只是单纯的美就算了，就像于南说的，爱乐之城里的几个头牌都是不亚于她的美人。 但就她这种冷冷淡淡的样子，简直就像在他心上挠痒痒一样。 和眼高于顶的爱乐之城的公主不一样。 她们是高傲，是瞧不起他们这些没念过书的渣滓。 那种骄傲往往让赵坤感觉可笑。 真是太可笑了，都到爱乐之城里当婊子了，还装什么清高。 包装的再好都改变不了，她们就是个婊子的事实。 虞千瑶的冷和淡却不是傲慢，也不是蔑视。 她的目光总让他觉得，仿佛在说，哦，是你啊。 不咸不淡。 不因他文化低而鄙视，不因他是这里的老大而谄媚。 所以，当那天她说着谎，娇俏的向他撒娇的时候，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她真的是一句真话都没有，他也不捨得打断。 今天去见了老闆。 离开的时候，于南说，不是他说的。 这话，他信。 看来黑鲸里有老闆的人。 赵坤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也是，这是货的明面上的销售点，既负责着做饵钓特勤或者卧底的重任，也负责着联络新客。 这里这么重要，老闆怎么可能完完全全的交给他，而不派人盯着。 「我不会再罩着你，虞千瑶，如果我是你，我会离开。」 赵坤深深的看了眼警惕的盯着他的虞千瑶，他不再劝，他拿起一旁的衣服，转身离开，他总会有办法把她逼走的。 虞千瑶在赵坤离开后，转身也回了休息室那边。 结果，没走几步，就看见莉莉低着头，靠着墙发呆。 听见虞千瑶的脚步声，莉莉抬起头，眼中有泪水在打转。「我喜欢他。」 虞千瑶没有说话。 这时候很明显也不需要她说话。 莉莉吸了一口气，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眼眶往下划，「我跟了他八年。比他身边的小孟还要久。」 「那时候我才十四岁，和家里人生气，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身上没钱，就傻乎乎的跑来这条街上找活干。」 「他那时候刚接手黑鲸，年纪轻压不过这条街上的其他人。他能怎么办，谁的拳头硬，谁自然是老大。」 「这条街上，第一次来找活就找到黑鲸的都是运气好。我运气不怎么好，去的那家不怎么样。他们逼我接客。我才十四岁。」 莉莉的目光有些悠远，「其实我的运气也算好，逼我接客那天，正好赶上坤哥为了立威过来踢馆。」 「他一个人，虽然也受了不小的伤，但把那一整个店的保安都打趴下了，当时我疯了般的冲到他的面前，跪下求他带我走。」 「他带走了我。」 「我看着他一家一家的打，打的这条街上，谁都知道新来的那个是个狠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页 「我性格偏软，你来这儿这么久你也看的出来，我根本不适合做这个领班。别人家的领班，哪个不是八面玲珑，面面俱到。又强势，又有手腕。只有我，我有的不过是跟着坤哥比较久的情谊。」 「当年坤哥把我带回来后，让我回家。让我回去乖乖念书，说我小小年纪出来，屁事都不懂，屁大的事都以为世界都毁了。」 「我死活不干，我爸死的早，我妈再，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想回去。坤哥帮我揍了那人一顿，有时间就来看我，那人也不敢再对我动手动脚。」 「我高中毕业后，就想回黑鲸帮忙，坤哥还是不干，他让我继续读书，我成绩又不好，读书有什么用啊，但我还是听了他的，去上了个管理类的专科。还妄想毕业后能给坤哥点帮助。」 「其实，我真正在黑鲸工作也就比你早了一年多而已。我这个领班，许多黑鲸的老人暗中都不服气。」 「不服气又怎么样？她们还是得听坤哥的。」 莉莉转头看向虞千瑶，「这么好的坤哥，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 虞千瑶沉默无言。 她不知道她该说什么，赵坤刚刚对她提出让她做他的女人。她能对莉莉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在炫耀一样。 她心理学的课果然白学了。 她还是学不会安慰人。 莉莉也不想从虞千瑶那得到什么答案。 她抹了抹脸颊上的眼泪，她只是情绪突然有些崩溃。 「他是个好人。」 莉莉艰难的说着，「只要你了解他，你会发现，他真的很好很好。」 虞千瑶对此不置可否。 来黑鲸前，谭凯给她的数字统计是如此的触目惊心，永宁市这五年来，吸毒人数暴增。 罪魁祸首正是「迷梦」的泛滥。 「迷梦」以不成瘾为噱头，吸引着年轻人的好奇心。 当他们逐渐沉沦，不满足「迷梦」带来的兴奋的时候，深渊的大门正向他们打开。 莉莉说他是个好人。 黑鲸却是「迷梦」的源头。 作为赵坤的心腹，虞千瑶不信莉莉对这些没有经手。 -------------------- 跪求收藏！！！ 第15章 第 15 章 ========================= 「他真的很好。他是真的喜欢你……」 莉莉还想再劝，但虞千瑶摆了摆手，颇有些意味不明的说道，「一会儿估计你就不这么想了。」 临到8点前，赵坤将黑鲸的员工叫到一处训话，常规的客人至上之类的说完后，冷不丁的叫了莉莉的名字。 「莉莉，你是我黑鲸的领班，在这里，除了我的话，你不用听任何人的指令。明白？」 莉莉有些茫然，赵坤厉声说道，「听到了就回话！」 条件反射的，莉莉大声回道，「是，坤哥。」 有反应灵敏的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之前一直被坤哥暗中照顾的虞千瑶，但没有人敢说话。 赵坤走到莉莉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是黑鲸的大哥，那你就是大姐。没有人可以越过你。」 看着莉莉有些发光的眸子里，满满全是对他的崇拜与爱慕，赵坤转头看了一眼隔了几个人的虞千瑶的方向。 她还是那个样子冷冷淡淡，不为所动。 虞千瑶明白赵坤这番训话什么意思，他在告诉黑鲸的所有人，她，虞千瑶，不再在他那里有特权。 没有就没有吧，顶多以后麻烦会多点儿。 虞千瑶一开始就没有过要靠着谁立足于黑鲸的想法。 所有的员工解散后，和莉莉关系好的几个姐妹，叽叽喳喳的围了过去。 小声的问着，「坤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明白过来的莉莉，看着虞千瑶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坤哥还是想的太简单了点，或者说，他的思维过于大男子主义。 一开始大家尊敬虞姐，或许是看在坤哥的吩咐上，但随着时间，黑鲸里的姐妹们多多少少都受过虞姐的帮助。她们是真心实意的叫虞千瑶一声虞姐。哪怕有许多人年纪要比虞姐还大。 这句虞姐，不是以年龄划分，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与感激。 黑鲸内部的变动，外人暂且不知。 和往常一样，到了营业时间，虞千瑶坐在吧檯附近，物色客人。 她销售业绩第一不是因为她遇见一个人就上去推销酒品，而是她总能找到最愿意大额消费的客人。 遇见一个就推销一个这种做法很容易抢了其他姐妹的生意，成为众矢之的。她来黑鲸主要目的是探听消息，寻找「迷梦」的蛛丝马迹，要是把同事都得罪了，坐等着被排挤，什么也别想打听到。 刚开始营业的时候，客人并不多，虞千瑶百无聊赖的看着其他酒销服务员的工作。 「虞姐……」 调酒师安仔期期艾艾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得罪坤哥啦？」 虞千瑶转头看了一眼安仔，在黑鲸，除了莉莉，她打交道打的最多的就是他。 不过，通常他们的对话只限于她过来叫一杯解酒的蜂蜜水，安仔平时话挺多，但都没什么营养，虞千瑶从来没记在心上。 今天，虞千瑶忽然有些兴趣。她没回安仔的话，反而扔回去个问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页 「安仔，你在黑鲸几年了？」 安仔是调酒师，整个黑鲸里的男人数他颜值最高。年纪比虞千瑶也就大了那么个三四岁，调酒技术十分娴熟，可以说不亚于这条街上那些知名调酒师。 安仔颜值高，调酒炫技的时候还帅气，不少女客天天来报导，为的就是看他。 「有三年了吧。」安仔想了想，时间过的也是真快。 「本地人？」 「是啊。」 虞千瑶托着腮，有些好奇，「那你有没有发现，咱们黑鲸的生意好像特别好。」 「好像是吧。」 就在虞千瑶想继续问的时候，有客人来吧檯点鸡尾酒，只能暂时作罢。 在黑鲸的这三个多月，她连「迷梦」的影子都没见到。 旁敲侧击的问过莉莉，结果别看莉莉性格软的不像个领班，嘴特别严。 她又不能问的太明显，作为一个根本就不应该知道「迷梦」的人，四处打听「迷梦」的消息，那不是上赶着告诉人家，她有问题。 虞千瑶撇了撇嘴，今天一点都不想卖酒了。 之前就算她业绩第一，赵坤都没把「生意」交给她，让她扩展客源。 如今，赵坤想赶走她，更不可能把让她接触「生意」。 单手扶着额头，虞千瑶想的头疼。 突然间，一只包装精美的红玫瑰伸到了她的鼻子底下。 虞千瑶顺着玫瑰看过去，那位斯文俊秀的大学老师正对她笑。 唉，别说，更头疼的事来了。 「虞小姐，喜欢吗？」程嘉梁的声音低沉性感，哪怕他手里拿的是根树枝，也有大把的姑娘因为他的脸，什么都不在乎的跟他走。 虞千瑶盯着眼前的玫瑰良久，决定今天换个剧本。 她嗤笑一声，「程先生，之前我是没好意思说，就这一朵花，你煳弄谁呢，姐姐给你个忠告，想泡妞，别那么吝啬。」 十足一个鼠目寸光的拜金女。 程嘉梁浅浅的笑了，眼镜后的眼睛似乎有光划过。他兴致勃勃的说，「虞小姐喜欢什么，那我下次就送什么怎么样？」 呦！口气倒是不小。 虞千瑶面带挑衅的说道：「我就喜欢钱。」 程嘉梁被虞千瑶的话噎的一愣。这年头，没听说过要礼物，直接要钱的。 所以果然说，不愧是夜场里的女人吗？ 程嘉梁眼眸深处泛起些许轻视，他的声音很轻，在嘈杂的环境却清晰的传入了虞千瑶的耳中，「那你想要多少呢？」 莫名的虞千瑶打了个冷颤。 整个的喧嚣仿佛都远离了她，一种让人颤慄的安静感瀰漫于她的左右。 虞千瑶抬起头，这个看起来温和的男人身体微微前倾，神色专注，就像等待的是什么重要问题的答案。 骑虎难下。 这个样子，新剧本根本没法暂停。 虞千瑶比了个一，「一百万，怎么样？」 程嘉梁的脸色不变，「一百万换你当我的女朋友吗？」 「做梦呢吧。」虞千瑶表情嘲弄，「一百万给你个追求我的机会。」 这次总该被吓跑了吧，求别再烦她，她要烦的事够多的了。 程嘉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虞千瑶的意思，他上下打量了黑鲸一番，转头对虞千瑶笑问，「所以……因为赵坤没答应给你一百万，你才拒绝他。」 听见赵坤这个名字，虞千瑶一下子就精神了。 她坐直了身体，微微皱眉，「你认识坤哥？」 程嘉梁没回答，反而从身上掏出一张面纸，递给虞千瑶：「把你的银行帐号写下来，还有名字。明天应该可以到帐。」 虞千瑶：「……」 吹牛呢吧！ 她盯着眼前铺展开的面纸，抬起头，「我没有笔。」 「哦！」程嘉梁有些歉意的笑了一下，「我忽略了，不好意思。」说话间，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只钢笔递给了虞千瑶。 虞千瑶盯着眼前的笔，再次一动不动。 好像玩脱了…… 这位大学老师有病吧。 钱多的没处花？ 还有……现在老师这么赚钱吗？拿出100万，说泡妞就泡妞？还是他本身是个富二代？ 虞千瑶将笔推了回去，「银行卡不在身上，卡号我没记住。」 程嘉梁再次「哦！」了一声。他收回笔，拿出手机，「那留个联繫方式，你找到银行卡后，发给我就行。」 虞千瑶将目光移到程嘉梁拿着手机的手指上，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她随意而起的拜金劝退剧本，居然不按正常的套路走。 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如此被动的情况。 钱她是根本就不可能要。 虞千瑶微咬唇，将刚刚走到这地步的对话重新回顾了一翻。 那句意味不明的「所以……因为赵坤没答应给你一百万，你才拒绝他」重新闪现在她的脑海。 虞千瑶张口，把之前程嘉梁没回答的问题重新拉了回来：「你还没说，你认识坤哥？」 程嘉梁这通身的气质看着就不像逛夜店的人，高级知识分子的书卷气太浓了。 这年头，长的好的人总是让人难忘的，至少这三个多月以来，跟踪她那天，她确定，是她第一次见他。 既然不是夜店的常客，他一个大学老师怎么认识的赵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页 东林街的人称唿赵坤一般都会尊一声坤哥，几乎没人直唿他的名讳。 程嘉梁的这句「赵坤」表明了，他不需要用敬称。 他甚至对于赵坤对她另眼相看这种事都知之甚详。 程嘉梁放下手机，对于虞千瑶的问题，再次避而不答，「这种事很重要吗？」 唉，看来是要不到联络方式了。 程嘉梁感觉这个虞千瑶很有意思，他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拜金，眼中的不屑和贪婪可以说恰到好处，简直都把他迷惑住了。 但连续两次拒绝留下银行卡号，让他回过味了。真正的贪婪应该是没等他要转帐帐号，就会主动的把帐号给他，甚至催促他尽快，免得夜长梦多，他后悔。 两次的藉口恰恰证明了，她没有要钱的意思。 虞千瑶想也不想的回道：「当然很重要。」 如果程嘉梁认识赵坤，那这将成为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 感谢读者「知涂」灌溉的8瓶营养液，(づ￣ 3￣)づ 第16章 第 16 章 ========================= 赵坤是本地人，小学毕业后就开始混社会，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念完。 早期四处混，练就了一身打架的本事，二十一岁那年，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钱，把东林街的一处门店盘了下来，也就是后来的黑鲸。 赵坤的家人都是中环化工产业园区的职工。老两口都是老实人，根本管不了他。 他下面有个弟弟，和他不一样，彻彻底底的高材生，毕业后子从父业，也在中环化工产业园区工作。 这些是谭哥给她的资料。 谭哥怀疑，当初给赵坤钱，让他将黑鲸开起来的那个人就是「迷梦」的幕后老闆。 从莉莉那，虞千瑶只听说了这八年多以来，赵坤在东林街这条街上的丰功伟绩，对于有没有其他老闆的事，她一点都不清楚。 如果程嘉梁认识赵坤，那会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程嘉梁嘴角微挑，拉长了声音，「我确实——认识他。」 虞千瑶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程嘉梁斜靠在吧檯处，晃了晃手机，「联络方式？」 虞千瑶无语的撇了撇嘴角，「微信？」 在得到程嘉梁可以的答案的时候，找到二维码名片，将手机放在吧檯上，「扫吧。」 程嘉梁笑了笑，他凑过去，加了好友。 两个人，一时间离的很近。 至少在不远处的别人看来很近。 赵坤穿过人群直奔过去，先是拉着程嘉梁的手臂将他拉的后退一步，下一刻，单手握住了程嘉梁的领口，怒气沖沖的质问，「程嘉梁，你什么意思？」 虞千瑶站起身退后了一步。 看来这两人真的认识，关系似乎还不怎么好。 她明显的见到程嘉梁的脸色在见到赵坤的瞬间冰冷傲慢了起来。 赵坤横行东林街多年，武力值那是众所周知。 程嘉梁拍了拍赵坤的手，冷淡的一边说着「松开」，一边面色不变的将抓在他领口处的手轻而易举的扯了开来。 赵坤有些意外。 虞千瑶也很意外。 程嘉梁看着就是个文弱书生，刚刚他微微施力的的时候手背青筋虬起，可见也没面上那么云淡风轻。 他的力气应该不小。 赵坤挑了挑眉，「这么多年不见，我倒是要看看当年的小耗子难道还能长成大老虎？」 说话间，拳头狠狠的砸向了程嘉梁。 程嘉梁扭头躲过，吧檯附近过道并不宽，两人你来我往，不少客人都被惊到了一旁，围在不远处看热闹。 「别像老鼠一样，光给我躲。」 赵坤咄咄逼近，程嘉梁左右轻闪。 几个来回后，程嘉梁一个闪身，绕到了赵坤的背后，用手肘狠狠的击向了赵坤的背部，赵坤因为吃痛微微躬身，在赵坤转身反击的瞬间，程嘉梁拉着赵坤的手臂，一个轮转就甩摔到了不远处的座椅处。 稀里哗啦的座椅声响。 整个黑鲸的人一时愣住了。 他们看着不动声色整理着衬衫，扶了扶眼镜的程嘉梁，又看了看被摔倒一旁的赵坤，感觉简直不可思议。 坤哥可是打遍了东林街，几乎无敌手的存在。 程嘉梁走到吧檯前，把刚刚顺手放在吧檯上的手机拿起来，对着虞千瑶晃了晃，表示着有时间再联繫。 然后，转身穿过层层人群，离开了黑鲸。 反应过来的黑鲸工作人员，争先恐后的跑到狼狈的摔在座椅间的赵坤处，将他拉了起来，赵坤的额头处，甚至有块血痕，那是摔到椅子上磕的。 被扶起的赵坤神色狠厉的环视了一圈心思各异的小弟，他这次可是丢大脸了。 额头上的血缓缓的流向了眼睛，这时候的赵坤凶神恶煞的如恶鬼一般，他走到虞千瑶的面前，问道：「你们认识？」 虞千瑶并不害怕，她耸了耸肩，摇头说道，「不认识。」 赵坤还想说什么，莉莉听见这边动静，大唿小叫的从人群中跑了过来，「坤哥，你身上还有伤呢，怎么还和人动手？」 莉莉的话一下子就唤醒了虞千瑶之前的记忆。 鞭伤。 应该不止是漏出的那一条。 能用这种仿若刑罚的方式打赵坤的，想必除了那位暗中的老闆不会有别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页 程嘉梁应该是赶巧了，他的肘击正好击中了赵坤布满鞭伤的背部，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赵坤打败。 不过，不管是不是赶巧，程嘉梁的武力值都让虞千瑶诧异。 他绝对不可能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老师。 哪个大学老师有这身手？ 赵坤看着在他面前就走神的虞千瑶，火气止不住的往上冒。 在想那个程嘉梁吗？ 想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那个程嘉梁？ 孤儿院的吵闹声在记忆的深处早已模煳不清。 有孩子在悄悄说， 「听说今天有人要收养程嘉梁？」 「凭什么他那么好命，就因为他长的好看吗？」 「好什么看，跟个女生似的，你说咱们要不要扒他裤子，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小鸡鸡。」 「好啊好啊！」 看不清的面孔热热闹闹的围了过去，他们仗着人多，把程嘉梁的衣服扯了个稀烂。 等收养的人来到孤儿院的时候，一群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都将自己最整洁的衣服穿了出来。 年幼的赵坤恶狠狠的对着于南挥了挥拳头。 于南搞怪的回了他个鬼脸。 哦不对，那时候，他不叫赵坤，于南也不叫于南，他们婴儿时期就被遗弃在了孤儿院，他们没有名字，只有程嘉梁因为是父母双亡，中途进来的，才有名有姓。 他被姓赵的人家收养，取名赵坤，于南被姓于的收养，取名于南。 他们以为他们脱离了孤儿院，有了自己的家。 没想到，几天后，他们在地狱重逢。 于南曾用他那张让人记不住没什么特色的脸问他，「如果当初，我们没争着抢着想要被收养，是不是会走向不同的路？」 「哪怕没人收养，在孤儿院长大到十八岁成年。」 那时候赵坤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因为世上没有如果。 但当见到程嘉梁那一刻，赵坤知道了。 这世上有如果。 如果被收养的是程嘉梁，而他还在孤儿院。 那么活得像阴暗中老鼠的将会是程嘉梁，穿的一身精英，看起来就是个活在阳光下的成功人士的也将会是他。 他对身处光明的程嘉梁充满深深的嫉妒与憎恨。 凭什么程嘉梁那么好运，同一个孤儿院的，凭什么他逃离了地狱？活的像个人样？ 于南说他就是自寻烦恼，现在有什么不好，有钱，有小弟，顶多是脑袋别在腰带上，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丢了命。 正因为过着这种今天不知明日的日子，于南活的放肆，活的恣意。 于南觉得，你赵坤活的那么累，纯属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都是社会上的渣滓了，还想当什么好人。 也不想想，你当的了好人吗？ 赵坤把扶着他的莉莉推向了一边。 「离程嘉梁远点。」 赵坤对着虞千瑶扔下这句话，抹了一下眉毛和眼睛处的血迹，看向四周，嚷道：「都他妈的看什么热闹，散了散了。」 -------------------- 第17章 第 17 章 ========================= 围观的人在赵坤的怒吼下一闹而散。 「虞千瑶，我没和你说笑，你认真的听好，你不愿意做我的人，没问题，我不勉强。你可以喜欢任何人，但是程嘉梁绝对不行。」 赵坤的背后有血迹缓缓的渗出，刚刚摔倒在座椅间，再加上程嘉梁的那下肘击，他后背上本来合拢的伤口又裂了开来。 莉莉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她一个劲儿的使眼色示意虞千瑶，赶快应声。 虞千瑶有些荒谬的笑了，「我又不认识他，我怎么会喜欢他。」 「那要是认识了？」 虞千瑶想了想，她现在任务连个苗头都没有，哪来的工夫儿女情长，「也不会。」 赵坤闻言意味深长的说道，「记住你今天的话。」 再次拒绝莉莉的搀扶后，赵坤双手插兜的往休息室走，背后的伤口丝丝的泛着疼痛。程嘉梁脸长的好，又一看着就是个功成名就的人，女人不都是喜欢这样的？ 就连他早已模煳的童年记忆里，那小子仗着一张好脸，整个孤儿院里的大人都喜欢他。他们那群小子那时候为什么那么讨厌程嘉梁，也有这个原因。 虞千瑶啊虞千瑶，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喜欢上了程嘉梁，你不会想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希望你真的能记住你今天的话。 * 从黑鲸下班回家后，虞千瑶迅速的洗漱了一翻，趴在床上就开始酝酿睡意。明天得早起，因为上午就有程嘉梁的课，她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他了。 一夜无梦。 闹钟声响后，虞千瑶随便打理下自己，就冲出了家门，今天来不及吃早餐了，得赶地铁。 等来到永宁大学，虞千瑶轻车熟路的找到教室。 今天她来的早，不用韩东给她占座。不过，她还是和以往一样，猫在靠近后门的倒数第二排。 「学姐，你今天可够早的啊。」 小胖子韩东大大咧咧的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放。 「你知道吗？我们系花又和程老师告白了。」 说到这儿，韩东摇了摇头，直嘆气，「郎心似铁，郎心似铁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页 虞千瑶颇为无语，「我说韩同学，我说过多少次啦，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们程老师。」 怎么谁都认为她会喜欢上程嘉梁？赵坤一个，小胖子韩东又一个。 韩东可不信，「那你为什么不蹭我们其他专业课，就来听程老师的，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你看看，看看，后面这几排，叽叽喳喳的女生，都是为了程老师来的。」 虞千瑶摸了摸下巴，「我说韩同学，你知道的还挺多啊。」 韩东得意洋洋的说着，「那是当然。」 「那你就给我好好讲讲你们这个程老师呗，讲什么都行，只要你知道的。」 昨天程嘉梁那身手，虞千瑶就觉得奇怪。 搏击这种东西是需要实战的。赵坤能打遍东林街几乎无敌手，那是他一场一场实战趟过来的。他打架厉害，理所当然。 但程嘉梁就不一样了，看起来斯斯文文，职业也是大学老师，一点都不像在刀尖火海中闯过，他那明显就身经百战的身手从哪来的？ 「你还说你不喜欢程老师，不喜欢，你打听他干嘛？」韩东撇了撇嘴，「程老师有什么好说的啊，履歷咱们学校官网师资力量那版块里都有。」 「永宁大学本硕博连读，毕业就留校？如今工作了两年？」 「是啊。」 虞千瑶摇了摇头，这履歷简单的和他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匹配。 想到昨天那眼睛都不眨的一百万……「程老师家境很好？」 「应该是吧。」韩东想了想程老师日常的穿搭，可以说是非常精緻了，他们系的男同学最开始争相想效仿，结果上网一搜，卧艹，贵死了。他们这群穷学生可穿不起。 有家境好的偷偷买了同款，结果怎么穿怎么不对，就像赝品水货一样，气的那位同学再也不学程老师了，否则，赝品到正版面前，就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我说学姐，你不会也是这么现实的人吧。连家境好不好都要考虑，要是不好，你就不喜欢了吗？」 虞千瑶这话听的直皱眉头，瞎说什么玩意呢，她一个指头摁了过去，「去你的，胡说什么呢。」 上课铃响了。 程嘉梁拿着教案，温文尔雅的走上了讲台。和平时一样，没有点名，直接进入正题。 小胖子韩东悄悄小声说到，「我好像听班级里的那群女生说过。程老师在外面有自己的谘询室，据说他研二的时候，还去美国留学了一年。」 「谘询室？」 「是啊，程老师很厉害的。之前就听说有同学见过有外国人找他。特意从大老远的国外跑到华夏国，就是为了让程老师给他们进行心理治疗。可见，程老师多牛x啊。」 「他不是老师吗？」 韩东用一种你傻了吧的表情说道，「永宁大学里兼职赚外快的老师多的数不清好不好，不过，对于程老师，感觉当老师反而算兼职。」 「他不常在学校？」 「是啊，所以我们系花想去办公室找他都找不到。」 「这样啊。」 虞千瑶若有所思，韩东给她的消息很有用，看来她下课后等人走的差不多，再去程嘉梁办公室找他这件事行不通了。万一程嘉梁直接走了，那她去办公室吃闭门羹去么？ 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虞千瑶飞快的起身，「韩同学，让让，我有急事。」 「咦？往常你不都是最后走的吗？」话是这么说，小胖子韩东还是迅速的让开了路。 两排座位的过道都是学生，虞千瑶从后门出去，顺着走廊，走到前门处。 有学生在围着程嘉梁问问题，虞千瑶靠着门口处的墙，等他结束。 程嘉梁对目光似乎很敏感，虞千瑶刚靠墙看了他没几秒，他在为同学解惑的同时，就抽空扫了一眼她所在的方向。 见到程嘉梁看过来，虞千瑶笑着挥了挥手。 等围着的学生依依不捨的散去后，程嘉梁走到虞千瑶的身前，表情有些许意外，「你怎么在这？」 虞千瑶歪了歪头，「上课啊。」 「你是永宁大学的学生？」程嘉梁刚说完，就自己否定了，「不对，你不是。」 「怎么？不是你们永宁大学的学生，就不能来你的课堂蹭课啦？」 程嘉梁偏头笑了，「没有的事。」他看了看腕间的手錶，时间不早了，「有事？」 对待猎物，他向来有足够的耐心。如果是其他人拦住他，那他会以赶时间为藉口离开，他不会去问是不是有事，有什么事。 虞千瑶点了点头，看了看程嘉梁腕间的手錶，「是有事，不过……你赶时间？」 「今天我有顾客。」程嘉梁想了想，「你来我的谘询室，那位顾客预约的时间只有一小时，很快就可以结束。」 说着，程嘉梁拿着教案率先迈出了脚步。 虞千瑶：「……」 呦呵，直接就下了决断性的命令。 难道他不问问，她究竟愿不愿意去他的谘询室等他啊？ 不过，话说回来，虞千瑶眯了眯眼，她还真的会去，会等。 虞千瑶跟上程嘉梁的脚步，这种让她偶尔会有的突兀的感觉又出现了。 温文尔雅的大学老师程老师，会是一个独断专行，不听别人想法，直接就替人做决断的人吗？ 显然不是。 这种分裂感让虞千瑶更觉得程嘉梁这人有问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页 「他们是跟着你的？」 冷不丁的话语让脑子想东想西的虞千瑶有些发愣，「啊？」等反应过来，她抬头顺着程嘉梁冷淡平静的目光往一旁看去，「啊！是！」 是那两个天天风雨无阻跟着她的小弟，他们两个和另外两个轮流倒休，作为被跟踪者，虞千瑶都对他们报以同情。 程嘉梁嘴角微勾，那是一个有些傲慢的笑容，「赵坤的人？」 不知道，他们回去汇报，这位虞姐特意来永宁大学见他，赵坤他会不会气疯啊。 想到这个，程嘉梁感觉，整颗心都愉悦了起来。 然而，虞千瑶的回答却打破了程嘉梁的畅想。 「他们不是赵坤的人。」 程嘉梁的脸瞬间就阴了一下。 但他转头对虞千瑶说话的时候，又恢復了那副温良有礼的大学老师的模样，「我的车在停车场，你先在这里等。」 虞千瑶表现的很听话的样子点了点头。 等到看不见程嘉梁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看起来很温和的程嘉梁的身边，她总有种紧张感。 相反，昨天黑鲸和赵坤刚打完架，冷漠淡定的擦着眼镜的程嘉梁更让她放松。 当然，这也是程嘉梁又一处突兀的地方。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来，程嘉梁为虞千瑶开了门。 虞千瑶盯着车标看了一会儿，她对车的型号不了解，但看得出来，这车贵的很。 大学老师的收入是绝对买不起。 是谘询室吗？ 程嘉梁没有催促，在虞千瑶上车后，绅士的关好门，将车启动了起来。 他看了眼后视镜，「他们想必跟不上了吧。」 指的是那两个天天跟踪虞千瑶的人。 虞千瑶比较淡定了，「他们会记住你的车牌号。一会儿就能跟上来。」 程嘉梁呵笑了一声，「还挺淡定的。」 「习惯了啊。」虞千瑶看着永宁大学的校门越来越近，直至被甩在身后，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你和赵坤怎么回事？」 -------------------- 感谢读者「碓碓」灌溉的营养液，有20瓶！！！ 爱你(づ￣ 3￣)づ 推荐基友林喜木的新文《娇生惯我》 【奶猫系粘人小可爱x专职挣钱奶孩子霸道】 圈内有点资歷的都知道，烂片女王阮心的后台很不一般。 多不一般? 一般的演员争影视资源撕得头破血流，阮心团队丢十个亿让大导演给她拍定制电影; 一般的粉丝费劲心思帮爱豆艹时尚资源，阮心上杂志画报永远c位瞩目; 一般的流量生花黑料满天飞，阮心背景干干净净，连绯闻都没传过...... 直到有人拍到，阮心同某神秘男士共宿酒店，三天三夜不出门！ 全网震惊！ 该神秘男士身份曝光，竟是传闻中身价千亿的商业大佬厉言绅。 网友恍然大悟：怪不得阮心资源这么牛批，服气！ * 某日，正在开高层会议的厉言绅接到阮心的电话。 软糯糯的声音夹杂着委屈：「网上怎么在传我是你情人啊？」 十分钟后，从不公开亮相的厉大佬立马註册了微博，第一件事就是发声明。 [@厉言绅：声明一下，阮心不是我情人，是我祖宗。] 呵，不就是见不得她好？ 就那点资源算个屁，要不是他瞒着小姑娘偷偷塞资源给她，他能把她捧上天！ 阮心一脸懵逼，原来这些资源都是他给的啊？ 众人面面相觑：不是，没有，我们不知道。 第18章 第 18 章 ========================= 「什么怎么回事？」 程嘉梁开着车，答的有些随意。 「你们怎么认识的？」 「小学同学。」 「小学同学？」虞千瑶对于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小学同学……那到现在都多少年过去了，你们哪来的深仇大恨？」 程嘉梁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谁知道呢。」 谭哥给的资料是赵坤小学毕业后就没念初中，当时因为九年义务教育，老师还特意去赵坤家家访过。 赵坤的父母是老实工人，大儿子叛逆，他们也没辙。就算硬摁着去读初中，他还是会跑。 「小学之后，你们还有联络吗？」 「没有。」 「对他小学之后的事，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 虞千瑶咬着唇，眉头紧锁，这不合理啊。 就算小学时候有什么矛盾，这么多年过去了，早该忘记了吧。 如果说赵坤单方面的看不上程嘉梁，或许是赵坤那个混子出于嫉妒，嫉妒程嘉梁的功成名就。 但很明显，这并不是单方面的，程嘉梁对赵坤也是敌意浓浓。 程嘉梁拥有着一个看起来有很高社会认可度的职业——大学老师，还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这辆名车，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过会儿就会到的心理谘询室。 他可以说是优秀到了完全和赵坤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遭人妒是庸才，可以想像程嘉梁成长的过程中，想必遇见过无数嫉妒他的loser。 既然如此，他完全可以对赵坤视而不见。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就像走在路上的人，永远也不会给脚底下的蚂蚁分一丝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页 程嘉梁对赵坤的敌意很不合理。 「你们既然小学后就没联络了，怎么看起来好像还很熟？说实话，我都记不得我小学同学的脸了。」 程嘉梁转头对虞千瑶颔首一笑，眼神颇有一种随你怎么想的意味。 他转回头后，继续注视着路况，「我也没想到还会遇见他……怎么说呢，真是……惊喜啊。」 惊喜两个字含煳在喉咙中，虞千瑶听的并不真切。 她觉得她也不用去程嘉梁的那个谘询室了，「程老师，一会儿麻烦靠边停下车，我有事，先回去了。」既然程嘉梁无法提供更多的有关赵坤的背景，她去那个谘询室也是浪费时间。 程嘉梁没理虞千瑶的话，反而换挡加快了车速。 十分钟后，车停在了程嘉梁的心理谘询室外面。 程嘉梁打开车门，伸展了下身体，从后座处拿起文件袋，对虞千瑶晃了晃，挑眉说道，「不来参观参观吗？」 * 程嘉梁的心理谘询室地段幽静，说不上多偏僻，但也不在闹市区，门面干净整洁，并不起眼，来这儿的顾客想必都是慕名而来。 「程医生好。」 平时登记访客，预约时间的前台见到程嘉梁后，恭敬的问好。 离开前厅，穿过大门，一名拿着资料低头查看的女人迎面走来，抬头见到程嘉梁后，温温和和的说道， 「师兄，杨先生现在已经在辅导室等您了。」 那是一个看起来就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女人，见到程嘉梁身后的虞千瑶，有些微讶，但什么也没问，只是和煦的笑着点头致意。 「林雅，你带她去我的办公室。」 「好的，师兄。」 程嘉梁走后，虞千瑶在林雅的领路下，来到了程嘉梁的办公室。 有些好奇的张望了一圈。 办公室的一面墙壁上悬挂着一台60英寸的液晶电视，目前关闭着，漆黑一片很是显眼。 窗边的角落有一个旧式的西洋座钟，钟摆哒哒的来回晃动。 虞千瑶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了在她四处打量办公室时暗中观察她的林雅。 察觉到自己的暗中观察被发现，林雅一点都不慌张，反而浅淡一笑，寒暄起来。 「小姐贵姓？」 「免贵，姓虞。」 「虞小姐和平常来我们这儿的客人不太像。」 虞千瑶微微扬眉，「怎么说？」 「因为虞小姐看起来很自信，很开朗，来我们这里的客人或多或少都有心理方面的疑问，我看虞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林雅的声音温和沉静，哪怕说着猜测的话，也让人觉得很有说服力。 「虞小姐有事可以叫我，我的工作位就在外面。」 「诶？等等。」 虞千瑶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林雅，「我听你叫程老师……师兄？他是你学长？你们一直同校？」 她左想右想还是感觉程嘉梁说的话有所隐瞒。 「程老师……」林雅被这个称唿弄的一愣，「虞小姐是永宁大学的学生？心理学专业的吗？那也是师妹了。说起来，这还是师兄第一次带学生来这里。」 虞千瑶敏锐的觉得别看林雅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她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她。 这种若隐若现的敌意她最开始在莉莉的身上感觉过。 林雅她……喜欢程嘉梁？ 也是，程嘉梁相貌英俊，气质卓然又多金，林雅和他一个地方工作，虽然不至于朝夕相处，但肯定会芳心暗许。 虞千瑶眼睛转了转，嫉妒的女人最好套话。 下一秒，虞千瑶就改变了对待林雅的态度，她得意的笑笑，「那是，程老师对我自然是和旁人不同。」她没有否认那句师妹，也没有否认自己是永宁大学的学生。 说完，还仿若主人般坐到沙发上，对着林雅招了招手，「林姐姐，来坐，我还有好多事想问你呢。」 林雅：「……」 好婊啊。 林雅垂眸，按捺住内心想对虞千瑶翻白眼的冲动，仿佛不经意的说了起来，「说起来，我认识师兄也有十年了，他长我一届，在学校里就对我们特别照顾。」 我们可是有十年的交情，他的过去，我参与的远远比你这个学生还要多，你除了年轻，还有什么？能陪伴在他身边的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我一个啊。 虞千瑶心算了下，大学本科四年，硕博连读五年，再加上在永宁大学教书两年，林雅说她认识程嘉梁十年了，看来，林雅刚大一就认识了大二的程嘉梁。 确实够久。 程嘉梁现在是老师，和学生有壁垒，所以韩东他们能知道的也就是表皮一些外在的东西。 但对于林雅来说，当年，他们大学的时候是同学，学生之间的消息就没那么隐蔽了。 虞千瑶让自己显的气盛一些，带着嫉妒与不甘心，用林雅能听见的声音故意嘀咕，「那么多年不还是只是个下属同事。」 看见林雅面带不悦，虞千瑶骄傲的就像个小公主，「你是认识他认识的比我早，但我现在可以了解他啊。而且我相信，我一定更了解他。」 林雅强忍着因为虞千瑶的话泛起的不悦，尴尬的笑着说，「我想，虞小姐你是误会我和师兄的关系了。虞小姐，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那边还有工作要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页 呦，装白莲花啊！ 虞千瑶立刻语气骄纵的喊道，「站住！」 她又不是专门来和林雅争风吃醋的，可不能让林雅就这么就走了。 虞千瑶站起身，走到林雅的身旁，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打量林雅两圈，眼神十足的正房太太对着小三的挑剔。 「你既然和程老师认识了那么久，那你就和我说说他。」 林雅垂眸不咸不淡的回道，「师兄有什么好说的，虞小姐要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师兄。」 「好啊，那我就和程老师说，你们谘询室的那个林雅服务态度不好，程老师也不常在那，她会不会把客人都得罪跑啊！」 「你！」林雅勐的抬头，见到虞千瑶得意洋洋的样子，压抑着怒气，努力维持着职业性的涵养，「那也要看师兄会不会信。」说完，还补了一句，「我在师兄这已经工作了四年，四年中从来没有差错。」 如果林雅没补这句，还显得出林雅很硬气，一点都不惧虞千瑶去找程嘉梁告状。 补的这句，看似在说着她这些年从来没出过问题，实际上却没什么底气。她企图用这个筹码来增加她自己的底气。 「程老师自然是信我。」虞千瑶说的确定以及肯定，好像事实真的就如她所言。 「别那么紧张，林师姐，我只不过想多了解了解程老师而已，毕竟就如你所说的，你认识他十年，我没你们认识的久。」 虞千瑶软了语气，林雅被激起的火气也渐消，她竭尽维持着温和的语气问道，「虞小姐想知道什么？」 虞千瑶想了想，「随便啊，有什么就说什么呗。例如，他大学时就很厉害吗？」 林雅回忆起过去，神情有些恍惚，「师兄大学时候……并不出奇。」 一个除了脸长的好，各方面并不突出的学长，每天低调的仿若神隐，同届的都不一定了解他，更何况她这个学妹。 「这我可不信，林师姐骗我呢吧。程老师要不是风云人物，你一个学妹怎么认识他？我可不记得我那些平平无奇的学长们。」 「我和师兄是一起勤工俭学的时候认识的。」 「勤工俭学？」不会吧？虞千瑶下意识的再次打量了一圈这个办公室，程嘉梁开的起豪车，有属于自己的谘询室。他毕业也不过才两年，大学老师能赚什么钱？ 刚刚林雅说，她跟着师兄工作了四年，就算程嘉梁创业的时候就带着林雅，那时候的程嘉梁也还在读博士。 他哪来的钱？ 有钱人也会勤工俭学？不可能的吧？在她们警校，想要勤工俭学的都是确实确定有困难的，因为机会就不多。要是不缺钱的来抢，那些真正困难的同学就该没机会了。这样就失去了学校为困难学子提供勤工俭学帮助的意义。 「程老师他为什么勤工俭学啊？他家境很困难吗？」 虞千瑶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然而，林雅下一刻的反应却让虞千瑶觉得迷雾重重。 林雅仿佛被虞千瑶的问题惊醒了一般，她急迫的开口道，「没有的事。别胡说。师兄出身名门，家境富裕，家庭幸福美满。」 这一串话说的仿佛演练了无数次一般。 -------------------- 下一本《月光奏鸣曲》 cp：酒店钢琴师小姐姐x桀骜不羁乐坛歌手 五年前，年少轻狂的叛逆少年对秦晚说，我们去追求梦想。 一直是乖乖女的秦晚在冲动之下，答应了。 路上，一场车祸，少年失忆，被家人送往北城，自此天各一方。 五年后，留在南城的秦晚，安安静静的奔赴在各种奇葩相亲饭局，直至知名偶像秦海的绯闻铺天盖地的袭来。 秦晚觉得自己被骗了。 说好的不到三十岁，身为偶像不可以谈恋爱呢？ 她要去北城，去要一个答案。 秦晚是秦海的一味药。 在他以为的初识，他如日中天，意气风发，忙碌之中满身疲惫，深夜里，秦晚的钢琴声就像潺潺的月光，引他深眠。 他却不知道，这味药早已在曾经忘记的过去深入骨髓。 哪怕我的世界没有你的痕迹，和你再次相遇，我依旧会爱上同样的你，此生不渝。 自始至终只有你。 第19章 第 19 章 ========================= 虞千瑶看向林雅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林雅有些慌张的转身就离开, 任凭虞千瑶在背后叫她，她也不理。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只有虞千瑶的唿吸声与钟錶指针摆动的「嗒嗒」声。 林雅的话也很有问题。 虞千瑶拨了拨有些凌乱的刘海, 其实, 程嘉梁与黑鲸的事无关, 她也没必要去追根溯源他的过去。 她的精力只要全部放在找货，交易方式, 还有工厂究竟在哪才对。 但莫名的直觉，或者说是第六感让她觉得, 程嘉梁和赵坤扑朔迷离的关系, 很有用。 只要探寻清楚, 就一定会有用，但有什么用，她现在又想不到。 虞千瑶走到另一面墙, 那里立着书架, 透过玻璃柜门, 她能清楚的看见里面的书籍。 市面上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几乎包含了大部分。 《艾瑞克森催眠治疗理论》 《催眠术与催眠治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页 …… 一排排催眠方面的书籍，虞千瑶忍不住回头, 不远处大小不同的沙漏摆在置物架上, 水晶球…… 怀表…… 铜制棍棒…… …… 虞千瑶的目光在这些物品上缓缓扫过…… 这是……催眠方面的工具？ 程嘉梁不止是个社会心理学方面的老师，不止是个心理谘询室的心理医生, 他很有可能是催眠方面的专家。 怪不得这么有钱…… 警校那时候, 她听当时的老师讲过国外的一起案例。 有心理医生用植入梦境的方法进行诈骗。 她还记得老师当时说过, 「那位医生错就错在他是自己研究催眠, 没有的学习过。或者是被当今的影视作品给忽悠了。他很轻松的就学会了催眠, 他可能是认为这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技术。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天赋有多么卓绝。在整个世界上, 能真正将人催眠，制造记忆的大师，十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这些人，他们的年薪超过千万美金，还会看上区区几十万美金的心理治疗费？」 影视作品中的催眠都带有夸张的成分。 真正能达到那种神乎其技的人，寥寥无几。 虞千瑶不知道程嘉梁能不能达到，但结合韩东说的，有外国人经常找他，很有可能，他真的是这方面的大师。 脚步声由远及近，虞千瑶的思考勐地被打断。 再次不自觉的理了理额前的刘海，虞千瑶眼睛转了转，她打开书柜，从里面随便抽出一本书，拿到沙发处就开始翻看。 门开了，程嘉梁进来的瞬间他微微一笑，那种文雅干净的气息，再加上颜值，虞千瑶抬头的那一剎那，有种被暴击的感觉，他那双如水的双眸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仿佛她就是他眼中最重要的存在。 他是故意在勾引她吗…… 虞千瑶忍不住在内心捂脸，颜控没的治了…… 哦，想想警校里，老师举的那个震惊世界的变态杀人狂，理察，脸好的让无数粉丝都相信他是无罪的，甚至跑到监狱去找他结婚。 当时老师又拿了许多凶神恶煞的照片给他们，让他们猜测，究竟哪个人罪恶滔滔。 几乎所有人都选了那些兇恶之徒。 实际上，那些人中有人甚至只是小偷而已。 当时的老师就说，永远也不要以貌取人。 虞千瑶匆忙的低头开始翻书， 不要被他的颜吸引……不要被他的颜吸引…… 程嘉梁看见虞千瑶有些慌乱的动作，嘴角微挑。他走到虞千瑶的对面，双手拄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他躬身向前，嘴角含笑，「等久了吧。」 虞千瑶放在书页上的手微微一顿，她努力平復刚刚见到那一幕时加速跳动的心脏。 越是想忘记，越是清晰。 她以为她已经对程嘉梁的相貌免疫了。 她偷偷听了那么多堂课，暗中观察着他。 她以为她习惯了，但在某一瞬间，某一角度，她还是会有一种啊啊啊他为什么这么好看的吶喊。 不要以貌取人……不要以貌取人…… 虞千瑶竭尽全力的让自己的表情平静，「程老师忙完了？」 她将手里的书合上，「程老师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晚上还要上班。」 程嘉梁直起身，笑了，「没道理只有你问我问题，我却什么也没问。你说是不是？」 他走到一旁的咖啡机，手法纯熟的制作两杯咖啡。 端过来的时候，虞千瑶甚至能看见，上面拉着爱心的图案。 「我只会拉心，因为这个最简单，不介意吧。」 程嘉梁将一杯咖啡放在虞千瑶的面前，他走到了另一侧，坐下，轻抿一口。 「说起来，我们也算朋友了吧。在黑鲸，我听她们都叫你虞姐。你叫什么？」 虞千瑶盯着眼前咖啡杯中的爱心，说道，「虞千瑶。」 「哦，瑶瑶啊。」 这声瑶瑶舌尖缱绻，暧昧的仿佛羽毛轻触心尖。 虞千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不自在的说道，「叫我虞千瑶。」 停了一下，反客为主的说道，「你有什么问的，尽快问，我真的需要回去了。」 「瑶瑶，你……」程嘉梁话刚开口，还没说出来就被虞千瑶大声打断。 「叫我虞千瑶！」语气坚决坚定。 程嘉梁笑着安抚，「好好好。」 他看的出眼前的姑娘有些太紧张了，钓鱼一向讲究要松紧有致。 他其实也没太多和女人打交道的经验，早年忙于求生，忙于学业，后来又忙于工作。 是有数不清的女人向他告白，但他真的没有时间去经营所谓的感情。 艾伦曾说，程嘉梁你根本不需要花时间和她们经营感情，你只要和她们上床就好。 她们会发疯的。 当时程嘉梁只是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艾伦立刻投降，「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来自那个传统的华夏国。」，随后，又遗憾的摇了摇头，「程，你会后悔的，你还是个大男孩，等你成为真正的男人你就知道了，你究竟错过了多少！」 程嘉梁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不得不承认，她长的很符合他的审美。 上个月，艾伦从美国过来，还为他的终身大事催过，在得知他这些年一直单身，甚至有些惊恐，问他性取向没问题吧？是不是喜欢男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页 那位有些高大的美国人纠结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程，如果你真的喜欢男人，我也可以。」 回给他的是程嘉梁一个肘击。 艾伦是个标准的美式花花公子，性取向一直为女，他当然知道，那只是艾伦的一个玩笑。 但不得不说，他确实该考虑这些问题了。 「你在黑鲸工作多久了？」 「三个多月。」 「看你年纪不大，不念书吗？」 话题回归正常，甚至颇有些长辈问话的意味，虞千瑶放松了些，她抬头，「你又不是我老子，你管我念不念书？」像个叛逆少女一样。 程嘉梁再次笑了笑，「别误会，只是随便聊聊，夜店不是好地方，女孩子在那种环境也不安全。」 虞千瑶没说话。 「你有没有考虑过重回学校念书，我是永宁大学的老师，虽然无法左右招生办那边，但成人教育学院那边还是可以操作下……」 「不需要，我在黑鲸很好。」虞千瑶打断了程嘉梁的滔滔不绝，「你到底想做什么？拯救失足少女？你们文人是不是都喜欢这么干？高高在上的道德感？」 这火药味呛了程嘉梁一脸。 虞千瑶再次说到：「你我非亲非故，少管我。」看了眼时钟的方向，「我要走了！」 程嘉梁双手做了个安抚的动作，「好，我送你！」 他有点弄不懂现在的小姑娘了，刚刚明明她还紧张的有些害羞，怎么让她离开那个夜店就像吃炸药了似得。 一路无话的将虞千瑶送回到租住的地方。 虞千瑶打开车门即将下车的时候，突然反应了过来，她勐的扭过头，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程嘉梁轻敲方向盘的手指一顿，有些尴尬了。 虞千瑶回想起和这个人第一次见面那夜。 他和她搭讪，她拒绝了，下班后，察觉有人跟踪，没想到就是他。 「你后来又跟踪我了？」 虞千瑶咬了咬唇，她的反追踪课可是优秀，她怎么没发现他？ 这种不可控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看着不回话就不打算放过他的虞千瑶，程嘉梁歉意的笑了笑，「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而已。你在黑鲸又不理我，我就想着，要是能经常偶遇，你熟悉我后，就可能没那么拒之千里之外。」 「别那么紧张，你看，即使我知道你的住处，你白天也没见过我，不是吗？我有课上，谘询室那边也有客人。」 有这么和人做朋友的吗…… 这种方式简直神经病了吧。 虞千瑶狐疑的问道，「你怎么跟着的，我怎么没发现？」 程嘉梁摸了摸鼻子，「我每次记住你即将拐弯的地方，在你下班前提前过去，再看你下一次在哪里拐弯，几次之后，自然就知道了。」 怪不得没察觉…… 程嘉梁诚恳的道歉，「对不起，这事我做的不对。真的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 「为什么这么想和我交朋友？」 虞千瑶想不明白。 「程老师您应该不缺朋友。」 「别叫我程老师，都把我叫老了。」程嘉梁转过头，仿佛自我剖析一样，「怎么说呢，我其实也说不上来，那天你不理我，我就觉得，你这姑娘很有意思，我一定要你当我的朋友。」 这老土的三流偶像剧的剧情简直让虞千瑶无从吐槽。 皱着眉，看着除了这个答案，似乎就没别的答案的程嘉梁，虞千瑶不自在的下了车。 连声再见都不想说。 * 等到晚上来到黑鲸，虞千瑶推门而入的时候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 赵坤坐在门口不远处，脸色阴沉的看着她。 叫了声「坤哥」算是打了招唿，虞千瑶就往更衣室的方向走。 「站住！」 赵坤的声音阴森冰冷。 虞千瑶站定闭了闭眼，调整好表情，转身言笑晏晏，「坤哥，什么事啊？」 「你和我说，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谁？」虞千瑶一时有些煳涂。随后就反应过来了，赵坤指的是程嘉梁。 之前跟踪她的人因为不能进教学楼，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永宁大学上的是什么课。 而今天，她和程嘉梁一起出来，那两人自然会上报。 永宁大学老师的照片官网上都有。 看来派人一直跟踪她的人，把这事告诉了赵坤。 「程嘉梁。虞千瑶，你别和我装傻。」 虞千瑶「哦」了一声，有些无辜的说道，「我没装傻，我只是去上课。我之前一直在课堂的最后一排，我是知道他是大学老师，但他又不知道我。我感觉，我们不算认识啊。只是知道这么个人而已。知道和互相认识，我感觉不一样。」 「你为什么上了他的车？你们去了哪？」 「程老师有一家自己的心理谘询室，我有些问题想问他，他就带我去那了。」 「你有什么好问他的？」 看着虞千瑶有些犹豫不语，赵坤咄咄逼人道，「说！」 要实话说吗？还是找藉口？ 实话说是因为你拒绝我和他接触，我就想找他了解坤哥你过去的事？ 赵坤会什么反应？ 会把答案告诉她吗？ 一个女人开始对一个男人的感兴趣，不就是从好奇开始的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页 他会以为她开始关注他了，开始慢慢喜欢他了吗？ 她要实话说吗？ 「方兰兰之前和我说，她不想再用血汗钱填家里的无底洞，她看我也有弟弟，问我这样做是不是根本不值得。我看她最近状态不怎么好，本来想学心理学，好好安慰她，没想到，还是没办法。我就想找专家问问，怎么办？」 虞千瑶这段说的很稳。 方兰兰确实和她说过家里的事，时间有点远了，但最近方兰兰的状态也确实不好。 这事黑鲸的工作人员都知道。 赵坤继续阴沉着脸好像在斟酌虞千瑶的话是不是真话。 他站起身，走到虞千瑶的面前。 他一只手搭上了虞千瑶的肩膀，低头在虞千瑶的耳边说道，「别忘记你说过的话。」 别忘记，你说过，你不会看上程嘉梁。 赵坤注视着近在咫尺那个小巧白皙的耳朵，他的咽喉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做，转身离开。 虞千瑶被搭住肩膀时提起的心落回了肚子。 她深唿吸了一口气，平静的来到更衣室。 和其他员工点头打过招唿，安静的换好衣服。 她如常的走出更衣室，来到卫生间。 将门关上，打开水龙头哗哗作响。 她突然失去力气般的靠在了墙上。 洗手台的镜子中，清晰的照映着她的表情。 好烦啊。 虞千瑶深深的嘆了口气。 太烦了。 -------------------- 晚上还有一章。 入v了，以后争取固定时间更新。 第20章 第 20 章 ========================= 虞千瑶不知道其他女性卧底工作时候, 有没有像她这样麻烦。 她只想赶快找到货的蛛丝马迹，赶快找到制造工厂。 两男一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她一点都不想搅合。 再次嘆了口气, 虞千瑶走到洗手台洗了洗手, 她需要尽快和联络员谭哥好好谈谈, 她……是不是调查方向跑偏了？ * 华灯初上。 虞千瑶没精打采的帮安仔打着下手。 「虞姐，你还不去卖酒？不打算挣钱了？」 虞千瑶没什么兴致的「嗯」了一声。抬头看着热热闹闹热舞的人群, 有些不解，「他们不会感觉厌倦吗？」 安仔抬头看了下虞千瑶目光的方向, 又重新低头开始擦杯子, 「他们会不会厌倦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如果他们厌倦了，不再来了, 你我就会失业。」 「你说的没错。」虞千瑶背靠着吧檯, 看着纷扰的年轻人, 没有回头, 「请我喝杯酒呗，安仔。」 安仔抬头看了眼虞千瑶, 背影有些单薄又孤单, 他熟练的摆弄起调酒杯，「请淑女喝酒是我的荣幸。」 「青柠莫吉托」 没多久, 一杯鸡尾酒就推到了虞千瑶的身旁。 墨绿的薄荷叶装饰在上面, 虞千瑶拿起酒杯, 吸了一口吸管。 薄荷与青柠的清爽在气泡水和烈酒之下, 直冲她的天灵盖。 虞千瑶不禁「嘶」了一声, 回头举杯致意, 「安仔，你懂我。」 安仔浅浅的笑了一下，继续摆弄杯子。 微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眉眼，让他的表情有些琢磨不清。 「那位先生今天没来？」 「哪位？」虞千瑶咬着吸管，不怎么在意的问道。 「带着眼镜长的很好看，很斯文的那位先生。」 虞千瑶一愣，放下酒杯，回头诧异的看向安仔，「坤哥让你问的？」随后又否定，「不，不对。他不会让你这么问。」 想了想，虞千瑶重新端起酒杯，咬着吸管，含煳的说道，「他来不来，关我什么事？」 「因为他是为你来的啊。」 「……」 虞千瑶有些无语，「安仔，你想多了吧。」 安仔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我可是老江湖。」 虞千瑶来了兴趣，她突然想知道这人这事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样？ 「那老江湖和我说说，你为什么那么说？」 安仔没回，反而再次把问题抛给了虞千瑶，「你也喜欢他吗？」 「……」对于谁都认为她会喜欢程嘉梁这事，虞千瑶觉得，究竟是她脑迴路和其他人不一样，还是程嘉梁那人有毒。 「安仔，你这么关注这个问题，难道也对姐姐我有兴趣？」 「虞姐，你可别害我。我要是有什么想法，坤哥会宰了我。坤哥和那位先生，虞姐更喜欢哪个？」 「你讨打啊，八卦都八卦到我身上了。」 虞千瑶白了安仔一眼，「那位先生爱来不来，腿长在人家身上，谁天天吃饱没事逛夜店。」 「所以说，虞姐还是更在意那位先生。」 「……」 「安仔，你今天的话有点多诶。」 虞千瑶有些自暴自弃，「你又为什么那么关心那位先生？」 「雄性之间的攀比？」安仔想了想，「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能多久？他才来几天？」虞千瑶调笑，「他不会抢了你黑鲸最受欢迎的男人的位置。」 安仔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他也抢不走。」说着，花式的摇起了调酒壶，利落的转身一圈，吧檯边产生了阵阵尖叫。 他对着一位老客邪气的一笑，打开调酒壶的盖子，高举手臂，潺潺的酒液从高处摔落在酒杯中，动作帅气好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页 做好最后的装饰，推到那位女士的身前，「请你的。」 那位打扮性感时尚的御姐老客，挑了挑眉，笑着笑纳了，还颇为挑衅的看了虞千瑶一眼。 「……」 虞千瑶面瘫着脸，「看来姐姐是打扰安仔你泡妞了。」 安仔一边用眼睛给那位御姐放电，一边嘴里说着，「没有的事。」 可你的行为可不是这么说…… 虞千瑶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开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有些无聊的虞千瑶四处闲逛了起来。 她今天还是没兴致卖酒。 不卖酒没事做的虞千瑶突然有种夜也很漫长的感觉。 喧嚣仿佛与她隔离，虞千瑶冷淡的看着别人的狂欢，不经意间，那句，「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再次划过她的大脑。 虞千瑶的目光穿过人群看着吧檯处把人哄的花枝乱颤的安仔，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年轻，帅气，撩女人撩的得心应手。 她皱了皱眉，是她太敏感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很久」这个词用的有些怪。 * 第二天一大早，虞千瑶打着接连不断的哈欠来到早点街。 迷迷煳煳的对着老闆要了一份生煎和老豆腐，端着餐盘走到一处，「先生，拼个座好吗？」 谭凯看着眼睛都要合上的虞千瑶，说了句，「可以。」就不再说话。 等到虞千瑶坐下，谭凯小声说道，「今天你去花草市场那边买盆文竹。d区四排，一个这种形状的花盆。」说话间，谭凯用手指在桌子上大概描绘出了形状。「到那你先和老闆说，今天天气很好，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推荐。记住了吗？」 虞千瑶点了点头。 「其他的事，咱们现在先不说了。他们还在跟着你，你小心。」 联络员谭凯起身，再次像个上班族一样，匆忙的往地铁站走。 虞千瑶吃过早饭后，坐车来到花草市场d区四排，整个四排都是一家店主。 按照谭哥的吩咐，从店主的手里接过他推荐购买的文竹，虞千瑶端着花盆就回了家。 花盆的样式有些奇特。 它一边有些高，做的像小山，店家说，文竹养在山上，叶子像遮天布一样蔓延到地处的上方。意味着什么高山仰止，步步高升。 虞千瑶颠了颠花盆，感觉重量似乎不太对。检查下果然发现，那座小山不是实心的全部是泥土。里面是空心的。 一部手机藏在了那里。 开机后，只有一个号码存在里面。 虞千瑶拨了过去，接通后，问道，「谭哥？」 谭凯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阿瑶，以后有事可以用这部手机和我联络。通话录音会同步上传至警局。」 之前一直没用手机和虞千瑶联络，一是怕虞千瑶的手机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被赵坤他们监听。二是因为为了避免联络员和卧底同时变节，双方联络一定要留档。要是用虞千瑶的手机联络，那就需要对虞千瑶的手机进行改装，如果赵坤一方发现了虞千瑶手机中的秘密，那对卧底来说，将是致命的危险。 「于南，爱乐之城保安处处长。在东林街小有名气，以不怕死，不要命闻名，能当上爱乐之城的保安处处长，也是拼命换来的。」 「爱乐之城的保安处处长？」 虞千瑶感觉有些奇怪，「那他为什么喜欢来黑鲸？黑鲸和爱乐之城相比，就是土坯房和大别墅。没道理他放着富丽堂皇的爱乐之城不享乐，偏偏来黑鲸？」 「这很有可能就是关键点。爱乐之城背景很深。可以说是永宁市地下势力东协的大本营。背后老闆实际上是知名企业家杨森。」 杨森的大名虞千瑶听过，永宁市有名的大善人。 中环化工产业园就是他的资产。 他的产业园可以说，养活了上万的职工家庭。 杨森每年的捐款是永宁市政当局重要的财务收入。那笔钱或是用在了修路，或是用在了民生项目上。 在上面拨款捉襟见肘的情况下，杨森的支援虽然杯水车薪，但也能应应急。 永宁市知道杨森大名的人都说，要不是杨森散尽家财为永宁市的建设添砖加瓦，永宁市首富这个头衔根本就落不到那个只知道炒房价的涂家手里。 「那会不会……会不会……」 虞千瑶的话中，满是未尽之意。 谭凯听懂了，他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会。爱乐之城不能动。上面也不可能让我们动。这些年杨森先生为永宁市做的事情，有目共睹，杨森先生应该和『迷梦』无关。」 「可是……他手里有着中环化工产业园，化学原料……」 「那也不可能！」谭凯打断了虞千瑶的猜测，他们的通话录音会完全上传到警局，虽然这事是机密，不会泄露，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怀疑杨森参与制毒要是被高层知道了，那就等着被炒鱿鱼吧。 谭凯缓和了语气，「这事和杨森先生无关，东协在他手底下也是上面决定的。永宁市这些年经济越来越好，外国人越来越多，上面不方便明面管教，总还是要让他们知道知道规矩。」 「这次，对于于南，我们要重点的查，绝对不能因为他而影响到爱乐之城。」 谭凯的话很明显，完全将于南和爱乐之城剥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页 「好的，我明白了。」 虞千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谭哥，帮我查个人。他叫程嘉梁，永宁大学社会心理学老师。拥有一家心理谘询室。」 谭凯有些疑惑，虞千瑶的口中这些资料也算齐全了，她是想深入查什么？「这人有问题？」 「我也说不好……他和赵坤认识，他说他们只是小学同学，但我感觉，他们之间应该不止这些渊源。」 「和案子有关？」 「也没有……」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虞千瑶被谭凯训的一激灵，把她最近的猜测说了出来，「赵坤只是台前的一个卒子，我们最需要的是抓住背后的大老闆。我们从赵坤的履歷中并没有发现那位大老闆的蛛丝马迹，程嘉梁和赵坤有矛盾。他们认识，积怨已久。我在想，能不能从程嘉梁方面入手，了解赵坤的过去。」 「程嘉梁和我说，他们是小学同学，毕业后就不再有联络。重逢也是最近，那他们至少有十六年没有联络，十六年前还是小学生，哪来的深仇大恨，就算当时讨厌的要死，那十六年过去了，他们早就是成人了，哪还会在乎小学时的那点矛盾。」 「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但是又说不上来。」 「谭哥，我的调查方向，是不是有些偏了？」 -------------------- 本来以为晚上8点多就能更新的，结果到现在…… 第21章 第 21 章 ========================= 和联络员谭哥通完话, 虞千瑶看了下手机电量，暂时还不需要充电。将手机静音后，重新放回了花盆的暗格里。 环视了一圈这个不怎么大的出租屋, 文竹不适合放于光照下, 她想了想, 决定放在一边的角柜上，这个位置不容易碰到。 放下后, 虞千瑶退后抱胸看了下，完美, 客厅角落就缺点生机勃勃的绿色。 谭哥说, 她的方向是有些跑偏, 不过，那个程嘉梁他们还是会帮她注意一下。 谭哥认为即使调查出程嘉梁与赵坤的渊源，也不一定能对案件有什么帮助。 他希望, 虞千瑶能找到其他的办法。 虞千瑶有些头疼。 当初的a计划是潜入黑鲸后, 观察「迷梦」如何在黑鲸内部流通。从而找到货在哪, 再追踪货何时进入黑鲸, 从哪条路进，什么方式进, 进而再顺藤摸瓜到外面的工厂。 然而, 事情并不如预期般的进展。 她进入黑鲸后，连「迷梦」的影子都没见到。 虞千瑶决定改为b计划, 让自己成为黑鲸的销售业绩冠军。「迷梦」这种东西既然做出来, 就一定需要买家。 只要她拿到业绩第一, 那就说明她的销售水平很高很厉害。这么一个销售高手在, 难道生产制造方不会动心吗？ 结果事实上, 事情再次遭遇滑铁卢。 也许是她来黑鲸的时间还是太短, 他们并不相信她。 总之，哪怕她连续三个月的销售冠军，黑鲸的老闆赵坤给了她再多的特权，没用，她还是接触不到「迷梦」。 在和黑鲸中姐妹们熟悉后，虞千瑶旁敲侧击过，坤哥除了卖酒，有没有让她们卖其他的东西。 那群姑娘说说笑笑的以为虞千瑶是怕被逼卖身，还和她说，「整个东林街的夜店，也就坤哥够仗义。你愿意卖酒就只卖酒，你愿意卖身，也没人拦。他比许多黑店好多了，从来不干逼良为娼的事。」 那群姑娘中有人翘着涂满丹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熟练的点燃了烟，「其实这事想开了也就那么一回事。这年头笑贫不笑娼，我是受够了没钱的滋味。」 「不过，虞姐，你要是哪天想干这个，劝你去爱乐之城。那里才对得起你的样貌。听说，那有姑娘，不出台，一晚上都能赚上万……」 另一位姑娘气急败坏的打断，「秀秀，你要死啊，胡说什么呢。这话要是传到坤哥耳朵里，你等着滚蛋吧。」 一阵缓和气氛的笑闹声过后，话题早已转到了别的地方。 五年前，谭哥他们禁毒大队第一次发现这种新型毒品的时候，曾找过戒毒所的年轻人们问话。 「迷梦」这种名字也是从他们口中知道的。 但是，他们对这个知道的也不多。 都是说，有人推荐的，说是不上瘾，而且，推荐的各家夜店，基本上东林街的所有夜店都参与其中。 谭哥他们一开始以为这东西是外来的。 几次封锁性的大规模巡检，东西查抄出来是查抄出来了。 但没过多久，再次死灰復燃。甚至数量更为庞大。 几次之后，谭哥他们知道，这玩意如野火烧不尽般，肯定是有问题。 他们派了三名卧底，潜入东林街探听情况。 随着得到的消息越来越多，禁毒大队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东西，就是永宁市生产的，根本就不是外来的。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源源不断的东西究竟是怎么冒出来的。外地来的终归会有量的天花板。 在他们重点查抄后，那些贩卖这个想赚钱的，是傻了才会加大量的从外面弄来。 他们就算想弄进永宁市，只会更小心，更谨慎，量更少，才能更有机动性。 东林街情况复杂，水深的远超谭凯他们禁毒大队的想像。 三个卧底都折进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页 谭凯作为大队长，这五年愁的头顶都秃了。 「迷梦」这种新型轻毒品和蓝冰海洛因不一样。 它的不需要针筒或者锡纸等工具，它就像个维生素片一样，甚至可以溶解于酒内。 它的方便食用及见效快，会让吸食者在外观上与醉酒差不多。 只要不进行尿检，根本就发现不了。 虞千瑶卖酒之余，最常坐在吧檯观察大厅舞动的年轻人。 昏暗晃动闪烁的灯光让狂欢中的人们的脸变的模煳不清。 处处是监控又让虞千瑶有些寸步难行。 虞千瑶觉得她愁的快要步谭哥的后尘了。 头髮大把的掉，早晚也得秃了。 等到上班的时间，虞千瑶盯着舞池中摇摆的年轻人，心中默念，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急，不要急…… 「嗨！」 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到了虞千瑶的耳朵，打断了她源源不断的自我安慰。 抬起头，穿着衬衫马甲，带着眼镜，一副斯文禁慾样子的程老师出现在她的眼前。 …… 日了鬼了。 你是长的好，赏心悦目，但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你啊！！！ 虞千瑶的内心充满了一种叫做崩溃的情绪。 她甚至可以预见，一会儿赵坤要是见到他们站在一起，又是一场麻烦。 她真的不想牵扯进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里了。她真的真的就想赶快把「迷梦」的工厂找到，把那害人的东西一锅端了。 虞千瑶长嘆了口气，翻了个白眼，「程老师，我真的真的和您不熟。您来黑鲸不要来找我，好吗！」 浓浓的嫌弃之气，让程嘉梁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 他扭过头，对路过来玩的两个女孩微微一笑，只见那两个女孩激动到有些失态，其中一个甚至害羞的拍了拍脸，期期艾艾的过来邀请程嘉梁过去玩。 她们本是活泼外向的性子，在夜店最喜欢闹腾，最喜欢疯。但见到那位斯文儒雅隽秀的男人对她们浅浅一笑的那一剎那，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都充满了书卷气。 天，她们都不碰书多久了。 那种仿佛走入了充满了时光岁月沉淀的文化馆的感觉，有一种不由自主的想要变成淑女的错觉。 她们忘记了她们敢于对同龄男生们大吼大叫的事迹，她们不由自主的伪装了自己，像个文静的大家闺秀，走上前，羞涩的发出邀请。 程嘉梁微微歉意的表示他还有事。两个女孩连连摆手，仿佛错的都是她们，她们根本就不该来打扰一样，离开的时候甚至恋恋不捨，交头接耳着，天，他太好看了。 虞千瑶冷眼看着这一出闹剧。 程嘉梁证明了自己的魅力依旧没有褪色。他有些不明白了，虞千瑶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 「我说过，我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 程嘉梁目光直直的看着虞千瑶，「你今天怎么没来我的课？」 虞千瑶微微挑眉，「原来程老师也会关注下面听课的学生啊？」她一直以为，从来不点名的程嘉梁根本不在意下面听课的是人是鬼。 他从来不管下面的人究竟是在玩手机还是睡觉，甚至不在意下面的人究竟是不是他的学生。 虞千瑶还记得那天韩东见她来了后，急哄哄的和她说，位置给她占了，他有事先熘了。 她连忙抓住要跑的韩东问究竟怎么回事，韩东指着教室说，「你看，今天来的基本上都是蹭课的。我们学院和土木工程学院今天一决生死，没空听课啦。」说着风风火火的就跑了。 等到上课的时候，虞千瑶还想着，要是程嘉梁点名了或者问起来了这该怎么办。点名她倒是可以压低声音替韩东答声到，再多就没办法了。 结果，那天这位程老师，按部就班的讲课，根本就不在意下边的听课是谁。 从那天起，虞千瑶一直觉得，程嘉梁简直是冷漠到冷酷。 他用如沐春风温文尔雅作为伪装的外衣。 所以，当程嘉梁这么一副亲和的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不怀好意四个大字充满了虞千瑶的脑袋。 程嘉梁笑了，「我想虞千瑶同学你误会我了。我当然在乎我讲台下面听课的学生。」 上坟烧报纸，忽悠鬼呢你。 虞千瑶不管内心怎么吐槽，面上倒还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可能是吧。不过，我以后应该都不会去上课了。」 程嘉梁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为什么？你之前……」 「因为我不许！」 赵坤阴森森的声音打断了程嘉梁的话。 虞千瑶觉得自己要疯了。 越想别来什么，就越来什么。 她最近本来就因为任务毫无进展的事烦的掉头髮。 虞千瑶在赵坤走过来的时候，转身就走。根本就没注意到赵坤后面不远处就是她应该重点关注的于南。 等到虞千瑶离开回到休息室后，烦的有些要爆炸的脑子才渐渐清醒。 她颓丧的坐在椅子，闭着双眸仰头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背搭在了额头上。 她最近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 赵坤再次走到程嘉梁的面前，双手攥住程嘉梁衬衫的衣领，「我警告你，你离她远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页 程嘉梁表情嘲讽的晃了一下头，「赵坤，你还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由你欺负的小孩子？」 「松手！」程嘉梁微垂眼眸，两个字说的冰冷又充满寒意。 于南从阴影处踱着脚步走了过来。 看了一眼程嘉梁，「呦，这不是我们的老朋友吗？」 长着一副平淡无奇的脸的于南笑容满面的拍了拍赵坤的肩膀，「怎么能这么对待老朋友？松开松开。」 赵坤恨恨的咬了咬牙，还是听了于南的话，松了手。 程嘉梁表情不变的松了松领口，拍了拍刚刚被赵坤抓过的地方，锐利的目光穿过眼镜，直直的投射在两人的身上，「其实，我有个问题好奇很久了，你们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 感谢读者「20474134」 投的地雷，感谢「25369989 」灌溉的营养液。 感谢所有支持正版的亲爱的， 爱你们！ 第22章 第 22 章 ========================= 说起来, 他和他们，有将近十七年没见。 小时候，五官都没长开, 而且那时候程嘉梁又瘦又小。 所以, 当他在街上被赵坤认出来的时候, 程嘉梁有一瞬间甚至都不想承认。 但是事实上，程嘉梁老好人般的客气的和赵坤回了招唿。 他用礼貌到疏远的态度, 企图告诉赵坤，「哦, 好巧啊, 再也不见」, 这个意图。 可惜，太长时间和同是礼貌克制的人打交道，让程嘉梁忘记了, 赵坤这种混蛋和他这些年交往的知识分子都不同。 赵坤似乎把这个当成了一种游戏, 开始了对他源源不断的骚扰。他总是以叙旧的名义不断的提醒程嘉梁那些他早已忘记的过去。 赵坤的出现, 就像一滴浓黑的墨水, 滴入了程嘉梁之前千方百计为自己构建好的完美画卷。 那块漆黑的污渍与整张画卷格格不入，突兀又让人不舒服。 没有什么能毁坏他的完美画卷。 他不会让, 也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当时的程嘉梁冷漠的准备好一方遇水即化的糯米纸, 在其中包满了氯胺酮。只要偷偷下在那人的酒里，那人就再也开不了口, 他的画卷依旧完美。 就算警察过来, 一个混混老大吸毒过量致使, 又关他什么事？ 那一天, 程嘉梁差一点就真那么做了。 也是那一天, 他知道了一位被叫做「虞姐」的姑娘, 她居然让那个垃圾一样的赵坤怀有「良心」？ 这简直太可笑了。 程嘉梁隐藏在黑暗中，听着毒蛇一样的于南让人往那位「虞姐」的酒里下神仙水，到时候赵坤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还可以让别人一起来玩。 这么多年没见，人渣果然还是人渣。 他至今记得，这两个坏小子残忍的虐杀了院长阿姨的猫咪莉莉丝，扔到了他的床底下。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院长阿姨发现的时候，看着他那种悲伤的眼神。 年幼的声音在一旁添油加醋，「杀人犯的儿子就是残忍，有一天他要是疯了，会不会把我们都杀了啊。」 「莉莉丝好可怜啊。」 没有人听他的辩解，在漆黑的禁闭室里，他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吸食自己的血液。因为送饭的工作被那两个坏小子以他们是室友为名要了过来。 后来，怕他真的饿死，他们不再把属于他的食物藏起来，但他们做的事还不如藏起来。他们往里放沙子，甚至屎尿。 幼小的程嘉梁再次冰冷的咬破伤口。 …… 程嘉梁闭了闭眼，都怪赵坤。 这些过去从他开始学习催眠那一刻起，就被他封存到了记忆的深处。 他为自己描绘了一副美满的画卷， 他不再是杀人犯与婊子的儿子，他出身名门，家境富裕，家庭幸福美满。 他催眠了他自己。 都怪赵坤，要不是他接二连三，接连不断的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幅完美的画卷根本就不会出现瑕疵。 程嘉梁有些可怜的看着拼酒台上的姑娘，赵坤从小就和于南是一丘之貉，坏事从来都是一起干。 于南那个建议对他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吧。 可让程嘉梁没想到的是，赵坤犹豫都没犹豫的拒绝了。他甚至用一种恳切的语气在祈求于南，千万别那么做。 赵坤希望那个叫「虞姐」的姑娘能给他生一个孩子，一个生活在普通正常环境下的孩子，像那个姑娘一样漂亮，干净，像普通人一样长大，考大学，甚至工作结婚。 程嘉梁忍不住笑了。 赵坤啊赵坤，你这种渣滓註定活在阴沟里，还嚮往这种不切实际的平凡生活。 你配吗？ 你根本就不配！ 程嘉梁收起了手中那张包着足以致死剂量氯胺酮的糯米纸。 他觉得，游戏其实可以换种方式来玩不是？ * 为什么那么多年了，看见程嘉梁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对赵坤来说其实是个好问题。 命运真他妈的就是个混蛋。 当年，他抢了程嘉梁被收养的名额，他以为他可以飞出孤儿院，等待他的是海阔天空。 实际上，他被带回去没到三天，就被秘密送到了一处基地。 他和他的小伙伴于南在那里重逢，甚至在那里，他见到了许许多多之前被收养走的孩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页 他们每天除了挨打还是挨打，一群孩子像野兽一样撕杀，最后一名，没有饭吃。 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早就忘记了孤儿院里的是是非非。 他后来作为优胜者被带了出去，久违的阳光刺的他眼睛发疼。 他成了老闆手底下的得力干将。 他见过老闆的儿子，和他差不多大，活的像个傻子。 会给乞丐钱，会做各种好事，赵坤心里曾想，这个傻子可知道，他手里的每一分钱都沾满了血。 之所以说命运就他妈的是个王八蛋，是因为，他从来没想到，会在那个傻子的毕业照片中看见故人。 照片中的程嘉梁脸长的更好看了。 他指着那个程嘉梁问那个傻子，这小子是谁，长的不错。 那傻子厌恶的拧了拧鼻子。 赵坤有些恶意的笑了，傻子别看喜欢装好人，实际上心眼小的很。 等他第二次见到程嘉梁的照片的时候，那时候，他已经开始在东林街打拼。 他前唿后拥，手下小弟众多，唿风唤雨，风光无两。 看着那个头髮长的眼睛都快遮住，整个人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赵坤彻彻底底的把程嘉梁抛在了脑后。 因此，赵坤永远也无法忘记，当他第三次真正的见到程嘉梁，而不是像之前只见过照片那两次，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已经长开成熟的眉眼，是当年可以预见的恰到好处的俊俏。精緻的衣着，自信又充满知识分子的书香气质，这种生长在阳光下的耀眼，简直让赵坤恨的心在滴血。 凭什么，凭什么？你凭什么过的比我还好？ 你就应该像之前见过的那张相片中一样，卑微怯懦，一事无成。 赵坤没有没有正面回答程嘉梁的问题，「认出来就是认出来，还能有什么原因？」 程嘉梁对这个说法点头同意，「确实，你说的没错。」 「你少装蒜，我警告过你了，程嘉梁，离她远点。」 赵坤的声音恶狠狠的。程嘉梁却并没有吓到，他不怎么在意的挑衅，「我就是不离她远点，你又能怎么办？赵坤，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她会喜欢你这样的，还是我这样的？」 于南听着这勾勾缠缠的关系，感觉赵坤脑袋这些年简直装满了屎了。 他拍着赵坤的肩膀，「早和你说了，给她下点药，不从你多上她几次，她就对你死心塌地了，女人都这样。玩过几次，看你还把她当个宝？」 人渣果然是人渣。程嘉梁在一旁闻言「呵」了一声，嘲讽和鄙视的意味扑面而来。 赵坤被这声「呵」弄的面上发烧，总觉得输了程嘉梁一层。 程嘉梁整理整理衣袖，抬头说道，「赵坤，你也就这点下作本事了。」 歪头躲过赵坤挥来的拳头，程嘉梁将鼻樑上的眼镜取下，长长的睫毛，眼皮微掀，冷厉的目光看向赵坤和于南两人，「怎么？要动手吗？二对一？也可以，毕竟上次是我赢了。」 于南皱了皱眉，撸起袖子，正要上前，赵坤却横伸手臂拦住了他的路。 「是兄弟，你就先回卡座。」 赵坤盯着程嘉梁，话却是对于南说的。 脑子果然自从遇见那个虞千瑶之后就坏了。 于南觉得，这女人是不是专门来克他这兄弟的。 凡是遇见和她相关的事，赵坤的脑子简直不正常。 他们是什么人？真要单打独斗充英雄，早就死在东林街上了。 什么一对一，谁站着，谁就是赢家。 看了眼程嘉梁，上次赵坤输了那事于南知道，也知道那天赵坤去见了老闆，赵坤发誓那天的警察和虞千瑶无关，所以就没处理掉她。说她要真是猫，那天来的就不是扫黄组而是扫毒组了。 老闆赏了赵坤一顿鞭子，那天还是他于南搀扶着把赵坤送回来的。 上次就他那一身伤，不好动，输了也情有可原。 于南想了想，还是选择相信他这个兄弟，他撇了撇嘴，扬长而去，找小孟要了个卡座，坐下开始看高台上的表演。 赵坤用眼神示意程嘉梁，「去那边，这里人多，不方便动。」 刚走出黑鲸的后门，来到小巷，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动手，你来我往间，程嘉梁少有的开始话多起来， 「就这点能耐？」 「你在嫉妒我。」 「因为你知道，虞千瑶不会爱你。」 「你知道你做尽了坏事。」 「你甚至不敢祈求得到一份正常的爱。」 「对不对？」 「她不会爱你。」 「那她会爱谁？」 「我吗？」 「她会爱我。」 「没错，她会爱上我。」 程嘉梁的声音如魔音一般打入赵坤的脑中，心中。 额头开始出现汗水，赵坤用力的将拳头挥向程嘉梁，怒吼道，「住口！」 程嘉梁再次躲开，他的嘴角微微挑起，他知道，他成功了。 下一刻，程嘉梁勐的欺身上前，将赵坤压在了后巷的墙壁上。 他们离的很近，近到程嘉梁可以清楚的看见赵坤因被言中心中所想，他的那双眼中泛起的几近失去理智的愤怒。 程嘉梁伸出手，用漆黑的瞳孔直视赵坤， 「看着我的眼睛……对，再看我的手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页 说话间，程嘉梁伸出的那只手的五指以一种缓慢而又富含节奏的顺序先后弯曲，合拢，再到伸展…… 「1、2、3、4、5……」 程嘉梁的嗓音有些缥缈，下一秒，他勐的将五指收拢成拳。 而被压在墙上的赵坤的双目，随着手指收拢的动作瞬间失神。 -------------------- 关于催眠全部为胡诌！！！ 第23章 第 23 章 ========================= 「你以后……」程嘉梁刚想对赵坤进行催眠暗示, 下一刻却闭上了嘴。 让赵坤以后都不再关注他？不再找他麻烦？ 用这种手段让赵坤以后潜意识不再注意到他，不知怎么的，突然好像有一种输了的感觉。 他不怕赵坤, 也不怕赵坤找麻烦。 他和小时候无助的自己完全不同, 现在的他可以正大光明的打败赵坤。 程嘉梁眯了眯眼, 「……你尊重虞千瑶，绝不会做违背她意愿的事。在于南伤害她的时候, 会保护她。」 赵坤无意识的跟着重复，「我尊重……虞千瑶……绝不会做违背她意愿的事……在于南伤害她的时候, 我会……保护她……」 「没错, 好, 3，2，1, 睡吧。」 程嘉梁的话音刚落, 赵坤两眼一翻就昏睡了过去。 身体缓缓的从墙上滑落, 赵坤坐在了地上, 微垂着头。 暗示赵坤让赵坤以后再也不注意他，不找他麻烦, 虽然一劳永逸, 但程嘉梁心里却有种不爽的感觉。 他还没有真正的打击赵坤，没让赵坤感受到真正的痛苦, 他那种催眠暗示反而像一种示弱, 一种逃跑。 这是程嘉梁绝对不愿意的事。 程嘉梁想了想, 他和赵坤的这场游戏, 关键就在于那位叫做「虞千瑶」的姑娘, 他看的出, 赵坤喜欢她，甚至渴望通过那个姑娘过平凡人的生活。 但程嘉梁又不确定，在于南那个人渣的怂恿诱导下，赵坤的那个所谓的「良心」又能存在多久？ 如果有一天，赵坤彻底放弃了「良心」，被他刺激的真的按照于南的建议做了什么的话，这游戏就不好玩了。 因为中间作为玩具的筹码，坏掉了。 程嘉梁可不想捡起坏掉的玩具，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或者趁虚而入什么的。 这个「玩具」难得的和他眼缘，程嘉梁还不想放手。 程嘉梁换了催眠暗示。 好好保护我们这场游戏的「玩具」筹码吧。 * 虞千瑶在休息室闭眼平静了良久。 她最近的情绪不对。 急躁，冲动，连警校的时候都不如！ 有些卧底前辈，潜伏了五六年，甚至七八年才把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她才多久，不到4个月，她在急什么啊！ 不期然，程嘉梁那张带着眼镜，微笑起来斯斯文文的脸出现在了她的脑中。 很好看，很赏心悦目。 但很让虞千瑶烦躁。 自从程嘉梁出现，虞千瑶觉得，她整个步调都被打乱了。 她和赵坤的关系一直不远不近，松紧有致。多一分则暧昧，少一分则不够。 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程嘉梁的出现恰好打破了她之前苦心经营的平衡。 这种失控，让虞千瑶开始烦躁，不安，甚至冲动。 冷静，冷静下来…… 虞千瑶拍了拍自己的脸，想想前辈们，别让前辈们的努力白费。想想警校老师教的内容，好的猎手，一定要有耐心。 踉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声闷响，有物体撞在了休息室的门上。 虞千瑶转头，站起身，还没走过去，门就打开了。 方……兰兰？ 从门外走进来的方兰兰站都站不稳，东倒西歪的扒着门。 虞千瑶连忙走过去，将方兰兰扶到了座椅上。 滚烫的温度顺着皮肤渗透到虞千瑶的掌心。 好热…… 这是……怎么了？ 有酒味从方兰兰的唿吸中扩散，但方兰兰的状态又不像完全的醉酒。 她微弱的呻吟出声，身体甚至开始不自觉的微扭，摩擦。 她被下药了。 下意识的，虞千瑶掏出手机，想打120急救电话。 但想到这是哪，她又把电话放下了。 赵坤是绝对不愿意在黑鲸见到救护车。 救护车来了，就意味着方兰兰究竟吃了什么会被查出来。查出来后，等着的必然是警方登门拜访。 要是警方天天登门就能找到「迷梦」，那也不用联络员谭哥愁到头秃的让卧底不断的摸入东林街了。 不能打草惊蛇。 救护车不能来。 虞千瑶把手机放回口袋，从柜子里拿了条毛巾，去打了盆凉水，用冰冷的毛巾不断的擦拭方兰兰的额头和皮肤。 强迫性的用矿泉水瓶将水餵到方兰兰的嘴里。 几次之后，虞千瑶又撑起方兰兰，带着她开始在休息室绕圈。 药性散了就好……药性散了就好…… 方兰兰再怎么也是个九十多斤的姑娘，几圈之后，虞千瑶的额头被汗水打湿，有细软的头髮，黏贴在额头上。 让人高兴的是，方兰兰的体温没那么高了。 太好了！ 虞千瑶松了口气。 「虞……虞姐……」迷迷煳煳的方兰兰渐渐的恢復了神智。身体还是有些虚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页 「嗯，是我。」虞千瑶将方兰兰扶回椅子上，找了个毛巾被将她围住。「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唔。」方兰兰微弱的应了一声。 有些急促的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看见方兰兰安安稳稳的睡在椅子上，虞千瑶在一旁照看，莉莉松了一口气。 她关上门，走到方兰兰的跟前儿，摸了摸方兰兰的额头，温度虽然比平常体温高一点，但也在正常范围内。 这下，莉莉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这个方兰兰，净惹祸！」 莉莉的声音带着怒气，要是在黑鲸出了事，警察就该成家常便客了。 「她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喝多了。」莉莉说的含煳。「虞姐，要不然你先去忙，我在这儿照顾她？」 虞千瑶笑了，「我哪有什么忙的，莉莉姐你才是大忙人。」看了眼还在昏睡的方兰兰，虞千瑶说道，「我守着她吧，等下班的时候，你还得带她回宿舍。那时候有的是麻烦呢。」 说是宿舍，不过是不远处租的房子，每个卧室里放了四个上下铺的铁架床。黑鲸里没住处的姑娘，可以在那先落脚。 方兰兰虽然是在永宁市读大学，但黑鲸每日下班晚，宿舍有门禁，她又回不去，就只能住外面。 莉莉看方兰兰没什么大碍了，也就没坚持。 等莉莉开来后，休息室又重回了寂静。 凌晨的时候，方兰兰「嘤咛」了一声，皱着眉头，醒了过来。 虞千瑶连忙将矿泉水送到她的嘴边。 方兰兰贪婪的饮用了半瓶下去，看了着虞千瑶嗓音沙哑的说道，「谢谢虞姐。」 「没事，不过话说回来了，你这是吃到什么了？不知道客人给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吃吗？」 方兰兰皱着脸有些迷煳，又有些疑惑，「我又不傻，我没乱吃东西啊。」 「你之前本来就喝迷煳，没注意吧？」 方兰兰想了想，摇头，「绝对没有。」 这话虞千瑶信。 方兰兰有些小聪明，但也只有些小聪明。也是一个为了卖酒赚钱不要命的主。 否则当初就不会惹那个力哥，最后还是靠虞千瑶和对方拼酒摆平的。 这姑娘傻大胆，总仗着自己的小聪明，什么人都敢招惹，招惹就罢了，还想空手套白狼。 有些客人，来点公主就是为了出台，她插一脚，还不出台，让人花了钱，拿不到东西，客人自然是不干。 一次，两次，仗着黑鲸的后台，自己的小聪明，还有不要脸的拉姐妹们帮忙，她一直还算顺风顺水。 就连这次着了道了，她也知道跑，还能跑出来，也是够牛逼的一姐妹儿了。 别人喝迷煳了，说没乱吃东西，虞千瑶可能不信，但要是方兰兰这么说，她信。 那这事就有蹊跷了。 虞千瑶心里琢磨了一圈，不动声色的问道，「你还记得你之前喝了什么吗？」 方兰兰眨巴眨巴眼睛，回忆了一圈，「一杯百威，一杯杰克丹尼，我是看着他们往自己杯里倒完，我抢过来，才倒自己空杯子里的……还有一杯芝华士……两杯王朝干红……」 「停停停……」虞千瑶怀疑的打量起方兰兰，「你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还敢红酒洋酒啤酒一起喝？还嫌自己醉的不够快？」 方兰兰尴尬的笑笑，「也没都喝，每杯都偷偷洒一多半……反正看着我豪爽的往里灌，我喝那么急，洒了点也没什么，是吧……哈哈哈，还有秀秀姐在前面帮我挡着……」 「……」 虞千瑶是服了这个姑娘了，看来她是去蹭秀秀的场了。 秀秀的场她又不是不知道，是出台场。 真被下药也是活该。 胆儿肥的真以为自己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啊。 「你还记得你最后喝的是什么吗……」 「最后……」方兰兰皱着鼻子想了好久，「就是芝华士兑水晶葡萄啊……我还特意多加了水晶葡萄……」 芝华士兑水晶葡萄？ 这玩意虞千瑶也喝过，如果是照方兰兰所说，她自己本身没乱喝东西，那她到底是哪里中的药？ 方兰兰吧唧把嘴，有些疑惑，「说起来，那瓶水晶葡萄味道有点怪。包装也是，别是买了假的康师傅？坤哥不会连这点钱都省吧！」 说道这儿，方兰兰话语一停，「坤哥是老闆，肯定不会这么小气，小气的一定是採购那边，拿了买康师傅的钱去买康帅傅！不行，这种吃里扒外的，我一定要告诉坤哥！」 说着，方兰兰就站起了身，晃晃悠悠的就想往休息室外奔。 看着方兰兰那摇摇欲坠还想外外跑的样子，虞千瑶赶忙拦住，「你这是赶着投胎啊，什么时候说不行？」 「当然不行，要是客人喝到了假货，投诉咱们，到时候还不来咱们这儿了，我还怎么赚钱！」方兰兰说的义正言辞，但归根到底最终还是怕失业。 -------------------- 昨天为了爬夹子，没更新，这个是补昨天的。晚上9点之前，把今天的份更新了 感谢读者「servant」灌溉的10瓶营养液；爱你呦！ 第24章 第 24 章 ========================= 「你确定是水晶葡萄的味道不对？那瓶水晶葡萄看起来和平常的包装一样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页 虞千瑶面色严肃的找方兰兰再次确认。 不论是氯胺酮还是苯丙胺或是其他镇静类药物, 加入饮品里都会有微弱的苦味。「迷梦」的配料也无外乎就那几种。 方兰兰皱眉仔细回想了一遍，她那时候已经喝的有点多了，「味道肯定和平常喝的水晶葡萄不一样。我从小喝到大, 没千瓶也有几百瓶。至于包装……虞姐你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来, 瓶子好像要小一点, 看起来和康师傅的水晶葡萄外包装一样，但是还是有点区别。这么说真的不是康师傅？是不是进新品牌的水晶葡萄了？这得和坤哥说说, 别买什么小厂家的杂牌子，大厂家才更值得信赖！三块钱的东西, 省也省不出来钱的。」 虞千瑶安抚性的拍了拍方兰兰的肩膀, 「坤哥自会有打算, 你还是少操心吧。下次别什么局都蹭，你是要钱不要命啊，万一下次没这次的运气, 到时候有你哭的。」 「好！我知道, 虞姐。」方兰兰敷衍的应了声, 一看就没放在心上。 精神好起来的方兰兰, 瞥了好几眼休息室大门方向，「虞姐, 我先去大厅那边, 还有一会儿才下班，我看看, 还能不能再卖两瓶酒啊。」说着, 就风风火火的跑了。 虞千瑶踱着步, 不紧不慢的也去了大厅那边。 凌晨已过, 喧嚣渐渐归为平静, 音乐也从吵闹动感转向舒缓, 黑鲸的客人越来越少。 虞千瑶来到吧檯，指节轻敲桌面，「安仔，有水晶葡萄吗？来一瓶。」 安仔闻言微愣，「只要水晶葡萄？不要酒？」 虞千瑶嘆了口气，「最近一口酒都不想喝，没看我这几天都不去卖酒了吗？姐姐我下个月估计就滚蛋了。」 安仔从冷藏柜里拿出一瓶水晶葡萄递给虞千瑶，「怎么？虞姐赚够钱了？回老家吗？」 虞千瑶顺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就是平常在黑鲸里最常见的康师傅水晶葡萄。她拧开盖，喝了一口，夹杂着浓郁甜味的葡萄饮料顺着喉咙滑下，「钱哪有赚够的时候，是坤哥赶我走啊。安仔，怎么又是康师傅，有别的牌子的吗？统一的我都感觉比这个好，糖加的太多了。」 「只有康师傅，虞姐，你要想要统一的，下次进货的时候，让小张他们带一箱过来。还有，坤哥怎么可能赶你走？」 「别，其实差的也不多。凑合喝吧。」虞千瑶又喝了一口，将盖子拧紧，修长又漂亮的食指点着饮料瓶盖，「是，他是不可能赶我走，但他在逼我走啊。」 只有康师傅？安仔在说谎？还是方兰兰真的喝晕头看错了？ 如果方兰兰没看错，虞千瑶觉得，她应该终于找到了！ 「逼你走？怎么可能……虞姐，你误会坤哥了吧。」 「是不是误会，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安仔，你没发现，最近钱老闆总想找我麻烦吗？」 安仔无话可说。 自从那天坤哥放出话，在黑鲸没人可以越过莉莉后，他们这些小弟虽然还是按照之前的习惯称唿虞千瑶为虞姐，但还是有微妙的不同。 而那段话传出黑鲸，传到东林街后，更是意味着，赵坤在说，虞千瑶不再是他的人。 钱老闆一直垂涎虞姐良久，在坤哥放出话第二天就来黑鲸堵人，也不知道虞姐怎么做到的，就跟打游击一样，愣是没让钱力堵到人。 虞千瑶看了看表，眼看着就要到下班的时间，她晃了晃手里的水晶葡萄，「别忘了记我帐上。」 回到家，客厅角柜上的文竹在灯光下有一种幽幽静谧之美，水晶葡萄这事还没确定，还是先别和谭哥说了。 一夜无梦。 早上醒了的虞千瑶摸了摸床头的手机，拿起一看，八点半，翻到手机里存储的永宁大学心理学专业课表，算了，不想见那个让她头疼的程嘉梁，以后也别去上课了。 既然找到了「迷梦」的线索，程嘉梁和赵坤的恩怨好像也没什么了解的必要。 虞千瑶从床上起来后，趿着拖鞋来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的光并不刺眼，往惯常的位置扫视一下……人不在？ 在饮水机那接了杯水，喝了一口后，虞千瑶拿着钥匙，哒哒哒的跑下了楼。 目光所及之处，虞千瑶发现，一直跟着她的人没了？ 是放弃了吗？ * 「诶，你昨天怎么回事啊，程嘉梁那小子是不是阴了你？要不要我找人教训教训他？」 于南拉开椅子，坐在桌子边沿上，从果盘里挑出来个砂糖橘，拨开后一整个都放到了嘴里。 「赵坤你行不行啊，昨天你可没伤，知道我昨天在后巷发现你倒在那的时候什么想法不？」 「我在想，你小子不会就这么挂了吧！」 赵坤皱着脸，挠了挠头，「于南，你这一大早的是来干嘛？」 于南将橘子皮扔了过去，「什么干嘛？关心兄弟你啊。」 「这有什么好关心的。」赵坤摆了摆手，拿着牙缸到洗手间开始刷牙洗漱。 「当然要关心，咱们那批人，就我和你交情最好。你要是死了，这世上，我就没惦记的了。」于南跟着赵坤来到洗手间的门口，拿着个苹果，靠在门框上就开始啃。 赵坤打了个哆嗦，「于南你变态吧。」 哗啦哗啦的流水下，赵坤狠狠的洗了把脸，拿着毛巾胡乱擦了一翻，出洗手间门的时候，挎着于南的脖子，就把人带到了客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页 「程嘉梁那小子现在一看就是正经人，和咱们这种刀头舔血的不一样，他哪敢杀人。」 「咔」的一声，赵坤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将打火机扔到茶几上，整个人都靠在了沙发背处，「说起来，昨天也是邪门……」赵坤皱了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后面发生什么事，「我他妈的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于南将打火机从茶几上拿起来，玩了一会儿，也点燃了一根烟，「赵坤，说真的，你最近有没有觉得有哪不对。」 「哪不对？」赵坤仰着头靠在沙发背上，叼着烟，不怎么在意。 「说不上，但我就觉得风向不对。」 赵坤从茶几果盘里拿出一个橘子就扔了过去，「艹，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神神叨叨的了。」 「我没开玩笑。」于南皱眉单手把橘子接住，「我把派去盯虞千瑶的人叫回来了。」 赵坤咬着菸头的动作微微一停，将菸头从嘴里拿出来，摁在菸灰缸里转了几圈，「早就该叫回来了，和你说她没问题，你还不信。」 「哼！」于南冷笑一声，「你是怕我真查出问题吧。从小咱们俩调皮捣蛋什么坏事都一起干，我还不明白你想法？」 「赵坤，你别傻了。我知道，你想过正常人的日子，但我们过的了？」 「老闆，你知道他，就连他都不敢把他那傻儿子送出国，念的是公立学校，读的是本地大学，毕业了工作去的也是化工产业园！」 于南双手拄在茶几上，上半身微向前倾，平凡的脸上那双眼睛亮的惊人，「谁也不敢离开这儿！永宁市，永宁市就他妈的是个牢笼！」 * 永宁市和平区禁毒大队。 「谭队，市局那边下死命令了，东林街在咱们和平区，说是今年，一定要把这条街上的毒瘤剷除。上面说的容易，就拿爱乐之城来说，谁敢动啊。」 大刘拿着笔记本当扇子用，刚刚听上面给他们禁毒大队开会，听的他心火直冒。 「谁说『迷梦』那玩意和爱乐之城有关。」谭凯作势要打大刘，「别乱琢磨，做事做事。」 大刘嬉皮笑脸的求饶，「谭队，我说错话了还不行？」 「咚咚咚」的三声敲门声后，一声洪亮的「报告！」响彻了整个禁毒大队办公室。 「涂海，警号4301186，前来报导。」 大刘放下手，诧异的看向门口，又看了看谭凯，小声说道，「队长，这尊大佛怎么来咱们这儿了。」 谭凯给了大刘一拐肘后，笑呵呵的迎了上去，「涂海啊，好好好，来，我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我们大队的新成员，涂海，今年刚毕业，大家多多关照啊。之前他在扫黄组实习过，对东林街也算熟悉，唔……大刘，以后你带他。」 禁毒大队的其他人员不明所以，都鼓掌热烈的欢迎，大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在谭凯眼神示意下，只能强笑假装热情的和涂海拥抱。 等回到谭凯的办公室，大刘立刻爆发了，「喂，是这么当兄弟的吗？我可不当保姆。」 谭凯看了眼外面，大队的警员们都在说说笑笑的欢迎涂海，涂海笑的很是阳光，和大伙很快就打成一片。 「是兄弟才拜託你帮我好不好？」 谭凯指了指上面，「咱们工作这么危险，他要出事，咱们怎么向上面交代。」 大刘嘆了一口气，「我就不明白了，市局里副局长的儿子，不去市局，之前实习来咱们和平区扫黄组当个小巡警就算了，现在转正了怎么还来咱们禁毒大队？副局是嫌他儿子命长吗？」 「他嫌不嫌他儿子命长我是不知道，不过，明年是什么年，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大刘闻言一惊，「人大会议？」 谭凯给了大刘一个你还不傻的眼神，「要不然，市局为什么催我们催的那么急？政绩啊！政绩！市局局长已经连任两届，明年他必会退下，现在谁都在盯着那个位置。」 -------------------- 感谢读者「碓碓」灌溉的5瓶营养液，爱你！ 第25章 第 25 章 ========================= 又是一个嘈杂充满了狂欢的夜晚, 动感超high的音乐响彻黑鲸，天花板上的射灯五彩斑斓的放肆闪烁。 虞千瑶不再忙于卖酒，她有更多的时间观察黑鲸的客人。 现在, 在知道了水晶葡萄的问题后, 她的观察更具有针对性。 真的是不去注意不知道, 当她真正的有针对性的观察注意后发现，这种非正常版的水晶葡萄竟然在她的眼皮底下一直活跃于客人们的卡座中。 吧檯附近不远处就有两处卡座的年轻人沉溺于其中。 左边的那处卡座有个年轻的姑娘喝了用水晶葡萄兑过的洋酒, 晃晃悠悠的跑进了舞池。 脸颊泛红，脸上带着迷醉的微笑, 疯狂的扭动着身体。 而另外一处卡座则是几个年轻男人, 他们边喝着酒边划着名拳。哪怕没有陪酒姑娘陪玩他们几个兄弟自己玩的也兴致高昂。 虞千瑶没有走过去。 因为就在她想行动的时候她发现, 那两处卡座不远不近的地方都有保安在盯着。 那两处卡座客人的单都是他们自己直接点。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两处卡座点单送酒的服务人员都是同一名叫做陈安的年轻男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页 陈安这个人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很安静, 少言。虞千瑶回忆了这三个月中和他的接触, 除了偶然碰到一句「虞姐好」「嗯, 你好！」之外, 竟再无交流。 虞千瑶等了又等，直至凌晨。 两处卡座的客人终于有一处即将散去, 勾肩搭背的年轻男人怀抱着神智迷濛的女伴, 踉踉跄跄的就往黑鲸外面走去。身后留下的是卡座处满桌狼藉杯盘洒落。 有收拾卫生的卫生员推着收纳小车过去收拾。 黑鲸专门收拾桌子的卫生员有三个。等到另外一处卡座的年轻人也离开，虞千瑶发现收拾两处卡座的卫生员也都是同一个。 是巧合吗？ 卫生员姓姜, 四十多岁, 虞千瑶接触的也不多。姜姐和陈安一样, 都是个性格沉默存在感很低的人。家中有孩子在念小学。给虞千瑶的印象就是一个老实本分。 水晶葡萄的瓶子和其他酒瓶都放在了一起, 被卫生员姜姐推到了后面杂物房。 虞千瑶没有立刻跟过去。 她先是漫无目的的在黑鲸大厅各处流窜, 然后才假装闲逛的往后面走。 到了杂物房, 一位忙碌的卫生员注意到她的到来，率先打了声招唿，「虞小姐，您怎么来这里了？这里脏的很，您这种干净漂亮的小姑娘还是赶快回大厅那边吧。」 「没事，就随便看看。」 虞千瑶假装一副闲着无聊的样子，暗中把整个杂物房打量了个清楚。 整个杂物房的空间并不是很大，角落有一处水池，专门洗涮拖把等工具。 远离水池的那面墙的前面则放了几个巨大的纸箱。 虞千瑶熘达过去看了一眼，纸箱里都是倒干净的酒瓶，饮料瓶之类的。它们被分门别类的放进了不同的纸箱。 「说实话，在这儿工作了这么久我都没来这边看过。几位姐姐也好辛苦啊，这些杯杯瓶瓶都得整理。」 姜姐沉默着继续做事，那位和虞千瑶搭话的卫生员笑着回话，「这有什么辛苦的。拿了工资，做的就是这些事。」 虞千瑶顺手从身边的纸箱里拿起了一个塑料瓶，不经意的问道，「这都是打算卖废品吗？」 还是那位卫生员笑着回答，「是啊，虽然也卖不了多少钱，但怎么来说也比直接扔了要好。」 「也是。」虞千瑶点了点头，她分辨了一下最上面的瓶子。 水晶葡萄确实有，但都是康师傅。 之前那两个卡座中看起来明显小一号的水晶葡萄的瓶子并不在里面。 虞千瑶瞥了一眼姜姐，那个沉默的女人仍然闷着头整理着拎过来的东西。 她扫了几眼，不论是纸箱，还是姜姐手底下，那两个小瓶子似乎不翼而飞。 虞千瑶没有纠结那个小瓶子去了哪里，她不能在这边逗留太久。 和各位卫生员道别之后，虞千瑶踱着步又熘熘哒哒的打算去别的地方。 在离开杂物室门口没多久，虞千瑶就遇见了保安阿成。 「咦？虞姐，你怎么在这边啊？」保安阿成看了眼杂物房的方向，笑容中带着虚假的热情。 「没什么，就是随便逛逛。」 虞千瑶保持着一贯的给人有些冷艷的人设，看着堵在她前面的阿成，又加了一句，「下个月我可能就要离开黑鲸，四处看看，留念留念。」 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有没有说服阿成，虞千瑶在和阿成点了点头之后，冷着脸绕过他，脚步不紧不慢，很正常的离开了这条走廊。 凌晨两点。虞千瑶换好衣服，和同事们道别，莉莉看着虞千瑶欲言又止了良久，还是开了口，「虞姐，你以后都不打算卖酒了吗？」 虞千瑶撩了撩头髮，不怎么在意的拍了拍一脸担心的莉莉的肩膀，「我很快就要走了。也就放松放松这几天。」 看着还是满脸担心的莉莉，虞千瑶安抚性的笑了笑，扬手道，「晚上见了。」 回到租住的小屋，虞千瑶拉上窗帘，打开檯灯，暖黄色的灯光下，她拿着一只笔，一张纸开始琢磨。 写下了几行字后，虞千瑶在「水晶葡萄的销售」后面打了个问号。 据她这一整晚的观察，吧檯附近，除了那两处卡座外，其他卡座也有客人点了水晶葡萄这种软饮。 但是，那些卡座的客人们被服务员呈上的都是正常的康师傅水晶葡萄。 唯有那两处的卡座里上的是小一号的。 区别究竟在哪里？ 点单的时候吗？ 那两处卡座点单送上酒品的服务员都是陈安。那个有些沉默寡言的年轻男人。 陈安不止为那两处卡座的客人服务，其他卡座的客人他也有服务。 虞千瑶不知道陈安知不知情，但如果未来几天凡是涉及到那种异常的水晶葡萄，服务人员都是陈安的话，那就意味着陈安是绝对的知情者。 虞千瑶在陈安这个名字上做了重点标记。 下一个被她重点标记的名字是卫生员姜姐。 她和陈安一样都是老实本分的，看不出任何异常的人。 偌大的黑鲸，卫生员总共就只有三名，她们可以说是整个夜晚从第一波客人离开后，就开始忙碌到结束。 照常理来说，一共就三个卫生员，两次都是姜姐打理点了特殊水晶葡萄客人留下的垃圾，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页 但事情比较诡异的是，「瓶子不见了」。 瓶子究竟去了哪？ 这件事让虞千瑶在姜姐的名字后面，画了个肯定的符号，姜姐绝对是知情者。 这两个人的身份背景看来是需要联络员谭哥帮忙好好调查调查。 不能轻易去问话，虞千瑶总觉得，如果轻易去问的话，很容易就会打草惊蛇。 他们需要的只能是一击必中。 消失的小号水晶葡萄瓶子，恰好就证明了，那东西就是有问题。 夜色已深。 虞千瑶将笔收好，写满了字的纸通读记牢后，用打火机点燃烧了个一干二净。 * 第二天一大早，虞千瑶从文竹的花盆里将联络用的手机拿出。 拨通了联络员谭哥的电话。 嘟嘟几声忙音接通后，虞千瑶立刻说道，「谭哥，我有发现。在黑鲸有一种特殊软饮水晶葡萄，我怀疑『迷梦』就是兑在了那种饮料里进行贩卖流通。只要能找到这种特殊的水晶葡萄的运输线，相信很快就能顺藤摸瓜摸到工厂。」 电话另一端的联络员谭凯沉默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原来，这次是水晶葡萄啊。」 这话让虞千瑶有些诧异。 她来黑鲸前，谭哥从来没和她说过「迷梦」究竟是什么样子？ 虞千瑶之前毫无目标的瞎乱撞也和这种未知有不小的关系。 「谭哥，我不太明白，什么叫这次是水晶葡萄？」 联络员谭凯想了想，解释道，「之前没告诉你『迷梦』出现过的形态一是怕你出现思维定式，二就是怕你因为经验少，太过关注某些东西，让黑鲸的人看出破绽。这世上，一无所知有时候也是最好的保护。」 「追查『迷梦』制造工厂已经许久，戒毒所里的人对『迷梦』的形容更是五花八门。有说是药片状的，有说是在酒里的，也有说是在饮料里的。这种答案和没有答案几乎没有区别。」 「东林街其他夜店还好说，他们每次去点单暗示要特殊的，那些夜店自会把东西送上。这也是最简单最明显的。很容易人赃并获。但黑鲸不一样，它是经常会变。凡是在黑鲸沾染上『迷梦』并沉迷入骨的年轻人都说，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换暗号。」 「我们之前得到比较确切的消息是，『迷梦』的载体为冰红茶。沈靖同志在追查冰红茶採购上游没多久就失联了。失联前，黑鲸两个字可以说是他能传过来的唯一线索。而冰红茶，在沈靖同志失踪后，也逐渐消失在了东林街。」 联络员谭凯的声音有些沉痛，对于卧底，失踪失联基本上就意味着死亡。 他甚至都无法接他们回家，他们的尸骨在无名的土壤下深深埋葬。 作为禁毒大队的队长，谭凯并没有失落的太久。只有彻底消灭「迷梦」，消灭那个害人的秘密工厂，才是对英灵最好的告慰。 「日前市局下了死命令，同时也下了文件。要对永宁市文明城市建设进行专项稽查。其中重点就是扫黑除恶。东林街作为永宁市最混乱的街区，未来往后这段时间起，我会派人隔三差五的进行巡检。有上头的命令作保做藉口，我就算查他们的货、卡他们的货有理有据。剩下的阿瑶你不用多管。外面送货这事儿，我会让人盯着。如果黑鲸里面已经挖不出更多的线索，阿瑶你要考虑撤离的事了。」 挂断通话后，虞千瑶盯着手中的手机良久，重新将手机塞回那个观赏性的文竹花盆暗格。 她屈膝蜷缩着坐在沙发上，头枕在膝盖，双臂抱紧小腿，仿佛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团。 撤离吗？ 虞千瑶咬了咬唇，她之前一直以下个月即将滚蛋作为自己消极怠工的藉口，没想到，现在不是藉口了。 黑鲸的姑娘们其实人都挺不错，方兰兰贪婪爱钱爱的真实，秀秀活的洒脱，莉莉哪怕是喜欢赵坤喜欢了八年，对她也没有敌意。 虞千瑶知道，姑娘们其实都真心的喜欢黑鲸。 又是一阵叮咚响。 虞千瑶拿起手机一看，是程嘉梁的微信。 很直男的问她在干嘛？ 虞千瑶按了锁屏键，手机黑屏，然后将手机扔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这种没什么营养的尬聊，自从她不去上课后，像天气预报一样准时。 她懒得回，这位程老师难道不懂什么叫拒绝，什么叫知难而退吗？ -------------------- 第26章 第 26 章 ========================= 「我说涂警官, 你们这是想干嘛？要搞我啊？哪有像你们这样天天来查的？你们查出来什么了吗？看把我这些客人吓的，我的客人一天比一天少。再这样下去，我的客人跑光了, 我投诉你啊！」 赵坤在见到涂海又一次来巡检简直要疯了。 一星期七天, 来了五天, 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涂海别看穿着一身制服，脸上表情却吊儿郎当的, 一副纨绔太子爷的模样。 「赵老闆，这可不是我要查的, 是上面下的命令。」 涂海示意旁边的警员将红头文件给赵坤看, 「你也知道, 明年永宁市就要换届大选。上面哪个不是削尖脑袋转摸缝的想着要政绩。这不？前段时间市局开会，市局那边下的新命令。整顿东林街，加强巡逻。你以为我想来你这儿啊？有这功夫我来一盘游戏不好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页 赵坤嘆了口气, 连续一周的巡检, 他和这位涂警官也成了老相识。 拍了拍涂海的肩膀表示理解理解, 赵坤满脸同情后, 偷偷塞了一张卡到涂海的手里，「帮个忙, 兄弟, 你们这么巡检下去，老哥我真的得喝西北风去了。你看看, 我这一大家子要养呢。」说着, 比划了六, 又比划了个零。 涂海微微挑眉, 把银行卡揣进兜里, 大笑着顺势哥俩好般的回拍了拍赵坤。涂海随意的和来临检的巡检警察挥了挥手, 说道，「好了好了，检查完了咱们也该撤了，别打扰人家做生意不是？」 整个巡检过程敷衍至极，例行公事的完成任务，就好像他真的是迫不得已才来到这条街上临检一样。 不到两周，涂海的人就摸清了黑鲸的进货周期和进货车辆。 每周三、六都有固定的送货车过来。 在24小时不间断的盯梢下，最终摸到了一个註册为凡科商贸的食品酒品批发公司。 * 永宁市和平区禁毒大队办公室。 「谭队，这个凡科商贸工商那边註册时间有5年多一点。这和『迷梦』冒出头的时间可是相差无几啊。」 大刘拿着调查报告，啧啧两声。 凡科商贸的老闆姓周。本地人。是和平区这一带知名的饮品酒品代理商。 他的酒品远不止出售给东林街，甚至还远销周边省市。 「继续摸，他是批发商，就一定有上游，找到他所有的产品的进货渠道。」 * 虞千瑶皱着眉头看着对她笑的温和儒雅的程嘉梁，不耐烦了，「程老师，程先生，程嘉梁，你和坤哥有恩怨，别扯到我身上好不好？我可不是你们争抢的玩具！」 两周，足足两周。 要不是担心影响到涂海，虞千瑶早就想翻脸了。 哪怕涂海每次来黑鲸巡检，表现的都像不认识她一样，虞千瑶也知道，她要是真闹出什么动静，涂海的伪装肯定会破功。 程嘉梁脸上带着纵容的笑，有些无辜的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隐藏在眼镜后面，「虞小姐，我想你可能是对我有些误解……」 虞千瑶翻了个白眼，冷笑，「程老师，我不管你究竟是真煳涂还是装煳涂，你每次来找我的真正目的，你我都心知肚明。」 程嘉梁眯了眯眼。 这姑娘真的很难搞啊。 虞千瑶看了眼应付完涂海，火气明显还在爆炸状态的赵坤，「您是社会心理学的老师，对心理学方面了解想必比我们都深。您应该知道，只有真心才能换到真心。您用满腔的算计来对付我，哪怕装的再平易近人，不好意思，我虞千瑶在这点上看人很准。」 不远处，赵坤吸着烟，转头的功夫，正好和虞千瑶来了个对视。下一秒，赵坤目光旁移到程嘉梁的身上，怒气翻滚，步调急躁。 虞千瑶在赵坤过来前就转身熘走了，只给程嘉梁留下一句话，「你的老朋友来了，你们爱怎么打怎么打。我奉劝程老师，你以后少拿我做文章。」 回到休息室，虞千瑶开始整理柜子里的东西。 莉莉休息间过来接热水的时候，见到虞千瑶的动作，端着杯子走了过来，「虞姐，你真要走啊。」 「是啊。」虞千瑶柜子里的私人物品并不多。 莉莉说不上自己现在心理究竟是什么想法，有些高兴，觉得虞千瑶走了后，坤哥想必再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了。又有点伤感，毕竟同事一场。 虞千瑶笑着点了点莉莉的脸颊，「开心点，有空我会回来看你。」 等虞千瑶将东西收好，即将去财务那边签字离职的时候，莉莉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后，嗯嗯了两声。挂断通话后，抬起头，神色复杂，「虞姐，你走不了了。」 * 「坤哥，你什么意思？」 虞千瑶拿着财务交给她的几张a4纸，上面写着提前辞职需支付违约金。 「这不符合劳动法吧，坤哥。」 虞千瑶之前签约的时候，合同上并没有那条小注。很明显是用印表机后加上去的。 就算不是后加上去，这条条约也不符合劳动法，如果去申请仲裁，那么虞千瑶不仅可以走的利利索索，还能反坑黑鲸一笔。 赵坤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赵坤挑了挑眉，他的身后站了一排黑脸的保安，「果然吓不到你。」 虞千瑶很聪明，这事赵坤一直知道。 她和这条街上没读过几年书就出来混社会的人不一样，她的心里有知识，有法律，活的明明白白，就是个正常的人。 赵坤从虞千瑶的手里拿过纸，然后撕了个粉碎。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不想放你走。」 虞千瑶皱眉。 那一排的保安存在感十足，真要是动手，她寡不敌众。 赵坤挥了挥手，一旁的跟班小孟伶俐的掏出一根烟，点燃后递到了坤哥的手里。赵坤将烟送入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后，吐出长长的烟雾，「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很从容的放你走。」 烟雾下，赵坤的脸有着一种平时没有的狠厉与阴沉。 「莉莉。」 冷不丁的叫声让莉莉浑身一颤，她深吸一口气，双臂有些颤抖的将双手中的托盘放到了坤哥面前的桌子上。 托盘里有两杯色彩艷丽的鸡尾酒。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页 莉莉将两杯酒放于桌子上后，指节使劲掐着托盘，用力到几近青白。她强忍着惧怕退后，重新做回背景板。 莉莉的异常，虞千瑶自然看在眼里。 她的双眸带着冰冷的淡漠，这两杯，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坤笑了，「我还是很开明的一个老闆，我们都知道你酒量好。我也不强迫你，两杯你选一杯。就当践行酒，怎么样？」 虞千瑶垂眸看着两杯酒，淡淡的问道：「可以不选吗？」 「当然……」赵坤笑的更阴森了，「不可以！」 虞千瑶抬起头，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和她聊的来的都在躲避她的目光。 黑鲸只有一个调酒师，那就是安仔。 这位年轻帅气的调酒师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迴避她的目光，反而带着浓厚的兴致勃勃。 他在好奇，她究竟会选哪杯。 果然也不是善茬。 虞千瑶收回目光，莫名的她想起了之前对程嘉梁说的那句，「我虞千瑶看人一向很准」。 大话果然不能多说，这不，她就是看走眼了。 从安仔说没有其他水晶葡萄那一刻起，虞千瑶就知道，她以为交情还算不错的小伙伴终归还是带着面具。 不过，她也一样，大家半斤八两，谁也没必要觉得对不起谁。 虞千瑶垂眸盯着两杯鸡尾酒。 真的要喝吗？ 谁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她承受的起喝进去的代价吗？ 「别想打破它们。」 赵坤猜的出虞千瑶在打算什么，他磕了磕菸灰，「没了这两杯，还有下两杯。」 「还是……」赵坤再次挥了下手，黑鲸的保安们开始呈包围的架势。门口那边也有人在专门守着。「还是，让人把两杯都给你灌下去？」 赵坤用有些轻佻的语气说道，「不过，我不建议你选择这个选项。毕竟，有一杯里的东西，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虞千瑶心中冷笑，所以，意思是另外一杯只是相对没那么坏？ 看来，今天是真的要拼命了。 虞千瑶其实有些不明白，赵坤怎么突然变了这么多？ 还是，情圣的样子装久了，现在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不想再装了？ 「过家家到此结束了。」 赵坤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漏出了他从来没在虞千瑶面前漏出的一面。 他的目光中不再有深情，反而一片戾气与冰冷。 他走到桌子的前，双手撑着桌子，「来，选一杯，乖。」 -------------------- 第27章 第 27 章 ========================= 虞千瑶前所未有的冷静了下来。 她伸出手在两杯鸡尾酒的杯柄处划过, 短暂的停留间，赵坤的目光的闪动有些许不同。 虞千瑶收回了手。 两杯都不算好东西，但是赵坤本人可能更倾向于她选左边的。 看见虞千瑶白皙的手指收回, 赵坤的唿吸有瞬间的一滞。他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的那双漆黑冷漠的眸子里还是那股冷淡到无所谓的劲儿。 选左边吧。 想到这儿, 赵坤心里有些激动，他早就想看看, 当她沉溺于情欲的时候，是不是还是那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她那双冷淡的双眸是不是将充满全部的他。 虞千瑶收回手, 微微握紧拳头。 不拼一把, 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会失败？ 她这么多年的教育，就没有「放弃」两个字。 「我两杯都不想选，也不愿意选。」 虞千瑶说出这句话的瞬间, 就将桌子上的两杯酒拨倒, 哗啦两声, 两个酒杯顺着桌边滑落到地上, 摔个稀碎。 保安瞬间就围成了个圈，只要赵坤一声令下, 他们就会扑上去, 将虞千瑶捉住。 虞千瑶做了个标准的起手式，她警惕的盯着四周, 只要有人过来, 就是她行动的时机。 咣当又是一声, 本来一直当做背景板的莉莉被吓的握不住手中的托盘, 托盘落地的一瞬间, 她也脱力般的顺着墙坐到了地上。 惊恐到脸色发白。 赵坤冷笑一声, 「你不愿意选？」 他觉得这事简直好笑，「你以为……你不愿意选，你就……」 话还没说完，赵坤冷不丁的踉跄了下，他下意识的用手掌撑住额头，脑子里仿佛有什么在翻滚。 有修长的手指在他的眼前有韵律的摆动，指针的滴答声，一秒，两秒，每一次摆动，仿佛穿越了时间与空间，将短短的秒钟，拉到了无限的绵长。 「你不愿……你不愿，那就算了吧。」 赵坤说出了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话。 一旁看好戏的安仔诧异的打量起赵坤，难道这头凶狼真的被女人迷昏了头？ 虞千瑶并没有因为赵坤的话放松警惕。 但她却不由得有些好奇。 不是说，「过家家的游戏结束了」吗？ 赵坤理应已经翻脸，怎么又回到了那副不强迫她，把她奉若女神的样子？ 赵坤此时觉得，仿佛有无数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 他听不清那些声音在说什么， 他的潜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虞千瑶不愿意做的事，他永远也不会强迫她。 这种潜意识与他想做的事完全背道而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页 赵坤晃了晃头，不，刚刚说的话，绝对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 他明明……他明明决定…… 他怎么可能因为虞千瑶一句不愿，他就放弃？ 一场无形的战斗于无声处在赵坤的脑子里爆发。 赵坤企图用强烈的抗拒来冲击他心中不由自主冒出来的诡异本能。 这种分裂的情绪，让赵坤的脑子瞬间爆掉。 下一秒，赵坤昏迷了过去。 保安们一时群龙无首，面面相觑。 现在……要做什么？ 「坤哥！」莉莉的一声大叫，打破了僵局，只见被吓到坐在地上的莉莉，连滚带爬的跑到晕倒的赵坤的身边。 这时候一行人才反应过来，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 虞千瑶趁乱想走，一直注意她动静的安仔拦住了她的路。 她微张口，刚想说点套交情的话，打散安仔的注意力，好让她能离开，没想到安仔的反应更快。 「抓住她，她跑了，坤哥醒来不会放过我们！」 说着就使用擒拿手攻向了虞千瑶。 呵！人真不可貌相啊。 究竟是黑鲸卧虎藏龙还是怎么的，连个调酒师都是练家子。 安仔的一句话，仿佛给群龙无首的保安们一个准确的信号，在他们的围攻之下，虞千瑶寡不敌众，还是被擒拿住了。 但是抓住虞千瑶之后，这群保安，又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莉莉抬头看了眼虞千瑶，年轻的女孩被狼狈的摁跪在地上，那双一直无所谓的眼眸里熊熊燃烧着烈火。 莉莉仿佛被灼伤一般避开了虞千瑶的眼眸，咬了咬唇说道，「关在『龙』吧。」 虞千瑶的瞳孔微微收缩，黑鲸二十四个包厢，十二生肖中，从来她也没见过打开的那个，「龙」吗？ 被带到「龙」之后，虞千瑶被推了进去。当电磁门咔哒一声关闭后，一室寂静。 虞千瑶的双手被绑在了身后，「龙」的格局应该和其他包厢差不多…… 她在黑暗中慢慢在墙壁上磨蹭，当额头碰到一处异物的时候，使劲的摁下。 「啪」，灯光骤亮，整个房间真是的模样出现在了虞千瑶的眼中。 * 凡科商贸的公司地址是在永宁市最大的批发市场附近。 周老闆是个文明人，和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赵坤不一样。 商人讲究和气生财。 凡科商贸的员工不多，也就不到30人，财务、客服、销售、仓库库管和司机，就没别的职能部门了。 谭凯假装成大客户慕名的来到凡客商贸。 周老闆笑嘻嘻的指着墙上悬挂的各个厂家的证书说道，「我这里可是各家正规代理，您放心，货保证是整个永宁市，甚至整个西南地区最好的。」 谭凯就像一个精明的商人一样，他没有被周老闆的话迷惑，目光顺着各种标着独家代理的牌匾一一扫过，「周老闆，您这好多都是竞品，而且你您还是各家的独家代理，厂家那边会乐意？」 「这个……」 周老闆一时无言，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客人你还是个行家。您不会是哪一家下来考察我的吧？我可跟您说，现在效益不好，我也得吃饭啊。」 谭凯哈哈一笑，「自然不是，自然不是。能参观一下贵公司的仓库吗？」 「真不是？」 周老闆有些半信半疑。不过就算是暗中来考察的，他也遇见多了，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谭老闆要看仓库是吧，来，那个，小张，过来开车带我们去。」 被叫做小张的司机一熘烟的就跑了出去，等谭凯和周老闆出去后，没多久，只见小张开着一辆金杯车过来了。 周老闆解释道，「仓库有点远，正好小张过会儿要去取货，就让他带我们去。」 凡客商贸的仓库很大。 各种果汁饮品分门别类堆满了整个仓库，成箱的纸箱之间只有狭窄的过道，堪堪只够取货的拉车穿行。 周老闆有些胖，走几步就开始流汗。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这是我们的常规仓库，还有冷冻库，有些东西只能冷冻，不过那些东西成本就要高一些。」 琳琅满目的产品种类实在是太多，谭凯点了点头，四处打量之余问道，「周老闆有产品目录吗？」 「有、有，这自然是有的。」 周老闆对库管那边喊了一声，「阿峰，来个产品目录。」 两沓厚厚的产品目录很快就送到了周老闆的手中。 周老闆将其中一份递给了谭凯。 翻开后就开始喋喋不休的介绍起来，「我这里的产品可以说，涵盖了国内绝大部分厂家的产品，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 谭凯点着头，大略的翻了翻，翻到水晶葡萄那里，他快速的扫视了一下。 康师傅、统一都是正规的，还有一些其他品牌的。 记住了前面的编号编码，谭凯刻意控制着脚步，让周老闆不由自主的带着他往水晶葡萄的存放处走去。 一箱一箱的都是纸箱，也看不见里面的真正东西。 外包装的纸箱倒都是各厂家品牌的纸箱。 这样看来是看不出什么了，谭凯合上目录，转头说道，「周老闆，今天先看到这里吧。咱们回去谈。你们的货确实全，量可能稍微有点不够，我们寻求本地代理，为的就是能迅速收到货，避免运输上浪费的时间周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页 周老闆脸上的肉都笑的堆到了一起，「这好说，好说，只要钱到位，我货肯定能给您到位。」 * 永宁市和平区禁毒大队办公室。 「这个周老闆看起来就是个正常的商人啊。」大刘摸着下巴，「『迷梦』是要命的玩意，黑鲸那帮人应该不敢明目张胆的就用货车进货吧。」 「但也没有别的方式。」涂海把他最近的观察结果说了出来，「黑鲸的老闆是赵坤，他本人就住在黑鲸里面。白天，我们一直都有在留意他，据我们的观察，他没有运货的行为。」 「所以，黑鲸进货，只可能是周三和周六那两天？」 大刘啧了一声，这事有些难办了。 「其他的供货商我也跟过，和谭队你那边的周老闆一个情况，看着就是正常批发商，顶多就不开票私卖货物，这是工商局，税务局那边要管的，咱们管不着。」 一旁一直沉默的小庞弱弱的举手，提议，「要不然，咱们去开箱搜查一次？」 大刘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还没等说话，小庞就被涂海用纸卷的纸棒敲了一记脑袋，「你傻啊。开箱咱们找到了还好说，没找到，他们还敢往黑鲸里送货吗？」 小庞被敲的吐了吐舌头，大刘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别说你是我带的徒弟，你看看人家涂海，你比他早一年来的，脑子白长了是吗？」 谭凯「咳」了一声，把话题拐了回来，「现在，货在周三或者周六进入黑鲸的可能性很高。我们继续跟踪货车及进货的上游。这东西黑鲸现在不可能一次性进太多。之前还有其他夜店在售，自从冰红茶消失后，东林街其他夜店很久都没有了，黑鲸现在生意那么火爆也有这个原因，『迷梦』可以说，现在是黑鲸独家在售。所以，我们这次一定要找到工厂，彻底剷除，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 读者猜的没错，是该英雄救美了。要不然，本来就没什么粉的男主会煳到地心。 男主虽然没出现，但男主埋下的催眠术起了作用。 男主其实算女主的金手指。笑哭.jpg 二更是薛丁格的二更，码的出来就今天更，码不出来就明天，不要等。 感谢读者「榴芒兔」灌溉的营养液。 爱你们！ 第28章 第 28 章 ========================= 「大刘, 黑鲸里的那个服务员和卫生员调查的怎么样？」 「陈安，二十七岁，本地人, 他和卫生员姜红一样, 都是黑鲸当年正式开业没多久就被招聘进去的员工。算起来, 他们都是黑鲸的老人，绝对是知情者, 甚至有可能，他们之前就认识, 在黑鲸营业后, 正式汇合。」 说道这儿, 大刘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将他调查出的情况说了出来，「姜红的丈夫是中环化工产业园的职工, 陈安的父母也是, 同时, 赵坤的全家也是……」 谭凯闻言皱起了眉头, 「又是中环化工产业园……」 这事就难办了。 大刘明白谭凯的顾虑，中环化工产业园的大老闆是永宁市大善人杨森, 就凭杨森这些年对永宁市的贡献, 上面不会让他们动他一根汗毛。 大刘打了个哈哈，「这事其实也是凑巧。中环化工产业园里企业那么多, 我派人打听的结果是, 他们互相併不认识。」 小庞也在一旁附和：「我家那片家家都在中环工作, 我要不是因为去考了警察, 现在很有可能和我的朋友们一样, 一起在化工园工作, 哈哈哈哈。」 小庞说的可以说是现在永宁市和平区绝大部分家庭的状况。 将近二十年的扩张，杨森的化工产业帝国占据了永宁市重要位置。 那片产业园为数不清的家庭提供了工作岗位，可以说，和平区的本地人，一多半都是在那个化工产业园工作。 中环化工产业园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整个禁毒大队的办公室一时有些沉默。 涂海撇了撇嘴，他们涂家对杨森的感官一直不好。 不可否认，杨森为永宁市做出的贡献，但每次都踩一脚他们涂家，他可真是不舒服。 谭凯的手指敲了桌子两下，做下了决定，「姜红有孩子，她肯定不愿因为她做了违法的事，间接害了自己的孩子。大刘，你找人从这方面突破，务必要让她说出实话。」 「涂海，你今天，再例行去扫一遍东林街。留意一下黑鲸的动静，我的人，今天没和我联络，我有些担心。」 大刘闻言一愣，声音有些艰涩，「不会和之前的一样吧？」 谭凯的心有些沉重，「希望不是。散会。」 禁毒大队的警员们散去开始做事，涂海故意慢了一步，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来到谭凯的身边，小声问道：「虞千瑶失踪了？」 谭凯的眼神瞬间变的锐利，为了卧底安全，他的卧底是谁只有他知道，连跟了他那么多年的大刘都不知道具体是谁。 涂海并没有被谭凯的目光吓到，他挠了挠头，「我和虞千瑶之前认识，在黑鲸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知道怎么回事。」 涂海对着嘴做了个拉锁的手势，「这事我谁也没说。而且虞千瑶和警校那时候变化挺大的，今年警校新毕业的，除了我，没人工作和东林街有关。」 警校那时候，女生都不允许留长髮，脸上一点妆都没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页 现在虞千瑶就算出现在她同级的同学面前，都不一定有人认的出来。更何况今年毕业的都是比她长了至少两届。 对于涂海，谭凯还是比较信任，虽然他来禁毒大队的时间不长，但谭凯看的出来，这位年轻人热血有冲劲儿，心中充满正义。 他爸爸是市局副局长，大伯是永宁市首富，知名房地产商。 涂海可以说是从小就生在了「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家庭。 他不可能因为钱权就轻易被人收买。 谭凯点了点头，表示默认了涂海的话。 哪怕涂海已经有心理准备，当他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的时候，瞳孔也忍不住紧缩。 「我这就派人去盯着。」 语毕，涂海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禁毒大队。 * 虞千瑶「嘶」了一声，她看不见身后手臂的样子，她也记不清她究竟被割了多少下。 血腥味在鼻端泛滥。 虞千瑶忍着疼痛，继续割蹭着身后的绳子。 昨夜她用额头将「龙」的灯的开关打开后，整个「龙」的装潢映入了她的眼帘。 和其他十二生肖的装潢风格一模一样。 她转了几圈，也没看出来这个包厢有什么特别，或者说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为什么这间包厢不招待客人？ 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饵吗？ 一间从来不用来招待客人的包厢。 不论是警方，还是其他对黑鲸不怀好意的竞争对手，想必都会对这个房间充满了好奇。 尤其是警方，巡检的时候他们可以打开这间包厢，就因为巡检的时候查不出什么，要是真的有警方卧底来了，肯定会更好奇，这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虞千瑶深吸一口气，忍着疼痛，继续割绳子。双臂已经有些发麻，下一秒，她的双眸忍不住瞪得滚圆，割了这么久，绳子开始松动了！ 她之前踢破了玻璃柜门。 双手因为不好拿碎片割绳子，只能自己往玻璃茬上蹭。 因为看不见背后的情况，虞千瑶几次都将玻璃蹭到手臂上，每一次剐蹭都是一处伤口，鲜血淋漓。 绳子松动后，虞千瑶咬牙用力的挣扎了一翻，又过了一会儿，发麻的双手终于解脱了出来。 血液顺着伤口缓缓流下，虞千瑶举起手臂，看了一圈包厢，也没看到能包扎的东西。 只能先这样了。 有些晃悠的从地上爬起来，站起身，虞千瑶仰头看了眼墙上的钟。 时间显示六点多，这是……到天亮了？ 时针渐渐转到八点，虞千瑶感觉有点糟，一是想去厕所，二就是，今天是和联络员谭哥联络的日子，她没报平安，谭哥肯定着急了。 两个小时，她再次搜查了下「龙」，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异样。 她甚至敲遍了每一寸墙壁和地板，没有密室和暗格。 这房间究竟是做什么的？ 当时针转到10点的时候，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门口。 虞千瑶耳朵微动，背靠着墙壁，躲在门口处，屏住唿吸。 「咔」的一声响，电磁门被打开了。 「咦？」莉莉被眼前的满地狼藉惊住了。 她下意识的寻找虞千瑶的身影。 下一刻，虞千瑶伸出手臂，将莉莉拉进来后，关上了房门。 几秒钟之间，莉莉的脸被压在了墙上，手背扣在身后，措手不及的让莉莉晕头转向。 从来人是莉莉这一刻，虞千瑶的大脑瞬间清明，事情简单了。 不是她某些行为被怀疑，她的身份没有被戳穿。 归根到底还是感情问题，否则来的绝不会是莉莉。 「他怎么样？」虞千瑶的嘴唇有些干。没吃饭，没上厕所，有些狼狈。 莉莉看不见虞千瑶的样子，但血腥味她还是闻的到，她唿吸有些急促，「还没醒，医生说是大脑被刺激到造成的应激性昏迷。」 「哦。」虞千瑶这声哦有些不咸不淡。有一种知道结果就可以了的感觉。 赵坤没醒就好。她还有机会跑。 莉莉小心翼翼的问道，「虞姐，你受伤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包扎下……要不然，你先放开我……」 虞千瑶想了想，她从莉莉的手里将磁卡拿了过来，然后松开了莉莉。 没磁卡，莉莉也出不去。 察觉到身后的力量没有了，莉莉松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捏了捏有些疼痛的手腕，接下来就被虞千瑶的样子吓了一跳。 她的脸上露出不忍，「虞姐，我去拿医药箱给你包扎下吧。」 白皙的双臂布满血痕，光看着都感觉疼的要死。 虞千瑶不在意的从一旁拉了个椅子坐下。 「你为什么让他们把我关在这儿？」 莉莉闭上了嘴没有说话。 虞千瑶点了点头，明白了莉莉的态度。她抬头看了眼时钟，不再说话。 一滴又一滴的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臂流淌到地上，虞千瑶的脸上却冷漠的没有一丝表情。 莉莉对于这样的虞千瑶陌生到有些害怕。 她想起她来这里的目的，声音颤抖的尝试劝说， 「虞姐，坤哥挺好的……」 「这个你之前说过。」莉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虞千瑶利落的打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页 莉莉一时语塞。 虞千瑶有些讽刺的笑了，「你之前还和我说过，黑鲸从来不干逼良为娼的事，那现在，在做什么？」说着虞千瑶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还有玻璃柜门前满地的碎玻璃和绳子。 「也没有……」这话莉莉说的底气不足。 她本来性子就不强硬，当年被赵坤救了后，这些年一直在读书，毕业后就算在东林街混了一年多，也没改偏软的性子。 「所以……你是来做说客？」虞千瑶歪着头，她可以看到，莉莉的脸上有紧张，有心虚，有不干，又有希冀。 莉莉微微张口，话还没说出口，虞千瑶就再次打断，「你知道昨天那两杯酒里都是什么吧。」 「……」 她当然知道。 想到里面的东西，莉莉的手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抖。 看着莉莉的样子，虞千瑶就知道，莉莉肯定知道。 「所以……你又有什么立场来当说客？」 既然你都知道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差点就遭殃了，为什么还好意思来劝她？ 莉莉嘴唇颤抖，良久小声说道，「至少，以后不会再有。」 「呵！」虞千瑶觉得这种说法简直好笑到了极点，「所以我要感恩那两杯东西没真正灌进我的嘴里吗？」 连着三个所以，简直就像三个巴掌扇在脸上一样。 莉莉摇着头，却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 「为什么选择把我关在这儿？」 「……」 「最近东林街警察巡检巡的勤，你不怕晚上警察来巡检的时候看见我被绑在屋里的样子？」 「……」 「你信不信，今天还会有巡检？」 「……」 连着三个问题逼的莉莉无话可说，下一秒，一阵手机铃响突兀的打破了僵局。 -------------------- 感谢读者「榴芒兔」灌溉的5瓶营养液，么么哒！ 卡文卡到头秃，下一篇我一定要写小！ 第29章 第 29 章 ========================= 无声的对视瀰漫在两人间。 下一秒, 虞千瑶和莉莉可以说是同时行动。 莉莉从衣兜拿出手机，刚要接通，就被虞千瑶抢了过去。 虞千瑶没有直接挂断, 而是选择让手机一直响到铃音结束。 再次抬头看了眼时钟, 「十分钟。」 虞千瑶笑了一下, 「从你被我拉进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分钟。外面没有人进来。」 说着, 虞千瑶看了眼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备註是坤哥。 「你之前和我说, 坤哥还在医院, 就算他从那时候起就醒了, 回到黑鲸至少也要半小时。现在黑鲸里没有人对不对？」 「你一直和我说坤哥是个好人，好人就做点好事吧。非法囚禁可不是什么好事。」 虞千瑶拿着莉莉的手机，还有磁卡, 大摇大摆的走到包厢的电磁门处, 她回身对跟上来的莉莉做了个阻止的手势, 「你知道的, 你打不过我。不要动哦。」 包厢的电磁门在虞千瑶的身后关上。 她抬头看了眼闪着红光的监控。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不要去仓库那边。 现在去仓库那边没有意义, 哪怕翻出来「迷梦」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和谭哥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找到「迷梦」的工厂。 她要是真的在监控底下四处翻找，才是将目的暴露的一干二净。 虞千瑶将莉莉的手机还有「龙」包厢的磁卡随手扔到路过的桌子上, 脚步迅速的就从后门离开了黑鲸。 * 赵坤拨了两通莉莉的电话, 居然都是无人接听。 这就有些奇怪了。 他转而打电话给了小孟, 让他开车接他回去。充满了消毒水味的医院, 他一分钟都不想再呆下去。 回到黑鲸, 穿过大厅, 赵坤边走边给莉莉打电话。 然而，下一秒，他停住了脚步。 有音乐声隐约的从后面传来，这是……莉莉的手机铃声？ 赵坤回头看了小孟一眼，挥挥手，示意他去那边看看。 没多久，只见小孟拿着莉莉的手机和「龙」的门禁卡走了过来。 「坤哥，我发现了莉莉姐的手机。」 「莉莉呢？」赵坤接过手机，上面有两通他的未接来电。 小孟摇了摇头，「没看见。要不，坤哥，我去监控室看看？」 黑鲸的保安只在晚上上班，白天监控室并没有人。 赵坤在手指间翻转了几下「龙」的门禁卡，「不用，走，这边。」 此时「龙」的包厢内，莉莉抱着膝盖，蜷缩着坐在门对面的沙发上。 听见开门声，莉莉立刻就抬起了头，逆着光，当看见门口的人影的时候，她忍不住飞奔了过去，扑到了赵坤的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把虞姐放跑了……呜呜呜呜……」 「跑了就跑了。」赵坤拍了拍莉莉的肩膀，将莉莉从怀中推开的同时，转头看了小孟一眼。 小孟秒懂的撤退，将空间留给两人。 牵着莉莉来到吧檯，赵坤走到吧檯里，看了一圈后，调了一杯草莓优酪递给了莉莉。 「有什么好哭的啊。」 看着这杯眼熟的草莓优酪，莉莉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当年，二十出头的坤哥把她从魔窟里拉出来的那天，也是调了一杯草莓优酪送到她的面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页 「有什么好哭的啊，你们女孩子都爱喝甜的，是不是？我也不会别的，就凑合喝吧。喝完心情好点，赶快回家。」 看似有些不耐烦，但其中的温柔，莉莉一直记到了今天。 赵坤点了一根烟，他是真的把莉莉当妹妹在养。如果他真的有个妹妹，那他一定要让她好好念书，远离这里。 莉莉做到了好好念书，但在远离这里，一向柔弱的她，居然倔强的就是不听他的。 是他这个哥哥做的不好，纵容了妹妹的任性，哪怕知道她根本就不适合这里，想着，自己总能罩着她，等她不喜欢这里了，早晚也会听话的离开。 「别哭了，把那喝了。」赵坤走出吧檯，坐到莉莉的身边，用大手胡乱的揉了揉莉莉的头。头髮被他揉的稀乱。 莉莉抽噎着听话的就着吸管，一口一口的将那杯草莓优酪喝了下去。 「好喝吗？」 「……太甜了。」 赵坤笑了一声，「我糖的量一直掌握不好。」 莉莉急道，「甜的好喝。」 赵坤再次笑了一下，有些凶戾的眉眼，变的柔和了不少。 他叼着烟，眯了眯眼，「虞千瑶把你关在里面的？」 莉莉用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大的声音，「嗯」了一声。 「是你先叫人把她关进去的？」 「嗯。」 「昨天我昏了后？」 「嗯。」 「那……你怎么想到把她关进『龙』的？」 赵坤的话音刚落，莉莉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这个问题问的看似波澜不惊，莉莉却浑身有些发凉。 她咬了咬唇，「我……我……我看过你在那教训人。」 话出口，剩下的就容易说了，「我问过小孟，那里面被打的是谁……小孟说，是叛徒……」 「这种事……有好几次……」 「所以……所以……」 赵坤吐了一口烟，「所以，你就以为那是我用来关人的地方？」 「嗯。」莉莉的这声嗯弱的几不可闻。 「也不傻嘛。」赵坤把菸头摁灭在菸灰缸里，「明明不傻，你也知道虞千瑶身手好，你还敢自己去见她？」 「我……我以为她被绑的好好的……」 「所以？」 「……我没想到她自己把绳子弄开了。」莉莉想起之前看见虞千瑶两个手臂都是血痕的样子，她打了个冷颤，「血……好多血啊……我真的没想到……」 「什么好多血？」赵坤闻言皱起了眉头，「龙」这个包厢没有窗户，哪怕是白天，只要不开灯，里面就黑的很。 之前莉莉没有开灯。 门口被莉莉扑住的时候，赵坤也没往里面看，只把莉莉带了出来。 现在听见莉莉说的话，赵坤站起身，重新去了「龙」那个包厢。 莉莉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灯光打开后，玻璃柜处，一片狼藉，暗红色的血液触目惊心。 莉莉有些惊吓的再次别开眼睛。 她之前就是看到那些血迹看的害怕，才把灯关上的。 赵坤走了过去，蹲下，捡起被割的乱七八糟的绳子，很容易就想像的出之前的画面。 双手被缚在身后的姑娘打破了玻璃门，用玻璃一下又一下的割着身后的绳子。 因为看不见玻璃的位置，她有数次割到了手臂，直至将绳子完全割断。 是个狠人。 不止对他心硬，对自己也狠。 真不知道是哪边派来的。 西盟的人吗？ 赵坤站起身，拿起手机拨打了小孟的电话，「找人过来，把『龙』收拾一下。」 他垂眸看着地上的血液，碎玻璃还有绳子良久，捡起一段被染的暗红的绳子，揣进了衣兜。 没多久，小孟就带着两个专业的人来到了「龙」。 「龙」的清扫打理，一直都是这两人负责。他们会用专门的血液清洗剂，以确保整个房间不会出现任何血液反应。 不到一小时，整个「龙」看起来再次和原来一模一样。 * 虞千瑶虽然是从后门出去的，但并没有顺着巷子往外走。 她转到了主干路上，她失血过多，状态不好，真晕到无人的巷子里谁知道等她的是什么？ * 涂海在得知虞千瑶失联后，立刻给盯梢黑鲸的同事打了个电话，「方子，注意盯住进出黑鲸的车辆，不止是货车，只要能带人出去的车都给我注意下。有任何异常的情况，也要通知我，我马上就过去。」 涂海挂了通话，开着车从分局出来，直奔东林街。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的用力，指节甚至开始发白。 昨天明明还好好的…… 几声手机铃响，涂海点了接通，有急促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传过来，「海哥，黑鲸后巷那边出来个女人！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好，好像流了好多血。咱们的人要不要去看看？还是暗中跟着？」 涂海的心一提，还没等说话，方子的话又传过来了，「卧艹，有辆迈巴赫正好停过去了，我们视线被卡住了……」 没几秒，方子就报告了后续，「那女人被那辆迈巴赫接走了……」 「跟过去！」 涂海想都没想的命令。 「跟上后，把车牌发给交管局那边，查查车主是谁？那女人都是血的从黑鲸后巷出来，也许知道点什么。这人一定不能落到对方手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页 说到这儿，涂海忍不住有些晃神，身上都是血的女人，居然没走小巷逃跑，还往主干路上走……，「方子，你们发现她的时候，有没有拍照。」 「有是有，但是我们监控的位置毕竟离黑鲸有些远……」 「发给我！」 接到方子发过来照片的瞬间，涂海的预感成真，真的是她。 照片里的女人，双臂被血染红，身上也有血迹，她走出巷口的时候，正扭头张望主干路，看起来像是想找计程车。 涂海闭了闭眼，将车停在路边，没有再往黑鲸的方向开，他拨通了方子那边号码，「方子，那辆迈巴赫在往哪边开？」 「正顺着东林街北路走。」 北路…… 涂海点开地图导航，看着东林街北路可能经过的路口。 那辆车会带她去哪呢？ 去哪呢？ 该死，四通八达的道路图，那辆车有可能从任意一个路口转弯。 「海哥，他们往西边拐进了长安西路。」 长安西路，长安西路…… 这条路出去就是建宁路，这是永宁市和平街的主干路，往南就是市中心，往北就是郊区。 会去哪？ 郊区吗？ 不管了，先去建宁路那边看看。 涂海将车启动后，又拨了另外一个号码，「谭队，找到虞千瑶了。」 -------------------- 感谢读者「扬森」「碓碓」灌溉的营养液，爱你们！ 等更的各位也可以看看我的完结文《穿到剧情开始之前》，也有点破案悬疑元素。 第30章 第 30 章 ========================= 虞千瑶怎么也没想到, 她会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再次见到程嘉梁。 她从黑鲸的后巷出来后，正寻思着要不要打车去医院，她不可能在这儿逗留太久, 赵坤已经给莉莉打了电话, 说明他醒了, 而且，随时可能回来。 当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在她的面前, 那位斯文儒雅的大学老师对她说了句上车后，她连多余的一秒都没考虑。 「送我去医院, 谢谢。」 想了想, 虞千瑶加了句, 「程老师。」 程嘉梁将车启动，也没废话，顺着东林街北路就往医院的方向开。 「你这是……怎么弄成这样？」 程嘉梁边开车边用余光瞥了几眼虞千瑶还在流血的手臂。 深浅不一的划痕, 狰狞的伤口, 任何一个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会哭成泪人吧。 「程老师这个时间怎么会来这儿？」 虞千瑶没有回程嘉梁的话, 反而反问了回去。 程嘉梁：「……」 转动方向盘, 程嘉梁将车转到长安西路后，用手在扶眼镜的瞬间, 嘴角忍不住的挑起。 果然很有意思啊。 程嘉梁放下扶眼睛的手, 换了话题，「赵坤会捨得伤你？」 理论上应该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程嘉梁对自己的催眠术很有自信, 赵坤既然已经被他下了不会伤害虞千瑶的暗示, 又怎么会这么对她？ 虞千瑶垂眸看着还在流血的手臂, 赵坤昏迷前的异常在她的眼前晃过。 「你又怎么确定不是他伤的我？」 「你这个时间出来是因为昨天他们没放你回家？」 「你要帮我报警吗？」 「……, 如果你需要的话。」 「不用, 谢谢。」 「……」 程嘉梁嘆了口气，「我其实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戒备这么深。」 一直除了低头看伤口，就是看车窗外的虞千瑶终于转头看向了驾驶位上的程嘉梁。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轮廓鲜明的五官，俊美帅气又充满了学者气质。 这是一个靠脸就会让女人喜欢的男人。 而他也不止有好看的外表，他还有学识，有财富，待人亲和，温文尔雅。 虞千瑶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车窗外。 就在程嘉梁以为他得不到回答的时候，虞千瑶开口了，「你又为什么对赵坤充满仇视？」 又是以一个问题反问扔回给了他。 程嘉梁听到赵坤的名字瞬间眼眸里划过一道冷光，他那双温和漂亮的双眼此时充满了冷漠。 一路无言的来到医院，程嘉梁转了转方向盘，将车开进了医院的停车场。 「到了。」 「谢谢。」 虞千瑶打开车门，看着车中沾染的血迹，有些歉疚的说道，「清洗费我会支付。」 程嘉梁没说话，他跟着虞千瑶一起下了车，三步两步的就走到了虞千瑶的身边。 「？」 虞千瑶停住脚步。 程嘉梁也跟着停了下来。 「程老师，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今天麻烦您了。」 程嘉梁有些无奈，他这次没有兜圈子和虞千瑶废话，直指中心，「你有钱吗？」 「……没有。」 「走吧。」 挂号，缴费，一直到把她送进外科清创。 程嘉梁的行为可以说是细緻入微，面面俱到。 在门缓缓关上的瞬间，虞千瑶神色复杂的看着门外坐在等候区的程嘉梁。 「怕的话，让你男朋友进来陪你也可以。」 医生端着托盘，里面有纱布，棉球，生理盐水等清创物品，对一直看着门的虞千瑶建议，「疼的话，他也可以帮我按住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页 虞千瑶转身坐到医生的对面，语气平静，「他不是我男朋友。」 「哦？」医生明显不怎么信，但也没说别的，伤口处理的过程很顺利，他甚至都有些佩服眼前的女孩，酒精消毒的痛好多人都受不了的，她居然叫都没叫。 * 「海哥，他们……去了医院！」 方子眼看着迈巴赫拐进中心医院大门，他觉得，这事其实想想，也挺合理的。 「……」涂海看了眼地图上医院的位置，半晌无语，「你先回去继续盯着黑鲸，我去看看，迈巴赫的车主还是要查一下。」 涂海没多久也到了医院，照片里虞千瑶两只手臂上都是鲜血，去的肯定是外科。 当他脚步匆忙的来到外科候诊区，仿佛冥冥中的感应一般，一直低着头看手机的程嘉梁抬起了头，涂海本来泛泛扫视的视线瞬间定格。 「吱嘎」，外科的门开了。 虞千瑶边走出来，边打量着自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两只手臂。 「阿瑶。」 涂海在门开了的剎那收回和程嘉梁对视的视线，当看见虞千瑶完完整整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简直惊喜。 他想上前拥抱一下，但看着被包的严严实实的两只手臂，又怕上前不小心碰到虞千瑶的伤口，颇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 虞千瑶听见熟悉的声音，讶异的转过头。 涂海怎么找到这儿的？ 程嘉梁在虞千瑶出来的时候，也从座椅处站起，来到虞千瑶的身边，打量了一翻，说道，「看起来没事了。」 程嘉梁的声音打破了涂海的手足无措。 涂海将目光重新转向这位之前就让他莫名在意的男人，「他是谁？」 这话问的是虞千瑶。 虞千瑶眨了眨眼，「程嘉梁，永宁大学社会心理学专业的老师。」 程嘉梁微微一笑，风度翩翩，温润如玉，他率先伸出手，「幸会。」 「涂海。」 涂海没多说自己的身份，只回了个名字，回握住程嘉梁的手却开始施力。 程嘉梁浅浅的笑着，云淡风轻，仿佛并没有在意，但手中的力道却没有放松，礼尚往来。 「程老师似乎有些脸熟。」 程嘉梁给涂海的感觉很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不亚于他曾经见到过的许多重刑犯。 「涂警官也很脸熟。」 程嘉梁脸上的笑容不变，仿佛就在平常的寒暄。 涂海却皱起了眉，「你知道我是警察？」 这位程老师居然知道他是警察，而且还认识阿瑶，会不会让阿瑶的身份曝光？发生危险？ 「当然。」程嘉梁继续笑着，「黑鲸警察巡检的时候，见过涂警官不少次呢。」 「哦，是吗？」涂海说的好像不怎么在意，但实际上心中泛起了浓浓的不可思议之感。 这人看起来就让他觉得不舒服，明显就是个异常分子，他为什么从来没在黑鲸注意过？ 「是啊，不过和涂警官没有缘分，每次盘查我的都是您的手下。」 虞千瑶木着脸，看着两人握到快要变形的两只手，「喂，你们两个打算握到什么时候？」 涂海和程嘉梁对视一眼，无形的交锋逐渐停下，他们不约而同的同时放手。 涂海有许多话想问虞千瑶，但程嘉梁在一旁，他又没法问。 手机铃声打破了涂海的纠结，来电显示是谭队。 「嗯嗯，在医院，没事。」 涂海挂断通话后说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没事就好，记得给家里回个电话。」 虞千瑶瞬间秒懂。 「嗯，回去就回。」 * 在涂海走后，程嘉梁非常绅士风度的再次开车将虞千瑶送回了租住的小屋。 然而，当虞千瑶表达感谢后，去打开车门的时候，车门并没有打开。 车门被锁着。 一下，两下，程嘉梁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方向盘。 发现打不开车门的虞千瑶很镇静的选择了放弃。 她坐在车里透过车前窗，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凡是路过这辆车的人都好奇的打量，打量这辆明显和这个破落的小区格格不入的豪车。 「程老师能开下车门吗？」这话问的波澜不惊，好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一样。 「你为什么对我总是充满攻击？」程嘉梁开口问出了他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他真的想知道答案。 「程老师又为什么对我总是充满兴趣？」虞千瑶想也没想的就反问回去。 程嘉梁敲着方向盘的手指一顿，「为什么我每次问你问题，你都扔回我个问题。」 虞千瑶扭过头，漆黑的眼眸带着认真，「那为什么程老师每次都避而不答。」 程嘉梁无言以对。 虞千瑶转回头，继续看着车前窗外的行人，「程老师其实之前从来都没认真听过我说过的话吧。」 程嘉梁想笑着说哪有，想说我之前有很认真的听，但他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那都是假话。 「我今天是特意过去找你。」 有些话，一旦开口，就容易说的多。 「本来是来你家拜访，你不在家，我想，或许可以去黑鲸碰碰运气。」 「没想到，在那我居然真的看见了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页 虞千瑶的眼睛微微睁大。 这是……在解释他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她诧异的转头看向身边驾驶座位上的男人，此时的程嘉梁不再是那副仿佛带着面具的温文尔雅的笑，他的表情沉静而又充满了认真。 「为什么？」 虞千瑶忍不住喃喃自语。 她不明白，程嘉梁为什么来找她。 虞千瑶没有问清楚，程嘉梁却明白她的意思。 他低头自嘲了一下，「可能是真的想要个答案吧。」 「你为什么会想到去黑鲸碰运气？」 程嘉梁想了想，「其实昨天我就想问你。但是我在外面等了很久，没看你出来，后来黑鲸的人出来让我离开……」说道这，程嘉梁停顿了下，「怎么说我也是个良好市民，东林街的规矩我懂，犯不着和他们起冲突，我就回家了。」 「我以为你们也许是开会或者其他事，你晚些可能会回家，但是早上来找你的时候，你不在，我就想，也许可能，你昨天根本就没回去。」 「所以，我就去黑鲸那里碰碰运气。」 「运气不错，车刚到那，恰好就看见你出来。」 -------------------- 第31章 第 31 章 ========================= 程嘉梁转过头, 盯着虞千瑶的侧颜，长长的睫毛在颤抖。 眼前的女孩对于他的话并非无动于衷。 「命运，缘分。」 程嘉梁用两个词概括了他们今天的这场偶遇。 可惜虞千瑶从来不信命。 世界上有时候巧合的事太多了。 「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 那么, 虞小姐, 你能给我我想要的答案吗？」 「伤是我自己割的。」 程嘉梁回答了她，他为什么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黑鲸, 那她也回答他，怎么弄成这样。 一个答案换一个答案。 「程老师是想开诚布公的谈？」 「当然, 我总觉得, 我们之间存在误会。而我, 不喜欢这种误会一直持续。」 「好。」虞千瑶沉默了片刻，问出了她最在意的问题，「程老师为什么对赵坤充满仇视？」 程嘉梁眼睛微眯, 他既然答应了开诚布公, 想解决这种让他不舒服的状态, 那他这次就不好再左顾言它。 否则, 相信虞千瑶不会再给他机会。 「赵坤……他曾经欺负过我。」程嘉梁说的轻描淡写，「被长期霸凌, 我有理由仇视他, 不是吗？」 程嘉梁敲着方向盘，沉默了片刻, 提出的问题却出乎虞千瑶的预料, 「你为什么要割伤自己？赵坤没阻止你吗？」 「……」 虞千瑶以为程嘉梁会问她, 问她为什么对他那么牴触, 却没想到问的居然是她的伤。 「这是两个问题。我被绑住了, 自救的过程, 自己划伤。赵坤……昏倒了，你为什么觉得赵坤会阻止我？」 「昏倒？」程嘉梁琢磨了一下这个词代表的含义，赵坤壮的跟个牛似的，怎么可能轻易昏倒，会昏倒很有可能是脑部受到了攻击，黑鲸是赵坤的地盘，外人不会攻击到他……所以，是因为发生了违背他下的催眠暗示的事情吗？ 「他那么喜欢你，看你割伤自己，自然会阻止你。这是我照常理来判断。我没想到你被绑住了，于南昨天在？」 于南这个名字从程嘉梁的口中出来的时候，让虞千瑶下意识的转过了头。 她以为这场开诚布公不过是一些自我剖析外加没什么诚意的表白什么的。 「不在。」虞千瑶没有装傻的问于南是谁，直接了当问道，「你认识于南？你为什么以为于南会在？」 「这也是两个问题。」程嘉梁回敬一句，「我们扯平。于南啊……也是曾经霸凌我的其中一员，赵坤坏事向来和于南一起做，他既然绑了你，我猜于南也在，不可以吗？」 啧，太可惜了，之前的棋看来废了。 于南和赵坤在对待虞千瑶的问题上有分歧，程嘉梁当初催眠赵坤，一是不想赵坤真的听了于南的话，把她毁了。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希望赵坤能在他的潜意识暗示下和于南决裂。 没有什么能比狗咬狗更让人兴奋的了。 可惜，赵坤是自己昏迷过去的，出现这种情况很有可能赵坤已经挣脱了他下的暗示。 虞千瑶点头，「当然可以。对于于南你还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他和赵坤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你又为什么那么关注于南？」 「你确定要和我纠缠这个问题？」 虞千瑶没回答，她感觉，这场开诚布公又跑偏了。 程嘉梁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好，我不问。扯平后我没再问你问题，反而回答了你的提问，这么算来，你欠我两个答案。」 「你问。」 这个虞千瑶认。 「你为什么牴触我？我自认为我长的还可以，经济条件也不错，除了初次见面有些冒犯外，我应该没有做什么让你讨厌的事。」 「程老师果然没认真听我曾经说过的话。」 见程嘉梁似乎想说什么，虞千瑶先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我会回答你。不过，答案更适合您通过我的提问您自己发掘。您其实有些自恋，别否认，不信咱们试试？」 程嘉梁目光深邃的盯着虞千瑶良久，「好，你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页 「当初，我问你，你为什么知道我的住处，你给我的答案是……因为想和我做朋友，为了制造偶遇机会？」 「是。」 「那么我们往前追溯下，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做朋友？」 程嘉梁皱眉想了想，「一定要理由吗？就是想和你交朋友不行吗？虞小姐长的很漂亮，在黑鲸也很受欢迎，想和你交朋友的也不止我一个吧。」 「是不止你一个，但在赵坤警告后，能坚持的也就你一个。」 「可能我比较执着吧。」 虞千瑶挑眉，「开诚布公，你说的。」 程嘉梁：「……」 虞千瑶笑了，「你不说，我替你说。你接近我是因为赵坤。」 再次做了个先别否认的手势，虞千瑶继续说道，「这个事情我之前说过很多次了，但是程老师您似乎从来没放在心上。您每次来找我，最后都是和赵坤对上。说实话，这种事情让我很烦。」 程嘉梁有些疑惑：「我没有因为赵坤的阻挡，就放弃交你这个朋友，难道还不能说明我的诚心吗？」 「诚心？」虞千瑶玩味着这个词，「原来，在程老师眼里，这是诚心。那好，来黑鲸熟客都知道，我是赵坤的人，程老师你为什么偏偏要和一个别人的女人做朋友？」 虞千瑶的这话在程嘉梁听来颇为刺耳，「你不是赵坤的人。更不是他的女人。」 虞千瑶倒是无所谓，「在别人眼里就是。所以，程老师，你是因为自欺欺人的认为我不是，所以就一定要和我当朋友？」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您的愈挫愈勇倒是让我很麻烦。我讨厌麻烦的事，所以，我讨厌你。」 程嘉梁：「……」 「回到最初，您为什么不懂知难而退这四个字，您说是因为诚心，我倒是觉得你是因为赵坤。如果我真的成了你的人，就拿你和赵坤的仇怨来说，赵坤得气疯了吧。这就很如你的意了，不是吗？」 「可惜，你和赵坤都让我很烦。一个老是自以为是，总是一直警告我，让我离谁谁远点；另一个，我不想惹麻烦，真离远点，结果还不识趣的往过凑。我想不出程老师你有什么理由能坚持不懈的这么做？」 虞千瑶转过头，漆黑的眼眸里全是认真，「我们没有误会。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明明白白的，程老师还不明白吗？」 程嘉梁直视着虞千瑶的眼眸，黑白分明的双眼里，没有一丝他曾经见过的欣赏与仰慕。 良久，程嘉梁低头笑了，「啊呀，看来我还真的很惹你讨厌啊。」 虞千瑶面无表情。只想着，这次都说的这么不给脸面了，想必程嘉梁应该不会再招惹她，再想利用她刺激赵坤。 「好吧，我承认。」低沉磁性的声音不再装无辜与困惑，「我承认，我是因为赵坤看中你，所以才想把你抢到手，让赵坤也尝尝自己的东西被抢的滋味。」 「我以为这是个很简单，很容易的事。」 程嘉梁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气，「我问过不少来黑鲸的女人，我和赵坤比，谁长的好，谁更能给人安全感，谁追求她的话，她会更愿意答应。结果很明显，她们选的都是我。」 虞千瑶的嘴角微微蠕动，想要吐槽，又忍住了。 她很想和程嘉梁说，如果是赵坤去问她们，她们的答案将选的是赵坤。哪个情商高的会当人面说，我选另外一个呢？除非问问题的人太惨不忍睹。 当然，自恋又自负的程嘉梁不会这么觉得。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我承认，一开始我的目的并不单纯，但现在，我是真的很想和虞小姐成为朋友。」 「我剩下的那个一个问题是，虞小姐，我都这么坦白，开诚布公的告诉你了我的所有想法，那么，你愿意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 虞千瑶再次看了眼车外的行人，「如果我的回答是不的话，程老师就不会开门，对吗？」 程嘉梁笑了，笑的特别书卷气，如沐春风，「怎么可能？」 说是这么说，车门锁打开的声音始终没响。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虞千瑶也有点搞不懂了，既然程嘉梁已经承认了他确实接近她是不怀好意，她也把讨厌他的话放那了，他们可以说已经图穷匕见，彻底撕破脸了。 那他为什么还执意要和她成为朋友？ 「程老师今天不需要上课吗？」 「没事，我请过假了。」 「……」 虞千瑶有点手痒，但是回想起这位看起来斯文的程老师几次和赵坤动手的画面，车里空间狭小，真动手她也不是他对手。 「程老师，你到底想干嘛？」 「没想干嘛，只想和虞小姐交个朋友。」 「……」 日了鬼了，有这么强买强卖的吗？ 程嘉梁很有耐心的在和她耗着。 虞千瑶可没耐心继续耗，她答应涂海，回去会给谭队电话，现在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谭队那边是不是等急了。 「好好好。」虞千瑶率先投降，「程老师，你是我的朋友。」 总可以了吧。 然而，车门还是没有打开。 欺人太甚了吧，虞千瑶转过头，浓浓的怒火在眼眸深处绽放，她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程老师，您还有什么问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页 程嘉梁笑了，「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那么搬我家里来吧。」 虞千瑶：「！！！」 这究竟是什么神经病的脑迴路，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 第32章 第 32 章 ========================= 「你说过, 你是自救把自己割成这个样子。很明显，你和赵坤闹翻了。」 「黑鲸你不能再去，你这里很明显也不再安全。」 「我们既然是朋友, 搬我那里怎么样？」 虞千瑶：「……究竟是你疯了, 还是我疯了？」 程嘉梁的语气充满了仿佛在做学问的认真, 「我说的不对吗？」 虞千瑶：「……」 对，实在是太对了。 她本来就计划从黑鲸撤离, 「我有地方去的，程老师, 谢谢你的好意。」 「那你打算去哪？」据他这段时间了解, 虞千瑶在本市没有亲戚, 只有一个在外地念大学的弟弟，朋友几乎全部是黑鲸里认识的，更不可能收留她。 「这是我的私事。」 虞千瑶拒绝回答。 「你说过, 我们是朋友, 作为朋友, 我关心你的安危。于南赵坤都不是好相与的, 你以为你离开了东林街，他们就找不到你了吗？」 「现在是法治社会。」虞千瑶奇怪的瞥了程嘉梁一眼, 这人究竟想干嘛？ 程嘉梁笑虞千瑶的天真, 「是，现在是法治社会, 但是警察局不是开在你家对门啊, 朋友。」 * 「海哥, 迈巴赫的车主调查出来了, 没错, 是永宁大学的老师, 刚任教两年多。」 看似一帆风顺平平无奇的履歷，但为什么那个人会让他直觉的觉得不舒服？ 涂海想了想，拨了通电话给谭队，「谭队，带走阿瑶的是一位叫做程嘉梁的大学老师。他把阿瑶送去了医院，稍后应该就会送阿瑶回家。」 「阿瑶的伤没事吧。」 「没事，看着没有大碍。」 「那就好……等等，你说，送阿瑶去医院的人叫程嘉梁？」 「怎么？这人有问题？」 涂海一下子就紧张起来，难道他的直觉没错，这人真有问题？ 谭凯从一旁的文件夹里翻出来他最近调查的关于程嘉梁的资料，「这人，阿瑶之前拜託我调查过。」 谭凯没有多说，「这事稍后再说。」 * 虞千瑶扭头看着车窗玻璃，她在想，她打破玻璃喊救命的可能性。 就在她琢磨的时候，七八个看着就像社会混混的不良人士擦着程嘉梁的车往她租住的楼门口走去。 这个小区是老小区，没门禁，那几个混混有四名守在楼下吸着烟，其他几名上了楼。 程嘉梁老神在在，「看，找茬的人来了。」 虞千瑶有些紧张。 她的住处是没什么蛛丝马迹，但是，客厅文竹花盆里的手机……可千万别被发现啊。 虞千瑶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握拳，伤口的疼痛唤回了她的神智。 她嘴硬道，「也不一定是来找我的。」 虽然她知道，一定是来找她的。 程嘉梁将车内的音响打开，舒缓轻柔的纯音乐在狭小的车内流淌，这种音乐审美明显更符合程嘉梁的气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黑鲸的那种嘈杂。 「别担心，反正你人又不在，他们找不到什么，很快就会走。」 虞千瑶看了一眼身旁这个一直仿佛什么事都在掌握中的男人，「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来？」 程嘉梁嘴角挑起，「这很明显。你说赵坤去了医院，那他回来后发现你跑了，肯定会来抓你。你说的没错，这是法治社会。他们可没警察那两下子来追踪你的行踪。除了来你家找你，他还能去哪找？」 又过了良久，上楼的人先后下来了。几个人商量一会儿，有两个人留下，其他人再次离开。 和去租住的单元时候不同，那时候，这群人顺着车的方向走，除非他们回头看，他们不会注意到驾驶室里的人。 但离开的时候，他们可以说是和程嘉梁的车迎面而来。 虞千瑶条件反射的往程嘉梁的方向弯下了身体。 她的鼻尖甚至不下心碰到了程嘉梁的腿部。 有清新的味道萦绕在她的鼻端，她的心怦怦直跳。 下一刻，一只手摸向了她的后脑，虞千瑶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被那只手压的死死的。 她现在的样子，在外面的人看来，明显不是在干什么好事。 一秒，两秒，虞千瑶的脸发红，当她后脑处的手离开的时候，她一刻都没耽搁的立刻坐起了身。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程嘉梁。 虞千瑶理了理有些乱的头髮，程嘉梁老神在在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她的耳边，「有人盯着你家呢，你确定你要回去？」 虞千瑶咬牙切齿。 程嘉梁不怀好意的再次提醒她，「你现在身上可没有钱。」 所以，姑娘，你除了去我那，你还能去哪？ 「手机借我。」 虞千瑶盯着望风的两人，话虽然是对程嘉梁说的，但她一眼都不想看身旁的人。 程嘉梁挑了挑眉，将手机屏幕解锁后，递给了虞千瑶。 虞千瑶拨了涂海的号码。 联络员谭凯的号码不能拨，她的手机被黑鲸的人收去了，里面有涂海的号，这个她和涂海早就通过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页 有谁规定卖酒小妹不能有个警察朋友吗？ 俗套的英雄救美，然后留下了号码，之后有困难可以找他帮助。 嘟嘟几声后，涂海那边接通了。「喂，请问你是？」 「海哥，是我 。」 虞千瑶的声音很稳，很平静。 程嘉梁听不出电话另一端的人对于虞千瑶是什么样的存在。 但是应该是很得她信任，否则在这种时候，她也不会选择第一个拨通。 不过……海哥……，程嘉梁想起了刚刚医院的那一幕。 涂警官的名字是涂海，海哥，涂海…… 啧啧，那可是个不好打交道的人，眼神清正明亮，坚定又带点天之骄子的桀骜。 虞千瑶，你可真会招惹人。 「海哥，我暂时无法回家了。你帮我和我家人说下，也不知道我东西丢没丢。」 「你现在在哪？」涂海想也没想的就问道。 「在我住的地方楼下，你别过来，赵坤的人在这儿。嗯……他们没发现我。我一会儿就会走。」 「怕家里人担心，想让你帮我转告下我没事。」 「我？我一会儿应该会……」 虞千瑶的话音一顿，她看向了一旁的程嘉梁，捂住话筒平静的问道，「程老师的家在哪？」 程嘉梁笑了，「放心，不是龙潭虎穴，我现在住在永宁大学教职工宿舍。两室一厅，有你住的地方。」 虞千瑶没搭理程嘉梁，对涂海继续说道，「接下来我应该会去永宁大学住一段时间，嗯……是那位程老师帮的忙……不麻烦，他这人热心肠，很乐于助人。」 说到热心肠乐于助人这几个字，简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嗯，这个号码也是这位程老师的，……你要和他说话？」 虞千瑶看了一眼程嘉梁想都没想的拒绝，「没什么好说的。海哥，有时间再联络。」然后就挂断了通话。 将手机递还给程嘉梁后，虞千瑶没好气的说，「开车吧，程老师。」 * 涂海接到虞千瑶的电话后，立刻赶回了禁毒大队办公室。 「谭队，阿瑶说她之前的住处被人守着，有东西在那，不知道东西有没有被搜走。」 谭凯看了眼一直没有铃声响起的抽屉，没有陌生号码打进来，要么是对方没发现手机，要么是发现了，但还没打算打。 希望是前者，否则对方只要拿给技术人员，就会发现那部手机里的猫腻。 那警察正在盯着他们这件事将会曝光。 「阿瑶说，她目前决定去那位大学老师的住处避一避。谭队，不能把阿瑶召回警校吗？她的任务完成了，完全可以回警校继续学业。」 谭队双手手指交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将一份文件递给了涂海。 涂海有些莫名的接过，翻开一看，那位永宁大学的老师正温文尔雅对他颔首微笑。 照片上的人是程嘉梁，这是那位大学老师的调查资料？ 涂海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谭队。 谭队点头，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阿瑶的直觉一向很准。之前她曾经怀疑自己的调查方向是不是跑偏了。在我看来，是有点偏，但是，没想到，这个跑偏的方向告诉了我们不少以前没发现的事。」 「程嘉梁这位大学老师，别看才在永宁大学任教两年，但他在永宁大学的时间可不短，本科四年，硕博五年，再加上任教两年，十一年的时间，有些老师甚至都没他在永宁大学呆的久。」 「就这位老师现在的资料来看，可以说是一个成功的知识分子，除非档案室的人乱说话，否则谁也不知道，这位程老师父母双亡，出身于孤儿院。」 「程老师是不是孤儿这点其实并不重要。时间毕竟比较久远，我们的重点在于黑鲸，在于迷梦，在于赵坤。」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顺着这条线挖下去，赵坤，于南，甚至我们名单中其他几个重点对象，他们都出身于这个孤儿院。」 涂海听到这儿诧异的抬起了头。 他翻到了那个名叫「仁爱福利院」的地方，图片中楼房老旧，铁门充满了岁月陈旧的气息。 「在我们原来的资料里，不论是赵坤，于南，甚至其他人，他们都有父母。我们甚至有些庆幸他们有父母，不是亡命之徒，有父母亲人，就意味着有羁绊，有羁绊我们就有可能从这种羁绊里找到蛛丝马迹。」 「但让人没想到的，他们居然都是被收养的。」 「这让我不禁想起了我曾经一直疑惑的事。我们曾经的三位同志都是资深卧底，他们没有任何暴露的迹象。为什么会暴露？这种事我一直想不通。」 「现在，我可能知道答案了。」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榴芒兔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第 33 章 ========================= 「什么原因？」 涂海忍不住问道。 谭凯沉默了良久, 这个猜测让他既心惊又感觉不可思议。 「如果……对方核心人员全部出自孤儿院……那么哪怕我的三名卧底都是本地人，哪怕混的越来越接近核心，只要他们真正的走入核心, 他们就是与众不同的靶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页 「这不可能！」 涂海想都没想的否认了。 「是啊, 我也希望这不可能。」 谭凯不敢深想, 如果他想的是真的，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 背后的那条线布局甚至可能长达二十年，或者更久。 二十年的布局, 只为了五年内才出现的「迷梦」？ 怎么可能, 光是金钱上, 就支撑不了五年之前的花销。 「迷梦」仿佛是海平面上的冰山，看着只是一角，谁也没想到, 水底下, 可能隐藏的巨大冰川。 涂海勐的将手里的文件夹合上。 他甚至觉得手里的文件炙热的烫手。 「阿瑶有新任务。」 谭凯看着涂海, 突然说道, 「涂海，我可以信任你吗？」 「当然！」 「哪怕在将来, 我让你亲手捉拿你的家人。」 「……」 涂海被谭凯的话镇住了。 良久, 涂海艰涩的说道，「如果他们触犯了法律, 我会亲手将他们送上法庭。」 谭凯直视着涂海的眼睛, 一瞬都没有移开。 没有说谎。 「记住你今天的话。」 * 永宁大学的教师福利很好, 凡是被聘用, 均可以申请入住教职工区。 平数虽然不大, 但是都是免费的。基本上可以满足普通家庭的需求。 程嘉梁的车是豪车, 虞千瑶以为他的住所怎么也得是市内高档住宅，当他说住永宁大学的时候，她其实是感觉有些诧异的。 教职工小区的房子都有些年头。 虞千瑶跟在程嘉梁的身后，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小区虽然老旧，但墙壁还算洁白，打扫的很好，远不像她租住的那处充满了岁月的灰尘。 程嘉梁的家在四楼。 打开房门，他做了个欢迎的手势，邀请虞千瑶进去。 站在门口，虞千瑶有片刻的纠结。 哪怕之前她和涂海说，她会去永宁大学避一避，真的到这一刻，她发现她没想像中的那么淡定。 程嘉梁换了衣服，去厨房的时候，看了一眼还在门口的虞千瑶，「不进来吗？」 「……」 她究竟是在干嘛啊。 虞千瑶头皮发麻，反正现在又没限制她的自由，她想走其实可以立刻就走。 不过…… 「程老师！」虞千瑶在门外喊了一声。 程嘉梁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来，「什么事？」 「借我一百块钱。」 程嘉梁切菜的手一顿，他去一旁洗了洗手，擦干净后，来到客厅，将钱包里的现金都递给了虞千瑶。 「所以，你要走了？100块可不够你一晚的住宿费。」 虞千瑶本来是充满了防备，怕程嘉梁拦着她不让她走。 但她没想到，这一次，这位程老师居然拦都没拦她。 「……谢谢。」 虞千瑶从程嘉梁递过来的钱中抽出一张一百块，有些尴尬的指了指楼梯，「那个……我先走了，下次见。」 说完，她转身在程嘉梁专注而又充满难以言说的眼神中，可以称得上落荒而逃。 找人问了哪里有卖ic卡的，虞千瑶先是买了张20元的ic电话卡。然后用学校里的电话亭拨通了联络员谭凯的手机。 这年头，也就学校里的电话亭还能用了。 「嘟嘟……」几声后，谭凯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谭哥，是我，虞千瑶。」 谭凯看了眼手机上的号码，「这是……？」 「我现在在永宁大学，用学校电话亭打的。」 「嗯，我听涂海说，你住的地方被堵了？怎么回事？」 虞千瑶简略的说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我也不清楚，赵坤为什么突然发难，可能真是突然没耐心了吧。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赵坤晕了，莉莉让人把我关进了十二生肖包厢中的『龙』，莉莉没经验，也没留人看着我，白天我找机会逃了出来。出门的时候恰好就遇见了那位永宁大学的程老师开车过来，他送我去了医院。」 「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有人来我租住的地方，那几个人我都没见过，说不好究竟是赵坤的人，还是是于南的人。我听程嘉梁说过，赵坤和于南从小就认识，我个人怀疑是于南手底下的人。」 「因为有人在下面守着，我不好进去看手机究竟有没有被拿走……」 「手机没事。」 谭凯打断了虞千瑶的陈述。 「涂海和我说完后，我派人去了趟，手机还在，我的人已经把手机从花盆里取出来了，没事，他们没发现。」 「唿！」虞千瑶长出了一口气，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 她生怕因为她的原因，让赵坤那行人发现手机，进而行动暴露。 「没发现就好。谭哥，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黑鲸她是不可能再去了，甚至东林街都不好再去。 谭凯没回答虞千瑶的话，反而换了话题，「你是被程嘉梁带回的永宁大学？」 「是的。」 「你能不能想办法接近他？」 「……」 虞千瑶突然有些不明白联络员谭凯话里的意思，「您的意思是？」 「最好是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无话不谈……」 虞千瑶琢磨着谭哥这个词的意思，「谭哥，让一位精通心理学的专家无话不谈……，这个难度太大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页 相反，她被套路的可能性与危险性反而更大。 「唉，是很难啊。」 谭凯也是嘆气。他走到办公室的窗边，将窗户大开。 楼下有警务车进进出出。 「有个事，目前只有三个人知道，你将会是第四个。」 虞千瑶听的出谭哥话中的慎重与沉重。 她不由得屏住了唿吸。 谭凯的声音从听筒的另一端沉稳的传来，「这只是我个人的怀疑，没有任何证据。阿瑶你之前和我说过，你直觉程嘉梁和赵坤之间不仅仅是小学同学那么简单的关联。我让大刘查了一下，他亲自查的。」 「程嘉梁和赵坤出自同一家孤儿院。赵坤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被一家姓赵的人家收养后，改取名为赵坤。于南也是。」 听到这儿，虞千瑶的心跳忍不住加速，她突然就明白了谭哥的意思。 「从赵坤被收养到现在，算算，也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是一场二十年前就开始的计划……」 虞千瑶和涂海做出同样的反应，她忍不住的打断了谭凯的话，喃喃到，「这不可能！」 「是的，这不可能。」 谭凯看着远处天边的云朵，大团大团的，洁白的布满了永宁市的天空。 湛蓝清澈，金色的阳光下，毫无阴霾。 「要是如果，假如说，如果呢？」 一阵冷风吹起，虞千瑶的髮丝随风而动，大团的云朵遮住了高空中的烈日，她霎时有一种置身深渊之感。 谭凯冷静的声音继续说道，「二十年，这背后所图的绝不是现在市面上只出现五年的『迷梦』，能暗中从小培养人手二十年，背后的能量将不仅仅只是付出金钱。」 很有可能，有某些高层也勾连其中。 商，政，法，一个都逃不掉。 虞千瑶觉得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咚咚作响。 跳的她脑袋发胀，跳的她脑中一片空白。 良久，虞千瑶有些干涩的说道，「程嘉梁是突破口吗？」 「是。」 「这很有可能真的只是猜测。」 「我知道。」 「程嘉梁也许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也有这种可能。」 虞千瑶闭了闭眼，她尝试平静在听过如此惊涛骇浪的思绪，「我会成为程嘉梁的助理。」 「我会成为他的朋友。」 「哪怕他什么都不说，我会尽我所能做的所有，去追溯曾经的过去。」 「哪怕很有可能一无所获。」 「哪怕很有可能这一切都是错误的假设。」 她听见，她的声音在说，「这个任务，我接了。」 * 程嘉梁面无表情的将做好的菜放在餐桌上。 平静的盛了两碗饭，一碗放在自己的面前，另一碗，放在了对面。 滴答的指针声，让安静的客厅更显寂静。 他为对面的碗里，夹了不少的菜，然后自己才开始吃。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 程嘉梁放下碗筷，眼镜后面那双带着沉郁的双眼眨了两下，暗霾退却，泛起了温和。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 和平时上课时的模样一模一样，充满了斯文儒雅的气息。 他喊了一声，「来了。」 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当看到门外的人那一刻，一向善于伪装的他也忍不住双眼微睁。 但下一刻，他就用惯常用的笑容掩饰住了短暂的失态。 程嘉梁用拉家常的语气问道，「进来吃饭吗？」 虞千瑶按门铃的时候心中有些许忐忑。 她是和谭哥承诺，她会完成任务。但程嘉梁这个人，她真的摸不透。 过去，她在黑鲸，她对程嘉梁来说有利用价值。 因为他可以通过接近她来刺激赵坤。 程嘉梁说，他真的想和她成为朋友。 说实话，这个虞千瑶并不信。 谁知道，这又是一场什么阴谋诡计？ 她总觉得她的脑迴路和程嘉梁不在一条线上。 在她以为他是铁了心要把她带回来，别怪她有这种想法，在她租住的小区下面，车门锁住不让她下车，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她以为他不会放她走的时候，他轻易的就给了她一笔钱，随她离开。 现在，她回来了。 这个她弄不懂脑迴路的程嘉梁，又是什么想法？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碓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第 34 章 ========================= 「吃饭？啊, 好啊。」 虞千瑶被程嘉梁问的一愣，条件反射的点头同意了。 她换了鞋，跟在程嘉梁的后面, 来到客厅餐桌, 看着上面简单的家常菜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从昨夜到现在, 她一口饭都没吃呢。 去洗手间洗了手，回来后, 虞千瑶看了看餐桌，「碗在哪？我去拿。」 程嘉梁示意虞千瑶, 「桌上那碗你吃吧。」 「嗯？」虞千瑶看了下那碗已经盛好的饭, 上面甚至被加满了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页 有些疑惑, 「你知道我会回来？」 所以提前就替她盛好饭菜？ 不会吧？ 程嘉梁低头吃了一口饭，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实话，「我不知道。」 「那这个……」 话虽然是疑问, 虞千瑶还是坐下了, 拿着筷子, 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不得不说, 程嘉梁的手艺不错。她也是真的饿了。 程嘉梁嘴角带着有些满足的笑，「我的小癖好, 或者说小习惯吧。」 「嗯？」 看着虞千瑶充满信任放松的狼吞虎咽, 程嘉梁感觉今天的饭菜似乎也格外的香。 「我从小就没家人。最希望能有一天，有人坐在我的对面, 每天陪我吃饭。」 「从我拥有自己的家, 自己开始做饭以后, 我习惯的另外盛一碗放在对面。」 「就好像, 真的有人在陪我吃饭一样。」 说到这儿, 程嘉梁的笑意蔓延到了整个脸部, 不再是那种虚假客套，「今天，真的有人来陪我了。」 虞千瑶夹菜的手一顿，然后从善如流的夹进碗里，闷头将饭菜扒拉到嘴里。 囫囵的说道，「以后也天天陪你吃饭怎么样？」 程嘉梁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坐在他对面的女孩，马尾辫的髮型让她光洁的额头暴露了出来，有细细的绒毛碎发在额间散落。 话说的可真随便啊。 你真的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程嘉梁的双眼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认真， 「脱口而出的不是承诺。」 「……」 虞千瑶无言以对，她在程嘉梁眼神的压力下，连头都不敢抬，只能埋头继续吃饭。 程嘉梁推了下眼镜，内心微晒，果然，只不过是随口而出的戏言。 他垂下眼眸，看着盘子里不断减少的菜，问道，「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虞千瑶低头想了想，「我走到校门口后，突然挺茫然的。就是感觉天大地大，偌大的永宁市好像突然没了容身之地。」 「身份证手机银行卡都在黑鲸。我现在是要钱没钱，要什么没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知道怎么的，就回来了。」 将碗里的饭吃干净后，虞千瑶也放下了碗筷，她睁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祈求的看向了程嘉梁，「程老师，帮帮忙，收留收留我吧。」 程嘉梁不为所动的站起身，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筷，虞千瑶笑嘻嘻的连忙拦住，「程老师，饭都是您做的，碗我来洗，我来洗。」 不由分说的，虞千瑶就抢过了收拾的活计，端到水池开始刷碗。 程嘉梁洗了洗手后，靠在厨房的门框，看着虞千瑶撸起袖子刷着碗。 「你一个女孩子，就这样住进独身男人的家里，不害怕了吗？」 水龙头的水哗哗作响，虞千瑶套着手套拿着洗碗布，刷着碗筷，她用一种特别信任，特别崇拜的口气说道，「程老师是个好人，我知道。」 这话听着虚假到了极点。 虞千瑶仿佛根本就忘记了之前他们针锋相对，忘记了她之前来到程嘉梁家门口，怎么也不肯迈入一步，拿着一百块就逃之夭夭的样子。 程嘉梁也像忘记了之前的一切一样。 他平静的说道，「钱包和备用钥匙我放在了客厅。洗漱方面的日用品你自己去买。我去收拾一下客房。」 当程嘉梁从厨房门口离开之后，虞千瑶停下了忙碌的动作。 哗哗的凉水沖刷着她带着手套的双手，她长长的唿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浑身的不自在。 不管怎么说，接近程嘉梁这事，她总算达成了。 洗完碗后，虞千瑶琢磨着需要买的东西，拿着程嘉梁的钱包和备用钥匙就出了门。 牙刷，牙缸，毛巾…… 要买的东西太多了。 虞千瑶甚至来到卖睡衣的地方买了两套卡通图案的睡衣套装。 当她拎着大包小包回到程嘉梁家里的时候，程嘉梁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书。 他此时低垂着头，高挺的鼻樑上架着眼镜，修长的腿交叠的翘着，白皙的手指翻着书，书本正放在腿部。 这种独属于知识分子的安静让虞千瑶突然的手足无措起来。 她……是真的要和一位陌生的男性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啊。 这种即将发生的现实，以一种洪水滔天般的冲击，终于暴露在她的面前。 虞千瑶一时间舌头仿佛被咬掉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程嘉梁倒是因为听到虞千瑶回来的动静，抬起了头。 他将书本合上。 从沙发处站起身，「来，你之后住这边。」 虞千瑶连忙换好鞋跟了过去，程嘉梁示意虞千瑶看向卧室，「隔壁是我的卧室，这间之前虽然是一直当做书房用。但床还是有的。衣柜……我明天会订一个，让人送过来。」 程嘉梁看着立在墙前的书架说道，「书架……我明天找人搬到我那边，今天我只把电脑搬过去了。」 虞千瑶连连摇手，「没事，书架就放这边吧，反正我又不长住。」她看了看其他的东西，「这儿本来就是你的书房，你要用什么，直接过来拿就好。」 虞千瑶扭过头看着用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程嘉梁，突然有些尴尬的补充，「记得敲门就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页 * 赵坤坐在黑鲸的大厅里玩着打火机。 于南叼着烟，横着手机屏幕打游戏打的激烈，可惜技术不怎么样，大骂了一声「艹」后，硕大的game over出现在屏幕上。 几个小弟进来时恰好被于南的那声「艹」吓了一跳。 面面相觑之下，还是挪着脚步走了过去，领头的低头告罪，「南哥，我们去搜了，没发现。」 于南抬起那双满是阴戾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回来的几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也都是一群废物。」 于南不耐烦的扔下手机，看了一眼赵坤后，说道，「别玩你那破打火机了。你还想挨顿鞭子吗？」 赵坤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后，往卡座椅背上一靠，「其实，她来的时候就和别人不一样。」 于南冷笑一声，「女人就是祸水。」 赵坤没搭理于南，眯着眼，继续回忆，「她刚来的时候，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眼神纯净，涉世未深。长的又冷又艷，那股清高劲儿，看着就想让人把她毁了。」 于南嗤笑一声，「钱力那个垃圾不也是这种想法？」 「是啊。」赵坤嘴角微挑，「钱力那孙子还是有点脑子，知道她根本不会去他的局，就当着她的面硬要灌醉一个姑娘。钱力赌的就是沖她那股清高劲儿，肯定会打断他。」 于南接过话头，「没错，虞千瑶应了钱力的阳谋，结果人家一力破十会，能喝的很，硬是把钱力的人全喝趴下了。」 赵坤迷离着眼睛，仿佛那个脸颊微红，眼神骄傲而又冷淡的姑娘就在眼前一样，「钱力要是这样就轻易罢休了，他也不是钱力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结果……」 赵坤笑了两声，然后就被烟呛住了，「结果啊……拳头还没个娘们硬。」 于南把菸头摁灭在菸灰缸，「又能喝，又能打，长的还漂亮，这么异常的人你还放心往黑鲸里面放，赵坤，你是真活腻歪了吧。」 「我早他妈的就和你说过，那个虞千瑶不是善茬。」 「赵坤你他妈的就是个傻逼。」 赵坤把于南的骂声当耳边风。 不怎么在意的又玩起了打火机。 于南看着赵坤的样子简直气的气都不打一处来，「你说你装傻充楞了四个月了，你他妈的怎么不继续装傻充楞下去？」 看着赵坤的样子，于南冷笑一声，「因为程嘉梁？」 赵坤玩打火机的手一停。 他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于南，别说，你不嫉妒他？」 「赵坤，你他妈的果然就是个傻逼。」 于南翻了个白眼，「嫉妒他命长？你看看他那个样，我敢保证，他玩过的女人还没我玩过的零头多。他一个教书的，钱有我多？天天还得装好人，那小子满肚子坏胚，和咱们半斤八两，咱们不用当好人想做什么做什么，他呢？人家可是守法良民。嫉妒他什么？嫉妒他将来活的比咱们长？我要是像他那么活着，还不如死了！」 「赵坤，你他妈的有什么想不开的。坏蛋当久了，你以为你能当的了好人？就算你想像程嘉梁那小子那样装模作样当个遵纪守法的良民，你也得像那小子一样，自己做的了自己的主。」 于南的声音冷酷而又充满了现实，「而我们的命都是老闆的。」 沉默瀰漫在于南和赵坤之间。 片刻后，于南从赵坤手里将打火机抢了过来，「说说，你感觉她是哪边的人？」 「……」 赵坤双手十指交叉的放在脑后，靠在椅背上想了良久。 「想不到。」 于南眯了眯眼，「是真想不到，还是连我都不说实话？」 赵坤烦躁的挠了挠头，「可能是西盟的吧。」 「怎么说？」 「猜的。」 「……」 于南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起来了。 黑鲸里有老闆的人，虞千瑶的事想必很快老闆就会知道。不给老闆一个交代，赵坤可不是一顿鞭子就能了的事。 他这个从小的朋友究竟明白不明白？ 「她有没有可能是猫？」 于南不再兜圈子，直接了当的直指中心。 -------------------- 第35章 第 35 章 ========================= 赵坤把本来就一头乱的头髮挠的更乱了。 「耗子窝里之前进来的三只猫都死了, 应该不会吧？」 于南眯了眯眼，「希望不是。」 又是良久的沉默。 「赵坤，你说……老闆是不是想让我们送死？」 冷不丁的话让赵坤像头发现猎物的凶狼一样转过了头, 「于南……别乱说。」 「现在风头这么紧, 还让我们出货, 难道不是想让我们送死？」 「……」 「死了三只猫了，总要给上面点交代。」 所以, 咱们被推到明面上了。 于南别看长的貌不惊人，但弯弯道道比谁都看的明白。 脑子清楚, 人还狠。 于南的话, 不是空口胡猜, 哪怕赵坤不擅长这个，最近的氛围也让他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他们很有可能，真的是即将被丢弃的卒子。 * 随着天色渐暗, 虞千瑶的心突然紧张起来。 客厅有脚步声, 隔壁的男人去了洗手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页 虞千瑶偷偷的开了一条门缝, 没一会儿, 有流水声响起。 她咽了咽口水。 他在洗澡。 虞千瑶勐的关上门。 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卧室里来回踱步。 没什么好在意的。 真的没什么好在意的。 警校那时候, 露天训练的时候, 他们一大群男男女女不都是住在一起。 虞千瑶勐吸一口气，从床上拿起下午就洗好的睡衣换上了身。 超市里廉价的睡衣上印着夸张的海绵宝宝。 她不自在的将头髮掖到耳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敲门声响, 让虞千瑶浑身打了个激灵。 「唉？在。」 虞千瑶哪怕心里紧张的快要同手同脚了, 她表面上还装成毫不在意, 落落大方的打开了卧室的门。 要死了。 虞千瑶垂着眸, 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 程嘉梁其实穿的很规矩。 只不过, 刚洗完澡的男人，头髮还带着水，沐浴后，浴液的味道勾勾缠缠的在鼻端萦绕。 白皙干净的皮肤直愣愣的冲击着虞千瑶，他没戴眼镜，长长的睫毛下，因为身高差，眼睛微垂的注视着她，这种样子和之前白天穿着衬衫的模样完全不同。 「我来换本书。」 「啊，好啊。」 虞千瑶傻愣愣的让开了路。 程嘉梁将之前的书放回书架后，视线在书架浏览了良久，伸手选了一本。 手腕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有力，拿书的那一剎那，晃的虞千瑶不自在的再次移开了目光。 程嘉梁选完书后，镇定自若的走了出去。 就在虞千瑶即将松了口气的时候，程嘉梁突然转回身打量了虞千瑶几圈。 程嘉梁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很可爱。」 「？」 程嘉梁笑了笑，拿着书回了自己的卧室。 虞千瑶穿着宽大的印着海绵宝宝的睡衣也去了洗手间。 镜子里，一向偏冷艷的女孩在这个有些童趣的睡衣下，有种莫名的呆萌。 虞千瑶叼着牙刷，浴室里还残留着前一个人洗髮水和沐浴液的味道。 见鬼，以后天天都要这样吗？ 但让她先洗，想像着程嘉梁在她之后洗澡，鼻端闻着的全是她的味道…… 虞千瑶翻了个白眼，用冷水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颊，还是她后洗吧。 将唯一的一套衣服扔进洗衣机，虞千瑶迅速的洗了头髮，洗了澡。 等她出来后，将洗好的衣服又扔进了干衣机里。 这是她唯一的一套衣服，明天只能穿这个。 主卧的门一直关着，这让虞千瑶放松了不少。 用吹风机将头髮吹干后，虞千瑶将干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收拾好一切，回了卧室。 永宁大学的教职工住宅区都是老式板楼。 次卧虽被叫做次卧，但平数和主卧差的并不多，只是略小一点而已。 因为这间次卧除了被改成书房，还兼担了客房的功能，里面的布置可以说满满当当。 书架上的书虞千瑶没有动。 她翻了翻书桌，抽屉是被锁着的。 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谭哥这次的任务模煳不清。 一点头绪都没有，太棘手了。 虞千瑶放弃寻找蛛丝马迹，她摸到床上，伸手摁灭了墙上的开关。 一片漆黑之中，她闭上了眼。 不着急，反正来日方长。 * 虽然不再需要去夜店上班，但四个多月的生物钟已经形成，没那么容易改变。 虞千瑶不知道昨晚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现在醒来，天光大亮。 她勐的从床上起身，推开卧室门，程嘉梁穿着衬衫，正往餐桌上摆放早餐。 「嗯？醒了？」声音温和，彬彬有礼。 有光从外面照射，虞千瑶的心乱了一拍。 她不得不承认，程嘉梁这副知识分子的斯文气质，真的有飒到她。 虞千瑶双手背在身后，摇摇晃晃的走到餐桌旁，有粥，有小菜，还有蛋饼…… 她好久没吃到这么家常的早餐了。 程嘉梁看了一眼虞千瑶还缠着绷带的手臂，「洗澡的时候，小心水，今天要不要去医院换药？」 这话说的，跟个长辈似得。 一点都没有男女避讳吗？ 虞千瑶想起昨天走进洗手间闻到的味道，还有来到她房门前，说是要换书的画面，脸不由自主的再次烧了起来，「我有分寸，又不傻。昨天没碰到水，没事，不用换药。」 程嘉梁笑笑，没再说什么。 虞千瑶囫囵的吃完粥后，一抹嘴，不客气的厚着脸皮提出了要求，「程老师，给份工作呗。再借我2000块钱，我去买个手机。」 程嘉梁眉头微挑，「你想要什么工作？」 虞千瑶的眼里带着狡黠，和黑鲸里那副清清冷冷的清高冷艷美人完全不同，就像永宁大学里处处可见的活泼的小女生，「当您的贴身助理怎么样？」 程嘉梁低头用拇指和中指扶了扶眼镜。对虞千瑶的变脸，既不意外，也没多问。 「可以。」程嘉梁想了想，「我给你四千块，就当预支给你的工资。」 虞千瑶霎时神采飞扬，「程老师，够意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页 她抢着去清洗碗筷，利落的套上手套，避免缠着绷带的手被水沾湿，她边洗边说道，「程老师，您课表发我一份吧。」 「怎么？要来听课？」 「当您的贴身助理，怎能不知道您的行程，我还可以帮您拿讲义，拿教案啊。」 不大的房子里，只是多了一个人，整个空间都仿佛鲜活了起来。 程嘉梁松了松领口，他转身回了主卧，推开门的瞬间，他微微向身后厨房的方向瞥了一眼。 哗哗的流水声，伴随着五音不全的哼唱。 啧，装的还挺像回事。 在程嘉梁即将去上课的时候，虞千瑶礼貌的请了假，不好意思的表明，第一天上任就旷工是她不对，但她得去补身份证，还得买个手机，好方便联络。 程嘉梁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金，说好会预支薪水，他没多想的就顺手从钱包中拿出一张卡递给了虞千瑶，「密码是070825。」 虞千瑶没矫情的推辞，直接收了下来，「谢了。」 看了眼时间，眼看再过不久就到上课的时间，虞千瑶将程嘉梁送出了家门，在他下楼梯的时候，还挥了挥手。 没过多久，虞千瑶换好衣服也出了门。 先是去电话亭给谭哥打了通电话，她的身份证不是随便去个派出所户籍处就能补的。 当初，谭哥给她设计了身份，走的完全是户籍那边的内部通道。 现在补身份证，也得走这条路。 「我『弟弟』那边会不会有麻烦？」 虞千瑶估摸着赵坤也许会顺着她身份证往上面的地址那边摸，黑鲸的人都知道，她来黑鲸打工就是为了给弟弟赚钱读大学，她是无声无息的跑了，但终归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虞千里那边你不用担心。」 谭凯当初三名卧底全部因为不可知的原因暴露牺牲后，就对永宁市的保密工作不怎么放心。 当初虞千瑶的卧底资料，完全是拜託他曾经的老同学，在北城那边做的背景。 谭凯虽然对与虞千瑶那个便宜弟弟虞千里知道的不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跟的是金融方面有关，而且似乎还打入了内部。 虞千里那边没那么容易动。 北城不是永宁市，就算赵坤或者于南，或者他们背后的人摸到了北城，也无法像永宁市这样，伸手伸脚。 「那就好。」 虞千瑶就怕拔出萝蔔带出泥，影响到「弟弟」那边，罪过就大了。 「程嘉梁给了我张银行卡，一会儿我去买个手机，以后联络也方便。他的这张银行卡密码是070825，也不知道有什么含义没有。」 「可能是大学开学日吧。」 虞千瑶想了想，「还真有可能，算一算他应该是永宁大学07级的学生。唉，线索果然没那么容易。」 「不要急。」谭凯重复了他最常和虞千瑶说的一句话。 「明白。」 虞千瑶从摸「迷梦」工厂这件事就知道，着急真的是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让她出错。 想到这儿，虞千瑶有些犹豫，「谭哥……」 「怎么？」 「工厂那边……有线索吗？」 谭凯嘆了口气，「还在跟。」 意思显而易见，没有任何进展。 虞千瑶沉思着敲了敲电话亭的挡风板，「之前……程嘉梁经常会去黑鲸……现在我是他的助理，如果，他和以前一样，晚上还是会去黑鲸，那我……要不要跟？」 谭凯一时也有些犹豫。 要说跟吧，去黑鲸就一定会碰见赵坤，会不会闹出点什么，谁也不知道。 毕竟，现在赵坤和于南，在暗地里找虞千瑶找的快把那片地翻个底朝天。 但要是不跟……，程嘉梁这人，本来就充满了问题，谁知道，会不会真的在黑鲸显露出什么重要消息？ -------------------- 第36章 第 36 章 ========================= 虞千瑶挂断电话后, 先去买了手机。 见机行事。 这四个字是谭哥给她的建议。 说了跟没说一样，但也只能自己看着办。因为真正面对事情发生的是她，而不是别人。 * 「阿瑶, 一会儿和我一起去接个机。」 程嘉樑上完课, 看了眼腕间的表, 算算时间，艾伦的飞机应该快到了。 「哦, 好。」 虞千瑶接过程嘉梁装教案还有笔记本的背包，就像个真正的助理一样, 跟在程嘉梁身后一步的位置。 之前的所有纠结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一周过去了, 程嘉梁居然一次都没有再去过黑鲸。 每天三点一线, 家，上课，心理谘询室, 除了这三个地方, 程嘉梁过的像个退休的老学究。 虞千瑶心里因为惦记着「迷梦」的事, 甚至有点憋不住的想鼓动他去了。 「我开车吧。」 程嘉梁伸出手, 示意虞千瑶把车钥匙递给他。 最近一周，虞千瑶和程嘉梁的关系可以说突飞勐进。 虞千瑶这个助理当的卖力极了, 不止拎包收拾整理文件, 还兼职司机。力求让程嘉梁觉得这个助理请的物有所值。 在去机场的路上，虞千瑶有些好奇, 「程老师, 这是要接谁啊？」 「一个朋友。」 程嘉梁想了想, 补充道, 「当年我去美国做交换生时候认识的, 也算我的合伙人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页 「咦？你那间心理谘询室的投资人？那个什么, 艾伦·洛克菲勒？」 「嗯。」 「他是来玩的吗？」 程嘉梁想了想，「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虞千瑶没追问，谭哥当初调查程嘉梁的时候，就对这个艾伦·洛克菲勒进行过调查。 洛克菲勒在美国是个大姓，程嘉梁当年以交换生的名义在美国读了一年研究生。 回来后，就创办了那处心理谘询室。 曾经的程嘉梁可以说是一贫如洗，这个心理谘询室的创立让他彻底摆脱了曾经捉襟见肘的窘迫境地。 可以说，艾伦·洛克菲勒也算改变了程嘉梁的命运。 到了机场，程嘉梁将车停在停车场后，再次看了眼腕间手錶的时间，之后就领着虞千瑶去vip通道接机。 没等多久，一位身材高大，穿着时尚，带着墨镜的美国人就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 那位美国人过来的瞬间，虞千瑶甚至闻到了一阵香风……好吧，准确的来说是香水味。 有些凌冽的男士香水味，又带了点骚包。 虞千瑶和程嘉梁相处惯了，洗衣液的淡淡的干净味道，对她来说恰到好处。 这位名叫艾伦的美国人就让她有点不适应了。 虞千瑶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 「亲爱的程，好久不见。」 艾伦见到程嘉梁的瞬间，热烈的拥抱了下他的朋友。 算起来，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半年前。 「好久不见。」 对于艾伦的到来，程嘉梁也很高兴，艾伦称得上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了，而且是最好的朋友。 两人久别重逢的拥抱结束后，艾伦一眼就看见了一旁的虞千瑶。 虞千瑶歪着头，手掌在耳边微微摆动，「嗨？」 艾伦挑了挑眉，在程嘉梁和虞千瑶之间来回摆动，先是对虞千瑶热情的「嗨！」了一声，之后就伸手揽住程嘉梁的肩膀，「程，半年不见，有进步啊。」 一向冷静自持的程嘉梁难得的翻了个白眼，招唿着艾伦就往停车场走。 来到他的那辆黑色迈巴赫前，虞千瑶刚打开后座车门，就被程嘉梁叫住了。 「阿瑶，你坐前面。」 「嗯？」 在虞千瑶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那位热情开朗的美国人就哈哈笑着打开了后座车门，将自己摔进了车里。 程嘉梁将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后，坐到了驾驶位。 没办法，虞千瑶只能坐副驾驶。 低头繫着安全带的瞬间，那位美国人将头伸到了驾驶位和副驾驶位座椅的中间，对着虞千瑶灿烂的一笑，把虞千瑶笑的一身鸡皮疙瘩。 「程，你还没介绍，你这位可爱的女朋友。」 虞千瑶假装自己听不懂英语，没说话。 「她叫虞千瑶。」 「遇，欠，要？……你们华夏国人的名字真难念。」 「你叫她虞，或者瑶，都行。」 「girl，angel，baby，不可以吗？」 「你说呢？」 「好吧，好吧，程，你永远是那么的独裁和固执。」 接着，艾伦伸出手，用别别扭扭的中文和虞千瑶打了招唿，「虞，泥嚎，我是程的盆友，我叫艾伦。」 虞千瑶礼貌性的回个握手礼，却被这位美国人握住后，做了个吻手礼。 霎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迅速的收回手，正襟危坐，不再回头。 「艾伦，别玩了。」 程嘉梁顺着内后视镜给了艾伦一个警告的眼神。 「ok，ok。」艾伦退回到后座椅处，大爷似的瘫倒在座椅上。 「程，你还住在你学校里的那个小房子里吗？」 「嗯。」 「好吧，我果然不能对你有期待。看来，我的中国行，又要委屈一下了。」 「这次你不用。」 「什么？难道程，你终于决定从那里搬出来了？」 「不，是我给你定了酒店。」 「为什么？」 艾伦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他之前每次来中国，可都是住在他这位朋友的家里。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没你住的地方了。」 「哦~」 艾伦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长哦，「是因为这位小可爱？」 「嗯。」程嘉梁没否认。 「哦，上帝，程，原来你的性取向真的没问题。」 程嘉梁忍不住再次翻了个白眼。 艾伦无视内后视镜中程嘉梁受不了他的表情，开始喋喋不休起来，「程，上次我就说过，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女人，我也可以。我甚至这次来中国，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少胡说八道。」 程嘉梁打断了艾伦的胡言乱语，仿佛不经意般看了一眼虞千瑶。 虞千瑶一脸空白，好像根本就听不懂艾伦这个美国佬的一大串美式口语。 「你个标准的花花公子，真让你离开你那群妹子，艾伦，你会死的。」 艾伦大笑着伸开双臂，狭小的车内空间仿佛装不下他的胸怀，「程，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闭嘴吧你。」 给艾伦定的酒店就在永宁大学附近，可以说是整个大学附近最好的酒店。 艾伦将行李扔到酒店后，就跟着程嘉梁和虞千瑶回到了教职工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页 「半年没吃过你做的饭了，程，你要大显身手。」 程嘉梁回到厨房，看了看冰箱，对虞千瑶说道，「阿瑶，帮我去超市买点菜，多买些，牛肉和鱼一定要有。」 「好。」 虞千瑶很利落的就同意了。 在她即将出门的时候，程嘉梁叫住了她，「如果很重的话，叫我，我去接你。」 虞千瑶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放心，我力气大。」 等虞千瑶走后，程嘉梁才回到客厅，坐到了艾伦的对面。 「你之前说的也不清楚，这次来是因为工作？」 艾伦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如果我说是呢。」 程嘉梁沉下脸，「我一直和你说过，永宁市水深，连自己人都不行，你一个外来的，还想压地头蛇？」 「程，汉森失踪了。」 程嘉梁的声音一窒。 良久，他才干涩的说道，「你们icpo没人了吗？为什么偏偏是你？你回家老老实实的当你的富家少爷不行吗？」 艾伦挑着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多没趣。」 「这么说，你要长住？」 「签证期是三个月，如果没进展，我应该会申请延期。」 「你在找死。」程嘉梁眼镜后的目光冷肃，对艾伦的决定并不贊同。 「所以，亲爱的程，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 艾伦笑眯眯的，对于程嘉梁的警告不以为意。 程嘉梁垂下眼皮，并不接茬。 「好吧，好吧。」 艾伦知道，只要程嘉梁不想开口，那他是绝对套不出话。 「咱们换个话题。」 「所以，我们的男孩，终于成为了一个男人吗？」 程嘉梁：「……」 艾伦笑的猖狂，「别这副表情，程，还记得在美国的时候吗，那时候我就说过，你不喜欢谈感情，没事，那群女人也不想和你谈感情，她们只想和你上床。可惜你不懂这种乐趣，这些年活的就像个苦行僧。现在你有了你的小可爱，不打算来尝试尝试这种人间极乐吗？」 说到这儿，艾伦摇了摇头，「程，我真没想到，你喜欢的是这种。」 程嘉梁的表情有些微妙，「这种……是哪种？」 「就是那种傻乎乎羞涩的单纯的像个小天使的。」艾伦托着下巴，「这种小可爱当年咱们大学里可是有的是，那时候你都没动心，现在怎么动心了？」 程嘉梁嘴角带着嘲讽，「傻乎乎？羞涩单纯？看来她是把你也骗了。」 「哦？」艾伦的兴趣一下子就起来了。他就说嘛，那种除了脸长的好，其他平凡的就像大学里遍地都是的学生妹子怎么会就那么轻易的让铁石心肠的程铁树开花。 「如果你见过一周前的她，你绝对不会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程嘉梁眯起眼，想了想，拿出手机，翻了翻，找出一张照片，递给了艾伦。 照片的光线并不好。 也是，夜店里的光线能好到哪去。 那个仿佛单纯的像个大学妹子的女孩在照片中，表情淡漠，又冷又艷。 手里把玩着一杯酒，微垂着眼眸，在晦暗的光影下，有一种让人想要摧毁的致命吸引力。 艾伦觉得浑身的毛孔似乎都在颤慄，「程，这不是一个人吧，还是抓拍的原因？」 -------------------- icpo：国际刑警 第37章 第 37 章 ========================= 程嘉梁从艾伦手里拿回手机, 忍不住的低头含笑嘴角勾起，带着点骄傲和自得，仿佛这是他手中的宝贝, 迫不及待的想要炫耀。 「喔噢！」艾伦看着程嘉梁的模样, 简直牙疼。「程,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 程嘉梁抬起头，将手机放回衣兜, 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她很有意思。」 「你知道吗？她和我说, 她很讨厌我诶, 很烦我诶。」 艾伦用手托着下巴, 带着好奇，「我可没看出来。」 程嘉梁往后一靠，手指轻敲扶手, 「她好像天生就知道, 在什么场合她需要用什么样子。」 「在黑鲸那时候……黑鲸就是那照片里的背景, 是家夜店, 她之前在那做酒销。在那的时候，她要是用她现在对你这副样子, 没一个月, 肯定会game over。」 「她却用最不适合夜店的样子，在那混的风生水起。这么看来, 反而是最适合的样子。」 「后来……」程嘉梁停下敲扶手的手指, 「她来我这当助理, 她选择了像许许多多活泼开朗的大学女孩的模样。和之前特立独行完全不同, 这次她选择了泯然于众。」 程嘉梁眼中忍不住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艾伦, 你猜，她这次为什么选择这样？」 艾伦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美国人体毛茂盛，满脸的鬍子没让他显得邋遢，反而帅气十足。 「因为……她知道，这个对她来说是最安全的。」 说到这儿，艾伦忍不住笑了，「程，原来你还没拿下你的小可爱，反而人家对你……你们华夏国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 程嘉梁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冷眼嗖嗖的射向满脸幸灾乐祸的艾伦，「唯恐避之不及。这不是成语。」 「哈哈哈哈……」对于程嘉梁的吃瘪，艾伦乐见其成。「程，你也有今天。」 程嘉梁木着脸，任凭艾伦在那狂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页 良久，艾伦摇了摇头，「程，从你的叙述中，你的这位小可爱，接近你看来是有目的性。」 「我知道。」这个不用艾伦说，从虞千瑶回来那一刻，他就知道。「她是想用那副和校园里许许多多女学生一样的样子麻痹我，甚至……想让我打消对她的兴趣。」 艾伦挑眉，「ok，好吧，程，你的爱好真独特。」 程嘉梁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至于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 虞千瑶去超市的时候给谭队去了个电话，「谭哥，今天我和程嘉梁去接了个人。」 「谁？」 「艾伦·洛克菲勒。程嘉梁的合伙人，我现在被程嘉梁支出来了，不知道他们会聊什么。」 谭凯敲了敲下巴，「洛克菲勒家的人可不是好惹的。这样，阿瑶，你先不用管他。他来华夏国的一举一动，不用我们盯着，自然有人盯。你现在的目标只有程嘉梁。最近，你有什么发现吗？」 虞千瑶想了一会儿，「没有，他甚至连黑鲸都不去了。」 谭凯敲着桌子，「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也没时间坐以待毙。」 「工厂那边还是不顺利吗？」 「不，相反，顺利的有点顺利过头。」 「那……」虞千瑶的话还没问出口，谭凯就打断了，「记住守则。」不该问的别问。 「我错了，谭哥。」虞千瑶在谭哥警告的瞬间，立刻认错。 谭凯想了想，问道，「四天后，也就是下周二，你能不能把程嘉梁带去黑鲸？」 「晚上？」 「对，晚上。」 虞千瑶想起这段时间程嘉梁稳定又老派的作息，她十分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成功的将程嘉梁劝去黑鲸。 她要找什么理由？ 总不可能是对老东家余情未了。 因为程嘉梁清楚的知道，现在赵坤肯定是在找她，他的作息如此的稳定，未尝没有把她困在学校的意图。 再怎么样，赵坤他们也不敢嚣张又明目张胆的在永宁大学作祟。 这里是全国数的上名号的知名学府，只要一出事，全华夏国的目光都会盯着这里。 「我们的机会不多了。务必要在把黑鲸端掉前弄清楚，程嘉梁知不知道当年收养赵坤，收养于南他们的事是不是巧合，背后是不是真的有一只手在搅弄风云，覆手为雨。」 虞千瑶深吸一口气，她的目光带着坚定，「我会完成任务。」 * 叮咚的门铃声响起。 程嘉梁从沙发上起身，打开门就见到虞千瑶大包小包的拿着塑胶袋，「阿瑶，你买这么多东西，怎么不叫我，我好接你啊。」 虞千瑶松了松被塑胶袋勒红的手掌，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明媚的说道，「这不算什么。也没多重，你的朋友好不容易大老远的来，你得好好招待人家。」 程嘉梁牵过虞千瑶的手，「看你勒的，手都红了。」 虞千瑶下意识的收回手，随后就知道自己这动作太突兀，不自在的用手抚了抚额间垂下来的碎发，像个娇羞的少女一样说着，「没事，没事。」紧接着她又是张望了一眼厨房，「买了这么多菜，咱们先做饭吧。今天一定要多做几个。给艾伦接风洗尘！」 虞千瑶的躲避，不止是让程嘉梁的手里一空。 一周多了，哪怕虞千瑶表现的再和他亲近，再怎么好言好脸色，下意识的行动却骗不了人。 他仿佛没有察觉一样，收回了手，拎起地上装着食材的塑胶袋，甚至举高示意艾伦，「看，阿瑶今天买了这么多菜，便宜你了。」 艾伦在客厅做了个拥抱的动作，「哦，上帝，程，还有亲爱的虞，我爱你们。」 程嘉梁把手中的塑胶袋放下后，从一旁拿起了围裙，和两个套袖，边套套袖边对虞千瑶说道，「阿瑶，帮我系下围裙。」 「啊？」虞千瑶放下塑胶袋正想着要做什么打下手的时候，就看见程嘉梁背对着她。 围裙的上方挂在他的脖子，腰间的带子在他的身边垂落，而程嘉梁正仔仔细细的带着套袖。 「哦，好。」 虞千瑶走了过去，从程嘉梁的身侧捞起围裙的带子，他那宽阔的后背正对着她的脸，灼人的体温仿佛透过衬衫扑面而来，虞千瑶低头速战速决的胡乱系了个结。 程嘉梁微回头，他看着身后姑娘头顶的发旋，「系的紧点，一会儿别松了。」 「嗯。」虞千瑶系好后，退了一步，和程嘉梁再次拉开了一段不远又不亲近的距离。 程嘉梁转回头，面色平静，先是琢磨了下今天的菜单，然后就把虞千瑶赶出了厨房，「你又不会做菜，你先出去替我陪艾伦聊会儿天。今天要做的菜多，估计时间有点久，别让客人自己呆着，多无聊。」 「我可以给你打下手，洗洗菜什么的啊，这样也能快点。」哪怕虞千瑶真的想找艾伦套套话什么的，也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 「不用。」程嘉梁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厨房地方小，你在这儿，我还感觉绊脚，艾伦中文不怎么熟练，你多和他说说话，正好帮他练习口语。」 「我上学那会儿英语学的不好，现在全还老师了。」 程嘉梁熟练的将鱼开膛破肚，掏出内脏，开始刮鱼鳞，「没事，你用中文和他聊就行，他听的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页 「好吧。」虞千瑶洗了洗手，用毛巾擦手的时候听到程嘉梁说道，「艾伦是个标准的美式花花公子，他天生喜欢撩女人，别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说这话的时候，程嘉梁低头处理着鱼，就像随口一说。 虞千瑶「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就去了客厅。 来到客厅，虞千瑶对着艾伦摆了摆手，笑的很阳光，很灿烂，她坐到了之前程嘉梁的位置。 「艾伦先生……」 「叫什么先生……叫我艾伦就好。」艾伦的普通话腔调虽然有点怪，但还是能听的懂。 虞千瑶有些羞涩又歉意的低头道歉，「不好意思，我英语不怎么好。还好艾伦你和我说的是中文，要不然我都听不懂。」 艾伦笑了，鬍子拉碴的脸充满了野性的魅力，「程和我说过，你之前不读书了，可能英语不怎么擅长，让我和你说话尽量用中文。我中文说的也不怎么好，虞，有错误的地方，你要指出来。」 「嗯。」虞千瑶连连点头，她看了眼厨房的方向，用说悄悄话的样子小声对艾伦说道，「没想到程老师居然还和您说过我。」 说到这儿，虞千瑶甚至有些偷笑，微低的脸上满是少女怀春的甜蜜与羞涩。 艾伦在此时突然间明白了程嘉梁那句「她很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虞千瑶就像背着尊敬崇拜的人，毫不掩饰的对他散发着她对那个尊敬崇拜之人的喜爱。 这让艾伦对虞千瑶那句，「不懂英文」充满了怀疑。 在回永宁大学的一路，他和程嘉梁全程都是美式英语的聊天，语速并不慢，听力稍微差点的也许都听不懂，因为里面有太多的俚语。 在车里，他开玩笑的说着程的性向，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女人，他为了程能找到喜欢的女人可以说操碎了心。 现在，虞千瑶把「喜欢并暗恋着程」的女孩送到了他的面前。 她在告诉他，她在偷偷喜欢着程。 用肢体，用表情，用情绪在告诉他这个「事实」。 艾伦霎时兴味盎然起来。 他偷偷看了厨房的方向一眼，也用仿佛悄悄话的方式小声说道，「刚刚聊天的时候，程说了你好多事。」 虞千瑶睁大着明亮的双眸，期待的看着艾伦，就好像，她特别想知道，她的心上人是如何谈论着自己。 -------------------- 卡文去看电视剧去了。 连续用1.5倍速看了两天《麻雀》，刷完后滚回来更新了。 ps：艾伦的中文应该用断续和错音字才能更显出外国人说中文的样子，但是对话太多，感觉麻烦，就没那么描述。 大家脑补一下吧。怪腔怪调的中文。 谢谢读者「稻惠」灌溉的3瓶营养液，爱你们！ 第38章 第 38 章 ========================= 艾伦微歪着头, 开始半真半假的说道，「他说他很喜欢你。」 虞千瑶闻言立刻用双手的手背贴住脸颊，用着一种惊喜又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 「艾伦, 别瞎说。」 「瞎……说？」艾伦的脸上带着疑问, 这个词他好像不太明白意思。 虞千瑶的睫毛乱颤，就像被喜欢的人表白了一样, 「就是乱说话的意思。」说到这儿，她放下手, 低头说道, 「你肯定是在哄我, 程老师绝对不会这么说话。」 说这话的时候，手指还纠结的搅在了一起。 艾伦的目光扫过虞千瑶那副含羞少女的模样，至少他要不是见过那张照片, 他绝对会认为眼前的女孩在偷偷暗恋自己的老师。 艾伦从容的坐起身, 整理了一下衣袖, 用回忆的样子说道, 「我之前问程，你们怎么认识的, 程和我说, 你为了给弟弟攒学费，自己辍学去外面打工, 小小年纪很不容易, 所以就把你聘来当助理。程那个人我知道, 用你们的一个词形容就是闷骚, 他要不是看中了你, 那么多需要帮助的人, 他怎么没各个都去帮助？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虞千瑶倾耳听着，轻咬着下唇，在艾伦话音落下的时候，连连否认，「你肯定是在哄我。程老师，程老师他人好。所以，对所以才帮助我。」 艾伦双手一摊，「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程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虞千瑶低着头，良久都没有再开口。 她在犹豫，看起来因为紧张，手指搅的更紧了，甚至指尖都有些发白。 「喜欢程老师的人太多了……艾伦，您是程老师的朋友……」 说道这里，虞千瑶抬起了头，眼睛中仿佛在放着光，「艾伦，您能给我讲点程老师的事吗？我喜欢程老师，我想更了解他。我想让他也真的喜欢我，就像你哄我的那样喜欢。」 整段话，虞千瑶先是因为害羞的目光乱飘，到最后，目光看向艾伦，坚定又恳求。 明亮的目光之下，虞千瑶的内心深处却在理智的计算着得失，这位看起来豪爽的美国人会上钩吗？ 离开厨房前，程嘉梁那句，艾伦是个标准的美式花花公子让她想了很多。 花花公子通常都很会哄女人开心，对美女也是来者不拒。 但是再怎么来者不拒，也不会动自己好朋友的窝边草。 可以说瞬间，虞千瑶就决定她要表现成一位暗恋自己老师，又不敢让老师知道的女学生。 她渴望知道老师的一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页 因为她是那么的喜欢他啊。 那么，艾伦，你是他的朋友，还那么希望他快点找个女朋友，你会不会顺势推一把呢？ 艾伦的眼睛微眯，手背放在了嘴边，看起来是在思考斟酌。 电光火石间，艾伦并没有思考多久，他放下手，双手指尖交叉，撑在膝盖上，「这样，虞，你想知道什么？」 空气仿佛瞬间都因这段对话凝滞了起来。 虞千瑶盯着这位美国人的眼睛，深灰色的眼珠内，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会怎么回答？ 「程老师……有前女友吗？」 「据我所知，似乎没有。」 「怎么可能，程老师那么优秀。」虞千瑶问出了所有恋爱中女孩子最关心的问题。 艾伦想了想，「反正据我所知，没有，除非他也把我骗了。」 听到这个，虞千瑶笑了，低头偷笑，「为什么啊？那你知道程老师会喜欢什么样的吗？」 「唔……」 艾伦没有直接说像虞你这样就很好，因为这样太假。 他思考了一会儿，把当年程嘉梁作为交换生那一年中他见过的简单说了一下，「应该是不喜欢太傲的。那时候我们年级第一也是个华夏国女孩，长的又美，又傲，圣诞节那时候问程会不会邀请她当舞伴，程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虞千瑶好奇的问，「那程老师的女伴是什么样的？」 「没有啊。」说到这个艾伦就来气，「我可是把我的妹妹们都介绍给他了，可爱的，性感的，应有尽有。随便一个拿出来都是大美女，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这样啊……」虞千瑶笑的眉眼弯弯，对这个结果满意的不得了。 她一手握拳，一手伸掌的敲着，表现的像随便转换了个话题，「说起来，程老师当年好厉害啊，还能成为交换生。他现在是社会心理学专业的老师，去美国也是攻读这个吗？」 「那倒不是。」艾伦答的很随意。 虞千瑶顺势问的也很随意，「那是什么？」 艾伦的手指晃了晃，说出来一个词，「催眠。」 「催眠？」 虞千瑶的眸光微闪，她是程老师的助理，去了那么多次心理谘询室，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催眠。 她问的不能是疑问句。 虞千瑶的表情变的有些奇怪，她先是偷偷看了眼厨房，然后小心翼翼的小声说道，「艾伦，我实话和你说，我其实一直以为……催眠就是个骗术。」 说着还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可真有点意思了。 艾伦勐的拍了一下大腿，他也小声说道，「我也这么认为！」 「我就从来没被催眠过！」说到这个话题，艾伦激动万分，「我一直感觉，电视上都是表演。哪有一句睡吧，人就真睡了的，肯定是表演！」 「所以，你没被程老师催眠过？」 艾伦：「当然没有。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哪天试一下？」 虞千瑶连连摇头：「别别别，我就是那么一说。我在程老师的柜子里看见不少的催眠书籍，上网也查过，听过一些什么催眠的音频，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还以为程老师是研究着玩的，没想到还去你们美国专门学这个。」 「诶？艾伦，说起这个，你自己都不相信催眠，居然还投资我们程老师，也不怕他开的那间谘询室破产了？你也知道，几年前，华夏人可没看心理医生的习惯。」 对于这个，艾伦不怎么在乎的说：「谁让洛克菲勒家钱多的没处花呢。」 所以，小可爱是来套程的底细来了吗？ 「哦。」虞千瑶点头，微笑着直视艾伦那双灰色的眼睛，不经意的说，「我还以为是看中了程老师的催眠技术。」 她其实并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催眠术，对这方面的了解全部来自于警校和各种书籍影视作品。 虞千瑶真的很好奇，程嘉梁的催眠术究竟可以达到什么水平，什么地步？ 据她所知道的，目前整个世界上，除了美国允许催眠问讯，其他国家在法律上基本严格禁止药物、催眠等问讯手段。 华夏国也是禁止的。 虞千瑶倒不是想利用程老师的催眠术做口供什么的，她就是异想天开的想着，要是把赵坤催眠了，是不是就一下子就能知道「迷梦」的工厂究竟在哪？当年的收养究竟是巧合，还是背后真的有什么不可告知的阴谋？ 艾伦用他那双深邃到看起来深情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对他笑的灿烂的女孩，他的嘴唇微动，叽里哌啦的说了一大串外语。 「啊？」 这次虞千瑶真的听不懂了。 她又没什么奇遇，就是普普通通一路考到警校的学生，中文是母语，英文是必修课，除了这两种语言，她对其他外语毫无研究。 艾伦那串听不懂的外语说完之后，耸耸肩，也没回答虞千瑶的疑问，主动转换了话题。 「永宁市有什么好玩的吗？我这次有时间，想好好玩玩。」 「……」 虞千瑶在内心嘆了口气。 她没有那种听过一遍就能记住的逆天天赋，尽管她非常在意艾伦那段叽里哌啦的外国语说的是什么，但她也不好追问。 虞千瑶不是永宁市人，来这儿也是因为上大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页 警校也没什么假期，两年多过去，说实话，她都不怎么熟悉永宁市。 「艾伦，你假期有多久？」虞千瑶拿出手机在网上开始搜各种周边游的攻略。 「三个月。」 「这么久？」虞千瑶诧异的抬起头，「艾伦要去远处的地方看看吗？」 三个月可以逛遍大半个华夏国了。 「那个不会，这三个月我不会离开永宁市。」艾伦没有隐瞒，直言不讳的说出了他此行的计划。 「……」 虞千瑶再次无语。 她的内心甚至泛起了疑问，哪有旅游来一个地方，还呆三个月不换地的？ 「之前艾伦也来过永宁市吧？」虞千瑶垂着眸，继续翻攻略。 永宁市也算古城了，各种名胜也有。 「来是来过，之前时间不多。程每天也很忙，也就把一些比较有名的旅游景点看了看。」 虞千瑶停下刷各种旅游攻略的手指，她突然意识到了，这位美国人，可能对名山大川，古文建筑什么的并不感兴趣。 「那……艾伦你喜欢什么？有什么想玩的？」 「美女！」 「夜店！」 「酒！」 「gamble！」 声音一个比一个大，说到最后，艾伦甚至双手横伸，做了个拥抱的动作。 「……」 虞千瑶再次肯定，她绝对和这位美国人三观不合。 「永宁大学里美女很多，不过你别坏了程老师名声。夜店的话，东林街是永宁市最有名的，但程老师应该不会让你去，至于酒……就像你说的，洛克菲勒家有的最多的就是钱，什么好酒买不到？夜店里基本上卖的都是假酒，商场里卖的也是低端货，不远处清河镇倒是酿酒小镇，但你说你不出永宁市，也没发去。」 「最后一个，听不懂，不知道。」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柒璟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第 39 章 ========================= 艾伦敏锐的察觉出虞千瑶语气中的厌烦和不耐。 啊呀, 这是……生气了？ 艾伦笑嘻嘻的说道：「最后一个是赌博。」 虞千瑶也不再搜什么攻略了，拿着手机开始看各种新闻，「永宁市可不是拉斯维加斯, 想赌博, 回你们自己国家去赌, 那里又大花样又多。再不然，转道去澳门, 我们永宁市可没赌场。」 「这可不一定。」 说这话的时候，艾伦轻摇手指, 深灰色的眼睛全是兴奋。 就在虞千瑶想问什么的时候, 程嘉梁在厨房那边叫了声, 「阿瑶，来帮我把菜端过去。」 「好。」虞千瑶应了一声，和艾伦点头示意要离开下, 就去厨房帮忙。 等一大桌子菜都端上来之后, 程嘉梁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 「你在美国喝的都是洋酒, 来华夏国了，就喝点白的吧。」 一番推杯交盏, 虞千瑶安静的低头吃菜, 并没有加入两个人的谈话。 相比和虞千瑶聊天时候用中文的磕磕绊绊，艾伦和程嘉梁全英文交流就顺畅的多。 「我要去爱乐之城。」艾伦话说的单刀直入。 「不行。」程嘉梁毫不犹豫的拒绝。 艾伦看了一眼低头挑鱼刺的虞千瑶, 没打哑谜, 「把她借给我。」 「不行。」程嘉梁想都没想的再次拒绝。「你的工作不能把普通人牵扯进去。」 「她不是普通人, 这个你比我清楚。」 「那也不行。」程嘉梁喝了一杯酒, 「汉森是你的拍档, 我知道你着急, 但你再急，也不能把普通人牵扯进去。」 「那好，你不把她借给我，那你来帮我。」 程嘉梁没有回答，他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艾伦笑了，「她听的懂我们说的话。」 程嘉梁拿酒杯的手一顿，虞千瑶还是低头吃着菜，好像根本就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你真信了她之前成绩不好，早早为了弟弟辍学？」 程嘉梁放下酒杯，有些冷淡的透过眼镜直视他的这位老朋友，「为什么不信？」 艾伦挑眉，「好好好，你愿意相信，你就信，你们华夏国不是有个成语叫，自欺欺人？」 程嘉梁嘴角挑起，「看来你最近学会不少成语。」 「所以，你帮我吧。」 「我还没活够。」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的老朋友去送死？」 「只要你回美国，你死不了。」 「我真死你们永宁市，洛克菲勒家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那就来吧，那是政府要操心的事。」 「程，你好无情。」 「嗯。」 虞千瑶低头吃着菜，两个男人一句接一句的话让她一时摸不清头脑。 艾伦说她听的懂的时候，她有想过要不要尴尬的表示一下，她确实听的懂。 但随后程嘉梁的那句「为什么不信」又让她把话咽回了肚子。 如果她真的听的懂，两个心知肚明的男人的对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种会死的机密，就这么轻易的在她面前讨论吗？ 当然，她听不懂，在她面前讨论也没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页 虞千瑶用调羹盛了一碗汤，小口小口的喝着。 她总觉得，程嘉梁不止是在警告艾伦，更是在警告她。 「艾伦，你知道，时间让利益链已经不只是当年的样子。」 「正是因为已经大到掩藏不住，否则，我们的人为什么前仆后继的来你们华夏国，你们华夏国可没那么容易进……」 「啪！」 汤匙撞击碗筷的声音打断了艾伦的话。 虞千瑶放下汤匙，抬头对程嘉梁笑笑，「程老师，我吃完了，你们慢慢聊，好了叫我，我来洗碗。」 说着，虞千瑶拿起自己的碗筷，送进厨房的水池，洗了洗手后回了自己的卧室。 关门的时候，她还听见艾伦在说，「她绝对听的懂我的话，程。」 虞千瑶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她背靠在门上，有些东西，她直觉，她并不应该听。 艾伦一直在说，她听的懂，知道她听的懂，为什么还要把那么机密的事情随口就说出来。 他究竟是什么人？ 来华夏国，来永宁市究竟有什么目的？ 难道真的像谭哥猜测的那样，有什么不知道的阴云一直笼罩在永宁市的上空吗？ 天知道，她多么的好奇，多么的想知道一切。 但她总觉得，如果她知道，她面临的将是一片血色。 永宁市，永远安宁，这么多年平淡无波的下来，阳光下，处处都是生活的笑脸。 哪怕这是一场虚幻的梦，她真的能下手去打破吗？ 她承受的起，其中的代价吗？ 窗户外，太阳已经西斜落下，只有淡淡的余晖还在映照着天空。 城市的灯光正在逐渐点燃。 万家灯火，万家灯火， 这里处处是安逸与和平。 虞千瑶抬起有些颤抖的手，她不敢碰触，哪怕这一切的和平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她也不敢成为那个打破一切的人。 她承担不起。 * 程嘉梁从虞千瑶回房后就不再吃东西。 酒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就算她听的懂又如何？艾伦，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你希望她能做什么？」 「当你的障眼法，挡箭牌吗？」 「这不是她该承受的。」 艾伦没有喝酒，他一筷子一筷子的夹着盘子中的菜，就像在实施「光碟政策」一般，连个渣都没留。 灰色的眸子里充满了荒芜的冰冷。 艾伦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拍到了程嘉梁的面前，「这是他们该承受的吗？」 一张充满了血腥与屠杀的照片映入程嘉梁的眼帘。 程嘉梁移开了目光，没有拿起手机，也没有翻看下一张。 「你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这些和他们有关。」 那个「他们」指的是谁，艾伦和程嘉梁心知肚明。 「是没有，现在，网际网路这么发达，钱在里面滚一圈，不用多久，就可以洗白。」 程嘉梁嘴角带着嘲讽，「沙特卖石油赚的更多，你怎么不怀疑那些事和沙特有关？」 「这就没意思了吧，程。你这已经不是开脱和狡辩了，是胡说八道。」 「那你又凭什么怀疑他们？就算他们在永宁市翻出花来，也只是永宁市，外面还有华夏国盯着。也许，他们就只是想多赚点钱，好好建设家乡而已。」 艾伦冷笑，「程嘉梁，这话你说出来，你信？」 程嘉梁转了转酒杯，当然不信啊。 「你们国家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艾伦，已经清光了两个盘子，正向第三个盘子进攻，「不会等到明年，你们永宁市将会彻底洗牌。」 「程，永宁市不会再安宁了。」 * 香菸的火光若隐若现。 烟雾在赵坤的眼睛前环绕，「于南，老闆那边还没发话？」 于南窝在沙发打着游戏，「没有。」 「周老闆说，他那已经暴露了。」赵坤觉得自己好像身处沼泽，越挣扎，沉的越快。 「老闆是真的想让我们去死啊。」 长长的烟从嘴里唿出，也不知道，他还能抽几盒烟。 于南面无表情的打着游戏，打到最后，当硕大的「game over」出现的时候，狠狠的将手机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我于南的命，可不是那么好收的。」 * 永宁市和平区禁毒大队办公室。 「黑鲸里的那个卫生员姜红开口了。她说，赵坤知道她家困难，就帮忙给了她一份工作。她觉得夜店里卖假酒的多去了，卖贴牌假饮料也没什么。她就是帮忙收一下瓶子，避免被工商局的查。」 「那她有没有说收好的瓶子都给谁了？」 「都给赵坤手底下那个叫孟凡的小弟。」 「瓶子带不出来？」 「带不出来，都有保安看着。」 谭凯点了点头，又问向大刘，「凡科商贸的周老闆那边怎么样？」 「除了正规厂家送货，有时候，他们会自己上门提货。咱们永宁市就有一家知名饮品生产工厂分厂。那个我从工商那边调查了一下，算贴牌外包工厂。配方都是集团总厂那边给，生产完全交给咱们本地厂商。」 「环保局那边从废水排放那里採样了生产废水。经过调查，虽然他们的废水都处理过，但有些东西，根本不是生产果汁浓浆什么应该产生的废水。他们一定有生产别的东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页 「现在，那家工厂的运输线我们也在盯着，果汁之类的生产，哪怕饮料瓶他们都自己生产，也要进原材料。只要掐准他们的原材料运输线，就能挖出他们买制毒材料的线。」 「好！好！好！」 谭凯连叫了三个好字。 大刘和涂海都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天天盯着，生怕漏过什么。 现在总算是把大鱼逮住了。 在他们头上笼罩了五年的「迷梦」工厂即将浮出水面，曾经在东林街逝去的英魂，想必也可以告慰。 在其他人退出谭凯的办公室后，谭凯翻着最近的资料陷入了沉思。 太顺了。 这一切真的太顺了。 仿佛打个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一样，顺到他这个当了三十年警察的人都感觉蹊跷。 真的是因为摸到了黑鲸，摸到了凡科商贸，才那么顺利的摸到工厂吗？ 他不知道。 谭凯看了看桌子上的日历。 现在的证据链已经差不多齐全，后天就是原材料入厂的日子。 只要在后天截获货车，就会人赃并获。 至于明天…… 谭凯敲着手指，明天也就是周二，之前他和虞千瑶约定，在周二晚上一定要套出赵坤的底细。 当年的收养究竟是不是只是巧合。 明晚，禁毒大队和扫黄组会再次以临检的名义封锁东林街。 黑鲸会被重点搜查。 赵坤和他的手下，一个都别想跑。 -------------------- 第40章 第 40 章 ========================= 那天餐桌上的谈话之后, 虞千瑶平静无波的继续做着程嘉梁的助理。 艾伦白天不知道四处跑哪去了，除了饭点，都见不到人。 程嘉梁还是没有外出的意思。 眼看着离谭哥说的周二越来越近, 虞千瑶想, 她得行动了。 「好无聊啊！」 又到吃饭的时候, 艾伦边吃饭边抱怨。 程嘉梁没搭理他。 虞千瑶晃了晃筷子，因为艾伦是用中文说的, 就搭话道，「这几天艾伦玩的不高兴？」 「是啊。」艾伦摇头晃脑, 「程, 你陪我去玩吧。」 「不去。」程嘉梁头都没抬。 「艾伦想让程老师陪你去哪玩？」 程嘉梁是不可能带她回黑鲸, 让艾伦陪她去好像也可以，总比她自己去要强。 艾伦满是憧憬的说道：「爱乐之城啊。听说那里的姑娘都十分美丽。」 虞千瑶咬着筷子，有些疑惑, 「想去的话, 艾伦随时可以去啊？」 又没人拦着他, 不让他去。 「那怎么一样。」艾伦并不贊同, 「哪有一个人去夜店的，去夜店玩, 人多才热闹。」 「说起来, 我之前也在夜店工作过，那家夜店氛围不错, 不像爱乐之城那么端着, 艾伦, 我陪你去那看看？」 「不行！」 虞千瑶这个建议刚出口, 就被程嘉梁打断了。 艾伦本来没什么兴趣, 但程嘉梁的打断偏偏就触动了他的逆反心理, 这段时间他一直希望程嘉梁能帮他的忙，然而程嘉梁的不动如山让他开始变得急躁。 既然你不让我去，那我就偏偏去，他可不是没脾气的！ 艾伦：「别理他，虞，你说的是哪？」 虞千瑶放下筷子有些心虚的瞟了一眼程嘉梁答道，「黑鲸，东林街的一家普通夜店。」 程嘉梁无声的嘆了口气，「我陪你去爱乐之城。」这话是对艾伦说的。 艾伦是欢唿了，但虞千瑶却急了。 程嘉梁带着艾伦去爱乐之城的话，她是可以趁着他们不在，自己独自去黑鲸。但是，让她自己一个人去黑鲸，她不敢保证自己还有上一次的好运，顺利脱身。 虞千瑶的沉默被程嘉梁看在了眼里，他一下子就明白，哪怕他带艾伦去爱乐之城，也不能阻止虞千瑶去黑鲸。 他其实有点不明白，虞千瑶明明知道，她之前可以说是从黑鲸逃出来的，为什么现在还要自投罗网？ 「你想去黑鲸？」程嘉梁的筷子夹起又方向，还是问出了口。 虞千瑶斟酌了一会儿，其实，她一开始也想错了吧。赵坤不会因为她身边有人就放过她。 她要是真带着艾伦和程嘉梁去黑鲸，说不定是害了这两人。 不管怎么说，虽然她之前在黑鲸觉得程嘉梁这人利用她刺激赵坤，让她有些烦，但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尤其是程嘉梁再也没有去过黑鲸，让她知道了他那句想和她成为朋友是真心的。 他确实在真心护着她。 那她没道理害他不是？ 虞千瑶扒着饭，「没有的事。」 程嘉梁皱着眉，没有说话。 等到夜色降临，程嘉梁和艾伦出门后，虞千瑶换了身方便动手的运动装，也出了门。 等来到楼下，对面刺眼的车灯晃的她睁不开眼。 她伸出手，手背微遮住眼，一阵汽车启动的声音过后，对面停车位的开到了小路上。 程嘉梁推开了副驾驶处的车门，在车里对虞千瑶简洁平淡说道，「上车。」 虞千瑶一时无语。 没有矫情和纠结，虞千瑶上了车，她回头看了眼，艾伦脸色发黑的抱胸坐在后排，明显带着不满。 「我不去爱乐之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页 「知道。」 「……你要和我去黑鲸？」 「嗯。」 虞千瑶再次回头，城市的灯光浮光掠影般的映照在程嘉梁鼻樑的眼镜上，让他那娟秀的面容也跟着明灭不清。也不知道程嘉梁是怎么说服艾伦的，但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清楚的明白，程嘉梁有一种说一不二独断专行的大男子主义。 这和他平时对外温润的大学老师形象截然不同。 那种温和是他对外界的伪装。 过分的礼貌客气反而是极致的冷淡与疏远。 等来到东林街，音乐，喧嚣，人声鼎沸。 黑鲸的大门仿佛吞噬一切的地狱之门。 在程嘉梁停车的一瞬，虞千瑶勐的抓住了他的手臂，「我自己去吧。」 此时的虞千瑶延续的还是这段时间做助理的风格，和黑鲸时点着红唇，化着冷艷妆容的形象完全不同。 她梳着青春的马尾辫，头顶与两鬓有着碎发，毛绒绒的不显凌乱反而有种可爱，脸上清水出芙蓉般的没有任何妆容，清纯的像个邻家妹妹。 程嘉梁用巧劲儿挣脱了虞千瑶的手，一路冷着的脸破冰般浅淡的笑了，他拍了拍虞千瑶的头，用上课时常用的温和语气说，「别怕，乖。」 随后，程嘉梁转头对黑着脸的艾伦说，「下车吧，这里也有你想要的。」 虞千瑶一行人来到黑鲸的大门口，其中一名负责接待的门侍，见到虞千瑶的瞬间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后，转身就往里面跑。 虞千瑶：「……」 艾伦有些莫名其妙，程嘉梁倒是低笑了一下。 再往里走，没几步，就撞见了匆匆而来的莉莉。 「虞姐，你怎么来这儿了？」 莉莉脚步匆匆的走到虞千瑶的身边，拉着她就想往外走，「坤哥他们一直在找你，你快点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虞千瑶自是不可能离开的，她有她需要完成的任务。 「莉莉，你给我回来！」 没等莉莉将虞千瑶拉走，赵坤就带着人过来了。 艾伦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发生的一切。 莉莉浑身一颤，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虞千瑶后退回到了赵坤的身边。 赵坤来到虞千瑶一行人的面前，这次他不再死盯着程嘉梁，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虞千瑶的身上。 他面色阴沉的打量着虞千瑶，皱着眉，阴冷的说了两个字，「丑了。」 虞千瑶挑眉一笑，不再是那副傻白甜邻家妹妹的样子，哪怕她没化着冷艷的妆容，也给人一种骄傲，那种，曾经黑鲸销售女王的神采飞扬，她嘴唇微动，轻吐四个字，「眼睛瞎了。」 「你！」有小弟不忿的想要上前，却被赵坤一挥手拦住。 赵坤看了眼虞千瑶身边的他的老朋友，还有那位陌生的外国人，眯起眼，对虞千瑶邀请，「聊聊？」 「好！」这话，虞千瑶答的毫不犹豫。 赵坤转头对莉莉吩咐，「去把水瓶座开了。」 在路过吧檯的时候，安仔和往常一样，用花式的调酒撩妹调情，看见虞千瑶一行人的时候还笑着挥手打招唿。 那句「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再次浮现在虞千瑶的脑中。 没有时间多做纠结，虞千瑶一行人在保安的强行护送之下，去了水瓶座。 来到水瓶座包厢门前的时候，赵坤笑了，「虞千瑶，你一直好奇这个包厢，是吧？今天就来看看吧。」 说着，赵坤拉开门，往常除了他、于南还有小孟和莉莉能进的包厢，现在进去了一大批人。 虞千瑶摸了摸衣兜里的手机，毫不犹豫的就进去了，程嘉梁紧随其后，艾伦倒是犹豫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眼呈包围状的保镖，耸了耸肩，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可比爱乐之城露骨刺激多了。 水瓶座的装修和其他星座包厢装修有些许不同，两面墙全是置物架。 置物架上摆放了各种酒品、饮品。 赵坤的目光在置物架上流连，「这是黑鲸谈生意的地方。」 虞千瑶的目光也在置物架上掠过，肯定不是单纯的酒品、饮品生意，否则何必那么机密，不让人摸清究竟来谈生意的是什么人？ 想想之前涂海的突发临检，那几个带着兜帽看不见脸的人匆匆逃跑，虞千瑶想，这儿应该是「迷梦」谈生意的地方。 赵坤坐到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的问道，「你和他在一起了？」 这话说的没前没后。 程嘉梁眉毛一挑，正要挑衅，虞千瑶却抓住了程嘉梁的胳膊，摇了摇头，示意程嘉梁闭嘴。 她刚想回答赵坤，但赵坤见她和程嘉梁的这副样子，想必答案也不用回答了。 「哈……哈哈哈……」 一阵笑声，笑的虞千瑶汗毛倒竖，她戒备的像个炸毛的猫，瞪向了莫名其妙大笑的赵坤。 程嘉梁面色不变，他用另一只手拿下抓住他手臂的虞千瑶的手，然后用力握住。 手上的力道唤醒了虞千瑶，温热的大手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 虞千瑶重新理了理被赵坤笑的发毛的情绪，她平静的开口，「这与你无关。」 赵坤停下了笑。 摇了摇头，直接了当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是西盟的人，还是……警方的？」说道警方这两个字，赵坤的眼中全是凶神恶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页 「你那个所谓的弟弟，也是假的吧。」 程嘉梁闻言深深的看了眼身旁的虞千瑶，对于虞千瑶的猜想，他也不外乎是这两种。 从赵坤的话中，程嘉梁听的出，赵坤更倾向于后一种，他也一样。 虞千瑶的睫毛轻颤，她想说她哪方也不是，但下一刻，赵坤掏出来的东西，让她瞬间闭上了嘴。 一只手枪出现在了赵坤的掌心。 他先是瞄准了虞千瑶，下一刻，「砰」的一声枪响，赵坤将子弹射向了一旁的置物架。 偌大的置物架竟然在被击中的瞬间崩塌，满置物架的酒摔到地上，摔的稀碎。 程嘉梁的眉毛微动，一枪不可能让整个置物架崩塌，除非置物架早就被做了手脚！ 赵坤想做什么？ -------------------- 第41章 第 41 章 ========================= 「哇哦！」 艾伦夸张的大叫了一声, 「你们华夏国不是禁止枪枝弹药的吗？」 这个外国人赵坤早就注意到了。 既然要请虞千瑶来水瓶座，不可能把同行的人放在外面，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这种情况没被吓懵, 还敢开口说话, 看来也不是个普通人。 西盟里外国人多, 赵坤本来以为虞千瑶是警方的人，现在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虞千瑶看着赵坤瞥了一眼艾伦, 电光火石间，她的脑迴路和赵坤达成了一致。 「我来自西盟。」 话既然开口了, 下面的就容易多了, 「老闆一直想要『迷梦』。」 言下之意, 所以，我来了。 「我们之前和你们西盟也有合作……」 虞千瑶打断道，「但是冰红茶之后, 你们再也没有供货。」想起之前黑色帽衫的人, 胡诌道, 「谈了那么多次, 也没见到货，眼看着你们东协一家做大吗？」 赵坤将手中的烟熄灭, 十指交叉, 陷入沉思。 说的挺像那么回事，但她……真的是西盟的人吗？ 不过……不管她是西盟还是警方的人, 赵坤想起之前于南说过的话, 他挥了挥手, 示意小孟把手机递给他。 几声忙音之后, 通话接通了。 赵坤用一种低声下气的语气说道, 「老闆, 晚上好。」 虞千瑶瞬间瞪大了眼睛。 而那边赵坤的通话还在继续，「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实在是有件事，我做不了主。西盟那边有重要人物想见您。」 「是，是，是……老闆，真的是重要人物。我也真的做不了主。他们想要恢復『迷梦』的渠道……我知道，这个之前一直在谈，但他们的老闆换了，之前谈的都不作数，现在，新老闆亲自来黑鲸，想要找您谈，对方都那么有诚意了，我一个小喽啰实在是没脸面和人家平起平坐，这还得老闆您来……对对对，他们现在就在黑鲸，在水瓶座，恭候您的到来。」 一段卑微到尘埃的低声下气之后，赵坤挂了电话。 虞千瑶却一头雾水。 西盟老闆什么时候来水瓶座了？ 赵坤在鬼扯什么？ 程嘉梁看了眼满地的酒水，酒精的味道瀰漫在鼻端，地毯被浸的湿透了，昏暗的灯光下，程嘉梁总觉得并不像酒。 他冷笑一声，「西盟老闆，我？」 「嗯哼！」赵坤笑着点头。 虞千瑶不傻，相反她很聪明，哪怕她刚刚没想到，现在也明白了，赵坤是利用他们，把他自己的老闆引来。 就算她承认她是警方的人，想必也是换一套说辞，最后的目的还是将老闆引过来。 但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程嘉梁先是看了一眼自称来自西盟的虞千瑶。 对于虞千瑶的这种说法，他不可置否，相反，他更加的确定虞千瑶很可能是警方的人。 程嘉梁的目光微斜到了另一边没有倒塌的置物架，不知道这边的是不是，一枪过后，也会塌了。 程嘉梁收回目光，眼镜后的双眸低垂，他们面前坐着赵坤，赵坤的身后是保安，门外也有保安守着。 赵坤的人虽然比他们多，格斗上却不是他和艾伦的对手，而且赵坤手里的枪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们应该可以突围。 程嘉梁直觉，等下去没什么好事。 他和艾伦使了个眼色，想要行动，艾伦却像没看见一样。 程嘉梁一下子就明白艾伦的想法了。 艾伦在等那个所谓的老闆。 他是icpo，主调查方向虽然不是「迷梦」这种新精神类毒品，但也不会见到了不管。 虞千瑶想不明白赵坤的意图。 赵坤在她的眼里，一直是个怎么说呢，算的上讲义气的老大。对黑鲸的兄弟来说，是好的没话说。 从每次程嘉梁对他挑衅都能成功来看，智商其实不怎么高。 属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那伙的。 所以，她之前谎话连天，他也没往深处想。 今天这种看起来比较诡异的布局，明显不是赵坤的手笔。 艾伦的不回应让程嘉梁的大脑高速的运转，他疯狂的琢磨着赵坤的意图，突然冷不丁的问道，「于南呢？」 赵坤把玩□□手一顿，抬起头，看向他这个曾经在同一所孤儿院的老朋友，于南鬼点子多，这个程嘉梁也不是善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页 每次他和于南领着孤儿院的小伙伴欺负过去，程嘉梁总会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报復回去。 这种冤冤相报，让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 小孩子有时候是没有底线的，因为天真的无知，他们往往更没有束缚。 包厢门咔哒一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先进来的是个看起来就身手矫健的年轻男人，在确认屋里没危险后，向大开的包厢门外点头致意。 虞千瑶咽了咽口水，是赵坤的老闆来了吗？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再进来的是个有些胖的中年男人，平平无奇，看着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虞千瑶想了一会儿，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的资料。 赵坤站起身，低头叫道，「老闆好。」 中年男人冷淡的「嗯」了一声，笑容满面的看向虞千瑶三人，从身为女人的虞千瑶和外国人艾伦身上划过后，定格在了程嘉梁的身上，笑呵呵的说道，「西盟的东林街新当家？真是年少有为啊。」 程嘉梁眉毛一挑，他可不会帮赵坤圆谎。 「我不是。」 「那是……」中年男人疑惑的看了眼虞千瑶和艾伦，这两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所谓的西盟东林街新当家。 原本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阴沉下了脸， 「解释！」 这两个字是对赵坤说的。 赵坤却没理他这个老闆。 低头刷起了手机。 在中年男人的目光示意下，之前先进来的年轻男人动作干脆利落的攻向了赵坤。 保安们一拥而上，赵坤躲在后面，继续刷手机。 虞千瑶、程嘉梁还有艾伦躲在了一边。 艾伦悄声在程嘉梁的耳边说道，「僱佣兵。」 那个年轻男人肤色同为黄皮肤，脸庞轮廓看起来有些异国血统，之前没动手，程嘉梁还不敢确认，动手后就知道了，这是越南的僱佣兵。 从小就参军，后来转为僱佣兵，以不怕死闻名。 赵坤的保安们不是对手。 就在那位越南僱佣兵即将擒拿赵坤的时候，赵坤的目光终于从手机上移开了，他将手机举起，「老闆，你看看，这是谁？」 手机屏幕上是两个人的合影。 一个虞千瑶认识，是于南。 另外一个，她没见过。 程嘉梁却微微挑眉。 他认出来了，那个看着胖乎乎傻兮兮的年轻人是他的老同学，初中，高中都是同班，没少找他麻烦。 怪不得时隔那么多年，赵坤和于南见到他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小学毕业之后，虽然他没再和赵坤他们见过，但如果，赵坤他们通过他这位老同学，在毕业照或者其他什么班级活动照中见过他，那自然就能认出长大后长开了的他。 「住手！」中年男人的脸颊上的肉都气的在颤抖，他先是命令那位越南僱佣兵住手，然后厉声问道，「赵坤，你想做什么？」 赵坤笑嘻嘻道，「不想做什么，于南一会儿会带贵公子来黑鲸玩玩，做做客。」 中年男人脸色大变，「他什么都不知道！」 「老闆，别那么紧张。」赵坤踢了踢在地上哀嚎的保安们，吐了句，「没用的东西。滚！」 一时间，整个包厢成三方鼎立的局面。 人最多的赵坤一方，变成了一个人。 中年男人看向了虞千瑶几人，似乎想合作。 赵坤哪怕就一个人，他把玩着手里的枪，一点都不紧张。 老闆因为儿子，有所顾忌，手里的僱佣兵不会违抗他的命令，不足为惧。 虞千瑶一行人虽然是敌非友，但也绝不会和老闆合作。 而且，就算合作又怎么样呢？ 赵坤一点也不在乎，只要于南手里拿着老闆的儿子，合作又怎么样？ 老闆在送他们去死，反正他们也活不了了，不咬掉老闆一块肉，真当他们的命是老鼠命吗？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三方对峙之下，赵坤是一派轻松。 虞千瑶一头雾水，又有着焦急。谭哥的目标是让她找赵坤套话，现在这种局面，又怎么套话？ 中年男人的额头全是汗水，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 又是「咔哒」的开门声。 于南一手搭着一个胖乎乎的年轻男人的肩，强硬的将他拉进了水瓶座。 身后唿啦啦的又进来一群人。 虞千瑶甚至从其中见到几个脸熟的。 之前跟踪过她的，去她家搜查的，都在里面。 胖乎乎的年轻男人看见中年男人后，先是颤抖的叫了一声，「爸！」努力的想挣脱，却被于南用力的推在了地上。 中年男人连忙走过去，将自己的儿子扶起来。 他恶狠狠的看向于南，还有赵坤，「你们是反了吗？别忘了，是谁给你们的饭吃，谁让你们达到今天的地位！」 于南嗤笑一声，「老闆，你也不过是上面的一条狗。」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 中年男人被气的脸色铁青。 于南的脸是那种扔在人群里就不会被注意到的路人长相，不出奇，但阴沉的时候，却格外的阴森。 中年男人抬头看向那位越南僱佣兵，那位僱佣兵，瞬间就开始动手，然而…… 「砰」又是一声枪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页 中年男人的儿子，那位胖乎乎的年轻男人「嗷」的一声大叫，他的腿被子弹打穿了。 于南冷笑道，「老闆，我劝你老实一点。」 -------------------- 第42章 第 42 章 ========================= 中年男人的目光移向赵坤和于南手里的枪, 声音颤抖，「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于南示意手下把那位善战的僱佣兵绑起来，僱佣兵看了一眼中年男人, 在他的默许之下没有反抗。 中年男人死死的抱着儿子, 他不能拿儿子的命打赌。 哪怕他知道, 就算他听话，他今天估计也凶多吉少。 但他的内心仍然期望, 他们能放过他的儿子。 「永宁市是个牢笼。」 于南手里玩着枪，他目光冰冷的看向地上的老闆, 「我想知道, 是谁想让我们送死。」 中年男人额头的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流, 他咽了咽口水，「没人想让你们送死。」 赵坤在旁边笑了，他走上前, 对着中年男人儿子的肩胛骨也是一枪, 在巨大的哀嚎声中, 说道, 「这是还你之前那顿鞭子。」 中年男人更急了。 「住手！」 于南蹲下身，用冰冷的手枪拍着他这位所谓的老闆的脸, 「那就说实话。别以为我们叫你一声老闆, 你就真的当我们的老闆。」 赵坤和于南这些年混下来，对于上面也算心知肚明。 这位姓张的老闆不是真正的老闆。 当年他们被收养, 从孤儿院里带出来。 在地狱训练中, 又各奔东西。 从训练中出来, 赵坤见到了老闆, 也就是这位张老闆。 于南把自己当做一条狗, 小心翼翼的讨好张老闆的那位名叫张聪的傻儿子。 张聪的智商全部在名字上, 除了有个带聪的名字，聪明二字与他毫不相干。 张聪喜欢国外。 张老闆家又不是没钱，但从初中，到高中，张聪读的居然和孤儿院出来的程嘉梁一样都是公立学校。 到了大学，张聪吵着要出国留学，最终却读了个本市不怎么样的普通专科。 于南和赵坤那时候就发现了不对。 老闆要是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连自己的儿子出国这件事都做不到？ 他们又不是出不起国。 种种迹象，于南大胆猜测，老闆全家都被握在了某位不知名的幕后大老闆的手中。 幕后的大老闆不允许张老闆一家脱离他的控制，张老闆一家连永宁市都不敢出。 张聪就是最好的证明。 于南和赵坤尝试过反抗，想要钓出幕后真正的大老闆，可惜，每次行动都无功而返，相反还会被张老闆用鞭子教训。 也可能正是因为他们的这份不安分，让幕后的人决定让他们去送死。 于南的枪再次指向了张聪，他于南的命可没那么容易拿。 「说，是谁让我们送死。」 张老闆紧紧的抱着在哀嚎颤抖的儿子，他还试图狡辩，「没人……没人让你们送死。」 他连一句，你们胡说都不敢说。 于南冷笑一声，正想再来一枪，有人「砰砰砰」的急促的敲门。 于南示意手底下的人开门后，只见黑鲸的保安气喘吁吁的对着赵坤喊道，「坤哥，警察来了！来了好多好多的警察！」 还是来了啊。 赵坤和于南对视一眼，先示意手下关上门后，赵坤又是一枪，打在了另一边的置物架，架子上的酒瓶摔在地上，酒精味再次瀰漫在空气中。 水瓶座隔音效果看来很好，几声枪响都没引起外面的注意。 赵坤和于南都没有问虞千瑶三人，警察到来是不是与他们有关，因为，没有必要了。 于南让自己的手下打开包厢门退出去，他和赵坤二人，一人指着虞千瑶的方向，一人指着张老闆的方向，绑起来的僱佣兵被扔在了原地。 程嘉梁的鼻头微动，他的心突然有些慌，浓重的酒精味之下，他似乎闻到了别的味道。 不好！ 有汽油！ 下一秒，只见于南，赵坤最后退出水瓶座后，将打开的打火机扔向了地毯，火焰以燎原之势迅速燃烧。 「砰」的一声，水瓶座的门关上了。 整个包厢，除了张老闆父子，被绑着的僱佣兵，还有虞千瑶他们，总共六人。 * 谭凯注视着夜色中的黑鲸。 今天的行动几乎把永宁市的空闲警力都调了过来，不止是和平区，还有市内其他区。 将近两千的警力，在东林街地毯式搜索。 市局的动员口号还在耳边，扫黑除恶，不放过一只蚂蚁。 这种地毯式搜索也恰到好处的隐藏了他们真正的目标。 他们的目标是黑鲸。 为了避免工厂那边出现变故，这段时间东林街临检已经成了常事。 今天就算查了黑鲸，也还有别的夜店做陪衬，想必工厂那边没那么快反应明白。 计划看起来天衣无缝，但谭凯总觉得有地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地毯式的临检已经到了黑鲸的门口。 谭凯放下心里的胡思乱想，示意涂海，大刘他们一起进去。 也不知道阿瑶今天有没有从赵坤那里套到话。 * 火焰在熊熊燃烧，水瓶座里居然没有报警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页 艾伦尝试撞门，然而门死死的关着，丝毫不松动。 那位越南僱佣兵，很快的就挣脱了绳索，张老闆拖拽着儿子想要远离火焰，然而水瓶座包厢并不大，地毯中夹杂着酒精和汽油的火焰很快就烧到了沙发，还有各种家具上。 「咳咳咳」虞千瑶被烟呛的直咳嗽。 她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求救的往外打电话。 「我在水瓶座，我们被关在里面了，里面着火了，快来。」 涂海的手机接通的瞬间，虞千瑶快速的说明了她的现状。 涂海勐的一惊。 他看向了一旁谭队，「谭队，阿瑶被困在水瓶座包厢，里面着火了，快救她。」 「钥匙！钥匙在哪？」 涂海怒吼着拎着赵坤的衣领。 赵坤和于南从水瓶座退出来后，整理了衣服，装作配合合作的样子来到了黑鲸的大厅。 一开始，涂海还在和于南寒暄，「于老闆怎么不在爱乐之城，来黑鲸玩吗？」 但虞千瑶的电话，瞬间打破了这种伪装的和平。 被拎着领子的赵坤得意的挑着眉，双手一摊，「我不知道啊。你问问保安队那边吧，他们应该有钥匙。」 虞千瑶果然还是在骗他。 什么西盟，屁，警方的人。 他之前的直觉没有错。 于南抱着头，装作配合的样子，「我也是倒霉，以后这种小夜店还是少来，爱乐之城的婊子傲就傲吧，也比在这儿三天两头的扫兴强。」 说完还抬起头，「警官，你们要查什么？先查我吧，我还得赶快回爱乐之城。」 他又没毒，没嫖，枪被塞到了别处，身上又没违禁品。 涂海疯了似得带人去保安室那边找钥匙。 谭凯心里虽然着急，但这里不能没有主持大局的。 于南也是他重点关注对象，哪能因为他一句话，就轻易放他走。 然而，保安室却没有钥匙。 时间每一秒的流逝，仿佛有生命的唿吸在悄悄微弱。 涂海什么也顾不得的狠狠的揍了保安队长，一拳又是一拳。 没有人拦着涂海。 水瓶座里活生生的人命等不得。 「我也不知道钥匙在哪啊。」 被揍的快吐血的保安队长终于改了口，「莉莉，莉莉那里也有一份钥匙。」 * 在火焰刚燃烧起来的瞬间，程嘉梁就将大件的沙发移动起来作为屏障。 他指挥艾伦和虞千瑶，用没烧着的木棍，迅速的将地毯挑起，将易燃物都扔向已经烧起来的地方，时间不等人，他们飞快的清出一块空地。 火焰虽然烧不到他们，但是烟雾让他们越来越难以唿吸。 「上帝。」 艾伦嘀嘀咕咕的一大堆，虞千瑶除了一句上帝，别的什么也听不清。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紧紧的抱住她的程嘉梁的身上。 门打不开，水瓶座包厢没有窗子。 清出来的空地位置并不大，墙上的壁纸也开始烧起来了。 浓烟滚滚，他们的唿吸越来越艰难。 被程嘉梁抱在怀中的虞千瑶突然间格外的安心。 耳边是咚咚的心跳声。 并不急促，平稳的节奏在告诉她，仿佛这一切都没什么。 当水瓶座的包厢门被打开的瞬间， 虞千瑶觉得，活着，太好了。 * 花脸的虞千瑶一行人被带到了大厅，手持消防工具的民警和保安极速的控制住了水瓶座的火势，避免火焰蔓延到其他地方。 张老闆看着大厅中的赵坤和于南突然指着他们嚷道，「他们有枪，他们有枪！」 整个黑鲸大厅瞬间一静。 这次来临检的绝大部分都是民警，在华夏国，民警是没有配枪的。 禁毒大队的谭队一行人倒是有枪。 赵坤顺手从一旁小孟的身上拿出枪，对着张老闆的那个叫张聪的儿子就是一枪。 鲜血崩了张老闆一脸。 他恐惧的看向儿子。 子弹穿过了张聪的头颅。 张老闆张了张嘴，起初是无声的哀嚎，他慌乱的抱住自己的儿子，鲜血染红了他的双手，绝望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黑鲸大厅。 这就像是一个信号。 原本安安分分等待例行巡检的顾客们像被石子搅乱的鱼群，瞬间慌乱了起来。 有人在尖叫，「杀人了！」「杀人啦！」 乌泱泱的人群，慌乱的起身，没有配枪的民警，根本就无法阻止被恐惧控制住的年轻人。 赵坤趁乱混进了人群，于南也从自己的手下手里拿过了枪。 他和赵坤，没有活路。 从「迷梦」在东林街严打的时候，还强迫他们出货开始，他们就没活路了。 幕后大老闆放弃了「迷梦」。 三名卧底警察死在了东林街，上面想给警方一个交代。 「迷梦」这条不怎么重要的线，就成了上供的交代品。 于南和赵坤是「迷梦」这条线上的主要参与人，他们的路已经註定。 「我于南的命，没那么容易拿。」 于南恶狠狠的看向拿枪对着他和赵坤方向的禁毒队持枪人员。 赵坤在找机会给张老闆最后一枪。 说来也是可笑。 他和于南都有枪，而之前他们的老闆，是没有枪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页 张老闆没有经过训练，也不会开枪，他所有的安全都交给了僱佣兵。 「要留着老闆的命给警方吗？」赵坤移动着手里的枪，慌乱的人群给了张老闆最好的掩护，他始终无法对准张老闆，子弹有限，他不想浪费。 于南阴沉的说道，「留着估计也没什么用。他和我们一样，都是弃子。」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死在我们手里，也算为报了他之前用鞭子抽我们的仇。」赵坤对于于南的话还是信的。 「我去杀他，南哥，你跑吧。趁着人多，往后门的方向跑。」 话音刚落，赵坤就往张老闆的方向跑去。 于南握紧拳，转身顺着人群开始躲避。边躲边给自己的手下去了电话，当得知外面全是警察之后，于南知道，他跑不掉了。 没有犹豫的，于南转身逆着人群，往赵坤的之前离开的方向寻了过去。 死，他也要死在他的兄弟身边。 * 张老闆有些傻的抱着已经死了的儿子的尸体。 于南和赵坤是两头野狼。 他以为他用鞭子把两头野狼训成了两条听话的狗。 实际上，狼崽子还是狼崽子。 上面放弃「迷梦」他知道。 于南和赵坤只以为上面是想给警方一个交代。 事实上，并不仅仅是如此。 永宁市最近不太平。 听说上边最近抓住了个美国人，居然是个icpo。 不仅如此，首都那边也频频来人。 「迷梦」算不得什么。 永宁市的公安系统盯着迷梦盯了那么久，那么把所有暴露的蛛丝马迹都推到「迷梦」身上，犹如断尾求生。 张老闆同样是个被牺牲的棋子。 他心知肚明。 这些年，他的全部生活都在控制之下，他唯一欣慰的是，他的另外一个儿子，在美国生活的很好。 张老闆摸着张聪冰冷的尸体，对不起啊，宝贝，爸爸会陪着你，为了你的哥哥，咱们一起死吧。 -------------------- 第43章 第 43 章 ========================= 惊慌的人群很乱。 虞千瑶的手腕一直被程嘉梁握的紧紧的, 紧到甚至有些疼痛，艾伦不见踪影。 民警们竭尽全力维持秩序。 「蹲下！别乱跑！不要怕！」 谭队嘶声力竭的维持秩序。 然而于南的枪声，让本来听话的人群, 再次惊慌的乱跑起来。 「你在看什么？」 虞千瑶转头见程嘉梁扭头盯着左后方向, 她也看了看, 好像有个眼熟的身影一闪而过，却又像是错觉。 程嘉梁转回头, 扶了下眼镜，说道, 「没什么。」 年轻的越南僱佣兵来到张老闆的身边, 想要掩护他走。 张老闆知道自己的任务, 他不能束手就擒，只有在追捕过程中死去，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死的越理所当然, 对他那个养在国外的儿子越好。 赵坤对着张老闆的所在处开了一枪。 没有命中。 谭凯示意大刘召集所有配枪的刑警都过来, 其他民警掩护惊慌的人群, 避免出现踩踏。 小庞和涂海在一起, 他调来禁毒大队也就一年，除了打过靶子, 没真正打过人。 端着枪的手并不稳, 眼看着涂海往于南那方向跑，他咬了咬牙, 也跟着过去了。 结果没跑几步, 一个身影, 从侧面扑过来, 将他扑到了地上, 头被拳头击中, 眼冒金星，昏昏沉沉。 下一秒，小庞的手里一空。 糟糕！ 枪被抢走了！ 那位越南僱佣兵抢走小庞的枪后，拉着张老闆就往人群的方向撤。 只有混入人群，警方的人才会有所顾忌，不敢随便开枪。 赵坤没在意警方的动向，反正他跑不了，拉老闆垫背一起死，也不算亏。 「砰！」 虞千瑶被程嘉梁拉了个趔趄， 一粒子弹擦过她的脸颊，带起一道血痕，击中了她身后的人。 尖叫声肆起。 虞千瑶转过头，中弹的是位看起来刚成年的男生，捂着胳膊，啊啊直叫。 「别发呆，快躲！」 程嘉梁看了眼子弹射来的方向，于南冷着脸，平静又幽深的目光对着他们，紧接着，又是一枪。 「卧倒！」 程嘉梁将虞千瑶拉的蹲了下来，这枚子弹不知道又击中了谁。 于南盯上他们了。 看来是想让他们一起陪葬。 「谭队，这样下去不行啊。」 大刘握着枪对准了于南，但是，他东躲西藏的，周围都是人，警方是顾忌普通群众，不敢随意开枪，赵坤于南他们可没顾忌。 赵坤握着手枪的手在发汗。 两发打了水瓶座里的置物架。 一发给了张聪的肩胛骨，一发杀死了张聪。 刚刚人群中，他打了张老闆两枪，都未中。 七发子弹，只剩一发。 这最后一发要是还没打死张老闆，那他只有束手就擒了。外面全是警察，被抓了最后也是吃枪子儿。 赵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隐藏在人群里的张老闆如同慢动作一样，下一秒，他扣动了扳机。 最后一发子弹，穿过人群，张老闆却晃了一下。 该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页 子弹确实击中了张老闆，但晃了那一下却救了他的命，子弹打到了肩膀处。 中间的人群，惊恐的抱着头，有的蹲下身原地不动，有的因为怕死，继续乱跑。 但不管怎么说，赵坤出现在了那位越南僱佣兵的视线里，僱佣兵拿着从警察那里抢来的枪，扣动扳机。 咔哒一声。 却是空枪。 赵坤趁机叫道，「他在开枪，跑啊，跑啊。」 有民警也在往这方向围， 僱佣兵又扣动了两下扳机，这次，子弹飞射，赵坤几个翻滚之下，居然误打误撞的跑到了程嘉梁和虞千瑶的位置。 如此近距离的再次相遇。 赵坤盯着虞千瑶脸颊上的血痕良久。 程嘉梁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戒备。 「砰！」 程嘉梁的耳朵微动，他再次拉了下虞千瑶。 子弹擦着他们而去。 赵坤望向枪响的方向，于南隔着人群，手枪直指着虞千瑶。 另一边，大刘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滑下，他的手枪瞄准了于南。 于南的脸上充满了平静。 身为兄弟，赵坤却从那份平静中明白了他兄弟的意思。 他们活不了了。 于南知道他是真的喜欢那个被叫做虞姐的冷艷姑娘。 那就一起陪葬吧。 又是一声枪响。 子弹仿佛慢镜头般，穿过重重人群。 那一刻赵坤想了很多，但仿佛下意识的，他沖了过去。 挡在了虞千瑶的身前。 血花在赵坤的胸前迸发。 于南勐的睁大了眼睛，手一松，枪从手中悄然落下。 同一时间，大刘开枪了。 子弹穿过了于南的太阳穴。 这两位相识相伴了二十多年的兄弟，同时倒地。 鲜红的血液在地上蔓延开来，虞千瑶的大脑一瞬间是空白的。 在她的面前，那位可以算得上熟悉的男人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他是为她而死吗？ 他又为什么这么做？ 程嘉梁的眼中全是阴郁。 没握着虞千瑶手腕的另外一只手，握成了拳头，握的青筋直冒，咬牙切齿。 他冷冷的盯着面前倒在地上的男人，之后，他握着虞千瑶的那只手，被她挣开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身旁的女孩，扑到了地上的男人的身边。 他在自作自受吗？ 他以为，赵坤身上的催眠术早就被赵坤自己破除了。 要不然当初怎么会昏迷住进医院。 现在呢？ 赵坤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受了他的催眠术的影响？ 他看向俯下身，耳朵紧贴着赵坤微动的嘴唇的女孩，一个男人救了她，为了她去死，她会记住一辈子吧。 这种人，怎么配被她记住一辈子！ 更有可能，他根本就不想救她，救她完全是因为他曾经下的催眠之术。 程嘉梁扭过头，他不愿去思考，赵坤更有可能真的已经破了他的催眠术，但赵坤还是愿意去为了那个姑娘档上一枪。 他不想相信，他不愿思考，他在告诉自己，就是在自作自受。 地上的鲜血唤醒了虞千瑶的神智。 她用力的挣开了程嘉梁一直握着她手腕的手，扑到了赵坤的身边。 他不能死。 她还有话想问他。 孤儿院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知道的阴谋在发生着？ 二十年的布局啊， 他怎么能这样就死了， 是不是真的存在着跨过漫漫时光，长达二十年的诡秘布局。 「当年你的家庭收养你是不是别有用心！」 虞千瑶的声音在赵坤的耳边响起。 那个一直用冷眼看着黑鲸所有人的冷艷姑娘此时抛开了一切，鲜活的触手可及，再也不像黑夜中那遥不可及的明月。 赵坤想伸手，却没有任何力气。 她是警方的人。 她问他这个问题，是代表着她在追寻着幕后的一切吗？ 傻姑娘啊，傻姑娘，你斗不过他们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帮……帮我……照顾我的……爸妈。他们……无……无关……」 赵坤的呢喃声渐渐微弱，几不可闻。 虞千瑶的耳朵贴在赵坤的嘴边，微弱的传入耳中的话语让她愣在当场。 没关吗？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是赵坤根本就不知道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诡计，还是根本就没有诡计，只是谭队想的太多？ 虞千瑶有些呆愣的被程嘉梁拉了起来。 谭凯带着大刘，涂海来到了虞千瑶的面前。 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刚刚他们的目光都在于南那边，这边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 谭凯示意一旁的民警，有些和蔼的说道，「不好意思，一会儿麻烦两位跟我回警局做个笔录。」 这里人多，哪怕谭凯有一肚子的话想问虞千瑶，也不能问，毕竟，虞千瑶的卧底身份并没有曝光。 着火那事，涂海做了解释，他的朋友被困在了包厢，而包厢里居然着火了。 人命关天，所以他急着去救命。 于南的小弟，还有黑鲸里僱佣的保安都被民警们擒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页 大厅里的混乱也开始恢復秩序。 有几名客人在枪战的时候受了伤，并不致命。 率先被送出了黑鲸。 黑鲸里的其他工作人员和客人，无论是否证件齐全，都将会被带回局里，一是做尿检查是否吸毒，二就是做笔录问话。 涂海在谭队的眼神示意下，刚想去检查仓库，一声爆炸声响，大厅中的桌椅仿佛地震般晃动了几下。 本来就如惊弓之鸟的客人，再次惊慌起来。 「炸弹？」 * 将赵坤打的滚到一边后，那位越南僱佣兵带着张老闆趁乱跑出黑鲸，却被外面的警察团团围住。 张老闆知道，他不能完好无损的落在警察手里。 口供在轮番交叉多次审问后，很有可能会出现漏洞。 而漏洞将会引出上面千方百计想要隐瞒的事实。 他也不能死在看守所。 那是表明了背后其实还有鬼。 上面的意思是，所有的事情到此为止。 所有的破绽，全部是为「迷梦」服务。 张老闆摸了摸衣服的口袋。 那里是一枚自制炸弹。 面前是团团包围着的永宁市警力。 他是没有枪，负责保护他的越南僱佣兵也没有枪，想要枪还得从警察那里抢。 所有的犯罪都在「迷梦」之上，有军火是件麻烦的事，尤其是华夏国对枪枝管制严格到严苛。 他不能有军火，至于于南和赵坤的军火哪来的，那两个混混是混地下的，谁知道他们从哪来的。 张老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是不能有军火，不代表，他不能制作炸弹。 他举高手里的炸弹嘶声力竭的喊道：「我有炸弹，给我一辆车，让我走。否则，大家一起死！」 负责这次行动的市局领导皱着眉，歪头和身边的人说了两句。 没一会儿，一辆车穿过围堵，开了过来。 -------------------- 第44章 第 44 章 ========================= 张老闆拿着炸弹, 往车的方向走。 他示意僱佣兵去开门，打开后座车门后，张老闆做了个假动作, 仿佛他下一秒就要把炸弹扔出去一样。 市局领导在惊恐之下, 挥手下令开枪。 几声枪响, 张老闆胸前中弹，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松开, 炸弹从手里落下，偌大的东林街仿佛一瞬间寂静无声。 「咯嗒。」 炸弹落地, 围堵的警察们疯狂的挥手, 无声的哑剧一般, 所有人慌乱的跑的跑，卧倒的卧倒。 下一秒， 「砰！咣！」 爆炸声响起。 整个汽车被炸翻之后, 火焰熊熊燃烧。 剧烈的爆炸, 甚至让大地都在颤抖。 张老闆死了。 僱佣兵死了。 于南死了。 赵坤死了。 巨大的爆炸声根本就无法掩饰。 谭凯带着人从黑鲸里跑出来后, 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条不夜街的街道上, 烈火沖天。 「涂海，你留在这儿搜仓库。」 「小庞, 你带队, 继续巡检，把人押回警局做笔录, 不到24小时, 不许放！」 「大刘, 你带着人, 跟我去工厂, 要快！快！」 不能等明天了。 这种动静, 真等到明天，什么都晚了。 警车在夜色下疾奔。 谭凯带着人将那家地处郊区之外的饮品生产厂家团团围住。 涂海带人翻找黑鲸的仓库，任何的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 没多久，几箱水晶葡萄饮品被翻了出来。 没来得及处理的空瓶也被找到了。 涂海嘴角带着笑，虽然黑鲸的老闆赵坤死了，但这么大摊的生意又不是赵坤一人就能做的。 总还会有其他人开口。 程嘉梁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解开，披在了虞千瑶的身上。 夜里的风有些凉。 四望之下，一米九个子的男人隔着人群笑着对他挥手。 是不知道跑哪去的艾伦。 看见程嘉梁和虞千瑶之后，艾伦挤过人群，来到两人身边，用夸张的语气和表情说着，「程，我的天，太刺激了。」 虞千瑶拉紧了下衣服，没有搭话。 急救车已经到了现场。 受枪伤的几名伤员被送上了救护车。 程嘉梁看了眼虞千瑶脸上的血痕，「阿瑶，你也去下医院吧。」 虞千瑶刚想伸手用手背碰一下脸颊，却被程嘉梁阻止道，「别碰，小心留疤。」手上细菌多，要是感染就不好了。 虽然只是小伤，虞千瑶也被送上了救护车，拉去了医院。 在经过处理后，虞千瑶和其他扭伤等轻伤伤患被带回了永宁市和平区的警局。 查证件，尿检是否吸毒，做笔录。 因为被带回来的人员众多，再加上这次是联合行动，除了重点盘查的黑鲸的工作人员，其他来东林街玩的顾客，本地的根据身份证，按照不同辖区，分配到各个辖区进行检查做笔录。 身份证是外地省市的，则根据在本地住处分配。 哪怕是进行了人员分流，来和平区总局检查接受盘问，录笔录的还是不少。 毕竟东林街扎根于和平区。晚上来这儿玩的，还是本区的人占多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页 一片忙碌之中，虞千瑶披着程嘉梁的外套，透过窗户，微熹的晨光从天边扩散。 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五点钟了。 天亮了。 * 鲜乐饮品工厂生产车间实施的是两班倒，机器24小时不停机。 警车的到来，简直就是把门卫吓了一跳。 大刘看着灯火通明的厂房和漆黑的办公楼，问道，「谭队，要不然，等他们白天上班再说吧。」 厂房警队的人已经检查过，里面全部是生产正规饮品。 「不行，肯定有没检查到的地方。」谭凯也看了眼漆黑的办公楼，「咱们就在这儿等着，明早，凡是来上班的，全部带回去盘问。明早找他们人事要名单，没来上班的也全部按照地址带回去问话。」 「找工人问问，是不是只有这一个厂房，他们有排污管道，根据管道查查，除了这间厂房，还有哪的废水会进管道？」 环保局废水检验已经有证据显示，这家名叫「鲜乐」的果汁饮品生产工厂明显是不仅仅在生产果汁饮品。 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他怎么能就这么放过，无功而返？ 这时候有警员小跑过来，「谭队，东边的角落，那还有个小厂房。」 「走！去看看！」 * 「程老师，你和艾伦先去检查吧。你明天还有课，我没事，晚点也没关系。」 天色渐亮，本来等的不耐烦的男男女女们又开始嚷嚷起来。 「我们还得上班呢啊，能不能快点啊。」 其实尿检呈阳性基本上就证明这人最近有吸毒行为没跑了。 黑鲸的工作人员会被重点盘查，对于来东林街玩的客人，只要检查呈阴性，没什么其他涉黄，涉毒行为，做个简单的笔录就可以放人回家。 警局的人越来越少，程嘉梁坐在虞千瑶的身边摇了摇头，「我会请假。」 他怎么可能扔她一个人在这儿呢，尤其是，就算别人走了，她也没那么快的走。 他总要把她带回家。 不过…… 程嘉梁看向门外，黑鲸的事彻底了结，她还会跟他回去吗？ 程嘉梁不回去，艾伦自然也不回。 他们三个自愿排在后面检查，其他等待检查的也乐得往前一步。 警局的人倒是不在意，尿检可是能查的出至少3天内你有没有过吸毒行为，只要吸过，就跑不了，再怎么拖延也没用。 等到天光大亮。 虞千瑶三人检查都没问题后，就开始做笔录。 虞千瑶事先被谭队重点交待过，程嘉梁和艾伦笔录很顺利，到虞千瑶这里却卡住了。 做笔录的警员拿着笔和纸对虞千瑶说道，「虞小姐，鑑于您之前在黑鲸工作过，麻烦您在这儿多呆一会儿，等我们领导回来，再进行具体的询问，您看可以吗？」 虞千瑶点头表示没问题。她将身上披的衣服拿了下来，递给程嘉梁道，「程老师，你们先回去吧。」 这次程嘉梁没有说拒绝的话。 他拉着艾伦走出和平区公安局。 东升的太阳并不炙热，伸手拦了辆计程车后，程嘉梁说道，「师傅，麻烦东林街。」 艾伦随后跟着上车，「还去东林街做什么？」 「我车还在那。」程嘉梁看着手錶，眼皮都没抬的答道。 程嘉梁的车运气好，停在了靠近黑鲸那一侧的停车位。 要是像路边那几辆，全部都被炸弹波及的成为一块块的废铁。 但哪怕有靠近路边那一侧的车做缓冲，程嘉梁那辆车的车窗还是被余波震碎了。 程嘉樑上车后，启动，嗯，很好，还能开。 他将车开去了最近的维修点。 艾伦蹲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抽着烟，「程，昨天的人也是他们的人？」 「嗯。」 「所以，即使这样，程，你也打算什么也不说吗？你难道想要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烟。」 程嘉梁向一旁的艾伦伸出手。 艾伦诧异的挑着眉，「你不是从来不吸菸？」口里虽然是这么说着，艾伦还是递给了程嘉梁一根，顺手用打火机为他点燃。 程嘉梁的姿势却不像个新手，他熟练的在艾伦手上借火后，狠狠的吸了一口，并没有被呛到，反而像个老烟枪一般，缓缓的吐出烟雾。 他的那身温文尔雅的大学老师的伪装不復存在，眼镜后面的眼睛带着孤冷。 「我知道的不多，都是些没用的。」 艾伦并不在意，任何线索对他来说都是重要线索，只有从不同看似无用的线索穿针引线，就一定会带他到达正确答案的彼岸。 程嘉梁盯着菸头上明明灭灭的火光说道，「黑鲸里死的那两个，一个叫做赵坤，一个叫做于南。外面炸死那两个我不知道。」 艾伦忍不住插嘴问道，「你的小可爱也和他们有关系？」 程嘉梁狭长的眼睛冷冷的斜视过去，「不想听就算了。」 艾伦连连投降，做了个拉锁封嘴的手势，「你说，你说。」他肯定不会再打断。 「我和赵坤还有于南曾经生活在一个孤儿院。」程嘉梁再次吸了一口烟，菸草让他每次想起那段屈辱又让他憎恨的过去模煳的像一副遥远的晦暗画卷。 「你不是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催眠自己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页 程嘉梁将手指间的烟扔在地上，皮鞋将香菸碾的稀碎，「因为我的过去，并不那么美妙。」 这个艾伦有猜测到。他其实一直不贊同程嘉梁进行自我催眠，因为这是一种逃避。 艾伦是典型的美式英雄主义，他嚮往的永远是那种勇敢无畏，迎难而上。 逃避是懦夫的行为。 但程嘉梁是他的朋友，又倔又强，倔是指不会听他的，强是指目前青出于蓝的催眠之术。 程嘉梁的天赋卓绝，在催眠这个领域的技术甚至超过了他的老师，美国最着名的催眠大师之一。 艾伦闭着嘴，没有打断。 程嘉梁的回忆并没有很久，因为那是他最想忘记的过去。他永远也不想沉湎与回忆那些。 「当年，经常有好心人来孤儿院领养，对于孤儿院的孩子来说，能被领养，就有家了，有未来，有爸爸妈妈，有吃不完的零食，有属于自己的玩具。」 「院长阿姨带来过不少人，和孤儿院的其他孩子比，我小时候虽然不爱说话，但长的不错，是比较受欢迎的领养对象。」 「但那些人我都不喜欢。」 「赵坤和于南抢了我的收养机会，我也没在意，反正我又不想当那些人的孩子。但小学毕业后，他们两个都没上初中让我察觉出了不对。」 「怎么说？」艾伦好奇的问道，「虽然我并不认识他们，但看着就是辍学混社会的，不上初中有什么？」 -------------------- 第45章 第 45 章 ========================= 「你不了解华夏国。」 程嘉梁垂下眼眸, 「华夏国讲究的是九年义务教育，就连孤儿院的我都需要进行九年义务教育，被收养的, 有家庭的他们怎么会反而不再上学？」 「我很怀疑, 收养他们的家庭究竟是为了什么。」 程嘉梁的身体后倾, 靠在墙上，仰头看着不远处林立的高楼, 高楼之上，天空蓝的纯净如洗。 「我以为我躲过了, 其实并没有。」 「初二开始学化学的时候, 我也被收养了。」 「那时候我一心想好好学习, 脱离曾经的环境，想考最好的高中，将来读最好的大学, 成为最优秀的人。」 「被收养的第一年, 我的观念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他们希望我学好化学, 成为最优秀的化学研究者。他们甚至规划好了我未来的路。」 「一次可以说是偶然的机会吧, 我暗中跟着他们去了赵坤和于南训练的地方。」 「你猜我见到了什么？」 程嘉梁转头看向安静听他讲述的艾伦，漆黑的眼眸里全是晦暗, 「我见到了地狱。」 「他们很惨。惨到我有点可怜他们了。」 程嘉梁转回头, 继续仰头望向天空，「我可怜他们, 又有谁可怜我呢。」 「回去后我不再学习, 成绩直线下降。他们教训了我, 我觉得, 不学习这种方法不行。然后我开始刻苦努力的学, 但是考试, 还有做题，就是错的，潜移默化的，所有人都以为我接触了物理和化学的新知识后，随着学习的内容越来越深入，适应不良。变笨了。」 「只用一年。」 程嘉梁得意的笑的像个孩子，「只用一年，我就让他们把我赶回了孤儿院。」 「因为他们不需要笨蛋。」 「我体质又不行，不能像于南和赵坤那样成为能吃生肉的野狼，我嘛，要智商没智商，要体能没体能，养着我就是浪费粮食，浪费时间，而且，那时候我把自己弄的又丑，又懦弱，可以称得上一无是处。所以，我被扔回了孤儿院。」 「考高中的时候，我让自己摸线上了公立高中。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高中第一年，我的成绩全班第一，倒数的，就好像，我能摸线上高中，纯粹是烧高香念佛。」 「高二的时候，靠着刻苦，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天天在闷头学习，笨鸟先飞的样子，成绩总算摸到了中游。」 「到高三，高考的时候，我报考了永宁大学。」 说到这儿，程嘉梁自嘲的笑了，「我连外省的大学都没敢报。」 艾伦不理解的问道，「为什么？离开永宁市，你就可以永远的离开他们，不是吗？」 「我要真报了外省的大学，我会死在去上学的路上。」 程嘉梁平静的诉说着事实，让人觉得荒谬的事实。 「他们的人一直都在。」 「没有我，还有别人。」 「隔壁班一个和我一样考入永宁大学的就是他们新培养的人。」 「我报了和化学毫不相干的心理学专业。那时候华夏国人没有看心理医生的习惯，这个专业是冷门专业，分数不高，我考进来，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走狗屎运了。」 「刚进永宁大学的时候，他们其实找过我。」 「我装傻装自闭的装作没认出他们。」 「直到我考上研究生，成了我们老师的得意门生，他们再也无法轻易的动我了，我不再是一个消失了也没人会关注的可有可无的存在。而我从美国回来后，我更是有了自保的能力。」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我知道他们一直都在，但我对他们根本就不了解。」 「我只知道，他们势力大到可以在永宁市只手遮天，再多的也就不清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页 艾伦沉默不语，程嘉梁讲的一切可以说是他这么多年的挣扎求生。他也确实对幕后之人一点都不了解，所有的一切，只是从点滴处依靠直觉和才智察觉出诡异。 「那你为什么不允许我去爱乐之城？」 艾伦眯起眼，他没有被程嘉梁的长篇大论迷惑，程嘉梁所说的一切都没有涉及到爱乐之城。 「所以，程，你之前说的都是在忽悠我吗？」 程嘉梁笑了，「艾伦，你连忽悠这个词都知道？」 银灰色的眼睛中毫无笑意，艾伦站起身，企图用身高优势达到压迫的效果，「别转移话题。」 程嘉梁却一点都不惧。 艾伦妄图想要达到的威压在程嘉梁的面前毫无作用。 他不怎么在意的用拇指和中指扶了下眼镜，「我猜的。」 「和赵坤的重逢是意料之外。」 「老朋友老在我面前刷存在感，提示我自我催眠也要忘记的过去，我怎么能不好好招待招待他。」 「和赵坤打交道的过程我知道于南在爱乐之城，我去了爱乐之城几次，那里号称天上人间，也确实处处人间极乐。没什么太大意思，最主要的原因，我是普通卡会员。」 「想要来点真的，怎么也得金卡会员。」 「而我的客人中，恰好有位金卡会员。」 「你猜他和我说什么？」 「什么？」艾伦忍不住急问，「说了什么？」 程嘉梁没卖关子，「金卡之上还有黑卡。再多我就不知道了。你是icpo，想必要查的，应该和黑卡会员的活动有关。」 程嘉梁说的轻描淡写，艾伦却被惊的后退一步。 他在美国，不止一次被程嘉梁催眠方面的天赋和成果震惊，如今，他再次对程嘉梁一针见血的敏锐嗅觉而震撼。 震撼到惊惧。 倘若当年，程嘉梁没有被放回孤儿院，那群人，会不会如虎添翼？ 艾伦看向他这位朋友，眼镜隐藏了他眼眸中的锐气，反而增加了他的书卷气，打眼一瞧，只会以为他是个高级知识分子。 他们以为他温文尔雅，如沐春风，温和又才华横溢。 事实上，他的眼中全是对生命的淡漠。 他甚至对自己都下的了狠手。 艾伦不自觉的再退了一步。 倘若当初，他的这位朋友没有逃出来，将会发生什么？ 他会爬到核心， 爬到内部高层也是说不准的事。 * 鲜乐果汁饮品厂被谭凯完全封锁了。 东边的废弃厂房中，他们发现了「迷梦」的生产设备及包装瓶和纸箱。 「迷梦」工厂一直隐藏在迷雾中的面纱，终于被他们彻底掀开。 所有的相关工作人员全部分批被带回了警局。 谭凯忙碌到，回到警局后甚至都忘记了还在下面等着的虞千瑶。 直到之前被谭凯嘱咐过的做笔录的警员提醒，他才想起来。 「阿瑶，抱歉，太忙了，忙的我都忘记你了。」 来到问询室，谭凯对着虞千瑶连连道歉。 「谭哥，没关系的，多久我都可以等。」 虞千瑶一点都不在意多等，只要能把「迷梦」彻底消灭，让她等多久都无所谓。 两人坐下后，谭凯立刻问了他最关心的事，「赵坤怎么说？」 「我之前一直没机会问，赵坤临死前我倒是问了，但他说，他听不懂我的话，还说这一切都和他爸妈无关。」 谭凯皱起眉，「你怎么问的赵坤？」 「就是问他，当年收养他的家庭收养他是不是别有用心。当时赵坤就快断气了，我也没法兜圈子套话。」 「赵坤的回答是，听不懂？」 「是的，所以我想，谭哥，是不是一切都是我们想多了？」 谭凯没有说话，他陷入了沉思。 虞千瑶觉得可能真的是他们想多了，「谭哥，你想啊，要是当初赵坤收养这事有猫腻，他绝对不会说听不懂，他应该很懂才对，他还拜託我照顾他的父母，说黑鲸的事和他父母无关。可见，他对他那对养父母还是很有感情的，要是收养他这事有问题，他会和他养父母关系好吗？」 虞千瑶说的句句在理，但谭凯总觉得有什么忽略的地方。 他从警三十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事绝对没那么简单。 但事实却又告诉他，事情就这么简单。 「这样，阿瑶，你先继续跟着程嘉梁。」他怀疑的这个事只能暗中调查，现在整个永宁市的目光都聚集在新破获的新型毒品「迷梦」工厂上面。 他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深究他的猜测。 谭凯的新命令，虞千瑶自当遵守。 谁让谭凯是她的联络员呢。 身为卧底，必须要无条件的信任自己的联络员。 「累了吧，阿瑶，你先回去。等『迷梦』这事结束，咱们再谈下一步计划，现在这段时间，你专心跟着程嘉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要是没线索呢？」虞千瑶有些犹豫，如果猜测只是猜测，那可能真的就毫无线索。 「那你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多和那位大学老师学点东西，也许下次任务就用的到。」 「是！谭队。」 * 「谭队，今天运送原材料的货车居然按时运过来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页 大刘风风火火的跑到询问室，贴到谭队的耳边报告了最近情况。 谭凯对这条消息简直不可思议。 他本以为，这条进原材料的线会完全断掉。 昨晚和今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难道就没有人通风报信？ 不对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但破案的喜悦还是占了上风。 「大刘，务必要把运输线挖出来，弄清楚哪里卖的原材料，是外省，我就申请跨省联合行动，非得把这种贩卖违禁化学品的商家连根拔除。」 只有连根拔除，别的想要制毒的工厂也就无法採购原材料。 没有原材料，他们又制哪门子毒！ * 程嘉梁等车窗装好后，又开车回到了永宁市和平区的公安总局。 「程，你怎么又回来了？」 艾伦看着窗外熟悉的蓝白墙壁。 程嘉梁低头松了安全带，回道，「接阿瑶回去。」 「你也不怕她早回去了啊？她要是早回去了，咱们不是白来了？」 程嘉梁不怎么在意的说道，「白来就白来。」 说完就下了车。 艾伦没办法，只得跟着也下了车。 整个公安局再次变的熙熙攘攘，艾伦捅了捅他的朋友，「这是又从哪抓来这么多人？」 程嘉梁没搭理他，找到之前做笔录的地方，问过虞千瑶还在里面之后，说声谢谢就拉着艾伦去外面等。 又是等了良久，当脸颊上贴着纱布和胶带的姑娘出现在程嘉梁的眼前的时候，他忍不住眼中泛起了笑意。 虞千瑶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时间接近正午，阳光刺眼的很。 而公安门口的那两个男人，耀眼的比阳光还要灿烂。 金色的阳光给那位豪放的美国人本来就棕色的头髮度了一层金光，在那位美国人的身边，穿着衬衫马甲的男人对她挥着手。 俊秀的面容，浅浅的笑容，一阵风吹过，髮丝随风而动，真所谓有匪君子，如沐清风。 虞千瑶忍不住加快了脚步，飞奔前去，她的手腕还有之前他紧紧拉住不放的淤痕。 他的话是真的。 -------------------- 第46章 第 46 章 ========================= 「昨日23点17分, 本市和平区东林街发生了一起爆炸事故……」 虞千瑶的耳朵微动，细小的新闻女主持播音念稿声传入她的耳中。趁着讲台上程嘉梁没注意，虞千瑶转回头敲了敲身后的桌子, 警告的看了一眼韩东。让他开小差别开的那么明目张胆。 自从虞千瑶成为了程嘉梁的助理, 在程嘉梁讲课的时候, 虞千瑶的位置也从以前蹭课时候的最后几排换到了靠窗的第一排。 小胖子韩东之前在虞千瑶蹭课的时候帮她占位置，两人也算有了革命友谊。作为学渣, 最后几排一直是小胖子韩东的尊严所在，但现在为了仙女朋友, 他硬着头皮转而开始坐到了前排。 下课铃响之后, 有学生围着程嘉梁问问题, 韩东凑到了虞千瑶的身边，小声问道，「学姐, 你和程老师进展的怎么样了？」 虞千瑶拍了韩东一巴掌, 「胡说什么呢。」 「你可别瞒我, 我都知道了, 而且现在整个学院都传遍了，他们都在说, 你都住到程老师家里了。」 说到这儿韩东嘀咕道, 「好多人都来问我，你之前蹭课是不是就是为了追程老师。」 虞千瑶皱着眉看着嘴碎八婆状的韩东, 在这种谴责的目光之下, 小胖子韩东连忙伸出两根手指起誓, 「我绝对绝对没透露一点消息。」 「所以说……学姐, 告诉我点内幕呗。」 程嘉梁解决完同学们的问题, 转头就看见虞千瑶在和一个微胖的男孩低头说着话。 明亮的窗户, 微风吹动着窗帘， 窗前的男孩女孩年纪相当，看起来也算青春洋溢，男孩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女孩皱着眉，画面纯净的像校园里纯纯的初恋。 年龄的差距感突兀又奇怪的从程嘉梁内心发酵般的冒着泡泡，也说不上心理究竟是什么滋味。程嘉梁低头整理了下手中的书本和资料，而后，温温和和的对着虞千瑶喊道，「阿瑶，走了。」 「嗯啊！」 本来还皱着眉的女孩闻言转过头，眉眼笑眯眯的弯成了月牙状。 那声浅淡的「嗯啊」像一片羽毛，轻挠着程嘉梁的心，窗前的女孩小跑着来到他的身边，从他的手里接过书本教材和各种资料，放进了随身带的包里，没有犹豫的跟在他的身边就离开了教室。 莫名的情绪瞬间消散，程嘉梁的心情又好了。 「新闻发的好快，昨夜东林街爆炸这事，今天本地新闻就报导了。」 上午虞千瑶一直在警局，程嘉梁也向学校请了假，下午没事了，自然就按照课表继续上课。 「那么多人看见，怎么能隐瞒不报。」程嘉梁对这个没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虞千瑶摸了摸手腕上几乎不见的淤痕，「昨天，谢谢你了。」 程嘉梁注意到虞千瑶的动作，歉意的笑了下，「昨天情况危急，我力气不由自主的有点大，你手腕没事吧？」 「没事。要不是你拉着我，我也许早就死在于南的枪下。」 虞千瑶说的轻描淡写，但昨天赵坤冲过来中弹的那一幕，再次从程嘉梁的眼前划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页 程嘉梁低头看了下身侧的女孩，她……是否在意着这事？ 那个人也救了她，也算是为了她而死…… 「你说……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女孩的声音平平静静，没有伤感，也没有怀念。 程嘉梁转回头，赵坤……是没被她放在心上？还是……她又在装，又在演？ 「我也不清楚，过几天，想必新闻上会告诉我们答案。」 程嘉梁带着虞千瑶回了教职工楼，他永远也不会主动提那件事。他恨不得虞千瑶永远也别记得赵坤。 回家后，程嘉梁看了看冰箱里的菜，艾伦中午和他们分开前说今天晚饭不回来吃了，菜够用，两个人可以做些简单的。 「阿瑶，帮我系下围裙。」 虞千瑶放下手中的东西，趿着拖鞋跑到厨房，嘟嘟囔囔，「怎么每次都让我系。」 程嘉梁抛了抛手中的西红柿，「我喜欢让你给我系。」 虞千瑶繫着绳结的手一顿，程嘉梁是越来越放的开自己了，但她……她的接近却充满了别有用心。 系完围裙，虞千瑶头也不回的狼狈而逃。 晚饭的时候，因为艾伦不在，没有那个豪放话多的美国人，整个饭桌上只有筷子和碗碰撞的声音。 虞千瑶偶尔抬头，看着程嘉梁斯斯文文隽秀的居家好男人的样子，再想到那句，喜欢让她系围裙，更加尴尬到脸都有些发热。 说实话，如果他们一开始的相识不是那么的充满了算计，她应该会喜欢上他吧。 毕竟，他外表上的所有的样子都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斯斯文文，温润如玉。 清风明月，如琢如磨。 但是……虞千瑶的筷子停下，但是……这一切都是假象。 温柔的大学老师不是真正的程嘉梁。 当初她在黑鲸为什么那么烦，除了程嘉梁的到来让赵坤脱离了控制，更多的是程嘉梁这个人乱了她的心。 明明长了那么对她胃口的一张脸，偏偏做的事，又充满了利用和算计。 程嘉梁后来说，他不会再那么做，他是真的想交她这个朋友。 她不信，她总认为这是程嘉梁又一场为了报復赵坤而设的局。 但昨天发生的一切， 程嘉梁从头到尾都在护着她，他甚至放弃了和赵坤针锋相对。 他最憎恨的赵坤和于南都死了， 他本没有必要继续讨好她。 她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但那正午炙热而又耀眼的阳光之下，他来了，对她仍然如旧。 原来，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虞千瑶放下碗筷。 安静的看着程嘉梁吃着晚饭，目光中有着丝丝缠绵。 程嘉梁有所察觉，抬头就是一笑，生动又纯粹，「怎么了，你？」 「没，没什么。」 虞千瑶低头，她觉得，她配不上这份纯粹。 程嘉梁吃完后，想要收拾碗筷，虞千瑶拦住了他的手，「不是说好了，你做饭，我洗碗。」 虞千瑶端着碗筷来到厨房，撸起了袖子，哗哗的流水沖刷着她的手指。 手臂上之前的伤只留下浅浅的疤痕，程嘉梁靠在厨房的门框处，默默的看着虞千瑶低头洗碗的动作。 他总觉得，他的女孩，今天有些不对劲。 但是，程嘉梁什么也不想问。 他怕问了任何一个问题，最后都会转到赵坤的身上。 他后悔催眠了赵坤吗？ 并不。 要不是当初催眠了赵坤，那天一早，想必他根本接不到双臂全是伤口，鲜血淋漓的虞千瑶。 等待到的也许是留给他的永远的遗憾。 但是昨晚…… 程嘉梁垂下眼眸，昨晚，赵坤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哪怕是没有他，他也不会让于南的枪，伤到阿瑶一分一毫。 四枪。 之前的三枪，就是最好的证明。 赵坤果然是他命中的一块黑泥，黏在脚底就清不掉。 就连最后还要膈应他这么一下，他甚至不敢想，赵坤在阿瑶的心中究竟是处在什么样的位置。 他什么都不能问。 什么也不想问。 以后余生，他想和他的女孩就像现在一样，他做饭，她洗碗，平平安安，岁月静好。 * 「黑鲸的工作人员都声称不知道『迷梦』是什么。对于水晶葡萄，他们的口供一致，都说那东西是赵坤找来的，之前也有不同的东西，说是那饮料兑酒会让酒的口感更好，让黑鲸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大厅里的那个服务生陈安说了，凡是用特殊暗语购买水晶葡萄的，他都会上那种特殊的水晶葡萄。暗语是赵坤每隔一段时间更换告诉他，反正赵坤是老闆，老闆说什么，他当然就得做什么，否则就没饭吃了。」 「赵坤那个叫孟凡的跟班一直说赵坤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嘴硬的很。」 大刘总结了在黑鲸工作的员工们的口供。 话音刚落，涂海就咣当的锤了一下桌子，「感情所有的事都是死人干的，他们清清白白不得了？」 禁毒大队的其他警员对此也是义愤填膺，大刘无奈的把手中的口供往会议室的桌子上一扔，「能怎么办，赵坤死了，死无对证。他们就是咬死了听老闆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能怎么办？就连法律上都规定，不知情不构成犯罪事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页 涂海想都没想的骂道，「谁他妈的知道他们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 轮番问口供一无所获，让这位有教养的少爷也忍不住飙起了脏话。 谭凯挥了挥手，黑鲸那边都是小事，重点在于工厂。 「鲜乐果汁工厂那边的口供怎么样？」 大刘拿起另外一份文件夹，「人事那边所有员工的资料我们都拿到了，在那天请假的也都被召到了警局。鲜乐果汁的员工都很配合。」 「鲜乐果汁的老闆叫张泽奇。就是昨天拿着炸弹后来死无全尸的那个，张泽奇早年和妻子离婚，妻子带着大儿子去了美国，小儿子张聪和他一起。张聪的尸体昨天在黑鲸被发现了。我们正在尝试联络美国那边了解情况，不过希望不大，张泽奇和他妻子离婚都有十几年了，鲜乐果汁工厂才成立六年。他妻子应该不知情。」 谭凯：「张泽奇建厂之前做什么的？」 大刘翻了翻手中关于张泽奇的资料：「是中环化工产业园中的职工，在一家化学香料厂做车间主任。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辞职创业去了，加盟了那个鲜乐果汁，在我们永宁市投资建立了永宁分厂。我们的人已经在联络鲜乐果汁台湾总厂，询问当初永宁分厂的投建有没有其他问题。」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崔崔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第 47 章 ========================= 谭凯向大刘再次确认：「鲜乐果汁工厂没有任何的员工失踪或者下落不明？」 「没有。」大刘确定以及肯定。 「那好, 务必要让他们……」 谭凯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咚咚」几声敲门声响起。 谭凯收住话头，眉头紧锁的看向会议室的大门, 今天明明说过, 会议室他们禁毒大队在用, 谁这时候来敲门？ 一位靠近门边的警员站起身，打开门后, 和平区公安总局的局长带着五个人走到了谭凯的面前。 「老谭啊。」和平区公安局的局长和谭凯是老同事，老朋友, 「这几位是首都那边来的。」 谭凯立刻伸出手, 依次握手, 嘴里说着，「幸会幸会。」心理却泛起了嘀咕。 这时候，带首都的人过来做什么？ 局长没有卖关子, 直接了当的说道, 「老谭, 我知道, 你们跟了『迷梦』跟了有五年，『迷梦』这害人的玩意不止是在咱们永宁市泛滥, 甚至全国各地都有。首都的这几位同志过来, 就是来调查『迷梦』的。他们不会干涉你们正常办公，但是所有的资料, 麻烦老谭你对他们开放。」 「老谭, 这位是宋霄宋队长, 其他那四位是他的部下。剩下的事, 我就不参与了, 你们聊, 你们聊。」 局长是走了，但新来了五位大佛，让和平区这个本就不大的会议室变的好像瞬间就狭小了起来。 禁毒大队中的警员们本来就合作的亲密无间，突然多了五个外人，让所有人都有些不自在。 谭凯和宋霄宋队长点头致意，大刘让开了位置，关于「迷梦」的会议继续进行。 * 临出门的时候，程嘉梁边穿外套，边和虞千瑶说道，「阿瑶，今天下课后，和我一起去拜访一下我的老师。」 「咦？方便吗？」虞千瑶虽然好奇程嘉梁的老师是何方神圣，但是，总觉得她并不适合去拜访。 「没什么不方便的。」 虞千瑶耸了耸肩，基本上程嘉梁决定的事，他都是说一不二。 去就去吧，反正她天天也没别的事做。 程嘉梁的老师并没有住在永宁大学的教职工区。 「我的老师是永宁市本地人，书香世家，老师的父亲也是永宁大学的校友，再往前，老师的祖辈基本上都是永宁书院里出来的文人。」 永宁大学歷史悠久，前身更是华夏国赫赫有名的永宁书院。 听着程嘉梁的介绍，虞千瑶本来不紧张的心都开始紧张起来。 这种听着就家族枝繁叶茂、源远流长的，总觉得和她这种爷爷辈再往上就是泥腿子的格格不入。 程嘉梁没有买什么礼品，反而带了个紫檀木的食盒。 里面装着他一大早就做好的点心。 虞千瑶以前只知道程嘉梁做饭好吃，直到今天才知道他居然还会做传统的苏式糕点。 程嘉梁老师的家位于古城区，在寸土寸金充满了现代化高楼大厦的永宁市，古城区就像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程嘉梁老师的家就位于古城区河渠畔的古宅群落中的一处四合院内。 虞千瑶抱着食盒抬头，牌匾上是龙飞凤舞的「沈宅」二字，这种时光错位，让她仿佛穿越到了古代，成为了一个替主人家拿东西的丫鬟。 程嘉梁叩了叩门上门环，没多久，吱嘎的一声开门声，一位气质优雅的白髮奶奶出现在了门口。 「呀，是嘉梁来了啊。」 「师母，您还是那么的漂亮。」程嘉梁温和的像那位白髮奶奶行礼，他从虞千瑶的手中拿过食盒，说道，「我带了您家乡的苏式糕点，您一会儿尝尝，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你说你这孩子，还记得我这点喜好。」白髮奶奶看向虞千瑶，疑惑的问道，「这位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页 「我的朋友，虞千瑶。」 「千瑶姑娘，来来来，还有嘉梁，别在门口呆着，快进来进来。」 古城有一种远离喧嚣的宁静。 虞千瑶本以为，在这生活肯定不怎么方便，但进来后，发现，还是有现代化的痕迹的。 程嘉梁老师的这对老夫妻虽然生活在远离喧嚣的古城，但并没有委屈自己，让自己完全脱离现代社会的便利。 通透，开明，又自得其乐。 整个拜访下来，虞千瑶一直安静的在一旁微笑，偶尔喝几口茶，并没有擅自插入谈话。 那位带着老花镜，手持书卷的老教授，声音平稳，不急不躁，在专业问题上侃侃而谈，老当益壮，意气风发，可见，当年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风光霁月，风采照人的人物。 从沈宅出来，回程的路上，虞千瑶一句话都没有说。 程嘉梁和沈老教授很像。 不是长的像，是气质像。 有时候，甚至就像他们之间是一面镜子，连细小的小动作都是一模一样。 沈老教授不可能是在学程嘉梁。 那么，结论只能是， 程嘉梁在学沈老教授。 仿佛画皮扒皮一般，一点一滴，方方面面的都在学。 「你……」 虞千瑶张了张嘴，最终却不知道说什么。 程嘉梁专心开车，并不知道虞千瑶的纠结，「什么？」 「你为什么要带我一起来看你的老师。」 虞千瑶动了动唇，还是问出了口。 程嘉梁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方向盘，「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带你来看看，就带你来了。」 虞千瑶的唿吸勐的一窒，这种直白又纯粹的答案，让她不知所措。 「老师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一个人。他是我这辈子最尊敬的人，我想让你见一见。」 「怎么，今天的见面……你不高兴吗？」 「没有的事。」 虞千瑶勾着手指，垂眸说出了心里话，「我很高兴认识他们。」 只是，有些意外。 意外之下，又有着理所当然。 虞千瑶之前就曾经觉得程嘉梁这个人颇为分裂。 他有固执的大男子主义，对于他决定的事，通常是只会把结果告诉别人。 例如之前带她去他的心理谘询室，还有带她来他的老师的家拜访。 他没有徵求她的意见，根本也没有考虑，她究竟愿意不愿意一起去。 不是什么大事，但由小见大，他有命令型人格的倾向。 这就与他对外温温和和，温良恭谦的大学老师的形象完全不符。 这种分裂感，让虞千瑶对于程嘉梁谦和的大学老师形象，总觉的像是一场镜花水月，一场虚幻的梦。 直到今天见到了这位沈老教授， 虞千瑶觉得， 果然就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 她有些不明白，程嘉梁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抛弃自我般的去学沈老教授，把自己活成了别人的样子。 * 「谭队，原材料运输那条线被首都来的那几个人拿去了。」 大刘风风火火的来到谭凯的办公室，「他们想干嘛？」 谭凯冷静的翻着下面人送来的口供，企图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他们愿意拿去就拿去。」 大刘气的直用手指指着门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放弃般的甩下手，双手拄着办公桌，弯下腰问道，「谭队，这条线很重要，我们很可能就挖出来上游，顺藤摸瓜，也许能挖出更多的制毒窝点。」 「这多好，首都的人跨省执法方便，交给他们很适合。」 「这是我们发现的！」 「所以？」 「怎么能直接让他们摘桃子！」 「……」谭凯沉默了一下，他没想到大刘居然是这种想法。 默不作声的翻出抽屉钥匙，谭凯从抽屉中拿出一沓文件，扔给了大刘。 大刘莫名其妙的接过，翻了翻后，本来就像牛一样浑圆的眼睛瞬间瞪的更圆了。 「他们……他们早就知道这条线？」 「之前国外流行一种叫做丧尸药的毒品，『迷梦』和那个比，简直就是小儿科。最近这些年，丧尸药也在华夏国出现了。」 「海关那边查的严，外面大量流入的可能性很低。化学合成类毒品，只要有这个东西，就能用化学材料合成。首都那边追查丧尸药追了很久，既然是合成的，那就需要化学原材料。首都那边盯着那家化学原材料贩卖厂很久了，他们要那条线，那就给他们。」 「他们想通过鲜乐果汁的採购记录逆推那家化学原材料厂的出货？再对比那家贩卖厂的销售额？」 「没错。」 谭凯点头，「就算没有这事，首都的那些人参与调查又怎么了？大刘，我知道你跟了迷梦那么多年，现在终于把迷梦剷除了，你不想让外人在事情解决后来分羹，你觉得，他们要想查，早干嘛去了，我知道你不平。」 「但是，」谭凯严肃的说道，「但是，大刘你要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破案，为什么要消灭迷梦，为的是千千万万的百姓，而不是为了什么功劳。」 「就算这个案子移交到市局，也抹杀不了我们和平区禁毒大队的为之受的种种苦难与功绩，也抹杀不掉我们曾经有兄弟为了这个而牺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页 见到大刘脸上的不平退了，谭凯转换了话题，「不说这个了，迷梦的贩卖渠道有没有查出来？」 大刘刚刚也是一时想岔了，他们禁毒大队为了迷梦付出五年的时光，付出了那么多，被别人把桃子摘走，他突然就有些接受不了。 但谭队说的没错，他跟迷梦为的是不让永宁市的人们再受荼毒，大刘恢復了往常的理智，「销售渠道还在查，这玩意既然能贩卖的全国各地都是，肯定不可能只在黑鲸出货。黑鲸那小地方，就算出货，也就供给的了全市，再大，就吃不下了，没那么大的胃口。」 「鲜乐果汁本市是自己提货，外省出货，靠的是物流。」 -------------------- 第48章 第 48 章 ========================= 「鲜乐果汁在永宁市他们没有自己的物流, 都是找物流公司送货。」 「东边废弃厂房生产的东西，他们全部都说物流是张泽奇自己联络的。他们无权参与。」 「这是把事都推到死人身上了啊。」 大刘简直要被气笑了。 谭凯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但是得花时间：「就算他们推, 也会有蛛丝马迹遗留。你找审计那边的人求助, 让他们查查财务上报销凭证, 过桥过路费，物流费, 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好，我这就去办。」 * 「艾伦最近是去哪了？」 自从东林街出事那天之后, 虞千瑶连续几天都没见到艾伦。 「回美国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唿。 「没回美国, 不用管他。那么大的人, 丢不了。」 程嘉梁不怎么在意的翻着手里的病例报告，头也不抬的回答着。 没什么事的虞千瑶，从程嘉梁办公室柜子里拿出一套手磨咖啡的装置, 摆到茶几上, 玩了起来。 「程老师, 你都有咖啡机了, 干嘛还来一套手磨的装置？」 程嘉梁就放下了手中的病例文件，抬头看着往手磨转盘里一粒一粒放咖啡豆的虞千瑶, 笑了, 笑容中甚至带了点宠溺，「那么你现在在做什么？」 虞千瑶看了看自己的手, 「打发……时间？」 「没错。」 程嘉梁走到自动咖啡机前, 「想要快速的喝到咖啡, 自然是自动的好, 但是打发时间, 手磨的也别有一番滋味。」 「咚咚」的敲门声响, 程嘉梁喊了一声「进」，然后将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 林雅先是看了眼在茶几处玩手磨咖啡工具的虞千瑶，而后低下头，温柔的说道，「师兄，陈先生已经到了。」 「嗯，好的，我这就过去。」 程嘉梁从衣架上拿下外套，边穿边说，「林雅，下次直接电话接进来就行，不用你特意跑来一趟。」 虞千瑶磨着咖啡豆的手一停，转头看向低着头的林雅小姐，果然脸色难看的很。 啧啧，程老师太不解风情了。 林雅为什么不打电话，偏偏要来办公室通知，为的不就是多见程老师你一会儿。 在林雅和程嘉梁离开办公室后，虞千瑶转着手摇磨豆器，有些无聊。 最近几天，林雅总是欲说还休的看着程老师，虞千瑶琢磨，这姐妹不是要告她的状吧？ 要不然，看她在，怎么明明想说话，又偏偏不说。 想起之前为了套话，虞千瑶乱七八糟的胡扯一通，要是林雅真的找程老师说了有的没的，那当初她的胡扯肯定就穿帮了。 想到这儿，虞千瑶的手再次停下。 不对！ 不对！ 不对！！！ 她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那次，她为了套程嘉梁的底细，假装成程嘉梁的小情人，百般挑衅林雅，打了一棒子，又给了甜枣。 当时她不知道程嘉梁出身于孤儿院，她问林雅，程老师为什么勤工俭学？家境很困难吗？ 当时林雅的回答可以说是充满了诡异，她就像条件反射般的回答道，「没有的事。别胡说。师兄出身名门，家境富裕，家庭幸福美满。」 这段仿佛演练了无数次的条件反射的答案，当初虞千瑶觉得绝对是有问题。 但后来发生的事太多，她把这事完全给忘记了。 程嘉梁既然出身于孤儿院，那林雅的那段假话又从何而来？她为什么要说这种假话？ 简直就像自欺欺人一样，真的以为，假话重复了一千遍就会成为真话吗？ 虞千瑶站起身，她想推门去问林雅。 但手即将碰到门的瞬间又收了回来。 如果是她，她出身于孤儿院，她根本不会对自己的出身讳莫如深。 但如果是程嘉梁呢？ 假如是程嘉梁……现在的程嘉梁，功成名就，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曾经的过去。 有人甚至猜测他是不是富家子弟出身，没有任何金钱和生活上的压力，当大学老师完全是个人爱好，否则怎么会有这么温润如玉，仿佛超凡脱俗的像画中人一样。 这全是小胖子韩东无聊时候八卦给她的话。 这样的程嘉梁是不是有意在隐藏着过去？ 而林雅，作为最了解他刚升入永宁大学时期底细的师妹，也在帮他隐藏吗？ 虞千瑶又想起了那位沈老教授。 仿若画皮一般，程嘉梁可以说是将沈老教授的风骨完全的穿在身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页 虞千瑶后退了两步，她又重新坐回沙发上。 不自觉的再次摇动那个手摇咖啡磨豆器，她其实……可以听听林雅究竟想说什么…… 虞千瑶将滤纸放入漏斗，漏斗的下面是玻璃壶。 将磨好的咖啡豆倒到漏斗中， 烧开水的长嘴水壶早就备在了一旁， 虞千瑶缓慢的将热水倒入漏斗， 热水浸没咖啡粉，一股焦香开始瀰漫，滴答的流水通过漏斗，流到下面的玻璃壶中。 虞千瑶很有耐心的转着圈圈轻洒热水。 不要急， 不能急。 林雅喜欢程老师，这段时间的欲言又止，她忍不了多久。 只要给她时间和空间，她一定会把话说出来。 林雅会说什么呢？ 虞千瑶放下手里的长嘴小水壶。 看着热水浸没咖啡豆磨成的粉，一点一点的透过滤纸往下滴漏。 晃神间，充满了各种阴谋阳谋的脑子骤然清醒。 她这是在干什么啊…… 虞千瑶慌乱的从兜里拿出手机，在即将拨打给谭凯的时候，又放弃了，直至屏幕灯光熄灭。 谭凯给她的任务是调查当年孤儿院收养的事是不是有什么不得而知的背后故事。 她的任务不是研究程嘉梁这个人。 哪怕就像赵坤说的，孤儿院收养的背后没有任何谋划，她这段时间，专心学习犯罪心理学相关之类的内容才是重中之重。 她是无聊的吗？ 她满脑子在研究程嘉梁在做什么？ 虞千瑶眼神冷漠的注视着漏斗中越来越少的热水。 之前直流而下的热水，变成了一滴一滴，再到隔了一会儿才会滴下一滴。 「瑶瑶，你继承了你妈妈的天赋，你是个天生的演员。」 「瑶瑶，你……你怎么把头髮剪了！难不成，你真的要报考警校？」 「瑶瑶，当警察很危险的，你和你妈妈一样，去当演员不好吗？」 「瑶瑶……」 「瑶瑶……」 苍老的声音在耳边环绕着， 虞千瑶闭着眼，黑暗中有清脆的声音在回答，那是一个女孩， 「姥姥，我要当警察。」 「当演员有什么好的，您忘记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吸毒过量。」 「姥姥，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走妈妈走过的路？」 当年的女孩睁着漆黑的眼眸， 「我没有妈妈一样的表演天赋。」 「我演什么都不像。」 「我有的只是和爸爸一样，充满了阴谋诡计弯弯绕绕的脑子。」 「我研究人，不是像妈妈一样，为了表演。」 「我研究人，是和爸爸一样，在想，他为什么那么做，他究竟有什么背后的目的。」 「爸爸说，人性本恶。」 「越是研究，越是发现，哪怕是一个渺小的人，也充满了九转百折的自私与自利。」 「我要当警察，我想知道，这世界上，有光明，有无私，有奉献。」 虞千瑶深吸一口气， 多久了， 多久了， 她多久没有陷入当年的怪圈了。 八岁那年，她的妈妈吸毒过量，死了。 当时娱乐媒体都在报导这件事。 的骯脏与混乱再次被推向了风尖浪口。 虞千瑶不相信自己的妈妈会因为吸毒过量而死。 爸爸也不信。 然而，所有的证据又表明，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 一场聚会，没吸过毒的妈妈好奇的尝试，因为体质关系，沾染了那么一点，也成了致命之毒。 这是聚会上其他人的口供与供词。 虞千瑶的爸爸不信，但他只是个中学语文老师而已。 当年他抱着年幼的虞千瑶说，妈妈好奇什么也不会好奇这个。 他说，妈妈是被害死的。 第二天，虞千瑶的爸爸走了，然后，再也没有回过家。 虞千瑶被送到了姥姥家。 随着时间，年龄的增长，虞千瑶越思念爸爸，她的思维越向她的爸爸靠近。 小时候，虞爸爸会指着路上的人，从衣着到鞋子，从脖子上的泥灰到手上的茧子，用分析与猜测给她讲述一个又一个故事。 虞爸爸有时候会讲故事，讲福尔摩斯，讲阿加莎的侦探小说。 但虞爸爸的角度却永远也不在主角。 他喜欢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反派或者杀人狂为什么要那么做，是什么造就了他们的性格，是什么引导了他们的行为。 自从进了警校，虞千瑶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 直到今天，虞千瑶发现，原来，她始终没有忘记。 她的思维和她的爸爸一样，永远是从阴谋诡计与罪恶的方向去思考，去分析。 甚至，他们以此为乐。 他们享受这个， 享受解密的快乐， 享受最终一种，我看透你了的高高在上的傲慢。 这其实挺没意思的。 虞千瑶将漏斗下的玻璃壶拿了过来，将玻璃壶中的咖啡原液倒入茶杯。 轻抿一口，有些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纯手磨咖啡就是这样的。 并怎么不好喝。 她永远也不会喜欢上这种味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页 她钻进过去的牛角尖了。 揣测的再多，也只是揣测。 她的爸爸分析了那么多，从来没有上前去拍着一个人的肩膀，问一句，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他唯一一次去问询的答案是她妈妈死亡的真相。 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她下意识的不敢去问。 现在，她该走出这种怪圈了。 拐弯抹角猜来猜去真挺没劲儿的。 只要去问程嘉梁， 虞千瑶想，她总会得到一个答案。 不论是真，还是假。 她无法断定临死前赵坤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作为活人的程嘉梁， 她有机会去判断究竟是真，还是假。 老那么暗中研究程嘉梁真的没什么意思。 他究竟为什么学沈老教授，林雅为什么要说那些谎话，又与她何干？ 她是个警校学生，未来会是个警察。 办案讲究证据，猜测推衍或许对办案有帮助，但最根本的还是证据。 程嘉梁犯法了吗？ 没有。 程嘉梁有做错什么事吗？ 没有。 那她那么研究他，想他究竟为什么那么做干嘛啊？ 虞千瑶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程嘉梁和病人聊天的时间基本上不会超过一小时。 现在时间也快到了。 在这儿坐着也没什么意思。 虞千瑶放轻松心情的从沙发上坐起来，穿过走廊。 她的脚步声并不大。 当她即将走到拐角的时候， 虞千瑶停下了脚步。 她的表情有些奇怪，想笑，又想摇头。 命运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林雅那温温柔柔的声音在拐角处响起。 「师兄，师兄，你等等。」 「有事？」程嘉梁的声音很是冷淡。 林雅纠结了一下，眼看着程嘉梁转身就要回办公室，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师兄，你多久没做催眠了？」 -------------------- 第49章 第 49 章 ========================= 虞千瑶穿的是平底鞋, 之前走过来的脚步很轻，在林雅高跟鞋「哒哒哒」追赶程嘉梁的急促脚步声下并不明显。 一个90度的拐角，这边是她, 另一边是林雅和程嘉梁。 林雅刚问出口, 她就后悔了。 因为师兄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冷厉眼神在看着她, 就像她碰触了某个禁忌。 林雅咽了咽口水，她的声音甚至在颤抖, 既然已经开口，她根本就无法回头, 「师……师兄, 我之前看见了。」 「师兄, 你今天对陈先生说话有些过分的……刻薄……」 「师兄，您没发现……您最近的状态……不怎么好？」 程嘉梁没有说话。 虞千瑶脚步轻轻的后退，拉开距离后, 她转身头也不回的回了程嘉梁的办公室。 手磨咖啡的装置还被她扔在茶几上, 墙边是书架, 置物架上各种催眠的器具一应俱全。 窗外阳光正好, 白色格子窗帘，在风的带动下, 微微摆动。 还是那间办公室, 但虞千瑶的心境，和之前她每次进这间办公室的感觉截然不同。 林雅的话是什么意思？ 虞千瑶的目光移向墙壁上那个漆黑巨大的液晶电视。 电视正对着沙发, 之前从来没有启动过。 虞千瑶走到电视前, 指尖顺着边框抚摸, 直到摸到一串凸起的按键。 只要摁下去……这台电视就会启动。 里面会有什么秘密吗？ 「咔哒！」 开门声响。 程嘉梁推门而入, 虞千瑶瞬间收回了手。 见虞千瑶站在电视的跟前, 程嘉梁疑惑的问道, 「阿瑶？想看电视？」 虞千瑶退了一步，「啊，是啊，这不是呆着没事吗？」 程嘉梁走过去，正要摁下电源键，虞千瑶拦住了他的手，「你回来了，就不看了。」 程嘉梁看了眼虞千瑶抓住他手腕的手，有些高兴，阿瑶最近对他是越来越亲近了，不再像炸毛的猫咪一样戒备着他。 之前，阿瑶总是演的像个活泼开朗的生活助理，看似对他处处周到，但实际上却划了一道鸿沟，把他和她分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现在，那条仿佛深渊的鸿沟似乎不见了。 见程嘉梁看向她抓住他手腕的手，虞千瑶仿佛被烫到一样，连忙松开了。 「呃……我们是要回去了吗？」 虞千瑶没话找话。 「回去吧。今天就陈先生一位客人。」 虞千瑶闻言连忙要把茶几上的手磨咖啡装置收拾干净。 「我来吧。」 程嘉梁找了个托盘，将全套手磨咖啡的装置放在上面，端了出去。 几分钟后，程嘉梁回到办公室，清洗干净的全套装置被他放回了柜子，他走到窗边把窗户关好，见没什么遗漏后，将办公室的门用钥匙锁死。 虞千瑶跟着程嘉梁走出了心理谘询室，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她果然还是很在意林雅说的话。 坐在副驾驶上，虞千瑶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林雅话中的意思，她其实真的没有必要研究程嘉梁的想法。 完成自己的任务，将来她回警校重新念书。 也许，两个人就没什么交集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页 「我比你大八岁。」 程嘉梁冷不丁的开口，让虞千瑶一愣。 「啊？」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程嘉梁开着车，最近虞千瑶对他态度的转变，让他觉得时间其实已经差不多了。 当然，他的耐心也差不多了。 程嘉梁说完那句话后，没再说别的。 两个人回学校后，还顺便去超市买了蔬菜和水果。 等到回到教职工区的家，虞千瑶完全忘记之前程嘉梁略显奇怪的话了。 她脚步轻快，高高的马尾辫在身后晃出愉快的弧度，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歌，虞千瑶心情很好的洗了三个苹果。 程嘉梁一直靠在厨房的门口，就像之前她每次洗碗时一样。 虞千瑶有些疑惑的举起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问道，「要吃吗？」 程嘉梁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虞千瑶再次奇怪的看了一眼。 她的直觉突然有些发毛。 明明是和平常没什么区别的画面啊。 将三个苹果放入果盘，沥干水，虞千瑶对着挡在厨房门口的程嘉梁，语气中不自觉的带着了点娇嗔，「让让啊。」 在程嘉梁微微侧身后，她擦着他的身体，走出厨房，来到客厅，把果盘放到了茶几上。 她顺手拿起最上面的苹果，小口咬了一口。 浓郁又清爽的苹果香在齿间蔓延，现在正是吃苹果的时候，新下来的苹果特别水灵。 虞千瑶心情很好的转回身，却被身后的程嘉梁吓了一跳。 「程老师，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见程嘉梁那双漆黑的眼眸，一瞬也不转的盯着她，虞千瑶之前安逸太久，早已下线的警觉再次显现。 虞千瑶垂眸看了眼被她咬了一口的苹果，下一刻，可以说，两个人同时而动。 虞千瑶将手里的苹果扔向了程嘉梁的脸部，程嘉梁侧身躲避的瞬间欺身上前，他伸手抓向虞千瑶的肩膀，虞千瑶后退一步再次躲开。 客厅的空间并不大。 几番交手，虞千瑶被压在了墙上，双手被锁在胸前，之前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月牙一样的眼睛瞪的圆熘熘的，里面充满了怒火。 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正好滚到了这面墙的墙边。 程嘉梁低头看了一眼，有些遗憾的说，「可惜了。」 「程嘉梁，你发什么神经？」 虞千瑶可没程嘉梁的闲情逸緻关注地上的苹果。 她死死的盯着压制住她的男人。 她有点不明白，程嘉梁这突然唱的是哪出戏？ 「我比你大八岁。」 程嘉梁再次重复了一次在车上时，他说的话。 虞千瑶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没有说话。 程嘉梁自顾自的说，「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虞千瑶眼含怒意，忍不住的开口讽刺，「之前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程嘉梁笑了一下，没在意虞千瑶的讽意，「所以，我想我们该走下一步了。」 虞千瑶没有开口，从她了解的程嘉梁，现在也不需要她开口。之前已经有很多次了，程嘉梁是那种独断专行的命令型人格，他决定的事，哪怕别人有反对意见，也没有用。 他听不见拒绝。 果然，程嘉梁仿佛宣布一般，说道，「我们现在该交往了。」 虞千瑶挣扎了一下，没有挣扎开。 「程嘉梁，你有病啊。」 什么交往？虞千瑶觉得剧情像脱缰的野马跑向了完全未知的方向。 明明之前程嘉梁温柔体贴的处处在照顾她，现在怎么画风变的神经病般的诡异。 她身手不如他。 虞千瑶的大脑飞速的想着对策。 她软了语气，「其实，我们可以好好谈，用不着这个样子。」 程嘉梁弯了弯嘴角，「如果我在车上的时候和你说，我们交往吧，你会答应吗？」 虞千瑶：「……」 当然不会。 她确实对温文尔雅，充满高级知识分子气质的程嘉梁有难以抗拒的好感。 但她又清楚的知道，那种错觉是镜花水月的梦。 所以，她之前才会那么的讨厌他。 讨厌他用着她最有好感的样子接近她，又在利用她刺激赵坤。 后来他虽然不再那么做了，但虞千瑶也察觉出，他根本就不是她想像中的样子。 分裂感在他的身上，忽隐忽现。 他一方面是冷漠又独裁的，一方面又斯斯文文，充满体贴。 这样的程嘉梁，她根本就没考虑过，和他发生什么进一步的关系。 「这太突然了，我能考虑考虑吗？」程嘉梁离她离的太近了，近到虞千瑶竭尽压抑着咬牙切齿，努力想安抚眼前不怎么正常的男人。 程嘉梁笑了，「如果在车上我和你说了，你不会答应，相反你还会找藉口，你根本不会再跟我回来。」 虞千瑶皱眉，「你现在这样，结果也一样。」 「说的也是啊。」 程嘉梁说的不怎么在意。 就在虞千瑶警惕着程嘉梁接下来动作的时候，程嘉梁退了一步。 他主动松开了对虞千瑶的钳制。 在虞千瑶警惕的目光下，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苹果，转身去了厨房，哗哗的流水声响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页 程嘉梁从厨房出来后，湿淋淋的手里拿着之前被虞千瑶咬了一口的苹果，对她示意，「还吃吗？」 虞千瑶：「……」 似乎明白了虞千瑶的意思，程嘉梁不在意的顺着被咬了一口的豁口处，也咬了一口，还点了点头，「很甜。」 一语双关，虞千瑶脸都气红了。 「你之前说，你是西盟的？」 程嘉梁边嚼着苹果，边走到沙发处。 毛线衣和裤子没有一丝褶皱，平滑又舒展，哪怕一个随意的坐姿，程嘉梁看起来都充满了教养与腔调。 然而，这份孔雀般的魅力并没有被虞千瑶接收到。 她现在就像个惊弓之鸟。 「你不是西盟的。」 程嘉梁这话说的确定又肯定。 「你是警方的。」 虞千瑶勐的转头盯着程嘉梁。 程嘉梁笑着又咬了一口苹果，「你太嫩了。」 * 「张泽奇的物流线找到了。」 「审计那边可是把所有的物流费，箱数，还有仓库出货做了对比，才查出来的。」 「走的是盘山路那条线。」 「那条线货车检查不严，我们可以顺着摸到下面购货商。」 「那条运输线的下游是不是沧南市？」 一旁旁听的宋霄打断了大刘的总结汇报。 大刘一愣，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谭凯，点头说道，「没错。」 首都来的宋霄沉默了一下，转头对谭凯说，「沧南市的那个分销点我们已经掌握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秘密的来了永宁市。既然是这样，先收网吧。」 这话，宋霄是对和自己一起来的部下说的。 等到会议结束，宋霄的副手皱眉翻着最近他们的资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之前掌握的线，现在居然都指向了这家鲜乐果汁？」 「迷梦效果也就和摇头丸差不多，咱们要查的东西可比那玩意厉害。」 「这么看来，我们线索全断了？还是，真就是那个果汁厂？」 宋霄烦躁的点了一根烟，看到旁边禁止吸菸的牌子后，又掐灭了，扔进了垃圾桶。 「能怎么办？现在的线索都指向了张泽奇，他仓库里是没有丧尸药之类的毒品，但也许就是产多少，销多少。」 「没别的线索的话，就结案吧，明天咱们回首都。」 宋霄无力的嘆了一声，「回去只能这么汇报了。」 * 虞千瑶坐到了程嘉梁的对面。 那句「太嫩了」让她既不服气，又有着心虚。 她只念了两年警校，开学如果上学的话，也才大三。 她还是个学生，确实缺少经验。 当初谭队选了她，可以说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可以堪称一场豪赌。 想到谭队之所以去警校选了个年轻的女学生，就想到之前牺牲的无声无息的三位卧底同志。 谭队曾经的猜测再次出现在了虞千瑶的脑中。 赵坤的否定答案，似乎是在证明，谭队的猜测只是猜测。 但现在，面对如成诡异的程嘉梁，虞千瑶又觉得，猜测可能不只是猜测。 「赵坤没有发现。」 虞千瑶没承认程嘉梁的话，但举出赵坤的例子反驳了他那句「太嫩了」。 她停了一下，「于南也没发现。」 程嘉梁扶了一下眼镜，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你真以为他们没发现？也不能这么说……于南是真没发现，因为他信他的兄弟赵坤，赵坤虽然有过怀疑，但因为不肯定就没说。」 「赵坤，他是几年安生日子过的，过傻了。」 「说说吧，你接近我的任务是什么？」 虞千瑶一时无语。 她发现，她一开始就错了。 程嘉梁说她不是西盟，是警方的人的时候，她就应该否定的。 她没否定那句，在程嘉梁说她太嫩了之后，她举例赵坤他们没发现她的身份反驳，反而有点坐实了前面的话。 她现在再否认接近他根本就没什么任务，听不懂他说什么，就太晚了。 果然还是太嫩了。 虞千瑶企图用沉默来应对，程嘉梁看着眼前的女孩，他揭开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让他们的未来再无交集。 「我们是朋友。」 程嘉梁说了这么一句，「虽然你现在好像不怎么想要我这个朋友，而我也不仅仅满足于只当你的朋友。」 「但抛开这一切，我是站在你那边的。这个你要相信。」 「过家家的游戏结束了，就像你说的，我们开诚布公。」 熟悉的话语让虞千瑶将目光凝到了程嘉梁的身上。 过家家的游戏结束了。 这句话赵坤也说过。 -------------------- 第50章 第 50 章 ========================= 当时赵坤给了她两杯酒, 让她选。 最后她什么也没选，把自己弄的鲜血淋漓。 现在，同样的话出现在了程嘉梁的嘴里。 能说, 不愧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敌对者吗？ 「你不信我？」 程嘉梁不怎么在意, 「你只能信我。」 虞千瑶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棘手过。 她甚至无路可走, 无路可退。 谭哥有任务交给她，她需要从程嘉梁那里得到答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页 如果她就此逃之夭夭, 那就是任务失败，她再也得不到答案。 她会灰熘熘的回到警校, 往后余生都把这事记在心上, 谭哥的猜测永远会不断的重复在她的脑海里。 真的, 假的？她这辈子都得不到答案。 这是他们第二次开诚布公。 相比上次，她占着上风，这次, 她毫无选择。 程嘉梁说的没错。 她除了信他, 还能怎么办？ 「为什么是我？」虞千瑶其实不明白, 她和程嘉梁的相处并不算愉快, 不论是在黑鲸针锋相对，还是这段短暂又的同居生活。 因为他们都知道, 彼此都带着假面具。 「我比你大八岁。」 程嘉梁再次说到了这句话。 所以？ 虞千瑶不明所以。 「我到了该找一个相伴终生的人的年纪。」 「艾伦半年前曾开玩笑的问我性取向没问题吧。」 程嘉梁嘴角勾起, 「当然没问题。」 「只不过之前觉得，没什么意思。」 「现在嘛, 我感觉挺有意思。」 「你们女生都喜欢说, 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对我来说, 你出现在了对的时间, 而我恰好又对你很有兴趣。」 虞千瑶听明白了, 「这也意味着, 有一天你会遇见更感兴趣的，或者对我不再有兴趣。」 程嘉梁目光幽深，笑的意味深长，「未来的事，谁知道。」 虞千瑶再次沉默。 良久，她抬起头，她从来不是纠结的人，「我可以信你？」 「当然。」程嘉梁答的毫不犹豫。 「当年，收养赵坤还有收养于南是不是有什么别有用心的目的？」 虞千瑶想都没想的问出了她这次任务的目的所在。 程嘉梁挑起了眉，「这可真是……让我意外了。」 程嘉梁没想到，虞千瑶接近他的目的是这个。 他之前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他究竟是哪里引发了虞千瑶背后人的兴趣。 生意上能和赵坤有仇的，除了西盟，就是警方。 程嘉梁和西盟没打过交道，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西盟窥觊的。 而警方……程嘉梁有些猜测，但猜的也仅仅是，他估计是被赵坤牵连了。 永宁市的警方和艾伦所在的icpo不一样。 艾伦知道他的曾经的过去，所以这次来就是想知道当年那群人的内幕。 永宁市的警方对他完全不了解，他一个大学老师，除了是被赵坤牵连，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事值得警方派人来他的身边？ 虞千瑶的问题，完全出乎了程嘉梁的预料。 他没想到，永宁市的警方，居然能查的那么深。 「你说过，信你。」 程嘉梁沉默的有点久，虞千瑶忍不住的提醒道。 「有。」 程嘉梁想过说假话，这里面水太深，永宁市的警方应付不来。他完全可以说假话，说没有什么目的。 但看着虞千瑶灼灼燃烧的目光，想到那句，信他，程嘉梁忽地不想说假话了。 虞千瑶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 难道谭哥的猜测都是真的？ 二十年的布局…… 究竟现在成长成了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虞千瑶想都不敢想。 虞千瑶立刻站起身，她想打电话，她想告诉谭哥，他猜的没错。 「你想做什么？」 程嘉梁有些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虞千瑶的热血沸腾。 程嘉梁十指交叉，「你有没有想过，你告诉了他们这个，他们会被你的话害死。」 虞千瑶的脸瞬间变的惨白，「怎么会……」 「怎么不会？」程嘉梁想也不想的反驳，「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都在，他们的依仗你想像不到。」 虞千瑶：「什么依仗？」什么依仗能让他们罔顾法律。 程嘉梁微笑着没有说话。 他在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虞千瑶愣愣的重新坐下。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了心头。 打击的好像有点大。 程嘉梁看着眼前20岁，还可以称得上小姑娘的女孩，她其实已经做的很好了。 既然把她看做自己的人，程嘉梁之前打了一棒子，现在自然而然的想给点甜枣。 「你之前其实做的很好。」程嘉梁承认，他去黑鲸一开始真的没想过虞千瑶有什么问题。 「你现在就是有点……」程嘉梁想来想去，也没找到什么准确的形容词，只好类比了一下，「就像一点就炸毛的猫。」 虞千瑶瞪着圆熘熘的眼睛，更像了。 「其实，我有点对不起你。」程嘉梁这点他承认，「要不是我把你弄的炸毛了，你应该不会那么快的被赵坤怀疑。」 「不是……」 虞千瑶有些脸红，对于自己的责任，她还是看的清，「是我之前太冲动了。和你无关。」 虞千瑶将果盘里剩下的两个苹果，拿起来了一个，小口小口的啃了几口。 苹果的甜味让她的心平静了些许，「当初我三个多月任务一点进展都没有。看见个异常的地方，想都没想的就硬上了。」 「后来想明白了，那也许就是个饵。我就是条傻鱼。」 程嘉梁看着虞千瑶沮丧的啃着苹果，想要上前去安慰，但想到现在他们的状态，他的手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页 「你知道选你的人，为什么选了你？」 虞千瑶想了想，她一路的幸运似乎都源于赵坤对她的另眼相看。 「脸？」这话，虞千瑶说的极为不自在。 程嘉梁再次笑了。 果然还是个小姑娘。 「你确实有一张不错的脸。」 不错到，程嘉梁他承认，他第一眼见到，就觉得她是不同的。 听到程嘉梁这么说，虞千瑶更沮丧了。 色诱可不是什么好行为，连广电都明文规定，谍战电视剧里不允许出现色诱情节。 这可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她身为卧底，虽然不像先烈前辈们那么充满步步杀机，但也是需要步步为营。 「你很能喝。不喝醉，你就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 这是虞千瑶的优点。 在黑鲸那种地方，要是被灌醉了，没什么好下场。 「要说脸好，爱乐之城里的姑娘，脸好的更多。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虞千瑶连连摆手，她可没有脸大到永宁市最美的念头。她相信，爱乐之城里肯定有比她还好看的。 「赵坤和于南是兄弟。我在爱乐之城里见过于南，凭他们的关系，爱乐之城里的姑娘，赵坤会见不到？」 「但赵坤没有看中爱乐之城里比你还漂亮的姑娘，偏偏对你特殊关照，还动都没动你一根手指头，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虞千瑶静静的听着，她没想过，她以为一切都只是巧合或者赵坤也许就是脑子抽了。 「你很有天赋。酒吧夜店什么的，那里文化素质低的混混不少，最看不上的就是眼高于顶，一脸清高的女人。」 「你在黑鲸走的偏偏就是不怎么讨喜的冷艷路线。能说说为什么你选择这种风格？」 虞千瑶想了想，「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少说话冷淡点会不会少些骚扰。毕竟，骚扰太多，我应付起来也烦。」 「所以说，你很有天赋。」 程嘉梁一针见血的指出，「没有自保能力的清高在那里就是在自找麻烦。在那种地方，越是纯洁清高，别人就越想毁掉。你如果换成平易近人，和他们打成一片的风格，哪怕你再能喝，你再能打，赵坤对待你绝对是另一种方式。」 「有自保能力的，你选择的路线才最大的发挥了作用。而且，你没有看不起任何人。这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你很好的掌握了在黑鲸里生存的平衡。这种平衡，一般人，做不到。」 「别妄自菲薄，你做的很好。」 「那你还说我太嫩了啊。」 虞千瑶不满的小声嘀咕。 「你太不禁诈了。」 程嘉梁摇头，「如果我是在诈你，你简直是分分钟钟把答案送给我。」 程嘉梁摸着下巴，「说起来，你之前还挺敏锐的，我之前每次问你问题，你总会针锋相对的反问回来。」 「这种方式很好，既不用担心被诈，因为不给答案，也诈不出来什么，反问回去要是在点上，反而能让对方哑口无言。」 「但缺点是，你不可以反问你的上级。例如对待赵坤，你不可能用反问来回答他的问题。」 「说起来……你似乎对于赵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说到这个，程嘉梁垂下眼眸，他本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在虞千瑶的面前提起赵坤。 林雅说的对，最近他的状态是不对，他太久没进行自我催眠，那层温良恭谦的皮简直不上了。 真正的他，耐心本来就不多。 他尝试推算他和他看中的这个女孩之间的关系。 继续穿着那层温良恭谦的皮，继续做个居家好男人，再过了三年五载，他们也许会修成正果。 但是，一，他没耐心等那么久。 二就是，他不可能一辈子都穿着那层皮。 他也很嫉妒啊，嫉妒着那个伪装的自己。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放手一搏。 程嘉梁选择了自己随心的方式。 虽然可能会让他看中的女孩再次讨厌他。 但这才是真正的他。 而不是那个身穿画皮，用温良恭谦来隐藏，讨好这个世界的他。 -------------------- 第51章 第 51 章 ========================= 「说起来, 你似乎对赵坤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程嘉梁轻飘飘的疑问让虞千瑶的心一颤。 赵坤死在她面前这事，她怎么可能毫无所动。 尤其是死在了于南的枪下，死在了于南射向她的子弹之下。 虞千瑶有触动吗？ 有。 但真的会自此永远的把他放在心上吗？ 并没有。 她和赵坤不是一路人。 如果可以, 她宁可那颗子弹射向自己, 让赵坤被谭哥他们抓住, 摸清后面所有的阴谋诡计，还永宁市真正清澈如洗的天空, 再无阴霾。 要说真的感谢，还不如感谢程嘉梁, 之前的三颗子弹, 实实在在的是在他的帮助之下躲过的。 但……她这么说会显的她太过薄情寡义吧。 虞千瑶什么也没说, 但程嘉梁从她的表情中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这个答案和他之前想的不一样。 他本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在虞千瑶的面前提赵坤这个名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5页 但摊开后，他们关于黑鲸的谈话，让程嘉梁内心微动, 若有所觉。 他看中的女孩的心远比他想像中的硬, 或者说是, 更有信仰。 光明是她心中的信仰。 与光明背道而驰的赵坤, 又怎会留下太多的痕迹？ 程嘉梁没有追着问，反而话风一转, 把艾伦卖了, 「你知道艾伦是什么人吗？」 「……」 虞千瑶想了想，回答：「你的美国朋友？心理谘询室的合伙人？」 程嘉梁既然能这么问, 想必也不是这些答案。 果不其然, 程嘉梁坏笑了下, 「他是icpo。」 「！！！」 虞千瑶是真的惊了。 更让她惊讶的还在后面。 程嘉梁卖兄弟卖的毫不留情, 「他要查的东西, 和你问我的问题差不多。你可以让你的上司和他合作。」 「这哪是这么轻易的事？」 程嘉梁说的是轻松, 虞千瑶可不认为事情就真的这么轻松。 「你之前不还是不让我和别人说吗？」 明明程嘉梁之前吓唬她，说她要是说了，会害死知道那些事的人。 「所以，我并不贊成你们参合进去这件事。但如果你们一定要参合的话，那还不如和icpo合作。」 * 「汉森还是没有找到。」 艾伦联络了他们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我们难道只能暗中调查吗？」 「艾伦，你要知道，华夏国不好进，跨国执法很麻烦。除非我们有充足的证据……」 「汉森不见了！难道这不是证据？」 「我们和华夏国交涉过，他们的警察也有出动寻找，最后的结果是……登山意外。汉森是旅游签证，这很合情合理。」 「见鬼的合情合理。要是真的合情合理，你为什么会允许我来华夏国？」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慢条斯理的说道，「难道不是艾伦你自愿去华夏国的吗？」 * 「那群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虞千瑶想像不到，时至今日，二十年的布局，他们究竟是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 程嘉梁是真的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想必也活到头了。 「那……艾伦是来调查什么？」 也许能从这方面获得些方向。 那张充满了血腥和杀戮的照片在程嘉梁的脑海中闪现，但最终，程嘉梁只回答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虞千瑶：「……」 什么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合作呢？ 「你一定要参与进去？」程嘉梁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了也是白问。 事实也果然如此，虞千瑶毫不犹豫的答道，「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什么也不知道，反而更好。」 程嘉梁嘴里是这么说着，但他也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从艾伦来到华夏国，问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一直暗藏在海平面的冰川，已经被人发现，甚至开始探测其中的深浅。 这就像深埋地下的古墓，一旦有一天开了一个孔，盗宝者，考古研究者，层出不穷的人开始打扰其安眠。 艾伦既然能找到永宁市，那么这第一锤子，可能早就已经打下。 剩下的暴露于日光之下，是早晚的事。 「好了，外面的事谈完了，是不是该谈一谈家里的事。」程嘉梁问道，「你要搬走吗？」 虽然是问句，但程嘉梁对答案十分笃定。 果不其然，虞千瑶扔下了一句「不搬」，就把自己锁进了次卧。 既然程嘉梁明显知道很多内幕，不把消息挖出来，虞千瑶怎么可能会走。 谭哥只有猜测，就算派人当做社区调查，或者派出所人口普查，都没问出什么有效线索。 突破口，目前看来只能是程嘉梁这里。 晚饭的时候，几天不见的艾伦重新回到了餐桌上。 像饿死鬼托生一样，艾伦秋风扫落叶般的把桌子上的菜清的一干二净。 吃完后，一抹嘴，宣布到，「我明天回美国。」 程嘉梁：「这么快？」 事情没解决就回去，这不是艾伦做事的风格。 「老头子让我回去，我能有什么办法。而且……」艾伦看了一眼虞千瑶，「我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因为虞千瑶在，艾伦就没详细说。 程嘉梁一点都不想掺和进这种要命的是是非非，艾伦不再坚持「不查出真相，不回美国」这事，他简直是最高兴的。 艾伦要回美国，就让程嘉梁之前建议的什么和icpo合作的事，瞬间化为泡影。 既然人家都要走了，她就算去问，想必涉及机密，对方什么也不会透露。 虞千瑶洗完碗后，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毫无头绪，一片迷雾。 送走艾伦的时候，机场休息室的电视正报导新闻。 永宁市警方侦破一起特大制造毒品案。相关嫌疑人依次落网。 之后，报导里全是歌功颂德，具体的干货一点没有。也是，有些事是不需要普通百姓知道的。 回去的路上，虞千瑶的手机响了。 来电的是谭凯。 之前谭凯怕整个「迷梦」事件有什么漏网之鱼，要是暴露了虞千瑶卧底的身份，虞千瑶可能会有危险。 现在，事情尘埃落定，谭凯来电的目的是让虞千瑶回警校继续念书，任务已经完成，他和警校之前打过招唿，虞千瑶补一下期末考试，就可以直接升大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6页 虞千瑶瞥了一眼身旁开车的程嘉梁，把最新她知道的消息告诉了谭凯。 「程老师说，当年收养赵坤和于南确实有内情。」 电话另一端的谭凯沉默了一会儿，「之前赵坤却说，没有内情。」 这是两个完全相反的答案，他该信哪个？ 「如果赵坤说的是真的，那皆大欢喜，如果程嘉梁说的是真的，我们也没有线索。」 虞千瑶有些急道，「那可以请他配合我们啊。」 谭凯对于这个不置可否，只是吩咐，「明天回学校报到。」然后再也没说别的。 嘟嘟的忙音声让虞千瑶失落的将手机从耳边拿开。 程嘉梁洞悉般的说道，「你要走了。」 果然要走了。 之前程嘉梁就断定，一旦「迷梦」和东林街黑鲸的事情尘埃落定，他身边的女孩也该撤离了。 这段安静等待的时间简直就像偷来的一样。 他没有选择安安静静的送走她，带着那层虚假的面具，说着虚假的话。 他选择了挑明。 就在昨天。 回到永宁大学教职工区的家里。 程嘉梁沉默的看着虞千瑶收拾东西。 只住了一个月，东西并不多。 虞千瑶心里是充满了万千疑问和对还未查明的真相的念念不忘离开的。 这种念念不忘，让程嘉梁这个充满了秘密的男人仿佛被刻刀刻印烙印一般，深深的镌刻在了内心深处。 虞千瑶离开了。 程嘉梁没有去送。 他知道，只要她心里还惦记着未查明的事，那她早晚会回来。 当初他因为赵坤，对这个姑娘好奇，甚至毫不犹豫的选择跟踪，企图弄清楚她的住处，好方便计划。 现在，程嘉梁却没再那么做。 她会回来。 他等她回来。 -------------------- 黑鲸的事彻底结束。 下一个爱乐之城的副本，即将开启。 第52章 第 52 章 ========================= 之前半年紧张刺激的生活在平静如水的校园训练中变的遥远。 虞千瑶回学校后, 除了上课和训练就是关注黑鲸的后续追踪报导。 然而，网上能发布出来的新闻寥寥无几。 一年后，就在虞千瑶即将从警校毕业的时候, 她没想到, 她那个便宜弟弟, 再次成了她的弟弟。 虞千里，北城那边背景资料里, 比虞千瑶小两岁。 虞千瑶去黑鲸卧底的时候，他刚上大学。 读的是金融经济相关。 在虞千里来永宁市之前, 谭凯就迅速的为虞千瑶安排好了最近一年多的生活经歷。 「阿瑶, 你这一年多, 自从黑鲸那件事之后，就处于打零工的状态，现在就职于一家奶茶店做店员。关系我们已经打点好, 不会有问题。住处是附近的一处独单。钥匙给你, 三天后, 你在这个时间, 请假去火车站接你的弟弟。」 虞千瑶从谭凯的手中接过她那个便宜弟弟的资料，相片, 火车信息, 样样齐全。 「虞千里之前一直追踪的是一起洗钱案件，现在有线索显示, 永宁市中也有利益相关, 他因为你的关系, 自告奋勇的申请调职到永宁市, 理由是唯一的亲人在这里。」 「这是北城、永宁市的一次联合行动, 你的任务就是掩护虞千里的身份。」 虞千瑶迅速的翻过资料后, 右手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谭凯交待好一切，后看了看时间，他对虞千瑶还是比较放心的，之前虽然冲动了点，但黑鲸的任务完成的好，这一年多在学校因为他的关照也重点磨了磨性子，也就不再多加嘱咐。 虽然谭凯没说别的，但之前那个猜测，虞千瑶心里一直都没有放下，她看着谭凯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的问了一嘴，「谭哥，那个事，后来还有进展吗？」 「……」 谭凯嘆了一口气，他没回头，停下的步伐重新迈出。 虞千瑶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终究知道，那件事，看来就那么不了了之。 回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虞千瑶根据谭凯提供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租住的地方。 这个地方在虞千瑶黑鲸附近的房子不能住了后，就被租了下来，只不过之前一直是转租给了别人。 虞千里的资料厚厚的一摞。 上面是一张笑起来带着虎牙的大男孩。 虞千里是北城大学的学生。 北城大学可以说是华夏国大学学府中的top.1。甚至在世界上都排的上名号。 刚进学校的虞千里因为名校背景，很轻易的就在当时北城警方重点关注的一家金融投资公司兼职实习。 两年多里，当初的小实习生爬上了重要的位置，甚至这次代表北城那边，来永宁市的分公司进行项目投资。 虞千里是个真正的天才。 他的大脑计算能力超强，他最擅长的领域不是对外的金融相关，而是计算机。 虞千瑶把资料看完后烧的一干二净。 等到火车到达的那天，虞千瑶早早的就去了火车站等候。 虞千里坐的是高铁，从北城到永宁市要将近十二个小时。 没坐飞机的原因是，同行的上司有飞机恐惧症，宁可坐十二小时的高铁，也不愿坐三小时的飞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7页 虞千里乘坐的那趟高铁是早上九点多到站。 今天不是休息日，火车站的人不算多，虞千瑶看了看表，广播里，高铁已经到站，现在她那个便宜弟弟应该是刚出站台，往出站口走。 果然没多久，只见一个年轻的大男孩和一名衣冠楚楚一看就是精英人士的男人走了过来。 还没等走近，只见虞千瑶之前看过的照片中的大男孩，挥着手，大声叫着，「姐！我到了！」 笑容中，那个虎牙让这个年轻的大男孩充满了少年感。 虞千里毫不犹豫的给了虞千瑶一个拥抱，抱的紧紧的，就像就别重逢的姐弟。 良久，虞千里松开了手，不好意思的介绍道，「姐，这位是高劲生，高先生，我的老闆，这次和我一起来永宁市出差。高总，这位是我姐姐，她叫虞千瑶，我们家啊，就剩我们两个了，我姐姐对我特别特别的好。」 「说什么呢啊，你小子。」 虞千瑶害羞的给了虞千里一拳。 在那位高劲生的笑容之下，虞千瑶表现的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面带羞涩的温声说道，「高先生，您好。真是麻烦您照顾我的弟弟了。」 一行人出了火车站，虞千瑶看着手拿行礼的两人，「高先生，您有预定的酒店吗？」 高劲生看着车站外的计程车，又看了看手錶，「我有预定的酒店，不过千里说，他来永宁市后想和姐姐一起住，就没给他订房间。」 虞千瑶想了想，建议道：「那这样，我们先送高先生您去酒店，我再带千里回家。」 高劲生连忙拒绝：「这怎么好麻烦虞小姐，我自己过去就好。」 「您又没来过永宁市，万一不认识路……」虞千瑶的声音里带着不放心，这种操心就仿佛一直秉承着长姐为母长大的女孩。 「好啦，」虞千里打断了虞千瑶的话，「这样，咱们先回姐姐家，把我的行礼箱放好后，再送高总去酒店，这样，高总也好知道我住哪。」 「这……这不太好吧。」虞千瑶着急的拒绝。 这种老闆迁就员工的事本身就不怎么合理，但出乎意料的是，高劲生在虞千瑶拒绝之后，拍板同意了，「就按照千里说的办。」 虞千瑶看了一眼身旁衣着青春时尚，虎牙笑的阳光灿烂的虞千里，两人目光短暂的交汇之后，虞千瑶叫了一辆计程车，带着两人去了她租住的地方。 一路上，高劲生一直在和虞千瑶搭话。 什么虞小姐这么年轻漂亮，拉扯着弟弟，多么不容易。 又夸虞千里聪明能干，还是北城大学的高材生。虞小姐有这么个弟弟一定特别骄傲。 虞千瑶被夸的更不好意思了。 等到来到虞千瑶租住的地方，高劲生看着有些老旧的小区，直皱眉，「虞小姐，您这么漂亮，怎么能住这种地方。」 虞千瑶不自在的拢了拢头髮，「这里没什么不好呀。」说话的声音很小声，带着心虚，这是一种仿佛让贵族阶层踏入贫民区的窘迫与自卑。 虞千里也表现的很生气，瞬间发起了脾气：「姐姐，你搞什么啊。我早就说了，我在北城已经赚钱了，我之前不是给你转过生活费，你怎么能住这种地方。」 被弟弟吼的虞千瑶难堪的看了一眼高劲生，小声说：「那都是要留给你攒起来娶媳妇的呀。」 「什么媳妇？我才多大！」虞千里叫声更大了。 高劲生在一旁看够了热闹后，终于当起了老好人，「别生气，别生气。你姐姐也是为了你好。」 「我不需要这种为我好！」虞千里一直是骄傲的，身上带着身为天才的骄傲。 但哪怕他气疯了，虞千瑶是他的姐姐，他能怎么办？ 「带路吧，我先把行礼放下。」 说着，虞千里歉意的对高劲生说道，「高总，这个样子也没法请您到家中坐了，麻烦您先在楼下等一下，我很快就下来。」 而后别扭的问向虞千瑶，「几楼？」 「六楼。」虞千瑶话音刚落，虞千里就拎着箱子蹭蹭的往楼上走。 虞千瑶只能和高劲生抱歉的点头后，连忙追了上去。 等到虞千瑶租住的地方，虞千里把箱子往虞千瑶的那间独单一扔，声音清澈冷静的说道，「明天，巨洋投资会给我和高劲生安排住处。到时候我会以不放心姐姐一个人住的名义，要求你和我一起住。」 虞千瑶褪去了那种没见识又什么都听弟弟，以弟弟为生的样子，点头，「明白。」 两人很有默契的再次眼神交汇之后。 虞千里双手插兜，咚咚咚的顺着楼梯往楼下跑。 虞千瑶在后面，把门锁上后，也迅速的跑下了楼。 等看到虞千里和高劲生还在楼下的时候，虞千瑶做出松了口气的样子，她走到虞千里的身边小声说道，「别生气了。」 虞千里傲娇中又带着懊恼，嘴硬的不想承认，只是说道，「下次，你一定得听我的。」 「好好好。」虞千瑶纵容宠溺的笑了，没有涂抹任何化妆品的素颜像打了一层柔光，温柔到让人心醉。 在去高劲生预定的酒店的路上，高劲生更殷勤的找虞千瑶聊天了，甚至像孔雀一样炫耀着虞千瑶不可能接触到的生活。 虞千瑶一路上又是惊奇又是崇拜，演到最后，她自己都觉得好像有点过了，但高劲生却被奉承的快high上了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8页 盛情难却的一起吃了一顿饭后，高劲生看了看表，说道，「千里，知道你还有很多话想和你姐姐说。这样，你下午三点的时候再到巨洋投资永宁分公司报导。我正好也休息一下。咱们公司见。」 「没问题，高总。」 虞千里带着虞千瑶和高劲生告别后，姐弟二人回到了虞千瑶租住的地方。 虞千里动作利落的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边启动边说道：「我之前在北城那边的说法是，一开始不知道姐姐辍学打工来给我筹集学费，在知道后，想让你重新回到学校，所以自己开始兼职。这是我应聘巨洋投资实习生时候的说法。」 虞千瑶点了点头，也讲了自己这边的情况，「我这边是，大学辍学之后，就去了东林街一家名叫黑鲸的夜店卖酒打工。黑鲸门前爆炸，夜店被查封后，觉得夜店虽然赚钱快，但还是安安稳稳的好，就去了一家奶茶店做店员。」 -------------------- 第53章 第 53 章 ========================= 虞千里敏锐的说道：「而你为了让我专心学业, 从来没说过自己在夜店打工，给我的说法一直是在奶茶店兼职。为了不让我有经济上的压力，每个月都会给我汇钱。」 虞千瑶心领神会：「你也隐瞒了自己去金融公司实习这件事, 直到三个月后, 你汇钱给我, 这件事才曝光。你声称自己已经能赚钱了，希望我这个姐姐回学校。但学校哪是说回就能回, 我这边一直找藉口说在念成人大学，但实际上并没有。你汇过来的钱我一分没花, 为了给你攒钱娶媳妇, 买房子。」 虞千里：「很好。」之前笑容灿烂的大男孩脸上的阳光不在, 显示器的微光照映之下，反而带着坚毅。 虞千瑶托着腮看着虞千里的两根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的翻飞，她的这位便宜弟弟看起来脸上稚气未脱, 实际上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 天才果然都不简单。 眼看着时间即将三点, 从打开电脑后就没再说话的虞千里看了下腕间的手錶, 将虞千瑶端过来的水喝的一干二净后, 收起电脑放回了背包，单肩背上背包后, 说道, 「我先走了，等我回来。」 在虞千里走后, 虞千瑶也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这次的任务是掩护虞千里, 适当情况下, 帮助虞千里, 对他的行动进行辅助。 经济罪案本身和禁毒大队毫无干系, 但当初因为谭凯拜託北城那边制作身份背景资料的时候, 北城那边恰好需要让他们的天才打入金融投资圈，就把两人的资料串在了一起，一起做了。 相互照应，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可以让这份资料变的更可信。 谁也没想到，那个特大的经济罪案追查下去，上游居然不在北城，不在香港，而在永宁市。 永宁市有巨量资金通过巨洋投资进行洗钱。 当永宁市和北城建立联合调查专案组的时候，因为虞千里的背景资料，牵扯到身在永宁市的另外一位，禁毒大队的谭凯，也成为了这次联合专案组其中的一员。 等到夜色降临。 虞千瑶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她那个弟弟，虞千里。 有嘈杂的音乐声从话筒里传来，白天那位精英男士般的高劲生的声音传了过来，「虞小姐，千里喝醉了。我对你们永宁市又不熟，忘记你住的那块的地址了，你来接一下吧。」 「好的。」虞千瑶关心的问道，「你们现在在哪？」 「爱乐之城。」 虞千瑶挂断手机后，跑下楼，叫了一辆计程车直奔爱乐之城。 她没想到，时隔一年多，她还会再次回到东林街。 爆炸留下的坑早已被填上。 东林街的路修的平平整整，谁也想不到这条街上曾经发生过一场爆炸。 计程车路过黑鲸，那间夜店被盘了出去，挂上了新的招牌。 街上是高声喧譁打闹的年轻人，音乐声从建筑里传出来，靡靡之音，纸醉金迷。 这条街，仿佛什么也没变。 计程车停在了爱乐之城的门口。 虞千瑶下了车，她抬头仰望这所在整个永宁市最繁华，最声名远播的夜总会。 有人说，它是人间天界，天上人间。 灯光绚烂，爱乐之城的装修既有富丽堂皇，又有梦幻斑斓。 虞千瑶报了高劲生所言的vip包厢房间号，跟着穿着透明纱衣工服的女服务生后面，一路走来，可以说是大开眼界。 她曾经工作那么久的黑鲸和这儿一比，就像路边小旅馆和五星级大酒店之间的差距。 有穿着和服样式睡衣的漂亮女孩，端着酒杯和客人调情打闹着。 穿着各色透明纱衣工服的女服务生穿梭于走廊之间。 到了高劲生指定的包厢之后，虞千瑶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也不知是不是里面太吵，没人听见，包厢的隔音效果不错，至少虞千瑶在门口，只能听见隐约的音乐声。 再次敲了敲门，这次是有人开门了。 虞千瑶一眼就看见她那个便宜弟弟满脸通红的窝在沙发的角落。 除了虞千里和高劲生，剩下的人她都不认识。 其中有男有女，虞千瑶松了一口气，其中的女人穿着上职业正经，应该是同事，而不是这里的服务生。 他们是在正常的同事聚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9页 虞千瑶和唯一认识的高劲生打了声招唿，「高总，谢谢您打电话通知我……」虞千瑶指了指醉死过去的虞千里，「我弟弟我就先带走了。」 虞千瑶刚说完，就有人起闹，「虞经理喝一杯就醉死过去，大家说，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你是虞经理的姐姐，大家看这样好不好，虞姐姐你代劳敬三杯，要不然，我们就不许你带走虞经理。」 「……」 虞千瑶一时无语，她无措的看了一眼唯一认识的高劲生，然而高劲生好像并没有领会她的意思一般，也跟着笑闹。 虞千瑶看了眼满桌子的洋酒。 她看了眼一旁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空杯子，加了几块冰块后，挑了一瓶没开封的威士忌，扭开瓶盖，将威士忌倒入杯中。 一饮而尽。 虞千瑶的动作干脆利落，出乎高劲生的意料，也出乎在场起闹的所有人的意料。 竟因为虞千瑶的豪爽，有片刻的沉默。 下一秒，爆「好！」的叫声层起彼伏，有人嚷着，「还有两杯。」 虞千瑶没有推拒，将威士忌倒入冰块还未融化的杯中，连续两杯，动作行云流水，简洁利落的好像，好像她刚刚喝的只是三杯清水一样。 眉头甚至都没皱一下。 「哇哦，虞经理的姐姐这是女中豪杰啊。」 「那瓶威士忌假的吧？」 「你喝喝看就知道真的假的。」 说话间，还真有人拿起了虞千瑶放到桌子上的威士忌，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没等喝，浓郁的酒味儿就直冲鼻腔。 有人在一旁调笑，「你不是说就是假的吗？你喝喝看啊。」 那人被逼不过，学着虞千瑶一饮而尽，整个脸都皱成了猴屁股样，又是惹来其他同事一片笑声。 虞千瑶不好意思的和高劲生说话，「高总，我弟弟真是太麻烦你们了。从小他酒量就不好，我家的酒量都遗传到我身上了。嗯……我现在就先带他回去？」 说着，虞千瑶就上前搀扶起虞千里。 虞千里再怎么说，也是个一米八大个子的男生。醉死过去也和猪没什么区别了。 沉的很。 虞千瑶虽然说如果她想带走他，肯定也带的走，但为了让自己表现的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脸都憋红了，也没拉的起来他。 高劲生连忙招唿两个同事，道，「赶快帮虞小姐把虞经理搀扶回去。」 虞千瑶点头谢过之后，四处环视了一圈，「我弟弟的那个背包呢？」 高劲生一拍脑袋，「瞧我，这都给忘记了。」 他叫人去一旁放包的地方将虞千里的背包翻出来交给了虞千瑶。 虞千瑶将背包背在身上后，对高劲生连连感谢，在两位虞千里的同事帮助之下，把虞千里送上了计程车。 上车是有人送，下车就只能自己来了。 将虞千里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在计程车司机的帮助下，虞千瑶总算撑住了虞千里，然后一步一拽的把他弄上了六楼。 汗水粘湿了虞千瑶额头处的碎发，虞千瑶把虞千里扶到床铺上之后，无奈的看着，一直醉死没醒的男孩。 她是不是该换个评价了。 她之前还以为这孩子别看长的稚气，看起来还是很靠谱，结果晚上就给她来了这么一出不靠谱的事。 将虞千里的鞋子脱下，整个人塞进被子里后，虞千瑶回到客厅，决定在沙发上凑合一宿。 这里是独单，只有一张床，虞千里睡了，她自然是没地方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觉浅的虞千瑶立刻就听见了卧室里的动静。 果然，没多久，卧室的门打开，一头乱毛，衣衫褶皱的虞千里颇有些傻愣愣的出现在了门口。 虞千瑶掀开身上的薄被，趿着拖鞋，边打哈欠，边往厨房走，「醒了啊。」 「啊。」宿醉让虞千里的脑子还有点不清醒。 「哒哒哒」充满了生活气息的打蛋声唤回了虞千里的神智，他走到厨房门口，看见随便挽着头髮，打着蛋液的虞千瑶惊奇的问道，「你还会做饭？」 一直以智商高能，生活低能着称的虞千里，觉得会做饭的都是神人。 虞千瑶翻了个白眼，「我只会做鸡蛋饼。」 其他的她也不会。 虞千里自来熟的打开冰箱，虞千瑶来这儿住其实也就三天，除了必备的菜米油盐，让这屋里看着有生活气息外，其他的东西买的并不多。 冰箱里只有酸奶。 虞千里不怎么挑的拿出来一杯，打开盖子就往嘴里灌。 虞千瑶听见动静，连忙叫了一声，「你怎么一大早就喝凉的，肠胃不要了啊？」 白色的奶圈粘在虞千里的嘴边，他不怎么在意的转身回了沙发，「你还真像我姐姐。」 虞千瑶端着鸡蛋饼来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说道，「这屋子小，我平时吃饭就在茶几上，你也在这儿吃吧。」 「没事，今天我们就搬大房子了。」 虞千里刚想伸手抓向鸡蛋饼，就被虞千瑶拍了一下爪子，「洗手去。」 虞千里再次嘟囔了句，「真是姐姐了。」 听话的洗干净手之后，虞千里一只手拿起鸡蛋饼一边吃，另一只手一边摸身上的衣兜。 很快，他就掏出一把钥匙，拍在了虞千瑶的面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0页 「龙湖星城的房子。」 -------------------- 第54章 第 54 章 ========================= 龙湖星城是永宁市有名的高档住宅小区。 开发商正是永宁市首富涂家旗下的房地产公司。 虞千里说道：「这次来永宁市, 我和高总至少会待上一年。这一年，我们总不可能天天住酒店。」 「我们相当于钦差大臣，这边负责人自然不敢得罪, 这不, 房子都给我们准备好了。」 虞千瑶对这个不惊不喜。 她反而问起了别的, 「你不能喝？」 虞千里懊恼的挠了挠头，「是有点。」 虞千瑶没被虞千里装可爱的样子敷衍煳弄, 追问道，「有点是多少？」 虞千里心虚的比划了一根手指。 在虞千瑶的目光之下, 那一根手指半收不收, 最后自暴自弃道, 「不到一杯。」 虞千瑶收起茶几上的盘子，扔下一句，「以后少喝。」就没再说什么。 虞千里倒是有些好奇,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醉死过去了,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虞千瑶的家。 「姐, 高总叫你过去的？」 「嗯。」 「他们就直接让你把我带走了？」他可不信。 「我敬了他们三杯酒。」 「三杯？全干了？」虞千里不敢置信。 虞千瑶不怎么在意。「怎么了？」 虞千里眼睛闪闪发光的凑到虞千瑶的身前, 「姐，你酒量怎么样？」他最佩服酒量好的了。 虞千里凑的太近, 虞千瑶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下一刻, 虞千瑶眸光一闪，一个擒拿动作, 把虞千里的胳膊扭到了身后, 虞千里疼的哇哇直叫, 「姐, 你做什么啊？」 虞千瑶皱眉松开了手, 她没想到, 虞千里这个小子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你没学过擒拿？」 虞千里揉着酸疼手腕，没好气的说道，「没啊。」 「我记得我们的背景资料是，咱们家开武馆的。」 所以虞千瑶才能明目张胆的有强力的武力值而不被人怀疑。 「是啊，但是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啊。」 虞千里反驳道，「我因为从小身体不好，所以咱家武馆只能你继承，但现在社会，连跆拳道教室都不容易盈利，咱们那个老破武馆，哪来的盈利，早就关门大吉了。」 又不能喝，又不能打，虞千里的生存技能点大概全点到脑子上了。 虞千瑶对她接下来的任务也算有个清晰的认知，「以后有需要喝酒的场合，你不行，可以叫我，我酒量不错。有需要动手的事情，也可以交给我。」 虞千里对自己的体质上的废材程度也有清晰的认知。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看了一眼之前他拍在茶几上的钥匙，说道，「咱们今天就搬家吧。」 龙湖星城的房子是间三室的大房子。 虞千瑶和虞千里各自选好卧室后，就开始整个房间的探索。 监视器、窃听器，虞千瑶翻遍了整个房间各个角落，都没有发现这些东西的踪迹。 姐弟两个人松了一口气，至少在这个短暂的家里，不用伪装担心说错话。 「明天开始，我就要正式的去上班了，今天是高总放了我一天的假，给我搬家的时间。」 「姐，我到时候看看，公司有没有适合你的工作，到时候也把你安插进去。」 虞千瑶觉得这个不用着急，「我只有高中文凭，哪进的了你们那么高端的公司，除非去当清洁工。」 说到这儿，虞千瑶的话音一顿，「当清洁工也没什么不好。你们公司的文件有要求全部都用碎纸机处理吗？」 「当然有。保密程度相当高，不论你的废纸里面有没有机密，都需要碎纸机处理过。」 「啧。」这就麻烦了。 「别想了，姐，高总肯定不会让我的亲姐姐来公司当清洁工，那多丢他的脸。对了，你奶茶店的那份工作，你今天就去辞职了吧。」 「我知道。」当初谭凯也说，虞千里来了后，就让她辞职。不论是奶茶店的员工，还是那间破败小区的独单，都是给北城来的人看的。 虞千里在巨洋投资这两年多，混的风生水起。对方没发现他有问题，自然对他身边的人调查没那么仔细。 虞千瑶的背景只要能煳弄过去，剩下的随着时间，他们也不好调查了。 毕竟，虞千瑶只是个小人物。只有众所周知的大人物才处处有迹可查。 接下来的时间，虞千瑶乖乖的当起了依附弟弟而活的菟丝花。 高总的房子也在龙湖星城，之前还来这对姐弟家里蹭过饭，在被虞千瑶荼毒过几次后，再也不来了。 高劲生对虞千瑶很有兴趣，是一种把虞千瑶当做美丽商品的兴趣。 谈生意的时候，他经常让虞千里叫他的姐姐一起来。 美名其曰，虞千里的姐姐之前肯定都没见识过，小姑娘年轻漂亮，多见识见识，开开眼界，对她有好处。 领导都开口了，虞千里自然无法拒绝。 虞千瑶陪着他们一起玩过高尔夫，一起去过马场，一起吃过各种佳肴，就在她被各种金钱攻势腐蚀的时候，她没想到，她再次遇见了程嘉梁。 已经打过几次高尔夫球的虞千瑶已经知道了规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1页 她梳着青春洋溢的马尾辫，身上穿着的是运动服。 手里拿着球桿，在巨洋投资永宁分公司的负责人李总的指导之下，对着地上的球瞄准。 这位李总对她可谓是欲擒故纵，金钱腐蚀，十八班武艺样样施用。 高总在虞千瑶看来，简直就像个拉皮条的，在察觉出李总对她感兴趣后，每次李总谈生意的时候，总会让虞千里叫她一起。 挥桿后，球被打飞了很远，顺着球飞滚的方向，虞千瑶转过头，一行人从远处走的越来越近。 直到那个让她一直无法忘记的男人清晰的站在她的面前。 程嘉梁还是那一副高级知识分子的模样，鼻樑上架着眼镜，头髮梳的一丝不苟。 衬衫被扣到最上面，身上穿着针织马甲，下面是笔挺的西裤，整个人又挺拔，又斯文禁慾。 「杨总，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五十多岁的李总热情的拥抱了来人中领头的一位。 他对高总介绍道，「这位可是我们永宁市大名鼎鼎的杨大善人的亲弟弟，杨林，杨总。」紧接着，李总又对杨总介绍道，「这两位是我们巨洋投资北城总部过来的人，高劲生高总，和虞千里虞经理。」然后他又指向虞千瑶，笑眯眯的说道，「这位是虞千里小兄弟的亲姐姐，虞千瑶。」 高劲生、虞千里还有虞千瑶在李总的介绍下，连连对杨总握手问好。 杨总有些好奇的看向了虞千里，「小兄弟年纪轻轻都到经理的职位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高劲生连忙谦虚中又带着炫耀：「杨总过奖了，千里他可是北城大学的高材生，我们怎么敢委屈他。巨洋投资正需要这种人才。」 杨总一行人中，除了领头的杨总，还有其他人，这边李总介绍了，他自然也礼尚往来，伸手揽过一位穿着时尚，带着墨镜的年轻女孩，拍了拍女孩的手臂，话虽然是斥责，但口吻却宠溺的很，「你看看你别扭什么呢。莹莹，来，和几位问个好。」 说着对李总他们说道，「这是我的爱女，莹莹。」 杨莹莹摘了墨镜，礼貌的叫了两声，「李伯伯，高伯伯。」到虞千里这里，娇滴滴的叫了声，「千里弟弟。」后，瞥了虞千瑶一眼，戴上墨镜就不再说话。 高劲生也不过40多岁，被这么一个妙龄少女叫着伯伯，平白就感觉自己好像老了二十岁一样。 但他又什么也不敢说，甚至还得赔笑脸夸赞，「杨小姐真的是貌美如花。」 杨林指着程嘉梁说道，「这位是永宁大学的讲师，也是我最近的医生。程嘉梁，程医生。」 杨林的话音刚落，李总就夸张的问道，「杨总，您这是身体怎么了吗？」 杨林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老毛病，就是失眠而已。程医生是有名的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擅长催眠，有他，我最近的睡眠好多了。」 李总嘘寒问暖的连连说道，「失眠可不是小毛病啊。我要是睡不好，那我第二天一天的工作都做不顺。」 李总转头就向程嘉梁请教，「程医生，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程嘉梁收回看向虞千瑶的目光，微微一笑，「引发失眠的情况多种多样。治疗的方法自然也是各有不同。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只有当人足够的放松，才能容易的进入睡眠状态。」 简而言之就是，少想有的没的，自然能睡好。 至于其他人，杨总没介绍，也意味着，不值一提。 李总举了举手中的高尔夫球桿，对杨林邀战到，「杨总，咱们比一桿怎么样？」 杨林的爱好正是打高尔夫球，自然是求之不得。 程嘉梁在他们比赛的时候，走到了虞千瑶的身边，嗓音还是那么低沉又有魅力，「一年六个月零一十三天。」 虞千瑶的心一窒，没有说话。 程嘉梁笑了，「有这么久没见过面，没联络，毫无音讯的情侣吗？」 「谁和你是情侣？」虞千瑶忍不住反驳。 本来因为详细到天的时间有些触动的心，在程嘉梁后面的问话中散的一干二净。 程嘉梁讶异的挑着眉，「在你离开的前一天，我们不是正式交往了吗？」 虞千瑶：「……」这事她怎么不知道？ 虞千瑶以为她早就把一年多前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之所以对程嘉梁念念不忘，还是因为谭凯的那份猜测。 事情没解决，就像一道镌刻在新上的印痕，哪怕时间流过，她永远也无法忘记。 但是在程嘉梁的话语中，她追溯着记忆的轨线，清晰的想起了曾经发生过的事。 那天，他一反常态，行为和思考方式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那天，他把她制住压在了墙上，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那天，他说，他比她大八岁。 那天，他说，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那天，他还说，时间已经差不多，他们该交往了。 简直是见了鬼了。 虞千瑶转头看着和一年半以前并没有多大变化的程嘉梁，「那都是你在自话自说。」 「既然是最终肯定会发生的事，那我提前行使我的权利，有什么不对吗？」 「程老师未免太自信了吧。」虞千瑶简直服了他了。 程嘉梁颔首一笑，温润如玉，看的虞千瑶的心不禁一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2页 程嘉梁用洞悉的眼神盯着眼前一年多没见的女孩，「你是喜欢我的。」 他知道，赵坤和于南被收养的那件事会弔着虞千瑶，她对这件事背后的目的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之下，她早晚会回来找他。 找他寻找真相。 但程嘉梁没想到的是，时间竟然是那么的久。 久到他想，他该採取点行动了。 杨林是他最近的病人，他本想通过这个病人的人脉作为突破口，结识警方的人。 再然后，寻找那位忘记回来的小姑娘。 程嘉梁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之下，他一直等着回来的女孩，居然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 第55章 第 55 章 ========================= 「那个是你弟弟？」程嘉梁看着不远处, 和那位被叫做高总男人比划着名说话的大男孩。 「是啊。」虞千瑶顺着程嘉梁的目光自然是也看见她那个便宜弟弟手舞足蹈。 她那个便宜弟弟，虽然体质废的不能再废，但脑子好用, 在取巧之下, 高尔夫打的居然还算凑合。 程嘉梁平静的问：「亲的？」 虞千瑶收回目光, 「你什么意思？」话刚说出口，虞千瑶就觉得不对, 立刻补充，「当然是亲的, 还能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程嘉梁嘴角微勾, 没有说话。 & 一天的应酬结束后, 虞千里抱着他那个电脑又在分析巨洋投资永宁分公司的财务数据。 这些年的数据都被他导入了电脑里。 虞千瑶递过去一个苹果，虞千里摇了摇头，「先不吃。」 虞千瑶坐在旁边, 歪头看了一眼, 密密麻麻的数据, 她看都看不懂, 「怎么样？」 「数据做的漂亮。表面看起来，天衣无缝, 不过有几笔, 值得注意。」 「今天球场的那个杨总，是巨洋投资的重要客户, 我觉得有问题的那几笔交易, 一半以上和他有关。」 「杨林……」虞千瑶对这个名字倒是不怎么熟悉, 「之前没怎么听过他, 他那个哥哥, 在永宁市倒是很有名。」 「你是说杨森？」虞千里也知道, 「高劲生曾经偷偷和我说过，李总之所以对杨林那么客气，完全是为了巴结杨森。」 说到这儿，虞千里话音一停，他再次筛选了五年内，巨洋投资和杨林旗下公司的往来相关。 「不对啊，高劲生的话没道理的，从帐面来看，巨洋投资的巨额流水都直接与杨林旗下公司相关，就算杨林和杨森没关系，李总也不会放弃这块肥肉。」 「除非，杨林的公司有问题！」 「我需要把数据交给北城，请专业人员来查。」 * 虞千里在计算机方面天赋卓绝，虽然他学的是金融，但因为年龄，因为经验，他处理数据或许在行，但对其中真正隐藏的信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巨洋投资的财务数据包经虞千里处理总结分类后，发给了北城的经济罪案科，希望他们能尽快从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高劲生看中我的就是数据处理能力。」虞千里得意的手指翻飞，这种数据处理对于他来说，比敲代码，黑防火墙什么的容易的多。「当年让我来巨洋投资，就是大材小用。」 虞千里来永宁市后，基本上没说过自己的事。 「千里，相比于金融财务，看得出来你更喜欢玩代码，你怎么跑到经济罪案科了？」确实就像他说的，大材小用了。 虞千里尴尬的挠了挠脸，「就是……就是……」欲言又止，感觉真相说出来其实有些丢人，「我手欠把我们局自己的防火墙黑了。」 虞千瑶：「……」 那时候他才多大？虞千瑶知道做资料的时候，她这个便宜弟弟刚高三，即将大一。 十八岁，刚刚成年而已，果然是谭哥口中的天才。 这位天才听谭哥之前透露，家世不错，父母都是警部系统体制内的人，制作资料的时候，虞千里这个姓名完全是迁就虞千瑶的名字来的。 至于这小子真正叫什么，老子是谁，可以说是机密中的机密。 「你家人也不怕你出危险。」虞千瑶忍不住喃喃自语，把这么小的孩子放那么危险的环境，想想都替虞千里捏了一把汗。 虞千里倒是不怎么在意，「我家老头子说了，为祖国做事，万死不辞。况且，我年纪小，他们不会警惕我，真的知名会计师或者金融工作者贸然去求职，才容易被发现。」 「而且，之前一直没证据，我家老头子就想，反正我闲的都开始摸自家防火墙了，就把我打发过去看看。没想到，我家老头子直觉还真准。」 「姐，不说我了，昨天在球场，杨老闆带来的那位心理医生，你认识？」 虞千里的话语中的未尽之意虞千瑶明白，他是怕因为熟人的缘故，让他们的组合出现什么不可知的变故。 「他……」虞千瑶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具体的形容，「他也许知道我的身份，但我没承认过。他不是我们的障碍。」 「有猫腻啊，姐！」虞千里拉长了音。「说说，说说呗，我都说了我的了。」 虞千瑶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虞千里也不算外人，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现在都在永宁市，一个要是完蛋，连带的两个人都会完蛋。「你也知道，我之前卧底一家夜店，为了查某种新型毒品的制作工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3页 「这个我知道！你们那次行动的成功，国家台都报导了。」 虞千瑶点头，「就是那次。程老师和当初的夜店老闆有渊源，两个人关系不好，我也是那时候和他打过交道。」 「他和你调查的夜店老闆有渊源？」虞千里忍不住皱眉，「会不会是一伙儿的？」 「不是，这个你放心。」在这点上，虞千瑶还是可以确认。 「这样啊……」虞千里斟酌了一会儿，提议道，「姐，你要不要从他那里入手，摸一摸杨林的底细？」 「你看，现在他是杨林的主治医生，从昨天就看的出，杨老闆很器重他。」 虞千瑶沉默不语，对这个决定犹豫不决。当初，程嘉梁接触她，是为了赵坤，现在换成她接触他，为了杨林吗？ 这样，她又和他有什么不同？ 「你是怕连累他？」虞千里不知道之前的恩怨情仇，想来想去认为虞千瑶顾虑的只能是这方面。 「我去。」虞千瑶嘆了一口气。她现在除了陪玩，基本上没别事。去程嘉梁那里，曲线调查一下杨林，也许还更有帮助价值。 * 之前在永宁大学帮她占座的小胖子韩东如今已升大三，找他要了一份程嘉梁的课表，在他一脸猥琐笑容的表情包下，虞千瑶谢谢两个字，硬生生的打不出来。 虞千瑶看了眼课表，将微信关闭，决定跑到永宁大学堵人。 下课铃响，在汹涌的人潮之中，虞千瑶可以说是一眼就看见了从人群中走出来的程嘉梁。 还是那么的文质彬彬，充满儒雅的知识分子气息，就如同当年去古城区拜访的那位沈老教授一样。 莫名的，她本该早已忘记的话在她的脑子里忽闪而过，那天，林雅焦急的质问，「师兄，你多久没进行催眠了？」 程嘉梁是用自我催眠的方式，将沈老教授的外衣穿在自己的身上吗？ 那真正的程嘉梁又是什么样子？ 自恋又独断专行？思考脑迴路迥异的犹如神经病？ 就如同，虞千瑶穿过重重人海，一眼就看见了程嘉梁，程嘉梁自然也看见了站在教学楼门口不远处等待的女孩。 意料之中。 从他在球场见到她，还有她那个所谓的「弟弟」，他就猜到她会来找他。 虞千瑶和她那个弟弟跟着的是巨洋投资的管理层，可见这次的目标就是巨洋投资，虽然不知道他们想调查什么，但就沖巨洋投资的李总那么看中杨老闆，就代表着，他们之间有非比寻常的利益关系。 这种利益关系之下，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程嘉梁不知道。 但只要虞千瑶来找他，那就是说明，杨老闆也在虞千瑶和她那个弟弟的名单上了。 「找我？」程嘉梁明知故问。 虞千瑶除了「嗯」还能说什么？这次她是带着目的而来，利用他们之间一团乱麻一样的交情，不管怎么说，虞千瑶觉得自己有些理亏。 程嘉梁没为难他眼前的姑娘，在他的眼里，哪怕时间又过了一年多，虞千瑶在他的眼里，永远是一个有些小聪明，又坚持信仰的小姑娘。 不管当年她在黑鲸对他多么不客气，不管她在同居的那一个月故意的装成普通的大学女孩，她在他的眼里的样子始终不变。 永远是那个趴在吧檯上，懒洋洋的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对他的惊艷与遗憾，用着带着点傲娇的声音说着，「姐姐今天不营业」的姑娘。 一念之下，永生难忘。 正是因为当年眼中的那份惊艷，程嘉梁始终相信，虞千瑶哪怕再怎么否认，也只是口是心非。 她是喜欢他的。 程嘉梁一直这么觉得。 他也挺喜欢她的，在他想要找一个终生伴侣的时候，她贸贸然的出现了。 长相符合他的眼缘，人又有趣。程嘉梁觉得，除了她，这辈子他再也找不到这么符合他心意的女孩了。 他这个人有些事，决定了就不会再变。 既然认定了，那么他就不会放手。 「走，没忘记我家的大门朝哪边开吧。」程嘉梁好心情的甚至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跟着程嘉梁回了那个熟悉的教职工小区。 门刚一打开，一阵鬼哭狼嚎，「程，你终于回来了！宝宝要饿死啦！」 虞千瑶立刻被震住了。 她一脸呆滞的看向飞扑过来的那个熟悉的高大的美国人，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宝宝？」 有这么巨婴的宝宝？ 程嘉梁一脸无奈，「最近他沉迷网络用语，什么宝宝生气了。宝宝怎么的……」 「……」 虞千瑶只能感嘆一句，「艾伦心态真年轻。」 艾伦也看见了门口的虞千瑶，难得要脸的尴尬的挠了挠脸上的鬍子。 索性当做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的和虞千瑶打了声招唿，「虞，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艾伦。」虞千瑶礼貌文静的回了一礼。 程嘉梁没那么多讲究，他边脱鞋边和虞千瑶说了情况，「艾伦一个月前从美国回来，现在住我这儿。」 -------------------- 参加一个什么月初5天日万的活动，日万了五天，感觉脑子都空了。 剧情写的也有点急，有好多细节都没写清楚，没写到。 这也是个教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4页 现在在做新文大纲了，这篇预计本月会完结。 我的收藏不多，基本上和榜单无缘，留评的小伙伴们，感谢你们，至少让我没觉得自己在单机。 对我下一篇有兴趣的，可以点我专栏收藏一下，预计这个月下旬会开， 新文是《月光奏鸣曲》cp：钢琴师小姐姐x桀骜不羁乐坛歌手 本篇男主一开始就让我写的不讨喜，我检讨了一下，是人设有问题。 所以我的新文，决定写个阳光小太阳。 我想写一个歌坛奋斗的故事，有兴趣收藏一下呗，各位亲爱的。 第56章 第 56 章 ========================= 艾伦见虞千瑶和程嘉梁两个人,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他做了一个「他懂得」的表情, 回了次卧就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来了, 就一起吃饭吧。」程嘉梁将随身的包放下, 轻车熟路的去厨房翻翻有什么菜，很快就决定好了接下来的菜单。 「阿瑶, 帮我系下围裙。」 虞千瑶一下子有些发愣，一年多前那短暂的同居时光仿佛是昨日。 她不由自主的走上前, 将围裙的带子在程嘉梁的腰部系上, 劲瘦有力的腰肢, 宽阔又挺直的背部，清新的皂角气息萦绕在鼻端，只是系了一个结, 她觉得每一秒钟都拉的无限绵长。 系好后, 虞千瑶不自在的退了一步, 理了理额前散落的碎发, 「艾伦他怎么来了？旅游吗？打算去哪玩？」 程嘉梁挑着蔬菜的手一顿，他转过身, 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的注视着身后的女孩, 一步、两步、步步逼近。 虞千瑶莫名的一退再退，心有些慌, 这样的程嘉梁让她汗毛倒竖, 直至后背贴在墙上。 这……这是想干嘛？他又在发什么疯？ 程嘉梁微微弯下腰, 一只手撑在墙上, 他将自己的头部低到了与虞千瑶身高相近的水平线上。 他们是离的那样的近, 近到他可以看到她眼眸中的慌乱, 不自在，还有……警惕。 「我可以告诉你任何事。」程嘉梁的声音低沉，恰似呢喃自语，又一字一顿的清晰的传入虞千瑶的耳中。「任何你想知道的。」 所以，亲爱的，不要再用套话的手段对他。 程嘉梁直起身，这么近的距离，这么狭小的空间，这让虞千瑶从来没像今天一样觉得她和程嘉梁的身高差有那么多。 一米六六的她在一米八三的他的面前，瞬间好像娇小了一般。 程嘉梁转回身重新开始准备晚饭。 他一边摘菜，一边把虞千瑶刚刚话语中未尽的疑问提出来， 「你是在问艾伦来这里是不是因为工作。」 虞千瑶还背靠在墙壁处，没有说话。 程嘉梁自问自答一般说道，「没错。是工作。」 他扭过头，对墙边的虞千瑶浅浅的笑了一下，转回头继续说道，「他一直在追查一个叫做『方舟』的暗网。」 暗网？ 这个东西虞千瑶在警校的时候听老师讲过。 有一种名叫冰山理论的说法来形容当今整个网络世界。 我们平时能看见的网络仅仅占整个网络世界的百分之四到百分之五左右，这部分网络被称为明网。 而超过95%的网际网路数据都隐藏在冰山之下，这些数据无法通过标准搜寻引擎访问。 它们其中虽然绝大部分都是些无用的信息，但掺杂在那群无用信息中，大量见不得光的非法交易横行于其中。 毒品、人口贩卖、洗钱、谋杀、器官交易……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里面做不到的。 虞千瑶不可思议的问道，「那他来华夏国，来永宁市做什么？」 华夏国因为技术保护等种种原因，对自己国家的网络设置了「墙」。 这堵墙虽然并不复杂，许多华夏国的民众乐此不疲的通过各种翻墙软体去墙的另一端浪。 但这堵墙对许许多多不了解这方面的普通民众来说，可以过滤许多影响身心健康和反动言论。 也正是因为这堵墙，暗网的大本营不可能选择在华夏国。 所以，调查「方舟」的艾伦，来华夏国做什么？ 「你知道暗网的交易货币是什么吗？」程嘉梁淡定的反问。 「比特币？」这个老师也讲过。 「没错。」程嘉梁边炒菜边说道，「比特币是暗网的主要交易货币之一。今年年初，比特币出现了疯长现象，由之前的3000美金短短几个月间疯长到了一万之上，而且，现在它还在继续涨。」 「有迹象表明，有人或者组织在疯狂囤积比特币。」 「艾伦他们怀疑，『方舟』可能要有大动作。」 「目前，比特币最大的买家就在华夏国。」 虞千瑶还是觉得这事处处是疑问：「可……华夏国那么大，人口那么多……」 艾伦怎么就偏偏就来了永宁市？ 程嘉梁沉默了一会儿，但他手里的动作也没停，将燃气关上后，炒锅里的菜盛到了盘子里。 这种居家烟火气使得程嘉梁那俊秀的外表变的柔和，让人莫名的觉得平静，光影之下，就像一本温柔缱绻的书。 虞千瑶一时有些晃神。 他要是一直是这个样子该多好啊。 可惜，虞千瑶又理智的知道，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5页 程嘉梁将准备好的另一份菜的食材倒入锅中，继续翻炒。「一年多前，艾伦追查『方舟』的一件案子，线索是一条航运线。这条航运线始发地在我们华夏国。」 「当时艾伦的同事汉森追查之下，查到了永宁市的海关。」 「……」 这种事虞千瑶从来都不知道。 她甚至可以确信，连谭凯都未必知道。 「汉森因为这个，在我们永宁市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艾伦一年多前来这里，为的就是这事。」 「后来他走了，是调查清楚了吗？」虞千瑶想起了当时匆匆离去的艾伦。 程嘉梁笑了一下，「怎么可能。」 「一年多前『迷梦』工厂案把所有的疑点全揽到自己身上了。海关那条自然也是推到了迷梦走私上。」 「案件彻底结案，他当然就走了。」 「迷梦」毒品工厂案就像一个深坑，把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扔进去后，填上土，拍严实后，又是一片盛世太平。 虞千瑶想不到，这其中还牵扯了那么多。 「这些事……你告诉我，会不会不太好？」虞千瑶沉默片刻后，问的很踟蹰。 这么机密的事，程嘉梁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告诉了她。 莫名的，虞千瑶有一种她和程嘉梁一起对不起艾伦的感觉。 程嘉梁将炒好的菜装盘后，笑了，卖兄弟卖的毫不留情，「谁让他处处给我找麻烦。」 「来，帮我端下盘。」 虞千瑶闻言听话的端着程嘉梁炒好的菜，放到客厅的餐桌上。 将所有的饭菜都摆放好，程嘉梁解下围裙，洗了洗手， 「我说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任何事。」 哗哗的流水声下，程嘉梁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 虞千瑶的心却平静不下来了。 * 「艾伦，吃饭了。」 程嘉梁走到次卧，敲了几下房门。 没多久，头髮凌乱，体毛看起来比一年多前还要茂盛的美国人出现在了客厅。 坐下后更是狼吞虎咽的扒了起饭来。 「怎么样？顺利吗？」程嘉梁是用中文问的艾伦。 艾伦的筷子一顿，看了一眼在旁边安静吃饭的虞千瑶，又低头继续飞快的吃了起来，因为口中都是食物，说话含煳不清，「就那样吧。」 程嘉梁明白艾伦的意思，是不想在虞千瑶的面前讨论那些事。 但艾伦却不知道，程嘉梁早就把他卖了个干干净净，虞千瑶对他现在所做的事，可以说知道了七八成。 程嘉梁也没勉强，今天的事够虞千瑶回去消化一番了。合作之类的也没必要非得今天来谈。 他转而问起了虞千瑶，「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程嘉梁难得有自知之明，这姑娘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他，肯定是有事。 「就是想做回老本行呗。」鑑于程嘉梁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虞千瑶觉得投桃报李，她也没必要掖着藏着，这事本身也需要程嘉梁的配合，「我想接近杨林，你是他的主治医生，我想做回你的助理。」 「杨林？那是谁？」艾伦一脸八卦，笑着调笑程嘉梁道，「程，虞在你的面前亲自和你说，她要接近其他的男人，程，你忍得了吗？」 程嘉梁一脸受不了，他没好气的对艾伦说，「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等吃完饭后，虞千瑶条件反射的收拾起碗筷，就像之前同居时候那样，程嘉梁做饭，迷瞪瞪的就要去洗碗。 下一刻，程嘉梁拦下了，「我新装了洗碗机。」 他从虞千瑶的手中拿过碗筷，把剩菜残羹倒掉，碗筷什么的都放进了洗碗机里，设置好时间，「叮」的一声后，机器运行。 看着正常运转的洗碗机，程嘉梁没头没尾的说了句「好」。 虞千里愣了一下，不怎么确定的问道，「你是说……重新当回你助理这件事，好？」 程嘉梁「嗯」了一声。 虞千瑶笑了，「那我明天早上过来。」 既然事情程嘉梁已经答应，虞千瑶也就没别的什么事了，她此行的目的达到，正要走的时候，她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弟弟。 「姐，今晚我有应酬，晚上十点多我要是还没回去，你就来接我。」 「应酬？要不要我陪你去？」就虞千里那酒量，一杯不到就倒，应酬什么啊。 「不行。今天没有女同事，怎么能让姐姐你一个过来，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要玩什么。」 「……」虞千瑶顿时无语，「不能推了吗？就你那酒量，他们都知道。既然不是什么好局，你非往里凑做什么？」 「你就当弟弟我好奇不行吗？」电话里，虞千里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找死劲儿。 「那你还叫我去接你？」虞千瑶冷笑一声，「直接住下呗。」 「姐~~~」虞千里的这声姐，叫的九曲十八转，堪称撒娇到了极点。 虞千瑶不为所动，「好好说话。」 「我的酒量他们都知道，叫我过去总不会是为了用一杯酒灌倒我。」虞千里这时候说话正经了不少，「只要我不醉，醉的是他们，那到时候有没有什么酒后吐真言，就不知道了。」 归根结底，虞千里秉承着同流合污的做法，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天的聚会明显不是什么正经的聚会，眼看着这可能是个知道什么的绝佳机会，他哪能放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6页 「别忘了，你才20岁。」 虞千里的胆大到可以包天，十八岁的时候就摸北城那边的防火墙，攻击自己公安系统，这个大男孩明显也是个不安分的。 不知天高和地厚。 老天的太过偏爱，让他一路顺风顺水，从来没有遇见什么真正的劫难。 虞千瑶知道她无法左右虞千里的想法，只能做好善后准备。 「好吧，随你。不过你说，十点多你要是没回来，就接你，我是去哪接你啊。」 虞千里眉飞色舞兴致勃勃的声音通过手机传了过来，只有四个字。 「爱乐之城。」 「……」 虞千瑶皱眉，她忍不住的问道，「上次不就是在爱乐之城。」 那次没什么问题啊。 虞千里神神秘秘的说道，「这次可不一样。」 -------------------- 感谢读者「简凝」投的地雷，感谢读者「榴芒兔」灌溉的营养液， 爱你们(づ￣ 3￣)づ 第57章 第 57 章 ========================= 「什么不一样？」虞千瑶皱眉, 她从来不小看她这个便宜弟弟的胆子，给他一根棍子，他就能捅破天。 「我还没去, 我哪知道啊。」虞千里听的出他这个姐姐的关心, 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一个人, 「只是听说那是只有金卡会员才能去玩的地方。我又不傻啊，姐。见情况不好, 我长着两条腿也可以熘啊，熘不出去的话,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 我要是十点半还没打电话给你, 你就去那接我。我不是还有你嘛。」 「你还真当你姐姐我是超人啊？」虞千瑶没好气的说道，「你熘不掉，我又没金卡, 我上哪去找你。」 「你就在外面闹呗……就骂我小小年纪不学好……」虞千里这段话说的底气不足, 越来越弱, 他也知道, 这个主意坑的很。但他暂时又想不到别的办法啊。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爱乐之城要脸, 不可能任由别人在外面闹。 「姐, 你弟弟的贞操和三观就全在姐姐你的手里守护了。不说了，我要是给你打电话, 就是我这里不妙啊, 一定要来找我, 一定要来！」 虞千里整段说的又快又急, 说完后更是立刻就挂断了通话。 「餵, 你给我……」说清楚啊！ 虞千瑶生气的将手机拿到面前, 虞千里那小子电话挂的利落，她回拨，居然还不接。 这小子之前全是在骗她。 什么不知道啊，不知道能说出最后那段。 他就是怕她不让他去。 还贞操和三观…… 见鬼了，这小子是要去玩什么？ 程嘉梁一开始在一旁并没有说话，等虞千瑶挂断后，才问道，「你弟弟今晚要去爱乐之城？」 「是啊。」虞千瑶答的心不在焉。她在考虑，是不是要给涂海去个电话，这种事虞千里说的轻巧，谁知道她到时候能不能把他捞出来。 爱乐之城既然把会员分为普通会员和金卡会员，那今晚他们活动的地方一定是与众不同。 哪是她在外面闹，说弟弟在里面不学好什么的就能轻巧解决的事。 程嘉梁沉默了一会儿，走到次卧那边，再次敲了敲门。 「？」 艾伦莫名其妙打开门，「我说程，做兄弟的我给你留私人空间，你不去谈恋爱，老敲我门干嘛？」说着艾伦囫囵的撸了撸自己的头髮，那头造型帅气的棕色髮丝被他捋的凌乱中带着桀骜，他笑眯眯的说道，「还是兄弟，你终于发现，你最爱的其实是我？」 程嘉梁冷着一张脸，「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爱乐之城吗？今晚，我们一起去。」 艾伦喜欢胡说八道，对付他，程嘉梁一向选择置之不理，完全当废话。 艾伦眉毛一扬，他突然从次卧里探出半个身子，攀着门框对大门口的虞千瑶说道，「亲爱的，是你让程这个老古板改变了主意吗？我爱你！」 还没等虞千瑶尴尬的回什么话，只见程嘉梁大手往艾伦的额头上一推，硬生生的把艾伦推回了房间，还顺手关了门。 虞千瑶：「……」 「今晚，我们两个陪你去。」程嘉梁没有废话的就说了他的决定。 虞千瑶眼睛一亮：「你有金卡？」 「没有。」程嘉梁否认，其实，就算他真的有金卡，他也不可能带虞千瑶进去，金卡会员的活动，他有耳闻，爱乐之城之所以在东林街地位屹立不倒，除了它背后的人，里面花样百出的玩乐也是别的地方拍马也不及的。 这些年，他那个心理谘询室的名声也不仅限于国外了，在国内也闯出了名堂。 一开始，他的所有的顾客都是艾伦从美国介绍来的，那些饱受心理方面问题的病人，愿意跨越重重海洋远道而来华夏国小小的永宁市，完全是看在艾伦和程嘉梁在美国的老师的面子上。 沈老教授在他从美国回来读研三的时候，也陆陆续续介绍过病人过去，那时候华夏国并不流行看心理医生，说你有心理疾病，完全就是在骂你有神经病一样。 这些年，城市的年轻人压力越来越大，什么抑郁症啊，暴躁症啊，失眠啊，还有各种其他的原因，越来越多的人接受了自我需要疏导这件事。 程嘉梁要是真想要一张爱乐之城的金卡，就凭这些年他闯下的名头，有金卡的人自然是乐意卖他一个人情。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7页 但这个人情，程嘉梁一点都不想用。 因为没必要。 他绝对不允许虞千瑶去见那乌烟瘴气的画面。 至于艾伦…… 程嘉梁耸了耸肩，反正他卖兄弟又不是第一次了，兄弟是什么，不就是用来两肋插刀的，艾伦身边可是跟着洛克菲勒家的人保护安全。 此时不用，何时用？ 艾伦虽然不是美国洛克菲勒家嫡系的继承人，但和嫡系关系甚密。 当初一头扎进icpo，完全是这位公子哥的美式英雄主义梦泛滥，用岛国的形容就是，中二病晚期。 这位公子哥是爽了，他家人可担心的不得了。 真正的兇徒有时候可不在乎他的对手是不是有钱人，老子是谁。 当年艾伦的拍档汉森失踪更是给洛克菲勒家的人敲了一记警钟。 之后，他们对艾伦的保护可以说是一丝不漏。 一年多前，所有的线索都在永宁市断了。 这次比特币疯长，怀疑「方舟」要有大动作也只是这些年一直和「方舟」斗智斗勇的美国警方还有icpo的假想而已。 华夏国有一句公益gg词广为流传，那就是，「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方舟」也一样。 没有在上面进行高额悬赏的发布者，就不会有为了赚取比特币而疯狂的毫无底线的执行者。 和一年多汉森的事件不同。 当年icpo有证据，汉森只是他们打入永宁市的前锋，他们的人一直在和华夏国交涉，这种跨过案件，自然是需要两方配合。 没想到，一出新型精神类毒品「迷梦」制造工厂事件，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个潜伏了长达五年之久的地下工厂。 它的浮出水面，可以说给了所有人一个交代。 icpo海关航运线，华夏国首都那边追查到的眼看就要钓出大鱼的原材料线还有销售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那个地下工厂。 一切完美的就像排演好的一样。 这次，猜测暗网「方舟」会有大动作也只是经年追查暗网的老警员的敏锐嗅觉而已。 没有任何证据。 只有那波澜壮阔涨势如潮的比特币在悄无声息的昭示着什么。 艾伦这次来华夏国永宁市没有得到任何icpo的支持，因为没有证据。 他来这儿，完全是因为一年多前，他的拍档汉森在这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是以自己的名义来的。 来找他的拍档。 一边找人，一边监视暗网「方舟」的动向。 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比特币的大买家就在永宁市。 想在「方舟」上搞一波大的人，就在他脚下的这片土地上。 * 程嘉梁和艾伦两个人，一个人一米八三，一个人达到了一米九，两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在搏击术方面又天赋凛异，都是能打的好手。 但虞千瑶还是不放心，三个人，双拳难敌四手，要是爱乐之城里的保安用人海战术，她们估计也不一定能讨到什么好。 程嘉梁见虞千瑶一脸心事，一手握着手机，在另一只手的手掌敲打。 立刻就明白了虞千瑶这些动作的潜在含义，程嘉梁用中指和拇指一起推了下眼镜，这是他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表情，不悦的时候习惯性的小动作。 「你……还想打给谁？」 程嘉梁的声音清清冷冷，平平静静。但他的内心却有汹涌的巨兽在怒嚎。 是谁？ 是谁在你最想求助的时候，出现在了你的心里。 虞千瑶的手有些焦躁的动作一顿。 她敏锐的察觉出了程嘉梁的不悦。 但她又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程嘉梁这个人在她这里一向喜怒无常，让她看不懂。 温和的时候，斯文有礼，清风明月。就算她知道是装的也装的真的就像那么回事。 有病的时候，独断专行，自我又自恋，我行我素，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所以，他现在，究竟又发哪门子疯？ 想找涂海，想找警队帮忙。 这两句话，虞千瑶怎么也说不出口。 虞千里这事，她不能让警察先埋伏参与进去。 否则一旦真的有事，闹开就是在昭告天下，她和她那个便宜弟弟后台是警方。 她可以在找不到弟弟的时候，就像虞千里说的那样，她是女人，她可以撒泼胡闹，在爱乐之城的保镖对她动手的时候，她大喊大叫。 那时候，才是她报警的最佳时机。 哪怕警察来的慢，也起到了震慑的作用，更是完全的把她和她那便宜弟弟摘了出去。 就如同虞千里所言，爱乐之城做的是生意。 生意讲究和气生财，爱乐之城要脸，闹到最后，表面上吃亏的也不会是她和她那个便宜弟弟。 虞千里毕竟是被邀请过去玩，客人都是爱乐之城的金主，他们不会得罪客人，尤其是金卡客人。 虞千里不会有性命上的危险。 但有没有其他方面的风险，就不得而知。 虞千瑶把手机扔回衣兜，「在想要不要在给我那个傻弟弟去个电话。」 程嘉梁探究的看向虞千瑶，虞千瑶没有避开，反而理直气壮的直视着，好似在问，嗯？怎么有问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8页 程嘉梁先垂下了眼眸，避开了这短暂的对视。 她又在骗他。 -------------------- 程先生一心只想谈恋爱，而虞小姐一心只想破案报效祖国。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与子成说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第 58 章 ========================= 一路无话, 程嘉梁开着车，一直到爱乐之城附近的一处地下停车场。 艾伦边走边啧啧两声，「你们华夏国就是人多。」 爱乐之城门前附近的停车位都被豪车停满了。 程嘉梁将车停在了远处也算有先见之明。 「这个爱乐之城不会做生意啊。」 艾伦看着有新的豪车行驶过来, 却因为没有车位调转了车头又去了别处。 「建个地下停车场啊, 这样也不至于让客人连个车位都没有。」 艾伦说者无心, 虞千瑶听在耳里却内心一动。 就是啊，爱乐之城占地面积那么广, 建个地下车库的话，完全可以解决停车位紧张这种事。 他们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是因为怕施工引起地面建筑坍塌吗？ 这样说也不对, 黑鲸门前的那场爆炸事件之后, 东林街整顿, 爱乐之城顺势把整栋大楼都被爆破重建了，当时要想加地下停车场，当时就能加。 还是…… 虞千瑶抬头看着眼前繁华如梦, 充满了现代科技时尚感的建筑, 还是这底下早就有了地下场所？ 程嘉梁没有领虞千瑶和艾伦去爱乐之城, 反而转道去了斜对面不远处的一处清吧。 灯光暖黄, 缠缠绵绵的音乐勾的人心痒痒。 这处清吧没有乐队，只有一个魔术师在表演台上表演一些小把戏。 程嘉梁带着艾伦和虞千瑶找了一处靠窗的卡座落座, 在这里, 他们可以通过落地窗，看到对面闪烁着醒目灯光的爱乐之城。 在点单的时候, 艾伦悄声探身问道, 「我们不是要去爱乐之城吗？」 程嘉梁和服务员点了三杯被叫做「绿色蚱蜢」的鸡尾酒, 转头对艾伦说道, 「别急。」 怎么可能不急？ 艾伦想去爱乐之城想了很久了。 其实, 他自己也去过。 可惜, 在华夏国没身份没地位的他只能在这所东林街着名娱乐会所的明面上逛逛，至于金卡会员的所享受的特殊招待，他根本摸不到门路。 艾伦尝试过挥金如土，想要靠撒钱成为金卡会员。 但这玩意是推荐制，他没推荐人，就算撒再多的钱也没用。 他之前一直嚷嚷让程嘉梁带他来爱乐之城，就是想去里层探探。 至于进去后能不能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有真正进去才能知道。 既然程嘉梁让他别急，艾伦只能撇了撇嘴，谁让他没金卡呢。 点的三杯鸡尾酒还没端上来，艾伦想到刚刚听到那个奇怪的名字，「绿色蚱蜢是什么？里面有蚱蜢？」 程嘉梁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等服务生把三杯鸡尾酒端上来的时候，艾伦脸都绿了，「白可可加鲜奶……」他闻了一下，酒味淡的对他来说就像没有，「我的上帝，甜酒吗？这东西就是绿色蚱蜢？果然，鸡尾酒的名字都是奇葩。」 艾伦连忙将自己的那份鸡尾酒推到了虞千瑶的面前，「这是姑娘喝的东西，男人就应该喝威士忌。」 程嘉梁将属于自己的那杯绿色蚱蜢鸡尾酒推给了虞千瑶，转而把艾伦推给虞千瑶的拿到了自己面前。 平平淡淡的说道，「想喝威士忌，自己去点。」 艾伦伸出手指晃了晃，「程，你变了。你不爱我了。」 说着，艾伦边摇头边嘆气的，去点了瓶威士忌，又要了些冰块。 服务生将酒端上来之后，艾伦将冰块放到杯里，倒了三分之一杯的酒，晃了晃，一饮而尽。 「哈，这才叫酒。」 虞千瑶在一旁左立不安，她频繁的透过身边的窗户的玻璃看向外面，看向爱乐之城的方向。 艾伦又倒了三分之一杯的威士忌，「你们华夏国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明白了，我撒了不少钱，怎么就没人给我当引路的鬼？」 程嘉梁：「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最近几年，爱乐之城不发新卡了。他们不再增加新会员，你自然就没拿不到金卡。如果你想要进去，只能靠老会员往里面带。」 艾伦没问程嘉梁怎么知道这些。 他一直不敢小瞧他这位多年的老朋友。 只要程嘉梁真的想套话的时候，弯弯绕绕的，谁也玩不过他。 艾伦撇了撇嘴，这爱乐之城的老闆还真以为他这地方是什么独一无二的好地方怎么的。 在拉斯维加斯，他参加过的各种派对，什么东西没玩过？ 看着撇着嘴，对爱乐之城这种做法无法苟同的艾伦，程嘉梁轻笑，「谁让你不想藉助你家里的背景？只要你说出你是洛克菲勒家的人，不用到第二天，想和你们家搭关系的人会立刻把金卡送到你面前。」 艾伦：「这事可和洛克菲勒家没关，我只分红，不干预经营。我老子只是姓洛克菲勒而已。」 程嘉梁嘴角扬起一抹讽笑，「所以，从国外来的只有钱的冤大头，明目张胆的四处打听金卡，他们不对你警惕，对谁警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9页 他觉得艾伦这事做的没脑子的很，有利用的便利条件不利用，偏偏讲究什么个人英雄主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华夏国某些心灵鸡汤洗脑了，不拼爹，只拼自己。 结果……踩到铁板了。 程嘉梁和艾伦在那里你来我往，虞千瑶心里惦记着她那个便宜弟弟，每隔个几分钟都会看一下手机。 生怕手机突然故障，或者其他原因，导致她没有第一时间接到虞千里的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离虞千里说的十点半也越来越近。 虞千瑶再也坐不住了。 她勐的站起身，程嘉梁瞬间拉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我得去找虞千里。」 虞千瑶心不知道怎么的有些慌。 她的便宜弟弟可是不到一杯就倒，别出什么事吧？ 程嘉梁松开了手，重复从家里出来前他对虞千瑶说过的，「我们没有金卡。」 「什么？没有？」 这事虞千瑶知道，但艾伦并不知道，他完全是被程嘉梁忽悠出来当壮丁的。 在艾伦看来，今天程嘉梁松口，说是去爱乐之城，艾伦自然是想当然的认为程嘉梁会带他去见识见识金卡会员究竟有什么活动。 程嘉梁老神在在的反问，「我什么时候说我有金卡了？」 「那我们怎么去找虞的弟弟？」 艾伦可是听虞千瑶说了，她的弟弟被他们领导带进去的。 程嘉梁也跟着站起了身：「我觉得虞千里的方法挺好的。」 「哈？」艾伦不了解情况，满头雾水，这是打什么哑谜？ * 虞千瑶带着两个身材高大身材极好的男人风风火火的就沖向了爱乐之城的接待前台。 「麻烦帮我找一下，虞千里先生。」 虞千瑶冰着一张脸，看似在隐忍着怒气，但所有见到她的人都觉得她即将爆发了。 程嘉梁和艾伦像两个保镖一样跟在她的身后，高高的个子，为她助威。 别看程嘉梁平时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现在他把衬衫衣袖处的扣子解开，上撸到肘关节处，被遮住的手臂暴露了出来，上面肌肉发达健硕，曲线漂亮性感到不可思议。 领口也被解开了，平时那股禁慾的斯文气全无，颇为浪荡不羁。 而身高高达一米九的艾伦，别看脸上鬍子拉碴的，这种野性的性感，反而让他有种坏坏的感觉。 路过的都被这三人的组合吸引住了，甚至有女性客人在小声说着，「哇塞，你们看那边，前台那边，那两个男人好帅。」 旁人的议论纷纷没有传入虞千瑶的耳朵里，她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吧檯处。 被虞千瑶仿若熊熊燃烧的双眸盯着的前台服务生，战战兢兢的说着，「小姐，我们这里又不是酒店，没有登记所有客人的资料……我们也无法确定，您所说的虞千里先生是不是在这里。」 「那就广播啊……别告诉我，你们没有广播的功能。」 前台：「……」 这是把这儿当商场的寻人广播处了吗？ 她悄悄的点了一下桌子底下的报警按钮，保安处接到报警，很快就会有人来。 「这样，小姐，您所说的虞千里先生是自己来的吗？还是和其他人一起？有没有预定vip包厢，知不知道包厢号？这样也方便我们替您寻找。」 虞千瑶一脸怀疑的看向了前台，还是说出了她知道的有限的消息，「他是和他同事还有上司一起来的，他的上司一个叫高劲生，一个叫李尨。」 说完，虞千瑶好像突然想起一般说道，「我记得我听他说，他上司是要带他来见识见识什么金卡会员。」 虞千瑶的话音刚落，两个前台处的姑娘，立刻面面相觑。 今天爱乐之城有金卡会员活动，这个事所有爱乐之城的员工都知道。 但是…… 爱乐之城的金卡会员活动的规则，向来都是活动结束前，只进不出。 其中一位前台眸光微闪，客气又礼貌的询问道， 「方便告诉一下，高劲生是哪个劲，哪个生？李尨又是哪个尨吗？」 虞千瑶语气不耐的说：「劲是劲草的那个劲，生活的生。尨……就是龙字多了两撇的尨。我说你们，能不能快点，赶紧把他给我叫出来。」 前台先是在会员系统里查了一下，高劲生查无此人，而那个名叫李尨的果然是他们的金卡会员。 之后又登录了金卡会员活动的内部系统，找到李尨，今夜他总计带了三名非会员客人，里面有一个就是面前的小姐口中口口声声要找的虞千里。 会员活动没结束，他们肯定是出不来。 出不来又怎么和这位小姐解释？ 这位小姐，看着可不是个善茬啊。 「不好意思，我们查了下，您要找的虞千里先生并不在本会所，要不然，您还是去别的地方找找？这位先生也许又和同事去了别的地方。」 前台小姐说的客客气气。 虞千瑶知道全都是託词。 她余光瞥见有身穿安保制服的人在不远处，虽说没有立刻过来，但看这意思，想必她要是闹起来，他们马上就会围过来。 虞千瑶怒火中烧的大嚷，「他就在你们这里。我知道，你们休想骗我。」 一位前台对着程嘉梁为难的说道，「先生，您劝劝您的同伴吧，这位小姐要找的人，真不在这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0页 程嘉梁纵容的一笑，「她愿意怎么来就怎么来。」 前台：「……」 「我自己进去找！」说着，虞千瑶转身就要往里沖。 这怎么可以！ 前台连忙对保安那边比划一下，一群保安霎时就围了过来，挡住了虞千瑶一行人的路。 虞千瑶的目的也不是真的往里面闯。 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金卡会员活动场地在哪。 她要的是要把事情闹大。 闹的众所周知。 这样，就没人以为她过来是别有用心。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崔崔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第 59 章 ========================= 保安虽人多势众, 但虞千瑶程嘉梁艾伦三人身手都不错。 遵循着两位男士都是她叫来的帮手原则，虞千瑶动手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在躲, 躲的时候又在嚷嚷, 「我弟弟才20岁啊, 小小年纪不学好，来这里玩什么玩。你们赶快把他交出来, 我要打断他的腿！」 「快把我弟弟交出来！」 * 涂远本是在vip包厢里和朋友一起喝酒唱歌。 几个漂亮的包厢公主更是穿着兔子装，手挽着手头上戴着兔耳朵, 边唱边摇, 屁股上的小白糰子, 一动一动的。 陈绍喝多了去了趟洗手间，结果在外面就听到有人说，大厅前台那边有人闹起来了。 这事可稀奇的很, 居然有人敢在爱乐之城闹事？ 这种事, 怎么能不叫他的好兄弟一起去见识见识。 「涂少, 前面有人闹起来了, 咱们要不要去看个热闹？」 涂远自从当初被涂海从黑鲸里抓走之后，被他老子大骂了一顿后扔进了公司。 昏天黑地的忙了两年, 总算小有成就, 别人提一声涂家那个继承人，也都夸一句, 年少有为。 黑鲸那事爆出来后, 陈绍曾扯着赵禹的领子问, 当初你他妈的说的好玩的, 是不是就是那个叫做「迷梦」的玩意？ 赵禹理亏, 没还手。 他也没想到那个是毒品。 有人和他说, 那东西喝了后特别high，他还特意问过，那种东西除了是毒品还能是啥。 那种要命的玩意，是他们那种人能沾的？ 当时那个人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是毒品，没有任何依赖性，试过一次就知道。 赵禹那时候也是无聊的犯傻了。 还好没害了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兄弟。 赵禹一边喝酒一边看着那几个兔女郎跳舞，没好气的说，「陈绍，你家是做媒体的，你这八卦的性子可真是遗传的够够的。有什么热闹好凑的？」 陈绍可不贊同赵禹的说法，「话可不是这么说，爱乐之城里的保安那么多，听说就三个人，就把那群保安耍的团团转，这热闹不值得看？还有人说是不是在拍电视剧，听说那三个，女的长的美，男的长的俊，还有一个老外，这组合，难道不值得去凑个热闹？」 涂远好不容易从自家公司最近的项目里脱身，就想好好放松放松。可惜，来爱乐之城玩了一会儿，除了唱k，扔飞镖玩骰子，也就那么回事，没什么意思。 他将手里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放，这位愈发骄傲的少爷下巴一台，就说了一个字，「走。」 * 爱乐之城的客人不止是非富即贵的各种有钱人和二代子弟，不少明星也会来这里。 这不，在永宁市取景的一个都市偶像剧的剧组正好也来了。 这行人刚推门穿过充满科幻感的走廊走到大厅，就见到一片乱糟糟的景象。 这部剧的女主角是一位二线小花，一心就想靠这部剧翻身跻身一线。所以，哪怕她不想来应酬，也跟着来了。 而此时，正好一名保安被踢的飞倒在了这个剧组一群人的面前。 剧组来玩的所有人：「……」 「快把我弟弟给我交出来！」 清冷而又清晰的声音在大厅里迴荡，哪怕喊的那么大声，也并不会让人觉得尖锐又吵闹。 保安前仆后继的被打的遍地哀嚎，事情控制不住，连忙有人联络起了上面的老闆。 涂远来到大厅的时候，立刻就愣住了。 赵禹觉得那个左右躲闪的姑娘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陈绍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陈绍家是做传媒的，这行最要紧的就是不能认错人，他一心要接家里的班，这方面还是有敏锐度的。 这姑娘，啧啧，不是当年黑鲸里的卖酒姑娘吗？ 当时用假酒坑了他们二十多万。 要不是涂少，第二天，他们就会把那黑店告上工商局。 陈绍瞟了一眼身旁的涂远。 得，这少爷，两年过去了，看来也没忘。 * 「呦呦呦呦呦~~~这是怎么了啊？」 一道让人鸡皮疙瘩颤慄的娘娘腔突兀的插入了混乱的战局。 只见一位头上带着小礼帽，身上穿着半斜不斜的牛仔外套，里面一件简单的白t，脸上白净的比女人还要光滑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 这个男人鼻樑上也架着眼镜。 和程嘉梁不同的是，程嘉梁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高级知识分子，而眼前的这位，这个眼镜反而让人觉得就是个饰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1页 「都住手！住手！」这两句说的轻飘飘的，但是，所有的保安，真的都停下了手。 这位年轻男人别看说话让人鸡皮疙瘩颤慄，好像娘娘腔一般，等他走近了虞千瑶才发现，他长的并不矮，反而很高，感觉和程嘉梁相差无几。 年轻男人走到了虞千瑶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翻，伸出手就想去拉虞千瑶的手。 程嘉梁皱了皱眉，他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没让他继续下去。 年轻男人顺着被握住的手腕，打量起了拦住他的男人。 眸光一闪，再次用让人鸡皮疙瘩颤慄的声音说道，「哎呀，你弄疼人家啦。」 大厅中所有围观的人：「……」 然而无语的人不包括爱乐之城的员工。 被打趴在地上的保安，都被扶起来撤走。 其他工作人员，各回各的工作岗位，保安队长额头上全是汗的，小心翼翼的走到这位年轻的男人身边。 年轻男人注意到保安队长过来请罪的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冷厉而又阴戾的目光瞥了一眼后，淡淡说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变脸技术堪称十级。 这正常的声音反而让保安队长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年轻男人挥了挥手，让保安队长退下，又对身边的两名工作人员低声嘱咐，让他们尽快疏散看热闹的人群。 而后，转头对着虞千瑶三人一笑。 用甜蜜到颤慄的声音说道，「虞姐，你是要找弟弟不是？来，你和你的朋友跟我来，那群没用的东西太没眼色。」 「虞姐」这个久违的称唿让虞千瑶一愣。 这是她在黑鲸时期的称唿。 她下意识的求助的看向了程嘉梁，然而程嘉梁眉头深锁的看着那个年轻男人，目光转都没转。 虞千瑶深吸了一口气，「好。」 她除了答应，还能怎么办？ 她闹的那么大，不就是为了弟弟？她怎么好不跟着过去？ 年轻男人带着虞千瑶一行人一起去了电梯处，走进电梯后，虞千瑶本以为会去顶楼或者什么的，没想到，年轻男人只是点了个2楼。 虞千瑶：「……」 来到二楼后，年轻男人带着她们拐个弯后，走到了一处透明玻璃墙的房间，看里面的装潢，应该是一处办公室。 果不其然，年轻男人开了门后，说道，「这是我的办公室，咱们有事，先坐下来说。放心，虞姐，我会叫人把你弟弟送来。」 年轻男人虽没再用那种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语调说话，但这声「虞姐」着实让虞千瑶不舒服。 只见年轻男人来到办公桌，用座机拨了个号码，吩咐道，「请一位叫做虞千里的客人来我的办公室。不论他在做什么，都带过来。」 撂下电话后，年轻男人用一种轻轻柔柔的语气说道，「放心，您弟弟一会儿就到。」 虞千瑶一挑眉，既然这人几次都称唿她「虞姐」，那她自然是拿黑鲸时的样子应对。 「那就先谢谢了。敢问，怎么称唿？」 「哎呦，我居然忘记自我介绍了。唉！只顾着见到老朋友太高兴了，你说是不是啊，程嘉梁？」 虞千瑶诧异的转头看向了身边一直不语的男人，他们认识？ 年轻男人更让人意外的也叫出了艾伦的身份，「洛克菲勒先生，欢迎您从美国远道而来。」 一直对程嘉梁还有虞千瑶总是以不怎么正经形象示人的艾伦，此时面色冰冷，灰色的眼睛里全是淡漠，在年轻男人话音落下的时候，嘴角几不可查的挑了一下，充分表达了一种身为古老家族的傲慢。 虞千瑶觉得事情好像变的棘手了。 从这人出来，主动权似乎就掌握在这个诡异的男人的手里。 年轻男人走到了会客沙发处，挑了一个单人沙发坐下，姿势随意中又带着一种说不上的味道，就像一个教养良好的贵公子。 「开门做生意，最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底下人不懂事，我会好好教训他们。」 「承蒙老闆厚爱，让我负责整个爱乐之城，说到底也是给人打杂的。你们可以叫我施老闆。」 -------------------- 第60章 第 60 章 ========================= 「施云惊？」 从见到这人之后就开始沉默的程嘉梁开口了。 施云惊点头一笑, 「好久不见。」 程嘉梁对这人真真是一点都不想见。 在程嘉梁看来，小时候看起来还算正常人的施云惊已经是个小变态，那现在么, 不怎么正常的他已经长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大变态。 施云惊当年和程嘉梁一起被培养, 如果说当年的程嘉梁因为知道真相后, 一路硬生生的将自己从天才作成了「伤仲永」，那施云惊则是一路犹如游鱼入海, 天高海阔随他放飞。 如今看来，这人混的果然好, 这不, 都成为了爱乐之城明面上的老闆了。 其实要说当年的事, 程嘉梁泯然于众后能顺利回到孤儿院，施云惊功不可没。 两个小孩初中那时候都是肤白貌美的美少年，脑袋好使又聪明, 当年收养他们的人对他们的培养方向也自然是和卖力气卖命的赵坤于南不同, 他们将来需要卖脑子。 施云惊对程嘉梁一直抱有着竞争的敌意, 曾经潦倒的生活让他总觉得资源就那么多, 两个人分怎么能有一个人得到的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2页 自从程嘉梁有计划的让自己变丑变蠢后，施云惊则是高调的花孔雀一般展示着自己, 方方面面的助攻把程嘉梁确实变丑变蠢这事踩的严严实实。 以至于当年的人真的认为程嘉梁已经无可救药了。 再一次被施云惊戏耍般的欺负后, 年少的程嘉梁趁机跑回了孤儿院。 仁爱福利院一直在那些人的控制之下，程嘉梁受不了欺负跑回来的事, 他们自然也就得知了。 这种培养本来就是一种厮杀, 顶部的位置就那么几个, 只有真正的精英才会傲立顶峰。 他们没有过来找, 默认一般放弃了程嘉梁。 既然这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蠢材, 他们何必多费精力？ 当年程嘉梁选择跑回孤儿院而不是其他地方也是经过多方面考虑。 他一个孤儿, 真要是死在什么不知道的地方，根本就没人关注。 他跑回孤儿院就是在告诉那群人，他还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老老实实的。 最主要的是，他还能继续读书。 从那群人对他和施云惊抱有的期待来看，年少的程嘉梁更清晰的明白，只有知识才能改变他的命运。 他不能放弃任何可以读书的机会。 在这里见到施云惊，程嘉梁既惊讶又觉得毫不意外，理所当然。 他本以为施云惊会成为一名被圈养的技术人才，天天实验室，哪都不去。 他又觉得，那种日子就沖施云惊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 当年他能发现蛛丝马迹，斟酌过后，果断的放弃了优渥的环境，自我放逐的回了孤儿院，没道理和他同样聪明的施云惊发现不了。 从施云惊现在身在爱乐之城而不是实验室来看，这人也暗中做了些事。程嘉梁当年选择逃了，施云惊选择留下，不过没按照他们期望的路走，硬生生的靠着自己，爬向了其他的路。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 虞千瑶转过头，透过玻璃墙，只见外面有两位保安搀扶着虞千里等候在门口。 她连忙站起身，在施云惊之前就跑过去开了门。 她想把虞千里接过来，但两个保安并没放手。他们请示般的看了看跟在虞千瑶后面走过来的施老闆，在施云惊「给她」的眼神示意下，才将醉死过去的虞千里交给了虞千瑶。 虞千里脸色红扑扑的，醉的一塌煳涂，毫无知觉。 虞千瑶艰难的撑着弟弟的身体，既然虞千里已经回来，她也没必要继续呆在这儿。 「施老闆，废话也不多说，您贵人事忙，我弟弟我就带走了。」 「呦，谢谢也不说一声啊。」 施云惊双手抱胸站在一旁。 程嘉梁走上前和艾伦一起帮忙扶着虞千里，虞千瑶松了手后，指着毫无知觉的虞千里，语气不好的说道，「我弟弟这样，还想让我说谢谢？」 施云惊耸了耸肩，「瞧您说的，我这里可是合法经营，您弟弟我看就是喝醉了而已。嘛，我这人向来大度，看在赵坤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我不追究。」 施云惊提到赵坤的时候语气平淡，仿佛根本不知道，他提的是个早死了的人。 早就死了的人，又哪来的面子？ 这一刻虞千瑶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住了一般，被施云惊那不阴不阳的冷淡目光注视下，好像下一秒她就会去和他口中的赵坤作伴。 程嘉梁从一旁伸出手放在虞千瑶的肩膀上，微微施力，沉重的力道传递着他在她身后，不要怕。 虞千瑶又不是被吓大的，施云惊的冷脸，不痛不痒，所谓压力，都是受压力者自己内心的自我恐吓。 虞千里有没有乱吃东西，她不知道，她也没时间在这儿耗。 没和施云惊嘴炮的辩论，什么赵坤的面子与她何干，虞千瑶轻飘飘的一句，「告辞。」就示意程嘉梁和艾伦帮忙带着她的弟弟离开。 施云惊既然决定把虞千里交到了虞千瑶的手上，自然也不会拦着，等虞千瑶一行人走后。才拨了一通电话，「那个虞千里是谁带来的？」 「巨洋投资的李尨？」 「你给我定个时间，约这位李老闆一起吃顿便饭。」 电话挂断之后，施云惊双目微眯，他靠坐在办公桌上，程嘉梁，虞千瑶，虞千里，再加上巨洋投资…… 这事，有点意思。 * 出了爱乐之城后，虞千瑶连忙叫程嘉梁去取车，拉他弟弟去医院看看。 看看有没有吃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是真吃了，趁早洗胃。 一路到医院，结果，医生一诊断，就是喝醉了，看虞千瑶实在不放心，就给虞千里挂了瓶葡萄糖。 艾伦打了个哈欠，今晚刺激是刺激，可是他还是没进到里面看看那群金卡会员活动搞什么名堂。 和程嘉梁打了声招唿后，艾伦打个车就回了永宁大学。 医院里充满了消毒水和各种药品特有的味道，夜晚，很安静。 虞千瑶看着躺在那舒舒服服睡的小脸通红的虞千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今天的事他完全没有和她商量。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时间商量。 只是说，今晚他会去见识见识爱乐之城的金卡活动，如果没给她消息，就让她去捞他。 至于为什么，原因什么的，什么都没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3页 「阿瑶，你先睡会儿吧。千里这里我看着。」程嘉梁看了看时间，闹了这一出后，现在时间已到凌晨。 虞千瑶摇了摇头，「我睡不着。」她看了一眼正在看滴液流速的程嘉梁，说道，「要不然，你先回去睡吧。」 程嘉梁收回看向滴液的目光，转而扫视了一圈病房，他走到一旁搬了一把椅子坐到虞千瑶的身边，伸出手握住虞千瑶放在病床边上有些冰冷的手指。 「我陪你。」 程嘉梁的手很暖，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虞千瑶一晚上悬着的心突然落到了地上。 她看着程嘉梁的手，没有闪躲，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的尾翼，轻轻颤抖，没有说话。 * 清晨，只听一声哀嚎，「我去，我怎么在医院？」 病床边趴着的虞千瑶一大早就被虞千里的鬼哭狼嚎吵醒了。 她坐起身，肩膀上披着的衣服顺着身体就滑到了地上。 虞千瑶一愣，连忙将衣服捡了起来。 这是程嘉梁的衣服。 恰好此时，程嘉梁推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不少打包盒。 放到桌子上后对虞千瑶和虞千里说道，「我随便买了点早餐，吃完咱们就回去吧。」 等到把出院手续什么办完，虞千里眼睛闪亮闪亮的看着虞千瑶，一看就是一肚子的话想说。 他看了一眼在前面开车的程嘉梁，因为有外人在，他觉得现在不方便说话。 「你真当你姐姐是超人啊。」虞千瑶没好气的点了一下虞千里的头，「要不是昨天程老师，还有他的朋友艾伦先生，十个姐姐也不能把你接出来。说吧，怎么回事？」在虞千瑶看来程嘉梁屡次三番的帮她，说爱乐之城的事，没什么好避讳他的。 虞千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昨天李总和高总还有我炫耀了一圈他手里的金卡，说是带我们见识见识以前没参加过的聚会。他和我们说，因为聚会保密原则，我们的手机就都上交了。」 说到这儿，虞千里往身上一摸，「啊，我的手机！」 虞千瑶心里咯噔一下，「里面没什么吧？」 虞千里不在乎的摇了摇手，「没事，丢就丢吧。也许李总或者高总能帮我拿回来。」 别看平时虞千里一副不知天高地厚不靠谱的模样，该注意的细节，他一样没少。 自然不会让自己的把柄留在手机上。 「怎么样？里面都有什么？」 说实话，虞千瑶也有点小好奇。 「他们金卡的活动地点在地下。」虞千里神神秘秘的说道，「就我推断，地下的空间绝对不止爱乐之城底下，甚至周边其他店铺包括中间马路的地下都被他们占了。」 「这……这土地规划局那边有备案吗？」虞千瑶下意识的反问，随后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犯傻。 谭哥曾经说过，爱乐之城背后真正的老闆是杨森。 当初想动黑鲸的时候，因为于南是爱乐之城保安队长，谭哥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牵扯爱乐之城。 就以杨森在永宁市的声望和地位，他想在那块建个地下游乐场也没什么不可以。 「千里，那昨晚，你在那都看见什么了？」 -------------------- 第61章 第 61 章 ========================= 「等等！」 虞千瑶问话的声音刚落, 前面一直安静开车的程嘉梁打断了虞千瑶，「等回去再说，还有艾伦。」 言下之意, 家里还有一位等着听爱乐之城这事的, 现在要是讲了, 他可不想回去重复的再去给他讲。 虞千里闻言看了看虞千瑶，他和这位永宁大学的老师不熟, 口中的那个艾伦是谁更是不知道。 虞千瑶转头问道，「千里, 你今天要上班吗？」 虞千里「唔」了一声, 「正常来说不用, 今天是周六呀，姐姐，你忘记了？」 虞千瑶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说的好像你每周六都在休一样。」 虞千里笑嘻嘻的说道, 「只要不给我来电话, 我自然是休息。」 既然今日虞千里休息, 程嘉梁就直接把车开回了永宁大学。 正好今天他也没课。 虞千里之前没把事情告诉虞千瑶，让虞千瑶在未知的情况下, 只能靠相信虞千里的话, 然后毫不犹豫的按照他说的，去爱乐之城捞他出来。 究其原因是虞千瑶信任虞千里。 同样, 虞千里现在虽然不明白, 虞千瑶为什么愿意将他在爱乐之城发现的情报分享给两位非警方的人员, 他也选择相信虞千瑶。 从他们的资料被做在一起, 成为姐弟的那一刻开始, 他们的命运已经拧成了一条线, 一存皆存，一亡皆亡。 他们比任何人都亲密，比任何人都需要无条件的互相信任。 * 到了程嘉梁永宁大学教职工区的家，虞千里好奇的打量了一圈那个叫做艾伦的美国人。 就在他想着，这位听的懂听不懂中文的时候，艾伦大手一拍，一下子就煳到了虞千里的肩膀上，用奇奇怪怪的中文腔调说道，「喔噢，小不点，酒醒了？」 虞千里：「……」 神他么的小不点，不能因为他年龄比他们小就被叫小不点吧。 虞千瑶将虞千里拉到沙发处，程嘉梁拿了四个杯子到茶几上，冷水壶装满了水，预备在一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4页 一看这架势，就是要长聊的样子。 备受瞩目的虞千里同学，挠了挠脸，暂时放过那句小不点，喝了一口水之后就开始滔滔不绝。 「我和你们说啊，你们是不知道，爱乐之城的地下就是一个娱乐王国。里面有各种游戏，反正我之前都没见过。」 「听李总说，里面受欢迎的游戏的设计者有七成都是爱乐之城的施老闆。」 「啧，真不知道这个施老闆是什么人物，我觉得，他一定是个隐藏的变态，大变态。」 听到施老闆这个称唿虞千瑶一愣，想起之前光是说话就让人鸡皮疙瘩颤慄的男人，不得不承认，虞千里猜测的还真准。 说完上面的话，虞千里喝了一口水后，就没再开口。 艾伦等了一会儿，眉毛一挑，「小不点，没了？」 虞千里一副无辜的样子，「没啦。」 艾伦：「……」难道昨天闹了一场，就得到这么个糟心内容？说了和没说也没区别。 虞千瑶拉了拉虞千里的衣袖，怎么说，昨天为了捞他出来，艾伦和程嘉梁都帮了大忙。 就这么把他们打发了，不怎么道义。 虞千里明白虞千瑶的意思，但有些事，不好放到明面上来说，他大大咧咧的往沙发靠背一靠，「我也不能一个一个的讲我见过的游戏吧，我是觉得，都不怎么好玩。你让我说，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要不然，你们想问关于爱乐之城的什么，我看看我能不能答出来？」 程嘉梁对爱乐之城兴趣不大，没什么问题，艾伦就不一样了。 当初汉森失踪前曾提过爱乐之城，这也是艾伦一直想去那里的最根本的原因。 「里面有死人吗？」 艾伦的第一个问题，就劲爆到直指中心。 虞千里摇了摇头，做了个怕怕的表情，「喂喂，华夏国是法治社会。」 言外之意，哪能明目张胆的在活动会上出现人命。 艾伦想了想，问了另外一种需要保密的派对：「大麻、毒品派对？」 每年，美国拉斯维加斯死在黑暗角落里的人不计其数。 这种根本就不会死人的聚会，艾伦觉得有什么好保密的。 严格的会员制度，甚至都不再发行新的会员卡。 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的事。 虞千里再次摇了摇头，「master基本上都不吸毒。」 艾伦：「master？别告诉我还有servant？这是玩cosy吗？」 说是这么说，但艾伦也知道，这种保密级别的活动，绝不可能是单纯的cosy。 master是主人，servant是僕人。 主人和僕人的游戏。 很明显，在爱乐之城，金卡会员都是master（主人）。 虞千里看了一眼身旁的虞千瑶，里面大部分游戏都对女性不怎么友好，他又怎么好当着他的姐姐的面来说。 「有servant。servant（僕人）除了被僱佣过去的，还有就是金卡会员自带进去。昨天李总带我、高总还有一名同事进去，我们三个都是以servant（僕人）的名头登记。」 虞千里之前避重就轻的说master基本上都不吸毒，既然真的有servant（僕人），那就意味着，servant（僕人）是吸毒的。 「嘁！」艾伦忍不住唾弃了一声，「还真会玩。」 「他（她）们基本上都是自愿的。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场活动下来，有的servant（僕人）甚至能赚一栋市中心的房子，或者一辆跑车。」 虞千里想起昨天晚上看见的画面，所有脱下道德外衣的衣冠禽兽显出了原型。 这位眼神清澈才刚满20岁的天才少年忍不住的问向了身旁的虞千瑶， 「姐，我不明白，永宁市为什么会允许这样的地方存在。」 他土生土长于北城，仗着年少轻狂，悄无声息的黑遍了北城的电脑系统。 他知道光明之下，必有阴影与黑暗。 但他从没想过，居然有人如此明目张胆。 永宁市，名字倒是好听，万家灯火，永世安宁。 光鲜之下，竟是如此的丑陋。 哪怕虞千里没有讲游戏的内容，被那双有些悲哀的清澈双眼问到的时候，虞千瑶也忍不住唿吸一窒。 这事打破了一个纯洁的年轻人的三观，何尝不是也打破了她的？ 之前一直假装着没事的年轻人，此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沉了下去。 虞千瑶有些担心：「你……昨晚没事吧。」肯定是没事，否则医院的医生不会只打了葡萄糖。 虞千里摇了摇头，「李总是带我们去见识，去玩的。他不可能把我们当做真正的servant（僕人），李总可能是觉得，如果我们喜欢这个，加入了就是和他同一根绳上的蚱蜢。」 只要成为了同一根绳上的蚱蜢，李总在永宁市就可以继续放开手脚，他们这种北城总部派来的「钦差大臣」也会帮他说好话。 终归是利益相关。 但李总的这种目的，恰好又反证明了，之前李总作为永宁市巨洋投资的负责人，手脚肯定不干净。 「姐，我们举报有用吗？」虞千里不怎么抱希望的问。 虞千瑶又怎么会让虞千里对永宁市彻底失望，「我试试。」 只是试试，很大的可能这场举报没有任何水花。 因为他们空口白话，没有任何证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5页 就像虞千里说的，这是一场愿打愿挨的交易。 servant（僕人）想赚钱，master（主人）想玩乐。 各取所需，谁会出来作证呢？ 就算谭哥派人去搜查了那个地下游乐场，里面没人，谁又知道，那里曾经有过什么游戏？ 看得出虞千里心情并不怎么好，虞千瑶决定带虞千里先回家。 和艾伦、程嘉梁告别之后，虞千瑶带着没什么精神的虞千里回了龙湖星城的家。 「姐，我有个事之前没说。」 回到家后，一直没精打采的虞千里开口了。 「爱乐之城那个地下游乐场有监控。」 「嗯？」 虞千里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笔记本电脑，在客厅里就开始手指飞速的敲击着。 「如果，我能拿到监控，是不是就可以作为证据，就可以举报他们？」 虞千瑶：「这是当然。」 有监控就有证据，哪怕有人想包庇，也无从下手。 但监控，有那么好拿吗？ 虞千里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在了搜寻爱乐之城网络，攻破防火墙之上。 那个地下游乐场，不论是master还是servant都不允许携带电子产品，所有的手机电子产品都交到了入口处保管。 爱乐之城自称地下游乐场里没有任何监控。 那群精明狡诈的衣冠禽兽又怎么会轻易的相信？ 李总说，这里存在了有十年之久。 十年来，从来没有出过一件被要挟的事。 哪怕有其中的客人得罪了爱乐之城，爱乐之城也没拿出任何记录那位客人丑态的视频报復。 当时那个人闹的很大，现在还活跃在永宁市富豪圈里。 这简直就是个现成的招牌，在告诉所有人，你们放心吧，在爱乐之城，你们可以放纵自己内心所有的黑暗，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哪怕是同行的人，他有你的把柄，你何尝又没有他的？ 金卡会员们心照不宣的抱成了一团，他们有共同的秘密。 这种秘密，让他们成为了商业合作上的伙伴，牢不可分，不会背叛。 然而，他们不会知道，爱乐之城的地下游乐场是有监控的。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仙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第 62 章 ========================= 「不行！」 虞千里嘆了一口气, 往身后椅背上一靠。 他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臂和肩膀，那张之前满是认真的年轻脸庞变的龇牙咧嘴起来。 「怎么？入侵不了吗？」虞千瑶对计算机什么的都不懂，也帮不上忙, 只看到之前虞千里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飞快流动的各种代码。 「怪不得他们有恃无恐。」 虞千里有些不甘心。 「我没敢太深入, 他们有自动拦截报警, 如果太深入被逮到踪迹的话，很有可能会被顺着追过来。这种险, 不能冒。」 「那个地下游乐场的监控和地面上爱乐之城里的监控走的不是一条线，后面的很容易就能渗透进去, 前面的他们请了高手。」 「想要攻破的话, 得花时间。」 「千里, 你说，他们安装摄像头做什么？」虞千瑶有些不明白，如果是为了抓把柄, 那为什么从来没有以此做筹码？ 虞千里也没想出来, 不过…… 「姐, 这事我想和北城那边说一下。你能不能先别和你们领导说？」 「嗯？为什么？」明明之前还和她说一定要举报。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虞千里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知道，其实这事本是你们永宁市的事。但是……我觉得, 他们既然能存在那么多年, 那上面肯定有保护伞。这事你领导兜不住，要是继续下去, 我怕把我们暴露了。」 虞千瑶一下子就明白了虞千里的意思, 她点头说道, 「好。」 这次永宁市和北城的联合行动, 永宁市这边参与者只有谭凯和虞千瑶。 甚至永宁市市局的经济罪案科都没有参与。 这次行动完全保密, 会加上谭凯和虞千瑶完全也是因为当初做资料的缘故。 加了这么两个人, 事情进展到现在，消息没有任何泄露。这说明，谭凯和虞千瑶两个人是可信的。 「我很庆幸当初北城决定对巨洋投资永宁市分公司调查的时候，选择秘密调查。」 虞千里现在觉得自己全身都是冷汗，「爱乐之城这事，往深里想，你们永宁市上面的人都有可能是不可信的。如果他们真的不可信，当初我们也没有选择秘密调查的话，那我们的身份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明面上的靶子。」 能活到现在，全是上天垂怜。 虞千里的政治嗅觉之敏锐，完全超乎了虞千瑶的预料。 这位年轻的大男孩双手手指交叉，「你们永宁市是不是去年刚进行过换届选举？」 「没错。」虞千瑶想起「迷梦」制毒工厂那件案子，涂海曾经和她说过，之前上面红头文件催命一样下达，永宁市和平区的公安分局简直都快立军令状了。 这件特大制毒工厂案件侦破曝光，上面组织这事的全部都得到了嘉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6页 这也成了下一年换届选举时候的不可忽视的功绩。 虞千里：「你们永宁市的水真的太深了，想要将这浑水彻底变的清明，唯有放水后，注入新的活水。」 一年时间已经过去，新任市长和公安局长的无所作为究竟是知道其事，还是不知其事已经不重要了。 知道，那就是包庇。 不知道，那就是失察。 已经到这份上，这两人的位置都坐到头了。 虞千里口中的活水，自然是外面的人进来。 如今永宁市人大会议已经过去一年，等下次换届，还要四年之后。现在，想要尽快换届，只能是中央的人对永宁市动手了。 「这事，我们北城会秘密向上面反映。」 虞千里将这事一锤定音。 虞千瑶突然觉得，她之前真是小瞧了她自己的这个弟弟了。 不止是政治嗅觉敏锐，对事情的决定也是果断没有任何犹豫。 虞千瑶把整个事情在脑子里重新捋了一遍后，说道：「谭队是可信的。」 虽然虞千里说，让她不要和她的领导汇报，但这事，虞千瑶觉得，谭队还是应该知道。 「如果谭队不可信，那我们的身份他们早就知道了。李总哪还会带你去爱乐之城的地下游乐场。」 虞千瑶年纪是比虞千里大，对外也是姐姐，但实际他们这个联合行动小组的决断权还是在虞千里的身上。 虞千里考虑了一秒钟，就同意了，「你一定要把利害和谭队长讲明白，你要知道，这事可不是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而是多一个人就多了一分的危险。」 「这我知道。」虞千瑶不想让北城的人看扁了永宁市，认为永宁市全部是尸位素餐之辈。 这对真正兢兢业业为永宁市而奉献的人太不公平了。 * 「谭队，你找我？」 涂海脚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仁爱福利院的事一直没有眉目，又不能上门直接从他们要这些年的收养名单。 如果那个仁爱福利院真有问题，上门要这些年收养名单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告诉他们，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的秘密。 所以，涂海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调查附近小学的入学档案，把这些年小学父母那栏是仁爱福利院的全部找出来。 从赵坤、于南那一届开始。 统计完之后，又要和附近的初中进行对比，哪些是自此不再上学，哪些上学后是不是父母一栏已经变化，工程量之浩大，让他根本就没精力管别的。 「再等一会儿。」 谭凯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大刘最近都在海关那边，从海关那回来，算算时间，他应该也快到了。 果不其然，没等几分钟，大刘也进了谭凯的办公室。 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之后，谭凯深吸了一口气，将之前从虞千瑶那里听到的惊天骇闻讲了出来。 「爱乐之城的地下，有个游乐场。」 「什么玩意？」大刘像牛一样的眼睛，瞪的熘圆，好像一下子听不懂中文了。 涂海本来瘫在椅子上的身体，一下子坐的挺直。 谭凯一字一顿的重复，「没错，就是游乐场。阿瑶说，那里面有各种游戏，爱乐之城的金卡会员是主人，其他参与游戏的全部是僕人。游戏内容都是限制级别。」 「我的乖乖。」大刘感嘆了一声，「谭队，你叫我们来总不是让我们去封了它吧。」 要封的话，直接带队就去就行，哪用的着这么商量。 「这事……和我们现在调查的有关？」涂海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不怪他这么想，现在他们手头堪称机密的就是这么个事。 当初虞千瑶给了谭凯两个完全不同的答案。 赵坤说，收养根本就没有秘密。 程嘉梁说，收养确实是别有用心。 谭队把虞千瑶撵回去读书了，是想保护她，不让她继续参与这事。 如果背后真的有人，那么想必虞千瑶早就因为赵坤在他们那里挂上了名。 谭队在虞千瑶回警校后单独找程嘉梁谈过。 至于谈的什么，谭队没有说，但随后，一年多的时间，涂海的任务就是查仁爱福利院。 彻彻底底的把这些年有可能被别有用心收养的人全部找出来。 「涂海猜的没错。」 谭凯继续说道，「当年我们三个卧底在东林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们都是资深卧底，怎么会暴露。赵坤和于南的身份，给了我另外的猜想。那么就是，他们内部高层全部是互相认识的自己人。只要我们的人有往上面打探或者参与的意思，那么就是最明显的靶子。」 「或许也有人是野心勃勃，就想当老大，想往上爬，但幕后的人既然那么谨慎，想必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鲜乐果汁厂的张老闆没有这种手笔。他就是个被推到明面上的替死鬼。」 大刘也有些嘆气。「这我们都知道，但是办案一向讲究的是证据。『迷梦』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鲜乐果汁的张老闆，上面因为去年的大选又着急结案，这事我们没办法。」 谭凯：「所以，这个我们只能自行调查。这一年多，大刘还有涂海，你们两个辛苦。」 大刘手一挥，笑了，「怕辛苦还当什么警察。我们在国旗面前宣过誓的，忠于祖国，忠于人民，执法公正，维护社会安定，保障人民安居乐业。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也是我们的努力的方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7页 谭凯转头看向一直不语的涂海，「怎么，现在对警察这个职业还没有归属感吗？」 和涂海这位二代一起工作久了，谭凯自然看的出，这孩子正义感十足，但是，对于警察这个职业却是可有可无的态度。 「我爸是副局长，之前『迷梦』那个案子，他想尽了办法，走后门的把我硬塞进咱们和平区的禁毒大队，就是希望我能沾了这件大案的光。」 这样，让他怎么对这个职业喜爱，甚至敬畏？ 「可惜老头子机关算尽，就算把我塞进去，我的这点功劳和负责那次行动的负责人比，简直不能看。去年大选，他啊，不还是个副局长。」 谭凯摇了摇头，并没有被涂海的丧气话带偏，反而指出，「但你没有走。」 涂海那位副局长的爸爸，在「迷梦」这件案子结束就要调他这个宝贝儿子回市公安局。 可惜，涂海哪是乖乖就听话的主。 他想都没想的拒绝了，气的当时涂海的爸爸放话，有种一辈子都呆和平区分局，别回去。 「你不是在赌气，涂海，你有天赋，细心、敏锐。有正义感，也有守护民众的心。你是喜欢当警察的。」 谭凯慈爱的笑了一下，「好了，回归正题。爱乐之城的地下游乐场存在时间长达十年，之前为什么我们听说都没听说过？」 -------------------- 《月光奏鸣曲》新文已开，求各位亲爱的帮忙收藏养肥，捧个人场。 46个收藏太惨了。 第63章 第 63 章 ========================= 「涂海, 你去国土局那边看看，爱乐之城地下那块地使用手续齐全不齐全，开始时间自什么时候？经手人是谁？」 涂海：「是。」 「大刘, 你想办法, 看看能不能和外围圈问问, 有既然是『主人』和『僕人』的游戏，我们动不了『主人』, 那就找『僕人』。」 大刘：「没问题。」 「爱乐之城啊，唉。」谭凯嘆了一口气, 「表面上爱乐之城的老闆是施云惊, 但是, 咱们公安系统里谁不知道，背后真正的老闆是杨森。」 大刘不怎么确定的问道，「有没有可能是施云惊背着杨老闆耍花样？」 这话大刘说出来都不信。 谭凯摇了摇头, 「永宁市歷史悠久, 原本的地下势力都有各自的法则。东协的成立可以说是打破了过去的格局。」 涂海年纪还是轻, 对于当年的事了解并不多, 「我其实有点不明白，当初的市局为什么会扶持地下势力？这和我们执法者的身份完全背道而驰。」 谭凯想了想, 决定详细的解释当时的情况, 「对于当初来说，市局的计划是最好的。只有以恶制恶, 才能放手一搏。那时候永宁市经济发展迅速, 因为国家打开国门, 欢迎全世界的朋友来华夏国工作、学习, 我们永宁市作为经济在华夏国排的上号的城市, 自然那段时间涌入了很多外国人。」 「有相当一部分人下了飞机办完入境手续后就直接把护照撕了, 例如非洲地区，那里国家众多又不发达，撕掉护照无法查明来源国，即使查到，遣返也很难。那几年，永宁市里三非（非法入境、非法工作、非法居留）人员越来越多，他们无视法纪，在一次冲突中，死了一个，这事可以说是点燃了双方的导火索，那群外国人因为这个聚众在街上闹事，阻碍交通，甚至冲击了警察局。」 「当时的市局领导认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既然暂时遣返困难，那么就扶植本土势力来教育教育他们。东协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成立，当时的总负责人就是提出这个的市局局长，在换届选举之后，市局局长退下位置后，将东协交给了当时永宁市最有声望的慈善商人，杨森。」 「爱乐之城也是那时候开始立足于东林街，作为东协大本营。当时有三非外国人动手脚骚扰女性，警察顶多拘留罚款警告，几天后放出来，他们照样为所欲为。而且这种事，需要报警，大部分女性因为胆小或者其他原因，选择了忍，这种忍反而是一种纵容。没有报警，就没办法抓捕。东协的人，却可以暗中教训他们。」 「东协成立的初衷是好的。后来，那些三非外国人，为了对抗东协，和其他被打压的永宁市本地地下势力一起成立了西盟与其对抗。两方就这么互相纠缠着，一直持续这么多年。」 「之前，一直给爱乐之城那么多特权，也有照顾东协的考虑。没想到，这种特权之下，居然暗中也养成了这样一个毒瘤。」 「这事……我们的杨老闆，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 谭凯再次长长的嘆气，杨老闆为永宁市做了许多好事，他和歷届永宁市的领导班子都关系甚好。 这种人，岂是他们这种小喽啰能动的。 涂海看着有些消沉的谭凯，谭队经歷了当年的事，对东协感情复杂，对各方势力纠缠想的也多。但涂海年纪轻，又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子，他想也不想的说道， 「管他是什么人，犯法就得抓，如果上面有人包庇，那就像纪检举报，现在国家一直在大力倡导反腐倡廉，他们就算是想当永宁市的土皇帝，也要看看国家同意还是不同意？」 「涂海说的没错。」大刘拍了下桌子，「谭队，不用想那么多，有什么事，您吩咐，我们就去做。大不了，我大刘一条命扔这儿，我就不信撬不开一个口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8页 * 「我以为我只是来永宁市查一宗我们北城的洗钱案子。」 虞千里在和他老子汇报这边的发现，「老头子，您儿子我要是死在这儿了，就和我妈说，我出国了。」 北城公安局局长：「……小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呢，赶快呸呸两声，童言无忌，百无禁忌。」 虞千里：「……老头子，你什么时候开始迷信了？」 「什么迷信，你个兔崽子那时候不是天天说什么立g的都是傻逼吗？」 北城的局长企图用插科打诨的方式让自己的神经别那么紧张，也让远在永宁市的儿子，别那么紧张。 他的儿子自小叛逆又聪明，小小年纪就从北城的少年天才班毕业，那时候正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年纪，胆大妄为的都敢直接黑北城的公安系统。 他想，他得给他找点事做，免得将来做错事。 北城的巨洋投资一直纳税正常，没有任何经营问题。 一封匿名举报信，却说，巨洋投资存在非法洗钱现象。 这种没有任何的证据，空口白话，照理来说，可以不用搭理。因为要是各个都信，都去调查，那警力根本就不够。 现在的警力处理有证据的举报都处理不过来，捉襟见肘。 但让人惊诧的是，没多久，他们又收到了第二次举报，这次是快递包裹。 打开后，里面是一截从土里挖出来的人骨，那位举报人说，这是第一个发现的同事，死了，现在，轮到他了。 这事就不能等闲而视了，因为这涉及到人命。 当时，警方立刻对那截人骨进行基因检测，确定了死亡时间为一年前，死者35岁左右，性别男。又对一年内的失踪人口报案进行筛查，重点关注曾经就职于巨洋投资。 他们找到了，去巨洋投资的时候，巨洋投资给出了当时那位死者的辞职证明，人是从他们这里辞职后死的，具体怎么死的，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他们也不知道。 工作这种事，向来是合则共事，不合则散，本就是双向选择。 当时案件陷入了僵局。 那封举报信成了唯一的线索。 经济罪案科的跟进了一段时间，没有发现任何蹊跷，就好像那是一封胡说八道的污衊。 北城公安局的局长正好犯愁他的天才儿子闲的开始摸自家防火墙了，就打算给他找点事做。 恰好，此时永宁市的老朋友拜託他给他们的一个卧底制作身份背景，局长突发奇想的就把自家的小兔崽子一起塞了进去。 本来没报什么希望，因为没有任何证据，他们帐面很干净，经济罪案科没查出任何蛛丝马迹。 死马当活马医的就把他家的小兔崽子扔进去了。 一扔就是两年，没想到，这事居然让他的儿子，越陷越深。 「永宁市的浑水你不要进，你专心查你的巨洋投资。」 虞千里仰头一笑，「爸，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天真了，这么隐蔽而又巨大的洗钱案件，现在有限的线索是和一个叫杨林的人有关，爱乐之城又和杨林的哥哥杨森有关，这事怎么可能就局限于巨洋投资。而且，他们究竟洗的是什么钱，从哪赚来的黑钱？」 北城公安局局长的声音一窒，这种事他怎么可能猜不到，再加上永宁市当局人的包庇，要是没有保护伞，他们怎么能在永宁安然那么多年？ 里面的牵扯太多了。 这位一直嫌弃自己儿子熊孩子般惹事的中年人突然有些恐惧，他是真怕他唯一的儿子在那出事。 「你先稳住，停止一切异常的行动，我会派人过去接应你，其他的我会和上面反映，在上面真正的撤销永宁市的领导班子之前，你不许有任何行动，听见没有？」 「我可不走啊。」正如虞千里的老子了解他，他也了解他爸，什么接应，就是想把他换走，让他回北城。 「……没说让你走。这事你跟的最久，最了解，我派的是辅助你的帮手。」 「行吧。」 * 虽然虞千里的爸爸不让他擅自行动，但乖乖听话怎么是虞千里的性子？ 「我用黑客技术即使盗取到杨林手底下集团公司的财务数据，也不能作为证据。相反，他们还会以此来说，正因为他们系统被攻击，财务数据被不知名人篡改，为的就是诬陷他们。」 虞千瑶：「我之前从永宁市的各种招聘网站上搜寻过，杨林名字下的那几家公司最近有招聘，但是财务岗没有。」 「看来他们很谨慎。但越谨慎反而越说明有问题。」虞千里想了下，「对了，姐，那个大学老师会配合你接近杨林吗？」 「程老师说，我可以用助理的身份跟着他。」说到这儿，虞千瑶畅想起来，「要是催眠可以做供词的话，我早就请那位程老师把杨林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全套出来了。」 虞千里笑了，「你想的美，就以他们的谨慎，哪怕是进行催眠治疗也要有心腹监控，一旦发现治疗师有诱供或者其他异常行为，你们当场就会被抓。」 说起这个虞千里也是有些好奇，「姐，那位永宁大学的老师催眠术真的有那么神吗？」这种东西在普通人眼里，简直和玄幻没有区别了。 虞千瑶耸了耸肩，「我又没体验过，但连杨林这种社会地位的人都要找他，可见程老师在心理医生这个行业名声显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9页 「说起来，姐，你为什么愿意把爱乐之城的事分享给程老师和那个美国人？」 虞千里之前虽说是出于对虞千瑶的信任，听了她的，把消息共享给了程嘉梁和艾伦，但是，他还是需要个理由。 虞千瑶没有隐瞒：「艾伦是个icpo。」 虞千里反而皱起了眉头，「华夏国是icpo的成员国，他们不直接和首都的国家中心局联络，暗中直接就来了永宁市？」 -------------------- 第64章 第 64 章 ========================= 「这事程老师和我说过原因。」虞千瑶怕虞千里多想, 连忙解释道，「艾伦这次是休假过来，调查全部是个人行为。」 「姐, 老美的间谍很多的, 你不会这么傻就信了吧。」虞千里对美国有一种天然的不信任感, 总觉得对方亡我华夏国之贼心不死。 虞千瑶没好气的说，「艾伦是icpo, 国际刑警组织，不是fbi（美国联邦调查局）, 也不是cia（美国中央情报局）。」 「那他也是个美国人。」虞千里忍不住暗中嘀咕。 之前虞千瑶还觉得虞千里冷静成熟到不可思议, 这一晃神的时间就又变成了视美如仇的小愤青。 虞千瑶可不想和虞千里纠缠这个话题, 「艾伦负责的部分和网际网路犯罪有关，对了，千里, 你知道『方舟』吗？」 「方舟？」本来还是个小愤青的虞千里一下子就把艾伦美国人这个身份的成见抛开了, 「难道说那个叫艾伦的美国人有方舟的线索？在华夏国？」 虞千里既然是电脑方面的天才, 那自然对暗网「方舟」做过了解。 「方舟据说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暗网交易平台, 曾经方舟1.0在运营了三年后，创始人在泰国被逮捕, 但在关押引渡期间自杀而亡, 之后，方舟1.0也随之在网际网路的世界销声匿迹。」 「1.0？」这个说法虞千瑶倒是没听过。 虞千里：「现在的方舟是第二代方舟。方舟1.0被关闭一年后, 方舟2.0就在暗网中上线了。相比于第一代方舟, 第二代方舟的全方位程序保护与登录方式的复杂, 还有伺服器的繁多都是第一代方舟的数倍。截止目前为止, 方舟2.0的管理员和网站运营者都是未知。」 「所以……」虞千里的眼睛闪闪发亮着, 「艾伦哥哥是有方舟2.0的线索了吗？难道就像1.0的那位创始人隐居在泰国一样, 2.0的运营者隐居在永宁市？」 说到最后，虞千里的声音尖叫到都变声了。 「冷……冷静！」虞千瑶都没料到虞千里会这么疯狂。「要是运营者在永宁市，来的就不是艾伦了。」 来的会是多个国家政府机构的联合行动。 「也是。」虞千里瞬间就颓了下去，「所以呢？那个美国人究竟是来干嘛的？」 呦呵，之前以为人家有线索就叫艾伦哥哥，现在没线索就是那个美国人了？ 虞千瑶没调侃像好久没浇水的花一样蔫儿了的虞千里，「你也知道方舟的交易货币是比特币。而艾伦他们最近发现有人在大量的囤积这种虚拟货币，他们怀疑暗网可能是要有大行动。」 「但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金融炒币而已。」虞千里觉得这个理由并不充分。「比特币有一定的金融性，凡是有金融性，那就存在不断被低买高卖的投机性。」 虞千瑶：「这种可能性艾伦他们怎么有可能没想到？他们是经过多方面验证，市场上流通的比特币确实变少了。所以，这段时间，比特币的价格涨的快疯了。」 「如果是为了投机，现在是最好的抛售时间，那些之前被囤积的比特币只要在市场上抛售，必然会带来崩盘，到时候再买进来，这种才是投机，而市场上之前流通的比特币中的一部分好像突然失踪了一样。这种囤积比特币的行为已经不可以用投机来形容了。」 「而这种类似的事情之前发生过。」 「之前发生过」这几个字一下子让虞千里沉默不语。 他是个黑客，喜欢在网上转悠，对于方舟1.0的「海纳尔事件」自然是知道。 当年「方舟1.0」为什么会被世界上众多国际政府围剿，也是有这个原因。 「海纳尔事件」是一场虐杀直播。 在金主们的悬赏下，一场在非洲雨林深处原始部落的屠杀狂欢出现在方舟1.0的直播室里。 非人道的血腥与残忍，震惊了一直监视暗网「方舟」的所有警察。 这简直是一种挑衅，对整个世界所有国家所有执法机构的一种挑衅。 「海纳尔事件发生之前，比特币就出现过非正常的囤积现象，而海纳尔事件之后，大批量的比特币被抛售套现于市场。那些拿到悬赏金的僱佣者，将比特币兑现成真正的货币了。」 虞千瑶觉得这事挺恐怖的，她无法想像，也许不久的将来会再次出现一起「海纳尔事件」。 「那这和那个美国人来永宁市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有大量的比特币流向了华夏国。」 虞千瑶在虞千里再次提问之前就补充道，「一年多前，艾伦他们有件案子查到了永宁市的海关，当时一名icpo失踪，后来，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艾伦一直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这次既然发现了比特币流动动向是往华夏国，艾伦借着休假就想过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之所以选择落脚永宁市，也是因为一年多前的案件，失踪的icpo是艾伦的好朋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0页 虞千里沉默的摸了摸自己那个被他装了无数心血的笔记本电脑，里面的防火墙还有反侦察软体多到数不清，「你们永宁市可真邪门。」 不邪门怎么什么东西都能引来。 「有空的时候，我会去找那个美国人聊聊，怎么说，我在电脑上也算有点天赋，能提供一些技术上的支持。」 * 未解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多了。 但虞千瑶和虞千里对于自己真正的职责并没有忘记。 巨洋投资的洗钱事件才是目前所有事情的重中之重。 比特币那件事太虚无缥缈了，不能因为现在的走向和「海纳尔事件」发生前的走向一致就断定会发生新的「海纳尔事件」。 爱乐之城地下娱乐场这事又牵扯到官商勾结，这种反腐倡廉的活本来就不是虞千瑶他们该干的。 所以，这事，在虞千瑶报告给谭凯，虞千里报告给远在北城的老头子之后，就彻底放下。 虞千里：「姐，我继续通过巨洋投资的经济往来查查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可疑资金来源。杨林旗下公司那边有没有什么问题，就交给姐你了。」 虞千瑶比划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今天程老师要去杨林那里做催眠治疗，我会跟着去。」 * 杨林的住所在永宁市知名的富豪别墅区，这片别墅区有山有水，风水更是听说专门请了香港那边的大师来测算过。 程嘉梁之前因为有预约过拜访，一路也算畅通无阻。 在即将走进杨林别墅之前，程嘉梁指着北面树林中若隐若现的白色屋顶说道，「那边那座房子的主人就是杨森。」 虞千瑶顺着程嘉梁指着的方向望过去，再远处就是一片连绵的山林。 「落仙山被杨森承包了，整个山林相当于杨家的后花园。」 虞千瑶还未品出程嘉梁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见程嘉梁又重新迈起了脚步。 她连忙收起思绪，小跑几步跟上，一起走进了杨林的别墅。 杨林别墅装潢颇为豪华。 看的出杨林本人性格就是一个外放、喜欢奢华的人。 虞千瑶跟着程嘉梁在管家的领路下，直接去了书房等候。 程嘉梁来过不少次，在他的治疗下，杨林的睡眠好了，脾气自然也就没那么暴躁。 现在，可以说整个别墅的工作人员都对程嘉梁特别客气，陈管家边走边说道：「老爷现在正好有事，他吩咐过，程医生您要是来了，就直接去书房就行。」 程嘉梁颇为儒雅的对陈管家点头致谢，等书房门关上之后，之前一直安安静静像个小跟班一样的虞千瑶，长出了一口气。 「我说，这个杨二老板，也真够心大的。」 虞千瑶边伸展手臂，边四处张望。 「杨二老板？」程嘉梁觉得这个称唿可真够别致的。 虞千瑶挑眉：「他哥哥杨森是杨大老闆，他作为弟弟被叫做杨二老板，不行吗？」 程嘉梁笑了，「自然可以。不过，最好别在杨老闆的面前叫。」 「我又不傻。」虞千瑶做了个鬼脸。 她走到书房的书架处，从上到下看了一圈，「这个书房就是个摆设吧。这里的书全是新书，一看就是连翻都没翻过。」 放眼看去，整个书房就没什么机密的东西，怪不得杨林根本就不在乎他们在这里等。 「哈哈哈，程医生你到了啊。」杨林人还未到，笑声就率先从门口传了过来。 只见笑的跟个弥罗佛的杨林兴致高昂的走进了书房，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之前在高尔夫球场虞千瑶见过的那位有些傲慢的娇娇小姐杨莹莹。 杨莹莹表面上好像不情不愿的走进来，但虞千瑶发现，在她看见程嘉梁的瞬间，眼睛亮了一下。 得，这又是程老师的桃花。 虞千瑶一直都知道程嘉梁样貌长的好，他的好看不是那种很锋利的帅气和硬朗，而是一种属于文人的沉静秀美。 以虞千瑶上次和杨莹莹的短暂接触，她总觉得这种大小姐应该更喜欢比较野性的男人。 程嘉梁对外的形象太收着了。 「程医生，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我之前每天也就睡个三个小时，然后必然会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这一整天啊都过的脑袋跟胀了似得。」 程嘉梁来这里治疗过很多回，杨林对于程嘉梁的治疗手法自然也是轻车熟路。进书房后，杨林径直就走到靠窗边的躺椅处，放松身体的躺在了躺椅上。 然后还对一旁的杨莹莹说道，「莹莹，爸爸这治疗得有一会儿，不用陪爸爸，你去找你的朋友玩吧。」 -------------------- 第65章 第 65 章 ========================= 杨莹莹下意识的看了眼表情严肃正做着催眠准备工作的程嘉梁, 撅了撅嘴，「好吧。」 程嘉梁也转头对虞千瑶温声细语的说道，「瑶瑶, 你也先出去吧。」 杨莹莹在走出去的时候听见程嘉梁对虞千瑶的称唿, 脚步停了一下, 回头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量。 之后，便在书房外抱胸靠墙而立。 虞千瑶走出去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娇娇小姐妆容精緻艷丽, 盛气凌人的打量着她。 「杨小姐。」 虞千瑶对杨莹莹微点头示意，靠墙守在书房门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1页 杨林家的别墅是不可能任由她四处闲逛, 走到书房这一路, 虞千瑶在表面能见到的监控就有三个。 这只是第一次拜访, 还是老老实实的好。 至于以后熟悉，她再找杨林别墅内的工作人员套话，就没那么显眼了。 虞千瑶没搭理杨莹莹, 杨莹莹可不是等在这儿当雕像的。 只见这位娇小姐, 微抬下巴, 有些骄傲的问道：「你和程嘉梁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可真有意思。 虞千瑶抬头看向站在她对面的杨莹莹, 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这位大小姐也不例外。 所以, 她看上了程嘉梁了吗？ 「我是程老师的助手, 杨小姐。」 「你叫他老师？」 「有幸听过程老师几堂课。」 虞千瑶的回话礼貌克制，十分公事公办。 杨莹莹盯了虞千瑶一会儿, 冷笑一声, 「什么时候你们这群外围女也这么好学了？」 本来还垂眸做安静状的虞千瑶勐的掀起眼皮, 眼神冰冷的抬眸看向走到她面前近在咫尺的杨莹莹说道, 「杨小姐, 你在说谁？」 杨莹莹原本企图用气势压倒眼前装模作样的女人, 谁知却被虞千瑶的眼神吓了一跳。 一时竟有些慌了，杨莹莹色厉内荏的说道，「谁是外围女就是在说谁。你就是上次高尔夫球场里陪着那个什么巨洋投资的李总的那个女人吧。」 上次高尔夫球场，李总将高劲生、虞千瑶和虞千里介绍给了之后到来的杨林。 那时杨莹莹就话都没和虞千瑶说一句，仿佛面前的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当时虞千瑶没多想，反正她又不需要讨好这位也许将来只会有这么一面之缘的大小姐。 而后，更是全程都在和程嘉梁叙旧。 那次是她和程嘉梁，他们自从在永宁大学分开后，一年多的时间里，第一次重逢。 现在看来，这位杨莹莹小姐是把她当做专门陪人的陪玩小姐了。 「杨小姐想像力真丰富。」 虞千瑶嘴角挑了一下，没多说别的，但看着杨莹莹的眼神却仿佛在说，我不跟傻子计较。 扔下这句话后，虞千瑶继续垂眸安静的在门口侯着。 她知道程嘉梁让她出来的意思，一是杨林的催眠治疗过程不能有外人打扰，二嘛就是给她和杨莹莹打好关系的机会。 可惜，杨莹莹对她敌意太深。 杨莹莹这种大小姐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对她的忽视。 她是带着挑衅而来，虞千瑶把她吓了一跳之后，退而不应战，反而让她无处使力。 杨莹莹嘴唇张了又张，眼睛扫过书房的门，又想起了她示好了好几次却无动于衷的男人。 她不能在这儿吵起来，否则到时候难堪的绝对是身为名门淑女的她，而不是对方。 杨莹莹「哼！」了一声，高抬下巴，高跟鞋踩的哒哒作响，脚步声中带着急促。等着瞧吧。她可不是好惹的。 呀，看来这位大小姐还是生气了。 虞千瑶耸了耸肩，她因为有调查杨森的任务在身。所以，当这位大小姐说她是外围女的时候，没当场和这位大小姐吵起来，已经是在克制。 虞千瑶本可以讨好这位杨莹莹大小姐，但她就是不想。 完成任务的方式有很多种，没必要非得选低声下气的一种。 虽说，做人最需要能屈能伸，但现在还不到她虞千瑶屈的时候。 虞千瑶一直在外面等到程嘉梁治疗结束。 而后，程嘉梁开车带着虞千瑶去了他的那间心理谘询室。 「怎么样？有没有和那位杨小姐成为朋友？」 程嘉梁调了一杯咖啡，上面用奶泡拉了个爱心，送到了虞千瑶的面前。 虞千瑶没好气的白了程嘉梁一眼，「别告诉我，你没发现，那位大小姐不喜欢我。」 就看人来说，程嘉梁可是行家。上面问她和杨小姐是否成为朋友，这话问的不感觉亏心吗？ 显而易见根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 程嘉梁这是在调侃她。 「这可是你的桃花啊，程老师的魅力依旧。」 虞千瑶都没发现，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酸熘熘的。 但程嘉梁发现了。 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了一抹笑，程嘉梁转移了话题，「今天去了杨林的书房，你怎么看？」 现在和以前不同。 他不能用以前的方法对待虞千瑶。 程嘉梁回忆了一下，他其实算是对虞千瑶一见钟情。 只不过，那时候因为对赵坤的厌恶，让他完全忽略了这种情绪，脑子里想的全部是如何把这个赵坤难得的「良心」抢到手。 那时候，由于他以前从来没真正的勾引过谁，度没掌握好，反而让虞千瑶讨厌起了他。 艾伦曾说，他是天生的玩弄人心的高手。 可惜，在爱情面前，他成了个傻子。 清醒之后，程嘉梁换了策略。因为相处过程中，他发现，虞千瑶的性子其实很认真。 所以，他选择开诚布公，他在给虞千瑶一种信号，在告诉她，他承认之前的错误，潜移默化的让虞千瑶信任他。 他成功了。 再后来，程嘉梁反客为主，又强硬的宣示着主权，他和她说，他们该交往了。 没有徵求意见，而是下了个肯定的结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2页 想必当时阿瑶认为他是个神经病吧。 程嘉梁承认，那一次，他是真正的在玩弄人心。 之前经过一段时间的温水煮青蛙，虞千瑶的内心深处已经在逐渐信任他了。 信任他下的任何结论。 那么，他就把他们该交往的结论下在了她的潜意识中。 当时他没有时间了。 他知道，虞千瑶随时可能会走。 他不能让她忘记他，时间会磨灭一切的冲动和激情，他们之间这种连爱情都不算的关系只会更加脆弱。 果然，分别之后，再见已是一年六个月零一十三天之后。 现在的情况又不一样了。 阿瑶没发现她对杨莹莹倾慕他这件事有些许小醋意。 但程嘉梁发现了。 他没选择乘胜追击的调侃。因为如果那样做，很容易让阿瑶恼羞成怒，反而碰触了她在感情这方面的警戒线。 现在的他不需要着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 程嘉梁带着他的小满足，喜欢的姑娘为他吃醋的小满足，嘴角微不可查的挑起一抹笑。 「杨林的书房，怎么看？」虞千瑶重复了一遍程嘉梁的问题，若有所思，「难道，杨林的别墅里只有那一间书房？」 程嘉梁赞赏的点了点头。 虞千瑶的眉头轻皱，那这事就有点意思了。 「杨二老板的书房，可不像个成功商人的书房。」 「书架上的书全部是摆设，没有任何翻动的痕迹。」 「桌子上就一台电脑，没有任何工作相关的文件。」 「但杨二老板的性格明显不是那种什么东西都收起来的性格。」 「好奢华，怕麻烦，家又是个有安全感的地方……」 虞千瑶的眼睛一亮，「难道，这位杨二老板只是个傀儡董事长？所以，他根本不会处理任何工作文件。」 程嘉梁摇了摇头，「还有没有别的思路？」 「别的？」 程嘉梁提示：「谁能架空杨二老板？杨大老闆？别忘了，杨大老闆有自己的中环化工产业园。」 杨大老闆自己的事就够忙的了，哪还用得着去架空他弟弟的公司？ 两者根本不能比。 虞千瑶微微沉思，「如果杨二老板不是被架空了，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杨二老板的公司本身就是个空壳公司？」 这种结论让虞千瑶一惊，如果杨二老板的公司真的是空壳公司的话，那之前虞千里查的那几笔异常交易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洗钱无疑了。 「如果杨二老板的公司真的是空壳公司……那么……」 通过这些空壳公司洗的钱会是谁的钱？ 杨森。 杨森两个字出现在了虞千瑶的脑中。 她甚至浑身打了个激灵，大名鼎鼎的永宁市杨大善人，为什么需要洗钱？ 还是，她猜错了？ 虞千瑶目光茫然的转过头，看向坐在她身边的男人。 程嘉梁此时一手扶着杯托，一手拿着咖啡杯的杯柄，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眼镜后面是长长的睫毛，睫毛微颤，察觉到她的视线，目光从咖啡转到了她的身上，粲然一笑。 虞千瑶瞬间被这笑容晃醒了。 不一定是杨森。 正所谓亲兄弟明算帐，杨林有没有背着杨森搞什么名堂也不得而知。 而且，就算真的是杨森…… 虞千瑶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将其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就算真的是他又如何，犯法者，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 巨洋投资永宁分公司办公大楼。 「千里，没想到你居然和施老闆还有交情。」 午饭前，李总敲了敲虞千里的办公桌，又隔着玻璃墙和对面办公室的高劲生招了招手。 三人相约一起去楼下的西餐厅吃牛排。 「施老闆？」虞千里停下手里的刀叉，「我没见过他啊。」 李总并不信，他切下一小块牛排放入口中，给高劲生使了个眼色。 爱乐之城地下游乐场有地下游乐场的规矩。 一旦游戏之夜开始，结束之前，只许进，不许出。 醉死过去的虞千里居然在中途就出去了，能做到这种事的，除了爱乐之城的施老闆，没别人了。 「千里，我们是什么交情，你不会连我都瞒吧。」高劲生用一旁备用的毛巾轻轻擦了擦嘴角的酱汁，「能打破爱乐之城规矩的，除了施老闆，还能是谁？」 -------------------- 第66章 第 66 章 ========================= 虞千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 「想必家姐那天在那闹的笑话已经传出来了。施老闆应该是怕影响到生意吧。」 李总和高劲生对视了一眼，高劲生觉得理由挺充分，做生意向来讲究和气生财, 事情闹大对爱乐之城并不好。而李总作为永宁市的本地人却并不那么想, 爱乐之城背后的能量可不是等闲之人。 「嗯, 我们是听说了。千里啊千里，真没想到你姐姐那么厉害。」李总觉得他之前真是看走眼了。 以为就是个没钱的漂亮小妞, 只要捨得花钱，带她在各种享受玩乐中迷了眼, 早晚会落进他手里。 现在看来, 是个钢板。 一朝不甚, 有可能会砸了自己的脚。 李总和高劲生双簧般的眉来眼去，虞千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3页 从他鼓动他姐去接他的时候，他就想过, 回来之后, 必然会受到各种试探盘问。 但他不得不那么做。 现在他和高劲生虽然来永宁市时间并不长, 但李总和高总这两位年龄相近的中年人, 因为相同的隐秘癖好成了心照不宣的知己好友。 如果说为了拉拢北城总部来的「钦差大臣」，李总拉拢高劲生一人就行, 但是聪明人始终是聪明人, 虞千里来这里短短的时间就摸出了巨洋投资永宁分公司的猫腻。 这种猫腻，甚至高劲生都没有发现。 高劲生用虞千里发现的猫腻找李总暗中谈判, 李总和高劲生心照不宣的达成了共同的利益协议。 至于虞千里, 高劲生知道这是个非常非常聪明的年轻人, 他们北城公司里也有不少国内高等学府top.1出来的学生, 但没有一个有这位才即将升大三的年轻人敏锐有脑子。 聪明又带着年轻人有的自负。 虽然曾经生活贫困, 但并不贪婪。 因为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只要他不走错路，以后的财富源源不断。 虞千里不是那么好收买的。 高劲生明白，所以，那天去爱乐之城地下游乐场，李总和他本是想在那下手。 只要给这小子下了套，沾上了不该沾的，他们就会成为一条绳上的蚱蜢。 高劲生的打算，虞千里不知道，但本能的觉得宴无好宴。 所以，哪怕他姐在外面闹事会显得不正常，他也只能想出这种馊主意。 「我姐姐是很厉害的，她从小就跟在爸爸身边在武馆学习。比她大的男孩子都打不过她。」 虞千里很放松的笑着，重新拿起刀叉切割盘中的牛排。 李总和高劲生对视了一眼，这种背景资料，他们也都查过，「你姐姐的那两个朋友也不差啊。对了，我听说，你姐姐之前一直在奶茶店打工，没想到还认识那么厉害的人？」 虞千里不慌不乱的用叉子叉起切好的一小块牛排送入嘴里：「哦，那两个我听我姐说过，有一位是大学老师，对了，之前我们也见过，就是那次在高尔夫球场，杨总带来的那位心理医生。另外那个美国人是那个大学老师的朋友，我和我姐知道的不多。」 李总：「你姐姐，曾经在夜店卖过酒，你知道吗？」 这话说的平稳的就像不经意的提起来一样。 虞千里勐的抬起了头，脸上是浓浓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姐和我说了，她这两年一直都在奶茶店打工。」 说到这里，虞千里甚至不悦的表示，「李总，风言风语的胡说八道，还是别信。」 李总笑了，「是不是风言风语，你可以回去亲自问问你的姐姐。不过这样其实很好，你姐姐在东林街工作过，现在看来和施老闆还有交情，以后，好多事估计还得靠虞小姐帮忙。」 施老闆手里握着爱乐之城，和永宁市所有大大小小的人物都有交情。 只要能搭上施老闆这条线，想必他们巨洋投资在永宁市还会更上一层楼。 虞千里闷头不语，连吃了两口牛排后，心烦意乱的把手里的刀叉一扔，「高总，李总，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用一旁的湿毛巾擦了擦嘴角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高总摇了摇头，「年少气盛啊。」说话间，和李总举杯碰饮，年轻人还是太嫩，心里藏不住事。 * 虞千里跑出去后，先是给虞千瑶去了一通电话，在得知她在程嘉梁的心理谘询室之后，就寻了过去。 「姐。」虞千里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程嘉梁后，又停下了话语。 程嘉梁明白的笑了一下，「瑶瑶，麻烦你把陈先生的病例帮我找出来。」 今天预约病人的病例虞千瑶早就已经预备好，她将陈先生的病例递过去后，程嘉梁拿着病例文件袋就出了办公室。 现在，程嘉梁的办公室就只剩虞千瑶和虞千里两人。 「下午不用上班？怎么突然来这儿找我？」虞千瑶走到自动咖啡机前给虞千里调了一杯咖啡，至于拉花她就不会了。 虞千里嘲讽的一笑：「李总他们希望你能帮忙引荐爱乐之城的施老闆。」 也真是异想天开。 「他们查到我在黑鲸做过事？」 虞千瑶知道，她在黑鲸做过事这事瞒不了。 那天大闹爱乐之城，见过她的人不少。东林街没有秘密，今天这家发生什么事，不到第二天，整个一条街都会知道。 当然，这里说的秘密是普通明面上的秘密。 靠赵坤的面子，当初在黑鲸，东林街上，知道她「虞姐」这个称唿的人可是不少。 李总他们要想知道她底细，那自然很容易。 「施云惊那人不好打交道。」 这是少有的虞千瑶见过一面就不想见第二面的人。 「对了，我怀疑杨林手里的公司大部分都是空壳公司。」 虞千里沉思了一下，「我们北城的人对杨林的公司都做过调查，帐本很漂亮，审计那边没发现任何问题。」 「被处理过的数据当然没问题。」审计报告每年工商税务那边都会查，自然要粉饰太平，做的干干净净一点毛病都没有。 虞千瑶想了想，「千里，你说，如果杨林的公司大部分都是空壳公司，那他洗钱是为谁洗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4页 虞千里想都没想，「那还用说，肯定是杨森。」 话音刚落，虞千里也是一愣。 他抬头看向虞千瑶，这个结论，自然也是虞千瑶所猜测的。 「杨森手底下有中环化工产业园，这可是永宁市的支柱产业，税收大户。这么多年经营下来，利润可观，他有什么理由去冒风险犯法？」 「是啊，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虞千瑶觉得化工产业园实在是太过敏感。 「如果，我是说假如说如果，真的是他在洗钱。那他洗的钱只能是……」 虞千瑶和虞千里四目相对，不约而同的说出了结论。 「毒品。」 化工产业园就是个天然的屏障。 因为里面有各种化工相关的工厂，每个工厂所需的化工原材料也不同。 新一代的冰毒不同于传统的需要罂粟或者大麻植物提取制造，它们甚至只需要用化学原料合成就可以。 良久的无声。 虞千瑶有些颓丧的往身后的沙发背上一靠，「唉，都是猜测，八字没一撇的胡言乱语。」 「乱，太乱了。」 虞千里胡乱揉了揉自己脑袋上的头髮，这块蛋糕要是真的，而不是放在橱窗里的仿制假货。那只要一动，那就是要命的事了。 虞千瑶因为之前卧底的事，做过毒品这方面知识专门的培训，她有些不理解，「如果，我是说假如说如果，中环化工产业真的是个隐秘制毒窝点，那他们的运输渠道在哪里？」 「一个那么大的化工产业园，生产量可观，绝对不是小打小闹的生意。至少国内，没听说有这么大的量的货出。」 华夏国对毒品的打击重点目前还是边境省。永宁市位于长江流域，不靠海，不靠边境，就算真存在一个隐秘的制毒工厂，那流出的渠道要么是走长江，顺流而下直到上海。要么就是在走陆运，一种可能是南下，然后直达广东沿海港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北上，北上可能走的路子也多。 「我们真的需要支援了。」 虞千里敲了敲脑袋，「可是，这全是猜测，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虞千瑶也喃喃自语：「没有证据又怎么向上级打申请报告寻求支援？」 没支援就人手不足，调查处处受限。 仿佛陷入怪圈一样的悖论。 虞千瑶和虞千里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姐，施老闆那边，你有办法吗？」 巨洋投资的李总和高劲生既然提出让他姐姐引荐施老闆，那么这事早晚会提上进程。 他就算想拖延，也拖延不了多久。 「施老闆……」 虞千瑶有些犯愁，「我真没和他打过交道。之前我在东林街那时候，能接触到的都是地位比较低的小混混。再高也高不过赵坤。」 施老闆很明显是属于地位比赵坤要高的那一拨的，而且还高很多。 「那人有点邪性。」虞千瑶简单讲了下那晚发生的事，「我之前也和你说过，那天，施老闆一见到我们，就准确的叫出了我们的名字，来歷。虽然看起来像在装神弄鬼，但是至少他真的有装神弄鬼的本事。」 「能不和他打交道就不打，我真的不想找他。」 「况且……」 况且施云惊那个人也许也没那么容易见。 「这样，千里，我想办法，你先尽量拖延一下。」 虞千瑶觉得，就施云惊那么邪性的一个人，她不能太被动。 她和施云惊根本就没交情，如果被巨洋投资的李总和高劲生硬带到施云惊的面前，会发生什么，根本就不可预计。 她不能赌，所以，要掌握先手，不能完全处于被动状态。 -------------------- 第67章 第 67 章 ========================= 「千里走了？」 程嘉梁回到办公室后只见虞千瑶抱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水, 虞千里不见了踪影。 虞千瑶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她又回想起了那天见到施老闆时候的所有事。 程嘉梁脱口道出施老闆的名字施云惊，而施云惊，也回了一句, 好久不见。 他们是认识的。 虞千瑶抬起头就这么愣愣的看着程嘉梁走进办公室, 将手里文件放好, 归类，视线始终没有移开。 「怎么, 有事问我？」 程嘉梁浅笑了一下，他觉得被虞千瑶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的有点吃不消。 他坐到了虞千瑶的身边, 「我说过, 你可以信我。」 虞千瑶眨了眨眼, 自从他不再用她找赵坤麻烦之后，程嘉梁的一切行为确实印证了他说过的话。 也正因为如此，她慢慢放下了戒备, 直至真心实意的相信着程嘉梁。 她都没想到, 到如今, 她已经这么的信任他了。 「你认识施老闆？」虞千瑶咬了咬唇。果然, 她的办法只能是从程嘉梁这里来找。 「我们曾一起生活过一年，后来分开了。再然后, 他可能看我过的太惨, 就不介意让我更惨一点。」 程嘉梁眯了眯眼，阿瑶这时候问这个……难道是想调查爱乐之城？ 「什么意思？」虞千瑶没太听懂。 程嘉梁歪头一笑, 「你没有怀疑过我为什么身手那么好？」 虞千瑶：「有……」但她之前一直没问, 这是属于程嘉梁自己的秘密, 与案件无关, 她也就没追根究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5页 「我和施云惊一起生活的那一年, 同吃同睡一起训练。格斗术就是那一年打的基础。后来分开了, 我也没继续学。但施云惊可能看不得我太安逸，反正同个学校，他决定亲自教我。」 那段时间他天天扮痴装蠢，施云惊和他动手，他就算还手都不敢太过，生怕被监视他的人发现。 程嘉梁说的是简单，虞千瑶琢磨着他话中的意思，而后突然一惊。 程嘉梁是个孤儿，他在什么情况才会和施云惊一起同吃同睡一年？ 「你……也被收养过，和赵坤一样？」 虞千瑶的瞳孔微微收缩，心开始咚咚直跳。 她早就该想到的。 早就该想到！ 如果不是这样，程嘉梁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的秘密？ 咚咚，咚咚！ 虞千瑶咽了咽口水，眼前对她微笑的程嘉梁瞬间仿佛变的高深莫测起来。 她怎么会信他？ 她怎么那么轻易的就信了他？ 她以前的敏锐度，警觉心都去哪了？ 明明程嘉梁有那么多异常的地方。 她太傻了。 她怎么会信他。 眼前女孩的变化程嘉梁看在了眼里，如果她是一只猫，想必身上的毛一定都炸了起来。 「是被收养过，不过，和赵坤他们不一样。」 程嘉梁说的淡定。 虞千瑶却在听见答案的瞬间站起身就往外跑。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条件反射的想要逃跑，「危险」两个字充斥在她身上全部的神经末梢。 一直关注着虞千瑶的程嘉梁，在她站起身的时候，就跟着起来。 拦截，交手，锁住手臂，推困在墙上。 仿佛当年在永宁大学教职工区家里发生的事在重演。 这次，虞千瑶被摁在的是程嘉梁心理谘询室办公室的墙上。 「你不是我的对手。」 程嘉梁的声音很温柔。 温柔到虞千瑶鸡皮疙瘩都在颤慄。 她的眼睛瞪的熘圆，任凭怎么使劲，都挣扎不开。 「我说过，你可以信我。」 程嘉梁重复他对虞千瑶说过很多次的话。 他曾经使了小手段，把这句话像暗示一样打进过眼前女孩的心里。 谁让她之前对他戒备太深了呢？ 虞千瑶没有说话。 因为她悲哀的发现，她的内心真的在渴望程嘉梁给她一个解释，一个答案，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会去想要相信。 虞千瑶的嘴唇颤抖，「你是他们的人？」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虞千瑶和程嘉梁都心知肚明。 程嘉梁摇了摇头，「不是。」 然后，他的眼睛中充满了满意的笑意。因为他发现，他的女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松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程嘉梁的这句「不是」让虞千瑶紧绷的内心不由得一松。 程嘉梁说：「他们收养过我，不过……我跑了。」 虞千瑶忍不住小声问，「难道他们就那么轻易的让你跑了？」 程嘉梁笑了，「怎么可能，他们监视我很长一段时间，哪怕我那时候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被收养的那一年，除了训练就是让他努力学习功课，他和施云惊对为什么这么做都一无所知。 要不是教他们格斗术教练的一次口误，说到了他的另外一批学生，程嘉梁之前根本就没想过什么异常。 那个格斗术教练说的那个名字是「赵坤」。 他说那孩子，真的就是个狼崽子。 然后，心里存疑的程嘉梁暗中跟了过去，一直跟到了永宁市的一处山林，落仙山。 落仙山毗邻长江，其中一处峭壁之下，正是翻腾奔涌的滚滚长江。 而峭壁的另外一边，山体崎岖，连绵不绝。据说这里曾有仙人从天上降落，因此取名落仙山。 程嘉梁在落仙山目睹了一场真枪实弹的真人求生。 和他差不多大的一群孩子，有限的食物，有限的火源，有限的饮用水。 他们要在这山中度过十天。 毒虫，勐兽，天险，缺少食物或者火源，来自同伴的争抢。 有人葬身于那里，只有真正走出来的，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程嘉梁那时候因为还没逃跑，他和施云惊都是培养等级很高的那种，自由度很大。 没人发现他跟去了落仙山。 十天后，衣衫褴褛的程嘉梁也回来了。 收养他的人问他这段时间究竟去哪了？ 程嘉梁当然不可能说实话，他精神恍惚的说从小到大从来没离开过永宁市，突然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收养他的人信没信他不知道，反正问过之后也没再追究，可能那人也是怕被上面惩罚吧。 自那以后，程嘉梁就开始有意识的变蠢，变丑，变笨。 收养人以为他是流浪的那十天出了意外，所以才变成那样，带他去医院检查了好几次，也没检查出什么。 施云惊本来学习进度没程嘉梁快，格斗术也差了一分的火候，向来都是被程嘉梁压着打。 但程嘉梁变蠢了后，再也不是他的对手。 施云惊不承认这种胜利。 哪怕程嘉梁跑回孤儿院，收养人也没去找过他，同吃同睡的两个亲密无间的伙伴成了完全两个世界的人，施云惊也一直记得他曾经的失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6页 他把他新学的内容教给已经变废变蠢的程嘉梁，恶狠狠的说，来啊，打啊。 可惜啊…… 程嘉梁其实有点感谢那段时间施云惊教他的一切。 哪怕那段时间，他过的像狗一样。 程嘉梁跑回孤儿院后，一直让自己在人群中，从来没有落单的时候。 他真的怕死，怕像在落仙山里，悄无声息，再也没出来的孩子一样。 「我不是他们的人。」程嘉梁再次重复了一遍他说过很多次的话，「所以，阿瑶，你可以信我。」 虞千瑶试探的问道：「那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程嘉梁摇了摇头，「我只被收养了一年，第一年能知道的东西太少。而且，如果我真的知道什么，那我坟头的草早都两丈高了。」 说到这儿，程嘉梁笑了一下，「知道我为什么学心理学吗？」 「因为我想学催眠。」 程嘉梁放手松开了对虞千瑶的钳制，他来到墙壁上悬挂的那个液晶电视前，将电视打开。 又走到电脑处翻出了一个视频文件。 虞千瑶握着刚刚被扭的微疼的手腕，疑惑的看着程嘉梁的动作。在程嘉梁示意她看电视的时候，看了过去。 一直黑屏虞千瑶从未见打开过的电视机显现出了画面。 画面中是程嘉梁。 拍摄的镜头离他很近，他整个人都充满在了镜头内。 视频中的程嘉梁在说着话。他一直强调着放松，在虞千瑶有些晃神的时候，电视机的屏幕再次一黑。 虞千瑶勐然惊醒。 她连忙转头看向程嘉梁，只见程嘉梁手里拿着遥控器，面无表情，在见她看过去的时候，微微勾了下嘴角。 「别看的太入迷。」 程嘉梁盯着一片漆黑的电视机说道，「这是我曾经用来自我催眠用的。」 「说起来，我曾经有长达五年的时间一直处于自我催眠状态。」 「那五年里，我告诉我自己，我出身于世代书香，就像沈老教授一样，我父亲不是杀人犯，母亲也没有为生活所迫去做某些生意。我从来没住过仁爱福利院，自然也没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当然，我也没被收养过。」 「我洗了自己的记忆，忘记了一切，当年收养我的人就算在我的面前，我也不相识。」 「为了远离他们，我也算机关算尽了吧。」 「可惜……」 可惜自从遇见赵坤，他五年的催眠功亏一篑。 赵坤就像个烦人的苍蝇一样，喋喋不休的围在他身边，不断的重复他本不应该记得的福利院的时光。 对于程嘉梁来说，赵坤就是破坏他为自己设定完美画卷的一滴黑墨水。 显眼，又让人厌恶。 虞千瑶看着漆黑的电视屏幕。 「那你现在不再进行自我催眠了吗？」 怪不得她曾经在程嘉梁身上发现太多违和的地方。 一面是儒雅风度翩翩的大学老师，一面又沉郁自我，眼中没有是非对错。 长达五年的自我催眠，让他变的混乱而又分裂。 -------------------- 第68章 第 68 章 ========================= 程嘉梁摇了摇头, 「没有了。」 自从黑鲸事情结束后，程嘉梁就没再进行自我催眠。 因为他发现，长期的自我催眠让他在两种人格上都越走越极端。 至少, 当初想把赵坤杀了一了百了这种事, 现在看来, 当时他肯定是疯了。 还好他并没有真的那么做。 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他将面临的是一条不归路。 虞千瑶松了一口气。 虽说催眠可以用于治疗, 但这种自我催眠，把自己完全塑造成另外的人, 这也有点可怕。 要是一辈子都活成别人的样子, 也未免太可悲了点。 「瑶瑶……」程嘉梁走到虞千瑶的身边, 拉过她的手，将她重新拉回沙发处坐下，「你要去找施云惊的话, 一定要带上我。」 虞千瑶感觉自己被程嘉梁握住的手腕灼热的仿佛火烧一样, 她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里全然是对她的担心。 「你可以相信我。」程嘉梁的声音低沉, 他再次重复他说过很多次的话。 程嘉梁这话说的太诚恳了，以至于虞千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见到虞千瑶乖乖的听话, 程嘉梁像个孩子一样笑了, 眼睛里面浓浓的感情简直都要溢出来。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所以, 如果你要去哪里, 想要调查什么, 叫上我。」 虞千瑶张了张嘴, 刚想说什么, 唇上却被程嘉梁用另外一只手的食指轻点, 「别说危险什么的。」 唇上的异样让她微微后仰，躲过那根手指，脸上不由自主的烧了起来。 虞千瑶：「随……随你。」 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他这是在撩她吗？ * 虞千瑶和虞千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确切的证据。 只要有真刀真枪的证据，就能举报，就能申请上级对永宁市进行调查。 然而，证据，太难拿了。 永宁市地方频道的新闻节目正在报导，为了响应国家青山绿水环保政策，永宁市积极组建环保小组对永宁市所有的工业企业进行环保督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7页 杨森的中环化工产业园再次成为本市的模范企业。 作为本身就是重污染的化工企业，杨森在工业污水等废料处理方面下了重金投入，力求让整个中环化工产业园走在了环保的前线。 现在中环化工产业园排出的每一道污水，都经过多重工序的处理，然后再进行排放。 这样，中环化工产业园排出的水基本上不会污染环境。甚至可以说比许多制药厂的污染物还要少，更环保。 如此重金投入之下，杨森的中环化工产业园在永宁市已经连续多年荣获环境保护优秀示范企业的称号。 虞千里边吃饭边看着电视中的新闻报导，「姐，你看，这让我们上哪找证据。人家连废水都处理的干干净净，模范企业啊。」 是啊，上哪找啊。 虞千瑶：「你那边对巨洋投资查的怎么样了？」 「又发现几个隐秘的往来交易，我个人怀疑是用作行贿。」 虞千里把筷子一扔，「我真想黑了杨林公司的伺服器，拿到他们空壳公司的证据，然后匿名举报到中央。」 「别冲动。」哪怕虞千瑶也想这么做，她也不能让虞千里做这事，「这是违法的。」 虞千里沉默不语。 「有些事真的不能做。」哪怕这也许是个好事。「知道三年前远胜和环润之间闹的沸沸扬扬的间谍案吗？」 那是虞千瑶刚上大学的时候发生的事，两个同行业的重工企业，一方耗费两千多万悬赏黑客取得对方财务数据，进行举报，另一方反击，称部分数据属实，但其他的全部为捏造。 两个公司因为这个打的你死我活，而那份数据，并不能作为证据，反而给了远胜开脱的藉口。 「千里，有些事不能开头，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们讲究证据，这个口子一旦开了，别人都这么做，那就乱了。」 「可我们上哪找证据。」 「会有的，放心，会有的。」 * 「有人，就会有破绽。」 谭凯看着涂海总结的这些年有关仁爱福利院方方面面的调查报告。 被收养的名单里面甚至有许多他们心知肚明的毒贩老手。 他们很狡猾，每次都让他们出警无功而返，抓不到任何证据。 「没想到河西区的刀疤、和平区的鲨鱼，还有雨花区的耗子都还有这种渊源。」 刀疤、鲨鱼、耗子，是目前警方重点盯着的毒贩。 下面的分销商拿货基本上都是从这几人手里拿。 「那么大的生意，只要人一多，就不受控制，只要不受控制，就会有人开口。」 只要有人开口，就有突破口。 「谭队，收养刀疤、鲨鱼、耗子的家庭都和中环化工产业园有关。」 涂海看着谭队说道，「不止是他们，里面绝大部分人的收养家庭都是中环化工产业园的员工。」 谭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在翻看涂海呈上来的所有资料。 涂海有些急了，「谭队，我敢保证，杨森绝对有问题。」 「证据呢？就因为这个？」谭凯把文件夹一合，「涂海，你可知道，我们的杨大善人为什么有一个善人称号？不止是因为他专注慈善，他还鼓励他产业园中员工收养孤儿。中环化工产业园中有专门的教育基金，凡是主动收养福利院中孤儿的家庭，产业园会分担一部分开销。经济不景气的时候，这些家庭不会被裁员，而最开始中环化工产业园创立之初，他更是承诺，凡是有收养过的家庭，都可以在产业园中获得一份工作。」 「当年，可是有不少家庭，为了工作去收养孩子啊。」 就这种家庭，能指望他们对收养来的孩子多关注吗？ 赵坤的那对儿养父母就是这样。 所以，当年赵坤辍学，他们管都没管。 「你能凭那几个毒贩的养父母在中环化工产业园工作，就认定他们是同伙？我们可是连他们是毒贩的证据都没办法人赃并获。」 涂海咬牙，「难道就这么算了？」辛苦了这么多，难道一点用都没有？ 「怎么会算了？」 谭凯盯着手里的名单，「既然有名单，那就盯着，一个都不漏的盯着。」 「谭队，我们哪来的那么多人？」人手根本不够啊。 谭凯微微一笑：「很快就会有人手了。」 * 「姐，你确定，这个叫方杰的是海关关长杨波的妹夫？」 如果是真的，这可真是一条大鱼了。 方杰就是虞千里发现的巨洋投资中有问题的个人帐户。 这个帐户不定期的会有分红提现，金额而且不小。 这种百分百盈利的事，连股神巴菲特都做不到，巨洋投资一个小小的投资公司居然做到了。 就连前年华夏国股市崩盘，大大小小金融机构被套进去的不计其数，就连那段时间，这个个人帐户的分红都没有停止，这就太异常了。 「一个我们北城的洗钱案，查到你们永宁市后，居然钓出了你们的海关关长。」 虞千里摇头，「真不知道后面还会扒出什么。」 「有这些就够了。」虞千瑶深吸一口气，「谭队说，是时候申请上级进行专案调查了。」 「那太好了。」 虞千里正想说什么，只听衣兜里一阵铃声响起，他拿出来一看，愣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8页 他没有接，反而抬起头看向了虞千瑶。 虞千瑶看着虞千里的表情，就知道意思是她不适合在场。 她点了点头，「我去买点菜，一会儿做点好吃的，咱们庆祝一下。」 等虞千瑶离开之后，虞千里把通话拨了回去，「爸，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北城的公安局局长刚刚因为儿子没接电话提起的心放了下来，现在永宁市的事已经被放到明面上，他那个儿子不再适合在那里了。「你今天就回北城。」 「为什么？」虞千里这可不干，他这边好不容易有飞跃式的进展。 「没有为什么，一会儿，北城这边巨洋投资会紧急招高劲生还有你回北城，别耽搁。」 「那……」虞千里又气又急，「那韩组长他们呢？」 韩组长是北城派到永宁市进行经济罪案调查行动小组的组长，虞千里和北城的联络，还有其他方面的调查都要通过他。 「韩盛会留在永宁市。」 「那我也不走，凭什么就我走了？」 「因为接下来永宁市本地警方会介入。」北城公安局局长嘆了口气，「小兔崽子，北城的人提前秘密到永宁市，本来就敏感，你和高劲生又差不多同时到了永宁市，他们不怀疑你们，怀疑谁？」 虞千里一时无言以对。 「那里是永宁市，不是北城，我不知道他们的人能不能护住你。儿子，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回来吧。」永宁市即将成为战场了啊，孩子。 虞千里沉默的挂断了电话。 他打开自己的电脑，开始不计后果的攻击爱乐之城的监控系统。 等虞千瑶回来，看见的就是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双手飞快敲动的虞千里。 她离开前还乐得阳光灿烂的大男孩，现在沉默认真，听见她回来时，头都没抬一下。 以前都是笑嘻嘻露出虎牙挥手叫她一声姐姐的。 这样的虞千里太异常了。 「千里？」 虞千瑶将买回来的水果和蔬菜放下。 她走过去，看了一眼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满眼都是飞快滚动的各种数据，看都看不懂。 虞千里没有说话。 对方的报警系统启动了。 不断有新的防火墙升起在拦截他的攻击，甚至还想顺着他去的路线摸过来。 有汗水一滴滴的从额头上渗出。 虞千里不敢分一丝的心。 -------------------- 第69章 第 69 章 ========================= 在突破重重障碍冲进去后, 虞千里看着几百个g的视频文件一时无从下手。 后面还有追踪者，对方的查杀系统随时会扑上来。 虞千里晃了晃头，他回想起那天发现监控时候的那一幕。 爱乐之城地下游乐场既然敢号称没有任何监控, 它的监控确实隐藏的够隐秘。 那天, 他们进了个游戏房间, 他不自在的坐在那。 小时候都玩过的击鼓传花，在那里有了别的含义, 当鼓音落下，花在他的手上。一个看起来和他相差无几的女孩穿着性感的衣裙跪在了他的身前。 虞千里脸涨的通红, 死死的拽住裤子不松手, 一旁李总还有高劲生倒是笑的前翻后仰。 有人在起闹, 「小弟弟，松手啊，就口一下,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他死活不放手, 摇头说不用, 换下一个人, 那个小姑娘并没有放弃，还小声的和他说, 要遵守规则, 只有遵守规则她才能赚到钱。 他和她甚至在房间里追逐了起来。 其他人游戏参与者都在看热闹。 就在他被仰躺着扑到在地上的时候，虞千里注意到了天花板一处镂空雕花处的异样。 一闪而逝的红光好像是他的错觉。 但虞千里相信, 那不是错觉, 那里一定有监控。 果不其然, 第二天醒来, 他用电脑去摸爱乐之城底细的时候, 发现了异常。 那时候他怕打草惊蛇, 也怕对方追踪过来，他放弃了，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 这段时间，他想了不少方案，今天，他终于可以实践。 但这几百g的文件简直是大海捞针一样。 时间不等人，虞千里随便拷贝了两个，就彻底退走，边退甚至边放各种复杂的小病毒进行拦截。 直到将带回来的两个文件拷贝到u盘里，虞千里，啪的一声拔掉网线，关闭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 虞千里闭了闭眼。 他长出了一口气，将u盘递给了虞千瑶，「姐，这个是爱乐之城地下游乐场的视频。」 还没等他说下一句，手里铃声又响了，这次是高劲生。 虞千里接通了后，果然，高劲生说的是刚刚北城总部急招他们二人回北城。 他简单的嗯了下后，挂断通话，「姐，我要回北城了。」 虞千瑶诧异：「什么时候？」 「现在。」虞千里苦笑了一下，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就开始回房间收拾行李。 「姐，刚刚为了拿视频，对方虽然被我拦截住了，但难保不会追到这里。我今晚走，你也别住这儿了。」 虞千瑶点了点头，她没问虞千里为什么走，因为不需要。 从谭队申请专案组调查的时候，本市的各方势力必将会入场。 虞千里不适合再呆在巨洋投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9页 * 高劲生和虞千里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各自的物品后，巨洋投资李总也到了。 高劲生在那边和李总遗憾的寒暄，「李兄，总部招我们回去，也没办法啊，不知道什么事这么急。」 「没事，以后还有机会，放心，等高兄你下次再来永宁市，我们还是老规矩。」 李总转头见虞千瑶也收拾好了东西，「虞小姐，就算千里走了，这个地方你也可以继续住啊，不用不好意思，这间房，我给千里小兄弟留了。」 虞千瑶：「这怎么好意思，我又不是你们巨洋投资的员工，哪能住你们的地方。而且我和我朋友说好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说好了啊。」李总有些遗憾，转头对高总说，「来，我送你们去火车站。虞小姐……」 「我已经叫车了。」在李总看过来的瞬间，虞千瑶抢先说道，说着还摇了摇手里的手机。 一行人到了楼下，虞千瑶约的车正好也到了。 「千里，有李总送你我也不用担心，我就不送了，反正咱们是姐弟，不讲究这些，你到了后给我回个电话啊。」 虞千瑶怕和李总一起送完虞千里还有高劲生后反而走不成。所以，她决定在李总送他们去火车站的时候，她和他们分道扬镳。 上车后，虞千瑶给程嘉梁去了个通电话，网约车，她目的地选的是永宁大学。 * 到程嘉梁永宁大学教职工区家的时候，艾伦正把自己的衣物从次卧往主卧搬。 「艾伦和我住。」程嘉梁从柜子里翻出新的床单和被罩，边铺边和虞千瑶说。 「要不然，我去酒店吧。」不论是之前卧底在黑鲸，还是之后和虞千里一起住在龙湖星城，虞千瑶蓦然发现，她竟然除了程嘉梁没有别的朋友了。 她甚至不敢联络警校时的同学。 独自一人，禹禹前行。 孤独两个字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就住这儿。」程嘉梁将床单被罩都换好后，压着虞千瑶的肩膀，让她坐在床边，温声说，「不要想太多，我和艾伦美国那时候就住一起。你……能第一个想到我，我很高兴。」 真的很高兴。 和一年多前那次不一样，那次阿瑶是带着任务接近他，不得不和他住在一起。 现在，她在向他求助。 在她寻找住处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是他程嘉梁，想到这个，程嘉梁就感觉高兴。 她是真的在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刚刚电话里也没听清，你弟弟回北城了？」 「嗯。」 「也真突然啊。」 程嘉梁没再说什么，他将空间留给了虞千瑶，转身离开了次卧。 * 「施老闆，地下的网络被攻击了。」爱乐之城负责地下的工作人员颤颤巍巍的像施云惊汇报刚刚得知的情况。 「什么？！」 施云惊勐的从办公桌后站起身，他眯起眼，阴森森的说道，「是谁？」 「我……我们在追，对方很狡猾。」工作人员的额头上全是汗，他擦都不敢擦一下。 施云惊指着办公室的大门，声音尖厉：「那还杵在这儿废什么话啊，去查啊！」 一群废物。 施云惊平稳了下心绪，拿出手机翻到老闆号码那里，深吸一口气，摁了下去。 「老闆。」 「地下的监控视频被人黑了。」 「好，我会全部销毁。」 「是的，是的，老闆，您放心，我会解决。」 通话挂断，施云惊将手机扔在桌子上。 他双手拄在桌沿，闭着双眼，咬牙切齿，可别让他逮到是谁。 缓慢睁开的双眼里渗着毒蛇一样的光。 * 永宁市公安局。 「韩科长，你们北城的人什么时候到的我们永宁市，怎么也不先说一声。」 永宁市市局经济罪案调查科科长没好气的看着来到他面前的一群人。 谭凯赔笑着开口，「张科长，韩科长之前……」 「你一个区禁毒大队的队长，这关你什么事？」 谭凯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市经济罪案调查科的张科长给怼了回去。 「什么时候，我们经济罪案科的案子还要你们一个区的禁毒大队队长来参合了？」 这事谭凯不占理。 他无言以对。 当初要不是看在他北城老朋友的面子，他也不会替对方保密。 这事确实驳了市局里同事的面子，张科长这事是在指桑骂槐，一石二鸟。 口里把做事不合规的谭凯给骂了，实际上是在骂北城的人不讲规矩。 他还不得不骂，否则市局经济罪案科的面子往哪里放。 谭凯知道这些弯弯绕绕，这事本来他就不对，他也只能受着。 指桑骂槐的牢骚吐完，该办的事还得办。 谭凯默默退出，洗钱这种事不是他们禁毒大队的该管的。韩盛在谭凯离开前，微微点头致谢，而后就开始和张科长谈论案件进程。 * 「谭队，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海关杨波收受贿赂，替某人大开绿灯，让某人将东西运出永宁市。」 大刘没好气的用纸捲成的捲筒敲了一下涂海的脑袋，「某人，某人，你这说谁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0页 涂海摸着被敲的头，没好气的说，「我们这不是没证据吗？」 然后又不死心的继续猜测，「贩卖过来的脏款，又从某人的弟弟公司进行洗钱。这就是北城那边发现的洗钱案。」 大刘笑了一声，「你可以啊，这都编上剧本了。」然后，转头问谭凯，「谭队，现在我们就这么看着？」 「等，别着急。」谭凯按着手指的关节，看着胜券在握，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把握。 缉毒不同于别的案件，凡事都要讲证据。 现在他没有证据表明，永宁市存在一个巨大的生产基地，上面的人真的会根据他的推测，派来专门调查人员吗？ * 永宁市公安局。 「好，好，我们永宁市欢迎广东的同事过来调查。」 撂下电话后，刚刚上任一年的永宁市公安局局长宋彬忍不住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最终他忍不住打了通电话，「广东那边要来人了。」 「我知道，我会配合调查，但为什么来的是广东的人？」 「你说……他们是不是怀疑，或者知道点什么？」 不是他疑神疑鬼，广东是禁毒扫毒大省，之前电话联络里说的是联合调查走私案。 走私案？ 永宁市处在长江流域，运输多为河运，就算走私案跨省联合调查，来人怎么说也该是上海那边来。 为什么偏偏是广东？ * 晚上洗过澡后，虞千瑶边擦头髮，边将虞千里交给她的那个u盘插入电脑。 也不知道这里面都是什么。 当时时间有限，虞千里说视频他是随便选两个拷贝的。有没有用，里面有什么，通通不知道。 虞千瑶点开了第一个视频，她皱着眉拉着快进，这个视频的主角看来是个调.教爱好者。 一直快进到结束，整个视频都是那间房间内master和servant之间的调.教游戏。 将第一个视频点叉关闭后，虞千瑶点开了第二个。 -------------------- 第70章 第 70 章 ========================= 第二个视频的监控不是在房间内, 看着……应该是在过道。 来来往往，有的客人带着假面面具，有的没有。期间, 有没带面具和带面具的互相拥抱打招唿, 看来一张面具并不能阻止熟悉的人认出对方。 虞千瑶放慢了速度, 一直到视频播放完。 她想了想，又重新播放了一次。 再重复, 再重复。 直到某一个画面闪现，虞千瑶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放大再放大, 监控视频的像素因放大变的有些模煳不清。 一个带着小礼帽的男人微微躬身, 恭敬的为另一位领路。 虞千瑶眯了眯眼, 那个熟悉的小礼帽，还有那修长的体型，穿着时尚。 回想起那天在爱乐之城见到施云惊从人群中款款走来的样子, 这个人是施老闆。 谁会让爱乐之城的施老闆那么尊敬？ 谭队口中爱乐之城幕后真正的老闆, 杨森？ 虞千瑶翻出之前新闻里环保督查时, 杨森在台上讲话的视频, 和监控视频中模煳的人像作为对比。 很像。 几乎可以断定是同一个人。 所以，我们的杨大善人对爱乐之城地底下的秘密一清二楚。 根本不是施云惊擅自主张。 杨老闆还有这种嗜好吗？ 虞千瑶沉默的将u盘拔.出.来, 电脑关闭。 里面还有不少人的脸在过道里出现过, 拿给谭队，想必谭队都能认出来。 * 「施老闆, 我们追查到攻击的ip来自龙湖星城, 那处的房产是属于巨洋投资的李尨。」 施云惊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 「李尨？」他呆着没事找人攻击他们爱乐之城做什么？ 施云惊挥了挥手, 示意手下的人下去后, 拨通了巨洋投资李总的电话。 「餵, 李总，这么晚了打扰你，真不好意思。我是爱乐之城的施云惊。……唉，我找您也是想请您帮个忙。……我听说您在龙湖星城有房子？是的，我朋友正好想买那里的房子，您也知道，龙湖星城的房子有价无市，根本就没人出手。……嗯，那我替我朋友谢谢您嘞，对了，您那之前住的人怎么办啊？……没人住吗？……您借给过北城那边的人？那让他们搬出来多不好意思……要不然，我做东……嗯？回北城了？今晚？这么急？那可真有些遗憾了。好的，谢谢李总你帮忙了。……嗯，有时间来我们爱乐之城玩啊。下次给你个最好的。」 施云惊沉着脸挂了电话。 呵！也真够巧的。这是刚攻击完我们爱乐之城的伺服器，就立刻跑路了？ 施云惊的脑子里突然晃过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件事，他再次拿起电话拨通内线，「珊珊，帮我查下，一个多月前，巨洋投资的李尨是不是带了几个人去了地下？」 手指不由自主的敲击着桌面，没等多久，珊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施老闆，李总当时一共带了三人进入了地下，一名是之前他经常带的张行先生，另两位是生人，高劲生和虞千里，他们的身份信息显示来自北城。」 啪的挂了电话。 施云惊摸了摸下巴，虞千里，那个被程嘉梁还有虞千瑶带走的小鬼？ 施云惊又拨了个号码，「把安仔给我叫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1页 没多久，咚咚的敲门声响，只见一位年轻帅气穿着西式酒保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哥，你找我？」 如果虞千瑶在这里，那她一定会认出来，这个人居然是之前在黑鲸的那位调酒师。 施云惊坐在座椅上没有说话，那张白皙的看不出一点毛孔的脸，冷冰冰的，微眯的眼睛里全是肃杀。 本来还笑嘻嘻的安仔瞬间就不再嬉皮笑脸。 他磨蹭的走到办公桌面前。 施云惊只说了一个字：「坐。」 就在安仔左立不安的时候，施云惊开口了，「在黑鲸时，你觉得……虞千瑶是哪边的人？」 「虞姐？」安仔一愣，没想到施云惊问的居然是这个。 「西盟的吧？那段时间，西盟的人为了迷梦经常来我们黑鲸。」 「西盟吗？」施云惊觉得并不是。「赵坤这么说的？」 「当时坤哥是那么怀疑的。那段时间，西盟派来的人坤哥和南哥前后已经解决了两个，再然后虞姐就到了黑鲸。」 「赵坤为什么没像解决前两个一样，也把那女人解决了？」 安仔尴尬一笑，「这不是……美人计嘛？」 在施云惊那双狭长的眼睛瞪过来的瞬间，安仔不敢再胡言，「我和坤哥的老闆汇报过那女人去了水瓶座那边的事。张老闆还因为这个抽了坤哥一顿，但是，坤哥还是没捨得把人解决了，我也不好插手，你说是吧，哥，我毕竟过去只是监视张老闆还有坤哥，看他们有没有搞鬼。不好动啊。」 见施云惊不语，安仔继续说道，「坤哥后来有想把虞姐给解决了，但谁也没想到，黑鲸这不是正好出事了嘛，再后来里面的人各奔东西的，我回了爱乐之城，也就不清楚了。」 说到这儿，安仔停了一下，「南哥倒是有怀疑是不是警方那边的，说实话，黑鲸出事之后，我觉得南哥怀疑的也许是对的。」 黑鲸那事背后的博弈自然不是安仔这种下面人能知道的。 如果单凭黑鲸出事就认为虞千瑶是警方的，这事不能算证据。因为就算虞千瑶没去黑鲸，黑鲸差不多那时候也该完蛋。 黑鲸是老闆扔到明面上的交代。 北方那边之前抓住了个经销商，从他那带出来的运输线眼看着就要查到永宁市，那时候把「迷梦」扔出去，可以说是弃车保帅。 施云惊没接安仔话语中的怀疑往下说，反而问了别的，「虞千瑶有个弟弟？」 安仔：「是，这事我们黑鲸的人都知道，听说是个高材生，在北城那边念大学。虞姐来黑鲸说是赚学费给弟弟，坤哥去北城那边查过，没问题。」 施云惊：「学的是计算机？」 安仔摇了摇头，「好像是金融。」 施云惊沉思了一会儿，「她和程嘉梁怎么回事？」那天，程嘉梁居然为了她在爱乐之城闹事，这种事，根本就不是程嘉梁性格能做出来的。 施云惊对程嘉梁一直很关注这事安仔知道。 他算是被施云惊一路训练带大，最常在耳边听说的就是那个被赶回孤儿院的程嘉梁的事。 就和小孩一直听别人家的孩子的那种厌烦，安仔哪怕没见过程嘉梁，对这人也是厌烦的很。 所以，当他第一次在黑鲸见到程嘉梁的时候，就觉得，原来就是这么个人让他哥一直记着。 也不过如此，照样不是被那个来歷不明的女人迷的五迷三道的。 不过如此。 「黑鲸认识的呗。」安仔回忆了一下，「他是被坤哥拉到黑鲸，后来主动和虞姐搭讪。一开始虞姐根本不刁他，他厚脸皮的往过凑，我都看不过去了，泡妞可不是那么泡的。」 「然后？」 「然后，坤哥本来就看上了虞姐，哪容的了别人截胡，所以，程嘉梁就和坤哥槓上了呗。」 看来，安仔也就知道这么些。施云惊没再问其他的，挥了挥手示意安仔下去后，开始琢磨，如果其中视频外泄会有什么后果。 爱乐之城地下游乐场的游戏顶多尺度大了那么点，又没出人命，外泄的话，虽然会影响当事人的公众形象，但也不是无法挽回。 移花接木，视频是假的，只要嘴硬不承认，也没什么。 但对爱乐之城来说，有点糟，所有的金卡vip会员都会知道，爱乐之城有他们的把柄。 虽然，爱乐之城并没有拿监控做把柄用的打算。 施云惊又拨了个号码，「鲨鱼，你派两个人，连夜坐飞机去北城。帮我去火车站堵两个人，他们手里可能会有爱乐之城的视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想办法弄过来。」 飞机飞北城只需要四五个小时，而高劲生他们的火车哪怕是高铁也要半天。 这还真有点感谢高劲生有飞机恐惧症，否则鲨鱼的人去北城也晚了。 施云惊总觉得，视频应该不会在那两个人身上。 高劲生后来跟着巨洋投资的李尨又参加过一次金卡vip活动，他玩的很尽兴，不像是会搞事的人。 相反，那个叫虞千里的就有点问题。 尤其是，他还有一个叫做虞千瑶的姐姐。 * 一大清早，咚咚的敲门声把程嘉梁家的三个人都吵醒了。 天还只是蒙蒙亮，程嘉梁本来打着哈欠，但打开门的一瞬间，一下子就精神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2页 没带眼镜的程嘉梁眯了眯眼，一向如知识分子的他此时带着攻击性的锐意。 门外头戴小礼帽，脸上皮肤比女人还细嫩干净的施云惊浅浅的笑了，用着他那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娘娘腔一样的声音说道，「哎呀呀，程嘉梁，晨安啊。」 程嘉梁想都没想的就要把门关上。 施云惊却一伸手。 手掌撑在门上，白皙的手臂肌肉隆起，显示出与他外型根本就不匹配的勃发力量。 施云惊还是在那浅浅的笑，此时此景，倒是让人感觉更变态了。 来者不善。 「程老师，有客人？」 虞千瑶一边打哈欠，一边打开了次卧的门， 她一开始只看见的是穿着睡衣，程嘉梁那宽厚挺拔的背影，门外是谁，根本就不知道。 而等她走到客厅，她自然也看见了门外是谁。 虞千瑶声音的恰好响起，打破了门口无声对峙的两人。 门外，施云惊的眼睛一亮，他笑的更灿烂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昨晚他还在想，身为虞千里的姐姐，从巨洋投资李总那个房子里搬出来后能去哪，今天就在这儿看见了。 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 一直想双开，结果发现自己脑子不够用。 啊啊啊，不行，新文一定得更新了。 第71章 第 71 章 ========================= 「虞小姐, 没想到您居然在这儿啊。」 施云惊笑嘻嘻的看了程嘉梁一眼，这两人的关系，看来远远比他想的还要亲近。 他将目光转到程嘉梁的身上, 「我说程嘉梁,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老朋友吗？」 程嘉梁从来不觉得他和施云惊是老朋友, 所以，在施云惊松懈的时候, 啪的一下关了门。 留着施云惊在外面对着程嘉梁关上的大门大眼瞪小眼。 而屋内的程嘉梁拿出手机给学校的保安去了通电话，「餵, 保安处吗？我是程嘉梁。嗯, 我门外有人骚扰, 麻烦你们过来帮忙处理一下。……嗯，没错，谢谢。」 虞千瑶目瞪口呆的看着程嘉梁的动作, 而门外的施云惊并不知道程嘉梁的这一串操作。 他背靠着门, 用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门, 企图用敲门的噪音把里面的人烦死。 「艹, 是哪个缺德的在制造噪音？」 程嘉梁、虞千瑶还没抗议，艾伦就先受不了了。 他怒气沖沖的从卧室出来刚想去开门, 就被程嘉梁拉住, 「别管外面，一会儿保安就到。」 没多久, 上楼声, 脚步声, 交涉声。 门上烦人的敲打声果然不再有。 程嘉梁走到客厅的窗户处, 顺着窗户往楼下望去。 施云惊熘熘达达的往外走, 两个保安跟在后面, 在他停下的时候，还上前示意他离开。 施云惊顺着楼层一直看到程嘉梁家的位置，他与窗户处的程嘉梁遥远地隔空对视，片刻后，挥了挥手，发了个飞吻。然后，不用保安催促，施云惊头也不回的走了。 * 永宁市公安厅。 「宋局长，广东的人到了后，直接去了咱们市的武警基地。」 「好的，我知道了。」 宋彬挂了通话后，觉得更焦躁了。 武警基地训练新兵有近2000人，广东来的人，选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 「施老闆，高劲生被我们拦下了，他的行礼我们都找过，没有视频。」 去北城的两个小弟刚把消息传过来，鲨鱼就立刻打电话给了施云惊。 施云惊：「那个叫虞千里的小子呢？」 「那小子我的人没拦住，他刚下火车就被北城大学的人带走了。」 「北城大学？」这关学校什么事？ 「听说是有个考察项目要去德国，虞千里是北城大学金融系教授的得意门生，这次去德国，教授是一定要他去。刚下火车直接就被拉去机场了。现在已经在飞往德国的飞机上。」 「啧。」施云惊知道这事估计就到此为止了。 从没抓住那个黑客起，施云惊就知道，里面的视频暴露是早晚的事。 尤其时间已经过了超过12小时，现在网际网路这么发达，该转移，该扩散，早就转移扩散完了。 现在只有等，等待对方的真正目的。 一段特殊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乍然响起，施云惊的表情一凛，恭恭敬敬的接通，「老闆。」 「游戏准备的如何？」 施云惊：「老闆您放心，目前的设计接近尾声，我一定会让老闆您的游戏成为『方舟』史上，最疯狂的游戏。」 「好。我等着。」 对方只是简短平淡的两句话，施云惊的额头却全是渗出的汗水。前所未有的压力压在他的心上。 他无法想像，如果他的游戏没达到老闆的要求，等他的会是什么。 施云惊颤抖着手伸向一旁的纸巾盒，轻沾了额头几下，他深吸了一口气，笑了。 * 永宁市武警训练基地。 「窦局啊，欢迎您来我们永宁市莅临指导。」永宁市公安局局长宋彬一脸笑容的和广东来的各位同事纷纷握手。 「说来也惭愧，我们永宁市出现了惊动到广东各位同僚的走私案，我们自己人居然都不知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3页 被称为窦局的中年男子笑眯眯的说道，「这是中央上面下达的命令，我们地方人员自然得全力配合。」 「废话我也不多说，被举报人是你们永宁市海关关长杨波，他涉嫌巨额受贿，停职查办的政令已经下达，现在，麻烦他来这里协助调查。」 局长宋彬没想到窦局这刚到就立即开始开展工作。 尤其是，来之前根本就没说过，要查的是海关关长杨波。 宋彬眼睁睁的看着，广东的人带着文件和武警驱车往海关的方向开去。 宋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以为这次走私案不过是查查下面的官员，没想到广东来人一拿就直接把他们永宁市的海关关长给拿下了。 「宋局，请吧。」窦局笑眯眯的仿若主人般伸手示意宋彬继续前行，而宋彬的心不在焉自然也被看在了眼里。 * 「谭队，千里离开前从爱乐之城的地下监控拷贝过来两个监控，其中一个恰好是过道，我这就发邮件给您，您看看有没有用。」 虞千瑶将u盘中的视频文件点击了上传，看着进度的百分比一点一点的增长。 谭凯笑了一下，「非法取得的视频可不能作为证据。而且，视频这种东西，孤证不证，你警校白学了吗？」 「谭哥，你吓唬我。」 视频上传成功，百分百的提示之后，虞千瑶点击了发送，「我给你这个视频又不是用来作证的。」 谭凯的电脑上显示了新邮件消息，点开下载，下载完毕后，他迫不及待的打开。 来来往往的过道上，不少熟面孔正在其中。 「替我谢谢千里，很有用。」 「千里回北城了。」 「回北城也好，现在永宁市，不安宁了啊。」 * 永宁市和平区禁毒大队。 「大刘，你找人查查这个视频中所有露脸人的身份，凡是我们系统内的人全部重点标记。」 大刘接过u盘嘿嘿一笑，「什么时候我们禁毒大队也兼职纪检的活了？」 「哪那么多废话。」谭凯笑骂，「怎么做，你懂。」 「知道，保密嘛。放心，都是自己人。」 * 永宁市武警基地。 「窦局，杨波嘴很硬啊，他不承认方杰的事和他有关。」 「那是自然，要你，你会认？要命的事啊。」 「但我们一来直接就把杨波给拿了，是不是玩的有点大，还打草惊蛇？」 「杨波只是系统内部的事，重点却根本就不在杨波。我要查，大张旗鼓的查，就按照走私案来查。先把海关那边端了，我看藏在永宁市的人还坐的住，坐不住。」 * 永宁市公安局。 「什么？调查小组的窦局叫了谭凯？不是说查走私案，叫一个区的禁毒大队队长过去做什么？」 宋彬再次烦躁的来回踱步，「不行，我得去看看。」 「谭凯，你怎么？」宋彬刚到武警基地，正好看见谭凯从里面走出来。 谭凯笑着和宋彬问好，「宋局，哦，窦局说，一年多前，咱们永宁市破获的那起重大制毒案件，实在是值得学习。广东是禁毒重点省，他们希望能从这件案例里学一些经验，就让我过来讲讲。」 宋彬连连摇头，「咱们这个哪能和窦局他们的工作比。永宁市地处内陆，不靠海，不靠边境，毒品交易都是小打小闹，边境省那边才是真刀真枪，那边才值得学习啊。」 谭凯：「这小打小闹，不也出了鲜乐果汁工厂那么一件事吗？」 宋彬脸上的笑容一凝，冷下来脸，「谭凯，你这是什么意思？别以为你之前立了功，就以为自己能耐能上天。」 谭凯连连鞠躬，「没有没有，之前鲜乐果汁厂制毒基地的剿灭工作，全靠永宁市全体同僚通力合作才能有如此结果。」 宋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知道就好。」 谭凯低头听训，在宋彬擦肩而过走出很远之后，才再次迈开步伐。 宋局这么不淡定，究竟是因为刚刚上任一年，不想在他的任期出事，还是……他也参与其中？ * 「暗网直播间猩红之血发布了最新悬赏！」 艾伦端着笔记本电脑，放到了程嘉梁和虞千瑶的面前，那是他同事发过来的一段录屏视频。 原本漆黑一片的直播间，换了新的封面。 黑色的背景，血红的花体英文字母只有一段话。 「敢挑战吗？5.30日敬请期待。」 虞千瑶讶异的叫出了声：「5月30日，那岂不是说，还有不到10天？」 艾伦烦躁的挠了挠头，「果然是和三年前的海纳尔事件一样。」 这种结论让虞千瑶感觉心惊，她不会忘记，艾伦来永宁市休假，就是因为他怀疑，永宁市有人在暗中收集比特币。 「猩红之血直播间的悬赏每次都是巨额的比特币。这种事，不是个人财力能负担。」 程嘉梁看着猩红之血直播间的界面，「那些管理员是什么人？」 「我们怀疑，就是投资人。」艾伦灰色的眼睛充满了对这些人的杀意，「猩红之血是暗网『方舟』论坛里最火的直播间，这个直播间和其他赚取比特币的房间不一样，它反而往外悬赏比特币。」 「其他直播间会直播各种猎奇视频，想观看的人需要投币才能观看。但猩红之血不一样。它每次都是在往外发悬赏任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4页 「接了任务的人，会根据任务进行直播，免费观看，一直到结束，所有的观众都可以对播放的直播进行打分。」 「据观察，打分越高，游戏的设计者地位就越高。」 「三年前，海纳尔事件者的设计者，目前是猩红之血的总管理员。」 虞千瑶打了个冷颤，「这些人疯了吗？」 「这个世界的疯子，远比你想像的要多。」艾伦将电脑关闭，「尤其是，钱多到没处花的疯子。」 「不对，」艾伦停了一下，「是见不得光的钱多到没处花的疯子。」 「那些见不得光的钱，流入地下世界是最好的消费方式，在这里他们可以买到他们阳光下买不到的服务。」 「这次究竟在哪呢？在哪呢？」 绝对不能让海纳尔事件再次重演！ -------------------- 第72章 第 72 章 ========================= 第九天。 永宁市和平区禁毒大队。 「谭队, 我们在视频中识别出了市交警大队的黄队长，海关调查局王局长，海关监查处处长周处长, 还有……」 「还有谁？」 「永宁发展银行行长邱宁, 国税局稽查局局长叶星。」 「咱们永宁市是不是快一网打尽了。」 谭凯看着大刘递过来的名单感觉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公安、海关、银行、税务……」也许还要加上市政。 这太疯狂了。 视频是不能做证据，但可以给他们指方向。 海关的关长不需要下到最基层去监查货物, 但只要他想绿灯放行，那下面必然会有执行人。 杨波只要承认, 那他死刑跑不了。 他不可能承认, 但下面的命令执行人员只是赚死工资, 没有卖命的想法。 * 永宁市市长办公室。 「林市长，中央的联合调查组到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永宁市市长觉得，真的是天要亡他了。 之前广东的公安局进驻永宁市, 说是调查走私案, 他就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没想到, 声东击西, 在他们的关注在广东来人的时候，北面首都的人到了。 连招唿都没打, 直接突击检查。 林松扬闭了闭眼, 他当机立断的拨通了那个早就记在心里的号码，嘟嘟几声后, 没听对面的寒暄, 直接了当的说道, 「杨森, 中央来人了, 你赶快跑, 证据资料能毁的都毁了。你被抓到的话，我们全得死。」 「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林松扬的手甚至都有些颤抖。 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的是为什么要那么努力的争当这一届的市长。 杨森二十多年前从香港回到永宁市，那时候他没什么人脉，空有一身财富，说是要建设家乡。 这二十多年过去，永宁市天翻地覆，杨森也从当初籍籍无名，到现在可以左右市长当选的重要人物。 土地规划，建设方案，就没有他不插一脚的。 「咚」的一声门响。 林松扬办公室的大门应声而开。 林松扬看着穿着制服的来人，冷静的含笑，从坐的位置站起身，上前依次握手。 这是一场硬仗。 同一时间，纪检、监查、海关、税务、法院、公安等部门同时也发生了同样的事。 所有的歷史存档资料被立刻封存，禁止永宁市本地公务人员碰触。 上面发生的风风雨雨，对于永宁市的普通百姓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只不过，路上突然多了巡查的特警，安检比以前更严格。 谭凯接到了北城老朋友的电话，他嘆道，「我没想到，你们居然来的这么快。」 明明证据并不充分，他并不认为，那么一点证据能惊动到中央成立专案调查组。 而且那么果断的，突击直奔永宁市。 北城公安局肖局长笑了，「你真以为你们永宁市天衣无缝吗？首都早就盯上你们了。」 老朋友这句话让谭凯一下子就想起一年多前，调查迷梦的时候，突然空降的那几名首都禁毒局的同事。 「原来……那么早就已经开始了吗？」 「当时谁也没想到，迷梦制毒工厂抛出去的那么恰到好处。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当时首都那边也证据不足，就决定先撤出你们永宁市。」 「那你儿子调查的洗钱案？」谭凯觉得自己都被老朋友给忽悠了。 北城公安局的肖局笑了笑，「朋友，看破不说破啊。哈哈哈哈。」 * 第八天凌晨。 中央联合调查专案组入驻永宁市不到十二小时。 夜色漆黑，天空中似乎连繁星都不见了踪影。一阵地动山摇，震醒了整个永宁市。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快看那边！」 …… 沖天的火光直冲云霄。 熊熊的火光出现在了永宁市中环化工产业园的方向。 永宁市武警训练基地。 「怎么回事？」 「中环化工产业园爆炸了。」 「快！快去找杨森，千万别让他跑了！」 * 消防车的声音响彻了永宁市的深夜。 源源不断的消防车往化工产业园的方向行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5页 中央联合调查专案组的负责人脸色漆黑。 「太猖狂了。」 他们下午三点钟到达永宁市，之后直奔市政、税务等各个部门。 突击的目的就是严抓内部腐败分子，防止销毁证据。 本来预计天亮之后，请广东专案组人员和武警基地的武警一同进入中环化工产业园。 没想到，对方动作更快。 这将是一个不眠夜。 「从周边城市调动，让能支援的都过来进行消防支援。」 仿若地狱之火的烈焰映红了夜空，专案组的负责人不知道该不该庆幸，爆炸发生在深夜，他无法想像，如果是白天，那个化工产业园里可是有上万的员工。 「告诉我们救援的同志们，注意安全，小心二次爆炸。」 * 直至早上八点，在周边城市的协同救援帮助之下，总共将近200辆消防车辆，一千多名消防人员的共同努力之下，火势得到了控制。 具体的伤亡人数还在统计。 中央专案组的人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怒气直冲头顶，「杨森呢？」 「跑了。」负责抓捕杨森的人员懊恼的低下了头。他们去晚了一步，「我们人去的时候，杨森别墅工作人员说他们董事长刚刚出国考察去了。我们搜遍了杨森的别墅，确实没找到人。」 「机场和车站那边不是早就交代过了吗？」 「我们的人没在机场和车站发现目标人物。」 「难道他还能变成个燕子飞了？找，市内，市外都找找。查他和与他相关人名下所有房产住址。务必要把他挖出来。」 * 第七天。 艾伦的同事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猩红之血加大了悬赏额度，市面上的比特币已经涨到2万美金。」 「他们更改了游戏目的地。」 「南美的地图坐标取消了。」 艾伦的声音忽然一顿，他看向了虞千瑶和程嘉梁，一时竟无法言语。 他将笔记本电脑缓缓的转过， 「地图坐标换成了华夏国。」 鲜红而又血腥的「敢挑战吗？」还在那里， 就像是在挑衅。 又像是在嘲讽，嘲讽暗网中的赏金猎人，敢不敢挑战？挑战那个禁止枪枝，综合实力强大的国家。 「我的同事已经和icpo驻华夏国国家中心局联络。」 * 第六天。 中环化工产业园的搜救行动还在继续。 中央专案调查组的负责人已经做好谢罪的准备。 虽然爆炸起火原因暂未查明，但在如此巧合的时间发生这样的事，终归是他决策上的失误。 是他没预先料到永宁市的嫌疑人会如此的丧心病狂。 他命人先将海关关长杨波、永宁市公安局长宋彬被押解回首都，然后命此次专案组的副组长为总负责人，之后也回了首都。 * 虞千瑶看着新闻中对永宁市中环化工产业园爆炸一事的报导，手脚不自觉的发凉，她呆呆的看向陪在她身边的程嘉梁，感觉脑子都木了。 「你说，他们怎么能做这种事？」 「真的以为，一场爆炸就一了百了了吗？」 「你说，会不会就真的就这样了。」 杨森的这种自毁自己二十年事业的魄力是谁也没想到的。 程嘉梁摸了摸虞千瑶的头，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清新的皂角香萦绕在虞千瑶的鼻端，她的额头贴在了程嘉梁的肩膀处。 程嘉梁觉得他的女孩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拥抱，他摸着怀中女孩的长髮，说道，「就算中环化工产业园毁了，之前他做过的事也不会没有踪迹，他的贿赂有迹可查。」 「永宁市的贪腐分子，一个都不会跑。」 「那些贪腐分子，为了减刑，为了赎罪，自然会把杨森交代出来。」 「他跑不掉的。」 * 第五天。 「猩红之血的悬赏任务坐标更具体了。」 放大的卫星地图中显示的是华夏国的母亲河，长江流域。 「还没追查到究竟是谁在悬赏吗？」 「查不到的。」 程嘉梁看着这长江流域的地图，心不由得一动， 永宁市……就在长江流域上。 「华夏国地大物博，风景秀美，尤其现在春末夏初之际，正是旅游的好时间。」 艾伦看着同事发给他的出入境资料，「这个时间正是旅游的好时机，每天有太多的外国游客来到华夏国。我们不可能因为暗网的一个悬赏就禁止他们入境。」 「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一开始悬赏任务的坐标地在南美，怎么突然换成了华夏国？」 -------------------- 第73章 第 73 章 ========================= 第四天。 低职公职人员率先扛不住了。 交警有承认, 上面让他们对中环化工产业园的某些车辆直接放行，不进行检查。 至于里面有什么，他们不知道。 好处是还可以多领一份工资, 发工资的是杨森弟弟杨林旗下的一家空壳公司。 海关, 监查组, 差不多都是这种情况。 再往上就是小组长…… 一层一层的往上扒，再加上领头的之前直接就被押解回了首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6页 罪不至死的心理防线都开始破碎。 而认定将会死刑、无期或者长达10年以上有期的还在硬抗。 中环化工产业园已经爆炸, 只要他们死咬不知道不承认杨森制毒贩毒，他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杨森没有人赃并获就是他们最大的生机。 * 第三天。 猩红之血的悬赏坐标彻底锁定。 华夏国, 永宁市。 有高额的赏金在上面钓着, 数不清的游戏参与者等待最后三天的倒计时。 坐标锁定瞬间, 网警立刻向上级申请报告，增派人手，增强永宁市反恐措施。 艾伦看着同事发给他的最后坐标界面, 他撸了撸自己棕色的头髮, 「我算有预知能力吗？居然真的在永宁市。」 他抬头看向程嘉梁, 「中环化工产业园的杨森跑了, 你说，这个悬赏人, 是不是杨森？」 从中央调查组进驻永宁市的第一天起, 事情发生的犹如开启了五倍速一样，让人应接不暇。 虞千瑶不解的盯着电脑屏幕：「我其实有些不懂, 杨老闆如今也有近六十岁了, 要钱有钱, 要地位有地位, 他还做那些违法的事做什么？」 程嘉梁：「这种事, 只有他自己知道。」 * 调查专案组陷入了僵局。 一场爆炸, 让警方被动的失去了抓贼拿赃的机会。 现在，只有经济犯罪科那边能证明，那些公职人员确实有不明收入。 「杨森为什么要跑？」大刘有些不理解，「那场爆炸之后，没有证据能证明他真的制毒贩毒，他哪还用跑？」 谭凯看着上级给的永宁市恐怖袭击预警文件，摇了摇头，「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 倒数第二天。 落仙山。 施云惊嗒嗒的敲击着电脑。 他们目前隐藏在山中的一处小屋。 「时间来的及吗？」杨森的声音虽然苍老，但其中却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兴奋。 「把游戏地从南美改到永宁市，要改动的地方太多了。老闆，您也知道，华夏国可是被公认为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这里根本不可能发生像『海纳尔事件』那样的大规模屠杀。」 「所以，我加大了赏金。你只说你做的到，和做不到。」杨森不想听任何藉口。 施云惊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他的余光可以看见，这次逃亡负责杨森安全的其中一人正拿枪对着他。 如果他的答案是否定的，想必他就没用了。 汗水划过了施云惊的下颌，他擦都不敢擦一下，「今夜凌晨之前，我定会将悬赏弄好，给老闆您一个满意。」 * 武警训练基地，中央调查专案组。 「杨森的通缉令已经下了。」 「中环化工产业那边不是还没找到制毒证据？」 「行贿的证据确切就够了。发展银行的邱宁收受贿赂有八百多万，海关杨波有一千万，这两人死刑跑不了。」 「杨森的制毒工厂一直能持续这么多年，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毒品基本上不在国内销售。可以说，八年前都没在国内销售过。」 「国际禁毒组织虽然知道有毒品从华夏国流出，但一直都认为来源是广东省或者边境省。」 「谁也没想到，真正的来源居然是内陆的永宁市。」 「可惜啊，八年前，全球性的经济危机，生意本就不好做了，中环化工产业园还出了事。」 「那个我知道，那次因为设备原因，发生了一起小型爆炸事故，那次比这次糟，时间是白天，正好是上班时间。」 「伤亡不小，光赔偿就有点伤筋动骨了。」 「所以，自那以后，杨森的毒品开始在国内销售。」 「迷梦这种副产品出现和这个也有关。杨森的毒品因为从来没有参与国内市场，永宁市又不像边境省那边，吸毒人员本来就少。他们弄出来『迷梦』就是为了引诱年轻人，以不成瘾为噱头，实际上是在扩大吸毒受众群体。」 「也正因为他开始在国内销售，我们才能一点一点的锁定。从在国内发现新毒品，再到排除广东和边境省，我们花了整整六年时间，才摸到永宁市。然后，杨森豪迈的就把『迷梦』扔给了我们。」 「因为迷梦对于杨森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当初的目的是为了扩大买方市场，这么多年过去，成倍增长的新吸毒人员，让他们已经不再需要迷梦。」 「那中环化工产业园呢？他居然说炸就炸。」 「杨森没有孩子。」其中一位调查员翻了翻杨森的资料说道，「我觉得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没有孩子，他就算赚了再多的钱，没有把钱财留给后代的想法，自然也就不会在意钱财。」 「这么说不对。那他为什么制毒？毒贩的贪婪让他们自从品过制毒贩毒的利润，就不会再接受其他的赚钱方式。他要是真不在乎钱财，他哪还会建立中环化工产业园。」 想不出。一时整个专案组的会议室都沉默了下来。 * 「我敢断定，猩红之血的悬赏人一定是杨森。」 自从坐标游戏定点在了永宁市，艾伦就觉得自己的直觉肯定没错。 他分析道，「你看，杨森的中环化工产业园是一个制毒基地，这事虽然因为爆炸而无法证实，但这又是广东那边和你们中央一致认为的事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7页 「杨森虽然跑了，他弟弟杨林没跑掉，洗钱证据确凿，他洗的必然就是杨森的毒赃。」 「但杨森制毒基地存在已久，杨林那里能洗的毕竟有限，剩下洗不到明面上的，除了用作行贿，还能用在哪？他对外大善人名头用的钱可全部都用的是中环化工产业园的利润。」 程嘉梁嘴角一勾，「所以，你的意思是，其他无法在明面上花销的赃款他用来在暗网找乐子了？」 艾伦点头，「不对吗？」 虞千瑶觉得，「这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啊。去澳门赌一圈，多少都能败光啊。」 「不牵强，一点都不牵强，虞，你还记得你弟弟说过的爱乐之城的地下游乐场吗？」 「怎么？」 艾伦眯着那双灰色的眼角看着程嘉梁和虞千瑶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他建那个地下游乐场的目的是什么？」 虞千瑶：「性贿赂呗。」 拉拢腐蚀公职人员，钱、色，杨森可以说是双管齐下了。 艾伦没说对也没说不对，他转眸看向了程嘉梁，「别说你不清楚。」 程嘉梁挑了挑眉，他对于杨森的事一向很少说。在中央调查专案组以雷霆之势来之前，他更是什么都少说，就是希望虞千瑶和他的这位朋友远离这些事。 「我能想到的，我不相信你想不到。」艾伦可不信程嘉梁真的什么猜测，什么想法都没有。 「如果单纯的性贿赂，那爱乐之城地上场所完全就够用。」 这话是对虞千瑶说的。 看着艾伦一脸你继续说的表情，程嘉梁用拇指和中指扶了一下眼镜，「地下游乐场是给有特殊癖好的人准备，他们可以在那玩一些没什么下限的游戏，把内心秘而不宣的变态想法发泄出来。那里并不是专门为了给受贿人服务的场所。毕竟，毕竟这世界上正常人更多。」 「那里有监控对不对？」程嘉梁笑着问虞千瑶。 虞千瑶从来没把虞千里拿到监控视频的事说出来，程嘉梁这个问题让她微讶，然而就是这个微讶的表情，给了程嘉梁想要的答案。 「果然。」程嘉梁颔首说道，「那里既然这么多年还会有人络绎不绝的去，说明那里给了他们足够的安全感。」 「但监控从来不是个让人有安全感的东西。所以，那些人以为那里没监控，而这么多年过去，也确实没人见过监控。」 「那监控究竟有什么用？」 这个问题让虞千瑶愣住了。 她之前虽然也纳闷过，虞千里说爱乐之城自称没有监控，为什么还装监控，还从来没用来威胁过人，那监控有和没有不是没区别了吗？ 谭哥也说过，专案组派人去爱乐之城地下游乐场搜查的时候，所有的监控视频的硬碟全部都毁了。 摧毁的时间甚至更早，就在他们发现被黑客攻击后的第二天就全部换了空白的新硬碟。 程嘉梁淡淡的说：「因为有人喜欢看。」 艾伦打了个响指，「那个人就是建立了爱乐之城地下游乐场的杨森。」 程嘉梁：「施云惊因为游戏设计的好，时常更换主题游戏，能让地下游乐场始终有不同的乐子，所以，他成为了爱乐之城的老闆。」 艾伦：「而我们的施老闆，和杨老闆一样，失踪了。」 虞千瑶看着艾伦通过特殊连结成功登录暗网，猩红之血直播间上倒计时，夺目异常。 「所以，你怀疑，这次悬赏游戏的设计者是施老闆，那上面的天价悬赏比特币是杨老闆的手笔？」 「这有点太异想天开和荒唐了吧。」 「然而，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荒唐。」 外面的天色已经变暗，夜晚即将降临。 时间已经到晚上7点，艾伦看了一下表，「距离最后24小时倒计时，只有5个小时了。」 -------------------- 第74章 正文完 ======================= 「最后24小时倒计时有什么说法？」 虞千瑶有些疑惑, 艾伦怎么突然强调这个时间。 艾伦：「最后24小时是所有想要参与游戏者接悬赏任务的时间。」 虞千瑶一惊：「那岂不是说，我们能从接任务的人数看出来，究竟有多少人来了我们永宁市？」 「没错。」艾伦肯定道。「只有游戏成功者才能获得悬赏赏金, 参与游戏的人越多, 赏金获得的越少。」 「你们华夏国没那么好闯, 除了要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我怀疑, 接任务的人不会太多。如果地点还是在南美，那就说不定了。如果像海纳尔事件一样是在非洲, 那人数不可想像。」 然而, 这个消息并没有给虞千瑶多大的安慰。 人数越少, 上面天价比特币悬赏就越诱人。 正如艾伦所说，要钱不要命的人还是有的。 虞千瑶喃喃自语：「我们不能停止这个悬赏吗？」 「当然。」艾伦点头。 虞千瑶眼睛一亮。 「那就是发布人撤销。」 艾伦的答案让虞千瑶本来抱有希望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先不说究竟是不是杨森，如果真的是他, 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 这个事实让三人都有些沉默。 突然, 连续几声叮咚的消息提示打破了寂静。 艾伦拿出手机一看, 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8页 程嘉梁察觉到不对, 问道，「怎么了？」 「屠夫, 血皇后, 青鸦，还有教授都已经秘密入境华夏国。」 虞千瑶一头雾水：「他们是谁？」这种名字, 一听就是代号。 「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艾伦将手机揣回衣兜, 「全部是红色通缉令中的最穷凶极恶的那一波。」 「海纳尔事件里, 屠夫是被投票得分最高的游戏参与者。教授曾经为了做生物实验, 祸害了整整一个村落……」 艾伦：「这种人, 不要命的。」 「不行, 如果真的是杨森，那绝对不能让他发布悬赏。」 虞千瑶站起身，她拿起手机就要往外跑。 程嘉梁也跟着站起，修长的腿，三步两步就赶上了虞千瑶，他拉住她的手腕，「你要去找杨森？你去哪找？」 虞千瑶此时看似焦急，大脑却空前的冷静，「如果，如果真的是杨森。你说过，爱乐之城地下游乐场是他为满足自己的特殊嗜好而建。」 「那猩红之血的这场游戏，也必然倾尽了他全部的兴致。」 「他当初选择了逃跑，而不是留下，就是因为这个。」 「如果留下，杨森就只能一直被关着配合上面调查组调查，但暗网不会等他。」 「那他将彻底失去了创建游戏的资格。」 「杨森没有孩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爽快，他没有任何牵挂。他在猩红之血经营多年才获得管理员的位置，才有机会做他自己的游戏。他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 「所以，他选择跑了。」 「而在他跑了后，他把游戏地点从南美换到了华夏国。」 「他既然这么看重这场悬赏游戏，那他就一定不会离开。」 「他会留在永宁市，亲眼看他导演的这场好戏。」 「真枪实弹，而不是通过视频，通过其他的渠道。」 「他一定还在永宁市。」 程嘉梁心里一嘆，这姑娘有时候莽撞，有时候又敏锐的过分。 艾伦也跟了过来。 「没错，他一定还在永宁市。」 看着这两人，一个是他喜欢的姑娘，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程嘉梁无奈的回到卧室，从桌子上拿起车钥匙，穿上外套后，对两个人说道，「走吧。」 车窗外的天空已经漆黑一片。 夜幕之下，两旁的路灯照耀着川流不息的车辆。 车水马龙，下班的人奔赴在回家的路上。 灯火一盏一盏的点亮，整个永宁市都沉浸在一种和平的安宁。 虞千瑶死死的握着手机，她无法想像，当游戏开始，这座城市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已经和谭队说过了我的猜测。」 虞千瑶握着手机，「谭队说，他们已经搜查过杨森可能藏匿的任何地点，都没发现他的踪迹。」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程嘉梁摇了摇头，「我猜测他可能在仁爱福利院。」 仁爱福利院对于杨森来说是比较特殊的。 像赵坤、于南、程嘉梁，甚至许许多多的被中环化工产业园职工收养的孤儿都是出自这里。 杨森这么多年培养的人，大多都来自这个福利院，施云惊算例外。 汽车在仁爱福利院外停下，程嘉樑上前敲了敲门卫处的窗户，「我找院长阿姨。」 守卫是个老瘸子，当仁爱福利院守卫也有年头了，他眯眼认了一会儿，「你是……程嘉梁？」 福利院里少有的一直念书呆到18岁，因为上大学才离开的。 程嘉梁点了点头，「我有些事想找院长阿姨。」 见到院长阿姨的瞬间，程嘉梁就知道，杨森一定不在这里。 这位不再年轻的院长，絮絮叨叨的和程嘉梁拉了有一会儿的家常，还谈到，中环化工产业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也不知道杨老闆怎么样了。这些年他对仁爱福利院资助良多，希望上天好人能有好报。 程嘉梁应和了几句，说到过几天会来捐款后，就没再说什么。然后，带着虞千瑶和艾伦走了。 「他不在这儿。院长阿姨对杨森的事一直都不清楚，杨森要是在这儿，她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程嘉梁坐在驾驶位上沉思，杨森名下的房产想必警方早就搜过，他只有杨林那么一个弟弟，那里肯定也不会放过。 他还能去哪？ 程嘉梁又开车去了几个，他认为杨森可能在的地方，他甚至又回了趟东林街。 当车辆缓缓从黑鲸原来的大门前划过的时候，程嘉梁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他调转了车头，往杨森家所在的别墅区开去。 「这是……」 虞千瑶看着离市区越来越远，行人和路灯都变的稀少的马路，「这是去杨森家的方向？」 「落仙山。」程嘉梁解释了下，「当年，赵坤他们曾经在落仙山上进行过训练。」 山里地势复杂，永宁市警方只会以为杨森会往外跑，却没想过，他很有可能转身就去了别墅区后面的落仙山。 程嘉梁一直驱车开到了落仙山底。 在晚上，山路车辆不好走，虞千瑶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十点半，还差一个半小时，就到凌晨了。 而凌晨开始的那一剎那，猩红之血直播间的游戏悬赏正式开始。 所有想加入游戏者，都可以在24小时内接取悬赏任务报名参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9页 24小时倒计时结束之时，不会再有新的游戏参与者，因为，游戏将正式开始。 虞千瑶抬头看了眼，黑夜中漫山的葱茏树木仿若来自地狱的阴影，几声呜呜的猫头鹰叫声，让落仙山更显阴森。 「他不一定在这里。」 程嘉梁也看了眼落仙山，这座山太大了，「只有一个半小时了。」 虞千瑶咬了咬牙，她不甘心就这么干等着放弃。 「我要进去。」 不找到最后一刻，她不想放弃。 艾伦：「咱们分开找吧。程，你带着虞，我走这边。」 只有一个半小时，已经可以预见，时间根本来不及，就算杨森真的在落仙山，这么大的落仙山，无异于大海捞针，找到的希望，几乎没有。 黑夜中的山路并不好走，尤其是他们来之前根本没做任何准备。 虞千瑶看了眼自己手机的电量说道，「程老师，先用我的手机照明，然后再用你的。」 程嘉梁回忆了下当年他在这座山里呆十天的那次经歷。 记忆已经有些遥远，但应该是在某处有一处小屋。 程嘉梁勉强辨认了下，拉着虞千瑶往记忆里小屋可能在的位置方向走。 「沙沙、沙沙……」 虞千瑶的耳朵微动，是脚步声。 她连忙关闭了手机上的手电筒，然后抬头看了眼程嘉梁，不甚明亮的月色下，程嘉梁那张隽秀的脸上是坚毅的冷漠。 他警惕的盯着前方，甚至错身一步，挡在了虞千瑶的身前。 「沙沙、沙沙……」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人影出现的瞬间，虞千瑶立刻将手机上的手电筒晃到了对方的脸部。 乍然明亮的光线，让对方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眉眼。 虞千瑶一愣，「施老闆？」 来人正是施云惊。 施云惊的手臂在黑夜中被手电的光照的白的渗人。 听见虞千瑶的叫声，施云惊放下了手臂，一直不离头的小礼帽不见了。 那张细腻的连个毛孔都看不见，让许多女人都嫉妒的脸上有着两道血痕。 有些触目惊心。 看见虞千瑶和程嘉梁两人，施云惊笑了一下。 然而，这种情况这样的相遇，还笑的出来，让虞千瑶全部的毛孔都在叫嚣着警惕二字。 虞千瑶冲着施云惊问，「杨森呢？」 「嗯哼~」施云惊轻笑了声。 他指了指他来时的方向，「那。」 这种配合让虞千瑶反而觉得更诡异。 虞千瑶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不到四十分钟就到凌晨了。 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 她和程嘉梁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目标是杨森。是让杨森取消悬赏游戏任务。 倘若他们现在在这里和施云惊槓上，那么他们再去找杨森的时间上可能就不够。 虞千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施云惊绕过他们，往山下走。 两人警惕的按照施云惊指的方向走去， 在和施云惊擦肩而过的时候，一阵山风吹过。 虞千瑶的鼻子动了动， 她皱了皱眉，她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若隐若现，又像是错觉。 没有时间多想，虞千瑶拉着程嘉梁在山中快跑。 又过了二十分钟。 一座小屋出现在了视野。 虞千瑶和程嘉梁立刻放轻了脚步。 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时间等不了了。 虞千瑶和程嘉梁对视了一眼，勐的推开小屋的门后，往旁边一躲。 寂静无声。 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里面没人？ 虞千瑶向小屋门口看过去，只见，小屋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荧荧的屏幕光亮照射在坐在椅子上男人低着头的脸上。 地上还趴着两个人，毫无声息。 虞千瑶心里咯噔一下，她连忙走到坐着的男人的身边，伸手摸向了颈动脉。 片刻后，她看向同样摸着地上两人颈动脉的程嘉梁，同时摇了摇头。 都死了。 椅子上低头坐着的男人是杨森。 虞千瑶深吸了一口气，给谭队去了电话。 留在办公室加班加点的谭凯接到电话一愣。 只听通话的另一端，虞千瑶那浅浅淡淡的声音说道，「找到杨森了。他死了，在落仙山。坐标我定位发给您。」 程嘉梁也给艾伦去了电话。 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艾伦找到哪去了，离这里还有多远。 程嘉梁没有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的屏幕上，正显示着猩红之血的倒计时。 「是施云惊。」 程嘉梁肯定的说道。 明明刚刚他们遇到施云惊的时候，就觉得有异常。 但为了找杨森，他们生生的放过了。 虞千瑶看着倒计时还在继续的显示屏，「施云惊究竟什么意思？」 程嘉梁垂眸，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显而易见，让杨老闆亲眼看看他心心念念的游戏。」 说到游戏，虞千瑶心里发急，她想碰电脑，又不敢碰。 她不懂这个。 「要是艾伦在就好了。」 也许艾伦在，就能想办法让这个悬赏停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简直就像临近死亡的倒计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0页 程嘉梁将手放在蹲在电脑前的女孩的肩膀，安慰道，「放心。」 放心？怎么可能放心。 虞千瑶眼睁睁的看着倒计时变成了23:59:59。 最后24小时倒计时开始。 游戏悬赏正式启动。 然而，下一秒，电脑上出现的显示却让虞千瑶一愣。 游戏任务悬赏接取人数那里，跳了个1后，画面一变，一段文字出现在了下面。 领取任务人数已满。 与此同时，所有来到永宁市或者永宁市周边城市的游戏参与者同时大骂出声。 「该死！」 「搞什么！」 「shit!」 他们本想观望下，这里毕竟是华夏国，警力不容小觑，倘若参与的人多，他们就浑水摸鱼赚奖金。 如果参与的人少，为了保命，避免自己成为靶子，这个钱不赚也罢。 然而，猩红之血却仿佛和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怎么会是限定人数悬赏，而且还只限定一个人？」 这么巨量的比特币悬赏，只属于一个人？ 程嘉梁嘴角挑起，果然不出他所料。 杨森死在了这儿，施云惊却安然无恙的离开，能做到这一切的能有谁？ 虽然他不知道施云惊是怎么做到的， 但既然结果是杨森和随身带的两个保镖死了，施云惊活着， 那他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巨大的财富作为奖金就那么散出去？ 他不是杨森。 他对这场游戏没有执念。 「阿瑶。」程嘉梁将呆愣的虞千瑶拉了起来，「施云惊。」 别忘了施云惊啊。 虞千瑶立刻恍然，连忙又给谭队去了通电话，「谭队，我们之前曾经见过施云惊，他很有可能就是杀害杨森的兇手。」 今夜，所有盯着暗网猩红之血的人都被这个领取任务人数已满给弄懵了。 远在北城的虞千里盯着暗网处的消息，转头问向自己的老子，「爸，你说，难道永宁市这次只需要防备一个人？」 这个疑问环绕在所有在永宁市待命的反恐部队。 谭凯很快就带着刑侦大队的人来到了落仙山。 虞千瑶、程嘉梁、艾伦三人被要求回去协助调查。 毕竟，尸体算他们发现的，他们也可能见到了兇手。 「施云惊找到了吗？」 做完笔录，在排除了他们三人与杨森之死的是否相关后，虞千瑶问出了她现在最关心的事。 谭凯摇了摇头。 「还没找到。」 * 一直到游戏即将开始，施云惊都没有找到。 永宁市的警方暂时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了暗网即将发生的悬赏游戏上。 icpo提供的资料中有一重量级危险人物，称号教授。 倘若接悬赏任务的那人是他，那危险性将是普通恐怖分子的成百上千倍。 午夜将至。 当时间倒计时到00:00:00，所有关注这件事的人都在悬着心。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屏幕上倒计时后，硕大的「start!」绽放于整个直播屏幕。 然而，不到一秒，「game over」出现了。 作为赏金的天量比特币瞬间化为0。 就在所有人一脸懵逼的时候，经济科那边人叫了起来，「比特币崩盘了。」 已经横冲到2万美金以上的比特币瞬间如瀑布般跌停。 有人在抛售比特币。 想到刚刚消失不见的天量赏金，抛售的比特币来源可想而知。 * 比特币整整持续了三个跌停一字板后一路阴跌。 它从2万美金的高位跌回了3000美元。 程嘉梁看着最近的财经方面新闻：「施云惊这种不计成本的抛售，为的就是快速兑换资金。比特币对他来说，没用。」 「这人可真可怕。」虞千瑶也忍不住喃喃自语，「他改了杨森的游戏，将参与人数限定在一人，倒计时开始的瞬间，他接了任务，然后再也没有其他人能接。之后，又在游戏开始之际，他瞬间提交了游戏完成的申请。他用杨森猩红之血管理员的帐号，确定通过后，悬赏的天量赏金自然就到了他的手里。」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切？」 程嘉梁有些许猜测。 从杨森决定为了猩红之血上的游戏而放弃在永宁市经营的地位的时候，施云惊应该就开始暗中有自己的打算。 有钱有地位什么都有的杨森，他或许是认为这个世界是无趣的，所以，他只想用一场震惊世界的狂欢来满足自己。 中环化工产业园对他来说，是可以抛弃的存在。 他想亲眼看着狂欢，他就留在了永宁市，因为要躲避警察的通缉，他不能让自己的目标太大。 杨森自信的以为那两个僱佣兵保镖可以护住他，他自信的认为，他养大的施云惊不会背叛他。 他太过自信了。 杨森的通缉令因其死亡而取消，取而代之的是施云惊。 通缉令上，那位秀气又有些娘娘腔的男人在黑白照之下，有种说不出邪肆阴森。 虞千瑶在局里签字担保下，补交了论文和答辩，虽然和其他人相比晚了点，但还是顺利拿到了警校的毕业证。 中央调查专案组的人员还在继续调查杨森制毒行贿一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1页 这不是一个短期就能全部调查完的案件。 而后，还将有漫长的诉讼时间。 艾伦回美国去了。 猩红之血中，杨森帐号的管理员权限被彻底取消。 但还有其他管理员还在列表之中。 暗网的隐秘性，让他们蛰伏其中，时刻在准备着下一场游戏。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虞千瑶笑嘻嘻的将随身带着的背包扔到程嘉梁车的后座椅处。 今天加班有些晚。 从警校毕业之后，虞千瑶自然而然就是被老朋友谭队调来了禁毒大队。 没了杨森的制毒工厂，永宁市的毒品锐减。 最近他们抓了不少毒瘾犯了却没毒品能吸的瘾君子。 好多甚至都是在街边捡的。 程嘉梁笑着没说话。 当车停在号称永宁之眼的巨大摩天轮之下不远处的时候，虞千瑶一愣。 程嘉梁没给她发愣的时间，拉着她包了一个包厢，就坐了进去。 座舱里有空调，并不显得气闷。 巨大的摩天轮缓缓转动，虞千瑶眼睛闪亮的看着窗外。 永宁市的夜景，渐渐尽收眼底。 「怎么突然拉我来坐摩天轮？」 程嘉梁神色温柔的也看着眼前的女孩，「今天是七夕。」 七夕两个字胜过无数千言万语。 当摩天轮即将攀升到顶峰的时候，虞千瑶没有躲。 她闭上了眼，浅浅的吻尝试性的落在唇上，唿吸交缠，直至加深。 他们一起经歷了许多事。 她讨厌过他，也喜欢过他。回想起发生的一切，终究还是喜欢占了上风。 越了解，越是心疼，越了解，越是喜欢。 她靠在身边男人的怀里，他的手臂揽着她的腰肢，窗户外，点点的灯火像星辰一样闪耀。 万家灯火，永世安宁。 正文完。 /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