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剑恩仇录》 少年初长成 这夜正是明月正亮,清风徐兴。郭襄在与杨大哥分别之后,便与父母回到襄阳,日子一久,便觉没趣,向父母说明,一人独身闯荡江湖。而日子一久,郭破虏也长成一个英姿少年,其实他本与郭襄一样大,其实是为出生先后不到一分钟的龙凤胎,在郭襄十六岁生日那天,也是他的十六岁生日,他亲眼见证了杨过为姐姐送来的三件贺礼,不觉心生仰慕之情。 少年从小到大,并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之和二姐姐郭襄出去游玩过,可每次见英雄的时候,也没人带他,从那时起他的心中便决意要效仿这些英雄,要持有一颗仁义之心。 待二姐辞别父母出门闯荡后,十六岁的少年便也耐不住寂寞。这日他在父母门前徘徊,不知该如何与父母谈及让自己出门游荡之事,一时思索入神,竟未瞧见走到身前的大姐郭芙。 这时的郭芙可谓是风光,丈夫耶律齐执掌丐帮,而自己与杨过夫妇之间的仇恨也化作了云烟。但见自己的小弟满脸愁容,便欲上前询问,哪知这孩子想得入了神竟没看到自己。她作态咳嗽,才将这傻弟弟惊醒过来,忙道一声“姐姐”。 郭芙本就好奇,可瞧他这样,不禁吃吃的笑,便问他为何发愁?郭破虏本就尊重这大姐姐,与郭襄不同,他和郭襄差不多大,基本上是朋友,可对大姐姐他是十分敬重的。所以一瞧姐姐问起,便只能如实回答。头先,郭芙只寻思着这顽皮弟弟又在那处闯祸了,谁曾想着原来当年的调皮小子也长成大男子汉了,在仔细瞧瞧这弟弟,只见他身长肩宽,明眸皓齿,洁白的脸上也有了依稀长出来的胡须,目光坚毅,和爹爹年轻时的眼神相差无几,这才反应过来,这孩子也该出门闯荡一番了,只要不出乱子也任由他去吧。 便道:“不如,就说你去找杨大哥拜师学艺?爹妈准会同意。”只见郭破虏面露喜色,道:“还是姐姐聪慧。果真像妈妈。”这话是不错的,虽然郭芙生性鲁莽,可人到中年一旦沉稳了下来,开始冷静思考,便开始体现出聪慧来,现在丐帮有许多帮中事务也是由她在打理,可从未出错,也没人有什么意见。眼下见这弟弟如笼中之鸟,确实也想应姐姐三件事。一在外不许说爹妈名号。二则闯荡之后,没了兴趣便要回襄阳来。三是如果能找到你杨大哥和龙姐姐,就要拜他们为师。如果你能应承我这三个条件,我保你能出去闯荡一番。” 郭破虏只道是什么苛刻条件,没想到这么简单,心想“不说爹妈名号,本想就这么做,二姐姐闯荡江湖都是靠自己的本事,我又岂能靠爹妈的名声来唬人。一旦我玩够了,自然会回襄阳,难道还不回来见爹妈不成。如果能遇到杨大哥夫妇,拜他们为师那更加是自然的”。思索了一番便应承了下来,与姐姐三击掌为誓。 郭芙道:“那就回去等信吧,明儿一早拜别爹妈,你就是一个人出门在外了,处处要小心,姐姐就把这半个玉馒头给你吧。”说着便交给了他半个玉做的馒头,晶莹剔透,雕刻用心,绝对是上品好玉。接着说道:“这玉馒头与打狗棒在丐帮中是同样的地位,出门在外,如果遇上事,就去找丐帮的人,我和你姐夫便会来助你。”说完便转身离去。 郭破虏呆在原地,手中拿着那个玉馒头。少年明知可以出门远游,本想该是及其激动而兴奋,哪想心里是空荡荡的,一想到父母将他带大,背负了天下大义,父亲鬓角新增的白发,不禁落下泪来。但看着手里的玉馒头,又不自想到外面的世界,心中总是宽慰了许多。姐姐说她会保他出门,便回房静静等待明日的到来。 等回房后,郭破虏躺在床上,一面憧憬着日后的江湖生活,一面有想着父母会有什么想法,不禁困意袭来就此睡着了。等到半夜迷迷糊糊瞧见房门打开,心里一惊,心里早已清醒了五分,被破门而入的寒风一吹,便又清醒了五分,瞧见进来人乃是其父郭靖其母黄蓉,不知他们要做什么,便假装睡着,仍不知情。 只见郭靖夫妇也不叫醒儿子,轻轻把门掩上,黄蓉道:“当年芙儿年幼,也是想着闯荡江湖,但她自小就老成我也放心;襄儿年幼,但对万物有向善之心,在外结识了大量江湖好友;可这破虏,叫我难以放心呀,更何况他姐姐还与他定下条件,不许我们为他撑腰。”郭靖又何尝不明白妻子的一片苦心呢,可看着儿子熟睡的脸庞已经是轮廓分明,俨然是一个男子汉了,便安慰妻子:“大丈夫该顶天立地,我们自然是留不住他的,更何况这还是我们的孩子,差不到哪里去的。过儿临走把君子剑交给我,我便将他赠与破虏,也叫他对我们有个牵挂。”说完就听到铁器碰撞之声,父母的叹息之声,和门被关上的支呀声。 待郭靖夫妇出门离开,郭破虏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至此心绪再难平静,便翻身而起,只见床头放着一把精美宝剑,这便是杨过在绝情谷主公孙止的兵器库中夺来的君子剑,当日只道情形危机,以此剑护身,并未太放在心上,岂知后来右臂被此剑所断,之后便赠予了郭靖。郭破虏自小便跟随父母习武,使一套桃花剑法,这套剑法是在母亲的越女剑法与父亲的掌法结合下练成的,只不过他涉世未深,不曾与人交战,更因为籍籍无名,所以对外仍称这套剑法为越女剑法,其实真名便是桃花剑法。 在君子剑的旁边,放着的是金丝软猬甲,这件软猬甲传了四个人,现在母亲,两个姐姐都不需要了,便给了破虏。旁边是姐姐的生日礼物,即那棵千年大雪参,当日郭襄十六岁生日,杨过差人送来,后来郭襄转赠给父母,今日又给了破虏。雪参之下是一张白纸,纸上陈列数个大字,郭破虏一看便知这是父亲的字迹,只道上面写着:“明日便可启程,不必拜别父母,记住三个约定,须平安归来,勿念。”看着这些物件,不禁感慨万分,心想:“父母不忍与我相见分别,定是怕我到时没了离开的勇气,既然如此,有何不可趁夜离去?”想到这里,便收拾好东西,带上父母所赠之物,到父母房前磕头拜别,趁夜而去。 至此,便是:“离别无物可相赠,唯有清风明月送。不必相思不必念,来年落叶仍相同。” 家国抉择 郭破虏自是要趁夜而走,自然不能从大门离开,只见他身手矫健,一跃从墙头翻过。他这轻功师从父亲,尽管师出父亲郭靖,却胜过了郭靖,毕竟郭靖天生并不聪颖,用老顽童周伯通的话来说就是一块木头,但破虏却不同,他头脑灵活,并且能举一反三。他翻过墙头,自想着应该无人发觉,却不知远处城头上有三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 其中一人说道:“爹娘不必担心,破虏已经答应遵守三个约定,自然不怕暴露身份,也不会被仇家寻上。”听这声音柔弱却坚定,便知这是破虏的大姐郭芙。“你能趁着这个机会让他离开襄阳,也是有心了,但你为何不一起离开呢?”听这声自是郭靖。“希望这孩子能活得自在些,咱们自小便决得他是男儿,总有些亏欠了他。”这声音背后有些哽咽,自是黄蓉。三人在城头望着郭破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满脸的愁容也稍稍轻松了些。夜色中已没有了郭破虏的身影,三人还在城头痴痴望着他离开的地方。 原来此时蒙古兵虽退,却只是因为杨过在之前不久的襄阳之战混战之中射死了蒙古皇帝,蒙古高层争夺皇位,自然是无心攻打襄阳,可如今四王子忽必烈凭着绝对的力量站上了王位,郭靖之前与他多次交手,自然知道这位蒙古王爷的野心之大,实力之足。如今天下英雄散去,蒙古声势浩大,必将卷土重来,那么第一个进攻的目标便是襄阳城。如果大兵袭来,襄阳城是岌岌可危,想到如此,郭靖自觉心力交瘁。 虽说命丧襄阳的蒙古皇帝拖雷是身死于杨过之手,可他明白,每一个蒙古人都把自己当做了复仇的靶子。并且之前金轮国师挟持郭襄以此来要挟郭靖投降,也在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毕竟不是次次都有高人相救,此时杨过也与小龙女同游天涯,所以他只能出此之策,让独生子郭破虏离开襄阳,并且不说是自己与黄蓉之子,此时蒙古已占领大壁江山,在外免得仇人寻上。这一对夫妻的爱子之情,可谓是用心良苦。 一阵脚步声打乱了三人的宁静,也让他们回过神来。只见一个黑影闯入,原来是如今的丐帮帮主耶律齐。耶律齐自从在比武中胜出,在杨过的帮助下顺利夺得帮主之位,之后就在襄阳岳父郭靖旗下任守城大将,丐帮事务则大多由郭芙帮忙处理。只见他开口说道:“破虏已经离开,守城将士并未为难他,只是这外面世界,和襄阳城内,哪个更危险……..”郭靖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婿,却也欣慰,说道:“由他去吧,我郭靖的儿子,在江湖上不会太差。”转身看着郭芙道:“芙儿,三个子女中,就把你留了下来,可不要怪罪为父。”说完便离开了城头。 话虽然这么说,可郭靖心中何尝不知外面世界之险恶,只是他害怕在今后,如果破虏一直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如果哪一天自己倒下了,那又有谁来保护他呢?也许也是出于自私,他也害怕再出现像郭襄那样的情况,在亲情与国家面前,他选的了一次国家,那第二次呢?他厌倦了,也害怕做这种决定,所以这一次,他要自己独自面对,没有了顾虑,用自己的生命来选择一次国家。身后是郭芙的声音:“芙儿是父母所生,又嫁与了齐哥,定当随他,随爹娘一起征战,绝不退缩。”他心里又有一丝苦楚涌上,只盼有一天,破虏回来之日,能救襄阳一命,能保他姐姐一命。 却说自从那日杨过挟了小龙女离开襄阳,却不知该去往何处。古墓是去不成了,他们可不想与终南山上的道士们再有什么恩怨仇恨。思来想去,杨过知道小龙女喜欢清静,脑筋一转,便想到了一个绝佳去除,那就是小龙女生活了十六年之久的绝情谷底,之后便启程前往。两人结伴而行,已经没有任何忧心之事,便买了两匹骏马结伴而行,一路既可以欣赏沿途风光,又可以诉说心里之话,好不痛快,确是一对神仙眷侣。数日路程,就要到绝情谷,只需穿过落花林,便是绝情山庄,可惜这好好的山庄,被裘千尺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 二人行至落花林前,天色已经傍晚,又想到当初二人在此处的点点滴滴,便决定在此处休息一晚。正下马,忽然听见前面林中传来一片惨叫声,二人急忙赶到,只见三具尸体躺在地上,一黑衣人早已远去,想必就是凶手,再去瞧那三具尸体,两具为成年蒙古壮汉,一具则为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却是一副汉人打扮,虽然受了重伤,可在月光下还是依稀可见她那干净的脸庞,肤色如雪一般白,在月色下更是毫无生机,两只眼睛紧闭,却衬托得那睫毛长的不像话。小龙女见状不由得一惊,这与少年时的自己却有几分相似。又看杨过,他虽未见过少年时的小龙女,却也看得入了迷。倏地一下,小女孩咳嗽了一声,原来她还活着,仔细看她身上虽受了数处伤,却都不致命,与死去那两人不同,虽然三人都中了一掌,可这小女孩身上却有一件千年蚕丝甲,这种蚕丝,与小龙女那对刀枪不入的手套的蚕丝质地都一样,不由得让她更为好奇,当下便与杨过商量着带她先回绝情谷底疗伤。 经过一番晕头转向,托娅终于醒了过来,环顾四周,之间绿草如茵,鲜花遍野,满天的蜜蜂来来回回,仔细一听不远处似乎还有流水声,再看屋内,虽然简陋,却是井井有条。原来这女孩,虽是一副汉人打扮,却是一个如假包换的蒙古姑娘,名字叫做托娅,意为光辉,可她不喜欢蒙古那一套,她喜欢穿汉人的衣服,也给自己起了一个汉人的名字,叫做周汝媛。 正在她惊奇这周边的一切时,忽然听到屋外一声怪叫,心想这叫声绝不是常人所能发出,急忙起身赶往屋外。 师出名门 托娅听到这声怪叫,忙走出屋外,这才可以洞悉这整个神奇的世界原来这是一个地下洞穴,却又无宽敞,没有阳光直接照射进来,却通过水的反射显得光线充足。刚走出屋子,她还被这光线刺痛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那怪叫声还在继续,托娅循着这声找过去,却见一个倾泻而下的瀑布,只见一男子在瀑布冲击之下练剑,而那怪叫声来自空中,原来并非是人所发出,之间一只大雕站在瀑布上,在大雕的身旁是一个貌美如花,仿佛来自仙境的女子。 正在托娅发呆之际,那大雕早已发觉了她,那两人便相伴来到她身旁,说来也怪,托娅自小便在勾心斗角中长大,早已比平常的十几岁的小女孩多了几个心眼,但是对着这对奇怪的人,还有这一只巨大的雕,她竟毫无防备之心。 待二人走近,托娅才发现男的少了右臂,两人似乎十分亲密,她此时才反应过来是这二人一雕救了自己,不及他们走近,便伏倒在地朗声说道:“蒙古左贤王之女拜谢二位大侠救命之恩。”哪等她抬头,二人便到了她跟前,托娅心头一紧,暗道:“这二人轻功怎地如此了得。”小龙女伸手将她扶了起来,笑着说道:“小妹妹,不必如此客气。”托娅直盯着小龙女的脸庞,莫名的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亲切感。不待她开口,只听那男子说道:“姑姑,我就说她是蒙古女孩吧。” 托娅不禁奇怪,这男子为何又要叫这女孩为姑姑呢?再去细看那男子,只见他两鬓微白,脸色却如同少年郎般硬朗,尤其是那对眼睛更是闪亮如星辰,不禁吃了一惊。却没看见二人正盯着她。还是杨过开口出声:“蒙古小妹妹,你就叫我杨大哥,叫她龙姐姐好了,还有这一位”他指着大雕说“就叫他雕前辈好了,现在就和我们说说你为什么上这绝情谷,又为什么被人追杀吧。” 托娅听他说话,这才回过神来,不禁脸上一热,从他话中才明白这里就是绝情谷,见二人并非歹人,又救了自己性命,哪有不说之理。原来这位托娅公主是蒙古草原左贤王的女儿,今年正值十四岁。 她缓缓说道:“在襄阳之战中,蒙古皇帝丧命于杨过之手,蒙古部落大乱,左贤王当时正在襄阳城之外一座小城驻扎。本来蒙古士气大伤,正欲退兵,谁知那天夜里,郭靖突然来袭,而且直冲王帐,当时军心涣散,人人争利,竟让他有机可趁,偷袭成功,并且虏走了我十四岁的弟弟周正午,这样一来蒙古左帐便没了统领,当时父亲的两大护卫带着我死战逃脱,我在之前曾听师父提起绝情谷可以避难,便和他们二人前往,谁料那郭靖老贼竟在路上追杀,谁知我竟没死,总有一日我会取他人头,为我父王雪恨。” 听她说完,杨龙二人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那蒙古皇帝就是死于杨过之手。托娅并未注意到他二人的脸色,仍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虽是蒙古公主,可那杨过杀了皇帝老儿,我也不气恼,毕竟他总是为难我父亲,还要我们左帐部下全都听命于他。但那郭靖老贼杀了我父亲,我一定要报仇!” 听到这儿两人心中倒是轻松了许多,可又有些难以想通,襄阳大战他夫妻二人都在,那晚郭伯伯虽受伤,可也元气大伤,怎么能够以一己之力去刺杀一个蒙古王爷?想到这儿,杨过问道:“你刚刚说你师父和你说绝情谷可以避难,敢问尊师是何人呢?” 只见托娅脸色大变,刚刚的义愤填膺的怒气消失不见,唯有悲伤在脸上显现,哽咽道:“我师父死了,他也是因为郭靖而死,亏我师父还和我说郭靖是世上少见的大侠,我师父就是金轮国师。” 小龙女听后不禁愕然,缓缓道:“那你讨厌杨过么?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呢?”托娅征了征,道:“我倒是不讨厌他们,我只痛恨郭靖杀了我父亲,他那日自报家门,又留下了一柄剑,不是他还能是谁?”说完就描绘了那剑的样子:“那剑剑身修长,剑身上刻着君子剑三个大字,他简直不配用这把剑。” 杨过暗道:“难道真的是郭伯伯,这不是我赠他的君子剑么。”顿了一会儿又想:“想当初我也误以为郭伯伯是我的杀父仇人,差点酿成大祸,这孩子估计也是被人所利用了也不一定。”便转身向托娅说:“我就是杨过,是我害死了你师父,既要报仇,可找我来,你父亲的死,想必是有所误会的。” 托娅不自在的退了两步,心想这真是狼入虎口,却没想到这杨过倒是坦诚。小龙女又说道:“既然我们害了你师父,那么你就拜我们为师,我们来教你武功你看如何?” 托娅脑子飞转,心想师傅都打不过他们,拜他们为师,然后去找郭靖报仇也不错,而且这地方也甚是古怪,靠我自己是找不到出路的,便答应了他们又何妨。当下便拜他们夫妻二人为师,但是却不以师徒相称,而是以杨大哥,龙姐姐称呼,而她们二人则以她的汉文名字周汝媛称呼她。 至此,三人一雕在这地下桃花源过得是不亦乐乎。每天由杨过传授她剑法与掌法,由龙姐姐传授她轻功与心法,而雕兄则是每日负责与她对战。寒来暑往,一晃就是一年半的时间,汝媛这孩子又聪慧伶俐,而杨龙夫妻又倾囊相授,在这短短的一年半时间里,功夫大有长进。 转眼之间,时间飞逝。这天早晨,之见他们夫妻二人不叫他去练功,反而是教她如何从这谷底出去,他们先从水底潜过,到达谷底的上方,这一年里绝情谷无人问津,藤蔓爬满了谷中,一到这儿,只要稍微练过轻功的人自然可以顺着藤蔓爬上绝情山庄。 汝媛大为不解,只见杨过说道:“小妹妹,我们就此别过,我们把能教的都教给你了,只希望你出去之后,做事要询问清楚,至于你父亲是否为郭伯伯所杀,我希望你自己去查清楚,别做错事。”说完给了她一个布条包裹,“这里面是一把剑,你就当做拜师礼吧,如果你有机会碰见你们的蒙古大汗,自然要劝他以百姓为主,不管是蒙人亦或是汉人。”汝媛重重的点点头,这时的她已经十六岁,俨然已经长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在这谷中和小龙女生活了这么久,自然也沾上了许多仙气。 小龙女说道:“妹妹,不管你认不认我们是你师父,出去之后请不必将此处说与任何人听,我们要在这生活许久。”周汝媛,也就是托娅,在这时候也难受了起来,毕竟这二人待她是这般的好,于是伏在地上,缓缓说道:“徒儿谨遵师命。”便顺着藤蔓飞去。 小龙女的古墓派修为,本不该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也不禁落下泪来。杨过心中纵有不舍,可还是不忍心妻子落泪,便笑着安慰道:“我们不如自己去生一个女孩儿,定也如这般貌美聪慧。” 至此,周汝媛十六岁,师从神雕侠侣,开始踏上江湖。而另一边,郭破虏十六岁,才刚刚踏出家门不远。 风尘客栈 郭破虏趁夜色离开襄阳城,只一晚上的脚程,便来到了卧龙镇,这卧龙镇本是蜀汉丞相所居的卧龙岗,后来逐渐人丁兴起,南来北往的客人都在此处落脚,所以发展成了一个半大的镇子。 郭破虏是从晚上离开襄阳的,待到了卧龙镇天色已经大亮。郭破虏虽然阅历尚且,但也清楚这行走江湖的流程,于是便先去寻一家店安顿一天,待到明日买一匹好马,再去赶路。当下正想着,抬头就看到了四个大字“风尘客栈”,便也不多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客栈里正好没什么人,毕竟一大早也没人住店,挑了一间客房之后,便在房内休息了起来,正好赶了一晚上路,他再也抵挡不住这舒适的被窝,竟倒头大睡起来。 这风尘客栈,本来只是这卧龙岗上的一个小亭子,但这地方人来人往,南来北往客如果累了,便只能在这小亭子之中歇脚,直到后来,一个盐商出资,将这小亭子修成了小草房,慢慢的来往的人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修成了这风尘客栈,现在交由卧龙当地大户管理,但也没人敢有意见,也没人去问,只是这客栈向来对待江湖人士都是很好,想必也念着当初的修建之功。 后来蒙古大军入侵中土,在郭靖夫妇的守卫下,襄阳城一直久攻不破。这风尘客栈每每汇聚了天南地北的客人,也成了江湖人士传递消息的重要场所,甚至还充当了驿站的功能,各地的重大联络部门也都有人常驻客栈,就为了获得第一手信息,好提早一步掌握战局。 郭破虏睡得正香,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将他吵醒。再看窗外,原来早已经日头西沉,不知不觉,他竟已经酣睡了一整天。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人也越来越多,破虏从床上爬起,端了水洗了一把脸,正要下楼去看看热闹,也好去要食物来饱腹。但又转念一想,我曾经答应了姐姐不暴露我的身份,如果我要结交一些朋友,那我可得换个名字了,想到这儿便陷入了沉思,蓦地一会儿,喃喃地说:“姓氏是父亲的,自然是不能换,那就叫郭临湘罢了。”言罢,便直直下楼而去, 只见楼下灯火辉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一男子立于桌上,朗声说道:“诸位静静,今日的消息传递马上就开始。”他这么一开口,全场就立马静了下来,只见他继续说道:“去年蒙古左贤王死于帐中,江湖人人都说是郭靖郭大侠所为,今日有消息传来,蒙古左贤王之女已经回到帐中,据悉,刺杀左贤王的就是郭大侠无误。”这第一条消息一传出来,底下听众都大声叫好,也有一部分人阴沉着一张脸,想必他们就是蒙古派过来接受消息的。 “那么第二条”那人继续说道:“有同伴自关外传来消息,蒙古左贤王之女托娅正在寻找她的幼年王弟,名为周正午,这人可是将来蒙古的左贤王,酬金是白银三万两。”底下又是一片惊呼,但这声音又立马沉了下去,大家都是汉人,又岂能为了银钱去帮忙寻找仇人呢,更何况大家都只道那小王子定是被郭大侠虏去,这里谁又敢去向郭大侠讨人呢。 “接下来是最为重要的一条,诸位听好,蒙古为报大仇,不日将挥兵而来,诸位都是江湖义士,大可想好何去何从。”这一消息一出,人人只道怕又是生灵涂炭。 三条消息传递完毕之后,破虏听后自是心头一惊,父亲当日襄阳之战之后并未曾外出,又何来刺杀左贤王的道理,既然如此,更谈不上掳走小王子了,这不是在给我父亲树敌吗,今日蒙古就要来袭,我父亲那岂不是首当其冲?想到这儿,不禁朗声说道:“前辈,在下认为这些消息的真实性有待商榷,现在传递出去恐怕为时尚早。” 那人怕是没想到有人会怀疑他的消息的真实性,再细看这传递消息的中年男子,五短的身材,面色红润,虽然蓬头垢面,但是却仍显得精神十足。底下有人笑道:“百达通,有人怀疑你呀。” 原来这人叫做焦灵,因数年在江湖各地传递消息,被人唤作百达通,说来也怪,他武功不强,却能得到第一手消息,还并未出过错,因此在江湖上也树立些名声,今日见有人怀疑自己,来人还是个愣头小子,便不屑的答道:“在下行走江湖数年,并未出过错,敢问阁下是哪个,有何证据说我消息是错的呢?”听这口音,这百达通竟还是湖湘人士。 破虏心中暗道:我这新起的名字竟与这百达通有缘。便反问道:“在下无名小辈,郭临湘,又敢问前辈有什么证据呢?”这百达通向来欺软怕硬,见这小子年轻,又没什么名头,便不想与他争执,只道:“在下的消息是传给武林中人的,从不与无名小子争论真假,如果你要验真伪,就和我手上的短刀去说吧。” 破虏涉世未深,自然易被激怒,正待要拔剑上前相斗,忽见斜侧里伸出一根竹棍将他拦在身后,定睛一看,这不是丐帮的六袋弟子孙玉堂么,正待向前相见,那孙玉堂倒是抢先道:“小子,不管你什么来头,咱们百达通是消息传递的权威,你要是敢与前辈动手,我孙玉堂定第一个饶不了你。” 破虏一惊,顿时明白了孙玉堂的用意,但也不好多说,转身就要上房去,他清楚得很,这孙玉堂乃是丐帮安插在这风尘客栈的眼线,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消息有问题,他今日拦我,定是有不可言说的难处,我来这儿这么久,他定知道我住在哪间房内,待会自会与我说明缘由。想罢,便道一声:“小子知错了。”转身便向楼上走去。 “我原以为你是个有骨气的人,没想到被这丐帮竹棍一挡就害怕啦?百达通,别人怀疑你,你也得给个证据呀,不然叫人如何信服你?”破虏一听,这是女子之声,声音来自门外,声调平稳,怕也是个练家子,更何况敢这么教训这百达通,也应该是哪位大人物家的夫人吧,想到是个女子,也没心和她争论,仍是直直的向上走去。 “怎么,要说证据了你就怕了么?不听听到底是不是真的?”这声音里竟带有丝丝嗔怪,却又有些豪气。众人正惊奇,之见那女子拨开人群,大步走入店中。 神秘来客 破虏向人群散开处望去,但见这女子竟然只有十六七岁大小,全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夫人,本以为是个冷艳之人,却不想原来是个大大咧咧的小姑娘,脸色白净,一对大眼睛像是要勾去别人魂魄一样闪烁,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禁让破虏待在原处一动不动,要知道,他从小见到的女子,像他的母亲,两个姐姐都是绝世美人,后来又遇上了龙姐姐,那更是如仙境女子一般。所以他不会对一般女子如此痴迷,足以可见这女孩确是有些姿色。 可是旁人一见到她,便全变了脸色,脸上都露出尊敬之情,再看那几个蒙古探子,脸上都是憎恨之色。破虏不禁向旁人问道:“这位姑娘是谁呀?”那人惊了一下:“你竟连曹姑娘都不认识,就你这样还好没有去和百达通干架,不然非得被打回老家去。”破虏听他一说,也不气恼,只呆呆的望着这曹姑娘出神,就好像把她当做妹妹一般的亲切,像是在何处见过一样。 再看那百达通,脸色突变,忽然阴沉下来,却又在一瞬间换成了笑脸,这一表情的细微变化别人没看到,可却被在楼梯口的破虏尽收眼底。之见这百达通本来不高的身材,这下把腰一弯下去,就显得更矮,甚至有几分滑稽可笑。他忙迎上去:“哎呀呀,我倒是谁教训我老小儿,原来是曹家大小姐,曹老先生可还安好?” 之见那曹姑娘并未说话,反而是先像破虏望了一眼,心里暗想:这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却怎地想不起来了。这百达通却好像是在打听我爹爹的下落。然后才朗声说道:“我爹爹倒是不烦伯父费心,只不过先前见这小哥为难伯父,只觉着有趣,也想向伯父讨教一二。” 百达通倒也是面不改色,暗地里却想:这小妮子突然出现,莫非她爹就在附近,若是如此,我需尽早脱身,不可与她纠缠。便佯装怒色,朗声道:“我百达通行事一贯如此,我虽敬重你爹爹,可我的消息真假也不需要向曹大侠报备,更不用说对这不知名的小子解释了吧。”说完便恶狠狠的盯着破虏。众人见他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倒也纷纷议论起来。 那曹姑娘顿时也没话说,倒是盯着郭破虏看了许久。 百达通见把她难住,便起身跃起要走,曹姑娘也一跃而起要去拦,论武功百达通自然不是曹姑娘的对手,不到三个回合,那百达通的短刀就被夺去,正要被擒,那人群中又跳出一翩翩少年,头发束成发辫,着一身黑衣,使一折扇为武器。 曹姑娘躲闪不及,便用百达通的短刀前去接他这一下,谁料这刀倏地一下竟被这折扇打断,要知道这百达通武功虽不高,但他跑遍了大江南北,在湖南湘江底寻到这柄短刀,也算是柄好刀了。眼见这折扇就要落到曹姑娘的脸上,这边郭破虏也不能视若无睹,便拔剑相救,心想不知道这剑可否能挡得住他那折扇一击。谁料那少年竟就此罢手,原来他也并非想伤这曹姑娘性命,但那曹姑娘却受了惊慌,人在空中直直的往下掉,破虏使一招“燕子点水”飞过,轻轻接住了她。 那百达通见郭破虏这身手,心想果真英雄出少年。众人见这场面上战成了二对二的局势,不禁都看起热闹来,同时也对那两个年级相仿的少年增加了许多好奇,只有那丐帮六袋弟子孙玉堂,心里则是在责怪自己为何没有拦住这小少爷。 郭破虏把曹姑娘接在怀中,低头看去,那曹姑娘脸上早已是红晕一片,丝毫没有初入门时的豪气了,破虏心想:这姑娘倒也是个真性情。忙把她放下,一手提剑,向对面问道:“敢问阁下又是何人,为何要助这百达通?” 对面那人也不答话,只看着百达通,似乎在等他一声令下,便要冲杀过去。由此可见这两人关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百达通见他望着自己,坐在地上,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不就一个消息么,郭靖大侠杀了左贤王,这是她那逃回去的女儿周汝媛所说,你们要问真相,就去问她吧。” 周汝媛,破虏心想这人怕是和对面那少年有什么仇恨,因为当百达通说道这个名字时他脸上明显有愤怒之色。可见百达通说到这里,破虏也没办法,毕竟百达通只是传递消息,这既然是左贤王之女亲自所说,怪不得他会相信。于是向对面二位拱手道:“感谢前辈,不过在下认为这消息里怕是有所出入,望前辈不要散布到其他地方。”说完便把剑入鞘。 忽然,百达通像是碰见鬼一样,怔怔地说:“剑…剑…..那剑…” 人人都想他只怕是宝刀被毁,怕是想着别人的剑了。目光都像那柄剑投去,之见那柄剑外用布条包裹,单那露出的剑柄也就是寻常之物,也算不上是什么宝物,便不作多想。破虏一直盯着对面那少年,自然是不能瞧见身后那曹姑娘脸上的惊讶之情。 百达通直起身来,厉声说道:“在问一遍,少侠名号,从何处而来。”众人见他之前还瞧不上这小子,突然改称少侠,更见他一脸严肃,只想着这百达通也太小家子气,居然还想着复仇不成。 破虏并不知这百达通的城府,更何况还有这来历不明的少年,甚是厉害,见他发问,便答道:“在下郭临湘,自湖湘而来。”百达通点点头,向那少年道:“侄儿,咱们走吧。”于是那少年便扶着百达通起身离去,出了店门,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视线内。 众人只道无趣,正要散去,谁知那曹姑娘当时大喝一声:“我认出你来啦。”众人正想着还有故事可看,谁知那孙玉堂挡了过来,施礼道:“在下请二位到房内一叙。”于是众人皆散去。 当下三人便来到房内,一进门,那曹姑娘便笑着说:“破虏哥,我就说我像在何处见过你,当时心中还有三分疑惑,刚才看到你那柄剑,才敢确定是你。” 郭破虏心头一惊,心想:这姑娘到底是何人。之见那孙玉堂瞧见他二人这样哈哈大笑道:“少爷,既然认出来了,那就由我来互相介绍吧。” 三炮出场 孙玉堂叫二人相对坐下,向那曹姑娘笑道:“想必姑娘已经认出了我家公子,是,你没瞧错,他就是郭家公子,也是你小时候喜欢跟着的那个哥哥。”待他说到这儿,曹姑娘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天天跟着这哥哥跑,没想到却是以这种方式相见,也没想到他生得这般俊俏。又想到刚刚躺在他怀中,不由得又脸上一红。 顿了一顿,孙玉堂又对着破虏道:“少爷,方才我拦你,只是因为大小姐和帮主嘱咐过,叫你不要暴露身份,请你见谅。”破虏拱手道:“怎会呢,孙伯伯。” “你们两个原是见过的。”孙玉堂继续说道,即使他不说,破虏也早已猜出一二。“这位小姐就是名震蒙古的曹云曹三炮的千金,曹柔。他爹和郭大侠早有交情,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郭破虏心中早猜到了,原来他爹就是曹云,当时靠着研制的独特火药,炸掉了蒙古三个大营的曹三炮。说到这个曹云,他原本只是这城中一个制造烟花爆竹的巧匠,后来蒙古入侵,他便致力于研制火药,最终研制出了一种名为“三炮”的火药,这种火药可以连续炸三下,一颗足以毁掉一个大营,因此被视为珍品,只有曹三炮自己有配方。而且这曹云善于化妆易容,然后放置火药,只要有他的地方,定早就布置好了火药,所以他纵然没有武功,也能把敌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他成名后,被天下誉为大侠,一个没有武功的大侠他又怎么好意思呢,就想既然我练不会武功,那何不把女儿送去郭大侠那儿学武功呢?所以在破虏小时候,经常就是和这曹柔一起练功。 曹柔见他陷入沉思,便柔声说道:“破虏哥哥,那我还是像从前那般称呼你好吗?”这女孩子本就豪气,现在见到了郭破虏才难得羞涩一番,这点女儿家的心思早已都被在一旁的孙玉堂给看穿了,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郭破虏自当她仍是孩童时期的小妹妹,也并无他意,便答道:“那自然是最好,可是柔妹妹,我出门之时已经答应过我爹娘,在外不可透露我的真实身份,我现在改名叫做郭临湘,就委屈你暂时改口叫郭大哥吧。” 那柔姑娘哪有不听之理,只有痴痴的点头,却是有些当年小女孩的模样。正在三人诉旧之时,忽闻楼下店小二的惊慌声,破虏便开门出去探探情况。刚打开门,之间店小二指着他道:“大爷,就是这人,刚刚那个小姐就是跟他进房的,当时有许多人看见呀。” 破虏望向那来人,身形较为肥胖,脸上横肉堆积在一块,看上去十分凶狠,再看那店小二已经吓坏了,正在一旁哆嗦。破虏从小与父母生活,本就是嫉恶如仇之人,此时又怎能看得下去,便跃下楼去,对方一脸凶像,自当是那个门派的纨绔子弟,自己不能轻敌,便摆出一副桃花剑法上前。那汉子却也不惧怕,郭破虏心里又紧张了几分,使得这套剑法显得有些许凌乱,第三招才刚出,这汉子大叫一声:“停,我不会武功,自然不会和你打。小娃儿,你这武功和郭家有什么关系?” 破虏心头一紧,难道这么快就被人瞧穿啦,等等,这人说他不会武功,又是来寻找柔妹妹,更何况他还认识我爹,难不成这人就是曹云?这下可闯祸了。便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先生见笑,晚辈只是看先生恐吓这店小二,心中不忿。晚辈这剑法是从小与家师所学,家师姓李,在下倒是姓郭。” 曹云嘟囔道:“谁恐吓他了,我只想问他几个问题,客客气气报了姓名,谁知道他就这番模样了。你这小娃也是好心,不瞒你说,我就是曹云,来找我女儿,适才听这小二说是你把我女儿带走了不是?”待他说完,脸上又有了阵阵怒意。 “爹爹,我没事,你看你,又把别人给吓到了。” 原来曹柔待破虏出门后,便无心与孙玉堂讲话,正在敷衍着与孙玉堂交谈时,忽然听到了爹爹的声音,忙急着去和爹爹解释,正想告诉他这就是破虏哥哥。但又听到郭破虏说他与郭家毫无关系,又想到之前破虏说他为了隐瞒身份而改名,便寻思着随机应变。 “这个临湘哥哥不是坏人,他刚刚还救了我一命呢,而且我们还是小时候的同伴呢。”曹柔解释道。破虏心中暗想,原来这小妹妹倒也是聪明机智,当下就对她增加了许多好感。 “是吗,什么儿时同伴需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呀,难道我今晚不来寻你,你就不知道该自己回家啦?”这两句话一出来,曹柔脸上顿时就红晕一大片,忙说道:“女儿知道轻重。” 破虏听了,倒是觉得这曹云似乎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可怕,人人都害怕他的火药,可他又不是疯子,干嘛到处放火药呢? 忙解释道:“在下还有一位前辈也在屋内,前辈不信可以随我前去屋内。”“是呀是呀,爹爹,那屋子里还有一位大前辈呢。”曹柔随即也附和道。 当下夜已渐深,曹云也是孤身前来,便也在这店楼下寻了一间房住下。三人一同去破虏房内叙话,回到房内,只见窗户未关,桌上茶杯中还有一半茶水,可那丐帮六袋弟子孙玉堂早已不仅踪影。 曹云暗想,这二人倒不至于诓骗我,更何况那店小二也说过他们有三人同入房内。既然我与郭大侠相识,又与那丐帮帮主耶律齐也算相识,那这丐帮六袋弟子又为何会惧怕与我相见呢?这其中定有蹊跷,估计这事是冲自己而来,与这二人并无相连,当即决定让女儿与破虏同住一屋,他想这年轻小子虽年幼,可这武功倒也还过得去,待会如有变故,倒也可以保护一下柔儿。 交代完毕,便向二人说道:“那既然如此,你二人就在房内好好叙旧,我今天赶路辛苦了,先去歇息了。” 破虏二人心头纳闷,一是不解这孙玉堂为何要逃走,别人倒只怕是惧怕这曹三炮的名声,但这丐帮六袋弟子又怎能不知这曹三炮并非歹人呢?二是这曹三炮这做法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刚才还在质问二人,现在怎地如此开明?但也没办法,二人只好独处一室,刚才是三人一室被曹云所误解,现在倒是真的两人世界了。当下二人熄了灯相对而坐,侠义之人,心中自有礼法所牵制。回忆起童年旧事倒也有趣,不知不觉也相谈了半个多时辰。 当下入夜已久,被打开的窗户未关,有阵阵寒风吹入,那曹柔女子之躯,怎能受冻,竟打了两个大喷嚏。破虏之前与她相谈甚欢,竟也没注意这窗子,便起身去关窗,窗外早已是黑乎乎的一片,突然在那片黑夜中,一点烛光闪过。破虏忙唤来曹柔,二人盯着那点烛光,便知这人是去了后山,当下便相约前去一探究竟。 树林激战 二人走下楼,店内早已没人,只有大堂之内仍是灯火通明,但是那店小二早已不见踪影,估计是刚才吓了一跳,现在夜已深,想必也没客人会来,便躲去哪儿休息去了。 曹柔还在心想这事要不要去告诉爹爹,但向曹三炮那房间望去,早已熄灯,只道爹爹今天车马劳顿,已经休息了。又看看眼前这个少年,在这一天的相处之中,她早已是对破虏无比信任,更何况她一向以侠女自居,对那后山的灯火,自然也是十分感兴趣。便也没多想,跟在破虏身后,二人蹑手蹑脚,相继步出大堂,向那后山竹林走去。 这风尘客栈当初只是这山林之中的一个小亭子,后来扩张之后才有了这一大片空地,可这后山却一直没被开垦过,通山之路便是一片竹林,在竹林之后才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和枝丫。 二人走入竹林,当夜天上乌云笼罩,平时通亮的月亮也没了踪影,不时还有阵阵凉风袭来,吹动着竹叶沙沙作响,许多昆虫还在阵阵低鸣,二人又不敢打开火折,只怕被那人发现了行踪。曹柔向来胆大,可不知为何在这环境之中也不禁感到周边阵阵寒气袭来。 破虏本抓着她的手,免得二人在这黑暗之中走散,突然感到牵着的那手在颤抖,当下就牵得更紧了,曹柔自然感受到了这来自那大哥哥的温暖,心里顺时便安心了许多。 二人见那火光若隐若现,顿时加快了脚步,走得更急,不知不觉早已穿过了那片竹林,眼前开阔了许多,一路上跟着那一点火光,忽然只见那火光一转,便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范围内,破虏心下暗想:莫不是那人发现了背后有人在跟踪? 但二人并未停下脚步,飞快就到了那火光消失之处,两人走近才发现原来那地方后面是一个山洞,洞口不大,又在背后,所以那火光消失在这里,二人自然看不到了。那洞口很窄,一次只能过一个人,破虏便走在前面,一只手手里仍紧紧攥着柔儿的小手,而另一只手则握着那柄君子剑。 自打他从父母身边出来之后,这柄剑还未曾真正与人交过手,破虏心中也不是很明白这剑有何非凡之处,只道既然是父母所赐,那自然有其厉害之处。 行了一段路,山洞渐渐变得开阔起来,二人抬头环视一周,才发觉这哪里是个什么山洞,原来是通往这山后的一条隧道,二人走到这里,早已是到了山后,隐隐约约还能见到那云后的微微月色。二人不觉大惊:原来这不起眼的山中还有这般巧妙之处,不待二人停步,却见那火光又在前方闪动,只不过这次,那火光却变成了两束,难道这山后早已有人在此等候,想必那二人就在此处碰头。 破虏低声与柔儿说道:“如此月黑风高夜,又在这深山之中,想来这二人也不会是在此干什么好事。咱们与他们隔着些距离,找个地方先藏起来,听他二人要干什么,到时候再随机应变也不迟。”此时虽然黑暗,但在黑暗之中,破虏仍能瞧见柔儿重重点了点头,之间在微微的月光之下,曹柔的那一双大眼睛仿佛更加明亮了。 当下二人便躲在一块大石之后,尽管距离那两点火光相距还有数十米,但二人还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若是两个武林高手在那儿,早就能凭呼吸声感知到二人的存在。 当下周围静得出奇,连风也静下来了,虫儿们也好似睡着了。只听到其中一人说道:“阁下为何将在下引到这来,是有什么交代么?” 曹柔一听这声音便惊了一下,这不是她爹爹曹三炮还能是谁?当下便明白了原来他们一路追踪的那人就是她爹爹曹三炮,这就想得通为何他要将女儿支开了,只不过不知道他为何半夜为何来此,也不知道是何人将他约到此处。 正待他两想着,之间对面的那点灯忽的一动,竟直直地向曹三炮飞去,这人一身布衣,也未戴头巾,待他凑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手中使的便是一根竹棍,虽然简单,可那棍法却是明显的丐帮棍法,借着那一闪一灭的火光,那人不是不辞而别的孙玉堂还能是谁? 只见他棍法凌厉,只便是想要一棍取来人性命,可那曹三炮虽说制火药是把好手,却对武功全然不解,只能忙忙后退,那孙玉堂却是步步紧逼,眼看就到了三炮跟前,说时迟那时快,曹柔一剑接住那棍,可她那剑法虽是师传黄蓉,却只练了短短一年,哪能接得住这丐帮六袋长老一棍,也只能忙忙后退。只有曹三炮在旁急道:“柔儿,你打不过他,快走。” 郭破虏看着这孙玉堂,心中虽然万般不解,可看到自己的妹子此时有生命之危,也来不及多想,拔剑便上。他虽未学过丐帮棍法,可是却偷偷见过黄蓉练过,对那丐帮棍法也算是略知一二。 只见他将那柄君子剑使得如游龙一般,将那竹棍隔在身后半尺,却也不进攻只是防守,他不知道这孙玉堂为何要将这父女二人置之死地,但也不想伤了这孙玉堂。 那孙玉堂虽然之前来势汹汹,待见到破虏出剑,气势便下去了一半,战到十几回合,破虏将那剑法一变,步伐却迟缓了许多,剑的初招也慢了许多,那柄银剑在空中缓缓而起,又缓缓而落,却能准确的将孙玉堂的每一棍都隔在身前半尺,这便是他所创造的桃花剑法,这桃花剑法的巧妙之处就像桃花飘落,看似在风中飘荡,毫无目的,却难以被一下抓住,如此一来,那孙玉堂便近他三人身前不得,缓缓落棍,却举掌向自己拍去,破虏大惊,忙举剑去拦,剑锋一到,孙玉堂手臂一疼,自杀便也没能成功,苦笑道:“罢了。” 破虏正待问名缘由,哪知那孙玉堂身前突然伸出一剑,他却好似根本感觉不到,直直地倒了下去,让那三人甚是愕然。忽然树林哗哗作响,二人从树后走出,定睛一看,这二人便是那百达通与他那白衣侄儿。只见百达通大惊道:“你这小儿,我今日只道你是郭家之人还让你三分,没想到你竟深夜行凶,在此处杀了丐帮六袋弟子。” 没等他说完,又有人影举着火把奔来,却是丐帮诸多弟子和那少林念真和尚。丐帮诸位不必多说,就那念真和尚,少林出家,却极少待在少林寺内,大半辈子云游天下,以惩恶扬善,弘扬佛法得名,当下见那少年手提利剑,那孙玉堂又身中一剑,倒地不起,喃喃念道:“善哉善哉,施主何故害人性命?” 三人更加愕然,刚刚那一剑来势极快,三人只道那孙玉堂自杀未果,放下了心,哪知还有人要取他性命,但这些人和那百达通叔侄却也来得太快了些,当下便解释道:“弟子绝未杀此人,是有人害他性命,栽赃于我。” “栽赃,是不是你,一验伤口便知,这儿念真大师德高望重,就劳烦大师一瞧便知。”百达通笑着答道。那念真大师倒也不客气,当下便在众人眼下检验那伤口,之见那伤口贯穿孙玉堂腹部,那伤口形状呈长条三角状,正与那柄君子剑剑身形状一样。 众人都为江湖之人,即便武功再差,却也能分辨那伤口是何种兵器所为,就连曹三炮也忍不住惊道:“这伤口,倒真是这剑身纹路。” “施主可还要狡辩,容老衲多说一句,这孙施主是个侠义之人,施主怎地还要从背后偷袭他,如此罪过,老衲不能坐视不管。”此时那丐帮弟子也是群情激奋,恨不得杀了这个少年出口恶气,原来这些弟子大多就是孙玉堂所统领之人。 破虏三人自知在此情况之下,诸般解释也是徒劳,更何况见那念真和尚一副要动手的架势,而且对方人多势众,这情况还是自己理亏,自知打不过,只望殊死搏斗一番,倒也痛快,只是连累了曹三炮与曹柔父女,回来一看,只见那曹柔眼神坚定,竟毫无惧色,那双眼睛仿佛在对破虏说道:“此事不能轻认。” 正待想着,那念真和尚与那一帮丐帮弟子早已冲杀过来。 逃出生天 郭破虏与曹柔二人早做好了死战的准备,但是他们却忽视了一个人的存在,就连曹柔也忘了,她现在心里就只有破虏这个好哥哥,却忘了自己还有个好爹爹。 别看那曹三炮平时不大出声,可他那大侠也不是白叫的,尽管他武功比不上在场的任何一位,甚至连那丐帮九袋弟子都打不过,可他本就不是靠着打架出名的,他敢孤身一人前来,定是有两手准备。原来当曹三炮到郭破虏的房间时,便发现了蹊跷,那窗户只半开着,只一眼他便却发现了窗户外面树梢上的暗号,他定对方是找他而来,便只身一人前往赴约,跟着沿路的印记来到了后山,但他没有想明白对方是为何而来,所以事先只准备了一份秘制的“烟雾散”,便是若有不测的时候逃生所用。 此时情况危急,容不得他再多想片刻,不过他断定,那郭临湘刚刚出手相助绝不是,绝不是恶人行径,虽然刚刚没有看清那剑来自何处,但那肯定不会是那孩子所为。 于是他打衣襟之中拿出那“烟雾散”,大喊一声:“咱们先走。”瞬间只见在夜色之中,烟雾满天,谁也分不清身旁是谁。在黑暗浓烟之中,曹柔瞬间慌了手脚,但一下就有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牵住了她,自是郭破虏。 之半刻时间,三人便跑出了数里地,当下也不敢多做停留,只稍微歇息了片刻,便又要起身,只见那曹三炮嘟嘟囔囔道:“要走你们走吧,我是不走了。”原来这曹三炮身体肥胖,又没有练就轻功,跑起来自然较二人吃力,破虏只道情况紧急,便欲强拉他走,曹柔自也在一旁相劝。 “等等,郭….临湘对吧”曹云竟也记得破虏给自己编的这名号,只是他自己倒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中对自己甚是责怪,只道自己今后可千万要记住自己是郭临湘。 曹云继续说道:“我看你也是个好男儿,当时你只守不攻,那剑又是从背后刺出,我老头相信你是正义之士,今日他们追的是你,也别怪老头我不仗义,今日你我就在此别过吧,日后该如何化解,那自当你自己想办法了,柔儿,咱们走。”曹云说罢,拉起曹柔便要离去。 “爹爹,我不走,郭哥哥对咱们有恩,我要跟他一起走。”曹柔倔强说道。 “可咱们不也救了他一命,这不就两不相欠了么?”曹云对别人虽然凶恶,对自己这女儿却是无可奈何,只想这女孩也是可怜,自小就没了母亲。见曹柔就要落泪,心里也不忍心,当下便心一横:“女大不中留啊,这小子你过来,可要好好保护我这女儿,别的我给不了你,这是刚刚那‘烟雾散’的制作方子,就留给你保命吧,这也算你是我半个徒弟了。”说罢便给了破虏一张单子,当下便与二人分别。 “曹大侠,柔儿是我妹妹,在下定当竭尽全力护她周全。”破虏在背后说道,身旁的曹柔早就哭做一团。 “罢了,快快逃命去吧,可苦了我这女孩儿了。”曹云轻松说道,可他心里却沉重万分,但却不想回头,怕自己一回头,便狠不下心来,走到远处,早已潸然泪下,这下分别,不知何年才能与这娃儿相见,她跟着这小子,怕也是凶多吉少,只盼这小子能多加照顾于她。毕竟这女孩儿,长大了也得学会自己出去闯闯了,能有一人相伴,总比跟着自己好。 当下三人即分成两路,破虏既受了那曹云的火药制造图,自也算那曹云半个弟子,一面对着曹云离开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权当是拜师了。一面又安抚曹柔道:“曹大侠仁义无双,自然会逢凶化吉,妹子不必太过难过,既然你铁定了心要跟着我,那我自然是会尽全力来守护你。”这时候,曹柔情绪才稍稍稳定,二人便又踏上了逃亡之路。 破虏心中只想着这妹妹怎地这么傻,宁愿跟着自己每日逃亡,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好生保护。岂知在曹柔心中,早已将破虏视为亲人。一路上,二人只顾着逃命,但跑了许久,却发现并无人追来,只道是那“烟雾散”许久未去,众人无法得知三人从何处逃走。 却看树林之中,其实不过三四分钟这“烟雾散”就失效了,众人为何不追,却是另有原因。原来在这烟雾之中,人人都看不清楚,三人只顾着逃命,哪里管的上后面的追兵发生了什么,就在三人离去不久,这烟雾尚未散去,却听得烟雾之中有人大呼一声,众人听得是念真大师,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待烟雾一散,这才发现,刚刚嫉恶如仇的念真大师,双眼流血,早已双目尽去,痛到昏倒在地。却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当下众人便先送那念真大师下山找地方医治,人群就此散去。 待众人走后,那百达通和他那白袍侄儿却仍留在原地,当下深山之中,两个人影,地上一大滩鲜红血迹,一半干涸的有些发黑,是那丐帮孙玉堂的,另一半则色泽明亮,却是那少林念真大师的。而地上一旁,则是孙玉堂的“尸体”。这样的情景,无论任何人见到都会瘆得慌,但那百达通却毫不在意,只对那白袍少年道:“今日出手倒也干净利落,两次都没让人看出破绽,现在人人都只道谁有君子剑,就是谁杀了左贤王;谁有君子剑,谁就杀了丐帮孙玉堂;谁有君子剑,谁就弄瞎了那念真和尚的双眼。至于你我,没人会怀疑,明日咱们就到处云游,也顺便到处说说这今日之事。正午,你先把这孙玉堂抬回去吧。” “侄儿明白”,那白袍少年答道,当下便抬着那孙玉堂下山而去。原来那白袍少年就是那蒙古左贤王之子,周正午,只是几年未见,他身形变了许多,他又常年与汉人生活,身上早已没有了蒙古人的性子,但凡任何人见了,都会说这是个汉人。 “孙玉堂啊孙玉堂,既要报仇,自然不只是只有这一种方法,仇报不成,也不至于自杀么。”百达通嘀咕道。忽然又大声喊道:“要记得帮他解开穴道,不然可就真死了啊。”显然是对那下山的周正午所说。 “侄儿明白”。仍旧只有这一句话。 “这孩子变得越来越冷漠了,倒有几分像他母亲。也好,只有这样才能成大事啊。”百达通说完,一个人在林中就大笑起来。 “也就只有这样,他才能狠得下心来,我也方才放得下心来。” 死而复生 山下一间不大的茅屋外,周围被树林遮蔽。周正午站在房门口,房内则是百达通与那刚死不久的孙玉堂。可既然说那孙玉堂已经死了,百达通又为何要把他背下山来呢。只见屋内百达通拿出一枚丹药塞入孙玉堂嘴中,又以内力来助那孙玉堂吞下。那药却是出自西藏的“百转还魂丹”,此药甚是金贵,可百达通却好像全不在意。 二人静候了一盏茶的功夫,那死去的孙玉堂竟忽的动了一下,此时百达通正在处理他的伤口,只看那伤口,贯穿孙玉堂的整个腹部,却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的重要器官,这确实需要医学精湛之人才能做得如此精确,同时这人的武功也需炉火纯青,不然也不能刺得如此精准。 原来,在孙玉堂约出曹三炮的时候。百达通却也瞧见了那暗号,他那时候就知道,在这二人之间定会有一场恶战,因为只有他才知道,在这二人之间那道生死墙是什么。于是一面跟着孙玉堂,直到他到了后山,一面又去将孙玉堂的弟子找来,又恰闻那念真大师在此路过,便也给叫上。他一直就对这曹三炮看不上眼,此番如果他杀死了孙玉堂,在念真和尚与众多丐帮弟子的合围之下,他自己也活不长久。 不得不说这计谋可谓是天衣无缝,只不过他却没想到那郭破虏和曹柔会突然出现,见那孙玉堂走投无路,要举剑自刎,心中好生来气,便想:“既然你自己想死,那我何不拿你做做文章呢?” 当下便取出半枚“冰魄神剑”,让周正午刺了过去,也正是趁着三人放松了防备,竟无人发现有暗剑袭来。在周正午刺过去的那瞬间,百达通左手捡起石子,打闭了那孙玉堂的“天池、地池”二穴,这也使得孙玉堂不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所以事后百达通才会把那孙玉堂给救回草屋疗伤。 就在这个时候,沉睡了半天的孙玉堂早已醒来,只是伤口仍隐隐作痛,在他受伤之时,隐隐之见得那郭破虏的君子剑在自己眼前晃荡,而自己也是受了剑伤,断定自己是被这二人所救,当下便打起精神说道:“丐帮孙玉堂感谢二位救命之恩。二位可知是何人出手伤我?”孙玉堂心中虽断定是郭破虏所为,可他却不想因为自己的妄想而错怪好人。 “孙大侠不必客气,我百达通早就知道了孙大侠是侠义之人,但也正是因此,被那姓郭的小子偷袭了自然也是什么可耻之事,幸好我这侄儿懂得些许医术,又有那少林念真大师前来相助,这才死战救得你逃脱。”百达通心中飞快的想着如何应答,脸上却是毫不变色,严肃回答道。 孙玉堂听得回答,心中却失望了半分,原来真是那郭破虏所为。“在下再次谢过二位救命大恩,只是那、那曹三炮呢?”孙玉堂又问道。曹三炮?百达通又岂能不知你孙玉堂最痛恨之人就是他呢。 很显然百达通早就预见了他会问这个曹三炮的去向,从容答道:“正是此人相助,我们才未能擒得凶手,为孙大侠报仇;也正是因为此人,放下‘烟雾散’逃走也就罢了,还让那姓郭的小子有机会偷袭。害的那念真大师双眼尽失,想来大师一生云游四海,没想到晚年却要返回少林,一生只得与佛法相伴。” 孙玉堂听后大气,却也没得法子来对付这恶贼,顿觉胸中有气血涌上,大叫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那百达通见状,忙惋惜道:“孙大侠倒不必如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孙玉堂自以为是他好心劝慰,可又见他说道: “孙大侠既要报仇,一个人去对付那曹三炮定是绰绰有余,毕竟你二人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可如今那曹三炮得了一个少年助手,使得一手好剑,只怕孙先生想孤身去寻仇,怕是难了。” 孙玉堂正琢磨着他这话的意思,忽然惊道:“你怎知我与此人有血海深仇?”之间百达通不慌不忙答道:“孙先生大可不必惊奇,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还痛恨那郭靖,但襄阳城寄托于他一人身上,你没法找他报仇,于是便先找那空有其名的曹云报仇是么?” 孙玉堂不禁更加的惊奇,但见这百达通对自己掌握的了如指掌,便也不作任何隐瞒,低声说道:“是啊,在下没有本事,杀不了郭靖,心里也实在狠不下心来去杀他。”原来这孙玉堂和郭靖交好,他是打心眼里佩服郭靖以一己之力扛住了襄阳,所以他与破虏关系也较好。 “所以我只能先去杀这贼人,他欺世盗名,不知杀了有多少我汉人。那一年,蒙军大肆进攻襄阳,他们以百姓为先锋,郭靖仁义,开门放人进城,岂止后来一门因此被破,守城将士死战才得以守住,郭靖无奈只好关门,我站在墙头,只听得下面一片哀嚎”听到此处,百达通也脸色大变,仿佛是他亲身经历一般。 孙玉堂继续说下去“却忽得瞧见,城下那前排百姓中的莫不是我的妻子和儿子么?再仔细一瞧,自己的妻儿怎会认错,便向郭靖请命开城门去救人,郭靖定是不肯,他说他不能拿襄阳城内三十万性命来换我妻儿。这也罢了,就算不开城门,我妻儿倒也不会身死。哪知这是,只见一声大响,城楼之下一片火海,到处是尸横遍野,血肉模糊,我顿时哪里还找得到我的妻儿,当下便昏了过去。到后来才从旁人那里得知,是那曹三炮救城来了,从那天起,我下毒誓,定要除去这恶贼,为我妻儿报仇。”说道此处,那孙玉堂不禁落下豆大的泪滴来。 百达通从来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听到这时,却也是一片呆滞,似乎在回忆往事,又好像在为那孙玉堂之事而感到凄惨,过了许久,却见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冷冷说道:“没错,他们害人性命,就得拿命来还。”又正色说道:“如今那三人得罪了你丐帮,丐帮上下又都以为你死了,正是群情激奋之时。他们又打瞎了那念真大师的双眼,此时虽说少林没有动静,但那念真大师的性格,向来是嫉恶如仇,定不会就此罢手,有了这些有力的帮手,咱们又何愁大仇不得报?” 他说这话时,脸上表情逐渐不能自控,一下比一下让人害怕。待到说完,却又是一副冷面脸孔,百达通心里则在暗暗责怪自己,怎地一说得激动,竟露出了破绽,将报仇说成咱们了,他这不就会怀疑我是在利用他么?但话一说出,就像木已成舟,虽然后悔,也没有办法。 但只见那孙玉堂脸上却稍露喜色,看来他已经完全从刚才那妻儿之痛中脱离出来了,说道:“既是如此,那我岂不是大仇将报,到时便是让我死去也无怨恨了。” 复仇大计 “到时候?估计孙长老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百达通笑着说道。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那曹贼的人,故意来羞耻我的么,即便我孙某没有本事,可也不受这般羞辱。”只见那孙玉堂厉声说道,脸色大变,便欲起身,怎奈伤口疼痛难忍,又倒在床上。 “不不不不不,我也与那曹云贼人有着血海深仇,想是孙先生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是,既然江湖上都将知道那曹贼和那小儿将孙先生害死了,那孙先生何不将计就计,好令贵帮众弟子坚定诛杀曹贼的决心。”百达通正色解释道。 原来那百达通本就脸色偏冷,加上他刚刚说话时似笑非笑,更加让人看起来像是不怀好意。 “是在下误会了,那依焦大侠只见,我该怎么办才好,若非不能让在下亲手杀了那恶贼,实在难解我丧妻死子之痛。”孙玉堂自知是自己误会了,便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也不明白那百达通焦灵有何妙计。 百达通见那孙玉堂再无防备之心,便说:“依在下之见,此时孙先生只在这草庐之中养好伤势,只待某天贵帮弟子能擒住那恶贼,到时候先生再出面,该杀便杀,将那恶贼的罪行公诸天下,叫世人都明白这个恶贼的罪状,岂不痛快?” 听百达通这么一说,孙玉堂心中暗想:自己那一众丐帮弟子,虽说人数众多,可若听闻自己没死,又岂能卖力追凶,更何况依丐帮规定,倘若所属的长老死于非命,谁能擒住凶手,谁就能统领那原先所属的一帮弟子。这百达通所说,却也不失为一条妙计,更何况自己身受重伤,若非这二人相救,早已没命,更别说给妻儿报仇了。当下便说道:“以前就听说焦大侠聪明绝顶,机智过人,今日得见,果真如此,在下也无大智,全凭先生做主了。” 见这孙玉堂对自己已经毫无戒备之心,二人当下便达成协约,追凶之事就由百达通全权处理,而孙玉堂则在这茅屋之中养伤。 商量既定,二人当下便分手。百达通叔侄自去各地散布消息,而那孙玉堂则在这草庐之中养伤。 待二人走后,孙玉堂躺在床上,看这草屋之中,药材齐全,心中对这叔侄二人感激自又多加一分。却又想到那郭破虏,他和那曹贼混在一块,若丐帮拿人伤了他,自己又岂能过意的去,却转念一想,他父亲与我交好,但对我无恩,却还有仇,这小儿我自小看他长大,如今却不问青红皂白帮着外人,甚至不顾仁义,背后伤我,若非这二人相救,只怕自己性命不存,何苦自己还怜惜于他,更何况自己虽与百达通达成协约,却也未曾告知于他郭破虏的真实身份,也算是还了与他郭家这么多年来的交情,也算是对得起丐帮帮主耶律齐。想到这儿,心里早已安定许多。却又想到那曹三炮,想到自己惨死的妻儿,心里更加不忿,只盼早日能将那恶贼擒住。 却说郭破虏与曹柔二人与曹三炮分别之后,急行了数日,却见后头并无人追寻,于是便放慢了脚步,这日傍晚,二人来到一个村庄,便想就此歇脚,二人这几天走得匆忙,早已身心疲惫,又怕后头追兵将至,随时有可能要死战才能逃脱,心里也不免是忧心忡忡,正待寻一个地方歇息。 但刚进入村庄,破虏心中不由得一紧,低声向曹柔说道:“柔妹妹,待会要紧跟着我。这天色已到傍晚,村中却无一点火光,更没有一点炊烟,必有变故。”曹柔只紧紧拉着破虏的手,倒也不害怕。 二人来到一户庄前,但见这房屋紧闭,却也没上锁,连着几户人家却也如此。两人早已劳累不堪,便进入了一家农户,屋内仅有一张小床,桌椅板凳倒是一应俱全,当下二人便点上火烛,曹柔也弄来些水米,生起火来,煮了一锅粥,吃罢,就让曹柔睡在床上,破虏自在桌前守着。 待到了半夜,曹柔睡得正熟,破虏也扛不住这几日车马劳顿,倚在桌上睡着了,忽然窗外许多人影,将一捆迷魂香扔进了屋内,这样一来,二人更无还手之力。待到破虏醒来,早已经是天亮,只是身处一山洞之中,曹柔早就不知去向。正待他想出去,却不知身上早已被绳索捆得严严实实,自己的剑与行李也不知去向何处。向洞口望去,只见一小哥站在洞口守着,破虏也不知这人为何抓自己,只怕是仇人寻上门,心中又放心不下曹柔,只道她爹爹交代要保护好她,这可如何是好。 正想着,却见曹柔走进洞来,却是与那门口的小哥一起,破虏见曹柔无事,心中却放心了一半,又见她与那人一同进来,心中疑惑倒是又增加了一半。只见曹柔急忙说道:“怎么还把他绑着呀。”语气之中满是责怪与对破虏的关怀。 那人吃吃的笑着,说道:“好好好,这就松开来。”却听见他的声音细细的,身板倒也不高大,一副农村田野男子打扮。伸手便将破虏身上身子解开,趁着这时,破虏仔细观察到,这人脸蛋白净,生得却毫无英气,脸型稍长,下巴坚挺,却像个女孩家。 那人瞧见破虏这么盯着他,两颊却生出一大片红晕。曹柔见状,忙说:“破…..临湘哥哥,快别盯着人家看了,这赵小姐是个女孩家家,可经不住你这么看。”看似是为这男扮女装的找姑娘解围,可暗地里却有几分吃醋之意。 破虏心中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人还真是个姑娘家,忙说道;“在下失礼了。”那赵姑娘倒也大气,轻轻说道:“你们先休息一下,待会来竹林吧。”说完便走出洞去,破虏看着她的背影,这才发现原来这找姑娘身材十分曼妙。 待回过头来,却发现曹柔正紧紧盯着自己,忙说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还有,柔妹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曹柔心里原是不满他对那赵姑娘多看了几眼,但听他一句“柔妹妹”,心中的气瞬时就没了,又听得他发问,只怕他心里是疑惑极了,便笑着说道:“临湘哥哥,我们被当做蒙古奸细给抓起来了。” 破虏一惊,又听得曹柔继续说道:“这地方叫做石坝村,地属河北境内。早几天蒙古兵到这儿,整个村子里的人便把家弃了,躲进这山洞来,昨晚见我们两个到来,便以为我们是蒙古兵派来的细作,就把我们给抓住了。” 破虏一听,才知道自己二人星夜兼程赶路,早已走入河北境内。又听得蒙古兵从这儿过,心中猜想他们定是要去攻打襄阳,心里挂念着不知父母现在如何,不知襄阳如何。 义结金兰 破虏正想得出神,却听到旁边曹柔的声音,“临湘哥哥,刚刚赵姑娘说我们休息好了便去竹林,想必是要我们去拿回行李,咱们快些去吧,可别让人家等急了。”曹柔见他想得出神,便轻声说道。 破虏心中本就担心行李,更何况那把剑也给他们拿去了,便忙应道:“行,那咱们这就去吧。”当下二人便起身去往竹林。 此处地势颇为平坦,可是凸起的小山峰极多,又都长满了竹子,若没有曹柔在前面带路,想必单凭破虏一人,是难以走出这片竹林的。一转眼,二人绕过来三个山丘,便来到一处开阔处,这地方却没有一颗竹子,偏生它的名字却叫做竹林,让人好生奇怪。 二人走到此处,却看到戒备极为森严,每个高点都有人放哨,再往前走,却又是更加开阔,在前面的空地上,集结了二三十余人,一个领头人正在讲话,那赵姑娘就站在一旁。二人走过去,破虏向那赵姑娘微微点头,那赵姑娘则是欠身回礼。 领头那人见二人到来,便唤道:“俊勇,快将这二位客人的行李拿来还与他们。”话音一落,一少年走出,一只手中拿着破虏二人的行李,另一只手则拿着破虏的那柄君子剑。只见这少年生的一副清秀脸庞,一双剑眉,眼睛大的发光,可偏生显得阴沉,有仿似面带病容。 他走到二人身边,先向那领头人施礼,再像破虏二人稍稍致意。便将行李交还二人。破虏道声:“多谢。”少年正欲离开,那领头人叫住:“俊勇,昨夜大家散去后,你去了哪里,今早的晨练都没到。” “师父,弟子昨夜出去走了走,早晨回来在路上遇到了两个蒙古兵,和他们纠缠了许久,这才回来迟了。”那少年答道。 “可曾暴露行踪?不曾留下活口吧?”那老者再次问道。 “不曾暴露,弟子格外小心。”那少年又回答道,破虏看着二人对话,忽见那少年脸上一丝慌张闪过,心中暗自笑道,这人定在说谎。 可那老者并不曾察觉,只微微点头,便向破虏二人说道:“昨夜误将二位视为蒙古盗贼,小老儿在此赔不是了,既然现在行李交还给了二位,此处又多蒙古兵出没,二位请回头去吧,前面可危险着呢。”破虏心头暗笑道:前面危险,可后头又岂能回去呢。只好答道:“是我们二人误入此地,叨扰了各位,我们二人自当自行离开。” 二人正欲要走,却听得前面竹林一片打杀声。只见一人飞快来报,说有大批蒙古兵冲杀过来。那领头老者大惊:“终究还是给他们找上来了。”当下便传话下去:“众人不可恋战,往后山逃去,五号山洞汇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人领命下去。老者又回过头来,对二人说道:“二位,如今蒙古兵杀到,二位不妨与我们前去山洞躲避。”破虏只道今日倒霉,却也没有其他法子,更何况那赵姑娘正痴痴地望着自己,就像在说何不一起去躲躲。 当下便同曹柔商量,二人随即便与众人一齐退入山洞。破虏来到洞中,却见这洞纯属自然的鬼斧神工,心中不由得赞叹道,又好生配合这一村子的百姓竟如此聪慧,懂得合理运用这些山洞,竟还给起来名字,若不是他说这是五号山洞,破虏定以为这就是之前关押自己的那个洞呢。 二人进入洞中不久,陆陆续续又有许多人进入洞来。那老者忽然开口向众人道:“还有多少人在外面。”却听得一人答道:“只有俊勇和几个村名还被困在外边。” 那领头老者说道:“俊勇自小机智,又颇有武功,咱们自不用担心他。咱们这地儿隐蔽得很,只要没有熟人带路,蒙古人是找不到咱们的,待他们搜寻累了,自会散去。”话音未落,忽听得洞口外边有人朗声说道:“赵师傅,我只要一个人,绝不伤你一个村民性命。” 破虏心里暗自笑道:这老头刚才说得如此果决,这还没说完,这蒙古人便找上门来了。忽得又一想,这地儿确实隐蔽得很,众人又没有留下踪迹,莫非真是有熟人带路,可那人会是谁呢,想到这儿,他突然想起刚才所见的那个少年,在刚刚他与那领头老者对话中,就显得十分慌张,莫不是他一路将蒙古人领过来的? 破虏一惊:“但愿不是他。”原来他一想到这儿,竟不知不觉说了出来。曹柔问道:“临湘哥哥,什么但愿不是他?”破虏自知失态,忙道:“在下失礼了。”心里头却仍在想:那蒙古人到底想干嘛呢,直接冲杀进来不就好了,怎地还谈起条件来了。 忽听得那老者朗声道:“有本事的就进来拿。”见破虏不解,低声解释道,咱们这洞中备足了火药,却是那曹家的手艺,谅他肯定有村里熟人带路,那就肯定知道这火药的厉害,他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当下破虏心中安定下来,却暗暗好笑,原来这村子还与那曹三炮有些关联,看向曹柔,也同样在暗暗好笑。反正出不去,敌人也进不来,当下众人便聊起天来。经那老者的一番介绍,原来这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是当年抗蒙的将士,而这老者则名为赵洪涛,是当年河北守将,曾与那曹三炮共同抗蒙,后来结为异性兄弟,曹三炮便将那三炮火药制作法子传给了他,却也没想到今日又能以此来抗蒙。而那赵姑娘则为这赵洪涛的独女,名为赵雪,今年十七,一直跟着爹爹在村庄中生活。 当下二人只道是曹三炮的结义兄弟,便也不谈别的,尽来认亲了。破虏道:“晚辈名为郭临湘,赵大侠保家卫国实在是可敬,实不相瞒,在下也是曹云老前辈的半个弟子,而这位便是曹老前辈的千金,既然您二位既是结义兄弟,想来我这妹子还得叫您一声叔父呢。”说完只怕对方不信,还拿出了曹三炮所授的“烟雾散”秘方。只见那赵洪涛喜上眉梢:“想不到咱们竟如此有缘,我与那曹三炮十多年未见,想来他女儿也该这么大了。说来惭愧,我虽与曹三炮结拜金兰,可如今他仍在保家卫国,而我这老头却只能在这山洞里等死,说来这又算他救我一命了。” 曹柔安慰道:“老前辈何尝不是在保家卫国呢,我那爹爹可还比不上您呢。” 当下三人大喜,可也有人忧。只见那赵雪姑娘一听说这破虏与曹柔竟有如此缘分,这曹柔又是曹云之女,不由得却高兴不起来。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哪知这赵洪涛接下来这波话,却让另一个人也高兴不起来了,只见他说道: “既然你我三人如此有缘,我这女儿又与你们差不多大,你们三人何不结成异性兄妹,将来也好互相有个照应呢。”却见两个女孩默不作声,唯有破虏喜道:“若能如此,便再好不过。我这柔儿妹妹,他父亲将她托付于我,我在心中早已把她当做亲妹妹般看待,至于这雪儿妹妹,却也有几分一见如故的感觉。” 话已至此,曹柔心里像刀割般难受,可少女的心事又怎么能在此时吐露,只得苦笑道:“能有这么个哥哥,还有个雪儿妹妹作伴,何尝不是一种福分呢。”赵雪见状,又哪来的理由推脱呢。于是当下三人,就在洞中,在赵洪涛的见证之下,结为异姓兄妹,当中破虏年级最大,为大哥,而赵雪年级最小,则为小妹。 之后三人各怀心事,也就无话,便养精蓄锐,准备看好时机,率众反攻,杀出重围。 独自出走 当下众人在山洞中一待就是一下午,转眼间洞外天色已黑,那赵洪涛吩咐下去,在洞内只点两盏星火小灯用来照明,因为洞中尚有许多火药。又让村里健壮百姓轮流守夜,以防敌人偷袭,杀进洞内。同时又给众人分发了许多干粮和水,嘱咐道:“大家吃饱喝足,今晚养好精神,就算是和那蒙古贼人耗一阵子,也要把他们耗死。”说罢,对破虏三人说道:“你们就各自找地方休息吧,洞内还有许多存粮与清水,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破虏心头暗想:这不大的山洞之中已被人挤满,还腾出了一大片空地用来存放火药,却不知那食物是藏在何处,莫不是这山洞之中还有机关,转念又想,这些山洞被这村里的人;利用的如此之好,早早做了准备那也未必是不可能的,只道自己是外人,不知道这其中的玄机罢了。 三人之中就有两人心情沮丧,当下也没吃东西,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只有破虏答道:“多谢赵老前辈收留。晚辈心里正有一件事,想了半天,还是想与老先生说一声,就当提个醒儿也好。却你那徒儿俊勇,早上可能说了假话。”赵洪涛听了倒也不觉得惊讶:“其实我也察觉到了,俊勇昨晚不知去了何处,直到今早那么久都没回来。今天那些蒙古人又这么快找到了这里,绝不是偶然的,只是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俊勇虽不是我亲生儿子,却是我从小带大,嘴上虽然以师徒相称,可在心里我就把他早就当做一家人了,甚至有些时候,我还在心里想过要把雪儿许配与他。现在事情还未下结论,其实要说起来,俊勇这孩子倒也是个命苦之人。” 破虏正觉得无聊,却又不知道新结拜的两个妹妹又在闹什么脾气,竟都不理他,现在听这赵洪涛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紧盯着赵洪涛。那赵洪涛倒也不见怪,只是轻轻笑着继续说道: “我是在十一年前来到这个村子的,那时候这里还不是个村子,只是个荒野之地。却因为连年打仗,许多将士早已无家可归,便慢慢聚集于此,形成了这么一个小村子,也因为我最先来,他们也愿意叫我一声赵大哥,也都听我一句话。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碰到了俊勇,他当时十分瘦小,衣衫褴褛,问他他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嘴里只是说一个伯伯救了他出来,大炮把娘炸死了。那时我就知道他肯定是从战火里逃出来的,也看他可怜便收留了他,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听他念叨‘叫、林’,便为他取名为俊勇,姓就姓林。我也将我那点本事也都教给了他。他天资聪慧,倒也没让我操心,还帮着村子里做了许多事情,这一转眼十一年过去,今日之事也只怕怨不得他,他从小埋藏在心里对死亡的恐惧,一直到今天也都没散去呀。” 只见赵洪涛说完,眼中竟泛起了泪光,破虏见他陷入了回忆,便也不想去打扰他,只是悄然走开自寻地方休息去,没想到那赵洪波竟又叫住了他:“临湘,你我相识不过两日,但在曹三炮的面子上,我那女儿能与你和曹柔结为兄妹,我想到她以后有了你们这两个依靠,心里倒是安心了,我老赵一生没怕过什么,就怕我这女儿受到伤害,烦请你和曹姑娘,做兄长的多担待些她。”破虏听他这么一说,只大为不解,忽得一想,只怕是这赵老前辈想到林俊勇,由此及彼想到了雪儿了吧,也没多问,轻声应和。 只见赵洪涛笑着摆摆手,道:“快些去歇息吧,明早说不定是一场恶战呢。”说完便去洞口周围寻视守夜了。这夜本该无事,可破虏却辗转反侧,不禁起身,看到那点起的两盏灯已经灭了一盏,便才反应过来夜已过了大半。只剩下那另一盏烛火照亮着半个山洞,洞内呼吸声此起彼伏,原来人人都已经熟睡,再去看那两个妹妹,也睡得正香。忽然,再看那赵雪跟前,却是一张字条和一封封口信,拿起来一看,却是那赵洪涛写给女儿的,当下,破虏又想起了上半夜赵洪涛对自己所说的话,细细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便急忙去寻那赵洪涛,可找遍了整个山洞,哪里还有赵洪涛的影子,再去问守夜之人,却说赵大哥在半个时辰之前与自己换岗,早已出洞去了。破虏自知有事发生,答案就在那纸上,便折返洞内,摇醒了雪儿,也把曹柔惊醒了。 破虏轻声向二人说明了情况,只见雪儿脸色大变,只怕父亲做出什么傻事。当下三人便来到那盏昏黄的烛光下,由雪儿打开那信,只见上面写道:雪儿,那蒙古人昨日只说要一人,想必是你那俊勇哥哥说出了我的身份,那蒙古人要来报仇。爹身为石坝村的领头人,又岂能贪生怕死,害了一整村人的性命呢。这洞中其实并无存粮,你们被困在里面,怕是撑不过两天。爹昨日已自作主张,让你认了那临湘哥哥和曹柔姐姐,想必这二人定会待你如亲兄妹。爹心中仍为你那俊勇哥哥发愁,现在爹便去寻他,待你看到信后,就将信封之内的“三炮火药”的制作法子交给你临湘哥哥,以后这石坝村的重担就落在你身上了,请原谅爹爹的自私。待到天明,若是蒙古人还不离去,就用这火药炸开洞口后方,和你那哥哥姐姐逃命去吧。 破虏心想:原来是这赵前辈以为蒙古兵是来找他报仇的,都说曹三炮是个讲义气的大侠,果然他的结拜兄弟倒也不错。雪儿读罢,顺时便泪如雨下,曹柔拿过信封一看,果然是他父亲的火药制作秘方。当下破虏忙安慰雪儿道:“妹妹,你先别急,说不定蒙古人不是想要赵老前辈呢。更何况,那外面的叛徒也不一定就是林俊勇呀。退一万步说,倘若赵老前辈果真落入那蒙古人之手,我们当前则应该想办法如何去营救他呀。” 果然,破虏一说完,雪儿便停止了哭泣,只听得还剩细细的抽咽。曹柔也在一旁忙安慰道:“雪儿妹妹你放心,你这哥哥本事大着呢,定会把你爹爹平安救回来的。”雪儿应道:“我一生与爹爹相依为命,现在又碰到你们两个好哥哥,好姐姐。现在我爹爹的事,自然全凭你们做主,雪儿全听你们的。” 三人结伴不到半天,之前还互不熟络,倒也因为这赵洪涛这事相互信任起来,此时也好似是亲兄妹一般亲密。那赵雪见破虏做事聪慧,在心底里却对他越发崇拜,只是一想到爹爹,心里又慌乱了起来。当下破虏便同二人商量到:“赵老前辈只身去到敌寨,无非就是为了护卫这村民们的性命安全,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可辜负他的一片心意,所以一到天亮,如果蒙古人还不撤兵,就由雪人妹妹召集村民们将这后山炸开,叫他们各自逃命也罢,寻另处生活也好。” “雪儿妹妹,你可做得到?”他望向赵雪说道。赵雪点点头:“这儿村民都十分信任我爹爹,平时我爹爹也吩咐过我去散发一些消息。” “如此甚好,等村民们安顿好了,性命无碍了,你爹的最大心愿就算完成了。而后他之前交代过我要护你周全,就由我同你柔姐姐一起去打探你爹爹的下落,你就到这附近哪个地方等着我们,到时候我们就与你来汇合,你看如何?”又对赵雪说道。 赵雪知道这是这两人想要保护自己,可她心中甚是挂念爹爹,又岂能让他们二人替自己去犯险,可她也知道这破虏已经说定,看似与自己商量,可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一丝危险的,于是口头上便答应了下来:“这周围有一座大石坝,周围的人都知道在哪,如果你们打探到了爹爹的消息,就来哪儿找我吧。” 当下三人商量既定,只见一束晨光照入洞口,远处响起第一声鸡鸣,那奋斗了一晚上的烛火也已经悄然熄灭。 浮出水面 却说那赵洪涛出于一片仁义之心,趁着夜色来到敌营。当下守夜的蒙古兵也惊了一下,怎会想到这敌方领头人竟只身来投,心地不自觉地想到其中有诈。待看清他身后并无一人,心里轻松了许多,只听得那赵洪涛朗声说道:“听说你们将军要寻我,我便来了,烦请带我去见你们将军。”那蒙古兵一听,这原来就是主人要找的那人,心中大喜,忙叫上几个同伴,领着赵洪涛来到了主帅大帐。 待那蒙古将士将通报完毕,里头之人忙连声说道:“快将他带进来。”赵洪涛心中纳闷道:怎地这蒙古主帅竟然是个女子声音。待进入大帐,只见那主帅一身盔甲在身,不由得又惊道:半夜休息竟然盔甲不离身,这女子想必是个大人物。却听得旁边将士说道:“你这刁民,见了我们蒙古托娅公主殿下还不跪下。”这才知道,原来这位便是那蒙古左贤王之女,尽管赵洪涛数十年居住于乡野,可也听得几分这托娅公主的名号,倒不是些什么坏话,就连汉人百姓也称赞她是仁义之人,从不妄杀一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如今得见,只见这托娅公主却无半点蒙古人的影子,若不是身上这蒙古军装,倒像个如假包换的汉人,心里倒是生出几分佩服。 可他毕竟是汉人子民,又曾率部抵御过蒙古,哪能屈膝于这蒙古小贼。朗声说道:“我是汉人百姓,只拜我汉人的君主。”这一声说得响亮,却长了汉人的脸。那托娅公主倒也不怪,之轻声说了句:“那就随阁下之意吧。”托娅自小便不喜欢这诸多繁琐礼仪,心中暗暗想到:虽然这人颇有骨气,可年级却是太大了点,不如叫那人出来认认。便吩咐侍卫道:“请那林公子进来认认,是不是这个人。”听得这句话,赵洪涛心里早已凉了半截,在他打算只身赴敌营之前,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不要在这里见到林俊勇。可抬头一看,那掀帘进来之人,不是他那徒儿林俊勇还能是谁呢? 只见那林俊勇见到自己的师父赵洪涛时,脸上也是一惊,可转眼便恢复如常,只见他向托娅公主行礼道:“启禀公主殿下,并不是此人,这人只是这村里的一户普通农户。”赵洪涛见他那卑躬屈膝之样,刚刚作为汉人的骄傲早已消失殆尽,低声骂道:“叛徒!”却又见自己身份并未暴露,这林俊勇还在刻意为自己隐瞒身份,心中不由得疑惑,难道他们要抓的不是我,那又能是谁呢? 那托娅公主听得此话,面上不禁露出喜色,却也不多说,只吩咐侍卫道:“既然不是那人,就把他压下去吧,记得虽是敌人,却也要以礼相待。”当下二人就被侍卫带到另一个帐中,这是赵洪涛才发现,原来这林俊勇虽然做了叛徒,可也还是被当做俘虏关了起来,当下二人被关押在同一帐中,也不说话,却显得十分尴尬。只听得外面守营士兵说道:“汉人狡猾透了,不知道公主为何对他们如此客气。”另一人答道:“听说是为了那把剑,估计那里面藏着些什么武功秘籍,这样也好,如果我们也像那些汉人一样会使那些奇奇怪怪的招式,也不怕那襄阳城攻不下来了。” 过了许久,外面没了声音,只听得赵洪涛开口说道:“念在我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情,说说那蒙古公主想要些什么吧。”很显然,这话是对林俊勇所说,这帐中也只有他们二人。林俊勇听得他说话,不禁吓了一跳,身上一哆嗦,结结巴巴说道:“师……父,弟子…..错了,”当下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赵洪涛听完,不由得怒火中烧,却也发作不得,只得咬牙说道:“从今日起,你我即为陌路之人,倘若你今后仍助蒙古人做事,我一日不死,也定要除你。”说完闭上眼睛,任那林俊勇怎么求情,再也不出声。 原来在破虏与曹柔被他们抓住那晚,他们的行李就被林俊勇看管,也是因为赵洪涛对林俊勇一向放心。可待众人散去,那林俊勇见那柄君子剑如此锐利,便忍不住拿着把玩一番,却想找个无人之处拿着这剑练上一阵,本也无可厚非。却在后山遇上蒙古巡逻兵马数人,说来也巧,领头的正是那托娅公主,这林俊勇自恃学过几分武功,又想着试试这君子剑的威力,也没将这几个蒙古兵放在眼里,可他却不知那托娅公主师从杨过夫妇,拳脚功夫战上数回,这林俊勇都没占到便宜,便拔出那柄君子剑来,使一招流水剑法,只见那托娅面露惊慌之色,只道她是害怕,便步步紧逼,那几个蒙古兵便就此逃去。 可他哪知那托娅并不是害怕他那流水剑法,而是想知道这柄剑的来历。她早就听师父们说过,这君子剑与她的玉女剑在材质,锻造工艺上都一模一样,本就是天生一对。可这剑却又怎么在这人手中,况且这人武功平平,又是从哪拿到这把剑的呢,重重谜团在她脑中环绕,当下便用蒙语与那几个士兵说道,假装战败,暗中却在追踪着林俊勇,却在无意之中发现了他们的聚集地,当即调来大军,却又擒住了林俊勇,这林俊勇武功平平,虽然狡猾,却十分怕死,在一番盘问下早已全盘托出。托娅这才得知那剑并非他所有,持剑那人尚在洞中,所以她才向洞中喊话。 可人算不如天算,却没想到那赵洪涛为防蒙古来犯,在山洞之中布下了火药,托娅虽未见过这火药的威力,可却对此早有耳闻,心中也颇为忌惮,又怕这火药威力甚大,到时候洞中落个剑毁人亡的结局,也不轻易进攻,只在山洞之外围困,只道用不了几日,洞中之人定会来降,却没想到这赵洪涛会错了意,打乱了这计划的进行。 当下赵洪涛心中暗暗叫苦:只后悔道自己没有弄清楚事情原委便轻举妄动,只盼望着那郭临湘能听从自己的话,带着自己女儿和村民赶紧逃命去。却又心生愧疚,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这林俊勇而起,心里甚觉对不起满村村民与郭临湘。却又看向那林俊勇,早已睡熟,看着他那熟睡的脸庞,心里却怎么也气不起来。 正想着,却见账外传来一声鸡鸣,一缕日光透过帐幔照射进来,心里自知已经是清晨时分了,若是那郭临湘听从了建议,这个时候也应该开始行动了,只盼自己还能听到那一声爆炸声。 误打误撞 却见那赵洪涛等了半天,天色已经大亮,可那五号山洞内却毫无动静,心中不禁暗自失落,只道那三个小娃并没有听从自己的想法。 可他哪里知道,从第一声鸡鸣开始,洞内破虏早就开始安排一切,只是洞内人数众多,却也有几人信,待把那赵洪涛亲手写下的信给众人瞧过之后,这才开始第一步行动。虽然破虏已经知道那火药的制作方子,可那方子上一没写如何使用,二没写该用多少分量,这万一没有把握好量,只怕是不但众人没了性命,大家反而连个全尸都没有。三人明知有逃生之法,却又不知如何操作,眼看天色大亮,只好思量道:不如先放一个试试威力,如果一个不能炸开这山洞后壁,那再逐次增加,总有一次就能炸穿这石壁。 当下众人往后退了数十步,破虏让人把火药全部搬走,只留下一个在那石壁前,拿来火折子,点燃就跑,就像儿时放鞭炮一般,只听得过了一会儿,洞中尘土飞扬,不少碎块石头从洞顶落下,在看那石壁,早有一线一线光芒照射进来,破虏心里只想原来这火药威力如此之大,只见洞内不断有石块掉下,众人害怕山洞崩塌,却不敢再用火药去炸,只得靠人力去把那微微透光的石壁凿开成适合一个人通行般大小的洞,破虏三人见那石壁已开,便不敢再多做逗留,生怕那蒙古兵听到洞内三声爆炸,会提兵来追。 于是交代了赵雪几句,约定了汇合地点,便让赵雪带头,众人依次从洞口出去了。可那洞口只能容一人通过,所以浪费了不少时间。破虏心中奇怪,这么久的时间,可足够蒙古人进来捉人了,可这么久过去,却没听见外面有任何的动静,反倒是静的出奇,越想心里越觉得不对劲,当下便和曹柔二人走出洞口去打探一番,任其他人往这后山洞口挨个出去。 二人来到洞口,见到昨夜蒙古大营兵在洞外驻扎的大营还在,可是营中的人却一个也没了,再往前去看看,才发现这伙蒙古兵走得匆忙,并且似乎刚走不久,因为在营地里还有刚刚烧好的伙食,可却没人动过,怕是这伙蒙古兵接到了什么紧急军令。 破虏心里想到:莫不是那伙蒙古人真是要把赵洪涛前辈捉去出一口恶气?这么说来,这蒙古人倒是守信,可耽搁的时间越久,那赵老前辈的危险岂不是更大?当下便与曹柔说道:“柔妹妹,怕是这蒙古人真是为了寻仇,所以赵老前辈一去,他们便撤退了。”曹柔脸色一变,回道:“这可如何是好,那赵老前辈此去岂不是凶多吉少,只怕我们只有尽快去营救才是。” 破虏心想这妹妹倒是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当下二人不知蒙古人的去处,只好沿着他们大营建立方向去找,一路走下来,二人才发觉这蒙古兵来得倒是不少,行了数百米,只见一座大帐挺立,这便是蒙古此次主帅之帐,帐中却也是空无一人。二人不由得心想,这些蒙古人纵然就算是讲信用,可也没必要散得如此仓皇,竟连营帐都来不及拆,连早饭都顾不上吃。 正在二人疑惑之际,却听得前方不远处似乎有战马嘶鸣之声,却只道是追上了刚刚离营而去的蒙古兵,便加快了脚步,赶到一看,却又不由得惊了一下,只见蒙古兵马甚多,将一伙人围在其中,可外边又是一群人,穿得破破烂烂,可又对这些常年征战的蒙古将士丝毫不惧,这种气势与众多的人数,不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又能是谁呢,却向那被围的核心望去,那正中央的莫不是丐帮弟子朱志远么。 破虏一见,心中不由得一紧,暗暗想到:这朱志远乃是当初孙玉堂在襄阳所收的大弟子,如今他不在襄阳,却跑到这河北地界来,怕是为了来为孙玉堂寻仇的,况且丐帮素来有报仇者继位的规矩,这朱志远本来地位就不低,只要寻到仇人报仇,便能光明正大继位了。现在江湖上人人都传孙玉堂是被自己所杀,这朱志远带着这一众弟子,怕是为了寻自己而来。自己这回不仅仅要对付蒙古兵,怕是还得与这朱志远都上一番,幸好这朱志远乃是后辈,平日里在襄阳,自己也未曾和他有过照面,要是能躲就躲吧,如此一想,心里便也安心了许多。 破虏只是不知这朱志远又因何与这蒙古兵惹上了矛盾,便与曹柔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以便静观其变。就在两队人马对峙之时,打那山坡西北角却又来了一路蒙古兵马,瞬间局势便被翻转,那一众蒙古兵马又将丐帮弟子围在其中,当下便形成了两道包围圈,如此看来,吃亏的还是丐帮。 却见那山坡上的骑兵分作两边,又是一队人马簇拥着一匹战马,只见那马气宇轩昂,马上之人身着蒙古盔甲,虽不是鲜衣怒马,却也是威风凛凛,好不气派。那人立马于山头,向那核心中人开口说道:“我们蒙古军马虽然素知丐帮与我们势不两立,可今日我们并未在战场相见,在下又对丐帮素来尊重,不知阁下却又为何要带人来闯我大营。” 破虏二人一听,当下一惊,那人竟是一名女子,竟也能如此威风,将那素来以桀骜不逊的草原苍鹰自称的蒙古将士整顿得如此有条,不由得心里多了一份佩服之情。 又见那核心的朱志远听罢,顿了一顿。原来那朱志远之前只道是自己人多,又是奇袭,便以为自己占据上风,就是被围,心里也免不了有几分勇气。可如今局势大变,自己偷袭不成,反倒是被对方围了个水泄不通,心里便开始慌乱起来,又听得这来人竟是如此威风大将,竟还是个女将,不由得想到那蒙古新出的托娅公主,只想着今日遇上她,要想脱身,更是难上加难。 可既见对方问话,也不好不答,如今自己势弱,也只能稍缓语气,好找机会脱身,便答道:“想必来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托娅公主吧,公主向来赏识汉人文化,在下早有耳闻,今日有幸得见,更是觉得非同凡响。只是我们最近在追寻一个杀害我师父的仇人,昨日我们有人瞧见那人被你们擒去,便想来拿人,只是仇深似海,一时冲昏了头脑,这才冒昧冲撞大营,还请公主高抬贵手,将那人交与我丐帮处置。”这朱志远一番话说完,将那托娅公主吹捧了一番,又把事情开端放在了蒙古人身上,将冲营之事一句仇恨蒙蔽双眼带过,倒是说得极好,虽然却有失丐帮威风,可当下为了脱身,也只能如此。 但破虏二人心中大为不解,那日百达通众人早已将杀害孙玉堂的罪名安在破虏身上,可破虏如今就在这大石之后,哪里又在蒙古大营呢。莫非是这朱志远弄错了,又或是他故意如此,想趁机脱身呢? 正在二人疑惑之际,却听得那托娅公主笑道:“阁下倒是巧舌如簧,原来那日在那矮树林之中便是贵帮之人呀。” 原来并非是朱志远临时想到这么说,只是那日丐帮弟子亲眼所见,那林俊勇手持君子剑与托娅所带的蒙古兵纠缠,那林俊勇年龄身段却又与破虏相似,丐帮诸多弟子并不清楚破虏是和模样,只知道他使一柄宝剑,剑身上刻着君子剑三个大字,那日丐帮弟子看得清清楚楚,便回去如实禀报,于是这朱志远才跟来这蒙古大营,只想趁大营之人戒备不严,进去将人抢出,便也落了个轻松,哪知如今中计,只能如实交代,却不知那大营之中只是林俊勇,而非郭破虏。 只是破虏并不知道那林俊勇之事,便难以想得明白了。 掠阵救人 破虏只见这丐帮与蒙古兵马对峙不下,心里暗想道:此时不出手营救更待何时。却见曹柔轻声说道:“临湘哥哥,咱们就趁这机会去救赵前辈吧,这丐帮和蒙古兵打斗想必也有一段时间了,那赵前辈想必也应该还没事,咱们现在去救还来得及。”破虏一听,见这妹妹与自己心意越发相通,心中不自觉的涌上一丝喜悦。只是现在二人看着前面的蒙古大军,哪里有那赵洪涛的身影呢,连人都找不到,又去哪里救人呢,难道还像这丐帮的人一样盲目地冲进去厮杀不成。 破虏只好轻声回道:“我也正有此意,不过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得先找到赵老前辈,我们不妨再听听他们说些什么,说不定就会有些线索呢。”于是二人继续在这大石之后,听这那阵中二人你来我去的对话。 只见那托亚公主继续说道:“丐帮素来以仁义著称,小女子也深有耳闻。”只见她虽被那朱志远一阵吹捧,却也不得意,反而是更加谦逊,以小女子自称,不会给那朱志远带来危机感。“丐帮此番千里追凶也着实让人佩服,我在这河北境内也听得许多消息,想必阁下的师父便是孙玉堂长老吧,在下听说这孙长老武功不错,是被那小贼从背后偷袭而遇害的,我原本倒是觉得那小贼看来倒也是有些本事,能在孙长老背后出手伤人。可昨日与那小贼交手,却也并未觉得那人有什么本事,这么看来,贵帮长老的本事,倒也算不上是十分厉害。” 那核心的朱志远刚开始听那托娅甚是谦逊,倒觉得还有几分脱身的可能,可听到这里,见她对丐帮,对自己师父的侮辱,却是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尽管心想那小贼是被你托娅捉了,可你也不能因此来侮辱我师父,今日就算是战死,也要维护先师尊严,正欲发作,却又听那托娅继续说道:“不过那人既然是你丐帮的仇人,我也深知你丐帮向来是报仇者继位,我留那人也没用,何不送与贵帮,也算是结个缘分,来日虽不算不上是一份人情,倒也想若是有求与贵帮之事,还请英雄到时候寻个方便。” 但听她这么一说,朱志远心中火气早已消去大半,又听她这话似乎是要放人,心想当下第一要事便是脱身,也没想她会把人交给自己,没想到这人倒是如此豪爽,心里火气早就散去,只道:“即使如此最好,便算是我丐帮朱志远今日欠公主一份人情,来日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朱志远定当相助。” 破虏听得这话,心里顿时十分反感,只想着原来以为这朱志远是个仁义之人,却没想到他千里追凶,也只是为了那个虚名而已,况且还与这蒙古贼人谈什么人情,更加让让人反感。只见那托娅公主咯咯一笑,吩咐道左右去放人,不到一会,却从那军士之中带出一人,正是那林俊勇,原来那托娅公主见有人袭营,只想是为救这二人而来,便让他们穿上军服,混在那将士之中,这也难怪破虏二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赵洪涛的身影。当下二人再看,那其中一个军士不是赵洪涛又是谁呢,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当下托娅便将林俊勇交给丐帮,待丐帮确认无误,就要撤开包围放人。哪知那林俊勇突然大叫道:“我没杀人,我没杀人,那剑是别人的。”原来这林俊勇早已听得这两阵对话,心下早就明白那丐帮认错人了,肯定又是那把剑的原因,一时又难以解释得清,只能放声大喊。朱志远一听,心下免不得觉得惊奇,又见林俊勇身上又没有君子剑,却也不知这是否是杀害孙玉堂之人,便也不能放人,只好先将他收入丐帮阵中,蒙古军士也渐渐散开,两大阵营也正在换阵,正要两散。 破虏心想,机不可失,便与身边曹柔交换眼色,正欲上前救人。忽见空中数十人杀到,那蒙古兵正在换阵,正好打了个措手不及。二人定睛一看,那人不是赵雪等人还能是谁。破虏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只道:“哎呀,早该想到这傻妹妹不会就此罢手,她当时答应的那么痛快我就该想到的。” 那来人正是赵雪,原来在破虏二人在观看这丐帮与蒙古将士对峙之时,那山洞内的人早已逃脱,待赵雪将他们安顿好之后,就要孤身一人前去救人,村民之中有人与赵洪涛交好,又不放心赵雪一人前去,当下就有数十人一同前去,见那蒙古军正在换阵,就此冲杀进来。 只见那数十人在蒙古军中冲来杀去,虽说是来势汹汹,却不知道那赵洪涛身在何处,就像只无头苍蝇飞来飞去,却怎么也找不到着力点。那蒙古兵虽然一时慌了手脚,却也训练有素,时间一久便早已反应过来,待他们一整顿,赵雪那数十人又岂能招架得住,早有一大半身死,几人受伤。 那赵雪被困核心,心中只道:“是我一时糊涂,害了这些忠义之士,今日就算身死,也难报大恩了。”正在她渐渐抵挡不住之时,却见两柄剑前来相助,便是那郭破虏与曹柔。只见郭破虏那柄君子剑挥舞的如桃花散落一般曼妙,却又能将身边数十人纷纷击退,速度不快,却精准无比,后来的蒙古军士只道是这年轻小子会妖术,却也不敢向前。再看那曹柔身边,却是那赵洪涛,原来在破虏二人杀进来之时,二人早就做好了准备,一人去就赵雪,一人去救赵洪涛,只见曹柔手指一动,便是替那赵洪涛解开了穴道。当下父女二人相见,却也只能面面相觑,赵洪涛也在心里暗道这女孩怎地如此不懂事,又想着这郭家小子倒是厉害。 却见破虏一边退敌,一边向那赵洪涛说道:“前辈快快带着雪儿先去,我与柔儿今日被困,倒是一份良机,是我二人自愿,前辈定听晚辈一言。”当下形势危急,容不得赵洪涛多想,尽管他心中百般不解这二人为何不离去,却也想着这郭临湘有几分智谋,自己也没主意,只好带着赵雪要离去,哪知那赵雪却没她爹爹这般识大局,定以为是这哥哥姐姐又要自己一人逃命,怎么也不走,眼看蒙古兵一层一层围了上来,破虏心里也没办法,心想要留在这蒙古阵内,少一人便少一分麻烦,只好大喊道:“烦请前辈自己先去石坝,还有一众村民要前辈做主,雪儿我自当照顾周全。”那赵洪涛也没了法子,只担忧的看了这女儿一眼,便向空中跃起,随即逃离阵中,向那石坝奔去。 那托娅公主在坡上见到这少年如此英勇,忍不住多看两眼,却猛地看到他手中之剑,心中不由得一惊,正欲叫手下军士停手,却见那本将离去的丐帮众人又围了上来。 分外眼红 其实正在蒙古大军变阵让那一众丐帮弟子散去之时,那朱志远便没打算离开,只在慢慢拖延时间,想看看那来势汹汹的十几个人是什么个来头,也想趁乱从中得到些许好处,哪知数十回合之后,那数十来人早已败下阵来,朱志远心想这些人虽来势汹汹,可也对自己没有歹意,为了不让那托娅起疑心,还是走为上计,正欲离开。 却见一丐帮弟子惊声说道:“快看,是那把剑。”朱志远朝着那人所指方向看去,正见破虏拔剑向前,心里暗道:莫非这才是杀我师父之人,我何不等他们杀个两败俱伤,再坐收渔翁之利。可哪知道破虏甚是厉害,数个回合下来不仅保住了自己,还救下了赵洪涛父女,让那赵洪涛得以全身而退,心里不由得慌乱了起来,只想着晾他再厉害,让那些蒙古兵和他斗上数十个回合,也抵挡不住。 哪知在这时,那山坡之上的托娅突然大声说道:“全都停手,不许伤了这人。”这话一出,不仅仅蒙古兵惊讶,被围在核心的破虏三人也惊讶不已,更不用说那等着抓人的朱志远了。蒙古兵们虽然惊讶,却也不敢违抗命令,这时破虏三人本该逃走,却也不走就站在原地,让那朱志远心里更为疑惑,但凡事都讲究一个时机,他心里明白,此时若不抓人,看那小子的剑法甚是了得,日后要想再抓到他,可就难了。 于是他跟那众丐帮弟子悄声说道:“刚才那蒙古公主如此羞辱我丐帮,本以为她是诚心交人与我,谁知道竟拿一个替身来骗我们,现在看来他们不过在演戏罢了,看看这样子,很明显这些人就是一伙的,今天我们还就得非抓到那人,替孙前辈报仇。”众人也不知真假,但之前听那托娅公主羞辱孙玉堂,又见那郭破虏武功甚是了得,又有剑在手,心里便觉得确实是上了当了。见他这么说,不由得是群情激奋,当下便要追随朱志远去拿人,于是那本该平静的战场又在悄然之中被这朱志远点燃。 那托娅公主立于山坡之上,只是一直在观察郭破虏,只见破虏将那柄君子剑玩转得如桃花散落,心里想着倒是挺有两位师傅的那种洒脱,也算是没有辱没那柄君子剑了。心里一边想着,手里却不自觉地把玩着自己的那柄玉女剑,都说这两柄剑天生就是一对,那柄君子剑在远处格挡着各式长刀长矛,如今咫尺之隔,手心的玉女剑也好像热了起来似的。待到蒙古兵退,见那郭破虏三人竟也不逃,托娅心里对这少年又不由得多添了几分神秘。 正待她看得出神,忽的见那朱志远一众人又忽然折返,心想这朱志远当着算不得是什么正人君子,人也给他了,还让他留了一命,本想着日后在中原能得这丐帮一支的支持,却没想到这人倒是如此的不要脸。 正要发问,却没想到被那朱志远抢先了一步,只见他朗声说道:“我丐帮与公主倒也没有什么仇怨,不知为何公主要欺骗我们,拿这人来假扮凶手,幸好我能及时分辨,不然待到回去,可叫我不好交代啊。” 托娅心里倒是暗自好笑,只道这朱志远人品不行,可那嘴上功夫倒是十分了得,一下就把他自己的不要脸给洗刷得干干净净,反倒是现在错全在自己这儿了。却又转念一想,自己刚刚说他那师父武功是个三脚猫架势,却是真的错了,想必他说的没错,那孙玉堂应该不是死在那林俊勇手上,那林俊勇如此贪生怕死,又岂能有胆子去偷袭杀了孙玉堂? 托娅心里头责怪自己道,怎地这都没能看出来,却也不能在那朱志远面前失了面子,只道:“我还说丐帮是什么名门正派,没想到却是这般无赖,我好心让你们走,你们要人也给了人,何故偏生这个时候又来找我要人?这三人袭击我军阵营,抢我俘虏,这回你可别想着再让我给你好脸色看了,否则,就算我答应,我手下这么多的蒙古雄鹰可未必答应啊。” 那朱志远见她这么一说,心里只怪自己当时受了她的骗,万万没想到这小姑娘如此狡猾,还如此强硬。心里想到:既然你不给,那我就只能强抢了。当下冷笑回道:“既然公主这么说,便是不给我们退路了?”说罢,飞身而起,直取破虏三人。 破虏见那朱志远的目标是自己,倒也不惊,心想那朱志远尚不确定凶手到底是谁,既然他心中尚有疑惑,我又何不就此和他挑明呢。 原来,在破虏与曹柔二人进阵救人之前,早已想到那朱志远会知道那林俊勇并非凶手,而那朱志远千里迢迢赶到这儿,只能说明那百达通早就到过了河北境内,就算他朱志远今日抓不到人,明日河北境内的丐帮弟子也不见得会放过这二人。曹柔想到,何不来个将计就计,既然现在是去蒙古阵中救人,那何不让那丐帮知道我们是被蒙古人擒去,也好叫他们死了要抓我们这条心。当下便与破虏说了,二人见这想法甚好,又迫于时间紧迫,便就按计划行事,果然这朱志远就按捺不住了,只不过那托娅为何会住手,却是他们之前所没有想到的。 见那朱志远离得越来越近,破虏将身子挺直,朗声说道:“朱长老,孙老前辈的事,确实与我相关。”破虏二人虽知那孙玉堂并非他所杀,可如今天下之人都以为是他所杀,他若就此认了,便再也说不清楚了,只好说道与他相关,若要真的细究起来,确实也是因他而起。 却见那朱志远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暗道这小子才是凶手,既然他已认罪,更是不能让他逃脱,当下便使出十成功力,直取破虏。那托娅在山坡之上看着,心里暗道这朱志远下手倒也真狠,原来这丐帮之内还是有几个能人的。只见那朱志远将那丐帮竹棍朝破虏面门打去,这一棍使尽了全力,速度自然是极快的,若被这一棍打中,就是千年顽石,也当成粉末。可那郭破虏就像没瞧见那棍一样,仍与普通招式一般,身子向后退了半步,那竹棍却没打着。 那朱志远心里一惊,自己的速度一惊很快,却没想到这少年的这一步却更快,细细想来,那脚步变幻,轻功样式,却还带有几分桃花岛的影子。却也来不及多想,见那少年躲过了第一棒,又使出第二棒,这一次乃是横扫,速度力量更不用多说。朱志远心想这一棒,就算是郭靖来了也得挨着。确实,这一帮横扫面积甚大,速度又快,就算轻功再好,也难以在一瞬间逃脱,当下托娅与那曹柔赵雪三人心中一紧,都害怕那破虏挡不住这一下。 可再看那少年,却也不慌,见那棍来到跟前,只用那柄剑轻轻一挡,身体只被那力度推得后退了几步。可那朱志远那棍却没这么好的命运了,这一棍力量用到了极致,可棍终究是棍,哪里抵得上那玄铁所制的宝剑,却见那棍被剑一挡,又被极大的力量推着,瞬间断成两截,那朱志远却也因为用力过猛,身子向前一摔,竟摔出十来步之远。曹柔与赵雪一边瞧着,见到那朱志远的狼狈样儿,不禁吃吃的笑着。 那朱志远虽摔出老远,可见这小儿如此戏弄自己,心里始终难以平复,见他一个跟斗跃起,恶狠狠地说道:“再来!” 破虏心里想着:你的棍子又不是打狗棍,哪里打得过我这宝剑,再来我也不怕你。正欲提剑上前,却听得身后一人赶到:“不必再来。” 大仇得报 朱志远听这声音浑厚有力,心想这说话之人内力自是深厚无比。定睛一看,心里自是喜悦至极,原来那来人身着僧袍,头上又有戒疤,怒目圆睁,身宽体胖,不是那少林寺念缘大师还能是谁。想必他定也是来找这少年报仇的,有如此高僧相助,又何愁这少年还能逃脱。 当下那破虏三人也认出了念缘和尚,只是不知这大和尚不好好待在少林寺侍奉佛祖,怎地也来这儿凑这个热闹。托娅立于山坡之上,只见来人是个和尚,心里好奇,却不知来意。原来自那日念真和尚打抱不平,却在烟雾之中被刺瞎了双眼,之后就回了少林寺。本来说少林寺讲究个因果报应,出家人又以好生为德,自然是就此算了。却不想那念真大师的师兄念缘大师却一向是个豪爽之人,心里想着既然你少林不便与出面,那么我这做师兄的去寻这仇人自然是没关系的,当下少林之人拦他不住,便也只由他下山去了。 这少林寺本在河南境内,那念缘和尚一下山,便听得有人说道那杀害孙玉堂的凶手到了河北,心里自想到那杀害丐帮孙玉堂的人,不就是刺瞎我师弟双眼的恶贼么。当下便急急赶往河北,一路上又碰到许多丐帮之人,心想那贼人杀了丐帮弟子,这些丐帮的人却肯定是要去报仇的,于是便跟了他们一路,当下看到了那人承认了杀人的事实,又见那丐帮朱志远打他不过,只好出面。 只见那朱志远见到这念缘和尚心里大喜,当即便上前行礼道:“不知念缘大师到来,晚辈失礼。想必大师是来为念真大师报仇的,在下有幸能与大师合力擒贼,自当竭尽全力。”念缘回道:“阿弥陀佛,出家人已慈悲为怀,本不该参与到这武林之中的打打杀杀,却因师弟念真被人所害,双眼尽失,贫僧只好下山来讨个说法。” 托娅在山坡上听这这二人对话,心下却也明白,原来这和尚却是少林寺的,天下人都说这少林和尚个个深藏不露,更何况这朱志远对这和尚还如此尊敬,想必是个大师。又说什么是讨个说法,照着朱志远所说合力擒敌,这不是又来一个寻仇的么,想必那少年不好对付了。心里又思量道,若是这少年担当不住,自己又是否该出手相助呢? 只听得那少年开口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少林的念缘大师,只听得那朱前辈说大师要擒我,可不知所谓何事?在下可未与少林有过任何恩怨,莫不是那念真大师出了什么事?”那念缘和尚转头一看,是个少年小子,心里只想着果真英雄出少年,却又仔细看这少年,心想这年轻人看似是光明磊落,怎地说起谎话来脸都不红,心里却是生起了几分厌恶之情。 冷冷答道:“少侠这就是在质疑贫僧说谎啦,贫僧自小在少林长大,一直在佛祖身边侍奉,岂能不知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一大戒律?贫僧只道你刚刚承认了罪行,如今看来,还是不知悔改。”又回头对那朱志远道:“朱大侠,你丐帮的仇比我少林大,我待会只要他那一对眼珠子,也算是替我师弟报仇了,至于这人,就给你丐帮处置,这就把他给拿了吧。” 朱志远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得大喜,只要人被自己带回去了,别说是少了对眼珠子,就是只剩个人头也行。更何况现在还有高人相助,如此乐事,岂有不行之理,当下便答道:“一切都听大师调度。”托娅在山头看这二人好似在唱双簧一般有趣,明明是相约以二对一,怎地被他们说得如此脱俗,又看向那少年,却毫无半分惧色,只是一副迷惑不解之色。心里头不由得有些相信这少年了,更何况他将面对这两人合攻,不禁为他捏一把汗。 只见那念缘二人没等那破虏有任何辩解的机会,便起身向他攻去。只见那少林念缘和尚平地而起,速度极快,只用一只手,向破虏拍去。破虏本不慌,却见这一掌来势汹汹,却是少林的波若掌,心想自己内力不足,是如何也挡不住这一掌的。又见那朱志远的棍断为两截,他便使这两根短棍向破虏下路袭来,身法迅速,只是碍于棍短,威力倒是少了一半。 破虏见这二人来势汹汹,自己今日是逃脱不掉,只得先避开那朱志远去接那一掌,可那朱志远却死缠着破虏,定要他无处可逃。说时迟那时快,在山坡之上的托娅见状,心里好生着急,正欲起身相助。 却见那破虏身后窜出两个人影,正是那曹柔与赵雪,二人一人一剑,直接就把那朱志远的两段短棍给隔开,朱志远一心冲着破虏而去,万万没有想到这身后的两个小姑娘倒也有几分本事,事先未做准备,全身之力都在这两棍之上,被这二人一挡,当下三人都往后倒退了数步。 这三人虽说没有皮外伤,可这曹柔与赵雪硬着接了这朱志远一棍,二人又内力不足,早被这朱志远震得内心大痛,是再也无法相助了。朱志远虽也被震退数步,可他只是因自己所用气力过大而产生的反作用力,又有深厚的内力相助,自然是毫无损伤。可既然三人震出,战场中央就只剩破虏与那念缘大师。 只见念缘大师一掌拍到,破虏脚下没了束缚,只好拔剑去挡,那念缘大师面对利器,却毫无惧色,心里自恃有内力相助,这少林波若掌又可断那天下普通兵器,谅你这柄银剑,也挡不住这掌。 托娅在山头一瞧,心里却怒道,你这小子不怕,原来是身后早有两个漂亮女子啃为你挡这两棍了。却又不知自己为何发怒,忽然心头一动,不禁一丝红晕涌上脸庞。赶紧摇了摇头,口头只喃喃道:拿这宝剑去挡,可是对不住这剑。 只见那念缘一掌拍在那剑上,又有深厚的内力相助,只这一掌便把破虏击飞。曹柔与赵雪心里一惊,可却碍于自己伤势无法动弹,只好在心里干着急。那托娅在心头见到这一幕,心里头也不由得慌了,想不到这少林大和尚的武功如此深厚,却又向那破虏望去,见他躺在地上是一动不动,心里不由得涌上一阵难受。 却不让那难受流露出来,强装镇静,向那念缘和尚道:“小女子见这少林大师到来,本不该多话,我也不知这少年与你少林有何恩怨,如今他被大师一掌拍死,这恩怨想是已经了结,可这少年刚刚偷袭我军阵营,我与他的仇还未得报,不如就把这贼人交由我处理如何。” 那念缘和尚倒也不是不识时务,此番蒙古大举入犯中原,虽说少林一向不问政事,可也深知倘若大军上山,少林也是难以抵挡,却又碍于那丐帮朱志远的脸面,只好说道:“既然如此,贫僧的仇恨已经了却,这人该如何处置,就由各位自己去商量罢了。”这下却又把难题回给了朱志远。 胜负已分 朱志远见这少林和尚如此自私,心里想着当初就不该与这秃驴联手,可又转念一想,自己武功也比不上他,也拿他没办法,况且这仇人已死,自己只需要和那蒙古小公主拼上一拼,也总好过和那小贼正面打斗,此时那两个女孩已经动将不得,看那蒙古小公主柔弱得很,只需想个法子,自己胜算仍然大得很。还没等开打,心里头早就想着自己报了大仇,统领数千丐帮弟子,为武林称赞的场景来了。 只见托娅说道:“既然大师大仇已报,又肯将这贼人交于丐帮与我处置。就烦请待会有所争执之时,大师不必出手相助任何一人。”朱志远听她一说,这明摆着要与自己斗上一斗,心里头却正高兴着,自恃自己武功胜过这只会行军打仗的小姑娘,待会若是单打独斗,自己胜算必然大过这小公主,若是她动用军队,则是她的失礼,定当为天下英雄所不耻。 便也朗声说道:“既然公主有此相争之意,此时大师又已经大仇得报,那何不烦请大师当个见证呢,日后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少林大师亲眼见证,也好不让武林中人耻笑我堂堂丐帮竟与一个小女娃争斗。依公主之意,这可如何?”这朱志远这话却又说得十分明白,言下之意就是丐帮与你蒙古,各派一人出来相斗,丐帮倒是可以任选一人,可你蒙古却只能出你托娅。如此一说,朱志远心里头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说话也放肆了许多,全然没瞧见那大马之上的托娅的表情。只听得那马上冷冷回道:“如此甚好。” 那朱志远听得此话,心头更是喜悦。这下可又把那少林念缘和尚给难住了,若是说让他不出手相助,依武林惯例,既然是二人相争,自己自然是不可出手相助。可自己杀了那少年,却还要为这二人争那尸体做个见证,可也有不妥。又转念一想,自己大仇得报,虽然本只想要他那对双眼,却没想竟一掌将他拍死,能有此番顺利,倒也是托了那丐帮朱志远相助,按常理来说,自己应该助他一臂之力,照现在看来,那小姑娘涉世未深,估计不是那朱志远的对手,既然如此,也权当是还那朱志远的相助之礼了。 当下回道:“既然二位有此盛情之邀,老衲怎能推辞,今日之事,老衲定当以我亲眼所见来告诸武林。”说完便退诸于一旁,身旁便是曹柔与赵雪两姐妹,这二人一心只想着那破虏,都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只是苦于受了内伤动弹不得。哪能顾得上这朱志远与托娅之争。 念缘转头一看,心里暗道,自己虽说是要报仇,可本无心伤人性命,今日已然犯了杀生之戒,哪又有脸回去叩拜佛祖呢?这二人如此难过,也是自己一手造成,二人伤势已重,何不替她们治好这内伤呢。便趁着那朱志远二人仍在商讨争斗之法,以二臂为桥梁,将自己的内力注入到这二人体内,曹柔与赵雪虽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热流传入体内,知是那大和尚在为自己疗伤,可心里头却仍记恨着那破虏之死,虽然身体动弹不得,可嘴上仍在大骂道:“你这贼和尚,定当不得好死…..” 再看那朱志远二人,当下已经商量好了争斗之事,即由朱志远与那托娅公主各代表一方,不准有旁人出手相助,胜负一分,自然不得反悔。只见那朱志远从一丐帮弟子手中拿过一根竹棍,大步向前,一众丐帮弟子则连连退后,为他留下了足够大的场地。再看那托娅,则是提马上前,纵身一提,捡起的竟是那破虏的君子剑。数百蒙古兵则也后退数步,相对那丐帮弟子来说,只是多了几分整齐严谨。当下形势一定,偌大的场地之中只留下了托娅公主与那丐帮朱志远。 此时念缘和尚已经为那曹柔二人疗伤完毕,当下也已经站起身来,静静看着这二人即将开始的争斗,心里却想着那女子看似柔弱,却要使那柄君子剑,想必也有几分厉害之处。曹柔二人此时虽然已无大碍,却仍无法起身,只能在原处运功修养。 天色逐渐阴沉,大风刮得尘土飞扬,原处不时传来雷声阵阵。那托娅跳下马来,提着那柄君子剑,向着朱志远欠身道:“既然丐帮非要相争,那多有得罪了,接剑罢。”最后一字刚刚出口,剑锋一转,便向着那朱志远刺来,这剑虽然说不上哪里好,力度,气势,速度都差那么一成,可却是颇有大家之风范,朱志远一瞧,心里不由得大惊,莫非这小姑娘竟得高人指点。眼见那剑已到跟前,忙举棒去隔。这一帮却也隔得巧妙,原来这棒子自是斗不过那利器的,可朱志远却深知那剑之厉害,只在两侧锋利之处,他这一棒,却刚刚好是打在剑身。 那剑受这一击,早已偏离了数寸,只在朱志远身旁划过。此时朱志远将棒一转,却直直的向那随剑而来的托娅腰身上打去,这一下本来应该是很好躲避,可托娅那剑来势汹汹,却难以翻转身体去躲,眼看那棍就要打中。念缘和尚见状,口里念道:“阿弥陀佛。” 忽的一下,只见托娅手里弃剑,身子直直向上翻转,如此灵活的轻功,不是她那师父小龙女的古墓派轻功还能有谁,可那轻功虽强,托娅学的时间却不久,灵活之中却多了几分笨拙,反倒是没教人瞧出来。尽管如此,用来对付那朱志远却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此时风愈刮愈烈,天色昏昏沉沉,雷声却已经消失不见,只怕是一场倾盆大雨即将就要席卷而至。二人斗上了数十回合,那念缘和尚瞧着,心里早已分出了胜负,那朱志远的棍棒虽然来势汹汹,却一直输了半招,因为他无法破解那女子的剑法,只能次次失掉半招去格挡。而那女子的剑法甚是了解,又有此绝佳的轻功,面对那朱志远的棍子,她只需用身体的变幻即可躲开,只是这一时半会,还没找到那朱志远的破绽,若是继续纠缠下去,朱志远定当支持不住,露出破绽,如此一来,定会被那女子一剑击中。 念缘和尚心里头倒是暗自好笑,自己先前还觉得这朱志远有些本事,可这么看来,倒是那蒙古小公主本事强些,若不是自己出手搅了局,估摸着那朱志远也未必能打得过那少年。 此时那场中二人已经斗了四十个回合,眼看那托娅的那柄剑是咄咄逼人,而那朱志远却是一退再退,场上胜负就要分出。忽然间那朱志远露出一个破绽,故意将左肩露出,而直直的用右臂向托娅攻去。托娅一时并未多想,只朝着他那破绽而去,一剑便刺中了那朱志远的左肩,至于他那右臂,则突受疼痛,难以支撑住。托娅心想局势已分,不想取这人性命,正欲收手,却不知这朱志远右手从何处拿出一抓石灰,直直打在托娅脸上。 当下众人见状,只惊得发出一声“噫。”再看那蒙古军士,个个都要挺身向前。那曹柔与赵雪看到,心知那托娅虽不是好人,可那朱志远却是更坏,如今见他又使阴招,心里头更恨。念缘和尚见状,可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心里头暗暗自责,怎地之前还只道这朱志远是个仁义之人。 却见那托娅脸上中了石灰,顿时眼睛一阵火辣,剑法大乱,手足无措。再看那朱志远,虽然左肩受了一剑,却毫不在意,只重重一棍,将那托娅打落数米远。此时场上胜负已分,天色黑得厉害,早已有豆大的雨珠落下。空气中静的可怕,只听得那朱志远放声大笑:“胜负已分,那么人,则是由我们丐帮带走了。” 丐帮弟子虽然不耻朱志远的做法,可如今见他赢了托娅,又将那贼人尸首拿到,今后自是自己的统领,自然也是齐声欢呼。蒙古那边,早有人拿来行军炊事营里的油,替那托娅抹去了石灰,只是托娅眼中渗入了少量石灰,仍被刺激的发红。 那念缘和尚见那托娅败下阵来,自是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朱志远走向破虏的尸体旁。见这局势已分,便欲离开。此时已是大雨瓢盆,地上已有一地积水。曹柔与赵雪二人已经全身湿透,看着那朱志远走向破虏,心里着急,却又无可奈何。一道闪电打下,只见那朱志远左肩流血不止,早已被大雨淋得披头散发,却仍大笑着叫道:师父,弟子为你报仇了。那模样在这暗黑色的光线之中,显得异常恐怖。 不一会他就走到了破虏身旁,可忽然一声惊雷劈过,那朱志远大叫一声,忙忙后退数步倒在泥水之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这不可能,你…..。你居然没死。” 众人见状,忙围将过来,却只见一道闪电之下,映着一道影子,再定睛一看,那人不是破虏还能是谁? 存亡之际 天色愈发的黑,却能把每个人的脸色照的发白。只见一道惊雷闪过,破虏嘴边的血痕在雨中逐渐被冲淡。再看众人脸色都写着惊讶两个大字,尤其是那正打算离开的念缘和尚,他身上的僧袍早已湿透,本来明黄色的颜色现在变成了土黄,也恰如他的脸色一般。 只见他呆立在雨中,心里想到怎地这小贼接了我这一掌竟然没死,却又看到托娅身旁掉落的那柄君子剑,在泥水之中却毫不失色,仍闪着寒人的银光,登时心头一紧,莫不是这剑替他挡了这掌一半的威力。再看破虏,这少年倒也不弱,即使是这剑挡下了半掌,若是普通人,也得是大残,可他竟然还能站得起来。 眼下破虏虽然挺立在雨中,可他却无内功护体,接了那一掌之后,被那掌气震得血气激荡,才昏死过去,幸好这雨水来得及时,被这雨水一冲,当下其实早已醒了过来,见那朱志远与托娅相争,那托娅又占得上风,便未曾现身,只继续躺在原地,暗暗运气疗伤。哪知那朱志远使出如此阴毒的手段,心里瞧不过去,又见那朱志远咄咄逼人,只得愤然起身,便要与他再拼上一拼。 那一众蒙古士兵心知汉人武功甚是了得,方才见那少林僧人出掌,都暗道那一掌就连巨石都能碎开,可哪知这少年接了一掌,却能奇迹生还,不禁对破虏心怀敬畏。那丐帮弟子也深知少林波若掌威力之大,这小子能接这一掌早已让他们惊奇,如今他竟未死,更让他们惊讶。 那朱志远虽被破虏奇迹复生吓到,可他毕竟在江湖上行走数年,深知其中绝对有什么秘密,思量了半天,也将功劳记在那柄君子剑之上,心里不由得对那剑产生了歹意。却又见破虏似乎是大伤初愈,心里的俱意早已散去了几分,再环视周围,那念缘和尚既然知道这小贼未死,那他并将是与自己一队,那两个小女子武功造诣都不是甚深,不足为患,再瞧那蒙古公主,虽然武功修为都不错,可却挨了自己一棍,功力比之前至少少了半截。自己虽然左肩受了一剑,却未伤到要害。如此看来,今日这势头,倒是仍偏向自己。 这么一想,心头早已不惧,转头向那念缘和尚说道:“大师,这恶贼竟然没事,想必方才他定是装死,想引起我们内讧。如此看来,念真大师的大仇,倒是还未报成啊。”这朱志远一心想要拉拢念缘这个大靠山,便又再次提起那念真和尚瞎眼之事,好激起念缘和尚的仇恨之意。这么一来,就算他不出手相助,只要他不出手,都是对自己最大的帮助。 念缘一听这话,心头骤然想起师弟念真那对瞎眼,莫名的生出一股无名之火,想到:既然这恶贼未死,师弟之仇也算不上报,今日既然遇见,岂有他日再来寻仇之理?当下便欲同那朱志远一道,再向破虏出手,却听得一女子说道:“大师若再出手,怕是有损少林威名。方才大师一掌下去,已然是用尽了全力,我临湘哥哥倒也未曾逃避,但大师却未能将他击倒,这要说报仇,也差不多了。况且方才劳烦大师替我姐妹运功疗伤,想必是大师对今日所犯的杀生之戒也心怀内疚,想来也无脸再去面对佛祖吧。如今我这临湘哥哥未死,想必也应该是佛祖所给大师的一个机会,大师可要想清楚了再出手啊。” 说话这人这是曹柔,此时她的伤势已无大碍,早已和赵雪走到破虏身边搀扶住他。见那朱志远以言语想激,想必这念缘和尚心里有所动摇,决不可让他再次出手,所以便用言语扰乱他的心智。 念缘和尚听她这么一说,忽的想起之前自己对今日之事的愧疚,心里头止不住的责怪自己刚刚又起的杀心。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多亏这女施主点醒,贫僧方才已经出过一掌,不说用尽了全力,也有七八成功力,心里头已经起了杀心。刚刚见这位临湘施主昏死,心里早已自觉对不起佛祖,刚刚又听得朱施主一言,却又心生杀心,想来还是修为不够,贫僧师弟念真之仇,早已在方才一掌之中还清,贫僧还得赶回少林向佛祖请罪,朱施主,你也好自为之吧。”说完这话,只翻身向大雨之中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却看不远处的树林之中人影晃动,原来是有二人在细细私语,却看那二人,不是百达通与那周正午还能是谁? 只见百达通骂道:“这少林和尚却好生没本事,那少林波若掌在武林之中算得上一门绝学,怎地连那么个人都拍不死。竟还如此怕事,随便编了个理由就跑了。” 却见他那身旁的白衣少年异常冷漠,身上一袭白衣早已在雨中淋得湿透,却缓缓说道:“依师叔只见,要不要把他杀了,把动静闹大点?” 百达通心头一紧,怎地这孩子如此狠毒起来,却只微微摇头:“不行,上次伤了念真,还是借着烟雾,况且他对你我二人没有防备,若是真与这念缘和尚动起手来,你我二人加起来都怕不是他的对手。” 这话倒是不错,百达通本就没有什么本事,加上他顶多算个添头,周正午虽然凶狠,却也打不到念缘那般的武学高峰。又见那百达通说道:“既要惹麻烦,倒也不急于这一时,也不仅仅只需的罪那堆和尚。且先看看再说,这和尚一走,那孙玉堂的大弟子若不能杀了那小子,也是该他孙玉堂没这报仇的名。” 这么说完,二人又在那树林之中藏身住。却见那边雨水之中,朱志远放声说道:“既然那少林念缘大师慈悲,那也是他要叩拜佛祖。我朱志远既没有慈悲之心,也没佛祖要去侍奉,他的仇了了,我师父的仇可还没算。”众人本就清楚他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他竟说得如此痛快,也毫无掩饰,竟不像个武林中人,却像个市井无赖。 破虏心里头虽然气愤,可也拿这朱志远没有办法,此时他大伤刚刚好,那念缘和尚一掌对他伤害极大,若要他此时与那朱志远硬拼,胜算自是极低的。 再看自己那两个妹子,眼睛早已哭肿,还为自己受了重伤,若还要他两相助,自己又哪算个兄长呢?如此想来,还是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只对曹柔与赵雪低声说道:“两个妹妹方才可伤心极了吧,待会我与这朱志远交手,你们就快跑吧,我们的计划怕是行不通了,那蒙古人也被他伤了,怕也是不会保我们了。你们待会,就直接去大坝寻赵老前辈,莫要来助我。” 二人见他交代得如此清楚,心里甚是慌乱,却又听他笑着说道:“那朱志远怎打得过我这独门剑法呢,我只怕他待会怕输,拿你们做要挟呢。” 二人不知破虏身上伤势未好,只见他强撑着身体,又听得他这话,想起了那朱志远方才使的阴招,却也觉得这话在理,心里自以为是破虏的好主意,自然是放心许多。 只见赵雪答道:“即使如此,待会我们离远便是,要我们走那是自然不能的,待哥哥完胜,我们再一起去寻爹爹。” 破虏见这二人执意不走,却也无办法,只得又像那朱志远说道:“既然你一心要寻我报仇,那可就别使什么阴招了,堂堂正正对上几招吧。”朱志远一听,脸上不禁火辣辣的疼,这朱志远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却也只道撒石灰在江湖上是为人所不耻的,只好狡辩道:“既然你我有约在先,那我自然光明正大与你斗上一斗,便是要打,就要快着些。” 听他一催,破虏自去托娅身边取那君子剑,却听得托娅轻声说道:“待会小心他攻你剑身。” 心头不由得一暖,再看那托娅,两个烟圈通红,方才被雨水淋得湿透,又受了伤,显得与方才骑在马上的威风将军判若两人,却像急着找个依靠的小鸟,心里头不由得浮想联翩。却只听得那朱志远在催:“到底还打是不打?” 一回过神来,只见那朱志远的棍棒早已袭来,却真如托娅所说一般,他每一棒都是冲着那君子剑的剑身而来,破虏本就受伤不轻,那剑自被打得左右游离,如此看来全然不受破虏控制一般。这么一来,破虏早已在招数上输了一招,他被那朱志远逼得只能防守,却不能进攻,他身上有伤,如此下去撑不过十招之内。 再看那曹柔二人见状,这才知道那破虏伤势并未曾好,只是为了二人安危才叫二人离开,心里只觉得一股热流涌上,又不禁为破虏感到担忧。此时天色早已放亮,一场大雨来得也快去的也快,就好像将这大地用一桶水洗了一遍一般,转眼间就是微风掠过,比方才舒适得多。 可天气虽好了,场上的局势却越来越糟,破虏被那棒逼得无处可走,手中剑法早已凌乱,身上也中了那朱志远几下,本就有伤在身,这下又岂能招架得住,眼看那朱志远就要使出全力,只待一下将破虏击倒。那朱志远见时机已到,倒也没手下留情,只将全身之力集与一棍之上,见那小子也没还手之力,凌空而起,便向破虏打去。 曹柔与赵雪见状,不由得叫出声来。这一下可谓是又准又狠又快,想来这一棍便是会要了破虏的命,眼看那棍就要打在破虏身上,却在斜侧之中,一柄银剑杀来。 身处敌营 眼见那朱志远就要将破虏击倒在地,却见斜侧里的那柄银剑却不顾一切地将那棍隔开,这一剑来得威力甚大,让那朱志远的棍子却偏了半分,也打得他一个重心不稳,摔下地来。他心里正在想着一下将那少年击倒,哪能料想得到这生死存亡关头竟有人舍身相救,抬头一看,只见一柄银剑抵在他的喉头之上,却看那人,不是之前被自己用阴招所伤的托娅还能是谁? 朱志远心里暗暗责备自己到,怎地之前不忍心下手杀了她呢,却朝那剑看去,剑身晶莹剔透,闪着银色的寒光,这莫不就是那少年手中之剑,怎地刚刚还在他手中,这一下便换到了这女娃手里,却又定睛一看,这才瞧见这剑身之上的三个大字“玉女剑”。 朱志远不禁心里发寒,原来这剑还不止一把,除了那君子剑,竟然还有一柄如此相似的玉女剑,而且这两柄剑的威力都大的惊人,若不是这二人还未练就深厚的内力,自己今日早就丧身于这两剑之下了。却又忽的想到,方才那女娃只是一时救人心切,就已经将这剑的威力使出如此之大,若非日后练成,自己哪还有机会取这贼人性命呢,想到这儿,心里头不禁涌上一股悲凉之意。 不说这朱志远,就连破虏也甚为惊奇,虽然他早就听说了那君子剑还有一柄相同之剑,可那剑不是一直都在杨过大哥夫妇手中么,今日怎地出现在这蒙古女子手里,她又怎地拿这剑救我一命。他已然如此吃惊,更别说那曹柔与赵雪了,本来见那破虏命危,早已做好了同那朱志远舍命想斗的准备,可忽见这蒙古公主舍身相救,心里已然放心,却又见她手中那柄银剑,心里只道她肯定是为那另一柄剑而来,不由得又甚是担心。 却又见那树林之中一人叹气道:“怎地这朱志远动作如此之慢,不过也幸好他先去给咱们探了探这个险,也让我们知道了还有这么个狠手和这么把神剑。今日怕是没什么好瞧的了,正午啊,咱们可得另外想个法子了。”这人正是那正在看戏的百达通。却又听得那白衣少年周正午答道:“这女子之剑甚是厉害,若这二人联手可就不好对付了。” “我正想着让他们联手才好呢,这样我们就好对付他们了。”百达通笑着答道。那周正午虽然一头雾水,却明白这师叔别的本事没有,算计别人却是大有一套。 但又忽然眉头一皱道:“师叔,我们只见到了这小贼,可不曾见过那曹三炮啊,我们之仇可以缓缓来报,可这怎么向那孙玉堂去交代呢?”这么一问,百达通也甚是头疼,心里道这曹三炮理应与这少年同行,怎地连女儿都不要了跑了不成,越想越不对劲,匆匆向周正午说道:“这儿没戏看了,那孙玉堂既然是我们救的,便不敢对我们有怨言,要怪也只能怪他手下这朱志远太没用了些。”说罢便带着这周正午转头而去,转眼便走远了。 再看这场中此番打斗虽然激烈,可却都是速战速决,因此此时天还是刚刚沉下来,已是傍晚,又下过一场暴雨,显得天空甚是纯净,一股微风掠过,只让人身心都松了下来。可此时的朱志远却不敢乱动,只需一下,抵在他喉头的那柄银剑随时可能要了他这条小命。 这阵中三人就这么僵持了不下一分钟,蒙古与丐帮两边早已看呆,这阵上形势变幻得太快,只让人来不及惊呼。却见那托娅开口说道:“朱志远,你也算是个什么英雄好汉?暗中用石灰这种阴毒伎俩不说,如今对付一个重伤在身的人,你也想赶尽杀绝不成?” 曹柔与赵雪二人一听,方知这临湘哥哥原来早就身负重伤,这才快快迎上,一旁一人将破虏搀扶住,破虏本就身心俱疲,方才用尽全力接了那念缘一掌,早已让他内心极为疲惫,又带伤上阵,与这朱志远斗了十来回合,此时见情势好转,顺势一倒,便落入那二人怀中。 此时的朱志远命在别人手中握着,哪敢轻易还嘴,只得讪笑着答道:“方才既然是二人相争,可也没说清楚规则,依江湖惯例,也却是小人不对,我用阴毒之计赢了公主,实在是罪该万死,幸好公主洪福齐天倒也没有大碍。至于这小子”他看了看破虏,早已昏倒过去了。继续接着说道:“既然他与公主有仇,那自然也是交由公主处理,小人绝不插手。” 那托娅心中思量道:此时这临湘公子既然已近昏倒,那我何不就此将他带入我蒙古大营呢。况且这朱志远也不是什么侠义之人,我自没理由与他讲什么江湖道义,但也不好与这丐帮结仇,坏了皇上入主中原的大事,便就此让着小人离去罢。 于是向那朱志远狠狠说道:“你这老贼倒也有几分识相,那就带着你手下这一群叫花子赶紧滚吧,免得我这蒙古铁骑来他凭你们。”此话说得极有力度,那朱志远也深知其中深意,倘若他再次出手相逼,那蒙古公主可就不会再与他单打独斗了。他早已见识过这蒙古大军的厉害,也不想要这一众丐帮兄弟与自己一同丧命,若是真的打起来,虽是两败俱伤,可自己却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当下又见这托娅公主仍然有心放自己走,只得连连答道:“小人再也不敢与公主相争,但求公主能放小人这一次。”这话瞧着说得诚恳,在托娅听来却是恶心得很,心想你这贼人倒是见风使舵得厉害,方才得势嚣张得很,如今求饶倒也是一把好手,对这朱志远的厌恶之情登时又增添了几分。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又碍于不能与丐帮再结新仇,嘴上只轻轻笑着答道:“你这朱志远啊,倒是向来讲诚信的,我这么一放,你可就得走了吧。” 那朱志远见她出言讥讽,倒也不恼,只赔笑道:“小的不敢,就算是再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造次了。” 托娅见他这下贱样子,心里登时舒服了几分,也算是报了他之前出言不逊的仇了。一边把手缓缓一招,一边则把那柄玉女剑从那朱志远的喉头上移开。待那朱志远恢复了自由,这边的数百蒙古军士早已围了上来,朱志远见这蒙古人多势众,又见这托娅与临湘两柄宝剑,只在心头暗道:总有一天,这两柄剑会属于我一个人。 转头一看,丐帮的一众弟子也不示弱,早已迎了上来,朱志远赶忙作状拉开众人,轻声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仇来日再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是?说罢,就带着那干丐帮弟子转身而去,瞧他们方向,却不是返回湖北,反倒是朝着那河北内部去了。 此时这场上只有托娅一家独大,破虏三人岂有还手之力,况且此时破虏早已昏倒,也只能任由这蒙古公主处理了,这场上后话,倒也不是什么难解难分之题了。 却说这破虏早已昏倒,待他醒来,却是第二天一大中午了。尽管他身上有伤,却也不是很重,倒是太过于劳累,休息了这么一晚倒也好的差不太多了。只见他一醒,却有三个人影早已围了上来,最先开口的便是曹柔,这女孩子跟随破虏最久,虽然刚开始心存男女之情,可自打与破虏结为兄妹之后,却也幡然醒悟,不再有了之前的种种掩饰,倒是越来越像破虏的亲妹子了。只见她惊醒地嚷嚷道:“临湘哥哥,你可终于醒啦,可把我给担心死了。”破虏见她话语之中虽然激动,却仍记得破虏的化名,言语虽然简单,却也毫不掩饰她自己的担忧之情,又见她眼圈发黑,知道她一定一夜没睡,心头不由得一暖,却更加有那么几分兄妹之情了。 又见那赵雪接话道:“是呀是呀,我和柔姐姐可都担心死了。临湘哥哥,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这赵雪对这破虏也算得上是一见钟情,可这赵洪涛却让他二人结为兄妹,这赵雪虽然答应,可心中却仍有几分割舍不下,所以难以做到和那曹柔一样放得开了,话语之中担忧之情,也只能和曹柔各分一半,少女的掩饰之情,在破虏看来,却也是那么纯真可爱,又见她也肯定是一夜没睡,心里也甚是感动。 却去瞧那第三个人,像是认得,却又像是不曾相识。恍惚间盯着那张脸倒是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却只呆呆望着,似是见着了仙子一般。只见那女子满头乌黑秀发,面庞精致,桃红的一张嘴,两颊映着如晚霞般的绯红,两眼却又似春水般纯净。破虏忽的心头一动,这莫不是昨日那威风凛凛的蒙古大将军么,却又向四周看去,这不是身在那蒙古大帐之内还能是哪,却又忽的瞧见帐旁那身蒙古盔甲,就是昨日那女将所着之甲,心头暗道:这女子是蒙古人,却毫无蒙古人那般粗犷的长相,反倒竟有龙姐姐那般的秀气。可我父亲正在带兵退敌,我又怎地身处敌营之中呢? 却在他迷惑之际,那女子轻声说道:“君子若有意,玉女岂无情?” 好生俊俏 破虏一听这两句话,心里登的一下。只道这二句话除了杨过大哥夫妇与自己父母之外绝无第二个人知道,怎地这蒙古公主却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两句话。原来这两句不是别的,恰恰就是那两柄剑的剑谱扉页上的一句话,这剑谱本来是与那两柄剑放在那公孙止的剑室之中,被杨过同剑带出,后来他自记在心里,却没去练过,又因被那君子剑斩断了手臂,心里不想在使那剑,便把那剑谱随着那柄君子剑送给了郭靖。破虏知道这口诀,那自然是毫不意外,倒是这蒙古女娃,怎地会知道呢? 忽的又转念一想,昨日那女孩挺身相救,自己因体力不支昏倒,却也在隐约之中看到了这人手里那柄剑,莫非她从杨过大哥夫妇那儿拿到了这剑,若是如此,那杨过大哥的下落她一定知道。却又心头一紧,若她是用什么卑鄙手段得到的这柄剑呢?若她救我,是为了我那柄君子剑呢?这么一想,破虏不禁紧张起来,视线不自主地在这屋子里寻找起来。 哪知那托娅倒是好像看透了他的心中所想一般,咯咯一笑:“不必紧张,你那柄宝贝剑儿在你那两个漂亮妹妹那儿呢。听她这么一说,破虏顿时双颊绯红,心里道怎地这女孩子眼睛这般狠毒。像是把我看透了一般,又不禁自嘲到我这也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又听得曹柔嚷嚷道:“是呀,临湘哥哥你别急,我和雪儿妹妹早把你的剑给收好了,可不会落到坏人手里。”破虏一听,只更加不好意思了。 正欲抬头辩解两句,却只见那蒙古女孩正笑盈盈地直直盯着自己,却见那张小脸洁白无瑕,却又有几分英气,加上满脸笑容,破虏瞬间觉得这真乃绝世佳人,嘴上只迷迷糊糊说道:“好生俊俏。”但说得声音极小,那曹柔还在一旁嚷嚷,还好没被那女孩听到,却只听得一直伏在身旁的赵雪柔柔说道:“是呀,自古佳人配英雄,倒也挺好。”她这话说的声音也极小,却也入了破虏的耳,再看那赵雪,脸上掩不住的失落,破虏自觉这小妹妹的心里倒还是没有把自己当成兄长,再看那曹柔,却早已像个调皮的妹妹了。 破虏也不管他们,只仰头对那托娅说道:“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名为郭临湘,倒是这两位妹妹想必你们已经相识。不知姑娘为何出手相救呢?”此时天色已然是下午,却不像昨日那般狂风暴雨,只有满地的阳光,透过那帐篷的篷布,依稀可见外头的人影走动。 那女孩倒也直接,却把破虏吓了一跳,只见她笑着说道:“既然我都把你救下了,你有什么好隐瞒的呢,相比阁下就是襄阳郭靖的公子吧。”说着顿了一下,依旧笑着盯着破虏,也不知是午后的阳光太大,还是这帐中闷热,破虏额头不禁渗出点点汗珠。他那身旁二人倒也是如此,刚刚还在活泼大闹的曹柔此时安静的像条温顺的小狗,本就安静无比的赵雪此时却变得急躁起来。 “你们倒不必太过于紧张,虽然我知道,可我绝不会加害于你们。”那蒙古女孩,也就是托娅公主,又接着说道。“要不然我也没必要把你从那朱志远手中救下来。但你却已经瞒了我,不过我这人倒是不记仇,你瞒了我,我倒是不瞒你,我救你就是因为你那把剑。也不瞒你说,我认得你,倒也是因为那把剑。”破虏三人听她说完,心里虽然是暂时缓了一缓,却又听得她很清楚那柄剑的来源,又对她那身份顿时来了兴趣。 破虏正要相问,却见那曹柔抢先问道:“你怎知道那剑是郭靖大侠的,又是怎么知道我破虏哥哥有这剑的?”破虏见她这两句话问得倒是直接,不禁在心里苦笑道我这妹妹倒是越来越没把我放在心上了,又忽的瞥见那赵雪听得这话,脸上比方才有黯淡了几分,心里倒也没太在意,只道是她仍在为方才那句“好生俊俏”而郁郁不欢呢。 只见那蒙古女孩开口说道:“我也有一柄一样的剑,怎能不知道这剑的来源呢?”这话说的倒是毫无掩饰,却叫破虏心头更为好奇,又见那曹柔还要问,只得抢先道:“那不知姑娘那柄剑又是从何处得到呢?那照姑娘这说法,想必姑娘当日带兵围住洞口,倒不是为了那赵洪涛前辈,而是为我而来,为那柄剑而来?” 托娅咯咯一笑道:“倒还是你聪敏些。”曹柔听得这话,心里只觉得这女子在骂自己,却也不好回她。那托娅接着说道:“你也不必一口一个姑娘了,我与你这两个妹妹差不多年龄。和你一样,我也有两个名字,但不是为了欺瞒别人。我的蒙古名字叫做托娅,汉人名字唤做周汝媛,以后你们就直接叫我名字罢。”这话一出,破虏只道这女孩子口齿伶俐,讥讽别人倒是不带一个脏字的,也和那曹柔一样,只在心里慢慢接受了。 又听这托娅继续说道:“没错,我围住山洞,本只想让他们将你一人放出来。谁知道那赵洪涛跑来坏事。又碰上那些臭乞丐来闹事,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你弄到手的。至于方才这柔儿妹妹问的,至于我怎么知道你有这把剑,那我之前是不知道的,我先前还只道那剑是那林俊勇的呢。没想到他就是个小喽喽,我还没审他,他就把你供出来了,那我自然只能来寻你和那剑了。”这话一出,破虏不惊倒吸一口凉气,幸好这林俊勇还有点良心,没把那赵洪涛的身份供出来,再看那赵雪听得这个消息,却早已是咬着嘴唇流下泪来。破虏心知这妹妹自小与这林俊勇长大,对这林俊勇在心里早就把他当做了至亲之人,哪能受得了这种打击呢。便和曹柔一齐安慰了她片刻,见她虽然仍阴沉着脸,就像个冰山美人一样,但情绪稍有好转。破虏便继续问道:“那敢问姑娘…..汝媛姑娘,你那柄剑又是哪里来的?”破虏自从方才被那托娅盯住,就不是很敢去直视她那双眼睛。 托娅见他又问道这个问题,便只吃吃的笑,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既然你是郭靖之子,那你怎会不知那剑原在何人之手?又怎地来问我是从哪里拿到的呢?”破虏一听,心头暗道:难道这姑娘真和杨过大哥他们有什么交集?这下我就能知道他们夫妇的所在了。突然一个黑色的念头在他脑海一闪而过,这姑娘是蒙古公主,杨过大哥曾和我爹共同抗敌,又怎会与这蒙古公主有何交集,难道他们已经被害了?不,不可能,他们二人武功高强,怎会这么轻易遇害呢。破虏赶紧摇了摇头,在心里暗骂自己胡思乱想。 哪知道那托娅继续说道:“他们没出事,我也不会加害于他们,但是你要问我他们在哪里呢,我也不能告诉你。”听到这二人的对话,曹柔第一个忍不住了,嚷嚷道:“怎么你们两个这才认识第一天就有了秘密,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呢”又转身对赵雪说道:“雪儿妹妹,你可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嘛?” 赵雪依旧冷着脸,只轻轻说道:“我连你们在说什么都不听不明白,又怎么能听得懂他们说什么呢。”这话说得声音虽小,却像带着冷气一样,听她这么一说,那曹柔顿时也安静了下来。 破虏只道这雪儿妹妹今天好生奇怪,刚开始都没这样。但又一想,这周汝媛倒莫非真的有观心之术,怎地我在想什么她都知道。既然心事被人看穿,破虏只能苦笑道:“周姑娘倒是好眼力,一眼就能看出我在想什么。那既然如此,我不问你他们二人在哪,你就把你和他们二人相识之事告知我们如何?” 托娅听他这么一说,心头只道这小子倒是个好脾气,也聪明得很。既然如此,那便告知他又如何。只是这事甚是私密,他们二人倒不必有所隐瞒,只是那曹柔与赵雪二人在旁,多少有些不便。 破虏见她面露难色,又看了看曹柔与赵雪,登时便心领神会。心头想到:我既与这两个妹妹结拜,自当不应该有事欺瞒她们,但此时如果这二人在场,那周姑娘便不会说,只好先委屈她们二人了,我日后定当此事详细告知她们。当下便开口道:“二位妹妹,这周姑娘有事要与我商量。你们两人守了我一夜,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吧。” 曹柔与赵雪自然是冰雪聪明,虽然心头对破虏不满,但也甚是乖巧,二人便携手出了大帐。托娅见状,忙叫来军士,要他带着二人去找个帐篷休息,又吩咐厨房做了些吃的送去,同时嘱咐道派人死守这大帐,以防隔墙有耳。破虏见状,心头暗道这周姑娘心头倒是仔细,如此看来,她接下来所说倒绝不会有一丝欺瞒了。 如此安排完毕,托娅便将如何与杨过夫妇相识,又如何取得这剑,全盘告诉了破虏。二人相对而谈,不谈则已,一谈就是数个时辰。二人本就投机,正好又有此共通点,却是相遇恨晚。 破虏醒来之时便是下午,那时还是艳阳高照,此时二人越谈越火热,那肯停下,殊不知外边早已是生起了堆堆火把。忽的一下,却听得账外一片喧哗,二人方才反应过来,当下所有事情早已说清,破虏自醒来就还未下床走动,正好账外喧哗,二人便一齐出帐查看。 破虏二人刚走出帐门不远,就被那曹柔撞个满怀,只见她气喘吁吁,语气中略带哭腔。断断续续说道:“不…不好了,临湘哥哥……雪儿妹妹……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