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情难续》 第1章 刁难? “啪!” “本庭宣布,被告人无罪释放!” 陈蔓雨收拾好东西,疲惫地站起来,向法官鞠躬后,转身离开了审判庭。 “蔓雨!” 陈蔓雨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停下了脚步,见到走过来的人,立刻皱起了眉头,白晟严! 白晟严迈着步子,走到陈蔓雨面前,停下脚步,深邃的眼神望着她,轻声开口:“蔓雨,你变了。” 陈蔓雨转过身子,眉目间带着凌厉,如果她没记错,当初可是他亲手掰断了自己的翅膀。 “那要拜你赏赐,白总没什么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刚转身想要离开,就被人拉住了手臂:“蔓雨,你还在怪我么?” 陈蔓雨挥开白晟严的手,后退了一步:“当我母亲离世的那一天,你就没有资格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离开的脚步异常坚决,陈曼雨眼中含着泪,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可是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白晟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眉目间写满了痛苦,他终于知道,是他错了。 可是他也知道了,当年那些事情,都是误会,并不是他的本意! 三年前,陈曼雨还是a市律师学员的一个应届毕业生的时候,因为实习,安排进了白晟严的公司。 故事,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白氏不管是在三年前还是三十年前,在商界内都是一头凶猛且无人敢撼动的雄狮,只要是他白氏想要的,还真没够不到手的。 她陈蔓雨,二本大学毕业,四年本科,毕业论文都是临时从网上搜罗的,要不是当天论文老师急着去医院照看他患病的老婆,指不定得在这学校呆多久呢! 实习分配的通知下来后着实把她惊了一把,法学系群里一片唉声叹气,就连系里几位赫赫有名的法学天才,都只进了市中心的律师事务所。 陈曼雨站在公司大堂里,四周打量着,心中不断感叹,她现在才明白,“世界一百强”和“上市公司”的区别到底在哪。 正想赶去实习部,却被迎面走来的一个男人撞了一个满怀。 陈曼雨硬生生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赶紧说了声对不起,她可不想实习的第一天就得罪人! 正想着,她便抬头,直面迎上了对方的视线。 白晟严皱着眉头,扫了一眼陈曼雨,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愣了一下,陈曼雨才回过神,赶紧摇头,又说了句抱歉,赶紧溜了。 吓死她了!那个男人究竟是谁?气场这么强大? 楚恩泽拿着文件急匆匆地走到白晟严身旁,见他望着楼梯间的位置,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什么呢?回神了!” 听到对方的声音,白晟严才不悦地收回自己的视线,扫了一眼楚恩泽开口问道:“实习生的问题都安排好了?” 楚恩泽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他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实习生的问题了。 见他摇头,白晟严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将这次实习生的资料,全部放到我办公桌上,我来安排!” 说完,便离开了,留下楚恩泽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陈蔓雨来到实习的指定位置坐下,拍了拍胸脯,终于同时坐在里面的还有另外四个人。 前脚刚坐下,后脚就进来了位正装打扮的年轻男人。 “我姓楚,是管理公司实习的主管。今天起你们就是公司的一员,职工管理要求已经发送到各位的邮箱里,记得查阅,如果没有问题,今天正式开始实习。” 坐陈蔓雨边上的女生开口道:“难道没有职工培训吗?” 楚主管看向说话的女生,微笑道:“我认为,能进入到这里的人,是可以直接进入到工作状态的。” 女生撇了撇嘴角,没有再说话。 “实习内容会有人递交给你们,有问题随时来找我,办公室出门右转顶头。”楚主管理了理领带,转身走了出去。 陈蔓雨被带到了实习员工的办公室,桌上摆着一摞资料和一本厚厚的书,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她背了四年都没背清白的法律条文规定。 这是要干什么?陈蔓雨小声嘀咕着,拿起面前写着实习内容的纸张翻阅着。 翻到最后,眼睛都要瞪进纸里去了——实习内容竟然是让他们办案子?! 原以为实习期就是打印打印资料,端茶送送水了事,没想到是来真格的?她一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应届毕业生,办案? 扯淡呢! 等会……这案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陈蔓雨仔细往后翻了翻,这,这是……刘老头上课给她讲的那桩悬案! ——容城连环杀人案! 第2章 血色莲花 陈曼雨翻看了整个卷宗,都没有什么头绪,正准备去学校,找刘老头,问问情况,结果听着一旁的女生讲起了白氏的旧史。 当年白老爷子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因病退隐后,家中次子坐上了一把手的位置,全盘接手了老爷子的事业。 但大部分人都不服这个次子,合伙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结果最后怎么着? 小少爷直接绑了身炸弹坐到众人面前,腿搁到桌上悠闲的晃着,意思很明显——同归于尽如何?手里把玩着火机。 底下几个老家伙吓的当场瘫坐在地上,话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磕磕巴巴的让手下赶紧给他白老二递烟,这才算了事。 陈蔓雨就这么听着新来的女实习生讲了半天“白老二的英雄事迹”,愣是把自个的任务抛到脑后跟去了。 不知道现在去找刘老头还来不来得及……陈蔓雨望向墙上的挂钟。 “能留在白氏的那还真不是一般人,我要知道我来的是这,还不如找个事务所混混了事得了。” 女生转头整理着桌上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眼红这里的工资,找人抬她进来她都不来。 “你们很闲吗?有时间在这聊天不如早点完成任务转正。”经理冷眼扫过屋内几位实习生,哼道。 陈蔓雨撇撇嘴,收拾东西起身走人,别说这白老二绑一身炸弹的事够绝,就这次实习都能看出来他白老二的试人手段,还真是不简单,倒挺想见识见识这白老二到底是哪路大神。 这边他们讨论着的白老二此时正坐在办公室内,楚恩泽站在办公桌前:“都已经按照你交代的分配下去了。” 白晟严满意的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期限?” 楚恩泽放下水杯:“三个月。” 白晟严继续往后翻看着,没有说话,楚恩泽观察着他的表情,随后道:“少了?” 三个月要把五年都没破获的案子给拿下,难度不是一点点的小。 这个案子已经被判定为悬案了,现在再重新翻出来,想要破案,三个月那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只不过,楚恩泽有些想不懂,白晟严怎么会把容城连环杀人案翻出来给陈曼雨。 别说三个月,给她三年也不一定有进展,倒挺好奇这小女生会怎么摆平这个案子,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陈蔓雨出了公司,赶忙拦了辆车赶往学校,不知道今天刘老头有没有课,没有就只能硬闯他办公室了。 看着手上的卷宗,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上午她把案例发给了郑萌,结果郑萌的话更是给她来了当头一棒。 “这是五年多前的悬案了,一直没破解呢。” 现在唯一能帮她的只有老头了,她一应届毕业生,律师证都还没拿到,哪来的资格去找司法、公安机关了解情况? 检察院更不用说了,你从门口路过往里多看一眼,人门口的保安都得瞪你半天…… “刘老……刘教授!” 也算她运气好,刚进校门就看到刘老头清健的背影晃在跟前。 刘教授转身对上气喘吁吁跑来的陈蔓雨,陈蔓雨把案例往教授面前一递:“刘教授,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容城杀人案?你怎么会有案例?” 陈蔓雨向他解释了自己是实习生,实习内容就是这桩案子。 “你对这桩案子有多少了解。”刘教授细细翻看着卷宗。 当年这桩案子着实让不少人都命丧于此,到底怎么个回事儿她也不清楚,只大概知道,这凶手并非寻常人。 作案都是在午夜之后,死者地点分散的非常开,且死者都是被不同程度折磨而死,死相及其难看。 并且尸体旁都画有“血色莲花”的图案! 死者都是女性,平均年龄大概在20岁左右,都是长相极为清丽的女孩,经法医鉴定,其中一位女性死前有被人强.奸行为,手腕上都是拉扯时留下的淤痕…… 作案人反侦察能力很强,留下能侦破的线索少之又少,警方追查了一年,最后认定此案为悬案。 “如果你是凶手,你想想你杀这九个女孩的目的是什么?”刘教授拿起笔在纸上写上凶手字样,然后画圈分析各种可能。 “凶手作案前可能曾和年轻女性有很多的接触,然后引发了某种矛盾,使得矛盾激化……” 但和这九个女孩又有什么关系? 第3章 寻找突破 陈蔓雨直勾勾的盯着案例,对了!奸杀! “其中一个女孩是被奸杀而死,或许凶手和那位女孩死前有接触。” 不然为什么死了那么多人,凶手却只对她一个人进行了奸杀? “你能想到的,凶手自然也能想到,警方更能想到,这还不是完全的突破点……” “您是说……那朵莲花?”陈蔓雨翻到印有莲花图案的那页,仔细端详着。 刘老头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手里的笔在纸上无意画着圈:“莲花固然是个重要线索。” 这肯定是凶手的某种杀人暗示。 “作为律师不仅要从案子本身出发,更重要的是要从家属方面出发。” 听完后,陈曼雨不可置信的点了点头。 虽然这桩杀人案是一起作案手法及其残暴的案子,但对旁人来说也就是个饭后谈资,过一段时间也就湮没了,照常该干嘛干嘛。 可对于这些受害家属来说呢? 岂止是流干了眼泪就能解决得了的?不把这凶手彻底揪出来他们怎能安心入睡? 既然在死者身上找不出线索,那就只能进行第三方交涉,九个女孩其中最后一名女孩是被奸杀而死的,也就是说凶手和这最后一名女孩的接触是比较密切的。 或许凶手行动前两人发生了口角,又或许是这女孩激怒了凶手从而导致凶手对其下狠手。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目前所有的线索都集中到一个焦点上——女孩的母亲。 陈蔓雨来之前了解了死者及亲人的信息,女孩叫宋薇莲,高中毕业后考上了市内的211,靠着读书从农村走出来的小女生。 家里只有母亲一人,父亲早就抛弃娘俩另寻新欢,整整二十多年都了无音讯,只有母女二人相依为命。 薇莲开学报道那天,是第一次进城,远离自己熟悉的家乡和亲人来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加上自己内向腼腆的性格,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大二后,薇莲在室友的怂恿下谈了人生第一段恋爱,男方是位城里普通家庭的孩子,性格也不错,两人在一起不到一年后却意外分手了。 朋友问她是不是男朋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女孩没有吭声,没过几天就又谈了一位新男朋友,家里是个有钱人,对薇莲也很舍得,照顾的无微不至。 两人在一起一个月后,男朋友突然意外死亡,让人觉着更不思议的是男方出事后不到一个星期,薇莲的尸体也被发现在了荒郊野地,死时身旁画着一只血莲。 警方介入调查,发现这位女孩的死法和近期几起杀人案的作案手法非常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女孩死前有被强.奸行为…… 最后警方把这一系列案件名为“血莲案”,女孩的母亲最后患上重度抑郁,神智不清。 从学校出来后,天色已经渐暗,陈蔓雨重重地叹了口气,连女孩老家地址都不知道,上哪找? 而且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宋薇莲的母亲都已经那样了,还能套的出完整的线索? 告别了刘老头,陈蔓雨便往车站走去,视线突然聚焦到学校门口不远处——胥玉宸?他怎么在这儿? 她和胥玉宸打娘胎里就认识了,双方的父母也都是老熟人,出生后两家就住在对门儿,经常串门聚一聚吃个饭。 只是,胥玉宸完全就是个伪君子,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因为这个,她陈曼雨没少吃亏! 正想离开,却见到胥玉宸仿佛看到她了,正朝着她这边走过来。 陈曼雨赶紧转身,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胥玉宸的声音:“陈曼雨!” 听到他的声音,陈曼雨脚步一顿,她其实非常想,自己没有听到胥玉宸的声音。 可就在这时,胥玉宸已经走到陈曼雨的身边了。 “蔓雨,好久不见。” 这一下,陈曼雨可没办法了,只能强撑起笑容,转过身子:“好巧啊,你也在这里啊,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陈曼雨正想立刻,手腕就他给掐住了。 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开,陈曼雨无奈的回过身,看着胥玉宸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她终于正视自己,胥玉宸才缓缓放开手,嘴角带着笑意,但眼底却闪过一丝厌恶:“这么就没见了,难道不能跟你表达一下思念之情么?” 听到这话,陈曼雨一阵恶寒。 他来找自己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更不可能无缘无故跟自己联络感情! 正想着怎么回绝他,手机忽然响了。 这根本就是救命音! 也没看对方是谁,赶紧掏出手机,滑动了接听键。 第4章 错综复杂 “诶哟,我的小祖宗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你能不能小声点儿!”陈蔓雨赶紧朝着旁边走了两步,嫌弃地把手机拿向一旁,脑仁让她炸的有点懵。 郑萌嘿嘿笑了两声,略带神秘地开口问:“干嘛呢,一天都没见着你人,不回宿舍了啊?” 今天白氏实习也有她一个,但她连飞机票都买好了,一个星期后走人,她才不会稀罕什么这些实习什么的,跟她不搭边儿。 陈曼雨扫了一眼还站在不远处的胥玉宸,小声说道:“我实习呗,还能干啥,你有啥事么?” 郑萌关上宿舍门,掏出钥匙锁门,嬉笑地说道:“今晚上我家吃饭呗。” 也不知道他爹抽的哪路风,她连泡面都泡好了准备动筷了,一个电话打的她措手不及。 陈曼雨想也没想,立刻应了下来,先不说能甩开胥玉宸,还能问问郑叔叔,自己实习的案子。 “那我在学校这边的咖啡厅里等你。”挂了电话,陈曼雨才转过身,一脸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望着胥玉宸:“抱歉,我真的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陈曼雨便抬步就离开了。 胥玉宸还想说什么,却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扫了一眼陈曼雨离开的背影,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去到咖啡厅,陈曼雨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赶紧将今天实习结果发到主管的邮箱里。 没过多久,郑萌便来了,屁股刚挨到椅子,她就一脸神秘地看着陈曼雨开口问道:“才我刚才看到谁了么?” 陈蔓雨看了她一眼,随口问着:“谁?” “你那个青梅竹马,胥玉宸。”郑萌推开咖啡厅的门:“我看他和一个女的走在一起,脸上那个笑别提有多恶心。” 女的?陈曼雨并不觉得出奇,从小到大,胥玉宸身边的女人多了去了! 两个人到郑家时已经是七点多了,“叔叔阿姨好,来的急也没买点什么东西,您老别见外。”陈蔓雨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这话说的才叫见外了,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郑淳明她手上的袋子放到一旁,“坐会儿,你阿姨还在厨房里忙活呢。” 郑萌知道蔓雨有要事找父亲谈,自觉跑去厨房里黏着亲妈蹭吃蹭喝了。 “叔叔,我来是想请教您问您点问题。”陈蔓雨把卷宗递给郑淳明:“是关于五年前容城血莲的案子……” 当年宋薇莲的这个案件,是郑淳明主管的,接到上级通知后任命为此案的主力调查小组组长。 从第一位受害者的案发时间开始查起,但由于时间的久远,案发地点又处于室外,下场雨所有的作案痕迹就都没了。 且尸体也是在一个星期后才发现的,这么算算下来,就有一个多星期了,最后再到宋薇莲遇害,整整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这哪还有丁点儿线索可言? 法医鉴定也只能给出死者死于几时被何物所伤,除非是知晓凶手的下落,不然这些东西根本起不了作用。 宋薇莲的第一任男友名叫冯辉,和宋薇莲是家里父母都是普通职员,人长得不错性格也很好,他们交往的半年后就见了双方的家长,家长对此也颇表满意,两人之间愈发亲密。 可就在此后的半年,宋薇莲再回家时总是一副闷闷不乐脸,做什么没有精神,母亲以为是和冯辉闹了矛盾或是学业上学有不精而为此烦恼,也便没有多问。 可就是母亲的这一时疏忽,酿成了后面无法换回的悲剧。 没过多久,就传来女儿不幸遇难的消息,母亲知晓后当即就倒地不起,醒来之后也是频频寻死。 郑淳明找到家里了解情况时,母亲一直都处于神智恍惚的状态,当问到关于女儿的事情时,母亲突然暴躁起来,双眼充血,发疯似的拽着他的袖子,嘴里含糊不停的念念有词…… “您当时没有听清她嘴里念念有词儿的东西吗?”陈蔓雨一边听着郑淳明叙述当年的经过一边记着些重要的内容。 母亲回家静养的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期间有无人员来找过她,宋薇莲遇害前的一段时间又去了哪儿,这一切又是否和冯辉有关联等等一连串的问题重复在她脑海里。 真相好像呼之欲出却又隐隐约约朦胧其间…… “当时她含糊不清,我凑近了听也没听出个所以然,加上突然倒地,也就只好不了了之。”郑淳明起身转向书柜,“这是我当年留的案底,你可以带回去借鉴一下,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陈蔓雨接过他手里的档案,说:“谢谢叔叔,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这些够明天交差的了,她打算明天去找宋薇莲的母亲,不管如何先见着了再说吧…… 第5章 扑朔迷离 陈蔓雨刚吃完晚饭又一头扎进案子中。 郑淳明看着天晚便把人留下在此过夜:“明天再走也不迟,你阿姨也正有此意。” 他还挺喜欢这孩子,是学法学的一块料,认真钻研起来定是个人才。 “诶,你看我爸那劲儿,他呀是想着终于有人陪他玩棋了打小算盘呢。”郑萌倚在门边故意揭他爸老底。 陈蔓雨看着斗嘴的父女俩,心中尤然羡慕,她是真的羡慕郑萌,有一对恩爱的爸妈,时不时对她嘘寒问暖,有爹疼有娘爱。 她什么也没有,除了有个疼她的妈妈——破碎的家庭,喜怒无常的爹,偏偏她妈妈又是个有苦绝不说的女人,一生操劳,每次被打后都只敢躲在屋里,等外边那位酒醒了再自己去医院开药。 说到底,她爹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为了自己的事业可以不顾一切的那种。 次日,陈蔓雨起了个大早,先是要赶去公司补齐昨天的实习报告,然后就去找宋薇莲的母亲。 “起来,开车送我出去。”身边有个免费的司机不用白不用,陈蔓雨一掌打醒身边睡死的郑萌。 郑萌裹着被子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里闷声儿道:“周末您老起这么早是要去哪儿啊?” “知道我是老人还不尊老敬老点?起来!”陈蔓雨没时间磨蹭了,直接把被子也跟她掀开来。 “哎……” 陈蔓雨到了公司楼下后连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说转身就往公司里奔,手上还拎着刚买还没来得及吃的早餐。 这边儿楚恩泽载着白晟严刚回到公司,昨天吃完饭后顺势在酒店住了一晚,今早还得早点交代完工作回家陪老两口。 “处理容城案的实习生,叫什么。”白晟严看着桌上的报告,详详细细写了整整一页纸,却没有一句废话,句句戳中要点。 才短短两天时间,就已经到最后找人证口供的阶段了,是该说那些检察官太没用,还是说这位实习生头脑过人呢? “最前边有资料,叫陈蔓雨,跟你一个学校出来的,小学妹呢。”楚恩泽看着白晟严,玩笑道。 白晟严看着纸上贴着的一寸彩照,眼底神色忽暗忽明,过了半响才淡道:“见证人要经过签字同意,你记得安排。” 像受害者家属这种一般都要被特别保护起来,以便于了解信息或当堂公证,所以为了避免凶手杀人灭口,在破案之前家属都要被秘密保护起来。 就算是律师办案,也得有负责人签名同意才能见到人。 “明白!”楚恩泽跟他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这边陈蔓雨交了剩下的实习报告,一刻也没耽误就往精神病院奔。 “走,去市中心的121精神病院。”陈蔓雨拉开车门,催促着郑萌。 “去那儿干嘛,难不成你……” 陈蔓雨没好气对她挥手:“去去去,我是去找我的证人,快,再一会儿医院人就多了。” 马上就可以了,只要能找到宋薇莲的母亲,那么这些谜底差不多就要云开见日了。 公司里楚恩泽找人开出证明后,便让人带去给陈蔓雨,哪知道,前脚陈蔓雨刚走,后脚他的证明才送到。 “哎,怎么这么猴急……”楚恩泽又赶忙掏出手机打给陈蔓雨,拿钥匙下楼取车。 这边没有证明的陈蔓雨果然被拦了个正着,正坐在凳子上干着急呢。 “一般这种证明不都是由公司代开的吗?”郑萌问道。 陈蔓雨耸肩无奈道:“要是真能这样,我当初不会直接找上头要人证物证吗?” 陈蔓雨就这么坐在病房外的凳子上,一旁还有专人把守着宋薇莲母亲的病房。 早知道来看人证还需要证明,就直接把郑叔叔也一起捎来了,人家可是有专业的律师证,跟她这实习的档次比起来,差的不止一点点。 真正律师证的外壳可是烫金边的,外头还特地包了层透明的封皮,搁她这儿就是一个挂绳吊牌,上面贴着照片,底下印着五个字,实习律师证。 郑萌坐到最后直接抄起陈蔓雨的手机拨给她爹,刚拨出去走廊门口就有人喊住了陈蔓雨。 楚恩泽在公司没见着陈蔓雨,赶紧拿着刚到手还是热乎的证明奔来医院找她。 “我说,下次要走之前,能不能给我打声招呼?”怕陈蔓雨因为等的时间太长走了,他连电梯都没上,从旁边的安全通道上来了。 楚恩泽喘着气把手里的证明递到她跟前:“进去吧。” 陈蔓雨看着大喘气的楚恩泽,又看向他手中的字条,说:“谢谢楚主管,劳烦您亲自跑一趟。”说着接过他手中的字条。 第6章 尘封的记忆 “不麻烦,咱白总亲自要求的哪敢不送呀。”楚恩泽看着她突然笑了笑。 这下该陈蔓雨大喘气了,“楚主管,您这话是……” 楚恩泽突然凑近,特神秘的说道:“诶,实话告诉我,你认识白晟严吧,你是他小学妹?” 陈蔓雨让他弄的一头雾水,她认识姓白的吗?昨儿这主管看着她还一脸凶相,怎么现在还和她唠起嗑了? “您是说,白晟严?我只认识叫……” “那就是他,晟严,白晟严,这俩货是一人。”楚恩泽行云流水般说道。 白这姓氏太少了,尤其在他们这地盘儿上,姓白的只有那一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白晟严从小到大一直用的都是后俩字,只有相熟的人才知道他的真名。 陈蔓雨和郑萌俩人大眼瞪小眼,之前她听女实习生讲这名字还真没太在意,当时心里都被案子给塞满了,哪还有心思装别的无关紧要的? 这么说那拿炸弹、真刀真枪狠命干的白老二,就是她喜欢了好几年的“晟严”?这也太突兀了吧? “诶,白晟严以前在学校里对你挺好的吧,这次开条子的事是他亲自安排的,我都还没想到呢!”楚恩泽像是抓住了某人的把柄一样,笑的灿烂无比,“诶,别走哇!” 陈蔓雨连郑萌都没管,直接往前边儿病房跑去,把条子往门卫手上一塞,迅速带上房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间病房是医院内待遇最好的,就跟住的小公寓一样,客厅厨房阳台,应有尽有。 陈蔓雨刚走到客厅,就看到一位女人坐着轮椅背对着她一动不动,面朝阳台。 “您是宋薇莲的母亲吧。”陈蔓雨走到她跟前蹲下来看着她。 眼前的女人其实也就才五十岁出头,但看起来却和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没什么区别,头发蓬松的垂在一边,蓝色的病号服已经被穿的泛白,双手无力的垂在一旁。 如果不是那睁着时不时忽闪两下的双眼,她都要以为人已经睁眼儿过去了。 女人微张着嘴,缓缓垂眼看着面前的陌生女孩,好像与记忆中似曾相识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宋,薇莲,薇……莲?” 陈蔓雨死死地盯着她,把最后仅存的希望都压在了她身上。 女人突然顿住,眼神直勾勾的瞪向陈蔓雨,薇莲……她女儿薇莲呢?前一个星期还说会早点回家陪她的呢?! 她要回家!她的薇莲还在家里等着她,等着她给她包虾仁馅的饺子…… 封存的记忆像是被踢翻了一样,猛地灌进她的脑海,鲜血、尖叫、威胁不停在脑子里翻滚,好像下一秒就会完全炸开…… “就是那个男人!那个畜生!他说了会好好对薇莲的!” 女人突然抓住陈蔓雨的头发,眼神发红血丝充斥着眼球周围,“他说了的!可是他没有履行承诺!他杀了她!就那样把她杀了,你能想象吗?啊?” “啊!”陈蔓雨被扯的生疼,猛地往后摔去,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女人把眼前的人当成了杀女的仇人,毫不犹豫一掌将她掀倒在地。 “啊!” “我告诉你,有我在谁都别想靠近她一分!馨莲就是这么被你害死的!你为什么还要来害薇莲?!我杀了你你信不信!” 女人一把骑上陈蔓雨的肚子,死命掐着陈蔓雨,嘴边露出杀人时极度亢奋的笑容,就是这种感觉,濒临死亡的滋味儿,我要让你也好好尝一尝! 陈蔓雨后脑勺正中椅子角,她感觉到自己脑后热乎乎的,好像在往外冒着什么东西……可她就像砧板上的鱼,挺起身却又被女人粗粝的双手一把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嘿,嘿嘿……”女人披散的黑发吊在胸前,惨白的牙齿露在外面,阴森森的看着陈蔓雨。 “救,救命!”陈蔓雨斜眼看到一旁矮桌上放着的玻璃杯,用尽全力抬手打掉了玻璃杯,“啪”的一声脆响摔到一旁。 楚恩泽听到里面情况不对,一掌推开门口守着的俩人,抬脚对着病房门踹了下去,踹开后眼前的一幕简直让他心脏骤然一停—— 第7章 敢动他的人? “快!叫医生来,快去!” 后面赶来的郑萌更是吓的直接瘫坐在地上:“血,见血了!快来人啊!医生人呢?!” 楚恩泽一掌劈向女人的后颈,手劲儿重到女人当场直接昏死了过去。 “陈蔓雨,醒醒!不能睡,你醒醒!”楚恩泽看着嘴唇已经开始发紫的陈蔓雨,“医生人呢!快来人啊!” 当楚恩泽把门踹开那一刻,陈蔓雨就已经被掐的丁点空气都呼吸不到了,眼前开始发花发白,脑海里闪过她的母亲,被岁月磨砺的已经苍老的脸…… 这就是人死前的回光返照么,可以见到她最想见的亲人,最后一次看见母亲对她永远宠溺的笑容…… 等白晟严赶到医院后,手术室里的人还没出来,门口的凳子上除了坐着楚恩泽外,还坐着另一位哭的眼通红的女学生。 “人怎么样?” 他刚开车回白家,还没坐热乎就接到了楚恩泽的电话,其他的都没听清,但电话里那一句“陈蔓雨正在医院抢救”让他足足愣了三秒有余。 早饭也来不及吃,抓起手边的外套就往医院赶来。 “人证有精神病,把陈蔓雨当成凶手,后脑勺磕了一大块,被人掐的当场都要咽气了……” 虽说现在两三句话就带过了,但当时的一幕是真的让他震惊到了,女人掐的青筋暴起的双手,充红的双眼,还有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白晟严微微皱眉,缓缓沉声道:“把守的人呢?” 像这种精神极度不正常的人证都是要在专人把守下才能靠近的,哪能让她一个人在病房里面,那不是故意让人死吗? “别提了,门外那俩人跟聋了似的,走廊顶头的护士都听见了。”楚恩泽想起那俩木头人就来气,那么大动静你跟我说你没听见——你骗傻子呢? 再说了,就算你没有听见前边她们的动静,但最后那玻璃杯,你总该听见了吧?砸到地上脆生生的一响,连走廊顶头的护士都听见了你还搁这装什么一脸懵二脸懵? 白晟严听完他的言辞,眉头拗的更紧了,这看守的两个人,有蹊跷。 事发当时两人就在客厅,离病房门口不过五米,这俩人还是挨着病房门站着的,走廊清静的都可以听到针掉地上的声音。 只要有一丁点动静,都是十分明显的,这俩人不是愣,而是故意的,故意让人死在里头,借刀杀人,反正精神病人杀人又不偿命,关他们什么事儿? 问到他头上来就说当时怎么拉都拉不住,哪知道这人身体不行,一下失血过多死了,这还能怪谁? 看来这是有人故意在背后作祟,不想让真相浮出水面啊。 “彻查今天把守的两人,还有他们上头的人,尽快。”白晟严嘴角冷冷的勾起一个弧度。 行,敢动他的人,在他头上肆无忌惮地撒野,那就让你看看动他人的后果到底是什么! 一直坐在一旁没吭声的郑萌突然抬头看着白晟严,厉声说:“白晟严,这事你必须得给蔓雨一个交代,不论怎样。” 要是蔓雨真出了什么事儿,她绝对要找白晟严算账! 白晟严吩咐完,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了陈蔓雨的母亲,毕竟人家有知情权。 “您好,我是陈蔓雨的上司,陈蔓雨被人误伤正在医院抢救,您现在能赶过来吗?” 这边接到电话的安陵容听到自己女儿出事,话都说不清白一顿一顿得打着磕巴:“什……蔓雨她……” “你在跟谁打电话呢?谁让你碰电话了?”男人走上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手机,准备强行挂掉。 安陵容猛地拽住他的衣袖,死命往后扯,另一只手去争夺他手中的手机:“陈国建,你不是人!你快把电话还我!蔓雨她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陈国建眼神蓦地阴狠起来,但一听到自己女儿出事了多少还有点担心,拿过手机说道: “我是她父亲,你谁啊?” 听到对方的声音,白晟严眼眸沉了几分:“我是她的上司,您女儿正在医院抢救,希望您能尽快赶过来。” “赶过来?行啊,我最近做生意失败了,给我打点钱怎么样?你不是老板吗,现在我女儿出事了你……” 还没等陈国建说完,白晟严就迅速挂断了电话最后说道:“知道了。” 第8章 不打自招 天底下还有如此父亲?女儿受重伤昏迷不醒抢救,连伤情都不带过问,直接打着讹他的钱? 陈国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才不会去管谁死谁活,他的眼中只有他的生意,有人给钱何乐而不为呢? “你……你这个畜生!这就是你对亲生女儿的态度?你竟然还敲诈人家老板?”安陵容气的肺都快要炸了,愤怒的指向面前的男人。 “走不走?再不走就别想走了!”陈国建一掌甩开她的手,极其不耐烦的说,“看见你就心烦。” 郑萌看着打完电话黑着脸的白晟严,抽泣着开口:“别给她父亲打电话,她父亲眼里除了钱什么都容不下,打了也是白打。”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那俩人及其背后的人给揪出来,这次的行动跟这个案子的联系绝不止一点…… 看来凶手一直都在市内,并没有逃往其他地方,从始至终都在盯着这个案子的进展,只要有人靠近,下场就是死。 这次是楚恩泽在这所以没有出事,下次呢?又或者之前的很多次,会不会有人也曾这样被无声无息的解决掉? “先封锁关口,进出严管,给老肖打个电话让他公安部给我盯紧了。” 凶手已经没有筹码了,他要亲手扯断他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逼着对方弹尽粮绝自己主动跳出来。 “那两个人已经被院方抓到了,正在被送往就近的派出所。”楚恩泽挂断电话看向白晟严。 白晟严轻轻点点头,转身离开,医院里有楚恩泽在他不用担心。 另一边,白晟严赶到附近的派出所,签过字后被人带到了审讯室。 “白二爷,请。” 屋内绑着两人,正是刚才企图从医院逃走的那两人! 白晟严沉着脸走进审讯室,直接绕过了审讯室外面的玻璃墙,进到审讯室里面。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考虑。”白晟严垂眼看着俩人,眼里升腾起的杀气怎么挡也挡不住。 这两人以为白二爷会出那些老套路,拿着皮鞭铁棍上来就是一通打,打怕了也就供了。 他们什么没干过,会怕这种打得不痛不痒的东西?说好了打一只手五十万,一条腿一百万,他们会怂这些? “东西拿上来。”白晟严不再跟两人多废话,直接吩咐外面的人进来。 坐着的两人依旧无动于衷,不就是刀枪棍棒吗,来啊,他们要是怕挨打还会坐在这里? 进来的两名小警帽,一人提了个袋子进来,脸通红像是刚跑完步一样。 “灌。” 白晟严早就猜到这被雇来的两人是一定是耐抗耐打无疑了,就这种刑具打在他们身上不痛不痒的,套话出来就更不可能了。 两人一开始以为是拿了什么刺激皮肤的辣椒水过来浇他们,结果再凑近一看,不对呀,怎么还有能活动的小生物游来游去? 再一看,两人瞬间就坐不住了——这哪是什么改良水啊,这里头游来游去的小生物分明就他妈的是蝌蚪啊! 白晟严看着两人由白转青最后再到黑的脸,不是骨头硬说不出吗,那就来弄点特别的刺激刺激。 两人看着送到跟前的蝌蚪,活蹦乱跳的在水里窜来窜去,心中强忍着的恶心感再一次升腾起来,这一看就是刚买来的,还飘着活物身上的特有的腥味…… 警卫回头看向白晟严,等着他一声令下,白晟严看着两人恶心到不行却还硬撑着的表情,眼神致意俩人直接动手。 在离嘴唇最后几毫米的距离,两人终于忍不住了,倒头就往一边吐去,最后连胆汁都快倒出来了。 “我说!我们说!” 屋内只剩下对立面的三个人,白晟严随意得把脚搁到桌上,等着对面两人开口。 “我们只是受人雇来的,那人通过银行转账把钱打到我们的账上,只叫我们看守着医院,无论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我们都不需要过问。” 男子一气呵成说完,连个磕巴都没打,就好像是提前把草稿打好了,就等着必要的时候说一样。 白晟严冷眼看着死到临头却还想着耍小聪明的两人,从后腰一把抽出形状刚硬的东西甩到面前的桌上,发出了机械零件的响声。 阴沉着一张脸,白晟严慢腾腾道:“我说过,我只听实话,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次。” 第二次就不是他对着你们说话了,而是他桌上的枪对你们说话! 第9章 该算账了! 男人看着桌上的手枪,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眼神躲闪道:“我……我们只是拿钱办事,您可别为难我们啊白二爷。” 这边拿枪架他脖子上威胁他,那边儿拿父母当人质来威胁他,他能怎么办?不说自己得死,说了父母也在劫难逃,他又能怎么办? 白晟严知道这俩人心里在担心什么,对方肯定抓住了他们的把柄,才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服从,任凭听令。 “信得过我就把实情告诉我,信不过我现在就送你们下地狱。” 说完拿起桌上的手枪,手指毫不留情板下枪膛对准两人。 不能再给这俩人时间了,再这么拖下去恐怕医院里那位发病的母亲也要“意外死亡”了。 连如此重要的人证都没了,这案子还有破获的意义吗?没有凶手的物证就算他们知道是谁也不能实行逮捕,你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抓人家? “我……我们只知道那个找我们的男人姓冯,其他的真的一无所知了,转账凭证我可以亲自拿来给你过目,上边只有一个姓氏,连具体的地址都没有,其他的我们真的不清楚了!” 黑黝黝的枪口直直对着他俩,这时候哪还管那姓冯的畜生? 既然他白老二说了让他们信他,那他们的家人应该也不会有问题了。 白晟严冷冷扫了两人一眼,提枪起身。 “开始录口供,尽快把人送到检察院。”抬手把枪抛给外头守着的小警帽,吩咐道。 医院里,抢救中的陈蔓雨刚刚被推出手术室,准备转入高级重症病房。 郑萌看着病床上的陈蔓雨,脑袋都被纱满布缠住了,本来就是巴掌大点的脸,现在显得更苍白虚弱了,嘴唇因为长期手术时间缺水而发干发裂。 “医生,患者目前情况如何?”楚恩泽走上前询问医生陈蔓雨具体的病情。 “患者目前的情况并不太理想,微动脉瘤和微血管瘤均出现不同程度的破裂,患者送入手术室后出现呕血症状,血压明显升高。” 而且患者颅内出血过多,导致身体供血不循环,目前只能靠着血袋支撑,患者醒后很可能出现二次复发出血。 如果患者还在昏睡时血压就明显上升,情况就更不容乐观了,要再一次进行二次手术,严重的可能导致患者颅内出血过多而死。 楚恩泽听着医生说的话,郑重地点点头:“明白了,谢谢医生。” 郑萌先随着医生一起到楼下缴费住院去了,留楚恩泽照看陈蔓雨。 “肖胜全,你给我把人盯紧了,这次的账你还欠着在呢。”这次出现这样的事就是他公安部门没有严加看管,才让对方钻了空子,最后连累了他们公司一位无辜的实习生。 让他们怎么和人家属交代?人家是来打官司的,怎打着打着就打出人命来了,这搁谁那谁都不好受吧? 等这次案件审理结束,也是时候跟肖胜全把没算的账,都算一下了! 白晟严从派出所出来后直接奔向白氏,现在大致的方向已经明确了,跟宋薇莲接触过的姓冯的男人还有谁?不就是她那第一任男友冯辉吗? 市周围现在已经被封锁起来了,他冯辉还想往哪个地方钻?插翅难飞! 郑萌赶到病房后,楚恩泽已经走了,病房内是刚到不久的陈蔓雨的母亲。 安陵容看着女儿血色全无的脸,心里疼的都可以滴血了,陈蔓雨本来人就削瘦,平时就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 这下更是直接让人更显憔悴了,身上插满各种颜色的导管,幸好人来的时候陈蔓雨已经被送进病房了,要是听到医生说的那一段话,她还不得一起昏过去? “阿姨?您怎么来了,叔叔不是不让您……” 郑萌最早和陈蔓雨认识,大学开学那天两人就结识成了朋友,各自都对双方的家庭有所了解。 陈蔓雨的父亲陈国建是个生意人,一开始做起来还赚了不少钱,可后来为了贪图更大的利益被几个生意合伙人坑了,栽在了他们手上。 再后来的生意路愈发难走,外边一受气,回家就想拿妻子撒气,妻子也不是个软柿子,陈国建见安陵容敢反抗下手也就越狠。 经常是把安陵容反锁在家里,不让她出去,一回家就对她实行家暴。 陈蔓雨要在家还好,不在家的话母亲就铁定要遭罪,她现在手头也没什么经济能力,又不能把母亲接出来住,只能每天都回家看母亲,等父亲睡了她才会走。 “没事,是他放我出来的,不会有事,你不用担心。”只要有人给他钱,啥都好说,别说是她,就连她的亲生女儿他也能二话不说直接卖了! 第10章 浮出水面 郑萌拍拍安陵容的后背,轻声说:“阿姨还没吃饭吧,我下去给您买点儿上来。” 安陵容摆手,有些疲惫道:“不麻烦你了,我一会儿还得回去,给蔓雨带点衣服还有住院用的东西来。” 她其实并不想回家,回到家就要和那个畜生不如的人待在一起,惹他不高兴了还要被他打,这哪里是家?这简直就是地狱修罗场! 这样的家回和不回又有什么区别? “不麻烦,阿姨你就吃了饭再走吧,我把您送回家一会儿。”她就是要安陵容能够出来,这样才能彻底逃脱陈国建的魔掌。 楚恩泽提着刚买上来的饭,走到转角就碰到了刚从病房里出来的郑萌。 “诶?你还在这呢。”郑萌看着楚恩泽还有他手上的袋子,还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想到是下楼给她们买饭去了。 “我把饭跟你们送上来我再走,”楚恩泽扬了扬手里的袋子,“阿姨来了吗,我已经跟医院申请了空房间,就在陈蔓雨房间的隔壁,晚上可以住在那。” 郑萌点点头,说:“阿姨已经来了,你先进去吧,我再去跟阿姨买点东西。”顺便再回宿舍给陈蔓雨带几件换洗衣物过来。 “等会,饭你先拿着路上吃,一会儿回来就冷了。”楚恩泽松开袋子,拿出东西递给她。 目送郑萌上了电梯,楚恩泽转头往病房走去,刚抬脚,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晟严,你那边已经有进展了?” 白晟严声音有些沙哑,略带疲惫道:“嗯,目前线索已经被锁定了,等待进一步确认。” “跟我们之前的猜想一样?那个冯辉……”楚恩泽故意压低了声音,确认四下无人才说了出来。 早在案子事发后,他们就进行了调查,宋薇莲的男朋友冯辉,行径很可疑。 这人看人的眼神都是带刺儿的,总是爱观察别人,而且楚恩泽跟踪这人不到两天就被对方给察觉了,每次都不着痕迹的甩了他,反侦察能力高于一般人太多,跟部队的人有的一比。 后来因为案件太过于残暴就把消息给封锁起来了,他们也就没再细查过,毕竟这和他们也没有太大关系。 现在看来,这凶手已经慢慢浮出水面了啊,只需要搜集证据,他冯辉就是囊中之物迟早跑不了的。 “不错,你明天去一趟容城的艺术学院,找到冯辉的室友了解情况。” 刚查到的线索,冯辉的室友和冯辉关系还挺铁,那么关于冯辉的一些的事情他绝对都有所了解,再说他那室友看着冯辉这么做心里肯定很挣扎吧。 一边是兄弟情义一边又是良心的谴责,他其实也很想让冯辉就此收手直接自首吧。 楚恩泽点点头,说:“没问题,那宋薇莲的母亲这边,怎么办?” 凶手知道自己暴露,第一想法就是想杀人灭口,杀谁灭谁?还不就是这位可怜的母亲吗? 而且经过陈蔓雨这次的意外,她的精神问题又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离疯癫状态已经不远了,随时都可能控制不住直接来个咬舌自杀,这岂不是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 “我亲自来。”这种情况下只能他自己亲自出马了,不然很可能不过三天人质就没了。 肖胜全那手底下的人,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哪敢放心把人交由他管?到他手底下的熟鸭子说不定都能不翼而飞。 楚恩泽应了一声,挂断电话重新塞回兜里,把这案子破了然后让陈蔓雨正式转正,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弥补了吧,毕竟如果不是这个案子人家现在可能活蹦乱跳的跟医院这俩字一点边儿都不搭。 听到开门的声音,安陵容以为是郑萌回来了也没有抬头看,结果余光突然瞟到两截西装裤管,抬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子。 安陵容有些警觉得问道:“你是?” 第11章 新的战争 “阿姨,我就是刚才给您打电话的人,我姓楚,叫我小楚就成。”楚恩泽把袋子放到桌子上,对安陵容点头笑了笑。 “原来是你啊,坐吧。”安陵容指指一旁的凳子,对他说道。 楚恩泽知道自己一坐下肯定是劈头盖脸一顿骂,闭眼为自己默默祈祷了一声,坐了下来。 这种情况搁谁家母亲看到自己孩子这样躺在病床上,心里都不会好受的,有的脾气暴躁的现在就直接上手了,还跟你客气啥? 可是坐了半天也没见安陵容对他怎么样,只是一直看着她的女儿,目不转睛。 “阿姨,关于陈蔓雨这次的意外,我感到非常抱歉,是我的疏忽导致这次意外发生,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安陵容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从她学法学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免不了这样的事故,毕竟律师不比别的,因为你的一句话,别人的生死就全掌握在你手中,但只要是她想学的我都支持她。” 陈蔓雨喜欢法学是一方面,更多的都是为她母亲而学的。 她想将她父亲告上法庭,用法律狠狠制裁他,只可惜自己还没有经济能力完全赡养母亲,所以也一直隐忍不发。 但只要自己有能力了,绝对不会再让父亲有机会接近母亲,伤害母亲。 她的父亲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心里只有他的生意,他的钱,还有他外边那些不三不四的情.妇,她们娘俩对于他陈国建来说,就是个妥妥的累赘。 “蔓雨从小命苦,但她自己一直都挺坚强,什么事都能自己解决,性格也很好,一点也没受家庭的影响,就这些来说我是真挺欣慰的。” 陈国建早年的性格还不是像现在这样,那时他的生意做的也风生水起,虽说对她娘俩不冷不热,但每月都给足了生活费,吃穿不用愁。 可越到后来,生意路愈发难走,辗转几次都以失败告终,陈国建只有拿他那默默无言的妻子出气,蔓雨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转变对父亲的看法。 “你也不用太为这次的意外自责,做律师这行有风险我知道,经过这次也算是让蔓雨今后多个心眼吧。” 她看到陈蔓雨这般模样怎能不心痛?这是她的心头肉,她出了事就跟拿刀子在她心头划了一刀又一刀一样,钻心的疼。 可是当初既然是她支持的,那她就不会后悔,蔓雨的事也赖不得别人。 “阿姨您这话说的,陈蔓雨是咱们公司的人,她出了事就是我们公司的责任,我会负责好她后续的治疗康复,您不用担心。” 楚恩泽本来就是奔着挨打来的,现在人家不仅没有说他,连脾气都不带发一个,这叫他心里更不好受了。 安陵容听到他的话后,轻轻笑了笑:“这也算是对她的一次教训和成长吧,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吧。” 刚才楚恩泽听到安陵容讲述陈蔓雨的成长历程不知不觉就站了起来,现在才晃过神。 “没事儿,”楚恩泽摆摆手,说,“阿姨您先吃点东西吧,我还得回公司处理手头的事情,这里就先失陪了。” “嗯,注意安全,不送了。”安陵容冲他点点头,目送他出了病房。 楚恩泽刚到白氏大门口迎面就碰上了从公司里出来的叶家大小姐,两人互相对视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照面,没有再多说话。 也没什么好说的,两人不过是合作关系,而且都各心怀鬼胎防着对方,见了面当然也不会有什么话可以说。 不过多半是来说合作的事情的——金三角地区的开发,还得他白氏老二亲自出下面才行。 “她来找你谈判了?”楚恩泽坐下后开门见山道,“刚在楼底下碰到了。” 白晟严靠在椅背上,眉眼间透出几分杀意:“下周金三角开发,想让我亲自出面。” “什么?!”就她?她也配? 楚恩泽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这叶尘打主意都敢打到白家跟前了,就差拿刀过来直接架老二脖子上——你去不去的? “她叶尘怕是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了。”楚恩泽冷笑道,想让他白氏打头去挨枪子?门儿都没有! 白晟严目光落在桌上的那份合同,似笑非笑道:“那就让她尝尝烟火的滋味到底如何。” 她叶尘想玩,那他白晟严就奉陪到底,他倒是想看看那位侯三少会怎么护着他心尖上的人。 “需要我带人么?” 他记得是上一次,这么大阵仗,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白家老爷子临退休前接了个缴毒的大案,这是最后一次为国家争光。 可老爷子毕竟年事也有点高了,长途跋涉总归不安全,于是白晟严便替父执行此次任务,地点位于遥远国度的孟加拉。 原始的战争血腥味到现在都还充斥在鼻间,恐惧惊悸一触即发,那才是真正的战争,冷酷而无情! 第12章 结案 “不用。”他一个人足够,侯林铉还不敢拿他怎样,毕竟身旁还带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无论如何也要安全带回家才是。 两天后从医院传来陈蔓雨已经醒来的消息,目前正在接受一系列的检查。 安陵容也一直没有回家,守着陈蔓雨整整两天,不过奇怪的是她两天未归家,陈国建竟然连一通电话也没打来,倒是让她觉得甚是不同寻常。 不过这样也好,郑萌已经给她在外面找了套房子,是以前郑淳明在旧城区还未拆迁的房子,离市区也不远,周围配套设施都还挺全乎。 她早就想逃离那个让人痛苦的家了,只是迫于经济困难,还有陈国建无休止的软禁,让她根本没有能力去完成这些,好在她的女儿交了个知心朋友,愿意帮着她们娘俩,挺欣慰的。 等楚恩泽和白晟严赶到医院后,陈蔓雨刚刚做完检查,正靠坐在床上吃着早餐。 “这次又受苦了吧?”安陵容摸摸女儿苍白的脸蛋,“这次就当是给你的一个教训,下次可给我长点记性知道吗。” 陈蔓雨刚醒来,脑袋还疼的有些厉害,不敢弄出大动静,只能小声说道:“我知道了,妈,下次不会了。” 当时怎么说,也是破案心切吧,一时之间什么都忽略掉了,再加上之前楚恩泽问的那莫名其妙的话,也就忘了要注意这些。 这次脑袋后面缝了一共六针,好在被发现的还比较及时,失血没有太过多,救治的也快,所以再修养个几天也就没问题了。 陈蔓雨还想再说些什么,看到眼前的来人之后瞬间什么都说不出了。 “诶,小楚,快坐吧,”安陵容起身招呼着两人,“这位是……” 楚恩泽看了眼白晟严,扭头对她说道:“阿姨,这是咱公司总经理白晟严。” 白晟严伸出手,礼貌的笑了笑:“阿姨,您好,您叫我晟严就成。” 而一旁的陈曼雨已经心惊的不行了,自己实习第一天装到的人竟然是公司经理? 会不会是他当时记仇了,所以才把这个悬案分配给自己? 正想着,就听到安陵容的声音:“这孩子,见人也不说话” 陈曼雨心中一阵叫苦,可又不敢说什么,只能赶紧赔笑。 “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了,再修养个几天就可以出院。” 白晟严察觉到陈蔓雨的目光,抬眼对上她的目光。 突然对上的目光,让陈蔓雨一下子就慌了神,瞬间就把头低了下去,耳根微微泛红。 楚恩泽在一旁观察到她的这一表现,心里的猜测更加笃定了——不用猜了,这就是冲着他白晟严来的。 “阿姨您放心,等她修养好了,再回来工作也不迟。”楚恩泽收回了目光,笑嘻嘻地跟安陵容聊着。 提到工作陈蔓雨才猛地想起来自己的事儿还没办完呢,昏睡了这么多天,还不知道宋薇莲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白总,这次的任务我搞砸了,还望您谅解,我愿意接受惩罚。”陈蔓雨看向白晟严,小心翼翼道。 白晟严看着陈蔓雨脸上写满了小心翼翼的表情,淡淡道:“这次的案件已经处理完毕,法院正在进行进一步审理。” 昨天晚上就已经把凶手捉拿归案,证据齐全,凶手无话可说,下周便可上法庭进行下一步审判裁决,不过多半都是死刑的判决了。 搭进了十条人命进去,又落网在外这么久,没当场枪毙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宽容了。 “那冯辉……应该会直接判死刑吧?” 楚恩泽点头,讲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搭了这么多人命,又隐藏了这么多年,不是死刑也得在监狱里蹲一辈子了。” 因为这一桩案子,已经连累了两任公安部长下台,还引起了上层更高级的重视,直接怪罪于公安部监管不严,能力不够,来了次大换血。 肖胜全便是近两年大换血后刚上任的公安部部长,之前一直在特警部队做,立了几次大功,是很有潜力的新人,被领导力荐出任部长一职。 “那我的这次实习……能再重新分配一个吗。”陈蔓雨又扭头望向白晟严,好像很期待他会给出一个怎样的处理办法。 第13章 恶补 实习期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要重新开始做另一个也还是有时间的,毕竟这个期限是因为这个案子才给出来的时间。 白晟严心里早已有所打算,冯辉的这个案子其实已经被陈蔓雨调查的差不离了。 早在提交的报告中就详细写出了下一步会通过家属和交往各方面查找线索,从而推出嫌疑最大的人,可刚进行到家属这一步就先被对方给来了个措手不及。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能做到这些的确是要点头脑,他还想继续挖掘这个陈蔓雨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能让他眼前一亮的真本事。 “下周末,前提伤养好。” 楚恩泽侧头看向白晟严,下周末?他难不成,想把陈蔓雨带到老挝那边儿去? 这哪能行?老挝那边儿是什么地方,那是各种毒枭鱼目混杂的地方,是真枪实弹上阵的地方! 她陈蔓雨大病初愈就跟着他白老二直接上那种硝烟炮火满天飞的地方,能扛得住吗? 这边楚恩泽使劲给白晟严使眼色,结果人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没有再想理他的意思,楚恩泽要不是看着陈蔓雨一脸激动和兴奋的样,能立马蹦出个“不”字来。 “谢谢白总,我会继续努力的!”陈蔓雨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了,笑眯眯看向自己的母亲。 等回到白氏后,楚恩泽终于耐不住了开口道。 “我说,你不会真打算把她带去那个鱼目混杂的地方吧?人家才刚死里逃生你就又带着人家往火坑里跳。”这可不比普通的出差,这搞不好是玩命的下场啊。 而且这次他们的对手是谁?侯家三少侯林铉,这人的实力不容小觑,稍不留神就能把你推到死亡边缘,他一个人倒无所谓,可他若是带了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呢? 这不是把人头提前准备好往人家门口送吗? “他侯林铉根本就不会动手,也不敢动手。”白晟严就是吃定了他这一点所以才断然把陈蔓雨也带上一起。 侯林铉的软肋还有什么?除了她又还有谁,这回人家都把人带身边了你说这次战斗他还挑的起来?他不得乖乖得把钱送到他白氏门口然后再乖乖的麻溜滚蛋? 楚恩泽并不否认这一点,但还有更多外在的因素在内,这些都不得不考虑,光是防着他侯三少一人,远远不够。 “这次可不是开玩笑,你可考虑清楚了。” 白晟严明白他想说的,当地人可能比侯林铉更狠更不要命,这可不是在国内,那些雇佣兵可是只认钱不认人的团体。 可他有信心能把陈蔓雨带出去,也就有能力把她安全带回国内,同样的事情岂能容忍再发生第二次? “安排专机。”客机目前不能在选择范围内,信息一旦被透露出去,别说他们俩,就是一整个机舱的乘客都别想活命。 就看他侯林铉有没有那个胆儿敢玩这么大,又或者侯家能一手遮天,能把这事悄无声息的给压下来。 待白晟严走后,陈蔓雨赶紧让安陵容这几日多弄些补脑健脑的,“就今天中午开始,别耽误了。” “补血的也来点吧。”总归是要补的,多补补也不伤身。 安陵容看着掰着指头数的陈蔓雨,哭笑不得:“办个事儿而已,你至于吗?” 陈蔓雨笑了个满怀,她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以前是远在天边遥不可及,现在人都站到她跟前了,她要再不出手,别说郑萌,她自己都想打死她自己,往死里的那种。 “您不想我好啊,早点回归工作就是在给您挣钱您知道么。”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恶补,吃到陈蔓雨感觉一肚子都是油的时候,她终于被允许出院了。 那种感觉就跟刑满释放一样,全身骨头都在发痒。 后脑勺缝针的地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差一个月之后来拆线就成,果然这一个星期真没白补。 刚走出医院门口,就瞅到了往医院里奔的郑萌,“真行啊,出院了才记起来还有我这一号人?” “我这不是给你制造二人独处的机会吗,你说我一个人在那多碍事。” “得了吧,有我妈在我还能弄出什么动静?”陈蔓雨拍掉她献殷勤的手,“什么时候好上的?” 她也是昨天才知道,这小妮子找了个男朋友,两人看对眼很久了,现在才在一起,天天腻的跟什么似的。 郑萌嘿嘿笑了笑,眼睛都快笑不见了:“一个月之前。” 早在大三校运会上就相中了,只是两人一直都没互通心意,现在都明说了那还隐藏个啥? “作为惩罚,”陈蔓雨搭上她肩膀,“带我去白氏一趟,现在赶紧的。” 楚恩泽的办公室透过窗户刚好可以看到白氏的大门口,还有周边的一些会所酒店。 白天倒看不出来什么,晚上那可谓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甭管什么上层名流到混街边的混混,都会聚集到这里,哪叫一个热闹了得? 视线顺着建筑物往下走——陈蔓雨?楚恩泽凑近窗户一看,还真是她。 这才过了一个星期人就出院了,头上的绷带也拆了。 “诶,别坐着了,我瞧见你那小学妹了,头上连纱布都拆了。”看来这是彻底好了的节奏啊,楚恩泽回过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人。 白晟严扫了眼楚恩泽,放下手中的东西,“东西齐全了?” “没问题,明天就可以出发。”楚恩泽从肖部长肖胜全那儿要来了几把枪,然后再要了身防弹衣过来。 局里的东西哪能随便借,肖胜全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给他们送了这些东西,要不是为了弥补这次医院的过失,借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 “局里要是怪罪下来,直接报我的名。”出了事他担着。 楚恩泽顺应得点点头,摆手道:“得了,我知道了,你去吧。”和你的小学妹促膝长谈去。 后面那句话他可没敢说,肋骨疼的感受他可不想体会第二次,上次是那宋小姐,他可不想这次又为了个陈学妹再赚一身伤…… “白总。” 陈蔓雨其实想叫白晟严叫学长,但碍于上下级关系,一直没敢叫出口。 “进,”白晟严抬头看向门口的人,“坐吧。” 进来后才看清办公室的全貌,书架上满满当当的书籍,还有前边摆着的相框,她认出来了,那是新生迎新会上白晟严主持的画面。 第14章 几分欣赏 还有一旁校运会上标枪冠军的照片,只有拍照时才会露出浅浅的微笑。 陈蔓雨心中除了震惊还有疑惑,学长当然笑起来才好看啊…… 白晟严对上她的目光,眼神闪过一丝不明言喻的波折。 下一秒她就恨不得把自个给舌头咬下来,怎么想着想着,还给说出来了? 得了,还办什么事,可以卷铺盖了差不多。 “这里是安排时间,你如果觉得可以明天就出发。”白晟严拿过手旁放着的一份安排表。 陈蔓雨赶紧上前接了过来,台阶都给到眼面前了,你说下不下? 时间:明天早时九点。 行程:国际机场——老挝。 老挝啊,那不是毒品盛产地吗?老挝? “学,白总,这是要出国的意思吗?” 白晟严直接点明主旨:“这次不比之前,但决定权还是掌握在你手中。” 陈蔓雨听完他的话,也没多犹豫,直接翻到最后签了个字,然后递给白晟严。 “我决定去,我相信您。” 她相信他,不管出于什么方面,她都愿意相信他。 而正是这种奋不顾身的相信,让她在毫无招架的栽倒了在了他手里…… 陈蔓雨按照指定地点赶来后,一眼就瞅见了停在路边的车,白晟严手臂随意搭在窗沿,静默地盯着前方。 “学……白总,让您久等了吧?”陈蔓雨拖着行李小跑过来。 白晟严下车一手接过陈蔓雨的行李箱提到后备箱放好,“上车。” 陈蔓雨以为是自己耽误了太长时间导致晚点了,声都不敢吭一个,迅速乖乖的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安全带。”白晟严扫了眼后视镜的车,往右打盘子倒了出去。 “哦。”陈蔓雨侧身拉过安全带系了起来,昨天还在想一次出差而已,不会紧张的,结果一看到白晟严心里就砰砰乱跳,就跟心房早搏似的…… 其实她刚到第一个路口白晟严就已经发现她了,一个人拖着一大箱子,身上还斜挎着包,踉踉跄跄半天才从路对面过来。 他确实是等了很久,不过不是因为她,为了能方便她找到位置,他特地挑了离学校很近的一条街道上。 这边他还算比较熟,周边的地形也了如指掌,最重要的是这地方空旷,视野开阔,根本藏不了人同时便于他观察周遭情况。 等开到地方陈蔓雨才发现这不并是民航机场,要是民航的现在大门口满是人群,还有那些不打表等着宰客的黑车司机。 车刚停稳,大厅里迎面走出来一位机场的工作人员,白晟严看到来人推开车门下车,“车上等着。” 陈蔓雨点点头,也就势解开了安全带,好奇得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不是说坐飞机过去的吗,那么这里也就是个机场了? 她怎么不记得市内还有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看着白晟严和来人交流了几分钟随后转身朝她走来。 陈蔓雨见状也下车接过白晟严刚从后备箱拿下来的行李箱,“谢谢学……呃,白总。” “就叫学长吧。”白晟严扫了一眼陈曼雨,轻声淡道。 陈蔓雨怔愣了几秒,随即笑起来道:“谢谢学长!” “白总,请。”站在安检口的保安低头道。 等进到里面才发现是这其实是一家私人运行的机场,规模还不小,弄的都快跟民航机场一样大了。 这么说他们是要乘坐私人飞机抵达老挝了? 陈蔓雨看着周围一架又一架的飞机,问道:“学长,这是个私人机场,您为什么选择坐私人飞机?” 相反,私人航线的安全并不及国际民航,出事的风险甚至是民航的几倍以上,这也并不是一个绝佳的选择。 白晟严看向面前的小学妹,勾了勾嘴角:“你觉得?” 他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想听听她是怎么给出答案的,又到底猜到了他的哪一步。 陈蔓雨偏了偏头,首先私飞的安全性绝对不及民航,除非你有配备精良的驾驶员,但私人的费用却比民航高出上百倍不止,简称高价低配。 其次,选择私飞的原因只有两个,一是你有经济你愿意花钱买享受,二则是民航反而保证不了你的安全,必须要动用私人出行。 “我觉得,学长您应该是第二种情况吧?”从之前白氏的种种事迹来看,第二种情况极其有可能。 白晟严没有回答,但嘴角似有似无勾起的弧度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答案。 这确实是他一部分的想法,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私人可以隐藏自身信号,减小周围磁场的干扰,不容易让人发现具体位置。 他一早就堵定了侯林铉也会坐私飞并且探查他的路线。 所以双方都选择了最保险的路线,你甭想查到我,我也不必试探你,况且身边都各自带着一个人,谁敢轻举妄动? 要不说私飞烧钱呢,就冲这屋内的配置也值了。陈蔓雨看着舱内的环境,不由得再一次感叹有钱人的享受——基本上就是一小型的住所,应有尽有。 机舱最前面还有一扇门,门后面就是驾驶员的操作室,前脚刚上来后脚就进来了一位穿着机场制度的飞行员。 “少爷。”男人对着白晟严,微微低头道。 眼前毕恭毕敬的男人就是以前是白老爷子专属的飞行员,后来老爷子退休了他也就找随便找了个机场栖身,同时暗中充当眼线。 白晟严微微点头:“最近的路线,尽量降落到市区最近的机场。” “是。” 到处走动的陈蔓雨垂眼就看到了桌上放置的机器,这是什么?仔细一看机器一旁还显示着各个方向的纬度。 这是……探测信号位置的东西么? 陈蔓雨小声嘀咕着,回过身想询问白晟严,这才发现白晟严一直在看着她捣腾研究面前的东西。 “这是信号检测器吗?”显示屏上面的这些应该都是周围信号的强弱吧。 白晟严走到她身旁,按开了机器一旁的开关,“有兴趣?” 陈蔓雨点点头,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各种数据,她看不懂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不过她能看懂的是上面一闪一闪的绿色小点——那是周围另外的飞行物的标点。 第15章 迎面而对 此时,同样处于万里晴空之上的,还有另一架私人飞机。 不偏不倚,他侯林铉同样也带了信号检测器,目的同样是为了侦测对方的具体位置。 叶尘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玩意,只能看出这上面大概显示显示的位置是哪。 “这怎么能找出白晟严的那架飞机?”只有几个点儿在上边,地图也都是弯曲连接的白线,不是专业人士还真搞不懂这机器。 “再过一会儿就能看到了,显示红点的就是那架飞机。” 绿色的点都是民航班次,基本可以忽略,如果有红点闪烁绝对是他白二爷无疑了。 叶尘抿了口红酒,眼神盯着显示屏:“我们大概还有多久?” 一定要在白晟严之前到达老挝,先一步截胡了他们的据点,这样就能逼着他们暴露自己的位置!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曼雨正坐在一旁昏昏欲睡的时候,白晟严便皱着眉头扫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究竟知不知道现在的状况? 是太信任自己了,还是根本就没觉得这一次有危险? 他可还记得,之前准备去老挝之前,叶家的那场鸿门宴! 叶家没有那么大的手笔,这次的事情,背后主使也并非叶家,想到这里,白晟严看着飞机屏幕上信号检测仪,微微勾起嘴角。 鸿门宴当天,出了叶家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侯家三少,侯林铉! 侯、白两家是世交,两家的老爷子都是一个团的战友,改革后便各自做生意去了,联系自然也就少了,两家从事的方面也不相同,一个是娱乐产业,一个是金融服务。 他们到底在想玩什么花招,等到了老挝,一切都揭晓了! 侯林铉能想到的东西,他白晟严自然也能想到,只不过,他能想到的,侯林铉能不能想到,就不一定了! 飞机缓缓降落在万象机场,白晟严正想叫醒陈曼雨,陈曼雨就自己睁开了眼睛。 陈曼雨四周环顾了一下,顿时坐直了身子,看着白晟严开口问道:“我们到了?” 白晟严点了点头,略先起身,直接下了飞机。 而就在离他们没多远的地方,另外一架私人飞机,也缓缓地降落。 看着不远处的飞机,白晟严微微眯起了眼睛。 陈曼雨赶紧跟着下了飞机,刚走出去,就见到白晟严看着另外一边,她也顺着白晟严的视线往了过去。 一瞬间,陈曼雨便眯起了眼睛,只一眼,她就迅速认出了不远处立着的女人。 如果她没记错,那是胥玉宸的未婚妻,叶尘! 虽说订婚宴她没去,但这女人的照片她可见过不少,都是在当天发的朋友圈里见到的。 这么说来胥玉宸也和她一同来的了,刚想着,可从机舱里下来的男人并不是胥玉宸,两人说说笑笑,看起来关系并不一般。 陈蔓雨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拉了过去,下意识就惊叫出声,身后的人贴了上来。 “别出声,是我。” 白晟严当然也看到了,好死不死,他们竟然降落在同一地方,他侯林铉到底还是没有被那“线索”所迷惑。 “学长……认识那两人?”陈蔓雨平静下呼吸,顺着他的视线看着那一男一女的背影,还是说,这就是他要对付的人? 白晟严松开手道了声不好意思,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先上车。” 这边同样刚上车的叶尘,打探虚实的人还没回话,应该也快了,“先找地方歇息?” 侯林铉没有说话,只往另一个方向达盘子,叶尘见状偏头作疑问状看他。 “应该是他不会错了。”虽然灯光比较暗,但那个人影他倒不会傻到认不出来,没想到这次还带了个女人一起过来,是有多不把他放在眼里,还能多个牵绊在身边。 还是觉得他侯林铉对他白老二没有任何威胁。 “通知那人不需要查了,让他停手。” 就知道这个老狐狸不会轻易让他拿到东西,两人暗中交手过几次,几次下来都让他硬生吃了闷亏。 “什么意思,那个消息是假的?”叶尘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拨给了对方,让对方赶紧从酒店里撤出来。 驾车又重新返回机场,开到大门口迎面就碰上了一辆黑色吉普,双方透亮的车窗玻璃将四人都暴露无遗。 白晟严微拢眉头,回手打着方向盘,油门踩到底,从侯林铉车前端擦身而过直直冲了出去。 “坐稳了。”本以为还能跟踪对方,没想到对方直接杀了个回马枪,再晚点可就直接被堵在机场里。 陈蔓雨抓紧了手里的安全带,回头张望了两眼,发现对方在出了路口后竟然往反方向开去,并未追上来。 白晟严也并不想和他过招,行踪暴露,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方向到底在哪,但大致可以猜到和他带来的人脱不了干系。 陈蔓雨见后方再无车辆,也就暂时松了口气,起码目前为止,他们还是安全的,对方也肯定还没有准备,想着便和白晟严说起那车上的女性她也认识。 过了第二个路口后白晟严才放慢车速,沉着脸无声地开车,许是沉默太久,陈蔓雨忍不住侧头看向他。 “就目前来说他们同样也是慌乱的,”陈蔓雨就着已知条件分析着,“更不敢轻举妄动,我也知道我现在成了他们的目标。” 车内又陷入短暂的沉默中,但陈蔓雨听到了极小伴着呼吸的一声轻笑。 “不怕?”白晟严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他知道陈蔓雨此刻心里的紧张感,没想反而先安慰起他来了。 其实到如今她也没觉着怕过,就算知道自己来的地方,就算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就算她知道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可她仍不觉得有多畏惧。 她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和水平,但她相信身边的人,无任何理由的信任,就像当初答应他时那样。 “不怕。” 说完,陈曼雨抓紧了手中的安全带,既然选择相信他,自然就不会再有其他的情绪。 第16章 初次交手 叶尘看着侯林铉打了个方向盘直接和白晟严背道而驰,就好像刚才气势汹汹的不是他一样。 “为什么不跟上去?”不打算上去刚才又调个什么头? 叶尘这么一想,心中就有些愤怒,每次都是擦肩而过,然后又说要沉稳,最后又是以不能或者不行而告终。 就料到了她会生气一般,侯林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只是略微平淡地开口说道:“在这种地方你还想打无准备的仗?” 双方都在意料之外的时间和地点撞见,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下一步的决策。本是想跟上去硬拼,但理智最终还是大于野心,所以直接调了个方向。 叶尘默了几秒,随后侧头看向车窗外,眼中的神色忽暗忽明:“不过挺意外的是,这次竟然还带了个女人过来。” 看那模样应该刚踏入社会不久,长相就挺大学生的,他白晟严还有胆多带个人来,还是个经验全无的小白…… 想到这叶尘如突然醒悟般扭头说:“你是想……” 见她想到了什么,侯林铉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只道你现在才看出来不成? 另一边,白晟严直接开车去了酒店。 下了车之后,白晟严取出房卡给了张陈蔓雨,“今晚注意,有情况立刻找我。” 陈蔓雨接过房卡,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也要小心。” 推开门插上卡取电,看到床的那一刻陈蔓雨内心终于得到了点放松,一路过来都怕半路上突然杀出个什么意外,不过好在算是暂时安全了。 刚想拿衣服洗澡,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过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 “不过春宵了?” 这个点除了她郑萌以外,还能有谁。这是个新号码,知晓的人不多,所以平常还算清净,除了和家里联系的较勤,也就是她郑萌了。 听到这话郑萌的大嗓门就开始嚷嚷起来:“我这是特地来关心你的,你能有点良心不!” 陈蔓雨把衣服放到架子上,倚着墙道:“都这个点了你跟我说关心,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想起我。” “我说你……” 听着那边念叨的声音,陈蔓雨忍着笑意把电话给挂了,一番通话让她紧张的情绪缓解不少,把手机搁在一旁转身进了浴室。 临睡前她想了想,还是将床头的灯给关上了。洗完澡后她给白晟严发了条信息道晚安,也没见对方回应,应该还在忙工作吧,想着也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直到深夜,酒店保安巡视完最后一圈,才熄了走廊上的灯,只那一秒熄灯的功夫,身后贴近的人影瞬间将人放倒在地,甚至还没来得及出声。 那人迅速将保安拖到了安全通道内,随后抽出裤管里别着的刀,一双眼衬着黑夜闪着冷锐的光,撑着墙壁跃起身一把切断了楼层的摄像头。 确定周围再三安全后,才蹲下贴着墙壁继续朝前走,于此同时,走廊尽头的房间内,男人蹲在门边,耳朵紧贴着墙壁。 虽然外面的脚步声放的极轻,但他还是听到了声响,男人轻声起身,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和陈蔓雨的房间正对着,但脚步声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外面的保安很可能已经被解决干净了,甚至连摄像头可能也给切断线了。 对方到底还是按捺不住,找人送上门来了。 给到陈蔓雨的房卡其实是交换过后的房卡,他住的是以陈蔓雨身份证开出的房间,对方从酒店那里只能得知房号,却不能得知房间里的人和这开房的主人是否还是同一人。 不过有一点可以放心的是,他的房间目前还是安全的,对方完全没料到他回来了这么一出。 门外的男人贴紧门板,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随着轻轻开锁的声音,男人推开了面前的门,屋内与屋外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只能通过气息判断人的准确位置,男人不敢挪动脚步,只能凭着触感去断定。 白晟严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人的靠近,甚至连一分一秒的呼吸,就在对方要抬手时,突然撑着床沿起身,另一只手紧握着朝前方挥去。 袖管的枪顺着滑到了手中,男人感受到耳边呼啸而来的力量,矮身避过,右手撑地后空翻和白晟严踢上来的腿擦身而过。 白晟严迅速收回右脚,握着枪的左手迅速打上前,打在了男人的腹部,男人闷哼一声,猛地向后退去,右脚迎上想再次打来的拳头。 双方出手都非常迅速,不相上下,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两人拳腿相碰的声音。 渐渐过招下来,白晟严依稀可以摸清楚对方出拳的套路,于是向后一步退去,手撑到了一旁的衣柜,借力飞身跃起,同时抬脚蓄力朝男人身上踹去。 “嘶……” 这一脚直接踹在了男人的肩上,力道之重让男人发出吃痛的声音,失去平衡后男人朝后倒去,白晟严将人反扣在地,男人还想再挣扎,却被顶上来的东西堵住了嘴。 那是枪,货真价实的东西,如果他再反抗,下一秒就能打爆他的脑袋。 “呵……白二爷,好身手啊。”男人忍着腹部和肩部的胀痛,喘气说道。 他本以为这人不过只头脑聪明,到底总归是个少爷,身手还不算深厚,今日交手过才知虎父无犬子,只能说他白老二藏的太深,根本琢磨不透。 “这么听主子话的下属,也不多了。”白晟严冰冷的目光打在男人身上,他收回手里的枪,靠在桌旁。 男人知道自己早晚也跑不掉,于是认命般直起身靠在墙上,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发现已经动弹不得。 “偷天换日,我怎么就没想到,”男人从兜里掏出烟盒,往嘴里递了根烟,“借个火,烟瘾犯了。” 白晟严没有搭理他,继续道:“侯家的二把手什么时候也堕落到如此地步了。” 这不是国内,没人能保得了他,触犯外界的法律,那可就不只这么简单了,别说一个侯家,就是三个侯家也会无动于衷。 第17章 正面交锋 男人微微笑了笑,取出口中的烟,因为没有火而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怎么,不想杀我,想让我跳槽?” 白晟严收回手里的枪,随意搁在一旁:“回去告诉侯小三,侯家行事向来都是光明磊落。” 有什么话明天端上台面说,侯家什么时候开始惯用于杀人灭口的技俩了? “谢二爷不杀之恩。”男人听懂了话里的意思,只淡淡笑了笑,随后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日一早,陈蔓雨是被闹钟吵醒的,许是昨日神经太紧绷,反而好梦到天亮。 洗漱完正准备收拾点东西出门便收到了信息,那是昨天她发了晚安的人,现在让她下去吃早餐。 陈蔓雨刚到地方,白晟严已经吃完准备去取车,“我和你一起去。”早餐就在车上解决得了。 这边的侯林铉,夜袭失败还被嘲讽了一番,自己手下都要开始怀疑他的行事能力了,跟他白晟严的芥蒂也越发深重。 地点在当地的一家会所里,这位置很是生的偏僻,前靠山后靠水,可谓真的是叫天天不应了。 驱车前往,门口等待已久的门童热情地想要帮他们泊车却换来了白晟严的拒绝,门童没有强求给他们让出了路。 陈蔓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个会所正处在半山腰,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有点难办了。 大堂经理将他们领到了一间包房,门口立着的正是昨日在机场的叶尘,“白总,别来无恙,请。” 侯林铉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延伸对上往里走的白晟严,那么多次会面,但今天算是两人正式交手的第一次。 陈蔓雨对叶尘礼貌地点点头,算是和她打了个招呼,这个女人不认识她,但她却知道她。 这次出远门,随行的竟然不是枕边人,她倒开始有些好奇胥玉宸的订婚宴到底是一厢情愿还是互相利用呢。 “家父早就说要让我好生招待你一番,”侯林铉起身倒了两杯红酒,端起其中一杯,“这杯我先敬你。” 白晟严没有回应他,只拿起酒杯随意抿了口随即放下,侯小三一套表面功夫做的还挺足,若不是他早于他暗中交过手,怕早就被这美酒箴言晕了脑袋。 坐在一旁的陈蔓雨只静静看着面前的菜肴,眼神有意无意间滑过侯林铉的脸,她看不出这男人到底想表达什么。 久经沙场,面部表情控制的游刃有余,即使心里震的打鼓,面上仍风轻云淡喝酒聊天两不误。 “白总,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菜都上齐了没。”叶尘开完酒,随后出了包间。 虽然叶尘隐藏的很好,一气呵成的手法,但她还是看到了,那是一把袖珍手枪,陈蔓雨强行压下心头的紧张不适,甚至开始颤抖的双手。 不能慌,不能让对面的男人有所察觉,陈蔓雨调整呼吸抬头看向白晟严,只一秒,眼神立刻离开,但藏在桌下的手却比出了枪的手势。 枪他没看到,但这句话任谁都能听的出来,在这种地方上菜还需要催促监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摸透彻了,现在他不知道外面到底如何,但这屋内,绝不止那一把枪。 白晟严死死盯着侯林铉,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动静,“有侯伯父的关心就足够。” 陈蔓雨缓缓起身,对侯林铉作抱歉状:“侯总,实在抱歉,合同落在了车后座,我去去就回,您慢聊。” 在来的路上,白晟严给了她一把手枪,着实把她惊着了,这也是第一次,她摸到了真枪,现在很有可能她要用上这把手枪了。 按捺住心中的恐惧不安,陈蔓雨出了走廊,迅速朝停车场走去,白晟严在车后座上给她留了张纸条,这是万不得已时才能用上的。 但她现在什么也管不了了,真刀真枪都见着了,她只能这么做,白晟严现在成了对方盯死的猎物,他不能轻举妄动。 “家父还说改天要上伯父家作客,好好叙叙几十年的战友情。”侯林铉靠在椅背上,一杯红酒很快见底。 “侯三,可以收起来了,”白晟严没工夫和他谈及两位老将军,既然双方都心知肚明,不如摊牌明说话。 听到这话侯林铉也不矫情绕弯,收起笑容和他明面对明镜:“你知道我的目的?” “我只想知道侯将军是否知晓你与叶家的联系。”一句话丢下来,不痛不痒,却让他彻底无法平静。 侯林铉咬牙道:“有什么冲我来,叶家与你无关。” 白晟严静静看着对面的男人被一点一点激怒,却无半分要退让的意思。 “冲不冲,由不得你。” “你就不怕我送你地下?”侯林铉一把抽出桌下放着的手枪,直直对准他的眉心,“白老将军应该也不想看到他再失去一个儿子吧。” 白晟严晃着手中的酒杯,下一秒手中就只剩玻璃的残渣,红酒和鲜血直直向下滴去,杯底应声碎裂在地,“那你,倒是开枪。” “你……” “侯三爷,开枪之前,先认识认识,面前的这位是谁。”包间的门被人一把推开,来人正是去后座拿合同的陈蔓雨。 那张纸条上写的是会所前台,会有人接应她,那是安排在会所的内线,从侯林铉订下会所开始白晟严就已经开始了行动。 内线是大堂经理,陈蔓雨和人碰面后便开始搜寻叶尘的身影,在离包间不远的树林里,叶尘正举着枪,准备随时一枪崩掉白晟严的脑袋。 陈蔓雨和那人对上眼神,从后面一把捂住了叶尘的口鼻,陈蔓雨上前一脚踢开她手中的枪,举起手枪对着她的脑袋:“别动!” 侯林铉看着被枪顶着的叶尘,紧握的手掌能把手心掐出血,“放了她。” “你先把枪放下。”陈蔓雨食指微微颤抖着扣着板机,天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紧张,如果不是还有人接应她,可能今天都要毁于她手中了。 侯林铉丢下手里的枪,双手举起,男人上前缴过枪,将手中多的一把丢给了白晟严。 “侯总,现在能签合同了吗?”陈蔓雨抽出合同抛在他面前,又抽出笔抛给他。 第18章 正式工作 直到三人都坐上了车,陈蔓雨才送来钳着叶尘的手,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直接开往机场。”白晟严把枪随意丢到后备箱,扯了扯脖间的领带。 “你这又是从哪招来的两疯子?这次幸好你电话来得及时,再晚点我就直接登机走人了。”开车的人瞟了眼白晟严,说道。 对方也不是个简单人,看来这人又在国内招惹了不少人。 陈蔓雨俯身拿出药箱,找出纱布和碘酒,抬头不客气道:“男疯子为了女疯子呗,连命都能不要。” “学长,你的手……”,硬生生捏碎了一个玻璃杯,这该有多疼,估计玻璃渣都已经嵌到手心里了。 她不了解白晟严的家庭,但她听到侯林铉的那句话还是没忍住,在他之前,应该还有个哥哥吧,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夭折了。 白晟严瞧着仍往外冒着血的手心,淡淡地摇了摇头:“没事。” 陈蔓雨见状立马就急了,一把拉过他的手:“都见血了还没事,你这是给谁无偿献血呐?” 开车的男人忍着嘴角的笑意,透过后视镜看向陈蔓雨,这小姑娘还挺有勇气,刚才拿着枪都抖成了那样还一字一句地跟侯小三谈条件。 “这是……新招来的?”男人忍不住问向一旁的白晟严,以前都是楚恩泽陪着他出来办事,有时还来次单独行动,这次直接换成了个小姑娘。 白晟严支着脑袋,只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男人朝他眨了眨眼便对着陈蔓雨作了番自我介绍:“叫我宋渊就成。” 陈蔓雨小心翼翼用镊子取出玻璃渣,又清理干净血迹,撒了点止血的药,一门心思哪还听得见旁人说话?直到包扎好才抬起头。 “谢谢。”白晟严静静抽回手,轻声道谢。 陈蔓雨看着他的背影,她能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白晟严倚着车窗,眉眼间透出几分疲惫,更多的却是沉重。 宋渊当然知道白晟严的心事,那件事……就像一道过不了的坎横在他心中,怎么拔也拔不出来。这事儿,只能靠自己慢慢消化,那也是他唯一见过白晟严原来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回家的路总是畅通无阻,驱车回到公司楼下,陈蔓雨下车回身对车内说道:“学长等我一会儿。” 几分钟后陈蔓雨微微喘着气,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他跟前,白晟严看着她的手心,那是两块巧克力。 “虽然我不知道学长的心事,但这个,或许能让你得到缓解。”陈蔓雨看向他,十分认真道。 白晟严接过巧克力,都被捂的有些热了,许是跑上了好一段路才买到的吧。 “那……我就先上去了,明天见。”陈蔓雨冲他挥挥手,转身进了公司大门。 他本不是嗜甜之人,但还是吃了块,味道说不上怎样,但至少真的如陈蔓雨所说,或许能缓解不少。 陈蔓雨没有回家也没通知任何人,直接奔回了宿舍,本以为又要被郑萌拉着问一圈,可今天人却不在。连衣服也懒得脱,直接爬到上铺睡了过去。 累到她没有多的力气再去想别的,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下午。 “舍得醒了?” 陈蔓雨翻身便看到了立在床边的一张脸,她有些疲惫地撑起身,“几点了?” 郑萌掏出手机,摆到她面前,“一大早叫了你几遍,都不见你醒。” 看了眼时间,才如梦初醒般,昨天实在太累了,哪知道这一醒直接奔着下午去了。 昨日刚下飞机的叶尘便被一通电话催回了家,忍着浑身的倦意加上一肚子气,驱车回到叶家,刚一进门就被叶老一句话给弄跪到地上去了。 “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吗?” 叶尘不明不白地听着家父对她的指责,只模糊回应着:“我没忘。” 叶老冷哼一声:“没忘?你与那侯小三,你敢说没忘?”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因为侯这个姓氏闹的父女俩不合心了。 “我的事不劳烦您过问。”如果这要放在之前可能她还会和他父亲理直争论一番,可几次下来争执得已经麻木了,合着乱棍打死侯家所有人就没错了。 叶老杵着拐棍的手微微颤抖,他狠力敲了几下地面,转过身只留下一句话,“你要还认我这父亲,你就不该再和侯家有瓜葛,别忘了你现在也是有半个家室的人了。” 这种事说太多也毫无意义,既然不听规劝,失足掉到井下也就不要喊救命。 等陈蔓雨赶到公司恰好碰上一同等电梯的楚恩泽,自上次倒有些时未见着了。 “来得正好,和我一块去趟办公室,白总找你。”昨天和宋渊视频聊天,这人直夸那老二的手下,说她遇事淡定行事沉稳,就差没把人抢到自己身边效力。 还说下次一定来好好会会她,楚恩泽往后一靠,笑道,这他当然早就看出来了,细细教导一番定能独当一面,法大这次终于送了块璞玉来。 陈蔓雨以为是自己迟到误了什么事情,直到白晟严将员工证推到她面前,她才知道,她已经转正成为正式员工了。 出了办公室她才反应过来,打电话给了郑萌让她订好位置,准备好一桌菜等她。 等人走了,楚恩泽才说起正事,“肖胜全那小子开始催了,这几天正准备实战演练,正请点枪支。” 这次出门枪不仅没少,还多了两把出来,这是从侯林铉那里顺来的两把枪,但这枪并不是军队里的,而是他侯家自家有的枪。 “他侯三自会上门讨回家。”白晟严并没有把枪归还的打算,就算他拿他老子出来说事也无用,枪可是指过他脑袋的枪,当然得付出点代价才能讨回去。 楚恩泽点点头,拿了余下的枪,视线移到他缠着纱布的右手,他没有多问,当年的事情他全程都在,他能理解他的心境。 第19章 不敢拥抱 次日一早,陈曼雨便直接去了公司,但当她走进实习生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有些不一样了。 总感觉周围人看她的眼光变了,变得不在是之前的单纯,总带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按理说这实习员工实习期统一都是三个月,简称为季度考察,这段时间足已检验出一个人的能力和经验。 好在她并不在意那些东西,随便别人怎么说都好。 下了班,陈曼雨刚回到了宿舍,就见到郑萌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郑萌见陈曼雨这么悠哉,立刻凑到她身旁,开口问道:“你怎么还在睡呢,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郑萌取下肩膀上的包,伸手挂在扶梯上。 “什么日子?”陈蔓雨说着又把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些,只露出个脑袋看着外面。 昨天差不多已经把她的精力耗尽,脑子到现在都有些发懵,哪还记得些什么。 “合着您把自个毕业的日子都给忘了,晚会你不去了?”郑萌挑了件衣服重新换上,她可还记得这人当初说一定要去晚会找那位白姓学长呢。 听到这里陈蔓雨一双滴溜转的眼睛才正视到面前的郑萌身上。晚会啊,之前兴趣使然,如今倒没有那么热忱于此了。 “我就不去了,你玩得尽兴。”陈蔓雨又翻身把脸朝向墙壁,任身后的人怎么问她也不出声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包括她所想的人和事。 没过一会儿,郑萌就收拾好了东西,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陈蔓雨躺在床上,越来越烦躁,索性坐了起来,拿过一旁充着电的手机,七点半,这个时候晚会才刚开始不久。 随意换了身衣服,往常热闹的校园如今却有几分冷清。 陈蔓雨顺着小路瞎晃悠,这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她能再游遍这回忆的机会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学校的演播厅,那是一个露天的场所,也是她最初遇见白晟严的地方,那个曾闪烁着光的舞台上。 不过现在已经报废了,新的展厅在另一头的西校区,这边就显得冷清多了。 陈蔓雨回过身就听见了按快门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光线太暗,只觉得树底下立着个人,却又看不太清楚。 于是潜意识般往前踏了两步,没想对方竟也朝她走来,直到那人走到跟前陈蔓雨才看清来人,正是白晟严! “学长?”陈蔓雨有些惊讶地张开嘴,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校毕业会上吗。 白晟严朝她微微笑了笑,拨弄着手里的相机,“怎么没去玩。” 陈蔓雨将目光移向一旁,有些心虚道:“可能太闹腾了吧,学长这是拍照吗。”没想到他也没去晚会,可能他也觉得太闹了? 白晟严只在开头讲了几句话便受不住晚会的气氛,拿起相机出来拍夜景。一开始他也没看见不远处还有人,后来拨动拍过的照片才发现。 “想去个地方吗?” 陈曼雨还没点头,白晟严就直接牵起了她的手。 一路弯弯绕绕,直到看见眼前的一番景色,陈蔓雨不禁睁大眼睛,这是一片樱花林,放眼望去几乎占满了整个草坪。可这六月初,哪还来的樱花呢? 白晟严举起手里的相机一连拍了好几张,“差不多都要凋谢了。” 夏夜里多的是闷热,只偶尔吹来一阵微风,即使这样,樱花瓣还是徐徐飘落,就跟下雨似的,陈蔓雨伸手接住一片樱花瓣,放在鼻间嗅了嗅,“好香。” 她喜欢这地方,莫名的就喜欢。 “学长怎么会知道这地方?”看这里鲜少有人,应该还没被太多人所知晓。 “之前来这采点,无意中发现的。”当时还是白天,树枝上都还只是些花苞,不过觉着风景不错就记下了这地方,如今再来,已经凋谢的差不多了。 陈蔓雨侧头看向他手中的相机,照片正是刚才拍的樱花,“拍的很好看呢。” 白晟严低头调整着手中的相机,一番拨弄后,便直起身左右看了一遍,说:“就那棵树吧。” “什么……”陈蔓雨正看的出神,根本没注意对方说了啥。 白晟严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看到那棵树了吗,去那站着。” 陈蔓雨有些不明所以地站过去,直到白晟严举起了相机她才悟过来。 “我……”还没等开口就被打断了,意思是让她眼神看向一旁的花,不要看镜头,手可以触摸那些花…… 陈蔓雨躺在了草地上,双臂舒服地向两旁伸展开,一旁的白晟严像是拍的有些许累了,竟也在一旁躺了下来。 “刚才拍的那些照片,学长能发给我吗?”陈蔓雨看着夜空中几颗微微闪烁着光亮的星。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对方回话,陈蔓雨刚想再说点别的,就听白晟严开口道,“你有想过实习后去哪工作?” 陈蔓雨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问题噎了噎,其实要问这些,她也不知道,“还没想好要去哪。” “不想留在这?”白晟严微微侧头看向她,陈蔓雨怔愣了一秒,她对上他的视线,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想?” 陈蔓雨立即摇头道:“不是,并没有,我……没有不愿意。”相反,她乐意至极,这些她想都来不及呢。 白晟严收回视线,继续道:“那就明天开始正式工作。” “啊?”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白晟严伸手将陈蔓雨拉了起来。 陈蔓雨理理自己的衣服:“那,照片……” “周末过来拿。” 回到宿舍后就看到郑萌已经回来了,看这阵势应该已经回来好一会了。 “不说不出去吗,我这买个鸭脖子的时间回来你就不见了,敢情你耍我呢。”郑萌揭下脸上的面膜,一双眼睛瞪着她。 陈蔓雨有些惊讶道:“你没去晚会?” 郑萌把面膜扔进垃圾篓里,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说,我这不看你心情不好吗,结果呢?”跑去和别人约会去了。 “这也不能怪我啊。”她哪知道这小妮子半路杀了回来,不是说好要去和男朋友跳舞的呢? 跟郑萌赔了好一阵不是,她才放过陈曼雨。 第20章 他的气息 第二天一早,陈蔓雨刚到办公室就听见周围都在小声议论着,陈蔓雨闲来无事也就听上了一段时间。 原来是今天公司来了个新人,听说是白总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 陈蔓雨这才想起自己早上碰上的那个女人,可以说比叶尘更要精致,所以才让她印象之深到一眼就记住了。 不过相亲对象那四个字到底还是把她刺激了一把,陈蔓雨突然觉着肚子有些不舒服,于是去了趟厕所。 回到办公室就见隔壁桌的同事对她说刚才主管来办公室找她,让她回来了直接去白总办公室一趟。 陈蔓雨说了声知道了,但却没有抬脚的意思,倒了杯水又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往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就见楚恩泽也正在里面,两人看上去已经聊上有一会儿了。 “你来了,正好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楚恩泽冲她笑了笑,走前特地把门给带上了。 陈蔓雨突然想到自己刚用这句话搪塞过她面前的人,不禁感叹这是风水轮流转还是老天想让她也体验一把尴尬是什么滋味。 这下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又不敢看面前的人,只能盯着自己的一双脚看。 白晟严签完手头最后一份合约,拿起一旁的文件让她坐下,“胥玉宸这个名字不陌生吧。” 陈蔓雨有些惊讶,于是问道:“学长认识他?” 白晟严把文件推到她面前,转动着手里的笔,“最近公司内部与他起了点纠纷,正准备打官司。” 胥玉宸的放着自己的公司不好好带,却跑去别家企业做上了律师,现在因为两家合作出现了问题,胥玉宸单方面坚决要跟他白氏打官司。 陈蔓雨拿过桌上的文件,翻看了一遍后,说:“这不是强词夺理吗,这种官司也亏他说的出口。”胥玉宸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了,除了一副好皮囊,上天再也没给过他其他的东西了。 就这种表里不一的人,她都不稀罕认识,要不是因为他父母早些时对她家有恩,恐怕早就与他断了联系。现如今又攀上个富家小姐,想必更是不把人放在眼里,而人家呢,同样也不会将他放在心上。 “这个官司就交由你来负责,有问题随时找我。”白晟严相信她的办事能力,也就放心地任她去处理。 陈蔓雨收起文件夹,准备起身离开:“我会负责好此事,就不打扰您了,您继续忙。” 出了办公室陈蔓雨微微叹了口气,还好,只是来交代工作的,紧了紧手里的文件夹随后离开了。 次日一早还在床上的陈蔓雨就被消息给震醒了,迷迷糊糊伸出手拿过手机,只一眼瞬间就清醒了,赶紧踢开被子拖鞋也跑掉了一只,蹦蹦跳跳地跳进浴室。 昨晚住的是郑萌和她合租的一套公寓,离学校挺近。郑萌为了和男朋友腻歪就直接住宿舍了,这里基本上不来,所以难得昨晚一夜好梦。 把她震醒的消息是白晟严发的,给了她一串地址,约莫着是取照片的位置,陈蔓雨现在有些后悔当初说洗照片的事了,现在只要一见着他脑袋就跟放空似的,只要一说话回想的都是那天见着那个女人的场景。 陈蔓雨想到这又烦躁了抓了把头发,这是在吃醋的节奏么自己是,想到那个女人就跟受了刺激一样,浑身不自在。 等陈蔓雨赶到地方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照相馆,而是一间工作室,内部装饰成了花园,里面是一个小型的 摄影棚。 环顾几圈也没看到白晟严的身影,正准备掏出手机打个电话,从大门口走进来的男子从她身边掠过,刚走出去几步却停下步子折了回来。 “你是来找老大的吧?”男人戴着眼镜,一双眼仔细盯着她的脸观察。陈蔓雨被这眼神盯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向后退了一步。 男人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吓着人了,于是嘿嘿笑道:“你好,我叫李世,原来老大照片上的人是你啊。”见着本人才知原来不是照片拍的好看,而是人本就长得好看。 “你们老大是……”陈蔓雨疑惑道。 李世把买来的咖啡给了她一杯,继续道:“我们老大叫晟严,他现在出去了,我带你进去坐会儿吧。” 陈蔓雨跟着人进了白晟严的办公室,果不其然屋子里挂满了照片,看的目不暇接。 不过都是些拍景的或者是一些动物,至于拍人的,她只看到了她的那几幅。夜空下粉色的樱花树,树下站着的人微微抬头,手自然地抚上那些樱花,双眼微闭。 看着看着陈蔓雨竟看的双颊发烫,不知为何竟觉这照片藏着一股道不清的暧昧,抬手捂住自己的脸,转回又去看其他的照片,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解。 “好看吗。”白晟严站在她身后,和她一起看着照片,这是去贵州拍的,为了拍这张照片差点从山崖边掉下去,也算是比较有意义的一张。 陈蔓雨没有半分犹豫地点点头:“好看。”说着便回过身,哪知这人就在她身后,陈蔓雨差点撞上,一个趔趄向旁边倒去,被人抓住了手臂才稳住了自己。 陈蔓雨不敢抬头看他,一双眼慌张看向一旁,身体不自觉向后退去,白晟严伸手抵住了后面的墙壁,让人无路可退。 他能明显感受到面前的人在颤抖,眼神把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看遍了却就是不敢落到他身上。 背后就是墙壁,陈蔓雨此刻心脏强烈的跳动,手不自觉抓紧自己的衣角,就在面前的人压上来前,脑海里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女人,于是偏头躲了过去。 “学长,我……” 不待面前人说完,白晟严便搂上她的腰,嗓音有些低哑道:“看着我。”告诉我你在躲什么。 陈蔓雨感觉整个腰直到后背都麻了,哪还有多的心思去看他,只围着他的气息晕乎乎的转,“我……” 不等她回答白晟严低头吻上她的脸颊,额头,再到鼻子,最后到嘴唇,舌尖只轻轻一顶便轻松进入唇舌间,由最开始的轻轻试探到后来一步步的深入,陈蔓雨手紧紧抓上他面前的衣服,只觉从头到脚都在发颤。 “现在还躲着我了吗。”白晟严低头,眼神锁定在她脸上。 陈蔓雨被吻得有些透不过气,微微喘着气摇了摇头,一双脸颊红到可以出血了,手还在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等松开时已经被抓皱了。 “学长,我……”陈蔓雨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她想问那个女人的事情,却又怕得不到答案,她不明白刚才的亲吻到底算什么,可她也并不讨厌,“给我讲讲打官司的要求吧。”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5532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5532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