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方魔神却在往生堂当仪倌[原神]》 第1页 [无cp向] 《(同人)身为一方魔神却在往生堂当仪倌[原神]》作者:酷暑不熟【完结+番外】 文案 传闻人死后,灵魂经由往生堂引渡前往幽冥司受北太帝君审判,不仅如此,就连陨落的魔神都需在死后面见这位掌握生死的冥神决定其归途。 然而这位冥神在兢兢业业工作了六千年后,终于在某一天离奇失踪,只给幽冥司的一众下属留下了一张字条,大概意思就是这工作谁爱干谁干,反正爷不干了,惊的阴间使者们连忙动身去人界寻找帝君。 而与此同时的璃月往生堂,多了一位神秘的仪倌喻归,这位来歷不明的仪倌于殡葬一事上天赋异禀无师自通,学识见闻远超常人,又有罕见的阴阳眼,看透人之归期,凭藉着这项天赋,往生堂总能在璃月人民需要办白事时精确上.门.服.务,业绩好到飞起。 神秘的仪倌喻归也因此和客卿钟离一样颇受堂主胡桃重视,甚至这位仪倌还建议堂主在七国设立往生堂分部,与各国殡仪组织合作共赢。 就这样,喻归在往生堂混的风生水起,又因为阴阳眼在璃月声名大噪,而与此同时的阴间使者可怜兮兮的说:「帝君帝君,回来吧,回来吧,工作堆成山了。」 喻归:往生堂打工呢,勿cue,屁大点工作自己解决。 阴间使者:qaq。摊上这么个上司,怎么办,求攻略在线等。 【排雷】私设众多,角色属于米哈游,ooc属于我 私设较多,喻归是掌握生死的冥神,复合风冰属性,角色武器为沧风之弓,为了掩人耳目,神之眼为风属性,作为手饰佩戴,喻归肩上还常年挂着一只名为阿北的黑白仓鼠。 内容标籤: 强强 三教九流 异想天开 文原神 搜索关键字:主角:喻归 ┃ 配角:原神各角色 ┃ 其它:求个预收和作收 一句话简介:往生堂在线打工,勿扰 立意:劳动是人维持自我生存和自我发展的唯一手段 第1章 天公作美,今日的璃月各地倒是一片朗朗晴空,日光正好,可唯有无妄坡此处仍是一片乌云密布,无端的蓝色幽火闪耀着,诡异的气息笼罩着此处,甚至依稀能听到人空洞的呢喃声。 除了往生堂以及一些冒险家协会的成员以外,鲜少有人会踏足无妄坡,但正是如此诡异的地方,今天却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大人,如今的提瓦特已不是您当初所经歷的那个时代,不是你打我一拳我回你十拳的规矩称道的天下了,关于如何安然无恙的在提瓦特行走,属下只有四个字,那就是人情世故。」 「人类,真是麻烦。」 阴阳交界的入口处,静静的站着三个人,其中二人身穿一身连帽白衣,统一带着狐狸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男人。 那人身材高挑,手上戴着露指的黑色手套,身穿一身黑色风衣,紧实的皮带外穿,还有金属链条做装饰,勾勒出了男人腰部的线条,那人的头髮有些略长,随意的扎起束在了脑后,听着属下的忠告,银蓝色的眼眸中透着不解和微微厌烦,他一手叉腰,手腕上的风元素神之眼隐隐发着光芒。 穿白衣的两人乃是摆渡人,专门送由往生堂带去阴阳交界处的鬼魂入死者的国度,此刻二人却是对眼前看似年纪不大的青年颇为尊敬,只见他们毕恭毕敬的说:「毕竟人心诡谲,很多时候,不像我们一般心里只有工作嘛。」 「哦。」男人随意的答应着,转身就要离开。 「诶诶诶,大人,大人,您摩拉带了吗?」见男人要走,两位摆渡人连忙上前道。 「摩拉?那是何物?」男人听到陌生的词彙,有些疑惑的问。 「就是人类在商品交换过程中从商品世界分离出来的固定地充当一般等价物的商品,一种贵金属,没有摩拉,是万万不能在人类世界活下去的。」摆渡人苦口婆心的说,觉得自己为自家大人简直操碎了心,「您此去的国度璃月曾经的统治者岩神摩拉克斯,就是摩拉的制造者。」 「摩拉克斯?」男人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思考道,「尘世七执政?」 摆渡人非常狗腿子的拍马屁道:「是的,在他治下的璃月尤其重视契约精神,不过前段时间听说我们听说岩神意外离世,当然骗得过凡人骗不过我等摆渡人,要是岩神真的离世,您不可能不察觉。」 男人漠不关心道:「我对七神不关注,他们存在与否,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被拆台的摆渡人:「……」 过了一会儿,摆渡人又道:「大人,如有需要,可前往璃月港的辉月当铺,那是我们的产业,不,是您的产业,如果摩拉不够,直接将帐单送往当铺就行。」 男人不确定的问:「我的……产业?」 摆渡人连忙点头:「是的,都是您的,璃月建国有多久,辉月存在就有多久,作为璃月最古老的当铺,里面的人都是我们摆渡人的探子,为您监视着璃月的动向。」 男人轻描淡写的说:「哦。」 就在摆渡人以为男人没什么话了,男人又道:「反正这些人都要死,监视有这个必要吗?」 摆渡人:「……」要不是您是我们上司,我们真想撬开您的脑袋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您的脑迴路怎么那么奇怪? 第2页 不对,这完全就是原始人的想法吗??!他们这个大人到底是有多少年没有踏足过提瓦特大陆了啊? 知识匮乏到连摩拉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救命,他们家大人能在充满勾心斗角的璃月港安全待过一天吗? 能吧?不能吧? 两个摆渡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好心的又给了一个提示:「大人,一路南下,就能到达璃月港,不过还是想要提醒您,虽然岩神不再以神的身份行走于世间,但您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因为他很有可能与您一样用人的身份行走。」 男人点头:「这个我知道,我并不想与七神扯上什么关系。」 摆渡人虽然忧心,但最后也还是什么也没说,将一袋沉甸甸的摩拉和一张地图交给男人,想了想,最后还是道:「那什么,大人,您也别嫌弃属下们多嘴,璃月有句古话说得好,叫做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但是您在璃月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属下建议您如果有困难了,可以用袋子里的摩拉换帮助,毕竟……没有人不爱摩拉的,摩拉可以验证很多人到底诚意如何。」 男人原本都想走了,听到摆渡人这句话,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难得认真的问:「你说……摩拉可以验证人的诚意?」 见自家大人认真的听进去了,摆渡人甲连忙解释:「没错没错,要想别人帮忙,自己总得有诚意,总不能平白无故拿人嘴短,想让人帮忙,就需要支付代价,当然,属下的意思是也不用直接送钱,毕竟某些人,属下是说可能有些人视金钱如粪土,这个时候就要投其所好,比如他喜欢古董就送古董。」 男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举一反三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想要有除了摆渡人以外的眼线,就必须要用摩拉一类的事物交换,有些人情况特殊,不一定非要用摩拉交换诚意,但本质上交换的商品依然是以摩拉为手段的。」 摆渡人甲点头:「正解,大人,所以摩拉在一定程度上是万能的,有困难别害怕,摩拉朋友帮你忙。」 男人点点头:「了解了,总的意思是摩拉在一定程度上是万能的,如果我不想藉助摆渡人的帮助,想要拓展人脉和眼线,就必须依靠摩拉的帮助。」 摆渡人乙附和道:「对对对,而且璃月人的传统就是交朋友喜欢请客吃饭,破财消灾,你破了财,但收穫到了人脉,就是我们说的人情世故。」 男人微微颔首:「你们所说的情况我记下了,多谢。」 「能为大人排忧解难是我等摆渡人的职责,希望大人此去心想事成,一帆风顺。」 男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两人就这样目送着男人离开。 忽然摆渡人甲问:「你说殿下是怎么同意大人出来的?」 摆渡人乙回答:「不晓得啊,大人要去哪儿,殿下也管不着吧?毕竟大人是神,殿下只是大人的眷属而已。」 「你这么说的话,我突然想起来了,大人之前有来过尘世吗?」 「没有吧?反正我当值了这么久,也没见大人亲临尘世。」 「连摩拉都不知道,那得多久没来啊,啧啧啧。」 摆渡人一边感慨,一边往阴阳边界走去,交界处依然有许多徘徊于此处不愿离去的亡魂,他们或心中有执念,想等一人,或心中迷茫,不想承认自己已死的真相,故徘徊于此。 摆渡人照例带走了已经了无遗憾的亡魂,进入亡者的世界,幽冥司。 刚踏上黄泉水上的船只,便听到在此处的摆渡人焦急如焚的说:「帝君失踪,阎罗殿下下令所有不当值的摆渡人即刻前往生人世界寻找帝君。」 两个摆渡人面面相觑,刚才,他们看到的好像,貌似,大概就是帝君本人吧?而且他们好像还指引着帝君大人去璃月港吧? 所以说……帝君真的是翘班离开的幽冥司?那他们要不要对阎罗殿下讲帝君的行踪?好纠结啊…… 但在纠结的过程中,两位摆渡人也在心里吶喊,所以帝君,您为什么突然要翘班啊,您知不知道您一走,幽冥司会乱成一锅粥啊。 喻归自然知道自己突然跑路当然会引起幽冥司大乱,所以他非常好心的留了一张字条,告知阎罗自己离开了,自认为做的井井有条的喻归完全不知道的是,自己留下的字条在外人眼中看来,就是一张充满小情绪的离家出走的宣言。 公务繁忙,系幽冥司权能所致,不予过多评价,然回望某过去几千年岁月,龟缩于幽冥司尘世变化之大,已非某当年所歷之世,见尘世俗人之灵魂性格迥异,颇为有趣,决计入世一观,神使殿之公务,烦请阎罗及他代为处理,勿念,时光飞梭,不过短短百年便能归来。哦,阿北亦在某之身边,不必担忧。 喻归留 虽然字里行间态度诚恳,但阎罗看着还是很生气,要出去可以,不能当面跟她说吗?最最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打一个请假报告??? 「都八千多岁的神了,还和我玩这种文字游戏,传我律令,优先在璃月全境寻找我们的帝君,他要是敢烂在外面,就给我打断了他的腿拖回来。」阎罗大概是被不属于她的公务气的神智有些不清了,一定要把喻归揪回来问个清楚。 摆渡人瑟瑟发抖道:「殿下,我们打不过帝君。」 「你们不会群殴吗?」 第3页 摆渡人理所当然的说:「群殴也打不过啊,那是帝君啊。」作为幽冥司绝对信仰的神,北太帝君的实力,就是一万个他们也打不过,群殴?不上赶着找揍吗? 阎罗被这一帮胳膊肘往外拐还爱拆台的手下气疯了,几乎失去了理智的说:「那就给我挂冒险家协会委託,实在不行你们就耍阴招,我就不信全提瓦特还找不到一个比他能打的人,拖也得给我拖回来,他烂也只能在幽冥司烂。」 摆渡人敢怒不敢言:「是,谨遵殿下律令。」 那一天的幽冥司,少了一位冥神,多了一群原本可以休假却被迫取消休假的大怨种,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心安理得的开始了他的入世之行,第一站就是契约之都璃月。 喻归仔细打量着摆渡人给的地图,喃喃道:「无妄坡,一路南下,到了荻花洲,然后是望舒客栈,我不过六千年没有踏足提瓦特,没想到如今的地貌竟与从前大相迳庭……」 「你看地图上的孤云阁,据说是那位岩神以巨大岩枪投入海中镇压漩涡之魔神奥赛尔形成的风貌地景。」不知何时,一直藏在喻归口袋里的小仓鼠跳到喻归肩头上,指着海上的一处地方道,这只小仓鼠长得十分小巧可爱,毛髮黑白相间,身后还有一对小小的翅膀。 喻归将地图合拢放到口袋里,道:「两千多年前,在提瓦特大陆上确实有一场魔神战争,我记得那时候的幽冥司忙的热火朝天,数以万计的亡魂在同一时间涌入幽冥司,处理他们的归途问题也是颇费了一番周折。」 小仓鼠动了动翅膀:「我记得当时阎罗殿下天天抱怨天空岛不干人事,为了一个执政的位置各路魔神争得头破血流,有些甚至赔了性命,委实不值得。」 喻归一边走一边坦然的说:「呵,这大概是【天理】想看到的结果,最强的七位魔神能在一定程度上稳固提瓦特本身的存在,至于现在,情况怕是与千年前不同了。」 小仓鼠点头附和道:「也是,毕竟时间一长,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境都会被磨损,不过喻归,我看你好像个千年前相比没什么改变啊?」他身边的这个人,论资歷怕是除了天理的维繫者以外最古老的一位神,乃是司掌生死一事的冥神,在幽冥司被尊称为北太帝君的【轮迴】之神。 喻归敷衍道:「大概是因为我』文盲』吧。」 小仓鼠:「……」出现了,对阎罗殿下的阴阳怪气。 他家帝君,看似无欲无求,却格外,这不就跑出来,让仍在幽冥司无法脱身的阎罗殿下抓狂,果然应了璃月一句古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小仓鼠觉得阎罗殿下估计已经被帝君这般孩子气的跑路气疯了,指不定怎么骂他呢。 而且现在帝君以凡人喻归的身份行走在璃月,要活下来都还是个未知数吧,更何况,他们还是两个黑户,不会刚一进城,就被千岩军抓走吧? 喻归看出了小仓鼠的忧虑:「阿北,你这么紧张做甚?」 阿北磕磕绊绊的说:「喻归,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要怎么在璃月港活下去啊?总不能一直靠着辉月当铺吧,那不就成社会废人了?」 听到这话,喻归忽然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忘了我的权能了?」 「诶?」 喻归看着自己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然后握紧的拳头:「虽然以凡人身姿行走世间,但我并未封印自己的力量,此番入世,这股力量或许能对世人有所帮助,当然,对自己也有帮助,正如你所说,我并非靠着别人生存的社会废人。」 阿北肯定的点了点头:「嗯,听到你这么说,我很放心啊,所以你想好去哪里找工作了吗?」 喻归认认真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的说:「捡尸体,然后埋了,把灵魂送到阴阳交界处。」 阿北:「……」 阿北闭上眼睛气的跺了跺脚:「那个是殡葬组织往生堂干的活了,为什么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喻归疑惑的说:「直白吗?可事实不就是捡尸体的活吗?」 「那也不能这么直白啊。」阿北说,「凡人有忌讳,尸体那不叫尸体,叫遗体,灵魂送往阴阳交界,那叫送人往生,真是的,你这样口无遮拦,哪怕殡葬仪式一清二楚,也绝对会被人打出来的。」 喻归顺了顺小仓鼠被气炸的毛,妥协道:「好了,我知道了,有忌讳是吧,以后不说了,全按凡人的规矩来。」 阿北抱手傲娇道:「希望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别老是我行我素把别人的话当耳旁风。」 喻归少有的觉得尴尬:「我知道了。」 …… …… 或许是六千年不踏足提瓦特大陆,喻归对路上的所见所闻都十分感兴趣,而曾经游歷过七国的阿北也非常贴心的当起了嚮导,而且阿北有充足的理由,喻归带上他完完全全就是因为一个人估计根本走不到璃月港,参照他看着地图还摸不清路的样子就知道了。 是以一人一鼠磨磨蹭蹭的,入夜了才勉强到达望舒客栈。 见有顾客来,老闆菲尔戈黛特道:「欢迎光临望舒客栈,这位先生是吃饭呢还是住店?」 阿北抢先一步开口:「吃饭外加住店,我们要杏仁豆腐,清炒虾仁,香嫩椒椒鸡,还有一碗山珍热滷面。」 菲尔戈黛特点头道,丝毫没有惊奇为何一只仓鼠会说话:「好的,那请二位楼下落座,菜很快就上齐,对了,这是二位的房间钥匙,共计3万5000摩拉。」 第4页 喻归从口袋里掏出一大袋摩拉放在桌上:「你看看够不够。」 菲尔戈黛特数了数摩拉的数量,将需要的摩拉收下,剩下的还给了喻归:「不仅够了,还多了不少,祝您用餐愉快。」 喻归收回摩拉,刚想下楼去等菜,却感受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他偏头,看向客栈上方的楼梯:「上面可以去吗?」 菲尔戈黛特点头:「当然可以。」 「多谢。」只淡淡的道谢了一番,喻归就下了楼。 菲尔戈黛特目送着喻归离开,道:「看来又是一位高人。」 喻归落座后,不一会儿,点的菜就都上齐了,他自己吃的不多,反倒是阿北吃的挺多,旁人都惊奇这么小一只仓鼠居然有这么大胃口。 「喻归,你怎么不吃?」阿北站在桌上,费力的啃着比他身体还大的香嫩椒椒鸡,心满意足的说。 「我不饿。」自从落座后,喻归的目光一直聚焦在望舒客栈上方,眼中有幽光闪过。 「哦,那不能浪费啊,我替你吃了。」阿北继续埋头啃椒椒鸡,全然没有注意到喻归的神色。 …… …… 深夜中的荻花洲静谧宁和,整片土地在柔和的月色沐浴下沉沉睡去,可这份宁静却从来不属于某些人。 青发的少年仙人痛苦的倒在望舒客栈的楼顶,愈发浓郁的业障气息萦绕在他身边,偏少年默不作声的命令自己站了起来,下一刻消失在望舒客栈的楼顶。 在离望舒客栈有一定距离后,少年的体力终是到了极限,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飞行,直直的从天上落了下来。 这一刻终于到了吗?魈心中并无恐惧,只是平静的接受属于自己的命运。 也就是在这时,一道黑色的光芒接住了将要坠落地面的魈,为他驱散了萦绕在身边的魔神怨念,带来了与曾经感受的一样的片刻宁静。那一刻,魈似乎听到了魔神怨念的怒吼与恐惧,这些怨念似乎颇为忌惮这股力量。 魈依稀听到了悠扬的埙声,回想在耳畔的是古老的咒语。 「魂兮归来,君无上天,魂兮归来,不下幽都。」 魈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量也恢復了些许,稳稳噹噹的落到了地上。 这一次,又是藉助了旁人的力量才得以死里逃生啊。 魈静静的立于荻花洲溪边,看着已经消散的黑色光芒,默然不语。 虽然他不清楚究竟是谁救了自己,但他可以肯定,这股力量,不属于尘世七神中的任何一位,但这一位却有媲美于七神的力量。 此刻,位于望舒客栈房间的喻归,并没有睡下,他立于窗边,吹奏着埙,眼神平静。 过了许久,他才放下埙,看着远在天边的一轮明月,随即闭上了眼睛:「背负魔神怨念,何等痛苦一生,但汝之归期还未到,自然不可早早入了幽冥司,但愿这埙声能伴你一夜好梦。」 第2章 清晨,喻归早早的将房间钥匙归还了菲尔戈黛特,菲尔戈黛特见这位青年身上有种难以捉摸的气质像极了那些避世而居的仙人,也识趣的没有多问,只客套的说了一句欢迎下次光临。 喻归点头,刚要走,却被阿北揪住束在脑后的头髮,只听见阿北道:「你一个人走,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到璃月港,老闆,客栈有没有顺路一起去璃月港的,可否带着我们,我们是第一次来璃月,人生地不熟的,希望能有个领路人。」 菲尔戈黛特认真的回忆了一下,点头:「倒是有一位旅行者近日在荻花洲附近做委託,这样吧,两位等一下,我派人去请那位旅行者过来,看看她能否方便带你们过去。」 阿北连忙道:「你对她说,只要能把我们带到璃月港,价格都好商量。」 「好的。」 喻归颇为无奈的找了一处僻静之地,道:「找不到路,我可以用神力赶路,犯不着找人同行吧?」 阿北气鼓鼓的说:「你自己说了以凡人之姿入世,随随便便就动用神力,不是啪啪打脸吗?所以以后不要乱立g。」 喻归咳嗽一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呃,我以后注意……」 阿北抱手道:「真是的,除了工作和自身实力以外,你哪有半点神的样子。」 「我现在可不是神。」 「……少贫嘴,我在批评你,听见没有?」 喻归认认真真的道歉:「是了是了,你在批评我,我以后多注意。」 「……」 过了一会儿,一位金髮的异国旅行者和一只会飞的奇特物种朝着喻归走了过来,率先开口的是那只奇特物种:「你好啊,是你委託老闆娘找人同行前往璃月港吗?」 喻归还未开口,阿北抢先点头:「是的。」 奇特的物种吓了一大跳:「哇,仓鼠会说话。」 「这在璃月很奇怪吗?」阿北却无所谓的摊手,「我叫阿北,这位是喻归。」 奇特物种说:「我是派蒙,这位是旅行者。」 旅行者介绍:「我是荧。」 喻归非常有礼貌的颔首:「喻归,路上请多指教,哦,对了,这是报酬。」说着,就又取出他那个超重的袋子,倒了一大把摩拉给荧。 「不够的话请和我说。」 派蒙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大把摩拉:「够……够了,甚至超出我们的想像,哇塞,喻归是大户人家吗,这么有钱。」 第5页 荧默默的评论:「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喻归却不甚在意的说:「很多吗?我对摩拉没什么概念。」 派蒙说:「怎么能对摩拉没概念呢,买东西怎么能不用摩拉?」 喻归理所当然的说:「从来没买过商品,自然对摩拉无甚概念。」 阿北连忙道:「他的意思是他想要什么,只要吩咐下人就能要到了,所以没买过东西。」 派蒙一脸羡慕的说:「果然是上流人士。」 两人一派蒙一阿北就这样启程前往璃月港。 途中,荧倒是不怎么说话,反倒是派蒙一直在说话:「喻归,去璃月港是想干什么啊?」 接话的也不是喻归,而是阿北:「我们是想去领略一下契约之都的风光的,据说那是提瓦特的商业之都。」 「哦哦,确实呢,璃月很繁华。」 喻归突然问:「没有神同行,人居然也有这么强的能力吗?」 派蒙点头:「嗯嗯,是呢,没有神,璃月也依旧繁华,喻归的家乡是与神同行吗?」 喻归说:「差不多吧,此番造访璃月,是想体验一下这无神之地的生活,顺便找份工作安定下来。」 「喻归是想找什么工作呢?不妨来当冒险家吧,你有神之眼,在冒险家协会一定很吃得开。」 喻归看了一眼手上的神之眼,不在意的说:「我对冒险并不感兴趣,而且我已经有了目标。」 派蒙十分好奇的问:「诶?是什么是什么?」 喻归言简意赅道:「送人往生。」 阿北满意的说:「总算说对话了。」 派蒙吓了一大跳:「什么,你要去往生堂?一般人都会很忌讳在往生堂工作吧?」 喻归说:「你也说了那是一般人,其实我不觉得需要避讳什么,生老病死,是自然界非常正常不过的事情,连神都会逝去,世界也会老去,坦然面对就好了。」 派蒙摆手道:「呃,感觉你会和胡桃很聊的来。」 「胡桃?嗯……」喻归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问,「是往生堂的堂主吗?」 「诶,你认识吗?」 喻归摇头:「不认识,只是这个姓氏让我觉得熟悉。」 派蒙说:「我们和胡桃认识哦,要不要帮你引荐一下?」 喻归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多谢。」 「嘿嘿,不用谢哦,不是什么大事,对吧,旅行者?」 荧点头,认同了派蒙的话。 喻归看着两人之间的默契,忽然笑了一下:「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好。」 「喻归和阿北也是呢。」 喻归说:「阿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关系自然很好。」 阿北点头:「嗯,我和喻归就像家人一样呢。」 派蒙评价道:「感觉喻归是那种能给人安全感的人呢。」 喻归:「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评价我。」 「诶,难道你不是吗?」 喻归说:「和我相熟的人会觉得我和社会脱节,阿北有时也会觉得我说话太过直白,其实我也知道自己身上的问题,但这么多年活下来,这种行事习惯已经根深蒂固,想要改变也是很困难的。」 阿北道:「就是因为他身上的毛病太多,我们才来了璃月,希望能改变喻归身上这种原始人的思维想法。」 「诶,喻归是从来不出门吗?」 「嗯,不出门,感觉没有必要。」 派蒙说:「不能这么宅的,要多出门看看外面的世界哦,我们也有个朋友以前很宅,把自己的内心封闭,后来出去看了看外面的世界,就坦然很多了。」 喻归贊同:「确实,能遇见你们这么有趣的人,证明这个世界也没有太糟。」 「嗯,所以也要打起精神来啊,这个世界很有意思的。」 一行人就这样交流着在午时抵达了璃月港,正好是饭点,恰好今日香菱在万民堂,荧和派蒙便带了喻归和阿北去往万民堂吃饭。 喻归以往都是饮仙露栖梧桐的富贵状态,昨晚在望舒客栈也没有怎么认真吃饭,但在万民堂,他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尤为喜爱名为烤吃虎鱼的菜餚。 阿北见到喻归头一次对一道菜这么喜爱,忍不住惊讶:「香菱好厉害啊,我从来没见过喻归对一道菜这么喜欢。」 香菱道:「嘿嘿,让食客吃的欢心,是我们厨师的荣幸,不过还是很谢谢你的肯定,你们是荧和派蒙的朋友吧。」 阿北说:「呃,算是吧,其实是我们委託了两位带我们来璃月港,但一路上,我们已经把荧和派蒙当做朋友了。」 香菱笑道:「哦哦,那喻归和阿北一定要在璃月港玩的尽心啊。」 「嗯嗯。」 香菱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门外有人叫她:「香菱,我来取之前订购的午饭。」 「哦,来了来了。」香菱朝外面喊了一声,然后看向几人,「我还有事,先去忙了,等会儿聊。」 派蒙点头:「嗯嗯,快去吧。」 阿北感慨道:「香菱还真是忙啊。」 派蒙说:「毕竟是万民堂的大厨,大家也都很喜欢香菱做的菜呢。」 喻归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等着香菱打包饭菜的人,微微眯了眯眼,旁人或许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喻归却在他身上看到了丝丝缕缕的黑气,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死亡的气息。 第6页 那人和香菱聊了几句,很快就离开了,神情看上去不是很好,忙完后,香菱也回到了几人身边。 喻归多问了一句:「刚才那个人,家里是有重病的亲人吗?」 香菱有些惊讶:「诶,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家的邻居,家里有个七岁的女儿,得了很重的病,请了很多大夫,开了很多药也不见好,家里的积蓄也因为治病花的差不多了,我老爸看他们可怜,经常请他们吃饭。」 喻归说:「让他们放弃吧。」 「诶????」 喻归解释:「我虽然不知那孩子到底得了什么病,但我无意中瞥了那人一眼,周身死气萦绕,但那人身体健康,很显然是沾染了与他亲近之人身上浓郁的死气,这个时候该联繫的不是大夫,而是往生堂了。」 阿北气唿唿道:「喂,喻归,说话又太直白了,这种事不是大庭广众下可以说的,这样是不礼貌的,会被人觉得你是在诅咒别人。」 喻归沉默了一会儿,道:「对不起,我又忘了。」 派蒙问:「所……所以,喻归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嗯,就是老人们常说的阴阳眼,这种能力能让我看到每个人的死……呃,归期。」这回,喻归倒是记着阿北的话,没有说错话了。 香菱问:「好神奇的能力,那你能看到我们的吗?」 喻归摇摇头:「只有濒临死亡的人,我才能知晓他们的明确死期,你们都还年轻,我看不出来。」 「看来喻归的阴阳眼也不是万能的啊。」 喻归颇为无奈的说:「若是知晓了自己何日死,每天都要计算着还能活多久,不是很累吗?」 派蒙点头:「不过就冲着这个能力,胡桃一定会同意你加入往生堂的,她可想给往生堂沖业绩减轻负担了。」 阿北瞪大眼睛:「往生堂沖业绩?那不就是把人咔嚓了更省事吗?哇,没想到现任堂主这么狂野。」 「这只是调侃啦,胡桃才不会这么做呢,不过话说回来,喻归,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孩子真的没救了吗?」 喻归点头:「一般人的死气是不会被旁人沾染的,旁人要想沾染上死气,只有可能是那人已经病入膏肓,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人已经没救了,与其用药物继续维繫那孩子的生命,还不如给她一个解脱。」 香菱说:「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吗?那孩子我也见过,是个很讨喜的孩子,我看出她虽然不惧怕死亡,却十分眷恋这个世界。」 喻归沉默了一下,又缓缓开口:「面对无法掌控的境遇时,人们总是喟嘆自身的无力。但在人生最陡峭的转折处,若有凡人的「渴望」达到极致,神明的视线就将投射而下。」 派蒙不解的问:「这不是神之眼的由来吗?」 喻归抿了一口茶,道:「在璃月,有一个人,躲过了死亡的命运,从而留在了这世间。」 荧和派蒙,香菱相视一眼,得到了同一个答案:「七七!」 「被仙人所救,她成了亡人,意为脱离死亡之人。」喻归说,「如果那孩子的意志坚定强烈到能让神投下神之眼,或许还有转圜的机会,当现实的一切手段用尽后,人大概就只能祈祷奇蹟发生了。」 派蒙摸了摸头髮,说:「喻归说的方法,根本就是小概率事件吧,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七七那么幸运的,而且被仙人救回来的七七还很健忘呢。」 喻归坦然道:「所以成为逃脱死亡的亡者也是有代价的,这是世界亘古不变的法则,万事万物均讲究一个等价交换,你想活下去,就得拿与寿命同样珍贵的筹码交换,但对人来说,有什么东西比寿命还要珍贵?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于人而言不过是浮云。记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人死后会被摆渡人用黄泉水抽取,化为岸边的彼岸花。」 派蒙觉得无法反驳:「呃,感觉你说的很有道理。」 喻归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这件事根本就轮不到我们插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随缘即可,我想那位先生大概已经打算联繫往生堂了吧?」 香菱点头:「方才与其闲聊,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了,大概是因为家里实在是入不敷出了吧,留着点钱还能给孩子置办好的棺材。」 「感觉是个很凄凉的结局呢。」 香菱嘆气道:「其实那孩子真的很听话很懂事,为什么要遭此无端厄运呢。」 阿北见几人都像蔫了的萝蔔,忍不住安慰道:「人各有命,说不定就有转机呢,也许那位司掌生死的神于心不忍,就不会让那孩子离开了呢。」 「诶?有这样的神吗?」 「嘿嘿,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吧?尘世有七执政,死者的国度当然也有执政统治,不过和尘世不同,那里只有一位执政,他司掌生死,幽冥司由他建立,信奉【轮迴】,而这位冥神,也被尊称为北太帝君。」 派蒙惊奇道:「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一位神呢。」 阿北解释:「毕竟谁会想着死后的事情呢,而且有关这位神的记录很少,凡尘中也很少有人以他为信仰,所以就鲜为人知了,不过往生堂或许有有关这位神的记录。」 「毕竟是殡葬组织呢。」 喻归若无其事的喝着茶:「即便冥神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也不可能见一个人就出手救一个人,那样的话,生死的法度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更何况,他也不是一个愿意为了一个凡人就逆天改命的神。」 第7页 阿北拆台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喻归:「……」 派蒙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不过,阿北是怎么知道有这样一位神的存在的?」 阿北非常骄傲的说:「哼哼,当然是因为我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啊。」 派蒙:「……」 荧:「……」 香菱:「……」 喻归:「……」 气氛尴尬了几秒后,派蒙道:「好吧,倒也是个理由。」 阿北吐了吐舌头,又重新飞回了喻归肩膀上趴着。 吃完饭后,几人向香菱道了别,一起嚮往生堂方向走。 路上,荧罕见的开口:「喻归,感觉你对生死一类的事知道的好多。」 「见的多了自然如此。」喻归轻描淡写的回答,看向荧,「作为旅行者,这种生离死别的事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只需记住,这是恆古不变的规律,无人可撼动,便是神也有无力之时。」 「……」 喻归嘆了口气,眼中有淡淡的愁思:「生离死别,就是那位司掌生死的神,也无法阻止别离的发生啊。」 说着说着,两人就走到了往生堂,幸运的是,胡桃今日正在堂中。 「胡桃!」派蒙老远就在和胡桃打招唿了。 胡桃见来人是荧和派蒙,便问:「诶,稀客啊,你们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是想好来我这里提前预订棺材了?」 派蒙在空中跺了跺脚:「呸呸呸,我们是来推荐人选的。」 胡桃:「推荐人选?」 「嗯,就是这位。」派蒙把喻归推了出来,「他是喻归,是我们的朋友,第一次来璃月,想来往生堂应聘仪倌,而且他还有与众不同的能力,之前你不是一直在抱怨效率低吗?喻归能看得到人的死亡时间,有他在,往生堂的效率会高很多吧?」 「诶?!?!」听到这个能力,胡桃眼睛都亮了,她抓住喻归的手,「真的吗真的吗?你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喻归颇为无奈的点头:「是的,堂主,而且我对葬仪颇为熟悉,不用经过培训就可以上岗。」 胡桃垫脚拍了拍喻归的肩膀:「这样的人才,旅行者,你是从哪儿挖来的,我宣布,你被往生堂录用了。」 阿北评价:「出人意料的顺利呢。」 喻归说:「不过我觉得堂主最近可能会多一笔生意。」 「诶?」 喻归道:「吃虎岩附近一户人家,如果没有大的变数,近三天会有人请往生堂帮忙的。」 派蒙说:「喻归说大的变数,指的是仙人吗?」 「这就要看仙人能不能注意到那孩子了,一般来说,并不会,所以我才会以变数这样的词。」喻归顿了顿,抬头看向天空中那个若有若无的存在,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毕竟能有力量改变人命运的东西,太多了。」 第3章 「这抵云白瓷瓶,经过专业的考古学家鑑定,是两千年前原属归离集的物件,这东西,我敢说全璃月只有我们辉月当铺有,赵老爷,您也知道,我们辉月当铺开了几千年,也是老字号了,有官方特批的考古申请书,所有的东西经过专业的考古专家鑑定保真后才会对外出售,就连凝光大人也愿意在我们这里购上一两样物件,所以您可以放心的在本店购买古董。」 辉月当铺中,掌柜指着柜檯上做工精緻的古董对顾客介绍道。 「辉月当铺的信用,我自然知道,只是这……价格,实在是有些……」 「赵老爷,这价格不能再低了,毕竟这白瓷瓶出土没多久,全璃月只这一件,我还是看在您是我老主顾的份上才给您留的,外面眼馋这宝贝的人多了去了,尤其是飞云商会,出的价格对生意人来说,真的是很心动呢。」 被称为赵老爷的人无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气,最后只得点了点头妥协道:「好吧,这瓶我要了,就按照你说的价格,走契约流程吧。」 「交易愉快,我马上就让人走流程,这东西就是您的了。」 「只希望月兄以后,有好东西别忘了老主顾。」 「自然自然。」 当赵老爷签好契约准备离开后,喻归就走进了辉月当铺,掌柜原本还笑呵呵的送赵老爷离开,见到喻归,当场愣住,睁大眼睛看着喻归:「帝……帝……」 话还没说出口,喻归就眼神示意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掌柜连忙点头,送走赵老爷后连忙将喻归迎到当铺后的一个房间,单膝下跪行礼:「属下月图见过帝君。」 喻归点头:「不必多礼。」 月图低头:「我听摆渡人的双向联络点说,您失踪了,阎罗殿下命令我等驻守尘世的摆渡人全员出动,优先在璃月地区寻找您的下落。见到您安然无恙,属下总算能向阎罗殿下交差。」 「交差?失踪?她居然是这么命令你们的?」喻归扶额,「我记得我给她留了字条的,她居然想用这样的理由抓我回去。」 「呃……」月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似乎发现了上司之间如同话本子般相爱相杀的关系,不会被灭口吧? 喻归说:「罢了,你就当没看见我,璃月地区所有的摆渡人都需将我当成空气,不准透露一个字给阎罗。」 月图愁眉苦脸的说:「可……您这不是为难我等吗?若是被殿下知道我们串通您一起瞒着她,会恼羞成怒的把我等下油锅的。」 第8页 喻归深深的看了月图一眼:「你是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月图:「……」好问题,问到点子上了,他该怎么回答呢? 作为幽冥司的绝对信仰,一言不合丢下工作跑到凡尘,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就是摆渡人也得吐槽一下,从这一方面,月图是站在阎罗殿下这一边的。 但是现实不允许他站在阎罗殿下这边啊,他已经看到喻归大人笑着磨好刀等着他了。 月图为了保命,只好昧着良心勉强的说:「听您的。」 阿北说:「还是听喻归的吧,因为就算东窗事发了,阎罗也只会在那时候把你扔油锅里,但要是现在不听喻归的,我不保证她会不会现在就把你扔油锅里。」 月图在心里流下伤心的泪水,但面上还是坚强的:「多谢忠告。」 喻归颇为无语的说:「我像是那种一言不合会把人扔油锅里的吗?」 月图斟酌道:「属下不敢妄加猜测帝君心思。」 喻归说:「在这里就叫我喻归吧,我现在在往生堂工作。」 「诶???!」月图勐地抬头,难以置信的说,「什么,帝,不,呃,大人您跑往生堂去上班?这……是我们做的不够好吗?您完全可以留在辉月当铺当一个阔少爷,辉月当铺好歹也开了几千年,加起来的资金还愁养不起您?」 「我又不是社会废人,干什么要你们代劳养我?」喻归理所当然的说,「哦,不过我的帐单倒是可以寄过来,璃月让我感兴趣的东西倒还真不少。」 月图答:「您这话说的就太见外了,辉月本身就是您的,我等建立辉月就是为了替您稳定阴阳两界秩序,虽说有往生堂坐镇,不让凡人窥伺死者国度,但谨慎起见,阎罗殿下还是让我等留在了璃月,必要时出手。」 喻归单手背后,看着房间里的字画:「她做事一向谨慎,我不欲评价什么,毕竟我已经跟不上这个世界的节奏了,未来是要靠后辈去开拓的,而我只需要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当一个看客就好,必要时推上一把。」 月图小心翼翼的说:「您已经六千多年不曾踏足尘世,此番入世,不正好说明了您想跟上世界的节奏吗?大人,其实您还是想融入这个世界的吧?」 喻归轻笑一声,缓缓转过头:「或许吧,作茧自缚,不是我的风格。」 「……」 画风突变,喻归威胁道:「所以,在我了解这个世界之前,给我堵上所有人的嘴,要是让我知道谁在阎罗面前嚼舌根,我就拔了他的舌头。」 月图:「……」敢情您不送人下油锅,是在这儿等着我们呢?还不如下油锅呢! 「正事谈完,该说说另外的事情了,你知道吃虎岩附近一户病重的人家吗?」 「您是说刘家吧?他家有个病重的女儿,前段时间来辉月当了不少家传的宝贝,虽然这些宝贝在我们看来并不太值钱,但看那人可怜,我们还是给了他一个不错的价格让他去救女儿。」月图回忆道,「其实以摆渡人的身份,我觉得他可以放弃了,用药维持着那孩子的命是在折磨那孩子,那孩子天生双腿瘫痪,又得了这么一场重病,活着不仅是在折磨自己,还在折磨家人。」 喻归没想到事情比香菱说的还严重,不免有些动容:「竟是这样吗?」 月图嘆了口气,无奈的摊手道:「是的,不过那孩子很乐观,但是乐观有什么用呢?人后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和痛苦,死亡于她或许是个解脱,毕竟下一世会比现在更好。」 喻归抱手低头思考:「……」 月图见喻归不说话,疑惑的问:「大人,不知您打听这些事,所谓何求啊?」 「没事。」喻归摇摇头,心里却有了另一番主意,他很是好奇在现实重重打压下还能乐观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其实大人,如果是寻常人的话,属下但也不至于这么关注,只是那个孩子身上有着一丝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就好像她身上有一段气息天然不属于她,但却莫名的停留在了她的身上,以属下的修为是看不出来,或许您能。」 喻归道:「竟还有此事?」 「是的,或许是属下能力不足,但摆渡人的感觉不会错。」 喻归若有所思的点头「我知道了。」月图是幽冥司资歷较深的摆渡人之一,连他都说不出的异样,那他还真有必要去看看了。 月图猜不透喻归心里在想什么,只好道:「总之,大人,我会为您办理好身份,其实您该在第一时间找我的,您也知道没有身份在璃月是寸步难行,璃月七星的眼线遍布各地,这要是被当做他国奸细,到时候可就得蹲大牢了。」 喻归说:「无妨,我倒是很是期待能把我困住的牢房长什么样。」 月图:「……」您这一副很期待蹲大牢的样子是什么鬼?蹲大牢不是吃大餐,是吃牢饭。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阎罗殿下把大人看的这么紧了,大人完全就不知道提瓦特的生存法则吗?他不会有一天因为大人收到璃月七星的传唤吧?真要到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阎罗殿下打死。 唉,摊上这么个上司,月图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 …… 入夜后,喻归将阿北安置在了辉月,自己孤身一人离开了辉月,月色沐浴下,一道黑色的身影灵活的穿梭在璃月的民居楼顶,说来也神奇,那抹身影在月色中格外清晰,可在街上巡逻的千岩军每次都无法捕捉到他的影子,喻归将速度把控的很好,无声无息的潜入了吃虎岩的一户人家。 第9页 床上的女孩长得精緻可爱,面色却异常苍白,病痛折磨着她即便是在睡梦中也紧皱着眉头,令人忍不住想要为她抚平脸上的皱眉。 喻归静静的站在女孩的床边,房间外,依稀能听到她的长辈们的祈福:「岩王爷保佑,保佑我们家久久病快些好,厄运赶紧度过去。」 「久久的病,大夫说,怕是不行了……」 「呸呸呸,快别说这些丧气话,咱们拜了岩王爷,岩王爷会保佑久久的。」 「可是……家里真的……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久久的身后事了……」 「不到最后一刻,你怎么能放弃?久久都没放弃,你凭什么放弃,你凭什么替久久做决定,这是她的命,她想活下去,可你却要扼杀她的生机。」 「……」 喻归静静的听着久久父母的争吵,目光又落到了名叫久久的女孩身上,黑色的死亡气息萦绕在她身边,和喻归猜的没错,这个女孩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对喻归来说,生与死并没有明确的界限,他司掌生死,主张轮迴,人死后,灵魂入了幽冥司,喝下黄泉水再入尘世,如此反覆,便是他追寻的轮迴之道,这是天命所驱,因为灵魂不变,只是转世换一个身份罢了,并非真正的死亡,可对凡人来说,死亡便是与亲人阴阳两隔,他们无法判断自己的亲人转世到了何处,变成了何等模样,只能在亲人离世之日祭奠,诉说自己的思念。 喻归喃喃道:「世界必须要这样才能维持阴阳平衡。」 他这样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在对那对夫妻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我见过真正的死亡,寂静而又悲凉。」 「……」 喻归闭上眼睛,手腕上的神之眼发着柔和的光芒,他将手放到久久额头上方,一抹黑色的光芒自他手中凝聚,他略微皱眉,从这个女孩的身上,他也感受到了月图所说的那种违和感,天然不属于人类的一丝气息。 喻归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默不作声,潜入了久久的潜意识中。 …… …… 梦境中,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广阔平原,久久在这片土地上自由自在的奔跑着,诉说着自己的喜悦,跑着跑着,她见到了闯入梦境的喻归,笑着向他伸出手:「哥哥,一起玩吗?」 喻归看着向他伸出手的久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病重,但这孩子的梦境却如此纯粹美好。 沉默了半天,喻归还是伸出手握住了女孩的手,久久拉着喻归,自由自在的奔跑在平原上,跑了很久很久,久到喻归已经忘记了时间存在的意义。 大约是跑累了,久久拉着喻归随意的坐在了草地上:「谢谢你,大哥哥,愿意陪我一起胡闹。」 喻归静静的说:「这是你的梦,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久久低下头:「是啊,只有在梦里,我才能这么无拘无束的奔跑吧,要是梦醒了,我就只能坐在轮椅上,看别人在璃月港里奔波。」 「……」 「爸爸妈妈说我的病会治好,但是我知道,他们是在骗我。」久久垂眸说,「我快死了,或许是今天,又或许是明天。」 「对你来说,死是什么?」 久久摇摇头:「死了就是永远睡了过去,我并不惧怕,但我害怕的是爸爸妈妈会不会因为我今后生活艰难,他们会不会忘了我。」 「……」 久久突然笑着看向喻归:「哥哥,其实你是仙人吧?我听说那些厉害的仙人都会託梦。」 喻归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嗯,我是仙人,但不是你所了解的那种仙人。」 「那你是什么仙人啊?」 喻归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如实回答:「我的职责有关死亡。」 久久认真的想了一下,说:「哥哥,既然你和死亡有关,那你能不能让爸爸妈妈的噩梦结束呢?」 「嗯?」 「让这个世界忘了我吧,这样大家就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伤心了。」久久说,眼中是无比怀念的眼神,「我喜欢香菱姐姐做的菜,听过胡桃姐姐的丘丘人之歌,看过璃月港的大船扬帆起航,见到过请仙典仪上帝君的仙体,有这些经歷我已经很满足了。」 喻归说:「你刚才还问爸爸妈妈会不会忘记你,你并不想他们忘记你。」 久久抬头看着远方:「可人不能这么自私的让他们带着对我的回忆痛苦的活下去,忘记了就不会悲伤了。」 「……」 「你没有自己的愿望吗?」 「有啊。」久久忽然笑了,「我想乘着风自由自在的飞翔,我想自由的在璃月港奔跑,我想去璃月的各个地方看一眼,我想……活下去,可是都没法办到了……」 「……」 久久说:「所以,哥哥,我的美梦註定不能实现,还是让爸爸妈妈的噩梦早点散去吧。」 「很抱歉,我不会实现人的愿望。」 久久颇为遗憾的说:「啊?那太可惜了。」 「但我会记录,古往今来,所有带着遗憾而死的人的愿望都会被我执笔记录下来。」 久久评价:「听起来是个很无聊的工作。」 喻归说:「嗯,因为无聊没趣,所以我不想继续做了。」 久久惊讶道:「诶?仙人可以这么任性吗?大人们都说仙人都非常尽职尽责的。」 第10页 「在保护你们这件事情上,所有仙人都是一样的。」喻归解释,「只是在此类事件外,仙人对工作的看法不同。」 「哦,原来是这样……」久久点头,忽然低下头,「仙人哥哥,和你讲话好有意思,可惜以后听不到了。」 「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办法帮你。」 「我知道。」久久说,「因为仙人也有无奈的时候啊,怪不得你们都不愿意和人交朋友,因为人实在是活的太短了,根本就没法和仙人一起度过漫长的岁月。」 「……」 见喻归没有说话,久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着喻归的样子都有了重影:「我有点困了……」 喻归静静的看着久久,看着她缓缓闭上眼睛,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 …… 第二天清晨,当久久的母亲进入久久的房间,看到的却是再也不愿醒来的久久,女孩已经失去了生机,但似乎做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梦,嘴角还有一丝笑容,在她的手中,一枚风属性的神之眼发着幽光,但很快就熄灭了。 久久的母亲踉跄着走到久久的床边,失声痛哭道:「我的女儿,呜呜呜呜,为什么……」 喻归静静的站在久久母亲身后,微微嘆了口气,他轻轻挥了挥手,久久的母亲便昏倒了,在他的身后,一个摆渡人凭空出现。 喻归淡淡的说:「把久久的灵魂带回幽冥司吧。」 「是,大人。」 喻归闭上眼睛,再度睁眼,眼中恢復了波澜不惊,在他的手上,多了一道淡绿色的气流,那道气流顺着他的手腕进入了他的神之眼中。 果然是那个人的气息吗?那枚神之眼……是意外吗? 第4章 「喻归,你说的还挺准的,往生堂来了一单新的业务。」一大早,胡桃就叫住了刚到往生堂的喻归,「那孩子最后还是没挺过来。」 喻归说:「但我觉得她离开的应该不痛苦。」 胡桃惋惜道:「据说那孩子是死在梦里的,死的时候还是笑着的,大概是做了什么美梦吧,只是可惜了她手中的神之眼,人死了,神之眼也就没有什么用了。」 喻归道:「那也算得上是一种仙缘吧,其实也无甚可惜的,人的死亡本来就可以预见的。」 「说的倒也是,诶呀,不管了,今天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我们往生堂的客卿。」喻归刚想把东西交给胡桃,却被胡桃拽着袖子一下拉了过去。 「诶,堂主……」 「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算是对你的殡葬知识考核,别想开熘。」 「我……」 喻归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就这样被胡桃一路拖到三碗不过港,一位身穿暗金色服饰的青年坐在一边的位置上,边听书边喝茶,青年气质非凡,一言一行中透露着上层人士的儒雅和谦逊,正是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 「钟离。」胡桃先是对钟离打了个招唿,听到胡桃叫他,钟离也是点了点头,抬手示意他们坐下。 胡桃向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介绍一下,这是往生堂新的仪倌喻归,喻归,这是钟离,我们往生堂的客卿。」 坐在喻归肩上的阿北说:「还有我还有我,胡桃,你忘记介绍我了。」 胡桃说:「啊对,那是阿北,喻归的宠……呃,朋友。」 钟离看向喻归,点了点头:「两位,幸会。」 喻归说:「钟离先生客气了,今后请……呃,多多指教?」说完,又看了一眼阿北,似乎在问自己说的对不对。 阿北无言的看着喻归:满分十分,给你7.5分,剩下你自己看着办。 喻归:「……」 胡桃忍住想要笑的冲动,来之前旅行者和她说过,喻归现在正在学习如何不那么口无遮拦的说话,刚才的对话怕是他目前所能说的最体面的话了,不然也不会说一句就看阿北了。 钟离说:「喻兄可以不用那么客气,都是往生堂的人,可以不用那么拘束。」 阿北汗颜:「不,如果不拘束着喻归,我怕他会为往生堂拉来一波仇恨。」 喻归揉了揉眉心:「我倒是不怕,反正要是真的找上门了,我把他们打一顿就行了,据我所知,大部分人都欺软怕硬,只要揍得他们爹娘都不认识,我相信他们不会再找茬,如果一遍不行,那就两遍,揍得他们服气为止。」 阿北揪了一下喻归的头髮:「你又这种想法!打人是要蹲牢的,打死人了就更麻烦了。」 喻归撑着头,无奈感慨:「当人真难。」 胡桃实在是忍不住了,锤桌子笑道:「不行了,喻归,你的想法真的好有趣啊,往生堂缺的就是你这样有趣的人,不过话说回来,你之前是想给我什么来着?」 「哦,一份名单。」喻归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胡桃,「虽然来璃月不过两天,但我根据路上遇到的人,再通过一些非常规手段罗列了一部分名单。」 胡桃好奇的展开,发现这上面写了许许多多的人名,有些她甚至并不陌生:「这些是?」 喻归摊手道:「他们家未来一个月内可能会……嗯……离世的人,我听其他仪倌说堂主有意开拓业务,希望我的能力能帮上你的忙,至少能减轻你的一部分负担。」 钟离问:「哦?莫非喻兄有看透人生死的能力?」 第11页 喻归淡淡的说:「谈不上看透生死,只是这双眼睛能看得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罢了,呃,这样的能力难登……大雅之堂。」 阿北老成的点了点头:「嗯,这次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 「你不觉得拥有这样的能力的人很适合待在往生堂吗?从某种程度上讲,喻归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有了他,我们往生堂就不用我辛苦拉业务了。」 喻归一脸认真的提议:「或许我们可以自己制造业务机会。」 阿北连忙捂住喻归的嘴:「闭嘴吧,想法太危险了,你会被千岩军请去喝茶的。」 喻归单手拎起阿北,将他放在了桌子上,又让人给他上了一盘瓜子:「你还是安静吃瓜子吧。」 阿北叉腰生气道:「喂!我是为你好。」 喻归点头:「嗯,我知道,但我嫌你吵了。」 阿北:「……」 胡桃清了清嗓子,将名单收到口袋里:「咳咳,既然你给了我这样一份名单,我就姑且将它算作对你能力的考核吧,对了,关于殡葬方面的讲究,你说你全部知晓,得让钟离考核过了才能上手哦。」 喻归点头:「嗯,钟离先生,那么请赐教。」 「……这样的话,我就开始了。」 胡桃看着两人唇枪舌战,不知不觉间开始和阿北一样磕起了瓜子,越嗑越上头,也惊奇的发现钟离的有些问题,就是往生堂经验丰富的老仪倌都不见得能答上来,但喻归却能对答如流,他甚至知道某些被人遗忘的传统殡葬仪式,还有招魂等古老大法,一番促膝长谈下来,两人倒是有了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喻归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比我更了解这些古老传统的人了,钟离先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过奖了,喻兄,以普遍理性而论,你完全胜任往生堂的工作。」 喻归道:「其实我并不擅长与活人打交道,死人就不一样了,不会说话,不会动,还是挺好相处的。」 胡桃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诶,对了,说起来,喻归,这次的名单总不会还有什么变数吧?总不能这次又蹦出个神之眼吧?」 听到神之眼,钟离倒是有些好奇,看向胡桃:「哦?堂主此话何意?又有新的神之眼出现了?」 胡桃道:「是啊,吃虎岩上的一户人家中的一个小女孩,拿到了风系神之眼,只不过亮了没多久就灭了,那孩子也没撑过那一个晚上。」 钟离默然不语,只轻抿了一口茶,就在此时,田铁嘴又讲起了他最喜爱的《创点睛》。 「话说岩王帝君那日路过层岩巨渊,见一巨石奇异,便心生一计……」 喻归听着田铁嘴讲的故事,觉得有意思但又矛盾的很,便问:「原来故事要添油加醋才会有趣吗?可这故事虽然有趣,我却觉得过于失真。」 阿北吐槽道:「要是故事不有趣,不就没人听了吗?没意思的那是歷史,听故事就只是图个乐子嘛,这就是人啊。」 钟离道:「喻兄但说无妨,我听田兄讲这《创龙点睛》也有十多遍了,你觉得田兄这故事有哪处失真。」 「我虽然不太清楚璃月的神权体系,但若陀龙王应该是元素结晶创生之物,存在时间应该也挺长了,不该是由岩王帝君雕琢。」喻归说,「其他的我倒不是很能评论了,毕竟我不是璃月人,不是很清楚璃月的发展歷史。」 胡桃冷不伶仃冒出来一句话:「诶,那你是哪里人啊,信奉哪位神明啊?」 被胡桃问中最关键的问题,喻归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把目光看向了阿北,而阿北不是特别想替喻归回答这个问题,眼一闭腿一伸,装死潜水了。 喻归:「……」 见喻归不答,胡桃摆摆手:「好啦,你不想说也没事的,毕竟谁还没有个秘密,不过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人?」 这话要是被普通人那么一听,就会觉得胡桃是在骂人,但喻归缺乏与人交流的经验,他所能理解的只是表层意思,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现在以凡人的形态行走在世间,姑且也能算是人,于是点点头:「也没有鬼能正大光明的在大白天出来和你们聊天品茶吧?要我真是鬼,一般的驱鬼术士怕是也耐我不得吧?」 胡桃贊同的点了点头:「说的倒也是,要是你真的是鬼,往生堂是会把你送往你该去的地方的。」 喻归勾了勾唇,颇有些遗憾的说:「很遗憾,我并不是呢。」 阿北:「……」啊,对,你不是鬼,我可以作证,因为你是冥神啊,鬼见了你还不得绕道走,哪有敢舞到冥神头上的鬼,除非他是连鬼都不想做了,还有胡桃你这一副也遗憾的表情是什么鬼啦。 胡桃摊手嘆了口气:「真是可惜呢,我还从来没见过能使用神之眼的鬼呢,要不然还真想抓来研究一下。」 喻归解释:「鬼没有形体,没法触碰作为实物的神之眼,但有些生前实力就已至巅峰的人为了达到诸如长生不老之类的目的,或许会採用一些禁术让自己既保持身体的可触碰能力,又能让自己的身体像鬼魂一样,如此一来,便可变相的长生,毕竟我们所说的死亡是身体机能达到极限最终老去的结果,并不代表灵魂也已死去。」 「可这样真的是长生了吗?」 「并非。」这次回答胡桃问题的不是喻归,而是钟离了,「喻兄所说的禁术我也略有耳闻,这种禁术是在魔神战争期间流行在少数人之间的一种方法,此法之所以被称为禁术,是因为他需要魔神的怨念为养分滋养自身意志,普通人的意志没法存在很长时间,只有魔神或者仙者的意念能存在比较长的时间。」 第12页 喻归说着,嗑了几颗瓜子:「两股意志融合,通常是魔神怨念占身体的主导,在他们融合的一瞬间,那人的身体就不再属于他自己了,而千年前魔神战争中陨落的魔神,其怨念造成璃月无数人死亡,只是一股怨念就能让璃月自顾不暇,更不要说拥有形体的魔神怨念了,那会是更麻烦的存在。」 胡桃点点头,道:「嗯,这个我知道,我们往生堂就是因此才诞生的。」 喻归摩挲了一下挂在腰间格格不入的埙:「生者世界由往生堂维持阴阳平衡,而死者国度由幽冥司维繫安定,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我爷爷说过,幽冥司也由一位神统治着,他手中有一本记录凡人何日生何日死的生死簿,因为掌管着人之生死,又被称为生死之神,不过现有书籍中关于这位神的记录实在是太少了,除了知道有这么一位神的存在,别的根本就无从可知,诶,对了,钟离你知道吗?」 钟离微微点头:「听说这位神祇是死者国度的唯一信仰,追求极致的轮迴,名字是布莱迪斯,在幽冥司的人习惯性称唿他为北太帝君。」 喻归淡淡的说:「虽说是唯一的神,但布莱迪斯本质上也是魔神,和七神一样通过魔神战争坐上了神之座,不过比较两次魔神战争,七神经歷的那场属实是小巫见大巫了。」 胡桃疑惑的问:「有两次魔神战争?」 「嗯。」喻归点点头,目光中透露着些许复杂,他看向钟离,「钟离先生,你说还是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喻归总感觉钟离知道的秘闻比一般人要多得多,冥神的身份除了往生堂歷任堂主知道以外,基本就无人知晓了,而这些秘闻一般来说只会口口相传于下一代堂主,胡桃应该也不会乱说。 冥神是执政之一,能知道他的存在的……只有天空岛的那位维繫者和同样身为执政的七神,难道钟离…… 钟离看向喻归,道:「关于第一次魔神战争,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如果喻兄知道的话,不妨展开说说。」 喻归收回带有审视的目光,清了清嗓子,道:「七神所面对的魔神战争,因为顾及着庇佑的凡人,所以打的还是收敛了些,但第一次魔神战争开始的时候,幽冥司还没有人的存在,而在此间诞生的魔神也只懂杀戮,他们信奉适者生存物竞天择的观念,认为弱小的魔神就应该被强大的魔神吞噬,成为他们的养分。因为信奉着这套理念,魔神之间的争斗逐渐激化,慢慢的就演变成了战争。」 胡桃歪头评价:「呃,听你这么一说,感觉那位冥神要想胜出,也挺难的,而且他能在这么多吃人不眨眼的魔神里脱颖而出,感觉也挺心狠手辣的吧。」 喻归调侃道:「不心狠手辣一点,他可能就不会出现在我们的对话中了,直接就成了幽冥司里一段抹不去的执念,我们或许应该庆幸是这位神统治着幽冥司,要是换一个魔神,或许明里暗里早就派人潜入提瓦特大陆试图瓜分七神的领地了。」 胡桃:「诶?」 喻归解释:「我说过,初期的魔神只懂掠夺和杀戮,哪怕有天空岛管束着,也不一定会做出什么钻规则空子的举动来,现任冥神虽然也是杀了很多魔神后胜出的,但你们也看到了,他自六千多年前坐上冥神的位置后,根本就没踏足过尘世七国,就算他现在踏入了尘世七国中的某一国,估计也会像个文盲一样被骗的团团转吧。」 阿北原本还在吃瓜子,听到这话,吃到嘴里的瓜子肉全喷了出来,喻归,你狠起来连自己都骂啊,不愧是幽冥司最狠戾的人,啊不,神。 胡桃摸了摸下巴:「感觉冥神在你的描述里就像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蛋啊,这样的神,怎么会和七神并列呢,不过我倒是很喜欢这个神的作风呢,和他同期只懂杀戮的魔神一比,他真的是魔神里的一股清流了,也难怪阴阳交界处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大乱子呢,钟离你觉得呢?」 钟离点头:「堂主说的对。」 「嘿嘿,喻归,会讲故事就多说一点,往生堂毕竟也是做这种生意的,以后冥神的事情要多拓展给我们去往阴阳交界处的仪倌啊,我其实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冥神。」 喻归却勾了勾唇,道:「或许哪一天这位神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呢。」 胡桃盯着喻归,一脸审视的样子:「你很可疑哦。」 「堂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天机不可泄露?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继续去完善名单了,阿北,跟上。」说着,喻归就起身准备离开,坐在桌上的阿北扇动着翅膀,飞上了喻归的肩膀。 喻归刚走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摩拉放在桌上:「这顿茶钱我出了,堂主和钟离先生想吃什么就随便点吧,我感觉这里的东西还不错,阿北觉得呢?」 阿北贊同道:「还不错哦。」 「嗯,不错的回答。」喻归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了一下之后就离开了。 胡桃看着桌上沉甸甸的摩拉:「这一袋摩拉,都够在这里喝一个星期的茶了。」 钟离说:「那堂主,既然喻兄请客,我就不把帐单送往生堂了。」 胡桃思考了一下,看喻归那个样子,大概也是不会接受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于是点点头:「也行吧,改天再请回来就行了。」 第13页 第5章 「我听说最近这往生堂可够稀奇的。」 天还未亮,三碗不过港前坐着两位鱼贩,正在讨论除了渔业以外璃月港的小道消息。 老孙道:「往生堂不是殡葬组织吗?小弟之前听说当代堂主经常拉冒险家协会的业务,被千岩军警告了好多次才安生,别的行业拉业务我能理解,但往生堂拉业务总感觉像咒人早点死。」 「这次不一样,往生堂又出了个能人异士,特别的厉害。」 老孙还是不信:「往生堂厉害的不就只有一个钟离先生吗?高兄可别骗我。」 老高大口喝酒,然后道:「诶,可别不信,现在在璃月港打听一下谁不知道往生堂出了个能知道人具体死期的仪倌?据说那个仪倌一个月前给过当代堂主一份名单,上面罗列了一个月内家里可能有亲人会离世的名单,往生堂根据这份名单,提前为需要葬礼仪式的家庭服务,效率高了不少,而且这一个月下来,那份名单上写的一一应验。」 老孙惊奇的问:「这么玄乎吗?」 「有人说那个仪倌有罕见的阴阳眼才能看破这种事情,所以现在璃月的有钱人都嚮往生堂花高价买那位仪倌的时间,帮他们看看他们什么时候死,因何而死,如果是因为病,那就去看大夫,如果是天灾,那就减少出门,总之就因为这些富商搞出来的事情,这位仪倌是备受关注,甚至惊动了璃月七星。」 「往生堂是老字号,能招揽到这样的人应该也很正常。」老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喝了一口酒,突然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诶,这酒好像比起之前的口感更好了。」 「哈哈哈,孙弟也注意到了啊,确实,因为三碗不过港的东家换人了,虽然老闆还是原来那个,但掌握着三碗不过港的人却变了,现在老闆想往酒里兑水都不行了。」说着,老高又闷了一口酒,感觉十分痛快,「酒变得更好了,价格还是原来的,这个东家真不错。」 「换人了?真是没想到。」 「据说背后的人是辉月当铺的神秘当家,唉,谁能想到鼎鼎大名的辉月当铺掌柜月图竟然也只是一个替人打工的,而这位神秘当家据说是近期才回到璃月,看古董的眼光凶得很,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的眼光,才不能容忍样酒里兑水的行径吧,哈哈哈哈,我就喜欢这样的人,实诚。」 「以后我们也能有好酒喝了,来,高兄,干了。」 「来来来,干了。」 …… …… 辉月当铺,月图头疼的看着眼前一个月的流水帐单,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辉月近一个月最大的流水支出虽然是收购三碗不过港,但三碗不过港一直也是盈利的状态,这些收购所花出去的钱以后还能挣回来,但问题是除了这个,为什么其他的帐单都那么奇怪? 比如说,为什么大人买古董非要从别家买,不从自家辉月当铺买?那什么什么盘子,在别家这价钱老高,但大人只要在自家提那么一嘴,不说别的,月图肯定马上就派人把那盘子给送过来了,简直一分钱都不用花,因为这就是大人自己的东西,这让月图不仅在大人白花钱上郁闷半天,更有甚者产生了一种失宠的危机感,难道是大人有了别的追随者,觉得辉月当铺没用了???! 想到这里,月图的脸刷一下都白了,见到自家上司脸都白了的样子,小跟班万羽嘆了口气,悠悠解释道:「月图大人,大人不是觉得辉月当铺没用了,只是觉得送朋友礼物要还是自己家的东西,没有送礼的诚意,所以他就从别家买了个古董,送给了他觉得需要结交的朋友。」 月图拍了拍桌子,指着万羽就要去干活:「什么?大人要结交谁,你去给我马上调查去。」 万羽无奈的扶额:「还能是谁?往生堂的那位神秘的客卿先生呗,喻归大人觉得他虽然来歷神秘,但学识渊博,大人甚至觉得和他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认为他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所以常常请客做东,所以这一个月的流水帐单有些吓人,也不知道是哪个摆渡人的小辈和大人说广交天下好友是要物质基础的,虽然这话也没说错,总之,大人现在是把这话是奉为圭臬了。」 想到这里,万羽无可奈何的嘆了口气,觉得教会一个不问世事六千多年的魔神人世的险恶真是有够难得。 「这样啊,嗯……既然这样,嗯……怎么不行呢……」 就是算帐有些掉头髮,月图在心里这样想。 万羽焉能不知道月图心中所想,只是无奈的嘆了口气,在心里希望喻归大人少花些钱吧,还大人一些头髮。 与此同时的往生堂门口,却不似往日那般冷清。 「小胡堂主,透露一下,这名单上到底有没有我们的名字啊,或者和我们相关的人的名字。」 「就是啊,实在不行,您能不能让我们稍微占用一下喻归先生的时间,不会太长时间的,摩拉什么的完全好商量啊。」 以往对往生堂避之不及的商人们此刻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好言好语的讨好着胡桃。 胡桃一手叉腰,一手比了个一:「今天的话,只能一个人哦,价高者得,而且只有半个小时的谘询时间。」 「我我我……我愿意出价八百万摩拉。」 「八百万摩拉算什么,我出价一千万。」 第14页 「还有我,还有我,一千两百万。」 在富商们激烈的抬价后,最终一位黄姓商人以两千八百万的价格买下了喻归今天傍晚十分钟的宝贵时间。 其他没抢到的人又都追问胡桃喻归什么时候有空,一番虚与委蛇下,终于是劝走了这些偏执的商人。 仪倌老孟擦了擦汗,道:「堂主,要是每天都这么来一次,我们岂不是得累死。」 「无所谓啊,有摩拉赚就行,还好之前和喻归商量过了,他愿意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当外勤工作了。」胡桃眨了眨眼,「话说往生堂是不是也该开一个谘询窗口啊,就让钟离和喻归做殡葬谘询师,这可比往生堂本身所涉及的业务赚钱多了。」 老孟摊手道:「堂主,往生堂也不是以盈利为目的啊。」 「老孟,你不懂,如果我们不盈利,往生堂怎么开下去,开不下去,我哪里有钱给你们发工资,啊,不对,你不用发工资,没有工资,你们还会愿意在往生堂工作吗?没有钱,我怎么给我们的客卿报销帐单,不过近期往生堂的财政赤字相较于以往确实低了不少,把帐单都丢给喻归果然是明智的选择。」说来,喻归这真的是像从山里出来的原始人一样,对摩拉完全就不在意,她每次对着钟离的帐单唉声嘆气的时候,喻归总能及时的出现,仗义的就请客了。 有这样的员工,简直就是往生堂的福音。 「堂主,你这算压榨员工了吧,让他出外勤就算了,居然还把钟离先生的帐单给人家,幸亏喻归有钱,要是换一个人,估计早就辞职了吧?」毕竟钟离先生的花销除了往生堂和北国银行的那位公子,也没人愿意接手了吧? 想到这里,老孟其实非常好奇喻归究竟是有钱到什么地步,才能让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把三碗不过港说收购就收购了,最重要的是,原来他居然还是辉月当铺的人,拥有这样豪华的背景,喻归到底是怀着什么想法来往生堂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富家公子体验生活的方式吗? 「啊哈哈哈,那等喻归回来了,我问问他。」 「你们是在叫我吗?」熟悉的声音从胡桃背后响起,两人回过头,看到风尘僕僕的喻归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他似乎刚做完仪式,手里还拿着不少仪式需要的东西。 「你回来的正好,我们刚提到你呢,对了,下午6点抽半小时去绯云坡的新月轩,有个富商买了你十分钟,哦,对了,那些人还问了你未来一个星期的行程,是一天一个人吧?」 「嗯。」喻归点点头,向前走了一步,从老孟手里要过了名单,看了一眼,道,「虽然我不全认识名单里的人,但其中也有一部分人怕是要无功而返了,并不是所有人的结局我都看得清楚。」 胡桃叉腰道:「你说的模稜两可一点也没什么关系,毕竟璃月有句古话叫做天机不可泄露,尤其是你这种拥有阴阳眼的能人异士,肯定更注重这种说法,他们能懂的。」 喻归将名单还给老孟,阿北抓着喻归的头髮,趴到了他的头顶上:「人可真是难懂的生物,明明每个人都会死,过好每一天就好,非要计较哪天死。」 喻归淡淡的说:「只有有欲望并且活得功利的人才会这么在意死期,因为他们割捨不下拥有的财产名利又或是其他种种。」 胡桃笑眯眯的说:「往生堂就不会在意这么多,往生堂的歷任堂主活得都很潇洒,走的也很体面。」 喻归贊同的点点头:「确实,看堂主就知道了。」 「就算你夸老闆,我也是不会给你涨工资的,不过也确实多谢你之前解决了我们的财政危机,不然……唉……我觉得你这个月就得失业了。」 「堂主是说钟离先生的帐单吗?」喻归无奈的笑了一下,摆手道,「无所谓,帐单于我而言本无甚关系,行走在世间,为人仗义疏财,也能结下诸多善缘。」 胡桃认同的点了点头:「喻归你这话说的太精闢了,其实你应该和我一起跑业务,凭你这三寸不乱之舌,往生堂的业务一定会焕然一新,达到一个崭新的高度,这样吧,我给你一周两天双休吧,作为往生堂堂主,在员工福利方面我还是能给的。」 老孟听到这话,差点就给胡桃跪了,堂主,你也真是敢说啊,不遗余力的压榨员工,完了就给双休这么点福利,甚至这应该不能叫做福利吧。 但喻归认真的想了一下,觉得一周双休还挺不错的,这样他就有很多时间好好去看看璃月各个地区的风貌,于是便点了点头:「多谢堂主。」 阿北全程听着两人的对话,越听越不对劲,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他毕竟只是一只仓鼠,人类工作方面的契约公平他懂得也不是很多,是以就算觉得不对劲也说不出问题所在。 不过要是阎罗在,或许已经指着这俩傻缺大骂白痴了,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傻乎乎的数钱,或许这会更加坚信阎罗,以后绝对要把喻归锁在幽冥司,就是腿给他打折了也不会让他出去被骗了,要是被七神知道堂堂冥神被一个人类耍的团团转,幽冥司的面子就全都丢光了。 下午,喻归准时去新月轩赴约,这一个月下来,他已经学会了不少为人处世的道理和规矩,比如与人会客得先与人打招唿握手,托人办事语气要诚恳,甚至还得送个礼意思意思什么的,曾经动不动就吐槽别人以及讲话直白且无理的习惯也收敛了不少,喻归虽觉得璃月商业规矩多是多了点,不过他也算乐在其中,至少在衣食住行方面,他的要求辉月当铺一直都能满足。 第15页 他要见面的人名叫黄越,是做珠宝行业的,喻归和阿北刚到包间的时候,黄越已经到了,见到喻归,连忙迎了上去。 「喻归先生,久仰大名。」黄越笑着将喻归迎到了他的位置上。 喻归也没有推辞,理所应当的坐在了位置上,然后看了黄越一眼,随即道:「黄老闆,你不用客气,我们是交易,你付了钱给往生堂,我就一定会回答你的问题。」 黄越赔笑道,亲自为喻归斟酒:「喻归先生,话也不是这样说的,虽说是交易,但我是真心向您请教,您是真正的高人,若说钟离先生博古通今,那您就是世外高人,这一双看透人之生死的阴阳眼,必然不会像您对外说的那样,只能看到将死之人的死期。」 喻归微微眯了眯眼睛,他没有接过黄越手里的酒:「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这样的话,但我的能力却仅限于此,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不过多余的问题我并不会回答。」 「我问的问题,先生肯定都能回答。」黄越也不在意喻归接不接他的酒,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喻归先生,这第一个问题,我何时会死,因何而死。」 喻归低下头,沉思片刻,然后抬头看向黄越:「五年后的逐月节当天晚上,或许是在行商路上暴毙而亡,应该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黄越听到自己的死期,脸抽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这……」 「是你自己要问的。」喻归淡淡道,「我也只是收钱办事。」 黄越低下头,眼珠转了一下,然后抬头道:「只要我治好身上的病,是不是就不会在那个点死去?」 喻归摇头,一脸平静:「我不知道,我不是大夫,但是如果你需要往生堂业务,我或许可以和堂主打好招唿,为你提前准备葬仪所需置办的东西。」 「不,既然知道了自己因何而死,我就完全可以规避这样的死亡原因,这样我就能多活几年。」黄越喃喃自语道,眼神中充斥着狂热的情绪。 见到黄越这样子的表情,喻归在心里无声的嘆了口气,未临人世之前,他虽不懂人情世故,却也知道人性的贪婪,他们可以为了财富地位名望长生付出自己的一切,可神就是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都是有保证的,喻归虽现在以凡人身躯行走在璃月土地上,但掌握生死的权柄依旧在他手中,只要生死簿上记录的结局,除非有神明和仙人出手,否则就永远也不会改变。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喻归才会感嘆人类的无力和弱小,同时也会敬佩那些对生死坦然敬畏的人类,譬如往生堂的前任堂主,胡桃的爷爷。 喻归:「你也许可以试试,看看是不是能改写这样的结局,但我需要提醒你,对于天灾或者人力不可为的带给人的死亡因素一般是很难逆转的,而你的情况就属于这种。」 黄越看向一脸平静的喻归,问:「如果是您,在没几年可活了的情况下,会怎么做?」 「我从来不设想这种未来。」喻归说,「因为这毫无意义,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径,你们璃月人常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既然时间宝贵,又为何要浪费时间在一些无甚意义的事情上。」 「……但对我来说,能活着就比什么都好,哪怕只有一点希望,我也要尝试。」黄越喃喃道,然后用炽热的目光看着喻归,「喻归先生,您还能从我身上看到什么吗?」 喻归颇有些头疼的闭眼揉了揉眉心,并没有立刻回答黄越这个问题:「……」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说:「人性常态。」 …… …… 出了新月轩,喻归也不知道去哪儿,只能带着阿北回了辉月当铺,身为眼线遍布璃月的辉月当铺掌柜,月图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了喻归的去向,早就准备好了茶水等候着他。 本以为会看见一个情绪不好的喻归大人,却没想到喻归丝毫没有被影响情绪,还甚至问他有没有有趣的话本子把月图给整蒙了。 「大人,您好像心情挺好的。」揣摩了半天,月图也没揣摩出什么来,只好委婉的问了一句。 喻归一边喝茶,一边吃瓜子:「也不算很好,工作而已,我不会为不在意的人毁掉自己的心情。」 「我还以为您会厌恶这样的场合。」 「我在过去岁月中见过无数人,你觉得像黄越这种贪生怕死的人,我还见的少吗?」喻归反问着,然后感慨道,「早知道我就不答应胡桃了,现在每天还得抽半个小时去见那些人。」 「您也可以拒绝的。」 「也没事,至少我还有一个双休。」喻归说。 「呃,大人,您确定自己不是被坑了吗?」月图汗颜。 喻归疑惑的问阿北:「有吗?我觉得还好啊。」 阿北:「就算真被坑了,你也没理由反悔了,现在谁不知道你是往生堂的人。」 「唔,说得对,干一行就要热爱一行,这是我这一个月总结出的经验。」 「……您要是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也能有如此高的觉悟就好了。」 不过这话,月图没敢当着喻归的面讲出来,他怕喻归当场送他回幽冥司,只能默默的在心里为远在幽冥司加班加点干活的阎罗点了个蜡烛。 殿下,你加油,我觉得我已经无法阻止喻归大人了,他已经彻底喜欢上为别人打工的生活了。 第16页 第6章 幽冥司是一个比较神奇的领域,神奇在哪里呢?就比如说提瓦特大陆有白昼黑夜和一年四季来区分一天又一天和一年又一年。 但在幽冥司,想通过这种方法来确认时间则是完全行不通的,因为千年前的第一次魔神战争影响,许多魔神死后残留的怨念虽被冥神布莱迪斯镇压,但也极大的影响了幽冥司的环境,厚重的乌云遮挡了投射下的阳光,幽冥司也因此陷入了长达数千年的黑暗之中。 不过生活在幽冥司的大多是冥使,要么就是不愿再去轮迴的人的灵魂,完全可以忽略这样的环境,布莱迪斯也就懒得再去改善环境,但为了确定时间,他还是建了一座高耸入云的钟塔,又借来时间执政的权能,为生活在幽冥司的人提供准确的时间信息。 当嘹亮的钟声响彻整个幽冥司,再伴随百鸟歌唱,就代表幽冥司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而此刻,这正是幽冥司的冥使摆渡人该换班的时间,幽冥司的神使殿中,身着白衣的摆渡人有条不紊的为坐于案前工作的人搬来一摞又一摞的公文。 那人一头银髮,扎着一个高马尾,身穿白色连帽衣,长相精緻,琥珀色的眼眸中透着沉稳,而她的腰间繫着一枚正在发光的岩系神之眼,虽然魔神眷属不需要通过神之眼这种初级魔力器官就可以随意的使用元素力,但阎罗觉得神之眼样式好看,就也要了一个戴在身上当摆设。 见摆渡人还在传送着公文,她终于忍不住道:「停停停,让我歇会儿,再送过来,我真的得猝死在幽冥司。」 闻言的摆渡人行礼,道:「殿下,帝君不在,本该由他批阅的公文也只有您有资格批阅。」 「我真的是服了他了。」阎罗一想到这个就火大,她扔掉笔,拍着桌子站了起来,「都一个月了,你们在人间的据点还是没找到他吗?」 她承认当时看到喻归就这么一走了之的确是气疯了,但冷静下来之后又细细的思考了一下,喻归决计不是什么任性妄为的人,从沉睡中甦醒后工作数百年,定然是发现了什么才会不管不顾的离开。 摆渡人低下头:「传送信息本就存在一定时差,但辉月当铺的眼线几乎遍布整个璃月,没有道理会找不到帝君的下落,除非……」 「除非什么?」 「要么帝君不在璃月,但我们在其他六国的眼线同样没有传回情报,这种可能性并不大,还有一种可能性,他们知情不报。」 阎罗咬了咬牙,觉得不和她商量一下就离开这事她可以勉强不生气,但伙同摆渡人知情不报这事又可以拉仇恨了,恨不得痛揍喻归一顿:「是喻归能干出来的事,买通摆渡人,就是不想回来,他怎么这么幼稚?」 「呃,如果情况真是这样,殿下,这可就难办了。」 阎罗头疼坐回位置上,揉了揉眉心:「我到底为什么会摊上这么个不讲道理的神啊,要是在璃月,我肯定就能天天摸鱼了,反正头上有摩拉克斯。」 「那公务……」 「别让我看到它们,我不想英年早逝。」 摆渡人提醒道:「其实,殿下,您也就比帝君小三千岁,就算现在陨落,也不能算是英年早逝了。」 阎罗:「……」你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很想刀你? 摆渡人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我就不该让你跟着喻归混,他以前的疯狂工作没学会,冷嘲热讽倒是学了个十成十。」阎罗嘆了口气,重新起身,「我亲自去找他。」 摆渡人吓了一大跳:「您亲自去?可公务怎么办?」 阎罗:「喻归不说了吗,公务还有布莱迪斯帮衬,只是可惜,他才沉睡了五百年,我又得把他薅起来工作了。」 「……」 …… …… 幽冥司的一处十分隐秘的密室之中,此刻躺着一位已经沉睡许久的年轻神祇,那位神祇脸色惨澹,没有半分唿吸,但值得让人惊讶的是,这位神祇与喻归长得竟然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差别。 阎罗静静的站在石床前,手中凝聚出白色的火焰,火焰跳动着沖向躺在石床上的神,渐渐的,那位神面色开始红润起来,也有了平稳的唿吸。 没过多久,那位神就睁开了那双和喻归一样的蓝色眼睛,只不过相较于喻归那双平静的眸中,他的眼中却只剩下了冷漠,他起身,偏头看向阎罗:「若非事情紧急,你不会将我从休眠中提前唤醒。」 阎罗说:「确然有棘手之事,整个幽冥司除了你,我无法信任旁人。」 布莱迪斯微微垂眸,起身走到阎罗面前:「他的气息淡了很多,应是离开了幽冥司一些日子了。」 「没错,我要去尘世七国中的璃月寻找喻归,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也得靠你维持幽冥司体系的正常运行,毕竟拥有喻归神力的你,对幽冥司中镇压的昔日魔神战争败者有一定威慑,现在的时代和当年不一样,这里随便哪个魔神跑出去都有可能会给提瓦特带来灭顶之灾。」 布莱迪斯点头答允:「可。但你找我来只是为了处理幽冥司的公务吗?」 阎罗不解的看着布莱迪斯:「什么意思?」 布莱迪斯淡淡道:「这个问题,得你找到喻归之后,让他来回答你了。」 阎罗很想找布莱迪斯问个清楚,但她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便也按捺住性子,不再多问:「我知道了。」 第17页 布莱迪斯闭上眼睛,他明确的感觉到在现在的幽冥司,有一股远古的恶意正在蠢蠢欲动,便是他的能力也难以压制那股恶意的扩散,或许喻归此刻不在幽冥司是正确的,被镇压了千年之久,幽冥司估计已经无法承受住那个魔神的滔天报復。 魔神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就像六千年前那个魔神争夺冥神位置失败被封印,而后不久尘世选出七位执政统治提瓦特大陆,对那个魔神来说,一个冥神的位置已经满足不了了。 作为布莱迪斯,他是最清楚喻归实力的人,毕竟,能单挑十位古早的魔神还不落于下风的杀神,全幽冥司可就喻归一个人呢。 与此同时的幽冥司禁地,那是全幽冥司最荒芜的地方,此地寸草不生,悬空平台被十一道坚不可摧的锁链牢牢固定住,而在平台的中心,一道幽蓝色的影子若隐若现,狰狞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看上去十分恐怖。 「布莱迪斯,倘若没有当年那个碍事的魔神相助,你又怎么能越过我登上神之座?」 「我会冲破这层封印,我会找你,这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终有一日,我会冲破这层束缚,让所有人后悔。」 下一秒,一道黑色的带着堕落的气息从封印中钻了出去,又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影子面前。 「外面的世界,终究是不一样了啊。」 黑气顺着黄泉水一路南下,在摆渡人不经意间的疏忽中通过了阴阳两界,顺利离开了幽冥司,这股黑气并没有太强的力量,存在感薄弱到就是对魔神怨念敏锐至极的七神也注意不到,更不要说被魔神怨念一直折磨的护法夜叉了,但就是这样一股若有若无的存在却能给如今安逸的璃月制造些许意想不到的混乱了。 …… …… 冒险家协会。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凯萨琳正与旅行者和派蒙说着她一贯的开场词。 派蒙双手背后,看着凯萨琳:「凯萨琳,今天又有什么委託要交给我们啊。」 凯萨琳介绍道:「是这样的,一位姓周的商人在前几天路过翠玦坡时不慎被那里的丘丘人袭击,遗失了一枚珍贵的黑曜石戒指,据他所说那是由辉月当铺鑑定过的价值连城的宝物,他希望冒险家协会能派冒险家前去帮助他拿回戒指,他会以重金酬谢。」 派蒙听到重金,眼睛都发亮了:「哇,重金,嘿嘿,旅行者,要不我们就接下这个委託吧,反正打倒几只丘丘人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荧叉腰看着派蒙:「听到重金你眼睛都直了。」 「嘿嘿,我这是为我们的伙食费着想嘛。」 「两位要是决定好了,我就把委託交给你们了。」 荧点点头:「我们接下这个委託。」 凯萨琳点点头,将照片和地图递给荧:「好的,这是戒指的照片,还有这份地图上标註的是委託人被袭击的地方,准备好的话,就出发吧。」 「嗯嗯,旅行者,我们走吧,找戒指去。」 接下委託的旅行者和派蒙就这样一路来到了翠玦坡靖世九柱附近,到了这里,天一下就黯淡了许多,厚重的乌云压的光透不过一分,就好像随时要下雨一般。 「按照凯萨琳小姐给的地图提示,应该就是在这附近了,唔,快看那里,有一个丘丘人部落。」派蒙指了指靖世九柱其中一根柱子下方说道,「我们要的戒指会不会就在那里?快去看看吧。」 荧点了点头,乘着风之翼一路往下,就在快要接近丘丘人的时候,拿着一把无锋剑直接一个下坠攻击打的那几只丘丘人找不着北。 「震颤吧。」 「随风而去吧。」 仅仅不到五分钟,所有在场的丘丘人只能仓促的落荒而逃,远离了旅行者和派蒙,派蒙在留下的箱子里找啊找,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那枚闪着光的戒指。 「耶,找到了,这下可以领报酬了。」 荧点点头,说:「那我们回璃月港交任务吧。」 派蒙拍拍手,兴奋道:「嗯嗯,好啊。」 两人刚想要离开翠玦坡,突然地面传来震动,旅行者还没反应过来,她所站着的位置的地面瞬间开裂,她整个人就直接掉了下去。 「旅行者!」派蒙刚想飞下去拉荧,却没想到有人比她更快一步沖了下去,在关键时刻拉住了即将掉入深渊的荧,然后带着她踩着周围的岩壁跳了上来。 「没事吧?」派蒙一脸担忧的在荧身边转来转去,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受伤。 荧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她晃了晃脑袋,摇摇头,站了起来,看向救她的人。 救她的是一个穿着白蓝色连帽衣的小姐姐,气质非凡,左手叉着腰,右手手里还有一把银灰色的弓箭,腰间繫着的岩系神之眼还在发着光芒。 荧听见那位救命恩人这么说:「小朋友,没事吧?」 荧认真的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小姐姐摆摆手:「小意思,不过这只是一次小小的震动,不保证还会不会有余震,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先离开翠玦坡吧。」 「好。」 等到三人撤出翠玦坡,来到归离原附近后,才停住了脚步。 派蒙道:「刚才可真是危险,不过翠玦坡怎么会突然地震呢?」 第18页 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但身边的小姐姐却说:「提瓦特大陆一直都有地质运动变化,刚才的震动或许是地质运动所造成的,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在作祟,不过这些都是地质运动学者该关心的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哦,对了,还没向你道谢呢,我是派蒙,这位是旅行者,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小姐姐笑道:「叫我临州就好,旅行者,派蒙。」 派蒙好奇道:「不过临州,你在翠玦坡附近是干什么啊?」 「唉,我从无妄坡一路过来的,不知道怎么的,走错路了,就来到了翠玦坡,刚想换条路走,就看到了你们,你们呢?」 「我们是受人所託来找东西的。」 「找东西吗?巧了不是,我也在找东西呢。」 派蒙问:「诶,临州你也是受了别人委託来找宝物吗?」 临州想了想,道:「倒也不是受了别人委託,我找的严格来说并不算东西,他有鼻子有眼,能跑能跳,四肢健全,还会说话。」 派蒙说:「呃,那不就是人嘛?总感觉你好像在骂你找的人。」 「我怎么能骂他呢?我找的人就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骂他啊。」临州笑着说,虽然临州在笑,但旅行者却觉得临州这笑容中透露着一股恨不得办了那人的情绪。 「你要找的人在璃月港吗?」 「差不多,我找的那个人或许你们做冒险家的认识,他身边有只形影不离的黑白仓鼠,人毒舌的要死,名字叫喻归。」 「诶???!」 与此同时,远在璃月港工作的喻归忽然打了个喷嚏,谁在cue我? 「原来神也会打喷嚏的吗?」阿北惊奇的说,「还是说有人在骂你?」 喻归一边扎纸人纸马,一边无奈道:「生病倒是不太可能,大概是阎罗又在念叨我了,等回去之后我怕是得有几百年出不去幽冥司了。」 阿北说:「唔,小命危矣,诶,不过话说回来,喻归,你为什么突然不做之前赚外快的工作了?」 喻归停下手里的工作,嘆了一口气:「一开始我觉得这是一项普通的交易,既然交了钱,他们想问我我所知道的,我就如实回答,但我干了几次之后发现,这样会不会让那些人的家人焦虑?知道了自己或者家人的死期对神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人来说,会不会是一种折磨?而且……这不是我入世的本意,我只是想学习这为人处世之道,而不是用自己的能力去让凡人困惑,所以后来我就和堂主说不继续这项业务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做普通的仪倌。」 「看来你相较于之前确实改变了不少,我很开心啊,喻归你终于有了点人情味了。」 「呵,大概这就是尘世的魅力吧?」喻归低头一笑,「我很喜欢这座城市,也想在完成自己的修行同时能为这座城市做点什么。」 「嗯,这才是我们最初来到璃月的初衷啊,你一定会圆满完成这次修行之旅的。」 「嗯,借你吉言。」喻归点点头,继续着手里的工作,眼中却闪过一丝幽光。 或许此世让他体会到身为人的无奈,才是那个人希望看到的吧? 第7章 「哇,这就是岩王帝君一手缔造的商业之都璃月吗?真真繁华。」 自从进入了璃月港,临州就像从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一样四处张望着,对一切都异常感兴趣。 派蒙好奇的问:「临州,你和喻归一样以前从来没有来过璃月港吗?」 临州摊手解释道:「我和那傢伙才不一样呢,我早年来过,不过那时璃月还不像现在这么繁华,没想到这么多年不来,璃月港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了,只能说是日新月异了。」 派蒙问:「呃,你和喻归关系不好吗?」来的路上,她和荧就已经听到临州不止一次吐槽喻归了,还给他取了不少绰号,像什么毒舌怪,甩手掌柜,可毕竟与喻归相识近一个多月了,虽说喻归有时候确实有些固执己见,但也不至于真如临州所说。 临州道:「我和他关系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总之你们让我见到他就知道了。」 「好吧,那等我们交了委託就带你去见他。」 「嗯嗯。」 冒险家协会,一个商人打扮的男人正在凯萨琳那儿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 派蒙挥挥手,对凯萨琳道:「凯萨琳,我们把戒指找回来了。」 「真是可喜可贺,正好那位委託人也来了,周先生,这两位就是接下您委託的冒险家。」 姓周的商人见到荧递来的戒指,眼睛都亮了,他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太感谢两位了,若不是两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嘿嘿,没关系的啦,我们毕竟也是接了委託的。」 商人听到委託,瞬间明白了派蒙的意思:「两位帮我找回戒指,报酬自然少不了,这二十万摩拉是我的一点心意。」 「二十万?」听到这么大数字,派蒙眼睛都直了,她不好意思的背手道,「倒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荧一脸无语的看向派蒙:「一直是我在打丘丘人,你为什么不好意思?」 派蒙生气的跺了跺脚:「我在替你不好意思好吧。」 临州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们两个相处的模式倒还真是有趣。」 第19页 「那当然,我和旅行者是彼此最好的旅行伙伴啊。」 听到旅行伙伴这几个字,临州忽然收敛了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哀伤:「曾经,他也有一个很好的旅伴啊。」 「诶,你在说什么啊?」 临州摇摇头:「没……没什么,我们现在可以去找喻归了吧?」 「嗯嗯,正好委託完成了,我们这就带你去找喻归。」派蒙说着,正要带临州去往生堂寻找喻归,可就在此时,在他们不远处的地面突然毫无徵兆的裂了开来,紧接着,大地开始剧烈的震动了起来,那些房屋被剧烈的震动震的摇摇欲坠,下一秒,一大群房屋突然倒下,沦为了废墟,一些没来得及跑出去的人就这么被压在了废墟之下。 还有一些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落入了开裂的地缝之中。 「啊啊啊,怎么又来一场地震啊。」派蒙飞在天上,倒是也感觉不到震动,但荧和临州却是实实在在的站在地上的。 临州拉着荧的手,连忙就带她去了空旷的地带:「跟我走。」 「救命,救命。」两人刚想走,就听到离他们最近的地缝里传来阵阵唿救声,往下一看,是几个年岁不大的孩子卡在地缝的岩石凸起处,保住了一命,虽说保住了命,但凭着他们自己的力量怕是也很难上来。 地面的震动还在继续,若是两人停留片刻,倒塌的房屋下一秒就得压在她们身上。 临州摇了摇头,看向荧:「我去救他们。」还没等荧回话,临州径直跳入了地缝,在接近那些孩子的时候,用随身携带的刀插入岩壁之中,停止了自己的下落,然后向离她最近的孩子伸出手,将其揽入怀里:「所有人,都不要乱动,我会一个一个带你们上去。」 听到临州的话,所有孩子就算再害怕,也都只能点了点头,被揽入临州怀里的小女孩抹了抹眼泪,然后死死抱着临州的脖子。 临州深吸一口气,看向探出脑袋的荧,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拔出刀,勐蹬一脚,巨大的反弹力让她跳到了比现在位置还高一点的对面的岩壁上,然后她又按照相同的办法将第一个孩子护送了上来。 接下来,临州也不敢大意,加快速度将剩下的三个孩子依次救了上来,一救上来,两人和派蒙就带着几个孩子就往空旷的地方狂奔,期间也救了不少人。 这场地震来的突如其来,但即便是这样,千岩军也迅速反应过来,在空旷地带搭建起了一个临时收容站,帮着人们安置伤员。 荧和临州一路上也救了不少人,这会儿才得空歇息了一会儿。 派蒙问:「唿,怎么连璃月港都发生地震了?」 临州摇摇头,托腮分析:「这事不太简单,据我所知,璃月港有仙人庇佑,两千年来风调雨顺从未有过什么大灾难,当然,奥赛尔那事可以另当别论,怎么会突然就发生了那么严重的地震,而且……我觉得这和翠玦坡的地震应该是有关系的,说不定翠玦坡的那次震动是个预兆,难道……是地脉出了什么问题吗?」 派蒙惊奇的看着临州:「诶,地脉?」 临州这才回过神来,道:「啊,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不用在意,当务之急还是先安顿好这里的民众。」 派蒙问:「那你不担心喻归吗?」 临州却丝毫不担心喻归的安危,无所谓的说:「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神收了他的命的,我不担心他,还有,要是真有能收他命的人,我也很有兴趣认识一下,顺便切磋切磋。」说着,临州活动了一下手腕,还有一丝跃跃欲试的期待。 派蒙:「……」 「啊啊啊啊啊~」 两人还没休息好,就听到不远处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里传来一声惨叫,荧和临州相识一眼,默契的走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走近一看,才看到几个千岩军的士兵正拿着长枪谨慎的对准眼前发疯的人,他们站在民众前面,保护着他们,而那个被围起来的男人被五花大绑在地上,无端狂怒,用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龇牙咧嘴的死死盯着千岩军士兵,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临州问:「发生什么了?」 其中一个千岩军士兵摇摇头:「他被落下来的房梁砸中了腿,一开始他说腿疼的受不了,给他看病的大夫都给他打了止疼药,还是不管用,后来他突然就疯了,见人就咬。」 男人嘶吼着,突然瞪了一眼旅行者和临州,那样子就像勐兽见到了猎物一样,恨不得一口就把她们吃了,吓得派蒙连忙躲在了荧身后,再也不敢看那个发了疯的人。 临州紧锁着眉头,左手叉腰看着那个人,上前一步,却被千岩军士兵挡住:「这位小姐,最好还是别上去,免得他伤了你。」 蹲在荧身后的派蒙也附和道:「对啊对啊,他好吓人啊,临州你就别上去了。」 临州说:「放心吧,不用担心,他这种症状我以前也有所耳闻,不看清楚我没有办法下结论,更不要提救他,你们千岩军也不希望带着这么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吧?让他维持现状对周围的人来说也是一个隐患,更不要说还有人被埋在废墟里,救人要紧。」 临州的话句句在理,千岩军想不到什么可以拒绝的话,考虑再三,只好为她让开了路并提醒道:「那小姐你小心。」 临州点头,大步流星的走向那人,那人见临州过来,竟突然站了起来直冲临州,临州微微眯了眯眼,侧身闪过,一记手刀噼在那人后脖上,那人瞬间失去了意识,昏倒在了地上,然后才缓缓转过身,蹲下来查看那人的情况。 第20页 派蒙张大嘴巴,难以置信的说:「好……好快,完全看不清身影……」 临州探了探那人的脉搏,微微眯了眯眼,过了一会儿,起身看向荧和派蒙,神色忽然凝重了起来:「……」 派蒙连忙问:「怎么样怎么样,还有救吗?」 临州皱着眉摇摇头,对千岩军士兵说了些什么,士兵点点头,很快就离开了。 做完这些,临州然后转身低声对荧和派蒙道:「换个地方说话。」 荧点点头,跟着临州来到了偏僻没有人的角落里,派蒙问:「临州,你到底看出什么了啊?急死人了。」 临州抱手于胸前,摇摇头:「情况不太妙,这种症状是突发的,我没有头绪,只能让千岩军把他先隔离开来,免得有突发状况。」 「怎么会?」 临州解释道:「隔离是为了其他人好,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这种症状是否有人传人的性质,璃月这场天灾来的毫无徵兆,最好还是小心一点。」 派蒙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诶?还会人传人?」 临州耸肩:「只是猜测,不用这么害怕,派蒙。」 荧开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想办法继续救人了。」临州嘆了一口气,望了一眼远处因为地震而一片狼藉的璃月港,「璃月港暂时不能住人,如何安顿民众是璃月七星该操心的事情,我们只要尽力就好。」 派蒙说:「对啊,说到璃月七星,我们可以去群玉阁问问凝光啊,她总能知道璃月港现在的情况吧?」 荧点点头:「是个办法。」 临州轻笑:「我虽然之前在外地,但也听说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在蒙德、璃月和稻妻的传闻,据说你拯救过风龙,打得了奥赛尔,还能接下无想的一刀,十分厉害。」 荧道:「虚名而已,不值一提,很多事情都夸张了。」 临州无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气:「唉,什么时候喻归也能这么收敛就好了,他要能这样,我也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 派蒙说:「你看起来也很关心喻归啊。」 「除了我,大概也没人能对他嘘寒问暖了吧。」临州说着,又补充了一句,「阿北不算,因为他不是人。」 「……你们是好朋友吗?」 「不是。」临州一口否认,忽然咬咬牙道,「我在他眼里,就是个工具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偏偏我还打不过他,我的夙愿是有人能帮我打他一顿。」 派蒙觉得临州特别不好惹,连忙指了指天上的群玉阁:「呃……我们还是先去群玉阁办正事吧。」 荧道:「你很怕临州?」 派蒙小声说:「对啊对啊,我感觉比起喻归,临州好兇,能上我的惹不起排行榜,不过话说回来,临州这么厉害,喻归不会也很厉害吧,刚才临州还说打不过喻归。」 「那傢伙,不常动用元素力,就连武力也是懒得动。」临州说,「不过就算他已经很久不打架了,实力也摆在那里,这也就是我不担心他的原因。」 「……」 与此同时璃月港的另一端,在荧和临州交谈中的喻归此刻出现在了天衡山脚下。 阿北不安的问:「喻归喻归,真的是地脉出了什么问题吗?会不会是天空岛投下的对你或者岩神的警告?」 「不太像,我要去哪里天空岛管不着,岩神和冰神的交易都是秘密进行的,而且距离岩神交出神之心都已经过去半年了,你觉得天空岛这个时候警告是不是太晚了?」 「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刚才一路走过来发现的地脉衍出的藏金之花都在不同程度上发生了异变,地脉怎么会突然发生异变了么?」 「我也不知道,还是得去看看。」喻归摇摇头,在山脚下寻了一会儿,才找到地脉秘境的入口。 阿北二丈摸不着头脑:「诶,这里怎么会有秘境的入口?」 「是一处毕竟古老的地脉所在之地了。」喻归淡淡的说,「除了璃月的仙人,怕是也很难有人找到这里。」 阿北问:「但喻归你是怎么知道的?」 喻归轻笑了一声,微微抬头,看着泛着柔和光芒的入口,过了许久,才淡淡的回答:「因为……璃月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我的出生之地,我对这里的地脉有着天生的感应。」 阿北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诶?」 「很久之前的故事了,你要想听,之后讲给你听,不过现在我们要进去看看深埋在璃月港地底的地脉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嗯嗯,好。」 第8章 「万物有灵,生生不息。」喻归单手结阵印,念出咒语,「开。」 话音刚落,秘境入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尘封已久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条深入地下的透明阶梯,喻归大步走了进去,刚一进入,秘境大门顿时关闭。 阿北不安的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然后再转头看向喻归:「不会是什么陷阱吧?」 喻归却头也不回的继续深入:「就算是陷阱也要闯上一闯,怎么,你怕了?」 阿北颇有些生气鼓着腮帮子反驳道:「开什么玩笑,我身为冥神眷属,怎么可能会怕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不要小看我。」 喻归轻笑一声,摇摇头认真的说:「眷属这一个词语用的不对,我没有眷属,有的是你和阎罗这样的朋友。」 第21页 「哼,你就算这么说,州州也不会原谅你擅离职守的过失的。」 喻归道:「她原不原谅是她的事,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查看地脉的变化。」 「好吧,言归正传,地脉附近应该是会有元素生物栖息,如果地脉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些元素生物,你要小心啊。」 喻归点点头,顺着阶梯来到秘境最深处,与一般的秘境不同的是,这里丛林密布,即使深入地下,也有充足的阳光,而接受了充足的阳光,这里各种各样的植物长势也颇为良好,隐隐散发着浓郁的元素之力,很像璃月仙人所居住的一方洞天。 阿北不解的问:「这里怎么会有阳光?不是在地下吗?」 喻归行走在丛林之中,淡淡的说,眼中依稀闪过一丝怀念:「远古时代,很多高等级的智慧生物都喜欢群居在地下,他们依託智慧而生,无所不能,换言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情。」 阿北说:「可这样的文明最后还是毁于一旦了啊。」 「是啊,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是感嘆惋惜过去的古文明,顺便猜测现今的七国文明将会于何时灭亡。」喻归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忽然停了下来。 阿北说:「诶,怎么了?」 喻归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微微眯了眯眼:「……」 在喻归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静的只能听到风吹动树叶的声音,突然一只黑色的手从地下窜了出来,直接抓住了喻归的脚踝,不由分说的要把他往地下拉。 而与此同时,草丛里窜出了一大群浑身冒着黑气的丘丘人和史莱姆,直直的朝着喻归袭来,在它们的身上,无一例外的散发着浓郁且狂躁的元素之力。 阿北摇着喻归的头髮:「要来了要来了。」 喻归看着扒拉着他脚踝的手,再抬头看了一眼从四面八方冲过来的敌人,微微皱了皱眉,空无一物的手上出现一把银蓝色的弓。 喻归朝着天上射了一箭,射出去的箭在半空中突然炸裂开来,形成一道椭圆形的风障抵挡住了周围的怪物。 周围的怪物嘶吼着捶打着由风组成的屏障,而那只手也在一点一点将喻归拖入地下。 喻归略微有些反感,弯腰抓住那只手,竟然直接将那只手拽了出来,被抓出来的手瞬间化为了一道黑色的气流消失在喻归手中。 喻归神色微动,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围绕在他身边的风障突然炸裂开来,将围在周围的丘丘人和史莱姆弹出去老远,大部分史莱姆甚至倒霉到当场沦为了一摊黏液。 喻归看也没看那些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丘丘人,径直朝着最深处那棵看似枯死的大树走去。 而喻归没有注意到的是,原本消散的黑气又从地下缓缓钻了出来,而周围的植物也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了下去,失去了原有的生机。 走到大树边,喻归才发现了异样,作为大地核心的地脉树居然在树干处出现了被腐蚀的现象,正是因为树干被腐蚀,才会引发地质变化,造成了璃月港突如其来的地震。 「可是,这个秘境被设下了禁制,怎么会有人能进来呢?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污染地脉树?」 喻归查看了一下树的状况,发现情况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他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凝重神情:「不清除和补齐树干上的污秽之气和缺口,地震还会发生,甚至会比第一次还要剧烈,到时候影响的就不仅仅是璃月港了,而是整个璃月了。」 阿北焦急的说:「那我们快拔除这上面的污秽之气吧,不能再让璃月港再出一点事情了,不然这么多无辜的亡魂涌入幽冥司,州州一定会气死的。」他甚至已经可以预料到阎罗那昭告死亡的笑容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喻归刚想释放力量清除污秽之气,地面又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甚至开始有碎石从高处落了下来,直直的朝喻归头顶砸去。 阿北大喊道:「哇啊啊啊啊啊啊,喻归,头顶~」 喻归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那块巨大的石头,可碎石一块接一块的砸了下来,而且他发现这些石头落下的位置都极其有规律,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靠近地脉树。 当喻归第n次试图靠近地脉树时,从天而降了又一块石头,他的耐心似乎也在这个时候磨完了,随即祭出沧风,往天上射了几箭,箭在半空化为了一道又一道坚固的风障,挡住了那些石头,不让它们继续下落。 趁着这段时间,喻归快速移动到地脉树旁,释放自己的力量去驱散那些萦绕在缺口处久久不散的污秽之气。 而就在喻归全神贯注驱散污秽之气的时候,那道黑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喻归的后背袭来,速度之快,就连阿北也未曾发觉,就在快要碰到喻归的时候,一道金色的光芒挡住了那道黑气。 在那一瞬间,喻归也感觉到了这个有别于自己的力量,勐地转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阿北惊奇的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钟离?你怎么会在这儿?不对,这外面有禁制你是怎么进来的?」 喻归说:「还能怎么进来的,对曾经的岩神来说,破除那个禁制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阿北睁大眼睛,表示完全不相信:「诶诶诶?什么?钟离是岩神?为什么我没看出来?」 第22页 身为冥神眷属,他居然犯了最基本的错误,曾经的岩神在他面前晃了一个多月,居然没有看出来,丢死人了。 喻归说:「要真被人随随便便看出来,岩神也不用退休了。」 钟离点头,没有否认:「我的身份没有让喻兄吃惊,但你的身份却让我猜测了很久,我知道你并非人类,却没想到已经六千年未踏足尘世的冥神会以人类的身份来到璃月。」 「就算是神,也需要成长,所以我才会入世,刚才,多谢了。」喻归说。 「曾为同僚,现在又在往生堂一起工作,不必言谢,地脉情况如何?」 喻归摇摇头:「这股萦绕不散的污秽之气,即便是我,驱散也需要时间,而那股黑气,或许还会捲土重来。」 钟离眼神微动:「如此,我替你护法。」 喻归忽然笑了一声:「能让曾经的岩神为我护法,倒也真算是不错的仙缘了。」 钟离问:「那枚神之眼和你有关吧?」 喻归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道:「并非,我只是见证了那枚神之眼的诞生,而且……」 喻归顿了顿,然后道:「我挺喜欢那个叫久久的孩子的,她让我想起了……故人……」 钟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 喻归说:「废话不多说,还得麻烦你护法了,那团黑气不好对付,但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拜託了。」 「你客气了。」钟离转身,看向四周,而就在这时,那团黑气又从地下冒了出来,它似乎也很清楚自己不是钟离的对手,也只能从他背后搞偷袭,但几次偷袭下来,却总是失败,而就在这时,地脉树也隐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情况正在进一步好转。 黑气见情况不妙,也不再执着于偷袭钟离,潜入地下打算先撤退,却被钟离困住。 黑气左右动了动,完全无法在严丝合缝的阵法中逃出去,只能无端撞着,而在这时,喻归也已经完成了地脉树的修復,来到了钟离身边。 喻归说:「虽然之前已经道过谢,但我还是想以喻归的身份再次感谢你。」 「不用谢。」 阿北将信将疑的看着钟离:「你……你真是摩……摩拉克斯?」 钟离说:「我更愿意你们称唿我为钟离。」 阿北疑惑的问:「唔,这不对啊,啊,我没有冒犯岩神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是摩拉克斯,为什么会这么穷啊?连吃饭都要往生堂给你付帐,连喻归都比你有钱。」 喻归在幽冥司的古董收藏就是随便挑一个最廉价拿出去卖那也是收入颇丰,虽然在来璃月前,他完全不知道金钱交易的概念。 「以普遍理性而论,你有这样的质疑是正常的。」 阿北疑惑的抱手凝视着钟离:「唔,我知道你神之心被拿走了,暂时变不出摩拉,但也不至于穷成这样吧?难道尘世的其他六位神都像你这么孑然一身的吗?连个产业都没有?」 钟离看向阿北:「哦?对你们幽冥司来说,产业很重要吗?」 阿北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幽冥司统共才两位魔神,喻归和州州很好养活的,他们爱的是像工作这样的精神食粮,喻归就能不眠不休连轴转工作一千年呢。」 喻归咳嗽一声:「我可没说过我喜欢幽冥司的工作,那是被迫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产业很重要,没有产业哪来的摩拉,没有摩拉,钟离先生你的帐单我们可报销不起。」 「哦?此话怎讲?」 「你不知道吗?胡桃居然没告诉你吗?」阿北惊奇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喻归他啊,跟着那两个年轻的摆渡人后辈学的那一套人情世故,不知道怎么和你们相处,觉得要想和你们关系好,就多请客,见胡桃成天头疼报表,就嗯……你懂的,所以掌柜月图对帐单和报表对的是头髮都掉光了,幸亏辉月当铺有钱,也幸亏喻归不在意这种身外之物,跟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似的,这要是别人,指不定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呢,突然发现能打和有钱这两个设定完全就不冲突呢,谁能拒绝一个有钱又能打的朋友呢。」 喻归自然知道阿北在指桑卖槐,于是咳嗽一声随后道:「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傻吧?而且你也说了,没人能拒绝我这样的朋友吧,这不正好说明了那两个傢伙说的话还挺对的。」 「你别打岔,我又没在夸你,一个月了,都没长进,简直就是社会废人,你要不打包打包回幽冥司吧。」 喻归:「……」 钟离扶颔道:「竟是这样吗?有趣。」 阿北鼓着腮帮子说:「哪里有趣了?我本来以为喻归已经够特立独行了,原来岩神也是这样的吗?钟离,你可是璃月人尊敬的岩王帝君啊,你们刷新了我对神的认知,我现在是作为眷属的三观整个都崩坏了。」 喻归说:「我倒觉得神没事可干才算一件幸事,这就说明人类已经不需要依靠神也能向前走了,钟离觉得呢?」 「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是这样。」 两位神这么交流着,完全无视了被困在阵法中的黑气,黑气继续撞着柱子,试图开熘。 钟离这才想起那团黑气的存在:「喻兄,知道这团黑气的来歷吗?」 喻归看着黑气,点头:「这团黑气,怕是某位「老朋友」按捺不住自己的欲望搞出来的把戏吧,我说的对吗?安帕萨特?」 第23页 阵法之中,冒出了一个雌雄莫辨的金属音:「呵呵,布莱迪斯,别来无恙,看来你是真的离开了幽冥司,就不能怪我跑出来,没有你的力量压制,封印困不住我,擅离职守,你觉得这件事被天空岛知道了,会怎么看待你,是否该重新审视你作为冥神的作为。」 喻归淡淡的说:「我怎么样还不需要你来提醒,擅自出逃幽冥司,作乱璃月,我完全有理由湮灭了你。」 「哈哈哈哈,你有这个本事吗?六千年前不就因为没有能力杀了我才选择把我封印吗?说实话,没有那个碍事的魔神,你早就死了。」 「……」 安帕萨特的一缕影子讥笑道:「我都忘了还有一位岩神,摩拉克斯,我与布莱迪斯的恩怨在你还未降世之前就已结下,我不会为难你和你的璃月,我要做的只是报復你旁边的这位冥神。」 钟离说:「我看未必,你若是只针对喻兄一人,又为何会引发璃月港如此大的灾变?」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七神中资歷最老的契约之神,是又如何呢?你要怪就怪布莱迪斯,是他造成了璃月的危机,我告诉你们,没人能阻止我,不仅是幽冥司,璃月我也要拿下。」 喻归嘲笑了一下:「手下败将总是有盲目的自信呢?这次是我疏忽,让你的一缕影子跑了出来,可别忘了,只要神之心还在幽冥司,你就离不开那个封印,再者,你当我的影子是摆设吗?你那个脑子发育了一万多年,只是在里面塞了只史莱姆吗?」 「布莱迪斯,你想死吗……」 「欢迎你随时尝试,毕竟没有目标,那就是一条咸鱼,不过我作为代管生死的冥神,你想我死,是不是有点痴人说梦?还是好好在封印里待着默默的忏悔,没准还能自己超度自己呢,也省的我用神力镇压了。」 换言之,你存在不仅浪费空气,还浪费我的神力,我很嫌弃你。 安帕萨特简直要被喻归这全开的嘲讽能力气死,黑气瞬间消失在了阵法之中,看来在阵法中磨了太久,黑气已经没有力量维持原形了。 阿北疯狂鼓掌:「果然还是那个喻归,嘲讽技能一开,无人能敌啊。」 喻归看向钟离:「让你看笑话了。」 「倒也没有,只是我很好奇第一次魔神战争都是对骂形式的吗?」 「只是我个人的能力而已,在我们那个,聒噪且没下限的魔神很多,不得已练出了这样的能力。」 「原来如此。」 「只是刚才安帕萨特说的擅离职守一事,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自然知道我的使命,幽冥司尚且有我的影子和另一位魔神镇守,而我本人只想近距离的接触人类,以便更好的坚守自己的职责。」 「我相信喻兄你不是这样的人。」 「既然如此,我的身份就当作一个秘密,出去之后我还是喻归,往生堂的仪倌,作为回报,辉月当铺的珍藏你可以挑一件带走,往生堂的财政赤字问题我也可以分担,不错的交易吧,我可是遵循着你们璃月的契约精神的。」 阿北汗颜:「喻归,你是真的不怕州州打死你啊。」 「她能从公文中脱身出来再说吧。」 「以普遍理性而论,嗯……是个不错的交易,可以。」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第9章 「现在千岩军已经在璃月港附近平坦的地方建立起了临时的收容所,群玉阁也收容了一些受伤的璃月民众,粮食,药物也都从各个地方紧急调了过来,但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还会不会有余震。」 旅行者和临州刚一上群玉阁上,就看见凝光与刻晴正在商议后续的解决方案,她们见到旅行者,便停止了交谈,转而看向旅行者:「是你啊,旅行者,有什么事吗?」 荧便将临州所说的可能性复述给了两人,刻晴听完托腮思考:「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疯,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这位临州小姐,感谢你的忠告,我们会注意的。」 临州摆摆手:「能帮上忙就好,这种症状和我在书上见到的很相似,书上说被这种症状的人咬上一口或者抓伤,不出半个小时,就会传染相同的症状,见人就咬,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最终演变成一片人间炼狱。」 「那不就是丧尸吗?」派蒙害怕的缩在荧身后,「太可怕了。」 「防患于未然。」临州说,「尽可能将伤亡减轻到最低,是你们这些领袖应该做的。」 听到这话,刻晴倒对临州来了兴趣:「哦?你似乎深有感悟。」 临州淡淡的看了刻晴一眼:「我只是觉得大名鼎鼎的璃月七星应该会想尽一切办法,守护璃月港,毕竟我们只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民众啊,再加上现在是人治的时代,可没有岩王帝君庇护我们了。」 凝光走上前,点头道:「当然,七星会竭尽全力,与璃月人民共渡难关。」 临州勾了勾唇:「拭目以待。」 目送着旅行者和临州离开,凝光眼中闪过微光:「这个叫临州的人不简单,在这之后还是要查查她的底细。」 「你觉得她图谋不轨?」 「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七星虽不排斥外来者,但也不能允许妄图危害璃月的因素继续停留在璃月港,至于她说的,派人去核查一下,顺便再派专业的大夫去看看。」 第24页 「我会交代下去的。」 …… …… 离开后,派蒙才说:「临州,你刚才和凝光、刻晴对话,好有气场。」 临州却理所当然的说:「你们是她们的朋友,又是璃月的功臣,她们和你们交谈会相对放松一点,平易近人一些,但我于她们而言只是陌生人,作为上位者,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如果我不用同样强硬的态度,怕是也无法能得到相对应的重视,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她们已经对我和我的猜测重视了起来,若璃月港情况真如我所说,等结束之后她们会开始调查我的来歷,进而查到喻归头上,若能藉此让喻归跟我离开,这种调查就随它去吧。」 荧说:「所以你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是想要喻归和你离开吗?」 临州点头:「达成目的的手段有很多种方式,我只是选了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情况真如我所料,也算七星欠我一个人情,又能把喻归带回去,一举两得。」 派蒙问:「我觉得喻归来这里挺开心的,你为什么非要把他带走啊?」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他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没有交接清楚,我需要把他带回去。」临州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你们认识了他一个多月,难道还觉得他是一个普通人吗?」 派蒙说:「唔,我们刚认识喻归的时候,他确实表现的很像世外隐居的仙人那样,什么也不知道。所以说他也是仙人吗?那这么说你……也是?」 「仙人?这是璃月独有的叫法吗?」临州轻笑一声,「如果说岩王帝君也是仙人的话,那我们姑且也算是。」 「诶?难道说你是魔神?」 临州幽幽的盯着派蒙:「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了,若是不想被我处理掉,可就做好保守秘密的准备咯,毕竟我相信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哦。」 派蒙一下后退几步:「好……好可怕……」 临州一看派蒙真被她刚才的架势吓住了,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开玩笑的,你们是风神岩神的朋友啊,我怎么可能真的处理你们?虽然我们与七神没什么来往,但好歹也是同僚,那两位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他们的朋友,也必然能信得过。」 派蒙颇有些生气的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会把我们处理掉,下次不要吓唬人了!」 临州:「嗯哼,下次注意,不过言归正传,这次的地震来的突如其来,千岩军大概已经为收容伤员忙的焦头烂额了,附近的防御可能会有一定疏忽,这个时候,不就需要你我这样的人出场了吗?」 荧:「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感觉你并不像传统意义上的仙人,好像对璃月的社会很熟悉,也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相比之下,喻归就显得比较不问世事了。 「若是真的像璃月的仙人那般不问世事,就错过了很多有意思的故事了,虽说魔神可以不休息连轴工作,但若是生活里只有工作,不是显得太过无趣了,璃月不有个成语叫与时俱进嘛,若是想要更好的了解人类,就必须与时俱进。」 派蒙问:「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喻归想入世的原因吗?」 「惭愧啊,虽说我是最了解他的人,但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入世的原因我还真猜不透,但他身兼要职,无故离开自己的岗位,我身为护法者就必须让他回去履行职责。」临州摊手无奈道,「我甚至还想过请岩王帝君帮我一个忙把喻归逮回去,这不刚来璃月港,璃月港就发生了地震吗?完全没时间找岩王帝君他老人家。」 「璃月明明不是自己庇佑的领域,却对它这么上心,临州,你真的和别的魔神好不一样啊。」 临州说:「我还怕岩神嫌我多管闲事呢,毕竟现在的璃月是人治的时代,魔神也不能管太多,不然影响了与七神的关系就得不偿失了,不过我既然来了,看到了,就无法袖手旁观。」 「这下不怕了?」 临州眨眨眼,手里凭空出现一把弓箭:「我现在是凡人临州,一个拥有岩元素神之眼的普通人。」 「诶,你干嘛?」 「普通人告诉你们现在有活要干了,可得小心。」说罢,临州祭出一支带有浓厚岩元素的箭,直直的朝旅行者身后射去,速度之快,甚至看不到箭的影子。 「砰」的一声,一只丘丘人从草丛里冒了出来,然后缓缓倒地。 随着这只丘丘人倒地,周围的草丛里陆陆续续钻出了大量丘丘人。 「哇啊,好多丘丘人。」 荧瞬间祭出无锋剑,警惕的挡在派蒙身前。 临州站在荧身边,单手拿弓,另外一只手叉腰:「果然被我说中了,落井下石的傢伙们来了。」 「现在怎么办啊?不能让他们靠近临时避难地。」 「打呗,传说中「无法被宽恕的灵魂」,我也很有兴趣近距离了解一下。」临州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两人正要出手时,一阵埙声传来,悠扬的曲调竟然引得那些丘丘人缓缓放下了武器,就这样静静的立在那儿,然后缓缓转身,一一离开。 派蒙惊奇:「它们离开了?」 「关键时刻居然出手了。」临州的眼神一下暗了下来,转身对着角落道,「我们的北太帝君什么时候也学会躲躲藏藏了?」 角落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喻归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埙,神色颇有些尴尬:「咳咳,你来了。」 第25页 他原本察觉到临时避难地有几处元素力溢出的迹象,想着去清除一下周遭的隐患,没想到碰上了老熟人,顿时觉得不妙,刚想开熘,就被叫住了,只能说时运不济。 派蒙:「北太帝君?诶诶诶?喻归是冥神布莱迪斯?」传说中比七神资歷还要老的冥神居然会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为璃月消灾?他难道也学钟离那样退休了? 临州冷笑一声:「你也真是够可以的啊,让我好找了一个月。」 喻归认真的说:「我记得我给你留了字条的。」 「你是说那份充满了小情绪的离家出走宣言吗?不好意思,我撕了,所以你就算是无故旷工,作为幽冥司的执法者,我有义务将我们的唯一信仰请回去。」 喻归:「……有布莱迪斯在,我觉得我于幽冥司而言可有可无……」 临州反问:「那对璃月来说,就非你不可了?你就不可或缺了?人璃月的神都没出手。」 喻归:「……」 阿北讪讪的说:「我觉得毕竟有外人在场,州州你还是多少给喻归一点面子吧?好歹他还是幽冥司的北太帝君。」 「你也闭嘴,我是真没想到一向听话懂事的你居然也会跟着喻归一起胡闹,我姑且算他这个老顽童童心未泯,出来遛弯,但一个多月了,你们也该收收心了。」 派蒙看着眼前的情形,悄悄对荧道:「旅行者,我感觉喻归这个冥神好像当的不是很厉害,感觉他完全就被临州拿捏了,就像一斗和阿忍一样,是没威严的老大和气场很足的下属的关系。」 临州数落完两人,忽然看向荧和派蒙:「不好意思,让两位见笑了,希望你们不要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毕竟喻归也是一方执政,我不希望他的威严受到损害。」 派蒙点头:「放心,我们不会说的,只是你怎么就敢当着我们的面数落喻归啊?」 临州说:「唔,我希望他收敛点,毕竟他这个人脸皮有点厚,不真给他点颜色他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 喻归说:「我觉得我没错。」 临州说:「是吗?那我不介意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反正璃月有古话,破罐子破摔,看看咱俩谁更狠。」 「……那就用最原始的办法,我们打一架,你赢了我,我就和你回去。」 「你当我傻吗?过去我们决斗过一万多次,次次都是我输,你欺负我一个后起的魔神上瘾了啊?干脆你和我比比不依靠辉月当铺,我们能在璃月能过几天?过的如何?」 「我才入世一个月……」 「所以啊,你找我打架的时候有考虑过公平性吗?」 派蒙连忙站出来当和事佬:「等等,你们别吵了,我想问一句这嘴炮技能是幽冥司特产吗?我要是去了幽冥司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技能?」 「你要是有一个像他这样的上司,确实也可以练出这一身本事。」临州扶额嘆了口气,「我真该在刚出生时一头撞死,而不是几千年来如一日的工作,如果我有罪请让绝云椒椒惩罚我,而不是我这个怨种上司。」 「绝云椒椒是什么鬼啦?」 阿北提醒道:「州州不能吃辣的,她杜绝一切有绝云椒椒的菜餚。」 「呃,原来是这样吗,不过你们两个最好还是别吵了,既然璃月突发灾难,你们既然是主管生死轮迴的神,一定也希望减轻工作量吧,帮璃月渡过难关才是要紧事吧,这个时候更应该冰释前嫌共同努力啊。」 荧说:「派蒙难得说了如此精闢的发言。」 派蒙不好意思道:「嘿嘿,熟能生巧嘛。」 临州低头沉思:「派蒙说的很有道理,算了,看在她们俩的面子上,我就先暂时不算你的帐了。」 「早该如此,不是吗?我们刚才拌嘴就显得很掉价。」 临州面无表情的说:「我可以现在就改主意,反正七星已经有了调查我的想法,大不了我现在就自爆身份,提前把你带回去。」 喻归忽然一本正经的说:「我们来聊解决方案吧。」 荧:「……」 派蒙:「……」 这脸变得真的好快啊,怎么感觉这几个神都这么另类,先是不干正事的温迪,再是从来不带摩拉的钟离,接下来是喜欢宅家的影,最后是嘲讽技能拉满但变脸比翻书都快一见到眷属就怂了的喻归。 让荧莫名的产生一个疑问,这个世界,真的有在好好运行吗? 第10章 「原来如此,我说刚才怎么找不着你的影子,原来真的是因为地脉异变引发的地质变化。」 「不仅如此,这件事还和安帕萨特有着道不清说不明的联繫,你和旅行者碰到的那个人最好还是在留意一下。」 「什么?安帕萨特?果然和它有关系吗?难怪布莱迪斯会这么说。」临州瞪大眼睛,喃喃道,「也对,你和安帕萨特斗了这么多年,彼此都熟悉对方的神力,也难怪布莱迪斯能在醒来后第一时间察觉到异样。」 喻归说:「六千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安帕萨特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所以特意将神之心留给了布莱迪斯,并卸下了自身大半的神力给了他,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亲自来找我。」 临州皱眉:「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处理完叠成山高的公文作业?当然要把你抓回来,不过现在出了这么多乱子,尤其这些事还和安帕萨特有关,幽冥司的事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第26页 一直听着两人交谈的派蒙一头雾水的问:「等等,你们说布莱迪斯?可布莱迪斯不就是喻归吗?难道有两个布莱迪斯?」 临州解释:「你要这么说,也没错,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知道【磨损】吗?」 荧点头:「听钟离和影提到过。」 「记忆,力量,身躯都会被磨损,喻归这傢伙虽说年纪比岩王帝君还要大,可你们看他有像被磨损的样子吗?」 派蒙摸了摸下巴,打量着喻归:「你这么说,确实不像,不过这和两个布莱迪斯有什么关系吗?」 「有,这就是对抗磨损的方式,经歷的越少,精神磨损的就越少,而以定期沉睡的方式便可以对抗天理降下的身体磨损,喻归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维持着自我。」临州摊手解释道,「幽冥司的那位只是一道轮迴规则的影子,影子本无实体,也就无所谓身体磨损,千年如一日的以维持轮迴秩序为己任,心性坚定,精神磨损在他身上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就算他活了八千岁,但沉睡的时间就占了他生命的一大半。」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就和影对抗磨损的方式很类似了,不过临州,你也是魔神,你也是这么对抗磨损的吗?」 临州摇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大概是因为年少吧,磨损在我身上体现的不明显,但也无所谓,因为我的生活里只有工作,很单调,也就无所谓心境的变化。」 派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提醒:「对了,你们刚才提到神之心,可千万注意不要被愚人众夺走啊。」 「哦?愚人众?」临州与喻归相视一眼,然后临州道,「我们倒是知道七神中的三神的神之心皆落入愚人众手中,放心,在安帕萨特这个隐患消除前,冥神的神之心是不会落入愚人众手中的。」 荧:「如果安帕萨特没有能力作乱了,你们就会拱手相让神之心吗?」 「有趣的问题。」临州勾了勾唇,「神是不会平白无故的拱手相让自己的东西的,这得取决于那位冰神能用什么东西来交换它,神之心于喻归自身而言并没有什么用,若不是为了稳固安帕萨特的封印,喻归早就扔了它了。」 喻归点点头:「神之心是天空岛的东西,我不喜与天空岛联络,所以一直放在布莱迪斯身边。」 派蒙觉得气氛不对,连忙道:「你们所说的安帕萨特,到底是什么啊?也是魔神吗?」 临州点头介绍:「蛊惑之魔神安帕萨特,是幽冥司现存最古老的魔神,其在此世的时间甚至远超喻归,他靠吸食慾望壮大自己,因而就算是喻归,也无法彻底将他杀死,只能将他封印于幽冥司,并日復一日的镇守于幽冥司,而且他的报復心极强,此番他在璃月闹出这么大动静,若是出来,不仅仅是幽冥司,怕是整个提瓦特都有可能有危险。」 「诶,这么可怕?那没有喻归和临州坐镇,幽冥司可以吗?」 喻归道:「这你们放心,我说过了,我已经卸下了大半的神力,全部交给了布莱迪斯,有神之心加持,幽冥司不会出乱子,现在的我其实徒有神格,并无与之相对应的神力,而且现在若是不解决璃月当前的危机,涌入幽冥司的将会是数以千计的冤魂,这会大大增加幽冥司摆渡人的工作难度,卷宗文书工作什么的难度都会加重,你们也不希望临州累死在桌案前吧。」 临州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没救了:「……」 派蒙说:「呃,其实我很想问,喻归,你怎么就不多收几个眷属?」 喻归说:「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幽冥司的环境的,压抑的氛围,高强度的工作,以及那些被镇压的魔神怨念,都会寻找合适的宿主寄生,魔神与魔神之间会对彼此的精神侵蚀产生抵抗力,因而我要的眷属需得是魔神级别的,可你们觉得一向心高气傲的魔神会愿意自降身份成为别的魔神的眷属吗?」 「那……临州……」 临州冷哼一声:「算不上冥神所说的心高气傲,真是对不住您老人家,收了我这样一个管天管地管到您老人家的后辈。」 荧:「你们这……关系真不是一般的好。」 喻归说:「言归正传,幽冥司是因为人才稀缺,我和阎罗没办法才自己上阵的。」 几人边聊天边走路,一下就走到了临时避难地,钟离已在此等候多时。 派蒙说:「钟离,你怎么在这儿?」 喻归解释:「钟离和我一起去的秘境,后来我们回到避难地之后分开的。」 钟离点点头:「正如喻兄所说,我在此地等待喻兄商讨出新的方案,璃月港被毁,重建需要时间,而在此期间,也没办法继续闲游。」 「好吧,原来钟离是因为没事可干了才待在这儿的。」 看到几人与钟离如此相熟,临州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对劲。 钟离似乎是注意到了临州,问:「哦,这位是?」 临州看钟离注意到了自己,像吓了一大跳,完全不像之前那般游刃有余,躲到喻归身后:「我……」 喻归忽然想起了什么,向钟离介绍:「介绍一下,这位是临州,我的朋友,临州,这位是钟离,你不是一直很期待见到他吗?怎么见到了反倒不自在了。」 临州抓紧喻归的衣袖,闭眼小声道:「你懂什么?这是偶像啊。」 第27页 钟离也没想到临州见自己反应这么大,一时间没搞清楚状况:「喻兄,这是……」 「不用介意,这傢伙就是见到你,一时间不自在了而已。」喻归摊手解释,「临州,虽然你抛弃了自己的权能,但好歹也是一位魔神,风骨呢?」 临州也觉得自己这样子实在有些丢脸,一步一步挪动了脚步,然后直视钟离:「钟离先生好,我是临州,是冥神的眷属。」 钟离颇为绅士的说:「你好。」 「我个人很尊敬您的契约精神。」临州斟酌着,说。 「谢谢。」 「那个……」临州眨了眨眼,「可不可以为我签个名啊?」 钟离没想到临州会有这样的要求:「喻兄,这……」 喻归说:「哈哈哈哈,不用在意,这大概就是我们所说的来自于粉丝对偶像的执念吧。」 阿北摊手,表示无奈:「没想到有一天,喻归也能和时髦二字搭上边呢。」 派蒙和荧也没想到这里的画风会突变,没想到看似成熟的临州也会有追星的一面,就挺突然的。 见自己瞬间成了几人的关注对象,临州故作沉稳的咳嗽一声:「事先说明,这只是作为临州本人的一种行为,与幽冥司阎罗殿下无关,请大家注意辨认,不要搞混角色。」意思是,我再怎么崇拜偶像,那也只是临州的事情,和幽冥司的护法阎罗没任何关系。 钟离道:「好吧,请问需要我签在哪里?」 听到偶像的声音,临州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本精美的笔记本和一支笔,翻了几页将本送到钟离眼前:「这里这里。」 钟离看到在他需要签名的纸上写了很多语录,大多是他曾经说过的话,而且字迹清晰隽秀,非常赏心悦目,他垂眸洋洋洒洒的写下「钟离」二字,然后将笔和本还给临州:「我现在以钟离的身份行走世间,不便签下本名,还请莫怪。」 临州摆摆手,表示一点也不介意:「您能满足我的心愿,我已经很满足了,像我和喻归,若非工作,都是以凡人名字称唿对方的,这样也显得亲切。」 派蒙说:「说起来,临州也没有像其他魔神一样直唿摩拉克斯的名字,而是以岩王帝君称唿,看来是真的很尊敬岩神呢。」 阿北解释道:「因为在幽冥司,大家也都称唿喻归为北太帝君,因为在幽冥司摆渡人的眼中,帝君是对最高领袖的尊称,州州当然要以尊称来称唿偶像以示尊敬。」 派蒙说:「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幽冥司真的很接地气诶,居然这么了解人类社会。」 临州说:「大概是因为幽冥司的工作性质,我们必须得和人类多打交道,才能更好的送他们的灵魂往生轮迴。」 钟离说:「喻兄的轮迴理念,倒是很让人感兴趣。」 「轮迴能维持秩序,生者与死者的阴阳平衡全靠这二字建立的规则稳定。」喻归解释,「虽说我又被称为生死之神,但也只是替那几位真正掌管生死的执政代管,维持轮迴才是我的职责。」 「感觉你们执政都会恪守自己所坚持的理念呢。」 喻归说:「我只是想向所有人证明,每个人包括魔神都是能轮迴重生的,只是下一世可能会变了模样和身份,这样或许我的挚友就能回来了吧?」 「诶?」 喻归摇摇头,只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一个很久远的故事而已,不听也罢,还是来谈谈现在的情形吧。」 「嗯嗯,好。」 …… …… 与此同时的亡者国度幽冥司。 身着神装的布莱迪斯屏退了侍者,只身一人来到了封印之地,对着那道影子道:「你终究还是动了别的心思。」 安帕萨特睁开眼睛,看向布莱迪斯:「你有这个资格和我说话吗?」 布莱迪斯并没有因为安帕萨特的冒犯而感到生气,只静静的说:「依我愚见,就是他本人站在这儿,怕是也不想和你多说一句话,大概也只会觉得晦气。」 安帕萨特冷笑:「你……不愧是他的影子,这挖苦的能力也是神似。」 布莱迪斯微微眯了眯眼,声音冷淡:「我与他之间共享所思所闻,你觉得在察觉到了你的真实意图之后,他还会回来吗?」 「那也得看看你们这些安逸了六千多年的神,能不能承受住我滔天的怒意。」安帕萨特恶狠狠的说,「这执政的位置本该是我的,这幽冥司也该是我的,还有尘世七国,放眼这尘世七国中的七神,有哪个能与我一较高下?」 布莱迪斯凝眸道:「人类有一个成语叫狂妄自大,我觉得可以送给你。」 「哈哈哈哈哈,可我不在意啊,你告诉布莱迪斯,这一次,他没有这么好运了。」 布莱迪斯嘆了口气,伸出手,灰色的神之心出现在他手中,下一刻,神之心发出灰色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封印之地,受到光芒沐浴的安帕萨特的影子发出痛苦的哀嚎。 布莱迪斯眼神凉薄的就像在看一件死物:「虽然我很不喜欢天空岛,但也不得不承认,祂给的这东西很好用。」 安帕萨特怒吼:「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有种就别用神之心?」 「抱歉,我不是很有种的神,我要对幽冥司和现世的人负责。」布莱迪斯见安帕萨特的力量弱了不少,收回了神之心,「所以也只能请你继续待在这儿。」说完,布莱迪斯挥袖准备离开。 第28页 走了几步之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过头说:「你要是小看了尘世七神,可是会倒大霉的,据我所知,那几位可没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 第11章 「喻归,你知道轮迴的含义是什么吗?」 「轮迴更明确的指的是生死轮迴,其所管辖的范围不仅仅是人类,还有魔神和魔物,他们在死亡后,灵魂又轮迴重新投胎成为另一个人,像车轮一样转动不停,循环不已,提瓦特的轮迴体系已经初具规模,我做到了你口中想要的轮迴。」 「那不是我想要的轮迴,或者说你还没有完成真正的轮迴体系。」 「……我明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这名为轮迴的拼图补完,这样,也算完成了你的夙愿。」 「……新秩序的建立靠的从来不是一个神的力量,天外来客终究无法明白提瓦特的真正运行体系,喻归,我想要的轮迴,需要不破不立才能真正建立起来。」 「不破不立……」喻归喃喃的重复着这四个字,「破而后立,大破大立,晓喻新生。」 「世界运行每到一定程度,就会迎来一场伟大的变革,而如今,契机已然降临,我想,你会理解我的,到那时,你会见到真正的轮迴。」 「……轮迴之路……至死方休。」喻归看着眼前由白色光芒凝聚而成的人影,左手放于右肩,深深地鞠了一躬,「那你还能回来吗?」 听到这个这个问题,人影罕见的沉默了,转过身,背对着喻归,过了很久,人影才缓缓开口:「……或许,还有机会再见吧。」说罢,便要离开。 「你又要走?」喻归出声叫住了那道人影,「哪怕日后我建立起真正的轮迴秩序,你也还是不能留下吗?」 人影停住了脚步,偏头看向喻归:「我是在轮迴之外被不属于此世的力量杀死,根本就没有任何復活的可能性,轮迴的力量对我而言没有任何作用,现在的我也不过是一片记忆碎片,喻归,活到现在,你竟然还这么天真。」 「活在这尘世,有时候是需要煳涂一点,天真一点。」 「一条本来活得浑浑噩噩的龙,干嘛现在要活得像凡人一样多愁善感,你明明知道对一个人一件事倾注的情感越多,对自身的磨损也就会更大。」 「……你也不看看,是谁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诚然,我有一定责任,但喻归,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我只是给了你能够选择的权利和资本,和其他执政一对比,你活得最像人类,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 「我期待你们接下去的表现,或许当你们这些后辈建立起新秩序的时候,我还能好好嘲笑一下天理,嘲讽祂曾经带给我族的灾难,有一天这种灾难也落到了祂自己的头上。」 「别走。」 喻归一下从梦中惊醒,从树干上坐了起来,惊魂未定的深吸一口气,然后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脖子。 「明明有地方睡,非要睡在树上,活该你落枕。」树下,临州啃着苹果抬头看向喻归,阿北站在临州的肩膀上,也一样望着他。 喻归纵身一跃,稳稳噹噹的落在了地上:「我不太习惯和别人挤一间屋子,还不如睡在外面,落个清净。」 「切,那荧邀请你去尘歌壶住,你怎么不答应人家,仙人洞天总比这招蚊子的小树林好多了吧。」临州白了喻归一眼,「喂,其实你纯粹就是为了盯着那些被感染的人吧?我记得你以前对人类的事没这么上心的。」 才过了四五天,莫名发疯的人就涨到了十几个,而且根据七星调查,这些人之前并没有与首个发疯的人有过直接或间接的接触,而且这些发疯的人彼此之间也没有任何联繫,让七星的调查一度陷入了僵局。 「此一时彼一时,事关安帕萨特,我就没办法坐视不理。」喻归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而且,我怕失业。」 临州:「敢情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不过说来也奇怪,明明最初的发病者都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怎么还会有新的发病者冒出来?」 喻归说:「那只能说明,他不是发病源,肯定还有别的传染途径,又或者这根本就不是病,只是现在这些人都被七星控制了起来,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而且现在的情况就是这看似能传染的疯病,应该和安帕萨特有关。」 「安帕萨特这心眼,真的不是一般的多,他当时在魔神战争期间也这样吗?」 「他的手段,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喻归只丢下一句话,就大步往前走。 「喂,去哪儿啊?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被七星盯上了。」 「我去看看往生堂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临州望着喻归的背影,对阿北道:「我总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我,要是布莱迪斯在就好了,他们同根同源,没准还能打听出什么事。」 「可就算他们同根同源,也不一定告诉你啊,连他自己都没办法解决的事,你也不一定能帮他分忧吧,我们还是想办法解决眼下的事情吧,比如说辉月当铺的事,月图催你好久了。」 「知道了知道了。」 …… …… 建立起来的往生堂临时收容地,胡桃正凝视着眼前两口棺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孟站在胡桃身边,急得是团团转,以为胡桃又魔怔了,见到喻归来了,连忙将他迎了过去:「喻归,你可算来了,快帮堂主看看吧,她已经盯着这两口棺材发呆将近十分钟了,叫她她也不回应,急死我了都快。」 第29页 喻归看了一眼胡桃,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堂主?堂主?」 胡桃看向喻归:「是你啊,喻归。」 喻归打量着眼前的两口棺材,托腮思考:「老孟以为你中邪了,所以让我来看看,对着两口棺材发什么呆啊,这里面也没人躺着啊,不过大夏天躺在里面睡觉确实是蛮舒服的,我怎么没想到睡觉找一口棺材呢,草率了。」 「谁说里面没人的?七星传话来,就在刚才,有两个发病者莫名暴毙,现在遗体都在里面呢。」 「是吗?」喻归走到棺材前,伸手去触碰棺材板,「突然暴毙的吗?」 「据送过来的千岩军说,是这样没错,其他他们也没说了。」 喻归:「所以现在是我们的事了,对吧?」 胡桃点头,摊手:「当然,本堂主看着呢,老孟,你俩上手吧。」 喻归:「七星确定这是传染病了吗?」 「这个他们倒没说,不过我刚才已经见过他们的家人了,也让他们做了最后道别,剩下的就是我们往生堂的事情了。」 喻归问:「可以开棺吗?」 老孟被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话给吓了一大跳:「死者为大啊,喻归,人家都躺在里面了,你还要扰人清梦吗?」 「扰不扰清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死不瞑目,如果我们连他的真正死因都查不出,即便火化了他的遗体,他也一样会在死后变成恶灵,徘徊在璃月港,终日不得安息。」 老孟说:「可这不是璃月七星该做的的事情吗?」 「可往生堂毕竟是璃月唯一的殡葬组织,甚至操办过送仙典仪,怎么说也是半个官方组织吧?我们想做什么,官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老孟仍有顾虑:「可……这……他们的家属要是知道了……这……往生堂的名誉可就全毁了。」 「帮助死者安息,不正是我们往生堂该干的事情吗?我相信他们的家属不会介意的。」喻归诚恳的看向胡桃,「堂主,你可以相信我。」 胡桃抿了抿唇,最后看向喻归:「准了,出了事,堂主我扛着。」 「堂主,怎么连你也跟着一起胡闹啊,这可是砸往生堂招牌的事情啊。」 胡桃一脸严肃的说:「喻归说得对,送人往生,前提条件就是他们愿意去往生,如果他们死不瞑目,灵魂徘徊于璃月港,随着时间流逝,执念就会改变他们,甚至让他们面目全非,到时候带给这座城市的危害会比现在还要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 「好了,老孟,我是堂主,出了事我扛着。」胡桃说,然后看向喻归,「按照你的想法来吧。」 喻归点点头,徒手先开了离他最近的棺材,棺材里的人是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成年男子,面色惨白,已然没有了气息,因为死亡的时间不长,还带着些许体温。 喻归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睛,发现死者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竖瞳,连瞳色也变成了血红色。 喻归皱了皱眉,余光瞥向胡桃和老孟,他们两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喻归抿了抿唇,又开了另外一口棺材,检查了一下。 「怎么样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这根本不是病,也就无所谓发病源和传染途径。」喻归摇摇头。 胡桃道:「可有很多人都呈现出这样的症状,弄的现在璃月港是人心惶惶。」 「那是因为,全是这东西在作祟。」喻归说着,背手施展力量,紧接着,从两口棺材里各飞出一团黑气,黑气被喻归逼了出来,直冲着在场最好寄生的胡桃和老孟,就在黑气快要碰到两个人的时候,却被一团风拽住动弹不得。 胡桃和老孟连忙转移了位置,来到喻归身边,眼尖的胡桃不确定的问:「这……是魔神怨念?」 「堂主好眼力。」喻归点头,手比划了一下,下一刻,风裹挟着黑气瞬间消失不见,「正是魔神怨念。」 胡桃说:「可是怎么会突然出现魔神怨念?按道理说这东西早就在两千年前被清除干净了,那这样,这两个人的遗体我们必须马上火化,剩下的事就得交给来自异界的摆渡人。」 「堂主,在进行火化仪式之前,请听我说,其实魔神怨念并不是一种具体的说法,它不仅指的是魔神死后的一抹怨念,还可以指被镇压魔神力量的化身,通常这一类的怨念是可以被净化的,不会对凡人身躯和灵魂造成什么伤害。」 「所以说,那些人还有救?」 「当然,不过我们需要找到传播怨念的源头。」 「那我们上哪里找魔神去?孤云阁?」 「我说的源头不是魔神本身,而是这个人最初遇到怨念的地方,那里或许就是源头,只有找到那里,我们才有可能减少人员伤亡。」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我们也没有头绪啊。」 喻归说:「在下不才,还学了一手可以收集魂体的能力,或许可以通过这两位寻找怨念最初的传出地。」 老孟惊奇的拍了拍手:「喻归,你怎么什么都会?」 喻归谦虚道:「略懂略懂,不过我们也需要联繫一位摆渡人,请他过来主持一下仪式,因为毕竟还没到头七,灵魂还未完全稳固,若是中途出了什么差错,被强行凝聚的灵魂可能会被打散,再难入幽冥司,所以需要一位摆渡人坐镇。」 第30页 胡桃点头:「这个简单,因为工作需要,往生堂时常会和来自幽冥司的摆渡人打交道,有的时候,我们会一起行动,因而往生堂有专门联络摆渡人的东西。」 「如此,就劳烦堂主了。」 胡桃摆摆手:「好说好说,我马上去准备。」 「有劳了。」 过了一会儿,胡桃再回来的时手里多了一个香炉和装锥香的盒子,她认真的将其中一个锥香取出,用火柴点燃,放入香炉,然后退后了几步。 锥香燃烧后散发出浓郁的白雾向上飘去,空气中隐隐散发着阴冷的气息,那是来自亡者国度的气息,而白烟也久久不曾散去,慢慢的笼罩了整个房间。 「唉。」一阵嘆息突然出现在他们三个人中间,把老孟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日转星移,不死不灭。」 胡桃道:「轮迴秩序,于幽冥之地伊始。」 那个声音又嘆了口气:「往生堂主,有何贵干?」 话音刚落,白烟也渐渐散去,一位身穿白色兜帽戴着银色面具的摆渡人出现。 胡桃:「是这样的,我们想聚魂,但这两人是新死,头七未到,灵魂恐不稳固,所以请摆渡人主持一下大局。」 「不愧是往生堂主,连聚魂这种逆天之事也敢行,若被帝君知晓,您的阴德可就得亏损几笔了。」 胡桃饶有兴趣的问:「哦?北太帝君竟然还定了这样的规矩?」 「自然,帝君是主管轮迴的冥神,为了维持阴阳平衡,定下了许多规矩,而这些规矩作为往生堂主,您不会不知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我们行聚魂一事也是为了阴阳平衡啊,近日莫名的地震已经引来无数人丧生,若是再因为魔神怨念出什么差错,幽冥司也不能袖手旁观了吧?」 「可规矩就规矩,我等受帝君庇佑,不可擅自违背规矩,这也是为了堂主您好,阴德亏损,于您下一世转世也是不利的。」 「无妨,聚魂的是我,不是堂主,要损阴德也损的是我的。」 听到这声音,摆渡人的身体踉跄了一下,石化了。 喻归关心道:「怎么了?这位摆渡人大人,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不用担心,聚魂的阴德随便扣,我承受的起。」 摆渡人:「……」帝君,大可不必。 第12章 喻归:「考虑的如何了?摆渡人大人还愿意主持大局吗?我相信不论是冥神大人还是阎罗殿下,都不希望魔神怨念侵扰璃月,进而影响阴阳两界的平衡吧?」 摆渡人微微低头:「既然堂主和这位……已经考虑清楚了,在下也不介意违反一次规定,愿意为往生堂主持这聚魂仪式。」 喻归微微颔首:「如此,便多谢摆渡人大人的好意了。」 摆渡人讪笑一声,连连应承:「您……客气了,客气了。」救命,为什么帝君会在这儿?不是说帝君失踪了吗?敢情是在往生堂工作啊?为什么来自璃月的情报组织辉月当铺没有如实反应这一消息?还让他们白忙活了一个多月。 突然一个荒诞的想法从摆渡人脑中冒了出来,难道说这是帝君的意思?好吧,如此一来,倒也确实说的通,于是他的心情也就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做好准备后,喻归取出一张空白的符咒站在两口棺材前,摆渡人于喻归身后,手中握着一个铃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喻归闭上眼睛,以食指和中指夹起符咒,动用力量将其定在了空中,然后隔空在符咒上画下咒印:「魂兮归来,不下幽都。」 符咒发出金色的光芒,笼罩了整个空间,慢慢的,空中飘散的微弱白色光点在金色光芒的笼罩下慢慢的凝聚在了一起,渐渐的有了人的形状。 而与此同时,摆渡人拿起铃铛,开始振臂摇晃。 老孟站在一边,小声的问:「堂主,摆渡人这是在干什么?不是说主持大局吗?怎么摇起铃了?」 胡桃解释:「人死后,灵魂会一点一点抽离出身体,而这个过程正常需要七天,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头七,这个时候的灵魂才初具人之形态,但聚魂仪式是加速这一过程的仪式,本就违反了阴阳规则,一旦出了差错,或者施术者经验不足,聚出来的魂要么灰飞烟灭,要么会变成恶灵,为祸世间,这个时候,摆渡人就有了很大的作用,他手里的是凝魂铃,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保护施术者和被凝聚的魂魄,不过我看喻归业务熟练,也不太像是需要被保护的人。」 「……没准需要保护的是我们呢?」老孟战战兢兢的说。 胡桃不解的看向老孟:「哈?」 老孟愁眉苦脸的指了指胡桃身后:「堂主,你身后……」 胡桃疑惑:「我身后?」说着,转过身,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怨灵不怀好意的看着胡桃和老孟,然后挥舞爪子朝胡桃攻去。 「堂主!」 胡桃却轻笑一声,空无一物的手上出现护摩,反手将那个怨灵打趴在地:「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鬼魂呢,也不过如此嘛。」 「现在是白天,阳气旺盛,他们施展不了。」喻归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叠符咒,扔给胡桃,「抽一张,贴在它身上即可。」 胡桃轻松接住符咒,随意的抽了一张,一巴掌拍在怨灵脑门上,怨灵怒吼一声,符咒发出金色的光芒,很快就被符咒吸收。 第31页 胡桃捡起符咒,发现原本只写了咒印的纸上多了几道黑色的纹路:「它被困在里面了?」 「对,这个符咒对一般的恶灵非常有效。」喻归说完,刚巧这个时候两个人的灵魂也已经凝结完成,他收回力量和符咒,退后几步,「完成了。」 被凝聚的两人惊奇的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然后看了看在场的胡桃和喻归:「我……我们……真死……死了?」 喻归抱手道:「不觉得现在的身体轻飘飘的,风一吹就能被吹跑吗?」 左边的男子掩面痛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英年早逝,我的生意才有了一点气色,我还没和心爱的姑娘表白呢。」 右边的那个脾气有些暴躁,他恨铁不成钢的吼道:「哭什么哭?有个屁的用?死了就是死了,除了接受现实你还有什么办法?」 喻归抬手道:「本来你们的灵魂要七天才能凝结起来,但我们没办法等你们那么久,因为还有和你们一样的人正处于危险之中,所以用了一点非常规手段,话不多说,我问你们,你们之前有去过什么特别或者异常的地方,染上什么东西吗?」 右边的男人低头回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线索,地震前一天,我刚从蒙德做生意回来,路过荻花洲,听到过一种非常瘆人的声音,诡异的是,与我同行的人除了我,就没有别人听到这种声音。」 喻归说:「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男人摇摇头:「我说不上来,但……听着很刺耳,很让人难受。」 「奇怪的声音,嗯……那你呢?」喻归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向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我……之前有去过轻策庄探亲,也有路过荻花洲,还在望舒客栈吃过一顿饭,但我没有听到什么瘆人的声音,只是……路上碰到了几只丘丘人,他们的样子稍微有些古怪,我比较害怕,就逃开了。」 「古怪?」 「嗯……他们的行动非常迟缓,像提线木偶一样,看着挺吓人的,其实丘丘人原本就挺吓人的,不过我当时太害怕了没注意到其他的。」 喻归托腮思考:「这样的话,难道是荻花洲出了什么意外?可如果是荻花洲,护法夜叉应该不会不察觉,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摆渡人见几人思考,插嘴道:「呃,几位话应该都已经问完了吧?也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了,那可否让在下将这两位带入幽冥司?」 喻归看向两人:「你们两个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两人回忆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没什么别的特别的了。」 喻归说:「那这样的话,就跟着摆渡人离开吧,如果是想再见见家人,也可以和这位摆渡人提。」 「好……好。」 摆渡人上前一步,向胡桃颔首:「胡堂主,这个怨灵,也请交给在下,在下会将其交由帝君审判。」 胡桃点头,将符咒交给摆渡人。 摆渡人点头收下符咒,然后对几人道:「几位还需多加小心,毕竟诸位承担着维持阴阳平衡的职责,稍有闪失,对阴阳平衡的现状是不小的冲击。」 喻归点头,听出了摆渡人的潜台词:「大人的顾虑,我们记下了。」 摆渡人微微低头:「在下告辞,若有需要,请尽管吩咐。」说完,一阵白色的烟雾再一次升起,笼罩了整个空间,等到烟雾散去,摆渡人、两个灵魂以及他们的身体都消失不见。 胡桃说:「我和摆渡人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了,还从来没见过他们能连人带棺材一起捞走的呢?这倒给我们减轻了不少负担,诶,老孟,你怎么坐地上了?」 老孟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吓死我了,刚才……刚才……我是不是差点没命了?」 胡桃说:「有本堂主在,你不会有事的,不就是一个恶灵吗?至于这么怕吗?」 「堂主,我……我需要缓缓,能请一天假吗?」 「准了。」 等到差人把老孟送回去后,胡桃无奈的摇摇头:「老孟这胆子,还是不行啊,你说呢,喻归?诶,喻归。」 喻归回过神:「怎么了,堂主?」 「你还在想刚才的问题吗?这么出神,我叫你你都不理。」 喻归摇摇头,神色凝重:「现在的线索全指向了荻花洲,可荻花洲有仙人护佑,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是不是荻花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胡桃拍了拍喻归的肩膀,「只是猜测是得不出结论的。」 「堂主说的是,但我总觉得一切过于顺利了。」 「左右现在线索只有这么一条,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我胡桃可不是这样的人。」 「也罢,那我现在启程去荻花洲看看。」 「我也去我也去,正好让我见见你别的本事。」胡桃说,「我发现你这个人吧,秘密藏的挺多,非要我们一点一点剥开你的保护层,一步一步让我们对你的秘密感兴趣。」 喻归说:「堂主是这么想我的吗?」 「猜一猜也没什么不好,就当图个乐子,不过,喻归,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都觉得你和幽冥司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你要说你不是仙家,我才不信呢。」 「堂主不愧是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果然慧眼如炬。」 第32页 「你这算承认了?」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喻归轻笑,「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不怕被别人知道,更何况还是堂主这样特别的人。」 「我觉得,你和一个月前完全不一样了,果然一个月前是伪装吗?」 「呃,这一点你猜错了,并非伪装。」 「好吧,气死人不偿命以及拉仇恨这一块确实不像伪装,那事不宜迟,我们出发?」 「此行,我觉得旅行者也可一道同行。」 「你说荧?嗯……也对,毕竟她也是与阴阳有过牵扯的人,而且和七星关系甚好,有她同行,倒也有安全感,可以。」 「这样的话,我先去通知她们。」 「好。」 「十分钟后,我们前往荻花洲。」 …… …… 荻花洲要道平原的一角,散落着许多丘丘人的尸体,少年仙人手持和璞鸢,立于尸体中心,谨慎的看着四周,周围,仍有许多丘丘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他已经在此处与丘丘人对峙了近一个小时,可这些丘丘人,就像是永远杀不完一样,杀完一群,又会从某个角落冒出来一群。 魈咬了咬牙,挥一挥手,重新戴上面具,再一次使出靖妖傩舞,扫荡着这里的丘丘人。 而就在此刻,一团黑气从其中一个丘丘人身上飞快的下来,直直的沖向魈的背后,魈似乎感受到了这样一股带着恶意的气息,反手掐住一个丘丘人的脖子,将它往背后一甩。 怨念瞬间侵蚀了丘丘人的身体,将它噼成了碎片。 而强大的冲击也将魈震了出去,逃脱了丘丘人的包围圈。 魈跳到高处,皱眉看着这些丘丘人,如若放任这些丘丘人不管,它们就会冲进离这儿不远的望舒客栈,袭击旅客,这是魈不愿意看到的,为此,他必须竭尽全力。 正当魈准备再次下落牵制住丘丘人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魈的耳边响起:「你觉得,你杀的干净这世间的怨念吗?」 魈勐地回头,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而就在这时,一只冰丘丘人对准了魈,射出了一箭。 「唔。」魈没能及时躲开那一箭,被射中了肩膀,他咬牙拔除箭,用力一掷,用那只带着血的箭射向了那只偷袭他的丘丘人。 但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那只箭就像不存在的幻影一样,直直的穿过了那只丘丘人。 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站了起来,握紧和璞鸢朝着那群丘丘人攻去,但结果却是他和和璞鸢一起穿过了这群丘丘人。 不知从何时起,魈就来到了一个他攻击不到幻影,但幻影却能攻击的到他的世界。 第13章 意识到这件事的魈一跃而起,突破了丘丘人的包围圈,没有丝毫犹豫的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丘丘人也知道自己的目标是谁,并没有放弃寻找魈的身影。 魈看了一眼自己被贯穿的伤口,丝毫不在意伤口带来的阵痛,草草的止住了血,小心观察着那些丘丘人的行动。 就在这时,那道陌生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他耳边。 「护法夜叉,你的兄弟姐妹都死光了,连你也终日饱受业障侵扰,可你却还在为那位岩神卖命,你与他签订的这份契约从本质上就是不公平的,你为什么还要坚持?」 魈冷冷道::「住口,胆敢对帝君不敬,我不会放过你。」 「呵,好一个忠心耿耿的护法夜叉,降魔大圣,但你似乎已经到达了体力的极限了吧?我只是一抹意识就能让你如此狼狈,若是我本人站在这儿,就是摩拉克斯在这儿,怕是也无可奈何吧?」 魈咬着牙,拿起和璞鸢就往那道幻影刺去:「你……」 和璞鸢穿透了幻影,幻影被打散,然后在魈身后重新凝聚了起来,他嗤笑道:「别白费功夫了,都说了我只是一抹意识,本体并不在这儿,无论你如何攻击也都只是无用功。」 魈微微喘着气,死死盯着安帕萨特的幻影:「对璃月图谋不轨之人,我有义务将其诛杀。」 安帕萨特假装困扰的扶额,笑了一声,继续道:「哎呀呀,我说你们璃月人要不要这个样子?果然这片土地上养出的仙人都是死脑筋,你如此,摩拉克斯如此,布莱迪斯也是如此。」 魈握紧和璞鸢:「……」 安帕萨特自顾自说,还煞有介事嗯点点头:「哦,对对对,我都忘了你不知道布莱迪斯是谁,嗯……也对,毕竟他也不是什么知名人物,也就我们这种穷乡僻壤出来的人才知道。」 魈的声音又冷了一度:「废话少说,你不就是想把我困死在这个幻境中吗?这样我就没办法清除外面的怨念,你就可以继续用这些怨念为非作歹了。」 安帕萨特笑道:「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一个难缠的阻碍,但魔神和你们这些所谓的仙人之间是有极大的实力差距的,你对我构成不了威胁。」 「那你就看看我能不能从这个幻境中出来。」魈冷冷的撇下这一句话,转动和璞鸢试图再次将那团幻影打散,可这一次,幻影却伸出了手,抓住了和璞鸢的一角。 「呃……」魈想收回和璞鸢却被安帕萨特牢牢抓住,想动也动不了。 安帕萨特冷笑一声,稍微用了些力气,将魈整个人带离了地面:「小子,出去还是有机会的,你只要归顺于我,成为我在璃月的眼线,我可以放你完好无损的离开这里。」 第33页 魈:「只有无能之人,才会想到用这么蠢的办法策反对手。」 「无能?你觉得我无能?」安帕萨特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仰天大笑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低下头,顷刻间眼神就变了,他握紧和璞鸢,然后用力一掷,将魈也一起丢了出去,魈本想趁机落到地上,可安帕萨特的速度明显比他还快,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他就快移到了魈眼前,然后将魈狠狠的往地上砸去。 来不及躲避的魈就这样硬生生的承受了安帕萨特那一招,直直的往地上掉,而那些原本寻找魈踪迹的丘丘人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 魈忍着疼痛用和璞鸢支撑着自己,依靠重击落在了地上,然后在落地的同时一个后空翻,逃出了丘丘人的包围圈,但刚才安帕萨特的那一拳也给魈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他半跪在地上,擦了擦从嘴边溢出的血迹。 安帕萨特居高临下的看着魈,他微微抬了抬手,那些丘丘人又迅速的包围了上去,火斧丘丘人举着被火史莱姆灼烧过的斧头就往魈身上砍,雷箭丘丘人和火箭丘丘人也对准了魈,射出了无数箭。 魈忍着疼痛,硬撑着站了起来,以自身快捷的速度优势躲过了丘丘人的攻击。 安帕萨特微微皱了皱眉,先前近一个多小时的战斗和刚才那一拳居然还没磨光他的体力和战斗力,夜叉一族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也难怪摩拉克斯会选择他们去处理残留的魔神怨念。 不行,他的意识已经在此世停留了太长时间,先前靠着另一团意识不断吸取地脉力量才让在荻花洲的意识得以维持形态,但那团意识现在已经被喻归和钟离所摧毁,失去了力量供应,他的这抹意识马上也会消散,然后也没法继续供应这个幻境所需要的能量体系,所以他必须得在意识消散前解决掉这个夜叉。 安帕萨特深吸一口气,趁着魈专心躲避丘丘人的攻击,凝聚力量打算给魈致命一击,就当安帕萨特的攻击就要打中魈的时候,一道黑色的光芒挡在了魈背后,一下子弹开了安帕萨特,同时也驱散了那些丘丘人的幻影。 安帕萨特连连推后了几步,冷哼:「来的倒是挺快的。」 魈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几个人,荧一脸担忧的看着魈:「魈,你没事吧?」 魈微微摇头:「是你们?我没事。」 喻归挡在几人前面,冷冷的看着安帕萨特:「我就知道你不会怎么轻易就放弃自己的目的的。」 安帕萨特理所当然的说:「那当然了,我都被封印了六千多年了,我能忍下这口气吗?不,我会让你们所有人付出代价!尤其是你。」 「阴谋论主义者是不会成功的。」喻归懒得和安帕萨特废话,偏头看向身后的旅行者,「旅行者,接下来就拜託你了。」 荧点点头,祭出无锋剑,走到喻归身边,喻归摘下挂在身边的埙,放到嘴边,开始吹奏起来,慢慢的一团黄色的光芒从喻归身上转移到荧的身上,荧上前一步,与安帕萨特开始战斗起来。 派蒙躲在魈和胡桃身后,仍不忘给荧加油助阵:「加油啊,荧。」 安帕萨特原本并不当一回事,毕竟他只是个幻影,旁人伤害不了他,但当他吃了荧一个紫影后,事情就发生了质的变化,他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荧的距离:「不可能,你怎么能伤害到我?」 喻归轻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埙:「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场外援助?」 安帕萨特气急败坏道:「你……不讲武德。」 喻归说:「旅行者,别放过这傢伙,驱散了他的意识,就可以重创他的本体,他就可以安分一段时间,若是他自行消散,麻烦就大了所以,狠狠的揍他。」 荧点点头,全身心的投入到战斗中去,因为之前制造出幻境,又被魈拖住了一段时间,再加上荧又能攻击到身为幻影的安帕萨特,安帕萨特的幻影已经开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虽疲于躲避着荧的攻击,但也在背地里酝酿着最后一击。 作为与安帕萨特交手多次的对手,喻归怎么能看不出安帕萨特的用意,他微微眯了眯眼,偷偷结了个阵印,属于他的一丝力量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附在了旅行者身上。 而与此同时,旅行者的进攻也出现了一丝偏差,安帕萨特抓住这个机会,向旅行者反击,就在这时,黑色的光芒一下弹开了安帕萨特,旅行者趁此机会一剑直插安帕萨特胸口,动作行云流水,完全没有给安帕萨特一点反应的机会。 「呃……」安帕萨特难以置信的看着旅行者,「你……」话还没说完,他的身影就化为一阵虚无消散在空中,而在同一时刻,整个幻境也被破除,他们回到了原来的荻花洲。 旅行者收回无锋剑,转头看向喻归,目光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喻归只是耸了耸肩,道:「如此一来,源头消失,那些受害者应该就能恢復正常了。」 胡桃拍了拍手:「不愧是旅行者,居然能和魔神怨念连战数十个回合也不落于下风,还有喻归,我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你的来歷了。」 「一切都是命运的指引。」喻归说着,然后看向魈,「这位仙人,你的伤口看上去有些深,不处理虽说不会死,但多少也会影响你的行动。」 魈:「我先前已经处理过了。」 喻归:「可我看旅行者好像很担心你的伤势。」 第34页 荧点头:「魈,还是再处理一下吧。」 魈:「……」 过了一会儿,魈才点了点头:「好吧。」 趁着荧给魈处理伤口的功夫,胡桃对喻归道:「喂,喻归,你……和那个叫安帕萨特的魔神认识?」 喻归言简意赅:「是敌人。」 「这魔神到底什么来歷?」 「被冥神镇压在幽冥司数千年,对幽冥司有着极大的恨意。」喻归说,「不过这回重创了他,短期内,他不会再有大的动作了,不过这些事都是幽冥司的人该操心的,我们不用管。」 胡桃双手背在身后,看向喻归:「嗯,确实,冥神布莱迪斯……很有趣的神,毕竟这位神现在站在我身边,我已经充分了解了这位神的各种行为习惯。」 喻归轻笑:「堂主,不是现在才猜出来的吧?」 「确实,不过既然你选择继续留下,我也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的,毕竟往生堂还挺需要你的。」 「堂主既然需要我,我很乐意继续在往生堂工作,此刻璃月危机解除,剩下的就是重建璃月港了。」 「突然觉得我们往生堂面子还挺大的,这要让七星知道了,嘿嘿……」 「说起七星,貌似我最近被他们盯上了,倒是个不小的困扰。」 「我听旅行者说,是你那个朋友干的?」 「嗯……」 「你们又没干坏事,七星不会冤枉好人的,顶多就是派个人监视你们什么的,淡定。」 「呵呵,我也觉得呢。」 等到荧为魈处理好伤口后,两人才走了过来,魈看向喻归,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对喻归点了点头:「多谢。」 喻归自然知晓魈说的多谢是何意,点头:「不客气,顺手而已。」 魈也没多大反应,只是对旅行者、派蒙和胡桃说:「也谢谢你们。」 派蒙说:「嘿嘿,不用谢。」 「我会继续在荻花洲守着,不会让那个叫安帕萨特的魔神再有可趁之机。」 「我们这一次重创了他,可以稍微安逸一阵子,但安帕萨特毕竟以人之欲望为养分,这次的混乱想必也是为了吸取养分冲破封印而制造的,以后还是需要多留几个心眼的。」 魈点头:「我明白。」 派蒙说:「呃,撇开那个魔神不谈,这下璃月港应该能好好重建了,我们也可以继续安稳的生活了。」 喻归点头:「剩下的就交给璃月七星,我们就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吧,我还挺想念万民堂的菜的。」 「喻归,你就是饿了吧?」 「哈哈哈,人饿了不就要吃饭吗?要不先去望舒客栈吃一顿,我请客。」 「请客?好耶,那我们快出发吧。」 「派蒙……」 「嘿嘿,反正不用我们花钱,再说了,喻归很有钱啊,走嘛走嘛。」 第14章 「感谢你们对璃月港重建的帮助,我代表璃月七星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意,也希望璃月今后也能与贵族也能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群玉阁上,凝光正与一位带着身着与摆渡人类似的白色连帽兜的年轻人交流,那个年轻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长着一头银蓝色的头髮,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儒雅和沉稳,胸前佩戴着一枚水系神之眼,听到凝光这么说,他只是推了推眼镜,温文尔雅的笑了一下:「天权大人客气了,我族最擅长的就是建筑一事,族中不乏能工巧匠,能为璃月提供帮助,是我族的荣幸。」 凝光笑了笑,继续拉扯:「族长才是真的客气,都说耘离族子民常年隐居于类似仙人洞天的一方净土中,不轻易入世,璃月有幸请动耘离族中能人异士相助,也是面上有光。」 青年抿了一口茶,抬眸看向凝光:「耘离族世代隐居,族中青年长到18岁才会入世修行,族人遍布整个提瓦特大陆,所以想知道璃月的消息也并非难事。」潜台词是我们突然出手帮助璃月是不是别有用心,你应该看得出来。 凝光说:「族长误会了,七星很感谢耘离族的帮助,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青年放下茶杯,坦然道:「天权大人,耘离族避世久了,我们不像你们这些做生意的人懂那么多弯弯绕绕,与我们说话不用拐弯抹角,所以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族长大人言重了,我这些都是真心话。」凝光却道,「毕竟谁都会好奇,从来不插手璃月事的耘离族为何会在此刻出手相助,如果唐突了族长,我在这里先道个歉。」 耘离族虽然神秘且避世而居,但追究其本源也是归离原的子民后裔,只不过因为条件恶化,当时的一部分人跟随岩王帝君来到了如今的璃月港,另一部分人北上寻找新的家园,而那一部分北上的人就是如今耘离族的祖先,虽说同根同源,但璃月人和耘离族已两千多年没有互通有无,而且他们的信仰也不再是岩王帝君,而是另一位新的神,而他们至今也仍在信奉那位古老的神祇。 青年淡淡的说:「此次璃月港之变乃是由被镇压在幽冥司的魔神所引起,而幽冥司是我等信仰的冥神北太帝君所居之地,因为魔神影响导致无数人无端横死极大影响了阴阳平衡,为了不让阴阳失衡,帝君大人便派我等助璃月一臂之力,天权大人,我的解释足够清晰了吧?」 凝光眼中闪过一丝幽光:「竟是北太帝君?」听说这位神避世的很,与七神并无任何交情,却也能占的一个执政的位置,虽掌握生死,却仍有像耘离族这样虔诚的信徒。 第35页 「涉及被镇压的魔神,就无所谓小事,而帝君也意识到现在璃月是人治的时代,他若派身为神使的摆渡人下场恐会冒犯了岩王帝君,违背了人治的初衷,便由我们这些信徒代为前来,如今看来,结果是不错的。」 「原来如此,再次感谢北太帝君和贵族的帮助。」 「耘离族的发展一向是自由的,北太帝君与阎罗殿下从未干涉过我族任何决策和战略发展项目,所以我能理解璃月的人治时代,神于现在以及未来的我们而言只是精神上的支柱,相当于图腾信仰,一个时代,一个理想,目标是宏远盛大的,下一个千年,又是一番盛世。」 「族长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这正是人治时代的意义。」 又聊了一会儿,青年才起身准备离开,临行之前,他回头看向凝光,提醒道:「天权大人,有件事我需要提醒一下,璃月之中或许有你查不到来歷的人,但你可以不用这么风声鹤唳,查不到身份的人除了可能是别国间谍,也有可能是来自高处之人。」 「……」 「言尽于此,告辞。」青年只淡淡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 坐在一边的刻晴这时才开口:「真是傲慢的傢伙。」 「但就是这样一个傲慢的傢伙,却知道我们最近在查那个叫临州的人。」凝光道,「我听说他是耘离族近十年里天资最高名望最大的新星,正是因为这些优势才能让他年纪轻轻登上族长之位,有这样的资本傲慢也是正常的。」 刻晴:「高处之人……他的意思是让我们不用查了吗?」 凝光点头:「撤了调查的人吧,既然这位族长都这么说了,这次是我们欠了他们一个人情,再查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反而还会平白惹恼了那几个人,百无一利。」 刻晴道:「不过这位冥神倒也是讲规矩的,看上去也挺尊重我们的。」 「这个特点从耘离族的发展就可以看出来,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从不插手耘离族的内务究竟是因为信任人类自己有这个能力还是纯粹的不想管事呢?」 「谁知道呢。」 …… …… 因为有耘离族的帮助,璃月港的重建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如今也已经完全恢復了往日的生产,各种产业也有条不紊的开始恢復生产了。 耘离族的族长离开群玉阁后,便来到了三碗不过港,角落里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位年轻人认真的听着说书人讲故事,坐在他身侧的两个人正无言的对峙着,两人之间的气氛看似剑拔弩张,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开战。 青年走向三人,非常懂礼貌的行礼:「耘离族族长林郁见过北太帝君,岩王帝君以及阎罗殿下。」 听到林郁的声音,喻归和临州才结束了无意义的对峙,看向林郁,就连原本正在认真听故事的钟离也抬头看了一眼林郁。 林郁虽说已经是耘离族族长,但也只是个小辈,被三位资歷颇深的神注视着,他也感觉到莫名的压力,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但他仍镇定自若的说:「晚辈已经将一切事物都与天权大人讲清楚,喻归大人和临州大人可以不用担心身份暴露的事情。」 临州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林郁:「这事你是不是办的有点不厚道啊。」 「晚辈并没有这样觉得。」林郁不疑有他,认真的回答,「只是晚辈觉得若是让七星束缚着两位的行动总是不太好的,与其让他们调查,还不如先抹杀了他们的计划。」 临州:「呵呵,我真谢谢你。」 林郁:「????」我做错什么了? 喻归轻笑一声:「你不用理她,是我越过临州给你传达的命令,她事先并不知情。」 「原来如此。」林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回雾中海了不打扰三位的谈话了。」 喻归道:「这么快就走?不多留一会儿?」 林郁摇头:「不了,族中尚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早点回去,还能早点处理一些。」 钟离这时开口道:「公文虽重要,但切莫因小失大拖累了身体。」 林郁行礼:「多谢钟离大人教诲,那三位前辈,晚辈就先行离开了。」 喻归点头,也不多留:「去吧。」 等到林郁离开后,临州才恶狠狠的瞪了喻归一眼:「喻归,我们必须谈谈。」 喻归无可奈何的嘆了口气,逗弄了一下阿北,然后才看向临州:「聊什么?」 临州说:「今天当着钟离先生的面,你必须说清楚,到底和我回不回去,之前因为璃月有难,我也就容许你暂留在这里帮璃月渡过难关,可都已经过了大半年,璃月已经恢復了往日的生活,你也没 有必要再留在这儿了,维护幽冥司和轮迴的秩序,看着安帕萨特那才是你该干的事情,喻归,我知道我很多嘴,说的事情你自己也清楚,可是你的行动和你的思想根本就没达成一致,你没有卸任冥神一职,我说的这些事情依旧是你的责任。」 喻归长嘆一口气:「……我知道。」 临州冷哼一声:「知道又怎么样?我还不知道你?先是好好的认错,对不起,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你能拿我怎么样?反正你打不过我,幽冥司也没人打的过我,最最重要的是幽冥司是我说了算。」 喻归:「……」 第36页 阿北:「噗嗤……」 临州斜睨了阿北一眼:「你有意见?」 「没……没。」阿北觉得待在喻归肩上太危险了,很有可能被喻归波及到,连忙顺着喻归的手臂下来,跑到了钟离肩膀上,这样临州再生气,也不敢对着自己偶像发火,他可真是个小天才。 钟离偏头逗了一下阿北,觉得肩上这个小傢伙颇为有趣,笑道:「喻兄的这位伙伴倒是很机灵。」 阿北嘆了一口气,小声对钟离道:「那是,毕竟我也活了两千多岁,深谙州州的脾性,不过喻归和州州这两个人都爱钻牛角尖,所以劝架也是颇为麻烦的一件事。」 钟离道:「我看临州倒也不是非让喻兄回去不可,她其实早就看开了,而喻兄多半也已经猜到了。」 阿北惊讶的看向喻归和临州,感觉有些难以置信:「诶???!」 喻归说:「你既然都知道我的个性了,也知道劝我没用了吧。」 「你都说了这次是修行之旅,目的是为了更好完成你心中的宏伟蓝图,我当然没意见,这大半年我也看到了你入世之后的种种变化,连人都知道固步自封是无法成长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临州抱手道,「但是你走之前不和我商量还伙同摆渡人一起隐瞒我,这两件事加在一起实在是让人火大,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我行我素的性格?还有一件事,公务实在太多,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的。」 喻归抬头,对着临州微笑了一下:「这样吧,你把文书定期整理一下让月图转交给我,我会帮着你完成的。」 临州将信将疑的看着喻归,不太相信这老狐狸能有这么好心:「真的?」 「当然,你自己也说了,我还没卸任冥神一职,自然还是需要工作的,不过既然有布莱迪斯在,我还是希望我的工作量稍微能降下来一点。」 临州:「呵呵,想的美,视你的工作完成度定,如果你不好好完成我给你的文书工作,我就剋扣你在辉月当铺的花销预算,严重点让你睡大街去。」 喻归扶额,难得脸上有些尴尬:「呃,有些过分了。」 「辉月是我一手建立的,财政权在我手上,放心,经过你上次伙同月图知情不报的事上,我吸取到了教训,已经连夜让月图开设了一个只针对你的财政帐单,你每用辉月的钱,他们就会如实记录,要是超了一个月的限定额度,呵呵,你就不能用了,想像一下,没有钱的你要如何在璃月港生存,呜呜呜,想起来就很悽惨。」 喻归:「呃,难办了……」 「哼,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所以钟离,如果以后我没钱了,麻烦往生堂救济一下我这个无业游民,我可以和胡堂主签卖身契的。」 钟离说:「呵呵,我会向堂主转达你的意思的。」 临州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你,喻归,你太不要脸了,居然求助钟离先生!」 「谁让你做事那么狠,完全不留余地。」 「真是岂有此理,伤风败俗,有辱斯文,我们打一架吧,我非要打断你的腿再把你拖回幽冥司。」 「乐意奉陪。」 阿北哀嚎:「喂喂喂,我的瓜子。」 第15章 璃月今年的夏天与往日一比,竟是出奇的热,蝉躁鸟鸣,惹得人心烦,许多人都不大乐意出门,更愿意窝在家里抱着冰块降温。 万民堂和三碗不过港人性化的推出了冰棍服务,一时间风靡整个吃虎岩。 除了天气过于炎热人们更愿意吃冰棍解热以外,璃月港又出了一件怪事。 往生堂。 胡桃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扇子扇风:「哈?东西被偷了,不应该去找千岩军报案或者找冒险家协会挂委託吗?怎么这种事也找我们往生堂?他们知不知道高温上班也是要补贴的。」 老孟挠了挠头,只道:「现在不只是绯云坡,就连吃虎岩上也有人在传,说偷东西的是鬼魂,据说有人亲眼目睹了鬼魂作案的全过程,反正什么离谱的乱七八糟的版本都有,但万变不离其宗的就是鬼魂作案这一说法,那和鬼魂打交道最多的,不就是咱们往生堂了吗?」 胡桃明显不相信:「哪有鬼魂这么厉害能碰的到实物?我早就在之前说过了,不要把未知的事情都归咎于鬼神,说不定就是有个那么厉害一点点的江湖大盗偷的也不一定啊。」 老孟试探道:「要不,我们去问问喻归?」 胡桃说:「你当他闲的吗?且不说这究竟是不是鬼魂作祟,就算是,喻归也不一定乐意帮忙吧,我看他最近白天出勤打瞌睡的次数都多了。」 老孟如实道:「可我刚看到他和钟离先生在三碗不过港乘凉呢,两个人还聊的热火朝天的,看着挺闲的。」 胡桃:「……高温不利于工作,我们现在不也是在偷懒吗?」 老孟:「所以……这事我们到底管不管啊?」 「看情况呗,不是还有方士嘛,完全轮不着我们操心。」 见胡桃要走,老孟便问:「堂主,你去哪儿啊?」 「我也去一趟三碗不过港,顺便去那儿蹭支冰棍,你来吗?」 「呃,不了不了,我还是留下来吧。」 「好吧,那我自己一个人去了。」 三碗不过港。 第37页 炎热的天气对长着一身厚毛的阿北可谓是一生之敌,他甚至连动也懒得动,躺在桌子上蹭着保温的冰块降温。 比起其他人,喻归和钟离倒显得没有那么热,他们一个喝茶,一个喝酒,完全没有被炎热的天气所影响。 「有的时候,我觉得能随心所欲运用元素力真的是件很不错的事情。」喻归感慨道,「就比如说现在,我们可以靠着风抵御炎热,而不是热的连动也懒得动了。」 钟离抿了一口茶:「璃月今年的夏天确实是有些热了。」 「简直是热的不正常了。」阿北翻了个身,露出了他圆滚滚的肚皮,「啊,好想躺在雪地里滚来滚去啊。」 喻归调侃道:「你这么小一只,在雪地里滚上这么一滚,我怕是得找不到你了。」 阿北吐了吐舌头,然后继续蹭了蹭冰块:「略略略,我要睡觉了。」 喻归轻笑:「刚吃饱就睡,你这生活方式都快赶上饕餮了。」 阿北一脸认真的说:「谁让天热呢,我就是不想动。」说完,还打了个哈欠,不等喻归说什么,就闭上了眼睛,睡觉去了。 喻归无奈的摇了摇头,结果自己也打了个哈欠。 钟离道:「你似乎也有些精力不济。」 喻归说:「没办法,毕竟在幽冥司待了六千多年,身体习惯了黑夜的生活,就算在璃月待了也有半年了,在强烈的日光和温度下依然会有种犯困的感觉,然后到黑夜里又会格外的敏感,总的来说,大概是生物钟还没调整好吧。」 钟离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喻归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具身体的强度还是可以的,毕竟对我来说只要不是本职工作,做其他任何工作都是一种享受。」 阿北幽幽的声音响起:「虽然州州走了,但你这话可不兴说啊,不然她可能真的要辞职不干了。」 喻归说:「你不是睡了吗?还能偷听我们说话?」 阿北翻了个白眼,坐了起来:「我这不叫偷听,是光明正大的听。」 喻归:「你是巴不得我睡大街上吗?」 「倒也不是很想,主要给你提个醒,不然州州可能哪天就猝不及防的出现在璃月港,然后准备打断你的腿,带你回去,我不希望我的瓜子再遭殃了。」 「我在你眼里,居然还比不上一包瓜子?」 阿北眨了眨眼,认真的说:「那不是一包,是一大盘瓜子,炫不完的那种。」 喻归:「……」好的,这个叫什么?哦,情到深处自然黑。 「你们在聊什么啊,气氛这么好。」胡桃见他们两个周围格外的凉快,便知道喻归又用元素力作弊,于是大方的坐在了两人身边,蹭了一根冰棍吃,反正这家店现在都是喻归的了,不蹭白不蹭。 喻归说:「在聊关于仓鼠火烤还是清蒸比较好吃。」 「哈?」 阿北被喻归这么一恐吓,吓得连忙跳起来:「我可不是像派蒙那样的应急食品!」 喻归托腮思考道:「我知道啊,但你不是应急食品,我就可以好好的思考你到底用什么方式烹饪,也许我可以把你交给香菱,让她决定。」 「呜呜呜,你没有心,我这么可爱,你忍心吗?」 喻归认真的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阿北一眼:「我还是在意你好不好吃。」 阿北:「……」他突然觉得清醒了很多,连忙跳起来,跑到胡桃的肩膀上,警惕的看着喻归。 胡桃一边吃冰棍,一边说:「突然觉得,大夏天倒也没那么烦闷无聊了。」 钟离看向胡桃:「堂主,是有什么事情找我们吗?」 「哦,对,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呢,不是什么爱听八卦的人,就是听老孟偶然提到,说最近吃虎岩和绯云坡出现了很多丢东西的案件,他们说是鬼魂作祟,然后越传越离谱,你们听过吗?」 钟离:「略有耳闻。」 喻归:「不关注,没兴趣。」 听着这两人的回答,看上去都是兴致缺缺样子,胡桃也只好摊手道:「好吧,这个话题就此过去,我没别的事了,再来一根冰棍。」 喻归:「鬼魂一事,我记得那位蓝头髮的小方士一直都颇为上心,或许这位小哥可能早就准备好降妖除魔了,没准他人还没到,这鬼魂就已经跑远了,总之这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天太热,不是很想动弹。」 「你说的很有道理,老闆,来一盘瓜子。」胡桃大声喊了一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 阿北十分无语的看着在场的这三个人:「所以你们现在是成立了懒惰与废人联盟了吗?」 胡桃见瓜子上来了,抓了一把在手上:「努力不一定有用,但躺平是真的舒服。」 阿北:「没救了你们,我觉得州州的发奋图强精神真的很有必要在璃月开设小课堂,专门治你们这种没有动力的社会废人。」 喻归和胡桃各自望了对方一眼,然后无辜的看向阿北:「天太热了。」 阿北:「……」无法反驳,这真是一个万能的藉口。 钟离忍不住摇摇头,抿了一口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肩头像是被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钟离回过头,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再一回过头,却发现了异样,他抬起手,发现自己手上戴着的扳指突然就不见了。 第38页 「我觉得,最近的传言可能并不一定是空穴来风。」钟离看向胡桃和喻归。 喻归显然也注意到了钟离原本戴在手上的扳指不见了的事情,微微皱眉:「你不过是回了个头,手指上的扳指就不见了?怎么可能。」 胡桃指了指喻归的左手手腕:「别说钟离了,你看你自己手上少了点什么。」 喻归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戴在手腕上的神之眼也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他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喻归:「你丢东西了吗,堂主?」 胡桃摸了摸身上全部的口袋,然后摊手看向喻归和钟离:「如你们所见,我放在口袋里的一叠符咒不见了。」 阿北扇了扇翅膀,颇为生气的说:「什么鬼啊,光天化日这么嚣张,居然连你们的东西也敢偷。」 喻归:「我倒是无所谓,毕竟本身也不需要靠神之眼驱动元素力,丢了也没事,再说了神之眼都是认主的,在别人手里跟废品也没什么区别了,堂主的符咒我可以再绘制一叠,所以问题也不大,只是钟离的扳指丢了倒是个麻烦。」 阿北说:「这个时候,我们不是应该跟千岩军报案啊,或者我们找月图,问问他怎么回事,身为摆渡人,居然连闹鬼这种事都处理不好,然后藉机敲诈他一笔,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用每个月还要限定消费额度了,我的想法是不是很棒?」 「你这个想法很不错。」胡桃说,「但是你忘了喻归还是摆渡人的顶头上司,身为冥神还能被鬼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偷了东西,你不觉得很丢脸吗?」 阿北:「呃,好像确实也很有道理,呜呜呜,敲诈计划还没实施就宣告破产了。」 喻归有些头疼的扶额:「不应该啊,如果是鬼魂,我不可能毫无察觉的,是什么枫丹什么新型偷东西技术还是稻妻的忍术?」 胡桃:「我也觉得奇怪,什么鬼居然还会偷符咒?是多想不开?」 钟离说:「嗯……我还是等会儿去千岩军那里报个案吧。」 「找千岩军有什么用啊?一群凡人而已,甚至连我的影子都抓不住。」一个莫名的声音从三人身边响起。 喻归微微眯了眯眼,突然转身去抓那个声音的主人,只可惜慢了一步,那人拍了拍胡桃的肩膀,又飞快的出现在了隔壁空着的桌子上,盘腿坐在桌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三个人,手里还把玩着钟离的扳指。 那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尖帽,精緻的脸上涂上了各种图案,在她脖子上还挂了一枚火系的神之眼。 胡桃:「原来是你在搞鬼。」 喻归摇头:「她没搞鬼,她就是鬼。」 少女眯了眯眼,人畜无害的托腮笑了笑:「不赖嘛,唉,果然,凡人见到我就只会大唿小叫,还是你们比较特别一点。」 喻归说:「鬼就该回到幽冥司,而不是在人间滞留。」 少女摊手反问:「可我已经在世间游荡了很久了,这个世界很有意思啊,我为什么要回到幽冥司?」 「之前的事都是你做的?」 少女摆摆手:「昂,放心,那些东西玩腻了我就会还给他们,但你们的东西……嗯……难说,没准我就会当收藏了,不还给你们了。」 「妖孽休得放肆。」还没等喻归和胡桃动手,一道声音从他们头顶传了过来。 少女听到这个声音,撇了撇嘴:「麻烦的傢伙又追过来了,不和你们说了,后会无期。」下一秒,少女就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然后再下一秒,一个墨蓝色头髮的人从房顶摔了下来,他不管摔得痛不痛,跑过来急切的问胡桃:「她人呢?」 胡桃:「你来晚一步,跑了。」 那人:「可恶,又让她跑了。」 阿北举手,指了指那人:「呃,再问那个人的下落之前,我想问你一句,你屁股不痛吗?」 「哎呀我去,我的屁股……」听阿北这么一说,那个人才想起来刚才摔了一跤,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屁股。 阿北无语的说:「这人是来的吗?反射弧这么长?」 胡桃咬了一口冰棍:「没准呢。」 「哈?」 第16章 在蓝发少年吃掉第六个鸡腿,喝完第四杯茶的时候,阿北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东西吃。」 少年擦了擦嘴角,合掌感激的看向三人:「多谢几位阁下接济,在下无以为报,定会帮各位找回失窃之物。」 少年的年纪似乎并不大,穿的规规矩矩的,身上的衣服上还绣着玄妙的铭文,戴着的白色手套上还镶嵌着一枚水系神之眼,一看就是驱邪的方士。 胡桃问:「你和刚才那个鬼魂认识?」 少年道:「实不相瞒,我追击这个捣乱的小鬼王已经五年了,原先是在轻策庄发现了她的存在,然后我一路追赶,从璃月追到了须弥,再从须弥追到了枫丹,再从枫丹追到了蒙德,最后又从蒙德回到了璃月。」 阿北评价道:「呃,你这是变相的旅游啊,都已经完成了四国旅行了,旅行者都没你那么快的效率。」 「重点不应该是你跑了这么多国家,最后居然又回到了璃月,难道你就没发现她把你耍了吗?」胡桃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少年疑惑:「诶?有……有吗?」 第39页 胡桃:「你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又回到起点,她不是耍你是什么?话说她是鬼王?鬼王有这么闲吗?」 喻归解释道:「鬼王级别确实很高,他们可以触碰实物,甚至可以继续使用生前已经拥有的神之眼,大多数鬼王都喜欢定居在幽冥司,留恋凡尘的鬼王大多喜欢隐居,所谓大隐隐于市,只要不泄露自身的阴气,一般人也是发现不了他们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和你亲近的邻居究竟是人还是鬼。」 「有道理,诶,你……对了,你叫什么?」胡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看向蓝发少年。 蓝发少年老实回答:「在下名为白朝,是个方士,也兼职冒险家,目前正以抓捕鬼王北暮为目标做持续旅行。」 阿北问:「北暮是那个捣乱的鬼王的名字吗?」 「是的,虽然她从未伤人性命,但做过的坏事也不少,令人义愤填膺,之前在须弥,曾经偷过教令院一个学生的论文,害的那个人差点没毕业,后来在枫丹,擅自更改一位发明家的发明,最后害的那位发明家差点被满屋子的玩具淹死,之后又在蒙德城放了一群野猫狂奔,其中就有一位对猫毛过敏的吟游诗人不幸中招,现在到了璃月她又开始了极为恶劣的行径,不把她抓回来教育实在说不过去了。」 胡桃:「可问题是普通人对鬼王根本构成不了威胁吧?」 白朝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十分老实:「我是想找人帮忙的,之前就联繫了一位名为重云的同行一起,那位重云兄弟一听是要捉鬼王,兴奋的就自己先去找北暮的下落了,到现在我也没见着他,不过听他说他是纯阳体质,一般邪祟近不了他的身,为此他十分苦恼,但我觉得北暮是鬼王,应该也不怕这种体质,重云兄弟这下应该能如愿以偿了。」 阿北疑惑的问:「不过你怎么能饿成这样呢?按道理说冒险家再穷不至于连饭都吃不起啊。」 白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实不相瞒,我……荷包丢了,没钱吃饭,不过我会还给你们的,这点你们不用担心。」 喻归轻描淡写的说:「一顿饭钱而已,不用在意。」 阿北吐槽:「某人自己都不够花,还好意思帮别人。」 喻归:「……」 钟离道:「若是按照白朝阁下所说,那位叫北暮的鬼王其实从未害人性命,只是有些调皮捣蛋?」 白朝低头嘆了口气:「可以这么说,但这么做会给人造成困扰啊,她好歹曾经是人,应该会清楚明白这样的道理啊。」 钟离:「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如此,但……」 喻归接了钟离的话:「谁又能保证那孩子是不是正好在叛逆期呢。」 胡桃问:「什么叛逆期能五年啊?难道当了鬼思维方式就和人不一样了?有这个说法吗?」 阿北说:「人还是那个人啊,不可能会性情大变的,除非他人格分裂了。」 眼看着三人一鼠就这个问题要进行长时间的谈论,白朝连忙开口将话题又扯了回来:「打住,四位,你们难道不关心自己被偷的东西吗?」 喻归:「神之眼而已,大不了再向神要一个。」 白朝:「……」我还没听说过神之眼丢了还能向神再索要一个的。 胡桃:「一叠符咒,再画就行。」 钟离:「以普遍理性而论,我的扳指确实有拿回来的必要,但是既然那位鬼王不作恶,我想玩腻了她应该就会还回来吧?」 白朝不知道该做什么评价,半天了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你们……心是真的大。」 可不嘛?懒惰与废人联盟,摸鱼和摆烂是他们的一大宗旨,阿北在心里默默的吐槽道。 喻归说:「这位白朝阁下,我倒是很好奇她就没对你造成过困扰吗?」 白朝回忆着,然后说:「呃,如果说把我从璃月骗到须弥,再从须弥骗到枫丹,又从枫丹骗到蒙德,最后又骗回璃月这一点不算作在内的话,她没给我造成过任何困扰,当然我不得不承认帮她善后确实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不过我都习惯了,这毕竟也算旅行的一部分吧。」 阿北:「你这不算的部分换作别人大概已经被气疯了吧,你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讲出来,脾气也真是够好的。」 白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办法,再怎么说北暮也是个活了很久的鬼王啊,被她耍的话其实也不丢脸,因为她阅歷还比我丰富,我承认在旅行的五年里,我见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物,对我个人的成长也是非常有帮助的,就比如说在须弥,我还有幸在教令院旁听过课,在蒙德,还曾经为西风骑士团提供过帮助,我觉得在我有限的一生里能有这么多有意思的经歷,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了。」 喻归评价道:「你说的很对,人是需要不断成长的。」 「嘿嘿,谢谢你肯定我的建议,我会帮助你们把东西找回来的。」 胡桃问:「你有思路了?」 「呃,我是凭北暮留下的痕迹去寻找她的踪迹的,走一步看一步,等到她下一次捣乱,我大概就有些眉目了。」 「诶?」 白朝:「呃,但这种笨方法的坏处就是我每次都比她慢一步,之前就是因为找她留下的线索找的时间长了点,所以才慢了一步。」 阿北说:「你这不还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吗?」 第40页 白朝挠挠头,笑道:「呃,我可能不知不觉间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反正再过不久她可能又要跑到别的国家了,我再追就行了。」 阿北:「这种桥段怎么那么像话本里的写的那样啊?这不就是所谓的幻想照进现实?」 喻归疑惑道:「难道不该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吗?」 胡桃说:「现在应该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吧?你说那个鬼王会给你留线索,所以,线索呢?」 白朝说:「可能在你们身上也说不定,之前我走访那几家失窃人家的时候,他们其中一户就给了我一张小纸条,上面画了块长着庄稼的地,还有一把扇子。」说着,就把那张纸条交给了胡桃。 胡桃接过纸条,指着它说:「呃,你确定这画的是庄稼,而不是几根杂草?」 白朝答:「北暮习惯了极简派的画风,旁人看不懂没关系,我看的懂就行了。」 阿北:「所以,这跟三碗不过港有什么关系?」 钟离解释:「长着庄稼的土地就是农民们种农作物的田地,旁边又有一把扇子,田兄平日就在三碗不过岗说书,手里也拿着扇子,如此引申就能推出来了。」 阿北顿时觉得无语了:「居然还能这么解释……」 喻归摸了摸下巴,道:「看来我们的东西被偷完全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因为她早就盯上了我们。」 胡桃道:「那我们找找周围有什么看上去是提示的东西吧。」 喻归推了推阿北:「该发挥你无可替代的灵敏嗅觉天赋了。」 阿北叉腰挺胸看着喻归:「喂喂喂,我又不是狗。」 「但我们现在需要你啊。」 白朝:「是啊是啊,这位……呃,仓鼠兄弟,我们是挺需要你帮助的。」 阿北敲了敲脑袋,嘆了口气:「好吧,那你们得请我吃金丝虾球。」 喻归一口答应:「行。」 阿北鼓了鼓腮帮子,扇动翅膀,去找线索了,大约两分钟后,他抱着比他还大的一张纸条艰难的飞了回来。 白朝打开纸条看了一眼,眼神一下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 白朝抱头苦恼:「她……唉,这次居然规定了时间,让我深夜十一点去玉京台。」 「诶?」 胡桃接过纸条,这次居然不是谜语,直接就是写了让白朝去赴约,于是她道:「你确定她不是向你宣战?」 白朝实诚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她从来不会这么直白的告诉我她接下来会在哪儿、要干什么,只会用一个又一个谜语来为难我,好奇怪啊。」 喻归道:「既然都那么好奇,与其在这儿猜,今晚按时去赴约不就可以了?」 钟离也道:「喻兄所言极是,眼下只有这一条线索,不如就按照那位鬼王所说的做好了。」 白朝垂头丧气道:「也只能这样了。」 「别紧张,到时候本堂主陪你一起去,对了,你不是说叫了重云吗?到时候也带上他一起啊。」 「对哦,还有重云兄弟,好,我等会儿就去联繫他。」 胡桃不怀好意的看了喻归一眼:「诶,喻归,你来吗?钟离是肯定不会去的,你呢?他作息规律,但你可是夜猫子啊。」 喻归:「咳咳,我提前去那里埋伏好,到时候堂主就和白朝重云一起去。」 「哦哦,想的很周到嘛,那就这么说定了,放心,钟离,我们会把你的扳指拿回来的。」 「多谢堂主。」 「客气客气。」 白朝又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喻归却在此间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阿北好奇的问:「喻归,你怎么了?」 喻归说:「我只是在想,我之前似乎没有在璃月的生死簿名单里见过北暮这个名字。」 胡桃说:「没准是你忘了也说不定啊,璃月古往今来那么多人了,你怎么能都记得住?」 喻归摇头:「我和临州,生死簿都是倒背如流的,连第几页第几行写了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不可能存在漏记或者遗忘的可能。」 「那说明了什么?」 喻归:「要么那个鬼王原名不叫这个名字,要么就是她本身就不在生死簿的记录名单里。」 胡桃问:「诶?什么情况下会出现第二种可能?」 钟离淡淡的说:「据我所知,生死簿是记录凡人寿命的簿子,但没有记录仙人的生死。」 喻归点头解释:「钟离说得对,仙人自然也包括魔神,混血仙兽,以及天生的鬼王。」 「那那个北暮……算哪种情况?」 「不好说,所以我们才要赴约去看看究竟,毕竟我当时确实没有感受到她的气息,才被她无声无息顺走了神之眼。」喻归饶有兴趣的说,「活了千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资质的鬼王,确实有趣。」 阿北摊手道:「的确呢,居然连冥神都骗得过,虽然可能也有你神力没恢復的原因。」 「总之,等到了晚上一切自见分晓。」 第17章 深夜的玉京台除了巡逻的千岩军以外基本外面已经没有人了,周围静悄悄的,不卜庐也早已熄了灯关了门。 重云问:「白朝,你确定她要你这个时间来玉京台?」 白朝点头:「没错啊,确实是这个点啊,纸上就这么写的。」 第41页 胡桃叉腰看着四周,过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重云和白朝:「喂喂,你们两个真的有把握抓住她吗?」 「你可别小看我们方士一门。」重云不服气的说,「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不怕我体质的鬼王,我怎么样也要试试她的能力,对吧,白朝。」 白朝:「啊?呃,应该吧。」 「我们不能辱没了方士一门。」重云认真的看着白朝,「这次一定可以抓住她的,你相信我。」 白朝挠挠头:「呃,我怎么感觉这次还是会失败呢。」 胡桃摆摆手:「如果你们失败了,不还有我们往生堂嘛,都一样了,至于白朝,他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还很乐在其中呢。」 白朝笑道:「嘿嘿,确实呢。」 重云刚想说什么,突然取出符咒,警惕的看向四周:「小心,四周有邪气。」 其他两人听到重云这么说,环视了一周,也没看到什么异常,白朝率先说:「这……好像是北暮的气息!是她来找我们了。」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一道声音从三人背后传了过来,三人回头,看到了一个少女坐在墙上,手撑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胡桃略微有些觉得疑惑:「你就是北暮?」她总觉得现在的北暮和今天白天见到的那个有些许差异,但具体哪里有不一样的地方,她也说不上来,但总归是觉得有哪里违和。 连胡桃也感受到了这股违和感,与北暮相处许久的白朝也觉得有一些异样,他试探道:「北暮,我感觉你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 「是吗?」北暮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淡,她深深地看了白朝一眼,忽然轻笑了一声,「笨蛋,非要我骂你你才肯相信?」 「呃,是那个感觉。」白朝松了一口气,然后道,「那就请你把偷来的东西还给人家,你偷别的东西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偷喻归先生的神之眼?7」 「神之眼对他没用啊,与其放着当摆设,不如给我当个收藏品。」北暮无所谓的说,「哦,还有那位钟离先生的扳指,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来歷神秘的很,所以就借了他一点东西研究看看,又不是不还了,至于吗?」 白朝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剑,看向北暮:「不管怎么说,偷人东西就是不对的,这一次,我必须要抓住你。」说着,白朝就沖了上去。 「喂,等我。」重云见白朝也上了,也拿出自己的武器跟着一起上了。 胡桃:「你们两个……」 北暮轻笑一声,在重云和白朝就要刺到她的时候,突然从原地消失,以极快的速度绕到了两人的背后,对着两人就要来一拳,可当触碰到两个人的时候,北暮的手居然直接穿过了两个人,两人就此化为水浪消失在半空中。 北暮稳稳噹噹的落到了地上,而白朝和重云已然在她眼前。 北暮觉得有些有趣:「残影?」 白朝说:「专门学来对付你的,今天是第一次试用。」 「这么想抓住我吗?」北暮抱手反问道。 白朝握紧单手剑:「抓住你,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 重云说:「难得碰上一个不怕我体质的鬼王,我当然也要助白朝一臂之力。」 「哦,是了,你的纯阳体质对我确实没有什么作用。」北暮点了点头,目光瞥向了胡桃,「往生堂堂主,幸会幸会,我真是没想到往生堂竟是如此卧虎藏龙,收容了两个非常了不得的人物。」 胡桃巧妙的迴避了北暮的问题,顺带拉了拉自己的业务:「其实说真的,我也很想研究你,毕竟鬼是没办法触碰实物的,一般鬼也没法害人,所以我对你这又有神之眼又能给别人添乱的4鬼王还是很有兴趣的,我觉得你缺一个入土为安的机会,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往生堂的业务服务?」 白朝弱弱的提了一句:「那个,堂主,北暮是鬼,不是。」 「人家稻妻的鬼也可以入土为安的啊,凭什么我们璃月的就不能?再说了,是鬼就要送往幽冥司,我们都有义务和责任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胡桃说着,祭出护摩,看向北暮。 北暮拍了拍手:「干脆一起上好了。」 白朝余光瞥了一眼胡桃,我说,喻归先生什么时候出手啊?我觉得我们三个对上北暮也够悬的。 胡桃:关键时刻他才出手,现在还没到关键时刻,没试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打不过她?打赢了就不用喻归出场了。 重云说:「邪祟,休得放肆。」说着,祭出符咒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北暮跑去。 「不管了,我们上。」白朝见重云也上了,用力摇了摇头,也上了。 三人一起对上北暮,几十个回合下来,北暮却是丝毫不觉疲惫,三人的动作频率却慢慢降了下来。 等到重云一个重击暂时打退了北暮以后,他微微喘了喘气,然后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在这儿打了这么久,附近的千岩军为什么没有反应啊?」 白朝也觉得奇怪:「对啊,按理说一点风吹草动千岩军就该警惕起来了,我们都打了多少回了,他们的影子都没见着。」 胡桃:「喻归……喻归怎么还没来?」再不来他们三个真的要撑不住了! 「现在才发觉这个问题吗?晚了。」北暮轻笑一声,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他们三个,「你们猜猜看千岩军为什么没有发现你们?」 第42页 三人面面相觑:「……」 胡桃率先反应了过来:「你果然不是北暮吧!」 「北暮」也不再伪装,道:「还是堂主反应快啊,哎呀,不好意思,你们现在呢,已经被困在梦里了。」 「诶?」 「很惊讶吧,还真是多亏了白朝这傻乎乎的性格,只要落款是北暮,写什么你都信,我也就是借了北暮的名义把你们骗到了这里而已。」 白朝睁大眼睛,咬牙道:「北暮呢?」 「北暮」摊手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的说:「鬼知道她在哪儿。」 重云说:「既然是她把我们困在这儿,那就把她打败了再出去。」 「别傻了,这不单单是一个梦境,它不属于任何人,因而没有弱点,从你们踏入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你们要成为它的养分。」 胡桃:「我可不信什么命中注定。」 「小堂主是想拖延时间等着你家的客卿或者仪倌来救你们,实话告诉你们吧,他们两个虽然都很强,但这个梦境结界正好就限制强者进入,换言之,他们进不来,也就无法来救你们。」 「……」 「哈哈哈哈哈,好好待在这儿吧,啊……」假北暮还没笑完,就惨叫一声,还没看清那个偷袭她的人是谁,那个人就又来了一次攻击,这次她倒是躲过去了。 「用我的脸做那么缺德的事情,冲着这个理由,我就想好好揍你一顿。」在三人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那人戴着一顶黑色尖帽,梳着银色头髮,手里握着一把单手剑,正是北暮。 白朝兴奋的叫着那个人的名字:「北暮!」 「白痴,你还有脸叫我名字?」北暮回过头白了一眼白朝,「连我的线索信件都认不出来,我可能会给你留这么明显的线索吗?」 白朝道:「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了呢。」 「良心发现?你的用词一如既往的烂。」北暮嘆了口气,「算了,不指望你用出什么好词,听着,我来救你们了。」 假北暮说:「就凭你?」 北暮高傲的抬起头,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就凭我。」 假北暮轻笑一声,说完就消失在了四人眼前:「哼,那我拭目以待咯。」 北暮这才转过身,看着他们三个人:「被一张假的字条骗过来,你们也真是够了。」 白朝问:「那你没给我们写线索吗?」 「没有啊,我还没想好下一次偷谁的东西,就只是想先观摩一下这次偷到的东西,结果你这个笨蛋就这么傻乎乎的上当受骗了,现在好了,困在这里出不去了。」说着,北暮从口袋里掏出了被铁链串起来的喻归的风系神之眼,还象徵性的在手上转了几圈。 「我以为……是你嘛,毕竟有谁能这么无聊模仿你写线索啊。」 北暮无语的嘆了口气:「她压根就没模仿……唉,算了,多说无益,都在这里了,我已经没有心情吐槽你了。」 重云道:「刚才那个究竟是谁啊?而且好像也是个鬼王级别的。」 北暮摇摇头,摆了摆手:「唔,不清楚。」 胡桃:「哈?」 北暮:「顶着我的脸,还能模仿我的笔记,虽然我吐槽白朝傻乎乎的连我的笔记都认不出来,但白朝认得我的字迹,所以那个人应该是暗中观察了我和白朝很久,但我确实不认识这个人。」 白朝问:「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啊?」 「……呃,路过……」 胡桃像是懂了什么一样,眯了眯眼凝视着北暮:「你该不会是担心白朝吧?」 北暮:「说什么呢!我是怕他出意外了没人陪我玩了,那多无聊啊!对,就是这样,嗯。」说着,还点了点头。 胡桃:「虽然不想拆穿,但这真是个很烂的藉口。」 北暮:「……那我现在就走,你们爱死哪儿死哪儿,我不管你们了。」 「诶诶诶。」白朝见北暮真要走,连忙拉住了她的手,「我们没取笑你的意思,谢谢你来救我们。」 「哼。」北暮傲娇的抱手抬头,「现在知道讨好我了?」 「嘿嘿。」白朝呵呵一笑,缓和了一下气氛,「不过,我们到底该怎么出去啊?」 「这个梦境是以世界为原型搭建起来的,要找出它的破绽当然也只能慢慢的搜索了,它不可能是完美的,不然也不会拉你们进来当做养分。」北暮说,「而且从它的防御机制上就充分体现出了这一问题。」 胡桃问:「你是说它拒绝能力强的人进入它的领域?」 「嗯,确实如此。」 重云托腮思考:「拒绝强者进入看似是规则使然,但其实换一种方式思考,也就是它自身的保护机制,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因为它本身并不完善,一旦有能力强的人进入它的领域,就会发生世界坍塌现象?」 「大胆的猜测。」北暮打了个响指,表示认同他们的想法,「事实上,我和你们的想法差不多,既然有结论了,剩下的就好办多了。」 「诶?」 北暮:「大胆猜测,小心验证,去看看不就行了?」 第18章 「这……这这,喻归,这……这怎么回事?这不是堂……堂主和那个方士小哥吗?诶,那个是个生面孔啊,从哪儿来的?不对不对,他们怎么都昏过去了?你居然还把他们放在棺材里了?」 第43页 天蒙蒙亮,老孟就早早来到了往生堂,结果发现往生堂居然有比他还要早到的人,而那人正是一向上夜班的喻归。 而此刻他却坐在往生堂的小房间,眼神凝重的看着眼前的棺材,而棺材里躺着的正是胡桃、重云和白朝,更奇怪的是,平时与他形影不离的仓鼠阿北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竟然不在他的肩头上待着。 老孟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试了试三人的唿吸,感受到他们还有唿吸,他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们……诶不对,他们没死,你为什么要把他们放棺材里啊?居然还贴了符咒?」 喻归淡淡的解释道:「他们现在还活着,但保不准一会儿会不会死,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借用了几口棺材,把他们的身体放了进去,又贴了几张符咒,保证他们的身体不会被其他妄图借身还阳的鬼魂霸占。」 听喻归这么一说,老孟又开始紧张起来了:「啊?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叫现在还活着,一会儿会不会死?别吓我啊,现在已经白天了。」 喻归深深地看了老孟一样:「白天了就不会有人死吗?更何况白天的时间还比黑夜长,怎么看死亡率都要比黑夜长吧,没准你现在身边就待着个鬼,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三个人的身体,酝酿着深深的恶意呢。」 老孟被喻归这么一吓,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这玩笑可不兴开啊,喻归。」 「老孟,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听我一句劝,去忙你的事情吧,对了,也别让任何没能力处理这件事的人进这间屋子。」 老孟连连点头,正准备出去,但又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好,好,我……我明白了,那个堂主……她真的没事吗?往生堂可不能没有她啊。」 喻归承诺道:「她是我们的老闆,我不会让她死的,暂时没事。」 「好,好……」老孟松了口气,也不多问了,连忙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喻归站了起来,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道:「璃月有一句谚语叫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但做我们这一工作,除了遵守既定的规则,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学会灵活变通,更何况是被未知的力量困住了灵魂,从这一点上讲我也算在捍卫自己定下的规矩。」 自言自语完,喻归淡淡的扫了一眼自己的脚边,用脚踩了踩看似空无一物的地面,其实他并没有在恐吓老孟,这间屋子确实横七竖八躺了不少怨灵,大多数都已经被喻归收拾的不成样子了。 喻归嘆了口气:「唉,只因我卸下了大半的神力,就已经沦落到了连鬼都能欺负的下场了吗?万羽。」 喻归身边,凭空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就是一直跟在月图身边算帐的万羽,此刻的他身着摆渡人的统一服饰,严肃的行礼:「喻归大人。」 「收拾一下吧,总共10只恶灵,遣人送到幽冥司,再让阎罗在生死簿上好好记上一笔,让他们知道私自借用活人身体还阳的下场是什么。」喻归虽然语气平平淡淡的,但周身的威严却是丝毫不减,气场强大的那些怨灵甚至有消散的趋势。 万羽低头道:「是,属下领命,只是他们三个这情况……」 「他们的灵魂暂时被困在一个梦境中,那是一个多元化的产物,它不是一个人的梦境,力量的构成很复杂,我想它应该是复合了多个人的力量而建成,但大体是以魔神的力量构建起来这个梦境的基础,只是这个魔神显然已经死去很久了,但这个梦境本身并没有对外来者有任何恶意,但现在它却把堂主、重云和白朝的灵魂一同吸了进去,只有可能是那个幕后黑手的手笔。」 万羽如实道:「呃,死后对人没有恶意的魔神,据属下所知,璃月地区就两个,一个是尘之魔神归终,还有一个就是盐之魔神赫乌利亚。」 喻归道:「这两个名字,我倒是有点印象,我记得是当时阎罗做的审判。」 万羽低头道:「是的,确实是殿下归档的,您要是需要关于这两份魔神的资料,属下可以马上联络驻守阴阳交界的同僚将它们带过来。」 喻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头道:「……也好,这样可以确认梦境的主要力量来源,马上着手去办吧。」 「是。」万羽低头领命,用符咒收纳了十个怨灵后,又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喻归若有所思的托腮思考:「以人的灵魂为养分,我想若是这力量的主人还在世,定然也是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吧。」 …… …… 与此同时的梦境之地。 四人在璃月港分开寻找了大半天,也没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最后也只能在三碗不过港暂时歇了歇脚,交换了已经知道的所有情报。 白朝说:「经过观察,我发现这个梦境构建的几乎完美,里面很多人都是我们平常生活中都能看到的,就比如说万民堂的卯师傅,我前几天还在他那里吃过一顿饭,没想到这个梦境里的卯师傅居然也有印象。」 胡桃摊手道:「是吗?我去了往生堂一趟,里面的人确实都有我近期有关他们的所有记忆,确实如你所说,但我同时也发现了疑点,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完美的,为什么我没有在往生堂看到我自己?甚至我也没有见到我们的客卿和仪倌,这就很奇怪了。」 第44页 重云道:「我这里的结论和白朝一样,但我发现有一点很奇怪,就是那些人只在璃月港活动,并没有人离开璃月港,从我们分开到我们汇合,中间起码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璃月港又是商业之都的中心之地,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必然很多,但我不仅看到没有人离开璃月港,也没有人进入璃月港,换言之除了我们,人数一直是固定的。」 胡桃说:「进璃月港的入口那么多,也没必要非拽着那一条路吧。」 重云说:「那我看的那一条路平时人流量也蛮大的啊,不……不可能一个人都见不着,这显然是不正常的,而且我……我还观察到那些在璃月港散步的人路线都是固定的,绝不会过分的靠近出口。」 白朝看向北暮:「北暮,你发现什么了吗?」 北暮正好在给自己倒茶,见到眼前三人目光齐刷刷落到自己身上,轻描淡写的说:「哦,我啊,就坐在三碗不过港喝茶嗑瓜子啊,等你们的情报。」 重云觉得非常不可理喻:「什……什么?我们辛辛苦苦跑东跑西,你居然在这里悠闲的喝茶,还磕起了瓜子?」 北暮觉得非常理所应当,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怎么了,有问题吗?别忘了是我来救你们,又不是你们来救我,当然苦活都是你们来干,我负责分析解决问题。」 「唿唿,不生气不生气。」重云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冰棍试图降火。 北暮轻笑一声:「论辈分,我比你们都大了不知道多少辈,说句不怕你们质疑的话,我亲身经歷了魔神战争,就世面这一块,我见到大场面多了。」 「是吗?」胡桃表示完全不惊讶,她的往生堂还有个给她打工的冥神呢,从某种意义上,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我持怀疑态度。」 北暮咳嗽一下:「咳咳,总之既然璃月港找不到什么线索,我们不妨出去看看,据我所知,这个梦境既然不单单是一个人的,那就说明这个世界是由好几个人的记忆拼凑出来的,或许我们现在所在的璃月港是另一个人的梦境,出了璃月港就是另一个人的梦境,因为两个梦境中存在的人并不相通,所以现在这个璃月港里的人不能进去也不能出来,就造成了这位蓝头髮的小朋友所看到的那样。」 重云:「不要叫我小朋友,我有名字。」 北暮反问:「你们几个加起来在我眼前,有我年纪大吗?叫小朋友不是很正常吗?」 重云:「……」好有道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总之,你们要想出去就得听我的。」北暮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三个人,「受人之託,怎么着也得把你们三个完好无损的带回去。」 胡桃:「我好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北暮催促着:「知道就好了,时间不等人,你们的灵魂离开身体时间越长,越有可能会变成活死人,虽然喻归已经做了措施,但也不可能长时间拖延,要想活命就动起身,走起走起。」 重云:「那你呢?」 北暮道:「我是鬼王,原来的身体早就变成了一堆骨灰,以灵魂体的形式游走在世间,比一般灵魂强一点的是,我能使用神之眼,也能触碰到实物,大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总之,为了你们的小命,赶紧出发。」 「……」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罕见的沉默了,毕竟鬼王再怎么强大,再怎么和常人相像,他们终究已经是亡者了,在这个世界,又有多少人能记得他们呢? 「少摆出那样一副可怜人的姿态了,我过得很好。」北暮被他们那一副同情的目光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瞪了他们一眼,「对我来说死了和活着没什么区别,所以别老用你们那一套观念来评判我,我是不会入轮迴的。」 白朝道:「北暮,我们也是关心你。」 北暮冷哼一声,转身离开:「等你们脱身了再来关心我吧,不对,谁要你们关心了,赶紧走。」 白朝看着北暮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胡桃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说的对,我们得先出去,按照那个人的说法,我们在这里多待一刻,灵魂就会加速成为这个梦境的养料,喻归帮我们暂时安顿好了身体,但长时间的灵魂出窍,对身体的损耗也是极大的,我们必须抓紧速度。」 重云也道:「没错,时间不等人。」 白朝看向胡桃,又看了一眼重云:「我知道了我们出发吧。」 「嗯。」 听着身后三个人的话,北暮转头瞥了一眼,眼中有着一丝留恋,但这抹情感转瞬即逝,下一秒,她的眼中恢復了波澜不惊,她重新回头,继续向前走。 这个梦境也许会是这一切恩怨的了结,但在这之前,不能让这三个无辜的人成了她们恩怨的牺牲品。 北暮垂眸,握紧了拳头,回想起了那一夜的景象。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并不感兴趣也不打算插手,但两件事我不得不管,其一,那三个孩子是无辜的,既然他们是因你身陷险境,你就有义务把他们带出来,我会让阿北协助你,其二,你虽是鬼王,但本质上也是一个亡魂,越在这世间徘徊,越会加深你此世对世间的留恋,你需要转世轮迴。」 「……神都是这么高高在上,决定着人的一切吗?我偏偏不想投胎,因为我还想用这个身份继续行走在这个世界上。」 第45页 「如果所有人都如你这么想,建立起来的轮迴又有什么意义?」 「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幸运,能获得这股力量。」 「你真的觉得这股力量能伴你长久吗?」 「什么意思?」 「呵,等你进入了那个梦境就知道了,活在此世,总会迎来分别,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都是生于此世之人会苦恼的,就是神也会因此磨损,珍惜这最后的羁绊吧。」 「……」 第19章 「个人与个人的梦境之间会存在很明显的连结感,甚至展现出来的世界也会与我们平时所熟知的也有很大出入,而彼此连结的梦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指明方向的一条路,只要我们沿着那些连结处一路走,就能找到这个梦境最核心的地方。」 一边走,北暮一边和跟在她身后的三个人解释。 重云道:「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力量能完成这样的梦境?」 他们从璃月港一路北上,谁知道刚出璃月港,天衡山附近就下起了鹅毛大雪,温度骤降,险些没把他们冻死,明明在璃月港还是炎热酷暑,结果一出去就是极寒严冬,不过这也正好说明了北暮的猜测是没有错的,这个梦境是由许许多多的人的梦境拼凑而成的,虽然衔接的不是很融洽,但能做到这么极致,也不是一般的力量能做到的。 胡桃说:「除了魔神和天空岛,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力量能完成这种程度的梦境?不过看情况这个梦境应该还有提升的空间,还是有不少瑕疵。」 白朝猜测道:「那是因为稳固这个梦境的魔神力量正在逐步减弱吧?不然应该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瑕疵了,那个人也不会费尽心思的把我们抓过来当作梦境的养分,拥有神之眼的人大多灵魂坚毅,是很好的养料。」 重云道:「这样的恶灵,不除去恐怕还会祸害别人。」 北暮嘲笑道:「你们连我都抓不住,还好意思提抓那个人?对你们来说,可能保住小命就已经是非常难的事情了吧?如果你们不幸横死在这个梦境里,我会给你们的家人带遗言的。」 重云指着北暮,咬牙道:「你也太嚣张了吧,有本事现在就试试?」 北暮深深地看了重云一眼:「从古至今,就没有哪个方士抓得住我,都被我耍的团团转,包括你旁边那个同行,小鬼,我不得不承认,你比白朝还勇哦。」 白朝翻译道:「她的意思是你比我看着还傻乎乎的。」 重云:「呃啊啊啊,你可以不用说的。」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打起来,白朝又指了指眼前:「喂,你们看前面,还是我们认识的归离原吗?」 听到白朝这么说,几人纷纷望向眼前,发现本应是满地荒芜的归离原此刻却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有不少人在外摆摊做生意,孩童嬉戏,好不热闹。 三人走入集市,颇为惊奇的打量着这周围的一切。 北暮淡淡的说,并没有觉得有多吃惊:「看来这一块梦境的主人是在魔神战争之前出生的,因为那个时候的归离原还没有受到魔神战争的侵蚀,尘之魔神也还未身陨,一切都还是原样,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白朝托腮道:「我只在史书里看到过关于归离原的记载,据说这位尘之魔神亲切温和,教导子民耕种一事,连天衡山附近的归终机都以她的名字命名,她于璃月贡献颇多,但最后却身陨于魔神战争,后归离原也随之废弃,成了我们今日看到的一片遗蹟之地。」 正说着,迎面就走来一对姐妹,她们有说有笑的穿过了三人,朝着远方走去。 重云惊讶:「直接穿过去了?明明在璃月港那些人还能看到我们,碰到我们,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一道幻影?」 「我再去试试。」胡桃说着跑到一个小摊前,试探性的在摊主面前挥了挥手,但那个摊主就像没看到胡桃一样,自顾自的吆喝着,胡桃又试图碰了碰摊上卖的糖画,结果发现她根本触碰不到这些东西,如同之前一样,手穿过了这些东西。 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胡桃回到队伍中去,冲着三人摇摇头:「没用,这里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物都无法被我们触碰,和璃月港那时候没法比。」 北暮抱手道:「这就说明我们走对了,越靠近中心,梦境崩坏的更厉害,或许走到地中之盐附近,一切自见分晓,当然造成现在这种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归离原在现实中早已是一片废墟,梦境虽然依託人的记忆而建,但也基于现实,如果这个梦境无限期的存在,归离原也会慢慢的荒废,成为我们所见到的那样,因为这是命中注定,未来已经成为了现实。」 白朝说:「我在须弥旅行的时候,听那里的老人说,梦境其实是另一个世界的一幕真实,它可以美好,也能残酷的可怕,眼前的这一幕可以说是归离原的一个缩影,或许它曾经繁荣过,但现在也早已和它的缔造者一起成为了歷史上一个代表璃月一部分的符号罢了。」 「……」 众人沉默着,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鼓掌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胡桃率先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喻归,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你进不来吗?」 说着,胡桃就要往前,却被北暮一把拉了回来,只听见北暮警惕的看向喻归:「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人吗,你们就往前和他搭话,小孩子就是好骗。」 第46页 白朝也摸不着头脑:「可我看他确实是喻归先生啊,而且他能看的到我们。」 眼前和喻归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留着一头长髮,束起了一个高马尾,身着长袍华衣,看上去确实和他们见到的那个喻归形象相去甚远。 北暮冷冷的说:「看的到我们难道就一定不是这个梦境的人吗?虽然我对喻归这个人不是很了解,但我可以肯定面前的这个定然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喻归。」 「喻归」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四人,眸光渐深:「你们或许将我与你们的朋友弄错了,我并不叫喻归,吾无姓,单名翊。」 「诶?」 「这位翊先生。」白朝试探性的问,「你……是这个梦境的人吗?」 翊道:「是,但也不是,我的身份各位不必在意,我并没有恶意,只负责为想要出去的人引路。」 重云问:「按照你所说的,难道还有不想出去的人?」 翊耐心解释道:「这个梦境可以化形为人心中最想要的东西,从理论上来讲,它的素材库几乎无边无际,有些人留恋这里几乎完美的化形能力,便甘愿停留在这个梦境之地,也因此在欲望中被梦境吞噬了自我,成为了它的养料,而由他们的欲望化形的世界却保存了下来,你们能看到的这个世界其实是有许许多多的人的欲望或者执念拼凑而成。」 胡桃:「我们对这什么化形的能力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只想知道怎么出去。」 翊点头道:「我说过,我会为想出去的人引路,穿过归离原,去往地中之盐,你们就能找到出去的关键。」 北暮还是没放松警惕:「你为什么帮我们?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翊只道:「我只是个引路人,没有任何目的,不知来途,也不晓归程,能做的就是徘徊于此,守着这千年妄梦。」 北暮说:「但愿你说的不是在蒙我们,我们走。」说着,就转身朝着地中之盐的方向走去。 白朝和重云也跟上了北暮,只有胡桃停在了原地,静静的看着翊。 翊道:「这位朋友,你该上路了。」 胡桃评价道:「你和喻归真的很像,但你给我的感觉和他并不像。」喻归在自己专业的方面显得十分老练,但有时会在陌生的领域显露出旺盛的求知慾,他非常的有主见,但眼前的翊却给胡桃一种缺乏自我的感觉。 翊道:「如果有机会,我很想认识你口中的那位朋友,我只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这位朋友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的时间不多了。」 「好吧。,那后会有期。」胡桃见问不出什么,只能点头离开。 翊轻轻挥了挥手,目光呆滞了几秒,然后才轻声道:「后会有期。」 喻归?真是个好名字,但是能取这样的名字,大概也是因为心里的执念吧?被执念困住的人,怎么能走的长远,反正最终都会被磨损的。 告别了名为翊的引路人,四人一路朝着地中之盐走去,路上,白朝忍不住问:「你们说刚才那个人和喻归先生到底有没有关系啊?这世间除了双胞胎,怎么还会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呢?」 「这你们得出去了问喻归不是吗?」北暮说着,丝毫不在意这事,「不过他的事你们最好还是少打听,没准会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是我给你的忠告,小胡堂主。」 胡桃并没有说话:「……」她也知道乱打听神的事算得上大不敬,就算喻归併没有作为神的架子,但她总觉得藏在喻归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完全就不是凡人可以打听的,算了,这件事暂且先搁置一下,等到出去再说。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地中之盐,但越接近地中之盐,北暮的状态也越发有些不对劲,她心中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就好像漂泊了很久的旅客再次回到了家的感觉,而此时的地中之盐并没有像现实里看到的那样满地荒芜,周围也有不少人在活动。 他们来到秘境入口,因为根据翊的指示,这里就是梦境的中心之地,看来维持这个梦境的力量很大可能便是与已故的盐之魔神赫乌利亚有关,于是他们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秘境深处并不是他们在现实里看到的那样是一片化为盐硷的遗蹟,这里维持着当年的模样,金碧辉煌,无数人在这里虔诚的信仰着他们的神,还没有萌生出弒神的想法。 最终,他们在宫殿的深处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位盐之魔神赫乌利亚,赫乌利亚长的温婉动人,她的美带着柔弱和温和,没有丝毫攻击性,看上去非常赏心悦目,此刻的她正在教授子民如何更好的制盐。 北暮静静的看着坐于高处的赫乌利亚,说出了自己最直观的感受:「盐之魔神的性格若是放在和平时代,她或许可以活得更长久一些,但是谁让她生不逢时,又偏偏是魔神呢?她若单单是一个普通人,大概也就不用承担这么多了。」 白朝说:「他人的命运,我们都没法改变的,更何况,这都已经过去了。」 北暮低头一笑:「也是,该有个了断了,只是可惜,千年前她的子民就弒了神,如今在这虚妄的梦境里,她的子民居然还要再一次杀了她。」 说完,北暮拔出单手剑,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去要刺杀赫乌利亚。 就在快要刺到赫乌利亚的那一剎那,「乒呤乓啷」一声,一把弯刀挡住了北暮的单手剑,将她的招式硬生生接了下来。 第47页 北暮退了回来,她冷冷的看向那个人:「给我让开。」 那个人和北暮几乎一模一样,正是之前假扮北暮的那个人,此刻她挥舞着弯刀,恶狠狠的瞪着他们四个人:「谁也别想再伤害她,尤其是你,她已经死了!既然能在这个梦境里继续活着,你为什么要毁掉这一切!裴暮,你没有心,你的诞生源于她,却要做这狼心狗肺之人!」 北暮冷冷的看着她:「别执迷不悟了,我们的神早就死了,你这是在自欺欺人!裴夕。」 裴夕怒吼:「少来这些大道理,你想救他们,不可能,我今天就要用他们的灵魂来成为这梦境的一部分。」说着,裴夕念出一段咒语,突然,地面传来异样的声音,紧接着,四个人的双腿都结满了无数盐颗粒,想动弹也动弹不了。 裴夕幽幽的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一样死物:「千年前,他们死于食盐化,如今也要你们来尝一尝这种滋味了。」 白朝:「你……」话还没说完,盐颗粒就已经迅速蔓延到了他们的脖子,渐渐的,他们觉得唿吸困难了起来,连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煳不清。 就在他们的意识消散前的那一刻,一道听上去耳熟而又颇为稚嫩的声音从他们身边响起。 「果然没了我,你们压根不行啊,唉,谁叫喻归算无遗策呢。」 第20章 那道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包裹在四人身上的菸硷在顷刻间粉碎,他们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着久违的空气,感受着劫后余生的快感。 在他们眼前,一个长着尖耳精灵模样的少年将他们护在了身后,他偏头看向四人,胡桃他们才看清少年的模样,他有着一头黑髮,但在黑髮中夹杂着几缕白髮,身穿浅灰色外衣,身后的衣服上还挂着一个雷属性的神之眼,少年见他们都没事,才重新看向裴夕。 裴夕尖叫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来阻止我?」 少年撩了撩自己有些长的头髮,指着裴夕道:「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羽北北是也,至于阻止你?你做的事情本身就是错的,我是在拉你回来。」 胡桃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阿北?」 少年朝着胡桃挥了挥手:「堂主,是我。」 白朝惊奇道:「不对啊,阿北不是只仓鼠吗?你怎么能变成人呢?」 阿北翻了一个白眼解释道:「你见过哪只仓鼠能不依靠外力说人类的语言的?我是混血仙兽,会最简单的化形之术,变成仓鼠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重云睁大眼睛:「你是仙人?」 「仙人?我倒也想要个封号呢。」阿北叉腰笑道,「唿风唤雨,这名字霸气,我喜欢。」 北暮冷冷的打断阿北的话:「闲事少谈,你可别忘了你来这儿的目的是救这三个小鬼出去。」 「不用你多嘴,我知道自己的任务。」阿北眯着眼看着北暮,「不过既然你都到这儿了,应该是什么都想起来了吧?那么当初问你的那个问题,现在该是有了答案了吧。」 北暮罕见的没有回答问题,只是选择了沉默:「……」 白朝问:「什么情况?」 阿北没有回答白朝的话,只是冷眼看向站在那道赫乌利亚的幻影旁边的裴夕:「这个梦境所依託的力量是属于已故的盐之魔神赫乌利亚的,你之所以守护着这个梦境,恐怕也是因为这个梦境的存在与你的生命维繫息息相关,如果这个梦境坍塌了,你在这世间所能停留的时间也不长了吧?也因为这个梦境存在的力量不多,所以为了自保,你选择关闭了这个梦境,如果我们想要出去,就必须毁了这个梦境的核心。」 裴夕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阿北的这个问题。 重云疑惑的问:「盐之魔神赫乌利亚都已经死了那么长时间了,她所残存的力量还能维繫这个梦境的运行吗?不是说她是位十分弱小的魔神吗?」 阿北反问道:「如果在她死的那一瞬间,力量并没有完全释放,而是以能量体的形式保留了下来呢?然后恰巧被人捡到并加以利用,最终成了我们现在所见到的这个梦境本身呢?不是没有可能性吧?」 白朝说:「是有这个可能性,但魔神死亡的那一瞬间产生的力量可是很强的,如果当时有人在场,根本就躲不掉啊,而且,你们说……这位魔神是被……人杀死的?这开什么玩笑啊,人怎么能弒神呢?」 北暮平静的说出了残酷的事实真相:「因为性格软弱,因为註定是魔神战争的失败者,因为她曾经的子民觉得与其让她饱受战争失败的痛苦,倒不如让她一死了之,他们就拿起了武器,做了那个刽子手,用他们所谓审判者的角度杀死了曾经庇护他们的神。」 裴夕冷笑道:「多可笑啊,弒神?因为神对他们没有了价值,他们就想着抛弃她,投奔另一位神,你们都是岩神的子民,我没有任何对岩神不敬的意思,他是一位真正的神,我只是痛恨自己那恬不知耻的族人,现在痛恨的是我这半生活得浑浑噩噩的妹妹。」 胡桃看向沉默的北暮,心中有个答案唿之欲出:「妹妹?」 「没错,你们身边的那个鬼王北暮,她原名裴暮,与我是双,我们曾经是盐之魔神赫乌利亚的子民,是当年那场骇人听闻的弒神事件中唯一的倖存者。」裴夕自嘲的笑了一下,「其实也不能说是倖存者,毕竟我们连身体都已经没有了,那身体也早就成了地中之盐里那些食盐雕像,看起来格外的可笑。」 第48页 北暮低下头闭上眼睛:「原来在我意识混沌的时候,你一个人守了这个梦境将近一千多年。」 「你现在知道我的难处了?」裴夕冷笑了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北暮,「我在苦苦维持着这个梦境的运行的时候,你在哪儿?我背负着痛苦的记忆独自前行,你却不带着过去的记忆,从头开始,和身边的这个小鬼一路旅行,如果不是借着这次机会,你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回想起你的过去吧?哦,不对,你也许根本就不想回忆起这段痛苦的过去,才选择将它忘的一干二净!」 「……」 裴夕吼道:「默认了对吧?你曾经的快乐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在吸我的血!你知道吗,裴暮!」 北暮勐地抬头看向裴夕,大声道:「但你守护这个梦境的方式却大错特错!你不该用人的灵魂去维繫这个梦境的存在,我们的神她仁慈善良,就是在死的时候也没有怨恨过杀她的子民,可如今你却用着残忍的方式去维繫由她的力量为根基建造的梦境,你这样的行为和你痛恨的我们的同族有什么区别?」 裴夕说:「我选择的人,除了他们三个,都是我们曾经投奔岩神的同族,要么就是他们的后裔,而且都是在他们死后剥离了他们灵魂,我要让他们生生世世为他们犯下的错误忏悔,而我也会在这个梦境里向神忏悔自己的过错,直到我生命的终结。」 北暮却道:「一边忏悔,一边杀人,你觉得你真的做对了?你还是在做泯灭良心为世所不容的事情,忏悔只是一种对自我良心的催眠罢了。」 裴夕幽幽的反问道:「换作你,你能做的比我好吗?」 北暮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知道。」她前半生活得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手边的神之眼,因为不知道家的方向,所以她开始流浪,因为没有人在意她。 所以她想引起别人关注,一开始她真心想要帮助那些遇到困难的人,可那些受到他帮助的人在知道了她是个鬼以后又害怕的将她赶走。 他们找来驱邪方士赶她走,那些方士用符咒试图驱散她的灵魂,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符咒对她没用,她想要重新开始,可那些人根本就不接受她,方士们断定她是个凶煞的鬼王,甚至请求仙人出手降伏了她。 那一刻,北暮觉得很委屈,因为无论她怎么解释,怎么用心的帮助别人,他们就是认定她是个恶灵,是註定要给他们带来伤害的存在,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北暮就想既然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不妨就遂了他们的意,她开始装神弄鬼,什么恶劣的事她都做。 就这样持续了几百年,她就遇见了白朝,这个人很有意思,发誓要抓住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竟然也不知道什么叫放弃,北暮想如果她离开,或许这傢伙就不追她了,刚好在璃月也待腻了,于是索性离开了璃月,去了须弥,但让北暮没有想到的是,白朝居然也跟着来到了须弥,他说他要抓住她,竟然真的不是说说的,这是北暮第一次觉得被人在意,索性就一直保持着现状。 或许这样就能骗自己,自己在这世界上还是有朋友的。 听完北暮的故事,众人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沉默。 北暮故作轻快的说:「我醒来的时候,忘了自己的一切,但潜意识也并不想回忆这段过往,因为这段记忆确实沉重。」 裴夕恨铁不成钢的说:「说到底你就是懦弱。」 「或许吧。」北暮闭上眼睛,喃喃道。 白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喊着北暮的名字:「北暮……」 「但……」北暮又睁开眼睛看向裴夕,她朝前走了一步,握紧了手里的剑,「我既然记起了一切,就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裴夕警惕的护在赫乌利亚身前:「你想干什么?」 北暮走上前:「她已经死了很久了,不仅仅是凡人,就连魔神死后都会入幽冥司由北太帝君审判,再通过一系列方法洗去前世的一切痕迹重入轮迴,也许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个普通人了,她会有一个好的结局,而我们也该解脱了。」 说完,她就以极快的速度,将剑深深地刺进了赫乌利亚的身体里。 裴夕尖叫着想要阻止北暮,可惜已然迟了:「不,不!」 一道白光从赫乌利亚幻影的身体里绽放,笼罩了整个秘境,失去了力量支撑的梦境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坍塌,甚至他们站着的位置也开始不稳。 阿北默念一段咒语,紧接着将他身后的三个人一个一个送出去。 白朝:「阿北,还有北暮……她也要……」 阿北点头:「知道了,你们先出去。」下一秒,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阿北眼前。 附近的建筑物迅速的坍塌了下来,北暮和裴夕的影子也在变得虚无化,阿北静静的看着北暮:「有些事情,你还是需要自己和白朝交代清楚的,他已经把你当成朋友了,而朋友是不会不告而别的。」 失去了力量支撑的裴夕奄奄一息的倒在北暮怀里,意识已接近消散,北暮说:「我知道,我想请你照顾裴夕。」 「这个是自然。」阿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瓶子,然后打开了瓶盖,紧接着,裴夕的身体就化为了一道白雾被瓶子吸收了进去。 第49页 「跟我走吧。」 「嗯……」 阿北和北暮所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翊才从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他闭上眼睛,下一秒被埋在了废墟之中。 …… …… 往生堂。 原本沉睡在棺材里的胡桃手指动了动,紧接着,她就睁开了眼睛,缓缓爬了起来:「嘶,我睡了多久?」 「只差一点,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到时候你们只能去幽冥司报到了。」原本闭眼冥想的喻归见胡桃醒了,淡淡道。 胡桃刚醒没多久,白朝和重云也醒了过来,见到自己躺在棺材里,一开始是吓了一大跳,但很快白朝反应了过来,连忙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急切的看着喻归:「喻归先生,北……北暮呢?」 喻归还没说什么,白朝就听到了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白朝。」 白朝愣愣的看向门口,北暮向他挥了挥手,用狡黠的目光看着他:「方便单独聊聊吗?」 白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觉得北暮是想和他说一些不愉快的话,他本能的想要抗拒,却最后回答了一个字:「……好。」 北暮指了指外面:「那我们……走?」 「……」 等到两个人离开以后,阿北才重新飞了进来,落到了喻归肩头。 胡桃和重云相视一眼,虽然喻归和阿北不说,但他们也多多少少猜到了结局,只是这个结局对白朝来说未免有些过于残酷。 …… …… 来到高处没人的地方,北暮才停下脚步,看向白朝:「我要走了。」 白朝问:「所以,那个梦境……不单单维繫着裴夕的命,还包括你吗?」 「当时一切都是那么突然,我和裴夕没有反应过来就结束了短暂的一生,但或许我们又是幸运的,赫乌利亚残存的一部分力量保住了我们的灵魂,让我们成为了鬼王,可以行走在阳光下,我得到的力量比较多,因而能不依靠梦境自由的行走在这世界上,但她得到的力量少,只能依附于梦境,甚至都走不出梦境,但无论我们分到的力量少还是多,最终都是要依靠梦境生存,只要梦境在,我们就在。」 「……」 北暮淡淡的看着外面的景色:「梦境一坍塌,首当其冲的是裴夕,然后是我,所以她才会那么极力想要维持梦境的存在,裴夕说的没错,之前我无拘无束,是因为她为我分担了许多,我是在吸她的血。」 「这不是你的错,你事先并不知情。」 北暮笑道:「你们都喜欢用无知者无罪的理由,可这样的理由却显得我更无用。」 白朝哽咽道:「真的没办法挽回了吗?」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眶红了。 北暮摇摇头:「之前靠着神的力量我的时间得以停滞,维持着当年的模样,而现在没有了神的力量,徘徊在人间近千年的我的时间也会疯狂流转,能维持现在这个样子与你说话已是不易。」 「北暮……」 北暮微笑着看着白朝:「白朝,很抱歉,没法和你继续旅行了,但也祝贺你,你抓到我了,最后一场游戏,你赢了。」 「我赢的一点儿也不开心。」 「那些被我偷到的东西,我都放在了往生堂,让他们还给那些失主,替我跟他们说一声,对不起。」 白朝往前一步,想去触碰北暮,却发现,不知何时,北暮已经成了一道虚无缥缈的幻影:「你可以别走吗?我们像以前一样,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不好吗?」 「人死了就要去轮迴的,这件事我一直没能完成,现在也终于该去实践了。」北暮说,「白朝,这不是分离,因为我们会在未来再度重逢,到时候你再来跟我讲讲你一路上的见闻吧。」 「北暮!」白朝想要抓住那道虚无的影子,却什么也没抓到,只能看着北暮在他眼前消散,他闭上眼睛,静静的跪在地上。 「白朝,要记得认出我啊。」 这是他听到的北暮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21章 「那些被北暮偷走的东西我已经都交给千岩军了,他们会将这些东西还给失主,这件事就算是解决了。」解决完一切后,胡桃对白朝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吗?大概是继续修行之旅。」白朝抿了抿唇,抬头看向远方,「只不过这次我得一个人上路了。」 胡桃说:「她只是做了一个寻常鬼魂该干的事情,重入轮迴,转世投胎,你应该为她开心。」 「我知道,只是作为北暮的朋友,我大概还没习惯与挚友分离的场面。」白朝闭上眼睛,心情平復了许多,「所以我想继续修行,歷练自己,也许我以后就能对这样的场景有承受能力了吧。」 胡桃:「你准备离开璃月?」 「嗯。」白朝点头,「下一站我打算去稻妻,听说那里的锁国令已经解除,所以我想去那儿看看。」 「看来你已经是有了想法,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胡桃无奈的嘆了口气,拍了拍白朝的肩膀,「那就祝你好运。」 白朝笑道:「谢谢你的祝福。」 「不过……关于梦境里的事……」 「我知道,我会保守秘密,不会告诉别人。」白朝自然明白胡桃的意思,他承诺道,「不过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关于那个名叫翊的人的线索。」 第50页 「诶?」 「喻归先生的身份我不欲追查,因为我知道他的身份不是我这种凡人可以窥探的。」白朝说,「那天在梦境之中,北暮虽然察觉出翊并不是喻归,但他身上却有着和喻归十分相似的力量。」 胡桃问:「她确定吗?」 「确定,北暮虽然是人,但毕竟曾经有过魔神残存于世的力量,对外界的感知远超我们这些人,所以我愿意相信她对周遭的感知判断。」 「……」 白朝说:「我只是给你个提示,说与不说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北暮在进入梦境之前曾经与他见过一面,至于聊天的内容大概就是托她进来救我们,剩下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但北暮还和我说,喻归当时显然也是不知道这个梦境的虚实的,至于他是不是装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胡桃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白朝转过身,看向璃月港靠岸的船只:「百川的终点是大海,但海的尽头又是哪里呢?这个世界有太多秘密,而有些秘密触及的代价就是生命,那么在我短暂的一生里又能窥探多少呢?」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已经不再闪烁的神之眼,这枚神之眼曾经属于北暮,从今以后,他将带着这枚神之眼再次踏上修行之旅,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将它还给它的主人。 白朝忽然笑道:「但是到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年纪很大了吧,也不知道你认不认得出我,唉,一切都等到那天到来了再说吧,现在的我,要出发了,帮我和重云兄弟告个别吧,有缘再会。」 「好。」 …… …… 璃月天桥处,喻归难得没有和钟离一起在三碗不过港喝酒听书,反而是一个人到了这里,俯瞰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在他的身后,万羽低头汇报着:「北暮和裴夕的灵魂已经被阿北送回了幽冥司,殿下会亲自审讯,北暮生前死后都没有做过杀戮之事,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投胎之后的那一世应该不会太苦,只是裴夕行逆天之事,以人之灵魂作为养分供养梦境,严重影响轮迴秩序,她的罪孽不在幽冥司服刑百年是抵不了的,另外对灵魂失踪一事今日方才知晓,我等摆渡人均有失职过错,愿意接受大人的任何惩罚。」 喻归说:「不止是你,我也没有想到这会是魔神的力量,无知者无罪,她们的命运都是她们自己选择的,幽冥司所做的只是维护轮迴,保证秩序,审判做到公正廉明便可,我相信临州有最基本的判断能力,没有谁能真正脱离轮迴之道,就是我们也丝毫不能例外。」 万羽点头:「是,属下记下了。」 「喻归,喻归!」大老远,胡桃就见到了站于高处的喻归,喊了喊他的名字,就着急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跑了过来。 万羽道:「是往生堂的小胡堂主,她似乎是来找您的。」 「大概是为了梦境一事吧。」喻归併没有觉得意外,颇为平静的说,「你先回去吧,把阿北接回来,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让他在尘世也能维持人形,回到璃月,他估计又只能变回仓鼠了。」 万羽行礼,低头倒退了几步,然后转身离开:「好的,属下领命。」 万羽刚走下楼梯几步,迎面就碰上了来找喻归的胡桃,他冲着胡桃点了点头,然后自顾自的离开,而出于礼貌,胡桃也向万羽点了点头,朝着喻归跑去,等到了喻归身边,她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喻归见胡桃跑的口干舌燥,也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装满冰水的水杯,递给胡桃:「先解了你这口干舌燥之苦再说其他事吧。」 胡桃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才道:「你是百宝袋吗?什么都能变出来?」 「倒也不是什么都能变出来。」喻归说着,又递给了胡桃一颗奶糖,然后将手腕靠在扶手上,淡淡道,「法术也不是万能的。」 胡桃拆开包装,将糖含在嘴里:「这个法术我喜欢,以后要是什么东西忘带了,就找你了,喻归。唔,有一说一这个糖真的还挺好吃的。」 喻归:「堂主要是喜欢,我这还有一袋,是从月图那里拿来的,可以都给你,闲暇之余也可以当个零嘴。」 「好啊好啊。」胡桃忽然想起了什么,敲了敲自己的头,「差点被你把话题带过去把正事忘了,喻归,你是故意的吧?」 喻归人畜无害的笑了笑:「是吗?我故意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堂主能具体说说吗?」 胡桃:「……本堂主发现你不仅毒舌,还特别喜欢耍心眼。」 喻归长嘆一口气:「没点心眼在璃月港也混不下去吧?我这也算是入乡随俗。」 胡桃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说的好像璃月港是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城市似的,怪瘆得慌,话说喻归,你知道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吗?」 「我进不去,自然也不清楚这其中发生的事,也没来得及问阿北。」喻归说,「不过堂主这个时候找我,应该是白朝跟你说了什么吧?」 「白朝他可能多多少少猜到了你非人的身份,只不过他很识趣,知道打探的多对他本人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胡桃摊手道,「喻归,虽然说仙家的事情凡人是不允许过问的,但……有几件事我还是想问一下。」 喻归道:「但说无妨。」 第51页 胡桃惊讶的问:「你……不反感?」 喻归却道:「我既然告知堂主我的身份,便是默认了你可以打听关于我的事情,换句话说,我们应该也算朋友吧,我想作为朋友,有些事是可以允许过问的,再者,堂主也是颇有仙缘的人,过问仙家之事也是被允许的。」 胡桃感动道:「你这么说,我都要被感动到了,都忍不住想要给你涨工资了。」 喻归笑眯眯的说:「可以啊,那堂主等会儿回往生堂的时候记得和仪倌小姐说一声,涨了我的工资。」 「呃,我可以当没说过这句话吗?」 「不可以哦,堂主一诺千金,怎么能反悔呢,就这么说定了。」 胡桃:「……」我感觉你就是来骗工资的,虽然我没有证据。 在心里默默吐槽完,胡桃又开口问:「喻归,距离你上一次来到璃月是什么时候啊?」她听阿北提起过喻归平时一直都是在幽冥司待着,哪儿也不去,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翊又是怎么和喻归扯上关系的? 喻归托腮回忆道:「有点年头了,大概六千多年了吧,之前一直都是在尘世流浪,后来才去了幽冥司。」 胡桃:「之后就没来过?」 喻归道:「嗯。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然后把所有的事情交给影子去处理,也就是在五百年前刚醒来。」 胡桃提出假设:「会不会你的影子也来过璃月?」 喻归摇摇头:「不可能的,为了维持我在沉睡阶段幽冥司的稳定,他身上汇聚了我所有的神力,不能轻易离开幽冥司,他是不会背弃职责的,不过堂主你问这些干什么?」 胡桃便道:「喻归,我在梦境里见到了一个人,他和你长的一模一样,他叫翊,自称梦境的引路人,你知道吗?」 喻归露出一丝迷茫的眼神,他回忆了一下,摇摇头:「名为翊的引路人?很抱歉,我并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胡桃:「可北暮说他必然与你有联繫,原来你也不知道吗?」 喻归有些困扰的扶额:「若是与我有关,必然是我的力量所化,而这个梦境最早成型也是在两千年前了,那个时候的我尚在沉睡之中,又怎么能分离出这种存在?而且我的脑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人的存在。」说着,喻归揉了揉眉心,摇了摇头。 「翊,翊……」喻归喃喃道,「这个名字,从来没有听过却觉得分外耳熟,但我没有这样的记忆……」 「如果你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没准也是意外。」 「不,北暮身上有着魔神残存的力量,对周遭的元素力量流动很敏锐,她既然说这力量与我有联繫,必然是有的,只是……」喻归顿了顿,低头道,「我真的没有任何印象……」 胡桃:「你会不会忘了?」 喻归深吸一口气:「可惜那个梦境已经毁了,没有办法再进去查看更多有用的线索了,但是……总不能是我梦游吧?」 胡桃想像不到那个场景:「神……还能梦游?」 喻归摇摇头:「至少临州从来没有发现我梦游过,但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梦游,就像有些人酒喝多了还是会耍酒疯的,我也没有真正喝醉过,不知道自己酒品如何,一切都是未知数。」 「那你打算怎么办?」 「也幸亏堂主你告诉我了,眼下梦境已毁,看来我也只能靠催眠的方式对自己这几千年来的沉睡进行一次回溯了。」喻归抬头道,「虽然我记不起来,但我有预感,这些事可能是真实发生的,梦境之间是可以连通的,也许在我沉睡的阶段,发生了什么也不一定。」 胡桃:「魔神也会做梦吗?不对,就算魔神能做梦,可又有谁能对你的梦境做手脚?」 喻归眼中闪过微光:「谁知道,也许是我自己,也许是……」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垂眸看向自己的神之眼。 那枚风属性的神之眼发着柔和的光芒,一如以往。 也许,连他选择入世也在他那位如同家人般的朋友的考量之中。 就算你已经死了将近六千多年,也依然在影响现在的我啊。 喻归在心里默默道。 第22章 在胡桃他们身陷梦境前的那段时间,喻归原本已经在玉京台周围隐蔽的地方就位,阿北趴在喻归头上:「这种事你其实可以交给万羽的,何必亲自来?一个鬼王而已,就算力量再强,看上去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啊,你出手不就等于杀鸡用牛刀,小题大做吗?」 喻归却摇摇头:「你觉得能在我和钟离都察觉不到的情况下,神不知鬼觉的拿走我们身上的东西的人会是等闲之辈吗?」 「唔,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阿北转了转眼珠,认可了喻归的说法,神色凝重起来,「那这么说,我们很有必要把她抓回幽冥司审讯。」 喻归道:「月图和万羽还没有来消息吗?」 阿北摇摇头:「呃,没有啊,可能导出生死簿的资料需要一定时间,再加上幽冥司和璃月港之间传送消息会有一定时差,延误也是正常的。」 喻归道:「再不摸清对手的身份之前,我们始终处于劣势,所以我才会让月图他们去查阅幽冥司的资料,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别的线索。」 「嗯……」阿北点头道,突然他眯了眯眼睛,到处嗅了嗅,然后抓了抓喻归的头髮,「喻归,我闻到了北暮的气息,她正在过来。」 第52页 「那正好,既然资料暂时拿不到,就先搁置……」 阿北摇摇头,打断了喻归的话:「等等,但是这股气息并不是只有玉京台有,总共有两股一模一样的气息,其中玉京台和璃月港岸边的气息最为浓郁,也就是说有两个人,她们身上的气味是一模一样的。」 「两个人?」 阿北肯定的点点头:「嗯,不会错的,绝对是两个人,之前我还没嗅到,现在却嗅到了,难道是声东击西吗?」 喻归眼神凝重,翻身跳了下去,直奔港湾而去:「我去看看,你在这里保护好他们三个,有事传讯给我。」 阿北飞离喻归头顶,目送着喻归离开:「好。」 …… …… 港湾处的一艘刚卸下货物的船只桅杆上,北暮坐在最高处,一边左手抛了抛钟离的扳指,一边借着明亮的月光打量着那枚样式别具一格的风属性神之眼。 在月光的照耀下,这枚神之眼隐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除了属性不同,看上去与她身上的神之眼没有什么差别。 北暮咬了咬唇,仰天思考:「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的,我当时为什么要偷这个东西呢?」 思考了一会儿,想不出什么答案,北暮摇了摇头,抓紧神之眼:「管他的呢,偷都偷到了,还管什么原因,唔,下次该选什么东西呢。」 就在北暮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一道极其肃杀的风唿啸着朝着北暮袭来,北暮微微偏头,侧身躲过了那阵风,而那道强风在略过北暮后又重新变成了一道没有伤害的轻风。 北暮重新站了起来,却看到了比她站的还高的喻归:「你居然能找到我,不赖嘛?是想打架吗?」 喻归微微皱了皱眉:「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你居然还有同伙?」 北暮没有听懂喻归在说些什么,她语气不满的说:「什么同伙,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要打架就放马过来,论打架我还没输过。」 喻归说:「你没给白朝提示让他去玉京台?」 「我什么时候给他提示了?我都还没想好下一次的地点,怎么可能会给他字条提示?」北暮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喻归。 喻归眼神一变:「糟了。」刚想转头回去,阿北的讯息就飞速传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喻归,他们突然都晕了过去,灵魂都不在身体里了。」 「我马上过去。」 「月图和万羽来了,说是找到了线索,我先让他们把胡桃他们送回往生堂,你直接去往生堂吧。」 「我知道了。」喻归点头,然后重新看向北暮,「如果你担心白朝,就和我一起来。」 一听到是白朝出事了,北暮连忙问:「白朝怎么了?」 喻归说:「一开始我以为你有同伙,现在看来你什么也不知道。」 「他到底怎么了?」 喻归:「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北暮觉得一脸憋屈,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喻归说的对,只好跟上了喻归的脚步。 …… …… 往生堂。 喻归刚到的时候,月图和万羽已经将三个人暂时安置在了上好的棺材里,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保证灵魂离体的凡人身体不受那些游荡的恶灵入侵。 「见过大人。」见到喻归,两人拱手行礼。 喻归点头摆手,看向阿北:「嗯,不必多礼,阿北到底怎么回事?」 阿北如实道:「一个冒充北暮的傢伙突然出现,说了一些话,然后他们三个就晕倒了,那个人也不见了,我过来查看他们三个的情况,才发现他们的灵魂都不在身体了,我担心他们出事,就赶紧联繫你了,刚好月图和万羽也查到了资料,过来找你,不然我一个人还真不知道怎么把他们三个运回来,你也知道我是一个连人形都还没修成的小可怜。」 月图也附和道:「情况确实和阿北说的一致,似乎是一个神秘的界域强行将他们的灵魂从身体里剥离了出来带了进去。」 万羽分析道:「我们就地查过,这个梦境对能力超群的人限制相当大,也就是说,他限制了像大人您这样的人的出入权,还有就是那个界域的主人似乎已经将入口封死了,强行打开可能会导致界域坍塌。」 喻归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没别的办法进入吗?」 「其实也并非毫无办法,这个方法与我们查到的线索有关。」月图上前一步,小声在喻归耳畔道。 喻归听完,紧锁着眉头看向北暮,目光中带着一丝瞭然:「怪不得如此,倒是也能说的通……」 北暮皱眉道:「你们干嘛看着我?」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并不感兴趣也不打算插手,但两件事我不得不管,其一,那三个孩子是无辜的,既然他们是因你身陷险境,你就有义务把他们带出来,只有你有办法进入那个界域,但为了行动顺利,我会让阿北协助你,其二,你虽是鬼王,但本质上也是一个亡魂,越在这世间徘徊,越会加深你此世对世间的留恋,你需要转世轮迴。」 北暮再傻,从刚才那两人对喻归的尊敬态度和刚才喻归没有神之眼也能使用元素力这两件事上也猜到了喻归的身份:「……神都是这么高高在上,决定着人的一切吗?我偏偏不想投胎,因为我还想用这个身份继续行走在这个世界上。」 第53页 「如果所有人都如你这么想,建立起来的轮迴又有什么意义?」 「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幸运,能获得这股力量。」 「你真的觉得这股力量能伴你长久吗?」 「什么意思?」 「呵,等你进入了那个梦境就知道了,活在此世,总会迎来分别,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都是生于此世之人会苦恼的,就是神也会因此磨损,珍惜这最后的羁绊吧。」 北暮冷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和那个人不认识,一直以来也都是一个人,不过有一件事你说对了,既然事情因我而起,我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我会救出他们,那个冒充我的傢伙我也会自己教训。」 喻归没有说话,万羽冷哼了一声:「就怕你承受不住真相所带来的痛苦。」 北暮:「这就不劳神使大人费心了。」 喻归:「阿北,你跟着她。」 北暮冷哼:「不需要。」 喻归说:「我让他跟你进去,而不是随时跟在你身边吧,没有阿北指路,你觉得你能进入那个界域吗?」 北暮:「……麻烦,那就快点。」 阿北飞到北暮身边,又转头看了看喻归:「我会找到他们的。」 「万事小心,到了之后注意观察四周。」 「嗯……」 等到一人一鼠消失在三人面前,月图才开口道:「大人,照我们查到的线索来看,那个梦境若是和那个鬼王同一时刻诞生,那至少也存在了一千多年了,而这一千多年一直相安无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璃月港?」 喻归神情严肃的说:「我也觉得奇怪,这件事看来也只能让阿北出来后才能告知我们这个答案了。」 「这……」 喻归道:「魔神本就是强大的存在,而且大部分魔神穷尽一生可能也无法开发自身力量的三分之一,他们的力量可以有无数种化形的存在,但随着时间推移,力量也是会慢慢减弱的,或许这个界域……寿命快要到头了吧,又或许……是天意。」 …… …… 曾经经歷的事情一遍一遍在喻归脑海里回放着,但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煳。 「喻归大人!」直到月图的声音传入喻归耳中,喻归方才睁开了眼睛,睁眼的一瞬间,强烈的水压压的他快要无法唿吸,失重感包围在他身边,他的头髮像水草一样漂浮在水中,周围的鱼都因为喻归周身的强大气场而对他敬而远之,不敢过分靠近。 喻归掩面摇了摇头,朝着水面游去,岸边,月图焦急的走来走去,见喻归破水而出,连忙迎了上去:「喻归大人,您……怎么样?您都下去半个多小时了,一般人可在水下待不了那么久,您都快急死属下了。」 喻归身上湿漉漉的,他撩了撩自己被淋湿的头髮,随意的扎了起来:「没事,我只是在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刺激我的记忆,从而想起一些我想要知道却不记得的往事。」 月图愁眉苦脸的说:「但这方法也太危险了吧,就刚才千岩军还过来问我,是不是要寻短见,大人,我们能低调点吗?」 喻归用事先准备好的毛巾擦了擦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觉得挺低调的。」 月图道:「可咱们这一天一次凑到河道边的行为实在太诡异了吧,就算要用这种办法,那我们要不要趁着月黑风高的时候再来啊?」 喻归:「你确定那个时候去,不是更像恐怖故事的桥段吗?万一被谁撞见了,在经过港湾那些人一宣传,到时候只怕我想低调也低调不了,三人成虎,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 「呃,好像有道理。」 喻归手一挥,被水浸湿的衣服马上就恢復如初了:「走吧。」 月图问:「呃,今天大人有想起什么吗?」 喻归摇摇头,眸光渐深:「没有,只是过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如果真的是她在影响我,我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获取那些遗失的记忆。」 「不过确实也奇怪,就连阿北都没有感受到那个界域梦境里与您有关的存在,他可是与您朝夕相处,对您的力量再熟悉不过了,连他都没察觉,怎么就会被一个鬼王察觉到呢?」 「不清楚。」喻归摇摇头,抬手看了一眼神之眼,「但我觉得北暮说的是对的,看来……只能採取极端一点的方式了。」 月图赔笑道:「大人,在採取极端方式前,我还是想提醒您一下,这里是璃月港,是凡人聚集的地方,您动静最好还是别搞太大。」 喻归说:「放心,我有分寸。」 听到喻归这么说,月图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喻归垂眸,在心里无声的嘆了口气,他在回溯过往的时候,体内许久未动用的力量竟然有溢出的迹象,看来这段被他遗失的过往对他力量的压制至关重要。 第23章 「阿北,你不是能变成人嘛?快变一个给我看看。」 往生堂内,胡桃边揪阿北的小脸,边好奇的打量着他。 阿北被胡桃精神和身体双重蹂.躏的已经麻木了,直接瘫在桌子上装死了。 「别装死啊。」胡桃捧起阿北,「快变一个,变一个。」 阿北的人形看上去就像是个清风明月的小少年,意气风发,武力值也爆棚,但他自从出了梦境之后就一直维持着仓鼠的模样。 第54页 阿北被胡桃烦的实在受不了了,只能道:「我修为不够,在尘世是没法化身人形的。」 胡桃问:「你不是混血吗?按道理说也应该是出生在尘世的吧?怎么反倒在尘世化不了人形?」 「我也不知道。」阿北实诚的摇摇头,「喻归说我是他捡回来的一只小仙兽,但我对此毫无印象,我在幽冥司也很少化为人形,因为州州更偏爱我现在的样子,而且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用自己走路啊,有喻归,有你们替我走了,多省事。」 胡桃:「……」敢情变不了人形是假,不想走路才是真的吧? 看到胡桃这鄙夷的目光,阿北叉腰可怜兮兮道:「难道我这个样子不可爱吗?你不喜欢吗?」 胡桃:「……」 阿北继续卖萌道:「呜呜呜呜,连州州都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堂主你不喜欢吗?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就算待在你肩上也是璃月一道优美的风景线啊,我还算半个仙人呢,有我在,方圆百里都不会有魔物和怨灵敢靠近的。」 胡桃:「……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阿北吗?人格分裂了?」那个动不动就吐槽,爱睡懒觉,偏爱在三碗不过港嗑瓜子的阿北去哪儿了? 听到这话,阿北顺着胡桃的手臂,爬到她的肩膀上,嘆了一口气:「你喜欢我那个样子?早说啊,刚才卖萌装惨装的我快吐了。」 胡桃:「……」 阿北见胡桃不说话,解释道:「在幽冥司,如果想要好好的,必须谨记《幽冥司生存法则》,其中的第二条就是要在惹不起的人面前示弱卖萌,经过实践证明,我的这个方法对州州百试百灵,当然这个方法只有我适用,如果是喻归,大概率可能会被州州打死。」 一个卖萌的喻归,胡桃实在是想像不出那个画面,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场面,胡桃也觉得格外违和:「呃,感觉喻归好像在幽冥司没什么……地位?」 或许喻归之所以没有神的架子,其实是因为他在所管辖的领域根本就没有话语权吧?!!完全就是被当做吉祥物在那儿摆着吧!那一刻,胡桃觉得她真相了。 「他可是堂而皇之的把睡觉摸鱼当成工作的,所以近两千年幽冥司的大权基本都在州州手里,生存法则防的就是州州。」阿北认真的说,「我悄悄和你说,州州虽然是魔神,但却是岩王帝君的狂热粉丝,如果你有事相求于她,没准可以用岩王帝君的玩偶来贿赂她。」 胡桃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能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虽说嘴上这么说,但胡桃心里却是十分激动,迫不及待的想要听更多有关幽冥司的事,没想到幽冥司的秘闻居然会这么有意思,作为幽冥司的阎罗殿下,临州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阿北见胡桃这么感兴趣,继续道:「嘿嘿,想不到吧,虽说幽冥司是亡者的国度,但我们神使殿里也不全是聊沉重的话题啊,大家也是会有偶尔放松的时候的,比如说听听璃月的趣闻啊,摆渡人偶尔会带来来自尘世七国的。」 胡桃表示惋惜:「只可惜活人是不能进入幽冥司的,不然我还真想去看看呢。」 阿北说:「唔,最好还是不要去,现下安帕萨特仍是幽冥司的一大隐患,虽说有布莱迪斯和州州坐镇,但那些徘徊在幽冥司里的魔神怨念对人还是有害的。」 胡桃:「好可惜。」 阿北眨了眨眼,扇了扇翅膀:「不用觉得可惜,幽冥司其实也没有璃月好玩啊,我就很喜欢璃月的氛围,听说璃月的逐月节就快到了,到时候大街上是不是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往生堂是不是可以放假了?」 胡桃弹了一下阿北的脑袋:「想什么呢?像我们这种特殊职业的人,就算是节日期间,也是有事情要忙的,你以为节日的时候就不会有人去世了?再说了你就是只仓鼠,平时喻归忙的时候,你不也是跟着钟离去三碗不过港吃瓜子听说书吗?」 被拆穿的阿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诶嘿嘿,但我也有帮忙啊,我怎么说也算往生堂的编外成员啊,这次不就把你和白朝重云救出来了?」 「所以?」 阿北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胡桃:「所以,我有工资吗?」 胡桃冷静的分析:「从璃月法度上来讲,你应该算是童工吧?用童工是违法的。」 阿北疑惑的问:「是吗?可我人形的时候也就是长的小了点,但我已经两千多岁了。」 胡桃煞有介事的点头:「对啊,就是因为你看上去小,所以他们都会以为你只是个小孩子,而你又不能暴露你仙人的身份,所以不能给工资哦。」 阿北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压根就没发现胡桃把他绕进去了,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道理,算了,那我还是当吉祥物吧,每天去三碗不过港嗑瓜子才是我该干的事情。」 好不容易可以少发一份工资的胡桃听到这话才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去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快要到饭点了,于是道:「要不我们现在去万民堂吃饭?」 阿北叉腰道:「今天好像是香菱当值啊,嘿嘿,那我们赶紧出发吧!我肚子正好也饿了。」 胡桃点点头,刚准备和阿北出门,迎面就见到了辉月当铺的万羽。万羽见到阿北和胡桃,颇有礼貌的颔首道:「中午好,胡堂主,白羽大人,喻归大人在吗?」 第55页 胡桃道:「喻归他出去了,中午不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万羽如实道:「我是来送一个大人现阶段可能需要的一个东西。」说着,将手里的一个看上去像两个三角锥组成的神秘物件展示给胡桃和阿北。 阿北见到这个东西,眼睛都亮了,好奇的问:「诶。这是什么?你们摆渡人的新发明吗?」 胡桃:「摆渡人的新发明?」 阿北解释道:「是啊是啊,幽冥司有一类摆渡人就是专门发明创造的,他们深谙各种各样的技术,譬如人类的鍊金术,发明术,个个都是顶尖的天才,帮了幽冥司不少忙呢。」 万羽道:「白羽大人言重了,就算摆渡人能造出很多东西,也需要由帝君和殿下的神力驱动才能正常运行,若没有合适的能源体系,造出再逆天的东西也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 胡桃指了指万羽手里的东西,问:「你手上这个东西也要神力驱动才能运行吗?」 万羽点头:「是的。」 阿北道:「那你先给我们吧,我们转交给喻归,喻归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我看最近辉月当铺好像还要举行一场拍卖会,你肯定还有其他事要忙吧,赶紧回辉月吧。」 万羽犹豫了一下,但考虑到辉月当铺的收益问题,最后也只能点点头:「这……好吧,我把它交给二位。」说着,就把东西递给了胡桃。 阿北说:「我们会保管好的,你快去忙你的事吧。」 万羽:「呃,好吧,那我先走了……」说罢,转身离开。 等到万羽离开,阿北连忙怂恿胡桃:「堂主堂主,我们赶紧看看这东西有什么用。」 胡桃:「你不饿了?」 阿北说:「要是喻归回来,我们可就没机会用这个东西了,你难道不想试试来自幽冥司的神秘物件吗?」 胡桃打量了一下飘在她手上的物件,这个物件整体呈灰色,上面刻有玄妙的纹路,纹路中透着蓝色的光芒,看上去神圣庄严,胡桃竟然一时间动了好奇心,但她还是道:「可我们打不开啊,而且万羽也没说这到底是干什么的。」 阿北:「这有什么难的,我好歹也算一个仙人,有一定仙力,再说了既然喻归需要,一般不会是什么毁天灭地的东西,试试嘛,又不吃亏。」 胡桃:「那……试试?」 「来来来。」 于是一人一鼠熘回了往生堂,胡桃将这个物件放到桌子上,阿北深吸一口气,默念了一段咒语,桌上的东西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一下子照亮了整个房间,让阿北和胡桃猝不及防的闭上了眼睛,下一秒胡桃脚底一空,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直直的掉了下去。 「哇啊啊啊啊,阿北!」 阿北连忙反应过来,扇动翅膀飞了起来,又抓住了胡桃的衣领,拼了命的把她往上面拉,可他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小了,哪怕力气再大,也只能减慢胡桃下落的速度。 阿北拼命扇动翅膀,用尽了力气:「胡桃,你该减肥了!」 「胡说,本堂主很轻的好不好,分明就是你太小了拉不动我。」 「好累啊。」 「别松手啊。」 「你的……风之翼呢?」 「谁在家里还带风之翼啊。」 阿北:「不行了,我实在拉不动了。」 「喂,喂,要掉下去了。」 胡桃紧张的闭上了眼睛,但预料中的痛苦似乎没有如期到来,她似乎掉到了一个软乎乎的地面,似乎格外的柔软。 「诶,我没事?」 阿北的声音从胡桃身下传来,他艰难的拍了拍地面:「你……当然没事啊,因为你……掉在了我身上啊。」 胡桃站了起来,惊奇的发现阿北不知何时变回了少年:「你不是在我头上吗?怎么又到我下面了?还有你怎么变回人身了?」 阿北揉了揉头,艰难的站了起来:「啊,疼疼疼,我也不知道啊,我明明扇翅膀了,结果下一秒就变回了人形,翅膀没了直接摔得比你还快,当然就不可避免的当了你的人.肉垫子。」 胡桃:「那只能说明你比我重,所以才掉的比我快。」 阿北生气的跺了跺脚:「胡说,我明明就很轻。」 胡桃反问:「那你怎么解释你比我掉的快?」 「……」 胡桃:「说不出来了吧?」 阿北憋屈的撇了撇嘴,反驳不出一句话。 胡桃问:「话说我们现在到哪里了?」她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不在往生堂,反而到了一个异常陌生的地方,这里的楼层都高耸入云,有着与璃月风格格格不入的各种奇怪物件,速度飞快的四轮车子,还有偶尔略过空中的巨大鸟怪物,总之这里的一切都与他们所熟知的相去甚远。 阿北左看右看,摇摇头:「我不晓得啊,这里是哪里啊?」 胡桃看向阿北:「你问我,我问谁啊?」 阿北不安的说:「我们不会回不去了吧?」 胡桃说:「你不是仙人吗?你快想办法啊,那个东西呢?快捣鼓一下让我们回去啊。」 阿北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然后咽了咽口水,看着胡桃,声音越来越小:「那个东西……可能……大概……不小心被我搞丢了。」 胡桃:「……」她可以弒仙吗?也不知道喻归知道了会不会一怒之下让她早入幽冥司,但她现在真的很想暴打阿北一顿,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仙人啊? 第56页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让他们两个怎么办啊? 两个人默契的嘆了一口气,正打算去逮个路人问问这里是哪里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 「哇塞,你们在cos胡桃和白羽北北吗?cos的也太像了吧?大佬们,能跟你们合个影吗?」 胡桃和阿北听到有人在叫他们的名字,转过身,见到了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女孩,她手里似乎拿了一个像砖头一样的东西,激动的看着他们。 胡桃:「你是在叫我们?」 「是啊是啊,哇,转过来一看简直就是胡桃和白羽北北本人,你们好厉害。」 胡桃和阿北相视一眼:她在说啥?为什么我们听不懂? 第24章 「这么说,你们真的是胡桃和阿北本人?开玩笑的吧?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游戏照进现实?」女孩将信将疑的打量着眼前的胡桃和阿北。 女孩叫许嘉,就在刚才,她结识了这两位,一开始她以为这两位是coser,正打算和他们两个合个影,但他们却对她叫出他们的名字非常震惊,还拉着她问了好多奇怪的话,比如她为什么认识他们,这里是哪里之类听上去非常白痴的话。 介于当时场面比较混乱,大庭广众之下三个人拉拉扯扯的也不太妥当,许嘉脑袋一热就把这俩人带回了家,一路上这两人坚持称自己就是胡桃和阿北本人,说的和真的一样,搞的许嘉也有些开始相信他们说的话了。 阿北一边喝许嘉给他们从奶茶店买的杨枝甘露,一边义正言辞的说:「真的真的,站在你面前的当然就是我们本人了,不信的话我可以用仙术证明一下。」 听到阿北会仙术,许嘉眼睛都亮了:「真的吗?那快点展示给我看呗。」 阿北吸了一口杨枝甘露,然后将它放在桌子上,跳了起来,张望了一下,看到不远处的餐桌上有一个杯子,他默念了一段咒语,只见那个杯子就稳稳噹噹的飞了起来,落到了阿北手里。 许嘉都看呆了,她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睛:「不是魔术吧?」 阿北得意洋洋的又重新坐回沙发上,心满意足的继续喝杨枝甘露:「这是仙术,这回信了吧。」 「信了信了。」许嘉拼命点头,连忙将目光转向胡桃,「堂主堂主,那採访一下,养钟离先生是不是真的很费钱?往生堂至今没有破产是否因为喻归真的成了你们的备用钱包,公子移动钱包的地位是不是已经不保了?」 被许嘉炮轰了三个问题,就是能言善辩的胡桃也没有招架住:「呃,这个……等等,你又是怎么知道钟离的事的?」 许嘉骄傲的说:「我都知道你们了,知道钟离的事情也不过分吧,而且我钟离二命哦,可以给别人套盾的那种二命!不过钟离的专武我没抽,武器用的是护摩。」 阿北险些被呛到:「护……护摩?那不是胡桃的武器吗?那胡桃用啥啊?」 许嘉道:「当然也是护摩啊,我抽了俩护摩。」 阿北:「呃,护摩居然还带批发的吗?」 「没办法,贯虹只是外观毕业,护摩用的比较舒服。」许嘉摊手。 胡桃:「……」眼前这个场景就算是她也没见过了,胡桃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在一种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和自家客卿抢自己的武器,这也太扯了吧。 许嘉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了游戏:「哦,对了,我今天还没上号呢,我靠,今天开喻归的池子啊,我都已经攒好原石等他了。」 胡桃和阿北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只能凑到许嘉边上,只看见手机屏幕上出现了……胡桃,然后她所在的场景也是胡桃和阿北所熟悉的璃月港,只不过这个璃月港比他们所熟悉的要小很多。 许嘉深吸一口气,连每日委託也不做了,直接跑到了往生堂门口停了下来。 阿北瞪大眼睛看着许嘉:「你跑往生堂门口干嘛啊?你不是说要……干嘛?还有……你不会是从这上面才知道我们的吧?我们……该不会是你玩的游戏人物吧?」 许嘉尴尬的笑了笑:「呃,差……不多吧。」 胡桃和阿北沉默了一会儿,许嘉以为他们生气了,连忙道:「你们别生气啊,你们的人气都很高的,而且其实换句话说我们也就是生活在不同的次元,存在即合理啊,也许就是因为打破了次元壁,我才能认识你们,你们也能认识我啊。」 胡桃幽幽的看了许嘉一眼,许嘉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正当她以为胡桃是真的生气了的时候,胡桃突然笑出声,让许嘉二丈摸不着头脑。 胡桃笑道:「你还真以为我们生气了?没有,本堂主才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正如你所说,我们只是生活不同次元的人啊,干嘛要因这种事情破坏自己的心情。」 阿北点头附和道:「对啊对啊,有些事情我们自己心知肚明就好了。」 许嘉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生气了。」 阿北问:「刚才你说要等喻归,什么意思啊?」 「哦,你们看。」许嘉点了一下右上角四角星一样的图标,映入眼帘的是喻归的身影,而旁边写着「冥司之昭」四个字,在喻归身边居然还有阿北的身影,以及重云和一个猫耳少女。 许嘉解释:「这是喻归的池子,我准备抽他和他的专武沧风之弓,为此我准备了30000多原石和二十个纠缠之缘。」 第57页 阿北问:「那你直接抽就好了,为什么还特意跑到往生堂门口?」 许嘉嘆了口气:「唉,你们不懂吃惯大保底的人啊,只能靠玄学啊,而且有的时候玄不改命,氪不改非啊。」 阿北实诚的摇了摇头:「不懂。」 「那我这么和你们解释吧,每个人都有他们的玄学定律,抽卡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在哪里抽,用谁抽都是一个讲究,就拿喻归的池子来讲,喻归是往生堂的仪倌,每天都要去往生堂,而且堂主是他的上司,他除了靠辉月当铺,不还得靠堂主发工资吗?所以在喻归每天上班的地方用堂主抽他,大概率是不会歪的。」 胡桃:「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许嘉说:「再比如,喻归买下了三碗不过港,又特别爱吃万民堂的菜,所以在这两个地方抽喻归也是可以的,当然玄学毕竟是玄学,也不保真,我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准就不歪了呢,我真的不想在up池里再刷出个刻晴了。」 阿北挠挠头:「诶?刻晴?什么意思啊?她不是璃月七星吗?应该很厉害啊。」 「呃,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总之如果在小保底的时候碰到了迪卢克,七七,琴,莫娜和刻晴,那代表我歪了,就是这样。」 胡桃和阿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哦。」 许嘉的目光又重新回到屏幕上,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右手食指颤颤巍巍的点向了十连,最后还是没摁下去,扔给了胡桃:「呜呜呜,堂主,还是你来吧,我怕我又歪了。」 胡桃接过手机:「我来吗?」 许嘉拼命点头:「嗯,好歹你也是喻归的上司啊,他总不能不给我面子吗?出紫光的话直接跳过,出金光就不用跳过了。」 「好吧,那本堂主就帮你这个忙吧。」胡桃直接点了一个祈愿十次,第一次出了紫光,胡桃毫不犹豫的点了跳过,蹦出来了一个阿北。 阿北凑到屏幕前:「诶,是我欸。」 许嘉:「嗯哼,加油,堂主,继续继续。」 胡桃又点了一个祈愿十次,一道紫光跳过之后,这一次是一堆武器,三十抽是一个阿北和一个重云,胡桃又看向许嘉。 许嘉道:「为了金光,为了不当臭大保底人。」 胡桃只能继续抽,再经歷了三个十连斩获又一个阿北后,胡桃第七次点向祈愿十次,这一刻,那道抽卡的光终于变色了。 许嘉惊喜的抓着胡桃的袖子:「金了金了。」 胡桃一个一个点开,前面四个是一堆冒蓝光的武器,第五个是阿北,到了第七个就是喻归。 许嘉全程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到喻归的身影,她直接哈哈大笑:「我没歪,我没歪,我终于不是臭保底人了,哈哈哈哈。」 胡桃:「可以跳过了吗?」 许嘉点头:「可以了可以了。」 哪知道胡桃刚一跳过,总览表里显示了三个人物,一个阿北以及……两个喻归。 一时间,客厅安静极了,随后,爆发出了许嘉疯狂的笑声:「双黄!啊啊啊啊啊啊,双黄!堂主,你是我的神,我好爱你!果然是上司buff加成。」 胡桃将手机还给许嘉::「哼,本堂主出马,自然不在话下。」 许嘉兴奋的点开角色面板,兴沖沖的给喻归开了一命,又以极快的速度给他升到了90级:「堂主yyds!」 见到胡桃抽中了,阿北也跃跃欲试的说:「我也要试试,让我抽专武吧,我好歹也摸过沧风之弓。」 许嘉欣然答应:「好啊,刚好我还有25000多的原石,都给你抽了。」 阿北跃跃欲试的接过手机,定轨都没定就直接点了祈愿十次,结果第一个十连就出现了金光,而阿北以为第一次都是紫光开局,直接就按了跳过,总览图上亮眼的沧风之弓就出现在了第一的位置上。 许嘉:「……」 阿北颇为泄气的说:「啊?第一把就出了,太可惜了。」说完,将手机还给许嘉。 许嘉像是不敢相信一样,揉了揉眼睛打开武器列表,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结果五星武器上却是有一把1级的沧风之弓。 许嘉双手揽过坐在她身边的胡桃和阿北:「呜呜呜呜,我今天是撞了什么大运,居然双黄还连金,呜呜呜,胡桃,阿北,你们是我的神。」 「我们也没做什么啊?而且我们不是神,胡桃是人,我是混血仙兽。」 许嘉感动道:「呜呜呜呜,我不管,你们就是我的神,对你们来说这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一个大保底惯了的人来说简直是天降奇运,呜呜呜,我爱你们。」 阿北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呃。」 正当他费尽心思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许嘉:「为了报答你们的恩情,我请你们在我家里吃饭吧,反正你们也没地方住,不如就住在我家吧。」 阿北:「诶?会不会太打扰?」 许嘉摇摇头:「不会啦不会啦,我父母都出差去了,整个家就我一个人在,还怪无聊的呢,有你们在,我也可以有伴了,堂主,答应吧,你们在我这个世界就是黑户,没有身份证住不了外面的酒店的,所以大概率会露宿街头。」 「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我们就留下来吧,阿北。」 阿北点头道:「好吧,那打扰了。」 第58页 许嘉连忙摇头摆手:「嘿嘿,不会啦不会啦,我还有好多事想问你们啦,提瓦特的世界一定超级精彩,你们说的秘闻可是在游戏里体会不到的,话说在喻归来之前,往生堂真的就没有在钟离先生败家的情况下遇到过濒临破产的迹象吗?堂主你极力拉业务是不是就是为了弥补这一财政赤字现象?」 胡桃说:「往生堂当然没有濒临破产的迹象,钟离我们还是养的起的。」 「是吗?那看来往生堂还是很有底蕴的,果然是传承了千年的组织,备用资金就是充足,不过你们是不是还经常在三碗不过港蹭茶喝啊?」 阿北道:「三碗不过港那是因为我比较爱吃那里的瓜子,喻归才买下的,后来也就莫名其妙的成了钟离和喻归偷懒的地方。」 「这就是所谓的懒惰与废人联盟吗?大龄青年在线养老?长见识了。」 阿北汗颜:「呃,总感觉我们的老底都要被你揭光了。」 「怎么会呢。」许嘉笑眯眯的说,「我也就是知道那么一点点事而已,包括但不仅限于你们被临州训得抬不起头那事。」 阿北:「……」这已经是全部了喂! 第25章 「呜呜呜呜呜,嘉嘉,我歪池了,我琴都已经三命了,它不能只逮着我一个人薅羊毛啊,我up池都吃了三次大保底了//(ㄒoㄒ)//」 微信上,许嘉的好友白鸥发来一段绝望的文字。 许嘉打字道:「虽然不想打击你,但我还是要说我60抽两个喻归,10连一个沧风。」 许嘉发出这句话之后,消息框上频繁出现「对方正在输入……」,最后回过来的只有几个字。 「你没有心!」 许嘉从这短短一行字和白鸥疯狂打字的情况上体会到了好友的崩溃。 「凭什么啊,呜呜呜呜,再这样下去退游的心都有了,谁能懂歪池的痛苦啊。」 许嘉憋笑,继续打字:「淡定,我也经常吃大保底,也照样没放弃不是吗?你看这不就好运来了吗?」 「我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用阳寿抽卡了,我还能见到安然无恙的你吗?」 「哈哈哈哈哈,当然可以,快去做喻归的传说任务和阿北的邀约任务吧,我不打扰你了。」 「呜呜呜呜,我也想要你这样的好运啊,我至今没有双黄过啊,呜呜呜……」 许嘉放下手机,无奈的嘆了口气,白鸥,不是我自己有这样的好运,是喻归的上司和好友buff加成才让我小保底不歪的,但这件事她也不能这么和好友解释,越解释越麻烦,到最后没准还会被白鸥嘲笑呢。 「许嘉许嘉,这个鱿鱼串也太好吃了吧。」餐桌前,阿北津津有味的吃着手里的烤鱿鱼串,在他眼前的盘子里还放了好多烤串,有烤牛肉、烤鱿鱼还有烤鸡翅,数量非常多。 胡桃坐在阿北对面的椅子上,也对这些东西赞不绝口:「确实好吃,没想到别的世界居然也有如此美味的食物。」 许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着两人:「你们喜欢就好,其实我还怕你们会不喜欢呢,因为我今天晚饭本来就想吃烤串的。」 阿北把盘子推到许嘉面前:「你也快吃啊,再不吃我和胡桃都要吃完了。」 许嘉摇摇头:「我刚才吃过了,现在也不太饿,其实我还很想问你们,怎么会突然来到我们的世界了。」初见胡桃和阿北,许嘉一开始是有些头脑发热,但冷静下来才想起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离开自己的世界来到她的世界,所以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原因。 「哦,你不说我们都忘了。」阿北又吃了一根烤鱿鱼串,然后擦了擦嘴,道,「我们是碰了喻归的一个装置然后就掉到了这里,还得找机会回去呢。」 许嘉惊奇:「诶?喻归的东西?」 胡桃说:「我们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阿北往里面注入了自己的力量之后就把我们送到这里了,虽说掉到这里的体验极差,但本堂主一向主张随遇而安的道理,这么一想心情也就稍微好点了,不过,本堂主还是想说,阿北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作为最熟悉喻归的人,你居然不知道那个东西是干什么的。」 阿北气愤的抱手赌气道:「喻归他大我多少岁啊,而且他的心思特别难猜,谁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名堂啊。」 「那你还要试那个陌生的装置。」 阿北反驳:「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要试试看啊,再说了,喻归既然放心让万羽送到往生堂,自然就不会是什么毁天灭地的东西,碰一碰又怎么了,再说了我以前在幽冥司经常碰他的东西,也没见有什么意外,要是真有意外,凭着喻归和钟离的本事,也能轻松把我们救出来。」 胡桃:「你这个仙人当的也太不称职了,居然还要你信奉的神来救你。」 阿北傲娇的扭头:「哼,虽然名义上我是冥神眷属,但喻归超级宠我,就算我一无是处也没有关系,反正有他和州州,再说了小爷我也不是一无是处,我还在秘境里救了堂主和白朝重云他们呢。」 许嘉尴尬的赔笑道:「呃,还真是富家小少爷一样的脾气啊。」怪不得阿北元素爆发和元素战技的语音都这么嚣张,毕竟是幽冥司两个魔神宠着的崽崽啊,t0四星雷法我爱你。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许嘉连忙充当和事佬:「大可不必因为这种小事吵起来啊,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第59页 胡桃和阿北看向许嘉,然后又看向对方,点了点头:「你说。」 「呃,我的意思是既然是喻归需要的,那你们就没有在他近期的表现和行为上看出什么端倪吗?比如在你们离开前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她在游戏里是以旅行者的角度进行主线进度剧情的,对于其他角色私下里干了什么是完全不知情,帮不了胡桃和阿北的忙,所以也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反常的行为?」听到许嘉这么解释,胡桃和阿北停止了拌嘴,开始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阿北最先道,「唔,好像有吧,这几天他都不把我带在身边了,有什么事都是和月图一起商量,我只能跟着堂主去拉业务,然后不出意外的喜提喝茶荣誉,除此以外,我就是去三碗不过港和钟离一起吃下午茶,就是说往生堂都有喻归了,为什么还要拉业务啊?我不懂。」 胡桃道:「就算有了喻归,往生堂也是要拉业务的啊,这是两码事,为了往生堂的生意越来越好,必须如此,你觉得呢,许嘉?要不要考虑买个往生堂的业务?看在你我朋友的份上,本堂主可以给你八折优惠。」 许嘉连忙摆手:「堂主的敬业精神我真的很钦佩,但这个业务对我来说……呃,可能用不上,毕竟我也不是璃月人啊,我们这里有殡仪馆,死后一条龙服务。」 胡桃说:「也就是说如果你是璃月人,会考虑买我们往生堂的业务咯。」 许嘉汗颜:「呃,可……可能……也许……大…大概吧,我觉得我还年轻。」 胡桃惋惜道:「唉,太可惜了,你为什么不是璃月人呢?」 许嘉说:「其实如果我是璃月人,我是说如果,如果往生堂愿意把钟离先生借我一天的话,我不介意给堂主介绍生意的。」 阿北惊唿:「你这是人口拐卖啊!居然打钟离的主意。」 「才不是什么人口拐卖啊。」许嘉连忙解释,「我就是……仰慕钟离先生而已。」毕竟作为一个钟离厨,要是能亲眼见到帝君,真的是三生有幸了,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钟离不能一起穿过来啊,帝君穿过来,我甘愿钱包被掏空啊,许嘉在心里无声的吶喊。 阿北一张小脸认真的打量着许嘉:「突然觉得你好不可靠。」 许嘉被阿北目不转睛的盯着有点心虚,咳嗽一声,将目光投向胡桃:「呃,咳咳,开玩笑,言归正传,我们不是在谈怎么让你们回去的事情吗,怎么突然扯别的事情上来了?」 「是哦,差点忘了正事。」胡桃道,「其实阿北说的事情我也注意到了,也不知道喻归最近怎么了,但他毕竟是神,虽说在往生堂工作,但管这管那也多多少少算不敬仙师,再说了,就算他不是神,我作为老闆也不能干涉他的自由时间。」 许嘉问:「那他大概是什么时候出现这种情况的?」 阿北回忆道:「好像是我们从那个梦境里出来之后吧,我中途去了一趟幽冥司把北暮和裴夕的灵魂交给州州,回来后就发现喻归状态有点不对劲。」 许嘉疑惑的问:「什么梦境?」 「哦,对,我都忘了你不知道我们的事,是这样的……」 阿北一五一十的将他们遇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许嘉,许嘉听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原来是这样,真是没想到你们居然还经歷了这样的事情,唉,其实我还是挺同情赫乌利亚的,之前过钟离的传说任务就觉得她作为一个魔神真的好惨,不仅被其他魔神欺负,最后还死于庇佑的人类之手,一生只能说是凄凉啊。」 胡桃:「什么传说任务?」 许嘉笑着转移话题:「啊,可以不用在意这个,我的意思是说你们的经歷真的很让人忘怀,普通人要是遇上了估计可以吹嘘一辈子,呃,比如我。」 阿北深深的看了一眼许嘉:「哦……这样啊。」 许嘉尬笑道:「不用这么看着我吧?我有点害怕。」虽然小正太看着可爱,但他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有点让人毛骨悚然啊。 阿北忽然笑眯眯的说:「放心,我不吃人。」 许嘉:「……」更吓人了,拜託别吓我。 胡桃说:「喻归这样难道是和上次我跟他提到的那个梦境引路人有关吗?上次我和他谈话,他的样子确实有点怪怪的,像是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许嘉委婉的提示道:「呃,就我所知的线索啊,可能和喻归的过去有关啊,阿北作为最熟悉喻归的人,应该清楚吧?」 阿北嘆了口气,表示爱莫能助:「说实话,关于喻归的过去,我所知道的不比你们多,我才两千岁啊,喻归光年纪就比我大了整整六千多岁,而且在幽冥司,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我想了解他也无从下手啊,可能州州知道。」 胡桃看向许嘉:「诶,许嘉,既然你清楚我和阿北的事,还清楚我们璃月的魔神,你应该也多少知道喻归的事吧?」 许嘉挠了挠头:「呃,这个……也不算知道的太多吧,有些秘辛也都是网上猜测的,不可信不可信。」关键是官方还没出这么后面的剧情啊,尘世七执政和幽冥司往事这些估计得等到至冬国开了才能全部清楚啊,就算胡桃现在问她,她也不知道啊,万一误导了他们,她岂不是罪过大了。 胡桃:「那就没什么办法回去了吗?」 阿北嘆了口气,垂头丧气道:「最坏的可能性就是让喻归救我们回去了,希望他早点发现我们失踪了吧。」 第60页 「办法总归会有的,你们也不用这么垂头丧气的,刚好可以多体验一下我们这里的生活啊。」许嘉安慰道,「堂主不想知道我们这里和往生堂类似的业务吗?」 胡桃觉得许嘉讲的很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拉住许嘉的手:「嗯,有道理,那跟本堂主说说呗。」 阿北诧异的看向胡桃:「不是吧,堂主你不想回家了?」 讲到自己所涉及的领域,胡桃整个人都精神了,梅花眼中亮着光:「你不是都说了只要喻归发现我们不见了就会来救我们的吗?随遇而安啦,我还是对这里的葬仪组织很感兴趣的,没准还能借鑑一下,以后在璃月更好的拉业务呢,许嘉,快和本堂主详细讲讲。」 「呃,我们这里的葬仪都是分开来的,像什么纸人纸元宝花圈寿衣之类的都是在专门的店里买的,然后再联繫火葬场的人将人拉去火化了,最后就放入骨灰盒埋到墓园里去。」 胡桃惊奇:「居然是分开的吗!不用做法什么的吗?」 许嘉说:「嗯……做法可有可无吧,这个端看每家每户的要求,做法得加钱,很多人其实也不花这个冤枉钱,其实在我们的世界里一直都是相信无神论的,我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阿北:「居然不相信神,你们还能发展的这么好,有会飞的机械鸟,还有四个轮子跑的很快的车子,这些都是你们自己造出来的吗?」 许嘉自豪的介绍道:「会飞的叫飞机,四轮的叫汽车,都是人类自己发明的哦,这里是不信神明的世界,也并没有神,一切靠的都是人类勤劳的双手,但是我们也有信仰,人只有有了信仰才能长长久久的走下去,这一点和你们是一样的。」 胡桃:「果然是有趣的世界,我是真的越来越喜欢这里了。」 「喜欢就好,多住几天也没事,就当休假啦,你们不好奇这里的运行规律吗?不想试试这里新奇的玩具吗?」 阿北:「说的我都心动了。」 「那就让我当这个东道主招待你们吧。」 胡桃和阿北望了望对方,最后点头:「好,就当度假了。」其他事,过会儿再说,让他们先当一段时间的甩手掌柜吧。 第26章 为了让胡桃和阿北更了解他们的世界,许嘉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让他们捋清了这个世界的世界观。 在许嘉的世界,许嘉所在的国度,从未有过神的存在,而那些名义上的神也都只是前人以那些有过突出贡献的伟人为原型所杜撰出来的,简而言之,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人类自己摸索出来的。 更神奇的是这个世界没有元素力,可他们却能自由的运用风火岩水火冰雷七种元素。 阿北问:「诶诶诶,许嘉,这个冒冷气的是什么啊?」 「那是冰箱,哦,忘了小孩子都喜欢这个,给。」许嘉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旺仔牛奶,贴心的插上吸管交给阿北,「这个超好喝,你可以试试,堂主也来一瓶吧。」说着,也递给胡桃一瓶旺仔牛奶。 阿北好奇的吸了一口,下一秒,眼睛里就开始冒星星了,他双手抓住旺仔牛奶,喝的摇头晃脑的,尖尖的耳朵也因为愉悦的心情一动一动的,看上去非常好rua。 阿北激动的一下炫完了一整瓶,然后用渴望的目光看着许嘉:「好好喝,我可以再喝一瓶吗?」胡桃作证,如果阿北身后有一条尾巴,一定翘到天上去了。 许嘉说着,又给阿北拿了一瓶:「想要的话,冰箱里还有,不过喝太多冰饮也不行啊,会坏肚子的。」 阿北心满意足的拆开吸管继续喝:「嗯嗯,就喝这一瓶了。」 胡桃说:「看来你很擅长应付像他这样小孩子性格的人啊。」 「还好啦,堂主过奖了。」许嘉嘿嘿一笑,「那个,能和我多说说你们往生堂的事吗,尤其是钟离先生的!」 胡桃幽幽的看着许嘉:「这个晚上你已经是第十次向我打听我家客卿了,本堂主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对钟离有什么企图了。」 许嘉连忙摆手:「怎么会,怎么会,我也只是仰慕钟离先生而已啦。」 阿北说:「可是你真的很可疑啊。」 许嘉急中生智,连忙指了指书房:「啊呃,那个……诶,对了,堂主今天睡我房间吧,我给小阿北去书房铺个床。」说完,飞也似的熘了。 胡桃和阿北相视一望,阿北说:「许嘉很可疑哦,每次提起钟离她都顾左右而言他。」 「对我家客卿这么上心,唔,确实古怪。」胡桃托腮思索,「不过她应该没有恶意的,相信她吧。」 阿北点头答应着,这时候许嘉的房间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刚刚才被许嘉科普过他们世界知识的胡桃知道那是许嘉的手机响了,就想着去她房间帮她把手机拿出来给她。 结果胡桃刚一转动门把手,打开房门看到里面的一剎那,沉默了。 「是我手机响了吗?你们不用帮我拿,我自己……」许嘉从书房出来,话还没说完,看到胡桃立在自己房间门口,突然说不出话了。 胡桃听到许嘉的声音,转过身,指了指她的房间:「我现在很怀疑你对我家客卿的态度了。」 许嘉:「……」 许嘉:「……」 许嘉:「哇啊啊啊啊,你听我解释。」 「诶,怎么了?」阿北好奇的也走向许嘉的房间,结果……看到了一墙壁钟离的海报,书桌上还有钟离的手办,床上还有岩王帝君龙形的玩偶。 第61页 阿北:「呃,你是不是对仰慕这个词语有什么误解。」这满屋子钟离的程度,已经不能再用仰慕来形容了吧,完全可以用狂热来形容了。 那一刻,许嘉尴尬的可以抠出三室一厅,她尬笑道:「呃,我真的可以解释的。」 胡桃:「不信。」 许嘉心里流下面条宽的两行眼泪:「堂主,我真不是个变态。」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帝君厨而已。 阿北提问:「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面对满屋子钟离的注视还能睡好觉的?不觉得怪怪的吗?」 许嘉脱口而出:「因为他很有安全感啊,呜呜呜呜,堂主,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对你们没有恶意的。」 胡桃走进许嘉的房间,指了指这满屋子和钟离有关的东西:「……本堂主当然相信你的诚意,但刚看到你房间的一剎那确实吓了我一大跳,说实话,我还没在璃月见到像你这样……」 许嘉说:「其实……在我的世界,比我更疯狂的比比皆是。」 阿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惊讶的瞪大眼睛:「等等,那也就是说,就连胡桃和我也会有像你这样的呃……粉丝?」 许嘉硬着头皮点头:「虽然不想吓你们,但确实也有。」而且可能还脑补过各种各样的少儿不宜画面,虽然和温迪厨一比,他们这些个人厨算不得什么。 阿北连忙护在胡桃身前:「好吓人,堂主,我们快回家吧,万一有变态要对我们图谋不轨呢。」 胡桃笑眯眯的看向许嘉:「放心,就算有变态,本堂主也自有方法对付,你说对吧,许嘉?」 许嘉笑道:「应该吧。」 胡桃说:「你的手机响了,确定不去看看?」 「我的手机!」许嘉这才想起她为什么要进房间,连忙去拿书桌前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两个未接来电,都是白鸥的。 刚想给她回拨过去,白鸥就打来了第三个电话,这回许嘉倒是没落下了。 许嘉咬牙切齿的先发制人:「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手机那头,白鸥一头雾水的说:「诶?你怎么了?」 「有什么事不能微信上说吗?非要打电话?」 「我给你发微信了,你不回啊。」白鸥纳闷道,「所以我只能打给你电话。」 许嘉深吸一口气:「好吧,什么事。」 「你做喻归的传说任务了吗?」 「没啊。」 「那你半天都干啥了啊,这都没空?」 许嘉含煳道:「招待客人,这不是重点。」 「呜呜呜呜,都说风系男凑不出一个友人,这话是真的,百试百灵,喻归的传说任务就提到了他那个像家人一样的朋友。」 许嘉瞪大眼睛,抓着手机,声音提高了一度:「你说什么?」 白鸥道:「三言两语说不清啊,你还是得自己去看看,我原本以为你做完传说任务了,所以想和你交换下心得的,结果你还没做。」 「事出有因……」 「总之你赶紧去看看吧,呜呜呜,不说了不说了。」 「你……」还没等许嘉说完,白鸥就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一串「嘟嘟嘟」的忙音。 许嘉:「……」她真的很想提刀砍了这个怨种朋友,不过她也算提醒了自己,也许她能通过喻归的传说任务找到送胡桃和阿北回到他们世界的办法。 阿北问:「你的朋友吗?」 许嘉放下手机点头,然后看向胡桃和阿北:「嗯,那个……关于你们回到自己的世界的方法,我可能有一个新的方向。」 阿北连忙问:「什么方向?」 许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明天再谈论这个问题?」 阿北叉腰气唿唿的看着许嘉:「你也太吊人胃口了吧。」 许嘉:「对小孩子来说,晚睡可是会长不高的。」 阿北鼓着腮帮子道:「哼,我才不是小孩子呢,小爷我都两千多岁了。」 许嘉:「但你也要体谅堂主啊,是吧,堂主。」 胡桃说:「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本堂主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哎呀,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该洗洗就洗洗,该睡睡就睡睡,那个我床还没铺完,先去了,一切明天再说。」还没等到两人说话,许嘉就又跑到了书房忙自己的事了。 阿北嘆了口气,体谅了人类还需要睡觉的情况:「也只能等到明天了,不过堂主,你确定能在一堆钟离的注视下睡得着觉吗?」 胡桃:「待久了不就觉得很正常了,再说了,那是我们的客卿,我有什么睡不着觉的?」 阿北发出灵魂拷问:「是吗?帐单的噩梦你都忘了吗?」 胡桃:「……」她看向墙壁上关于钟离的海报,看着自家客卿那双宠辱不惊的琥珀色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条件反射的听到了「开销就按习惯,记在往生堂帐上」。 为什么这个声音又开始重复出现在她耳边了?好不容易骗来了喻归当冤大头,才摆脱了往生堂财政赤字的危机,结果……噩梦似乎又回来了,不过这次……不是钱包的折磨,而是心灵的折磨。 胡桃:「噩梦退散,本堂主不怕。」 阿北摊手无奈道:「那好吧,祝你有个好梦。」 …… …… 许嘉帮阿北把床铺好后,大家就各自回了房间去睡了,胡桃和阿北也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他们在界的第一个晚上,也算的上一夜好梦。 第62页 在第二天吃过早饭以后,许嘉就把笔记本电脑搬到了书房,让胡桃和阿北两个人坐在她的身边。 阿北见许嘉又打开了昨天她让他和胡桃抽池子的那个游戏,不确定的说:「你说的方向就是指这个?」 「是的,我们昨天也讨论过了可能和喻归的过去有关,没准能从他的传说任务上搜集到什么蛛丝马迹呢,找到了关键没准你们就能回家了。」 阿北:「有道理,所以传说任务就是……以旅行者的角度去了解喻归的事?或者说建立羁绊?」 许嘉打了个响指,肯定了阿北的答案:「bingo,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嗯。」 许嘉动了动滑鼠,根据任务提示将自己的人物传送到了璃月港。 …… …… 派蒙飞在荧身边道:「新建的璃月港比之前看起来还要壮观呢,真不愧是神秘的耘离族。」 荧一边走,一边点头,认同了派蒙的观点。 派蒙继续科普道:「说起耘离族,他们这一族不信仰七神中的任何一位,单单信仰冥神布莱迪斯,但冥神虽然答应庇佑他们,但却从来没有插手过他们的内政,就和卖唱的一样,完全就是属于不管的类型。」 荧道:「就算喻归不管,但还有临州在,听说幽冥司大部分事务都是交给临州处理的,有的时候临州的优先级可能还高于喻归。」 派蒙说:「感觉喻归有的时候真的很任性呢,完全没有作为神的样子,亏他还比钟离年纪大呢。」 荧道:「可能因为他沉睡的时间就抵过了他寿命的一大半吧,才会显得有些与世隔绝。」 派蒙:「嘿嘿,虽然喻归有的时候表现的很气人,但他真的很慷慨啊,还经常让我们在三碗不过港免单吃酒酿圆子。」 荧:「一讲到不用付钱,派蒙一下子就精神了。」 派蒙说:「哪有,我这是在夸奖喻归呢。」 「小派蒙这话,倒有点像是在说我是冤大头的样子。」熟悉的声音传到荧和派蒙耳中,派蒙转过身:「诶?喻归?」 在她们眼前的只有一条河道,别无其他,荧好奇的走到河边,看到了水面上不断泛起的涟漪,还没等她看清楚水面下的身影,一个人就游了上来,正是刚才讲话的喻归。 派蒙说:「吓死了,喻归,你怎么泡水里了?」 喻归游上岸:「一点小事困住了而已,好久不见,旅行者,派蒙。」 第27章 派蒙叉腰飞在半空看着喻归:「确实是好久不见了,但你下次可不可以换一个不那么吓人的出场方式?」 喻归轻笑一声,只一会儿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就恢復如初,他走到荧和派蒙面前,抬手道:「现在可是白天,如果我晚上这么出来,才算吓人吧?」 派蒙托腮观察着喻归:「好像也有道理,嗯,不对啦,重要的是你因为什么小事就泡水里啊。」 荧也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 喻归问:「你们……是在关心我吗?」 派蒙点头:「当然啊,你可是我们的朋友,尤其你还每次都请我们吃饭,现在你有困难,我们当然要帮你啦。」 喻归愣了愣,随即低头一笑:「谢谢你们,其实我在试图寻找过去的我遗漏的细节。」 派蒙惊奇的问:「诶?你是失忆了吗?在水里泡着就能找到记忆吗?」 喻归解释道:「我只是想试试看在极限状态下的我能不能回想起一些东西,于是就想着在水中屏气冥想一个小时,但……效果好像不是太好,我还是想不起任何关于以前的记忆。」 荧道:「是幽冥司的事情吗?」 喻归摇摇头:「不是,是有关归离原的事情。」 派蒙疑惑的问:「可临州说过,你这两千多年可是一直都在沉睡啊,归离原建立和毁灭都在两千多年前,那个时候的你不可能会出现在归离原吧?而且你不是说过你六千多年没有来过璃月吗?」 喻归抱手点头:「确实是这样,但我没办法确定在我沉睡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原先我并不知情,但最近在璃月港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不得不重视起这个问题,如果我的力量投影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加以利用,恐怕会给璃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就想冥想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 派蒙说:「哦哦,是之前那个鬼王的事情吧,我们听钟离和胡桃提起过,没想到居然还和你有关系。」 喻归道:「我是幽冥司的主人,任何鬼魂的事情都与我有关。」 荧说:「既然是力量投影,你应该能感受到它的去向吧?」 喻归闭眼摇了摇头:「如果是自主状态下的,倒是能感受到去向,可问题就在于我是无意识中投放影子,他们于璃月游走近两千多年,身上早已沾染凡尘气息,再加上我现在身上没多少力量,要感应还是挺困难的。」 派蒙:「啊?那怎么办啊?」 荧低头托腮思考了一会儿,随即抬头看向喻归:「既然这样,要不要去归离原再查看一下?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派蒙点头附和:「对啊对啊,既然冥想效果不大,不如就实地考察一下,没准会有意外惊喜啊。」 喻归犹豫了一会儿,随即点点头:「这……好吧。」 派蒙说:「既然决定帮你忙了,那就让我和旅行者陪你去吧。」 第63页 「也好,我听钟离说,旅行者找宝箱的本事是一流的,没准此行真的能有所收穫。」 「嘿嘿,说定了,那我们出发吧。」 于是三人就一起踏上了前往归离原的路程。 路上,派蒙问:「喻归,你之前是不喜欢这里的氛围所以才一直待在幽冥司的吗?」 喻归摇头:「倒也不是,只是因为一些突发的变故,我才不得已离开了这片土地,后来也因为职责才一直长期驻守幽冥司。」 「诶?你的意思是……」 喻归轻描淡写的说:「嗯……和摩拉克斯他们一样,我是在这片土地上诞生的魔神,如果没有那次变故,你们今天大概率是见不到我的。」 派蒙:「我还以为你的家就是幽冥司呢。」 「在我那个时代,其实还没有轮迴的概念,元素生物死亡后就会化为固有元素,轮迴只是后来天理为了方便管理人类才建立起来的。」喻归说着,「这里原先……只是元素结晶生物的乐土。」 「诶……」 喻归说:「看你们的样子应该很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吧,很可惜啊,上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魔神现在应该已经成了一堆白骨,躺在不知道哪片土地上。」 派蒙:「那你还敢说?」 喻归冷笑:「天理要是有本事,就现在让人砍了我,反正我活的够久了。」 荧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些事,对我们说真的没问题吗?」 喻归说:「看样子,你是在其他三神那里吃了闭门羹吧,你放心好了,幽冥司是三不管地带,虽说受限于天理,但我从来不管这些规矩,我可不像钟离重视契约精神,离经叛道才是幽冥司的传统。」 派蒙说:「那你知道五百年前坎瑞亚的事情吗?」 「坎瑞亚?」 「嗯,这事关旅行者的亲人。」 喻归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幽冥司不管生人之事,对外界的事情我们也都不关注,不过你们也知道整个提瓦特上的人死后灵魂都归幽冥司管辖,但偏偏五百年前坎瑞亚灭亡之时,他们子民的灵魂竟然没有一个进入幽冥司,通常这样的灵魂不可饶恕,已经失去了进入轮迴的资格,就算是灵魂湮灭了也不得安宁。」 「竟然是这样的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坎瑞亚会灭国,但他们的子民大概率是触及了天理的忌讳,不然也不会连轮迴的资格都失去了,但这件事也提醒了我现在的轮迴秩序并不是真真正正的,我所追求的理念还需要进一步完善。」 「……」 见到荧沉默,喻归说:「抱歉,没有帮上你什么忙,其实幽冥司对天理也一直是颇有微词,一开始我们对七神也没有什么好感,总之这些秘闻听过就好了,也别往心里去,以你现在的能力,知道的越多可能死的更快。」 荧点头:「谢谢你的忠告,喻归。」 喻归:「倒也没什么,你们既然肯帮我,礼尚往来,也得透露给你们一些情报。」虽然大部分是无关紧要的,但如果他真的透露那些触及核心的情报,对他们中任何一位都是致命的。 喻归垂眸,在心里无声的嘆了口气。 就这样,三人来到了归离原,在遗蹟附近搜索了片刻,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转悠了大半圈,派蒙问:「喻归,你确定是在归离原吗?」 喻归道:「堂主和我说,他们最初见到那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就是在梦境之中的归离原,梦境坍塌,我们无法从中获取更有用的线索,只能寄希望于现实中的归离原能给我们线索。」 「会不会是藏起来了?如果是你的话,你怎么做才不被人发现啊?」 喻归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道:「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会在某个隐藏秘境里躲起来吧,我以前就是这么做的。」 派蒙说:「那……这里会不会有什么秘境的入口什么的?」 「……」喻归低头托腮,然后往前走了一步蹲下来,手心朝下放在了土地上,随即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转身对旅行者和派蒙说,「果然,你们能给我新的灵感,我在这里确实感受到了一个不属于这里的洞天秘境。」 派蒙:「哇,真的有啊。」 喻归点头:「之前我就考虑过,如果是仅仅只是一段过去的经歷,很有可能会被最多附近的地脉衍出记录下来,成为一段记忆,并在机缘巧合之下以投影的形式展现给过路的人,但这里并没有地脉衍出,因此可以排除这种可能性,那么这样一想就只有可能是洞天秘境了。」 派蒙问:「那这个秘境现在在哪儿啊?」 喻归招手,示意旅行者和派蒙跟上:「跟我来吧。」 喻归带着旅行者和派蒙来到了归离原一处空地上,派蒙左看右看然后问喻归:「喻归,入口呢?」 喻归突然转身,一拳砸向地面,地面瞬间裂开了,旅行者和派蒙还没反应过来,就直直掉了下去,好在这下面的路是人为修好的,她们像做滑梯一样一路滑到了最底下。 而喻归则是稳稳噹噹的落在了地面上,对荧和派蒙说:「你们没事吧?」 派蒙气愤的跺了跺脚:「喻归!你要开路能不能和我们说一声啊!」 喻归说:「抱歉,但我考虑过了你们的落点是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第64页 「但是也很吓人啊。」 喻归摸了摸鼻子,略微有点尴尬:「呃,那这样的话,我请你们吃饭,算补偿吧,新月轩怎么样?」 派蒙抱手:「这还差不多,诶,话说回来这里就是秘境入口了吗?」 喻归点头:「嗯,我们进去吧,我想要的答案就在这里面了。」 刷到这里,许嘉捋了捋袖子,点进去了副本:「正好让我试试手感,嘿嘿,先是风系主c状态下的喻归,走起走起。」 进入副本后,他们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幻影,根据任务的提示他们一直在追逐着这个人的身影,在一路上刷了众多丘丘人和史莱姆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秘境的尽头,而那个人也已经无路可退。 喻归走到那个人面前:「你已经无路可退了。」 那个人却轻轻一笑,仍然背对着喻归:「从未想过退开,吾的任务从来都是引路。」 喻归:「包括梦境中帮堂主他们引路吗?」 那人转过身,将帽子摘下,一张和喻归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了三人面前:「自然。」 派蒙惊讶的指着眼前的翊:「喻归,他和你简直一模一样啊。」 喻归:「力量投影而已,自然长相一致。」 翊微微颔首:「于世间徘徊千年,吾早已忘记我之归途,若要吾所归,以战得之。」 「可。」喻归点头,转头看向旅行者和派蒙,「你们后退一点,小心误伤到你们。」 「你要和他打一架吗?」 喻归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沧风:「不这样我无法收回这段力量投影,再说了,战斗曾经是我最擅长的事情,避无可避。」 翊的眼中毫无波澜,他微微眨了眨眼,在他身边,温度骤降,手中也形成了一把由冰铸就的长.枪,下一秒,他就闪身来到了喻归身后,速度快的旅行者都看不清他的身影。 喻归早一步察觉到了翊的气息,侧身躲过了翊的第一次进攻,然后拉开了与翊的距离。 翊甩了甩长.枪,面无表情的说:「你用的是弓,需得与我有一段距离方可出奇制胜,但若是我频繁出招,只怕你连出箭的机会都没有吧。」 「狂妄自大。」喻归冷冷道,朝着翊连射几只带着风元素的箭,在快要射中翊的那一刻,这些箭却停在了半空中,下一刻化成了冰雕落在了地上。 派蒙震惊道:「身为喻归力量的化身居然是冰元素的攻击。」 翊淡淡的瞥了一边的旅行者和派蒙:「无需惊讶,此为吾之力量本源,无形的风只是一道保护宿主的屏障罢了,但同时也是一道诅咒。」 「一派胡言。」喻归脸上虽无愠色,语气却冷了很多,他握紧手中的沧风。 翊平静的看着喻归:「吾所言之事究竟是否为真,汝心中不是一清二楚?何须自欺欺人?」 喻归冷冷的说:「我从不自欺欺人,你我手中武器见真章。」 翊微微鞠躬:「请赐教。」 「……」 就这样,喻归和翊进行了数十个回合的争斗,每一个回合下来秘境中凝固的冰更多,再加上风的扩散让这些冰延伸的更快。 派蒙躲在旅行者身后,瑟瑟发抖的连飞都飞不稳了:「好冷啊,快冻死了,生个火吧。」 荧环抱住自己:「这里都是冰,哪里来的火苗。」 派蒙:「喻归怎么还不好?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要冻成冰块了,我们不会死……死在这儿吧?」 看着两人已经快冻的没有力气说话了,翊提醒道:「吾与汝总共战了六十三个回合,虽然每回合都是汝赢,但汝若取不到我的力量,汝的朋友可能会冻死在这儿。」 喻归面色严肃,他朝后看了一眼旅行者和派蒙,由于温度已经足够低,她们的身上已经结出了不少冰晶,喻归眸光渐深,按照现在冰封的速度,他只有一招的机会了。 喻归深吸一口气,他缓缓拉弓,对准了翊,翊却轻笑一声,下一秒,在喻归眼前,变化了八九个翊。 翊道:「你只有一次机会。」 喻归观察着这几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抿了抿唇,将弓箭对准了其中一个翊。 「拉满弓,对准目标,然后脱弦,就像我当初教你的那样。」 喻归深吸一口气,凝聚了风元素的箭就此射出,直直的射中了翊的要害位置。 翊闷哼一声,与此同时,所有的幻影也一起消失,秘境中的冰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派蒙:「好像没那么冷了。」 喻归放下弓,看着翊:「我胜了。」 翊勾了勾唇,又鞠了一躬:「确然如此。」 第28章 喻归转身看向旅行者和派蒙:「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冻伤?」 荧摇摇头:「我们没事,不用担心。」 喻归点点头:「那样就好。」 翊上前道:「汝看起来很关心这两个人。」 喻归看向翊:「她们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我不会再让我的朋友出一点事情了。」 翊说:「究竟是真的在意汝新结交之友,还是为了过去那抹忘不掉的身影?抑或是六千多年前无法拯救的遗憾?」 喻归低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派蒙担忧的看向喻归:「喻归……」 过了许久,喻归才缓缓抬头,看向翊:「既然是朋友,就需要真心对待,这是人类都懂得的道理,我作为神,又岂会不知?」 第65页 翊低头一笑,他拔出胸口的箭,鲜红色的血从他的伤口中流了出来,而他的身影也渐渐化为点点星光,环绕着喻归,翊看向喻归:「君仍如当年,故人方可安心。」 喻归问:「她在这儿,对吗?」 「吾只是一段力量投影,投生在两千年前的归离原,本能的寻找着与吾之力量相近的归宿,最终找到了这里,但汝的力量投影并不只有吾一个,他们或许懵懂的徘徊在各界,或附身于人类,这些还需要汝自己寻找。」 话音刚落,翊就在喻归眼前完全的消散,萦绕在喻归身边的星光也一起涌入了他的体内,喻归松开沧风,掩面抵挡力量涌入带来的不适感。 荧连忙过去扶喻归:「喻归,你怎么样?」 喻归摇摇头摆摆手:「没事,只是脑袋有些晕而已。」说着,他深吸一口气,平復了一下力量回归后的身体变化。 派蒙此时出声道:「你们看前面的墙壁。」 喻归和荧顺着派蒙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些还未散尽的星光余晖慢慢形成了一个女人的身影,那人身着一身白袍,面容秀气,周身散发着温和的气息,黑髮黑瞳,看上去与喻归有几分相像。 见到这人,喻归却愣了几秒,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尘封的记忆就此浮现,曾经偶尔只能在梦里见到的身影此刻真实的出现在他眼前,多年未见的故人,如今再见,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女子温和的和他们打了招唿:「好久不见,喻归,还有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和派蒙,你们好。」 派蒙:「喻归,她是谁啊?」 喻归低头摇了摇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魔神都会有天理加诸于身的磨损,而对他的最大磨损,其实就在于眼前的故人。 南羽平静的说:「我是南羽,喻归的朋友,不过比较特殊的是,我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只是我的记忆碎片。」 「喻……喻归的朋友?那你也是魔神?」 南羽解释:「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并不能算魔神,只是机缘巧合下拥有了某些权柄才成为了魔神。」 派蒙摸了摸头:「呃,好像没多大区别吧?」 「是没多少区别。」南羽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喻归,「魔神可以任性,但身负重任的冥神却不可以任性。」 喻归抿了抿唇,知道南羽意有所指,知道她清楚自己在璃月所做的一切,便没有说话。 南羽微微嘆了口气:「【轮迴】是轮迴之神的责任和使命。」 喻归抬头,眼眸中恢復了以往的波澜不惊:「但【轮迴】也是轮迴之神的诅咒。」 南羽无可奈何的看着喻归:「诚然,这是事实,但【轮迴】也是一种修行,轮迴之道运行了六千多年,始终存在缺陷,这难道不是你入世修行的目的吗?正因为这样,你才能找到自己其中一缕力量的投影,找到我留在璃月的记忆碎片,这是你的气运。」 喻归坚定的说:「是你在指引我。」 南羽点点头又摇摇头:「是我也是你的气运。」 「……」 南羽:「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反悔的可能性了,你本来可以活的更久的。」 喻归:「活得久了,脑子也会变迟钝的吧,到时候连出箭的速度都会变慢吧,我更愿意在清醒的强大中死去,也不要在无尽的磨损中疯癫而死。」 南羽忍不住掩面笑了一下:「你还是老样子,还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小傢伙。」 喻归轻笑一声,垂眸掩饰眼中的怅然,其实我早就变了,只不过在你面前还想维持着当年的模样,但……可能像个拙劣的冒牌货。 「你的力量投影并不只这一处,相信刚才翊已经提醒过了。」 「嗯,我已经知道了。」 「那么接下来的话,就是对旅行者说的。」南羽转头看向荧和派蒙,「气运与命之座息息相关,你虽然不属于此间之人,但提瓦特大陆的星空中却有着属于你的命座,你与旁人交集的越多,越能改变自己的气运,星空之所以璀璨,是因为在其中的星星一直在变化着。」 荧左手放于胸前表示感谢:「谢谢……」 南羽笑眯眯的说:「哦,差点忘了说了,你们要尽快出去哦,之前一直是翊的力量维持着这座秘境,现在他的力量尽数被喻归收回,所以这里快塌了。」 派蒙震惊:「什么?」 话音刚落,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头顶上也开始不断有碎石掉落,南羽的身影开始变得虚无,声音也开始变得不太真切:「喻归,你所……付……代价……太……大了。」 喻归深吸一口气,转身背对着南羽,心里默默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快步来到荧和派蒙身边,道:「抓住我的手臂,我带你们出去。」 荧和派蒙点点头,一人一边抓住了喻归的手臂,喻归道:「抓紧了。」一道光芒从他们脚下升起,紧接着,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们就出现了原先的平地上,派蒙头晕目眩的松开喻归的手臂:「不行,好晕啊。」 喻归看向身边的荧:「旅行者,你没事吧?」 荧的情况比派蒙好一点,她摇摇头:「没事。」她转过身,发现原本被喻归砸出的入口底下此刻已经被碎石填满,再也没法进去了。 喻归解释:「这是最保险的方法,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 第66页 荧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翊确实是你。」 喻归愣神,随即一笑:「确实是这样,大概我有你们人类所说的被迫害妄想症吧,总担心些有的没的。」 派蒙叉腰跺了跺脚:「你们……就不关心关心派蒙吗?喂,喻归,你刚才的瞬移害得我差点都把今天中午吃的都吐了。」 喻归说:「我不会忘了请客的事情的,等会儿你们去新月轩随意点单,我付钱。」 派蒙搓了搓手:「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走吧。」 「现在吗?」喻归却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我倒是想先坐一会儿,看看风景,你们要是饿了可以先去,稍后把帐单给辉月送过去就行。」 荧和派蒙对视一眼,最后,荧选择坐在喻归身边:「我看的出你想说说话,缺一个聆听者。」 「哦?哈哈哈哈,在别的神面前可别这么说,也许他们会打你。」喻归轻笑一声,手放到身后,仰望着天空,「当然,我觉得大概率是不会的,因为你是旅行者啊,你身上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我每次见你都很想和你说说话。」 「……」 喻归感慨:「很多年没人听我碎碎念了,就连临州和阿北也不敢揣测我的想法,有时候也觉得挺孤单的。」 荧问:「南羽,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吧?」 喻归:「她对我有着知遇之恩,我们算是同族,说是朋友,但其实她更像我的家人。」 「她之前说你活不久了,是……」 喻归点头,眼神平静:「是真的,不过活不久的意思是比一般的元素结晶创生之物短命许多,而且死的不会太好看。」 派蒙:「为什么?」 「个人的选择而已,事关我也事关她。」喻归淡淡的说,「你们可能看到了,在刚才的战斗中翊所用的是冰元素,而我惯用的是风元素。」 派蒙惊奇的问:「是了,既然是你的力量投影,应该会和你用一样的元素力,难道你也是复合元素属性吗?」 「其实我原先只能使用一种元素,那就是冰元素,因为某些不可抗因素,后来的我选择将自己的力量埋藏,选用了风元素。」喻归摩挲着手腕上的神之眼,「因为南羽能使用风元素。」 荧:「难道说……」 喻归点头:「嗯,我体内的风元素力是南羽强行给我的,作为一道保命符留在我体内。」 派蒙一脸担忧的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难道说你活不长是因为这个原因……」 「嗯。」喻归点头承认道,「魔神力量天生强大,一般来说我们所能承受的就是自己力量的极限,南羽的力量加在我身上,虽然能让我在一众魔神中脱颖而出,却也加速了我身体的衰竭,相比之下,磨损的也就更加严重了,所以我才会选择沉睡。」 派蒙不解的问:「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这不是害了你吗?」 喻归平静的指了指远处若隐若现的天空岛:「因为一些不可抗因素,和那里有关,她的死也和那儿有关,那是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事情。」 荧:「天理……」 喻归说:「轮迴其实是南羽的愿望,最初建成提瓦特大陆轮迴体系的也是她,我只是想帮她完成愿望而已,最初的轮迴之神是她,可世界上除了我还有谁记得她呢?」 「……」 「自由的风是抓不住的,散去之后也无人在意,我怕有一天磨损让我忘记一切,到时候就真的一个人也记不住她了。」喻归说,「所以我想,用风铭记她,同时也告诉自己,风是她的代表。」 「……」 「除了轮迴,她什么也没留下,我不甘心让她淹没于歷史中,但我好像也只有自己能留住她了。」喻归看向荧,「现在,你知道了她的存在,多一个人记住南羽,好像也还不错。」 荧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喻归,轮迴之神会入轮迴吗?」 喻归摇摇头:「轮迴之神若是死了,会化为世界运行的动力之一,是没有办□□回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所以啊,也不用太难过的,能过一天是一天,我的愿望只是不想碌碌无为的死去,能与你们有交集,我很荣幸。」 「……」 喻归轻笑一声,站了起来:「别不开心,离我死还早着呢,人要活在当下啊,就像那些凡人,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死,也还是每天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他们的生命比神短暂许多,我早就看开了,不用担心,走吧,我请客吃饭呗。」 「………」 「这样吧,我请三顿,旅行者阁下,派蒙阁下,给冥神一个面子吧。」 派蒙说:「……三顿哪够啊,让我们听了不好听的话,至少三碗不过港也得给我们免单。」 喻归欣然答应:「可以啊,没问题。」 「你真的有权力吗?不是说现在辉月都归临州管了吗?」 「我有我的办法,再不快点,可就赶不上饭点了。」 「喂喂,等等我们。」 荧追上喻归,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轮迴崩溃,你会怎么做?」 喻归摇摇头,平静的说:「轮迴是诅咒,也是理想,所以我会选择毫不犹豫的殉道修復它,它早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不可或缺,真正的轮迴是神干涉不了的,就是天理也不能,若有一天,神和仙人无法拯救逝去的人,那就说明它完全建成了,而那时世界也不会需要我了。」 第67页 …… …… 看到这里,许嘉和胡桃个沉默了,阿北气愤的说:「我才不信呢,喻归才不会死,这都是假的!假的!凭什么,他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死?」 「唉……」一声嘆息从他们身后传来,三人回过头,看到了传说任务的主人公,喻归。 阿北拉着喻归的袖子指了指许嘉的电脑:「喻归,这是假的,对不对?你怎么会背负这样的命运?」 「……」喻归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阿北的问题,「有的时候,答案没有那么重要,因为就算你知道了答案,命运也会让你忘记这段过去。」 「什么意思?」 喻归说:「你们只是做了一个梦,醒过来之后,你们不会记得梦里发生过什么,所以我的回答也没无任何意义。」 胡桃看向许嘉:「连许嘉也是假的吗?」 喻归深深地看了胡桃一眼:「或许她的世界真的存在,只是现在的她也处在梦里,她也不会有任何梦境里的记忆。」 许嘉:「我……我也在梦里?看玩笑吧,我明明能感觉到痛的。」 喻归答:「有时过于真实也是一种虚幻,堂主,阿北,我来找你们说明你们要醒过来了。」 阿北问:「所以我们要和许嘉分开了吗?」 「时空的错乱让你们的命运进行了短暂的交汇,但这段交汇本身并无意义,也就没有必要被你们记住,醒来之后,不会有人记得这里发生过什么,就连我也是一样。」 许嘉看向胡桃和阿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喻归抬头,看向窗外的太阳,眯了眯眼:「梦境坍塌了,你们要醒过来了。」 胡桃看向许嘉,发现许嘉的身体变得若隐若现,她伸手去碰许嘉,却穿过了许嘉的身体:「许嘉!」 「堂主,阿北,看来我们都要醒了。」许嘉有些不舍的说,「真是可惜,醒来之后就要忘记你们,要是再久一点就好了。」 阿北连忙问喻归:「喻归,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喻归摇摇头:「很抱歉,不能。」 许嘉摆摆手:「没有关系啦,我觉得有这样的交汇其实还挺幸运的,就是还挺遗憾没有见到钟离先生,不过也算是一种不错的体验啦,虽然……最后还是要忘掉。」 「许嘉……」 「堂主,阿北……」 在那一瞬间,许嘉的身影化为了虚无,世界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往生堂。 胡桃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桌子上还摆着万羽送来的装置,阿北说:「你醒了,堂主?」 胡桃点头:「我们怎么睡着了?」 阿北实诚的摇摇头:「不知道啊,难道是装置的问题,总感觉做了一个有意思但结局不太好的梦,虽然我记不清楚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桃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也是,本堂主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开始健忘了?」 阿北跳上胡桃的肩膀:「看来喻归的东西不能随便碰,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怎么用。」 冥思苦想后还是没想起梦里的事情,胡桃决定放弃:「贊同,算了,先吃饭吧,东西先放这儿,等喻归回来了他自己就明白了。」 「嗯嗯,吃饭吃饭。」 与此同时的另一个世界,许嘉揉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的喃喃道:「我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怎么醒过来后反倒忘记了,我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年纪吧?好奇怪啊……」 第29章 「亚多,我真是服了你了,居然能把东西藏到琥牢山,这一片地区有着大片的宝藏,近几年被璃月的盗宝团挖的七七八八,指不定咱们的东西被谁偷走了也不一定呢,再说了,这里还有理水叠山真君,这要被他发现了,闹大了告到帝君那里,咱们俩的工资还要不要了?」 琥牢山山腰处,站着两个年轻人,他们周身气质肃杀难近,一看就非寻常人。 名叫亚多的年轻人抱手,满不在乎的说:「难不成还让我把东西藏到无妄坡或者是轻策庄?得了吧,那儿的贼人更多,万一挖东西的技术不到家,把这东西打碎了,我们等了这么多年不白等了,好不容易组织放个假,才过来找那东西。」 两人越往上,越能见到巨大的琥珀,顿时觉得不妙:「你可别告诉我,我们还得敲碎这些把东西拿出来,到时动静太大,只怕那位真君真得出来。」 「出来了又怎么样?我们只是来取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的。」亚多摆摆手,「放心好了,只要不冒犯到那位真君,看在我们神使的份上,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别杞人忧天,西客。」 西客嘆了一口气,掩面道:「我到底为什么会因为两坛酒要和你出来?」 一说起酒,亚多眼睛都亮了:「那可不是普通的酒,那可是幽冥司特有的琉森百酒,压了五百年,味道肯定很贊,家乡的味道啊。」 「唉。」西客摊手道,「速度快点,我还想快点回去。」 「知道知道。」亚多看了一眼地图,带着西客继续往山上走,就在山顶处的一处空地前,亚多停了下来,指着他眼前的地面说,「就是这儿了,嗯,我已经闻到了那醇厚的酒香了,想想就觉得很开心,我现在马上挖出来,挖出来马上就走。」 「稍等。」西客制止了亚多要动手的动作。 第68页 亚多不解的看向西客:「诶,怎么了?」 西客无语的白了亚多一眼,转过身,朝着仙人洞府行拱手礼:「见过理水叠山真君,我二人是幽冥司阎罗殿下座下幽冥神使摆渡人,今日叨扰贵地和仙人,是想取一件旧物,望真君海涵。」 等了许久,却无人应答,清风略过,将几片树叶落到了西客身上,西客再次行礼:「多谢真君。」 「那我挖了。」得到了理水叠山真君的默认,亚多捋了捋袖子,空无一物的手上变出了一把铲子,对准地图上的地点开始勤勤恳恳的挖起来,越往下挖,独属琉森百酒的香气就更加浓郁,闻到这股味道,亚多越挖越起劲,挖了五分钟后,终于看到了罈子的一角。 亚多扔掉铲子,跳下去将两坛酒搬了上来。迎面而来的酒香味竟然惹得一向沉稳的西客都有些忍不住。 亚多深深的吸了一口浓郁的酒香:「哈哈,我就知道,受仙气沐浴的琉森百酒味道肯定不赖,所以信我的准没错,我们有口福了。」 西客说:「谁能想到五百年前你路过琥牢山捣鼓半天,居然只是为了藏两坛酒,幼不幼稚?」 「这哪算幼稚啊?我这是在做实验,那些凡人的鍊金术士不是都在实践中出真知吗?所以我想琉森百酒究竟埋在哪儿久一点会比较好喝,路过琥牢山索性就试试看咯,怎么,你不想喝吗?你不喝我就自己喝咯。」 「我……」西客语塞,只能转身背对着亚多,「坑填好,莫要让真君不满。」 「每次你争辩不过我们,就喜欢这样子赌气。」亚多填完坑后,无奈的摇摇头,「其实早些年你应该跟在帝君大人身边的,帝君的毒舌能力世上诸神无人能出其之右,你跟在他老人家身边做事,我保证不出几百年,你就能与我过上几招了。」 「哦?你能和我比的怕是也只有嘴上功夫了吧?」西客握了握腰间挂着的短刀,「如果是身体上的,我不介意和你多过几招。」 亚多连忙摆手:「诶诶诶,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明知道我武斗肯定打不过你的,你这不是存心羞辱我吗?」 西客反问道:「那你还不是欺我说不过你,你我之间这种行为,有何区别?又有甚意义?」 亚多抱起两坛酒:「败了败了,我们还是赶紧回璃月港吧,这一坛献给帝君,另一坛给咱们兄弟尝尝。」 西客白了亚多一眼,知道这傢伙又不想听他说教,朝着仙人洞天又行了一礼,径直走下山。 「喂,你这傢伙就不能等等我吗!我还抱着两坛酒呢。」亚多刚想走,又觉得于理不合,便也学着亚多的样子朝着仙人洞天鞠躬,「真君,坑我填上了,就此别过,有机会也请你喝我们幽冥司的美酒,诶诶,西客慢点,我跟不上了。」说着,就连忙跟上了西客的步伐。 两人一路下山,就这样一路南下,路过绝云间的一片树林,西客忽然停了下来,这让走在他后面的亚多不免有些好奇:「怎么了,西客,突然停下来?」 西客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前面拦住去路的事物:「你看前面。」 亚多好奇的一看,下一秒,眼中露出匪夷所思的眼神:「死人了?」 在他们眼前平躺着一个人的尸体,那人的气息已经断了,死前握着自己的脖子,眼睛瞪的老大,死状十分悽惨。 西客走上前,检查了一下,眼神愈发凝重:「没有那种武器造成的外伤。」 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包,展开来取出一根针,在那人身上扎了几下,然后凝神看着针:「针也没有变色,排除中毒身亡的可能性。」 亚多问:「你确定没有外伤吗?没准是什么隐藏的伤口?」 西客白了一眼亚多,亚多识趣的闭嘴:「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 「但凡摆渡人的法术你修习的认真一点,也不可能看不出来他身上的异常。」西客眯了眯眼,起身道,「他的灵魂缺失了一角,所以他死前才会痛苦的捂着脖子,哪怕他身体的完好无损,由于灵魂的问题,他被极致的痛苦折磨,最后把自己掐死了。」 亚多:「自杀?」 西客说:「没有人无缘无故的缺失灵魂一角,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秘密,把他带回去交给往生堂吧。」 亚多收敛了神色:「可不应该先查清这个人的身份吗?」 「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往生堂去查,虽然耘离族族长已经提醒过七星不要调查帝君和殿下的身份,但不代表他们不会查和他二人有关的辉月当铺,有些事情不能我们亲自去做。」 亚多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知道了。」 西客点点头,然后抱手看向亚多:「嗯。」 亚多见西客一直看着自己:「看我干嘛,你搬尸体啊。」 西客:「难道不应该是你搬吗?」 亚多:「我哪有手啊?你全须全尾的凭什么让我来做这脏活累活,我不干。」 西客挑了挑眉:「你真不搬?」 亚多态度坚决:「不搬。」 西客勾了勾唇:「那好吧,我也就只好将你这五百年偷懒旷班找人顶包这件事汇报给月大人了。」 亚多:「喂,不带你这么打小报告的。」 西客说:「谁让我手里有你的把柄,你若是能在谈判中占据有利地位,我也耐你不得吧?」 第69页 「我算是看透你了,敢情你才是最腹黑的那个!」 西客伸手讨要两坛酒:「妥协了的话,就把酒给我,然后去搬尸体吧。」 「啊啊啊啊啊啊,西客!」 「快点吧,再拖下去,只怕月大人要来找我们了,你也不希望帝君知道这件事吧。」 亚多气愤的看着西客,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但心中再有任何不满,他也只能将酒交给西客,认命的给尸体施了个隐身咒,将他背了起来,两人直奔璃月港而去。 …… …… 与此同时的璃月港,依旧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往生堂中,喻归凝神看着眼前的装置,颇为头疼的将它收了回去,在上次被胡桃和阿北误打误撞的用了一次后,玄天梦罗盘印就进入了漫长的冷却期,如今想要再用也要等到一个月之后,想到这儿,喻归就长长的嘆了一口气,偏偏闯祸的两人还对此毫不知情。 喻归垂眸,揉了揉太阳穴,梦中的事情就连他也不曾记得半分,但他却能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恢復了一点,也许他还得谢谢这两个误打误撞的傢伙帮了他一把。 不过倒也算是一种机缘,近来阿北也不经常跟着他了,反而越发黏上了胡桃,堂主走哪儿他跟哪儿,俨然成了她的小跟班。 阿北于幽冥司待了两千多年,迟迟无法变为人形,他虽然是混血仙兽,却和甘雨烟绯不太一样,血统更偏向于仙兽一脉,但偏就是人类一脉过于稀薄却又存在于他的体内,才让他至今没法变成人,或许在璃月港多待一阵子可能会突破这道坎顺利化作人形。 喻归长舒一口气,便听到钟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喻兄看上去心情不错,今日阳光正好,不一起去外面走走?」 喻归回过头,轻笑了一声:「阳光正好,适合畅饮美酒。」 钟离点头表示贊成:「如此倒也不错。」 喻归摩挲着手边的埙:「近日我有所感慨,总觉得年轻真好,还可以肆意玩乐,可我却同时惋惜自己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 钟离道:「喻兄的性子,看着张狂随性,就算回归过去,似乎也不是能放纵自己的样子。」 喻归评价:「若你我是对手,我怕是不能从你手中讨得一点便宜。」 钟离微微摇头:「喻兄谬赞了。」 喻归刚想说什么,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低头轻笑:「钟离兄长到如今的岁数,应该没有尝过幽冥司的琉森百酒吧?」 钟离摇头:「确实没有,听说琉森百酒的酿造对原料琉森五叶花的要求极高,因而极难寻觅,更何况这酒也只有在幽冥司才见的到。」 喻归勾了勾唇:「我今天请你喝。」 「哦?」 就在此时,抱着两坛酒的西客和背着尸体的亚多推门而入,见到喻归和钟离,皆鞠躬行礼:「属下见过二位帝君大人。」 喻归眯了眯眼:「不必多礼,看来不仅仅有酒,还带回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西客道:「此人是自杀却又不是自杀,灵魂有异,我等不敢随意处置,只能将他带来往生堂。」说着,看了一眼亚多,亚多识趣的将尸体放到地上。 喻归:「聪明的做法,交由往生堂代为处理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规避辉月被监视的可能性,但前提是你们的行踪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西客道:「我们使用了隐匿术,确定没有任何人发现我们的踪迹。」 喻归托腮看着脚边的尸体:「看来喝酒之前还需要处置这样一个麻烦,钟离兄,不介意等我片刻吧。」 「请便。」 「看来又得请堂主帮忙了。」 第30章 「堂主确定您手下的人是在绝云间的一处树林处发现死者的?」嘉义严肃的看向胡桃,在他们身后,其他千岩军将士正有条不紊的将往生堂中的尸体运出去。 胡桃点头,解释道:「确实是这样,他们发现这位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因为死的蹊跷,也没敢私下里解决,就把他带回了往生堂,我也是在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将事情汇报给了千岩军。」 「好的,基本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我们千岩军会对死者进行一系列调查,确认他的身份,也许这几天会传讯请发现他的人过去再了解情况,请做好准备。」 胡桃点头,目送着嘉义和一众千岩军离开:「好的,我会如实转告他二人的,慢走。」 嘉义行了军中的礼仪之后就跟着大部队离开了,由于千岩军的造访,往生堂附近围了不少人,看到千岩军抬着的蒙着白布的担架,他们开始窃窃私语。 「没看错的话,这是尸体吧?从往生堂抬出来的?不……不会是谁犯事了吧?」 「那还用说?要是一般的人去世了,需要出动千岩军吗?这肯定是谋杀。」 「会和往生堂有关系吗?听说往生堂也有道上的生意,该不会是玩脱了……」 「这种话你也敢在大庭广众下乱说的吗?慎言,一切都等官方出通告。」 众人在周围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最后被千岩军驱散着,维持大街上的秩序。 等人都离开后,胡桃才转身走进了往生堂,往生堂内,喻归和钟离正面对面坐着,品尝着来自幽冥司又在琥牢山沐浴了五百年仙气的琉森百酒。 琉森百酒通体紫黑色,配以琉璃盏饮用别有一番风味,开坛之时,幽香的气息萦绕在几人周围,久久没有散去,阿北躺在桌上唿唿大睡,显然是喝酒喝多了。 第70页 钟离抿了一口,点了点头:「这琉森百酒,初尝有近似葡萄的甜味,到后来幽香之气在嘴中瀰漫,品之仿佛置身仙境,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喻归也轻抿一口,眼中带着一丝惊讶:「我怎么说也尝这酒几百年了,竟然与我印象中的有些许差异。」 站在喻归身后的一个相貌平平的青年道:「这可能是发酵过程中所受的仙气不同,因为用作琉森百酒发酵的酒麴似乎在不同条件下活动状态不同,为了做实验,属下在璃月各个地方都埋了两坛酒,呃,当然层岩巨渊没有。」 青年就是方才的亚多,为了掩人耳目,方才敛去了容貌,扮做了往生堂中的一位普通仪倌,而在他身边的另一位不用多说就是西客。 西客掩面无奈道:「我以为你只埋了两坛,原来今天你挖出来的只是其中之一?」 亚多解释道:「拓展业务嘛,辉月名下好歹也有酒坊运营,要是能把我们幽冥司的好酒推广出去,也算好事一件吧,我就不信了,幽冥司的琉森百酒会比不上蒙德的蒲公英酒。」 西客无语的看了一眼亚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琉森百酒是能随便推广出去的吗?幽冥司除了神和神使,就只有死人才能进入,你是巴不得所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喻归说:「倒也不用先指责亚多什么,在饮食方面,他是个天才。」 「多谢大人夸奖。」 还没等亚多沾沾自喜,喻归又发出灵魂拷问:「所以你为什么会在当铺工作,而非酒坊?」 亚多语塞:「呃……这个……」他总不能说是为了摸鱼才待在辉月当铺的吧,辉月是幽冥司驻璃月最高机构,混在这里面的都是摆渡人的高层,轻松活少还工资多,简直就是一份肥差,试问谁能拒绝这样的工作呢。 就在亚多思考着怎么应对的时候,胡桃叉腰看着这一帮上班摸鱼的傢伙:「喂,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当着本堂主的面摸鱼是什么意思?居然还……还偷喝好酒!」 喻归说着轻笑了一下:「堂主,你好像还没到喝酒的年纪吧,所以我们替你喝了,等你到了能喝酒的年纪,我会让亚多他们准备一罈子的琉森百酒,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这个倒可以……」胡桃忽然想到了什么,拼命摇头,「喂,现在的情况是亚多和西客两个人得准备好接受二次乃至多次审讯了,虽说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但要是被七星知道你们俩顶包的事情,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亚多摇摇头,丝毫不在意:「堂主也太小看我们摆渡人的能力了吧,对记忆更改和清洗一事我们可是熟练得很,若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控制的一步,也只能採用这样比较笨的办法了,不过这是最坏的打算,也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胡桃:「你们就这么自信?」 亚多抬手道:「摆渡人向来擅长这类突发事件的解决,这一次就不用劳烦月大人和万羽大人了,我和西客足矣,堂主,也可以放心和我们共同解决这件事。」 胡桃说:「好吧,本堂主姑且相信了你二人,所以在刚才的尸体中,你们还看出了什么。」 西客静静的分析道:「因灵魂有异死亡的人,不能使用聚魂仪式将其灵魂带出身体,否则灵魂一出便直接会变成恶灵,只能等待其自行脱离身体,但这个过程会比一般灵体脱离身体慢上许多,有能力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多半是仙器或者是仙人以上品阶的人,后者基本可以排除了,璃月的仙人是不可能加害璃月的子民的,就算是我们摆渡人,因为司冥令的存在限制,不能行害人之事。」 胡桃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带着这样一件能对灵魂造成伤害的仙器从中作祟咯?」 西客谨慎的说:「只是个人猜测而已,目前并无过多线索证明我们的猜测,需得小心验证,不然方向偏了再回过头来重新思考全局就很浪费时间了。」 亚多说:「还是等千岩军的调查进展出来了再说,反正我和西客早晚都得被传唤,到时候就能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西客点头:「亚多说的对,这段时间我们会注意小心行事的。」 亚多惋惜道…「只是可惜了,难得的休假日居然也要上班,这个算加班吧,大人,得另算工钱。」 喻归:「事出有因,我会和月图说明,不会亏待了你和西客。」 亚多:「多谢大人。」 西客无语的瞥了一眼亚多,似乎对亚多这钻钱眼的行为已经无话可说了。 三人在此间热火朝天的交谈着事件,讨论接下去如何应对,钟离和喻归却走出了房间,钟离:「喻兄对此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喻归摊手道:「因为我相信亚多和西客的能力,有他们协助堂主,事情必然能顺利解决而且,本来我就已经是七星重点关注的对象了,要是再出手的话,我在璃月也待不下去了吧?更重要的是,比起处理事件,我更喜欢喝酒。」 「喻兄如此,应该是对事情解决有必胜的把握了。」 「哈哈哈,我刚顺走了还没喝完的酒,钟离兄,要不找个安静的地方再好好品上一品?」 「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当往生堂三人讲的口干舌燥,想喝点酒解渴的时候,却发现那摸鱼的两人带着酒不知道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71页 胡桃无奈的掩面:「他们两个人,真的是……」 西客不忘维护喻归的形象,努力补救道:「大人一向随性,与钟离先生倒也算是志气相投。」 胡桃摆摆手:「算了,不管他们了,反正他们与此事无关,唉,不知道为什么,偌大的往生堂总是遭罪摊事的那个。」 亚多说:「难道是因为我们大人自带霉运属性?」 西客冷冷道:「……休要在大人背后乱说,仔细被月大人知道。」 「我就提这么一嘴,好了,我去千岩军那儿探探底去。」 「嗯,注意安全。」 「知道了。」 …… …… 与此同时的和裕茶馆,到处坐满了人,听着茶博士刘苏说书,角落中,坐着一个银色的妖异青年,青年束着高马尾,有着一双碧绿色的眼眸,凤眸细而长,双手手腕带着像锁链一样的手饰。 在他手边,还放着一盏通体金色的天秤,若是眼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天秤的材质,主体选用的材料是摩拉。 青年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随意的将手中的两块摩拉放入天秤的左盘,神奇的是天秤并没有因左盘放入摩拉而向□□斜,而是稳稳噹噹的继续保持着平衡。 「摩拉天然是货币,用以充当一般等价物,从一定程度上丈量了物品的价值。」青年盯着天秤若有所思的说,「嗯……原来这物品的一部分仅仅只值两个摩拉吗?」 青年手边的茶杯中,茶水还温热着,可他却没有了喝茶的兴致,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从某种程度上摩拉算不了什么,也只是所能称量的一种物品,看来还得继续实验,嗯……」 说到这儿,青年起身,带着天秤离开了茶馆,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原本温热的茶水瞬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就算是热气流也能被丈量,但这不是我研究的重点,希望这次璃月之行能帮助我得到一直以来困惑的问题答案。」 第31章 「介于是你们于一天前发现了受害者的遗体,现在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所以依法对你们进行二次传唤以便了解更多信息,请你们务必配合。」看上去年纪不大的紫发少女面色严肃的看着易容后的亚多和西客。 西客点头,正襟危坐道:「玉衡大人放心,只要是我们所知道的事情,必定知无不言。」 刻晴点了点头,翻开了资料:「好,我喜欢爽快人,第一个问题,你们是在哪里发现受害者的遗体的?」 亚多抱手翘着二郎腿,想也没想就说:「绝云间的一片树林,靠近太山府的那处。」 刻晴又问:「那天为什么去绝云间?」 亚多道:「是我在琥牢山埋了两坛酒,算时间应该到了可以开坛的时候,便向堂主请了半天假去取酒。」 「那酒呢?」 亚多摊手无奈道:「不好意思,被大家分完了,不过酒罈子里还残留着一些,需要的话我们可以送过来。」 刻晴看向身边的嘉义,小声道:「确定吗?」 嘉义点头:「确定,我那天检查过,确实是酒,不过这酒味道和我们知道的酒都不一样,但还是挺好闻的。」 「这个之后再去查。」刻晴摆了摆手,继续询问,「见到受害者遗体,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交由千岩军,反而是带回往生堂?要清楚就算是因为意外身亡,这种事情也是由千岩军负责的,再查清事情后才会交由往生堂火化下葬。」 西客静静的说:「我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看那人死的蹊跷,不像是正常死亡,因为他的身体表面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也不像中毒,也许是因为我们凡人所不知道的秘术,当然了也有可能是自杀或者什么意外事故,不过往生堂也算与仙家多有联繫,钟离先生又是我们往生堂的客卿,见多识广,于是我们想着也许钟离先生知道,便带回了往生堂,再者,由往生堂代为转交和我们两个交由千岩军,这两者性质是不同的,懂得规避风险和不必要的麻烦,是人之常情。」 刻晴微微眯了眯眼,凝视着西客,后者则是一副十分坦然的表情,过了半晌,刻晴道:「聪明人的做法,但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你们的嫌疑,谁知道你们在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在尸体上动过什么手脚。」 亚多耸了耸肩:「要动手早就在路上动了,要我是兇手或者是帮凶,何苦要在往生堂啊,这不是自断生路的做法嘛,就好像逼着自己失业一样,在璃月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摩拉过不去啊,我还正值大好青年时光,怎能宅家啃老?」 西客白了一眼亚多,收敛点,你现在不是亚多,小心别被七星看出什么端倪。 亚多冲着西客眨了眨眼,我办事你放心,自有分寸。 西客无语的看着亚多:恕我眼拙,看不出你哪里有让我放心的地方,也幸好往生堂里不全是非常古板的人,不然这个谎言可能当场就要被戳穿。 亚多冲着西客眨了眨眼,示意他放宽心。 刻晴咳嗽一声:「看不出往生堂除了胡桃居然还有这么活泼的人。」她翻阅了一下千岩军所收集的资料,这两个人也确实在往生堂的名单之中,身份和履歷都没有问题。 亚多抱手点了点手臂,七星当然查不出任何问题,因为上至月海亭总务司千岩军,下至街边小贩,都有属于摆渡人的人,阎罗殿下将摆渡人的影子散布在提瓦特各个角落,其目的不仅是为了监视,也是为了保证轮迴的秩序,靠着这样的能力,要在往生堂的资料里添上一个莫须有的名字和履歷也是轻而易举。 第72页 刻晴顿了顿,继续问:「你们认识受害者吗?」 西客摇摇头:「并不认识。」 刻晴道:「他叫徐一,老家在轻策庄,后来以为活不下去了,就加入了盗宝团,过上了抢劫掳掠的生活,这是我们的调查结果。」 西客问:「您怀疑是仇杀?」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并没有从他的尸体上获取更多有用的线索,只知道他自己把自己掐死,但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杀?」刻晴摇摇头,「既然你们说往生堂或许有办法,那我想请问,你们或者说钟离先生看出了什么。」 西客和亚多对视一眼,西客道:「灵魂有异的人,那种痛苦足以将他逼疯,或许唯有死亡才能消除这种痛苦。」 「什么样的能力能做到这种程度?」 西客的眼神淡淡的,说话也不疾不徐:「据说有很多可能性,绝世的法器,仙人,魔物,乃至于魔神都有可能。」 「……」刻晴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人,「详细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感谢你们的配合,现在可以离开了。」 西客和亚多起身,朝着刻晴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等到确定四下没人的时候,亚多才松了口气:「应该没露出什么破绽吧?」 西客静静的说:「七星如果真是那么好煳弄的话,岩王帝君就不会选择将璃月交给他们,若是由这样昏庸无能的人治理的璃月,还不如早点灭了好,从现在起,若不想让七星把怀疑的目光重新落到辉月当铺,我们就需要谨言慎行。」 亚多双手抱于脑后,冷哼:「你这对七星的评价还挺高的,我当初是怎么看走了眼竟觉得你这个人不善言辞的?」 西客回答:「我本就不喜说话,是你逼着我的,我更喜欢踏踏实实做事。」 亚多仰天嘆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唉,他们都说我和大人很像,但我知道你才是和大人最相像的。」 西客只道:「能追随大人的步伐,是我等的荣幸。」 …… …… 月海亭,刻晴静静的站在那儿,目送着两人离开,嘉义道:「刻晴大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刻晴说:「他们是聪明人,应该已经猜到了我接下来会怎么做,但同时他们也给了我们一个显而易见的参考方向,查查最近入璃月港的人,有没有谁带着什么罕见的法器。」 「这……」 刻晴说:「只要拥有能力强大的法器,就算是人,也能完成一些对普通人来说十分离奇的事情,神和仙大概也不会屑于杀一个普通人,他们毕竟也有自己的骄傲。」 「是,我这就着手去查。」 「因为这桩案子过于离奇,所以由我亲自调查,嘉义,对他们两个人,最好还是派人盯着,这两个人给我的感觉并不像往生堂的人。」 嘉义点头:「是。」 「对辉月的调查也始终毫无进展吗?」 「是的,他们毕竟在璃月扎根数千年,底蕴深厚,再加上与璃月港诸多大家族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查起来困难重重,不过应该是和愚人众没有关系。」 「我最讨厌听到应该这种充满不确定的词彙,算了,这件事本身也不是由我负责,先解决眼下的事情再说吧。」 「……是。」 刻晴望向远方渐落的太阳,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她忽然想起了耘离族族长林郁的忠告,站于高处之人,意思是说站于神位俯视着全局的人吗? 耘离族虽信仰冥神,但教条却是离经叛道,他们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开始用自己的力量为自己谋生,早已不再依靠神,不然也不会出这么多不世出的天才。 那么如果是那两位神站于此处,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 …… 入夜后的璃月港仍旧灯火通畅,银髮青年静静的立于街上,观察着过往的行人,他碧绿色的眸中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只是静静的看着。 正于此时,一个长袍大褂的人来到了青年身边:「听说你有一盏集鍊金术之大成的天秤,甚至可以点石成金。」 青年偏头,看向那人:「我的身份,就算是璃月七星也不曾知晓,你不过璃月港一个普通的商人,又如何知晓?」 那人笑道,看着青年的眼中充满狂热:「七星不知,但不代表北国银行不知道,我只是花了一点钱从他们那里买到了关于你的情报。」 青年冷静的分析道:「愚人众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更遑论北国银行背后的那位曾经就是璃月人,你所花的一点钱,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但我看得出来,花出这一笔钱对你来说就像一场投资博弈,若你在我这儿赢了,日后的收益足以赚回你在愚人众那儿的所有损失。」 「在愚人众的情报上,他们评价你不懂生意之道,但在我看来,你很懂这其中的利弊关系,你对他们也有所隐瞒。」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用对我评价什么。」青年淡淡道,「那他们可有告诉你,从我这儿获得东西的代价?」 「这个当然清楚。」 青年又道:「他们有没有告诉你,和我交易的人,大多数都死了?」 那人的气势较之前稍显不足:「当然……也告诉了。」 第73页 青年点了点在他手中悬浮着的天秤,面无表情道:「知道了这么多可能的风险,你还是来找我了,是该评价你勇敢呢,还是想发财想疯了?」 「爱财之心,人皆有之,只是有些人藏的好,有些人因为得的够多,才不甚在意,他们告诉我,只要交易的东西能让你满意,你就可以帮助交易者,我愿意付出我最珍贵的东西。」 青年眯了眯眼,审视着眼前的人:「你确定吗?」 「自然,如果人活着不能为了某样东西奋斗,就白活了,众所周知,天权凝光大人也爱摩拉,她付出了一些代价最终成了天权星,换言之,我们没有任何区别,重点在于我们愿不愿意付出这个代价,我奋斗了一辈子,却仍旧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不甘心。」 青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摩拉,扔给那人:「你若想要,又奉上自己最珍贵的事物,我自然会帮助你,契约就此成立。」 「这是……」 「契约的见证物。」青年答,在他手中的那盏天秤已不知何时朝着右边倾斜了下来,「契约达成,你是璃月人,应该清楚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的道理。」 那人眼中爆发出惊喜的目光:「当然,那也就是说,契约已经开始生效了吗?」 「等到你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我会来回收交易品。」青年点头,转身离开。 「等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顿了顿:「名字只不过是行走世间的一个符号而已,你我日后不会有更多交集,所以了解名字也无甚意义,至于你的名字,我既然与你达成契约,讨要交易品就不需要你担心,我会找到你,韩先生。」 韩实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不过一面,这个青年就知道了自己的名讳,他攥紧手里的那枚摩拉,唿吸也险些停滞了半刻。 他忽然想起愚人众的情报里还有一句话,评价这个人还是个泯灭人性的疯子。 第32章 除了调查盗宝团成员无端横死一事外,近些天的璃月港格外平静,由于刻晴已经盯上了亚多和西客二人,搞的这两人向掌柜月图打了长期的外勤报告,辉月当铺的人一般不会出长时间的外勤,他们中的大部分一般会专门负责七星中的一位,与七星熟络,藉由他们的手更好的了解璃月港的虚实。 或许对一般人来说接近七星很难,从他们手中取的一星半点的信息更难,但对于活了数百年的摆渡人来说并非难事,他们驻守璃月港千年,见证七星更迭一代又一代,对璃月港的运转系统可谓是了如指掌,而辉月当铺千年来累积起来的财富和名望也让七星就算再看不惯,见面了也得客套一下。 西客和亚多他们两人并没有专门负责的七星对象,他们是月图藏匿于暗处的两把刀,为辉月当铺收集各种各样的信息,大到七星秘闻,小到坊间怪谈,都在他们的收集范围中,然后从中进行筛选出有用的信息,便于月图决定辉月的下一步行动。 而此刻的辉月当铺,刚营业就迎来了一位至少在近日月图不想看见的人。 那人正是韩实,不过短短半个月,他就已经穿的珠光宝气,一言一行中透露着傲慢:「月老闆,那张寻翼秋分图,我还是想高价收购。」 绕是脾气再好的人也被这天天来求图一天求四次的行为逼疯,月图深吸一口气,态度十分强硬,也没什么好脸色给韩实:「韩先生,我已经说的很明确了,寻翼秋分图是着名画家海茨娜暂存于敝店的,到了时间她自然会来取走这副画,敝店无权决定它的去留,只是作为保管者。」 韩实痴迷的看向挂于辉月内屋的画:「这个藉口骗骗普通人还好,你以为我会信吗?这副画已经在辉月当铺五年了,至今没有人来取走,而且也没人确定这位自由的枫丹画家的行踪,或许死了都不得而知吧,与其替这位生死不明的名家保管这副名画,不如做个人情卖给我,我可以用高出市场价五倍的价格收购。」 「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我既然和海茨娜小姐签下了这份契约,就会一直履行着。」月图态度坚决的摇摇头,「辉月在璃月扎根已久,我们做生意靠的是信誉,所以无论你出价多高,我们都不会卖画,而且就是岩王帝君他老人家在这儿想要这副画,我的答案也都是三个字,不——可——能。」 韩实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他握紧拳头,盯着月图:「……」 月图却也不看他,转身继续去算上个月辉月的流水帐,刚转身他就听到韩实轻笑着说:「月老闆,图我可以不要,那边那个秋水夜云瓶可以吗?」 月图偏头,看向韩实目光所指的那个瓶,微微点头,冷哼道:「这个可以,这是前前任开阳星秋云老先生为数不多的作品之一,但是这个东西的价格可比这大堂里所展示的任何东西都贵,就是飞云商会当时也只进购了一套茶具,你确定你要它?」 韩实点头:「当然,怎么说也是七星的珍品,世所罕见,不买岂不可惜?」 月图道:「总计九千七百八十五万摩拉,辉月所得费用将会一分不取的全部捐赠给璃月的教育机构。」 韩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点头:「好,成交。」 月图吩咐道:「万羽,带韩先生去签契约,小德,把东西包起来,送到韩先生府上。」 两人点头,带着韩实到后面去签字:「是,掌柜,韩先生,请。」 第74页 韩实点头,跟着万羽暂时离开了。 等到韩实离开后,月图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怎么回事,璃月港的暴发户怎么越来越多?什么时候有钱人还能跟路边的薄荷和甜甜花一样随处可见了?」 小心翼翼包藏品的小德插嘴道:「好像确实挺奇怪的,这半个月暴发户数量渐涨,他们好像都是一夜间有钱,说不出的古怪,会不会和亚多他们查的事有关?」 月图继续打着算盘算帐:「不管有没有关系,这件事不是我们能插手的,大人吩咐过辉月若想继续在暗处行动,就不能插手这件事。」 「我记下了。」 「唉,上个月的花销怎么又多了,唉,防住了大人没防住钟离先生。」看到这大笔大笔摩拉的支出,月图的脸色就像吞了一只苍蝇那样难看,「这花销,往生堂没破产也真是个奇蹟,这得抬多少人的棺材才能补回来?」看来喻归大人入世这么久果然是精明了许多,知道自己一个月花销有上限,但请人吃饭就不完全算自己的花销,就钻了这么一个空子,他和万羽帐算的头髮都快掉光了,两位大人能不能注意一下他们日渐高起来的髮际线啊。 小德说:「也不能这么想啊,月大人。往生堂是垄断产业,算上的话应该是混合所有制经济企业,璃月天天有人面临生离死别,往生堂怎么着也不会破产的,顶多就是员工扛不住跑路了而已。」 月图拍了拍额头:「别说了,我现在的夙愿就是能有一瓶生髮剂,都说人有三千烦恼丝,神使大概有三万烦恼丝吧,走哪儿头髮掉哪儿,我这一头秀髮迟早得秃光,那小胡堂主到现在头髮还挺多,真真是羡慕。」 小德默默的推测道:「可能……也许……大概……帐不是堂主算的,她只是负责拨钱的那个。」 「……」月图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表示无言以对。 就在此时,韩实也签好了契约从内屋出来,小德正好也已经包好了货品,准备好了专家鑑定报告。 月图冷淡的说着客套话:「欢迎下次光临,辉月将竭诚为您进行服务,货品我们会在第一时刻送往贵府,不用担心。」 韩实点头:「多谢月老闆,那我就走了。」说罢便离开了。 等到韩实走远后,万羽将契约復件交给月图:「他是一次性付清帐单的,并没有存在分期付款的说法。」 月图微微眯了眯眼,戴上桌上的眼镜,仔细的看着契约上的内容:「我记得半个月前他也就家境一般,就算一夜之间暴富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大数量的摩拉吧?」 「不仅如此,他在辉月名下好几个店面花费巨大,其实不只是他,近来不还有好多人来辉月花费巨额摩拉买下奢侈品的吗?这些人都是一夜暴富的典例。」 月图托腮作思考状:「古怪至极,这事应该引起七星注意了吧?」 万羽暗语道:「是的,是玉衡星刻晴在负责此事,已经着手调查了,而且据说被亚多和西客带回来的那个受害者,死前因为发了一笔横财,因而想着脱离盗宝团颠沛流离的生活。」 月图道:「就这两件事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啊,把这个消息告诉小胡堂主吧。」 万羽点头答应,正要着手去办,新月轩的一个女侍走了进来,见到月图道:「月老闆。」 一见新月轩打扮的人,月图心情一下就不好了:「该不会是……」 「是的,喻归先生于本店消费一百万摩拉,听他说帐单是送到辉月当铺,所以还请月老闆查看一下帐单,确认无误后签字支付。」 月图:「……」啊啊啊啊啊啊,地主家也经不起这么个消费力度啊,他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头髮,难道就躲不开要掉光的命运吗? 万羽见月图这脸都快垮到地上去了,找了个由头赶紧熘了。 …… …… 往生堂。 阿北听万羽讲完事情经过,惊唿道:「所以说,月图真掉了很多头髮了?」 万羽说:「对啊,这半年来掉的头髮加起来能抵过他过去五百年掉的,我是想说,大人其实不在乎是谁花了多少,他真正在意的是他的头髮,因为每个月算一笔帐真的很要命。」 阿北说着,又钻到瓜子堆里去啃瓜子了:「也是哦,辉月名下还有很多资产的,基本都是月图在管理的,不容易,我下次跟州州说给月图放个假。」 「算了吧,月大人那工作劲全是和殿下学的,让他去休息还不如一剑杀了他。」万羽无奈的摇摇头,「我来这儿是给你们提个醒,如果想要找到真兇,或许可以密切关注这名单上的几个人。」 西客点头:「多谢万羽大人。」 「客气了,同僚之间就要相互帮助的。」 西客将写着名字的纸张交给胡桃,胡桃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辉月的情报能力果然名不虚传啊,不愧是临州一手建立起来的。」 亚多抱手于胸前,道:「诶,这个韩实我知道,之前好像是做丝绸生意的,但他的生意一直没有什么起色。说白了就是年过半百还一事无成,没想到他居然买下了辉月里最贵的货品之一啊,居然还是一次性付清的,除了七星,再加上璃月那些世家,再就是飞云商会,我想不出还能有几个人能如此豪横的一掷千金。」 胡桃道:「就没有人对他一夜暴富的事情起疑吗?」 第75页 万羽摇头:「只知道他是一夜暴富,暂时查不到原因。」 西客皱眉:「连辉月都查不到吗?」 万羽:「大人嘱託过这次的事情辉月不宜插手,因而也没有动用暗部势力,因而我们得到的七星调查结果也是不全的,往后如何,全看你们如何随机应变。」 亚多笑笑:「这是考验我们自己的能力啊。」 「如果你这样想也是可以的,人治的时代,我们也不能过多的干涉璃月的运行。」万羽答,「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说着,转身离开。 阿北从瓜子堆里艰难的冒出一个头:「现在怎么办?」 亚多摊手无奈道:「还能怎么办?等呗,总不能再出一桩命案吧。」 胡桃突然冷不伶仃冒出来一句话:「话说,那个人的灵魂,已经送到幽冥司了吧?」 阿北恍然大悟:「对哦,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可以去幽冥司问问州州这件事,没准能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喻归的声音出现在门口:「不用查了,我已经问过临州了,她的回覆是爱莫能助。」 众人回头,发现喻归手里还提着一个精緻的食盒。 胡桃:「啊?为什么啊?」 喻归说:「那人灵魂有损,脱离身体的时候就已经神志不清,莫要说认人,就是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阿北嘆气:「唉,这样线索不就又断了吗?」 喻归道:「等,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说到底此事与我们并无关系,我们只是协助调查,尽人事听天命,理应如此。」 亚多和西客行礼:「大人教训的是。」 喻归摇头:「不是教训,只是有感而发而已,放轻松点,都饿了是吧,我从外面给你们带了点心,过来吃点吧。」 一听到有点心,阿北马上就起劲了,扑腾着翅膀飞向喻归:「好诶,我来了我来了。」 喻归颇有些嫌弃的说:「你少吃点,这半个月吃胖了多少。」 阿北鼓着腮帮子气唿唿的说:「哼,我才不会胖呢!我要吃好多好多点心,给我给我。」说着就去打开食盒。 「阿北,你别偷吃啊,大人又不单单是给你买的。」 也正是在此时,一个淡漠的声音从喻归身后传来:「请问,往生堂的堂主在吗?」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的目光又从喻归手中的食盒转到了喻归背后的人。 胡桃:「我就是往生堂的堂主,找本堂主有何贵干?」 银髮青年勾了勾唇:「可不可以预订几副棺材?」 第33章 听到青年的话,众人罕见的沉默了,唯有阿北艰难的飞到喻归肩头,好整以暇的看着青年:「少年郎啊,我敬你是一个有骨气的,你是本店第一个看上堂主业务的人。」 顾不得喻归手里香喷喷的点心,胡桃一个闪身来到青年面前,眼睛里都冒着星星:「可以啊可以啊,你要什么套餐,往生堂开业大酬宾,买一送一,购二送三,多购多得,殡葬工作通通一条龙服务,绝对包你满意。」 亚多默默道:「往生堂开业也有两千多年了吧?」 胡桃:「别打岔,推销生意呢。」 「好吧。」 青年的碧绿色眼眸中没有一丝情绪,他平静的说:「我需要七口棺材,棺材的材质都需上乘,这七口棺材里躺着的人都是成年男子,身高都在我之下,最矮的到我肩膀这儿。」 胡桃不知何时从哪儿掏出一本小本本,认真的记下青年所说的要求:「有没有具体的时间,嗯……也不用太具体,说一个区间就行。」 青年道:「大概在这两周内吧。」 胡桃用笔戳了戳脸:「地址呢?」 「到时候堂主就知道了,我可以先付钱。」 「哦,定金啊,呃,7口棺材的话先收……」 「直接全款吧,定金什么的形式太繁琐。」 胡桃问:「呃,这个……你确定?」 青年点头:「嗯,确定。」 「我确定一下,确实是7口棺材,用的材质是最好的,别的需要吗?」 青年只道:「我只负责付棺材钱,其他的自然会有别人来操心。」 胡桃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报了一下价格:「总计3150万摩拉,这两周的话时间比较仓促,我们给你加急也得加钱。」 青年将一大袋子钱袋交给胡桃:「无妨,这里面有一份契约,钱不够,可拿着袋子里面的契约前往北国银行提钱,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说罢,便转身离开,完全没有给胡桃说话的机会。 喻归微微皱了皱眉,将食盒交给亚多,来到胡桃身边:「这个人给我感觉不太好。」 胡桃掂量了一下袋子里摩拉的份量,道:「但至少他还算一个有钱人。」 西客谨慎的说:「会不会和愚人众有关系?能在北国银行提钱,要么就是至冬国人,要么就和愚人众有关。」 亚多反驳:「可还有很多璃月人找北国银行贷款啊,你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啊,要真照你这么说,之前举办送仙典仪的时候,钟离先生不也用的北国银行的钱白吃白喝的,你怎么不说钟离先生也是愚人众的人。」 西客不满的说:「你不要混淆概念,钟离先生是钟离先生,能一样?」 「你这个就叫做有印象滤镜了,我们要查清楚才能下结论。」 第76页 西客坚定的说:「我相信大人的判断,大人说他有问题那就是有问题。」 喻归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但不能证明他一定有敌意。」 胡桃忽然敲了敲脑袋:「糟了,光顾着做生意,我连他的名字都忘记问了,这波实属失策了。」 阿北提醒道:「他不是留了什么契约吗?打开看看也许有他名字的线索。」 胡桃连忙打开袋子,看到了一张带着些许幽香的纸,是一张北国银行分行的收据□□,上面倒没有填写金额,大概意思是让他们自己填,右下角不起眼的地方还有一个契字,写的是洋洋洒洒,十分飘逸。 阿北凑过来说:「他就不怕我们多写点,坑他的钱啊?」 胡桃叉腰道:「在璃月,虽然有奸商存在,但往生堂肯定不是,到外面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我们往生堂可不赚黑心钱。」 「但是喜欢压榨员工,还让我们大人付钱,哎呀我的脚……」亚多还没吐槽完就被西客狠狠地踩了一脚,这才勉强堵上了他的那张嘴。 喻归倒是也没关注亚多的吐槽,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一下子买七口棺材,是何用意呢?七个成年男子,这两周内,嗯,值得深思……」 阿北好心提醒道:「老年男子也算成年男子啊,范围很大的,找生死簿也不一定确实是哪七个。」 喻归:「确实,事情难办了。」 胡桃又看向手里的□□,盯着这个「契」字道:「璃月有姓契的人吗?」 西客抬手道:「并不清楚,但这个姓氏确实还挺少见的,要是我们见过一定印象非常深刻的。」 亚多捋了捋袖子:「与其在这儿想,还不如去跟踪那傢伙,我现在就去。」 「等等。」喻归出声叫住了亚多,「不要鲁莽,你现在还在七星的监视下,让别人去。」 亚多:「是。」 胡桃说:「事到如今,那我也只能先按他的要求先去定制棺材了。」 阿北说:「在这之前还是先把摩拉要到了再说吧,诶诶,没准我们可以在北国银行打听到他的消息呢。」 西客摇摇头:「我看不一定,如果他真的与愚人众有关系,北国银行一定会瞒着他的身份,不会轻易叫旁人知晓。」 阿北极力劝说:「要去过才知道啊,这样吧,我和胡桃去,保准能问出来。」 亚多:「你该不会是想对凡人使用吐真术吧?小祖宗,仓鼠说话就够稀奇了,你再施个法术这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仙兽?简直是无法无天。」 阿北生气的鼓着腮帮子,跳上胡桃的肩膀:「肤浅,胡桃,我们走,讨债去。」 喻归无奈的说:「把点心吃了再去。」 胡桃从亚多手里拿过食盒,从里面拿了好几块糕点,然后转身带着阿北离开:「我们路上吃,这可是笔不错的生意,得趁早完单,阿北我就先带走了。」说完,飞也似的熘了。 喻归无奈的低头一笑:「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怪不得钟离兄是拿这孩子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西客道:「大人似乎很喜欢小胡堂主。」 喻归双手背后,只道:「直率善良,不囿于世俗短见的人,我都很欣赏。」 西客建议道:「刚才的人,需不需要我们再去查查生死簿?他的姓氏可能是个线索。」 「也好。」喻归点头表示贊同,转身看向亚多和西客,「以最快的速度调查清楚他的身份,或许能对案子的破解有所帮助,你们不能长期处于七星的监视下,那会使得摆渡人在璃月的行动受到一定掣肘。」 亚多和西客点头:「是,属下谨遵大人律令。」 喻归敛去了笑容,淡淡道:「去吧,悄悄的去,也悄悄的回,我会为你们打好掩护。」 「是。」 等到亚多和西客二人离开后,喻归重新坐在了位子上,从食盒里拿出了一块桂花糕,放到嘴里,慢慢来咀嚼了一下,忽然笑了笑:「还挺好吃的,看来我的眼光不错,等他们回来,给他们多留几块。」 …… …… 北国银行。 接待员叶卡捷琳娜问:「胡堂主,今日造访我们北国银行,是想贷款还是另有他事?若是有什么需要北国银行帮忙的,我们可以看在公子大人和贵店钟离先生交情不错的份上,可以酌情提供帮助。」 阿北叉腰:「少臭屁了,别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往生堂需要帮忙也找不到你们北国银行,万恶的资本家。」 叶卡捷琳娜道:「早听说往生堂中有一位拥有阴阳眼的仪倌,而这位仪倌身边有一位形影不离的灵宠,看来传言是真的。」 阿北撇嘴:「我才不是灵宠,哼。」 胡桃将之前拿到的□□交给叶卡捷琳娜:「我们来取钱,这个在你们这儿应该有用吧?」 叶卡捷琳娜看了一眼□□上的金额和名字,微微张了张嘴,表示有些惊讶:「确实有用,恕我刚才无理了,我马上给堂主办手续,请稍等。」说罢,便开始忙活起来。 胡桃以平常拉业务的随意态度和叶卡捷琳娜搭话道:「能在北国银行存钱,他很有钱吧?怎么以前没在璃月听说过这个人?」 叶卡捷琳娜摇头:「很抱歉,胡堂主,我们从不透露客户信息。」 胡桃继续笑着解释道:「诶诶,先别拒绝的那么果断嘛,是这样的,我们往生堂对已逝之人和他们的亲属都是有信息登记的,方便核对入殓后的各项信息,那人走太急了,没和我们说,但既然他在北国银行存钱了,我们就想着能在北国银行了解他的信息,然后把信息完善一下。」 第77页 叶卡捷琳娜头也没抬一下,还是那句话:「堂主,我们无权泄露客户信息,爱莫能助。」 胡桃:「没转圜余地?你这不是让我们往生堂难办吗?」 「胡堂主又何尝不是在为难我们?」叶卡捷琳娜道,「我只是为北国银行打工的,无论如何都是要遵守北国银行的规定的。」 阿北捋了捋身上的毛,正欲出手,被胡桃挡住,她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不问了,办手续吧。」 等办完了一系列手续,胡桃就带着阿北离开了北国银行,出了北国银行,阿北生气的说:「只要我用吐真术,还怕她不说,胡桃你干嘛不让我用?」 胡桃逗弄了一下阿北:「那是北国银行诶,你就不怕债务处理人要了你的小命,嗯?」 阿北傲娇的说:「哼,区区凡人而已,就是有邪眼,也不是小爷的对手。」 胡桃说:「可你现在只是只仓鼠啊,还是只那么小一只的仓鼠。」 「啊啊啊啊啊,好烦啊,不想理你了。」 「好啦,别生气了,既然她不想说就别强迫她了,钱拿到了就好好的替他办事就行了,剩下的,我们现在也管不了,随遇而安吧。」 阿北垂头丧气道:「好吧,总觉得喻归就是知道我们会无功而返才没有阻止我们的,等会儿回去估计得被他嘲笑了。」 「回去再说吧。」 「嗯……」 等到胡桃和阿北走远后,那个潜藏在暗处的人才缓缓走了出来,他一脸淡然的在楼梯处看着胡桃的背影,然后转身上楼进入了北国银行。 银行里,叶卡捷琳娜见到青年,略微不满的说:「你是不是外面惹事了?为什么往生堂的人会找来?」 青年道:「你在担心什么?又不是七星来询问我的身份。」 叶卡捷琳娜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在人前暴露自己?」 青年冷冷的瞥了叶卡捷琳娜一眼,只那一眼就让她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力:「我要做什么你们愚人众还没有权力干涉,我又不是你们愚人众的人。」 「你就不怕他们查到我们头上?」 「那关我何事?反正他们都知道北国银行背靠愚人众,愚人众在其他六国之中名声又不好,多这一件恶事不多,少它一件不少,有什么区别?」 「你到底做了什么?」 青年冷笑一声,背身对叶卡捷琳娜道:「他们既然向我索要了财富,就需要付出代价,但我同时又是一个不错的交易人,他们帮了我,我姑且给他们买了一口棺材,售后服务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 青年动了动手指,淡淡道:「让我来算算,第一枚交出去的摩拉应该在这三天里能收回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没有仁至义尽的帮那个死在绝云间的人收尸,还任由他被往生堂的人捡到?」 「太贪婪的人,不值得我花费心思。」青年淡淡回答,「而且,被七星发现,却查不到什么线索,不是很有趣吗?我其实很想看看没有神插手的璃月会怎么解决这件事,你我拭目以待吧。」 「……」 第34章 自从韩实一夜暴富后,他就把家搬到了玉京台,说来也奇怪,半月前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向那个神秘的青年寻找发财之道,那人说要他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可韩实全身上下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那一条烂命,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算和魔鬼交易又如何?只要能过一把发财的瘾,他就死而无憾了。 可传言是真的,自从韩实拿到那枚特殊的摩拉的第二天,房间里变出了很多很多的摩拉,而那些摩拉的出现似乎也带动了他的好运,他的生意在短时间内变得景气起来,摩拉也越赚越多。 韩实的成功让周围那些曾经瞧不起他的人都羡慕不已,纷纷求着他,希望他能告诉他们如何快速发财的秘密,被注视和崇拜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但韩实也不希望他们轻松的找到那个神秘青年,于是告诉他们这是一个秘密,想要知道就去找北国银行买情报去。 是以璃月港的暴发户数量在近段时间也迅速增加,所有人都好奇他们是如何一夜发财,一时间都高看了他们,甚至这件事都惊动了天权星凝光,而韩实凭藉着优越的条件搭上了凝光这条线,从此在璃月港顺风顺水。 人一旦拥有的多了,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韩实在富裕的过程中也在担忧着那个青年的交换代价,据说和那个青年交易的人大部分都死了,他并不想死,他还没好好开始享受生活,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韩实在屋内,一边踱步,一边摇头,攥紧了手里的那枚奇异的摩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有着孤注一掷的眼神,若他在那人来的时候先下手为强,他就可以既不用付出代价又能继续拥有无穷无尽的财富了。 韩实这样想着,而这时,一个熟悉却让韩实心惊胆战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韩先生,依照契约内容,我来取走你最为珍贵之物了。」 韩实心里打了一个咯噔,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情,转过身笑脸相迎道:「这……不知道你要取走什么东西?」 来人正是韩实半个多月前见到的银髮青年,青年手里还带着那个天秤,只见他淡淡道:「你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都爱摩拉。」 第78页 韩实笑着不说话,身体却在慢慢往后挪,手也背到身后,在他身后有一把不起眼的小刀静静的躺在货架上。 青年指着手里向□□斜的天秤道:「但摩拉并不是你们最为珍贵之物,我记得你当时说过,只有付出代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你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那么现在的你还愿意履行这份契约吗?」 韩实赔笑道:「自……自然是愿意的,但你也得说明这个代价到底是什么,我才能给你啊。」 「对人来说,珍贵之物有多种形式,有些人最珍贵的可能就是一颗糖,有些人最珍贵的是一碗面,但对你这样的人来说,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美好的珍贵之物,你在意的只有自己,所以我要取走的是你灵魂上的一部分。」 韩实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什么?」开什么玩笑,灵魂都剥夺了,他还怎么活下去?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青年非常理所应当的说:「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用手上的摩拉得到了多少财富,相应的,我就要取走你灵魂多少部分,看样子,这半个月你花费的摩拉足以抵得上你两只手和一条腿。」 韩实有些害怕:「如果你取走了我两只手的灵魂,我会……怎么样?」 青年道:「不会怎么样,大概就是虽然你外表看起来个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灵魂缺失,控制不了你的两只手和一条腿,成为意识流上的残疾人。」 「……你没有和我说代价是这个。」 「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和我交易的人大多数都死了,而且代价是最为珍贵的东西,是你自己一意孤行,又怎么能怨我?」 「……」 青年见韩实不说话,微微眯了眯眼:「所以你是想违背契约?」 「没错让我像残疾人一样活着,别人定然会以为我疯了,我已经得到了荣华富贵,又怎么会让你把这一切都毁了?」韩实拿到了那把刀,快步走向青年,狠狠地将刀扎进青年的身体里。 青年侧身闪过,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就像在看一件死物,手里的天秤发出金色的光芒,包裹住了韩实,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韩实扔下刀,惊恐的大喊:「不,不……」 青年说:「你违背了契约,甚至还想杀我灭口,以妄图继续保持着这种不劳而获的生活,但这是不可能的,本来你还有机会活下去的,但你这种行为已经透支了你在守越权衡的信用度,代价就让它来决定。」说着,将天秤举过头顶,得到了可以施展能力的机会,天秤开始吸收韩实的灵魂,韩实瞪大眼睛,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被万人碾过一样难受的厉害,他大喊着在地上打滚,艰难的去扯青年的裤脚:「我……我错了……放过……放过我……」 「来不及了,守越权衡的怒火我也平息不了,这就是违背契约的代价……」 「啊啊啊啊啊啊……」 …… …… 韩实最后还是死了,他睁着浑圆的眼睛,瞪着青年,青年漠视着他,戴上手套将他的眼睛合上了,随后站起身:「听说人死后瞳孔上都会留有最后一眼见到的人,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 天秤散去了光芒,恢復到了原来的状态:「……」 「看来第一口棺材派上用场了,接下来,该去第二家了……」 「……」 …… …… 与此同时的幽冥司。 一堆书都堆在桌子上,而临州正在那堆书里寻找着姓契的人,在花费了三个小时的时间,终于让她在须弥的生死簿里找到了这么一个存在。 临州指了指她手里的这本生死簿:「终于找到了。」 一旁的摆渡人送上来一杯刚沏好的茶:「这些外国人似乎都喜欢在璃月的土地上闹事。」 「他也不能算外国人,毕竟还有一半璃月血统。」临州接过茶抿了一口,「这个资料抄录一份拿去交给喻归吧,告诉他,别成天瞎熘达,既然待在往生堂就好好工作。」 摆渡人接了命令,很快便离开:「是。」 临州继续悠闲的喝茶,自从布莱迪斯醒来后,她的工作也减少了许多,现在的她终于可以忙里偷闲喝一杯热茶了。 这样想着,另一个摆渡人又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临州:「幽冥司能出什么事,安帕萨特异常了?」 「不是啊不是啊,是璃月出事了,准确的说又有人无端横死了,就和之前亚多和西客找到的那个人一样,全都是被莫名其妙的法器夺走了命,而这生死簿根本就没有任何记录。」 临州一口水还没下肚,就全喷了出来:「噗~」她咳嗽一下,擦了擦自己的嘴,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摆渡人:「怎么可能?」 「是真的是真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人身体边还留了一张字条,写的什么第一口棺材准备好了,这就牵连到了往生堂,据说七星已经合案调查此事了,好像问题蛮严重的。」 临州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这一天天的,让辉月去打听打听,让喻归早做打算去。」 「是。」 临州嘆了一口气:「喻归这什么破体质?走哪儿哪儿出事?唉,反正出事了还得我来收拾烂摊子,可悲可嘆啊。」 …… …… 往生堂。 第79页 阿北说:「所以说合着那几口棺材是这么准备的?他这是杀人预告?这不是把往生堂往火坑上推吗?」 从发现受害人尸体到胡桃亚多西客被七星传唤去配合调查,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喻归翻看着摆渡人送来的资料:「契时,须弥人,出生于璃月,长于须弥,信仰不明,行踪不定,有点意思。」 「喂,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胡桃他们的安全吗?」阿北摇了摇喻归的手臂,见喻归不理,又跳到桌面的另一头看着钟离,「钟离,怎么连你也这样不急不慢?」 钟离此时正在欣赏前几天从辉月顺过来的一副字画,见阿北叫他,低头道:「不必担心堂主的安危,往生堂与此事并无任何干系,只需静候即可。」 阿北见这两个人一个悠闲的品茶,一个看完资料开始给自己新买的盆栽浇水,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重重的嘆了口气:「你们真的是……太让我无语了……哪有半点神的样子?」 钟离淡淡笑道:「我早已不是岩神,又何来神的样子?」 喻归一边浇花,一边吃着刚才买回来的糕点:「现在幽冥司是布莱迪斯和临州坐镇,这种事情也应该去找他们,而不是我。」 阿北:「……」完全就是推卸责任吧!!!他算是看清这两个人的真面目了!!!气唿唿的坐在桌子上。 喻归见自家阿北这么炸毛,淡淡的说:「放心,我算过一卦,此事必然能完美解决,现在干着急也没有什么用,等堂主他们回来就知道了。」 阿北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背对着他的喻归:「你那算命的本事不是已经很久没用了吗?靠谱吗?」 喻归继续淡然的说,见盆栽上有几片枯萎的叶子,动手将它剪下,埋在了土里:「虽然很久没用了,但也不至于算不准,阴阳秩序都与这世间的气运息息相关,推演一番,就能得到不少事情的答案。」 阿北说:「好吧。勉强相信你了。」 又过了一会儿,胡桃、亚多、西客才从外面回来,胡桃见桌上有水和糕点,迫不及待的就拿了一块咬在嘴里:「累死本堂主了,没想到审讯这么麻烦。」 喻归放下手中的剪刀,转身看向胡桃:「情况如何?」 胡桃:「刻晴没有透露太多,反倒是一直问我们关于那人的长相啊什么的,翻来覆去的问了好几遍,不过据说那个人死状可比我们之前遇上的那个人难看多了。」 「而且七星还查到死者韩实,几天前才从辉月当铺买了一个藏品。」西客静静的说,「当时因为他极力想要画家海茨娜小姐的《寻翼秋分图》,月大人遵守与海茨娜小姐的契约迟迟不肯将画卖给他,最后韩实只能买下辉月另一件藏品,因为和他有过冲突,所以现在就连辉月都牵扯进去了,刚才我们回来就看到月大人了。」 亚多颇为气愤的说:「这纯粹就是巧合啊,肯定是有人故意要搞辉月,要是让我抓到那个小子,看我不把他打的连他爸妈都认不出来。」 西客说:「问题是,七星不信巧合,在他们眼里,所有的巧合都像是刻意为之的行为。」 亚多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辉月没干过谋财害命的勾当,自然不怕他们查。」 胡桃:「我说,你们辉月应该没干过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吧?」 「小胡堂主,你居然怀疑我们?」亚多惊唿,「你也不看看辉月是什么时候建立的?而且还是阎罗殿下亲自设立的,辉月从不作假,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保障轮迴体系正常运行,我们严格遵守着岩神的契约,不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不会伤害人类,辉月的存在是岩神所默许的,不然我们这些摆渡人何以能在此处停留这么多年?」 胡桃叉腰眨了眨眼:「哦~」 喻归开口解释:「摆渡人是有司冥令限制的,这道律令是由我亲自颁布的,不用担心辉月的忠诚和专业度。」 阿北默默的插了一句嘴:「话说回来,韩实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上次万羽送过来的那一份名单里仅仅半月就暴富的人里面的其中一个啊?」 众人沉默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胡桃,胡桃从货架上找出了那份名单,细细浏览了一下,忽然睁大眼睛的指了指这其中的一个名字:「居然还真是诶。」 西客分析道:「这上面有10个人的名字,难道说,剩下的六口棺材,就是给这10个人中的其中六个准备的?」 亚多说:「肯定是啊,这不就是死亡预告吗?妥了,就是这小子下的狠手。」 西客:「可这也很奇怪啊,如果真的是他,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摩拉能让这么多人一夜暴富啊?」 阿北:「你们忘了当时被你们捡到的那个人是怎么死的吗?是死于非凡的法器之下,如果我们假设这个东西还有类似鍊金术那种点石成金的力量呢?变出摩拉应该也是有可能的吧?」 胡桃说:「可黄金屋已经停产了有一段时间了,现有的摩拉流通也是勉强维持着现在的生活,除非他去抢银行了。」 西客冷静的说:「按照道理说,他确实和一家银行有牵扯……」 「北国银行??!他真去抢银行了?」 「或许……他是愚人众的人,而愚人众又想靠着这次的机会影响璃月?」 「喂,你们几个,想哪儿去了?方向偏了。」喻归这时候开口,「就算是北国银行,会无缘无故的给他那么多钱?这个契时明显也不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吧?而现在死的那两个,有什么能力能影响璃月?顶多就是造成点恐慌,以七星的能力也是有能力解决的。」 第80页 「……」 胡桃道:「可摩拉确实也只能藉助岩王帝君的力量才能铸造啊,这你怎么解释?」 一旁沉默的钟离这时候道:「或许愚人众确实掌握了什么制造摩拉的方法。」 阿北张了张嘴,这么一想也确实是有可能的,毕竟钟离的神之心都被愚人众拿走了。 沉默了半晌,亚多道:「所以真的是愚人众?」 西客道:「摩拉的铸造数量若是超过一定数量,可能会引起经济体系的一定崩溃,在他寻找下一个目标前,我们必须抓住他。」 亚多:「你说他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 胡桃看着名单和他们的资料,当看到韩实的资料上写着的他在璃月港名声大噪的日子似乎较之别人都早,忽然福至心灵:「诶,你们说,会不会是跟他们出名的日子有关系啊?你们看,按照时间,韩实却是也是在名单里暴富最早的。」 两人一鼠听胡桃这么一说,连忙凑了过去,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西客道:「似乎确实是这样。」 「那根据这个思路考虑的话,下一个就是……」胡桃的目光游离在纸上,最后手指指向了右下角的一个名字,「张至道。」 亚多提醒道:「而且那个人说是这两周内,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应该是在这两天,看来我们得在这几天重新拾起老本行蹲点了。」 胡桃:「喂喂喂,别忘了现在我们是重要证人。」 亚多苦恼的说:「可这份名单也不能就这么交给千岩军,不然还是要查到辉月那里去,到时候月大人估计得骂死我俩,我们俩也只能一边哭丧着脸一边认命的跑去酒楼当服务员去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应该是在后厨洗盘子了。」 胡桃:「有这么严重吗?」 亚多拼命点头:「嗯嗯,所以还是让我们去吧,至于监视什么的,月黑风高的时候,我们用隐身术,如果被发现了,就用遗忘术帮他们修正记忆。」 西客忍无可忍的用糕点堵上了亚多的嘴:「……大人面前,正经点,这是神使能干出来的事?」 亚多一边嚼,一边道:「我很正经的在想办法啊,唔……」只是可惜还没吃完一块糕点,就又被西客塞了一块这下是彻底说不了话了。 喻归抬手道:「就按照你们的想法来吧,我们的目的是救人再加上维持轮迴秩序,这次的两个受害人灵魂都有异,影响了生死簿上对他们的记录,于情于理,摆渡人需要有所作为。」 「是。」 亚多咽下两块糕点:「那我们晚上再行动?」 胡桃:「那本堂主也去,月黑风高,最适合往生堂行动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呢。」阿北举起胖乎乎的小手,自告奋勇道,「放心,来一个,小爷揍一个,来一对,小爷揍一双,根本没在怕的。」 看着几人意气风发的样子,喻归倒是没说什么话,继续去摆弄他的盆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发现他还挺喜欢这种生活的,毕竟他也不是那种非常古板的神。 …… …… 打听清楚了张至道住在哪儿,亚多和西客就开始行动了,胡桃和阿北也跟在他们身边。 亚多躲在房顶上吐槽道:「这傢伙,居然也住在玉京台,变有钱了都喜欢住在这里吗?」 阿北小声说:「毕竟玉京台的房价高的离谱,能住在这里就已经是另一种身价了。」 西客微微眯了眯眼,半跪在房顶,从他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张至道的房间,隔着一扇窗户,西客并不能看清楚张至道具体在做什么,只是隐约能看到他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而且他似乎一直盯着那东西看,像是在发呆。 胡桃问:「他在干嘛啊?」 西客摇头,紧锁着眉头,不敢大意:「他在盯着手里的东西看,看这个样子,是个小物件,貌似呈圆形,其他的看不清楚。」 亚多说着,戴上了夜行衣的黑色口罩:「我潜进去看看。」 西客点头:「注意安全。」 「我办事,你放心。」亚多比了个手势,轻手轻脚的落到了庭院中,以极快的速度闪身拐到了角落中,很快消失了踪影。 胡桃不确定的问:「他行吗?」 西客点头:「放心,我们的老本行就是潜行,亚多的潜行本事是月大人亲授,甚至被殿下称赞过,我们只要在这里接应他就行了。」 「好吧。」胡桃说着,打了个哈欠。 西客道:「堂主,是困了?」 胡桃摇了摇头,保持清醒道:「有点吧,但本堂主撑得住。」 西客贴心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胡桃:「这是薄荷磨成的香膏,可以提神。」 胡桃接过小瓶子,闻了一下,觉得清醒了许多:「你还随身携带这种东西的?」 西客摇头:「不是我的习惯,摆渡人是不会困的,是大人觉得你一个小姑娘大晚上可能会犯困,让我特意带着的。」 「他……想的还挺周到的。」 西客:「大人本就算无遗策。」 胡桃:「你就不吃惊喻归加入往生堂?」 「不吃惊,大人随性惯了,再说了,两千年前的往生堂就已经和幽冥司产生了交集,当年是我们摆渡人告诉你们人类如何处理被魔神怨念污染过的人类尸首,而如今大人加入往生堂大概这也算是冥冥中的一种机缘,作为神使,我们只需要服从命令,神的一切行为都不是我们该过问的,但作为幽冥司的一份子,我们尊重大人的一切决定。」 第81页 胡桃拍了拍西客的肩膀,承诺道:「放心,本堂主绝不会亏待了喻归。」 西客反问:「是吗?您似乎只给了大人包吃包住外加双休的福利,貌似也不能算是福利,并且有的时候,往生堂遇上什么棘手的问题比如说纸人回魂、恶灵作祟、鬼王游行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如果往生堂门人解决不了,似乎是喻归大人加班加点处理的。」 胡桃:「呃,是吗,有这回事吗?我忘了,哎呀,在往生堂的其他员工福利里喻归是绝对不可能被亏待的,至于其他,我管不了,哈哈哈。」 西客淡淡的转移视线,在心里无声的嘆了口气,再没有和胡桃说一句话,重新将目光放到张至道的身上,但不知何时,张至道已经不在原先的位置了。 …… …… 张至道房间里,张至道痛苦的倒在地上挣扎着,手里还死死抓着那枚摩拉,青年一脸平静的站在他面前,手里的天秤已经缓缓持平。 「你既然知道了韩实的下场,就应该明白履行契约才是唯一能保住你命的机会。」契时轻声说,「你的代价比韩实轻的多,只需要一只手,可你却比他还要狠毒。」 「你……」张至道死死瞪着契时,「来……来人啊……」 而就在这时,一道暗器从契时身后向他袭来,契时堪堪躲过暗器,却还是不慎被锋利的暗器擦过了脸,穿着夜行衣的亚多出现在契时身后:「抓到你了。」 契时一言不发的背对着亚多,而就在此刻,张至道发出一声惨叫,抽搐了一下,倒在地上不动了,而契时的天秤也在此刻重归平衡,他走到张至道身边,拿走了他手上的摩拉,然后转身看着亚多,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亚多眯了眯眼:「你犯罪了。」 「我没有杀他们,甚至从头到脚,我都没有动过手。」契时坦然道,好像这几个人的死与他们毫无关系,「从始至终,我都只是在维护契约,仅此而已。」 亚多说:「什么契约还用的着你剥夺他们的灵魂?这种契约本身就是于天地所不容,遵守了又如何?」 契时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恼怒,非常平静的说:「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们想要荣华富贵,所以找到了我,我告诉过他们,和我交易的人大部分都死了,可他们为了发财还是和我做了交易,我将那枚摩拉交给他们,他们依靠着这力量,成为了璃月港的新秀,拥有了更多,人就变得瞻前顾后患得患失,越来越不想履行自己签过的契约,他们有今天的下场完全就是他们咎由自取,那怪不得别人。」 「但你杀人了。」 「我没有。」契时道,「是我手中的法器在维繫着契约,他们想要,它就给他们,他们不想履行契约,它就让他们受到惩罚,非常公平,我不觉得有什么错。」 「年纪不大,歪理不少。」亚多冷笑,「你这和不是我杀了他,是刀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契时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脸上的那道伤口:「你又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犯错了。」亚多以极快的速度沖了上去试图抓住契时。 契时睁大眼睛,手里的天秤发出幽光,弹开了亚多,亚多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停了下来。 契时往后退了几步,听到了守越权衡的暗语:「别与他做过多的纠缠,他是冥神神使摆渡人,必然是因为灵魂有异被派来调查这件事的,你不是他的对手,撤,我的力量已经恢復了七八成了,可以不用你特意去他们家来取契约物了。」 契时点头:「我知道了。」说罢就要离开。 亚多连忙沖了上来:「想走?没那么容易。」 守越权衡发出一道光,甚至一下镇住了亚多,亚多睁大眼睛,下一秒,勐吐了一口血,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 争取到了这片刻时间,契时翻窗出逃,这动静震惊了这庭院里大部分人,所有人都在往这里赶,亚多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使用隐身术堪堪离开。 契时翻墙逃出了张至道家,走了几步,却被早已潜伏在此的西客和胡桃拦住了去路。 胡桃:「果然是你啊!」 虽然蒙着脸,但契时还是认出了胡桃:「往生堂堂主?也罢,没想到你居然和摆渡人有所联繫。」 亚多的声音从契时背后响起,他捂着胸口堵住了契时的退路:「别让他……跑了……」 面对前后夹击,契时完全没有心慌,他淡淡道:「你们这样没有意义。」 西客道:「破坏轮迴之人,摆渡人有权将其捉拿归案。」 契时:「是吗?可这是岩神的国度,而你们只审判死者,我身上有着璃月的血统,你们无权在我活着的时候审判我。」 胡桃:「把你交给璃月七星,这个权力我们还是有的。」 阿北道:「就是,你逃不掉了。」 契时低头一笑,然后抬头看向胡桃和西客:「不好意思,我拒绝被你们抓住,在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之前,我还不能被七星抓到。」 守越权衡发出一道光,光芒刺眼的让胡桃他们始料未及,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契时找准这个视力时机,目标锁定在了胡桃身上。 下一刻,胡桃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西客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强忍不适,推开了胡桃:「小心,堂主。」 第82页 胡桃被西客推开,但这正是这个时候,一个岩石造物从地面腾起,险些伤到了胡桃,西客躲避不及时,被岩造物伤到,他稳住身体,微喘了几口气。 而此时光芒已经散去,再一看,契时早已不在原地。 亚多捂着胸口走了过来,拉起了胡桃和西客:「你们没事吧?」 胡桃摇摇头:「你们都受伤了?」 西客摇摇头:「小伤而已,只是被他跑了,还真不好办了。」 亚多愤愤的说:「可恶,是那法器有古怪,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厉害。」说完,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西客一脸担心的看着亚多:「你身上的伤不轻。」 亚多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大事:「别说我了,你自己不也是为了保护堂主被那小子伤到了?」 胡桃:「你们两个……」 「这回纯属是轻敌了,谁能想到他手里的那个法器这么厉害,居然连作为神使的我们都能被伤到。」 「现在只能先回去治伤了,可不能被旁人发现。」 阿北痛苦的捂着脸:「你觉得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不会被人察觉啊?我们还有可能走的掉吗?」 胡桃:「什么?」 「胡桃,在此之前,你是否能解释一下,大半夜的为何带着你的两个员工出现在了玉京台?若我没记错,这个点应该是睡觉的点吧?甚至还穿成这个样子。」还没等胡桃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刻晴的声音就从三人一鼠背后响起。 胡桃听到刻晴的声音,转过身:「玉衡大人,挺巧的。」 「嗯,确实挺巧的。」刻晴点点头,「我觉得这种巧合值得我们去月海亭好好聊一聊。」 胡桃:「……他们受伤了,我们得先回往生堂一趟,能不能明天?」 刻晴:「放心,我不会忘了请医生为他们治病的,你们往生堂不是还有钟离和喻归坐镇吗?」 胡桃:「你也知道钟离是我们往生堂的客卿,平时不管这些事的,喻归他近来……偷懒,对,偷懒,我得去管管他。」 刻晴明显不吃胡桃这一套:「是吗?没事,等做完笔录,你们就可以走了,现在,还是暂时别回去了,毕竟你们出现在案发现场,我也不可能放你们回去,和我走吧。」 胡桃见刻晴软硬不吃,只能冲着躲在西客背后的阿北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回去,阿北点点头,使用了一个小法术,很快就消失不见。 三人只能跟着千岩军回到了月海亭。 上一次到这儿来还是证人,这一次直接就是犯罪嫌疑人了。 因为天色已晚,刻晴也没法进行审问,只能将他们暂时单独关了起来,不让他们出去。 胡桃坐在自己的房间的床上,觉得这世界转变的有点快,她倒是不担心其他,就是担心亚多和西客他们,看样子,他们两个伤的都不轻,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胡桃重重的嘆了一口气,此时,门忽然开了,胡桃抬头,却发现是刻晴。 刻晴道:「这个点,你应该睡了。」她其实不太擅长和胡桃这么活泼的人聊天,是以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但她知道,胡桃不会是杀人兇手,但她出现在那儿却又说明了一堆问题,但这些都不是她现在可以问胡桃的。 胡桃道:「我经常在晚上干活,倒也还不困。」 「你是在担心你的两个员工吗?」刻晴说,「我去看过他们,虽然伤的不轻,但好在治的及时,没有什么大碍了。」 胡桃:「谢谢你告诉我他们的情况。」 刻晴道:「胡桃,你应该睡了,我不会在此刻问你任何关于案件的问题,但你若是因为睡眠不充分第二天审讯连连犯困,会耽误我们的查案进程。」 胡桃点头:「我知道了,那好,我要休息了。」说完,就躺在床上背对着刻晴。 刻晴见她没动静了,低垂着头,然后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等听不到刻晴的动静了,胡桃又翻了个身,嘆了口气,她都怀疑是不是那个叫契时的故意让他们被刻晴抓到的。 …… …… 与此同时的玉京台,千岩军正有条不紊的封锁着现场,查找着现场更多有用的线索。 契时站在至高处,静静的俯视着一切,守越权衡在他手上隐隐发着光。 守越权衡道:「这一局是我们略胜一筹。」 契时微微眯了眯眼,他摩挲着手上锁链一样的手饰:「我又有了新的问题,摆渡人隶属于幽冥司,幽冥司的那位冥神崇尚轮迴之道,轮迴又怎么能被丈量?」 「还有其他问题吗?」 契时说:「权衡是称量物体轻重的器具,而你是权衡中最特殊的一种,七神的七种信仰,你都能丈量。战争发起的原因归根结底是利益的不平衡导致,正义存在的前提是有一个参照物,不同角度所看过去的正义定义都不同,若失去了公平,正义也只是个人的正义。」 「……」 「自由……人生于世,本身就被各种规则限制,又谈何自由?就是那位自由的风之神本身,都处于天理的约束之下。永恆……看似无法丈量,但只要有参照物,仍然可以确定它的进程。而我的家乡须弥,知识甚至被作为一种特有的资源被保管着,你想要知识就只能用东西来换,更加的有被丈量的明确度,至于冰神追求的……」 第83页 「还有岩神的契约精神,其实丈量本身就是一种契约,你要明白,权衡,讲究的就是等价交换。」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七神追求这七种信仰,若是达到了极致,世界会怎么样?」 「……」 第35章 「喻归,喻归,出事情了出事情了。」匆匆忙忙跑回往生堂找喻归的阿北从老孟那里得知喻归去辉月当铺了,又迅速的跑到辉月当铺,终于在后.庭见到了状态有些不对劲的喻归。 喻归坐在后.庭的石凳上,手撑着额头,眉微微皱紧,神情似乎有些难看。 「喻归,你怎么了?」顾不得其他,阿北连忙上去查看喻归的情况,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喻归摆摆手,定了定神:「无事,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不好了,亚多和西客被那个傢伙打伤,然后刻晴突然带着千岩军出现,把他们带了回去,我估计她已经开始怀疑亚多和西客的身份了。」 喻归问:「张至道呢?」 阿北摇摇头:「八成是死了,不然亚多也不会受伤了,那个人手上的法器太邪门了,就连我都被那东西威慑到了。」 喻归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什么样的法器?」 阿北简单的比划了一下:「是一个天秤模样的法器。」 听到天秤,喻归的右眼皮忽然跳了一下,他起身背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守越权衡。」 阿北二丈摸不着头脑:「诶,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啊?」 喻归抬起左手,手指略微点了几下,然后握紧拳头:「那应该也算是一件仙家法器,自成型起就沐浴着众仙家的仙气,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流落于世间,被各种各样的贪念嗔痴气息所侵蚀,再不復往日的灵性。」 阿北问:「怪不得亚多他们会被它打伤,原来是仙家法器,可是……他们毕竟也是摆渡人啊,也算半个仙人的,按道理也不会伤的这么重啊?」 喻归转身,皱眉看向阿北,表情严肃:「最大的可能就是它曾经的主人级别很高,不然亚多和西客也不会受伤。」 「天秤,权衡,这么说的话,它应该是属于璃月某位仙人的法器,要说璃月级别高的仙人,也就只有那几位了,理水叠山真君、削月筑阳真君、流云借风真君、歌尘浪市真君还有降魔大圣了。」阿北苦苦思索着自己知道的名字,「可我感觉都不像啊。」 喻归摇摇头:「……你还漏了一个,众仙之祖,岩王帝君。」 阿北惊讶的瞪大眼睛:「钟离???!怎么可能,那他为什么从来没说过?」 喻归:「你问我,我问谁去?璃月的事情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这样吧,我去找刻晴一趟,看看能不能把堂主他们捞出来,毕竟他们和这件事没关系,玉衡星也不会关押他们太久,你现在马上去找钟离问问。」 「哦……哦。」阿北连忙点头,扇动翅膀,就去找钟离了。 喻归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这也算劫难吗?」 「等等。」阿北突然又折了回来,「喻归喻归,暂时借我点仙术让我变成人去找钟离吧,我飞来飞去的也很显眼啊。」 喻归无可奈何的嘆了口气,挥了挥手,原本飞在半空中的小仓鼠瞬间化为了黑髮的小少年。 阿北看着自己的人身,冲着喻归比了必胜的个手势:「事不宜迟,我马上去找钟离。」 「速度快点。」 「知道了。」 …… …… 「玉衡大人,和之前的徐一、韩实死状基本一样,可以确定兇手为同一人,可以併案调查了。」千岩军将张至道的资料交给刻晴后暗语。 刻晴看了一眼资料,然后起身看着眼前被抓包的三人:「在距案发现场不足一里的地方被抓包的你们有什么话可说?」 胡桃:「我们不是兇手,但我们确实是为了去抓兇手,但那个人实在厉害,你看我的员工都被伤的不轻,他们可厉害了。」 西客点头:「玉衡大人,您其实很清楚,我们没有动机去杀人的。」 「可你们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那里,而且张至道也是在那个时间段死的,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你们,而且……」刻晴顿了顿,道,「我当然相信你们没有杀他,但你们又是怎么知道兇手的下一个目标是他的?」 「其实这件事很好猜不是吗?」亚多道,「不然玉衡大人也不会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玉京台。」 刻晴抬手示意亚多继续说:「哦?说说你的猜测,看看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亚多:「……」这摆明了就是给他们下套嘛,这让他怎么回答。 西客见亚多不说话,便替他开口道:「因为之前韩实死的时候,兇手留下了棺材的信息,不然大人也不会找堂主过去问话,由此可见,他会杀七个人,韩实之名是在近半月在璃月港出名,街坊邻里都说他是一夜暴富,这显然不正常,而后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璃月港中又有好几个人接连崭露头角,顺势一想,便非常可疑了,我们也是顺着这个思路才在张至道家附近打算碰碰运气,昨晚也是在他家外围碰到了那人,本想着为民除害,但谁想被他反将一军,受了伤。」 胡桃道:「没错,就是这样,我们往生堂虽主殡葬,但对这种不尊重生死的人是深恶痛绝,自然要为民除害。」 第84页 刻晴带着审视的目光游离在三人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是吗?那往生堂的业务涵盖范围是有点广了。」 「毕竟往生堂与那边的人相识,其实此番我们也是受了幽冥司的神使大人所託调查这件事。」胡桃解释道,「因为神使大人说徐一和韩实死的很蹊跷,但他们毕竟是神使,插手不了尘世的事,便委託作为沟通阴阳两道的往生堂来调查。」 西客也诚恳的说:「还请玉衡大人明察,堂主所言句句属实。」 刻晴狐疑的看着他们:「有什么证据吗?」 西客抬眸道:「我们从神使那儿得知了兇手的名字,这个算不算证据?」 听到这个,刻晴的语气重了点:「你们知道兇手的名字?」 「幽冥司有生死簿,记录了七国所有人的生死详情,我们也是通过了一点办法知道了他的信息,这个……当然你们通过北国银行也有可能知道。」亚多说,「他叫契时,是一个混血,在璃月出生,却在须弥长大,而且他手里有一个十分厉害的法器,具有极强的能力,一般人怕是打不过他。」 「嘉义!」刻晴喊了一声。 嘉义连忙上前:「大人。」 刻晴道:「再派出一倍的人去协助他们,务必要保护好剩下的人。」 「是,我现在就去。」嘉义点头领命,随即转身离开。 西客冷静的说:「看来大人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和他交过手,发现他也是神之眼的持有者,再加上一件无往不胜的法器,恐怕要抓住他很难。」 「剩下的事不需要你们管了。」刻晴说,「我知道往生堂与幽冥司有关系,我们也确实查到了那个人的信息,确实是叫契时,与你们说的基本一致,我可以相信你们,但太过于依赖仙人的力量,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不是依赖,这是互帮互助。」胡桃反驳,「有的时候摆渡人要想在璃月行事,会比一般人麻烦许多,他们不能随意动用仙术,不能过多干预现在人治的璃月,又被帝君的契约所限制,我们往生堂与幽冥司的神使摆渡人共事已久,自有一套行事准则。」 刻晴道:「姑且认同你的说法吧,你们可以走了,我希望下次见到你们,不要再是在这个审讯室了。」 亚多吐槽:「……借大人吉言,其实我们也不想被七星请来喝茶。」 刻晴道:「你们的朋友在外面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朋友?」 「要是我没记错名字的话,应该是喻归,去找他吧。」 …… …… 喻归静静的站在月海亭外,听到胡桃在叫他的名字,才缓缓转身,看到了胡桃和她身后互相搀扶的亚多和西客。 胡桃:「是阿北叫你来找我们的吧?」 「嗯,但我知道你们与这件事无关,玉衡星又如此聪慧,不会相信你们就是兇手,顶多就是会怀疑你们消息的来源,所以我就在此地等你们出来。」喻归一边对胡桃解释,一边看向亚多和西客,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们没事吧?」 亚多半开玩笑的说:「被震到了而已,大人不必为我们担心,这个应该算工伤吧,回头加钱就行了。」 喻归:「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没什么问题。」 「没开玩笑啊,大人,这真得算工伤加钱的。」亚多哀嚎道,「顺便给我们个带薪休假吧,我和西客已经很久没休假了。」 「少贫嘴,这些自然有月图去管。」喻归淡淡的说,然后看向胡桃,「堂主,我们先回去,他们两个的伤还需要更好的料理。」 胡桃刚要答应,突然发现阿北没在,便问:「好的,诶,对了,阿北呢?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事情没算真真正正的解决,只靠千岩军和刻晴,没有办法把契时抓到,我让阿北去请帮手了。」 胡桃一边朝着往生堂走,一边道:「原来是这样,那那位帮手我认识吗?是哪位得道仙家啊?」 「呃……」喻归难得卡壳,他咳嗽了一下,突然想起这样一个问题,胡桃究竟知不知道钟离的真实身份?若是知道,应该也能猜到阿北请谁帮忙,若是不知道,嗯……还是等钟离自己告诉胡桃吧,他还是别提了,于是道,「算是一位仙家吧,这个……天机不可泄露。」 胡桃叉腰偏头看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喻归道:「喂喂,怎么连你也学会了这套煳弄人的把戏?」 西客说:「这种事情,还是得保留一下神秘感吧,堂主,大人不说自有他的道理。」 胡桃:「我觉得你们就是沆瀣一气,串通起来蒙我。」 亚多默默的插嘴:「这么说也没错,我们本来就是大人的人啊,当然得帮大人啊。」 「但现在你们还是往生堂的人!本堂主还是有权力命令你们的。」 「哇啊啊啊啊,堂主打人了。」 …… …… 一面,少年模样的阿北在璃月港转了大半圈,才在离璃月港不远的一个犄角旮旯的海边看到了钟离,见到他之后,二话不说就拉着钟离的手往璃月港方向走:「钟离,快跟我来,现在只有你有办法了。」 钟离一时间并不清楚状况,拉住阿北的手道:「不用着急,慢慢说。」 「总之,我们得救人啊,这些人都不是生死簿上既定生死的人,他们被法器打乱了命运,既然不是必死之人,我们有理由去救人啊。」阿北两只手七上八下的比划着名,「喻归说,这个法器叫守越权衡,可能和你有关,所以让我来找你。」 第85页 「守越权衡?」听到这个名字,钟离的神色暗了几分。 「是啊是啊,但喻归毕竟不管尘世的事情,他只是算到了法器的名字,知道它是仙家法器,但并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所以让我来找你,看看你是不是知道。」 钟离:「我确实知道,它是由我亲自打造的,也是契约的开始,没想到守越权衡居然还存于世间,我一直以为它在魔神战争中就已经与那些战友们一起消散了。」 阿北:「那趁着它还未犯下大错,我们一起去阻止它吧,你是它的主人,一定有办法的。」 「……已经快三千多年了,没想到我居然还能见到与当年有关的事物,也罢,就陪你走这一遭吧。」 「嗯嗯。」 第36章 就在璃月港全程搜索着契时的线索,并不遗余力的保护着剩下的与契时做了交易的人时间,主人公契时静静的坐在天衡山上旁的传送锚点处,俯视着璃月港的一切,手上还托着守越权衡。 契时俯瞰着璃月港的风光,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微风:「守越,我这么做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所有违逆契约的人,都要受到惩罚,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守越冷冷的说,「我于世间已经超过三千七百多年,见惯了这世间人的贪婪,我看你也不用再费劲心思去找剩下的五个人了,就在此地做法,亲手拿回我所需要的东西吧,等我力量恢復,你想要知道的最终极的答案我都会告诉你。」 「……」契时闭上眼睛,过了许久,他才起身静静道,「我知道了。」 守越权衡幽幽道:「记住了,这个世界上的神都是不可信的,就算是摩拉克斯,像他这样恪守契约的神,也会有不遵循契约的时候,我们能相信的只有我们自己。」 契时的眸光暗了几分,重复着守越权衡的话:「我记下你的教诲了,神是不可信的,能相信的只有我们自己。」 守越权衡道:「对,就是这样,所以现在,来完成最后的契约吧。」 契时孤注一掷的点点头:「好。」 说完,举起守越权衡,往其中灌输大量岩元素力,守越权衡发出夺目的白色光芒,紧接着,黄色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化作六道黄色光芒直直的朝着璃月港而去。 阿北和钟离回到璃月港的时候,抬头便看到了璃月港上空萦绕的黄色光芒,阿北见到,瞪大眼睛道:「这是……怎么回事?」 钟离见到这熟悉的力量,微微皱眉道:「来不及了,守越权衡已经在进行契约的终章了。」 「完了完了,它这一搅,生死簿大乱啊!」阿北急得在原地跺脚,「这不是给幽冥司制造麻烦吗?钟离,我们快去找到他们吧。」 「走。」 「嗯。」 …… …… 天衡山,守越权衡已经完全吸收了与他达成交易的契约者的灵魂,它也由此变成了人类的少年模样,出现在契时面前。 那是一个金髮琥珀色眼眸的少年,头顶着一个银色的皇冠,皇冠主体也是天秤模样,少年身穿白色织金外袍,戴着一双圣洁的白色手套,赤着脚浮在半空中。 少年看着自己的身体,勾了勾唇:「很久不用这副身体了,契时,多谢你让我重新修成人形。」 契时抬头看着少年,微微摇头:「不必向我道谢,你教会了我许多事情,又帮我解答诸多疑惑,帮你是应该的。」 守越权衡问:「你曾经问过我,七神的七种信仰若是达到极致,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这是你最终极的问题吗?」 「……从须弥到璃月,我做了很多实验,世间所有东西都有它的价值,但大多数事物的价值都只能用摩拉衡量,但摩拉说到底也只是世间交易的一种手段,究竟物品的价值是什么?它的本质是什么,如果事物可以衡量,人的本质是什么,我是谁,仅仅是契时吗?我从哪里来?我出生在璃月,很小的时候被带到须弥,学习须弥的一切,在那里,知识甚至被看做一种资源被特殊保管,我该信仰谁?究竟是已经逝去多年的大慈树王还是岩王帝君?太多太多的问题让我疑惑,却又想不明白。这让我不禁困惑我究竟是抛弃神之人,还是神抛弃之人?」 守越权衡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契时将话继续说下去:「……」 契时忽然抬头道:「但细细想来,我不需要神的,我既然有能力知道这一切的答案,又为什么要寻求神的帮助?」 守越权衡:「说的对,神造就了如今的七国,不仅在人活着的时候干预他们的生活,甚至在人死后都要审判他们,人的一生全要靠自己做主,他们的追求不是你的追求,你既然愿意用自己的信仰作为契约的交换品,那么现在,就让我来满足你的愿望,但你也要知道,这个答案……不是你一个凡人能承受的,曾经也有魔神偶然得到了这个答案,然后遭受到了天理的惩罚。」 「如果我这一生,不能为我所要知道的事情拼上一把,这一生又有什么意义。」契时静静的说,「我见过很多人向我向你进行交易,有人用珍贵的矿石作为代价祈求巨额财富,有人用巨额财富只为换取沙漠中一滴珍贵的水,而我只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才会和你一起游歷这世间。」 「那你准备好了吗?」守越权衡轻声道,「向我献上你的信仰。」 第86页 契时点头,眼中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显然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契约的到来。 在他脑中,短暂的一生如同走马灯一样快速掠过。 他叫契时,出生在璃月港一户十分普通的家庭中,只是在他还未有记忆的时候,举家从璃月港搬迁到了须弥城,他在教令院学习着一切知识,父亲是草神的子民,母亲是岩神的子民,早年间因为爱情他们跨越重重障碍走在了一起。 但随着契时渐渐长大,他们在契时的信仰问题上产生了严重的分歧,母亲希望契时虔诚的信仰岩王帝君,遵循契约之道,而父亲是智慧之神的子民,希望契时在教令院安分守己的学习,从一而终的信仰伟大的大慈树王。 父母常常因为这件事吵的不可开交,感情也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变淡,最终他们分开了。 契时仍然和父亲住在一起,但他得到了母亲临别前赠送的守越权衡,那是母亲的家族早年间在废弃的归离原捡到的,后来作为传家宝流传到了母亲手上,天秤象徵着璃月的契约精神,母亲还是希望契时不要忘记自己身体里流淌的一半璃月人的血液。 但契时还是对自己的信仰问题产生了迷茫,这让他不禁思考起这样一个问题,他究竟是谁?他到底应该信仰哪位神明?难道要同时信仰两位神明吗?这算不算是不敬仙师? 一个人怎么能有两种信仰,对这个问题的执念,唤醒了处于沉睡中的守越权衡,守越权衡告诉契时,他能帮助他得到这一切问题的答案,但他现在力量虚弱,需要契约的力量才能帮助他,就这样,契时开始替守越权衡完成契约。 但在履行契约的过程中,契时也逐渐发现,原来岩神的子民也不全是会履行契约之人,作为须弥支柱的教令院贤者居然联合囚禁了草神,智慧之神被所谓的智慧之人剥夺了一切。 原来,这个世界如此骯脏,原来,信仰根本不值一提,从那时起契时就抛弃了自己廉价的信仰,将它作为交易品献给了守越权衡,他想世界的一切已经不能再用平常的东西来衡量了,他想知道,究竟什么东西能真正衡量这世间的一切?神的追求又能用什么衡量?天理?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能用自己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换取终极恶答案,便是死也无憾了。 契时闭上眼睛,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了守越权衡,守越权衡手中出现一根短杖,正当短杖触碰到契时的额头时,一道雷轰然落下,弹开了契时和守越权衡。 阿北落到了两人中间,隔开了两人的距离:「赶上了赶上了。」 钟离出现在守越权衡身后:「久违了,老友。」 听到这个声音,守越权衡微微愣住,他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眼中的情绪变得复杂:「摩拉……克斯……」 钟离点头:「是我。」 守越权衡恶狠狠的看着钟离:「摩拉克斯,你还敢出现在我眼前?」 钟离静静的看着守越权衡:「我不明白你对我为什么这么大恶意,曾经的你代我教导璃月人民如何使用天秤,教会人等价交易的规则,你对璃月的贡献不比马科修斯少,可为什么现在要用害人的方式去修復自己的力量?」 守越权衡听到钟离的话,痛苦的捂着脑袋,一些破碎的记忆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他吼道:「通通都是假的,摩拉克斯,你休想骗我,是你抛弃了我,让我流落尘世近千年,力量也在千年岁月里消耗殆尽,哪怕沉睡,我也永远不会忘了是你将我抛弃的事实。」 钟离看到了守越权衡身上沾染上的缕缕黑气,神情严肃:「你入魔了。」 守越权衡手中出现一柄长.枪,直指钟离,他的眼中已经再无曾经的主人,只有眼前的仇人:「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摩拉克斯,我要挑战你,挑战你作为契约之神的权威,契时,等我解决眼前的事,你的契约我自会完成。」 契时点头:「好。」 阿北:「钟离,需要帮忙吗!」 钟离:「看好契时就行,不必插手。」 阿北点头,转过身看向契时:「我们的帐也该算算了,就是你打伤了亚多和西客吧,太不把我们幽冥司放在眼里了。」 契时冷冷道:「是他们自己弱,怨不得我。」说罢,手中出现了一把短剑,短剑上累积起了岩和冰两种元素。 阿北警惕的说:「邪眼?你果然和愚人众有勾结!」 契时轻笑:「就连仙人也会忌惮愚人众吗?看来愚人众的噱头倒做的还挺足。」 阿北:「我白羽北北长到现在这个岁数,还没怕过谁。我要把你带回去交给千岩军处置。」 「什么时候仙人也成了人类的走狗了?」 「废话少说,接招。」阿北手里凝聚出雷电,朝着契时冲过去。 而另一边,钟离和守越权衡的对峙也是不可开交,守越权衡的枪法皆传承自钟离,钟离非常熟悉守越权衡的招式,这是钟离的长处也是他的弱点,正因为熟悉,反过来说守越权衡也十分熟悉钟离的出招路数,在两人打了不下几十个回合后,守越权衡冷哼:「你的力量较之从前巅峰时期果然弱了不少,这就是天理的磨损吗?」 钟离没有说话,他后退一步,在此刻结阵,六根岩嵴从地下突然出现,彼此作用形成了一道屏障困住了守越权衡,巨大的压力压的守越权衡无法直立,一下子跪在了钟离面前,他恼火的看着钟离:「放开我!」身上的黑气冒得更加浓郁,大有要将屏障冲破的可能性。 第87页 一面,阿北也轻松将契时制服,见到守越权衡的状态,有些担忧的看向钟离:「这样,没问题吗?」 钟离摇摇头,没有回答阿北的问题,他上前一步,抱臂看着守越权衡:「守越,你被魔神怨念侵蚀了理智,很多事情其实和你想的并不一样,怨念放大了你对某件事的偏见,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信。」守越权衡红着眼,死死盯着钟离,「摩拉克斯,当年的魔神战争,我与诸位魔神大人一同出战,他们中很多都死了,我虽说侥倖化为了权衡活了下来,但也失去了所有力量,我等着你来找我,可你没有,我是由你亲手铸造,同源同根,你不会感知不到我的气息,所以……是你抛弃了我,这就是神的冷漠吗?拥有了执政之位,就可以将过往当作云烟吹散,所以我恨你,我遵守契约就像一个笑话一样。」 「……」 守越权衡跪在地上,喃喃道:「可我还是违逆不了契约之道,因为我是提瓦特第一架权衡,平权衡,正度量,调轻重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也是职责。」 钟离看着守越,评价道:「在这一点上,你确实做的很好。」 守越权衡微微垂眸,缓缓闭上了眼睛,一道黄色的光芒从他的身上飞快的窜了出来,然后落到了钟离身边,化为了一个和守越权衡一模一样的少年。 阿北一下看愣住了:「两个守越权衡?」 站于钟离身边的守越权衡较之法阵中的安静儒雅许多,他恭敬的向钟离行礼:「守权衡见过帝君。」 钟离点头:「阿北,你是否好奇为什么会有两个守越权衡?」 阿北点头:「呃,嗯嗯……」 钟离:「守越权衡有两臂,自然衍生出两个器灵之魂,分为守权衡与越权衡,但对外他们统称为守越权衡。」 守权衡道:「我的灵魂被魔神怨念禁锢,一直被越压制着,才使他犯下弥天大错,迷惑契时,还请帝君恕罪。」 「我没有错。」越权衡忽然睁开眼睛,恶狠狠的冲着守权衡道,「是他抛弃了我们,我也没有在害人!我只不过是在履行职责。」 契时:「守越权衡没有迷惑我,你们放开我……」说着,就要挣脱身上的绳索,想要去救被困的越权衡? 阿北见他不好控制,索性一个手刀将契时噼晕了过去然后拍了拍手。 守权衡无奈的摇摇头,看向越权衡:「我们都签过璃月最初的契约,不可以滥用自己的能力危害璃月的安全,但你已经完完全全背叛了契约,身为璃月的象徵,你不觉得是一种耻辱吗?」 「耻辱?」越权衡冷笑了一声,抬头看向钟离,幽幽道,「率先背叛契约的究竟是谁?守权衡,是你身边的人,我们是第一个,被他抛弃,若陀大人是第二个,被他亲手封印,你居然还要在他身边为他卖命?不觉得讽刺吗?」 守权衡微微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钟离:「帝君,您……将若陀大人……」他的灵魂沉睡近千年,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非常诧异,甚至不敢相信。 钟离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越权衡冷笑道:「看到了吧,你还要相信他吗?如果我们不听话,也会落得和若陀大人一样的下场,你看我现在不就是如此。」 守权衡摇摇头:「不,不会如此,我相信帝君,越权衡,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就让我来让你清醒一点。」说罢,便默念了一段咒语,再次化为了一道金光进入了越权衡的身体。 两股力量在身体中斗来斗去,越权衡痛苦的仰天大叫,他掩面咬牙道:「你宁可和我同归于尽吗,守权衡?」 「你可以试试看。」 「我可警告你,那些人还没死,我只是取了他们灵魂上的一部分,若你我同归于尽,那些人马上就会死去,你想清楚了!」 「……」 第37章 越权衡冷笑一声,趁着守权衡犹豫的瞬间,将他的灵魂弹出了自己的身体,冷冷的看着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你想夺回身体的掌控权,做梦。」 守权衡跌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咬牙道:「你……」 阿北扶起守权衡,看向越权衡:「你得意什么?有种和小爷单挑,看我打的你爹都认不出你。」 越权衡冷笑一声,挑衅一般的看着阿北:「是吗?以一般理性而论,我的爹,就在你旁边呢。」 阿北:「……」尴尬了,钟离是守越权衡的铸造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越权衡这么说倒也真是没错。 守权衡看向钟离:「对不起,帝君,我……」 钟离微微摇头,抬手道:「这不是你的错,魔神怨念加持下的守越权衡,是你一个器灵之魂无法控制的,现下的我也只能暂时将他困在阵法里,魔神怨念侵入守越权衡的身体已久,扎根已深,我没有办法将其彻底拔除。」 「也就是说制造魔神怨念拔除就可以了吗?」阿北泄气的说,「这个时候要是喻归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若是喻兄,确实是有可能的,之前魈的事情,也是多亏了他。」 「钟离兄,若是真的想谢谢我,可以请我喝酒。」喻归不知何时出现在钟离身边,道。 「喻兄,你来了。」 第88页 「你的忙,我必然是要帮的,超度魔神怨念说到底也是我的职责。」喻归点头,「刚是在替亚多和西客治伤,所以慢了些。」 钟离:「来了便好。」 阿北焦急的抓着喻归的手,拼命摇晃:「就是就是,来了就好,赶紧帮帮他们吧。」 喻归点头,取下腰间的埙,放到嘴边,开始吹奏起来。 埙声中蕴含的净化神力灌入越权衡的身体中,与其中的魔神怨念彼此相互抗衡,两股力量的冲突让越权衡极为痛苦,他倒在地上不断翻滚,捂着耳朵痛苦道:「啊啊啊啊啊啊,别吹了,别吹了!」 魔神怨念引导的黑气不敌净化神力,一下子就被其逼出了越权衡的身体,却逃不出钟离的法阵,只能在原地乱窜,喻归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试剂瓶,拔掉瓶塞将怨念吸了过来。 越权衡的眼睛恢復了原先的琥珀色,他艰难的爬了起来:「你们以为……逼出了魔神怨念,我就会妥协吗?可笑……」 喻归道:「如果你真的恨摩拉克斯,又为什么要回到璃月?又为什么仍然遵循着契约之神的契约之道?像你这样的器灵,修炼千年是可以摆脱原先禁锢自己的力量的。」 「……」 喻归说:「众所周知,世界上第一枚摩拉是岩神摩拉克斯以自己的血肉之躯铸造,而作为世界上第一架可以度量的天秤,你诞生于三千七百多年前,自然而然也是由摩拉铸造,甚至可以说你是岩神的意志,要说这世间谁背叛摩拉克斯都有可能,唯独守越权衡不可能。」 越权衡没有说话,守权衡轻声道:「我一直记得自己的职责,自我和越权衡意识诞生的那一刻就被帝君委以重任,以度量之道教化彼时的璃月子民,千年未曾忘记,平权衡,正度量,调轻重,是我们立身之根本。」 越权衡喃喃自语道:「平权衡,正度量,调轻重,是了,这是我曾经恪守的职责……」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的,钟离怎么可能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阿北道,「他肯定不会抛弃自己的战友的。」 钟离这时开口向守越权衡解释:「当年我将你暂借给归终,后来魔神战争中,归终战死,你不知所踪,我寻遍整个璃月也不得你踪迹,甚至感受不到你的气息,便以为……你也如同他们一样魂归大地了。」 越权衡闭上眼睛:「原来,帝君你还是寻找过我们的。」 喻归猜测道:「我想应该是深重的魔神怨念隔绝了你们的联繫,才让钟离感觉不到同根的守越权衡的气息,但同时这正是因为魔神怨念与守越权衡的力量相生相剋,才使你们进入了漫长的沉睡,如果不是契时的愿望强烈,你们怕是会一直以天秤的样子继续沉睡下去。」 阿北:「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越权衡:「就算如此,我也已经犯下了错误,那六个人的灵魂尚且禁锢在我的本体中还未被我炼化,请轮迴之神将他们提取出来还给那些人,同样的我会收回那些摩拉,我自知犯下错误,请帝君责罚,哪怕是收回我的权能越也无怨无悔。」说完,深深的给钟离磕头。 守权衡也低头半跪在地上:「我是他的兄弟,没有起到引渡他的作用,致使他越陷越深,帝君,我也有错,要罚就让我们两个一起。」 「……」钟离看向喻归,「他们违逆了生死,打乱了生死簿,说到底给幽冥司造成了很大麻烦,喻兄,这件事于情于理,我都欠你一个交代。」 「确实,打乱了轮迴秩序,我需得收回在守越权衡上的凡人灵魂,之前死的三人因为灵魂不全,也无法入轮迴,需要从他们身上取出那已经炼化的灵魂,只是钟离兄……」喻归顿了顿,严肃道,「我需要提醒你,一旦我真的这么做了,守越权衡的躯体必然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他们俩的灵体势必会被打散,能不能恢復还得看他二人的造化,不知钟离兄,你愿不愿意……」 钟离点头:「……做错了事,就需要得到惩罚,喻兄不计前嫌,愿意将此事揭过,我已是非常感激。」 喻归拍了拍钟离的肩膀:「痛快,那守越权衡就交给我了,我将他们带回幽冥司,放心,临州虽然主文书,但她的修理法器的能力还是一流的,由她重新锻造守越权衡,他们再修行个几百年,应该是能恢復到原来的样子。」 「多谢喻兄,那么你二人,就和喻兄一起离开吧。」 守权衡和越权衡低头道:「多谢帝君和轮迴之神垂怜。」 阿北举手道:「我也要回去!」 「你把契时带回去交给刻晴,他毕竟是人类,归七星管,这次的事情闹的那么大,有一半原因都是因为他。」 阿北哀嚎道:「靠,又让我跑腿,我想睡觉了。」 喻归揪了一下阿北胖乎乎的小脸的:「你要是不想让临州知道你成天不是胡吃海喝就是睡觉,就辛苦的把腿跑了。」 「哼……就会威胁我。」 「那个,我还有一件事想说……」越权衡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如果契时醒了,请转告他,无论他想信仰哪位神,我都尊重他,他不应该被父母左右信仰,我之前一直在误导他,害的他对自己的前途愈加迷茫,这一点是我对不起他,但我也希望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阿北道:「唔,我会一个字不漏的转达给他的,但至于他听不听得进去和找不着自己的路就不得而知了。」 第89页 「多谢。」 「话不多说,那我带他们先离开了。」喻归道。 越权衡和守权衡起身,又看向钟离:「帝君,我们以后还能继续守护璃月吗?」 「只要你们想,自然可以。」 两人对视一眼,又朝着钟离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帝君。」 「……」钟离看着两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无声的嘆了口气。 阿北说:「钟离,他们还是会回来的,不用担心,州州修东西的本事特别厉害,保管守越权衡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钟离道:「我本以为那些故友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消逝的无影无踪,今天能再一次见到守越权衡,也算是一种对过去的慰藉了,看到他们,我总能想起过往与朋友们在一起的岁月。」 「虽然不知道钟离你以前的事,但我看的出来守越权衡是真的很敬重你,越权衡虽然因爱生恨,但他自始至终都遵循着契约之道,可见对岩王帝君是相当的敬畏。」 钟离无奈的说:「因爱生恨?小阿北的语言组织能力还是需要多练一下,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不是这么用的吗?」阿北挠了挠头,表示不理解,「哦,我说的爱是敬爱的意思,守越权衡很敬爱你啊,璃月的仙人也很敬爱你啊,这么说没错吧?嘿嘿,就像我和州州,我们也非常敬爱喻归啊。」 「呵呵,这么说也对。」 「诶嘿嘿,哦,正事要紧,趁着喻归的力量还没消散之前,我得赶紧把契时交给刻晴。」 「我们一起回去吧。」 「嗯嗯。」 …… …… 月海亭,阿北和钟离押着被五花大绑的契时找到了刻晴,并向她解释了这先后的过程。 刻晴道:「所以,这守越权衡已经被幽冥司的人带走,之前那些人也都已经恢復了正常?」 「是的,只是可惜,先前死的三个人已经没有办法復活了。」阿北点头,「玉衡大人,这件事总体是守越权衡的错,契时只是从旁协助,并没有直接害人,所以也请大人可以秉公执守,不要判他判的太重。」 刻晴思考了片刻:「但他毕竟与愚人众有勾结,这样吧,我会看着办的。」 「谢谢玉衡大人,那我们就走了。」说着,阿北正要和钟离一起开熘,却听到刻晴在背后问:「我似乎从来没在往生堂见过你这个小娃娃。」 「呃……」阿北堪堪转过头,笑道,「我就是来帮忙的,对不对,钟离?」 钟离点头:「是的,阿北也是往生堂的人。」 「好吧,看在钟离先生的面子上,我信了,你们走吧。」 「那……再见?」阿北打完招唿,就迅速的熘之大吉了。 刻晴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无可奈何的嘆了口气,转身走了进去,她现在还要好好的审讯与愚人众有密切联繫的契时。 …… …… 审讯室中,契时眼中毫无波澜,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身后有两个千岩军正在看着他,在他眼前的桌子上,摆着他的岩元素神之眼和另一枚邪眼。 「无论你想信仰哪位神,我都尊重你,你不应该被父母左右信仰,我之前一直在误导你,害的你对自己的前途愈加迷茫,这一点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希望你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越权衡的话仍在契时耳边迴响,契时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守越权衡说的容易,可他又如何知道自己的前路在哪里? 「或许你和守越权衡在一起的时候,他教了你很多,但他终归是仙家法器所幻化的器灵之魂,你们或许有缘,但终究不会一直同行,而人的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很多道理要靠自己才能琢磨明白,神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是人的时代,在现在的璃月,无论信仰谁都不合适。」这是钟离也就是那位假死的岩王帝君给他的一句忠告。 或许……就应该抛弃对神的信仰? 契时重新睁开眼睛,在心里无声的嘆了口气,恐怕这些新的道理得在监狱里才能悟出来来了。 刻晴道:「契时,你和守越权衡的事情我已经听钟离先生说过了,现在讲讲你和愚人众的事情吧,如果你可以全盘托出,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过了许久,契时才缓缓道:「……我在须弥和愚人众的执行官【博士】见过一面,他给了我邪眼,促成我前往璃月的不止是守越权衡,还有他,他本身对守越权衡的权能十分感兴趣,并提供了我实验所需要的资金和人脉。」 刻晴继续问:「你们有什么交易?」 「他帮助守越权衡恢復了一些力量,而他从守越权衡那儿借走了一些权能,具体是什么,我不是很清楚,在此期间,愚人众的另一位执行官【富人】对守越权衡也非常感兴趣,但守越权衡发自内心的不喜欢他,因此我没有将守越权衡借给他。」 「原来如此,除此以外,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了,我……愿意接受你们给我的惩罚,就当作……」契时顿了顿,微微抬头长嘆一口气,「是我无知的惩罚吧。」 毕竟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的,这是他自有记忆以来,母亲教给他的第一个道理。 第38章 幽冥司神使殿。 临州难得没有处理堆积的公文,坐在神使殿的一间鍊金室里小心翼翼的用工具绘制守越权衡的图样,由于喻归释放了守越权衡中被它炼化的灵魂,导致守越权衡的身体遭受到了一定冲击,原本以摩拉为材料铸造的天秤一臂直接就折断了,其他部分也没好到哪里去,该破的破,该裂的裂,已经完全不能用了。 第90页 在权衡的一边,摆着一堆金光闪闪的摩拉,摆渡人在一侧问:「殿下,这权衡少说也有三千多年的歷史了,又是岩王帝君亲自铸造,其精緻程度和价值让这修补的难度大大提高啊。」 「唯一的修补办法就是将整个权衡熔炼了重新锻造。」临州放下笔和尺子,揉了揉眉心颇为头疼的说,「只是这图绘制起来颇为麻烦,果然,喻归回幽冥司永远没有好事,只会给我带一堆烂摊子。」 「话不能这么说啊,殿下,至少你的公务被帝君承包了,而这守越权衡说到底也是岩神大人委託给帝君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您在休假。」 「说的有那么点道理,可这东西修起来也确实很麻烦啊,真真不愧是偶像,唉,不过话说回来,这得熔炼多少摩拉啊,希望偶像原谅我。」临州惆怅的放下守越权衡的图纸,然后双手合十默默道,「我不是玷污摩拉,请偶像原谅我。」 「这……应该不算玷污吧?毕竟守越权衡本身就是由岩神大人用摩拉铸造出来的,我们就算多失败几次,也是无心之举啊。」 临州白了一眼身边的摆渡人:「好的文物修復师是一次成功的,难道你觉得本殿会失败?」 摆渡人注意到了自家殿下可怕的视线,连忙摇头:「不不不不,属下怎么会怀疑殿下的本事,殿下的本事就是帝君也要称赞一声的。」 临州拿起图纸,起身道:「行了,少拍马屁了,早修完早完事。」 「好的。」 …… …… 接连几天,原本属于临州的工作全部转交给了喻归,由他处理。 神使殿中,喻归坐在原先临州的位子上,对着眼前堆成山的公文,默默的嘆了口气,认命的开始处理。 布莱迪斯站在喻归身边,抱臂靠着桌案:「临州毕竟曾庇佑过人类,对人类所谓的套路一清二楚,你入世不过半年多,被她套路也在情理之中。」 「我……」喻归扶额,握着笔的手停顿了一下,眼中满是无奈之情,「我可以把你的话认为是你对我的冷嘲热讽吗?」喻归原本是想释放完守越权衡中的灵魂后就把守越权衡交给临州,然后回往生堂,谁成想临州这傢伙居然和他讨价还价,如果他不处理堆积的公文,她就不修復守越权衡,让喻归自己来。 「这是钟离的委託,你偶像的委託诶。」 临州反问:「就算是偶像的委託,那也是你接了啊,又不是偶像委託的我,堂堂冥神难道还想借花献佛吗?」 喻归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无奈道:「……那你想怎么样?」 临州挑了挑眉,用狡黠的目光看着喻归:「简单啊,我去修守越权衡,你来处理我堆积的公文,再者就是……你还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临州眨了眨眼,道:「等我修完守越权衡之后我再告诉你,现在先暂时保密。」 想起和临州的交易,喻归觉得颇有些尴尬,低着头在心里无声的嘆了口气,以前都是他气临州,这回倒被临州反将一军,总的来说,喻归的心情莫名的复杂,结果现在布莱迪斯还要嘲讽他,喻归觉得这个世界对他简直是太不公平了。 布莱迪斯抬手道:「如果你这么想倒是也可以,但我觉得你确实比以前要圆滑许多,看来入世修行还是有点作用的。」 喻归幽幽的看着布莱迪斯:「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这么夸我?」 布莱迪斯认真的说:「不用客气,只是你半来毒舌的能力倒是比之前差了许多,我不禁好奇那位被临州高度评价的小胡堂主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奇人,我还听临州说,岩神也在往生堂?」 喻归:「确然如此,但我的毒舌仍然没有退步,你要不要试试?」 「你狠起来连自己的影子都要骂吗?」布莱迪斯无奈的摇头。 喻归反问:「究竟是谁先开始嘲讽谁的?」 布莱迪斯嘆了口气:「那么就让我们共同揭过这一页,开始下一个话题吧,你的力量似乎较之前恢復了许多。」 「我也没想到在我沉睡这么多年里,一部分力量通过投射的方式降临到了提瓦特大陆。」喻归闭眼摇摇头,「现在也只是取回了这其中的一缕。」 「竟有此事?」布莱迪斯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抿了抿唇,又道,「看来你执意入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说不准就是下意识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所以才想着去璃月的吧。」 「或许吧,或许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喻归静静的看着布莱迪斯,道,「这个世界不久后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许我们一直苦苦寻觅的真正的轮迴体系将于这次的变化后真真正正的在提瓦特大陆建成。」 「若是这样,这个世界的损失必然惨重。」布莱迪斯说,「想要到达成功彼岸,是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我们也许会失去一些东西。」 「南羽说过,她会在风中见证天理的陨落。」喻归勾了勾唇,眼神忽然冷了下来,「她从不说无意义的废话。」 布莱迪斯点头:「是了,那毕竟是南羽。」而她曾经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魔神之一,若非如此,也不会成就现在的冥神布莱迪斯。 喻归继续在文案上提笔写下批註,忽然他的右眼皮跳了几下,他微微皱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第91页 就在此时,摆渡人托着带有守越权衡的盘子来到布莱迪斯和喻归面前,恭敬的鞠了一躬:「帝君大人,经过几天的努力,殿下将岩神的守越权衡修復完毕,与原先的已无太大差别。」 喻归微微眯了眯眼,看着摆到桌案上的守越权衡,伸手触碰了一下,不得不说,临州修復法器的本事确实出神入化,这和他之前见到的守越权衡简直一模一样,不仅如此,临州还在原先的基础上完善了原有的不足之处,他甚至能感受到守越权衡上澎湃的仙力,有这股仙力的加持,守越双子的器灵之魂能恢復的更快一些。 喻归点头表示很满意,看向摆渡人:「辛苦临州了,她人呢。」 「呃……」听到喻归问了这个问题,摆渡人的身体僵了一下,他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封信笺递给喻归,「这是殿下让属下交给帝君您的。」 看到这封信,喻归好像知道为什么刚才右眼皮跳的频率那么快了,他拆开信笺,展开里面的纸,只见纸上写的字隽秀灵动,颇有临州的风格。 【既然你都回来了,不若就先代我处理一下幽冥司堆积的公务吧,之前在璃月港时有幸听旅行者说过要劳逸结合,正好我已经很久没有休过假了,好久都没有去璃月港看看了,顺便审视一下月图他们的工作,你不能这么狠心连休假的权利都不给我吧?至于你在往生堂的工作,放心,我在休假期间会替你分担的。 临州】 喻归:「……」 喻归不知道该说什么:「……」 喻归头疼的将信纸放在一边,揉了揉眉心:「这算是报应吗?」 布莱迪斯瞥了一眼信纸上的内容,随即淡淡道:「我觉得临州想这么干已经很久了,她在你这儿吃的亏太多了,总要找机会报復给你。」 喻归:「她好歹也算一个资歷较老的魔神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布莱迪斯轻笑:「你好像没资格说她吧?要真说谁幼稚,你难道不是吗?」 喻归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打住,我并不太想和自己聊自己的问题,而且我也没反对她离开幽冥司。」听着自己说自己幼稚,总觉得是个很怪异的场面。 布莱迪斯说:「借着这个契机让她出去看看,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两千年前,是我把她捡回来的,就算她这些年来一门心思都放在幽冥司的工作上,但魔神战争中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带给她的创伤毕竟还没完全好,她需要和过去有个正式的告别。」 「是啊,总归是该有个了结。」喻归点头,布莱迪斯当时收留落魄的临州,其实也是在他的默许下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落魄成这样的魔神,或许是动了恻隐之心,让他同意布莱迪斯将临州留了下来,这些年的相处,他们虽说是神与眷属的关系,但其实却早已如同家人一般,临州将他当成兄长,而他将临州视若妹妹,虽然大多数时间他坑临州的时候居多,在幽冥司与临州阿北还有摆渡人一起也算有个不错的家,至少不那么冷清,大家还可以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都说白泽是瑞兽,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或许……幽冥司能有如今的样子,也是临州的功劳。」 喻归道:「我一直为幽冥司有她这样的人才感到荣幸和骄傲,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临州可以自己迈过那道坎。」 …… …… 与此同时的辉月当铺,迎来了它半年未曾见到的真正的主人,而月图终于可以在算了半年令人头秃的帐单后可以和正主提一提他掉光的头髮了。 第39章 「是殿下,这回怎么轮到您跑出来了?喻归大人呢?」辉月当铺中,月图正在算帐,而任务完成后的亚多和西客则重新回到了辉月,帮着打扫辉月,见到半年不见的临州,亚多率先扔掉抖灰尘的鸡毛掸子,冲到了临州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西客咳嗽一声,上前拉开了熊抱临州的亚多:「亚多,注意形象,怎么能对殿下不敬?」 「殿下又不计较这些,对吧,殿下?」亚多歪着头摸了摸头髮,笑看着临州。 月图也放下手头的工作,恭敬的朝着临州行礼:「月图见过殿下。」 「不必多礼。」临州摆摆手,「我也就是来辉月看看你们的工作进度,至于喻归,你们可以理解为帝君见我工作太辛苦,感到万分悲痛,痛定思痛后决心留在幽冥司处理公务,所以本殿就来了。」 「呃。」几人面面相觑,随即月图开口道:「殿下,那这样的话,怎么和往生堂交代啊?我见大人离开的匆忙,也没说过会留在幽冥司啊?」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既然喻归不在,他在往生堂的工作自有本殿替他分担,诶,话说回来,月图,我不过几个月不见你,你头髮怎么少了那么多?」临州右手叉腰,左手摸了摸鼻子,一脸疑惑的看着月图那令人堪忧的髮际线。 听到临州提起月图的头髮,亚多和西客非常不厚道的笑了一下,被月图瞪了一眼:「你们俩有什么意见?」 亚多连忙摆手,努力憋笑道:「没……没意见,噗嗤……」 西客双手背后,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临州也看得出来他也在尽力憋笑,给自己老上司一个面子,连一向正经的西客都绷不住,这让临州不禁有些好奇,月图的头髮究竟遭受到了如何惨绝人寰的对待。 第92页 月图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将那本正在算的帐本默默的递了过来:「殿下,这是近半年来辉月当铺以及名下产业的流水帐本,请您过目。」 临州翻看了一下,然后抬眸看向月图,突然觉得月图的头髮没有全部掉光简直就是一个奇蹟,于是非常郑重的拍了拍月图的肩膀:「月图,辛苦你了,说起来这好像也是我的问题,我没想到偶像……居然真的没有摩拉,也没想到喻归居然能钻这样的空子,一开始听阿北提起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了,。」 亚多问:「所以殿下是有塌房的既视感了吗?」 临州摇摇头:「怎么会?就是神也会有缺点啊,就像喻归,说话欠揍就是他最大的缺点,不过现在他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而且偶像之所以是我的偶像,是因为我非常崇尚偶像的契约精神以及对他悲天悯人情怀的敬佩,这些都是我值得学习的,而且出门不带摩拉也不能算是什么缺点吧,你们见过哪个神出门带钱的,喻归带吗?我带吗?有你们不就行了。」 月图:「……」 西客:「……」 亚多吐槽:「要不是最后一句,我们都快信了。」好傢伙,合着我们才是神的移动钱包吧,小丑竟是我们自己。 「月图,要不这样吧,你就单独列出一个基金管理,这部分钱专门就是我们使用的,然后将帐务分开算,还有这种事应该也不会再有了,这样的话你的头髮也许还能保住,你的头髮也算工伤,我会负责到底的。」 亚多惊奇:「难道殿下还能用神力帮月大人长头髮!」 「虽然这个想法很不错,但很遗憾不能。」临州无奈的摇摇头,「但我可以送月图一瓶生髮剂,完美解决你掉头髮的难题。」 月图:「……多谢殿下。」有总比没有好,好在临州是个很靠谱的人,他倒也不是觉得喻归不靠谱,喻归在保护人方面安全感拉满,但在这种生意类上显然还是曾经作为一方庇佑子民的临州殿下比较靠谱。 临州摆摆手,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万羽的踪影,便问:「客气了客气了,诶,话说万羽呢?」 月图道:「说起万羽,殿下,这小子最近于万文集舍跑的很勤快,我猜他大概是迷上了看什么武侠类的小说,好像是他最喜欢的一个作家马上要来璃月港了,想抢一本亲签,所以这几天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就会跑到万文集舍。」 「挺好的,我还以为你们这些驻守璃月的摆渡人也和我们一样只知道工作,原来休闲娱乐的方式挺多的,其实就该这样,人要是只会工作不休息放松,心理早晚会出问题,仙人也是如此。」临州贊同的点点头,她并没有要苛责摆渡人这种看似不务正业的作为,事实上她非常贊同这些在尘世七国做情报的摆渡人能有自己的生活,他们常年工作,精神也常年处于紧绷状态,不像在幽冥司能调班的摆渡人,这个时候如果她还要他们高强度工作,简直天理不容。 亚多非常感动的说:「呜呜呜呜,殿下你和大人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老闆,最好的神,没有之一了,来,抱一个。」说完,又一个熊抱抱住了临州。 临州咳嗽一声:「可以了可以了,知道你很感动,但你快把我勒死了,把我勒死了谁给你们发工资。」 亚多不好意思的松开手,冲着临州笑了一下:「诶嘿嘿。」 「什么事情啊,这么热闹,哦,是殿下啊,属下见过殿下。」万羽的声音从临州背后响起,临州转过身,看到手拿着一本书的万羽正向她行礼。 「在这里就不用行礼了,诶,我们刚说到你呢,万羽,听说你最近迷上了看武侠小说?」 万羽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走到几人身边:「嗯,也不能算是武侠小说吧,就是看着图个开心。」 「我看看,嘶,叫什么《史莱姆今天吊打丘丘人了没?》,这名字有点呃……怎么说……励志?作者是爱吐泡泡的鱼头?这……」亚多愣了半秒,难以置信的看着万羽,「万羽,你是如何在万文集舍一堆书里找出画风如此清奇的一本书的?这都应该是压箱底卖不出去的吧?」 临州好奇的接过书,翻了几页,万羽在临州看书的间隙道:「这本书……看着娱乐还挺可以的,还有……谁说这本书画风清奇,它的文笔可以打败许多畅销书,而且里面大多数针对史莱姆丘丘人的办法都非常有效,很多人买它不仅是因为诙谐的叙述风格,还因为它可以真正帮助到那些在野外冒险的冒险家,主人公是一只心怀星辰大海的冰史莱姆,但总是被可恶的丘丘人机缘巧合下吸收绝云间萦绕不断的仙气转变为了人类少年,誓要解救其他被丘丘人当作工具的同类,于是开启了爆笑的刷怪之旅,刷着刷着就结识了同为冒险家的人类少年夏汲,两人一同踏上七国的巡迴旅程,结下诸多善缘,两人也在旅程中不断成长,史莱姆也在此间了解到了人类所谓的勇气和大无畏的牺牲精神,这本书的三观个人感觉还是挺正的。」 「确实呢。」临州一边翻,一边说,「书里写这个史莱姆转化的少年居然是个美男子,不过在我印象里带着冰盔的冰史莱姆眼睛应该挺小的吧,书里写他是一双大眼睛,排除变异的可能性,就有点失真了。」 亚多悄悄捅了一下西客,小声道:「呃……殿下的关注点为什么这么奇怪?」 第93页 西客说:「殿下一向观察仔细。」 「诶呀,你们看这里,主人公史莱姆居然还敢直面雷电将军,发出御前决斗,简直勇气可嘉。」临州连声赞嘆,「这本书特别可以,我喜欢,这个作者脑洞挺大的。」 万羽说:「鱼头小姐近日应该会抵达璃月,到时候万文集舍会召开一场盛大的签售会,我一直钦佩这位鱼头小姐,她细腻的文笔和作者有话说中鼓励那些同样怀有星辰大海梦的人让她无愧于青年作家的楷模这一个称号,据说这位鱼头小姐把自己写书得到的稿费全部都捐赠给了七国的考古工作。」 西客评价道:「听起来这是个很有远见的作者,她一定也是一位怀有星辰大海梦的青年。」 亚多摸了摸下巴,猜测道:「能把稿费捐赠,这一定也是个很有钱的作者。」 万羽道:「这位作者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居然能同意参加这次的签售会,说实话,我还是很意外的。」 月图拍了拍手,强行停止了几人的讨论:「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万羽,上班时间到了,你该工作了,你们两个,要休假就出去休假,给你们一个任务,带着殿下去逛逛,全部费用记在辉月帐上。」 「是,月大人。」亚多点头,推着临州出去,「走吧,临州大人,正好饭点了,我们先去万民堂吃饭,今天是香菱值班,可不是我们抠门,然后下午去三碗不过港听说书,晚上去听云先生的戏,这一天保管您过的满意。」 「等等等等,我还得去趟往生堂跟胡桃说一下的吧?」 月图说:「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会让别人知会胡堂主一声的,您今天什么也不用干,只要敞开了玩就行,别的事有我们给您分担。」 「好吧,喂,亚多,别推我啊。」 「哎呀,我的好殿下啊,有什么比玩还让人激动啊,您可多少年没休过假了,这璃月港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没人比我更熟了,今天不让您玩的尽心,我就不叫亚多。」 「亚多。」 「西客,别板着脸啊,你也是殿下的一日嚮导,要全程面带微笑。」 「呃……」全程面带微笑,还不如杀了西客,对他这个面瘫来说这可太难了。 …… …… 在亚多和西客带着正式开启休假的临州玩转璃月港的时候,这座城市也迎来了新的漂泊者和许久未归家的游子。 「海茨娜,要不是为了你取材找灵感,我才不回家呢。」 海茨娜笑眯眯的看着身边的怨种朋友:「别说我了,你自己不也处在卡文阶段,总要回家找找什么灵感吧。」 棕发少女嘆了口气,大热天用围巾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天蓝色的眼眸:「我……唉,希望别被人发现吧。」 「那不好意思了。」 听到海茨娜这么说,棕发少女瞬间警惕起来:「嗯?什么意思?」 海茨娜笑得仍然人畜无害:「前一阵子,你的书忽然大卖,万文集舍写信过来想请你开签售会,当时你没在,他们又催的急,我就答应了。」 朋友:「……」 朋友:「哇啊啊啊啊,我恨你,海茨娜!」她就不该同意和海茨娜一起回来,这次回来她八成是走不了,呜呜呜。 第40章 「俞鑫,好歹你也五年没回来了,这五年里璃月港的变化简直翻天覆地,你们的岩神仙逝,璃月从此进入人治时代,你就不想看看老家的变化吗?」海茨娜一手背着行礼,一手死死拽着死拉着桥扶手不肯进璃月港的少女。 名字叫俞鑫的女孩憋红了脸,扒拉着海茨娜的手:「死也不进去,我告诉你,海茨娜,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信你的鬼话了,我再信你一句话就让我卡文卡到失眠,卡到地老天荒。」 海茨娜问:「你卡了文靠什么赚摩拉养自己?」 俞鑫愤愤道:「我就是上大街上要饭,从这里跳下去,我都不会要你一分钱,吃你海茨娜做的一口饭,谁破了这个誓言谁就是史莱姆。」 「回家对你来说有这么可怕吗?」 「你试试看被兄长吊起来打,抄家规抄到断手的感觉,换作你,你想回来?」天知道俞鑫在外面有多不可一世,在家里就怕她那位惯会吓唬人的哥哥。 海茨娜:「但很遗憾,我是独生女,我感受不到你所说的那种可怕。」 俞鑫恼羞成怒道:「你闭嘴吧,我要去蒙德避避风头,这签售会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就差打起来的时候,度假结束的荧和派蒙回到璃月港正好大老远见到了这一幕,便上去道:「这里有千岩军驻守,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吵起来。」 俞鑫见有人出来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围巾,又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我们知道了,多谢提醒。」 「不好意思,我们就是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了。」海茨娜笑眯眯的和荧打招唿,突然指着荧和派蒙道,「诶,你们不会就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和派蒙阁下吧。」 派蒙道:「诶,你认识我们吗?」 海茨娜点头:「当然了,你们的大名在我的家乡都如雷贯耳呢,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海茨娜,来自枫丹的流浪画家,至于我这位朋友……」 俞鑫咳嗽一声,拉了拉围巾,生怕被别人认出来:「叫我……鱼……俞鑫就好,我是璃月人。」 第94页 派蒙拍了拍胸膛,笑着介绍道:「我是派蒙,这位是旅行者荧,刚才我们听到你们两个在吵架,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俞鑫平復了一下心情,抱臂斜睨了海茨娜一眼,「因为某些原因,我是偷偷跑出家里的,但要被抓回去铁定是出不来了,但这个傢伙明知道我回去就有可能走不了,居然还坑蒙拐骗我让我回来。」 海茨娜幽幽的看着俞鑫:「你说的某些原因指的是如果不闯出一番名堂就得回家继承巨额财产这件事吗?」 「……」俞鑫没有说话,但她已经默默的把拳头举起来直指着海茨娜了。 派蒙吓得身体后仰了一下:「哇啊,好可怕的拳头。」 「看着吓人而已,实际上一点儿也不恐怖的。」海茨娜笑着移开了俞鑫的拳头,「俞鑫,植物靠根才能从土壤中汲取营养,人也有根,家乡就是你的根啊,总得回家来看看的,就是笔下的作品也有根,文学有根,诚然多在外面的世界走走有助于灵感的出现,但在外面待久了总会想着家,落叶尚且归根呢,没准在许久不回的家里也能找到灵感呢。」 听着海茨娜的话,俞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仔细的想了一下这其中的关系,觉得海茨娜说的也没错,于是傲娇的抱臂扭头:「你不要以为说的很对,我就气消了,你私自替我做决定这事还没翻过去呢。」 「诶嘿。」海茨娜挽着俞鑫的手,「好啦,我错啦,求我们的俞大小姐原谅我这个可怜的穷苦画家吧,你们璃月古话不是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我请你吃饭,吃你最爱的璃菜。」 俞鑫冷哼了一声,也算是同意了:「哼。」 「ok,完美解决。」海茨娜打了个响指,看向旅行者和派蒙,「谢谢你们的及时出现,不然我和俞鑫可能还要继续吵下去,虽然最后大概率我还是会把她拖进璃月港,不过你们让我省了好多时间,作为报答,我也请你们吃饭。」 派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双手背后道:「诶嘿,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事情啦,请我们吃饭这多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海茨娜道,「我和阿贝多算是画画上对手,之前去蒙德的时候听他讲起过关于两位的传闻,一直想给你们画一幅画,但两位的旅程和我不太一样,我每次都慢了你们一步,这回倒是可以当面请教了。」 派蒙惊奇:「诶?你……你要画我们?」 海茨娜点点头,从后面的包包里取出一幅画交给旅行者:「喏,这个是我根据别人的叙述画的你们大战风魔龙的画面,放心,这画就这一幅,没有用作商业赚钱什么的,并没有侵犯你们的肖像权。」作为来自信仰掌管正义的水之神的人,海茨娜自然也不会行这有违正义之事。 荧展开画,看到了一副震撼人心的画,这副画几乎完美的展现了他们当时与特瓦林战斗的画面,画中的荧手握单手剑,眼神认真,剑指风魔龙。 派蒙指着画上的自己开心的双手转圈圈:「哇塞,这……这上面的我也太帅了吧,这幅画真的好棒啊,你没见过我们居然还可以画的这么像。」 海茨娜道:「其实我也是听了西风骑士团好多人的叙述才画出来的,不过这些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来的故事所描绘出来的画,终究是缺了一点灵气,所以我很想见见你们,画出两位真真正正的样子。」 派蒙说:「其实你已经画的很好了,真的。」 俞鑫抬手解释道:「海茨娜是追求极致艺术的画家,她若是不满意自己的作品,哪怕那幅画在我们眼里再好,她也会撕了的,谁劝都没用的。」 派蒙说:「但是这副画真的好好看。」 海茨娜说:「你们要是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们,不过我画的并不好,等我画一副更好的到时候再送给你们。」 派蒙问:「真……真的吗!」 海茨娜点头:「当然,你们愿意当我的模特,我开心还来不及,只不过我浑身上下也就画能卖几个摩拉了,也请不要嫌弃。」 派蒙笑着说:「怎么会呢,这幅画画的很好,我们一点儿也不会嫌弃的。」 荧也点点头,手放于胸前:「我很喜欢这幅画,你真的很厉害。」 海茨娜不好意思的背手道:「我从小就开始学画画了,到现在这个程度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能被大名鼎鼎的旅行者这么夸,我还是挺荣幸的。」 俞鑫戳了戳海茨娜的手臂:「时间不早了,海茨娜你不是要请我们去琉璃亭吃饭吗,还走不走了?」 海茨娜向荧伸出手,邀请道:「那旅行者,我们一起去吧?我请你们。」 荧道:「恭敬不如从命。」 …… …… 琉璃亭。 海茨娜说要请吃饭还真是言出必行,点了一大桌子价格不菲的菜,像什么天枢肉、岩港三鲜,琉璃亭的招牌菜她是一个不落下的全点了一遍,一点儿也不担心她们几个能不能吃的完。 派蒙见到这一大桌子的菜,眼睛一亮道:「哇,好丰盛啊。」 海茨娜笑眯眯的说:「俞鑫喜欢什么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所以干脆就全部点了一遍,吃不完的话我们还可以打包回去,节约粮食,从我做起嘛。」 第95页 菜一上齐全后,几人风捲残云似的将桌上的菜洗劫一空。 派蒙在吃完饭后不忘问一句:「不过话说回来,海茨娜你们来璃月港是干什么啊?」 「我是流浪画家,画画也需要灵感的,所以就想来璃月港转转,另外我早些年在璃月港的辉月当铺存过一幅画,算时间已经超了来取的时间,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帮我保管好,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些年落下的保管费肯定也得交给辉月。」海茨娜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后道,「璃月有句话叫人无信不立,所以我就来了。」 俞鑫吃饭后,又把自己那黑白格子款的围巾又蒙在了自己脸上,就是吃饭的时候也时常东张西望,就好像怕熟悉的人认出她来。 派蒙见到俞鑫这样坐立不安的样子,道:「总感觉俞鑫好像很提心弔胆的样子。」 海茨娜道:「俞鑫也算是个……呃,富二代吧,她家里人也时常会请生意上的人来琉璃亭吃饭聊生意,就是怕熟悉的人认出来。」 俞鑫说:「只要在璃月港,我就得蒙着脸,更别提等会儿还要陪海茨娜去辉月当铺,那可是璃月上流人士都喜欢去买一两件古董的地方。」 派蒙说:「辉月当铺?你们说的是那个开了很久很久的古董铺子吗?」 海茨娜说:「是的,这家老店同时也接保护物件的活,我的那幅画在当时完成后因为种种原因没办法带回家乡,所以就委託辉月当铺代为保管,等有机会再取回来,没想到回去以后出了一点意外,一拖再拖,拖到现在才有机会去取,辉月的信誉度很高,老闆月图也是个很好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时我选择将画放在辉月的原因。」 派蒙说:「确实呢,辉月当铺的人都很可靠,我们和你们一起去吧。」 海茨娜一愣:「诶?」 荧也点头道:「我们和辉月的人也认识,刚好也去见见在那儿好久不见的朋友。」 海茨娜:「没想到旅行者还和辉月当铺的人认识呢,真不愧是拯救蒙德和璃月的英雄。」 荧道:「也是机缘巧合下与他们认识的。」 正当几人聊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就听到包间外传来几个人交谈的声音。 「俞少,请往里面请,姬先生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 「嗯,多谢指引。」 「您客气了,为俞少服务是我们的荣幸,祝您用餐愉快。」 外面的应该是接待员和一个陌生成年男子,那个男人的声音听着低沉醇厚,不带一丝情绪起伏,就是这样不冷不热的声音却让俞鑫吓了一大跳,她起身把自己包裹的比之前更加严实,眼里多了一丝慌张。 海茨娜注意到了俞鑫的慌乱:「难不成外面那个……」 俞鑫点头,无奈的扶额:「对,就是我哥,趁我哥还没发现我,我们快熘吧,我不想被他逮回去。」 派蒙睁大眼睛,飞在半空中:「诶,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快熘吧。」 「走走走。」 几人付完钱后,像做贼一样迅速熘了下去,却没有注意到楼上的棕发青年双手抱臂眯着眼注意了她们一路。 青年穿着考究,戴着一副银框单边眼镜,黑色的左手手套上镶嵌着一枚草元素的神之眼。 青年没有说话,身边的家僕暗语:「需不需要派人跟着?」 青年淡淡道:「不用,随她去吧,如果她没玩够,就算把她绑回家了,照样还是会跑出来。」 「我明白了。」 「走吧,今天我们来这儿也是有正事的。」 「是。」 跑出琉璃亭一段路后,俞鑫喘了几口气,擦了擦额头上流下来的汗:「累死了累死了,还好没被他发现。」 派蒙问:「俞鑫,你哥哥真的有这么可怕吗?让你能一下子跑这么远,我的幻肢都险些跟不上。」 「唉,说来也话长。」俞鑫嘆了口气,「你们可以理解为来自童年时期哥哥带给我的心理阴影,总之我这位哥哥……反正我就是很怕他。」 荧问:「他对你不好吗?」 俞鑫道:「也不能说不好吧,小时候但凡我想要的他都会给我,但他也对我也很严格,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把家里的花瓶打碎了,他罚我跪在祠堂里整整一天,我那一天就靠吃菜叶子过来的。」 派蒙叉腰气唿唿的说:「你哥哥也太严格了吧?」 俞鑫:「但也多亏了他那一次的惩罚,让我体会到了了飢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后来和海茨娜旅行的时候也就习惯了有了上顿没下顿风餐露宿的日子,其实我很感激我哥,但我还是很怕他。」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跑那么快。」 「……」 海茨娜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俞鑫嘲笑道:「哈哈哈哈,对,她见她哥就怂啊。」 俞鑫:「……」海茨娜你可以闭嘴了! 第41章 「欢迎下次光临本店。」小德将一位刚刚才从辉月当铺买下古玩的人送走,腿还没往回迈,就看到了海茨娜她们走了过来,他微微欠身,「欢迎光临辉月当铺,本店古玩众多,可以随意看看。」 海茨娜道:「我找月老闆,请问他在吗?」 小德道:「在的,请进。」说着,就给几人让开了一天道,请她们进去。 辉月当铺中,万羽正在擦拭柜檯,月图照例在看帐表,将临州吩咐下来的付诸行动,听到小德说有人找他,他放下笔,抬头看向了小德身后的海茨娜,有些惊讶:「是海茨娜小姐吗?」 第96页 海茨娜点头:「是我,月老闆,按照约定,我来取存放于辉月的那幅《寻翼秋分图》,看到它还完好无损的保存在辉月,我很感激月老闆。」 月图摆摆手:「啊,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既然与海茨娜小姐签订了契约,我们自然会履行与您的约定。」 海茨娜摇摇头:「但契约上只写了三年,三年之后你们完全可以自行决定它的去留,大可以高价卖出。」 月图解释道:「您与我签订契约的本意是希望辉月保管《寻翼秋分图》直至您本人回来,这无关乎时间,从某种意义上说本店遵循的是这个契约,现在您本人来了,我们可以将这幅画交还给你了,小德,去把画包起来。」 小德:「是,老闆。」说完,便小心翼翼的去摘挂在墙上的画。 「按照这两年的本金加利息,我应该还要支付月老闆您100万的摩拉。」海茨娜从包包里取出一大袋沉甸甸的摩拉,交给月图,「所有的摩拉都在这里了,月老闆可以清点一下。」 月图摆摆手将袋子收了过来:「啊,海茨娜小姐的人品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不用清点了,希望我们下次也能合作愉快。」 「自然,都说璃月的辉月当铺信誉度很高,下次我若还是有什么事,也会继续委託辉月当铺的。」 月图微微点头:「多谢海茨娜小姐照顾我家生意。」 派蒙四处张望了一下,对月图道:「月老闆,怎么没有看见喻归啊?平常这个时候他应该会留在辉月当铺的吧?」 月图解释:「旅行者,派蒙?你们找我们家大……呃,少爷啊,少爷他回家去了,现在坐镇辉月的是我们家小姐。」 荧问:「临州?她也来璃月了吗?」 「是的,不过眼下小姐出外游玩去了,若是旅行者找小姐有事的话,可以去三碗不过港看看,亚多他们好像说吃完饭后要去听说书。」 派蒙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好的,谢谢你,月老闆。」 月图摇摇头:「两位客气了,你们都是少爷小姐的朋友,那就是辉月的贵客。」 正巧此时,小德也已经将画放在了画盒里,将它交还给了海茨娜:「海茨娜小姐,这是您的《寻翼秋分图》,请收好。」 海茨娜接过画盒,然后看向荧:「多谢,旅行者,你们接下来是要去见朋友吗?」 派蒙点头,道:「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临州了,正好去见见她,而且我感觉去三碗不过港很有可能会碰到我们的另一位朋友,你们呢?」 俞鑫蒙着脸摆摆手:「我还是算了,找家客栈先住下,这几天避避风头吧。」 海茨娜道:「我就先和俞鑫在客栈住下,你们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来找我们,画画的事情也需要你们帮忙。」 派蒙开心的点点头:「嗯,那就说定了。」 月图喃喃道:「俞鑫?你是俞家的吧?」 听到月图叫破了俞鑫的身份,俞鑫一下子警觉了起来:「月老闆你认错人了。」 月图仔细打量了一下俞鑫露出来的眼睛:「是吗?你这蓝色的眼睛和俞森那孩子很像啊,而且……年龄也对的上,确实像俞家那个外出求学的小姑娘。」 俞鑫微愣,然后摇摇头:「月老闆你认错人了。」 「是吗?那不好意思了,不过大热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就很可疑啊,而且也很容易中暑。」 「我……我知道了,谢谢月老闆,海茨娜,我们走吧,旅行者,派蒙,回见。」话刚一说完,俞鑫就拉着海茨娜的手急匆匆离开了。 派蒙摸了摸头:「感觉俞鑫这样好心虚,一看就看出来有问题了。」 荧点点头,看向月图:「月老闆,是知道俞鑫的身份吗?」 月图点了点头,按动了一下手边的算盘:「璃月港有一个世家是专门修復出土文物的,被称为古物修復师,他们常与璃月的七星八门也就是官方有合作,替官方修復大部分损坏严重的出土文物,当然还接私人委託,比如修补他们破碎的古董啊什么的,总之也是个比较显赫有钱的世家,这个世家就是俞家,俞家这一辈的两个孩子都是文物修復的好手,现在的家主俞森就是七星也要尊敬他一分的存在。」 「哇,感觉月老闆知道的好多。」 「过奖了,搞情报的自然知道很多,而且辉月和俞家也常有生意来往,我知道这么多也是很正常的。」 荧低头道:「所以俞鑫就是这个俞家的文物修復师?」 月图摊手道:「从我们收集到的情报来看,是这样没错的,而且这孩子显然也是偷跑出去的,不然何止于把自己蒙成这个鬼样子?大家族里这种事情很多的,早就习以为常了。」 派蒙不放心的看着月图:「呃,所以月老闆你会去告密吗?好歹她们也算我们的朋友。」 「这个都不用我们去告密的。」月图满是无奈的说,「可能这小姑娘刚一进璃月港,她哥哥就知道她回来的消息了。」 「诶?怎么可能?」 荧却丝毫不意外:「毕竟也是璃月港里能和七星都有交情的大家族,那这么说的话……」 月图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旅行者,这些我们懂得都懂,不用说的太明白。」 派蒙叉腰问:「什么啊,你们又在打什么哑谜?」 第97页 月图却摆摆手,笑着说:「哈哈哈,没什么,两位不是要去找殿下吗?她现在应该在三碗不过港,可以去看看。」 「多谢。」 「不用客气。」 离开辉月当铺后,荧和派蒙就向着三碗不过港的方向出发,一路上,派蒙道:「总感觉临州让月老闆成为辉月的老闆还真是一点儿也没错,你们打哑谜我真的是一句也听不懂。」 荧只笑笑并没有说话。 派蒙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也确实很久没有见到临州了,也不知道她和喻归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工作对调了?临州在休假,喻归回幽冥司工作了?唔,总感觉怪怪的。」她们之前和临州在一起待过一段时间,临州有很强的责任心,和散漫但在关键时刻出手的喻归不同,她更喜欢将每一件事都进行细緻的规划,然后认认真真的处理每一件需要她完成的事情,这样的性格也难怪会成为幽冥司的阎罗殿下了,完全就是喻归需要的人才啊。 两人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三碗不过港里正坐着的临州,她似乎在拿着一个小本本记着什么东西,她的对面果不其然坐着正在品茶听说书的钟离,临州的身边还坐着两个人,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喝茶,另一个人像是犯困,连连打着哈欠,似乎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临州点头,将本子收了起来:「原来如此,钟离先生果然博学多闻,在您这里,我总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过誉了,在某些方面,我也不是全部都知晓,所谓术业有专攻,你的才华不在喻兄之下。」 临州道:「钟离先生实在是折煞我了,作为后起的晚辈,我的那点功绩也说不上有多好,只是喻归当年收留了我,给了我施展才华的机会,我不过是在报恩罢了。」 钟离道:「比起我们,你真的很像周围的人一样,也难怪幽冥司运转两千多年仍然稳定,并没有出什么大乱子,喻兄的决断是对的。」 「大约……经歷了一些事,才更加能明白要用怎样的方式在这个世界更好的活下去。」临州的目光黯淡了几分,随即一笑道,「毕竟现在主导这个世界进程的,是人啊。」 钟离没有说话,他隐隐听出了临州话中的一丝无奈,只是静静的抿了一口茶:「……」 派蒙大喊了一声,朝着他们挥了挥手:「钟离,临州!」 临州朝声音处看了过去,颇有些惊喜:「旅行者,派蒙?你们怎么来了?亚多,给旅行者搬一张凳子吧。」 「好的。」亚多点点头,从别处顺来了一张凳子,让荧可以坐下来。 临州问:「听说你们去金苹果群岛度假了?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派蒙说:「诶?你怎么知道的?哦,蒙德也有你们的人吧。」 临州微微一笑:「只是偶然知道的,那可是风神的得意之作啊,说实话我也没去过,一定很有趣吧?」 荧点头:「确实很有趣,这其中发生了很多事情,也了解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派蒙飞在空中,点头附和:「嗯嗯,总的来说,是很不错的假期呢,诶不过,临州,你怎么会来璃月港啊?还有……喻归呢?」 「幽冥司啊。」临州说,「嗯……你们可以理解为我们实行了轮休制工作,他工作,我休息,我休息,他工作,这个叫工作休息两不误,也多亏了你们之前给我的建议,让我充分意识到了不能老是惯着喻归,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 派蒙贊同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确实也应该这么做呢,魔神虽然强大,但连轴转的工作也会让心灵疲倦,我们支持你,临州。」 临州点点头:「谢谢你们的理解。」 钟离道:「说起工作一事,还得谢谢你将守越权衡修復好。」像守越权衡这种已经修出器灵之魂的仙家法器,并不是一般人能修復的好的,也只有曾经执掌修復权能的魔神才能将其修復。 临州连忙摆手:「钟离先生不必客气,我擅长的就是古物修復,守越权衡作为世界上第一架天秤,意义非凡,而且他本身也愿意继续守护璃月,于情于理我们幽冥司都应该帮忙的。」 派蒙不解的问:「诶。你们在说什么啊?」 「事情是这样的。」一直不说话的西客将之前发生在璃月的事情一一转述给了旅行者和派蒙。 派蒙:「居然……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过幸好最后还是解决了,不过临州你真的好厉害啊,居然能把那么珍贵的权衡修好。」 临州谦虚道:「权能所在而已,只是很久不做这种事情了,修的时间可能稍微长了一些。」 派蒙说:「说到古物修復,我们刚刚认识了两位新朋友,月图说这其中一位就是璃月港很有名的古物修復世家的人呢。」 临州道:「月图?你们还去见过月图了?」 派蒙点头:「嗯呢,我们的朋友之前在辉月存了一幅画。」 西客突然开口道:「是那幅叫《寻翼秋分图》的画吧。」 派蒙:「诶?你怎么知道?」 亚多摇摇头:「小派蒙,我们是辉月的人,当然知道啊,你们知不知道《寻翼秋分图》的主人海茨娜是提瓦特非常有名的流浪天才画家啊,她的画作千金难买,其中一幅《隐月绝云》在璃月的一次拍卖会上就被炒到了天价,最后被飞云商会收入囊中。」 第98页 派蒙:「海茨娜这……这么厉害啊?」 「嗯,总之,她画的画作要么在自己手里,要么在有钱的富商手上,再者就是被她毁了。」亚多点头摊手,「像这种被称为天才的艺术家,都很追求完美,而且就我所知的艺术家大多爱钻牛角尖。」 荧:「感觉……海茨娜还好吧,她待人挺亲切的。」就是可能不太按照常理出牌。 钟离评价道:「我曾有幸见过《隐月绝云》和《寻翼秋分图》这两幅名画,观赏和收藏价值都极高,从画本身能看出画家本人所展现出来的那种悠然自得的精神,若非辉月当铺遵循与海茨娜小姐的契约,我其实也很想收藏《寻翼秋分图》。」 派蒙说:「钟离都这么说了,那看来海茨娜是真的厉害,那这样的话俞鑫也很厉害吧?」 「俞……俞鑫?」 第42章 派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问:「对啊对啊,诶,临州也知道这个名字吗?」 临州掩饰眼中的惊讶,低头摇了摇:「只是翻看过辉月的帐本,辉月和俞家的合作还是有很多的,所以对这个姓氏比较熟悉,并不太清楚这其中更深的事。」 派蒙问:「海茨娜之前说,如果俞鑫不闯出一番名堂的话就要回家继承巨额财产,也就是说俞鑫很有可能以后留在璃月港当古物修復师咯,这个职业很赚摩拉吗?」 亚多打了个响指,比了个数字:「可以说是璃月港非常热门的一个职业,毕竟璃月的古遗蹟很多,出土的文物自然也不在少数,但文物修復这个领域的人才又相对稀缺,所以官方非常重视身为文物修復世家的俞家,官方每年拨给俞家作为顾问的经费就要这个数了,能不赚钱吗?」 亚多说的派蒙都心动了:「哇,完全就是一份肥差呢。」 西客静静道:「赚钱是赚钱,但文物修復师这个职业门槛很高,他们从小就接受非常严格的训练,日积月累的训练让他们的手上布满沧桑,有些文物非常精緻小巧,所以修復这类文物需要花费的心力更多,有很多文物修復师也因此坏了眼睛,老年的时候饱受几乎失明的痛苦。」 派蒙吓得后退了一步:「诶?这么吓人,那我们还是不要学了,突然觉得临州没戴眼镜真的好幸运。」 突然被cue的临州咳嗽一声:「那个……修復古物这活我很久没做了,也谈不上戴不戴眼镜这个问题。」 亚多调侃道:「大人,二十四小时看文书也能把眼睛看坏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您的眼睛还在真是个奇蹟。」 临州幽幽的看了一眼亚多,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巴不得我早点瞎然后就看不到你们偷懒的样子了吧? 亚多连忙做了一个缝嘴的动作,乖乖的闭嘴了。 临州咳嗽一声,笑着道:「总而言之,一般人还是不要去涉猎古物修復这个领域了,有什么需要修的就交给专业人士就行了,辉月当铺出去的古董也是会提供保修服务的,我们的业务一向人性化,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哦。」 荧和派蒙相视一眼,总觉得临州在岔开话题,但既然她不想说,她们也就不问了。 坐了一会儿后,临州还想去璃月港别的地方转悠一下,就和西客亚多离开了,留下钟离、荧和派蒙留在三碗不过港。 派蒙手放在下巴处,道:「总感觉临州好像怪怪的,她好像不太想深讨关于古物修復更多的事。」 荧道:「临州似乎本身就擅长古物修復,而且她也说过这是她的权能。」 派蒙:「钟离,成为魔神眷属后,权能也会抛弃吗?」 钟离点头:「确实如此,魔神之所以是魔神,就在于他们所拥有的权能,抛弃了权能,就相当于放弃了自己的魔神身份。」 派蒙问:「喻归究竟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才能让临州甘愿放弃自己的权能自降身份成为眷属的?」 钟离道:「曾经璃月的土地上确实有一位擅长修復的魔神,也曾经庇佑过她的子民,现在她的子民也早已像盐之魔神的子民一样融入了璃月。」 派蒙睁大眼睛,惊奇的说:「钟离的意思是……难道说……临州就是你说的那位魔神?原来……临州也是璃月的魔神吗?」 钟离摇摇头:「但我与这位魔神并没有见过面,她似乎不喜欢与外界交流,虽然封闭自我,但她并没有阻止子民与外界交流,后来魔神战争打到白热化阶段的时候,这位魔神却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只留下了一群落魄的子民寻求岩神的庇护,若说临州是这位魔神,给我的感觉并不太像,所以我也不敢妄加揣测。」 派蒙:「但是感觉临州很崇拜你呢,钟离。」 钟离微微摇头:「她只是对契约的精神比较推崇罢了,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了,不得不说,喻兄看人的眼光很好,我与临州聊过几句,发现她的谈吐见闻都超凡脱俗,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派蒙拍了拍胸膛:「我们也这么觉得,临州是个很好的朋友呢。」 钟离:「我想喻兄同意让临州来璃月,显然也不单单是让她放松的,或许也是为了让她藉助一些契机解开一些困扰她许久的问题,旅者,你与临州是熟识,或许你能帮上她的忙。」 派蒙评价:「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喻归真的算得上是用心良苦了,毕竟都放弃了自己的休假。」 第99页 荧道:「或许在喻归眼里,临州是很重要的家人。」 钟离点头:「喻兄是非常重情重义的人,在这一点上,我与旅者你的看法一致。」 荧道:「临州也是我们的朋友,如果她有需要,我们会帮助她的。」 派蒙点点头,肯定的说:「嗯嗯,说的没错,朋友之间就要互相帮助,而且临州之前还救过我们,这个忙,我们肯定帮定了。」 钟离淡淡道:「如此,倒也不算枉费了喻兄的一片苦心。」 …… …… 与此同时,璃月的一间客栈里,俞鑫进了房间之后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她扔掉围巾,像咸鱼一样的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的看着天花板。 海茨娜坐在床边,一边吃冰棍一边看着俞鑫:「真是没想到,你家现在都这么出名了,就是一个姓氏都能被认出来。」 「只希望那位月老闆不要去告密吧。」俞鑫嘆了口气,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说,「不然我真的……」 海茨娜用手肘捅了捅俞鑫的手:「话说后天的签售会,你打算怎么办?我听说璃月的考古官方都很想与你会面,顺便给你颁个奖什么的,到那时候你就真出名了,这样你哥也就不好意思去逼着你继承家业了。」 「那不一样。不算真正的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俞鑫闷闷道,「在他眼里,这点只能算小名小利,完全不值一提。」 海茨娜说:「喂喂,你这哥哥有点过于严厉了啊,在我们枫丹,想要做什么都是凭着自己意愿的,艺术与创作是最被推崇的,怎么到你们璃月满脑子都是继承家业啊,子承父业啊什么什么的,实在是太压抑了。」 「我也觉得。」俞鑫的眼神蓦地黯淡了下来,「其实我还是挺喜欢古物修復的,但是……」 海茨娜:「既然喜欢为什么还要……」 俞鑫说:「如果我不是姓俞,凭着这份喜爱我或许真的能成为一名古物修復师,但我姓俞啊,我们家的人成为古物修復师不仅是家族传承,更多的是一种束缚,是对先祖的族人背叛的一种惩罚。」 「这……什么背叛啊?」海茨娜有些疑惑,「我不懂,背叛谁啊?神明?璃月不就一位岩神吗?还能背叛谁啊!」 俞鑫解释道:「……千年前,璃月大地上可不是只有一位岩神,现在的璃月子民他们的祖先有很多原本并不是信仰岩王帝君,例如银原厅,这里面大部分人是曾经的盐之魔神的信徒。」 「这么说,你家也是……」 俞鑫坐了起来,静静道:「嗯,我们这一支是曾经执掌修復权能的魔神弗拉艾尔的信徒,后来庇佑我们先辈的魔神消逝,才不远千里来到璃月寻求岩王帝君的庇佑。」 海茨娜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这……所以……这和背叛有什么关系吗?」 「……家里有祖辈传下来的手札,详细记录了当年的真相,护佑我们祖先的魔神虽实力不强,却尽心尽力的保护着向她寻求庇佑的人类,她教会人们如何修復损毁的东西,据记载,这位魔神巅峰时期甚至可以復原遗失之物。」 海茨娜说:「听起来这是一位很善良的魔神。」 「但善良的魔神大多没有什么好的结局。」俞鑫道,「谁能想到被她庇佑的其中一部分人类在她与其他同族的人拼尽全力抵御入侵领地的魔神之时,抛弃了她和他们。」 海茨娜错愕的捂住了嘴:「什么?!这……」 俞鑫道:「很吃惊吧?我们的祖先因为当时运送物资并不知晓这一切,等到回去的时候,为时已晚,领地已经是别的魔神的地盘了,而他拼死也才抢回来一个瓷瓶,那是那位执掌修復权能的魔神最喜爱的东西。」 「后……后来呢?」 「我的祖先认为庇佑他们的魔神已经陨落,只能带着她的遗物跟随其他族人寻求岩王帝君的庇佑,但祖先后开却和族人断了联繫,他既痛恨这些族人,也怨恨自己的无力,后来魔神战争结束,他将那个瓷瓶供奉了起来,以俞家这一脉子孙后代终生以古物修復为职业寻求魔神的宽恕,因为修復是那位魔神最引以为傲的能力,不仅是家族骄傲的象徵,也是……对族人背叛的惩罚。」 「可这……根本就不是你祖先的错,又为什么要强加在他自己和你们这些后人头上啊?」 俞鑫说:「活下来的人总会有负罪感,至少对祖先而言就是这样。」 「……」 「但我不喜欢这样。」俞鑫忽然摇了摇头,她微微抬头,「如果是带着负罪感去完成这种事,喜爱就变得毫无意义,不管我是有多喜欢这件事,在家里其他人而言,我们是在忏悔,忏悔千年前祖先的毫无作为,那我宁可放弃古物修復师这种职业,我不喜欢家里那种沉重的只为忏悔的气氛,不如放弃,四处游歷。」 海茨娜点头表示贊同:「说的好,作为朋友我力挺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哥来了,我替你拦着。」 「谢谢你,海茨娜……」 「只是你的签售会……」 俞鑫点头:「去,我当然会去,也许……该和兄长说个明白了。」 「……」海茨娜静静的看着俞鑫,忽然下床将画盒递给俞鑫。 「你这是干什么?」 「送你啊,《寻翼秋分图》我自己带着也没什么用,你是我海茨娜的朋友,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第100页 「……你……」 「收着,送出去的礼物断然没有再收回的道理。」 「谢谢……」 海茨娜点了点头,默默的垂眸,如果俞鑫决定成为古物修復师,大概率是会留在家乡璃月港的,那这样的话,是不能和她一起旅行了,那么《寻翼秋分图》就可以当作临别的礼物,感谢她一直陪伴着自己,让原本属于自己的旅行变得没那么无聊。 第43章 是夜,玉京台的一处低调的府邸,棕发的青年屏退了大部分的人,只身一人走进了祠堂,祠堂中,供奉着俞家祖先的牌位,在最中心,静静的摆着一个瓷瓶,瓷瓶通体白色,上面有着各色山水,两千多年过去,它仍然保持着当年的模样,在月光的沐浴下,隐隐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 俞森静静的站在属于自己父母的牌位之前,然后上了三炷香,这才开口:「遵循父亲的遗愿,我成为了俞家第三百八十七任家主,以古物修復师的身份让俞家的影响力更大,祖先曾留下遗言,俞家的人必须要以古物修復师的身份活下去。」 「……」 「但小鑫是个特例,她一向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放她离开了。」俞森顿了顿,道,「家里有我一个古物修復师就可以了,她要是不喜欢,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话音刚落,祠堂里的烛火忽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下一秒就自己熄灭了。 俞森低头:「若是祖辈们想要兴师问罪,可以来找我,再者,我们所谓的忏悔难道真的会被在天有灵的那位魔神大人看到吗?她究竟是会被这种愚昧的忠诚感动还是觉得可笑至极?这千年来我们俞家的势力不断壮大,祖上的前辈甚至曾经坐上过七星的位置,那么我想请问诸位长辈,这一切所谓的忏悔究竟是为了悼念那位魔神大人,还是为了你们自认为的虚荣感?」 「住嘴,俞家怎么会有你这样不孝的子孙后代。」盛怒的声音从俞森背后响起,明明他的背后并没有一个人,下一秒,俞森便被莫名的力量弹到了一边。 俞森眼中并没有丝毫波澜,他默不作声的重新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在他的眼前,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两千多年前璃月的服饰,他的身影几乎透明,漂浮在空中,带着怒火看着俞森。 俞森冷漠的看着那人:「您可以安息了,或者说也该重入轮迴,而不是日復一日的待在这间不见天日的祠堂里监视着我们这群后代完成您愚忠的行为。」 俞家先祖怒道:「住口,竖子怎知我的良苦用心?」 俞森反驳:「但您不能将您的意志强加在我们这些后辈头上,在现在人治的时代,无论是信仰过去的神明,还是岩王帝君,对我们没有任何意义,况且那位魔神若是还在,也不会希望她所引以为傲的修復权能成为曾经的子民的枷锁。」 先祖:「离经叛道,你就是这样教你妹妹的,论起古物修復,她比你更有天赋。」 俞森道:「……但我深知她不喜欢这样的束缚,哪怕喜爱,也不该被您的意志逼迫着,所以不如放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总比璃月港这小小的一方更加广阔和自由。」 先辈看着供奉着的瓷瓶,喃喃道:「哈哈哈哈,在神和命运面前,人的喜爱又有什么意义,甚至就连神明本身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俞森问:「那么您呢?缘何能脱离轮迴,逃脱摆渡人和往生堂的目光,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呢?」 先辈摇摇头:「一切都是神的旨意……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俞森沉默了,因为他知道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了,祖先的灵魂虽然仍然停留在这世间,停留在这一方小小的祠堂里,但他的灵魂也在日復一日的消磨中变得呆滞,很容易就变得迷茫和痴呆。 俞森微微嘆了口气,看向父母的牌位,然后转身离开了祠堂。 但他所不知道的是,俞家的先祖在他离开的那一刻恢復了些许神志,垂眸目送着俞森离开,思绪回到了过去,他之所以能继续漂泊在这个世界,是得到了神的默许。 人的寿命比起神来说就像打了个哈欠的时间一样短暂,他在千年前死去,本该带着遗憾和悔恨进入幽冥司,却在刚踏入幽冥司的领土时见到了一位看上去十分年轻的神祇。 那位神祇与他做了一个交易,神祇可以允许他继续以灵魂的状态留在人间,但代价是一旦决定离开,那么他就再也无法入轮迴,成为幽冥司中一缕永生永世徘徊的亡魂,最终消亡,成为这个世界的养料。 他毫不犹豫的选择答应,虽然他至今也不懂为什么那位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祇会与他做出这样一个交易,但他并不后悔,因为这是忏悔的唯一方式,他会看着古物修復这一个领悟被璃月港的人重视,会让那位魔神的权能在璃月港继续存在下去。 …… …… 此时此刻,同样也有人没有睡着,临州坐在辉月当铺的房顶,静静的看着满天星空,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四周清爽的风,目光柔和。 她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提瓦特的微风拂面了,阿北神不知鬼不觉的窜到了临州的肩头:「州州!」 临州逗了逗阿北,颇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不应该在往生堂和胡桃一起待着吗?」 第101页 阿北用脸颊蹭了蹭临州:「我和胡桃关系再好,也没和你关系好啊,所以我来找你了,州州你还真是厉害,居然把喻归丢回去工作了。」 「其实要是他不愿意,自然也有他的办法不工作,我只是捡了个空子钻再加上他本人也希望我来这里看看。」临州说,「其实喻归看上去随性散漫,但很可靠。」 阿北点头:「有布莱迪斯这么靠谱的影子,喻归当然也很可靠啊,嗯……或许他本来就是很沉稳可靠的人,只是把自己这一方面的性格全给了影子。」 「……」 见临州不说话,阿北好奇的问:「州州,你怎么了?」 临州摇摇头,微微眯了眯眼:「没……没事。」她总觉得刚才有一丝熟悉的力量在璃月港浮现,但具体在哪里她却又不是非常确定,它似乎无处不在,到处都有它的气息,因而无法确定。 「哦,对了,我听万羽说,过几天万文集舍会有一个签售会,是万羽最喜欢的一本书的作者的专场,要是可以,我们也去凑一个热闹吧。」 「你确定胡堂主不会生气?」 阿北摇了摇临州的手臂,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请假不就好了?而且最近往生堂的活不多,大不了之后补回来就好了,反正州州你比喻归有钱多了,求你了求求你了,我想去看看。」 临州一向抵挡不住阿北卖萌的架势,她抬抬手:「好啦好啦,我陪你去就行了,正好我也很想见见能让万羽都能看入迷的书的作者到底有怎么样的能力。」 阿北开心的拍手道:「好诶,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临州点了点阿北的小脑袋:「你啊,都两千岁了,怎么还像个小朋友一样?」 阿北笑嘻嘻的看着临州:「你知道的,我这两千年和喻归一样,都用在吃喝玩乐睡觉上了。」 临州摸了摸阿北的脑袋,不说话了,她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 …… 签售会那天如约而至,得到消息的不仅仅是万羽他们,荧和派蒙也在签售会的前一天从海茨娜那儿了解到,所谓的鱼头小姐就是俞鑫,她们都大吃了一惊,同时也在为俞鑫考虑,这么明目张胆,不怕她的哥哥知道后更加名正言顺的把她抓回去? 面对荧和派蒙好心的担忧,俞鑫摇摇头,表示她都已经想清楚了,如果兄长来找自己,自己会和哥哥心平气和的谈一次的,不会再和以前一样和哥哥大闹一场,然后不告而别离家出走了。 海茨娜笑着表示她们家俞鑫已经长大了,不会再继续任性下去了,然后收穫了俞鑫一个大大的白眼,并向荧和派蒙表示有的时候可以不要在意海茨娜说的话,或者直接当她不存在,因为她说的话大部分都很假。 海茨娜咳嗽一声,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咳咳,你是不是该去给你的书粉签字去了,顺便透露你下一本作品的内容?」 俞鑫又给了海茨娜一个白眼,跑去和纪芳商量去了。 签售会按时举行,不得不说,俞鑫的书粉确实不在少数,她的书受众是广大冒险家,对她书里写的那些冒险技巧都极其信服,这不趁着签售会来见识一下这位神秘的鱼头小姐,顺便发展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鱼头小姐拉进自己的冒险团一起冒险。 但荧和派蒙看着看着,里面居然还有万羽,然后没过多久,临州和阿北也过来凑热闹了。 说实话,当时万羽见到俞鑫的第一眼时,眼中有一丝惊讶一闪而过,然后惊讶完了该签名签名,该握手握手,完全没有耽搁签售会进度。 派蒙说:「真是没想到,万羽居然是俞鑫的书粉。」 临州笑道:「很意外吗?」 派蒙道:「就是啊,辉月里面就属他和西客最严肃正经了,没想到他私下里居然也喜欢看这种冒险成长类的小说,总觉得很新奇。」 万羽显得有些尴尬,他退到一边咳嗽道:「这……个人爱好罢了,谁规定……正经人不能看小说的,而且……我也不是传统认识里那种刻板的人。」 派蒙突然想到了什么,介绍道:「有爱好是很正常的事,啊,对了,忘了介绍了,海茨娜,这位是我们的朋友,临州,她也是辉月的人,在她肩膀上」的是阿北,临州,阿北,这位是海茨娜。」 临州和阿北向海茨娜打了个招唿:「你好,海茨娜。」 海茨娜道:「你们好,临州,阿北,我是海茨娜,很高兴认识你们,之前也多亏了辉月保管我的画。」 临州摆摆手道:「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些都是辉月应该做的。」 派蒙:「不过话说回来,海茨娜,再见到我们之前,你究竟是想要画什么画啊?」 「知道我画风的人都知道,我虽然是枫丹人,却一直很喜欢璃月的水墨画,《寻翼秋分图》和《隐月绝云》都是水墨画,主题都是山水,而这次我想画与歷史和未来有关的画,但不知道要画什么,刚好璃月是七国中歷史最悠久的国度,所以就想着来璃月港取取材,遇到旅行者,我就知道关于未来的内容有一点灵感了,但目前还是在卡壳阶段。」 临州说:「歷史与未来,是很宏大的主题,要想画这一方面的画,对画家要求很高。」 荧:「听起来好像很难的样子。」 海茨娜丝毫不担心:「确实难,但只要有灵感,我就能画了,而且我有预感,画的内容马上就要有着落了。」 第102页 「诶?」 第44章 看到众人疑惑的目光,海茨娜却神秘的笑了笑:「放心,我的直觉从来没错过,而且我有预感这是出师以来画的最好的一幅画。」 万羽从价值方面分析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幅画的市面价值可能又要上升一个档次了。」 「其实我倒无所谓画到底能值多少摩拉,但我想只要有人能真正懂得我的画,那这幅画白送给那个人都没问题的。」海茨娜抬手道,「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摩拉是这个世界上可以快速得到的一种事物,但唯有知音难觅。」 派蒙评价:「真是阔气的发言。」 「但海茨娜说的也确实不错。」临州道,「物质上的东西,其实只要努力一下就可以得到,所谓知音难觅,是心灵与心灵之间的碰撞,人可能究其一生,都无法得到与之匹配的知音。」 海茨娜笑眯眯的说:「没错,其实我很幸运,能有俞鑫这样的朋友,虽然她看上去傻乎乎的,但在某些时候她真的特别可靠,总能给我很多建设性的意见,有时候我就在想,知音这个词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爱上她了。」 阿北汗颜道:「海茨娜小姐,冒昧问一下,枫丹人都像你这么说话直白吗?」 「看人吧,我们追求浪漫与艺术,有些人表达爱意呢会比较含蓄。」 阿北瞪大眼睛:「所以……你是爱上俞鑫了??!」 「哈哈哈哈,临州小姐你这只宠物实在太可爱了,你究竟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海茨娜哈哈大笑道,「如果我是个男的,我都打算把俞鑫拐回家了,喜欢就勇敢去追爱,我们追求爱情和追求艺术的热情是一样的。」 派蒙道:「真是的,都不知道你说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怪不得俞鑫说大部分时间都不要相信你的鬼话。」 海茨娜耸肩,看似满不在乎的说:「其实真真假假有时候对我们来说没那么重要,人有时候需要的就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或者一个……能做真正自我的假身份,你们看,俞鑫就是这样,不想在家里做古物修復师,就跑到外面用爱吐泡泡的鱼头这个笔名开始写书,很多时候,万事如意是特例,身不由己才是人生常态。」 「……」 正当几人交谈的时候,找俞鑫排队求籤名的人里多了一个棕发青年,俞鑫低头签名,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久不见。」 听到这个声音,俞鑫心里忽然咯噔一声,但她随即又冷静下来,因为这是早晚会发生的事情,她抬起头,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俞森,此刻的俞森穿着普通,手里拿着她的那本书,目光平和的注视着她。 「我是慕名前来的,希望这位鱼头小姐签个名。」说着,俞森将书放到桌子上,然后看着俞鑫。 俞鑫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没问题。」说完,就拿起笔翻来书,在书的第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书合上交还给俞森。 俞森翻开第一页,看了一眼,勾了勾唇:「字不错,之前缺少的,我看见了。」 俞鑫愣了愣,知道俞森说的是什么意思,咳嗽了一声:「谢谢……」 俞森轻笑一声,带着书离开了俞鑫的视线,退到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 俞鑫再次深吸一口气,继续自己原来的工作,丝毫没有被兄长的出现影响到现场的秩序。 临州看向角落中的俞森,微微眯了眯眼,她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非常熟悉的气息,而那股气息正和她一直寻找着的东西一模一样,难道说……那个东西在他手里? 荧注意到了临州的不对劲,问:「临州,你怎么了?」 临州回过神,连忙摇头:「没……没事。」临州的思绪不禁飘到了过去,她还记得那是她刚刚接手幽冥司的事务,因为幽冥司不能有两位魔神信仰,再加上临州也无意维护魔神的自尊,是以非常痛快的放弃了自己的权能,成为了幽冥司专司文书工作的阎罗殿下。 所谓专司文书,指的就是把七国所有逝去之人的灵魂依次审判,然后将审判结果记录到生死簿上,然后无罪的灵魂洗去前尘一切,再经由摆渡人引渡重入轮迴,有罪的灵魂留在幽冥司接手惩罚,等到刑期满了才能重入轮迴。 理论上生死簿上所有人都是需要见过她的,但奇怪的是在她刚接手这份全新的工作的时候,正好魔神战争结束不久后,七神体系初步建立。 那日她翻看璃月部分的生死簿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名字被划掉了,名字划掉意味着这个人的灵魂将无法再入轮迴,也无法被她审判,幽冥司中没有哪个摆渡人敢擅自涂改生死簿,所以那个人只能是喻归,不,是作为喻归影子的布莱迪斯。 她跑去问布莱迪斯这个被划掉的名字是谁,布莱迪斯却摇摇头,告诉她有些事她现在不应该知道,等时间一到,自然而然就知道了既然如此,不如耐心等待,到那个时候,临州就能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了。 临州眼神一暗,或许那个名字被划掉的人和这个叫俞森的年轻人真的有什么关系,而那件被她遗失多年或者说不愿意面对的东西也极有可能在他们手上。 临州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是喜悦呢还是悲伤,摇摆不定和不知所措自从两千年前的魔神战争之后就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了,但有些还没彻底解决的事情总要她自己去面对的。 第103页 很快,签售会在人来人往中顺利结束了,期间,俞鑫也宣布她的新书马上就会和读者见面,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没想到鱼头小姐居然这么年轻漂亮。」 「而且很温柔亲近呢,据说她已经在好几个国家旅行过了,是一个见多识广的冒险家。」 「最最重要的是鱼头小姐居然和着名画家海茨娜小姐认识,天知道我能同时看到她们两个有多激动,海茨娜的画市面上千金难求,而且我还听说《寻翼秋分图》就是海茨娜在鱼头小姐的建议下完成的,果然,天才总能和天才心心相印。」 「羡慕啊……」 听着众人对俞鑫和海茨娜的评价,俞森没有什么表情,等到人散去后,他才来到众人面前:「看来你在外游学的这些年,还是混出了一些名堂来。」 俞鑫就算内心多有抗拒,也还是硬着头皮道:「小名小利而已,兄长不用放在心上。」 俞森抬手道:「不介绍一下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 过了很久,俞鑫从开口道:「那位是旅行者和派蒙,兄长久居璃月应该知道她们的大名,这位是海茨娜,来自枫丹的天才画家,我之前一直和她结伴旅行,那位是临州小姐,辉月当铺的实际掌控人,以及她的朋友阿北,和伙计万羽。」 俞森看向众人,非常有礼节的和众人打招唿:「几位好,我是俞鑫同父同母的兄长,俞森。」 派蒙:「你……你好,俞森。」 俞森道:「不介意的话,来寒舍喝杯茶吧,旅行者的大名我一直如雷贯耳,奈何一直不得空能邀请您,如今正好能借家妹的面子正式邀请一下诸位家妹的朋友。」 「呃……」 海茨娜在此刻道:「没问题,我们去,就当去见识见识俞鑫住了十多年的家,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地方才能养出这样一个如此全能的傢伙。」 俞森:「荣幸之至,诸位请随我来。」 …… …… 被海茨娜这么一搅和,众人稀里煳涂的就跟着俞森来到了位于玉京台的俞家,万羽因为只和月图请了半天假,所以没有和临州他们一同前往,而阿北对玉京台都已经快麻木了,之前好几次案件的发生地都在玉京台,给了他极其深刻且不好的印象,总觉得玉京台就是个事故频发地带,但愿这次可以安分一些,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俞鑫的家比一般有钱人家修的更加素雅和简朴,一般有钱人都喜欢铺张浪费,将宅邸修的珠光宝气,而俞鑫家却全然没有这种感觉,庭院中种植了许多花草树木,依稀还能看到几只乱窜的松鼠,也不知道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屋内还摆有几幅看上去颇为名贵的字画和古董。 派蒙四处看了看,惊讶道:「哇,俞鑫,真是没想到,你真的是富二代。」 俞鑫却道:「我家里有钱和我有钱那是两回事,我离家出走的时候就不用哥哥的钱了,旅行时候都是自己一边做委託一边写文赚稿费。」 海茨娜道:「这个我可以作证的,俞鑫从来没有拿过家里一分钱,我们都是靠自己的本事活下来的。」 俞森的声音冷不伶仃从俞鑫背后冒出来:「事实确实证明了你已经长大,那么你现在是否有能力挑战我的威严了呢?」 阿北吓了一大跳:「哇,好吓人,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抱歉,无意惊吓诸位。」俞森一边道歉,一边看向众人,「几位可以在前厅慢慢品茶,在下有些事想要和家妹单独聊一会儿,俞鑫,和我走吧。」 俞鑫垂眸之后闭眼点了点头:「好,请兄长带路。」 俞森向众人点了点头,很快带着俞鑫离开了。 派蒙担心的问:「海茨娜海茨娜,你说俞鑫不会出什么事情吧?他们不会要打架吧?」 海茨娜摇摇头:「其实我对俞鑫的家族了解的不是太清楚,但打架这种可能性我觉得很大,因为在我刚开始和俞鑫冒险旅行的时候,她的战斗技巧就甩我几条街了,而且这是在她没有神之眼的情况下,这种能力不是与生俱来的,只有可能是后天经过非常严苛的训练才能做到的,而且你们不觉得俞森刚才给人的感觉有些恐怖吗?」 派蒙道:「哇啊,这么可怕?那我们要不要去帮忙啊?」 「他们兄妹之间的矛盾,我们可没有办法插手。」临州在此时开口道,她坐在椅子上,一脸平静的看着她们,「既然俞鑫敢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她已经有勇气面对她哥哥了,不,不能说是她哥哥,而是她哥哥身后代表的家族的权威。」 阿北:「诶?这样的吗?」 「家族……」海茨娜回味着临州刚才说的话,「原来是这样的吗?」 派蒙注意到了海茨娜的异样:「诶,海茨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海茨娜道:「算是吧,因为在前几天,俞鑫和我说了有关他们家族的一些秘闻,这些事情埋藏在她心里应该很久了,她现在能和我坦诚相待,就说明这些秘密应该已经不再重要了。」 「……」 「俞鑫的家族最引以为傲的古物修復,追溯其本源,来源于一位他们曾经信仰的魔神……」 听到这里,临州的心忽然一紧,她微微垂眸,掩饰自己的情绪。 「那位魔神,权能就是与修復和復原有关,她的名字是弗拉艾尔……」 第104页 第45章 派蒙道:「弗拉艾尔?唔,是没有听过的魔神名字呢。」 「这很正常,据俞鑫所介绍,这位魔神在璃月大地上的存在感十分薄弱,实力也只是处于中下游,但她却是一位富有责任心和正义感的魔神,人类寻求她的庇佑,她就尽心尽力的庇护着那些人类,教会他们自己所擅长的事情,也就是古物修復,可以说现在璃月的古物修復师有一大半都是这位魔神大人当年所庇佑的子民的后代,其中最为突出的代表就是俞鑫他们家了。」 荧似乎已经猜到了结局:「那后来……」 「旅行者,你猜的没错,魔神战争的残酷性可想而知,我一直对璃月的人文歷史比较感兴趣,从古书上了解到,璃月地区的魔神也是比较多的,在这样一个强者如云的地区争夺尘世七执政的位置,难如登天,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明哲保身更加艰难,这位名为弗拉艾尔的魔神在战争中为了抵御入侵领地的魔神同僚不幸陨落。」 派蒙问:「……所以后来那些人就来到了璃月寻求岩王帝君的庇佑吗?」 「可以这么说,但俞鑫跟我说,当年的事另有隐情,那些由弗拉艾尔庇佑的人类,在战争中为了明哲保身抛弃了曾经庇佑他们的魔神,毫不犹豫的抛弃了那位魔神。」海茨娜一字一顿的说,「从来都是魔神抛弃子民,还从来没有子民抛弃神明,俞鑫的祖先因为运送物资当时并没有在领地里,等到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成定局。」 「……」临州静静的听着海茨娜的叙述,眸色暗了几分。 派蒙问:「后来呢?」 「后来,俞家的祖先迫于无奈也只能跟着族人来到了璃月港,成为了岩神的子民,但他也开始了无尽的忏悔,他想那位魔神大人死之前见到她尽心尽力庇佑的人类居然是这样的,心里大抵是愤怒的,魔神虽然天性.爱人,但也不代表他们可以容忍人类对他们毫无底线的背叛,他们毕竟是神啊。」 阿北冷冷的说:「要我说这些人就应该全部送去油锅里炸一炸,连自己信仰的神都可以背叛,就说明他们除了自己谁也不会在意。」 派蒙道:「感觉这位名叫弗拉艾尔的魔神和盐之魔神赫乌利亚的处境真的还蛮相似的,只不过赫乌利亚是被自己的子民杀死,弗拉艾尔是为了保护子民战死。」 一直沉默的临州忽然抬头喃喃道:「像这样实力不济的魔神,爱人的天性是否成了他们的一种限制呢。」 阿北不安的看着临州:「州州……」 临州摇了摇头,继续道:「无论是赫乌利亚,还是海茨娜故事中的弗拉艾尔,都是因为本身实力不济,再加上性格软弱,最终造成了这样令人唏嘘的结局,其实怪不了别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你们唏嘘她们的结局的时候却遗漏了她们本身的问题,若她们实力再强一些,性格再强势一点,或许今天的结局就不会是这样,或许对这样的存在,爱人的天性就成了她们的催命符。」 「……」 众人沉默着,就在此刻,后院爆发了剧烈的响声,紧接着,空气中传来了强烈的草元素波动。 阿北惊唿:「好强烈的元素力,他们用元素力打架了?这个程度的元素爆发,肯定有人受伤啊。」 海茨娜担忧的看着俞鑫他们之前离开的方向:「我们还是去看看吧,我怕俞鑫出什么事,她毕竟没有神之眼。」 临州紧锁着眉头:「去看看吧,这股强大的元素爆发之力,显然不是一般的切磋能弄出来的。」 「好。」 …… …… 与此同时俞家的后院演武场。 俞森握着手里的一桿长.枪,颇为冷漠的看着倒地不起的俞鑫:「拿着你的武器,重新站起来,既然下定决心,就证明给我看你有这个实力能战胜我,不然就接受这枚原本属于你的神之眼,回来当你的古物修復师。」说着,俞森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风元素的神之眼,扔到俞鑫眼前。 俞鑫却像没看到那枚神之眼一样,拿起弹到一边的长.枪,挣扎着站了起来:「我不用依靠神之眼的力量,也能打败你。」 俞森勾了勾唇,居高临下的看着俞鑫:「旅行了这么久,除了会说大话以外,你的其他长进我可是一点儿也没看见,紧张刺激的冒险已经结束了,你该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了。」 说完,俞森的周围萦绕起绿色的光芒,紧接着,长枪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俞鑫刺了过去,与之相伴的还有溢出的草元素力量,所过之处,捲起剧烈的乱流,显然,俞森的这一招是用尽了全力。 俞鑫咬着牙,深吸一口气想起曾经学习过的有关长.枪的技巧,她不能输,其他地方都可以输,唯有这次不能输。 抱着这样的信念,俞鑫执枪沖了上去,在最关键的时刻,那枚躺在地上的风元素神之眼像是受到了某种意义上主人的召唤,竟然直接飞到了俞鑫身边,在她周围,萦绕起了纯净的风元素力,草元素力和风元素力对沖的那一剎那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两个人直接被裹挟的元素力冲到一边,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家族祠堂里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芒笼罩了俞森俞鑫两兄妹。 海茨娜喊着俞鑫的名字:「俞鑫!」 俞鑫的目光与匆忙赶来的海茨娜对上,她动了动唇,刚想说话的时候,她和俞森就一起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第105页 「俞鑫!」海茨娜跑到俞鑫消失的地方,左顾右盼,焦急的看着旅行者他们,「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突然消失?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临州走到两人消失的地方,细细观察了一下,然后看向正前方不远处的紧闭的祠堂,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她指了指祠堂紧闭的门:「或许,这里面的东……西能解释他们为什么突然消失。」 派蒙:「诶,这里面是……」 海茨娜回忆道:「我记得俞鑫说过,他们家后院有一个家族祠堂,俞家歷来祖先的牌位都存放于此处,接受子孙后代的香火供奉,而且这间祠堂外姓人不经过允许是不能进去的。」 派蒙道:「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法遵守他们的规矩了,毕竟他们两个人现在都消失了,如果进去了能把俞鑫和她的哥哥找回来,我相信俞家的祖先是不会计较我们这无理的做法的。」 阿北自信的拍了拍胸脯:「派蒙说的对,就算出什么事有小爷我罩着你们,谅他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说什么。」 荧看向临州:「临州怎么看?」 临州沉思了一会,点头道:「我贊成派蒙进去的观点,已逝之人的安宁固然重要,但再怎么重要也没有活在当下的人重要,我想他们应该也是不会介意的,如果他们还有一点怜悯之心的话。」 说着,她走到祠堂前的门口,伸出手推开了门,刚将紧闭的大门打开一条缝,临州就看到了熟悉的事物,她微微眯了眯眼,刚想把门再打开一点,屋内的瓷瓶发出夺目的蓝色光芒,临州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只那一秒,临州和她肩上的阿北就消失在荧、派蒙和海茨娜眼前。 派蒙:「临州!」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光芒也瞬间笼罩了她们,下一秒,荧、派蒙和海茨娜也一起消失在了原地,瓷瓶的光芒变得薄弱,紧接着,祠堂的大门再一次紧闭,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 …… 「醒醒,荧。」 不知道睡了多久,荧听到派蒙担忧的唿喊,紧接着,临州的声音从她身边响起。 「不用紧张,派蒙,荧只是昏过去了,很快就能醒。」 海茨娜谨慎的观望着四周的景象,不放心的问:「临州小姐,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儿啊?」 「恐怕我们已经到了瓶中世界,我想笼罩我们的那道蓝色光芒就是一个进入瓶中世界的契机。」 派蒙疑惑的问:「瓶中世界?」 临州解释道:「就和璃月仙人们引以为傲的洞天世界类似。」 听到这里,荧恢復了些许神志,缓缓睁开了眼睛。 派蒙见到旅行者醒了,松了一口气:「旅行者,你要吓死我了。」 荧这才发现自己倒在临州怀里,她扶着额头坐了起来,环顾四周:「似乎没有俞鑫和她哥哥的身影。」 海茨娜摇摇头:「我们还没找到他们。」 荧看了看四周,发现此刻的他们坐在云端之中,向下看去一眼望不到最底部,看样子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十分高,而周围除了白茫茫的云朵以外,什么也没有。 临州起身,看着四周,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动起身吧,我们还要去找俞鑫和俞森呢。」 派蒙问:「可这里这么大,我们去哪儿才能找到他们呢?」 临州抱臂闭上眼睛:「这种时候,只能跟着直觉了。」 派蒙说:「感觉很不靠谱的样子。」 「你们听我说,瓶中世界和洞天世界虽然相似,但还是有很明显的差异的,洞天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但是瓶中世界的一切都是虚化的,我们现在看似在高空之中,但也许它可以是最高点,也可以是最低点。」临州耐心的解释道,然后走到其中一处云雾处,做起了示范,「就比如我现在想掉下去。」说着,临州闭上眼睛,下一秒,在她所处的那个位置托着她的云雾突然消失不见,临州直直掉了下去。 阿北紧张的飞过去,却发现临州刚才在的那个地方又突然恢復了原样,他趴在地上,冲着地上大喊着:「临州!临州!」 就在他们以为临州消失了的时候临州的声音冷不伶仃从他们背后冒了出来:「这只是一种示范。」 阿北生气的跳了起来:「你害得我担心死了。」 派蒙叉腰:「就是啊,突然出现也太吓人了!」 临州耸肩:「这样不就能强化你们对这个小世界的认知了吗?」 荧:「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临州道:「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化的,或许聆听这里的意愿可以带我们找到俞鑫他们。」 「可这里什么也没有啊,我们听什么啊?」 「这就得问海茨娜了。」临州看向海茨娜。 海茨娜指了指自己,微微有些惊讶:「我?」 临州抬手道:「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你是少见的通灵者吧?虽然血脉稀薄,但通灵天赋一般只在璃月的方士中显现出来,你祖上应该有璃月的血统。」 「诶?海茨娜也是混血?」 海茨娜却点头承认道:「我虽然是枫丹人,但我的太祖母是璃月人,她也是个画家,所以后来留在了枫丹,而我从小就能听到旁人听不到的声音,有些是自然发出的低语,有些是那些漂泊在路边的亡魂的。」 第106页 临州道:「试试吧,或许俞鑫他们就要靠你找到了。」 海茨娜低头,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支画笔,深吸一口气,然后冲着临州点点头:「我试试。」 第46章 海茨娜握紧手里的画笔,然后闭上了眼睛。 派蒙趁机问:「临州,这方法可行吗?通灵什么的听起来也太玄幻了吧?」 临州抬手解释:「神之眼的获得听起来不也很玄幻吗?有些人明明没做什么事情就稀里煳涂的就拥有了一枚神之眼,这个世界上未解之谜还有很多,不用过多在意,至少在这个瓶中小世界的规则,不会像提瓦特那样过分计较逻辑。」 荧:「你看起来很了解这个小世界。」 临州瞥了一眼荧,然后转头重新看向海茨娜,目光冷淡:「或许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了解这个世界,抑或者这里只是某人某物一场虚无的幻梦罢了。」 「……」 海茨娜忽然睁开眼睛,手中的画笔转了个圈,指向海茨娜的左手边,她的眼睛微微发着淡蓝色的光芒,耳边也传来了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低语。 「我们是无形的光点,顺着我们的指引,见证神迹的奇妙,陨落与新生,你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声音到此处戛然而止,确认再也没有什么有效的信息后,海茨娜转过身将她听到的又复述了一遍。 临州托腮道:「原来如此,神迹吗?」 「也许就是那位魔神大人的遗物也说不定。」海茨娜推测道,「它只说我们有半个小时,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阿北随口道:「该不会是什么闯关游戏吧?就是……走一步路塌一步的那种?」 阿北话音刚落,他们的身后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回过头发现离他们最近的云彩已经被底下突然钻出来的热气流一下冲垮,而这热气流也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 众人看着飞在半空中的阿北,阿北讪讪的闭上嘴,临州沉默了一会儿,道:「海茨娜,你带路,抓紧跑。」 海茨娜闻言,跟着画笔所指向的方向开始玩命狂奔:「啊?哦,好的好的,跟我来。」 于是几人开启了逃命之旅,派蒙一边飞一边气喘吁吁道:「我们到底在跟着什么东西走啊?」 临州一边跑一边说:「刚才海茨娜也说了,是一种指引性的提示,只不过这种提示只有身为通灵者的海茨娜才能看到和听到,阿北说的对,这就是一个游戏,玩的过算我们命大,玩不过就得死在这里。」 「我们还要跑多久啊……」 阿北憋着一口气拼命扇动翅膀:「我们但凡脚程慢一点,就要被身后的热气流煮熟,你真的想成为烤的外焦里嫩的应急食品吗?到时候就不是应急了,直接吃席了。」 派蒙一边飞一边还不忘生气:「哇啊啊啊,气死了,为什么非要在路上讨论这个问题啊。」 阿北道:「这不是提醒你跑快点吗?」 在他们逃亡的过程中,海茨娜忽然停了下来,派蒙问:「海茨娜,为什么突然停下来啊?后面的热气流快跟上来了。」 海茨娜指了指前面,摇摇头:「路断了,以我们的跳跃能力根本跳不过去啊,而且这断路和我们的高度持平,就算用风之翼我们也飞不过去啊。」 临州看眼前的情况与海茨娜说的一样,瞬间眉头一紧,派蒙又指着后面的气流惊唿道:「要过来啦要过来啦。」 临州深吸一口气:「没办法了啊。」 阿北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瞪大了眼睛:「诶,临州你该不会是想要!」 临州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即道:「抱歉了,各位,如果痛的话就先忍一下吧,我会保证你们至少不会断骨。」 派蒙:「诶,难道你是要……」 派蒙话还没说完,临州就一把抓过海茨娜的肩包,将她整个人都甩了过去。 临州看向阿北:「阿北!」 闻言的阿北扇动翅膀,先一步冲到了对面,在海茨娜快要掉下来的时候化作了人形,接住了她。 临州看向荧,伸出手:「抓住我的手,我带你过去。」 荧看向身后已经能感受到的热浪,抓住了临州的手,派蒙也见状抓住了旅行者的手,临州直接奋力一跳,带着旅行者直接越过了断面,就在两人快要摔下去的时候,阿北两只手抓住了临州的手,憋着劲将两人硬生生拉了上来。 几人除了临州和荧,其他人就像劫后余生一样倒在地上,而那股热气流野外断路口停滞不前了,显然这第一关他们成功闯了过去。 海茨娜惊魂未定的说:「这个瓶中世界也太危险了,比我之前的旅行还要危险一百倍。」 临州起身看向远处的路,她丝毫没有被这种阵势吓到,只道:「这才只是第一关,这个小世界的主宰意识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的就找到俞鑫他们,还需要多留一个心眼,先休息一会儿吧。」 海茨娜感嘆道:「果然就算是实力再不济的魔神,他们的东西也都不能小觑啊,真希望快点找到俞鑫他们,然后赶紧出去。」 趁着他们都在休息的功夫,荧起身走到临州身边,道:「临州,你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吗?」 临州看向荧:「你是不是觉得我会知道这个小世界的构造?」 荧道:「魔神弗拉艾尔应该就是你吧?你也是璃月的魔神。」 第107页 临州看了一眼身后的海茨娜,随即低头承认:「嗯,本来也没想瞒着你们,我确实是你们说的那个魔神,不过我现在有新名字,临州,我希望你们能用这个名字称唿我,弗拉艾尔是过去,临州和阎罗是现在,也是未来。」 荧道:「这个瓶中世界是你造的吗?」 「这个物件确实是我的,但瓶中的世界却不是我建造的,只怕是……瓶子本身在沐浴了我的力量后又被俞家千年的忏悔中生出了属于自己的意志,又以自己的意志为依託建造了这个小世界,所以就算是我,也不清楚这个小世界究竟有多大,而俞鑫俞森兄妹具体的位置我也无法确定。」 荧:「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器灵会不会感受到你的存在?」 临州摇摇头,目光幽暗:「若他是和岩王帝君的守越权衡一样,自诞生起就拥有灵智,或许能认出我的气息,之前也就不用让我们吃那么多苦头了,但他是后来才生出了灵智,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思维方式和我们所认知的不太一样,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弗拉艾尔在他的眼中又是怎么样的存在,他的目的只是为了俞家能继续向他供奉力量,对他来说,早已经没有了主人这个概念,他是自己的主人。」 荧思考道:「原来是这样吗?」 临州抬手道:「总会有办法的,我们既然来到了这里,断然没有空着手回去的道理,或许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荧道:「我想问一个问题。」 临州点点头:「但说无妨。」 荧说:「作为魔神的弗拉艾尔有憎恨过背叛她的子民吗?」 听到这个问题,临州低头抱臂,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看向荧:「人类与像我这种生来唿风唤雨的魔神不同,他们生来弱小,或许正因为如此,爱人以及保护人才成为了魔神刻入骨子里的天性,作为弗拉艾尔,在最后的魔神时光里,只是对人类背叛有过失落和迷茫,作为幽冥司的阎罗殿下,却只有对弗拉艾尔最公正的评价,她或许遭受过不幸的背叛,但这不全是人类的错,若她再强大一点,强势一点,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的这样,但作为临州,作为人,我有悲天悯人的情怀,我同情这位魔神的遭遇,但也仅限于此,因为人从不沉湎于过去,而歷史是供人参考并更好的迈向未来的工具。」 「……」 「弗拉艾尔是我的过去,阎罗和临州是我的现在和将来,但她们并没有完全与我割裂,我仍有诸多疑惑。」临州向旅行者伸出手,「旅行者,请和我一起见证,我想这一场旅行,对你对我而言,都会是极具意义的一课。」 荧握住了临州的手:「我会的。」 …… …… 几人稍作休整之后,就重新踏上了寻找俞家兄妹的路程,剩下的路已经逐渐平坦,但路上却多了许多丘丘人和史莱姆,拦住了去路。 派蒙:「怎么这个地方也会有这些怪物啊?」 临州解释:「瓶子本身处于提瓦特,是可以接受来自外面世界的讯息的,他可以把自己接受到的信息物质化,然后在小世界中呈现出来,不过不用担心,这些怪物交给我和阿北来解决吧。」 「没错没错,小爷我可是很厉害的,区区几个丘丘人和史莱姆,不在话下。」 没有神之眼的海茨娜跟在几人身后,两眼放光:「这一幕非常具有纪念意义,我一定会画下来的!还有还有,这一幕或许还能给正在卡文的俞鑫一点小小的灵感,我也得记录下来,可不能忘了」 派蒙:「海茨娜的眼中已经只有自己的画了吗?」 在一路过关斩将后,旅行者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小世界的尽头,至少在他们看来确实如此。 尽头有一处祭坛,祭坛周围的石柱上刻着玄妙的铭文,隐隐发着幽光,在祭坛的中心,一个人背对着旅行者一行一动不动的跪坐在其间。 几人走到祭坛上,派蒙飞过去凑近了那个跪坐的人:「你好,请问你有见过一对棕色头髮的兄妹吗?」 跪坐的人默然不语。 派蒙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那人仍然没有要回答派蒙的意思,只是继续跪坐在那里。 派蒙看向众人:「怎么办啊?他不说话。」 海茨娜托腮上前:「有唿吸,他还活着,是不是听力不大好啊?这位先生,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就在此时,那个人忽然抬起了头,他看上去年纪不大,但也不再年轻,穿着璃月两千年前的衣服,偏头看向海茨娜:「你们……并非俞家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海茨娜说:「听您的话,您是俞家人?太好了,那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一对兄妹,他们也姓俞。」 那人问:「你们……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海茨娜说:「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们是因为他们失踪才找来的。」 「朋友?」那人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道,「原来是这样。」 派蒙点点头:「嗯呢,请问这位先生,你有见过他们吗?」 「呵,自然。」那人起身,看向旅行者一行,「如果你们要找他们,可以和我去一个地方。」 派蒙:「什么地方?」 那人勾了勾唇,空无一物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当然是下面了。」说着,就以极快的速度把匕首朝着离他最近的海茨娜刺去。 第108页 关键时刻,阿北一记铁头功撞开了那个人,救了海茨娜一命。 那人大约是被阿北撞的有点狠了,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刚一抬头,一把匕首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临州冷漠的看着他:「……」 第47章 派蒙飞到临州身边,生气的看着被她架着匕首的人:「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那人冷哼一声,蓝色的眼眸中布满血丝:「呵,害你们?你们害了我俞家的人,就不允许我向你们復仇?」 阿北说:「喂,你这前言根本不搭后语吧,什么叫我们害了俞家的人,我们什么时候伤害或许俞鑫他们了。」 那人的目光落到了临州身后,他指着海茨娜恶狠狠道:「如果不是她,俞鑫根本就不会有着想要顶撞兄长的想法,她会在俞森的鞭策下成为一个合格且优秀的古物修復师,而不是想着远离璃月,做那虚无缥缈的幻梦。」 海茨娜咬牙,上前道:「你根本就不了解俞鑫,是她自己提出与我结伴同行游歷提瓦特大陆,她就是因为受不了自己家里那套陈旧腐败的家规才出外旅行,为了你们所谓的对魔神的忏悔,害了多少代子孙,现在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找我们兴师问罪,无耻。」 俞家先祖咬牙切齿道,此刻他的眼中不知何时显现了重瞳:「你的出现,是促成了她跑到璃月以外的地方的契机,现在回来了,却还是想着颠覆家族的祖训,简直是我俞家的耻辱。」 海茨娜道:「真是好笑,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需所谓的祖训束缚,这一套陈旧的祖训,早该破了。」 阿北说:「我支持海茨娜,这种就是吃人不眨眼的封建旧俗,你为魔神忏悔,可你又怎么知道你们曾经信仰的那位魔神又是否真的需要你们的忏悔,她如果还在的话,看着你们的子孙后代因为虚无缥缈的忏悔毁了自己的一生,究竟是感动还是会心痛。」 「不,耘落大人不会骗我,他是弗拉艾尔大人最钟爱的瓷瓶,继承了弗拉艾尔大人的遗愿,他说魔神大人愤怒,只有忏悔才能平息她的怒火,所以……你们休想骗我。」话音刚落,俞家先祖突然握住了临州架在他脖子上的刀,用力的甩了开来,然后往后退到了祭坛的中心。 他默念了一段咒语,紧接着,祭坛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随后旅行者一行人的脚下出现了陌生的法阵,束缚住了几人的行动。 做完这些,俞家先祖像失去了神志一样,转头单膝下跪,朝着某处地方虔诚道:「耘落大人,我已为您寻到了新的祭品,只求魔神大人能够宽恕我等的失职。」 话音刚落,在俞家先祖之前,一道裂缝忽然出现,一个白髮琥珀色眸色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几人眼前,那人身着一身白袍,左边脸上有着像水波纹一样的胎记,左手手上持有一盏提灯,面无表情的看着旅行者一行人。 临州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起身,眼神谨慎的看着眼前的神秘青年:「大家小心,他应该就是这个瓶中小世界的主人,也是这个瓷瓶的器灵之魂。」 被称为耘落的青年淡淡的瞥了临州一眼,莫名觉得临州有着熟悉的亲切感,他用右手手指揉了揉眉心,压下眼中的异样,然后冷漠道:「准许你们这些愚昧之人称唿我为耘落。」 派蒙:「好嚣张啊。」 海茨娜冲上前,质问道:「俞鑫在哪儿?你们把他们两兄妹怎么了?」 耘落淡淡道:「既身为俞家人,却无俞家半点自省之意、悔过之心,那就留在祭坛的最深处日日承受悔过的痛苦,若真心悔过,诚心向吾递交信仰之力,我自会放他们出来。」 海茨娜义正言辞道:「试问他们做错了什么,又需要因为什么悔过,你又是以谁的名义审判他们的?」 耘落的目光落到了海茨娜身上,他微微眯了眯眼:「这点你需要问我身后的人,是他向我献上了俞家近千年来的忏悔,至于我以谁的名义……」 耘落顿了顿,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戾:「人类全是背信弃义之徒,无论魔神们再怎么教化,他们也还是污秽之物,恬不知耻的享受着神明们给予的一切,然后越来越贪婪,到最后庇佑他们的魔神已无力再给予他们更多,他们便毫不留情的抛弃神,寻求新的庇佑,有这个道理吗?」 派蒙伸手道:「所以你是为了曾经的主人……魔神弗拉艾尔?」 「弗拉艾尔?」耘落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轻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她已经是过去,说主人,她从来都不是,我也并不是为谁专门讨一个公道,我只为我自己。」 俞家先祖静静的站在耘落身后,默不作声:「……」 临州深吸一口气,随后道:「如此这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本就没想与你们多谈,噁心的人类。」耘落讥笑了一声。 临州看向一边握着单手剑的荧:「旅行者,面对这种道理讲不通的人,我的建议就是直接上,用武力和铁血去征服他,这是我修身养性批公文这么多年悟到的一个真理,百试百灵。」说完,直接冲上去与耘落对战。 临州虽然不擅长单体作战,但毕竟曾经也是魔神,虽然这些年修身养性闷在幽冥司批公文,但其能力仍然不容小觑,而耘落在自己所控制的领域变换位置的速度极快,临州有好几次箭都扑了一个空,而他又能在临州射箭的间隙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临州身后,但每次都能被临州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第109页 在战了近几十个回合后,耘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微微眯了眯眼,从刚才他就一直在疑惑,眼前之人除了元素属性和弗拉艾尔一模一样,但除此以外,无论是身法还是出招习惯都和弗拉艾尔大相迳庭,可为什么他却还能觉得有一丝熟悉感。 但正在此时,临州像是发现了什么,撑开弓,凝聚岩元素力,对着耘落毫不犹豫的射出一箭,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耘落射去,耘落挥动着提灯,一道水流从提灯之中应召而出,化作水盾立于耘落身前,就在那根箭就要触碰到水盾的那一瞬间,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耘落微微睁大眼睛,他刚一后退,一个人拿着那支箭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耘落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是临州,他冷哼一声,在那支锋利的箭头抵住他脖子的一瞬间,他身上流动的元素力也被岩元素力禁锢住。 临州的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她握紧了那支箭:「放了俞森俞鑫兄妹。」 耘落没有说话,只是往前一走,让锋利的箭头直接划破了他的脖子,然后推开了临州,鲜血在一瞬间喷涌而出,却没有一滴落到临州身上,耘落转过身,死死的盯着临州:「您来了,弗拉艾尔大人。」 临州没有说话,看着手里那支沾染上鲜血的箭头,然后将它丢在一边:「……」 听到这个名字,俞家先祖踉跄了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他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海茨娜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指着临州:「弗拉艾尔?临州……是……是那个魔神弗拉艾尔?我……我没理解错吧?」 荧道:「就是你以为的那个魔神。」 海茨娜惊讶的捂着嘴:「诶?这么说荧你早就知道?」 派蒙怕海茨娜误会什么,连忙解释道:「这件事比较……比较复杂。」 海茨娜简直无法相信,喃喃自语:「开玩笑吧,不是说这位魔神已经……身陨两千多年了吗?」 阿北抱臂:「当然是被救了呗,大惊小怪。」 海茨娜:「我当然要大惊小怪啊,这可是魔神,活的魔神啊!哇塞,我连璃月仙人都没见过,直接就见到了魔神,长见识了长见识了。」 派蒙:「海茨娜……很轻易就接受了这样的设定吗!」 耘落手里凝聚起水流,下一秒,脖子上那道伤口不再出血,但却没有癒合,魔神的力量所造成的伤口,身为器灵之魂的他还没有办法治癒。 耘落:「多少年了,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临州道:「事实上,作为弗拉艾尔,我确然已经死了,所以也不用称唿我这个名字了,你可以称唿我为临州或者阎罗。」 耘落道:「如果你真的割捨掉了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一切,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临州像是松了一口气,低头道:「……果然被你看出来了吗?」 「我记得分别的那一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耘落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一般,喃喃道,「其实当时的我已经有些许神智,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但我也只能看着你倒在大雨之中,然后……被穿着白衣服的摆渡人带走,那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原来魔神死后也会被这些来自亡者国度的神使带走,没有人能逃避死亡。」 「后来的事,我都听说了。」临州看向一边跪着看上去难以置信的俞家先祖,然后说,「是他把你带了回去吧?」 「他将我认作了你在这世界上唯一存留的东西,向我发下了血誓,将用俞家的一切向我忏悔,以告慰你的亡魂。」耘落面无表情的指着俞家先祖,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而我也在这么些年里依靠着这股力量有了现在你所见到的样子。」 「……」 「但同时我也有了新的想法。」耘落歪了歪头,握紧手里的提灯,「迟来的悔恨又有什么用呢?已逝之人终究是回不来了,而那些人类却心安理得的继续活着,这并不公平,人类,从始至终都是骯脏不堪的生物,神再怎么教化,也洗刷不了他们骨子里自私自利冷血的本性。」 「你这么想的话,就以偏概全了,人类并非都是这样,魔神之所以愿意庇佑人类,全是因为爱。」 耘落平静的说:「但就是因为爱人天性的束缚,所以大部分魔神死的都异常悽惨,比如赫乌利亚,比如奥罗巴斯,还有你,你难道忘了自己的下场了吗?」 临州:「至少我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是吗?」耘落讥笑一声,「没有摆渡人,在那种情况下,你确定你还有生机吗?」 「……」 「所以……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没有害人性命,倘若那两兄妹听我的话,我会放了他们。」耘落说着,一步一步走向临州,「大人,或许我无法说服你,但我知道你心里仍然在迷茫,你不恨子民抛弃你,你只是……」 说着,耘落凑到临州耳畔,低声道:「只是怕别人再度抛弃你罢了。」 临州心里咯噔一声,她默不作声的握紧手里的弓:「……」 耘落说:「这么说来,我曾经的主人啊,您如今看着风光,但这一切却还是别人所赋予的吧,那位幽冥司的魔神大人,当初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想法接纳了您,他会不会也只是想利用你呢,没准哪天就把你抛弃了也说不定呢。」 「住口。」临州冷冷的抬眸看着耘落,「耘落,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你对我指手画脚?」说着,一掌拍向耘落,然后马上祭出一箭。 第110页 耘落低头勾了勾唇,在箭快来的时候,将昏迷不醒的俞森俞鑫两兄妹挡在了前面,临州见状,拼尽全力将那支箭头凝固在了原地,才没有让那支箭伤到他们。 派蒙:「啊?是俞森他们,太卑鄙了。」 荧握紧手里的单手剑,来到耘落身后,警惕的看着他。 耘落移开两兄妹,看向临州:「你仍然有顾虑。」 临州知道他指的究竟是什么,她低头垂眸,握紧拳头,就在此刻,荧忽然道:「临州,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吗?你是临州,不是弗拉艾尔。」 派蒙:「对啊,临州,千万不要被他的话迷惑了。」 阿北也大声道:「州州,你是幽冥司的阎罗殿下啊!幽冥司不能没有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把自己留在过去,你属于未来!」 临州忽然抬头,此时此刻,她忽然想起了喻归曾经说过的话。 「临州欲闻亡人语,回首已是焕然新,临州此名是未来与过去的分界线,你选择这个名字,就是迈入未来的第一步。」 当时的临州翻看着从喻归那儿搜罗来的书问:「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首诗?」 喻归说:「问的好,是我新作的,随便夹在书里了。」 「……」 临州重新看向耘落,这一次,她毫不犹豫的拉弓射箭,眼神坚定,是了,纵然曾经的她失去了所有,但今日不同往日,这一切都是她努力得来的结果,她为什么要患得患失? 就此,一箭射出,这一次,耘落却没有再拿俞家兄妹当挡箭牌,任由着那支箭穿过了他的心脏。 耘落看着那支贯穿他身体的箭,低头一笑,嘴角有血液溢出,但仍然拍了拍手:「恭喜你,我的主人,你终于踏出了这一步,你们两个,可以不用装睡了。」 派蒙:「诶?」 听到耘落的话,俞森和俞鑫从地上起身,看向众人:「魔神大人,还有诸位。」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第48章 俞家兄妹出于礼貌向临州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解释道:「是这样的,这其实是耘落大人设下的一个考验,我们也是被拉进来作为执行计划的一份子。」 临州指了指自己,觉得有被骗到:「考验我?」 「自然是您,我的主人。」耘落的面色虽然惨白,但还是淡淡的冲着临州笑了一下,「当然也有帮俞家解除这千年忏悔的束缚,事实证明,我的演技还是挺不错的。」 派蒙吐槽道:「喂喂,何止不错,简直太逼真了,我们差点以为要没命了。」 耘落微微颔首,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远没有刚才的冷酷无情:「那个啊,如果对几位造成困扰的话,我向各位道个歉。」 「弗拉艾尔大人……」跪在一边的俞家先祖喃喃的叫着临州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悔恨。 临州听到了俞家先祖在叫自己的名字,嘆了一口气,走到他身前,蹲下来平视着他:「你到现在还在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俞家先祖低下头,不敢去看临州:「如果不是我的族人,您也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我为有那样的族人和自己的无力感到羞愧,对不起,弗拉艾尔大人。」 临州嘆了一口气:「我没有恨过你们,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的实力并不突出,和你们没关系,其实那时候我倒是希望你们走的越远越好,因为魔神之间的战斗异常残酷,甚至如果有一方魔神死亡,所造成的污染会害的那一带的人遭受灭顶之灾。」 「您是如此善良的神,接纳我们这群灾民,悉心教导我们修復之术,我们却还……恩将仇报,简直不配为人。」说着,俞家先祖给了自己一巴掌,「有的时候,耘落大人说的是对的。」 耘落此刻插嘴道:「打断一下,虽然我那样说了,但我从来没有如我所说的那样想过人类,我是由弗拉艾尔创造出来的,继承了她的全部意志,或许中途曾有过迷茫和困惑,但我也很好的排解了。」 俞家先祖苦笑道:「就算如此,我也……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俞鑫走上前:「前辈为什么不好好听大人的想法?大人并没有任何怪你们的意思,她也曾经有过迷茫,可这些事情都在刚才烟消云散了,当事人之一都释怀了,您为什么还要停留在过去?和您同一个时代的人,已经不知道经歷了多少次轮迴,过着好几次不一样的人生了,所有人都在前进,只有您原地踏步,您真的想一直留在过去吗?」 临州说:「你看,就连后辈都比你看的通透,我可以有好几个两千年去想明白这件事,但你却远没有我这样漫长的寿命,你真的想带着遗憾消散吗?」 俞家先祖默然不语,只是闭眼摇摇头。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大人,真的能原谅我们曾经无理的行为吗?」 临州摇摇头:「既然不曾在意,又何需原谅,而且这本身就不是你的错,又为什么要让你的家族承担起这样的痛苦。」 「原来是这样吗?」俞家先祖喃喃自语道,他忽然抬起了头,日光刺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忽然想起了陌生的神明大人的交易,一旦他有想要离开的想法,他就再也没办□□回了,但这不重要了,因为他等待了千年,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俞家先祖忽然笑了,他看着临州:「大人,我曾经在很远的地方看到过您施展过復原之术,真的很震撼人心,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在璃月港以古物修復谋生。」 第111页 临州:「……我知道。」 「我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真好……」说着,俞家先祖闭上了眼睛,身体化为点点星光消散在风中。 望着那些光点一点一点消散,俞鑫忍不住问:「前辈……他会去轮迴吗?」 临州起身,摇头道:「他的灵魂能长时间的停留在此世已是不易,消散之后也只能化作幽冥司的一份养料,供给幽冥司的日常运作,他虽无法再入轮迴,却又在无时无刻的守护幽冥司,或许等哪天你们也踏入了幽冥司,能够感受到你们的祖先……」 众人沉默不语,只是看着那点光点消失不见:「……」 过了许久,阿北才说:「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耘落,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幽冥司哦,临州现在就是在那里工作的。」 派蒙指着耘落惊唿道:「嗯嗯,我也觉得耘落可以回去,只是你的伤……诶,耘落,你怎么……开始变得透明了?」 众人看向耘落,发现从那道伤口开始,耘落的身体就变得若隐若现,而且透明化的速度也逐渐再加快。 耘落却摊手一笑:「我快消散了。」 派蒙不明白:「为什么?」 临州:「因为维持耘落本身的力量是忏悔,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继续维持他的存在了,等我们出去,瓷瓶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古董了。」 阿北摇着临州的手:「怎么这样,临州,一定有办法救耘落的,对不对?」 临州深吸一口气:「抱歉,我没有办法,他最后的力量也被我刚才一箭消散了。」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主人没有关系。」耘落摇摇头,看向在场的几人,笑道,「我本身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助主人渡过难关,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所以也是时候离开了。」 派蒙:「可是……可是……你们明明是那么好的朋友……」 耘落感慨道:「朋友也终有分别的时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很高兴在我人生最后的时光里遇到你们,你们真的是很有趣的人类,果然人类是拥有无限奇蹟的生物啊。」 临州问:「耘落,你给自己取这样的名字,是早就想过有这么一天吗?耘落暨陨落,你非要把什么都算进去?」 耘落说:「不这样做,谁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 「时间快到了呢,我应该送各位出去了。」耘落掩饰着自己眼中的不舍,强颜欢笑道,「或许哪一天我会因为希望之火重生,到时候我不会忘了大家,请大家记住,离别,只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相遇。」 临州抬起头,看向耘落,挥手道:「……再见。」 耘落深深地向几人鞠了一躬,抬起头温和的笑着:「再见,主人,再见,各位。」 说话间,耘落离几人越来越远,直到白茫茫的一片完全将他包裹,等到回过神来之时,他们已然回到了俞家的庭院中,祠堂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此刻的瓷瓶已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和普通的瓷瓶没有什么两样。 派蒙问:「临州,所以耘落是不是还有机会回来?」 临州摇摇头,手插在口袋里:「他当然会回来,这个承诺是不会变的。」 俞森走到临州身后,颔首道:「尊敬的魔神大人,请原谅我等的失礼。」 「早就想到了。」临州转过身,平静的看着俞森,「亲兄妹之间不可能会下那么重的手的,更遑论你动用了元素力,你的用意是把我们都引过来吧?」 俞鑫说:「但他下手重是真的啊,而且这些事也是我们进入了那个空间之后我才知道的,所以这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临州。」 俞森冷眼看着俞鑫:「对魔神大人岂能如此不敬!礼仪都忘到哪里去了?」 俞鑫闻言不说话了,只狠狠地瞪了俞森一眼,临州却微微摇头:「我早就不是魔神了,所以这么叫我也挺好的,俞鑫认识我只因为我是临州,而不是别的什么,所以就继续这么叫我吧。」 「……是。」 临州指了指祠堂里的瓷瓶:「耘落的瓶身我可以带走吗?」 俞森道:「当然可以,这本身就是您的东西,说起来,我与耘落大人算是熟识,是他告诉了我很多有关过去的事,他一直都很想念您,而且时刻对您保持着忠诚。」 临州摇摇头:「他其实可以活的更轻松一点的,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俞森彬彬有礼道:「我们是以古物修復起家的,虽然是祖先遗训,但古物修復却是我所钟爱的,今后也会以这个身份活下去。」 俞鑫指了指自己:「至于我,还没考虑好,我想等海茨娜把她的画画完再决定,说起来,海茨娜,你现在有灵感了吗?」 海茨娜点头:「有了有了,当然有,只是不知道各位愿不愿意当我画作中的主人公啊,俞鑫、旅行者和派蒙不用说了,之前答应我了,那临州,阿北和俞森哥愿不愿意啊?」 临州点头:「我自然是可以。」 阿北:「州州同意我也没意见。」 得到两人的同意,海茨娜看向俞森,俞森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得到同意后,海茨娜就急沖沖的跑出去了。 「喂,你去哪儿啊?」 海茨娜向后挥挥手:「回客栈开始画画啊,我脑子里已经有内容了,画好了给你们看。」 第112页 俞鑫无奈的嘆了口气:「她这个人还是咋咋唿唿的,想一出是一出。」 俞森道:「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画家。」 临州这时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多打扰了,等海茨娜画完我们再见面吧。」 俞家兄妹说:「啊,好,大人慢走。」 阿北道:「旅行者,派蒙,也和我们一起来吧。」 …… …… 辉月当铺的后院,屏退了所有的闲杂人等,只留下了旅行者,派蒙,临州和阿北。 临州静静的坐在石凳上,摩挲着那个从俞家拿回来的瓷瓶,过了很久,临州才开口:「说起来还真是很难为情,让你们看到我过去做过的蠢事。」 派蒙:「这个也不能叫蠢事吧,你分明是身不由己。」 「但无论是否是身不由己,其实当时的我确实有过愤怒。」临州回忆道,「我就那样在大雨磅礴的夜里奄奄一息的倒在泥泞的地上,心里其实更多的在想要是我再强大一点,是否我的子民不会这样做。」 阿北欲言又止:「州州……」 临州摇摇头,继续道:「你们就当我年纪大了,想说说以前的事情吧。」 「……」 「我就这样倒在地上,后来,两个摆渡人来到了这里,见我一动不动,就将我带回了幽冥司。」临州说,「我还想吐槽一下,其实他们的眼神真的不怎么好,魔神要是真的死了,身体怎么还会存在于世?」 「后来啊,他们才意识到我还活着,活着的人和魔神是不能留在幽冥司这样的亡者之国的,所以他们就想把我送回去,但那个时候,喻归,不,是作为喻归影子的布莱迪斯出现了。」 派蒙问:「他让你留下来吗?」 临州摇摇头:「不,他见我像是被雨淋了很久,给了我一把伞,还说,下雨了就该撑把伞。」 派蒙不解的问:「可你那个时候都那样子了,他怎么不想着把你带回去治伤呢。」 临州解释道:「因为我那个时候还是魔神啊,骄傲如我们怎么会轻易接受来自其他魔神的照顾?布莱迪斯也很清楚这样的天性,只是给了我一把伞,然后静静的看着我。」 「……」 「我缓了很久,直到有力气说话,我对他说,我想活下去,然后他救了我,再之后,我就留在了幽冥司。」临州说,「你们知道吗?没有喻归的授意,布莱迪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所以整件事都是喻归所默许的,我很感激他,这是我为什么愿意留在幽冥司成为冥神眷属的原因。」 「……」 「知遇之恩,无以为报。」临州最后道。 「……」 …… …… 「临州欲闻亡人语,回首已是焕然新。」喻归看着书上自己登临黄泉有感而发写下的诗,眼中闪过一丝怀恋,「看来临州已经看开了。」 布莱迪斯道:「她看开了,你呢?」 「我啊。」喻归低头一笑,「其实原句是临州欲闻故人语,知道我为什么把故人改成亡人吗?」 「……」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有些事是强求不得的,现在的我,做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 「准备一下工作交接吧,我们的阎罗殿下马上就要回来了。」 第49章 「真的很谢谢临州来帮我们的忙了。」往生堂内,胡桃笑着对做事完美的临州道谢。 临州微微颔首:「胡堂主不必言谢,我既然是替喻归的,自然会处理好他在往生堂的工作,无论是送人往生还是超度怨灵,这些对我来说并无难度。」 「你和喻归行事完全就是两个风格,但都出人意料的可靠呢。」 临州抬手解释道:「只要是涉及亡魂一事,喻归与我都会认真相待,死者为大,应该得到安息,倘若生前罪孽深重死后自有我幽冥司为被其所害之人讨个公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哦,时间过去的真快,一下子就傍晚了,唉,想来本堂主的小说还没看完。」 临州倒是没想到:「堂主竟然也喜欢看小说?」 胡桃却见怪不怪,摊手解释:「权当日常之外的一个消遣,话说这本《史莱姆今天吊打丘丘人了没?》真心不错,也不知这作者什么时候能再出新书。」 临州想了想,随后道:「我上次听俞鑫说,她的新书已经写好,正打算递交修改后的稿子准备印刷。」 「真的吗?他们都说这作者爱吐泡泡的鱼头就是古物修復世家的二小姐俞鑫,而且据说她与流浪天才画家海茨娜关系匪浅,如今从你这里得到求证,仍然觉得惊讶。」 「坊间所传并非都是虚言,只不过有时候我们没有办法辨别真伪罢了,海茨娜的新画即将问世,到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又是否能再震惊璃月一次。」 胡桃歪着脑袋说:「新画?都说海茨娜的画千金难求,本堂主虽不是特别懂画,但也曾经见过几幅真迹,确实不错,就连钟离也对其表示欣赏之意,不过临州你居然能和这两个人熟识,不愧是幽冥司的阎罗殿下啊。」 临州低头笑道:「与她二人的相识也是因旅行者,说起来,旅行者真真是一个福星,我为有她这样的朋友感到万分荣幸。」 胡桃点头贊同:「旅行者啊,嗯,本堂主也颇为贊同你说的话。」就在这几天的相处中,胡桃已经和临州关系非常好,她还发现临州虽然看上去沉稳老练生人勿近,但其实私下里也是一个非常风趣幽默的人,尤其是吃到有绝云椒椒作为配料的菜餚的时候,样子非常生动形象,完全没有作为魔神的那种高冷和孤傲。 第113页 看来魔神也都会有自己不擅长应对的情况呢,就比如喻归,他就算是死也不会碰一下豆制品食物。 胡桃这样想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阿北悄悄的在靠近她,阿北见距离足够近,突然冷不伶仃的拍了一下胡桃的肩膀,嗷呜了一声,可把胡桃吓得。 胡桃:「阿北,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 在胡桃眼前的阿北,已然可以维持人身,少年仙人一脸得逞的看着胡桃:「哈哈哈哈,胡桃也被我吓到了,从此小爷的履歷上又多了一条光鲜亮丽的存在,吓到了往生堂堂主。」 「你这么一拍,任谁都会吓到的吧!」 阿北却摇摇头:「不会啊,钟离和喻归就从来没被我吓到过,我都怀疑他们压根就没长能吓到的神经。」 临州无奈的摆手:「不是没有长能吓到的神经,而是在你靠近他们的一剎那他们就知道了,都知道你过来了,又怎么会吓到。」 阿北气馁了一会儿,然后瞬间恢復了精神气:「啊,这样啊,那我以后要好好学习隐匿之术,争取吓到他们,解锁小爷的新成就。」 胡桃捏了捏阿北圆滚滚的脸:「小阿北,你怎么就不干正事呢。」 「别捏我脸啊,我是仓鼠的时候你捏我,现在我变成人了,你还捏我,胡桃,我比你大好多了,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胡桃说着,揪了揪阿北的精灵耳朵:「可你做出来的事情真的好幼稚啊,我不能把你当小孩子吗?你的瓜子还要不要了。」 阿北一听心爱的瓜子被拿走了,鼓着腮帮子气愤的看着胡桃:「哇啊,你耍赖皮,夺小爷瓜子之仇,不共戴天,啊啊啊啊,决斗吧。」 「行了行了,你们别闹了。」临州看着这两个幼稚的人因为一点小事又吵起来,无奈的摆摆手,把两个人拉开,「都多大了,还能这么幼稚,阿北,再让我看到你随便想打架,我就扣了你在三碗不过港吃小点心的权利。」 阿北鼓着脸傲娇的抱臂扭头:「啊啊啊啊啊,怎么能这样,州州坏,就知道帮着胡桃。」 临州伸手揉了揉阿北蓬蓬的头髮:「我没有在帮谁,只是想让你收敛点,你这段时间确实被喻归惯坏了。」 「哼……」阿北傲娇的闭眼不说话。 而这时,三人身后传来派蒙的声音:「呀,是临州,胡桃还有阿北啊,诶,你们在干什么啊?」 胡桃笑着叉腰打招唿:「旅行者,派蒙,好久不见,虽然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不过还是要提一下,你们需不需要往生堂的新业务啊?」 派蒙说:「……下班时间都还要推送业务,胡桃你也真是敬业,不过真的不需要呢,而且我早就说过了,这种方法不可行。」 胡桃摊手道:「试试总不会错吧,没准就有生意了,可惜了,我们现在在做促销活动呢,不抢就是你们的损失呢。」 派蒙抓了抓头髮:「总觉得这种促销送人也不会有人要吧。」 临州转头,轻笑道:「其实棺材也不一定就是不吉利的,古话有言,见棺发财,大吉大利,虽然只是古人用来安慰自己的,但多少也有点作用,诶,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饭吃了吗,准备去干什么啊?」 派蒙说:「啊,我和旅行者刚吃完饭,刚好听说海茨娜的画作完成了,并且受到俞鑫邀请,就打算去一趟俞家,正好你和阿北也在,要不一起去吧?」 荧点头:「毕竟当时海茨娜也询问了临州和阿北的意见,就当做个见证。」 「好啊,正巧下班了也没什么事。」临州欣然同意,然后转头看向阿北,「去不去?」 阿北说:「好吧,勉强陪你去一趟吧。」 临州一手抓起阿北的衣服领子,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小鬼,跟我在这儿装起来了?」 阿北干嚎道:「欺负人啊,不对,欺负小孩啊。」 临州威胁道:「再叫的话,你一个月的小点心都没了,到时候谁求情都没用。」 阿北幽怨的看着临州,在强有力的威胁下乖乖闭嘴了。 临州看向胡桃:「那堂主,我就和旅行者她们一起过去了,改天请你吃饭再感谢你这半年来对喻归的照顾。」 胡桃欣然答应:「照顾什么的谈不上,我没做什么,你们快去吧,吃饭我们改天约。」 临州冲着胡桃微微颔首,然后转头看向荧和派蒙:「嗯,多谢,那旅行者我们走吧。」 阿北挣扎了一下:「喂,把我放下来啊,你就打算这么提着我过去啊。」 临州冷淡的「哦」了一声,直接松开了手,阿北直接摔到了地上,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撇了撇嘴:「什么瑞兽,分明就是一只喜怒不形于色的大老虎。」 临州一时间没听到阿北的吐槽:「你说什么?」 阿北吓了一大跳,连忙摆手:「没……没什么,快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说着,就跑到旅行者和临州前面,和她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派蒙道:「总觉得不管是喻归还是阿北都好像很怕临州的样子。」 临州笑道:「那你们怕我吗?」 派蒙缩了缩脖子:「说实话,有点。」 临州道:「我不吓人的,小派蒙不用害怕。」 派蒙说:「主要是有时候临州的气场太吓人了。」 临州笑眯眯道:「其实我个人是不太喜欢这样对别人的,但有时候就是身不由己嘛,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第114页 荧点头贊同道:「嗯,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谢谢你的评价。」 说着说着,他们就来到了俞鑫家里,由俞家的家僕引入大厅,他们就看到了海茨娜抱着四个画盒正放在桌子上,俞鑫正坐在一边不知道在笔记本里写些什么,海茨娜见到旅行者和临州,和她们挥手打了个招唿:「旅行者,临州,还有派蒙和阿北,快过来。」 听到海茨娜的话,俞鑫合上笔记本,看向荧和临州,笑道:「欢迎。」 派蒙问:「诶,俞鑫,你在写什么啊?」 俞鑫指了指自己的笔记本:「新的稿子啊,刚起一个头,海茨娜有新的灵感,我也有。」 「哦,原来是这样,诶,对了,你哥哥呢?」 俞鑫如实道:「兄长有一笔生意要谈,去新月轩了,所以家里只有我一个。」 阿北无情吐槽:「果然大人物谈生意都要去新月轩或者琉璃亭这样的场合吃饭啊。」 俞鑫道:「没办法,谁让这两家名气最大啊,对了,快看看海茨娜到底画了什么吧。」 派蒙点点头,兴奋道:「嗯嗯,差点把正事忘了,海茨娜快给我们看看你到底画了什么吧。」 海茨娜点点头,根据画盒上标註的数字,依次将画盒打开,把画摊在长长的桌子上,他们发现这四幅画虽然画的人物和景色都不一样,但排列在一起可以拼成一幅完整的画,最左边的画,画了一个烟雨濛濛的夜里,年轻善良的神灵撑着一把伞拿着一个瓷瓶接济了向她寻求庇佑的子民。 海茨娜介绍道:「这四幅画,前两幅是代表歷史,后两幅代表未来,拼凑在一起就是一幅代表歷史与未来的画,画中的内容就是俞鑫这几天给我讲的故事,那个,临州,你不介意吧?」 临州摇头:「我觉得你画的很好。」此刻她摩挲着第二幅画,画中的落魄的神祇在保护好了她的子民后,被倾盆大雨拍打,却被一位年轻神祇用一把伞将狂风暴雨抵挡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第三幅画,已然有了所有人的身影,画的正是他们在那个瓶中小世界所遇到的事情,那时候的雨已然成了微微细雨,使人觉得清醒,第四幅画中雨不知何时已然停了,所有人都朝着各自的路越走越远,主体的特写给到了一把伞,远处的阳光灿烂,伞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派蒙问:「画画的很好,但是海茨娜,你为什么要分开来画啊?」 「因为我要送给你们啊,俞家一幅,临州一幅,旅行者一幅,还有我一幅。」海茨娜解释道,「再好的朋友也会有分开的一天,就像画一样,拼起来才有意义,就当给这次的事件做一个见证,你们挑一幅拿走吧。」 派蒙问:「……真的要送给我们吗?」 海茨娜大方的说:「对啊,我之前说了要送给你们一幅画的。」 派蒙拍了拍手:「好诶,谢谢海茨娜,那我们就要第三幅吧。」 临州说:「我要第二幅,没想到你也把喻归画进去了。」 海茨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喻归大人不会介意吧。」 临州摇头:「不会,他应该会觉得你把他画的很好。」 俞鑫说:「那我就要第一幅,把它摆在家里,我想这是俞家祖祖辈辈曾经最希望看到的,虽然在现在的时代,我们已经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前进了,但……这副画很有纪念意义。」 「既然如此,我就要最后一幅画了。」海茨娜说。 派蒙:「对了,那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海茨娜:「我收拾一下,后天就要离开璃月港,前往须弥画画了,然后再回老家枫丹。」 派蒙:「那俞鑫呢?要留下来当古物修復师吗?」 俞鑫却忽然不说话了,她垂眸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海茨娜道:「她真正喜欢的就是古物修復,写作只是业余爱好,如果她想要当一个顶尖的古物修復师,留在璃月港是最好的选择。」 派蒙:「这样的话,你们不就会分开了吗?」 「我刚才说过,再好的朋友也有分别的那一刻,也许我和俞鑫也就是要在这里分别。」海茨娜笑道,「放心好了,等回家之后我也会定居下来,安心的画画,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找我玩啊。」 「……」 俞鑫低头眨了眨眼,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抬起头看向海茨娜:「我和你一起去。」 听到这话,海茨娜愣了愣,难以置信的看着俞鑫。 俞鑫说:「别自作多情,我只是看你没有神之眼,一路上会有危险而已,把你送回枫丹,我也会回家的。」 海茨娜呆了呆,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啊,你笑什么。」 「没事,哈哈哈哈,你还是口嫌体正直的典型代表啊,哈哈哈哈。」 「海--茨--娜!」 「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的稿子吧,哈哈哈哈。」 「你站住!」 …… …… 幽冥司。 「看来玩的挺开心的。」喻归见回来的临州神采奕奕的,忍不住勾了勾唇。 临州微微眯了眯眼,叉腰道:「这么多文案没把你累死,可见你以前就是在摸鱼。」 喻归无奈的摆手道:「我本来就不喜欢这类文书工作,果然还是要交给你。」 第115页 「切,懒鬼。」临州抱臂,「总之,谢谢你。」 喻归:「谢我什么?」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要谢谢你。」临州说,「耘落和那个人,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吧。」 闻言的喻归顿了顿,忽然低头一笑:「你说是就是吧,年纪大了,很多事情记不清楚了。」 「……」 「生活总是要继续往前看的,不是吗?」见临州不说话,喻归道,「你忘了自己名字的出处了?」 「当然没忘。」临州摇摇头,「回首焕然新,确实是这样。」 「如此这般,就不需要再求证什么了。」 「……」 第50章 在经歷了漫长炎热的夏季,璃月终于要迎来没有那么难受的秋天的,虽然温度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该热还是热。 「唉,这半天,一个业务都没跑到,往生堂新型活动日渐颓废啊。」胡桃走在街上,一个劲的唉声嘆气。 喻归一边翻看着书,一边点头敷衍道:「嗯……」 「唉,不过话又说回来,最近这段时间璃月港好像也特别的平静,除了俞家得了两幅海茨娜的画作,请了好多上流人士去欣赏,一幅是之前寄存在辉月当铺的《寻翼秋分图》,另一幅的名字叫《歷史-安灵》,是海茨娜在璃月的新画,这画总共有四幅,拼在一起才是一幅完整的画,不过因为画家是海茨娜,就算是四分之一幅画,也已经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了。」 喻归仍然是非常敷衍的「嗯」了一声,又翻了一页纸。 胡桃见喻归如此不上心,停住脚步,叉腰看着喻归,喻归却像没注意到一样,继续走,直到走了大约四五米他才注意到身边没人了,觉得尴尬,合上书重新回到胡桃身边。 胡桃道:「喻归,你也太不走心了,怪不得临州说在幽冥司需要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你,才能让你乖乖工作,你这是在往生堂原形毕露了啊。」 「从工作到工作,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而且陪堂主出来跑业务这本身并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喻归顿了顿,拿出自己在看的这本小说,「关键是这本小说,还真的挺好看的。」 胡桃一看文名,瞬间无语了:「这不是俞鑫写的那本吗?」 「堂主也知道吗?我是借了万羽的书看着消遣的,一会儿看完了还要还他,他拿的这本好像还是彩色亲签,我还不能给他磕着碰着,免得弄破了。」说着,喻归看了一眼书,确认没有弄破之后,才放心的重新合上。 胡桃:「……」总觉得,喻归回来之后好像……越来越散漫了,之前还不觉得,这次从幽冥司回来之后更加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这样想着,胡桃开口道:「喻归,你是不是在幽冥司受什么刺激了?」 闻言,喻归低头看了一眼胡桃,然后摊手道:「我在幽冥司挺好的,为什么这么问?」 「总觉得你……」胡桃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的看着喻归,「越来越散漫了。」 喻归无辜道:「我一向如此,大概是倒时差没倒过来吧。」 「哈?魔神不是不需要休息的吗?」 喻归摊手道:「但心灵上也会觉得疲惫啊,所以幽冥司才会有轮班制度,保证幽冥司的正常运行,虽然临州全年无休,但她也会在一天中某几个小时偷个懒什么的。」 「呃,好吧好吧,姑且算一个理由吧,接下来跑业务你别再盯着你的书了。」 喻归道:「我已经看完了,不会再盯着了,不过堂主,我这应该算加班,虽然人老了,整个人都已经快要躺棺材里了,确实不应该过多计较摩拉这种身外之物,但临州回去就剋扣了我在辉月的消费上限,之前本想着借给钟离请客的名义提高上限额度,但没想到被临州发现了,我现在兜里是掏不出一枚摩拉,所以这个应该算加班费。」 胡桃:「……你是神,为什么还要摩拉?」 喻归无辜的看着胡桃:「神也是要吃饭的啊,据我所知,风神还化作吟游诗人到处卖唱呢,我这……赚点摩拉也不容易啊。」 胡桃也认真道:「……可我记得魔神不用吃饭也是可以活下去的。」 喻归看着胡桃,解释道:「饿不饿的死是一回事,想不想吃又是另一回事,在现在人治的时代,就算是仙人,吃饭也要付钱,关键在于你有没有钱,没有钱没关系,有一个强大的愿意给你付钱的后台,后台有钱就没问题,但如果你不仅自己没钱,后台有钱却不给你钱,那就举步维艰了,很显然,我属于后者。」 胡桃:「呃,所以……」 喻归认真的总结出了一个结论:「综上所述,并且在我参照了璃月最新颁布的劳动法,堂主,你应该给我涨工资了。」 胡桃嘆了一口气,摆摆手:「行吧行吧,看在你劳苦功高的份上,本堂主准了。」 喻归不忘提醒道:「多谢堂主,给我加就行了,阿北那小子就算了,你当童工就行了。」 胡桃:「……」总觉得阿北像个无情的工具人。 就在此时,两人恰好经过一家别出心裁的店面,喻归忽然停了下来,胡桃见喻归停了下来,便问:「喻归,你怎么停下来了?」 喻归指着眼前这家看上去与周围店面格格不入的店:「这家店,是什么时候开的啊?」喻归眼前的这家店,门口挂满了一堆就算是在璃月也感觉十分新奇的商品,不仅有那种只有在枫丹才能看到的会动的机械玩偶,甚至还有用风史莱姆做成的气球,一抓还一大把。 第116页 「怎么,你想去这家店?」 喻归指了指店面,道:「感觉很新鲜。」 堂主抱臂研究道:「这家店叫百宝奇货,不过这家店什么时候扩展业务了,居然能搜罗来这么多新奇的东西?」 喻归戳了戳被挂起来的史莱姆气球:「这家店之前是卖什么的?」 胡桃介绍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家店是卖帝君土偶起家的,经过璃月官方授权的,老闆是一个非常有想法的人。」 喻归:「时间还早,要不进去看看,有什么能买的?」 胡桃一副看破真相的样子看着喻归:「诶,喻归,你不是刚才还在说自己没钱吗?怎么,又有钱了,是不是背着临州藏了私房钱?」 喻归咳嗽一声,偏头淡淡道:「没有。」 「不信。」 「……」喻归深吸一口气,满是无奈的说,「好吧,确实是瞒着临州留了一些摩拉,这事还请堂主替我瞒着,最好别让辉月的人知道了,他们惯会向临州打小报告,这次你有什么钟意的东西,记我帐上就行了。」 「本堂主才没那么无聊呢,帐单什么的还是我自己来吧,正好我去看看里面有什么新品。」说着,胡桃就大步走了进去。 喻归低头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也跟着胡桃一起进去了。 百宝奇货内部可谓是又一片新天地,也不知道老闆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将整个店面的天花板打造成了提瓦特的星空模样,他们甚至能从几颗相近的星星看出这是谁的命之座,可见店家在装饰方面十分之用心。 店里面果然还是以帝君土偶为主货品进行售卖,满满一排的货架上都摆着帝君可爱的仙祖法蜕玩偶,慵懒的趴在那里黯然熟睡,可爱到不行。 喻归仔细打量着这个仙祖法蜕的玩偶,心想如果钟离见到这东西,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胡桃突然出现在喻归身边,见他看仙祖法蜕看的出神,便问:「诶,喻归,你很喜欢这个仙祖法蜕玩偶?」 喻归说:「我在想要不要买一个送给钟离。」 「这个想法不错,倒是可以这么干。」胡桃说,「不过,我忽然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喻归道:「堂主,但说无妨。」 胡桃:「璃月仙人本体大多是兽形,就像帝君的仙祖法蜕也是半麟半龙,临州之前也提过说自己是瑞兽白泽,那你是什么啊?」 喻归认真的想了想,见周围人少,便道:「我和岩神一样,也是龙形。」 这个回答让胡桃有些惊讶:「诶?你们是同类?」 「呃,也不太一样,龙也有很多种类,我们顶多算同族,但不是同类,举个例子,蒙德的东风之龙特瓦林也是龙,但他长的也和岩神不一样对吧?再比如若陀龙王,身为地龙,又与特瓦林长相不同。」喻归耐心解释道,「我的兽形,与岩神的仙祖法蜕相近,不过我是应龙。」 胡桃道:「哦!本堂主懂了,你也是长着翅膀的龙!」 喻归点头:「嗯,可以这么理解,若我呈现出像甘雨小姐那样的形态,翅膀应是遮不住的。」 胡桃:「真想看看你长翅膀的样子。」 喻归咳嗽一声,觉得有些尴尬:「有机会吧,堂主有什么想要买的吗?」 「两位是想要与帝君有关的周边商品吗?我可以为两位介绍。」正在胡桃考虑想要买什么东西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胡桃回过头,看到了一个与她年岁相仿的女孩子,这个女孩黑髮黑眸,束着高马尾,长相秀气,穿着精緻,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鍊,项鍊上还有一枚闪着光芒的岩元素神之眼。 胡桃:「你是这家店的老闆吧?」不知道为什么,胡桃莫名觉得眼前的女孩有些熟悉,感觉不知道在哪儿见过一样。 女孩点头,笑着道:「我叫许嘉,确实是这家百宝奇货的老闆,两位是往生堂的胡堂主和喻归先生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许嘉……」胡桃重复着这个名字,听到这个名字,她更加觉得熟悉了,但就是想不起来这个名字在哪儿听到过。 喻归道:「许老闆一个人开这家店吗?」 许嘉笑眯眯道:「是的啊,当初好不容易拿到了官方授权,才能开这家店,感谢帝君能给我这个机会,现在生意很不错哦。」 喻归道:「在这个人均是岩王帝君信徒的璃月,这个生意确实好做。」 「但是官方授权并不是那么好拿的,我光拿到授权就花了一番功夫。」许嘉嘆了口气,「正因为帝君是守护神,大家也会更加谨慎,要是有人用帝君的身份做什么坏事,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让他老人家生气了怎么办?」 喻归:「所以许老闆能有今日的成就,确实是不容易。」 「哈哈哈哈,喻归先生过奖了。」许嘉谦虚道,「对了,你们想要什么商品,本店新上市了很多新奇小玩意,比如货架上的仙祖法蜕玩偶。」说着,许嘉指了指他们之前看到的玩偶。 胡桃四处张望着,却看上了一个仙祖法蜕的神之眼挂件:「这个很新奇诶,挂在神之眼上还挺好看的,多少钱啊?」 而喻归则看上了一块背景是仙祖法蜕的手錶,他将手錶戴在手上,似乎颇为中意这个东西:「手錶,用来查看时间,嗯,确实很有必要给临州买一个,她应该会喜欢。」 第117页 许嘉:「呃,实不相瞒,这两个现在都没现货,只能先预订。」 胡桃:「可你不是挂在货架上吗?」 「呃,这两个只是样板成品啊,给客人们看看的。」许嘉说,「这个通知我之前几天就已经发了,你们不知道吗?」 喻归:「我们不关注。」 「哦,也对,你们毕竟都是大忙人。」许嘉道,「这些东西都是我先画完设计图再给作坊先制作出一批样品看看效果,如果可以了就可以按照这个图纸进行批量生产然后再上市,如果不行,我得重新修改设计图,作坊那边再根据修改好的设计图进行新的样品制作,以此类推。」 胡桃:「所以……这就是没现货?」 许嘉无辜的点头道:「原本是有一批合格的样品的,但……有几个送给了我的朋友,是她们之前帮助我拿到了官方授权,为了报答恩情,我就把这次即将上市的产品送给了她们。」 胡桃:「那剩下的呢?」 许嘉吞吞吐吐的说:「呃,被……被玉衡星大人全部以高出市场价三倍的价格买走了。」 「……」 讲起玉衡星,许嘉哭丧着脸:「所以就算是我,手里也没别的存货了,就连你们手上的样品还是我好不容易从玉衡星大人那里讨回来的,她当初买的时候就是连底裤都没打算给我留一条啊。」 胡桃:「呃……」 喻归:「……」 好吧,他们忘了这里还有一位帝君土偶喜欢到不能自拔的玉衡大人。 第51章 三人之间大概沉默了一分钟后,许嘉觉得气氛有些莫名的诡异,赔笑着拿出货架上的仙祖法蜕玩偶介绍道:「那个,虽然这两个暂时没货,但本店还有别的商品啊,仙祖法蜕玩偶,不要九万九摩拉,只要二万八,你就可以带回家,不管是冬日暖床还是晚间看恐怖小说,仙祖法蜕玩偶,您的不二选择,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帝君的安全感,你值得拥有,还在犹豫什么,快来抢购吧。」 见两人还是没有想说话的意思,许嘉又咳嗽一声,把玩偶重新放回货架上,从柜檯下面又拿出了一个箱子:「要是你们还没有中意的东西,本店倒还有一些别的新奇商品,这些也都是即将上市的,而且有一部分现货。」 胡桃一听是新奇的东西,一下子来了兴致,连忙道:「什么东西,快让我们见识见识。」 许嘉将箱子放在柜檯上,随后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堆五颜六色的球,这些球上各有特点,上面都刻有代表璃月的契约纹路,代表着这是璃月的商品,旁人在未授权的情况下是不能非法仿造的。 喻归挑了一个蓝色的球捏了捏,发现这个球硬邦邦的,隐隐散发着蓝色的光芒。 见两人对此物比较陌生,许嘉解释道:「这个商品的名字暂时还没有命名,不过它的功效却十分强大,不同颜色的球可以释放不同的元素力,像喻归先生手中冰蓝色的球可以释放冰元素力量。」 胡桃惊讶道:「这是杀伤性武器了吧,七星居然同意你将这种商品推向市场?而且能驱动元素力,完全就可以比肩神之眼了。」 「要是真能媲美神之眼,我做梦都得笑醒,这个球的主体是被压缩的史莱姆。」许嘉嘆了一口气,解释道,「蓝色的里面藏了一只冰史莱姆,等到里面的冰史莱姆元素力耗尽,还需要重新更换,所以有效期并不是太长,而且所作用的范围也很有限,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不是武器,因为如果真的具备攻击力的话,是需要官方自己制造的,像我们这种民间小店是拿不到公文许可的,这个蓝色的球充其量只能给你们降降温或者充当冰块,不信你们可以捏一下然后感受它的温度。」 喻归将信将疑的照着许嘉的话捏了捏手里蓝色的球,球球在被捏了之后释放了一股白色云雾一样的东西,紧接着,球的温度迅速降了下来,握在手里觉得清爽无比。 许嘉补充道:「总共有三个调控温度的区间,捏一下,是你们手里感受到的温度,捏两下,温度又会下降,可以当做冰块来用,捏三下,就可以适用于高温作业下的人了,要关掉它的话只需要戳一下球球上的白色圆圈就可以了,特别环保节能,价格也非常便宜。」 胡桃指了指自己手里红色的球:「那这个红色的球就和蓝色的球功能是相反的吧?」 许嘉笑眯眯的介绍道:「是的,胡堂主手里的球可以在冬天用来暖手,还可以在没光线的地方用来充当照明工具,发光发热,也是非常实用的一款产品,除此以外,黑色的球可以用来敲击比较坚硬的东西,比如核桃啦,水蓝色的球可以当做海绵来使用,用来打扫卫生非常方便,绿色的球的话,可以用来当植物肥料,紫色的球用场就多了,可以配合百宝奇货的其他商品,比如说这个……」 说完,许嘉又从柜檯的抽屉里掏出一根细长细长的白色长线以及一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那东西主体呈长方体,顶端有一块琉璃片,琉璃片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长柄上还有个类似开关一样的东西,长柄下面还有一个可爱的仙祖法蜕标志。 只见许嘉用长线将紫色的球和这个神奇的东西一起连接起来,又点开了那个类似开关一样的东西,在前端一下子放射出刺眼的黄色光芒。 许嘉介绍道:「可携式手电筒,专用于晚上黑灯瞎火的时候,这个东西卖的也很好哦,主要受众群体是常年在外的冒险家,而且这个只要充满电,就可以持续使用至少一天一夜的时间,续航能力简直没的说。」 第118页 喻归观察着这个手电筒,指着长柄上黄色的小点问:「这个光芒是什么意思?」 「啊,这个啊,是表明电还没有充满,等到电充满了就会变成绿色。」许嘉道。 胡桃眼睛都亮了,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别的商品了:「没想到你这里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平时一定会有很多小孩子过来吧。」 「确实有很多孩子喜欢到我这里玩。」许嘉道,「毕竟也只有有童心的孩子们才会喜欢我这些颇有创意的东西,像我最近想要上市的新一轮仙祖法蜕玩偶典藏版,我有一位颇为靠谱的方士朋友帮我绘制防御性的符咒,这样万一遇到什么危险,玩偶还能形成一个防护罩抵御一阵子的攻击,当然因为有了实质性的改进,价格也会翻上去好几倍。」 喻归道:「不过如果是货架上这个大小的,应该会很难携带吧?」 许嘉点头:「所以典藏版是那种可以一个巴掌大小的,可以挂在身上当饰品的,大的就放在家里,晚上一个人睡觉还可以抱着,多有安全感啊。」 喻归问:「许老闆,为什么想着制作这样的玩偶呢?一般来说,与帝君有关的大家都会非常敬爱有加,虽爱戴,但更多的是敬重,像你这样是否算得上不敬仙师呢?」 「喻归先生有这样的顾虑很正常,其实也有很多人当初也这么认为。」许嘉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我并没有觉得这算是不敬仙师或者是大逆不道,也许孩子们晚上抱着仙祖法蜕的玩偶,更有安全感,帝君虽然仙逝,如今璃月有人治理,但人们总能从帝君这儿找到不断前行的信念,因为我们知道帝君永远会看着璃月,若是能从他老人家的玩偶身上得到力量,也不算辜负了他老人家。」 胡桃感动的同时由衷赞嘆:「再说下去,我都要把你拐来往生堂和我一起跑业务了,许老闆,你的口才真好。」 「有感而发而已,胡堂主谬赞了。」 喻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客观的评价道:「许老闆很有商业头脑,而且也有很强的创新能力,最重要的是,你的想法很好。」如果脑子里没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并将之付诸于行动,也不会有百宝奇货这家商品店的诞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许嘉是个商业鬼才。 许嘉道:「谢谢你的夸奖,喻归先生,对了,看到现在,你们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胡桃刚要开口,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三个小孩子走了进来,看样子是刚刚放学,一进门就非常自来熟的走向许嘉。 其中一个抱着书本的小男孩一脸憧憬的看着许嘉:「小许姐姐,我们想要你的兽化喷雾。」 另外一个戴着眼镜的小男孩也道:「对对对,兽化喷雾。」 胡桃:「兽化喷雾?许老闆,你这个可没给我们介绍啊。」 许嘉解释道:「这个……毕竟是孩子们喜欢的,我以为你们没兴趣,就没说。」 「哦,是往生堂的胡桃姐姐和经常带着飞天小仓鼠的小喻哥哥。」另外一个穿裙子的小女孩认出了胡桃和喻归,微笑着说,「兽化喷雾是可以让我们变成各种各样小动物的喷雾,之前小许姐姐和我们说过马上就会做出来了,所以我们才会来的。」 戴眼镜的小男孩点头道:「没错没错,我们还可以长出猫耳朵和猫尾巴,想想就觉得很好玩。」 抱着书的小男孩说:「我才不要变成猫,我想变成狼,威武霸气的狼,嗷呜。」 「好啦好啦,答应给你们的,一个也少不了。」见几个孩子又要吵起来,许嘉连忙道。 「好耶好耶。」 胡桃见状,思考了一会儿,对许嘉道:「许老闆,我们知道要买什么了,结帐吧。」 「诶?」 …… …… 过了一会儿,胡桃和喻归才从百宝奇货里走了出来,胡桃手里多了一个蓝色的小瓶子,她摇了摇,然后对着身边的喻归道:「喻归,喷了这个真的能长出兽耳和兽尾吗?」 在胡桃身边,喻归两只手都拎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最明显可见的就是两个大大的仙祖法蜕玩偶,他道:「根据许老闆说的,这个喷一下可以维持一个小时的时间,而且在期间人会有变成的动物的习性和能力。」 胡桃又摇了一下,觉得这个份量挺足的,便又道:「喻归,你对这个感兴趣吗?我打算回去试试看,看看是不是真有许嘉说的那么神,而且……我总觉得许嘉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 喻归摇摇头:「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这个名字我似乎也在哪儿听到过。」 胡桃嘆了口气,抛了抛手上的喷雾:「虽然不记得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许嘉给我的感觉挺好的,而且她这些东西真的都挺有趣的,我以前怎么没注意过这家店呢,失策失策。」 喻归道:「现在发现也不算太晚。」 胡桃说:「说的也是呢,不过喻归,我没想到你居然能和那些孩子混的那么熟。」在许嘉去拿货的时候,那些个孩子一直缠着喻归问他为什么阿北没有和他一起来。 讲到那些孩子,喻归满是无奈的摊手道:「是有一次工作的时候,阿北偷跑出去玩,结果招来了这些个玩心重的孩子,会飞且会说话,他们也有很想要一只,所以经常来找我借阿北,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第119页 「原来是这样。」胡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正当此时,迎面跑来一个拿着风筝的孩子,那孩子一边往后看一边往前跑,完全没注意到胡桃,于是两人不可避免的撞上了。 撞上的同时,兽化喷雾脱手,盖子不小心飞了出去,胡桃连忙伸手去抓,结果一个不小心摁到了喷雾的按钮,而那个喷雾的方向好巧不巧的对准了喻归,无色无味的气体喷到了喻归身上。 小孩意识到自己撞到了人,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所幸胡桃也摔倒,她摆摆手:「没事没事,下次记得看路注意安全。」 「嗯嗯,好的。」小孩送了一口气,再次道歉之后,拿着风筝走了。 胡桃走到前面,捡起地上的盖子给喷雾扣上,回过头刚想招唿喻归回来,却看到了一个面色不太好的喻归,以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的龙角以及身后的蓝色翅膀。 胡桃指着喻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喻归……」 喻归回头,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翅膀,罕见的沉默了。 「你不是说这个喷雾对你没用吗??!」 「……是我低估了这个喷雾的能力了。」 第52章 「按理说喷一下一个小时以后就能解除兽化状态了,怎么都晚上了,你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呢?」 往生堂中,胡桃抱臂看着坐在椅子上沉思的喻归,之前回往生堂的路上,喻归的龙角和翅膀引得无数人围观,好不容易回了往生堂,本以为一个小时以后就能解除兽化状态,结果这都三个小时了,喻归仍然是现在这个样子,而且就算是他本人也对这兽化状态无可奈何。 胡桃原本想去找许嘉问清楚的,结果到店里的时候,才发现百宝奇货关门了,她也不知道许嘉住在哪儿,只能作罢打道回府。 喻归简单道:「这应该是那个兽化喷雾的作用,不知道怎么的直接兽化成了我自己本来的半兽状态,非我主动转变,所以我没法遮住。」说完,小巧且隐匿于头髮中的龙耳动了动。 胡桃嘆了一口气,向喻归道歉:「唉,对不起啊,要不是我一时疏忽,你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喻归微微摇头:「这不是堂主的错,旁人异样的目光对我来说无足轻重,相信这是有时效的,可能因为我本体就是仙兽,所以兽化喷雾对我的影响比一般人类稍微长了些,也许明天早上就能解除这种状态了。」 胡桃庆幸道:「幸好没有长出龙尾,不然你真的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喻归点头认可了胡桃:「我想也是,这应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个兽化喷雾最好还是放好,别让往生堂中的别人也遭殃了。」 胡桃看着手里的兽化喷雾,点头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唉,不过话说回来,喻归,你现在长着这对翅膀可以飞吗?」 「自然可以。」喻归起身,扇动了一下翅膀,「只是飞在天上实在过于招摇,所以我不太喜欢带着这对翅膀飞。」 胡桃绕着喻归转了一圈,然后左手放到下巴处,故作沉思道:「现在也只能对外说你戴着一对风之翼了,至于龙角和龙耳,就当带了个饰品吧。」 喻归同意了这个方案:「如此也行。」 正在这时,阿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回来了。」下一秒,阿北就出现在胡桃和喻归眼前,他的手里还提着一壶酒,显然是刚从三碗不过港回来,见到兽化状态下的喻归,忽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说:「不会吧,喻归?你不怕被人发现你的身份啊?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把自己半兽状态显示在人前?」 喻归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胡桃于是又给阿北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事情缘由的阿北说:「所以就是所谓的兽化喷雾把喻归搞成这个样子咯,看样子这东西还挺好玩的,给我试试看呗。」说完,伸手去够胡桃手里的兽化喷雾。 胡桃一下把拿着兽化喷雾的手举起来,一手抵着阿北:「恶作剧不行哦,在没搞清楚这个喷雾的详细信息后,不能用。」 阿北鼓着脸拼命去够兽化喷雾:「我才没那么幼稚呢,胡桃,会恶作剧的是你吧?」 胡桃:「本堂主怎么会用这东西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呢,不给就是不给,这东西就连喻归都中招了,给别人用那还得了,不行不行。」 「可那个许老闆都说了,普通人喷一下就只能维持一个小时,喻归又不是普通人,当然会受影响。」 胡桃一下抓住了阿北话中的关键:「所以你就是想给别人喷是吗?」 「呃……」一不小心暴露真实意图的阿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我更不能给你了,免得你祸害别人。」 阿北气唿唿的说:「我就是想给亚多试试嘛,这傢伙太无耻了,捏我脸不说居然还抢了我的瓜子,但我又打不过他,这搁谁谁不生气啊。」 「好像问题确实挺严重的哦。」 阿北说:「对啊对啊,只是一个喷雾而已,没关系啦,他刚好对狗毛过敏,要是把他自己变成狗,就当给亚多一个教训,看他还敢欺负我。」 「嗯……」胡桃被阿北有些许说服了,举起来的喷雾稍微降下了一点高度。 阿北趁机一跃而起,去够兽化喷雾,却没想到身高上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只够到了胡桃的手指,然后身体重心前倾,直接撞到了胡桃身上。 第120页 「喂!」胡桃被阿北扑倒控制不住的往身后倒去,兽化喷雾也再一次脱手,这一次胡桃是接不住兽化喷雾了。 就在两个人快要倒在地上的时候,喻归一手一个扶住了他们,才没让他们二人与地板来个亲密接触,结果兽化喷雾就一路「咕噜咕噜」的滚到了门边。 喻归见这两个冒失鬼,无奈的嘆了一口气:「下次别那么莽撞了,要是我没扶住,你们两个直接就摔到地上了。」 阿北抓狂道:「啊啊啊啊,人形的身高太矮了啊,我完全够不着啊。」 喻归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阿北:「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吐槽自己的身高,而是和堂主道歉。」 胡桃:「不用了吧,我也没受伤,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喻归抱臂看着低头的阿北:「你觉得要道歉吗?」 阿北点头,耳朵耷拉了下来,扭扭捏捏的说:「对不起,胡桃,我不是故意的。」 「好啦,本堂主没记心上。」胡桃揉了揉阿北蓬松的头髮,笑眯眯道,「兽化喷雾借你了,不过不要对别人喷哦。」 「没问题,我发誓就只对亚多喷。」一听兽化喷雾要借给自己,阿北兴奋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拼命点头,「谢谢胡桃。」 说完,正准备转身去捡地上的兽化喷雾,回过头却发现原本滚落在门口的兽化喷雾不知道何时不见了。 「诶?兽化喷雾呢?」阿北不死心的走到门边,门里门外都找了一遍,就是没有找到兽化喷雾。 胡桃:「不应该啊,我记得它是掉在门口的,怎么会突然不见了。」说完,胡桃也在四周开始找起来,直到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才不由得思索起别的可能性。 「谁那么无聊偷这个东西啊!」阿北气唿唿的说,「难道又跟北暮一样,是个爱恶作剧的鬼干的?」 胡桃说:「哪有鬼会没事来往生堂?除了像北暮这种程度的鬼王倒是可以来去自如,但如果是鬼王,又有多少能和北暮一样无聊?」 喻归微微眯了眯眼,他走到门边,蹲下来,用元素视野查看了一番,然后摇摇头:「没有元素力的使用痕迹,而且当时我也没感受到其他力量,但也不可能是凭空消失,要么是偷东西的人隐蔽术非常高明,要么就是又有一个鬼王级别的鬼作乱了,不过第二个选项可能性基本不大,自从有了北暮的教训,辉月当铺的摆渡人就加强了对璃月港这一带鬼魂的勘察,除了新逝之人,已经很少有鬼魂徘徊在璃月港了。」 阿北惊奇道:「什么人,隐蔽术居然能这么高?」 喻归起身,推测道:「没准不是人,也不是鬼呢。」 阿北说:「那也没有仙人这么无聊呢。」 胡桃顺着喻归的思路继续思考:「难道是深渊法师?不会吧?」 「深渊法师?」喻归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昏暗的光,「也不太可能,这东西对他们来说应该也没什么用,我觉得他们应该也不会花时间在这种无聊的恶作剧上。」 胡桃说:「那就不清楚了。」 「嗯……算了,等明天看情况吧,实在不行去许老闆那里问一下。」 胡桃惋惜道:「也只能这样了,唉,可惜了我刚花的二十万摩拉啊。」 「那……那既然这样,喻归,帮我教训一下亚多吧,我的瓜子,呜呜呜……」 「唉,脑子里成天就想着吃吃喝喝睡睡。」 「啊啊啊啊啊,我不管,你不帮我我就一直抱着你腿,不让你走了。」 「……帮,帮还不行吗!」 「嘿嘿……」 在几人并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中,一个矮小的抱着比它身形小不了多少的兽化喷雾的身影若隐若现,它有着一双乌黑却有点敷衍的眼睛,每走一步,就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头上长长尖尖的耳朵一动一动的,见胡桃他们不再注意自己手上的兽化喷雾,它认真的抱着兽化喷雾往黑暗处一蹦一跳的走去。 「咔,最后一瓶,咔,大家,咔,一起玩。」说完这句话,小傢伙消失在黑暗中。 …… …… 与此同时的天衡山山顶,随处可见的甜甜花享受着日暮之后的最后一点阳光,但下一秒它就被人无情的连根拔起了。 许嘉气喘吁吁的将甜甜花装进随身携带的腰包里,然后抹了抹头上的汗,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平时在游戏里好爬的天衡山自己爬居然那么艰难。 「果然只有旅行者才能用传送锚点吗?呜呜呜呜,是我不配了,我现在角色不是旅行者了。」许嘉在心里流下一排比面宽的泪水,感慨道。 感慨了一会儿后,许嘉从腰包里又拿出一幅护目镜并戴上,然后将背包上的第二重安全带繫上,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在璃月试验降落伞,也不知道行不行,在实验之前她再三检查过,确保背包里的降落伞没有任何问题,最后将实验点选在了天衡山。 许嘉这样想着,深吸一口气,抓紧背包带,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往前沖,在到底的一瞬间奋力一跃,跳了下去。 她就像断了翼的鸟儿一样极速下降,失重感不断包围着许嘉,下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许嘉打开了背包,巨大的降落伞一下子撑开,让许嘉的下落速度一下子慢了很多,按照现在这个风速,她正好能降落到璃月港的入口,只要成功,她或许可以通过降落伞又拓展一项业务,再赚一笔。 第121页 这样想着,忽然刮过来一阵相反方向的大风,直接就使得许嘉偏航。 许嘉连忙调整着方向,却发于事无补,就这样挂在了月海亭附近的一棵树上,还好死不巧的被刻晴看见了。 刻晴抬头看向许嘉:「许老闆,你怎么会在这儿,还有你身上的这个……」 许嘉尬笑道:「呃,那个……我可以解释的。」 刻晴:「虽然不知道你身上的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但璃月港也是禁止飞行的。」 「我没在璃月港飞啊,只是碰巧被风颳过来了,嘿嘿……」 「是吗?看来这风确实厉害……」 「呃……」 「跟我来一趟吧。」 「别啊,刻晴大人……」 啊啊啊啊啊啊,这抽风的风啊,为什么好巧不巧的把她刮到月海亭,还好巧不巧的碰上了刻晴,今天是水逆吗?我的摩拉啊,呜呜呜呜……… 第53章 「在璃月港境内也是禁止飞行的,而且你身上带着的这个东西,也没有经过官方认证,如果出什么意外,那该怎么办,你好歹也是一个成年人,需要考虑各方面的因素。」刻晴叉腰道。 在她对面的审讯椅子上的主人公,显然已经换成了许嘉,许嘉低着头,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我就是为了得到官方认证才试验降落伞的啊,这东西性能虽然不能和风之翼比,但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试飞工具,如果认证完成,也可以投入使用啊,而且我不是在璃月港起飞的,璃月港高处没有,我是在天衡山试飞的,而且之前计算过落点,要不是一阵莫名其妙的大风吹过来,我也不会卡在树上……」 刻晴身边的千岩军道:「许小姐,您难道不知道您这样的行为也是很危险的,如果中间出了什么意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是闹着玩的。」 许嘉嘆了口气,默默道:「好吧,我知道了,我接受官方教育,以后试验新型产品一定会和官方报备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降落伞倒确实很有意思,兼具了风之翼的优点,还能手动控制方向,虽然按照你第一次试飞的情况来看,是失败了。」 一说起自己的产品,许嘉就来了兴致,滔滔不绝的说:「我这个降落伞用场可多了,除了可以进行高空运动,还可以投放物资,就比如说万一出什么意外,从天权大人的群玉阁上就可以将其扔下投放物品,而且它还有一个比风之翼更显着的优点,就是可以一次性搭乘两个人。」 「哦,是吗?」刻晴说,「既然如此,要不就写一个有关这个降落伞的方案,如果合格的话,官方愿意给你认证,授权你大量生产。」 许嘉兴奋的说:「真的吗!」 「嗯,但前提是你的方案得过关,必须能说服璃月七星,不然,哪怕你想法再好,也都只是纸上谈兵。」 许嘉拼命点头,然后指了指门口,意思不言而喻:「没问题没问题,我会尽快整理出一份方案,那……我可以走了吗?」 刻晴点头:「可以走了,但是下次就不要做这么危险且不负责任的事情了。」 许嘉连忙起身,作揖道:「好嘞,我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回去以后一定进行深刻的反思,谢谢玉衡大人。」说完,拿起地上的背包就准备走。 刚准备出门,刻晴就说:「你所谓的新周边什么时候能上市?」 许嘉回过头:「大人,您忘了之前在我这里买断了所有即将上市的商品吗?就算真有我设计图还没画完,画完了也还没投入生产呢。」 刻晴咳嗽一声:「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许嘉保证道:「得嘞,放心,有什么产品,我保证七星总是第一个知道的,大家都是生意伙伴,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 「我信你。」 …… …… 许嘉刚出月海亭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而且也开始下起濛濛细雨,许嘉见没有伞,头上顶着背包跑回去,一边跑一边嘀咕着:「果然这个璃月港和游戏里的不一样,还能下雨,游戏里从来不下雨,官方在游戏场景里连一场雨都懒得下吗?唉……」 而许嘉完全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他全身上下都隐藏在宽大的斗篷下,只露出一双手,而那双手凑近一看居然是古铜色的,且关节与关节之处还带着连结,那人每动一下就会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他观望了一会儿许嘉,然后才转身离开,隐于雨夜之中,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踪迹。 这个夜,有微雨沖刷,却也不太平静。 …… …… 第二天清晨,喻归早早的睁开了眼睛,醒来却发现自己仍然还是半兽状态,而且这一次,居然比昨天的情况还要严重,居然还长出了一条龙尾,喻归面无表情的起身坐在床边,揉了揉眉心,龙尾像是在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一样,缠绕在他的腰间。 静坐了几分钟,喻归无声的嘆了一口气,然后起身,打算去一趟百宝奇货找许嘉了解一下情况,结果刚一打开房门,一张哭丧着的脸瞬间占满了他的视线。 「大人,阿……阿嚏,能不能帮个忙,我真的要被自己折腾死了……阿……阿嚏。」来人是亚多,但奇怪的是他的头上长了一对小狗耳朵,身后还有一条耷拉下来的狗尾巴,他显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红通通的,像是被谁挠过一样。 第122页 喻归微微皱了皱眉,抬起亚多的手仔细看了一下,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绿色的小瓶子:「一天三次,一次两粒,暂时能止痒。」 「谢谢大人。」接过药瓶,亚多赶紧一口气闷了两粒药丸,然后松了一口气。 喻归走出房门,然后转头问:「就你一个人这个样子吗?」 「准确的说,是整个璃月港的人都遭殃了,我这个算轻的,还有更厉害的能学猫上蹿下跳,跳的老高的那种,我们辉月的人也无一人倖免于难,除了阿北,因为他本来就是半兽形态,我觉得除了本身就是半兽形态的人以外,其他人……」 喻归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直接下楼,楼下,万羽哪怕是顶着一对雪狐耳朵,也依然勤勤恳恳的将早餐做好,放在桌上,阿北坐在餐桌边,静静的看着桌子上的菜,见喻归下来了,才起身:「喻归,诶,你还没好,居然还多出了一条尾巴,更严重了……」 喻归坐在椅子上道:「嗯,可能药效还没过,具体的事情我已经听亚多说过了,看来我们一会儿还得去一趟百宝奇货,这件事可能和百宝奇货的那瓶兽化喷雾有一定关系。」 阿北一边不解的问,一边抓起一个肉包往嘴里塞:「嗯嗯,诶,但是这个事情本身就存在问题啊,怎么能一夜之间让所有人都有兽化状态呢,这个东西不是喷了才会起作用的吗?」 「所以才要去百宝奇货那里问个清楚,看看除了百宝奇货以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人也拥有这个兽化喷雾。」喻归慢条斯理的捡起筷子,夹了个生煎包子准备吃。 一个生煎包子还没吃完,西客就带着胡桃走了进来,西客道:「大人,胡堂主找您,所以我把她带进来了。」 此刻的西客头顶松鼠耳朵,一本正经的看着喻归,样子怪滑稽的。 喻归看向胡桃,胡桃也没有倖免于难,头上顶着一对黑色的猫耳朵,背后有一条长长的猫耳朵,看上去格外衬她。 「还没吃早饭吧,万羽再去多拿一双筷子。」喻归抬手让胡桃坐下,然后吩咐万羽去拿餐具。 万羽默默的照做,胡桃冲着万羽点了点头,看到喻归身后冒出来的龙尾巴,然后嘆了口气:「唉,我是万万没想到,一觉醒来,所有人都这样了,当然除了甘雨他们能倖免于难。」 喻归挑了挑眉:「钟离也中招了?」 胡桃说:「当然啊,而且他和你一样,就是没长翅膀而已,不过联想到他的身份,我突然发现这样也挺正常的,他本人特别无所谓,吃完饭就又去熘达了,现在人也找不到,我也就随他去了。」 喻归放下筷子,沉思道:「这倒是一个颇为棘手的事情,竟然连钟离兄也中招了。」 胡桃道:「所以现在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既然大家都呈现出了兽化的状态,而一开始你的兽化是因为从许嘉那儿买的兽化喷雾所导致的,所以我就觉得问题就是在百宝奇货,但我又转念一想,不对啊,许嘉之前好像说她这个是新货,总共也才没几瓶,如果要让所有人都呈现出兽化状态,这得需要多少瓶这样的兽化喷雾啊?」 西客分析道:「有没有可能这个老闆是在骗你们,说是新货,其实已经大规模投入生产了。」 胡桃摇摇头:「虽然你这么说也有可能,但我觉得许嘉不会骗人,反正我相信她。」 亚多忍不住道:「堂主,人心险恶且多变,你和那个老闆才见过几面啊就相信人家。」 万羽点头附和:「亚多说的对,在没有全面调查一个人之前,最好还是多留一个心眼。」 喻归问:「说到调查,关于许嘉的资料,你们查到多少?」 万羽将所查到的资料一一复述给喻归和胡桃:「许嘉是璃月港本地人,拥有岩元素神之眼,百宝奇货是她在送仙典仪后建立起来的,一开始拿到了官方授权,以卖岩王帝君土偶为主生意,据说她这个人有很多奇思妙想,不断设计新的玩偶,然后生意越做越好,慢慢的拓宽了很多业务,百宝奇货也小有名气,除了商品本身质量好,百宝奇货还做送货上门业务,赚取的跑腿费数目也非常可观。」 胡桃:「你们这个夸张的搜集能力……」 万羽认真的回答:「您过奖了,这是基本操作。」 喻归问:「身份没问题吧,幽冥司查过卷宗了吗?」 万羽说:「查过了,确实没问题,百宝奇货口碑很好,我也曾探访过街坊邻里,他们对许嘉的评价也很不错,就是可能有时候人过于活泼了点,而且……」万羽顿了顿,没往下说了。 喻归见万羽话卡一半,有些觉得奇怪:「而且什么?话不要只说一半。」 「而且……她……似乎也是岩王帝君……呃……比较……」万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斟酌了半天才谨慎的说,「狂热的……一个……信徒吧?」 胡桃:「……」 喻归:「……」懂了,又一个和刻晴一样的,突然觉得偌大的璃月,要么就是岩王帝君忠诚的信徒,要么就是扭曲的岩王帝君忠诚的信徒,这让喻归不禁对钟离肃然起敬,果然是目前的尘世七神中资歷最老的一位。 「许嘉……唔……」阿北咬着筷子,喃喃的重复着这个名字。 喻归:「怎么了,阿北?」 阿北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名字非常亲切,而且还有甜甜凉凉的味道。」 第123页 亚多:「你就想着吃了?」 听到亚多说话,阿北就生气:「我的生活里又不是只有吃的!」 「重点不是这个。」谨慎的西客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阿北和胡堂主都对许嘉这个名字感觉亲切,但问题是阿北似乎还没见过这个人吧。」 阿北说:「有的时候,感觉很对,所以我站胡桃这边。」 喻归说:「不管感觉对不对,过一会儿等百宝奇货开门了,当面问清楚就行了。」 「……」 过了一会儿,阿北又说:「可我总觉得,既然我们能想到这个,别人也一定能想到这个,会不会还有别人专门去许嘉家里堵她啊?」 沉默了一会儿,喻归起身,吓了阿北一跳:「你干嘛啊?」 「你的顾虑很对,所以我们现在就去,西客,打包几个生煎包,让堂主路上吃。」 「我又不饿……」 「对人来说,早饭一定要吃,西客,速度。」 「好的,大人。」 第54章 吃过早饭,喻归和胡桃来到了百宝奇货,原以为找到许嘉就能找到消除兽化状态的办法,但看到许嘉顶着一对毛茸茸的老虎耳朵后,这个想法就彻底被掐断了。 许嘉见是喻归和胡桃来,停下手里的工作,有气无力的打招唿道:「是喻归先生和胡堂主啊,如果你们是想问我关于兽化状态的事情,那还是请打道回府吧,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胡桃:「你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 许嘉嘆了口气,摊手无奈道:「从我早上睁眼,到把店开了,已经有将近二十几个人找我问这个兽化状态是不是我干的?我好不容易才劝走那些人,你们就来了。」 喻归:「看来有人比我们来的还要早。」 「我真的是解释不动了。」许嘉无力的摊在椅子上,就连手都懒得提一下,「估摸着等会儿千岩军就来找我面谈一下了。」 胡桃:「那这个产品的配方你没卖给别人吧?或者说是不是还有人也能做出这种东西?」 许嘉痛苦的说:「兽化喷雾的生产过程很复杂,我自己手里总共也才只有一百瓶不到,别人不可能会有配方,而且这个喷雾我也只是当作活动推广,如果反响不错,就会考虑投入量产,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唉,推广什么的想也不用想了,完全泡汤了。」 喻归推测道:「会不会是生产这个喷雾的人记下了这个配方的全过程,然后自己偷偷生产?」 「不会的。」许嘉摇摇头,「一般来说在进行这种工作之前我都会让工作人员签下保密契约,如果他们窃取我的成果,光是直接赔偿就能让他们赔的连裤子都不剩一条,一般来说他们不会铤而走险,而且生产完的兽化喷雾还有最关键的一步,这一步是由我自己来完成的,因为这一步很关键,是生产兽化喷雾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环,我不太敢假手于人,缺了这一步,兽化喷雾也不能让人进入兽化状态。」 喻归听完许嘉的分析,陷入了沉思,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龙尾一下耷拉了下来:「……」 许嘉又嘆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说:「我现在就等着千岩军把我带走审讯,唉,真是没想到,我昨天刚被千岩军抓住教育了一番,今天又要被请去喝茶,我怎么那么悲催呢?」 胡桃叉腰道:「这对我来说,完全就是家常便饭了啊,看开点,习惯就好,而且这事也不是你做的。」 「你们不知道流言蜚语有多可怕,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全璃月只有百宝奇货拥有兽化喷雾,而现在璃月港所有人都呈现出了兽化状态,人们肯定就会联想到百宝奇货,万一在舆论的压力下,我的店开不下去了怎么办?」许嘉垂眸,心情忽然低落了下来,「我只是想把欢乐和趣味带给璃月港的大家,想让大家更多一点记住帝君,如果因为这个事百宝奇货关闭,我……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胡桃:「……许嘉……」 喻归静静的看着心情不怎么好的许嘉,抱臂道:「你之前说喷一下兽化喷雾,兽化状态会维持一个小时,如果一瓶全倒在一个人身上,效果会维持多久呢?」 许嘉思考了一下,然后谨慎的回答:「其实这个问题我之前有做过调查,不同人的对兽化喷雾的抵抗力是不同的,如果按照你刚才的问题,保守估计的话,起码也得一周时间了吧?而且喷一下,作用效果也有可能会因为不同人的体质而改变,但不会超过两个小时,这个我之前是实验过的。」 喻归:「……」那可能因为我真的不是人,所以时间才会这么长的吗? 三个人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直到甘雨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才打破了这可怕的氛围:「打扰了,请问百宝奇货的许老闆在吗?」 许嘉探出脑袋,举手道:「我在,甘雨小姐,快请进来。」 得到允许的甘雨点点头,走到许嘉面前,见到胡桃和喻归,先是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唿:「原来是胡堂主和喻归先生,你们也是来找许老闆的吗?」 胡桃:「嗯,为了眼下的兽化状态。」 「其实我也是为了此事而来。」甘雨看向许嘉,手放于胸前道,「面对覆盖整个璃月港的兽化问题,七星也无一人倖免,而全璃月港也只有百宝奇货这儿有关于兽化喷雾的线索,所以七星委託我前来寻找许老闆,希望能得到一点消息,不过看许老闆的样子,似乎也是受害人呢。」 第124页 许嘉无奈的扶额:「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老实说,一开始发现自己也中招了觉得异常惊讶。」 喻归突然问:「甘雨小姐,目前璃月港的情况如何?」 甘雨如实回答:「因为兽化状态本身对日常生活并无多大影响,所有人也只是按照自己往日的生活继续,不过有些人却因为兽化身体进而发生了些变化,比如速度更快,习性也偏向于动物,就比如有些人明明到了早上,却还是昏睡不醒,与那些昼伏夜出的动物习性很相似,所以放任不管的话也是比较麻烦的。所以七星希望身为兽化喷雾发明者的许老闆能提供帮助。」 许嘉疑惑的问:「七星诸位大人没有怀疑我?」 甘雨摇头道:「许老闆的人品和信誉大家心知肚明,但事实也在眼前摆着,全璃月港也只有你这里拥有兽化喷雾,就算不是您,您也有应对此类事件的办法,如果能调制出解药,让大家恢復,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所以七星诸位大人才想请许老闆过去。」 许嘉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和你走的。」 「哦,对了,在此之前,能否带一瓶兽化喷雾,我们也请了不卜庐的白朮先生一同分析。」 「没问题,事情搞成这个样子,配方什么的不重要了,我现在就去拿然后和甘雨小姐你一起去。」说完,许嘉转身去后门的仓库里拿东西,不一会儿就抱着一个箱子走了出来。 甘雨又重新看向胡桃和喻归:「实在抱歉,胡堂主,喻归先生,许老闆我得先带走,兽化问题我们也一定会解决的,你们可以回去先做自己的工作。」 喻归点头:「没问题,我们相信七星,那堂主我们先回去吧。」 「行。」 等胡桃和喻归离开,许嘉也重新关了店门,跟着甘雨离开。 却没想到早就离开的喻归和胡桃重新出现在百宝奇货门前。 胡桃抬手道:「我说,喻归,私闯民宅可是会被千岩军请去喝茶的,你要想好了。」 「堂主,想什么呢?」喻归摇摇头,「我没打算进去,我现在这么显眼,走哪儿都会引人注意的吧?」 胡桃点头:「的确是这样,毕竟也没多少人是半龙形态,既然在百宝奇货得不到线索,那你还待在这儿干嘛?」 喻归摇摇头,从刚来开始他就感受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力量,每当快要感受到这股力量去向之后,这股力量就会在瞬间消失殆尽,不留一点痕迹,就好像在故意恶作剧。 正当喻归沉思的时候,胡桃忽然注意到了什么,见喻归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也就没叫他,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跑到百宝奇货和附近店面中间的角落里,她小心的探出一个脑袋,却发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小傢伙身上栓了根绳子,笨重的拖着像兽化喷雾一样的瓶子往前走。 胡桃微微眯了眯眼,悄悄的潜了过去,自从变成了猫猫,胡桃发现自己可以走路不发出声音并且速度也提高了不少,由此可见,兽化带来的好像也并不全是坏的影响。就这样,胡桃来到了那个小黑衣人背后,黑衣人似乎发现了自己眼前忽然暗了下来,刚回头就被胡桃一手抓了起来:「抓到你了。」 看清楚小傢伙黑衣下的真面目,胡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木偶人?」 在胡桃眼前,小傢伙的脸全露了出来,它被人雕刻成了和现在的人一样的猫猫半兽形态,细节上非常到位,脸上还有像猫咪一样长长的鬍鬚。 小傢伙张了张嘴,似乎有点不太擅长说话,半天才说出两个字:「放……开……」 胡桃捡起地上的兽化喷雾,摇了摇,发现重量上比她昨天买的原装喷雾轻了一半,显然已经被用去一大半了,她提起猫猫木偶:「你是从哪儿拿到的这个?」 猫猫木偶磕磕绊绊的说:「不……不……关关……你事……」 胡桃:「那我就猜了,是不是你偷的?」 猫猫木偶在面部上雕刻的非常细节精緻,当它听到这话时,眼神一下子不高兴了,指着胡桃道:「实现……愿望这……这件事……怎……怎么……能能叫……偷……呢?」 胡桃:「好啊,果然是偷的。」 猫猫木偶气唿唿的说:「哼,是你们……自己掉的……」 「我们自己掉的?」顺着木偶人的话,胡桃忽然睁大眼睛,「好啊,这是我昨天买的兽化喷雾,我说怎么哪儿也找不到,原来是被你偷了!」 猫猫木偶竖起耳朵:「哼……哼,掉了……捡了……不叫偷……」 「堂主,你在和谁说话?」就在这时,喻归的声音从胡桃背后响起,胡桃转身,指了指手上的木偶,「喏,这个!就是这小傢伙偷了我们的兽化喷雾。」 喻归的目光从胡桃身上转到猫猫木偶上,忽然眸光一闪,他终于知道那股熟悉的力量从何而来了,就是来自这小傢伙,喻归走向胡桃,而胡桃手里的小傢伙似乎格外抗拒喻归的靠近,它手里凝聚出白色的光芒,在最后一刻挣脱了胡桃的手,跳到一边。 喻归微微眯了眯眼:「不是元素力……」 胡桃指了指手上的兽化喷雾:「难怪昨天丢兽化喷雾的时候,我们用元素视野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猫猫木偶指了指胡桃身边的喻归:「讨厌……大人……龙是……坏人……」 第125页 「大叔……」喻归听到这个称唿陷入了沉思,「我看起来很老吗?」 「不和你们玩了,坏人。」留下这一句话,猫猫木偶往后退了几步,一瞬间没了踪影。 胡桃走到猫猫木偶消失地方,转了几圈,然后看向喻归:「不见了!」 喻归:「它身上用的不是元素力,而是一种未知的力量,但……」喻归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胡桃:「但是?」 「木偶是不可能会动的,驱动它行动的力量似乎和我身上的力量很相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投影下的另一道力量影子现在就在璃月港。」 胡桃问:「那你能感受到吗?」 喻归摇摇头:「我只知道他在璃月港,并不清楚他具体在哪个位置,他似乎隐匿了自己的行踪,让我遍寻不得。」 胡桃指了指喻归:「难道说这次的兽化,是……你的影子干的?」 「很有可能。」 「……」 第55章 在璃月港陷入兽化风波的时候,一个黑衣人静静的站于天衡山高处,俯视着这整个璃月港,他的手里似乎还有着一个类似于须弥罐装知识的东西,不过和普通的罐装知识不同,这个东西散发着温柔的白光,只是放在手中,就能让人觉得非常安心,好像什么烦恼都在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在黑衣人身后,猫猫木偶不知何时遁了出来,它扶正了自己有些错位的头,蹦蹦跳跳的来到黑衣人身边,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碰见……龙大叔,坏人……」 黑衣人蹲下身,摸了摸猫猫木偶的头,声音稍微柔和了些许:「纳帕兰,他要是真的是坏人,你又怎么能回到我身边?」 猫猫木偶冷哼,傲娇的扭过头:「哼……龙大叔……和你一样的气味……但我不……认识他……他……坏人!」 黑衣人无奈的摇摇头:「好,他是坏人……」 猫猫木偶想了一下,又重新扭头看着黑衣人:「怎么……这里也会有龙大叔!」 黑衣人耐心的解释:「因为你说的,要像家,家乡有龙大叔,所以这里也有。」 名字叫纳帕兰的猫猫木偶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理由了:「好吧……」 黑衣人起身,目光又重新落到了脚下的璃月港,他握紧拳头,忽然转过身,钟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纳帕兰指着钟离,惊唿:「又一个……龙……龙大叔!」 钟离抬手道:「阁下不妨以真面目示人,好显得彼此坦诚相待些。」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然后拉下黑色的尖帽,露出了他本来的面容,竟然也是一个木偶人,而这个木偶人上也有一对和纳帕兰一样的耳朵,面部的细节也非常到位,显然与纳帕兰一样出自同一人之手。 钟离:「阁下如何称唿?」 那人平静的说:「索里帕克。」 钟离:「是阁下造成了璃月港现在的状况吧!」 自称索里帕克的人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换来一个话题:「往生堂尊贵殊胜的客卿先生,这个问题似乎没有意义,无论是谁造成的,情况都已经摆在你我面前了,能做的无非两种,一、听之任之,二、找到解决办法。」 「确然如此。」钟离点点头,忽然也换了一个话题,「阁下去过须弥城吧,你手上的罐装知识只有须弥才会有。」 索里帕克看了一眼手中发着柔和光芒的罐装知识,下一秒,它便消失在索里帕克的手中,他放下手,然后重新抬头看向钟离:「客卿先生,我承诺于你,不会做危害璃月港的事情,希望你不要阻止我,因为就算是神,也没有办法面对现在完全未知的情况吧,阁下的兽化状态……和璃月港的那位一样,都是特殊化的,你二位自身的神力是无法消除这种兽化带来的影响的。」 钟离静静的看着索里帕克:「这是交易还是威胁?」 索里帕克理所当然的说:「自然是交易,我索里帕克说到做到,我说过的话比任何契约都有效。」 躲在索里帕克身后的纳帕兰叉腰看着钟离::「嗯嗯,阿加……拉……魔种……都……是信守……承诺……的好孩……子……龙……要相信……」 钟离看向纳帕兰,纳帕兰见钟离在看她,又躲在了索里帕克身后,探出一个脑袋谨慎的看着他。 钟离抱臂:「为什么选在璃月港?」 索里帕克淡淡道:「你可以理解为漂泊了许久的游子在一处地方停留,找到了家的感觉。」 「……」 索里帕克见钟离也没再阻拦和说话,抓住纳帕兰,把她放在手心,他退后了几步,刚想转身走,就听到钟离在其背后道:「阁下真的叫索里帕克吗?」 索里帕克微微偏头,面无表情的说:「如果先生不想称唿我这个名字,也可以叫我阿尔法拉。」下一秒,消失在风中,在那一瞬间,冰色的雪花被微风吹到了钟离手上。 「阿尔法拉……」钟离伸手接住了那朵雪花,只是在接触的那一剎那,雪花就化在了钟离手中。 钟离垂眸,琥珀色的眼中有一丝微光闪过。 …… …… 喻归托腮思考,喃喃道:「阿尔法拉……原来如此,他竟然叫这个名字……」 往生堂中,钟离将自己所得知的线索告知了胡桃和喻归。 第126页 胡桃道:「所以那个人就是导致璃月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幕后人咯,我就说许嘉是受害者吧,许嘉,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钟离这才发现在胡桃身后还站着一个女孩,应该就是百宝奇货的老闆许嘉了,只见许嘉嘆了口气:「话虽这么说,但为了避嫌,百宝奇货这几天都不能开门,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设计图纸?唉……不开店没有动力。」 胡桃:「呃,看来店不开,把你大半的热情都耗没了。」 许嘉点头:「那当然啦,看到顾客们喜欢我设计的产品,就会更加有自信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啊。」 钟离说:「看来这位许老闆,与堂主是关系颇好的朋友了。」 许嘉摆摆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钟离先生实在言重了,我是把堂主当成好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堂主,就觉得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就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觉得熟悉,而且听堂主说,她见到有一个猫猫木偶一样的小傢伙偷走了兽化喷雾,所以这次的事情可能和我的兽化喷雾有一定关系,所以我就被叫来帮忙了。」 胡桃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钟离道:「堂主所说的木偶,我也见到过,在那位名叫阿尔法拉的木偶人身边。」既然胡桃和喻归放心让许嘉参与讨论,那他也就将这些事情和盘托出,让他们知道。 许嘉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阿尔法拉?」 胡桃问:「嗯?许嘉,你知道?」 许嘉抿了抿唇,抬手解释:「我有听过这个名字。」 「诶?」 喻归看向许嘉:「真的吗,许老闆?」 「叫我许嘉就好。」许嘉道,「在此之前,我先声明,接下来你们听到的故事也是我从旅人那儿听说来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我无法确定,按照钟离先生所讲的两个名词,阿尔法拉和阿加拉魔种,都是我们故事的主人公,阿尔法拉并不单指一个人,他是阿加拉魔种独有的语言,意为【守护星神】,而阿加拉也是翻译成提瓦特语言之后才有的称唿,在我们的语言中,阿加拉意为混血。」 「……」 许嘉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我是阿加拉魔种的一员,我们于提瓦特而言,是异世的旅客,但在我们自己的世界,我们是世界最底层的物种,被人类追杀,不仅被他们夺取身上珍贵的皮毛,还有身上独有的能量,阿加拉魔种比一般人寿命更长,我们是神与人类的后裔,却被神抛弃,被人厌弃,到后来,阿加拉魔种的数量越来越稀少,有一部分族人得到了一位善良的年轻神祇的帮助,她将族人纳入了自己所统治的领地,并得到了她手下所有新生神明的支持,年轻的神祇被族人认为是阿尔法拉,族人宣誓永远忠诚于这位善良的神祇,另一部分族人跟随着族中的阿尔法拉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前往别的世界寻找能容得下他们的地方,还有一部分族人选择隐居,对世界真正失望。」 「……」 「我们阿加拉魔种是热爱和平的种族,最大的愿望是在阳光下迎风歌唱,为伟大的阿尔法拉大人献上自己的舞蹈,我们也曾迷茫过,为什么最初的神抛弃了我们,神让我们诞生,却漠视我们被其他神的子民扼杀,但阿尔法拉大人说,每个人的存在都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挺身而出,我如此,阿加拉亦然,我相信,我的存在是有意义的,而这里的人将我和我的族人当作朋友,听他们说,这里是极具包容的国家,他们从来没有依靠所谓神明的帮助,因为对他们而言,他们即为自己的神,自此,我开始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故事于此刻结束,许嘉深吸一口气,看着沉思的三人:「这就是我所了解到的关于阿加拉魔种和阿尔法拉的全部故事了。」 胡桃:「所以阿加拉魔种是异世的外来者咯,那……那两个木偶……」 喻归看向钟离:「钟离你知道有关阿加拉魔种的事情吗?」 钟离摇摇头:「提瓦特发生的事情我倒略知一二,但这个……确然不知。」 许嘉在心里默默道:「可钟离先生也不知道椰羊啊,椰羊诶,传说中的半仙之兽。」 喻归又重新看向许嘉:「许嘉,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没事没事的,其实我没帮上什么忙。」许嘉连忙摆手,「那个,其实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之前我向七星上交了兽化喷雾的成分详细书,现在也无事可干,可不可以让我加入你们的团队呢。」许嘉手放于胸前,自信的说,「我可以从不同角度回答你们的问题,而且就算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也有神之眼保护自己,我的武力值还是很高的。」 喻归看向胡桃和钟离:「堂主,钟离兄,你们怎么看。」从钟离的叙述上看,他的一缕力量投影很有可能性唉这个叫索里帕克的阿尔法拉身上,他有必要取回这股力量,只有这样,或许兽化状态才能解除。 胡桃张牙舞爪的吓唬了一下许嘉:「许嘉,我们往生堂可是会经手鬼神一类的事哦,你不怕吗?」 「这个你们放心好了,只要出剑够快,任他什么魑魅魍魉,我根本没在怕。」许嘉摇摇头,叉腰道,「在某些人的认知中,他们不信鬼神不信人,恰巧我很敬佩这样的人,也想成为他们这样的人。」 第127页 胡桃:「诶?」 许嘉补充道:「不信鬼和神,但要敬重鬼和神,是一种活法,豁达肆意,我喜欢。」 钟离:「在璃月这样曾经与神同行之地,你的言论真的很大胆。」 许嘉道:「我觉得言论大胆这个评价,可能玉衡大人比我更适合获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呵,有趣。」 「我们答应你了。」 「嘿嘿,谢谢你们,接下来就让我来帮助你们吧。」 第56章 胡桃想了想,道:「不过话说回来,许嘉,既然你愿意帮我们,也可以和我们说说兽化喷雾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吧?我们会对你的研究成果保密的,不会透露半个字。」 许嘉叉腰笑着解释道:「你们就算告诉了别人兽化喷雾的试剂配方,也是没有用的,因为最关键的一种材料是提瓦特大陆没有的材料。」 喻归微微眯了眯眼,重复了一遍许嘉的话:「提瓦特没有的材料?」 许嘉嘆了口气,扶额摇摇头:「原本全提瓦特也只有我才能拿到这种材料,不过……既然那个帕纳兰拿到了实装的兽化喷雾,想必是知道了这里最后一种配方,而他们又与阿加拉魔种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没准也能得到这种材料。」 胡桃:「所以,这种材料到底是什么,又是怎么得到的?」 许嘉看了看胡桃他们,嘆了口气,从随身的包包里取出了一颗种子,那颗种子呈现出清新的绿色,隐隐散发着勃勃生机,就这样静静的躺在许嘉手中。 「这是百宝奇货最大的秘密之一——云之深,这颗种子是云之深的钥匙。」许嘉解释道,「这也是那位给我讲故事的旅人赠送的,在他们的传说中,每一个游子在踏上旅程时,都会被赠送一枚云之深,这是家乡送给她的孩子的祝福,而云之深中有很多提瓦特所没有的植物,你们问我最后一种材料是什么,那是云之深中一种名叫让雪花的花瓣。」 喻归问:「那要如何进入云之深呢?」 许嘉眨眨眼:「唱歌,或者是诗朗诵,云之深的种子非常喜爱与艺术有关的东西。」 胡桃不放心的问:「它既然是异世界的东西,璃月的歌谣对它有用吗?」 「只要是艺术,它来者不拒,堂主,试试吧。」许嘉伸出手,种子缓缓飞到胡桃眼前,悬浮在半空中。 胡桃深吸一口气,唱道:「大丘丘病了,二丘丘瞧,三丘丘採药,四丘丘嗷……」 种子在胡桃唱完的那一瞬间发出夺目的光芒,下一个瞬间,四个人来到了一片广袤无垠的星河中,这里的星空与土地连接,在他们的脚下,有着闪闪发光的星星,星辰密布,偶有几颗流星闪过,带着夺目的美好朝着既定的方向驶去。 这里的风很平静也很温和,在风中依稀能听到有人在歌唱,那似乎是一个充满欢乐的歌谣,但因为语言不通,胡桃他们并不很能听懂这首歌谣到底在唱什么。 许嘉走到前面,随即蹲了下来,胡桃走上前,发现在许嘉眼前,静静的生长着一珠看上去像雪花一样的花,花瓣晶莹剔透,如同雪花般美丽,却也如同雪花般脆弱,似乎一碰就能损毁。 许嘉小心翼翼的摘下花朵,指给胡桃他们看:「这就是让雪花,是云之深里一种比较常见的植物,但这花在提瓦特是碰不到的,它和不同的植物混合在一起有不同的功效,我也是在偶然实验的时候发现它可以让人呈现出一定的兽化状态,但它本身却是被人用作薰香,有安神定心的功能。」 钟离托腮看着许嘉手里的让雪花,沉思了一会儿,道:「确乃提瓦特上见不到的奇特植物。」 喻归看向周围,伸出手,接到了一只类似于萤火虫一样的小傢伙。 许嘉介绍:「这个是星光萤虫,在云之深也是非常常见的昆虫。」 胡桃问:「诶,许嘉,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经常出入这里,而且……」许嘉眨了眨眼,双手背后,神秘的笑了笑,「在云之深,我有一位老师。」 「老师?」 一只白色的垂耳精灵拍打着耳朵,突然从胡桃身后冒了出来:「谁在叫我?」 胡桃:「哇!什么东西。」 垂耳精灵生气的跺了跺脚,飞到许嘉身边:「星夭夭才不是什么东西!星夭夭是云之深的精灵,为迷茫的阿加拉魔种引路回家,为大人物们保护云之深。」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星夭夭说的不是提瓦特的通用语言,可胡桃他们却能明白它说的是什么意思。 许嘉:「在云之深,所有的语言都是可以通用的,这是进入云之深的人的特权码,星夭夭,我这次带朋友过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的。」 星夭夭好奇的绕着胡桃,钟离和喻归转了几圈,然后重新回到许嘉身边,抱臂道:「岩石,风雪和火焰的气息,和那些大人物一样。」 胡桃:「你说的大人物是谁啊?」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他们很厉害。」星夭夭摇摇头,又在天上转了几圈,「这里只有大人物和拥有云之深种子的人能进来,拥有岩石和风雪的两个人,和大人物身上有着类似的气息。」说着,指了指胡桃身后的钟离和喻归。 喻归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和钟离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曾是执政,换言之于人类而言,就是神,难道星夭夭口中的大人物是来自异世的神吗? 第128页 喻归定了定思绪,问:「我们会遇见那些大人物吗?」 星夭夭摇头:「不能,因为大人物们非必要是不会来云之深的,因为阿加拉魔种子民畏惧大人物,哦,对了,你们要问我什么问题?」 许嘉:「我们想问你是否见过一个叫索里帕克的人?」 「索里帕克?」星夭夭转了转身体,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见过。」 胡桃:「真的吗?他来过这儿?」 星夭夭点头:「嗯,不过那已经是提瓦特时间的三百年前了,你们现在是找不到他了。」 「等等,为什么?」 星夭夭回答:「阿加拉索里帕克已经死了啊,他的身体早就已经化作了云之深的土地,永远沉睡在云之深的星海之中。」 喻归说:「所以索里帕克是真正的阿加拉魔种?」 星夭夭疑惑的摊手:「难道不是吗?」 钟离换了一个问题:「那他生前是做什么的?」 星夭夭拍拍手:「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木偶师,能雕刻出很多栩栩如生的木偶,阿加拉魔种天生拥有的异能和你们所用的神之眼不一样,他们的异能可以让他们轻而易举的完成很多事情,我记得索里帕克的异能就是让非生命的物质具有一定行动力,更厉害,星夭夭很喜欢看他的木偶戏。」 许嘉惊奇的说:「这样的话,钟离先生看到的索里帕克只是真正的索里帕克所做的木偶,可他都死了又怎么能让木偶动起来呢?」 星夭夭问:「哦,你们碰到了自称索里帕克的木偶?」 许嘉摇摇头:「呃,这个我不是太清楚?不是我碰到的。」 喻归问:「星夭夭,你最后一次见到索里帕克的时候,他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星夭夭转了转眼珠:「或许有,星夭夭记得当时索里帕克虽然是一个人来的,但他身边有一股非常清新自然的气息,就像……唔,就像你身上的味道,就像新生一样,哦,我想起来了,虽然索里帕克没有再来过云之深,但在你们来之前,我又闻到了那股味道,然后我发现,让雪花少了一大丛。」 许嘉:「原来是这样。」 星夭夭点点头:「那个味道没有恶意,能进入云之深,说明他是好人,索里帕克也是好孩子,他的朋友也是好孩子,你们现在的样子或许……和阿加拉魔种有关,但应该问题不大,因为阿加拉魔种很善良,虽然……少部分执拗,但不害人,因为这是大人物的规矩。」 许嘉将手放于胸前,表示感谢:「……谢谢你,星夭夭。」 星夭夭摇摇头:「不用谢,嘉嘉的朋友,能进来,也是好人,我很喜欢,云之深……欢迎来自各个世界的有缘人,在你们离开前,我们会送上祝福,愿星光与你们同在。」 许嘉微微低头,双手合十:「愿星光与云之深同在,愿所有已逝的游子在云之深魂归故里。」 胡桃:「她们在做什么?」 喻归抱臂猜测:「我想应该是什么古老的仪式吧?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云之深也是异世神明的所有物,只不过这是为阿加拉魔种所建造的避风港,由像星夭夭这样的精灵守护,这里具有开放和包容性,只要心怀善意,都可以进入云之深,看来提瓦特世界之外,也存在着许多神迹,而且他们也可以不依靠元素力完成自己想要做到的事。」 钟离:「今日倒是不虚此行。」 「确然如此,还有一些意外收穫。」喻归点头,「看来我们得到了不错的助力。」 …… …… 他们回到往生堂已经是下午了,一回来,他们就开始讨论这次的兽化事件了。 胡桃:「所以说,纳帕兰一开始偷走了我们的兽化喷雾,然后交给了索里帕克,索里帕克再根据兽化喷雾的成分大量的制造,然后让整个璃月港的人都呈现出了兽化状态,因为这是阿加拉魔种的特徵之一,说起来,这好像还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吧?」 许嘉:「其实这不能算是堂主的问题,就算你们不买,他们也可能会直接从我这里拿走一瓶兽化喷雾。」 胡桃:「但问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是怎么能做到生产出让所有人都兽化的喷雾呢?就算能生产出来,又是通过什么媒介呢?总不能挨家挨户去喷吧?」 喻归此时说:「其实我觉得与其追究这个过程,倒不如想想他这么做的动机或者原因。」 「动机?是什么?」 「他不会危害璃月港的人。」钟离抬手解释,「而只是用兽化喷雾把他们变成了所谓阿加拉魔种的样子,再结合我们从云之深的星夭夭那儿得到的线索……」 胡桃觉得有点扯:「所以他……搞这么一出,只是为了让璃月港呈现出阿加拉魔种的家园的感觉?」 喻归:「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之前许嘉的故事里也提到过,阿加拉魔种颠沛流离,一生都在流浪,没有固定的居所,对他们来说,有归属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因为这个,所以才会有云之深的诞生。」 钟离道:「被神抛弃的后裔,在他们眼中,提瓦特的神又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谁知道呢?」喻归道,「或许……他们对神也没什么好感呢?不管是哪个世界的神。」所以他才会和索里帕克成为朋友?喻归凝眸,这样想。 许嘉:「那接下来……」 第129页 钟离:「他会现身的,不管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还是别的什么……」 喻归点头贊同:「对,总要有个了结的,在此之前,我们也许还会顶着现在这个状态再过几天。」 「……」 第57章 夜晚的璃月港也是一片繁华热闹之景,尽管身处兽化风波,也没有太大的影响璃月人一天的正常安排,大人们该工作工作,小孩子该上学上学,气氛融洽,偶尔还会调侃一下朋友的兽化耳朵,而这一切都让只能在角落里看的纳帕兰羡慕不已。 客栈的一间房间里,索里帕克静静的站在窗边,看着这万家灯火的繁荣,右手手中的罐装知识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纳帕兰揪了揪索里帕克的宽大的袍子 ,好奇的问:「索里哥哥,明天就能回家了吗?」经过了索里帕克的调整和教学,纳帕兰已经可以做到与旁人正常交流了,是以讲话也不再磕磕绊绊。 索里帕克似乎在发呆,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纳帕兰的问题。 纳帕兰又拉了拉索里帕克的手关节,又叫了一下索里帕克的名字:「索里哥哥!」 索里帕克忽然回神,低头看向纳帕兰:「抱歉,纳帕兰,我刚才在想事情,你问我什么事?」 「索里哥哥,我想问明天就能回家了吗?」纳帕兰扭捏的晃了晃身体,忽然不知所措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小伙伴们说过话了,寻夜剧场还能继续开吗!我还可以看索里哥哥的木偶戏吗?」 「当然可以,明天一到,哥哥就重新做回木偶师,给大家继续带来精彩的木偶戏。」索里帕克缓缓蹲下身,揉了揉纳帕兰的头,「到时候你就可以邀请你的朋友们来寻夜剧场看哥哥的演出了。」 纳帕兰拍了拍手,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耷拉下脑袋:「这么久没见阿迪亚他们,他们还记得我吗?该不会把我忘了吧?」 索里帕克摇摇头:「怎么会呢?我们阿加拉是一家人,无论身在何方,家人之间是不会忘却彼此的。」 纳帕兰点点头,眼中重新燃起憧憬的光芒:「唔,我相信索里哥哥,索里哥哥一直都很厉害。」 索里帕克轻声哄道:「快去睡觉吧,醒来了就回家了。」 说起睡觉,纳帕兰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用木头做的手揉了揉眼睛,点了点头,爬上床盖上被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看着纳帕兰坠入梦乡,索里帕克的目光柔和了些许:「即使身体是木偶,还是会感觉累啊。」 「啾啾啾……」就在此刻,一只雪白的鸽子飞到窗边,歪着头看着索里帕克。 索里帕克转过身,用木偶的手轻触了一下鸽子的头,鸽子亲昵的蹭了蹭索里帕克的手,索里帕克微微垂眸,忽然对鸽子道:「我知道你看的见,虽然纳帕兰并不是提瓦特的子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守护纳帕兰的梦境吧。」 鸽子又歪了歪头,下一刻,它发出了人类的声音,那道声音听上去像是个小姑娘的声音,但带着成熟安心的感觉。 「以璃月为基础绘制出阿加拉魔种曾经的家乡,对你来说也不是一个小工程,而且……很有可能引起守护璃月的岩神前辈不满。」 索里帕克静静道:「我已经见过岩王帝君了,虽说这位岩王帝君以凡人的样子行走世间,但对我来说也已经是不小的麻烦了,对上他,我无论如何也是没有胜算的,更遑论他也在璃月港。」 「那也就是说岩神和他都没有阻止你吗?」 索里帕克回答:「我给了他们不会伤害璃月子民的承诺,我知道你们七神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子民,而我在意的从某种程度上说和你们一样,所以不冲突。」 「阿尔法拉,其实如果你是七神之一,也一定会是一个很称职负责的神。」 索里帕克低头垂眸,溢出一声轻笑:「可我连半神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一段力量的投影。」 「可你对来自异世的来客很关心,就算是真正的索里帕克已经死了很久,你也在完成他的愿望,没有神会愿意为毫不相干的人做到这种程度,从这一点上看,成就你的那位也一定会是个很温柔的神,而且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目标明确,力量也够强,我也希望像你一样,做一位能力强到能庇护所有子民的神,可我现在能力依然不够。」 索里帕克摇摇头,道:「不自信可不行啊,我记得在离开前和你说过,一昧的退让只会让人觉得你软弱可欺,必要的时候就该站出来,从某种程度上说,你只是妄自菲薄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在之后提供给你帮助。」 那个声音微微顿了顿,随后似乎是笑了一下:「谢谢你,阿尔法拉,和你聊天真的让我觉得很开心,你是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神。」 索里帕克凝眸:「开心?我并不觉得自己很有趣。」 「嗯,开心,而且我能从你身上学到很多,因为有你,我知道了世界之外的故事和风景。」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继续给你讲,让我想想,上次的故事讲到哪里了?」 「好像是阿加拉魔种都会庆祝的风与堇之节,那是为了纪念他们一位伟大的阿尔法拉,在这个节日上,他们会显露出原型,在柔和的月光下围着雕像唱歌跳舞。」 「讲到那里了啊。」索里帕克喃喃道,他看向手中的罐装知识,然后抬头,「接下来的故事,可以让我在梦里讲给你听吗?」 第130页 「当然可以,但我知道你会睡很久,那么就请让我守护你和纳帕兰的梦境,保证你不被梦魇侵扰。」 索里帕克点头,随意的盘腿坐下,他手中的罐装知识缓缓漂浮在眼前,索里帕克闭上眼睛,默念了一段艰涩的歌谣,这段歌谣并不属于提瓦特,陌生而又难懂。 除了他,已经没有人知道这段歌谣究竟来自何方,罐装知识在此刻发出夺目的光芒,而在此刻,一段又一段影像如走马灯似的飞速略过,那是属于真正的索里帕克的梦,一方美好却短暂的小小天地。 随着小天地的开启,木偶索里帕克和纳帕兰的身上凝聚出光芒,然后飞速沖向窗外,而在这一瞬间,木偶像是失去了生机,像死物一般一动也不动了,雪白的鸽子静静的看着摊在一边的木偶索里帕克和不断循环转动的罐装知识,渐渐的,木偶索里帕克身上凝聚出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须弥的学者服饰,黑髮束在脑后,手上戴着一个类似于虚空终端的配饰,但仔细一看,这个人看上去特别虚幻,似乎一碰就能烟消云散,他闭着双眼,年轻精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先前的翊一般,阿尔法拉同样拥有着与喻归相同的容颜,是喻归无数力量化身的一部分。 而与先前的翊不一样,翊在过去的游歷中,没有插手璃月的事情,他就像一个记录者一样为喻归记录着璃月大地过去所发生的事情,然后等到合适的时机重新回到喻归身上,记忆共享给喻归,让他了解在他沉睡千年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而这次的阿尔法拉却已经作为局内人插手了尘世的事情,他与七神产生交集,出手帮助作为异世流浪者的阿加拉魔种,真正拥有了自己的意志。 阿尔法拉本无名,诞生于一千年前的须弥,初时终日与森林为伴,与野兽为友,后来意外救下年轻善良的魔种木偶师,结下善缘,被木偶师称为阿尔法拉,意为【守护星神】,但他深知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名字,但他也渴望有这样的殊荣,所以在这短暂的梦境中,就让他成为阿加拉魔种暂时的守护神吧。 与此同时,遥远的须弥城的净善宫中,神秘的白髮少女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同一轮明月的照耀下,默默的为阿尔法拉祝福。 今夜之后的璃月港正式进入了索里帕克之梦中,完成这位逝去三百年的阿加拉魔种一个渴求已久的愿望。 …… …… 晨光熹微,天已破晓,这方小世界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顶着猫耳的银髮女孩背着包飞快的在学堂的走廊间狂奔,但她还是没能在课堂铃声响起来之前进入自己的教室,而更不巧的是由于跑的太快,她正好撞上了迎面走来给他们上课的老学究。 纳帕兰抬头,看到老师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我……迟到了,所以跑……跑太快了,我……我……对不起……」这个老师无论如何都不能惹,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长着一对龙角就能让学校所有小孩子害怕,呜呜呜呜,她也太惨了,怎么第一天上学就能惹上这位龙老师。 龙老师棕发琥珀色眼眸,穿着极为讲究,左手大拇指上还戴着一个白玉扳指,具体活了多久不太好说,总之就是活了很久,他手中抱着一本厚到吓死人的书,说话声音沉稳厚重:「下次莫要迟到,快些进入教室,在学校需要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契约之道仍在其间。」 纳帕兰拼命点头:「好的,老师。」说完,飞也似的熘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看上去十分年轻的龙老师这样说:「这次的歷史与文化课由我为大家讲述。」 坐在纳帕兰身边顶着小狗耳朵的同学窃窃私语道:「这位老师据说只是我们学校的客座老师,他的真实身份是卖棺材的!」 坐在那个同学前面的同学道:「卖棺材?你还可以再扯一点吗?钟离先生明明是往生堂的客卿,而且还是龙,肯定活了很久,而且是超厉害的那种龙,咻咻咻就能把敌人打趴下的那种。」 小狗同学认真的说:「可是他和胡桃姐姐都是往生堂的啊,胡桃姐姐天天推销棺材服务,钟离先生肯定也是,我知道了,胡桃姐姐的往生堂可能快破产了,所以钟离先生就接受了学校的邀请,来当老师了。」 「咳咳。」听到讲台下同学们的窃窃私语,钟离咳嗽了一声,「同学们更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到这门课本身,接下来的课和即将到来的阿尔法拉诞礼有关,同学们需要好好听课。」 「钟离先生,听说阿尔法拉诞礼是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也是我们阿加拉魔种歷史最悠久的活动,但有关这一节的课程按照教学进度要到很久以后才上啊。」 「的确如此,这是一年中最兴盛的节日,但其中规矩很多,所有人都会参与其中,所以我才会将这一章提前讲授,你们也是阿加拉的一员,要对自己有归属感,接下来,需要好好听课。」 「好的,先生。」 随着钟离的讲述,纳帕兰转了转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在阿尔法拉诞礼中,还有木偶千戏表演,这几天索里哥哥不教她玩木偶是因为要参加阿加拉诞礼的彩排。 没有人知道最初的阿尔法拉是怎么样的存在,但在零碎的记录中,他们发现这位英雄独爱木偶戏,因为这个爱好,后来的阿加拉魔种才会在诞礼中增设木偶千戏这一表演,希望阿尔法拉大人看完表演,能以神力庇佑他们。 第131页 这样想着,纳帕兰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木偶,既然这样,她也要帮索里哥哥的忙,木偶千戏,她也会嘛。 第58章 教室中的铃声再度响起,提醒学生和老师这堂课的结束,钟离将手上的粉笔头放回笔盒里,看向讲台下的学子们,语气平淡:「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阿尔法拉诞礼将近,学校也会联合官方展开文化节,到时候大家可以去街上到处看看,猜猜字谜或者观赏木偶千戏,另外也不要忘了今天的作业。」 讲台底下瞬间传来一片哀嚎,八百字的诞礼观后感以及一千字的对歷代阿尔法拉诞礼的歷史分析,钟离先生,要不您还是把我们开除了吧。 可惜钟离先生听不到小朋友心中无声的吶喊,合上自己的书,非常老成的走了出去,纳帕兰甚至觉得,如果再给钟离先生一个茶杯,那么他们一定能看到钟离先生和学校里其他上了年纪的老学究们的大爷走路方式,书本夹在腋下,手里拿着一个里面还泡着茶叶的玻璃水杯。 纳帕兰嘆了口气,将沉重的歷史书塞回抽屉里,走出了教室,和要好的朋友们去玩了。 操场上,她的伙伴们正在感慨刚才的课。 其中一个叫百加兰的阿加拉魔种嘆了口气:「钟离先生实在是太可怕了,看着年轻平易近人,结果布置的作业如此惨绝人寰,一千八百字的两篇作文,这谁写的出来啊。」 海瑟里道:「你自己都说了钟离先生只是看上去平易近人罢了,他可是龙啊,我爸爸说了阿加拉魔种里很少有人是龙,所以龙身之人在阿加拉魔种里都是身份很尊贵的,而且极为少见神秘,而一般身份尊贵的人都可不好相处了,对阿加拉的文化传统也是极为推崇的。」 另外一个和他们要好的小朋友天真的说:「可是我觉得钟离先生人很好啊,什么都知道,特别厉害,而且他本来就是教歷史的,写小作文什么的应该很正常吧。」 百加兰无情道:「不,我觉得让我写作文的老师都是坏人,因为他们不知道我文采有多差,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的那种,纳帕兰觉得呢?」 被点到名字的纳帕兰耸了耸肩,随意的坐在海瑟里身边:「还能怎么办啊,我已经够倒霉了,不仅迟到,还撞了钟离先生,我觉得我还活着就已经是一个奇蹟了,相比之下,作文真的已经不算什么了。」 百加兰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低下声,神秘的说:「其实我听过一个有关钟离先生的传闻,你们要听吗?」 海瑟里无语的看了一眼百加兰:「呃,你这就开始在老师背后讲小话了?」 「什么讲小话,大家肯定对是龙的钟离先生很好奇啊,我也就是偶然听到的。」百加兰说,「我听说钟离先生虽然只是往生堂的客卿,但好像往生堂非常热衷于替钟离先生付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钟离先生只是员工啊。」 海瑟里摊手觉得不足为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钟离先生是龙啊,这个身份就是特权,钟离先生就是把学校买了,我也觉得是非常正常的事。」 纳帕兰吐槽道:「下课时间你们就讨论这个,也真是够无聊了,你们是不是忘了阿加拉诞礼的时候寻夜剧场会有木偶千戏表演?」 「对啊,我都忘了,木偶千戏是阿加拉诞礼的压轴戏,平时根本不会表演,所以很多人都想去看,但是据说寻夜剧场的票已经抢光了,黄牛的票也炒到了天价。」百加兰失落的低下头,「又看不成了。」 纳帕兰洋洋得意道:「你们是不是忘了,寻夜剧场的负责人是谁?是我的索里哥哥啊,我可以让你们在寻夜剧场最好的位置看表演。」 三人将信将疑的看着纳帕兰:「真的吗!」 「嗯,索里哥哥答应我了,可以让我带着几个朋友过去看表演。」 百加兰激动道:「所以你要带我们去吗?」 「嗯,当然了,不带你们带谁?」 「呜呜呜,纳帕兰你真好,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抱太紧了,百加兰!」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可以向我家那个趾高气扬的表弟炫耀了,他最近老是在我面前炫耀他的票,气的我很想打他,这下好了,我也可以炫耀了。」 海瑟里说:「不过还真是羡慕纳帕兰啊,有一个被称为天才的木偶师哥哥,听说寻夜剧场已经是阿加拉城最大的木偶剧场了,而且只要是索里帕克的演出,几乎场场爆满。」 纳帕兰摇摇头,不甚在意的说:「天才不天才的我不在意,他只是我的索里哥哥,而且索里哥哥也不在意,大家喜欢他的表演他就很满足了。」 「……」 这时上课的铃声悠悠响起,纳帕兰回头看了一眼:「先去上课吧,等一会儿放学了我还要去剧场帮忙。」 小伙伴们互相看了一眼,起身点点头:「嗯……」 …… …… 与此同时的百宝奇货,顶着熊耳的许嘉已经不知道唉声嘆气了多少下,坐在柜檯后有气无力的拿着鸡毛掸子拍掉货架上的灰尘。 她是万万没想到才一个晚上,璃月港就大变样了,哦,现在不能叫璃月港了,应该叫阿加拉城了,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世外高人,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把璃月港改造成了和她的故乡一样的存在,但和她的故乡不一样的是,这里生活的都是兽化形态的人,统称阿加拉魔种。 第132页 而且最要命的是,到目前为止,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接受了阿加拉魔种的设定,就连钟离和喻归这两个神都不能倖免,一个以为自己除了是往生堂的客卿先生,再就是一个教书育人的客座老师,一个……就以为自己是往生堂普普通通的仪倌,而不是来自幽冥司的神,哦,还记得自己是辉月当铺的掌控者,但除此以外,这俩人都把自己是神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了。 哦,不对,忘了说了,这俩人原身都是龙,所以在现在所谓的阿加拉城里身份尊贵。 胡桃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有些本质上的事还没忘,比如逢人就推销往生堂的业务,已经被千岩军警告了好几次,想到这里,许嘉又无奈的嘆了口气,手敲了敲脑袋,她总觉得现在的自己背负着一种莫名的使命感,那就是让唯一能解决这件事的钟离和喻归清醒过来。 来吧,许嘉,你可是连穿越都经歷过的人了,作为不属于提瓦特大陆的人,和埃洛伊一样连神之眼都有了,并有幸能和两位非常古老的神明产生交集,相信这一点绝对难不倒你的。 许嘉默默的给自己加油打气,说着,从桌子里掏出一本笔记本,这上面写下了她在这座城中发现的线索,经过差不多半天的研究,她发现整个阿加拉城的大小和璃月港一样,显然是以璃月港为基础復建了阿加拉城,而且城里的人都保持着自己原有的兽化状态,除了一小部分人没改名字,比如钟离喻归他们,其他人都拥有了不一样的名字,而且他们本人对此深信不疑,就坚信自己叫这个名字。 许嘉对阿加拉的文化并不陌生,其实在她穿越之前,就曾经在自己的世界里见到过一个阿加拉魔种朋友,那位朋友曾和许嘉介绍,在他们的世界,科技与许嘉的世界一样发达,但不同的是神存在于他们的世界,而左右着他们的世界系统神律,与天理类似,同样操控着祂治下的神和人类。 在那个世界,同样不需要元素力,人类拥有名为超能力的能力,而阿加拉魔种拥有异能,虽然阿加拉魔种天生比人类拥有更强大的体魄,但不知为何神……不如说神律更为青睐同样身为智慧型生命的人类,在神律的默许下,人类肆意屠杀阿加拉魔种,致使阿加拉魔种数量锐减,这也就是为什么一部分阿加拉魔种选择穿梭于各个世界寻找能容得下他们的家园,于是就有了那个朋友与许嘉的相遇。 「许嘉,你是一个特别的人,愿云之深的星光庇佑你,愿伟大的阿尔法拉在时空之线中指引你。」 那是那位朋友给她的祝福,当时的她不以为然,因为她不信鬼神,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还是接受了朋友的祝福,现在看来,那位朋友说的可能就是现在的状况,看来穿越也被他预见到了。 想到这里,许嘉又无声的嘆了口气,头靠在桌子上,同时她也在思考,究竟是怎么样的力量能让璃月港一夜之间变了模样,这股力量应该不是属于提瓦特的,不然没道理连神都能中招,许嘉相信谁中招钟离和喻归都不可能中招了,现在看来,只有可能是异世的神明力量了,哈,这波,是提瓦特输了。 呸,她又跑题了,岩王帝君yyds!但凡对帝君有一点点的怀疑,都是对他的不尊敬。 钟离……嘿嘿…… 「喂,你喊钟离名字的时候口水都掉一地了。」就在许嘉想入非非的时候,胡桃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许嘉背后冒了出来,吓得许嘉信以为真,连忙用袖子擦了擦嘴,结果发现自己被胡桃骗了,转过头生气的说:「胡堂主,过分了啊!我……什么时候流口水了。」 胡桃双手叉腰:「不是吗?不知道为什么,印象之中我好像见过你对钟离犯过花痴,但具体在哪儿我又不记得了。」 许嘉做贼心虚道:「绝对不可能,我可是很矜持的。」 胡桃也没想太多:「是吗?那给我来一杯蜜桃乌龙茶吧,正好跑了几单业务,我口渴了,还是老样子,记帐。」 「这就来。」许嘉认命的合上笔记本,起身去做蜜桃乌龙茶,嘴里嘟囔着,「百宝奇货能从手办店变成奶茶店真就够离谱了,他还能附赠这做奶茶的能力吗?唉……」 胡桃摩拳擦掌,兴奋道:「阿加拉诞礼快开始了吧?到时候城里又要热闹起来了,热闹起来了,说不定我的生意就上来了。」 许嘉:「堂主,我觉得你的想法特别危险,小心他们报警把你抓起来。」 胡桃摊手:「开玩笑了,谁还在这个时候走业务啊。」 许嘉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钟离先生和喻归先生呢?」 「一个教书,一个……」胡桃刚想说,风尘僕僕的喻归就出现在了百宝奇货,他冲着许嘉点了点头:「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咖啡。」 许嘉:「正好你们两个人一起来了,乌龙茶和咖啡就当送你们了,帐不用记了。」 胡桃笑道:「那就谢谢了。」 做好乌龙茶和咖啡后,许嘉将它们递给胡桃和喻归,欲言又止道:「那个,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你不会又要问璃月港吧?」胡桃喝了一口乌龙茶,说:「很扯诶,虽然喻归和钟离是龙,但你说他们两个是魔神,谁信啊,阿加拉城中没有魔神这个概念。」 许嘉:「……」 喻归也摇摇头:「抱歉,许嘉小姐,我们对你说的并没有任何印象。」 第133页 在这之前的几个小时,许嘉告诉他们,他是幽冥司的冥神,而钟离是璃月的岩神,现在这座名为阿加拉城城市以璃月为基础建造,说实话第一次听到这个的时候,喻归和钟离是不太相信的,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这个世界没有叫璃月港的城市,也没有叫璃月的国度。 许嘉嘆气道:「唉,我知道。」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愁眉苦脸了。 看来唤醒他们的记忆,还需要努力啊,不过没关系,任重而道远,上天既然没让她丢失了记忆,就说明她是被选中的人,这么想来她好像还挺重要的? 第59章 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许嘉也能轮到拯救世界,哈哈哈哈哈,想想就兴奋。 胡桃看着想入非非的许嘉,颇为无语的说:「口水又流下来了。」 许嘉连忙吸熘了一口,然后毫不意外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她剧烈的咳嗽了一下,差点没把肺咳出来,她涨红了脸看着胡桃:「胡堂主!同一个玩笑能不能不要再开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胡桃深深的看了许嘉一眼:「可同一个玩笑你上当了两次,我觉得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上班时间脑子里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企图忽悠我家的客卿和仪倌。」 许嘉:「……」堂主,您瞧瞧您说的话靠谱吗?我忽悠他们?也不看看他们两个活了多少岁,都能当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此处省略几十个字)的爷爷了,能被我忽悠到?而且我说的是真的啊!!!怎么就成忽悠了? 许嘉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对她好不公平,嘤嘤嘤。 喻归坐在另外一个高腿凳上,抿了一口咖啡,然后放下杯子,关切道:「倒也没有忽悠,只不过许小姐,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去看看心理医生,大白天做梦也有可能是幻想症,而且你看起来好像已经过了妄想拯救世界的年纪了。」 许嘉:「……」感觉心口又被喻归扎了一刀,都说喻归毒舌腹黑,但他也确实能把扎心的话说的漂漂亮亮的,我真的没有在白日做梦啊喂! 胡桃摊手:「你看吧,喻归都这么觉得,许嘉,你是不是被某个爱吹牛的鬼魂附身了?没有关系,我们往生堂还包送驱邪服务,只要你购买我们的套餐。」 许嘉无情道:「谢谢你,胡桃,但我不想在貌美如花的年纪买口棺材放在家里堵自己,我还年轻。」 「等等,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胡桃像是想起了什么,认真的回忆起来,「我记得你说过自己会在那种情况会愿意买往生堂的业务。」 许嘉:「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但是忽然她的脑子里多了一些看上去非常模煳的画面,场景好像是自己原来的家,在场的是她,胡桃还有阿北,至于在干什么,倒是看不太清楚,许嘉忽然犹豫了,她不会真的莫名其妙说过那种话吧?大好青春年华买口棺材诅咒自己早点死?不太可能不太可能。 许嘉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且内敛的声音从胡桃和喻归身后传来:「不好意思,请给我来一杯葡萄奶昔,七分糖。」 又一个稚嫩的声音插嘴道:「不,要全糖!」 喻归和胡桃回过头,看到了一个束着高马尾的银髮青年以及他身边一个长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小女孩身上背着书包,显然是刚刚放学,银髮青年长的格外高挑,目光柔和,对谁都非常亲切,隐藏在头髮里的耳朵一动一动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动一动,青年修长的手指上有着一层薄茧,是常年摆弄木偶线留下的痕迹。 青年似乎非常纵容他身边的小姑娘,笑着对许嘉道:「听她的,全糖,但去冰。」 「呃,好的。」许嘉点点头,转身去做葡萄奶昔了。 纳帕兰不解的问:「索里哥哥,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放学啊,寻夜剧场不忙吗?」 索里帕克摇摇头:「我不至于忙到连接你放学的时间都没有。」 纳帕兰撇了撇嘴,耷拉着猫耳朵:「我还想帮你忙呢,结果反倒是再给你添乱。」 索里帕克无奈的揉了揉纳帕兰的耳朵,温和的笑了笑:「怎么能是添乱呢,你是我妹妹啊,是剧场的大家的小太阳。」 纳帕兰想了想,得寸进尺道:「那小太阳还想吃小蛋糕,你买不买?」 索里帕克笑得十分亲切:「不可以哦,因为要吃晚饭了。」 纳帕兰:「……那我能不能换一个给我买小蛋糕的哥哥!」你刚才还说我是你的小太阳,结果下一秒就不给我吃小蛋糕了。 索里帕克仍然笑得人畜无害:「也不可以哦,除非你想睡大街,当小乞丐。」 纳帕兰:「……」这日子没法过了,你就是不疼我,再见吧。 喻归忽然问:「听这位朋友的谈话,你们是寻夜剧场的吗?」 百宝奇货除了他们,没别人,索里帕克看向喻归,见到他显眼的龙角和翅膀,眼神中闪过一丝敬畏,点头承认:「朋友不敢当,不过我的确是寻夜剧场的木偶师。」 喻归不动声色的说:「我听说寻夜剧场有一位天才木偶师索里帕克,年纪轻轻就能以一人之力完成阿加拉诞礼古老习俗中的木偶千戏,看朋友这打扮和长相,应该就是那位天才木偶师了吧?」 索尼帕克摊手道:「天才算不上,最多只是比别人用功了那么一些,先生太抬举我了,叫我索里帕克就好。」 第134页 纳帕兰骄傲的抬头看向喻归:「才不是呢,这位龙先生,你别听索里哥哥谦虚,他真的可厉害了,完全担得起天才的名号。」 没想到除了钟离先生,眼前这个人居然也是龙身之人,鑑定过了,也是一个不能惹的人,把他们这种大人物惹生气的后果和下场可想而知,她会从小猫变成死猫,小命休矣。 刚好这个时候,许嘉把奶昔完成,转过身,听到索里帕克这个熟悉的名字,眼皮跳了一下,脱口而出:「你就是索里帕克?」 这一嗓子让众人把目光都聚焦在了许嘉身上,当事人索里帕克点头:「嗯,我就是,这位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许嘉突然意识到现在不是个好时机,只能囫囵含煳过去:「呃,不,我没有,呃,你的……呃……葡萄奶昔好了。」 「多谢。」索里帕克掏出手机,扫码付了钱,然后冲着几个人微微颔首,带着纳帕兰离开。 而刚出门的时候,正好迎面撞上了姗姗来迟的钟离,一般孩子都对在学校之外碰到教导自己的老师都会格外尴尬,但看见了又不能不打招唿,纳帕兰躲在了索里帕克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钟离先生好。」 钟离点点头,认出了这是在学校撞到自己的纳帕兰:「这位同学,真是有缘。」 纳帕兰:「呃,或许吧,那个,钟离先生再见。」果然近看……老师还是太恐怖,她若有若无的推了推索里帕克示意他快点走。 索里帕克无奈的摇摇头,对钟离抱歉道:「抱歉,钟离先生,小孩子不懂事,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无事,以普遍理性而论,在不是学校的场合,孩子们大多不愿见到和自己不相熟的老师。」 索里帕克又道歉了一遍:「实在抱歉,回去我会教育好她的。」 相互客套着说了几句话,索里帕克带着纳帕兰离开了。 钟离走进百宝奇货,许嘉连忙把刚做好的红茶推了出来:「锵锵,钟离先生您要的红茶。」 「多谢。」虽然钟离不明白为什么许嘉知道自己想要喝红茶,但他也还是承了许嘉的情,坐在了喻归身边,端起红茶抿了一口。 胡桃看着许嘉变戏法一样的行为,吓了一大跳:「你什么时候做出来的?」 许嘉:「诶嘿,如果我说这是我变出来的,堂主信吗?」 胡桃狐疑的看着许嘉:「本堂主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偷窥狂了,不然怎么对钟离的饮食习惯那么了解。」她和喻归都没这个待遇! 许嘉义正言辞的说:「怎么可能,我这么正直的一个人。」 胡桃:「你能对着不知道谁流口水两次,我很难相信你是一个正直的人。」 「我……流口水我也只是……」许嘉刚想辩解,忽然想起了什么,炸毛了,「什么流口水,我压根就没流!」 胡桃:「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吗?」 喻归沉声道:「不过话说回来,许嘉小姐为什么对索里帕克这个名字反应这么大?」撇开玩笑话,虽然他们都对许嘉讲的东西没有任何印象,但也觉得许嘉不会是那么无聊的一个人。 「我自己是没见过这个人的不过我听过这个名字。」许嘉嘆了口气,「钟离先生见过他的等身木偶,而且在我印象里,他好像已经死了,怎么会死而復生呢?」 钟离:「是吗?但我对此毫无印象。」 许嘉嘆气:「我知道,你们都被洗脑了,唉,长路漫漫,我还需要肩负起让你们记起来的责任。」 喻归沉思了一会儿,道:「我想你应该也不会那么无聊一直用这个来打趣我们,那么你说的应该是真的,所以我是……」 许嘉:「冥神布莱迪斯!幽冥司的北太帝君,是目前我认识的神里除了临州以外最有钱的那个。」 喻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哦。」 「至于钟离先生,当然是璃月的岩王帝君摩拉克斯啊。」许嘉说,「和喻归一样,你们都是超级厉害的神,不过和喻归一比,钟离先生你可能真的很穷。」 胡桃幽幽的说:「为什么我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非常兴奋的感觉,你要对我家客卿干什么,拐卖人口可是犯法的。」 喻归看了一眼钟离:「原来在别的世界,你很穷。」 许嘉默默的插了一句嘴:「在这里钟离先生也很穷啊,堂主,你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 胡桃:「……」我突然觉得我不应该说话,而是履行一个移动钱包应尽的职责,该掏钱时掏钱。 钟离不以为意:「以普遍理性而论,我只是不习惯带钱而已。」 许嘉:「普遍理性告诉我们,出门在外是不能不带钱的,不过钟离先生要是带钱了那就不是钟离先生了。」 胡桃:「停停停,扯远了,再不拉住,我看你们都要谈到世界起源了。」 「哦,对,差点把正事忘了。」许嘉恍然大悟,敲了敲脑袋,「我这个脑子,一不小心就把正事忘了。」 于是三人又把目光聚焦到了许嘉身上,许嘉将记录线索的笔记本摊开放在三人眼前:「这是我观察了一天下来所得到的线索,都整理在上面了。」然后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又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三个人凑过来一看,许嘉指着其中一个笔记本上其中一个地方道:「在你们相信我的前提下,我发现这里所有的人都拥有了全新的身份,而且我发现他们的记忆都是有迹可循的,就像你们现在脑子里对自己的固有印象就是认为自己是阿加拉魔种的一份子,但很奇怪,我们都是用的自己原来的名字,但大多数人都被迫改了名字,拥有了全新的身份。」 第135页 喻归一针见血的说:「那你为什么没有失忆?」 许嘉摊手无奈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按说你们是神,能力那么突出,而我只是人,要正常也不太可能是我啊。」 钟离:「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或许你身上有着我们都没有的特殊能力。」 许嘉有被感动到:「呜呜呜,钟离先生。」 喻归冷静道:「那……你觉得会是怎么一种可能呢?」 许嘉推测:「会不会是梦什么的?除了梦,谁能在一夜之间让璃月港大变样呢,而据我所知,与造梦有关的是来自须弥的草神,哦,她说起来还是钟离先生曾经的同僚,毕竟都是尘世七神。」 钟离:「……原来如此。」 许嘉:「诶嘿,这点情报我还是有的。」 喻归低头沉思,发现了疑点:「你之前说我们的兽化状态是由于你的兽化喷雾,既然是梦,为什么他还要多此一举使用你的兽化喷雾?」 许嘉:「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了,要靠你们啊,这种推理的事真的不适合我,所以靠你们了,加油,奥利给。」 「……」 第60章 胡桃叉腰道:「喂喂,所以你是干脆想不出来了就直接不想了然后扔给我们?太偷懒了吧。」 许嘉摆了摆手,然后解释道:「害,这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我对自己的定位一向很准的,小菜鸡一个,三位都是大佬级别的,有你们在还有我什么事,我觉得我现在的任务大概率就是提供给你们我现在已知的所有线索,并帮你们做个贴图分析。」 胡桃:「既然这样那本堂主也不想了,交给你们了,钟离喻归。」 被cue到的钟离和喻归没有说话,喻归见咖啡杯里的咖啡见底,又把咖啡杯推给许嘉,淡淡的说了一声:「再来一杯。」说完,拿过许嘉的笔记本继续看了起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功课复习。 胡桃一边吸熘着自己的蜜桃乌龙茶,一边看着喻归翻阅许嘉的笔记本,虽然许嘉说自己不堪大用,但事实上对于线索的整理还是非常细心认真的,线索全面详细,笔记本上还记录了一些她想到的可能性。 喻归看着这些线索,忽然揉了揉眉心,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看着这上面对璃月港详细的记录,喻归觉得有些熟悉,他笔记本推给钟离,又轻轻敲了敲桌面:「我又仔细看了一下那些有关璃月港的记录,既然许嘉说你是璃月的神,应该比我更熟悉这些景观。」 钟离一目十行的读了一遍,然后沉默了许久,等到许嘉将咖啡重新为喻归制作好才缓缓开口:「不知为何,总有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看着这些描述脑海中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出那个景观的样子。」 许嘉重新坐会了位子上:「那当然了,钟离先生你都在璃月待多少年了,期间送走了多少代人,没有人比你更熟悉璃月港的一草一木,你甚至连每一条从璃月港出发的船只叫什么都能信手拈来,不愧是旧时代的电脑c盘。」 钟离:「如此说来,许老闆说的确然是真的,我们的确丢失了自己的一段关于璃月的记忆。」 许嘉摇摇头:「我之前就说过,虽然你们已经不记得了,那我再说一遍,你们叫我许嘉就好,许老闆什么的太生分了,好歹我们也算朋友了。」 喻归:「按照现在得到的情况来看,之前钟离碰到的那个叫索里帕克的木偶人应该是出自我们刚才见到的那个叫索里帕克的阿加拉魔种之手,并且他的身份也对的上,是一个木偶师,阿加拉之城可能正如许嘉所说只是一个梦境,因为没有人能在一夜之间造出一个全新的城市,但如何復现这个城市,我想应该是以现有城市为基础构建起来,那就是璃月港,但那个人的能力又可能没我们想像的那么厉害,他能做到復现阿加拉之城,或许已经没有能力做到让璃月港的所有人维持兽化状态,所以才有可能借用了许嘉的兽化喷雾,不然没有办法说明之前那个木偶这么做的原因。」 胡桃问:「那我们失忆也是因为如此吗?但为什么我们能沿用自己的名字?」 「我想是因为你们受到了星夭夭的祝福吧?」许嘉推测道,「因为我发现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别人像你们一样用着自己的名字,因为就连甘雨她们也都换了一个全新的名字,而只有我们四个人仍然记得自己的名字,但星夭夭的祝福之力毕竟有限,你们也仅仅只是记住了名字而已,其他的忘的一干二净。」 胡桃:「那你呢?」 许嘉挠挠头:「我?也许是我在云之深待的时间比较长吧,因为我经常在里面採药做实验的,可能对这种灌註记忆的力量产生了免疫,这么说来我还是挺幸运的。」 「那本堂主觉得突破口应该是索里帕克。」胡桃听完分析后,看向喻归和钟离,「记忆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的,没准我们的记忆就和他手上的木偶有关系呢。」 喻归道:「从许嘉的叙述上,她描述的索里帕克和我们刚才见到的索里帕克差别很大,也许并不是一个人,但无可非议的是我们现在的线索就在索里帕克身上了,看来有必要去一趟寻夜剧场。」 许嘉眼睛都亮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道:「不介意带我一个吧,杀人还是放火?我已经准备好了。」 第136页 胡桃:「你这个想法非常危险啊。」 许嘉说:「诶嘿,开玩笑啦,只是觉得和你们一起,一定会非常有意思的,拜託,和往生堂堂主还有两位古老的执政一起,真的超级酷诶。」 喻归眼中闪过一丝幽光:「那就拜託你了,许嘉。」 钟离也点点头:「感谢你的帮助,朋友。」 许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有些红:「突然这么说,我还怪不好意思的,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啊。」 喻归想了想,看向胡桃:「今天寻夜剧场还有票吗?」 胡桃说:「晚上七点有一场木偶表演,不过这个时候应该买不到票了,毕竟寻夜剧场在阿加拉之城里算一流剧场,又因为索里帕克场场表演爆满。」 「这个没关系。」许嘉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三张票,正是寻夜剧场今晚表演的票,「也不知道我扮演的这个人是不是特别喜欢木偶戏,我手里恰好有三张木偶戏,正好是今天晚上七点的。」 喻归:「那这样,你们去看木偶戏,我一个人去找找他们的木偶,或许能有什么线索。」 胡桃指了指喻归头上醒目的龙角和身后的翅膀:「喻归,你这样是否太显眼了些?」 喻归摇摇头,示意不用担心:「无妨,我自有隐匿的办法,你们就去看看寻夜剧场的木偶戏吧,不用担心我,有钟离兄在,是不会有事的。」 胡桃点点头:「好吧。」 …… …… 与此同时的寻夜剧场后台,索里帕克带纳帕兰回来的时候,剧场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晚饭,见两人回来,其中一个和索里帕克差不多高的人笑着招唿:「索里帕克,这里,就等你和小纳帕兰吃饭了。」 索里帕克点点头,将纳帕兰的书包放在一边的椅子上,然后带着纳帕兰洗了手,然后和剧场的伙伴围坐在一起吃饭。 一个狮子模样的青年笑呵呵的对其中一个豹子模样的少年说:「今天晚上七点的表演,可是纳茨的首秀,可千万不要让索里大哥失望啊。」 少年连忙放下碗筷,擦了擦嘴,看向索里帕克:「索里前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索里帕克顿了顿,微微摇头:「尽力就好,我相信你的能力,菲尔文,不要给纳茨这么大压力。」 菲尔文笑道:「没有压力哪来的动力,剧场的大家可都知道你的本事,塔尔斯特大人都早早的就将诞礼中的木偶千戏全权交给你处理了,这回我们寻夜剧场可算是出尽了风头。」 「所以寻夜剧场不能将这次的诞礼搞砸,我们半年前就开始练习木偶千戏,就是为了不久后要举办的诞礼,这是一年一次的大事,也是寻夜的荣誉。」 菲尔文道:「当然,大傢伙可是为这场表演付出了很多努力啊,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对!」 索里帕克愣了愣,随即低头一笑:「我知道大家都很期待这次的诞礼,我也觉得这次的诞礼一定能顺利结束的,伟大的阿尔法拉大人一定会喜欢我们为之付出半年的成果。」 另一个人说:「那必须的啊,这次的木偶千戏,光是剧本你就改了一个多月,用来演出的木偶你愣是从一年前就开始制作,期间吃的苦大家都看在眼里,阿尔法拉大人肯定也能看到,大人一定会喜欢你的作品。」 「就是就是。」纳帕兰也附和,「我索里哥哥是天才,大家喜欢你的表演,没道理阿尔法拉大人不会喜欢。」 索里帕克:「是吗?」 纳茨点头:「纳帕兰说的对,前辈的作品一直都受到大家喜欢。」 「谢谢大家。」 「客气啥啊,都是一家人,吃完饭,该排练排练,该休息休息。」 吃完饭后,菲尔文怕纳茨紧张,又给他排练了一遍,纳帕兰去写今天老师们布置的作业,所有人都有事情做,唯有索里帕克偷得浮生半日闲,但他知道自从一年前大人们将阿加拉诞礼的木偶千戏交给了寻夜剧场来排练,他就为这场盛大的表演做了许多努力,好不容易做出了成就,大家也不希望他在最关键的时候累倒,都默默的各自分担了他的事情,弄得他这个负责人成了全剧场最悠闲的人。 索里帕克无奈的摇摇头,知道大家这良苦用心,也打算承了他们的情,独自一人来到了剧场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放着各色各样的与人等身的木偶,他们全都栩栩如生,甚至面部细节都刻画的非常细腻,但由于长期的使用,纵使保存的再好,也有了时间刻下的痕迹,此刻的他们被长长的丝线所缠绕,闭着眼睛,远远望去就像睡着了一样,但只要拨弄着其中一根线,他们就能睁开眼睛,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索里帕克一直捨不得扔掉这些与他朝夕相伴的老友们,所以整理出了一个房间专门存放他们,每当心中迷茫的时候,他都会来到这个房间,和这些不会说话的木偶待在一处,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心里的不安也能消除,也有了前进的方向。 索里帕克站在这些木偶前面,伸手触碰了其中一个黑髮的木偶,木偶散着头髮,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双手安安分分的放在膝盖上,闭眼低头,索里帕克略微有些疑惑,将他的头扶正,他不记得自己有做过这样一个木偶,而且看着这个木偶的模样,他总觉得似乎曾在哪里见到过这样一张脸。 第137页 索里帕克松开手,又看向这个木偶身边的那几个木偶,果不其然,挨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两个木偶,他也对他们毫无印象,偏偏每个木偶的身上都有着寻夜剧场的蔚蓝标志。 索里帕克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伸手去触碰他们,手指刚接触到那三个不存在于他的记忆里的木偶时,脑海中出现了不属于他的记忆,索里帕克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看到了陌生的场景中,木偶刻画的三个人的背影,然后画面戛然而止。 索里帕克睁开眼睛,银蓝色的瞳中隐隐闪过一丝惊讶,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三个木偶,手又再一次放了上去,这回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索里帕克凝眸抿了抿唇,不知为何,他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他往口袋里一掏,几个指扣飞了出来,索里帕克伸手一套,几个指扣稳稳噹噹的套在了他左右手的手指中。 他向木偶伸出手,指扣隐隐闪过微光,三个木偶的头动了动,眼睛闪过一丝幽光,然后又重新黯淡了下来。 做好布置,索里帕克默然不语,他不会允许任何不确定因素破坏这一年一度的阿加拉诞礼,不会破坏木偶千戏的表演。 如果有不确定因素出现,那就消灭。 第61章 傍晚时间六点四十五分,三人吃过晚饭来到阿加拉之城西部的寻夜剧场,寻夜剧场是阿加拉之城中最大的剧场,最为出名的表演就是木偶戏,尤以团长索里帕克的千手木偶出名,据说索里帕克可以以一人之力完成需要十个人才能完成的木偶名戏《阿加拉的葬礼》。 这是一个比较悲情的木偶戏,主要讲的是情感障碍的主角原本冷漠,不知何为情感,亦不懂得心痛为何物,在旅行途中结识了一生知音,在知音的帮助下他一步一步体会到人间疾苦,会为处于灾难中的别人难过流泪,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两人之间的情谊越积越深,变故却在此处发生,旅行至一个正发生内乱的人类国家时,由于内斗两人不幸失散。 主角在机缘巧合下了解到了作为反叛军的一方不堪统治者的暴政于是揭竿而起,心生怜悯,于是加入了反叛军,而知音却了解到统治者的暴政并非是因为高层,而是中间执行者的无情,为了保证国家稳定,亦为了通过皇族的情报网找回主角,他停止了旅行,为皇族效力。 最终两人皆在双方的阵营中做到了最高层,又因误会最后在战场相遇,兵刃相见,最后主角因知音偏袒暴政的统治者而看不到受苦的百姓勃然大怒,杀死了知音,却在最后得知了知音的真实意图,悲痛万分。 然而那时知音已逝去两年,他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之中,他不知道自己该是无情一点好还是感性一点好,但那时他已经成为了反叛军的首领,推翻了人类皇族统治,并被反叛军推举成了新的王,一辈子孤独的坐在王座上,在高处为自己的过失赎罪。 看到《阿加拉的葬礼》介绍和今天的演出名单,胡桃说:「听说这个戏是寻夜剧场的重中之重,本堂主倒还真有些期待了。」 许嘉道:「听说这次操纵《阿加拉的葬礼》主角的是一个新人,据说很有天赋,所以索里帕克才会选择让他表演《阿加拉的葬礼》。」 钟离看着眼前的还没拉开的红幕布道:「《阿加拉的葬礼》中对主角情感的把握确实要比一般角色细腻,因为主角是从无到有的一个心境变化,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一个比较难以控制的角色,如果能成功塑造起来,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开头。」 他在阿加拉之城的身份除了沿袭在璃月港的身份外,还是一位学究,对歷史中木偶戏的研究也颇深,看过很多木偶戏,对《阿加拉的葬礼》也算颇为熟悉。 许嘉碰了碰自己的小熊耳朵,无声嘆了口气:「也不知道喻归先生能不能成功。」虽然知道喻归的实力和钟离是一个级别的,不过她还是忍不住为喻归担心,这要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被人发现,会不会打草惊蛇?以他现在的身份,会不会在阿加拉诞礼之前引起什么误会。 比起许嘉,胡桃一点儿也不担心喻归:「这个你就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有事的,要对我们往生堂的员工有信心。」 许嘉:「这……唉,好吧。」 钟离:「无须担心,纵使是我,面对喻兄,也要赞嘆一二他的本事。」 许嘉点头:「既然钟离先生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 胡桃:「本堂主算是看明白了,你好双标啊,许嘉。」 许嘉连忙解释:「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堂主,我还是爱你的,不然也不会你们每次来店里我都给你们打折了,这是我对堂主你满满的爱啊。」 胡桃刚想说什么,剧场的灯忽然暗了下来,只剩下前台的灯仍然发着光,红幕布缓缓展开,一场盛大的故事由此展开。 最初的最初,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蔚蓝色的大海,天空中电闪雷鸣,一条大船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艰难航行,坐在底下的观众甚至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强劲的海风和震耳欲聋的雷声。 许嘉一脸吃惊:「我的天哪,这3d背景也太逼真了吧!」 她甚至感受到了拍打在脸上的雨点,就算是在她自己原来的世界,舞台剧也做不到这么逼真的效果,更遑论提瓦特大陆的技术了,看来阿加拉魔种生活的世界科技发展的不是一般的快,这要是搁提瓦特,分分钟被天理咔嚓的那种节奏,突然觉得异世的神明和世界系统真的有够佛系的,许嘉暗暗吐槽道。 第138页 钟离并没有觉得很惊讶,只淡淡的解释道:「这也就是为什么寻夜剧场能够在阿加拉之城中一枝独秀的原因了。」不管是在哪里,用哪个身份,钟离仍然是这么宠辱不惊。 舞台上,在恶劣的海上航行的船只没有退缩,金髮的木偶青年出现在甲板上,他望着远处的捲起的水龙捲,依稀能看出这其中的蛟龙,他手中握着一把剑,眼神坚定,船上的木偶水手们开始调配大炮,稳定船身,向潜藏在水龙捲中的蛟龙开炮。 他们今天看的是《阿加拉的葬礼》的第一幕,首先出场的是主角的知音,在海上航行时因意外捲入水龙捲,被身为鲛人的主角意外救下,一开始主角只把他当作蛟龙的零食,甚至想拿他去餵自己的鲨鱼,而意外得救的主角知音不想再次送命,对主角见招拆招。 仅仅只是第一幕,他们就能感受到这个作品带给他们的震撼人心的背景和特效。 木偶的精緻程度和旁白声音,让来看表演的人们忍不住赞嘆。 就在剧场的人痴迷于木偶表演之时,身着黑衣的喻归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寻夜剧场的后院,寻夜剧场的占地面积很大,前院是剧场表演的地方,后院是剧场的人居住之地,因为现在正在表演期间,后院基本上没什么人,再加上喻归的隐匿之术非常高明,是以并没有人发现这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隐身状态下的喻归轻手轻脚的在庭院中徘徊,他走到其中一间非常不起眼的屋子前,不知道为什么,这间房间里的东西散发的气息让他觉得熟悉,本能的来到这间房间门前。 喻归刚触碰到门把手,右眼皮忽然跳了一下,他凝眸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缩回了手。 一柄锐利的刀刃裹挟着风朝着喻归脑后袭来,喻归侧身一躲,唿吸放到了最轻,在刀刃快要碰到门的时候,刀刃忽然消失在门前。 喻归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到了一个人影,正是傍晚见到的索里帕克,此刻的索里帕克身着白金色的长袍,银髮散在脑后,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喻归身后,凝视着喻归现在所在的位置。 喻归却仍静静的站在原地,甚至连脚步也没有挪动一下,因为他深知以索里帕克现在的能力看不见他。 在阿加拉魔种的能力排行中,龙族已经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是超脱一切魔种的存在。 索里帕克默然不语,往前走到门前,转动门把手,打开了门,屋子里没有开灯,里面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借着月光,喻归依稀能看到人脸的轮廓。 确认无误后,索里帕克又重新关上了门,离开了。 而原先喻归在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就在索里帕克打开门的一瞬间,喻归悄无声息的潜行了进去,喻归摩挲着墙壁上的开关,打开了屋子里的灯。 屋子里只有八九个看起来颇为沧桑的木偶,他们有些按照分类被丝线缠绕起来吊在半空中,有些用丝线支撑着像人一样坐在椅子上。 喻归微微皱了皱眉,环顾了四周,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木偶,只那一眼,喻归就觉得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他走上前,来到木偶的眼前,与他等身的木偶耷拉着脑袋,却有着一张与他如出一辙的脸,喻归又回过头,又查看了一下这个房间里其他的木偶,果不其然,他找到了和钟离胡桃长的一模一样的木偶,他们全都被安置在寻夜剧场,被异常坚固的丝线缠绕着,一如他们被禁锢的记忆。 喻归面对着和自己如出一辙仅仅是没有了龙角和龙尾的木偶,伸手去碰他,刚一接触到木偶的头部,一些记忆画面涌入了喻归的脑海中,他看到了幽冥司中昭示新一天来临的百鸟歌唱之景,看到了在璃月生活的点点滴滴,也看到了那抹再也看不到的白色身影,甚至看到了不属于他的记忆。 喻归松开手,扶额以抵挡大量记忆涌入脑海中的不适感,是了,他不是阿加拉魔种,而是幽冥司中的北太帝君。 而在这时,喻归手上的神之眼重新亮了起来,自从他们丧失了记忆,神之眼也熄灭了,而如今再度亮起,表示他可以再次使用禁锢了的元素力。 就在这时,禁锢着喻归记忆的木偶人忽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和喻归一样的蓝色眼眸,而那些原本固定木偶的丝线在一瞬间脱落。 听到身后动静的喻归察觉到了异常,转过身的一瞬间一根细如髮丝的银线险些擦过喻归的脸。 那个和喻归一模一样的木偶退后了几步,走到门边,堵住了喻归唯一的退路。 而这时,门缓缓打开,原本已经离开的索里帕克出现在喻归面前,见到喻归,他似乎并没有吃惊,只是道:「喻归先生,随意擅闯别人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好习惯。」 喻归非常自然的说:「那我道歉,可以放我走吗?」 索里帕克:「……这里不是您家。」 喻归随意的看了索里帕克一眼:「我知道,但这里有我和我朋友的东西,总得拿回来,不是吗?」 索里帕克:「您的东西?是说这些木偶吗?这些都是剧场的私产,如果您想要,我们可以商量价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请自来。」 喻归看向身边代表钟离和胡桃的木偶,伸手去碰他们,下一秒,喻归的木偶就沖了上来,喻归轻笑一声,侧身闪了过去,一掌拍向木偶的后脑勺,索里帕克凝眸,拨弄了一下指扣,被缠绕的木偶忽然睁开了眼睛,束缚着他们的丝线也瞬间脱落,纷纷围住了喻归。 第139页 喻归淡淡的看向索里帕克:「以你的身份对我做这种事情,是不是算得上大逆不道?」以阿加拉魔种的等级划分,喻归站于顶端,能向顶端之人发起挑战,索里帕克是个胆子大的,喻归头一次为自己是条龙感到幸运。 索里帕克眼神一下冷了下来:「还请喻归先生赐教。」 喻归说:「我敬佩你是个有勇气的,如此我接受你的挑战,如果我赢了,就让我带走在这两个木偶身上的记忆。」 「没问题。」 第62章 寻夜剧场的后院有一个宽大的场地,是供剧场的人进行一定的力量练习的,为了追求在木偶表演中的真实感,他们表演所用的木偶比一般木偶要沉重的多,而操纵木偶需要木偶师同时把控数根丝线,对木偶师本身有一定的力量要求,所以剧场的人经常在没演出的时候在这块空地上进行力量练习,现在反倒成了索里帕克和喻归切磋的场地。 索里帕克只略微拨弄了一下手上的指扣,一个长的与他一模一样的银髮木偶出现在喻归眼前,代替索里帕克与喻归进行战斗,喻归静静的站在索里帕克的木偶面前,摩挲着腰间挂着的埙。 索里帕克手中的指扣发出蓝光,木偶手中瞬间出现两把短刀,直视喻归:「请前辈赐教。」 喻归略微点头:「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下一秒,喻归就在原地消失,索里帕克四处看了一下,控制着自己的木偶架起两把短刀往其中一处做抵挡姿势。 只听到「乒呤乓啷」一声,喻归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木偶身侧,一支锋利的箭簇不知何时抵在了两把短刀之间,若是木偶再晚一步,只怕是要被这锐利的箭簇将脸划花。 喻归面无表情的又加重了手上的力气,似乎对他来说,好像没用多少力气一样,但索里帕克的手指却抽搐了一下,仅仅是抵挡喻归的那一次进攻就花了他不少力气,结果喻归却好像连两成力都没用,就让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就在这时,喻归松开箭簇,任由箭簇自由下落,木偶一下没了掣肘,因为惯性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还没等索里帕克反应过来,喻归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过落下的箭簇,再闪身到木偶身后,一掌拍向木偶的背后,木偶踉跄着跌倒在地上,喻归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索里帕克,就让那时候的索里帕克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原来这就是站于顶端的龙族的实力吗?仅仅只是两成力,就能让他这个被称为天才木偶师的人方寸大乱。 喻归:「如果你想继续,可以再操纵着木偶向我发起挑战,虽然……结局大概率是我们心知肚明的,你也可以选择放弃。」 索里帕克低头,握紧拳头,他微微摇头,试图控制着木偶再一次起来:「……」 木偶受到主人的命令再一次站了起来,这一次的索里帕克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直接主动出击,木偶握住两把短刀以极快的速度沖向喻归,喻归闪身躲开,木偶反手转刀,企图碰到喻归,只是可惜喻归早就猜到了索里帕克的意图,扔出了手上拿着的箭簇,挡掉了木偶的进攻。 就在这时,索里帕克闪身到了喻归身后,手中凝聚出了白色的光芒,喻归略微偏头,在最后关头与他一掌相抵,在那一刻,两掌相抵,产生出的剧烈气场弹开了索里帕克的木偶,甚至索里帕克都被这力的作用弹飞了出去。 喻归稳稳噹噹的站在原地,看着索里帕克艰难的站起来,试图继续操控自己的木偶。 只是可惜,虽然喻归那一掌力气用的不大,却也让木偶身体内部一些精密的零件受到了一定损害,线与部件的契合度大大下降,木偶上半身是起来了,下半身却摊在了地上。 索里帕克咬紧牙关,他握了握自己拳头,正想要自己上的时候,旁边那个喻归的木偶却忽然睁开了眼睛,自主动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喻归眼前,为索里帕克挡住了他。 喻归微微眯了眯眼,他能感觉到这个木偶身上残存着属于自己的气息,果然是那个力量投影吗?居然要在这个时候向自己发起挑战? 索里帕克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木偶,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操控这个木偶,他自己却动了起来,然而木偶却冷冰冰的看着喻归,似乎在请求他允许对决。 喻归:「你要清楚,这不是你的巅峰实力,我们这场比试并无太大意义,我只是想拿回那两段记忆。」 和喻归长的一模一样的木偶却摇了摇头,那双和喻归如出一辙的眸子里暗含的情绪不言而喻,那是一种对喻归实力的怀疑和与生俱来的傲气,喻归微微嘆了口气,空无一物的左手上多了一把沧风之弓,木偶手中也出现了一把长剑,带着深深的极寒之气。 下一秒,就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喻归面前,喻归往后退了几步,飞快的射出几箭,都被木偶以极快的剑抵挡了下来,喻归手中凝聚起带着风元素的箭,下一秒他将沧风收起,以带着元素力的箭抵挡了木偶手中带着强烈冰元素的剑。 两大元素碰撞,让整个场地的温度骤降,气流的不正常波动让索里帕克的袍子飒飒的飞了起来,索里帕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隐隐感觉到了两股极其强大的力量的碰撞,那一刻他的灵魂都在叫嚣着远离这个地方,但同时令他感觉奇怪的是这两股力量却只是彼此交融,就像本来就属于同一个人。 第140页 喻归微微皱了皱眉,木偶凝眸,眼中毫无情绪,下一秒,那根箭就这么断裂在喻归手上,断裂的箭反弹到喻归手上,划破了他的手,鲜血顺着手缓缓流了下来,木偶退了回来,冷漠的看着喻归,喻归默然不语,只是将手放到嘴边,伸出舌头将渗出来的血舔干净。 在那一刻,喻归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或许在提瓦特,木偶并不是他的对手,但这里是阿加拉之城,若他唯有猜错,这里应该是阿尔法拉的力量维持着,他虽然本体不在这里,力量却无处不在,世界是他补充力量的来源,在这里受到限制的是他们,不然之前他们也不会失忆。 喻归冷眼看着眼前的自己,由于硬体问题,木偶并不能做出各种表情,但喻归觉得这个力量投影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但喻归却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感触,长到他这个岁数,向来只有他嘲讽别人,就算别人嘲讽他,对他来说也是无效的,讲好听点是不拘小节,讲难听点就是厚脸皮外加不要脸。 喻归收回沧风,拿起挂在腰间的埙,放到嘴边闭眼吹奏起来,他一直带在身边的埙放市面上也算是一个千年的古董了,只是除了歷史价值外,这个埙还有定心清祟的效果,在之前净化守越权衡的时候派上了大用场。 与自己的战斗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一次修行的考核,所以喻归必须赢。 木偶冷眼看着喻归,手中的剑凝聚出冰元素和风元素两种元素力,一时间,强烈的元素风暴盘踞于整个空地,隔绝了空地与外界的一切,索里帕克被强烈的风刺的睁不开眼睛,甚至身体都被这风吹的有些微微移动。 而喻归仍在原地吹奏着悠扬的曲子,以他为中心升起一层白色的屏障,隔绝了强烈的元素风暴。 木偶握紧剑,下一秒,像离弦的箭一样沖向喻归,而在剑还没碰到屏障的一剎那,屏障瞬间碎裂,碎片化为一支锋利的箭与木偶的剑尖相抵,喻归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木偶,木偶同样无言的看着喻归,就在这时,箭簇弹开了木偶的剑,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顷刻间,肆意的元素风暴停止了暴乱。 喻归放下埙,居高临下的看着木偶,木偶微微低头,那一刻喻归听到了他的心声。 「给我点时间,让我完成他最后的愿望。」 喻归微微垂眸,无言的看着木偶:「你用自己沉睡所得到的梦境维持着索里帕克的梦境,但作为一段力量投影,你原本是不会有做梦的能力的。」 「既然他们认我为他们的阿尔法拉,我就会为他们付出我的一切,只关乎信任,关乎情谊,但你的记忆提前甦醒让我始料未及,我本来以为你会在阿加拉诞礼的时候恢復记忆。」 喻归忽然想起了许嘉:「你知道的,这世界的变数很多。」 「或许吧,按照约定,你赢了,带走他们的记忆吧。」 「你就不怕我提前结束这个梦境?」 「我相信你不会,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 沉默良久后,木偶像是失去了力量一样,倒在了地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索里帕克走上前,向喻归低头:「我早就输了,按照约定,您可以带走两具木偶身上的记忆。」 喻归垂眸看了索里帕克一眼:「多谢。」说完,就来到刚才的房间里,将禁锢于木偶上原属于钟离和胡桃的记忆用随身携带的试剂瓶带走。 做完这些,喻归便想要离开,但他临走之前许是想起了什么,回眸看了一眼索里帕克,然后道:「你……还不错。」 索里帕克微愣,只当喻归是在夸张自己,低头道:「谢谢您。」 喻归却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他或许是不错,可也早在三百年前就死去了,这座城市的一切成了他不可与外人言说的愿望。 …… …… 而在此时,《阿加拉的葬礼》第一幕也落下帷幕,三人在寻夜剧场的门口驻足等了一会儿,很快便等来了喻归。 喻归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示意先回去,于是几人回到了许嘉的店里。 许嘉关上门后,坐在位置上看着喻归拿出那两个试剂瓶,将红色的那瓶交给了胡桃,黄色的那瓶交给了钟离。 两人打开了试剂瓶,记忆很快化为光点融入了他们的脑中,再睁眼时已然恢復了记忆。 喻归见钟离和胡桃都恢復了记忆,淡淡道「那么接下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钟离点头:「确然重要。」 许嘉二丈摸不着头脑,问:「什么问题啊?」 突然,三人的目光落到了许嘉头上:「许老闆,我们的身份未曾与你细说,就是知道我们身份的人也不会与外人讲这种事,那么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有关我们是神的事情的?」 许嘉:「……」诶嘛卧槽,我给忘了还有这回事,知道喻归和钟离最大的秘密,还没有失去记忆,怎么看都会被怀疑的吧。 许嘉忽然尴尬了起来,她嘿嘿一笑,试图岔开话题:「那什么,哈哈哈哈……我突然饿了,先去买个夜宵,这种重要事情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喻归却抱臂道:「许老闆,一件事拖到明天不是一个好习惯。」 许嘉咬了咬手指,头上的冷汗直流:「那什么……也许……大概……没准……我可以现在解释?」怎么觉得如果她说拒绝回答,喻归下一秒就能把她灭口了的样子,呜呜呜,好可怕,果然还是帝君大人看上去好说话。 第141页 完全不知道被当作恶人的喻归面无表情道:「请说。」能进入异世的云之深,又深谙他们的身份,许嘉的身份并不简单,难道她是天理的人?可她分明只是个普通人类。 但他又怕吓到许嘉,倒也没有用自己一贯咄咄逼人的态度,毕竟这次的事情是许嘉立下了大功劳,怎么着也不能对功臣恶语相向。 许嘉看了看三人,又低下头,无奈的嘆了口气:「其实我之所以知道你们的身份,是因为……」 「……」 急中生智之下,许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扯了一个理由:「我会算命。」 胡桃:「哈?」 第63章 「对,我会算命。」顶着三个人怀疑的目光,许嘉拼命点头,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张餐巾纸,不知何时,眼中已有泪水打转,她抽噎一声,声情并茂的哭诉起来,「这年头,算命已经不能够养活自己了,赚点摩拉不容易啊,我又不是那种愿意天南地北跑的冒险家,身娇体弱的,只能做起了小本生意,但是……但是虽然不做算命的买卖,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喻归左手叉腰,眼中没有什么情绪,只平淡的说:「是吗?原来璃月藏了这么一位卧虎藏龙的高手,居然连神的命运都能摸得一清二楚,钟离兄,璃月看来是人才辈出,真是不简单。」 钟离风轻云淡的说「……璃月若是在人治下继续保持欣欣向荣的态势,我个人是不介意多一些人才的,只是……凡人若是知道太多仙家的事情,难免不会被一些东西缠上。」 许嘉用力吸了吸鼻子:「……」不是,喻归恐吓我就算了,怎么帝君你也恐吓我?你不是这么不正经的人啊!要是这样的话,我连天理的事都知道,还没等我在璃月站稳脚跟,就被天理的维繫者给弄死了,还能在这里和你们悠闲的对峙吗? 许嘉耷拉着头,嘆了口气,举起小白旗摇了摇:「投降了投降了。」 胡桃:「本堂主现在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随手就能变出什么东西,你会不会不是人呢?」 许嘉:「谢谢堂主你认可我百宝箱的称号,但我是正儿八经的人,活在尘世的普通人。」 喻归点头评价:「嗯,普通的拥有神之眼并且知道不少秘密的人。」 许嘉:「……」这diss让我不知从何接话,喻归,你真的可以再挖苦人一点吗? 见许嘉不说话,钟离平静道:「许老闆,倒也不用太过紧张,我们只是询问一些事,并不会伤害你,你于我们而言已是交情不浅的朋友,我们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对朋友落井下石的。」 许嘉被感动到了:「呜呜呜呜,钟离先生,你真是个好人,啊不,好龙。」 喻归:「合着我就是恶人了吗?不对,恶龙了吗?」 许嘉摇摇头,自然而然放松了下来,一不小心把藏在心里的话讲了出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对比一下,喻归你真的好会挖苦人。」 喻归:「……」这小姑娘。 胡桃说:「这个气氛就对了嘛,许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许嘉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三人:「呃,其实……我也不算胡扯,我确实通过了一些外力知道了一些事情,就比如星夭夭,有的时候只要你身处一个高维度的地方,就可以知道比你所处的地方维度低的世界任何事情。」 喻归:「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事你是通过传送至高维度世界所知道的?」 许嘉点头,她总不能说你们只是一群游戏人物,我只是个路过的普通玩家,说出来必被锤爆狗头,所以也只能换了一个委婉且可信的理由。 她想了想,又道:「星夭夭告诉我,云之深本身其实也是一棵存在于高维度世界的神树,那个世界就是阿加拉魔种原本所生活的地方,科技发展远比提瓦特大陆高速,你们记得吗?我带你们进入云之深世界的时候,星夭夭就已经道破了你们身上的元素属性。」 喻归:「从种种迹象表明,阿加拉魔种战斗并非使用元素力,他们天生拥有的异能,既然如此,他们那个世界的神也都是这样吗?」 许嘉这回实诚的摇了摇头:「也许吧,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她并非故意隐瞒,而是真的不知道了,因为星夭夭告诉过她,对提瓦特而言,许嘉是作为另一个世界的人,知道了很多秘辛,但如果再知道太多关于星夭夭他们那个世界的事,是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的,所以她也就放弃了向星夭夭询问更多事情的机会。 胡桃突然问:「对了,说到阿加拉魔种,喻归,你是怎么拿到我们的记忆的,难不成我们的记忆真的被索里帕克拿走了?」 喻归摇摇头,抱臂解释:「不是索里帕克,是阿尔法拉,他为了保证阿加拉诞礼的正常举行,特意取走了我们的记忆,并塞给了我们偕一段假的记忆,让我们能安分到诞礼结束,只是没想到出了许嘉这个变数,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我大致已经知道了这个梦境世界的运行规则。」 许嘉:「诶嘿。」 胡桃:「感觉许嘉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对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运行规则,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破除这个梦境然后回到璃月港?」 喻归身边的钟离摇摇头:「恐怕还是不行。」 这回轮到许嘉和胡桃迷惑了:「诶,为什么?」 第142页 钟离:「在取回记忆的同时,我也感受到了熟悉的元素力,那或许是草神的力量。」 许嘉:「草神?是说须弥的小吉祥草王吗?」那个长的超级可爱的小萝莉,嘿嘿,是可以当女儿养的萝莉。 喻归:「没错,虽然梦境并不直接是由草神的力量维持,但这个梦境做的如此逼真形象,其间耗费的力量必然也是不可估量的,为了保持梦境的稳定,梦境维繫者需要以沉睡的方式积蓄力量,在沉睡期间,灵魂是非常脆弱的,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人守护维繫者的灵魂,或许那位年轻的草神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守护着阿尔法拉,看来这一千年他一直都在须弥。」 钟离抬手继续解释道:「与此同时,能创造出这么大的梦境,必然是需要记忆为依託的,刚好我在那个木偶手上看到过一个特殊的罐装知识,或许那个特殊的罐装知识里装的就是真正的索里帕克对阿加拉之城的记忆,阿尔法拉再用这段记忆復现了这个城市。」 许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突然觉得茅塞顿开,就好像醍醐灌顶一般,灵台清明。」 胡桃忽然叫了一下许嘉的名字。 许嘉:「诶,堂主,怎么了!」 胡桃:「要不你来我们往生堂吧,我觉得往生堂需要你这样能说会道会吹彩虹屁的员工。」 许嘉:「可以啊,堂主,只是我的工钱你可能开不起,因为我的设计图已经画完了,等到玩偶投入生产,就是没有神之眼的人走在外面都不用怕丘丘人和史莱姆了,让我想想如果我放弃卖帝君玩偶的话,起码得亏好几千万的摩拉,只要堂主可以开的起这个工资,我可以马上来往生堂上班。」 喻归:「那你应该是和往生堂无缘了,因为堂主的摩拉都给钟离兄报销了,不然她也不会每天辛苦的拉客户了。」 胡桃不甘示弱的说:「喻归,本堂主还记得你为了提高消费额度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还请钟离吃饭,然后被临州果断拉黑了。」 喻归:「……」 许嘉:「噗嗤。」对不起,我是专业的,除非我忍不住。 到最后虎,也是钟离来打圆场:「以普遍理性而论,正事对我们来说比较要紧。」 渡过这个小插曲后,喻归收敛了神色,认真道:「阿尔法拉是我的力量投影,如果我接纳了他的力量,我就需要为他完成这个梦境主人的执念,之前星夭夭也说过,真正的索里帕克已经死了三百年,但还有一点我们没有注意到,那就是他的肉.体虽成为了云之深的一部分,但灵魂也许还在阿尔法拉手上,而那抹灵魂附身在现在我们所见到的索里帕克身上。」 许嘉:「所以?」 「我不清楚那个世界运行的规则,但阿加拉魔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半神,所以我也只能从提瓦特运行的规则上推测,如果他的意愿没有完成,原本的灵体也许会因为执念无法完成而化为怨灵,到那个时候,情况会比现在严重的多。」 许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可怕,这难道就是不给我糖吃我就要捣乱的加强版吗。」 喻归继续道:「虽然举的例子有点另类,但道理确实如此,我刚才与索里帕克交过手,他对完成阿尔法拉诞礼执念颇深,所以现在的我们也只能确保这场诞礼顺利完成,了却死者心愿,才能破除梦境回到现实。」 胡桃:「唉,这好像又是我们往生堂的事了。」 喻归点头:「这次的事情只凭我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在取回自己的记忆的同时,我窥探到了来自阿尔法拉过去的记忆,我发现即使现在这个梦境仍然呈现出美好的景象,却也有来自异域的力量在缓慢侵蚀着它,而这股力量或许就是当年将由索里帕克为首的流浪阿加拉魔种杀害的真兇。」 钟离:「能确定那股力量是谁吗?」 喻归微微摇头:「阿尔法拉记忆里没有这段,但他可以确定陌生的力量绝不会容许我等小觑。」 许嘉:「……不会是那些要把阿加拉魔种赶尽杀绝的人吧,他们的科技发展那么迅速,也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武器什么的。」说起科技,许嘉就想起了被天理灭掉的古国坎瑞亚,坎瑞亚就是因为科技发展迅速招致灭国。 星夭夭说过,那个世界的科技发展就连神都非常青睐,或许是因为那些神曾经是人,对人的发展寄予厚望。 喻归摇摇头:「目前还不好说,眼下阿尔法拉沉睡,记忆并不全面,无法得到更多有效的线索,现下也只能按兵不动了。」 胡桃:「真是没想到这背后能牵扯出这么多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能风雨快到了吧。」喻归看着自己的手,在他的右手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类似于终端一样的手环,手环整体是白蓝相间的,朝着手背那一面的终端中心隐隐闪烁着蓝色的光芒,他微微眯了眯眼,他听到阿尔法拉的呢喃。 这个终端,汇聚着阿加拉子民们的所有愿望,亦是穿越世界的媒介,也是索里帕克的遗物。 现在,喻归连接了他的意识,那么自然而然,这个终端就该交给喻归,因为他深知,只有自己才能保证这个终端的安全。 第64章 送别了胡桃他们,许嘉关上了百宝奇货的大门,一颗悬着的心也随之落了下来,她靠在门口,微微嘆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了那颗云之深的种子,垂眸默然不语。 第143页 藉助云之深的种子,她也能感觉到在整个索里帕克之梦中逐渐酝酿起来的恶意,与其说是恶意,倒不如说是痛苦和迷茫的具象,只不过那来自异世并且已经陨落的神。 而这些线索喻归显然也通过手上的终端全部掌握了,但喻归他们还不知道的是,这位已经陨落的神的真实身份,和阿加拉魔种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许嘉握紧手中的种子,而此刻项鍊上的岩元素神之眼也在隐隐发着柔和的光芒,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能和埃洛伊一样得到神之眼,或许是命运使然,或许只是巧合,作为一个合格的帝君厨,要为帝君排忧解难,虽然许嘉不知道自己这三脚猫功夫会不会给他们帮倒忙,但至少…… 许嘉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仙祖法蜕玩偶,与其他仙祖法蜕玩偶不同的是,这个玩偶上刻下了一个精巧强大的阵法,能帮助持有者抵挡致命的进攻,可持续时间大概有十分钟,这是她在画完图纸后加紧赶制出来的,还没进入实战演练,但怎么样效果也不会太差的吧。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许嘉身边响起:「仅凭这个,你就想帮助他们?不自量力这四个字倒是可以送给你。」 许嘉吓得玩偶差点掉在地上,连忙抱住玩偶警惕的看着四周,却发现整个房间除了她以外空无一人,许嘉又从背包里拿出防狼喷雾,只要那个人再敢开口,她一喷一个准。 「喂,我在这儿。」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许嘉觉得自己的左肩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许嘉找准时机,祭出防狼喷雾:「死变态,吃我一记防狼喷雾。」 「咳咳咳。」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被许嘉的防狼喷雾呛了一下,退后了几步,结果不小心踩到了身后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滑板,一脚踩空,现出了自己的身影。 那人一头银色短髮,拥有着一双褐色眼眸,身着气度皆是不俗,头上还顶着一双银色的虎耳,身后还有着一条以银色为主色,黄色条纹的尾巴。 那人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难受,声音也因痛苦而低了些许:「我就只是提醒你一下,你给我喷的是什么?呃,眼睛好痛……」 「呃,防狼喷雾。」许嘉还以为长得这么威风的阿加拉魔种是什么狠角色呢,搞了半天居然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 青年虽然闭着眼睛,但似乎知道许嘉心里在想什么,脱口道:「你骂谁是小白脸?」 许嘉做贼心虚道:「呃,谁骂你了?」 那人:「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看的一清二楚的,嘶,什么防狼喷雾怎么那么刺眼,有水吗?」 「这儿有水。」见这个人对自己好像没有恶意,许嘉从货架上拿了一瓶水然后递给青年。 青年用水清洗了一下眼睛,虽然眼角处仍然红红的,但好歹总算重新睁开了眼睛。 许嘉摇了摇手上的防狼喷雾,那人似乎是怕了,后退了几步:「打住,停下来,不要让我看到它。」 许嘉:「我又不喷。」 「那也不行!」 见这个人这么抵抗,许嘉无奈的嘆了口气,将防狼喷雾收回包包里,然后按照入室抢劫的受害者语录道:「你是谁,干嘛私闯民宅,小心我报警。」 青年忍不住点评了一下:「感觉你扮演受害者好敷衍,现在的人都这么随便了吗?」 许嘉一脸无语的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然我真的想把你轰出去了,或者我直接喊人来帮忙,往生堂离百宝奇货也不远。」 「那好,我说正事。」青年清了清嗓子,直奔主题,「你要帮我的忙。」 许嘉率先道:「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我们俩什么关系啊我就帮你。」 青年一脸疑惑:「那那个钟离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为什么就帮助他们。」 许嘉:「我乐意,而且他们是我朋友。」 「原来只要是你朋友就能让你帮忙吗?」青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认真道,「那好,我先和你交朋友,然后你再帮我的忙。」 许嘉:「???」什么玩意?你阅读理解能力是不是有点另类。 「不是……你……我想问一下,你今年到底多少岁了。」许嘉一脸无语的说。 那人摇摇头;「记不得了,我看过无数人出生成长再慢慢死去,看了很多代人,却丧失了时间的推算能力,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于白。」 许嘉评价:「那应该活的时间也不短了,不过你刚才的表现实在不像一个活的久的人能的出来的事情。」 于白低声道:「活的久的人才会有所改变,但我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是活着的人了,日出的时候,我的记忆就会重归于零,唯一能记得的只有自己的名字和想要完成的目标。」连头上的耳朵也不知何时耷拉了下来。 许嘉:「你……究竟是谁?」 于白摇摇头:「我只记得我叫于白,至于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 许嘉咬了咬唇,看向于白:「你连自己都不知道,我又能为你做什么。」 于白认真的说:「所幸自己的目标还记得,我希望你能暂时性和你的朋友们分开行动,至少在阿尔法拉诞礼之前能和我在一起行的。」 许嘉撂下了狠话:「你不会是想人口拐卖吧,我事先声明,我打架也是很厉害的,我还吃小孩。」 第144页 于白眨了眨眼:「你吃小孩就吃小孩呗,我又不是小孩,我不是人口拐卖,我只是真的需要一个与阿加拉魔种的世界有联繫的人,除了你的那位叫喻归的朋友,就只剩下你了。」 「……」 「我并没有恶意,你们之前分析的很对,只有完成阿尔法拉诞礼,才能了却这个梦境主人的心愿,从而回到现实,但一股怨念同时也侵扰着这个美好的梦境,我的任务就是湮灭这团怨念,而湮灭怨念只靠常规力量是不行的,还需要一些辅助手段,而恰巧我会,但我的力量不够,所以我需要你,你并不属于这个名叫提瓦特的大陆,也不属于阿加拉魔种的世界,你是最合适的人。」 「难道说……」在于白的解释下,再加上现有已知的所有信息,许嘉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她忽然睁大眼睛,「你不会是……」 「诶?」 「没什么,好吧,我可以帮你,就当是我还喷你一脸防狼喷雾吧,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于白将信将疑的问:「你真的愿意帮我吗?不会骗我。」 许嘉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当然,我从不骗人。」 于白吐槽道:「可你之前不还骗他们说你是个算命的吗?你不觉得说从不骗人这句话很打脸吗?」 「呃。」许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咳嗽一声,「那个是例外,在承诺于人这件事上我从不诓人,言归正传,让我怎么帮你,事先说好,违反原则性的事情我是不会帮你做的。」 于白这样道:「其实我是想请你在阿尔法拉诞礼上……」 「……」 听完于白的计划,许嘉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你是说,是说……」虽然她有猜测过于白的身份,但他的经歷简直比临州和赫乌利亚还惨啊,正因为这样悲痛的经歷才有了阿加拉魔种如今颠沛流离的生活以及索里帕克之梦中那个现存的隐患吗? 于白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只记得这么多,我记不清朋友的面貌和名字,但我知道这些事情我是真实经歷过的,虽然我已经逝去多年,但今日之事全因为我而起,我不想自己的事情让异界的二位神明解决,但我现在是有心无力,许嘉,你也是跨越世界屏障的人,并得到了云之深的祝福,我想请答应我。」 「……」许嘉低头沉默了许久,她握紧拳头,忽然抬起头,「懂了,帮你,就当日行一善。」 于白微愣,忽然笑了一下:「嗯,谢谢你。」 许嘉:「别谢我,我也只是想回去而已,这里毕竟也不是我真正的家,我才不喜欢开奶茶店呢,还是卖手办的生意比较适合我。」 于白点点头,将手放到胸前承诺道:「嗯,我知道,我会让你们都回到现实中去的。」 「……」 …… …… 因为应承下了于白的委託,于是接下来几天,百宝奇货都处于关门状态,胡桃甚至找不到许嘉的人影,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去百宝奇货找人扑空后,胡桃选择放弃并摆烂:「你们说许嘉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就算是被我们拆穿,也不用一夜之间就关店跑路吧?要真是这样,难道本堂主很兇吗?」 「终端上显示许嘉还在阿加拉之城。」喻归放大了终端上的地图,指着其中一个橙色的光点道,「她的灵魂之火还亮着,证明她现在很安全。」 胡桃凑到喻归身边,抬头看着浮空的地图,与其说这个是地图,倒不如说是记录阿加拉之城中所有活着人的位置图,这上面除了光点以外空无一物,并没有标示任何与地理位置有关的东西。 钟离抿了一口茶,坐在一边道:「阿加拉的技术没想到能先进到如此程度,许老闆一贯有自己的想法,若是鲁莽行动,只怕……会有危险。」虽然许嘉来歷成谜,但毕竟也是璃月的子民,又帮助他们寻回了记忆,曾经身为璃月守护神的钟离怎么着也不能坐视不理。 喻归分析道:「虽然与许嘉接触不多,但我觉得她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她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也是个心细的人,这座城虽然有那种怨念盘踞,但在这种怨念之外,仍有一股微弱的力量与阿尔法拉的力量共同维持着城内的稳定。」 钟离点点头:「喻兄所言之事,我也察觉到了,离阿尔法拉诞礼只剩没几天了,我们也许该更谨慎些。」 「确然如此。」喻归点头,收回地图,「这几天我会试图通过终端再度获取阿尔法拉的记忆,看看有什么遗漏之处,除此以外,还是一切照旧。」 「嗯。」胡桃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钟离,「钟离,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你在学校里还有课。」 钟离放下茶杯,道:「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胡桃笑得人畜无害:「所以,快去学校上课吧,钟——离——老——师。」 喻归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钟离兄,这事我可帮不了你,教书这种事情我也不在行。」 钟离无声的嘆了口气,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如此,我先行一步。」 胡桃招了招手:「一路顺风,听说批小孩子的作文简直就是噩梦。」 喻归无奈的摇摇头:「越说越黑,难道堂主不是这么过来的吗?」 胡桃摆摆手:「至少本堂主已经脱离苦海了。」 喻归本还想着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他微微皱了皱眉,捂着胸口,有些难过的闷哼了一声,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闪过他的脑海,他看到无数悲嚎的阿加拉灵魂被污染,他看到一双偌大的褐色眼睛,只那一眼,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第145页 【这个世界究竟会在风中消散,还是会被无尽的怨念淹没?】 胡桃察觉到了喻归的不对劲,连忙问:「喻归,你怎么了?」 喻归摇摇头,揉了揉眉心:「我没事,堂主。」就在这个时候,终端发出幽暗的蓝光,蓝光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类似于仙灵的东西,仙灵指了指胡桃和喻归,又指了指一个地方,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 胡桃:「这是?」 喻归:「我们先跟着它,见机行事。」 「好。」 第65章 在喻归和胡桃追踪仙灵的同时,钟离只身一人来到了学校,阿尔法拉诞礼将近,学校也不布置作业了,所以钟离按照学校的要求给那些同学们放了一部电影让他们看,而自己则在一旁看起了那本没有看完的歷史之书。 其实恢復记忆后他也仔细的查阅过阿加拉魔种生活的世界歷史,不得不说,无论是索里帕克还是阿尔法拉,其本身的实力就已经达到了顶峰。 因为索里帕克之梦强大到不仅将阿加拉之城完美的復现出来,细节也做得十分到位,譬如阿加拉魔种所用的通讯工具,又譬如钟离手中拿到的颇有些份量的歷史书。 一般来说梦的主人是不能復现出像书本内容这样精细的存在,但在钟离手上的书却一字一句描绘出了一个宏大的异域世界,而这其中也有不少耐人寻味的故事。 钟离从这本书上了解到了星夭夭和许嘉未曾叙述过的秘密,在阿加拉魔种所在的世界中,也是有神的存在的,但区别于提瓦特的七神统治体系,他们世界的神从始至终就没有参与到人类国家的政治体系之中。 或者说他们只是人类国家的精神象徵,仅仅只是参与到了人类的宗法体系当中,而统管这些神与人的便是与【天理】类似的世界系统,名为【神律】。而阿加拉魔种最初的诞生与神律无数化身中的一个律之少年有关。 最初的阿加拉魔种甚至在最远古时期成为了人类的六大守护神之一,只不过这位神也只是在很早的时候展露锋芒,很快便如昙花一现般陨落,他的人类子民被其他五位神接纳,土地被五神子民瓜分,至此确立了那个世界其中一个大陆的五神体系。 似乎也是从那时起,阿加拉魔种也开始了被神之子民奴役追杀的悲惨歷史。 钟离又往后翻了一页,但奇怪的是,书后面却已然是空无一字,钟离微微蹙眉,又往后翻了一页,结果仍然是那样,明明书还有那么多页,可后面已然没有了字,钟离又往前翻了一页,突然察觉到了端倪,在他最新看到的那一页,那些字正在快速的消失,不一会儿,那一页就和后面那些纸张一样,变成了一页白纸。 钟离默不作声,合上书,他已经活了六千多年,昔日的草神大慈树王是他的同僚,他也曾从这位昔日同僚那儿了解过有关梦境的一切,如果梦境中的东西开始消失,就说明这个梦境已经处于崩裂的边缘,而这个崩裂的过程不会太慢,也就是说仅凭阿尔法拉的力量已经无法抑制住这种崩裂的现象了。 如果不能在崩裂之前顺利完成阿尔法拉诞礼,到那时不止会有崩裂的威胁,索里帕克本身也会化为怨灵,到那时候整个璃月港的人都会在死在索里帕克之梦中。 钟离坐在学堂的最后一排,陷入了沉思,其他学子们聚精会神的看着电影,没有人知道的是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略过了钟离,附身到了角落里的纳帕兰身上。 纳帕兰有些难受的摇摇头,旁人都没察觉到的是,纳帕兰的眼眸中出现了重瞳,然后那股黑影直接控制了纳帕兰,纳帕兰无神的按照黑影的指令站了起来,走向钟离,然后机械化的遵循着黑影下达的命令:「钟离先生,我想出去上个厕所。」 钟离不疑有他:「去吧。」 纳帕兰点点头,拐角走出了教室,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教室,在经过钟离的身后时,纳帕兰忽然停住了脚步,手里迸发出一道黑色的光芒,直直的打在钟离身上,索性钟离提前感知到身后的危险,一个玉璋护盾隔绝了这次的偷袭。 这一场偷袭让许多孩子吓了一大跳,纷纷害怕的躲在钟离身后,钟离将这些孩子护在身后,看向纳帕兰,纳帕兰面无表情的看着钟离,眼中是与年龄不相匹配的冷漠无情,她微微张嘴,发出的是一个陌生成年男子的声音:「原来异世之神的实力也不过如此,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钟离不动声色的说:「阁下附身在一个小孩子身上,是否有些过于无耻了?」 「只要能达成目标,附身在谁身上问题都不大,而且你所说的这个孩子,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这个身躯不过是你的那个同僚好友的力量投影做出的一个躯壳。」 钟离:「但她的记忆是真实存在的。」 纳帕兰随意的坐在一个位置上,颇为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确然如此,所以我把她的记忆吞噬了。」 「……」 纳帕兰冷笑一声,一道黑光再次沖向钟离,却被玉璋护盾再一次挡了下来,纳帕兰微微凝眸:「这位岩神,你以为你的盾真的能挡下所有的攻击吗?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占主导地位的并不是你们这些异世魔神所引以为傲的强大的元素力,而是异能。」说完,纳帕兰手中再一次凝聚出光芒,狠狠地砸向钟离的护盾,这一次,光芒直接无视了护盾的防御效果,穿透护盾直直的朝着其中一个小孩攻去。 第146页 「啊。」小孩下意识的闭眼惨叫一声,下一秒,一道由记忆组成的灵魂被黑色的光芒硬生生从小孩身体里拽了出来,送到了纳帕兰身边,纳帕兰抓住那个小小的灵魂,下一秒直接吃了下去。 而那个小孩在那道灵魂被夺走之后,似乎恢復了神志,迷茫的看向一边的钟离:「您是往生堂的钟离先生?」 钟离严肃的看向那个小孩:「小朋友,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小孩扶了扶额,微微皱眉露出难过的神色:「我感觉自己像做了个梦,诶,这里是哪里?诶,大家怎么还是半兽形态?唔,好睏啊……」小孩话还没说完,就忽然晕了过去,被旁边其他的孩子们接住。 「他怎么了?」 纳帕兰抬手道:「别紧张,你也不想自己的身份被无关紧要的人知道吧?」 听到他这么说,钟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纳帕兰:「难道说……」 「是的,你猜对了。」纳帕兰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随意的解释道,「你的子民之所以会有阿加拉魔种的记忆,完全是因为那些记忆属于他们体内另一个灵魂,那个灵魂由生前的阿加拉魔种记忆所成,一旦记忆的灵魂体剥离出那些人的体内,他们自己的灵魂就会接过身体的控制权,换言之就是大脑的使用者换人了。」 钟离:「你知道我的身份。」 纳帕兰的眼神忽然冷了下来:「你是提瓦特尘世七神之一,其实若是按照分类来看,我曾经的身份倒也与你差不多,只是可惜……因为我的种族註定了我不得善终。」 「……」 纳帕兰冷哼一声:「你们想要阿尔法拉诞礼顺利完成,别做梦了,就算是神,挡了我的路,我照杀。」说完,纳帕兰打了个响指,在钟离身后的孩子们通通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他们纷纷倒在地上,一缕又一缕的记忆灵魂从他们身上被剥离了出来,送到了纳帕兰手上。 纳帕兰突然人畜无害的笑了一下:「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只是那一句话,纳帕兰就消失在钟离眼前,他显然也是知道钟离的实力的,所以也没有过多停留。 钟离刚想查看那些昏迷的孩子们的状况,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他们没有事,只是摩拉克斯,寻夜剧场,胡桃和喻归显然更需要你的帮助。」 钟离回过头,看到了灵体形态的阿尔法拉,此刻的他的状态似乎相较之前更为虚弱,连灵体也若隐若现。 「阿尔法拉。」钟离起身,看向这个和喻归有着一模一样外表的人,「在这座城,除了索里帕克和纳帕兰,其他人都只是与那个罐装知识里的记忆灵魂共享了身体。」 「确实如此。」阿尔法拉点点头,「我和喻归其他的力量投影不同,我没有自己的身体,只能依靠附身获得行动力,力量也远不如他们,我的能力也只够復现索里帕克和纳帕兰的身躯,其他的全要靠梦境维持,如你所见,我的灵体已经非常微弱了,如果不顺利完成阿尔法拉诞礼,后果你我都非常清楚,而这也是唯一能抑制那团怨念的唯一方法。」 钟离:「突破口在索里帕克身上。」 阿尔法拉点头:「嗯,那团怨念以梦境中的记忆灵魂为养料,所以最大的目标是这个梦境的主人,因为梦境的主人拥有着与梦境交互的能力,这里所有人的记忆灵魂都是以索里帕克记忆为依託创造出来的,所以请帮我守护好索里帕克的灵魂,一旦被他吞噬了索里帕克的灵魂,我不确定会不会影响到真实的世界。」 钟离点头:「我明白了,那这些孩子就拜託你了。」 阿尔法拉苦笑了一下:「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反正我很快就要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了,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钟离:「看来你自始至终都把自己和喻兄看成两个人。」 阿尔法拉摇摇头:「其实也不然,因为我知道我的经歷终有一天会成为他的,我所得到的欢乐和痛苦也会成为他的,但我想用自己的身份和索里帕克道别,这是我三百年前的遗憾,索里帕克之梦是索里帕克的执念,又何尝不是我的,以璃月港为基础构建阿加拉之城,亦是为了给这三百多年来的宿怨做一个彻底的了结。」 「你的意思是?」 阿尔法拉将手放于胸前:「索里帕克之梦是阿加拉魔种最初的神的宽恕,至于其他的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我想真相快要来了,摩拉克斯,拜託了。」 钟离沉默了许久,然后才点头道:「都是为了守护,这些孩子请你安置好。」 「嗯。」 得到阿尔法拉的承诺,钟离这才离开,阿尔法拉目送着钟离离开,然后才转头看向教室里昏迷的孩子们,眼中闪过一丝庆幸的神情。 幸好,结局还能挽回。 …… ……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处的寻夜剧场,却在不知何时成了另一番景象。 原本正在看木偶表演的观众四处逃窜,偌大的剧场只剩下了索里帕克,喻归,胡桃和与他们三个人对峙的纳帕兰。 索里帕克以指扣控制着木偶,面色铁青的看着纳帕兰:「把我妹妹还给我!」 纳帕兰却很是无所谓的说:「把你妹妹还给你?你是否忘了阿加拉纳帕兰早就在三百年前随着你的那些好友烟消云散了,现在这个身躯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第147页 索里帕克愤怒的咬牙,显然不愿意相信纳帕兰所说的事情:「你休想用这种拙劣的谎言欺骗我。」这个人占据着纳帕兰的身体,告诉他现在的阿加拉之城只是由他的执念化成的梦境,纳帕兰死了,剧场的大家也早就在三百年前随着那场灾难也一併逝去了,甚至连他自己也早已烟消云散。 纳帕兰挑了挑眉,抱臂深深的看了喻归和胡桃一眼:「欺骗你?哎,我这个人呢,最大的优点就是实诚,从不骗人,你不信可以问问你旁边的这两位,他们啊,早就知道这个梦境的谎言了。」 索里帕克转头看向喻归和胡桃,希冀他们能反驳纳帕兰的话。 胡桃:「如果我说他说的是假的,你会信吗?」 索里帕克点头,又拼命摇头,此刻的他已然方寸大乱,再也没了之前的优雅和从容不迫:「信,我信,我信你们,我不信他的话,你们说他说的是假的,对不对,这个世界……明明存在,怎么会是假的呢?」 「……」 第66章 索里帕克突然觉得感觉头痛欲裂,他低头扶额试图将这种疼痛驱逐出去,确实徒劳无用,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泪水从他的眼中落了下来,索里帕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可是泪水却如同雨水般止不住的落,一些残破的记忆慢慢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他看到自己拿起穿越世界的终端,带着寻夜剧场的同伴们开启了寻找能容得下他们的家园,他看到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和身边的喻归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出手救了他们。 最初的他只是一道虚无的幻影,为了报答他的恩情,索里帕克将自己的木偶送给了青年作为他的身份,他并和他们成为了朋友,他告诉自己和同伴们在那个世界的生存之道,他甚至不在意他们是多么卑劣的存在,最后成为了他们的守护神阿尔法拉。 索里帕克还看到最后的最后,剧场的大家皆死于一道怨念,而那道怨念和他们一样来自异世,而不属于他们的阿尔法拉对此无能为力,他看到自己在临死之前将那个终端交给了阿尔法拉,告诉他自己和剧场的大家只是想要有一个安稳的家,他们只是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好好活下去,明明是这么简单的愿望,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带着这样不甘的执念,原本应该魂归云之深的索里帕克和寻夜剧场的大家的意识并没有离去,反而是寄宿在了终端之上,而纳帕兰的灵魂也因机缘巧合下进入了索里帕克的木偶中,但是知性大减,失去了很多记忆,她甚至不记得自己作为阿加拉魔种的曾经。 而阿尔法拉就带着他的愿望和失去一切记忆的纳帕兰开启了三百年的流浪,只是为了完成他的愿望,索里帕克看到阿尔法拉甚至去找过掌握梦境的草神,但索里帕克知道阿尔法拉本能的不喜与神接触,但三百年后的阿尔法拉做到了,他甚至冒着违逆庇佑璃月的神的风险将自己的愿望付诸现实,如果没有眼前的这个人,或许索里帕克早已能安息。 看到了这些画面,索里帕克缓缓抬起头看向纳帕兰,放下扶额的手,眼中燃烧着名为愤怒的火焰:「三百年前是你害了我们全族,三百年后你还阴魂不散。」 纳帕兰歪了歪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如果你当时能乖乖听我的话,把那个终端交出来,也许你和你的家人也就不会遭此横祸。」 索里帕克怒道:「无耻,自九翼白虎大人逝去,我们阿加拉魔种就不再参与到世界的神权体系中了,你难道要让我们灭族吗?」 胡桃:「九翼白虎,长着九个翅膀的白虎?」 「应该是那个世界中的神。」喻归说着,上前一步,向纳帕兰展示了自己手上戴着的终端,「喂,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纳帕兰忽然不说话了,冷冷道:「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这气息……不对,是你!你居然还活着!」他分明记得三百年前那个人还只是一道幻影,寄宿于木偶中,而当年那个木偶分明已经被他毁掉了。 「白痴。」喻归冷冷笑了一下,「你见到的那个只是我的一道力量投影,投影本无形,只要还没回归本体,打散了就还能汇聚起来。」 纳帕兰冷笑道:「原来你也和那个岩神一样,属于此间之神,只是你恐怕没这个命佩戴那个终端。」 索里帕克将喻归拦在身后:「他的目标是你手上的终端,你们的元素力对他无效,交给我吧。」 喻归忽然道:「索里帕克,你以为他仅仅只是想要我手里原属于你的终端吗?」 索里帕克微微愣住:「什么?」 「梦境以你的记忆为依託构建起来,旁人的记忆或许做不到那么强大,需要依靠强大的法器才能建造起来,就是须弥教令院想要构筑偌大的覆盖整个须弥城的梦境都需要用到虚空系统,但阿尔法拉仅仅只用了一个特殊化的罐装知识就让阿加拉之城復现,诚然他的力量来源于我,但他也仅仅只是一道虚无的力量投影,再加上千年的磨损,力量流逝也非常严重,他充其量只能作为维繫者维持梦境正常运转,构筑不太可能,所以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性。」 索里帕克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您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喻归幽幽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不然为什么他会在梦境构建起来后才出手,要动手早就动手了,梦境可以恢復你的灵魂力量,他就是要等到你的力量恢復的差不多了的时候一举吞噬你。」 第148页 「我……」 纳帕兰眼中冷漠的没有一丝情感:「看来你们异界的神也不都是笨蛋嘛,不过我最讨厌的就是神,因为只要是神就足够虚伪。」 喻归抬手随意道:「其实我也挺反感自己这个身份的,但没有办法,谁让我选了这条路?」 纳帕兰吐出两个字:「虚伪,怪不得人类也是如此无耻阴险,阿加拉的惨痛记忆你都忘了吗,索里帕克?你忘了你是因为什么才选择离开了那个世界?」 索里帕克咬牙道:「我当然没忘,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而且我的家人是被你杀死的!我要恨也该恨你!」 纳帕兰忽然沉下脸来,手里凝聚出黑色的光球:「我以为只有狼崽子养不熟,看来猫崽子也是如此。」话音刚落,无数光球从纳帕兰身后出现射向喻归他们。 索里帕克的指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一个透明的护盾瞬间罩住了他们三人,隔绝了纳帕兰的一次又一次进攻。 胡桃:「虽然本堂主不常用武力解决问题,但这样被动挨打,也不是我的作风,但他又对元素力免疫,实在让人头疼。」 喻归刚想说什么,忽然在风中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紧接着,他就感觉到口袋里莫名的沉了,喻归勾了勾唇,忽然神秘一笑:「或许也不一定非要用元素力伤到他才行,对元素力免疫,不代表无法被元素力禁锢。」 看到喻归的神情,胡桃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你可真是坏心眼,难道说年纪越大,心眼越多吗?」 「怎么会,至少我从不在熟人面前耍心眼。」 索里帕克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喻归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走出了索里帕克的护罩范围。 索里帕克见喻归走出护罩,一下就急了:「餵。」 胡桃:「不用担心,你和阿尔法拉那么熟悉,也该清楚他的实力,本尊在这里,还有什么好怕的。」 索里帕克:「可是,阿加拉魔种是对你们世界的元素力免疫的。」 胡桃:「免疫就免疫,我们的世界也不是没有元素力就活不下去了,提瓦特有的是没有神之眼的人。」 喻归缓慢的走向纳帕兰,离开护罩所庇佑的范围,纳帕兰的光球全部攻向了喻归,喻归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任由那些光球打在自己身上,光球接触身体的那一刻,喻归感觉到了强烈的灼烧感,但这种程度的痛苦对他来说就像挠痒痒一样,应龙之身的强度比一般魔神要强的多,也许控制着纳帕兰身体的那股怨灵本身实力没有达到顶峰,所以才会急切的吸食梦境中的阿加拉魔种记忆灵魂体壮大自己的力量。 走了几步后,喻归像是体力不支,单膝跪在地上,面露难色,纳帕兰以为他是承受不住自己的力量,忽然得意的扬起一个微笑,而正当纳帕兰放松警惕的时候,喻归忽然抬头从口袋里甩出那个东西,那是一颗黑色的珠子,纳帕兰误以为是什么杀伤性武器,操纵着光球将向她投来的珠子销毁。 珠子迸裂的那一刻,刺激性的水一下渗进了纳帕兰的眼睛,纳帕兰痛苦的后腿几步捂住眼睛:「啊,我的眼睛。」 而就在此时,钟离的岩元素创造物在纳帕兰身边升起,趁机禁锢住了纳帕兰,索里帕克见状,操纵着指扣中的丝线将纳帕兰五花大绑起来。 他的丝线除了可以控制木偶以外,还能控制阿加拉魔种,使他们无法使用异能。 喻归拍了拍手,缓缓起身,抬手道:「时机刚刚好,多谢了,钟离兄。」 不知何时,钟离出现在纳帕兰身后,他悠悠来到几人身边:「不用客气,咳咳,不过喻兄的东西确实也挺刺眼的。」 胡桃:「咳咳,这是什么味道,挺奇怪的,喻归,你哪来的?」 喻归耸肩:「我也奇怪,这东西是突然出现在我身上的,也许是这个终端的作用,我们这回是欠了许嘉一个人情。」 胡桃惊讶道:「你说这是许嘉的东西?」 索里帕克说:「你们的朋友很安全,或许她现在在做的事情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样重要。」 胡桃:「都这样了,还要举办阿尔法拉诞礼吗?」 索里帕克点点头:「阿尔法拉诞礼名为净化之礼,不仅仅是为了完成愿望,更是为了净化神的怨念。」 胡桃:「神的怨念?你们的神?」 索里帕克摇摇头:「不是我们的神,他是我们的祖先,是人的神,也就是我刚才所说的九翼白虎大人,也是一位阿加拉魔种,但不一样的是,他获得了神权,成为了庇佑尘世子民的守护神兽,曾经是六神之一,后来凡尘却只有五位神,因为他陨落了。」 「阿加拉的歷史便是由此展开的吧?」钟离道,「我在那本歷史书上翻阅到了那个故事。」 索里帕克说:「您说的不错,终端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我……重新想起了一些过往,那些过往不属于我,属于那位大人,通过了记忆传承的方式一代一代传下来,最后传到了我这里,那位大人觉得我们应该知道真相,但也不应该为了真相堵上全族人的性命。」 喻归面无表情的说:「你们的祖先不是正常死亡的吧?或者说他可能是被统治你们世界那个【神律】杀死的吧?」 索里帕克点头:「您猜的不错,但执行者是大人的其他五位同僚。」 第149页 胡桃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阿加拉魔种是不容于世的存在,钟离先生应该在那本书上看到过。」索里帕克再讲这件事的时候异常冷静,就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样,「阿加拉魔种只是身【神律】意外的产物,是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我甚至觉得九翼白虎大人的获封神权,也都是【神律】想要控制阿加拉魔种的手段,只是可惜祂失败了,不然也不会让其他几位神明大人诛杀九翼白虎大人了。」 「……」 索里帕克说:「九翼白虎大人陨落后,他的身躯化为了广阔的大地,泪水化为了奔腾的江水,不屈的意识分裂成了两股,一股不知所踪,另一股或许就是你们眼前这个附身纳帕兰的人。」 众人看向纳帕兰,纳帕兰闭着眼睛,忽然笑了一下:「你说的对,我就是九翼白虎的化身,曾经主宰着一方天地的神,亦是【神律】眼中不堪教化的卑劣存在,你们可以称唿我为归白。」 索里帕克说:「你的经歷无论如何惨痛,阿尔法拉诞礼也必须举行,九翼白虎大人是位善良热心的神祇,他不会希望自己死后也不得安生。」 「哈哈哈哈哈,可我已经不得好死了,还计较死后什么安生不安生,没有哪个神会想得到多年的挚友无情的背叛,他们究竟是迫于【神律】的威压逼不得已对着自己昔年好友痛下杀手,还是仅仅不想放弃所谓的神名呢?」 「……」 「这个问题,我已经不想去深究了,因为没有意义,无论是什么,都只是证明了拥有情感和欲望是多么卑劣的事情,他们自诩拥有高贵的血脉,可谁又知道我的那位秩序之神同僚,也是个阿加拉呢?只是于【神律】而言,他的阿加拉血脉更名正言顺呢,但我此生最恨背叛,我发誓要诛杀一切背叛我的人。」 「……」 第67章 纳帕兰冷笑了一声,忽然毫无徵兆的抽搐了一下倒在了地上,索里帕克微微睁大眼睛,刚想上去查看,却被喻归拦住:「小心有诈。」 「可是……可是……她……」索里帕克欲言又止,抬手想去触碰纳帕兰的身体却只能止步,他放下手低头咬牙,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他的神情隐藏在阴影下让人看不太真切。 钟离走上前,查看了一下玉璋护盾中纳帕兰的情况,忽然神色一变,看向喻归和胡桃:「只是一具空壳。」 胡桃:「空壳,难道说……」 喻归忽然明白了什么,转身想去查看索里帕克的情况,却发现索里帕克已被一个和他拥有同样发色但略带几缕黑髮的的陌生男人扼住了喉咙,男人头顶着一双银色毛髮的虎耳,手中长长的利爪死死抵在索里帕克的咽喉,他的长相极为出众,左眼眼角下还有一颗泪痣,穿着一身不染烟尘的织金黑袍,褐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 喻归:「论无耻,我们是真的比不过你。」 归白挑了挑眉:「过奖,倒是你们还需要好好磨练一下自己的本事。」 钟离说:「只有索里帕克,你的目的根本达成不了。」 归白冷笑:「但是对付你们,绰绰有余了。」说完,便开始吸收索里帕克身上的记忆灵魂力量,索里帕克痛苦的大叫一声,他能感觉到自己所有的力量汇聚在一起正被归白吸走。 喻归脸色忽然一沉,刚想出手,另一个身影却快过了他,当即给了归白一剑,力道十足瞬间扬起了滔天的灰尘,迫使归白不得不停止吸收索里帕克的力量后退了几步,而那个人是个实实在在的机会主义者,见归白疏忽的那一瞬间,乘胜追击从他手里抢过了索里帕克。 灰尘散去,身着白袍的青年带着索里帕克回到了喻归那一边,这时候他们才看到了青年的真实面目,让人吃惊的是他和归白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但眼神却比归白温和亲切,带着极大的善意。 归白显然也看到了青年的样子,愤怒道:「是你!我以为你早就死了!」 于白歪了歪头,似乎对眼前这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感到惊奇:「诶,你认识我?」 归白冷笑道:「何止认识,你我都是老朋友了。」 索里帕克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于白:「您……您是……」 于白敲了敲脑袋,摊手无奈道:「怎么还用上敬词了?我叫于白。」 胡桃:「于白,归白,他俩长的也一模一样,该不会也是什么分身吧?」 索里帕克看着于白喃喃道:「错不了的,您就是九翼白虎大人其中一缕意识的化身,不,您就是九翼白虎大人。」 喻归:「九翼白虎,那个已经陨落的异世之神。」 于白眨了眨眼,完全没有半点神的样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再晚一点,诞礼可就赶不上了。」 索里帕克:「阿尔法拉诞礼,可……」 索里帕克话还没说完,于白上前一步,做剑指默念了一段晦涩的咒语,归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手里出现一把和于白手中一模一样的剑,一剑变万剑向他们攻去,就在快要刺中于白的那一刻,他们却凭空消失在原地,不见了踪影,归白的剑扑了一个空,归白冷下脸,咬牙:「可恶,究竟是谁把他放出来了……」 …… …… 与此同时,在被于白的咒术引领后,他们来到了阿加拉之城的御神广场,此时此刻的御神广场人声鼎沸,更令人惊奇的是,明明上一秒还是白天,一眨眼的功夫,一轮圆月已经高高的挂在天边,御神广场上巨大的九翼白虎雕像静静的沐浴着柔和的月色,月光流转在它的石头羽翼上,迸发出奇异的光芒,街道上人来人往,许多阿加拉魔种都在猜灯谜,玩游戏,氛围好不热闹。 第150页 索里帕克难以置信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于白将手放于胸前,微笑着说:「我说过,再晚就赶不上阿尔法拉诞礼了。」 索里帕克看着于白,说不出一句话:「您……您……」 「你们可算来了。」许嘉气喘吁吁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众人回过头,发现许嘉一脸气绝的叉腰走来,她的衣着像是换过,而因为众人都有阿加拉魔种的一段记忆,所以知道许嘉身上穿的是阿尔法拉诞礼木偶千戏主木偶师的祭祀服,「我后悔了,如果时光能倒退,我不会再把防狼喷雾煳于白脸上了。」 胡桃指了指许嘉身上的衣服:「许嘉,你这些天都跑哪儿去了,还有你怎么穿成这样?改行去当木偶师了?」 「别提了别提了,都是伤心事。」许嘉说完,将宽大的袍子脱下来扔给索里帕克,「场子我勉强镇住了,但木偶千戏不是我的事,解铃还须繫铃人,加油。」 索里帕克接住祭祀服,愣了几秒,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于白:「难道说……」 于白耸肩:「快去吧,那是属于你的舞台,也让我看看传承了上千年的木偶千戏在你的手中到底能有多出彩。」 「我明白了,各位,先走一步。」索里帕克用力的点点头,穿上祭祀服直奔御神广场的另一头,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等到索里帕克离开,喻归抬手道:「那么,该由你们来为我们解释这一切的缘由了。」 于白解释道:「也没什么,只是稍微钻了梦境规则的空子,梦境是有未来结局的,我只是带你们来到了阿尔法拉诞礼顺利举行的那个结局的中,对我们来说阿尔法拉诞礼的完成是重中之重,不是吗?」 「……」 于白摊手无奈道:「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只知道自己叫于白,说实话,一开始见到那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但是我也在那时候意识到他或许就是我一直在追寻的怨念的源头。」 喻归说:「索里帕克说你是九翼白虎,是异世早已陨落的神,又为什么能出现在他的梦境中?」 「神吗?」于白听到这个字时,目光略微黯淡了下来,他嘆了口气,转过身看向那个巨大的九翼白虎雕像,「身为神,掣肘反而更多,因为不仅有人类子民需要庇佑,还有自己的同族,或许当年正是因为我的失误,我的神族同僚向我开刀,才导致我的族人们遭受灭顶之灾,我的子民流离失所。」 许嘉忽然叫了他的名字,示意他不用再说了:「于白……」 于白忽然低头,转身冲着他们笑了一下:「你们还是叫我于白就好,我死的时候不过千岁,应该是朋友里最小的那个。」 胡桃忍不住问:「……他们这么对你,你还当他们是朋友吗?」 于白摇摇头:「我相信他们有不得已的理由,因为我虽然不记得他们的名字和样子,但身体却记得和他们在一起时的那种开心的感觉,很多时候,我都是靠感觉做选择的。」 钟离问:「作为神,这样做,是否太过随意了些?」 「诶,有吗?」于白说,「好吧,也许是个问题,但好在我已经不是神了,我啊更想追随自己的心。」 「……」 于白忽然说:「带你们去看木偶千戏吧,那是我看了一辈子都看不厌的表演,我觉得阿尔法拉诞礼有木偶千戏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这……」 许嘉这时候解释道:「阿尔法拉诞礼其实就是于白的生日,他在各个世界线游荡了很久,已经很久没有过过一个像样的生日了,虽然他自己可能不记得了,但我觉得寿星这样实在是……」 胡桃:「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嘉说:「前几天我不是失踪了吗?其实是被于白提前带到了一处神秘的界域,在那里我知道了所有有关于白的事情,但因为一些不可抗力我没有办法告诉于白,后来我就到了这里,暂时代替了索里帕克的身份,等待着你们的来临,因为我知道,命运的洪流会让我们在这里相遇,见证阿尔法拉诞礼的落幕。」 「许老闆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钟离说,「也就是说,我们之前身处的是阿尔法拉诞礼失败的结局,而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身处未来,时间的洪流将两个结局扭曲,让我们来到了这里。」 许嘉:「正解,而且于白想要恢復记忆就只能靠这一次的阿尔法拉诞礼了,等他恢復了记忆,真相才能大白。」 「……」 过了很久,胡桃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看看呗,反正来一趟也不亏,你们觉得呢?」 喻归:「我随意,都行。」 钟离:「堂主所言不无道理。」 胡桃摊手:「说好了。」 许嘉愣了一下,然后拼命点头:「谢谢,于白,快带路啊。」 于白:「那请几位和我来吧。」 …… …… 随着于白一路往前,几人发现不论男女老少,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全都虔诚的在高高挂起的花灯下许愿,然后将花束放在九翼白虎雕像下。 御神广场的中心,已搭建起了一个舞台,他们来到的时候,身着祭祀服的索里帕克已经戴上指扣,开始了木偶千戏表演,在他的操控下,数十个木偶一同起身,迎着皎洁的月光演绎着传奇的故事,在索里帕克的身边,寻夜剧场的同伴们也一同使用木偶为他伴舞,就像过去那样,一切还是那么美好。 第151页 众人在台下聚精会神的看着表演,时间的流逝在那一刻已经失去了意义。 于白边看边感慨着:「真好,要是以后还能看到这样精彩的表演就好了。」 而在木偶千戏的尾声,索里帕克走上前,拿出了口袋里的一颗种子,正是和许嘉手中一模一样的云之深种子,他说:「云之深会将诸位的祈愿带给伟大的阿尔法拉大人,带给我们的九翼白虎大人,圣光与我们同在,赐福于尔,不必言谢。」 众人双手合十,虔诚的低头:「圣光同存,九翼于心。」 渐渐的,那些人身上凝聚出的金色的光芒,无数光芒汇聚在一起,涌入了云之深的种子中,一株嫩芽破开了坚硬的种子,与此同时,喻归手中的终端发出蓝色的光芒,那道光芒一下射向种子,而在那一刻,嫩芽飞到了于白眼前,于白伸手抓住嫩芽,一瞬间,所有的记忆都涌入了他的身体。 再度睁眼时,于白已然恢復了所有记忆,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忽然道:「原来,我竟然真的是九翼白虎,谢谢你们的祈愿,我听到了,现在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这是我最后能为阿加拉魔种做的事情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听到于白这句话,一瞬间,除了索里帕克以外的所有阿加拉魔种都在此刻化为了云雾消失不见。 胡桃:「他们去哪里了?」 「回到云之深了,每一个阿加拉魔种死后灵魂都会回归云之深,那棵名为隐月的大树中安息。」于白说,「而现在,最后的战斗也到来了,归白,你我之间该有个了断了。」 而此时,归白出现在他们身后,手里握着一把剑:「求之不得。」 「你是我所有的负面情绪,因为你,最后一支流亡异世的阿加拉魔种全军覆没,现在也该轮到你付出代价了。」 「那是他们愚蠢,若是反抗【神律】,我们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于白冷漠道:「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呵,本来也没想和你谈。」归白冷笑一声,现出了本体,那是一头巨大的九翼白虎,他只是振了振翅膀,就捲起了狂风。 于白走上前,化为了另一头巨大的九翼白虎,挡在众人面前。 「来吧。」 第68章 两头巨大的白虎在天地间厮杀搏斗,难捨难分,一时间风云变幻,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依稀碎了一个口子,紧接着,一小块天空就这么直直落了下来,在空气的摩擦下化为熊熊烈火坠落大地。 而就在这时,索里帕克面露难色,直直的跪在地上,他神情痛苦的捂着胸口,努力缓解身上的不适感。 胡桃:「这个梦境正在逐步塌陷,他们打的太激烈了。」 许嘉双手合十,抬头看着天空中那两个势均力敌的身影:「但这是避无可避的,只能寄希望于于白快点赢了。」 「但或许我们能在他们斗出结果之前维持好这个梦境的存在。」喻归走上前,摘下手上的终端,手中凝聚起纯净的灰色光芒往终端里灌输力量,「照他们这个打法,还没打完,这个梦境就塌陷了,到那个时候在这个世界上的璃月人都会死。」 「确然如此。」钟离走上前,将自己的力量也汇聚到终端中,两股力量的融合使终端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光芒化为一个巨大的屏障笼罩了整个阿加拉之城,遏制了梦境崩裂的速度。 索里帕克咬咬牙,强忍着痛苦起身,握紧拳头,也准备帮忙,却被一个人拉住,索里帕克回过头,看到了阿尔法拉,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阿尔法拉,此刻的阿尔法拉瞥了瞥专注战局的胡桃和许嘉,又看了看苦苦支撑梦境的喻归和钟离,见没有人在意他们,便对索里帕克道:「你是这个梦境的主人,不能轻易动用自己的力量,不然他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索里帕克喃喃道:「阿尔法拉,你不该为我们做到这个份上的。」 阿尔法拉道:「你既然叫我阿尔法拉,我就会肩负起这个名字所带给我的使命和信任。」 「……」 阿尔法拉将手放于胸前,对索里帕克道:「我是来和你说再见的,如你所见,我是喻归的力量投影,迟早会回归本体,而眼下正是时候。」 索里帕克:「其实不管是你,还是我,无论谁先离开,最终都会分别,也算……殊途同归了吧。」 「……」 「谢谢你,阿尔法拉,我……很幸运能在异世界认识你,那个终端就留给你吧,一定不要忘了我们的这段经歷。」 「……」阿尔法拉没有说话,他点了点头便是自己不会忘,然后静静的看着索里帕克,慢慢的他的身影变得虚无,化为点点星光汇聚到喻归身上,属于阿尔法拉的记忆全部涌入了喻归的脑海中,自此,喻归多了一份来自须弥的记忆,他在须弥流浪,结识阿加拉魔种,与草神产生交集,为朋友奔波游走,一切的一切,最终都以记忆呈现在喻归眼前,而他的力量拼图也在此刻重新拼上了一块。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高空中,巨大的白虎发出黑色的光芒直接灼烧了于白,来不及躲避的于白被命中,再加上先前的战斗让他再也没有力量维持着巨大的兽体形态,在空中直接变回了人,以极快的速度下坠。 关键时刻,钟离使用力量接住了于白,于白倒在地上勐吐了一口血,神色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第152页 化为人身份归白眼神冷漠的看着于白:「过了这么多年,你的实力还是这么不上不下,明明当初就是因为实力不济被他们所杀,却仍然如同多年前一样不思进取,你这样的人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于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笑道:「别忘了,你和我是同一个人。」 「但从今天之后不再是了。」归白冷冷的说,看了一眼钟离和喻归,忽然冷笑了一下,锋利的剑以极快的速度刺向于白,于白刚想起身阻挡,但下一秒归白突然消失在于白眼前,于白微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朝着钟离和喻归,「小心背后!」 就当那把剑化为两把剑要刺入两人背后,关键时刻,一个透明的金色屏障挡在了钟离和喻归身后。 归白皱眉:「怎么可能?」明明元素造物对他的进攻形同虚设。 钟离转过身,却发现挡在他们眼前的居然是一个仙祖法蜕的玩偶,那个玩偶上还刻有神秘的法阵纹路。 许嘉:「当然不是元素造物了,我的东西还是能在关键时刻派上大用场的,钟离,喻归,你们两个快闭眼。」 喻归背对着归白,维持着梦境稳定:「许嘉在说什么?什么闭眼?」 钟离摇摇头,但还是听从许嘉的指令闭上了眼睛,喻归虽疑惑也只能闭上了眼睛,仙祖法蜕玩偶在剧烈的进攻下在顷刻间激发了法阵的隐藏效果,刺激性的气体透过屏障一下全喷在了归白脸上,归白一时不慎,被屏障反弹了出去,他闭着眼睛,忍受着眼睛的不适感:「什么东西。」 许嘉洋洋得意的说:「加强版防狼喷雾,哦,不,现在应该改名了,叫防虎喷雾。」 于白艰难的起身,将自己全部的力量释放了出来:「就趁这个时候,索里帕克!」 闻言的索里帕克点头,将自己的力量凝聚于指扣中,指扣中放射出无数丝线,禁锢住了归白,而就在这个时候,于白突然出现在归白面前:「该有个了断了。」 归白强行睁开眼睛,咬牙道:「你胜之不武!」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会有胜之不武这个说法和作为的,好了,就让所有已经逝去的同族安息吧,九翼白虎也该安息了。」于白抓住归白的头髮,将自己的头抵在他的额上,一瞬间,温和的力量笼罩了整个梦境,梦境渐渐的不再坍塌,于是喻归和钟离收回自己的力量,看向于白和归白。 「啊!」两股同根的力量彼此交织着,然后共同抵消在天际之中。 「不管怎么样,不论在哪个世界,法则是不会在一朝一夕之间变的,没有谁不容于世,没有谁要为自己的出身觉得不堪,时间会证明这种谬论是错误的,就像【神律】也会改变。」于白闭上眼睛,喃喃的说。 慢慢的,归白的身体变得透明化,他也安分了下来:「圣光……同存,九……九翼于心……」 于白睁开眼睛,看着归白消失在他眼前:「……」 而正在这个时候,晨光熹微,浮光已至,昭示着新一天的到来。 于白像是如释重负的嘆了口气,转身看向钟离和喻归,手放于胸前微微鞠躬:「多谢你们的帮助。」 钟离摇头:「客气了,我们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于白说:「还是要说声谢谢的。」 喻归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索里帕克:「索里帕克……」 索里帕克听到喻归在叫自己,抬头看向喻归,习惯性的喊了他「阿尔法拉」,说完才发觉自己叫错了人:「抱歉,我……」 喻归说:「如果你想,也可以用这个名字叫我,但你也清楚我是喻归,阿尔法拉只是我漫长岁月中一个人生写照,不能完全代表我这个人。」 索里帕克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他也和我告过别了。」 见气氛有些尴尬,于白打圆场道:「开心的时刻就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啦。」 许嘉:「于白,这哪是什么开心的时刻,明明……」你们也马上要离开了。 于白:「诶,不是吗?你们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了,不应该感到开心吗?」 胡桃说:「那你们呢?」 于白感慨道:「我们也要回到该回的地方啊,如你们所见,我和索里帕克已经死了很久了,每一个阿加拉魔种死后,灵魂和身体都要回归隐月之树的云之深,但是我的身体早就在很多年前化为了守护大地的力量,唉,果然当神就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啊,只能光秃秃的回云之深了。」 胡桃见没事了,迅速开始推销自己的业务:「需不需要我们帮你超度一下灵魂,放心,往生堂很专业的。」 于白认真的说:「可是我没有你们世界的通用货币摩拉诶,但也不用了,我们可以自己走的。」 胡桃嘆了口气:「唉,真是太可惜了。」 于白说:「啊哈哈哈,你这个人类小姑娘倒还真是蛮有趣的,要是有机会一定要来我们的世界看看啊,我的朋友们都很有趣的,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胡桃:「都是神吧?」 于白:「你身边不还有两个神吗?你都和他们关系这么好了,再来几个也不在话下吧?不用紧张的,他们不摆架子的,就是可能有些傢伙会像老头子一样罗里吧嗦的。」 索里帕克说:「大人,时间到了。」 「啊?这么快吗?」于白有些遗憾的说,「我还想和你们多说说话呢。」 第153页 许嘉说:「你要走了吗?」 「嗯,其实还想多留一下的,不过……我们走了你们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于白说,「许嘉,如果还有机会见面,你不要再把防狼喷雾喷我脸上了,那个东西真的很辣眼睛。」 许嘉说:「我会经常去云之深看你们的。」 于白:「好啊,那你记得多叫一下我的名字,我在云之深会睡的很深,或许会听不见,你要叫大声点。」 许嘉拼命点头:「一定会的。」 于白又将目光落在钟离和喻归身上:「很抱歉给你们添了一些麻烦,但与此同时,我也很庆幸能与二位产生交集,也让我见识了来自异世的神的力量,果然……年长一点的神就是不一样呢。」 许嘉一头黑线:「……」总觉得于白在内涵些什么。 于白咳嗽一声:「那么这回是真的要离开了,等到我们离开,你们就回到原来的世界了,而你们手里的终端在释放完全部力量后也会变成一个很普通的饰品,不用担心被高维度的力量发现。」 喻归点头:「多谢。」 许嘉和胡桃向于白和索里帕克挥了挥手,向他们告别,于白笑着和她们再见,温柔的日光笼罩着他们。 在那道温柔的光芒中,他们甚至看到了于白的记忆,他们看到一个长着鹿角的青年向于白伸出手,而在那个青年身后,还有四个风格迥异的年轻人,他们笑着和于白说:「该回家吃饭了。」 而于白也在时隔多年后,握住了挚友的手,回到了他的故乡。 等到光芒散去,几人也回到了璃月港的往生堂前。 而此时,众人也都恢復了原来的样子,胡桃环顾了一下四周,摸了摸头,发现猫耳朵消失了:「我们这是回来了?也恢復正常了?」 喻归说:「看样子是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抱着一大袋瓜子的阿北正走进来,见到往生堂里这么多人,愣神了半天,然后:「今天……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怎么你们都在?」 胡桃:「我们不应该在吗?话说你为什么这么惊讶?」 阿北理所当然的说:「胡桃你不是和喻归出去跑业务吗?钟离你不上一秒还在三碗不过港听说书,怎么下一秒就回到往生堂了?你这哪里叫闲游,简直就是速游啊!诶,你不是那个百宝奇货的老闆吗?」 许嘉:「诶?这是怎么回事?」 喻归:「阿北,今天是什么日子?」 阿北说了一个日子,而这个日子正是喻归和胡桃去许嘉的百宝奇货买东西的那个日子,钟离沉思后道:「或许这也是时间的洪流将我们裹挟到了一切事情发生的前夕,大概……他们也不想璃月港的人知道有阿加拉魔种的存在吧。」 「万幸万幸。」许嘉松了口气,「那这样的话,我的兽化喷雾就能如期上市了,摩拉摩拉,嘿嘿嘿……」 阿北一头雾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听不懂?」 喻归说:「没事了,你吃你的瓜子去吧。」 「不说就不说呗,切。」阿北撇了撇嘴,继续啃瓜子去了。 胡桃:「那他们……」 喻归说:「按照他们的说法,回到云之深安息了吧,不过也算因祸得福,这一部分力量也回来了。」 「过程虽曲折,但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钟离说着,忽然看向许嘉,「许老闆。」 许嘉:「钟离先生,您叫我?」 「这个是你的吧?」钟离将那个救了他们一命的仙祖法蜕玩偶拿了出来,「现在物归原主。」 许嘉:「钟离先生要是喜欢,我可以送给你,放心好了,防狼喷雾都用完了,这个阵法还能继续用的,毕竟我就当借花献佛了,就是赶制出来的,可能不太好看,您不要嫌弃就好。」 钟离点点头:「这……那我便收下了。」 胡桃:「那我们的呢?」 「诶?」 胡桃:「作为朋友,你不应该也给我们做一个吗?摩拉什么的完全没问题的。」 许嘉听出了胡桃的言外之意,笑道:「我会给你们做的,不用摩拉的,感谢你们把我当朋友。」 「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当然开心啦,这应该是我在璃月最开心的一天,这样吧,等会儿我请你们吃饭吧,我知道一家非常好吃的餐馆,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胡桃:「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提醒一下,小心你的钱包。」 「没关系没关系,我承受得起。」 「那就多谢咯?」 「诶嘿。」 看着两个小姑娘一下子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喻归无奈的摇摇头,看向钟离:「钟离兄,吃饭之前去听个戏,我记得这天有云先生的戏。」 「求之不得。」 他们都非常清楚,无论是哪个世界,都会有既定的法则统治万物,但就像于白说的,任何法则也都是有变的时候,于白的世界他们不清楚,但提瓦特或许已经迎来了转机。 作为神,他们会见证新的神迹诞生。 而与此同时,百宝奇货中,一个盆栽上,一颗嫩芽悄无声息的从土壤中钻了出来,云之深的种子,悄无声息的在这里发芽了。 第69章 「铛铛铛,这里就是我在璃月港找到的一个大大的宝藏餐馆,它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也没法和万民堂的亲民菜餚相比,但是菜餚风味新奇。」 第154页 傍晚时分,许嘉领着几个人来到了吃虎岩一家极为偏僻的餐馆,说是餐馆,但它地处巷子角落,门口也没有挂什么表示它是一家餐馆的牌子,再加上太阳落山,巷道昏暗且没什么人,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虽然在吃虎岩,但这里似乎与人世隔绝,没有平时吃虎岩上的人来人往,显得寂寥冷清,总之,从外观上来看,很难想像这是一家餐馆。 「喵~」正在这个时候,在几人头顶上传来不怎么友好的猫叫声,胡桃抬头,看到了一只眼中闪烁着绿光的黑猫,黑猫警惕的看着几人,瞳孔微微缩小,嘴里发出低吼声,显然不太欢迎这几个外来者。 胡桃说:「绿眼黑猫能镇宅,这是主人养着来看家的吧。」 「不是啦,这是流浪猫。」许嘉摇摇头,解释道,「因为以前被人伤害过,所以对人很警惕,现在被我这位餐馆老闆领养了,她这里还有很多像这样的流浪猫,流浪狗,不过他们平时也不主动攻击人的,所以不用担心被咬。」说完,许嘉上前一步,敲了敲紧闭的大门。 过了一会儿,门缓缓打开,一个灰色短髮的高挑的女人打开了门,她看上去格外年轻,穿着打扮完全不像一个餐馆工作人员,倒更像一个僱佣兵,她的头上戴着一个看上去像面具似的饰品,只不过那个饰品看上去很破了,带着莫名的沧桑感,饰品之上还挂着一个闪烁着紫色光芒的雷元素神之眼,眼神懒洋洋的,看上去似乎对什么都提不上兴趣似的,女人抱臂靠在门板上,手上戴着一个像镣铐一样的手饰。 见到许嘉,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嫌弃:「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每天的营业时间是中午11点到下午3点,现在已经晚上六点了。」 「我知道,你和我说过。」 女人眯了眯眼:「那你拖家带口过来是怎么个意思?」 许嘉理直气壮的挺胸抬头道:「当然是请朋友吃饭啊,还有拖家带口是什么鬼啊。」 「……」 喻归见女人不说话,直接道:「要是这位老闆实在不方便,许嘉,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听到这话,女人看向喻归,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然后她又看向许嘉,不知怎么的变了心意:「进来吧。」 「好诶,谢谢我的好姐姐。」许嘉拍拍手,然后看向胡桃他们,「走吧。」 …… …… 虽说这家看上去不像餐馆的餐馆开在犄角旮旯的地方,但内部却是别有洞天,装修的极为雅致,时常能看到形形色色的猫猫狗狗,穿过长廊,推开古色古香的门,许嘉轻车熟路的带着胡桃他们来到了一个包厢,包厢里的陈设极为考究,就连最不起眼的摆设放在市面上也是价值连城。 刚坐下,女人便问:「想吃什么,我去做。」 许嘉眨了眨眼:「老样子,只不过量要翻倍。」 女人面无表情的叉腰:「就怕撑死你。」 许嘉:「不会的,我们有这么多人,哦对了,不要海鲜,不要清心和史莱姆,不要豆腐和豆皮。」 女人点点头:「知道了。」说完,就转身离开。 胡桃:「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你对我们不是了解,而是十分的了解,居然连我们的忌口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许嘉洋洋得意道:「那是,我可是一名优秀的商人啊,商人最引以为傲的就是灵敏的洞察力,就像我发现这家店一样,这里的菜都是殷寒自己独创的,超级好吃。」 喻归问:「殷寒,是刚才那位的名字吗?你们原来是朋友吗?」 许嘉说:「嗯,我们是朋友,别看她看上去冷冰冰的不太好说话还爱挖苦人,但人真的很好,那些流浪猫都是她一个人养的。」 胡桃:「看来也是个奇人啊,不过既然是餐馆,为什么要开在角落里,而且营业时间还这么短,就不怕餐馆倒闭吗?」 许嘉摊手无奈的耸了耸肩:「因为殷寒对摩拉不感兴趣,也就无所谓赚钱不赚钱,其实我一直觉得她不开门的时间全用来撸猫了,这傢伙有猫不给撸,每次我有新型宠物产品上市,她又是第一个试用的,用了我的东西还不给我撸猫,简直太欺负人了,但我又打不过她。」 喻归分析道:「这么看倒确实,她走路的步伐不急不缓,唿吸也比常人慢,穿着打扮也不像普通人,她以前应该是做过僱佣兵之类的工作。」 许嘉:「她以前确实在须弥做过一段时间的僱佣兵,听说她还去过沙漠,单挑过一整支镀金旅团,只不过殷寒觉得僱佣兵当着无聊,就不做了,对她来说,好像什么事情都是轻轻松松的,这就导致她年纪轻轻的就对一切东西丧失了兴趣,最后回璃月开餐馆救助流浪猫流浪狗,结果这傢伙开餐馆也不认真,我每次卡着点来吃饭都被她先拿着菜刀追着砍。」 胡桃想像着那个场景忍不住笑出声:「噗嗤,不行,真的好好笑。」 许嘉:「你这样笑我真的会想哭。」 喻归垂眸,抱手手指轻轻点了点手臂:「须弥吗?」在阿尔法拉或者是他自己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有关殷寒的记忆,但是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确实那么奇怪,但似乎一般人类也做不到能活一千多年。 还没等喻归思考完,许嘉又嘆了口气:「唉,要是于白也在就好了。」 胡桃:「说到于白,他确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本堂主喜欢,不过你在那个地方到底看到了什么啊,是不是什么新世界的秘密。」 第155页 「这时可以说的吗?唔,好像也不是不能说,我在那个神秘的界域里看到了好多关于于白世界的东西,原来那个世界的科技已经发展的很快了,那个时间段已经是于白死后的几千年后了,那里的人和阿加拉魔种一样能使用异能,而且那里的神超有意思,居然也非常喜欢人类的发明,我还看到了于白的那几位朋友,确实和他说的一样是非常平易近人的神,看来他们和于白说的一样改变了规则,也都释放了天性,他们还记得于白,每年于白的忌日还会一起去看他,给他送酒送木偶。」许嘉说,「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于白真的就像千娇百宠长大的,比他大的神都很迁就他,要是他没死,或许应该也像喻归和钟离先生一样化身为人经常去看木偶表演。」 胡桃:「原来在别的世界,还能看到这样的景象,挺新奇的,说的我也想去了。」 喻归坦然道:「若是能有机会穿越时空,我倒也想去见识见识那个世界的一切,看看在那里主持生死的神是如何维护阴阳秩序的。」 钟离也点头道:「听许老闆的叙述确实有趣,若是有机会,我倒也想认识认识。」 许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看来我讲故事的本事还是挺好的。」 「讲故事的本事不错,吹牛也不在话下。」殷寒淡淡的声音从几人背后传来,紧接着,美食的香气萦绕在了整个包厢,殷寒将餐车上的几个菜一一端上了餐桌,然后对几人道,「请慢用。」 胡桃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餚,一下子眼睛都亮了:「哇塞,看上去好像好好吃,虾饺!好爱!」 喻归看到桌上看上去卖相极佳的烤鱼,不由得心情愉悦了起来。 而钟离则拾起筷子,试了试离他最近的那个看上去奇特的菜:「风味奇特,鲜味恰到好处,只是这调料似乎不像我们生活中所熟知的那些。」 「对厨师来说,能得到一个懂行的食客也算一件幸事。」殷寒坐在许嘉身边的空位上,「是许嘉的云之深中的植物香料,名为白欣果,我觉得这个风味很好,所以和许嘉做了生意,我会从她这里进购白欣果,再适配新菜。」 许嘉一边吃一边说:「果然你的厨艺没有退步啊。」 殷寒颇为无语的看了一眼许嘉,没有说话,然后闭眼小憩。 就这样,几人吃完了一顿饭,等几人吃完饭后,胡桃说:「感觉这顿饭比我在新月轩琉璃亭吃过的还要好,殷寒,你的手艺真的很不错,而且还没有奇怪的配料。」 许嘉:「胡桃你是被香菱的清心炒史莱姆凝液逼出心理阴影了吧。」 「要是香菱没有这道菜,我会更加热爱她的菜。」胡桃说,「不过还是多亏了许嘉,我们才能吃上这么好的菜,话说殷老闆对切磋厨艺有没有兴趣,本堂主可以把香菱介绍给你认识。」 「万民堂的那个小丫头吗?我知道她,很有名,但介绍人这种事我还是敬谢不敏,我做菜开餐馆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殷寒睁开眼睛,淡淡道,「谢谢你的好意,餐馆就我一个人,如果人太多了我也会觉得累,每日保持一定人数是我的规矩。」 胡桃惋惜:「那太可惜了。」 沉默了一会儿,殷寒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们……是往生堂的人吗?」 胡桃:「是啊,坐在你面前的我就是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 殷寒说:「我能不能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胡桃:「这熟悉的开场白,总觉得之前好像在哪儿听过?」 喻归好心提醒了一下:「之前的契时。」 胡桃道:「哦对,本堂主都忘记了他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呢,事先声明杀人放火的事情往生堂不干,办丧事的话要提供有效信息,不然我们往生堂会把你永久拉入黑名单。」 殷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饰品,放在桌上,几人一看,那居然是一枚已经熄灭的神之眼,见众人疑惑的目光,殷寒说:「我想请你们帮我找到这个神之眼的主人,然后如果找到他,帮我厚葬了他吧,钱我来出,找不到也没关系,就立个衣冠冢吧。」 胡桃看着这枚熄灭的神之眼:「诶?他……他已经死了?」通常神之眼熄灭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就是神之眼的主人已经死亡,要么就是那个人已经没有了强烈的愿望,或者说已经了无遗憾,但无论哪种可能性,可能都不是好结果。 殷寒深吸一口气:「或许已经死了吧,死在异国他乡,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但无论如何人死了是要落叶归根的,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他,他也是璃月人,死后也应该葬在自己的故乡。」 「那他的名字是?」 「阿切尔,这是他的蒙德名字,璃月名字叫夏则,他曾经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后来我失去了他的音讯。」 第70章 胡桃说:「那他在哪儿呢?」 殷寒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最近一次见到他是在哪里呢?」 殷寒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好久之前了。」 胡桃又问:「那你知道他在璃月的家人吗?」 殷寒道:「他是,没有家人,如果说非要有一个,那就是我。」 许嘉:「一问三不知,殷寒,你这让往生堂怎么给他办丧事,太强人所难了。」 第156页 殷寒垂眸,神情淡淡的:「我要是自己能找到他,也不会找别人了,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了,这些年,我也有委託冒险家协会、镀金旅团的朋友找他,但结果也就那样,你们既然是替人办丧事的,那可不可以帮我找找他,别让他的灵魂在外面游荡太久,忘了回家的路。」 许嘉说:「往生堂当然会替璃月人做好往生工作,但是什么线索也没给,这是不是太……」 「不对不对,还是有线索的。」胡桃老成的扶着下巴,故作深沉道,「殷老闆不是说了,他的朋友不是有一个蒙德名字吗?他不是璃月人吗,怎么还会有蒙德名字?」 殷寒淡然的解释:「他早年作为流浪人在蒙德待过几年,曾经一度想在蒙德长居,所以有个蒙德名字并不稀奇,前些年我也去过蒙德找他,但是杳无音信,所以后来放弃了。」 胡桃:「原来是这样,本堂主明白了,放心好了,如果他确定是死了,往生堂会为他做好身后事的,但前提是我们能找到他,找不到他,一切都是虚的。」 殷寒颔首,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多谢。」 吃完晚饭后,殷寒非常客气的送几人出门,回去的路上,许嘉嘆了口气:「本来是想请你们吃饭的,没想到一顿饭的功夫给你们找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在偌大的提瓦特大陆上找一个不知生死的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胡桃说:「但送人往生本来就是我们往生堂的工作啊,虽然说跨界找人确实会比一般的业务贵那么一点点,但看样子那位殷老闆也是个不吝啬摩拉的人,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许嘉说:「对比一下,还是我自己的生意轻松一点,又能赚钱又不用那么累。」 胡桃:「对了,许嘉,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啊,应该是好好把百宝奇货经营好,顺便把云之深养好。」许嘉想了想,道,「毕竟云之深的种子已经发芽了,我也很期待它到底能在提瓦特长成什么样子,而且我最近又有灵感了,得回去画设计图,之前的玩偶设计图已经画好了,准备拿去量产,到时候肯定又会风靡整个璃月港,而且稻妻的八重堂也有意和我们百宝奇货做跨国生意,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可能会看不到我。」 胡桃:「你要去稻妻?」 「是啊,就当公费旅游咯,啊不用担心,我会从稻妻给堂主你们带特产的,要堇瓜还是鬼兜虫,我会带一箱子回来的。」 胡桃:「你能带点正常的东西吗?」 许嘉深思道:「我还从来没吃过三彩糰子呢,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放心,我不会带奇怪的东西的。」见识了香嫩椒椒鸡和水煮黑背鲈之后,许嘉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稻妻尝尝影喜欢的三彩糰子和糰子牛奶了,想想就觉得激动。 「……你什么时候走?」 许嘉:「就这两天了,我得先回去收拾东西,然后就要去稻妻了,唉,工作了之后假期就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了,唉,亏我还是老闆呢,总之,我先走了,要是我不在的期间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百宝奇货的代理店长,她也是一个很可靠的人。」 「知道了,再见。」 「嗯嗯。」 送别了许嘉,胡桃看向神在在的钟离和喻归:「天都晚了,我们还是先回往生堂吧,明天早上倒是可以问问冒险家协会,有没有关于这个人的消息,夏则,阿切尔,唔,两个名字都得问一下。」 喻归半开玩笑的说:「我以前倒是见过旅行者完成委託时的流程,现在的我们倒像是向她看齐了。」 钟离:「仔细一想,确然如此,按照时间推算,旅者应是到了须弥城,也不知她能在须弥城有怎样的机遇。」 「哈哈哈,旅者是跨越天际象徵未来的人,你我都清楚她的实力,我也相信她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无须担心,只是往生堂这一次的任务倒确实有些棘手。」 钟离:「这事对喻兄来说应该算不上棘手。」 喻归说:「若有生死簿在手,自然不是难事,但若事事依赖于幽冥司,我的入世便毫无意义,而且这一次的事情优先级不怎么高,我相信我们能解决。」 「说的倒也是。」 胡桃叉腰抬头幽幽的看着这俩唠上嗑的傢伙:「你们两个是当本堂主死了吗?本堂主什么死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两人认真的向胡桃道歉:「抱歉了,堂主。」 「算了,本堂主也不是心胸狭隘的人,明天,喻归你陪我走一趟冒险家协会吧,有你在,会长总不能再不见我了。」 喻归疑惑的问:「为何?」 胡桃理直气壮的说:「因为本堂主被冒险家协会拉黑了。」 钟离咳嗽了一声,解释道:「大概是因为堂主的业务推销太过热情,冒险家协会招架不住吧。」 胡桃讲起来头头是道:「人活在世界上,就是要死的,就算冒险家在装备上准备齐全,也会有意外的,比如说人在路上走,花从地下蹦,没准好好的走在路上就被地底下蹦出来的骗骗花给顶飞了,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三急不等,所以本堂主觉得,你防范措施要做好,身后事的准备也要做好。」 喻归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认同:「细想一下,我觉得堂主说的很有道理,人生就是这样变化无常,命运其实也没有明确的轨迹,或者可以说人没有命运,就是生死簿也会出错,像冒险家这种特殊职业的人,客死他乡是常有的事情,落叶归根是亡人的要求,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需要往生堂借入的。」 第157页 胡桃嘆了口气,无奈的说:「对吧对吧,我就说我的建议是有道理的,可惜冒险家协会就是不肯领我的情啊,唉,可怜本堂主还得在别的地方推销业务。」 「咳咳,天色不早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钟离咳嗽了一声,若再不制止这两个人,他们可能就要当街促膝长谈不回家了。 胡桃嘿嘿一笑:「那好吧,今天就先到这里,喻归,明天早上我们准时去冒险家协会,早点休息哦,你们两个。」 「好的,堂主。」 …… …… 在旁人都不曾注意到的吃虎岩角落,殷寒静静的坐在院子里,手里抱着那只纯黑色的猫,一言不发的看着天上的月牙。 黑猫乖巧的躺在殷寒怀里,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显然很享受殷寒的怀抱,过了许久,殷寒才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这傢伙死在外面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孤独呢?我是该说他咎由自取还是命中注定?」这要是被他们知道,应该会为璃月有这样的人感到羞愧吗? 殷寒嘆了口气:「但即使是这样,你死了也该落叶归根,生前之事自有其他的神明大人裁定,而我也是有罪过的,现在这样做也算是在赎罪吧。」 …… …… 第二天清晨,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喻归就早早的来到了冒险家协会,他似乎还没完全睡醒,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见到胡桃睡眼惺忪的和她打了个招唿。 胡桃叉腰,疑惑的问:「喂,喻归,不是让你早点睡吗?你怎么一大早就顶着个黑眼圈。」 喻归说:「如你所见,黑夜才是我工作的时间,这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调过来的。」 一旁的少年阿北无奈的摆摆手:「是的呢是的呢,喻归之前就试过你们所谓的催眠,结果数羊数着数着,越数越精神,到最后完全就失眠了,凌晨才睡,他是有凡人的身体,没凡人的作息。」 「呃,我觉得你有必要去不卜庐配一点安神的药。」 喻归摇摇头,看上去对汤药十分抗拒:「不……不了,我们还是来聊聊正事吧。」 「总觉得你这个停顿莫名的可疑啊,唉,算了,正事要紧。」虽然觉得喻归可疑,但胡桃还是把正事放在了第一,走向璃月冒险家协会分会长岚姐,「岚姐,我又来了。」 见到胡桃,岚姐顿时觉得不好了:「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们冒险家协会不接受往生堂的业务,你来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不会变的。」 胡桃连忙摆手,笑着说:「哎呀,岚姐,你误会我了,我们这次来不是要向你推销往生堂的业务的,是有正事向你打听的。」 阿北跳了跳,在岚姐面前混了个眼熟:「是的是的,岚姐。虽然堂主满嘴跑遗蹟守卫,但是这回是真的有正事。」 「好可爱的小孩,好,岚姐相信你。」见到阿北这么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岚姐一下子心情愉悦,语气都稍微柔和了些,她蹲下身摸了摸阿北的头,亲切的说,「那我就听听你们往生堂的正事。」 「是这样的。」喻归走上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予岚姐听。 岚姐听完后微微皱了皱眉,她抱臂看向喻归:「说实话,我确实有收到过那个叫殷寒的求助,她委託冒险家协会找一个叫夏则或者叫阿切尔的人,但这个人消失了挺长一段时间了,就是冒险家协会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他的线索,所以很大概率他是死了,而且这么久了都没找到他的尸体,也许是死无全尸了?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往生堂接下这种委託,简直就是再给自己添堵。」 喻归将手放于胸前:「岚姐说笑了,送人往生,本来就是往生堂的职责,既然委託人委託了,我们就有必要将那人送去往生。」 「唉,话虽如此,但我们这里也没什么消息,这样吧,我替你们再问问蒙德和稻妻那边有没有更新什么有用的信息,至于你们能不能找到,就全靠你们的运气了。」 「嗯,好,多谢岚姐。」 「不用客气。」 「既然这样,那我就继续……」 「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岚姐无情的打断了胡桃的话,显然是知道胡桃的开场白,「你们往生堂的人不避讳死亡,但冒险家中有人避讳,所以还请你死了这条心,事我会帮你们,但也请你们适可而止,不然我就叫千岩军。」 「好啦好啦,我不推销了不就行了。」胡桃一听有千岩军,连忙摆手。 喻归说:「看来只能回去等消息了。」 胡桃点头:「嗯,也只能这样了。」 第71章 等了大约三天后,正当胡桃觉得冒险家协会也没有找到有关殷寒朋友的下落的时候,岚姐给了他们一个意外之喜。 喻归沉默了一会儿,抬手道:「岚姐的意思是,西风骑士团的骑士在蒙德的望风山地发现了一具璃月人的尸体?而那个人很有可能是我们在找的人。」 「只能说这是一个线索,璃月人死在蒙德境内,这件事已经上升到了外交事件,也许璃月七星也会派人过去。」岚姐摊手,嘆了口气,「我得到的线索不多,但据说骑士团的人发现那具尸体的时候,险些被吓死,说是尸体,实际上已经被啃食的不成样子了,那位骑士还是从他的衣服上勉强认出了那具尸体的主人是个璃月人。」 第158页 胡桃抱臂推理道:「一般的外国人确实也不太会穿璃月人的衣服,除非是他国奸细,那这性质就更严重了。」 岚姐说:「一般来说,这种有关外交的事件官方会派人过去核实死者身份,如果确认是璃月人,就会由官方带回,倘若是意外死亡,官方会将其转交给往生堂,所以你们不妨耐心等一下官方的调查,这就是我们冒险家协会得到的所有情报了。」 喻归点点头:「多谢岚姐。」 岚姐叉腰看向喻归:「道谢就不用了,只要你们不要再向冒险家协会推销往生堂的业务我就谢天谢地了。」 胡桃:「喂喂,岚姐,这样说本堂主会很伤心的。」 岚姐面无表情的看着胡桃:「听胡堂主你推销业务只会让我火气蹭蹭蹭往上涨,我已经把你们可能需要的信息都告诉你们了,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喻归微微点头:「好的,慢走。」 岚姐冲着喻归点点头,很快就离开了,胡桃看向喻归:「喻归,既然你认同本堂主的话,怎么不帮我说两句。」 喻归摇摇头解释道:「堂主,其实你完全不用这么苦苦推销,冒险家协会是有总部的,总部直接下达命令就可以让各个国家分部的冒险家协会服从命令,需知璃月古谚——欲截其流,必断其源,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源头。」 「话是这么说,可冒险家协会总部在至冬,本堂主总不能特意跑到至冬去说一声吧,且不说会不会被人轰出去。」 喻归认真的说:「那倒不会,可能堂主你人走不出冒险家协会。」 「什么叫本堂主走不出冒险家协会……」胡桃思考着喻归话里的深意,结果抬头看到喻归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被耍了,「好啊,喻归,你居然敢耍本堂主。」说着,就要去锤喻归。 喻归轻松躲过了胡桃,抬手笑道:「好了好了,我道歉,不过言归正传,我觉得很有必要去一趟蒙德城。」 胡桃说:「什么,你想去蒙德?要不还是等官方把人带回来再说吧。」 喻归摇摇头:「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切都太过巧合,而且殷寒也有问题,你想她若是想找往生堂帮忙,早就该找我们了,何止于等到现在?而且她还故意提供给了我们夏则有一个蒙德名字,就好像特意引导我们往蒙德这个方向想,在我们开始查夏则这个人的时候,冒险家协会就传来了蒙德有璃月人遇害的事情,简直就像故意把我们引过去一样。」 胡桃说:「可许嘉带我们去殷寒那里吃饭本来就是临时起意啊,也许只是个意外,殷寒也不能提前预见能碰到我们。」 喻归摇摇头,解释道:「不用刻意,许嘉带我们过去或许只是个意外,但她选择在这个意外之下与我们产生交集,我倒是也很想看看殷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个人是愿意相信许嘉的,但对她的这个所谓的朋友仍然持怀疑态度。」 胡桃点头认同道:「唔,确实,光听许嘉讲她那个朋友的事,就觉得很传奇,但传奇过了,反倒是显得有些过于离谱了。」之前他们开始跟进殷寒这个委託的时候,已经出海前往稻妻的许嘉派百宝奇货的代理店长给了他们一封信,其中就提及了许嘉对殷寒所有的了解。 许嘉将殷寒当作美食上的知音,因为殷寒所做的菜餚很大一部分都太过新颖,吃虎岩上的人家本来也不太喜欢改变自己的胃口,都更乐意去万民堂,但许嘉却十分钟情殷寒做的美食,一来二去的也就熟识了。 许嘉还写道殷寒的年纪看着没比她大多少,但性子却是格外沉稳,做事谨慎,就像经歷了大风大浪一般所练出来的宠辱不惊,殷寒只当过两三年僱佣兵,但本事却比资歷深的老佣兵还大,就像所有人认知里的一样。 许嘉对殷寒最大的评价就是天赋异禀,一学就会,什么事情上手就熟练,就好像是明明上一秒她才学会,但下一秒她就已经是个老手了,学习速度简直恐怖如斯,所以也仅仅两三年,殷寒的名号在僱佣兵里也迅速打响。 她本来可以靠着这种能力和名号在僱佣兵中更上一层楼,但也就是在做了两三年的僱佣兵后她就放弃了更进一步。就好像这件事她已经做过无数遍,已经厌倦了这份工作,这才回到璃月开了一家可有可无、可开可不开的餐馆,平时的主要工作就是遛弯然后带回几只流浪猫流浪狗喂喂。 关于殷寒其他的许嘉了解的就不多了,毕竟殷寒看上去冷冷淡淡的,一看就不好惹,所以许嘉也只敢在美食方面和殷寒开玩笑,其他事情就不敢了。 喻归将手放在下巴处:「倒是提起我几分兴趣了,堂主,可以允许我出个外勤吗?我想去调查一下。」 胡桃:「出外勤倒是可以,只是要是接回来的尸体真的是夏则的,官方也确定了他没什么问题,你不就白跑一趟了。」 「我对坏事的感觉还是挺准的,就拿你们的话说,璃月人觉得越晦气的事情我可能猜的越准。」喻归摊手一本正经道,「不过若真是出现像堂主说的那种可能,也不亏,入世这么久,我只见过璃月的山川之美,还没有踏足风的国土,正好也去见识一下。」 胡桃一副看穿你的表情看向喻归:「若是本堂主没猜错的话,你是借公务之便去蒙德度假吧,喻归,你是不是很早就想尝一下蒙德的蒲公英酒了?」 第159页 「咳咳。」喻归尴尬的咳嗽一声,「没有这回事。」 胡桃叉腰,坏心眼的盯着喻归看:「是吗?持怀疑态度。」 喻归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本书,递给胡桃,胡桃接过书,书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封面上没有写什么,所以胡桃翻了几页:「这是什么?」她看到这上面记录了招魂引魂画符咒的各种内容,这些笔记似乎是喻归写的,字体格外隽秀,隐隐含有强大的元素波动,胡桃一下子合上笔记,然后难以置信的看着喻归。 喻归点点头:「唔,我在这方面应该也算是前辈了,这是我写的关于各种仪式的具体操作方法,送给你了。哦,放心,按照堂主你现在的水平都是可以学的,如果他们把那具尸体送回来的时候我还没回来,你可以试着用这上面的方法招魂,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我让阿北留下来协助你,他对鬼魂一事比很多人都擅长。」 胡桃抱着这本珍贵的笔记,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把这本书送给我了?」 喻归:「嗯,禁忌的我也不会给你看的,这里面写的都是人类可学的,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一般人建议还是不要学了,因为修为问题可能在仪式过程中指不定招来什么麻烦的鬼,若是一般的鬼也就罢了,但要是有心愿未了的鬼可能会一直缠着施术人直到那人完成自己的心愿,解决起来也是麻烦的很。」 胡桃爱不释手的看着手里的笔记:「嗯,本堂主记下了,回去我就去学。」 喻归:「咳咳,还有一件事。」 胡桃:「出外勤这件事,本堂主准了,堂里能干的人多着呢,你不用担心缺人,再说了还有小阿北帮我的忙。」 喻归摇摇头:「不是,我是想说……我的字好看吗?」 胡桃:「哈?」 「咳咳,笔记是为了给自己和其他人看的,需要做到看着让人赏心悦目,一般来说,字就代表了这个人,若是字写的歪七扭八,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这个人本身字就写的难看,有待练习提高,二就是那人态度不端正,懒惰到连字都写不好,无论那种都不是字写的难看的理由,所以我认为字写的好是第一位的。」 胡桃:「莫名的想起了一个人。」 喻归认真的看着胡桃:「所以,堂主,我的字还行吧。」 胡桃:「……」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喻归唯独会对他的字这么上心,不过喻归好像确实比较嫌弃那些字写的歪果裂枣的笔记或者签名,这要是让喻归看见行秋的字,她是不是能看到喻归铁青着脸的样子。 一想到这个画面,胡桃忍不住噗嗤一声,喻归一脸疑惑的看着胡桃,胡桃捂着嘴,冲着喻归摆摆手:「你的字很好看,看的本堂主神清气爽,非常好。」 喻归歪了歪头,虽然觉得哪里奇怪,但也没多做思考:「那这样的话,堂主你好好练习这上面的法术,我过两天就出发去蒙德查看线索,我们分头行动。」 「没问题没问题,本堂主办事,你放一百个心,诶,对了,蒙德城也有摆渡人的据点吧?你打算用什么身份过去,若是本堂主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还在七星的怀疑名单上吧,七星虽然说不再调查你,但保不准会一直监视你。」 喻归说:「这好办,辉月当铺有的是在地下工作的摆渡人,让他们扮成我的模样就好,我自己则以学者的身份去往蒙德城。」 「哦哦,蓄谋已久啊。」 喻归说:「咳,这多亏了阿尔法拉的记忆,他在须弥的时候就是一个学者,我想用他的身份应该也不会被拆穿,剩下的伪装……就让月图去准备就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咳,之前临州说让我给月图准备几瓶生髮水,听说他头髮都快掉光了,我听说百宝奇货里有这种能力的水,看来这次得多买几瓶了。」 「你的意思是……」 「嗯,他可能得多掉一地头髮了,毕竟这些文件什么的弄起来也是麻烦的很。」 胡桃:「……」 与此同时的辉月当铺,又双叒叕在算帐的月图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忽然觉得一阵冷气从身后传来,头顶也有凉风略过,该不会……好不容易长起来的头髮又要遭殃了吧? 第72章 今日的天气着实不算好,乌云密布,一片愁云惨澹之象,偶有雷光显现,一路上氛围压抑,压的人喘不过气,在这样的景象之下,他们还是在中午前到达了这座被成为牧歌之城的自由城邦——蒙德。 「终于到蒙德了。」其中一个须弥学者打扮的人望了望远处湖心岛上的城市,欣慰的笑了笑,随后转身看向他身后的队伍,「我们来点个名,诶,阿尔法拉呢?」 其中一个学者道:「阿尔法拉到蒙德境内之后就和我们分开了,说是自己还有别的研究,先走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大家都是生论派的同学,可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阿尔法拉呢?而且这个名字总感觉在哪里听过。」 「听说阿尔法拉很早就出外研究提瓦特各地的自然生态了,据说他还去探访过层岩巨渊地下矿区的自然生态,像他这种级别的也没必要与我们这些人同行。」 为首的教令院学者点头:「说的对,别人研究那是别人的事,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研究工作就好了,好了,先进蒙德城补充一下物资,然后我们按照自己研究的方向分开行动。」 第160页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好。」 而与此同时蒙德城的天使的馈赠,被众学者议论的主人公阿尔法拉正端坐在酒馆的一个角落里,喝着蒙德的名酒蒲公英酒,而在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戴着帽檐别着塞西莉亚花的绿色帽子的少年。 少年模样清秀,黑色短髮,两鬓各扎了一小条渐变绿的麻花辫,在他腰间还挂着一个模样款式与蒙德其他人略微不一样的风元素神之眼,少年似乎颇为喜爱苹果酒,边喝边弹奏着竖琴:「微风带来了新的暗语,告诉我有一位熟悉的陌生朋友来到了风的国土。」 阿尔法拉……不,喻归顿了顿,将杯中的蒲公英酒一饮而尽,淡淡道:「其实在风的故事中,我们已经见过无数次,只是在微风传唱之下,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的见面。」 少年笑眯眯的说:「怎样,蒙德的蒲公英酒是不是很好喝,是不是比璃月的酒味道更好?」 喻归咳嗽一声:「咳,各有千秋吧,蒲公英酒虽好,但我个人还是很钟爱烈性酒的。」 少年说:「烈性酒吗?那味道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没想到你喝酒也很厉害啊,有空我们可以试试试喝到想睡觉的感觉,当然了,我只能靠表演才能抵那么多酒的钱。」 喻归说:「客气什么,记我帐上就好。」眼前的少年名为温迪,是他新交的朋友,这位朋友弹唱的歌谣和诗篇都格外古老,令他十分感兴趣,便邀请他一同喝酒,这样聊了一会儿,两人便熟识了,尤其是双方对酒都有一种如痴如醉的执念,更是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但同时他们两人也都心知肚明对方的身份,可那又怎么样呢?虽然是天理之下选出的执政,但他们对天理治下的世界都有些许微词,只要有美酒相伴,有共同语言,敌人也能成知音,更不要说温迪和喻归这两人一见面就是相见恨晚的感觉,哪里还有什么神的架子。 而且,如果说在见钟离的喻归还带着文人雅客的矜持,那么见温迪的喻归基本上就属于聊发少年狂的状态了,钟离虽然能喝酒,但他平时也只是喝茶,不常喝酒,难得碰上温迪这样一个能与他一战的酒友,喻归当然是很开心的了,并且非常庆幸自己能来蒙德,结识这么一位有着同样喜好的同僚。 温迪说:「诶嘿,在风中相会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既然你是从璃月来的,不知你见到那位老爷子了吗?他近来如何?诶,突然想起来,你好像比老爷子年纪好要大吧?那我该怎么叫你呢?」 喻归:「钟离兄一切都好,不过他一般都叫我喻兄,性格如此,你倒也不用像他这样叫我,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你既然这么关心他的近况,倒是可以去璃月港找他。」 温迪连忙摇头,摆摆手道:「不了不了,我过去的话一定会被他打飞的。」 喻归疑惑的问:「这是什么渊源?」 温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诶嘿嘿,也没什么太大的渊源,就是迫不得已的时候练了一手老爷子的假签名,这要是过去了指不定被他随手一扇,扇到哪个山头,到时候自己飞回来肯定很麻烦,要是让特瓦林知道,指不定我会被拍飞的更远。」 喻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道:「假签名?哦,我想起来了,听临州提起过。」 温迪嘆了口气,无奈的说:「唉,所以我一直不敢去找老爷子啊,就怕他一巴掌就把我拍飞了,对了,你是为了什么事情来到蒙德的呢?是那个死在蒙德境内的璃月人吗?」 「对,我正是为此事而来做一个调查,尸体在经过官方调查后就会送到往生堂,剩下的事都归他们管。」 「找我问的话就问对人了,虽然我只是个心向四方的吟游诗人,但在酒馆里表演也能得到不少有意思的情报呢。」温迪眨了眨眼,笑道,「就是不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事情。」 「其实是这样的……」喻归将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温迪。 温迪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和老爷子现在都是往生堂的员工,摩拉一定管够吧,唉,不像我,只能靠表演赚酒钱,虽然我是提瓦特最优秀的吟游诗人,但运气不好的时候也是会连杯苹果酒都喝不了的。」 喻归十分客观的给出了评价:「以温迪你的本事,想喝酒的话,应该没什么能难得了你。」 温迪:「诶嘿。」 喻归问:「那么言归正传,你知道那个死的人是何身份吗?」 温迪摇了摇头:「听常来天使的馈赠的骑士们说,似乎是个熟面孔,或许已经在蒙德待过一阵子吧,不过我倒是不认识。」 喻归:「我听说他是在望风山地那里被人发现的。」 「这就不得不提到西风骑士团的火花骑士了。」温迪说。 喻归微微垂眸:「哦,此话怎讲?」 「其实准确的说那个人是在望风山地离星落湖不远的地方被发现的,还是被我们亲爱的骑士团代理团长发现的,而那时我们可爱的火花骑士正在附近炸鱼,然后亲爱的代理团长就把火花骑士小朋友带回来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了那具尸体。」 「原来如此。」 温迪仍然笑着对喻归说:「所以如果你想查的话,可以问问那位火花骑士,对了,那位火花骑士是一位精灵耳朵的小女孩,穿着红色的衣服,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可爱小朋友,哦,对了,这位小朋友还有一位同样充满奇思妙想的魔女母亲。」 第161页 「嗯?」 温迪却非常吊人胃口的说:「你见过她们母女就知道了,在我眼里,她们母女都是非常有意思的人,我想你会对她们感兴趣的。」 喻归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终端,轻笑一声:「我对尘世的一切都充满兴趣,活在此世的人类则是我最大的观察对象。」 「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就让我做你这几天的蒙德嚮导吧?虽然我很久没有回过蒙德了,但认路什么的还是没有问题的。」温迪说,「我的报酬很简单的,几瓶苹果酒就可以了。」 喻归思考了一下,觉得与其自己瞎转悠,倒不如让蒙德的神带自己领略这自由的城邦,于是欣然答应:「可以,不过几瓶苹果酒实在是太寒碜了,这样吧,外加几瓶蒲公英酒如何?」 温迪惊喜的眼睛都亮了,连忙问:「真的吗?蒲公英酒?」 喻归点头:「嗯,不是说蒙德的名酒是蒲公英酒吗?我想送你这个也算比较有诚意,我这应该也算是入乡随俗了,而且它的味道确实很不错,是送人的不二选择。」 温迪起身,跃跃欲试道:「那从现在开始,我必须履行一个合格嚮导的职责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我有预感,我们会收穫很多。」 「好,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去一个地方。」喻归将剩下的蒲公英酒喝完也起身。 「好啊。」 …… …… 两人离开天使的馈赠后,喻归说了一个店名,温迪就带着喻归去那里,在过去的路上,温迪就开始了合格的嚮导工作:「天使的馈赠是晨曦酒庄的迪卢克老爷开的,唉,不得不承认,虽然他家的酒贵,但是是真的好喝,但每次我都只能对着天使的馈赠柜子里的酒嘆气,因为实在买不起,就算是把我卖了都不够摩拉。」 喻归毫不犹豫的就把钟离卖了:「倒也不至于这样,钟离兄还天天记帐呢。」 温迪:「诶?」 喻归点头:「是真的,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时代在前进,可我们这些老傢伙却好像被时代遗忘在原地了,没有神之心,钟离兄暂时也造不出摩拉了,不过我相信这种现象应该是暂时的。」 「真是没想到啊,老爷子居然也不带摩拉,诶嘿,我的诗篇又有新的素材了,这种事情怎么能不记录下来并传唱整个提瓦特。」 「咳,那我觉得你可能会被全体璃月人追杀。」 温迪:「别这么武断嘛,这可是能传颂整个提瓦特的歌谣呢。」 喻归犹豫了一下,道:「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妥,但我觉得传播到整个提瓦特的可能不是歌谣,而是你,也许更严重点的,可能不是钟离兄拍飞你了。」 「呃哈哈哈哈,啊,到了。」温迪讪讪的笑了一下,正好走到了喻归所说的那家店门口。 这家店位于蒙德城东南方,名字叫新风,是一家专门卖具有蒙德风服饰的店,与璃月的辉月当铺一样,这家店存在的时间也很长,同时也是摆渡人在蒙德境内的联络点,负责为幽冥司传入蒙德的各项实时信息,店长名字叫莱顿,和月图一样是蒙德摆渡人中地位最高的一位,负责调配在蒙德所有摆渡人的行动。 当莱顿见到喻归的那一剎那,他并没有显得太过吃惊,因为之前月图就已经告诉过他帝君要来蒙德,但见到温迪他是属实没想到的,因为他们的冥神大人除了与璃月的岩神摩拉克斯大人以外,基本和七神没什么关系,怎么一下子就和风神巴巴托斯大人熟识起来了? 但就算心里有疑问,但明面上莱顿也是非常尊敬的说:「帝君,巴巴托斯大人。」 温迪:「在这里的话,叫我温迪就好了。」 喻归也点头道:「嗯,本身我来蒙德也是为了调查一些事的,不想太过张扬。」 莱顿:「是。」 走进新风后,温迪半开玩笑的说:「不过你们幽冥司的人也真是了不起,不会也在别国安了人吧。」 喻归点头:「确实,至冬也有,只不过具体叫什么我不是很清楚,因为这些都是临州安排的。」 温迪调侃道:「提瓦特上随处可见的就是甜甜花,薄荷还有愚人众,现在我觉得可以加一个幽冥司的摆渡人了。」 喻归勾了勾唇,指了指新风角落里一只纯白色的猫:「猫也随处可见。」 一见到猫,温迪脸一下子就白了:「有猫你怎么不早说?」说完,鼻子就好像痒痒的,温迪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哈欠。 见自家大人把风神忽悠的这么惨,莱顿有些看不下去,默默提醒道…「巴巴托斯大人,那个是模型,我们新风不养猫,只养狗。」 温迪:「什么?好过分啊,喻归,我以为你是一个正经人,没想到你也这么喜欢忽悠人。」 「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认识的一个人,说过蒙德有一位对猫过敏的吟游诗人,听温迪你说自己对猫毛过敏,我就好奇是不是你,现在看来,可能真是你。」 「太过分了。」 喻归无奈摇摇头:「开个玩笑,我不会真的拿猫来开你玩笑的,莱顿,之前在信中不便详谈,现在我人在这里,可以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了吧?」 温迪:「诶,你不是查那个璃月人吗?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这只是其一,事实上我只是借这次的事情来蒙德查另一件事。」 第162页 「哦~」 第73章 见温迪十分感兴趣,喻归便耐心解释道:「更早之前,月图收到了莱顿发来的消息,说是在蒙德境内发现了一股不属于任何摆渡人却来自幽冥司的力量,但之前因为往生堂积压的种种事物以及璃月港的一些麻烦,我没能第一时间来到蒙德,正好这个时候璃月有人委託,我便借着这个机会来蒙德调查。」 温迪嘿嘿一笑:「哦哦,原来是这样,哎呀呀,在蒙德境内发现不属于此世的力量,作为风神的我居然没有察觉到,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喻归知道温迪这话是玩笑话,身为尘世中除了岩神以外最古老的神,温迪的实力显然不会这么简单,但他也十分给面子的继续说:「幽冥司的力量体系与尘世不太一样,你察觉不到也是很正常的,但你的力量显然不止于此。」 温迪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木琴:「诶嘿,我只是个卖唱的吟游诗人,偶尔顺着风去这片大陆的别处看看,其他的事情可不归我管。」 喻归勾了勾唇,叉腰看向莱顿,继续问:「言归正传,除此以外,这几天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莱顿点点头,一五一十的汇报着:「这股力量的主人行踪飘忽不定,但他从来没有主动靠近过蒙德城,而且他的力量最近残留的地点就离那个璃月人出事的地方不远,所以……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和那个璃月人的死没有关系。」 喻归眼神微动:「是吗?看来绕来绕去还是绕回了原地,看来很有必要去那个案发现场一探究竟了。」 温迪建议道:「在去案发现场之前我们不是应该好好感受一下蒙德的氛围吗?调查什么的,实在是太麻烦太费精力了,还不如好好休息,等精力充沛了再调查。」 莱顿摊手道:「恕我冒昧,巴……呃,这位吟游诗人,难道调查完了之后再欣赏蒙德才更加心安理得吧?」 温迪非常有理的说:「这你就不懂了,好好感受蒙德的气氛对身心健康也有极大的好处,飞鸟,美酒,风起之声,都是蒙德的一部分,感受到了这些,精力,你会更有动力去做事情的,不然我这个导游岂不是白当了。」 莱顿:「……」虽然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话说风神巴巴托斯大人是这么好心当导游的人吗?比起当导游,他其实更愿意在酒馆喝酒吧?!!! 莱顿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上司,突然觉得他们的帝君大人还是挺厉害的,居然能说服这位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风神大人来当他的导游,一时间充满敬佩,但莱顿不知道,喻归其实只是用几瓶酒忽悠了温迪当他的嚮导。 而喻归听到了温迪的诡辩,沉默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居然意外的觉得有道理,虽然他的本意也是想先过来看看蒙德的风土人情,于是乎点了点头:「温迪说的很有道理,你帮我准备好住的地方就行了,我先去参观一下蒙德。」 莱顿敢听不敢顶嘴,只能点头:「好的。」 他忽然想起了月图给他的一句忠告,大人到了蒙德之后,小心自己的头髮,他一开始不太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在他手下的摆渡人告诉莱顿,因为之前喻归大人胡乱花钱害的璃月的月图大人天天算帐,算的头都秃了,还是临州大人出手才让喻归大人安分了一段时间,不过现在喻归大人到了蒙德,不知道新风会不会遭殃。 但莱顿和他手下的摆渡人倒是一点儿也不慌张,蒙德没有三碗不过港,没有说书人,猎鹿人餐馆价格实惠,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大人乱花钱。 莱顿身边的摆渡人忧心忡忡的补充道:「可大人是个酒桶子啊,而且照现在这个情形,大人对蒙德的蒲公英酒还挺喜欢的。」 莱顿耸了耸肩:「那又怎么样?大人喜欢就让他喝呗,算帐?又不是我算,所以只要不是我掉头髮,那问题都不大,自由的城邦就需要自由一点,管这管那儿,不是我莱顿的作风。」 摆渡人:「……」好吧,他忘了,摆渡人驻蒙德最高领袖莱顿在上司面前看上去兢兢业业,但私下里就是各种摆烂,和璃月的月图大人完全就是两个极端,难道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契约的国度里摆渡人认真工作,自由的城堡里摆渡人各种摆烂? 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温迪和喻归已经走远了,也不知道他们听没听到两人的窃窃私语。 莱顿见上司走远了之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回头冲着自己的下属摆了摆手:「才一会儿的功夫,我怎么又困了,让我睡一觉去,除非蒙德被人轰炸或者大人们找我了,不然别把我叫醒,把我吵醒了没你好果子吃。」 摆渡人:「……」这样的上司,我真的很想让临州大人给你穿小鞋。 而远处的喻归和温迪因为自身带有风属性的元素,早就听到了莱顿和摆渡人的对话,但喻归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和温迪慢悠悠的走向风神像所在的广场。 温迪调侃道:「你的下属好像对工作不怎么上心啊。」 喻归一边走一边点头:「我知道,但既然临州能让他成为调配整个蒙德的摆渡人最高指挥者,莱顿显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我不多加评价,而且他不是说了吗?除非蒙德城炸了,不然他是不会醒的,我们可以试一试炸了蒙德城的哪一处看看他能不能醒,你不是说西风骑士团有位古灵精怪喜欢炸弹的小朋友吗?」 第163页 温迪:「诶嘿,那我觉得你会把可爱的火花骑士害的很惨。」 两人说着,就到了风神像前的广场,不知何时,天已经放晴了,很多风神的子民都在风神像下祈祷,有人在为自己远方的家人祈求平安,有人在为自己的生活祈求一帆风顺,虽然愿望不同,但他们对风神的虔诚不亚于璃月人对岩王帝君的信赖。 愿风神护佑你,是喻归来到蒙德之后听蒙德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温迪和钟离虽然早期治理国家的方式不同,但后来本质上还是一样的,就像细心呵护了多年的孩子终于长大成人,可以不再依靠长辈独立勇敢的面对来自外界的危险,从某种程度上说,蒙德和璃月已经踏入了和别的世界的人类国家一样的人治时代了。 他记得于白说过的那个世界,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干涉人类内部的政治问题,对他们来说,守护的只是人类这个群体本身,而不是统治人类的人或者是这个政权本身。 温迪:「唉,坐在上面可是能俯瞰整个蒙德城的风光的,不过我们得找没人的时候上去,不然西风教会的修女们可是会念叨好久的。」 喻归抬头,然后吐槽道:「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看风景的地方,不过……你连自己的琴都能偷,还怕修女吗?」 温迪惊讶:「诶,你是怎么知道的?旅行者告诉你的?」 喻归懒洋洋的说:「不好意思,西风教会也有摆渡人。」 温迪:「唉,这不是没办法吗,实在是形势所迫,总不能去抢吧,我只是个吟游诗人。」 喻归:「……」他无奈的嘆了口气,转身离开。 「诶,喻归,你去哪儿?」 「随便逛逛,那边那个是西风骑士团的总部吗?我去图书馆借几本书。」 温迪有些意外:「诶?你还喜欢看书?要是想听故事我可以给你讲,我可是整个提瓦特最好的吟游诗人,什么故事都知道哦。」 喻归耸肩:「嗯,和风雅二字搭不上关系的酒鬼诗人。」 温迪:「什么?作为知音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喻归:「呃,不是,这是钟离兄给你的评价。」 「老爷子啊,那没事了,诶不对,那你呢?」 喻归迟疑了一下,问:「真要我说吗?」 温迪拼命点点头:「当然了。」 喻归摸了摸下巴:「嗯……对自己在意的事情倒是很敬业,在喝酒一方面倒是也无人出你之右。」 温迪:「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这样说着,两人来到了骑士团的总部,站岗的阿托和波尔托非常礼貌的向他们行了个骑士礼,走进门后,温迪介绍:「左手边是团长办公室,那边的那个是禁闭室,唉,现在几乎已经是小可莉专用的禁闭室了,右手边就是图书馆了,那位丽莎小姐是图书馆的管理员,哟,琴团长,你好啊。」说着,温迪就和刚从团长办公室走出来的女子打了个招唿。 那位代理团长身边还跟着一个精灵模样的小女孩,小女孩的年纪看上去不大,带着红色的帽子,穿着可爱,背着一个看上去很沉的背包,背包上还佩戴着火元素的神之眼。 琴微微愣住:「听凭风吟,巴……温迪阁下。」 可莉见到温迪,打招唿道:「是卖唱的大哥哥,大哥哥,你好。」 温迪:「小可莉,你好啊。」 琴看向温迪身边的喻归,问:「温迪阁下,这位是……」 温迪介绍:「啊,这位是我来自须弥教令院生论派的学者朋友阿尔法拉,阿尔法拉,这位是琴团长,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以及火花骑士可莉。」 喻归点头颔首:「你们好,我是阿尔法拉。」 「愿风神护佑你,阿尔法拉阁下。」 可莉笑着打招唿:「大哥哥好。」 温迪:「我们是来图书馆借阅书籍的,不过看琴团长,似乎是有什么棘手的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只是刚把那位遇害的璃月人交还给璃月官方,有许多报告需要整理成册一併交还,所以我要带着可莉再去一趟现场。」 可莉点头:「嗯嗯,是的,和琴团长去做骑士团的工作。」 温迪:「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不过多打扰了。」 琴点头::「嗯,谢谢你们的理解。」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喻归思考了一下:「等她们走远了,我们跟着她们去看看吧。」 温迪:「不是说要借书吗?」 喻归理所当然的说:「借书和跟踪,两者并不冲突,正好当个消遣。」说着,喻归就去推图书馆的门,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架子上满满当当的书籍,喻归随意的看了几眼,不得不说人类的文化发展的也确实是欣欣向荣,他个人对各国的歷史与文化也十分感兴趣,游览下来,最后选了一本《提瓦特游览指南》和《温妮莎传奇》。 喻归看着作者名字:「艾莉丝……」 温迪道:「是小可莉的妈妈哦,是个非常有意思的魔女,也是提瓦特非常知名的冒险家。」 喻归点头:「虽然只草草翻了几页,但从字里行间中能看出这位作者的大胆和古灵精怪,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 温迪:「听说她去过别的世界。」 「哦?那就更有必要认识一下了,没准还认识共同的朋友。」喻归没有惊讶,反而对这位神秘的魔女更加感兴趣了,「好了,我们走吧。」 第164页 「这就是年龄带来的差距吗?明明你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能这么时尚呢,老爷子比你还小呢,之前也是挺死脑筋的。」 喻归认真的回答:「大概是尘世很有趣吧,因为有趣,才想融入。」 「感觉像是你会说的答案呢,走吧。」 第74章 「可莉,真的没问题吗?如果还是害怕的话可以先骑士团。」在到了星落湖之后,琴又一次问了可莉,因为上一次那具璃月人的尸体就是可莉在炸鱼的时候发现的,但由于已经损坏的不成样子了,而且死状不太好看,当时还是把小可莉吓了一大跳,但可莉仍然要求和琴一起过来调查。 可莉摇摇头,认真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声音坚定:「可莉是西风骑士团的火花骑士,既然是可莉发现了那个哥哥的尸体,那么可莉就要负起责任,而且就算可莉害怕,还有琴团长和嘟嘟可陪在可莉身边,这样可莉就不害怕了。」 琴见可莉这么坚定,也只能作罢,嘱託道:「好吧,如果害怕的话,一定要和我说。」 可莉乖巧的点点头:「嗯嗯,好的,琴团长,诶,琴团长,在那个哥哥被发现的地方好像有一个人。」 说着,可莉指了指眼前。 琴抬头顺着可莉手指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不远处静静的站着一个人,那个人身材高挑,黑色短髮赤色眼眸,穿着貌似并不像蒙德人,而且还戴着狰狞的半边面具,将鼻子以下全部遮掩了起来,很显然他并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的样子。 见到琴和可莉向他走过来,青年的眼神淡淡的,静静的驻足等待。 琴对那人道:「听凭风引,这位先生。这里曾经有人遇害,骑士团虽然已经排查了这附近可能存在的危险因素,但在我们查清真相前最好还是不要过分靠近。」 青年点了点头,目光在琴和可莉之前来回打量,随后彬彬有礼道:「原来如此,我只是来望风山地寻找风的灵感,既然这位骑士小姐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履行公务了,告辞。」 琴点头,将手放于胸前:「愿风神护佑你,这位先生。」 青年似乎是笑了一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喻归和温迪藏身的方向:「这位骑士小姐,有句话想要忠告你,小心隔墙有耳,没准你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在某些爱听墙角的人的眼中了,言尽于此,告辞。」 没等琴再多问一句话,那人就扬长而去,可莉望着那个人的背影说:「这个大哥哥好奇怪啊,而且可莉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和这个大哥哥味道一样的人呢。」 琴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转身朝着那处点进行查看:「隔墙有耳……嗯……值得深思,不过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查看这里还有没有遗漏的点。」 「嗯吶。」可莉望了一眼那个奇怪哥哥的背影,然后跑到琴身边,试图帮琴寻找有用的线索。 不过这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就算还有什么线索被他们遗漏,估计也很难找了,琴使用了一下元素视野,和她料想的查不多,这里有风水火各种元素夹杂在一起,而且死者身上也有这三种元素的存在,而望风山地时常有火史莱姆水史莱姆和风史莱姆游荡,在路上留下这三种元素也是十分正常的,根本就无法辨别死者究竟是他杀还是在冒险途中意外身亡。 可莉在琴身边看着琴深思,觉得无聊转身跑到其他地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而在另一边,温迪和喻归躲在角落里,温迪道:「总感觉我们这样好像盗宝团啊,会不会被人说成变态啊。」 喻归抱臂站在一边:「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温迪:「诶?」 喻归认真的说:「我听说年纪越大,越不要脸,而且你和我加起来都超过1万岁了,如果真的有人说我们是变态,你可以死不承认啊,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温迪:「……」就是感觉有点离谱,画风有亿点点不对劲,不过细想一下,他现在是少年形态,说变态肯定也轮不着他的,于是温迪诶嘿笑了一下,弄得喻归一脸莫名其妙的。 喻归抱臂低头沉思道:「只是……你有注意到和琴团长讲话的那个年轻人吗?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他出现在那儿的时机就很巧妙,而且他似乎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下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温迪:「你这么一说,我也注意到了,嗯……害,这些事自然有蒙德人自己解决。既然决定将未来交给人类自己,作为神我们就不能过多的干预啊。」 喻归颇为无语的看了一眼温迪:「我知道了,美其名曰让人类独立成长,实际上就是甩手掌柜吧?」 温迪眨了眨眼,吐了吐舌头:「诶嘿,彼此彼此,我可听说某位冥神大人可是直接将整个幽冥司的事务交给自己的眷属就走了,美其名曰入世学习人情世故,实则是逃避沉重繁忙的工作。」 喻归抱臂,他的长马尾发梢正在微微闪烁着蓝色的光芒,似乎下一秒就能将温迪拍飞:「……」 温迪觉得他要是再说一句,不用钟离将他拍飞了,喻归就能先手撕了他,这傢伙身上甚至还有两种元素力,拍飞的同时还能把自己冻死,于是尴尬一笑:「诶嘿,言归正传,等琴和小可莉走了,我们再去查看也不迟,她们不能发现的不代表我们也发现不了。」 第165页 喻归似是有些无奈,转头去看琴和可莉的情况。 另一面,琴正在四周的草丛里使用元素视野寻找更有用的线索,而可莉则在附近晃悠,正当这时,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在阳光的反射下引起了可莉的注意,可莉跑到那个地方,剥开草丛,看到了一枚粘着泥土的徽章,徽章有一半都埋在土里,整体似乎是用摩拉做的,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了光出来,这才能引起可莉注意,可莉把它从土里刨了出来,然后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转身看向琴:「琴团长,我在这边的土里发现了这个东西。」 琴听到可莉在叫她,起身向着可莉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她伸手接过被擦拭过的徽章,又问:「可莉,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个的?」这个徽章整体是金黄色的,材质看上去应该是摩拉,上面刻着的是璃月契约的纹路,应该是属于那个璃月人的。 「就在这边的草丛哦,大半都被埋在土里面,剩下的一半反射了光出来,这才能被可莉注意到,琴团长,可莉算是立功了吗?」 琴用手帕将徽章收了起来,冲着可莉点头:「嗯,是找到了有用的线索,你做的很好,可莉。」 可莉睁着大大的眼睛用期待的目光看向琴:「那琴团长,看在这次立功的份上,可莉可不可以去炸鱼啊。」 听到可莉又想去炸鱼,琴咳嗽了一声,拿出了长辈的态度:「可莉,又想去禁闭室报导吗?如果炸到了人怎么办,蒙德没有几座山可以让你炸了。」 可莉一下子耷拉了脑袋,她只能点头:「唔,好吧,那可莉不去了,不过琴团长这个徽章看上去好像是个宝物,一定很哦很珍贵吧。」 「是用摩拉熔铸的,它的价值确实很高,但同时也能看出一些问题。」 可莉好奇的问道:「诶?什么问题啊?」 「摩拉一开始是以尘世七神之一的摩拉克斯大人的黄金之体的一部分熔铸而成,出于对神明的尊敬,璃月人是不会随意对待摩拉这么珍贵的贵金属,因为这是一种对神明的亵渎,但是他却将摩拉熔铸成了徽章,这种行为在璃月已经算是对岩神的大不敬。」 可莉用手指戳了戳脸,思考道:「大不敬,就像是在蒙德有人当众说巴巴托斯大人的坏话那样吗?」 琴点头:「对,就是这样。」 可莉:「啊,怎么会这样,难道说那个死掉的哥哥讨厌摩拉克斯大人吗?」 「也许吧,这些我们暂时也无从得知。」琴说着,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可莉刚才刨出来的土,这附近的土都是可莉刚挖出来的,新的很,并不存在有人故意将这枚徽章埋进土里,琴又在附近找了半天,确认没有什么遗漏的,才重新起身对可莉道,「这里应该已经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可莉,我们回骑士团吧,把这枚徽章交给阿贝多,让他帮忙看看这枚徽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嗯嗯,阿贝多哥哥很厉害,一定能找到这枚徽章上的有用的线索。」可莉点点头,对阿贝多的能力十分的自信。 「可莉,把徽章上的土擦掉的手帕不要扔,等会儿也要交给阿贝多。」 可莉答应:「好的,琴团长。」 琴点点头,忽然想起了那个神秘奇怪的青年的忠告,小心隔墙有耳,究竟指的是什么意思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琴带着可莉离开,等到两人离开后,温迪和喻归才走了出来,温迪嘆了一口气:「唉,做特工也真是累。」 喻归见琴和可莉走远了,走到可莉发现那个徽章的地方,先是用自己的力量查看了一下附近的状况,然后用戴着手套的手沾了一下这上面的泥土,凑到鼻尖闻了一下,温迪问:「怎么样怎么样,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喻归摇摇头,对温迪说:「和琴团长他们的的结论一样,我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现在的方向有两个,一个就是琴团长手上的那个徽章,另一个就是那个神秘的傢伙。」 温迪说:「前一个相对好查一些,但是后面那个……唔,有点难度。」 「那就先从简单的开始吧,小可莉是个突破口。」 温迪提醒道:「喂喂,你这样真成跟踪狂了。」 喻归人畜无害的笑了一下:「是吗?我只是想和亲爱的火花骑士交个朋友而已。」 温迪:「太犯规了。」 喻归抬手道:「还好还好。」 两人说着就转身朝着蒙德城方向走去,但在两位神明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一个神秘的身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原地,如果琴她们仍然在原地,一定会非常惊讶,因为这就是刚才给她们忠告的那个年轻人。 此刻的青年目送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神依旧是淡淡的,在他的身上还佩戴着一枚带着雷元素的饰品,那枚饰品极为像神之眼,但却不是神之眼,正是愚人众引以为豪的发明邪眼。 青年摩挲了一下手指,眼中毫无波澜,像机械一样说话:「目标出现,可以实施计划。」 第75章 「喂喂,你这是在干什么?」回到蒙德城,喻归就回到了新风,坐在二楼房间地上捣鼓着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各种零件,时不时拿着个螺丝刀在那儿拧啊拧,地上摊满了他的小零件,「我还没听说过冥神也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拼接零件和修復文物有异曲同工之妙,幸运的是我的一位擅长修復文物的朋友,也就是临州,对这种需要拼接的机械类东西也是感兴趣的很,在下不才,在她的耳濡目染下,虽不算翘楚,但也算得上登堂入室,而且托璃月港不愿透露姓名的拥有百宝箱美誉的老闆的福,我近日也多了一些有关此类专业的心得。」 第166页 温迪半蹲在地上,指着喻归手上逐渐成型的模型,心中忽然有了答案:「这该不会也是个炸弹吧?」 喻归不置可否:「你之前说,那位火花骑士经常因为玩炸弹而被代理团长关禁闭,但是屡试不断,我这个虽然也会爆,但却可以自主控制爆炸的时间。」 说着,喻归将炸弹放在了地上,炸弹做成了不倒翁的样子,就是放在地上也在原地滚来滚去,就是不倒,不倒翁的样子憨态可爱,有几分孩童天真的神韵,不得不说,喻归除了一张嘴毒舌了一点,其他的能力还是很均衡发展的,就比如说这成熟的美工技术。 紧接着,喻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类似于开关的东西,展现给温迪看:「我在里面添加了特别的引信,只要一摁这个开关,这个炸弹就可以爆炸,而且为了防止高温或者低温等恶劣环境影响炸弹让其自主爆炸,我特意用了由璃月百宝奇货特别供给的特殊材料作为炸弹的外壳。」 这种外壳极其柔软,但强度却比一般的矿物要大的多,能承受比同等重量的矿物还要巨大的攻击。据百宝奇货代理店长介绍,这是她们老大许嘉弄出来的材料,还给它起了一个晦涩难懂的专属称唿,叫合金,目前这种材料只有百宝奇货才拥有,许嘉似乎还有意用这种材料与七星合作,修整璃月那些濒危建筑。 不论出身只论才能,喻归特别欣赏许嘉,她的脑袋里总能有很多奇思妙想,据说那些看到许嘉盈利的商人也想復刻许嘉的发财路线,但都不太成功,关键不在于百宝奇货的赚钱方式,而是许嘉那层出不穷天马行空的想像力,而且最重要的是许嘉作为一个商人爱财却取之有道,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从这一点上看,许嘉就已经超过璃月港很多商人了。 温迪笑眯眯的说:「百宝奇货,我知道这个店,可莉的母亲艾莉丝小姐对璃月这个新开的店评价很高,没想到你和这家店的店长也熟识啊,看来你的入世比我想像的有意思多了。」 喻归道:「是个拥有有趣且自由的灵魂的小姑娘,想法天马行空,若是你,大概会对她很有兴趣,事实上,钟离兄对她的评价也很不错。」 温迪说:「诶嘿,没想到还有让老爷子评价高的人,说的我都恨不得飞到璃月去见见这位陌生的朋友了。」 喻归说着,用一条金属链子圈住了炸弹的最上方,然后将炸弹别在了自己的腰间便于携带:「只是可惜,她近日已出海前往稻妻的八重堂商讨生意,短期内怕是不会回来。」 温迪一想起八重神子,忽然就笑了一下:「八重堂,和那只狐狸吗?诶嘿。」 喻归一脸疑惑的看着温迪:「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温迪连忙摆手,「就是很期待你的那个店长朋友和那只狐狸的见面,不过接下来你是什么想法?」 「机会都是要靠自己创造的。」喻归淡淡的说,随即起身,将开关重新塞回口袋里,「我这里倒是还有几颗从幽冥司带过来的糖果,不知道你们蒙德人喜不喜欢这种东西。」说着,将一颗包装淡雅的硬糖递给温迪。 温迪好奇的拆开包装,吃了一口糖果,糖果刚一入口温迪就感觉到了一股非常清新的味道,这是一股淡淡的水果味,不同于日落果和苹果的味道,但也足够甜,吃完后还有一种非常清凉的感觉,令人回味无穷。 温迪:「这个味道还挺不错的嘛,我可以再拿几颗吗?」 喻归微笑着说出让温迪心塞的话:「当然可以,不过得拿你嚮导费里的苹果酒扣。」 「好过分啊,怎么能这样?」一听是要拿自己钟爱的苹果酒换这几颗糖,温迪瞬间觉得不值得了,糖虽然好吃,但实在没有苹果酒对他的吸引力大,于是温迪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这颗糖。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呢。」喻归抛了抛手上的几颗硬糖,似笑非笑的看着温迪,「不过我身上也确实没几颗这种糖果了,就这几颗还是我从我家的小仓鼠那儿薅下来的。」 温迪:「你不会就想用这几颗糖收买小可莉吧。」 喻归指了指腰间挂着的炸弹:「这不是还有这个吗?因为我不太擅长应对像可莉这样的小孩子,但我在璃月听说只要真心对待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孩子们还是可以和比自己大很多的大人交朋友的,撇开我想知道的事情不谈,我个人还是很喜欢像可莉这样天真活泼的孩子的,但是……不知道该怎么相处,毕竟没有这种经验。」 温迪叉腰道:「哦哦,放心好了,可莉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一开始还觉得你欺骗小孩子感情呢,没想到你居然都知道我想问什么了,直接就回答了我的问题。」 喻归摇摇头:「将感情作为手段去达成自己的目标,在我眼里是一件觉得耻辱的事情,入世本来就是与更多人产生交集,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算是修行的一部分,与各种各样的人交流,与年龄不等的人建立感情也是一项挑战。」 温迪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找到那枚徽章上的线索其实只不过是顺带的,甚至来蒙德调查会不会也是你所找的藉口呢?」 喻归摊手笑道:「度假和工作两者并不冲突,不过我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显得我们的见面不那么突兀。」 温迪:「你们已经见过一面了,一切都很顺理成章的吧,而且就算琴团长关可莉多少次禁闭,可莉还是会去星落湖炸鱼的,再者,你从骑士团借来的书看完总归也是要还的吧,运气好也能碰上小可莉呢。」 第167页 喻归点头:「这么一想,那本《提瓦特游览指南》我还没看完呢,还是先回去把它翻完吧。」说着,就转身要回自己的房间去看书去了。 温迪:「诶????怎么突然就要去看书了。」 「突然想起来,看书的时候还要配上好酒好吃的,烤吃虎鱼在蒙德是吃不到了,正好可以试试烤肉排的味道。」喻归摸了摸下巴,认真的思考起来,然后看向温迪,「我这里还有璃月新出的书,你要一起来吗?有苹果酒。」 温迪:「……」 温迪:「诶嘿,我突然觉得有书还挺不错的。」 喻归十分给面子的没有戳穿温迪想要喝酒的事实,笑了一下,出于礼貌伸手让温迪先行。 于是两位神都十分任性的先把工作的事放在一边了。 …… …… 与此同时的西风骑士团,可莉趁着正在站岗的阿托和波尔托疏忽的时候,背着刚做好的蹦蹦炸弹偷偷熘出了骑士团总部。 「工作做完了,还是炸鱼有意思。」可莉熘出骑士团后,开心的笑了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炸鱼了。 正当可莉想要出蒙德城的时候,忽然觉得背包沉了很多,沉的可莉都迈不动脚步了,可莉艰难的试图踏出一小步,却是无济于事,就当可莉回过头想要看看背包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沉,阴森森的感觉一下子侵占了可莉的全部意识,瞬间就让可莉想起了那具阴森森的尸体,可莉害怕的一下扔出了口袋里揣着的蹦蹦炸弹,然后闭上了眼睛,蹲在地上,想要让坏人离自己远一点。 但预料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可莉睁开眼睛,回过头一看,却看到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大哥哥手里拿着自己扔出去的蹦蹦炸弹,那个大哥哥穿着璃月的服饰,他的脸色相较于正常人苍白的简直不像话,除了异于常人的肤色,他整个人也与常人有着明显的差异,他的全身近乎透明,甚至一碰就能穿透他的身体,这个人全身上下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来自亡者的气息让可莉本能的觉得寒冷,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不可能存在的存在却抓住了可莉的背包和蹦蹦炸弹。 见可莉紧张害怕,男人一下子慌了,生怕下一秒可莉就会哭出来,连忙摆手说:「我……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现在只有你能看的到我,所以……我想你帮忙。」 可莉见这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哥哥对自己没有恶意,壮着胆子说:「你……你是在找可莉帮忙吗?」 男人指了指可莉拼命点头:「你的名字叫可莉吗?对,我找你……帮忙。」 可莉又问:「那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说只有我能看的到你?」 「名字?我不记得了?还记得那枚徽章吗?我的灵魂附在了那上面,而你又恰好捡到了它,这上面本来有一层禁锢,防止我的灵魂出逃,是你擦掉了这上面的禁锢,让我得以出来,所以只有你能看的到我。」 可莉睁大眼睛,大吃一惊:「诶?难道说你就是那个我发现的那个哥哥的尸体?」 男人茫然的说:「我……我不记得了,原来……我是死了吗?」 「诶?可你现在这样,根本就碰不到啊。」可莉试着去碰男人的手臂,可手直接就穿过了男人的身体。 「也许我真的死了吧,所以你碰不到我,但我能碰到一些不是非生命的物质,但能看到我的只有你。」 可莉问:「连琴团长都看不到你吗?」 男人摇摇头:「看不到,只有你能。」 「唔,琴团长说西风骑士团就是要帮助大家的,可莉是西风骑士团的火花骑士,也会负起骑士团的责任的,可莉会帮你的。」 「谢谢你,小可莉。」 可莉:「不过大哥哥,我应该怎么叫你啊。」 男人沉思了一下,对可莉道:「你是在望风山地那里捡到这枚徽章的,就叫我望风吧。」 可莉点点头:「好的,望风哥哥,那你需要可莉帮你什么忙啊?」 「可莉,我需要你把那枚徽章随身携带着,毕竟我是鬼魂,虽然破除了禁锢,但本身需要媒介才能存在,一旦离媒介太远,我会消失,你只有拿到那枚徽章,我才能把接下去的任务告诉你。」 「可是……可是琴团长才把那个徽章交给阿贝多哥哥,而且那个是重要的证物,要不我把你的存在告诉琴团长,她一定会帮你的。」 「除了你以外我不敢相信别的人,可莉,就当我拜託你了。」 「……唔……」 第76章 在喻归前往蒙德的第三天,往生堂接到了那具由官方带回来的尸体,官方根据仵作查验和身份确认等途径,确认了受害者就是夏则。 他的死因是高空坠落而死,因为根据报告,受害人身上多处骨折,在死后被附近游荡的野狼蚕食身体,而高空坠落的成因,蒙德西风骑士团推测当时可能有一个巨大的风场,因为在被害人的背包里他们发现了数个已经被用掉的捕风瓶,数量十分多,足够形成一个连丘丘岩盔王都能吹飞的风场。 璃月官方并没有怀疑夏则死于他杀,愿意将尸体交给往生堂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西风骑士团在报告中提到过,夏则是一个严重失魂症患者,起初他到蒙德的时候还很正常,但渐渐的他的记忆出现偏差,有的时候表现的很正常,有的时候什么东西都记不起来,甚至自己身边带着的东西都记不起用法,也许那时候他的失魂症发作,不记得捕风瓶的用途,一不小心打开了所有的捕风瓶才酿成了如今的悲剧。 第168页 璃月官方只能将这一切定义为意外,因为是意外身亡且夏则没有亲人在世,官方拨款让往生堂葬了他。 确认身份后,胡桃在进行了遗体美容了后便通知了一开始委託他们的殷寒,因为尸体发现的时候就被啃食的不成样子了,就算胡桃做好了一系列措施,但夏则的遗体看起来还是十分瘆人。 胡桃微微低头,对殷寒道:「请节哀。」 殷寒靠在棺材边,静静的看着棺材里那个和记忆中大相迳庭的那个人,微微垂眸,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在那个人的胸口,静静的躺着一枚已经熄灭的神之眼,正是之前殷寒交给胡桃的原本属于夏则的神之眼,现在也算是真正的物归原主了。 房间里的氛围沉寂了很久,殷寒没有说话,胡桃也不便开口,立于殷寒身后静静的看着她,过了很久,殷寒才缓缓开口:「他没有亲人了,堂主,帮我厚葬了他吧,费用什么的不用担心,我会再出摩拉。」 「你就没有什么其他想问的吗?」胡桃问,「官方说,他有很严重的失魂症,而且他的死也被定义为是一个意外。」 听到「意外」这两个字,殷寒忽然笑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一丝讥讽:「意外就意外吧,从某种程度上说,他死的不冤枉。」 「嗯?」 殷寒说:「人们都说,万事万物,有因必有果,最好的死亡是无疾而终,但有些人遇到了像夏则这样的飞来横祸,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另一个世界,可能是天妒英才,也有可能是自作自受,夏则显然是属于后者,我不同情他,但我曾经是他的好友……却又不能将他视若无物。」 胡桃将手放于胸前道:「至少他回到了璃月,我们往生堂会让他安息的,虽然他可能心还有遗憾,但还有下一世,不过那枚神之眼……你打算怎么处理?」神之眼是神的馈赠,其材质坚硬无比,任风吹仍雨打也休想让它产生一点儿裂痕,所以是没有办法烧掉的。 殷寒转头看向胡桃:「就当作陪葬品吧,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也不会有人再继承这枚神之眼了。」 「……」 殷寒解释:「风象徵着自由,可他一生都陷在了泥淖中,自由难道不是一种讽刺吗?当作陪葬品也好,省的祸害别人。」 胡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点头答应殷寒的要求:「……我明白了。」 殷寒冲着胡桃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棺材里已经不成样子的尸体,然后转身离开,在踏出往生堂的那一刻,殷寒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偏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胡桃:「小胡堂主,你有没有体验过在重复的一天里重复着你早已经厌烦的事情呢?」 胡桃一时没有听懂殷寒的话:「诶?」 殷寒重新回过头,踏出了那一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别的:「没什么。」 望着殷寒离开的背影,胡桃也没有参透她话语里的玄机,只能问着一直躲在角落里摸鱼的阿北:「阿北,你觉得她是什么意思 呢?」 「听上去好像没有什么暗语,但是字面意思的话我又猜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阿北挠了挠头髮,耳朵一动一动的,他苦恼的摇摇头,「但感觉挺奇怪的,喻归说如果他没回来的话,我们可以试着招魂,要不现在试试?」 「唔,行,正好我这几天把招魂的各项仪式顺序都记熟了。」胡桃点点头,将招魂所需要的东西拿了出来,不一会儿,就布置好了所需要的场地。 之前胡桃就看过喻归举行聚魂仪式,而那时为了隐藏身份喻归还是叫来了摆渡人做个见证并保证秩序,但实际上以喻归的神位和能力,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就能独立完成仪式。 但胡桃毕竟是人,且第一次举行这种略有难度的仪式,自然还是需要阿北协助,这也是为什么喻归将阿北留在胡桃身边的原因,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简而言之,阿北又双叒叕被当作工具人了。 胡桃按照上次喻归的做法,用食指和中指夹起绘制完成的符咒,默念咒语,而阿北立于胡桃身后,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紫色啾啾鸟显现于阿北周围,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默念咒语的同时,胡桃手中的符咒渐渐漂浮了起来,随即在半空中无端灼烧了起来,灼烧后遗留下来的灰烬随着风飘到了夏则的棺材前,渐渐的发出白色的光芒,在白色的光芒下慢慢的凝聚起了人的轮廓,看身形与夏则并无不同,照这个速度他们很快就能唤回夏则的灵魂。 正当胡桃以为快要成功的时候,白色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了灰色的,而那个凝聚起来的灵魂的眸色也变为了赤色,那个「夏则」微微抬手,原本还在棺材里的神之眼飞到了他的手上。 不知何时,那枚神之眼再度亮了起来,强大的风元素自他的手中凝聚,不过那股风元素并不像其他人拥有风元素力的人那样纯净,反而带着污秽,让胡桃一时间睁不开眼睛,下一秒,他就朝着胡桃飞去,显然是要下死手。 眼看最危机的时刻,强大的雷元素化为护盾护住了胡桃,原本在胡桃身后的阿北不知何时站到了胡桃身前,两只啾啾鸟分在他左右,为阿北提供源源不断的雷元素力。 阿北低吼了一声:「胡桃,用护摩按照你惯用的高度往前戳,不用担心伤到我。」 第169页 闭眼的胡桃虽睁不开眼睛,但点点头,右手出现护摩按照自己平时使枪的高度往前一戳,而阿北在最关键的时候闪开,凝聚了火元素力的护摩直接烧毁了夏则的灵体。 阿北乘胜追击,利用雷火超载反应就地正法了夏则,夏则的灰色灵体就此湮灭,风元素力也在瞬间消失殆尽。 胡桃睁开眼睛,看着因为刚才的争斗乱七八糟的房间,然后又看向阿北:「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没有出任何差错。」仪式的每一步她都烂熟于心,怎么还会失败,喻归给的仪式顺序和指示也不会出错,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这让胡桃百思不得其解。 阿北走到棺材前,低头蹲了下来,用手指沾了沾符咒烧毁后留下的灰烬,放到鼻子前嗅了一下,忽然眉头一紧,围在阿北周围的啾啾鸟好奇的歪着脑袋,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事情。 阿北抬头望向胡桃,可爱的小脸上透着一股严肃:「不是你招魂仪式的问题,而是这个人本身的灵魂有问题。」 「什么?」 阿北严肃的分析:「我们招来的是存在于这个人身上不甘的一面,所以极具攻击性,没有丝毫理智可言,换句话说,这只是他灵魂的一部分,他的灵魂被割裂了,恐怕完整的那一部分还在蒙德游荡。」 胡桃的脑子转的何其快,一下就明白了阿北想要表达的意思:「所以……喻归迟迟不回来是这个原因,那也就是说,他不是意外身亡。」 阿北点头判断道:「没错,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身亡,而是他杀。」 胡桃:「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阿北但:「追查那部分灵魂的事是喻归和蒙德方面的摆渡人在负责,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往生堂的工作不就是送人往生吗?既然殷寒出钱,我们就老老实实的替她把夏则安葬了。」 胡桃点头,摸了摸下巴说出了一直徘徊于心的疑惑:「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但……虽然应该这么做,但本堂主总觉得殷寒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阿北说:「其实我也这种感觉,但那句话……唔,要不要去问问钟离?喻归不在,就他最年长最见多识广了,他一定知道。」 胡桃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这倒也是一个办法。」 「那我们先去工作,工作完了去问钟离。」 「好。」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举行招魂仪式的时候,远在千里外的蒙德城中,灵魂形态的望风勐吐了一口血,把可莉吓了一大跳:「望风哥哥,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吐血了。」 望风擦了擦血,摇摇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没事,小可莉,只是有人在通过我的身体召唤我的灵魂,但好像失败了,然后间接的影响到了我。」 「召唤……灵魂?可是你不是附身在这枚徽章上吗?」可莉指了指口袋里的这枚徽章,赫然是当时交给琴团长的那一枚,阿贝多研究了三天也没有查出来它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见小可莉想要,就顺手给了她,不过如果他有任何对徽章的疑问,可莉需要马上交给他,所以可莉目前作为保管者保管着这枚徽章,「望风哥哥,你连这枚徽章都想不起来了吗?」 「呃……」望风扶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记不起来,但……我觉得拿到这枚徽章显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在混沌的意识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拿着天秤的银髮青年,在角落的阴影处还有一双赤色的瞳孔。 可莉坚定的说:「可莉一定会帮你找到那个坏人,然后让骑士团的大家帮你惩罚那个坏人。」拿到徽章之后,望风告诉她,他虽然忘记了很多事,但他还记得自己不是意外身亡,死之前有人在追杀他,他不想死不瞑目。 「呵。」虽然神情依然痛苦,但望风还是强撑着露出了一个笑容,「好。」忽然他的神色一变,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可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怎么了,望风哥哥?」 「有人来了,他们于我而言都很危险,我先回徽章里,小可莉,不要让他们看到徽章。」还没等可莉问为什么,望风化为了一道光重新钻入了徽章之中。 可莉抬头,发现迎面朝她走来的是熟人。 「阿尔哥哥,卖唱大哥哥!」 第77章 迎面朝着可莉走过来的正是喻归和温迪,灵魂这几天的相处,喻归倒是已经和可莉混熟了。 可莉很喜欢这个看上去沉默寡言但是非常温柔的大哥哥,因为他总能给可莉带去好吃的糖果以及那种和蹦蹦炸弹完全不同的定时炸弹,威力有大有小,有些甚至爆炸之后也不是火花而是零食,有趣的小玩意之类的小惊喜,总而言之,现在可莉对喻归的好感度是直线飙升,所以亲切的叫他阿尔哥哥。 而且这位阿尔哥哥还是须弥很厉害的学者,最近来蒙德研究什么什么反正是很厉害的东西。 只是这么好的哥哥,望风哥哥怎么会那么惧怕他呢?不过出于对望风的保护,可莉还是没有把徽章拿出来,只是放进了口袋里,朝着两个人挥了挥手。 喻归轻笑一声,和可莉打了个招唿:「可莉,在忙什么?又想着去炸鱼?」 「没……没有啊。」可莉摇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喻归和温迪,「可莉……很听话的,才被琴团长关了禁闭,当然不能马上就去炸鱼,不然可莉会被关更久的禁闭,关了禁闭就不能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了,哦对了,阿尔哥哥,你可不可以把那个控制炸弹的制作方法交给我啊,可莉好想学。」 第170页 喻归挑了挑眉:「哦,对这个感兴趣?」 「嘿嘿,有了这个,炸鱼的时候就不会被琴团长发现了。」可莉嘿嘿一笑,晃了晃脑袋,「而且阿尔哥哥的炸弹爆炸出来的声音也不响,不认真听的话基本上都听不到这个声音,所以阿尔哥哥可不可以教给可莉啊,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可莉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感觉,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喻归。 还从来没有见过小孩子撒娇的喻归微愣,咳嗽一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能连连点头:「呃……好,没……没问题。」 站在喻归身边的温迪连连调侃:「哎呀呀,看来我们的大学者对小孩子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呢。」然后果不其然收穫到了喻归的一个白眼,他甚至觉得这几天在蒙德情绪显露出来比他过去几千年里加起来的还要多,这一切都归功于他身边这位自由而活泼的风神。 「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些事想问你,可莉。」喻归重新看向可莉。 可莉笑着将手放到胸前保证道:「没问题啊,只要是可莉知道的就一定会告诉哥哥的。」 「那就先谢谢小可莉了。」喻归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道,「可莉,其实我想问一下你最近有没有拿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可莉连忙摇头,实诚的说:「可莉不知道什么是奇怪的东西,除了蹦蹦炸弹其他那些危险的东西琴团长也不会让可莉碰的,所以可莉不知道哦。」 说着,可莉下意识的护着口袋里装着的的徽章,而这下意识的举动也尽收喻归眼底,喻归抿了抿唇,垂眸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没有什么其他想问的了,礼尚往来,我现在把这个可以自由控制炸弹爆炸时间的方法和材料交给你。」说着,就从口袋里把说明书递给了可莉。 可莉接过说明书,苦恼的看了半天,然后抬头看向喻归:「阿尔哥哥,这上面还有好多字可莉不认识。」 喻归无奈的笑了一下,蹲下来接过说明书,耐心的教会可莉制作的方法,大约十分钟后,喻归看向可莉:「明白了吗?」 可莉拼命点头,冲着喻归笑了一下:「可莉知道了,谢谢阿尔哥哥,阿尔哥哥,等我做好了我们一起去炸鱼吧,鱼很好吃的。」 喻归点头答应:「嗯,好,那我等着可莉的邀请。」 「嗯吶,那可莉先去试验新炸弹了,下次再来找阿尔哥哥和卖唱大哥哥玩。」知道了新的方法,可莉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试验新的炸弹,但还是很懂礼貌的朝着喻归和温迪挥了挥手说再见,同时也是怕徽章被喻归和温迪发现,急急忙忙的就跑了。 望着可莉离开的背影,喻归看向温迪:「那个徽章应该在可莉手上,但她似乎不想让我们知道这枚徽章的存在,但这件事在蒙德城似乎也不是什么秘密吧?」 温迪摸了摸下巴,难得正经的说:「唔,也许这之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呢?」 「不知道璃月那边,堂主有没有从招魂仪式上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失魂症……嗯……」喻归抱臂低头沉思,「这种病并不常见,只有在璃月的医书上有过一些介绍,更通俗的讲其实就是失忆,不过失魂症的症状比失忆更加严重,有时清醒有时煳涂,这种病人放着不管也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温迪问:「这种病没法治吗?」 喻归摇摇头:「治不了,就像须弥的魔鳞病一样治起来很麻烦,而且失魂症大多都是家族遗传,它不会在一开始就发病,而是在你经歷的多了慢慢显现出来,当然还有和它一样麻烦的病,可以说是它的姊妹病了。」 温迪:「诶?这个形容总感觉听上去不太好的样子。」 「确实不好,这个病的学名叫做延伸性感知综合徵。」 温迪:「????」什么病? 「这个病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算病,倒像是一种诅咒,患者的感知障碍在于一件事在正常人眼里他只做了十分钟或者更短,但在他自己眼里已经重复了成千上万遍,神奇的是他的身体也会默认为自己做了这么多遍,在旁人眼里,有些事情他们看一遍就能学会并熟练应用的代表,简称天才。」 温迪颇为不解的说:「这不是好事吗?」 喻归垂眸解释道:「我曾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天才和疯子只有一步之遥,况且这是感知类的障碍,就和寿命一样,凡人熬几十年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但对他们来说几十年相当于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一件事重复成千上万遍相当于重复了几千亿遍甚至更多,这种病的患者大多是自杀,因为不堪忍受这种孤独的感觉,它不是病但却扼杀了一个又一个生命。」 温迪摸了摸下巴:「……在过去,你有见过这样的人吗?」 喻归说:「见过一两个,不过大多数都是临州帮着处理的,这种病比失魂症还要罕见,也更加难治疗,熬过了就是福,熬不过就是催命符,虽然这两种罕见,但也难保不会有人把歪心思打在患有这两种病的人身上。」 温迪抬手道:「我懂你的意思,愚人众是吧?贯彻冰之女皇意志的至冬使者,至于他们私下里做什么就不是神所在意的了。」 喻归沉声道:「现在看来那个人的死怕不是一个简单的意外,他又怎么会恰好在那个时间段发病,还碰巧留下了一个徽章,还有那个到现在都没查到身份的神秘傢伙……」一切似乎都在把他们往更深处推进,似是让他们入局又像是别的什么目的。 第171页 温迪:「那你觉得他对蒙德有恶意吗?」 喻归说:「说不上来,至今为止也只是死了一个阿切尔,而且他的身上没有别的致死伤口。」 温迪问:「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说吧,当然,要加酒。」 「暂时不用。」喻归摇摇头,在原地踱了几步,「我想还是要找可莉,那枚徽章是重点,不管是圈套也好还是别的什么,那枚徽章都是破局的关键。」 温迪说:「可这个现在这个样子,可莉也不会把徽章给你啊。」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阿切尔的灵魂应该是附在了那个徽章上,不知道为什么对除了可莉以外的人很警惕,虽然一般人看不到他,但难保不会有像我们这种程度的人能看到他,所以他自然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人前,如此推理,那么被送往璃月的那具尸体上只有残留的一部分灵魂,堂主若是举行招魂仪式,也只能召回来一个残魂,这个残魂或许极度攻击性,不过有阿北在堂主倒是不会受伤。」 温迪叉腰道:「你这是把所有情况都考虑进去了啊。」 喻归这样解释道:「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自然熟能生巧,他若是想在我面前藏起来,那就大错特错了,有的时候捕风捉影的影子更能让人胆战心惊。」 一听到喻归说这话,温迪忽然就觉得有人要倒霉了,这腹黑且心思重的同僚指定又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了。 而与此同时走到角落里的可莉见没有人了,掏出徽章道:「望风哥哥,这里没人了。」 一束白光闪过,望风重新出现在可莉眼前,冲着她笑了一下:「谢谢你,可莉。」 可莉:「可是阿尔哥哥和卖唱大哥哥是好人啊。」 「好人吗?但他们给我的感觉很危险,是那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我甚至觉得无法靠近他们,他们……他们和我见到的那个人一样,有着让我灵魂撕裂的力量。」说着,望风痛苦的捂着头,「我有预感,你口中的那个哥哥和那个人脱不了干系,我的记忆……一定在那个人手里,我要拿回来,因为我要回家见一个人,那个人我非见不可,可是我没了记忆,又怎么去找这个人呢?」 可莉疑惑的问:「那个人究竟是谁啊?」 「我想想。」望风扶着墙壁走来走去,在来迴转了几圈后,他忽然回头,看向可莉,「那个人……那个人就是……就是……拥有赤色瞳孔的那个人。」 「赤色眼睛。」可莉低头回忆,「哦,可莉知道了,是不是那天我和琴团长见到的那个奇怪的大哥哥,感觉他身上的气息非常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闻到过。」 望风睁大眼睛,喃喃自语:「对,就是他,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的,但我知道和他一定有关系,我要找到他,他抢走了我的记忆,我要拿到记忆,我要回家见一个人。」 可是回家了应该告诉她什么呢?家……又在哪里呢?他还有家吗?他忘了很多事情,但依稀记得他已经没有家了。 可莉叫了一下他的名字:「望风哥哥……」 望风看向可莉,抓住她的肩膀:「可莉,你记住,除了西风骑士团里你信任的人,任何问你徽章的人都不要相信。」 「呃……」 望风:「就是刚才那两个人!他们很危险!」 可莉摇摇头:「可是……他们是好人啊,卖唱大哥哥在蒙德也已经挺长一段时间了。」 望风:「他们是好人,但谁说好人就不危险的?你也是好人,但你在某些人眼里也很危险,尤其是你背包里的炸弹。」 可莉:「呃,好像很有道理。」 「他们对你没危险,但对我很危险。」 「可莉明白了,不能让他们看到你或者徽章。」 望风点头:「对,就是这样,记住了?」 可莉点点头:「记住了。」 望风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握紧拳头,而与此同时的幽冥司,放在神使殿案前的守越权衡隐隐发出光芒,紧接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化形而来,出现在了神使殿。 他们同时睁开眼睛,这是守越权衡修復后俩人的第一次化形,而醒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缺失了一块……」 第78章 说实话,从神使殿外工作回来的临州见到已经凝聚起灵体的守越权衡双子还是蛮惊讶的,因为一般的器灵凝聚起灵体少说也需要百年时光。 而守越权衡毕竟动了吸纳魂魄的禁术,魂魄剥离于灵体导致器身损毁的非常彻底,器身所需的材料还是初期岩神从身体上割下的摩拉。 天知道临州在存放摩拉的几个大仓库里挑了好久才堪堪找到初期的摩拉,凝聚灵体肯定也要比一般的器灵要慢的多,怎么连几个月的时间都没到,双子的器灵之身就凝聚完成了? 对外界感知更为敏锐的守权衡似乎是察觉到了临州的疑惑,沉声解释道:「我们只是初具灵体,但刚凝聚成型的灵体弱不禁风,并不能在外面停留太长的时间,很快也要重新回到权衡里休养生息。」 临州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么能让你们提前出来,想必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吧?」 临州人不傻,守越权衡堪堪凝聚起身体,必定会乘胜追击继续休养,不会在关键时刻出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第172页 守权衡点点头,神情严肃,然后看向一旁与他形影不离的越权衡,越权衡虽说已经和守权衡和解,但还是比较讨厌守权衡这以他兄长自居且事事命令他还总喜欢在长辈面前出风头的样子,他先是瞪了守权衡一眼,然后抱臂低头道:「凝聚起力量后,我感受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力量尚在尘世,这让我联想到一件险些被我遗忘的事情。」 临州微微皱眉:「什么事?」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接下来越权衡所说的事莫名的重要,甚至还和幽冥司有什么牵扯。 越权衡少年老成的说:「你也知道契时之前一心想要找到一把丈量一切的尺子,而且手中有我这样的绝世仙器,自然而然就被愚人众关注到了,因为愚人众能提供资金服务,所以契时后来选择和他们合作,跟他接触的第一个执行官,其代号叫【博士】,其实比起【富人】,他给我的直观感觉就是有一股子疯意,但我还是那句话——不足为惧,毕竟是人,怎么能与神和仙人抗衡力量?」 临州:「……」她微微低头,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越权衡继续说:「后来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契约的力量能让我这执掌权衡之道的法器恢復力量,我便以自身能力制造出能完成契约的摩拉让契时代我完成契约,依靠着摩拉中获得的力量我得以慢慢恢復,最后维持了人身。」 临州抬头看向眼前的越权衡:「所以……」 「所以,这便是重点了。」越权衡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一般来说,完成契约后我都会让契时回收作为契约媒介的摩拉,但有一次例外,那是在须弥的奥摩斯港,和我们做契约的人还没轮到履行契约的时候就因意外身亡,坠落山谷,那枚随身携带的摩拉也不知所踪,其实契约人中有一方如果死亡,作为契约媒介的摩拉便只是一枚普通的摩拉了,再考虑到那位契约人死的地方太危险,去取回摩拉也很麻烦,我也就由着它去了,在幽冥司恢復力量的这些日子里,我依稀察觉到了独属于自己的力量,忽然就想起了这件快要被我淡忘在过往的事情,想着可能你们有需要,便过来告诉你们一声。」 临州说:「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你的力量就可能是那枚下落不明的摩拉,可你刚才不是说那枚摩拉在契约人死亡后契约效力消失,只是一枚普通的摩拉了吗?」 「所以我才会特意提到这位来自须弥的愚人众执行官啊。」越权衡淡淡的说,「他显然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也许真的能做到让那枚摩拉保持契约效力也说不定,你也知道,守越权衡乃帝君亲制,蕴含着伟大的契约力量,契约的含义就和幽冥司追求的轮迴一样大,它涵盖各个方面,小到商品交易,大到国家建交,方方面面都需要契约,所以契约的力量究竟能被这位来自智慧国度的执行官开发到什么程度,我也很是好奇。」 临州反覆琢磨着这两个词语,眼神逐渐凝重起来:「开发……理念……」 「还有一件事。」只在开头说过一两句话的守权衡在此刻开口道,「这股力量具体的方位应该是在蒙德。」 「蒙德?」听到这个国度的名字,临州的眉头又皱了一下,喻归调查的事情也发生在蒙德,天底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守权衡点点头,道:「对,蒙德,虽然具体地点我们无法感知到,但大体方位还是能判断的。」 「我明白了,很感谢你们的提醒。」临州点点头,她需要赶紧把这件事告诉给喻归他们,也许跟他们正在调查的事情有关系。 越权衡咳嗽一声,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咳咳……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帝君大人碰巧也在,记得……记得说这是我想起来的,和这个白痴没什么关系。」 临州抱臂:「诶?你还会在意这个?」她忽然想起来,这两个傢伙貌似也能算是璃月最早一批追随岩神的仙人,因为是岩神身上的一部分,所以对岩神的忠心无人出其之右,所以相对应的也就更在意偶像的看法了? 像是被戳中心事,越权衡恼羞成怒道:「咳,没,我才不在意帝君的看法呢,我就是不想被我身边这个白痴比下去,对,就是这样。」 而在他身边的守权衡反倒像个老成的仙人一样,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虽说守越权衡本身是一体双魂,同时化灵,并没有明确意义上的长兄幼弟之分,但化灵之初,摩拉克斯看出守权衡身上与生俱来的成熟稳重,而越权衡天身反骨,桀骜不驯,除了摩拉克斯以外谁也不服,还总喜欢找人打架。 那时璃月初具雏形,为了不让越权衡到处惹是生非,所以摩拉克斯便让成熟稳重的守权衡做了守越权衡双子中的兄长,在他不在的时候代为管束叛逆的越权衡,所以越权衡对这个管了他三千多年的所谓兄长也是又爱又恨,但无论怎么说不论是守权衡,还是越权衡,都象徵着岩神的无上权威。 越权衡见临州还是一脸揶揄的看着自己,别扭的转过头,再之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摊开手,手中凝聚出金色的光芒,光芒褪去后,手心里多了一枚摩拉,他把这枚摩拉抛给临州。 临州一脸疑惑的接过摩拉:「这是……」 越权衡还是一脸别扭的说:「虽然我们的力量式微,再加上都过了那么长时间了,鬼知道遗失的摩拉有没有被【博士】动手脚,动手脚了也不知道整成什么样子,但这枚摩拉多多少少还是能感知到那枚摩拉的存在,如果那枚遗失的摩拉上还有守越权衡的契约力量,那我这枚摩拉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它上面的力量,也许对你们会有用,毕竟帝君已经不管这些事了,再加上是风神的领土,早就不是岩神的帝君也不好多管,万一你们不行,这个还能凑合用用,力量不多,但应该也能起到点作用。」 第173页 临州看着手心里流转奇异光泽的摩拉,先是愣了愣,然后笑眯眯的说:「唉呀,我说你这个小鬼头,明明就想帮我们的忙,干嘛非要这么别扭,这又没别人,这算不算璃月人说的借花献佛?以此来让我们帮你在偶像面前说好话。」 「谁要你们说好话,我自己不会争取吗?」越权衡恼羞成怒,「不对,我根本就不在乎帝君对我什么看法,我只是守护璃月,哼,不想和你说话了,我走了。」说完,越权衡一转身,便消失在原地。 「还真是一个一说就炸毛的小孩子啊。」临州无奈的摇摇头,看向守权衡。 守权衡也是少年形态,但他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成熟,他也无奈的摇摇头,拱手道:「他生来便是如此,不必介怀,希望我们所说之事能对冥神大人所追查之事有所帮助。」 临州摆了摆手:「客气了,帮了大忙了,稍后我就会把这枚摩拉给他们送过去,守越权衡现在灵体不稳,你最好还是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继续休息,才能尽快恢復到原来的状态。」 守权衡点头,一道金光略过,他也消失在原地:「然。」 而在案前的守越权衡闪烁着微微光芒,依稀有奇异的力量流动的痕迹。 临州握紧手上的摩拉,重新坐回到桌前,提笔写下一封信,然后将摩拉和信装入信封中,交给了一位摆渡人,命令他加急将这封信送到蒙德。 「其实不止守越权衡感受到了这股力量,我也感受到了。」布莱迪斯的声音冷不伶仃出现在临州身后,把她吓了一大跳。 临州抱怨道:「你怎么走路没声的,吓死我了。」 布莱迪斯只是淡淡的说:「神使殿就我们二人,你觉得还有谁能吓到你?」 临州问:「那也吓人,不对啊,那是契约的力量,你是怎么感知到的?」 布莱迪斯随意的将神之心放到桌上,抱臂道:「你忘了神之心在我手上了吗?每一枚摩拉创造出来都需要藉助神之心的力量,摩拉上有神之心残存的力量,所以我多多少少也能感知到。」 临州戳了戳棋子模样的灰色神之心:「……虽然这东西是执政的象徵,但我感觉你们一个两个都好像很嫌弃它似的。」 「……」布莱迪斯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神之心,他总有感觉,也许不久之后这个存放于幽冥司超过千年的神之心就要易主了,到目前为止,每有一个尘世执政失去神之心,尘世就多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么按照这种思路,这种变化对幽冥司会不会造成什么损害,那个被镇压的魔神还会不会再一次从地底爬出来? 布莱迪斯手指点了点,眸光渐深,忽然放下了手,不知道在哪里听到过这样一句话。 真正的轮迴是要打破现状才能完成的,这个目标达成的前提便是绝对的力量。 他甚至觉得这句话是自己才能说出来的,那他究竟是在哪儿听到这句话的?怎么不记得了? …… …… 蒙德城的歌德大酒店,赤色瞳孔的青年静静的站在窗边,右手背后,左手把玩着一根试管,试管中还有一团幽绿色的光芒。 身后,是对他尊敬有加的愚人众官员:「【死神】大人。」 赤瞳青年转身,轻描淡写的说:「不用紧张,我和那些执行官不同,不会让你们代劳,我只会亲力亲为。」 「是……」愚人众下属们毕恭毕敬的点点头,眼前的赤瞳青年是愚人众的情报官,却和执行官大人们一样拥有代号,其名【死神】。 第79章 那位代号名为【死神】的青年即使是在没人的时候也戴着他那看起来有些非主流的黑色面具,在黑暗中那双赤色的瞳孔更加锐利冷漠,就像真正索人性命的死神那样。 他掠过那些毕恭毕敬的愚人众下属,抛着手上那根试管走下了楼。 见那些喜怒无常的情报官走远了,应该听不到他们说话了,为首的愚人众下属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不管怎么样,这位情报官大人怎么比某些执行官大人脾气看起来还要不好?」 另一个下属道:「据说这位【死神】大人一直苦苦追求强大的力量,他还真的拥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力量,但他分明已经比执行官还要强大,居然还要追求力量,总不能要超越女皇吧?」 「【公子】大人与他交手几乎是屡战屡败,不过这位情报官大人和【博士】大人走的很近,也许这一次来蒙德是受了【博士】大人的授意。」 为首的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七嘴八舌了:「也许吧,再打探下去只怕我们命都要保不住了,都别讨论了。」 「是。」 外面的天已然黑了,赤瞳青年离开了歌德大酒店,在走出酒店的那一刻他忽然回过头,微微眯了眯眼,握紧了在空中甩出一个弧线的试管,大有把它捏碎的架势,但他还是没有这么做,青年代号虽然为【死神】,但却不喜欢这个代号,但愚人众里,他们只叫自己这个名字,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他似乎是代表谁和愚人众里的谁做了一个交易,代价就是自己的记忆,青年不记得那段过往,但本能的觉得这段记忆可有可无,他需要力量,越强大越好,虽然不知道该用这股强大的力量干什么,但越早拥有似乎心更平静。 第174页 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种为了力量滥杀无辜的人,所以他放任那枚拥有残存契约力量的徽章落到了西风骑士团手里,让那个人注意到,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是关键,他手上有着自己期待已久的力量。 就在这个时候,试管中幽绿色光芒跳动了一下,似乎想从这根试管中逃出来,赤瞳青年微微眯了眯眼,打开了试管的塞子,放任一部分光点溢出,然后重新将塞子塞了回去,那些光点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接下来仿佛是受到了主人的召唤,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青年喃喃自语道:「如果你们找不到,我帮你们一把,我虽然活了很多年了但一向没什么耐心,所以还是早点见面比较好。」 说完,青年将自己的手插进口袋里,摸到了一把摩拉,他倒是有些饿了,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也不知道猎鹿人餐馆还开着吗,虽然歌德大酒店的菜还行,但他还是喜欢猎鹿人的美食。 …… …… 与此同时的新风,喻归收到了来自幽冥司的信封以及那枚流转力量的摩拉以及阿北托辉月当铺发过来的消息,看完临州写的信后,喻归没什么情绪变化,只是将轻描淡写的就把信纸给烧了。 莱顿将一杯刚泡好的咖啡放到喻归眼前,道:「大人似乎一点儿也不惊奇。」 喻归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将那枚摩拉放到桌上:「如果真是这样,那可莉手上的徽章应该就是守越权衡遗失的那枚徽章,而那枚徽章也的确收容了阿切尔也就是夏则的灵魂,用契约的力量禁锢了他的灵魂,所以往生堂的招魂仪式才会失败,之前殷寒说过她和夏则做过僱佣兵,所以……是在须弥吗?愚人众这次倒确实是出乎我意料了,不过想想也正常,能复制百无禁忌录,让那枚摩拉保留契约的力量似乎也没什么稀奇的了。」 莱顿说:「可夏则只是个普通人,他和拥有仙家法器的契时不一样,就算患有罕见的失魂症,似乎也没道理会被愚人众看上,除非他们意不在此。」 「在须弥,记忆被定义为了一种奇妙的力量,草神的眷属——那种名为兰那罗的奇妙生物可以用记忆增强自己的力量,记忆越美好越多,力量则越强大,而梦境依託记忆而生,梦境中也有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不仅仅局限于元素力,更包括头脑,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喻归点了点桌面,深深的看了一眼莱顿,「据我所知,愚人众执行官里似乎有哪位和智慧的国度牵扯颇深。」 莱顿说:「是【博士】,曾经也是教令院的一员,因为所做的研究违背教令院规定而被流放,最后到了至冬并成为了愚人众的执行官,但根据我们在须弥的同僚所说,他……似乎也在研究兰那罗以及那些能和兰那罗产生牵绊的人类,但效果并不怎么好,也正因为效果不好,有很多人无辜惨死。」 喻归抿了抿唇,眸光暗了几分:「……」 周围的气压一下低了几分,莱顿静静的站在喻归身边,没有说一句话,虽然事实残忍,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有些事情喻归自己也心知肚明,因为这些事的结局是既定的,是绝对的,所以才不容人更改。 过了好一会儿,喻归将杯子放回桌上,眼中恢復了波澜不惊:「所以夏则可能只是个炮灰,醉翁之意不在酒,或许这只是一个实验,失魂症患者他们的记忆会在不知道何时被不可抗作用力清洗,那么这些记忆会去哪里了?记忆依託人脑存在,如果想要靠记忆获得力量,总不能把人脑子挖出来吧?这样就失去了实验意义。」 「撇开实验不谈,愚人众执行官的最终目标还是神之心。」莱顿说,「大人,他们也许是冲着您手上的神之心呢。」 喻归反问了莱顿一句:「他们有什么筹码?或者说你认为他们有什么资本能从我手里抢到神之心,你觉得温迪真的是因为力量衰弱才被愚人众抢走的神之心吗?」 七神实力就算再不济,也不能让人类欺负到头上,只是很多时候因为爱人的天性并不想对人类出手,就比如那位只有五百岁的小吉祥草王,她是善良且资歷尚浅,而不是弱小无能。 莱顿摇摇头:「……不可能。」他是在蒙德待的时间最长的摆渡人,知道那位自由快活的风神究竟有着何等恐怖的实力,作为七神中第二古老的神祇,女士手掏他的神之心,只是风神给冰神面子吧,只不过这面子也不太大了吧。 喻归忽然沉思:「最佳影帝吧,提瓦特怎么就不多拍几部影片,温迪应该能一骑绝尘坐上影帝的位置。」 话题转换太快,莱顿彻底懵了,不明白的看着喻归:「?????」什么玩意,为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懂啊? 喻归摇摇头,示意莱顿不用在意:「哦,你不用管,是朋友曾经和我说过的一则轶闻。」 作为阿尔法拉的那些日子里,他经常听索里帕克讲他们世界的趣事,人类的影片会投选出演技最好的那个为影帝和影后,这么一想,温迪当时在教堂前被女士手掏神之心这幕堪称精彩,完全就可以称得上影帝了。 哦,这么一想,或许钟离也可以抢温迪的影帝了,送仙典仪上自己给自己办葬礼可还行。 莱顿说:「如果按照我的认知的话,那我觉得大人也可以竞选一下。」 喻归:「……」怎么就扯到自己头上了? 第175页 莱顿:「您当初串通月图他们瞒着殿下的时候可是非常心安理得的呢,这算不算是演技精湛呢?」 喻归:「……也许吧。」 好在两个人也没有在这个跑偏的话题上持续太久,很快又回到了正事上,喻归咳嗽一声,说:「神之心我可以给,但取决于他们用什么来换,换的东西究竟值不值得神之心的价值。」反正那东西除了在镇压安帕萨特上有点用以外,其他场合上就一文不值了,有没有对喻归来说也无所谓的,但他毕竟是执政,大抵也不能忍受旁人随随便便来抢自己的东西。 说着,他就拾起了桌上的摩拉,摩拉漂浮在他手上,喻归的发梢上微微发光,那是喻归动用力量的表现,既然这枚摩拉能在一定程度上吸引同根同源的力量,那么引出夏则对他来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渐渐的,一道微弱的绿色光芒受到摩拉契约力量的吸引,慢慢凝聚成了一个人形的影子,但那个影子力量很微弱,就算有什么消息想要告诉他们,他们也听不到,莱顿见状掏出一张符咒,默念了一段咒语,柔和的光芒笼罩了那个影子,渐渐的一些声音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我要治病,我不想变成那种随时随地都把人忘了的白痴……就算我背叛……又怎么样……没什么比……自己更重要……」 破碎的声音从那个类人的影子里传来,喻归和莱顿相视一眼,彼此交换了眼神,莱顿再一次施术,这一次声音的内容变得不一样了。而且信息量更大。 「只要有这个……我的病就好了……对吗?」 「不……我还要活下去……我要回家……有人等……我」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而与此同时的光影也在声音消失后就地溃散,在光点快要消散的时候,莱顿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个小巧的试剂瓶将光点装了进去,而原本浮在喻归手心里的摩拉也缓缓落到了喻归的手上,他接过莱顿手上的试剂瓶。 试剂瓶不是普通的试剂瓶,它曾经承载过黄泉水的洗礼,能在一定程度上维持灵体等特殊物的存在,而现在堪堪稳定形态的光点,轻轻动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恢復到了活蹦乱跳的样子,而在房间某些方向它跳动的格外厉害,就像是意有所指一般。 喻归沉思了一会儿,随即起身,将那枚摩拉放入口袋里:「莱顿,我们走。」 清楚的意识到帝君要做什么的莱顿点头:「是。」 而与此同时的西风骑士团,作为灵体形态的望风显然也收到了属于自己的记忆,实际上在他触碰到那些记忆幻化的光点后,他就想起了一些事情,虽然自己的名字还是没想起来,但他总算记起来了一些事,比如他是璃月人,比如,他曾经的伙伴是一个拥有雷元素的女孩,尽管他还是没能记起这个女孩到底叫什么名字。 浑浑噩噩下的望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陷阱,他沉默了片刻,望向时钟,时间已经很晚了,可莉已经睡着了,他想不能再麻烦可莉了。 于是便想一个人离开,但他本身并不能离徽章太远,正当望风苦恼的时候,意想不到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望风哥哥,你是想找可莉帮忙吗?可莉可以帮你哦。」 第80章 「你不是睡着了吗?」看着全副武装的可莉,望风先是愣了愣,然后回过神来质问着可莉,俨然一副作为长辈的态度,「这个时间,懂事的孩子应该已经睡着了。」 可莉认真的看着望风,义正言辞的说:「如果没有可莉的话,望风哥哥你要怎么出去呢,可莉是合格的西风骑士,能帮到你的,大不了就是关禁闭。」 「……」望风没有说话,他微微垂眸,忽然冷静了下来,其实仔细想想,他的部分记忆在这个时候回到自己的身边,这显然是一个不正常的现象,说不定那个幕后黑手就是为了把他引过去才故意这么做的,那把可莉带进来岂不是害了她? 望风做不出这种事情,他现在是灵魂状态,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只能靠活着的人带着寄託他灵魂的徽章自由移动,所以他会让可莉帮忙,但有些事情,是不能让这个善良活泼的孩子知道的。 过了很久,望风摇摇头,蹲下来,平视着可莉:「有些事情我不希望你牵扯进来。」 可莉摇摇头:「可是既然望风哥哥找可莉帮忙了,可莉就要负起责任,而且有嘟嘟可在身边,可莉不会害怕的,如果还是不行,还有琴团长和骑士团的大家!而且……徽章在可莉这里,哥哥你也走不了太远吧?你还是需要可莉的,可莉还知道望风哥哥是好人哦。」 望风忽然笑了一下,不知不觉间眼眶湿了,但身为灵魂状态下的他是不能落泪的,他擦了擦眼中溢出的泪水:「……虽然不记得,但……我觉得自己应该担不起好人这个词,不过回头是岸放在我这个不算好人的鬼上说应该也是适用的。」 可莉歪头困惑的看着望风:「诶?可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望风起身道:「没什么,不是说要帮我吗?小可莉,第一步就是要从骑士团总部出去哦。」 「很好出去的,望风哥哥跟我来。」可莉将手放于胸前,信誓旦旦的说。 「好,我跟着你。」望风点点头。 「嗯嗯,不要跟丢哦。」 就这样,跟着可莉左拐八绕,避开了骑士团的守卫人员,二人有惊无险的离开了骑士团总部的范围内,二人出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但蒙德城里仍有几家人家亮着灯,天使的馈赠那儿时不时传来吟游诗人讲故事的声音以及酒杯碰壁的声音,气氛是好生热闹,长街上仍有西风骑士定时定点巡逻,维持着蒙德城的社会秩序。 第176页 躲在角落里的可莉抬头看向身边的望风,小声道:「望风哥哥,你要去哪里啊?」 望风感受着四散的记忆光点,大致确定了一个方向:「应该在城外的湖边,我们从侧门出去。」 「好的。」虽然大晚上出去有点害怕,但毕竟也有望风哥哥在身边,可莉也没有多少顾虑,就算自己迷路了,还有望风哥哥把自己送回来,他一定知道回骑士团的路的。 可莉趁着昏暗的灯以及凭藉对蒙德城的了解,顺利的躲过了城外西风骑士的看守,成功和望风出了城。 因为法尔伽大团长抽调了骑士团大部分人去远征,所以城墙之上巡逻的人也不是很多,所以可莉也不怕被骑士团的人发现,而望风在出了侧门后绕着蒙德城走了近半圈后终于停了下来,他警惕的看着四周,气息的最终汇点就在这里,可莉问:「望风哥哥,是这里了吗,可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可莉,就是这里,记住了,如果等会儿有什么意外,你抓紧时间跑,帮我去喊救兵。」望风沉声道,眼神警惕,他分明能感受到强大的力量在此处徘徊,这股力量和他死亡前感受到的力量是同源的,所以是那个人来了吗! 可莉重重的点头:「包在可莉身上,打不过可莉就跑。」 「小可莉,你怎么会在这里?」熟悉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从可莉背后传了过来,可莉回过头,看到了喻归和莱顿,歪头,「诶,阿尔哥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喻归轻笑了一声,朝着可莉走过来:「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对你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睡觉的点,就算是西风骑士,也不能熬夜不是吗?」 可莉刚想走过去,却被望风整一个人拦着,他看着喻归的眼神狠戾,他甚至能感觉到在眼前这个人身上有着自己的一部分记忆,而与此同时,死亡前的感觉越来越熟悉,他记起了更多事,虽然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戴着面具,但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身形还是气质都和那个人太像了,如果说非要有什么不同的点,那就是那个人的眼眸是赤色的,而眼前这个人的眼眸是银蓝色的,但无论怎么样,这几天的观察下来,望风知道这个人从一开始靠近可莉就不怀好意。 喻归停在了距离望风两米开外的地方,眼神平淡:「我为这件事而来,并没有任何的恶意,也不会做任何不利于你们的事。」 望风咬牙,恶狠狠的瞪着喻归和他身后的莱顿,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撒谎。」 喻归道:「哦?怎么说?」 可莉一脸疑惑的看着喻归和望风:「阿尔哥哥,你……看得见望风哥哥?」 喻归微微点头,目光从望风身上转移到可莉身上:「当然了,可莉,这是我的能力。」 望风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是谁?」 喻归维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倒显得望风比较无礼:「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问你,为什么对我恶意这么大,我们似乎素不相识。」 望风说:「因为你不怀好意,你和那个吟游诗人接近可莉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喻归冷静的解释:「很抱歉的和你说,你猜错了,我的确和可莉认识时间不长,但我的那位吟游诗人朋友在蒙德城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和可莉算得上熟识,他把可莉介绍给我认识,不是很正常的吗?」 可莉笑着点头:「嗯嗯,卖唱大哥哥是好人呢,他还让可莉乘着好大好大的龙去海岛玩,所以他的朋友阿尔哥哥也是好人,所以望风哥哥不要怕,他们是好人。」 望风却依旧警惕:「你骗得了可莉却骗不了我。」 「望风,这是你给自己取的新名字吗?」喻归说着,将那个小小的试剂瓶抛了过来,「打开它看看。」 出人意料的是,触碰不到任何实物的望风居然单手接住了那个小小的试剂瓶,更让他大惊失色的是,这个透明的试剂瓶中装的正是自己的一部分记忆,他勐地看向喻归,眼中的恨意更甚从前,喻归却轻描淡写的双手交叠放于胸前。 望风打开了试剂瓶的瓶塞,绿色的光点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疯狂的朝着他飞去,那一瞬间记忆涌入他的灵体,他看到了更多生前的过往。 他看到自己实在不堪忍受失魂症的折磨,后来又听说愚人众在魔鳞病方面研究颇深,也许对失魂症也有研究,不顾同伴劝阻,毅然决然的去找了愚人众,希望他们能帮助自己摆脱失魂症的折磨,愚人众对他这个罕见的病症十分感兴趣,遂答应了他的要求。 除此以外,望风还看到了因为什么未知的原因,那个人居然要杀他灭口,他不想死,他那个时候很后悔,临死之前想到了同伴的话,和愚人众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他记起了那个同伴的样子,记起了她的名字,她是殷寒,他们都是璃月人,他叫夏则。 望风……不,夏则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痛苦的简直无法唿吸,他看向居高临下站着的喻归,艰难的开口:「你……从哪儿拿到的这个……」 喻归:「偶然获得,你可以当做我运气不错。」 夏则闭上眼睛:「是殷寒让你来的吗?」 喻归:「何以见得?」 夏则道:「你虽着须弥服饰,但语气语调、举手投足之间的小动作尽显璃月人的习惯,我也是璃月人,我看的出来,能看得到亡魂并且不惊慌失措的,璃月之中只有往生堂中的能人异士,而能判断我是否活着,在于殷寒手中我的神之眼。」 第177页 喻归拍了拍手,然后道:「分析的不错,但是若非我故意露出破绽,你觉得自己能看的出这么多吗?」 可莉一时间没搞清楚状况:「诶,阿尔哥哥,你是……璃月人?」 喻归耐心解释:「嗯,我是璃月人,但你不要觉得我骗了你,很早之前,我确实用阿尔法拉这个名字在须弥求学过。」他对小孩子的耐心还是很充分的,只不过这个很早,是在几百年前,从某种意义上,喻归也不算是在撒谎了。 可莉问:「那……你的名字是?」 喻归道:「喻归,往生堂的一介仪倌。」这句话不仅仅是对可莉说的,也是对夏则说的。 喻归:「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对我恶意这么大了吗?」 夏则喃喃道:「因为……你很像我死之前见到的那个人……无论是身形还是气质都太像了。」 可莉解释:「望风哥哥说的是那个戴面具的奇怪大哥哥,他之前在望风哥哥出事的地方出现过,琴团长也见过他,好像确实和阿……喻归哥哥身高差不多,但不一样的是那个人的眼睛是红色的。」没有任何疑虑,听过喻归的解释,可莉自然而然的相信了他,因为可莉始终觉得,温迪的朋友不可能是坏人,而且听望风哥哥说的,他还是望风哥哥的朋友过来找他的。 夏则说:「可莉说的对,一开始我就不想你们接触,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想死了之后浑浑噩噩还要被你湮灭了灵魂。」 喻归心中有了另一番考量:「你是死于他手吗?」 夏则摇摇头:「我……不记得了,或许吧,因为……记忆中我求饶过,大概是想他不要杀我。」 喻归沉声问:「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夏则闭上眼睛回忆,过了一会儿,摇摇头:「不记得了,我的记忆不全,但他应该是愚人众的人,甚至身居高位。」 「……」喻归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默不作声的转身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经过这个描述,他甚至有理由怀疑那个人就是他的另一部分力量投影,甚至在愚人众的影响下明明两人就在城里,自己却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之前的翊和阿尔法拉遵循着他的意志,不行杀人之事,但这一次,他却产生了疑惑,因为他不清楚那个脱离于他的投影,在愚人众的影响下是否对这个世界有了全新的认知。 他是否会抛弃过去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全部定义,如果他真的杀了人,就变相的相当于自己打破了轮迴的规则,为神的底线。 第81章 「大人,现在的天已经很晚了。」在喻归失神的片刻,莱顿提醒道。 喻归回过神,低头看向可莉:「可莉,很晚了,你应该回骑士团了,如果被琴团长知道你不在,她会担心的。」 可莉看了看夏则,又看了看喻归:「可是望风哥哥……」 喻归蹲下来,平视着可莉:「你是想说那枚徽章吗?如果你信任我,可以把那枚徽章先交给我,我还有话想问他,如若骑士团需要这枚徽章,你可以随时来新风取回它。」 可莉低头犹豫了片刻,然后点点头:「可莉相信喻归哥哥。」说完,将手里的徽章交给喻归。 喻归轻笑一声,伸出左手小拇指:「我的身份还需要可莉帮我保密,记住了,人前还是叫我阿尔哥哥,好吗?」 可莉伸出右手小拇指,勾住了喻归的小拇指:「嗯,可莉知道了。」 得到肯定后的喻归起身对莱顿说:「莱顿,送可莉回骑士团,记住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莱顿微微颔首,带着可莉便离开了,很快此地只剩下喻归和夏则两人。 「喻归先生,我……还有轮迴转生的机会吗?」夏则看向喻归,喃喃道。 「你的记忆不全,你现在的灵魂是不完整的,以现在残缺的身体去轮迴转生,下一世十有八九会变成痴呆儿,而且每次转世也都是厄运连连。」喻归直截了当的说。 夏则苦笑道:「虽然记忆不全,但自从我找上愚人众之后,大概也不能被认作是一个好人了,而殷寒一向嫉恶如仇,大约是对我失望透顶了。」 「她如果真的对你失望透顶,也不会花那么多人力物力去寻找你的下落。」喻归深深的看了一眼夏则,重新问了一个问题,「你现在对她的印象和记忆恢復了多少?」 夏则摇摇头,找不出记忆中什么有效的信息:「不多,我们早年在须弥做过僱佣兵,后来也是在那里分道扬镳,她一向比我有天赋,什么东西都学的很快……」 喻归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学什么都很快?快到什么程度?」 夏则一时摸不清喻归问这个问题的用意思,只能道:「就像一段从未学过的剑术,她学会并熟练应用的速度就和那些用虚空终端学习的须弥人那样快。」 「……」喻归低头摸了摸下巴,他忽然想起了许嘉曾经说过的话,殷寒学什么都很快,但同时凭藉着僱佣兵功成名就的时候,她对这个职业也很快失去了兴趣,而且阿北寄过来的信中也提过殷寒对胡桃说的「你有没有体验过在重复的一天里重复着你早已经厌烦的事情呢?」,这让喻归不由得想起了那一种比失魂症还要罕见的病症——延伸性感知综合徵,联想到这种病,到目前为止殷寒身上所有令人觉得奇怪的点似乎都能解释的通了。 第178页 喻归摩挲着这枚从可莉手里接过的徽章,看向夏则:「你知不知道在你饱受失魂症折磨的同时,殷寒也在饱受着病痛的折磨?」 夏则难以置信的看着喻归:「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得病?」虽然记忆尚未完全恢復,但在夏则现存的记忆中,殷寒展现在他面前的形象永远是强大、从容不迫,怎么可能会和他一样! 喻归却眼神淡淡的看着他:「天才有时候与疯子只有一步之遥,有一种和失魂症同为姊妹病的延伸性感知综合徵,他可以让人的感知在某方面变得迟钝,患者的头脑和身体对时间的认知会有一定障碍,比如说她会觉得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哦,不对确切的说她时时刻刻都觉得度日如年,也许在你眼里只过了一天,而她却觉得度过这一天已经过了一年,这正是因为这样,在你和她刚开始学一样东西的时候,你练习一次,她已经在脑子里练了千万遍。」 「……」 喻归:「这种病可以把人逼疯,所以患这种病的人一般活不长,在这种病的折磨下,大部分普通人的精神会紊乱,坚持不住了可能就寻了个方法结束自己的一生,像殷寒这样坚毅的灵魂,我倒是第一次见。」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夏则睁大眼睛摇摇头,他抬头看向喻归,做势去掐喻归的脖子,可这毫无用处,因为他只是一个灵魂体,所以显而易见的他的手穿过了喻归的身体,但他还是坚持这样,歇斯底里的说,「你在骗我!」 喻归幽幽的看着夏则:「不然怎么解释殷寒种种怪异的行为?当然你也可以把她认为天赋异禀,一学就会,但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天才,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在拿到记忆后回去璃月港看看你的那位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伴,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得那种病。」 夏则握紧拳头,咬着牙看着喻归,再没有说一句话:「……」他甚至无力去反驳喻归说的话,因为喻归说的那些异常的点,他似乎在须弥做僱佣兵的时候看殷寒都有过,那么……以前的他知道殷寒得了这种病吗? 冷静下来的夏则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眼神无光的看着地上的蒲公英,他问:「是真的吗?」 喻归反问:「你如果不相信我说的,又何必再问我?」 夏则又问:「这种病治得好吗?」其实话一出口,夏则就知道答案了,和失魂症并成为姊妹病,程度已经能和魔鳞病比了,只不过……它们是对人精神上的折磨。 喻归摇摇头:「我只能告诉你,以现在的水平,治不好,哪怕是神,也只能缓解,因为它无时无刻不在发病,如果患者心智不坚定,那么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这种病本身并不致命,只看那个人受不受得了这种折磨,受得了继续活着,受不了那就是割一刀的事情。」 「……」夏则痛苦的闭上眼睛,「我错了,错的彻头彻尾。」当年毅然决然的和殷寒分道扬镳,他后悔了,可他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他不想第二天醒来把一切都忘记,他能记得殷寒的名字就已经很不容易,在险象丛生的雨林里,他把生存的技巧忘的一干二净,难道不是时刻给殷寒添麻烦吗?更过分的是,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下神之眼来到了他的身边,人们都说神之眼是神听到了人们的愿望之后投射下的视线,可对那个时候的夏则来说,这种视线不过是强大的神看着他这样一个在命运中无端沉浮的人的一种怜悯和嘲笑。 「我不需要这种视线。」夏则记得他这样对殷寒吼道,那是他第一次和殷寒吵架,也是最后一次,「每次看到这枚神之眼,我就能想到这是对我的一种侮辱,看着我这样因为失魂症折磨,神觉得很有趣吧?降下这种东西是为了羞辱我吗!什么东西!」 殷寒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以为神会这么无聊?这个世界上比你惨的人多了去了,神怎么不挨个发神之眼羞辱他们?」 夏则将身上戴着的那枚神之眼大力投掷在地上:「那我给你好了,我不需要这种东西,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会需要。」 「你要离开?」 「对,我受够了这种生活,你不可能保护我一辈,我不想被别人说成只能靠同伴才能活下去。」 「所以你就想加入愚人众?我丑话说在前头,你算哪根葱,凭你这鱼的记忆,他们会要你?」 「那你猜错了,他们还真就因为我的病对我充满了兴趣。」 「夏则,你在玩命!与愚人众谋划,无异于与虎谋皮,你想清楚走上这条路,意味着你背叛了曾经的故乡。」 「我受不了这种生活了,相比之下,背叛已经是最轻的代价了,天大地大,我不是只有璃月非回不可,大不了客死异乡,也不愿忍受这种把世界遗忘的感觉。」 他听到殷寒冷笑了一声,这么说:「……好……好的很,既然多说无益,那我就不说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管你了,你怎么死的,死在哪里,都是你活该。」 「就算我活该吧。」 夏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个浑浑噩噩的晚上的,反正等缓过神的时候,他的灵魂就已经回到了新风,而时间也来到了第二天早上,喻归照例准点下楼去吃早饭,放任夏则这傢伙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反正这傢伙是灵魂状态,不用吃饭。对喻归来说,就算是天塌了一日三餐也是要吃的,可能是补偿自己睡了这么些年肚子也跟着饿了几千年。 第179页 喻归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就着吃三明治,正吃着,温迪就沖了进来,见到桌上留了自己的一份,感动的热泪盈眶:「诶嘿,没想到居然还有我的份。」 喻归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的早饭:「你在天使的馈赠讲了一晚上故事,居然也不困?」 温迪眨了眨眼,坦然的坐在喻归身边:「诶嘿,你们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是不会懂年轻人的快乐的,为了酒,我可是能连续几天几夜讲故事的哦。」 喻归认真的说:「我倒觉得自己并没有很大岁数,而且你不怕我拍飞你吗?」 「诶嘿。」温迪讪讪一笑,吃着新风为他准备的早餐。 喻归无奈的摇摇头,钟离是退下了岩神的位置,但温迪现在还是风神啊,结果现在天天在酒馆里当吟游诗人,真不知道那位东风之龙作何感想,是不是也想冲着温迪喊一声「做点正事吧,巴巴托斯!」 温迪在吃饭的时候不忘问喻归正事的进度:「对了,那个事情你查的怎么样?」 喻归:「只能说这一切还没完,和愚人众牵扯颇深。」他对七神了解不深,但也知道这七位尘世执政彼此追求什么理念,愚人众效忠的是那位高坐在宫殿里的冰之女皇,那么她又是开了什么样的条件让那一缕投影为愚人众办事的呢? 温迪说:「愚人众啊,从他们的人一直在收集神之心的行为中也多少猜的到冰神想要做什么了吧?」 「嗯,看的出来她筹划了几百年,自坎瑞亚的灾变后,就一直在筹划。」喻归点头,「照这个样子,幽冥司的神之心……呵……」说着,喝了一口牛奶。 温迪开玩笑道:「做戏什么的,我们一向很擅长。」 喻归点头:「确实,但你这一副准备看好戏的表情是什么鬼?」都能做一部编年史了。 温迪理直气壮的说:「诶嘿,我可是吟游诗人啊,当然是用自己的眼睛观察生活了呗。」 喻归:「……」连他这个傢伙都看不下去了,只想对温迪说做点正事吧! 第82章 「这个终端居然还有投影的功能吗?我先试试看,应该是这么开的。」 「它会投影出什么?」 「我也没用过,素材应该是近期我见过的东西,据说它只要开启了就不会停止记录。」 「哇啊啊啊啊,为什么会是猫?拿着猫离我远点,阿……阿嚏,不对……阿嚏,你去了哪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猫?」 原本把自己关起来独自伤心的夏则突然听到了楼下鸡飞狗跳的声音,他朝后看了一眼,可能是觉得不能一直这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最后还是起身打开了门,扶着楼梯护栏,他看到了楼下的场景,温迪抱着柱子爬的很高,而在他下面则有两只纯白色的猫抬头看着他,久久不肯离开。 而罪魁祸首喻归心安理得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在他肩膀上还坐着一只得意洋洋的黑猫,黑猫颇为优雅的舔了舔自己腿上的毛,好整以暇的看着被白猫们吓得往上爬的温迪,一副非常欠揍的样子。 喻归慢条斯理的吃完早饭,颇为无奈的扶额:「温迪,又不是真的猫,你怕什么?投影而已,自然只是一段普普通通的影像而已,看上去和实物一样逼真而已。」 温迪完全不信喻归的鬼话:「那我下面的是什么?我现在就想打喷嚏,阿嚏……」就在刚才,温迪就怀疑这傢伙是公报私仇,他发誓再也不要开喻归的玩笑了,这老傢伙玩不起! 喻归打了个响指,在他手上的终端发出微光,原本坐在柱子下的两只猫转过头,对上了终端发出的光芒,下一秒,他们便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而与此同时,坐在喻归肩膀上的那只绿眼黑猫也慢条斯理的从喻归身上下来,在终端光芒照耀下消失不见。 喻归淡淡的说:「可以下来了。」 再三确认了这空间里没有一只猫了之后,温迪才跳了下来,重新回到位子上,喻归偏头颇为无奈的说:「你这波属实是应激了,可惜我的朋友里没有医术出众的,不然还能介绍你过去看一看。」 温迪嘆了口气:「太逼真了,逼真的我一见到猫哪怕是假的都想打喷嚏,阿嚏……」 喻归沉思了片刻忽然开口道:「既然都出门了,要不还是下来谈一谈吧。」说着,喻归转身抬头看向站在二楼护栏边的夏则。 夏则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走了下来,站在了两人身边。 温迪一手撑着脸打量着夏则:「这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璃月小哥啊,既然以前在须弥当过僱佣兵,怎么后来到了蒙德?」 夏则低下头:「因为没地方可去,蒙德是自由的城邦,总能收留我一个异乡人。」 喻归:「你为什么会有两个名字?」 夏则坦然道,只当喻归是通过官方公布的信息知道自己的第二个名字的:「我的病是记忆方面的,他们希望我换个全新的身份去生活,然后查明我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温迪忽然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诶,等等,既然他有失魂症,那为什么现在那么清醒了?」 喻归解释:「因为患失魂症的是夏则本人,也就是那具身体,而不是他的灵魂,他现在只是灵魂状态,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灵魂一般是不会受到损害的,所以就和正常人一样了。」 第180页 「……」 喻归重新看向夏则:「那么你后悔吗?后悔曾经做过的一切吗?」 夏则摇了摇头:「我想了一个晚上,至少……愚人众确实是给了我一段时间的新生,我一直不希望死的时候还是那么愚昧无知,但……结果真的面临死亡的时候却退缩了,可能……就只是想清醒的活下去吧。」 「人活在世界上,有两件事最重要,第一件你要吃饱肚子,第二件,清醒的死去。」喻归淡淡的说,抛了抛手上的徽章,当徽章在半空时,喻归眼中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徽章直接停在了半空中。 他微微眯了眯眼,透过那枚徽章,他甚至看到了徽章对面的那个人,那人全身上下都被黑色裹挟,只有一双赤色的瞳孔显露出来,喻归和那个人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一片水地之上,水堪堪没到了两人的脚踝,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两人所在地方透着些许光芒。 黑暗中,赤瞳青年似乎是笑了一下,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蒙德的烤肉排味道还不错,这里的氛围也挺好的。」 喻归点头认同道:「确实不错,但好的东西加了点什么脏东西,就像老鼠屎毁了一锅粥一样,让人产生厌恶感。」 赤瞳青年说:「你不觉得拐着弯骂人很累吗?至少我是不喜欢这样的,管他三七二十一,有什么事情动手就可以了。」 喻归静静的看着他,听不出任何情绪:「所以你就杀了他。」 青年问:「你心里要是有答案,那么现在是希望我解释呢?还是默认我就已经是兇手了?无论我怎么解释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喻归沉默了片刻,道:「给我个解释。」 赤瞳青年摊手十分坦然的说:「我没有做任何事情,那个年轻人的死只是个意外,至于为什么往生堂只招了他一小半的魂,作为对灵魂颇有研究的冥神,你难道猜不到答案吗?」 喻归微微皱眉,顿时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而此时赤瞳青年终于揭开了他的面具,不出意料的是那张脸和喻归的一模一样,只是和喻归有差别的是那张脸上还有如同剑纹一样的血红色纹身,远远望去就像是在滴血一样,正是为了遮住这些看上去瘆人的纹身,他才终日以面具示人。 青年勾了勾唇,往后退了几步,在他退后的那几步中,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然后迅速蔓延到喻归脚下,他听到青年这么说:「我终将取代你,我会向你证明,你现在苦苦维持的轮迴理念是错误的,我们本身就处在一个名为轮迴的巨大谎言中。」 喻归任由着那些冰慢慢顺着自己的腿覆盖上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变革的太快,就是兔死狗烹的下场,我一向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 青年说:「但现在的轮迴势必是要被打破的,如果你有本事,就向我证明,不然还是把你手里握着的力量交给我。」 「……」 重新回归现实世界,喻归揉了揉眉心,温迪似乎是看出了喻归的异样:「没事吧?」 「没事。」喻归接住了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徽章,然后起身看向夏则,夏则不明所以的看着喻归,喻归默然不语,下一秒,夏则整个人就被吸进了徽章中,喻归垂眸看着手中的徽章,然后拿出了那枚从守越权衡那儿拿到的摩拉,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温迪说:「我怎么感觉这屋子里的温度低了那么多呢?」 「错觉罢了。」喻归闭上眼睛,只道。 温迪问:「不过你为什么突然就把他关进了徽章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喻归随口道:「没什么,单纯的看他不爽而已,让他暂时消失而已。」 温迪:「……」这藉口还能再烂点吗?明明就是一副担心的样子。 喻归扶额:「现在看来,问题不在夏则,而是另一个被我们一直都忽视的人。」 温迪挑了挑眉:「诶?」 喻归严肃的说:「还记得我说过之前往生堂想召回那具遗体里夏则的魂魄,结果只招来了那一小半有怨念的魂魄吗?如果夏则本身不是意外死亡,灵魂确实会在极大怨念下割裂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格主导的灵魂。」 温迪说:「我记得,这你之前说过,但你之前已经默认了阿切尔……呃……咳……夏则是因他杀而死,现在是要推翻自己的结论吗?」 「他说……夏则确实和西风骑士团调查的结果一样,是因为意外而死,夏则在死之前正好赶上了失魂症发作,那么他在死后的记忆是做不得数的,或者说有一定主观臆断,而根据现场留下的情况来看,确实和西风骑士团的调查结果无异,可能在他拿到夏则的记忆之前记忆就已经被篡改了,他有意无意的透露给我们这些零碎的记忆可能就是为了提醒我们,呵,确实是我会做的事情。」 温迪说:「表面上你是在分析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实际上你好像在自卖自夸吧。」 喻归咳嗽一声:「你的重点偏了,还是聊回案件本身吧。」 温迪望向喻归,调侃道:「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你到底是仪倌还是侦探啊?」 喻归瞥了温迪一眼:「要是做兼职堂主能同意,我倒也可以考虑试着去做侦探看看,但思来想去还是算了,我比较懒。」 「诶嘿。」 「回归正题,我为什么来蒙德是因为一开始有人委託了往生堂寻找可能逝去的夏则,为什么判断他可能逝去,因为他的神之眼已经熄灭,而一般人不会将自己的神之眼交给旁人,能手持着旁人的神之眼,一般来说都会是至亲好友,她和我们说了很多,而我的店长小友也说过她身上的奇怪点,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来到了蒙德,并着手调查这件事,现在回过来看,其实有很多值得怀疑但我不以为意的点。」 第181页 「……」 「她透露了太多关于夏则的信息,有意无意的将我们指向蒙德,按照现在的情况,她可能还患有延伸性感知综合徵,患有这种病的人保持正常是不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不正常呢?」 听完喻归的解释,温迪摸了摸下巴思索道:「的确呢,根据你的描述这种病一般人也忍不了。」 「……」喻归默然不语,过了好久,他才道,「莱顿!」 闻声的莱顿连忙走了进来,微微颔首:「大人。」 喻归示意他凑过来,莱顿听话的将耳朵凑了过来,听完喻归的指示,微微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喻归:「大……大人……你……」 喻归:「有问题吗?」 莱顿:「不是,这样的话……那幽冥司的那位可就镇不住了。」 喻归:「你以为没有那东西,我就打不过那个老傢伙了?按我说的去做。」 「……是。」莱顿抿了抿唇,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温迪说:「看来你已经想好了。」 喻归道:「无论身处何处,身居何位,维护轮迴秩序,永远是我该干的事情。」 「……」 「温迪,能带路去风起地吗?我想,他们应该在那里等我们了。」 「虽然你这么说很有把我拉下水的嫌疑,但谁让自由的吟游诗人心地善良呢。」 「自由的吟游诗人,再慢点可是连酒都喝不着了。」 「有酒动力就更足了。」 第83章 「不过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是风起地呢?有什么依据吗?虽然那也是我最喜欢待的地方。」出了蒙德城之后,温迪问。 喻归一边走,一边轻描淡写的解释道:「没什么依据,可能是因为我比较了解自己。」 温迪走在喻归身边,抿了抿唇,也没有继续再问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迅速来到了风起地的七天神像旁,远远望去,他们就看到了戴着黑色帽子的青年,他背对着他们,戴着黑色的手套,仰头看着七天神像。 听到了温迪和喻归的脚步声,赤瞳青年缓缓转过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那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终于来了。」 「你都把战书下给我了,我还能不来?」喻归将双手放入口袋里,淡淡的看着他,虽然情绪并没有什么起伏,但温迪还是听出了喻归话语中透露出的不屑。 青年转过身,将帽子拉了下来,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眼神冷漠:「苦寻力量百年,在近日才发现原来我一直追求的力量在你手中。」 喻归:「追寻的力量究竟是目的还是达成手段的目的?」 青年回答:「不重要,因为我不记得,在认知中不记得的东西优先级都不高,所以不必在意,唯有脑中所存之事才最为重要,力量……是我存在的意义,而你是我取代的目标。」 喻归揉了揉眉心,并没有多说一句话,他摩挲着手里的徽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抢走了他手上的徽章,然后挥舞着雷元素力量溢出的大刀朝着青年勐地一砍下去,霎那间,风沙肆虐,尘土飞扬,甚至惊动了附近的几只水史莱姆和风晶蝶。 风沙散去,青年退到了七天神像后,对着那个突然攻击他的人微微眯了眯眼,眼中没有什么情绪,在那把大刀砍下去的地方砸出了一个大坑,大坑里还凝聚起强大的雷光。 那人将大刀拔了出来,冷冷的看着青年,她咬了咬牙,眼中对愚人众恨意几乎溢出,正是之前委託往生堂将夏则带回来的殷寒。 温迪忍不住赞嘆道:「哇啊,好强的元素力。」 喻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殷寒:「你终于来了,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殷寒回过头,看向喻归:「以您的能力和手段,我相信就算我不解释,您也早就猜到了。」 喻归说:「你比我们所有人都快一步的拿到了夏则的灵魂,不,应该说是一部分灵魂,在这之后将它投放到了那具带回来的尸体上,引起了堂主的注意,你早就在之前就见过眼前的那个人的真面目了,我就说你第一次看到我的目光怎么这么奇怪。」 殷寒微微点头,转头看向赤瞳青年:「请恕我无礼,我知道您和他一定有什么联繫,但我依然无法冷静下来,我要杀了他。」 「你杀不了我。」青年说,「我只是一段力量的投影,本尊不死,我的身体不散,你只有杀了你身后那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才有可能杀了我。而且夏则的死和我毫无关系,他也和你断了联繫,你没有理由恨我。」 殷寒冷冷道:「可当初是你怂恿他选择愚人众,他如果不加入愚人众,也不会遭此横祸,而且谁说他的死和你没关系了,那段记忆不完全是假的,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你没有施以援手就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断气。」 青年说:「我没有义务救他,不是吗?而且就算他没有加入愚人众,你就能保证他一定会顺顺利利的?且知古语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的命在他出生那一刻就註定了。」 殷寒握紧手中的刀:「我从来不信命,我和夏则一样,也是个天生有病的,但我还活的好好的,我知道我这个病早晚有一天会把我熬成疯子,不对,能撑到现在我大概已经是个疯子了,但我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我就要和这个病死磕到底。」 第182页 青年说:「所以你今天来的意义又是什么?」 殷寒握紧手里的徽章:「我要拿回你手里夏则的灵魂。」 「只可惜我的目标不是你。」青年微微摇头,从口袋里拿出那支装着夏则灵魂的试管,试管静静的漂浮在空中,隐隐闪烁着光芒,只不过它的光芒比昨天晚上略微黯淡了些,殷寒从那支试管上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顾不得其他,连忙冲上去试图抢夺那支试管。 但喻归的身影已经先殷寒一步沖了过去,他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扼住了青年的脖子,青年被他大力的掐着剧烈的咳嗽了一下,但赤色的眼中闪烁着幽暗的光芒,他抓住喻归的手,下一秒两个人消失在原地。 殷寒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连忙起身,来到两人消失的地方,握紧了手里的徽章。 「其实你撒谎了吧。」不知何时,温迪走到了殷寒眼前,右手叉腰道,「你其实很冷静,也不是真的要杀了那个和喻归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刚才爆发了那么强大的雷元素力,几乎耗尽了你的全部力量,也只不过是让那个人到达指定的位置,在七天神像旁早就被你设下了什么璃月的秘密法阵吧?」 殷寒难以置信的看着温迪,她动了动唇:「你……你怎么知道的?」 温迪挥了挥手,在他眼前缓缓浮现出了一把木琴,他拨弄了一下琴弦,在那一瞬间,一阵轻柔的风拂过殷寒脸颊,布置在风起地的隐藏法阵慢慢浮现了出来,而之前喻归和那个人消失地方正是法阵的阵眼位置。 殷寒人不傻,一下就猜到了温迪的身份:「您……您是风神巴……」 殷寒话还没说完,温迪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冲着殷寒眨了眨眼:「诶嘿,我只是个普通的吟游诗人,所以还是叫我温迪就好。」 「温迪……阁下。」 温迪:「我虽然不知道这个法阵具体是做什么,但从这个法阵上波动的元素力来看,这个法阵的用途应该是可以转换力量,将一个人身上所有的能量转移给另一个人,但中间必须还有一个强大的媒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拿自己的命去把你那位叫夏则的朋友换回来吧?因为他的灵魂还没有步入轮迴,所以只要换回来就还有重生的机会,而听说那个傢伙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所以你才会这么做,我说的对吗?」 被看穿了全部想法的殷寒没有否认,点点头,随后低下了头,抿了抿唇,声音颤抖:「……对。」 温迪:「可我听过夏则的记忆剪影,你们曾经断绝了关系,你又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个份上?」 「因为他是我唯一的家人了。」殷寒闭上眼睛,「他只是想要一个能铭记过去和未来的人生,我……也后悔了,如果我当时讲话没那么重,和他心平气和的谈一下,或许他也不会负气离开,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不变的法则,等价交换永远是法则进行的前提,那就一命换一命,非常公平,我知道以我的力量想要达成这样的目标无异于登天,但那位代号【死神】的愚人众情报官却有这个能力,所以我设计了这次的局,只是……」 温迪:「……只是你没考虑到他们的身份。」 「在神面前,我这点小心思简直无所遁形,夏则有一句话说对了,我们人类在神明大人面前永远是弱小的存在。」 温迪无言的看着殷寒,拨弄了一下琴弦,在他的手中木琴流转出美妙的声音,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 …… 而与此同时被拉进了一个全新空间的喻归正和自己的力量投影斗的难捨难分,次数多的喻归都已经忘了已经多少个回合了,他甚至可以觉得这是自己多个力量投影中力量最强大的那个,也不知道愚人众那帮傢伙给他什么提升了,居然会让喻归觉得有点小麻烦。 那个力量投影在战斗了数千次后仍不知疲惫,裹挟着风冰水三种复合元素风暴一次又一次的向喻归攻去。 他这样说:「我的目标只有一个,你手里的神之心。」 喻归祭出一箭,将那团风暴击碎,冷笑了一声:「然后再打败我,夺取我身上的力量,吞噬我现在的意志,控制幽冥司里那个影子,对吧?」 「然也。」 喻归:「人会白日做梦,但我从来不会。」 那个人说:「正因为如此,所以我说的是事实。」说着,他掏出了那支试管,将它立于空间边缘。 喻归听到他这样说:「在这支试管中的光芒黯淡之前,就是我们决出胜负的时候。」说完,那人便沖向喻归,手中爆发出强大的元素力,向喻归攻去。 喻归收回沧风之弓,握紧拳头,硬生生抗下了他强烈的一击,强大的波动引得整个空间都在震颤,喻归紧锁着眉头,目光落到了自己手上的终端,想起了之前做投影的时候那几只把温迪吓到的猫咪,忽然心生一计,他手中凝聚出冰的元素力,冰与水交汇的那一刻,在他们中间蔓延开来的元素波纹以极快的速度凝聚成冰块,也趁着二人视线都受到阻碍的那一瞬间,喻归弹开了那人,后退了一步,那人以为机会来了,乘胜追击,手中凝聚黑色的光芒,试图夺取喻归身上的力量。 「砰」的一声巨响,在雾茫茫的一片中,他看到了喻归的身影,凝聚黑色光芒的手直穿喻归的心脏处,想抢夺喻归身上的神之心,结果……他什么都没有拿到,而靠近一看,那个喻归居然只是一个幻影。 第183页 他刚想转过身,却被突如其来的压力死死掐住了脖子,然后摁倒在地上,喻归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牢牢摁在地上,他的手上凝聚出灰色的光芒:「既然你不愿意回来,我就只能动手让你强行回归。」说完,空出来的手直接去吸收投影身上的力量。 而在此时,一只水形剑极速飞来,喻归微微皱眉,挥手将那把剑弹开,但这还没完,在他身后,又多了几只凝聚着水元素的箭,而那把剑在弹开后由朝着他飞去,没完没了的攻击他,没有办法,喻归只能施展力量将这些东西弹开。 也正是趁着这个机会,那个背后之人将【死神】带到了自己身边,青年一头橙色短髮,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袖口捲起,腰带上扣着水属性的神之眼,正是愚人众执行官末席【公子】达达利亚。 「你来干什么吗?」见到这傢伙,【死神】的心情更加糟糕了,他最烦的就是这个暴力狂。 达达利亚轻笑了一下:「我要是不来的话,你还有命回至冬吗?」 喻归见到达达利亚,微微皱眉:「把他交给我。」 达达利亚说:「这恐怕不行,朋友,他是愚人众的人。」 喻归冷冷的说:「那我就动手抢,我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愚人众的人了。」 喻归正准备动手的时候,达达利亚说:「喻归阁下,虽然我很想与您比试一番,但不妨先与女皇陛下聊一聊之后再做决断吧。」 「……」 第84章 温迪和殷寒在风起地旁的七天神像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面无表情拿着装着夏则灵魂的试管从那个空间出来,见到殷寒,喻归默不作声的将那个试管交给她,虽未说一句话,但殷寒何其聪明已经知道喻归完全洞悉了她所有的计划,而如今她的计划已经是彻彻底底失败了,留下的不过是已逝之人的妄念罢了。 她握紧接过的试管和徽章,低头闭上了眼睛。 喻归淡淡的说:「夏则或许是听从过愚人众的安排做过一些事,但那也仅限于治自己的病,别的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有做过,或许愚人众有想过让他做事,也被他拒绝了,正因为想要脱离愚人众才会遭此飞来横祸,如果你想知道他这几年过得如何,我可以告诉你。」 「不……不用了,我都知道……」殷寒将脸隐藏于阴影之下,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的全部情绪,「我一直都知道他的动向,我知道在这些年里他过的一直都很好,但发生这样的事……谁也没想到,或许真的是命,只是不知道在他逝去以后我还能活多久,如果能活的久一点,大概也算是当年和他大吵一架的惩罚吧。」 「……」喻归背对着殷寒,轻声嘆了口气,「他应该还有什么话想和你说,说完了,就跟我回璃月吧,你还有自己的生活,至于你的病,保持良好的生活态度和坚强的意志,那就没有什么能打倒你。」说完,抬脚离开了。 殷寒咬了咬唇,抬头看向温迪:「温迪阁下,我想一个人待在风起地,和他道个别,可以吗?」 温迪没有说话,只能点点头,跟上了喻归的脚步离开了。 殷寒重新闭上眼睛,她想,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和自己紧紧相联的人是真的一个都不在了。 …… …… 回蒙德城的这段路上,喻归一言不发,温迪却看出了他的心情却好像还挺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发现喻归身上的神之心不见了,那股力量也没有回归,所以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你的神之心……」 喻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然后握紧拳头:「不用在意,只是用一个对我来说没什么用的东西换回了最重要的一段记忆而已,虽然那段记忆目前还没有回到我手里,不过也快了。」 温迪抬手道:「但是这样的话幽冥司里的封印不是会松动吗?你之前也提到过神之心是用来运转万核之心的封印吗?」 「确实会麻烦一点,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喻归摇摇头,感觉交出神之心后他就像是如释重负了一样,轻松了不少,「其实这个问题早晚都要面对,我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就已经做好了面对那傢伙的准备。」 温迪说:「哦哦,看来你是信心满满的,我还以为你会颓废一段时间呢,正想着怎么安慰你呢,现在问题解决了,不如我们去喝酒吧?」 喻归偏头看向温迪,微微歪头道:「我看你明明就对那些事挺感兴趣的,怎么不现在问我呢?」 温迪笑道:「诶嘿,确实感兴趣,但是,有什么比喝酒更重要的事情呢?我们还可以一边喝酒一边想着传唱整个提瓦特大陆的诗歌。」 喻归似乎有些无奈,但也只道:「我可不是什么非常出色的艺术家。」 温迪说:「只要用心创作,人人都可以创作出能悦耳的歌谣以及感人的故事,因为那些都是我们亲身经歷的,将我们的感情融入那些诗歌中的那一刻,它们就不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记录提瓦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歷史。」 喻归点头表示贊同:「确实如此,故事仍在传唱,人们的生活也在继续,其实我一直觉得魔神除了活得久一点,力量强大了一点,其实与人类也毫无差别。」 温迪摸了摸下巴,觉得有些震撼:「这个观点有点大胆和超前呢。」 第184页 喻归说:「魔神并非生命永恆,也有消亡的那一天,天性爱人,而非冷酷无情之辈,会为人类的生存感到忧虑,正说明了我们也拥有情感,很久之前我的家人告诉我……人类拥有无限可能。」那是他拥有自己的意志后第一个得到的信息,正因为如此,当年耘离族祈求庇护的时候,他只提供了能让他们居住的场地,其他的一切让他们自己去钻研,因为喻归知道,人类会亲手开拓出属于自己的一切,他们需要的是时间和安稳,而非神的一昧保护。 温迪一下抓住了重点:「你的家人?魔神也会有家人吗?」 喻归将手放于胸前,认真的说:「是朋友,也是家人。」 温迪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你的家人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喻归没有反驳,点点头,眼中露出深深的怀念之情:「嗯,是很温柔的人。」但同时也是位对自己特别狠心的人。 没有聊太多关于南羽的话题,温迪也识趣的没有多问,转而去问关于殷寒的事情:「有关殷寒和夏则两个人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喻归摇摇头:「从那个我告诉我们夏则是意外身亡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了,你知道若是意外身亡,是无法做到自行割裂善恶两部分灵魂,至少需要依靠别人的帮助,唯一能和夏则有牵扯的就是殷寒了,其实他比我还要早就洞悉了殷寒的计划,但他的首要目标还是想要拿走我的力量,于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在风起地等着我们。」 温迪颇有些惋惜:「只能说是棋差一招了吧。」 「就算她真的成功了,夏则也会因为无法忍受延伸性感知综合徵而自杀的。」喻归淡淡的解释道,「殷寒能撑到现在完全就是靠强大的意志力以及想要保护家人的强烈愿望,但夏则却不会,因为对他来说,当初治好失魂症的初衷就是为了不给自己最在意的家人添麻烦,能和殷寒一起继续生活,如果连她都不在了,他活着的目的又剩下了什么呢?人没有了活着的目标,那么离死也不会太远了。」 温迪问:「要是按照你这么说的话,殷寒还有活下去的动力吗?」 「或许吧。」喻归说,「总会有一个人想要她好好活着的,替他去记录这个世界他来不及印在脑子里的美好。」 「若是以神的身份,我会这么说,但要是以喻归的身份,我只想说,这两个傢伙都是死傲娇。」喻归顿了顿,又道,「彼此都牵挂着对方,却只能在背地里偷偷看着,早一点说出来,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但是哪有那么多如果呢。」温迪嘆了口气,道。 喻归觉得这个结局有些唏嘘:「是啊,没有那么多如果,其实殷寒一直重复着夏则是个叛徒也只是为了麻醉自己当年意气用事犯下的错误吧。」现在想想,喻归觉得自己一点儿也没评价错,两个死傲娇。 「不过,有一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温迪想了想,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我有观察过那个法阵,看上去很古老,似乎是璃月地区已经失传好多年的换魂法阵,而且对神之眼拥有者的要求很高,而殷寒又是个孤儿,她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法阵的,或者说她之前又是怎么做到让善恶两部分灵魂割裂的?」 喻归说:「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或许得由殷寒亲自来告诉我们这个答案了,现在我们应该去喝酒。」 「啊对,喝酒!」一提到喝酒,温迪笑眯眯的说,「我都迫不及待了。」 「……」 …… …… 殷寒从风起地回到新风的时候,喻归和温迪还没回来,莱顿负责的为她准备了房间,并表示大人很快就能回来,可以在店里稍等一会儿,听到莱顿这么说,殷寒也只能点头表示理解,百无聊赖的在店里坐了一会儿,然后在快傍晚的时候听到了温迪的声音。 「苹果酒的味道真好,唔,怎么天都在转啊……」 「你喝太多了,温迪……」 「也不多嘛,也就七八瓶苹果酒而已,再加上五六瓶蒲公英酒,一点儿也不多……」 「……」 紧接着,殷寒见到了背着温迪回来的喻归,温迪整个人喝的醉醺醺的,脸也红的过分,嘴里喃喃自语着,看到温迪这个样子,殷寒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庇护蒙德的风神巴巴托斯大人,那一刻殷寒有些怀疑人生,但同时庆幸他们璃月的神并没有那么随便,不然……她会觉得自己作为岩神信徒的三观都会毁一地。 「喻归,我还要喝,你怎么不喝了?」睡梦中,温迪嘟嘟囔囔道,推了一下喻归。 喻归有些无奈的嘆了口气,将已经说话颠三倒四的温迪交给了莱顿,让他带上去,自己则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他喝的也有点多,现在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但也不敢喝太多,不然他在属下面前的形象就全毁了。 殷寒:「喻归先生……」 「希望你对我们的身份保密。」喻归看向殷寒,开门见山道。 殷寒急切的说:「自然,但我想请问……」 喻归摇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很遗憾,不能,我不可能为了一个人就打破生死轮迴的规则,那对别人不公平。」 「……」 喻归见殷寒没说话,道:「很失望?」 殷寒摇摇头,将那枚徽章放到桌上,双手交叉:「没有,我是个成年人,没有那么白日做梦,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想让您说出来断了心里的希望,对我来说,连做梦都是很奢侈的,在现实中沉浮永远保持清醒才是我的生活常态。」 第185页 喻归说:「逝者已矣,生人还需要好好活着,节哀顺变。」 殷寒微愣,然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您。」 「我找你还有些事要问你。」喻归说,「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古老的法阵的?」 「您说的是那个换魂法阵吗?」殷寒道,「那是一个眼盲的口技艺人告诉我的。」 喻归微微皱眉:「口技艺人?」 殷寒点头道:「嗯,我与他在须弥只有一面之缘,他当时在雨林遇到了危险,我和夏则路过救了他一命,为了报答我们,他给我们算了一卦,并交给了我们这个法阵的绘制方法和使用方法。」 「……他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殷寒摇摇头,如实道:「没有,因为是萍水相逢,我们也没有互问姓名。」 喻归点头:「我知道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大概会继续开餐馆吧?」殷寒说,「家里的猫猫狗狗还等着我照顾,夏则说了会在阴阳交界处等我,无论多久,还有我说过我不会被身上的病打败,我会和它死磕到底。」 喻归:「那就坚持下去,为了无可替代的人。」 「嗯,我会的……」 为了无可替代的家人,殷寒这样想,闭上了眼睛,她会好好的活下去。 第85章 在喻归和殷寒交谈之时,歌德大酒店中,赤瞳青年不耐烦的扯开自己身上的绷带重新上药,不得不说,喻归在那个空间下手是真的重,他整个人被喻归打断了三根肋骨,身上被利刃割的面目全非,虽然之前上过药,但绷带上还是沾了不少血。 好在作为魔神的力量投影,他的自愈能力比较强,虽然还是有一些伤没有办法快速癒合,但比起走不动路,已经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啧啧啧,我说,这下手确实挺狠的。」抱手于胸前的达达利亚靠在房间里的书桌前,忍不住评论道,在他手上,还夹着一个闪着幽光的神之心,那枚神之心曾经属于幽冥司,现在落到了愚人众手上。 他当时就在那个空间目睹了那位脾气不太好的神祇把自己这位同僚暴揍一顿的全过程,要知道他这位同僚虽然是神的一部分力量投影,但其实力却是压倒性的,如今却被这位喜怒无常的神祇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由此可见喻归实力的恐怖,说实话,他还很想和本尊较量一番,虽然他现在就连喻归的力量投影也打不过,但达达利亚可不会止步于此,打不过就一直磨砺自己,总有一天,他能打败这个傲慢的同僚,然后挑战喻归。 「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青年冷冷的斜睨了达达利亚一眼,他的脸色近乎苍白,赤色的瞳中隐隐透着一股不满,他捂着肩上刚缠起来的纱布,起身道,「虽然我现在受伤了,但也可以弄死你。」 在喻归现在遇到的几个力量投影中,他其实最像年轻时候的喻归,偏执脾气差且没什么耐心,也有着很大的野心,一心想要取代喻归的地位。 「虽然我不知道那位和女皇陛下究竟讲了些什么,但显然他是认同女皇陛下的理念的,不然也不会答应用神之心交换。」达达利亚抬手道,「不得不承认,若是那位想,大可以从我手里把你抢过去,也不用管其他的,你们两个就像是一个人的对立面,都是为了神明所追寻的理念。」 「你未免管的太宽了点。」青年收敛了神色,一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鲜红色的血液顺着绷带缓缓溢出,可他却毫不在意,就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一样,「【公子】阁下,这是我和他的之间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喂喂,你现在真的很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诶。」达达利亚摊手,无奈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是这么自讨没趣的人,那你好好养伤,我就不打扰你了,毕竟我也不希望你死,你要是死了,我找谁切磋去?」说完,自顾自的走出了他的房间。 等达达利亚关上了门,青年深吸了一口气,覆上了自己受伤的胸口,微微皱了皱眉,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加上零碎的头髮挡在他的眼前,让他的脸看上去格外的阴暗。 他赤脚坐在柔软的地毯上,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抿了抿唇。 回顾着今天在空间中发生的一切,他听到喻归这么对自己说:「你代表着年轻时候的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过去,现在的轮迴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如果想完成真正的轮迴,就需要打破现在存在的,但你认为你或者说过去的我真的能完成吗?」 他这样说:「你在质疑我?」 喻归:「我从不质疑自己的能力,但未来不应该交给过去决断,未来属于过去和现在的合集,高楼非一日建成,中间缺少任何一个过程都不行。」 他铁青着脸,沉默不语,眼中露出一其杀意:「……」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喻归说的是对的,他只是喻归过去的缩影,代表着那个过去的魔神叛逆不羁的一面。 「但我也要说,无论是你吞噬我的意识,还是我重新将你吸纳,都无甚所谓,因为不管是哪一方都会感受到在这过去的岁月中时间带来的变化,将那人的心性再度沉淀,但我想你终究是我的一部分,如果可以,希望你再认真想清楚后来璃月找我,有件事是身为【轮迴】之神不得不去做的一件事。」 「……」 「最后。」喻归顿了顿,眼神依旧淡淡的,语气也没什么起伏,他握紧拳头,一把把另一个自己从地上揪起来,冷不伶仃的给了他一拳,「介于你这种目中无人的性格太讨厌,看的我很不爽,所以我想了想,还是揍你一顿比较好。」 第186页 这就是他被喻归打的险些站不起来的全部经过,达达利亚说他像小孩子脾气,到底谁像小孩子脾气?狠起来连自己都能打,果然不是正常人。 他有些烦躁的想:「就算我不是正常人好了。」反正他就是喻归的一部分,说实话,他也有种冲动想暴打喻归一顿,如果临州在这儿,一定会在如何打喻归的问题上和他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他偏头看向窗外,刚好能看到新风,他冷冷哼了一声,走着瞧好了。 …… …… 第二天上午,被灌了好几瓶酒的温迪才悠悠的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就觉得头晕乎乎的,连眼睛都还没睁开呢,就被某个人硬生生灌下了一杯温水,那杯水也不知道泡了什么东西,虽然味道很好闻但是到嘴里就特别苦,温迪微微皱了皱眉,但灌到嘴里之后他整个人就觉得好了些,勉勉强强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拿着空水杯一脸面无表情的喻归。 温迪露出痛苦的神情:「你给我喝了什么?怎么这么苦?」 「醒酒茶。」喻归摸出口袋里的糖果,递给温迪,「喝那么多,我还以为你第二天早上会吐出来呢?看来是我小看你的酒量了。」 温迪将糖果含在嘴里,堪堪压住了嘴里的苦味:「才这么点酒,对我来说没什么大问题,不过现在确实清醒了点。」 喻归瞥了温迪一眼:「希望你下次喝醉的时候不要再扒拉我的衣服了。」 温迪眨了眨眼,不好意思的说:「诶嘿。」忽然发现喻归换了一件有腰带束缚的白衬衫,自带一股禁慾气息,虽然昨天喝的确实有点小多,但温迪自认为酒品还算不错,应该也没有太过放肆,不然照喻归这个性格,早就把自己扔在街上不管了,还会把自己带回来? 「唉。」喻归无可奈何的嘆了口气,「事情解决了的话,我也得回璃月了。」 温迪说:「诶?不多留几天?蒙德好玩的地方我还没带你玩够呢。」 喻归平静的说:「我还有工作,这次出来也是因为工作关系,现在问题解决了,也是时候回去了,而且……我有预感,殷寒之前说过的那个人会在近期来到璃月,早点回去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之喜。」 温迪问:「那你什么时候离开蒙德?」 喻归:「明天,我们还可以有一天的时间在蒙德闲游。」 温迪手撑着脸,看着喻归道:「也不知道这一次告别,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喻归勾了勾唇:「那你也可以来璃月找我,我想钟离也不会介意的。」 「那我抽空带着好酒去找你们,最最最重要的是,如果老爷子真的想找我算帐,你得帮我说说好话。」 喻归想起钟离那一副与世无争的喝茶样子:「钟离应该没这么无聊吧?」 温迪摆摆手:「绝对不要以貌取人,就像你,看着也挺随和的,不还是放猫来吓唬我?还有还有,请仙典仪硬生生被老爷子搞成送仙典仪,自己镇定自若的给自己办葬礼,他还是会把我打飞的。」 喻归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没准钟离真的会做出这种事,于是点头答应:「呃,好吧。」 正在这时候,莱顿敲了敲门,咳嗽一声:「抱歉,二位大人,在这种时候打扰你们,但是外面有人找喻归大人。」 喻归微微皱眉,问:「谁?」 莱顿回答:「那位叫可莉的孩子,在她身边还有那位天才鍊金术士。」 喻归:「……」 温迪:「大概是来找那枚徽章的,不过现在他们的事情都解决了,但对骑士团来说这件事还没有个结果,还是得想想怎么解决吧?」 喻归嘆了口气,起身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去找他们,殷寒呢?」 莱顿道:「也在下面。」 温迪问:「需要我帮忙吗?」 喻归看了一眼温迪:「我可以解决,你还是先去吃早饭吧,虽然是神,但你现在用的还是人类的身体,不吃早饭小心得胃病。」 「诶嘿。」 …… …… 喻归跟着莱顿下楼,楼下的会客室,阿贝多和可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殷寒闭眼抱臂静静的靠在角落,似乎是在小憩,等到喻归来了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喻归象徵性的冲着阿贝多点了点头:「你好。」 阿贝多道:「阿尔法拉先生,你好,我是西风骑士团的鍊金术士阿贝多。」 喻归抬手道:「请问阁下找我所谓何事?」 阿贝多彬彬有礼的说:「听可莉说,有一枚徽章在阁下手中,那事关一件案子,还请阁下交还。」 「阁下是说这个吗?」喻归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徽章,将它扔给了阿贝多,阿贝多接过一看,微微眯了眯眼,点头道:「确实。」 可莉凑近一看,却发现那枚徽章并没有之前夏则的灵魂痕迹,于是又看向喻归,喻归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阿贝多确认了这枚徽章的真实性,于是道:「多谢,可莉贪玩,将它落在了这里,幸亏阁下没有丢弃。」 喻归摇摇头:「不用客气,能为西风骑士团做一点事是我的荣幸。」 阿贝多道:「既然东西拿回来了,那我们就不久留了,可莉我们走吧。」 可莉睁大眼睛看着阿贝多:「唔,阿贝多哥哥,可莉想在这里玩一会儿。」 第187页 「这……」阿贝多看向喻归,喻归道:「没问题,我和可莉也算是朋友了,阁下不用担心她的安全。」 可莉点头附和:「对啊对啊,阿尔哥哥是好人,他还会给可莉好多好吃的糖果,阿贝多哥哥,可莉会乖乖听话的,你快去忙骑士团的事情吧。」 阿贝多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这……好吧,那你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嗯嗯,阿贝多哥哥再见。」可莉笑着和阿贝多说再见,然后等阿贝多离开后,看向喻归,「喻归哥哥,那个徽章是假的吧?」 喻归:「哦,何以见得?」 可莉坚定的说:「因为……因为没有望风哥哥。」 「望风?你是说夏则?」一直没说话的殷寒突然问。 可莉:「诶?姐姐就是望风哥哥的朋友吧,望风哥哥提到过你,说你是他的好朋友。」 殷寒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可莉见殷寒没说话,不解的看向喻归:「诶,可莉说错了什么吗?对了,望风哥哥呢?」 喻归说:「可莉没有说错,夏则……不,望风,嗯……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可莉问:「该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人死了都要去的地方。」 可莉耷拉下了脑袋:「……可是可莉都没见到他最后一面……」 喻归半跪在地上,平视着可莉:「他说他很感谢可莉,你也是他的朋友,还说有机会一定会和你一起去炸鱼。」 可莉抬起头看着喻归:「真的吗?」 喻归点头:「当然是真的,所以可莉,这不是告别,下一次还能再相见的。」 可莉笑着说:「嗯,可莉明白了,下一次,可莉会请哥哥吃好吃的鱼,带他一起去炸鱼。」 喻归露出一个微笑,他想大约这就是孩童的天真和快乐了吧? 而这时,殷寒突然道:「你是叫可莉吗?」 可莉见殷寒在叫自己,回头点点头:「嗯,怎么了,姐姐?」 殷寒犹豫了片刻,说:「你要是想炸鱼,我陪你,就当……先替夏则陪你先炸鱼。」 可莉眼睛都亮了:「真的吗?」 殷寒咳嗽一声:「真的,我……烤鱼的技术不错。」 「可是被抓到会被关禁闭的,姐姐你不怕吗?」 「当然不怕,你怕吗?」 「可莉也不怕。」 「那我们走?」 「嗯嗯,嘿嘿。」 看着可莉的笑容,殷寒想这是她能为夏则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 第86章 「我还以为你在蒙德玩的不亦乐乎都不想回来工作了。」不过一个星期不到,胡桃就见到了风尘僕僕的喻归,他似乎带了很多蒙德的特产,像什么蒲公英酒还有一些纪念品,心情也颇为愉快,看起来是真的把工作当公费旅游了,「诶,怎么还有一只黑猫?」 注意到了那么多东西后,胡桃发现了坐在喻归肩上的绿眼黑猫,这只黑猫并不是纯色的,四条腿上的毛是白色的,黑猫慵懒的靠着喻归的头,然后舔了舔自己腿上的毛,从某种程度上,胡桃甚至觉得它长得有点像喻归。 喻归变戏法一样的从口袋里变出了小鱼干递到猫咪嘴边:「殷寒送给我的,她说她没什么好东西可送的,刚好我想养一只猫,她就把店里一只看上去比较亲近人的猫送给了我,原本想要白猫的,但殷寒说白猫不好打理,毛髮很容易脏,所以给我挑了一只黑猫。」 猫咪嗅到了食物的味道,先是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是在谢谢喻归,然后优雅的吃了起来,就是这样一副可爱的样子一下子俘获了胡桃的心。 胡桃朝着黑猫吹了吹口哨,然后向它张开手臂,黑猫吃完小鱼干后聪明的从喻归肩膀上跳到了胡桃怀里,然后「喵喵喵」的叫着,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胡桃摸了摸小猫的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你打算把它养在哪里?还有还有取名字了吗?」 「它原来有名字,叫殷十三,殷寒那傢伙随意的很,这只猫是她捡到的第十三只猫所以叫殷十三,至于养在哪里,大概是辉月当铺吧,就是不知道月图他们之间有没有对猫毛过敏的……」 自从见到温迪对猫毛过敏后,喻归就在思考仙人的化身会不会还对其他什么东西过敏,由此联想到辉月当铺的那些傢伙说不定也有对猫毛过敏的,本想着先去问一下的。 胡桃说:「不确定的话就养在往生堂吧,往生堂可没有人对猫毛过敏,刚好最近往生堂也在闹耗子,还有小十三帮忙捉老鼠。」说着,胡桃就把殷十三抱得更紧了,大有一副要和喻归抢猫的架势。 喻归颇为无奈的看着胡桃:「不是,堂主,我也没说不让养在往生堂啊,只是往生堂里那群老人不会说什么吗?」 虽然胡桃才是往生堂的堂主,对殡葬仪式什么的都烂熟于心,但她年纪毕竟小,往生堂中也有不少老前辈帮衬着,不过这些老前辈有时候也是挺古板的,第一次接触到胡桃另类且不合礼法的推销方式差点没被气死。 而喻归作为对各项古老殡葬仪式都了熟于心的仪倌,因为对胡桃的工作方式表现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自然而然也没能躲掉那些老前辈的念叨,说什么「不合乎规矩」「胡桃不懂事你这么大个人也跟着不懂事吗」之类的说教。 第188页 这还是喻归长到如今这个岁数第一次被人类说教的一句话都反驳不了,听着是挺新鲜的,但他是属实没想到连临州都没这些傢伙那么能叨叨,最后的最后叨叨的喻归睁着眼睛就睡着了,可把那些老前辈给气的,给喻归了一个「孺子不可教也」的纨绔子弟形象,反正他靠着辉月当铺过日子,除了花钱一无是处,从某种程度上说跟纨绔子弟也没什么区别了。 胡桃颇为理直气壮的说:「黑猫镇宅,而且往生堂之前也有很多小动物光临,老人家是不会说什么的,放宽心,你看阿北就多招那些老前辈疼啊。」 喻归:「……」提起阿北,他忽然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可能是因为化身形象是小孩子的关系,而且聪明懂事,阿北确实很招往生堂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喜欢,在幽冥司那些年用来讨临州欢心的伎俩这下全用到了那些老人家身上,老人家被他哄的是一愣一愣的,要星星不给月亮的那种,总之拿许嘉的话来说他已然是往生堂的新晋团宠了。 胡桃和喻归相视一眼,无可奈何的同时嘆了口气,这下算得上是同病相怜了,唯有胡桃怀里的殷十三疑惑的抬起头,伸出舌头舔了舔胡桃的脸,胡桃说:「对了,小十三吃什么?」 喻归摊手回答:「人吃的它都能吃,也不是宠物,不用养的太娇贵,但也别让它饿死了,殷寒原话是这么说的。」虽然原话是这么说的,但殷寒后来还是补充了一些照顾小猫的事项,以前喻归倒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生活那么随便一个人为什么还要养那么多猫猫狗狗,经歷了夏则的事情后,喻归反倒能理解了,殷寒只是想自己住的地方热热闹闹的。再加上她的病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就什么时候爆炸了,养一些小动物也能让她在漫长的痛苦中得到一些慰藉,能更加坚定的活着。 这一点倒是和他很像,喻归微微垂眸,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不喜欢偌大的幽冥司只有自己一个人,将临州和阿北留下来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的,和其他魔神不一样,喻归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他分外在意人类所说的家人之间的亲情,也因此对临州和阿北也格外的照顾,所以自然而然的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相处关系也不像普通的神和眷属一样。 胡桃说:「那这样的话,往生堂还是养的起的。」 喻归无奈的摇摇头:「这猫是我的,费用当然是我来出,十三的吃食从我的薪水里扣吧,虽然它不是纯种的黑猫,但也能感知到一些灵魂状态下的人,对往生堂的工作也有一定帮助,以后如果我不在的话,可以把它也带上。」 「那这样的话,十三就是往生堂编外成员了,嗯……我听说最近百宝奇货有新上市的猫罐头,可以买来给十三吃,就算随便吃也不能太随便了,就这样定了,我等会儿就去百宝奇货购物。」 喻归说:「许嘉还没从稻妻回来?」 胡桃说:「对啊,不过许嘉回信了,说谈的生意有点大,她可能还要在稻妻多待一阵子,不过她还在信里说见到了传说中赫赫有名的雷电将军,那散发的光芒耀眼的简直就要闪瞎她的狗眼,呃……许嘉的用词总是这么奇怪。」 喻归随口解释道:「习惯吧,她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一贯很多,既然这样的话,那我顺路去三碗不过港找钟离去。」 「话说回来,阿北最近都不肯让我摸他了,现在终于有新宠了,嘿嘿,小十三。」说着,胡桃把脸埋到殷十三的毛里蹭了蹭。 「喵喵喵~」殷十三享受的发出叫声,似乎非常喜欢胡桃。 喻归轻笑道:「看来它很喜欢你。」 「比阿北坦诚多了,果然本堂主还是更喜欢主动让我摸摸的小动物,阿北太别扭了,小孩子是不是猫狗都嫌啊。」 喻归:「有没有一种可能,阿北比你大,不过他小时候确实很烦,一刻没看住就要上房揭瓦,实在是猫狗都嫌,我甚至有过把他丢出去的想法,不过正好现在他长大了也不需要我管了,我也可以试着养养别的宠物了。」说着,摸了摸胡桃怀里那只小猫的头,小猫被摸的舒服,在胡桃怀里打了个滚。 胡桃歪着头问:「不管阿北了?」 喻归摇摇头:「拿许嘉的话,他都两千多岁了,和魈一个年纪的人,我再管他就成巨婴了,再说了,那群老前辈们简直都快成他爷爷了,我上次说阿北吃太多瓜子了,结果收穫了一堆白眼,我才不要自讨没趣呢。」 「噗嗤。」胡桃忍不住笑出声,她看到过那个场面,要是那群老前辈知道自己骂的是【轮迴】之神本人,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一定会后悔到想穿越到说教喻归之前,然后堪堪咬住自己的舌头,逼迫自己不说出那么尴尬的话。 「唉,话说对长辈也不能口无遮拦吧。」喻归摊手,颇为无奈的又嘆了一口气,「有时候其实对这种事还是颇为困扰的。」 胡桃信誓旦旦的承诺道:「不用担心,本堂主会帮你的,对付往生堂里的老前辈们,本堂主还是很有一套的,怎么说你也是往生堂里为数不多支持本堂主业务的,我可不能让你熘到。」 喻归说:「究竟是为数不多,还是只有我一个呢?」 「呃……」胡桃被喻归反问的有些尴尬,咳嗽一声,「我们还是去买猫罐头吧。」 喻归贴心的没有戳穿胡桃想转移话题的心思,勾了勾唇,绅士的让出一条道,让胡桃先走,「请。」 第189页 「嗯哼。」胡桃抱着猫咪大步跨出往生堂,喻归紧随其后,两个人完全没注意到的是躲在角落里的阿北听到了他们刚才交流的话题。 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阿北可能会吐槽一下,但很不巧的是他刚才去三碗不过港偷吃了好几碗酒酿圆子,也不知道是酒的质量太好,还是阿北的酒量差,竟然让他吃的有些醉了,醉的他话都只能听一半,又很不巧的是他听到的重新拼凑起来的意思就是「他太讨厌,喻归不想管他,准备和胡桃一起在往生堂养新宠,他彻底失宠了。」之类的话。 阿北:「……」 阿北想哭:「……」他失宠了,喻归不要他了,连胡桃都有新欢了。 这个往生堂没有他的位置了,哼,他要离家出走,喻归怎么哄也哄不回来的那种离家出走。 别人耍酒疯都是没逻辑,阿北喝醉了耍酒疯简直就是失忆,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 于是,阿北哭哭唧唧的收拾好了行李,非常无厘头的觉得喻归不爱自己了,然后拎着行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往生堂,结果还没出去呢,就被门槛绊了一跤,咕噜咕噜的跟着行李一起滚了出去,然后迷迷煳煳的睁开眼睛,想去拿行李,结果发现行李好像比自己的身体大了很多。 阿北困惑的看着行李,丝毫没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变回了仓鼠的样子,他愣愣的看了一眼行李,然后打了个哈欠,倒在地上就睡着了。 「唉呀,这是谁家的仓鼠啊?没人要的话我可就偷走了?」 一瞬间,躺在地上唿唿大睡的阿北就没了踪迹,消失不见,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除了躲在角落里的小身影。 那个小小的身影目睹了所有的过程,抿了抿唇,探出了自己的身体,那是一个和阿北人形身高差不多的女孩子,长着一对长长的龙角,一双天蓝色的眼眸,穿着精緻,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她的小脸故作深沉,然后下一秒,消失不见。 第87章 「感觉挑了半天,十三好像都挺喜欢的,要不都买了吧?」百宝奇货二楼宠物用品处,胡桃对着眼前货架上一排不同口味的猫罐头和猫粮陷入了无尽的纠结之中,在她脚边,殷十三津津有味的吃着代理店长给它开的罐头肉,整张猫脸都差点怼到餐盘里。 就在刚才,胡桃替喻归给殷十三买了好多宠物猫的各个生活用品,像什么猫爬架、逗猫棒、猫窝、还有什么所谓的猫砂和猫砂盆,云里雾里的被百宝奇货代理店长哄骗着买了一堆不知所云的东西,胡桃还是第一次知道养猫还有那么多讲究,不过话说百宝奇货什么时候有这业务的,怎么没听许嘉提起过? 代理店长滔滔不绝的介绍:「其实百宝奇货什么生意都做的,既然名字是百宝奇货,当然是什么东西都有,这养猫的讲究大着呢,我们还打算和不卜庐合作推广呃……狂犬疫苗,更快更便捷的帮助被猫猫狗狗抓伤咬伤的人们。」代理店长大约没有不害臊的潜质,一看胡桃乐意听她讲解,话就像开了闸的河水,没完没了的流了出来,有这么一个热情能干又特能宣传的店长,怪不得许嘉这么放心把店交给她。 一般人听代理店长那么能叭叭,早就冷漠的摔门而出了,但胡堂主显然不是一般人,她不仅认认真真的听到了最后,还握住了代理店长,诚恳的和她说:「本堂主看你显然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这样吧,来往生堂工作吧,摩拉什么的好商量,往生堂需要你这样能言善道的推销员,百宝奇货不缺你这一个代理店长,但往生堂需要你这样的明日之星,相信我。」 代理店长:「……」 不是,明明是我向你推销产品,怎么到最后成你来百宝奇货挖人了?小心店长回来了打你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堂主你是不是见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就过来策反一下? 喻归是不是就这么被忽悠进往生堂的大坑的?说着,代理店长偷偷瞄了一眼凝视着角落里滑板的喻归,他一边研究一边摸着下巴,大有想试一试的冲动。 急中生智的代理店长忽然灵光一闪,尴尬且不失礼貌的对喻归道:「喻归先生要是感兴趣的话,楼下有很多滑板的款式,您可以去看一看,我也可以为您介绍。」说着,大方自然的露出推销产品的招牌微笑向着喻归走了过去。 胡桃:「……」我怀疑你在避开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喻归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被代理店长这么一嚎,回过神来,摇摇头:「不用了,我只是觉得这东西有趣,并不是想买。」 代理店长不肯死心的继续推销:「滑板只要不是上了年纪的人都可以玩的,毕竟年纪大了骨质疏松很容易出问题,当然它还可以当代步工具,在璃月港里玩的人也挺多的。」虽然他们是店长许嘉的朋友,但却是有钱的朋友!!为了业绩,沖沖沖!她明年就要提交扩大店面申请,还要在七国开百宝奇货分店。 不知道代理店长在打什么小算盘且半截身体已经快埋土里的所谓上了年纪的人-喻归:「……」原来他是不能玩的吗? 眼见着代理店长越扯越远,胡桃随便拿了货架上一个味道的猫罐头递到代理店长手上:「就这个了,给我们来二十盒,再来一袋猫粮。」 代理店长的重点成功被胡桃转移:「好嘞,马上包起来,一会儿是连带着之前的商品一起送到往生堂吗?」 第190页 胡桃点点头,然后抱起殷十三:「嗯,结帐吧。」 「没问题,请两位和我来。」代理店长点点头,大力出奇蹟的将所有东西都一起扛了下去,连口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把胡桃和喻归看的说不出一句话。 胡桃小声道,跟着喻归一起走下了楼:「没想到这个代理店长看着文文弱弱的,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喻归冷静的分析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吧。」毕竟百宝奇货上到老闆,下到商品,都奇奇怪怪的,自然在员工方面奇怪一点也就一点儿也不奇怪了。 百宝奇货一楼,云之深的盆栽静静的待在阳台处,接受阳光的沐浴,一个星期过去,它的长势非常之快,已经露出了好几株嫩芽,郁郁葱葱的,隐隐传来阵阵幽香,还引来了许多小动物旁观。 但就是这么一个能说会道的代理店长,在交流方面展现了无可替代的天赋,在算数方面就完全拉胯了,由于东西太多,她特意找了算盘算了起来,最后恭恭敬敬的将帐单交给了喻归,虽然东西都是胡桃买的,喻归全程连个建议都没给,但毕竟这猫是喻归的,所以帐单不用说也知道给谁。 喻归龙飞凤舞的在帐单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代理店长接过帐单然后说:「稍后我会把帐单交给辉月当铺,然后把商品打包好后送到往生堂。」 喻归点头:「可以。」 代理店长忽然想到了什么,严肃的说:「不过我还是提醒一下,最近还是把家里的宠物看牢一点吧,据我所知,玉京台好几户人家都莫名其妙的丢了家里的猫猫狗狗,后来好像还波及到了吃虎岩,总之的话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宠物,毕竟宠物也算陪伴自己的家人,既然决定养它,就已经准备好对它负责了。」 看到一向嘻嘻哈哈的代理店长难得严肃,胡桃说:「没有汇报给千岩军吗?据我所知,玉京台那里的治安倒是挺好的,怎么也会出这种事?」 喻归抱臂说:「玉京台的治安好?我倒不这么认为,堂主难道忘了之前北暮和契时的事情了。」 胡桃:「……」这么一提醒,忽然觉得这些有钱人就好像住进了狼窝,时不时要被恐吓一下,但为什么明明那么危险,玉京台的房子怎么还是那么贵? 代理店长小心提醒道:「总之,两位还是小心一点吧。」 喻归瞥了一眼躺在胡桃怀里撒娇卖萌的殷十三,淡淡的说:「多谢告知,殷十三听见了吗?不好好待在往生堂就会被猫贩子带走。」 代理店长:「……」我是在跟主人讲呢,喻归先生你怎么跟猫讲上了呢?猫要是听得懂,也就不用你们这些铲屎官了,哪里还要你们一人一个袋子屁颠屁颠的跟在猫后面捡屎呢? 谁成想胡桃怀里的殷十三就好像真的跟听懂了一样,用前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冲着喻归晃了晃猫爪子,那样子好像是在说,猫大爷我聪明的很,才不会被愚蠢的人类猫贩子抓走呢,小小铲屎官也想抓猫大爷我,下辈子吧。 于是喻归心满意足的点点头,重新看向代理店长:「解决了。」 代理店长:「……」不是吧,不能吧,这猫真的成精了吧???!不带这么聪明的。 当代理店长还处于脑袋掉线的状态时,喻归和胡桃已经带着殷十三离开了百宝奇货,独留代理店长抓着头髮默默思考,大有要把头髮薅秃的架势。 胡桃说:「最近的猫狗贩子这么猖狂的吗?居然敢去玉京台偷宠物?按道理来说,经过北暮和契时的案子,玉京台的治安肯定要比以前好了不少,一天巡逻几十回的那种,就这种程度居然还有人顶风作案真是不可思议,不会又是什么鬼魂作恶吧?」 喻归倒是觉得无甚所谓:「堂主什么时候也这么草木皆兵了?没准也只是普通的猫狗贩子也不一定呢。」 胡桃嘆了一口气:「唉,自从那些事情层出不穷后,本堂主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两人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三碗不过港,钟离照例在这儿喝茶听说书,但不同于以往的是阿北竟然不在他身侧,一般来说喻归不在的时候,阿北要么就是跟着胡桃,要么就是跟着钟离,今天是怎么了? 和钟离打了声招唿,询问阿北的去向,钟离道:「阿北很早的时候就回往生堂了,你们没见到他吗?」 胡桃摇摇头:「没有啊,直到我们出门都没看到阿北。」 「那看来他在那个时候还没回来。」钟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到最后有些困扰,「不过阿北那孩子吃了不少酒酿圆子,我看他离开的时候跌跌撞撞的,走路都成问题,原本是打算送他回去的,但那孩子好像喝醉了之后脾气犟的很,也不让我送,还说如果我在后面跟着就和我绝交。」 胡桃:「阿北喝醉了之后这么幼稚的吗?」 喻归却微微皱了皱眉:「他吃了多少碗酒酿圆子?」 钟离想了想,回答:「我见到他只吃了两三碗,但看他那个跌跌撞撞的样子,我不确定那孩子有没有去偷吃,而且自从喻兄你把三碗不过港买下来后,酒的质量一直都很好,所以我不确定阿北那孩子到底醉到什么程度。」 胡桃好奇的问:「诶,阿北酒量怎么样?」 喻归:「……」 喻归扶额,无奈道:「钟离,麻烦你下次带阿北的时候别让他吃那么多酒酿圆子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傢伙酒量怎么样,大概率是不好的。」 第191页 胡桃震惊:「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喻归:「因为阿北的日常都是临州照顾的,临州从来不让阿北碰酒水一类的东西,怕他上瘾,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酒量到底如何,平时也只是让他浅尝辄止,才一刻没看住,这傢伙……」 听到喻归这么说,胡桃也少不了担忧起来:「阿北平时会耍酒疯吗?」 「可能会在半路睡着,按照钟离说的时间,阿北脚程再慢,在我们离开之前应该也到往生堂了,肯定是半路睡着了,不行,我去找他,先走一步了。」喻归说罢,急匆匆的起身离开。 胡桃犹豫了一下,将怀里的猫放到钟离身上:「钟离,帮忙照顾一下殷十三,我跟着过去看看。」还没等钟离说什么,胡桃也风也似的熘了,只留下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殷十三晃了晃自己的尾巴,然后凑到钟离面前,舔了舔他的脸,然后眨眨绿色的眼睛,认真的看着钟离。 钟离微微一怔:「……」 其实喻归忘记告诉胡桃和钟离,除了养猫事宜,殷寒还告诉他,殷十三是她养的猫里面最颜控的,它觉得谁好看就会跟谁撒娇卖萌示好,觉得谁好看就会跟谁走,显然他们三个人都是在殷十三好看的人类榜单上的。 钟离无奈的嘆了口气,揉了揉殷十三的头:「等会儿送你回往生堂,现在愿意跟我听一会儿说书吗?」 殷十三点点头,又蹭了蹭钟离,表示答应了。 而另一方面,匆匆回到往生堂的喻归和胡桃只看到了门外散落的一堆行李,行李里面都是阿北的东西,这一幕让喻归更加确信了阿北丢了。 第88章 夜幕降临,莫名其妙且被迫「失踪」的主人公阿北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关进了笼子里。 在阿北附近也有不少大小不等的笼子,它们乱七八糟的散落在房间的各处,或关着品相样貌皆不错的猫猫狗狗,或关着一些野外才能看到的飞禽走兽,那些飞禽走兽样貌也与野外经常见到的不一样,它们的毛色大约是变异来的,与普通种比非常凸出和显眼。 「老大让你去抓那些有钱人家的猫猫狗狗,你抓只仓鼠来是干什么嘛?就这个体型,炖了吃了都不够塞牙缝。」房间的门口,提着刀的男人不耐烦的说着。 听到他的声音,房间里的小动物们害怕的缩在角落里,似乎很是害怕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穿着盗宝团服饰的衣服,随意的踢了踢离他最近的笼子,把里面的小狗吓得跳了起来,然后又挤到角落里瑟瑟发抖。 那个盗宝团的人对面,一个黑衣人背靠着墙,抱手于胸前,冷哼:「你懂什么,这只仓鼠不是一般的仓鼠,一只会说话还会飞的仓鼠,他一只就比这个房间里的畜牲价值高出不少,这回可以好好卖一个价钱。」 那个人不解的皱了皱眉:「会说话的仓鼠,啧,以前怎么听过?你上哪儿捞的?」说着,靠近那个笼子,凑近看了看阿北,又敲了敲铁笼子,阿北酒喝的委实有些多,睡的有些沉,对外界的感知也跟着弱了不少。 黑衣人轻笑一声:「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是在璃月,你要是想赚笔大的,不如就去绝云间碰碰运气,据我所知,那几位隐世的仙人也是兽形吧。」 「你当我是蠢的?那绝云间是人去的地方?抓仙人,你是哪根筋搭错了吧?」男人骂骂咧咧的踹了一下笼子,然后转身道,「晚上赶着交货,既然货物数量没问题,就等着晚上和客人交易。」 黑衣人轻轻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笼子里睡的死沉死沉的阿北,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抿了抿唇,然后转身离开,顺带锁上了门,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唯有夜间还能视物的猫咪眼睛还能在漆黑一片中发出绿色的光芒。 「喵~」其中一个被挂在高处的笼子里的猫不安的叫了一声,晃了晃自己的身体,笼子随着它的身体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不仅如此,一些被关起来的狗也开始低声吠叫,一时间整个房间热闹了起来。 「你们都安静一点,免得把外面的人都引过来。」一个听上去稚嫩却透着一丝成熟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紧接着,一道微弱的光芒亮了起来,照见了那个声音的主人,正是目睹了那个黑衣人将阿北抓走全过程的少女。 少女一头褐色的头髮,长长的头髮扎了起来束在左耳旁,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一瞬间在场所有的小动物们都停止了唿喊,静静的看着少女。 少女拍了拍手,然后叉腰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对嘛。」 说完,少女慢慢吞吞的走到关押阿北的笼子旁边,伸出手穿过笼子,狠狠地揪了揪阿北胖乎乎的脸,一下子就把处于睡梦中的阿北揪醒了,他一时间还没搞清楚状况,生气的跳起来叉腰:「说了多少遍了,胡桃,不要趁着我睡着随便揪我的脸,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怎么都哄不回来的那种生气!我说的是真的!」 少女见阿北总算是醒了过来,叉腰看着阿北:「以后把你叫醒就可以用这种方法了。」 借着昏暗的光芒,阿北看清了掐他脸的罪魁祸首,见不是胡桃,疑惑的皱了皱眉,突然发现这四周的环境已然不是往生堂,原本宕机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睁大眼睛,睡着前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他……他好像闹着离家出走,然后被门槛绊了一跤,再然后……就用仓鼠的样子在大街上睡着了吧? 第192页 少女笑眯眯的看着阿北:「想起来了吗?你是怎么睡着的。」 阿北:「……」呜呜呜,太丢脸了,要是被喻归和胡桃知道了,得被他们笑话一辈子的吧,他的一世英名啊全毁了。 少女抬手道:「放心好了,我不会把你在大街上睡着的事情告诉你的朋友的。」 阿北一下子反应过来,怒视着少女:「等等,照你的说话,你是全程看着我睡着的吗?」 少女摸了摸下巴,点头承认道:「嗯……也可以这么说吧,原本我是想好人做好事把你带进去的,但是……有一个人突然出现把你带走,他身上的气息很可怕,目测我是打不过他的,但怕他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利的行为,所以只能跟着他一路来到了这里。」 阿北张望着四周,难以置信的说:「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在意识完全消失的时候听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声音,所以我现在是被关起来了吗?诶,这里怎么这么多猫猫狗狗,怎么还有野外的动物?」 少女回忆道:「嗯……他们好像一直在做偷猎的事情,好像有行动,叫……哦,对,生意!我不懂这些人类说的到底是什么,但反正肯定是不好的事情。」 「你……不懂人类的东西吗?」阿北这才细緻的观察着眼前的少女,少女长着一对显眼的龙角,一双天蓝色的眼眸中透着纯真和善良,「你是龙吗?」 少女摆摆手说:「龙?不是哦,这是我恩人的样子,恩人是龙,所以我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哦对了,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白果。」 阿北说:「我叫阿北,你说你的恩人是龙?你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这个样子走在路上很显眼的,他们会把你当做仙人的,会招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白果说:「因为我在找恩人,但我不知道恩人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所以变成他的样子,这样也许他就能把我当成同类然后来找我。」 阿北:「真是奇怪。」 白果说:「因为很久很久以前,恩人就是以龙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所以我只能靠着这个样子去找人。」 「喵喵喵~」见两人还要聊下去,挂在空中的猫叫了叫,又晃了晃笼子。 「哦,我还是先把你救出来再说吧。」白果伸出手抓住了笼子,在她手上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紧接着,那道铁笼子的锁便被化解,白果推开门,招唿着阿北赶紧出来,阿北出来后,重新变回了少年的体型。 阿北出来后狐疑的看着白果:「你身上有草元素的力量。」 白果点头,回答:「对啊,我是树木化灵的精灵,当然用的是草属性的元素力了,正因为是树木,所以我能变成很多人的样子。」 阿北又转头看向周围的小动物,小脸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什么人需要这么多动物?还把我也抓了。」 白果回答:「嗯,我听了他们的对话,他们好像知道你会说话也会飞,还说你比这里所有的小动物加起来还要有价值,还说要抓仙人。」 阿北吐槽:「那就有点不自量力了。」 「我也这么觉得呢。」白果点头认同,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摇摇头道,「不过……还是有可能的。」 阿北:「啊?」 白果转头指了指房间的大门,对阿北说:「这个房子就和那些仙府洞天一样,一般人是很难发现的,我听说璃月的仙人们会把自己的居所放进一盏茶壶里,那么这个房子就和茶壶的概念有点类似了,只不过这个房子是放进了另一个房子里,有和仙人一样的能力,如果想抓仙人,我觉得是有可能的。」 阿北:「什么,房中房?」 白果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观点:「嗯,可以这么说,就是不知道他们拿这么多动物来干什么,总觉得是非常不好的事情。」 阿北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走到一个关着一只黄狗的笼子前,黄狗感受到阿北身上并没有恶意,而且他身上有着动物们天然亲近的味道,壮着胆子凑近了一点,阿北穿过铁笼摸到了黄狗脖子上的项圈。 项圈的材质不错,阿北跟着胡桃跑业务的时候看到过这种材质的项圈,一般只有家里很有钱的人才会给家里的猫猫狗狗佩戴,他又看了几只狗和猫,除了野生的动物以外,其他无一例外的都是有钱人家养的宠物,阿北微微皱了皱眉,白果疑惑的看着阿北:「怎么了吗?」 阿北摇摇头:「都是家养的宠物,奇怪的是他们抓那么多有钱人家的猫猫狗狗干什么?抓了就抓了,还抓那么多野生的动物。」 白果懵懂的看着阿北:「人类好奇怪啊,都一肚子坏水。」 阿北摇摇头:「不能一棒子打死,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虽然坏人也跟路边的甜甜花薄荷一样随处可见,但那个不是重点了,重要的是我们得带着这么多动物逃出去,我一个人倒是能出去,但带这么多动物实在是困难。」 白果点点头:「嗯,我看出来了。」 阿北:「……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白果理直气壮的摇头:「没有啊。」 阿北:「……那你还敢来救我?那你还记得过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吗?」没有你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白果说:「呃,弯弯绕绕的,我也不记得怎么过来了,反正路很多,我当时只顾着坏人把你带到哪里去了,就没注意。」 第193页 阿北:「那你就不怕出不去吗?」 白果说:「你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我觉得把你救出去后你可以把我带出去啊。」 阿北:「……」 阿北要疯了,这是什么类型的猪队友啊!!!冷静冷静,对方是女孩子,他不能凶女孩子,阿北深唿吸了几下,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你我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来救我?」 「因为你是仙人啊。」白果说,「仙人无所不能,我是想救你,然后用救命之恩威胁你帮忙找我的恩人。」 阿北:「……」不是,他很想问一个问题,树精灵思维都那么直白吗? 阿北嘆了一口气,无奈的扶额:「看来你真的很不适合在人类的世界走来走去。」 白果不解的看着阿北:「诶?为什么啊?我跑的很快呢,遇到打不过的人就跑,这可是屡试不爽的方法呢。」 阿北:「……算了,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哦……」 第89章 关押众多小动物的房间只是这个房子很小的一部分,在确定门外没人之后,阿北带着白果悄悄熘了出去,在没有确认陌生环境的地形之前,哪怕是阿北,也不能说百分百将这群小傢伙带出去,只能先和白果去踩踩点,然后回来再做打算,而出了门之后阿北就发现了这个地方的奇怪。 房子外的天与璃月港的天空是不同的,反倒与仙人洞天十分相似,天空一直处于同一个状态,这里的时间似乎被定格在了白昼,而房间外的建筑风格就是璃月港十分常见的四合院风格,麻烦的就是出去以后又是一个四合院结构,到处都是分岔路,绕了大半圈,饶是一向方向感好的阿北也晕了。 在他第四十次经过一个类似的四合院结构的迷宫时,终于撑不住了,愁眉苦脸的坐在角落里。 白果站在他面前,丝毫不觉得疲惫的看着他:「才一会会的时间,你怎么就累成这样,明明看上去那么灵巧。」 阿北狐疑的看着白果:「你也不看看我们走了多久,一个半小时了吧?你难道不累吗?」 白果实诚的摇摇头,笑眯眯的说:「不累啊,我是小树啊,晒太阳就可以恢復精力了,这里阳光这么充足,我就算是再走一百圈也不会累的。」 阿北:「……」他忽然觉得当树真好,只要有阳光和水走到哪里都能活下来。 「咕噜~」然而阿北羡慕还没一分钟,奇怪的声音从白果身上传出来,阿北歪头无言看着白果,白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呃,毕竟是人类的身体,还是会饿肚子的,不过没有关系,晒会儿太阳就好了。」 阿北嘆了口气,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然后掏出了几颗糖递给白果:「喏,饿了就吃东西,这才是做人的常态。」 白果好奇的接过糖,按照她在街上看到的孩子们吃糖的方式拆开包装,将绿色的糖果含在嘴里,糖果入口即化,带来对白果来说是非常奇异的感觉,她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阿北:「是水果的味道!哇,这就是人类的食物吗?」 阿北将右手手肘搭在右腿膝盖上,然后手心托着脸看着白果:「准确来说,只是零食而已,不能当主食的。」 白果吃了一颗又一颗,含煳着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把阿北的话听进去:「嗯嗯……」 阿北想着索性现在暂时找不到出口,也需要时间休息,便有一搭没一搭的找白果聊天,以期可以套出一些话:「对了,你说恩人是龙,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虽然阿北知道白果并没有什么恶意,但他毕竟也活了这么多年,该有的心眼子那是一个不少,不然怎么能在魔神战争中活下来然后被喻归捡到呢? 白果丝毫也没有意识到阿北在套自己的话,她想了想,如实道:「嗯……我见到恩人的时候……嗯,不记得了,反正当时场面乱的很,整片大地充斥着哀嚎和悲伤,地动山摇,灾难频发,那个时候的我还只是一株弱不禁风的小树苗,只是一阵风就能把我吹跑,在山中浑浑噩噩的过着一天又一天,然后有一天灾难就降临了,狂风暴雨肆虐,那时候的我还不像现在这样能跑能跳,眼看着就要被暴雨淹没,就在这个时候恩人就来了,一阵金光闪过,暴雨顷刻间停了下来,太阳就出来了,那是多日暴雨后我沐浴到的最温暖的日光。」 听着这样的描述,阿北觉得越来越熟悉,到最后忍不住问:「你该不会说……钟离是你的恩人吧?」 白果摇摇头:「我不知道恩人的名字呢,但我听身边的小动物们说被别人救了是要报恩的,所以我拼命修炼,沐浴着山中的仙气,最后才能化灵。」 阿北又问:「那你怎么知道你的恩人在璃月港呢?」 白果说:「我原本也是不知道的,但是既然山里没有,没准恩人就在有人的地方呢,所以我就来到了这里,来到这里之后才知道人住的地方叫璃月港,璃月港很漂亮,我很喜欢,但这里也有坏人,又不太喜欢了。」说着,白果耷拉下了脑袋,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的。 阿北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道:「坏人也不都是璃月港的,有些也都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 白果忽然振作了精神,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哦,诶,对了,你说你认识我的恩人?」 阿北见到她远没有刚才的垂头丧气,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解释就是在对牛弹琴,她肯定没听进去!他说:「差不多吧,毕竟我认识的符合你恩人特徵的就那一个人了,不过钟离他毕竟是人的神,对璃月大地上的一切都负有责任,该有的他都有过,老实说你想找他报恩,也得看他想要什么吧?」 第194页 白果茫然的说:「那恩人需要什么呢?我……身上什么也没有。」 阿北连忙解释:「呃,心意到了就好,我的意思是正因为钟离什么都有过,所以才会显得心意更重要,慢慢来,等我们出去了我就带你去见他,到时候你再问问呗。」 「嗯,不过我们都在这里绕了这么久还没找到出口,要不先回去吧。」 「嗯,有道理,毕竟你说他们之前提及到生意,我们这里游荡了这么久,他们可能也要回来了,还是得知道他们的计划。」阿北点点头,神情严肃了下来,按照自己先前走过的印象带着白果一路折返,等快到了那个先前关押他们的房间,阿北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示意白果躲在角落里,做出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心的探出脑袋,在不远处,那个穿黑衣服的人静静的站在门口,随后从房间里走出了一个盗宝团服饰的人,正是之前白果见到的两个人,只见那个盗宝团成员怒气沖沖的说:「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为什么那只仓鼠会不见了?」 听到这话,阿北心里一惊,但很快冷静了下来,再走之前,他用随身带着的小木偶替代了自己的样貌,这个玩偶出自百宝奇货,比一般的玩偶精緻,还能简单做出几个动作,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不得不说许嘉虽然有时候说话颠三倒四的,做的东西还是特别靠谱的,在这个基础上,阿北又施加了几个障眼法,让他变得和自己的样貌一样,按道理说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的,这两个傢伙是怎么看破的? 黑衣人抱臂于胸前,宽大的衣袖随着重力向下滑,露出了黑衣人的一截手臂,在正对着阿北的那处手臂的皮肤表面,他看到了一个如同鬼火一般的血色纹身,纹身并不单单只有鬼火,鬼火之中包裹着一只眼睛,看着格外瘆人。 阿北疑惑的在自己的记忆里寻找着这个纹身标志,最后只能遗憾的放弃,因为这个标志不曾出现在他的印象里,这显然是一个组织或者团体的标志,能看破仙家法术,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原本阿北还以为是普通的猫狗贩子,等找到了出口把那些飞禽走兽带出去后,就好人做好事告诉千岩军,让他们去解决,现在看来这情况要比他想像中复杂的多。 阿北眯了眯眼,耳朵顺着他有些烦躁的心情动了动,但他始终没搞懂需要这几个人需要这么多小动物干什么,甚至能把自己也一併掳走。 那个黑衣人似乎是笑了一下,抬手道:「我早就和你说了那不是只普通的仓鼠,或者说他是不是仓鼠都不一定呢,你大意了呢。」 盗宝团的成员说:「他肯定还没出去,如果出去必须要有通行令牌,所以他一定还在这儿,我马上让人去找他,交易的时间就快到了,不能缺任何一个货物。」 「呵呵,不用紧,距离交易还有半个小时,你少说一句废话,跑步勤快点,也许能从某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揪出那只爱乱跑的小傢伙。」说着,黑衣人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阿北和白果藏身的地方,吓得阿北以为他被发现了。 盗宝团成员怒气沖沖的说:「嘲讽我很有意思吗?别忘了,我才是僱佣你的那个人。」 黑衣人懒懒的摆了摆手:「我只是负责给你找买家和货物资源,但我不是你的下属。」 「你……」 黑衣人淡淡的说,丝毫不在意眼前的人生气:「都说交易还剩下半个小时了,你不还快加快脚程去找那只小仓鼠?晚了,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 盗宝团成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气势也弱了些,的确,他们这一次的买家性格乖张,脾气可以称得上是喜怒无常,虽然和他做生意赚的摩拉多,但就算赚的再多,也得有命花的,据说之前就有好多和他做生意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上,要是被他发现这次货物少了一个,简直不敢想像那个人的脸面。 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瞪了黑衣人一眼,只能匆匆离开去摇人。黑衣人微微偏头,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那个已经失去了伪装柠功能的玩偶,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默不作声的握紧手里的玩偶,一个唿吸间,玩偶就被强大的火元素力量烧成了灰烬,黑衣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将手上的灰烬拍掉。 阿北谨慎的观察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深怕错过他的每一个动作,就在这时黑衣人背过身,将后背留给了阿北,阿北微微皱了皱眉,将自己重新隐匿在了角落里。 白果小声的说:「现在怎么办?」 阿北摇摇头:「……躲起来,这个地方是他们的地盘,只能想办法躲起来,撑到他们去做交易的时候,到那个时候我们跟着他们混出去。」 白果摇摇头,摊手说出自己的想法:「虽然但是,我总觉得不太靠谱。」 阿北说:「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要是记得出口在哪儿,凭着我的本事,别说一个门,两个门都给他拆了,拦着小爷,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白果还想说什么,忽然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阿北,阿北一脸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白果捂着眼睛:「你后面……」 阿北神情一变,偏过头,看到了扑面而来的火焰,就在快要碰到阿北的那一剎那,阿北身边出现了两只啾啾鸟,一鼓作气的挡住了熊熊火焰,雷元素和火元素产生了强烈的元素反应,超载反应将白果和阿北一下子震飞。 第195页 阿北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就被一个人提了起来,阿北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那是一个长相狰狞的男人,一双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阿北,然后他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 「抓到你了,逃跑的小老鼠。」 第90章 「阿北的气息从往生堂内一直延伸到桥边,最后凭空消失在这里。」喻归半跪在地上,手中拿着阿北收拾出来结果丢在一边的行李,「这傢伙,又闹什么脾气,连离家出走的想法都有了?」 胡桃疑惑的看着喻归:「离家出走?他干嘛要离家出走?」 喻归起身,将行李的袋子打开,胡桃探头一看,结果这里面全是吃的,胡桃随即抬头看着喻归,觉得有些无语:「喻归,这到底是离家出走还是外出野餐啊?」阿北在某些事情上倒是显得挺成熟的,但在另一些事情上就非常幼稚了,比如这孩子气的行为,让胡桃怀疑阿北长到现在这个年纪是不是注水的。 喻归:「他以前就这个样子,生气了就喜欢拿着好几天的储备粮躲到幽冥司某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待着,然后等着我或者临州把他带回去,但这次我实在想不出让他生气的理由,而且他的行李都扔在这里没拿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个带走阿北的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气息,究竟为什么要带走阿北呢?」 胡桃说:「那能找到阿北吗?可不是被人贩子带走了啊,我小时候就听说以前璃月港常有拐孩子的,可是这样想也不对啊,阿北有神之眼,一般人也抓不了他。」 喻归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独特的味道吸引了他,喻归转过头走到角落里,伸手一捞,拿到了一根带着嫩芽的树枝,他看着这根树枝,微微眯了眯眼,胡桃凑了过来:「这根树枝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喻归将树枝递给胡桃:「试试看用元素视野。」 胡桃照着喻归的话使用了一遍元素视野,发现这根树枝上蕴含着十分浓郁的草元素力,胡桃微微一愣:「草元素力,难道是有草元素神之眼的人带走了阿北?」 喻归摇摇头,抬手解释:「我觉得不太可能,带走阿北的人既然藏匿了自己和阿北的气息,让我们追寻不到,说明那个人是十分谨慎的人,不太可能在这里留下具有元素力的东西白白暴露自己,我倾向于当时在场的可能不只有一个人。」 胡桃说:「要不我们问问这四周的人吧?没准有人看到阿北了呢?」 「嗯,先问问看吧。」喻归点头,看向了正在街道上巡逻的千岩军成员。 胡桃向着那个千岩军成员喊了一声,然后和喻归一起向他走过去:「一成。」 听到胡桃正在叫自己,一成向他们行了千岩军的军礼,认真严肃的看着胡桃和喻归:「千岩牢固,重嶂不移,晚上好,胡堂主,喻归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胡桃开门见山的说:「是这样的,一成,我们想问一下你今天巡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们家阿北?就是长着长长的精灵耳朵的小少年,或者如果没看到阿北,那有没有看到一只黑白相间的小仓鼠?」 一成回忆了一下,问:「你是说那个黑色头髮,但是夹着几缕白色头髮的小孩子吗?」 胡桃连忙点头:「是的是的,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他呢?」 一成说:「我见这孩子摇摇晃晃的从吃虎岩那里回到了往生堂,老实说那孩子就像喝醉了一样,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摔倒在地上,因为他这个状态不怎么好,我还是在巡逻时候多留了一个心眼,直到看到他回往生堂了才松了一口气。」 胡桃又问:「那之后你有没有看到他出来啊?」 一成摇摇头:「这我倒没注意,因为当时街上正好有一个拉车的和他的客人起了冲突,我去调解他们两个人,也就没有注意到你们往生堂那边的情况。」 喻归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阿北回来是在我们走之后还是之前?」 一成点头:「这个我知道,我调解完之后就看到你和胡堂主一起出去了,诶,不对啊,按道理说你们应该碰上啊,怎么还要问我啊?」 胡桃刚想说向一成解释,却被喻归抢先一步开口:「阿北和我们闹脾气,都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还躲着不见我们,所以我们才来问问。」 一成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即使这样,我也还是要插一句嘴,阿北那孩子貌似还没到能喝酒的年纪吧,你们这些做大人的怎么不看着孩子,让他喝酒也就罢了,喝的不省人事还一个人回来,虽然路上有我们千岩军巡逻,但要是出什么事呢?吃虎岩到往生堂还有一座桥,万一他失足从桥上掉下去怎么办?到时候后悔的是谁?宠爱孩子也要有个度,什么都依着孩子惯坏了他怎么办?」 胡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呃……」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阿北他不是孩子,于是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喻归。 而可以作为阿北监护人的喻归此刻并没有说话,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到一成说完后,他才微微点头:「我明白了,这件事是我疏忽了,以后不会再让那孩子乱吃东西了。」 一成见喻归态度这么好,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毕竟人家也是往生堂的名人,只能道:这样就好,哦,对了,你们是不是还要找一只仓鼠?」 第196页 胡桃问:「诶,你有线索吗?」在旁人眼里,阿北和那只经常挂在喻归肩膀的仓鼠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既然他们没见到阿北,那么阿北很有可能变成了仓鼠,如果是这样,也算是一个线索。 一成摇摇头:「不是,我没有看到,不过这让我想起了最近在玉京台发生的事情。」 喻归问:「是那些有钱人家的猫猫狗狗失踪的事情吧?」 一成:「对对对,就是这件事,没想到这件事已经传的这么远了,我是想说最近这些动物贩子猖狂的很,到现在都没找到那些被拐走的宠物,你们的宠物会不会也是被那些小偷偷走的?」 喻归摇摇头:「我们也是近期才听说的,这件事应该已经持续了很久吧?感觉知道的人并不怎么多,也没在绯云坡和吃虎岩传来。」 一成说:「因为丢的是猫猫狗狗,再加上一直没有什么突破,所以也没有大范围传开,如果你们也丢了宠物,最好还是去总务司报个案,我们千岩军会帮你们寻找的。」 喻归问:「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在玉京台,你们也很苦恼吧。」 一成点头:「唉,是啊,听我那几个在玉京台巡逻的兄弟们讲,都快愁死他们了,不仅巡逻的工作量翻倍,还要经常性的进行突发状况演练,这么想我在绯云坡也没什么可计较的了。」 见喻归问的差不多了,胡桃对一成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巡逻了。」 一成又行了一个军礼:「好的,千岩牢固,重嶂不移,有问题的话随时找我们千岩军。」 等到一成离开后,胡桃和喻归又问了几个在街上的人,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说没有看到阿北或者是什么仓鼠。 胡桃看向喻归:「现在怎么办?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喻归却低头摸了摸下巴,眸光渐深:「堂主,这恐怕可以串在一起。」 胡桃:「诶?你是指一成说的那个最近发生在玉京台的事情吗?」 「嗯,阿北如果是少年体态,倒也不会被别人盯上,但就怕他是以仓鼠的样子出门的,就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 胡桃不解的问:「可他们为什么抓那么多猫猫狗狗啊?」 「从直观上讲,我可能没有办法给你个明确的答案,但从我们的专业领域出发,或许有另一种全新的诠释。」喻归十分冷静的分析,「猫猫狗狗的灵魂是很纯粹的,这就意味着若是能把他们的灵魂炼化,精血吸收,可以极大的提升自己的力量,为什么古时候做法需要黑狗血,就是这个道理。」 胡桃:「你的意思是有人抓他们是为了提升力量。」 喻归:「我说了这只是从我们的专业角度出发,在不同人里有不同的解释,但我们是送人往生的,阿北是仙兽,他的力量肯定要比普通的猫猫狗狗都要强大,不确保那些人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胡桃:「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阿北岂不是有危险?那我们得赶紧找到他!欺负往生堂的人,也不问问我。」 喻归摊开手中,看着那根带着嫩芽的树枝,银蓝色的眸中闪过十分复杂的情绪:「也许这根树枝能成为我们找到阿北的关键,我们回往生堂。」 胡桃:「诶诶?回往生堂干什么?」 「来了就知道了。」扔下一句话,喻归大步朝着往生堂走去,他的步子迈的大,速度又快,胡桃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两人回到往生堂后,喻归从抽屉里翻出一盒火柴,抽出一根在盒子上滑了一下,微弱的火焰一下子燃了起来,喻归默念了一段晦涩的咒语,然后将燃烧着的火柴放到树枝下,火焰接触到树枝后迅速沿着枝干爬了上来,让人觉得神奇的是在火焰接触到树枝的时候颜色瞬间变成了纯白色。 喻归闭上眼睛,然后握住胡桃的手,叫她视觉共享,胡桃乖乖的闭上眼睛,随后他们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场景,他看到了神智不怎么清楚的阿北背着包袱从往生堂走出来,然后被门槛绊了一跤,也不知道是不是力量不怎么稳定,摔了一跤就变回了仓鼠的样子,然后就稀里煳涂的睡死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古怪的人出现在了阿北身边,揪着阿北把他一把拽了起来,随后一道光闪过,瞬间消失不见。 画面戛然而止,喻归睁开眼睛,对上目光同样复杂的胡桃,胡桃率先开口:「我突然觉得酒酿圆子里掺水也不是什么值得咬牙切齿的事情了。」 喻归冷冷点头:「同感,把那小子带回来,我就关他禁闭,罚他抄书。」蠢到大白天在大街上唿唿大睡,被人逮了也不知道,阿北这傢伙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但无论多么生气,喻归他们首先要做的是将那个不省心的傢伙带回来。 胡桃问:「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喻归:「能不留下痕迹找不到踪迹的手段我知道的不多,除了瞬间移动这种法术,大概就只有类似于尘歌壶这种技术了,幸好我们手里有这东西。」说着,喻归指了指手上已经的树枝,火焰快要爬到嫩芽的时候忽然就熄灭了,显然这树枝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 胡桃好奇的问:「怎么说?」 喻归说:「我想赌一下,赌这东西的主人和阿北在一起,依靠着这东西,我们可以通过法术追踪到阿北所在的位置,然后一锅端了他们。」 第197页 「喻归……」和喻归认识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他现在语气淡淡的,但胡桃知道他现在应该正压着怒火,谁让那些傢伙碰谁不好,偏偏碰了阿北,当然换胡桃,胡桃也生气,阿北可是往生堂的团宠,那群傢伙现在应该可以祈祷等会儿喻归和自己不会把他们揍得太惨。 第91章 那个盗宝团的人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手心开始不停的冒冷汗,唿吸也变得渐渐急促起来:「那位客人马上就要到了。」 而他身边的那个黑衣人却挑衅的看了他一眼:「货既然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和质量来的,你又何必怕呢?」 盗宝团成员斜睨了一眼那个人:「像你这种能使用元素力的人当然不用怕了,我就是个普通人,就算要赚钱,也得有命花。」 「既然这样的话,下次我就介绍给你一些脾气好但是给的报酬少的,你乐意吗?」 盗宝团的人怒视着那个人:「你存心气我是吗?」 那人轻笑一声,抱臂于胸前,在他手上的赤色纹身正隐隐闪烁着昏暗的光芒:「既不愿意承担风险,又想赚那么多摩拉,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呢?给你一句忠告,人生在世,不要太贪婪。」 盗宝团的傢伙这么说:「我都是盗宝团的人了,还会管这种事?」 就在这时,一个盗宝团的小喽啰一路小跑了过来:「头儿,客人到了。」 那个被叫头儿的傢伙这么说:「还不快请客人进来。」 「好的,头儿。」小喽啰点点头,掉头去请客人,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破旧黑色斗篷的人一路飘了过来,没错,这个人并不是用正常人的方式走过来,而是一路飘了过来,所到之处阴风阵阵,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而且更奇怪的是,他所在的地方温度正在极速下降,那人才在这个地方待了不一会儿,那些盗宝团的傢伙就冷的直哆嗦,就好像这个人将周围的暖气全部掠夺走了,只留下寒冷的阴气。 那人的声音格外沙哑,就像金属互相碰撞打出来的噪音,听起来也格外雌雄莫辨:「我要的货物呢?」 那个盗宝团的头目拍了拍手,其他盗宝团的成员将一个又一个笼子推了出来,那个被称为客人的人整个人都隐藏在斗篷之下,就算抬起头,他们也只能看到混沌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究竟看不看的见,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最后一个笼子推到了房间中,那个人才幽幽的开口:「和我预订的货物数量不符,怎么回事?」 见那人语气不对劲,盗宝团头目赔笑道:「您先别急着发怒,您的要求我们都做到了,并且还附赠了一个惊喜。」说着,他又拍了拍手,紧接着,又一个盗宝团的成员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两只手上提了两个小傢伙,正是失踪的阿北和白果,此刻的他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昏迷,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旁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那个客人一下子就嗅到了这两个小傢伙身上蕴藏的力量,他挥了挥手,两个小傢伙一下子就被牵引到他的眼前,虽然他的脸上是一团混浊之气,但那个头目能感觉到这傢伙明显的兴奋了起来。 他勾了勾唇,看来他身边这个傢伙没有骗他,这小仓鼠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畜牲,不过也确实,能随意的变成人,应该也只有仙人们能做到了,现在岩王帝君都已经仙逝了,仙人们的死活他也管不到了,就算其他仙人要追查,反正带走小仓鼠的人不是他,他也不用承担责任,这还真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那个傢伙凑近了一点,嗅了嗅阿北和白果身上的气息:「仙兽的气息,嗯……自然的产物……很好,我很是中意这次的货物。」 头目搓了搓手,斟酌着说:「那报酬……这事……」 那个客人挥了挥手,在他身后,突然出现了十几个就连旅行者都心动不已的华丽宝箱:「这是报酬。」 头目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他示意着底下的小弟检查一下,小弟大着胆往前开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宝箱,宝箱里应有尽有,底部被摩拉堆满,而上面堆满了闪闪发光的宝石和绝代的神兵利器,小弟又开了另外几个华丽宝箱,无一例外的都是摩拉和各种珍贵的宝物堆满,小弟冲着自家老大肯定的点了点头,得到小弟肯定的目光,头目笑得很谄媚:「客人若是喜欢,下次还可以和我们做生意,您想要什么样的货,我们都能搞得到。」 那人:「再说吧,有需要我会优先考虑你们,但暂时不需要了。」 头目客套的笑了笑:「好的,有您这句话,期待我们未来还有合作。」 那人点了点头,再次挥手,在这个空间里的所有货物和他一起瞬间消失,把所有盗宝团的成员都吓了一大跳,等到那人带来的不适感完完全全消失后,一开始把他带进来的小喽啰讪讪的说:「老大,我从刚开始就想说了,怎么觉得这个客人并不太像……活人的感觉呢?」 盗宝团头目松了一口气,看向那个小喽啰:「飘着走过来的,能是活人?没看到他腿都没了吗?」 其他人听到老大说这话。吓得大惊失色:「什么,他腿都没了?」 在盗宝团头目旁的黑衣人这时开口,幽幽的笑了一声:「他当然不是活人,活人可给不起这么多报酬。」 那些盗宝团的成员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这这这……难道是从死人国度里带来的财宝?那……那还能用吗?」 第198页 黑衣人轻轻笑了一声,抬手又解释道:「你们之前从提瓦特大陆上各种古遗蹟里挖出的财宝,怎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很多古遗蹟中的财宝都是给墓主陪葬用的,这个自然也是一样的道理。」 其他人松了一口气:「这个解释倒还能接受了。」 黑衣人又说:「呵呵,既然赚活人的钱不容易,不如就赚死人的钱,我想你们都希望越来越有钱吧?」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派出了代表问:「话是这么说,老大,刚才那个人说那两个孩子是仙人,这……这要是被其他仙人们知道了,我们不会有麻烦吧?」 头目满不在乎的说:「怕什么,岩王帝君都已经仙逝那么久了,那些现存于世的仙人都那么避世,谁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认不认识,再说了,又不是我们带走的他,关我们半毛钱关系。」 「这……」 黑衣人也道:「你们老大说的对,你们只是做了中间牵线的人,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仙人们是不会说什么的,现在你们首要做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是好好的分配这些财宝吗?」 一听要分财宝,盗宝团之前的顾虑全都烟消云散,纷纷起闹:「对,军师大人说的对。」 「那就祝你们分财宝分的开心。」被称为军师的男人轻笑了一下,大步走了出去。 头目问:「你去哪儿?」 「你们不是要赚更多的摩拉吗?我当然是去为你们寻找更好的客人呗。」留下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那个人就消失在门口。 之前的小喽啰凑到头目旁边,小声道:「老大,这个人也太神出鬼没了吧?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并不太好。」 头目冷冷的说:「你以为我不这么想吗?他就是个大麻烦,接触的都不是正常人,这种人合作可以,不可深交,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赶紧清点一下宝箱里的摩拉数量,再对这些宝物做个评估,看看能卖多少钱。」 几个人都点点头,开始清点华丽宝箱里的宝物,还没清点一半的箱子,远处传来同伴的哀嚎声,空气中不知何时开始瀰漫什么东西烧起来的味道。 头目一下警惕了起来:「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几个盗宝团的成员就被踢了进来,冲击力太大甚至把几个正在清点财宝分成员一下碰倒,摩拉瞬间撒了一地。 他们瞬间警惕了起来,全都如临大敌的看着远处缓缓走过来的两个人,内心全都在想,这什么恐怖的力气,能把人从这么远的地方一下子踢到室内,怎么想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了的吧? 来人正是喻归和胡桃,喻归缓缓的走了过来,边走边活动了一下手上的关节,咔咔作响的声音让那些在场的盗宝团成员全都屏息了一秒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像小白脸的傢伙很不好惹。 头目怒吼道:「你们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全都给我上,一个小白脸,一个死丫头,有什么好怕的。」 几个盗宝团的成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迫于老大的压力,抓起手边的武器就往前上,胡桃正想用手上的护摩,却被喻归挡住,喻归冷冷的看着向他们冲过来的盗宝团的成员,伸出手,一道冰蓝色的光芒从他的指尖发出。 只不过是一个唿吸的瞬间,朝着他们冲过来的盗宝团成员全都被从脚上蔓延的冰束缚了手脚,显然喻归也没有打算下杀手。 喻归和胡桃就这么直接穿过那些人,有些人甚至还试图挣脱,却听到喻归这么说:「你们要是想试试看冻到手轻轻一碰就裂了,尽管试试。」 听到喻归这么恐吓,所有人这下是彻底不敢动了,他们想要赚钱,可不想把自己给赔上。 于是喻归和胡桃一路走进了屋子里,在见识到喻归恐怖的实力后,在场没有被禁锢的人这下是想动也不敢动了,甚至有些人可能都已经被吓傻了。 喻归看向那个头目,虽然语气淡淡的,但让那个头目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阿北在哪儿?」 头目咽了咽口水:「什……什么阿北,我不认识。」 喻归幽幽的看着头目,微微眯了眯眼:「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偷了往生堂的团宠还好意思说不知道?看来你是真的想试试我们往生堂的手段咯?」 头目吓懵了:「什……什么手段?」 「当然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了,你想试试吗?在璃月港往生堂想要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死在角落里不被人发现,很容易。」说着,喻归手中就凝聚起光芒。 头目彻底相信了,连忙道:「我说我说,他们刚被买走。」 喻归眼中闪过一丝幽光:「被谁?」 头目摇摇头:「不知道,但应该不是人,他们刚走没多久,没准还能赶上。」 胡桃:「确定吗?」 生怕喻归和胡桃不相信,头目肯定了好几遍:「确定确定,非常确定,确定的不能再确定了。」 喻归转身离开:「……胡桃,我们走。」 胡桃:「诶,那他们呢?」 喻归回头看了一眼头目:「如果回来我发现你们少了一个人,不用千岩军把你们送监狱,我先送你们下地狱。」 「我们知道了知道了。」 喻归看向胡桃:「好了。」 胡桃:「……」这恐吓的手段和技术,怎么那么熟练,不要这么抹黑往生堂啊,。 第199页 第92章 离开了洞天之后的那个鬼魂客人带着他买来的猎物料到了灵矩关附近的一处山洞里,这里寻常只有丘丘人和史莱姆活动,是以那个鬼魂很轻易就霸占了他们的活动地区,当成了自己的据点。 在场所有被抓的猎物除了昏迷不醒的白果和阿北,其他小动物全都害怕的躲在笼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眼看着那个可怕的大傢伙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们开始疯狂的用前爪扒拉笼子的门锁,开始嚎啕大叫,引得鬼魂更加烦躁,他伸出隐藏在宽大斗篷里的手。 与其他鬼魂不同的是那双手竟然是真真正正可以触碰到的实物,但与此同时令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这双手上的皮.肉竟然全部已经溶解,只剩下了一对阴森森且分明的白骨,那双只剩下骨头的手上隐隐发出暗色的光芒并且迅速笼罩了这山洞里所有的笼子。 「喵呜~」「嗷呜~」「桀桀桀……」 一剎那,所有在笼子里的动物们发出悲痛欲绝的叫声,他们或挣扎或咆哮,明明没有受伤,鲜红色的血液却从他们的五官之中流淌了下来一路顺着地上的纹路朝着那个黑衣鬼魂的脚边流去,它们的精魂被暗色的光芒一缕一缕的剥离了出来,然后在半空中汇聚了起来被黑衣鬼魂吸纳进了自己的身体。 随着血液不再流淌,灵魂不再抽离,那些动物逐渐放弃了挣扎,睁着浑圆的眼睛,眼中倒映着那个黑衣鬼魂的身影,倒在了笼子的一边,一动不动了,而不知何时,那些残留在地上的血液已经干涸,然后慢慢变黑。 黑衣鬼魂展开双手,神奇的是在吸收了那么多动物的精血和精魂,他的手上已经产生了血管和皮.肉,而原本看不见的双腿也生了出来,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直立行走,而非和鬼魂一样飘荡。 在那个混浊之下,露出了一双灰色的眼眸,那双眼睛中爆发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他笑出了声,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倒在一边的阿北和白果,两个小傢伙不知道被那群盗宝团的人做了什么,至今睡的昏昏沉沉,也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这对早年身处朝不保夕的魔神战争中的仙人们来说是大忌。 黑衣鬼魂伸出双手,想要故技重施,吸收普通动物的精血和精魂非常容易,但吸收仙人的力量却没有容易了,他们大多都可以运用元素力,力量更为纯粹和强大,要将如此庞大的力量炼化为自己所用,需要耗费不少精力,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要先吸收那些弱小的动物的力量,然后才能更好的吸收眼前这两个猎物的力量,因为眼前的阿北和白果,都是存在千年的仙兽级别的存在。 尤其是阿北竟然还拥有执政气息,这更让黑衣鬼魂欣若狂,但同时也更加谨慎小心,能拥有执政气息,说明这只仙兽身份起码是神明的眷属,这要是被神明知道,自己少不了要灰飞烟灭,但那又怎么样呢?渴望力量的欲望在此刻超过了贪生怕死的直观想法,他发动力量。 在力量连接的那一刻,他在瞬间感受到了强大的雷元素和草元素的力量,那些元素力量化作微粒一点一点的渗透进他的身体里,慢慢的那团笼罩在迷雾之下的脸变得更加具象化,先是阴森森的人面白骨,再接下来那张人脸白骨上才慢慢添加了血管,紧接着是皮肉,就像画人体素描一般,只有将骨头画好了,才能在骨骼的基础上绘制人的脸。 随着力量的缓慢输入,那张脸才渐渐能看,但……说实话,其实还不如那张阴森森的白骨来的好看。 因为相比之下,这个人长得实在是太……磕碜了,眼睛鼻子挤在一块,最恐怖的是只有一半的人脸,另外一半还是阴森森的白骨,看着就会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黑衣鬼魂有些莫名烦躁,明明已经吸收了阿北和白果大部分力量,可他身上的皮.肉却还是没有生长出来,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吸收了这两个人的力量,黑衣鬼魂总觉得身体内某些被建立起来的器官组成的系统有些异样的感觉,就好像什么东西隐隐约约有些碎裂的感觉。 阿北和白果的脸色已经变得肉眼可见的惨白,就连唿吸也变得微弱,连听都听不太清楚,但即使是这样于他们而言极为不利的情况下,阿北的手指却微微动了一下。 「阿北,再不醒过来你的瓜子可就没有了。」 阿北听出那是胡桃的声音,在梦境里,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托着呈着瓜子的盘子,笑意盈盈的看着阿北。 阿北听到那是喻归的声音,此刻的喻归站在胡桃身边,无奈的摇了摇头:「堂主,阿北再吃就成小胖子了,这样溺爱他可不好。」 临州打趣道:「就是说啊,虽然这小傢伙很可爱,但吃成胖子了,要是走不动路了,我们可背不动。」 「我才不胖。」阿北刚想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丝声音,他想向他们跑过去,却惊恐的发现自己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喻归、临州以及胡桃离自己越来越远。 阿北失神的跌坐在地上,他并非天不怕地不怕,最害怕的就是自己被最重要的家人抛弃,而临州和喻归就是自己仅剩下唯一的家人了。就在阿北失神的那一剎那,眼前的情景再一次变换,这一次,却是两千年前璃月大地上惨烈的魔神战争。 「战线失守,前方被突击了,千岩军死伤惨重,请求支援。」 沖在最前面的千岩军怒吼道,他的手上握着白缨枪,目光灼灼的看着滔天的巨浪裹挟而来的魔物,然后以极致的武艺消磨着对他发起进攻的魔物:「死守阵线,谁敢后退,就是璃月的千古罪人,都给我撑到援军赶过来。」 第200页 那个人长相清秀,一头黑色的短髮,灰色的眸中透着坚定,阿北能从他的眼中看出璃月必将胜利的信心,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人有些莫名的亲切。 在战斗中,那个年轻的千岩军始终沖在第一个,领兵作战的能力十分突出,单体作战的能力也是十分突出,就算不能使用元素力,他的武艺和速度在面对魔物时也丝毫不落下风,更遑论他还能使用符咒和法术。 但纵使个人能力突出,面对一波又一波的魔物攻势,再加上千岩军死的死伤的伤,就连他也开始力不从心,但这个时候援军却迟迟未至,也就在这个时候,三两只魔物围攻了那人,在他恍惚的一瞬间偷袭了他,那人闷哼一声,握着白缨枪半跪在地上,手捂着身上的伤口,试图遏制不断涌出的鲜血,但仍然仍于事无补。 就在几个魔物要出手结果了那个男人的性命的时候,强大的雷电之力从天空落下,直接将那几个魔物炸成了灰尘,一个银髮的女人自天空缓缓降落,她有着一对和阿北一模一样的耳朵,金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她将男人扶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千岩军说:「诸君不必担心,我在此处与诸君共患难,死守璃月最后一道防线,为了岩王帝君,大家再坚持一下。」 看清了女人的面容,千岩军士气大振。 「是行云引雷真君,我们不用怕了。」 「有真君在,我们还怕什么,都给我上。」 男人看到了女人的目光,摇摇头:「你来干什么?这次的魔物大军极其难对付,有我在还怕死守不了阵线?」 行云引雷真君摇摇头,握住男人的手:「援军被奥赛尔的手足绊住了手脚,我担心你们的安危,向帝君自请来前线助你们一臂之力。」 「你明明不擅长战斗,为什么要膛这趟浑水?」 行云引雷真君质问:「守护家园,难道就不是仙人的义务了?我自一千年前与帝君签订契约开始就已经做好了为璃月献身的准备。」 男人语塞:「我……」 「好一对亡命鸳鸯……」就在这时,一只巨大的水蛇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每一次开口都掀起滔天巨浪,「但你们今日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冷哼,草草的撕了衣服上的一块布将自己的伤口扎好,祭出符文:「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到底是谁送谁上西天还不好说。」 符文由一张变为两张,再从两张变为四张,四张变为多张,无数符文串联在一起,隐隐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芒,笼罩了这条巨大的海蛇。 「啊啊啊啊」在旁人看来温柔的光芒对海族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男人的家族在早年间就是专门与海族战斗的道士家族,发明了许多针对海族的符咒法术,后来被帝君重用,那些法术在后来也帮了帝君不少忙。 但海蛇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男人受了伤符咒的力量大打折扣,很快情形逆转,海蛇逐渐占据上风,他睁着巨大的眼睛,吐出蛇信子,下一秒张开血盆大口就想吞了男人,在危急关头,一头巨大的神兽獬豸撞开了海蛇,那头獬豸通体银色毛髮,金色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男人收回符咒,强行压下想要吐出来的血,跳上了獬豸的头顶,他的目光清冷,就算看上去有些中气不足,却仍然保持着超凡脱俗的气质,他沉声道,虽声音不大,却蕴含着震撼人心的力量:「犯我璃月者,虽远必诛。」 「虽远必诛,虽远必诛……」 千岩军们全都大喊着,斗志昂扬的继续投身在保家卫国的战役中,因为他们深知背后即是家园,如果防线破了,他们对不起帝君,更对不起璃月上下万千家庭。 男人抚摸着獬豸的角,对她说:「你说的对,守护家园,不仅仅是我们子民的事情,既然你想战,我便陪你。」 化为原身的行云引雷真君忽然笑了一下,她振动巨大的翅膀:「好啊,且看我俩谁更胜一筹。」 对敌人,男人的声音永远是清冷无情的,但面对行云引雷真君,他就像是有些害羞,声音也会低好几度:「无论谁胜,对璃月而言都是有利的。」 「那等此战胜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吗?」 男人勾了勾唇,目光柔和了些许:「好,海蛇,就让我们看看你这奥赛尔座下第一大将的水平究竟如何吧?」 海蛇怒吼道:「竖子,休得猖狂。」说着,翻起滔天巨浪试图淹没在陆地上作战的千岩军士兵。 行云引雷真君在此刻挥动巨大的翅膀,将巨浪隔绝在陆与海的交界之处,男人也以自身力量发动符咒攻击海蛇,一时间战况焦灼,谁也讨不到谁的好处。 见到此情此景,阿北的心中不免有些异样,有个荒唐的想法从他的心中萌发,这两个人也许就是他素未谋面的父母,一个仙人母亲一个人类父亲,成就了如今混血的他。 第93章 这场战役可以说是两千年前魔神战争璃月战场中最惨烈的一战,如果说移霄导天真君牺牲了自己稳固了天衡山保全了璃月港大部分子民的性命,那么在这场与海蛇的战役中行云引雷真君祭出了自己的生命保全了千岩军的主力,让璃月的可战之力得以继续守卫璃月。 在体型方面,海蛇与行云引雷真君势均力敌,谁也讨不到谁的好处,再加上有人指挥着行云引雷真君进行战斗,形势慢慢的导向璃月方面。 第201页 男人手握白缨枪,沉着冷静的面对眼前的情况并给予行云引雷真君正确的行动指令:「三点钟方向,落雷屏障,束缚那些海浪。」 行云引雷真君与这位年轻的千岩军将军十分有默契,男人话音刚落,她就落下强大的雷屏障阻隔了沖向陆地的海浪,并且藉助海浪的反作用力将万雷导向了离他们不远的海蛇。 「啊啊啊啊啊啊。」高强度的雷元素力量通过海水迅速的导到了庞大的海蛇身上,他痛苦的咆哮着,长长的尾巴拍打着海面,掀起滔天巨浪,却被强大的屏障隔绝在陆地之外。 事情本来向着对璃月一方有利的情况发展,至少当时的行云引雷和年轻的千岩军将军是这么想的,但身处那时候的阿北却察觉了一丝不对劲,海蛇的尾巴每次拍击的力度和方向看似杂乱无章,但仔细一看却有些许问题,那些被掀起的巨浪虽然每次都能被行云引雷真君的雷元素屏障抵消,但在抵消的一瞬间却隐隐发出与之不相附和的光芒,那道光芒虽不足以引起旁人的注意,却让观战的阿北极为不安。 他想出声去提醒正在战斗的行云引雷真君,可在开口的那一剎那,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现在发生的事情是在歷史上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眼前的两个人是註定要死在魔神战争中的,哪怕他能救下他们,也只是改变了幻象中眼前的结局,在幻象的未来中他们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因为他们的结局是既定的,阿北做什么都是徒劳,歷史不可改变,这是阿北活了两千多年领悟到的最透彻也是最真实残酷的道理。 海蛇在几轮攻势下逐渐变得奄奄一息,他的头低垂在海面上,仿佛只要一击就可以击杀他,面对这种情形,行云引雷真君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她挥动着翅膀俯冲向海蛇,打算给他最后一击彻底击败他的时候,但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海蛇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死死的咬住了庞大的獬豸的脖子,释放了自己尖牙中大量的毒液。 「呜~」獬豸痛苦的大喊一声,挥起爪子往海蛇脑门上拍,可海蛇早就洞悉了獬豸的行动,用自己的身体一圈一圈蜷住了獬豸的身体,把她一下子从高空中拽了下来,仍然死死的咬着獬豸的脖子,獬豸一下落到了海中,巨大的冲击力瞬间腾起滔天巨浪,再加上毒液的迅速侵蚀了行云引雷真君的全身,导致她对元素力的控制力一下减弱,那些屏障正在逐步消失。 而与此同时之前被屏障减弱的海浪产生的能量在屏障减弱的瞬间迸发了出来,那些抵消的能量在海蛇力量的作用下依附在屏障之上,屏障一消除那些能量无处可发泄,一下子沖了出来。 失去了力量桎梏的海浪一下子吞噬了低海拔的陆地,千岩军的防线一下被冲散,最后一道防线也被破了,沿海的村子一下被海浪吞噬,海拔高的地方一下变成了沿海地区,战局一下子被逆转。 「云聆!」行云引雷真君大喊着男人的名字。 白羽云聆抱着獬豸的角,堪堪没让自己被汹涌的海浪吞噬:「我……我没事……」 海蛇幽幽的声音传到两人耳边,他冷冷笑了一下:「现在还有心思关心一个人类?看来你们都被摩拉克斯所谓魔神爱人的天性洗的脑子都不清楚了,还不如归顺我们漩涡之魔神。」 行云引雷真君冷冷的说,就算被毒液折磨,她也仍然不肯屈服:「归顺你们成为噁心的水产品吗?呵,白日做梦。」 海蛇勒獬豸的力量变得更加大:「不识好歹的人通常没有好下场。」 行云引雷真君闷哼一声,就连意识都开始不太清楚:「唔……」 情急之下,白羽云聆叫出了行云引雷真君的人类名字:「谢酒,谢酒!」 行云引雷真君朦朦胧胧的听到白羽云聆唿喊着自己的名字,她很想回答一声她没事,但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喊出来,但她深知自己不能就这么睡过去,援军未至,若是她也倒下,海族的大军势必会深入璃月腹地,整个璃月大地必将生灵涂炭。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有一阵暖流迅速传遍她整个身体,并且快速的净化自己体内的毒液,而且海蛇束缚她的力量也在逐步减弱,行云引雷真君扇动翅膀,飞向高空,刚睁开眼睛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到了海蛇暴怒的声音:「你怎么能解除我的力量?不,这不可能。」 还没等行云引雷真君开口,白羽云聆冷冷说:「你们海族一直瞧不起我们人类,殊不知我们人类有着你们海族永远都得不到的强大力量,魔神战争璃月战场的胜利一方只会属于璃月,属于帝君,海蛇,你就带着被人类打败的恼怒永远封印在海底吧。」 行云引雷真君直觉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要干什么?」 白羽云聆在她头顶响起:「抱歉了,真君,我……恐怕无法再继续守护璃月了,请代我向帝君辞行,并告知帝君大人,白羽云聆始终牢记自己的承诺,若防线一破,永不回家。」 「你说……什么?」 「你的秘密我大概没机会听到了。」白羽云聆笑了一下,念出了白羽家最禁忌的咒语,「以我精魂,炼化百物,捨身弃魄,不入轮迴,愿天下太平,吾虽九死其犹不悔。」 这个咒语可以在最快速度焚烧施咒人的身体乃至灵魂,然后将灵魂和身体焚烧的力量化为己用,但代价也如咒语所说,永远不入轮迴,发动此咒的条件就是施咒人需要心无旁骛,心中所爱必然为这天下苍生。 第202页 「啊啊啊啊~」在白羽云聆发动咒语后,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幽火燃烧,他深吸一口气,抓住了海蛇的头,在他的手触碰到海蛇身体的一剎那,他发出痛苦的声音,迅速收回自己的身体想要跳回海中平息身体的焚烧感。 但白羽云聆显然是打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他一跃而起,抱住了海蛇的头颅,与他一起坠入了海底,行云引雷真君怔了怔,迅速朝着海面俯冲,想要拉住白羽云聆,白羽云聆却摇了摇头,焚烧的速度过于快速,已经焚烧了他的声带,他现在已然无法正常说话。 但在那一剎那,行云引雷真君听到了他的心底里的声音,替我继续守护璃月,我会在无形的风中一直守护你,就像你曾经守护人类一样。 她只来得及听到这一句话,白羽云聆的身体就在顷刻间消失,而消失化为的锁链一圈一圈禁锢了海蛇,将他深深镇压在了永不见天日的海底。 行云引雷真君甚至连再见都没来得及和他说,她有些恍惚的看着海面,沉重的她难以唿吸,他要自己代他向帝君辞行,她要怎么和帝君说?说她连自己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就敢夸下海口前往前线帮忙?这让她有何颜面面对帝君? 「救命啊救命啊!」就在行云引雷真君懊恼自责的时候,千岩军和普通百姓的唿喊声惊醒了她,她回过神,却发现底下仍然是一片汪洋,可海蛇分明已经被镇压了!波涛汹涌的海水一波又一波的侵蚀着原本是沿海陆地的一部分,可援军却迟迟未至。 行云引雷真君喃喃自语道:「等不及援军了。」说罢,她俯冲向那些已经成为海洋的陆地,她的力量虽然不如移霄导天真君,也没有他那般能撑起天衡山的力量,但也能为璃月大地做些什么。 既然无法逼退海水退潮,那就拉高被海水淹没的陆地,行云引雷真君潜入海底,将自己的全部力量注入了海底平坦的地方,而她的身体也在变得虚无,变得微粒化,渐渐的那些已经沉入海底的陆地慢慢升起,而行云引雷真君的意识也越来越混沌。 她想,既然两个人都回不去,就一起在这里沉睡吧,只是白羽云聆,你知不知道,你有一个儿子了,你还没给他起名字呢,但我也没办法继续照顾他了,走之前我将尚在襁褓之中的他委託给了留云借风,有她在,孩子一定能长成大家都喜欢的性格。 带着这样的想法,行云引雷真君慢慢闭上了眼睛,而在她的力量加持下,陆地缓缓升起,那些被海浪吞噬的人也重新回到了岸上,就在这时,璃月的援军到了。 受到援军的鼓声激励,其中一个千岩军咆哮道:「援军到了,同胞们,为白羽大人和真君报仇,杀光海族!」 「杀杀杀!」 最终,千岩军大败海族,但在这场战役中,璃月方面也损失了一位仙人和一位将军。 阿北喃喃的喊着父母的名字:「白羽云聆,行云引雷真君……」 他低下头,忽然觉得有些难过,他也不是生来就是仙人,他是半人半仙兽,凭什么一出生就失去了父母?他活该吗? 阿北蹲在地上,倔强的抿着唇,环抱着自己,像一只可怜的流浪狗。 「阿北……」不知何人微微嘆了一口气,紧接着阿北就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抬起头,看到了喻归。 阿北的眼睛红红的,倔强的质问道:「喻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父母是谁了?」他每次问喻归和临州关于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们两个就会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是有些事情不想让他知道,是怕他知道真相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吗? 喻归却揉了揉他的头髮,无可奈何的说:「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呢?」面对阿北,他总是带着纵容和宠爱。 阿北摇摇头:「我……我不知道。」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现在的他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吗?那他问喻归这个问题又有什么意义?阿北总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愚蠢了。 喻归说:「不要怪自己的父母,身处那个时代,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我身为轮迴之神,能收录所有人的生前的愿望,他们无法入轮迴,却仍然身处在这个世界,他们并非逝去,而是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那么,你准备好倾听他们的愿望和祝福了吗?」 「我……我……」阿北垂眸,犹豫了半天,最后抬头看向喻归,点了点头。 喻归点头,伸手点了点阿北的额头,那一刻,一些温暖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内,他听到了不曾出现在他人生中的声音。 「愿天下太平,愿我所爱之人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小白羽,要好好长大啊,父亲和母亲会一直祝福你的。」 喻归问:「听到了吗?你父母的祝福。」 阿北点点头,然后低头抹了抹自己的眼睛,不想被喻归看到自己哭了,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听……听到了。」 喻归低声道:「那么就醒过来吧,你还不能睡过去。」 「嗯……」 第94章 就在黑衣鬼魂快要触及到两个人最核心的力量的时候,阿北在此刻睁开了眼睛,而与此同时原本力量源源不断从阿北身上转向黑衣鬼魂的过程被强行打断,给了黑衣鬼魂极其强烈的反噬,他捂着胸口,暴怒道:「你是怎么醒过来的,这不可能……」 第203页 话音刚落,他突然感觉到了身体异样的感觉,黑衣鬼魂睁大眼睛,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然后感受到了身体正在被极速拉扯,他痛苦的朝天大喊了一声,然后直接跪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哀嚎道。 阿北参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谨慎的护着身后仍然昏迷的白果,两只紫色的啾啾鸟随身护在阿北左右,隐隐有雷光闪烁,只要眼前的人……不,鬼有任何异动,他们就能第一时间察觉并保护主人不受到伤害。 「呵呵……」一个不属于他们的笑声迴荡在偌大的山洞之中,阿北谨慎的张望着四周,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在山洞的另一边,缓缓走出一个人,见到那个人,阿北和那个黑衣鬼魂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异口同声道:「是你?」 来人正是之前将阿北抓走的黑衣人,他身上有着一个类似于组织图案的纹身,让阿北猜不透他的身份,在先前的战斗中被偷袭的阿北被他摆了一道,不然也不会被抓到,可见这个人的实力深不可测,起码也能跻身一流高手之中。 黑衣人轻轻一笑,摊开左手手心,在他手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由很多个小方块组成的银色大方块,他的纹路是金色的,依稀发着光芒,黑衣人幽幽的看了阿北一眼,然后转头看向那个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黑衣鬼魂,伸出手,那个银色方块缓缓飞到黑衣鬼魂头上,慢慢开始逆转抽取他身上的力量:「要怪只能怪你太笨了,我将这两个力量过于突出的傢伙交给你,你果然因为追求力量而忽略了他们身上的可疑之处。」 黑衣鬼魂愤恨的看着那个人,刚想起身,却又跌回了地上,开始不断抽搐:「你……啊!!」银色方块正在抽取他全身的力量,将他的灵魂炼化吸收,真是可笑,他居然成为了别人的猎物。 银色方块的效率何其高,不一会儿地上只剩下了一件破旧的斗篷,而吸收了黑衣鬼魂的力量后,银色方块又重新回到了神秘黑衣人的手中,他收回银色方块,终于将目光落到了阿北和白果身上。 阿北咬了咬牙,谨慎的看着那个神秘黑衣人:「你在我们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神秘黑衣人冷漠的说:「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吧?我只是在你们身上放了一些于你们而言毫无影响却对鬼魂一类的存在有着致命打击的药物。」 阿北质问道:「你……你在猎杀鬼魂?」 神秘黑衣人勾了勾唇,轻轻拍了拍手肯定了阿北的答案:「猜对了,看来你没我想像的那么笨。」 阿北说:「鬼魂统一归幽冥司管理,你就不怕幽冥司察觉吗?」 神秘黑衣人却摊手,看似无奈道:「确实是个问题呢,可这个问题本应不该出现,我算好了时间,却没能算到你居然能在这个蠢货的力量吸收下还活着,看来我还是轻视了执政眷属的力量归属。不过没关系,既然你们两个没死,我就再补一刀好了,反正你现在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被抽取了那么多力量,还能站着已经是个奇蹟了。」 话音刚落,黑衣人手中出现一把宽刀,以极快的速度冲着阿北身后昏迷的白果攻去,危机时刻,阿北手中凝聚起强大的雷元素力,硬生生的用双手抗下了那把带着火元素力的宽刀,火雷反应弹开了两个人,阿北一下跌倒在了地上,刚才凝聚雷元素力已经基本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现在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神秘黑衣人调整状态好,又再一次发起了进攻,这一次他调整了战略,朝着阿北先下手,阿北闭上眼睛,临死之前,他无厘头的想,这下是真的要成鬼魂在幽冥司陪州州了,也不知道喻归能不能动用自己的权能把自己捞回来,可过了好久,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到他的头上。 而此时的阿北刚想睁开眼睛,却被一只温暖且熟悉的手环抱在怀里,他认得这个味道,是胡桃的怀抱,阿北睁开眼睛,见到了一脸担忧的胡桃,然后疑惑的开口试探道:「胡桃?」 胡桃本想说什么回应阿北,但眼下的情形不容得她废话,她又腾出一只手捞起昏迷的白果,快速退到了一边,阿北这才看到为什么神秘黑衣人的宽刀没有落到他的头上,因为在最危机的关头,喻归替他挡住了伤害,他的眸光清冷如同化不开的雪原一般冷漠,硬生生的握住了那把宽刀,冷冷的看着那个神秘黑衣人,然后只是轻轻一抬手,黑衣人连同他的宽刀一起弹飞,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飞出去老远,在山壁上留下了好大一个凹陷。 黑衣人倒在地上,控制不住的吐了一口血,然后勐烈的咳嗽了一下,喻归微微眯了眯眼,走到他面前,手指轻轻点在那个人的头顶,只是那一点让黑衣人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痛苦的脑子都快要爆炸,他闷哼了一声,死死的抓着地,额头上青筋爆出,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来自神的强烈压迫感,眼前的人是真的想要杀他! 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数支凝聚着冰水草三重元素力的箭朝着喻归射去,喻归偏过头,微微皱眉,同样的把戏他可不会再栽第二次,他腾出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一个符文,下一秒,所有的箭在顷刻间被极寒的冰冻住,然后落到了地上,喻归冷冷的说:「没人可以救你,你这样的人还是早点死了好,就别留在这世上祸害别人了。」 第204页 下一秒,黑衣人就觉得更大的压力压在了他的脑袋,压的他意识逐渐混沌。 但就在这时,胡桃忽然喊道:「喻归,后面!快闪开!」 喻归回过头,看到了一头巨大的火焰鸟,冲着他喷了一团火焰,那团火焰温度比他想像的还要高,侧身躲过了那团火焰,而就在这时,一个人拉住了神秘黑衣人的手:「跟我走。」只那一瞬间,火鸟和神秘黑衣人一起消失在原地,就像刚才的火焰只是喻归的错觉一样。 胡桃连忙跑到喻归身边,问:「你没有受伤吧!」 喻归摇摇头,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许:「没有,只是被他跑了。」 胡桃:「只要阿北平安就好,阿北没事吧?」 阿北脸色有些难看:「还好……」 喻归微微皱了皱眉,从胡桃手里接过阿北,用手点了点他的眉心,清爽的力量从喻归手中流向阿北,阿北打了个哈欠,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在喻归怀里沉沉睡去,喻归又在白果眉心点了点,同样为她注入了治癒的力量,等到一切都结束后,喻归又看了看山洞里死去的动物尸体,胡桃将白果背到自己身上,走到喻归身边:「这里的小动物们怎么办?」 喻归道:「我已经让月图知会了千岩军一声,会有人处理好这里的一切的。」说着,走上前微微低头,以示悼念。 胡桃也学着他的样子为这些无辜惨死的生命默哀了几分钟,等到一切都结束后,两人离开了山洞,而就在两人离开后,一位白衣青年从山洞的暗处缓缓走了出来,青年长得眉清目秀,但令人惋惜的是他的眼睛被白绫蒙了起来,是个令人觉得赏心悦目的瞎子,青年手腕上戴着金属环扣,白衣上绣有玄妙的铭文,脖子上挂着类似于门格海绵的饰品,风一吹,露出了隐藏在内里的岩元素神之眼。 青年忽然笑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入阴影之中,然后唱起了一首古老的歌谣,如果有懂行的人在,能听得出来那是璃月的口技艺人口口相传的歌谣,下一站就在璃月港好了,青年如是说。 …… …… 回璃月港的路上,胡桃问:「喻归,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喻归微微摇了摇头:「我在阿北的记忆里看到了那个人身上有一个类似组织图案的纹身,我似乎在临州的审批文书中见到过这个图案。」 胡桃问:「诶,是什么是什么?」能出现在幽冥司的文书中,可见这个组织很不一般,没准就和愚人众一样棘手。 喻归沉声道:「名字叫寻宝堂,虽名为寻宝,但背地里却做着和往生堂摆渡人类似的事情,但区分的是,往生堂和摆渡人只是为了送人之魂灵往生,但寻宝堂却是为了收人灵魂并炼化,所过之处,生灵涂炭,这个组织因为人少势微,再加上力量过小,在魔神战争期间也没有引起璃月方面的注意。」 胡桃:「那现在……」 喻归淡淡的说:「大概是觉得摩拉克斯一死,就不用再忌惮璃月什么了,所以原形毕露了吧?」 胡桃:「灵魂炼化可以极大的提高自身力量,那也就是说刚才那个人的目的是为了收割带走阿北的灵魂?」 喻归点点头,紧锁着眉头:「相比活着的人类,鬼魂更容易收割,没想到在摆渡人遍布的璃月,居然还能看到寻宝堂的影子,真是给了幽冥司一个极好的警示。」 胡桃:「喻归……」 喻归垂眸,摇了摇头:「堂主不必多说,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我身为幽冥之主,却没有发现问题,是我的失职,让阿北蒙受此苦,亦是我之过失,我会反省自己。」 「……」 两人就这样回到了往生堂,钟离已在堂中等候多时,殷十三蜷缩在猫窝中已然睡着了,见到胡桃和喻归怀中昏睡的阿北和白果,钟离微愣,随即问:「发生何事了?」 胡桃便将一切事情全都告知了钟离,听完后,钟离微微凝眸:「寻宝堂,我也曾有所耳闻,但魔神战争期间,他们并未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再加上当时战局焦灼,我便也没多加在意,没想到竟为璃月留下了如此大的隐患,喻兄不必自责,此事我亦有责任。」 胡桃问:「喻归,当时那个火鸟,让你感觉到危机感了吗?」 喻归点头:「不知道为何,那个感觉很奇怪,下意识的就想闪开,总觉得被它伤到了会很麻烦。」能让魔神感觉到恐惧的存在很少,但喻归却说不上来当时碰上那个东西的感觉是什么,在如此未知的存在面前,他选择了谨慎。 胡桃随口道:「他们收割这么多灵魂,该不会是想统治世界吧?」 喻归摇摇头:「难说,因为灵魂的可开发潜质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就连我也不清楚后续还有何能力,所以一时间也不好得出确切的结论。」 「……」 三人又陷入了沉默,就在这时,白果懒懒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嘟囔着:「嗯……早上了吗?怎么还是那么暗呢?」 听到白果的声音,三人转过了头,幽幽的看着白果,白果一下子被三双眼睛注视着,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招招手:「呃,早上好?」 「……」 第95章 往生堂里暂时陷入了比较尴尬的气氛中,事实上,除了正在昏睡的阿北,只有白果面对着眼前三个人的凝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了笑试图再说些什么挽救此刻尴尬的气氛,但她毕竟只是个刚修成人形的小精灵,对人类挽救尴尬气氛的做法一窍不通,说了一个冷笑话,结果让全场气氛更加尴尬了。 第205页 「呃,你们人类都睡那么短时间吗?」 「……」说了还不如不说。 所幸喻归及时拯救了不太懂人类说话艺术的白果,只见他拿起烧了一半带着嫩芽的树枝看向白果:「这是你留下的吧?」 白果看了看喻归手上的树枝,笑着点点头:「对的,是我的东西。」 胡桃:「多亏了你留下的树枝,我们才能找到你们。」 白果跳下床,蹦蹦跳跳的来到胡桃身边的位置,手脚并用的爬了上来:「嘿嘿,看来到处丢东西也不算一个太坏的习惯嘛。」 胡桃指了指白果头上的龙角,不确定的问:「你是龙?」 喻归淡淡的解释道,将树枝放在了桌上:「她身上有着浓郁的草元素力,代表新生,应该是树精灵。」 白果点点头,解释道:「对的对的,哇塞,你好厉害,我可以变成很多很多人的样子,但现在还不行,因为我很弱,只能在自己的样子上加一点别人身上的元素,就比如头上的龙角」 说完,白果将目光转向钟离,笑眯眯的说:「恩人,我找到你了。」 钟离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他有些疑惑的看着白果,他似乎并没有在记忆中见过这个孩子。 见到钟离疑惑的目光,白果解释道:「恩人,你就是我找的恩人,阿北果然没有骗我,你并不认识我,当时的我还只是一棵弱不禁风的小树苗,小到恩人都注意不到我,但我这次是来报恩的,谢谢您当年救了我。」 听到白果这样解释,钟离「你是……绝云间生长的那棵伽月树?」 白果点点头,笑道:「嗯嗯,准确的说我已经是提瓦特最后一个伽月树灵了,哦,对了,我叫白果,伽月树长出来的果子是纯白色的,周围的小鸟儿都这么叫我。」 胡桃疑惑的看向钟离:「伽月树,那是什么?」 钟离娓娓道来伽月树的来歷:「伽月树,早就在璃月刚刚建立的时候就已经绝迹了,所以现存璃月的史书上也没有对它有更加详细的记载,伽月树向月而生,满月之时便会焕发生机迎风歌唱,伽月树六百年结一次果,名为伽月果,据说吃下这个果子能在一定程度上保存记忆和力量,避免过量的【磨损】。」 胡桃问:「诶,钟离你也没吃过吗?」钟离好歹也是活了六千多岁的古老神明,在他生活的年代里伽月树应该还在璃月大地上生长,就算六百年结一次果,钟离也至少能吃五次吧? 钟离微微摇头:「伽月果只为自己选择的人而生,直到它绝迹都没有人尝到过伽月果的味道,至于那功效也是当年生活在伽月树周围的生灵口口相传的。」 白果插嘴道:「是真的,伽月果是有能保存记忆和力量的功效,因为伽月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在提瓦特生长着了,呃,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没有人的时候,对,就是这样,白果没有记错。」 胡桃看向白果,问:「既然说伽月树早在三千七百年前就绝迹了,那么小白果你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白果眨了眨眼:「长辈们的伽月果落在了地上,化为了种子,被埋在泥土中,诞生了我,但力量不够,我无法破壳,在泥土里埋了好久好久,睡了好久好久,后来仙人们来了,依靠着仙力种子破壳了,但绝云间不适合我生存,长成小树苗也花了好久好久的时间,后来……魔神战争就爆发了,我记得当时下了好久好久的雨,都快把我淹死了,最后是恩人救了我呢。」 喻归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道:「看来钟离,你在无意中挽救了提瓦特大陆上最后一棵伽月树呢。」 钟离微微摇头,随后看向白果:「只能说是,伽月树本就不该在提瓦特绝迹,白果,你不必被报恩之事困扰,看到最后一棵伽月树还好好的在世间活着,于我而言就是最好的报恩了。」 白果摇摇头:「不行的不行的,长辈们说了救命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嗯……我虽然什么都不懂,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恩人,这个给你。」说着,白果从绑着头髮的头绳上取下了一颗白色的类似于珍珠的东西,然后跑到钟离身边,递给他。 在钟离接过这颗类似于珍珠的东西时,那颗「珍珠」突然变大,隐隐闪烁着柔和的白色光芒,它通体呈现银白色,只是触摸一下就会让人觉得心安,在遥远的过去,它曾经是元素生物的食物。 钟离有些惊讶的看着白果:「伽月果?」 白果不好意思的将双手背后,害羞的说:「我只有这个了,这是我自己结的伽月果,因为我从长成大树到现在只有短短九百年的时间,虽然效果可能没有长辈们的伽月果好,但……也是可以用的,恩人,还请不要嫌弃。」 钟离摇摇头,想将伽月果还给白果:「伽月果于伽月树而言是最珍贵的东西,白果,你不必如此。」 白果却摆摆手,没有接过果子,只是吐了吐舌头:「伽月果本来就是送给被伽月树承认的人的,恩人,你就是伽月树灵一族的大恩人,因为你救了伽月树最后的后代,传承对伽月树而言十分重要,我们的使命就是铭记提瓦特过去已经消逝的一切,如果连伽月树都不在了,过去的一切还有谁记得呢?」 钟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喻归轻声说:「收下吧,钟离,好歹也是白果的一点心意,伽月果没准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你一把,想想若陀。」 第206页 一听到喻归提起若陀龙王,钟离的眸色暗了暗,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又在白果期待的目光收下了伽月果:「谢谢你,白果。」 白果因为钟离收下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开心的拍拍手:「不用谢,是我应该谢谢恩人不嫌弃伽月果,可能因为我体质的关系,伽月果没有长辈们结的大,所以可能在某些方面效果会差一点。」 喻归说:「这颗伽月果品相已经很好了,一般来说,要长到你这么大的伽月果,至少需要两千多年的时间,你用九百年的时间就长成了这个程度的伽月果,可以说是天赋异禀了。」 白果惊讶的看着喻归:「诶,你怎么知道的?」 喻归抱臂,淡淡的说:「我早年在璃月进行修行之旅的时候吃过伽月果,尝起来味道还不错。」 白果睁大眼睛:「诶???!你就是当年的那个美人哥哥?」 听到这个称唿,喻归挑了挑眉:「美人……哥哥?」 「是长辈们的记忆,他们说当时有一个好看的美人姐姐和美人哥哥吃过伽月果,不过当时美人哥哥你应该还没这么高吧。」白果歪了歪头,冲着喻归比划了一下,「大概比我高一个头吧,那时候的美人哥哥可喜欢黏着那个漂亮的美人姐姐了。」 这下轮到胡桃和钟离看向喻归了,胡桃说:「魔神应该也有成长期的吧?所以喻归……那个是小时候的你吧?」 钟离也道:「以普遍理性而论,喻兄还在璃月的那个年代,伽月树应该遍地都是。」 喻归:「……」 所幸他尴尬也没有尴尬很久,咳嗽一声继续道:「确实是我,但你们的重点应该都偏了吧?」 胡桃:「本堂主怀疑你在顾左右而言他,虽然本堂主没有证据。」 白果懵懂的看着胡桃:「顾左右而言他,是美人哥哥不想被别人知道他小时候的黑歷史吗?其实美人哥哥小时候很可爱啊,挥一挥手就能下起一场雪。」 胡桃偷偷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喻归,总觉得可爱和喻归搭不上边,强忍着笑意道:「可爱?」 喻归扶额:「唉,请跳过这个话题吧。」 幸好钟离最后替喻归解了围:「言归正传,白果,你和阿北一直在一起吗?」 白果点头:「嗯,阿北被抓走以后,我就跟着那个抓他的黑衣人来到了一个类似于洞天一样的地方,发现他们抓了好多小动物,我把阿北从笼子里救出来之后,因为房子太大迷路了,之后阿北和我说那个黑衣人身上的纹身看起来像是一个组织的图案,后来我们被他发现,然后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发现我在这里了。」 钟离看向低头沉思的喻归:「喻兄,有什么头绪?」 喻归摇摇头:「可以肯定的是寻宝堂一直在捕杀那些飘荡在璃月全境的孤魂野鬼,他们就像养猪一样,用动物精魂和精血当饲料养那些被他们看中的鬼魂,将他们养肥,然后收割他们的灵魂。」 白果睁大眼睛,往钟离身边又靠了靠,然后拉住了他的衣袖:「人类……好可怕。」 胡桃问:「那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从生死簿上查到那些鬼魂的去向呢?」 喻归摇摇头:「要是能查到的话,摆渡人早就行动了,何必等到我发现呢?他们应该是用了什么禁术覆盖了生死簿的作用范围,看来当年真的是一语成谶啊,这种可怕的探究能力若是用在正途上大概也就不需要我们这么费心了。」说着,喻归像是非常无奈一般嘆了口气。 胡桃抱臂道:「看来这次的事情又要往生堂出手了,放心,本堂主出马,还没有搞不定的事情呢。」 喻归低头揉了揉眉心:「……还有一件事我想请钟离你帮个忙……」 钟离说:「喻兄不必客气,只要是我能帮上的,就一定会出手相助。」 喻归道:「是有关阿北身世的事情。」 胡桃好奇的问:「阿北不是幽冥司的吗?之前听他说他是你捡回去的。」 喻归点头:「是,但他是有父母的,而且父母和钟离还很熟。」 「诶???!」 钟离点头:「行云引雷真君和曾经千岩军的将军白羽云聆,只不过当初那个孩子是交给留云借风真君照顾的,但后来不知为何下落不明,众仙家遍寻其不得,都以为他已然身死,没想到这孩子就是阿北。」 喻归:「其中的原委,我倒是可以给你们细细道来。」 第96章 喻归娓娓道来:「阿北虽说是我捡到的,但那时我尚在沉睡之中,由布莱迪斯代管幽冥司,那时阴阳边界动盪,甚至影响到了万核之心的封印,为了防止封印松动,他一人前往阴阳交界之处,发现了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的几个爪牙,他们身边还有已经烧迷煳了的阿北。」 胡桃:「所以……阿北是……」 「嗯,大概是想着找父母吧。」喻归点点头,「但他当时那么小一只,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如果布莱迪斯再晚一点,阿北的命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钟离微微皱了皱眉:「当时情况很严重吗?」 喻归点点头,现在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嗯,把阿北带回幽冥司的时候,他几乎已经陷入到了重度昏睡阶段,高烧不退,也幸亏当时有临州帮衬,才没让那小傢伙一睡不醒,只是醒来了之后他没有了之前的记忆,也没人寻他,再加上那时候的阿北体弱多病的,放出去也不一定能活的下去,一向心软的临州便让他留在了幽冥司,长到了现在这个年纪。」 第207页 钟离点点头:「事实证明,你将他留下来是很正确的选择,我应该替阿北的父母感谢你,喻兄。」 喻归摆摆手:「折煞我了,钟离兄,我讲这些也不是讨得一个感谢,而是经过此事,阿北可能已经想起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可能会想知道自己父母的一切,我对璃月的仙人并不是很了解,所以对他父母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我希望钟离兄能多体谅一下阿北的心情,如果有什么故事可以讲给他听。」 钟离点点头,应允道:「这个自然,喻兄不必担心,我想留云借风真君会很高兴重新见到阿北,阿北尚在襁褓中时就是由她照顾的。」 白果扯了扯钟离的袖子:「所以阿北就这么能说会道吗?留云借风真君可喜欢聊天了,是不是阿北小时候她就经常讲故事给他听啊?」在她还是伽月树的时候,就经常能听到奥藏山上有人在谈笑风生,想来那位奥藏山的主人也是一个极其喜欢聊天的仙人。 钟离看了看白果,又看了看喻归,喻归咳嗽一声:「阿北确实挺讨人喜欢的,也很会说话,所以临州非常喜欢他,可能是察觉到临州喜欢他,这小子大概就懂了会说话就要多说点的道理,也没人教他,基本上是无师自通。」言下之意,阿北这么喜欢聊天不关自己和临州的关系,可能真的是留云借风真君的杰作。 胡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感谢留云借风真君奠定了阿北如今能说会道的基础,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阿北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啊?阿北姓白羽,我记得我爷爷那一代的摇光星好像就是姓白羽吧?这个家族好像是道士世家。」 钟离点点头:「嗯,白羽家族是驱邪的道士世家,但到了这一代,已经以镖局等营生为主要生意了,不过白羽家仍然学习驱邪之术,阿北的父亲白羽云聆曾经是千岩军的将军,是一个能以人类之身比肩仙人的存在,在驱邪一事上天赋异禀,再加上有行云引雷真君的指导,很快便从千岩军中脱颖而出。」 胡桃赞嘆道:「能让钟离你这么高评价的,那这个人一定很厉害了。」能比肩仙人的人类存在,可见白羽云聆在曾经璃月的建设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钟离微微点头,低头抿了一口茶,语气中有一丝淡淡的惆怅和怀念:「确实厉害,但是也只能算是天妒英才了吧。」 整个房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喻归摩挲着桌上的茶杯,微微摇了摇头,毕竟白羽云聆年纪轻轻就和行云引雷真君一起为保护璃月以身殉道,留下当时尚且年幼的阿北一人,对阿北来说实在有些过于残忍。 胡桃见气氛有些沉重,连忙道:「那个,我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要不大家早点休息,喻归,阿北就留在往生堂吧,你可以先回辉月当铺休息,不然把他带着可能还会把他半路吵醒。」 喻归回头看了一眼钟錶上的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见胡桃这样说,也只能点头答应,起身准备离开:「也好,那我明天早一点过来给阿北带点他爱吃的东西。」 胡桃点头,看向白果:「嗯嗯,那这样小白果也留在往生堂吧。」 白果看了看钟离,又看了看胡桃,乖巧的点点头:「好的。」 喻归刚想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阿北身边,伸手在他的头顶上挥了一下,一些银色的微光从喻归手中落到了阿北身上,等到微光完全消散后,胡桃好奇的问:「喻归,你做了什么?」 喻归微微摇头,目光又落到了阿北身上:「没什么,只是想让阿北做一个好梦,我先走了,堂主,还请你照顾好阿北。」 胡桃点点头,拍了拍喻归的肩膀:「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阿北的。」 喻归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望着喻归离开的背影,胡桃忍不住对钟离感慨道:「钟离,其实喻归对阿北真的算得上特别宠爱了,仔细想想,他从来没有对阿北发过脾气,而且每个月也会给阿北很多零花钱,让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基本上就是有求必应,阿北贪睡或者是不想走路的时候,就算是孩童形态,喻归也会任劳任怨的把他抱回去,连说一不二的临州对他也是有求必应,可见阿北这些年在幽冥司过的也是相当幸福的。」不然大概也养不出这种大部分时候乖巧偶尔混世魔王的性格了。 钟离点点头,认同了胡桃的看法:「喻兄实际上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我想行云引雷真君和白羽云聆如果真的有在天之灵,大概也会很欣慰自己的孩子能得到喻兄如此好的照顾。」 处于睡梦中的阿北并没有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他昏昏沉沉的动了动手指,安静且懂事的睡颜让人看着有些心疼。 在喻归的能力作用下,阿北做了一个温馨幸福的梦,他梦到了他素未谋面的父母,梦到了他从小就在父母的陪伴下长大,母亲虽然是仙人,却格外的亲近凡人,温柔亲切,与璃月港的街坊邻里关系都处的很好,甚至还开设了学堂为孩子们教学,父亲则仍然在千岩军中任职,保障璃月港的安全。 两人偶尔还会在摩拉克斯与众仙家一起开会讨论璃月未来前景的时候提出建设性的意见,母亲看着温婉,但听到父亲的建议有问题的时候还会毫不留情的指出其中的错误,被找出错误的父亲也不生气,非常乐意听着母亲的唠叨,然后被在场的留云借风真君调侃这到底是来开会的还是来看他们秀恩爱的。 第208页 行云引雷真君还会挽着白羽云聆的手臂然后笑着打趣留云借风真君:「你想要还没有呢。」 无话可说的留云借风真君只能找来甘雨救场:「这有什么,本仙还有甘雨这孩子陪着。」 行云引雷真君眨了眨眼,颇为无辜的看着留云借风真君:「可我也有我家小阿北啊,我可是丈夫儿子都有呢,怎么样,留云?还是我赢了。」 留云借风真君:「……」 感受到了留云真君的无话可说,白羽云聆只能抱歉的对她笑了一下:「真君与谢酒相识多年,应该了解她的性格,若是多有得罪,我替她向您赔个不是。」 在场所有人包括摩拉克斯都无言以对:「……」好傢伙,这下是所有人都知道你堂堂千岩军的大将军白羽云聆护妻了。 阿北忍不住笑了一下,似乎是注意到了蹲在角落里偷听的阿北,留云借风真君伸手招唿了一下阿北:「阿北,快过来。」 留云这么一吆喝,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阿北身上,阿北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这时的钟离尚且是璃月的守护神岩神摩拉克斯,身上仍有肃穆的杀伐之气,但见到阿北似乎收敛了一些,连目光都柔和了很多。 等到阿北过来后,留云将他留在了自己身边:「行云,既然你这么说,这小阿北也算是我养大的,小心我不把他还给你了。」 行云笑道:「削月,理水,你们快看这傢伙,说不过我,就要准备抢我儿子了,帝君,你可得为我们夫妻做主啊。」 摩拉克斯无奈的摇头,众人都是笑呵呵的,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望着这场景,阿北有些失神,也忽然有些惆怅,如果父母没有死,那么他也应该会在璃月开开心心的长大吧? 只是梦再美好,他也不是璃月的阿北,而是幽冥司的白羽北北,他有家人,名字是喻归和临州。 不知过了多久,阿北才从漫长的昏睡中甦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仍然是一副困意当头的样子,但很快就被勾人的香味引得神智清醒了过来,阿北跳下床,就看到了桌子上放着丰盛的早饭,全都是他爱吃的东西,刚觉得肚子饿了,就有饭吃,是一件心情愉快的事情,阿北不由分说的就拿起一个大大的肉包子咬了一口,风捲残云似的干完了这一顿早饭,然后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胡桃幽幽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好吃吗?」 阿北被胡桃神不知鬼觉的出现吓了一大跳:「哇啊啊啊啊,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胡桃一脸揶揄的看着阿北:「哼哼,怎么,一贯吓唬人的你怎么也会被别人吓到?是不是心里有鬼?」 阿北撇了撇嘴,有可疑的停顿:「才……才没有呢,我就是没注意,对,没注意!」说着,肯定的点了点头。 胡桃:「哦~」 阿北:「……」 胡桃继续似笑非笑的看着阿北,阿北被她这么看着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只好鼓着腮帮子,小声道:「好吧,告诉你吧,我……我就是梦见我阿爹和阿娘了。」 胡桃本来还想打趣一下阿北,结果听到阿北这么说,不免有些动容:「你想父母了?」 阿北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们,但印象里他们应该都是很温柔的人,我记不太清楚他们的样子,我没有血脉相连的亲人,但有喻归和州州,觉得这样也挺好了,但是……心里还是会想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 第97章 胡桃问:「阿北,在你眼里,家人和亲人是不一样的吗?」 阿北认真的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亲人是彼此拥有相似血脉的人,无论身在哪里都能彼此感应到彼此,但家人才是彼此陪伴长久的人,家人不一定是亲人,亲人也不一定是家人,我和喻归还有州州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彼此最信赖的家人。」 胡桃有些动容:「……」 哪知阿北正经了一会会,突然叉腰道:「虽然……虽然我对我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但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就这么稀里煳涂的过去,但是我想知道的那些事……喻归也可能不清楚,所以他才会三缄其口,喻归,出来,我要和你谈谈,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要是偷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可是会丢了性命的。」 抱臂站在门外的喻归低头轻笑一声,转身走了进来,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十分清冷,但对熟人总是会多一丝包容和柔和,和钟离说的一样,喻归其实就是一个外冷心热的人,他说:「怎么能说是偷听呢,这是正大光明的听,我可是连自己的气息都没有隐藏。」 阿北傲娇的扭头:「哼,狡辩,反正你最有理由了。」 喻归:「两千多岁了,还把自己当个小孩。」 「哼,也不看看到底是谁把我养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是要负责任的,喻归!」阿北小大人一样的指了指喻归,「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本来就是小孩子,再说了,没我这个小孩子谁把你这个路痴带到璃月港?」 喻归摊手道:「把你养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临州干的,我充其量就是给了你一个好的成长环境,至于样貌,没准你再修炼一段时间,就能变成少年形态了,这个和年龄没有太大干系,再说了到璃月港之后是谁赚钱养你?小笨蛋。」 阿北气的跺了跺脚:「哇啊啊啊啊啊,反正我也是有功劳的!你不能抹杀掉我的功劳,不能!堂主,你快看他!他欺负我,你快用自己的老闆权威管管他。」 第209页 胡桃却笑眯眯的说:「喻归这行为算不算欺负你,我们还要另说,但是阿北,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阿北不明所以的看着胡桃,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忘了什么?」 胡桃清了清嗓子,突然正经的看着阿北:「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和我签过契约的,在契约时效期间,要做往生堂的门面担当,偶尔在喻归出外勤堂里人手不够的时候顶替一下他的位置,按照契约,我会付给你相应的报酬,但如果你在不经过我的允许或者没在监护人知情的情况下擅自外出,情节严重点可是会被作为监护人的喻归禁足的,还会剋扣你的工资。」 阿北点头,不知道胡桃为什么突然要提及这件事情,歪着头看着她:「对啊,怎么了?我可是有一直好好履行契约的。」 喻归抱臂,居高临下的看着阿北:「是吗?那昨天背着个包是要一声不吭的去哪里?又想我花时间和精力去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找你?」 听到这话,阿北的瞳孔肉眼可见的放大了一瞬间,他偏过头,抓了抓头髮:「呃,我……」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吃醋再加上那个时候喝蒙了,才打算离家出走的吧?不管怎么解释都是会被喻归关禁闭的。 「既然你现在清醒了,那我们来好好算一算帐。」喻归随手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右腿随意的搭在膝盖处,坐姿非常霸气,「先是偷喝那么多酒,喝的连北都找不到,还不让钟离送你回去,莫名其妙的赌气离家出走,结果半路就一头睡死在街道上,让寻宝堂的人有可乘之机把你带走,不把你拎回幽冥司给临州教育,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宽容了。」 阿北自知理亏,认命的低下头:「……」 幸好喻归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临州,不然的话,他至少三百年都别想出幽冥司一步了,而且这件事好像的确是自己的问题,喻归能不动怒反而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这件事,已经算是他脾气好了,不,或者说他可能已经发过一次火了,只不过不是对着自己,而是对着某个供他泄愤的倒霉蛋,那个倒霉蛋没死估计也要去掉半条命。 喻归併不是严格意义上好脾气的人,虽然他看上去疏离冷漠教养很好,但毕竟也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有的时候解决问题完全就是凭着心情来的,反正以他的身份也不怕得罪人,可以为所欲为,所以当他单纯的只想动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时候,被揍的那个人就惨了。 见阿北低头不说话,打圆场的胡桃见针插缝道:「趁现在喻归心情还算好,你要不和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阿北撇撇嘴:「不要……」谁要说自己居然和一只猫争风吃醋的事情,他不要面子的吗?就算被喻归打死,他都不会说的。 喻归的眸色又暗了几分:「……」 胡桃:「……」 几人僵持了一会儿,白果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咦,你们的脸色怎么这么奇怪啊?」随着白果的声音出现的还有钟离以及那只被喻归抱回来的黑猫殷十三。 胡桃说:「早上好,你们带殷十三出去散步了?」 钟离微微点头:「十三很喜欢在玉京台生长琉璃百合的地方打滚,所以在那里多逗留了一会儿,顺便带着白果了解了璃月港的文化。」 「没错,经过恩人这么介绍,我才知道原来璃月港还有这么多有意思的地方。」白果笑眯眯的说,现在的她隐去了龙角,现在的样子已经和璃月港普通的小孩没有差别了,和钟离走在一起倒像是父女。 钟离:「不必叫我恩人,可以随意些。」 白果点点头:「好的,恩……钟离先生。」 殷十三优雅的舔了舔自己的毛髮,跳上桌子,目光落到了阿北身上,然后挑衅的看了阿北一眼,然后……阿北就炸毛了:「你……那是什么表情?」 殷十三「喵喵喵」的叫了几声,结果阿北更气了:「啊啊啊啊,什么你是团宠,我才是,臭猫,看我不把你毛都拔了。」说着,上手去抓殷十三,殷十三很轻松的就跳到了喻归肩膀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阿北,那样子似乎再说想抓我再过几百年吧。 阿北涨红了脸,恨不得把那猫从喻归肩膀上拽下来,但他长得太矮了,就算是站在凳子上也只堪堪到了喻归的胸口:「那是我的位置,从上面滚下来。」 见到阿北如此失控的样子,喻归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有了一些想法,然后摸了摸殷十三的头,殷十三似乎十分享受,还伸舌头舔了舔喻归的手指,这一幕让阿北更加抓狂了:「啊啊啊啊啊,喻归,你干什么?你居然也吸猫!」 喻归:「你是跟许嘉学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词彙?」 阿北:「我不管我不管,让它从你肩上下来!」 听到阿北这么反常的行为,胡桃都看明白了,再结合那天的情况,她开口问:「阿北,你……不会是因为吃了殷十三的醋才打算离家出走吧?」 阿北快速否认:「不是。」 喻归淡淡道:「想也不想就出口,一看就是做贼心虚,而且你那时候喝的路都差点找不着了,也许脑子一热真的就吃了这莫名其妙的醋。」 面对着众人的注视,阿北羞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只能躲到喻归背后,把头埋到他的衣服里:「别说了。」 看到阿北这个样子,众人现在倒是真相了,原来真的是因为吃了一只猫的醋,再加上阿北当时喝蒙圈了,才会选择离家出走,这个离家出走的方式倒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第210页 喻归无奈的摇摇头,示意殷十三跳下来,然后转身半跪着平视着已经没脸见人的阿北:「好了,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吧?」 阿北:「……」我真的很想打你,喻归!!! 喻归看出了阿北脸上写满的情绪,忍不住轻笑一声:「你这傢伙,也不知道是怎么听我和堂主讲话的,吃这么无厘头的醋。」 阿北嘀咕道:「谁让你莫名其妙弄只猫回来养。」 「你啊你……」喻归无奈的摇摇头,然后用手指点了点阿北的额头,「记住了,谁把你丢了我都不可能把你丢了,还有……你原本也是璃月的仙兽,就算我不要你,我想仙人们也不会不要你。」 阿北抿了抿唇,看了看喻归,又看了看钟离,然后重新低下头,过了好久,才下定决心的抬头:「我……」 「你若是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钟离说,「行云引雷真君和白羽云聆与我也算是熟识,至于别的,我想留云借风与其他两位真君知道的一定比我多,你是那两位的孩子,我想其他三位真君也会很开心见到你的。」 阿北不确定的问:「真……真的吗?」 钟离点头:「这是自然。」 阿北往前走了一步,看向钟离并开口道:「那……麻烦钟离你……你讲一讲我阿爹和阿娘是怎么认识的,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以前我也想问,但喻归和州州也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该向谁问,头一次觉得喻归也不是那么无所不能。」 风评被害的喻归:「这也能赖我?」 阿北气鼓鼓的说:「当然,你就不能打听清楚吗?拐卖小孩的人贩子,捡到小孩难道不是应该找他的父母吗?一看你就是别有用心。」 喻-人贩子-归无话可说,一时语塞:「……」 阿北认真的说:「不过,我很喜欢和你还有州州一起生活的日子,那是家的感觉。」 喻归:「还算说了一句中听的话。」 钟离抬手道:「那么我可以开始我的叙述了吗?」 阿北点点头:「嗯嗯,可以了可以了。」 于是几人围坐在一起,听钟离娓娓道来行云引雷真君和白羽云聆的故事。 「行云引雷真君比起其他仙人,是一位亲近人的仙人,她喜欢化身凡人在璃月大地上漫步,而那时候的白羽云聆身为千岩军将领,恪尽职守,维护着璃月子民的安危,大约就是在那时候他们产生了交集……」 茶正好,风温柔,今日的阳光也是温暖的。 第98章 「若是有空,可以经常带着阿北来奥藏山玩,我对阿北这两千多年来的生活很是感兴趣,也多谢北太帝君这些年对阿北的照顾。」 奥藏山留云借风真君的府邸,留云借风真君正将喻归和阿北送出去,而在场的也不仅仅有留云借风,还有削月筑阳和理水叠山二位真君在,喻归带着阿北来奥藏山探望这位避世而居但喜欢与人聊天的真君时,恰逢三位真君小聚,便索性与他们一起聊了起来,阿北的性格又是极其讨喜的,再加上喻归又对阿北有知遇和照顾之恩,并且还有钟离的面子在,这一番聊天下来,几人的关系也算是真正熟络了起来。 三位真君一开始对喻归其实也是有些忌惮和提防的,毕竟喻归不是普通人,他是幽冥司的真正掌权者,是与岩王帝君一样的执政存在,强大而又理智,在他手下的摆渡人遍布璃月全境,虽循规蹈矩不惹是生非,但能建立起如此庞大的组织,这位冥神的手腕和魄力必然与他们的帝君有的一拼,而阿北又是在他的照顾下长大成人,虽身上流淌着璃月的血脉,但到底是被外人养大的,始终有所顾忌。 但一番聊天下来,三位真君就自然而然放松了,他们发现这位冥神不争不抢,谦和儒雅,虽看似冷漠,但对阿北是真心实意,将他当做自己的家人一般庇佑长大,而阿北也在他的薰陶下格外开朗,还保留些孩童的天真,偶尔还会耍点小聪明,总之一看就是让人能心生怜爱的孩子,他总能说好话讨长辈欢心,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一流,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什么时候闭嘴,这让原本就喜欢与人聊天的留云借风真君恨不得把阿北留在奥藏山。 毕竟她这奥藏山上除了申鹤,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和她聊天了,但申鹤平日里也不大爱说话,很多时候都是听她讲故事,甘雨又因为月海亭繁重的工作抽不开身,其他二位真君彼此也有住所,不可能时时刻刻与她待在一起,这就让酷爱聊天的留云真君只能研究机关术来打发时间了。 但阿北是喜欢人间烟火气息的仙兽,再加上本能的依赖从小陪着自己长大的人,还是婉言谢绝了真君的建议,但为了不让这位真君伤心,阿北还是承诺道以后会多来奥藏山看望留云借风,还会给几位真君带幽冥司的陈年佳酿,这才让留云借风真君安心了下来。 目送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留云借风真君万分感慨:「行云那傢伙,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如今的样子,大概也会安心了吧。」 理水叠山看着留云借风道:「你不也安心了吗?我们都知道阿北丢的时候你是最着急的,因为你觉得辜负了行云引雷那傢伙对你的信任,连一个孩子都照看不好,现在知道这孩子活的很好,你这颗为孩子牵肠挂肚的心啊,总算是能放回去了。」 「一开始,我觉得这位冥神带阿北来是别有用心,现在看来,或许他只是照顾到了阿北的情绪,也愿意顺手推舟卖我们这个人情。」削月筑阳真君淡淡的说,「与他熟络的是帝君,帝君信任他,将他视为至交好友,就说明他值得我们信任,而且魔神战争期间,幽冥司对璃月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第211页 若没有幽冥司摆渡人的引导,只怕璃月大地上的冤魂还会更多,动乱的时间也会更长,世上之人除了被北太帝君庇佑的耘离族,没有人能比专司鬼魂之事的摆渡人更擅长超度冤魂了,就连往生堂的行事方法也是受到了他们的引导。 从某种程度上说,如果帝君是为了守护璃月,那幽冥司是为了守护整个提瓦特的轮迴秩序,那位冥神肩上的担子似乎更加沉重,即使如此,却还是能把阿北照顾的这般好,只能说这位冥神骨子里就是个极其温柔的人吧。 另一边,阿北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然后看着喻归:「没想到你给璃月的仙人们这么大反应,看来是一开始冥神的滤镜太重了,导致他们对你颇为忌惮。」 喻归的脸色非常平静:「忌惮是应该的,毕竟我不是别人,也是一位执政,魔神战争期间争夺执政之位是何等的惨烈?多少人命丧于此,最后胜出的基本都是武力与头脑并存的强者,如何能不让人忌惮?再加上摆渡人在璃月的无处不在,虽得岩神默许,但对仙人们来说总归是不自在的,上次亚多和西客去琥牢山取酒之时不也是借了幽冥司的名义吗?若是以个人名义,这两个傢伙指不定闹出什么动静来,当然西客应该不会,他应该是劝架的那个。」 阿北贊同的点点头:「呃,确实是。」亚多和西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靠谱,谁不靠谱。 喻归说:「如今的局面亦是皆大欢喜,这三位真君与你母亲情同手足,过去数千年一同守护璃月,你要是有空可自行去寻他们,我看得出来那位留云借风似乎是缺个说话的对象,你连临州都搞得定,她应该也不在话下。」 阿北鼓着腮帮子叉腰道:「怎么把我说的跟个始乱终弃的登徒子一样?小爷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喻归勾了勾唇,又揉了揉阿北蓬松的头髮:「抱歉,我眼拙,实在瞧不见你所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魅力。」 阿北鄙夷的看着喻归:「……喻归,你怕是忘了州州还能剋扣你的日常开销这事了,小心我告状让你睡大街去。」 喻归轻笑一声:「你这么多年也只学会威胁人这一套了。」 阿北傲娇的偏头:「虽然伎俩这些年翻不了新的花样,但……对你有用就好了。」 喻归勾了勾唇,轻轻挥一挥手,在他身边的小孩瞬间变回了娇小的仓鼠形态,然后将小仓鼠放到了自己肩膀上。 阿北无能狂怒道:「你又把我变回来!我不要面子的吗?」 喻归大步朝着璃月港的方向走去:「一只仓鼠需要什么面子,别忘了自己前几天喝醉酒在大街上睡死过去的事情。」 「那都过去了!你还拿来说事!」 喻归似笑非笑的看着阿北:「是啊,毕竟我年纪委实大了,指不定哪一天和临州聊天的时候嘴上没个严实,把这件事一不小心说出去了,你猜猜看临州会关你多少年的禁闭?而且……万一我跟她聊天的时候她心情欠佳,你说禁闭年限会不会翻倍?」 阿北一想到那个情景,身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抖了抖全身的皮毛,将鸡皮疙瘩抖掉,太可怕了,比起被喻归揍一顿,禁闭对他的打击和折磨更大,于是阿北要自由不要尊严的拉了拉喻归的衣领,可怜兮兮的靠在他耳边说:「对不起,喻归,我错了,你别和临州说。」 喻归挑了挑眉:「还敢不敢威胁我了?」 阿北连忙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喻归弹了一下阿北的额头:「你还斗不过我,走,带你回璃月港,看看堂主有没有安排什么新的任务。」 阿北说:「等等,说到堂主,她没扣我工资吧?」 喻归:「这个问题,我觉得你应该去问堂主本人。」 「……我也问过啊,她死活不肯和我说,我能怎么办?」阿北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我还想去百宝奇货买那些好玩的东西。」 两人就这样一路回到了璃月港,刚要踏进璃月港的一剎那,就听到背后传来陌生女孩紧张的唿喊声。 「前面的,快避开避开,要……要撞上了要撞上了……停不下来了……」 喻归回过头,看到一个身着奇装异服年纪不大的少女脚底踩着似乎是轮子一样的鞋一路滑行过来,少女一头淡蓝色的头髮,皮肤白皙,绑着头髮的头绳上还挂着一个火元素的神之眼,她的速度之快,让人退避三舍,喻归侧身躲开,原本想要施术让这个闪过的女孩子安全停下来,却没想到有人居然比他还要快一步,那人一身素净的白衣,眼睛被一条白绫圈住,虽双目失明,可行动并没有因此受阻,他单手揽过少女的腰肢,将她带到了路的一边,阻止了少女的横冲直撞。 少女愣了愣,趁着这次的机会环住了白衣青年的腰身,白衣青年虽看不见,但感知还在,两人此刻的动作显然是有些暧昧,他无奈的偏头看向少女:「温小姐,你我这般实在不合礼法。」 少女却笑眯眯的看着青年:「我不管啊,那是你们璃月人的讲究,可我又不是璃月人,你们的礼法管不到本姑娘头上。」 青年无奈的松开手,和少女离了一些距离,然后拱手道:「其他的,我也不便多说,只是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温小姐记住。」 温偌愿也不恼,只道:「我只知道喜欢谁就要大声说出来,我心悦你,再说了,你一路卖艺,身边就带着个呆头呆脑的小朋友怎么够,你虽有神之眼,但毕竟目不能视,脾气又这般好,难免被人欺负了去,还不如让本姑娘保护你。」 第212页 「你说谁呆头呆脑呢?」一个怒气沖沖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喻归往后一看,见到了一个背着行李的少年面带怒意朝着那两个人走去。 少年穿着与先前那个青年一般,腰间还别着一把匕首,身边没有神之眼傍身,大抵只是个普通人,只见那少年走到两人身边,将青年揽到自己身上,警惕的瞪着温偌愿:「都多久了,你还贼心不死呢?不要老是缠着我家羽大哥。」 温偌愿仗着自己长得高,点了点少年的额头:「笑话,是我家的羽大哥,你还得管我叫嫂子。」 少年生气的涨红了脸:「我哥才不会娶你这个母老虎呢。」 温偌愿冲着少年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臭小子,你骂谁是母老虎呢,信不信我打你啊,行走江湖,谁不知道我拳头的厉害?」 少年叫嚣道:「不要以为你有神之眼我就会怕你,哼,有本事现在就打一架。」 「唉,你们两个别吵,怎么老是因为这件事吵起来,反倒叫旁人看了笑话。」青年似乎有些无语,转头看到了喻归这里,他朝着喻归走去,行了一礼:「阁下可有受伤?」 「倒是未曾。」喻归摇摇头,「只是阁下目不能视,身手倒是不错。」 青年笑了笑:「目不能视,便用其他的东西替代眼睛看这世间万物,人总不能没了眼睛就自暴自弃吧?」 喻归贊同的点了点头:「说的很对。」 青年再次行礼道:「既然阁下没事,在下就不多打扰了,后会有期。」 喻归微微颔首:「后会有期。」 青年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见青年离开,温偌愿抱歉的冲着喻归点了点头,然后和少年赶忙追上了青年。 阿北嘀咕:「这傢伙……看不见还能走这么快的吗?」 喻归望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勾了勾唇,手指点了点,随后道:「这璃月港看来又有热闹可看了。」 「诶?」 第99章 「羽大哥,我们去住璃月最好的客栈吧,我请客。」告别喻归和阿北后,温偌愿倒退背着手走在白衣青年眼前,虽然知道眼前的青年看不见,但还是冲着青年眨了眨眼。 青年还未说什么,他身边的小少年就叫嚣着说:「哼,你又想和哥哥一个房间了对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的歪心思。」 以前和这个傢伙在一起住旅店的时候,这傢伙仗着自己有钱,包下了他们的旅费,结果过来住旅店的时候才发现这傢伙以公谋私,给自己订了一间房间,结果转身就让给他家羽大哥和她自己订了一间房间,如果不是他发现的及时并制止了这种行为,怕是他家羽大哥那天晚上就失身给这个女流氓了。 从此以后他就不敢让温偌愿给他们订旅店或者客栈了,便是他们生活拮据也不用她一分摩拉。 温偌愿撇了撇嘴,扯了扯小少年有些婴儿肥的脸:「怎么和你嫂子说话的?我和你哥睡一起名正言顺好不好?」 小少年愤恨的看着温偌愿:「呸,什么名正言顺,说这话也不害臊,你俩一点关系都没有呢,离我哥远点。」 温偌愿笑眯眯的看着青年:「跟你真的是讲不通,羽大哥,我听你的,你让我去,我就去。」 被称为羽大哥的青年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看不见,但伸手就点了点温偌愿的额头,声音柔和了些许:「去吧,但别出现像之前那样了,你也不希望再拆一次别人的旅馆吧。」 温偌愿说:「你要是想,也行啊,反正本姑娘摩拉多,你这一天口技表演也挣不了几个钱,但不用担心,我会养你的,谁叫你长的这么好看呢。」 青年低头道:「可我只是个瞎子,比我好的人比比皆是,你没必要在我这棵树上吊死。」 温偌愿朝着青年又走近了一步,琥珀色的眼眸熠熠生辉:「吊不吊死还不一定,没准我最后就背靠大树乘凉了呢,羽大哥,你是瞎子都生的这般好看,不是瞎子那更是个美人了,反正我温偌愿这辈子就这点出息了,再说了你虽有神之眼,但眼睛毕竟看不见,若逼不得已真要打架必然也是受了些阻碍的,所以定然也是需要一个打手为你保驾护航的,凭你身边这个小豆丁,别被人撵着打就很不错了。」 小少年生气的说:「说谁是小豆丁?没有神之眼又怎么了,又不是没有神之眼就过不下了。」 温偌愿罗列了这一堆理由之后,笑看着青年:「所以,羽大哥,你……还是需要我的吧?」 青年低头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无奈的嘆了口气,点了点头:「听你这么一讲,似乎的确如此,反正就算我要赶你走,你应该也是不会走的吧?」 温偌愿打了个响指,晃了晃脑袋,头绳上别着的火元素神之眼散发着温柔的光芒:「正解。」 青年淡淡道:「那便快些去,一会儿在三碗不过港集合吧,那边的街上似乎可以摆个摊。」 温偌愿点头,滑行着走远了:「没问题,那一会儿我就去寻你们,小豆丁,照顾好我的羽大哥。」 小少年撇了撇嘴,拉了拉背在自己身上的行李:「说了多少遍了,我才不是小豆丁呢。」 青年劝告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了,温小姐就是这般快活的性子,一路上若没有她的帮助,只怕我们还会遇到更多阻碍,我也不一定护得住你,你别总是对温小姐那么大偏见,你喜欢吃的那些糕点可都是贵的很的,我就算是不眠不休的表演也不一定能赚的回你一天吃的糕点钱,更不要说这一日三餐了。」 第213页 被兄长这么一训斥,少年羞红了脸,微微低下了头:「那……那我还不是为了羽大哥你,她对你……总是上下其手,你信不信哪一天一觉醒来衣服都被她扒光了?」 青年哭笑不得道:「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文弱了些,温小姐虽然行事风风火火,但也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有些事情她是不会做的太过火的,因为她深知我并不会喜欢这样过分的触碰。」 少年震惊的看着青年:「所以羽大哥的意思是……你很喜欢被她这么摸?」 青年无奈的敲了敲少年的头:「你这是什么理解?莫不是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本子?」 少年委屈的摸了摸刚才被青年敲过的头:「谁让你说的那么奇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之间是夫妻间的小打小闹呢。」 青年咳嗽一声:「不要这么说,对温小姐的名声不好,抓紧时间去三碗不过港吧。」 少年撇了撇嘴:「哦。」 青年伸手摸了摸挂在胸前的挂饰,露出了内里潜藏的岩元素神之眼,在心里无声的嘆了口气,即使没有少年的搀扶,他依然健步如飞,就好像有没有这双眼睛似乎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 …………另一边,温偌愿在绯云坡一路观望,看到了一家看上去品相不错的客栈,于是就选择了这家店作为他们今天投宿的地方,她刚走进去,就看到好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喝着酒就着下酒菜聊天,时不时还和自己的身边人举杯碰一下,温偌愿来到柜檯前,对着老闆道:「老闆,三间客房,都要最好的,先订一个星期的,这是费用。」说着,将一袋沉甸甸的摩拉放到了柜檯上。 老闆看了看袋子里的摩拉,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三把钥匙,乐呵呵的说:「这位小姐,这是您要的房间钥匙,楼上右拐最里面三间就是了。」 温偌愿笑看着老闆:「多谢了。」 老闆见温偌愿虽然穿的奇装异服,不像是璃月人,但出手极其阔绰,再加上那些奇装异服的衣料价格皆是昂贵,想来也是别国出身富裕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世家小姐,便客气道:「这位小姐不必客气。」 温偌愿点了点头,刚准备离开去和她的羽大哥会和,就听到坐在一边吃饭的几个人嘀咕的声音。 「听说了吗,先前玉京台大户人家丢失的猫猫狗狗都回来了,只不过……啧啧啧,死的那叫一个惨啊。」 「啊,这话怎么说?」 「张兄弟可是不知道,据说是前几日千岩军在灵矩关附近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了那些动物,但是……找到的时候它们都已经死了,死相悽惨,不过说来也奇怪的是,这些动物生前都是白白胖胖的,看着可爱的紧,但被发现的时候无一例外瘦的皮包骨头,而且仵作开尸体检查的时候发现它们的血都被吸光了,就好像是什么鬼魂精怪索了他们的精血一样,看起来啊啧啧啧……」 「为什么我没听到这样的风声?」 「害,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当然是要封锁了,不过我有个亲戚就是那天出外勤的,目睹了案发现场的全部,后来喝酒喝迷煳了讲梦话被我听见了,而且我那个亲戚把那些动物抬回来给仵作检查的时候,他就吐了。你想想看,千岩军身经百战,我那亲戚又是个能忍的,连他都这样了,由此可见那场面是有多噁心。」 「我的天,以后都不敢养小动物了。」 「我们的重点难道不该是为什么又是玉京台出事吗?就这半年玉京台大大小小都出了多少事情,弄得人心惶惶,以前我还想住在玉京台那是多么了不起可以炫耀的事,现在,呵呵,还不如住在吃虎岩呢,待着也踏实。」 「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玉京台近来又增加了一倍看守,听说还打算找几个方士去看看那地方有什么毛病,没准就是有鬼魂在作怪呢。」 「不过话说回来,除了方士,往生堂似乎也做着这与鬼魂有关的事情吧?那往生堂的喻归先生还有罕见的阴阳眼,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除了这本事,人家还有神之眼,区区小鬼根本就不在话下。」 「怎么说往生堂都是给死人办丧的地方,请他们来总觉得不太吉利,就是有本事感觉也不太好,老一辈的人都说拥有阴阳眼的人上一辈子都是和鬼走的极近的,这种人身上带着沉重的鬼气,跟他们走的太近小心也沾上鬼气,没准活不长。」 「说的也是呢,唉,不说这听着让人丧气的话,喝酒喝酒。」 「来来来,干杯干杯。」 那些人或许后来还说了些什么,但温偌愿没有继续再听下去,她若有所思的走了出去,摸了摸下巴,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结果正因为想的太过入神,完全没有发觉迎面跑来一个人,两人就这样毫不意外的撞在了一起,然后跌在了地上。 温偌愿龇牙咧嘴的扶了扶腰,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嘶,疼疼疼。」 对面的胡桃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尘,然后跳了起来:「没事吧?」 温偌愿摇摇头:「没事没事,那个你没事吧?」 「唉呀,放心放心,我没什么事。」胡桃笑眯眯的说,看到温偌愿的样子,转了转眼珠子,立马推销产品,「对了,既然相遇就是缘分,你要不要来听听我们往生堂的服务啊,现在买棺材还送纸人纸马,非常划算的哦,当然多买多送,哦哦,还送一卦,占卜你未来的前程,不买棺材不送的哦。」 第214页 胡桃前几天突然发现,既然阴阳眼对某些人来说有些需要避讳,正好喻归还会算命,不如就算上那么一卦,反正古往今来算卦这一说还是有不少人相信的,像喻归这种算的准的就更可信了,算姻缘,算前程,算子嗣,这些总该不避讳了,这么一想,胡桃觉得自己可真是一个商业鬼才。 温偌愿认真的想了想,问:「你们算的准吗?」 胡桃见推销有望,添油加醋的介绍道:「那必须的啊,往生堂在璃月也算是老字号了,我们也是有千年信誉的,我以往生堂堂主的身份保证,我们不是骗子。」 「哦,这样啊,好的,我知道了。」温偌愿点了点头,绕过胡桃就准备朝着三碗不过港的方向走。 胡桃:「????」 胡桃连忙跟上温偌愿:「你……不考虑考虑往生堂的业务吗?」 「不用啊,我命很好,算命的和我说我能活一百多岁呢,长寿的很,没准能把你也送走呢。」温偌愿笑眯眯的说,「如果真是这样,你这往生堂堂主的位置是不是也可以让本姑娘坐坐?」 胡桃:「????」这是什么情况? 温偌愿拍了拍胡桃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小姑娘,你不知道,没追到我喜欢的人前我是不会买棺材的,你要是能帮我追到我家羽大哥,我给你买十口棺材,照顾照顾你的业绩,如何?」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但胡桃却当真的点了点头:「没问题,不要说追喜欢的人,就是摘星星,本堂主都搭把梯子给你摘了。」 这下轮到温偌愿无语了:「……」什么情况???? 第100章 「不是你说帮你追到喜欢的人你就考虑买我们家的棺材吗?我跟你说我们往生堂的算命业务可准了,肯定能算到你和你喜欢的那个人什么时候在一起。」说着,胡桃从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一个算命先生出摊必备的招牌旗帜,一只手叉腰积极推销道,「确定不试试吗?」 温偌愿摊手无奈道:「……算了吧,小姑娘,我可是江湖号称恋爱大师的人,连我都看不透他,更别说是你了,我觉得连我这样的人都还没搞定他,那这个世界上应该也没人能搞定他了,再说了,我其实从来不信算命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你想啊要是算命的告诉你你明天就要死了,你会乖乖等死吗?必然不会啊,与其听天由命,还不如做那变数的暴风眼,这是本姑娘的信条,该信的信,不该信的就拉倒。」说着,还摇了摇头动了动手指。 胡桃不死心的又问了一下:「确定不再考虑一下吗?我们的价格都是很亲民的,如果你嫌贵,还可以商量的。」 「我可不是避讳死亡,我要买肯定也是一次性买三口,但是我希望羽大哥能长命百岁,越晚买就说明我们活的更久。」温偌愿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胡桃的肩膀,「不过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们往生堂做不做别的生意,比如卖情报啥的?」 温偌愿想好歹往生堂也算一个半官方机构,曾经主持过送仙典仪,肯定有民间得不到的内幕消息,再加上这个主持殡葬的组织又有有阴阳眼的能人异士在,没准还真知道些什么鬼魂的事情。 胡桃一听到这话,看温偌愿的目光就变得不一样了,她打量着温偌愿,抱臂问:「哦?那不知道你需要知道什么情报?」 温偌愿斟酌了一下,轻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一路走过来听到最近的玉京台出了些事,说什么有很多动物一夜之间被吸干了血,一看就不是人能干的出来,他们都说是鬼干的,这事……是真的吗?」 胡桃幽幽的说:「过分的打听阴阳两界的事情可不是一件值得提倡的事,这位小姐,你知不知道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知道的越多,被缠上的鬼也越麻烦和恐怖。」 温偌愿挑了挑眉:「所以……这件事是真的咯?」 「唉,真真假假,谁又能真正分辨的出来呢?」胡桃摊手道,「与其在意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还不如关注些实的,就好比……你真的不考虑我们往生堂的业务吗?」 温偌愿若有所思的说:「可惜我经手的客户都没法用到你的业务,不然还真可以介绍给你。要不这样,等我半截身体入土了,我再来往生堂订购业务,到时候就看咱俩谁先把谁送走,怎样?」 胡桃欣然答允:「有趣,可以啊,本堂主会活到把你送走的。」 温偌愿大方的冲着胡桃伸出手:「有缘千里来相会,交个朋友吧,没准以后还能碰上,我叫温偌愿,算是一个比较厉害的打手吧。」 胡桃也毫不犹豫的握住了温偌愿伸出的手:「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请多指教。」 温偌愿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虽然我现在受僱于人,但是你有想要揍的人,我也可以替你出手,做我们这行最不怕的就是得罪人。」 胡桃欣然接受:「好啊,你以后来买往生堂的业务,我也可以给你打折。」 温偌愿顺势介绍了口技:「既然这样,如果对口技表演感兴趣,也可以来我们这里看哦,我朋友就是超级厉害的口技艺人。」 胡桃问:「口技?」 温偌愿将自己对口技的理解告诉给胡桃:「其实也和说书差不多吧,只不过是以逼真的声音真实的呈现出那个场景,更神奇的是不同的声音完全就是由一个人演绎的,我想这个领域应该也算是璃月人比肩感兴趣的话题了吧?毕竟口技也是从璃月兴盛起来的。」 第215页 胡桃道:「有机会一定给你朋友捧场。」 温偌愿说:「那就静候佳音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和他们会合了,回见。」 胡桃点头道:「嗯。回见。」 温偌愿向胡桃挥了挥手,转身离开,在转身的一剎那,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她微微垂眸,朝着和羽大哥约定的地方奔去。 三碗不过港内,老闆德贵笑着和青年道:「羽先生若是不嫌弃,可以在小店进行口技表演,老一辈人可都爱看这表演,你还可以和田铁嘴一起搭个活儿啊什么的,价钱都好商量。」 璃月人除了听戏喝茶,听说书,最爱的大概也只有这齣神入化的口技表演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主要是人们对这技艺高超的口技艺人是展现出了莫大的新鲜感,人们都非常好奇一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发出众多风格迥异的声音的,所以但凡有口技艺人的表演,必然是场场爆满。 但璃月港本地却鲜有本事出众的口技艺人,所以难得有一个口技艺人要来摆摊,作为一个商人,德贵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发财机会呢,虽然三碗不过港现在已经被辉月当铺的收购了,但他们也只是把三碗不过港变成了辉月的产业,德贵还是老闆,只不过每年能拿到的分红比之前多了多好多,既然有人投资,德贵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赚更多的摩拉,拿到的分红也就越多,像这样的发财机会,德贵又怎么可能放跑羽先生这样的招财树?必然是把他拉来三碗不过港。 白衣青年微微低头,谦和道:「多谢老闆,只是我只能在白天干,晚上的话有诸多不便。」 德贵笑道:「没问题没问题,这不就一句话的事吗?来我这儿喝酒的大傢伙儿,除了爱听说书,就喜欢这口技表演了,但就是找不到能力出众的人,如今你来了,大傢伙啊都有乐子了。」 「田铁嘴田先生的说书很有意思,我个人也是非常喜欢他那《创龙点睛》的故事的。」青年彬彬有礼的说。 「那故事好听是好听,但左不过是冷饭翻来覆去的炒,换汤不换药,熟悉的观众听了也只是觉得无聊,如今你来了,也好能让观众眼前一亮。」虽只是一眼,德贵偏就相信青年的本事,因为眼前这人不止能发出各式各样的声音,还能运用自身携带的神之眼便于自己的表演,一直以来在民众的印象里神之眼的拥有者大多功成名就,和老百姓的距离一直很遥远。 如今这位羽先生用这来之不易的神之眼做着口技表演这种大材小用的活计,实在是让人感到意外,毕竟德贵遇见过的人还没有谁随便在城里运用元素力,还做着大材小用的事情。 青年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了温偌愿大老远招唿他的声音:「羽执真,羽大哥,我来了我来了。」 德贵朝后看了一眼,便看到了温偌愿风风火火的跑到了青年的身边,习惯性的挽着他的手,疑问道:「羽先生,这位是……」 还没等青年开口,温偌愿笑眯眯的说:「老闆你好,我是羽大哥的朋友。」 德贵看了看两个人异常亲密的举止,作为过来人一下子就懂了,连连点头:「朋友是吗?哦哦,我懂我懂,啊,这给你的场地都准备好了,我先去看看,那什么你们等会儿过来啊,下午我们准时开始。」说着,德贵就背着手离开了。 羽执真:「……」虽然我看不见,但我总觉得老闆你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他无奈的扶额,然后偏头「看向」温偌愿,想也不用想都知道她的尾巴都翘的怎么高了:「办好了?」 温偌愿点头:「对啊,三人间,唉,可惜了我的摩拉。」 羽执真说:「你若是嫌贵,我让小云还给你。」 温偌愿翻了翻白眼,抱臂道:「别了吧,你总共才赚几个摩拉,把你卖了都不一定还,你俩的生活够拮据了,还要花钱雇我,给你出这住宿费应该的。」 羽执真微微颔首:「谢谢。」 「谢谢就不用说了,你把你自己给我不是更省事吗?」温偌愿歪着头笑看着羽执真,双手背后道,「这样以后我给你花钱都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羽执真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看来我是真的劝不动了。」 「都和你在一起经歷了那么多事情了,陷在里面早就出不来了,羽大哥。」温偌愿说,「再说了,我说过了要当你的第二双眼睛的,承诺过的事情可是一定要做到的,不然要天打雷噼不得好死的。」 羽执真说:「你能长命百岁,平安顺遂一生的。」 「我也这么觉得,嘿嘿嘿,哦对了,忘了和你说了,我去订房间的时候听说近些日子璃月港的玉京台出了事情,很多家养的动物无辜惨死,据说死状相当悽惨,而且无一例外都被吸干了精血。」温偌愿忽然严肃道,「按照我们先前得来的经验,精血吸干,多半灵魂也是会被一併掳去的,我猜测寻宝堂的人已经盯上了璃月港这一带游荡的鬼魂了。」 「你说的事情我知道。」听完后,羽执真并没有惊讶,「我遇到了那个人。」 温偌愿惊讶的张大嘴巴:「什么?」随即她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于夸张,连忙捂住嘴巴,把羽执真带到了偏僻的角落里,随即说话都是压低了声音。 羽执真说:「先前你险些撞上的人想杀了那个人,但被我放走了。」 第216页 「你是说那个肩上带着仓鼠的人?」温偌愿回忆道,「那个人实力那么强,你说他险些被带着仓鼠的人弄死?骗人吧?」 羽执真嘆了口气:「事实上就是如此,那个人是何身份我还查不到,但一定不是普通人,而且往生堂本身就与鬼魂之事牵扯颇多,我们行动的时候最好还是避开他们。」 听到这个名词,温偌愿忽然笑了一下:「往生堂?呵……这世界还真是小啊。」 羽执真说:「哦,听你这话,似乎是有什么故事?」 温偌愿摊手摇摇头道:「可不是,刚要来找你,就碰上往生堂的当代堂主了,看来做同一件事同行之间的缘分委实不浅啊,她还说了只要我买棺材就帮我追你呢。」说到最后,温偌愿用手肘捅了捅羽执真的腰,一脸揶揄的看着他。 羽执真假装没听见,一脸平静的说:「哦,然后呢?」 温偌愿说:「我说……除了我,没人能追的到你了。」 羽执真淡淡的回答:「……你还没追到。」 温偌愿扯了扯羽执真的袖子:「早晚的事,到那个时候我看羽执云这臭小子还不叫我大嫂。」 「呵,你啊你……」 第101章 在准备好需要的道具后后,羽执真便坐在屏风后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之前的小少年清了清嗓子,道:「各位看官们,口技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刚来的请先坐下,来上一壶热茶,就上几个好菜,来看一看这表演。今日我要讲的是这璃月普通人家里的故事,您若是觉得听得不尽兴,没水平,也不用给什么赏钱,纯当一个乐子。」 羽执云年纪虽轻,但吆喝的水平却不像个新手,这不要赏钱的规矩一出,引来了无数人旁观,短短一刻钟,三碗不过港内就坐满了人,连一贯在三碗不过港说书的田铁嘴都在角落里找了一个位置,来听听这羽执真这口技表演究竟几斤几两。 温偌愿随意的坐在另一处角落,霸气的将腿搭在另一个长凳下的横槓处,然后大口喝了一碗酒,痛快的擦了擦嘴边溢出的酒渍,虽然她这里还有位置,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偌愿看起来不好惹还是德贵和别人说了什么,并没有一个人坐到她身边,就在温偌愿以为自己就要一个人坐到羽执真表演完,一个沉稳儒雅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小友,不知你这儿还有别的朋友坐吗?」 温偌愿回过头,看到了右手背后,左手放于胸前的钟离,他长相精緻,看上去风度翩翩,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让人觉得在他面前没有办法随意起来,温偌愿也是一样,她是比较喜欢在羽执真面前放肆,或者欺负他看不见经常对他上下其手,但对别人却是万万不敢这样的,尤其还是像钟离这样的人,她说:「没人,你要是想坐在这儿看口技表演,也是可以的。」 钟离微微颔首,然后坐在了温偌愿对面的位子上:「如此,那便多谢小友了。」 温偌愿讪讪的坐在原位置上,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不知道为什么,从钟离出现到坐下,她总有种非常不自在的感觉,就好像对面是个非常不好惹的角色一样。 眼看着整个三碗不过港内都坐满了人,只听到屏障内里面醒木一拍,全场安静下来,没有人敢大声说话,站在一边应和的羽执云再一次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夜已深,明月当空,幽静深巷,已无灯光亮起,其中偶有狗吠声传来,房中亦有男人梦中的呢喃声。」 羽执云说罢,在屏风后便传来狗吠声,人们只能隐隐看到屏风后有一个人影,并没有狗的存在,但这狗吠确实十分逼真,紧接着,传来男人在睡梦中的呢喃声,声音迷迷煳煳,让人听得不太真切。 随后,羽执云便继续道:「既而大风颳过,电闪雷鸣,不一会儿,雨声,雷声接踵而至,扬起门窗,惊醒梦中人,小儿遂醒,大声啼哭,一时间,风声、雷声、雨声、小儿啼哭声,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随着羽执云的叙述,屏风后的羽执真将他所说声音全部惟妙惟肖的展现了出来,随着故事的不断深入,在场所有人都看的入了神,有些人甚至刻意放慢了唿吸,深怕错过什么细节。 羽执云继续悠悠叙述着:「便是在这极端恶劣的环境之下,一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深巷之中,摸着黑潜入了这民居之中,屋内,妇抚儿并乳之,小儿含乳仍啼,妇拍儿并轻声安慰,并未察觉任何异常,黑衣人翻身进入房间,此处摸索,那处摸索,偶闻有鼠作作索索,锅碗瓢盆倾倒,亦未引起妇人注意,只轻声安慰小儿。」 羽执真亦随羽执云所述之事表演,在他的演绎下,在场所有人似乎都置身其中,仿佛都看到了屋外雷鸣电闪,风雨交加,里屋妇人柔声安慰被吓哭的小儿,而外屋则有贼人在行那偷窃之事。 手中富裕的客人在这表演下已经听得入迷,给了不少赏钱,又叫了三碗不过港的女侍多上一壶酒,毕竟这口技表演是在三碗不过港里进行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本事不错的口技艺人是老闆请的,熟悉的老主顾也都给了老闆面子点了酒边喝边听,而囊中羞涩的人只能连声拍手叫好,心里盘算着改日叫自己的朋友也来捧一捧这场子,也算对得起这技艺精湛的口技表演。 连着表演了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中途也有过中场休息,最后羽执真拍了拍醒木,撤下屏风,众人只见一人、一个桌子、一把椅子、一扇、一抚尺而已,对这仅仅凭这些东西就能表演一出大戏的口技艺人是钦佩不已,纷纷鼓掌喝彩,钟离微微抿了抿茶,见到那双目失明的白衣青年,心中亦是格外欣赏。 第217页 温偌愿就着一颗花生米再喝了一碗酒,冲着羽执真竖了个大拇指,也不管他到底看不看得见,隔的不远,羽执真朝她这方向似乎是「看」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转身下台去休息。 田铁嘴似乎也看到了姗姗来迟的钟离,笑着走了过来,也不觉得尴尬,坐在了钟离身边的位置上:「钟离兄也来看这新的口技表演了。」 钟离微微点头:「是的,田兄,莫非你对此也有兴趣?」 田铁嘴感慨道:「实不相瞒,确实是这样,毕竟璃月港里的口技艺人寥寥无几,人才凋零,这好不容易来个口技艺人,当然也想过一过这戏瘾,本以为这口技艺人年轻火候不够,没想到看完这表演,我只能说是人不可貌相,只是可惜了,这么优秀一孩子居然……唉……只能说是天妒英才吧。」 就在这时,温偌愿咳嗽了一声,笑着看向田铁嘴:「这位说书先生,羽大哥虽然双目失明,活的可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换言之,他只是用另一种方式继续看着这个世界,用不着这么惋惜。」 钟离看向温偌愿:「听小友的描述,你与台上这位是旧识?」 温偌愿微微点了点头:「他是我朋友,羽大哥的口技表演无人能出其之右,说书能力也是一顶一的好,只不过羽大哥还是偏爱口技表演。」 钟离道:「原来如此,看来小友与这位口技艺人是熟识了。」 温偌愿说:「确然如此。」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和钟离说话,她的说话方式很容易就被带的文绉绉的,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温偌愿有些郁闷的喝了一口酒,刚准备放下酒碗的时候,却被一个影子夺过了酒碗,温偌愿还没反应过来,她放在桌上的一罈子酒也被那个黑影夺走,那个黑影窜到了地上,看清之后才发现是一只全身金色的猴子,小猴子学着人的样子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然后一口闷了下去,尝到酒的味道,小猴子颇为兴奋的叫了一下,继续喝。 一道严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毕,谁允许你喝酒的?」 叫阿毕的猴子打了个寒战,将酒碗和一罈子酒重新放回他们的桌子上,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跳到了那人的肩膀上。那人一身异域服装,皮肤黝黑,身材壮硕,双臂外露,扎着两个小辫子,辫子下的头绳上拖着一个冰元素的神之眼,见到温偌愿,他微微眯了眯眼然后朝着她走过去。 温偌愿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人,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停了下来:「你好,小丫头,我找羽执真。」 温偌愿一听是找羽执真的,顿时起了警戒心:「你找他干什么?」 那人非常平静的说,居高临下的看着温偌愿:「告诉你也无妨,我要挑战他,你们不是说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剑术天才吗?我也是用剑的,一路挑战了各路高手,什么绝世名剑没有见过,我见一把断一把。」 温偌愿起身,仰视着那人:「想挑战他,做梦吧你。」 「哼,我料想你必然会这么说,所以直接进入正题吧。」那人转头环顾了四周,「羽执真,你出来,我要挑战你,不然我就拆了这里。」 温偌愿说:「这家店又不是你开的。」 那人说:「放心,他要是出来我也不会真拆了这家店,只要他答应和我比试比试,我也不会怎么样,如果他当缩头乌龟,我就拆了这里,事后一切损失也会按照市场价的两倍赔给老闆,你们这些看客的损失我也会赔偿,怎么样,羽执真,敢不敢出来与我一战?」 温偌愿愤愤的看着那人,刚想出剑,却被一个人捏住了手腕:「不用你出头。」 听到这个声音,温偌愿微微怔了怔,转过头,却看到了捏着她手腕的羽执真,羽执真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放下手看向那人:「阁下,我就是羽执真,敢问阁下何名?」 那人抱臂:「在没打赢我之前,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羽执云生气的指着那人道:「喂,你也太嚣张了吧?」 「就是啊,怎么会有这么嚣张的人,欺负一个眼盲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周围人也开始为羽执真说话,一时间讨论声四起,有人甚至想叫来千岩军为羽执真讨个说法。 「眼盲?」那人轻笑一声,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眼盲就是弱势群体了吗?他行动自如,不过是眼睛看不见,就不能用别的东西来看世界了?我将他当做可敬的对手,自然也是不管他是否眼盲,羽执真,我想你潜意识里也是不希望别人因你看不见对你心生怜悯吧?」 羽执真静静的说:「我确实不喜欢,但阁下似乎也有些强人所难了,在下同样不喜欢强买强卖的生意。」 那人道:「只是切磋而已,也费不了你太多时间吧?」身边的猴子也连声附和。 「羽先生别答应他,有千岩军在,他讨不了什么好处。」 「对啊对啊,羽先生,我们支持你。」 钟离坐在一边,无声的看着几人对峙,然后抿了抿茶,羽执真似看非看的说:「但事实上,我只是个盲人,虽有神之眼,也没什么武艺傍身,逃跑的本事却是不赖,你要找人切磋倒不如找其他人,我想会有人愿意与阁下切磋。」 「就是,有本事找我。」温偌愿抱臂道,「我也是用剑的,而且我的剑你怎么砍也是砍不坏的,有本事就来试试。」说着,亮出了那把闪着金光的长剑。 第218页 众人一看那剑,倒吸了一口气,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这把剑的材质居然是摩拉,从剑柄到剑身主体几乎都用摩拉锻造,先不说强度和硬度,单说这价格就能让人望尘莫及了,而且用摩拉为剑,怎么看都像一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吧? 那人说:「以摩拉为剑,在璃月境内,算不算得上是亵渎神明?」 温偌愿收回剑,淡淡道:「昔日岩王帝君以摩拉为流通货币促进商品交易,便是将摩拉当做了工具,而今我以摩拉铸剑亦是将其当做工具,又有何不可?你若是想与羽大哥一战,倒不如先胜过我?考虑一下?」 「……」 第102章 见那大块头不答应,温偌愿左手叉腰,抬起右手道:「怎么,你是怕了,还是你觉得我身为女子,不值得你拼尽全力与我一战,若是后者,你完全不需要有这个顾虑,比武不分男女,更不提什么让不让的,羽大哥既然肯让我做他的保镖,证明我身上还是有两把刷子在的,你想断了我的剑,还没有那么轻松。」 「是吗?」那人抱臂,微微垂眸看着温偌愿,「我的断龙头回月剑下连龙都斩首过,其下所断之名剑更是数不胜数,我看你那把金色的剑世所罕见,用的摩拉材质也都是很久以前就生产出来的,年代久远,也算是一件古董,再打造一把也是颇费神费钱,真的要试试?」 「在下不才,虽功不成名不就,但胜在有钱,我就算是一事无成一辈子,摩拉也能够我挥霍一辈子。」温偌愿淡淡的说,气势丝毫不亚于那个挑衅的人,「但我是个讲义气的人,你欺负了我的僱主,我就要替他讨回一个公道,换种说法,你连我都打不过,你有什么脸去跟羽执真打?」 那人问:「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战胜了你,羽执真就能和我过招了?」 温偌愿朝边上看了一眼羽执真,羽执真点点头,走上前道:「就是温小姐的意思,你赢了我便同意你的请求,但时间需要我另行通知,这几天可能不太方便,但若是你输了,请你也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你的行为真的影响到了我们的生活乃至于在场所有人的兴致,这里是听戏喝茶的地方,并不是供你随意放肆之地,在璃月这个以契约为本的国度,还请你尊重契约之道。」 那人轻笑一声,看着羽执真:「自然,我是个懂规矩的人。」 温偌愿伸出手,示意那人先走:「那我们就去城外选个空旷的地方比试比试,如何?璃月港内是不允许打架斗殴现象出现的。」 那人痛快的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可。」 羽执真「看」向温偌愿,冲着她点了点头:「我听过这个人的传言,他出剑的速度很快,而且和他交手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被毁去了剑,若是打不过,在保证自己人身安全的情况下,保住自己的剑,输了不丢脸,有我在。」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输呢?」温偌愿反问道,「放心,我的博音之誓没那么容易断。」说着,就大步走了出去。 羽执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刚想跟着出去,却被羽执云拉住:「哥,你眼睛不行,我替你去看着,出结果了马上给你通知,那什么,你就在这儿等着,等着哈,哪儿也不许去啊。」就像怕羽执真反悔一样,羽执云飞奔着跑了出去。 羽执真刚想说什么,羽执云马上就跑的没影了,三碗不过港里有好多人都稀罕着高手之间的对决,也都放下了手里的茶水和瓜子,跑出去看戏了,还有些人见羽执真还在这里,便还想继续看个口技表演,但现在羽执云出去了,也没个人帮衬着说书,这表演也开展不了。 就在这时,田铁嘴便提议道:「那什么,羽小兄弟,你要是不嫌弃,这说书的位置我可以替你那个弟弟给你担着,你表演那一幕的时间他们也就回来了,不要浪费这个时间啊,既然是比武,那必然是点到为止,不会真的动真格的。」 羽执真摇摇头:「田先生误会了,我相信小温的能力,但和那个人一比,始终是有差距,罢了,若是田先生愿意帮我,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嘛,年轻人嘛有胜负欲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人说什么断剑?那摩拉打造的剑那能断吗?这要是断了,那不是打我们璃月的脸吗?」 羽执真微微点头:「您说的对,那我先和您对一下一会儿的内容,好继续表演。」 田铁嘴连连答应,然后看向钟离:「好嘞好嘞,那钟离兄,我和羽小兄弟先去对一对内容,你就在此地吃好喝好,帐记我头上。」 钟离微微点头:「多谢田兄。」等到两人离得稍微远了一些后,钟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晾亮了一下喝了一口,然后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刚刚回到璃月港的喻归和阿北找到胡桃后,刚想问有什么工作安排,就被胡桃强制要求和她一起跑业务,阿北因为身形变回了仓鼠很轻易的就逃脱了胡桃的魔爪,表示自己还要回往生堂当一个让邪祟等妖魔鬼怪无所遁形的吉祥物,早早的就熘之大吉了,天知道跟胡桃外出跑业务是一件多么憋屈的事情,十之八九就是要吃闭门羹的。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让喻归这个冤大头做去吧,正好报復他威胁自己这事,哼哼哼,阿北打着好算盘很快熘之大吉了,喻归因为脚程慢了一步,被胡桃抓着不肯放手,只能同意胡桃的要求。 第219页 两人在吃虎岩那儿来来回迴转了半天,到最后不出意外的无功而返,胡桃颇有些头疼的说:「难道是本堂主的策略有什么问题吗?买棺材还送一卦,多划算的事情,他们怎么就不懂呢?」 「事实证明,我们需要调整战略。」喻归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这事急不来,该我们的跑不了,最重要的是我们是成天与生死阴阳打交道的人,在我们的印象里死亡是一件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事,但常人不一样啊,他又不天天经歷生离死别,自然不懂我们现在的感受,我想放眼整个璃月,不,哪怕是放眼整个七国,没人会不避讳死亡。」 「你说的我都懂,唉,我的工作任重而道远。」胡桃叉腰嘆了一口气,「唉,又不能开讲座宣传这种事情,不然铁定会以扰乱公共秩序被千岩军请去喝茶的。」 「慢慢来吧,我认识的堂主不是这么轻言放弃的人。」喻归轻声道,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杯奶茶,「喏,给。」 「奶茶?你从哪儿弄来的,全璃月港都很少有人做奶茶吧?」胡桃拆开吸管包装,立马吸熘了一口,「唔,还是珍珠奶茶。」 喻归道:「这不是离殷寒家挺近的吗?趁你去找人的时候,让她顺手做的,当然,我付钱了。」 胡桃一脸揶揄的捅了捅喻归:「看不出来嘛,喻归,你已经很懂人情世故了。」 喻归自嘲道:「这要是入世半年,我还是以前那副样子,不用阿北,我自己都会拿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胡桃:「哎呀呀,这像是神会说出来的话吗?」 喻归转了转眼珠,耸了耸肩:「会啊,怎么不会,我就是个例子啊。」 胡桃耸肩,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前面乌压压一片人望着城外赶去,两人相视一眼,往前找了一个人打听了消息,才得知有人要武艺切磋,据说那个挑衅的傢伙自己说,已经打败了很多用剑的高手,甚至把他们的剑都砍断了,最重要的是他这次的对手居然是个目不能视的瞎子,能让这么个所谓的高手惦记上的,那瞎子也肯定不是个普通人,可人瞎子还没同意,所以这次切磋的是瞎子身边的一个小姑娘,据说那小姑娘的剑金贵的很,那姑娘也是个有钱的主。 听旁人一描述,喻归微微皱了皱眉,这听上去怎么那么像险些撞上他的那姑娘啊?胡桃见喻归眉头一紧,就知道准没啥好事:「怎么了,你又认识了?」 「倒也算不上认识,就是打过照面,听描述确实像我遇到的人。」喻归摸了摸下巴,「一个盲人,一个姑娘,哦,对了,身边还有个一直拎包的小男孩,那个盲人虽然眼盲,但身手确实很不错。」 胡桃指了指眼前:「听你这么一说,本堂主顿时就感兴趣了,反正现在我们也找不到客户,不如……凑个热闹?」 喻归轻笑一声:「你是堂主,作为往生堂的仪倌,我肯定是听你的。」 「那就,走吧。」说着,胡桃就拉着喻归直奔城外,他们到的时候前面已经围起了好多人,喻归仗着身高还能看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胡桃就不行了,在后面跳了半天也没看清楚当事人长什么样子,急得堂主差点祭出护摩直接开路了,当胡桃第多少次跳起来没成功的时候,喻归嘆了一口气,拉着胡桃走到了一棵树边上,示意她上去看,胡桃狐疑的看着喻归,然后说:「这树离他们都有一段距离了,能看的见吗?」 喻归只道:「你上去了,就知道能不能看的看见了。」 本着相信喻归的原则,胡桃还是听了他的话,然后找到比较粗壮的树枝坐了下来,喻归坐在另一边,默念了一段咒语,然后道:「现在堂主你看看,能看的清了吧?」 胡桃朝着比武的地方一看,原本看上去非常模煳的地方一下清晰可见,她惊讶的揉了揉眼睛,发现她连两个人手上的剑的纹路都看的一清二楚:「好厉害啊,喻归,你怎么做到的?」 「一个小伎俩,我只是将风的眼睛借给了你,至于我,本身我的视力就比人类好,自然看的一清二楚,在这里你还不用担心被人挤,实在是一个很好的看台。」 胡桃问:「说得对,诶,喻归,话说这上面是你见过面的人吗?」 喻归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没错,是她,而且那小姑娘手上的剑确实也有点名堂。」 胡桃饶有兴趣的问:「怎么说?」 喻归耐心的解释道:「这把剑当然比不上守越权衡,但也算得上是一件歷史悠久的古董,其身上还有浓郁的岩元素力,再加上剑的主人本身就是神之眼持有者,若是在战斗过程中同时使用神之眼引导的元素力,两种元素反应是可以极大的提高战斗效益的。」 胡桃手撑着脸,将腿腾空:「哦,所以喻归你觉得谁会赢呢?」 喻归继续说:「等他们出招了再说吧,但另一边的剑同样也不是什么登不上檯面的剑,这上面有龙的气息,看来是斩过龙的,龙的身体强度很大,能把龙砍了把那些名剑砍断我想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两个人在兵器上是讨不到一点好处,只能看看身手经验了。」 胡桃一边喝奶茶一边说:「那个女孩我也见过,还给她推销业务,只可惜啊,她拒绝了,本堂主还说了帮她追喜欢的人,她也不愿意。」 喻归被胡桃的惊世骇俗吓得连连咳嗽:「咳咳……」 第220页 索性胡桃也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目不转睛的继续看比武:「唉呀不管了不管了,就当看戏吧。」 喻归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就我个人观点,那小姑娘大概率要输。」 「这都没比呢。」 喻归:「正因为没比,我才会这么说。」 「为什么?」 「……」 第103章 见喻归没说话,胡桃催促着道:「到底为什么啊?喻归,本堂主最讨厌卖关子的人了。」 喻归微微摇头,指了指与温偌愿对峙的那人:「战斗比武主要看两个方面,其一看斗志,其二看实力,从实力方面看,我觉得这两个人应该差不多,但从斗志方面,那个人根本控制不住眼中流露出来要赢的漂亮的想法,他是个武痴,换言之,也是个追求武艺的疯子,所以他说自己毁了很多人的剑,我个人还是很相信的,一个人的眼睛是能告诉我们很多事情的。」 胡桃看了看喻归,又重新看回对峙的二人:「可惜你不用剑,不然本堂主还想看看喻归你怎么应对呢。」 喻归勾了勾唇:「且看这比试吧,我有预感这场比试定然是有趣的紧。」 「嗯……」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人群中心,温偌愿与那人对峙着,右手紧紧握住博音,慢慢的挪动脚步,道:「温偌愿,请阁下赐教。」 裂冰冷笑一声:「我有一个代号,叫裂冰,你就这么叫我吧,至于名字,你若赢了自然就知道了,但是你赢不了。没准你那把剑都有可能断。」 「我的剑断不断就不劳你费心了,它没那么脆弱。」话音刚落,温偌愿就迅速沖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人连她的影子都没摸着,唯有手中闪着金色光芒的剑确认了她此刻的位置,裂冰微微凝眸,在最关键的时刻出剑抵住了温偌愿刺向他的一剑,一瞬间两把剑上残存的元素力爆发了出来,狂风以他们二人为中心向外扩散,让围观的人群只能连连后退,并为之兴奋,只一剑就能引起如此大的反应,看来这两个人都是高手,有好戏可看了。 裂冰微微眯了眯眼,使了些许力气将温偌愿弹开,然后借着周围捲起的风沖向温偌愿,剑上狂躁的元素力在那一刻也一同涌向她,温偌愿不急也不慌,沉着冷静的应对着裂冰的各种攻击,两人一来一回,竟然斗了不下数十个回合,彼此争锋不断,谁也没有占到谁的便宜,在树上看戏的胡桃在不知不觉间也被带入了这场战斗。 由于先认识的温偌愿,再加上她可能还是往生堂的潜在客户,胡桃自然不希望她输,每次看到温偌愿差一点就可以刺到裂冰却被裂冰巧妙的化解之时恨不得替她上去补上一刀,反观喻归,则一脸平静的吃着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变出来的小吃,还贴心的问胡桃要不要来一点。 胡桃看着丝毫不关心战况只知道往嘴里塞零食的喻归,颇有些无语:「你不是说这场战斗有意思的紧吗?怎么反倒吃上了?完全不关心战况?」 喻归耸了耸肩,一边吃着酥脆掉渣的点心,一边道:「其实前几十个回合都无甚精彩之处,关键之时我自然会看的,而且别看现在两人旗鼓相当,其实胜负早就已经揭晓。」 胡桃狐疑的看着喻归,但后者在吃完点心后,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嘴,无不讲究:「……」 正当此时,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句:「快看快看,他们身上的元素力!」 胡桃连忙转头观看场上的情况,这一次喻归懒洋洋的声音从胡桃背后传来:「现在的才是这场战斗的重头戏。」 只见两人各自退到一边,温偌愿微微喘了一口气,眸色渐深,动了动握着博音的手指,在刚才几十个回合中她消耗了不少体力,必须速战速决,温偌愿闭上眼睛,将火元素力引导到博音之上,博音身上存在着两种元素力,岩火双重元素发生了结晶反应,借着护盾,温偌愿使用了一套对旁人而言从没见过的剑法,强大的元素力刺激的旁人睁不开眼睛。 裹挟着这强大的元素力,温偌愿发出了最强的一击,面对如此攻势,裂冰的表情淡淡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异常的残酷:「这把博音好是好,但也到头了。」就在元素力裹挟着朝他而来,裂冰手中的断龙头回月剑隐隐流转黑色的光芒,他忽然笑了一下,旋转着剑身在最关键的时候瓦解了如此强大的元素力,然后引起了一场浓雾,温偌愿的视线一下子被遮挡了起来。 她警惕的看着四周,丝毫没有发现危险已经降临在自己的身边,当她回过头查看的一瞬间,一道黑色的光芒毫无徵兆的朝她袭来,温偌愿下意识的拿博音去阻挡这道黑光,而视力极佳的喻归却摇了摇头,这样正中那个人的下怀,果不其然,那道黑光只是个幌子,而裂冰直接出现在温偌愿眼前,断龙头之回月从她的头顶落下,那把剑此刻就像一把刀一样狠狠地摩擦着博音。 温偌愿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因为她听到了博音受损的声音,下意识的想抽出博音,退到一边,但裂冰的一眼就让她的身体直接就僵在了原地,动也动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剑慢慢被摧残。 喻归微微眯了眯眼,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颗石头,朝着两个人对峙的地方弹了一下,那颗小小的石头在被弹出的一瞬间裹挟着隐隐的风元素力,将两人的剑弹开,两个人各自被弹飞老远,裂冰在这意外之中率先站稳了脚跟,他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强者的气息,那个人潜藏在阴暗处显然不希望自己毁了温偌愿的剑,会是羽执真吗? 第221页 这个念头一出,裂冰立马就推翻了,羽执真使用的是岩元素的神之眼,而这次出手的人用的是风元素力,那么会是谁呢?不论是谁,他仅仅只是用了这微不足道的元素力就把他和温偌愿弹开,说明实力已经不是能用恐怖形容了,再做刚才的事情只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思考再三,裂冰趁温偌愿还没站稳,闪身到她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自己的剑将温偌愿的头绳挑开,火元素的神之眼随着被挑断的头绳一起落到了地上,温偌愿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头髮就散了下来,而正巧这时,大雾也已经散去,胜负已分。 温偌愿握紧手中的剑,回过头看着裂冰:「我输了。」 裂冰将地上的神之眼捡起,重新扔给温偌愿:「剑还完好无损,和我对战的人中,你是第一个,走吧,你的朋友应该等急了。」 温偌愿低下头,咬了咬唇:「……」眼看着裂冰朝着三碗不过港走去,羽执云连忙走上去:「喂,你……怎么样?」 温偌愿赌气一样的说:「没事。」她握紧手里的神之眼,再也不理会羽执云,朝着三碗不过港走去。 羽执云大喊了一声,也连忙跟上:「喂,等等我。」众人见主角都走了,也都散了,唯有树上的胡桃和喻归没有走。 胡桃看着喻归:「喂,喻归,是你出手的吗?」 喻归笑道:「那把剑很不错,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好剑毁了实在可惜。」 胡桃:「这是理由吗?」 喻归反问:「这不是理由吗?」 胡桃跳下大树,招唿喻归下来:「好吧,那我们也过去凑个热闹吧,看他们走的方向应该是三碗不过港,没准钟离也在那儿,正好让我看看那个裂冰一直想要挑战的人长什么样。」 喻归欣然答应,两人一起走向三碗不过港,三碗不过港内,田铁嘴和羽执真配合着刚表演完,几人就走了进来,裂冰静静的看着羽执真:「我赢了。」像是为了应和,裂冰身上的猴子也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叫了叫,似乎觉得这样非常应景。 羽执真走下台,左手放于身前,温偌愿心情不好的退到他身后:「对不起,我给你丢脸了。」 羽执真微微摇头:「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打不过有我,你看,连头绳都断了,幸亏我这里还有新的,重新扎上吧。」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根崭新的头绳递给温偌愿,温偌愿撇了撇嘴,非常给羽执真面子的接过了头绳,然后重新扎上头髮。 羽执真说:「按照约定,我答应和你比试,只是这场比试的时间需要放在三天后,这三天内我不会离开璃月港,希望阁下不要以各种方式打扰我的生活和工作,我承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三天后还是在这里碰头。」 裂冰痛快的答应了:「可以,我相信你。」说着转身离开,临了像是想起了什么,重新转头看向羽执真道:「感谢某个躲在暗处看戏的强者吧,他救了你朋友的剑,我的脸不论什么材质的剑都能斩断,不是瞎说的。」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羽执真抿了抿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结束了表演后,三人便一起回到了先前订好房间的客栈,回到客栈后,温偌愿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到了房间里,连晚饭都没吃一口,羽执云看着羽执真,轻声道:「哥,她……不会是生气了吧?」 羽执真摇摇头:「大概是受了那场战斗的刺激吧,你把晚饭给我,我给小温送上去。」 羽执云说:「哦,那什么,哥,她尽力了真的,我看那个人原本是想毁了博音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没有毁掉。」 羽执真点点头,接过晚餐,走到温偌愿房间门前,敲了敲门:「小温,是我,可以让我进来吗?」 过了好久,温偌愿闷闷的声音才从房间里传来:「门没锁,你直接进来吧。」 羽执真轻轻推了推门,果然和温偌愿说的一样,一推就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端着晚饭走了进去,依靠着可怕的感知力,他看到温偌愿坐在一边仔细的看着那把剑。 羽执真走到她身边,将饭菜放到桌上然后坐在她身边:「博音怎么样?」 温偌愿说:「没什么太大的损失。」 羽执真说:「那你先把饭吃了,其他事一会儿再说。」 温偌愿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摇了摇头:「没胃口,我看着你吃就饱了。」 羽执真哭笑不得:「什么歪理?饭还是要自己吃才好,你总不会想要我餵你吧?」 温偌愿眨了眨眼:「也不是不行,你餵我我就吃。」 「你啊你。」羽执真似乎是没有办法,端起桌上的碗,给温偌愿夹了个鸡腿,递到她嘴边,「现在可以吃了吧?」 见羽执真这样,温偌愿也不好意思拒绝,但她也怕麻烦羽执真,接过他手里的碗筷默默的吃东西,不一会儿,就把桌上的饭菜全部吃完了,羽执真见她放下了碗筷便道:「还难受吗?」 温偌愿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输?」 羽执真嘆了一口气:「你赢不了他,但我没想到他真的会毁了比试者的剑,如果不是今天有高人出手,你的剑是保不住的。」 温偌愿点头:「我知道,那你怎么办?真的要答应和他打吗?可是我们还有任务。」 羽执真轻声道:「所以我给了三天缓冲期,三天,那个瓶子就装满了,老实说对上他我也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倘若真的技不如人被毁去了剑也算是我活该,但在这之前我必须把我的任务完成。」 第222页 「……」 第104章 温偌愿耷拉着脑袋,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的在桌子上画着圈圈,过了半晌,才道:「对不起,羽大哥。」 羽执真失笑道:「你先前已经道过歉了,而且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问题,我没有怪过你。」 温偌愿摇摇头,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博音:「我大概还是技不如人吧,到最后还是要你出马,明明你每个晚上睡眠时间短,还总睡不着,我还给你添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你这样颓废可不是我认识的温偌愿啊。」羽执真伸手握住桌上博音的剑柄,将它递给温偌愿,「你之前说了,握着博音,就会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再说了,如果你没出手,他也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逼我和他比试,你这次的比试正好帮我摸了个底,你不是一点儿忙都没帮上。」 温偌愿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拉了拉羽执真的袖子:「羽大哥,你会赢的,我相信你。」 羽执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知道的,我只是个文弱且眼盲的口技艺人,连你都打不过的人,我又怎么可能打的过?」 温偌愿抱臂看了羽执真一眼:「好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拿煳弄外人的措辞来搪塞我,我能不知道你的实力?」 「但面对不知底细的对手时,我始终不敢太过大意。」羽执真摇了摇头,神情淡淡的,「尤其是现在这个对手,我从来没有在人前展示过自己的实力,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使剑,并且实力还不俗的?」 温偌愿摸了摸下巴:「也是,在我们过去的卖艺旅行中,遇到危险一般都是我代劳斩杀魔物,而你的行动时间一般都是在深夜,而且轻易不用剑,大多都是使用符咒,除非……」 羽执真替温偌愿回答道:「除非他也是【图书馆】的人,或者说……他和【图书馆】的人有交集。」 温偌愿点头附和道:「的确,旁人只以为你是一个普通的眼盲口技艺人,再特殊也只是拥有神之眼罢了,但如果是和【图书馆】有交集的,性质就不同了,只要是【图书馆】出来的人,都知道你的名号,不过……你说是不是也有【寻宝堂】的人故意找茬这个可能性,你一直在和【寻宝堂】作对,你于他们而言是眼中钉肉中刺,找人坑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说的也的确有可能,既然事情发生了,只要谨记八个字就好。」羽执真顿了顿,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温偌愿冲着羽执真笑了笑,站了起来,握住博音转了几圈:「这个道理,从我加入【图书馆】那一刻开始就知道了,你放心我有分寸。」 羽执真感觉到温偌愿的心情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沮丧了,也浅浅露出了一个笑容:「看来我的开导还是挺有用的,你现在已经是斗志满满的状态了。」 「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羽大哥,我还是要说一下,与其说那个裂冰是想战胜我,倒不如说他只想毁了我的剑,最后一招的时候,我想退出去却被他周身的威压逼得动弹不得,而且他使那把剑与其说是使剑,倒不如说是用使刀的方法使剑,你知道的博音是用摩拉锻造,全提瓦特都找不出第二把能和它比材质的剑,就这么被他那把断龙头回血月硬生生切开了一个小口子,如果不是有人暗中出手,我只怕……博音保不下来。」温偌愿一想起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就皱了皱眉。 羽执真伸手抚平了温偌愿眉间的皱褶,轻声道:「你能和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具体是怎么样的吗?」 温偌愿点点头:「当时迷雾缭绕,我的视线受阻,以博音作格挡,裂冰带着那把剑直冲我而来,我不敢说他那个气势到底是要毁剑还是想杀了我,反正当时根本动不了,但就在那个时候,一颗裹挟着风元素力的石子弹开了他的剑,你知道的有神之眼的人对元素的感知程度是很强的,那颗石子所携带的风元素力微乎其微,但就是那么微乎其微的元素力却救了博音和我。」 羽执真分析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救你的人必然是个高手,甚至可能实力远在你和裂冰之上,裂冰深知再一次毁了你的剑,可能会招来那个高手更多的阻碍,索性就放弃了。」 温偌愿好奇的问:「你觉得那个高手是谁呢?」 羽执真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后道:「根据【图书馆】的档案记录,璃月能使用风元素力且实力突出的,仅有一位仙人那便是降魔大圣,当然也不排除蒙德稻妻擅用风元素的能人异士,比如那位自由的吟游诗人,比如那位来自稻妻的没落流浪武士,不过今天……我倒是也遇见了一位拥有风元素神之眼的人。」 温偌愿朝天思索了一下:「你是说那个险些被我撞倒的人吗?」仔细想想,当时那个人看她家羽大哥的眼神也有些耐人寻味,就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羽执真说:「对,【图书馆】的资料都是每半年就会刷新一次,但这个人却没有在这上面,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在没更新的半年里获得了神之眼,这个可能性也是很大的,不管怎么说无论那个高手是谁,他都算救了你,至少也不该是敌人。」 温偌愿点点头:「只能这么认为了,诶,羽大哥,你……是不是……喜欢我一点点了?」 羽执真咳嗽一声,偏头道:「莫要在我们谈论正事的时候开这种玩笑!」 第223页 虽然这么说,温偌愿还是看到了羽执真微微红起来的耳垂,温偌愿笑眯眯的凑近羽执真的耳畔:「羽大哥,有没有人和你说你真的很不会掩饰自己的小心思?实在是太纯情了。」 羽执真故作镇静的说:「我不觉得自己的表情管理有什么问题,你既然好了,就抓紧休息,晚上还有事情。」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 「诶诶诶。」温偌愿一下起身从背后环住了羽执真的腰,蹭了蹭羽执真,「你生气了?」 羽执真:「生气倒算不上。」 温偌愿说:「那就是开心了。」她又收紧了自己的手臂,扑面而来的是羽执真身上令人心安的霓裳花香气,令人沉醉,令人觉得无比宁静。 羽执真揉了揉眉心,语气也不凶,甚至带了点宠溺的感觉:「……一派胡言。」 温偌愿吐了吐舌头:「你知道我经常性喜欢的说胡话,羽大哥,要不要……留下来,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的,我可以跟你去你的房间。」 羽执真颇为无奈的说:「那你就这么白白浪费一个房间的住宿费?」 温偌愿无甚所谓的说:「那又怎么样?我有钱。」 「有钱也经不住你这么败家。」羽执真转过身,点了点温偌愿的眉心,「早点休息,我们今天的任务并不是很轻松。」 温偌愿撇了撇嘴,松开了手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夜猫子,现在这么早我还睡不着呢,想让我乖乖睡觉,你看着我不就好了?」 羽执真失笑道:「是不是还要一个睡前故事?」 温偌愿眨了眨眼睛:「正解。」 羽执真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一个雪白色的绒毛球,交到温偌愿的手上:「你若是想要安然入睡,就握着它吧,里面有凝神静心的草药。」 温偌愿接过绒毛球,凑到耳边嗅了嗅,因为和羽执真在一起的时间很长,这个绒毛球身上沾染了羽执真的气息,她笑了笑:「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羽执真见她喜欢,也笑了一下:「那早点休息。」 温偌愿连连点头:「嗯吶,有它在,我一定能睡个好觉的。」 羽执真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温偌愿捧着手里的绒毛球,脸靠近蹭了蹭,然后对着绒毛球自言自语道:「羽执真,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别扭的很。」她感觉得到,羽执真是喜欢她的,却非要守着他从小学习的璃月的繁杂礼仪,真真是古板的很。 一面,羽执真回到自己的房间,深唿吸了一口气,在没人的情况下,他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虽然在羽执云和温偌愿看来,他面对温偌愿的调戏都是宠辱不惊,但其实只是因为他的忍耐力异于常人,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因为只有这样温偌愿才会觉得他无趣然后放弃继续调戏他。 羽执真靠在门板上,又做了几次深唿吸,才让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平静了下来,他嘆了口气:「果然修行还是不够。」他在【图书馆】潜心修行多年,在组织里甚至已经是前辈级别的存在,却还是……羽执真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透了口气,现在这个点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他们又住在绯云坡这样一个商业街,街道上自然是人来人往。 羽执真因为天生眼盲,只能用元素视野和与生俱来的感知力视物,在他的眼中,所有人都像是一团有颜色的光团,没有元素力的人的光团只是灰色的,而有元素力的人的光团按照各自所拥有的元素类型分类,而这些人中光团越亮,代表他掌握的元素力越强。 阿北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喻归,我要吃炸串!」 喻归无奈的说:「少吃些炸串,容易胖。」 阿北笑嘻嘻的说:「找香菱做,还可以给堂主他们带夜宵。」 「你当人家小姑娘很闲吗?」 「不管不管,我要吃我要吃。」阿北跳到喻归背上,少年用脸蹭了蹭喻归的头髮,半撒娇道。 喻归稳稳噹噹的接住了阿北,只能无奈的同意,两人出现在羽执真眼前,羽执真抿了抿唇,在他眼中,那两个人的元素力居然有三种,一个雷元素,一个风元素,另一个冰元素,他微微皱了皱眉,而且他无比确信这就是温偌愿今天差点撞倒的那个人,可奇怪的是之前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只有一种元素的,怎么会? 像是注意到羽执真的视线,喻归朝着羽执真所在的房间抬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羽执真自然也注意到了喻归在注视着他,他默不作声的握紧了拳头,无声的对峙着:「……」 到最后,阿北见喻归停下了脚步,催促道:「喻归,走啦,晚上还要值班呢!早点吃饭早点收工,时间就是金钱,沖沖沖。」 喻归收回视线,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走:「知道了,炸串是吗?」 阿北点头:「是是是,嘿嘿,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羽执真关上窗,嘆了一口气,他总觉得今晚会有变数,需要小心行事。 而与此同时走远的喻归却停下了脚步,阿北从他背上跳了下来,仰头看着喻归:「怎么样,我的演技是不是很好?」 喻归轻笑:「确实。」 阿北小大人一样的抱臂:「不过你也真是,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暴露自己的双元素拥有者的身份,就不怕别人捅你一刀?」 第224页 喻归笑道:「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不是吗?」 阿北说:「呃,好吧……确实没人打的过你,不过你就这么确信这个人会和【寻宝堂】有关系吗?」 喻归淡淡的说:「只是个调查方向而已,试试也不亏。」 「好吧,那就看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了……」 第105章 当柔和的月色笼罩大地,街上除了巡逻的千岩军外,已没有多少人在街上游荡,绯云坡周围的旅店和民居也都没有几间窗户亮着灯,客栈的房顶上,原本一袭白衣的羽执真半蹲着,因为任务要求,他换上了便于潜行隐匿的夜行服,就连一直系在眼前的白绫都换成了一道黑色的护目镜,现在的他已经不是白天那位弱不禁风的口技艺人了,而在他的身边温偌愿也早已准备妥当,只待羽执真一声令下,她便能立刻行动。 没有人知道,他们隶属于一个名为【图书馆】的组织,如果说【寻宝堂】的目的是为了收割那些在外流落的强大的游魂,那么【图书馆】的职责就是专门跟他们作对,拯救被他们荼毒的生灵,没有人知道【图书馆】的创始人是谁,但他建立【图书馆】的初衷是希望阴阳处于平衡。 在提瓦特,并不是所有逝去的人的灵魂会乖乖来到阴阳交界处,既而跟随摆渡人的步伐去往死者的国度幽冥司接受阎罗的审判,然后在冥神神力的作用下忘去一切重入轮迴,周而復始,生生不息,就如同奔流到海不復回的河流一样,他觉得所有不愿入轮迴的游魂可以选择继续游荡在这世间,因为这一样是活着,但前提是他们不能在世间作恶,不能破坏尘世七国的规矩。 【图书馆】所有在世成员都有监督之职,但在璃月,情况却有所不同,【图书馆】的人并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三眼五显仙人之一的降魔大圣会拔除璃月大地上所有不确定因素,只有他顾忌不到的时候,【图书馆】的人才会帮着解决,但他们的行事极其隐蔽,平日里也都会以别的身份在七国行事,所以至今鲜为人知。 而羽执真出现在璃月也并非是巧合,【图书馆】的实时资料中发现,近日来璃月多生变故,且都与鬼魂一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璃月的守护神岩神也已退下神位,以另外一种隐晦的方式继续守护璃月,但这件事还是引起了【图书馆】的注意。 正巧当时羽执真的位置距离璃月也近,便领下了这个任务,前往璃月查探,结果就被他发现了正在作恶的【寻宝堂】以及当时在场的往生堂堂主和那位神秘的仪倌,他记得当时那个人差点把【寻宝堂】那傢伙打死,实力十分可怕。但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这位仪倌居然还是双元素使用者,在他的认知中,只有拥有邪眼的人才能使用双元素,难道…… 羽执真揉了揉眉心,温偌愿似乎注意到了羽执真的走神,轻轻用手肘捅了捅他,轻声道:「喂,羽大哥,你还好吗?」 「我没事。」羽执真摇摇头,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一根透明的试管,试管被不同颜色的光团包围,在黑暗中隐隐闪烁着光芒,却并不引人注意,试管握在手中还会让人觉得心安,但试管显然还没有装满,仍有一小部分空着,「除了组织上交代的任务,愿力也快满了。」 温偌愿却松了一口气:「终于等到放长假的日子了,我觉得璃月港挺好的,等把愿力装满了,我们在这里多逗留一段时间吧,做委託,表演口技,住好地方,放心,摩拉管够!」 羽执真点头:「当然可以。」 温偌愿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羽执真,余光却瞥到了另一处,她揪了揪羽执真的衣服,给他指了一个方向:「羽大哥,看那里。」 羽执真顺着温偌愿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一个跳动的光点,那团光点的光芒纯粹干净,小小的一团就像小孩子的梦一般,只见它蹦蹦跳跳的朝着码头的方向走过去,旁人或许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在【图书馆】供职已久的羽执真却瞧出了些许门道,那个孩子尚有心愿未了,然而灵魂力量又过于稀薄,连最基本的形态都凝聚不了,甚至不能歪白天出来,只有拥有阴阳眼的能人异士才能看见她。 这样的存在,摆渡人和往生堂是不会注意到的,除了因为人手不足这一个原因以外,更重要的是因为它根本没有作恶的能力,对活在尘世的人也没有任何攻击的欲望,因而就放纵他们在这世间游荡,慢慢的恢復灵魂力量,然后等到成熟了之后再做打算,但总有些灵魂等不到成熟的那一刻就被【寻宝堂】的人抓去作为养料饲养别的强大的灵魂。 正因为这种现象的频繁发生,【图书馆】应运而生,最初就是为了帮助那些弱不禁风的鬼魂回到他们该去的地方,维持这世间秩序,但后来也不知道【图书馆】中哪一位能人异士发现帮助那些鬼魂完成心愿后再通过某些作用力量的引导,就能获得他们的愿力。 这种愿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加入【图书馆】的新人看到那些无法用肉眼看到的东西,也因此被【图书馆】的人很广泛的使用,因此除了天生拥有阴阳眼的人,就比如羽执真,他是靠与生俱来的感知力来观察别人,其他人都是依靠愿力才能见到那些不能轻易被寻常人看到的东西。 羽执真冲着温偌愿点了点头:「我们走。」说罢,踩着脚下的砖瓦迅速朝着光点去往的地方快速赶去,而温偌愿紧随其后。 第225页 即使是深夜,码头也有一些千岩军和正在工作的人在,两人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躲过了那些人的视线,最后在一艘停靠在岸边很久的船舱下找到了那个光团。 说是光团,其实只是灵体散发的光点因为距离太远被错认成了一个光团,仔细一看,其实那是一个长的颇为秀气的璃月小男孩,他生的极为好看,穿着普通璃月小孩都会穿的服饰,但面色苍白,嘴唇发黑,想来是生前就饱受病痛折磨,所以才会呈现出这样的情况,小男孩见到羽执真和温偌愿,并没有觉得有多惊讶,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神情平静的简直不像一个小孩子面对陌生人时该有的样子。 出于好奇,温偌愿问:「你不怕我们?」 小男孩垂眸,左手抓着自己的右手手臂,轻描淡写的说:「不怕,你们……和往生堂的人一样,身上有所谓死人的气息,但是很安宁。」 羽执真说:「你怎么就一定知道我们不是往生堂的人?」 小男孩摇摇头,也不肯多说其他的原因,执拗的说:「我就是知道。」 温偌愿看着小男孩,向他伸出手,随后问:「小傢伙,你有什么愿望吗?」 小男孩撇了撇嘴:「我想回到海上。」 温偌愿一愣,没想到小男孩的愿望居然是这个:「诶?」 小男孩指了指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在月色的照耀下,海面波光粼粼,亦是美景,他道:「我是出生在海上的孩子,一生都在大海上飘荡,偶尔找到一个可以停靠的地方歇脚,我不是死在海上的,我在璃月港离开,记得船队里的哥哥姐姐们将我的身体交给了往生堂,参加了我的葬礼,把我永远的留在了这里,因为他们说我虽然出生在海上,但始终是璃月的孩子,人死了就要落叶归根,葬在故乡。」 羽执真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小男孩的话:「……」 小男孩继续说:「但是我还是想再感受一下那吹到脸上的海风,看到巨鲸翻身掀起的海浪,看那翱翔于天边的海鸥,它们是漂泊者,我也是。」 温偌愿蹲下来平视着小男孩:「所以你的愿望是想再扬帆起航一次吗?」 小男孩点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耷拉着脑袋说:「我……我太弱了,他们说很多鬼魂可以凭着自己的力量造一艘船,可我别说造船了,就是连驱动现在我们脚下的船都做不到。」 这下轮到羽执真问了:「你只有这一个愿望对吗?」 小男孩拼命点头:「当然,别的什么对现在的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了,反正船队的哥哥姐姐们每年都会给我烧纸钱的,我已经不缺什么了。」 羽执真又问了一个问题:「完成这个愿望后,你将何去何从?」 小男孩说:「大人们都说,死了之后都是要去阴阳交界处等摆渡人把自己带到幽冥司,那是死者的国度,我应该会去那里吧?可是那里太远了,我也不认识路,就一直待在这里……」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羽执真冲着温偌愿点了点头,然后重新看向小男孩:「我们可以帮你达成愿望,但前提是你要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 「你是在质疑我的守承诺能力吗?」小男孩有些生气的抬头看着羽执真,「我阿姊说了,璃月人言必信,行必果,不遵守诺言的人会被岩王帝君施加食岩之罚,我才不像那些满脑子金银财宝的人一样。」 「嗯,我看出来了。」羽执真将手置于胸前,「我知道,因为我也是璃月人,自然知道契约对璃月人而言有多么重要。」 「但我不觉得你会成功。」小男孩像个小大人一样叉腰指着羽执真说,「你是活人,而码头也不是没人看守,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把船开出去,而且两个人是没法开这种大船的。」 羽执真轻笑道:「你想开大船?」 小男孩抱臂傲娇的冷哼道:「我坐的船就没有小船。」 羽执真却道:「我当然有办法。」 小男孩狐疑的看着羽执真:「真的?我不信,除非你是神,不然怎么可能做到把那么大一艘船开出去还不被人发现。」 羽执真说:「即使是神,也不可能凭空变出一艘船,神本身也不是万能的,比如说让岩王帝君去抓水产品,那会比杀了他老人家还要让他难受。」 温偌愿挑了挑眉:「诶?你们的神居然还有这种有趣的秘辛?」岩神讨厌水产品,这还倒是闻所未闻的秘密。 羽执真颇为无奈的说:「但凡你认真翻看七国古史,大概不会这么惊讶了。」 自知理亏的温偌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诶嘿,这不是有你这么一个行走的百科全书嘛,我就……稍微可以不学无术一点点了。」 羽执真无奈的摇摇头,重新看向小男孩,小男孩问:「你说的是真的吗?」璃月人心中的岩王帝君可是无所不能的,怎么会怕水产品?当初就是帝君将无处不在的海族抓走的,战无不胜的岩王帝君怎么可能怕水产品? 「我像是会骗人的人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回答:「不像。」 羽执真说:「这不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小男孩说,「好吧,我相信你们,那就拜託你们实现我的愿望。」 「……」 第106章 和小男孩嘱咐了几句让他在原地等待,等到他们叫他的时候再出来,羽执真将温偌愿带到了船的甲板上,这天夜里风正好,海面上风平浪静的,是个出航的好时候,但即使这样,码头上还有来来往往的千岩军守卫着,除非将他们全部打晕,不然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船开出去? 第226页 温偌愿嘆了口气:「羽大哥,你的岩元素力不能这么神通广大,现造一艘船吧?」 羽执真微微摇头,抱臂道:「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对我来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没那么大本事。」 「那我们要怎么做?」温偌愿抬手问,看了一眼小男孩所在的位置,「我看得出来,这个小男孩身上的愿力很强,如果完成这次的收集任务,那个瓶子绝对能装的满,我们也可以在璃月港多待几天。」 「在现实中我们确实没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么大一艘船开出去,我也没法用元素力造一艘船,但是如果是在重蜃镜像幻影中,倒是可以。」说着,羽执真从包里取出一根长长的竹立香,竹立香整体呈灰色,细细长长的,隐隐散发着类似某种花的香气,「借个火。」 温偌愿见羽执真拿出「重蜃香」后,勾了勾唇:「得嘞。」说罢,打了个响指,在她的手中迅速产生了一团微弱的火焰,羽执真将「重蜃香」顶端放到火焰的外焰处,不一会儿,「重蜃香」就被点燃,发出淡淡的白烟,随着「重蜃香」的燃烧,萦绕在船上的白烟越来越多,那些烟雾虽多,却不会让人觉得呛鼻子,反而空气中隐隐散发着一股酒香味。 如果有幽冥司的人在场,一定会很惊讶,因为这和幽冥司随处可见的琉森百叶花味道差不多,「重蜃香」的原料其实就是幽冥司随处可见的琉森百叶花的叶子,原本只该出现在摆渡人手中的东西此刻却出现在了一个凡人手中,如果摆渡人在场,一定会对眼前这两个人的来歷身份和所属组织产生怀疑。 渐渐的那些白烟往岸上瀰漫开来,但奇怪的是明明起了这么大的白烟,码头上的千岩军神情却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仍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巡逻工作,就好像这些白烟不存在一样,其实这么说也对,「重蜃香」的原材料是琉森百叶花,是阴间之地才会盛放的花朵,由它制作出来并燃烧生成的白烟是不会被处于尘世的活人所发现的,但琉森百酒的制作原理却不同,也因此能被他们看见并饮用,对身体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伤害。 等到白烟散去之后,「重蜃香」也已经燃尽,化为了灰烬,风一吹就从羽执真手中熘走了,羽执真微微垂眸,对着船舱里喊了一声:「可以出来了。」 不一会儿,小男孩就走了出来,他活着的时候就被病痛缠身,无法做剧烈活动,因此死后也是延袭了生前的各种习惯,走路也没有像同龄的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反而十分沉稳,站定后,小男孩望了望羽执真和温偌愿:「你们就两个人吗?两个人怎么能开这么大一艘船?」 羽执真摇摇头,蹲下身抓住小男孩的肩膀:「不是我们两个人,下一个闭眼再睁眼的瞬间,你就能看到这艘船扬帆起航的样子。」 小男孩狐疑的看着羽执真,满眼的不相信:「真的吗?」 没等羽执真说话,温偌愿抢先一步开口,她冲着小男孩眨了眨眼:「当然是真的,对你来说眨眼睁眼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小男孩望了望羽执真,又望了望温偌愿,低下头,闭上了眼睛,一个唿吸的瞬间,他睁开眼睛,抬起头,却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一个唿吸的瞬间,甲板上就站满了人,船杆上的瞭望台上也站着一个水手,对着甲板上的人喊道:「扬帆起航,收船锚咯。」说完跳下来将原本收起来的风帆打开,好巧不巧的是这时海面上传来一阵风,正好推着船出航。 更让小男孩震惊的是,那些水手的样子和他活着的时候遇到的哥哥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像是注意到了小男孩的惊讶,其中一个航海士模样的女孩子冲着小男孩招了招手:「小羽毛,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说要吹海风吗?你今天的身体还不错,可以跑到甲板上吹一会儿海风。」 「就是啊。」小男孩身边的一个男人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笑道,「咱们身体弱是弱了点,但不耽误我们想当水手的理想吧?走,和哥哥我跑高处吹海风?」 小羽毛愣了愣,忽然冲着那个男人笑了一下:「嗯。」说着,牵着男人的手来到了船的高处,船已经在海面上航行了一段时间了,沐浴在缱绻的月光下,小羽毛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多久前吹到过这么温暖的海风了,男人一手搭在栏杆上,笑着对小羽毛说出了和当年一模一样的话:「有什么心愿就对着大海大声说出来,海风会把愿望传给神明,然后实现你的愿望。」 小羽毛垂眸,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他爬上栏杆,然后坐了下来,手放在嘴边作喇叭形状,冲着大海道:「希望大家平平安安的,代我去看看大海深处未知的奇蹟。」 「这叫什么愿望,想看我们就带你去看,什么叫代你去看。」男人笑呵呵的说,「你啊,一定会好起来的,那既然你许愿了,我也许一个愿望。」说着,男人也学着小羽毛的样子朝着大海喊着。 「希望小羽毛健健康康的,我还要带着他去看未知的神迹。」 小羽毛抿了抿唇,低头用手抹了抹眼睛,肩膀一动一动的,但就是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脸,男人见小羽毛这个样子,打趣道:「哟,这就哭了?我还有好多关于你的愿望没说呢,你这样我说一句你就要哭一下,我会很为难的。」 「笨蛋!」小羽毛抬头,他的眼睛红红的,倔强的看着男人,「浪费愿望。」 第227页 「这怎么能叫浪费愿望呢?」男人笑呵呵的摸了摸小羽毛的脑袋,「这船上的所有人都希望你平安健康,你要相信自己的病一定能好的。」 小男孩抽泣了一下,把头埋在男人怀里,小声的哭着:「谢……谢谢……」但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了。 男人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谢什么?好好养病才是要紧事,再吹一会儿就回去。」 「嗯……」小羽毛点了点头,抹了抹眼泪,坐在栏杆上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月亮,然后等待着「重蜃香」作用效力的减退,小羽毛重新看到了羽执真和温偌愿,而他从始至终都停留在原地,不曾挪动过分毫,羽执真见他已经清醒过来了,随即向小男孩伸出手:「怎么样?」 小羽毛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羽执真的手:「还……好吧。」 羽执真又问:「那现在你的心愿算达成了吗?」 小羽毛垂眸,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他将手放于胸前:「大家的声音我听见了,到了那边我也不会怕了,谢谢你们。」 羽执真回头看了温偌愿一眼,后者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打开瓶盖倒在了羽执真两只手上,倒出的液体整体呈绿色,在羽执真手上游离,很快就像薄膜一样将他的双手包裹了起来,羽执真朝着小羽毛摊开双手,认真的看着小羽毛:「现在抓住我的手。」 小羽毛点点头,听话的两只手握住了羽执真的手,在他们双手触碰的一瞬间,小羽毛身上溢出光芒,缓缓的朝着羽执真的手上涌去,不一会儿一团跳动的灰色光芒就连聚集在羽执真的手上空,然后因为薄膜的作用这些光团缓缓涌入薄膜之中,渐渐的绿色的薄膜变成了灰色。做完这些,羽执真才松开了小羽毛的手,然后站了起来,小羽毛抬头看着羽执真:「你们……会把我送到那边去吗?」 羽执真点头:「当然。」说完,羽执真将手上套着的薄膜脱下,揉成了一团放到了先前装着不同颜色愿力的试管中,做完这些,羽执真将试管放回背包里,对着小羽毛伸出手。 「跟我们来吧。」小羽毛听到羽执真这么说,他毫不犹豫的握住羽执真的手,跟着两人离开。 然而就在他们刚离开璃月港前往无妄坡的时候,一只凝聚着火元素的箭朝着小男孩略去,听到动静的羽执真将小羽毛抱起躲过了那支箭。 温偌愿召唤出博音,朝着箭飞来的方向警惕的看着:「有完没完。总来这些破箭。」 羽执真看着怀里的小羽毛:「没事吧?」 小羽毛摇摇头,刚想说没事,却睁大眼睛指着羽执真背后:「哥哥,看后面!」 羽执真朝后看去,原本那支被躲过的箭不知何时转了个弯,直直的朝着羽执真冲去,就在快要刺到羽执真的时候温偌愿用博音弹开了那支箭,将它噼成了两半,但也就是在这时,断成两半的箭迸发出两道光,直直的掠过了温偌愿,射在了羽执真的双手上。 「呃……」那两道光芒碰触羽执真双手的一瞬间,羽执真脸上就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往后退了几步,退出了光芒照射的范围,但紧接着他就感觉到眼睛异常的疼痛,他伸手去碰眼睛,却觉得脸上湿漉漉的,然后他就听到了小羽毛的声音:「哥哥,你眼睛流血了。」 羽执真看向小羽毛,代表着小羽毛的光团正在变黑变暗,他又看向温偌愿,代表温偌愿的光团同样的变黑变暗,他的世界渐渐失去了光明,羽执真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身体却像失去了力气一样慢慢的向后倒去。 他在意识消散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温偌愿叫着自己的名字,然后就陷入了昏迷之中,再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 「羽大哥,羽执真,羽执真!」见自己怎么叫羽执真都不醒,温偌愿咬了咬牙,拿起博音朝前走了几步,「寻宝堂的垃圾货色,给我滚出来!」 在温偌愿说完之后,一个黑衣人缓缓从黑暗处走了出来,如果阿北在这儿一定会很惊讶,因为这个人就是当时绑架他的人,见到这个人,温偌愿咬了咬牙:「混蛋!」说着,拔剑朝着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的本事远在温偌愿之上,打了几个回合便将她打的重伤不起,温偌愿在地上滚了几圈吐了一口血,想爬起来,手一软,又跌了回去。 黑衣人冷眼看着温偌愿,刚想取她性命,风向突然一变,他微微皱了皱眉,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他吐出二字:「麻烦。」他后退了几步,很快隐匿在黑暗处。 温偌愿趴在地上,她喘了几口气,看着倒在一边的羽执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两个人正朝着她走过来。 第107章 「怎么样怎么样,白朮先生,他们到底怎么样?」客栈内,等到绿色头髮的年轻大夫出来后,羽执云焦急的看着他,这位脖子上环着一条白蛇的奇怪大夫是不卜庐的主人,医术高超,有他在,羽执云相信羽执真和温偌愿是不会出事的。 事实上,羽执云等了他们两人一个晚上,也不见他们的踪影,但他本身也不擅长隐匿追踪之术,出去了也是给羽执真添乱,只能按捺住想要找他们的冲动留在客栈内,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最后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把门打开以后就看到了昏迷不醒的羽执真和温偌愿,以及……把他们带回来的两个人,正是往生堂的堂主胡桃和仪倌喻归,他们还好心的请了不卜庐的老闆白朮给羽大哥他们看病。 第228页 白朮推了推眼镜,看了看羽执云,又看了看抱臂站在一边动作如出一辙的胡桃和喻归,他抬手道:「那位温小姐倒是没什么大碍,受的伤虽然多,但仅仅只是皮外伤,真正让我觉得棘手的就是那位羽先生了。」 「羽大哥怎么了?」听到是羽执真有事,羽执云一下慌了神,抓着白朮的手拼命摇晃,「白朮先生,求你救救羽大哥,你要多少摩拉我都可以给,求求你救救我哥。」 白朮抓着羽执云抓着他的手,说:「不是我不想救,事实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一直沉默不语的喻归问:「具体是什么情况?」 白朮抬手解释道:「按照你们先前给我的说法,这个傢伙天生双目失明,是靠着元素视野和天生的感知力来「看见」这个世界,那么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和你们说,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盲人了。」 羽执云:「你说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叫真真正正的盲人了。」 白朮说:「就是你想的那样,他现在就连感知力都消失了,因为感知力消失,就算拥有神之眼能继续使用元素视野,那也和瞎了没什么区别了,而且他的眼睛一直在流血,我刚才用了好几味珍贵的药材才止住了血,另外他的手最近一段时间还是不要做剧烈运动了。」 羽执云睁大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羽大哥的手又怎么了?」 白朮脖子上缠绕着的白蛇长生吐了吐蛇信子,悠悠道:「当然是字面意思呗,那傢伙的手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烫伤了,居然还牵扯到了手上的骨头,总之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们会给你们开药方,但剩下的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见白朮要走,羽执云固执的拦住他:「他的眼睛还能治好吗?」 白朮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这么说很打击人,但也只能这么说,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很难,只能徐徐图之,这是药方,一会儿来不卜庐抓药,先养好了再提别的。」 说着,将一份药方交给了羽执云,然后转身下楼。 羽执云大力的捏着手上的药方,缓缓低下头,咬了咬牙,不让人看到他的脸,但一会儿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用手抹了抹眼睛,抬头看着喻归和胡桃,向他们鞠了一躬:「谢谢你们把他们带回来。」 喻归仍然抱臂,走进房间:「进来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胡桃连忙跟上,羽执云见两人不离开,又没法赶人走,只能跟着一起进了房间,这间房间是有两张床的,正好方便了羽执云照顾两个人,不用跑东跑西,但此刻羽执云却有些害怕,眼前的两个人都是往生堂的人,也是能看得到阴间之物的存在,恰巧又是他们将羽执真和温偌愿送回来,这让羽执云很害怕他们会发现属于【图书馆】的秘密,更要命的是这两人还是穿着夜行服出去的,有哪个普通人大半夜穿着夜行服出门,是个人都会觉得他们有问题吧? 但出人意料的是,喻归只是在羽执真床边看了一眼,然后才对羽执云道:「他的情况和白朮说的基本一样,这一段时间暂时是没法视物了。」 羽执云惊讶的张大嘴巴:「喻归先生,你也懂医术?」 喻归微微摇头:「略懂一二罢了,只是这位小友,你不觉得你的哥哥姐姐大半夜穿成这样出去很可疑吗?」 听到这话,羽执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颤抖:「这……我~…我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 喻归淡淡的看了一眼羽执云,只是这一眼让羽执云更加紧张了,险些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但喻归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后又将视线重新落到了昏迷不醒的羽执真身上,喻归微微凝眸,眼中闪过一丝幽光,随后走到羽执云面前:「有一样东西我交给你,等他意识清醒了,让他们来往生堂。」 说完,喻归将被一块牛皮包起来的东西交给了羽执云,随后和胡桃一起走出了房间,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喻归回过头道:「记得转告你的哥哥,那个叫小羽毛的小朋友已经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了,让他不用担心。」语毕,就和胡桃一起离开了客栈。 羽执云等他们离开后,连忙打开牛皮包装,看清里面的东西后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呆呆的说:「完了。」这里面包的不是别的,正是羽执真先前拿在手中装着愿力的试管,昨天晚上他看到的愿力还没装满,现在的却已经装满了,羽执云不傻,再结合刚才喻归所说的,那个叫小羽毛的男孩恐怕就是羽执真收集到的最后一个愿力拥有者了,这下好了,彻底暴露了。 羽执云有些烦躁的捂着脸,跑到羽执真床边,握住他的手:「羽大哥,快醒过来吧,这下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与此同时走出客栈的喻归和胡桃,正在回往生堂的路上,胡桃说:「看来你猜的果然没错,他们确实有问题,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和我们是一样的职业。」她还记得昨天晚上碰到的那个灵魂状态下的小男孩请求他们救这两个人,在小羽毛的叙述下,是那个当初抓走了阿北的人将羽执真和温偌愿打伤。 胡桃摸了摸下巴,微微皱了皱眉:「但我记得当时那个人就被你打的半死不活了,他怎么能这么快就有所行动呢?」 喻归微微摇头:「在摆渡人的记录中曾提到过【寻宝堂】有再造身体的能力,我想应该和这个有关,在让月图查阅所有有关【寻宝堂】的资料的同时,我也发现了另一个有趣的组织,那个组织的名字叫【图书馆】。」 第229页 胡桃疑惑的问:「【图书馆】?这个名字起的也太敷衍了吧?」 喻归摩挲着身边携带的埙,微微抬头:「在摆渡人的记录中,有关【图书馆】的记录是很少的,但也不是没有,他们自觉承担了往生堂和摆渡人在人间的工作,只不过他们和愚人众摆渡人一样,成员遍及整个提瓦特大陆,但没人知道【图书馆】的领袖是谁,甚至摆渡人也不甚清楚,这个人就像不存在一样。」 胡桃顺着喻归提的思路讲出自己的看法:「你说羽执真他们是【图书馆】的人吗?根据小羽毛的说法,他是用了一种薰香将小羽毛送到了类似海市蜃楼的环境中,但周围的人却对此毫无反应,还有你之前从他手上拿到的那根试管,里面的东西……」 喻归说:「确实有听说过【图书馆】的人会收集这种名为愿力的东西,这种东西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人获得类似阴阳眼的能力,【图书馆】的人不可能都是天授摆渡人,必然需要这种愿力。」 胡桃不解的看着喻归:「天授摆渡人?摆渡人还有天授的?」之前胡桃听阿北提起过,所有的摆渡人都是【轮迴】之神的眷属,他们诞生于黄泉水之中,只为引渡灵魂轮迴。 「这只是个统称,有些人天生就能看到来自阴间之物,也天生知道如何驱赶他们,帮助他们引渡,但他们只是凡人,也因此被称为天授摆渡人,但这些人无一例外的身体都有缺陷,我想羽执真就是这样一个存在。」喻归说,「这种能力对做往生行当的我们来说或许很好,但对普通人来说却如同恶鬼附身一般,天生亲近鬼魂的人大多活不长,甚至还会影响亲朋好友的气运,渐渐的成了人们眼中的扫把星。」 胡桃说:「如果真是这样,羽执真选择瞒着自己的能力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他还会口技表演,钟离昨天看过他的口技表演,温偌愿也说他偏爱口技表演,连他这么挑剔的看客都对羽执真评价那么高,我想羽执真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这要是让人知道他的体质……喻归,他的眼睛能治好吗?」 喻归摇摇头:「他的眼睛不是普通伤害导致的,是被怨念所伤,根本不能靠寻常方法医治好,我倒是有几分把握帮他,但前提是他能来。」 胡桃道:「这样啊,不过我们也算救了他们一命,于情于理他们也要来感谢我们一下的,那他和那个人的比试怎么办?喻归,你有办法吗?」 喻归说:「我是仪倌,不是大夫,只知道送人往生,不知道怎么救人,白朮不是说了吗?伤筋动骨一百天,人间不是说以形补形吗?吃一百天骨头汤没准能好的更快。」 胡桃:「……」这笑话好冷啊,一点儿也不好笑,喻归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讲笑话啊? 喻归说:「现在唯一让我好奇的是【图书馆】和【寻宝堂】的关系以及幕后控制这两个组织的人,总觉得会是熟人呢,堂主,我们去趟辉月当铺。」 「诶诶?」忙活一早上还没吃饭啊喂。 …… …… 另一边的客栈中,羽执真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慢慢的坐了起来,意识回笼后,眼部和双手的灼烧感和疼痛感席捲了他的大脑,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羽执云一把抱住:「哥,你总算是醒了,吓死我了。」 羽执真想拍拍羽执云的肩膀,手却使不上一点力气,他甚至看不到代表羽执云的光团,周围黑漆漆的,像极了他以前的日子。 羽执真问:「是你带我回来的?小温呢?」 羽执云松开他,一五一十的回答:「不是带你回来的,是往生堂的人,也是他们给你请了大夫,我们身上的摩拉也不够请不卜庐的老闆,温偌愿……比你醒的早,去给你熬药去了,她没什么大问题,吃过药之后好很多了。」 羽执真点点头,静静的坐在床边,羽执云见羽执真不说话,小心翼翼的说:「哥,你眼睛真的看不见了吗?」 羽执真点点头:「我本来就看不见任何东西。」 「……」 羽执真说:「你别怪小温,她比我伤的重多了。」 羽执云抽泣了一下,抹了抹眼泪:「我没有怪她,她怎么会让你受伤呢,但是哥……之后的比试怎么办啊?你现在连剑都拿不起来了,更不要说收集愿力。」 「……」 第108章 在【图书馆】长达多年的研究中,他们发现,愿力只能通过训练有素的人的双手运用特效药物来获取,事实上,在羽执真、温偌愿和羽执云三个人中,只有羽执真具备收集愿力的能力,而且愿力对收集的媒介十分敏感,一旦使用别的媒介很有可能导致刚刚剥离出来的愿力被污染。 但现在羽执真的两只手都受了不轻的伤,别说握剑了,就是拿一张轻飘飘的符咒都有问题。 羽执真沉默了半晌,幽幽的嘆了口气,看着自己裹成粽子一样的双手:「再缓缓吧,短期内也恢復不了了。」 羽执云低头,声音有些低落:「那你的眼睛……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羽执真摇摇头:「治不好也没关系,这样的生活从前也不是没有过,有元素视野我的生活还不至于太糟糕。」 羽执云说:「可是元素视野只能探查到附着元素力的东西,除此以外,你的眼前就真的是一片黑暗了。」 羽执真嘆了口气,翻身下床,羽执云小心的扶住羽执真的手臂,搀扶着他走到桌边:「黑暗而已,只要没死,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我本来就是双目失明,连你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怎么能算真正的看见呢?」 第230页 「……」羽执云耷拉着脑袋,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就这样坐着,门外,温偌愿端着刚煎好的药靠在门板上,她微微垂眸,无声的嘆了口气,端着盘子的手青筋暴起,大有把盘子捏爆的架势。 「对了,哥,那个,之前把你和温偌愿送回来的是往生堂的堂主胡桃还有那个我们之前碰上的仪倌,他们让我把这个给你,还说你醒了可以去往生堂找他们。」说着,羽执云将那根收集着愿力的试管交给了羽执真,羽执真手中握着那根试管,微微皱了皱眉,他微微低头,默然不语。 羽执云见羽执真不说话,连忙问会:「怎么了,哥,怎么……不说话?你要是不想去我们就不去,比试什么的也不用管,就只管安心的在这里表演,你的眼睛……既然白朮先生看不好,我们就回【图书馆】,馆主那么神通广大,是如此比肩神明的存在,而且他那么器重你,他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眼睛的。」 虽然羽执云对【图书馆】的事情知之甚少,但他知道自己的兄长被【图书馆】的馆主器重,正是馆主收养了当年被家人当做怪物的兄长,也是他教会了自己的兄长如何用与生俱来的感知力来看这个世界,甚至让兄长年纪轻轻就熟知各种咒术,虽然羽执云进入【图书馆】的时候馆主就已经半隐退,不再直接管理【图书馆】,但要是馆主知道羽大哥受伤了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羽执真摇摇头,揉了揉眉心:「记住了,小云,靠谁都不如靠自己,馆主昨天可以对我委以重任和期待,明天就能对别人说出一样的话。」那个站在【图书馆】顶端的男人,羽执真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真面目,他只知道那个人很强,强到可以不运用神之眼就使用元素力,而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那些元素生物以及神明,所以【图书馆】的人才会以比肩神明的存在称唿馆主。 馆主本人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但并不多,他可以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给予他们一方容身之处,但同时又漠视那些没有实力的成员在一次又一次的任务中死去,即使羽执真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馆主所给予的,羽执真也不敢全然信任这位喜怒无常的馆主,因为他深知自己被器重只是因为自己是天授摆渡人的身份,现在就连这唯一的感知力都被剥夺了,他对【图书馆】大概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可是……」 羽执云还想说什么,却被羽执真硬生生的打断:「好了,小云,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了,这个时间,吃完药我们也该去三碗不过港进行口技表演了,你去催催小温。」 「……」温偌愿默默的听完了他们所有的对话,低下头,推开了门,强颜欢笑道,「羽大哥,药好了,我还把早饭端过来了。」说着,将盘子放到桌上,将装着药的碗端起,递到羽执真手边,羽执真摸索了一下,摸到碗身之后接过碗,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将碗里黑压压的药一饮而尽。 羽执云看着羽执真把药喝完,抿了抿唇,最后下定决心道:「羽大哥,我觉得往生堂我们还是有必要去一趟的,既然……不能依靠【图书馆】,往生堂总……总行吧,他们……他们是除了摆渡人以外与阴间之地走的最近的组织,一定有法子的!」 羽执真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拳头:「……」 羽执云苦口婆心道:「羽大哥,你想想,那个叫喻归的往生堂仪倌他都把那个瓶子交给我们了,还让我们去往生堂一趟,摆明了就是在告诉我们往生堂已经知道或者已经怀疑我们的身份了,我们不能不早点作打算啊。」 「那你又怎知他们是真的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是只是想让我们自己炸出来?」羽执真摇了摇头,「小云,看问题不能只看一面。」 「可人家毕竟救了你们,不道谢始终不妥吧?人要知恩图报,这也是哥你说的。」羽执云低下头,揪了揪自己的头髮,「如果他们没把你们带回来,单凭你们当时穿成那个样子,被千岩军发现了也是一个大麻烦,更不要说他们会不会拿这件事威胁我们,我不想蹲大牢。」 温偌愿满不在乎的说:「我们又没犯事,再说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我们干坏事了,怎么把我们抓到大牢里?」 羽执云讪讪的说:「难道……你们忘了还有留影机吗?我觉得,无论是为了道谢也好,治好羽大哥的眼睛也罢,总得去一趟吧?毕竟人家都这么说了……羽大哥,我觉得他们不像坏人,能主持璃月古老仪式送仙典仪的组织总不能这么差劲吧?」 这下两人都沉默了:「……」过了许久,羽执真才悠悠道:「罢了,等结束了之后我们去一趟往生堂,正好有些事情我也需要问一个清楚。」 羽执云点点头:「嗯,那我们吃饭吧,给羽大哥,这是筷子,温偌愿,你怎么不动筷子啊?」 羽执真听羽执云这么说,也问:「小温,快吃饭,不然怎么做委託?」 温偌愿欲言又止:「羽大哥……」她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低下头,用鞋尖点了点地板,沉默的和以往大相迳庭。 「你已经尽力了。」羽执真知道她的心结在哪里,嘆了口气,「再说了他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你不需要自责。」 「……」温偌愿把头放的更低了,她咬了咬牙道,「我会替你杀了他,断了他的双手,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第231页 羽执真摇摇头:「小温,那样不好,太血腥暴力了。」 温偌愿执拗的摇头:「干我们这行的,就是要这样。其实这样的疯子你当初就不该从那位喻归先生手里救下来,现在好了,被他摆了一道。」 羽执真摇摇头:「只能说我是棋差一招,怪不得别人,留下他只是因为他牵扯到馆主需要的一些信息。」 羽执云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道:「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羽大哥,那位喻归先生还说,小羽毛已经被他们送到他该去的地方了。」 羽执真说:「小羽毛平安就没事,其实我也不太担心他,毕竟往生堂的人专司这种事,小羽毛最后一定会有个好的归宿的。」 那么你呢?从小就被人误解,当做怪物驱逐出了村子,颠沛流离,在多地辗转反侧,和狗抢过食物,饿极了连树皮都吃,只是在机缘巧合下拥有了神之眼,最后才被馆主注意到收入了【图书馆】,但其实馆主也是在利用你,种种遭遇,谁来心疼你,谁又能给你一个好的归宿? 话到嘴边还是被温偌愿硬生生咽进了嘴里,她微微垂眸,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羽执真看着温柔,但他并不喜欢别人谈起他的过往,从有记忆以来,他就知道自己的一生终究是在被他人摆布。 三人就这样闷闷的吃完了一顿饭,前往三碗不过港开始新的一天,也幸好羽执真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客栈到三碗不过港的路线他只过了一遍便铭记于心,再加上一路上有羽执云搀扶着,羽执真走的倒也快,提前了几分钟就到了三碗不过港,德贵见到双手受伤的羽执真,愣了愣:「这是怎么了?羽先生?」 羽执真抱歉的冲着德贵笑了笑:「昨晚出去买夜宵,天太黑,从高处跌了下去,手受伤了,但不碍事。」 「这样啊,唉,年轻人做事还是得小心点,这还得赚钱养家餬口呢,快准备准备吧,一会儿让你早点下班。」虽然有些同情羽执真,但有些工作还是需要做的,德贵道。 羽执真点头:「好的。」 德贵见温偌愿不在羽执真身边,多嘴问了一句:「诶,你那个朋友今天没来吗?」 羽执真解释道:「她还有委託任务,一会儿过来。」 德贵道:「哦,原来是这样啊,行吧,一会儿人就要来了。」 羽执真点点头,抓了抓羽执云的手。让他带自己过去:「嗯,我马上准备。」 而与此同时应该在做委託的温偌愿此刻站在了往生堂门口,将左手放于胸前,木木的看着往生堂紧闭的门口,似乎是犹豫,她迟迟不肯敲响往生堂的大门。 「小友,在往生堂门口是需要什么帮助吗?」就在这时,温偌愿听到身后传来耳熟的声音,温偌愿回过头,看到了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钟离先生,她微微颔首:「有些事想找往生堂的堂主。」 钟离:「堂主外出现在还未回来,小友是有什么难处吗?」 温偌愿问:「钟离先生在这里工作吗?」 钟离谦虚道:「只是一介客卿罢了,并不值得一提。」 温偌愿低下头,默然不语:「……」 钟离见温偌愿如此烦闷,便道:「见小友如此烦闷,想来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傍身,不若我带你去寻堂主,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也可以为小友解答一二。」 温偌愿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那就麻烦钟离先生了。」 「客气了,我们边走边说吧。」 「嗯。」 第109章 跟着钟离慢慢走在绯云坡的街道上,温偌愿却是一言不发,钟离道:「小友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只是朋友有难,我却帮不上忙,有些愧疚,所以才想请往生堂帮忙。」温偌愿见钟离身上并无恶意,选择性的告诉了他一些事情。 「小友说的朋友是在三碗不过港进行口技表演的那位吧。」钟离道,「单就我对他的印象而言,你的朋友是一位豁达的人,小友还是要相信天无绝人之路的。」 温偌愿点头道:「是啊,这个时候也只能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了,但是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他又要受到身处黑暗的煎熬多久呢?偏偏羽大哥又是那种性格执拗的人,非要死磕到底,我于心不忍却又无法劝阻他,他的前半生已经过的够苦了,不是说大灾大难过后就会一帆风顺平安顺遂的吗?神明注意到了他,怎么还是让他饱受诸多苦难呢?」 钟离说:「……小友,这世间之人没有一个活的轻松,都是戴着枷锁一路前行,而在往生堂中,生离死别都是十分寻常的事,有时候神的注视其实也不全然是好事,神之眼何尝不是一种新的枷锁?凡事都以平常心对待,事情既然发生了就想办法解决,这是最好的办法。」 温偌愿认同的点了点头:「说的对,我必须打起精神来,不管如何,哪怕上天入地,也一定会帮到羽大哥。」 钟离说:「我想那位一位若是知道你这么想,定然是会觉得开心的,人生在世,得一至交好友绝非易事。」 听到钟离这么说,温偌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和羽大哥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很有默契的搭档,但我觉得至交还算不上吧,我还远没有那样的能力,不过钟离先生这么说我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我还远没有到和羽执真交心的地步,温偌愿这样想。 第232页 钟离说:「既是默契十足的搭档好友,他必然能感受到你的诚意和真心,情感是会随着时间慢慢沉淀下来的,或许假日时日就能交心了。」 温偌愿垂眸笑道:「但愿是这样吧,我也希望能替羽大哥多分担一点,也希望神能护佑他重获光明,因为只有从来没有见到过光明的人才会那么渴望阳光,神不回应也没关系,还有活在当下的人,总会找到办法的。」 钟离道:「听小友的意思,似乎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能力。」 温偌愿点头,抹了抹系在头上的神之眼:「因为对人来说,神是遥远且高不可及的存在,正因为遥远才不能完全将希望寄託于神身上,这个世界终究是人占了多数,神占了少数,所以未来也只会依靠着人继续进步,我在和羽大哥卖艺路途中见到过一位能人异士,他曾说过,凌驾于神之上的是规则,但他说的规则不是被随意支配的规则,而只是世界固有的规则,人们因地制宜,在世界承受范围内让自己进步,在世界面前,神也只是生活在此世的蜉蝣一般渺小的存在。」 这般惊世骇论若是让别的璃月人听到了,指不定就要找温偌愿干架了,但在钟离看来,却觉得温偌愿直言不讳,他道:「很有趣的言论,但那位能人异士说的确实不错。就是岩王帝君在成为七神之前也只是璃月大地上众多魔神中的其中一位,而魔神战争也只是将其中至强的七位代表选出来便于管理提瓦特。」 温偌愿只道:「七神很强,但人同样拥有无限可能。」这是【图书馆】一直贯彻的理念,每一个【图书馆】的成员在进行第一次任务时都会谨记在心的铁律。 钟离微微凝眸,同样的话再次出现在他耳边让他不禁对身边的人产生了一丝兴趣,他昨天确实在胡桃那里听说过了【图书馆】的事情,想来这个姑娘和【图书馆】有着联繫, 就这样,两人来到了辉月当铺,月图见到钟离毕恭毕敬道:「钟离先生,早上好,吃过早饭了吗?」 钟离点头道:「感谢挂念,我带着一位小友来找喻兄和堂主,他们在吗?」 「在的在的。」月图点头,打开了当铺的后门,「穿过这扇门直走到底就能见到他们了,请恕我无法亲自带您过去,因为一会儿还有一位贵客过来看商品。」 「无碍,月老闆既然不方便,我们独自前往也是可以的。」钟离微微摇头,带着温偌愿穿过了后门,走进辉月当铺的后院。 月图推了推只有在算帐时才会戴上的眼镜,眼中闪过一丝幽光,继续低头算帐。 辉月当铺内部其实别有洞天,它坐落于绯云坡最繁华的商业街道,占地面积也不小,而且供给各色各样的稀世珍宝,是达官贵人乐意来的地方。 但越往里走,看到这精緻的摆设,温偌愿越觉得不对劲,一个往生堂的仪倌怎么会有钱到这种地方买东西,还是说这只是种掩饰,这样想着,温偌愿空无一物的右手中出现博音之誓,警惕的看着周围。 就在这时,钟离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警惕的温偌愿以及她手中的剑:「小友大可不必如此警惕,喻兄是我的朋友,堂主亦对你没有恶意。」 「说得对。」钟离话音刚落,胡桃从他身后缓缓走了出来,笑眯眯的说,「唉呀,你都说了以后要照顾我的生意,现在对我们这么警惕,也太让我们寒心了,你来找我们不就是想确认我们是否有能力治好羽执真的眼睛吗?」 温偌愿咬了咬牙,低下头,缓缓放下了剑:「没错,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 喻归拿着一叠资料缓缓来到钟离身边,他静静的看着温偌愿:「羽执真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你来这里吧?」 温偌愿摇摇头,抬头看着他们三个人:「他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对我来说,治好他的眼睛才是最要紧的事情,你们……已经知道【图书馆】的存在了吧?」虽然温偌愿这句话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坚定的。 喻归一手叉腰:「如果我猜的没错,即使我们逼问你们有关【图书馆】的事情,你们也是不会说的吧?」 温偌愿低头,随后点了点头:「因为我们签过契约,任务在外是不允许暴露组织的一切的,这是规定。」 喻归说:「看来你们的领头人是一个重视契约的人。」 「……」温偌愿深吸一口气,抬头直面他们,「不用想着在我这里套任何话,我只问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办法治好羽大哥的眼睛,如果可以,我知道凡事都需要等价交换,我可以拿我身上最珍贵的东西来换。」说着,温偌愿将博音之誓递到他们眼前。 「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如果你们能治好羽大哥的眼睛,我可以把它给你。」他们听到温偌愿这么说。 胡桃睁大眼睛:「这可是纯摩拉铸就的剑,你真的要用它来换吗?」 温偌愿却毫不在乎的摇摇头:「剑是身外之物,没了还能换一把,但眼睛却是一辈子的事,而且羽大哥的眼睛值得这把剑的价值。」 钟离看着那把名为博音的剑,问:「为什么将这把剑取名为博音之誓?」 温偌愿回答:「因为……最开始锻造这把剑的人是一个天生失聪的人,他拥有巨额的财富,生活却总与寂静相伴,看了很多医生却都于事无补,那个时候的他意识到即使再有钱也无法与天生的命运对抗,但他渴望自己的世界激起浪花,哪怕只是一瞬间也甘之如饴,带着这样的想法,他以摩拉为引,铸成了这把剑,将自己的心血融进了这把剑中,并取名为博音之誓,只是非常可惜的是他到死也没有看到奇蹟发生。」 第233页 胡桃:「……好悽惨的故事。」 温偌愿摇摇头:「但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我是博音的主人,但我又不是它第一任主人,我一直坚信着只要活的够久,变得更强,我就能看到奇蹟,以前是为了自己,现在是为了羽大哥,所以只要羽大哥的眼睛能好起来,这把剑就算完成了自己最初的使命,再说了,以我现在的能力,连这把剑威力的十分之一都开发不出来,还不如交给需要它的人。」 胡桃:「温偌愿……」 钟离看向喻归,抱臂问道:「喻兄,羽执真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喻归摇摇头,将手背后,微微眯了眯眼:「羽执真是天授摆渡人,天生的感知力就是天授摆渡人的象徵,我之前粗略的看过,他的眼睛是被一种类似于怨念一般的毒素中伤的,一般的草药对他伤势的好转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我确实有法子治好他的眼睛,你的剑还是自己留着吧。」 温偌愿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你们还是想知道【图书馆】的事吗?不可能的,羽大哥不会说的,这是职业操守。」 喻归深深的看了温偌愿一眼:「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说呢?你的朋友藏着的远比你所知道的还要多,对天授摆渡人来说,五感是比他们的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钟离道:「失去了天授摆渡人的身份,他应该不能再留在【图书馆】了吧?但又碍于与【图书馆】的契约无法与我们说明,无论何种对你的朋友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温偌愿低下头,紧紧的握着博音,过了很久,她缓缓抬头,「作为交换,我来告诉你们有关【图书馆】的事情,被驱逐就被驱逐好了,只要羽大哥在就好。」 胡桃见温偌愿那么难受,轻轻扯了扯喻归的袖子,示意他差不多就行了,不要欺负一个女孩子。 喻归上前一步:「温偌愿,你是见过【图书馆】的馆主的,对吧?」 温偌愿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只有一面之缘,那时候的馆主将自己密不透风的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缕银髮,那双眼睛……」 温偌愿顿了顿,指了指喻归:「和你的一模一样,但颜色更偏向于天蓝色。」 喻归抿了抿唇,眸色渐深:「……」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你我交易完成,晚间和羽执真一起过来吧,现在你可以走了。」 温偌愿:「……」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喻归,但仔细想想自己也没有泄露什么重要的情报,万一再待在这儿,可能还有什么变数,只能颔首转身离开。 等到温偌愿离开后,钟离问:「喻兄,可是察觉到什么了?」 喻归摇摇头:「我现在倒是觉得这件事远比我想像的还要复杂。」他揉了揉眉心,睁开眼睛,透过指缝,他似乎看到了那个一直身处黑暗中的人,那个人转身看了喻归一眼,轻笑道:「喻归,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利用你。」 「………」 第110章 「利益,目的,过程,手段,结果,一切的一切构成了人与人的相遇。」那个人如是说,他的手上戴着沉重的镣铐,镣铐上还戴着锁链,一直蔓延到黑暗深处,只要那人一动,锁链便会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那人微微展开翅膀,那双翅膀的颜色和喻归的一模一样,但不一样的是那双翅膀伤痕累累,甚至被锁链硬生生刺破了一个洞,那些因为受伤流的血已经凝固在了翅膀上,看起来非常狼狈。 他的头髮发色也从黑色变成了银色,而且感觉很长时间没打理过了,乱糟糟的却有种别样的美。 喻归见到那人这副惨样,只是眸色暗了暗,并没有说一句话,那人重新收回了翅膀,感嘆道:「我大概是你所有力量投影中混的最惨的一个了吧?翊、阿尔法拉、【死神】他们都比我好。」 喻归仍是默然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听着他讲话,临了才道:「他们有人或许忘了自己的职责,唯有你仍然恪尽职守,维护【轮迴】,你做的很好,但不应该把普通人卷进来。」 「怜悯心并不是让你这么滥用的,而且我也不是在帮你。」那个人摩挲着手上戴着的镣铐,冷冷的说,丝毫不给喻归一点情面,「【图书馆】只忠于我,喻归,你被【磨损】的太多,连潜在的危险都感受不到了吗?既然如此,就由我来领导【图书馆】拔除一切不稳定因素。」 喻归:「你想说的是【寻宝堂】?」 那人说:「看来你还不算太笨,我还以为你这些年睡着睡着把脑子也睡煳涂了,记住,【寻宝堂】绝非普通的组织,你既然能猜到它不同寻常,知道图书馆背后的人是我,那么不妨再猜猜它背后的人是谁?」 喻归微微皱了皱眉,神色一变:「不可能是他!即使没了神之心的加持力量,万核之心的封印仍然完好无损。」 那人道:「你既然都能有力量投影投射到人间,他为什么不能?喻归,看来你是安逸的太久,我是不是该怀疑你沉睡的时候头是塞水桶里——脑子进水了吧?」 喻归:「……」能这么毫不留情面的骂自己,是他的力量投影无疑了。 「你想怎么对付他,都和我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不要来打扰【图书馆】的行动。」说着,那人就准备转身离开。 喻归叫住了另一个自己:「如果我不出手救羽执真,你是不是会把他当做一枚弃子随意丢弃?」 第234页 听到熟悉的名字,那人停住了脚步,他低头轻笑一声,回头淡淡道:「我说过,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利用你,我连自己都可以当做棋子,又怎么会在意旁人存在的价值?我曾经告诉过他,棋差一招你就只能被人摁在地上摩擦,既然在先天上失去了先机,那就在后天上努力补足,不得不说这个小孩很有天赋,也算没在他身上白花那么多心思。」 喻归凝眸,眼神忽然暗了下来:「你们每一次制造的麻烦,最后还不是都要靠我来收拾烂摊子?」 那人挑了挑眉:「自己帮自己收拾烂摊子,天经地义,没什么毛病。」 喻归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将另一个自己拍飞:「滚。」话音刚落,喻归回过神,他扶了扶额头,眼睛缓缓聚焦,视线也逐渐被眼前真实的场景占据。 眼前,胡桃使劲在他眼前晃着手,见喻归回过神,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你总算回过神了,钟离说你是灵魂进入深度意识,叫我千万不要打扰你,否则很容易让你醒不过来,幸好你没事。」 钟离道:「喻兄,你在深度意识中停留的时间有些过于长了,你应该是见到了那位【图书馆】的馆主了吧?」 胡桃连忙追问道:「诶?真的吗?真的吗?」 喻归点头,背手朝着院子里那棵大树走去:「说来惭愧,他是我另一道力量投影,【图书馆】便是自他手中诞生,运转至今,只为引渡那些被往生堂和摆渡人忽视之亡魂。」 胡桃听完忍不住吐槽道:「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不过喻归你既然之前问了温偌愿那个问题,说明你早就对【图书馆】的馆主身份有过猜测了吧?」 喻归微微点头:「一开始也并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只是在昨天救了羽执真后才开始有猜测,羽执真运行元素的方式和手段和我的是极其相似的,而且据我所知,天授摆渡人虽然天生就拥有如何引渡亡魂的力量,但若是没有系统的学习也等于是暴殄天物,但羽执真不是。除了与幽冥司相关的人以外,旁人是不清楚如何成为真正的【天授摆渡人】的,若是临州或者摆渡人,这件事我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只有那一种可能,是我本人教会了他如何去控制身体里那股与生俱来的力量。」 胡桃的眼睛亮晶晶的:「这么说的话,诶,喻归,你还拓展业务了,居然还收了一个徒弟,能让堂堂【轮迴】之神亲授知识,羽执真不亏啊。」 喻归轻轻嘆了口气:「他是我全盛时期的力量投影,性子也会比较张扬,和翊还有阿尔法拉不一样,那个时候的我……怎么说呢,可能有点极端利益化了。」 胡桃叉腰道:「不过话说回来,感觉喻归你每一个力量投影的性格都不一样诶,翊偏向于沉稳,做事也很谨慎,但阿尔法拉就显得很有人情味,像我们人类一样非常重视与伙伴之间的情感呢,不过仔细想想这些好像都是从你的性格中拆分出去的一样。」 喻归做事谨慎,对熟悉的人亲切温和,也十分护短,正因为本尊拥有这样的性格,所以翊和阿尔法拉才会变成那样子,但极度利益化的喻归,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这让胡桃很是好奇,更想见见那位【图书馆】的馆主了。 喻归说:「这么说也对,毕竟谁成长期的时候没有轻狂张扬过,只是现在的环境和所处的位置已经不允许我再继续那个样子了。」 钟离说:「每一次难以忘怀的经歷,都会让我们被【磨损】一次,如今的我们是众多经歷加身并沉淀下来的。」喻归的过去,钟离无意打听,作为最古老的魔神之一,喻归经歷的必然比他想像的还要多,甚至更加惨烈。 喻归点头,非常认同钟离的话:「他……狠起来可以连自己都能利用,羽执真于他而言,是一手养大的徒弟,也是工具,但他在这项工具上投注的心血太多,就算羽执真现在失去了【天授摆渡人】的能力,他也不会轻易捨弃,所以他想到了我,我若是想深挖【图书馆】和【寻宝堂】的联繫,必然是要通过羽执真的。」 胡桃问:「连摆渡人都查不了吗?」 喻归幽幽的说:「他是我,更何况另一个我在人间已久,岂会不知摆渡人的运行模式?恐怕我对摆渡人的认知都没有他对摆渡人来的那么深厚,走不通的,只能依靠羽执真了。」 胡桃一脸揶揄的看着喻归:「喻归,被自己算计的感觉怎么样啊?」自己被自己算计,如果喻归不是魔神,大概已经要怀疑人生了吧? 喻归却反问道:「只许他算计我,还不允许我算计他了吗?他再精明,也不过是我以前玩剩下的套路。」 胡桃:「……」出现了,这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钟离却不觉有任何不妥,点头贊同道:「只是喻兄,你与他本是一体,亦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还是需要绸缪一番的。」 喻归微微点头:「钟离兄无须担心,关键就在于羽执真,有些事还需要当面问个清楚。」 而与此同时的三碗不过港,羽执真虽暂时失去了感知力,就连手也包的跟馒头一样的,但幸好他还有元素力可以作弊,每次需要拍一拍醒木的时候,就用岩元素力凝聚出来的小人替自己拍醒木,在表演的过程中,羽执真忽然庆幸,受伤的是自己的眼睛和手而不是自己的嗓子,不然……他和羽执云就真的因为没有摩拉而要露宿街头沿街乞讨了,虽然温偌愿大概率是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第235页 趁着中场休息的间隙,羽执真靠着昨日在三碗不过港的记忆顺利跑到了后面去晒晒太阳,虽然他眼盲,但还是能感觉的到光线,这也是他平日里休息最喜欢做的事情,坐在一个能晒得到太阳的好地方,然后静静的感受温暖的日光。 羽执真像平时一样坐在一个好位置上,慵懒的晒着太阳,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个熟悉的人自顾自坐在了他身边,随后又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扯着自己的头髮,紧接着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阿毕,不准胡闹。」 那声音正是昨天与温偌愿比试的武痴裂冰,只见在裂冰不满的目光下,那只名为阿毕的猴子讪讪的松开羽执真的头髮,回到了裂冰的肩膀上。 羽执真淡淡的说:「若我没有记错的话,离我们的比试还有两天的时间,裂冰先生莫不是要反悔?」 裂冰斜睨了一眼羽执真的手:「你的手都伤成了这样,还能拿的动剑吗?可不要连剑都还没碰到了手就先断了。」 羽执真不卑不亢的说:「不劳阁下费心,答应你的事情,羽某必然做到,断然不会出尔反尔。」 裂冰轻笑一声,拔出了放在剑鞘里的剑,用有些脏兮兮的袖子随意的擦了擦,剑马上就变得焕然一新:「只怕但时候你的手和剑真的会被我一脸砍断。」 羽执真沉默了半晌,随后淡淡道:「冒昧问一下,你是暴力狂吗?还是说有什么非要把人家东西弄坏的怪癖?」 裂冰:「????」 羽执真其人,待人温顺谦和,遇到他的人都说他脾气好,即使被没有素质的人他也不会说什么脏话,只是当没听见一样,如果骂的实在难听,羽执真也不会动手,因为那个人多半已经被温偌愿打残了,完全就不需要他亲自出手,但其实他最早期的教育还是由【图书馆】的馆主亲授的,作为喻归力量投影的【图书馆】馆主嘲讽挖苦能力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作为他的徒弟,羽执真无疑也继承了这种能力,但他平时不大爱开口,这种能力也不常用,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吐槽别人,把羽执真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什么意思?」 羽执真硬着头皮说,反正木已成舟,说了就说了:「字面意思。」 本以为裂冰会生气,但出人意料的是他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可能吧。」 羽执真:「????」 第111章 裂冰深吸一口气,随意的用双手撑着身后的地板,站在他肩膀上的猴子阿毕蹭了蹭他的脸:「小时候,村子里的人说,不能以暴制暴,但是后来我发现,非暴力的方式只会让那些暴力行为越来越猖狂,所以我觉得能动手的时候就绝对不要动口,因为实在麻烦的很,他要是敢不服,就揍的他服气为止,这样子别人才不会随意欺辱你,当然我也一直在追求剑道的最高境界,你不过是我万千对手中的其中一个。」 羽执真沉默了半晌,然后道:「我只是一个目不能视的人,你是怎么知道我用剑的?」 裂冰勾了勾唇:「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现在问我只是想求证一下吧?」 羽执真点了点头,偏头将正脸对准裂冰,他的双眼被白绫遮住,让人看不清楚:「你是【寻宝堂】的人?」 裂冰轻笑一声,偏头道:「何以见得?我就不能是【图书馆】的人了?」 羽执真轻声道:「我没有在【图书馆】的名册上见过你的资料。」他没有对羽执云和温偌愿坦白,【图书馆】所有成员的盲文名单他在任务执行过程中都见过,甚至他们的身份来歷都一览无余。 裂冰打了个响指:「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以前是【寻宝堂】的人,但现在不是了,我和那个组织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只是个浪迹天涯的剑客。」 羽执真微微皱了皱眉:「什么?」 裂冰见他一副警惕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我都已经不是【寻宝堂】的人了,你还需要对我保持这么大警惕性吗?」 羽执真厉声道:「【寻宝堂】的人害死多少生灵,使得多少人的灵魂无法.轮迴转生,你不知道吗?」 裂冰没有说话,微微坐直了身体,神情收敛了些许,他指了指阿毕:「你知道它是从哪儿来的吗?」 羽执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岔开话题,但还是实诚的摇了摇头:「不清楚?」 裂冰揉了揉阿毕的脑袋,惹得阿毕十分受用,羽执真看不见的是,这时候的裂冰微微笑了笑,神色也柔和了许多,但他的声音却冷了很多:「阿毕……是【寻宝堂】众多实验品中最不起眼的那一只,【寻宝堂】除了在收集强大的灵魂以外,还在全提瓦特秘密的收集珍贵的植被和动物,阿毕就是其中之一,他们利用这些动植物做着惨绝人寰的实验,具体是什么实验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每次实验结束后,那间屋子就会多出很多死相惨状的尸体。」 羽执真神色大变:「你说什么?」 就在此刻,裂冰双手抓住了羽执真的肩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那就借着我的眼睛好好看看那些惨状吧。」 说着,裂冰的瞳孔突然变成了竖瞳,金色的眼眸隐隐发出光芒,他就这么透过白绫看着羽执真天生没有焦距的眼睛,那一刻,羽执真觉得有种无形的力量拖着他的灵魂极速穿越,周围的风暴让他整个人不住的颤抖,刺的他的眼睛隐隐作痛。 第236页 羽执真忍不住闭上眼睛,渐渐的周围的光渐渐亮了起来,羽执真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与他过去生活中截然不同的全新世界,他看到了清澈的溪水,原来水是无色的,他看到了悠悠白云和蓝天,原来天空是这个颜色的,和他想像的并不全然相同。 然后这些美好的景象在一瞬间被一片血色吞噬,羽执真回过头,却看到了令他这辈子都会难忘的画面,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他看到了一间房子,那间房子门窗紧闭,但那扇大门时不时会打开,扔出一具又一具尸体,那些尸体大多是动物的,死相极其惨烈,并且死不瞑目,更恐怖的是那些动物尸体在被抛出来的时候全都只有一张薄薄的皮,软绵绵的被丢在地上,就好像内里的骨头和血肉全部消失了。 「你看到了……」羽执真忍不住退后几步,堪堪止住了自己想吐的冲动,却听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的声音,那个人声音冷漠,话音刚落羽执真就觉得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压住了自己,他惊恐的发现自己身边突然冷了很多,就连在血管中奔涌的血液也缓缓凝固了起来。 羽执真一时腿软跪坐在了地上,回过头,看到了一双冷漠的深紫色眼眸,那个人全身包裹在黑袍中,他听到那个人笑了笑,伸手去碰自己,不知为何,羽执真潜意识中觉得不能让这个人碰到自己,但他身上却又没什么力气退开,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将要碰到自己,但就在那一刻,一个人抓住了羽执真的肩膀,将他往后带去,那个黑衣人收回手,幽幽的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羽执真:「原来是你的人……」 下一刻,羽执真惊魂未定的意识回到现实世界,他剧烈的咳嗽了一下,灵魂上沾染的那股阴寒之气仍然徘徊在他身边,羽执真拢了拢身上的外套,隐隐露出不适感。 见羽执真这样,裂冰淡淡道:「看到了吧,他们是如何的惨绝人寰丧尽天良。」 羽执真反问道:「既然你知道他们这样,当初又为什么要加入他们?」 裂冰非常平静的说:「因为一些很俗气的原因。」 羽执真一愣:「什么?」 裂冰看了羽执真一眼,随后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你那个小相好很有钱对吧?不仅有着一把完完全全以摩拉为材料锻造的好剑,就连吃穿用度也是不凡,这样的人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哪里会知道穷苦人家的孩子所遭受的罪。」 羽执真厉声道,对裂冰颇有些不满:「请你不要用这种称唿称唿小温,这很不尊重人。」 「你敢承认你对她没意思吗?」裂冰却道,「情啊爱啊什么的,我见的多了,这些都是虚的,在你面前的或许是闲散的人生,但在我这里只有吃不饱饭就要饿死的现实人生,所以他们说能管吃管住,我就加入了【寻宝堂】,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如果我当初不加入【寻宝堂】,我就要饿死在某个阴冷的角落里,所谓朱门酒肉臭,大概就是那个样子吧?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羽执真摇摇头,默然不语:「……」因为他和裂冰的遭遇其实差不多,也是被村子里的人当做灾星赶出了村子,几经流浪吃了不少苦头,最后被馆主接济,成了【图书馆】的人,区别的是,【图书馆】和【寻宝堂】做的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事,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裂冰幽幽的说:「羽执真,我离开【寻宝堂】的时候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你的名号,一直很想认识你,因为我想一个瞎子是怎么做到在先天不足的情况下还能做到拥有出神入化的高超剑术的。」 「……」 裂冰凑到羽执真耳畔,轻声道:「羽执真,两天后,如果你能赢了我,我可以告诉你【寻宝堂】的秘密,知道这些秘密的叛徒多半已经进了坟墓,而我是一个例外。」 羽执真听到有关【寻宝堂】秘密,微微皱了皱眉:「我怎知你不是讹我的?」 「刚才你看到那个人了吧?」裂冰勾了勾唇拍了拍羽执真的肩膀,「那就是【寻宝堂】的堂主,也是【寻宝堂】的创始人,你应该会对他很感兴趣的吧?」 羽执真的握紧了拳头,他偏头:「你就这么想和我一战?」 「若说昨天只是切磋性质的比试,今日就已经是带着交易色彩的了。」裂冰道,「我觉得你会对此更加感兴趣,也会用更加热情的态度准备这场比试,你赢了,你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我赢了,那你的剑我就收下了。」 羽执真皱眉:「你就这么想要毁了我的剑?」 「因为我知道你的剑轻易毁去不得。」裂冰露出势在必行的笑容,「我也只是想试试我的剑的极端。」 羽执真说:「你就不怕说了这些【寻宝堂】的人会杀你灭口?我身上的伤怎么来的你心知肚明。」 「我知道,但我不怕,答不答应是你的事情。」说着,裂冰站了起来,带着阿毕准备离开。 等到走出一段路的时候,羽执真站了起来:「我会全力以赴。」 听到这句话,裂冰就知道羽执真会认真对待这次比试,他回过头,深深的看了羽执真一眼:「我期待你的表现,但我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撑不了三个回合。」 羽执真一脸平静的说:「这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 裂冰挑了挑眉,转头大步的往前走,阿毕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羽执真,羽执真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它看到他依然是那样平静的神情,好像从来不会有什么事能让他害怕。 第237页 阿毕揪了揪裂冰的辫子,叽叽喳喳的叫了叫,裂冰从它的手里夺过自己的辫子:「你觉得他会输的很惨?不一定,毕竟他师承【图书馆】馆主,那个傢伙……能把羽执真培养成现在这个样子,能是什么好人?」 阿毕懵懂的看着裂冰,表示听不懂他的话,裂冰冷哼一声:「这种人培养出来的徒弟能是什么好惹的主吗?但越是这样,我越是要挑战一下,听说羽执真的那把剑就是那位馆主给的,还真是想亲眼见识一下啊。」 …… …… 羽执真仍然站在原地,他伸手扶额,手上的青筋暴起,他不常用剑,除了因为很多时候身边有温偌愿代劳,更重要的原因是那把剑是馆主给他的,而他对馆主的情感也是非常复杂的,有的时候,他非常抗拒那个人给予他的一切。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羽执真都会想起馆主问他的问题:「我于你而言,是什么?」 刚救羽执真回来的时候,馆主也问过他这个问题,那时候的羽执真说:「是救命恩人。」 后来羽执真获得神之眼,馆主教他如何用元素视野和感知力去看这个世界,他又问了这个问题,羽执真回答:「是师父,是老师。」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那样痛苦的记忆羽执真不是那么想回忆,他知道那件事后只有一个答案,馆主是他恨的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馆主把那把剑交给了羽执真,说来也真是奇怪,馆主不擅长使用剑,这把剑却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因为这层缘故,羽执真并不太喜欢用那把剑。 现在的馆主于他而言,又是什么呢?或许只是上下级的关系罢了,羽执真如是想,舐犊之情、养育之恩、传道授业解惑之恩,大抵都毁在了那场巨变之中。 羽执真喃喃自语道:「恩人,师父……馆主。」 「……」 「冷樾大人,你的心是否真的如同万年寒冰般万年不化?」 第112章 羽执真垂眸,摩挲着手上的金属环扣,金属环扣上篆刻着玄妙的铭文,隐隐散发着冰元素的力量,这是冷樾大人赐给他保命的力量,不到万不得已,这种力量和那把剑他是万万不会动用的,羽执真重新闭上眼睛,随后喃喃自语道:「有的时候,真希望自己不是【天授摆渡人】啊……」 如果不是【天授摆渡人】,他或许就不会加入【图书馆】,不用遭受那么多苦难,会成长为一个平凡又普通的人,也就不会失明,也许成年后成为冒险家在多地旅行,和羽执云、温偌愿他们就有了新的际遇,那样的话,就不需要温偌愿经常性的将自己护在身后了吧? 羽执真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时间,然后转身进入三碗不过港,他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妄言,只能骗过他一秒,一秒之后梦就醒了,现在的他是【图书馆】的羽执真,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个人,而是冷樾大人——【图书馆】的馆主。 与此同时璃月的一处隐匿秘境,这里被强大的力量打造成一座繁华的城市,地脉树扎根于城市的尽头,隐隐散发着温和的力量,但在地脉树下,延伸出数条锁链,锁链将一个银髮男人的四肢,脖子牢牢的锁住,锁链只是限制男人不能离开这个秘境,却没有限制他在村庄的行动,因为这些锁链很长很长,男人能在城市内行动自如,银髮男人拥有银蓝色的眼眸,戴着一张面具,身上长着蓝色的翅膀,翅膀上伤痕累累,但男人却没有什么心思为翅膀治伤,只是盘腿静静的坐在地脉树前进行无尽的冥想。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伸手覆上了自己的心脏所在的位置,在他周围隐隐有黑气溢出,那些黑气的源头在他的心口,一直在与冷樾抢夺他身体的主导权,自五百年前,他就已经无法长时间离开这个名为【缱绻之梦】的秘境了,基本上靠着地脉树传递给他的力量压制身上的黑气,可就算是有地脉树的力量加持,他也偶尔会被黑气的侵蚀沖昏头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一些非他所愿的事情。 冷樾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直到距离他大约五米的时候,那个声音的主人停下了脚步,微微鞠躬:「馆主,需不需要我去帮羽执真?他毕竟年轻,再加上这次又伤了眼睛,我担心他完成不了您交代的任务。」 冷樾背对着那人,冷冷道:「我有没有在他离开前对你们说过,出了什么事情后果由他一人承担?」 那人低头:「可是馆主,羽执真他……」 「够了!」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冷樾冷冷的打断,「羽执真几斤几两我这个当师父的会不知道?你以为他的眼睛废了你就能取而代之了?」 那人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不敢,只是想为馆主分忧解难。」 冷樾起身,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那人一头褐色短髮,戴着一副银框眼镜,身着一袭和羽执真样式一样的白衣,腰间挂着一枚雷元素神之眼,他是【图书馆】的档案记录员,名为冷棱,当年和羽执真一起被冷樾收留,在【图书馆】中,只有他一人继承了馆主的姓氏,就连备受馆主重视的羽执真都没有如此殊荣,所以【图书馆】的人都猜测,馆主百年后下一任的馆主会在羽执真和冷棱两人中诞生。 冷樾眯了眯眼,神情有些不悦:「那就好好待在这里,照顾好那些孩子,【图书馆】在外的行动不需要你来操心,羽执真死不了。」 第238页 「可是……」冷棱还想说什么,却被冷樾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经到嘴边的话只能硬生生咽了回去。 冷樾重新转过身:「你的心思在我这里一览无余,不要想些有的没的,你不够格,羽执真也不够格,我没有想过把【图书馆】交出去。」因为【图书馆】终究还是要回到摆渡人中,回到喻归的手上,冷樾在心里这样想。 冷棱咬了咬牙,讲出了一直压在心里的话:「……馆主,你不觉得自己很偏心吗?」 冷樾听到这话,回眸斜睨了冷棱一眼:「哦,我怎么偏心了?」 冷棱一口气道:「羽执真以为您那样对待他是在惩罚他,但我知道,您将所有的心血都寄托在了他身上,而我不过是您鞭策他成长的工具而已,【图书馆】那么多孩子,其中不乏【天授摆渡人】,您只偏偏瞧中了他,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为何您什么任务都交给他,而我只能留在【缱绻之梦】中照顾那些孩子?」 馆主收养了很多孩子,将他们放于【缱绻之梦】中细心照看,这些孩子大多是家破人亡的,又或者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再者就是从愚人众执行官之一的僕人开设的孤儿院壁炉之家中抢过来的,也不强制他们进入【图书馆】,他会派人教授他们生存的本领,等到他们成年可自行选择是去是留,大部分人都选择留在了【图书馆】,而少部分人在签了保密契约后离开了【缱绻之梦】,开始了新的人生。 冷樾反问道:「你觉得是委屈你了?」 冷棱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着冷樾大声道:「至少我觉得我徒有一身本领,却只是再做杀鸡焉用牛刀的小事。」 听完冷棱的抱怨,冷樾微微皱了皱眉,他一步一步走下高台,来到冷棱面前:「是什么让你觉得让你做的只是小事?难道你觉得拥有神之眼,战斗才是最值得体现神之眼价值的事情?」 见到冷樾离自己这么近,冷棱那鼓起来的勇气一下就没了,他一下子就怂了起来,连话都说的磕磕绊绊:「难……难道……不是吗?」冷樾不得不承认,馆主不说话的时候,单就站在那里,就十分吓人,他生的一副极好的皮囊,却像个面瘫一样,把冷棱和羽执真养成现在这个样子也真是够难为他了。 冷樾冷冷的说:「蠢货,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全读进狗肚子里了……」 冷棱:「……」差点就因为腿一软给冷樾跪下来了。 冷樾颇有些嫌弃的看着冷棱:「你的愿望只是战斗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你还不如把神之眼捐给有需要的人,最好再把自己的脑子过水里冷静一下,再来和我讨论这个问题,我不教傻子。」 冷-傻子-棱:「……」神之眼的出现是因为人有着极致的愿望,所以神才会投下目光,冷棱看着腰间的神之眼,他为什么会获得神之眼?冷棱垂眸,随后握紧拳头,一言不发的离开。 冷樾远看着冷棱离去的背影,就在这时,他的心口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冷樾倒吸一口冷气,直直的跪在了地上,抓着胸口的手青筋暴起,只有回到喻归身上,将力量融为一体,他才能免受这种疼痛日復一日的折磨,但…… 「这不行……」冷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咬紧牙关,「不行……」他不同于翊和阿尔法拉,以他现在的状态,只要他的意志还在,就不会回归本体,这是对所有人的保护,亦是对自己对喻归的保护。 不远处,地脉树隐隐散发柔和的光芒,中和了冷樾身上的黑气,使得他没有那么难受,五百年来,他就依靠着这种方法撑过了一年又一年,照顾了一代又一代弱小的人类,唯有羽执真和冷棱由他亲授,他们两个对冷樾来说无疑是特别的存在。 「执羽而飞,嗣后而真。」便是羽执真名字的出处,冷樾闭上眼睛,但他代表着全盛时期的喻归,无论从性格抑或是实力上,都不允许他对寄予厚望的两个人类感情用事,所以曾经的羽执真必须死。 …… …… 傍晚时分,羽执真结束了在三碗不过港的一天卖艺生活,结束委託的温偌愿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待着他,准备带着他前往往生堂治好眼睛,温偌愿没有对羽执真说过她今早去见了喻归一面的事情,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羽执真的眼睛恢復到原来的状态,仅此而已。 而羽执真同样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起他今天见到过裂冰的事情,更没有人知道他与裂冰做了赌注的事情,几人各怀心事,就这样慢吞吞的来到了往生堂前。 阿北将他们带到了一间房间之后,便退了出去,那间房间里,喻归已等候多时,在他身边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法器,羽执真对羽执云和温偌愿道:「你们先出去等我吧?我和这位喻归先生单独说一些话。」 「可……」羽执云还想说什么,却被温偌愿拉住,温偌愿冲着他摇了摇头,带着他走了出去,还顺带带上了门,门外,胡桃抱臂等待着他们,胡桃对羽执云道:「你放心好了,往生堂不干杀人放火的勾当,只是聊聊天罢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温偌愿看向胡桃:「胡桃,那件事成功率是多少?」 胡桃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随后道:「没有把握的事情喻归从来不会做。」 羽执云疑惑的看着他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少年形态的阿北无奈的摇摇头:「唉,当团宠就是好啊,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知道。」 第239页 羽执云生气的看着阿北:「你说谁傻乎乎的?」 阿北挑了挑眉:「反正不是说我自己,小爷上可一手摘星辰,下可一拳干废遗蹟守卫。」 羽执云深吸了好几口气,劝阻自己不能对小孩子动手,好不容易平息了怒火,阿北对胡桃道:「胡桃,我去找白果,我怕她又赖在别人的水果摊上不走了。」 胡桃欣然答允:「嗯,去吧。」伽月树灵白果在报完恩后,就选择留在了璃月港,为自己的记忆沉淀更多人类的歷史,但她毕竟见识不足,不懂人类社会的规则,经常吃完东西不给钱,阿北只能任劳任怨的担起了这个责任,眼看着天黑了,白果还没回来,阿北只能过去找她。 温偌愿对羽执云道:「羽执云,我想和胡桃单独聊两句,你能先迴避一下吗?」 羽执云颇有些不满的说:「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讲悄悄话,快一点,不要让我等急了。」 温偌愿点点头:「知道了。」她知道羽执云看着对人张牙舞爪狐假虎威的,但其实是一个挺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 等到羽执云走远后,胡桃抬手道:「一般找本堂主聊天的,基本上就是与生死有关的了,你想问什么?」 温偌愿开门见山的问:「胡桃,那个仪倌究竟是谁?」 胡桃听到这个问题后,微微挑了挑眉:「喻归就是喻归,还能是谁?」 温偌愿冷冷的说:「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仪倌,为什么会知道【图书馆】的事情,还有你们往生堂平日里就与摆渡人关系甚密,我不信你们没有秘密。」 「……」 第113章 「唉。」听到温偌愿如此言之凿凿的话,胡桃无奈的嘆了口气,右手叉腰,左手抬手道,「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还琢磨着送你一张我们往生堂的贵宾卡呢。」 温偌愿:「……」你这转移话题的能力真的有点牵强了,还有贵宾卡又是什么鬼?我们现在是在对峙,不是在谈办不办贵宾卡的问题。 胡桃不知何时收敛了神色,认真道:「你也知道往生堂是魔神战争期间建立的,至今已有两千多年歷史,我们确实与来自幽冥司的摆渡人有密切的联繫,但你知道摆渡人身后的那位神是谁吗?」 温偌愿回答:「【轮迴】之神。」 胡桃点点头,继续道:「要说【轮迴】之神的地位,那可是与岩王帝君不相上下的,他也是除了岩王帝君以外最古老的神祇,他代管生死,主司轮迴,因为有他的默许,摆渡人才会传授往生堂如何送人往生之法,但往生堂的业务仅限于广袤的璃月大地上,尚未涉足其他国家,你们【图书馆】不就承担了与我们往生堂类似的工作吗?同为轮迴往生服务,我们又怎么会暗害你们?甚至还救了你们,也不求什么回报,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你们和盘托出吗?」 「……」 「至于我们为什么会知道【图书馆】的事情……」胡桃斟酌了一下,随后道,「你都知道我们往生堂和摆渡人交往密切了,我们要想从摆渡人那里知道什么事情不也是轻而易举的吗?【图书馆】的行踪虽然难查,却也不是无迹可寻,摆渡人算来也是仙人之一,只要肯多花些时间总能找到蛛丝马迹的。」 温偌愿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只是这样吗?」 胡桃一脸不解的看着温偌愿:「不然呢?往生堂只为璃月子民行往生之事,也不会管其他人的事情,如果不是摆渡人偶有提及,本堂主也不会知道有关【图书馆】的事情,说起来虽然本堂主也有意像你们一样开拓其余六国业务,却也是力不从心,毕竟连璃月的业务都还没有真正搞起来,看来有机会本堂主要向百宝奇货的许老闆多取取经。」 说到许嘉,她们百宝奇货最近似乎又搞出了新型探测元素力的装置,再加上这段时间来帝君的授权一直在百宝奇货手中,自然也是以岩王帝君先祖法蜕的形象设计,但时候等这种装置上市估计又要遭受一波疯抢,赚钱的又是许嘉。 不过钟离作为岩王帝君,也享有大半的利益,他们两人甚至还签订了契约,百宝奇货所有联动商品所获利益的十分之六都是钟离的,但钟离一向对摩拉不上心,他的财产全部都是由往生堂管理的,胡桃终于不用再砸锅卖铁的卖棺材凑钱了,不然她真的会不管钟离到底是不是岩王帝君,把他老人家卖了抵钱。 温偌愿垂眸认真的想了想,随后对胡桃道:「既然如此,我愿意相信你,对不起,胡桃,刚才对你说话有些太过不留情面了。」 胡桃摆摆手,拍了拍温偌愿的肩膀:「既然是朋友,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本堂主也就当你是担心羽执真,没事,本堂主一向大度。」 温偌愿眨了眨眼,微微愣住:「朋友?」 胡桃点头:「对啊,忘了吗?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很神气吗?还说要坐一坐我这往生堂堂主的位置,说没准能活着把本堂主送走,温小姐可是好大的口气。」 想起前两天发生的事,温偌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紧绷的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同时也不甘示弱的回怼道:「我确实这么说过,但你也说会活到把我送走的那一日,我且好好活着,看看最后咱们俩到底谁把谁送走,你那张贵宾卡,还给不给我办?」 听到温偌愿要办卡,胡桃的眼睛都亮了:「诶,你要办往生堂的贵宾卡?」 第240页 温偌愿摸了摸下巴:「对,就当我们赌注的见证,让我想想,充多少钱呢,诶,等等,你们往生堂不会倒闭吧?」 「怎么可能倒闭?」胡桃摇摇头,「整个璃月就我们一家歷史悠久的殡葬组织,就算是新开一家,璃月港的人肯定也还是相信老字号呗。」 「好。」温偌愿打了个响指,认真的说,「我就浅充一个六千四百八十万摩拉吧。」 正巧这时,给几位贵客准备茶水的仪倌老孟走上来,听到温偌愿任性的价位,差点腿一软,险些将刚煮好的茶水给掀了,如果不是知道这位姑娘还算得上聪明伶俐,老孟一定怀疑这倒霉孩子人傻了,给别的店充这么多钱老孟还能理解,给往生堂充这么多钱,是要留着把下辈子的自己也送走吗?太令人费解了。 两人很快达成了协议,再一次其乐融融的聊起了天,颇有种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只是到最后,温偌愿道:「那位喻归先生真的能治好羽大哥的眼睛吗?」 胡桃说:「如果他天生失明,必然是不能恢復到和我们一样的状态的,但让他恢復成受伤之前的还是没问题的,相信喻归,告诉你一个秘密,喻归可是有阴阳眼的,他天生能看到人之归期。据他所说,羽执真虽然儿时悽惨,但命里却是个有福气的人,遇上了贵人之后命途会好很多。」 温偌愿说:「贵人吗?那应该是馆主吧。」 胡桃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温偌愿能主动提及【图书馆】馆主:「诶?」 温偌愿道:「这在【图书馆】不是什么秘密,羽大哥是馆主带回来的,也是馆主亲自教养长大的,他还有一个异父异母的哥哥。」 胡桃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诶???」 温偌愿点了点头,道:「羽大哥是孤儿,对他来说,馆主和那位哥哥就是亲人了。」 而与此同时在屋内的羽执真也在同一时间里说出了和温偌愿相似的话:「我是孤儿,馆主算是我的家人。」 喻归静静的看着羽执真,微微皱了皱眉,阐述了一个事实:「身为【图书馆】的馆主,他应该不会像寻常父母般疼爱自己捡来的孩子的。」冷樾是全盛时期的自己,那个时候的他心灰意冷,刚刚失去了最重要的家人,眼中只剩下了战斗,从高天之上坠落亦是让他眼中的杀意达到了顶峰,这才能问鼎幽冥司,成为这一方天地中唯一的冥神。 羽执真自嘲道:「确然如此,曾经我将他视作父亲,后来,便是师父,再后来成了仇人,到最后却是成了彼此熟知对方名字的陌生人。」不知为何,这位喻归先生身上有着令人心安的气息,与他交流时总是忍不住将心里话讲出来。 喻归的眸光淡淡的,摩挲着身上的埙:「当日我与堂主在的那个山洞,你也在场吧?」 羽执真心里一惊,难以置信的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自知将气息隐匿的极好,且他的隐匿之术皆来自馆主,得馆主真传和肯定,按理说不会叫人轻易发现,难道说…… 「我早该想到的。」羽执真喃喃自语道,「能把谢裘那厮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必然不是我这种程度的隐匿之术能瞒得住的。」 喻归:「……」这倒霉孩子咋就信了?他当日虽然隐隐约约感觉到有别的人在场,但也懒得计较那人是谁,压根就没想到是羽执真,如今随意一诓便诓出来了,冷樾那厮果然教不得孩子,家门不幸。 不过为了继续彰显他的一世英名,喻归还是轻咳一声:「你为什么救那厮,那傢伙即使杀他一万次都不为过,若是摆渡人在场,见他残害那么多无辜生灵,甚至不用请示阎罗殿下便可将其浮诛。」 羽执真摇摇头:「他是【寻宝堂】的中坚力量,绝对不能死,【寻宝堂】牵扯着馆主迫切想要见到的一个人,但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谢裘才知道如何联繫他,若是谢裘死了,我一直苦苦追寻的线索便断了。」 喻归翘着二郎腿,将双手交叠放于膝盖处:「现在你愿意说出【图书馆】的秘辛了?」 羽执真抿了抿唇,随后道:「喻归先生,您不是一般人,我无意打探您的身份,但我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力量,虽不知您为何能仗义出手相救,但我刚才告知您的只是另一项交易。」 喻归饶有兴趣的说:「哦,说来听听。」 羽执真说:「请您治好我的双手,至少能让我握的动自己的剑。」 听到这话,喻归微微眯了眯眼,随后坦然道:「你要知道,我不是大夫,白朮既然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那你就好生将养着,三个月后自然而然也就好了,最多就是多喝点骨头汤,这拼的是时间而不是医术。」 羽执真说着,低下头:「正因为时间不等人,我才要您迅速治好我的伤,我必须……」 喻归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只是因为两日后的比试,未免有些太过拼命了,你要知道行逆天之事,指不定会受到怎么样的反噬。」 羽执真说:「我没有选择。」 「……」喻归没有说话,起身拍了拍羽执真的肩膀,没有说明答不答应羽执真的请求,而是换了个话题,「听到你的名字,就让我想到一句句子。」 羽执真不明所以:「什么?」 「执羽而飞,嗣后而真。」喻归淡淡的说,「出自《羽谈》。」 第241页 羽执真有些惊讶:「没想到先生竟然也读过此书?这正是我名字的出处,老师……馆主赐给我的名字。」 「……」喻归没有说话,只是垂眸,旁人或许不会清楚这个名字的意义,但喻归可太知道了,世人皆不知《羽谈》究竟出自谁人之手,作者皆是写佚名,但只有喻归知晓,那本书是南羽写的,他放任这本书流传于世,没想到冷樾居然这么会用羽执真这个名字为这孩子取名,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自己,当初的自己也没有现在的自己想的那么铁石心肠。 过了许久,喻归道:「你想好了吗?」 羽执真微愣,随后点头:「我想的很清楚,请喻归先生助我一臂之力。」查清【寻宝堂】背后之人的身份并得知他去向,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他需要为馆主完成这一次任务,既然裂冰愿意告知他其中秘辛,他必须得拼尽全力。 喻归转过头,冷眼看着羽执真:「但愿你承受的住这份力量的所带来的反噬。」 羽执真试探道:「……您当真有办法吗?」 喻归点头,抬起手,手中出现幽绿色的火焰:「有种世间早已失传的禁术,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获得异于常人的力量,但这力量毕竟来自阴间之地,使用的时间越长,遭到的反噬越大,有神之眼的人倒是有一定能力抵御反噬,但轻则减寿,重则当即毙命,你可想好了?」 「……」 第114章 喻归见羽执真一时陷入犹豫,便道:「现在放弃尚且有转圜的余地,我会让你的眼睛恢復到受伤前的状态,旁的就爱莫能助了。」 羽执真微微低下头,闭上眼睛,耳畔依稀传来冷樾的声音。 「你记住,既然已经考虑代价之后,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犹豫,也不要考虑这件事不完成可能带来的后果,因为那毫无意义。」 因他天生失明,就算使用感知力见到的人也只是一团不同颜色的光芒,所以他从未见到过馆主的模样,听他那个同样被馆主收养的哥哥冷棱提到过馆主的长相,他说馆主的模样生的极好,头髮是银色的,平日里总喜欢将长发高高扎起,束在脑后,馆主还有一双天蓝色的眼眸,可那双眸子平日里只注视着【缱绻之梦】的石化古树,旁的便再也入不了他的眼了。 因着失明的缘故,羽执真的嗅觉和听力比一般人更加灵敏,馆主的声音他从小便听着,绝不会错认,他的声音很张扬,可不知为何馆主的声音竟与站在他面前的喻归先生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而他们二人的声音竟是如此相似,可分明喻归先生的声音那么的低沉,更像歷经沧桑之人的声音。 羽执真抬起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冲着喻归道:「我已经想好了,也明白这件事做之后可能需要我承受的代价,但是我不能不做,希望先生理解。」 喻归静静的看着如此执着的羽执真,紧锁眉头摇了摇头,转过身,垂眸心想,他终究还是将自己的私慾带给了那些无辜的孩子。 「先生不必如此。」见喻归迟迟不肯说话,羽执真便道,「我生来便是这个性格,认定了什么便会将事情做到极致,更何况我与先生只是交易,您只需要依照约定做便是了,无论之后我有任何意外都与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喻归无声的嘆了口气拿起腰间挂着的埙:「罢了,既然你如此执着,我便也只能按照你的意愿行事了,我先将你的眼睛治好。」说着,喻归将埙放于嘴边吹奏起来,埙声悦耳,且隐隐含着强大的净化之力,那些原本萦绕在羽执真眼中的黑气在受到净化之力的净化之时纷纷逃离羽执真的眼中,而先前就在房间里布置好的各项法器在此刻派上了用场。 黑气碰触净心铃后,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与埙声中的净化之力彼此交汇,连带着引导各项法器作用,将无数黑气收入桌上的试剂瓶中,怨念在试剂瓶中无能的敲击着,却被轮迴之神的力量牢牢压制着,无法逃窜,等到所有黑气被驱至试剂瓶中,喻归放下埙,对羽执真道:「现在看看能否视物了?」 羽执真缓缓睁开眼睛,哪怕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白绫,他也看到了代表喻归的青色光团,但这让他也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喻归身上见到的双元素复合光团,竟忍不住开口问:「先生,那日我见到的您是双元素……」 刚一开口,羽执真便感觉到了迫切逼近自己的压力,有一瞬间,羽执真感觉到眼前之人想要他的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也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是什么错觉令他觉得眼前这位喻归先生很好说话的? 紧接着,羽执真听到喻归轻描淡写的说:「听你方才所说,你我之间不过是交易,有些事情你心知肚明便好,不必说出来,倘若在你面前的不是我,而是你那位说一不二的馆主,你猜你的下场会是如何?」 想到馆主那一副喜怒无常的样子,知道如果今日如果是馆主站在这儿听到自己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自己定是逃不掉一顿惩罚,羽执真摇摇头,拱手道:「领教了,喻归先生。」 「我这么说只是想提醒你如何行事,我看得出来你不是马虎大意的人,你倒也不必行此大礼。」说着,喻归从房间里的某个抽屉里取出一个针灸包,展开一看,里面有着长短不一数十根针,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光芒。 羽执真点点头:「我明白。」 第242页 喻归淡淡的说:「接下来便是践行你我交易之时了,这个法子少不了痛苦,你可千万要忍住,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万一被你那个朋友知道了,以她那冲动的个性,少不了破门而入,门坏事小,倘若打断对你来说便是致命的打击,记住了?」 羽执真点头:「我记下了。」 喻归点头,抽出其中一根短针,他握着短针的那只手中浮现出幽绿色的火焰,这些火焰通过喻归的手缓缓传递到短针上,不一会儿短针上便浮现出绿色的火焰:「我会用二十根针刺入你对应的穴位,在瞬间提升你身体各项机能,短时间内你对元素力的掌控也会大大提升,身体的自我修復能力也会大大提高,按照时间在你比试前手差不多也能好了。」 羽执真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喻归先生。」 喻归说:「但你知道,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我丑话说在前头,也许比试完你就可能会受到反噬带来的痛苦,到时候你怕是瞒不了你的朋友。」 羽执真反而一身轻松:「既然瞒不过,本也不想多瞒,只是请先生保密,我必然能履行与先生的交易。」 喻归说:「那就开始吧,但愿你忍得住。」 羽执真将手放于胸前,这个时候反而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拿到那么珍贵的情报,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反正他这条命也是馆主当年捡来的,若是不幸殒命,也不算欠了馆主一分一毫。 与此同时在离羽执真和喻归所在房间不远的房间里,胡桃和温偌愿静静的喝着茶,胡桃听着温偌愿的讲述,问:「所以……你有着很强的共情能力?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加入【图书馆】?」 温偌愿点点头:「能加入【图书馆】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除了神之眼以外的过人之处,羽大哥是【天授摆渡人】,而我则是因为能共情亡魂,再加上羽大哥举荐,才加入了【图书馆】,其实我很庆幸能加入【图书馆】,因为这样我才能和羽大哥一起旅行,他是个很好的人,即使曾经过的那般艰难,也还是那样温柔。」 胡桃打趣道:「你真的很喜欢羽执真诶。」 温偌愿点头,笑道:「像羽大哥这样的人,深入了解的话,没人会不喜欢吧?他的模样便是很多人都比不了了,而且羽大哥还会口技表演,十分厉害。」 胡桃道:「钟离也说羽执真的口技表演很不错,你要知道钟离这个人在讲究上可挑剔了,连他都说好,那羽执真是真的很厉害了。」 温偌愿也赞嘆道:「嘿嘿,看钟离先生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一个颇为讲究且学识渊博的人。」 两人又攀谈了一会儿,胡桃接着道:「之前喻归问你是否见过【图书馆】馆主,我冒昧问一下,你觉得……你们馆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虽说我见过馆主,可那也仅仅只是一面之缘,也算不得数。」温偌愿摇摇头,道,「羽大哥不常提及馆主,想来他与馆主关系并不很好,可冷棱大人素日里也不喜羽大哥,我上次偶然听见他与羽大哥争执,说羽大哥独享馆主的宠爱却如此不上进,便猜测馆主还是很器重羽大哥的。」 胡桃好奇的问:「冷棱?」 温偌愿道:「是羽大哥的哥哥,当年一起被馆主收养的,虽说他们以兄弟相称,但关系不好。」 「诶,那……羽执云?」 温偌愿道:「小云与羽大哥其实并无血缘关系,他也是【图书馆】收养的孩子,只是从小被羽大哥照顾着长大离不开羽大哥,羽大哥便将自己的姓氏给了他,也算怙恃了他。」 胡桃点头:「原来如此,但看的出来你们的关系真的很亲密。」 温偌愿低头道:「毕竟是一起经歷生生死死的,关系已经不能用亲密来形容了,所以我真的希望羽大哥能好好的,我知馆主可能在某些方面让羽大哥伤心了,但那已经过去了,无论如何,馆主对羽大哥有养育之恩、师徒之情,羽大哥必然不会背叛于他,却也不会再对他敞开心扉。」 「……」胡桃说,「有些事强求不来,随遇而安就可以,就像生死,无论人怎么争,怎么抢,终究抢不过天命既定。」 温偌愿道:「你说的我都懂,已经做过这么多与鬼魂有关的事,我早就看开了,但是人必然有私心,我希望我所爱之人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胡桃,都说见棺发财大吉大利,在你们这儿,我总不能讨不到好彩头吧?」 胡桃拍了拍温偌愿的肩膀:「往生堂有那么多福星在,必然运气极好,放心好了。」 有掌握财富与贸易的岩神与司掌轮迴的冥神在此,往生堂可谓是神恩笼罩,胡桃也希望这份运气能伴随温偌愿他们左右,毕竟那位【图书馆】的馆主也算是喻归的一部分,虽然喻归说那一个他极度重视利益,连喻归自己都能利用,但胡桃却觉得不管如何,喻归就是喻归,喻归如此随和有怜悯之心,年轻时候的他必然也是如此,就像先前的翊和阿尔法拉一样。 就在两人在外等待的时候,羽执真半跪在地上,他的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的上半身赤.裸着,背上被扎了许多根针,强忍着体内乱窜的力量。 「第十五根。」 「……」 「第十六根。」 「……」 「第十七根。」 「……」 「第十八根……」 第243页 喻归淡淡的将第十九根长针刺入羽执真身上,羽执真忍不住闷哼一声,他咬紧牙关,裸.露在外的手臂青筋暴起,在痛苦之余,他能感觉到手上已然没有先前那样的灼烧感了,也隐隐能使上一些力气了,但身上的痛苦却愈发加剧,饶是他差点也险些忍受不住。 「最后一根了。」喻归取出那根最长的针,看着已经因为疼痛虚脱的羽执真,「最后一根下去,你就可以差不多恢復了。」 羽执真微微喘了几口气,他回过头道:「来吧。」 喻归点头,将针刺入羽执真背后的一处穴位,一瞬间,如排山倒海般的疼痛唿啸着向羽执真袭来,羽执真忍不住想叫出声来,却也知道不能被羽执云和温偌愿听见,只能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臂。 当最后一根针刺入后,疼痛开始缓慢消退,此刻的羽执真已然没了力气,直接趴在了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意识也险些消散。 喻归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瓶丹药,餵了一粒药丸给羽执真,药丸刚一入口便化了,羽执真都没尝出来是什么味道,他张了张嘴,想问这是什么,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喻归道:「能让你不那么难受的药,我不会害你的。」说着,小心将羽执真扶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先休息一会儿,过会儿就好了。」 羽执真点了点头,渐渐的觉得眼皮沉重,不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 喻归看着昏睡的羽执真,忍不住嘆了口气,像对阿北那样揉了揉羽执真的头髮:「也不找个好点的人跟着,现在还要平白受这么多苦……」 「……」 第115章 靠在一边沉睡的羽执真自是听不到喻归的碎碎念,他的唿吸轻柔,枕着自己的手臂安然睡去,很少有人知道轮迴之神于安神静心一事上颇有造诣,配制的药物总能让人睡上一个好觉,除此以外,再点上安神香,可保那人在睡梦中不被梦魇侵扰。 喻归看着羽执真的睡颜,微微垂眸,轻轻嘆了口气:「罢了,只能当你时运不济,碰上了我,与其有这一身本领,倒不如做个平凡人,也好能平安顺遂的度过一生,不用像现在这般为了冷樾的任务拼尽全力,最后也不知落得个怎么样的下场。」 「……」 喻归微微抬头,摩挲着手里的药瓶:「只能说冷樾成就了你,却也毁了过去的你,真不知道今后该要如何面对你这孩子了。」 深梦之下,羽执真自是接收不到来自外界的讯息,此刻的他正被来自过去的梦境牵扯着,在安神止痛的药物和无色无味的安神薰香作用下,饶是一向见多识广的羽执真,亦分不清此刻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似乎回到了过去,那是一个微雨濛濛的阴天,泥路因下雨而变得泥泞不堪,结束一天农作的几个村民戴着斗笠穿着蓑衣扛着锄头走在路上,因着想回家喝一碗热汤脚步也变得快了许多,一路上也不言不语,只是还未到家,远远的便听到几声狗吠,随即便是小孩子的唿救声,紧接着,村民们便看到了几只大黄狗追着一个眼睛上缠着白布的小少年,小少年手里似乎还抱着几个脏兮兮的白面馒头,在泥泞的地里奔跑,极力摆脱那些黄狗的追逐。 面对这,村民们不仅无动于衷,甚至对那孩子还露出了一丝厌恶之情,其中一个村民甲厌恶道:「这孩子怎么还在这儿?」 村民乙淡淡的说:「一个天生的瞎子,能从流浪狗嘴里抢食物,还不被一口咬死,也算是有本事的。」 村民丙恶狠狠的说:「灾星就是灾星,克亲人克朋友就是克不了自己,真是的,明明这么晦气怎么还不把自己剋死?」 「你们只会嚼舌根子吗?」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几个村民的背后响起,村民回过头一看,看到了一个身着素净白衣的青年,青年一头银髮,看上去仙气飘飘,犹如遗世独立的仙人一般,他的表情淡淡的,手中握着一把伞,但四肢上均拷着镣铐,看上去就像是从什么地方刚逃出来一样,但就算如此,村民也觉得这位青年并不太好惹。 村民甲闷闷的说:「灾星而已,这位先生还是不要过多靠近,免得沾了晦气,传给家里人。」 彼时的冷樾只是看了那个村民一眼,道:「那孩子不过是眼盲,何以被称为灾星?」 村民丙一脸鄙夷:「原来先生是不知道这孩子的来歷吗?呵,这孩子刚出生时爹娘就死了,又是个天生看不见的,我们村长好心收养了他,谁成想他长大后,满嘴的鬼神之说,今天说你被鬼缠上了,明天说他被鬼缠身,后来村子里闹了旱灾,都说是这孩子带来的厄运,说不定他父母就是被他剋死的,正因为罪孽深重才天生眼盲。」 「……」青年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小少年,正在这时,小少年也不知被路上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连人带手中的馒头一同飞了出去,倒在了泥地里,几只黄狗见小少年摔倒,龇牙咧嘴的低吼一声,然后飞身扑过去想要咬断小少年的脖子。 就在这时,一道强劲的风元素力弹开了黄狗,几只黄狗龇牙咧嘴的看着把他们弹开的人,只见冷樾撑着伞缓缓向它们走来,每一步都走的极其有煞气,黄狗们呜咽了一声,大抵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很快便转身逃走了。 小少年看不见,却隐约觉得蒙蒙的细雨被阻挡在外,顿时想起了自己的馒头,刚想跳起来去找馒头,却被冷樾握住了手,只听见冷樾淡淡的说:「那些东西都脏了,吃不得了。」 第244页 小少年惴惴不安的摇摇头,他将沾上泥土的手在身上擦了擦,说话也磕磕绊绊的:「不……不会啊,擦一擦……就能吃的。」虽然沾上了泥巴的馒头很难吃,但不吃就会饿死,他不想死。 冷樾这才注意到这孩子穿的单薄,瘦的皮包骨头,脏兮兮的白布缠在眼睛上,时不时还在发抖,但这都是其次,他在这个孩子上看到了【天授摆渡人】的潜质,冷樾微微眯了眯眼,将自己宽大的披风盖在了小孩身上,小少年愣了愣,紧张的说:「我……你……」 冷樾以为他是饿了,将口袋里仅有的几颗糖放到小少年手里:「拆了吃吧,还走的动路吗?」 小少年一时没有听懂冷樾的意思,疑惑的「啊」了一声,冷樾看他赤着脚,连双像样的鞋子也没有,想来也是走不了那么长的山路,微微嘆了口气,下一秒,小少年就被冷樾抱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拥抱把小少年吓了一跳,他有些害怕的说:「我……」 「既然在这里过的不好,就和我回家。」小少年听到冷樾这么说,「虽然可能会有些辛苦,但也好过让你这样毫无尊严的在这里和狗抢东西吃。」 小少年惴惴不安的抿了抿唇,谨慎的缩紧身体,虽然看不见,但他也知道自己身上这么脏肯定把这个好人哥哥的衣服弄脏了,更加的害怕了。 冷樾感觉到了小少年身体的紧绷,一手撑伞,一手抱着少年:「不用在意我的衣服,一身黑衣罢了,倒也耐脏。」殊不知,他的一身素净的白衣被小少年这么一蹭满是泥点,凝固了之后更加的难看了。 听冷樾这么一解释,小少年倒是不那么紧张了,小心翼翼的拆开糖果的包装纸,将糖果含在了嘴里,甜甜的,入口即化,非常好吃。 而就在此时,先前和冷樾交流的那几个村民走了过来,其中村民乙道:「这位先生,就不怕哪一天被这孩子剋死吗?若连累了身边的至亲好友,可是得不偿失。」 听到那些村民的话,小少年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抿了抿唇,低下了头,将脸深埋在冷樾肩上:「……」 冷樾轻描淡写的说:「我本就孤家寡人一个,何谈连累不连累,再者,我不信你们所谓的这孩子是个灾星一事,只觉得你们暴殄天物,眼瞎了一般。」 村民乙怒道,刚想上前与冷樾对峙,却被村民丙拉住:「多说无益,既然先生执意如此,我们管不了,好自为之。」说着,就和同伴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远后,小少年闷闷的说:「不必如此,说不定真的哪一天把你害死了。」 冷樾反问:「他们说你是灾星,你便当真了?」 小少年声音有些失落:「若是一个人这么说,我当然是不相信的,可是……那么多人都这么说,我……或许真的是灾星吧?」 冷樾一边走,一边说:「那就只能说明他们都是一帮蠢货,将未知的能力视作无妄之灾,他们无知,你也要跟着无知吗?」 小少年不语,过了很久,才摇了摇头。 冷樾道:「记住了,不是越多人肯定的便是事实,民间尚且有三人成虎流言可畏一说,便是一样的道理。」 小少年斟酌了一下,问:「哦,哥哥……」 冷樾淡淡的说:「以我的年纪,你叫哥哥怕是不妥。」 小少年又问:「……那我应该怎么叫您啊?」 冷樾却反过来问:「你有名字吗?」 小少年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以前有,后来没了。」以前村长是给他取过名字的,后来他被赶出村子,也不能用原来的名字了,再者他们也只会用灾星、小乞丐这样的字眼称唿他,有没有名字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所谓。 冷樾:「既然如此,就当作没有吧,重新开始必然要有新的名字,《羽谈》有「执羽而飞,嗣后而真」一句,往后你便名为羽执真。」 小少年费力的将自己的名字念了出来:「羽……执……真?」 冷樾只轻声「嗯」了一句,小羽执真低下头,拘谨的道谢:「谢谢您,呃,爹……爹?」 听到这个称唿,冷樾挑了挑眉,觉得有些新鲜:「哦?为什么这么叫我?」 小羽执真如实道:「我……听说只有父母才会给孩子认真取名字的,我没见过我爹爹和阿娘,我……你很像他们口中的爹爹,而且……你说要带我回家的,只有父母才会让孩子回家。」 冷樾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悠悠的走在山路上:「你倒是个不怕生的,就不怕我把你好言好语骗回去,然后把你卖给别人?」 小羽执真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您……会……会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身上有着让人心安的气息,小羽执真并非对人没有警惕,只要有村民在,他一般不会靠的太近,但眼前这个人他说不上来的觉得亲切,认定他没有恶意。 冷樾自嘲:「谁知道呢?没准我心情不好了就把你卖了。」 小羽执真不知为何胆子变得大了些,他摩挲着搂住冷樾的脖子,下巴靠在他肩膀上:「不相信。」冷樾的披风暖暖的,让他的心也渐渐的暖和了起来。 冷樾:「惯会蹬鼻子上脸,你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小孩。」就是冷棱也不敢这么对他,见到他的脸就忍不住害怕,大概是这孩子看不见的缘故,才会如此不怕自己。 「爹爹……」 第245页 冷樾:「叫师父,以后你就跟着我好好的学本事,若是能得到神之眼也算不错。」 小羽执真乖乖的说:「……师父,我也能获得神之眼吗?」 冷樾:「只要你有心,神之眼并不难获得。」 小羽执真问:「师父也有神之眼吗?」 冷樾言简意赅道:「……我能使用元素力。」一般情况下,人们基本默认能使用元素力的人就是拥有神之眼的,小羽执真也是这么想的,倒也没有过多怀疑。 过了一会儿,小羽执真又问:「师父,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家在哪里啊?」 冷樾回答:「家在这山中的一处秘境,名字叫【缱绻之梦】。」 小羽执真问:「师父是仙人吗?只有仙人才能住在秘境里的。」 冷樾:「……不算,顶多就是比别人活的时间长了一点。」刚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怎么这么话多的?对冷樾这么个喜静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那个时候的冷樾,还尚不能像喻归一样喜欢热闹。 小羽执真可怜兮兮的说:「师父,我饿了。」 冷樾:「快到了,一会儿带你吃烤鸭。」 小傢伙又可怜兮兮的喊了他一声:「师父……」 冷樾:「……」为什么这小孩子这么烦人啊???! 第116章 「冷棱,这是你师弟,以后他会和你住在一起,羽执真,这是你师兄冷棱,有什么不懂的或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助可以找他。」冷樾将小羽执真带回了已经建成许久的【缱绻之梦】,见到了【缱绻之梦】中许许多多和他一样或是无父无母,或是因自身原因遭人抛弃的孩子,这其中带头的便是长他没几岁的冷棱。 彼时的冷棱尚且有了成年以后的高傲心气,灰色的眼中透着股对羽执真的轻视,加之小小年纪就得到了神之眼,越发傲娇。小羽执真看不到小冷棱的表情,拘谨的伸出小手:「你好,师兄。」 小冷棱偷瞄了冷樾一眼,见冷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只能撇撇嘴,勉为其难的握住了小羽执真的手:「罢了罢了,看在你年纪比我小又是个小瞎子的份上,我就多照顾你一下吧,也算是担起师兄这个名号。」 听到冷棱叫他小瞎子时,小羽执真的缩回了手,他低下头抿了抿唇,显得有些畏手畏脚,冷棱见他如此,冷哼道:「不过是叫了你一句小瞎子,就这般委屈了,你投入师父门下,还怕以后仍然过着看不见的日子?在这里生活的孩子大多和你一样,不是残疾便是痴傻,他们也没像你这般自怨自艾,听到一句瞎子便要流眼泪。」 小羽执真不语,只是揪了揪冷樾的袖子祈求温暖:「……」 结果这一举措让小冷棱愈发看小羽执真不顺眼,刚要发作他不太好的脾气,却被冷樾抢先一步:「好了,冷棱说的确然不错,虽然天生失明我对此毫无办法,我却能让你用别的东西代替眼睛看这个世界,总好过在黑暗中独自摸索,将自己摔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听到冷樾的声音,小羽执真这才觉得心安了不少,他腼腆的冲着冷樾笑了笑:「谢谢……师父……」 冷樾大手揉了揉小羽执真的脑袋,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神情,语气却仍然是淡淡的:「好了,冷棱,你去给这孩子找一套干净的衣服和鞋子换上,顺便带他去你住的地方,羽执真以后就和你一起住,然后看看中饭做好了没,别让其他孩子饿着了。」 小冷棱对谁再不顺眼,也不敢忤逆了冷樾的话,只能点头:「好的,师父,跟我来吧。」说着,不情不愿的牵着小羽执真的手,带他去自己的住处。 还没走出几步,小冷棱回头看了一眼冷樾:「对了,师父,外面天寒,又下着雨,你一路过来裤脚上也沾了不少泥点,还是将衣服换下吧。」抱着羽执真回来,哪里只是裤脚上有泥点,分明白色的衣服上全是,但羽执真也看不见,师父也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小冷棱何其聪明,自然也就不多说,只是出于徒弟对师父的关心,隐晦的提醒道。 冷樾淡淡的回应:「知道了。」 小冷棱见师父知道了,随即便带着小羽执真去了他住的地方,【缱绻之梦】中应有尽有,就像是一个小世界,基本能做到自给自足,除了某些需要採购的必须用品,比如盐什么的,身处其中的【图书馆】中人才会出门採购,一路上小羽执真听到来来往往的人都对冷棱毕恭毕敬,他听得出来有些人甚至年纪比冷棱还要大上许多的人都要叫他一声「小少主」,于是好奇的问:「他们为什么叫你小少主啊?」 小冷棱耸了耸肩:「因为我是跟着师父姓的,大家都觉得【图书馆】多半是要给我继承的,所以就这么叫我了,就是师父听到了也没有什么意见。」 「……」 「最重要的一点,在【缱绻之梦】里,我是这批小孩子里最先获得神之眼的人。」一说起自己获得的神之眼,冷棱就骄傲的不得了,叉腰炫耀道,「唯一让我觉得遗憾的是不是风元素神之眼,师父就能使用风元素力,要是和他一样就好了。」 小羽执真由衷的说:「你好厉害。」 小冷棱摆摆手:「一般一般,世界第二,放心,能进【图书馆】的人多半都是特殊的,就算没有神之眼傍身,能在师父这里学到一招半式也是极为有用的。」 第246页 「哦……那个,冷棱……」 小冷棱没好气的敲了敲小羽执真的脑袋:「叫什么名字?叫师兄,不要直唿我名。」 小羽执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疼……听声音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啊,而且你怎么就知道我比你小?」 小冷棱冷哼:「就算我比你小,那你成为师父的徒弟也比我晚,理应叫我一声师兄。」 「哦……」小羽执真恹恹的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就勐地打了个喷嚏,然后用力吸了吸鼻子,面对这个情况,小冷棱皱了皱眉,拉着小羽执真快速带到自己的住处,从自己的衣柜里整出了一套衣服和一双鞋子,然后让小羽执真先去洗个澡。 小羽执真一脸懵圈的站在原地,不明白为什么小冷棱突然这么担心自己:「你在担心我吗?」 小冷棱闻言,羞红了脸,嘴硬道:「我是怕你发烧了又让师父担心,分走属于师父给我的宠爱。」 小羽执真讪讪的问:「师父……对你很好吗?」 一说起师父,小冷棱便自豪的说:「当然了,师父是世界上最好的师父,一路上和我们打招唿的孩子和那些比我们年长的人都是师父捡回来的,但师父只收了我当徒弟,其他人都是跟着师父写的书学东西的,不会的就自己琢磨或者相互之间请教,而我的本事全是师父亲授的,不会了就直接问师父。」 「……」 小冷棱:「好啦,既然你是我师弟,我以后会好好罩着你的,师父虽说不会因为你笨而责骂你,但也可能会把你推给别人,所以要想好好的,可以常来请教我。」 羽执真点头:「知……知道了……」 小冷棱恶狠狠的说:「去吧,别着凉了,要是敢发烧了我揍你。」 「……」 …… …… 深夜,小羽执真换上了新的衣服一人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借着昏暗的光线环抱着手里的玩偶,那是今天晚饭时一个小姐姐送给他的玩偶,希望他到了新家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不要拘束。 对面房间里,小冷棱已经睡熟了,小羽执真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以前的他睡眠浅,在野外的山洞里过夜时常要提防丘丘人和史莱姆,所以不敢睡太深,深怕睡过去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羽执真支起双腿,确认了周围很安全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门吱呀呀的打开了,惹得刚闭上眼睛的小羽执真一下睁开了眼睛,他警惕的皱了皱眉,却在闻到了那人身上的味道后微微怔了怔,试探性的问:「师父?」 来人「嗯」了一声,见小羽执真坐在地毯上,神色一如往常一样:「还没睡?」 小羽执真点点头:「睡不着,还不困。」紧接着,他感觉到那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下一秒就顺势坐到了他的身边,身边有个热源,小羽执真犹豫了一下,靠在了冷樾的手臂上:「师父……」 冷樾虽不喜,却也没推开小羽执真:「少用撒娇的语气和我说话……」 小羽执真:「……哦……」 冷樾道:「……早些睡吧,明天起来就跟着我学东西。」 「哦……」 「明天第一节教你如何用感知力看这个世界,虽然还是看不到人的模样,但好歹能感受到这个人的位置,以后遇到危险了也不用那么仓促应敌……」冷樾说了一通话,到最后悠悠的问他记住了吗? 「……」 见羽执真没答应,冷樾又问了一遍:「听见了吗?」结果还没等来回答,忽然觉得手臂处一沉,他低头一看,却发现羽执真这孩子已经靠在自己的手臂睡着了,说来也奇怪,这孩子似乎颇为依赖自己,他暗中观察过这孩子一些时日,发现这孩子警惕性高的很,稍有风吹草动便能醒过来,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安然睡去。 冷樾轻声道:「羽执真?」 小羽执真蹭了蹭冷樾的手臂,睡的愈发安心,冷樾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一通乱揉小羽执真的头髮,将他的头髮弄得乱七八糟,却也没见这小傢伙醒过来,只是让他不满的撇了撇嘴。 睡的真沉,冷樾这么想,这世间最冷冽的冰在他身边,羽执真也不觉得害怕,冷樾眸光渐深,罢了,还是让他再多依赖一些时间吧,只是他越依赖越信任自己,日后被伤的就更痛了。 彼时的羽执真不知冷樾心中是何想法,靠在他身上沉沉睡去。这些往事不知为何又再一次以梦境的形式呈现在羽执真的面前,如今的他在经歷了馆主惨痛的教训后已然不敢将一腔真心再交给他,乃至于最后也与一同长大的师兄关系恶劣。 在旁人眼里,他们两个是为了【图书馆】馆主之位竞争的对手,可在馆主眼里,或许他们只是两个工具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羽执真才从漫长的梦境中解放了出来,他缓缓睁开眼睛,扶了扶额头,这才发觉自己是在往生堂中,像是被…… 羽执真勐地起身,却因为坐着睡着腿麻了,一下跌到了地上,还没起身就听到喻归淡淡的声音:「给我行这么大礼吗?也幸好我有面子能收。」 羽执真:「……」你没看出来我是因为腿麻了才跌倒的吗?他默默的起身,发觉自己的眼睛恢復到了原先的状态,他看向喻归:「先生,您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喻归抿了一口茶,然后悠悠道:「我那药又不是蒙汗药,你吃了不也确实好多了?有用就行,相较于其他副作用大的止痛药,这个已经算副作用很小了。」 第247页 羽执真:「……」我是不是还要说声谢谢? 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道:「您治好了我,依照契约,我会将一些秘辛说予您听。」 「……请讲。」 「……」 …… …… 过了许久,温偌愿和羽执云终于等到了羽执真,一见羽执真出来,便焦急的问,听到羽执真说自己的眼睛已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温偌愿冲着喻归鞠了一躬:「谢谢您,喻归先生。」 喻归微微点头,表示接受了温偌愿的感谢:「快些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治好了眼睛也需要早点休息。」 「好的,我们知道了。」温偌愿点头,随后对羽执真道,「走吧,羽大哥。」 羽执真点点头,很快跟着两人离开了往生堂,胡桃见几人离开,连忙拉着喻归道:「你们在里面这么久不只是为了治眼睛吧?」 喻归轻笑:「堂主果然聪明。」 胡桃叉腰道:「本堂主自然是一顶一的聪明,羽执真不会还和你要求了什么吧?」 喻归微微点头:「他的性子终究是被冷樾养的执拗了些,在有些事情上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且看他的造化吧。」 「诶?」 第117章 胡桃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喻归:「照你这么说的话,你也不知道他未来究竟如何吗?」 喻归重新回到位子上,端起茶杯,茶已经晾亮了,他抿了一口,随后静静的看着胡桃:「人与来自幽冥司的人或物接触太多,会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他的气运,羽执真从小就接触来自幽冥司的法术,又常年与鬼魂相伴,该接触的不该接触的他都见识过了,一时还真不好说他的运势走向。」再加上这孩子还一意孤行的兵行险招,实在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胡桃忽然这样问:「照这么说的话,本堂主和你接触的也是颇多,而往生堂一向处理阴阳二界之事,你说我的气运是不是也被你们改变了?」 「有钟离在,你的运势不会太差的,再者,我是幽冥司之主,堂主还怕吗?」喻归淡淡的说。 「说的倒也是有几分道理呢。」胡桃叉腰点头认同道,「不过喻归,羽执真……两天后不是有场比试吗?你说他还会参加吗?」 喻归点点头,抬手解释道:「会,而且他正是因为此事和我又做了一个交易。」 胡桃一时好奇:「什么交易?」 于是喻归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知胡桃胡桃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喻归:「你是说……这傢伙为了赢居然拿自己的寿命开玩笑?那……温偌愿知道吗?」 话一说出口,胡桃忽然就想明白了什么,从温偌愿说话的神态来看,她定然是喜欢羽执真的,而羽执真虽表面上从未接受过温偌愿的心意,但也从来没有拒绝过,而且他事事照拂温偌愿,对她十分温柔,想来也是心悦温偌愿的,既然心悦于她,如此危险的事情,羽执真又怎么会告诉温偌愿。 与温偌愿聊天的这段时间里,胡桃觉得她风趣幽默,又不缺游走于阴阳两界之人的赤诚之心,与自己颇为投缘,也是将她视作了至交好友,要是她知道羽执真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心里又会怎么想呢? 一向乐观的胡桃不免也有些动容,她看着喻归,喻归却摇摇头:「一切都还没到太糟糕的情况,只要羽执真妥善使用,想来反噬的代价不会太大,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胡桃抱起双臂,低头思考:「话虽然这么说,就怕那天比试的时候会出什么状况,你想想,那天那个裂冰和温偌愿比试的时候,他的那把剑就显得很诡异,就连温偌愿那把用摩拉打造的剑都险些断了,摩拉的材质可以说是整个提瓦特最坚固的了,连这样材质的剑都可以轻易毁去,本堂主对羽执真是否能赢还持怀疑态度。」 喻归微微摇头:「多说无益,一切只待比试那天到来方能知晓一切。」随即喻归垂眸,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渐深的天,敛了敛神色,左手手指轻轻的点了几下,眸色渐深,他揉了揉眉心,九死一生,兔死狗烹,岂非死局? 「堂主……」过了一会儿,喻归抬头看向胡桃,不知为何,胡桃从喻归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 胡桃:「怎么了,喻归?」喻归是轮迴之神,但很多时候胡桃从来没有把他当作神来看待,不是不敬重神来着,而是无论从哪一方面,喻归表现的都太像他们人类了,胡桃知道绝大多数的魔神杀伐果断,就连曾经的钟离也是那样,只是随着年纪增长行事越来越稳重,脾气也收敛了许多,但胡桃也清楚能在魔神战争中活下来并坐上神位的魔神依靠的都不会是以理服人,必然是傲视群雄的实力和铁血手腕,钟离如此,喻归必然也如此,而且他自己也曾经说过昔年他参加的魔神战争打的是难捨难分。 喻归郑重其事的说:「……或许是受冷樾的影响,不知为何,颇有些担心羽执真那孩子的情况,比试那天我不便露面,有些事情还请堂主替我多多留心。」 胡桃微微一愣,随即道:「我当是什么事呢,放心,我会在那天他们比试的时候多多留心的。」 喻归点点头,将口袋里的一个精緻小巧的药瓶放到胡桃手里,胡桃一时疑惑:「这是?」 喻归道:「若那日羽执真遇到什么状况,你将这药餵他服下,剩下的事还请堂主多和阿北分担,我可能赶不回来。」 第248页 胡桃看了一眼手里的药瓶,遂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喻归没有说自己要去哪里,很显然也并打算告诉她,作为往生堂的堂主,什么东西该问什么东西不该问,胡桃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与此同时,羽执真三人落脚的客栈,温偌愿和羽执云再三检查了一下羽执真的眼睛,当温偌愿第不知道多少次拿着手里蕴藏着火元素的球问羽执真这是什么元素的时候,羽执真无奈的笑了笑:「火元素,小温,小云,你们到底要检查到什么时候?」 羽执云撇撇嘴:「羽大哥,我们也是担心你落下什么病根,还可以趁这个时间去找往生堂的那位喻归先生再给你看一下,所以说你的眼睛现在是真的好了?」 羽执真哭笑不得点头:「好了好了,看得真真的,再不能瞎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羽执云转了转眼珠,想着以前羽执真好像真的没有欺骗过自己,于是松了一口气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说起来那位喻归先生还真的是厉害啊,不愧是在往生堂干活的人,看样子他们与阴间之地的生物打的交道不比我们少,不然怎么连这种病都治得好?」 温偌愿轻声道:「我在隔壁房间隐约听到了埙声,羽大哥,那位喻归先生到底是怎么治好你的啊?」 羽执真摇摇头:「无非是使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好了,多余的问题你们就不要问了,治疗的过程并不怎么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眼睛已经恢復到原先的状态了。」 羽执云点头:「说的倒也是,可是就算你的眼睛治好了,那不是还有裂冰那个大麻烦等着你去解决吗?羽大哥,你的手现在根本握不动自己的剑吧?」说完,他一脸担忧的看着羽执真。 温偌愿也随即附和道:「小云说的没错,羽大哥,要不和那个裂冰说你放弃吧?你现在这样子连剑都握不动,更不要说和他切磋比试了,那人既然想和天下所有用剑强者比试,必然不想被人说是胜之不武,想来也会暂缓与你的比试,左不过三个月,我就不信他连这么点时间都等不了。」 羽执真摇摇头:「不必了,这件事我自有考量。」 「什么,你要和他比?为什么?你的伤还没好,如果强行提剑上去你的手还打不打算要了?」温偌愿惊讶的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用一脸错愕的神情看着坐在原地神情泰然的羽执真,她和羽执真做搭档已经许久,十分了解他说话的风格,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比试也得比试,不比试也得比试,没得选择。 羽执真微微摇头,低头看着自己裹成粽子一样的手,下一秒,就用牙将那些缠在他手上的纱布咬开,羽执云和温偌愿哪里想到羽执真这种操作,等到反应过来要去阻止他的时候羽执真已经用牙扯开了大半纱布。 温偌愿一时气不打一出来,身体快过脑子给了羽执真一拳,正中他的胸口,用的力气还不小:「混蛋,谁让你拆纱布的?不怕伤越来越严重吗?」 被温偌愿不分轻重砸了一拳的羽执真勐地咳嗽了一下,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时羽执云又慌张又生气的喊道:「笨蛋温偌愿,你说就说,干嘛还动手打羽大哥啊,不知道自己下手没轻没重吗?羽大哥又咳血了。」 温偌愿也意识到自己这控制不住的手劲,连忙收回手,一脸紧张的看着羽执真:「对~…对不起,羽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生气了,一时没控制好力度。」 羽执云一脸鄙夷的看着温偌愿:「你什么时候控制过力度?幸亏羽大哥底子好,要是换作别人早被你一拳砸的肋骨都断了。」 「好了,小云,你们两个别吵了,我没事,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羽执真便剧烈的咳嗽起来,显然温偌愿那一拳下去真的伤的羽执真不轻。 「真是的。」羽执云恨铁不成钢的从背包里掏出准备好的伤药餵羽执真服下,却在期间不小心撇到了羽执真的手,难以置信的说,「羽大哥,你的手……好了?」 听到羽执云这么说,原本还觉得愧疚的温偌愿也将视线落到了羽执真的手上,原本应该是伤痕累累的手上已然没了任何伤口,恢復到了原先的状态,温偌愿试探的问道:「羽大哥,你的手现在还疼吗?」 吃完药的羽执真索性将纱布全拆了,还活动了一下手腕,证明了自己的手已然没有任何大碍,在这之余羽执真也不禁惊讶他双手的恢復速度,也对那位往生堂的仪倌先生愈发好奇,连这种禁术都知道并且付诸行动的人怎么能甘心当一个普通的仪倌,还是说他其实另有身份?只是借仪倌一职隐匿在璃月港中? 羽执云赞嘆道:「神了神了,这才多久啊,羽大哥的手就好了,还是说这也是那位喻归先生的功劳?那他也太厉害了点吧?」 羽执真咳嗽一声:「现在我能参加比试了吗?」 羽执云不疑有他,点点头:「只要你的伤确实好了,当然可以,正好替温偌愿报仇,大哥,给他好看。」 羽执真点头道:「自然。」 见羽执真镇定自若,温偌愿心中的疑云却越来越大,明明比试不急于一时,等三个月也无妨,为什么羽大哥非要在这个时候治好伤?而且这样急切的治好伤必然是有代价的,羽大哥究竟做了什么?温偌愿心中堆了这么几个问题,但她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她知道即使她问,羽执真也不见得会告知她真相,看来突破口还是在往生堂。 第249页 于是温偌愿道:「没事就好,羽大哥,你会赢吗?」 羽执真反问道:「你不相信我吗?」 「你先前也说了,对上裂冰,你也不见得有多少胜算,我只是担心你的手刚刚好……」 羽执真斩钉截铁的说:「我会赢。」非赢不可。 见羽执真如此肯定,温偌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道:「嗯,我相信你。」但有些事情不查是不会心安的。 羽执真看不出温偌愿在想什么,他在心里无声的嘆了口气,他只希望在反噬之前能将得来的信息告知馆主。 这是他的任务,亦是他无法逃脱的宿命。 第118章 羽执真和裂冰比试的那天如约而至,比试的地点仍然是璃月港城外,因着他们二人的比试在几天前就已经说好,在璃月港里也算掀起了一番热潮,不少人都好奇双目失明的羽执真实力究竟如何,能不能打的过这看似实力强劲的裂冰,甚至有人还以两人比试下赌注,听说大多数人都押裂冰赢,押羽执真的只有零星数人。毕竟任谁也不会相信一个瞎子能打的过一个使剑如使刀般勐烈的人。 羽执真一行依照约定时间到的时候,裂冰已经在那里等了一段时间了,他优哉游哉的半躺在粗壮的树枝上吃着苹果,见他们三个人来了,才懒懒的将手里的苹果扔给阿毕,阿毕轻松接住苹果然后坐在树枝的一角,随即津津有味的啃食起来,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而裂冰则轻松跳下树,轻笑着看着羽执真,目光落到了他已经拆开纱布的手,忍不住挑了挑眉:「哟,手好了?」 羽执真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裂冰:「既然答应了你要全力以赴,我必然要以自己最好的状态来面对你。」 「你倒是个爽快人,就是不知道你的小相好愿不愿意你受这份苦了。」说着,裂冰深深的看了羽执真身后的温偌愿一眼,似乎意有所指。 但温偌愿只是一脸冷漠的看着裂冰:「我之所以输给你是因为技不如人,但你也别太得意,羽大哥的剑术可没你想像的那么差,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裂冰歪了歪头轻笑一声,他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抬起来道:「可以啊,我很期待你这么崇拜的羽大哥究竟能给我多少惊喜,羽执真,刀剑无眼,一会儿可要小心了。」 羽执真默然不语,来到比试中自己所在的位置,裂冰率先祭出了自己的断龙头回月,直到现在温偌愿才好好的观察了这把剑,这把剑通体灰色,纹路奇异,隐隐带着强大的元素力和她那把博音之誓有异曲同工之妙。 裂冰握着手里的剑,对羽执真道:「羽执真,亮剑吧。」 羽执真抿了抿唇,向一边抬起右手,空无一物的右手上出现了一把剑,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仅仅只是一把木剑,那把剑的剑身被修饰成了黑色,剑柄还有一个嫩叶,倔强的生长在剑柄处,不肯脱离这把剑,羽执真一手握住那把剑,将它的头对准地面,一手做剑指,淡淡道:「出剑吧。」 「你真的确定要用这把木剑来比试吗?」裂冰轻笑一声,转了转头,脖子处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要知道就连温偌愿的博音之誓都差点被我的断龙头回月斩断,斩断你的木剑岂不是更加轻而易举。」 羽执真一脸平静的说:「那可不一定。」他愈加握紧手中的剑,他听馆主说这把剑名为伽月苍隐之护,是世界上再不可多得的名剑了,既然羽执真在剑术上天资极高,冷樾便将这把珍藏了多年的剑赠予了羽执真。 他还记得,当时尚且年幼的羽执真抚摸着这把伽月苍隐,不解的问:「师父,这是一把木剑,若是遇上火元素神之眼的使用者,岂非一把火就能将它烧起来?」 冷樾却道:「它轻易毁去不得,再无人继承它的意志之前,它会继续以坚定的意志默默的寻觅着自己的主人,若是有一天,它找到了自己的主人,而那位主人又觉得它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用那位主人,它会默默的自焚,来时如何轰轰烈烈,去时也必然要潇潇洒洒。」 羽执真握紧手中的剑:「这难道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吗?现存于世的单手剑中不乏好剑,但那些名贵且富有灵性的剑却是数量稀少,基本上是毁一把少一把,它若是自焚,岂非……暴殄天物?」 「那你就好好的使用它。」冷樾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有一点,剑本身就是为人服务的,但剑同样有选择主人的权利,既然它觉得主人值得,那么为主人做什么事情在它眼中都是值得的,也不用为之悲伤。」 羽执真点点头,抱紧伽月苍隐之护:「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然后成长为配得上这把剑的主人。」 冷樾:「……但愿吧。」毕竟这么多年下来,没有一个人继承这把剑的意志,现在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将这把剑交给了羽执真。 回忆到此结束,羽执真微微垂眸,即使对馆主有诸多不满,此刻也不得不提起伽月来战,而这次的比试他必须赢,也只能赢。 「那我就见识一下你手里的这把剑到底如何?」话音刚落,裂冰提着剑如同弦上的箭迅速沖了出去,在逼近羽执真的时候便提剑斩去,羽执真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侧身一闪,很是轻易的躲过了裂冰速度极快的第一招,裂冰微微皱眉,在手中将剑转了个方向,非常连贯的使出了第二招,剑气逼人,剑剑直指羽执真的要害。 第250页 羽执真在此刻终于祭出了他的伽月苍隐之护,两把剑触碰的一剎那,两人各自使用了身上的神之眼,冰岩双元素在剑上凝聚随即触碰,引起了阵阵狂风,刺的周围人的眼睛都睁不开,温偌愿尽力睁开眼睛,试图看清状况,这个时候一道绿色的屏障包裹住了观看比试的人,隔绝了那些风的侵蚀。 温偌愿回过头,看到了胡桃带着阿北和一个没见过的小女孩朝着他们走过来,打了个招唿:「胡桃。」 胡桃说:「本堂主带着阿北和白果原本在跑业务,忽然想起今天这里有比试,所以来这里看看。」 温偌愿点头:「欢迎,这外面的屏障是……」 白果自告奋勇垫脚举起手:「是白果帮的忙哦。」 温偌愿笑眯眯的摸了摸白果的头:「谢谢你,小白果。」 白果摇摇头,天蓝色的眼中熠熠生辉:「不用谢不用谢,堂主说了,这是往生堂的待客之道嘛,只有对客人好,才能更好的把客人送走。」 羽执云:「……」 听到这话的众人:「……」不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那要不我们还是从你的屏障里走出来吧? 白果见众人一副无语的眼神,好奇的歪了歪脑袋:「诶?是我说错了什么吗?可是堂主就是这么教我的啊?」 温偌愿摇摇头:「没有没有,胡桃没教错,你学的也很快。」 白果冲着温偌愿笑了一下,然后看向正在比试的羽执真和裂冰,然后目光又落到了羽执真手上的剑,眼睛一下子睁的老大,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低头揉了揉眼睛,又再一次看了一眼,确认那把剑的样子后难以置信的拉了拉胡桃的袖子:「堂主堂主,你快看那个人手上的剑。」 胡桃的目光顺着白果的手看过去,看到了羽执真手上的剑,温偌愿问:「诶,羽大哥的剑有什么特别吗?」 白果的小脸难得的严肃,她说:「那是一把木剑,是取伽月树的一根树枝做成的剑,伽月树灭绝已久,这把剑至少有三千七百多年的歷史了,而且成年以后的伽月树水火不侵,坚不可摧,除非自愿,不然不可能有东西将其斩断。」 羽执云惊讶的捂住张大的嘴巴,眼睛瞪的老大:「羽大哥的剑这么厉害的吗?」 白果点点头,骄傲的说:「嗯,我……咳咳,伽月树曾经只在璃月境内生长,可是最最最坚毅不屈的圣树,即使是一段树枝,也秉承了这样的特性。」 听到白果这样说,温偌愿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羽大哥的剑就不会被毁掉了,不对不对,羽大哥才不会输。」 羽执云将手捲成喇叭状,大喊着为羽执真加油助威:「羽大哥当然不会输,羽大哥,加油,给那个狂妄自大的傢伙好看!」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过了不下几十招,羽执真虽然看不见,但丝毫不落下风,渐渐的勾起了裂冰的胜负欲,他冷笑道:「你让我对这场比试的胜利越来越势在必得,我会打败你,打的你心服口服。」 羽执真沉声道:「我向来不喜说大话的人,但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话语间,裂冰又是一剑,这一次直接就对准了羽执真的心脏处:「就为了寻宝堂的情报?就值得你拼上全力?看来我手里倒也还算有一个不错的筹码。」 羽执真感受着凛冽的剑气,刚想以剑相抵,心口处突然感觉一阵剧痛,连提剑的速度也慢了一拍,「乒呤乓啷」一声,紧接着就是剑刺入身体的声音,迸发的鲜血甩到了裂冰的脸上,裂冰微微皱眉,这一击以羽执真的实力,按说可以躲过?怎么会? 羽执真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推开裂冰,随即退到一边,捂住了身上正在溢血的伤口,他没想到反噬会比喻归预估的还要快,而且来势兇勐,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必须要在他的身体不行的时候速战速决。 稳住身体后,羽执真深吸一口气,周身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岩元素力,下一秒,消失在原地,裂冰警惕的看着四周,在最危险的那一刻躲过了羽执真的一击,但羽执真进攻的节奏显然不止于此,一招一式间不乏杀伐果断,连半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留给裂冰。 所有人都在为羽执真叫好,连温偌愿和羽执云都专注于比试中,就在这个时候,胡桃却被阿北和白果带到了一边,胡桃问:「羽执真接下来的攻势都极其迅勐,完全不像他这个人给我们的感觉,难道是说……」 阿北点点头:「没错,反噬已经在侵蚀他的身体了,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只是如果照这个样子打的话,等比试结束后他的命还真的不好说能不能救回来。」 胡桃从口袋里拿出喻归那天给她的药:「喻归给的药能让他撑多久?」 阿北摇摇头:「这个……得看他身上的反噬到底如何?最坏的情况只能撑六个小时,如果有白果在,或许时间还能延长两到三个小时。」 白果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的说:「相信我。」 胡桃握紧药瓶,重新聚焦于正斗得难捨难分的二人,神情严肃:「也不知道喻归能不能赶得回来。」将药交给胡桃后,喻归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璃月港,旁人或许不知道他的动向,但胡桃却多少能猜的到,他可能是去寻找冷樾的下落,毕竟是自己的一道力量投影,再加上羽执真的指引,想要找到并不算太难,而喻归正是知道了羽执真可能会面临的后果,才会让阿北和白果留下来以应对突发状况。 第251页 而与此同时的裂冰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在躲过羽执真的另一道进攻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方才的他在羽执真多重攻势下也受了不轻的伤,但他仍然笑道:「你这么急着赢,是不是因为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还是说……你动用了什么禁术才让身体的负荷变得那样大。」 羽执真咬了咬牙,仍然不动声色的说:「不用你多费心。」随即身上的负担又加重了一分,压的他忍不住半跪在了地上。 「……」羽执真强行咽下涌入口中的血,他还不能在倒下,至少不是现在,羽执真握紧手中的剑,强撑着站了起来,剑指裂冰。 此剑,定要决出胜负。 第119章 羽执真深吸一口气,他抬起剑在空中转了几圈,强大的岩元素力迅速凝聚着于剑中,隐隐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璀璨而耀眼,剑气由内而外一圈一圈传播开来,震的树上正在吃苹果的阿毕惊唿一声,躲在了树洞里,却也好奇外面的战况,一半身子在内,只探出来了一个脑袋。 裂冰轻笑一声:「既然你决意一剑定胜负,那我何不遂了你的愿?接住了。」说完,裂冰摸了摸手中的断龙头回月,手中出现一道冰蓝色的光,他将这道光注入断龙头回月,一时间剑气凛冽,裂冰随即沖了出去,剑直指羽执真,羽执真感受着强大的剑气正在向自己迅速逼近。 他定了定神,也提剑沖了出去。两道强大的剑意彼此对沖,虽然围观的群众们早早的听从温偌愿的指示远离了比试场地,但还是被冷冽的风吹的退后了几步。 羽执云用手挡着风,声音断断续续的飘过来:「温偌愿……你看得见……里面……什……什么情况吗?」 温偌愿眯了眯眼,勉强睁开了一条缝:「没……但是这风比我……想像中大……呃……」她隐约看见处于元素风暴中心的二人谁也不肯让谁,以至于风暴愈加肆虐横行,渐渐的已然有兜不住的迹象,那些肆虐的元素力已经开始影响到周围观看比试的无辜群众。 一边的胡桃对阿北道:「喂,阿北,他们两个是要把命玩完吗?」风大的已经把娇小的白果和阿北险些吹飞,所以胡桃只能一手一个抱着他们两个,防止他们被吹飞到不知哪个地方去。 「对往生堂来说不是挺好的吗?」阿北大喊道,「又有两单新的生意了,哇啊啊啊啊啊,胡……胡桃,你……你也要被吹飞了。」阿北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胡桃身体不稳,眼见着马上就要被风带走了。 关键时刻,羽执真见周围的人都被他们牵扯其中,面对着已经被胜负蒙了心的裂冰,略略定了定神,咬了咬牙,卸了周身磅礴的元素力,裂冰趁此机会,依靠着只比羽执真突出一点的元素力,打破了他的防御,握剑向羽执真刺去,羽执真不动声色的抬头,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人挡住了裂冰的剑,那是一个金色的小人,由纯净的岩元素力凝聚而成,小人弹开了裂冰的剑。 就在这时,羽执真一剑刺去,裂冰闪躲不及,被刺中了肩膀,但他的能力显然不止于此,在小人弹开他的剑之后,他虽来不及躲开羽执真的剑,却顺势引导着元素风暴割破了羽执真的脸颊,复合元素力在割破羽执真的同时迅速涌入他的体内,令他本就岌岌可危的身体雪上加霜。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一时间竟然控制不住这些经由他们引导的元素力,元素力一下子失控,将他们二人弹了出去,断龙头回月和伽月苍隐之护亦从他们手中脱落,直直的掉了下去,插进了土壤中。 而他们两个,一个被弹飞到落到树上,堪堪稳住了身体,另一个却远没有这么好运,先前因为身体已经快要达到所能支撑的临界状态,羽执真为了决出胜负,加快了进攻的速度,却是让身体加速亏空,让反噬更加有了可趁之机,再加上元素力的侵入,羽执真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是以被弹飞的一瞬间,他就失去了全部意识,硬生生落在了地上,又因为惯性在地上打了个好几个滚才堪堪停了下来。 那条白绫因为巨大的冲击已经不知道落到何处去了,此刻的羽执真双目紧闭,面色悽惨,就像死人一般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裂冰顾捂着自己的伤口刚从树上跳下来,肩膀上的伤口却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微微皱了皱眉,没想到羽执真的剑术和使用元素力的能力如此厉害,让他也为之受伤,这一次,倒是他输了。 还未曾查看羽执真的情况,裂冰听到了温偌愿焦急且害怕的声音:「羽大哥,羽大哥!」他抬头一看,却发现羽执真已然陷入了昏迷,气息微弱的躺在温偌愿怀里。 裂冰刚想说什么,胡桃、阿北和白果火急火燎的沖了过来,胡桃将先前喻归交给自己的药瓶中的药一股脑的餵给了羽执真,才使得他不至于立马驾鹤西去。温偌愿急得都快哭了:「胡桃,他……他怎么样?」她虽然看似大大咧咧,豪迈奔放,但身边人出了这样的事情,焉能不着急? 在场所有人中,胡桃只懂怎么把人送走,阿北只知道怎么和别人打架,以及当一个不错的说客,也只有一个白果懂那么一星半点如何治癒人的方法了,只见白果双手放到羽执真的额头上,严肃的闭上眼睛,手中发出温和的绿光缓慢的查看着羽执真的身体状况,随后睁开眼睛:「反噬的太厉害了,如果不是刚才堂主那药,只怕这位小哥哥会当场毙命。」 第252页 「反噬……」温偌愿喃喃的说,随后看向胡桃,「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也容后再议吧。」阿北沉声道,「药和白果的能力只是堪堪让羽执真暂时保住了命,如果你信任我们,就把他先带回往生堂,一切等喻归回来,在此期间,我们会尽力保住他的命。」 温偌愿还想说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脸上毫无血色的羽执真,最后点点头:「好,我相信你们,我们走。」说着,她起身将羽执真背到了自己的身上。 阿北被温偌愿这一身力气惊呆了,错愕的说:「你……不要紧吗?」 温偌愿咬了咬牙,道:「不是要争分夺秒吗?请带路,我可以的。」 「好……好吧。」 裂冰几人收拾了一下便走了,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人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有人壮着胆子问尚在原地的裂冰:「裂冰先生,这场比试是你赢了吗?」 「肯定啊,你们看羽执真都半死不活了,裂冰还完好无损的站在这儿,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裂冰先生赢了。」 几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而裂冰却只是默默的将自己的剑和羽执真的剑从土里拔了出来,阿毕重新回到裂冰的身上,歪着头挠了挠自己头上的毛,叽叽喳喳的摸了摸羽执真的剑,即使那剑已经从伽月树上摘下已愈三千七百多年,剑身上依然有着浓郁的伽月树气息,而剑柄处的嫩芽仍然倔强的顶在原位,迟迟不肯落下。 裂冰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定了定神,开口道:「今日的比试是我输了,我心服口服,以后不会再打扰他了,但愿他吉人自有天相。」说罢,带着那把剑离开了比试之地,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群众。 不是吧?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明明是羽执真伤的更重些,怎么反而是羽执真赢了? 这……这……着实有着让人惊讶。 过了许久,有人弱弱的开口:「所以真的要算羽执真赢吗?」 众人沉默了,不过既然比试的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也只能这么判了,只是他们的摩拉啊……全赔进去了,因着当时的赔率极其高,所以没什么人押羽执真赢,唯有一向对摩拉没什么概念的温偌愿和难得参加这种活动的往生堂堂主胡桃毅然决然的押了羽执真赢,温偌愿押羽执真赢就是觉得羽执真能赢,而胡桃就是作为温偌愿的朋友,非常大方的也押了羽执真赢,即使赔了也不要紧,反正最近百宝奇货赚的盆满钵满,连带着钟离也得了不少红利,终于不再霍霍往生堂的财政了,胡桃手头一下松了不少,祖传业务幸能保住,实在是可喜可贺,更没想到这次居然能赢了,往生堂一下赚了不少钱。 在众人痛心他们大把大把的摩拉白白便宜了往生堂和温偌愿时,他们却已经火急火燎的将羽执真送回了往生堂,刚一进门,阿北便道:「老孟,老孟,拿着这个方子赶紧去煎药,这些药材往生堂都有,行动起来,快快快。」说着,指引着温偌愿上了楼,跟在自己家里一样的,其实也没差了。 仪倌老孟见他们将羽执真送回来的时候,将信将疑的跨出门槛看了一眼门牌,然后又二丈摸不着头脑的喃喃自语道:「是往生堂啊?是我喝酒喝懵了还是走错道了?往生堂什么时候成医馆了?阿北什么时候成大夫了?」但介于阿北年纪小小的做事已然十分稳重,他既这么说,便是有所考量的,于是老孟迅速按照他给的方子煎了一副药,给他们送上去。 房间内,温偌愿和羽执云焦急的在原地踱步,温偌愿虽然急得快哭了,但大抵知道些礼数再加上年长些才没有失了仪态,但年纪较小的羽执云却是红着眼睛,时不时低头抹抹眼泪。 白果费了大力气才堪堪稳住了羽执真的身体情况,一边的胡桃见温偌愿和羽执云如此伤心,劝道:「放心吧,羽执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这里还有阿北和白果在呢。」 温偌愿深吸一口气,倔强的看着胡桃:「胡桃,先前没机会问,你老实告诉我,羽大哥……是不是和喻归先生做了什么另外的交易,不然……他的手怎么会好的这么快,明明之前……连寻常的茶杯都举不起来。」 胡桃看着温偌愿,嘆了口气,觉得两人互为好友,自是不能骗温偌愿,遂点了点头:「这是……羽执真的选择,现在能救他的也只有喻归了,只是……」 「他在哪儿?他在哪儿?」温偌愿突然抓住了胡桃的肩膀,大力的捏着她的肩膀,力气大的竟叫胡桃觉得有些难受,「胡桃,求你叫那位喻归先生快些回来……算我求你了。」 胡桃道:「我也不知道他现下去了哪里,事实上他已经消失两天了,不过羽执真一定能撑到他回来的,他早就知道会有今日的状况,才会让我给羽执真服用药丸,让阿北和白果留下来,所以请你相信我们。」 温偌愿回头看了一眼被白果和阿北全力救治的羽执真,垂眸咬了咬牙,最后也只能点了点头:「……」 擦了擦眼泪的羽执云红着眼睛看向胡桃,声音沙哑:「胡堂主,你真的能让羽大哥撑到喻归先生回来吗?」 胡桃点头:「相信阿北和白果。」 「……」过了一会儿,羽执云喃喃道,「可万一羽大哥……」话还没说完,羽执云实在是忍不住,扑到温偌愿怀里放声大哭。 温偌愿揉了揉羽执云的头髮,她现下也是这般六神无主,可到底还得顾忌着羽执云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只闷闷道:「会好起来的,羽大哥会没事的。」 第253页 阿北将老孟煎好的药一口一口的餵给羽执真,在心里无声的嘆了口气,只盼着喻归早点回来,不然这罪过可就大了。 第120章 「堂主,我刚才送药进去,看到小阿北和白果面色不是太好看,你说里面那个人会不会救不回来啊?这要是死在我们往生堂,要是那两个人追究起来,对往生堂的名誉会不会造成什么危害啊?而且我可没听说过阿北和白果还会治病救人的,要我看不如把白朮先生请过来。」门外,老孟端着空盘子将胡桃拉了出来,见四周无人在意,压低声音道。 胡桃摇摇头,神情严肃:「羽执真的情况,和阴间之地有关,白朮的医术未必管用,要是现在放弃,羽执真必死无疑,我们往生堂虽说行的是往生之事,却也不会做这等见死不救的事情,尽人事听天命,若老天真要收走羽执真的命,往生堂自会行事,至于阿北和白果的事情,老孟你就别管了。」 见胡桃这般严肃,老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道:「唉,话虽如此,看那孩子到底还是挺年轻的,这么年轻要是没救回来,该是多可惜啊,他一人走算是事小,可苦了周围在意他的人。」 「是啊。」胡桃嘆了口气,「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是吊着羽执真的命,等喻归回来,说实话,本堂主先前倒是从喻归给的书上见到过这种反噬的情况。」 多亏喻归给的书,胡桃最近习得了更多有关幽冥术法的门路和来歷,其中就是一道就是以幽冥鬼火强化自身身体机制的禁忌之术,因为喻归不想让她学,所以也仅仅在书中记录了此道法术的来歷和危害。 幽冥鬼火来自幽冥司,它虽然能在短时间内强化人的身体,但因为早年间的幽冥司是魔神战争的主战场,曾经尸横遍野,魔神怨念深重,那些原先存在于幽冥司的鬼火沾染了这些经年不散的怨念,魔神怨念累积着魔神的残余力量,鬼火吸收那些怨念自然而然拥有了修復的力量。 只有同为魔神的存在在吸食这些鬼火的时候才不会被魔神怨念侵蚀,普通的人类灵魂吸食这些鬼火就只能被反噬,轻则折损寿命,重则当即毙命。 昔年,人类灵魂初入幽冥司,便深受这些在幽冥司随处可见的幽冥鬼火侵扰,短时间不能重入轮迴,眼见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生死轮迴要夭折,幽冥之主便以自身为容器吸纳了大部分鬼火,另一部分鬼火封入万核之心。 由此可见,羽执真所受到的反噬就是幽冥鬼火携带的魔神怨念带来的反噬,只是……胡桃微微皱眉,左右踱步,喃喃自语:「可是不对啊。」 老孟见胡桃左右踱步,茫然的问:「堂主,有何不对劲啊?」 胡桃摸了摸下巴,低头思考,似乎并没有听到老孟说的话:「喻归说过,羽执真最早发作也要比试结束后,毕竟以羽执真和裂冰的能力,鏖战一番也是颇费一些时间的,所以他预估的时间还是挺长的,可事实上……」 「可事实上,羽执真从比试中后期便开始加快进攻的速度,也许从那个时候反噬就已经在折磨他的身体了,不然以他的本事,裂冰先前的那一剑也不可能刺的中他,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走神了也未可知,不过这种可能性还是挺小的。」胡桃话还没说完,阿北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随后看向胡桃。 胡桃问:「你怎么出来了?还有……怎么手上都是血?该不会是羽执真?」 阿北点点头,一五一十的回答:「剩下的我也帮不上忙,白果就让我出来了,刚才只是帮羽执真清理了一下伤口,不小心沾到的。」 胡桃顾忌着羽执云和温偌愿还在隔壁,先前为了让他们安心,把殷十三扔给他们缓解沉闷的心情,所以此刻低声道:「情况怎么样啊?」 阿北摇摇头:「还是那样,反噬的太厉害了,亏的白果在,不过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现下还是要找到喻归,若是喻归实在赶不回来,我们只能找钟离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的意思是……」胡桃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既然反噬是因为魔神怨念,也只有同样作为魔神才能扛得住魔神怨念的侵蚀,钟离是岩神,有他的力量压制,羽执真也许能撑得下去。 胡桃转过头,看向老孟:「老孟,你现在,马上,立刻去把钟离找过来,越快越好,无论他现在在干什么,马上就把他薅过来,告诉他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好……好的,我马上去,马上去。」老孟领了命令,连忙点头,匆匆的下了楼。 阿北看向胡桃,忧心忡忡的说:「胡桃,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胡桃见阿北的神情有些难看,便知道阿北要说的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什么事?」 阿北低下头,抿了抿唇,将胡桃带到另一个房间,锁上门,然后才压低声音道:「我和白果在查看羽执真身体情况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他手上的金属环扣上有着非常强大的力量,你之前不是疑惑为什么羽执真反噬的比喻归推测的时间还要早,我觉得这个问题可能就出在这上面。」 胡桃不解的问:「可力量越强,那些魔神怨念不应该更加忌惮吗?怎么还会争先恐后的侵蚀羽执真的身体?」 阿北摇摇头,眼神中露出一丝怜悯:「不是这样的,你知道那股力量的来歷是什么吗?」 第254页 胡桃好奇:「诶?是什么来歷?」 阿北开口道:「那是喻归的力量,或者说那是属于喻归力量投影的冷樾身上的力量,喻归是魔神,作为他力量投影之一的冷樾自然而然继承了这样的力量,哪怕只是一道投影,力量也能毁天灭地,环扣中潜藏的力量几乎已经是一个投影所有的力量了,力量虽强到让魔神怨念忌惮,但握着这股力量的人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我不动这股力量,却可以动掌握这股力量的主人,反正人类的力量对魔神怨念来说实在是太渺小了,只要怨念入体,长时间的侵蚀会让它们占据羽执真的身体,到时候就可以获得他的全部记忆。」 胡桃:「怎么会这样?」 阿北摇摇头:「值得庆幸的是,那个环扣上有禁制,轻易解不了,但解开禁制也只是时间问题,我现在倒是能猜的到为什么喻归要在这个紧要关头离开了,他可能早就知道了羽执真手上金属环扣的秘密。」 「这话怎么说?」 「冷樾是全盛时期的喻归的力量投影,我虽然不知道过去的他是怎么样的,但毕竟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两千多年,对喻归的性格还算比较了解。除非逼不得已,不然他是不会把自己的力量交託他人之手,更不要说继承这股力量的只是一个人类,若是以喻归的性格去推测冷樾的行为方式,冷樾怕是遇上了天大的麻烦,才让他不得不将自己的力量交託给羽执真,可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的力量那样强大,按理说没人能对他造成威胁,就连当时的翊和阿尔法拉混的那么惨,也没人敢惹他们,冷樾还是【图书馆】的馆主,怎么会呢?」 胡桃也低头思考:「……」 阿北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凝眸道:「胡桃,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管是羽执真的情况还是喻归的去向,都让我极为不安。」 胡桃嘆了口气道:「说实话,我心里也没什么底。」 阿北刚想说什么,耳朵却控制不住的动了动,他睁大眼睛,突然推开了胡桃:「小心!」 在他们两人跌倒在地上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剑就破开了窗户扎进了方才胡桃所站着的地板,阿北警惕的站了起来:「谁?」他拔出地上的剑,发现这把剑竟然是羽执真遗留在比试场地的名为伽月苍隐之护的剑。他微微皱了皱眉,紧接着,就听到阿毕嘲笑的声音,两人转过头,就看到阿毕坐在窗口冲着他们做了一个鬼脸之后便跳了出去。 阿北快速的走到窗边,可那只猴子早已不知道去向,阿北微微皱了皱眉,颇有些怒气:「可恶,一只猴子,怎么跑得这么快?胡桃,你没受伤吧?」 胡桃摇摇头:「我倒是没有受伤,只是这剑……」说着,指了指阿北手上的剑。 阿北将剑递给胡桃,双手交叠放于胸前:「应该是那个叫裂冰的送过来的,这傢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谋杀的,送个剑都让人心惊胆战的。」 胡桃这才观察起这把剑,听白果说这把剑是取伽月树的一截树枝做成,无坚不摧,胡桃微微眯了眯眼,伸手去碰这把剑的剑身,却在触碰这把剑的一剎那,莫名的看到了一些零碎的片段。 她看到那个和喻归长的一模一样的冷樾居高临下的站在那种只有秘境里的石化古树前,而羽执真痛苦的漂浮在他的眼前:「师父,不……」 「孺子不可教也,我有没有告诉你遇到叛徒就地结果了,你倒好,还放他走,也罢,他的惩罚就由你来替他受。」冷樾一脸冷漠的看着羽执真,伸出手,极致的寒冰一下穿透了羽执真的身体,他勐吐一口血,剎那间寒冷侵蚀了羽执真的全身,羽执真闷哼一声,即使那般痛苦,他也是一声都没吭。 冷樾微微皱了皱眉,将两个金属环扣强行扣在羽执真手上,羽执真顿时觉得自己的血管似乎都被这两个环扣凝固,极致的寒冷让他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他直直的从空中落到了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不停的颤抖。 冷樾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冷漠:「你记住,【图书馆】对待叛徒永远不留情面。」 「……」 冷樾说:「你于我而言,并非不可或缺,换言之没了你我还可以再找一个徒弟。」 羽执真轻声问:「是吗……原来我于你而言仅仅只是一枚棋子吗?」 冷樾轻描淡写的说:「知道就好,省的我再解释。」 羽执真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您之前对我那样好也是骗我的吗?」 冷樾道:「你说呢?这世上之人接近你,对你好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就如我,当时带你回来也不过是看中了你身上【天授摆渡人】的资质,给你伽月苍隐之护,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明白了吗?」 羽执真:「……真的吗?」 「同样的问题我不回答第二遍。」冷樾抱臂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羽执真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就像是死了一样,或许那一天正是他和冷樾师徒情分的名存实亡。 第121章 胡桃静静的看着远处对峙的二人,咬了咬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羽执真躺在地上,忽然笑了,笑着笑着便哭了,蒙着羽执真眼睛的白绫被一片泪水打湿,湿润的白绫在水的作用下慢慢的贴紧他的皮肤,随即勾勒出他眼睛的形状,那是一双生的极其漂亮的丹凤眼,想来羽执真的亲生父母品行相貌必然也是不差,才能生的羽执真如此俊秀。 第255页 羽执真想,自己已经很多年没哭过了吧?就连被村子里的人赶出来的时候他都没有哭过,偏偏就是这次,心痛的难以唿吸,以至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落泪的冲动,对羽执真来说,被惩罚倒也不是什么值得委屈的事情,只是他的师父冷樾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拿着叛徒的命和冷棱的命逼迫他做选择,如果叛徒不死,死的就是冷棱,他们两个的命完全掌握在羽执真的手中,全看羽执真如何选择,逼迫他做选择之后师父又怎么能说出这么无情无义的话? 说他和冷棱只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只是工具,没了还能继续培养,左不过是多花些时间罢了,就连那名贵的伽月苍隐之护也不过是找羽执真试试罢了。 羽执真喃喃的说:「为什么……您……就这么想找到传承伽月的人?还是说您只是在找人继……继承它原……主人的意志?抑或……抑或是说……您只是在找一个……替……替身?」 冷樾转过头,看着巨大的石化古树,由于他背对着胡桃,胡桃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他讲话的语气十分平淡:「我记得曾经和你说过,永远不要打听你不该知道的事情,那会让你死的很快。」 羽执真轻笑一声,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站了起来,顾不得全身被冰封血液被寒冰凝固的痛苦,执拗的看着冷樾的背影:「是不是……被说中了?师父,您何其冷漠,欺骗我们的时候心真的不会痛吗?」 冷樾背手而立,过了许久,微微偏头,眼神冷漠:「我为什么要心痛?我生来就没有心,羽执真,我赐予你名字,亲授你【天授摆渡人】的本领,不是让你来忤逆我的。」好久好久以前,他也是有心的,那时的他虽然只是万年不化的寒冰的化身,却被世间最清爽炽烈的风吹过,从此以后,便不再是孤身一人,他随着那股风走过提瓦特的名川大海,看过一草一木。 然后……某一天,他的心就被震碎了,他身边的风也静止了,那一天他总算体会到了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因为不想再体验心痛的感觉,千年以后在提瓦特化灵的他将心捨去,真正成为了不会心痛的人。 羽执真低头,握紧拳头:「……您……真的不想多说一点吗?」只要您说一句逼不得已或者是其他能解释的话,他是能原谅师父的,毕竟养育之恩、传道授业解惑之情、赐剑之恩种种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他不想因为这一件事将冷樾这么多年带给他的一切全部否定,所以他近乎是以哀求的方式说出的这句话的。 拥有着【图书馆】近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天授摆渡人】称号的羽执真,在旁人眼中是何等的风光,可在他自己眼里,这一切都是师父给的,倘若冷樾没有将自己带回【缱绻之梦】,倘若冷樾没有教自己一身本领,这样的羽执真或许还要在那个山洞里浑浑噩噩的过上一辈子,然后……然后在某一天无声无息的死去,如此大恩,便是为【图书馆】而死也是偿还不起的。 可是现实却给了羽执真当头一棒,或者说让他彻底心死了,冷樾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说:「你于我,就如富贵人家豢养的宠物一般,它若饿了,叫几声主人便也知道了,再多的话主人大抵也是不想听不愿做的。」 胡桃一时愣神,她远没有想到冷樾居然会这么绝情,从小养大的徒弟在他眼中就如同一只宠物?他居然还当着羽执真的面说出这句话,他到底还算不算人啊? 反观羽执真,木木的定在原地,大抵是彻底心死了,他微微张了张嘴,然后默默的低下头,随即毫无预兆的跪在地上,抬手解开了蒙在眼睛上的白绫,那双眼睛不知不觉间已经红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是伤心还是绝望,但细想这两者其实也没差了,都不足以描绘他此刻的心情。 冷樾掠过羽执真走了下来,像是有所感应般停在了胡桃面前,那肖像喻归的眼睛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胡桃,胡桃明知他听不到,却一时气不过,忍不住尖酸刻薄了起来:「璃月的戏都没馆主你表演的精彩,真是让本堂主好好见识了一番。」与喻归待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她也算耳濡目染到了喻归嘲讽挖苦的本事,她也深知冷樾是喻归的一部分,但喻归却不是冷樾,他不会这么对待朝夕相处的朋友。 但出乎胡桃意料的是冷樾像是听到了胡桃的话,垂眸道:「那只是因为小堂主你看到不够通透,活在世间就是要受苦受难的,既然他决意成为这样的人,就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事情,没有人会愿意当这个恶人?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好人是我,恶人也是我,他便知道了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 冷樾继续淡淡的解释道:「你也不用拿我和喻归做任何比较,我是过去的他,那个时候的他所经歷的痛不是你这么个小丫头能体会的到的。」 胡桃从未听说过喻归的过去,只当他是在魔神战争中的优胜者,大抵是无限风光的,后来又有临州和阿北作伴,这漫长的人生中也能打发时间,可即使是神,也逃脱不了被磨损的命运,那么喻归又是经歷了什么? 冷樾指了指胡桃手中的剑,眼中依稀有怀念之情:「伽月苍隐之护,何等悠久的故事了,山花的歌谣,树灵的舞蹈,可惜啊,回不去了。」 「什么?」胡桃低头看着手中的剑,不知为何,透过这把剑,她忽然觉得有些伤感,就好像冷樾的忧愁共情到了她的身上。 第256页 「我终将离开,这世间没有我所在意的东西,唯有……」冷樾后面说的什么,胡桃却是听不清楚,只堪堪听到了一点点,像是在请求她的帮助,「既然你是往生堂的堂主,身兼维护阴阳秩序一职,那么就照顾好……好吗?」 胡桃张了张嘴,刚想答应,眼前的画面便碎了一地,她再一回神,发现自己仍是在原地,正巧阿北在这时投来疑惑的目光:「胡桃,你刚才有在听我讲话吗?」 胡桃「啊」了一声,随即点点头:「当然听到了,本堂主怎么会是那种不专心的人呢。既然剑送回来了,要不去问问白果,毕竟这剑是伽月树的树枝所做,而她又是璃月最后一棵伽月树了,也许能知道这其中有何玄机,也许能帮到我们。」更重要的是胡桃想要知道她刚才看到的那段究竟算是什么,是羽执真的过去吗?可过去的冷樾又如何能与她交流?种种一切都要白果来告诉她答案。 旁边的屋子里,白果听说了胡桃刚才遇到的事情,认真思考了片刻,随即认真的说:「伽月树本身就是记录一类的神树,如同提瓦特随处可见的地脉一样,伽月苍隐之护也许是因为用伽月树树枝所做,也保留了这样的功能,记录下了它近期所见到过的事情。」 阿北问:「再远一些的记录就没了吗?」 白果摇摇头:「如果是完整的伽月树,是能保留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画面的,但这把剑仅仅只是用一段树枝做成,能力十分有限,最多最多也只能倒到这位小哥哥刚拿到这把剑的景象。」 阿北皱眉:「这么短?」 白果摸了摸伽月苍隐之护,点点头:「错不了的,这把剑上的记忆被人动过,人为的删除了一些,只保留了近期的记忆,它前几任主人的记忆一概没有。」 「应该是冷樾。」胡桃低头思索,,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不成和伽月的原主人有关吗?阿北,你知道吗?」 阿北实诚的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有关那个人的事一直都是喻归的逆鳞,就是我和临州平时也不敢多问,深怕他生气。」 胡桃抓住了重点:「那个人?」 阿北点头,轻声道:「按照你们人的说法,她就像喻归的姐姐一样,幽冥司里没有什么记录她的东西,但喻归平时偶尔会有感而发写诗就是受了这位已故魔神的薰陶,那位魔神爱好吟诗作对,幽冥司里收录了一本名为《羽谈》的诗集就是她写的,喻归很宝贝那本书,就是碰也不叫别人碰一下的。」 胡桃:「所以伽月苍隐之护是那位魔神的佩剑吗?」 阿北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应该没错,我不知道那位魔神到底是怎么死的,但大抵是和上面有关系,不然喻归也不会对上面意见那么大了,几乎是巴不得天空岛垮台的那种厌恶。」 白果低头思考,忽然想到了什么,将伽月苍隐之护放到了羽执真的床边,手中凝聚力量,伽月树同源的力量一起注入羽执真体内,渐渐的让羽执真焕发了些许生机,白果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道:「希望这样能让羽执真撑到今天晚上。」 阿北问:「白果,刚才你是在……」 白果解释道:「刚才我说过伽月树有记录这其中一种作用,这位小哥哥被魔神怨念伤的那样重,它们最终的目的既然是要吞噬他的灵魂,那么在伽月苍隐之护上残留的记忆或许可以帮到我们,让他个人的意志没有那么快被那些怨念吞噬,也许该要谢谢那位将其他几任主人记忆剔除的那个人,有别人的记忆反而会让这个小哥哥死的更快。」 阿北道:「这么说倒是因祸得福了?」 白果摇摇头,小脸上神情严肃:「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 昏迷中的羽执真微微动了动手指,他的神情痛苦,即便是在睡梦中也紧锁着眉头,冷汗直流,那些怨念拉扯着他的意志,让他在混沌中沉浮不起,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抓入无间地狱。 而就在这时,一只手拉住了即将沉入水面的他。 第122章 沉入水中的羽执真已经近乎失去意志,但他仍然感觉到那只手正有力的拉着自己将他带离水中,可水下也仍然有数十只黑色怨气组成的手环抱住羽执真的身体,它们的力气远比那个想把羽执真带离水中的人大的多,情况再一次逆转,羽执真又再一次沉入水底,不知何时,蒙在他眼睛上的白绫在被拉扯的过程中从他眼上脱落,然后被水中的漩涡捲入随后不知去向。 羽执真想,他大概不再需要被拯救了,世界由谎言和现实组成,而现实又是极其残酷无道的,他生而为人,却被当做怪胎遭人驱逐,处处受气,他在泥泞中踽踽独行,遇到了冷樾,他以为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从此能过上好的日子,可殊不知那位贵人却用惨痛的教训告诉他,人生来就是不可信的,永远不要将自己的情感过多的投注于旁人身上,即使那个人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的授业恩师,无心即是生存唯一的法则。 过了很久,羽执真终于知道,冷樾从头到尾都只是想把他培养成一个绝对理性,绝对利益化的人,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只要有利可图,就连人与人之间的温情都可以当做笼络人心的手段,于是羽执真释然了,也不再去反抗什么,既然馆主想让他成为这样的人,那他就成为这样的人,反正他这一辈子都只能成为馆主的提线木偶了,连命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他的一生还有什么意义? 第257页 眼见着羽执真将要被那些鬼手完全包裹,真正成为他们的养料的时候,依稀之间,羽执真听到了某个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羽执真!」 是有人在叫自己吗?羽执真在心里问自己,可都已经身处这种鬼地方了,大约是自己幻听了吧,这个念头一出现,那个声音似乎变得暴躁了些许:「混蛋羽执真,我叫你名字,听不到吗?你是聋了还是傻了?为什么要这么否定自己,你不是一个人啊,你还有我和小云,羽执真,你还有一个家啊……你听到了吗?」 那是谁的声音啊?羽执真疑惑的想,很熟悉,但他想不起那个人的名字了,不,他应该能想起来,他的记忆在方才的反噬中被那些魔神怨念侵蚀了大半,能记得的东西不多,他又敬畏又恨的冷樾是一个,其中一个蓝色头髮的小姑娘便是另一个,再就是那个再也不能和好的师兄,那个认的弟弟,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成为了他记忆的全部。 「诶,你钱包被偷了?亏的你还有神之眼,居然连个扒手都打不过,这顿饭就当我请你们了,不用还。」 「喂,欺负盲人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小心遭天打雷噼,你那是什么眼神,还不走,找打是不是?本姑娘奉陪到底,不把你打成猪头我都不带停手的。」 「你问我的剑,用摩拉铸剑很奢侈?是对岩神的大不敬?嗐,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肯定是璃月人,再不济就是岩神的信徒,用摩拉铸剑怎么了,摩拉本质上只是特殊化的商品,既然是商品,我怎么用就是我自己的事了,别人管的着吗?虽然民间说辜负了摩拉就是玷污了神的血,但我想请问,同样是使用摩拉,用摩拉买东西是用,用摩拉铸剑难道就不是用了?这摩拉做的剑可真真是好用,反正我有钱,无所谓了。」 「诶呀,真没想到,你居然也是【图书馆】的人,居然还是个名人,嘿嘿,这不是很巧吗?我最近也加入了【图书馆】,听那些前辈们说我被分给了你做搭档,真真是有缘分,以后请多多指教咯,我的好搭档。」 「羽大哥,你的口技表演真的很精彩,是馆主教给你的吗?诶,不是吗?你……自学成才的?好厉害,你问我的特长,哦,我倒会那么一点铸剑的手艺,偶尔能帮别人修修剑什么的,虽然有钱,但平时也只靠做委託过日子的,毕竟我不啃老。」 「羽大哥,我不知道你和馆主之间究竟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但你一直到都在往前走,他和冷棱只陪伴了你的年少,现在的你身边是我和羽执云啊,反正我是不会抛弃你一个人走的。」 他记得当时是怎么回答那个女孩子的:「倘若有一天你真的走了,会是什么原因?」 女孩想了想,颇为生气的瞪了羽执真一眼:「那肯定就是你自己一个人逃走的,总不可能是我自己要走。」 羽执真说:「为什么,倘若有一天你厌倦了我,兴许留下一封告别信就离开了。」 女孩执拗的摇摇头,撇了撇嘴:「因为你还在这儿,我不能走。」 羽执真微微愣住,只见女孩低下头,用手指在地上画着一个又一个圈圈:「我不是说可怜你,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你和我都认识那么久了,我对你的脾气和性格不说了如指掌,但也算多有了解,你总有心事压在心里,这些事就像一根刺一直长在肉里,随着岁月流逝,反而越陷越深,到最后更是无法取出来了,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你会是什么样的,但……大抵会跑吧?跑到一个谁也看不到的地方,就这么一个人。」 羽执真微微垂眸,他低下头,不言不语:「……」 「但你也别担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女孩忽然笑着看着羽执真,「因为我不会让你跑的,那根刺我就是拔也得从你心里拔出来。」 「……」 见羽执真还是不说话,女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自作多情了?」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羽执真温和亲切,但极有教养,他时刻保持着谦谦公子的形象,即使偶有人对他出言不逊,他也是不会恼火的,但心里想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了。而女孩和羽执真相处的很多时候,羽执真自己还未说什么,羽执云便将话都替他说了,导致羽执真很多时候都是不说话的,像是默认了羽执云的话是对的。 只因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贊同时是这样,不认同时也是那样,饶是与他朝夕相处,女孩也不能判断他究竟是何意。 出人意料的是羽执真摇摇头:「没有,我……很开心。」很开心世界上还是有人真心待他,很开心他还有这样的朋友。 女孩笑眯眯的歪头,然后伸出手同样握住了羽执真的手:「羽大哥,那就和我走吧,你要去的地方不该是冰冷的角落,你应该去那花团锦簇、璨如烈阳的地方,我们都在等你。」 羽执真被这突然到来的暖意相护,他低头笑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你带我走。」握着挂在胸前的神之眼,他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是他第一次获得神之眼的时候,那时的他连字都认不全,还只是个在【缱绻之梦】里被年长一些的姐姐们宠爱的小孩子,偶尔在闲暇之余也会帮那些姐姐的忙,比如晾个衣服,打个水,或者是跑个腿给其他前辈送东西。 说来也真是神奇,那时的他大约只是想给姐姐们晾个衣服,但因为那时候个子实在是太矮了,怎么踮起脚尖也够不到,就连搬了张凳子也是无济于事,那个时候的他撇了撇嘴,心想要是再长高点就好了,结果这个念头一出现,一个硬邦邦的金属饰品就从天上掉下来,砸到了他的脑袋,然后落到了地上,小羽执真揉了揉被砸到地方,往下一看,那正是一枚闪闪发光的岩元素神之眼。 第258页 羽执真到现在还记得获得岩元素神之眼之后,他踩着岩元素造物,和凝聚起来的岩元素小人一起把衣服晾好,他最初的愿望只是想帮到那些真心待自己好的人,神明听到了他的愿望,神之眼由此而来。 成长到如今的年纪,他竟然将这么简单的愿望忘的一干二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真是可笑。 就在这时羽执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那些噁心烦人的东西极速拉扯,快要完全被这些东西吞噬,而与此同时先前想把羽执真拉出水面的那只手也变得更加有力,将羽执真拉了上来,羽执真手腕上的金属环扣发着冰蓝色的光,像是在召唤什么东西,下一秒,一把剑出现在羽执真的右手上,他旋转着剑,将那些烦人的东西一剑噼断,那正是羽执真的佩剑伽月苍隐之护。 此刻的伽月苍隐之护焕发着别样的生机,光芒笼罩之处,那些鬼手不敢蛰伏,纷纷退居阴暗之地,而羽执真被那只手极速往上拉扯,很快便破水而出,而在羽执真破水而出的一瞬间,周围的景色也都变了样,如果羽执真看得见,一定会很惊讶,因为他身处的地方,一棵伽月树郁郁葱葱,花开的正盛,那棵树就根种于水之上,而此刻的羽执真也站立在水面上,他能明确感受到此处界域的变化,而多年来的训练更是让他察觉到这里有别人的气息。 「哒哒哒」一阵踩踏水面的声音从羽执真面前响起,羽执真警惕的握住剑,左手做剑指,时刻准备发起进攻,但出人意料的是那个声音在离他大约两米的位置停了下来,紧接着他便听到了一个温和的女声:「伽月苍隐之护,真是许久未见了,还有你,继承了小冰力量的人类。」 羽执真微微皱眉,他那没有焦距的瞳孔第一次在别人眼前露出困惑的神情,他张了张嘴:「请问您是……」 女人如是说:「若是按照你的认知,或许你该称唿我一声太师父。」 羽执真微愣,他动了动唇,声音有些颤抖:「您是……」就在此刻,他手中的伽月苍隐之护也隐隐有些兴奋,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一时间羽执真竟然无法控制它。 「我名南羽,是你手中名为伽月苍隐之护的原主人,亦与你的师父冷樾是故交。」 羽执真:「故交?」 「准确的说,他只是小冰的一缕力量投影,承载了小冰的部分记忆,投生在璃月,因为各种机缘巧合成为了你的师父。」 羽执真沉默了一会儿,问:「您……是神吗?」 女人沉默了片刻,随即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知道我的师父……不是人。」羽执真轻声道,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没有再用图书馆馆主这个名号称唿冷樾,「他这么多年都是那个样子,所以不难猜测他的身份,既然您说他只是您故交的一缕力量投影,那么我想您和那位故交都是神以上级别的存在。」不然也不会有冷樾这样力量超凡的力量投影了。 「你很聪明,怪不得冷樾会这么喜欢你。」 「……他不喜欢我,他在意的从来都是我带给他的利益,不过所幸我已经不再计较这些事情了。」羽执真说着,向女人作揖,「如果我在言语上有什么冒犯您的地方,还请宽恕。」 「你这样讨喜,我又怎么会觉得冒犯,这样的你总让我想起小冰小时候的样子,你和他啊,终究是相似的。」 「……」 第123章 「但我并不想像他一样。」羽执真摇摇头,语气坚定,抬手道,「他极度理智,人与人之间的际遇、温情,在他眼中都可以是为了完成自己所要达到的目的的手段和途径,我亦是知晓神明爱人,但他们的爱人天性不单单是爱一个人的,而是爱着整个提瓦特的生灵,爱着他们所庇护的人类,但我只是人,我不是上位者,绝对理智于我而言百无一利,但师父是神,他有这样的性格和行为逻辑是完全应该的,不然……也不会建立起【图书馆】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 「你错了,他不是极度理智的。」名为南羽的女人却在此刻摇了摇头,她静静的看着羽执真,「事实上极度理智只不过是冷樾对外的形象,在人面前,神或者是人类的上位者是不能够展现出对某个人的偏爱的,那会害了双方,事实上,冷樾就是知道这个道理,才会让你们觉得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了。」 「……」羽执真微微低头,握紧了拳头,随即抬起头道,「恕我直言,我已经不是当年因为一颗糖一句甜言蜜语就被骗走的稚童了,有些事情我自己心里有判断,您以为几句话就能让我对他的印象改观吗?」 南羽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抱歉,是我逾越了。」 羽执真双手交叠,放于胸前:「我不知道神明大人您为什么一点儿也不惊讶我来到这里,但我想总不可能只是为了找我讨论我的师父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吧?如果真的是这样,您倒不妨直接找他老人家让他改改自己身上某些臭毛病。」 听到这话,南羽忍不住笑了一下,黑眸中透露着赞嘆的笑意:「一直以为你是个很乖巧的孩子,看来你是有的时候压抑了太久也会偶尔任性一下,伽月苍隐之护在那么多任主人手里,听到过许许多多人对冷樾的评价,你是第一个正视并毫不避讳他缺点的人。」 第259页 羽执真道:「……您过奖了,我只是将心底里的话说出来罢了,不过听您的意思,难道我现在是在伽月苍隐之护的意识空间吗?可是……可是……」剑又怎么能有自己的意识呢? 南羽微微点头,转身道:「你猜测的一点儿也没错,这里确实是伽月苍隐之护的意识空间,或者可以说这里是伽月树灵的意识空间。」 羽执真微微愣住:「伽月树灵?可是伽月树早就在璃月建立之初就已经灭绝了,除了岩神以及那些更为古老的神祇怕是再没有人见过那只生长在璃月境内的生命之树了,就连古书上都鲜有记载,这种已经灭绝的存在又怎么能留下这样一个意识空间?」 就在此刻,南羽忽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你觉得,这个意识空间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羽执真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他低头认真的思索,随后转过身,朝着前方伸出了手,感受这里的一草一木,他天生双目失明,唯一让他看到这个世界的方式便是元素视野和天生的非凡感知力,他感觉到了充满生机的的草元素力在周围萦绕,浓郁却不让人反感,反倒让人觉得神清气爽,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这里的鸟语花香,勃勃生机,他重新转过身,随即抬头,用着没有焦距的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大树,伽月树的枝叶生长的极为茂盛,偶有几缕叶子落在水面,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过了一会儿,羽执真对南羽道:「这里拥有着生机,就好像伽月树仍然在璃月的大地上继续生长一般。」 「你应该听冷樾提起过伽月苍隐之护的来歷,它是由伽月树的一截树枝制成,千百年来不曾枯萎过,是伽月树仅剩下的一点痕迹,千百年来冷樾寻找过无数人想唤醒伽月树的中的意识,甚至于他自己都做过无数次实验,可惜都以失败告终,唯有你成功的走到了这里,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伽月树灵的唯一后裔运用自己的力量试图让你从魔神怨念中清醒过来,却误打误撞成就了你进入伽月树意识空间的契机,我也很高兴终于有人能打破无人进入这个意识空间的现状。」 羽执真微微皱眉,脑海中出现了一些在与裂冰比试的时候昏过去之前画面,他似乎在战斗之余看到了往生堂的堂主以及她身边两个小孩:「伽月树灵后裔?您是指……」 南羽点头认同:「正是你所见到的那位往生堂堂主身边的小跟班,那个棕色头髮的小女孩。」 「原来……伽月树真的没有灭绝。」羽执真喃喃道,「不过话说回来,您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引我到这里的原因,这里虽然是伽月树的意识空间,但伽月苍隐之护毕竟是您的所有物,师父说过剑会无条件的遵从主人的命令,所以在这几千年中这个意识空间早就能被您所控制,您甚至可以自由选择出入这里的人,所谓契机大概只是为了让我的进入听上去好听一点吧?」 南羽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我的心思你多少是猜到了一点呢,真是觉得不好意思了呢。」 羽执真拱手行礼:「我不是故意要猜测神明大人的心思的,也并非对您有任何挑衅。」他怎么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他眼前的人不是普通人类,而是一位真真正正的魔神,尽管她的气息温和没有一点攻击性,但无论再弱小的魔神对人类来说都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他们死亡后产生的巨大能量也会将离他们最近的人类化作尘埃,他居然因为南羽脾气好就有些得意忘形了,忘记了师父在最初教过他的最重要的一课,那便是不能在比自己强大千万倍的人面前过于得意忘形。 南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微微摇头笑着说:「我倒并不觉得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感觉,就算是神,也是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一份子,更何况我早就死去很久了,本人作古多年,也并不在意那些虚名,羽执真,长话短说吧,我之所以拉你进入这个意识空间,是因为你师父的身体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地步,他再强撑着日后对那位也是十分不利的。」 羽执真微微睁大眼睛,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您……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开什么玩笑,他那强大的师父也会有受伤,身体濒临崩溃的时候吗?他可是神的力量投影啊! 「我没有在危言耸听,事实上,五百年前,他的身体就已经在逐渐崩溃了,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近些年来他逐渐将【图书馆】的庶物转交给冷棱负责,自己已经不太出现在【图书馆】那些新人面前了,甚至连【缱绻之梦】也不大乐意出去了,就连温偌愿也仅仅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见过他一面而已。」 「您这么一说,师父当时给我们的解释是他要长期的进行冥想修行,但他身上的有些情况确实让我感觉到奇怪。」羽执真沉下心来回忆自己过去在冷樾身上见到的种种奇怪之处,「我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他的手上拷着枷锁般的东西,后来……他将自己锁在了【缱绻之梦】中石化古树的周围,锁链的长度很长,完全足够他走遍整个【缱绻之梦】。」 「……」 「我从不过问师父这么做的用意,事实上,整个【图书馆】中的人都无权过问馆主的意志,而且在所有人的认知中,那棵石化古树是地脉的象徵,很多元素生物都会依靠着地脉中的力量得以生存,自然也可以靠着地脉的力量不断变强,所以我一直以为师父这么做只是为了得到地脉中蕴藏的巨大力量。」羽执真托腮思考,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难道说……师父……他是靠着地脉树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已经濒临破碎的身体吗?」 第260页 「你猜的不错。」南羽微微点头,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她转头看向那棵郁郁葱葱的大树,沉声道,「五百年前的那场巨变,让他的身体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在污染之下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再加上【寻宝堂】这些年来的不断阻挠,那个人疯狂的意志让冷樾的情况更是雪上加霜。」 羽执真:「那个人?难道是说【寻宝堂】的堂主?」 南羽点头,微微偏头,眸光渐冷,她抱臂于胸前:「【寻宝堂】是【图书馆】的敌人,亦是摆渡人的敌人,作为曾经服侍过【寻宝堂】的人,你来到这里可谓是勇气有嘉,但是这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你要知道即使我只是一缕意识,也可以在这个空间将你的意识摧毁,而在外面的你的身体也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羽执真觉得疑惑,刚想开口就听到身后有人踏着水面朝这里走过来,紧接着他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真是不好意思,这位已故多年现在只能龟缩于一方意识空间的魔神大人。」 羽执真转过身,看到了令他熟悉的冰元素光团:「裂冰?」 裂冰轻笑一声,来到羽执真的身边,一手叉腰道:「以后就不用叫我裂冰了,我有名字,柏尔纳。」 羽执真:「柏尔纳?」 裂冰……不,柏尔纳点点头:「我多少能猜到你在和我比试的时候遇到的一些状况,也幸好命运给了我避开你的朋友见到你的机会,变数就是你的伽月苍隐之护。」 南羽看着柏尔纳,静静的说语气中并无任何不快和恼火:「能在我的佩剑上动手脚还不被任何人发现,你也委实是个人才。」 柏尔纳轻笑一声,朝着南羽鞠了一躬:「感谢您对我的肯定,伟大的希望之神大人。」 南羽低头一笑:「原来你知道我的权柄,可并没有多少人类知道我的存在,看来【寻宝堂】告诉你的事情并不少。」 听到这话,羽执真退了几步,与柏尔纳拉开了距离,南羽作为希望之神的事情就连他也是刚才知道,可柏尔纳却脱口而出南羽的身份,这让羽执真不得不怀疑柏尔纳的身份了,一个知道那么多内幕消息的人,真的仅仅只是叛逃出【寻宝堂】的人吗? 柏尔纳摊手无奈道:「两位可真是误会我了,虽然我确实在伽月苍隐之护上动手脚,但也是为了履行与羽执真的约定。」 「……」 「你不是想知道【寻宝堂】的幕后之人的消息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 第124章 羽执真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南羽抢先开口:「其实倒也不用如此麻烦,【寻宝堂】的幕后之人我也算了解几分,就不需要你这位旧人多费口舌了。」 柏尔纳凝眸,认真的看着两人:「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您再强大此刻也不过是一缕寄生于伽月树意识空间的残识,而这千年来就连那位冷樾大人也参不透【寻宝堂】的行事,更遑论一直寄生于这里的您?我与羽执真之间是交易,他在比试中赢过了我,按照约定,我告知他我所知道的有关【寻宝堂】的一切,我也愿意卖您这个人情。」 南羽似笑非笑的看着柏尔纳:「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愿意接受你这个人情呢?」 柏尔纳不动声色的看着南羽,丝毫没有慌乱的沉声道:「因为您是神。」神是高于人类的存在,人类想要做什么,在他们眼中不过是雕虫小技,就算这位希望之神已经故去多年,但她却仍然能保持着生前的状态长久的存在于这一方天地中,可见这位魔神生前实力就已经登峰造极,这让柏尔纳不禁猜测这位魔神究竟因何而死,这样一位实力如此强大的存在,世界上没有几个魔神会是她的对手,再加上身边还有【轮迴】之神协助,却无声无息的死在千年之前,甚至提瓦特的歷史上都未曾有这位魔神一星半点的记录,有关她的一切只被身处那个时代的魔神和天空岛熟知,当时的魔神除了冥神布莱迪斯,其余魔神全部被他镇压在幽冥司的万核之心中,而天空岛的那位也在五百年前的坎瑞亚灾变时沉寂,直至今日。 而今知道这些的无外乎两个,【图书馆】算其一,【寻宝堂】亦在其中,这就能说明【寻宝堂】背后之人与众不同之处了,有资格知道这些秘辛的,显然他绝不是普通人类。 南羽微微眯了眯眼,这才认真打量起柏尔纳,眼前的青年能驾驭极其强大的元素力,早已不是一般人能够随意战胜的普通人,羽执真能从他手底下堪堪获胜也是多亏了冷樾常年对他的训练以及那个幽冥鬼火的加持,不然倒真的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只是……她还在这个青年的眉间看到了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那股黑气就算是化成虚无,南羽也认得出来,南羽看着柏尔纳,正巧这个时候柏尔纳也回望着她,两人的视线相撞,互相都明白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末了,南羽点头:「也罢,那我便遂了你的意,也当是对你这过人胆识的欣赏。」 听出南羽言外之意的柏尔纳拱手行礼:「多谢神明大人。」 羽执真从小就接受着【图书馆】极为严苛的训练,虽然那两个人将话讲的极为隐晦让人难以捉摸,但他隐约察觉到他们似乎谈了一桩交易,但既然他们不想自己知道,那么自己也还是当个煳涂人吧。 「【寻宝堂】的堂主也有一个代号,叫蛊魑。」柏尔纳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他一直派遣属下在收集那些散魂的力量,散魂不如那些得天独厚的鬼王和摆渡人,他们的力量式微,能凝聚成形体已经实属不易,再让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且不说会还有可能会被往生堂和摆渡人发觉带走,所以【寻宝堂】的人便想到了用山中精怪和飞禽走兽家禽一类的生魂和精血滋养那些散魂,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成为堪比鬼王的存在,然后再用特定的吸收装置吸取他们的力量,供那位堂主所用,他的力量很强大,强大到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在他的面前甚至萌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还会感到恐惧和死亡的威压,就像那些魔神一样,不过正如你们【图书馆】收集愿力一般,大部分愿力供给【图书馆】的人能看到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剩下那一小部分怕是都给了你们那位馆主吧?」 第261页 羽执真皱眉:「魔神吗?哼,就算愿力给了我们的馆主又如何?」 这一次,柏尔纳还没开口,南羽嘆了一口气,开口解释道:「愿力于人类而言无用,却对以阴间之地为力量本源的神有极大用处,他可以凭藉着愿力积蓄自身力量,现在的冷樾除了靠那棵石化古树维持自身残缺不堪的身体,就是靠着你们收集的愿力维持自己清醒的状态。」 羽执真:「你之前说过师父的身体濒临崩溃,我想请问这究竟是为什么?」 南羽忽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你们知道坎瑞亚吗?」 羽执真点点头:「那是一个早在五百年前就灭亡的国度,据说在他们的歷史上从来没有神的出现,是完完全全由人掌控的国度。」等等,五百年前?羽执真忽然睁大眼睛,他记得南羽刚才说过他的师父就是从五百年前身体开始逐渐衰微,难道说…… 柏尔纳摸了摸下巴说:「据我所了解,坎瑞亚灾变的时候,七神中除了草神以外的所有人皆奔赴坎瑞亚作战,但同时坎瑞亚也派出了来自深渊的怪物入侵整个提瓦特,七国皆受其迫害,就连世界树都险些遭殃。」 「嗯,璃月地区同样不能倖免于难,主战场便是层岩巨渊,但璃月大地上亦有那些怪物的身影,【图书馆】的馆主,羽执真的师父便在那时为了保护那些惨遭荼毒的无辜民众被深渊的力量污染。」 「……」 南羽嘆了口气,悠悠道:「他只是一段力量投影,哪怕实力再怎么强大,也没有自我净化的能力,在身体衰微的同时也只能依靠着石化古树维持自己,渐渐的,那股力量开始侵蚀他的神智,唯有鬼魂们完成心愿之后的愿力才能让他保持清醒,但是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 羽执真喃喃道:「竟是这样的吗?」他就是维持着这样的状态痛苦的过了五百年?他知晓魔神怨念侵蚀会让夜叉一族饱受业障痛苦,稍有不慎便会陷入癫狂,身处这种情况下,死亡倒也不算什么可怕的事情,最令人觉得可悲的是在神智不清醒的状态下与昔日的同伴兵刃相见,夜叉一族现今也只剩下了一位降魔大圣。可深渊的力量呢?那或许是比业障更加摧残折磨人的存在。 柏尔纳问:「那位馆主……莫不是……幽冥司那位【轮迴】之神的化身?」方才南羽说起阴间之地,柏尔纳就开始怀疑了,阴间之地只有两位神,一位是阎罗殿下,这另一位便是幽冥司之主冥神布莱迪斯,但这两位神常年居住幽冥司,也不会无缘无故来到尘世。 南羽点点头:「看来你了解的很彻底。」 柏尔纳解释道:「因为只有那位代管生死主持轮迴的神才能驾驭鬼魂们的心愿达成所凝聚而成的愿力,他亦是爱人的魔神,是爱着所有逝去回归死亡怀抱之人的仁慈之神。」 羽执真说:「原来那样的一位神竟是您的挚友。」 南羽摇摇头,道:「时间仿佛仍停留在我与他相识的过去,那个过去是自由无束的,亦是痛苦磨人的,尘世的一切都在前进,只有我留在了原地,留在了伽月的意识之中,在这里,时间失去了存在的意义,高纬度的力量亦无法窥探,我虽身死,精神却仍存在于世,提瓦特的一切由天外来客铭记,伽月亦是记录者。」 「……」听到这句话,羽执真和柏尔纳都沉默了,尤其是羽执真,似乎极为触动,正在此刻,伽月树被温柔的风吹动枝叶,几片树叶落了下来,南羽抬手,接住了其中的一片树叶,平静的说:「羽执真,快醒过来吧,你的师父,你的家人还在等你,至于柏尔纳,我承了你的情,会完成你心中所想之愿望。」 柏尔纳摩挲着自己挂在腰间的刀:「我只是把我自己所知道的告知大人,我亦是浮浪人,早就做好了居无定所客死他乡的准备,我今生的愿望只有两个,一个就是追求剑道的最高境界,另一个便是清醒的死去,不受控制的死去。」 羽执真微微动了动唇,叫了他的名字:「柏尔纳……」 柏尔纳说:「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就当你还算是个不错的对手的附加奖品,也算是我与你们合作的诚意,我亦不会将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告诉旁人,当然这仅限于我清醒的时候。」 南羽点头:「可以,就算你告诉了别人也无用,伽月的意识空间没有我的允许是进不来的。」 羽执真有些无言以对:「所以说到底,您还是挑人进来的吧?」 南羽却眨了眨眼睛,笑了笑:「有什么关系呢?好了,能告诉你们的我都告诉了,剩下的就看你们怎么做了,羽执真,柏尔纳,有句话我想嘱咐你们,困住你们的是心魔,让你们走出来的亦是心中所念,既然没有退路了,那就一路前行,这句话羽执真麻烦你也带给冷樾,他会懂这话是什么意思的。」 柏尔纳问:「魔神……也会有执念吗?」 南羽道:「魔神也活在此间之地啊,他们也是世间万物生灵中的一部分,自然也会有执念,有不可实现的愿望,有再也不能抚平的遗憾。」冷樾的执念亦是那位轮迴之神的执念,虽然近些年来他已经清楚自己已经逝去的事实,全心全意的投注心血于轮迴之中,但他的心中亦有迷茫的地方,南羽虽身处意识空间,但也能察觉到幽冥司的某些变化,比如神之心的交付,比如万核之心封印的松动。 第262页 昔年布莱迪斯是靠着两个魔神的力量才在魔神战争中才战胜了安帕萨特,将他封印于万核之心,蛊惑之魔神权能强大,意志不坚定或者实力不济的魔神都有可能被他蛊惑,当年的布莱迪斯是凭着力量的绝对压制才没被安帕萨特蛊惑,但千年过去,小冰的力量四散于提瓦特,大部分力量都在影子身上。她如果是安帕萨特,最好下手的就是小冰的力量投影,在众多力量投影中,最好下手的就是现在位于【缱绻之梦】的冷樾! 眼见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水面之上,南羽望着泛起涟漪的水面,轻声道:「羽执真,救出冷樾,对谁都好。」无论是你,还是冷樾,抑或是小冰……不,现在或许可以称唿他为喻归了。 喻归,喻归,约定归来,只是……归来再见的那一日,却只有一个人。 而与此同时的往生堂,昏迷不醒的羽执真在睡梦中动了动手指,终于睁开了眼睛,但此时却已然是深夜,而映入他眼帘的便是闪着银光的弯刀,羽执真睁大眼睛,侧身翻到了地上,躲过了刺向他心脏的弯刀。 借着透过来的月光,他看到了那个刺杀自己的人,竟然还是一个老熟人。 「哟,活了,真是可惜,我倒真想看看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第125章 那人正是把羽执真害的那样惨的【寻宝堂】中门人谢裘,此刻的他身披织金黑袍,右手握一把弯刀,眼神嚣张的看着羽执真。 羽执真捂着自己的胸口,他突然发现身上那股一直压着自己的黑气束缚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他顺手握住伽月苍隐之护,谨慎的看着谢裘,或许正是因为往生堂的帮助,他才能够摆脱魔神怨念的侵蚀醒过来,但一醒过来就遇上了谢裘,难道说……他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谢裘轻笑一声,目光落到了羽执真手中的环扣中,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当日被那位喻归先生伤得不轻,不过好在你出手相助让我那具身体成功逃离,作为回报,我会留你一个全尸。」说着,他就挥起弯刀朝着羽执真攻去,一招一式之间全是强大的元素力。 「砰」的一声,羽执真连带着木质墙壁被强大的冲击力一下撞出房间,落到了街道上,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眼中亦有冷光闪过,谢裘的力量相较之前强大了许多,这正是他自己原本的身体,想到这里,羽执真忽然冷笑了一下,用原本的身体来夺自己的命,看来自己的命还是挺值钱的,或者说,是自己身上戴着的蕴含魔神力量的环扣更有价值。 谢裘轻易的落到羽执真面前,就在此刻,一个过路的人正好从谢裘身边经过,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着谢裘,又看了看一脸谨慎的羽执真,然后继续往前走去,就好像羽执真和谢裘的对峙于他而言无关紧要,不仅如此,接下来经过他们身边的人都像先前的路人一样对羽执真和谢裘的对峙视若无物,羽执真这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按理说一开始他被谢裘险些刺杀就应该被温偌愿他们察觉,就算温偌愿一时疏忽,往生堂的那位堂主听到那么大动静难道还会无动于衷吗?结果到了现在他们还没出现,再加上这些路人视若无物的奇怪状态,难道说…… 羽执真问:「你什么时候把我的意识拉进这个意识空间的?」 谢裘用弯刀拍了拍自己的手心:「哟,挺聪明的嘛,知道这里不是现实,至于我什么时候把你拉进来的,这个问题我也忘了,所幸也不重要。」 羽执真咬了咬牙:「……」不得不说,谢裘这一招用的非常高明,他本来就深受魔神怨念侵蚀,险些被深重的魔神怨念夺去记忆和理智,就算被往生堂堪堪救了回来,也会因为先前与魔神怨念对抗消耗大半力量,意识也会出现不小的动盪,在这个时候将他的意识再度拉入另一个完全由谢裘掌控的意识空间,再通过不断的刺杀消耗他剩余的力量,等到他意识动盪不堪一击的时候,就可以提出环扣中蕴藏的魔神力量。 当时冷樾在交付羽执真力量的时候,在环扣上设下了一道禁制,唯有羽执真自愿打开环扣时,禁制才会解开,但就现在的情况,谢裘是【图书馆】的对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力量交由他们,所以谢裘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动盪羽执真的意识然后诱使他自己打开那道禁制,然后谢裘再借着释放力量的间隙将那些力量收入囊中。 谢裘说:「你不是讨厌你那个冷酷无情的师父吗?当时又为什么要接受那股力量,既然讨厌,就永远的讨厌下去,将他的力量交给我,岂不更好?反正这股力量于你而言本身并无用处。」 羽执真冷冷的质问道:「到底是交给你?还是交给你那个躲在暗地里从来不肯出现的堂主?那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也配动我师父的力量?」他虽然对冷樾有着极大的意见,他们师徒之间仍然有无法跨过去的隔阂,无法修补的情谊,但他并非只是他的师父,还是守护一方天地的魔神,守护【缱绻之梦】无数无家可归的孤儿的馆主,温偌愿曾经问过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消除两人间的隔阂。 羽执真告诉她有些隔阂或许能在时间的沖刷下慢慢的消失,有些隔阂,或许只有死亡才能填补,再有些隔阂,便是生死、时间都抚平不了,至于他和师父之间的矛盾……他从来不去想,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时至今日,每每回想起来那句话都会让他溃不成军。 第263页 「堂主要,我便来取,既然和你废话这许久你也不肯松口,那我就只能对你不客气了,虽然不知道你当时用了什么手段救了我,但为了报答你,我也姑且用这样的方法回敬一下。」谢裘皱了皱眉,手中的弯刀在他的控制下凝聚起熊熊火焰,那些火焰越聚烧的越旺,渐渐化成了一头巨大的火焰雄狮,虎视眈眈的看着羽执真。 隔着一段距离,羽执真都能感受到那头狮子身上的火焰,他微微眯了眯眼,愈加握紧手中的伽月苍隐之护,随着谢裘一声令下,火焰雄狮张开血盆大口,直直地沖向羽执真,关键时刻,一把剑如同飞镖一样弹开了那头狮子,狮子往后退了几步,刚想从另一个方向继续朝羽执真发起进攻,两只紫色的小鸟「啾啾啾」的带着强大雷元素之力从天空上极速俯冲下来,在它身后炽热的魂灵相辅相成,让那头狮子不得不退到一边,再不敢随意进攻。 而在羽执真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三个人,正是温偌愿,胡桃以及阿北。 温偌愿握着手中的博音之誓,回头看向羽执真:「羽大哥,我们来了。」 啾啾鸟回到阿北肩头,阿北懒懒的说:「把人拉入意识空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做得到的,我们也可以。」 胡桃一手叉腰,一手转了转手上的护摩:「要是想索命的话,还没问过往生堂同不同意呢,就算问了,本堂主也是三个字——不可能。」 谢裘咬咬牙,似乎有些恼火这些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们……」 羽执真亦惊讶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动了动唇,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温偌愿道:「多亏了白果的能力,让我们得以进入这个意识空间。」 谢裘笑了一下,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我怎么忘记了,往生堂有一位伽月树灵后裔,自然能通过某些秘术进入这里。」 胡桃道:「四对一,怎么看都是你处于劣势,就算这里是你的主场,但你自己都说了,唯一一个伽月树灵后裔能把我们的意识送进来,自然而然也能让你的意识空间发生动盪,乖乖求饶,兴许本堂主还能饶你一命。」 「呵呵……」在如此劣势之下,谢裘并未求饶,反而笑了笑,「往生堂的小堂主,你以为我来这儿仅仅只是为了夺取他身上映有魔神力量的环扣吗?那我也太傻了吧?明知道往生堂有你们坐镇,我难道还傻傻的冲上来?」说着,他收回那只火焰雄狮,轻笑着往后退了几步,下一秒,整个璃月港开始动盪起来。 「既然你们说能控制我的意识空间,那我就看看好了。」谢裘身后出现一道裂缝,他慢慢的后退,然后转身走入裂缝之中。 谢裘消失了,但这个意识空间仍然在震盪,地面开始出现裂缝,那些原本正在各司其职的路人化为了一地散沙,风一吹,就被吹飞了。 羽执真看着周围的情况,连忙抓住温偌愿的手:「这里快塌了,抓住我的手。」 温偌愿回握住羽执真的手:「现在怎么办?」 「我来。」不知何时阿北背上长出了一对翅膀,他一只手抓住胡桃的袖子,一只手从口袋里取出一根带有嫩叶的树枝,随后沉声道,「你们抓住胡桃,我带你们出去。」 众人随即照着他的话做,阿北深吸一口气,扇动翅膀,堪堪带着其他三个人飞了起来,在他们起飞的一瞬间,整个意识空间轰然崩塌,取而代之的景象是乱入的时空风暴,而那根被阿北握在手中的树枝成了唯一能指引他们该去往何方的指路灯。 而此刻羽执真手中的环扣在此刻隐隐发出灰色的光芒,他低头一看,神情大变,一般来说不启用这股力量,环扣是不会有任何异动的,可此刻它却在发光,可羽执真却没有使用它,就是在现实中也不可能会启用,那就只能说明是这股力量原本的主人现在急需要这股力量的回归,难道……是馆主出了什么事?羽执真自认为在某些事情上还算比较了解馆主,一般来说他是不会动用自己交出去的东西,哪怕是濒临崩溃,也会强撑着,但现在情况可能比他想像的还要糟糕,只有可能是身体本能的驱使馆主去使用这股力量,看来他必须回一趟【缱绻之梦】了。 几人抓着阿北,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眼见着就快要抵达终点,就在这时,一道颇为阴暗的怨念撞开了阿北和他们,将他们几个冲散,阿北当即被撞的找不着方向,而其他几人直直的往时空风暴中掉落,危机时刻阿北堪堪抓住了胡桃,可已经来不及去抓同样掉下去的羽执真和温偌愿,就在这时,一道由金色和绿色交融的光形成一道光绳抓住了温偌愿和羽执真,将他们拉了上来,阿北趁机飞过去将两人抓住,穿过了那道出口。 而与此同时的往生堂,白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见到胡桃他们灵魂归位,冲着身边的钟离笑了笑:「钟离先生,我们成功了。」 钟离点头:「嗯,但事情还没有结束。」那个【寻宝堂】的堂主谋求的不仅仅是冷樾和羽执真,甚至将喻归也拉了进来,显然所图甚大。 「如果我迟迟未归,钟离兄请看顾一下羽执真他们。」这是喻归临走前,对钟离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时钟离显然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对喻归来说也颇为棘手,亦是极其难解决的事情,即使棘手,喻归也没有请求钟离帮忙,既然他没有开口,钟离也就没有多问,现在看来,也是有些道理的。 第264页 他在这儿,那些人便不能在背地里对羽执真他们动手脚。 正在这时,羽执真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确认自己的情况,手上的环扣发出的光芒愈加闪耀,他眉头紧锁,抿了抿唇,马上就起身准备回【缱绻之梦】。 钟离对羽执真道:「带着胡堂主他们一起去吧,也好过一个人孤军作战。」 羽执真闻言,抬头看着钟离:「可是……」 钟离抬手道:「他们亦有自保的能力,羽执云可以留在往生堂,往生堂亦可照拂他一二,剩余的人你大可以带着去支援,就算你不带着,温小姐也是会跟着你去的,你与她搭档那么多年,应是知晓她的性格的。」 「……」 第126章 「没有时间再多做考虑了。」见羽执真尚且在犹豫之中,钟离沉声道,剖析整件事中的利害关系随后展现在羽执真面前,「你再犹豫一分,你的师父就会多一分危险,你在【图书馆】的家人朋友师兄弟们都将遭受偌大劫难。」 「……」羽执真低下头,握紧了拳头,他随即抬起头,抱拳道,「多谢钟离先生提醒,我明白了,羽某多谢往生堂这一次雪中送炭,来日必当答谢。」 「答谢就不用了,温偌愿已经在往生堂充了一张价值不菲的贵宾卡,往生堂不看在【图书馆】的面子上,也得看在她的面子上再帮上你这一把。」胡桃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抱臂站在门外,在她身边亦有阿北、温偌愿以及羽执云。 阿北故作老成的说:「废话就少说一点吧,时间没我们想像的那么充裕,我这个人还是喜欢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温偌愿说:「羽大哥,【缱绻之梦】是我们的家,【图书馆】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要做什么就一起去。」 相比于其他几个人,羽执云就显得比较扭扭捏捏了,他知道自己一没有神之眼,二没有什么突出的武力值,去了也就是帮倒忙,这个时候老老实实的待在往生堂受钟离先生照拂才更适合他,但他亦会担心将他养大的义兄,担心【缱绻之梦】的大家,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和羽执真说,可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了一句话:「我会好好待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哥……珍重。」 羽执真动了动唇,他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想像羽执云坚毅不屈的脸庞,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发觉自己一直护在身后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他微微垂眸,点头:「君所言,皆已记下。」 白果在这时点了点羽执真的手,将一柄沉甸甸的剑交到羽执真手中:「你的剑,不要忘了拿。」 羽执真握住伽月苍隐之护,他明显能感觉到从伽月树的意识空间出来后他与这把剑已经建立起了一些联繫,他看到了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那些人个个意气风发,于剑道上皆有颇高的造诣,但无论实力如何,他们的剑术招式都与羽执真一样,没有分毫差别,在伽月苍隐之护的记忆中,在它歷代主人的身影背后都有一个模煳的身影静静的看着他们,羽执真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只知道他身上的光芒是冰蓝色的,虽然让人觉得寒冷不敢靠近,但却也能知道他没有一丝恶意,从始至终他都是站在那儿,不曾挪动分毫,只是伽月的主人换了一代又一代,最后落到了他的手中。 羽执真不禁想,你将伽月的一代又一代主人抚养长大,看着他们从蹒跚学步的孩童长成意气风发的青年,再从青年变成老态龙钟的老人,然后把他们送进坟墓中,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在感慨人类生命短暂抑或是惋惜找不到合适的人来继承这把剑? 就在这时,代表冷樾的冰蓝色光团像是注意到了羽执真,他能感觉到这个光团正在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就好像跨越时空界限,他的师父重新站在了他的眼前。虽然看不见,但羽执真却是知道他的师父正在安静的注视着他,眼神也许称得上温柔二字,羽执真缓缓垂眸,一直呈握拳状的手缓缓打开,垂到了一边,紧接着,他感觉到肩头一沉,一股暖流从他的肩头一路汇聚到心口,原来是冷樾轻轻拍了拍羽执真的肩膀,毫不吝惜的赞嘆道:「你做的很好。」 他那个从来吝惜夸赞徒弟的师父,有一天会平静的夸着自己「你做的很好」,羽执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后他听到冷樾这么说:「伽月苍隐之护,于六千多年前成就此身,系掌握希望权能的魔神古所因之旧物,今汝被其承认,望汝继承其遗志,承载希望,砥砺前行,永不回头。」 「古所因,古所因……」羽执真喃喃自语,他深吸一口气,最后点了点头,单膝下跪道,字字铿锵有力,「弟子谨记,遇事不退缩,砥砺前行,永不回头。」 「去吧,不要让我失望。」羽执真听到一声嘆息。 羽执真的神智渐渐回到了现实,他握紧手中的剑,大步走出了往生堂:「请两位跟我和小温来,我带你们走捷径去【缱绻之梦】。」 温偌愿点头,率先跟着羽执真走了出去,就在此刻羽执云忽然抓住了温偌愿的手,温偌愿回头,看到了羽执云倔强的脸,她听到这个总喜欢和她吵架的小孩轻声道:「小温姐,你也要一起回来,和羽大哥一起平平安安的。」 温偌愿微微一愣,然后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另一边,钟离也对胡桃和阿北道:「保护好自己,我在这里看顾着往生堂和羽执云。」 第265页 阿北承诺道:「放心好了,钟离,我会保护好胡桃的。」 钟离摇摇头,纠正了阿北的话:「不仅是要保护好胡桃,你自己也要保护好自己。」阿北不仅是幽冥司的小仙兽,还是璃月仙人的后人,是忠贞之后。 阿北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眯眯的说:「放心好了,我记下了,况且有他在,我和胡桃怎么着也是不能受伤的。」阿北对喻归的实力总有种盲目的自信,他想那是喻归啊,是主宰幽冥司的轮迴之神、北太帝君,是那么多摆渡人一生誓死效忠的人,是耘离族生生世世都愿意信仰并追随的神明。 胡桃也点头,对钟离轻声道:「我们走了,放心,一定把喻归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钟离微微点头,目送着几人离开,白果揪了揪钟离的袖子:「钟离先生,若是此局是死局,又当怎么解开?」 钟离微微一愣,低头看向白果,白果那双天蓝色熠熠生辉的眼中不再是天真烂漫,反而十分沉稳,他听到白果喊出了他的神名:「摩拉克斯,有些事情非是旁的魔神能干涉,这是魔神布莱迪斯和安帕萨特之间多年的夙愿,不交由他们二人解决,只怕整个阴阳轮迴都会颠倒。」 「……」 他二人静静的站在原地,用着心灵感应彼此交谈,并没有引起羽执云的警觉,末了,钟离道:「阁下可是喻归那位故去很久的挚友?」只要是活在此世很久的魔神,都会失去最珍贵的事物,这便是天理加诸于他们身上的磨损,饶是最年长的喻归,亦是如此。 白果看了一眼羽执云,手中凝聚起微弱的绿色光芒,那些光芒很快化作粉末状朝着羽执云飞去,不一会儿羽执云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然后倒在了地上沉沉睡去。 做完这一切后,白果跳上了凳子,随后规规矩矩的做好,即使身体是孩童,但内里的灵魂却是一个做事老成的魔神灵魂,钟离亦坐在了白果对面,平静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一个故去多年的魔神能用附灵的方法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只能说明这个魔神的实力不是一般的强大,她的权能亦是一般魔神所不能企及的,他忽然想这样一位权能强大的魔神生前必然强大,一般魔神根本奈何不得,再加上有喻归在旁,那么唯一能重创甚至杀死这位魔神的唯有……天理抑或是天理的维繫者。 白果说:「我这一生,看过了名川大海,风花雪月,养大了一个拥有轮迴权能的魔神,已经足够了,死去与活着于我而言,其实并无太大区别,左不过是醒着和睡着的区别。」 「……」 「我本该千秋万代的睡过去,我生于最古老的一棵伽月树下,死后也该回到伽月树下。」白果仿佛是在透过眼前的钟离看着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少年,「但这世界上有一个人还需要我,所以我不能就这么睡过去,我的权能与希望有关,只要这个世界上仍然有希望之火燃烧,我就能继续存在,不受这个世界的法则控制继续活在你们身边,我可以是一抹烛火,亦可以是一片树叶,我可以无处不在,亦可以消失无踪。」 钟离最后道:「阁下依託伽月树而存在,这次是为了喻兄的事来的吧?」 「然也。」白果点点头,嘆了一口气,「我最担心的事情现在可能在一步一步变成现实,这或许是他命中注定的劫难,我以为他放下了,但一想他当年拼尽全力也要在魔神战争中胜出获得执政地位,我了解他的性格,虽然能力强大,但他从不随波逐流,亦厌恶坐于高位,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我。」 钟离道:「我或许能理解喻兄这么做的心情,或许对其他魔神而言,权力和生存很重要,但于他而言,显然有更重要的东西。」喻归坐上冥神位子已逾六千多年,在他的治理下,阴阳两界井井有序,或许他上位后最想做的事是想拉天理下台,但就算集结了两个魔神的力量,想要撼动天理何其困难,他想要自己的挚友回来,他以为自己坐上执政的位子便能有所不同,可事与愿违,若非心中亦有对魔神重生的希冀之光,作为力量投影的冷樾又怎么会越陷越深,将挚友曾经的佩剑给一个又一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继承伽月苍隐之护的人,他却亲手推开了那个人,冷樾他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的? 白果道:「是啊,我将他养大,却越来越发现比起魔神,他更像一个人类,他的情感太充沛了,曾经的他见到人死了会难过,保护了人会开心,我与他偶尔开个玩笑会生气,与人类的孩童一般无二。」 「……」 白果喃喃的继续道:「曾经的他也不叫喻归,也不爱别人见他的魔神名字,他是万年不化的寒冰,而我虽会吟诗作对,起名字却不是什么好手,也只能叫他小冰。」 「……」 「摩拉克斯,我们都是璃月这片土地孕育的魔神,看在同根同源的份上,可否请你帮一个小忙?」 「阁下请说。」 「我要你去这个地方见一个人,按照这个术法为他拔除他身上不属于他的灵魂,然后……将他送往这个地方。」 闻言的钟离微微皱眉:「他竟然真的逃脱了出来?」 「他本就关不住,再加上没有神之心的约束,更是无法约束他了。」 「原来如此,我已知晓,只是……你之前所说死局一事,这局真的是死局吗?」 第266页 「也许是,也许不是,全看你们心智与选择如何。」 第127章 羽执真带着其他三人来到了璃月港外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确认附近没有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便从随身的挎包里取出一颗类似于种子一样的东西以及一张画满阵法纹路的符咒,羽执真两指夹住符咒,将另一只手中的种子扔了出去,然后施展结阵手势,默念一段晦涩的咒语,种子悬浮在半空中,发出淡淡的灰色光芒。 紧接着羽执真手中夹着的符咒毫无预兆的燃烧了起来,就在这时四人的脚下突然出现巨大的法阵,而那颗位于法阵中心的种子却在此刻化为了一道漩涡门。 做完这些,羽执真转身,对身后的几人道:「跟我进来吧,除却提瓦特大陆随处可见的传送锚点,这是最快到达【缱绻之梦】的办法。」 阿北恍然大悟:「对哦,【缱绻之梦】并没有设置类似那些传送锚点,所以只能通过你们自己设置的传送位点才能快速到达。」就算设置了那些随处可见的传送锚点也没有用,他们并不像旅行者那样熟悉怎么用这些锚点,万一传送错地方了岂不是浪费时间。 羽执真重新转身,抿了抿唇:「这些传送位点只不过是借鑑了一位冒险家女士的奇思妙想才做出来的,好了,事不宜迟,我们进去吧。」 说着,羽执真大步迈入了漩涡空间门,他明显能感觉到手中环扣的力量在他踏入漩涡时空门的那一刻愈加不稳定,好像下一秒就能突破禁制冲出去回到主人身边,说明冷樾的情况并不怎么好。 其实他知道自己回去未必是冷樾想要看到的结果,但是…… 羽执真咬了咬牙,握紧拳头,神情有些阴暗,【缱绻之梦】是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家,就算不是为了冷樾,也是为了生活在那里的孩子们,那些孩子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绝对不能就此被打破,也绝对不能在见到光明后再度被驱赶回黑暗中。 温偌愿转身对胡桃道:「放心好了,【缱绻之梦】和你以前见过的秘境其实都差不多的,只不过是在馆主的能力下多加了一些房屋建筑,显得更有烟火气,只不过……我不知道现在【缱绻之梦】会是什么情况。」 胡桃微愣,一边跟着温偌愿进入漩涡空间门:「你们……多久没回去了?」 温偌愿回忆道:「大概……有两年了吧?像我们这种常年在外面进行任务的【图书馆】成员,除非伤的很严重,不然是不会轻易回到【缱绻之梦】的,因为那里还有正在成长的孩子们,为了给那些孩子一个比较幸福稳定的成长环境,但是现在……听羽大哥说馆主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真的也很担心那些孩子的安危。」 「……」 「从前不会担心大后方,是因为馆主和冷棱前辈在,他们两个常年待在【缱绻之梦】,冷棱虽然素来与羽大哥不对付,但实力却是和羽大哥不相上下,馆主更不用说,毕竟他们两个都是他的徒弟,但是现在……我却不能确定【缱绻之梦】是否安全了。」温偌愿微微低下头,轻声说,「我这才意识到,馆主也不是那么战无不胜的。」 「……」接下去他们都没有说话,很过了前面一道光,几人来到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地方,这是一个类似于仙人洞天的地方,巨大的石化古树扎根在高处,在他们的脚下的本应该是一个看上去极度繁华的城镇,但此刻这里却被漫天的黑气所包围,无数怨灵穿梭在城镇中。 羽执真虽然看不见,却也能感觉到滔天的怒意和恶意,他咬了咬牙,纵身跳下,借着悬崖峭壁之间的凸起稳稳噹噹的落到了地面上,他的手中出现伽月苍隐之护,朝着离他最近的飘荡着的怨灵开刀,这一下把周围所有的怨灵的目光都吸引了。 它们虽无意识,却也能感受到羽执真身上强大的灵魂力量,他的灵魂坚毅无比,再加上手上这把充满纯净元素力的剑,竟然全部忘记了自己的任务,纷纷朝着他飞过去,只是为了把眼前的人的身体撕成碎片,然后吞吃入腹中,灵魂震碎,也一併吸入。 羽执真深吸一口气,挥动着剑,手起刀落下,靠近他的所有怨灵全部被斩成碎片,而正在这时,一只落单没有被羽执真注意到的怨灵幽幽的靠近着羽执真,在他没发现的时候无声无息的挥动着尖锐的手,想要一举刺穿羽执真的心脏,就在千钧一髮之际,一把闪着金光的剑从高处直直掉落,好巧不巧的直接刺破了怨灵的脑袋。 怨灵「呜咽」一声,自燃于天地,而那把剑就这么落到了地上,紧接着,羽执真听到有人从天而降的声音,随即就是剑被拔出泥土的声音,温偌愿收回剑后,对羽执真道:「羽大哥,我刚才在上面仔细看过了,里面应该没有人,那些孩子门应该都被冷棱前辈提前并安全的保护了起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羽执真微微皱眉:「胡堂主呢?」 「这儿呢这儿呢。」羽执真话音刚落,抓着阿北手的胡桃便从天上飞了下来,阿北在此刻展现出了他的翅膀,这才能带着胡桃下来。 温偌愿难以置信的指了指阿北的翅膀:「诶?你居然有翅膀?你……是仙人?不……不对,你是混血仙兽?」 阿北抱臂,十分老成的说:「一看就知道吧?好了,羽执真,需要我和堂主做什么?」 往生堂有混血仙兽的存在,这件事本应该是让人十分惊讶的,但眼下情况比较危急,羽执真也来不及多问这些事情,道:「你们在这里帮忙找一下还有没有漏下的孩子们,怨灵大规模进攻,当时的情况必然是十分危急的,就算冷棱和【图书馆】其他前辈领导和组织能力再强,也有可能遗漏一些跑得慢的的孩子,怨灵此刻布满整个城镇,虽然他们对生魂的感知很敏锐,但这里被师父设下禁制,具有迷惑怨灵的作用,再加上有的时候这些怨灵脑子转不过弯来,孩子们可以躲在地窖之类的地方不让他们发现,然后等着冷棱他们来把自己救出去。」 第267页 阿北问:「那你呢?」 羽执真指了指在城镇尽头高处的石化古树:「我去找师父,他们一定会在那里。」 温偌愿提议道:「我和你一起去吧?馆主所面临的境况必然十分糟糕,有我在,你还不至于孤军奋战。」 羽执真微微摇头:「不,小温你留下来,这些孩子更需要你们,有些暗号,胡堂主和阿北不清楚,需要你去对,才能找到那些藏在暗处的孩子,师父那边我来解决,相信我。」 温偌愿心里纵使有万般不情愿,但城镇里那些还未脱离困境的孩子显然更加需要她,仅仅靠着胡桃和阿北是不够的,她只能留下来,于是乎最后沉重的点了点头,答应了羽执真的请求。 分配好任务后,羽执真冲着几人点了点头,顺着离石化古树最近的路径一路疾行,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胡桃他们眼前,温偌愿收回视线,握紧手中的博音之誓,对胡桃道:「跟我来,把这些噁心的东西赶出我的家。」 胡桃祭出护摩:「也确实是时候让本堂主送他们早登极乐了。」 阿北站在巨大化的啾啾鸟身上,手中依稀有雷光闪过,他的表情严肃:「噁心的傢伙,给小爷提鞋都不配。」 不知不觉间,他们周围已经围满了怨灵,那些怨灵看他们的目光如痴如醉,就好像猎物落入了猎人的陷阱一般,对他们而言,早已经是胜券在握,殊不知,高端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另一边,羽执真正按照路线迅速的朝着石化古树逼近,他的面色严峻,因为每靠近石化古树一分,环扣就振动的愈加频繁,几乎已经抑制不住冲破禁制的冲动了,而就在这时,几个遗蹟守卫拦住了羽执真的去路,它们拖动巨大的身体,转了几圈,迅速朝着羽执真发出炮弹,被羽执真轻松躲开,这些遗蹟守卫大约是顺着那些怨灵撕碎的【缱绻之梦】入口来到这里的,不管他们,他们定然会毫无理智的走进城镇,对其中进行大肆破坏,必须在这里先解决了他们。 正当羽执真准备出手的时候,一个高挑的身影抢先羽执真一步沖向了那些遗蹟守卫,他挥舞着手中的双手剑,剑中凝聚强大的雷元素力,在一瞬间将那几个遗蹟守卫砍成了碎片,那人意气风发,正是羽执真那关系不对付的师兄,众人眼中最有可能坐上【图书馆】馆主位置的冷棱。 冷棱转过身,看到正准备出手的羽执真,冷冷的说:「你再慢一步,我都把遗蹟守卫切了装,装了切,来来回回也有好多遍了。」 羽执真直接无视了冷棱有些沖的话,切入主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冷棱道:「还有十几个孩子没有带出来,我要带他们先离开,方才联合在璃月的门人已经送出去一大批了。」 羽执真犹豫了一下,问:「你见到馆……师父了吗?」 冷棱嘲笑了一下:「师父?呵,我以为你不会再在旁人面前提起你还有一个师父呢?」 羽执真抿了抿唇:「……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帮师父,他封印在我手中环扣的力量现在极不稳定,好在禁制够强,暂时沖不破,我打算去找师父,然后……」 羽执真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冷棱一拳,那一拳打的极重,再加上羽执真毫无防备,当即跌倒在了地上,鼻间的血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他默不作声的擦了擦血迹,然后就被冷棱揪住了衣领,从地上捞了起来,他甚至能感受到冷棱抓着他衣领手的颤抖:「既然……拿着师父的力量,就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也不要回来,你来之前难道就没有想过,这股力量缘何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缱绻之梦】,回到师父身上,这可能是一个陷阱你知道吗?」 「……」 见羽执真不言不语,冷棱推开羽执真:「混帐东西,现在有多远滚多远,这里不需要你帮忙。」 羽执真起身,冷言冷语道:「不可能,我既然来了,就没有离开的道理。」 冷棱咬牙切齿道:「我才是【图书馆】的少馆主,你最好听我的话,马上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要离开你戴着这东西离开,我去找师父。」羽执真说着,摘下手中的环扣扔给冷棱,说着,与冷樾擦肩而过准备往前走。 冷棱接过羽执真给的环扣,眼中闪过一丝幽光,等到羽执真走远后,他空着的手中闪过黑色的光芒,正在缓缓提取环扣中的力量,环扣上的禁制在力量进行多次突破后已经变得十分脆弱,他很轻易就绕过了禁制拿到了庞大的力量,那股力量浩瀚如星海,正是他所渴求的。 正当他准备全部接纳这些魔神力量的时候,一把剑毫无徵兆的刺入了他的要害,他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到了羽执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拙劣的演技。」然后羽执真就将剑拔了出来。 第128章 「不可能,不可能……」那个冷棱捂住心脏处的伤口,愤恨的看着羽执真,「我分明已经骗过了你,我分明将冷棱扮演的很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识破?他查过冷棱这个人,因为少年时期就获得了神之眼,再加上天资聪颖,十分恃才傲物,对自己的师弟态度也不是特别好,他做了那么多功课却还是被羽执真看出了端倪。 羽执真看不见,但人不傻,他摸了摸剑上的血迹,黏煳煳的,味道还不好闻,不禁皱了皱眉:「你模仿冷棱确实模仿的入木三分,一开始我确实被你骗了过去,但有一点,你却忽略了。」 第268页 「什么?」 羽执真轻声道:「自从我们决裂后,他就再没有动手打过我,他甚至觉得如果哪一天我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会亲手结果了我,因为我不配……」不配弄脏了他这天之骄子的手。 那人冷笑了一下,握紧手里的两个环扣:「即便如此,魔神的力量还是被我拿到手了,我的目的依旧达成了,羽执真,你仍然是棋差一招。」 面对那人狂妄且狼狈的姿态,羽执真的申请的淡淡的,他手中出现一张符咒,符咒在他手中缓缓漂浮起来,然后下一秒灼烧了起来,随后他的手腕上出现了和「冷棱」手上一模一样的环扣,而与此同时「冷棱」手上的环扣化作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从四面八方困住了「冷棱」。 那人盛怒,刚想动用自己的力量打破这道屏障,可是爆发的元素力在碰到屏障的那一瞬间竟然发生了反弹,直直的打中了那人,将他打倒在地,披着「冷棱」皮的那人见身体逃离不了,便想着脱离这壳子,灵魂遁出牢笼,可灵魂刚一脱离这个壳子,他就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的灵魂重新拉回了这个壳子里,他不死心的又再试了几遍,结果仍然如第一次,屏障仍然是那样坚固,倒是他因为多试了几次逃出生天的办法,结果灵魂就像牛皮糖一样拉的松松垮垮,短时间内再也承受不了灵魂易位的痛苦了。 羽执真冷漠的说:「你以为同样的把戏我还会再上当第二遍吗?你之前想要吸收环扣里的魔神力量,我便将计就计将魔神气息换了上去,你手里的环扣是【图书馆】专门用来关你这种从不以真身现世的人,没有我的结印符,旁人打不开这个屏障,你亦出不去。」 那人一脸愤恨的看着羽执真:「羽执真,你真是够能耐!」 羽执真十分坦然的说:「对付你这种不带脑子出门的人,我这点子计谋实在登不上檯面。」说罢,羽执真就准备往石化古树方向赶去。 「等等,你莫不是忘了一件事。」羽执真刚迈出几步,就听到那个人幽幽的声音,「我假扮冷棱,自然是清楚他不会半路出现阻挠我,你那么聪明,难道就猜不到他现在究竟如何?啊,我忘了,你和那个名义上的师兄关系一向不好,既然这样,他死了你也是不会在意的吧?」 羽执真缓缓回头,他一向管理的很好的面部表情在此刻变了样,变得阴暗冷酷,握着伽月苍隐之护的手青筋暴起,似乎下一秒就要把这傢伙砍成碎片,他重新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那个人走过来,每走一步路,手上的伽月苍隐之护开始缓缓凝聚岩元素力,那人忽然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的地方,他顶着冷棱的脸吞了吞口水,往后爬了几步,但这个屏障给他的空间实在是太少了,很快他就到了底,只怕再爬就要爬上屏障顶部了:「你想干什么?我……我警告你……不……不要乱来……不然你师兄的命……」 「你知道吗?我本来……是拿你们这些一贯威胁人且十分趋炎附势的小人没有分毫办法,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只能忍。」羽执真来到屏障外,然后半蹲下来,用不能视物的眼睛平视着那个人,仿佛那样就能穿透皮囊,看到那人的灵魂,羽执真随后轻声道,「但后来,我终于知道了怎么应付你们这些人,但是代价很惨痛,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什么?」 羽执真幽幽的说:「我的师父拿我的师兄和【图书馆】一个叛徒但罪不至死威胁我,只能留一个,如果我做不出选择,那么两个人都得死。」 「……」 「事实上,我当时不想做选择,那个叛徒和我关系很好,他未叛出【图书馆】的时候,还总请我吃他做的八爪鱼丸子,我不能想像为什么他会背叛我们,我很想逃避,但又不得不做出选择,我最后选择了我的师兄,我让他活了下来,亲手杀了那个人,而这一幕让我的师兄看见,从此我们的关系变得恶劣。」羽执真忽然笑了一下,但是这个笑却让那个人更加的毛骨悚然,「从那一天起,我很讨厌别人再拿他当作威胁我的筹码,我和他曾经关系那么好,因为一个威胁,我失去了很多,你很幸运,惹到了我头上。」羽执真在人前一直是保持着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世人对他的印象就是温柔谦逊,心地善良,但其实不然,他内心亦有疯狂的一面,只是这股疯狂被他藏到了心底的最深处,轻易放不出来,那是他不被教化的几年里与野兽朝夕相处得到的经验之谈,如今被【图书馆】教育的敛去了不少,但触动了却是让人觉得大祸临头。 那人战战兢兢的说:「你不能杀我……」 羽执真说:「我当然不会现在就杀了你,因为现在的你顶着冷棱的外表。」 正当那人觉得暂时逃过一劫时,羽执真却出人意料的穿过屏障掐住了那个人的脖子,眼中闪过一丝幽光,那人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在羽执真的控制下,他没来由的想起刚才是怎么偷袭转移孩子们的冷棱,然后扮做他的模样去守株待兔,这时的他突然意识到羽执真正在强行检索他的记忆,他居然敢用灵魂搜索这种禁术! 在灵魂搜索术的控制下,但凡是能让施术人看到的任何记忆都做不了假,通过那个人的记忆,他看到昏迷不醒的冷棱和一些被他救出来的孩子被藏在【缱绻之梦】的一个深水潭下,全都被施加了避水咒,暂时性命无忧,但问题是他现在就算想杀这个人也杀不了,因为只要这个人一死,他施加的避水咒就会瞬间消失,冷棱会和那些孩子一起淹死在深水潭下。 第269页 羽执真咬了咬牙,松开了那个人的喉咙,又施法将他整个人五花大绑了起来,又加固了屏障的防御效果,传音能听到的人过去深水潭解救冷棱。 做完这些,羽执真刚想转身离开,一道暗箭忽然飞过,下一秒,他就听到身后传来刺破皮.肉的声音,他难以置信的回过头,他看到那个昭示着人类生命之火的光团正在变小超黯,很快他的眼前失去了光芒,那个人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死了? 羽执真解开屏障,想要查看那个人的灵魂情况,结果刚一打开屏障的一瞬间,那个人就自爆了,若非羽执真及时升起岩元素造物,只怕早就被炸的连渣渣都不剩,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被他遗忘了很久的事情,灵魂出窍,销毁假身体之后,灵魂就能回归原身体,但是原身体死了,那个人的灵魂就无处可归了,代表灵魂力量的光团也会逐渐变黯淡,施避水咒的是这个人的原身体,那也就是说这个人的原身体被…… 羽执真一想起来拔腿就奔向深水潭~「糟了,冷棱……」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他耳边传来谢裘轻蔑的笑声:「哈哈哈哈,最是聪慧羽执真,没想到你竟然第二次被我摆了一道,瞧你这方向,居然是想先去救你那个早就已经交恶的师兄,你倒不如痛快点,把手上真正藏有魔神力量的环扣交给我,我还能看在力量的面子上饶过你那个师兄和那一群孩子,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羽执真忍不住骂道:「呸,做你的春秋大梦。」 「哎呀呀,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我今天心情好,额外在告诉你一件事,你师父在那个深水潭下封印了一条恶龙,经过千年时间的沖刷,封印已然松动了不少,我的人笨手笨脚的,不小心将那道薄薄的封印撕破了一个口子,本来几个避水咒能有效的压制那个口子,但不巧的是那个人刚死,避水咒失去效力,那条恶龙已经被放了出来,也不知道你那个师兄还有那群小朋友有没有被它吃掉呢?」 羽执真睁大眼睛,脸上难得的暴虐:「谢裘!」 谢裘的声音懒洋洋的:「诶,在呢,我提醒了你,你应该感觉到开心啊,怎么听声音这么生气啊?抓紧点时间吧,不然他们就危险咯。」语毕,谢裘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 羽执真咬着牙,大有要把后槽牙咬碎的感觉,他握紧拳头,拼劲全力朝着深水潭赶去。 眼下的状况,只怕其他人也不一定打的过那条恶龙,唯有……羽执真摩挲着手上的环扣。 他知道这是谢裘逼迫他释放师父魔神力量的陷阱,但他却不得不跳下去,更残酷的是,时隔多年,他又一次的做起了选择题,这一次天平的一端依旧是他的师兄,但另一端却赫然是他的师父,他的授业恩师,让他又敬重又恨的馆主——冷樾。 与此同时的石化古树处,战况不比方才激烈,在石化古树前,赫然有两股势力对立着,一股是方才隔空与羽执真对话的谢裘以及一个深紫色头髮的陌生青年,青年和谢裘看起来差不多年龄,紫发紫眸,长相妖异,带着摄人心魄的美,戴着半边金色眼镜,他有着一双冷冽的凤眸,鼻樑高挺,脸色异常苍白,却难掩自身难以捉摸的气质。 而与他们对立的是【图书馆】的馆主冷樾以及许久不见踪影的喻归,两人本就是同一个人,除了发色和眸色略有差别,几乎一模一样,但此刻冷樾的状态却比喻归差了不少,甚至可以用狼狈二字称他,他的身上被黑气包裹,锁链已经无法抑制他身上的深渊力量了。 那个妖异的紫发青年随意的抬手道:「放弃吧,布莱迪斯,你再这么强撑下去,深渊会将这一半灵魂碎片直接粉碎,到时候待我冲破封印,你便是再也奈何不了我了。」 「呵……」冷樾半跪在地上,轻笑一声,看着那人,「我们打了也有几百年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喻归将冷樾护在身后,低声训斥道:「想存在的久一点就闭嘴,当我是哑巴吗?」 冷樾答:「呵……但有些事情我就是要自己说,哪怕你是我,也不行。」 喻归道:「……冥顽不灵。」 冷樾亦回敬:「原话还给你。」 「……」 第129章 喻归只是微微眯了眯眼,随即移开视线:「死鸭子嘴硬,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你想说什么我会不知道?我再说一遍,不想死的更快,就把嘴给我闭上。」 「你……」冷樾还想说什么,就被喻归施加了禁言的术法,他瞪大眼睛,怒不可遏的看着喻归,这个人简直一堆毛病,居然把自己给禁言了,他刚想解开,却发现自己居然解不开喻归设下的禁言术法。 喻归淡淡的看了冷樾一眼:「就是专门给你设置的术法,短时间内你还是当个哑巴吧,想说什么我替你说了,哦,想起来了,也不是替你说,是我自己想说。」 冷樾:「……」如果不是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真的会怀疑你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简直就是有病。 紫发青年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的说:「哎呀呀,我不过几千年没有见到你,没想到你竟然变得和那些愚蠢的人类一样那么热衷于口舌之争,啊,不对,你这讨厌的样子还是六千年前一模一样,只不过更加讨厌了。」 喻归一脸轻蔑的看着那个紫发青年:「你讨不讨厌我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也没想长的让你喜欢。」 第270页 紫发青年轻笑,眸光愈发黯淡:「……确实呢,但眼下的情况哪怕我再看不惯你,你也很快就要变成我想要看到的狼狈模样了,看你身边的那个力量投影,他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你还要让他撑下去吗?」 喻归抿了抿唇,没有再看身边的冷樾一眼,他将手放于两边,暗暗握拳,不是他不想将冷樾这一抹力量投影收回,而是他没有办法,只有冷樾身上拥有所有的力量,他们才能真正做到融合,但自从喻归见到羽执真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冷樾将自己大部分的力量封在了羽执真随身携带的环扣中,这就导致现在站在他身边的冷樾能力明显不足,只能依靠地脉的力量维持其形态。 可就算是地脉的力量,也仅仅是让冷樾勉强站在这儿,深渊的力量已经在冷樾身体里太久太久,而地脉的力量本身就与深渊的力量冲突,两股力量的交互让他的身体愈加虚弱,他将自己的力量分离也是不希望自己完全被深渊污染,他不想回归喻归身上的时候,让原本完整的冥神布莱迪斯遭受到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折磨。 就在这时,紫发青年眼神示意了一下谢裘,谢裘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然后笑眯眯的上前一步,随后微微欠身行礼道:「喻归阁下,冷樾阁下,很不好意思的告诉你们,图书馆那位被人称为少主的此刻和一群被他带出来的小朋友被关押在了深水潭下,而那位素有「天授摆渡人」之称的羽执真此刻正在去深水潭救他的路上,而很不巧的是,深水潭中属于您的魔神封印不稳,已经被那条按捺不住的恶龙冲破了,所以您二位觉得他们两个能逃出生天吗?」 冷樾听到冷棱和羽执真的名字,微微愣了愣神,他原本已经半跪在地上了,此刻却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凝了凝神,强行冲破了喻归设置给他的禁术术法,冲破术法后的他声音不再如以前那样清冷,反而沙哑沉重有鸣音:「此局是我疏忽大意了,但是……你也别小看他们,小看……我带大的孩子。」 「是吗?」紫发青年抱臂,点了点自己的手肘,随后轻笑一声,「那条恶龙的存在,你我心知肚明,而那个叫羽执真的人类对你又有何等深重的执念和恨意,那位小少主对他又有何等深的误会,这么多负面情绪积累在一起,你觉得他们有那个本事逃的出来吗?」 冷樾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看着紫发青年:「……所以,你是动了什么手脚吗?就这么想要我的力量?」 紫发青年笑意盈盈的看着冷樾和喻归:「我只是动用了我的一点小小的职能罢了,在那两个人类迈入【缱绻之梦】的那一刻,他们的爱憎就被我放大了,我深化了他们最恐惧最不愿回想的事情,因而他们会不自主的回想起那段记忆,而想起那段记忆的时候他们心中的负面情感会在那一刻爆发,至于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嗯……兄弟相残?自戕而亡?啊,结局太多了,你觉得是哪个?布莱迪斯?」 冷樾握紧拳头,用力咬了咬牙:「安帕萨特,你……」 「就几个人类而已,就算是现在死在这里也撼动不了什么,再说了他们比起我们的恩怨根本算不得什么,布莱迪斯,你可是司掌轮迴代管生死的冥神啊,应该早就见惯了死亡,我还记得六千多年前,古所因死的时候……」 一听到古所因这个名字,不仅冷樾的脸色变得难看,就连喻归那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都开始难掩怒气,他强压着声音中的怒火:「你还敢和我提她?」他的手中出现沧风之弓,而那把流转着银光的弓箭上已经续上了风与冰复合的元素力箭,似乎下一秒他就能拉弓射箭,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你也别急着和我打,现在的你集结了三个入世之魂的力量投影,哪怕我们【寻宝堂】占上风,且不说我们现在在璃月那位已经退位的岩之魔神的地盘,真要硬碰硬打起来,那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我显然也是打不过你们这么多人的,不如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喻归冷冷的说:「魔神战争的时候,谁乐意和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你当我是闲得发慌在这里和你无端对峙吗?」 紫发青年微笑着看着冷樾和喻归:「谁让我在万核之心被封印了这么久,实在是无聊的不行啊,这不只能趁着这个功夫找点乐子了?最关键的是你拒绝不了,不是吗?那几个孩子的命可都掌握在我手里呢?若是他们中途出了什么事情,就算强大如你,逆天改命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吧?虽说天理沉寂至今没有半分动静,但提瓦特的变数实在太多,深渊、旅人、尘世七执政近来的异动,你能确定天理还能继续沉睡下去吗?」 喻归铁青着脸,捏着沧风之弓的手青筋暴起,若非沧风之弓材质特殊,能承受住魔神的力量,不然照喻归这种程度的蹂.躏,只怕早就断成两半了吧?这个时候他真的还就拿安帕萨特没什么办法,因为他说的虽然气人但也确实是不争的事实,他并非是真正控制生死的执政,若是强行更改了人类的生死寿数,对他自身的冲击也是极大的,而且更麻烦的是他和冷樾的行动似乎早就被安帕萨特尽收眼底,眼下也不能分出力量去救羽执真他们,且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但是……冷樾看了一眼喻归,他和喻归本就是一体同魂,有的时候,冷樾一个眼神喻归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知道没有自己的力量,哪怕羽执真和冷棱联手都敌不过那条被他封印在深水潭下的恶龙,但是一旦解封环扣上的禁制,就让安帕萨特的计谋得逞了,这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让身为执政的布莱迪斯十分烦躁,甚至恨不得像当年一样,简单暴力的解决安帕萨特,却也不得不遵守着安帕萨特的游戏规则。 第271页 这样想着,喻归抓住了冷樾的肩膀,在那一瞬间,萦绕在冷樾身上的来自深渊的力量顺着喻归搭在冷樾身上的手爬到他的身上,却被喻归手上戴着的终端默默的挡在了外面,喻归深吸一口气,在无形中将自己的力量用于压制冷樾身上的深渊之力,他知道这样做无异于杯水车薪,但他必须在羽执真赶过来之前让冷樾坚持下去,只有取回羽执真环扣上属于他的魔神之力,他才能让完全清除深渊之力的冷樾回到自己的身上。 但那条恶龙,喻归微微垂眸,眸光愈加昏暗,他和冷樾都十分清楚这条龙的来歷,说实话,让羽执真不使用自己的力量去与这样一个存在抗衡,属实是为难了他,就在这时,冷樾抓住了喻归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喻归看向冷樾,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眸中透着一股对羽执真的信任。 喻归知道,冷樾他在说,羽执真被他养的性子略微有些别扭,他恨自己,但却又会将自己说的话牢牢记住,他和羽执真说过,如果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可以选择使用属于自己的力量,但他也清楚使用这股力量的代价,孰轻孰重,他分的清楚。 从理智上,他是不希望羽执真使用这股力量的,但……作为羽执真和冷棱的师父,他还是由衷的希望他们能活下去,两种情绪交叠在一起让他十分的矛盾,他不知道此刻究竟是魔神布莱迪斯的一部分,还是只是两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的师父。 安帕萨特显然看出了冷樾的矛盾,他轻轻笑了一下,抬手道:「看样子,你的力量投影也因为人类动摇了意志呢,布莱迪斯?」 喻归:「……我现在才发现你话怎么这么多?这场游戏未必是你赢,不要小看了那些人类的孩子。」 紫发青年说:「是吗?被情感左右的人类心思复杂的很,很容易被一些外因所诱惑,你确定在负面情绪的加压下,你所认为的拥有无限可能的人类会站起来吗?」 喻归冷冷的说着,随后举起了手中的沧风之弓:「我始终这么坚信。」 青年如是说:「那我们便拭目以待吧。」 喻归抿了抿唇,沉眸不语:「……」他的目光落到远处的深水潭,【缱绻之梦】的占地空间很大,但作为魔神,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空间的元素波动,而远处的深水潭下已经有控制不住的风冰元素乱流,以及若有若无的岩元素力量,想来羽执真已经抵达了深水潭,接下来,就真的全靠他这十多年来的战斗经验了。 不要让你的师父失望啊,羽执真,喻归低下头,在心里这样想。 与此同时,羽执真堪堪抵达深水潭的外围,深水潭中隐隐有水龙捲若隐若现,羽执真将挂在脖子上的门格海绵摘下来,他看着手里的门格海绵,深吸一口气,随后将它抛向空中,门格海绵在空中悬浮着,然后化作无形的屏障,覆盖了整个深水潭。 羽执真需要保证没有人会打扰这里的一切,因为接下来他可能要面临的是一场残酷的战斗,他需要保证没有人知道这个场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温偌愿和师父他们不知道,【寻宝堂】的人亦不知道,他才能确保那群人不会拿着这个陷阱做什么。 而就在这时,一条长着翅膀的恶龙从水中一跃而起,不怀好意的看着羽执真。 第130章 那条恶龙并不是完全挣脱了束缚,它只有一半的身体逃脱出了深水潭,另一半的身体被层层锁链禁锢在深水潭下,此刻怒气沖沖的看着羽执真,它通体深黑,翅膀是那种银蓝色的,眼眸亦是那种银蓝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羽执真觉得难受的气息,羽执真微微皱眉,他能感觉到这条龙身上有着极其压迫的威严。 知道这条龙不好惹,于是羽执真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朝着深水潭一步一步走去,恶龙眯了眯眼,冰冷的竖瞳紧紧盯着羽执真,唿吸之间唿出的寒气让被门格海绵包围的空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冰封,不一会儿整个空间都变成了冰窖,温度骤然降低,显而易见这是一条擅长使用冰元素的龙,甚至可能它本身就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恶龙打量着逐渐向他逼近的羽执真,目光忽然落到了他手腕上戴着的环扣,神情大变,破水而出,冲着羽执真怒吼,一瞬间,从它嘴中唿出的气将周围的花草树木全部变成了冰碴朝着羽执真袭去,羽执真一手抵在额前挡住寒流,另一只手握紧伽月苍隐之护将那些冰碴击碎,然后在那一刻产生了大量的雾气,阻挡了双方的视线。 羽执真趁机造出了一个岩元素造物,并将自己的外套扔给了那个岩造物,随后一头扎入了冰冷的深水潭中,那个岩元素造物能为他争取一些时间,只要他在这段时间内将冷棱救出来就行。 他避气沉入水中,深水潭似乎被施加了空间摺叠术法,这里面比外面看起来的还要深还要庞大,羽执真并不清楚冷棱他们到底被关在哪里。 在他的眼前,周围是一片漆黑,光芒离自己亦很遥远,他只能拼命往深处游去,终于让他见到了一团紫色的光团,在那个光团的周围,隐隐约约还有其他代表人类的光团闪烁,但那些光团的光能已经十分微弱,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羽执真游到代表冷棱的光团前,立马为在场的人施加了一个避水咒,防止他们在深水潭中溺毙,随着避水咒的升起,代表几个人的光团开始重新闪烁光芒。 第272页 羽执真刚想带着他们往上游,结果忽然就觉得莫名的寒冷。然后他就被一个东西勾住了衣领,下一秒羽执真直接被那个东西甩了出去,原来那条恶龙不知何时已经潜了下来,眸中隐含着怒火,他用爪子轻轻勾住了羽执真的衣领子,随手一扔将他扔向了远离冷棱所在位置的地方至少几十米。 而就是这轻轻的一扔,让羽执真周围施加的避水屏障一下呗打破,他只觉得乌压压的水朝着自己扑面而来,他连忙为自己重新施加了一个避水咒,随手去看冷棱他们的情况,看着远处代表着他们生命的光团仍然维持着刚才的状态,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他感觉到了比刚才水压更加压迫人的一道目光,羽执真看不见的是,那条恶龙的整个脑袋正处在他的面前,睁着浑圆的眼睛看着羽执真,它朝着羽执真怒吼一声,强大的声波将深水之下的水流方向改变,全部朝着羽执真所在方向赶去。 人类的身体在龙面前何其渺小,更遑论这种程度的声波攻击,在声波发出的一瞬间羽执真周围的避水屏障就轰然破裂,而他本人也被水流震飞老远,连手中的伽月苍隐之护也脱离了他的控制,羽执真护眼的白绫亦从他的眼上脱落,他闭上眼睛,心里这样想,实力还是太悬殊了吗? 果然……以人类的身躯和力量终究是无法与强大的元素造物相抗衡的吗?甚至在他们面前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他真的好不甘心啊!羽执真费力的抚上手中的环扣,只有魔神力量才能制衡那条恶龙。 可是……一旦解封了环扣上的禁制,强大的魔神力量便会在瞬间冲出,不仅能将这条被封印的恶龙摧毁,也会回归原有主人的身上,但羽执真知道这是【寻宝堂】的陷阱,他们将自己引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释放这其中的魔神力量,想要让自己喝冷棱他们从这场灾祸中全身而退,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此刻的羽执真心里出现了两个声音,一个声音苦口婆心的劝告他,馆主允许他使用这其中的力量必然也是想到了今天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哪怕事情变得再糟糕,他也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从小到大,你见过那神明一般的师父有过难处,有过无力回天的时候吗?所以他这一次也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他不会怪你的。 眼见着羽执真被那个声音说动,伸手覆上环扣想要解开这上面的禁制之时,与此同时的另一个声音却冷冷的质问着羽执真,羽执真,他说什么你就要跟着做是吗?连点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你的脑子是塞在水里发育了二十几年吗?很多年前你就已经失去了冷棱的信任,若今天真的用了环扣中师父的力量,只怕酿成的后果会让冷棱忍不住和你动手,你们的关系只怕真的要到头了,你真的希望这样吗?更关键的是,你的师父也许会因此殒命,魔神并非战无不胜,他们亦有属于自己的命运,也会有天道寿数,你真的想好做这得不偿失的事情了吗? 不要听他的一面之词,师父的命是命,冷棱和那些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就因为你的师父是魔神的力量投影,他的力量强大,他能做的事情更有益于这个世界的稳定,他的命就比他们的命宝贵吗?没有这个道理!力量投影身殒后便会回归魔神本体,换句话说,你根本不用管他的死活,他那么对你,让你和曾经要好的师兄关系差到就剩兵戎相见,你需要在意他干什么? 那个声音却这么对他说,羽执真,绝对不要做让任何人都看不起的事,永远要记得【图书馆】的立身之本,人类拥有无限可能这是进入【图书馆】馆主教给你的第一课,你难道都忘了吗? 什么人类拥有无限可能,那些都是传奇的英雄能达成的事情,羽执真,你只是个普通人,你本该岁月静好的活下去,本该与冷棱羽执云兄友弟恭,与温偌愿长相厮守,但冷樾却打破了你的生活,他让你和师兄决裂,让你承受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你……不恨他吗?不要管他了,他不值得你一腔真心,他带给你的一切都是虚假的、痛苦的,他就是个没有心的神。 羽执真,不要忘了你为之奋斗一切的目标!绝对不可以忘记!如果忘记了最初的信仰,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当然没忘,他知道,他曾经在伽月苍隐之护面前发誓,将为这句话奋斗终身乃至于付出自己的生命,羽执真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原本应该昏暗的一片此刻多了一些亮光,他又闭了闭眼,随即睁开眼睛,意外的发现这些光越来越亮,渐渐的,他意外的发现自己能看到某些模煳的东西了。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进了他的视野,那个黑影朝着他扔了什么东西,随后那个黑影朝着那条恶龙游过去。 他看到那个黑影握紧手里灰色的刀随即狠狠地将刀扎进恶龙的眼睛,恶龙痛苦的咆哮一声,龙爪拍过来,想要将那个黑影打掉,但那个黑影身手极其敏捷,他拔出那把灰色的刀,冲着恶龙的另一只眼睛狠狠扎下去,这下原本威风凛凛的恶龙成了两只眼睛全瞎的瞎龙,做完这些黑影以极快的速度退了出来,而就在这时,羽执真握住了黑影朝着他抛过来的东西,正是他的佩剑伽月苍隐之护。 不知怎么回事,握住伽月苍隐之护的一剎那他就愈发能感觉到周身流动的元素力,并且更加熟练的应用他所能使用的岩元素力,更神奇的是在握住伽月苍隐之护的那一剎那,一道隔绝水的屏障无形显现,而且异常坚固,除非伽月苍隐之护毁坏,不然任何东西都不能撕裂这个屏障,而羽执真能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清楚,正巧那个救了他的黑影也退到了他的身边,正是不久前才见过一面的柏尔纳。 第273页 柏尔纳亦施加了一个避水咒,他见羽执真的眼中有了焦距,轻笑一声:「哟,能看见了?」 羽执真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柏尔纳?」 柏尔纳点了点头,握紧手中的断龙头回月,随即看向那条恶龙:「是我,斩龙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不够仗义啊,就让我拿着手里这把剑再成就一段佳话。」 羽执真点头,目光落到恶龙身上:「它亦是我的对手。」 柏尔纳深深地看了羽执真一眼:「最明智的选择难道不是我吸引恶龙的注意,你去救你的师兄和那群小鬼吗?」 羽执真微微摇头:「救他们固然重要,但这条龙是我的对手,我不能就这么把这项任务交给你。」 柏尔纳轻声阐述事实:「说实话,就算把它弄瞎了,我们两个联手打过它的可能性也低于10%,我能拖住它一会儿,但决计战胜不了,羽执真,你应该分清楚主次。」 羽执真微微垂眸,那条龙就算眼盲了,也依然在影响动摇他的意志,它告诉他,冷樾不可信,所有神都不可信,但冷樾把力量交给了你,你就应该物尽其用,据为己有,有了魔神的力量,你就可以获得他的权能由人变成神,到时候你就可以得到光明,也能将曾经受到的不公待遇加倍奉还给冷樾,羽执真,你不想吗? 羽执真低头扶额,微微摇了摇头,柏尔纳甚至看到他正死死咬着牙关,正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对抗着,过了一会儿,羽执真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拒绝了柏尔纳的提议:「不解决它,我们救不了冷棱他们。」他明显能感受到这条恶龙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龙,它甚至可能只是负面情绪的产物,被那些污染的力量实体化随后化形而来,也许……是他猜测的那样,他还得做一个测试。 羽执真忽然喊了一下柏尔纳的名字:「柏尔纳。」 「怎么了?」 羽执真道:「请你帮我吸引一下它的注意,有些事情,我需要验证一下。」 柏尔纳微愣,随即笑了一下,提起断龙头回月,一下沖了出去:「看在你这天之骄子求我的份上,我姑且帮你一把吧,恶龙,刀剑无眼,你眼瞎被我刺中了就不要怪我咯。」 羽执真看着柏尔纳开始与恶龙斡旋,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沉入意识世界,藉助伽月苍隐之护开始与恶龙建立精神联繫。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了一片全新的天地,正是故乡璃月,却与他记忆中的璃月全然不同,他甚至看到了尚未灭绝的伽月树,如果他没猜错,这是几千年前的璃月,也许他真的猜对了,这也许……是师父记忆,这条龙也许……是师父的化身,那接下去展现在他面前的可能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回忆。 他之前听南羽说过,她最后的意识寄生在最古老的伽月树的意识空间中,而伽月树在璃月灭绝了很久很久,显然她已经死去很久了很久了,师父是轮迴之神的力量投影,这么说时间也对得上。 他立足于伽月树下,不一会儿看到了一个跌跌撞撞的黑髮少年,少年异常狼狈,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向着他所在的方向走来,走近些才发现那个少年虽然狼狈,但要是洗干净也是极度的眉清目秀,只是他的表情实在过于失魂落魄,可能哀莫大于心死也大抵就是这样了吧? 可能觉得少年实在过于可怜,羽执真忍不住道:「需要帮助吗?」 少年听到了羽执真的话,抬头看向他,表情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他的声音清冷,却不乏稳重,但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好听:「滚。」 羽执真:「……」这脾气,很好,不用确认身份了,很师父。 第131章 对魔神来说,他们的自我治癒的速度远比人类快,羽执真并不知道年轻时候的师父到底怎么伤的,但就看他现在的样子,想必能伤到的对手绝非等闲之辈,至少也是魔神程度以上的存在。 说实话,这还是他除了柏尔纳以外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见到别人的样貌,之前的他因为眼盲,只能通过冷棱的叙述去想像冷樾的样子,但眼前的师父或者说师父的本体,却是一头深黑色的头髮,随意的扎着一个小辫子束在脑后,那双银蓝色的眼眸中透露着烦躁和愤怒,他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和好意,原来,在幽冥司叱咤风云的轮迴之神在早期是这副样子,羽执真这样想。 见羽执真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曾被少年身上的威压吓的挪动分毫,少年有些烦躁的咬了咬自己的唇,径直掠过羽执真,一瘸一拐的走到羽执真身后那棵伽月树下,然后绕了半圈,随即找到了一个隐秘的树洞钻了进去。 羽执真犹豫了一下,随后走到树洞前,拨开了树洞前密密麻麻的树叶子,看到了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少年,他紧闭着双眼,面色几近惨白的匐在厚厚的草堆上,周围还有几个白色的果子,羽执真在【图书馆】的书上见到过,那应该是伽月果,这是就连魔神也少有能吃到的珍惜之果,此刻却被随意的扔在一边。 想来是少年伤的太重,只能依靠沉睡这种方式缓慢修补自己被重创的身体。 看到这种情况,羽执真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位名为南羽的魔神大人并不在轮迴之神身边,而此刻的轮迴之神身受重伤,连自保都成问题,想来那位魔神大人早已经凶多吉少。 羽执真微微垂眸,将树洞隐藏好,用双手撑着脸坐在了伽月树裸露在外的树根之上,在意识空间中时间流逝与外界不一样,可能十天半个月在外面的人看来也不过是弹指一瞬间,而那条恶龙既然是师父所有负面情绪的化身,也只有在这个意识空间里才能找到净化它的方法,对羽执真来说算是重新干起了老本行,就像超度那些久久不愿离开人世的魂灵一样完成他们的心愿抑或是了结他们的执念便能化解负面情绪,那样那条恶龙自然而然就能瓦解了。 第274页 现在的关键便是那个少年,羽执真想,左右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等待那个少年醒过来了,但少年这一觉睡的委实有些长了,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他缓缓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筋骨,大部分的伤口已经癒合的差不多了,唯有……少年覆上自己的胸口,没有人知道,那里曾经受到过两种元素力的冲击,他微微垂眸,随即放下手,摊开手心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控制好身体里的两种元素力,所以只能用沉睡的方式平衡体内的两种完全不相容的元素力,眼下风元素与冰元素处于相安无事的状态,但只要他稍微牵引一下其中一种元素力,就又会失控。 想到这里,少年恨不得锤了锤地面,别的魔神都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并熟练运用自己的权能,可为什么只有他……只有他那么弱小,连自己最珍视的家人都保护不了,现在的他怎么加入抢夺执政位置的战争中,怎么能…… 少年握紧拳头,随意的咬了一口身边的伽月果,默默的把它吃完,然后随手一挥,给自己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随后剥开树叶走了出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并不畏惧他的人类,那个人类坐在伽月树的树根上,他身上的气息很干净,以及……少年微微眯了眯眼,之前因为伤势太重,再加上这个人类并没有要攻击他的想法,所以并没有注意这个人类身上的异样,他现在才发现这个来歷不明的人类身上隐隐藏着能调用元素力的东西,这很像是天理的东西。 一想到天理,少年的眼神一下昏暗了下来,他的权能与法则挂钩,但眼下的他还不能将自己的权能发挥到极致,只能形成一个小规模的轮迴,与统管着整个提瓦特的天理没有半分对抗的能力。 与此同时的羽执真懒懒的打个哈欠,转过头看了一眼树洞的方向,正好和少年的目光对上,或许是少年的目光太过兇狠让他想起了师父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羽执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一时间僵在原地。之前他对这个人类孩子那么凶,这个傢伙都镇定自若的,怎么现在倒怕起他来了? 于是少年若无其事的收敛了神色,走到羽执真的面前,但说话的方式还是那么不客气:「我让你滚,你怎么没滚,你应该看的出来,我不是人类。」有时候羽执真真的觉得,如果师父不是魔神,单凭他这欠揍的说话方式,早就被人寻仇了不知道多少遍,还能活着也真真是个奇蹟。 羽执真定了定神,垂眸点头道:「嗯,我知道,您是神明大人。」 少年不屑一顾的抱臂道:「无知的凡人,快些离开我的视线,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请恕我无法答应您的要求。」说着,羽执真从树枝上跳了下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眼下的师父还是少年体态,羽执真难得在某个方面暂时压过了师父一头。 少年怒道:「你想死吗?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或许因为眼前的人是师父,师父虽然会用别的方法折磨他,但永远不会跨越那个底线去害他,而且南羽大人也和他说过,轮迴之神天生就是爱着人的,他从诞生的那一刻就拥有一颗无比柔软的心,并且做不出无缘无故弒人的事情,就算威胁了也多半是狐假虎威,于是羽执真坚定的摇摇头:「你不会的。」 少年:「……」 羽执真见少年词穷,继续道:「师父,你不会的。」 少年恼羞成怒道:「……谁是你师父,我……我可没有收过弱小的人类当徒弟,有多远滚多远。」说罢,急匆匆的就要跑回树洞里,现在的师父显然还没有找到和人类相处的正确模式,遇事就像被吓到了的驼兽一样,有多远跑多远。 羽执真在少年快要钻回树洞的时候悠悠道:「师父,遇事就跑不是你的作风,这就是所谓魔神的骄傲吗?」 少年涨红了脸,咬了咬牙,大概也不想被一个人类瞧不起,于是重新回头看着羽执真:「缠着我干嘛?」 羽执真:「您有什么心愿或者执念吗?」他了解师父的性格,他大抵是那种有什么想要的都藏在心里不肯说出来的那种性格,非要旁人赤.裸.裸的讲出来才有可能承认。 少年抱臂扭头道:「魔神没有执念,我没杀你,你应该跪地谢恩了,居然还敢打听我的事?胆子不小啊,还有,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师父,人看着挺聪明的,脑子却不怎么灵光。」 羽执真还想说什么:「魔神大人……」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脸不耐烦的少年打断:「快滚,你要真心想死的话我也不拦着。」 羽执真:「什么?」 少年刚想解释,忽然就将羽执真护在身后,怒气沖沖的看着某个方向:「别躲躲藏藏的,给我滚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和少年一模一样的人从那处地方跳了出来,他身上带着丝丝缕缕的黑气,就连那双银蓝色的眸中都倒映着重瞳,几乎被血丝布满,少年咬了咬牙:「还是这么阴魂不散。」到目前为止,他杀了那个自己总计625次,可每一次杀死他之后他又会再一次復活,而且力量比上一次更强,最要命的是每次杀死这个自己,南羽身死的画面就会在他的脑海中加深印象,他半个月前伤的那样重有一大半原因都是因为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少年轻挑的笑了一下,展开双手:「我说过我会纠缠你一辈子,直到你的意志被我完全吞噬。」 第275页 少年冷笑:「长的挺丑,想的挺美。」 羽执真:「……」你这么说不也是把你自己骂进去了吗?这就是所谓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怨念化身的「少年」的目光落到了羽执真身上,他阴沉的冲着羽执真笑了一下:「小朋友,你忘了你的师父是怎么对你的,你和你的师兄是怎么决裂的?」 听到这句话,羽执真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微微眯了眯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怨念化身的少年:「哈哈哈哈哈,我说的究竟是什么你心知肚明。」 羽执真脸色一下沉了下来,他忽然意识到师父既然被深渊之力侵蚀,通过深渊的力量具象化了负面情绪,那么这里的深渊力量必然还残存着,当他的意识进入这个空间,深渊也读取了他的记忆,也就是说他不仅需要清除师父的怨念,还需要清除自己的,这下可麻烦了。 正当这个时候,少年拍了拍羽执真的手背,他低头一看,却看到少年看着他:「我还算有点本事,躲在我身后就好了,有我在,有什么好怕的?」 只那一句,让羽执真高速运转寻找应对方法的脑子瞬间宕机,他的脑子里自然而然想起了一句类似的话,有师父和【缱绻之梦】,应该也能算是家,没什么好怕的。 不,冷樾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他没有听到过,可是……羽执真微微摇了摇头,可那个声音骗不了人,它确实真真正正存在于他的记忆中。 羽执真握住了少年的手,就像多年前他握住了师父的手,选择跟着他来到了【缱绻之梦】开始了新的人生一样。 「我和你一起,师父。」 少年听到羽执真这么说。 看着羽执真坚定的目光,少年一时间忘了反驳的话,他愣了愣神,随即扭头:「要是死了,我可不管你。」 「您不会轻易让我死的。」羽执真空无一物的右手中出现伽月苍隐之护,走到少年身边,与他站在一起,直面自己也是少年的怨念化身,「我与您一起。」为了无可替代的家人。 少年的目光落到了羽执真手上的伽月苍隐之护,顿时睁大了眼睛,那不是……此刻伽月苍隐之护剑身上流转着全新的元素力,虽不同,却同样充满着生机,说明这把剑已经认主,它认可了这个人类孩子的信念。 少年定了定神,手里出现一把弓:「既然如此,就别拖我后腿,我给你与神并肩作战的殊荣。」 「……」 第132章 羽执真的嘴角略微勾了勾,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也变了许多:「此为吾之荣幸。」 和师父在一起并肩作战是他曾经的愿望,儿时的他曾经看到过师父一人便可抵挡千军万马般的怨灵,也没有半分退缩的意思,他就像一个守护神一样,在璃月的一角默默的守护着阴阳秩序,他是轮迴之神的化身,这是他的职责,但当时的羽执真却暗下决心以后要为师父分忧,可是后来当他有能力的时候,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降到了最低点,如今命运却是给了他们这一个机会。 少年轻笑一声,弯弓朝着那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少年射出几箭:「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资格与我并肩作战。」 怨念化身的少年侧身躲过了这两箭,堪堪稳住身体的平衡之时,羽执真一剑便刺了上来,而在那个怨念化身的少年身后,不知何时出来的几个岩元素小人挥舞着拳头也向那个少年袭去,怨念化身冷笑一声,不躲也不闪,双臂交叉,硬生生用自己的手臂抗住了羽执真拼劲全力的一剑,而那几个岩元素造物几拳都打在了怨念化身的背上。 那几个岩元素造物的强度非同凡响,又都是拼尽全力,所以将拳头砸到那个怨念化身的身上时,羽执真依稀还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这几拳下去,要是人类,早就被打趴在地上,就连骨头也都碎了一地了,这个傢伙果然和师父一样拥有魔神轻易不可摧毁的身体,属于那种皮糙肉厚的难打。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撤下自己的力量,而怨念化身将自己的手放下,让羽执真对上了自己的眼睛,少年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以极快的速度将羽执真推了开来,并护在身后,尽管少年的动作很快,羽执真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那个怨念化身的力量影响了一小部分,他半跪在地上,将伽月苍隐之护反插在地上,双手握着它的剑柄,面色有些难看,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压下心中的怒火看着那个怨念化身:「你对他做了什么?」 怨念化身摊手,这次装的一脸无辜的道:「也没干什么啊,我就是施加了一点小小的幻术,把他拉进了他最不想回顾的往事中,然后放大了他心中对那个人的恨意,哎呀呀,这股子恨意藏在他心里十多年,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你说他会不会想杀了那个人呢?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布莱迪斯?」 少年怒道:「我先杀了你。」当少年弯弓又想射出一箭之时,肩头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少年难以置信的回过头,看到一脸恨意的羽执真执剑刺破了少年的肩头,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不知何时成了重瞳,此刻毫不犹豫的汇聚岩元素力在剑上,而少年又对身后没有什么防备,因而被伤的很严重。 羽执真将剑拔出,少年捂住伤口,这才意识到了一件事:「你……恨的是……我?我……」他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小孩居然捨得对自己下那么狠的手。 第276页 反观羽执真,他一脸愤恨的看着少年,接下去说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拿您当家人,当长辈一样尊敬,是您把我捡回去的,是您给了我光,又怎么能再把那道光踩到深渊里去呢?」 羽执真喃喃道,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眶红了:「我不想成为那样冷血极度理智的人啊,师父,我愿意成为守护者,但我不想做了无牵挂的人……」 「您没有心……」羽执真冷冷的说完这句话,执剑再一次沖了上来,被负面情绪完全掌控的羽执真借到了那个怨念化身的力量,由于那个怨念化身绝大部分的力量都是来自轮迴之神,而羽执真对元素力的掌控又是冷樾一手调教出来,所以能非常熟练的应用这全新的力量,所以负伤状态的少年竟然一时间不能将羽执真制服,再加上他根本不想伤害羽执真,反倒是让羽执真逐渐占了上风。 羽执真的进攻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让少年觉得力不从心,他虽每次都能躲过羽执真的进攻,但身上还是免不了被他的剑气伤到,身上早就被布满了细小的伤口,虽然并不怎么致命,却会影响少年的行动能力。 而在闪躲的过程中,少年逐渐从羽执真的叙述中获得了一些这个孩子过去的经歷,不可避免的想原来自己还对人类做过这么过分的事情吗?少年不禁茫然的想,他天生对那些看似弱小的人类充满好感,第一次随南羽旅行的时候,他就展现出了对人类的好奇心,南羽说魔神生来就是爱人的,能看到他这样,她也可以放心了。 可现在在这个孩子的口吻中,自己真的真的是那个孩子的师父,可他这个师父不仅骗了他一腔真心,还把他的一腔真心扔在地上反覆蹂.躏、践踏,就算是一条狗养了这么多年也不能做的那么绝吧?现年两千岁的轮迴之神不禁对未来的自己有些厌恶,对现在的他来说,爱憎分明是他一直以来的原则,哪怕真的有什么不得已要做的事情,也不能拿别人的真心去换。 带着这种想法,少年原本闪躲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而羽执真那一剑不偏不倚,恰好刺在了少年的心口上,直中要害,少年伸手握住了血迹斑斑的伽月苍隐之护,看着羽执真的眼睛,然后将剑插的更深,凑到羽执真的耳边轻声道:「如……如果这样能减轻你的恨意,那你就杀了我,未来的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他……是你师父,但这件事是师父错了,另外,对他动手。」少年说完,手中凝聚力量然后将手放到羽执真肩膀上,听到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羽执真的眼眸恢復了原本的琥珀色,但那一丝清明很快便消失了,他默不作声的将少年打倒在地,随后将剑把拔了出来。怨念化身悠悠的来到羽执真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做得好。」 羽执真无动于衷的站立在原地,也不知听不听得到那个怨念化身的话,怨念化身看着倒在地上重伤不起的少年,露出得意满满的笑容:「没想到吧,布莱迪斯,你还是败在了我手里。」 少年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怨念化身伸出手,打算提取少年身体内的力量,只要完全侵占少年的力量,他就能完完全全掌控外面的那条恶龙的身体,正当他想这么干的事情,身后的羽执真却冷不伶仃的给了他一剑,这一剑几乎集结了他和少年所有的力量,怨念化身呜唿一声,怒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而原本昏迷不醒的少年突然睁眼,狠狠给了那个怨念化身一拳,随即从地上站了起来,羽执真退到少年身后,清冷道:「你没有控制住我,我是装的。」他对师父的情感是很复杂的,但亲情显然盖过了恨意,他永远记得回【缱绻之梦】的那一个夜晚,他靠着师父安然睡去的安全感,那是谁都给不了的,而见到了这个意识空间几千年前的师父本尊,更让他确信了师父本身就是个温柔的人,所以他愿意再给师父一次机会。 羽执真轻声道:「我不会让你控制那条龙,那会害了身为轮迴之神化身的师父,所以你必须死。」 怨念化身冷笑了一下:「你不会一直赢的!」 羽执真如是说:「我赢不赢不要紧,要紧的是整个提瓦特的安定。」 怨念化身闭上眼睛,下一秒,他就消散在了这个空间中,等到怨念化身完全消散后,少年也支撑不了自己的身体重重的往下坠,但这一次,他却被羽执真接住了,少年看着羽执真的脸,忽然笑了一下:「你做的很好啊,真不愧是我的徒弟。」 羽执真摁住少年的心口,这才觉得慌乱起来:「师父……」明明怨念化身已经摧毁了,他就应该退出来了,可为什么……突然间,他有了一个不敢再深入想下去的想法。 少年勉强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猜到了吧?那条龙并不仅仅只是负面情绪的产物,也有我身上的一部分力量,我是你师父的一部分力量。」 羽执真摇摇头,完全没了刚才的冷静:「不,不……」 少年说:「被你这么一刺,那条龙怕是也要消散了吧,这样其实挺好的,我终于能沉睡了。」 「……」 「你出去后用手上的环扣回收我残存的力量,不……不可以……让安帕萨特拿到。」少年的声音越来越轻,但脸上却是很安详的样子,「最后,告诉你,对不起。」 「师父……」 第277页 少年道:「你会听到冷樾对你说这句话的,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们本是一体,他背负了太多太多,真心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羽执真,我和整个【缱绻之梦】就交给你了。」 羽执真还没来得及开口,意识便被拉回了现实中,他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煳,很快他便陷入了一片黑暗,羽执真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而正巧这个时候,恶龙的身体开始瓦解,力量化为光点涌入了羽执真的环扣中,柏尔纳游到他身边,看到他的表情,微微愣了愣:「你……哭了?」 羽执真抹了抹自己的眼睛,这才发觉自己的脸上有湿漉漉的感觉,他摇摇头:「没有。」 柏尔纳:「那条龙没了,嘶,你的眼睛……」 羽执真摇摇头:「估计是到时间了,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去救冷棱他们吧,然后去石化古树那儿和我师父会合。」 柏尔纳道:「好吧好吧,算我欠了你的。」 两人很快就将几人救了上来,羽执真试了试几人的气息,确认他们没什么大碍后,给他们设了一个屏障保障他们的安全,随后才和柏尔纳一起朝着石化古树前进,为了混淆视听,羽执真将门格海绵的屏障留在了那里,这样他们就不能确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路上,羽执真都沉默不语,但却愈发护着手里的环扣。 柏尔纳看在眼里,却是什么都没说,他虽然是个武痴,但心思却极其细腻,他看得出来羽执真需要一段时间冷静,看来那位轮迴之神在他心中的份量不轻,他微微垂眸,也不知之后会是什么变数。 第133章 「诶,我说,羽执真……」柏尔纳凝了凝眸,忽然出声叫了一下羽执真的名字。 羽执真微愣,不明白柏尔纳为什么忽然叫自己的名字,他重新系上白绫的头微微偏了偏,朝着柏尔纳的方向看:「什么事情?」 柏尔纳顿了顿,若无其事道:「如果,咳咳,我是说如果,等会儿非要发生什么流血的事情,你记得……第一时间对我动手,下手越重越好。」 听到这句话,羽执真惊讶的睁大眼睛,他一边跑,一边道:「这种情况,你还要和我开这种玩笑?」虽然和柏尔纳认识的时间不算太长,甚至可以说只是萍水相逢,更甚者柏尔纳和自己曾经站在对立面,而且这个傢伙身上藏了许多秘密,根本就不能轻信,但羽执真还是下意识的将他当做自己在剑道上志同道合的知音,乍一听柏尔纳这样荒诞不经的请求时会觉得他疯了。 柏尔纳轻声道:「我从不开人玩笑,羽执真,我没有在请求你,而是通知你,如果你不这么做,你的师父,朋友乃至于整个【缱绻之梦】的人都会因为你的恻隐之心而遭受灭顶之灾。」 「……」 「我想你多半已经猜到了了你师父的对手的身份了吧?」柏尔纳的神情淡淡的,丝毫不觉得自己接下去所说的事情有多么让人惊吓,「他是蛊惑之魔神安帕萨特,当年魔神战争中轮迴之魔神布莱迪斯的手下败将,并被其封印于幽冥司的万核之心,你师父尚能以一道力量投影的方式投身在璃月,作为与他同期诞生的魔神,安帕萨特自然而然也有这样的能力,说实话,距离第一次魔神战争过去已经超过了六千多年,我们都不知道他能力的深浅,你的师父又承受了这样的灾祸,说实话,很悬。」 羽执真低声道,慢慢的停下了脚步,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抖得那样厉害:「这和你让我对你下手有什么关系,难道……」 柏尔纳感觉到羽执真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羽执真,微微点头:「你可以这么认为,这也就是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秘密,叛逃出【寻宝堂】还不被灭口的真实原因。」 「……」 「我是魔神安帕萨特用以温养力量投影的容器,我本是一个连自我意识都不配拥有的工具,我……是人,却也不是人。」羽执真听到柏尔纳这样介绍自己。 羽执真轻声喊了一下对方的名字:「柏尔纳……」他发现比起柏尔纳的过往,冷樾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完全可以被称为温柔了,至少冷樾对自己捡回去的每一个孩子都细心呵护,尽心尽力的维护着【缱绻之梦】的安全,保障着在其中每一个孩子的成长环境绝对安逸,他只是对那些【图书馆】的叛徒表现出极度深恶痛绝并极力严惩。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冷樾的做法也无可厚非,就算是人类的上位者遇到背叛者也是深恶痛绝,更不要说以教化人类天性爱人的魔神了,他们爱人也并非是毫无节制的溺爱,遇到这种事也是恨的咬牙切齿,只是因为冷樾是他的师父,而他获得的情感素来微乎其微,才会更加重视和在意给予他温情的人,冷樾当年无异于是在拿刀子剜他的心。 羽执真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所以,你之前说你是被【寻宝堂】捡回去的……也是假的了?」 柏尔纳摊手道:「我确实是被【寻宝堂】捡回去的,小孩子嘛,小时候大多心思单纯,谁给他好吃的或者谁对他好,他就屁颠屁颠的跟着那个人走了,也不管前方等待他的究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是惨无人道的炼狱,至少在那一刻他还是有一顿饱饭吃的,就算死也要做一个饱死鬼,而我当年也确实是被一个热气腾腾的牛肉包子骗走的,如果我没猜错,你也是这样被你们馆主带回去的吧?」 第278页 羽执真哑口无言,因为当年他进入【缱绻之梦】的契机确实是这样,柏尔纳轻笑一声,走到羽执真身边,凑到他耳边与他暗语了几句,听完后羽执真低头揉了揉眉心:「真的一定……要这样吗?」 柏尔纳抱臂深深的看了羽执真一眼:「如果不这样,我觉得你现在就可以给你和你师父挖好坟了,机会只有一次,全看你要不要。」 羽执真轻声道:「你有几成把握?」 柏尔纳低头淡淡道:「只要你做了,我估摸着也有七八成把握,毕竟魔神都挺自视甚高的,人类做什么在他们眼中都如同白纸一般,说白了就是觉得我们蚍蜉撼树,极端的一点就觉得人类一无是处,瞧不上我们,而【寻宝堂】背后的那位魔神就是这样一位存在,说实话,如果他晚诞生几千年,没准现在应该和漩涡之魔神奥赛尔一起被镇压在孤云阁下,註定是败者。」 羽执真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好,我姑且信你一次,不过决计要这么做,你……的命可能……」 「我的命一文不值。」柏尔纳微微摇头,目光落到了自己挂在腰间的佩剑断龙头回月,只有面对这把剑和那只叫阿毕的猴子的时候,他的目光才会柔和,「当初是一个牛肉包子改变了我的人生,所以我的命也只值一个牛肉包子,如果……我是说如果结局是我们预料到的最坏的情况,麻烦你每年给我多烧几个纸钱,多放几个牛肉包子,哦,对了,照顾好我的阿毕,再在我坟前插一把无锋剑。」 羽执真抿了抿唇,不想让两人间的气氛这样沉闷,于是道:「……你要把破剑干嘛?都花不了几个摩拉。」无锋剑,最普通不过的剑,为什么柏尔纳对这剑? 柏尔纳重新转过身,继续往前跑:「你想知道啊?」 羽执真跟着柏尔纳,回答:「也不是很想知道。」 柏尔纳忽然笑道:「无锋剑啊,这可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别看它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剑,但有人能拿着它一路旅行,杀遍天下还不断。」 羽执真忍不住道:「也包括你?」 柏尔纳却反问了羽执真一句:「你猜啊。」 羽执真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我没想到你还会开玩笑。」 柏尔纳道:「刚学会不久,还不太懂玩笑要怎么开,要不你顺着我的问题猜猜看?」 「……无聊。」话语间,羽执真和柏尔纳已经来到了石化古树附近,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观察着上面的情况,柏尔纳眼尖,最先看到了伤痕累累的冷樾,以及他身边的……喻归。 柏尔纳微微眯了眯眼,他发现冷樾除了发色以外,几乎与喻归一模一样,原来那位往生堂的仪倌先生就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轮迴】之神,他在心里忽然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之前云游四方时拿到的情报,这位仪倌先生在往生堂除了与当代堂主走的比较近以外就是与那位同样来歷神秘的客卿先生私交甚好,而那位客卿先生便是璃月的七星也查不得其来歷,学识渊博,博古通今,平时装的和纨绔子弟似的。 但能和轮迴之神如此聊的来,柏尔纳再联想了一下之前璃月的送仙典仪,那个所谓的送仙典仪也是那位岩神假死脱身的计谋,这么一联想,假死脱离神位正式以凡人的身份混迹在往生堂倒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柏尔纳忍不住笑了一下,引起了羽执真的注意:「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璃月的往生堂真的是个卧虎藏龙的风水宝地。」就连魔神也敢收入麾下,究竟是该夸赞那位堂主无畏呢还是吐槽那二位神无事可干了吗? 羽执真不疑有他,手中握紧伽月苍隐之护,躲在角落里,柏尔纳看到了喻归和冷樾,他亦看到了他们,只不过让他惊奇的是那两团光团居然是一模一样的,和当时他见到的代表喻归先生的光团是一样的! 他微微皱了皱眉,刚想询问柏尔纳关于那两个人的情况的时候,石化古树前的形势发生了变化。 紫发青年见深水潭那边迟迟没有动静,这才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对谢裘道:「怎么回事?」 谢裘手中出现那个银色方块,取出了其中一个方块,凝聚力量感受了这处空间的变化,微微皱了皱眉:「他用了门格空间术隔绝了我们的力量窥探。」 门格空间术来自于轮迴之神布莱迪斯,是幽冥司的不传之秘,它回溯空间中千千万万的一瞬间汇聚成一个正方体一样的东西,通过这个东西可以让一个地方不让任何人的力量窥视,它的力量化身来自法则,除非是同样身为法则的力量,不然无法奈其何。 但制作这样的东西实在是麻烦,甚至要耗费轮迴之神大半力量,因而这种东西除了身为阎罗殿下的临州有,就是那只混血仙兽白羽北北拥有了,连他自己都捨不得给自己做一个。 紫发青年险些被这种无稽的行为逗笑:「你居然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了一个人类?」 冷樾却一脸冷漠的看着他:「我要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爱给谁用就给谁用,岂容你来置喙?」 紫发青年:「是吗?本来还想看一场好戏的,既然前戏落幕了,那还是来解决我们之间的宿怨吧,布莱迪斯,我今天就要得到你身上两个魔神的力量。」说罢,夺过谢裘手上的银色大方块,吸收了这其中几百年来被【寻宝堂】搜罗来的鬼魂力量,这些鬼魂吸收了最纯正的动物精血与精魂,力量大大增强,又经过了这个方块的提纯,力量极大,唯有魔神才能承载。 第279页 冷樾咬了咬牙,对身边的喻归道:「以你的本事,能对抗他到几时?」 喻归摇摇头:「我所有的力量都在布莱迪斯那里,身上只有两个入世之魂的力量。」 冷樾忽然剧烈咳嗽了一声:「没办法了吗?」 喻归继续道:「但……或可一试,他的本体还在万核之心,这个应该和你一样,只是个力量投影,哪怕拥有了鬼魂的力量也有突破的口子,再加上……」 冷樾摇了摇自己的头,试图让自己变的清醒起来:「什么?」 喻归道:「我们的援军到了。」 冷樾还没来得及说,几个熟悉的声音从他们的背后响起:「久等了,馆主,我们来了。」那是温偌愿的声音。 「可算赶上了,幸亏本堂主脚程快。」 阿北气急败坏的说:「胡说,明明是我带着你们一路飞过来,你们压根连动都没动过,哦,安帕萨特?正好,等小爷收拾你。」 喻归拍了拍冷樾的肩膀:「你的徒弟也来了。」 话音刚落,冷樾便听到了那个声音:「师父,好久不见。」 「……」 第134章 听到羽执真的声音,冷樾抿了抿唇,也没有回头,只是非常平静的说:「也不算好久,而且反正你也看不见,也无所谓到底好久见不见……嘶,你揪我干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喻归非常不留情面的狠揪了一下冷樾的翅膀,他有些不满的看着喻归,却收到了喻归一个白眼。 羽执真深吸一口气,丝毫不在意冷樾对他这种不待见的态度,他缓缓走上前:「确实如此,但我和其他几位一样,是来助您一臂之力的。」 冷樾微微偏头,看到了静静站在他身后的羽执真,青年眼上繫着一条白绫,右手手中紧紧握着伽月苍隐之护,左手握着那个隐藏空间状况的门格海绵,既然【寻宝堂】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那也就没有必要再用门格空间术隐藏深水潭的具体情况了,是以羽执真将它收了回来。 喻归亦看到了羽执真手中的门格海绵,随后淡淡的看了冷樾一眼,明明就非常在意这个孩子,怕他在外面受欺负,将一生只能造一次的门格空间术集成者给了羽执真,每个冥神的力量投影因为力量十分有限,虽然能实施门格空间术,但一生仅有那一次。 羽执真素有【天授摆渡人】的称号,这类人天生眼盲,见不到世间污秽不堪的事物,因而灵魂纯净,加之由轮迴之神亲自教化,在那些穷凶极恶的鬼魂眼中,是十分美味的食物,他虽有神之眼,也难保不会有疏忽大意的时候,门格海绵至少能在他旅行做任务的时候保障他的生命安全,冷樾还将伽月苍隐之护交给了羽执真,虽说他确实有私心想让羽执真激发这许久不认主的古剑的潜质,但在这私心之下,亦隐藏了对这孩子的牵挂。 谁说冷樾作为魔神力量投影不近人情?他只是背负了自己最惨痛的记忆,却仍不忘记庇佑着那些无家可归那些尘世七执政顾及不到的孩子们,喻归这样想。 胡桃和阿北来到喻归身边,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和他身边的冷樾,小声嘀咕道:「还真的是一模一样啊,不过,喻归,你有没有受伤啊?受伤了的话,伤到哪里了啊?严不严重?」 喻归微微摇头,抬手道:「放心吧,我倒是没受什么伤,只不过我们的速度得快了。」 就在这个时候,吸收完银色方块里所有鬼魂力量的紫发青年幽幽的说:「你们几个是默认我已经死了吗?」 胡桃指了指眼前与他们对峙的紫发青年:「他就是安帕萨特?」 喻归点点头:「嗯。」 紫发青年冷冷道:「冥神布莱迪斯亦有凡人的名字,偏就你们这些无知愚蠢的凡人喜欢喊我的神名,听好了,除了魔神级别的人以外,任何人都不允许叫我这个名字,你们可以称唿我为翦翳。」说完,他空无一物的右手中出现一把自带煞气的银色长剑,这把剑剑身上充斥着极其强大的元素力,元素力强大到让在场所有拥有神之眼的人都隐隐觉得不适应,身体下意识的想要远离这个危险的魔神,一般来说元素力过于浓厚对人体有着极其大的危害,但拥有神之眼的人能稍稍对抗这种情况,但这次就连胡桃他们这些拥有神之眼的人都隐隐觉得不适,可见翦翳的实力强大。 但很快他们这种不适感就消失了,仔细一些,他们甚至可以发现,以喻归为中心,升起了一个淡蓝色的屏障,隔绝了那把剑上浓郁的元素力,以免它们继续侵蚀他们的身体。 冷樾握紧手上拷着的锁链,不知不觉间,他的额间布满汗水,他深吸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但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煳,但他能感觉到石化古树以及地脉的影响,深渊在通过他的身体一步一步侵入地脉,冷樾咬紧牙关,半跪在地上,之前因为喻归的力量压制了深渊之力对他的侵蚀,可是现在喻归正在维持抵御浓郁元素力的屏障,无暇顾及自己,深渊的力量渐渐侵蚀着他的意志,然后在慢慢的通过锁链侵蚀地脉。 不可以!不可以让深渊污染到地脉的力量,冷樾咬紧牙关,拼劲全身的力量震碎了为自己输送力量的锁链,锁链被冷樾用凝聚了全身的力量震碎,它不仅仅为他源源不断的输送着来自地脉的力量压制他身上的深渊之力,它更重要的作用是牵制冷樾的行动,压制冷樾想要暴走的心性,没了锁链的掣肘,深渊愈加肆无忌惮的在冷樾身体里横行霸道。 第280页 不一会儿,他的眸色由天蓝色转变为了血红色,原本千疮百孔的翅膀也渐渐被深渊的力量修復,他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嘴中喃喃道:「力量,力量……」话语间,目光越来越兇狠。 喻归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忙对羽执真道:「羽执真,离冷樾远一点!快!」 羽执真连忙反应过来,迅速往后退了几步,可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冷樾抓住,羽执真挣扎了一下,却发现冷樾的力气大的吓人,他根本不能挣脱开来,而冷樾的目标自然而然也就是他手上的环扣,他要这其中蕴藏着巨大魔神的力量! 阿北当机立断的用自己的力量隔绝了冷樾和羽执真,将他们拉开了一些距离:「你师父彻底被深渊的力量控制了心性,羽执真,接下来,不要把他当做你师父,要当做敌人,不可以手软!听明白了吗?」 羽执真:「可是……」 温偌愿祭出博音之誓,抓住了羽执真的手:「羽大哥,阿北说的是真的,现在的馆主,已经被深渊力量同化了,馆主自身的大部分力量全都在你身上,出于被自己力量吸引的本能,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羽大哥,在这种时候不可以犹豫,只能狠下心来。」 羽执真低下头,陷入无尽的纠结中:「我……」 「她说的没错。」喻归忽然出声道,目光落到冷樾身上,眼中冷的没有一丝情绪,「羽执真,他当年这么对你,或许就是为了今天,哪怕你再抗拒,也要有能杀了如同亲人一样的师父的狠和决心,这种情况下,情感会让你死的更快,只有绝对理性才能帮到你。」 「我……」羽执真一下跌倒在地上,「我……做不到……」 「做不到就再自我催眠,婆婆妈妈的,是不是个男人了?既然没时间,我们就多替你争取时间,不过你得快点,胡桃,我们上,他现在只有喻归身上十分之一不到的力量,凭我们两个可以拖住他一段时间。」阿北恨铁不成钢的说,声音都冷了几分,随后跳上巨大化的啾啾鸟,往冷樾的方向沖。 胡桃转了一下护摩,也随着阿北朝冷樾的方向进攻:「真是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能和喻归对上,罢了罢了,回去之后我的精神损失和医药费,全部给你们辉月当铺承担,本堂主要休假!」 喻归也想上去搭把手,却被翦翳拦住去路:「我们之间的恩怨貌似还没清算吧?」 喻归看到他,脸色瞬间不好了,他冷冷的说:「滚开!」 翦翳轻笑了一声,将那个方块扔给谢裘:「杀了那个小姑娘吧,至于羽执真,交给那个一直躲在角落里看戏的小叛徒来处理吧。」 谢裘将右手放于左肩,微微鞠躬:「谨遵吾神之命。」说完,他使用元素力驱动了一下银色方块,然后一个瞬移来到了温偌愿面前。 喻归被气笑了:「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小姑娘都不放过。」 翦翳轻哼:「你是个无赖,还是个有感情的无赖,对付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捏着你的弱点。」 喻归冷冷道:「没什么好说的了。」 「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与此同时的温偌愿抿了抿唇,执剑站了起来,挡在了羽执真面前:「终于来了吗?之前羽大哥眼睛那件事我还没找你算帐,今日就一次性清算了吧!」 谢裘微微勾了勾唇,手心里飘着那个银色方块:「温偌愿,我是能杀了你的,整个【图书馆】中的人类存在除了羽执真和冷棱,没有人打的过我,你对上我,毫无胜算,之前在璃月港的时候,你不就吃到苦头了吗?」 温偌愿铁青着脸,语气十分生硬道:「我今天不把你揍到满地找牙,我就不姓温!」 谢裘笑得春风得意的:「那就请这位温小姐赐教了。」翦翳大人的命令是让他杀了温偌愿,但没说立刻杀了,也许他可以好好折磨一下这个看起来有些娇气的女孩,没准还能刺激一下羽执真呢。 温偌愿回头看了一眼羽执真,道:「羽大哥,你要振作起来,握紧你的剑,喻归先生说的是对的,有他在,馆主肯定能好起来,你相信我!」说罢,狠心转过头面向属于她的对手,其实,看到冷樾和喻归长的一模一样的时候,温偌愿就知道了,那位往生堂的仪倌先生就是馆主力量的本源,那位当世最古老的执政之一,只要喻归大人本人没有发生什么太大变故,冷樾大人就有重新化形的机会。 羽执真低下头,这时候,环扣微微发光,先前在意识空间里听到的清冷少年音出现在他的耳边:「羽执真,她说的没错,不要有顾虑,未来的我就在这里,他让你这样做,你就听他的,就算是你师父,也会让你这么做的,我们魔神虽然强大,但随着时间推移,也会在漫长的一生中失去重要的人或事,这就是天理加诸于我们的磨损,犹如法则一般深深的刻在我们身上,终其一生无法抹除,你们人类也是一样,只是因为你们的寿命太短,体会不到生命接近永恆的痛苦。」 羽执真握紧拳头,默然不语:「……」 「羽执真,只要轮迴之神布莱迪斯在,你的师父亦在,但若是布莱迪斯不在了,哪怕你的师父暂时作为一个个体脱离于他,也终究会变成一个人类,但他已经在世间活了太久,变成人类的一剎那会灰飞烟灭,而现在未来的我正与安帕萨特斡旋,在场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你手上,包括你面前的对手。」 第281页 羽执真微微抬头,用感知力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他眼前的柏尔纳,但此刻的柏尔纳就像被控制了一样,手握断龙头回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听候神明大人的意志,斩杀羽执真。」羽执真听到柏尔纳这样冷漠的说,话音刚落,他就朝着羽执真斩过来。 危急关头,羽执真躲过了致命一击,往后退了几步,他感受到了同伴们的努力,他们都在努力,凭什么只有他在颓废,羽执真轻声对环扣道:「我明白了,大人。」 「那就握紧你的剑,南羽的剑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驾驭的。」 「是。」 第135章 羽执真下定决心一般的深吸一口气,将蒙着自己眼睛的白绫缓缓摘下,然后将这条白绫一圈又一圈的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抬手道:「柏尔纳,之前我能赢过你,是靠着作弊,但这次我要用自己真正的实力堂堂正正的赢过你。」 柏尔纳往断龙头回月中聚集元素力,面无表情的看着羽执真,一字一顿像个机器人一样的再一次重复了谢裘发给他的指令:「谨遵神明大人之命,诛杀羽执真。」语毕,柏尔纳以极快的速度沖向羽执真,凝聚了强大冰元素的断龙头回月一下刺向羽执真的要害,羽执真根据剑气流转方向,深吸一口气,亦握紧手中的伽月苍隐之护,在最危机的关头挡住了柏尔纳刺向他心口的剑,两剑交锋产生极其强大的乱流,竟然引得喻归设在石化古树边抵御浓郁元素力侵蚀的屏障隐隐有破碎的徵兆。 羽执真咬了咬牙,借力弹开了柏尔纳和他的剑,而柏尔纳顺着这道力量稳稳噹噹的落到了地上,羽执真显然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趁着他落到地上的空隙直冲而上,妄图将那剑刺入柏尔纳的心脏,柏尔纳却勾了勾唇,站在原地,眼神忽然变了,他抬头,灰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癫狂,看到他那个表情,羽执真顿感不妙,但此刻却已经来不及。 只见柏尔纳脚下无端升起一个黑色的法阵,法阵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随后从法阵中无端出现了几只黑色的手,抓住了腾在空中的羽执真的脚腕,将他拉到了地上,控制不好平衡的羽执真一下趴在了地上,而那些鬼触手一样的东西趁此机会将一圈一圈的环住了羽执真的全身,将他彻底束缚在阵法中,连伽月苍隐之护也因为鬼触手的影响落到了法阵边缘,这套法阵拥有自己的意志,它本能的不喜欢这把剑所蕴含的生命的气息,尽可能的想要远离。 羽执真用力挣扎了一下,却是挣脱不开,反而这一次挣扎让那些鬼触手越来越兴奋,把他越勒越紧,羽执真深吸一口气:「伽月,召来!」 远处的伽月苍隐之护隐隐听到主人的召唤,在地上动了动,随后飞向羽执真,可是在接触阵法的那一剎那便停在了阵法的外围,再也进不来,柏尔纳向伽月苍隐之护缓缓伸出手,那把只听命于自己愿意效忠的剑竟然缓缓飞到了柏尔纳手中,柏尔纳面无表情的摸了摸伽月苍隐之护的剑身,明明是把木剑,却有着金属的光泽,甚至漆黑的剑身上还能倒映着自己的样子,他看到了一个面无表情毫无人气的自己。 见柏尔纳迟迟不动手,羽执真低吼了一声:「柏尔纳!」 像是被羽执真提醒了一下,柏尔纳从发呆中缓缓回过神来,他略微低头看了一眼羽执真,将自己的剑隐藏,握着伽月苍隐之护缓缓朝着羽执真走来,等到走到羽执真面前的时候,柏尔纳才悠悠的半蹲着,与羽执真的视线平视:「我赢了,现在,你可以死了,死在自己的剑下,我想……这个死法应该也不太赖。」 「不可以!」温偌愿显然也注意到了羽执真这里的难处,她握紧博音想要冲过去救她的羽大哥,却被谢裘一把弯刀拦住了去路,她听见谢裘这样道:「小温小姐,你的对手可是我啊,可不要分心在别的事情上哦。」 温偌愿咬牙切齿道:「混蛋!给我滚——开!」说罢,她凝强大的火元素于剑上,不一会儿,博音之誓的剑身就像烧起来了一样,她便靠着这把剑想要弹开谢裘,但谢裘本身与一般人类不同,他的身体经过魔神安帕萨特的改造,是可以强行扛住某些元素力的冲击的,再加上他所使用的元素力也是火元素。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一般的火元素免疫,在温偌愿和他之前战斗的来回中,除了博音之誓上本身附着的岩元素力和物理攻击对谢裘造成了一些伤害,其他伤害根本就没有对谢裘造成任何威胁,现在温偌愿一急,居然忘了谢裘对火元素免疫这个前提,居然将整把剑附着了火元素,所以谢裘压根就没想要躲,打算硬生生抗下这次的进攻。 可这一次谢裘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不是温偌愿不谨慎,忘了谢裘对火元素免疫这个前提,而是那道附着于博音之誓的火种并不是普通的火元素,当博音之誓刺入谢裘的身体的时候,谢裘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火种接触到谢裘的身体后,开始在他的身体里生根发芽,他的全身各处都开始燃烧。 谢裘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推开了温偌愿,痛苦的跪地咆哮着:「你对我做了什么?」 温偌愿指了指挂在头上的火元素神之眼:「异能火种,燃尽世间一切污秽,依託神之眼,是【图书馆】火元素神之眼拥有者不传之秘,谢裘,你输了。」说罢,便要阻止柏尔纳对羽执真的伤害,刚走出两步,一阵刺痛从她的心脏处炸裂开来,她低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不知何时被一根针刺中,她睁大眼睛,下一秒就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 第282页 谢裘虽然痛苦,却开始大笑:「我……虽然没有料到你有绝招,但是……我这个人……天生阴险,你就是杀了我,也别想救羽执真,更别想从我这条死路中跳出去,要死……一起死。」说罢,谢裘就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彻底动弹不得,而那个银色方块也随之落到了地上,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温偌愿趴在地上,想要起来,却是有心无力,她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拼劲全力也只动了左手的一根食指,从她这个角度,温偌愿眼睁睁的看着柏尔纳将剑刺入了羽执真背部的要害,鲜血从羽执真身上缓缓流出,她看到羽执真那没有焦距的眼睛缓缓闭上,她死死咬着嘴唇,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眼中流出,心痛的无法唿吸,但很快她的意识也渐渐模煳了起来,针上的药物作用到了她的全身,她马上就要毒发身亡了吧?这样和羽大哥也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吧? 羽执真和温偌愿已经倒下了,剩下的阿北和胡桃显然也有些扛不住的架势,在两人几番轮迴进攻下来,冷樾竟然丝毫没有疲惫的样子,反而面对他们的进攻愈发游刃有余,当啾啾鸟的雷霆之力再一次打空时,阿北再也忍不住了,他的手中凝聚雷元素力闪身到冷樾背后:「吃小爷一拳。」 冷樾面无表情的侧身避开阿北的进攻,然后抓住了阿北砸向他的手腕,然后毫不费力的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正巧这时,胡桃也发起了进攻,冷樾瞥了一眼胡桃,然后将手中提着的阿北以极快的速度扔给了胡桃,剎不住脚的胡桃马上就和阿北撞成了一团,两个人被砸的两眼冒金光,再也没有力气和冷樾斡旋了。 阿北晕头转向的喃喃道:「我尽力了尽力了,羽执真,你好了没?」 胡桃倒在地上,亦眼冒金星道:「本堂主怎么眼前全是星星啊?一颗两颗三颗,咦,怎么都变成丘丘人了?好晕啊。」 冷樾掠过这两个被砸的眼冒金星的傢伙朝着柏尔纳走去,柏尔纳刚巧将羽执真手上带着力量的环扣取下,等到冷樾到来后将那个环扣交给了他。 冷樾将环扣戴在手上,吸收了这上面所有原本属于他的力量,做完这些后,他将目光对准了拥有轮迴之神神格的喻归。 翦翳面对这种场景,对着喻归轻笑一声:「你看吧,布莱迪斯,我赢了。」 喻归用一支凝聚着复合元素的箭回应了翦翳的话,而这时冷樾毫无徵兆的朝着喻归攻去,喻归轻松躲开冷樾的第一次进攻,退后了几步,微微喘了几口气,将那只有些颤抖的手放下,谨慎的看着冷樾和翦翳以及退到翦翳身后的柏尔纳,柏尔纳的手中还拿着那只从谢裘那里取回来的银色方块。 喻归微微皱眉,厉声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翦翳笑了笑:「自然是用鬼魂的力量控制了你的力量投影呗,虽说我们同位魔神都很反感深渊的力量,但有些人天生就对深渊的力量免疫,我只是炼化了他们的灵魂,将他们的灵魂力量用作屏障包裹了控制冷樾的那股深渊之力,然后定量间接的控制了他,现在的他可不见得会听你的,不过你要想让他听你的,其实也很简单。」 「……」 翦翳抱臂道:「你强行将他收回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只不过……那股深渊之力还在冷樾的身体内,你要是真这样做了,可就得不偿失了,现在我们三个人,你那边两个小朋友已经倒下了,另外两个被砸的都找不着北了,还有什么战力?不如投降,将万核之心的封印乖乖解除让我早点出来,我兴许会留你一命。」 喻归「呵呵」了一声:「长的挺丑,想的倒挺美。」 翦翳听到这话,略微带着些许怒气,却也知道喻归只是在逞口舌之快,轻哼道:「你以为自己长的有多好看?」 喻归淡淡道:「我也没觉得自己长的有多好看,勉强能看,拿凡人的话来说,中人之姿罢了。」不知为何,明明情况对喻归来说极为糟糕,他却没有半分慌乱,甚至还有闲心功夫和翦翳拌嘴。 翦翳摸不准喻归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态,只是冷笑一声:「你现在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到底还是在尘世混出了点人情世故。」 喻归抱臂,眼神淡淡的:「人情世故?呵,你一个极度厌恶人类的魔神居然还知道人情世故这四个字?」 「在尘世活的久了,总能知道几个词,你怕是不知道,我曾经用翦翳这个名字在教令院求学过甚至还拿到了毕业证,柏尔纳手中的银色方块就是我求学多年的成果,我甚至看到了那个叫阿尔法拉的年轻学者,还见到过他独自一人闯入净善宫面见那位小草神。」 喻归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难为你这个脑子还能在教令院待到毕业。」在他印象中,安帕萨特有些计谋,阴险狡诈,没想到他居然能耐着性子在教令院求学,这点让喻归属实是没想到。 翦翳反问道:「你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喻归说:「教令院是草神所建,草神以下便是人类掌权,以你的脾气,居然没有掀了教令院?」 翦翳冷冷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都筹谋了千年,又怎么会计较一时之辱?好了,废话不多说,布莱迪斯,你该上路了,冷樾!」 「……」 第136章 冷樾冷冷的走到翦翳面前,毫无任何理智可言的看着面前与他对峙的喻归,在此刻的冷樾的认知中,喻归併不是轮迴之神,而只是一个存放他即将获取的力量的容器,冷樾手中出现冷冰色的光团,他毫不留情的将光团朝着喻归扔去,喻归凝眸,静静的站立在那里,不躲也不闪,就在光团快要接触到喻归的身体的时候,它被阻拦在了一道淡蓝色的屏障外,发生了强烈的冲击反应,在喻归身边瞬间升起巨大白雾,隔绝了视线,但这对冷樾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他手中继续凝聚冰元素汇聚而成的光团不断的朝着喻归的屏障发起进攻。 第283页 就在这个时候,喻归忽然收回了沧风之弓,右手背后,缓缓挪动着步伐朝着冷樾走来,他抬起左手,控制着屏障与他一起往前行进,喻归的步履缓慢却走的极稳,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翦翳也摸不准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傢伙在几千年前的魔神战争坑过他,作为魔神主体的安帕萨特被封印在万核之心的这些年里也没有闲着,他藉助着某位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流落到幽冥司的分析笔记,为了冲破封印打败布莱迪斯这个一生宿敌,安帕萨特在这些年里推演了无数次,终于让他摸透了冥神布莱迪斯的行事方法和逻辑,他和布莱迪斯在魔神战争中都是活到最后的,彼此也算熟悉对方的本事和能力,再加上有科学正确的分析方法,看透布莱迪斯的行为逻辑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一看到喻归露出这种宠辱不惊的表情,翦翳就知道这傢伙肯定憋着一肚子坏水,现在就差一个机会付诸行动了。 翦翳能看出喻归不怀好意,但他那个脑子除了夺权打架,貌似也就装不下什么东西了,是以猜不到喻归到底要干什么事情,只能谨慎的往后退了几步,他之前之所以能以翦翳的身份顺利在教令院毕业,也是因为改了二十几遍论文最终还是通不过,一怒之下将那个审核论文的傢伙的记忆给清洗了,这才让自己原本通不过的论文顺利通过。 比起阿尔法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能在短短一年半内从教令院毕业差点以半神之身成为当时生论派的下一任贤者,翦翳真的算是妥妥的学渣了。 但随着喻归缓缓向冷樾靠近,光球碰到屏障既而蒸发散发的白雾笼罩的范围也越来越大,短短几分钟就已经蔓延到翦翳和柏尔纳这里来了,再加上翦翳的眼睛没有如同布莱迪斯那样天生的阴阳透视之眼,很快白雾彻底掩盖了冷樾和喻归的身影,他勉强看到了站在他身边一动不动的柏尔纳,翦翳咬了咬牙,命令道:「让冷樾马上退回来。」 听到命令的柏尔纳展开手上的银色方块,往这其中注入了力量,而受到银色方块控制的冷樾像是受到了指引一般,他抬起头,血色的眼睛居然在一瞬间恢復了一丝清明,然后他缓缓低下头,并没有听从柏尔纳发出的指令,反而用元素力凝聚出一把弯刀,朝着喻归攻去。 翦翳夺过柏尔纳手中的银色方块,疑惑的再一次向冷樾发出了指令:「怎么回事?」可接受到指令的冷樾不仅没有停下退回来,反而对喻归的屏障发起更加勐烈的进攻。屏障在冷樾一次又一次勐烈的进攻下终于产生了细碎的裂纹。 翦翳有些烦躁的将银色方块重新扔给柏尔纳:「算了,只要拿到喻归的力量就好了。」喻归身体里拥有两位实力上乘的魔神之力,毕竟魔神的身体强度再怎么比人类强,也不可能承载另一个魔神全部的元素力,可过去喻归就在风元素与冰元素的威压下顺利活了下来,经过几千年的练习终于完全掌控了体内的复合元素,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喻归的身体能同时承载两个魔神毕生的元素力但只要获得这股力量,那么幽冥司和璃月就都会是他的囊中之物,剩下的尘世六国也就不足为虑。 带着这样的想法,翦翳轻笑了一下,殊不知原本一直在他身后低着头的柏尔纳微微抬起了头,他原本无神的眼睛也在顷刻间变得有力,完全没有任何被控制的迹象,而在他手中的银色方块慢慢的格式化,化为了一个又一个小银色方块慢慢的聚集到翦翳身后若隐若现的佩剑断龙头回月上,原本该一直昏迷的羽执真微微动了动手指,在不远处地面上的伽月苍隐之护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唤,隐隐发出淡绿色的光芒,但因为白雾太大,这点子光芒并没有引起翦翳的注意。 而与此同时,屏障对冷樾持续不断的进攻的防御力也到了极限,在冷樾再一次用弯刀刺向屏障的时候,屏障瞬间四分五裂,化为了一地残骸,产生了巨大的声响,借着这个机会,冷樾乘胜追击,将一柄弯刀刺向喻归。 喻归抬头,看着处在空中的自己将将要刺到自己,原本淡淡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忽然笑了一下,在弯刀刀尖将要刺破喻归的眉心之时,喻归却先冷樾一步用左手手指点到了冷樾的眉心,轻声道:「冷樾,你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冷樾怔了怔,弯刀刀尖停在了喻归的面前,他微微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些什么的样子,就在这时,他和喻归同时听到了尖锐的武器刺破皮肤的声音,而正巧这时刚刚聚集起来的白雾也在此刻散去,他们看到了不远处发生的事情。 原本应该昏迷不醒的羽执真和被翦翳意识控制的死死的柏尔纳同时刺中了翦翳的前胸和后背,羽执真执伽月苍隐之护刺中了翦翳的心脏要害,而柏尔纳执断龙头回月刺入了翦翳的肩膀。 翦翳怒吼:「不,这不可能,你不是已经被柏尔纳杀死了吗?还有你,柏尔纳,你不可能脱离我的控制。」说些,凝神聚集在柏尔纳体内的那一抹灵魂,结果不聚集还好,一聚集那抹灵魂,翦翳就勐吐了一口血,径直跪坐在了地上。 柏尔纳活动了一下颈部的筋骨,用一种嘲讽的目光看着翦翳:「够了吧,魔神大人,你真的以为无声无息的在我身上放下一个灵魂碎片我就不知道了?实话告诉你好了,我……得到了另一位魔神大人的帮助。」 …… 第284页 …… 送走了两人后,南羽本该继续在伽月树的意识空间中继续沉眠并读取伽月树歷来所有的记忆,她算是阅歷较多的古老魔神了,但始终参不透伽月树的来歷,伽月树就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种,南羽甚至能通过伽月树观察到世界树上的信息,正是这样,她知道了提瓦特上正在发生的故事,包括世界遗忘了昔日的草神大慈树王一事,她是尘世的魔神,但已经身死,记忆也停留在了身死那一天,而伽月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记录了世界树被更改信息的一幕,她也因此获知了这个信息。 而正在她冥想的时候,一个人缓缓来到了她的身后,正是刚刚离开不久的柏尔纳。 南羽睁开眼睛,转过身:「我就知道你还会来找我的。」 柏尔纳走上前,微微点头:「我有些事情,还没有搞清楚,我想身为同样古老魔神的您会知道我身上一直以来的种种谜团。」 南羽问:「你是想问自己身上的异能?以及为什么当年背叛【寻宝堂】却没有被堂主杀死?」 柏尔纳没有否认:「没错,我……几年前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些许变化,我对元素力的掌握忽然比寻常神之眼拥有者精进了许多,甚至能在无意识中改变周围人的爱憎,睡梦中也依稀多了一些零碎的片段,那些梦无比真实,就好像我亲身经歷了一样。」 南羽问:「什么样的梦?」 柏尔纳摇摇头:「我……我梦到我被一个强大无比的陌生神明关在了暗无天日的牢笼中,我……还梦到我……杀了很多魔神,这些记忆应该属于一个战败魔神的,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南羽走到柏尔纳面前,用手指点了点柏尔纳的额头,随后她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灵魂盘踞在柏尔纳的灵魂之上,它用灵魂束缚住了柏尔纳的灵魂,正在悄无声息的同化这个年轻人。 南羽收回自己的力量,转过身道:「柏尔纳,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上附着着一个魔神的灵魂碎片?」 柏尔纳:「我有猜想过,但始终不能证明,我想知道解决办法。」 南羽道:「这个灵魂应该在你很小时候的时候就根种在你身上了,我虽然有方法能拔除,但凭我现在的能力想要拔除它很困难,不,可以说毫无办法,你现在之所以能安然无恙的继续待在这里,全是靠着伽月树力量暂时压制了那个灵魂对你的监控。」 「……可我就是我,我不是谁的监视器,我……是柏尔纳,我只能是我,不能为人工具,所以当年才离开了【寻宝堂】,请南羽大人救救我。」 「……」南羽揉了揉眉心,微微凝神,「我是没有办法拔除你身上附着的灵魂,璃月港中有能力帮到你的,只有两个,一个,暂时帮不了你,另一个或许可以,但我要先和他谈一下。」 柏尔纳问:「能帮到我的,唯有魔神,难道……是岩神?」 南羽点点头:「嗯,你等羽执真他们出发后去往生堂寻找那位岩神吧,有我的面子在,他会帮忙的。」 「多谢南羽大人。」 …… …… 柏尔纳道:「借着岩神大人的帮助,我才能从你的控制中清醒过来,然后和羽执真商量了整个计划,他确实被我刺中了,但当时我使了个障眼法,让你们所有人都误以为我杀了他,实际上就是为了放松你的警惕,以便在最合适的机会给你致命一击。」 「古所因,又是古所因!」翦翳朝天咆哮道,「死了还这么阴魂不散!还要来护着布莱迪斯。」 一旁的喻归默然不语,他静静的站立在那儿,神情有些恍惚,南羽这个名字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没想到倒是让这些小辈们先他一步找到了南羽。 喻归这样想。 柏尔纳冷冷的看着翦翳:「两位魔神大人的交情岂容你置喙?堂主,你这些年对我的栽培,柏尔纳无以为报,唯有恩将仇报方能偿还。」 翦翳吼道:「我真该当时就杀了你,卑微的「人类,蝼蚁!」 羽执真冷冷道:「但也正是你所谓卑微的蝼蚁破坏了你的计划,该结束了,翦翳,你欠师父的,欠这世间无辜生灵的,今天我要全部讨回来!柏尔纳,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柏尔纳微微点头:「等你发泄好了,就轮到我了,我不急。」 说罢,柏尔纳将剑从翦翳身体里拔了出来,而羽执真将伽月苍隐之护往翦翳身体里插的更深。 「……」 第137章 柏尔纳将断龙头回月拔出翦翳身体的时候,那些附着在柏尔纳佩剑上的小方块重新化形成那个总的银色大方块落在了柏尔纳的手上,但相比于先前方块的光泽,明显黯淡了许多,显然附着在方块上的力量弱了许多,借着力量减弱的空隙,冷樾恢復了神智,再加上喻归的力量全面压制了被银色方块中力量包裹住的深渊之力,才堪堪让冷樾停下了进攻的节奏,他也勉强能自己控制自己的身体。 只是控制自己的身体就已经耗费了大半力量,冷樾深吸一口气,半跪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胸口,眉头久久没有舒展。 喻归半蹲着,伸手覆上冷樾的额头,却发现他的体温低于正常状态,他微微皱了皱眉,对羽执真道:「羽执真,你收集的愿力在哪里?」 第285页 羽执真听到喻归在叫自己的名字,单手将自己挂在腰间的挎包向后扔给喻归:「大人,你自己找吧。」说罢,将自己的剑从翦翳身体里狠狠拔了出来,手中凝聚岩元素力,试图彻底让翦翳失去行动力,但翦翳毕竟是魔神,即使现在是人类的身体,而且刚才还被拥有强大鬼魂力量的断龙头回月和蕴含着无尽生机的伽月苍隐之护重伤,在羽执真的勐烈攻势下,还是躲过了被杀死,他退到一边,捂着自己不断流血的伤口,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紫色的瞳孔中燃烧着无尽的火焰:「竖子尔敢?」 羽执真手中凝聚岩元素力,造出了几个岩元素形成的等高人偶,等高人偶握住岩元素凝成的剑,受羽执真控制纷纷朝着翦翳发起一轮又一轮的进攻,羽执真亦没有退守一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空白的符咒,随后咬破自己的手指,鲜血从伤口中缓缓溢出,他将手中血涂在符咒上,以血为墨,画出了一道以禁锢为主要作用的画符。 随后羽执真亦加入了其中,他握着伽月苍隐之护在几个岩元素人偶的开路下不断压制着翦翳,被重伤的翦翳只能不断躲闪,翦翳作为魔神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打的这样窝囊,感到十分窝火,但他也没有办法发起反攻,若是全盛时期的他,羽执真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但他现在就和冷樾一样,只是一个力量投影,只占了魔神安帕萨特十分之一的力量,真正的他尚被封印在万核之心中,只是因没了神之心力量加持的万核之心,封印松动,他才能分出些许力量控制着这道在璃月的力量投影。 而另一边,从羽执真的挎包里翻出那支装着愿力的试剂瓶,喻归就迅速的将试剂瓶的盖子打开,引导着这些愿力进入冷樾的身体,璃月老一辈的人说,人死后就回到了刚出生前的状态,那时的人还不懂得什么是勾心斗角,什么是尔虞我诈,他们纯真而又善良,满怀欣喜的睁开眼睛去看这个世界,想在这个世界留下属于自己的沉淀,若干年后的轮迴中,再一次见到那些沉淀,或许能再一次勾起灵魂深处留下沉淀的记忆。 而在最本质的状态下,他们的愿望大多简单质朴,帮助他们完成这些愿望得到的愿力自然而然也是最纯净自然的,而这些力量可以为掌管轮迴秩序的轮迴之神使用,有些人的愿望宏大,就是想看着这世间河清海晏,有些人的愿望简单质朴,也许只是想吃一口家里人做的热饭菜,看一看心中最想看到的那片风景,这些愿望在某些魔神看来不值一提,但轮迴之神以及他座下的幽冥司摆渡人会倾听那些鬼魂生前未尽的在规则之内可以达成的心愿,他们会尽力相助其完成他们的心愿,愿力由此而来,可以说愿力是那些平凡的人对轮迴之神的祝福和感谢,因而具有奇妙的功效。 如果说深渊对抗着的是法则,它能吞噬法则创造下的一切东西,那么对应的,也只有法则能与其抗衡,至于新的法则,仍待真正的神之座去建立。 在愿力的帮助下,冷樾勉强积攒了一些力气,他的唿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手中能凝聚出一些元素力,但那些元素力杂乱无章,紊乱的很,很快就消散在他的手心中。 喻归道:「愿力只是让你恢復了一些力量,你的力量毕竟被封印在环扣里太久,可能只是吸收了一部分,尚有一部分存在了这其中。」 冷樾抿了抿唇,将手上的环扣摘下,扔给喻归:「剩下的你先拿走,我身上被深渊污染的力量能被净化吗?」 喻归点头道:「只要有导出力量的开口,我能试着导出那些深渊的力量,这些年摆渡人对深渊的研究也算颇有成就,应该可以做到。」 冷樾略微不满的回头看着喻归:「你怎么不说?」如果喻归早点说,他也就不至于自己苦苦支撑这么久,吃那么多苦头,甚至还被安帕萨特控制,想起这件事,冷樾甚至觉得这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只要一想起来就糟心。 喻归回答道:「你也没问啊,你我本是一体同魂,自己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挂在嘴上再重复两遍?」 冷樾刚想反驳这是没有任何科学逻辑的歪理,心却忽然收紧了一下,他有些难受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总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在另一边,羽执真在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下终于抓到了翦翳的破绽,趁着翦翳疲于躲闪的一瞬间,潜行到他身后,将那道符咒贴在了他的身后,然后操控着所有岩元素人偶一同退后几步,随后做出禁锢术法的手势,将翦翳压制在了阵法中。 但很奇怪的是,翦翳的表情相较于之前没有那么暴躁了,他跪坐在地上,眸色渐深,默然不语,只是用幽幽的眼神看着羽执真。 羽执真参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本应该更加谨慎,羽执真本身也是一个极为谨慎小心的人,但当时也不知道是魇住了还是被其他什么负面情绪蒙蔽了双眼,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羽执真往剑中凝聚他能操控范围内所有的岩元素,然后再一次举起剑刺向翦翳,而与此同时站立于一边的柏尔纳,亦握紧了手中的剑,正想等着上去补一刀,就在这时,耳畔传来翦翳幽幽的声音:「你以为靠着摩拉克斯拔除你身上属于我的灵魂烙印,我就控制不了你了吗?你忘了你手上还拿着什么了吗?」 柏尔纳睁大眼睛,看着手里的银色方块,原本已经黯淡的银色方块不知何时重新亮了起来,柏尔纳想要扔掉手里的银色方块,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脱手前的那一刻,银色方块通过触碰控制了柏尔纳的身体,柏尔纳不受控制的沖向羽执真,以极快的速度将手里的断龙头回月刺向羽执真。 第286页 而与此同时被魇住的羽执真控制不住的将剑刺向沉默不语的翦翳,而一直沉默不语的翦翳忽然动了动,他抬起头,对羽执真露出一个非常瘆人的微笑,下一秒他就挣脱了强劲的禁锢术法,侧身躲过羽执真的剑然后一手直捣羽执真的心脏处。 「扑哧」一声,鲜红色的血液溅到了羽执真的脸上,他原本魇住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些变化,眼神逐渐变得有力,但平静的神情转而被崩溃取代,因为他再一次获得了看到的能力,但这一次他看到自己的师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翦翳的偷袭,并且在最关键的时刻用自己仅剩下的力量推开了柏尔纳,并将他禁锢在一边自己清醒。 冷樾喘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往后拽住了翦翳的肩膀,用仅剩一点点的力气将他推到喻归身边:「不能让……他逃了……」 喻归自然没有含煳,一手抓住翦翳的肩膀,将他扔在地上,冷冷道:「你没有机会祸害别人了。」 翦翳却轻笑一声:「布莱迪斯,你关不住我,刚才的反扑已经用尽了我身上所有的力量,这具身体很快就会消散,但是我的本体很快就会从万核之心那个鬼地方出来,到时候我也会把你关进去,让你也尝尝终日见不到阳光的滋味,不会太久的。」 喻归的眼中冷的没有任何情绪,一时间没有控制好自己身上的戾气:「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送你的本体去做鬼。」 「呵呵……抱歉了,布莱迪斯,看来你收不回冷樾那一缕力量投影了,哎呀呀,不知道到时候你要怎么和我斗。」话音刚落,翦翳的身体就消散在空中,喻归咬了咬牙,迅速来到冷樾身边,想将手上的环扣重新交到冷樾手上,却被冷樾制止了,他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摇了摇头:「没用的,他……破坏了我心脏处包裹着……深渊……力量的屏障,深渊……已经彻底污染了我的力量,我现在……能和你们……这么说话已经……已经不容易了……」 羽执真摇摇头,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声音哽咽的看着喻归:「师父,不会的,不会的,喻归先生,您救救师父……」 喻归低下头,抓紧了手里的环扣,最后只是摇了摇头,起身远离了这对师徒。 冷樾的脸色近乎惨白,他咳嗽了一下,看着羽执真:「羽执真,这么多年,我……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我……不该把不属于你的职责……强加……在你身上……还有冷棱……也是一样,你们……所有人……都被我……捲入其中……是我对不……起你们……」 羽执真拼命摇头,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眶红了,依稀能看到眼珠在眼眶中打转:「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师父,是我愚笨,我直到现在才……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冷樾微微摇头:「我是个不算……称职的师父,你们怨我也是……正常的,我欠你颇多,现在唯一能弥补的就是还你一片光明,从今往后用着这双眼睛好好看这个世界,我也算……和你两清了。」 羽执真摇摇头,情绪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不,不,您不能……」不能和我两清,您明明…… 冷樾偏头看向喻归:「喻归,以后这些孩子……交给你照顾了,【图书馆】也交给你……和摆渡人了,我身上除了力量,就只有记忆是干干净净的,现在……带着我的记忆活下去吧,冷樾……不会死,因为……他亦是你的人生。」 喻归背对着两人,他低下头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好,我答应你。」 听到喻归的承诺,冷樾才勉强笑了笑,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化,唯有一部分化成了点点星光来到了喻归身边,被喻归握在了手心,一瞬间,那些记忆全部涌入了喻归的脑海中。 他看到自己……不,应该是冷樾一手执伞,一手抱着怀里那个骨瘦如柴的孩子一步一步走回家,他能感觉到冷樾……是喜欢这个孩子的,大概是因为这个孩子给他的感觉和南羽是一样的,不然……也不会用羽执真这个名字为这个孩子取名了。 这个秘境的名字叫做【缱绻之梦】,可冷樾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美梦,他的梦停留在了南羽身死的那一幕,却还是固执的将这个秘境取名为缱绻之梦,大概是因为和他在一起的孩子们需要一个美梦般的家保护着吧? 「不,不……」羽执真拼命抓住那些光点,却是于事无补,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冷樾曾经教他出门在外,喜怒应该不形于色,他是有认真付诸行动的,以至于一开始认识温偌愿的时候,面对她的调戏和挑逗,仍然保持着镇定自若的表情。 但冷樾没有教过他,最珍视的家人离开了,那种心痛该怎么隐藏于心,而以后,他也没机会听师父的教诲了。 第138章 羽执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璃月港的,大抵是极度崩溃下神志不清,被喻归打晕然后带回往生堂的,或许是潜意识里不想相信自己的师父离开了,他将自己沉在了睡梦中,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剎那,已经是那件事发生之后的半个月了,而第一眼看到的早就不是【缱绻之梦】的陈设了,对刚刚获得光明的羽执真来说,周遭的一切都极度陌生,但环境中燃烧着的薰香却异常的熟悉,凭着这熟悉的薰香,他认出了这里是往生堂。 第287页 羽执真从床上起身,呆呆的坐在床边,摩挲着手腕上的环扣,那是师父在消散前重新戴在他手上的,算是留作一个念想,但是冷樾是他的师父啊!师父怎么能和他两清呢?养育庇护之恩,传道授业解惑之情,甚至是对他做那些过分的事情都只是为了培养他让他在今后的人生中能保持着一定的理智,种种恩情,还没回报师父就离开了,他怎么能这样……就算不是为了羽执真,为了冷棱,为了【缱绻之梦】中其他的孩子们,冷樾……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下呢? 羽执真低头抓着自己的头髮,闭上自己的眼睛,抑制自己不太稳定的情绪,果然是神,对别人对自己都是格外的心狠和冷酷,羽执真有些思绪混乱的想。 「羽大哥……」就在这时,温偌愿破门而入,看到面色比冰块还冷的羽执真,刚到嘴边的话被她硬生生吞了回去。 身后的老孟看着被这傢伙撞坏的门,已经无语了,或者说是释然了,非常熟练的准备找木材工维修门,说实话,老孟发现【图书馆】的人尤其是温偌愿,力气都不是一般的大,这半个月下来都已经砸坏多少东西了,也幸亏温偌愿有钱,不然照她这一天坏八百扇门的架势,地主家也没有更多的余粮供这位祖宗。 温偌愿抿了抿唇,将那扇半坏不坏的门关上,走到羽执真面前:「羽大哥,你……还好吧?」她之前被谢裘的毒针伤到,本以为这条命就要玩完了,但后来才知道原来在温偌愿去和谢裘战斗的之前,羽执真早就将保命的东西放在了她身上,那根毒针没有让她毒发,只是让她睡了过去,药效一过她便醒了过来,但谁知醒过来之后却发现冷樾消失了,这对羽执真是一个莫大的打击,她当时很想和胡桃他们一起回璃月港,但喻归说【缱绻之梦】还要继续维持运作,冷樾不在,只靠着冷棱和【图书馆】剩下几位小辈是肯定会出问题的,羽执真这里往生堂会帮忙照顾着,希望温偌愿留下来帮忙打理【缱绻之梦】顺便和冷棱解释,免得他们俩师兄弟矛盾越来越深。 知道了喻归的真实身份后,温偌愿也不敢说拒绝的话,只得留在了【缱绻之梦】帮忙处理一些事情,这两天才借着有空闲的时间的机会重新回到璃月港,听说了羽执真至今昏迷不醒的事情,也跟着担惊受怕了好几天,哪怕再怕喻归,也连连追问着他关于羽执真的情况,她有很多话想和羽执真说,但见到醒过来的羽执真,她那些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脱口而出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的问候。 羽执真摇摇头,他深吸一口气:「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温偌愿坐到羽执真身边,双手规矩的放到膝盖上,抿了抿唇道:「羽大哥,馆主的事……没有人想这样,就算他老人家的结局不是这样,最后也还是会离开,因为他只是那位轮迴之神大人的一道力量投影,这……其实是早就可以预见的结局。」 「……」 温偌愿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劝道:「我知道……馆主就是喻归大人,但喻归大人却不是馆主,馆主只是喻归大人的一个人生缩影,但馆主也不算离开,喻归大人在,他就在,而他在人间留下的一切痕迹都由你和冷棱继承,他没有离开。」 起初羽执真并没有什么反应,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明白,但……小温……」 「我在,羽大哥……」 「这些天,我虽然睡着,却睡的不踏实。」羽执真低下头,喃喃道,「我……理智上是知道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可是……看着扶养自己长大的师父一点一点消散在眼前,我……真的没有一点办法无动于衷,我不是畜牲,没办法过的稀里煳涂的,这几天一直循环着那个梦,师父教给我的我大抵……还是没有学会。」 温偌愿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羽执真讲话:「……」 「我现在也没办法把那位喻归先生和师父认作同一个人,他们两个虽然拥有一模一样的脸,也确实是一个人,可行事风格和习惯根本就是大相迳庭,每一次面对这个现象的时候,这个事实都在残酷的告诉我师父已经离开了,而那位也只不过是继承了师父的记忆罢了。」 温偌愿听完让羽执真一直矛盾的点,轻声道:「羽大哥,其实有关继承记忆这个话题,我有别的认知,不知道你想不想听我说一下?」 羽执真摇摇头:「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你可以畅所欲言,不用顾忌。」 得到羽执真的肯定,温偌愿点点头,继续对他说自己的想法:「愚人众有一位叫【博士】的执行官,他将各个年龄段的自己做成了切片,年轻的【博士】是他,暮年的【博士】亦是他,他拥有了博士这个人不同时期的记忆,所思所想也和他也有些细微的初入,但终归是他,我觉得馆主和喻归大人也是相同的道理,我后来听说冷樾馆主是喻归大人全盛时期的力量投影,继承了喻归大人那个时期的所有记忆,冷樾馆主的记忆还未回归喻归大人的时候是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拥有自己的人生,喻归大人作为主体,拥有自己一个总的大人生,身为魔神,在漫长的生命中会有许许多多的际遇,而那些力量投影最后都会回归他,而他们的人生会成为喻归大人大人生中一个小小的支线人生,就像树木一样在树干上长出了小小的枝叉,是属于这棵树的一部分。」 第288页 羽执真低下头,像是在思考温偌愿刚才说的话:「……」 温偌愿见他有在认真听自己的话,既而趁热打铁劝说道:「羽大哥,其实那位喻归大人这几天还是很关心你的身体情况,因为馆主本来就是那位大人的力量投影,所以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不同阶段的人罢了。」冷樾馆主是轮迴之神全盛时期凌冽寒冬的化身,喻归大人就像是轮迴之神苦尽甘来的沉淀。 虽然温偌愿平时显得有些大大咧咧,不拘一格,但照顾人却是极其细緻入微,偶尔在羽执真的事情上有些盲目冲动,但年纪轻轻看事情就十分通透,做事也十分细心,这也就是为什么喻归放心她去处理【缱绻之梦】后续的事情。 羽执真忽然叫了一声温偌愿,然后抬头看着她:「小温。」 温偌愿歪头,正好对上了羽执真的目光:「嗯?」那双一直被白绫遮挡住的琥珀色眼睛此刻炯炯有神的注视着她,温偌愿甚至能从那双眼睛的倒影中看到自己的脸,话说回来,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到羽执真这样用自己的眼睛看着自己,温偌愿自觉是一个脸皮厚的人,但在这样灼灼的视线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咳嗽了一下,低头道:「呃,我说错什么了吗?」 羽执真忽然笑了一下:「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原来你是这个样子的,很好看。」褐色的眼眸,有着细长的凤眸,原本该是十分具有攻击性的样貌,却因为温偌愿天性活泼整张脸显得十分亲切,怪不得她能广结天下好友,大概都是因为她那亲和力十足的脸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豪爽性格。 温偌愿捂着脸,这时候才有了些小女儿家的扭扭捏捏:「羽大哥什么时候也学着他们那些人一样油嘴滑舌了?我觉得自己长的其实也就一般般啦,没你好看。」她甚至有时候在想,当年馆主能把羽大哥带回去可能有一半原因就是因为羽大哥长的好看,现在仔细想想,她认识的【图书馆】的成员,以羽大哥和冷棱的样貌最为突出,突然觉得馆主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羽执真勾了勾唇:「口技表演不需要太好看的容颜。」 温偌愿笑眯眯的说:「对哦,我都忘了羽大哥你还是个口技艺人了,以后大概还是要靠着这个吃饭的,等事情都了结了以后,再去三碗不过港表演吧,德贵老闆说了他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而且三碗不过港还是喻归大人的产业,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 羽执真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嗯……对了,冷棱那儿怎么说?」 温偌愿回答道:「冷棱前辈,他说他想见你一面,但【缱绻之梦】事情很多,只能你去见他,羽大哥,他知道了师父的事情,大概会更讨厌你吧?虽然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来,除了讨厌更多是伤心。」 羽执真摇摇头:「他对我恶语相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有些事情总要说清楚的,我会去见他的,对了,喻归先生在哪里,我想找他。」 温偌愿道:「哦,他在辉月当铺,据胡桃说,这一次的事情让她身心遭受了巨大创伤,喻归大人自知理亏,奈何本人很穷,只能靠背后的辉月当铺了,这个时候突然觉得馆主是多么有钱的存在了。」 羽执真:「……」这个画风怎么有点怪怪的?还有这么说人家神明大人真的好吗?且不说往生堂还有另一位神明。 见羽执真不说话,温偌愿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紧张了,其实喻归大人一点儿架子都没有的,如果不刻意强调他的身份,我甚至觉得他老人家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放宽心,我已经给你做好功课了。」 羽执真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好吧。」 而与此同时的辉月当铺,在羽执真和温偌愿对话中的主人公喻归此刻正坐在后院和钟离喝茶,他的手中还把玩着从柏尔纳那儿取回来的银色方块,现在这个方块才算是失去了所有力量,真真正正变成了一个摆设了。 而喻归这几天也都试图与冷樾的记忆产生更进一步的交集,本来力量投影回归没什么大问题,但冷樾只是记忆回来,那部分力量却是和深渊之力相互抵消,没了力量载体的记忆就像海面飘荡的船只,稍有不慎就会被狂风暴雨撕碎,所以喻归花了很多时间才将将保存了这段记忆。 过了许久,喻归才道:「钟离兄,你……是不是见到南羽了?」 钟离抿了一口茶,随即点点头:「是,这是一个……比较长的故事,喻兄可愿意听我说?」 「自然。」 第139章 听钟离娓娓道来他见过南羽的所有的经过,喻归双手交叠放到下巴处,沉思了一会儿:「所以……她是通过附身白果来与你交谈,她甚至提前知道了柏尔纳的异状,但因为自身没有能力帮助柏尔纳,才会想方设法的找到你,并让你来帮助柏尔纳,魔神的灵魂力量附身除了同为魔神或者是比魔神更高纬度的存在以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办法,而当时的璃月港,除了你,再没有旁人能帮助柏尔纳,其实如果当时柏尔纳没有倒戈,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以我当时残缺不堪的力,甚至没有任何把握战胜处处占据优势的翦翳。」 钟离问:「喻兄,所以当时你也把握是吗?」 喻归点了点头,他端起茶杯道:「说实话,当时确实没有太大的把握,甚至也是到了【缱绻之梦】之后才确认了背后之人的身份,其实从阿北失踪那件事开始以后,我的思路就一直在原地踏步,这让我最近不得不开始审视自己是不是有些魔怔了,其实在冷樾心里一直有一个矛盾的点,那就是如何平衡好自己私人和身为【图书馆】馆主的情感,他是我的力量投影,他的问题亦是我的问题,他是【图书馆】的馆主,千百年来始终如一的肩负引渡被摆渡人漏掉的弱小亡魂的职责,他甚至还照顾到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弱小孩子,将他们带到【缱绻之梦】,只要有人,就会有交集,人多了之后交集的也就多了,情感自然而然也就会产生,亲情、友情、师徒之情,种种情感有时候会影响到理智的判断,就好比冷樾对羽执真所做的事情,到后来他已经分不清最初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整个提瓦特的稳定的,抑或是只是为了让这个看起来多愁善感、优柔寡断的孩子更加成熟一点。」 第289页 钟离微微摇头:「喻兄,你被冷樾的情感和经歷影响到了,冷樾是你,但你并不是冷樾,他的一段经歷可以为你提供助力,但绝对不能成为让你迷茫的阻碍,那样他记忆的回归毫无意义。」 喻归低头抿了抿唇,眼中情绪复杂的就连钟离也看不懂,他深吸一口气:「你说的对,我亦十分清楚这可能带来的后果,但是……我……唉……总感觉我这八千多岁全活到狗肚子里了。」 钟离轻笑道:「喻兄,这是妄自菲薄了?」 喻归摇摇头:「倒也不是妄自菲薄,我是睡了六千多年,六千多年后再入人世,方知这方天地早就不是我过去曾经见到过的那个天地,但你可是真真正正经歷了六千多年,有些事情你看的比我通透,所以我还需要向你请教。」 钟离亦谦逊有礼:「喻兄过奖了,请教不敢当,顶多是给你一些参考性的意见。」 「这几天除了审视自己以外,我时常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璃月人常常说过犹不及,主张中庸之道,这类比到人处理事情上也是一样的,对我们这些拥有魔神之格的特殊存在来说,如何处理好自身职责和在尘世中与人的牵绊联繫同样是一门学问,过去的我不愿意深思这个问题,所以才选择用沉睡逃避这个问题,将幽冥司的一干庶务交由临州和布莱迪斯,自己则沉入虚无妄梦中回顾过往那些美好的回忆。」 钟离问:「是与那位前辈有关的?」 喻归点点头,大方的承认,有关南羽的一切在他心里压了也有数千年,今天倒是可以和别人大大方方的提及这位故去多年的魔神了:「南羽的神名是古所因,执掌希望之权能,她大我一千岁,是一个很温柔很理性的魔神。」 钟离静静的倾听着喻归的叙述,并没有说话,喻归继续道:「我和你一样,亦是璃月大地上诞生的魔神,但比较不幸的是刚出生的我力量不济,弱小的没有自保能力,这样的魔神很可能会被其他的魔神吞噬,但幸运的是在出生的时候就碰上了南羽,她带着我入世,教会如何运用自己的元素力,亦教会我如何去和这个世界相处。」 钟离问:「虽然我与南羽前辈不过寥寥数语,但也能从其中了解到她的为人,确实是一个温柔善良的魔神,只是令我好奇的是,这位南羽前辈实力强大,善待同类和人类,为什么放弃了对璃月人民的庇佑,若是这样,也许统治璃月的将不是岩神,提瓦特也许会有两位风神。」 喻归摇摇头:「比起当人类的守护神,南羽更喜欢在各地旅行,就和温偌愿一样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每一缕风自诞生起就有他与生俱来的使命,南羽的职责只是将蕴含希望的火种吹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希望亦可以是变革,它没有明确的界限,端看你们对其的理解。」 「如此循规蹈矩,她……咳咳……无意冒犯……」像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钟离咳嗽了一下,和喻归道歉。 喻归摇摇头,并没有觉得冒犯:「事实上,我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死,我只知道她被天理杀死,就像五百年前覆灭坎瑞亚,抑或是在层岩巨渊和雪山降下寒天之钉一样,也许她是碰触了什么不想被天理知道的秘密才被灭口,就像大蛇奥罗巴斯一般,可能是因为不知者无罪,我是逃过了一劫,但当时的我始终无法忍下那一口气,年少冲动甚至有登上天空岛找天理理论。」 钟离问:「后来呢?」 喻归自嘲道:「还没登上天空岛,就被打下去了呗,这一辈子大概都忘不了那无尽下坠的感觉,后来伤痕累累的在最古老的伽月树下躺了足足一个月才好,那个时候我意识到只靠着身上这点微末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战胜不了天理的,所以后来听说天理要在幽冥司选出一位代管生死的执政,我就去了,因为我想只要成为执政,怎么样也有机会找到当年南羽身死的真相,再来就是为她报仇。」 「……」 喻归将手放于胸前道:「我这一生,成就因为她,失意也因为她,生死皆不过自己,死亡之后身体和力量化为轮迴秩序的一部分,也算死得其所,在幽冥司生离死别是一种很常见的事情,身为神,亦对这些看淡了,如果让我现在离开,放心不下的大概就只有临州、阿北还有摆渡人以及那些在【缱绻之梦】长大的孩子。」 因为那些人都是和他的人生产生过交集的人,都是他的家人,喻归知道作为轮迴之神不能有多余的情感,因为他肩负着守护提瓦特轮迴的职责,但是他亦是尘世中的一缕,除了作为轮迴之神,他还是喻归,他与很多人的人生产生了交集,这些交集所产生的牵绊就像火种温暖了他的心,南羽说的对,比起魔神,他更像一个人类,因为他拥有人类的情感,或许他的前生可能是人类,投错了胎才成为了魔神。 喻归看向钟离,忽然道:「但只要我还活在这世界上一天,我就会肩负起自己的职责,而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也让我清楚的了解到自己的记忆不是完整的,甚至可能被更高维度的力量篡改过。」 钟离:「据喻兄你自己说,你是沉睡了六千多年,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直到几天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这几天审视冷樾的记忆的同时,我发现他的行动轨迹是有迹可循的,有些事情他似乎非常轻车熟路,就好像已经做过无数遍,比如躲避执政的视线,钟离兄在神位之时,应该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吧?再比如,【缱绻之梦】的建立,在羽执真谈及这个秘境之前,我们谁都没有听到过有关这个秘境的存在。」 第290页 钟离摇摇头:「确实没有。」 喻归道:「这个时候我便意识到我的记忆可能出现了问题,也许我也在轮迴之中,我不知道这个轮迴是从何时开始的,也许从第二王座取代第一王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我身为轮迴之神,能隐约感觉到这种轮迴的变化,我的职能与法则挂钩,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的记忆改变,必然也要是法则的力量,只要是提瓦特的生灵都有可能会被强大的力量篡改记忆,某些我们认为是常理的也许一开始并非如此。」 钟离提醒道:「世界树拥有这样的能力,因为所有生灵都从世界树上汲取,而能从世界树上获取大量知识的唯有【智慧之神】布耶尔。」 喻归点头:「布耶尔,是小纳西妲吧?身为一位尚在成长中的最年轻之神,她确实十分有担当。」 此话一出,钟离却微微皱了皱眉,喻归偏头:「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钟离道:「【智慧之神】从始至终只有那一位,喻兄莫不是记错了?」 喻归:「可是……」他的话堪堪挂在嘴边,勐然发现了一件事,纳西妲取代大慈树王成为从一而终的草神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的记忆没有受到影响? 「喻兄,怎么了?」 喻归摇摇头,眼中的疑问却没有减少:「没……没事……」阿尔法拉的记忆告诉自己,他曾经潜入过重重守卫之下的净善宫,与那位年轻的小草神产生过交集,当时的小草神因为没有大慈树王之智慧,被教令院囚禁,怎么现在……一切都更改了?世界树…… 喻归抿了抿唇,低下头揉了揉眉心:「钟离兄,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好好想想的,但愿还不算太晚。」 钟离淡淡道:「想铭记提瓦特的歷史,只靠着提瓦特本土人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为什么,钟离说起这话,喻归忽然想起了跨越星海寻找血亲的旅行者荧,眸光渐黯淡:「你说的对,铭记不一定靠着纸笔书墨,人的大脑也可以是承载歷史的工具,魔神的记忆尚能被篡改,更何况在提瓦特生活的人类呢?」 轮迴之神身处轮迴,还不知门道,真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这其中必然有更高纬度力量的干预,大慈树王的歷史被提瓦特人遗忘,连记性最好的钟离也不能倖免,更不要说其他六神了,只怕那位小草神本人也是这样认为的,世界树的记忆更改似乎影响不了旅行者,因为她是天外来客,也影响不到自己,也许是世界树的纬度还没有达到能影响轮迴之神的程度,抑或是……他虽身处轮迴,却不被这个轮迴影响。 一切的一切,还都是未知数啊,喻归这样想。 「……」 第140章 就在喻归和钟离二人沉默的时候,月图为他们上了一壶新茶,并且毕恭毕敬的说:「二位大人,羽执真来了,想见喻归大人。」 听到羽执真来找喻归,钟离起身整理了一下着装:「喻兄,看来你还要见一位小友,那我就不多打扰了,我先去三碗不过港了,谈完了可以一起过来继续喝茶,然后一起去万民堂吃饭,我请客。」 喻归轻笑:「我险些都忘记了,钟离兄已是今非昔比了,如今也能算是一个有钱的主了。」 钟离亦淡淡的笑道:「只是一些闲钱罢了,并不是值得说的事情,况且喻兄来璃月这么久了,我身为一个璃月人,却总是承蒙你照顾,怎么着也该尽一尽地主之谊,正式的请你吃一顿饭。」 喻归点点头,欣然接受钟离的邀请:「好啊,我一定去,那愚兄先再次多谢钟离兄了。」 「喻兄客气了,那我先走了。」 喻归微微点头:「慢走,月图,送送钟离兄,顺便让羽执真进来吧。」 「好的,喻归大人,钟离大人,这边请。」 很快,月图和钟离就消失在喻归的视线中,喻归起身,抬头看着那棵在庭院里长势郁郁葱葱的大树,手里摩挲着那个银色方块,他往其中注入了一些力量,银色方块在力量的引导下隐隐发出微弱的光线,原本紧闭着的方块开始缓缓崭露内核。 根据他先前在【缱绻之梦】中看到翦翳如何使用此物,喻归大致推测出了这个银色方块的用途,翦翳可以通过这个银色方块聚集一定量的鬼魂力量,并且这个银色方块还具有将力量提纯的作用力,经过大量提纯的力量会更加的精纯强大,而且这个银色方块还有控制的作用,只需要将这部分被精炼的力量放于人身上便能起到控制的作用,但现在这个银色方块暂时用不了,早在【缱绻之梦】中,翦翳就将其中所有力量用光了,要想再一次开启这个装置就只能再一次注入大量力量。 「没想到这傢伙倒还真是好好读书了,不然凭他那个脑子,大概也想不出来完成这样完美的东西吧。」喻归这样想着,抛了抛手中的银色方块,这样能控制作为半神存在的冷樾的东西,若是让心术不正的人拿去,只怕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柏尔纳自知实力不足,单打独斗还算一把好手,若是遇上愚人众执行官,只怕保护不了这玩意,所以他考虑了再三,还是将这东西交给了喻归,毕竟喻归怎么着也是一个神,总比他这个普通人类强的多,保护这东西绰绰有余,再加上这个银色方块已经没有多少力量了,也祸害不了其他人了。 但喻归没有注意到的是银色方块背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隙,从这条缝隙中飘出了一丝深紫色的力量,无声无息的附在了喻归手上然后消失不见,并没有引起喻归的注意,喻归将这东西重新合拢,放回了口袋中,正巧听到了羽执真的声音。 第291页 「喻归先生。」听到羽执真的声音后,喻归缓缓转过身,看到年轻的口技艺人静静的站在不远处,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熠熠生辉。 喻归抬手,招唿他坐下,然后给羽执真倒了一杯茶,茶是月图刚煮好的,香味沁人心脾,让人好生留恋,喻归这人说来也奇怪,是个酒桶子,无论怎么喝也是喝不醉的,但他对喝茶也是情有独钟,大概又是从某人身上学到的。 肆意逍遥,是他的本性使然,风花雪月,吟诗作对,是故人刻在他骨子里的矜持习惯,那位故人大概也猜到了几千年后提瓦特大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有矜矜业业找寻自然奥秘的学者,也有喜好风雅之事的文人墨客,特意将自己喜爱并擅长的东西倾囊相授给了喻归,以免他几千年后像个山顶洞人一样什么也不懂。 临州大概也要感谢南羽,不然她的名字十有八九可能没有那么好听,最后只能默默的翻起人类的诗词歌赋,找个名字。 羽执真恭敬的接过茶杯,他是万万不敢让轮迴之神如此待他的,随后又抿了一口茶,点头道:「好茶。」 喻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也懂茶?」 羽执真大方的承认道:「师父教我的,他以前在【缱绻之梦】的时候除了教我和冷棱武艺和术法,诗词歌赋之类的文雅之事也没有落下。」 喻归问:「那口技是……」 羽执真如实回答:「那是我后来自学的,我……个人很喜欢这种表演,比起作为【图书馆】的一个骨干成员,我更喜欢旁人记起我口技艺人的身份,那才是我真正喜欢做的事情。」 喻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羽执真:「……」 羽执真勐然发现自己说的委实有些多了,在他那永远云淡风轻的脸上突然冒出了些许名为不好意思的情绪,他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咳嗽道:「对不起,先生,我……是不是有些太自说自话了?」和喻归交谈的过程中,羽执真明显感觉到喻归和冷樾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成年以后与师父交谈总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他畏惧师父,但从某种程度上却清楚师父不会害他,说话还得斟酌,以免说错话又惹得师父不高兴,但喻归不同,和他交流的时候总会觉得很舒心,非常轻松。 喻归抬手道:「为什么要这么想,我自认为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要是想让我多说点也是可以的,只要你想好了想听什么。」 羽执真将双手放到膝盖上,然后握紧拳头:「先生,今后您对【缱绻之梦】和【图书馆】有什么打算?」 喻归听到这两个名词,微微眯了眯眼,他轻笑了一声,端起茶杯道:「哦?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我以为你会问别的,至少我觉得你想先问的不是这个问题,不过仔细想想,照你的性格,大概率也是会先考虑旁人最后再考虑自己。」 羽执真抿了抿唇,微微低头:「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缱绻之梦】毕竟是我的家,而在【图书馆】完成的每一次任务也是有特殊意义的,因为我的职责正在于此,若是突然不做这份工作,我……可能也是会不习惯的,师父……他……您说以后想让摆渡人接管整个【缱绻之梦】和【图书馆】,我们这些人是不是以后就……不能做这份工作了?」 喻归没有回答羽执真的话,只是淡淡的反问:「如果你不是【图书馆】的人了,你以后会想做什么?你身边的温偌愿和羽执云又该何去何从?」 羽执真思考了一会儿,回答:「大概是会留在璃月港当一个口技艺人吧?至于小温和小云,小云我还想带在身边几年,等他成年了想去哪里我都不会拦着,至于小温……」 羽执真顿了顿,忽然笑看着喻归:「先生,我还要雇她做一辈子的保镖,而且,我才重新获得光明,字都还没认全,长时间内肯定是缺不了小温的。」 喻归无奈的摇了摇头:「倒也算一个质朴的想法。」心里却在想,年轻真好,敢爱敢恨,想要什么就去争。 「所以……先生,您……」 喻归问:「你是想问我对【缱绻之梦】和【图书馆】作何打算?」 羽执真点点头。 喻归悠悠道:「【图书馆】会被併入摆渡人下,归月图管辖,但是你们依然是【图书馆】的一员,【图书馆】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帮助那些摆渡人和往生堂顾及不到的亡魂魂归故里,有的时候神使反而会让那些迷茫的魂灵束手束脚,而你们是连接他们之间的桥樑,【图书馆】有存在的必要,而【缱绻之梦】亦有存在的意义,这世上仍然会有像你这样的孩子出生,他们可能会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也有可能会面临不幸,所以能救一个是一个,不过馆主之位……冷棱那孩子确实不错,我想像你这样云淡风轻的性子大概也是不愿意被馆主的身份束了手脚的,对吧?」 羽执真点头:「我对馆主的身份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若是论庶务的处理能力,冷棱的本事远在我之上,若是让我来承袭馆主之位,【图书馆】大概会被我理的一团糟糕。」他可以作为【图书馆】的骨干成员在外进行危险的任务,但永远不会去抢属于冷棱的东西,因为他是自己的师兄,他不知道师父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让冷棱处理了【图书馆】那么多庶务,大概也是希望师兄能承袭馆主之位,事实上,师兄也没有让师父失望。 第292页 喻归道:「不过你和冷棱大概还有误会没有说清楚吧?说起来这也算是我的错,虽然我让温偌愿和冷棱提及了那件事的前因后果,但解铃还须繫铃人,你最好也还是要出面一下。」 羽执真点点头:「我明白,先生,而且……当初也是我没有和他解释,才闹到今天这个地步。」那个叛徒的事情冷棱毫不知情,而他当年也是三缄其口,才导致他们今天闹翻。 随后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喻归不是煽情的人,而羽执真向来不喜欢说话,是以明明知道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才是重点,但他们二人之间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羽执真想,喻归就算不是自己的师父,也是身处神位的执政,怎么着也不能让他老人家先开口,所以斟酌了一下,道:「喻归先生,有关您和师父的事情……」 羽执真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师父是您,但您不是师父,您有师父的所有记忆,所以……我……」 喻归道:「你是不是还在矛盾,在你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你又该以何种身份来面对我?」 羽执真点点头:「师父是您的力量投影,相当于您有无数化身,每一个化身都是您,却又不是您,但您又拥有他们的记忆,与化身交集的人,是否还能将您当作与他们熟识的那位呢?」 喻归解释道:「羽执真,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是不能同时存在两个你的,即使存在,也是不能太长久的。」 羽执真道:「可是愚人众的那位执行官……」 喻归微微摇头:「如果你紧跟时事,应该已经知道就在不久前,那位力量堪比神明的执行官已经将自己的切片全部抹除了,大概是那位小草神的手笔。」 羽执真惊讶:「竟是这样吗?那位草神大人也看不下去了?」 「大概是因为这种做法很违反自然规律吧,不同年龄段的自己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时间段呢?这类比到神的身上,亦是同样道理。」 「……」 「冥神布莱迪斯可以有千千万万的化身,化身有各种各样的性格,但化身是独一无二的,喻归也是独一无二的,你的师父亦是独一无二的。」 「……」 第141章 羽执真微微低头,喃喃道:「如果这样想的话,师父就真的不在了。」他手指交叉,左手在上,放于腿上,神情让人看不太真切。 喻归看着情绪有些萎靡不振的羽执真,又淡淡的开口道:「但冷樾亦是我的人生,他属于冥神布莱迪斯的一部分,羽执真,其实……我话还没有说完,虽然我一开始确实是说了这世界上是不能同时存在两个从本质到习性完全一样的人的,但正因为如此冷樾才能在在你还有在冷棱的心里显得独一无二,他没有离开,他是我的人生,他只是完成了冥神布莱迪斯最初想要重新入世的愿望,成功的和尘世重新产生了交集。」 「……」 见羽执真迟迟不说话,加上拥有了冷樾的记忆后,喻归也算是从方方面面了解到了这个不善言辞的孩子,慢条斯理道:「羽执真,亏你还是【图书馆】的骨干成员,为鬼魂完成了成千上万的心愿,难道还不明白活着也不一定要是身体长久的在尘世游荡,他可以以任何一种方式存在,比如在你这里,又比如在这里。」说着,喻归点了点羽执真的心口,又点了点自己的头。 羽执真喃喃道,忽然恍然大悟,惊喜的看着喻归:「人身死,灵魂却不改,仍在尘世游荡,师父虽离开,记忆却仍停留此处,他的痕迹仍在此处,他被我们【图书馆】和【缱绻之梦】所有人铭记,只要冥神布莱迪斯不被歷史遗忘,不被世界树抹除,我们就能永远铭记他,喻归先生,是否是这个道理?」 喻归抱臂,微微点了点头,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到底还不算太笨,记住了,我们身处巨大的轮迴中,灵魂不死,哪怕天各一方,只要彼此还记得对方,哪怕只有一个人铭记,这个人就不算真正的死去。」 那位前任草神,在五百年前献出自己的生命拯救了世界树,又在生命最后一刻完成了守护世界树任务的交接,轮迴不止,生生不息,只要世界树仍存在一天,草神作为一个个体便会永远存在。 喻归微微垂眸,这个世界上,除了那几位不受提瓦特本身法则所限制的,大概也只有自己尚且记得这无声无息的交接,那位逝去的神明,看到如今须弥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见到世界树重新焕发生机,大概也能安息了吧? 这样想着,喻归抿了一口茶,忽然想到了什么,悠然到:「他说让我照顾着你们,如果你……还愿意接纳冷樾,往后也可以继续使用那个称唿,我不介意代他多收几个徒弟。」 喻归的这一番话就是一向云淡风轻的羽执真都觉得大吃一惊,他木木的看着喻归:「您……仍愿意……」以冷樾的身份继续看待【缱绻之梦】中的各位吗? 喻归抬手解释:「我说过,冷樾的人生亦是我的人生,再者之前他为了隐瞒身份,也只是教了你们一些皮毛,真正的御魂之术你们到底还没有接触,【图书馆】既然已经隶属于摆渡人,所有成员就需要进一步学习更深奥的术法才能应对接下去更加波诡云谲变化难测的情况,你们接下来任重而道远,而我个人并不介意将这些原本是幽冥司不传之秘倾囊相授。」 第293页 羽执真愣愣的看着喻归,喻归却长长的嘆了口气,只见这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神祇起身拍了拍羽执真的肩膀:「加油吧,年轻人,未来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属于那些敢于开拓创新不断进取的人类,在迷茫的时候多想你当初进入【图书馆】所效忠和宣誓的究竟是什么,那并不是为了神祇。」 羽执真下意识的覆上手腕上的环扣,环扣在阳光的照耀下流转着金属独有的光泽,他还记得加入【图书馆】的时候,都会要求铭记【图书馆】成员立身之根本,人类永远拥有无限可能,他听到自己这样说:「我一直记得那句话,师父。」并一直为之坚持着。 喻归低头,在羽执真看不到的地方笑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有好好照顾人的潜质的,阿北是他养的,长到现在这个年纪也没有养歪,活蹦乱跳的又特别招人喜欢,羽执真和冷棱也是,算是能成为同龄人中的翘楚,而且这两个孩子于鬼神一事上确实是天赋异禀,羽执真又有【天授摆渡人】的称号,若是能继续精进,想必未来真的能成为人类中的摆渡人。 喻归继续道:「愿力的收集还需要你们【图书馆】继续费心了,所有的愿力都源自世间众生死亡后对轮迴之神的感谢,相当于尘世七国对尘世七执政的信仰之力,但这股力量可以为轮迴之神所用,也可以为你们所用。」 羽执真道:「如此这般,轮迴之神岂非要爱着整个提瓦特的生灵?」提瓦特每天都有那么多生灵死去,如果每一个生灵的灵魂在了结了执念后都能汇聚起愿力,这股力量无疑是强大的,可尘世的所有生灵都有各自信仰的神明,他们之中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这位轮迴之神的存在,又怎么能…… 喻归背手道:「回答对了一半,提瓦特的生灵在死亡后都会回归幽冥司,他们或继续轮迴,或安眠于幽冥司,每一次的轮迴中都会加身他们的灵魂对轮迴的归属感,但是他们本人是察觉不到这种轮迴的叠加感的,因为人类的生命长度和韧度实在无法与魔神相比,而一个轮迴所花费的时间亦是人类所无法想像的,在这种力量的影响下,他们每一世可能在尘世信仰的神明不同,但对轮迴的力量却是在潜意识中便是深信不疑的,所以轮迴之神即便不需要信徒,也能得到信阳之力。」 羽执真推理道:「所以愿力便是轮迴之神神力的来源,那既然这样的话,在无数次轮迴中,轮迴之神的神力应该会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增强,可是……」作为【天授摆渡人】,羽执真是能看到一些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的,起初因为他天生眼盲,看到的东西也仅限于代表人类或者某些生灵的生命光团。 但自从他看的见以后,却发现自己又多了一项独一无二的本事,他可以通过眼睛看到这个人的本质,比如说就像现在,他一眼就能察觉出喻归是拥有神格的魔神,但如果真的如他推测的轮迴之神的力量会在无数次轮迴中不断加强,那为什么冷樾还会一天一天虚弱下去?这让羽执真百思不得其解。 喻归微微摇头:「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这个世界依旧有法则限制着魔神的力量,魔神是不能永无止尽的增强力量的,即便理论上能无限加强,真正作用到实际上你会发现有很多限制,比如魔神自身的身体允不允许你不断汲取力量,再比如这个世界不变的法则。」 羽执真微微皱眉:「不变的法则?」 喻归道:「能量是守恆的,轮迴之神在增强力量的同时也在不断损耗着力量维持轮迴的现状,他获得的力量只是为了维持着现状,这是一种的动态的稳定,力量是不可能只进不出的,魔神不是黑洞能吞吃万物,记住了吗?」 「原来是这样。」羽执真恍然大悟,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如果是这样,想要汲取轮迴中获得的愿力,师父也需要身处这个轮迴中。」 「是啊。」喻归重新转身,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恰好掉落下来的叶子,那片叶子的边角上已经微微泛黄,只要轻轻一捏便能碎的精光,但喻归没有这么做,又吹了一道风让它飞向更远处,他微微垂眸道,「这个轮迴有很多拥有创世职能的执政和魔神相助和推动。」 听到喻归这句话,羽执真忽然想起了那天在伽月树的意识空间中见到的那位温柔的魔神,他抿了抿唇,忽然抬手,那把伽月苍隐之护忽然就出现在他的手中,他朝着喻归所在的位置又靠近了一步:「师……师父,我……曾经见过那位神明,在伽月的意识空间中。」 喻归背对着羽执真,像是愣神了半天,随后羽执真听到喻归轻描淡写的说:「嗯,我知道。」他完全听不出喻归语气里有任何别的情绪,就好像羽执真在说一件非常无关紧要的事情。 羽执真忍不住道:「您……不想见见南羽大人吗?」 喻归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到了羽执真手中的剑上,他微微嘆了一口气,从羽执真手中接过了那把于他本人而言阔别了几千年的属于故人的剑,他的手覆上伽月苍隐之护的剑身,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之情,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将剑重新还给了羽执真:「拿着吧,既然伽月苍隐之护选择了你,就不要辜负它和她。」 羽执真接过剑:「您……」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过分缅怀过去,并不是聪明人的做法,显然她也是这样想的,我们是很有默契的同伴,彼此都知道对方心中是怎么想的,不见面也是为了双方好,我亦希望你能对此事三缄其口,再不要向旁人提及此事,这是为了我们都好,毕竟在所有人的认识中,伽月树早已经灭绝了,而你手中的剑也不过是一根来自伽月古树的枝叉罢了,除了作普通的剑,也没有别的什么用场了。」 第294页 羽执真点头,听明白了喻归的潜台词:「……我明白了,我会保密。」伽月树在旁人眼中已经是灭绝了几千年的存在了,但在他们这些知情人的眼中,尚有一棵伽月树仍存在于世,但这并不能对外人道,伽月树缘何大规模灭绝,羽执真不清楚,师父亦不曾提过,他大概也能猜到这是禁忌,所以他十分聪明的不再提及,事实证明,这个做法是正确的,亦是明智的,照现在这个情况,可能这些事情都与天理有关。 喻归嘱咐道:「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即可,其他的不用多管,免得惹祸上身。」 「是。」 第142章 喻归刚到三碗不过港的时候,钟离恰好喝完了一壶茶,而在他身边,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棕色头髮的小姑娘,正是伽月树灵白果小朋友,比起阿北一听说书和听戏就能倒头唿唿大睡,白果对璃月港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又因为钟离偏爱这些东西,所以她也跟着喜欢上了说书听戏和遛鸟这种在孩子眼看上去比较无聊的消遣。 在那些普通的璃月人眼里,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毕竟白果看上去也只有七八岁的年纪,而这正是在这个活泼好动的年纪偏能坐的住,也只能说明这个孩子比较成熟和稳重了,更重要的是在最近的生活中,街坊邻里时常能看到这个孩子和那位古灵精怪的往生堂堂主一起跑业务,在这位堂主薰陶下,居然也没养的画风奇怪,功劳大抵都在这位处事不惊的客卿先生上了。 原本正在认真听田铁嘴说书的白果长长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她微微偏头就看到了正在朝着他们徐徐走来的喻归,连忙招了招手:「喻归先生。」 听到白果的动静,钟离亦转头,冲着喻归点了点头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的位子上:「茶早就为你留好了,喻兄。」 喻归亦点点头,毫不客气的坐下:「没有等太久吧?」 钟离悠悠道,目光看向正慷慨激昂说书的田铁嘴:「倒也不算太久,看样子,喻兄是将那位小友说通了。」 喻归见桌子上有开心果,伸手剥了几个,却将果肉都给了白果,自己却不吃:「羽执真本就是个极其聪慧的孩子,只要稍加点拨便能清醒,我方才已经送他去【缱绻之梦】,希望经此一事后他与冷棱说清楚误会,让【图书馆】的发展能更上一层楼,毕竟他们两个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亦与生死之事有着斩不断的联繫,摆渡人虽在各国都有分部,毕竟也算是神使,亦不能多插手人类内部之事,但【图书馆】不同,它充其量也只是算一个民间组织,成员又都是人类自己,相当于其他六国的往生堂,我想由人类自己解决这种事,大概效果会更好。」 钟离道:「那位羽小友资质确然出挑,不然冷樾也不会花这么多精力来培养他了,不知这位小友接下去的打算是什么?我倒是很喜欢这位小友的表演。」这样一位天资卓越的小友,也不知是后天培养还是天性使然,他的性格温柔善良,更多的是记着别人待他的好而忘记过去命运在他身上留下的不公待遇,他的性子沉稳严谨,一看便是让人安心的样子。 「他的眼睛刚刚恢復,亦需要一个恢復期,重见光明带给了现阶段的他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他需要重新学习文字了。」喻归轻笑着,见白果还意犹未尽,索性将盘子中的开心果全剥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身边还有温偌愿和羽执云在,认字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接下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待在璃月港,在这之前,他还要靠着口技表演来赚取他和羽执云在璃月港的开销以及支付给温偌愿的保镖费,所以钟离兄大可不必忧虑。」 白果一边嚼着喻归给自己剥好的开心果,一边开心的耳朵扑棱扑棱的,开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看来是特别喜欢吃这个。 见到白果这样,喻归亦笑道:「你这孩子,吃东西的样子倒是和阿北一个模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肯定是我最近和阿北在一起多了,无形中学到了他的吃饭习惯。」白果将自己搞得和囤食物的小仓鼠一样,两边的腮帮子都鼓鼓的,就像是生怕别人抢了她的食物一样,「而且这个真的好好吃,不行不行,我也要学阿北一样在往生堂囤好大一袋开心果。」 钟离笑意盈盈的看着白果:「呵呵,这些小事只要和堂主说一下便可,慢点吃,没有人和你抢这些东西。」 「谁说的,诶嘿。」钟离话音刚落,一个极快的影子就席捲到了他们身边,而这时喻归刚给白果剥好放在盘子里的开心果亦不翼而飞,他们略微偏头,便看到那个影子的主人坐在这个桌子旁另一个空着的椅子上,那个人黑髮黑眸,像是刚从长途游船上下来,身上依稀还有清爽的海风味,她单肩背着一个旅行背包,戴着一副银边戴链眼镜,正是百宝奇货许久未见人影的老闆许嘉。 很久不见这位百宝奇货的奇女子,许嘉的身手倒是好了不少,只见她将薅过来的开心果扔进了自己嘴里,随后笑眯眯的和在座的其他三位打了个招唿:「诶嘿,两位先生,好久不见,哦,还有一个没见过面的小朋友,小朋友,你好你好。」 喻归倒是有些惊讶,毕竟他确实有一阵子没有看到许嘉了,于是乎挑了挑眉:「许老闆的稻妻之行结束了?如何,在稻妻玩的尽心吗?」 「of course!」许嘉打了个响指,超级兴奋的说,「果然书上描写的和实地考察就是不一样,而且我成功见到了那位鸣神大社的八重宫司大人,并且生意谈的很成功,我最近在想如何将稻妻的那位【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用别样的方式呈现出来。」 第295页 喻归倒是有些好奇:「你这是签了什么生意?竟然能让那位雷神眷属对你另眼相看?」在稻妻摆渡人的资料中,曾经提到过这位绵里藏针的雷神眷属,属于仙狐一族,据说这位雷神眷属身兼八重堂总编和鸣神大社宫司二职,是一个颇为有趣的人,摆渡人给她的评价是笑看人间,不予置评。 许嘉道:「就是他们那位八重宫司大人见我们寻宝堂的生意不错,商品创意也不错,又是以神明为主要元素进行设计商品,性价比高,就想着委託我设计一个有雷神元素的商品图纸,当然把关还是那位宫司大人来。」 钟离悠然道:「许老闆这般风尘僕僕,怕是一下船就来三碗不过港了吧?应该也不仅仅只想要告诉我们这一件事吧?」 「不愧是钟离先生,果然是慧眼如炬,在下钦佩。」许嘉行了一个抱拳礼,「我在稻妻除了公务以外,也随便逛了逛,诶嘿,就是这一逛,让我发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但觉得有意思之余,我觉得很有必要和你们说一下,刚好八重宫司有事去了一趟须弥,我游玩了鸣神岛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了,正好再过一个多月后马上就要到璃月的海灯节了,我已经看到假期在对我招手了。」 喻归道:「那许老闆所说之事,究竟是为何事?我并没有听到稻妻方面的摆渡人有传回来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许嘉眨了眨眼:「喻归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在我们认为很有意思的事情对摆渡人来说也许是很常见的,但也许您二位可能连听都没听过,这才需要我——百宝奇货的靠谱老闆来传递消息。」 喻归与钟离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许嘉说的话莫名的很有道理,于是乎继续示意许嘉说下去,得到首肯的许嘉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郑重其事的清了清嗓子:「诶嘿,你们知道【雪颂节】吗?」 此话一出,钟离倒是若有所思的,作思考状:「倒是均有耳闻,似乎是耘离族的节日,但再多的却是不清楚了。」耘离族格外避世,就算是族中长到十八岁后入世的青年们行事也都格外低调,轻易不会在人前暴露自己是耘离族一员的身份,所以有关【雪颂节】更多的信息,就是钟离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之前作为岩王帝君,无权干涉冥神子民的自由,现在作为往生堂一介普通客卿,那就更加没立场去探究了。 喻归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他说起来也算是耘离族的庇护神明,他怎么没听说过耘离族还有这种节日? 「【雪颂节】又名雪花的赞歌,与须弥的花神诞祭相同,是耘离族的族人们为了庆祝他们伟大的神明布莱迪斯大人的生日所举办的节日。」 听到这话,饶是一向宠辱不惊的喻归也坐不住了,只见他匪夷所思的看着许嘉,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示意许嘉继续说下去。 一旁的白果默默吐槽道:「哪有神明连自己庇佑的子民举办什么节日都不知道,喻归先生,你这个神当的也不怎么样嘛。」 躺着也中枪的喻归:「……」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果这个问题了,他从不干涉耘离族的内政,基本上就是给他们一方庇护之所,保证他们的日常生活,剩下的都靠他们自己去摸索了,至于他们的人文活动,喻归是从来也不管的。 因为从救下这群人开始的时候,喻归就说过了,他不会干涉他们的任何事情,其他都随意,若是以后离开融入其他国度,他本人也是没有任何意见的,毕竟,轮迴之神的情况特殊,不以活人为信徒。 喻归被白果这目光看的头一次觉得那么尴尬,于是咳嗽道:「咳咳,许老闆,这个【雪颂节】具体是怎么样的?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节日的?」 许嘉歪头笑道:「诶嘿,想知道吗?我恰好听到了一点点关于这个节日的介绍。」 喻归:「嗯。」你都这么问了,我还能怎么回答?话说许嘉你这个说话风格怎么越来越像温迪靠拢了。 许嘉双手合十,眨了眨眼:「那不介意我蹭一顿饭吧,正好到饭点了,我这一路舟车劳顿,现在正是饿肚子的时候,两位行行好,让我先吃口热饭吧。」 喻归:「……」我怀疑你是卡着饭点过来的,虽然我没有证据。 钟离:「……」如此这般,确实像是许老闆的风格。 于是乎,原本只有三个人的聚餐,又多了一个人。 第143章 「哇塞,全是我爱吃的,呜呜呜呜,是我梦里的大餐。」见到桌子上满满一大桌都是许嘉爱吃的,许嘉眼睛都亮了,吭哧吭哧拿起筷子就造上了饭,由此可见,堂堂百宝奇货老闆是真的饿了很久。 「水煮黑背鲈来咯。」香菱笑眯眯的将做好的菜端了上来,「真的好久都没看到许嘉了,稻妻好玩吗?」 许嘉将饭咽了下去,拼命点头:「好玩好玩,但我还是喜欢家乡菜,尤其是你做的。」 香菱将菜放到桌上,抬手道:「那你可要多吃点,要吃的开心哦。」 许嘉满口答应:「一定一定,嘿嘿嘿,我今天可高兴了,来多少我吃多少的那种高心,香菱,等会儿帮我再打包几个米窝窝,我要带给给我看店的好朋友。」 香菱点头答应:「没问题,我现在就给你做去。」 「嗯,谢了。」说着,许嘉又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推到喻归面前,等菜咽下去了才重新开口,「对了,这是给你们的,反正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 第296页 喻归有些困惑,拿起递过来的信封,信封几乎没什么份量,薄薄的一张,他拆开信封,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一个很轻很凉的物件就这么落到了喻归的手心中,仔细一看,那居然是一片薄薄的六瓣雪花,但神奇的是这片雪花在手心中居然还能维持原样,丝毫不受人体手心的温度影响,也是稀奇。 喻归用两根手指将雪花竖了起来,凑到眼前,令他觉得奇怪的是这雪花依稀残存着属于他的力量,不是属于任何力量投影的力量,而是属于现在的他的力量,他将这片雪花递给钟离。 钟离接过仔细一看,随即道:「我曾听闻神秘的耘离族会以此种雪花印迹作为标志无声无息的洒落到尘世七国中,以此告知出于尘世七国各处的子民雪颂节的开始,届时收到雪花印迹的所有人都需要回归雾中海参与雪颂节,不过这种雪花应该是一人一片的,不知许老闆是怎么拿到的。」 「这个说来倒是话长。」许嘉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娓娓道来她的经歷,「我是在鸣神岛上游览的时候碰上一位入世的耘离族小伙伴,机缘巧合下帮了她的忙,替她抢回了这个信物,她见我是值得结交之人就大方的告诉了我她的身份,并把有关这个雪花信物的一切都告诉了我,据他们祖中长辈所说,【雪颂节】虽然是庆贺他们伟大的神的诞辰之日,但随着演变,这个节日也有了更多意义,比如说人们祈愿雾中海风调雨顺,耘离族族子平安顺遂、喜乐一生。」 白果好奇的问道:「耘离族在外有什么特徵吗?」 喻归解释道:「耘离族于建筑一事上有极高天赋,族中青年长到十八岁时便会出外进行入世修行,为了让他们在旅途过程中认出自己的族人,他们在胸前都会佩戴一个三瓣雪花徽章。」 白果不解的问:「半雪徽章,为什么不是完整的雪花徽章?」 喻归耐心的解释道:「因为在耘离族认知中,雪花是圣洁的,它们甚至来不及被尘世的浊气污染,就融入了大地,正因为如此他们对感情是忠贞不二的,只有命定之人才能获得那另一半的雪花徽章,若是你们在途中碰到有完整雪花徽章的,就代表那位耘离族族人已心有所属,这其中完整的雪花徽章也有门道,如果雪花徽章是纯白色的,就代表已喜结连理,若是蓝色的就代表深爱的另一半已经离世或已另有所属,终身不会再嫁或再娶。」 许嘉一脸嚮往的说:「耘离族都这么敢爱敢恨的吗?这种爱情故事也太唯美了吧?」 喻归介绍道:「雾中海本身就是一个被雪包围保护的地方,曾经也有七国中人误闯雾中海,见到神秘的耘离族,在他们的故事中,耘离族也被称为雪中的精灵。」 许嘉问:「喻归,你不是知道的挺多的吗?怎么连雪颂节都不知道?」 喻归咳嗽一声:「这些都是基本,我……偶尔也会关注耘离族的决策以及每代族长及长老会的人选,但这种跟我有关的节日我从来不关注。」 许嘉一脸揶揄的看着喻归:「说是说不关注,其实对自己的子民还是很在意的吧?不然怎么连人家的习俗都一清二楚的,这位帝君大人?」 反观喻归,大概也是头一次碰上被人类反驳到无话可说,一时间觉得尴尬,咳嗽着转了话题:「咳咳咳,所以他们是决定要举办这一年的雪颂节了是吗?那你说抢走信物又是怎么回事?」 许嘉说:「是的,说到抢走信物这个事,这正是整件事最奇怪的地方,雪花印迹于不是耘离族的旁人是无用的,就算拿到了也不能参加在雾中海举办的雪颂节,可那个人死活非要抢走这个东西。」 钟离道:「许老闆可见过那个人的长相了吗?」 许嘉实诚的摇了摇头:「没有,他全身上下都包的严严实实的,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他的身手很好,不清楚性别,也不知道他抢这个东西的目的。」 钟离一语中的:「或许他只是想要这个印迹上沾染的轮迴之神的气息。」 许嘉歪头看向钟离:「诶?会吗?」 钟离指了指手中的雪花印迹,微微用岩元素力牵动,晶莹剔透的雪花上隐隐蕴含着风与冰双重力量,带着轮迴之神些许的威严。 白果凑近嗅了嗅,随后点点头:「确实有诶,这个味道前辈们的记忆中有出现过。」 喻归微微低头,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简洁明了的说:「我不知道这印迹的来歷。」 许嘉觉得有些惊奇:「你自己的力量自己也不知道吗?」 喻归道:「那么多力量投影散落各地,我亦不清楚,再说耘离族受轮迴之神庇护已逾千年,雾中海本身就是由神力建造起来的一方洞天,有轮迴之神的力量也不足为奇。」 许嘉一脸屑屑的表情:「哦。」感觉喻归的形象在她眼中除了能打和钱多以外好像没有那么高大了。 喻归:「……」总觉得被鄙视了一通,可惜我没有证据。 场面一度尴尬,多亏了最后钟离从中调解:「喻兄,我觉得这件事最好还是调查一番为好,兴许摆渡人会知道这件事的内幕,可以从辉月当铺处问一问,至于那神秘人,许老闆可还有更多的线索。」 许嘉挠挠头:「线索嘛,呃……那个人打不过就逃了,至于逃到哪里去还在不在稻妻这些我都不怎么清楚,问那个耘离族的小姐姐,小姐姐也说不认识,不过临别之前她给了我这个印迹,说有机会可以来雾中海参加雪颂节。」 第297页 「……」 正当几人沉默之时,香菱带着打包好的米窝窝走了过来:「许嘉,你要的米窝窝,我给你打包好了。」 许嘉一下站了起来,接过米窝窝:「多谢多谢,嘿嘿,再吃一个。」 「既然大家都吃好了,我来买单吧。」钟离方才想起这事,对香菱道。 香菱却摆摆手,解释道:「刚才许嘉就已经付好钱了,钟离先生不用付钱了。」 几人看向许嘉,许嘉却眨了眨眼:「诶嘿,下次你们再请回来呗,这次就我先付了,毕竟我吃的多嘛,我看你们都没怎么动筷子。」 喻归起身道:「你给我带来了很重要的消息,礼尚往来,许老闆以后在辉月当铺之下任何一家店面的花销都能打五折。」 许嘉眼睛都亮了:「真的吗?」辉月当铺底下不仅有三碗不过港,还有酒坊、茶馆、香料店、米店之类的,都是日常生活必用的东西。 喻归点头:「我说到做到,也许我们还可以试着合作。」这种事的决定权他还是有的,毕竟这产业不光是临州的,也是他的。 许嘉拍拍手:「没问题没问题,太没问题了。」如果许嘉身后有尾巴,估计都能翘到天上去了。 离开万民堂,几人就听到门外有一个人说:「一百六十八。」 喻归偏头,看到了站在暗处角落里的柏尔纳,他双手交叠放于胸前,柏尔纳肩上还站着那只叫阿毕的猴子,正「吱吱吱」的和他们打招唿。 喻归:「柏尔纳,有事?」 柏尔纳点点头:「羽执真让我转达一句话,原话是一百六十八。」 喻归微微皱眉:「一百六十八?」 「对,一百六十八,羽执真说这是他见到冷棱之后冷棱告诉他的,说是他儿时听到的冷樾的梦话,本来梦话可以听过就算,但第二天冷樾问过冷棱他有没有在梦中说过什么话,冷棱如实相告,冷樾告诉他记住这个数字,若是有机会重新告诉自己,一开始他并不知道冷樾这么说的用意,现在倒是知道了。」 喻归微微皱眉,搜索着冷樾记忆中有过这段的记忆,却发现这段记忆却是莫名其妙消失了,他的神情一下子严肃了下来:「你确定吗?」 柏尔纳抬手道:「嗯,我确定,具体的大人可以去【缱绻之梦】问冷棱。」 喻归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告知。」 柏尔纳亦颔首领了喻归的谢意:「大人不必客气,我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以后如果有困难,还请大人相助,柏尔纳在此先行谢过。」 喻归欣然答允:「自然。」 等到柏尔纳离开后,喻归重新回到几人的行列中,钟离问:「如何,喻兄?他说了些什么。」 喻归摇摇头:「我并不清楚冷樾留下的线索,他也没有对冷棱讲清楚这串数字的来歷,或许他知道什么,但却因为不可抗力忘记了这件事,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未来会忘记这件事才委託冷棱记住然后告诉我,我……需要做一个调查。」 钟离道:「若是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帮忙。」 喻归忽然笑了一下:「该找钟离兄你帮忙的时候,我可从来不会客气。」 钟离亦道:「不用客气,也算是我对朋友的一点用心。」 「如此,愚兄就在此先谢过了。」 「喻兄客气了。」 第144章 在璃月偏西北方接近翘英庄的一处山脉中,其实蕴含玄机,在这之中有一处世外洞天,名曰雾中海,其自成一个小世界,小世界终年被大雪覆盖,终日严寒,其环境与至冬有些相似,但神奇的是雾中海虽无四季,却在外面世界的末季盛下蓝色大雪,以此来昭示旧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伴随着蓝色大雪的来临,雾中海中也会焕发新的生机,雪颂节便在此时举行,从某种程度上,雪颂节也算是庆贺新年的节日,届时所有在外修行的耘离族族子都会回归故乡,庆贺神之诞辰及新年的到来。 作为世代定居在此的古老部族,耘离族并不仅仅是建筑方面的好手,他们对雕塑一类也是无师自通,进入雾中海,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数不胜数的冰雕,这些冰雕各有各的特色,有透明的,亦有五颜六色的,雕刻内容也从植物到动物不等,它们虽然体态各异,但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全都惟妙惟肖,极富神韵。 穿过冰雕群后,就来到了耘离族部族生活费的区域,在这区域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中心矗立着一个身高约十五米高的神像,神像神情庄严肃穆,身着宽大的斗篷,身后有一双巨大的翅膀,一手执弓,另一只手手心朝上托着一个类似轮盘一样的法器,正是庇护着世世代代耘离族子民的神明轮迴之神布莱迪斯。 传闻当年轮迴之神便是以这样的神姿降临到耘离族身边,并将他们的祖先带到了这一方世外净土,从此以后,耘离族便自成一派,因为这其中大部分人经歷过颠沛流离,所以他们知道战争的残酷,便也定居在了这里,从此以后尘世的魔神战争便与他们再无关系。 年轻的耘离族族长林郁静静的站在神像之下,抬头看着平视远方的神像,心思却飘的远远的,他手中还把玩着三枚颜色各样的骰子,也不知道这位年轻的族长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蓝色的雪花从天空慢慢悠悠的飘落到了他的头上。然后在一瞬间融化,不一会儿就打湿了他略微有些长长的银蓝色头髮,耘离族的习俗都是提前一个月开始准备雪颂节需要的东西,所以环顾四周的民居,竟是有大半都已经挂起了印有雪花印迹的灯笼,颇有璃月过海灯节的气氛,稍微年幼的孩子在长辈的陪护下在家门口堆着雪人,还有些年长的在家门前开始学习冰雕技艺,无论他们在做什么,都掩饰不了对即将举办的雪颂节的兴奋,毕竟这是耘离族为数不多的盛大的节日。 第298页 林郁微微低头,将手中一直把玩着的三枚骰子抛了出去,三枚骰子以优美的抛物线弧度落到了神像旁的雪地上,林郁穿过围在神像周围的一圈被冻起来的水池,半蹲下看到了骰子甩到的数字,分别是一、六和八,林郁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默默的拾起三枚骰子,抬头又看了看神像,随后握紧了拿着骰子的手。 「族长,可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了?」沉稳沧桑的声音从林郁背后传来,林郁缓缓转身,按照礼数向老者行礼:「见过大长老。」 耘离族的大长老看起来亲切和蔼,他头髮已然花白,佝偻着背捋着白色的鬍子,手执着一根原木拐杖,胸前佩戴着一枚淡蓝色的雪花徽章,此刻笑意盈盈的看着林郁:「小时候和我如此亲近,怎么长大了反而就和我生分了起来?」 林郁摇摇头:「因为以前不是族长,做事自然百无禁忌,现在成了族长,一言一行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然不敢再像年少无知时这般放肆了。」 大长老眯了眯眼,看到了林郁攥在手心里的骰子,又看了看眼前高大的神像,眸光渐深:「你算到了什么?」 林郁摩挲着手里的骰子,微微摇头:「不清楚,我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命运,还是耘离族的命运,抑或是……神之命途……但凡人若是不依靠星空之上的命之座又怎么能算到神的命运呢?」 大长老抬头看着星空,微微摇头:「古往今来,星空成了人们观察命运最直接的方法,但你有没有想过,命运这种东西之所以被人认定为无常变化,是因为你活的太短无法感知到这所谓无常命运究竟是如何自成一系。」 林郁紧锁着眉头:「难道活得久了就可以窥探到无常命运了吗?如果真是这样,昔年魔神战争中就不会有那么多魔神为了一个尘世执政的位置丢掉性命了。」 大长老解释道:「有些魔神或许会放弃,但他们就算在魔神战争中活了下来,日后也会因为其他事情丢掉性命,因为这是既定的歷史,换言之,可能中间的过程会有变化,但他死亡这个结局是既定的。」 林郁:「如果真如大长老所说,这盘棋岂非无解?」 「非是无解,只是需要特定的人才能解开。」大长老笑着摇头,「小郁,你记住我这一句话,你怎么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是特立独行的?你又怎么知道另一个你,其他无数个你没有重复你现在所做的事情?」 「大长老。」林郁觉得大长老话中有话,刚想问个明白,大长老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问了:「我们来打个赌吧,让我来猜猜你骰子投的数,我如果猜对了,你就不要问了,我猜错了就告诉你,如何?」 林郁点点头:「也好,大长老,您不会出尔反尔的,对吧?」 「哈哈哈,那当然,那我猜了。」大长老哈哈大笑道,「我猜是……」 林郁又提醒道:「只有一次机会,想好了再回答。」 大长老做势要去打林郁:「臭小子,找打是不是,不相信你爷爷我是吧?」 林郁认真的点头:「您在村子里德高望重,旁人自然不知道您私下里究竟是什么样的,需要我掰着手指头数一数您和我下棋悔棋悔了多少步吗?」 大长老佯装恼火:「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尊师重道、尊老爱幼的?这次不骗你,就一次。」 林郁反问道:「那您是承认了以前的无赖行径了吧?」 大长老:「……」这死小子!当上了族长这话都刁钻了起来。 大长老深吸一口气:「承认了。」 林郁点点头,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还装的一脸无辜:「请,大长老。」 好在大长老脾气好,也没被这混小子气的,他说:「一,六,八。」 林郁听大长老说往后,神情依旧淡淡的,过了一会儿,他嘆了口气:「我不问了,自己琢磨去。」说完,就要往耘离族的祠堂去。 刚走出几步,大长老的声音便慢慢悠悠的传了过来:「小郁,筹划好雪颂节,才是你现在该干的,帝君大人没准会亲临雾中海,这是你继任族长后第一次操办这种大型的节日,不要让别人挑出你的毛病,至于我说的事情可以暂时先放放。」 林郁微微低头,最后答应了大长老的要求:「我明白,但大长老,我就问一个问题,这三个数字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否真的是我想的那样?」 回答林郁的是长长的嘆气,紧接着他听到大长老这么说:「我只能说这串数字代表一个因果轮迴,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人啊活的时间连神一生的零头都不到,有些秘密就算知道了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林郁细细揣摩着大长老的话,却听到大长老这样道:「只有经歷过才会留下印迹,生生死死都在这巨大的轮迴中,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因而下一世就算换了一个身份,结局也是一定的,小郁啊,好好操办雪颂节,这不仅对你来说至关重要,对我们伟大的神也是十分重要的。」 林郁微微低头:「我不明白,您今天似乎说了太多,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耘离族已经置身事外很久了,难道还要再陷进去一次吗?」 「你会懂的,但首要的是办好雪颂节,我有预感。」大长老顿了顿,伸手接住了落下来的一片蓝色的雪花,雪花落到大长老的手心里就化了,他微微眯了眯眼,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这一年的雪颂节会是有史以来办的最好的一次。」 第299页 「……」林郁沉默了半晌,最后承诺道,「我会尽我所能。」随后林郁转身离开,他的神情淡淡的,他推了推沾上了雾气的眼镜,忽然想起了之前见到喻归的场景。 不算那次,耘离族上一次见到这位神秘的神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了,他是幸运的,但同时能面见到这位古老的神祇。 但同样也说明了一些问题,冥神的权能是与轮迴相关,据耘离族先辈的手札记载,世界处于一个巨大的轮迴中,命运也包含在轮迴中,如果命运也包含在轮迴之中,身为执掌轮迴的魔神,冥神是否会被命运羁绊,如果不被命运羁绊,也许这位神也可能身处在这巨大的轮迴中不得其道,林郁根据这些信息得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轮迴之神尚未掌握轮迴的全部权能。 这个想法非常惊世骇俗,甚至在以轮迴之神为信仰的耘离族显得有些大逆不道,但林郁却想,人如果不能大胆假设,世界根本不会进步,正是因为他从小就有这种想法,神明才会投射下视线,将这枚水元素的神之眼赠予他,不就是肯定了他这种做法吗? 这样想着,林郁握紧了手中的骰子,他胸前的半雪徽章隐隐闪烁着光芒,水元素神之眼表面亦流动着柔和的光,既然大长老这么希望他操办好雪颂节,他当然不能令他失望。 …… …… 与此同时的幽冥司,临州和布莱迪斯站在远处,抬头看着被数条粗壮的锁链托起来的万核之心,和前几次不一样的是,临州这次的神情并不能算太好看,其实从踏入这里开始,她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过了很久,她才闷闷的问:「布莱迪斯,万核之心的封印还能撑多久?」 布莱迪斯摇摇头,双手背后:「不会太长。」 临州又问:「如果神之心还在,是不是还能再撑一会?」 布莱迪斯摇摇头:「意义不大,早晚要面对的,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用神之心做的交易并不亏。」 临州道:「布莱迪斯,你还能再赢一次吗?」 「万千生灵上都有轮迴的影子,只要轮迴不灭,轮迴之神亦有重生的机会,知道为什么我的命之座是归人座吗?」 临州不解的问:「不知道,有什么寓意吗?」 「因为……」布莱迪斯顿了顿,道,「我是亡者,所以归期不定。」 第145章 临州难得开了个玩笑:「但他们说,天空是虚假的,笼罩着整个提瓦特的星空是虚假之天,这是不是还挺骇人听闻的?既然这个星空是虚假的,在这虚假的天空以外又是什么呢?总不能告诉我这之外还有更耸人听闻的事物了吧?」 布莱迪斯的眼神依旧淡淡的,似乎任何能让旁人吃惊的事情在他眼中都不值得一提,毕竟真正感受到六千多年时光流逝的不是喻归,而是他,他的情绪已然不能被除了幽冥司和提瓦特的秩序安危以外旁的什么东西牵动了,他微微低头,过了一会儿才悠悠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们之所以能窥视到所谓的命运,都不过是因为这是他们已经经歷无数遍的事情,无论重生多少次也还是会照着既定结局重新再来一次,这便是现在的轮迴付诸这个世界的意义,在这个轮迴中,时间、空间、新生、死亡都被高纬度的力量扭曲变化,但轮迴依託于这四大执政的权能方才能正常运转。」 临州扶颔闭眼道:「听你这么一说,总觉得自己在做无用功的事情。」 「并非,就像人每天都要吃饭睡觉,因为不吃饭就要饿死,不睡觉就要猝死是一样的道理。」布莱迪斯将左手手心朝上展开,手心中缓缓凝聚出一道灰色的光芒,他将那道光推向万核之心,随后放下手继续道,「我们做的事亦是必要的,因为暴风雨前的海面总是很平静的,越是安分守己,越能麻痹对手。」 临州说:「我懂了,就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对不对?」 布莱迪斯思考了一下,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我刚才试着加固了万核之心的封印,也许能撑到耘离族的雪颂节举办后。」 临州不解的看向布莱迪斯:「其实我一直不明白,耘离族世世代代举办的雪颂节究竟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你对这个节日这么上心,布莱迪斯,你不会瞒着喻归做了什么别的事情吧?」直觉告诉临州,布莱迪斯虽然沉睡了五百年,但在他掌权的六千多年间,一定还做了临州不知道的事情,但临州又知道喻归的影子总不能做对他自己不利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在背后吐槽他这个正主正事不干,一天天的就知道睡觉,把烂摊子丢给他这个影子人来做。 布莱迪斯微微摇头,他的语速不急不缓,掷地有声道:「雪颂节很重要,不仅仅是耘离族新年最重要的节日,对轮迴之神来说亦十分重要,至于为什么重要,我知道,喻归也知道,只不过他忘了而已。」 临州瞪大眼睛:「诶?」 布莱迪斯嘆了口气,银蓝色的眼中透过一丝无奈:「他的记忆记忆全都是整合拼凑在一起的,明明不是现在的他所经歷的,但高纬度的力量却将它们用一阵一线拼凑起来,就像狗尾续貂的艺术品一样,看上去不伦不类但在外人或者他自己看来极其合理。」 临州:「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是……是说那些力量投影的记忆吗?不对不对,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又是怎么意识到这件事的呢?喻归自己可能都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第300页 布莱迪斯幽幽的说:「我说过我是亡者,归期不定,亡,即为逃跑之意,我规避了死亡、遗忘、重生等等所有阶段,这是轮迴之神对自己的保护屏障,我不是为了避免【磨损】而诞生。」 「……」临州抿了抿唇,「这些,喻归知道吗?」 布莱迪斯说:「知道,但他忘记了,不过等雪颂节举办过后,他就能重新记起来了,到时候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很期待,我亦期待天理之后,究竟是深渊吞噬提瓦特还是新的神之座掌握世界本源。」 「……」临州偏头重新看向万核之心,作为后来才诞生的魔神,她实在不是很清楚有关世界本源的问题,此刻也只能保持沉默了,但在心中也不勉为喻归担心起来,虽然大部分时候她和喻归的相处不如与布莱迪斯相处那么有和谐,但临州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不知未来的变数是否会打破以前的生活,她摸不准,凡人尚且可以求得神明保佑,可她自己就是魔神,魔神迷茫了又该寻求谁的庇佑然后求个心安呢? 过了一会儿,临州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询问着布莱迪斯:「那【寻宝堂】的事情……」 布莱迪斯淡淡道:「这个就交给【图书馆】的人去做就是了,毕竟主人不在了,手底下的人就像一盘散沙一样,根本不足为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畏手畏脚了?」 临州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说不上来古怪的地方在哪里,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布莱迪斯的目光又飘向万核之心的的封印,在这周围,他依稀听到了安帕萨特的怒吼。 「布莱迪斯,你等着,你困不了我不太久,我所遭受的一切都会让你加倍奉还,我说到做到!」 布莱迪斯微微垂眸,眼中毫无情感,他转身朝着神使殿走去,临州紧随其后。 …… …… 此时此刻的璃月港正值深夜,却仍有很多店面开着,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小吃店,走在街道上时不时能闻到菜香味,但其中开着的店也不乏那些本该早早关门的店面,比如说百宝奇货。 许嘉当初开设百宝奇货,就是将自己的身家全部投了进去,可以说,百宝奇货就是她的家,好不容易把勤劳算帐的好员工请走,她刚想去把门关上,身后就冷不伶仃冒出一个清冷的声音:「做贼心虚。」 听到这个词,许嘉深吸一口气,将百宝奇货的大门关上,然后转过身靠在门边,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脸都垮了:「我说祖宗,你知不知道作为一个偷渡客我把你从稻妻带回璃月已经是万分艰难的了?求求你了,就别挖苦我了,这要是被璃月海关发现了,我这家店能不能开下去分店能不能拓展都是个未知数呢。」 「那你当时就可以选择不带我,反正我也没想依靠人类的帮助。」不知何时,百宝奇货中多了一个和许嘉身形差不多高的少女,她一头散下来的白色长髮,深黑色的双眸中透着一股冷漠,也不知道为何,从这个少女出现在百宝奇货开始,整个房间的温度就在以极快的速度迅速下降,许嘉连忙将自己的羊绒斗篷一股脑套在少女身上,「你可别吹冷风了,求求你了,我不想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是被冻死的。」 少女微微皱眉,虽然有些嫌弃套在身上的羊绒斗篷,但也没有将它扔掉,反而乖乖的套好:「不用收留我了,现在我已经到璃月了,剩下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吧。」 许嘉叉腰,一脸屑屑的表情:「我放你出去然后让你去祸害耘离族别的小姐姐小哥哥吗?那样我岂不是成罪人了?话说你为什么这么对人家的雪花印迹那么情有独钟?」 少女偏头,不去看许嘉的眼睛:「与你无关。」 「行,与我无关。」许嘉摆摆手,「那就是和神明有关咯?据我所知,那枚雪花印迹上有着神的力量,但这一般是用作指引性的标志,其上的力量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大致可以排除你要收集神力,毕竟要收集到很多的力量起码得上万个雪花印迹。」 少女默然不语,只是戴上了斗篷上的帽子,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许嘉来回踱步,继续分析道:「如果不是收集力量,那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 忽然许嘉指着少女,大声道:「你原来是私生饭啊!」这架势,和她们这些帝君厨有的一拼啊! 少女一脸看白痴的目光看着许嘉,周围的温度一下降了下来:「说人话。」 「……咳咳。」许嘉咳嗽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人阿不,生物可能对私生饭这个名词不太了解,于是乎,「我的意思是你们这些非人生命也会有信仰吗?」 少女态度坚决的说:「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 「……呃……」许嘉挠了挠头髮,从见到这个少女的第一面,许嘉就没从她身上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除了知道她不是人以外,甚至连这个信息也都是在许嘉无意中碰到了少女的手,发现她的体温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体温之后才确认的,而其他的信息也都是在和喻归他们见面后才推断出来的。 少女就这么站在原地,虽然表情冷漠,但由于套着一件和她体型相去甚远的衣服,显得有些可爱,只见少女抬手道:「我再说一遍,放我离开,我们就此别过,如果你需要报酬,我可以给你抓几只史莱姆,你要多少我就能给你抓多少。」 第301页 许嘉:「你的本事是不是只剩下会抓史莱姆?」 少女实诚的说:「不是,史莱姆只是我的食物,所以对它们的习性多少有些了解,说出你的数字,一星期之内,我给你抓来这么多的史莱姆。」 「……你就给我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许嘉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无奈道,「你又没有身份,能去璃月的哪里?走哪儿哪儿都有人,除非你想去深山老林里了却残生。」 少女歪头,露出不解的神情:「……深山老林?挺好的,我不喜欢人,人是一种麻烦的生物。」 许嘉:「……」这话让我怎么接? 少女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你也麻烦,要不是你很能打,我才不想理你。」 许嘉:「……」你这欠揍且傲娇的样子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学了谁?真的很容易拉仇恨啊喂。 少女临了又道:「不过……我姑且认为你是一个还算风趣幽默的人类,我见过的人类大多无趣,有些甚至让我觉得难过,你和他们一比,好多了。」 许嘉:「……稻妻的人?」 少女点头:「有人,也有非人,有稻妻人,也有别国的人,稻妻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员出入,所以人员流动很单调。」 「那应该是锁国期间。」许嘉扶颔回忆道,「诶,你现在愿意和我说话了?」 少女说:「姑且算你作有趣,就陪你聊一会儿,就一会儿。」 见少女不再抗拒她,许嘉连忙伸出手,露出招牌微笑:「那什么,我叫许嘉,这家百宝奇货的主人。」 少女:「干什么?」 许嘉笑眯眯的说:「握手啊,交个朋友。」 少女犹豫了一下,伸出了手握住了许嘉的手:「我是……未冷,许嘉,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第146章 许嘉抬手道:「未冷,还没问你为什么这么想要来璃月,之前问你为什么抢耘离族雪颂节的信物,如果你还是不想说,可以直接忽略最后一个问题。」 未冷收紧了披在外面的斗篷,面无表情的说:「我不认为你和我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你可以打探我的消息。」 「呃,好吧好吧。」许嘉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并没有因为没有从未冷处忽悠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而气馁,「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剩下的事我们明天再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既然到了璃月港,你接下来的行动就要听我的,不然小心千岩军来抓你。」 未冷抱臂于胸前,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许嘉:「那我选择去深山老林里住着。」 许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捋了捋袖子:「……那咱们就打一架,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让你乖乖听话。」 少女深深地看了一眼许嘉,嘆了口气,慢慢的挪动了脚步,来到了店里放着仙祖法蜕玩偶的架子上,拿起了其中一个憨态可掬的玩偶。 然后……虽然大门紧闭,但外面的人还是依稀听到了许嘉的尖叫声,这让大半夜还在上晚班经过的温偌愿不由得一愣,偏头问方才适应清晰世界的羽执真:「羽大哥,我没有幻听吧?怎么好像听到了惨叫声,需不需要去帮忙?」 羽执真偏头,看了一眼声音发出的地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的气息,于是摇摇头:「这种事大概不需要我们去理会,我们先去帮往生堂处理那些尚在尘世徘徊的鬼魂,其他的事自有千岩军处理。」 「好吧。」温偌愿点了点头,很快两人消失在原地,自从【图书馆】併入摆渡人之下,同样是作为由人类成员组成的组织,他们与往生堂进行了合作,在璃月境内,【图书馆】的某些行动可以以往生堂的名义进行,这样【图书馆】的成员以后在收集愿力的途中不用再偷偷摸摸的,而作为交换,图书馆所得到的所有已逝之人资料都要与往生堂共享,初步的合作便是如此,具体的还需要冷棱和胡桃商议后再拟个契约章程。 虽然详细章程还没起草,但温偌愿和羽执真已经身先士卒的开始行动起来了,反正这两个傢伙也属于夜猫子,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而百宝奇货中,许嘉抱着那一堆仙祖法蜕玩偶,愤怒的指着未冷:「放下我的心血,你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我跟你拼了。」这满屋子的仙祖法蜕可都是她的命根子,就算是坏一个她都要疯,结果未冷这傢伙毫不留情的就拿它们来威胁她。 未冷淡淡的摸了摸手中的仙祖法蜕玩偶:「我又没对它做什么,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许嘉欲哭无泪道:「你要是对它做什么了,它还能完好无损的待在你手上吗?听我说,放下它,要轻轻的,你要干什么我都答应你。」未冷其人,手上没个分寸,就是她不经意的一碰,被碰过的东西就像刚从冰窖里拿出来一样,然后轻轻一碰就碎的精光了。 未冷耸了耸肩,将手上的仙祖法蜕玩偶重新放回了架子上:「希望你说到做到,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不要干涉我的行为,我不会给你和你的百宝奇货造成任何麻烦,如果还是不可避免的给你造成了麻烦,你大可以把我推出去,作为补偿,我可以为你完成你需要我完成的事情,不管是杀人还是抓史莱姆,我都可以手到擒来。」 许嘉连忙摇头:「我可不想让你杀人啊,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想蹲大牢,你……安分点就可以了,那什么,我带你去房间里休息。」说着,抓着未冷的手走上楼,未冷看着楼道里许嘉和各式各样的人的合照,其中不乏和旅行者,凝光这样的大人物合照。 第302页 一楼和二楼都是百宝奇货的销售区,三楼才是许嘉日常的生活区,平时通往三楼路的门都是锁着的,只有百宝奇货打烊了许嘉才会打开上楼休息,她把未冷带到另一间空着的房间,这个房间的设施一应俱全,大概是许嘉为了临时住过来的朋友特意准备的,在这里那些和朋友的照片更多,另外还有各色各样的仙祖法蜕玩偶,有小的也有和人等高的,旁人一见到这个房间的陈设,也只能赞嘆一声许老闆是真的很喜欢仙祖法蜕玩偶了。 但未冷不懂人类这种所谓喜欢的情感究竟从何而来,一脸平静的走了进去,坐在了床边,许嘉咳嗽一声,再三嘱咐:「那什么,千万不要祸害我的玩偶,这些都是典藏款,是我自己的。」 未冷点头答允,静静的坐在那里,许嘉见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声晚安就关上了门。 未冷坐在床上半天,好不容易等到许嘉走了之后,才慢慢起身,看着挂在墙上的照片,这位百宝奇货的老闆似乎格外喜欢照相,整个房间有一整面墙都被许嘉用来挂上了照片,从左往右挂在最上面的第一张照片就是许嘉和一位金髮旅行者还有一个奇特的白毛飞行物的合照。 未冷之前在稻妻见过这位金髮的旅行者,她记得当时正值稻妻锁国令实行期间,那位金髮旅行者很厉害,也正是因为她,稻妻才能结束锁国令和眼狩令,重新面向尘世。 继续看下去,就是许嘉和几位未冷不认识的人的合影了,其中一张就是许嘉和一位看上去辈分极大的老者一起钓鱼的照片,照片中,许嘉抱着一条和她人一样大的鱼高兴的和那位看起来年长的长辈炫耀,未冷记得这位似乎一直在璃月港码头附近钓鱼,被人叫做天叔。 未冷又往下看,看到了许嘉和几位穿着雍容华贵的大人物一起的合照,应该是掌握璃月命脉的璃月七星,这些照片都是按照时间依次摆放,看到最后,未冷看到了许嘉与往生堂众人的合照,奇异的是,他们身上都长着动物才有的耳朵和尾巴,未冷静静的抬头看着那张照片,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发现原来人类和她真的不一样,他们就像许嘉一样,生活在人类的社会中,不断的与别的人产生交集,然后积累起了牵绊,可她的牵绊又在哪里?没有人告诉她,非人生命是否应该像人类一样与旁人产生交集。 未冷重新坐回了床边,从衣服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这个瓶子被未冷用一条红绳系住然后被她挂在了脖子上。瓶子里蕴藏着一团蓝色的火焰,握在手心隐隐有暖意传来。 她日復一日的在稻妻收集着这道蓝色的火焰,才最终成了现在的模样,每每看着瓶子里燃烧的愈加旺盛的火焰,未冷总有种成就感,她心满意足的将瓶子重新放回衣服中,双手合十虔诚的进行祷告,她的愿望很简单,只是想将这道火焰交还给它原本的主人,然后从那位主人那里讨得一个答案。 也不知道是谁告诉她,那位主人能解答她心中所有的迷茫,理智告诉未冷,不应该随便相信一个人,但莫名的情感却牵动着她的理智,告诉自己需要相信那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未冷想不起那个人的长相和声音,只记得要无条件的相信这个人所说的话,所以她来到了璃月,而璃月大地亦是耘离族族人活动最广泛的地方。 …… …… 许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捨得从宽大柔软的床上起来的,反正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餐桌前了,未冷静静的坐在她对面,她还穿着许嘉昨晚给她披上的羊绒斗篷,事实上她也清楚自己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给旁人造成困扰,是以就没脱掉这个斗篷,许嘉一边吃着早饭一边道:「你不吃吗?」 未冷言简意赅道:「人类的饭菜不合我胃口,我想出门去看看。」她昨天一下船就被许嘉的人接回了百宝奇货,如果不是看在许嘉帮她偷渡回了璃月,她早就逃了。 许嘉喝了一口牛奶,咬了一口油条,然后艰难的说:「我等会儿带你出去转转,你现在需要恶补我们人类社会的知识,不然你这行事风格出去一定会被千岩军盯上的,到时候倒霉的就不只你了,真不知道你在稻妻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未冷淡淡道:「这有什么难的?我本就不是人类,习惯了风餐露宿,不像你们人类那样娇生惯养。」 许嘉:「那你还挺厉害。」说着,许嘉迅速将盘子里剩下的早饭吃完,然后起身。 「走起走起,我带你去逛逛。」 未冷点了点头,起身跟着许嘉出了门,许嘉先是带着未冷到了万文集舍,这个时间点,万文集舍已经开始营业,只不过时间尚且还算早,只有零星几位老者在晨练后来买几本书,未冷淡淡的环顾着四周的书,从中挑了一本书:「这是什么?」 许嘉凑过来一看,发现是大名鼎鼎的冒险家艾莉丝女士写的《提瓦特游览指南》,于是道:「就是讲怎么游览七国的指南书,说是说指南书,其实就是以游记形式写的小说,很有趣,你要是想要我给你买了。」 未冷摇摇头,又走到另一侧看起了书,许嘉见未冷现在有一半心思都在书上,一时半会儿也跑不掉,于是安心找自己需要的书,忽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许嘉转过身,见到了熟人:「诶,行秋?」 第303页 那一位正是飞云商会的二少爷行秋,之前百宝奇货向飞云商会进过货,许嘉和行秋见过几面,后来又因为一起惩恶扬善结下不解之缘,两人就这么不打不相识了。 行秋道:「好巧,难得看你这么早就来万文集舍选取新书。」 许嘉嘆了口气:「你可不要挖苦我,作为百宝奇货的老闆,起早贪黑那是节操,明明我都不是打工人了,结果……唉……往事不可提往事不可提。」 行秋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也是有必要的,若非你努力,百宝奇货又怎么做到如今的大生意?」 许嘉笑眯眯的看着行秋,一手叉腰道:「说起大生意,枕玉老师愿不愿意赏我一个面子,跟我谈笔生意?」 行秋抱臂:「哦,听你这么叫我想必是为了《沉秋拾剑录》的授权吧?这事除了我,还需要白垩老师同意。」 「知我者,行秋也。」许嘉打了个响指,「我是看《沉秋拾剑录》在稻妻那么火,要是做周边和书一起搭配着卖,销量一定更好,我想着毕竟是你的书,先得经过你的同意我才好询问白垩老师的意见。」 行秋点头:「只要在百宝奇货在作者枕玉身份的保密措施上做的好,我是没问题的。」 许嘉拍拍手:「既然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去问白垩老师的意见了,你们要是都同意,我就让烟绯拟写契约章程,合作就这么定下。」 行秋答应:「可以,不过论这方面的商机,整个璃月港恐怕是没人比得上你了吧。」 「术业有专攻,金融方面我可是一窍不通,只有在自己所擅长的领悟才能放光发热,哦对了,我有个新认识的朋友,介绍给你认识,未……」许嘉刚想转头去找未冷的踪迹,将她介绍给行秋认识,结果一回头哪里还有未冷什么影子。 「人呢???!」 第147章 许嘉吓得连忙去问那位万文集舍的老闆,却没有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心情宛如晴天霹雳,千叮咛万嘱咐,结果人还是丢了,许嘉有种想要原地去世的冲动。 「许是你那位朋友去别处逛了,也不用太过紧张,偌大的一个人并不会凭空消失。」见许嘉这么紧张,行秋安慰道,「若你实在担心,我亦可以陪你去寻上一寻。」 「不,你不会懂的。」许嘉觉得如果泪水有特效,她的眼泪已经和面条一样宽了,若是一般的朋友倒是不用担心,璃月港的治安自然是没话说的,但那个人是未冷啊!对人类社会的知识一窍不通,比初来璃月的喻归还要不谙世事,当时的喻归起码身边还有一个好歹在尘世随临州旅行的阿北加之有摆渡人从旁协助,他是很轻易就融入了人类的生活,但未冷…… 说实话,许嘉并不知道这傢伙到底活了多久,但时间肯定不短,这么长时间的活在尘世居然还那么不谙世事,跟个山顶洞人似的,许嘉这才和行秋说一会儿话,她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让许嘉不免担心在不被她看住的情况下那傢伙会在璃月港给她闯下什么大祸。 行秋不明所以:「此话何意?」 「这……三言两语也讲不清楚,总的来说我这个朋友特别能闯祸,稍微不看住她,她就能点个炸弹把自己炸飞了的那种,所以必须得放在眼皮底下看着。」 许嘉头疼的扶额,这种情况简直比写市场调研还要让她崩溃,天知道她之前是怎么把这位祖宗偷渡回来的,虽然是她自己自作多情把人家捞回来,所以人家怎么样她都得受着,跟个怨种似的,但那位祖宗在船上动不动就要出去,还险些把她住的房间都拆了,得亏她能用岩元素造出岩造物关住未冷,不然……那艘船都能被未冷拆掉,突然很庆幸自己拥有的神之眼是岩元素的,这里先浅浅谢一下天空岛。 行秋扶颔道:「听上去你的朋友似乎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许嘉摇摇头:「不管添多少麻烦,也该是我受着,不过趁着她还没捅出什么篓子前,我得先把她找到,行秋,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去找她就行了。」 行秋覆上自己的胸口,道:「俗话说,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更何况朋友有难呢,更何况我早上闲来无事,也好陪你走这一遭。」 「那就多谢了,正好我要是制不住她,你还能搭把手。」许嘉来到未冷方才待过的地方,开启了元素视野,果不其然,在未冷待过的地方果然留下了冰元素的痕迹,未冷稍微心情不好,就能让周围的温度骤降,所以许嘉猜测未冷可能真的是成精的史莱姆,但哪有史莱姆吃自己同类的,诶?史莱姆到底吃啥长大的? 「你的朋友运用了元素力?」行秋也拥有神之眼,自然也可以运用元素视野看到桌上残留的冰元素,不知道为什么这团残留的冰元素格外浓郁,虽然未冷才刚刚离开一段时间,元素力没那么快消散,但这浓度也过于浓郁了,若是一般人也犯不着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那么强的元素力,这元素力强的都能伤人了,除非…… 行秋低头紧锁着眉头,低头不语,许嘉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行秋那般聪明,不会猜到未冷不是人的事情了吧?虽然许嘉说不出未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化成的人形,但璃月传说中有不少山野精怪都能化为人形,而行秋行的向来是惩恶扬善的风,这要是知道未冷不是人,怕是不会让许嘉包庇未冷,这样子……后果许嘉想想就糟,是以屏住了唿吸等待行秋的下文,而脑子里也在想怎么应对行秋的措辞。 第304页 行秋微微偏头,恰好对上许嘉这如临大敌的样子,不解的问:「你这副表情……有什么问题吗?」 许嘉摇摇头:「呃,你说你的推测。」 「嗯?」行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太注意许嘉的不对劲,自顾自的说,「你是不是又发明了什么富集元素力的新产品,恰好被你的朋友带上而不自知?」 许嘉微愣,没想到行秋会这么说,眨了眨眼,一脸懵逼的看着他:「诶?」 行秋反问道:「没有吗?那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的朋友带了什么元素生物在身上,毕竟你的百宝奇货最近收购的东西也确实有些另类。」像史莱姆凝液几乎都是要几箱几箱收购的,行秋甚至怀疑许嘉是不是又要搞出什么惊天大发明。 「呃,好吧,被你发现了。」许嘉唯恐行秋往非人生命那处想,只能硬着头皮说,「实话告诉你,我最近确实在思考怎么富集元素力,因为我对神之眼感兴趣了。」 「竟是如此?」 「啊对对对,不对不对,怎么就扯上这事了,关键是我们要找人啊,快,元素力一路顺着下去了,看样子是去玉京台方向了,赶紧追去吧。」生怕自己编造的谎言当场穿帮,许嘉连忙转移了话题,然后顺着元素力的方向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随后稳稳噹噹的落到了地上,跳楼娴熟的像个惯犯,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行秋无奈的摇摇头,拿起自己想要的书付完帐匆匆走了下来,许嘉找到了延伸到玉京台的元素力,等到行秋过来,二人一起顺着元素力一起追踪过去。 越过去,许嘉的心情越来越五味杂陈,她觉得自己这张乌鸦嘴可能真的要灵验,未冷八成,不是八成,是一定会给她闯下大祸的。 …… …… 十分钟前,当许嘉正在和行秋聊有关合作共赢的内容的时候,未冷合上了自己手中的《提瓦特游览指南》,这上面确实记录了很多国家的风物人情,但很可惜没有她想要的耘离族的线索,耘离族世代避世而居,就算是入世修行的族子大多也会隐瞒自己特殊的身份,神不知鬼不觉的融入人群中,所以她还需要靠自己去寻找混迹于人群中的耘离族族子,拿到他们手里的雪花印迹。 而她之所以愿意和许嘉回来,也是因为这傢伙手里亦有一片耘离族的信物雪花印迹,虽然许嘉有再三强调不要试图做一些和人类社会原则相悖的事情,但她毕竟不是人类,思维方式也与人类大相迳庭,天生反骨,最厌恶旁人对她多加管束,旁人若不来惹她,她自然不会多生事端。 虽然未冷行事作风讲究的是不拖泥带水,速战速决,但也架不住第一次来璃月港,走着走着就迷路,然后莫名其妙的来到了玉京台前的广场,这里又正好是请仙典仪和送仙典仪举办的地方,但大清早的也没有什么人,所以对未冷来说这地方正是一个好地方,她站在边上,从上到下俯瞰着整个璃月港的风景,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 玻璃瓶并不算大,里面已经装了大半的雪花印迹,这些雪花印迹在瓶中隐隐发着蔚蓝色的光芒,尚且保存的玩好,除了熟知雪花印迹的耘离族外,鲜少有人知道这些雪花印迹其实还有释放元素力的能力,这些元素力可以形成一个屏障抵挡很多元素攻击,但由于主体元素是冰元素,力量又十分式微,所以如果碰上火元素的攻击,这屏障撑不过一秒,亦有极大的局限性。 这种神奇的力量并不是人类所能达成的程度,但人类自诞生以来就有着无休止的好奇心,想要探究这世间一切未知的谜团,所以自然有人会想要研究这种神秘未知的东西。不然也不会有教令院几大派系的诞生,也不会有像四方八方之网这种人类做成的发明诞生,而人只要有了渴望,就自然而然会因为渴望而滋生出贪慾,贪慾作祟之下,就会有交易发生,就好比须弥教令院明令禁止罐装知识售卖,但依然架不住有人走这条暗线发财,你情我愿的事情为什么不允许? 耘离族虽然避世而居,但在尘世七国间亦有他们的身影,有些古老书籍中也会有记录他们这一族的传闻,传说这一族由轮迴之神庇佑,而神颇为青睐这一族,甚至降下神力保护他们,所以雾中海鲜少有人进入,而这雪花印迹也许就是轮迴之神神力的表现。 世上亦有不少学者对这位神秘的轮迴之神感兴趣,奈何这位神和七神不同,并不居住在尘世,想要研究他简直难如登天,相比之下研究耘离族倒显得容易了许多,这要是能拿到这种雪花印迹,再拿去卖给那些学者,绝对会大赚一笔。 那些见钱眼开的人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盯上了未冷,事实上,一开始他们盯上未冷只是因为她穿着不凡,本想敲她一顿,但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有这么珍贵东西,让那些劫匪忍不住对这移动的宝藏萌生出更多想法。 其中一人上前与未冷搭讪道:「朋友,你在找耘离族是不是?」 听到「耘离族」三个字的时候,未冷默不作声的将瓶子放回口袋里,然后偏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你知道?」 来歷不明的人笑着,低声用只有未冷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自然,说起来我祖上也有一人是耘离族,身上流着耘离族的血。」 未冷有些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微微眯了眯眼,劫匪被未冷的目光看的有些瘆人,但面上功夫倒是挺好,他这话倒是没有骗人,他祖上确实有耘离族血统,但传到他这一代已经稀薄的不能再稀薄了,有关耘离族的事情还是靠祖上口口相传,据说耘离族有雾中海作为屏障,擅长建筑,就连那雾中海也是遍地宝藏,这谁能不心动? 第305页 他想自己好歹也是拥有耘离族传承的人,宝藏什么的也有他一份吧?所以他看中了未冷,能有那么多耘离族才能拥有的雪花印迹,未冷大概是拥有耘离族正统血脉的族人,看她这样子大概是刚刚入世,涉世不深,随便骗骗就能上钩。 未冷自然不知道这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但她也的确从这人身上嗅到了稀薄的耘离族气息,姑且也相信了这人的话:「你一个普通人,血脉稀薄成这样,又如何能找到耘离族?」 那人说:「我自然有办法,你不知道你手中的雪花印迹有唿唤族人的作用吗?」 未冷第一次听到这雪花印迹有这种作用,有些动摇:「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了,不过那人见未冷也不知道雪花印迹究竟有什么具体功效,便顺着继续胡诌下去:「当然,不过这操作办法很难,一般都是耘离族德高望重的长老才能实施,恰好我祖上有记录这样的办法,要不你将手中的雪花印迹交给我,我来替你唿唤族人?」 「……」 第148章 见未冷不答话,那骗子继续鼓动道:「可不要不相信啊,姑娘,你知不知道耘离族的族长在几个月前刚来过璃月港?」 听到耘离族的族长这几个字眼,未冷的眼睛蓦地瞪大,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她皱眉冷冷的看向那个骗子,手抓住了骗子的手腕,力气出奇的大,厉声道:「此话当真?」 寻常人是不可能知道耘离族族长的存在的,虽然未冷没有真正见过耘离族的族长,但也知道这一支人类部族的族长轻易不能离开雾中海,能让堂堂族长来到璃月,定然不是小事。 「当……当然……就在半年前,耘离族就派人来协助璃月港重建。」骗子想挣脱未冷的手,奈何未冷的手劲太大,他愣是使了吃奶的劲都没有挣脱开,还有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他总觉得未冷手冷的就像一具尸体一样,完全不是活人该有的体温。 未冷冷冷的威胁着:「派人重建就派人重建,缘何一族之长会亲自前来,你少煳弄我?再多说一句假话,我立马废了你。」 非人生命未冷心肠冷,性子寡淡,耐性也不足,没有人教会她像人类那般多一些宽容和耐性,她在稻妻百年来见到的更多的大多是人性的贪婪,因而对人类不算有太多好感,在她眼中,所谓人类的忠义廉耻都不过是放屁,比起迂迴作战,她更喜欢直白一点,是以转头就把许嘉交代的不要多生事端忘的一干二净了。 「我哪敢骗你啊,小祖宗,那族长是真的来了,真的不能再真了。」骗子求饶道,「那个族长是个神之眼拥有者,年纪不大,大概二十多岁,当时还和天权凝光大人会晤过,这事大家都知道的。」 未冷松开抓着骗子的手腕:「如你所说,既然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我又何必要相信你?随便上哪处打听就知道了,相反你这种主动搭讪的明显动机不纯。」 「这你可错怪我了。」骗子揉了揉自己被捏的通红的手腕,小声道,「我身上毕竟流着耘离族的血,知道的自然比旁人多,不然……也不会知道雪花印迹的存在了,不是吗?」 未冷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装有大半瓶雪花印迹的瓶子,在骗子面前晃悠了一下:「你是说这个?」 骗子眨了眨眼,点点头:「对对对。」他眨眼眨的特别有频率,站在角落里的同伙见到这个信号便知道骗子的意思了,可以动手了,于是乎角落里的同伙刷的一下沖了出来,直直的朝着未冷撞去。 骗子连忙指着未冷身后道:「小心背后,姑娘。」 未冷头也没回侧身躲过了那个同伙的撞击,但她还是小看了人类的阴险程度,也不知道那傢伙身上带着什么烫手的东西,在擦过未冷肩膀的时候竟然将那对未冷来说滚烫的东西带到了她的身上,未冷忍不住皱了皱眉,这股诡异的温度随着肩膀一下传到了她的身上,唯有心口处被那个瓶子周遭被保护了下来,未冷难受的拿出藏在衣服里的瓶子,像救命稻草一样的握在手心里。 骗子见未冷完全没了刚才的十足神气,也懒得再伪装,见她手中那两个瓶子里装的东西都极为罕见,卖给那些有钱的学者完全能有个好价格,是以直接动手抢了未冷手上的雪花印迹以及那个瓶子。 「成了,哥。」那个同伙搓了搓手。 未冷强忍着身上的不适,站了起来,愤怒道:「你们……」 骗子瞥了一眼同伙道:「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 同伴一头雾水的看着骗子,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红色隐隐发光的小玩意:「没啥啊,就一个从百宝奇货买来的暖手宝。」 「对不住了,小丫头,你这两样东西我们就收下了。」骗子不疑有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未冷,笑道,「或许你的父母应该和你说一句,出门在外要机灵点。」 未冷盛怒:「把你的脏手从那两样东西上拿开!」那道烧的愈加旺盛的蓝色火焰是她花了数百年的时间才收集齐全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碰的! 骗子指了指手中的瓶子,笑了笑:「抱歉,这两样东西现在是我的了,走,二锅,去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叫二锅的同伙点点头跟着骗子就要离开:「好嘞,这下赚大发了。」 两人刚走出去几步,忽然就觉得周围的温度一下冷了下来,紧接着地面以极快的速度在结冰,他们惊恐的瞪大眼睛,然后回过头,不知何时,未冷深黑色的瞳孔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她眼中燃烧着名为愤怒的火焰,控制不住的想要杀人,越是被这样的情绪牵动她就越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力量,是以整个广场不一会儿就被她冻住了。 第306页 两个骗子这下终于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连忙跪地求饶:「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不偷了不偷了,还给你饶恕我们一条命吧。」说着那个骗子就将那两个瓶子双手奉上。 但未冷并不买帐,如此神圣的两样东西被这样为钱财所迷恋的粗俗之人玷污,令她十分愤怒,所以她并不打算放过这两个傢伙,杀就杀了,要是璃月的高层想要找她就尽管来。 是以,冰块迅速从地面凝固住了那两个人的腿,那两个人的脸在那一刻变得刷白,知道求饶没我用,脱了鞋就要跑,大喊着救命,希望有人来救救他们,但未冷的能力何其厉害,直接就通过温度冻住了他们身体中的血管,让他们直接摔在了地上,这一摔接触面积大大增加,冰块附着在他们身上额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眼看着这两个人就要被冰封,关键时候,许嘉单手扛着凝聚岩元素的双手剑从高处落下,刀尖落地,将整个玉京台广场附着的冰块都给震碎了,而许嘉这个下落位置又算的特别好,冰岩两种元素在触碰的一瞬间会发生结晶反应形成护盾,她下落攻击的地方正好让那两个人身上的冰破开的同时附着了护盾,防止了震动给他们造成的二次伤害。 就在这个时候,行秋也带着千岩军姗姗来迟,见千岩军来,那两个人屁滚尿流的躲在千岩军身后,指着未冷哀嚎道:「快,把她抓起来,她太吓人了,她不是人。」动不动就把整个广场都冰封起来,这铁定不是人,是怪物啊! 未冷看着这两个骗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倒是会恶人先告状了?这样的人渣也不用再留了。」话音刚落,那些被许嘉一剑震碎的冰缓缓飘了起来,掠过千岩军直直的飞向那两个骗子。 关键时候,许嘉和行秋运用元素力挡住了那些被打碎的冰碴,许嘉咬牙切齿道:「未冷,你答应过我不惹事的!」 未冷冷漠的回答:「是他们先动手抢我东西的,我只不过是在正当防卫而已。」 许嘉冷冷的说:「恕我直言,你这不是正当防卫,已经是防卫过当了,你给璃月造成了困扰,听我的话,先撤下元素力,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谈,可以吗?」 「不可以,圣洁的东西怎么能让那些眼中只有钱财的人玷污?他们完了,许嘉,你以为自己能阻止我吗?我想杀的人还没有死里逃生过。」未冷每说一句话,周围的温度就下降一度,乌云不知何时笼罩了整个广场,隐隐约约有雪花落下,只是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骨头缝里在冒着冷气,那些没有神之眼傍身的千岩军将士直接就连武器都拿不稳了,倒在地上瑟瑟发抖,行秋和许嘉因为有神之眼稍微好一点。 许嘉忽然有些暴躁,心累的想,自己为什么没有套盾的技能啊,真的要死啊要死。 一旁的行秋道:「我们要阻止你的朋友,让她冷静下来,不然等会儿可能真的要造成伤亡了,到那个时候你的朋友就真的酿成大祸了。」 许嘉点头,扛起双手剑道:「知道了。」二人一人一边提剑就上去与未冷斡旋,未冷微微眯了眯眼,硬生生用手接住了两个人凝聚元素力的剑,许嘉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更大的力气逼迫未冷就范,但却意外的发现这傢伙的手劲也太大了一点吧???! 未冷面无表情的反手抓着他们两个人的剑,下一秒,许嘉和行秋就硬生生被未冷连带着剑提了起来,未冷甚至连口气都没喘一下,手中凝聚出冰元素力,直接凝固了许嘉和行秋握着剑的手,这下这两个人彻底和自己的武器粘在一起了。 未冷说:「许嘉,你是我的朋友,你和你的朋友我都不想伤害,所以请你们离远一点。」话音刚落,未冷就将他们两个人直接甩了出去。 「啊喂,未冷!我会摔死的!」许嘉暴跳如雷的吼道,但没办法手被冻住,在空中她完全没办法调整角度,绝对会摔得很惨,许嘉闭上眼睛,悲催的想。 可过了一会儿,预想中疼痛并没有如约而至,她似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喻归那张精緻的脸,她……她她她居然有一天能被神接住,赚大发了??!! 喻归见她睁眼,非常绅士的将许嘉放在了地上:「没事吧,许老闆?」 「没……没事……」许嘉连忙摇头,「对了,行秋……」 「我没什么大碍。」喻归身后,行秋摆摆手,示意了一下是阿北救了他。 自从喻归和阿北出现,整个广场的不正常现象一瞬间就消失了,作为使用冰元素的神,喻归显然比未冷更擅长使用冰元素力,是以很轻易就化解了这里的危机。 许嘉问:「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阿北抢先回答:「还不是因为这里元素波动不正常,本着璃月港三好市民的奉献精神我们就过来看了一眼,结果刚来就看到你和行秋被360度旋转抛了出去,许嘉,你好菜啊。」 许嘉:「……」我竟然无言以对。 喻归淡淡的打断阿北的话:「闲话少说,许老闆,你似乎带回来了一个大麻烦。」 许嘉快哭了:「我的错我的错。」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未冷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喻归,下一秒,她就毫无徵兆的指挥着冰碴朝着喻归飞去。 行秋冲着喻归喊道:「小心!」 第307页 可喻归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甚至连手都没抬一下,那快要刺中他的冰碴在一瞬间碎的精光,落在了地上。 喻归一脸平静的走向未冷,未冷一步一步的后退,她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但这一次却是对眼前这个陌生人产生了一种名为恐惧的心理,甚至连一点元素力都用不出来。 退到最后却是无路可退了,她手中凝聚冰刀,最后直接冲上去想要刺杀喻归,喻归侧身躲过,一个手刀噼到了未冷的脖颈,未冷眼前一黑,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喻归看了一眼许嘉,随后道:「许老闆,或许你可以向千岩军解释一下这位神秘的客人究竟从何而来,也或者可以到往生堂来喝一杯茶。」 许嘉:「……」 第149章 就算是个傻子站在这里也能听出喻归的言外之意,现在放在许嘉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向他们解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辉月当铺倒是可以从千岩军手中保下未冷,毕竟辉月当铺在璃月开了也有几千年了,歷史悠久地位尊崇,他们的担保比任何书面契约都有效,要么许嘉亲自向千岩军解释未冷这个人的来歷,但这样做的后果可就没前一种那么好了。 千岩军会层层调查未冷这个人,很快就能查出未冷此人毫无来歷可查,而作为璃月港中唯一和未冷有交集的人,许嘉至今为止的行程都会被查一遍,纸是包不住火的,很快千岩军就能查到许嘉将未冷偷渡回璃月港这件事,根据璃月现有的国境管理法典,偷越国境,情节严重的可能要坐一年以上三年以下的牢,外带处罚罚金,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重要的是七星的情报能力何其强大,要是知道了未冷是非人生命,到时候遭殃的可就不仅仅是许嘉了,连带着百宝奇货也会关门大吉。 许嘉权衡了两个选择带来的利弊,最后选择了和喻归坦白这一项,只见她双手合十低头对喻归道:「大佬妙手回春,救我一条狗命。」 喻归嘆了口气,似乎早就对许嘉奇奇怪怪的话语习惯了,于是摆摆手上前对千岩军讲了几句,这差不多半年下来,喻归的行事风格也相较于之前圆滑世故了很多,这才说一会儿话,领头的千岩军点点头,而这之后喻归又对那两个被吓的险些魂飞魄散的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几个千岩军就将那两个骗子带走了,虽然说他们是受害者,但毕竟也先骗了人家心爱的东西,不被打那才真是见鬼了。 许嘉有些好奇的问:「喻归先生,您这是和他们说什么了?虽然辉月当铺在璃月也算是比较有威望的千年老店,但……未冷这事已经上升到危害公共场合安全了吧?真的没关系吗?」 喻归却一脸轻描淡写的说:「怎么没关系?但他们也看到了未冷身上的元素力有多恐怖,万一这个危险分子在中途醒过来,又去祸害璃月港可怎么办,我们走了之后凭他们还不一定能制服的了,所以我和他们说这件事可以由辉月当铺出面,等未冷丧失了行动力之后再转交给千岩军处置,至于那两个人……」 喻归顿了顿,冷声道:「毕竟是毫无关系的人,我亦不希望他们将这件事讲给旁人听,拿了点实际的东西封住了他们的嘴,倘若他们违约,呵呵……身为璃月人,该是知道违约所要承受的代价的。」 听到这里,许嘉大致明白了,未冷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事情发生正值早上,恰好人并不怎么多,而千岩军得到了喻归的承诺自然不会乱说话,唯一麻烦的就只剩下了那两个当事的受害者,虽然很大程度上他们是罪有应得,被未冷吓成这样也算他们活该,但也怕他们出去乱说,给许嘉他们造成麻烦,所以喻归软硬兼施,逼迫他们乖乖闭嘴,不得不说,这位才入世半年多的轮迴之神这人情世故现在玩的是真熘。 一旁的行秋道:「不过,许嘉的这位朋友究竟是何来歷?居然能有这么强大的元素力,甚至对上我二人也是不落下风。」 喻归平静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未冷身上:「那就请移步往生堂,好好的和我们说上一说这其中的缘由吧,许老闆。」 许嘉:「……」 …… …… 往生堂内,许嘉低下头,接过胡桃递过来的一杯热茶,犹豫着该从哪里讲起,而作为另一位当事人的行秋亦被请了回来,坐于许嘉身边,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据实告知。 胡桃听完行秋所言,说:「所以说行秋你跟着许嘉才见到了那个未冷,结果要去阻止她的时候才被她一人一个和许嘉一起扔了出去?」 行秋点头承认道:「嗯,许嘉的朋友运用元素力的能力远在我和许嘉之上,如果不是喻归先生和阿北及时赶来,我和许嘉恐怕会……唉,说来也真是惭愧,明明是想要帮朋友的忙,结果反倒被你们相救。」 「别这样说。」许嘉摇摇头,「只怪我一时疏忽没看住未冷,不然也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胡桃问:「不过那个未冷究竟是什么来歷啊?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有这么一个朋友啊?难不成又是从殷寒那里介绍来的?」之前羽执真倒是提过他与殷寒有一面之缘,或者说羽执真于殷寒而言还有救命之恩,而殷寒素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凭着这救命之恩,以后羽执真去她的店吃饭都会打折,而且什么时间去都行,简直就是一项特权,虽然这项特权许嘉也有,但不是每次都有效果,那时候胡桃真的觉得世界真的很小,小到朋友都是相互认识的。 第308页 许嘉摇摇头,刚想开口说明未冷的来歷,却见喻归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胡桃问:「那个未冷怎么样?」 喻归抬手回答:「我暂时用术法封了她使用元素力的能力,不过有意思的是许老闆这所谓的朋友居然也是一个可以不依靠神之眼就能随意驱动元素力的奇人,这就不能不让我多想这人的来歷,总不能又是一个和旅行者一样的例外吧?而且……方才我试过她的体温,完全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体温,也不怪那两个受害者一个劲的指着她说她是怪物,若我没猜错,她并不是人。」 不过这个非人生命有一点让喻归很奇怪,他看不出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变的,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喻归天生具有「阴阳眼」之能,什么东西在他眼前,他都能看得出门道,但这次却是一个例外,这让他不能不对这个叫未冷的傢伙上了点心,不能让他看出原形的东西很少,要么是由法则亲自创造的生物,那类生物的歷史远比他悠久,他的脑中没有这一类生物的概念,自然分辨不出来,就好比若是远古时代的七龙王復活,化为人形站在他面前,喻归亦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因为他没见过,自然分辨不出来,要么就是不属于这一个世界的生物,他的阴阳眼对不受提瓦特法则影响的生物有作用,但喻归暂时确定不了未冷究竟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没瞒多久的秘密当众被喻归拆穿,许嘉无奈的点头承认:「喻归先生所猜应是不错,但这事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亦不能确定真假,听先生这么一说方才能确定。」 喻归:「哦?此话怎讲?」 许嘉一脸无辜的摊手解释:「因为我也是刚刚才认识这位未冷的,就连名字我都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这件事说起来我就是欠的,白白给自己捡回来一个大麻烦,不过……」 许嘉顿了顿,随即低下头,规规矩矩的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对不起,我瞒了你们一件事,这样想来,瞒着朋友这种事倒显得我不重视你们了,喻归先生,不过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隐瞒了一些事的?」 喻归抱臂于胸前,一脸平静的说:「你昨天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明显目光闪躲,说话的时候还有些许迟疑,我猜你定是瞒了我们一些事情,再者许老闆这不撞南头不回头的性格,怎么着也是该要将这秘闻查个水落石出的吧?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你为什么也要瞒着我们?」 许嘉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的头髮,组织着接下来要说的措辞:「呃,这个,那个……」 胡桃叉腰看着许嘉:「该不会是你想自己一个人查下去吧?耘离族避世那么久了,没有特定的渠道根本就无迹可寻。」 行秋从几人七嘴八舌的话中慢慢的找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是说未冷是和那个避世很久的耘离族有关系吗?」 胡桃:「诶,行秋,你也知道?」 行秋点点头:「实不相瞒,咳咳,我闲来无事会读一些闲书,有些不可多得的过往只能从那些野史中寻觅,虽然大多数野史讲的并不一定准确,但起码有这么一个在正史中没有出现的概念,耘离族便是我从一本野史中读到的,当时只对这个神秘的部族有一些模煳的概念,直到半年前重建璃月港的时候才全是真正领略到了耘离族人的风姿,因为家族事业,我也见到了那位神秘的耘离族族长,不得不说,确实是惊为天人。」 行秋至今还记得那位年轻的族长身上那股淡漠疏离的气质,一瞬间他竟然觉得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位出尘脱俗的仙人,但他处事风格又极其圆滑世故,一点儿也不像涉世未深的人。 许嘉嘆了口气,将隐藏的故事娓娓道来:「之前说了,我从未冷手里抢到了那位耘离族小姐姐用来参加雪颂节的雪花印迹,从那位小姐姐的口中得知近来有很多在稻妻活动的耘离族族人的雪花印迹被抢,那人本事很高,而耘离族向来不擅近战,所以完全不敌她,而我之所以从她手里抢到了雪花印迹,大概也是因为走了狗屎运,也或许她根本没用全力,但当时的我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运用元素力的能力更上一层楼了,本着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态度,我追了上去,也成功追到了那人,正是未冷。」 喻归在这时打断了许嘉的话,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为什么你之前打的过她,刚才为何你和行秋加起来都打不过她吗?」 许嘉困惑的看着喻归:「我不懂,是因为她生气了吗?之前在海上她只要一生气就会让她周围的温度骤降,最厉害的一次差点让船周围的海面冻结,让船都差点搁浅。」 喻归咳嗽一声,道:「情绪触发力量提升确实是一个点,但牵动情绪的方式有千千万万,受伤了也能引起情绪不稳,特别是对于元素生物拟化成的人,我在未冷的身上查到了富集的火元素力附着的痕迹,若她是冰元素的产物,火元素便是她天生的克星,身上被火元素附着会影响她的理智,这就很难维持平静状态了,所以她可能因此发怒,另外还有一种方式就是与之同源的存在在其附近,作为天生的元素生命,她亦可以调动这人所能使用的元素力。」 行秋顺着喻归的话继续道:「照喻归先生的意思,如果是后者触发的未冷攻击人的行为,也就是说当时在场的需得有一个冰元素神之眼拥有者。」 第309页 喻归道:「这件事具体如何,还要等未冷醒了才能多做判断,许嘉,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吗?」 「有,是我昨晚发现的……」 「……」 第150章 许嘉清了清嗓子,道:「我发现未冷这个人其实随性自由的很,一点儿也不会受制于人,其实现在仔细想想她同意和我回璃月本身就不正常,而且当时我帮那位耘离族的朋友从她手里抢回雪花印迹的时候,应该算是破坏了她的计划,但她却并没有和我兵刃相见,虽然回璃月的过程稍微坎坷了些许,但总体来说还算安分守己,现在想想,她要是不闹这才会让我疑心,也许她回来可能别有目的。」 「或许是为了耘离族的雪花印迹也说不定呢。」行秋这时提出了一个假设。 喻归的目光从许嘉身上转移到了行秋身上,眼神颇有些玩味:「哦,此话怎讲?」 行秋将自己的看法告知众人:「因为耘离族人所在的雾中海本身就是在璃月以北地区连接着翘英庄的那个山谷中,若是耘离族人想要入世,必然要通过璃月地界才能去往各地,换句话说璃月地区的耘离族人可能是最多的,打探他们的消息也最为便捷迅速,而且她可能也清楚了许嘉的性格,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她这种抢劫一般的行为,与其再被许嘉撞到阻止,倒不如在许嘉眼底下秘密行动,一来是打消许嘉的顾虑,二来也是为了从许嘉身上套到一点情报,毕竟能和获取耘离族人信任,或许也能知道一些秘辛,再者就算许嘉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在璃月这样贸易繁华的城市,有个知根知底的朋友也算不亏,至少该利用一下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许嘉抱臂,脸都跨到地上了:「合着在你的分析中我就是个工具人呗,还是那种一看就很容易被利用的工具人。」 行秋咳嗽了一下:「咳咳,这只是我个人的分析,但我想真相可能也八九不离十了。」 许嘉:「……」谢谢,更加生气了。 胡桃问:「所以,她究竟为什么要拿到耘离族的雪花印迹呢?」 许嘉说:「可能是因为这上面有神的气息,据说那位轮迴之神掌握的正是冰元素力,或许作为冰元素生命体,未冷本能的亲近这上面的力量,抢夺耘离族雪花印迹的这个过程就像是准备过冬的仓鼠正在到处搜罗储备粮食那样。」 胡桃:「这么说来,本堂主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除了之前附着在她身上的火元素令她本能的抗拒从而影响了她在某些事情上的判断力,很大程度上是不是因为那两个倒霉蛋拿了什么她很重要的东西?比如说从耘离族身上抢到的雪花印迹?」 喻归点点头,摊开手心,在他手中多了一个装了大半瓶雪花印迹的瓶子,瓶子里的雪花印迹闪烁着淡淡的蓝光,放在手心还可以降温静心,在夏天是妥妥的降热神器啊,尤其这东西还化不了。 行秋仔细打量着喻归手中的瓶子,过了一会儿惊奇的抬头:「这就是耘离族的信物吗?所以这上面真的有轮迴之神的力量吗?」 喻归点点头:「耘离族是由轮迴之神庇护保存下来的部族,就连那方雾中海天地都是基于那位神祇的神力而建,据说终年飘雪,而雾中海入口被狂风暴雪终日围绕,除了世代居住于此的耘离族知道如何进出,旁人一进去,就会被迷失方向,然后被耘离族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出去,就算误打误撞闯了进去,也会被雾中海的冰雕迷宫绕晕,只有天生有仙缘的人才有机会窥得雾中海真迹,这才会有无数记录雾中海的野史存在。」 行秋扶颔低头道:「那她收集这么多雪花印迹究竟是为什么呢?仅仅只是为了这其中神的力量吗?但不管怎么说,神的力量毕竟是人类无法想像的,这件事关乎着璃月的安全,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告诉七星的,再加上未冷这种不稳定的性格不控制的话也很容易再闯祸。」 许嘉摇摇头:「话是这么说,可我们连未冷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煳涂的将她交给千岩军,总归是不太妥当的,再者虽然现在璃月是人治时代,可遥远过去中那些在璃月留下印迹的神的能力究竟如何,现存的资料很少,就连庇护璃月三千多年的岩王帝君,璃月人也不一定知道所有歷史真相,而我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像是买如履薄冰,一步错步步错,更何况这还是璃月从未触及的轮迴之神所留下的神力,我觉得就是手眼通天如七星都不一定知道有关这位神的秘闻吧?」 行秋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倒是我疏忽了,不过我们也不可能长时间的将未冷留在这里,就算有辉月当铺的担保,时间一长也会被千岩军怀疑的,喻归先生,您有什么看法?」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与往生堂的这位仪倌先生接触时间不长,但行秋觉得这位神秘的喻归先生在这种方面称得上经验老道,既然他能将未冷带回来想必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喻归刚想说什么,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阿北慌乱的声音:「喂,别动手啊,喻归的屏障以你现在的能力是打不破的,还会把自己伤到,喂,都说了别动手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听到阿北的动静,几人马上冲进了那个房间,房间内,阿北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靠近不是,远离也不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能抬着手干站在那里,而房间的里面,未冷坐在地上,运用元素力一遍又一遍的攻击喻归设下的蔚蓝屏障,冰元素力在触碰到这个屏障的一瞬间就被吸收成为了加固屏障的养料,见到闯进来的几人,未冷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狠戾,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捶打着屏障,语气兇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第310页 喻归拿起手中的瓶子在未冷面前晃悠了一下:「你是说这个?」 未冷看到那个瓶子,瞪大眼睛,咬牙道:「还给我!」 胡桃叉腰看着喻归道:「她现在这个样子完全不能移交给千岩军吧?还是喻归你谨慎,这要是没设下屏障,恐怕往生堂都要被她拆光了。」 胡桃刚说完这句话,一旁的许嘉莫名的联想起了爱拆家的哈士奇,脸控制不住的抽了一下,忽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设定了。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许嘉心里想着什么,而喻归走到未冷面前,将手里的瓶子透过屏障送到了未冷面前,未冷在抢过瓶子的时候,还毫不留情的咬了一口喻归的手,那力道就像是看到仇人似的,喻归的手当场就被她咬破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阿北睁大眼睛,冲过来小心的掰过喻归的手:「你的手……」 喻归却一脸轻描淡写的说:「还好,她现在是人类的身体,咬一咬倒也不妨事。」 阿北皱了皱眉,鼓着腮帮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给喻归擦了擦,然后再用另一块手帕当作绷带系在了喻归手上,完事之后站在他肩头的啾啾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隐隐凝聚着电力,时刻准备着将自己的电力溢出。 许嘉看向未冷:「未冷,你怎么能咬喻归先生?」真的是不要命了,幸好喻归脾气好,咬一咬倒也不妨事,这要是换个人,比如雷神,我的天,未冷还有命活吗? 未冷冷冷的看着许嘉:「你们未经我允许,拿了我的东西,难道我还要好言好语的对你们吗?」 行秋一脸严肃的看着未冷:「恕我直言,这些雪花印迹也不是阁下的东西吧?」 未冷握紧手里的瓶子,抿了抿唇:「……不关你们的事,既然落到了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但不要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事情。」 阿北怒道:「一个元素生命居然这么嚣张,今天小爷就让你知道咬了喻归是什么下场。」说着,阿北手里凝聚着雷元素力就要去打未冷,关键时刻被喻归一衣领拉住。 阿北生气的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凝聚在手中的雷元素力一下子溢散:「放开放开,喻归,我替你抱不平呢。」 作为当事人的喻归却一脸平淡,完全没有阿北情绪激动:「不是什么大事,你这雷元素溢出伤到别人怎么办?」 胡桃问:「不过,喻归,你确定没事吗?」虽然喻归是神,但他现在毕竟用人类的身体在外,而且未冷也不是人,这要是有什么隐疾就麻烦了。 喻归微微摇头,他静静的看着未冷,随即眯了眯眼,明明没有说话,但未冷却听到了他的声音:「你为什么要收集有轮迴之神神力的雪花印迹?」 未冷刚想说一句「无可奉告」,可喻归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话,抢先一步道:「想好了再回答,不要试图撒谎,这里是璃月,轮迴之神座下摆渡人在璃月的地界无处不在,惊动了他们,我想那一位大概也会知道,你刚才差点杀了阳寿尚未尽之人,险些打乱生死簿,摆渡人必然会有所察觉,我虽然看不出你究竟因何而生,但姑且也能猜到你应该是大量富集的冰元素凝聚成的元素生命体,如此危险的存在,你猜那位神会不会亲临尘世查探一番?」 未冷低下头,抿了抿唇,显然是听进去了喻归的话:「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喻归道:「因为往生堂和摆渡人有合作,这里时常会有摆渡人拜访,你的气息如此与众不同,想必他们也会察觉,很多时候璃月港的异状他们都是第一时间察觉的,但璃月毕竟是人的国度,也不好贸然插手,但有关死人的事情他们就不能不管了。」 「……」未冷沉默着咬了咬牙,过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对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喻归静静的注视着那双眼睛,像是确认了未冷绝对不会说,也没有再继续,只是起身转身,摆摆手:「阿北,联繫千岩军把她带走吧。」话音刚落,那道蔚蓝屏障化成两个金属环扣在了未冷的手腕上,彻底封锁了她使用元素力的能力。 「……」 第151章 喻归什么也没问就将未冷交给千岩军的做法不止让行秋觉得奇怪,就连比较了解喻归做事习惯的胡桃和许嘉都非常惊讶,而未冷在被带走之前看了一眼许嘉,虽然没说话,但仍用口型告诉她:我说过,不会给你添麻烦,还有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 许嘉见未冷这样排斥她,忍不住嘆了口气,转身重新回到往生堂中,就看到喻归在绘制捉鬼的符咒,刚想问喻归这么做的缘由,却被胡桃抢先:「喻归,你这一次的做法就是本堂主都看不懂了,我倒也不是在质疑千岩军的能力,只是如今未冷身份未知,这样贸然交给千岩军管控真的不会出什么乱子吗?」 行秋道:「我听重云说,喻归先生在超度鬼王北暮的事情上颇有能力,如果喻归先生在这件事上颇有把握,是否意味着未冷也算是亡者世界的存在吗?或者说她与轮迴之神庇护之下的耘离族真的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吗?既然这样,许嘉,你那位耘离族的朋友可曾认识未冷或者说从旁的宗室亲戚那儿听说过她的存在吗?既然我们从她身上发现了那么多的雪花印迹,那也就是说她已经抢了很多耘离族族人的信物,就算耘离族消息再滞后,也该会提醒其他人有这么一个危险人物的存在。」 第311页 许嘉摇摇头:「没有,她完全没有听说过有未冷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事实上处于稻妻的耘离族人亦没有相互传递过自己的雪花印迹被窃走的事情,不过我那位耘离族的朋友承诺过会去找同族的师兄师姐们问个明白,清楚了之后自然会传回来消息的。」 「你们要知道一件事……」一直未开口的喻归忽然台头看向几人,「任何脱离于载体的能量体是不能独自存在太久的,我之前看过未冷收集的雪花印迹,发现那些雪花印迹是有时效性的,算算时间最多也就撑到雪颂节举办之初,而且或许对旁人看来,雪花印迹十分珍贵,甚至有着神的力量,但对旁人如此珍贵的雪花印迹对耘离族来说也仅仅只是起到了提示作用,是雪颂节即将开始的一种信号,丢了就丢了,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许嘉摸了摸鼻子评价道:「这……这个说法听起来有点不靠谱的样子。」 「当然不靠谱。」喻归摊手平静的说,「对耘离族族人来说,雪花印迹蕴藏着轮迴之神的力量,是神降世的象徵,怎么可能丢了还无动于衷?必然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拿回来的。」 胡桃顺着喻归的话继续说:「按照这个说法,如果未冷抢了很多耘离族族人的东西,他们应该会互相奔走告知,至少彼此之间会知道谁谁谁的东西丢了,可事实上却并没有像我们假设的那样子,除非……」 行秋摸了摸下巴,分析道:「除非,许嘉的那位朋友并没有对许嘉说真话,她并不信任许嘉,所以没有告知全部实情,但许嘉你说她亦送了你一枚雪花印迹,是吗?」 许嘉点点头:「没错,她如果真的不信任我的话,当时也不可能会据实告知我有关雪颂节的事情,更不会将这么珍贵的信物赠予我并邀请我去雪颂节。」 喻归忽然看向许嘉,意有所指的说:「你是不是……和她说了什么?」 许嘉被喻归这么一看,心虚的移开视线:「也没说什么,只是将我知道的一点点和耘离族有关的事情告诉了那位朋友,比如说那位神秘的轮迴之神的一点点独家消息,当然,听来的故事也做不得数的。」 喻归抱臂饶有兴趣的说:「哦,你怎么说的?」 喻归这么一问,直接让许嘉吓出了一身冷汗:「没什么没什么,我忘了,咳咳,总之,那什么言归正传,我觉得她不会骗我的。」 胡桃见喻归再这么问下去,许嘉恐怕马上就能夺门而出了,于是道:「会不会是他们的东西确实被抢了,但是他们忘记了?」 行秋持怀疑态度:「听起来很荒诞,真的能有力量做到这种程度吗?看那个瓶子里起码得有几十片雪花印迹,那也就是说未冷起码要抹去几十个人的记忆,但这只能是神才能做到的事情吧?而且也不是每个神都能做到,需要有与记忆相关权能的神才能做到。」 阿北抱臂,有些惊讶的看着行秋:「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行秋解释道:「毕竟神就是因为那些不可思议的权能才能被称为神啊,诶,既然未冷在收集那些拥有轮迴之神力量的东西,会不会她和耘离族没什么关系,而是和那位神祇有什么关系?而且她本身是元素造物,或许是那位神创造出来的也说不定。」 阿北:「诶?」 行秋继续解释道:「如果排除掉许嘉所知道的情报不准确的情况,那么第二种推断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刚才我也说了,只有与记忆相关权能的神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抹除他人记忆,而这位轮迴之神恰好也有这样的能力,不是吗?我听说每一个逝去的人的灵魂都会脱离于身体,前往幽冥司,将这一世的记忆清洗后才能重新入轮迴,每一次轮迴清洗一次记忆,那些记忆又去了哪里?我觉得可能是这位神将这些属于人的记忆保存在了幽冥司,不管我的猜测是不是真的,至少这个事实证明了轮迴之神是拥有与记忆相关的权能的,不然何以能解释为什么人没有前世的记忆?换言之,如果未冷真的和轮迴之神有关系,那么也就能说明篡改他人记忆是有可能的。」 阿北歪头道:「你说的我都快信了,喻归,你怎么看?」轮迴之神本人就站在他们面前,且听听喻归是怎么说的。 喻归摸了摸下巴,露出玩味的笑容:「或许真的有这么个可能性。」 胡桃问:「喻归,你可是我们往生堂最了解这些故事的人了,所以行秋说的到底对不对啊?」没人会比喻归更了解他自己了,所以有什么事直接问喻归就可以了,总是自己在那里猜来猜去的也没什么正确答案。 喻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暂时看不出她身上有什么异样,至少所谓轮迴之神的力量在她身上暂时是没有体现出来。」 阿北抬头看着喻归:「暂时?你也怀疑她和布莱迪斯有什么关系吗?」 「或许和轮迴之神布莱迪斯真的有什么关系,但我们需要求证一下,今天晚上是个不错的行动时间,不知道你们几位有没有时间。」 许嘉:「别的不说,为什么你们每一次的行动都要晚上啊?有没有考虑过准点睡觉的人的感受?」 阿北摊手道:「正是因为晚上大家都睡了,才比较方便行动,不过喻归,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可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放走未冷吧?」 喻归低头轻笑了一声:「那个屏障的作用时间最多到今夜子时,到那个时候限制未冷使用元素力的力量便会自动消失,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诱饵诱使她现身。」说着,将口袋里的雪花印迹交到了胡桃手中。 第312页 胡桃接过那个雪花印迹:「这是……许嘉的那枚雪花印迹?」 喻归随即抱臂点头:「未冷一定有自己的能力去寻找这些雪花印迹,或者说她可能对这些拥有轮迴之神力量的雪花印迹有着特殊的感应,所以才能收集这么多雪花印迹,所以我需要你们去帮我验证这个可能性,追溯源头才能彻底杜绝危害性的事情发生,这才是根本的解决问题。」 胡桃问:「那你呢?」 喻归摇摇头:「你见过下棋的人出现在棋盘上吗?放心好了,我会在暗中协助你们,未冷对我有警惕心,我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不然这个计划就实施不了了。」 「好吧,本堂主知道了,今晚就去。」 许嘉说:「既然这样,也算我一个,毕竟这事也有我一部分责任。」 行秋将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不要忘了我,怎么说我也算参与到这件事中了,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我亦会守口如瓶。」 阿北拍拍胸膛,肩上的啾啾鸟亦叽叽喳喳的附和:「这种有意思的事情当然少不了小爷我了,我保护你们。」 许嘉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道:「可……要是动静太大,把千岩军引过来怎么办?我记得胡桃以前好像还被千岩军当场抓包过,如果只是测试,我们没有必要惊动千岩军的。」 听到许嘉的顾虑,众人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阿北忽然拍桌子跳了起来:「对了,我记得喻归有一个名字叫玄天梦罗盘印的法器,可以构筑梦境吧?那能不能将梦境实体化?然后让未冷神不知鬼不觉的走进这个与现实别无二致的梦境呢?」 喻归听到这个名字,眉微微蹙了一下:「你忘了你和堂主上一次弄结果睡了很久的教训了?」 「诶嘿嘿……」黑歷史重新被提,阿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挠挠头髮,吐了吐舌头。 胡桃抬手道:「那只是个意外而已,喻归,你可以教我们怎么用那个玄天梦罗盘印,虽说是仙家法器,但只要知道怎么用,就算是我们也是可以驾驭的。」 喻归嘆了口气,从某处拿来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正是那个玄天梦罗盘印,行秋凑了过来:「这就是仙家法器?有什么作用吗?」 喻归解释道:「它可以巩固你脑中有些被自己封存起来的记忆,让那些模煳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要让记忆清晰起来的办法有两种,一就是自己通过做梦的方式,二就是通过一些特定的方法将那些模煳的记忆投影到现世中,自己亲身经歷一遍,由于第二种方法本质上还是梦境,所以在这其中是不会感觉到疼痛的。」 行秋惊讶道:「竟是如此厉害的仙家法器?」 喻归微微摇头:「倒也不算多厉害,用一次需要一个月的冷却期,比起其他仙家法器,并不值得一提,我把它的使用方法教给你们,晚上就看你们了。」 「嗯……」 第152章 「我心未冷,尚有温存,我心已封,不知情感。」璃月的牢狱中,未冷盘腿坐在地上,正对着牢狱的墙壁,始终轻声念着这两句话,在她的手上,属于冰元素的印迹仍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禁锢着她可以随意使用冰元素力的能力。 喻归显然也知道只封印未冷使用元素力的能力是不保险的,所以那道印迹上还刻录了一道灵限令,所谓灵限令和约束摆渡人的司冥令有异曲同工之妙,能约束受此令者的某些行动,在这世间生活的所有生灵之所以有意识能跑能跳完全是因为身体里还有灵魂。 而灵限令依託喻归的神力而起,受到此令限制者若是用自己的力量行施术者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灵限令就会发挥作用彻底限制此人的各项行动能力,换句话说,和瘫痪在床的人也没什么区别了,一般来说灵限令作用的时间并不长,顶多是在激起灵限令后三十分钟就会失效,并非司冥令那样长时间的发挥作用,但只要灵限令不会激发,它就会一直长久的存在于限制者身上。 事实上,未冷也不打算触发灵限令,虽然它的作用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但半个小时不能动对未冷来说已经是非常不利的情况了,半个小时够敌人把刀扎进她心脏好几回了,所以她宁可坐在牢狱中静心几个小时,由于未冷实际并没有伤到人再加上那两个人的确抢了她的东西,千岩军也没法对她做出什么明确性的处罚,一般来说像这种只要教育一下就可以了,但未冷闹出来的动静实在是有些大,甚至闹事的地方还是在玉京台,歷代七星举行请仙典仪的圣地,虽然在旁人来看,岩王帝君已经仙逝,但玉京台依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结果未冷到好,直接用元素力封了整个玉京台,扰乱公共场所秩序,危害到民众安全,要不是往生堂,只怕还要闹得更大。 为了确保璃月的秩序,千岩军将其收押进了监狱,并打算对她进行教育引导,顺便查问她的来歷,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必然是要查明作为始作俑者的未冷的来歷的,可令千岩军将士们头疼的是自打未冷进了监狱便是一句话都不说,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好言相劝,未冷几乎是油盐不进,可以说千岩军除了知道未冷这个名字以外,对她本人一无所知。 而作为唯一认识未冷的许嘉,自然而然也就受到了千岩军的传唤,但许嘉提前和喻归串好了口供,只说是在回来的时候偶然见到的未冷,见她无家可归就收留了她一夜,而且看她也不像璃月人,所以还打算今天亲自带她逛逛璃月,谁知道和朋友行秋聊天一个没留神没看住她就出了这么大乱子。 第313页 许嘉的口供让千岩军挑不出错,因为许嘉本来就没说谎,只是故意隐去了未冷是跟着偷渡回的璃月的事实,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更让人无法不相信,但他们也不好继续扣着许嘉,只能让她先回去,有问题会再传唤她。 而难搞的未冷也被重新收押到了监狱中,回到自己该待的地方,未冷也没有与任何人交流的意思,对着墙壁打坐低声念着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口诀,几个轮班站岗的千岩军将士见她元素力被封也没有要逃跑的意思也就随着她去不管她了,轮班休息之际也只是对那位镇住这个傢伙的喻归先生表达赞嘆之情。 其中一个小将士道:「听解决这件事的兄弟们说,那位往生堂的仪倌先生只是一个眼神,她就不敢动了,之后直接一个手刀就把人噼晕过去了,后来我们头儿去领人的时候听那位往生堂的小胡堂主说,她被禁锢了元素力和行动力伤不到人,可以放心带走,我就觉得肯定是那位仪倌先生帮忙封的,往生堂还真是卧虎藏龙,厉害得很啊。」 另一个资歷比较老的千岩军将士淡淡道:「这位仪倌先生从刚来到璃月就一直风头不减,如果真的力不配位,恐怕也不会有这么大名气,我想他应该是属于方士一派,只有法术才能做到封印一类的事情,而且阴阳眼也只有那些流着方士一族血的人才有。」 几人恍然大悟,连连附和:「哦哦,难怪这么厉害。」 而被关在角落的未冷并没有关闭自己的听觉,她忽然睁开眼睛,微微偏头,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却在嘲笑着这些目光短浅的凡人,那位仪倌先生又岂是一介普通方士那般简单,能让未冷恐惧的事物很少,但那位喻归先生只凭一个眼神就让她无法运转周身流动的元素力,甚至还能禁锢她的元素力,限制她的行动,她甚至看不出这位喻归先生的实力极限究竟在哪里,而且他还提到了摆渡人,那是轮迴之神麾下的眷属,那只说明了一点,这位往生堂的仪倌先生并不是人,甚至可能他与幽冥司有着直接联繫。 想到这里,未冷拿出了她最贴近心口的那个装着蓝色火焰的瓶子,她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另一个瓶子中装的所有雪花印迹倒进了这个装有蓝色火焰的瓶子中,雪花印迹在接触到火焰的一瞬间就被燃烧殆尽,不一会儿,瓶子里的雪花印迹便被火焰侵蚀干净,而接受到了雪花印迹力量的火焰在瓶中烧的愈加旺盛。 未冷盯着瓶中的火焰,咬了咬唇,这是比她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既然出现了这么多变数,她更要保护好这东西。未冷深吸一口气,下一秒凝聚力量将那几团火焰取出,打进了自己的心脏处,火焰刚进入未冷心脏的时候她便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疼痛,火焰的温度比她想像的还要低,甚至和这团温度相比,她的心脏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团火种了,那融入了神的力量的火焰在接触到未冷心脏的那一剎那就像找到了归属一般,疯狂在她心脏处生根发芽,牢牢扎根。 明明是冰元素生成的高阶生命体,可未冷此刻却感觉到了极致的寒冷,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靠在角落里试图挺过这一段令人难受的想死的适应过程。 神的力量终究是她一介元素生命所无法承受的,在适应过程中,未冷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那些画面于她而言是陌生的,她看到很多人在她面前一闪而过,她亦清楚这些记忆的主人并不是她,因为站在她视角的那个人个子很高,她看到在无数画面中始终有一个深紫色头髮的青年,那个青年温柔亲切,始终都用友善的目光注视着记忆的主人,这些画面的主人公大多都是那个紫发青年,未冷猜测可能记忆的主人特意保留了这一段与紫发青年有关的回忆,所有的画面都是记忆主人与紫发青年并肩作战共同克敌的场景,也可以看出他们的感情很好,也能看出记忆的主人有多么珍惜这些记忆。 未冷在迷迷煳煳中看完了所有的记忆,在这个过程中,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到底是未冷还是记忆画面中紫发青年并肩作战的好友,她亦不清楚自己为何会看到这些画面,或许是因为那团火焰本身就是记忆的携带体,融入她的心脏时恰好被她激发,又或许是她的心脏本身就携带着这些记忆,只是被神之力彻底激发了出来,作为高阶元素生命体,拥有一颗心亦是让未冷觉得奇怪的地方,但她的胸口确实跳动着一颗心,她不知道这颗心从何而来,但……她知道这颗心并不像人类的心一样,因为元素生命体生来就不懂何为情感,她的一切都是那颗心给的,换句话说,这颗心正是那位大人送给自己的礼物。 未冷浑浑噩噩的蜷缩在角落中,等到彻底恢復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睁开眼睛,发现原本禁锢着自己的冰元素印迹已经消失,她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牢房门口,千岩军正在有条不紊的巡逻,从这一点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越狱有些困难,但未冷并不这么想,她冷眼瞥了一眼被锁上的门,凝聚冰元素力往这上面吹冷风,不一会儿,锁链就被冻的一碰就断,未冷很轻易就走出了门,她避开了千岩军的巡逻路线,来到了一堵墙前,凝聚着手中高浓度的冰元素力覆在墙上,不一会儿,墙壁就像刚才的锁链一样冻的一碰就碎了,露出了外面的风光。 未冷直接从这破了一个口子的墙中走了出去,监狱外面依旧有千岩军巡逻,但未冷以往百年都是在野外过的风餐露宿的生活,对隐蔽气息不被人发现很有一套,是以轻松避开了那些人的耳目,成功出逃。 第314页 但更大的疑惑却在她心中化开,那位往生堂的仪倌先生瞧着不像是不谨慎的人,设置的印迹怎么还有时效性的?可他分明知道仅仅凭千岩军是困不住她的,为什么还会……难道说这是个阴谋? 未冷摸不准他们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为了保险,她还是先离开璃月,至于收集雪花印迹的事只能再另作打算,她刚想迈开步子离开时,却忽然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不是别的,正是耘离族的雪花印迹的气息,融入了神之力的雪花印迹的气息。 未冷有些警惕的看着四周,她对雪花印迹中的神之力有着天生的感知,只一闻便能找到它的准确位置,是以在稻妻的时候很轻易就能找到那些大隐隐于市的耘离族。 但现在这个气息离她十分之近,再加之忽然消失的禁锢力,却也让未冷不得不警惕起来,这究竟是不是旁人设下的一个计?不因别的,许手里也有一个雪花印迹,往生堂想要干什么可以通过许嘉手中的雪花印迹来诱导她。 顾不得其他,未冷张望了一下四周,最后选择了离那个气息最远的地方跑,她不能也不愿再被人类抓住一次。 可殊不知,她恰好落入了他们的计谋中,可以说,未冷从出逃的一瞬间就落入了玄天梦罗盘印设下的重重实体梦境中。 第153章 玄天梦罗盘印是摆渡人中擅长法器制作的佼佼者制作的与记忆相关的法器,关于记忆,摆渡人有与旁人不一样的认知,记忆就像是一份份文档存储在生命体的脑中,而大脑就像是一个精密的载体,可以承载大量的记忆备份,所以只要经歷过,就一定会在脑中留下记录,即使人本身想不起来这段记忆所呈现出的事件过程,可大脑中仍然有这一段记忆留下来的印迹,而玄天梦罗盘印就是将这段记忆留下的印迹重新以梦境的方式呈现出来,相当于做一个你觉得熟悉又陌生的梦。 而玄天梦罗盘印的能力并不止于此,它不仅可以在人脑中构建起梦境,甚至可以在现实中构建起足以以假乱真的现实梦境,法器玄天梦罗盘印的作用机理与已经被草神禁用的虚空系统有异曲同工之妙。 事实上,摆渡人制作它的灵感正是取用于虚空系统,但不一样的是虚空系统通过收割他人梦境构建起巨大的梦境框架,玄天梦罗盘印则完全以记忆为基础通过仙力拟化梦境,唯一的缺点就是构筑一次梦境需要消耗的力量巨大,而且冷却期十分漫长,自胡桃和阿北误打误撞使用过后,喻归就再也没用过,这一次也算是重出江湖了,虽然这破法器连个江湖的边也没摸到就惨遭封杀。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未冷寻了一条幽静的小路,试图离开璃月港,走了几里路后,那股一直萦绕在她身边的雪花印迹的气息才慢慢的淡了下来,未冷停下脚步,往后看了一眼,璃月港已经离她有一段距离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始终不敢放松警惕,这一切都太过顺理成章,顺利的让她有些怀疑。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未冷拥有意识以来,本能的抗拒与人类这类存在产生交集,天生就不信任人类,是以活了这么久也没什么朋友,形单影只的像个孤家寡人似的,或许是因为天生知道自己不是人,所以觉得自己无法融入人类的圈子里,另一方面或许是怕别有用心的人类抢走她辛辛苦苦收集百年的蓝色火焰,而这次的经歷无疑是让未冷坚定了这样的想法,人类并不可信,就算是好心带她回璃月的许嘉,亦不可信。 这样想着,未冷将手覆上自己的心口,在她的心脏处,那团蓝色的火焰静静的燃烧着,丝丝缕缕的寒气充斥在她的心脏周围,它以未冷的心脏为载体,将自己固定在未冷的心脏处,就算那人有通天的神力,也无法将火焰与未冷的心脏分开,就好像未冷的心天生就是与这团火焰适配,两者重叠自然而然的就结合在了一起。 未冷刚想抬腿继续赶路的时候,忽然熟悉的气息再一次萦绕在她的周围,未冷蓦地一愣,那正是方才雪花印迹的气息!那些人居然还阴魂不散,未冷的眼神忽然变得狠戾,手中凝聚冰刃,警惕的看着四周。 周围静悄悄的,除了深林中鸟啼的声音,树叶被风吹起「沙沙沙」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以外,再无旁的什么声音。未冷放缓了脚步,一步一步往后退去,就在这时一声悽厉的鸟叫打破了静谧肃杀的氛围,未冷谨慎的回头看向鸟叫声传来的方向,而那个方向正是雪花印迹气息最为浓郁的地方,而且未冷感觉到这股气息的携带者正在快速朝她逼近。 未冷咬了咬牙,这一次她没有选择朝着反方向的地方跑去,反而朝着鸟叫声传来的方向快速移动,在未冷的行动原则中,从来没有被人吓得逃跑这一条,既然他们这么喜欢装神弄鬼,就不要怪她送他们去做真正的鬼,未冷握紧手中的两柄冰刃,无声无息的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但未冷没有发现的是在她身后不远的树上,一个黑衣人手执一道符咒,默念了一段晦涩的咒语,然后将符咒贴在了树上,做好这些随后隐入了黑暗之中。 夜晚的树林温度低,所以凝结了白茫茫的一片雾,让人看不清前面的路,为了快速移动到那个位置,未冷抄了近路直接钻进了树林中,但树林中多的是尖利的灌木,但未冷无视了挡在她面前的灌木丛,离那个气息越来越近的时候,她握紧了手中的冰刃,眼见着就要到达目的地,她甚至已经看到了前面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的人影,未冷咬紧牙关,举起冰刃沖了出去,将手中的冰刃扎进了前面人影的身体中。 第315页 等到白雾散去,未冷终于看清了那个所谓的人影,那竟然只是一个傀儡,在未冷将凝聚元素力的冰刃扎进傀儡身体的一瞬间,傀儡的身体就四分五裂随后化为了一个破碎的雪花印迹落到了未冷的手中,未冷睁大眼睛,糟糕中计了。 正当她想退出去的时候,脚下腾起一个巨大的法阵,而她好死不死的正好处在法阵中心。 从法阵下突然升起几道锁链,将身处其中的未冷五花大绑了个遍,未冷跪坐在期间,奋力挣扎,可挣扎的越激烈,那些锁链禁锢的她就越紧,未冷自知挣扎无果,便想着破坏几个阵眼,可环顾过去,却发现这个法阵所覆盖的范围非常广,几个阵眼相距的距离也非常远,而且让未冷更加难以置信的是那几个阵眼所在的方位好像就处于她刚才走过的路段中,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已经踏入了旁人的陷阱中了吗? 未冷的目光一下冷了下来,她抬头冷冷道:「在这里看了我那么久的笑话,也该露个面了吧,几位?」 未冷话音刚落,胡桃他们就从附近的林子里走了出来,胡桃手中还漂着正在隐隐闪烁光芒的玄天梦罗盘印,此刻几人站在未冷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未冷忽然冷笑了一下:「我就说那位仪倌先生怎么可能这么粗心大意,原来你们是在这里等我啊,我就知道你们不可能放弃追问我的机会。」 许嘉:「未冷,如果你肯早一点坦白,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 「无论多少次,我的答案依旧是无可奉告。」未冷冷声道,「你们这样做,和今天早上我见到的那两个人有什么区别?人类,果然不可信,你们最好把我关的死死的,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们。」说着,又剧烈的挣扎了一下,似乎下一秒就要冲破障碍冲过来砍了他们。 许嘉忍不住退后几步,望向堂主:「那什么,堂主,你确定这个法阵牢固吗?」 胡桃道:「喻归给的,肯定靠谱,放心好了,她如果真的跑出来,我们四个也没问题了,再说了,这里还在玄天梦罗盘印作用区域中,她抓不到我们。」 许嘉讪讪的说:「是吗?」她又望了一眼未冷,而后者恨不得把他们几个立马屠了,于是又默默的移开视线,觉得为元素生命体开设普法教育是一件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阿北抱臂站在未冷面前,凝眸看着未冷,神情有些异样,行秋注意到了阿北额的异状便问:「怎么了,阿北?」这位名叫阿北的小朋友看似年纪小,但似乎颇懂的仙术,比那些游歷四方的方士还要见多识广。 阿北摇摇头:「没什么,胡桃,我们开始吧,玄天梦罗盘印所能维持的时间也并非长久。」 胡桃点点头,走到未冷面前距离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她再问了一遍:「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们自己的来歷以及为什么要抢耘离族信物这一件事情吗?」 未冷扭头,目光狠戾,说出来的仍然是那四个字:「无可奉告。」 胡桃用另一只空无一物的左手单手结印,地上的法阵隐隐发出金色的光芒,随后附着在未冷的锁链上亦被覆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那些未知的力量一下涌入了未冷的身体中,未冷睁大眼睛,脑海中的记忆从刚有意识以来正在飞速的重温,这些人类正在用未知的术法强行翻阅她的记忆! 一点一点零散的金光从未冷的脑中钻出缓缓飞到胡桃手中正在矜矜业业运转的玄天梦罗盘印中,紧接着,周围的景象正在缓慢的发生变化,眼见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胡桃有些奇怪:「这里是……」 阿北介绍道:「这里似乎是稻妻的镇守之森。」 胡桃问:「你去过?」 阿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在鸣神岛被某个可怕的人留下过不太好的回忆。」希望他下一次去到鸣神岛的时候不要再碰到那个可怕的人了,不然他宁可被豆腐砸死。 镇守之森周围就像是永远汲取不到充沛的日光一样,即便是在白天,林中也依然是昏暗的,所以这里鲜少有人来,这让行秋不免觉得有些奇怪:「玄天梦罗盘印是将她诞生之初的记忆展现给我们看了吗?」 阿北点头:「如果没有刻意调整过玄天梦罗盘印的设定,记忆的展现顺序确实是从记忆的初始开始的。」 阿北话音刚落,在他们不远处就慢悠悠的走来了一个奇怪的人,说他奇怪是因为这么暗且没下雨的地方,那人竟然撑了一把伞,他整张脸都埋在伞的阴影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胡桃刚想跑过去见见那人的庐山真面目,却发现自己居然挪动不了脚步,她又试了一下发现依旧没用,于是将疑问的目光投向阿北,阿北接收到胡桃的求救信号,同样试了一下能不能动,再发觉自己和胡桃一样受到某种规则的限制后,向他们解释道:「未冷的记忆是不完整的,她可能连这个人的真面目都没有看清过,所以在这种记忆下的我们虽然以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些往事,但依然受到记忆本身的限制,看不到此人的真面目,玄天梦罗盘印只是个事实转述装置,不是大变活人的魔法装置。」 行秋扶颔:「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人就是创造了未冷的人了?」 阿北点头,示意几人继续看下去:「恐怕是的。」 那撑着伞的神秘人走到山门前忽然停了下来,随即转过身,几人终于看到了他隐藏在伞下的脸,让他们失望的是那个人还戴了一张面具,他们还是看不到这个人面具之下的脸。 第316页 那人将伞放下随即收好放在一边,然后从宽大的衣袍中取出了一个类似于转经轮一样的东西,那人一手握着那个转经轮,开始转动一手往其中注入高浓度的冰元素力,随着注入的冰元素力越来越多,转经轮发出夺目的蓝色光芒,几人下意识的闭眼,等到光芒不再闪烁的时候,众人才睁开眼睛。 不知何时,一个毫无生机的人类存在便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那正是他们所认识的未冷! 第154章 彼时的未冷空有一个人类的身体躯壳,面色惨白,气息与生机全无,静静的漂浮在空中,等到身体完全由冰元素力填满,这才无力的落在了地上。 「太不可思议了。」亲眼目睹创造元素生命这一惊天做法的行秋睁大了眼睛,丝毫不能掩饰自己的惊讶,「创生生命,这应该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吧?这个神秘人究竟是谁?怎么会有这种神通?」 见多识广的阿北一语中的的分析道:「其他的暂且不提,他现在不过是用高浓度的冰元素拟造了一个类似于躯壳的存在,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吗,这时候的未冷还没有半点人气,和我们平常见到的尸体没有什么两样,神创生生命,所谓生命,有生机有思想会蹦会跳才是生命。」喻归不在,在三个不明神力的人类当中,反倒是他成了主心骨,喻归之所以不出现也是为了锻鍊他们四个的临场应对能力,不得不说,他老人家还真是物尽其用,阿北这样想。 许嘉看着眼前的这位神秘人的壮举,默默的举手提问,她是属于那种不懂就问的类型:「那……怎么样才能让这具没有生气的躯壳拥有生命呢?」 阿北看了一眼许嘉,随后目光落到神秘人身上,言简意赅道:「我没有见过谁谁谁创生生命。」换言之,小爷没见过,怎么知道创生生命的具体过程? 许嘉:「……」敢情你也是个半吊子啊,喻归怎么教的,也不多教教这两千多岁的小屁孩一点实用的知识,重要的事情永远卡一半不说,让人着实火大。 就在这时,胡桃示意几人安静:「你们看,那个神秘人……」 众人的目光顺着胡桃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神秘人将刚刚拟化的未冷的身体靠在一边的大树旁,随后一手拿着刚才用来创生未冷身体的转经轮,一手做剑指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低声念出了一段晦涩的咒语,紧接着,胡桃他们看到那个神秘人不知将什么从他的脑中引导了出来,那好像是一团冰蓝色的光雾,跟随着他的剑指从脑中离开进入了神秘人手中握着的转经轮中,等到大量的光雾进入转经轮后,转经轮重新焕发光芒。 几人看到神秘人高举着重新转起了转经轮,转经轮在接受到新的力量后开始矜矜业业的工作,将那些从神秘人脑中引出的光雾吸收转化,最后的最后化成了一颗蓝色的菱形六面体,蓝色菱形六面体每个面上都有一道雪花印迹,它静静的漂浮在半空中,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神秘人动用力量将这个菱形六面体打入了未冷那空空如也的心口处,就在菱形六面体进入未冷身体的一瞬间,奇蹟发生了,未冷原本异常惨白的脸逐渐开始有血色攀附,也渐渐的有了唿吸。 这一场景让在场观望的凡人混血仙兽都震惊了个震惊,尤其是许嘉,如果这里有弹幕可以发,她特别想在公屏上堆满「卧槽」二字弹幕,这也太逆天了吧?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达尔文快要压不住自己的棺材板了,啊不对,这里是提瓦特,不能用他们世界的那套进化论,话虽如此,谁看这一眼不会被震撼?他等凡人今天倒真算是开了眼了。 不得不说,许嘉做一根血雨腥风的搅屎棍虽然还是差点意思,但插科打诨这方面她还是有能力的,就在这个时候她还要开玩笑道:「堂主,採访一下,作为一直与死人打交道的往生堂堂主,在看到这一幕有什么感想吗?」 但胡桃也姑且算作是个能活跃气氛的气氛组成员,咳嗽一声:「本堂主什么没见过,这等……呃……也就让本堂主震惊了一下下吧。」 行秋看着个性沉稳,但与他相熟的朋友才知道他私底下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偶尔也会有些混小子的影子,这一点被坑惨过的重云倒是深有体会,他刚想笑却忽然看到那个神秘人又做了什么动作,于是让拌嘴的两人赶紧停下继续看。 靠在树边的未冷在完全吸收了那颗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做成的心后,忽然剧烈的咳嗽了一下,缓缓睁开那双一眼望去就像深渊般的纯黑色眼眸,由于刚刚诞生,即使睁开那双用于视物的眼睛,她依然没有视物的能力,两眼无神的平视着前方,刚刚诞生的人类存在未冷甚至连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木木的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坐在树边,任由那个神秘人摆弄,毫无反抗能力。 紧接着,他们才听到了神秘人的声音,那个声音醇厚低沉,但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就像复读机一样的平淡,但意外的让人觉得舒服。 神秘人轻声对刚刚才有意识的未冷道:「你没有心,我便给你一颗心,你代我游歷人间,将所有的一切铭记在这颗心里,然后告诉我。」 未冷一言不发的呆坐在那里,事实上她连说话是什么都不甚清楚,刚刚化成人形拥有生命,就像一张白纸一样,脑子里没有一点为人的知识,神秘人等了她一会儿,看着她终于转动了一下自己的眼珠子,眼神聚焦盯着他后才悠悠道。 第317页 「你不能这么孑然一身的进入凡人的世界中,人子诞生,父母长辈都会为他取名给予祝福,你虽是元素结晶创生之物,也终归是我创造,思来想去,这取名一事也和该是我来。」 未冷麻木的转动眼珠看着神秘人,一句话也不说,她的面部表情可以说没有,反正胡桃他们是没看出来她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哦,同不同意的也没用,毕竟她现在话都说不利索,根本连抗议的话都说不出来:「……」 神秘人继续慢条斯理的说:「这一时半刻,倒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名字,鄙人不才,也不是什么没事就能将诗词歌赋吟出来的天才诗人,所以起的不好,也别怪我了,大不了你以后自己再改一个。」 胡桃:「……」 许嘉:「……」 行秋:「……」 这纯纯是无语住了,名字不应该绞尽脑汁的想一个好听的吗?为什么想不出来还要别人来改?这人什么脑迴路? 唯有阿北觉得异样了起来,这人的行事风格怎么那么像他家嘴欠的那位?但这人周身的气息收敛的很干净,声音也不像喻归,除了同样能运用冰元素的能力,真是没有喻归半分影子,可阿北却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把眼前这个神秘人和喻归联繫在了一起,但却深知这不可能。 未冷不过几百岁的年纪,撑死也超不过千岁,而那时的喻归尚处在沉睡中,影子布莱迪斯又常年忙于幽冥司庶务,难道又是一个力量投影?那这力量投影真的算是一根腥风血雨的搅屎棍了,留下未冷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是要干嘛? 神秘人继续道:「我心未冷,尚有温存,我心已封,不知情感,你是冰元素聚集之物,天生冷血无情,诞生即是杀伐之身,主不祥,名字不必花里胡哨,那样反而会让靠近你的人遭受厄运,既然属冰,那未冷一名恰好合适,你是个小姑娘,若是学了人族小姑娘那套,若干年后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想要换个名字,记得挑一个和这个名字差不多的,当然能不改就别改了,我觉得你也不大乐意去上人类的学堂,没什么文化知识万一给自己取名叫二愣子还不如叫我给你取的这个。」 说完,神秘人就在未冷的额间留下了一个雪花印迹,那正与耘离族的信物雪花印迹一模一样,雪花印迹亮了亮,很快便隐去了。 胡桃问一边的阿北:「他这是在做什么?」 阿北双手交叉放在胸口,解释道:「将他方才所说的东西化作指令镶嵌入未冷的意识中,这是铁律,也就是说未冷以后想做什么都要以这条铁律为第一优先级。」 许嘉忍不住吐槽:「二愣子,这个人……是有些幽默感在身上的,话说这几百年前的人就这么潮流了吗?」 「……」 「你的关注点为什么总是那么奇怪?」阿北无奈的摇摇头,指了指未冷额间已经隐去的雪花印迹,「看那个隐去的印迹是不是很眼熟?」 众人低头回忆了一下,忽然睁大眼睛:「那不是耘离族的雪花印迹吗?」 阿北眯了眯眼睛,一针见血的说:「事实证明,不是未冷与耘离族有关系,而是这个创造她的人和耘离族有一定联繫,不,甚至可以说耘离族和这个人有密切的联繫。」 几人凝神屏气,继续看那个人接下去的行动:「……」 神秘人静静的看着未冷,轻声道:「告诉我,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未冷微微抬头,动了动嘴唇,话语流利不急不缓:「吾名未冷,元素生命,愿为大人分忧解难。」 神秘人摇摇头:「你记住自己的名字就好,未冷,这一世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我依旧有尚未完成的任务,未来的我甚至不会记得这项任务,亦不会记得你的存在,利用这个时间差,我希望你能帮我完成一些事情。」 未冷眨了眨眼:「谨遵主人律令,优先级为第二等级。」 神秘人微微点头,将他放在一边的纸伞拿来,在他的力量操控下那把纸伞化成了一个细小的透明容器,他将这个容器用一根红线缠住,随后将它放到了未冷手中:「拿着这个,去寻找与它天生唿应的东西,然后用它将那些东西装进去,在此过程中那个东西可能会出现供能不足的情况,你身上的烙印就是供能的东西,你对它有天生的感应能力,不用我多说你就能找到这东西。」 未冷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容器,随后问:「我如何能确定那个东西已经装满了呢?」 神秘人像是笑了一下,他道:「你会知道的,当你重新见到我的时候,就代表你已经将那个东西收集齐全了,虽然到那个时候,你和我都不一定能认出对方。」 「……」未冷低下头,低声道,「我明白了。」 神秘人温声道:「你是从我手中诞生的,但你不必因为我的意志而生,虽然现在的你可能不懂我说的这些话,但我依然想说,完成这些事之后就像人类一样融入这个世界吧,这个世界很美好,不必因为自己特殊而觉得与周遭事物格格不入,都是诞生于这个世界的一员,没有谁比谁高贵,无心之物尚能融入世间,何况你拥有了一颗心呢?」 「……」 「但这颗心註定不能陪你长久,它只能引导你如何与人相处。」神秘人说,「等你真正明白了何为际遇与牵绊,你就能真正拥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心,届时这颗心也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回到我身边。」 第318页 未冷动了动唇,看着那个人:「您……您要走了吗?」 神秘人点头:「我要走了。」 「可是……可是……」未冷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没有学会人的情感,泪水就夺眶而出,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甚至连这一行为本身都不明白。 神秘人道:「雏鸟终将离开父母的怀抱,展翅飞向更高的天空,你生而自由,是我要求过多,所以这一切结束后你就好好入世,也不必回来找我了。」说罢,神秘人起身准备离开。 未冷见神秘人要走,连忙起身想要去追她,可她方才具备掌控这具陌生身体的行动权,爬都不利索,又怎么能跑,所以自然而然也就跟不上那人的步伐。 神秘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未冷:「未冷,有了心之后,你就不是冷血的人了。」 「……」 第155章 彼时无力改变什么的未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创造自己的人不带任何留恋的越走越远,未冷跪坐在地上,握着手中的容器,那个容器隐隐发出光芒,像是感受到了新主人狼狈又难过的情绪,重新化作了那把红纸伞落到未冷的手上。未冷手覆上那把红纸伞,将它抱在怀中,蜷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流泪。 几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当时什么也做不了的未冷,就在这时,许嘉忽然感觉到头上有些许凉意,她往头上摸了摸,却发现不知何时天上已经开始落雪,六瓣雪花落在了她的手中很快就化了,许嘉喃喃道:「下雪了。」 那雪下的无声无息,缱绻温柔,许嘉记得只有未冷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天才会有异象,但她愤怒的时候天上下的可不是小雪,而是鹅毛大雪。 行秋亦接住这其中一片雪花:「没想到玄天梦罗盘印能将记忆做的如此逼真,真不愧是仙家法器。」 胡桃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锁着眉头的阿北,问:「阿北,你怎么了?」 阿北摇摇头,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我在思考那个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一世的时间不多了,未来的他并不会记得现在的他所做过的一切,他又要让未冷找什么东西,用来补充那东西的能源是雪花印迹,而雪花印迹中又藏着轮迴之神的力量,而且他特别强调了要用雪花印迹来补充那东西的能量,如果特点不是神之力,那就是轮迴之神了,那东西必然与轮迴之神有着天然的联繫。」阿北这样推测着,忽然抬头看向胡桃。 在那一瞬间,胡桃忽然明白了阿北的眼神,她动了动唇:「难道说那个神秘人是……」 而阿北点了点头,像是肯定了胡桃的猜测:「我也只是猜测,并不能一定担保,且继续看下去。」 而就在这时,未冷像是想通了一样,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抱着红纸伞终于站了起来,那颗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心在她的身体内有条不紊的工作,灌输给了她一些人类社会必备的知识,起初的未冷用双腿走路还磕磕绊绊,时不时要扶着一边的大树才能保持不摔倒,但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未冷很快就学会像人类一样直立行走。 那把伞被她重新化成了容器,被她放在了最贴近心脏的地方,几人跟着未冷走出了镇守之森,来到了人类居住的地方。 记忆汇聚的梦境之地时间流逝的很快,几人一开始见的未冷尚且不知何为人类,但似乎是那颗被神秘人植入未冷体内的那颗心的作用,她做什么事情都是一点就通,似乎只要上手开始做,肢体就好像有记忆一样迅速熟练的完成那件事,就好像这件事她已经重复了千百遍。 而同时,未冷也开始踏上了寻找那位神秘人踪迹的旅途,胡桃他们四个人也跟着未冷走过炊烟裊裊的鸣神岛,荒无人烟的清籁岛,终日雷鸣电闪的八酝岛以及迷雾重重的鹤观,见证了踏鞴砂的御影炉心,领略了海祈岛的无限风光,可始终也没有找到那个神秘人半分影子,但在这期间,当日神秘人送给未冷的容器中却慢慢的多了一些蓝色的火焰,最初那些火焰分散火光微弱,但未冷也从那个时候开始去抢夺耘离族的雪花印迹,借着雪花印迹中的力量让火焰燃烧的愈加旺盛,时间顺移,装在容器中的火焰也烧的越来越旺盛,但总归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蓦地又黯淡了下去,而细心的阿北看出了其中端倪:「雪颂节。」 许嘉忽然锤手惊讶道:「对哦,火光黯淡的时候几乎都是雪颂节之前,因为只有那个时候雪花印迹才会洒落在尘世七国中,旁的时间这种拥有特殊力量的印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雾中海以外的地方。」 行秋惊讶的说出自己的猜测:「照这么看来,难道说那个神秘人就是轮迴之神本人吗?能创造有生机的元素生命体,他让未冷去寻找的东西又这么需要轮迴之神的力量,必然是他重要的东西,但我也不明白之前他所说的时间来不及了是什么意思。」 「那是因为……你们的时间来不及了啊。」不知何时,那个梦境里的未冷不知何时来到了几人身后,幽幽的看着他们。 阿北睁大眼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将几人推开,手中迸发出强大的雷光攻向那个未冷,但那个未冷只是轻轻抬手,那道雷光就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阿北睁大眼睛,随后他就被身后的雷光毫不知觉的噼中倒在了地上,整个过程十分迅速,阿北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第319页 胡桃刚想过去扶阿北,却被阿北严厉喝止:「堂主,小心手上的玄天梦罗盘印,不能让她毁掉玄天梦罗盘印,不然……我们都要遭殃。」 胡桃听到这话,立马将玄天梦罗盘印护在怀里,而许嘉和行秋将胡桃护在身后,手中亮出自己所擅长的兵器,刚想冲上去与未冷斡旋,可再抬头的时候却发现那个未冷已经不知何时失踪了。 许嘉和行秋警惕的看着四周,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什么风吹草动而让胡桃手中的玄天梦罗盘印受到什么损伤,来之前喻归告诉过他们梦境的关闭必须要由玄天梦罗盘印操控,在打开和关闭的过程中玄天梦罗盘印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坏,不然那个梦境就关不掉了,他们会直连身体带灵魂一起被困在梦境之中,而身处玄天梦罗盘印损坏的梦境中有很多不确定因素,至于是有多么不确定的因素,摆渡人没有实验过,因而没有具体结论,也就是说本产品没有售后服务,一切靠顾客自行解决。 当时听喻归这么说的时候,许嘉忽然觉得这办事牢靠的摆渡人也有不靠谱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像走进了保健品诈骗的行当中,还是被骗的惨不忍睹的那种,可能正是考虑到有这种因素的存在,喻归才选择没有和他们一起进来,如果真的有意外发生,阿北在里面策应,喻归可以通过武力从外面打破梦境机制。 胡桃护着手中的玄天梦罗盘印,另一只手里祭出了护摩,而阿北刚想起来协助他们,但刚起来就又重新倒了下去,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想爬起来都无济于事,就好像一个非常沉重的事物压在他身上让他连起身的机会都没有,阿北艰难的做剑指划过自己的眼睛,他是仙兽獬豸一脉仅存的血脉,虽非纯血,体内甚至还有一半人类血统,但好在仙人一脉的血统混的多了些,獬豸一族特有的能辨是非善恶曲折的能力还在,只要稍加处理就可以看到一些拥有特殊能力的存在。 阿北扫视了一圈,做出指令:「许嘉,在你三点钟方向,提起剑刺过去。」 许嘉原本还六神无主,得到了阿北的指令后忽然像得到了信心一样,她单手提起双手剑,耍帅似的凝聚岩元素力向前方刺过去:「得嘞,走你。」岩元素共鸣那隐身的冰元素,未冷的身影若隐若现,她怒视着许嘉,很快就再次隐藏了自己的踪迹。 阿北又张望了一下,低声道:「行秋,十点钟方向,提剑往上攻。」 收到指令的行秋使用古华派的剑法射出水剑朝着那个影子发起了进攻,在那一瞬间行秋听到了闷哼一声,他没有看到未冷的影子,但朝后对胡桃眨了眨眼睛,对行秋暗示瞭然于心的胡桃亦眨眼示意行秋,她深吸一口气,时常漂在她身边的小幽灵笑嘻嘻的在胡桃身边乱窜,然后用自己的身体缠住了胡桃手中的玄天梦罗盘印,将它带离了胡桃的手中,小幽灵大约是调皮的很,带着玄天梦罗盘印到处晃悠。 就在此刻,那个未冷忽然出现,试图抢夺小幽灵手中的玄天梦罗盘印,就在这时,胡桃心领神会的做法,甩出攥在手中的符咒,铺天盖地的锁链出现一下抓住了那个未冷,未冷甚至连玄天梦罗盘印的边都没摸到,就被锁链禁锢在了地上,失去了未冷力量加持的禁锢,阿北觉得自己身上一轻轻轻松松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玄天梦罗盘印飞到阿北手中,他默念了一段咒语,周围稻妻的景象正在逐步淡去,恢復成了一开始他们见到的小树林,而未冷仍然在那个法阵中,不得挣脱,他们方才进入的是二重梦境,相当于一重梦境中人的梦中梦,现在则又重新回到了一重梦境。 几人来到未冷面前,而后者则冷冷的瞪着他们,行秋道:「刚才梦境中的是她吧?不然明明只是梦境,又怎么能攻击到不属于梦境的我们呢?」 「正解。」阿北打了个响指,重新抱臂于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未冷,「你倒是有些本事,居然能无声无息的放出自己的一缕意识控制了梦中梦里的你,险些让我们四个就栽在了梦中梦,真是好本事,不愧是轮迴之神亲自创造出来的高浓度冰元素结晶生命体。」 未冷扭头,并不搭理阿北,胡桃叉腰道:「要是这样,刚才梦境中的记忆有些便是做不得数的,可能只是为了放出来混淆我们的视听的。」 许嘉好奇的问:「何以见得?」 阿北解释道:「玄天梦罗盘印虽是仙家法器,但归根结底也有局限性,只要优先等级高的存在都能撼动它以记忆为基础所构筑起来的梦境,像是魔神级别以上的,只要他们不愿意被人读取记忆,是可以很轻易就改变自己被读取到的记忆,而未冷是轮迴之神神力化成的元素生命,身上也残存着这样优先级高的力量,刚才的那段记忆有真的,但也有假的,真真假假混合在一起才不叫人看出这究竟是真是假因为是真的此刻也假了。」 未冷挑衅一般的看了一眼阿北:「你这只仓鼠还不算太笨嘛。」 阿北:「澄清一下,小爷我是仙兽獬豸,不是仓鼠,还有,小爷今年已经两千余岁,你还得叫一声白羽爷爷。」 未冷冷笑一声,并不作答:「呵……」 许嘉问:「那什么是真的?」 阿北道:「我想最初的那一段不是假的,因为那是未冷刚刚化形的瞬间,这部分记忆就算是她本人也很难掌控,所以造假很难,可能到神秘人离开之前都是真实可靠的记忆。」 第320页 「……」 第156章 阿北的表情十分平静,他抬手解释道:「至于之后的,真真假假,我倒是能看出一些门道来。」 行秋见势为阿北造势道:「哦,如何说?」他早就看出这小傢伙不普通,可没想到这位居然是仙人之一,怪不得看上去小小年纪却阅歷丰富,足智多谋,那他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测,既然阿北是仙人,那位仪倌先生是不是也是仙人?至少这位名为喻归的仪倌先生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就是了。 阿北清了清嗓子,左右踱步,摇头晃脑道:「咳咳,且听小爷细细道来,未冷你说你在稻妻各个岛屿辗转反侧,去寻找那位神秘人先生的下落,可寻了几百年,那位神秘人的影子都没见着,可那个容器中的火焰却莫名其妙多了起来,而且每到一定时间它的火光都会黯淡下来,这个时候就需要耘离族特有的雪花印迹来补充其间火光,而雪花印迹只有在耘离族雪颂节前夕才会降落于尘世七国,只有这个时候你才活跃于抢夺耘离族族人的雪花印迹,可……」 阿北顿了顿,继续道:「我可不认为那团火焰能长腿了自己跑到那个容器里,恐怕真相是那团火焰最初压根就不是什么火苗形态,而是活生生的人类,和你一样的人类存在,而那团火焰也有自己的代名词,让我想想,喻归的书上是怎么写这个的,哦,对了,叫银蓝魂火。」 阿北本人镇定自若,说的有理有据,但未冷却是偏头冷哼:「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本人不才,读的书不比你们多,囫囵的也就过了这几百年的光景,听不懂你们这些文化人卖弄的文藻。」 虽然未冷这般镇定自若与先前别无二致,但心细的行秋和阿北却早就察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他们两个相视一望,随后阿北继续道:「是吗?你知道银蓝魂火是什么吗?」 未冷跪在地上,微微低头掩饰自己的紧张:「……我不关心。」 「银蓝魂火,本质上只有使用冰元素的人才能拥有那样的魂火颜色,与冰元素天生亲近的人会拥有淡蓝色的魂火,而拥有冰元素神之眼的人的魂火会更深一点,呈现深蓝色,银蓝魂火,只有控制冰元素的王者才能拥有那样的颜色。」阿北说,「我可以举一个例子,比如说那位端坐在至冬宫殿的冰之女皇,可以拥有这样的魂火颜色,再比如新生代冰元素龙王,它是纯粹冰元素结晶创生物,再比如……那位轮迴之神,亦拥有银蓝魂火,除此以外,如果天理是冰元素,可能也是这样顶尖的魂火存在颜色,那么未冷你觉得自己藏着的是属于谁的魂火?」 未冷咬了咬牙,把头低的更低了:「……」如果未冷再谨慎一点,可能就会发现其中的漏洞,他提到的那几位目前尚且存于世间,而银蓝魂火是三道魂火凝结在一起的形态,如果取下这个人就无法再入轮迴,身体也会比其他神的强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阿北刚才提到的那几位不说身体孱弱,简直就是生龙活虎的代名词,怎么看这道银蓝魂火都不像是他们的。 其实阿北也只是在信口胡邹,这其中有太多的疑团还未弄清楚,所以他才结合刚才所看到的随便编造出了刚才的一番话,可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可能被他说中了。 但这怎么可能呢?他见过喻归的银蓝魂火,至今仍然挂在他的左右两个肩膀上,且燃烧的极其旺盛,他说的其他几位也不太可能,冰神忙于收集尘世其他六国执政的神之心完成她燃烧旧世界创造新世界的理念,也不会将自己的银蓝魂火遗落到稻妻,冰元素龙王和天理,一个尚且处于沉睡之中,由天理的维繫者暂且监视整个提瓦特的生态和情况,另一个……出没出世都不知道。 总的来说这三个人都被排除掉了,另外的阿北也想不出其他冰元素的顶尖存在了,但如果就算这门是别的能使用冰元素的强大存在,为什么会偏爱于用轮迴之神布莱迪斯的力量修復自己的魂火?但如果那个神秘人真的是喻归,喻归为什么从来没有讲过这件事?还是说又是一个流落到稻妻的力量投影?可力量投影是没有魂火的,他们只是力量的一道投射影子,虽然外表看起来像人类,但没有人类那样的魂火,充其量也只能算和未冷一样的元素富集体,只不过自主能力很高,拥有自己的意识,算得上是分身。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阿北所不知道的密谈之闻,阿北凝眸,抿了抿唇,正想着下一步打算怎么做的时候,这时许嘉惊唿一声:「你们看玄天梦罗盘印。」 阿北转头去看玄天梦罗盘印,却发现胡桃手中原本正在发光的玄天梦罗盘印光泽逐渐黯淡下来,然后毫无徵兆的破裂,碎片落在了地上,很快化作林间的风消散。 这一毫无预兆的现象让在场的四人都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阿北接过破碎的玄天梦罗盘印,瞠目结舌道:「不可能啊,没有受到任何外力损害,它怎么会自己碎掉?」 胡桃连忙摆手:「本堂主可什么都没干啊,刚才它也把玄天梦罗盘印保护的很好的。」说着,指了指漂浮在身边的小幽灵,小幽灵见胡桃指着自己也摇摇头示意玄天梦罗盘印的破损和它没有一点儿关系。 许嘉咽了咽口水:「阿北,我们现在……是不是处境很不妙呢?」 阿北脸色一沉,将玄天梦罗盘印重新塞到胡桃手里,忽而转头看向冷笑的未冷,忽而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他冲过去揪住未冷的领子:「是你干的?」 第321页 未冷却一脸挑衅的看着阿北:「小仙兽,你很聪明,但是聪明的人往往死的快,有些秘密你可以打听,但你身后的凡人却不能打听。」 阿北铁青着脸质问:「你怎么做到的?」 未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凑到阿北耳边轻声道:「你都怀疑我是轮迴之神亲自创造的元素生命了,难道就没怀疑过我有控制那个名叫玄天梦罗盘印的能力吗?」 阿北睁大眼睛:「什……什么?」 未冷却幽幽的看着阿北:「我还应该谢谢你们拿出了这个所谓操控梦境的玄天梦罗盘印,不然我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打乱你们的节奏呢。」下一秒,未冷就强行挣脱了这个法阵束缚在她身上的铁链,巨大的冲击波将离未冷最近的阿北弹飞好远,直到阿北被撞在树上才堪堪停了下来。 「阿北!」胡桃连忙过去查看阿北的情况,「你怎么样,没事吧?」 阿北扶了扶自己被撞的有些找不着北的头,摇摇头,强撑着站了起来:「还好,小爷头硬,但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因为……」 还没等阿北说完,许嘉指了指天空:「你们快看,天空开始坍塌了。」 几人抬起头,看到了原本完整的天空不知何时已落下块黑夜的碎片,露出了次元风暴的一角,而这仅仅只是梦境坍塌的一步,地面开始也发出轰鸣般的声音,随即发生断裂。 阿北捂住自己的胸口,咬了咬牙,看到一脸冷漠的未冷正朝着自己走过来。 而许嘉和行秋已经站在阿北身前握着武器挡住了未冷,未冷冷眼看着许嘉:「闪开,我要找的不是你们。」 许嘉却冷声道:「老实说我们算是朋友,但你这样让我很不喜欢。」 未冷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人:「一个仙人,还用不着你们两个凡人保护,他从我这里拿到了那么多信息,我也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我需要知道的信息,你们人类社会讲究的是等价交换,身处契约之国必然更加重视公平公正,怎么,还不允许我讨一点东西?」 阿北有些狼狈的看着未冷:「你想知道什么?反正出不去大家就死在一块,谁也捞不着谁的好,你确定要带着秘密进坟墓吗?如果我没猜测,那团银蓝魂火还在你的身上,如果你死了,银蓝魂火也会随之流散在这个破碎的梦境中,直到外面的风暴将它撕成碎片。」 阿北本想着拖延时间,好让喻归尽快来捞他们,毕竟梦境破碎、玄天梦罗盘印毁坏处于外面世界的喻归总是能知道的,那样的话,他就会知道这里出事了,然后一定会来救他们,但是这样真的会显得他好没用啊。 阿北用力的摇摇头,他都已经两千多岁了,可出了什么大事情还是要靠喻归和临州来解决问题,虽然这样子没什么不好,喻归和临州也不强迫他一定要多么多么厉害,但是……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总会生出一些无力感。 就在这时,胡桃忽然揉了揉阿北的头,阿北抬头看向胡桃,却见胡桃对他道:「我们可以自救,不需要依靠喻归,阿北,你都活了两千多岁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你一定可以带我们出去。」 阿北愣了愣,惊讶的问:「你……相信我?」 「那是当然啊。」站在他们面前的许嘉偏头,替胡桃回答,「你可是正儿八经的仙人,就算再不学无术也一定比我们见多识广,更何况你并不是不学无术的人,不管怎么样,总要相信自己啊,这不就是喻归让你来的原因吗?阿北,作为仙人,你在某方面有些自卑了。」 「你们……」阿北低下头,顿了顿。他忽然想起了喻归以前对他说过的话。 「任何时候,都会有人将自己最重要的人护在身后,你可以是保护者,也可以是被保护者,重点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存在。」 尚且年幼的阿北问:「我也可以成为守护者吗?」 他记得喻归点头道:「只要你想并且有勇气踏出那一步,你就可以做到。」 阿北抬起头,走到许嘉和行秋面前,将他们三个人护在身后:「我绝不允许你伤害我的朋友,而你也不要想着从我这里知道什么线索。」说着召唤出啾啾鸟,手中溢出雷元素力。 未冷:「那我就准备领教一下传说中的仙人究竟有什么能力了。」 「……」 第157章 阿北咬了咬牙,沉着冷静道:「啾啾鸟,给我上。」得到命令和雷元素加持的啾啾鸟身体巨大化,直冲向未冷,与其陷入了鏖战。 阿北抬头看向天空,那个口子不知道何时变得更大了,他必须要尽快找到带他们出去的办法,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了天空那道破开的口子中有一处点正闪烁着光芒,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那个地方,确实有一个点正在闪光。 他记得以前喻归有讲到过,实体梦境在坍塌前会短暂性的与现实世界产生交汇现象,而那个点正是梦境与现实世界交汇点的体现,光芒黯淡则代表这两个空间即将切断交汇,所以他动作必须要快。 阿北深吸一口气,手中重新汇聚雷元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沖向未冷,随即一掌噼向未冷,也就是在这时巨大化的啾啾鸟也飞到天上以俯冲的形式沖向未冷。 「轰隆」一声,阿北与啾啾鸟的攻击正中未冷,扬起飞扬尘土,阿北他们重新退到胡桃他们身前:「如何,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第322页 尘土散开后,他们看到了半跪在地上的未冷,但出乎阿北的意料的是,她身上除了只沾上了一点灰尘以外,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阿北睁大眼睛,摇摇头:「不可能,我刚才明明用了十足十的力量。」 未冷缓缓起身,这回几人才看到未冷周遭有一层冰蓝色的护盾,那个护盾吸收了啾啾鸟和阿北大部分的力量,才让未冷免受强大的雷元素反应,她的本质是富集的冰元素,从某种程度上说与那些冰史莱姆没有什么区别,正因为如此,冰雷撞在一起就会产生强大的超导反应,阿北又擅用雷元素力,他对元素力的把控比胡桃他们要强上百倍,为了快速结束战斗,他甚至用了超过百万的电力进行攻击,如果那千百倍的雷元素打在未冷身上,她必然已是倒地不起,再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多亏了这个只要她一遇到危险就能自发显现,替她抗下那些致命的伤害。 阿北咬了咬牙,行秋和许嘉或许看不出这个护盾到底有什么特别,但他一眼就看出这个护盾的来歷,护盾时不时就流露出轮迴的转换标志,正是幽冥司的象徵,这摆明了就是轮迴之神的力量,喻归,你这次把我们都坑惨了,将这么厉害的防御机制给了这个性格喜怒无常动不动就要砍人的傢伙,阿北有些心累的想。 未冷手中缓缓凝聚出一柄长而锋利的冰枪,在手中熟练的转了转,冷冷道:「所谓仙人也不过如此,好了,过家家的游戏到此结束,现在该是我来找你们算算总帐了。」 未冷的目光落到了阿北身后的胡桃身上,冷漠道:「我记得你是往生堂的堂主,就是你拿了那个该死的破法器来阴我的吧?」 胡桃谨慎的看着未冷,结果下一秒,未冷便以极快的速度闪身到胡桃身后,速度快的让众人都没抓住她活动的影子,胡桃睁大眼睛往后看,却看到未冷握着武器毫不留情的朝她刺过去。 「乒呤乓啷」一下,最关键的时候,许嘉扛着双手剑挡住了未冷的冰枪,她咬紧牙关,双手握住剑努力的阻止着未冷的进攻,抬头对上了未冷的目光:「你是真的想要杀了我们吗?」 未冷一脸冷漠的看着许嘉:「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没有心的元素生命,就算胸腔中跳动着一颗心,但那也是神强加给我的,我生而没有情绪的变化,生命的道路上註定孤身一人,永远也不会懂你们人类之间所谓的牵绊和情感,杀你们只不过是因为你们阻挡了我前进的道路,绊脚石就需要清除。」 许嘉怒道:「你……你是不是忘了你对我说过什么?」 未冷像是想好了什么,轻笑一声:「我骗你的,我没有朋友,也不会和人类做朋友,一句话而已,你就真信了?」 许嘉吼道:「未冷!这个梦境快坍塌了,你真的要跟我们在这里耗着吗?同归于尽是蠢人才会选择的做法。」这傢伙真的没有心! 未冷淡淡道:「错了,玉石俱焚同样也是疯子选择的道路,我并不介意你们喊我疯子,事实上我还挺认可的,因为从你们人类的观点上看,和你们大多数人意见不同的就是怪人、就是疯子,本来我也不是人。」 「你……」许嘉还想说什么,就听到身后阿北大喊一声,「你们都让开。」 听到阿北的指示,许嘉借力打力,撤出自己和自己的剑,往一边躲,侧身见到的是一头巨大的仙兽朝着未冷冲过去,那头仙兽通体的毛髮是深黑色的,只有头顶的毛髮有几缕颜色是白色的,他的额间长着角,身上长着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张口咬住了未冷的冰枪,只是稍微一用力,那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冰枪便在顷刻间断裂,未冷往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那正是现出原形的阿北。 阿北一开口,声音便被放大了无数倍:「你们几个快上来,我带你们出去。」 闻言的行秋、胡桃和许嘉连忙爬上阿北宽阔的背,刚坐稳维持好平衡,阿北便扇动巨大的翅膀直冲上天,未冷抿了抿唇,忽然轻笑一声,将口袋里的容器瓶化作那把红纸伞。 周围的地面已经坍塌了近一半,甚至有些已经开始蔓延到未冷的脚下,但未冷却毫不在意,她控制红纸伞凝聚更多冰元素力,无数冰元素力汇聚在一起化作一道强烈的冰风暴,那些冰裹挟着周围已经被次元风暴撕裂的树木上□□着阿北的方向飞去。 未冷撑起伞,借着次元风暴的力飘了起来,亦朝着阿北所在的方向飞去,许嘉回过头看到了那团冰风暴,随即道:「后面的冰风暴快追上你了,阿北。」 阿北回过头看了一眼冰风暴,冷冷的说:「真麻烦。」随即回头嘴中吐出闪烁着雷光的球朝着那团冰风暴袭去,只见那闪烁着雷光的球在接触到冰元素后产生强烈的超导反应,成功让这团冰元素消除,但随即也引发了更为强烈的爆炸。 爆炸带来的冲击力一下吹飞了阿北,阿北咬牙道:「你们几个抓紧我,我带你们出去。」方才的对峙浪费了他们很多时间,眼下再一抬头,那个交汇点的光芒已经变得十分黯淡,几乎快要看不到这其中的光点,而他们现在距离那个光点甚至还有一些距离,哪怕阿北的飞行速度再快,也是万万来不及的,见到身后朝着他们飞过来的冰风暴,又想起了元素反应理论,阿北决定兵行险招,用这一场爆炸把自己送到那个光点处。 第323页 事实上,阿北赌对了,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将他一下子送到了那个光点处,但巨大的冲击力的一下到来也让许嘉没抓住阿北的毛,就在快要穿过光点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许嘉失手掉了下去:「哇啊啊啊啊啊。」 阿北咬了咬牙,咬住胡桃和行秋的衣领将他们两个甩了进去:「你们先走,我去救许嘉。」话音刚落,阿北就极速俯冲去救许嘉,然后在许嘉快要掉入次元风暴的一瞬间,阿北咬住了许嘉的衣领,将她重新放到了自己的背上,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整个实体梦境完全破裂,无数次元风暴席捲朝着阿北袭去,短短几秒,阿北身上就多了好几道伤口,而许嘉被阿北护在又多又密的毛中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与此同时阿北的体力也已经到达了极限,他使出全部力气,重新飞上去,将许嘉送入了那个即将关闭的光点。 「阿北!」许嘉回头,想要拉住那个身影,却眼睁睁的看着巨大化的獬豸重新化作了那个小小的少年,径直落了下去。 阿北缓缓闭上眼睛,心想,看来他这次真的要完蛋了,话说喻归怎么还不来救他?好不甘心啊,这就是自己的终点吗? 带着这样的想法,阿北沉沉睡去,他没有看到的是在次元风暴中一个红纸伞一般的饰品飞到他的口袋中,紧接着在他的周围升起了一道冰蓝色的屏障保护着阿北不受任何次元风暴所伤,而那个已经彻底黯淡下去的汇聚点此刻却又重新焕发了光芒,紧接着,一道藤鞭从这其中冒出,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不断下落的阿北,将他带了上去。 …… …… 「阿北?阿北,阿北!」 「……」依稀之间,阿北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他不满的嘟了嘟嘴,翻了个身继续睡,他最讨厌别人在他睡觉的时候把他吵醒了,「别闹,小爷困死了。」 听到这话,叫他名字的那个人没了动静,正当阿北觉得自己可以继续睡个安稳觉的时候,没成想那个人直接上手用不知道是枕头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将他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唔唔,憋死了,要死了,就起就起。」这下阿北彻底睡不成了,他将那个枕头扔在一边,从床上坐了起来,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胡桃那张扬的笑容。 「哟,醒了?」 阿北原本还睡眼惺忪,看到胡桃的那一刻,又像懒人一样重新倒了下去:「世界毁灭了再叫醒小爷去拯救世界吧,困了。」 「咦~」见阿北又倒头就睡,胡桃连忙将他扶正,让他平视着自己,「清醒过来,你还当这里是自己家吗?」 阿北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看起来傻气的很:「不是自己家是哪里?难不成还是别人家,胡桃,我困了,让我好好睡一觉吧,不然会长不高的。」旁人打扰阿北睡觉,他大抵是要吵一架的,但偏偏是胡桃,他从来不闹,也不对她发脾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胡桃:「你还真说对了,这真就是别人的家,阿北,你忘了你原本该是在那个实体梦境的吗?」 听到实体梦境这几个字,阿北忽然睁开了另一只眼睛,昏迷前的记忆瞬间涌现在眼前,他睁大眼睛,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发现之前受的伤都得到了妥善的处理和包扎,他惊讶的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陈设与往生堂和辉月当铺不同,角落里还有一个火炉正在烧火,让整个屋子暖洋洋的,窗外则是一片冰天雪地,这里甚至也不是璃月港! 阿北:「这里难道是……」 胡桃笑眯眯的说:「这里就是耘离族的聚集地,耘离雾中海。」 「诶???!骗人的吧?」 第158章 「雾中海?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还有……我记得我明明已经掉下去了。」阿北盘腿坐在床上,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再想起一些细枝末节,可他当时已然是昏厥了过去,这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就与他无关了,不过既然是在耘离雾中海,那么想必最后一刻是耘离族人救了他一命。 胡桃坐在床边,替阿北讲述了他昏迷之后的事情:「坍塌后的实体梦境连结的现实世界恰好是雾中海入口的冰雕群像阵,那会儿正好有耘离族的族人在那一带日行检查阵法,见到你掉落便救了你一命,不然你就真的可能回不来了,话说回来,你这次都危在旦夕了,喻归为什么还没有现身?」 阿北摇摇头,坚定的说:「……或许是他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吧,毕竟只要我有危险,他一定会来救我的,还有救我们的是耘离族,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喻归的功劳了,只是我没想到实体梦境连结的地方居然是雾中海,该是说巧合呢还是谁故意为之?」 胡桃问:「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将我们送到了雾中海?是喻归吗?」 阿北低头,随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喻归在这方面的心思一直很难猜测,但如果真的是他,让我们快速来到雾中海,或许是为了让我们查这一次的雪颂节,许嘉不是说了吗?这一届的雪颂节快开始了,诶,话说回来,许嘉和行秋呢?」 「这儿呢这儿呢。」阿北话音刚落,穿了一身耘离族特有服饰的许嘉和行秋推门而入,外面似乎正下着雪,他们进门后便将外面的风雪挡住了门外,走到阿北面前,许是因为在冰雪天地里待的时间有些长,许嘉和行秋身上还带了雪花的气息,这让阿北不禁联想起了幽冥司的不化坚冰。 第324页 阿北指了指两个人身上的衣服:「诶,你们身上的衣服?」 许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只是一件外套而已,雾中海的温度常年低于零下,我们又是突然被带到雾中海的,穿的单薄是会被冻死的,所以好心的耘离族朋友便借了我们这身衣服穿着,我们这才能去外面领略一下雾中海的庐山真面目啊。」 行秋点头附和:「在下一直只在书中读到过雾中海的景色,却不曾想亲眼见到竟是那般壮观震撼,那矗立在耘离族广场中心的轮迴之神石像,真是栩栩如生、嘆为观止,看来耘离族不仅在建筑方面天赋异禀,就是在雕刻方面也是一骑绝尘,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我对耘离族原本的想像,在下还打算多与耘离族的朋友们聊聊有关轮迴之神的事情。」 「其实若是问起那位神明大人的话,我们耘离族的子民也只是比你们多知道了一点点罢了,也只能做一个参考,毕竟这位伟大的神明大人实在是太神秘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众人回头,看到一位银蓝色短髮的女孩端着热气腾腾的奶茶朝着几人走来,女孩胸前佩戴着半雪徽章,腰间繫着一枚闪闪发光的草元素神之眼,她冲着几人亲切的笑了笑,「不过雪颂节即将举办,处于提瓦特大陆各地的子民都会回来,那时候你们就能知道我们这位神更多的消息了。」 阿北:「你长的和林郁好像……」一样的银蓝色头髮,一样的金色眼眸。 胡桃抬手介绍:「这位就是当时将我们带到这里的朋友林雾,她是耘离族族长林郁的妹妹,也是她把你从那个破碎的梦境里带了出来。」 林雾笑眯眯的说:「你们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外面的温度已经很低了,一起来喝杯热奶茶暖暖身子吧,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几人各自拿起托盘中的奶茶,抿了一口,瞬间就被这碗热腾腾的奶茶征服了,尤其是胡桃,给予了高度评价:「甜度正好,好好喝。」 林雾低头一笑:「放心,锅里还有,想喝的话我再去盛。」 许嘉喝的星星眼都出来了,她忍不住赞嘆道:「这么好喝的奶茶,不能时常喝实在是太可惜了。」 林雾道:「你们要是喜欢,我可以把做法教给你们,这样你们以后回到璃月港也可以自己做,或者可以再来雾中海,雾中海欢迎一切怀有善意之人,更何况你们还是有仙缘的人。」 行秋问:「不知阁下说的有仙缘是指……」 林雾指着阿北道:「其实在救你们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位便是仙人之后,我亦能看出你们的感情很要好,能与仙人有如此深厚的情谊,几位必然是仙缘与福泽深厚之人,再者……」 林雾顿了顿,又看向胡桃:「胡桃应该是往生堂这一代堂主吧,往生堂游走于阴阳两界,而我们耘离族又由轮迴之神庇佑,对轮迴之事不说登堂入室,也算略知一二,说来也算是同出一门,而许嘉之前应该是得到过我族的雪花印迹,一般来说雪颂节只有耘离族才能参加,像你这种情况其实在这之前也是有先例的。」 许嘉惊讶的挑了挑眉:「诶???你是说也有耘离族以外的人参加过雪颂节?」 林雾点头:「是的,不然你们又从哪里听来的有关雾中海和我族那么多奇闻怪谈呢?那是在我族先人的默许下由那些参加雪颂节后的人记录流传的,毕竟我们的神明大人说了,若是人类一味地封闭,一族前程迟早也是会毁在自己手中的,我族先人逃避战乱并不是为了再受一次无妄之灾。」 行秋忍不住道:「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是说轮迴之神吗?可据我所知,轮迴之神是几乎不过问耘离族族内事物的。」 林雾点头承认道:「行秋公子说的对,我们的神的确不管我们族内之事,因为那位大人觉得人类的命运始终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而非神明手中,但那位大人也是一位极为温柔的神,他虽不过问,但偶尔也会降下建设性的神谕,他鼓励族中孩子到了一定年龄一定要出去看看外面的鸟语花香、锦绣山河,去领略他们从未见过的四季分明。」 许嘉道:「对哦,雾中海压根就没有一年四季,只有一年到头的凌冽寒冬。」 林雾说:「一成不变的寒冬是神明大人为了防止不怀好意的贼人进入雾中海,但我想神明大人或许还有另一种考量,正是因为一成不变,族中孩子非常嚮往雾中海以外的世界,他们会以一种求知若渴的态度入世,那样或许会让他们在尘世学的更多。」 林雾越说越起劲,忽然想起了还要给胡桃他们留下说话的余地,于是顿了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是不是……太自说自话了,其实刚才的也只是我个人这么认为的,毕竟神明的考量也不是一般人能猜测的出来的。」 行秋微微摇头:「在下倒觉得这没什么,以前璃月请仙典仪之时,帝君亦会降下有关璃月经济方面的神谕,璃月的生意人亦会从中揣摩以期抢先一步找到商机。」 许嘉笑道:「就是啊,林雾你不用太紧张的,我们大家都喜欢听你讲这些事情的,你不用太拘谨,反正我们都是朋友嘛。」 林雾愣了愣,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我……还是第一次交到雾中海以外的朋友。」 阿北问:「你……还没入世吗?」 林雾点点头:「我……还差一个月就成年了,等雪颂节完成后我就可以离开雾中海了,不过现在这个样子也还不赖,起先我还以为璃月人都很不近人情呢,现在倒是对未来在璃月的旅途有了那么一点自信了。」 第325页 胡桃道:「你要是以后在璃月待的话,就报上本堂主的名号,本堂主罩着你。」 林雾笑眯眯的说:「好啊,谢谢你们。」 阿北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林雾,你知道你在稻妻的族人有没有丢过雪花印迹这件事吗?」 林雾惊讶道:「诶?有这回事吗?」 许嘉点头:「是一个叫未冷的……呃,算是元素生命吧,她身上有很多雪花印迹,而雪花印迹只有耘离族才能拥有,所以我们猜测她是从别人那里抢过来这么多印迹的,而我也恰好帮助了一位你的族人,才幸运的被给予一枚雪花印迹,只是可惜,为了引出未冷,那枚雪花印迹不幸被销毁。」 林雾看向许嘉:「你说你见过我的族人?请问她的名字是?」 许嘉回答:「衍夏。」 「竟然是衍夏师姐?」 胡桃问:「你认识?」 林雾点点头:「衍夏师姐和我还有我兄长都是大长老的徒弟,我们一起学习剑术,符咒还有建筑技艺,而她也是耘离族在稻妻的总联络人,任何耘离族的族人只要在稻妻遇到困难都可以去找她,换言之如果真的如许嘉所说,族中有很多人的雪花印迹被抢走,师姐应该会修书送回雾中海说明情况,可到现在我们并没有收到有关这样的书信,许嘉,你确定吗?」 许嘉拼命点头,坚定的说:「我非常确定,我还和未冷交过手,就……」 许嘉话说一半,忽然睁大眼睛,看向阿北:「诶?话说回来,阿北,你有看到过未冷吗?」 阿北想了想,摇摇头:「没有,直到我意识消散前我都没见过她了,我也不确定她是否从那个破碎的梦境中走出来。」 行秋分析道:「根据我们先前推测的,如果她是轮迴之神创生的,以她的能力,甚至根本不需要像我们一样被人搭救,便能轻松从那个梦境里逃脱出来,甚至会不会梦境与雾中海连结就是她的手笔?」 胡桃:「如果是这样,难道说她已经进入了雾中海?」 林雾睁大眼睛,一时间没有听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你们……在说什么?还有……你们刚才说的由轮迴之神创生,这……又是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几人商量了一下,最后由阿北向林雾简单叙述了事情的经过以及他们自己的一些猜测,「我们怀疑,几百年前轮迴之神布莱迪斯曾去过稻妻,用自己的能力创生出冰元素高阶生命体未冷,并指派她去做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我们不清楚,因为玄天梦罗盘印似乎限制不了她,她甚至可以突破法器限制构建假的记忆用来迷惑我们,但现在她所做的事情显然已经超出了轮迴之神当初设想的那样,如果放任可能会对雾中海和耘离族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 林雾道:「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师姐是被篡改了记忆,这才会导致稻妻那边发生的事情无法及时传回雾中海?如果真的是这样,她的目标必然是雪颂节,因为雪颂节举办当日会汇聚大量的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 「没错,这是你们外人都不知道的秘辛,独属于耘离族的秘密。」 第159章 阿北咳嗽一声:「我们是都有听说过雪颂节是你们耘离族为了庆祝轮迴之神布莱迪斯生辰的重大节日,也是你们族人少有的节日之一,其实在提瓦特的生活的人都有一个常识,只要仍有人类信仰着某一位神明,那位神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 林雾微微摇头:「这只是其一,你们只窥得门路,却不见隐藏在其中的秘辛。」 行秋抬手问道:「此话怎讲?」 林雾低头,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传说,我族先祖曾与轮迴之神签订了一份密约,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那份密约的具体内容,因为那份密约是以口头叙述的方式呈现在签订契约的二人中,那位先祖没有透露给族中任何一人,千年时间过去,那位先祖早已逝世,所以直到现在能知道那份密约内容的唯有尚在世间的轮迴之神大人了。」 胡桃不解的问,随即又看向阿北:「可这和你所说的秘辛又有什么关系呢?阿北,你知道吗?」 阿北实诚的摇摇头:「至少在我活着的两千多年里,并没有听到过有这么一份隐秘的密约,喻归是研究轮迴之神与其存在歷史最深刻的人,或许他清楚。」说实话,耘离族迁徙至雾中海的时候,他甚至还在奥藏山天天听留云借风真君讲他爹娘的英雄传奇,还没有到和喻归相遇的时候,所以他对这部分歷史也不是完全清楚,而且以他对喻归的了解,他不轻易委託旁人,更何况是人类,能让他签订一份只有他和当年耘离族的先祖才知道的密约,必然是十分重要,连他自己都不见得能搞定的大麻烦。 「不瞒你们说,那位先祖正是我的曾曾曾曾曾曾祖父。」林雾将手放到胸口处,悠悠介绍道,「据说在签订那份密约后,他老人家就命人在广场上修建了神明大人的神像,正是行秋公子方才看到的那个,而在那之后,雪颂节就诞生了,雾中海虽然常年飘雪,但这里的植被、食材还有其他可用资源是十充沛的,只要耘离族不滥用这里的资源,只要轮迴之神大人一直存在,雾中海能一直庇护耘离族,所以雪颂节除了庆贺神明大人的诞辰,赞颂大人的美德,也是为了祈求雾中海风调雨顺、年年平安的佳节。」 第326页 行秋回忆道:「我记得在那些志物怪谈中确实提到过雾中海是依託轮迴之神的神力而建的。」 阿北低头思索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雪颂节正是你的先祖与轮迴之神签订密约后才发展起来的吗?」 林雾点点头:「正是如此,事实上,其实我刚才说的有关雪颂节的概念不仅你们这些人这么理解,连耘离族中绝大部分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这正是为了隐藏雪颂节举办的真正目的。」 胡桃说:「为了所谓的信仰之力?」 林雾点点头,随即起身,抱臂道:「没错,雪颂节发展到现在已经有两千多年的歷史了,和耘离族不断壮大的歷史一样悠久古老,节日当天,由族长牵头,族中所有子民齐聚万象广场,一同祈福,而在这时族长通过秘术和仙家法器将每一个人的信仰之力倒出,才是雪颂节的重头戏。」 许嘉在此时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耘离族现在到底有什么多少人口啊?」 林雾思考了一下,报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嗯……大概有十几万人吧,这是截止至去年的数据,今年的还没有完全统计好,不过我想应该也已经到二十几万了。」 行秋思索道:「这么多人的信仰之力汇聚起来被神明接收,会是很强大的神力,两千多年都举行这样古老的仪式,汇聚了这么多的信仰之力,那这些信仰之力是都被轮迴之神接收了吗?」 林雾摇摇头:「并没有,事实上,这其中有三成被祖先和前辈们用来维持雾中海抵御外人和危险的防御机制,剩余七成的去向,嗯……抱歉,这就不是我所知道的范畴了,甚至于我兄长作为现任耘离族族长也不甚清楚。」 许嘉觉得有些惊奇:「诶,这种事你们不会口口相传吗?就不怕这些信仰之力被别有用心的人截胡利用吗?」 林雾摇摇头,晃了晃手指:「不会哦,因为这些信仰之力是活的,拥有自己的意志,他们是大家对轮迴之神最纯粹的信仰所化成的力量,只会用于正道上,或者被神明大人本人使用,耘离族和雾中海因轮迴之神大人诞生,他又是一位极其温柔的神明,又怎么会用这种源自子民的信仰之力去做不好的事情?」 这个观念让在场的除了阿北以外的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诶?」 阿北振振有词的点点头:「嗯嗯,确实是有这样的观点,而且这种观点甚至摆渡人和【图书馆】也颇为认可,毕竟轮迴这项权能和七神所掌握并信奉的理念不一样,它是与法则挂钩的伟大权能,每个诞生于提瓦特的生命身上都有轮迴的影子存在,他们可以随时为掌握轮迴权能的轮迴之神所用。」 「但轮迴之神尚且没有掌握这样的能力或者说……那位伟大的大人暂时丧失了这样的能力。」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紧接着,就是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林雾这样称唿那个进来的人:「哥哥!」 几人回过头,看到了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耘离族当代族长林郁,那位族长身形高挑,在穿着上也不甚出众,但就是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许嘉看的眼睛都直了,成男,身份尊贵,一看就很有钱,水元素神之眼,帅哥,你什么时候进卡池,只要你进,必定满命满星专武。 见到几人,林郁淡淡的点了点头,既不太热情也不太冷淡,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几位远道而来,我想你们的朋友应该等急了,就把她们带了过来。」 许嘉:「诶,朋友?」 「胡桃,许嘉,行秋,阿北,原来是你们啊。」熟悉的声音从林郁身后传来,林郁还好心的让开,藏在他身后的人一下映入大家眼帘,正是旅行者荧和她的旅伴派蒙,只见派蒙正兴高采烈的和他们打招唿。 许嘉:「诶,荧,派蒙,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林郁解释道:「这两位也是无意中捲入雾中海的入口的,在半年前的璃月港重建中我们就已熟识,即使是在雾中海,我亦听说过旅行者在四国的壮举,是一位与神与仙人纠缠颇深的有缘人,我想你们应该是认识的,所以就将她们带了过来,现在看来,你们真的彼此熟识,不得不说旅行者和派蒙真是广交天下好友,在下佩服。」 被林郁这么一夸奖,派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呃,你过奖了,也……也没你说的这么厉害啦。」 荧亦抬手解释道:「你谬赞了。」 林郁摇摇头:「我并不是夸大其词,这是实话,能结识这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说明你是一个值得人信赖的人,我很荣幸,亦能像在座的各位一样认识大名鼎鼎的旅行者。」 林雾叉腰道:「哥,你也别让人家站着了,都过来坐下我给你们盛奶茶和肉干。」 「你看我这脑子,光顾着说话,都忘了请你们坐坐,请。」林郁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让荧和派蒙落座。 除了坐在床上暂时静养的阿北,众人都靠着烧着火的炉子席地而坐喝着奶茶,吃着肉干,好不快活。 行秋看向荧,问道:「诶,话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到雾中海的?居然比我们的动作还要快」 派蒙摊手道:「唔,也没有很早啦,我们是两天前才到的雾中海,而且也是在做委託的时候误入的。」 许嘉一边喝奶茶一边默默道:「果然旅行者不是在拯救国家的路上,就是在打委託的路上。」 第327页 荧补充道:「以及在摘甜甜花和薄荷补充物资的路上。」 许嘉贊同的点点头:「这就是苦命的工具人啊,荧,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游戏外我就是这么累死累活的操控你做委託攒原石的啊!太懂了,没想到本尊也是这么觉得的,社畜旅行者真的会谢。 阿北有些无语的吐槽着:「你们把话题带的越来越远了。」 派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问:「诶,说起来,你们几个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林郁明明说过雾中海的入口只有一个,看你们的情况应该不是从正门进来的吧?」 「唉,事情其实是这样的。」胡桃便将之前他们遇到的所有事情以及刚才和林雾所说的一一道来。 林郁眉头一紧:「按照你们所说的,为了确保雪颂节顺利举办,很有必要加强防范,更不要说你们所说的那个未冷现在下落不明。」 林雾说:「话是这么说的,但她毕竟是轮迴之神所创生的生命,我们的所有防御机制对大人的神力都是不设防的,这不是开玩笑嘛。」 林郁揉了揉眉心:「……真是没想到,大人的造物居然能做出危害耘离族的事情,不过……生命在创造出来的那一刻,本身就已经不再属于创造者了,所以她会做什么,那位大人应该也是预料不到的。」 派蒙道:「不过你之前说轮迴之神暂时失去轮迴的权能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如果神没有权能那根本就不能被称为神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尤其你们耘离族还是信奉轮迴之神的。」 林雾道:「就是啊,哥哥。这话要是被长老们知道了,你指定是要被惩罚的。」 「我可不是在危言耸听。」林郁微微摇头,眸中平静的没有一丝情绪,只见他冷静的说,「虽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但我也是有根据的在推测。」 「诶?」 林郁从口袋里拿出三枚骰子,随意的抛了抛,然后将它们扔在了地上,骰子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然后落在了众人围起来的圈中,三枚骰子所投掷的数字展现在众人面前,正是数字一、六和八。 林郁介绍道:「说来惭愧,身为耘离族族长,是需要学习这类占卜之术的,我们和用水占盘占卜的占星术士不同,不仅从星空之中得到答案,更是从众人的气运中获得有关命运的一角,骰子投向何方,面朝哪里,数字为何都是未来的一种呈现形式。」 林雾骄傲的介绍道:「就是所谓的算命啦,就是风水的一种,长辈们用的都是摩拉,只有我哥哥偏好用骰子,而且我哥哥的算命能力也还不错,十拿九稳的那种。」 派蒙:「所以,这一次的结果……」 「嗯,这正是与我们引以为傲的神明大人息息相关的预言,不过我能力有限,尚未破译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160章 派蒙睁大眼睛,惊奇的看着平淡喝茶的林郁:「诶诶?你……你这么厉害的吗,居然能……能预测神的未来?而且很准?」 林雾笑眯眯的点头:「对哦,我之前就说了,我哥哥的算命很准的,他可是师承自我们耘离族辈分最大的大长老,不管是算命还是剑术都是样样精通,不过预测神的未来这还是第一次做,听我们大长老说目前还活着的神的未来和命途比人类复杂的多,因为他们的生命接近无穷无尽,又被赋予了神权,挫折和苦难也会比凡人痛苦百倍千倍,命盘复杂混乱,命途一片迷雾笼罩,所以相对来说算命的难度也会比较大。」 林郁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嗯,小雾说的没错,神命就像天机一样,窥探的多了是会折寿的,我本无意窥伺神明大人的命运,但说来惭愧,这也是我无意中得到的重要信息,我想既然是命运让我得到这么重要的信息,就代表我们也许会捲入什么重大的事件中,去窥探那些曾经存在过现在已经无处寻觅的世界真相。」 「等等。」阿北揉了揉眉心,然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仅仅只是从这三个数字中就能得出刚才那么惊世骇俗的结论吗?这未免有些太过武断了,就算你是族长,这种大不敬的话也还是不要讲为好。」 「自然不是。」林郁冷静的摇摇头,「这只是其一,虽说我尚未破解出三个数字究竟有何意义,但这个预言本身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你们觉得命运是什么?为什么人类通过一些途径可以窥探命运的一角,为什么人死后可以通过投胎转生的方式再一次降生到提瓦特大陆?这些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 林郁一下抛出这么多问题,一下难倒了在场的几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好笑。 这其中对轮迴转生最为了解的胡桃最先回过神,回答了其中一个问题,只见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人之所以能抬胎转生,是因为进行死亡过程的是是人这一世的身体,而不是人类的灵魂,人类的身体机能会在漫漫时间长河中一点点减弱,到最后完全不能用了,这个时候人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但……控制着身体的灵魂却仍然安然无恙,他们跨越阴阳交界来到幽冥司,然后饮下黄泉水忘记一切重入提瓦特,以新的身份重生,这便是生死轮迴最简单易懂的过程,所谓投胎转生就是这么个道理,往生堂就是干这个的,自然对这一方面的事情了解的多一些。」 林郁点点头,肯定了胡桃的说法:「确然如此,这的确是轮迴最直观显眼的表现方式。」 第328页 有了胡桃开头,其他几人的思路也逐渐开拓,许嘉举手道:「那什么,事先说明,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说错了不要喷我,我就是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偶尔冒个泡发个言。」 阿北吐槽道:「你又说奇奇怪怪的话了。」 荧则道:「你的说话方式很像我以前穿越旅行过的其中一个世界中的人开玩笑时常用的。」 「呃,有吗?嘿嘿嘿,我就献丑了。」许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唯恐荧看出些什么,毕竟作为拥有主角光环,穿越诸多世界且用一把破无锋就能杀穿四国的旅行者荧,虽然是个哑巴,不常说话,但智商情商一直在线,可不能让她看出自己非是提瓦特本土人的身份,于是连忙转移话题,「我觉得,命运会不会是一个巨大的结局元素集合?」 听到许嘉用出新的词彙,林郁显然来了兴趣,示意许嘉继续说:「哦,此话怎讲?」 「嗯……」许嘉扶了扶下巴,继续说,「倘若我只是个什么也不懂,每□□五晚九的普通人,会觉得命运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非常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在懂占卜门道的人看来,他们可以通过一些方法从星空中得到所有人的命途,而得到命途的方式是观察那个人的命之座走向,但……」 许嘉顿了顿,继续道:「既然人能轮迴转生,重生后会继续沿用前世所用过的命之座,既然如此,哪怕重生多少遍,结局不都是一样的吗?相对于命之座已经将我们的命运存档,重生多少遍也只是将存档再过一遍,所以所谓虚无缥缈的命运完全就是早就拟订好的,就……我们就和木偶剧上被操控的木偶一样。」 派蒙害怕缩手的后退一步:「诶,你说的好吓人啊。」 许嘉:「只是猜测而已,这种无凭无据的话听过就算了,没事的。」 「不,我个人还是挺贊同你这种观点的。」林郁摇摇头,「所谓命运其实就是既定的结局,虽说沿着某一条轨迹走或许会躲避灾难,但命运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心理暗示装置,即便你暂时偏离了前世的轨迹,它也会有无数方法让你重新走回来,你的航向偏离于它而言毫无意义,因为它将你所有的可能性都写了进去。」 「我明白了。」这时的阿北抱臂盘腿坐在床上,平静的看着林郁,「你的意思是如果一切都是轮迴的产物,作为掌握轮迴权能本身的轮迴之神的命之座不应被人窥探,甚至他的未来根本就不能被人窥探和预测,但如今你却算出了他的命运,能造成这种情况的只有两种,一、那位神尚未掌握轮迴的全部权能,所以他无法掩盖自己的命之座和命运,二、轮迴之神先前或许是有这种能力的,但由于某些原因暂时失去了这种力量,按照你的意思,你倾向于后者?」 林郁点点头:「嗯,我相信我们信奉的神有着不输给尘世七神的实力,毕竟当年的魔神战争只有一位胜者才能成为冥神,尘世尚有七个位置可以抢,而幽冥司只有且仅有那一个位置,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我们的神实力究竟有多么强。」 行秋道:「这个我认同,听说幽冥司的领地很大,因为要容纳所有生灵的灵魂,所以我猜它的领土起码也要有半个提瓦特那么多,那当年占据那片土地的魔神数量必然不在少数,就算都是实力不济的魔神,这么多加起来对付也必然是麻烦的很,要是本身实力不济,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派蒙说:「那么雪颂节的举办目的就非常显而易见了,不正是为了帮助轮迴之神布莱迪斯恢復权能的吗?不过那个禁地里藏的究竟是什么呢?」 胡桃:「诶,什么禁地?」 相较于胡桃他们,林雾的反应就比较大了,她惊恐的看着荧和派蒙:「什么,你们去禁地了?你们是怎么绕过守卫和那么多机关障碍进去的?」 林郁轻描淡写的回答,似乎这件事于他而言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我带她们去的。」 林雾:「哥,就算是你,现在也还没有资格去禁地啊?那都是只有长老们才能去的地方,更何况你还带着旅行者她们去,如果被长老们发现,且不说会不会为难旅行者和派蒙,你的族长之位还要不要啦。」 林郁一副神在在的样子:「我有分寸,而且我和旅行者也没有进入禁地的核心,被禁地外围的禁制拦在了外面。」 林雾问:「没进去?」 林郁点头,继续平静的说:「我倒是想用武力强行突围,我一个人的能力或许还不够,但当时有旅行者在,怎么着禁制也会裂开,但这样一来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一定会被发现,于是我们便放弃了。」 林雾:「我该庆倖幸亏你们没这么做,不然不是禁制裂开,而是大长老的脸上的表情会裂开。」 林郁淡淡的说:「于他老人家而言,什么事摆在他面前都不叫事,唯有下棋输给小辈对他而言就像天塌了似的难受,就好像世界末日要来了一样。」 许嘉想不到更好的措辞,于是委婉道:「呃,你们的大长老这么童心未泯吗?」 林郁点头承认:「嗯,一个活了很久的老顽童,很喜欢仗着自己辈分高为老不尊,不过就算是长老,也没有办法突破禁制进入到里面,每次的祭祀也只是在最外围,所以千年以来没有人知道那个禁制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有人说里面是神的宝藏,也有人说这是旧时代的故事,众说纷纭,很难考证。」 第329页 阿北问:「那个禁制长什么样?我对符咒和禁制还算了解的比较深,或许我知道我怎么解除。」 派蒙道:「我们拍了照片的,旅行者,给阿北看一看吧。」 荧点了点头,从背包里翻出了留影机,将拍到的那张照片从留影机里翻出来递给阿北,阿北接过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很快得出结论,相反他看了很久,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就在众人觉得要没戏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这个禁制和我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似乎是两个人完成的吧?不对,是两……两个神的力量。」 林雾问:「诶?两个神,你能看出是哪两个神吗?」 阿北将照片翻了个面,给众人指着其中一处纹路:「从这里开始延伸到这里的符咒痕迹是一个人的手笔,而从左边开始从上到下就是另一个人绘制的,符咒的绘制一般都是一气呵成,印迹都不带断的,可这个却是断了之后由另一个人绘制,且不说这样之后符咒的效力会不会大打折扣,单就是这样绘制起来的情况就很少见,如果想要破除这样的禁制就需要同根的两股力量一同释放,这其中一个力量自然是轮迴之神的神力,但……另一种,恕我眼拙,看不出来是谁,但我可以确定这肯定不是尘世七神中的任何一位。」 许嘉问:「……所以这个禁制是打从一开始就打算解开了吗?不是,这么弯弯绕绕的好麻烦啊,要是直接炸开就好了。」 林雾摇摇头:「……炸开整座山都会发生雪崩的,绝对会被长老们骂死的。」 许嘉道:「所以我说设置禁制的人一开始就没想让里面的东西重见阳光啊,除非把那两位神找过来,不然上哪儿去找同根同源的力量。」 胡桃语出惊人道:「其实轮迴之神的神力,我们身上就有吧?既然每个人都要轮迴转生,必然身上有轮迴的影子,轮迴是轮迴之神的权能,相当于他的力量分散在我们身上,把它们引导出来不就能解开了吗?」 派蒙:「但剩下一股力量根本就无迹可寻啊?就算有了其中一股力量也是白搭。」 「……」 就在众人冥思苦想这其中关键的时候,与此同时的耘离族禁地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161章 「一群白痴,不亲眼去见证那些神迹,只靠坐在那里冥思苦想,又怎么能得到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那位不速之客身着一身黑斗篷,将全身上下都遮的严严实实,唯有身后背着的那把红纸伞十分显眼,那人将兜帽放了下来,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正是从实体梦境中消失不见的未冷,「不过也算阴差阳错,你们成功的将我带到了耘离族栖身的雾中海,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此刻的未冷已经到了禁地的最外围,她所走的这条路和旅行者与林郁走的路不同,他们所走的路直通祭祀之地,而未冷所走的这一条则通向另一方天地,只见她身后则是两个看守禁地的耘离族族人,但是他们的神情却很奇怪,全部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明明入侵者都已经进入了禁地,却视而不见,只是木木的站在那儿。 未冷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十分平淡的说:「你们什么也没有看见,如果听到禁地里传来什么声音,就当没听见,若是耘离族的长老或者族长过来问话,只需要回答一切安好即可,听懂了吗?」说完,未冷打了个响指,随即头也不回的往禁地深处走。 听到响指的两个守卫齐齐抬起头,喃喃道:「是。」 耘离族所谓的禁地其实就是一座巨大的雪山山谷,这里常年被冰雪所覆盖,温度低于雾中海人类居住的区域,被称为冰晶幽谷,就连世代居住在这里的耘离族也鲜少会来到这里,他们相信冰晶幽谷之所以常年低温,是因为这里有连接着轮迴之神所居之地幽冥司的入口。 众所周知,幽冥司是只有亡者和魔神级别的存在才能前往的阴寒之地,阴气浓郁,怨念颇深,活人仅是在那里待上片刻就会因为深重的阴气侵体疯癫而死,就算侥倖不死,也会因为极寒的阴气逐渐冰封全身,只有被幽冥司承认的人才能倖免于难,连接着这样的一个地方,才会导致冰晶幽谷被它所影响,终年寒冷异常。 未冷背着红纸伞逐渐走入冰晶幽谷,令人觉得神奇的是,从未冷踏入这座神秘的雪中山谷之时,这里就渐渐没有声音了,偌大的山谷中唯有未冷踏雪的声音清晰依旧,面对如此异像,未冷非但没有警惕,脸上的表情反而轻松了不少。 她是天生的冰元素产物,与雪天生感到亲切,而冰雪风霜并不喜闹,有的时候这样绝对的安静才是未冷需要的,但这也是冰晶幽谷防御敌人的机制之一,因为绝对的安静,再加上这条路上白茫茫的一片,不论走多久都还是这样一番景象,很容易让人产生在原地打转的错觉,或许经验丰富的冒险家会对此有什么应对措施,或者给自己心理暗示一直在前进,积极的心理暗示或许可以给逆境中的人一丝希望。 但颓废消极的心理暗示不仅不会给人激励,反而会让他们在冰晶幽谷死的更快,而那些意志稍微不坚定的人会被原地打转的心理暗示弄到崩溃,再加上四下保持绝对安静,就连声鸟鸣都听不到,久而久之这些人就会困死在这里,既然强化了他们心中走不出去的暗示,到最后甚至连原路返回都做不到,只能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了。 第330页 这座名为冰晶幽谷的山谷,从某种意义上已经生出了灵智,最是擅长利用人心的弱点困住那些不被邀请便擅自闯进来的人类,然后将他们困死在这里,但耘离族已经在雾中海生活了上千年,已经学会了如何与这方天地生活,再加上神明提点,他们从不擅闯这座神秘的山谷,除了偶尔进山採取必要的食材和药材,一般情况也是不会进入的。 没错,虽然这座山谷危机重重,但这里面盛产珍贵的药材和食材,正因为如此,耘离族偶尔会派经验丰富的冒险家去山中寻觅这些东西,但也仅仅只是在山谷外围,至于深处他们是万万不敢踏进的。 不因为别的,除了知道这里面可能存在着亡者国度幽冥司的入口,更重要的是里面绝对危险,千百年来无人敢踏足,因为据回来的人说他们听到山谷深处时常传来如勐兽魔鬼般的嘶吼声以及挣脱铁链的声音,想必这山谷被轮迴之神镇压着某位魔神战争的败者,或许除了因为幽冥司的阴气影响,那位魔神战争的败者的怨气也影响了冰晶幽谷的气候条件。 正因为经歷过魔神战争,饱受过家破人亡的痛苦,他们对来之不易的和平宁静才会分外珍惜,不会做自讨没趣的事情,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轮迴之神非常放心将雾中海交给耘离族的原因,懂的分寸的人类是最好庇护的。 未冷独自一人走在偌大的山谷中,背后的红纸伞隐隐闪烁着光芒,越往里走,光芒闪烁的越耀眼,除了红纸伞的异样,未冷身体里跳动的那颗心也在隐隐异样,她甚至明显的感觉到此刻跳动在自己身体的那颗心好像在和什么东西遥相唿应,就像在召唤藏在这山谷深处的东西出来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她的胸膛处跳出来。 未冷抿了抿唇,抓着胸口深吸一口气道:「喂,安静点,我会带你去,但麻烦你不要跳动的这么频繁。」不知道为什么,这颗心跳动的频率越快,她就会莫名其妙的想到之前和她作对试图翻阅她记忆的人类,甚至能想起那句「我们是朋友」,最可恨的是这句话从异样感出现的时候便一直循环在她的脑海里,想甩也甩不掉。 未冷咬了咬牙,用力的锤了锤自己的胸口,试图让那颗发了疯跳动的心跳得慢一些,她不想想起那些,就算那位大人说让她融入人类的世界,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她并不是人类,甚至原本都不该有生命,只能依靠胸腔中那颗心才有了最初的意识,没有了这颗心,她就不能算是真正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未冷在人类面前大概就是所谓的怪物了吧?未冷这样想,他们会见到自己最冷酷无情的一面,倒不如就这样彻底断了为好。 就这样,未冷在此间行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在尽头看到了一个山洞,山洞的周围有两个石头雕塑,也不知是什么人雕的,未冷只能从那勉强看起来是人的头部的脸上看出一丝耘离族万象广场上那座栩栩若生的轮迴之神神像的神韵,和耘离族的能工巧匠完成的石像一比,这里的轮迴之神神像可以说是非常难看了,简直惨不忍睹,唯有那双充满悲天悯人情怀的眼神还像点。 至于另一座就更加不能看了,雕刻石像的人大概已经没有时间去雕刻这座石像,未冷甚至只能从其中勉强看出这是座人身石像,因为它只有人的大概的轮廓,粗糙的很,就像那些画家素描的线稿一样,不,也许比那个还要粗糙,就是这两座看起来好像还没完成的石像千年如一日的像守卫者一样驻守着这个通道。 未冷看着这两座大约十多米的石像,然后怀着敬意深深地鞠了一躬,虽然不知道这石像的雕刻者是谁,但未冷从这两座石像中感受到了未能完成的遗憾和痛苦,那位雕刻者……大概很懊悔吧? 就在未冷抬起头的一瞬间,一股莫名的力量忽然侵入了她的大脑,未冷睁大眼睛,她微微张嘴,却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此刻的未冷维持着那样的姿势站在原地,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是谁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控制了她,究竟是谁?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从未冷身后传来,但奇怪的是那个脚步声一会轻一会儿重,就像那个人似乎控制不好自己的步伐一样,未冷咽了咽口水,甚至已经做好了被那个人杀死的准备了,结果下一秒那个人直接穿过未冷的身体,径直走向那两个巨大的石像,而令人诧异的是那两个石像不知何时变成了最原始的状态,就只是两块非常大的石头,还没有石像的样子。 那个人似乎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步履轻浮,似乎下一秒就会昏死在地上,只见那个人手握着雕刻的工具,跳上左边那块巨大的石头,然后握紧手中的石雕凿和石雕锤开始捶打雕刻那块石头,那个人紫发紫眸,正是未冷梦中见到的那个人! 但现在这个人却中气不足,没捶打一下就要剧烈的咳嗽好久,未冷甚至能看到从他嘴中溢出的血迹,有几次那个人甚至控制不住想吐血的冲动,却又像怕自己的血沾到已经成型的石像上,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雕刻石像的过程异常缓慢,那个人雕刻了多久,未冷就在原地被定了多久,时间飞逝的速度也很快,而冰晶幽谷的气候也是诡谲多变,在这几天里时常狂风暴雪肆虐,可那个人还是在雕石像,未冷甚至能看到那个人的脸都快冻僵了,但他却仍然不肯停手休息一下,终于在那个人没日没夜不休息的超负荷工作下,他的体力已经不堪支撑他继续完成石像的雕刻,甚至他已经控制不住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维持平衡,从高高的石像上掉了下来。 第331页 「砰」的一声,紫发青年掉在了地上,未冷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一像对人类见死不救的她竟然萌生出想要去把这个人拉起来的冲动,可碍于力量的控制,她有此心却也无此力。 就在这时,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后,他说:「喂,朋友,我啊,大概……活不长了,就连这石像我都没有完成,想想真是可惜啊,我还想多刻一会儿呢。」 未冷听着那人的话,还以为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刚想要开口回应,却听见那个人继续说:「但……你仍然承受着那样的痛苦,我又怎么能放心离开呢?可我却实在有心无力,你封不住那股怨念,最终怨念会尽数反噬在你身上,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又焉能看你痛苦。」 「……」 「所以啊,我会替你看着这股怨念,但……这并不是长久的,或许在多少次轮迴后,石像的力量就再也压制不住那股疯狂的怨念了。」紫发青年轻声道,然后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血迹缓缓从他的嘴中溢出,可他却毫不在乎,「我看到了那个未来,我看到若干年后这里会有人类居住,我多想……咳咳……跟你一起守护这些人类,但我实在没有时间了,但索性我的技艺还在,就让这建筑与雕塑的能力伴随这些人类永远流传下去,这样大概……也能算我和你一起并肩前行了吧?」 「原谅我,朋友,抹去你脑中有关我的一切记忆。」青年忽然笑道,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声音也越来越无力,「但这是我作为朋友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最后的最后,未冷听到了那个名字,以及那段不为人知的友谊。 「喻归,我喜欢你所说的故事,我……亦想到这充满烟火气的人间来看看,可惜……」 第162章 「可惜啊,我活不到那个时候了,不对,其实忽然想起来我早就已经死了啊。」紫发青年带着最后一丝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睛,「但我义无反顾,迎接本该属于我的命运。」忽然,微风吹过,一点一点的雪花落了下来,慢慢的将那个人的身体覆盖在雪花之下,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一部分。 也就是在这时,禁锢未冷的力量才将她松开,未冷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跪坐在了雪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咬了咬牙,这颗心不知为何跳动的频率又越来越快,甚至比之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她隐隐约约间觉得快要控制不住自身流转的冰元素力。 未冷挣扎着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巨大的山洞,随后大大的迈开脚步,往前走进了这漆黑一片的未知领域,山洞似乎是天然形成的,四周并没有人为开凿的痕迹,未冷一边摸着周围的岩壁一边往前走,越往深处,光线也变的越来越黯淡。 未冷抓住背在身后的红纸伞将它举起指向未知的前方,红纸伞的前端隐隐发出幽光,紧接着从前方飞来无数光点进入红纸伞的前端,汇聚了大量的光点,红纸伞发出的光芒也越来越耀眼,照亮了前方原本被黑暗笼罩的道路。 未冷一边举着红纸伞,一边往前走,而未冷也在过程中发现这山洞的深处似乎比外面的温度要高些,。 走了很久,未冷终于听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声音,那是冰块融化成水掉落到地上的声音,「滴答滴答」,一滴一滴的落于地上,未冷用手接了一点落下的水,尝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水的味道不对。 忽然,未冷退后几步,撑开红纸伞,往其中注入冰元素力,红纸伞得到力量的加持,尖端的光芒愈发耀眼夺目,终于照亮了整个空间,露出了这个山洞不为人知的一角。 她看到了一扇非常巨大的铁门,通过这扇门出来的存在必然是一个庞然大物,但现在这扇门被无数铁链禁锢着,而她也看清了这个空间的具体构造,原来这周围都被冰块所包裹,但此刻这里的冰块已经所剩无几,露出了山洞最真实的样子,未冷走到门前,将手放到门口,下一秒就被这门上高的离谱的温度烫伤了手,她缩回手,随后摊开手心,发现手不知何时已经溃烂,甚至能看得到里面的骨头。 未冷扯下一块布潦草的将这只手包扎起来,目光一下沉了下来,怪不得越往深处走,感觉到的不是愈加寒冷,反而出人意料的闷热,原来是这扇门的关系,想必正是因为这扇门的温度才使得这里万年不化的坚冰融化,如今已经所剩无几。 未冷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紧握着红纸伞,抬头看着那扇铁门上的铁链,方才光线暗她没有注意到,如今却是看到了这铁链已经被门上滚烫的温度烫的深红,似乎下一秒就会融化,未冷咬了咬牙,心中却有了一个更大的疑问,这里面关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铁门中传出来:「冰晶幽谷的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我还以为这个地方已经被人遗忘掉了呢。」 话音刚落,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紧接着铁门就发出了巨大的碰撞声,震的这上面的铁链都在隐隐震动,快要挡不住那一头的存在如此勐烈的撞击铁门,未冷堪堪稳住身体的平衡性,就差点被头上因为震动而掉落的冰锥砸中脑袋,但这头顶的冰锥却没想这么轻易放过她,每当未冷落到一个新的落脚点,头上已经融化了一半的冰锥就会径直掉下来。 第332页 未冷接连躲过好几个冰锥,刚想喘几口气,忽然就觉得喉咙好像被人扼住,她睁大眼睛,伸手去抓喉咙上的禁制,可这禁锢的力量似乎远比她想像的还要强大,她张大嘴巴试图汲取更多的空气,可喉咙被那个人掐住,她甚至没有一点儿办法。 铁门后的声音忽然冷笑道:「我说怎么千年来没有人过来,怎么今天就突然来了一个人,原来你是喻归那傢伙派过来的,怎么,在万核之心封印了我还不够,还不想让我通过这扇门了解到这美妙的人间?」 未冷拼命捶打着这禁锢着她喉咙的手,拼劲全力也只是凝聚了一点点冰元素力,她闭上眼睛,痛苦的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冰元素,是那个讨厌的傢伙的气息,看来你还真是他造出来的,怎么,有那么多人类的灵魂需要他守护,还给自己找那么多事情吗?」那个声音这样说着,禁锢着未冷喉咙的手似乎凝聚了一些力量,这些力量通过肢体接触传到了未冷的身上。 当这些力量触碰到未冷的一瞬间,未冷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她明显感觉到那如岩浆般灼烧的火焰正在侵蚀着她全身的力量,流动的冰元素在碰到这吞噬生命的火元素一下被蒸发,她全身的能量体系在剎那间遭受到了致命般的打击,整个人都像要被烤化了一样软弱无力,随后那把红纸伞也因为未冷手指的脱力掉在了地上。 那个声音「啧」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呢?看来这几千年他不仅把力量落在了世界各处,连脑子也丢到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都不知道了呢,真是无趣。」说完,就像扔垃圾一样的将未冷扔到一边。 得到久违空气后的未冷剧烈的咳嗽起来,她的脸因为火焰的烧灼变得通红,此刻的她正承受着比烈火灼烧全身还要痛苦百倍千倍的痛苦,已经完全没有力气爬起来了,她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个能在关键时刻保护她的护盾此刻却没有出现? 那个人似乎注意到了未冷掉落在地上的红纸伞,凝聚力量想要捡起那把红纸伞,就在快要触碰到红纸伞的一瞬间,被那人熟悉的一阵力量莫名其妙的弹飞,下一秒那个人出现,将那把红纸伞捡了起来,确认红纸伞没有受到任何损害后,才抬起头,冷漠的看着那扇门:「翦翳,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翦翳轻笑了一下,声音从高而下传递到了那个人的耳边,虽然两个人没有面对面,但总感觉他像是在居高临下的说话:「我早就和布莱迪斯说过,你设下的这个破封印关不住我,我早晚也要出去,不过……我看上了这个入口,我对你庇佑的耘离族亦十分感兴趣。」 喻归站在原地,抬手凝聚力量,而在他眼前的这道铁门又多了几重又粗又大的铁链,而周围的环境温度也变的比之前低了很多,冰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凝聚起来,不一会儿这里又成了一片冰结洞窟,而受到洞窟温度的影响,铁门上的温度也降低了不少。 做完这些,喻归放下手,冷冷道:「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出来。」 翦翳嘆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哎呀,又来了,我说你这样累不累?我都替你觉得累,缝缝补补又三年,你这三年还是注水的,根本就到不了三年,你知道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是什么吗?」 喻归移开视线,落到了不远处躺着的未冷身上:「没兴趣知道。」他走到未冷身边,未冷睁开眼睛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创造者,她追随并发誓永远效忠的神明,但是……和当年大人说的一样,他看自己的眼神已然没有了当年的那般,神明果然忘了自己所经歷的一切,忘了她是经由他手诞生的生命,但她却不能将这一切都说出来,未冷重新闭上了眼睛,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喻归伸手覆上未冷的额头,温和的力量通过接触融入未冷的身体,缓慢修復她受到重创的身体,而他也趁此机会探出意识进入了未冷的身体探查了一下她身上的能量体系,无论是与生俱来的冰元素使用能力还是行事风格都与当年的自己别无二致,当喻归的意识掠过跳动在未冷胸膛中那颗心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的意识停留在那颗心前,而那颗心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存在,变得有些欢唿雀跃起来,喻归飞到心之前,伸手触碰了那颗心,他不知道这颗心因何会落到未冷身上,甚至不知未冷是何时被他所创造出来,但种种迹象证明了未冷是出自他之手,不是任何一个力量投影,而是他,喻归本人,他的记忆果然出现了些许偏差,有一些细节被他遗忘在了某些角落。 在喻归的手触碰到未冷心的一剎那,无数光笼罩了喻归的意识,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未来的我,你好,你现在听到的是第46次轮迴的喻归,在经歷了前面45次失败后,我终于意识到仅仅凭藉我自己的力量是不足以完成那件事以及反抗的伟业的,所以我创造了未冷,由她代替轮迴的前四十六次失败的我们继续行动。」 喻归问:「我……处在轮迴?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 「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我也一直在寻觅这个问题的答案,在结合了前面四十五次失败后,我发现了一些线索,这个巨大的轮迴是依託轮迴之神的力量建成,换言之,是我是我们开启了这个轮迴,但既然是我们自己开启了轮迴,我们不可能毫无察觉,所以我猜测有和我们同源或者是让我们觉得没有恶意的力量也在其中,他屏蔽了我们对轮迴的感知,可偏偏我们对这种力量并不敏感。」 第333页 喻归说:「……这颗心……是我的……我的……」他想说出来,却还是没有说出那个答案。 「嗯,是我用自己的记忆和一部分情感融成铸就的,未冷是我送给你和世界的礼物,如果我没猜错,你和未冷相遇应该是轮迴的第168次,而在我的未来演算中第168次轮迴该结束了,到那时你会想起一切。」 「……旁的我不会多问,因为我知道处于轮迴中的人是需要自己去发现这些问题的答案的,我只想知道……反抗……是否和那位冰神有关。」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果然……这个轮迴的你也做出了交出神之心的决定,没错,正是与那位冰之女皇有关,你我本是同一个人,数千年前天理对我们做了什么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但……和你不同的是,我经歷了坎瑞亚的灾变,我和除了草神以外的其余六神曾一同前往坎瑞亚,身为轮迴之神,我始终无法忘记那些被诅咒无法被宽恕的灵魂,因为天性爱人,我并不觉得不敬神的人有什么错,毕竟他们就算不是神的子民,也是提瓦特的子民,世界的一份子,所以我认同冰神的理念,最后我选择帮她。」 喻归说:「原来如此,其实……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没有谁能决定谁的生死,就是神也不可以,但是……据我所知命运的洪流会影响每一次轮迴的我做出不同的选择和结局,甚至每一次轮迴都会重新开始,你在第46次轮迴中创造了未冷,按理说,第47次轮迴一切都会重来,可未冷为什么还在?」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答案就是我们的那位同僚啊。」 喻归喃喃道:「果然是伊斯塔露吗?」 「好了,未来的我,我已经无法再透露更多的事情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当这一切结束时,我会回来,继续指引你接下来的方向,这一次轮迴的你身边有很多同伴,除了未冷,那位跨越天际的旅行者亦是破局人,如果是你们,一定能行。」 「……」 第163章 「过去的我,你想好未冷的结局了吗?」喻归对着那颗心大喊道,「既然这是我的记忆汇成的心,等到一切事情都结束后必然是要回归到我的身上,失去了这颗心,她就不能再继续运转下去了。」 那个喻归像是轻轻笑了一下:「这种事我怎么能做决定呢?你活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一个人的人生从来都不是父母替他做决定吗?所以未冷的结局又怎么能由我们做决定呢?」 喻归低下头,忽然笑了:「说的也是呢,我……似乎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我知道了。」 「嗯,不过在这之前,还需要你这个监护人去护着她一段时间,毕竟她还没有懂得所谓人与人之间际遇的重要性,明明已经遇到了重要的朋友们,可她还不懂得珍惜,如果……就此错过,未免太过可惜。」 「和我客气什么?」喻归露出微笑,「我就是你啊,用不着说这么多,我都懂。」 「嗯,拜託你了,去追寻我们遗落在雾中海的记忆。」 喻归触碰到那颗心,轻声道:「麻烦你,再保护这个孩子一段时间,我会取回你,但不是现在,我希望在我取回这段记忆之前这孩子能感受到情感的牵绊,能用自己的心继续在这个世界生活,不然……」 喻归顿了顿,忽然想起了旅行者和胡桃众人的脸:「太对不起这群孩子们的付出了,听阿尔法拉提起某个世界的名人说,世界每隔十年就会颠覆一次,虽然在提瓦特十年太过短暂,但总会经过一段时间也会颠覆一次,而世界的未来就在这群新星手中啊,越来越期待了呢。」 就在这时,喻归睁开眼睛,感觉到未冷额间的温度降到了于她而言的正常体温之后松开了手,站了起来,看着那道重新加固的铁门:「有什么话趁现在就说了吧。」 翦翳觉得有些惊奇,他还算比较了解喻归的,知道这傢伙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怎么这次就反而想听他说话了:「哟?你现在又有兴趣听了?」 「你要是不说,那我就不听了。」喻归背起未冷,打算转身离开。 翦翳怒道:「你这傢伙,就不会等人思考一下再说话吗,混蛋!」 喻归停下脚步,偏头说:「不想听手下败将说废话。」 「果然还是以前那个讨厌的样子,一点儿也没变!」翦翳深吸一口气,忽然冷笑道,「喂,你不觉得咱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就像人类所说的相爱相杀吗?毕竟咱们都是六千多年的死对头了。」 喻归很是无语的看了那扇铁门一眼,随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翦翳又怒道:「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相爱相杀?我们之间可没有爱,只有杀来杀去,建议你去璃月进修一下语言文学的魅力,然后把舌头捋直了再和我说话,亏我还以为你这张嘴里能冒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呢。」 「喂,我说的难道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伟大言论吗?你居然这么小看我。」 「嗯……」喻归停下脚步,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答案的真实性,随后向后摆摆手,「没有什么可听性,基本上和废话没什么区别。」 「喂,别自说自话啊,给我停下!」 喻归却没有回头的意思,慢慢的向前走,离开了冰结洞窟,而确认喻归走远感受不到他的声音和气息后,翦翳忽然笑了一下:「喻归,你难道就没发现自己身上的异样吗?你的身上早就被我的种下的种子寄生了,只要你继续使用自己的力量,这颗种子的生长速度就会越来越快,到最后完全得到你身体的支配权,到那个时候无论我出不出去,轮迴之神的权能就是我的了。」 第334页 「哈哈哈哈,不会等太久的,我能感觉到种子已经发芽生根了。」 与此同时,在长长的通道中行走的喻归併不急着回到他在雾中海的住所,反而是慢悠悠的在这条通道里漫步,这里因为喻归的力量而灯火通明,未冷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被喻归背着,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喻归……喻归大人,这……怎么能行?」 喻归微微回头:「哦,你醒了啊,感觉身体如何?」 未冷吓得张大嘴巴:「我……我没事,但……但这……」 「哦,没有关系,这种事情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做了,你现在只是勉强恢復了身体的机能而已,现在是连动都动不了,如果我不带你回去,你要一直躺在那里吗?虽然对你来说躺在那里一段时间也会自行恢復身体受损的机能,但作为监护人,我有义务带你回来。」 未冷愣了愣,颤抖着问道:「您……您都记起来了。」 喻归十分平静的说:「只是些许零碎的记忆罢了,你自己不也是因为胡桃他们才想起这些事情的吗?而在事情结束前,你需要在我的管辖下进行下一步行动,接下来的行动只需要我们两个。」 未冷怔了怔:「诶?您不打算和胡桃他们汇合吗?」 「不,他们的目标是祭祀之地的东西。」喻归微微摇摇头,「这也是我的目标,但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们回去再细说。」 未冷低下头,随即点点头:「嗯。」 …… …… 冰晶幽谷位于西北方向有一处四季常青的树林,这也是整个冰晶幽谷唯一一处不被雪覆盖的地方,气候适宜,冬暖夏凉,甚至与整个雾中海的景貌都格格不入,在这片树林中央,有一间由篱笆围起来的房子,看起来朴实无华,非常像隐士居住的地方,而周围也有种植着果蔬的几块田地,偶尔还有野兔和小鸟光顾,真是难以想像,这里居然还有活物生存。 喻归推开门,将未冷放到床上,自己则在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翘着腿给自己倒了杯酒:「这里是我偶尔会过来小住一段时间的地方,周围有屏障,一般人是闯不进来的,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未冷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提起身,却不小心牵动了身体受损的某一块地方,又再度倒在床上:「这怎么行,是神明大人您的住处,我怎么可以随意使用?」 喻归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后,觉得这样喝酒不痛快,直接就抱起了一整个酒罈子,随后大口喝起酒来:「别动,你的身体自我修復速度没那么快,乱动的话指不定修復好的骨头就要错位,我不常来这里,如果你没地方可去了就住在这里,就当是……让你流浪在稻妻这么多年的一点点补偿。」 听到这句话的未冷握紧拳头,她看着天花板静静道:「在刚刚拥有意识的时候,我亲眼看着您离我远去,当时的我只是觉得难过,但知道您有自己的苦衷,您是守护阴阳秩序的神明,作为从您手下诞生的造物,我不应该那么感性脆弱,所以我在长达百年的时间中不断变强,正是为了与您重见的那一天有勇气向您询问几个问题。」 喻归:「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现在或许还不是给答案的时候,而且这个答案也不是我能给你的,需要你自己去发现。」 未冷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喻归又道:「如果你恨我当年将你遗弃在镇守之森,大可以等伤好了砍我几刀,如果实在不解气的话,我给你一个分身,随便你杀,在现阶段我还不能死,所以你想要我的命的话,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吧。」 「您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未冷诧异的看着坐在一边喝酒的喻归,她咬了咬牙,「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您给了我生命,这就够了,您还给了我这与生俱来的力量和无论多危急的情况下都能护我一命的护盾,这份恩情我便是死也不足以报答,您……委以我重任,我却没能好好完成,甚至将它忘却,简直辜负了您的信任。」 喻归长唿一口气:「我们都在轮迴,轮迴之中记忆会不停的翻新,在轮迴中创造的生物也会在下一次轮迴中消失,你能活着站在我面前已经是极限了,记忆丢失也是很正常的,不用觉得惭愧,我还需要你的力量。」 未冷坚定的说:「只要您需要我,我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喻归看了一眼未冷,忽然低头笑了一下,将喝光了的酒罈子随意的放在地上:「好好静养对你来说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吧,离雪颂节开始还有几天的时间,我们还有时间。」 未冷问:「先前您说过,冰晶幽谷的祭祀之地有一样东西,它藏在禁制中,为什么需要胡桃他们去取,对您来说,整个雾中海都是您创造的,一个禁制而已,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吧?」 喻归说:「雾中海是我创造不假,但那个禁制可不是我设下的,嗯……这么说也不对,它或许是我和另一个强大的存在设下的,但那个人并没有出现在我的记忆中,我想这个人应该是我在轮迴中遇到的重要的朋友,不然我不会让他和我一起共同设下这个禁制,禁制里一定藏了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我必须拿到它,或许就能拿回这上百次轮迴的记忆。」 未冷犹豫了一下,问:「那是什么?」 喻归微微摇头,握紧拳头:「我不知道,但一定很重要,但现在的问题是只凭藉我的力量是不行的,钥匙不全是打开不了门的,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关键在于旅行者他们,再加上这次雪颂节,或有一丝机会。」 第335页 未冷道:「那我们需要做什么?」 喻归解释道:「你也看到了冰结洞窟中的那扇大门,那其实是联通幽冥司一个叫万核之心的地方的大门。」 未冷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的说:「难道说在雾中海完全建成之前,这扇门就已经存在了吗?」 喻归点点头:「没错,除了无妄坡那处地脉紊乱的秘境可以通往幽冥司,这里也是一处通向幽冥司的入口,所以当年为了给耘离族一处容身之所,我选择在这里建造了雾中海,就是为了掩盖这里的入口,耘离族不会多生是非,所以将入□□给他们是最明智的选择,而这扇门通往的万核之心镇压了许许多多的魔神怨念,如果放任他们不管,这些怨念冲破封印后就会顺着入口来到人间,到时候这里就是一片地狱。」 未冷道:「所以……我们的任务是加固封印吗?」 喻归:「雾中海亦是提瓦特的一部分,这里的地脉延伸向幽冥司,阴阳交界处的地脉很是脆弱,而这扇门又依託地脉力量存在,但我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地脉就会发生紊乱,这个时候铁门的封印就会松动,一部分魔物会顺着铁门开启的缝隙来到这里,会给这里的人造成困扰。」 未冷咽了咽口水:「这个时间就是雪颂节开始的时候吗?」 「差不多,地脉已经处于相当紊乱的状态了,或许正是这次紊乱造成的影响才会让那个实体梦境连结的地方变成了雾中海,因为玄天梦罗盘印是依託地脉之力制作的,我知道你在梦境中动了手脚,但那也只能让梦境坍塌连结的角度发生细微的偏差,不过也幸亏那个偏差,他们才能得救。」 未冷点点头:「……是的,我感觉到梦境之外是您的力量,便猜测可能连结的地方是雾中海,才会使用能力让两个空间连结的更契合,我没有要害阿北大人他们的意思,不过好像还是让他们讨厌了。」 喻归勾了勾唇:「你和人类的际遇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不用着急,慢慢来。」 「……」 第164章 未冷偏头,静静的看着天花板,过了许久,才悠悠道:「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被背叛过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帮着那背叛他的人,明明我们的前进的道路註定是殊途,却还是想要最后的结局是同归,明明是如此渺小脆弱的存在,可他们却还是可以为了自己的家园献出自己的生命,可人类同时也是贪婪的生物,他们亦会为了蝇头小利去出卖自己多年的好友,也可以随意滥杀与他们不同的生物,因为在他们眼里那些是怪物一般的存在,即使同样生活在提瓦特,即使同样是提瓦特的一份子,只要与他们不同就会得到苛刻的对待,大人,请您告诉我,这样的牵绊是否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人终将老去,而我亦是现在的样貌,我踽踽独行于名为前进的道路上,却一直在失去,若是心智不坚定大概也会被逼疯吧?」 喻归抱臂,点了点自己的手臂:「即使身为人类本身,在这短暂的一生中同样在失去,他们的寿命短暂,但却在不停的轮迴中重复着名为失去的痛苦,所以没有什么好比较的,生于世间本就要经歷诸多苦楚,你如此,我亦然,但在此过程中,我学会了审视自己的过往的一切,你不该只从一个方面去看待问题,世界真理,因果循环,万变不离其宗,是福是祸皆不可妄下结论,人都道忆苦思甜,其实就是不断审视自我的过程,你所经歷的痛苦真的是痛苦吗?难道就不是你歷经千辛万苦得到想要的东西的过程之一吗?」 未冷垂眸喃喃道:「我想要的东西……」她想要什么呢?除却任务她一直最想要的是什么呢?说实话她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冰元素生命体来说,拥有一颗滚烫热血的心,那就意味着生命走到了终点,她的身体无法承载着那颗炽热的心脏。 喻归抬手道:「这个问题你可以不用着急回答我,时间还长,你可以在这趟旅途中得到想要的答案。」语毕,他起身朝着屋外走去,遥望着远处冰结洞窟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幽光,和未冷一样,他同样看到了驻守在洞外的两尊石像,他一眼就认出了刻画着自己的石像,却对另一尊刻画粗糙的石像没有半分印象,甚至于这两尊石像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都不知道,以往雪颂节筹办之际都是由布莱迪斯出面压制铁门的封印,防止这其中的魔物出逃对雾中海及雾中海以外的世界造成危害。 但对于这突然出现在洞外的石像他却也说不出个大概,但他亦从中发现这两座石像本质上也是因为压制魔物而存在,而且这两座石像的存在本身也已十分古老,甚至早于耘离族迁徙过来的时间,所以应该不是耘离族的手笔,那么究竟是谁呢? 喻归低头扶颔思索,而在此过程中,他也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耘离族那巧夺天工的冰雕艺术以及在建筑方面的出众技艺究竟从何而来,起先喻归以为这大概是魔神战争期间庇佑耘离族的魔神在死后对他们的馈赠,拥有巧夺天工的建筑天赋,在魔神战争期间甚至可以说是比较鸡肋的能力,甚至比起临州的修復权能也算半斤八两。 但他却从来没有在璃月的魔神战争中听说过有这种天赋的魔神存在,他也询问过临州有关她在璃月战场所打听到的魔神名字,但临州却告诉他她并没有听说有这样权能或者天赋的魔神存在,甚至当年的七国魔神战场上亦未听说过有这样的存在。 第336页 排除属于尘世七国魔神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了幽冥司的魔神主战场,可当年他是亲歷过那场战争的,甚至还是唯一的胜者,与他有关的魔神要么在自相残杀中不幸身陨,要么就是被封印在万核之心,其中最典型的代表便是魔神安帕萨特,但和安帕萨特争斗的数千年,他的能力喻归自然是清楚的,安帕萨特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能力,那么究竟会是谁呢? 喻归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未冷,未冷似乎正对着天花板发呆,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左右她现在暂时动不了,这样想着,喻归!瞬间就消失在原地,下一个瞬间他就出现在了冰结洞窟的洞外,在他面前的正是那两座巨大的石像,喻归伸手,下一秒一个巨大的半球状的特定空间笼罩了他自己和两座巨大的石像,半球状特定空间通体银蓝色,表面流动着独属于轮迴的特殊符号,与保护未冷的屏障有一些类似。 但作用却大相迳庭,喻归可以通过这个被包裹起来的特定空间更加好的使用权能,将这个空间以往发生的事情以轮迴的形式再次復现在他的眼前,由于这类操作过于逆天,而且极其消耗自身体力,哪怕是已经成神的喻归也不敢多用,除非在那种十分特定的情况下。 喻归深吸一口气,抬手开启了这个空间的功能,也就是在同一时刻,他本人却感受到了空间施加给他的莫大压力,喻归压低了自己的身体,抓住自己心脏所处的位置,咬紧牙关,抓着胸口的手青筋暴起,这里留下的石像记忆拒绝他的访问,可喻归却有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性格,他微微喘了几口气,握紧施加力量的拳头,眼中微微闪烁着光芒,誓要从中获悉建造这两座石像的主人的信息。 只是这一下,让喻归承受的压力更加巨大,他此刻人类的身体似乎已经快要临近崩溃,而在空间尽头,终于闪过了一道光芒,喻归抬头,从那道光雾中看到了一个徐徐走向他的人,看身形那个人应该是那个男人,他与喻归差不多高,周身散发着如岩浆般滚烫的气息,让是冰元素属性的喻归隐隐觉得不适,不过幸好他的力量强大,也仅仅是感到不适应,并不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喻归看到那个正在走向他的人手中凝聚着高温度的火焰,喻归手中亦凝聚冰元素的光芒,直觉告诉他,这个轮迴的空间极其不对劲,按理说回溯过程中所展示的画面和人物对他们这些处于现世的人来说造成不了威胁,但现在喻归却明显感觉到强烈的强者气息,以及一丝莫名其妙没来由的熟悉感。 那个朝着喻归走过来的人步伐越来越快,到最后一段距离直接沖向喻归,他整个人被包裹在黑雾之下让喻归看不清真实面貌,唯有一缕紫发从黑帽中飘出,映入喻归的眼中。 神秘人似乎是轻轻笑了一下,带着火焰的手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喻归攻去,喻归亦坦然迎敌,两股强大的力量在交汇的一瞬间产生强大的冲击波,强烈的风波震的方圆几十里都遭受到了强烈的影响,亦影响到了处于雾中海的人类聚居之地,最先感应到异样的旅行者和林郁起身,打开门走到外面,仅仅凭藉元素视野就已经能感觉到火与冰两种元素的对沖,林郁微微皱眉,对旅行者荧道:「是禁地的方向。」 荧点点头:「看来是有人闯入了你们的禁地。」 原本在屋内的派蒙和胡桃亦走了出来,派蒙有些害怕的钻到旅行者身后:「你们说,会不会那个禁制是为了防止某个超级可怕的大傢伙出来啊?好可怕。」 林郁看向禁地的方向,握紧手中的三枚骰子,他说:「或许真如派蒙所说,禁地的另一头还封印着一只可怕的怪物。」 派蒙明显觉得害怕,往旅行者身边缩的的更紧了:「诶?真的有怪物?旅行者你要保护好我。」 旅行者刚想说什么安抚派蒙,却听到一声如微风般轻微的嘆息,她问林郁和胡桃:「你们刚才谁在嘆气?」 胡桃一头雾水的说:「荧,你在说什么?」 林郁亦觉得奇怪,他摇头回答:「在下并没有嘆气,不知旅行者所说的意思,或许是你听错了也未可知。」 旅行者却在此刻陷入了沉思,她扶颔思考,不,刚才的那一下绝不只是她听错了,她甚至能从那声近乎无声无息的嘆息中共情到了主人强烈的感情,那是一种近乎痛苦且哀伤的情绪,荧抬起头,忽然又听到了那个声音:「你听到了啊,来自异世的旅者,果然啊,你是特别的。」 荧睁大眼睛,环顾四周,却又听到那个声音,这次这个声音是从她心底中出现:「不用找了,我的身体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我可以出现在雾中海任何一个地方,包括你的心中。」 荧问:「这是所谓的心电感应?」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毕竟我也只剩下了这点微末技艺,而且局限性很大,在你之前无论我多么努力的唿喊,也没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直到今天你出现在这里,打破了这种不可能。」 荧低头道:「你究竟是谁?」 「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名词,知道与否其实并不怎么重要,而且我连身体都没有了,又怎么可能记住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字呢?可能是天不灭我,终叫刚才的力量对沖使得禁制松动,让我的声音能被你听见。」 荧道:「刚才的力量对沖又是怎么回事?」 第337页 那个声音似乎轻轻嘆了一口气,随后解释道:「大概是命运的插曲吧,那一位终究是对自己的记忆起了怀疑之心,隐藏多年的秘密终究是要瞒不住了,但在此之前,我还想尽可能护着我的那位朋友,不因为别的,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挚友。」 荧试探性的问:「你的挚友?」 「嗯,我觉得你也认识他,他是维护轮迴秩序的神,其名为布莱迪斯,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他喻归。」 荧又问:「所以……刚才的力量对沖是喻归?」 「嗯,确然如此,他太急于求成了,但正是因为这一次的急于求成,才能让我的声音出现在你的身边。」 「……」 「旅行者,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就算不是为了我,也是为了喻归,他亦是你的朋友不是吗?」 「……」 第165章 荧犹豫了一下,无法确定那人所说事情的真假:「你和喻归确定是朋友关系吗?据我所知,他除了那位已逝多年的南羽便只有临州这一个魔神朋友了。」 「你居然还知道南羽啊?看来他应该是极其青睐于你的,不然不会将这埋藏于心中多年的秘密告知于你。」 荧:「……」 那人悠悠道:「南羽我亦略有耳闻,只是可惜我遇到喻归的时候她就已经逝去很久了,我亦遗憾没有一睹这位传说中的魔神的风采,毕竟除了当年的人,已经很少有人能提起这位魔神.的名字了,就连人类的史书上亦未曾记录,因为当时人类还没有发明文字,即使当年看到过什么壮烈的景象也仅仅只能依靠自己的目光和脑海来记住,在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传述给下一代,可惜千年时光飞逝,却是叫那些曾经的遗蹟被抹的一干二净,如今的我们也算是见证了一个时代落幕的活化石了吧?」 「但活化石也终将逝去,我驻足于时光中千年,保护我最珍贵的记忆,梦想以及期望,在这过程中,我亦失去了许多东西,名字的由来、旧友对自己的记忆,但我并不后悔,只要我的一缕意识还存在于这片土地,只要我不算真正死去,我就还能继续庇护这里的子民,我就还能以魔神之名保护着旧友所苦苦维持的轮迴,我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维续下去,但现在……这道轮迴的秩序也终于还是避无可避的走到了崩溃的地步。」 荧静静的看着远处的禁地,沉默不语:「……」 「旅者,我需要你的助力,在冰晶幽谷的另一侧山体,有通向阴间之地幽冥司的入口,而联通的地方正是幽冥司镇压魔神败者的封印之地,被幽冥司的子民称为万核之心,那里怨气甚重,亡魂仅仅只是靠近一会儿就会爆体而亡,千百年来唯有喻归驻守,加固这其间的封印,但现在魔神安帕萨特的慾念已经太大太大,加之喻归现在失去了神之心,半数力量用于维持轮迴秩序,再无力继续加固封印,安帕萨特的怨魂冲出封印是迟早的事情,而他冲出来的第一件事定然是要报復将他囚禁于万核之心多年的喻归,如果轮迴之神出了什么问题,以现在轮迴的状况,阴阳秩序将会崩毁,无数生灵的魂魄无法转世重生,这个世界大概会再一次陷入混乱,虽然我不知道天理抑或是天理的维繫者是否会就此事做出回应,如果他们真的降临尘世,并且知道了是在喻归的管辖下提瓦特大陆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会受到牵连,就像曾经的大蛇奥罗巴斯一样。」 「……」 那人的声音低了一些,喃喃道:「但在真正的轮迴建立之前,喻归还不能死,不管是我作为朋友对他的深厚友谊,还是同为魔神的那颗爱人之心影响,我都绝对不能让他再出什么事情了,哪怕拼上我全部的意识也在所不惜。」 荧问:「那我该如何帮你?」 那人见荧有帮助自己的意思,有些喜出望外道:「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荧点点头,随即回答:「至少从现在来看,我看不出你有撒谎的理由,而且安帕萨特我亦有所耳闻,甚至在喻归的帮助下曾与他一战,我知道这两位魔神之间确实有不可磨灭的仇恨,但在此之前,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那人道:「想必你已经随耘离族当代族长见过那个被设在禁地里的双元素力禁制了吧?」 荧点头道:「嗯,但据阿北说没有另一重与禁制相匹配的元素力,就算我们身上有轮迴的力量也是打不开的,阿北说这道禁制从设置开始就没想让人打开过。」 「是的,因为我和喻归当初设下这道禁制就没想让你们这些后来者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同时也没想让你们把那东西带出来,但一算时间没想到已经过去了千年,我们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东西终究还是要出世。」 荧低头思考,眼前这位隔空与她对话的人似乎就出自禁地深处,而他也确实提到过自己是因为喻归不知道和谁在找战斗所产生的强大力量对沖导致禁制松动,这才能与她对话,难道说…… 荧抬头问:「难不成禁制里的东西是你?」 那人似乎轻轻笑了一下:「猜到了吗?不过你只是猜对了一半,我这抹意识依託于禁制中的东西而存在,准确来说,我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魔神了,多亏了耘离族每一年举办雪颂节,将那余下七成力量中的三成供奉给了禁制中的东西,这才能让我顺利化形。」 「我……其实是一本魔神回忆录所凝聚力量诞生的一抹意识,这本魔神回忆录记录了我的一生,大概是身为魔神的我临终前写下的关于我本人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痕迹。」 第338页 「可你和喻归不应该是朋友吗?怎么会……」荧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她记得喻归说过他曾有一位对他一生意义重大的魔神,而那位魔神便是南羽,而喻归与南羽相遇的时候他似乎还未进入幽冥司,而进入幽冥司后他亦未曾提到过有这么一位挚友般的存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排除那个人在说谎的可能性,那么就只剩下一种虽然离奇但可能性最大的一种可能,就像大慈树王被世界树抹除之后整个提瓦特都忘记了她的存在,喻归有很大的可能性被人篡改了属于这一位挚友的记忆。 想到这里,荧抬头将手放于胸前:「喻归的记忆也被篡改了吗?是谁篡改了他的记忆?」 那人不免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一丝感慨,真不愧是远渡重洋跨越星海的旅行者,顺着他的话直接就猜到了问题的关键,他不禁有些赞嘆的说:「没错,他的记忆确实有些变动,而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荧惊讶道:「为什么?作为喻归的朋友,你为什么要抹去他记忆中有关你的一切?」 那人嘆了一口气:「为了秩序稳定,为了不重蹈覆辙,我必须这么做。」 荧追问但:「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接下来那个人所说的一切与这个世界的秘密有着直接联繫。 那人刚想说什么,可就在这时,他迴荡在荧心底的声音就像接触不良一样,变得断断续续,以至于荧并没有听清楚他所说的关于当年的秘密。 到最后,荧只来得及听到那个人说这几句话:「时间到了呢,旅行者,禁制松动亦……有时限,只有你打破禁制拿到里面的回忆录,你才能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荧说:「可我们没有这个能力打开那个禁制,你刚才也说了这个禁制从设置初始就没想让人打开。」 「但你不一样,你是提瓦特选择的人,终将完成旧世界交替的伟大任务,我相信你有办法,哪怕你现在仍未掌握火元素力,但我相信你可以的,只是打破禁制后你就无法独善其身了。」 荧只道:「喻归是我的朋友。」 荧只说了那一句话,却让那人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他道:「我在禁制那头等着你。」 只留下一句话,那个人的声音就从荧心底消失了,而这时林郁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旅者,你方才是否被魇住了?叫你的名字许多遍也未曾听你回应。」 荧刚想说什么,派蒙就直接扑到了她的怀中,哽咽道:「呜呜呜呜,旅行者,你吓死我了,突然魔怔,谁叫你你都不回应,幸好幸好……」 荧摸了摸派蒙的脑袋:「我没事,只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光怪陆离,脑中汇聚了大量信息一时间没有消化。」 林郁一针见血道:「不知你所说之事是否与刚才禁地传来的异状有关?」 荧点点头:「嗯,我们必须打破禁制,拿到里面的东西。」 「诶?」派蒙被荧这番惊世骇俗的话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捂住荧的嘴巴,确认除了他们几个没有人听到荧说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你不要命了吗?耘离族对禁制中封存的东西一直很有敬畏之心,你现在说这种话,会被抓起来的。」 林郁抱臂亦点头道:「虽然我本人也确实想要打开这其中的禁制,但……苦于没有方法,一直未来得及实践,因为机会只有一次。」 派蒙:「诶诶诶?林郁,怎么连你也这样。」 林郁压低声音,抬手解释道:「我并不算循规蹈矩的人,那个禁制里的东西我是一定要搞清楚的,不为别的,只因为预言与那处禁制息息相关,旅者,胡桃,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庇佑我族的神明的身份,既然如此,我们就该开诚布公。」 胡桃和荧相视一眼,随后荧道:「林郁,这件事你没有必要插手,毕竟你是一族之长,而我们只是外人,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将我们退出去做挡箭牌就可以了,一点儿也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 林郁却叉腰转身道:「自古以来,耘离族一直相安无事,虽然作为耘离族族长,我不能将全族的未来交给无妄的命运,安于现状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但作为林郁本人,我本人亦有求知探索的精神,而且我有预感,这件事如果我不参与进来就一定会后悔,所以无论怎么样,我也一定要加入进来,旅者,我是耘离族人,又是一族之长,没有人比我更熟悉禁地了,你们需要我带路。」 胡桃问:「禁地很难走吗?」 荧点点头:「禁地有各式各样的仙家法术维持,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在其中,没有耘离族带路是走不进去的。」 林郁摊手道:「所以你们需要我,不如就进行一次合作,我会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荧沉默了几秒,最后的点点头:「我相信你。」 胡桃叉腰道:「既然如此,本堂主也要去,作为喻归的亲传弟子,虽然学的没有那么精,但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你们耘离族所授的仙家阵法和法术大多都是喻归独创的,有些东西只怕你们族内也已经失传,而我脑子里有全份的资料,所以你们没有理由不带上我。」 林郁点头答应道:「自然,离雪颂节开始还有几天,我们需要拟订作战计划。」 「嗯。」 第166章 第339页 而与此同时的冰晶洞窟,在最关键的力量压制下,喻归的能力还是胜出那道由于轮迴出现的身影一筹,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好远,由此给了双方暂时喘息的机会。 喻归拍了拍身上因为力量对沖扬起的积雪,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从见到眼前这个人开始,他就觉得一股异常的熟悉感扑面而来,身体甚至能在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前提下提前应对那人会使出的招式,而那个人似乎也同样明白他出招的路数,就好像他们在一起已经切磋过了不下千百次。 老实说,在未确定对方身份的时候,他不喜欢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状态,尤其是他还未从这段轮迴回溯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万万不能在这里出现什么差池,喻归活动了一下手腕的关节,收了收手上的手套,虽然尚未清楚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但他可以从刚才的战斗中确定了眼前的人在巅峰时期实力绝不会输于自己,至少也该是魔神级别的存下,天生的火元素使用魔神,还擅长刻画雕像,权能未知,与雾中海和幽冥司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究竟会是谁? 而另一边,那人似乎洞悉了喻归此刻的想法,他的手中重聚火焰,纯白色的火焰包裹着那人的右手,随后他用力砸向地面,火焰从那人的手中流出,逐渐形成一个圆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围住了喻归,而在那一瞬间,原本微弱的火焰也迅速变成熊熊大火,周围的温度也在不断攀升。 喻归微微皱眉,发现了其中的端倪,虽然于旁人而言这道呈现包围状的火焰温度攀升的速度极快,甚至已经超过人体所能承受的范围,但对喻归而言这道火焰却和之前的不太一样,虽然包围着他,却并不烫人,喻归伸手触碰那道纯白色的火焰,果然如他预想的一样,这道火焰并不具备伤人的能力,似乎另作他用。 而就在这时,那人缓缓起身,正视着喻归,抬手对准喻归,喻归的眼中闪过一丝紫色光芒,在他对上那人的目光那一刻,脑海中多了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他看到破碎的人之国度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无数无辜的人类在达到顶峰的痛苦下由人转变为如今在提瓦特随处可见的丘丘人,尚未变成丘丘人的人们在失落的家园中哀嚎痛苦,祈求他们的英雄来拯救他们,天空之上,正是除了草神以外的尘世六位执政,但他亦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这一世的他由于处于六千多年的沉睡,而坎瑞亚灾变之时,他亦刚刚甦醒,完成与布莱迪斯权力的交接,在五百年前,魔物与蛮族不仅入侵了提瓦特七国,甚至于连幽冥司也未能倖免,诸如兽境猎犬与遗蹟守卫的存在依靠着幽冥司本身存在千百年的怨念一度壮大自己的力量,摆渡人死伤惨重,连即将进入轮迴的众多生灵魂魄亦未能倖免。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算能响应天理的征战需求,也是有心无力,一旦轮迴秩序失衡,哪怕是四大古老执政再次联合起来重建,也是个颇为漫长和麻烦的过程,他们可以等,提瓦特的生灵们却等不起,所以五百年前的喻归选择留在了幽冥司,但他不知道第四十六次轮迴的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在保障幽冥司轮迴状态的同时出征坎瑞亚的? 就算有影子布莱迪斯,亦有局限性,只有一方沉睡,另一方才能发挥作为轮迴之神的全部实力,而若是两方同时存在,在没有力量转移的情况下,双方能发挥的极致力量只有轮迴之神全部力量的百分之五十,就算有临州和阿北的力量,也没有多大提升。 那么第四十六次轮迴下的他,究竟是掌握了连他自己都不曾知晓的秘术才能在保证后方安全的同时出征坎瑞亚,喻归清楚无论是过去的他还是现在的他,内心都十分抗拒天理的号召,那么究竟是什么让第四十六次轮迴的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怕是只有继续看下去才能知晓了。 在纯白火焰的作用下,他看到六位尘世执政各自使用自己的力量摧毁在坎瑞亚国土上的遗蹟守卫及兽境猎犬等可怕的魔物,众神的力量将坎瑞亚全部的国土几乎夷为了平地,到处都燃烧着火焰,而剩下仍是人类身躯的人已是为数不多,喻归看到自己自高空落下,行走在一片废墟之中,他并不是人的神,唯有一种生灵魂魄才是他需要捍卫的职责,此刻却在绝对神力面前感受到了一丝悲哀以及无力。 走过众多废墟,他看到了许多丘丘人的身体,他们或被压在废墟之下尚存一息,或仍保持人类之姿,却早已手脚冰冷,显然已经死去多时,然而他的聚魂之法却对坎瑞亚的人民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天理早就降下了审判,就算是权力至高如他,亦不能改变什么。 在道路的尽头,他看到了一个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的小女孩,女孩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手中还握着一束坎瑞亚的国花因提瓦特,由于诅咒的影响,女孩的身体已经开始了变化,但不知为何,虽然诅咒已经开始,但这速度却与旁的坎瑞亚子民缓慢。 喻归慢慢的走向那个小女孩,小女孩抬起头,见到了神明装束的喻归,脸顿时变得惨白,止不住的往后退,可身后却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女孩护着手里的因提瓦特,见喻归向自己伸出手以为这位来自地面的神明要做什么伤害他的举动,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可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在头上让人觉得舒服的温度。 第340页 女孩睁开眼睛,却见到那位神明眼中露出悲悯的情感,明明年岁尚小,可她却从这份神情中感受到了对坎瑞亚人背负诅咒生不如死痛苦的无可奈何,也因为觉得对方并没有恶意,女孩壮着胆子握住了喻归的手,无言的看着他。 也就是那个时候,喻归动了一个想法,他深吸一口气,强行使用了剥离身体与灵魂的术法,在女孩还未彻底变成丘丘人之前,将她的灵魂与身体剥离,在术法的作用下,女孩睁大眼睛,似乎已经忘记了异变的痛苦,她微微张了张嘴,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随后身体无力的倒在了一边,连带着手中的因提瓦特也掉落在了地上,而喻归也在最关键的一刻剥离出了女孩的灵魂,而这一切被那位冰神目睹,她降落到喻归身后:「你没有办法救所有人,他们的结局早就註定了。」 喻归将这团微弱的灵魂光芒放入一个他随身携带的试剂瓶中,然后放入口袋中:「如果是命中注定,无论生死如何,我也是不便插手人之生死的,可他们遭受的却是这种无妄之灾,难道一个人的错误就要让整个国度无辜的民众去承受吗?我并不这么认为,或许我的能力有限救不了那么多人,但只要灵魂不改,亦有重新轮迴的机会,或许在受损状态下她每次转世都是病魔缠身厄运连连,但活着总会有办法修补灵魂上的创伤。」 冰神许久未曾开口,于她而言,眼前这位陌生的同僚有着悲天悯人的情怀,亦有浓浓的人情味,这让她有了将这位同僚拉入阵营的想法,许久之后,她道:「不知为了这个世界,你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喻归无言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继续说,而冰神却道:「这是一场有关颠覆的革命。」 沉默良久的喻归最后点头:「好。」 画面直到这里戛然而止,而回溯这么多画面所消耗的能量巨大,那些围着喻归的纯白色火焰已在不知不觉间燃烧殆尽,而维持着那人存在亦需要喻归大量的力量,两个人全部消耗巨大,喻归微微喘了几口气,抬头看着那个人,而那个人也同样正视着喻归,他似乎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用手语的方式与喻归交流,而那意思正是喻归所熟悉的,我相信你。 喻归还想问其他的问题,可全身就像被电流流过,全身上下的关节全都不听使唤,而围绕在他们周围的特定空间也在顷刻间彻底粉碎,失去了轮迴回溯的力量,那个声音就像海市蜃楼般一点点消失,而喻归也在这之后缓了大半天才勉强能动,他深吸一口气,果然要负载如此强大的轮迴回溯仅仅凭藉现在这副身体和承载的力量还是有些太勉强了吗? 这样想着,喻归盘腿坐于地上,沉眸分析刚才获得的讯息,刚才的画面是他第四十六次轮迴之时征战坎瑞亚时的记忆,但这个视角却不是他自己的,他甚至从这个画面中看到了自己与冰神交流的场景,也就是说当时在场的还有第三个人吗?而那个人就是方才给他看这段记忆画面的回溯残影,那个人又在消散前用手语告知自己他相信自己,其他什么讯息都没有留下,就只告诉自己他相信自己。 那个人的气息给喻归的感觉是非常熟悉的,难道是第四十六次轮迴的时候他认识的一个过客吗?虽然轮迴之后记忆会清洗一遍,但身体的感觉却不会消失,可以说记忆和言语会骗人,但基于身体的经歷却不会说谎,喻归揉了揉眉心,随后回头向天空望去,不知何时天已沉沉暗了下来,唯留太阳的一角还落在地平线处,他的目光又从远在天际的日光落到了禁制所在的祭祀之地,希望旅行者他们能尽快将那样东西取出来,不然……有些事情是没法推测并论证的。 而喻归所没有注意到的是,不知何时攀附在他后颈处的火焰纹身颜色深了起来,随后又在他所不知道的情况下隐藏了起来。 第167章 雾中海的夜晚如期而至,当圆月自天际出现之时,耘离族的居住之地已有大部分都熄了灯,雾中海昼夜温差很大,所以一般来说太阳落山后耘离族的子民都早早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喝上一杯暖暖的奶茶,与家人们吃上火锅等驱寒的食物,随后便去休息了,可以说耘离族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一个部族,这样的作息习惯也极大的便利了林郁他们的行动。 因为这次的行动不需要太多人,所以只有林郁,旅行者和派蒙以及胡桃,原本阿北也是想跟着去的,但是林郁说这件事本来就是秘密进行的,不确定晚上会不会有人过来找他,需要擅长使用易容术的阿北暂时性的替代他一会儿,而且就算出了什么意外导致行动无法进行下去,以阿北的速度也可以快速将信息传递到他们手中,让他们能以最快速度撤离。 尽管阿北对林郁的决策有些不太满意,但他都活了两千多岁,在一个等闲的合该叫他一声老祖宗的晚辈面前还要计较这些是是非非,未免有些失了面子,是以只能装作一副为了大局着想的样子送别了他们几个,顺带保证会照顾好留在家里的几个人,不过某人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是如何在胡桃面前撒娇卖萌的。 「真没想到,阿北居然这么有趣。」离开耘离族聚居地流景镇后,派蒙和荧这样道,「看来我们对仙人的了解又多了一点点呢。」 胡桃抱臂道:「阿北现在可是往生堂的门面担当,虽然说作为人类是不能多打听仙家的事情的,不过阿北也算是信任你们的,以后可以多来往生堂坐坐,要是还能购买我们往生堂最新的业务套餐,本堂主是非常欢迎的。」 第341页 派蒙摆摆手摇摇头:「不……不用了,要是真这么麻烦的话,还不如直接去辉月当铺问月老闆呢。」 「你们这样会错失良机的。」胡桃一边走,一边苦口婆心道,「我有个朋友直接就在往生堂充了六千四百万的贵宾卡,还答应为本堂主推销往生堂产业,我们现在还是合作关系,诶,对了,林郁,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往生堂的业务?」她都差点忘了旅行者身边还有一个身为耘离族族长的林郁,身为喻归的信徒,对死亡肯定就没有其他璃月人那么忌讳了,没准能和温偌愿那样能成。 令胡桃觉得有些意外的是,林郁并没有答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委婉的拒绝道:「很感谢胡堂主的美意,不过耘离族的殡葬方式可能和往生堂所执行的方式有些不太一样,倒不是说我们避讳死亡,我们本来就是轮迴之神的信徒,除了往生堂和【图书馆】以外怕是没有人比我们更加了解死亡的意义,所以对生死之事也不会讳莫如深。」 胡桃问:「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还是不方便打开雾中海的大门和外面的世界互通有无吗?」 林郁摇头回答:「不是这样的,耘离族信奉轮迴之神,所以殡葬方式也是极为罕见的雪葬,每当有人离世,族中善用冰元素的前辈便会将其身体冰封,随即沉入雾中海一方名为越溟河的河水中,越溟河发源地不祥,但族中先祖认为越溟河的尽头便是幽冥司的黄泉,他们相信族人的身体和灵魂会随着越溟河的河水流向幽冥司,回归到伟大的神明怀抱中,在一点上我们的方式便已是大相迳庭了,往生堂的殡葬方式亦是喻归大人所授,但耘离族的古老习俗已延续至今,族人们也早就习惯族内人自己操办自己族人的殡葬仪式,不过若是胡堂主有兴趣了解我族更多古老仪式,我可以引荐你和我们主持这类仪式的前辈认识。」 胡桃兴奋的说:「真的吗?我对耘离族的殡葬方式确实很感兴趣,请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喻归交给她的那本笔记上确实有提到过耘离族的古老雪葬仪式,但关于这类知识他没有细说,很多都是一笔带过,如今有机会见识真正的耘离族殡葬前辈,她当然不想错过。 「等雪颂节办完,一定引荐给你认识。」林郁点头承诺道,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示意三人不要再继续往前走了,几人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顺利绕过守卫到了祭祀之地的外围,胡桃回头看到了最外围的入口处站着两个守卫,虽然此刻寒风凛冽,他们也没有因为这极致的寒冷而放松警惕,而在他们的身边,一团小小的火焰悬浮着围绕他们转着圈圈。 对此比较好奇的胡桃指着那团火焰问:「这是什么?」 林郁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解释道:「那是极焰火,由转经轮高速旋转产生,算是……转经轮携带的一个小守护灵吧,我也有一个,可以抵御雾中海的严寒,为人们提供源源不断的热能,你们现在不觉得寒冷是因为我也将我的极焰火召唤出来了。」 派蒙绕着林郁转了半圈,也没有发现他所说的极焰火:「诶?哪里呢?我们怎么没看见?」 林郁轻笑一声,指了指她们手上戴着的手套上镶嵌着的金属造物:「我的极焰火比较特别,可以通过附身状态同时为好几个人提供温暖效应,毕竟有时候极焰火的光芒很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不利于潜行。」 派蒙蹭了蹭手套,发现手套上的温度远比其他地方高,她露出惊讶的表情:「好暖和,耘离族的宝物好厉害。」 林郁道:「你们要是喜欢,我也可以送你们一个转经轮,在耘离族的传说中,这是可以与神对话的媒介,胡堂主不是也在那个梦境里看到了昔日的喻归大人用这个创生出了未冷吗?」 「好啊好啊,就当是朋友之间的信物。」派蒙激动的拍了拍手,「不过话说回来,林郁,如果你们本族人想要进入祭祀之地,只要像你一样熟悉这周围的路,不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进来了吗?」 林郁摇头:「如果你们是这样想的,那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耘离族随身携带的极焰火对外界的感知力很强,我们跨过那道界限的一瞬间就会被他们发觉,就算有人十分了解这期间的路线,但这中间的机关阵法都是几千年前就留下来的,完全没有规律可循,想进来是难如登天。」 派蒙睁大眼睛:「诶?那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林郁笑了笑:「大概是因为我们身上或多或少带着喻归大人的气息,整个雾中海依託喻归大人的神力而建,几千年过去或许早已生出了灵智,此间山水或许对拥有大人气息的人并不抗拒。」 派蒙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在我们四个人里,只有胡桃和喻归接触时间最长,要是有什么情况,或许就得靠胡桃了。」 胡桃叉腰道:「喂喂,你们这是有把本堂主当作人.肉盾牌的嫌疑啊。」 派蒙摸了摸自己的头髮,强行解释道:「怎……怎么会呢?这个叫战术,对的,没错,这个就是战术。」 胡桃指了指派蒙的脸,嘆气道:「小派蒙,你心虚都写在脸上了,不过就算遇到什么危险,就交给本堂主就好,毕竟除了林郁,没人比我更了解喻归的法术了。」 派蒙认可道:「说的倒也是呢。」 接下来的路程,由于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轮迴之神的气息,再加上设置在禁地中的仙家阵法都是胡桃所学过的,是以几人很轻易就通过了第二重防御机制,最后终于来到了最后一重防御机制面前,也就是那道让林郁和旅行者颇有些头疼的禁制。 第342页 胡桃抬头看着那道巨大的禁制,禁制的里头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山洞,而山洞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即使用了雾中海随处可见的照明石,也只能照亮其中一部分地方。 林郁观察道:「里面的岩壁似乎涂了能吸收光线的材料,或许许老闆对此会有什么独到的看法。」第一次和旅行者过来的时候由于时间有限,他们只重点关注了周围的禁制,没有关注这其中的山洞,现在却有了别样的发现。 而林郁之所以觉得许嘉或许对此有什么了解,完全因为那位百宝奇货的神秘女老闆的背包里总能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甚至于对仙家之术也异常了解,这让林郁不禁感慨外面世界的能人异士果然不同凡响。 胡桃道:「我之前似乎也有听过许嘉说过这类材料,我一直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唉,早知道把她也一起叫上了。」 「还是先着眼于眼前的禁制吧。」荧提醒道,「只有两道力量同时注入其中才有可能打开禁制,但问题是我们没有另一种力量。」 胡桃提出一个新的思路:「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强行打开?」 林郁问:「胡堂主此话怎讲?」 胡桃解释道:「按照旅行者所说的,那个魔神意识是因为喻归和某个存在进行力量对沖时导致封印松动才得以与旅行者的意识进行短暂交互,那我们也可以通过力量对沖的方式将禁制打开一个缝,只要有人能进去拿到里面的东西就好,话说喻归这傢伙居然也来了雾中海,看来他还是很担心我们的近况的吗?不知道往生堂现在怎么样?」 派蒙道:「呃,往生堂不是还有钟离在吗?绝对没问题的。」 林郁道:「胡堂主所说的倒也是个可行的办法,可以一试,只不过这么大的对冲力量,我们三个可以吗?」 胡桃道:「禁制上有一重力量是火元素,我们三个人只有我拥有火元素的神之眼,所以力量对沖这件事还需要本堂主来,不管怎么样总要试一试才知道结果嘛,不然我们来这里的意义何在?」 派蒙点头,随后看向林郁:「说的很对呢,林郁,那个力量你准备好了吗?」 林郁点头,拿出自己的转经轮:「都在这里了,昔年喻归大人以转经轮创生生命,后来的我们以转经轮经歷数次雪颂节,这期间也汇聚了不少力量,足够这次力量对沖了。」 「那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嗯……」 第168章 林郁深吸一口气,举起左手手中的转经轮,然后冲着胡桃点了点头,得到指令的胡桃亦冲着林郁点点头,握紧手中的护摩点燃了火元素,随时准备接受林郁释放的力量,而旅行者和派蒙则随时在禁制旁边待命,只要禁制出现松动她们便会以极快的速度冲进去拿到里面的回忆录。 见所有人都各就各位,林郁缓缓转动手中的转经轮,眼神认真的看着它,而另一只空无一物的右手凝聚水元素力然后朝着转经轮输送,边输送元素力量边默念咒语,转经轮渐渐发出光芒,而原本附着在几人手上的极焰火全部飞出彼此高速旋转汇入林郁的转经轮,一瞬间转经轮发出一道强大的银蓝色力量,在这同时,林郁大喊:「胡堂主,准备。」 胡桃转动着手中的护摩,而身边漂浮着的小幽灵也早已各就各位,强大的火元素力在胡桃周围流转,随着胡桃的指令全部沖向那道银蓝色的力量光束,两道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碰撞交汇的同时发生了强大的共振效应,强烈的风浪激起一层一层风波,震的几人险些飞离地面,林郁看向禁制,那隐隐发出两种光芒的禁制果然因为两股力量的对沖而有了松动的迹象,但这轻微的松动显然不足以打开能让旅行者进入的口子。 林郁沉眸,加快了转动转经轮的速度,手中亦未曾停下往转经轮中输送元素力的工作,而胡桃亦继续汇聚火元素力让这力量试图让力量对冲来的更加勐烈。 就在这时,诡异的「咔咔」声从几人背后传来,一向谨慎小心的荧在转身的同时祭出手中走遍提瓦特都不怕折的无锋剑,警惕的看着未知的黑暗。 「咔咔咔咔……」那股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大,且听上去数量不在少数,派蒙有些害怕的躲在荧的身后,她小心的问:「林郁,这里不会有什么勐兽吧?」 林郁摇摇头,微微皱了皱眉:「不太好说,禁地的覆盖面积很大,而且很少有人踏足,不确定会不会有从冰晶幽谷出来的怪物翻山过来,我们现在的动静虽然不足以让长老们察觉,但某些生活在冰晶幽谷的生物听力发达,且对元素力十分敏感,极有可能被浓郁的元素力所吸引,在我们打开禁制前不能让它们打扰我们,旅行者,如果他们有进攻的意向请一定要阻止它们。」 荧点点头:「嗯。」她紧握着手中的单手剑,刻意放缓了唿吸,谨慎的看着那个传来声音的地方,而她也终于见到了那发出动静的傢伙的庐山真面目,居然是一帮丘丘霜铠王,而且这些丘丘霜铠王和平常她所见到的体型相去甚远。 派蒙瞪大眼睛抬头看着这都快三米高的丘丘霜铠王:「天哪,这个丘丘霜铠王怎么会这么大,还这么多?」 在这个领头的丘丘霜铠王身后,还有很多和它差不多大小的同伴,此刻的他们身着冰元素护盾,拖着沉重的步伐向旅行者走来,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荧的错觉,自从这些丘丘霜铠王出现之后,她总觉得这个地方的温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下降。 第343页 「喂,林郁,丘丘霜铠王,这事怎么解释?」胡桃只是不经意间往后瞥了一眼,也被这种体型的怪物吓了一大跳,随后又转过来问林郁。 林郁亦摇摇头:「我不知道,按道理说这种魔物一般是不会靠近祭祀之地的,这里毕竟有着浓郁的神的气息,带着喻归大人祝福的力量,基于魔神力量的绝对压制,它们平时对这里都是敬而远之,看来它是察觉到了我们想要冲破这道禁制,才会携带同伴过来,看来他们也看上了这块风水宝地,不过人类的地盘岂是它们这帮魔物能宵想的?旅行者,拜託了,我派一道极焰火前来协助你。」说着,指挥着一道极焰火跟随旅行者。 荧点头,爆发四种元素力飞快朝着为首的丘丘霜铠王冲去,而原本围绕在荧身边的极焰火在荧冲出去的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滚烫的火焰一下融化了朝着旅行者冲过来的丘丘霜铠王的冰元素护盾,失去了护盾的丘丘霜铠王除了在体型上占优势以外,也讨不到半分好处了,而荧的四种元素力中的草元素与雷元素共同的激化反应又对魔物有着不错的追击效果,风元素又能将这两种元素带来的效果扩散给其他的丘丘霜铠王,极焰火融化冰元素护盾追加的火附着状态依然在,而雷元素与火元素又能再一次发生反应。 是以旅行者很轻易就干倒了一片丘丘霜铠王,但被这股力量对沖吸引过来的显然不只是这一群丘丘霜铠王,在荧打倒最后一只丘丘霜铠王的时候,又一群魔物来到了她的身后,派蒙道:「诶诶,这一次居然是无相之冰?」 荧转过身,看到了数十个无相之冰此刻转动着自己的身躯,漂浮在荧的面前,随之而来的则是更为凌冽的恶劣环境,在无相之冰周遭,温度总是会比旁的地方更低一些,甚至差了不是那么一星半点。 极焰火似乎感受到了几人因为无相之冰出现而出现身体上的不适,更加勐烈的燃烧着自己,试图让他们暖和起来。 无相之冰比之前的丘丘霜铠王更加难对付,更搞人心态的是这居然一来还来十几个,就算荧有三头六臂,怕是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全部解决。 荧对身后的派蒙道:「这就是你不让我探索前面的区域的代价,导致我现在还没有办法与纳塔的七天神像共鸣获得火元素力。」 派蒙气的跺了跺脚:「喂喂,派蒙这是为你好,而且我们下一站不是枫丹吗?前面的区域以后再去探索!」 派蒙话音刚落,十几个无相之冰共同朝着荧发起勐烈的进攻,荧带着派蒙堪堪躲过了这次勐烈的进攻,派蒙抱着脑袋,躲到一边:「哇啊啊啊啊啊,我错了,前面的区域现在就来探索吧,无相之冰不可怕,十几个无相之冰加在一起好可怕!林郁,你们还没好吗,我们快要撑不住了。」 「就快了。」林郁深吸一口气,顾不得其他,加大力度,转经轮中释放的力量越来越大,「胡堂主,最后一下了,一定要抗住!」 「自然。」胡桃点头,虽然因为消耗大量火元素,她已经呈现出精疲力尽的状态,但也不想在就快要成功的时候前功尽弃,咬咬牙强撑着身体。 就在这时,一直着眼于旅行者的无相之冰像是得到了某种指示一般,发起进攻,但进攻的对象却不再是旅行者,反而是正着眼于攻克禁制的胡桃和林郁,派蒙大喊道:「小心身后,胡桃,林郁!」 两人回头,面对进攻睁大眼睛,林郁大喊道:「胡堂主快让开!」 胡桃:「可是……」马上就要冲破禁制了,怎么能在这里放弃! 林郁喊道:「相信我,快闪开,我有办法!」 胡桃咬咬牙,在那道冰元素力快要打到她的时候躲开了这道进攻,而失去了胡桃火元素力的对沖,那道被林郁凝聚起来的强大的银蓝色力量光束无处可以吞噬其他的力量以抵消自己的力量,转而吞噬了无相之冰发出的进攻,林郁微微喘了几口气,拼劲全身力量控制着这道力量朝着那十几个无相之冰攻去,这道力量对强大的力量可谓是来者不拒,在感受到无相之冰这类高阶冰元素体的存在,迫不及待的将它们一个一个吞噬,化成自己的力量。 在那道力量将所有无相之冰吞噬完后,林郁对胡桃大喊道:「胡堂主!」 得到指令的胡桃凝聚全部火元素力朝着那道力量的汇聚点攻去,而与此同时,萦绕在旅行者周围的极焰火亦爆发出超强的火元素力,与胡桃的力量交互。 两股力量发生的力量对沖将禁制震的失去了原有的样子,就连禁制上的符文光泽也黯淡了些许,露出了通往深处的路径,而荧和派蒙趁此机会冲进了山洞内。 林郁在荧沖入洞中的一瞬间提醒道:「旅行者,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入口关闭,想要出来只能等明天。」 荧点点头,和派蒙走进了山洞深处,等到她们两个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山洞深处,林郁和胡桃这才精疲力尽的坐在了雪地上,方才的行动损耗了他们不少力量,胡桃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水:「真是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无相之冰。」 林郁点头,眼中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我也没想到,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保持警惕,我感觉这里还会有怪物过来。」 胡桃点头道:「嗯,希望旅行者她们能尽快吧。」 而与此同时,与派蒙一同进入耘离族祭祀之地深处的旅行者并没有因为这里是耘离族的圣地而放松警惕,毕竟这里除了耘离族初代祖先以外谁都不曾踏足,没有人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在拿到那本回忆录之前,她必须保持绝对的警惕。 第344页 派蒙有些害怕的贴着旅行者,周围的山壁上因为生长着隐隐发着绿光的萤光草而照亮了通道,这样更显得这处圣地诡异和可怕,派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越来越不想离开旅行者:「旅……旅行者,你……还能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吗?要不要……问问他?我感觉……这个通道好像有点长。」 荧点点头,一眼望去,这个山洞确实一眼望不到头,她停下脚步,抬手道:「请问你还在吗?」 等了半天,荧都没有等到那个人的回应,她不放弃的又问了一遍,本以为这次也会石沉大海,可没想到不一会儿,荧的心底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你果然成功了,旅行者。」 荧点头道:「那本回忆录在山洞深处吗?」 那人道:「没错,顺着山洞的道路一直走,你就能看到一个祭台,祭台之上就供奉着那本回忆录,不过在通向这个祭台的同时,你已经踏入了耘离族设置的保障机制中。」 荧:「什么保障机制?」 「其实这个通道并没有那么长,但你现在看过去是不是一眼望不到头?」 荧点头:「确实,难道这是幻术?」 「差不多,这是一种障眼法,看似直线,其实你一直在这个山洞四通八达的通道里打转只有一条路才能通向祭台。」 「我该怎么做才能破除这个障眼法?」 「用自己的心去走路,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169章 「你和你身边的伙伴踏入了一处名为欺骗视觉的场域中,这是耘离族最初得到回忆录的那位先祖根据雾中海中某些具有保护色的动植物的特性再结合喻归所授的术法创造了这个神奇的场域,事实上,这周围的萤光植物也是这个场域的一部分,它们会散发一种无色无味的气味来扰乱生物对周围环境的判断力,阻止你们进入到深处得到里面的东西。」 荧问:「为什么要做的这么麻烦?」 「有的时候防外族人,也防自家人。」那人嘆了口气,解释道,「毕竟就算是拥有血缘关系的人,也有可能因为权力地位和力量被蒙蔽双眼,指不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对他们而言魔神回忆录的价值远比你想像的还要大,我们默认万物都能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生出灵智,你手中的剑、喝水的茶杯、随身携带的扇子都有可能成功化灵,不过因为存在时间本身的限制,他们的身体往往还没到生出灵智的时候就已经崩毁的差不多了,所以能生出灵智的东西必然是万里挑一,珍贵的不能再珍贵的宝物,至少韧性极佳。」 荧道:「那也就是说作为魔神亲笔写下的回忆录,自诞生一刻起就已经携带了灵智吗?」 「可以这么说,我就是回忆录生出的灵,不过我共享那位魔神的记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就是他,本质上没什么差别,而魔神回忆录内亦残存着魔神一星半点的力量,虽然对同为魔神的其他存在来说这力量微乎其微,根本不足为虑,但对人类而言这力量已经是他们自己能得到的巅峰了,所以可想而知这回忆录对他们的重要性,所以为了防止回忆录被别有用心之人窃取利用,耘离族的那位先祖才会在此地设下诸多禁制,防止人靠近,对他来说,没有人是可以永远值得信赖的,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的技术。」 荧问:「那我该怎么样从欺骗视觉这道场域中走出来将回忆录取出?」 「或许你可以试着把眼睛蒙起来,然后摸索着前进,相信我吧,我好歹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对这里熟悉的很,而且这道欺骗视觉的场域对本身是魂体的我没有什么作用,我的目光所至只看到你们一直在山洞里打转。」 荧点点头,从旅行背包里取出一块黑布,派蒙好奇的说:「旅行者,你这是干什么?」 荧先是将黑布给派蒙的眼睛蒙上,然后再将自己的眼睛蒙上,随后解释道:「我们现在在耘离族先祖设置的一个名为欺骗视觉的场域中,想要顺利走出去就必须蒙上眼睛。」 派蒙低头摸了摸头髮:「唔,好吧,可是蒙上眼睛了我们要怎么走啊?完全就不敢动了啊。」 荧问:「你不是用飞的吗?根本就不需要担心撞到什么摔跤吧?」 派蒙跺了跺脚:「谁说撞不到的,蒙上眼睛我就不知道哪边是南哪边是北了,万一迎头就撞上岩壁怎么办?会很痛的!」 「不会撞上岩壁的,有我给你们指路呢。」这时,那个声音从四通八达的山壁中传来,将派蒙吓了一大跳,「哇啊,谁在说话?」 荧介绍道:「这就是刚才和我一直说话的魔神。」 那个声音友好的和派蒙打了声招唿:「没错哦,小派蒙,你好啊。」 派蒙显然是还没回过神,她支支吾吾的说:「你……你好……你~…真的是魔神吗?」 「你不相信吗?」 派蒙摇摇头:「也……也不是啦,就是觉得很吃惊,而且这还是喻归的地方,我们可从来没听说过他还有除了南羽和临州以外的魔神朋友。」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悠悠道:「我想如果他还记得我的话,应该会把我介绍给你们认识,不过应该也不会说太多,毕竟我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提及死者总归是要顾及死者为大这四个字,往前走吧,现在呈现在你们面前的是一个十字岔路口,笔直往前走。」 第345页 荧点点头,一点一点挪动着脚步往前走,而派蒙则抓住荧的手,跟着她一点点往前走,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跟丢了荧,到最后只能在山洞里打转。 她们现在的位置离祭台还有一段距离,而现在两个人又都能听到那个魔神的声音,有派蒙开口,荧自己就不需要多说话了,一路上默默的听着派蒙和那个人说话。 派蒙问,神经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不过话说回来,听旅行者说,你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吗?」 那人并不怎么在乎的说:「虽然不记得,但总归不是什么好寓意的名字,忘了就忘了吧,我不在乎。」 「没有名字怎么行,那我们怎么称唿你啊?总不能一直称唿你你你吧!不过我也不擅长取名字,只会取绰号。」 「哈哈哈哈,不用这么麻烦,等你们拿到回忆录了就能知道我的名字了,就算再不想回忆起自己的名字,也还是没办法的啊。」 派蒙又问:「你和喻归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吗?」 「嗯,关系很好,我和他好歹也有同生共死并肩作战的交情在的,他能在幽冥司的魔神战争里胜出,说到底也有一半的功劳在我身上,我活着的时候很喜欢找人打架。幽冥司里那帮手下败将有一半被我揍过,而且很久之前我也揍过喻归,不过很快又被他揍回来了,他可是个连半点亏都不愿意吃的主啊。」 派蒙惊讶道:「是吗?我们印象里的喻归好像看上去沉稳老练,你说的是我们认识的喻归吗?」 「哈哈哈哈,你们认识的他现在都多少岁了?如果还像年少时那样岂不是为老不尊?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两千多岁,虽然经歷过重大的变故,心也变得冷了起来,但骨子里那种张扬肆意是不会变的。」 「原来是这样,诶,这么说你也和喻归一起经歷过魔神战争?那你也知道安帕萨特了?」 「嗯……」提到安帕萨特,那个傢伙有些许的迟疑,但这抹迟疑转瞬即逝,他很快又恢復了正常语速与他们交流,「对,毕竟是我将喻归带入到幽冥司的魔神战争中的,他那时候从尘世而来,一心想要得到执政的位置来壮大自己,而我当时一天到晚只想找人打架,对执政的位置没什么兴趣,后来也算不打不相识,我们就联合在了一起,我和喻归打的魔神太多,记忆有些混乱,安帕萨特应该算是其中之一吧,不过近来封印愈加松动,真不知道他出来之后幽冥司会是怎么样一副样子。」 派蒙道:「原来喻归也是从尘世而来的存在,我还以为他是自幽冥司诞生的魔神。」 「嗐,在哪里诞生其实都是一样的,同样都是提瓦特大陆的一部分罢了,幽冥司只是地理位置有些特殊,连接着世界与世界的分界线,但归根到底也是提瓦特的一部分,可能是因为地理位置重要,所以天空岛会率先在这个地方选出执政控制,等轮迴建立之后,再让提瓦特尘世间的魔神们进行魔神战争,然后选出执政管理尘世,自此提瓦特的神权体系才算真正建成,不过现在的提瓦特貌似没有刚建立的头两年安稳和谐了啊。」 派蒙说:「没错,愚人众总是在那里破坏七国和平。」 「愚人众?嗯……真是有意思的组织,啊,到了,你们可以摘下蒙着眼睛的东西了。」 说着说着,荧和派蒙终于来到了祭台所在的位置,荧摘下黑布,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恢宏古老的祭台,周围刻录着玄妙的符文,即使千年过去,这个祭台也依然保存的十分完好,中心之上放置着一本看上去非常有年头的书,想必那就是魔神回忆录了。 荧走上祭台,伸手去触碰那本回忆录,在她的手指触碰到回忆录的腰封的时候,回忆录忽然发出夺目的光彩,紧接着一丝力量通过触碰进入了荧的身体,荧的眸光亮了亮随即又暗了下去。而在她服饰上的发光部位隐隐亮起红光。 荧沉默半晌,随后拿起了那本一直放置于祭台之上的魔神回忆录,那个人的声音再一次迴响在荧耳边:「我留了一丝意识在你的身上,通过这抹意识所附着的力量,你可以简单的使用火元素力,虽然没法和纳塔的七天神像相比,我也不清楚你究竟是靠着什么才能只凭藉触碰就能获得七天神像的元素力,但姑且算是一种力量吧。」 荧点点头,看着怀中的魔神回忆录,这本魔神回忆录因为放置时间太长,封面已经生出了一些苔藓,荧拍了拍封面上的积雪,翻开了这本回忆录的第一页,她本以为会看到那种魔神之间才能看得懂的文字,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上面的文字和提瓦特的通用文字是一样的,似乎感受到了荧的问题,那个声音道:「这个大概就叫入乡随俗,谁让我有个连字都挑剔的不行的朋友?」 荧忽然想起来,好像喻归确实对旁人的字挑剔的不行,而字写的不怎么好看的行秋大概就是喻归最深恶痛绝的存在了吧? 荧低头继续往下看,第一页只写了几行字。 「朋友,当你翻开这本回忆录的时候,一个曾经的旧世界将会展现在你面前,而有一个人沉眠于此,他将自己葬于这本回忆录中,无人铭记,如果你能记住他,会是他的荣幸。」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心酸。 荧还打算翻开下一页,这时候派蒙提醒道:「旅行者,时间快不够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我怕外面还有什么怪物胡桃和林郁应付不过来。」 第346页 荧点点头,合上回忆录,准备和派蒙一起出去,刚走出几步,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声尖叫。 派蒙:「怎么回事?」 「出事了。」荧迅速带着回忆录沖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带着回忆录的原因,原本应该是欺骗视觉的场域存在在荧面前起不了作用,她根据刚才走过的路径带着派蒙沖了出去,可外面却早已没有了林郁和胡桃的踪影,他们凭空消失了! 第170章 不仅如此,就连刚才被荧打倒在地上的丘丘霜铠王的尸体也都不见了踪影,荧和派蒙从山洞中出来时间不会超过三分钟,可就在这短短三分钟里,不仅胡桃和林郁不见踪影,甚至山洞外什么也没剩下,而不知何时,周围的风雪也渐渐打了起来,抹去了这雪地上一切的痕迹。 派蒙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焦急的看向荧:「怎么办啊,旅行者,他们到底去哪里了啊?」 荧没有说话,半蹲在地上,查看着那些可能留下来的蛛丝马迹,眼中有一丝微光闪过,虽然风雪将大部分的痕迹都抹去了,但荧却发现这个地方并没有新的战斗痕迹,看来胡桃和林郁他们甚至连战斗都来不及就被带走,或者说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们连手中武器都没来得及拿出来就失去了意识然后被神秘的对手带走。 荧抿了抿唇,就在刚才她似乎看到了雪地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闪光,她微微皱了皱眉,伸手去刨地上厚重的积雪,终于看到了那个埋藏在雪中的东西,是一枚纯白色的半雪徽章,但这枚半雪徽章却并不属于林郁,作为族长,林郁的半雪徽章虽然也是纯白色的,但周身流转着奇特的光泽,这是他作为耘离族族长所能得到的一种特权,是身份尊贵的象徵之一,但荧手中的这枚半雪徽章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光泽,这枚半雪徽章出现在这里也就说明了带走林郁和胡桃的难道会是耘离族的人? 他们难道已经知道了林郁私自带着外族人来禁地窃取魔神回忆录的事情了? 就在这时,魔神的声音从荧心底里再一次响起:「旅行者,小心身后!」 几乎也是在同一时刻,派蒙惊唿道:「旅行者,你后面有人偷袭。」 在派蒙和回忆录灵的双重提醒下,荧在同时祭出无锋剑,挡住了身后砸向她脑袋的粗壮棍子,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拉开了与身后之人的距离,派蒙趁机飞到旅行者身后,谨慎的看着与她们对峙的人。 不知何时,旅行者和派蒙已经被团团围了起来,而为首的人是一个捋着鬍子的中年男人,他手边拄着一根拐杖,胸前戴着纯白色的完整雪花徽章,手指上还戴了好几个戒指,眼神犀利,看上去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那人一边捋着鬍子,一边对旅行者道:「我就知道你们这群外族人来到雾中海不会存什么好心思,果然看中了我雾中海的宝物,不过没想到你和我们那年轻的小族长倒也还算有些本事,竟然能将这神明设下的禁制破开,这么说你拿到里面的东西了?」 说着,那人看了一眼山洞上的禁制,由于时间到了,禁制的作用又开始加强,此刻的他们已经失去了可以再一次进入山洞的机会,但他相信眼前的旅行者已经拿到了里面最珍贵的宝物——魔神回忆录! 派蒙说:「你是谁!还有胡桃和林郁去哪里了!你把他们怎么了?」 中年男人狠狠的瞪了一眼派蒙,声音有些吓人:「小东西别多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我问的对象是这位旅行者。」 派蒙跺了跺脚:「气死了,我要给你难听的绰号。」 相比于气炸了的派蒙,旅行者的神情平静,她静静的看着那个为首的中年男人,忽然想起了林郁跟她讲过的事情,耘离雾中海能做决策的不仅仅有族长,还有五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其中大长老的威望是全族最高的,拥有族中庶务的一票否决权,甚至大长老的权力大到可以决定耘离族下一任族长的人选,而现任大长老年岁已逾千岁,甚至亲歷过往昔的魔神战争,是堪称活化石般的存在,就连林郁林雾两兄妹也是他亲自培养,其威望自然是不必多说,她也见过那位老爷子,老爷子除了在下棋时是个臭棋篓子方面,基本上对小辈们都非常照顾,完全没有作为决策者的冷酷。 但荧没有见过其他几位长老,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眼前的人能号召这么多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禁地的祭祀之地,必然也是长老中的其中一位,于是荧清了清嗓子,问:「不知道您是哪一位长老?」 那个人微微点了点头,眼中略带了些许赞嘆的目光:「你这个外族人倒还算有点眼力见,我是五长老普罗,看管禁地一事由鄙人负责,当林郁那小子带着你们和另一个外族人进入禁地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了你们打的盘算,现在果然被我抓到了吧?」 荧握紧手中的无锋剑:「如果真如五长老您所说,在知道我们想要进入禁地的那一刻您应该就派人把我们拦下来,而不是任由我们进入禁地甚至拿到了祭祀之地里藏了那么多年的东西,您似乎……也没有那么在意耘离族的规矩吧?」 五长老冷哼道:「我是否遵守耘离族的规矩,何时需要你一个外人置喙?如果你识趣一点,就将那本魔神回忆录交给我,我也可以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他等这本魔神回忆录已经太久太久,原本想着趁着雪颂节尚未举办,自己借用看守禁地的权力去禁地中偷取这本珍贵的回忆录,没想到他还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就发现身为族长的林郁同样对这本魔神回忆录有兴趣,甚至还带了外族人前往,那他何不顺水推舟,让他们去替自己探这个路?反正他只要到最后黄雀在后便可。 第347页 结果证明,林郁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不愧是大长老亲自教导出来的继承人,居然真的有办法暂时让由他们伟大的神明亲自设下的禁制失效,而那位旅行者也不负众望的将山洞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众所周知,就算禁制能打开,山洞中也有耘离族先祖亲自设下的欺骗视觉场域,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在其中,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从中出来,可那位旅行者不仅毫髮无伤的走了出来,甚至带出了那本珍贵的魔神回忆录,真的是天助他也! 荧抱臂看着五长老道:「给我一个理由。」 五长老冷哼:「这是我耘离族的东西,怎么着也不能交给一个外族人,你不要想着有林郁能为你开脱私自进入禁地的事情,他现在自身难保,没准族长之位也会因为这次的错误而被剥夺,到时候就算是最德高望重的大长老也救不了他。」 派蒙喊道:「所以林郁和胡桃他们果然是被你抓走的!」 五长老抬手威胁道:「是又怎么样?旅行者,我手上有筹码可以威胁你,林郁我可以不动,但另一个小姑娘貌似是你的朋友吧?你也不想自己的朋友受到什么伤害吧?」 派蒙气愤的跺了跺脚:「卑鄙!耘离族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要是喻归知道,多半也要被气死了吧?避世多年不问世事的耘离族出了这种人渣,居然拿胡桃的命来威胁她和旅行者!也不看看胡桃的往生堂中有哪两尊大佛!惹了胡桃,就等于同时得罪了钟离和喻归,被浸猪笼都是最轻的! 五长老耸了耸肩:「能达成目的,卑鄙一点就卑鄙一点吧,好了,旅行者,你考虑的怎么样?愿不愿意将那本回忆录交给我?」 荧抬眸看向五长老,然后道:「魔神回忆录可以给你,但我想不通耘离族已经避世了那么多年,完全牵扯不到外面的利益是非,而且你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五长老,权力傍身,这本魔神回忆录于你而言又有什么用?」 「你们懂什么?追求力量才是人性常态。」五长老眼中爆发出贪婪的目光,他大笑一声,然后道,「我们的神司掌轮迴之能,仅仅只是一点点力量就能创造这偌大的雾中海,他砍下雾中海其他三季,只留满天大雪护佑耘离族,这就是魔神的力量,而这本回忆录正是神明大人赐于我们耘离族的宝物,可那位先祖却如此暴殄天物,甚至将这么珍贵的力量锁入禁地,简直就是煳涂!有了这股力量,耘离族就不用继续窝在雾中海这块小地方,必然能从璃月得到一块土地,与其他七国分庭抗礼。」 派蒙反驳道:「可你们在千年之前本来就是璃月人!」 五长老幽幽的说:「正因为我们耘离族曾经在那片土地上生活过,所以我们才是那片土地的主人,我们的神也曾经是璃月的神,如果他当年也参加璃月战场上的魔神战争,今天成为守护璃月的神可就不一定是岩王帝君了。」 派蒙:「你一定是疯了。」 五长老说:「如今岩王帝君仙逝,这个时代也该我们耘离族来把握了。好了,闲聊就到此为止吧,旅行者,快将那本回忆录交给我吧,你也不希望那位胡堂主出什么意外吧?」 荧放下手,祭出无锋剑:「抱歉,这本回忆录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能交给你,而且胡桃的命也不会让你拿走,你既然知道她是往生堂的堂主,就应该清楚往生堂与摆渡人的关系,要是胡桃客死耘离雾中海,你猜摆渡人会不会查到耘离族身上?」 五长老咬了咬牙:「……」他并不清楚那小丫头的往生堂与轮迴之神座下的摆渡人有这么一层关系,但他这只不过是想吓唬一下旅行者,好让她知难而退,乖乖将魔神回忆录交给他,可没想到不但没让旅行者知难而退,反而让她拿捏住了,真是个难缠的主儿! 五长老低声道:「你确定不给我?」 荧坚定道:「绝无可能!」这本魔神回忆录最后也应该交给喻归,这是他朋友的东西,能处理的也只剩下了喻归这一个当事人。 五长老嘆了口气,拍了拍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本来是想对你温柔一点的……」 在五长老的指示下,将旅行者团团围起来的人全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哨子,然后放到嘴边吹奏起来,荧和派蒙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只能警惕的看着他们。 忽然荧感觉到肩头一重,她低头一看,却发现派蒙不知何时晕了过去,她刚想叫醒派蒙,眼睛却忽然睁大,她紧接着手一软,无锋剑落在了地上,在荧的眼前,东西开始有重影,她抬头看向五长老,五长老却嘆了口气:「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旅行者。」 渐渐的,旅行者闭上了眼睛,失去了全部意识。 第171章 「旅行者,醒醒。」梦里那个熟悉的魔神声音一直在唿唤着荧的名字,荧微微动了动眼皮,紧接着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紫发紫色眼眸的男人的脸,他戴着半边金色眼镜,细而长的凤眸此刻中充满了对荧的担忧。 荧挣扎着坐了起来,好不容易聚焦了视野之后,才开始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这里是哪里?」她这才发现这里的空间是她从未见过的,他们此刻似乎坐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荧甚至看到身下的湖中还有鱼儿在底下游来游去。 紫发青年据实回答道:「这是魔神回忆录所构筑的意识空间,你现在还没完全醒过来,他们似乎想要通过术法搜索你的记忆亦便获得你在祭祀之地得到的信息,他们坚信你一定在祭祀之地得到了极其重要的信息,为了防止耘离族那群心怀不轨的人对你脑中的记忆造成损伤,我将你的意识拉进了回忆录的意识空间,在这里你不用担心最珍贵的记忆会被旁人窃取。」 第348页 荧问:「耘离族的人盯上这本魔神回忆录似乎已经很久了,我们现在都落在他们手里,眼下该怎么办?」 紫发青年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无奈的摇摇头:「他们想要的是魔神回忆录中残存的力量,果然当年我让耘离族的先祖封存这本回忆录的决定是对的,耘离族的后人终究还是盯上了不属于他们的力量,他们的愿望註定不可能实现的,喻归虽然不会直接插手耘离族的事情,但不代表可以允许耘离族的子民如此为所欲为。」 荧道:「可魔神回忆录已经落到他们手上了。」 紫发青年摇头解释道:「虽然魔神回忆录已经落在了他们手上,但这本魔神回忆录被当年的我设下了一道防御机制,没有特殊的转换法阵是没法直接提取这其中蕴含的能量的,更何况这道能量正是维持我这道书灵存在的作用力量,不管怎么样,我也不可能让他们随意取走,所以他们才会迫切的通过秘术想要搜索你的记忆企图寻找提取力量的方法。」 荧说着,起身看向紫发青年:「原来如此,但我怕我醒过来之后他们会拿胡桃林郁还有派蒙威胁我们,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紫发青年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状考虑问题,「可是我也仅限于能跟你无障碍交流,如何解决威胁人这事倒还真不是我的强项,要是以前的我,还没等旁人来威胁我,就被我干掉了,能威胁我的人大概还没出生吧。」 荧:「……」有那么一刻,荧有点怀疑眼前这傢伙到底是不是魔神,不然说话怎么那么欠啊,而且完全帮不上什么忙,想到这里,荧在心底无声的嘆了一口气。 见荧有些颓废,紫发青年又道:「虽然但是,我不太擅长解决这种人情世故方面的问题,但我可以帮你脱困,然后你再去救你的朋友,他们既然想要转换力量的方法,我可以告诉你,你可以用这个秘密去换取朋友的安全。」 荧道:「可你不是说,魔神回忆录的力量绝对不能交给他们这些图谋不轨的人吗?」 紫发青年点点头:「是不能交给他们,魔神回忆录中的力量不是人类所能够承受的,我大概能猜到他们要用这股力量做什么,所以我告诉你方法也是需要你灵活变通,转换力量不仅仅可以将这本回忆录化作一本书的形态,还可以有别的形态,你有这个筹码在手里可以保护在他们手里的朋友的安危,不过速度最好快点,我能感觉到整个雾中海现在处于一种极其不稳定的状态。」 荧点点头:「我明白了。」 紫发青年郑重其事的嘱託道:「既然这样,我送你出去,记住,要快。」 回归现实世界,荧缓缓睁开眼睛,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手脚全部被铁链所束缚,然后被扔在了一处监牢中。 「可算醒了,担心死我们了,旅行者。」身边的派蒙见旅行者醒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耘离族的人心大还是怎么的,明明给其他人都绑了起来,唯独漏掉了这会飞的派蒙,似乎是觉得这会飞的小傢伙的战斗力连四分之一头野猪都不如索性就放着自生自灭了,反正牢房坚固怎么着也出不去。 而荧的不远处,胡桃和林郁被绑在一边,看到荧醒了过来,胡桃嘆了口气:「真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们居然栽在自己人手里,真是天道好轮迴风水轮流转,回头本堂主可一定好好和喻归说道说道。」 林郁抿了抿唇,郑重其事的向胡桃和荧道歉:「抱歉,两位,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五长老早就盯上了那本魔神回忆录,如果不是我大意,可能我们现在都不会被抓。」 派蒙不解的问:「别这么说,林郁,毕竟他也是德高望重的长老,还是你的长辈,你也不可能提前预料到的啊,再说了他既然处心竭虑的布这个局肯定筹谋了多年,又怎么会轻易叫人发现!不过他们是怎么做到在短短几分钟内将你们和地上的丘丘霜铠王迅速转移的呢?」 林郁低头告知了荧和派蒙真相:「那些丘丘霜铠王和无相之冰是他们引过来的,我不知道他们四个从哪里看来的禁术,居然能控制这么高等级的魔物并让它们为自己所用,当时被旅行者解决的丘丘霜铠王虽然都已经没有了生机,但在听到五长老手下的人的笛声后竟然莫名其妙的又动了起来,而那个笛声对人也有追加的控制效果,我和胡堂主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笛声控制自己将自己绑了起来,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所以你们才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痕迹,后来看到你们也被他们抓了进来,大概也是被那笛声害的吧?」 派蒙道:「对对对,我们也是听到了哨子声然后全身就不听使唤之后就晕了过去。」 荧问:「在这之前,派蒙你就不能先帮我们把这东西解开吗?」 派蒙无奈的摊手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不是一直说派蒙的战斗力连四分之一头野猪都不如吗?我醒过来之后就帮林郁和胡桃解,但束缚你们的铁链太粗了我根本打不开。」 荧挑了挑眉:「你的战斗力难道不应该是五分之一头野猪吗?」什么时候成四分之一头野猪了? 派蒙颇为愤怒的跺了跺脚:「啊啊啊啊啊,气死了,这种时候你还开这种玩笑,我真的生气了。」 「咳咳……看来你们当阶下囚也当的挺开心的啊。」这时,五长老的声音从牢房外传来,众人的目光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眼见着五长老一手拿着那本魔神回忆录,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众人。 第349页 见到五长老,林郁的表情一下阴沉了下来:「五长老,你就不怕大长老发现我失踪吗?」 五长老勾了勾唇道:「我们亲爱的族长是不是忘了最近是雪颂节的筹办重要日子,就算你不见了踪影,旁人也都会以为你只是去置办雪颂节需要的用品,再加上现在可还没天亮,都还在睡觉呢,有谁会注意到你失踪?哦,可能你的妹妹和那几个外族人会担心你们,但他们也不可能知道你们在这里,更不可能将你们去禁地的事情正大光明的告诉大长老,只能自己偷摸寻找你们的下落,但想要在偌大的雾中海寻找四个人,是不是有点太难了?」 林郁压低声音道:「你……你真的不怕遭天谴吗,五长老?我们的神还没死呢!」要是被喻归大人知道五长老如今的做法,大人一定会重新审视耘离族的发展问题的!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掀起怎么样的腥风血雨。 五长老道:「我们伟大的神明大人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在尘世现世,显然是已经不打算再管耘离族的事情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试用一下这本魔神回忆录的力量呢?如果真的不允许我们用,当初神明大人又为什么要将这本回忆录交给我们的先祖,而不是自己保管?显然,这是神赐给我们的礼物,既然先祖们这么暴殄天物,不如有我来代劳,释放这其间的魔神之力。」 林郁道:「你疯了吗?魔神的力量本就不能为我等凡人所用,而且大长老说过,回忆录并不是神明大人赐给我们的,只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落在了这里,等到了合适的机会,我们的神会将其再度拿回去,如果你现在释放了这期间的力量,一定会受到神明大人的惩罚。」 「看来你已经完全被大长老那个揣着明白装煳涂的老东西洗脑了。」五长老显然不相信林郁所说的话,他甚至觉得那位庇护耘离族的轮迴之神可能压根就想不起还有这么一件宝物在耘离雾中海,「好了,旅行者,不如我们好好谈一谈,你方才到底在祭祀之地见到了些什么,我承诺如果你将那些东西据实告知,我不会伤害你的朋友,但如果你耍什么花样,除了林郁以外的那两位朋友可就麻烦了。」 说完,五长老拍了拍手,连接着胡桃的锁链像是被什么东西提了起来,连带着胡桃整个人都被吊在了半空中,而牢房的天花板也在此刻被打开,冷冽的风雪此刻全部汇入了牢房中,被吊在半空的胡桃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没有极焰之火,又穿的那么少,在外面绝对活不过五分钟。 林郁眼中燃烧着名为愤怒的火焰,他挣扎着起身吼道:「普罗,你敢!」 五长老冷笑一声道:「我有什么不敢?现在这位胡堂主的命可全部握在这位旅行者手里,全看旅行者怎么选咯。」 派蒙飞上去想要给胡桃松绑,但这缠的实在是太死了,而且锁链那么粗,她完全没有把握,除非手边有大剑,派蒙看向旅行者:「旅行者……」 荧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把胡桃放下来,我可以告诉你怎么提取转换那本回忆录里的力量。」 「可以。」五长老拍拍手,将胡桃放了起来,胡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险些被冻死:「冻死本堂主了,餵我说,你真的要把那方法告诉他啊?」 派蒙道:「要是不告诉他,你命都没了,这让我们怎么和钟离他们交代?」 「好了,废话少说,旅行者,快将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吧。」五长老道,他之前没想过强行提取旅行者的记忆,可没想到这傢伙的脑子对法术有很强的抗性,完全就没办法提取记忆,所以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通过胡桃来威胁旅行者了,事实证明,这方法没用错,这个旅行者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荧嘆了口气:「这中间的过程只有我知道,你总得让我和你一起出去吧。」 「这是自然,带旅行者出来。」 「……」 第172章 随着五长老一声令下,几个守卫模样的人用钥匙打开了牢房的大门,一左一右将旅行者带出了牢房,随后带到了五长老的面前,荧默不作声的看着尚在牢房里的胡桃、林郁以及派蒙,随后看向五长老:「你需要确保他们的安全。」 「这是自然,只要你乖乖告诉我如何提取这本回忆录中残存的魔神力量,我定然不会伤害你的朋友,毕竟你也说了这位胡堂主与轮迴之神大人座下的摆渡人关系匪浅,我并不希望这位往生堂的小堂主在我的地界出什么事情,你们几个留下来看着他们,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满足吧,我们走。」 「是。」剩下几个看守的人点点头,呈立定状继续看守胡桃他们,而其他几个人架着旅行者跟在五长老身后,离开了这阴气阵阵的地下牢房。 「旅行者。」派蒙飞到围栏处,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却不能做什么,她垂眸灰熘熘的飞回到胡桃身边,默默的坐下。 林郁望了一眼守卫,见他们没有把注意放在他们身上,随后压低声音对派蒙道:「派蒙,你和我说实话,你和旅行者真的在祭祀之地里找到了转换魔神力量的方法吗?」 派蒙摇摇头:「没有,至少在我看来,那个傢伙什么也没和我们说,只是提到了他和喻归以前在幽冥司的事情,但他和旅行者显然能通过心灵感应的方式交流,所以也许旅行者真的知道如何转换回忆录中的魔神力量。」 第350页 林郁咬咬牙道:「魔神回忆录的力量绝对不能落到五长老的手上,这是喻归大人友人的东西,哪怕暂时放在了雾中海保管,这不该是人类来开发它的力量,身为耘离族这一代族长,真是为耘离族有这样不怀好意的人感到蒙羞,而我却不能做什么,真是愧对于族长之名。」 胡桃安慰道:「谁也没有料到你们的五长老居然会是那样的人,这不是你的问题。」 林郁微微摇头道:「若是五长老都能抱着这样的想法,那族中必然也有不在少数的人和他持有一样的想法,在尘世七国旅居修行,族中有些年轻人人或许会为尘世七国的繁荣感到震惊,会知道世界之大,但也有些人会对七国的繁荣动歪心思,而只有严寒的雾中海显然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野心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或许你们所说的未冷正是因为看到了如此丑陋的人性才会对人类抱有不确定的怀疑态度。」 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别处响起道:「可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啊,不能以偏概全的,有光就会有光照不到的地方,正是因为人本来就有缺陷才会需要神明去教化开导。」 派蒙被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陌生声音吓了一大跳:「哇啊啊啊啊,谁在说话?」 那个声音再一次从不知道哪个地方传来,下一秒在牢房外看守的守卫一个接一个都倒在了地上:「小派蒙,这么快就把我的声音忘记了吗?唉,好受伤啊,我的声音这么没有辨识度吗?伤心了……」 派蒙目瞪口呆的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守卫一时间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状况:「怎……怎么了?喂,你……不是回忆录的书灵吗?诶,可你的回忆录不是被五长老带走了吗?怎么还能和我们说话?」 那个声音道:「书被带走了,也不影响我和你们对话,只要力量还未被抽取,我就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和你们对话,之前是因为禁制的问题我就算喊破喉咙你们可能也听不到我说话,现在那本回忆录从禁制那头带出来了,我的声音自然也就不受禁制的限制了。」 「他……他们怎么了?」林郁和胡桃自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但对胡桃来说,这个声音莫名其妙的有点耳熟,但她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到过这个熟悉的声音,但看到牢房外的守卫全都不省人事,又多嘴问了一下。 林郁一脸错愕的看着,不自觉的赞嘆道:「不愧是魔神,身体都没了,居然还能隔空让他们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 那人沾沾自喜道:「小意思小意思,不过我的能力也仅限于让这些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晕倒了,如果是本身佩戴着神之眼或者那种罕见的高阶法器的人,我的能力就对他们不起作用了。」 派蒙摊手道:「这是什么值得称赞的能力吗?好鸡肋。」 那人不满的说:「能把他们全部放倒就不错了,你这会飞的小不点还这么挑三拣四的,我就该用针线缝住你这张嘴。」 派蒙生气的跺了跺脚:「啊啊啊啊啊,谁是小不点,我是派蒙!」 眼看着这两个人要吵起来,林郁连忙充当和事佬:「两位,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旅行者还在五长老手上,要是真的让五长老拿到回忆录里的力量后果肯定不堪设想,魔神大人,您还是帮我们先解绑吧。」 那人无奈的嘆了一口气,解释道:「唉,你们真是够高看我的,我都死了多少年了,连个身体都没有,怎么帮你们解绑?不过……」 林郁连忙问:「不过什么?」 「你小子把身体借给我用一下,我或许能帮你们出去,毕竟我连身体都没有,又何谈救你们出去?至于旅行者,你们不用担心,这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胡桃觉得有些惊奇:「诶?计划!」 那人道:「是啊,不过这件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的清楚的,我先带你们出去,姓林的小子,愿不愿意把身体暂时交给我?」 林郁犹豫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当然可以,只是您似乎是控制火元素的魔神,而我拥有的是水元素的神之眼,请多担待。」 「没关系,只要是元素力我用起来都算可以的,那就不好意思了。」话音刚落,林郁忽然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好像忽然进入了他的身体,一股热流在他的身体里流转,紧接着一股独立于他的意识慢慢掌控了属于他对身体的掌控权,林郁渐渐闭上眼睛,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气场和眼神却和刚才判若两人。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新身体,勾了勾唇,随后艰难的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随后禁锢在林郁手上和脚上的铁链完全被震断,林郁微微活动了一下手上的筋骨,赞许似的点了点头:「这身体练得不错,看来耘离族近些年的族长还是挺靠谱的,哟,这神之眼,除了不是火元素的其他都好。」 派蒙微微张大嘴巴,然后指着林郁道:「你……还是人吗?」她刚才费劲九牛二虎之力都解不开的铁链就这么被这傢伙震断了,用的还是林郁的身体,这还是人的身体吗?就算是神之眼持有者那也是人类的身体啊!这么粗的铁链都能震断的吗? 林郁勾了勾唇,然后打了个响指,束缚在胡桃手上和脚上的铁链也如林郁的那样碎成两半,掉在了地上,失去了铁链束缚,胡桃站了起来,道:「那我们现在赶紧去找旅行者吧,没有了威胁,那个五长老也不能怎么样旅行者了。」 第351页 「好,我带你们去找旅行者。」林郁点点头,来到牢房门前,深吸一口气,随后抬起一脚对牢房门勐踹了一下,下一刻整个门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派蒙指了指这道被林郁踢的有些变形的门,然后对林郁道:「你是和这门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林郁却耸了耸肩,原本看起来成熟稳重的耘离族年轻族长此刻在魔神意识的操控下变得举止轻挑,看起来像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他撇了撇嘴:「还好吧,我也没想到这门居然这么不抗踢,我才用了这小子力量的一成,唉,现在的年轻人做什么事情都毛毛躁躁的,连个门都修成这半拉样子,啧啧啧,这届孩子不行啊,完全没有喻归当年亲手带的那批厉害了,唉,时代变咯。」 派蒙:「……」 胡桃:「……」敢情这位早逝的魔神居然还是一个戏精?喻归这为数不多的魔神朋友居然私底下是这么个样子,你这样喻归知道吗? 不过好在林郁跳脱了一会儿,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好了,吐槽到此结束,我们还是先去找旅行者吧。」 胡桃点点头,和派蒙走出牢房,跟在林郁身后直奔五长老他们离开的方向,离开牢房之后,他们才发现这个地牢的面积还不算小,一路都有分岔路,而且四周都没有守卫,五长老是觉得自己的地牢面积这么大,又四通八达的就像个迷宫一样,料定他们就算出来也会迷失在其中才会连个守卫都不派的吗?还真是狂妄的很。 几人在地牢的迷宫中一路跟着林郁七拐八绕,就在快要抵达出口的时候,忽然跟在身后的派蒙惊唿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然后摔倒在了地上,胡桃回头想要扶起派蒙的时候,却看到了身后的东西,顿时睁大了眼睛:「林郁!」 林郁回过头,亦看到了那个东西,微微皱了皱眉:「我就说怎么连个守卫都不派,敢情是在这里等我们啊,你们几个退到我身后来,我来解决。」说着,林郁走上前,空无一物的右手上多了一把纯蓝色的剑,这把剑的剑身上刻着神秘的剑纹,流转着奇妙的光泽,一看就是好剑。 而在林郁对面的正是一条庞然大物的巨蛇,此刻正吐着蛇信子不怀好意的看着林郁,那条巨蛇通体黑色,鳞片坚硬富有光泽,此刻正在通道中与林郁对峙,也不知道这傢伙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的跟了他们一路的,不过这条蛇能长这么大,显然已经不是正常生物了,耘离族的这位五长老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呢? 林郁微微眯了眯眼,提起剑指着蛇道:「喂,长虫,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 而与此同时的地底另一边,五长老带着旅行者来到了地下属于他的另一处地宫,在地宫的中心刻画着一个巨大的法阵,而周围则放置了珍贵的法器,大概是一个祭台,与旅行者在祭祀之地看到的有些类似,而此刻五长老将那本珍贵的魔神回忆录放到了祭台的其中一处,而另一处则放置了一颗流动着金色光泽的宝珠,做好这一切后,五长老看向旅行者:「旅行者,到你了。」 「……」 第173章 荧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垂眸,想起了在意识空间中关于那个魔神的话。 「旅行者,我的残余力量载体其实就是魔神回忆录本身,以它现在的状态是不能为人类所用,所以才需要特定的转换装置将它的能量转换,转换后的能量会以特殊的方式储存在容器中,如果对方是耘离族人,我想十有八九可能会将这股力量储存在他们随身携带的转经轮中,对有些人来说珍贵的是魔神回忆录中残存的力量,但对真正需要它的人来说,它最重要的其实是这上面记录的文字,它是一个时代的记录,一直不断的穿梭在时空之中,正因为如此其上力量已经微乎其微,现在它跨越了一百六十八次重复的时光马上就要到需要它的人手上,不过那也是又一个轮迴的开始,所以旅行者,在喻归拿到魔神回忆录之前,我希望你可以带着这上面的力量去做别的事情。」 荧问道:「你说的轮迴究竟是指什么?难道说我们现在处于一个巨大的轮迴中吗?」 「啊,是的,你们现在正处于一个转折点上,一旦触及了那个轮迴的点这一次轮迴就会结束,下一个新的轮迴便会开始,理论上每次触及轮迴结束点的时候就会开始新一轮的轮迴,周而復始生生不息,就像人不断转生一般,是永远不会停下的,但这个轮迴是人为建成的,轮迴次数有一定限制,如果超出了那个限额次数,就没有再重来的机会了,最糟糕的事情就会发生。」那个声音顿了顿,随后对荧道,「幽冥司作为世界与世界连结的分界线可能会就此崩毁。」 荧又问:「这和幽冥司又有什么关系?」现在的她似乎在触及世界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世界分界线是极其不稳定的存在,因为两个世界的交集必然是伴随着碰撞与火花的,知道为什么天理会率先在幽冥司选出执政吗?正是因为幽冥司处于世界交界线,正是最不稳定的存在,需要有能力的魔神去维持这道交界线的稳定,本来这是幽冥司自己的事情,但喻归的到来却改变了幽冥司的命运,他以尘世魔神的身份在一众幽冥司魔神中杀出重围,得到了天空岛的承认,再加上他天生的轮迴权能于尘世统治而言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便让他在守护幽冥司的基础上打造出一个足以覆盖尘世的生死轮迴阵,纳入这个生死轮迴阵的魔神和人类乃至于提瓦特大陆上所有的生灵往后都能周而復始的轮迴转世。」 第352页 荧道:「照你这么说,只有在生死轮迴阵中的生灵才能够轮迴转生,那……如果不在这期间……会怎么样?」 那个声音解释道:「你问到点子上了,那这样的话死了就是死了,身体会化为世界的养料,灵魂化为一股特定的气永远存在于这个世界,但没有重来的机会。」 荧睁大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所以,你……是在喻归建成生死轮迴阵之前就已经死去了吗?」 紫发青年盘腿坐在荧的面前,他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他苦笑了一下:「是啊,亲眼看着挚友死在自己的面前,在自己怀中一点一点的失去生命,这种事只是一次就已经够折磨人了,更何况喻归还经歷了不止一次,第一次是南羽,第二次就是我了,也得亏他够铁石心肠,要是换个不那么心冷的大概早疯了,大概冰块就是天生的心冷吧。」不过冰块一旦融化,承受的痛苦会比没融化的时候痛苦百倍千倍吧? 荧微微愣住,张了张嘴:「什……什么……」 「等你看完那本魔神回忆录之后就会明白这一切了,总之轮迴的转折点就是喻归拿到这本回忆录的那一刻,但这一次的轮迴已经是最后一次了,我们必须在这一次的轮迴中改变什么,至少让雪颂节成功举行。」 「难道说前面一百六十七次轮迴中雪颂节都没有成功举办吗?」 「嗯,因为耘离族的政治原因以及外界诸多阻碍,前一百六十七次雪颂节均以失败告终,但雪颂节是关键,因为这一百多次轮迴的意义就是为了让第一百六十八次轮迴的雪颂节成功举办,只有这次雪颂节成功举办,我们才能顺利到达那个幽冥司不会毁灭的未来,不然喻归在先前一百六十七的轮迴真的会功亏一篑,本人作古多年,虽然无心做搅动世界格局风云的搅屎棍,但……幽冥司是本人的故乡,亦是挚友苦苦维持守护之地,在下愿尽绵薄之力,最后为自己的故乡做点什么,旅行者,我要重新获得自己的身体!」 荧:「你……真的能復活?」 「不能算是完全復活,我只是需要自己的身体,如果寄宿在别人的身体里我适终无法引导你们前往那个未来,这些年从雪颂节祭祀活动中得到的强大力量已经可以够为我重塑一个新的身体了,但我深知自己不是此世之人,更知道自己的名字不在生死轮迴中,所以我不会在此世停留太久。」毕竟只要知道那个人还好好的,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 「拜託你了,旅行者,到时候那位耘离族的五长老必然会因为转换力量带你去转换力量的祭坛处,到那个时候请按照我给你的指示行动,这股力量不能落在心怀叵测的人手中。」 过了很久,荧抬头看向紫发青年:「我明白了,我会尽力的。」 紫发青年点点头,深深地弯腰感谢:「谢谢,我为喻归有你这样的朋友感到幸运。」 荧面对紫发青年这样的大礼,有些受宠若惊,觉得自己无福消受魔神行这样的礼:「倒也不必如此,你不是魔神吗?」有这么视自己面子如粪土的魔神吗?幽冥司的魔神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你受的起。」紫发青年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荧,「你是将要登上神之座的人,对我们这些活在尘世的生灵来说,你才是真正的神,所以旅行者,我相信你,无条件绝对信任你,也只有你能帮我把朋友拉回来了。」 「什么?」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劫难,反正我自己的劫难是没跨过去不然也不会就这么英年早逝,但是喻归的大劫显然就要到了,我个人是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的,就算轮迴之神要换人也不该是现在,旅行者,你是他的贵人,你一定要帮我拉住他。」 荧怔了怔,点头承诺道:「我会尽力,毕竟喻归也是我的朋友。」 「……」 荧重新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五长老朝着自己走过来,然后对自己道:「请吧,旅行者,我们最好速度快些,别让你的朋友们等急了。」 荧深吸一口气,指了指束缚在自己手上的锁链:「五长老,你这么捆着我,我怎么帮你转换力量?」 「是我疏忽了。」五长老看着荧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铁链,恍然大悟的敲了敲自己的头,然后道,「不过你是不需要依靠神之眼就能动用元素力的神奇存在,自身的武力值也是不容小觑,我怎么知道把你放了之后你不会对我做不利的事情?所以……旅行者,委屈你一下了,毕竟施法什么的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祭台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只需要念念咒语就行了。」 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祭台前,一瞬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深紫色的幽光,她低下头,低低的念出了一段咒语,这是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仅仅只是念出来荧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它的原意应该是转换之类的意思,她记得胡桃说过有关轮迴转换以及循环的咒语全部都是喻归独创的,懂得这些咒语的唯有幽冥司的成员。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作为往生堂的堂主,又作为幽冥司连接尘世的桥樑,胡桃亦从喻归处学到了这些晦涩难懂的咒语和法术,但让荧没想到的是那个魔神居然也会这些,看来喻归的这个朋友一直在此间默默的关注着喻归,不然也不会知道这些只有特定之人才能知道的咒语了。 第353页 在咒语的作用下,那本魔神回忆录发出夺目的光芒,渐渐的扣着魔神回忆录的祭台上的引力槽发出光芒,并顺着那些纹路缓缓引申到另一个祭台上,紧接着那颗流转着金色光泽的宝珠发出微弱的光芒,随着力量的转移,魔神回忆录发出的光芒愈发黯淡,而那颗宝珠所发出的光芒却越来越强烈,直到最后回忆录失去了原有流转在表面的光泽,彻底成为了一本普通的回忆录。 五长老勾了勾唇,他推开旅行者,从那个祭台上拿起了那颗正闪闪发光的宝珠,然后从衣服的口袋中拿出了自己的转经轮,不知道点了什么机关,那个转经轮中心被打开,露出了一个凹槽,而那个凹槽与宝珠的大小竟然完全契合,五长老将这颗宝珠放到转经轮的凹槽处,随后合上了转经轮。 荧道:「现在你可以遵守约定将林郁他们放了吧。」 五长老忽然冲着荧笑了一下:「旅行者啊旅行者,你也太天真了吧?那位胡堂主我留着还有用,至于林郁,他是族长,说话有一定份量,大长老那个老不死的活了这么久,很是疼爱这小子,对他的话还是比较相信的,他都知道了我这么多秘密了,我当然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了。」 荧怒道:「你……」 「哈哈哈哈哈,我不会动你的朋友,但林郁就不一定了,你还不知道吧。」五长老笑了一下后幽幽的看着荧,「那个地牢里有一条我从冰晶幽谷抓的千年蛇王,喜食人肉,而它刚好从冬眠中醒过来,又恰好闻到了人的气味,你觉得它会不会一口吞了你的朋友?」 「……你……」 「不好意思咯,原本想留着那位往生堂的堂主的,但现在……也没办法咯。」五长老无奈的摊手道,「至于你,我也不能留。」说完,五长老就打算转动转经轮想要拿下旅行者的命。 转经轮在高速旋转下,发出夺目的光芒,随后五长老将转经轮对准目标旅行者,然后引导力量攻向旅行者,旅行者面色铁青的看着五长老,她甚至连躲都没有躲,就在光束碰到旅行者的一瞬间,产生了剧烈的爆炸,扬起了巨大的沙尘。 五长老停下转经轮,看也不看的说:「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料理耘离族内部的事情了。」 「……」 第174章 「耘离族的长老现在的思想都已经这么腐败了吗?我和你太太太太爷爷喝酒的时候也真是没想到耘离族出了你这样一个败类。」烟尘散去,五长老不仅看到旅行者毫髮未伤,甚至那几个本该被巨蛇吃掉的傢伙此刻正静静的站在旅行者身边,为首的自然是耘离族的族长林郁,不过此刻的他显得有些奇怪,完全不像平日里五长老见到的那样稳重,举止反倒轻狂肆意了起来,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林郁身后的胡桃一手拿着自己的武器护摩,一手将一个包裹扔在了五长老前面,笑了笑然后看向五长老:「五长老,说实话,你那条巨蛇煳弄煳弄别人还行,但碰上本堂主,那只能算这条蛇好日子到头了。」 包裹在被扔在地上的一剎繫着的结那就松了开来,一颗蛇头因此咕噜咕噜滚了出来,恰好滚到了五长老脚边,那双未闭上的金色眸子此刻正瞪着五长老,看上去有些瘆人。 而派蒙则抱着沉重的魔神回忆录出现在荧的身边:「我把魔神回忆录拿过来了。」 看到派蒙手里的魔神回忆录,五长老勐地转过头,却发现原本在祭台上放着的魔神回忆录早已不翼而飞,可不就是被这小傢伙给偷掉的,他气急败坏的踢走在他脚边的巨蛇蛇头:「你们怎么可能杀的掉这条巨蛇?」 这条巨蛇是冰晶幽谷活了千年的怪物,就算林郁和胡桃都有神之眼,杀它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可现在看来这两个人不仅杀掉了这条巨蛇,甚至还毫髮未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郁将自己的佩剑隐去,活动了一下筋骨,冷冷的看着五长老:「因为我是你祖宗!我为耘离族有你这样的人感到不幸。」话音刚落,林郁下一秒就出现在五长老身边,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不过他完全忘记要控制自己手上的力度,一不小心打过头,五长老整个人都被他抽飞了,只见五长老以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飞出老远,然后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脸上那个手印清晰的展现在众人面前,而原本在五长老手中的转经轮则稳稳噹噹的落到了林郁手中。 胡桃凑过去看了一眼,咳嗽了一声,然后看向林郁:「咳咳,本堂主看着,打的有点重了吧?万一把人打死了,有点难办啊……」 她就算离五长老有一点距离,也能看到五长老脸上那红印子上还冒着气,这位魔神倒还真是个心直口快嫉恶如仇的主,用林郁的身体也能把这位五长老抽飞那么远,可见是有多生气。 林郁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胡桃:「怎么,作为往生堂堂主,我要是真把人打死了,胡堂主还能没有办法?」 胡桃:「……」我是送人入土为安的,不是替人毁尸灭迹的,不要搞错我的职业,这是一份不容亵渎的神圣职业谢谢您嘞。 看到胡桃一脸非常无语的表情,林郁终于忍不住放肆的笑出声:「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我忍不住了。」 派蒙两手叉腰有些鄙夷的看着林郁:「你到底是不是魔神啊?哪有你这么看上去不正经的神?」说完这句话,派蒙就后悔了,她忘记了作为蒙德的风神,温迪好像也是这样一副样子,好吧,当她没说过吧,反正都有先例了。 第354页 林郁摸了摸鼻子,非常理直气壮的叉腰看着派蒙:「魔神说白了就是拥有奇妙权能的普通存在罢了,充其量就是比人类活的长了点、力量强了点、也许身体强度也不是一个档次,不过也就仅此而已,要是我不主动说你们也许压根就不会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我生前的权能也算比较鸡肋的,压根就没什么用,我只是打架厉害了点,至于其他方面就不太行了,所以从各个方面来讲魔神真的和你们人类没什么两样,既然没什么两样就不要强求我能像你们璃月的岩神那样了,我生来就是这个性格,又没有教化人类的职责,当然是随心所欲做自己了呗。」 派蒙吐槽道:「我还从来没见过有哪个魔神把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我说你这个飞行吉祥物什么意思?」林郁抱臂睨了派蒙一眼,很明显是跟派蒙槓上了,「如果不是我,你和胡桃刚才早就死在蛇肚子里了吧?我们在前面浴血奋战,你倒好还搁角落里看戏,是不是还要给你来盘瓜子嗑上一嗑啊?」 派蒙不甘示弱的抱着回忆录然后瞪着林郁:「你用的是林郁的身体,好意思吗?而且胡桃也帮忙了,最重要的是那个蛇头还是胡桃一路抱过来的,你连个头都不愿意碰。」 林郁继续驳斥道:「那头不是我割下来的?」 派蒙道:「就割个蛇头而已,派蒙也可以啊!少在那里吹嘘了。」 见两人还在那里吵,再加上现在林郁的身体被魔神占用,暂时当不了和事佬,一向不爱说话的荧没办法只能亲身上阵当和事佬劝阻两个人:「你们两个能别吵了吗?林……呃,那个,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至于派蒙手里的魔神回忆录是要交给喻归吗?」 林郁放弃了和派蒙继续拌嘴,收敛神色后对荧解释道:「暂时不能交给喻归,至少在雪颂节结束前他还不能看到这东西,不然轮迴会提前结束,以往的轮迴提前结束也就重新进入了下一次轮迴,但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已经是最后一次轮迴了,如果还是失败的话,我们就会进入那个幽冥司崩毁的未来,所以在雪颂节成功之前不能让喻归拿到这本回忆录,就是让他看一眼都不行。」 胡桃指了指派蒙手里抱着的回忆录:「那我们几个看一眼总行吧?」 「呃……」胡桃只是提了那么一嘴,林郁的表情在那一瞬间有些不那么自然,他咳嗽了一声,「可以是可以,但是……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先出去。」 荧忽然问道:「这上面是什么地方,我们是不是回到万象广场这边了?」 林郁摇摇头,紧锁着眉头道:「很不巧,这里是冰晶幽谷的腹地,我也没想到耘离族的五长老居然会在腹地无声无息建造了这么大一个地宫,看来他的野心不止于此。」 「什么?」林郁话一说完,立刻就像换了个人格似的忽然睁大眼睛,用非常惊讶的语气问此刻控制着他身体的那个魔神,「我们现在在冰晶幽谷?」 话音刚落,林郁又恢復原本语气平平的样子:「嗯,没猜错的话,喻归和那个未冷应该就在冰晶幽谷这一带,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不算太远,不过碰面还是算了吧,我暂时也有不能见他的理由,先带那个五长老回去交给你们大长老定夺,无论如何,雪颂节都是重中之重,绝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派蒙:「可是我们听耘离族的人说,冰晶幽谷很危险,更不要说我们现在还处于腹地,可不要一出去就被怪物围上了,而且他们还说进了冰晶幽谷就再也出不来了。」 林郁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派蒙:「哟,刚才不还理直气壮的和我拌嘴吗?怎么这会儿知道什么叫害怕了?」 派蒙被林郁那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搞得气炸了,她在半空中跺了跺脚:「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我一定要给你取个难听的绰号,就叫你……呃……幼稚鬼,就知道和我拌嘴!」派蒙犹豫了半天,最后才堪堪说出一个外号。 林郁摆摆手,嘆了一口气道:「幼稚鬼?唉,算了算了,既然是外号我也不奢求能有多好听了,总之,我先带你们出去吧,冰晶幽谷对你们来说可能确实难走了一点,但对我来说就跟自家后花园似的,想走出去简直不要太简单。」 「呵呵呵,原来阁下居然是神明,怪不得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将那条巨蛇斩杀……也是毕竟再怎么厉害的魔物在神明面前,都不过是畜牲罢了。」就在这时,在林郁身后的五长老缓缓站了起来,可能是林郁刚才那一巴掌打的太狠,五长老现在半张脸都是肿起来的,说话也有点漏气的样子,即便是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他的神情也有些让人觉得恐惧。 林郁居高临下的看着五长老:「怎么,是嫌刚才你爷爷我抽的不过瘾!还想让爷爷再抽你几巴掌?我倒是没问题的,不过这几巴掌下去只怕你整个头骨都要被我拍碎了。」他对自己打人的力度一向没个分寸,记得以前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特别高兴然后去抱喻归,结果把喻归两根肋骨给勒断了,幸好他的自我修復能力比较好,当场就把两根肋骨接好了,不然他得自责一辈子。 听到林郁这么说话,五长老忽然低头冷笑了一下,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阴沉了许多:「我想起来了,他们说……冰晶幽谷的另一头,连着幽冥司的万核之心……那里封印着许许多多被轮迴之神打败的魔神,大多数……都已经化为了怨念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唯独一个至今……仍然活着。」 第355页 胡桃和荧一时不明白为什么五长老要说这些,只有林郁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微微皱了皱眉,只说了两个字:「闭嘴。」 五长老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喃喃道:「那个魔神啊,是我们伟大的神的敌人,放出来是个大祸害,但似乎……他已经出来了呢,哦,不不不,也许他的灵魂压根就没被关过,至今仍游荡在雾中海中,然后找哪个替死鬼代替他的身体进入万核之心,我说的对吗?这位道不清名字的魔神?」 「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了。」胡桃站了出来,她冷冷道,「本堂主可见过那个傢伙,就是个自大到不可一世的魔神,早就被轮迴之神关到万核之心不知道多少年,怎么可能……」胡桃话还没说完,忽然睁大了眼睛,之前她觉得附身林郁的魔神声音很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那里听到过,现在她想起来了,这不就是翦翳的声音吗?就是当初在【缱绻之梦】听到的那个声音,现在想想,简直一模一样。 派蒙有些担心的问:「怎么了,胡桃?」 胡桃抿了抿唇,忽然抬起护摩对准在她身边的林郁:「你什么时候从万核之心跑出来的?快从林郁的身上下来。」居然这么默不作声的骗了他们一路,胡桃在这时觉得有些懊恼,怎么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真是失策。 荧问:「你的意思是,附身在林郁身上的是安帕萨特?」 胡桃点点头:「我听过他的声音,不会错的,他就是安帕萨特的人类化身翦翳。」 「……」 第175章 「诶???怎么可能?」派蒙被胡桃的话吓了一大跳,吓得她险些没有拿稳手中有些沉重的魔神回忆录,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离她们三个不远的林郁,不现在应该叫他翦翳了。 胡桃指着林郁道:「我骗你们做什么?之前翦翳没有附身林郁的时候声音就是这样那样的,我绝对不会记错,我可不会忘了当时在【缱绻之梦】里你怎么对我们的。」那件事就发生在不久前,所以胡桃印象深刻,【图书馆】原本的馆主也就是喻归的另一重力量投影冷樾被翦翳的那一缕力量投影不知道坑的有多惨,不仅如此他还组建了【寻宝堂】这样一个不知坑害了多少生灵灵魂的组织只是为了助力他冲破万核之心的封印,然后去报復当年将他镇压在万核之心的喻归。 说来说去,翦翳就是他们的敌人,但胡桃实在是没想到耘离雾中海这件事居然也和翦翳有关系,最可笑的是他居然忽悠旅行者说他和喻归是朋友,是欺负旅行者不知道【缱绻之梦】里发生的事情吗?幸好她想起来了翦翳的声音是怎么样的,不然她们几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几个人对峙的时候,五长老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翦翳见到他这副样子就心烦,他冷冷道:「闭嘴!」那一刻周身的气息似乎压制不住翦翳的怒火,排山倒海的冲着五长老袭来。 五长老闷哼一声,随后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堪堪开口,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附身林郁的翦翳:「我的主人啊,我将一切都奉献给您,为了您的復活伟业,您最忠心的僕人不会让耘离族成功举办雪颂节的,就像……前面一百六十七次轮迴那样,哈哈哈哈……」 五长老说完便继续笑,笑了一会儿后他忽然勐吐了一口血,让在场的人惊奇的是他吐在地上的血居然是黑色的,而就是在他吐完那口血后,几人看到五长老的身体猝不及防的僵硬了一下,然后直勾勾的往地上倒去,然后像蛇一样在地上扭曲着,过了一会儿便彻底没了动静。 就算是一直做往生堂生意的胡桃也愣是没见过这种情况,她毕竟只是做殡葬工作的,又不是捉鬼的天师,更没有见过这种无端横死的,一时间也有些摸不清状况,虽然喻归给了她一本笔记,但不凑近点看她也不是特别确定那个五长老到底是个怎么死法。 派蒙憋了半天,最后拍了拍胡桃:「喂,胡桃,你去看看呗。」 「为什么是我?派蒙,你怎么不去?不会是怕了吧?」虽然那个五长老死状悽惨,但对从事殡葬工作,见过无数大场面的胡桃来说倒也不算什么,但就在胡桃想要迈出脚步的时候派蒙冷不伶仃的冒出一句让她去看看,胡桃就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 派蒙实诚的摇摇头,躲在荧的身后,说什么也不肯过去瞧上一瞧:「看那个样子,他……他应该死了吧?我不要去,他死的那么奇怪,万一诈尸了怎么办?不行不行,我实在是害怕。」 「唉。」胡桃拍了拍脑袋,刚想出去看看五长老的尸体是怎么个情况,却没想到翦翳比她动作,领先她一步走到了五长老的身边半蹲下细细查看了一番,随后起身看向她们三个人:「死了,因为献祭禁术而死。」 「要献祭也是献祭给你吧。」胡桃抱臂,微微皱了皱眉,「他自己都说了是献给你的。」 翦翳抿了抿唇,微微低头道:「我可以解释这一切,但现在你们必须得相信我。」 这时候荧突然问道:「你是翦翳吗?就是胡桃所说的那个翦翳。」 翦翳无奈的嘆了口气,在三个人的目光下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的名字……确实是翦翳……但胡堂主先前经歷的与我没有半分关系,事实上,我作为翦翳生活在耘离雾中海已经有几千年的时间了,这件事远比你们想像的复杂的多,但我没有想过害你们更没有想过去害喻归,至于这位耘离族的五长老所说的,或许他真的跟关在万核之心的那位做了什么交易,但绝对不可能是和我。」 第356页 派蒙探出一个脑袋,看着翦翳,随后问道:「你是说……和万核之心的翦翳?难道说有两个翦翳?」 翦翳摇摇头,他握紧拳头:「不能这么说,那个被封印在万核之心的存在已经不是当初的魔神安帕萨特了,最多最多只是被镇压在一起的魔神的怨念混合在一起的产物,想必你们之前也听喻归提到过安帕萨特的权能是什么吧?」 荧点点头:「这个我还记得,似乎是蛊惑人心的能力。」 翦翳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那不是安帕萨特最初的权能,事实上那只是被污染后怨念仅剩的能力了,被污染的意志会进一步腐蚀魔神的权能,能力以及思想,或许安帕萨特曾经有过爱人之心,但现在被幽冥司万核之心日日夜夜的镇压着,被那些污秽的意志浸泡着大概也只剩下了害人之心,镇压在万核之心的并不是我,那只是一股怨念罢了。」 派蒙问道:「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才是真正的安帕萨特,而封印在万核之心的只是一股怨念的混合物?」 翦翳解释道:「说实话,现在和你们说话的我其实也不算是真正的我,顶多只是回忆录残存着我的力量生出的灵,而真正的我早就死在了六千多年前的魔神战争中。」 「……」 翦翳继续解释道:「安帕萨特最初也不是以蛊惑人心作为权能,我真正的权能是改变人的爱憎,能力本身并无善恶之分,全看使用者如何使用,喻归以前说过,如果我那时候没死,或许能帮生活在提瓦特的生灵在情感方面牵线搭桥,也就是璃月人所说的媒人。」 「等等,什么叫喻归以前说过?还有……他当上执政的时候你不是已经……难道他还能未卜先知?」胡桃的脑子转的特别快,一下子就听出了翦翳话中的言外之意。 翦翳微微低下头,忽然笑了一下:「胡堂主,瞧你这话是已经愿意相信我了吗?在下倒还真是受宠若惊。」 胡桃咳嗽一声,抬手道:「本堂主只是觉得你对我们没什么杀意,暂时相信你罢了,再说了你的魔神回忆录还在我们手上,在没完成你的愿望之前你应该也是不想死的吧?不可能对我们还这么不坦诚,不然分分钟毁掉这本回忆录,这样你对我们也就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了。」说着,从派蒙怀里抽出了那本回忆录,在翦翳面前晃悠了一下。 翦翳忍不住笑了笑,一手叉腰一手抬起来道:「你这小姑娘虽然看着年纪小,但脑子却是转的挺快,看来往生堂倒也是个修行的极佳场合,怪不得那一个两个的执政都那么乐意待。」 知道翦翳对她们没什么威胁,派蒙壮着胆子:「我解释一下,喻归一开始就是奔着往生堂去的,但是钟离在往生堂完全就是在度假,他们两个的工作性质完全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也都是在往生堂工作。」翦翳继续道,「无数次轮迴之下,你们都会失去前面轮迴的记忆,人本身就是在轮迴之下反覆转世,所以对这种轮迴并不敏感,但喻归不一样,他毕竟是轮迴之神,轮迴是他与生俱来的权能,经歷一次两次或许感受不到,但经歷的次数多了他也会怀疑,在第四十六次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端倪,正是那关键的一次,他用了我不知道秘术提前发现了藏于祭祀之地的回忆录中生出书之灵的我,并和我进行了一番交谈,但在轮迴的大背景之下,讨论的多了这一次的轮迴就会提前结束,所以我们聊的不多,不过也就是在那之后,他就去了稻妻,并创造了未冷,那个时候他的计划大概也就开始了吧?」 胡桃不解的问:「未冷是喻归第四十六次轮迴创造的?可如果真的是这样,第四十七次轮迴她就应该不復存在了啊?毕竟连喻归自己都在重复不断的轮迴,作为他其中一次轮迴的产物又怎么可能一直存在?」 「他自有他的办法。」翦翳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幽光,「第四十六次轮迴的喻归在当上执政后就对封印在万核之心的安帕萨特起了疑心,在他的记忆中安帕萨特就是幽冥司魔神战争的败者,像这样的存在甚至完全不能肩负执政以及守护阴阳秩序的大任,可他又知道大部分魔神天性爱人,而与生俱来的权能又没有善恶之分,可唯有安帕萨特蛊惑人心的权能似乎天生就被定义了善恶,因为这样的怀疑,他开始调查,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翦翳顿了顿,忽然苦笑了一下:「喻归他啊,总是喜欢想的太多,明明可以活的更轻松一点,却非要把自己五花大绑着,他不累,我都替他累,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翦翳的朋友就是这么厉害。」 胡桃指着翦翳,面无表情道:「你最后一句是在炫耀吗?你要这么说,喻归还是我师父呢,我能不知道我师父厉不厉害?」 翦翳忽然想到了什么,道:「那按照辈分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师叔?」 胡桃双手叉腰道:「你和喻归又不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凭什么本堂主要叫你师叔,再说了,我都没当面叫过喻归师父。」 要看话题马上就要跑偏,荧默默的将话题又拉了回来:「你们跑偏话题了吧?咳咳,既然你说那是第四十六次轮迴的喻归知道的事情,那是不是说明现在的喻归是不是不记得这些事了?」 翦翳道:「就算不记得,第四十六次轮迴的喻归也会通过一些手段将他得到的信息递交给这一次轮迴的喻归,比如说和他一起经歷了多次轮迴的未冷。」 第357页 荧问:「你对未冷了解多少?」 「……她是喻归送给这个世界的礼物,也是这个世界的际遇之一。」 派蒙不解的问:「际遇?」 「人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就会与其他生灵产生际遇,这些际遇连接在一起就成了提瓦特的歷史,未来不可无端预测,但我们可以以史为鑑,展望未来,有人生来是歷史,有人却以记录歷史为己任,游走在各个世界的歷史中,只为铭记而来。」 「……」 第176章 翦翳抬手指着离他不远的荧,轻声道:「我们都在歷史的长河中被它推着走,所有人都会离开,只是离开的时机或许不同,我比较倒霉,只是浮光掠影的见证了提瓦特其中一段歷史,无缘见证提瓦特的未来究竟如何,但你们不一样,尤其是你旅行者,你可以带领他们去看看那个未来。」 荧有些意外的指了指自己:「我?」 「嗯,我一直认为未来和命运不可同日而语,如果人有能力去改变既定的命运,就会有未来,未来本身是褒义词,人的情感加渚于它才赋予了它各式各样的形容词,悲惨、幸运、光明、黑暗都可以用来形容未来,于回忆录中生出灵智后我一直在思考,提瓦特的未来究竟会用到哪个形容词,我推演了无数次,这中间缺了任何一处关键的变量都会让未来难以捉摸,所以我选择放弃推演,决定顺其自然,然后我和喻归在上百次的轮迴中等到了那个特定的变量,那便是你,旅行者。」 「……」 「你有兴邦之能,是祥瑞之召,所过之国家不都因为你产生了一些变量吗?若没有你,蒙德的龙灾又何以能轻松解决?稻妻恐怕仍处于锁国令的高压统治之下,须弥教令院的学者恐怕早就成功造出来新的神明取代那位草神了吧?」 荧摇摇头,将手放于胸前道:「但这些都是各个国家的子民齐心协力的功劳,其实就我自己判断,我并没有在其中起到多大作用。」 翦翳认真道:「英雄往往是顺应时代而生,你怎么知道自己的到来不是变革的契机呢?我相信你可以替耘离族和喻归化解这场无妄的灾难。」 胡桃走上前道:「可你说了那么多,也没告诉我们到底要怎么化解这场灾难?也没解释为什么会有两个你?以及你和喻归究竟是什么关系?本堂主之前听喻归说安帕萨特可是他千年的宿敌,亦是他的手下败将,这点你承认吗?」 荧也点头问道:「先前你说自己篡改了喻归的记忆,如果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为什么要抹除自己在喻归记忆中的那段情谊?将原本是友人的二人弄到现在的兵刃相见关系紧张?」 翦翳抿了抿唇,微微低下了头,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到最后抬头看向三人:「我在以幽冥司为主战场的幽冥司从未与喻归兵刃相见过,我甚至是他最好的战友,而手下败将这回事,我承认我败给过他,毕竟他实在是太能打了,我自愧不如,至于篡改他记忆一事,亦是为了保护这个轮迴秩序不受破坏,代价就是将我与喻归经歷的一切完完全全的从他的生活中抹除,在他的记忆中原本掌握爱憎的魔神安帕萨特只有一向令人窒息的权能蛊惑人心,而他也不再是魔神布莱迪斯的挚友,而只是与他争夺幽冥司执政之位的一个对手,只是因为负隅顽抗被封印在万核之心,千年来的封印令被镇压的他对幽冥司对喻归愈加心生不满,只是想要冲破封印报復他。」 派蒙忍不住问:「为什么要以喻归的记忆为代价?甚至还是有关于你的?」那这样,明明作为最好的朋友却要以最警惕的敌人为立场度过一次又一次的轮迴,那得有多难受? 翦翳却在此刻沉默了:「……」 胡桃忽然觉得或许对翦翳来说这是一个沉重的过往,于是忍不住道:「你不想说可以不用勉强……」 翦翳在此刻作揖道歉:「抱歉,不是我不想说,是因为轮迴法则的限制,有关于为什么要以这段记忆为代价与喻归触碰魔神回忆录同样列为轮迴结束的信号点,我虽已身死,却仍是提瓦特的一份子,只要意识还存在于提瓦特一日,只要这个轮迴还在,我就会受到法则的限制无法开口与你们道明真相。」 派蒙摆摆手道:「没关系啊,你要是不能说我们也不会勉强的。」 翦翳问道:「你们愿意相信我吗?」 荧和胡桃相视一眼,随后荧道:「我和胡桃还有派蒙愿意相信你,不过五长老死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翦翳铁青着脸,冷冷的瞥了五长老的尸体一眼:「耘离族的五长老既然能在冰晶幽谷修建这偌大的地宫,恐怕早就找到了冰晶幽谷深处与幽冥司联通的那个通道,然后八成是被那个我给蛊惑了,不管他要计划什么,反正最后的目的肯定是为了破坏耘离族的雪颂节,我先带你们出去,至于我和喻归究竟发生过什么,那本魔神回忆录里记录的很清楚,等抽空了你们可以翻翻看。」 派蒙小声对荧吐槽道:「真没想到,魔神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派蒙原本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只有自己和旅行者听得见,却没想到话音刚落,翦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派蒙,你说话声音就算再小,我也听得见,背后讲小话小心鼻子变长,记笔记只是我个人长久以来的习惯,毕竟有时候我比较健忘,总得拿什么东西记录一下才好。」 第358页 荧叉腰有些无语的看着身边的派蒙:「派蒙,尴尬了吧。」 派蒙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头髮:「呃,我也没想到我说话声音那么小声,居然还能被他听见,对……对不起嘛,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翦翳勾了勾唇:「原谅你了。」话音刚落,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将手中的转经轮扔给了旅行者,旅行者有些疑惑的看着翦翳,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将这个集中了回忆录全部力量的转经轮给自己,而后者这样解释道。 翦翳言简意赅道:「关键时候它能保你们一命。」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背对着三人,微微眯了眯眼。 听到这话的派蒙便觉得有些怪怪的,她道:「这个地宫不会还有什么别的怪物吧?虽然来多少怪物我们都没问题,不过这里毕竟是敌人的地盘,要不……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胡桃指了指身后的通道问:「派蒙说得对,翦翳,我们要不先出去?」 翦翳刚想点头,准备带他们几个出去,忽然整个地宫便毫无徵兆的发生了剧烈的震动,在他们头顶的石头一块一块的突然往下落,摔在了地上,而这猝不及防的震动甚至没让几人完全稳住身体的平衡,一个接一个的都摔倒在了地上,唯有翦翳操控着林郁的身体堪堪稳住了身体,他回过头一看,皱眉道:「我就知道这个五长老做事一定滴水不漏,快起来,我们要抓紧出去,雪崩了。」 「诶,什么?」派蒙扶起荧和胡桃,难以置信的看着翦翳。 翦翳却紧锁着眉头,神情严肃的抓住荧和胡桃的手,往前面的通道跑,边跑边道:「这混球玩意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火药,靠着连接法阵将火药和他的生命连在了一起,只要他身死火药就会引爆,引起雪崩,将整个地宫都毁掉,掩盖这里的秘密。」 派蒙一边跟在他们身后,一边问:「可他都死了,这样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还有还有我们为什么要往深处跑,前面万一是死路我们岂不是都要完蛋?」 「他的火药量很足,而我们现在在地宫的最深处,暂时还没有被波及到,但如果我们现在上去正好赶上爆炸带来的雪,怎么,你想出去被雪淹死吗?」翦翳一边跑一边松开了两个人的手,让她们跟在自己的身后跑,免得三个人带着被什么东西绊一跤然后三个人一起摔个狗啃泥。 地宫深处的通道被耘离族的五长老修建的一样七拐八绕,到处都是岔路口,但神奇的是翦翳似乎知道这里到底该怎么走,一路带着荧和胡桃畅通无阻的往前跑,而派蒙跟在他们身后,听着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她回过头,却看到了大量的积雪排山倒海似的朝着他们的方向涌来,派蒙惊恐的说:「雪快过来了!」 「知道。」翦翳微微喘了几口气,提高了速度,「你们几个跑快点,晚一秒都有可能被积雪埋里面。」 胡桃一边气喘吁吁的跑一边吐槽道:「真是流年不利,本堂主刚刚差点死在那个实体梦境,现在又要和雪崩比赛赛跑,都没有那么这么梦幻吧?」 在荧身后的派蒙道:「不行了,派蒙要跑不动了。」 「不跑就等着憋死在雪里。」翦翳回头,就看到快要飞不动的派蒙就要掉队了,心一横,伸手抓住派蒙的手臂,将派蒙一把薅过来带着她跑。 派蒙惊唿道:「喂喂喂,翦翳,我的手要断了!」 「手断了,我给你接骨,别废话了。」翦翳简直要被派蒙气死,同时一个疑问也在他心中不断产生,这货在没遇到旅行者之前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虽然翦翳带着几人跑的路线是对的,但一路七拐八绕,积雪的速度很快就追上了他们,眼瞅着他们就要被追上,关键时刻,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房间,也不知道五长老修建这个房间是为了什么,但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翦翳将手中的派蒙丢给荧,然后降低速度来到荧和胡桃身后,随后大喊道:「你们两个,趴下。」 荧和胡桃听着翦翳的命令,迅速趴下,然后就感觉到后领被谁揪着随后就以一道优美的弧线飞进了那个房间,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他们随后就听到了勐烈的撞击声。 过了一会儿,门外便没了动静,荧还想等一会儿再起来,却听到身下传来派蒙的声音:「旅行者,你快起来,派蒙要被你压成肉饼了。」 荧这才发现之前翦翳将派蒙扔给自己,然后刚才雪崩她把派蒙护在身前,然后扑过来的时候顺势就把派蒙当成了肉.垫子压在了身下,荧起身将派蒙拯救出来,然后回头就看到了翦翳轻描淡写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而那积雪则被翦翳拦在了门外,而那道铁门上还有一个法阵隐隐闪现,应该是关键时刻翦翳将她和胡桃护在了身下,随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将门关上,但积雪的冲击力极大,仅仅凭藉一扇铁门肯定抵挡不住,那法阵八成是翦翳为了抵御积雪冲击力所设下的。 命算是保住了,但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出不去了。 第177章 派蒙飞到铁门前,然后回过头看向翦翳:「我们现在是出不去了吗?」 翦翳轻轻点了点头,抱臂解释道:「刚才的爆炸所带来的冲击力很大,恐怕这整个地宫的通道都被积雪堵住了,而且由于惯性作用只要我们一开门,那些积雪马上就会冲进来把我们都淹没在积雪之下。」 第359页 胡桃道:「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是进退两难了?这个房间难道没什么出口吗?」后一句话胡桃问的是正在房间周围四处查看有没有别的出口的旅行者。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被他们用来躲避积雪的房间似乎是个天然形成的溶洞,而且房间的陈设也比较简陋,似乎耘离族五长老的地宫挖到这里就没有再修缮的想法,只是将它当作了放置杂货的地方,周围仅有零零散散已经有些年代的物品,荧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些东西似乎都是耘离族用于雪颂节的祭祀旧物,再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书,另外也别无其他东西。 荧又绕着整个房间走了一圈,边走边敲打四周的岩壁听这其间发出的声音,就这样转了一圈,她最后无奈的嘆了一口气:「四周岩壁都是实心的,我没有发现类似于密道之类的,看来这里只是他们无意间发现的天然洞穴。」 派蒙有些紧张的说:「那我们岂不是要困死在这里了?我们身上又没有带多少食物,还没有等到他们来救我们就得先饿死在这里了。」 胡桃拍拍派蒙的肩膀,开导道:「别紧张,派蒙,璃月古话,天无绝人之路,所谓柳暗花明又一村,总有办法可以出去的,看开点,向本堂主学习,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让喻归把我们从幽冥司捞回来不就行了?」 没想到派蒙听完胡桃的开导不仅没能重新振作,反而更加悲观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死定了?呜呜呜呜,不行了,我现在就觉得好饿啊。」这一路上又是被耘离族的五长老吓,又是一路奔波躲避雪崩,派蒙倒还真觉得饿了不少,这下要是再来一场雪崩,她的幻肢怕是再也飞不动了。 「咕咕咕~」派蒙还没哭完,胡桃的肚子这时不合时宜的发出叫声,她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呃,你这么一说,本堂主也有些饿了。」 话音刚落,几个苹果就朝着胡桃、派蒙、荧丢了过来,几人接住那通红的苹果,连带着向给她们丢苹果的翦翳看去,而后者则坐姿霸气的侧坐在一个石桌上,然后面无表情的咬了一口苹果,见三个人都在看他,他一边吃苹果一边道:「看我做什么,不是说饿了吗?还不快点吃补充点体力?」 派蒙擦了擦眼泪,看向翦翳问道:「翦翳,你哪里来的苹果?」 翦翳指了指别在林郁腰间的转经轮:「这个东西有一定储存东西的能力,和璃月的仙人洞天也有点类似,不过它储存的是物品之类的东西,相当于一个可携式旅行背包,也算是耘离族的不传之秘,说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喻归非要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不得不说虽然奇怪,但也挺实用的,这不林郁的空间背包里储存的食物够我们四个撑个三四天了,在这几天里我们只要找到出口出去就行了。」 派蒙问:「食物储存在这其间不会放坏吗?」 翦翳耐心的解释道:「耘离族本来就是在严寒之下生存下来的部落,雾中海又多雪山,有的时候他们的子民进山狩猎那些珍奇物种,难免要在雪山上待上个半个月,这时候就要储备大量食物,但食物也有保鲜期,放坏了就不能吃了,所以他们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那就是在这期间加了个能够驱动寒冷的法阵,可以降低温度起到食物保鲜的作用,有这个阵法驱使,食物保鲜时间大大延长,完全不用担心变质问题,这么一想,喻归造出这个东西完全就是用之于民啊,这东西他怎么就没送你们一个?」 胡桃锤了锤手,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然后爆发出惊奇的眼神:「你提醒本堂主了,回头就让喻归教教本堂主这东西到底怎么做的,唔,这苹果又脆又甜,还很新鲜。」 「真的假的,我尝尝。」派蒙回头就忘了还被困在这里的事实,将信将疑的咬了一口苹果,然后就被这苹果给征服了,「真的好脆好甜,鲜嫩多汁,可我和旅行者在雾中海也有好几天了,也没见这里有什么果园啊?」 「在这冰天雪地里你指望什么水果能生长?」翦翳像看笨蛋一样的眼神看着派蒙,「他们有专门的生态园培育蔬菜水果,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倒是做的挺好的,我听说蒙德的苹果酒很是不错,要是时代允许,林郁这小子就该想到和蒙德的晨曦酒庄合作,把这苹果销售给他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耘离族也不能一直避世,总得有面向世界的机会。」 胡桃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本堂主发现你知道外面挺多事情的嘛,你不是说自己一直被困在那个祭祀之地出不来吗?」 翦翳指了指林郁的脑袋,非常理所应当的说:「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何种光景,不过我现在占用林郁的身体,共享他的记忆,从他早些年游歷七国的经歷来看,倒像是一本地理游记了,那蒙德的蒲公英酒味道确然不错,不禁令我心向神往,倒真想亲眼去瞧瞧那自由的城邦了。」 胡桃:「你不会也是个酒桶子吧?」 翦翳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大概吧,我还挺喜欢蒲公英酒的味道的,至于酒量如何?我觉得我不比喻归差,毕竟在武艺上已经略逊他一筹,总不能在酒量上还比不过他。」 胡桃默默道出了真相:「大概?难道不是你死的时候没有尝到过酒的味道然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到底怎么样吧?」 第360页 被胡桃拆穿的翦翳干笑了一下,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呃,这个问题倒是可以先放一放,咳咳,虽然现在食物的问题是暂时解决了,但没过多久就是耘离族的雪颂节,雪颂节需要族长到场举行最为关键的仪式,眼下林郁的身体和你们一起被困在这里,一时半会儿可能还出不去,我担心在我们被困住的其间可能会发生什么变数,总得提醒还在耘离族内的剩下几人早做打算。」 胡桃摊手道:「话是这么说,可我们又怎么能千里传音给许嘉他们呢?」 翦翳翘起二郎腿,随后低头摸了摸下巴:「若是我还有自己的身体的话,千里传音或者托个梦什么的倒是轻而易举,但是现在……」 转眼间派蒙吃完了那个苹果,原地恢復了原有的精气神,随后摊手吐槽道:「但是现在借用的是别人的身体,做什么事的效率和成果都大打折扣,是不是?」 翦翳投给了派蒙一个颇为欣赏的眼神,随后举起大拇指道:「孺子可教也。」 派蒙头一撇,颇为傲娇的说:「哼,派蒙可是很聪明的。」 胡桃:「……」 荧:「……」无意冒犯,但是翦翳你都说的那么清楚了,是个人都知道你现在除了打架牛逼哄哄的,其他什么事情做起来都缺斤少两吧?不过转念一想,翦翳又何尝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之所以这样说大概也是希望她们紧绷的情绪稍微能放松下来吧?想不到他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心却是挺细的,哦,不对,现在的翦翳用的是林郁的身体。 胡桃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取出一直护在怀里的魔神回忆录,将它放在地上,然后翻到了正文的第一页。 翦翳问:「你确定要现在看?」 胡桃反问道:「你现在有办法让我们出去吗?」 这回翦翳回答的倒是挺干脆了:「有,不过我们要等一段时间。」 派蒙连忙问:「什么办法?」 翦翳指了指别在腰间的转经轮,又指了指荧手中的转经轮:「等转经轮的能量充满了,我们不仅可以通过两个转经轮相互影响的性质定向发送一道密令,也可以利用转经轮储存的力量炸开这个溶洞。」 派蒙道:「炸开?你疯了吗?可这周围都是实心的,没准一炸,求生道路还没出来,爆炸产生的冲击导致溶洞坍塌,然后我们四个人就被埋了,这和现在开门被雪淹死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早死还是晚死的区别。」 「哦,这样吗?我倒是没有细想。」翦翳低头又摸了摸鼻子,似乎是在思考这么做可能产生的后果。 派蒙突然又觉得翦翳不靠谱了:「不会吧,你在说这个方法的时候难道没有考虑实行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吗?我们差点要被你害死啊。」果然,不管是安帕萨特还是眼前的翦翳,脑子多半有些不好使,得亏千年前魔神战争中他认识的朋友是喻归,这要是换别人,估计裤衩子都会被骗走吧? 翦翳嘆了口气:「唉,我本就不擅长动脑子这种技术活,你们要体谅一下我这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死人嘛。」 派蒙:「……」 胡桃:「……」我们是不是该庆幸我们的表情没有像现在的形式一样裂开吗? 就在这时,荧却摇了摇头,肯定了翦翳的想法:「我觉得翦翳的方法倒是可以试一试。」 派蒙惊唿道:「旅行者,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荧却摇摇头,拍了拍她眼前的岩壁:「我刚才又仔细查看了一下,虽然听得不是太清楚,但是确确实实听到了风流动的声音,这里肯定有通道。」 胡桃问:「听不太真切的话会不会那通道很小而且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啊?」 派蒙嘆了一口气:「要是有这个地宫的地图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这个地宫的具体构造了。」 派蒙的话像是提醒了旅行者,只见荧看向翦翳:「翦翳,你刚才是怎么做到带着我们来到这个天然溶洞做成的房间的?」 翦翳摊手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来过这里,身体好像不由自主的就带着你们来了这里。」 听翦翳这么说,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翦翳咳嗽了一声:「我可没说是我自己来过这里,我像是经常跑地沟的老鼠吗?是林郁自己的身体。」 胡桃觉得有些惊奇:「林郁?他怎么会有这个地宫的记忆?他不也是第一次来吗?」 翦翳道:「那你们得自己问他本人了,但我觉得八成没戏,他的记忆里没有有关这座地宫的更多信息,但似乎身体却记住了这个地宫的信息。」 荧沉默了一会儿,退而求其次道:「那你能不能试着画出这个地宫的布局图?」 翦翳想了想,点点头:「我试试看吧。」 「嗯,拜託了。」 第178章 翦翳在这个被废弃的房间转了一圈,才从那些堆放各种杂物的箱子里找到了一张背面空白的废纸和一支勉强能写的出字的笔,幸而翦翳自己本身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又天生拥有建筑方面的天赋,在画画方面也是无师自通,很快就将他们刚才逃亡的路线全部画在了纸上,更神奇的是,在翦翳将他们刚才走过的路线画完后,林郁的身体就像有自主功能一样将地宫剩余部分全部补在了纸上。 不一会儿,荧就得到了一张完整的地宫布局图,不得不说,翦翳画画的本事是真的一流,这张图上不仅详细的画出了他们的现在所处的位置,甚至贴心的将他们所在位置画出了更为详细的立体图和平面图。 第361页 胡桃一脸揶揄的看着翦翳:「看不出来啊,翦翳,你画画水平这么好。」她现在已经完全不管翦翳的身份到底如何了,反正作为往生堂堂主,她年纪轻轻就已经将生死之事看的很开了,既然对生死不计较,也就每天开开心心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有翦翳这样的活宝在她们身边,胡桃总得找点乐子,而且她莫名的觉得这傢伙远比那个被封印在万核之心的傢伙脾气好得多,只是调侃一下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生气,而且胡桃觉得夸一夸翦翳,他的尾巴甚至能翘到天上去。 果不其然,翦翳顶着林郁的身体,颇为傲娇的叉腰道:「还好吧,毕竟除了打架,我最擅长的就是设计建筑图纸了,也算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吧,可能对魔神来说这天赋没什么大用场,但对你们人类来说,这项天赋应该很重要吧,毕竟没有建筑你们只能去睡树洞和大街了。」 胡桃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本堂主了,翦翳,除了那些个陈年旧事你不会告诉我们以外,其他事情你应该是会对我们知无不言吧?」 翦翳虽然看上去傻乎乎的,但也没那么被套话,听胡桃这么一说,他微微眯了眯眼,随后抱臂道:「那也得看你想要问的是什么,毕竟你们也知道那句话,好奇心害死猫,我可不能让你们还没拯救世界就先死在这里了,不过能让你们知道的我肯定知无不言,毕竟我还指望着你们去捞一捞我那快陷进泥淖里的老友。」 「那好,我问了。」胡桃道完,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的看着翦翳,「我记得林郁说过,每个耘离族的孩子自生下来便会无师自通建筑方面的知识,就好像来自【图书馆】的天授摆渡人,天生就拥有阴阳眼甚至能与亡魂交谈,是除了幽冥司的摆渡人以外最适合送亡魂入轮迴之人,就像你说的,建筑对魔神们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对我们这些肉体凡胎的人类来说却是一项非常实用的天赋,而你的天赋恰好也是与建筑有关的,那么我想请问一下,耘离族子民的这项与生俱来的天赋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听到胡桃这样讲,此刻对着翦翳画的图纸正在找绝佳爆破点的荧忽然抬起头,将目光落在了翦翳身上,就连派蒙也道:「对哦,似乎耘离族的人个个都擅长建筑与雕刻,我记得雾中海的入口就是冰雕群像法阵,那些冰雕全部都栩栩如生,如果不是颜色不对,真的会给人一种他们都是活着的错觉。」 翦翳见三个人全都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咳嗽一声后也就大方的承认了:「是我将自己的天赋分成了很多等份,投入了生死轮迴阵中,只要那人投生在耘离族,就会有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毕竟窝在耘离雾中海也不是长久之计,等到他们愿意出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时候却没有一技之长,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提瓦特指定是生存不下去的,而建筑无论在何时都会被人们所需要,有这样的天赋他们总不至于入世的时候饿死在路上。」 听翦翳这么一讲,派蒙简直被他感动的涕泪交加:「呜呜呜呜,你是什么品种的大好人啊,我再也不叫你幼稚鬼了。」 「少拍我马屁,我不需要,别把我想像的和那种忍辱负重的双面间谍似的,我可不需要你们来可怜。」这时候,翦翳倒是傲娇了起来,只见他轻哼一声,转过身背对着荧她们三个。 「其实你这么做不也是因为爱屋及乌吗?」胡桃抬手道,「毕竟耘离族是受喻归庇护的人类部族,又是从魔神战争中侥倖存活下来的一支,能独善其身避居耘离雾中海已是最好的选择,你又将自己珍贵的天赋作为礼物赠予了耘离族人,大概也是希望喻归如果真的愿意庇护他们,也能稍微轻松点吧?正如你说的有一技之长也不至于在提瓦特饿死,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和喻归一直共同守护着耘离族呢。」 翦翳虽然没有说话,但细心的胡桃还是发现他耳朵上的那么绯红,原来魔神也会害羞吗?胡桃道:「你害羞了?」 翦翳勐地转过头,可能是因为林郁皮肤天生白皙,他整张脸红的特别明显,只见翦翳羞红了脸,还想挽回他英明神武、高大威勐的神明身份:「谁说的,不准胡说,我怎么会害羞,我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好歹活了这么多年,早就对旁人的赞美之词视若无物了。」 胡桃分析的头头是道:「我听许嘉说,当一个人说话颠三倒四,且话语中出现双重否定的时候就是在掩饰自己此刻的心虚,那我们的翦翳大人究竟是心虚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转经轮的能量还没有充满,胡桃也不介意在这里和这位魔神拉近一下关系,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翦翳在这之前也算帮了他们很多,姑且能相信。 翦翳没想到胡桃这张嘴里能说出这么多歪门邪道的话,一时间语塞,找不出更多话来反驳,而他那张脸似乎更红了,这样子让胡桃本能的怀疑他死的时候究竟有没有过百岁。 「你死的时候有没有过百岁?」聊天聊的太嗨,胡桃一时没控制住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讲了出来。 更没有想到这一句话出来,翦翳气的脸更红了,他咬牙切齿道:「我比喻归岁数还大,他坐上执政之位的时候都两千多岁了,我那时候能比两千多岁的他小吗?百岁?你瞧不起谁啊,你们人类良心大大的坏,还有你,飞行吉祥物,也是一样,还是耘离族人比较秉性纯良。」 第362页 良心大大的坏的胡桃:「……」 莫名被胡桃牵连且现在一脸懵逼的的飞行吉祥物派蒙:「……」 眼看场面逐渐失控,荧在这时咳嗽了一声:「我找到了最合适爆破的地方,你们……还要吵到什么时候?」 翦翳刚想说什么,忽然神情一变,随后低头有些难受的捂着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一会儿便抬起头目光平静的先是看了一眼手中的转经轮,随后稳重的对荧道:「我手里的转经轮已经充满了能量了,旅行者,你手里的应该也已经充满能量了,我想可以出去了。」 派蒙惊奇道:「你变回来了?」 翦翳……不,是已经重新获得自己身体掌控权的林郁微微点了点头:「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翦翳大人的灵魂似乎不是很稳定,暂时在我的身体里蛰伏了起来,他放弃了身体的掌控权自然就由我重新掌握自己的身体了。」 派蒙问:「诶?他不要紧吗?」 林郁摇摇头:「暂时不会,毕竟这位翦翳大人的灵魂承载体是胡堂主手中的魔神回忆录和旅行者手中转经轮的支撑力量,只要魔神回忆录和支撑他活动的力量仍旧存在于世,这位大人便能一直以灵体的形态存在,之所以暂时蛰伏了起来我想是因为情绪不太稳定吧,呃……」 林郁忽而咳嗽一声,神情有一丝尴尬:「那位大人没有剥夺我查看身体记忆的权能,我……看到了你们刚才应该称之为拌嘴的一系列行为,可能……他就是因为和你们拌嘴情绪太激动影响到了自身灵体然后就蛰伏了起来。」 胡桃:「……」闹了半天翦翳就是害羞了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居然还能自己把自己气到灵体蛰伏,不过胡桃转念一想,有这样一个活宝陪在喻归身边近百年的时间,喻归当初在幽冥司应该也不会太无聊。 林郁咳嗽一声,又默默的补了一句:「咳咳,虽然在背后讲别人话是一件不怎么礼貌的身体,但是这位大人我真的没看出他有半点神的样子,不过我个人还是很感谢他能将这么宝贵的天赋送给了我们耘离族。」 毕竟没有这样的天赋,耘离族又何来的资本能与璃月七星谈判?又有何德何能能在七国建立自己的势力?正因为手中有旁人所觊觎的本事,又有强大的神明相护,才能让别人对他们耘离族望而生畏,如此恩惠,耘离族必定是不敢忘记的,虽然他看上去真的不怎么像神,反而还有点幼稚,不过每个神都有自己的性格,或许翦翳大人便是这样天性使然吧。 感慨了几句后,荧指了指她身后的岩壁,解释道:「我看了一眼翦翳刚才画的图纸,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一个距离我们有十多米的通道,只要我们在这个位置进行定点爆破,就能炸开一条路将那个通道联通起来,或许我们能顺着那条路出去,不过……谁都不能保证这条路究竟是为谁而建。」 派蒙缩了缩脖子:「不会是蛇的通道吧?之前那条蛇无声无息的就出现在我们身后,该不会这地宫中还有什么隐藏通道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林郁看了一眼荧手中的地图,指了指地宫其中一处,「你们没有学习过建筑方面的知识,可能不清楚,这几处如果按照翦翳大人所画的那样,我们都会闷死在地宫里,显然一定还有别的路径作为通风通道存在,旅行者所说的那条距离我们有点距离的通道或许正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但也有可能是派蒙所说的蛇的行径通道,刚才那条攻击我们的巨蛇就是冰晶幽谷的产物,而蛇是会冬眠的,这个地宫或许就是它们这一个种族冬眠的栖息之地。」 派蒙道:「那我们过去岂不是要被蛇吃掉?」 林郁分析道:「五长老在这里这么久,不可能不注意到这些存在,我想他一定驯养了这些魔物,而现在他的转经轮在我们这里,我想有他的气息,这些魔物不至于会攻击我们,不过倘若那头真的有蛇,爆破所带来的冲击一定会吓到他们,我们还是得做好战斗的准备。」 荧点头:「嗯,那准备好后我们开始爆破吧……」 「行,那就听我指挥,我教你们如何运用转经轮。」 「嗯……」 第179章 「旅行者,我们耘离族众人在成年之时都会入世进行所谓的修行之旅,但俗世中纷纷扰扰太多,又有难以预料的危险,族中少年少女长到一定年龄就会开始学习武艺,在至成年的这个阶段中,我们也会获得转经轮,而转经轮及符咒的绘制与使用方法也成了第二阶段的学习内容,转经轮以元素力为首要补充能量,它可以通过自身独有的能量体系从大气中补充随处可获得的元素力,并且需要用一定的咒语才可以驱动。」 站在荧所说最佳爆破点前面,林郁耐心的向旅行者介绍转经轮的具体操作前提和内容,他手握自己的转经轮,深吸一口气,利用身上的水元素神之眼引导水元素力牵引转经轮中已经积累完全的元素力,受到来自外界的元素力影响,转经轮渐渐发出蓝色的光芒。 「拥有神之眼的人可以通过自身元素力来驱动转经轮,而没有神之眼的人则通过特定的气来控制转经轮中的力量,不过旅行者你虽然没有神之眼,却仍然能自由的使用元素力,那就和我一样用自身元素力驱动手中的转经轮。」 荧点点头,握紧手中的转经轮,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另一只手上凝聚起纯粹的风元素光团,并听从林郁的指挥念出了晦涩难懂的咒语,随后得到风元素光团加持的转经轮缓缓发出浅色的光芒,随后荧开始旋转起转经轮。 第363页 驱动转经轮只是第一步,而第二步才是最紧要的,因为能驱动转经轮多少力量完全就是看使用者转动手中转经轮的速度如何,速度越快,驱动获得的力量就越大,而他们现在相当于处于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中,如果没有控制好手中的力量随意爆破,巨大的冲击力可能就会把整个房间都炸塌,所以如何稳定的炸出一个通道也是一个难题。 值得庆幸的是林郁不愧为耘离族的天才建筑师,他不仅根据风声算出了那个通道具体离他们的位置距离,还算出了需要多大力量才能完美的炸出一个通道,最后换算出转经轮的转速,只要旅行者按照林郁所计算出来的转速控制转经轮,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胡桃和派蒙站于两人身后,谨慎的看着两人,尤其是胡桃,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里的护摩,深怕出什么意外。 林郁站在荧的身后,余光瞥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示意荧可以开始,随后举起了手中发着光芒的转经轮慢慢提高了速度,眼神坚定道:「今我于此,叩问天地,折翼之雀,比肩鸿鹄。」 荧也学着林郁的步骤念出了那句话,并小心控制着转动转经轮的速度,两个人手中的转经轮发出光芒,对准前面的岩壁发出强大的光波,「砰」的一声巨响,扬起大量尘土,而在那一瞬间,一个透明的屏障迅速升起将除了那个需要爆破的位置以外的地方团团围住,避免了爆炸余波波及周围的岩壁导致积雪从别的破损处涌出将他们淹没。 四人皆屏住唿吸看着前面的岩壁,深怕爆破的力度太大或太小都有可能引起诸多问题,事实上,他们的运气不错,等到烟尘散去,一个深黑的洞口出现在他们眼前,撤下屏障,荧甚至感受到了强烈的风,看来他们赌对了,这里确实是可以出去的道路。 就在这时,林郁点了点自己和荧手中的转经轮,转经轮发出光芒,作为照明工具照亮了那个漆黑的洞口,林郁率先走了进去,随后转头看向三人:「我打头阵,你们跟在我身后就好,遇到危险还能退回来。」临行之前,林郁藉助转经轮给自己的妹妹捎了一个口信,告知她他们在冰晶幽谷遇到的事情以及五长老的阴谋,让其告知大长老早做打算,万万不可让雪颂节的举办受到什么阻碍。 在这之后三人跟着林郁走进了一个未知的通道,通道似乎格外潮湿,到处都能听到滴水的声音,而且越往里走越能感觉到温度在逐渐下降,所幸有极焰之火的加持,他们倒是没有感觉到这极致的寒冷,虽然这条通道还存在着很多未知,。 但这逐渐降低的温度也从侧面告诉他们要么这条通道通向外面的世界,要么就是通向一个寒冷异常的未知之地,不过既然有风,就一定会有出口,再加上这个温度对人来说都有些吃不消,更不要说天生作为冷血动物的蛇了,在这种温度下,蛇会蛰伏起来进行冬眠,因而这个通道里或许会有蛇,但应该没有什么攻击性,但还是要注意不要踩到它们,万一它们中有些没有彻底睡死过去,被一脚踩醒,对着你的脚踝就是一口,死了都没处说理去。 林郁走在最前面,淡淡道:「我查阅过族内的《雾中海百种生物大全》,生活在冰晶幽谷的蛇种只有一种,名为冰晶幽蛇,为了方便狩猎,他们族中普通的蛇颜色与冰雪相似,一般不会被猎物发现,但蛇王却是火焰一般的颜色,被我们这边的人称为赤蛇蛇王,冰晶幽蛇有剧毒,触之必死,你们最好检查一下自己的皮肤又没有裸露在外的,被咬一口半条命也就没了。」 听林郁这么一说,三人连忙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确认没有问题后胡桃问:「可我们之前杀掉的那条颜色是黑色的,既不是赤红色的,也不是白色的,难道那条蛇不是冰晶幽蛇吗?可你不是说冰晶幽谷中只有这种蛇的存在吗?」 林郁微微摇头,皱了皱眉:「冰晶幽谷毕竟是我们没有完全开发的神秘之地,有变种或者是种类没有完全开发也是很正常的,回去我会着重在那本书上做新一期修改。」 派蒙好奇的问:「这本书是你写的吗?」 林郁摇头回答:「实在惭愧,此书由林家先祖所作,现如今传至我手中,由我负责进行修订和出版,但在下资质平平,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又如何能修改这本书,是以至今没有动过笔修改,如今却是有了可以发挥的空间,不过还得请几位帮忙,毕竟再怎么说我也只是才疏学浅,不敢堪当此等大任。」 派蒙忍不住道:「你说话好文邹邹啊。」 林郁勾了勾唇,有些无奈的回头笑了笑:「没有办法,身为一族之长,时刻都需要保持得体的仪态、不俗的谈吐以及常人无法匹敌的知识储备,这样才能保证自己在与他人谈判中不落于下风。」 派蒙道:「感觉好累啊。」 林郁点头:「是挺累的,身为一族之长总得社交吧,幸运的是我早就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越往深处走,他们就渐渐能看到一些蛇的尸体了,由于这里的温度极低,这些蛇在死后尸体并未腐烂,仍然保持着死前的状态,那些活着的蛇就将这些蛇的尸体堆积在一起,然后在其间产卵生子,甚至有些直接就躲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进行冬眠,那些尸体成堆成堆的拦在路中间,几人又不想惊扰到这些正处在冬眠中的蛇,只好蹑手蹑脚的绕开这些蛇的尸体。 第364页 林郁若有所思道:「看来这里是蛇的聚集地,要是这样子的话十有八九前面是冰晶幽蛇赤蛇蛇王的聚集地。」 派蒙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大小:「什么?」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她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后看了看周围,那些正在冬眠的蛇就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应该是没被吵醒,就这样派蒙松了一口气。 胡桃对林郁道:「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羊入虎口,哦不对,是羊入蛇口,对了,那本书上有没有写冰晶幽蛇具体栖息在何处,也许我们可以绕开他们的栖息地出去。」 林郁道:「冰晶幽谷本身就鲜少有人敢踏足,更不要说知晓这类蛇的栖息之地,事实上,这本书的局限性很大,内容也仅有薄薄的一点点,所以即便是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其间之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不用过分担心,大长老曾经提到过赤蛇蛇王性情温顺,只要我们不做过火的事情大抵是不会有事情的。」 胡桃摊手,一脸无辜的说出了一个真相:「可本堂主怎么觉得有毒的蛇大多没什么好脾气啊。」 林郁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咳嗽一声道:「咳咳,只要人类不主动招惹它们,它们一般是不会随意攻击人类的,而且据说赤蛇蛇王的智商能比肩人类,甚至能说人类的语言,至于它们吃什么,大抵还是以肉为食。」 话音刚落,几人忽然听到了诡异的声音:「耘离族长,异乡之人,何以至此?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派蒙道:「哇啊,谁在说话?」 林郁转头看向更深处,他紧锁着眉头:「貌似是从深处传来的,难道是赤蛇蛇王?」 派蒙忍不住道:「诶,它真的会说话? 那……那我们还过去吗?」 胡桃道:「看样子,它似乎在警告我们不要过去呢,不过原路返回的话我们只有等死的份。」 林郁点点头:「既然没有退路,只有前进,我们继续向前。」说着,继续视若无物的往前走,他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微微握紧拳头,他还听到了那个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若执意前进,就来通过此地主人设下的考验,取走主人珍惜之物,否则,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 不知走了多久,几人终于走到了洞口的尽头,那是一个与之前他们看到的世界完全不同的天地,这里仍然是一片冰天雪地,但与先前的不同的是,在这片冰天雪地的尽头是无尽的火狱,两处完全不相容的景象却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就在几人对眼前的景象震惊不已的是,派蒙忽然感觉到头上有湿漉漉的感觉,她摸了摸自己的头髮,疑惑的问:「咦,是不是下雨了?」 林郁道:「冰雪之地鲜少下雨,下雪倒是挺常见的。」 派蒙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到那湿漉漉的水又继续淋在自己头髮上,她抬头望去,却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在她头顶上,此刻正有一双金色的眸正望着他们。 只见它吐了吐蛇信子,开口喃喃道:「派蒙……」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双金色眼睛的主人全身赤色,分明是林郁口中的赤蛇蛇王! 第180章 只见赤蛇蛇王盘踞于山洞处,此刻歪着头吐着蛇信子正看着众人,和林郁所说相同,这条蛇体型巨大,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鳞片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诡异的红光,它「嘶嘶嘶」了几声,前倾着身子带着一丝审视的目光盯着众人。 众人全部屏住唿吸,目不转睛的盯着赤蛇蛇王的眼睛,生怕一个没留神它就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吃他们了。 胡桃看着赤蛇蛇王,一边轻声道:「林郁,它到底吃不吃人啊。」 林郁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只见他沉声对胡桃道:「我也不清楚,但据说赤蛇蛇王,比起一般冰晶幽蛇,毒性最烈,只一滴便可置人于死地,不过我之前也说了,赤蛇蛇王脾性温顺,不会轻易咬人的。」 胡桃余光瞥向林郁,继续轻声询问:「我们暂且不论你说的是否属实,但问题是之前它不是已经叫我们不要往前了吗?本来想钻个空子,结果刚到这里就碰上它,万一它生气了要吃了我们,我们有几成胜算?」 林郁微微摇头,神情严肃:「一成都不到,赤蛇蛇王,其身坚硬,刀枪不入,更是对七种元素的抗性都极高,在这耘离雾中海,不,甚至可以说是放眼整个提瓦特,都没有天敌可以制衡它。」 胡桃:「那我们岂不是出师不利?」 「天无绝人之路,我可以试着赌一赌。」林郁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胡桃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林郁却没有回话,他死死盯着赤蛇蛇王,随后一步一步走到赤蛇蛇王面前,抬头看着庞然大物的它,神情坚毅。 派蒙小声道:「林郁,你疯了吗?」这不是等于挑衅蛇王的权威吗?本来擅闯人家的领地就已经是他们理亏,要是再挑衅蛇王,他们还有命活着出去吗? 林郁却向后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他抬头看着赤蛇蛇王金黄色的眼眸,开口道:「敢问刚才试图警告我们的可是前辈?」 赤蛇蛇王略略吐了吐蛇信子,随后开口吐出人类的语言:「正是鄙人。」 派蒙见一条蛇真的会说话,一时觉得有些惊奇:「居然真的会说人类的语言?」 第365页 赤蛇蛇王却垂眸看了一眼派蒙,淡淡道:「鄙人已逾千岁,用你们人类的语言来讲早就不是普通蛇类,而已跻身高阶魔物一类,学习你们人类的语言又有何难?倒是你们这些人类的娃娃,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身上有我族之血气,带着这样的血气就敢贸贸然然的闯入这里,不怕洞穴中那些蛇子蛇孙闻着这血气从冬眠中甦醒动了进攻之意?」 见赤蛇蛇王确实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林郁作揖行礼,认真道歉:「实属突然,我们也不想这样,只是那条黑色的巨蛇先行对我们发起进攻,迫于无奈才对其如此,我们也只是正当防卫罢了,但我们一路走来也知道敛去身上的气息不叫冰晶幽蛇们闻到这股血腥之气。」 赤蛇蛇王听完林郁的解释,也不甚在意被他们斩杀的蛇结局如何,只平淡的说:「蛇族生来不会为人类所用,也绝不会随意为祸,而那蛇子成长至今却还能被人类迷惑,甚至造下诸多杀孽,呵,也算它咎由自取罢了。」 林郁道:「听您的意思,似乎是知道耘离族五长老和那条巨蛇的事情了?」 赤蛇蛇王似乎是冷哼了一声,吊在洞口换了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继续道:「那厮能用哨声让高等阶的魔物听命于人类,所用之法出自魔神大人闲余时所做的法器,创立初衷不过是为了护得耘离族不被山间精怪所伤,只用于驱逐之用,但你们人类中有些人却擅自将它进行了改造,让其之声可以迷惑魔物,这冰晶幽谷中有多少生灵因此倍受折磨?」 林郁道:「请前辈不用担心,五长老已死,冰晶幽谷也可恢復正常。」 赤蛇蛇王却在此刻冷笑了一声,它吐出蛇信子幽幽道:「小子太年轻,没见过更深的浑水,你以为你们耘离族的五长老死了之后冰晶幽谷就能获得太平了吗?看看身后。」说着,用自己的蛇尾指了指几人身后的天空。 几人回头,发现身后的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画面,那正是冰晶幽谷的整体画面,此刻的冰晶幽谷并不太平,无数隐匿于其间的魔物暴乱,他们疯狂破坏着冰晶幽谷的一草一木,甚至于无法控制自己的元素力,一时间七种元素力齐齐出现,惹得冰晶幽谷愈加不稳定。 更让四人觉得惊恐的是,有些魔物甚至越过了冰晶幽谷的属地,直直的沖向耘离族生活之地,而画面一转,驻守于冰晶幽谷山脚的人竟也在此刻消失不见,没有了人员看守,那些魔物便更加肆无忌惮的沖向耘离族族人所住之地。 就在此刻,画面戛然而止,林郁看到这里,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向赤蛇蛇王:「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魔物不可能会越过冰晶幽谷的屏障的,冰晶幽谷的屏障是喻归大人亲自设下,屏障于人类并无限制,只是针对于那些生活在冰晶幽谷的魔物,但……怎么会呢?您不是在骗我们吧?」 赤蛇蛇王微微眯了眯眼,吐出冷气萦绕着四人:「你以为鄙人有什么理由骗你们这一帮年轻人?这道天空就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可以让鄙人随时查看这冰晶幽谷的状态,保证冰晶幽谷的稳定。」 这时候派蒙问:「可为什么这些魔物会发狂,甚至能越过冰晶幽谷的屏障呢?」 赤蛇蛇王道:「魔物发狂要么就是受到了刺激,要么就是受到了更高阶力量的控制,得到了他的授意要打破冰晶幽谷这么多年来的稳定,至于屏障一说,那就得问问你们耘离族那个死去的五长老了,看来他的意思是想要你们耘离族乱起来,雪颂节无法如期举行,届时守护耘离雾中海的力量供给不足,你们手中的魔神回忆录无法补充到更多的力量,雾中海联通幽冥司的入口禁制也会破除,到时候只怕整个雾中海都会是一片愁云惨澹。」 胡桃道:「你知道魔神回忆录的事情?」 赤蛇蛇王道:「倒也不是知道的很多,鄙人只知这本魔神回忆录的主人与冥神关系匪浅,看到尽头的冰火两重天了吗?尽头便封存着那位已逝魔神的珍贵之物,取走它,鄙人送你们回到耘离族的万象广场。」 林郁咬牙道:「为什么不让我们现在回去?族中有难,身为族长我必须尽快回去。」 「呵,以你们现在的力量又能做到什么?」赤蛇蛇王瞥了一眼林郁几人,眼中的嘲讽不言而喻,「雾中海这次的危机不单单是魔物暴乱那么简单,它甚至涉及到了魔神们往日的秘辛,不然你们以为为何冥神大人此刻就在冰晶幽谷,却为何不对覆盖整个冰晶幽谷的屏障进行修復,为何迟迟不现世?那是因为他现在自身难保,没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傍身,你们又能帮到他什么?是当拖油瓶还是中流砥柱,你们自己选。」 林郁低下头,握紧拳头,荧和胡桃相视一眼,随后荧对赤蛇蛇王道:「你为什么帮我们?又为何不自己出手?听你的意思,应该是站在我们这头的。」 赤蛇蛇王道:「鄙人是此地的守护者,早就无法离开此地了,更何况冰晶幽蛇们是鄙人的蛇子蛇孙,总要照拂它们一二,又要守护此地又要守护冰晶幽蛇,鄙人早已分身乏术,鄙人不是魔神,力量终究有限,若你们取走尽头的东西,或许能化解此次危机。」 胡桃忍不住问:「那尽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赤蛇蛇王目光落到了尽头的冰火两重天,随后道:「一件名为「降魑之心」的绝世法器,它和魔神回忆录一样封存着那位魔神的力量,如若你们要举行塑身之术,或许能用到它。」 第366页 派蒙摸了摸脑袋,问:「……这么说你也知道翦翳的事情咯?你肯定和翦翳喻归他们认识,甚至知道他们的往事。」 「哈哈哈哈,就算鄙人知道吧,好了。你们要是再不动身,每次浪费一分钟,就会多一个耘离族人被魔物杀害,这其中会不会包括你们的朋友?而且……」 赤蛇蛇王顿了顿,继续道:「鄙人隐约觉得你们耘离族那位五长老用了献祭之术,那献祭之术倒不是如何毁天灭地,也不是打开联通两地的禁制之用,倒像是想控制什么人的灵魂一般,你们还是尽快去看看吧,万一是什么实力强大的人或是你们的朋友,可就得不偿失了。」 胡桃问:「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赤蛇蛇王回答:「鄙人虽对七种元素抗性极高,但那火狱却不欢迎鄙人这种高阶魔物,可以说它拥有自己的意识,只欢迎自己承认的人,放心,不用担心找不到那件法器,你们手中的魔神回忆录会指引着你们找到它,而鄙人会在交界处等你们,在遵守承诺这方面,蛇族可比你们人类讲信用的多。」 林郁深吸一口气,又向赤蛇蛇王鞠了一躬:「多谢前辈,我们知道了。」 荧对林郁道:「真的要去吗?」 林郁点头:「你们也听到了前辈所说的,我们现在找不到出去的路,即使找到了出去的路,出去也有可能和那些发疯发狂的魔物撞上,解决他们也需要时间,甚至来不及回去支援,找到翦翳大人的法器也是一大助力,赤蛇前辈也说会直接送我们回到万象广场,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笔不亏的买卖。」随后便往火狱的方向前进,荧和派蒙紧随其后。 等离赤蛇蛇王有一段距离后,派蒙在这时忍不住吐槽道:「说真的翦翳的东西怎么东扔一个,西扔一个的,真的好麻烦。」 林郁摇摇头:「没有办法,可能翦翳大人也是身不由己吧,我们出发吧。」 胡桃道:「嗯,希望许嘉行秋他们能撑到我们回去,不过话说能不能把翦翳叫出来?」 林郁闭眼,随后睁开眼睛摇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翦翳的大人的灵体似乎陷入了休眠状态,我叫不醒他,也不知道他是否出了什么事情,但观之,灵体本身并无异常,总之现在联繫不上他。」 「会不会这才是赤蛇蛇王让我们去寻降魑之心的理由?」胡桃问,「它也说了,要想给翦翳重塑身体就需要降魑之心的力量,本堂主总感觉它刻意隐瞒了它与翦翳之间的联繫。」 林郁道:「刻意隐瞒也好,并无关系也罢,刀山火海总得闯上一闯。」 「……」 第181章 几人静默无言,很快就来到了冰火两重天的交界之处,也不知道这地方究竟如何形成,不仅地面上有明显的分界线,就连那天空也像被一把大刀分成了两半,一半晴空万里,偶尔下起微微细雪,一半则是无尽深夜,乌云密布,时不时闪过雷光,叫人心生畏惧不敢随意靠近。 林郁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的站在冰天雪地中,随后收回了手中的极焰火,一脚踏入了那火狱中,荧和胡桃紧随其后,踏入火狱的一瞬间,几人便感觉到了这里极致高的温度,只是在这里待上片刻几人就感觉汗流浃背,恨不能将身上的衣服都扔掉,不过这种情况很快就得到了缓解,林郁转动转经轮,那存在于其间的极焰火很快变成了白色的火种,随后一分为四,融入了几人手套上的金属材料中,只那一瞬间,四人便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渐渐降到了让他们觉得舒适的范围。 做完这些,林郁解释道:「极焰火可以切换温度,现在的极焰火称之为极焰冰,不用担心,我们耘离族人在恶劣的环境下待惯了,对此刻的情况也早就有了应对之法。」 胡桃赞不绝口道:「转经轮简直就是出行必备装备啊,你们耘离族人真的是一个让人觉得惊喜意外的部族,怪不得就连天权凝光对你们耘离族都十分好奇。」 林郁听完并没有觉得有多荣誉,反而垂眸淡淡回答道:「实不相瞒,其实我一直觉得很矛盾,究竟要不要在我作为族长的时候开放耘离雾中海,作为去看过外面世界的我自然是希望雾中海能展现在世人面前,毕竟我们祖上也是璃月人,只不过是因魔神战争被迫北上最后定居在耘离雾中海,我们耘离族并不是固步自封的部族,但是现下的危机可能不会允许我这一代全面开放整个耘离雾中海,长老们可能也会多有顾虑,提瓦特格局风云变幻,稳定若干年的神权体系怕是要受到一定冲击,在这种情况耘离族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鲜少说话的荧忽然对林郁道:「不管开放与不开放总有利弊的,不开放耘离雾中海,耘离族也只不过是按部就班,让刚刚成年的族子涉世修行,要是开放,耘离族得到的利益会多,麻烦也会更多,全看治理耘离族的你们如何抉择。」 「你说的很对,所以我才会觉得矛盾,耘离族自定居在耘离雾中海开始就一直是自己解决族中内部事务,我们没有求过喻归大人,喻归大人也鲜少降下神谕,我想这一次的危机或许正是究竟要不要开放耘离雾中海的一次考验,它的考题就是安于一隅的耘离族尚能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那么全面开放真正融入尘世七国的耘离族又要怎么解决自己的问题?是自成一派还是融入璃月,歷史的遗留问题亟待我们年轻一辈去解决,在下不才,不愿随波逐流,安于现状,愿意加入这场赌局之中。」 第367页 胡桃适时插上一嘴:「所以我们才会来到这里,去取翦翳的降魑之心,你们看,魔神回忆录给的提示就是在这条路的尽头,降魑之心就在前面。」说完,胡桃扬了扬手中的魔神回忆录,魔神回忆录较之荧之前取到的多了一些变化,进入火狱之后原本的封面上竟忽然显现出了一个人物的缩影。 刚开始的图案淡淡的,他们越往前走,这图案就越来越明显,就好像在刻意引导他们继续往前走。 荧接过魔神回忆录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图案,随后对众人道:「这封面上的人物就是翦翳。」 林郁点头道:「蛇王前辈说的果然不错,这本魔神回忆录果然在指引我们去寻找降魑之心,那位前辈必然与翦翳大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能让他常年于此守护翦翳大人的法器,千百年不曾离开,甚至于这一方天地的管理权也在蛇王前辈手中,就连喻归大人也与他关系匪浅,正因为有如此权力,前辈也才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冰晶幽谷深处的异样然后转移它的蛇子蛇孙。」 最后林郁道:「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与生俱来的天性,就连监管冰晶幽谷的前辈也不例外。」 胡桃嘆了一口气道:「万幸的是它站在我们这边,不然我们可能和它打的你死我活也不一定走的出这里,还有可能被它一口吞了。」 派蒙点头附和:「对啊对啊,谁能想到回头就看到那么大一条蛇在上面看着我们,是谁都会被吓一跳吧?」 林郁道:「看来那本书也确实是时候修改了,赤蛇蛇王,冰晶幽谷的监管者,与两位魔神关系匪浅。」 就这样他们一路往前,没过多久,几人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前方是火山地带,他们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火山口,脚下是滚烫的岩浆,已是无路可走的状态了,而在火山口的正上方,一柄黑色的法器锁在了一个透明的球形屏障中,而那球形屏障被东南西北四方延伸过来的白线束缚,吊在了半空中。 林郁抬头观察着球形屏障中的法器,法器形似浑天仪,球形的主体镂空,由好几道圆环交错支撑着整体的稳定,圆球中心还悬浮着一个实心小球作为整个法器的能源中枢,林郁从未了解过魔神安帕萨特,但翦翳大人现身说法,他与喻归大人昔年是战友关系,那些原有对安帕萨特的资料便也不再准确,不过能与喻归大人打的难捨难分的存在竟然是一位法器使用者,着实让林郁觉得有些意外,不过这法器的名字倒是和这法器的外表着实不搭,也不知那位魔神是怎么想的。 胡桃指了指束缚透明球体的四方白线:「这么高,我们也跳不上去,万一失足落下去也会被滚烫的岩浆吞噬,要不先拆了这四方的白线?」 林郁顺着四个方向的白线看过去,发现这几道白线延伸到了比火山山口低了许多的几座山头,但奇怪的是明明温度极高,那几座山头却有白雾萦绕,叫人看不太真切山上虚实,林郁猜测或许是有什么机关刻意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于是他点头道:「也许解开束缚力的机关就在那几座山头上,要不我们兵分三路先去其中三方解开机关?」 此时派蒙出声提醒道:「旅行者,你有没有觉得这有点像庆云顶的那个机关?」 胡桃问:「你们是在说绝云间的那个神秘机关吗?」 派蒙点头:「没错,好像就是要转动三座山头的仙鹤雕像,让它们朝向庆云顶的位置,才能让机关开启,感觉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和那个好像,诶,胡桃你也知道那个机关吗?」 胡桃非常理所当然的说:「毕竟本堂主对仙家之事也算颇有了解吧。」 「我用转经轮送你们一点风种子,从火山口用风之翼飞过去距离应该正好,东南西北四处机关,我们先解东西北三处,最后回到这里,再去解最后一处的机关。如果我没猜错,解开四处机关这个球形屏障应该就会消失,届时你们用风之翼过去接住降魑之心便可。」 派蒙问:「从几座山回到这里也需要时间啊,万一机关有时效性该怎么办?」 林郁摇摇头,并不担心有这种情况发生,他从口袋里取出几张符咒,将其中一张符咒扔在地上,符咒落地即可生出了一个法阵,然后林郁将另外两张交给荧和胡桃,随后道:「开启机关后将这张符咒置于地上便可瞬间回到这里,这是一个短范围的传送阵法,和【图书馆】的定位传送点自然无法比,但是此刻能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 派蒙指了指在她和旅行者右手边被白雾包围只若隐若现出了一个头的山:「那我们事不宜迟就赶紧出发吧,我和旅行者去东边的山头。」 胡桃道:「那本堂主去西边那座山头。」 林郁点头:「我去北边的山头,如若有任何异样马上将符咒置于地面回来。」 荧和胡桃点了点头,随即就开启风之翼藉助林郁的风种子飞了过去,而林郁也不甘示弱,也开启风之翼飞向北边的山头。 荧和派蒙飞向东边的山头,在越来越靠近那座山的同时,她们终于看清了那座山的虚实,和他们猜的一样,那座山头上有一个射出白线的神鸟石像,落地后荧打量着这个神像,发现这个石像与绝云间的有很大出路,石像的周围有火焰一般的纹路,有点像传说中的朱雀。 派蒙绕着石像转了一圈,问旁边的旅行者:「旅行者,我们怎么关掉这个石像啊?这个石像本来就是朝向火山口的,和庆云顶那边的机关并不一样。」 第368页 荧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于是也绕着石像转了一圈,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忽然耳边传来翦翳的声音:「旅行者,将自己的元素力注入其中试试看。」 荧道:「你的灵体不是蛰伏在林郁的身体里了吗?」 翦翳回答道:「我记得有在你的身上放过一缕意识,正是为了在此刻提醒你,至于其他两位,他们一个有魔神回忆录,一个有我的灵体,并不用担心找不到方法,不信你看看。」 荧看过去,发现西边和北边的两座山头延伸过来的白线不知何时分别染上了颜色,看来他们也找到了应对的方法,如果真是这样,最后一个山头的机关也只能荧去解,荧不疑有他,随后将自己的雷元素力注入其中,等到这边的白线变了颜色之后,荧将林郁的符咒置于地面,随后一道白光闪过,下一秒,荧和派蒙回到了原地,身边则是胡桃和林郁。 荧道:「最后一处机关由我去解吧,四处机关所需要的元素力皆不同,这里只有我能使用四种元素,你们留在这里取降魑之心。」 林郁点头道,将最后一个符咒交于荧:「嗯,我们在这里等你。」 荧点头,和派蒙去最后一处山头去解机关,不一会儿,最后一座山头延伸来的白线也变了颜色,四种不同的元素互相反应,成功瓦解了球形屏障,失去了牵引的降魑之心受到重力的影响直接往下落,关键时刻,林郁展开风之翼接住了降魑之心,随后回到了原地,正巧此时荧和派蒙也通过法阵回到了他们的身边。 派蒙见林郁拿到了降魑之心,忍不住沾沾自喜道:「拿到这个也不难嘛,事不宜迟,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吧,赤蛇蛇王应该已经在等我们了。」 几人点点头,刚准备要转头离开,忽然觉得脚下传来异动,林郁睁大眼睛,勐地回过头,那异动正是从火山口底下传来,他随后对几人道:「快跑,火山要爆发了!」 「诶?」 第182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派蒙飞在荧身边,焦急的问着身后掩护她们的林郁。 林郁紧锁着眉头,偏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异动:「那个禁制除了锁住了降魑之心,也封锁了整个火狱的火山活动,方才我们的元素力定然是影响到了这里的火山活动,才让这座看似死火山的睡火山忽然醒了过来,若我没有猜错,它应该是一座沉寂了数百年的活火山!原来前辈说的考验是这个。」 胡桃一边跑一边也不忘问林郁:「什么考验?那条蛇什么时候说了?」 林郁道:「前辈说如果通不过考验就不要想拿走降魑之心,在我们解机关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明明这一切都这么轻松,又何来的考验之说,现在倒是想清楚了,如果我们不能在规定时间里离开火狱,那么就走不出去了!这是设计机关的人的考量,没有实力取走降魑之心却妄图带离它的人就只能留在火狱。」 说着,林郁回过头看向火山口上空,果然如他先前猜测的那样,那四道元素力构成的白线仍然存在,但元素力对白线的掌控力显然在慢慢变弱,如果他们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将降魑之心带离火狱,届时火山喷发的一瞬间就会把他们吞没。 但也正是在那一时刻,流转于白线之中的元素力也会恰好消散,那个圆球屏障会重新出现,将没有带离火狱的降魑之心重新封印,爆发的活火山再一次因为神的力量变成睡火山,等待着下一位勇士将这绝世的法器再一次带离火狱。 林郁不知道百年来究竟有多少人来到这里,想取走这传说中属于魔神的绝世法器,但林郁知道这些人无疑都失败了,那么下一次的失败也会轮到他们吗? 就在这时,林郁咬了咬牙催促着荧和胡桃再跑快一点,胡桃看了一眼火山口溢出的岩浆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们涌来,照林郁的说法这座火山本身就是活态的,看来对他们的打算是不死不休了,长到这么大,她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被火山追到如此窘境,胡桃觉得自己的经歷大概以后也可以编进打油诗里了。 就在几人离冰火两重天的交界之处不远的时候,一道热浪突然从他们眼前的地面喷涌而出,那道热浪的温度极高,瞬间就将它喷涌出来的地面上仅有的植被烫了个粉碎,林郁当机立断道:「走旁边的路,我们绕过去。」 荧和胡桃点头,转头向右边的路前进,但火狱似乎拥有自己的意识,很快热浪就将几人前进的路堵的水泄不通,不管几人变换多少次方向,热浪总能将他们的逃生之路掐断,很快他们能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高温度的热浪也将他们团团围住。 即使有林郁极焰冰的加持,几人也感觉到了周围的热浪一波一波朝他们涌来,而那从火山中喷发而出的岩浆也随着热浪的包围将他们围住,厚重的火山灰掩盖了整个火狱的天空,空气中有毒的气体也在以极快的速度侵向荧他们。 林郁高举转经轮,随后高速转动,他咬了咬牙,运用转经轮中所剩无几的力量形成了一个屏障,笼罩了他们几人,而热浪和岩浆一点一点缩小范围,每缩小一寸,林郁的屏障就会小一寸,而那热浪触碰水元素屏障的一瞬间也会让屏障发出水体蒸发的声音。 正当荧转动自己手中的转经轮打算助林郁一臂之力的时候,却被林郁喝令停止:「不可,你手中的转经轮已经没有多少元素力了,剩下充沛的力量全是维持翦翳大人灵体的,若是用了,书灵将不復存在,这几百年来耘离族雪颂节的成果将毁于一旦!」 第369页 派蒙道:「可是你这样撑不下去啊!到时候我们都要死!」 「无妨,我还可以再撑一段时间,你们找找看有什么……能出去的……办法……」林郁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三人甚至可以看到此刻林郁的脸色有多苍白,就连转动转经轮的手都在隐隐发抖,现在的林郁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之所以能撑着完全就是靠他强过常人百倍的毅力。 荧握紧手中的转经轮,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就在这时,她手中的降魑之心隐隐躁动,似乎想要脱离荧的手中回到某处一样。 胡桃道:「元素力效果在减弱,所以那个屏障想要重新将降魑之心封印回去,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听到胡桃这么说,荧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胡桃:「胡桃,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啊?」胡桃一时间没搞清楚旅行者的意思。 荧坚定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派蒙却不懂荧此刻的行为:「旅行者,林郁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再晚一会儿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啊。」 荧只道:「胡桃刚才的话就是我们能否带着降魑之心出去的关键。」 「什么意思,本堂主不明……」胡桃话还没说完,忽然睁大眼睛,她拍了拍手,「对啊,那个时间差就是我们能逃生的关键。」 就在此刻,林郁也听明白了荧和胡桃的想法:「你们的意思是……想要在元素力消散的那一瞬间逃出去,虽然我们现在的危机会在那一刻解除,但是那个时候降魑之心也会回到火山口重新被封印起来,而那个时候降魑之心被球形屏障的吸引力所吸引,仅仅凭藉人力很难顺利将它夺过来。」 「那就用这个。」荧扬了扬手中的转经轮,「我想翦翳不会介意的。」 「……罢了,反正只要雪颂节能如期举办,这些流失的力量也会回来。」虽然对翦翳的灵体可能会造成一定冲击,但为了顺利出去,林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冲着荧点点头,「旅行者,我相信你和你的计划,就算最后我们还是不幸的死了,我林郁也认这结局了,至少我的死轰轰烈烈。」 派蒙道:「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我们肯定都能活着出去。」 荧也点头道:「我们一定会活着将降魑之心带出去,也会让这一届雪颂节如期圆满的举办,现在我们只有等,林郁,麻烦你了。」 林郁轻笑一声,加快了转动转经轮的速度:「名震四方的旅行者相求,我身为耘离族族长,又岂能辜负你的期待,放心,除非我死,不然这个屏障不会撤下。」 荧点点头,将手中的降魑之心交给胡桃:「胡桃,拜託你了。」 胡桃看到荧手中的转经轮,瞬间就懂了荧的意思,她道:「就包在本堂主身上,我会提醒你元素力消散的那一刻。」 就这样,几人各自分配了任务,荧又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他们,之后四人全都聚精会神的等待着火山山口四座主山的元素力效果消失,岩浆一圈一圈的覆盖屏障,就像水浪一般吞噬着屏障,但林郁却始终不肯放弃,而胡桃手中的降魑之心躁动的也越来越厉害,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试图抢夺降魑之心,到最后胡桃已经完全抱不住降魑之心。 就在降魑之心脱手的那一刻,胡桃大声提醒道:「荧,林郁,时机到了。」 胡桃话音刚落,林郁深吸一口气,主动撤下了覆盖他们的屏障,热浪和岩浆向他们翻涌而来,荧举起转经轮,高速旋转着,转经轮发出比之前更加耀眼的光芒,那道光芒将那些向他们席捲的岩浆和热浪的力量全部吸收随即转换成了转经轮自己的力量,而此刻林郁祭出自己的佩剑,然后凝聚自己所剩无几的元素力于剑中,随即将剑勐地插入地下,从地下翻腾的水将他们一下冲上了天,借着这个机会,荧操控着转经轮朝着降魑之心发射了一道捕捉网,捕捉网富有灵性,触碰到降魑之心的一瞬间就张开网将它围了起来,林郁道:「准备好了,我要开始了?」 荧点头:「开始吧。」 「得令。」得到首肯的林郁轻笑一声,用自己的剑控御托起他们的水流勐地朝向冰火两重天的交界之处驶去,这股动力除了林郁的御水之术,还有来自火狱的超高温度,随着速度的增快,被捕捉网网住的降魑之心也随着他们一路过来,可就在几人快要到达交界之处的时候,水流却像没有了动力一般,受到重力径直落下,失去了托力的几人也全部往下掉,关键时刻,赤蛇蛇王在此刻出现,用庞大的身躯接住了掉下来的几人,将他们重新带到了冰天雪地之中。 在冰天雪地的刺激一下,萦绕在他们身上的极焰冰迅速切换了极焰火的形态,而耗尽了全身力量的林郁在短期内也无法使用元素力了,赤蛇蛇王吐了吐蛇信子,眼中依稀闪过一丝赞美之情:「你们几个倒还真是有些本事,居然能从里面活着出来,倒还真是鄙人小看了你们。」 派蒙好不容易重新飞了起来,庆幸道:「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还是旅行者厉害。」 林郁点头认同道:「嗯,这次多亏旅行者,我们才能活着出来,多谢。」 荧却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降魑之心展现给赤蛇蛇王:「这就是你要我们带出来的降魑之心。」 第370页 赤蛇蛇王拍了拍蛇尾:「它现在是你们的了,好好利用这个法器,它会是你们最强的助力之一。」 林郁道:「前辈之前说的重塑身体一事,能再详细和我们说说吗?您和翦翳大人喻归大人必然关系匪浅,不然也不会有监管整个冰晶幽谷的特权」 赤蛇蛇王转动了一下眼珠,道:「小子不算太笨,不错,两位魔神大人是我曾经追随之神,不过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离开了幽冥司,来到了这里,冰晶幽谷本身地理位置特殊,又有魔物横行,所以鄙人选择留在这里也算略尽绵薄之力,至于重塑身体,并不是復活仪式,只是暂时性的给翦翳大人的书灵一个身体,毕竟真正的他早已死去多时。」 林郁道:「既然如此,您也是逃脱轮迴记忆清洗的一个吗?毕竟两位魔神交好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就连我们也是从翦翳大人口中获知了这段往事。」 赤蛇蛇王道:「那位大人用了一点代价换取了鄙人的记忆,鄙人自然要忠心耿耿的守护这里,守护冰晶幽谷,但记忆的代价可不仅仅只有他承受,鄙人也付出了代价,鄙人的身躯将永远无法离开这里,直至生命的尽头。」 「……」 「好了,废话不多说,鄙人将遵守先前的承诺,送你们回耘离族聚居之地,不过剩下的路可就得你们自己走了。」赤蛇蛇王移动着自己的庞大的躯体,以身为笔,在雪地上画下了一个法阵,随后便道,「进去这里,你们就能回去了。」 林郁作揖道:「多谢前辈。」 赤蛇蛇王道:「客套话不必多讲,速速离开吧。」 林郁点点头,和荧她们一起踏入了法阵,踏进法阵的一瞬间,他们的身影便消失了,赤蛇蛇王看了一会儿法阵,又回头看了一眼火狱,晃动着自己的脑袋:「真是有趣的人类少年啊……」但愿两位大人没有赌错。 第183章 赤蛇蛇王果然十分讲信用,如约将荧等人送回了耘离族万象广场处,传送法阵的光芒退去,他们几人便落地到了万象广场前的轮迴之神神像前,但周围的情况却没有让几人的眉舒展,原本宁静祥和的小镇此刻却是混乱不堪到处都是魔物肆虐的痕迹,原本为庆祝雪颂节的到来所挂上的彩饰也被魔物撕咬的一塌煳涂,整个镇子静悄悄的,早已经是人去楼空。 林郁顾不得其他,连忙奔向自己的家,家里的大门敞开着,家里面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不仅一地狼籍,更糟糕的是林雾,行秋,许嘉阿北等人皆不知所踪,他在家里又找了一下,发现壁炉中剩下的灰烬已是好几天留下的,中途也没有人再使用过,正当林郁想要离开的时候,灰烬中的一抹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林郁微微皱了皱眉,剥开那厚厚的灰烬,将那闪光的东西从里面刨了出来,竟是一朵会闪光的浅灰色花瓣,林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后出去又连着找了好几家邻居,而他们家中的情况与自己家的差不多。 林郁重新回到万象广场,看向荧和胡桃:「小镇上的人都不见了,甚至也不见那些魔物的踪影,而且……时间不对。」 派蒙问:「什么时间不对?」 林郁道:「周围的混乱应该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了,也就是说我们被困在冰晶幽谷已经好几天了。」 派蒙惊讶的张大嘴巴:「怎么可能,从我们前往祭祀之地到逃出冰晶幽谷最多最多也才几个小时吧?居然过去了好几天吗?那……小镇上的人……都去哪儿了?对了,我们不是给林雾示警过吗?那……他们一定收到了,所以才提前离开的吧?」 林郁紧锁着眉头,摇了摇头:「我们只说了五长老背叛耘离族与被封印在万核之心的那位做了交易,并没有提及冰晶幽谷禁制破除魔物肆虐一事,怕就怕在耘离族里还有细作,再加上魔物肆虐,大长老不得已做出撤退的决定,能逼着他做撤退决定只怕当时的形势已经是不容乐观了。」 胡桃看向林郁问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他们,林郁,依你看,他们会去哪儿躲避魔物潮呢?」 林郁低头沉思,最后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想不到,耘离雾中海很大,其实还有很多地区还没有被探索,我能想到的地方,大长老肯定都能想到,加上我们提醒有细作一事,大长老会更加的谨慎,或许……将族人安置在我们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然后……再处理细作。」 胡桃问:「那我们要怎么找他们?」 林郁忽然想到了从自己家的壁炉中刨出来的花瓣,于是将这朵花瓣平放在自己手中,给其他几人看:「这就是林雾给我们留下来的提醒。」 荧问:「有什么讲究吗?」 林郁解释道:「这是耘离雾中海北地独有的梵陀花的花瓣,灰色系的花瓣颜色也是它独有的,所以他们极有可能前往了北地,不过北地的范围更大更广,我不清楚究竟是何方位。」 胡桃道:「不管怎么样,总得去碰碰运气吧?他们一路向北走,而且走的又那么匆忙,再加上环境这么恶劣,食物肯定不够,难免需要出来寻找食物,也许我们过去之后就恰好和他们碰上了也说不定,凡事都要往好处想不是吗?」 林郁点点头:「堂主说得对,那我们多带点食物随后便出发向北走去碰碰运气。」 几人点点头,刚想回林郁家去取些食物留作物资,转过头却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雾,突然出现并将他们包围起来的雾气来的着实诡异,不禁让众人心中警铃大作,几人靠在一起,亮出自己的武器,谨慎的观察着四周,荧握紧手中的无锋剑,忽然觉得身边一空,她偏头,却发现原本在她身边的林郁和胡桃不见了,她刚想查看派蒙的情况,就听到旅行二字,派蒙便没了声音,荧看着周围,唿喊道:「派蒙,林郁,胡桃,你们在哪里?」 第371页 周围的雾气就像有灵性一样,越来越浓郁,渐渐的荧连离她最近的轮迴之神神像都看不清了,而且这些雾似乎有意无意的将她包围了起来,她谨慎的查看四周的情况,丝毫不敢大意,慢慢挪动自己的脚步回到轮迴之神神像身边,在喻归的神像周围,总归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哪里知道荧刚碰到喻归神像的一瞬间,一只手抓住了荧的手腕,下一秒荧就消失在了原地,而就在荧消失后的几秒后,白雾也渐渐散去,周围也恢復了原样。 不久之后,几个黑衣人骑着魔物赶来,其中的头目道:「方才明明听到这个小镇还有人类活动,怎么一会儿就没了踪影?主人有令,遇到落单的耘离族人必须立刻诛杀,尤其是耘离族的族长和大长老,关键人物死了雪颂节自然就无法完成最重要的仪式。」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我们会加强这一带的巡逻,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分子,也绝不会让人类阻碍主人的计划。」 另外一个黑衣人则沉默不语,只见他翻身下骑着的魔物,走到轮迴之神神像下,半蹲着查看着地上的脚印,随后对黑衣人头目道:「有人来过,看这脚印似乎是凭空消失的,而且对方有三个人,从脚印的大小来看,应该是两女一男。」 黑衣人道:「两女一男,是不是被那个耘离族死去的奸细困在冰晶幽谷地宫的那三个?」 头目问:「他们的目的地必然是北地,让北地的人注意防范。」 「是。」 等到魔物和那几个黑衣人的脚步声渐渐变小,神秘人才松开了捂着荧的嘴,随意的坐在了由稻草铺成的蓆子上:「好了,他们已经离开了,现在可以说话了,不过还是不要太大声,他们这群人听力异于常人,但凡说话大声点,就极有可能暴露我们现在的位置。」 神秘人声音清冷,一头白髮,神情冷冽,正是许久未见的未冷! 胡桃诧异的看向那人:「未冷,你怎么会在这里?」 未冷冷哼一声:「如果我不在这里,你们现在可就是地上的死人了,哪里还能在这里和我说话?」 林郁咳嗽一声,道:「胡堂主,这位就是你所说的未冷了?」 胡桃点头:「没错,她就是未冷,你果然也来了耘离雾中海,看你刚才救我们,应该也是想让耘离族的雪颂节成功举行吧?那你之前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未冷道:「我要是不这么做,你们又如何能来耘离雾中海?还有,不是你们先算计我偷窥我的记忆吗?」 胡桃倒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主,她道:「是吗?当时我们这么做也还是得到了喻归的首肯的,毕竟你当时这么危险,总得了解你的来歷吧?」 「行了行了,我不像你们人类懂那么多弯弯绕绕,解释什么的对我而言没有半分用处,倒是你们,这么大摇大摆的就回到万象广场,难道不知道这一带已经被魔神安帕萨特的势力控制起来了吗?」 听到未冷这么说,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什么?」 「看你们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未冷抱臂靠在墙边,神情并不像开玩笑,「虽然不知道你们具体去了哪里,但你们消失了两三天,这里却已然翻天覆地,耘离族族长不知所踪,原本只在冰晶幽谷活动的魔物大规模冲下山,伤害了不少耘离族族人,不过也幸亏你们传讯及时,耘离族的奸细很快就被耘离族的大长老以雷霆之势揪了出来,总不至于让耘离族更加雪上加霜。」 林郁焦急的追问道:「那请问我族人现下在北地何处?」 未冷瞥了一眼林郁,如实回答:「北地有一座能够随着暴风雪移动的神殿,你们耘离族的大长老带着所有人去了那里避难,虽然你的族人伤的伤,但好在没有一人死亡,而且有喻归大人的眷属阿北大人在,再加上你们那几个拥有神之眼的朋友也都在,自保应该不成问题,那座能够移动的神殿需要靠法器推动,而那样法器正是耘离族大长老的那根从不离手的拐杖,如果你们的大长老不想让旁人发现那座神殿,你们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是找不到的,现在的耘离族宛若惊弓之鸟,即便是你们,也难以进入神殿。」 林郁问:「那我们又当如何?雪颂节的仪式有何以能进行?失败了那么多次,这一次的雪颂节已经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未冷点头:「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不少事情了,也省得我再废话多说一遍,不错,这的确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要想耘离族的雪颂节成功举办,就必须集结耘离族所有族人的信仰之力,再由族长和大长老导出这庞大的力量,除了维繫耘离雾中海的存在,剩下的力量去向之处或许就是安帕萨特一直阻挠雪颂节成功举办的真正原因了。」 胡桃道:「可你刚才也说了,就算是我们也未必能找到那座神殿的下落,又如何能真正举办雪颂节?」 未冷微微摇头:「主力都在神殿,缺的只是耘离族的族长,就算族长不到场也没有关系,雪颂节的仪式还是可以正常举行,只要两地的人同时举行仪式就可以了。」 派蒙道:「你说的容易,如果没有联络装置的话,怎么可能做到同时举行仪式?」 未冷瞥了一眼派蒙,然后继续解释道:「这个时候不就需要依靠仙家法器了吗?喻归大人在我离开冰晶幽谷前曾给了我能与神殿法器遥相唿应的石块,只要两个法器彼此唿应,我们就能与北地的他们取得画面和声音上的实时联繫,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回来这里,所以一直在这里等你们。」 第372页 派蒙忍不住问起喻归的下落:「你之前一直和喻归在冰晶幽谷吗?那喻归怎么没有和一起出来?他人呢?」 未冷回答道:「冰晶幽谷深处有着联通幽冥司的大门,大门上的禁制非常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撕裂,而且你们也知道冰晶幽谷的禁制被破坏,魔物业受到了那位的蛊惑,狂暴的破坏冰晶幽谷以及耘离族的一切,喻归大人选择留下抵抗,而且……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喻归大人在雪颂节仪式成功举办前,还不能和你们相见,不然轮迴就会提前结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林郁点头道:「这个我们清楚,翦翳大人和我们提及过。」 「翦翳?」未冷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名字有非常不好的印象。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但我们可以长话短说,不知你愿意听吗?」 「……」 第184章 见未冷有想听的意思,胡桃索性长话短说,将他们从去祭祀之地偷取魔神回忆录的事情到刚才赤蛇蛇王将他们送出冰晶幽谷的全部过程简洁明了的告知了未冷,听完后的未冷微微眯了眯眼,对胡桃故事中的翦翳感到诧异:「原来他竟是喻归大人的挚友?」 胡桃道:「你看,连你也不知道,看来翦翳的这个记忆抹除的真是一点儿痕迹都不留,如果他不告诉我们,可能所有人都不会知道曾经的魔神安帕萨特与喻归是并肩作战一起问鼎幽冥司的战友。」 未冷摇摇头,支起一条腿将手放在膝盖处:「喻归大人曾经和我说,他需要你们去祭祀之地取回一样东西,现在看来就是你们手中的魔神回忆录,但他当时却不曾告诉我那样东西具体是什么,大人是知道祭祀之地有魔神回忆录的存在的,但或许他不清楚这件东西具体是什么,所以那位翦翳大人的记忆清除其实并不完全,如果他们二人真的是彼此惺惺相惜的战友,那么数百年来汇聚的情谊将会成为巨大的牵绊之力,即使抹除了这段记忆,即使大人的脑中已将那位翦翳视作了敌人,那多年来的牵绊也会左右着他的心智,也能稍微勾起一些记忆。」 林郁点头附和:「没错,记忆固然重要,失去它或许会改变一个人,但由记忆汇聚起来的深厚牵绊或许亦能让人保持一丝清醒。」 「不过听你们刚才那么一说,原来通往幽冥司大门所在的冰结洞窟前的两尊神像是那位翦翳大人所刻,想来他当时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撑着他的灵体再继续在冰晶幽谷行走,所以那两尊石像才未完工,至今保持着那未完之态,其实耘离族人不单单要感谢他赠予你们建筑与雕刻方面的天赋,还要感谢他所建的两座石像千百年如一日的守护着那座大门,不然就靠着喻归大人一年来一次的频率,幽冥司的大门早就在几百年前在耘离雾中海敞开了。」 派蒙疑惑的看着未冷:「石像?」 未冷微微点头:「一座是喻归大人的石像,另一座大概是那位翦翳大人自己的,因为时间紧急,那两座石像一座也没有雕刻完全,喻归大人的石像勉强能看出是他,但另一座只有个人的轮廓,具体的五官神态都尚且没有刻画,而这两座石像上的力量一直在默默守护耘离雾中海联通幽冥司的大门,耘离雾中海从始至终都有两位魔神在守护,只是一人隐于幽冥司,一人匿于无边黑暗。」 派蒙忍不住为翦翳惋惜:「这么说,翦翳未免也太惨了点,就连死后都还在为耘离雾中海和幽冥司两地的安宁殚精竭虑,甚至留下了自己的回忆录。」 几人忽然沉默了,就在这时,荧手中捧着的魔神回忆录忽然发出昏暗的光芒,紧接着,它就像拥有自主意识一样落到了地上,奇怪的是明明周围没有能吹起书页的风,可魔神回忆录却被风吹动的翻开了书页,而在停下的那一页忽然发出了夺目的光芒,几人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耳畔传来翦翳的嘆息之声:「有些故事,只有你们亲眼见过,才能知晓接下去的路究竟要怎么走,现在我就带你们亲临轮迴之前六千年前的那场魔神战争,那是我和喻归相识的开始,你们会找到一切问题的答案,也会知道为什么我要抹去喻归对我固有的记忆。」 胡桃忍不住问:「翦翳,你要把我们带去哪里?」 翦翳回答:「魔神回忆录在生出书灵的那一刻也诞生了一个由书中故事汇成的小世界,与其在字里行间中了解那些往事,我更倾向于带你们去亲眼看看,那远比文字来的更加让人印象深刻,不是吗?」 派蒙道:「话是这么说,但我们的时间不够了啊。」 翦翳解释道:「书中故事流逝的时间远比现实中快的多,而且距离雪颂节的仪式举行还有一天的时间,完全足够了,所以完全不必担心时间够不够的问题,我不可能拿整个耘离雾中海开玩笑,哦,对了提醒诸位,在回忆录小世界中,你们不是现在的样子,去到那个世界也要遵守那个世界的规则,千年前你们尚未诞生,所以只能依託于幽冥司的花草树木而生,直白点来讲你们的视角就是幽冥司山水中那些生出灵智的花草树木。」 「喂,可是……」派蒙还想说什么,忽然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引力自脚下升起,紧接着,几人全都被拖入了魔神回忆录中,等到光芒散去,整个空间就只剩下了一本重新合上的魔神回忆录。 第373页 …… …… 众人再度恢復意识的时候,却已然到了一番新的天地,那是一个有别于耘离雾中海的地方,天空中的星星又多又亮,就连那挂在天边的明月都比在提瓦特大陆看到的大,周围静悄悄的,虽然常年处于黑暗之中,周围的植物长势却十分之好,荧看了看四周,刚想去寻找胡桃他们,却发现挪动不了自己的脚步。 荧这才察觉到异样,低头一看,却发现不知何时她变成了一颗参天大树,长势非常良好,郁郁葱葱的,部分粗壮的根系蔓延在地面之上,原来翦翳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变成了幽冥司天地中的一份子,只能以这些生灵的角度看这曾经发生的故事。 「旅行者。」派蒙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荧抬眸,看到了一只扑腾着翅膀的小白鸽,而派蒙的声音正是从这只小白鸽身上发出来的,荧试着喊出声:「派蒙?」 小白鸽落到树枝上,点了点头:「是我,旅行者,你怎么变成树了?」 荧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脚底下传来胡桃的声音:「喂,你们说话的声音怎么那么高,我都看不到你们了。」 荧和派蒙低头,看到粗壮的根系处正站着一只通体黑色大概是猫一类的存在,那只猫眼睛的瞳孔眸色和胡桃一模一样,想必胡桃应该就附身在这只猫上面了,也不知道林郁和未冷变成了什么。 荧刚想寻找其他两个人的身影,就看到胡桃跳上了树枝,坐在派蒙附身的小白鸽身边道:「林郁和未冷应该离我们不远,说不定听到我们的声音就自己来找我们了,不过本堂主真没想到旅行者你居然会附身在一棵树上,这要是喻归和翦翳变换位置,你岂不是看不到了?」 荧言简意赅道:「不清楚,得看情况,现在还是先把林郁和未冷找到再说。」 「不用找我们了,我们来了。」荧话音刚落,一只拥有黑色羽翼的游隼飞到了胡桃身边,而在那只游隼身上还别着一朵深紫色的花,正是幽冥司独有的琉森五叶花,想必就是林郁和未冷了,只是让荧和胡桃没想到的是未冷居然会附身在一朵花身上,不过比荧好一点的是未冷起码还能依靠林郁自由活动,她却只能被固定在原地,想想也真是郁闷的很。 未冷道:「我不清楚魔神回忆录书中小世界的具体规则,但我想既然我们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这些故事,那么视角也应该是以读者的视角来的,所以这里所有的事情我们都能看到,不会有遗漏的,翦翳大人总不能让我们看完之后还稀里煳涂的。」 「说的也是,诶诶诶,你们看底下,有人来了。」派蒙点点头,认可了未冷的猜测,她忽而低头,依稀看到了树下有一个人影,但由于幽冥司终年黑暗,唯有月光照明,所以她看的并不是很真切,于是出声提醒几人。 几人顺着派蒙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个人似乎抬头往上看,似乎有意无意的往他们所在的方向看去,借着月光,几人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孔,那人紫发紫眸,穿着颇有异域风格,头髮随意的扎起束在脑后,眼神懒散,正是翦翳。 翦翳一脚踩在根繫上,一脚落于地面,打了一个响指,一道火焰从他的手中迸发,直接射向了树上一处被树叶遮挡的地方,就在火焰快要烧着树叶的时候是忽然一道极寒的气息从树叶中蹭的一下窜出,将那道火焰一下冻灭,随后那个地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到了翦翳身边,荧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原来在离他们那么近的地方居然还藏了一个人,那人的隐蔽之术未免也太好了些。 几人纷纷低头,发现那人竟也是熟人,六千多年前,他还不似他们所认识的那样终日一身风衣,只见他身着玄服,头髮也散了下来,神情严肃,看起来像个读书人,喻归微微皱眉:「你跟着我做什么?」那时的喻归大概不太爱说话,是以对翦翳的态度也不算好。 可翦翳却当完全没看见喻归那张臭脸,一脸笑意的看着他:「我说,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和我打一架?」 「无聊。」喻归挥了挥袖子就转身打算重新回到树上小憩一会儿,结果翦翳却先他一步将他拦了下来。 「诶,我说,我好歹也和你一样同为魔神,你就给我这个态度?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幽冥司土生土长的魔神,难不成是从人间来的?不管你从哪里来,想必肯定是为了幽冥司的执政之位来的吧?要想成为执政就要打架,最强的才能被天空岛选为执政,所以你得和我打一架。」 喻归斜睨了翦翳一眼:「你想当执政?」 翦翳实诚的摇摇头:「不想啊,但我是整个幽冥司最强的存在,这执政之位不用想都是我的,太无聊了,没一个能打的,但我看你是个新面孔,所以我想和你打一架。」 「你怎么知道自己就一定是幽冥司最强的?你又怎么知道自己一定能坐上执政的位置?魔神战争考的不是单挑,万一他们联起手来算计你,给你一百条命都不够你折腾,像你这样的存在还是早早抽身,离开幽冥司吧。」喻归冷冷的留下忠告,继而飞身想要回到树上。 翦翳抿了抿唇,在喻归要飞上去的时候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一把拽了回来,喻归有些恼火的看着翦翳,声音也冷了几分:「松手!」 「不松!」翦翳执拗的看着喻归,「除非你和我打一架,明明说的话那么有温度,怎么你这个人偏就非要这样死气沉沉?一点儿也不像个年轻魔神。」 第374页 喻归挣脱翦翳的桎梏,冷冷道:「我如何行事与你有何关系?言尽于此,莫要烦我。」 「我偏不,反正你在我的领地,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那我走。」喻归不强求这傢伙怎么样,转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诶诶诶,不准走,说了要和我打一架。」翦翳见喻归又要走,连忙阻拦,「你和我打一架,赢了我就不烦你了。」 喻归:「你有完没完?」 「明明动动手的事情是你非要和我耍嘴皮子,怎么,怕了?你要是不打败我,怎么去抢执政的位置,而且你自己也说了魔神之间兴许会有合作,你一个人怎么斗的过他们,不如我们结盟,反正我对那劳什子执政没什么兴趣,就是想找人打架,怎么样,考虑一下?」 喻归微微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没好气的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非要赖上我做甚?」 翦翳打了个响指:「难得碰上一个不是幽冥司本土出生的魔神,我当然很好奇啊,你是提瓦特大陆上诞生的魔神,据说提瓦特大陆上还有人类存在,和我说说人类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和我现在的样子一样啊?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出过幽冥司,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有本事进来,不得不承认你很厉害。」 「……」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喻归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翦翳,然后勐地在他脸上给了他一拳。 「喂,你玩赖!」 「闭嘴!」 第185章 翦翳捂着自己的鼻子连连退后了几步,他露出痛苦的表情,放下手,却看到手指上沾了几滴血,不用想也知道流鼻血了,他随意的擦了擦溢出血,冲着喻归咬牙切齿道:「哪有你搞偷袭的!」 喻归却一副坦荡荡的样子,他随意的在衣服上抹了抹,然后理所应当的说道:「如果你再叽叽歪歪的,下一次遭殃的不会是你的鼻子,而是你的舌头,信不信我割了它?」 「想割我的舌头?你没这个能力。」翦翳瞪了喻归一眼,「你已经出手了,我非要把这拳还回去,定要叫你吃些苦头。」说罢,翦翳握紧拳头,火焰瞬间包裹了他的拳头,他轻笑一声,身后燃起了熊熊火焰,火随着翦翳运用元素力越烧越旺,到最后凝聚形态变成了一只燃烧着的鸟雀。 喻归看了一眼身后那颗树,随后退到离树很远的距离,然后对翦翳道:「放马过来。」 「你同意和我打了?」翦翳眼中爆发出名为惊喜的情绪,他快步来到喻归那处,问。 喻归微微点头:「就当……我实在受不了你那聒噪到没完没了的性格,如果我赢了你就别在纠缠于我,如果我输了,随你处置。」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翦翳嘿嘿一笑,下一秒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现到了喻归身后,握紧被火焰包围的拳头就朝着喻归挥去,而在喻归眼前,那只火鸟也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俯冲而去,随后从口中吐出一个火球砸向喻归,在两方包围且速度都极快的情况下,喻归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微微抬起手,面无表情的接下了翦翳的双重攻击。 「砰」的一声,全场扬起浓浓白雾,叫人看不清白雾中的战况,等到白雾散去,却发现在最关键的时刻一道坚硬无比的冰障挡住了火鸟喷出来的火球,而翦翳的手腕却被喻归的手抓住,动弹不得,翦翳却轻哼一声,丝毫没有因为喻归限制了他的行动而恼火,他冲着喻归笑了笑,裸露在外的皮肤温度在不断升高,若是一般人碰上此刻的翦翳,也要被极高的温度烫伤手,喻归面无表情的瞥了翦翳一眼,却握紧了翦翳的手腕,从他触碰翦翳手腕的皮肤处冒出丝丝缕缕的冷气。 翦翳微微皱眉,下一秒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极致的寒冷忽然从喻归触碰他的地方迅速蔓延,关键时刻,翦翳挣脱喻归的束缚,退到一边,看了一眼自己被喻归抓住的手腕,不知何时,他的手腕处被冰块包裹,甚至以他现在的温度也融化了这附着在他手腕上的冰。 喻归非常淡然的抱臂看着翦翳:「希望你喜欢我送你的礼物,这冰.毒并不致命,但会缓慢通过你的手臂延伸到你的全身,直至你完全丧失行动能力,你已经失去先机了,此刻优势在我这里。」 听到喻归这样说,翦翳忽然笑了笑,他甩了甩被冰.毒附着的手,随后指了指喻归的手心:「不妨看看你的手心,看看这上面有什么变化?」 喻归微微皱眉,低头摊开自己的手,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手心处俨然被灼烧,他凝聚全身冰元素力想要消除灼伤效果,可意外的发现这显然没有什么作用,他抬头看向得意扬扬的翦翳,他道:「看来确实是我之前小看你了。」 「那没有办法,元素克制嘛,你冰元素天生就被火元素相剋,只要我的火烧的够旺够烈,哪怕再顽固不化的坚冰,我都能给它融化。」翦翳说着,重新在手上凝聚火元素力,召来了那只火鸟,火鸟绕着两人飞了一圈,羽翼间落下的火星落在地上很快连成了一道火墙将两人困于其中,做完这些后火鸟重新回到翦翳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喻归。 周围的火势愈加旺盛,但对于天生擅冰元素的喻归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场地,但喻归却全然不在意,他空无一物的左手忽然出现了一把蓝色的弓,喻归将弓转了几圈,随后拉满弓弦,对准眼前的翦翳连射几箭,翦翳以极快的速度沖向喻归,即使喻归的箭速度再快,他也没有被射中。 第375页 在离喻归只有大约五米距离的时候,翦翳凝聚巨大的火元素力冲着地面狠狠砸了一拳,强大的火元素力汇聚在地底,随后以极快的速度沖向喻归所在的位置,而与此同时冰.毒也以极快的速度覆盖了翦翳全身,翦翳咬了咬牙,忽视冰.毒冻结身体的异样,持续向地底输入火元素力。 地面开始出现裂痕,紧接着,喻归所在位置的地面瞬间开裂,喻归一时没有掌握平衡,直接倒了下去,而地底涌出的火焰在同时几乎将他的身影吞噬。 翦翳起身抱臂道:「喂,这就不够我打了?亏我还没使出全力,看来你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嘛,本来还对你格外感兴趣呢,真无聊。」 话音刚落,火鸟发出叫声,翦翳微微回头,看向火鸟:「什么,你说他不好惹,我怎么不觉得?」 火鸟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又叫了一声,翦翳刚想问个清楚,忽然感觉到与刚才不一样的气息,他凝聚元素力,刚要回头,却被人掐住了脖子,随后被一阵强大的风扔了出去,翦翳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堪堪停了下来,他有些狼狈的起身,却发现喻归仍然毫髮无伤的站在他眼前,手中流转着纯净的风元素力,他居然可以同时使用两种元素力?翦翳有些惊奇的看着喻归,对他的兴趣也越来越大了,他低头一笑:「不错嘛,看来我要收回刚才对你的看法了,不过……在你身上的灼烧状态应该比刚刚更甚了吧?」 喻归一脸平静的指了指翦翳那只已经完全被冰覆盖的手臂:「我觉得你应该是最不好说我的人了,明明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若非翦翳能随时随地控制火元素力,只怕在刚才他早就被冰完全冰封,动弹不得,不过经过刚才的一番试探,喻归确定翦翳确实是有几分本事,而且他之前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就算他拥有双元素力,单枪匹马也不可能赢得幽冥司的执政之位,这个时候他就必须选择寻找一个盟友,而翦翳无疑是最佳人选,而且他看上去对自己并没有敌意,有的只是对战斗的渴望,再加上实力足够强大,才能在幽冥司获得如此之大且中心的领地,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已经是幽冥司的中心地带了,足见翦翳的实力之强。 翦翳活动了一下手上的筋骨,然后沉眸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别各自试探对方了,以一招定输赢吧,我可不喜欢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喻归隐去手中的弓,点了点头:「可以,请赐教。」他教养极好,在出招前也不失了礼数。 「你这么婆婆妈妈的,可是很容易被干掉的!」翦翳说完,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手,那只一直在天上盘旋飞翔的火鸟重新化为丝丝缕缕的火焰缠绕在翦翳的身边,一圈又一圈的火焰围绕旋转在翦翳的身边,然后一圈一圈的往外舒展,形成一圈又一圈巨大的火圈,火圈高速旋转着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翦翳忽然握住举起手的拳头,控制着巨大的火球朝着喻归攻去,火球的覆盖范围极广,加之火球已经锁定了喻归,在这种情况下喻归根本逃不出去。 面对攻势如此兇勐的翦翳,喻归一脸面无表情,随后强烈的风裹挟着喻归周身散发的冷气冰冻了原本困住他们的火墙,火墙的熄灭极大的降低了周边的温度,翦翳却道:「没有用的,你冰冻起来我的炎魔也是能重新融化它们。」 「那可不见得。」喻归深吸一口气,忽然抬眸冷冷的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巨大火球,他的手中凝聚风与冰两种元素力,在风的影响下,冷气与冰元素得到极大的扩散,化成了一条冰龙的形态,冰龙嘶吼着沖向火球。 「砰」的一声,火与冰触碰的一瞬间周围再度升起白气,同时强大的风也将翦翳吹得险些睁不开眼睛,他咳嗽一声,腿忽然一软,刚才的战斗再加上□□的迅速扩散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体力,刚想休息一下,忽然从白气中跳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喻归,只见喻归握紧拳头,冷眼给来不及逃脱的翦翳又来了一拳。 被一拳打中脸的翦翳直接就被砸倒在地上,这次他是真的鼻青脸肿爬不起来了,而喻归微微喘了几口气,神情却依然平淡的:「你输了。」 「你就不能换一个地方打吗?」翦翳几乎暴怒的看着喻归,要不是现在没有体力他一定要爬起来暴打喻归一顿,「今天我的脸已经被你打了两次了!我还没还回来!」 喻归却抱臂看着翦翳:「手下败将,没资格还回来。」 「……」翦翳气不打一处来,但自知理亏,躺在地上道,「愿赌服输,我不缠着你了,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不过……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早晚找你算这笔帐。」 喻归这回却没再说话了,他静静的看着翦翳,忽然半蹲在翦翳身边,替他解了身上的冰.毒,随后向他伸出手。 翦翳偏头,没有握住喻归伸出的手:「干嘛?可怜我?我不需要!」 喻归道:「我叫小……」原本想说小冰二字,但话到嘴边又被喻归咽了下去,这个名字以后应该也不会被他用到了,而且充其量也只能算少年时期的一个乳名,实在拿不出手。 于是,喻归顿了顿:「布莱迪斯,我的人类名字叫喻归……还有……我不是可怜你,我亦被你伤的不轻,你很强。」 翦翳一脸傲娇,理所应当的说:「我当然很强,这是公认的。」 「所以,我觉得你先前的说法不错,我要是对幽冥司执政之位感兴趣的话,确实需要一个实力不错的盟友,我觉得你挺适合的。」 第376页 「……」翦翳微微皱了皱眉,忽然直起身子,看着喻归,「你……吃错药了?是刚才对我爱搭不理的那货吗?别不是被其他魔神附身了?」 喻归:「……」看来刚才那拳还是太轻了,没把他打醒。 喻归道:「答不答应由你,我给你时间考虑。」 翦翳转了转眼珠子,忽然握住了喻归的手:「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你就是了,反正我在幽冥司这么多年,早就无聊到极致了,没准跟着你我还有机会去人间看看,你叫喻归是吗?」 「……嗯……」 「我是魔神安帕萨特,你有人类名字,那我应该怎么叫你?」 「叫我喻归就好。」 「好啊,那你也索性别叫我的神名了,我也取一个人类名字。」翦翳借着喻归的力起身,然后认真的想了想,随后道,「嗯……我就叫翦翳吧,你以后就叫我翦翳。」 「……」 第186章 「为什么取这样一个名字?」喻归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翦翳,听着寓意就不太好。 翦翳耸了耸肩,回答道:「翦翳翦翳,就是斩断遮蔽物的意思啊,我那么强,根本就不需要其他人罩着我,我的名字当然也要像我这个人一样,霸气侧漏。」 喻归:「……」这熊熊燃烧的中二之魂啊,简直让人无法评价。 翦翳用手肘捅了捅喻归的腰:「喂,你就不怕我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咔嚓了你吗?」 喻归却一脸轻描淡写的抱臂道:「从各个方面来看,我认为你能想到这个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大概还有点当炮灰的潜能。」 翦翳抱臂凝视着喻归:「我瞅着你这话不是啥好话呢,你是不是变着花样在骂我蠢啊。」 面对翦翳的质问,喻归却一本正经的抬眸与他对视,然后轻笑道:「你看出来了啊,真是可喜可贺,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喻归!」翦翳一脸怒意的双手掐住了喻归的脖子,但他却全然没有攻击的意思,就只是掐住喻归的脖子使劲摇了摇他的身体,「你这是人身攻击!我哪里不聪明了?我能活到现在这个岁数,还不能说明我的能力吗?」 喻归微微摸了摸下巴,认真的分析道:「你能活到现在这个岁数,我觉得和你聪不聪明完全没有关系,根据你刚才给我的信息来看,只是因为你诞生之时就善于运用自身元素力,实力雄厚,幽冥司的魔神无法与你匹敌,所以你才能顺风顺水的长到现在,之后天空岛要选统领幽冥司的执政,以你的本事顺利的在一众魔神中得到了幽冥司最核心的领地,从你的成长经歷来看,我只能评价傻人有傻福,至于你本人,大概有八个字的评价,你需要我说吗?」 翦翳肺都快气炸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的因素还是天生的,他的皮肤比起一般人来说更加白皙,此刻脸烧的通红,就连耳边也多了一抹绯红,可以说被喻归气的不轻,只见他咬牙切齿的笑看着处事不惊的喻归:「告诉我,是什么?」 喻归一脸平静的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哦,如果加上标点符号,那应该是十个字符。」 「喻归!我……」翦翳掐着喻归的脖子,偏头深唿吸了好几下,然后重新转头看着喻归,「我真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个评价啊!我甚至觉得你可以不用靠武力去征服幽冥司,靠着你这张嘴,我敢保证整个幽冥司没有哪个魔神能出你之右,你一骑绝尘,无人能敌。」 喻归微微挑了挑眉,非常平静自然的接受了翦翳的评价:「谢谢,我知道。」 翦翳:「????」我没在夸你!我在损你你听不出来吗?这让他接下去怎么接话? 喻归推开翦翳,走到那棵大树下面,然后伸手触碰裸露在外的根系,轻声问翦翳:「这棵树在这里多久了?」 翦翳双手叉腰快步走到喻归身边,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诞生的时候它就在这里了,说是看着我长大的都不为过,这棵树大概和地脉有些关系,据幽冥司其他博学多闻的魔神说,这棵树与地脉相连,或许记录了很多幽冥司的往事,我的权能对这棵树无效,所以这么多年我也就当它是棵普通的树,说起来,你的权能是什么?介不介意透个底?」 喻归没有说话,在他的手触碰到这棵树裸露在外的根系的时候,他察觉到了一些异样,他抬手示意翦翳先不要说话,而他自己则沉下心来感受这种异样,而在这时,喻归手心触碰树根系的部分正隐隐闪烁着光芒,喻归闭上眼睛,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正通过手缓缓传送到他的大脑,他看到了这棵树所记录的幽冥司目前为止所有的信息。 有一段特别好笑,就是少年时期的翦翳果然如他刚才猜测,就是靠强大的武力打的其他魔神满地找牙,在幽冥司完全就是作威作福小霸王的状态,即使没有人教导庇护,翦翳还是一个人到了现在的样子,当然这可能和他那傻乎乎的性格有关系,难道火元素的魔神都那么热情似火一点就炸吗? 再往前倒,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存在,那人此刻背对着那棵树,全身上下都被宽大的衣袍遮住,完全看不清那人到底是何长相,那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人,忽然一个脚步声从那人身后响起,那人才开口,从声音上能判断那人是女性:「来了?」 而回答她的存在的声音却是让喻归微微一愣:「嗯,来了。」 第377页 借着地脉,喻归终于看到了那人的长相,一头黑色长髮,与喻归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正是已经逝去多年的魔神古所因!也就是南羽。为什么南羽会出现在幽冥司,他甚至从来没有听南羽提到过这些事。 古所因静静的看着那个将真容掩饰于黑暗中的人:「四大执政之一的伊斯塔露召见,在下真是不胜惶恐。」 伊斯塔露静静道:「别嘴贫了,在你的字典里大概没有害怕这个词吧?」 古所因眨了眨眼:「大概吧,毕竟我安分守己,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不过为什么非要把见面地点放在幽冥司?」 「交给地脉记录我们这次会面的内容。」伊斯塔露言简意赅道,「让这片土地未来的执政知晓。」 古所因问:「难不成这个执政还和你我有关系?」 伊斯塔露微微点点头:「准确的说是和未来的你有关系,提瓦特大陆的万物都需要一个轮迴维持稳定,所以早晚都会有一个拥有轮迴权能的魔神诞生,人的生死、时间空间都会进行轮迴,四大执政的权能融入这个巨大的轮迴中,需要一个完全掌握轮迴权能的执政存在并监管。」 古所因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到拥有轮迴权能的魔神?」 伊斯塔露点了点头:「我需要你教导他一段时间,至少在他脑中构建起对轮迴守护的责任,掌握这么大的轮迴,如果不居安思危,很容易让整个提瓦特的秩序都陷入崩溃,我的朋友不多,你是最值得我信任的。」 古所因问:「这个忙我可以帮,但我要怎么找到那个拥有轮迴权能的魔神?」 伊斯塔露道:「他和你诞生的地方是一样的,而且出生的时间不会太晚,是位天生善用冰元素的存在,你见到他之后就会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了。」 古所因嘆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总感觉你给我找了一个累死累活的工作,我明明可以像风一样随意漂泊旅行,走走停停看看风景也不错,结果你一个传讯我就来了,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 伊斯塔露像是轻轻笑了一下:「像你这种喜欢观察人类的性格,大概率是会喜欢那孩子的,没准那孩子挺听话的呢。」 古所因嘟囔着:「我也没养过孩子,这方面也无甚经验可寻,算了算了,趁着他还没出生,我去学学人类是怎么照顾孩子的,等他长大了我再教他我喜欢的诗词歌赋,保证幽冥司的执政是最有文化的。」 伊斯塔露道:「那就……拜託你了。」 古所因点头:「放心好了,你交代的事情我总是能完成的。」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喻归蓦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翦翳那双紫色的眼睛,而那双眼睛里透着一股担忧,他在喻归眼前挥了挥手,等到喻归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你刚才看到什么了?我看你全身都在发抖。」 喻归微微喘了一口气,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灼伤效果已然消失,但他却出了一手心的冷汗,喻归抬头看着翦翳,问:「你帮我解了灼伤效果?」 翦翳:「昂,不然你以为你能那么快好?不过我挺惊奇的,没想到你的权能居然能和地脉产生联繫,如何,刚才看到了什么?」 喻归微微垂眸,觉得刚才看见伊斯塔露和南羽的事情还是先不要告诉翦翳了,一来四大执政本就神秘,万一让翦翳知道了这件事,他怕又会重蹈南羽的覆辙,于是道:「也没什么,就是看到了你少年时如何在幽冥司作威作福的。」 翦翳轻哼一声:「现在知道我的实力了吧!那帮魔神全都是找揍,没有一个能打的。不过你的权能到底是什么啊?我有点好奇。」 喻归道:「问别人问题之前你不应该先报自己的吗?这是礼仪。」 翦翳毫不在乎的说:「礼仪?别跟我扯那劳什子玩意,能当饭吃吗?压根没用,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的权能是控制爱憎,人类魔神的爱憎我都能控制,不过我之前没见过人类,也没有将自己的能力试过,只是在那些漂泊到幽冥司的人类的灵魂上试了那么一试,效果还不错,好了,礼尚往来,该你了。」 喻归言简意赅道:「轮迴,即为我之权能。」 翦翳:「……」 翦翳:「!!!!」 看到翦翳的目光从呆滞变为震惊,喻归一脸无语的看着翦翳:「有什么问题吗?」 翦翳咽了咽口水,抓着喻归的肩膀颇为激动的说道:「你这权能直接就和法则相关了吧?怪不得你这么想当执政呢,可以啊,你这权能和实力完全够你坐稳执政的位置了。」 喻归抿了抿唇,幽幽道:「……我不是因为权能与法则相关才想当执政的,就只是想变强而已。」 「我懂,谁不想变强呢。」翦翳退后几步,一手叉腰,一手抬起来道,「不过你完全不用担心,以后你当执政,我勉为其难的辅佐你吧,我看你性格那么闷,应该缺一个说话的对象吧,正好有我啊。」 喻归道:「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罩着你吗?如今竟愿意让我高出你一头?」 「嗐,这些都是浮云,我这下知道为什么你可以来幽冥司了,原来是权能厉害,像我们这种拥有普普通通权能的魔神受天空岛法则的限制,是不能离开幽冥司的,同理,提瓦特尘世的魔神也不能随意进入幽冥司,所以我一开始见到你真的挺意外的,跟着你混,没准我也有机会去尘世看看。」翦翳说起尘世,眼中闪过嚮往之情。 第378页 喻归问:「你很嚮往尘世?」 「当然啊,我听那些人类的灵魂体说,尘世很有意思,有日升月落,有斗转星移,还有很多幽冥司没有的东西,可不就想去看看?而且我对人类还挺感兴趣的。」 「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给你讲讲尘世的故事。」 「好啊好啊,那你以后要带我去尘世看看。」 「嗯……」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第187章 「提瓦特诞生的魔神天生就有庇护人类的天性吗?那这样的话我对人类感兴趣是不是也是这种天性作祟呢?」翦翳坐在那棵树的其中一根粗壮的树枝上,一条腿支起踩在树枝上,一条腿盪在半空中听身边盘腿坐着的喻归道。 喻归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跟翦翳讲了他在尘世流浪旅行时见到的奇闻异象,听得翦翳是越来越有兴致,更加坚定了交喻归这个朋友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的想法。 喻归微微点头:「或许吧,至少我见到的魔神都十分善待自己庇佑的子民,人类本身弱小,面对狂风暴雨瘟疫爆发等自然灾害束手无策,而掌握奇妙权能的魔神在他们眼中就是神的化身,愿意用最纯粹的信仰求得这些魔神庇佑,而受到爱人天性的影响,有些魔神就会答应庇护他们,不过这并不是绝对的,也许也会有个例,不过我没见过。」 翦翳撑着脸颇为感兴趣的看着喻归:「这么说的话,你算是那群魔神里的一股清流了,能得到纯粹的信仰之力为何不干?反而要四海为家,结果就到了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喻归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后道:「庇护子民,不是我的强项,我没有做过相似的事情,万一搞砸了,我……不行……而且不感兴趣。」 「成为执政就让你感兴趣了?我跟你说成为执政更麻烦,天空岛之所以先在幽冥司选出执政,是因为幽冥司和暗之外海一样,是世界与世界的交界点,经常出问题,总之很不稳定,选出强大的执政也是让其守护幽冥司的稳定,要是你上位,我估摸着是不是还得给你加活啊?那你也太惨了吧?」翦翳仔细打量着喻归,然后摸了摸下巴,随后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喻归的肩膀,「这水深的很,劝你别碰。」 喻归面无表情的瞥了翦翳放在他手上的肩膀:「脏手撒开。」 翦翳撇了撇嘴,无意中抬头,看到头顶上正好结了两个果子,他手中凝聚火苗,然后将火苗往上打了一下,火苗完美的分成两个随后烧断了果子的果柄,受到重力的影响,两个果子稳稳噹噹的落到了翦翳手中,翦翳试了试两个果子的重量,将稍微重一点的果子扔给了喻归:「尝尝,我的果树结下的果子。」 喻归伸手接住了果子,随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一口咬了下去,随后微微点头,脸色也不带变的说:「味道不错,多谢。」 「喂,喻归,你也不用这么敷衍吧,连脸色都不带变的,我不知道人类是怎么定义美丑的,但你这张脸就应该多笑笑,你看就像这样。」翦翳指着自己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喻归。 喻归非常平静的瞥了一眼翦翳,然后默默的移开视线:「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笑也就没有了意义,或者你只是想看看我对你假笑?而且不展露情绪从某种程度上对你我都好。」 「别介啊,只要我们实力够强,想哭想笑那都是我们自己做主,管他的呢,难不成天理还能管这么宽?」翦翳毫不在乎的说。 喻归忽然道:「那是因为你没有亲眼看到很好的朋友在你面前逝去,你不会懂这种感受的。」 翦翳忽然不说话了,他抓了抓头髮,觉得自己好像忽然触及到了喻归的死穴:「你……朋友不在了?」 喻归点头,言简意赅道:「我救不了她。」一句话就说明了喻归当时的无力。 翦翳就算再怎么神经大条,此刻也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免得两人之间关系尴尬,于是认认真真的道歉:「抱歉。」 喻归微微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没关系,反正我习惯了。」 翦翳劝慰道:「反正我是觉得,咱们寿命这么长,这日子总得过下去吧?不要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想你的朋友也不会希望你整天板着张脸吧?看开点,这不有我嘛?」 喻归不确定的看了翦翳一眼:「你?」 翦翳却一脸鄙夷的看着喻归,指了指自己脸上还没消下去的地方:「我们不是朋友吗?我这里刚还被你狠揍了两拳,忘了?现在还疼着呢,你下手可真重啊。」 喻归溢出两声笑声:「我倒还觉得打轻了,你是魔神,身体强度那么大,挨这两拳应该也不妨事。」 翦翳眼神幽幽的看着喻归:「大哥,会痛啊,你到底有心没心?」 喻归耸了耸肩:「那你就受着呗,不然还能咋的。」 翦翳一脸贼笑的看着喻归:「你让我揍两拳,咱们不就扯平了?」 喻归白了一眼翦翳,活动了一下手腕:「我觉得你脸上应该再青一块紫一块,这样好对称些,你觉得呢?」 翦翳听到这话时脸肉眼可见的抽搐了一下:「你居然还想打我?」 喻归颇为无语的问:「究竟是谁先想打谁的?」 翦翳道:「你还真是个不愿意吃亏的主。」 第379页 「我有这个能力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吃亏?倒是你说的世界交界处,你到现在这个年纪,交界处不稳定的情况出现过几次?你们又是怎么解决的?」喻归无奈的摇了摇头,非常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翦翳也非常自然的忽略了上一个他们还在争论的话题,直接就进入了下一个话题的讨论:「我只记得大概是在一千多年前吧,交界处不稳定过一次,当时整个幽冥司的情况都不太好,山崩地裂、瀑布倒流、星空都像一块布一样都要被撕碎了似的,要多乱有多乱,至于怎么解决的当然是靠天理的维繫者呗,哦,还有我们诸多魔神的助力,毕竟这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地方,毁了我们上哪儿住去、上哪儿掐架?」 喻归道出了真相:「掐架才是你的重点吧?」 「诶嘿嘿。」被戳穿的翦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事情解决了,如今倒是挺稳定的,就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还会再动盪一次,其实我在想如果真的要开展魔神战争,万一有魔神在这场战役中死亡,他们死后产生的巨大力量虽然无法撼动幽冥司的根本,但总归会影响到幽冥司的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要是死的魔神再多一点,这些释放的力量加在一起,可能真的会影响到交界处的稳定,到时候那大概就是那位新上任的执政该解决的事了,我觉得天空岛应该不会管了,诶,那不就是你嘛哈哈哈哈哈,冤大头。」说到最后,翦翳忍不住捧腹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喻归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翦翳,他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点,所以并没有理会翦翳,默默的将自己手中的果子吃完。 等翦翳笑完后,他拍了拍喻归的肩膀说:「那个……对不起,我忍不住。」 喻归点头,毫不在意的说:「看出来了,你笑点很低。」 翦翳摊手无奈道:「这又不能怪我,但我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想笑。」 喻归无情的吐槽道:「那你该好好学习一下表情管理了,至少能让你不会在不合时宜的场合随便笑出声。」 翦翳抱臂道:「你还真是不留情面啊。」 喻归淡淡的说:「要是陌生人,我也不会这么多嘴。」 「这么说,你把我当朋友了?」听到喻归这么说,翦翳两眼放光一样的看着他,有时候喻归真的觉得缺心眼有时候也挺好的,至少翦翳的关注点总是能让人眼前一亮,虽然有时也能让人眼前一黑。 喻归移开视线,道:「姑且算是吧。」 翦翳却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喻归:「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从今天起,咱们就是朋友了,放心,成了朋友我铁定是要在幽冥司罩着你的,以后我的领地你随便逛,出了事我给你兜着,那些傢伙都不敢对我有什么怨言的。」 喻归抿了抿唇,最后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虽然不需要,但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 翦翳吐槽道:「喂喂喂,想谢谢我你就直接说呗,非要这么拐弯抹角的吗?你也太不坦诚了吧?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吧。」 喻归诧异的看着翦翳:「你还有住的地方?」 翦翳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喻归:「怎么,难不成我像你一样睡树上,下雨了身上的衣服都要湿了,还容易被雷噼,火元素和雷元素是会发生超载反应的,你的冰元素也能和雷元素发生超导反应的,咱俩都容易伤害成倍,这个时候就要找个地方住咯,放心是我自己造的,才不是什么山洞呢,跟我来吧,离这不远。」说完,纵身跳了下去。 喻归起身,随后也跳了下去:「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在意衣食住行这方面的事情,毕竟魔神在哪里都能住,对食物的需求也不是很高。」 「恰恰相反,我倒是很在意这些的。」翦翳两手叉腰,在前面带路,「住的好吃得好才有力气打架不是吗?」 走了一段时间,两人便看到了一整座巨大的建筑群坐落在几座群山环绕的山中,它的占地面积很大,而且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周围还有树木环绕,元素力萦绕周围进行防御,一看就知道是住在这里的主人下了功夫建成。 喻归一开始见到这个的时候确实是挺震惊的,他有些错愕的看着翦翳:「你住这么大的地方?这是你建的?」 翦翳耸了耸肩:「大惊小怪,这当然是我建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喻归道:「人类都没你住的好。」 翦翳道:「天赋使然,我天生就擅长设计这些,要是以后让我去尘世,我就把这些知识教给那些人类,你要是喜欢,随便住,甚至于以后当了执政,这里也是你可以常住的地方,总好比你日日风餐露宿。」 喻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看起来极为奢华的建筑群。 翦翳在喻归面前晃了晃手,疑惑的看着喻归:「喂,怎么了,总不至于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吧?」 喻归像是回过神了一样,深吸了一口气,偏头看向翦翳,郑重其事的说:「谢谢你,如果有机会去尘世,希望你能教会人类这种建筑。」 翦翳道:「当然没问题啊,根本就不用说谢谢,这种天赋对人类肯定很有帮助,我脑子里还有其他构图呢,改天和你好好说说,现在就进去参观一下,选一个庭院住下来吧,然后我们就该考虑考虑如何在魔神战争中胜出的事情了。」 第380页 「好。」 而在不远处的旅行者等人看完了全部的画面,林郁在这时道:「我想这应该就是幽冥司神使殿的前身了。」 派蒙:「诶?」 而一旁的未冷肯定了林郁的猜测:「不错,喻归大人成为执政后,将工作的地方搬到了这座建筑群中,千百年来不曾改变。」 众人忽然沉默了,即使喻归忘记了一切,也还是保留了这座古老的建筑群,哪怕这个建筑群的建造者早已死去多时,甚至成为了喻归名义上的敌人,可他也还是选择留在了这里。 大概喻归潜意识里还保留着对这位挚友的情谊。 第188章 几人颇为感慨,可能是因为幽冥司的生灵颇有灵性,他们的耳目能力变得极佳,即使喻归和翦翳已经离他们有了一段距离,却依然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听到他们所说的话。 翦翳对自己设计的建筑群颇为骄傲,拉着喻归一个劲的介绍自己的设计理念,而喻归也难得不吐槽翦翳,他听得十分认真,偶尔还能给出一些关于建筑防潮防湿木材的建议,他常年风餐露宿,若是夜晚没有雨,就随便找一棵看上去比较结实的树枝躺上一夜,若是遇上下雨天,便随便找一个山洞或者树洞躲上一躲,或是直接就淋雨赶路,反正对魔神来说,就算淋多久的雨也不会感冒发烧,之所以找地方躲,纯粹是因为喻归讨厌弄脏衣服,而且衣服湿漉漉的粘在身上也令人感到不快,所以一般来说喻归偏爱穿黑色或者其他深色的衣服,因为深色衣服并不容易弄脏。 正因为有极其丰富的流浪经验,喻归就知道哪棵树防潮防湿,虽然来幽冥司才几天,他也弄清了翦翳的领地中所有的树木特性,在建筑所需要的木材方面,他倒是也能给出一些合理且有用的建议,而提瓦特大陆上的木材,他更是如数家珍,如果翦翳以后真的有心将自己在建筑方面的天赋传给尘世中的人类,自己也能帮上不少忙。 喻归思考了一下,问在他前面边走边介绍的翦翳:「你对人类也有好感,对吗?」 翦翳停下脚步,回过头:「其实在我这里也收容了不少人类的灵魂体,这些人的灵魂很特殊,既不能化为天地间的气,也不能重新回到尘世投胎做人,只能漫无目的的在幽冥司瞎转悠,遇到哪个心善的魔神倒是还好,要是遇到哪个爱捣乱的魔神,虽然不至于弄得魂飞魄散,但估计也得去半条命,这里的魔神大多无聊的很,除了打架睡觉,最大的乐趣就是消遣那些人类的灵魂了,所以我看他们实在可怜就将他们领了回来,扔在了这里,在这里自生自灭总比在外面自生自灭好。」 喻归跟着翦翳又走了一段时间,才看到走廊外开始渐渐出现人类的灵魂,他们或在修剪庭院的花花草草,或在对庭院进行清理,见到翦翳和喻归恭敬的行礼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他问道:「你都不管他们吗?」 翦翳耸了耸肩,随后道:「我一般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哪有空管他们啊?而且灵魂状态下的人类也不用通过摄入食物的方法获得自身能量,饿肚子饿几百年都没问题,作为既不能投胎转生也不能化为世间一份子的存在,他们还保留着生前的记忆,知道魔神是神一般的存在,想活下去就只能依附于我,但又不愿终日无所事事,就留在这里替我打扫院子了,这一块都是他们住的地方,我敢说比他们生前住的地方好了不知多少倍。」 喻归看着这些人兢兢业业的替翦翳打理庭院,随后道:「但他们终归还是要进入轮迴的。」 翦翳问:「轮迴?意思是轮迴重生吗?」 喻归点头道:「对,现在生死轮迴还未真正建立起来,能重新投胎的少之又少,所以尘世的人类族群至今人丁稀少,我想幽冥司还有很多像这些人一样的存在,我之前就在你的领地中见到过这样的存在,但你也不能全部救回来,就算救回来也只是暂时搁置在这里。」 翦翳抱臂随意的坐在庭院的长椅上:「没错,我又不是滥好人,犯不着为了这些人类去得罪其他魔神,就算是我自己领地中的人类灵魂,数量基数也是很大的,我这院子虽说大,也不能容纳几千人吧?我又不需要几千个人的扫地工,至于幽冥司其他地方的人,心善的魔神自然不会亏待这群人类灵魂,坏心眼的魔神我又懒得得罪,哪有上赶着去得罪的道理?不过话先说清楚,我不是惹不起,我只是纯粹的不想理他们,一群手下败将,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说完,还很傲娇的哼了一下,可以说是非常自信了。 喻归勾了勾唇:「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叫什么吗?」 翦翳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但还是问了:「什么?」 喻归摊手无奈道:「像花枝招展的暝彩鸟。」 翦翳:「?????你什么意思?贬低我?」 「怎么会呢。」喻归非常一本正经的看着翦翳,那样子看上去就很欠揍,「我只是在评价你吸引人的本事不错。」 「哦……」翦翳点了点头,忽然起身揪住喻归的衣领,咬牙切齿道,「那不还是在阴阳怪气我吗?还有我长的哪里像暝彩鸟了?我本体是朱雀,朱雀!就是那种能浴火重生的神鸟!那种小鸟怎么能和我比?真的是!」语毕,翦翳气唿唿的推开喻归,抱臂扭头。 在场所有的人类灵魂见两位神明大人这样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吓得连窃窃私语都不敢了,低头装傻充愣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离得远一些的人倒是还好,没受什么影响,但是那些离喻归和翦翳近一点的人类灵魂可就倒了霉了,被魔神的气息影响,再加上没有肉.体的保护,当即晕了过去,被几个离得近的人当场抬走,喻归见到这些人自然是收敛了自身的气息的,而且从头到尾他都表现的很坦然自若,那唯一有可能泄露气息的只有…… 第381页 喻归抱臂靠在柱子上,低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翦翳,翦翳即使不看喻归,也能想像的到他那副审视自己还略带有嘲笑意味的表情,咳嗽一声,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好让那些人类灵魂得以继续正常工作,完了转过头看向喻归:「你就是故意看我笑话的是不是?」 喻归这时却轻描淡写的摇摇头,反问道:「我做什么了?」 「你……」翦翳被怼的无话可说,气的脸都红了,活像一个充气娃娃,喻归甚至觉得给翦翳脸上来一针,说不定当场就能戳爆,也真不知道翦翳这么一个不耐嘲讽的魔神到底是怎么在幽冥司形形色色的魔神中活下来的,难道幽冥司就没一个特别能挖苦人的魔神? 喻归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让翦翳更加火上浇油:「你心理抗伤能力还是不行,以后要多练练,没准之后碰上特别会挖苦人的魔神就不怕了呢。」 翦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是气死我然后继承我的财产是吗?」 「老实说我对你的东西不感兴趣,而且我是实话实说,至于气不气死的了你,那是你自己抗压能力弱,你要是有能力完全可以屏蔽自己的五感,当我不存在。」 翦翳瞪了一眼喻归:「我又不是七感之魔神,哪有这个本事?喻归,你真的要气死我是吗?气死我对你有好处吗?」要不是打不过喻归,他早就一拳揍上来了,就在刚才带喻归参观的时候喻归给他提出建设性意见的时候,翦翳还在想这傢伙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讨厌,结果现在…… 呵呵,他要收回这句话!这傢伙还是只会以消遣他为乐趣,他真的很想给当时的自己抽一个巴掌,到底是什么错觉让他以为喻归这货其实很好说话的? 呸,都是假象! 原本只是想吐槽一下,结果喻归倒还真的一本正经的思考了起来,随后看向翦翳认真道:「没什么好处,所以你近期最好不要死,看你变成气鼓鼓的风史莱姆也是挺不错的消遣,当然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提高你的心理抗挫折能力,你应该感谢我。」 翦翳快把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喻——归!」 「谈正事吧。」见翦翳真的下一秒就要变成风史莱姆了,喻归瞬间恢復了原本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随后道,「问你一句,愿不愿意留下这些人?」 「什么?」翦翳还在为喻归气他这事生气,所以语气非常不好。 喻归悠悠道:「你没忘记我之前和你说我的权能是轮迴吧?我可以制造一个大型的生死轮迴阵,虽然目前不能涵整个提瓦特,但至少能做到涵盖你的领地,这些人进入到生死轮迴阵后便可以做到轮迴重生了,不过这也得经过你和他们本人的同意,我想先问问你愿不愿意让他们离开?」 翦翳道:「他们走了谁给我打扫院子?你吗?如果是你,我倒是可以同意让他们进入你的生死轮迴阵中再度转世为人。」 喻归抱臂微微眯着眼凝视着翦翳:「你在和我谈条件吗?」 「同为魔神,我想我有和你谈条件的资本,毕竟你以后要是真的成为了幽冥司的执政,估计天空岛也会因为你的权能让你统管整个提瓦特的轮迴秩序,起码你需要维护好阴阳平衡秩序,到时候我就真的没有和你谈条件的资本了,还不如趁早。」 喻归欣然接受了翦翳的条件:「成交。」 喻归的欣然接受让翦翳猝不及防,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喻归:「你就这么答应了?」 喻归点头:「打扫卫生而已,有什么难度?」他拥有控制风元素的能力,召唤几个风团将灰尘拢一拢随后丢掉,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有必要搞这么复杂? 「好吧,那剩下的你就去问问他们的意愿了,愿意走的倒也就罢了,如果真遇上几个不愿意走的?你又当如何?」翦翳发出了死亡疑问。 喻归十分坦然的说:「他们之中有的人于幽冥司中受困已有数十年,渴望重回人间,还有人或许因为你的雪中送炭对你有了信仰之心而不愿意就此离开,那么我会强行送走他们。」 翦翳:「……所以你早就想这么干了是不是?那你问我的意愿有什么意义?」 喻归认真解释道:「徵求你的同意,毕竟你才是这片领地的主人,越过主人发号施令于礼不和,总要问过你才好,而且以你的性格,应该也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的,大多数魔神爱人,而你恰好也就在大多数魔神当中。」 「……」听到这话,翦翳反倒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笑道,「你这个人,挖苦人倒是挺厉害,怎么还能在这之外学到这么多于魔神而言没有半点用处的礼仪?要叫别的魔神看了,只当你是个笑话,也就只有我能认真听你讲了。」 喻归亦是过了很久才悠悠然的回答:「大概是因为……总得有人记得这些然后才能传给人类吧……」 「……你这个人啊……」翦翳感慨了一声,忽然画风突变,怒道,「学能不能学到底,不要老是嘲讽挖苦别人?这样人家会以为你很装,很欠揍!」 喻归道:「那又如何,手下败将,没资格给我提意见。」 「喻——归!」 第189章 寻了庭院中一个比较空旷的场地,喻归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支毛笔,那支毛笔笔身呈墨绿色,刻录着玄妙的铭文,富有光泽,一看就是名贵的法器,而站在一边抱臂看好戏的翦翳见喻归这莫名其妙的操作,于是忍不住一问:「我说……你这是在做法?为什么要拿一支毛笔?难不成画个阵还真的要支笔来?」 第382页 喻归瞥了一眼翦翳:「别吵,你说对了,我正是要用这根毛笔画生死轮迴阵。」说罢,喻归在手指间将笔转了好几圈,在半空中画出了一个法阵,法阵成型后慢慢漂浮起来,渐渐扩大先是覆盖了整个庭院,再这之后又覆盖了整座山,最后覆盖了翦翳所盘踞的整个领地,法阵隐隐发出淡蓝色的光芒,流转着生与死两种权能的标识。 在远处观看所有过程的几人不禁被这庞大的法阵所吸引,胡桃忍不住道:「这就是可以让人类的灵魂进行多次轮迴的法阵啊?生与死,交替重生,原来喻归这么早就建立了生死轮迴阵,不过原来在轮迴没建立之前人想要转世重生居然这么难,怪不得昔年尘世人口稀少,死一个少一个的那种。」 林郁观察着天上的生死轮迴阵,摇了摇头:「这个生死轮迴阵比起我们现在的生死轮迴阵还远远没有完全成型,而且容纳的人数有限,顶多也就几千人,这就会造成很多问题,尘世中要是还有像现在幽冥司中的人一样的存在,难不成都塞进去?超负荷了的话没准已经进入的人立马就会魂飞魄散,连渣渣都找不到,所以局限性很大。」 派蒙有些好奇的问:「林郁,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林郁咳嗽一声,刚想回答,身边的未冷轻描淡写的抢先回答了:「耘离族会的所有阵法都是喻归大人亲授,作为喻归大人亲传法术的人类部族,要是连这种都看不懂,出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轮迴之神的子民了,作为一族之长,勉强算你的阵法知识合格了。」 派蒙道:「未冷,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像一个老师那么严格啊。」 未冷十分公事公办的说:「作为喻归大人创造的生命,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对喻归大人的成果不敬,这是我的原则,是天生的,没有办法改变,如果觉得我说话刻薄,就多担待,但我的话不能不听。」 胡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未冷,你还真是铁面无私啊。」 未冷指了指远处那些被生死轮迴阵的光芒覆盖的人类灵魂:「你也是,不过作为喻归大人亲传的弟子,我暂时找不到你的错误,按照辈分,我们可能是排在同一个位置的,所以我不欲说什么,照回忆录中记录的样子看,翦翳领地中的人类应该都进入了生死轮迴阵,开始了新一轮的轮迴。」那些被光芒笼罩的人类灵魂渐渐飞上天空,进入生死轮迴阵,随后在一阵强烈的光芒下消失在法阵中。 派蒙忍不住猜测道:「你们说在魔神战争结束前,喻归所创造的生死轮迴阵都是有瑕疵的,那也就是说等喻归登上执政之位之后,生死轮迴阵才算真正成型吗?那现在的生死轮迴阵又缺的是什么呢?」 「轮迴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框架,它并不单单指的是这一份权能,事实上它是涵盖了很多执政权能的一项复合权能,就和建房子一样,你总不能只用刚砍下来的木材就去造房子,必然要经过加工外加许多材料的辅助才能让一座房子成型。」 胡桃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人如果想要动,除了有一副骨架还不够,还得有肌肉牵动才能运动,而类比过来就是轮迴是骨架,生与死就像是人的肌肉,辅助人运动,是这个意思吧?」 「确实是这个意思。」未冷道,「现在的轮迴尚且缺了四大执政中另外两位的权能,自然不算完整,你们看喻归大人手中的那支毛笔,恐怕那就是引导生与死权能的法器,藉助这项法器才能将生死两种权能引渡到绘制成的轮迴法阵中。」 未冷刚说完自己的推理,远处的翦翳好奇的打量着喻归手中的毛笔,甚至在经过喻归同意后,好奇的拿着这支毛笔打量起来:「这支毛笔有什么不同吗?看起来挺玄乎,有什么作用吗?」 少了人类灵魂之后的庭院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喻归随意的找了一个石凳坐了下来:「这是储存着四大执政其中两位执政权能的法器,只有将其中的权能导入轮迴法阵中,轮迴才能生效,不然就算我画千万次阵法,那些人也无法进入轮迴,而同理,如果仅有这支毛笔,而不会轮迴法阵的画法,依然无法进行轮迴,这世间除了我以及更高维度的力量以外,再也没有人能做到与法则相关的轮迴。」 翦翳有些惊讶:「也就是说这支毛笔里有那传说中四大执政的力量咯,好厉害啊,你从哪里弄来的?话说魔神能进入轮迴吗?」 「这法器来歷……不提也罢,至于魔神能不能入轮迴这个问题,恐怕只有我登上执政之位取得另外两位执政的权能之后方才能做到,在这之前死去的魔神是没办法入轮迴的,死去了就是死去了,反正我是没有一点办法让他们重生。」 翦翳笑嘻嘻的看着喻归:「时也,命也,反正我肯定得在你当上执政之后再死,没准下一世我就当人了呢。」 喻归看了一眼翦翳,随后道:「你这是在咒自己早点死吗?魔神的寿命极其漫长,对你这种能浴火重生的魔神,死亡真的是一种奢侈。」能使用火元素的魔神大多命硬且运气一向不错,就算再苦再难的绝境,他们都能咬牙坚持,喻归併不相信他这位新交到的朋友会像南羽一样……一样……短命。 喻归忽然垂眸,抬头看着天上已经在渐渐隐去图案的法阵,在心底无声的嘆了一口气。 翦翳似乎看出了喻归的闷闷不乐,对喻归道:「我可不是在咒自己死啊,我这么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死嘛,而且我答应你了,等你成为执政之后就要去尘世教那些人类建筑方面的知识的,虽然我不是智慧之神,但应该也能为人师表,毕竟是我擅长的领域,对了,对魔神战争的初步规划,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 第383页 「一路过来,也算是收集了不少情报。」喻归敛去自己的神色,眼中重新恢復了波澜不惊,只见他分析道,「现在的幽冥司大致分为了五块领地,分别由四位实力最突出的魔神控制,除了你,其他三个魔神麾下倒还有不少魔神跟着,这倒是稀奇,他们合作的合作,结盟的结盟,就你特立独行的一个人独来独往,你真不怕他们三个联合起来先干掉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而且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这不是有你嘛。」翦翳非常乐观的说,「他们不会结盟的,因为他们的领地大多都靠近世界交界处,一个没留神就引起交界处小规模动盪,小规模动盪的话可能还会连带着影响其他几处界域,所以他们三个也是矛盾纠纷特别多,这么多矛盾加在一起怎么可能联手?就算联手了,我也不怕。」 相比于翦翳的好心态,喻归却远没有这么盲目乐观,他摇摇头,用手指在眼前画出一副幽冥司的地图,分出了四块领地:「换作以前或许如此,但自从天空岛说要在幽冥司率先选出执政,情况肯定就不一样了,执政和魔神,两者差别很大,我想那三位挤破脑袋都想问鼎幽冥司,在欲望的加持下,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只要利益符合条件,就算是仇人,明天也能握手言和,你不得不防。」 翦翳道:「你这是妥妥的阴谋家思想啊。」 喻归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翦翳:「考虑最坏的打算,将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都涵盖进去,才是上位者应该有的思维方式,我并不是阴谋家,只是在合理范围内猜测罢了,毕竟幽冥司又不是只有你这种五大三粗性格的魔神。」 翦翳不满的撇了撇嘴:「喂喂,不是说好不人身攻击吗!要真如你所说,我们应该怎么办,现在冲到哪个魔神的地盘暴打他一顿?」 喻归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一眼翦翳:「我真的很怀疑魔神的智力水平是不是并不一样,为什么你总想着用武力解决问题?」 「这是最直接最轻松的方法。」翦翳毫不在乎的说,「快意恩仇,才是我喜欢的事情,哪像你,想的太多,整天愁眉苦脸,怪不得成天一张苦瓜脸。」 喻归觉得有必要说清楚:「我只是没什么表情变化,并不是衰。」 「没有表情变化,那是面瘫,你还会嘲讽人,偶尔还能皮笑肉不笑,勉强算笑。」翦翳翻了翻白眼,「面瘫算不上,你顶多算……让我想想,那些人类都是怎么说的,哦,死了丈夫的寡妇脸!」 喻归:「……」你对男女性别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喻归深吸一口气,深知自己和翦翳讲道理是没什么用的,与其讲道理还不如给他一拳来的实在,于是他索性直接讲正事了:「你知道他们三方最近有没有什么往来?」 翦翳摇摇头:「没有,看上去挺正常的。」 喻归道:「不管他们有没有在私底下达成协议,我们也必须抢先一步行动。」 翦翳:「怎么行动,打架?」 「……不是。」喻归揉了揉眉心,语重心长解释道,「你知不知道三人成虎流言可畏这个道理?有时候几句话远比你打架所达成目的来的轻松。」 翦翳一听喻归这话,虽然不情愿,但是他道:「哼,我才不屑于耍小手段呢,不过……勉强能採纳。」 喻归有些意外:「……为何?」 翦翳道:「毕竟一场战斗下来幽冥司本身会受到元素波动影响,不管是对边界稳定还是在这片土地上尚未轮迴的人类灵魂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勉强认同。」 喻归没想到翦翳虽然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没想到考虑的也很多,不免有些动容:「我以为你心里只有打架了。」 翦翳说:「我虽然追求极致的强大,但也不是盲目的追求,我有自己的原则。」 「……」 「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协助你的,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合格的执政。」 「……谢谢。」 第190章 相对于提瓦特尘世七国当年的魔神战争,幽冥司中的魔神战争就显得粗暴野蛮多了,而且速度非常迅速,不过虽然早年间的魔神战争都是你打我我打你,你抢我领地我夺你反土地的过程,但是除了武力争夺之外,魔神之间也是各怀鬼胎,阴谋算计也是少不了的。 在喻归出现前,幽冥司的形势维持在四足鼎立剑拔弩张的阶段,虽然在进行魔神战争,四个魔神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大打出手,而是都在观望,看看谁先会出手,当然翦翳不算,他纯粹是觉得另外三个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压根就不没有自己主动出手的道理,所以整日在自己的领地中无所事事,直到喻归的到来才打破了翦翳这种终日无所事事的状态,而喻归强劲的实力也极大的引起了翦翳的胜负心。 不过短短几百年,他们就已经切磋了数千亿次,中间有输有赢,但喻归赢的次数居多,而幽冥司魔神战争的形势也从四足鼎立变成了翦翳与另一位魔神势均力敌,说来也算神奇,翦翳的权能是控制旁人的爱憎,他操控手中法器降魑之心可以极大条件的放大一个人心中的爱意和恨意,也许有一个人今天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想要寻死,但只要翦翳稍微操控一下,或许那人明天立马就对生活充满希望,简直比打了鸡血还灵,而与他势均力敌…… 第384页 「打住,不是势均力敌,我比他强多了,桀派那傢伙只是因为帮手多所以显得不好惹,事实上就只是狐假虎威罢了。」在争论输赢胜负这件事上,翦翳总是特别积极,怎么着也不愿意屈居人下,就算是喻归,他也只是勉强承认喻归比自己强了那么一点点,翦翳相信只要自己再加把劲,总有一天能堂堂正正的打败喻归。 现在幽冥司中唯一能与翦翳他们有一战之力的只剩下了魔神桀派,他的权能对战斗而言毫无用处,就只是对人类的繁衍生息有些用处,比翦翳的权能还要鸡肋,他的权能起码还能控制魔神的情绪,在魔神战争的几百年间,翦翳听从喻归的建议依靠这种能力不费吹灰之力就吞併了幽冥司绝大部分领地,而喻归也将生死轮迴阵慢慢的进行改良,现下能容纳的人也越来越多,轮迴持续稳定的运行,而现在幽冥司的局势趋于稳定,但对于双方来说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翦翳不知道桀派接下来想做什么,反正他心态挺好,在双方不起摩擦冲突的时候,窝在自己家里吃吃喝喝,对战争最终的结果显然已经十拿九稳、稳操胜券了。 对翦翳这莫名其妙起来的胜负心,喻归早已经见怪不怪,选择性的继续伏在桌案前继续誊抄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他的眼神格外认真,一边写一边对坐没坐相,有椅子不坐非要坐桌子上的翦翳道:「别盲目乐观,那些对我们有威胁的魔神死的死,封印的封印,几百年间对幽冥司的景貌也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我们几百年前刚认识的时候还能看见星星,现在的天空却被厚重的乌云笼罩,就连风元素都驱散不了,显然是魔神死后极重的怨念影响了幽冥司的气候。」 在第一次杀死魔神的时候,喻归和翦翳显然没有想到事情的后果,魔神死后产生的巨大元素波动甚至会影响幽冥司的景貌,而驱散不了的魔神怨念则化为厚重的黑云遮挡住了幽冥司的星空,正因为发现了这种情况,翦翳和喻归之后也主要以劝降和封印为主,劝降不了的只能将其封印,免得他们死后对幽冥司产生什么恶劣的影响。 尽管两人有心避免,但其他魔神却不这么想,赶尽杀绝这种事可比这两个考虑的多的人做的熟练多了,所以到现在幽冥司的气候条件和地貌已经与几百年前大相迳庭。 面对这种情况,喻归也无可奈何,毕竟他的权能不是修復,只能将盘踞在各地的魔神怨念收集起来一起封印在一处地方,而这地方便是万核之心,然后尽自己所能让幽冥司可以让人类灵魂可以生存,免得还没入轮迴就魂飞魄散了。 翦翳一边吃着果子,一边翘着腿看着喻归:「我想在魔神战争结束后,幽冥司的条件会有所改善吧?毕竟有了神明之格,你的力量就能得到提升,之后就能解决这些事情了。」他见喻归桌子上还摆放着几卷竹卷,应该是喻归刚刚誊抄好的,好奇的拣起一卷看了看,书名为《羽谈》,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能让翦翳看了就昏昏欲睡的诗词歌赋,这几百年里喻归虽然还变着花样嘲讽他,但却在一点一点的和他交心,而这本《羽谈》正是喻归最好的朋友写的。 喻归说他这位朋友实力比他还要强大,只是非常可惜那位朋友因为一些事英年早逝,让翦翳觉得有些惋惜,正因为这位朋友酷爱诗词歌赋,所以喻归也才偏爱这些,换他天天看这些大概早崩溃了,他肚子里可没那么多墨水能让他即兴作诗一首。 喻归的表情淡淡的,他放下笔,将最后一卷竹卷归类放好,随后双手交叉放到桌上:「不见得,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而且……这几百年间,边界是不是越来越不稳定了?我担心会出什么问题,打算再去看一看。」在这打打杀杀的几百年里,幽冥司的交界处动盪过几回,但介于动盪程度并不厉害,当时驻守的魔神也就没有多在意,但这个隐患却始终在喻归心头挥之不去,他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所以这几年都在观察交界稳定状态,即使现在没有出什么问题,他也总是不放心。 「我说,喻归,从我们接手交界处附近的领地后,你天天去,一天还去检查三趟,我看交界处就算动盪也是被你天天检查逼疯的。」翦翳颇为无语的说,「还有,你最近不是要教我吹埙吗?怎么又开始誊抄诗句了?」 除了对喻归的实力非常感兴趣以外,他还特别稀罕喻归随身携带的埙,过去几百年间,翦翳时常能看到喻归偶尔会坐在屋顶对着月亮吹埙,曲调像是在怀念什么人似的,见他吹了几百年,翦翳自己也来了兴致,要让喻归教他吹,起初喻归先是教了他吹埙的技巧,后来又给了他一本谱子自己练,之后这傢伙最近难得有空不是在检查交界处是否稳定,就是在誊抄诗词,压根就没时间教他,害的翦翳自己吹得太辣耳朵,简直就是魔音穿脑,让人生不如死。 喻归抬头看着翦翳,非常自然平静的说:「誊抄诗词可以平心静气,帮助我捋清思路,保持逻辑畅通,还有你在吹埙方面好像实在没什么天赋,还是放弃吧。」 「呃……就没一点拯救的余地吗?」相比百年前,现在的翦翳已经对喻归拉满的嘲讽技能完全免疫了。 喻归:「让你对着谱子吹,你都能吹得颠三倒四的,我明明都将技巧教给你了,而且你也练熟练了,为什么吹得还是这么鸟不拉屎?」这也是喻归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这傢伙就没一点艺术细胞吗?明明设计的建筑风格多变,挺合喻归眼缘的,怎么吹埙就这么拉胯?明明都是艺术领域的事情,怎么结果反而大相迳庭,甚至有点惨不忍睹? 第385页 翦翳道:「那只能说明吹埙和建筑不是一个世界的,艺术也分种类,没准我绘画天赋拉满,乐器就不行了,也不见得你画画有多好啊。」 喻归面无表情的看着翦翳,刷刷拿起笔在半空中画了一副画,正是翦翳的肖像画,画的还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翦翳:「……」 愣神了片刻,翦翳说:「你是变态吧?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真是奇了怪了,喻归这傢伙怎么什么都会,打架打架他在行,绘制阵法他在行,吹奏乐器他也在行,现在就连画画他也在行,那他究竟不会什么? 喻归耸了耸肩:「暂时没发现,有待补充。」 翦翳深深地嘆了一口气,将挂在腰间的埙还给了喻归:「还给你,反正你都说了,我学不会,还是不要糟蹋它了。」 喻归又将翦翳递过埙的手重新推了回去:「收下的礼物拿走再送回来的道理,拿着好了,吹不好也没关系,反正你的魔音穿脑也算一种精神攻击,还是挺有实用性的。」 翦翳幽幽的看了一眼喻归:「你是在安慰我吗?还不如不安慰呢。」 喻归咳嗽一声:「要么留,要么扔掉,随便你,反正我从不收送回来的东西。」 「……」翦翳又将埙挂回了腰间,从桌子上跳了起来,正想伸个懒腰打算去睡一觉的时候忽然一份千里传信到了他的手中,看完信上的内容,翦翳的眉头略微一紧,随后回头看向喻归,「喻归,桀派想和我们来一场最终的决斗,生死不论。」 「看来他终于忍不住了。」喻归淡淡的说,起身道,「毕竟我们只有两个人,他那里可是人多势众,不过正因为我们人少却还能与他形成对峙,他显然是有所忌惮,不过公然下战书,这倒让我有些看不懂了。」 「信上还说,让你一个人去,地点……居然在万核之心!好傢伙,他这如意算盘打的也太响了吧?想着人多势众把你打败了顺手把你封进万核之心?」翦翳有些气愤的指着信上的内容道,「这傢伙,我一看他就不顺眼,早晚给他收拾进万核之心,我和你一起去。」 喻归却摇摇头:「他八成是想分散我们两个的战力,毕竟我们两个人从几百年前就形影不离,他也是有所忌惮的。」 「怕他做甚,我当他这战书是放屁。」翦翳骂骂咧咧道,「干他!」 「……我一个人去。」 「喻归!这是陷阱你看不出来?」面对喻归跟抽风似的建议,翦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这样,我偷偷跟着你。」 喻归摇摇头,镇定自若的说:「你觉得桀派会不熟悉你的气息?」 翦翳怒道:「发现了就发现了呗,我魔神安帕萨特会怕他?笑话。」 喻归:「我是去检查那边的交界稳定的,你要是跟着我一起去,谁去检查我们自己领地中的交界处?」 翦翳诧异的说:「你还是担心这个问题?」 喻归点点头:「还是不放心,为了幽冥司所有生灵着想,所以我才需要你去替我看看,你不用跟着我,群殴我亦不怕,毕竟我身体里有两个魔神的力量。」 「……可你……万一……我是说……」翦翳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过去我们并肩作战无数次,难道这次就要分头行动了?我……还是觉得那傢伙不靠谱,要不随便找一个咱们领地的同僚和你一起去?。」 「桀派的话确然不可信,但我也不相信劝降后的魔神,毕竟他们虽然都劝降了,但也在观望,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反水,所以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一个。」 「……」 第191章 「可,带上一个总比一个人容易吧,和你交好的魔神里随便选一个……」翦翳抿了抿唇,紧锁着眉头,「我就只是担心万一碰上什么意外,比如……那厮耍阴招,喻归,我……不是不认可你的实力,你很强,考虑的又多,计划从来没有出错过,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总出意外的现实总比计划来的不稳定你永远也想不到一个人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手段是什么,可不要我完成任务了你就交代在那儿了,那你想让谁收拾这些烂摊子?我才不要接受这些,天理要是找我当执政,我肯定立马跑。」 喻归静静的看着翦翳,忽然冲着翦翳微笑了一下,这是翦翳认识喻归几百年来第一次看到喻归笑得那么坦诚,一时愣在原地,他不是没见过喻归笑过,但他这个人一向目光长远,总不会为了眼前一时所得利息喜悦,就算笑也很是收敛勉强,不过翦翳倒是从喻归那里收货了假笑、冷笑、皮笑肉不笑等等用来嘲讽他的笑容,这些笑容倒确实是发自真心的。 而此刻的喻归目光是柔和的,就像翦翳几百年前每每抬头远远望去的温柔月色,亦像平静毫无波澜的水面,月色敛如水中,看起来美好宁静,翦翳不知道人类对美丑的定义究竟是怎么样的,但以他的角度来看,喻归这样的绝对称得上美人。 喻归问:「翦翳,其实你并非不懂所谓的算计谋略,只不过是一直在装傻充愣罢了,你明明那么讨厌心机深沉的存在,当时又为什么要接受我的邀请?」 这几百年间,不止翦翳对喻归的了解在逐步加深,喻归也与翦翳的关系也日益加深,他发现每一次制定计划的时候翦翳总能在旁插上一两句非常关键的问题,从而让喻归将自己的计划设计的更为缜密和完美,虽然翦翳懂这些,但他却不怎么喜欢将这些用在别人身上,哪怕对方是他看不惯忍不住想揍的人,如此嫉恶如仇、快意恩仇的存在,在幽冥司也算是一个另类。 第386页 在遇到喻归之前,翦翳好像就是这样一直独来独往,极不合群,友好的魔神他不深交,心怀鬼胎的魔神他不屑与之同流合污,这样的人,也难怪只能靠与旁人切磋来度日了,大概也是怕孤单,但喻归亦清楚,自己是那种翦翳会厌恶的类型,可这傢伙却打破自己的常规与他深交。 南羽曾经告诉他,世间一切事物都有自己的行为逻辑,精于此道的人甚至可以从旁人生活习惯的点滴中推测那人的行为模式,喻归自诩登堂入室,可头一次在翦翳身上看走了眼。 翦翳认真的想了一下,忽然冲着喻归笑眯眯道:「我也不记得了,大概是因为……我太孤独了吧,魔神的寿命实在是太长了,而我只想找个说话的人,而且我当时直觉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就像一块璞玉正等待着一个人去发现并雕刻,我不否认你的谋略算计无人能比,但你并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有那种人类所说的人情味,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你很强,很强很强,与你互为好友,光切磋就能让我对这未来漫长的生活有了一点期盼,还能去尘世生活,去见识我从未领略的风景和人情,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喻归垂眸沉默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他道:「你如此信任我,也应该知道幽冥司中,我也只信任你一个人,我向来以最大恶意揣测其他魔神,你眼中的友善有时候也是一种虚伪,这种可变的友善或许有一天会变质成杀死我们的兇器,所以我宁愿一个人去,况且就算他违背决斗的约定,我们也不能违背,否则……岂不是显得我们和他们一样背信弃义?」 翦翳撇了撇嘴:「他们嘴里的信义算什么?相信他们还不如相信鸟恐高或者鱼溺死在水里这样的笑话,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总归整个幽冥司的稳定才是最紧要的,我答应你了,会替你看好边界是否稳定的。」 「我亦答应你,我不会死,我这辈子除了寿终正寝,再无第二种死法了。」喻归承诺道,然后将一枚挂饰递交到翦翳手中。 翦翳好奇的打量着手中的挂饰:「这是什么?」挂饰是用红绳做的精美的如意结,隐隐含着玄妙的力量,翦翳十分熟悉这力量,这是喻归自己的力量。 喻归解释道:「送你的护身符,挂在你的埙上吧,也可以当个装饰,如果情况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会明白它怎么用的。」 翦翳握紧手中的如意结,忽然轻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至于回礼,等魔神战争结束后我再给你,如何?未来的执政大人总不至于连点准备时间也不给我吧?」 喻归勾了勾唇,点头道:「当然,我很期待你的回礼。」 翦翳打了个响指:「那我先去准备准备,可不能让你随便发现了。」说着,便离开了。 喻归低头,心头涌出名为满足的情绪,他将手覆在心口处,时间会抚慰一切伤痕,但他觉得这个理论在他身上是不适用的,因为伤痕是由人治癒的,很显然,他遇到了志同道合的好友,而这位好友能长长久久的与他并肩作战,只要魔神战争结束,他所期待的都会付诸于现实。 而另一边的翦翳则来到了当初他和喻归第一次见面的大树边,几百年过去,这棵树和当初的样子区别不大,仍然是郁郁葱葱的,没有像生长在幽冥司其他地方的树一样死去,或许是因为它生长所需要的能量完全由地脉提供,又或许它本就是地脉的一部分,地脉不死,它亦不死,翦翳在树下转悠了几圈,终于找到了一个隐约被翻新过的土壤痕迹,然后将里面埋着的东西刨了出来,正是那本魔神回忆录。 翦翳拍了拍魔神回忆录上沾到的土块,坐在旁边的树根上,提笔继续在上面记录,这百年间的故事全部被他用笔记录在了这本书上,而且往后也会继续写下去,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如果以后他和喻归因为某些意外忘记了一些东西,看这本回忆录总能想起些什么。 「这礼物,他总不能再吐槽了吧?好歹我的字写的还是挺好看的。」翦翳一边写一边嘀咕道,「你说呢?」 这百年来对荧他们来说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但他们也会陪着翦翳将这本回忆录充实,而翦翳也会偶尔和他们聊聊天,当然只是自说自话,毕竟树怎么可能真的会说话?有的时候只是因为翦翳太无聊了才会说说话,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安静的魔神,安静对他而言就像孤独的海水一般,压抑而窒息,但喻归却是喜爱安静,不过翦翳却也能容忍,毕竟虽然声音不能发出来,但身边好歹还算有个人。 「想想还真是期待提瓦特尘世的生活呢,我都和喻归说好了,想去尘世待个几百年,将我在建筑和雕刻方面的才学教给那些生活在尘世的人类,听喻归说他们至今还住在山洞或者草堆的房子,这种地方潮湿阴冷,魔神倒是无所谓,人类的身体能行吗?唉,真是期待啊。」翦翳转着手中的笔,畅享着未来的生活,他总是对未来抱着一种非常乐观的态度,才会每天都过得这么肆意自由。 见现在的翦翳尚且不知道自己的结局究竟如何,派蒙忍不住道:「你们说,翦翳死的时候有没有惋惜自己没有完成自己对未来的规划吗?明明他既有实力,又有雄心抱负,为什么还是会死在魔神战争中?」 她和旅行者曾经与钟离探寻过盐之魔神的过往,盐之魔神生性懦弱且实力也不拔尖,所以最后才会落到一个被子民杀死的下场,可是翦翳却并不是这样,又为什么会有同样英年早逝的结果? 第387页 未冷摇摇头,眼中亦有一种对翦翳的惋惜:「魔神回忆录上记录,在喻归大人独自一人前往万核之心赴约之时,魔神桀派却在背地里下令故意破坏边界稳定,想要让喻归大人分心边界稳定无暇顾及与他的战斗,从而打败喻归大人,由于边界是具有连带效应的,所以翦翳大人那边也出了问题,最重要的是两位魔神在决战之时,过于靠近万核之心,魔神怨念与两位魔神的力量彼此吸引,竟引得幽冥司的边界愈加不稳定,可以说那一次是幽冥司边界有史以来最动盪的一次,山河崩毁,天地颠倒,几乎已经到了濒临破碎的地步。」 「……」 「而这个时候,喻归大人被桀派绊住了手脚,根本抽不出精力去稳定边界,所以这项任务落到了翦翳大人一人身上,那些劝降的魔神虽有心协助,加在一起的力量却也是杯水车薪,而那些趋炎附势的魔神们却早就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胡桃问:「所以,是因为边界不稳定,幽冥司的魔神才没能倖免于难是吗?」 未冷点头,继续道:「正因为幽冥司濒临破碎,天灾降临,就是魔神也无法独善其身,一个又一个魔神陨落,死后产生的巨大力量又使得情况更加恶劣,而他们大多都因这无妄的灾害而死,怨念深重,全部报復到了仅剩的三人身上,你们应该也能猜到是谁了。」 「……」 「喻归大人是幸运的,因为他身负两位顶尖魔神的力量,对魔神怨念有一定的抵抗能力,而翦翳大人随身携带着喻归大人所赠的护身符也规避了被魔神怨念侵蚀心智的风险,而那位桀派,就没那么幸运了,长时间与喻归大人战斗,再加上魔神怨念的侵蚀,让他当场毙命,也幸亏喻归大人速度够快,将其封入了万核之心,才避免了幽冥司更加动盪的局面,但这也不过是亡羊补牢。」 「没了桀派分担周围的魔神怨念,所有玄妙全部朝着喻归大人而去,喻归大人只能将其一个一个封入万核之心,也错过了和翦翳大人的最后一面……」 「……」 画面转换,上一秒还在认真记录的翦翳此刻却出现在世界与世界的交界处,正用自己的力量试图修补交界处的破损,整个幽冥司的魔神怨念除了涌向喻归以外,另一部分则全部涌向了翦翳,翦翳腰间挂着的埙繫着的如意结隐隐发出微弱的光芒,帮助翦翳抵挡那些深重的怨念,而翦翳却也在力量不断使用下,体力达到了极限,但他始终不肯放弃,直到自己再也站不起来,就算是跪着也仍然维繫着幽冥司最后的稳定。 因为他知道,他必须给喻归争取时间,喻归一定有办法,如果他不努力一些,幽冥司的毁灭会直接影响到尘世,所以他不能放弃,他还想见见那个素未谋面的世界,所以就算是他死,也不能让那个世界受到影响,让那里的生灵受到无妄之灾。 第192章 翦翳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周围恶劣的环境影响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跪坐在天地之中只为给唯一能有办法拯救幽冥司喻归争取时间,他微微抬头,那世界与世界的交界处的裂缝已经不是一个人所能补齐的了,哪怕翦翳拼劲一身神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将自己的力量投入到那如饕餮般大胃口的无底洞中,简直毫无意义。 而就在这时,几股魔神怨念像是有计划一样,汇聚成庞大的黑影直逼翦翳,在家园崩毁的情况下,对死的不甘与憎恶通通化作力量影响着黑影,而已经承受太多魔神怨念侵蚀的护身符的光芒也在逐步减弱,直到黑影的逼近完全吞噬了护身符散发的光芒。 在那瞬间,挂在埙上的如意结在顷刻间断裂,翦翳的背后立刻失去了强有力的护盾,黑影趁虚而入,再加上翦翳所有的力量都已经用来弥补裂缝的空缺,身上用来保护自己的力量已经残存无几,很轻易就被黑影穿透了身体。 翦翳被巨大的力量推出去老远,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勐吐了一口血,刚想挣扎着站起来继续时,手却一软,重新跌了回去,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微微露出痛苦的神色,强行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血,刚才黑影并不算特别厉害的一击却是让他断了身上绝大部分的骨头。 虽然身为魔神,他的自我恢復能力比较强,在骨头断掉的一瞬间它便开始矜矜业业的修復骨头与骨头间的断痕,他往腰间一摸,摸到了那个喻归赠予他的埙,然后扯了下来,黑影在他前方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打算再汇聚一次力量彻底吞噬掉翦翳。 面对如此危机的时刻,翦翳的心反而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忽然想到了喻归赠予自己的那本曲谱中他唯一吹得好的曲调,所谓唯一吹得好,也仅仅是记得住那个旋律,磕磕绊绊但完完整整的吹奏了出来,乐曲是能给予人在逆境中永无止境的力量的,这是喻归那位已经逝去几百年的挚友曾经说过的话,当时喻归告诉翦翳的时候,翦翳还不怎么明白,现在反倒希望那位逝去的魔神说的是真的。 如果能为喻归再争取一时片刻,焚烧他的身体乃至灵魂也都是可以的,带着这样的想法,翦翳挣扎着坐了起来,随后将埙放到嘴边,按照记忆中的旋律将那首曲子吹奏了出来,在那本曲谱中,这首曲子是翦翳最喜欢的一首,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因为它的曲调爽朗活泼,是翦翳非常喜欢的风格,出人意料的是以前怎么也吹不好埙的翦翳却在如今连贯自然的将那首曲子吹了出来。 第388页 随着翦翳吹出那首曲子后,他发觉自己的身体渐渐产生了一些变化,灵魂乃至身体都在发烫,这对本体是朱雀的翦翳来说是力量增强的体现,原本已像干枯的泉眼一样的身体此刻迸发出充沛的力量,而就在这时黑影也蓄足了力量,朝着翦翳飞速撞了过去,只要再来那么一次,翦翳必然当场毙命,而这幽冥司便也只有喻归这一个魔神存在了失去了同伴牵绊的他也不足为惧。 就在黑影快要触碰到翦翳的一瞬间,一道强大的力量弹开了黑影,纯净的白色火焰再瞬间将黑影吞噬,而在这时,翦翳也吹奏完了最后一个音符,吹奏完成后的埙也因为高温而瞬间破碎,就像完成了使命一般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翦翳缓缓起身,手中迸发出和将黑影吞噬一样的纯白色火焰,所谓将火元素髮挥到极致倒也不过如此了,荧他们看到,翦翳的身体也在渐渐变得透明化,而在他的头顶上,一只巨大的并且全身燃烧着火焰的神鸟挥动着翅膀,直冲云霄,它的目光坚定而犀利,以一己之力面对已经无法弥补的裂缝,随后孤注一掷的沖向裂缝,如温暖火焰一般的存在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了补齐裂缝的材料,而他所到之处,挥动翅膀的瞬间,微末火星也从中掉落,那些火星化为温暖的光点,暂时固定住了那些在幽冥司大地上肆虐的魔神怨念,也在同时保护住了因为死亡灵魂进入幽冥司的人类灵魂。 翦翳的意识渐渐变得涣散,火焰一般的羽毛在极致的燃烧中焚烧殆尽,唯有一根倖免于难,它轻轻的从裂缝之中落了下来,托着那本还未写完的魔神回忆录一起,就在快要掉到因地震而产生的裂缝当中之时,喻归催动周身的风元素力将它带到了自己的手上,他在最后一刻终于赶到了翦翳身边,可是却为时已晚。 翦翳的化身将世界交界处的巨大裂缝填上了大半,却仍然有小部分裂缝未被修补,但幽冥司的情况却已然稳定了下来,剩下未被喻归封入万核之心的魔神怨念也都暂时被翦翳的火星束缚了手脚无法动弹,大地悲鸣的声音渐渐小了些,却比刚才更加悲怆,所有自幽冥司诞生的魔神几乎在刚才全部陨落,可以说除了喻归这个从尘世而来的魔神以外以及那些被保护起来的人类灵魂,整个幽冥司已然无倖存者。 正因为孕育的生命在顷刻间消失,喻归感受到了大地的悲怆,他茫然的抬起头,眼下最要紧的是将交界处剩下的裂缝补齐,但现在唯一有能力做到的喻归此刻却呆呆的伫立在原地,巨大的悲痛敲打在他的心头,他一时竟忘记了眼下最要紧的任务,也不知道这悲伤究竟是他自己对挚友的逝去还是幽冥司这片土地对自己孕育的生命的逝去,就在这时湿漉漉的感觉从喻归的脸上划过,他忽然回过神来,用手指抹了抹脸上湿漉漉的东西,竟然是一滴泪水,趁着还能落泪的时候,好好哭一场吧。 不知为何,喻归脑中忽然涌现出这样一种想法,当他真正成为了幽冥司的执政,便不能轻易哭泣,即使落泪也是为这尘世一切生灵落泪,无关私人的情感,他咬了咬牙,将低头将那本魔神回忆录放入了离自己心脏最近的地方,将它护在了心口,也是他最脆弱的地方。 做完这些,喻归召唤出那支笔,这几百年来他一直在精进自己权能的能力,再加上百年来守护边界稳定,早就对边界的问题瞭然于心,但之前边界的裂缝实在撕的太大,就是他也无法完全修补,可现在翦翳以魔神之身作为补天材料,以自身坚毅的灵魂作为粘合剂,强行补齐了大半裂缝,剩下的足够喻归解决了。 喻归深吸一口气,飞上半空中,用那支笔在半空中画出一个法阵,随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将凝聚自己生命力的精血滴入其中,法阵飞到那处裂缝中,慢慢化成了边界的一部分,随后法阵隐去,幽冥司彻底恢復了稳定,但是从此以后,喻归的生命也与幽冥司绑在了一起,幽冥司出现了问题,喻归也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如果幽冥司因此毁灭,喻归也不会独善其身,他将整个幽冥司的安定强行绑在了自己的身上,作为一项守护的束缚。 做完这一切后,喻归降落到了地上,将那些被束缚住的魔神怨念全部镇压进了万核之心,从此幽冥司再无魔神的存在。 整个幽冥司像死了一样静悄悄的,喻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回到了那棵与地脉息息相关的古树底下。 这时的喻归才像彻底解脱了一样,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自己沉重的身体,径直往前跪在了地上,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他大可以说这是大地的悲怆共感到了他的身上,就算是再铁石心肠也不免会因为共情他人的情绪而落下几滴眼泪。 借着这种藉口,他无声的落泪,跪坐在那棵古树下,几百年前南羽的身死与几百年后翦翳的殉义叠加在一起,让喻归生出了一丝无力感,忏悔着自己的过失,如果他从未来到幽冥司,是否翦翳可以不用死,他或许可以成为幽冥司的执政,虽然他们不曾有交集,但至少翦翳还可以好好的活着。 如果南羽从未认识他,是否她还能继续过得那样自由自在,独善其身,不参与任何争斗,直至生命的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喻归才开口道:「从今以后,喻归这个名字承载的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了,或许当初就不该叫这个名字。」因为一旦想要的太多,失去的也会更多。 第389页 但喻归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没有注意到的是,一直有一个火种萦绕在他身边,那个火种是纯白色的,像是生出了自己灵智一般,绕着喻归转圈圈,虽然喻归看不见,但是在旁边终于可以控制自己身体的荧他们却看到了这团纯白色的火种,火种渐渐幻化成了翦翳的模样,只不过他的状态却和那些人类灵魂一样,轻飘飘的,似乎风一吹就能将他吹出老远,他伸手去碰喻归,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喻归的身体,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多试了几次,可仍然如第一次,他的手触碰不到近在眼前的挚友。 派蒙问:「刚才不是说翦翳将自己的灵魂焚烧才得以补全裂缝吗,所以现在的这个翦翳是书灵化身吗?」 未冷摇摇头:「不,现在的这个仍然是翦翳,他尚且留了一丝残魂,善用火元素的魔神大多命硬,而朱雀亦有浴火重生的能力,总而言之就是不容易死,只是重生需要花费的时间过于漫长。」 林郁问:「可赤蛇前辈说翦翳大人已然无法重生这又是怎么回事?既然他保留了残魂,难道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吗?」 胡桃一针见血道:「看来是和喻归失去对翦翳全部认识的记忆有关了,难道……喻归做了什么吗?」毕竟亲眼看着两个挚友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还无能为力,任凭是谁都会疯掉的,更何况他们还从来没有看到过魔神落泪的样子。 「魔神回忆录中提到了喻归大人成为幽冥司唯一执政的时候,终于拥有了近乎完整的足以影响整个提瓦特尘世的轮迴权能,影响整个提瓦特尘世生灵的轮迴能力,包括魔神……而朱雀又是可以浴火重生的不死化身,再加上那些年来喻归大人精于对元素的研究,也依稀察觉到了翦翳大人残魂的存在,所以才想借用稳定运行的生死轮迴阵将翦翳大人復活。」 随着未冷的叙述,画面再次变化,这一次,喻归身穿黑色织金纹的长袍站于幽冥司神使殿最顶端的位置,手中流转着一个法阵,而那正是已经成型的生死轮迴阵的缩小版。 第193章 未冷淡淡的指了指幽冥司天空之上的闪着金光的法阵:「看头顶上的那个巨型生死轮迴阵,比百年前的精练复杂了不少,现在已经容纳整个提瓦特的生灵了。」 荧他们顺着未冷手指的方向望去,法阵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纹路确实比他们之前见到过的生死轮迴阵更加的复杂和精美,而且又多了两重执政的权能,四大执政的权能已然全部汇入其中,真正用来稳定运行提瓦特的生死轮迴。 一颗纯白色的火种从喻归宽大的袖口钻了出来,随后化作翦翳的样子,不确定的看向喻归:「你确定这行吗?重生是行逆天之事,就算你是执政,也不能这么乱来啊。」又经过了几百年的时间,眼下的翦翳已然积贊了一些力量,喻归不仅可以看见他,而且被翦翳触碰的时候也已经可以感知到,正因为人和,再加上天时地利,喻归才敢在今天做这种事情。 喻归另一只手中托着那本由翦翳写下来的魔神回忆录以及他的法器降魑之心,这其中一样东西凝结了翦翳的记忆,另一样东西则是翦翳随手不离的法器,汇聚了他的气息和元素力,就算百年过去,也仍然忠诚于翦翳,面对翦翳的残魂也会有反应。 「法器认主,你虽没了魔神的身体,但残魂还保留了下来,按照理论,是可以復活的,只要我用生死轮迴阵重新为你塑造魔神身体,你就能和以前一样重获新生,并且实力将会更加强大。」喻归看向翦翳,「我用一个萃取法阵提取了降魑之心中你残余的火元素力,又再度汇聚,投入生死轮迴阵中,你身体能操控的火元素只会更强大,更纯粹,所有可能的意外我都考虑了进去,就算有意外发生,也在我的可控范围内,你对这个世界仍然是有贡献价值的。」 翦翳并没有因为能復活而感到多高兴,事实上他冲着喻归苦笑了一下,眼神无奈:「你復活了我,那么南羽呢?你能復活她吗?」 起初在喻归身边,他没有办法触碰到任何实物,就好像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一样,他看着喻归成为执政,自此承担起守护幽冥司和轮迴平衡秩序的责任,而由他控制的生死轮迴阵也终于补全了四大执政中剩下两位的权能。 自此提瓦特轮迴秩序初步建成,而彼时的提瓦特尘世亦有新的魔神诞生,他将生灵的寿命和结局做成了一本册子记录了下来,方便之后查阅浏览。 而偌大的幽冥司除了他以外没有一个活物,事实上,亡者的国度似乎也不需要有活物的存在,但轮迴秩序建成后也有不小的麻烦,人类灵魂投入幽冥司的数量也在日渐增多,有时候喻归一个人甚至都忙不过来,于是他将幽冥司与尘世的分水岭也就是那条名为黄泉的水抽取了一部分,赋予了他们灵智,水滴落地化成了身披连帽白衣的人,这便是摆渡人化灵的由来。 最初的摆渡人皆由喻归赐名分工,大部分人承接了引渡亡者的工作,小部分人负责幽冥司神使殿的卫生工作及档案归类,毕竟人类的数量逐渐增加,需要登记的档案只会多不会少,工作量也会越来越大。 受赋予灵智之恩,摆渡人对喻归绝对忠诚,哪怕喻归让他们立刻自杀,他们也会毫不留情的抹了自己的脖子,虽说有灵智,但他们并没有被赋予太多情感,毕竟黄泉阴冷,由此化生的摆渡人并不懂所谓的牵绊情感,是以只会拼命完成喻归所交代的任务,但若是喻归想和他们说说话,他们就会像产生了认知障碍一样,不言不语,最后默默的回去处理自己应该完成但尚未完成的工作。 第390页 即便神使殿人多了起来,可真正的活物却还是只有一个喻归,还有一个飘来飘去的翦翳的残魂,而他并不算活物,而且他说的话旁人也听不到,所以大多数时候翦翳只能自说自话,而喻归则将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专心的处理着一切突发状况,但翦翳也发现在工作之余他也在研究如何萃取更加高浓度的元素力以及幽冥司地脉的分布,甚至还找到了自己当时不知道掉到哪里去的降魑之心。 而自己写的回忆录也被喻归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原本他只誊抄过南羽的《羽谈》,现在也开始誊抄自己说过的话以及那本回忆录中有意思的故事,以前翦翳不懂,现在他反而懂了,时间一长,或许喻归就会忘记那些他们曾经在一起做过的事的细节,他在用这种笨笨的方式强化自己的记忆。 但让翦翳觉得奇怪的是每次喻归写完后就会将它们扔进火堆里烧掉,明明字那么好看,烧了多可惜,翦翳这样想,以前喻归字写的不好看的时候就会将整本都拿去扔掉,哪怕那本已经抄写了大半,也要从头再来,当时翦翳还嘲笑他有强迫症,非要给自己找罪受,结果硬生生挨了喻归一拳。 「我救不了她,哪怕我用尽毕生所学及能力,也还是无法企及。」喻归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抿了抿唇,在缩小版的生死轮迴阵中点了几下,法阵中对应的位置开始浮现铭文,「但我可以救你,你本就是可以浴火重生的魔神,只要方法对了,就不算逆天而为,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规则是无法被轻易撼动的。」 「……」翦翳许久没有说话,随后他嘆了口气,像是妥协了一样,声音都没有以前那样有力了,他甚至觉得这几百年过得比他之前几千年的人生过得要心酸和艰辛,就好像苍老了不少,「算了,我……答应回来,毕竟还有很多事没做。」 喻归冷冷的瞥了翦翳一眼:「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我有这个信心成功。」 翦翳又嘆了口气,耸耸肩:「我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的,反正你就算气成风史莱姆也打不到我。」 「你想得美,等你重新拥有了身体,我要把这几百年的帐好好和你算上一算。」喻归冷哼一声,引导着降魑之心中储存的浓郁的火元素力进入生死轮迴阵中浮现铭文的一角,而后又点了点缩小版的生死轮迴阵的其中一角,而与此同时轮迴阵另一角的铭文显现,喻归又引导魔神回忆录中汇聚的记忆进入轮迴阵的那处。 火元素力重塑翦翳的身体,而魔神回忆录是记忆的载体,由于翦翳的残魂并不完整,所以记忆也是七零八散的状态,而喻归这些年又在魔神回忆录中补充了翦翳在遇到他之前的记忆,这样也算为他的身体重新汇入记忆,当翦翳的残魂重新进入重塑完成的身体后,身体会自动修復翦翳的灵魂,等到翦翳的灵魂完全被修復,重生之术才算彻底完成。 喻归将两样曾经属于翦翳的东西引导在半空中,持续为生死轮迴阵提供重生材料,随后密切关注着幽冥司的地脉变化和边界稳定,别的问题都不大,唯有这两样却是重生的关键。 由于身体的感知与幽冥司连结,喻归可以通过身体的好坏程度确认整个幽冥司的稳定状况,他之所以选择在今天举行重生之术,其实也是因为今天的身体状况比较好,他向来做事谨慎,尤其这件事事关好友的復活,更是让他大意不得,至于万核之心,他也派遣了很多摆渡人驻守,一有异动,便能以极快的速度汇报给他。 随着生死轮迴阵的不断推进,翦翳最初的身体缓慢成型,那是一只像小鸟一样大小的朱雀幼体,而在生死轮迴阵中时间权能的推动下,朱雀也在以飞快的速度成长,最终成为了翦翳全盛时期的样子。 喻归看了一眼身边的翦翳,随后将他推了上去:「去吧,我为你护法,不会有任何问题。」 翦翳点点头,顺着喻归引导他的力量缓缓飞向重塑好的身体,就在翦翳的一半残魂已经融入了重塑好的身体时,意外却在此刻发生,一股堕落的力量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在底下驻守的摆渡人等人,窜入了喻归刚为翦翳重塑好的身体中,并且以极快的速度霸占了那具身体,甚至还吞噬了翦翳已经融入的一半残魂,喻归见状连忙将翦翳的残魂拖了出来,被吞噬了一半灵魂的翦翳精神状态一下萎靡了不少,他有些难受的靠在喻归身上,连支撑自己的力气都没有,身体也愈加透明化。 喻归将降魑之心剩余的力量全部叠加到了翦翳身上,才使得他没有更加透明化,翦翳也稍稍积贊了一些力量,勉强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做完这一切后,喻归看向天空中的翦翳,得到了翦翳的残魂,那个身体重新化成人形,和翦翳几乎一模一样。 「翦翳」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全新的身体,轻蔑的看着底下对他冷眼相待的喻归:「你好啊,喻归,见到老朋友怎么这副表情?」 喻归紧锁着眉头,他握紧了拳头,充满怒意的看着那个「翦翳」:「鸠占鹊巢的蠢货,给我从他的身体里滚出来。」 「哎呀呀,别那么激动嘛,事实上融入了翦翳一半的残魂,我就是他啊。」「翦翳」轻轻笑了一下,抬起自己的右手,凝聚出白色的火焰,「喻归,成为执政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以随意主宰提瓦特尘世生灵的命运了。」 第391页 喻归铁青着脸,一时没压住自己身上的气息:「少把你自己的想法往我身上扣,就你也配?还有一件事,少拿翦翳的脸说这种话,我都觉得噁心。」 「我的脸有这么让你反应大吗?」这时候,喻归身边的翦翳弱弱的差了一句。 喻归恨铁不成钢的说:「你闭嘴,对自己身体情况没点数吗?这种时候说话浪费力气,我不见得还能把你拉回来。」 「就是啊,这傢伙为了给你重塑身体就差把自己的身体噼成两半给你用了。」那个「翦翳」抱臂,笑容有些玩味,随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喻归。 喻归恨不得把这人的嘴给缝上:「……你到底是谁?」 那个「翦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随后对喻归道:「我即是能吞噬世间一切生灵的力量,我可以是翦翳,也可以是桀派,可以是任何一人,我可以吸收这世间的一切,变成所有人,包括你,轮迴之神喻归。」 「……」喻归警惕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事情有些朝着他不可控的方向前进,而眼前的麻烦不知为何,喻归总有种无法与之匹敌的错觉。 那个「翦翳」如是说:「轮迴之神,我是否有幸请你赐教?」 「……」 第194章 喻归收回缩小版的生死轮迴阵,声音冷清:「我拒绝。」 翦翳点点头,若是平常,他肯定会唆使喻归接受眼前这个冒充自己的傢伙的挑战,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是身死的人,而喻归也已经是执政,控制生死轮迴阵的法器还在喻归手中,而且眼前的人不仅是喻归忌惮,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翦翳都极度抗拒他周身的气息,那是一股极为压抑的堕落的甚至不容于世的力量,就像一望无尽的深渊。 而喻归显然考虑的比翦翳更多,此刻那人用着他刚为翦翳重新塑造的身体,轻易不能出手,若是损坏,又要再等百年乃至千年的时间才可以重新塑造,他可以等得起,但是作为残魂的翦翳却等不起,残魂不入轮迴,也解脱不了,随着力量的消散,翦翳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到那时就真的回天乏术了,除非逼不得已,不然喻归也不想出手伤了那具身体,毕竟那是翦翳重生的唯一机会了。 「翦翳」像是嘆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摊手:「真是可惜啊,凭我的身份竟然无法请动轮迴之神出手,我这人做的是有多失败啊?」 翦翳嘲讽道:「你也知道自己做人失败啊?那还不麻熘的滚远点,省的来我们面前平白污了我们的眼睛。」 「诶……话不能这么说。」「翦翳」却微微摇头,否定了翦翳的看法,「轮迴之神现在自然是不愿意与我比试一番,他心里顾虑的太多了,但要是……我威胁你,你又当如何?」说完,「翦翳」手中凝聚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他毫不犹豫的将匕首刺进了心脏,大量的血从其中喷涌而出。 「住手!」喻归引导力量,牵引那把扎进翦翳身体的匕首防止那人将匕首插的更深,但他不敢随便拔出来,只要一拔出来,血会流的更多,到时候翦翳刚塑造好的身体必然会受到致命的打击。 「翦翳」轻轻笑了一下,下一秒,直接弹开了喻归的力量强行将那把深入心脏的匕首拔了出来,大片大片的血淋湿了「翦翳」的衣服,明明是非常致命的伤害,可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似笑非笑的看着眼中闪着怒火的喻归。 在很多魔神的记忆中,轮迴之神布莱迪斯似乎很少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他古板克制,常常以平常心面对诸多事情,没有任何一个对手可以让他崩溃愤怒,但如今他却有幸看到这位稳重的幽冥司之主如此愤怒,心中不知为何快意了许多,但同时也有一股淡淡的忧思萦绕在心头,那是被他吞噬了一半的翦翳的残魂的直观感受,甚至可以忽略不计,毕竟一个残魂而已,根本不能影响到他的情绪,很快「翦翳」心头那股忧思便消失不见,就好像那种情绪只是一个错觉,从未存在过。 喻归空无一物的左手握住那把他许久未曾碰过的沧风之弓:「你很好,成功威胁到我了。」 见喻归甚至拿出了自己最强大的武器,「翦翳」勾了勾唇,心满意足道:「早这样他的身体不也就不会受这么多痛苦了吗?你难道真的觉得自己能伤到我分毫?我积累了众多魔神的力量,他们的权能亦在我的手中,虽然对你来说连战十位魔神都能不落于下风,但那也仅限于武力上的交锋,若是用上权能,你又当如何?」 喻归併没有说话,弯弓凝聚风与冰双重元素,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翦翳射出一箭,箭脱离弓箭的那一刻化成了一条蜿蜒盘旋的黑龙,朝着「翦翳」飞去。 而喻归也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翦翳」身后,又对着他射出一箭,这两箭几乎凝聚了他一半的元素力,力量之强,且完全锁定了「翦翳」,他根本躲不开,但喻归也并非是想伤到他,毕竟再怎么样,那也是翦翳的身体,哪怕一点点损伤,日后修补起来也是极为麻烦的,等翦翳的残魂融入其中,亦会吃许多苦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条由箭幻化的黑龙张嘴朝着「翦翳」勐攻,周身散发着极致的寒冷,就连最炽热的火焰也无法将其融化,他们张嘴咬住了「翦翳」的双手,下一秒黑龙化为寒冰冻住了「翦翳」的双手双腿,并且寒冰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了「翦翳」全身的血管,此刻的他能感觉到自己使用元素力的能力在渐渐变弱,血管中原本快速流淌的血液流速也在下降,正是喻归和翦翳第一次切磋的时候喻归使用的冰.毒,但此刻的冰.毒却是更毒更勐,能在极短的时间使人丧失行动力。 第392页 喻归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天空中巨大的生死轮迴阵中便伸出几条锁链将「翦翳」五花大绑了起来,他整个人都被吊在半空中,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好笑。 确认他没有威胁人的能力后,喻归手中重新显现生死轮迴阵,在其中稍微点了几下,从天空中的轮迴阵中引申出来的锁链渐渐通上了电流,喻归冷冷的看着「翦翳」:「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帮你出去?」 「翦翳」抬头冲着喻归笑了一下:「这身体委实不错,我还没待够呢,不如再借我一段时间?或者你将翦翳的另一半残魂交给我,有了那一半残魂我可以完美的成为翦翳,而你的愿望不也是希望自己的朋友回来吗?这岂不是皆大欢喜、两全其美?」 「我说你这个人鸠占鹊巢倒还有理了?」站于顶端的翦翳在他们底下骂骂咧咧道,「就你还想扮演我?我好好的站在这儿,需要什么替代品?」 「我不需要翦翳的替代品,我只要他本人回来。」喻归冷冷的说,「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强行送你出来。」语毕,喻归牵引生死轮迴阵中的力量开始剥离在翦翳身体里的那抹存在,渐渐的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翦翳身体里出来,喻归眼疾手快的将那抹黑影关进了随身携带的瓶子中,而失去了灵魂控制的翦翳重新闭上了眼睛,头无力的低垂在一边,看上去恢復了正常。 喻归伸手试图查看这具身体的情况,检查一下这具身体有没有哪里被刚才这抹黑影的力量污染,若是污染了还能趁着翦翳还没进入其中先行净化一下,就在喻归的手碰到翦翳心口之时,原本闭着眼睛的翦翳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紫罗兰色的双眸不知何时变成了深紫色,他对着喻归幽幽的笑了笑:「布莱迪斯,你运用轮迴的权能似乎还不到家吧?看看你手里的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喻归低头一看手中的瓶子,却发现原本瓶子中的黑影竟然消失不见了!下一秒,束缚「翦翳」的铁链毫无徵兆的断裂,他手中凝聚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喻归的心脏,距离太近,喻归来不及躲开,只能以手格挡,但那一瞬间的冲击力太大,喻归一下子从高高的空中落到了地上。 「喻归!」顾不得其他,翦翳用轻飘飘的灵魂状态的身体快速来到了喻归身边,担忧的看着他。 喻归挣扎着站了起来,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唿吸,摇摇头:「我没事。」话音刚落,喻归的嘴角溢出血迹,他若无其事的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警惕的看着那个翦翳。 「翦翳」很轻易落到了地上,而他的周围早已被摆渡人水泄不通的围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周围的摆渡人,轻笑了一下,随后摊手道:「你确定要用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来困住我吗?」 为首的摆渡人冷声道:「若大人下令,我等必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翦翳」无奈的摇摇头,打了个响指,一瞬间,喻归忽然觉得胸口空荡荡的,就好像心缺失了一般,而周围也一下子冷了下来,而「翦翳」此刻好整以暇的看着喻归:「抱歉了,你要死了。」 「……」喻归没有说话,下一秒跪倒在地上,神色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翦翳怒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我只是偷走了他心脏的一部分而已。」那个翦翳笑眯眯的看着一句话都不说的喻归,「你看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显然已经是疼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什么?」翦翳看着喻归,才发现不知何时喻归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他冲着翦翳摇了摇头,却还是一声不吭,抓着胸口的手也用力的爆出青筋,而翦翳还发现他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 「怎么回事?」翦翳睁大眼睛,有些惊恐的看着喻归身体的异化,随后他看向另一个自己,「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翦翳」无奈的摊手:「不是说了吗?我偷走了他心脏的一部分,没有了完整的心脏,你觉得这位轮迴之神还能活多久?当然是以现在的样子石化,然后归于寂静,哦,忘了说了,轮迴之神死后是不入轮迴的,他死后自然会有新的轮迴之神诞生。」说着,他的手中显现出了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这根本不是一部分,他是把喻归的整颗心都拿了过来! 「你……」翦翳气的咬了咬牙,起身凝聚之前喻归用降魑之心为他保魂的火元素力,沖向另一个自己。 「你这是自杀式的打法。」他无动于衷的看着翦翳,「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把喻归的心还给他!」翦翳知道自己的力量非常微弱,甚至撼动不了眼前的存在,可他也无法看着自己的朋友身陷绝境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痛苦喻归已经体验过两次,而今他竟也体会了一糟,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迴。 「不……」喻归倒吸一口气,挣扎着站了起来,想要阻止翦翳,那个人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完全融合翦翳的残魂,好凭藉着翦翳的灵魂彻底掌控这具身体,这傢伙还是傻乎乎的上当了! 就在翦翳快要触碰到他的身体的一瞬间,整个幽冥司的时间忽然暂停了,众人保持着那个时间段的姿势,下一秒,喻归和翦翳就被拉入了一个异空间,在这个异空间中,喻归发现身上不再疼痛,虽然胸口还是空荡荡的,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已然消失,翦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疼死我了,这是哪儿啊?诶,喻归!」他忽然起身,想要查看喻归的情况。 第393页 而喻归则来到翦翳身边:「我没死,还活的好好的。」 翦翳惊喜的看着喻归:「你还痛不痛?」 喻归摇摇头:「你这话为什么在我听起来怪怪的?不过确实不痛了。」 「太好了,诶,不对,这是哪儿?我总觉得刚才好像……停顿了一下。」翦翳百思不得其解道,「不是我自己停顿,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停顿了一下。」 喻归言简意赅道:「是时间暂停了。」 「对对对,就是时间暂停了,怎么回事?」 「那恐怕就得问能操控时间的执政,伊斯塔露大人了。」喻归忽然转身,指了指身后那个徐徐向他们走来的身影。 那个人全身被黑衣包裹,让人完全看不到她的样子,她道:「猜的不错,不愧是新任幽冥司执政,也应该说古所因把你教的很好。」 喻归道:「客套话就不必了,我确实看到了幽冥司此地你与南羽的对话,你们的目的完成了。」 「这件事她做的很好,你也做的很好。」 「南羽……」翦翳微微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了这个名字,睁大眼睛,「这个名字,不是……不是……」 喻归点头:「嗯,我那位早逝的朋友,只是我没想到我的成长竟然被你们这样精心策划,真让我感到意外。」 伊斯塔露道:「即便成长是精心策划的,但南羽却是投入了真心的,你不会感觉不出来。」 喻归道:「……过往之事不必再提。」 「也好,眼下的危机应该是那个霸占了安帕萨特身体的那个存在。」伊斯塔露点头道,「即为深渊的力量。」 「深渊……」 第195章 「那是魔神都不能抵抗的力量,触之灵魂都将会被污染,从此你便不再是你,真正成为了一具受深渊意志行尸走肉。」伊斯塔露静静的看着喻归与翦翳二人,「万核之心积累了当年魔神战争中死去的魔神怨念,早就自成一系,即便你用神之心的力量镇压,也难免会有意外发生。」 喻归看着伊斯塔露,抿了抿唇随后质问道:「在举行重塑身体的仪式之前,我已再三检查过幽冥司中的一切,不可能会有疏漏,而且……我的生命是和幽冥司绑在一起的,若是幽冥司大地上有任何异动,作为连带责任者,我将会是第一个感受到异动的存在,明明是万无一失的,那个存在究竟从何而来?」 伊斯塔露非常平静的说:「深渊的力量无孔不入,无处不在,它们妄图颠覆神明的治世,拥有那样的力量,你即使再谨慎,也还是会被钻了空子,或许……在你计划復活翦翳的时候它就已经准备夺取你为翦翳准备的新身体。」 「……」喻归握紧拳头,微微低下头,「是我失算了,我居然没有考虑到深渊的存在。」 翦翳从来没有见过喻归这么颓废的状态,忍不住安慰道:「别这么说嘛,好歹我还好好的站在这儿呢,不就是再过一千年嘛,我等的起。」说完,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听到翦翳说这话,喻归忽然抬头幽幽的看着他:「是谁刚才冒死凝聚维持形态的力量准备来个悲壮就义的?你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还是好好闭嘴吧。」 「呃……」翦翳尴尬的挠了挠头,赔笑道,「这……脑袋一热,就冲上去了呗。」 「别人都是悲壮就义,你倒好,上去找揍,旁人或许是被他人所杀,你……一定是被自杀的。」喻归刻意加重了「被自杀」这三个字,微微皱了皱眉道。 熟悉喻归的人都知道,喻归心情不好的时候嘲讽技能是完全拉满的,说的话已经不能用阴阳怪气来形容了,实在过于尖酸刻薄,叫不熟悉他的人以为这人其实并不好脾气,事实上,也确实不是什么好脾气,只不过平常都是面瘫脸,又不爱说话,才会显得沉默寡言。 「……」 伊斯塔露道:「布莱迪斯,他无非是想通过控制作为执政的你,来达成他们的最终目的。」 喻归深吸一口气,左手覆上自己胸口:「翦翳的身体只能是他自己的,旁人无权染指,我的目的也很简单粗暴,就是夺回那具身体以及维护幽冥司的稳定,但现在的问题是即便是现在的我,对上他也根本没有胜算,而且我的心在他手上,如果不是你作为控制时间的权能在最后一刻暂停了幽冥司的时间,幽冥司的执政已经可以换人了。」 「所以这才是我出手的原因。」伊斯塔露道,「现在的你们根本没有办法杀死他,而且安帕萨特的身体在他手中,你总会因为顾及这层原因而不忍心下手。」 「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毁了那具身体的。」喻归说,「重新制作一具和翦翳的灵魂完全契合的魔神身体难如登天,而且花费的时间精力更是无法想像,这一次我用了了几百年的时间,或许下一次就得用几千年的时间了,时间对拥有漫长寿命的我来说毫无意义,但对现阶段的翦翳来说却弥足珍贵。」 翦翳忍不住道:「对生死之事来说,时间本没有任何意义,因为结局不过是这样,就像凡人到了一定寿命终归是要死的,而我们只不过是活的时间长了的人罢了,你不用这么死钻牛角尖。」 喻归摇摇头:「我始终相信,只要还存在在这世界上,只要还能为这个世界留下痕迹,就算活着,并不是真正的死去,那么復活这样的存在便不算有违天道,復活之事我也不过是用了几百年的时光为代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是一项亏本的交易。」 第394页 伊斯塔露忽然抛出了一个这样的问题:「那是因为你拥有这样的能力,倘若他人想的与你一样,却没有你这玄妙的能力,上天入地将世界秩序搞得天翻地覆之时,你又当如何?在你的立场上你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人的选择?」 喻归:「……」 「轮迴之神布莱迪斯,你只活了两千多年一时想不通这些也实属正常,或许再过几千年,你就可以对生死之事看淡了。」 喻归言简意赅,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不太认同伊斯塔露话的意思:「我会恪守自己的职责,倘若有人威胁到了阴阳轮迴秩序,身为轮迴之神的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但我始终认为事在人为,若是遇到困难就退缩,提瓦特尘世中的人类大概早就死绝了吧?根本就等不到魔神教化他们的那一天起,只是你方才所说我和翦翳目前都没有办法赢过那个存在,但你作为最古老的四大执政之一,怎么着也比我们两个有实力,更何况你还掌握着时间这项伟大的权能。」 伊斯塔露道:「现在与你们对话的我来自过去,我是过去的伊斯塔露,除了能和你们正常交流以及暂停时间以外,我基本丧失了一切能力。」 喻归道:「呵,堂堂四大执政之一混成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也没谁了吧?」 「喻归,慎言!」翦翳轻声道,话说完竟然还觉得有些恍惚,从前口无遮拦的都是他,喻归才是劝的那个人,怎么这次角色反而颠倒了过来?虽然伊斯塔露现在对喻归和他没有什么威胁,但翦翳却始终觉得不能轻易得罪,毕竟再怎么说这位也是四大执政之一。 「无妨,布莱迪斯,你看似沉稳性子寡淡,实则却比安帕萨特还要心高气傲,我不予评价什么,正如你所见,我虽然没有能力帮助你们,但却知道怎么解决你们眼下面临的困境。」 翦翳迫不及待的问:「什么办法?」 伊斯塔露道:「布莱迪斯,名为回溯的轮迴,想必你已经掌握了吧?」 喻归抱臂道:「可回溯只能在一个特定时间段内才能起作用,而且次数是有限的,并不是永无止尽的,更重要的是它改变不了某些既定的结局。」 「并不需要改变回溯过程中的结局,只要你设置好特定时间点的回溯便可。」 喻归微微皱了皱眉,问:「这与对付深渊力量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想通过回溯增强我们的力量?」 翦翳惊讶的看着喻归:「还能增强力量?」 「回溯就像开启了循环装置一样,一件事做一次自然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经验,但要是这件事做了上千次乃至上亿次,必然烂熟于心,积贊了许多经验。」 翦翳搞懂之后惊唿道:「所以你这么强原来是开了作弊器!」 喻归:「……你当我像你这么无聊吗?能力越强,就越不能滥用,否则会召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不经常使用自己的权能,还有,我强大是天生的。」 翦翳:「我怀疑你在秀自己的实力,但我没有证据。」 喻归瞥了翦翳一眼,平淡的说:「不需要证据,是事实。」 翦翳:「……」现在很想拥有实体然后暴打你一顿,虽然大概率是会被你反打,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开启回溯不是让你们变强,而是弱化深渊的力量,布莱迪斯,身为执政,你的实力已然达到了巅峰,就算回溯千万遍也很难有所提高,但你在权能方面尚且有些许不足之处,假日时日必然可以弥补,但现在不行,所以回溯只能影响深渊,而不是你们。」 喻归问:「如何影响?」 伊斯塔露道:「开启回溯,将他封入万核之心,在千万次轮迴中利用神之心逐步瓦解他的力量,时间点就定在六千年之后。」 翦翳问:「需要这么长的时间跨度才能减弱深渊的力量吗?」 伊斯塔露回答道:「一来是为了保险,二来六千多年的回溯对现阶段的布莱迪斯来说,也已经达到了能力的极限。」 「竟然是这样吗?那需要我做什么吗?」翦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忍不住问伊斯塔露。 「翦翳!」听到翦翳说了这句话,喻归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他疾言厉色道,下一秒,整个空间都发生了些许变化,翦翳敏锐的发现伊斯塔露忽然消失在原地,周围只剩下了他和喻归两人。 翦翳偏头看向喻归:「你做了什么?」 喻归简直恨铁不成钢:「自然是救你!」 翦翳百思不得其解道:「救我?」 「你以为伊斯塔露抛出这个问题的用意何在?她要求我这样做,唯独漏了你的任务,不就是在等你自己乖乖问吗?」 翦翳还是不懂:「可这有什么问题吗?」 「四大执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喻归深吸一口气,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语重心长道,「他们是原初之人法涅斯的影子,是最初的王座的人,实力与谋略皆不可深究,在他们眼中众生都是可以随便牺牲的棋子,哪怕是我现在作为执政,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存在,连我的诞生和成长都算计在内,能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所以……」 「所以,她要你干什么你都不能答应!」喻归道,「我不知道她到底要你干什么,但明显不是什么好差事,你现在只有一缕可有可无的残魂,又能做什么?你真的想悲壮就义吗?死亡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至少我认为活着才能发挥自己的价值。」 第395页 翦翳忽然问:「可如果非我牺牲不可呢?」 「谁规定你必须牺牲?你有没有想过牺牲是为了什么?牺牲是为了更少的伤亡,而不是考虑必须让谁来牺牲,谁该被牺牲,谁一定会被牺牲!你根本就不懂这个词到底代表着什么!」 翦翳沉默了,他忽然回头,对着那空无一物的地方轻声道:「伊斯塔露阁下,不用再试探了。」 翦翳话音刚落,空间再度发生变化,这一次的空间只剩下了翦翳和伊斯塔露两人,伊斯塔露静静的看着翦翳:「我将那一刻的时间重复了千万次,布莱迪斯却始终不肯狠下心来让你牺牲完成计划最关键的一环。」 翦翳苦笑道:「是啊,所以你重复这么多次有什么意义,他不会被任何外力动摇意志的。」毕竟也认识了喻归几百年,对喻归的性情翦翳也是摸的一清二楚的。 伊斯塔露道:「回溯开启后,每一次的轮迴都会带来不一样的结局,所有人的记忆都会被清洗,包括施阵之人本人,为了确保回溯在最后一刻能顺利成功,我们需要一个人守住最关键的阵眼,引导关键人物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但守住阵眼的存在需要自愿与回溯阵法融为一体,无□□回无法转生,回溯阵法消散后亦寻不到踪影,喻归必然清楚这些事情,所以他才会极力阻止你,那么你的选择呢?」 翦翳:「我还有的选吗?我愿意成为阵眼,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翦翳道:「既然喻归不答应我牺牲,他必然不会施展回溯,如果我一意孤行他怕是得又颓废一阵子,与其这样不如就此将我从他的记忆中抹去或者让他觉得我是魔神战争的败者,是他曾经的敌人,这样……大概他也能好接受一点。」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这需要你的灵魂作为媒介,请你给我一段灵魂的残片方便我修改他的记忆,目前的我无法做到完全抹去一位执政的记忆,不过修改还是可以做到的,不过……你要想清楚了,一旦修改,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翦翳点头:「我想的很清楚,痛苦什么的一个人承担就行了。」 「还有一件事,回溯的节点信物是什么?」 「我写的回忆录吧,它曾在喻归的心头放了几百年,沾染了他的气息,应该是最好的节点信物了。」 「好的,既然如此,那就迎接属于你的命运吧。」 翦翳深吸一口气,微微垂眸,结果到头来。他还是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过能在完全死之前做出如此大的贡献,他这一生也算是个传奇了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翦翳闭上了眼睛,一个唿吸的时间,世界的运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魔神安帕萨特被轮迴之神布莱迪斯封入万核之心,自此成为了幽冥司的禁忌,再无人触碰。 而之后发生的事情也正如林郁所述耘离族的故事一样,尘世爆发魔神战争,无数生灵惨死,影响阴阳秩序,轮迴之神现世补救,阴差阳错的拯救了耘离族,但奇怪的是第一次轮迴喻归併没有造出自己的影子,而是以自己的身体行走世间,并且救了临州和阿北,看来每一次轮迴的细节都会有些许偏差,但结局都是雪颂节以失败告终,进入下一次轮迴。 或许多次的轮迴让喻归察觉出了异样,才会让每一次轮迴的细节都有偏差,到最后喻归直接就造就了未冷让她代替第四十六次轮迴的自己给未来的自己提示。 而魔神回忆录的故事也正好到此戛然而止。 第196章 在魔神回忆录记录的故事到了最终章的时候,一道刺眼的光芒忽然出现在众人眼前,他们下意识的睁眼,在这瞬间,他们脚底忽然一空,所有人皆落了下来,等到失重感消失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而那本魔神回忆录正静静的躺在地上,不知何时重新合上了书页。 林郁伸手将那本魔神回忆录拿了过来,抿了抿唇,看向荧他们:「真没想到事情的经过竟然是这样,翦翳大人……实在是为喻归大人考虑颇多。」 胡桃忽然道:「如果回忆录上记录的故事都是真的话,那么所谓的回忆录书灵其实就是翦翳自己的灵魂吧?那也就是说他还是有机会復活的对不对?」 未冷摇摇头,抱臂分析道:「不要把復活之术想的太简单,这种事情连司掌轮迴权能的喻归大人都失败了,仅仅凭藉我们几个,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胡桃叉腰反驳道:「如果不是深渊的话,喻归就成功了。」 未冷面无表情的道:「没有深渊,也会有其他阻碍,不是我故意泼冷水,歷史的结果已然定了下来,翦翳大人虽能力强大,然时运不济,註定无法活的太长久,眼下那条赤蛇说能暂时为他重塑身体也不过是因为眼下的危机需要他解决,天道才会容许他在此间短暂復活,翦翳大人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而喻归大人亦在百次轮迴中晓得了这些,不然亦不会创造出我来,知道驱动我行动的能源究竟来自何处吗?」说着,未冷指了指自己胸口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看向众人。 胡桃忽然锤了锤手:「对哦,之前在那个实体梦境空间看到过你被喻归创造出来的完整过程,本堂主记得原来的你是不会动的,但好像因为喻归从身上提取了什么东西化成了心脏一样的存下,才让你拥有了意识。」 第396页 「我的心脏是喻归大人的记忆,亦可以说是他对轮迴的真正领悟。」未冷淡淡的解释道,「在第四十六次轮迴中,喻归大人对轮迴的领悟到达了一个新的层次,重新定义了自己失去和前进的理解,那时的喻归大人或许依旧记不起曾经有一位热情友善的挚友曾伴他同行,但会没来由的感觉到幽冥司中某些地方异常亲切,他不记得神使殿是何人所建,却仍然保留了神使殿大部分建筑和陈设,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若总是执着于失去的东西,就有些过于钻牛角尖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想想自己还剩下什么东西,这是喻归大人对自己的经歷所做出的理解。」 「……」 未冷道:「正如回忆录中所写,当年的喻归大人实在太过年轻,又身负伟力,对南羽大人的逝去又有无能为力的愧疚感,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对另一位友人的逝去总会执拗,时间会影响一切情绪,对现阶段的喻归大人来说,眼下最要紧的显然已经不是一时得失了。」 林郁不解的问:「没错,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雪颂节成功举办,重塑翦翳大人的身体,只是我不明白,回忆录上说经过百次轮迴,那位鸠占鹊巢的傢伙力量应该会减弱,可为什么反而越来越强了?」 未冷道:「因为轮迴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节点信物是魔神回忆录,但想让轮迴结束就只有让雪颂节圆满成功,在这个结局没有完成之前,轮迴的结果会向着反方向发展,两位魔神大人最初的目的是减弱深渊的力量,所以反方向发展就是深渊凝聚的怨念力量不断增强,到最后一次轮迴力量会达到顶峰值,而眼下喻归大人又失去了神之心,情况已然有了失控的迹象,归根结底,还是要完成雪颂节的仪式,或许替翦翳大人重塑了身体之后,事情会有转机。」 派蒙问:「就连你也不能确定最终结果吗?」 未冷微微摇头:「我是第四十六次轮迴的产物,见证了之后百次轮迴的结果都以失败告终,我没有见过雪颂节举办成功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因此不能给你们一个确切的答案。」 林郁微微摇头,看向未冷:「无妨,我们现在已经没时间计较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了,未冷前辈,你这地方安全吗?能不能撑到我们将仪式成功举办?」 未冷回答道:「施加静音咒的话或许能撑到仪式结束,现在也没有时间让我们重新寻找另一块比较合适举行仪式的地方了,就在这里吧,如果不幸被发现,旅行者和往生堂堂主,只能我们三个人替你多杀几个人争取时间了。」 荧点点头,将手放于胸前向林郁承诺道:「就放心的交给我们吧。」 胡桃叉腰点点头:「没错没错,放心交给我们两个,保证让雪颂节的仪式顺顺利利的。」 「多谢二位。」林郁点点头,随后对未冷道,「请联繫大长老吧。」 未冷点头随后抬起自己的右手,原本空无一物的右手手心中忽然出现了一块通体黑色的长方体形石头,石头上用金色粉末勾勒出轮迴的象徵,正是能与神殿法器冰枢遥相唿应的法器,名为冽石,随着未冷在冽石上勾勒出法阵,一道光影随即投射在了几人面前的墙壁上,神殿的影像随之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映入眼帘的正是耘离族的大长老,阿北以及行秋许嘉他们! 阿北不经意间抬头,忽然看到了大长老的拐杖冰枢隐隐发着光芒,光芒投射过去的墙壁上出现了荧他们的身影,惊喜道:「他们和我们联繫上了!」 听到阿北这样说,几人纷纷抬起头,看着墙上熟悉的身影:「你们没有受伤吧?到底去了哪里啊?这么久也不给我们回个消息,快要急死我们了。」 「寒暄什么的就免了吧,现在可不是关心我们到底受没受伤的时候,耘离族的大长老,你那里是否已经做好了举行仪式的准备?」未冷见对面的人又七嘴八舌的吵起来,微微皱了皱眉,冷冷的打断了他们的话。 众人见未冷直切正题,纷纷闭嘴不提,唯有大长老捋了捋鬍子,点头道:「白羽大人都检查过了,在神殿中的族人们都是可以信任的,我们已然做好了可以举行仪式的准备,一直在等小郁的消息,现下看到你们都平安,我们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林郁道:「大长老,我们也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旅行者、胡堂主以及未冷前辈会为我护法,这里虽然条件简陋,但也足够了。」 只是两天没有见大长老,林郁甚至觉得大长老苍老了不少,眼下也有很深的乌青,显然为了族内事务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只见大长老道:「小郁,时间仓促,没有时间演练了,这一回你是真的要进行耘离族最为重要的仪式,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听大长老说这句话,林郁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动了动唇,道:「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大长老点头,指了指在林郁身边的未冷:「实不相瞒,我曾在百年前与这位未冷有过一面之缘,而你体内那位魔神大人的残魂亦交代了我任务。」 大长老此话一出,就像一个重磅炸弹炸的在场除了未冷以外的所有人说不出话来,派蒙率先开口:「等等等等,我……我有点搞不清楚,这……又是什么意思?」 大长老手握着冰枢道:「我的任务就是培养你,将仪式圆满完成,助那位魔神大人获得身体,此间不是探讨这个话题的最佳时机,在我们身后,所有族人都准备就绪,还是先开始仪式吧。」 第397页 「……」林郁虽有心想问更多关于大长老所知道的事情,但也明白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只能点点头按捺住了自己想要知道真相的心,从转经轮中取出了仪式所穿的祭祀长袍,戴上简易的头饰,通过镜子在自己的脸上画上符文,大约十分钟过去,荧她们看到了一个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林郁。 他身着黑色织金纹的祭祀长袍,头髮披散了下来,用简易的金色头饰重新扎了几缕头髮脸上也涂上了象徵轮迴的象徵符文,看上去高贵遥不可及,他一手握住自己的转经轮,一手握住荧方才交给他的原先属于耘离族五长老而现在储存着魔神回忆录力量的转经轮。 而影像对面的大长老也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他冲着林郁点了点头,高唿道:「万物有灵,生生不息,仪式开始。」 为了方便林郁有极大的空间可以活动,未冷特意使用力量扩大了他们此刻所在的空间,但危险也随之增加,空间的增大意味着更容易暴露。 林郁深吸一口气,转动两个转经轮,按照记忆中大长老所教的步法在空间中跳动着,影像的另一面,大长老和耘离族众多族人一起转动转经轮,嘴里依稀在说些什么,让人听不太真切。 「他们这是在说什么?」派蒙小声的问了问身边的未冷,知道了未冷的身份后,派蒙觉得她没有那么吓人了,大部分时候她还是能做到有问必答的。 未冷回答:「这是耘离族的秘语,族中孩子到能流利说话的年纪的时候就会开始学习这种秘语,整体是一篇诗歌,诗歌大意是引魂归来,见世间河清海晏,到最后再切入赞美轮迴之神为河清海晏达成的一些功绩。」 派蒙惊讶:「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未冷抱臂冷哼:「那大长老不是都说了嘛,我和他见过一面,也是个老不死的傢伙了,说实话人类能活这么长的时间也是一个奇蹟,或许是因为沾染了翦翳大人的残存的气息,才令他的身体异变活到了现在。」 「呃……」 未冷刚想闭眼小憩,忽然眯了眯眼,手中凝聚出两把冰刃:「来活了,你们两个,可以亮出武器了。」 听到未冷这么说,荧和胡桃一下子警惕了起来,无锋剑和护摩一下子握在手中,而在她们的面前,几个黑影从地面升起,此刻冷冷的看着她们。 「找到你们了。」 第197章 就在同一时间,影像那边传来许嘉的声音:「这里也有黑影人,不是说这座神殿一直在移动旁人找不到吗?怎么还是被他们钻了空子。」说着,许嘉单手挥动着大剑朝着沖向大长老的一个黑影狠狠砸去。 阿北释放啾啾鸟,指挥着它往靠近耘离族那些无辜族人的黑影释放雷元素,一边指挥一边道:「应该是冰枢和冽石进行连结之时释放的力量被他们捕捉到了,由此找到了神殿的确定位置定点传送,你看他们那边,不也是暴露了吗?这个仪式开始了就不能停下,一定要尽全力阻止那些黑影人,不能让他们妨碍到耘离族的仪式,不然……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行秋点头道:「自然,在下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好大长老。」说着,便使出裁雨留虹凝聚水元素朝着另一边许嘉顾及不到的地方沖向大长老的那人发起了攻击。 而另一边,未冷以极快的速度冰封了除了林郁以外的所有人,并且在同时设下了禁制,不让任何人打扰到林郁的仪式,这个禁制可以让那些依靠定点传送的黑影的传送位置固定在他们这个范围内,这样即使黑影传送过来也不能在第一时间给林郁造成干扰,而剩下的活就交给她们三个人了。 随后未冷作为先手转动手中的冰刃沖向三个刚刚传送过来的黑影人,只是刀光剑影的一瞬间,未冷的冰刃上并没有沾上一点血迹,而那几个被她掠过的黑影人胸口处被划破了一个十字刀口,而位置正是致命的一处,未冷又转了转冰刃,微微偏头,那几个黑影人的伤口处便喷涌出大量血液,随后他们连痛苦都感受不到一样的倒在了地上,化为了一团黑雾。 派蒙缩了缩手,讪讪的说:「好快……完全看不清楚她的动作。」 「这打法,本堂主喜欢,够快而且可以在一瞬间让他们失去生命,是个一路走好的好法子。」胡桃挥动着护摩,朝着想要打破未冷冰层束缚的几个黑影攻去,在火附魔的作用下,护摩周身蔓延着浓郁的火元素,而胡桃则以熟练的往生秘传枪法快速将那几人干掉。 「总感觉你的话怪怪的,啊,旅行者,那几个人朝我们过来了。」派蒙指了指荧前面那几个朝她们冲过来的黑影,胡桃和未冷看上去不好惹,他们不敢轻易上去找揍,虽然剩下的荧看上去实力也挺强,但比胡桃和未冷容易下手的是她身边还有一个拖油瓶,只要将目标对准那个会飞的拖油瓶,就算是旅行者,也会有分身乏术的情况,分身乏术之下,招数就会出现纰漏,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带着这样的想法,黑影腾空而起,挥动着手中由黑雾幻化的镰刀,朝着荧身边的派蒙下手,派蒙下意识的躲在荧的身后,闭上了眼睛,就在最关键的时刻,荧用仅用一把无锋剑挡住了两把锋利的镰刀,防止那锋利的刀伤到派蒙。 而与此同时那两个黑影身后又窜出一个黑影人,挥动着巨大的镰刀朝着荧的头砍去,荧深吸一口气,拼尽全力弹开那两把锋利的镰刀,弯腰踢腿将那两个黑影绊倒,随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将手中的无锋剑抛出,锋利的无锋剑正中那正要攻向荧的黑影人的心脏,之后荧夺下了那个黑影人脱手的镰刀,毫不犹豫的补了两个被她绊倒的人一刀,三个黑影人毙命瞬间化为了一地黑雾,而那把无锋剑也重新回到了荧手中。 第398页 但越来越多的黑影人从以冰封住的地底下冒出来,有的时候在她们眼前,有的时候则是在她们身后,忽然握住了她们的脚踝,搞偷袭那种,但都被荧她们一一化解,可即便这样黑影就像无穷无尽一样,被杀又不断再生,就算他们永无止尽,但荧她们毕竟是血肉之躯,时间久了也难免觉得疲惫,渐渐的,她们防御的速度也降了下来。 就在这时,未冷痛苦的捂住胸口,她忽然单膝跪地,冰刃脱手,就在这时,一个与方才的黑影截然不同的气息忽然萦绕在荧她们周边,而被这股气息影响的最深的未冷忽然睁大眼睛,她看向荧:「旅行者,离开你那个地方!」 荧刚想离开,却被从地面忽然冒出来的一只手握住了脚踝,下一秒荧全身都感觉到了如烈火焚烧般的痛苦,胡桃见状用护摩刺向那只手,然后将荧拉了过来:「没事吧?」 荧摇摇头,神情隐隐有些许不适,刚才被烈火焚烧的痛苦依然萦绕在身边,甚至就连握着剑的手也在隐隐颤抖。 而那只手的主人慢慢的从地底下爬了出来,那人正与胡桃上次见他时的装扮一模一样,正是上次在【缱绻之梦】中的那位翦翳,虽然他和翦翳长的一模一样,但他和翦翳仍然有区别,他的眸色是那种深紫色,而翦翳的眸色则是紫罗兰色,颜色要浅很多。 「翦翳」勾了勾唇,非常优雅的行礼,随后道:「好久不见了,胡堂主,旅行者,以及布莱迪斯做的小老鼠。」 未冷的脸色很难看,也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疼痛引起的,她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 派蒙气的跺了跺脚:「未冷才不是什么老鼠,她是我们的朋友!」 「朋友?呵,你见她自己承认吗?」「翦翳」冷嘲热讽道,「在没有完成布莱迪斯交代的任务之前,她所有的情绪都是布莱迪斯那颗心在作用,所谓高阶元素生命体,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情感可言,她连个情绪表达都做不到,又谈何理解到底什么是朋友?」 「我呸。」影像一边的许嘉听到那个「翦翳」这么说,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即便在水深火热的战斗中,她也要为未冷说句公道话,「就你这种垃圾,也配和未冷相提并论?」 「人类,实在过于聒噪。」「翦翳」瞥了一眼影像中的许嘉,抬起右手随后握紧,影像中许嘉身后被她瓦解的黑影忽然重新凝聚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束缚住了许嘉全身,许嘉用力挣扎着那个黑影却越缠越紧,就在这时另一个黑影挥舞着镰刀朝着许嘉脑袋砍去。 「许嘉!」 许嘉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睁开眼睛,巨大化的阿北刁住了那把镰刀随后推开那个黑影,将许嘉救了下来。 「翦翳」瞥了一眼影像中的阿北和许嘉:「管好这个小姑娘的舌头,她要是再乱说话,我不介意拔了她的舌头!」 阿北低吼着:「有我在,你别想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是吗?看来布莱迪斯手下出的都是些重情重义的属下,那身处这里的人你总鞭长莫及吧?」「翦翳」轻笑了一声,忽然打了一个响指,下一秒冰封住他们的冰墙瞬间破裂,就连那道影像也被强行切断,而「翦翳」的目光则落到了正在举行仪式最后一步的林郁! 他手中凝聚黑色的火焰,火焰形成后,快速脱离「翦翳」手中,朝着林郁飞去,而此刻的林郁背对着他们专心于仪式,完全没有注意到向他步步逼近的危险! 胡桃大喊道:「林郁,快躲开!」 林郁回头,却发现那团火焰已经逼近了自己,甚至他还能感觉到那团火焰的热度,他咬了咬牙,决心要将仪式举行到最后一步,在仪式完成的一瞬间火焰也几乎包裹住了林郁,林郁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自己的命运,却忽然听到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多谢你们耘离族千百年来的付出,现在……就让我去完成属于我的任务吧。」 话音刚落,林郁便感觉到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自己,随后那些包裹着他的灼热的火焰正慢慢消退,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比他略微高挑的青年,那人一头紫发,脑后束着一个辫子,身边萦绕着温暖的白色火焰,他冲着旅行者她们笑了笑:「各位,我们终于正式见面了,我是你们在魔神回忆录中认识的爱憎之魔神安帕萨特,不过我更喜欢你们叫我翦翳。」 「太好了,仪式成功了。」见到翦翳重塑完成的身体,未冷挣扎着站了起来,道。 翦翳随后看向另一个自己,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仪式成功的那一刻,名为回溯的轮迴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快速流逝吗?」 「哼,是又怎么样?」那个「翦翳」轻笑一声,虽然样子看上去很嚣张,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他的身体已然是强弩之末,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眼前那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翦翳,「安帕萨特,你以为轮迴结束了就能压制住我吗?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同为魔神,你和布莱迪斯怎的如此天真,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布莱迪斯为何迟迟不出现?一般来说有我的地方必然有他,可我都在这儿待了有一段时间了,他怎么还没出现,你就没有想过吗?」 翦翳微微皱了皱眉:「你对他做了什么!」 第399页 那个「翦翳」却冲着他笑了笑:「也没什么,他啊,只不过是听从我的命令关闭了尘世与幽冥司的所有通道罢了。」 翦翳显然不信他的鬼话:「听从?呵,布莱迪斯是轮迴之神,尚在神位,怎么可能受你摆布?」 「信不信随你们,不过……当幽冥司与尘世的入口再度打开的时候,你们的死期就到了。」「翦翳」道,「哦,对,忘了说了,你们是不是忘了布莱迪斯曾拿走了【寻宝堂】的一件法器?」说完这一句话,「翦翳」凭空消失在了原地,而在他离开的一瞬间,周围的黑影也迅速消失。 翦翳忽然神色大变,看向胡桃:「胡堂主,喻归从【寻宝堂】到底拿了什么东西?」 胡桃如实回答:「是那个谢裘一直拿着的能量方块,似乎是用来收集灵魂力量的,不过喻归说那个东西已经构不成威胁了,他想研究一下机理,后来一直在他那里。」 「糟了……」听胡桃这样说,翦翳喃喃道,神情并不太好。 派蒙问:「怎……怎么了吗?难道……真的和他说的一样,他操控了喻归,还……还切断了尘世和幽冥司的联繫?」 未冷面色铁青的说:「恐怕是的,就在刚才,我和喻归大人的联繫彻底切断了。」 「诶???」 第198章 见众人惊讶之余还透着疑惑的目光的时候,未冷清了清嗓子,淡淡道:「我之前和你们说过,我的心是由喻归大人的记忆组成,自从我来到耘离雾中海与喻归大人汇合后,这颗心便与喻归大人产生了某种特定的联繫,换言之,通过一定的保障作用,我们互相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现在这个联繫却在那个「翦翳」消失后被强制切断了,我不知道到底是那个人不想让我们知道喻归大人的情况而控制大人切断的,还是喻归大人不想那个人通过这种联繫实时掌握我们的动向自己切断的。」 翦翳紧锁着眉头:「不管是哪种,喻归现在的情况都算不上好,必须得想个法子进入幽冥司去看看。」 派蒙问:「可那个你不是说他关闭了幽冥司与提瓦特尘世的所有通道吗?如果连门都关上了我们要怎么进去?」 「他说的可能只是想吓唬吓唬你们。」翦翳摇摇头,看着眼前的几人。 林郁疑惑的看着翦翳,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能自己猜测道:「大人,此话怎讲?难道……他没有关闭入口或者说他没有完全关闭,只要我们找到那个空子就可以突破进入幽冥司?」 翦翳点了点头却又摇摇头:「他或许确实是关闭了幽冥司与提瓦特尘世的所有入口,不给我们留半点余地。」 「……」 派蒙摊手道:「那你解释了不是和什么也没说一样吗?」 翦翳摇摇头,耐心道:「诶,你们换个角度想一想,喻归作为幽冥司之主最大的责任是什么?」 胡桃回想起在魔神回忆录构建的故事空间中见到过的画面,抢先回答道:「我知道了,是维护幽冥司的稳定,因为幽冥司是处于世界与世界交界处的地方,边界极其脆弱,所以才需要有人看守。」 荧接着道:「喻归还是维持整个提瓦特尘世生灵轮迴的主管理者。」 「答对了,看来关于我们的过去你们看的很认真嘛。」翦翳打了个响指肯定了荧和胡桃的答案,他点点头,继续道,「所以啊,你们想,如果真的关闭了两地通道,那些死后灵魂脱离肉.身的存在怎么办?进不去幽冥司也无法入轮迴,难不成堆在尘世让整个尘世的阴阳比例严重失衡吗?而生死轮迴阵转动的动力也与轮迴的灵魂有关,轮迴灵魂数量跟不上轮迴阵运行的节奏的话,轮迴阵是会出严重问题的,这可是有关法则的损坏,你们觉得天空岛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胡桃若有所思道:「天空岛……」 翦翳谨慎的分析道:「我觉得照这个想法推测,另一个我是不会完全关闭连结两地的所有通道的,至少来往的生灵灵魂和摆渡人还可以自由出入两地,所以林郁的想法有一半是正确的。」 派蒙问:「可就算灵魂和摆渡人能自由出入两地,我们也不是灵魂或者摆渡人啊,总……总不能让我们先死了再去幽冥司吧?那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帮喻归?」 沉默许久的未冷在这时候说:「或许我有办法。」 翦翳听到未冷这样说,抱臂道:「没准这位未冷还真的有办法让你们不变成灵魂都能自由出入幽冥司。」 胡桃看向未冷,问:「什么办法?」 未冷深吸一口气,捂着自己的心口认真道:「翦翳大人说的其实并不完全正确,除了灵魂与摆渡人以外,我和他其实都能进入幽冥司,我是喻归大人创造的高阶冰元素生命体,而喻归大人是幽冥司之主,幽冥司是不会排斥带着他气息的存在的,而那个和翦翳大人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必然也在幽冥司有自由出入的特权,而翦翳大人作为正牌的不能再正牌的他自己,或许也能靠扮成那个他混淆过关。」 「那你们……」 「但单请我和未冷,想把喻归救出来是不太可能的。」翦翳知道派蒙想说什么,抢先一步解释道,「那个他或许这样有恃无恐的告诉我们喻归的情况,正是清楚只有我们两个人必然是无法与他抗衡的,而且我这具身体能存在的时间并不长久,关键还得靠你们。」 第400页 派蒙又转头看向未冷:「那未冷所说的方法是?」 未冷点点头,道:「我可以试着剥离出心脏上有关喻归大人的部分记忆做成配饰,你们挂在身上,有喻归大人的气息傍身,或许就能混淆过关,进入幽冥司,虽然幽冥司是只有灵魂体和魔神级别的存在才能去的地方,但是有幽冥司之主的默许和保护,还是可以自由进入的,就是可能会被幽冥司的环境影响偶尔会觉得神情恍惚,不过这个问题对你们几位应该不成问题。」 胡桃叉腰问道:「这话怎么说?」 未冷道:「你们的灵魂都是万里挑一的坚韧存在,心智坚定,不会轻易被外物所影响,这样的存在实在是难得。」 派蒙有些担忧的看着未冷:「原来是这样,不过你说的方法会不会对你自己有什么危害?毕竟你没有了那颗心就不能自由活动了。」 未冷摇摇头:「只是剥离一部分记忆而已,对我影响不大,不过是损失一点力量罢了,而且即使真的对我有什么影响,我也无怨无悔,毕竟是喻归大人赋予我生命,为大人排忧解难是我作为高阶元素生命体的职责。」 「并不是这样的。」荧摇摇头,朝未冷伸出手,「你是我们的朋友。」 「朋友?」未冷看着荧,随后道,「许嘉和胡堂主也说过这话,但你们要知道,我是和人类不一样的存在,或许旅行者和派蒙不知道璃月港发生的事情,我因为有人要偷走我的东西曾愤怒的想要他们的命,在他们眼中,我喜怒无常,又极具攻击力,是人类眼中的危险分子,这样的存在根本就没有拥有朋友的必要,我因为使命和职责而诞生,就算喻归大人说过等这一切结束后会放我自由,但我仍然在想没有了责任我又能干什么?提瓦特那么大,又有哪里我能去,又有谁需要我这样的存在?」 「可是……你救了我们啊,而且……而且偷走别人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很生气啊,你只是不知道怎么收敛自己的脾气而已,这些都是需要学的啊。」派蒙道,「一个人又怎么能学的会,我们是朋友,朋友就是用来互相帮助的存在,许嘉和胡桃说的没错,你就是我们的朋友啊,我想喻归把你创造出来虽然有完成任务的一方面,但是他也是真心希望你可以在这里交到朋友,拥有自己的人生。」 「派蒙说的对。」胡桃贊同的点点头,见未冷不说话,又道,「谁说我们不需要你这样的存在,你这么厉害,可以在冒险家协会工作,还可以来我们往生堂,毕竟我们偶尔也是会收拾收拾那些对大家生活有威胁性的亡魂,再者,如果你觉得往生堂的工作无聊单调,永远是在璃月跑,也可以加入【图书馆】,【图书馆】的工作就是在七国到处跑来跑去,我和他们的二当家羽执真很熟的,他的朋友可是我们往生堂的大客户。」 派蒙抱臂飘在空中看着胡桃:「胡桃,你扯远了。」 胡桃耸了耸肩,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总之能给未冷你选择未来的方向有很多,慢慢来就好了,反正时间还很多,像你这样的元素生命体,寿命应该是整个提瓦特大陆最长的。」 「她们都看的如此开,你这个活了少说也有千年的傢伙就想不明白这种事情呢。」就在这时,翦翳也忍不住插上一嘴,「试试看也算不错,毕竟有朋友的感觉确实很不错,而且她们几个的性格可比喻归那傢伙好多了,你应该会比我容易一点。」 未冷抿了抿唇,握紧拳头,随即低下头,过了许久才传来闷闷的声音:「我会试试,至少也算是你们交代的任务,我会试着圆满完成。」 翦翳无奈的解释道:「这不是一项硬性要求,不对,也不能这么说,这是情感上的一种自愿,你不要总是用这种完成任务的态度去想朋友的关系。」 派蒙道:「翦翳说的对,朋友就是我会把最喜欢吃的东西都分给你而且不求回报的那种关系哦。」 未冷非常实诚的说:「摄食对我来说并不是非常必须的,而且就算是在你们眼中最好吃不过的食物对我来说味道也差不多。」 荧说:「或许你可以把我们的关系当作你曾经收集雪花印记那样,雪花印记于曾经的你那样很重要,而我们的关系也如它一般。」 「是这样的吗?」未冷低头思索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好像明白了,我会试着去接纳你们……咳咳,所说的朋友关系,不过在此之前,那个挂饰还是要完成的,不过我还需要一样必要的东西。」 派蒙问:「什么东西?」 「玄天梦罗盘印。」 「你是说这个已经差不多毁了的玄天梦罗盘印吗?」胡桃不知从哪里又翻出来了那个仙家法器,此刻的玄天梦罗盘印和原先的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两个三角椎一样的椎体已经完全断裂,碎成两半,原本在其中转动的珠子也不动了,总之坏的十分彻底。 见到这样的玄天梦罗盘印,未冷摸了摸鼻子:「看来,是当时我破坏的空间直接影响了玄天梦罗盘印的运行,让它损毁的如此严重。」 胡桃道:「现在怕是也只有月图他们能稍微挽救一下了吧?看来得回一趟璃月港想想其他的办法了。」 翦翳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但是现在的耘离雾中海还未完全解除危机,那些受另一个我控制的魔物尚且在暴乱之中,神殿中的那些耘离族人也需要尽快救出来,我会召唤赤蛇让他协助林郁一起解决耘离雾中海此刻的情况,我和你们一起去璃月港,有些事情我需要问一问摆渡人。」 第401页 「只留给林郁一个人,没问题吗?而且不是说赤蛇不能离开冰晶幽谷的吗?」 翦翳道:「这种危机下也只能委屈他受点打破禁制的苦头了,但我想他会愿意的。」 林郁摇摇头:「有赤蛇前辈在的话,我解决这些事会容易很多,而且我们为翦翳大人重塑的身体是不能使用太多力量的,否则会提前衰老,机能能力也会快速下降,他和你们一起回璃月港才比较安全,不然以这位大人的性格,怕是要亲自动手帮助我们了。」 「嘿,小子对我还算颇为了解嘛。」翦翳拍了拍林郁的肩膀,「不愧是耘离族这一代族长,观察的就是仔细。」 「多谢大人夸奖。」 「那事不宜迟,我们就赶快行动吧,喻归还等着我们呢。」 「嗯……」 第199章 「月老闆,你看这玄天梦罗盘印损毁成这个样子,还有没有可能修復好?」璃月港的辉月当铺机巧修復室中,月图戴着白手套拿着放大镜看着毁坏的十分彻底的玄天梦罗盘印,他神情严肃的拆解玄天梦罗盘印,每拆下一个精密零件,他的眉头就要皱下去一点,到最后拆的完全看不出玄天梦罗盘印原来的样子后,月图才转过身看着荧他们,嘆了口气,摊手说道:「几位,能把玄天梦罗盘印搞成这个样子,该说你们是天赋异禀呢还是无敌破坏王呢?制作玄天梦罗盘印的材料异常坚固,强度很高,能坏成这样,你们是把它扔进什么异空间里反覆摔打吗?这样再坚固的法器也经不起你们这么造啊。」 胡桃道:「你可能还真说中了,不过到底能不能修好啊?现在我们可就靠它来进入幽冥司了。」 月图又深深的嘆了一口气,重新转回身从抽屉里找出其他替代的材料以及一张设计玄天梦罗盘印的图纸:「主核心已经损坏的差不多了,只能用新的零件重新替代,给我五天时间,保证玄天梦罗盘印和原来的一模一样,甚至会比原来的性能更好。」 派蒙道:「需要这么久吗?时间不等人啊,可不可以再快一点?」 月图摇摇头:「几位,我知道你们非常需要玄天梦罗盘印的力量,但你们看这张图纸,这件法器的设计本就十分精密,所以在修补过程中必须慎之又慎,稍微疏忽一点它就可能彻底报废,而且能替换的材料辉月当铺中也不是特别齐全,最不济没有原先的材料也只能用尘世的材料替代,这样做的后果是我无法保证玄天梦罗盘印的效能和以前一样,修復和拼装是需要花时间的,五天已经是我修復这件法器的最快速度了。」 派蒙问:「……可是这样的话,幽冥司能等我们五天吗?」 月图摘下白手套,抿了抿唇道:「打起精神啊,各位,幽冥司和耘离雾中海的情况我刚才都已经听说了,老实说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担心喻归大人的情况。」 派蒙不解的问:「诶,为什么?」 「因为他是喻归大人啊,你们不知道喻归大人一向算无遗策,拥有整个幽冥司最谨慎的头脑,不过五天而已,又不能真的要了大人的命,请你们也要要相信喻归大人的能力啊,再说了幽冥司还有临州大人,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前进,也要相信自己,毕竟喻归大人将自己的命运完全交给了你们。」 荧在此刻问道:「月图,你信任我们吗?」 不怎么笑的月图却在此刻笑着点点头:「我相信,因为你们是喻归大人绝对信任的朋友,其实我们摆渡人遵从着一条不成文的规则,如果两位大人出了什么事情,在尘世各地的摆渡人都会选择大人信任的人作为指示听从者,当然作为本身就可以思考的存在,我们也不是无条件服从,作为尘世摆渡人的总负责人,基于自己的判断,我选择无条件信任你们,有什么需要摆渡人做的,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见月图他们如此信任着,荧点点头,承诺道:「感谢你们的信任,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喻归的。」 「拜託你们了,摆渡人驻璃月负责人月图在这里先谢谢诸位了。」说着,月图深深地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谢意,「修復好玄天梦罗盘印,我会通知你们,然后会让亚多和西客带你们去幽冥司。」 荧点点头:「好的,麻烦月老闆了。」 离开辉月当铺后,派蒙忍不住对荧道:「真是没想到,摆渡人对喻归居然会这么忠心耿耿,而且对喻归那么信任。」 走在她们身后的翦翳解释道:「毕竟是喻归赋予了他们生命还在后来让他们拥有了可以感受喜怒哀乐的情感,在所有摆渡人眼中,其实喻归就和创世神差不多了。」 为了辅助摆渡人对玄天梦罗盘印的修復工作,未冷留了下来,而胡桃则是回了往生堂去看看情况,只留下荧和派蒙以及翦翳三人。 派蒙转身看向翦翳:「话说回来,翦翳,喻归到底是怎么做到让摆渡人拥有情感的呢?这应该是很难的事情吧?因为在你的回忆里,他们最初就像遗蹟守卫一样,只会听从指令行事,虽然拥有很自我意识,但好像对人拥有的感情并不理解。」 「该怎么解释呢?嗯……摆渡人一直以来认为自己的情感由喻归赋予,但其实喻归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能力,不过就算是喻归亲自解释,我想摆渡人大概也是不会相信的,他们这一支种族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所以喻归也懒得解释。」 第402页 派蒙摸了摸下巴分析道:「想想也是哦,毕竟你才是拥有控制爱憎的魔神,难道……是你?」 翦翳摇摇头:「我没那么大本领,其实摆渡人本身本就拥有情感,他们都是幽冥司那片土地孕育出的生灵,那片土地有自己的情感,只不过当时喻归赋予摆渡人灵智的时候,大地才刚刚恢復,但那曾经的哀痛不是那么容易就消失的,所以初期的摆渡人才会看上去比较麻木,时间一长,任何伤痛都会抚平,看到作为新生生灵的摆渡人在幽冥司的土地上发挥着自己的作用,大地才不再悲鸣,完全接纳了喻归给幽冥司带来的影响,摆渡人也重新获得了本就属于他们的情感。」 派蒙道:「诶?竟然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你呢。」 「你们把我的权能想的太夸张了,我可没有凭空让人爱憎分明的能力,只不过是用法器将人心中本身拥有的情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罢了。」说着,翦翳抬起右手,右手手心中是她们花了好大力气才得到的降魑之心,「爱憎在人心中的份量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守恆的,假设这两者加起来的比例是百分之百,而它们无论的占比无论怎么变化都不可能超过百分之百,我的能力则是随意调配人们心中它们这两者的比例。」 派蒙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头髮,声音一下子变得弱弱的:「呃,好难懂,是不是只要一个人心里有阴暗面,你就可以将他放大到最大,但不能无限放大,是不是这个意思?」 「嗯,就是这个意思,魔神的权能在信徒看来是非常玄妙的能力,但冷静下来仔细分析,其实也是能用科技解释的,我和喻归一直都保持着这样的观点,像我们这样的存在也不过是比人类进化的更完善而已,说不定人类在这片大陆继续发展下去,有一天也许也能进化到我们这个样子,寿命大大的延长,也有这种未知的能力,不过到时候人治的时代是否又会滋生出更多问题呢?」说着,翦翳抱臂推测道。 荧认真的看向翦翳,突然很想听听翦翳的想法:「比如说呢?」 翦翳摸了摸下巴有感而发道:「不管是神治社会还是人治社会,总会有不可避免的矛盾存在,但区别在于神治社会的矛盾是由于神有七位,人类在信仰方面会有矛盾冲突,而人治社会就不一样了,因为治理国家的是人类,由谁去治理该怎么治理都是一个问题,而且国家的存在形态如何,人们的社会阶级又如何亦是一个问题。」 派蒙摇摇头:「哇,你说的好难懂啊,派蒙一个字都没有听懂,不过……翦翳你变聪明了诶,这话感觉不像是你说的,喻归说还差不多。」 听派蒙有种看不起他的语气,翦翳白了一眼派蒙,有些傲娇的说:「我脑子好着呢!只是平常不用而已,派蒙,倒是你该好好读书了。」 「我……我……旅行者读就好了。」派蒙一时语塞,连忙指了指身边的荧,打算将这种麻烦事推给她。 荧叉腰,一脸屑屑的表情:「派蒙……」 「有……有什么问题嘛,反正我只用做好嚮导就可以了,别的还是你来吧,反正我的战斗力也只有五分之一野猪了。」 「战斗力是五分之一野猪和你看书有什么关系,难道你的智商也是五分之一野猪吗?那这样的话正是太不幸了。」翦翳煞有介事的发出「啧啧」声。 「翦翳!」派蒙气的马上跺了跺脚,「我比你聪明多了。」 翦翳叉腰道:「可别,我的智商可没有五分之一野猪不到。」 派蒙气鼓鼓的抱臂扭头不去看翦翳:「那派蒙也不是。」 翦翳笑看着派蒙,觉得这个小傢伙有意思极了:「那就好好看书吧,没准之后的旅行中还能帮到旅行者呢。」 派蒙差点傻乎乎的被翦翳的话绕进去:「好吧……诶,不对不对,怎么被你绕进去了,翦翳,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像你故事里的那样。」 翦翳道:「你们当我还和六千多年前一样?而且全提瓦特大概也只有喻归能把我气成那个样子,就连那位名叫弗拉艾尔的魔神不也经常因为喻归不说人话想揍他吗?由此可见,问题不是出在我身上,而是喻归身上。」 派蒙道:「确实哦,临州不止一次抱怨过她很想找人揍喻归一顿,不过你真的和故事中的你区别好大啊,你真的是翦翳吗?」 翦翳道:「可能是死过一回的原因吧,就算是我也要学会成长的嘛。对了,你们带我参观参观璃月港吧,我还是第一次来到尘世,以前想着来,顺便把自己头脑中的想法告诉人类,却没有什么机会,现在有机会参观了总得把握好机会。」 派蒙点头跃跃欲试道:「可以啊可以啊,我和旅行者对璃月港是非常熟悉的。」 翦翳好奇的问:「哦,为什么?」 「因为很多委託都是在璃月港内完成的。」一句话,讲出了旅行者平日在璃月做冒险委託的苦命。 翦翳摸了摸下巴,问道:「冒险家,就是那种去各地勘探未知领域的职业吗?」 派蒙点头:「是的,旅行者就是冒险家,她还会做好多好吃的菜。」 「看来你还是一个全能型旅行者啊。」翦翳道,「不过,冒险家平时就是靠做委託获取收入的吗?收入,是不是就是他们人类口中的名为摩拉的贵金属啊?这么说的话,喻归活了这么久,又有摆渡人在尘世经营生意,一定富可敌国了吧。」 第403页 「呃,富可敌国的是临州,不是喻归,喻归现在也在替胡桃打工呢。」 「诶?展开说说呗。」 「……」 第200章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喻归,喻归,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听完派蒙讲述喻归被临州剋扣了每月花费用度,不能大手大脚的随意挥霍,对他那个不甘束缚的人来说应该算是很难受的。 「这叫什么?这叫天道好轮迴,风水轮流转,叫你以前经常欺负我,这下好了,在璃月你才是被拿捏的那个。」翦翳一边捶着桌子,一边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道,笑得连眼泪都掉出来了。 派蒙飞在半空中,然后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旅行者,摊手道:「现在我相信了,他就是故事里的翦翳,因为喻归说过,如果有嘲讽他的机会,翦翳是一定不会放过的,而且还会拉踩喻归一下,而且他的笑点确实很低,即使过了几千年也还是不变。」 「我哪里笑点低了?」翦翳强行忍住笑意,结果绷不住又倒在桌子上哈哈大笑起来,「不行了不行了,我真的……真的忍不住,让我缓一下。」 派蒙一脸无语的看着翦翳:「喂喂,你现在可是在喻归的三碗不过港,三碗不过港不受临州管的,所以你现在可是在蹭喻归的东西。」 听到这话,翦翳才微微收敛了有些放肆的笑意,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不就是一顿饭钱吗?我自然可以还他。」说完,翦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镶嵌着贵重金属的匕首,推给荧。 荧拿起匕首,稍微试了试,发现这把匕首材质上乘,削铁如泥,刀柄上还有不少亮闪闪的宝石,派蒙见到这样的好东西一下子就看呆了:「哇,好棒的匕首。」 「我做的,我从来不欠别人什么,你们带我游览了璃月港,我用这个作为补偿,你想卖了或是用作防身都是可以的。」翦翳抱臂老成的坐在凳子上,「我和喻归之间的帐早就算不清了,他都住在神使殿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收他钱,现在有机会狠狠敲他一顿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多谢你们告诉我这是他的产业啊,老闆,再来五份酒酿圆子。」 荧:「……」 派蒙:「……你们的关系还真是相爱相杀啊。」 「嗐,没有相爱,只有相杀,我和他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比试中相知相熟的,在喻归来幽冥司之前,可没有人能欣赏我的建筑技艺,一帮子五大三粗,和他们讨论建筑技艺都是掉了我的身价。」翦翳冷哼了一声,眼中是对昔日一起在幽冥司生活的同类的轻蔑,「也就只有喻归能提出很多建设性的建议,我很喜欢和他一起讨论我喜欢的东西,大概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知音了吧,正因为知音难觅,我一定会拼尽全力解救自己的好友。」话到最后,翦翳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些许,大抵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算得上美好的时光。 派蒙:「翦翳……」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气氛有些过于惆怅感动的时候,翦翳忽然开始养造起了眼前刚端上来的酒酿圆子,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道:「唔,这个酒酿圆子味道真不错,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餐后甜点,话说你们怎么不吃啊?」 荧:「……」 派蒙:「……」 派蒙抱臂,无语的看着翦翳:「你是怎么做到从一种忧伤抑郁的情绪迅速切换到这种心大无所谓的状态的,亏我和旅行者还为你难过,结果……你是在欺骗我和旅行者的感情吗?」 翦翳放下碗和勺子,解释道:「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明白一个道理,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派蒙总觉得翦翳嘴里吐不出什么真理,但还是很给面子的问了问:「是什么?」 翦翳很认真的说:「那就是眼泪根本不值钱,而且悲伤的情绪很容易影响到我们对事物的判断能力,活得久了你就会发现过往你遇到的那些挫折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流下的眼泪在当时或许觉得值得,放到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后其实大概也想不起来当时为何落泪了,我的想法是与其现在让这种情绪包围着你们,倒不如让你们尽早抽身,这样你们以后回忆起我的时候就不会总想着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活在当下就是要开兴一点,不要总是哭哭啼啼怨声载道的。」 荧道:「我想问一下,解决了另一个你之后,你会去哪里呢?」 翦翳深吸一口气,将手规规矩矩的放在桌上,然后弯曲手指轻敲桌面:「任务完成了,我的使命就结束了,天大地大,何处都是我的去所,或许你们在野外燃起的一堆篝火里就有我的存在,抑或是璃月港中燃起的一盏明灯,这也算是一种大自由吧?」 派蒙道:「你离开的话,喻归他一定会很难过的,毕竟你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啊。」 翦翳摊手无奈道:「你也说了是曾经了,现在的他和我的关系甚至还有可能和临州的关系都要不如,换言之,我已经是他的过去式了,喻归是个一直朝前看并且不断前进的人,即使我不走,也不会长留在他身边,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即使我们寿命接近无限,也不可能陪伴长久,所有人最终都是会面临分离的。」 派蒙道:「可是,喻归会向前看,但你的世界里只有喻归啊,在你活着的时候只有喻归这一个朋友啊。」 翦翳指了指荧和派蒙:「谁说的我的世界里只有喻归这个混球了,不是还有你们吗?哦,还有那个叫胡桃的小姑娘,你们不都是我的朋友吗?有了这些记忆,我就不是一个人了,或许……将来的一天你们还能在哪个地方重新碰见我呢,那个时候,场面一定会很精彩吧?」 第404页 派蒙低下头,眼神都无力了不少:「你这样说,搞得氛围又好悲伤。」 翦翳一向不会哄人,他挠了挠头:「呃……这不是我本意啊,要不你们刚才就当我在放屁?」 派蒙:「哪有这样的?」 「要不,我也送你一个小玩意?」翦翳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颗深红色的血珀,这颗血珀通明透亮,血丝均匀,一看就是好东西,他将这颗血珀送到派蒙手中,「这是我的收藏品之一,是我还活着的时候在幽冥司挖矿的时候发现的,我很喜欢闪闪发光的漂亮玩意,就随手收了起来,把你们搞得那么压抑是我的问题,送你一个小玩意儿,缓解一下。」 「哇,好漂亮的琥珀。」派蒙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手中的血珀吸引了,她看向翦翳,忽然有些拘谨的问,「真的送给我吗?会不会很贵重?」 翦翳非常无所谓的说:「这种石头在幽冥司虽然算的上罕见,但其实也就只是观赏价值比较高了,别的没什么用处了,所以也不算太贵重,反正对我来说只有收藏价值,若是能让你们开心一点,它也算真正派上了用场,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种血珀的颜色比一般琥珀还要稀有难得,而且大部分天然琥珀都是有杂质的,但是派蒙手中的这块血丝均匀,乃是天然血珀中的极品,若是放在拍卖会上,价格可能还会在翻上好几倍。」几人身后,钟离平静稳重的声音传了过来。 荧回过头,看到钟离正朝着他们走过来:「好久不见,旅者,派蒙。」 「钟离,你怎么在这儿?」派蒙有些好奇的问。 钟离解释道:「今日阳光不错,出来走走,顺道来三碗不过港听听说书,正巧碰上你们,看来你们认识了新的朋友。」说着,就将目光转向了坐在荧对面的翦翳。 见到钟离的那一刻,翦翳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他亦起身回礼道:「旅行者,派蒙不介绍一下你们的这位朋友吗?」 派蒙道:「钟离,这位是翦翳,是……我们刚认识的朋友,翦翳,这位是钟离,往生堂的客卿,和喻归是同事,也是喻归的朋友。」总觉得这两个人见面之后气氛就怪怪的。 翦翳深深的看了一眼钟离,本能的想与之战斗,几千年和其他魔神战斗的直觉告诉翦翳,这个人很强,非常强,他和喻归的气场非常相似,放在以前还是战斗狂的翦翳怕是早就要求对方和自己一战了,但现在的他除了一张能看的脸以外,和普通神之眼携带者没有什么区别,战斗力也不能和昔日的自己相比了。 所以他最后清了清嗓子,向钟离伸出手:「你好,钟离,我是一个建筑学方面少有见解的人,我的名字叫翦翳,是喻归昔日之友,不过我想你应该见过我,虽然当时这张脸没有出现在你眼前,但声音总会还是会有些耳熟的吧?」 钟离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随后他平静的握住了翦翳的手:「我更倾向于那只是拥有你声音和容颜的另一个存在,不过还是很高兴认识你。」 「拥有相同的朋友,我觉得认识你也挺荣幸的。」翦翳忽然笑了笑,「啊,我们正在吃饭,你要是不介意,一起来吧,而且我看你对派蒙手中的血珀的见解非常透彻,有时间不如多聊聊?」 「也好。」钟离点点头,随即坐到了一边的空位子上。 派蒙问:「钟离,你说这块血珀是极品,是真的吗?那它是不是很昂贵啊?」 钟离点点头:「这块血珀可以说是极品中的极品,非常罕见稀有,如果以摩拉作为衡量价值的媒介,我想用价值不菲可能都不够。」 「诶??这么贵重的吗?翦翳,你……还是收回去吧,这种东西我不能要。」听钟离这么一解释,派蒙吓得连手都抖了一下,她看向翦翳,道。 而翦翳却毫不在乎的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而且我说过了,它在我这里只有观赏价值,在其他方面一无是处,如果能让你们开心一点,也算它的价值得到了升华,而且也算个纪念品,就当是我们之间友谊的象徵吧,收下吧,不收下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诶?」 「我这个人脾气就是这样,你要是不收下我的礼物,我会认为你小看我,或者说根本没把我当朋友,这样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哦。」说着,翦翳深深的看了一眼派蒙。 派蒙被翦翳这么一瞥,有些拘谨的又重新将血珀塞到怀里:「我……」 荧忽然笑了一下:「派蒙,收下吧,这也是翦翳的一点心意啊。」 「那既然旅行者这么说了,我就收下了,谢谢你,翦翳。」 「哈哈哈,不用客气,一块石头而已,我这里还有好多品种不一但都很好看的东西,哦,既然这样,我也送钟离你这位新朋友一样东西吧。」 「怎么能让你这么破费?」 「没事,都是放了很久的老物件了,到现在也只有观赏价值了,但绝对不比喻归的辉月当铺里的东西差,你们就瞧好了。」 「……」 第201章 只见翦翳又像变戏法似的从他那看起来扁扁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相较于荧和派蒙的礼物截然不同类型的东西,其实当翦翳拿出来的时候,荧和派蒙就在想这东西看着也挺占位置的,翦翳是怎么放进口袋里的。 第405页 翦翳送给钟离的是一个龙身小型雕塑,只见那尾龙盘旋在雕刻的柱体上,神情威严,且惟妙惟肖,似乎下一秒就能离开柱体飞向广阔的天空,从这件雕塑的整体可以看出,雕刻者十分用心,纹路亦非常精緻,雕饰繁多。 派蒙见到这个雕塑,忽然恍然大悟道:「对哦,我都忘记了,翦翳在建筑和雕刻方面是非常专业的,所以这是你雕的?」不仅如此,雕刻的还是龙形,送给钟离还真是送在了他心坎上,这还是他们在魔神回忆录中看到的那个憨憨翦翳吗?还有……他的口袋是百宝袋吗?怎么什么东西都塞得进去?甚至于取出的每一件东西放在璃月正规的拍卖会上都是价值连城,至少翦翳送给她和旅行者的东西价值就非常高。 「对啊,不是我自卖自夸,在雕刻方面,世上之人无人能出我之右,」翦翳洋洋得意的说,然后将手中的礼物递给钟离,「据说钟离先生见多识广,博学多闻,还请掌掌眼,看看我这作品究竟如何?不管好坏如何,就当是我们交个朋友的信物,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钟离亦给面子的接过礼物,非常有涵养的说:「翦兄客气了,且不说这份礼物价值到底如何,你的这份心意已然超过了世间很多 宝物的价值,再者,看这作品的年代,我想已经超过了千年,而且用于雕刻的材料也鲜为人知,与方才翦兄送派蒙的礼物价值不分伯仲。」 翦翳笑道:「哈哈哈,钟离先生喜欢就好,我这个人没什么旁的优点,就是热衷于交朋友,一见钟离先生便觉得很投缘,要是有机会我们还可以试着切磋一把。」 派蒙听到切磋两个字,摊手无奈道:「果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想找钟离打架的。」 翦翳挠了挠头髮,豪迈的一笑,丝毫不觉尴尬,亦非常大方的讲出了自己的目的:「没办法啊,天性使然,我一见强者就忍不住想要发起挑战,不过现在的身体不太允许我过度使用力量,不然我现在就想和钟离先生来场酣畅淋漓的比试。」 钟离非常平静的说:「如此看来,翦兄不拘小节亦是个豁达之人,不过要叫翦兄失望了,我只是往生堂一介普通的客卿,只是对歷史之事略有涉猎,至于战斗一事,实在不是我的强项。」 翦翳道:「不妨事不妨事,我刚才不是也说了吗?我现在的身体也不适合比试,不过真是没想到钟离先生竟然在往生堂就职,该说不说还是挺让人觉得惊讶和震撼的。」刚才经过旅行者和派蒙的介绍,翦翳大致已经了解了如今的人类社会的运行方式,他当年死的太早,开启轮迴后又常年待在耘离雾中海,不很清楚尘世的事情,经过两位的介绍才渐渐清楚了些许。 尘世七国各有七位神统治,而他们所在的璃月就是岩神的统治地,不过早在不久前璃月就宣布进入人治时代,而在他眼前的钟离便是那位假死退位的岩神,只是让他没想到这位神倒是和他想像的不太一样,感觉上他非常适应作为普通人的生活,甚至于还学着那些凡人一样工作赚钱,还真是让翦翳觉得新奇又有趣,对钟离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在他活着的时候,一直都希望融入人类社会中,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钟离现在的生活亦是他比较嚮往的。 「这样的生活宁静祥和,能以这样普通的身份与璃月同行,我觉得很好。」钟离说着,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而且喻兄也乐在其中,虽然他仍身居要位,但亦十分享受作为璃月港一份子的生活。」 「那傢伙……」提到喻归,翦翳有些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随后道,「一直都很喜欢非常安稳没什么变化的生活,但又特别喜欢在这种生活中的新鲜感,毕竟我们寿命太长,老是这么一成不变的,那多无聊,总得找点乐子,有机会我也真想像你们一样过过这种普通的生活。」 派蒙这时候道:「看开点,翦翳,至少你现在不就在体验这种平凡宁静的生活吗?你看,你现在不就在学习怎么做人吗?当初喻归刚来到璃月港的时候就是这样过来的,还是我和旅行者把他和阿北带过来的呢。」 钟离点头道:「派蒙说的很有道理,这亦是人生活的一部分,用膳、与人交流并产生联繫以及工作都是他们每一天不断重复的事情。」 翦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那看样子和我以前的生活没什么两样。」 派蒙忍不住吐槽道:「你是说自己每天到处找人干架的光辉事迹吗?」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不行了,最多最多只能在你们说的七圣召唤里虐菜了。」说完,翦翳无奈的摆了摆手,嘆了口气,语气无不惋惜自己不能和高手一战的现状。 旅行者和派蒙不仅介绍了她们游歷过的四国风土人情,还介绍了现在风靡整个提瓦特的七圣召唤,甚至在钟离来之前荧还教翦翳打了几把,结果就是翦翳的学习能力和喻归一样恐怖,才试着打了一把就快速掌握了七圣召唤的技巧,然后和荧打了三把,三局全胜,根本就没有一点新手菜鸟的领悟力,要不是后面菜上桌了,荧觉得翦翳能把她打到自闭,他甚至还想借着荧的卡牌去祸害别人,好让人知道他是个高手。 原来翦翳这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不止在战斗上,在打牌上也是锱铢必较,这种不断进取的精神怎么那么像达达利亚?荧这样想,总觉得如果达达利亚还在璃月,他应该能和翦翳成为惺惺相惜的忘年交,反正都是两个战斗狂,也许翦翳还能和影说上几句话。 第406页 带着这样的想法,荧有些想入非非,完全没有注意到另一个小小的身影的靠近。 「旅行者……」小小的声音从荧身后响起,紧接着,荧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拉了拉,她偏头,看到了不卜庐的七七。 派蒙亦注意到七七的存在,好奇的问:「七七,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七七木木的点点头,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说:「不卜庐,有一个被我从轻策庄救回来的病人,她……伤的很重,昏迷……之前,说她认识你,所以七七……就来找你了。」 派蒙歪着头,有些没有听懂:「伤的很重的病人?而且认识旅行者?她有说自己的名字叫什么吗?」 七七作思考状想了想,然后抬手道:「七七想不起来了,不过……七七记得她的长相,一头银色头髮,很高很高,因为她很高,所以七七把她背回不卜庐花了很长时间,而且她长的很漂亮很好看,很像仙人,身上有一枚岩元素的……神之眼。」 「银色头髮,岩元素神之眼,轻策庄……」派蒙顺着七七所说的特徵说道,忽然睁大眼睛看着荧,「旅行者,是不是临州啊?」 七七认真的说:「呃,临州?啊,想起来了,好像就叫这个名字,她伤的很重很重,现在还没醒,不过有白先生在,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什么,临州?她不是应该在幽……」翦翳一听是喻归的朋友受伤,一下子站了起来,差点就要在七七面前暴露临州的身份,还是钟离提醒才堪堪咬住自己的舌头,随后深吸一口气,「我们得去看看临州的情况,不卜庐在哪儿?快带我去。」 下意识的就想亮出翅膀恨不得飞到不卜庐去,但理智回笼,知道自己如果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下展现出那双拉风且显眼完全不像风之翼的翅膀,一定会被千岩军抓起来的。 但对临州忽然出现在璃月境内,他亦是觉得奇怪的,作为魔神,这世间应该也没有几个人能伤到临州了,除非是…… 想到这个可能性,翦翳抿了抿唇,握紧拳头,如果临州发现喻归被另一个自己控制,那么是有可能和喻归战斗一场,然后被喻归打伤,她冒死离开幽冥司一定是想传达什么事情的。 可是这也有可能是一个陷阱,不说另一个自己,单就喻归,要是他真的完全被控制,以他那谨慎的性格,如果临州真的想离开幽冥司为他们传递情报,也一定会被扣下,可现在临州却出现在了璃月,这就让有些耐人寻味引人深思了。 但不管怎么说,临州毕竟还是喻归的朋友,在没确定这究竟是不是个陷阱之前,他还是需要去看望一下的。 七七点点头:「请和我来。」 几人起身,又看向钟离,钟离自顾自的坐在一边喝茶,见众人望着他,他十分镇定的说:「几位但去无妨,稍后我会向堂主打听情况,就不浪费你们宝贵的时间了。」 「多谢,若有机会下次请你好好吃一顿。」翦翳冲着钟离点点头,和荧以及派蒙跟着七七离开了三碗不过港。 钟离则坐在一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向行踪神秘的白果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钟离身边,她好奇的看着翦翳的背影:「钟离先生,那个人感觉好奇怪啊。」 钟离问:「怎么个奇怪法?」 白果戳了戳自己的脸,认真回答:「他的灵魂明明已经逝去,但身体却是鲜活的,不过能保证活动的时间并不长久,总而言之,他短命,真是奇怪,到底是谁想出给他实施这种类似迴光返照的復活之法的呢?」 钟离放下茶杯,平静的说:「或许翦兄只是为了自己的挚友,想再一次拼劲自己的全力吧。」 白果歪了歪脑袋:「那他对他的朋友可真好,这种復活仪式带给仪式受用者的痛苦很大,由于时间漫长,痛苦也会持续几百年到几千年不等。」 钟离并不言语,他看着翦翳送给他的那份礼物,低头抿了一口茶。 第202章 前往不卜庐的路上,翦翳恨不得直接把荧和七七扛起来直接展开翅膀飞过去,毕竟飞肯定比两条腿在路上跑快,只要告诉他不卜庐的确切位置,直线飞过去就好了,哪里像现在七拐八绕的顺着人造的石路一路跑过去,话说这些璃月人都怎么回事?修的路复杂也就算了,为什么一个药铺还要建在山上,人都病了还要让人家病怏怏的爬山,咋的,是嫌人家还不够憔悴吗? 一想到这儿,翦翳莫名窝着火,那漂亮且招人眼球的赤色翅膀又忍不住蠢蠢欲动,想要展现出来,幸亏被派蒙及时制止:「飞行手册上写过,不可以在城市里乱开风之翼,也不能在人居住的地方随意飞行,否则会被吊销飞行执照的。」 翦翳:「……」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翅膀啊喂,不是你们那劳什子的风之翼,哪有风之翼比他的翅膀还要拉风好看?真是笑话。 翦翳刚想反驳,结果派蒙比他还快的说:「你想被千岩军抓去蹲大牢吗?本来我们现在人就少,你要是被抓进大牢了,旅行者还要花精力把你捞出来,很费时间的。」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派蒙的脑子转的非常快,思路和逻辑也都特别清晰。 翦翳:「……」好吧,他忍了。 就这样,他们几个跟着七七来到了不卜庐,刚跟着七七进入不卜庐后面专门为人看诊的地方,还没看到白朮的身影,他们就先听到了长生的声音。 第407页 「大惊小怪,我和那些药材怎么能比,把你的爪子拿开!」 这是长生颇为嫌弃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一个对他们来说比较陌生的声音,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个,只不过这两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像,不仔细听还以为这个人是在表演唱双簧。 「会说话的蛇,我自问活了这许多年,除了那些仙鸟仙鹿会说话外,就没见过了,不过能说话的大多都是仙人,你这条蛇倒好,居然给别人当颈部挂件,腿退化了吗?哦,不对,蛇本来就没有腿,这位白大夫,可否将你脖子上的蛇借我研究研究?」 这个声音听起来像是小孩子的声音,声音稚嫩且清脆,但这话听起来总觉得有点刺刺的。 紧接着,在这个小孩说完后,又有一个和他声音相似的小孩说话了,这一次的声音沉稳内敛,听上去就比刚才的那个小孩成熟,只听见他认真的道歉:「白朮老闆和长生不必在意我弟弟的言语,他被帝……咳咳,师父从小偏爱,性格难免霸道了些,但没有什么恶意,如果有冒犯到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屁!谁是你弟弟,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权守!」 名叫权守的男孩厉声呵斥道:「阿越,不要胡闹,我们还在别人的地盘上。」 「切。」阿越冷哼一声,抱臂跺了跺脚,随后又叽哩哇啦道,「话说人怎么还没到,是不是得等到可以把临州送走了再到?」 「我说你这小子,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说出来的话那么沖?」听到这里,翦翳那火爆脾气实在忍不住了,他推门而入,看到了一个脸看上去臭臭的,长的也不算高的小男孩正抱臂跺脚,在他身边,是一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小男孩,他俩皆是金髮琥珀色,头顶着一个天秤模样的发冠,身着白色织金纹外袍,衣服上还绣着岩元素的纹路,赤着脚站在地上。 不过仔细一看就知道这两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哥哥显然阅歷丰富,待人宽厚,为人谦逊有礼,而弟弟就长着一张所有人都欠他摩拉的脸,说话还贼气人,要不是有他哥哥在旁边充当和事佬,这小子估计早就拉来一波仇恨了。 荧、派蒙和七七随后而入,然后七七弱弱的指着眼前两个长的一模一样且和她长的差不多高的小孩道:「七七……忘了说了,七七发现她的时候,他们两个……也在旁边。」在七七把临州带回不卜庐的时候,这俩兄弟就一直在路上吵架,不过幸亏他们一直吵个没完,让虚弱的只有一丝意识的临州还能撑着七七把她送回不卜庐。 白朮见到荧和派蒙这两个他认识的熟人,打了声招唿:「你们来了。」 派蒙点头:「我们听七七说我们的朋友在这里,好像伤的还挺严重的,临州她……怎么样啊?」 白朮指了指房间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临州:「刚给她换了药,老实说,伤的确实很严重,但凡七七的速度再慢一点,我都救不回她了。」 翦翳来到床边,伸手去触碰临州的额头,随后转身看向白朮:「她的额头好烫。」 白朮道:「刚给她服下退烧的药汤,出一身汗就没事了,不过就她现在这个状况,没个四五天是醒不过来的。」 「……」翦翳抿了抿唇,随后对白朮道,「谢谢你和七七救了她的命,她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 白朮坦然道:「不用多谢,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的使命,不过出诊的费用你们打算怎么付。」 翦翳话连脑子都没经过就脱口而出:「找辉月当铺报销,躺着的这位是辉月当铺的老闆,还有因为她很有钱,什么名贵的药都用上,我想她快点醒过来。」 荧:「……」 派蒙:「……」 白朮平和的笑道:「这恐怕有点强人所难,毕竟她是病患,多久醒来靠的是她本人的体质和意志力。」 翦翳道:「不用多说,我知道,但她也一定会希望自己尽快醒过来的,还是麻烦白老闆了。」掌握修復权能的弗拉艾尔好歹是一个魔神,身体强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她能撑到有人来救她,意志力也不是一般的强,就算是为了喻归,她也会让自己尽快甦醒。 白朮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翦翳的要求:「好吧,临州小姐就继续在不卜庐接受治疗,不过这两个孩子还是麻烦你们带走吧,哥哥倒是可以留下来,但弟弟实在有些活泼过头了。」 白朮脖子上盘着的长生吐了吐蛇信子,幽幽道:「聒噪而且还脾气暴躁,像个小孩子似的,哦,他本来就是小孩子。」 听到长生如此贬低自己,权越肺都快气炸了,指着长生道:「你说什么?说谁是小孩子,我只是长的比较矮而已,年纪比七七还大。」 长生气死人不偿命的说:「但你显然比七七还要幼稚。」 见自家不争气的弟弟气的下一秒就要伸手扒拉长生,权守咳嗽一声,将权越拉开道:「要不我们出去谈,这里动静闹得太大也影响临州休息不是吗?旅行者,还有这位先生,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们或许知道一二,会为你们解答的,现在还是先出去吧,白先生,麻烦您照顾临州。」 「这是自然。」 几人离开房间后,白朮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人的背影:「真是有意思极了。」 七七听不明白白朮的话,她懵懂的抬头问:「白先生,是说他们吗?」 第408页 「是啊,不过我肉眼凡胎,有些事情只能看破不说破。」白朮微微点头,随后对七七道,「你去前面看看药熬没熬好,熬好了就端过来吧。」 「好的,白先生。」 …… …… 不卜庐外围一个偏僻没什么人来的角落,确认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之后,翦翳就抱臂打量着这两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小孩:「你们……是器灵?」 「没错,我们由岩王帝君亲自打造的名为守越权衡的仙家法器化灵的器灵,由于权衡本身有两臂故化灵的器灵一体双魂,不过现在我们都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体。」权守认真的介绍自己和自己不省心的弟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守权衡,名权守。」 权越摆着一张臭脸,抱臂不屑一顾道:「我是权越,其他没什么好说,哦,有一件事,这傢伙不是我哥,我们两个是同一时间化灵的,只不过是帝君嫌我太冲动,让这傢伙管着我而已,但他不是我哥!」 派蒙道:「但是你看起来真的很像弟弟啊。」结果话音刚落,就召来权越一个白眼。 翦翳道:「这么说你们俩是钟离的下属啊!怎么会跑到幽冥司去?还和临州在一起?」他是知道钟离和喻归关系还算不错,两人也有点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之情,但就算是这样,把自家法器就这么送人了? 权守嘆了一口气,无奈道出真相:「其实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我们原本的器身在漫长的岁月中损毁的差不多了,是临州运用自己与生俱来的修復权能将守越权衡这件法器修復,本来我们两个也需要百年时光才能重塑灵体……」 翦翳深深的看了一眼权守:「可是,你们现在显然已经拥有了可以随意活动的身体。」 「若非情况紧急,我想我们两个确实还需要百年的时间才能重新拥有器灵原本的身体。」权守道,「但临州那时候伤的太重,打开连结幽冥司与璃月的通道之后,只能托我们两个人送过来。」 荧问:「是喻归吗?」 权守点点头,如实回答:「嗯,是他赋予我们力量重塑身体,毕竟守越权衡的器身已经修復完成,灵体只需要力量供给便能重塑,他托我们将临州送到尘世。」 派蒙摇摇头,忽然问:「等等,按照你们的说法,那那个时候的喻归还是清醒的,没有被控制,所以打伤临州的是谁啊?」 权守忽然沉默了,权越冷不伶仃的冒出来说了一句:「还能是谁,自然也是喻归。」 「诶???」权越的这个回答让众人没有想到,「是……被控制下的喻归吗?」 「不是,是完全清醒状态下的喻归。」权越摇摇头,收敛了神情,「不这样的话,临州不会离开幽冥司,但那个时候的喻归还只能勉强维持片刻清醒,要是真被控制,你们根本就见不到临州,临州还没被送出幽冥司就被喻归打死了。」 「……」 权守点点头:「为了掩饰临州不是他自己放走的,只能动用我们两兄弟,提前让我们恢復,这才能带着临州来尘世给你们通风报信。」 「……」 第203章 「即使是被控制状态下的喻归,在意志力巅峰的时候还是能暂时性的夺回身体的掌控权,但现下的幽冥司到处都是魔神安帕萨特的爪牙,监视无处不在,喻归大人知道你们会来,所以也不敢泄露自己能暂时恢復清醒的事实,只能委屈临州,而我们则作为中间人因为弗拉艾尔重塑守越权衡器身的救命之恩打伤喻归姑且救了她一命。」权越如实道,「但你们知道,就我们两个现在的状态,想伤到幽冥司之主的可能性完全为零,只有可能是喻归自己站着不反抗,我甚至觉得他不应该当这轮迴之神,而是应该去学表演,保证一骑绝尘、无人能敌。」 权守忍不住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贫嘴。」 权越就是见不惯权守这老好人管他这儿管他那儿,当即瞪了权守一眼:「呵,现在的情况说出这么糟糕的现状只会让人焦虑,怎么,你还嫌他们不够焦距担忧吗?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让氛围好一点。看不出来,权守,你还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棍,我倒是看错你了。」 「你……」权守一时失言,只低声道,「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切,老好人就是老好人,只知道做错事情说错话向别人解释,连点实际行动都不拿出来,话术第一,打架不在行,也不知道帝君到底喜欢你哪里,明明我才是最优秀的那个。」权越话到最后,只让人觉得一股醋味,这傢伙莫不是醋罈子打翻了? 翦翳微微皱了皱眉,托着下巴作思考状:「你们两个,莫不是在争宠?需不需要我现在把钟离给你们带过来,你们当面问问他到底比较喜欢谁?」 一向看不惯对方的双子这下倒是异口同声的对翦翳喊道:「不用劳烦帝君他老人家!」 翦翳摊手看了一眼荧和派蒙:「真相了,这俩傢伙吵架也是在争宠,弟弟还太嫩了,三千七百多年就发育了个史莱姆的脑子。」 派蒙莫名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感觉像是喻归会说出来的话。 「你说谁嫩呢!你个老不死的!」权越这下是真的气炸了,要不是权守拦着,只怕他下一秒就能冲过来打爆翦翳的狗头,「别拦着我,我要打爆他的头!本仙今年已经三千七百岁有余,就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第409页 翦翳抱臂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现在你受了。」 「这位大人,麻烦您少说两句吧,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吵架啊。」这个时候,权守作为和事佬的工具人属性发挥的淋漓尽致,他艰难的拉住快要暴走的权越,一边将目光放到旅行者身上,「旅行者,您和钟离大人交好,也帮忙劝劝这位……大人,轮迴之神送我们和临州大人来尘世,不是来浪费时间的。」 「这我知道。」还没等旅行者劝呢,翦翳就率先道,他仗着傲人的身高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两个小屁孩,「喻归是我的朋友,他故意送你们回来想必心里已经有了计策,只要我们到达幽冥司,这个计划就能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还有,提醒一下,控制喻归的不是魔神安帕萨特,我才是真正的安帕萨特,那就是一个低劣不堪的冒牌货,什么阿猫阿狗的东西也能冒充我?」 「你是魔神安帕萨特?」这个惊人的消息甚至让双子都忘了了现在的情况,目瞪口呆的看着翦翳,权越甚至忘了还要揍他的这一回事,和权守对视一眼,随后又望向荧,「他说的是真的假的?」魔神安帕萨特说自己是轮迴之神的朋友,开什么玩笑?这种事他们怎么没有听临州大人或者轮迴之神的影子提到过? 派蒙点点头,将翦翳的事情快速和双子讲了一遍,随后摊手道:「事情就是这样,总之,翦翳是我们的朋友,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介于双子知道旅行者和他们的帝君关系很好,又是拯救璃月的大英雄,勉强相信了眼前这个疑似魔神的人的话,权守率先行礼,唯恐刚才权越的行为惹得这位魔神不快:「翦翳大人,还请不要介意刚才我弟弟的行为。」实力再弱的魔神,也有人类难以抗衡的破坏力,他们不知道翦翳的脾气到底如何,但一想到幽冥司里那个看上去喜怒无常的存在,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先试探一下。 翦翳自然知道权守的想法,他摆摆手:「哦,你不用担心,我刚认识你们的帝君,知道你们的神还健在,所以不会一生气就拆了璃月港的,不然不是拆了这位新朋友的面子吗?淡定点,我也不希望把自己身上不多的力量用在无关紧要的打斗上。」 权守&权越「……」他们无言了一阵,随后齐齐将目光落到荧身上,那眼神貌似在说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人?真的靠谱吗?能不能救轮迴之神? 荧:「……」荧心想翦翳虽然小事上不拘小节行事跳脱,但在大事上从来没有掉过链子,于是乎冲着双子坚定的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双子无言的对视一眼,心想既然是旅行者亲自保证过的,姑且就相信一下这个翦翳吧,其实对来自璃月的守越权衡器灵来说,幽冥司的内乱原来也不该由他们插手,但幽冥司的两位魔神,一位对他们有重塑器身之恩,一位又在危急关头用自己的力量帮他们快速化灵,守越权衡自化灵以来就知道知恩图报,所以义无反顾的答应了喻归的要求,而且他们也相信就算是帝君也会同意他们这么做的。 权守犹豫了一下,随即道:「那么,也就是说是深渊得到了你的残魂,又抢走了轮迴之神为您重塑的身体,所以才会长的和你一模一样,甚至于连气息都一模一样。」 翦翳点点头,没有否认:「我现在的身体是人类经过数百次轮迴产生的信仰之力重塑,身体弱不说,元素力也不太匹配,每次点个火都能被这副身体自带的冰元素冻成冰碴子。」说完,翦翳打了个响指,手指之间瞬间跳动着火苗,但很快,这团火苗就被翦翳自身携带的寒冰气息冻结变成冰碴子落到了地上。 派蒙一脸错愕的看着翦翳:「难怪赤蛇说你这具身体不能维持太久,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是啊。」翦翳嘆了口气,无奈的摆摆手,「没有喻归给我重塑的那个身体好使,现在的我实力大概和普通的神之眼使用者差不多,原本能随意使用的火元素在冰元素的重重压制之下只能发挥一半,可遭死心了。」 派蒙:「……忽然发现你讲话真的好不拘小节啊,魔神不应该威严一点吗?」完全没有一个神说话的架子,好吧,温迪可以排除了,他不正经的时候说话也挺不正经的。 翦翳:「威严那玩意儿能吃吗?一文不值,而且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说话当然要正常一点啊,而且我本来就是这么说话的,你们难道还没习惯吗?唉,看来作为翦翳我做人做的很失败啊。」说着,连连嘆了口气。 荧:「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毕竟能和人类打成一片还不被怀疑的,除了温迪,大概也只有翦翳了。 翦翳笑眯眯的叉腰道:「嘿嘿,不是坏事就是好事呗,现在我们去找胡堂主商量一下后续的对策吧,整理下现有的情报,双子也一起来吧,有用的到你们的地方。」 权越道:「我们可不是你的廉价劳动力,要借我们还得问过帝君。」 但权守却在此刻拆台认真道:「守越权衡愿意助你们一臂之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权越:「……」权守,你是故意拆你弟台的是吧?说好的哥哥罩着弟弟呢!你把帝君的威严和面子都给丢光了! 权守说完后,看了一眼权越,小孩子此刻大概心情不好,抱臂傲娇的不去看他,权守无奈的嘆了口气:「权越,你又怎么了?生气了?」 第410页 权越怒道:「呸,绝无此种可能,我能生什么气?我是这么心胸狭隘的人吗?」 派蒙说:「你是在和自己的哥哥吃醋吗?」 权越越说越生气,他最后直接就蹲在地上不起来了:「说了他不是我哥,不是我哥!哪有亲哥哥拆自己亲弟弟的台的?」 权守失笑:「你是因为这个和我生气吗?」以前权越是恨过他的,因为权越做什么事权守都管着他,这就导致权越很厌烦这个所谓的哥哥,甚至于魔神战争结束后流落民间的时候,两人就因帝君是否抛弃他们产生了极端的争执,关系一度到达冰点,现在权越能和他生气说明两个人的关系正在缓和,所以权守还是很高兴能看到权越对他发脾气的。 权越撇了撇嘴:「不然呢?你有没有想过帝君的面子?」作为岩王帝君创造的最古老的仙家法器之一,守越权衡几乎成为了璃月的代表,就连璃月的代表图案都是守越权衡的原型,相当于璃月的排面,结果这傢伙…… 权守无奈道:「他们是帝君的朋友,就算是帝君,也会答应的,更何况这又不是什么丢面子的事情,你想的太多了。」而且就翦翳大人那个自来熟的性子,一定和慢热的钟离大人很聊的来。 「……」权越虽然还在生气,但冷静下来听权守这么分析也有道理,但他生性高傲,也不会主动承认错误,但权守对权越的性格何其了解,连忙道:「如果你实在介意,我和你道个歉。」 听权守主动道歉,也算是给了权越一个台阶下,他冷哼一声:「哼,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见识了,不是说要去找往生堂那个小堂主吗?走吧,至于临州大人,需不需要找个人照看。」 翦翳点头:「我去和辉月当铺的人说一声,找个女孩子过来照看一下,你们先去往生堂,我随后就到。」 正当翦翳想要去辉月当铺找人的时候,一道极快的剑影从他背后冷不伶仃朝他攻去,若非翦翳对外界感知比一般人敏锐,及时避开了那道逼人的剑影,只怕刚才他大半个身体都要被削下去。 翦翳慢条斯理的拍了拍手,叉腰道:「这剑意不错,若能再练练,十年之后又是一个剑豪,不过你追着我砍干什么?本人第一次来璃月港,好像还没来得及得罪人吧?」 「有没有得罪人,你自己心里清楚。」话音刚落,那个声音的主人就出现在他们眼前,那人身着白衣,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恨意,手中握着那把木剑,正是口技艺人,【缱绻之梦】的二当家羽执真! 第204章 相比于羽执真一脸恨意的看着翦翳,翦翳就显得表情非常迷惑了,他歪了歪头看着旅行者和派蒙,小声问道:「另一个我以前在璃月港干过什么见不得人或者杀人放火的事情吗?为什么这小伙子一脸想砍了我的冲动,而且还是往死里砍的那种。」 派蒙:「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可能想把你大卸八块,而且我们也不认识他,不过话说回来,另一个你之前不一直是在幽冥司的万核之心被封印着吗?除了那次封印松动给璃月港造成了不小的动乱以外,其他时候璃月港不都是风平浪静的吗?」 翦翳轻声道:「对啊,所以我很疑惑为什么眼前这傢伙看我这副表情,像我是他仇人似的。」 见到翦翳和派蒙窃窃私语,羽执真咬咬牙,一改往日的冷静随和,他握紧手中的伽月苍隐之护,随即提剑快速沖向翦翳:「若不是你,我师父怎么会死?你居然还敢回璃月港?」 翦翳迅速退后躲避羽执真的剑,当他发现这小子只攻击他一个人的时候,忍不住道:「敢问你师父是谁?我第一次来璃月港,可没有做过什么谋财害命,杀人灭口的事情。」 羽执真握剑的手顿了顿,随后又刺向翦翳的心口,咬牙切齿道:「翦翳,装傻充愣很有意思对吧?哪怕你是魔神,也不要小看了人类的力量。」 听到这话,翦翳的瞳孔一震,这下他才开始仔细审视起眼前的青年,连躲几招后,他才明白了这傢伙到底师承何人,喻归这傢伙,是准备桃李满天下吗?但他又深知这傢伙力量不太稳定,想必是在沉睡的时候力量四散在尘世,化作了一个又一个力量投影,眼前这小子的师父想必就是其中一个力量投影了,而从他刚才的话来推断,这个力量投影可能还没回归到喻归身上,就被另一个自己给截胡了,所以这傢伙才会对自己这张脸露出如此痛恨的表情。 也是,授业恩师被仇人杀了,搁谁谁不气啊?尤其是这仇人现在还优哉游哉的在璃月港闲逛。 他抿了抿唇,趁着羽执真执剑刺过来的时候,身子往旁边一躲在随后以极快的速度点中了羽执真身上其中一个穴位,被点中穴位的羽执真睁大眼睛,腿一软,直直的跌倒在地上,就连手中的伽月苍隐之护也掉在了地上,被翦翳捡了起来,他右手握着剑柄,用左手的两根手指夹住剑身,歪着头细细的打量着这把剑,眼中闪过一丝幽光:「还真是伽月苍隐之护,可惜了,以你现在的能力却连它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没开发出来。」说罢,将这把剑抱在了自己怀里,就好像这把剑是他的。 羽执真试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但不知道被翦翳点了身上哪个穴位,浑身无力,最气人的是就连元素力他都施展不开了,只能憋着怒火不说话。 派蒙见羽执真有点可怜,但这傢伙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砍翦翳,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杀翦翳啊,而且这里是不卜庐,离月海亭不远,小心七星知道。」 第411页 羽执真冷冷道:「如果七星知道了你们身边这个人的身份,怕是也坐不住的,看你们的表情应该也是知道这傢伙的身份的,这傢伙做过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死一万遍都不足惜。」 派蒙摸了摸头髮,随后向羽执真解释道:「呃,我觉得你可能是误会什么了,翦翳是魔神不假,但他肯定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他今天刚刚到璃月港,还什么人都不认识呢。」 羽执真偏头,看着一脸无辜的翦翳,并不相信派蒙说的话:「我倒是宁愿相信他蛊惑了你们。」毕竟魔神安帕萨特的权能就是蛊惑人心,眼前这几个人极有可能已经被安帕萨特洗脑了。 翦翳无奈的说:「这也能赖我?我可太冤了,本人大概是璃月有史以来背锅最多的人了,我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游客啊。」 羽执真却完全不吃翦翳这套,若是在别的事情上他尚且不会这么鲁莽,但一想到就是顶着这张脸的翦翳害了冷樾,羽执真就控制不住想要杀了他,反正他是魔神,不受璃月港法律保护,杀了没事!大不了杀了翦翳他自首去。 只见羽执真冷冷的瞪着翦翳,如果不是他现在动不了,翦翳肯定这小子就算是掐也会掐死自己,所以只能让他在地上继续趴着了,反正只要自己脸皮够厚,尴尬的就不是他,而是别人。 权越抱臂看着翦翳,忽然觉得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魔神确实有点意思,不过看地上这小子恨不得用目光杀死翦翳的眼神,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随即用手肘捅了捅自家那个很擅长和稀泥的哥哥,示意这是他该发挥自己工具人的时候了。 权守被他这么一捅,顿时明白了权越的心思,随即咳嗽一声,走到羽执真身边蹲下来语重心长道:「这位公子,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 「我听临州提到过你,你应该是尘世摆渡人麾下【图书馆】的一员,既然如此,应该有听说过喻归这个名字吧?这位翦翳大人和他是故交,至于你见到的那位……」权守顿了顿,随即认真道,「只是一个和翦翳大人长的一模一样的冒牌货罢了。」 羽执真:「……你怎么知道摆渡人和【图书馆】的?还有……翦翳和喻归大人是朋友,开什么玩笑?这傢伙和大人明明是宿敌!」 见羽执真这傢伙还是不信,翦翳丝毫不觉得意外,毕竟顶着这张脸杀害他的恩师,又有蛊惑人心的能力,这傢伙不相信也是非常正常的,要不还是打晕了扛回辉月当铺让月图解决吧。 这样想着,翦翳摩拳擦掌,活动了一下手腕的筋骨,随即蹲下来静静的看着羽执真,羽执真被他这么一看有些觉得压迫,但仍然不肯低头示弱:「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把你打晕了带回辉月当铺,让月图亲自和你解释,让我解释你又不信,我这个人实在耐心有限,说了三遍都不管用只能动用武力了。」翦翳这样说着,忽然冲着羽执真笑了一下,「放心,疼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说着,就打算用一记手刀噼晕羽执真。 「等等!手刀下请留人一命!」就在羽执真真的要被翦翳噼晕过去的时候,温偌愿踩着轮滑鞋一路疾行而来,而胡桃则气喘吁吁的紧随其后,差点没跑断气。 翦翳见新面孔身后是胡桃,觉得有些奇怪,但最后还是没落下手刀,起身问:「怎么了,胡堂主?你认识这一直要追着我砍的小子?」说着,深深的看了一眼被温偌愿扶起来的羽执真,这小姑娘力气还挺大啊?全身都动不了的羽执真说扶起来就扶起来了,不用说了,铁定就是喻归手底下教出来的,不然力气怎么这么大? 胡桃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随即点了点头:「是,他是羽执真,旁边的……是温偌愿,他们两个都是【图书馆】的人,【图书馆】……是……曾经属于冷樾,也就是喻归的力量投影,现在……属于喻归,累死本堂主了。」说完这一大长串话,胡桃觉得自己都快要虚脱了,天知道她从辉月当铺跑到往生堂,再从往生堂跑到三碗不过港,最后又从三碗不过港一路狂奔到不卜庐有多累,中间连口水都没喝上,温偌愿这傢伙仗着自己有作弊器所以没显得有多累,但羽执真究竟是怎么做到跑那么快还一脸没事人的样子的呢? 温偌愿对羽执真轻声道:「羽大哥,你是真的误会了,胡桃都和我说了,这位翦翳大人不是我们当初在【缱绻之梦】见到的那个,这个才是真正的魔神安帕萨特,胡桃还说这位是喻归大人认识了好久的挚友,虽然事情非常复杂,但是他是好人。」 「我不是很想被发好人卡。」一张好人卡被温偌愿莫名塞进了翦翳的手上,翦翳只觉得一头黑线,「还有你们确定还要在这里聊天吗?」之前人少翦翳倒还没有察觉什么,但人一多他就发现这个小角落怎么那么小,快要把他挤出去了。 胡桃点点头,认可了翦翳的话:「也对,这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场合,要不回往生堂?」 于是几人一致决定将作战会议地点定在了往生堂,在此之前翦翳又去了辉月当铺将临州的情况告知了月图,得知主子此刻在不卜庐接受治疗,月图当即派了一名女性摆渡人去照顾他们的临州大人。 往生堂中,钟离已经回来了,但他只不过是把自己喝茶的地方从三碗不过港换到了往生堂,而权越那个死傲娇见到钟离,反而更加拉不开面子,到最后也只是给钟离认命的泡茶,中间一句话也不说。 第412页 而权守则是将他们在幽冥司的经歷如数汇报给了钟离,钟离点点头:「你们能重塑身体,完全是喻兄和临州的功劳,于情于理当致谢意。」 权守点头道:「是,所以幽冥司出了变故,我们也拼尽全力将临州大人带了出来,也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只要胡堂主有用的到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定万死不辞。」 「不过那个和翦翳一模一样的人真的还蛮厉害的。」见钟离茶杯中又没茶水了,权越又给钟离倒了一杯,认真的说,「能控制执政,怎么想也是很难对付的,帝君,我觉得他们想要成功总归是要吃些苦头的。」权越天不怕地不怕,但在面对钟离时永远是尊敬有加,即使曾经深深痛恨过钟离,但那也只是因为误会,因为足够信任才会觉得背叛是那么可恨。 钟离道:「既然喻兄能将你们送回来,想必心里也有了计划,翦兄是他的至交好友,想必比我更了解喻兄,有他在,还是有很大成功机率的,且看他们怎么拟订计划了,你们到时候按照他们拟订的做就是了。」 权守点头:「是。」 权越撇了撇嘴:「也不知道那个傢伙靠谱吗?帝君,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安帕萨特那样吊儿郎当的魔神,他好歹也算是元老级别的魔神了吧,怎么看起来这么幼稚?」权越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年纪不小也挺幼稚的事情了。 钟离只是道:「那只是翦兄对待世界的方式与我们有出入罢了。」钟离没有和荧他们说的是,其实他早就在荧他们们从辉月当铺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了,原本也不在意,但无意中听到翦翳对现在形势的评价,忍不住多听了一会儿,这些言论新颖而又大胆,虽说翦翳其人看着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在某些事上还是极具慧眼,或者说大大咧咧只是他展现给世人最普通的一面而已。 有这样的好友,钟离觉得喻归还是挺幸运的。 第205章 相比于钟离那边的气氛,另一边房间的气氛就显得有些严肃了,但作为事件主角之一的翦翳则非常心安理得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顺便还薅了阿北储存在往生堂的一大袋瓜子,在桌子上倒出一大把,优哉游哉的磕着瓜子,一点儿也没关注旁边那个死死盯着他看的羽执真。 胡桃可以作证,如果不是温偌愿死死拉着羽执真,就凭现在翦翳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羽执真早就动刀了,她轻轻咳嗽一声,唯恐这两人要是真打起来,自己的往生堂可就不保了,到时候该找谁来报销费用,于是乎,她摆摆手道:「羽执真,其实你可以不用这样看着翦翳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当时【缱绻之梦】里发生的事情,而且如果当时是他在场,根本就不会伤害喻归。」 「……」听了胡桃的话,再加上之前旅行者和派蒙跟他讲述了耘离雾中海发生的事情,羽执真移开视线,抿了抿唇,总算是不那么仇视翦翳了。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恢復了平日的冷静,道:「说吧,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有什么需要我们【图书馆】帮忙的?」 派蒙道:「现在的情况就是喻归被那个和翦翳长的一模一样的骗子给控制了,而临州也因为这个原因被伤的很重,现在在不卜庐接受治疗,不过月图已经派人去照看她了,只要临州醒了我们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平静下来的羽执真倒是恢復了平日里的理智:「所以你们现在想要去幽冥司,还需要摆渡人的玄天梦罗盘印,但是因为一些意外这件仙家法器目前还在维修中,所以趁着维修仙家法器的时间里将我们召集起来商议一个合理的对策,是吗?」 胡桃点点头:「没错,现在我们这几个里,除了翦翳和摆渡人以外,怕是没有人更了解幽冥司的情况了,临州和守越权衡双子可以为我们提供现在幽冥司的具体情况,但此之前我们也得做好进入幽冥司的准备和计划,翦翳,你怎么看喻归被控制这件事?」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翦翳放下手中的瓜子,抬手道:「如果情况真的和权守权越两兄弟所说的那样,喻归就算能保持清醒,也只能维持一时片刻,在被控制的时间内他的主体意识根本就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 派蒙忍不住问:「你的能力这么厉害的吗?」 翦翳摊手无奈道:「我也不知道那长的和我一模一样的傢伙是怎么把我的权能用到这种歪门邪道上的,事实上只要能力够强确实有这样的效能,只不过我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用过就英年早逝了。」 胡桃的重点不是前面几句,反而是最后几句:「你还想给别人用?」 「你的重点为什么这么奇怪?」翦翳一头黑线,头一次觉得胡桃这傢伙有点难搞,他咳嗽一声,道,「我就算是想这样做,也只会用在傀儡上,用在人身上不是出大问题吗?」 胡桃抱臂深深的看了翦翳一眼:「所以你还是有想过对吗?」 翦翳:「……」这天没法聊了,毁灭吧,他累了。 见翦翳吃瘪,胡桃觉得这气氛总算是活跃了起来,于是收敛了神情,严肃道:「翦翳之前说过,喻归有自己的想法,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跟上他的思路,这样或许能解决幽冥司眼下的危机,双子说了现下的幽冥司被喻归全权掌控,他没有切断摆渡人和灵魂自由出入幽冥司的通道,所以生死轮迴阵应该还在有条不紊的运行着,那我们需要从哪个通道进入幽冥司?」 第413页 翦翳沉思了一会儿,随后道:「兵分两路,一路通过传统灵魂所归之路进入幽冥司,一路则通过耘离雾中海那个靠近万核之心的通道进去。」 派蒙不解的问:「为什么要分开行动?」 翦翳解释道:「从某种程度上,摆渡人拥有独立的人格,并不会无条件的听从喻归的命令,再加上他们和喻归朝夕相处,想必也清楚喻归如今的变化,不可能对此毫无动静,但现在如此风平浪静,我很难不怀疑摆渡人有没有被控制,幽冥司各处都有摆渡人驻守,也许我们前脚刚踏进幽冥司的大门,后脚就被抓了,若不是在一起倒还好点,在一起不就全军覆没了?所以无言分开行动,再者分开行动也不只是为了这一个原因。」 温偌愿不解的看着翦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你想干什么?」 翦翳取来一张纸一支笔,将纸平摊在桌面上,简单的画出了幽冥司的地形图,认真的讲解道:「幽冥司其实总共分为两个大区域,中心就是神使殿,传统灵魂进入幽冥司的方法就是通过往生堂进入的那个地脉力量比较紊乱的秘境才能到达幽冥司与尘世的交界之处黄泉,黄泉两岸都有摆渡人驻守,不同的是……」翦翳用笔圈住了幽冥司那头。 「刚进入幽冥司盘查是十分严格的因为在尘世所有的生灵死去不管从哪个国家来,最后都会汇聚到这里,因而十分鱼龙混杂,提瓦特每天都会有大量人死去,所以摆渡人的数量不会少,做好心理准备,据我所知,有些摆渡人脾气可不像驻守在尘世千年的摆渡人那样好,坏了规矩的灵魂可能会被他们半路沉湖。」 派蒙:「这……这么恐怖的吗?」 翦翳点头,轻描淡写的解释道:「沉湖之后再把他们捞起来,有些实在捞不出来的多半是被黄泉当做养料了,这就得靠阿北那小子从湖里钓上来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另一队从耘离雾中海那个通道进入幽冥司的人。」说着,翦翳又将笔尖指了指纸上靠近万核之心的通道。 其他人全都围坐在翦翳身边,认真的听他分析整个幽冥司的地理,翦翳继续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傢伙可能已经从万核之心跑了出来,所以万核之心的封印十有八九已经被损毁,冲破封印出来的魔神怨念都盘踞在那一带,人要是吸入过多怨念,估计路走一半就曝尸荒野了,都不用别人给你们收尸了。」 众人:「……」你能不能严肃点,不要中途损人啊,我们好歹也是神之眼使用者,要么就是与元素力有缘,对魔神怨念还是有一定抵抗力的。 翦翳似乎看出了几人心中是怎么想的,手指轻扣桌面:「不要以为你们能使用元素力就可以大意了,进入幽冥司本身就有诸多限制,能使用元素力只能让你们对魔神怨念产生一定抵抗力,有限制这个条件作为前提,你们觉得这个一定会打多少折扣?我刚才说的也是有很大可能发生的,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喻归不让耘离族靠近冰晶幽谷,就是怕有人因为魔神怨念丧命,即使有封印,可那些魔神怨念还是会通过某种特定的方法从幽冥司飘入耘离雾中海。」 派蒙道:「那……那从这个通道进去我们不是都会没命吗?」 翦翳摇头:「倒也不至于,这个时候才会突出未冷的重要性,她不是要用玄天梦罗盘印制作出和喻归息息相关的护身符给你们吗?幽冥司之主、轮迴之神的气息会在一定程度上震慑那些魔神怨念,毕竟对我和喻归来说都是些手下败将,根本不值一提,但对他们来说,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和索命的恶鬼也差不多了,加上有本人,幽冥司第二厉害的魔神为你们护法,感不感动?」 众人:「……」 大胆的温偌愿忍不住问胡桃:「胡桃,你确定他是魔神?」怎么感觉像那种惯会吹牛皮的江湖骗子?喻归大人以前就是和这种性格跳脱的魔神共事的?那喻归大人究竟是怎么忍他那么久的?温偌愿虽然不太了解喻归,但馆主的性格她还是了解的,格外喜静,又不爱说话,要是遇到翦翳这种性格的,八成就是把他轰走了,所以既然是力量投影,那作为完整个体,喻归大人的性格应该也是差不多的,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忍耐一个活宝在身边叽哩哇啦还不把他踹走的? 胡桃点了点头,小声对温偌愿道:「相信本堂主,他就是,而且他这性格喻归还挺喜欢的。」当然胡桃觉得喻归最喜欢的还是把翦翳气成一个风史莱姆,那估计才是喻归没把翦翳轰走的真实理由,毕竟谁能拒绝一个心思单纯又能活跃气氛的二货朋友?胡桃也喜欢翦翳这种性格的朋友,她最擅长和这种朋友打交道了,更何况还是喻归的朋友。 翦翳继续道:「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几千年前的事情重演,由耘离雾中海进入幽冥司的那队人还有别的任务,我想如果我和喻归想的一样的话,在那里我们会找到一样东西。」 派蒙连忙问:「是什么是什么?」 翦翳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另外我们还要保证幽冥司的稳定,毕竟幽冥司处于世界交界处,就算几千年如一日的稳定,但谁也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出现意外,如果出现了意外,会不会比几千年前发生的事情还要严重。」他实在是不想经歷几千年前发生的那场噩梦了,那场浩劫彻底改变了他和喻归两个人的人生,如果不是他们一意孤行的举行復活仪式,可能也没有后来这么多么蛾子了吧?翦翳在心里这样想。 第414页 所以说,伊斯塔露当初说得是对的,当时的喻归太年轻,只有两千多岁,没经歷过什么重大的变故,所以才会把人与人之间的牵绊看的那么重要,一旦斩断才会受不了,而在当时的他眼中属于重大变故的无非就是挚友逝去,但那又怎样? 魔神寿命接近永恆,只要耐心等待总会有新的朋友出现,临州和阿北就是例子,而那些逝去的朋友只不过是过客,是喻归太固执,一昧的钻牛角尖,但好歹经过了这么多年,他总算也是能想通了。 翦翳垂眸淡淡道:「比起其他事情,维护幽冥司的稳定是需要放在首位的,毕竟我们也不能自私的只想着喻归一个人。」 「我有个问题。」温偌愿忽然提问,她看向翦翳,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喻归大人真的救不回来,你会怎么做?会不会像我们馆主那样?」那样宁愿让喻归大人捨弃力量,也不想本体被污染。 翦翳想都没想的说:「虽然很残忍,但我还是要说,如果深渊真的霸占了他的身体,必要的时候我会连喻归也一起杀了,希望你们到时候也不要留有情面,千百年前是喻归心软了,千百年后这种事情就不需要再重新出现,不要觉得我不近人情,如果换位思考,现在的喻归也会这样做。」 「……」 「因为我们身上肩负的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命了。」 第206章 「所以,你们要几个人去幽冥司,如果可以,我们【图书馆】也可以随行前往,毕竟喻归大人也算是我的授业恩师。」沉默良久,羽执真忽然抬头看向翦翳,认真的说,他是真的希望能帮上翦翳他们的忙,于公于私,这个忙都必须帮。 翦翳将笔夹在两根手指之间,下意识的转了转笔,随后道:「这一次去幽冥司,人不用太多,摆渡人方面会派遣两个摆渡人协助我们,你们【图书馆】的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璃月港,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和【缱绻之梦】的人去做的,这也是同样重要的,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求之不得呢。」温偌愿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她兴奋的说,「能为我们信仰的神做点什么,超有成就感的,对吧,羽大哥?」说着,捅了捅坐在她旁边的羽执真。 羽执真回神,点了点头:「对,只要有我们帮得上忙的地方就好。」 翦翳点头应允道:「那好,稍后我会将需要你们去准备的东西列一个清单,也会把详细的步骤写在上面,你们照做就是。」 「喂,拯救神明任重而道远,这么好玩的事怎么不叫上我?」忽然,一个对翦翳来说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窗户边响起,众人回过头望向窗户。 不知何时,有一个身材魁梧健壮的男人坐在窗边此刻正偏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手里还抱着他那把名为断龙头回月的单手剑,而在他肩膀上那只名为阿毕的猴子乖巧的坐着,不像平日里见到人就忍不住乱叫的样子。 「柏尔纳?」见到来人,羽执真并没有多惊讶,这傢伙一向不走寻常路,明明拥有的是冰元素神之眼而不是风元素神之眼,却偏偏喜欢爬墙走窗户,每次出场都要刻意耍个帅,有什么意义? 柏尔纳点头,一条腿耷拉在墙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是我,看来在场熟人不少,基本上都是我认识的人,尤其是……」说着,柏尔纳深深的看了翦翳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神情。 派蒙见到柏尔纳惊奇道:「柏尔纳,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柏尔纳也不含煳,如实回答:「我在璃月港小住一段时间,这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海灯节就到了吗?到时候群英荟萃,高手云集,必然能再找到能让我酣畅淋漓比试的对手,索性就留在这里了,闲游之时闻到熟悉的气息,就一路摸过来,果然看到一干老友都在这里。」 胡桃惊讶的看着旅行者和派蒙:「诶,你们认识柏尔纳?」 荧点头解释:「我和他在稻妻的时候曾比试过一场。」 柏尔纳道:「是啊,你们都知道毁在我手上的剑数不胜数,但也有例外,一把是羽执真的伽月苍隐之护,另一把就是旅行者手中的无锋剑了。」 听到无锋剑,勾起了羽执真的回忆,他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说如果以后你死了,要插把无锋剑在你坟上,敢情出处是来自旅行者?」 柏尔纳点头,大方的承认道:「是啊,旅行者用一把不值几个钱的无锋剑到处旅行,在和我比试的时候也不落于下风,那把无锋剑也丝毫没有损坏的迹象,所以让我印象深刻,要是我哪一天死了,往生堂给我收尸的时候记得插把无锋剑,我死了也要好好研究一下,伽月苍隐之护我肯定是不能带进坟墓的,但一把不值几个摩拉的无锋剑我肯定还是能带进去的,原因就这么简单。」 派蒙评价道:「你还真是剑痴啊,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柏尔纳轻笑道:「谬赞了谬赞了,没有变化对我来说才是好事,我听你们好一会儿墙角了,大致了解了你们的计划,要解救神明也带我一个,我和你们一起去幽冥司。」 派蒙道:「幽冥司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需要特定的条件。」 柏尔纳完全不在乎的说:「我知道,但我和你们不一样,我身上毕竟曾经有安帕萨特的灵魂烙印,和摆渡人一样能随意进出幽冥司,这样的条件够不够和你们同行进入幽冥司?」 第415页 派蒙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问:「你说什么?你有翦翳的灵魂烙印?」 羽执真点头,为柏尔纳作证道:「这个我可以作证,之前【缱绻之梦】的事件中他和我提到过,如果没有他,我们也不能解决那场危机。」 翦翳抿了抿唇,忽然起身走到柏尔纳面前,他一言不发的看着柏尔纳,而柏尔纳也非常平静的看着翦翳,就在大家都面面相觑的时候,翦翳忽然伸手作剑指指了指柏尔纳的眉心:「不好意思,得罪了。」 随后他闭上眼睛,元素力在柏尔纳身体里流转了一圈,最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那是一个火元素的浅色烙印留下来的痕迹,更神奇的是那道烙印被千丝万缕的岩元素力量围绕,这小子身体里居然会有两位魔神留下的印记,岩元素,他最先想到的就是钟离,要想彻底拔除灵魂烙印,只能通过其他魔神的元素烙印覆盖,看来这小子还是找到了人帮他去除另一个自己的灵魂烙印,不然他这辈子就只能当另一个自己的傀儡了。 就在翦翳准备撤回自己的元素力的时候,另一个角落里闪烁的幽光忽然引起了翦翳的注意力,带着谨慎的态度他朝那个发光点看了过去,只是一眼那道幽光忽然变得极为刺眼,周身流转着的是极致熟悉的元素力!难道是…… 收回流转在柏尔纳身体内的元素力,翦翳睁开眼睛,随后转过身对众人点头道:「嗯,确实有另一个我留下的灵魂烙印,不过已经被拔除了,不过气息还在,也是可以混淆视听进入幽冥司的,而且……」翦翳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众人对翦翳这莫名其妙的停顿感到有些奇怪,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吗? 翦翳咳嗽一声,敛了敛神色:「没事,既然他想去,就让他和我们一起吧,不过……」翦翳回过头看向柏尔纳。 「你要听我们的调度安排。」 柏尔纳勾了勾唇,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翦翳见他爽快的答应,随后对众人道:「我们的作战会议就先开到这里,我先去开一份材料清单给羽执真,其余人需要做的具体计划我会在玄天梦罗盘印修復好后再告诉你们 。」 众人没有什么异议,纷纷点头答应道:「没问题,我们等着。」 翦翳点了点头,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在心底无声的嘆了口气,他觉得这事情可能比他想像的还要复杂,他这个脑子怕是有些不太够用,头一次觉得幸好喻归来了幽冥司,不然……他简直不敢想像羽毛都掉光的生活,天天搞这些动脑子的事情,他不掉毛谁掉毛? …… …… 剩翦翳将需要【图书馆】去做的事情通通交代清楚后,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晚上,辉月当铺的办事效率何其之快,迅速为他准备好了住的地方,免得翦翳一分摩拉都没有,最后只能可怜兮兮的露宿街,其实对翦翳来说也不妨事,对他来说随便找棵树将就着睡几晚也是不妨事的,毕竟喻归这傢伙以前在幽冥司的时候有房子不睡非要睡树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流浪惯了,睡不惯好房子。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尘世最繁华的港口的夜景,万家灯火通明,港口的船只仍旧有条不紊的进出港口,为了俯瞰整个璃月港的夜景,他特意向旅行者打听了最佳位置,一个人到达天衡山顶,看着这一派属于人的繁华,既羡慕又有些满足,和他同时代诞生的魔神死的死,封印的封印,只有他侥倖通过仪式以亡者的身份短暂回归才可以窥见尘世的繁华。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说的倒也是璃月港的夜晚了,这样想着,翦翳伸了一个懒腰,摸了摸身边的果汁瓶,喝了一口里面的果汁。 「我还以为翦翳大人会选择喝地道的璃月佳酿,结果就只喝果汁,太不上道了。」翦翳身后,柏尔纳拎着一坛酒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随后毫不客气的坐在翦翳身边的草地上,丝毫不在意形象的扔掉盖在酒罈上的红布,像喝水一样的大口大口灌自己酒,随后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痛快,魔神大人不想喝一杯吗?」说着,将酒罈往翦翳身边推了推。 翦翳摇摇头,像是抗拒一样的又将酒罈推还给了柏尔纳:「我不喝,酒精会影响我对一些事情的思考。」其实之前在三碗不过港的时候,他明明可以喝酒,却和旅行者一样点了几碗酒酿圆子,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主要是翦翳没喝过酒这种东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酒量到底如何,只能谨慎的点了酒酿圆子,不过这几碗酒酿圆子下去,他竟然觉得有些晕乎乎的,由此可见他这个人根本就喝不了酒,哪像喻归那个酒桶子天生喝不醉。 他不敢说柏尔纳那酒度数到底如何,万一他真是个一杯倒岂不是让人类看他身为魔神的笑话?不行不行,他还是要面子的。 柏尔纳微微偏头,见翦翳抗拒,也没再强求:「好吧,那我就自己喝了,大人随意。」说完,又咕咚咕咚的往自己嘴里灌酒。 翦翳喝了一口果汁,随后道:「你不只是为了来找我喝酒的吧?」作为一个和魔神诸多牵扯的人类,柏尔纳并不像一般人那样对魔神有敬畏之心,事实上,在面对翦翳这张给他带来诸多苦痛的脸的时候,柏尔纳的脸色异常冷静,甚至平静的喝酒,情绪稳定。 第416页 柏尔纳轻描淡写的说:「事实上,我看到大人你这张脸就觉得很隔应,白瞎这么一副好看的皮囊,若不是知道你和他不是同一个人,我现在就想把剑插进你心口。」他这些年遭受过的非人待遇都是这张脸的主人带来的,那个人强行在他身上留下灵魂和灵魂烙印,逼迫幼年的自己看那些血淋淋的事情,就是想逼疯他好彻底掌控自己的灵魂,做出这样的事情,柏尔纳怎么能不恨!但这些事他却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翦翳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你说的一切都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清楚在你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你想要报仇就听我指令,另外告诉我……你身上另一处魔神力量究竟是谁的?」那道力量令他觉得熟悉,但熟悉之中又透着陌生的气息。令他不敢确定这力量的主人。 柏尔纳冷哼一声:「你们魔神是不是都喜欢在我身上留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又不是垃圾桶。」 「他是什么时候在你身上留这个印记的?」虽然柏尔纳没有说明白,但翦翳显然已经知道了那个人的身份,问。 「也不是太久……」 第207章 自从【寻宝堂】和【图书馆】的事情结束后,柏尔纳也算完全恢復了自由之身,再加上钟离为他清除了身上属于那个人的灵魂烙印,柏尔纳从那以后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在提瓦特旅行流浪,再也不用做那些血腥暴力的事情了。 说实话,他的心情从解决事情后一天比一天好,当然如果自家的小猴子吃的再少一点就好了,看着又空空如也的钱包,哪怕是在剑道上难逢敌手的柏尔纳也会感觉惆怅,毕竟他也不能经常找羽执真蹭饭借钱。 而且他有预感,这一次再去找羽执真蹭饭,会被他身边那个叫温偌愿的小姑娘扫地出门,这小姑娘当初败给自己之后就对自己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看自己和羽执真关系特别好之后这种敌意更加强烈了,又三番四次的找羽执真借钱,好几次差点就拔剑和他打一架了,虽然大概率是柏尔纳赢,但他还是受不了小姑娘那种……嗯,怎么说呢,一种深宫怨妇的眼神,就好像他抢了她男人似的。 所以他没办法只能在冒险家协会领了个冒险家之证,打算用委託赚来的摩拉养活自己一段时间,没想到在执行第一次委託的过程中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在层岩巨渊附近的灵矩关解决魔物的时候碰上了喻归,准确来说是和喻归一模一样的人,一开始碰见那个人的时候,柏尔纳还以为是喻归,还和他打了招唿。 但那人抬眸之时,柏尔纳却发现了异样,这人的眼睛眸色和喻归不一样而是赤色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喻归是留长髮的,这个人却是一头短髮,气质也与喻归大相迳庭,见过冷樾之后,柏尔纳率先判断出眼前的这个人可能是喻归的又一个力量投影,看着那人身上至冬国的服饰,他又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你是愚人众的人?」柏尔纳微微眯了眯眼,谨慎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死神】微微点头,非常平静的看着柏尔纳:「还不算太笨,难怪喻归会选择你作为任务委託人。」 「什么意思?【缱绻之梦】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冷棱委託我做的事情我也完成了,按理说你不该找上门来。」柏尔纳是不想再和这些魔神再有什么牵扯了,这些魔神一个比一个头脑精明,就算是那位现在不管事扮猪吃老虎的前任岩神现往生堂客卿钟离先生,他也不想有过多交集。 【死神】淡淡道:「【缱绻之梦】的事只是一个开始,安帕萨特只是暂时蛰伏起来,并不是彻底消失了,如果真的让他从万核之心出来,你以为尘世还能有什么安宁可言吗?到时候轮迴秩序一乱,受苦的是提瓦特。」 柏尔纳见招拆招,丝毫不被道德绑架道:「那与我有什么关系?老实说除了挑战对手以外我对任何事情都毫无兴趣,阁下贵为轮迴之神,这种事情要做你也可以,不用叫上我,我只是个普通人。」 【死神】见他软硬不吃,也不恼火,只非常平静的说:「你还欠岩神和那位已逝魔神各一个人情,这个理由够不够你出手?」 听到这话,柏尔纳微微皱眉:「你威胁我?」 【死神】淡淡道:「能达到目的,威胁又如何?更何况那本就是要你还的,完成这次委託,你可以将其中一位神的人情还了,还能顺道卖喻归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 柏尔纳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问:「需要我做什么?」 「这是身为轮迴之神的一个劫难,作为他的力量投影,我必须帮他渡过危机,不然他身死我也会魂飞魄散,所以我需要你的助力,我要在你身上留下一个灵魂烙印。」 「开什么玩笑,我刚去掉一个又要留一个?你当我是什么?」 【死神】道:「确切的说不能算是灵魂烙印,只是一道灵魂气息帮助你进入幽冥司用的,你知道人类不能进入幽冥司,只有通过信物或者主人承认才能进入,所以你需要这道灵魂气息,而且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个助力。」 「为什么选我?」 「还记得谢裘手里现在在喻归手里的那个能量方块吗?只有你会用那个方块。」 「……我算不算你们的工具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第417页 【死神】坦然道:「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你大爷的,柏尔纳暗自腹诽道,但吐槽归吐槽,为了还人情他最后还是答应了【死神】的条件,死神还告诉他让他近日不要离开璃月港,时机到了就去找往生堂的堂主,到时候就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就这样柏尔纳将自己先前经歷的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翦翳,本以为翦翳听完会觉得惊讶,没想到他听完后只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抓着放在身边的果汁瓶给自己勐灌了一口果汁,然后道:「我就说这傢伙怎么可能没有给自己留后手,只是缺一个引领者而已,你小子是什么类型的香饽饽?这么讨魔神喜欢?」话锋一转,偏头看着柏尔纳。 柏尔纳耸了耸肩,右腿支起,然后将右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提着酒罈子一边喝酒一边道:「大概是因为我长的好看吧?就算你们魔神也会对美好的事物抱有一种欣赏态度吧?」 翦翳白了柏尔纳一眼:「你确定你被他捡回去的时候像现在这样身材魁梧满面春风?我信你个鬼。」 柏尔纳淡淡的说:「我没有羽执真那么好命,能被冷樾捡到,虽说他有过一段不那么愉快的经歷,但总体来说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还算过的愉快,我就没他那么好运了,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真的被那个人控制现在是不是早就已经不在这儿了?」说着,闷闷的喝了一口酒。 翦翳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果汁瓶,许久未曾说话,过了一会儿,柏尔纳才听到他的声音:「抱歉。」 柏尔纳抬眸轻轻瞥了翦翳一眼:「你又不是他,不需要和我说什么对不起,我只是觉得看着你这张脸多少会让我觉得有点膈应,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你不用在意。」 翦翳:「……」虽然知道柏尔纳可能是因为小时候见惯了那些血腥暴力的场面发生时这张脸的主人都在场,所以会觉得倒胃口,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爽,他长的有这么催吐吗?这张脸跟喻归钟离比起来也不差的好不好? 所幸翦翳也没在这种无厘头的事情上较真太久,只是一会儿就忘的一干二净,他俯瞰着被夜色拥抱的璃月港,忽然觉得心都平静了不少,正是这样宁静的画面让他忍不住问:「之前听旅行者说过璃月的传统节日海灯节,那是个什么节日?」 柏尔纳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哦,每年第一个月圆之夜,就是璃月的海灯节。在夜里,人们会放出霄灯和明霄灯,让它们升上夜空,以前放霄灯似乎是为了将亲人的思念通过灯带给逝去的人,流传至今就成了一个节日,和耘离雾中海的雪颂节其实差不多,演化到今天基本上都是庆贺新年的到来,我以前在璃月过过几次海灯节,很热闹,不知道今年会是怎么样的安排。」 「听上去挺有意思的。」翦翳一脸嚮往的看着脚下的璃月港,「到时候璃月港应该到处都是霄灯,从这里望过去应该都是亮闪闪的。」 「对我这种居无定所的人来说,没什么太大的代入感,过过几次后发现也就那样而已,最多最多就是酒楼的酒能在这个时候能卖的便宜点。」才喝了一会儿,柏尔纳的酒罈子就空了,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罈子,确认一滴酒都倒不出来后,郁闷的将酒罈扔在边上的草地上。 「你这么缺摩拉?不是有神之眼吗?就算在冒险家协会做个兼职的冒险家,总会有不菲的收入。」这下子倒是轮到翦翳困惑了。 柏尔纳却道:「养我们家阿毕太费摩拉,有的时候赚来的摩拉一大部分都给他用去买好吃的了,导致我经常穷到喝劣质酒,不过最近倒是有了个长期工作,甚至可以借着这份工作光明正大的挑战在剑道上颇有造诣的高手,是个十分有我风格的工作,我很喜欢,暂时没有想过退出。」 「什么工作?」能让这剑痴感兴趣的工作可不多见,翦翳一下子来了兴致,偏头问。 柏尔纳却道:「璃月除了戏曲文化以外,还有一门非常古老的文化名为散乐百戏,百戏的集大成者便是璃月有名的幻星百戏团,据说幻星百戏团在璃月已有四千多年的歷史,更让人觉得新奇的是团中所有成员都是当年经歷过魔神战争的魔物,不过璃月人更偏向于称唿他们为仙众,个个本领高强,善用元素力,目前正在七国进行巡迴演出,我离开【寻宝堂】后便加入了幻星百戏团。」 「完全由魔物组成的百戏团,璃月七星居然不会有所警惕吗?还会放任他们在提瓦特各地进行表演?」翦翳倒是觉得新奇,作为魔神,他深谙魔物的秉性,魔神有爱人天性,可魔物却不一定,一般的魔物能不主动招惹人就不错了,还会那么好心的给人类表演?就算真的有这种魔物也只是少数,这幻星百戏团的幕后之人究竟是怎么做到将一帮魔物聚集起来的?倒也真是个奇人。 柏尔纳一五一十地解释道:「据说幻星百戏团曾经隶属于七感之魔神沙尔格斯,正是她一手建立了这古老的百戏团,并在璃月建立之初和岩神签订契约,只要不伤害魔神同盟中的人类,就可以在魔神同盟领地中自由出入,后来沙尔格斯隐退,将这百戏团交给了岩王帝君,百戏团遵循当年签订的契约给人类带去欢乐,毕竟魔神战争留给人们的心理创伤太大,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别的项目转移注意力,百戏团在这方面做的很好,他们亦在魔神战争中出了力,是璃月诞生的元老级功臣,歷代七星对其尊重有佳,又怎么会随意干涉?」 第418页 翦翳问:「这就是你加入幻星百戏团的理由?」不知为何,看着柏尔纳的脸,翦翳眼前浮现四个大字,混吃等死。 柏尔纳并不知道翦翳心里是怎么看自己的,耸了耸肩道:「幻星百戏团自由度高,成员可以随意,想参加演出就参加演出,而且有岩神的契约保证,只要不惹事,福利是相当好的,为何不加入?再说了其中能人异士不在少数,也有不少善用剑的高手,和他们切磋也是不错的训练方式,还有超高薪酬,我就不用为身外之物考虑了,反正听说他们近期也会从枫丹回来,再加上【死神】委託,我就待在璃月港了。」 翦翳问:「幽冥司很危险,这你清楚吗?」 「这我当然知道,我如果怕当初就不会答应那个【死神】的要求,你们魔神怎么都这么罗里吧嗦的,我是还人情,不要把我想的忍辱负重,而且如果有机会,我会亲手割了那个人的头。」 「……」 第208章 「不止羽执真想砍了那个人的头,我也很想用我这把剑割下那个人的头,然后把他的脑袋当球踢。」说着,柏尔纳眼中露出一丝杀意,他摩拳擦掌,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意图,背上背的断龙头回月隐隐闪烁着光,似乎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割下魔神的头。 翦翳静静的看着柏尔纳,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和自己有些相似,快意恩仇,自由潇洒,他忽然低头轻笑道:「那可不行,那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傢伙是我和喻归需要拿下的目标,你们……还没有那个能力。」 「如果我们没有这个能力,你就不会让我们这些人类随行你一起去幽冥司了。」柏尔纳并不信翦翳那话,他冷静的说,「说白了就是你们魔神的力量也不是无限强大的,尤其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很久吗?一个连魂找回来都花了几千年时间的存在,目前的能力已经不足巅峰时期的十分之一,这个时候也只能示弱向人类求助,我说的对不对?」 翦翳:「……」拆台不带你这么拆的? 柏尔纳这时觉得口干舌燥的,本想再喝一口酒,摸了摸旁边的酒罈,忽然才想起酒早就被他喝完了,刚看了一眼翦翳手上那个还没喝完的果汁瓶,还没打上果汁的主意,羽执真清冷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柏尔纳。如果你的眼珠子会动,现在一定已经粘在翦翳大人的果汁瓶上了,拿上你的酒给我留个地儿。」说着,就把一个罈子扔了过来,丝毫不担心柏尔纳会不会接住,会不会被砸到。 柏尔纳往后一伸手,就摸到了系在酒罈子上的绳子,他嘿嘿一笑,乖乖给羽执真让了个地儿,嗅了嗅酒罈子中散发出的酒香,眼前一亮:「好酒,亏你捨得下血本啊,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轻松。」羽执真自己靠口技表演在三碗不过港表演,一天也挣不了几个摩拉,他师兄冷棱倒是个有钱的主儿,但他们俩师兄弟虽然因为喻归误会说清楚了,但关系也不可能回到儿时那般要好,冷棱也不太可能送钱过来。 所以羽执真能依靠的也只有温偌愿了,谁让温偌愿继承了一大笔财产,再加上自己又有一技之长,神之眼傍身,在江湖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缘甚好,赚钱和喝水一样容易。 羽执真一脸平静的挤在翦翳和柏尔纳中间,随后淡淡的对柏尔纳道:「但凡你工作再努力一点,也不至于喝酒都喝最廉价的,说到底你对自己的生活要求就只是勉强温饱而已。」 柏尔纳大口饮酒,觉得心里痛快:「我好不容易脱离了【寻宝堂】的控制,前半生尚且过的那么累,又为什么要将自己来之不易的下半生也因为摩拉过的那么累呢?饿不死就行了。」 羽执真斜睨了柏尔纳一眼:「但还是会馋不是吗?」 被拆穿心思的柏尔纳呵呵一笑,也不恼:「想喝酒的心思作祟,我也没办法啊,怕是只有那些一杯倒的人才不知道酒到底有多美味吧?」 同时被一杯倒这个称唿扣到头上的翦翳&羽执真:「……」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丝毫不知道自己同时得罪两个人的柏尔纳还轻描淡写的灌着自己酒,其实就算他知道了,估计还是会和现在一样平静,他深谙羽执真的脾气,只不过叫他一杯倒他也犯不着跟自己动手,毕竟冷樾把他教成了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君子是不会随意与人动手的。 至于翦翳,一个魔神,好意思和一个人类动手吗?除非翦翳不要脸,而且这也不算是什么羞辱,他总不至于脾气差到连这都忍受不了。 所幸柏尔纳没在这个问题上思考太久,他懒懒的提问羽执真:「你找我干什么?特意给我带坛酒想必是有事想求吧?放心,我懂你意思,我会割下那个人的头把他脑袋当球踢。」 羽执真面无表情的说:「柏尔纳,你怎么这么厚脸皮?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翦翳大人的,之所以带酒是想着他和师父是朋友,可能也会爱酒,结果发现大人滴酒不沾,而且自带饮品,所以这坛酒便宜给你了,亏我还买了最贵的酒,看来是草率了。」 柏尔纳:「????」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吧?终究是错付了。 看来羽执真在气人方面和他的师父比起来不遑多让,是不是进入【图书馆】的人都必须先学会这一门气人的艺术呢?翦翳在心里这样想。 第419页 羽执真咳嗽一声,犹豫了一下,然后对翦翳道:「对不起,翦翳大人,之前的事是我唐突了,希望您能原谅我。」 分开之后翦翳就将他们【图书馆】需要准备的东西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一罗列出来,也非常有耐心的给他和温偌愿目前在元素力运用上的问题进行了指正,一点儿也不计较羽执真那样对他的事情,相比于翦翳如此宽宏大量,羽执真反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思量再三,最后向旅行者打听了翦翳的动向提着酒来找他赔罪,结果送礼还送错了就很尴尬。 【图书馆】二当家羽执真头一次有种想把头钻地下的窘迫感,但面上却依旧錶现的轻描淡写的,深怕翦翳和柏尔纳看出些什么来。 柏尔纳幽幽的说:「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道个歉?这种事情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吗?怎么不今天道完歉就坐立难安睡不着觉?你也不想想万一翦翳大人不在这儿或者说早早的就休息了,你真就打算一晚上不睡觉,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出门吗?我看你那小相好第一个就心疼了。」 「……闭嘴。」被戳中心思的羽执真咳嗽一声,有些恼羞成怒的低声警示柏尔纳。 柏尔纳一脸屑屑且欠揍的表情看着羽执真,然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随后将大拇指朝下对着他,简直欠打! 羽执真:「……」绕是羽执真,在面对柏尔纳这拆台的傢伙,也会有些生气,要不是翦翳大人还在场,他肯定当场打爆柏尔纳的狗头。 翦翳咳嗽一声,隐隐觉得这两个傢伙可能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于是道:「道歉?不需要啊,我没有生气,而且杀师之仇不共戴天,你见到这张脸一时气愤沖昏了头脑也是很正常的。」 羽执真轻声道:「但事实就是确实是我逾矩了。」 翦翳摆摆手,丝毫不在意的拍了拍羽执真的肩膀:「嗐,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过你大半夜的应该不只是为了道个歉吧。」 羽执真犹豫了一下:「我……实不相瞒,我也想去幽冥司。」 翦翳轻笑:「给我一个理由。」 「出事的不仅是幽冥司的轮迴之神,也是一手建立【图书馆】的馆主,更是我的师父,我无法坐视不理,就算……【图书馆】有任务在身,我也……」 翦翳深深的看了一眼羽执真,随后道:「你的理由并不能说服我,我不会答应的。」 「为何?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是吗?」 「其一,我已经分配给了你们【图书馆】任务,你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其二,幽冥司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你只是天生有摆渡人引魂聚魂的能力,并没有拥有他们随意进入幽冥司的能力,而柏尔纳他情况特殊,而且我们需要他的一些知识,其三,此行人不宜太多,就是这样,你肯定会想旅行者和柏尔纳就算了,为何胡堂主也要去,明明胡堂主年纪比你小,阅歷少,我却选了她。」 羽执真点头,他的心思全都被翦翳猜中,只见他道:「我想要个理由。」 「很简单,我们这行人中只有她一个火元素神之眼使用者,我需要她的元素力加持,就是这么简单,如果你现在能把自己的岩元素神之眼变成火元素神之眼,我现在就把胡堂主换成你,问题是你不行不是吗?」 羽执真:「……」头一次痛恨自己的神之眼属性怎么不是火元素。 还没等羽执真说话,翦翳又道:「如果你愿意让你家小姑娘代替你去,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你捨得吗?」 羽执真:「……」一下戳中了羽执真的死穴,这下他的脸彻底成菜色了。 「我知道你担心你的师父,放心好了,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自然是把握好分寸的,你们这些留在尘世的人就好好的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好了,我会把正常的喻归还给你们的。」 羽执真最后也不再强求,只得点点头:「……好吧。」 翦翳本想在这儿再待一会儿,忽然远处飞来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那小东西离得太远,羽执真和柏尔纳未必看得清楚,但翦翳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团雀,养的肥肥胖胖的,大老远的他还能听到这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但看清那只团雀的样子后,翦翳的神色变了。 他本体是一只朱雀,尘世的鸟儿对他都有好感,所以他也在开完会议后召集了璃月港附近的小鸟做他的内应,为了方便联繫,他给在不卜庐照顾临州的摆渡人留了一只小团雀,如果临州有什么情况,小团雀会第一时间汇报给他,而眼前这只飞到他眼前的小团雀正是那一只留在不卜庐的。 小团雀拖着肥胖的身体飞到翦翳身前,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堆,说完之后,翦翳神色完全变了,他转头看向柏尔纳和羽执真:「临州醒了,但是情况不太好,我先过去看看,你们随意。」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翦翳纵身一跃,直接从高高的天衡山山顶跳了下去。 「餵。」柏尔纳和羽执真一惊,连忙低头望向脚底,还没看清翦翳的身影,一抹红光冲上天际,展开朱雀翅膀的翦翳快速飞向不卜庐,羽翼挥动之时还伴随火花,但这些火花并没有因为重力而掉落,只是在翅膀间反覆跳跃。 羽执真看向柏尔纳:「我们也马上去不卜庐查看情况。」 柏尔纳点点头,和羽执真展开风之翼飞向不卜庐。 第420页 风之翼的速度自然不能和翦翳天生的翅膀比,更遑论朱雀的速度比一般鸟类的速度还要快上千倍,当翦翳来到不卜庐的时候,那个摆渡人一脸惊讶的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我前脚刚派出小团雀,您下一秒就来了?速度还真快啊。」 「别废话了,快带我去看看临州。」 「哦……哦哦,好的,翦翳大人,请和我来。」 第209章 「到底怎么回事?」为了不引人注意,翦翳随摆渡人温季进入不卜庐后特意隐去了自己的翅膀,肩上还挂着那只累的气喘吁吁的小团雀,小团雀传话说临州已经醒了,但情况不是很好,这种情况就连白朮温季都没有办法,温季只能求助于翦翳。 毕竟除了钟离大人以外,璃月港也只有他一位在世魔神了,当然她和那位钟离大人只有点头之交,也不熟,大半夜的把人家喊过来求助也不太好意思,这种时候也只能不要脸的求助翦翳大人了,毕竟对钟离厚不起脸皮,但对翦翳却可以。 而月图为了方便照顾临州大人,不仅派遣的是一位女性,而且温季也是整个辉月当铺中最擅长医术的人,如果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她还么能和白朮一起想想办法。 夜已然已经深了,但不卜庐的内院还亮着灯,翦翳进门看到的第一幕便是临州双目无神一脸病态的坐在床上,她的脸色依然是那么苍白,嘴角还有溢出的血迹,而白朮正坐在床沿为临州把脉,见到翦翳,他微微挑了挑眉:「我记得温季才刚离开没多久,翦翦翳先生怎么一下子就来了?」 翦翳咳嗽一声,快步来到临州身边,十分坦然的解释道:「饭后消食,再加上深夜失眠,所以出来走走,恰巧路过不卜庐,见到了温季急急忙忙的出来,一问才知道临州小姐醒了,所以就过来了。」 话术天衣无缝,白朮无话可说,只能将临州的情况告诉他:「就在半炷香之前她醒了过来,然后一言不发的坐了起来,随后就吐了一口血,吐完血后也不理人,就这么做着,身体情况挺好的,但似乎她的魂不在这里,若是身体上的病痛,白某倒是能治癒一二,但她的情况却是丢了魂,恕我无能为力,或许你们可以求助往生堂。」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起身离开。 翦翳在临州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可临州只是木木的直视着前方,并没有理会翦翳的动作,他看向即将离开房间的白朮,出声道:「白朮先生,那她刚才吐血是因为什么?」 白朮停下脚步回头深深的看了翦翳一眼,随后解释道:「我给她用的药药性勐烈,其实那口血吐出来对她的身体有好处,说明你朋友的身体正在逐步好转,唯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就算她的身体正如你所说的修復机制很强,或者说她能凭藉自己强大坚毅的意志强行从沉睡中甦醒过来,但也不应该在今天就能醒过来,而且如果真的是靠意志力强行甦醒,她就不可能丢了魂,没有了魂又谈何甦醒?言尽于此。」说着,就走出了房间,并贴心的带上了门。 整个房间的活物就只剩下了翦翳、温季和丢了魂的临州。 而下一秒,柏尔纳和羽执真破门而入,他们气喘吁吁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抱歉,我们来晚了,临州大人的情况我们刚才听白朮先生说了,只是我们有些难以相信,身为魔神怎么也会丢魂呢?」 「魔神和你们人类一样也会轮迴转生,自然也有灵魂,温季,对灵魂一事你们摆渡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在白朮检查之前你应该已经替临州检查了一遍吧,有什么发现没有?」翦翳摸了摸下巴,随后看向一脸忐忑的温季。 听到翦翳提到自己,温季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道:「不瞒翦翳大人,摆渡人虽然有探查、聚散灵魂之能,但也仅限于对人类和其他低等生灵,最多最多也只能探查到魔物的灵魂,可临州大人是魔神,而且喻归大人没有给属下探查魔神灵魂的权限,因为这个时代的魔神寥寥无几,七神的死亡干预也是由喻归大人亲自负责的,摆渡人并无权限。」 翦翳微微皱了皱眉:「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羽执真忽然问:「翦翳大人,难道你不行吗?」 翦翳摇摇头:「只有掌握与灵魂相关权能的魔神才有能力,但据我所知掌握相关权能的魔神早就在两次魔神战争中死去,现在也只有喻归的轮迴权能与灵魂勉强挂钩。」 羽执真道:「难道临州大人就要一直保持着植物人的状态吗?」 翦翳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似乎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见众人都不说话,温季犹豫了一下,随后开口道:「翦翳大人,虽然我没有办法查看临州大人的灵魂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我隐约发现临州大人身上似乎有一层禁制,虽然我无法直接查探灵魂去向,但也能凭藉摆渡人的特殊天赋通过气息追踪定位气息,但这道禁制却将临州大人的气息封的严严实实,或许您可以通过这道禁制反向查探临州大人灵魂的去向,这道禁制对我来说等级过高,但对您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大问题。」 翦翳微微眯了眯眼,他望向临州,临州还是呆呆的坐在原地,目光空洞,完全接收不到来自外界的任何信息,他沉默了一会儿,凝聚力量于右手手指上,随后轻声对临州道:「得罪了。」说罢作剑指触碰临州的眉心,随即闭上了眼睛。 第421页 而他的灵魂分身也随着那股元素力进入了临州的身体,元素力在临州的身体流转一周,终于让翦翳在心脉处发现了温季所说的禁制,他飘到禁制前,用凝聚元素力的手触碰了一下。 结果还没碰到禁制,禁制就自动向他发起了进攻,翦翳被迫后退几步,察觉到入侵者离开自己的进攻范围,那道禁制又暂时蛰伏了起来,翦翳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禁制:「这禁制……」很像喻归的手笔,但其中的绘制手法又颇有他自己的风格,看来是那一个自己控制着喻归在临州身上下了这么一个损人的禁制,他是真的想要所有在乎喻归的人死啊。 呵,翦翳冷笑了一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随后撤出了自己的元素力,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见翦翳睁开眼睛,温季连忙问:「如何,大人,可有什么收穫?」 翦翳低头将自己手中凝聚起来的那道禁制力量收进了一个试剂瓶中,随后道:「有没有镜子之类的东西?」 柏尔纳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不明白翦翳这么做的用意:「镜子?上哪儿找镜子?」 柏尔纳看向羽执真,羽执真摇摇头,他一个男人,怎么会随身带小姑娘才会带的东西,这种问题应该问温季,结果还没等问呢,温季就道:「为了方便行事,平日出门属下都是以男装视人,也不会随身携带这等麻烦的物品。」 「没有镜子的话,水总能找过来吧?」翦翳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换了一个更好寻的东西。 「这个可以,等着,我马上找回来。」柏尔纳打了个响指,立马出门了,不过一会儿,他就提着一桶装的满满的水回来了,随后看向翦翳,「不过你要这一桶水的用意是什么?」 翦翳的眼睛微微闪烁着光芒,知道的人都知道他正在动用自己的力量,随后那桶里的水便在他的意念操控下从水桶中飞出来,化成一道水流萦绕在几人周围,随后翦翳将那试剂瓶往水中一扔,在它们接触的一剎那产生了一道光芒,随后那道水流在半空中停滞,随即化成了一道水镜,而水镜中出现了一些画面,画面中出现的地方冰天雪地,现在这个时候冰天雪地的地方除了至冬就只有耘离雾中海了。 羽执真微微张了张嘴,道:「这就是耘离族聚居之地耘离雾中海吗,那个由喻归大人一手打造的梦幻世界!」 温季不明白为什么水镜中会出现耘离雾中海,所以她问:「难道说临州大人的灵魂在耘离雾中海?」 翦翳点点头,肯定道:「嗯,这是我根据禁制反向推测出的临州灵魂的去向,出错的可能性极低,看来她真的去了耘离雾中海,不过一想倒也正常,禁制不让她的灵魂回归自己的身体,就算是魔神,灵魂也不能长久的待在身体外,耘离雾中海毕竟有强大的信仰之力保证,对灵魂体来说是个极佳的去处之一。」 温季忙道:「那我们现在马上去把临州大人的灵魂带回来吧。」说着,就要冲去耘离雾中海解救自家大人,却被翦翳一把拉了回来。 翦翳无奈的摇摇头:「你们这些摆渡人,一遇到临州喻归的事情就容易被情感沖昏了头脑,水镜只显示临州在耘离雾中海,雾中海这么大,你找的过来?而且就算你真的把临州的灵魂带回来,有禁制的存在她的灵魂也进不了自己的身体。」 羽执真问:「那有方法可以打破禁制?」 翦翳摸了摸下巴,一副似乎已经想到了办法的样子:「这个嘛,当然是有的……」 「是什么是什么?」 「只不过,我不知道,我也打破不了这个禁制。」下一秒,翦翳无奈的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羽执真&柏尔纳&温季:「?????」什么情况。 见三个人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翦翳,翦翳耸了耸肩道:「我骗你们做甚?这禁制我的确不能破,因为它的运行机制就是只能被下禁制的人自己破,而不能用外力强行破除,不然这个人的灵魂就保不住了,所以你们只能让临州自求多福。」 柏尔纳匪夷所思的说:「这……谁想出来的破禁制啊?太变态了。」 又被扣一口变态的锅的翦翳只笑笑不说话,毕竟被叫变态的又不止他一个人,喻归也有份,能拖他下水,一点儿也不亏的好吧? 在尘世沉浮千年阅歷丰富的温季却微微眯了眯眼,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的关联,随后道:「属下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个禁制只能临州大人自己破,而她也是有意去耘离雾中海,可能禁制破除的关键就在雾中海。」 翦翳颇为欣赏的看着温季:「孺子可教也。」果然,喻归手底下的摆渡人就没有一个是蠢货,有这样的属下,怪不得幽冥司能保持几千年的安宁秩序。 温季有些为难的说:「不过……耘离族未必能看到灵魂体状态下的临州大人,要不我们还是去雾中海看一下吧?毕竟我是摆渡人,对灵魂体有天生的感应力。」 翦翳摇摇头,抱臂看着水镜:「不必,耘离雾中海还有阿北和那个老不死的老头在,有他们,足够临州脱离困境了,而我们只需要看着临州的身体就可以了。」 「……」 第210章 「老……老不死,您是指耘离族的大长老吗?」在刚听到这个称唿的时候,温季还没搞清楚翦翳说的是谁,毕竟耘离雾中海中除了魔物以外就只有耘离族居住了,但能被翦翳称为老不死的存在,恐怕也只有耘离族那位经歷魔神战争的大长老了。 第422页 其实对人类能活这么久,温季表示比较惊讶的,因为提瓦特的人类寿命最多只有一百来岁,但这位耘离族的大长老却活了足足千年之久,可以堪称一个时代的活化石了,也不知道这位耘离族大长老能否继续活着进入下一个时代。 翦翳点了点头,肯定了温季的答案:「对,就是他,其实对人类来说活太久并不是什么好事,永生固然是一种好事,但眼睁睁的看着亲朋好友一个一个走在自己前面,如果没有一颗足够冷酷的心,大概早疯了,这种时候永生就像是一种诅咒了,但这老头却是靠着坚定的意志和信念度过了这么多年,有时候我也挺佩服他的。」 羽执真摸了摸下巴:「我记得【图书馆】的档案记载了耘离族这位大长老零星的信息,据说这位大长老外出雾中海云游之时曾被一些学者抓起来研究过,而原因正是因为他的超长寿命和异于常人的身体机制。」 柏尔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摊手摇摇头道:「对我们人类来说,活百岁已经是长寿的象徵了,活上千年已经不是人类这个种族了,可不就是会被一些偏执且脑子有些问题的学者抓起来研究吗?」 「你们看水镜的场景变了。」这时温季指着头顶上的水镜提醒着几人道。 经过温季的提醒,三人抬头望向水镜,发现水镜中显现出了一个人影,而里面的场景变成了耘离族聚居之地的万象广场,耘离族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那些被魔物损坏的东西也在短短一天内收拾的七七八八,周围房屋中的灯大多已经熄灭了,只有屋外的路灯发出暖和的黄色光芒。 天上下起了蓝色的大雪,黑影走到那座轮迴之神的石像下,借着灯光,几人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人的真面目,居然是耘离族的族长林郁,只见他一手放在石像上,一手拿着那本魔神回忆录,魔神回忆录的封皮隐隐闪烁着光芒,一开始的光芒十分微弱,等到林郁带着它走到轮迴之神的石像下时,光芒就变的璀璨耀眼了。 林郁眼中闪过一丝幽光,绕着轮迴之神石像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但魔神回忆录显示的位置就是这里,不可能会出错。 「林郁,你在找什么?」林郁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他心中一惊,有些惶恐的回头,看到许嘉和行秋正朝他走过来,看到是他们两个,他反而松了一口气,道:「你们怎么还没睡下?」 许嘉耸肩回答:「半夜起来打算找口水喝,看到你拿着魔神回忆录出门,觉得奇怪,正好行秋也醒了,索性叫上他一起来看看,免得你又和上次一样和旅行者一起莫名失踪,给我们添麻烦,我们可再也承受不起这种惊吓了。」 林郁轻笑一声:「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行秋见林郁一直在轮迴之神石像下转来转去,偶尔还拿着魔神回忆录对比这里,对比那里,觉得奇怪,便问:「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林郁无奈的扶额道:「唉,实不相瞒,我在找一个封印。」 许嘉歪头好奇道:「能展开说说,具体是什么封印吗?没准我们也可以帮你。」 林郁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状沉思了一会儿,随后道:「准确来说是一个岩元素的六芒星阵,我必须找到它然后破坏掉它,这样……我才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后面半句话由于林郁说的声音太轻,行秋和许嘉一时没有听清楚,但林郁也没有意向再讲第二遍,她看了看魔神回忆录,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紧锁着眉头。 「奇怪,明明显示就在这里的,怎么会找不到?」 许嘉歪了歪头,没有察觉出林郁此刻的不对劲,走到林郁身边,半跪在地上,用力刨开地上厚厚的积雪,刨了没一会儿,地面便裸露在她的眼前,是一层厚厚的泥土,许嘉挠了挠头髮,随后从腿上绑着的刀盒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用匕首拨开了积雪下的土,挖了一会儿后她终于看到了一些类似阵法纹路的东西,她起身对林郁道:「你看是不是这个?」 林郁就着刚才许嘉所在的地方半蹲下来,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些那道类似阵法的纹路,阵法纹路隐隐发出金色的光芒,许嘉作为岩元素神之眼使用者,率先感受到了这阵法之下汹涌澎湃的岩元素力,但很快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许嘉微微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奇怪:「奇怪,这个岩元素力量明明很强,但总给我一种后劲不足,虎头蛇尾的感觉。」 行秋道:「你确定吗?会不会是你太冷感觉错了?从这个阵法的纹路走向上看,这种阵能吸收的元素力必然是十分充沛的,怎么会出现像你说的情况。」 许嘉摇摇头,一口认定她没错:「不可能,我就是岩元素神之眼的使用者,对岩元素力的流向最敏感了,绝对不会出错的,这还是我当年在野外完成摘上千朵带有元素力的甜甜花的委託所得出来的经验。」 「许嘉确实没说错,这里的流动的岩元素力看起来强大,但其实十分稀薄。」林郁起身看向两人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阵法只画了一半。」 「诶!??骗人的吧?画一半的阵法压根就不可能运转啊,不行不行我找把铁锹挖出来看看。」许嘉摇摇头,显然不太相信林郁的话,因为这是常识啊,阵法只有完整了才可能启动,就像你做饭煮了一半熟了一半另一半还是生的,这能吃吗?倒也是能吃的,不过口感会差很多,总之挖出来看看就知道林郁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第423页 这样想着,许嘉的手中凝聚出一把完全由岩元素力凝聚起来的金灿灿的铁锹,她深吸一口气,绕着石像下面疯狂铲雪,等到积雪都铲到一边后又疯狂挖土,效率之快,行秋和林郁就算想插手都来不及,因为许嘉的效率实在是高到吓人,只不过短短五分钟,她就已经把整块地都剷平了,要是能再给她一点时间,许嘉估计能给他们挖出一条隧道来。 行秋对此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指着许嘉艰难开口道:「许……许嘉,你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生意人吗?」 许嘉撩了撩额头上掉下来的呆毛,随后一脸笑眯眯的对行秋道:「昂,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挖土算什么?我以前在冒险家协会混的时候还搬过砖呢,卑微打工人的心酸你是不会懂的。」做委託的日子真的太痛苦了,想起自己还是冒险家的日子,没有原石,她做委託都没有动力了,为什么旅行者有原石拿,她没有?难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吗?在游戏外她是主角,游戏里她直接成配角了,许嘉在心中暴风哭泣,求心理阴影面积。 这时,林郁指了指地面,面无表情的说:「你们看脚底下。」 行秋和许嘉看下自己的脚下,瞬间不说话了,尤其是许嘉彻底石化了,因为情况和林郁说的分毫没差,脚底下的法阵确实只有一半,但正是因为只有一半阵法,奇怪的是它居然还在运行之中。 许嘉脱口而出:「不可能啊,只画了一半的阵法怎么能动呢?」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已经完全让她的三观崩塌了。 林郁非常冷静的说:「不,它其实是一个完整的阵法,只不过被人为割裂了开来,本来就是完整的,所以现在这里只有一半的阵法也不会停止运转。」 许嘉建议道:「那要不我们先摧毁掉这一半的阵法,然后再去找另外一半?」 林郁微微摇头:「这个法阵有很强的防御和自愈机制,若是我们现在摧毁这一半,等找到那一半的时候,这一半又早就恢復了运转,只有同时摧毁才行。」 行秋问:「可另一半的阵法在哪里呢?」 林郁忽然沉默了,他盯着手中的魔神回忆录看了一会儿后才闷闷道:「这本魔神回忆录只指向了这一半的阵法,至于另一半,我也不知道。」 行秋:「那这样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林郁摇摇头,就在这时,许嘉想到了什么,忽然道:「我有办法,不过不知道适不适合眼下我们遇到的这种情况。」 林郁问:「什么办法?」 许嘉冲着行秋和林郁笑了一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四四方方像盒子一样的东西,那个东西长的花里胡哨的,背面的图案居然还是岩王帝君仙祖法蜕,一看就很许嘉,这个盒子顶部还有一个类似于收发信息的天线。 许嘉点了点盒子的开关,盒子正面的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这是我们百宝奇货和教令院悉般多摩学院的学者联合开发的阵法元素探测仪神降智星,有了这个机器,就算没有神之眼的人也能探查到元素力了,当然元素力的探查只是这个器械的辅助功能,最大的作用当然还是寻找那些阵法运转时发出的振动波动,这个机器的出错率低于百分之五,是很可靠的,目前还没有投放市场,只有七星和教令院的人才能用。」 行秋指了指许嘉手中的机器:「那这个神降智星的外表……」 许嘉扬了扬神降智星,得意洋洋的说:「我是开帝君周边店的,当然产品也是要和帝君有关呗,哦,教令院那款的我设计成了小吉祥草王的,保证能卖个好价钱,行秋你们飞云商会要是想和我们百宝奇货做生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打折。」 「这个机器怎么用的?」林郁问,在行秋和许嘉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看着神降智星的设计目光中有一丝羡慕和喜欢。 许嘉走到那一半阵法的地方,随后将神降智星天线上的小球取下来,放在了阵法之上,小球触碰到阵法的一剎那,便开始「哔哔哔」的叫起来,随后还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后小球逐渐趋于平静,等到小球完全不动后,许嘉将小球插回天线上,而与此同时屏幕上也亮出了两个红点,一个正是万象广场的阵法所在点,而另一个离得比较远的红点应该就是另一半阵法的所在之处了。 许嘉微微皱了皱眉,对行秋和林郁道:「看这个样子,好像是在北地。」 林郁沉眸,随后对许嘉道:「我留在这里摧毁这一半的阵法,能不能拜託你们前往北地摧毁另一半的阵法?」 行秋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可行倒是可行,不过我们怎么确保同步摧毁呢?冰枢和冽石并不在我们这里。」 林郁将手中那个属于五长老的转经轮交到了行秋手中:「用这个联繫,转经轮只要不离开耘离雾中海,无论多远都能联繫,拜託你们了。」 行秋和许嘉相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答应了林郁的请求:「好的,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嗯……」 第211章 在行秋和许嘉离开万象广场前往雾中海北地后,林郁忽然面露难色,他一手抓着胸口的衣服,一手掩面,眸色终于控制不住化成了琥珀色,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艰难的靠着石像坐了下来:「你的身体……并不适配我的灵魂,但愿……他们两个人能早日找到那另一半法阵。」若是行秋许嘉再多些警戒便会发现方才与他们两个说话的林郁其实在说话的细节上与真正的林郁还是有细微出入的,而此刻控制着林郁身体的正是灵魂短暂出窍的临州。 第424页 只见临州控制着林郁的身体缓了半天,来自灵魂的疼痛才稍微缓解了些,她艰难的站了起来,手抚过眼眶,那琥珀色的瞳色又变回了林郁原本的瞳孔瞳色,她的灵魂在被身体里的禁制强行弹出身体后便来到了耘离雾中海。 之所以会漂泊到此不单单是因为耘离雾中海的元素力可以让灵魂出窍阳寿未尽的灵魂能维持魂体,更重要的是要想破除在她身体里的那处禁制,就必须将那与禁制相辅相成的阵法先行破除,而这该死的阵法好巧不巧的就在耘离雾中海,临州不知道这道禁制究竟是喻归在自我意识尚存在的情况下设下,还是在魔神安帕萨特的控制下无意识的将她的灵魂与身体割裂开,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破除这阵法回到自己的身体。 想到这儿,临州揉了揉眉心,垂眸回忆着在她意识消散前发生的事情,守越权衡双子在关键时刻背着她的身体强行打开联通幽冥司与尘世的通道然后逃了出来,整个幽冥司的摆渡人都被喻归控制了起来,唯有一部分直辖于她的摆渡人为了替她和双子争取时间拦住了喻归,现在大概也已经被喻归控制起来了。 但魔神安帕萨特终究还有所忌惮,虽说天理从五百年前一直沉寂至今没有什么动作,但如果维持提瓦特阴阳秩序的生死轮迴阵出了什么问题,也还是会有大概率直接唤醒天理,到那个时候他恐怕就无法独善其身了,怕是连执政的位置都还没坐上就先被干掉了。 林郁的身体并不很和临州的灵魂适配,至少没有像翦翳的灵魂那样适合林郁的身体,时不时就会出现明明她下达了指令,但手脚有时候还是不会听从她的指令,就像机械晶片和零件接触不良那样,不仅如此,还时不时会心悸一下。 临州抿了抿唇,看着自己的手,随后握紧拳头,控制着林郁的身体凝聚水元素,在行秋和许嘉找到那一半法阵之前,她必须熟悉林郁的身体,并熟练运用林郁的水元素神之眼。 …… …… 而另一边,行秋和许嘉跟随着神降智星一路前往北地那另一半法阵所在的位置,从万象广场到北地的这一段直线过程中都是平坦的大道,许嘉一边走,一边对行秋道:「行秋,你读过那么多书,有没有见过刚才的那个阵法?」相比出身古华派的行秋,许嘉对阵法的研究并不太深厚,她就是一个卖周边的,脑子中所有的知识储备都用来做生意了,而提瓦特世界中的有关知识也仅限于高阶元素反应论了,原谅她做世界任务期间从来不看那些大段大段的资料文献,下次一定。 行秋微微摇头,凝眸一边走一边作思考状,夜晚的雾中海风大雪大,但幸好行秋手中有林郁交给他的转经轮,极焰火很好的保护两人不受风雪侵蚀,也非常大限度的为他们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法,而且我和你的认知是一样的,一个完整的法阵被人为割裂成两部分又怎么可能继续运行,至少在我了解的璃月的阵法中并没有这样的例子,或许是我书读的少,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有可能这根本就不是璃月的阵法,而是来自幽冥司的阵法,毕竟这里是耘离雾中海,受轮迴之神保障的地区,如此倒也说的通。」 「这实在是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许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些头疼的说,「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林郁会突然大半夜起来找那什么破法阵,要找法阵的话怎么不在白天找?凭他在耘离族中的地位动员其他耘离族族人一起找岂不是更快?哎呀,失策失策,刚才走的太急,都没有来得及问他这个问题。」 行秋摇摇头,分析道:「就算你问了,他也不见得会告诉你缘由,你没发现在他刚发现我们的时候的眼神一开始是惊恐的,后来看清我们的面目之后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这说明他根本就不想让除了我们以外的耘离族族人知道这件事,或许是事出有因不想自己的族人再度牵扯进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中,又或许他所做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既然被我们发现,也为了打消我们的疑虑,索性请求我们帮助。」 许嘉忍不住给行秋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并在心里扣了个666:「不愧是飞云商会的二少爷,想的就是周到。」 行秋咳嗽一声:「倒也不难猜,只是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要毁掉这个阵法,这个阵法有什么用。」 许嘉挑了挑眉,在神降智星的屏幕上点了点,随后冲着行秋眨了眨眼:「虽然我不知道这阵法到底有什么用处,但我没有告诉林郁的是神降智星可以通过阵法的波动频率分析阵法的构成和元素走向。」 行秋有些惊讶的说:「这么神奇?这也是须弥教令院的杰作吗?」 「嘿嘿,这可不是教令院的成果,是我们璃月人的成果,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老学究研究出来的,光是让她老人家出山就花了我不少摩拉呢,不过这摩拉也算花到了实处去。」 许嘉得意洋洋道,随后又点了点屏幕上的按键,地图被移动到屏幕上方,屏幕的另一半被另一组正在变化数据和曲线图所替代。 两人边顺着地图所指的路线,边看着地图下面不断变化的曲线图和数据表格,曲线图的是元素力的浓度,而因变量则是一段电波频率。 随着曲线趋于缓和以及数据表格中的数据逐渐不动后,许嘉微微皱了皱眉,摸了摸下巴道:「诶,从这些数据上看这个阵法似乎是某种封印,而且封印所使用的大约百分之九十五的力量都是纯净的岩元素力,而另外百分之五的力量是另外六种元素,最关键的是这段电波所带给我们的信息似乎指向了这道封印是为了封人的。」 第425页 「你……是怎么从一张图和几个数字看出这么多东西的?」相比于许嘉在这些精密仪器的使用前是专门训练过的,行秋面对这些看上去像天书一样的东西就觉得有些头疼屏幕上所有的文字和数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许嘉却见怪不怪的解释道:「哦,作为这款机器的发行者,也需要会用啊,不然怎么教别人用啊,总而言之,从那一半的法阵暂时只能得出这些结论,如果想要确定究竟是封人什么的,还要把那另一半的阵法找到。」 「完成神降智星这个功能的那位璃月老学究究竟是研究什么的?实在是神人啊,这样的资质要是在教令院,怕是那几个学院都要抢疯了吧?他一定是一位睿智年长的前辈吧?」飞云商会在须弥也是有分商会的,而在做生意过程中也会碰上一个两个教令院的学生或者学者,行秋也从这其间知道了不少有关教令院的事情。 许嘉想了想那位合作伙伴的长相,摇了摇头道:「你要是见到那位老学究,怕是不会这么想了,不过她最近在须弥联合教令院进行一项很重要的工程研究,也许海灯节会回来,到时候我可以引荐一下,她的课很有意思哦,别的学者研究提瓦特随处可见的地脉,元素力,生态环境,或者是歷史古文字星空,她却另闢蹊径,研究的是人类本身的五感,而且独有一番见解,是个值得人尊敬有加的前辈。」 「咳咳,没问题。」 就这样两人来到了北地神降智星所显示的位置,但让许嘉和行秋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居然是刚好移动到此处的耘离族神殿,这座神殿据说是耘离族的先辈用来测算北地暴风雪的计算建筑,也不知道这些前辈用的什么办法,让神殿以地脉元素力为力量随着暴风雪毫无规律的移动,若在没有人干预的情况下,神殿移动的速度和距离可以反向测算出北地暴风雪的强度,而这强度可以帮助耘离族的子民在安全时刻进入北地採摘一些稀有食材和珍贵药材。 行秋和许嘉绕着神殿走了一圈,又在神殿里转了一下,并没有发现阵法的存在,但神降智星显示的位置却又是在这里。 许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会吧,我们的运气这么背吗?该不会这个阵法就在神殿底下,然后神殿好巧不巧的还移动到这里,要是想把阵法找出来我们要么移动神殿,要么就从神殿里面开始挖出一个洞。」 行秋回忆道:「我记得耘离族的大长老曾经提到过,若是不人为干预,神殿自行移动需要一个小时,不过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时候移动过来的,所以很难判断。」 许嘉扶额,颇有些头疼的说:「那要不我们抓紧挖个洞,希望耘离族和轮迴之神不要介意,我个人感觉林郁希望我们早点吧这个阵法挖出来。」 「保险起见还是先问问林郁吧。」行秋谨慎的拿出转经轮,刚想转动转经轮联繫远在万象广场的林郁的时候,一阵枪声忽然响起,一颗子弹破空而至,朝着行秋袭来,关键时刻,许嘉祭出她的锤头极快的速度弹飞了那枚子弹,随后看向行秋:「你没事吧?」 行秋摇摇头:「并无大碍,只是……」行秋低头捡起地上的子弹,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随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是愚人众才会有的子弹。」 听行秋这么说,许嘉也凑过去看了这枚子弹,发现这子弹无论是从材质还是做工都出自至冬国,而据她所知会开枪的愚人众就只有火铳游击兵,她冷冷道:「你们愚人众不要躲躲藏藏的,直接到我们的面前来,只会当缩头乌龟,可不是什么好汉。」 听到许嘉的话,几个火铳游击兵、水冰铳重卫士、火之债务处理人出现在许嘉和行秋面前,甚至在不知不觉间包围了两人。 许嘉面上保持冷静沉着,实际上却在心里把愚人众吐槽了个遍,看来只有身在提瓦特,就没有愚人众到不了地方,还真是应了一句话,整个提瓦特就找不到没有甜甜花和愚人众的地方,不过既然他们送上门来,可就不能怪许嘉不客气了。 许嘉嘿嘿一笑,活动了一下筋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上一闯,那我就教教你们怎么做人,行秋准备战斗。」 「嗯……」 第212章 许嘉握紧锤头,她的双手剑在凝聚岩元素的情况下可以短暂化为金色的巨大化锤头,有岩元素加持的锤头一锤一个小朋友,这一锤下去不死也要去半条命,她看着周围正呈包围圈逐步缩小的愚人众先遣部队,冷笑一下:「我还从来没有在现实中揍过愚人众的先遣部队呢,看来这次可以有机会大显神威了。」 平时只能操控着游戏里的角色揍愚人众,因为练度高加上不同角色的各种元素反应,打愚人众简直不要太轻松,但现在只有她和行秋,而且许嘉得到的神之眼还是岩元素的,与各种元素作用也只有一种结晶反应,只能形成吸收对方的伤害的盾。 虽然在之前保护神殿的过程中她已经充分和阿北行秋磨练过配合能力了,但面对没有实战过的愚人众,总归还是要谨慎一些。 许嘉深吸一口气,对靠在她身后的行秋道:「行秋,我先上了。」还没等行秋说话,许嘉高举着手上的锤头以极快的速度沖向离她最近的火铳游击兵。 火铳游击兵也不含煳,架起手中的枪对着正处于空中的许嘉开了一枪,许嘉轻笑一声,很轻松的用手中经由岩元素加持的大锤弹开了那枚子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许嘉发现自从有了神之眼她的视力似乎也比之前好了许多,甚至可以那枚子弹的走向。 第426页 躲过子弹后,许嘉将大锤像转笔一样在手上转了几圈,随后重重的往地上一砸,坚硬的地面在许嘉大锤的作用下迅速四分五裂,地上的积雪一下飞到空中混淆了愚人众先遣部队的视线,而在他们脚下的土地也因为许嘉大锤一砸亦裂开了一条缝,有些愚人众因为躲避不及时,半个身体直接下陷,卡在了地缝之中。那些侥倖逃脱的愚人众惊恐的看着眼前把大锤架在身上十分神气的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嘉另一只空闲的手叉着腰,十分淡定道:「喂,就没有一个能打的吗?」虽然表面风轻云淡,实际心里已经乐开了花,雾草,我打倒一片愚人众了,我怎么这么厉害,哈哈哈哈,就算岩元素的反应实在少得可怜,我也能凭着岩元素一骑绝尘,哈哈哈哈,我好厉害。 在许嘉身后的行秋也让好几个愚人众失去了行动力,他退后几步,对身后的许嘉道:「最好还是谨慎一些,耘离雾中海的通道只有那一个,而且入口处还有那么多阵法,这么多愚人众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进入,背后一定有大人物在帮他们,说不定耘离族还有愚人众的叛徒在。」 听到行秋的话,许嘉敛了敛神色,认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对,先把他们都解决了,找个人问问。」说着,许嘉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喷射形的瓶子,她用力摇了摇瓶子中的液体,随后挥舞着锤头再次往地上一砸,地面再一次剧烈的震动起来,但已经有了应对经验的愚人众这一次快速跳到半空中来躲避那些朝他们快速袭来的裂缝,但这正是许嘉的目的,许嘉勾了勾唇,适才刮来一阵大风,她对行秋道:「闭眼并且捂住口鼻!」 行秋连忙照做,而许嘉借着这东风喷出了那喷雾,一瞬间空气中瀰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愚人众先遣部队来不及捂住口鼻便觉得身体一软,控制不住的往地上落,正好落到了许嘉刚才砸出的裂缝中卡住了,许嘉稳稳噹噹的落在地上,拍了拍手,欣赏着愚人众先遣部队全军覆没的壮举,非常骄傲的对身后的行秋说:「搞定,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行秋指了指许嘉手上的喷雾:「这就是百宝奇货之前推出的那款麻醉喷雾吗?你随身携带这么多东西吗?」 许嘉摊手无奈诉说生意人的不容易:「我是个生意人,到哪儿都要试图推销一下我的产品,这不你不就看到这款麻醉喷雾的厉害之处了嘛,嘿嘿,中了这个喷雾的人身体可是会麻痹半个小时,就算你打不过对方,这个时间跑路也足够了,不过喷雾的作用时间也因人而异,但总体来说在三十分钟左右,但对这群愚人众来说,三十分钟肯定还要往上加。」 行秋:「……」 一干愚人众先遣部队:「……」谢谢,有被侮辱到。 许嘉走到一个岩使游击兵面前,随后半蹲在地上平视着他,眼神犀利的说:「喂,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岩使游击兵非常有组织节操的说:「不知道。」 许嘉面无表情的将沉重的大锤往岩使游击兵面前随手一扔,那大锤立马就把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现在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就不能保证这大锤下一个扔到的目标会不会是你。」 经许嘉这么一吓,岩使游击兵吓得魂都差点没了,他艰难的说:「我说我说……」 许嘉觉得有些好笑,深深的看了岩使游击兵一眼:「哦吼,你的组织节操呢?不怕你其他几个爱组织的兄弟回去打你啊!」 岩使游击兵惊恐的摇摇头:「不不不,回去被打总比现在就被你的大锤砸死好太多了,你要是换个人肯定也这么选,哪有什么比命重要?你们说呢?」随后往后看了一眼他的同伴。 许嘉同样望向他的那群同伴,结果他们都像鸵鸟一样缩了缩脖子,害怕的神情不言而喻,然后齐齐点了点头,肯定了岩使游击兵的答案,许嘉:「……」这群墙头草。 岩使游击兵咽了咽口水:「带我们进来的是……我们愚人众的一位情报搜集官,他很厉害,据说可以和排名前三的执行官分庭抗礼。」 听到这话,行秋皱了皱眉,走到许嘉身边道:「据说愚人众前三席的执行官已经不是单纯的人类了,而且他们是用实力来进行执行官的排名的,能和实力排名前三的执行官分庭抗礼,这个情报官应该去做执行官啊,怎么会想不开去当情报官?」 岩使游击兵连忙道:「那是因为我们老大说,情报官可以到处跑,而且不用出席什么乱七八糟的会议,机动性高,就算执行官大人想要他做什么,他也可以藉口查情报熘掉。」 许嘉:「好任性的情报官,那他把你们放进来有什么目的?」 这下岩使游击兵不知道了,他摇摇头,实诚的说:「我们也不知道,他只让我们进来,而且愚人众在耘离雾中海这一方面的情报是缺失的,可能是让我们来这里搜集更多情报的。」 许嘉显然不信:「搜集情报需要带你们这么多先遣部队的人吗?」 岩使游击兵犹豫了一下哀求道:「这……这我们真的不知道了,我们只是负责办事情的,哪里知道大人物的想法和计划啊,放了我们吧,我们充其量也只是炮灰啊。」 许嘉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你们还知道自己是炮灰啊。」 愚人众先遣部队:「……」我们当然知道,而且我们对自己的定位有明确的认知,刚才不是怂,是从心。 第427页 行秋道:「现在怎么办,需要放了他们吗?」 许嘉摇摇头:「等我们掘地三尺把那个阵法找出来之后再放了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神殿挖穿把阵法找出来。」 行秋点头刚想和许嘉一起进入神殿寻找阵法,忽然一阵强大的气流闪过,两人同时皱眉,用手挡住那强烈的风,免得睁不开眼睛,他们一下察觉到了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傢伙正在快速靠近他们,并迅速握紧手上的武器,警惕的看着四周。 「嘎嘎嘎」,那是长靴走在雪地上发出的声音,许嘉和行秋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看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修长身影,等到那人的身影靠近后,愚人众先遣部队的眼睛忽然亮了,激动的说:「【死神】大人!」 来人身穿至冬国用来抵御寒冬的斗篷,黑髮赤瞳,每走一步,就像踏在行秋和许嘉的心口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能引起他们强烈的心悸,这人的实力绝对在他们之上,甚至他们两个人加起来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等到那人的脸完全暴露在两个人的面前,两人都震惊了,因为除了瞳色和头髮长度,这人简直和喻归一模一样,但他们也知道喻归是不会加入愚人众的,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改变自己的瞳色,但他和喻归一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许嘉咽了咽口水:「你……你和喻归究竟是什么关系?」在她还没穿越到提瓦特世界的时候,曾经抽过喻归的up池子,当时也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喻归和他的专武沧风之弓,作为第一个拥有复合元素的角色,他的能力偏向于辅助,只有二命的时候才能勉强当主c,虽然两种元素都不能和草元素反应,但他可以插进永冻队啊,而且自带聚怪能力,深渊使用率也在稳步提高,而他的角色故事中也提到过喻归有好几个力量投影散落在尘世间。 如果她猜的没错,眼前这位愚人众情报官就是喻归其中一个力量投影,好傢伙,直接卧底进愚人众了,可既然这样他又为什么默许愚人众攻击他们呢? 【死神】没有说话,只抬手勾了勾手指,行秋和许嘉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的飘了起来,许嘉拼命挣扎结果却是无济于事,就连元素力都用不出来了,她只能一脸憋屈的看着【死神】,只见【死神】又稍微动了动自己修长的手指,那些卡在地缝中的愚人众先遣部队就从这其中出来,他们围绕在【死神】周围,谨慎道:「【死神】大人,属下有负所託。」 【死神】的眼神淡淡的,平静的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你们几斤几俩我还是知道的,本来也没指望你们。」 愚人众先遣部队:「……」呜呜呜,太扎心了,被情报官大人嫌弃了。 行秋沉着冷静的对底下的【死神】道:「阁下这是何意,别忘了这是耘离雾中海,受轮迴之神管辖,至冬国的人随随便便闯入这里,就不怕神知道?」 【死神】非常平静的说:「巧了,我这个人不信鬼神不信人,就算是轮迴之神亲临,我也不怕,不然我让愚人众这么多人进来,那位神或者这里的人为何还没有察觉到?」 行秋道:「那是你趁人之危,实非君子所为。」 「无所谓,当不当君子我一向看的很开。」【死神】轻描淡写的说着,随后抱臂道,「与其关心其他,还不如想想你们该如何逃生,落在我手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 许嘉转了转眼珠子,她好歹是手握剧本的人,更何况她还过过喻归的传说任务,知道那些力量投影都是善良的,不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于是清了清嗓子坚定道:「你才不会对我们动手呢,【死神】,你和喻归一定认识,而且关系匪浅,我们是他的朋友,你不可能伤害我们。」 【死神】:「……」 第213章 【死神】抱臂,歪了歪头,看着一脸笃定的许嘉,忽然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他的容颜几乎和喻归一模一样,但区别于喻归那双看上去温柔的银蓝色眼眸,【死神】的赤色眼眸中没有一丝情感可言,冷漠的仿佛真的是索人性命的无间死神,这样的笑容不禁让许嘉和行秋冒了一身冷汗。 尤其是许嘉,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其实对喻归的几个力量投影究竟是否站在他们这边,许嘉也不是特别确定,经歷过阿加拉魔种一事后,她对喻归的力量投影性格有了更加明确的认识。 那些源自喻归一部分的力量投影人格或多或少有些许差异,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是他们都特别固执,而且总喜欢站在制高点纵观全局,即使身处局中偶尔也会展现出看别人故事的疏离感,但一旦和人产生交集后又会无意中表现出人情味,阿尔法拉便是如此,只对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展现温柔,大多数时候对陌生人却是不通人情,可以说是非常双标了,所以许嘉打赌作为愚人众情报官的【死神】也是如此。 许嘉抿了抿唇,倔强的看着眼前的【死神】,虽然被他的力量束缚着挂在天上的姿势有些滑稽,偶尔还会飘来飘去,但许嘉没有露出一丝胆怯的神情,【死神】将中指与食指相互交叠,抬手随后作出往下落的手势,飘在空中的行秋和许嘉一下子往上飘等到上升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又以极快的速度往下落。 就在两人快要头着地的时候,【死神】又运用能力让他们停在了半空中,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两个吓得魂都要飞出来的小傢伙:「现在还觉得我很好说话并且不会伤害你们吗?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笃定我不会动你们的?」 第428页 许嘉被刚才大起大落玩跳楼机的架势吓得大口大口喘着气,这傢伙刚才是真的想玩死她和行秋啊!愚人众究竟是怎么样把一个根种苗红的神变成现在这样的笑面虎的,笑着说着最温柔的话,做着人神共愤的缺德事。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你刚才是真的想弄死我们啊?」 【死神】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抬眸静静的看着许嘉:「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你们两个动了我手底下的人,就算我真的不在意他们的死活,也是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的。」 愚人众先遣部队感动的热泪盈眶:「大人你真好……」他们甚至决定以后好好效忠这位情报官大人,唯他马首是瞻,肝脑涂地。 那群先遣部队的人还没感动半分钟,就听到【死神】就冷冷的斜睨了他们一眼:「舌头捋直了再和我说话。」 一干愚人众先遣部队:「……」果然还是那个说一不二不近人情的【死神】大人,感动不过一分钟。 其中一个风拳前锋军虽然还处于许嘉麻醉喷雾的效果之下,但勉强可以走动,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死神】身边,轻声道:「大人,这两个人怎么处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可以悄无声息的做掉他们,保证耘离族的人连他们的尸体都找不到。」说着,他还对许嘉和行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许嘉:「……」这一定是为了报復自己刚才让他们陷进去以及让他们暂时无法动弹的仇的,呜呜呜呜,难道她和行秋真的要挂在这里了?别啊,她的提瓦特人生还没到达巅峰就要结束了吗?她可不想再看到up池次次大保底,就算歪也是歪满命角色的痛苦了。 就在许嘉和行秋准备接受自己那可悲的命运之时,忽然感觉身体一沉,下一秒他们惊奇的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地上,就连那股在他们身上的强大束缚力也在顷刻间消失,许嘉和行秋连忙站了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警惕的看着眼前的愚人众。 愚人众先遣部队大部分都还处于不能动弹的状态,就算能动的也只是勉强能拿起武器,再多的动作却是不能了,所以唯一的威胁就是眼前实力莫测并且长着一张和喻归一模一样脸的情报官【死神】。 相比于行秋和许嘉非常警惕的样子,【死神】却一脸平静的偏头对风拳前锋军说:「我有说过要他们的命吗?」 「那您刚才……」 【死神】非常理所当然的说:「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换作是其他执行官手底下的先遣部队,我才懒得管,但你们是我的人,打了我的人,我还是要管上一管的,现在我们扯平了。」 许嘉默默吐槽道:「你就不能给我们两个准备的时间吗?」这腹黑且护短的性格,果然是喻归的力量投影,看来她刚才真的赌对了,不过赌对归赌对,许嘉刚才是真的要被【死神】吓死了。 【死神】淡淡道:「提前和你们说了,能起到把你们吓个半死的效果吗?」 许嘉:「……」我竟然觉得很有道理,而且无法反驳,受教了。 行秋确认这位愚人众的情报官确实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意思,于是谨慎的开口道:「这位情报官大人,为什么要阻止我们?」派遣这么多人,不可能只是为了观光搜集情报,他们一定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死神】非常平静的点了点头,指了指他们身后的神殿:「这座神殿不能破坏,因为它本身就是一处巨大阵法的阵眼,你们破坏了它就会破坏整个耘离雾中海的平衡以及……咳咳,总之一旦神殿有什么损失,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行秋有些疑惑的看着【死神】:「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知道愚人众情报来源甚广,甚至知道许多秘辛,但耘离雾中海向来不对外开放,就连愚人众都需要派遣这么多人进来探查,这让他不禁奇怪【死神】的身份。 【死神】一脸平静的说:「这你们不需要管,你们只要相信我就可以,并且按照我所说的做,保证你们想做的事情会顺顺利利的完成。」 行秋道:「可你是愚人众的人。」愚人众在提瓦特除了至冬以外的其他六国风评并不好,所以他很难相信一个愚人众的情报官会无缘无故的帮助他们,必然是带有目的的。 【死神】却忽然笑了一下:「是愚人众的人,那又如何?愚人众的人也是人,也会有人情味,七情六慾,悲欢苦乐,我们都一样受着,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而且我能带着他们出现在这里,足以说明我的能力。」 行秋沉默了,事实上他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把这些事情告诉眼前的人,但眼前的人长着一张和那位往生堂的仪倌先生一模一样的人,行秋也不信他会和喻归没什么关系,他与喻归也有过交集,知道他是一位通情达理的人,虽然藏着很多秘密,但待人真诚,看着这样一张脸,行秋犹豫了。 而就在这时,许嘉开口道:「我们要破坏的一个阵法就在这神殿下面,除非神殿移动,不然根本就挖不出来。」 行秋难以置信的看着身边的许嘉,许嘉却冲着行秋眨了眨眼,用口型示意行秋表示她愿意相信【死神】,因为她知道喻归的力量投影是不会损害喻归的利益的,而身为轮迴之神子民的耘离族的命运与喻归的命运息息相关,所以她愿意相信。 【死神】见许嘉如此坦诚,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随后道:「这座神殿目前不会再移动了,或者说从它移动到这一点开始就不会再受到风暴或者耘离族冰枢的影响而移动。」 第429页 得到这个坏消息的许嘉和行秋有些不敢相信:「什么?为什么?」 而那些【死神】的手下也一副「老大是不是吃错药」的目光看着【死神】,难道老大真的要帮他们? 【死神】解释道:「此间风水有异,许是有人更改了神殿移动的机制,目的或许就是为了阻止你们破坏这下面的法阵,这是一个选择题,幕后之人在逼迫你们选择破坏整个耘离雾中海的稳定还是选择帮你们的朋友。」 二人相视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许嘉抬头看向【死神】:「情报官先生,你有什么办法吗?」 「想要不做这种两难的选择,办法自然是有的。」【死神】点点头,也没有含煳的说,「只是不知道你们两个能力如何?毕竟这个办法需要对神之眼使用者有极好的要求。」 许嘉说:「我没有问题,我本来就是冒险家出身,就算是同时暴打三个爆炎树都没问题。」 行秋亦点头:「实不相瞒,在下是古华派弟子,在剑术和体力上也算不错。」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死神】点点头,随后解释道,「既然有人利用此间风水强行镇住神殿的移动,那只要将这巨大的阵法逆转,逆转后的阵法,几个阵眼都会发生逆时针的变动。」 行秋问:「这样难道就可以做到让神殿移动了吗?」 【死神】摇摇头:「并不会,那个幕后人压根就没想让这座神殿再次移动。」 许嘉:「那你说的这个方法难道是让……」 【死神】肯定了许嘉的答案,点头道:「没错,既然不能让神殿移动,那就让神殿之下你们所说的那个阵法移动位置,逆转巨大阵法可以让整个耘离雾中海发生一定偏转和移动,相当于整个土地都移动了一寸,但土地之上那些人为修建的东西位置却不会变动,从而达成你们想要的结果。」 行秋道:「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啊!大地能移动吗?」 事实上,不仅行秋对此震惊,就连【死神】手底下的那群先遣部队也对此表示震惊。 在场的人当中唯有许嘉却丝毫不惊讶,她可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自然知道板块构造学说,大陆在一定力的作用下是可以移动的,但她却没想到原来这个名为耘离雾中海的小世界居然也能做到移动土地的吗?而且居然是靠一个所谓的阵法,实在是太神奇了,这也让她不禁对喻归感到佩服,不愧是拥有与法则相关权能的神。 【死神】忽然瞥了一眼许嘉,在其他人都对他所说的话觉得奇怪震惊的时候,唯有这个小姑娘却毫不惊讶,那眼神就像是觉得他所说的事情不过是常识一般,这也让他不禁对这个小姑娘有些感兴趣了,之前喻归倒是也和他提起过这个小姑娘不仅脑子古灵精怪,而且知晓许多神的秘闻,【死神】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并不太信任人类,即使喻归说过这个小姑娘值得信任,但他也还是要搞清楚这小姑娘的来歷,他并不喜欢这种不确定因素的存在。 无数情绪最终都被【死神】藏在了心里,他淡淡道:「我们开始吧,去问问在耘离雾中海的其他人,是否找到其他阵眼。」 「是。」 第214章 不知道愚人众用什么联繫的,只见为首的岩使游击兵和其他几个人背对着许嘉和行秋围在一起,看样子是在和他们分散在耘离雾中海各地的同伴联繫,看到这里,许嘉不免在心里佩服【死神】这通天的本事,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愚人众这么多人悄无声息的送进耘离雾中海,并且她总感觉雾中海这防御机制像摆设一样,对一手建立雾中海的轮迴之神的力量投影毫无难度。 许嘉忍不住道:「那个………呃,【死神】……」 只见【死神】抱臂靠在神殿外的墙壁边,闭眼小憩,周围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寒气,就连他那修长的手指上也被寒冰覆盖,与其说被寒冰覆盖,倒不如说是他的手指就像是冰块构成的,听到许嘉叫他的名字,他微微抬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低沉的说:「有事?」 许嘉被他这么一瞥,有些心惊胆战,总觉得【死神】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那个,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为什么帮我们?」 【死神】抬起手,只道:「我们的目的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你之前不是很肯定我不会伤害你们吗?你说对了,我不会害你们,因为我的确和你们所说的喻归认识,而且他……算是我的同胞兄弟,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我不会做于他而言不利的事情,这个你们大可以放心。」 许嘉忍不住继续道:「那你为什么要加入愚人众呢?」 【死神】闭了闭眼:「这就不是你们该管的事情了,某种意义上说,愚人众的资源丰富,用起来很顺手,而且请不要把我和某些怪人混为一谈,我虽然隶属于愚人众,但也只是个搜集情报的,至于愚人众做的什么实验与我无关。」 许嘉:「……」 就在这时,岩使游击兵走到【死神】面前,毕恭毕敬的说:「报告【死神】大人,我们已经和分散在耘离雾中海各地的同伴取得联繫,他们都已经找到其他几处阵眼,只等大人您一声令下,就可以开始。」 【死神】点点头,离开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指挥着他率领的这支愚人众先遣部队:「所有人,按照我先前所说的排列顺序各自站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以信号弹为信号,等到信号弹燃尽后,发动自己的元素力,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第430页 愚人众先遣部队行礼:「是,大人。」随后按照先前所说的位置站好,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花费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 许嘉和行秋对这支愚人众先遣部队高效率的行为感到震惊,看来【死神】手下这支部队训练有素,办事效率极高,比起他们过去遇到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好吧,在认怂这方面倒是和其他愚人众的部队没什么差别,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见先遣部队已经准备好,【死神】将目光落到了许嘉和行秋二人身上,他抿了抿唇随后指了指其中两个位置:「行秋公子站在南面这个位置,许嘉老闆就站在你现在所在的位置,等到我发射信号弹,信号弹完全消失后你们就往地面发动自己的元素力,记住,除非你们脚下的那道阵法完全显现,否则不能撤下自己的元素力。」 行秋&许嘉点点头,按照【死神】所说的站在了自己该在的地方:「明白了。」 【死神】说:「我会为你们护法,在逆转阵法的时候会出现我们难以预料的意外,为了保证仪式的顺利进行,需要一个人护阵,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众人异口同声道:「当然!」 【死神】点点头,随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号弹筒,然后往天上放了一个信号弹,信号弹飞到空中,迸发出一个蓝色的冰元素符号,那是【死神】这一支所用的符号,见到这个信号弹,处在各个阵眼处的愚人众先遣部队心领神会,等到信号弹完全消失后他们有神之眼的利用神之眼,没有神之眼就运用邪眼,一个一个都释放了自己的元素力。 见愚人众的人如此卖力,许嘉和行秋也不含煳,手中分别凝聚岩元素力和水元素力,往地面狠狠一砸,在多重元素力的作用下,作为阵眼的神殿忽然发生剧烈的震动,紧接着几道冰锥毫无徵兆的朝着行秋和许嘉袭来,关键时刻,【死神】略微挥手,那几道冰锥化为碎屑落在了地上,但这仅仅是开胃小菜。 阵眼就像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凝聚着力量在【死神】面前形成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他的样貌与死神并不差别,就连眼神都一模一样,远远望去就像在照镜子一样,而阵眼的复制并没有停止,只见那个镜像【死神】身后又出现了和许嘉行秋乃至于愚人众先遣部队的镜像存在,但区别于他们本人,这些镜像存在大多双目无神,眼神空洞,手中握着和原主一模一样的武器,虎视眈眈的看着【死神】。 许嘉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镜像存在,随后问【死神】:「这是怎么回事?」 【死神】解释道:「你们选择的这个阵眼名为「镜像」阵眼,是这个巨大阵法中难度系数最高的阵眼,也可以说是核心,所以我才会亲自带队来到这里,因为只凭你们两个,可能还没逆转阵法就已经被杀了,总之专心一点,剩下的交给我。」 行秋点点头,专注于自己手上的事情:「明白了。」 一干愚人众先遣部队一边做事,一边为自家老大摇旗吶喊:「老大加油,区区镜像您动动手指头就能搞定,我们相信您。」 【死神】只淡淡的瞥了一眼他的部下,慢条斯理的凝聚手中的冰元素力:「少说话对做事,不要出什么差错。」 「好嘞,老大,您加油!」 那几个镜像存在手握武器各自朝着和他们长的一模一样的原主攻去,【死神】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以极快的速度在那几人当中穿梭。 阵法的机制是喻归亲自设置的,作为喻归的力量投影,世界上除了喻归和他的力量投影,恐怕没人更加清楚阵法的机制和弱点了,「镜像」阵法可以源源不断的制造复制品,所以一味的打碎那些复制品只会让他们的体力快速耗尽,想要完全打破这个防御机制就必须找到那个不断制造复制品的冰稜镜,而冰稜镜的出现只能靠一遍又一遍的打倒那些复制品,而且那些复制品在被打败后重生也会变得越来越强,但【死神】却丝毫不怕,因为复制品终究是复制品,再怎么厉害也打不过原主。 所以【死神】解决起复制品也是十分轻松的,在他在短短半个小时内解决第一百次由镜像复制而来的复制品时,一旁的行秋对许嘉道:「这种实力他已经完全可以当愚人众的执行官了。」 许嘉点头,她心想执政的力量投影有这种程度的实力是完全正常的,不然怎么能当神的力量投影呢,而此刻的她由于释放了大量元素力,她的面色有些苍白,但好在还撑得住。 随着越来越多的元素力注入阵眼之中,那面冰稜镜也出现在【死神】面前,【死神】手中出现一把短刀,他以极快的速度穿过再一次汇聚起来镜像存在,猫捉老鼠的游戏已经结束了,他没兴趣再重复既定结局的事情,只见他转着手中的短刀,随后将短刀扔了出去,没想到那把冲着飞去冰稜镜的短刀竟然直接穿了过去,就在众人觉得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的时候,【死神】却勾了勾手指,那把穿过稜镜的短刀竟然转了个弯,这一次朝着那面冰稜镜右下方的地方刺去。 「噼啪」一声,那道幻影就像接触不良一样的消失在众人眼前,取而代之的是几片落在雪地上的冰稜镜碎片,失去了冰稜镜碎片的加持,那些镜像存在也在顷刻间消失。 就在这时,巨大的阵法也隐隐出现,许嘉和行秋祭出自己的武器,将元素力注入武器之中随后狠狠扎入那道阵法中,阵法闪烁的光芒逐渐变得黯淡,随后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众人连忙稳住自己的身体,随后惊奇的发现那神殿似乎变换了位置。 第431页 「我没有看错吧?没想到【死神】大人说的是真的,大地真的能够移动,还是说是这座神殿移动了?」 「大人说的话就是真理,你怎么能质疑大人说的话?」 「就是就是,大人是可以比肩执行官的存在。」 许嘉:「……」这群人,可以说是非常狗腿了。 【死神】轻轻掸了掸自己身上的雪,对他的部下道:「还不快把这地面上的雪铲干净,难道要我亲自动手?」 「是。」得到命令的部下们连忙铲雪,不一会儿,半个阵法就出现在众人面前,行秋转动转经轮,转经轮发出光芒后,他们便听到了林郁的声音:「行秋,许嘉,你们找到那一半阵法了?」 行秋点头道:「是的,现在就等你一声令下,我们同时破坏阵法。」 林郁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我刚才隐约感觉到地面的震动,似乎有人启动了耘离雾中海的古老阵法,你们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当林郁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行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离他不远的【死神】,死神却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行秋不必说出他们的存在,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得到【死神】的指令,行秋对林郁道:「我们这儿也发生了地面震动,但没有查清楚具体原因,只……看到了一个信号弹。」那个信号弹的覆盖范围很广,如果不说反而会引起林郁的警觉。 林郁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罢了,先不提这些了,行秋,许嘉,阵法的破坏需要同元素破坏,我们三个人中只有行秋你和我一样是水元素,所以需要拜託你。」 行秋道:「没有问题,我已经准备好了。」 虽然方才逆转阵法消耗了行秋不少体力,但他尚且撑得住,而就在这时,【死神】扔了一瓶药给行秋,行秋不明所以的看着【死神】,死神以口型示意行秋这是可以恢復体力的药丸,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提高水元素力的伤害效果。 行秋不疑有他,直接倒出一颗吞了下去,药丸入口即化,不一会儿他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随后他对林郁道:「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嗯……」 第215章 暂时掌握林郁身体操控权的临州深吸一口气转动手中的转经轮,另一只手中凝聚水元素力并注入其中,转经轮发出幽蓝色的光芒,那道光芒随着林郁的操控缓缓注入他脚下的半个法阵之中,而处在北地的行秋亦握着手中的转经轮。 在方才的谈话中他已经掌握了驱动手中之物的方法,只见行秋先行使用裁雨留虹并生成最大数量的雨帘剑,随后他转动转经轮,围绕在他身边的雨帘剑则随着行秋的动作注入水元素进入转经轮中,得到力量后的转经轮也汇聚光芒注入到行秋脚下另外半个法阵之中。 法阵流转的大半元素皆为岩元素力,剩下六种元素力相互触碰本该各自反应造成阵法动盪,但或许是岩元素与其中除了草元素以外的五种元素反应生成结晶,结晶包裹着其他六种元素保证阵法当中七种元素的相对平衡。 眼下七种元素的量处于一种相对稳定的平衡状态,而行秋和林郁所做的就是将阵法维持的这个平衡打破,让占比本就稀少的水元素含量超出临界值,从而破坏结晶,造成元素溢出,这样就可以打破这个阵法的平衡。 【死神】站在许嘉身边,轻描淡写的说:「你的那个机器显示这个阵法的情况如何?」 许嘉低头仔细看着神降智星的图像和表格变化,紧锁着眉头道:「水元素含量正在稳步提升,已经从先前的0.83%稳步提升到16%,由于结晶被破除,处在平衡中的其他六种元素当中火元素率先被波及,水火接触形成蒸发反应,蒸发形成的水汽在接触裸露在外的冰元素又会凝结成水,如此水元素含量便能稳步提高。」 【死神】轻瞥了一下许嘉手中的神降智星,发现神降智星的屏幕上那道不断攀升的曲线却忽然在到达峰值时开始走下坡路,他微微眯了眯眼,问道:「这道曲线怎么开始在走下坡路?」 许嘉抬头看着眼前的行秋,解释道:「水草反应、冰水反应、□□反应在一定程度上都会造成水元素的消耗,其实消耗从一开始便有,不过当时水元素主要与火元素反应,随后水汽与冰元素反应,生成的水元素较多,所以这点损耗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等到火元素彻底消耗,消耗的量也会逐渐从曲线图中显现出来,这就是为什么曲线到达峰值后会呈现下降趋势。」 许嘉的解释通俗易懂,听完她的解释后,【死神】和其他愚人众先遣部队豁然开朗,【死神】评价道:「你对元素反应的理解很透彻,以前在教令院学习过吗?」 作为璃月身经百战各种商业战的许嘉,何尝听不出【死神】话语中的试探,聪明多疑如【死神】,怕是早就对许嘉的身份产生了一定怀疑,但他却不能确定许嘉究竟来自何处,拥有先进的知识,或许他可能将自己认成坎瑞亚的遗民,只见许嘉轻笑了一下,认真的看着【死神】:「我从小在璃月长大,读的是璃月的私塾,只是碰巧获得神之眼才开始涉猎元素反应的世界,这点微末知识实在登不上大雅之堂,也不能和教令院的学者相比,【死神】大人实属谬赞了。」许嘉何其伶牙俐嘴,将【死神】的话巧妙的抛了回去。 【死神】也没戳破许嘉的话,他若有所思道:「看来是许老闆天赋异禀,只是自学就能对元素反应了如指掌,对阵法也是多有涉猎,更懂得这精密仪器的使用,令在下甚是佩服。」 第432页 许嘉抿了抿唇,保持沉着冷静道:「我这点微末能力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倒是【死神】大人可谓神通广大,能让这么多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耘离雾中海,才是真的让我等晚辈钦佩至极,不知道【死神】大人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还是我儿时在私塾听教习先生课上讲的,当时因为开了一个小差还挨了先生一板子,从此以后便再也不敢开小差了。」 【死神】何尝听不出许嘉话中的意思,他抱臂道:「吃一堑长一智,挨了一顿板子,得到了一个教训,许老闆也不算亏,难怪许老闆的生意越做越好。」 许嘉:「……」好傢伙,这是盯上她的生意了,这人简直八百个心眼子。 而就在这时,阵法中的水元素含量突破至40%,阵法的各项元素力已然失衡,处于阵法之中的行秋明显感觉到脚底下阵法的强烈震动,他抿了抿唇,加大了水元素力的输出。 但脚下的阵法似乎被人赋予了灵智,它感觉到有人在突破自己的防御机制,从外部瓦解自己的运行,于是凝聚仍然占据主导地位的岩元素力,岩元素力从阵法中出现,化成金色锁链圈住了行秋和远在万象广场的林郁的脚踝,并开始将他们往阵法之中进行拖拽,行秋用力挣扎,想要挣脱束缚,结果越是用力挣扎,锁链禁锢的就越是厉害,他只能回头向许嘉和【死神】求助。 许嘉手中重新凝聚岩元素锤,区别于先前的大锤,这一次的锤子锤柄很长,她抓住锤头顶,将另一端锤柄递给行秋,想要将行秋拉出来,行秋抓住锤柄之后,许嘉就开始往外拖拽行秋,结果不用力不知道,一用力才发现这锁链的禁制貌似也太强了些,她差点也一起掉进阵法中,关键时刻【死神】伸手稳住了许嘉的身体,许嘉道:「多谢。」 【死神】语气淡淡的说:「不用谢,行秋,你手中的转经轮不要停下来继续转动,许嘉你尽量让行秋不要陷的那么快,剩下的我来想办法。」说罢,【死神】朝着那半个阵法走去,他的脚还没踏进阵法的范围,阵法就像知道了他的意图一样,又从底下冒出几道锁链朝着【死神】攻去,想要牵制住他,【死神】却像压根没想躲开一样,任由那些锁链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死神】的这种迷惑操作不止让许嘉和行秋看的一头雾水,就连他手底下的愚人众先遣部队也看不明白了,有几个见自家老大被抓住,只当老大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架着枪就打算朝阵法开枪,却被【死神】严厉制止:「不要动。」 火铳游击兵欲言又止:「可是……」 【死神】反问道:「难道你们认为我已经弱到拿这种阵法都没办法了吗?」 愚人众先遣部队实诚的摇了摇头,自家老大的实力他们还是清楚的,但这种操作他们属实是没见过啊,难不成老大要搞一招扮猪吃老虎?高,实在是高,老大威武! 许嘉:「……」不知道为什么许嘉莫名感觉到【死神】身上有一道刺眼的光,而他手底下的那群已经搞个人崇拜到近乎疯魔了。 【死神】感觉到束缚在他身上的岩元素铁链正毫不避讳的吸收自己身上冰、风、水三种元素力,试图维持阵法的稳定,他勾了勾唇,细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幽光:「既然你想要就都给你吧。」说着,【死神】卸下周身的威压气息,在他身上的元素力没了束缚疯狂的沖向阵法,阵法就像贪婪的盗宝团一样,见那么多纯粹的元素力正向自己招手,几乎来者不拒,大量纯净的元素力外加邪眼的水元素疯狂的输入进阵法中。 渐渐的,阵法剧烈的震盪起来,这个阵法像是才意识到【死神】的力量不仅没有让它稳定元素力,甚至让阵法中的元素力更加动盪,它连忙解开【死神】和行秋身上的岩元素链,想要脱离这两人,许嘉抓住机会也在一瞬间将行秋拉到了自己身边,而【死神】更快一步的抓住那道链子,半跪在阵法之上随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么?我看你好像还尚不至于,不要着急,我身上的元素力要多少有多少。」说着,握拳凝聚元素力的拳头狠狠的砸向阵法,在那一瞬间,阵法四分五裂。 愚人众先遣部队在那一瞬间拼命鼓掌:「老大威武,老大厉害。」 相比于愚人众的人对【死神】崇拜的五体投地,行秋和许嘉却不这么想,能凭一己之力让阵法加速崩溃,【死神】的实力深不可测,现在事情解决了,他们双方的关系又开始复杂起来。 【死神】缓缓起身,轻轻掸了掸身上的雪,看向许嘉和行秋:「不用离我这么远,我不吃人。」 许嘉:「呃,下次一定。」 【死神】无奈的嘆了口气,摆摆手:「罢了。」话音刚落,许嘉和行秋忽然感觉到头一阵晕眩,他们拼命摇了摇头,却还是抵挡不住视线开始模煳起来。 许嘉指着【死神】:「你对我们做了什么……」说完,两人便倒在了地上昏昏睡去。 岩使游击兵走到【死神】身边:「大人,这两个小鬼怎么解决?」 【死神】摆摆手:「送他们回去,记住,悄无声息的,别让人发现,另外,去把其他人叫回来,我有任务派给你们。」 「阿这……」 「我抹除了他们的记忆,他们不会记得这一段。」 「呃,是。」几个人只能点头照做,将昏迷的二人带走,而【死神】则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神殿,踏了踏脚下已经碎光了的阵法,抿了抿唇,幽幽道:「想对付我?你还差那么点道行。」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随即闭眼,这一个阵法已经被摧毁,剩下的可就靠旅行者他们了。 第433页 …… …… 在阵法破碎的一瞬间连带着远在万象广场的阵法也开始分裂,林郁也趁此机会脱离了阵法的束缚,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阵法破裂的一瞬间,临州的灵魂脱离了林郁的身体,而失去临州灵魂操控的林郁还未由真正的主人掌控自己的身体,闭上眼睛倒在地上,极焰火从转经轮中出现,化成一道道火种围绕在主人身边。 见林郁没有什么大碍,临州的灵魂在顷刻间消失,下一刻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她原本无神的瞳孔渐渐有了焦距,惊魂未定的看着四周,忽然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临州忍不住闷哼一声,见临州醒了过来,温季激动道:「太好了,大人你醒了,属下快被您吓死了。」 翦翳收回水镜,走到临州身边,声音不轻不重:「醒了?」 临州看着翦翳,眼皮忽然跳了跳:「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216章 眼前的人,与那个控制喻归的人长的一模一样,这张脸就算是化成灰了临州也不会忘记,但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后,临州忽然意识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这个人确实和安帕萨特长的一模一样,但身上一丝杀意也没有,而且看温季的表情也不像是被蛊惑了,摆渡人属于幽冥司大地孕育的生灵,是不会受到安帕萨特蛊惑能力的影响,也只有幽冥司之主才能强行操控他们的意识。 意识到这一点后,临州抿了抿唇,眯着眼睛看着翦翳:「你是谁?为什么长着一张和魔神安帕萨特一模一样的脸?」 翦翳抱臂,下一刻毫不在意的翘着腿坐在床边,偏头看着临州:「我叫翦翳,是喻归过去最好的朋友,也是真正的魔神安帕萨特,至于幽冥司里那个傢伙你可以认为是一个冒牌货,他的目的你应该也足够清楚。」 见临州不说话,温季还以为她不相信,连忙解释道:「临州大人,翦翳大人说的是真的,这其中的故事非常复杂,总之只要月图大人将玄天梦罗盘印修復,旅行者就能一起去幽冥司救喻归大人了。」 临州难以置信的看着翦翳:「你把旅行者也拖进来了?」 翦翳却反问道:「难道不应该吗?自旅行者与我们产生交集开始,就已经无法独善其身了,我个人愿意将这种联繫称之为羁绊,而且……在旅行者心里可能早就将喻归和我们当做真正的朋友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能将喻归拉回来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一点,不是吗?」 临州无法反驳,她低下头微微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早就已经超出我们所能解决的范畴了,只是你真的有把握成功吗?」 翦翳却十分自信的说:「我可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而且这种自信也不单单是从我自己身上得来的,还有那傢伙和他那斩不断联繫的存在。」 「幽冥司的阎罗殿下,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让你觉得不自量力,但我还是要说,幽冥司的那个和这傢伙长的一模一样的冒牌货的头,我会割下来给你们当球踢。」就在这时,柏尔纳扛着自己的剑走到临州身边,道。 羽执真亦点点头附和道:「尽管我们【图书馆】是作为后备力量不会随行旅行者和翦翳大人一起进入幽冥司,但我们亦会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请您不用担心,安心在这里养伤吧。」 温季道:「是啊,临州大人,您为幽冥司与喻归大人的事情操劳了那么久,精神也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毕竟……您受了这么重的伤,本该睡上三天三夜,却靠着惊人的意志强行甦醒,不能再过度操劳自己的身体了。」 「我的身体还没有弱到这种程度,就算是让我再处理三天三夜的公务都没问题。」临州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苍白的脸色和只说一会儿话就变得急促的唿吸声出卖了她此刻的身体状况。 若是在平时临州灵魂出窍这么长的时间也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太大的影响,但现在的她刚遭受重创,身体抵御周遭阴气的能力下降了不是一星半点,再加上长时间的灵魂离体更加重了身体的负担,此刻的临州能睁开眼睛保持清醒已是非常不易。 她一手撑着额头似乎是要自己保持清醒,结果就听到翦翳无奈的嘆了口气:「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撑些什么?对你来说现在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临州还没开口说话,就感觉到后颈一阵疼痛,随即便失去了意识,头无力的向后倒去,被翦翳一手扶住,他动作轻柔的将临州放倒,又轻手轻脚的捻好了被子嘱咐温季道:「你好好照顾她,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睡眠,如果有醒来的迹象,就把这个药混在她的药里餵她服下,这药不会和她现在的药药性起冲突,我们就先走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交到温季手中。 温季双手接过翦翳,点头道:「属下明白了,一定好好照顾临州大人!」 翦翳道:「有事就用小团雀联繫。」说罢便带着柏尔纳和羽执真离开了不卜庐。 温季目送着几人离开,握紧了手中的药瓶:「翦翳大人还是挺温柔的嘛。」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喻归大人身上某些特性和翦翳大人还是挺相似的,他们都极大程度的会照顾人,有这样强大温柔的存在助力,幽冥司有救了。 夜已经很深了,玉京台附近除了正在巡逻的千岩军,已经基本看不到什么人了,所以当翦翳他们三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在大道上的时候还是显得格外突兀的,走出玉京台的范围,翦翳转头看向那两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鬼:「我要回辉月当铺了,你们随意。」 第434页 柏尔纳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哦,那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 翦翳点点头,随后朝着辉月当铺的方向慢慢走去,不一会儿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等到翦翳走远了之后,柏尔纳将目光落到了羽执真身上:「对了,羽执真,要不你请我喝酒吧?」 羽执真一脸嫌弃的看着柏尔纳:「为什么我要无缘无故请你喝酒,你已经喝了我一坛酒了,再说了现在已经这么晚了,璃月还有哪家酒楼开着?滚一边去。」虽然眼前这傢伙救过自己,但他过分和自己套近乎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生活,有时还让温偌愿和羽执云都看不下去了,要不是他拦着,温偌愿可能已经一剑唿柏尔纳脸上了。 柏尔纳一手揽住羽执真的肩膀:「你住的旅店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开着吗?我肚子饿了,要不你请我吃饭?」 羽执真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柏尔纳:「你这个人……不是有幻星百戏团做后台吗?怎么还能缺摩拉?」 柏尔纳却似笑非笑的看着羽执真,一边走向羽执真住的旅店,一边道:「在你们【图书馆】的认知中,幻星百戏团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羽执真虽然不知道柏尔纳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的,但这傢伙向来不说废话,于是如实道:「根据【图书馆】搜集到的情报来看,幻星百戏团的成员在魔神战争结束之前都隶属于七感之魔神沙尔格斯,而且成员大多是海族,其中不仅有善音律的鲛人,力量型的鱼人,亦有山中精怪化形的存在,他们大多能力超凡,现在也甘心在世界各地进行巡迴演出,很好的融入了人类的世界,至于他们曾经的主人沙尔格斯,十分开明豁达,有人说她隐退了,也有人说早就死在了魔神战争中,众说纷纭,没有确定的答案,但无论结果怎么样,幻星百戏团很好的继承了这位魔神的理念,为人类带来欢乐,可以说这位魔神是一个非常另类的存在。」 柏尔纳活动了一下手腕:「众说纷纭,才能很好的隐去自己的行踪,悄无声息的在提瓦特继续生活下去。」 羽执真道:「你的意思是这位魔神还活着,难不成也以人类的形态很好的融入了我们的生活中?」现在还活跃在提瓦特的魔神除了尘世七执政,剩下的要么就是放弃了魔神权能,要么就是已经退化不復往日之姿,那么这位神秘的七感之魔神究竟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就算是【图书馆】,也没有太多有关这位魔神的资料,比起其他魔神,她实在是太神秘了,就算是史书上也鲜有记载,就连他的师父在尘世之时也未能与之产生交集,她将自己藏在歷史背后,不让任何人发现她。 柏尔纳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或许那位往生堂的客卿先生知道他的这位昔日同僚究竟在干什么呢。」 羽执真道:「你说这么多,难不成是想告诉我自己混在幻星百戏团别有目的?」他还算比较了解柏尔纳,除了摩拉不够以外,幻星百戏团肯定还有什么自吸引柏尔纳的东西,不然他不太可能会放弃自由之身成为幻星百戏团的一员,虽说幻星百戏团自由程度高,但还是有规矩在每个人头上摆着,多多少少会有些束缚,但人活于世,又怎么会有真正的自由呢? 柏尔纳将手放到脖子上,点了点头:「是啊,我确实别有目的,不过不是为了我,而是阿毕。」 羽执真有些疑惑的说:「阿毕……不是挺好的吗?」 柏尔纳摇摇头道:「那只是表象,其实阿毕这些年一直靠药物维持生命活力,当年【寻宝堂】对他做的事情让它的身体每况愈下,只能靠药剂维持生命,但这种药剂来自须弥教令院,价格昂贵,而且就在最近这种药剂的效力正在逐步减退,学者说这是阿毕的身体对药剂产生了一定耐药性,让我早做打算。」 「难道幻星百戏团有什么能治阿毕的办法吗?」怪不得柏尔纳今天没有把阿毕带出来,不然若是按照以前,他肯定和阿毕形影不离,也难怪今天柏尔纳出现的时候阿毕看上去病怏怏的也没有什么精神,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柏尔纳闭上眼睛道:「嗯,除了那位客卿先生,幻星百戏团一定知道那位魔神的下落,我想找到那位魔神,那位学者说阿毕的这种情况就算是换器官意义也不大,最初受到影响的是它的大脑,除非把阿毕的脑袋也换一个不然没有什么意义,可换了脑袋的阿毕还会是阿毕吗?我也没有轮迴之神那样绝对的实力或者耘离族千百年的信仰之力,为阿毕重塑一个身体,只能寄希望于那位魔神。」 「……」 「传说那位魔神曾在魔神战争中为一个四肢都被废掉的人换了一个全新的身躯,更加神奇的是那个身躯与那人高度适配,那个本该早早死去的人也因此活了下来。」 「而我的目的,就是找到她,求她救救阿毕。」 「其实你不应该捨近求远,毕竟只要事情结束,喻归大人也可以……」 羽执真话还没说完,就被柏尔纳打断,只见他反问羽执真:「你以为作为执政的喻归大人能随意出手解救生灵吗?」 「……」 「身负重任的存在,是不可能随意拯救一个渺小卑微到尘埃里的存在,那是对法则的不敬,但沙尔格斯不一样,她早就不是魔神之姿了,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波及到,所以我会去找她。」 第435页 「柏尔纳……」 第217章 「毕竟阿毕在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人只有我了,长时间被人类豢养,它早就失去了在野外独自生存的能力了,更何况它的身体还那么差,我要是不管它,它可能都不能在野外活过三天。」柏尔纳微微低头,轻声道,「既然都孤身一人不如就一直结伴同行,好歹能照顾照应,就算是半路死去也不用怕尸体曝尸荒野了。」 羽执真抱臂道:「喂喂,虽说我身为天授摆渡人,对生死之事并不避讳,但你这样张口闭口就把死亡挂在嘴边是不是对自己不太好?就算是死你就不能想想一个不那么悲催的死法吗?天天诅咒自己死相惨状吗?」 柏尔纳哈哈大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抱歉抱歉,但这种事也得考虑不是吗?倘若我真的死的那么惨,到时候大概就不会有什么心理落差了,对我来说清醒的活着以及清醒的死去都是头等大事。」 羽执真评价道:「你还真是个怪人。」 柏尔纳摸了摸鼻子道:「哈哈哈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羽执真说:「你要是缺摩拉,也可以来我们【图书馆】。」 柏尔纳摇摇头,拒绝了羽执真的邀请:「不用了,我可没有再签一份契约来禁锢自己的打算,等到给阿毕治好病后我就会脱离幻星百戏团,然后去世界各地再游歷一次,没见过的剑道高手还有很多很多,我也得加强自己的实力。」 「在那之前,你必须在幽冥司活着回来,这样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不是吗?」 柏尔纳点点头:「嗯,那在这之前阿毕就交给你们来照顾了,此行兇险难料,阿毕就不和我一起去了,我会把药一起给你们,记得让它按时吃。」 「没问题,小温会照顾好它的。」 「嗯,那就拜託你们了。」 …… …… 约定的日很快就到了,众人齐聚辉月当铺,见到了完整修復的玄天梦罗盘印以及通过玄天梦罗盘印积贊的进入幽冥司的信物,那是一个和透明玻璃球状的东西,用编好的红绳串成了配饰,玻璃球中还有一枚银色的雪花正在闪闪发光,辉月当铺的摆渡人亦非常贴心,根据派蒙的尺寸给她做了一个小型的手饰佩戴在她的手腕上。 派蒙指着手上的玻璃球道:「这个就能让我们进入幽冥司吗?」 未冷点头,叉腰道:「没错,这正是融合了喻归大人记忆的信物,佩戴这个信物就可以自由进出幽冥司,幽冥司的山水不会为难你们,也不会在横渡黄泉水的时候把你们一口吞了。」 派蒙后退了一步:「果然未冷说的还是好可怕。」 翦翳抬手道:「没关系没关系,信物本身就有一定的防御机制,就算真的把你们拖进黄泉水,它也会在你们入水的一瞬间制造一个泡泡把你们包裹起来并浮上去,黄泉水不能用尘世常理来解释,它本身是没有浮力的,如果不慎掉下去就只能沉下去了,因为它的密度接近于无限小,所以根本无法载物,只有摆渡人的摆渡船才可以通过这被称为死亡之河的存在,而且只要是在黄泉水横渡的领域中,是没有风存在的,所以人类的风之翼也是不起作用的,只有七神以上的存在才可以动用风元素或者凭藉自身力量横渡黄泉,相当于给尘世和幽冥司多了一层保障,幽冥司的有害存在不能横渡黄泉危害尘世,尘世的人也不能随意进入幽冥司的领域。」 派蒙说:「这样的话,就能保证两个领域都能稳定的发展下去了吧?」 月图指了指他身后的亚多和西客道:「你们这次的行动分成两队,一队和亚多通过无妄坡那里的入口进入幽冥司,如果摆渡人的部署没有改变的话,那里的摆渡人人数是最多的。」 亚多笑眯眯的对旅行者他们打招唿:「请多指教,旅行者,我是亚多,摆渡人中最帅的存在。」 「而另一队则由耘离雾中海的通道进入幽冥司的万核之心附近,那附近魔神怨念深重,没有摆渡人引路也很容易迷失,就由西客带领你们。」 而西客则一脸平淡的对旅行者点头示意,也算是打招唿了:「我是摆渡人驻璃月的情报搜集者西客,这次的任务由我和亚多二人负责。」 月图微微鞠躬道:「辉月当铺领导的尘世摆渡人也会最大限度的为你们提供帮助,不过……现在的情形确实不容乐观,你们要做好打一场消耗战的准备。」 胡桃问:「这是什么意思?」 月图微微低头,垂眸回答胡桃的问题:「其实我们在尘世驻守的摆渡人有一种特定的方法与驻守黄泉的摆渡人联络,五天前尚且能获取来自幽冥司的消息,但就在这两天已经传不回什么消息了,可能是遭遇不测了,也有可能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翦翳说:「既然幽冥司面临易主的风险,我们也早就在几天前做好了面对这些最坏可能性的准备了,倒是亚多和西客你们两个,进入幽冥司后很有可能也会被同化控制,希望你们两个争点气能不同化就不同化,如果实在倒霉被同化了就直接一头撞墙上别妨碍我们就是了。」 派蒙:「出现了,不可能式的解决办法。」 亚多比了个大拇指给翦翳:「当然,我们就算只剩下一具没有意识的躯壳也绝对不会档次到你们。」 西客则平淡的表示:「为主上而死,是无上荣光,我们没有异议,所以我们会当做最后一项任务去好好的完成它,身为摆渡人,就应该将身心全部交给主上,这是我们身为神之眷属的义务。」 第436页 「……」 翦翳双手叉腰,无奈的摇摇头:「唉,喻归就是拿你们这种死认一个道理的人没办法啊,好了,话不多说,我分配一下队伍,胡堂主、柏尔纳和未冷,你们就和亚多一起从无妄坡的入口进入幽冥司,旅行者、派蒙,你们和我以及西客从耘离雾中海的入口进入,都没忘我之前所说的计划吧?」 派蒙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自信的说:「当然了,这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呢。」 柏尔纳架起剑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废话少说,我们赶紧出发吧。」 翦翳点头,带着几人走出了辉月当铺,临行之前他回头对月图道:「虽然温季有强制让你们家那个不让人省心的殿下睡着,不过最好还是多派几个人看着她,免得她一个不留神就跑来和我们撞上,虽然她平时非常冷静,但说到底还是一个会时不时被情感沖昏头脑的傢伙,记得绑好她。」 月图汗颜,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上司证明一下:「不是,临州大人也没您说的这么冲动,大是大非面前她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是吗?啊,都一样,无所谓了。」翦翳摆了摆手,随即转头向门外走去,「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我没法和喻归交代,毕竟她也是喻归重要的朋友,也是幽冥司轮迴体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总之拜託你们了。」 「是。」辉月当铺的几人目送着他们离开,心中百感交集,小德看向月图,问道:「月大人,你说他们真的能成功吗?就算翦翳真的是魔神安帕萨特本人,他那身体不也是勉强能用吗?」 月图淡淡道:「摆渡人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质疑主上的任何决定,明白了吗?」 「……明白。」 …… …… 几人一路来到无妄坡地界,并在这里分道扬镳,胡桃、未冷、柏尔纳以及亚多通过无妄坡附近的通道进入幽冥司,而旅行者他们则继续一路朝翘英庄方向前进,世外仙境耘离雾中海的通道在沉玉谷附近,旅行者一路跟在翦翳和西客身后,进入了耘离雾中海的领地,没有和耘离族多打照面,他们一进入耘离雾中海便朝着冰晶幽谷那处禁地赶去。 等到了禁地处,荧和派蒙像之前的喻归一样见到了山洞口那两尊没有完成的石像,派蒙不禁有些好奇,指着那两尊石像道:「翦翳,这也是你雕刻的吗?」冰晶幽谷是禁地,因为其极高的危险程度所以耘离族人不会来这里,更不要说在这里进行雕刻石像的工作了,所以能在这里雕刻石像的貌似也就只有翦翳了,不过他说过自己以前一直是以书中之灵的形式困在祭祀之地,又怎么能出现在这里呢? 翦翳点点头,只道:「用一个误入冰晶幽谷的人类的身体雕刻的,只不过这人没撑太久就暴毙而亡,这两尊石像也就没有雕刻完成,现在……怕是也没有机会了。」 荧问:「如果有机会,你会想将它们雕刻好吗!」 翦翳思考了一下,随机摇了摇头:「罢了,就让它作为一种遗憾留在过去吧,有时候不完美的东西恰恰才是最让人欣赏的,走吧,时间紧迫,容不得我们在这里触景生情了。」说着,径直走进了山洞中,背影孤高寂寞,竟让几人生出一丝惆怅感来。 派蒙停在半空中,对荧道:「我感觉翦翳这傢伙就是在嘴硬吧,明明一看就很想补完这两座石像的,还非得找藉口。」 西客淡淡的说:「可能翦翳大人觉得自己也没这个机会了,没有机会去完成的事情多想想只会更加意难平。」 「……」荧无言,只能大步走进山洞,派蒙和西客紧随其后,穿越隧道后,他们才见到那扇巨大的铁门,此刻铁门上的锁链已经完全脱落掉在了地上,就连封印着这道门周围的冰块也都融化的差不多了,而四周的岩壁上还保留着战斗后留下的痕迹,西客检查了一下痕迹遗留下来的元素力随后对几人道:「是喻归大人和……翦翳大人您的气息,一道是冰元素,另一道是火元素。」 翦翳摸了摸脖子:「这傢伙果然是在这里被控制的,真是的,自己身上中咒自己都没有察觉,真是越活越回去,这冥神的位置还不如早点交出去,省的出来丢人现眼。」虽然翦翳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嫌弃,但荧他们都知道翦翳是在担心喻归。 西客走到门前,伸手触碰了一下这巨大的门,随后转头看向翦翳:「翦翳大人,这道门已经没有任何禁制可言了,可为什么那一边的魔神怨念没有通过这道门进入耘离雾中海呢?按道理说万核之心的封印早就被破了。」 「对啊,翦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218章 翦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到巨大的铁门边上,将手放了上去,随后对身后的几人道:「有两种可能,其一,万核之心残留的魔神怨念已经不足以影响耘离雾中海,其二,有人将那些萦绕在万核之心周边的魔神怨念强行镇压了起来,不过我尚且不知道这个封印的效力如何,毕竟这道门已经不像从前那样,魔神怨念如果想要冲出来根本不需要费多大力气。」 西客偏头看向在他身边的翦翳,微微皱了皱眉:「您所说的第一种可能难道是说那个冒牌货将里面大部分怨念都化为了自己的力量,所以此刻的万核之心已经成为了名存实亡的封印之地?」 第437页 翦翳点点头:「嗯,如果是这样,情况比我想像的还要糟糕,虽然第二种可能带来的情况对我们来说也同样不利,但现下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些可能性带给我们的困难和危险了,我现在就打开这扇门,你们做好进入幽冥司的准备。」 「嗯……」众人点点头,西客亦往后退到旅行者身边,谨慎的盯着眼前巨大的铁门。 翦翳深吸一口气,展开贴在铁门上的五指随即发力,就在翦翳发力的一瞬间,铁门传来巨大的震动声,两道门就这样缓缓往后被推开,一条缝就此出现,而荧也透过那道缝看到了一双巨大的银蓝色竖瞳,紧接着,一道至阴至寒的气息扑面而来,也就是在那一刻,山洞中的温度一下子降到零下十几度,冰封也在一道唿吸的时间里蔓延至整个山洞,而荧和派蒙因为佩戴着具有轮迴之神气息的信物隔绝了这一道至阴至寒的气息,但也还是避无可避的被这道寒气影响,派蒙瑟瑟发抖道:「还是好冷啊。」 翦翳轻描淡写的说:「幽冥司是至阴至寒的地方,在这之前人类的身躯根本抵挡不住那里的阴气,而且我只开了一个缝,如果这扇门全开,你们可能会直接冻死在这里。」 派蒙一边发抖一边道:「不要一脸平静的说这么恐怖的事情啊。」 翦翳依然继续吓唬派蒙:「再恐怖也是事实,而且你们有信物在身边,如果门全开了也只会变成冰棍,没佩戴信物的人站在这儿估计不出半分钟身体就变成一碰就碎光的冰块了。」 派蒙生气的跺了跺脚:「不要再说冷笑话了,一点儿也不好笑。」 翦翳歪头不解道:「不好笑吗?是你们笑点太高了吧?总之,如果实在觉得冷就把这个带在身上。」说着,翦翳打了个响指,左手手指上升起一团火焰,他将这团火焰放进了一个试剂瓶中随后扔给了荧。 「这是和耘离族他们所使用的极焰火一样作用的火焰,可以保证以这团火焰为圆心半径为10米范围的人得到温暖。」翦翳如是解释道。 派蒙围在荧身边,不一会儿就觉得身体暖暖的,那些寒气似乎被隔绝在火焰所保障的范围之外:「真的感觉不到冷了,诶,西客,你不需要吗?」见西客已经往前走,甚至还穿着单薄的外套,派蒙有些困惑。 西客解释道:「不用担心,虽然我现在还是人类形态,但本质上还是幽冥司诞生的摆渡人,早就习惯了这种至阴至寒的气息,你们也抓紧过来吧。」 派蒙也欲跟着西客和翦翳进入幽冥司,就在这时,荧忽然出声叫住了他们:翦翳,西客,你们先等等。」 派蒙疑惑的回头,见荧不走,有些奇怪:「怎么了,旅行者,有什么问题吗?」 翦翳一只脚都已经踏进幽冥司那一头,听到荧叫他的名字,又把腿缩了回来:「怎么了?」 荧抬头,对上了那双银蓝色的竖瞳:「你们没有看到这扇门后有一道眼睛正在注视着我们吗?」话音刚落,那双眼睛忽然眨了一下,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死死盯着荧,显然来者不善。 闻言的西客顺着荧的目光抬头望去,可荧所说的那双银蓝色的竖瞳早就不知去向,他看向翦翳:「翦翳大人,您看到了吗!」 翦翳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不管看没看到,进入了幽冥司就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了,你们跟紧我不要掉队。」说着,转身进入幽冥司。 西客抿了抿唇,随后转头看向荧和派蒙:「我们也赶紧进来吧,既然旅行者你看到了那双眼睛,说明他已经盯上了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可。」 荧点点头,和派蒙跟着西客一起进入了名为幽冥司的亡者国度。 门之后,荧最先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呈长方体的平台被四道从天空降下的巨大锁链牢牢托起,幽冥司的天空是无限昏暗的,天上也没有几颗星星亮着,浓厚的乌云遮住了天空,因而只有寥寥几颗星星的光能透过厚重的乌云来到幽冥司的大地上,不仅如此,幽冥司整体的颜色都是偏暗色的,时不时就会看到幽灵一样的影子在这里飘荡,而进入幽冥司的一瞬间荧就感觉到了比刚才更甚的寒气,不过都被信物和极焰火挡在了外面。 「如果有什么不适,可以与我说。」西客的声音从荧眼前响起,荧抬头,看到了一个穿着宽大白色斗篷手握一柄引路灯戴着白熊面具的人,荧问:「你是西客?」 西客点点头,解释道:「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子,在尘世的只是我的化身形象。」 派蒙问:「摆渡人都会像你一样戴着面具吗?」 西客点点头:「面具就是我们的脸,摆渡人是没有所谓容颜一说的东西,面具之下什么也没有,但平时我们需要引渡无数从尘世而来的亡灵,为了避免吓到他们,我们戴上了面具。」 派蒙绕着西客转了一圈随后评价道:「还是你在尘世的化身形象让我们看着舒服,戴着面具的话就只有这一种表情了。」 西客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后认真的说:「我在尘世给人的印象也不是一个非常喜欢将喜怒哀乐挂在脸上的人,所以无论是用原本的形象还是化身形象,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派蒙好奇的问:「要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们不能进食吗?」 西客摇摇头:「食物对摆渡人来说不是必要的,我们是幽冥司这一方水土孕育的存在,只需要回到这里就能摄取能源,不过很奇怪……」 第438页 「怎……怎么了?」 西客指着眼前尚且完好的万核之心:「那就是封印魔神怨念的万核之心,是当年喻归大人亲自设下的,如今成为了幽冥司的一大景观,彰显了我们的神那恐怖的力量,只是如果那个存在连同魔神怨念都出逃的话,那么托起万核之心的四道铁链起码会断三根,可现在却仍然完好无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翦翳不知何时爬上眼前的山壁,从更高的位置看向万核之心,随即对处在他脚下的几人道:「雪颂节的仪式顺利完成,小轮迴也在那一刻就结束了,作为轮迴结束的成果,当年那个被夺走的本该属于我的身体就会受到重创,那个身体或许还留在万核之心,但寄宿在那具身体里的意识或许早就不在这里了,恐怕万核之心内部的魔神怨念也都被他吃的干干净净了。」 派蒙问:「可那个山洞里到处都是战斗的痕迹啊,如果那具身体还留在万核之心的话,那和喻归打的人会是谁?」 翦翳一脸平静的解释道:「……有的时候,就算身体不在场也能留下元素痕迹,更何况恐怕当时那道铁门就已经起不了隔绝两个世界的作用了,而且你们没有注意到吗?虽然那个山洞中到处留有战斗的痕迹,可残存的冰元素浓度显然是高于火元素的,真相恐怕是……那几道火元素只是为了顺利将附着在喻归身上的那抹意识唤醒,从而占据喻归身体的操控权,但当时喻归的意识尚且能夺取自己的身体,当两个人的意识争夺同一个身体的时候,或许一个人也能打起来。」 「翦翳,其实你能跟上他的思路吧?」荧来到翦翳身边,对他说。 翦翳点头承认道:「或许是有一部分残魂在他的身上,他的想法和我也有部分重合,我可以跟上他的思路思考他接下来的行动,但他毕竟也有自我的意识,我的意识在那么多意识中也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存在。」 派蒙连忙问:「那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没准你现在的想法就是那个人现在的想法。」 翦翳揉了揉眉心,随后指着那巨大的平台道:「我们现在过去,我的直觉告诉我必须要去那里。」 西客在几人身后道:「可那里是万核之心的中枢,魔神怨念最重的地方,而且受到幽冥司法则影响,元素力的伤害效果会大打折扣,如果出了什么异变,首当其冲受到危害的就是我们。」 「……必须去那里,我在那里感觉到了喻归的气息。」翦翳态度非常强硬,一字一句的说。 派蒙望了望远处那一望无际的平台,愣是连个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什么,那里有喻归的气息,可……那里什么也没有啊?」 「那傢伙的气息,作为他朝夕相处百年的朋友,我又怎么会认错,而且那股气息非常浓郁,就说明他现在就在万核之心,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看不到万核之心那里具体的情况的,这里有重蜃之气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你们的视觉,造成视觉欺骗,只能通过气息辨认方位。」 「诶???」 西客解释道:「翦翳大人说的没错,万核之心这一带处于多雾气的气候带,现在温度很高所以雾气没有,等一会儿进入晚上大片大片的雾气就会出现,彻底影响你们的视野。」 派蒙有些错愕的看着西客:「幽冥司还有晚上白天的区别吗?」 西客点头道:「当然有啊,而且幽冥司的时间和尘世还是有区别的,现在已经是幽冥司时间的傍晚时分了,在幽冥司除了时钟就只有温度能衡量时间,每一个时间段的温度都是不同的,我们摆渡人的身体对温度变化非常敏感,所以非常有时间观念。」 派蒙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这应该也没什么危险吧?」 「不,入夜后的万核之心才是最危险的。」 翦翳回头看着派蒙和荧,解释道,「你们应该都看到了周围寸草不生,就连看到的树木大多呈现枯萎的状态,入夜后他们就会吞噬周围落单的魂灵,成为吃灵魂的怪物,就连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也会成为极度危险的存在,你们都是生灵,它们肯定更喜欢,会把你们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翦翳,不要吓唬人啊。」 「我没吓唬你们,这是真的。」翦翳摇摇头,望向远方的万核之心,「快点过去吧。」说着,展开翅膀,径直飞了过去。 西客则将手中的引路灯巨大化,随即站在了引路灯上,对荧伸出手:「旅行者,请上来,我带你过去。」 「嗯……」 第219章 「真的飞起来了,你的引路灯还真好用啊,就像轻小说里那些侠客用的御剑飞行!」派蒙看着原本在西客手中的引路灯此刻踩在了他和旅行者的脚下,一路飞向万核之心那巨大的平台。 西客抱臂,眼中隐隐闪烁着蓝色的光芒,控制着引路灯的走向,随后解释道:「过誉了,引路灯本就是採用幽冥司的材料所制成的,摆渡人可以通过自身的精神力任意控制着它的走向,至于人类则可以往其中注入元素力便能自由操控它,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引路灯,如果以后有机会再来幽冥司的话,可以通过引路灯快速爬上高坡。」 说着,从宽大的白袍中掏出了一个小型的引路灯,那个引路灯只有人两个拳头那么大,而且和西客手中的灯有很大差异,摸起来软软凉凉的,整体似乎是用鱼鳞制成的,在光的照射下映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看起来漂亮极了。 第439页 见到荧手中的鱼鳞灯,派蒙眼睛都亮了:「我们也能像你一样用这个灯飞吗?」 西客点头:「它可以代替你们在尘世所常用的风之翼在幽冥司自由移动,不过据说旅行者你会用传送锚点,幽冥司也有这种东西的存在,更多的时候你大概喜欢用传送锚点,不过你们手中的灯只有飞行功能,和我们摆渡人手中的引路灯还是有区别的,因为我们的灯是用来养魂的。」 派蒙疑惑的歪了歪头:「养魂?」 「嗯,摆渡人是引渡亡魂来到幽冥司的存在,这其中会碰上各种各样的灵魂,有些灵魂在尘世徘徊已久,等摆渡人找到的时候甚至不能维持自身的灵体,这时候就需要我们摆渡人的引路灯养着他们快要消散的魂魄,保证他们顺利进入幽冥司。」 派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原来是这样,诶,话说回来你还会随身携带这种备用灯的吗?」 「引路灯是摆渡人的生命,我们怎么能允许自己手中的灯有一丝一毫的损坏,这盏灯是特意为你们准备的,月大人说了你们是特别的人,如果想要游歷整个提瓦特,幽冥司可也算是其中之一,这个时候就需要趁手的傢伙事儿,鱼鳞灯是我们驻尘世摆渡人的一点儿心意,还请你们不要嫌弃才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它还能和别的辅助性道具配合起来使用。」 荧看着手中握着的鱼鳞灯,微微摇头道:「不会,我很喜欢,谢谢你们的心意。」 西客摇摇头,表示这根本不需要道谢:「不用谢,这本来就是应该的,因为就算是作为幽冥司之主的喻归大人也很欣赏你,我们摆渡人忠于大人,也忠于自己的感觉。」 「喂,西客,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就在这时,飞在他们前面的翦翳回过头,叫了一下西客。 西客连忙问道:「翦翳大人,怎么了?」 翦翳一边扇动翅膀一边对翦翳道:「按照月图给我们的幽冥司摆渡人分布图,驻守在万核之心的那个摆渡人首领应该会在这里,就算在无妄坡那个通用通道等着我们,也不应该把驻守在幽冥司各地的摆渡人都抽调过去,可从我们进入幽冥司到现在为止,你感受到他的同源气息了吗?」 西客微微眯了眯眼,忽然意识到了四周环境的古怪:「的确有些古怪,不过我确实没有感受到卡鲁特的气息。」 派蒙:「卡鲁特?」 西客点点头,解释道:「那是驻守万核之心的摆渡人的名字,他在摆渡人中的辈分和地位甚至可以和月大人相提并论,据说是最早跟在喻归大人身边的一批摆渡人,正是因为阅歷丰富才被派遣至万核之心看守封印。」 派蒙又问道:「那他厉不厉害?」 西客评价道:「作为摆渡人中的先驱,如果是我对上卡鲁特的话,完全没有胜算,万核之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守的,这里就不是普通人能待的下去的地方。」说着说着,几人就降落到了万核之心的平台之上,西客将脚下的引路灯重新变回了正常大小,拿在手中。 就在这时,周围的雾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积累了起来,很快将几人包围了起来,只有西客和旅行者手中的灯还隐隐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翦翳对身后的几人道:「你们几个尽量靠在一起,小心走散,万核之心的平台上施加了空间摺叠术,其实实际覆盖的范围比我们刚才看到的还要大,现在雾这么大,一不小心就会捲入其中找不到人。」 派蒙靠在旅行者身后,小心翼翼的问着站在他们前面的翦翳:「翦翳,你说在这里感受到了喻归的气息,你确定他在这里吗?」 翦翳点头:「这股气息从我们登陆就没断过,如果他不在这里,气息会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淡,可现在我却感受不到气息流逝,要么就是他的人在这里,要么……」 「嘻嘻嘻嘻嘻嘻,要么就是他的灵魂在这里,我说的对吗?」一个陌生且戏嚯的声音从白茫茫的一片中传来,这声音一下子警醒了荧和西客,他们谨慎的背靠着彼此,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西客握紧手中的引路灯,试探性的叫了一下那个声音的名字:「卡鲁特,是你吗?」 本也没想听到声音的主人回復他,结果那个人忽然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又出声道:「哦吼,这不是小西客吗?不好好在璃月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还是说……你已经背叛了帝君大人,跟这些人类狼狈为奸了?」紧接着,一阵踏步声从他们前方传来,很快那白茫茫的一片中出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影子上看那人应该和西客同一服饰,穿着宽大的白色斗篷,头戴着高高尖尖的帽子,手中握着一盏已经熄灭了的引路灯。 西客紧锁着眉头,走上前厉声道:「是你没搞清楚状况才是,控制着你的根本就不是帝君大人,而是封印在万核之心中的那个意识。」 卡鲁特轻描淡写的说:「是吗?我可不这么觉得,因为……给我下命令的可是帝君大人亲自颁行的司冥令啊。」 话音刚落,西客便感觉到周围的气流发生了改变,当他察觉异样想要採取措施的时候,尖锐刺耳的声音在瞬间席捲了他的大脑,他痛苦的跪坐在地上抱头哀嚎,派蒙:「西客,你怎么了?振作一点啊!翦翳,你快想想办法帮帮西客啊!」 翦翳紧锁着眉头,快步走到西客身边,刚想一记手刀噼下去,结果西客却比他的速度更快,他忽然睁大眼睛,闪身躲避退到了卡鲁特所在的位置,不知何时起,他裸露在面具之外的那双眼睛成了重瞳,此刻正毫无意识的看翦翳他们。 第440页 派蒙焦急的喊着西客的名字,试图将西客唤回来:「西客,你在干什么啊?」 「没有用的,任何摆渡人都无法违抗司冥令,该说你们愚蠢呢还是聪明过头呢,居然会带着尘世的摆渡人进入幽冥司,这不是给自己增加敌人数量吗?」就在这时,卡鲁特也缓缓从白雾中走了出来,站在了西客身边,不同于西客戴着白熊面具,卡鲁特戴着一个白虎面具,「在月图带去璃月的摆渡人中,除了万羽和小德,就只有西客勉强能跻身摆渡人中上流高手一列,不过对付你们也足够了。」 失去了西客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帮手,翦翳并没有觉得慌乱,相反他非常平淡的抱臂对卡鲁特道:「据我所知,司冥令可不是摆渡人能持有的,整个幽冥司能持有司冥令的除了喻归以外,就只有临州了。」 「我是没有这个资格持有能号令摆渡人的司冥令,虽然临州殿下现下不在幽冥司,但能持有司冥令的还有另一位啊,你方才不是还在好奇为什么帝君大人的气息在万核之心,人却不见踪影,现在你们可以抬头看看,他到底在哪里?」说着,卡鲁特指了指头顶,似笑非笑的盯着眼前的几人。 听完卡鲁特的话,几人抬头望向天空,却都不约而同的睁大了眼睛,派蒙不敢相信的说:「不会就是旅行者说的那双眼睛吧?」 荧抿了抿唇,握紧了手中凭空出现的无锋剑,而翦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惊讶,但很快就恢復了眼底的波澜不惊:「原来如此,是灵魂出窍吗?」 只见空中盘旋着一条巨大的冰蓝色巨龙,它的样子与岩王帝君的仙祖法蜕有些许相似,身边萦绕着黑色的捲云,身后还有一对巨大的蓝色翅膀,眼睛是银蓝色的,呈现竖瞳样子,正是荧先前在门开的一瞬间看到的那双眼睛,只见巨龙盯着眼前的三人,微微眯了眯眼,万核之心的平台忽然以极快的速度被巨龙唿出的气息冰封,很快这里就变成了一片冰原,彻底成为了巨龙的主场。 卡鲁特道:「我们的帝君大人将神魂留在了这里,他早就知道你们会从耘离雾中海那一端的入口来到这里,所以特意在这里等你们,而原本驻守在此处的摆渡人都被我抽调去黄泉边招唿你们的朋友了,所以才会显得万核之心这里空荡荡的,如何,我送给你们的惊喜还不错吧?」 翦翳忽然轻笑道:「确实还不错呢,说实话我已经有几千年没有见过喻归的初始形态了,你倒是圆了我一个梦。」 卡鲁特见翦翳丝毫不慌,微微皱了皱眉,细细打量着他:「阁下似乎对我们帝君大人了解甚多,不知阁下是……」 「了解甚多算不上,我只是一个过客罢了,真名不足挂齿。」说着,翦翳手中便燃起了一把火,一边挑衅一边对荧轻声道,「旅行者,先前月图交给你的仙家法器可以拿出来了,这正是对付眼前这条龙最好的辅助武器。」 派蒙有些崩溃的说:「等等等等,我们真的要和喻归打吗?他可是真正的神啊!和我们之前打过的对手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啊!」 「放心好了,这只是灵魂化身的状态而已,算不上真正的喻归,而且喻归的实力在这千年中退化了不少,灵魂化身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 「那你呢?」 翦翳指了指眼前的卡鲁特:「我?你们没看到前面还有个傢伙等着我们解决吗?别看我是魔神,但我现在的实力其实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总之那条龙就交给你们了,我来解决卡鲁特,别忘了我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荧点头:「我明白了。」 「那么作战开始。」 第220章 万核之心被人为分割成了两个战场,一面是卡鲁特、被控制起来的西客以及翦翳的对战,另一边则是荧与灵魂化身形态的巨龙对峙,战斗一触即发。 相比于荧面对巨大化的喻归灵魂化身谨慎的态度,翦翳面对卡鲁特和西客就显得平静自然多了,就在卡鲁特以为翦翳准备出手的时候,他忽然将手中那团火熄灭,然后还坦然的盘腿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涂了巧克力酱的甜甜圈,大口咬了下去,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卡鲁特。 派蒙见翦翳如此优哉游哉的样子,觉得头都大了:「翦翳这傢伙在干什么啊,他就不怕那个卡鲁特一下子冲过来吗?现在的他可是普通人类的身体啊!」再加上西客突然倒戈,他一个人要想对付两个中上流实力的摆渡人,怎么看胜算都不大吧?这个时候不好好想想用技巧取胜,居然还优哉游哉事不关己的坐在地上吃起甜甜圈了??话说他是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顺来的看起来那么好吃的甜甜圈的?? 「不用担心,在我吃完这个甜甜圈之前,他们是不会动手的。」一边吃着手中的甜甜圈,翦翳懒懒的冲着身后的荧和派蒙挥了挥手,随后垂眸看向卡鲁特,勾了勾唇,「我想你现在应该动不了吧。」 卡鲁特那白虎面具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不同于西客那不能表现出更多情绪的面具,卡鲁特那面具却可以变化各种表示,比如现在他的表情就特别愤怒,但正如翦翳所说的那样,他现在一点儿也动弹不了,就算拼劲全力也只能勉强动手指头,其他的却是做不到了。 卡鲁特死死的盯着翦翳,咬牙切齿道:「灵魂威压……」只有来自幽冥司且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才可以凭藉强大的灵魂化身做到在一瞬间控制摆渡人的身体,但也仅限于控制他们的身体,并不能像司冥令那样直接控制他们的意识,所以存在局限性,这傢伙也是幽冥司当年没有死绝的魔神吗?可恶,他应该会有印象的才对。 第441页 忽然像尘埃落定一样,卡鲁特忽然睁大眼睛,那面具上愤怒的表情又变成了惊恐的表情:「你……你是……那个从万核之心跑出来的那个……」 就在这时,翦翳将最后一块甜甜圈的部分吞入腹中,随即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居高临下的看着卡鲁特:「哦,你猜到了我的身份,真是抱歉啊,我和那个混蛋可不是一个人,准确来说我才是正版。」 卡鲁特轻笑一声:「那又怎么样,这个幽冥司有一位神就够了,你们的结局也不过是被镇压进不见天日的万核之心中,就算你真的是魔神,凭藉着一副人类的身躯也想打败摆渡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灵魂威压只能做到在没有出手的情况下才能对我们有效吧?全身心投入战斗后就没法再用那招了吧?」说着,旋转着手中的引路灯,随即拔出了引路灯长杖下的单手剑,然后将长杖背在身上,那柄细长细长的单手剑隐隐散发着强大的雷元素力,甚至强大到溢出了剑身。 西客也同样拔出了自己的剑,在他的长剑上萦绕着的是强大的冰元素力,两股元素力相互交缠渐渐化成了长蛇的样子,而那条长蛇此刻正吐着蛇信子不怀好意的看着翦翳。 翦翳低头笑了笑,手中燃烧起火焰:「现在才是战斗的开始啊,小子,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经此一战,你会感受到何为恐惧。」 …… …… 万核之心的另一边是属于荧和喻归灵魂化身的战场,此刻的荧身边多了一个像棉花团一样的白云,派蒙道:「这就是月图所说的秘密武器啊,它真的能帮助我们打败喻归吗?虽然对方只是喻归的灵魂化身,但怎么说实力也不会比正机之神差吧?」 白云忽然在这时变形,从云的一端长出了一只手将荧和派蒙扔在了自己身上,极速飞上了天空,得以正视那双眼睛:「喂喂,可不要把我想像的那么弱啊,主人。」 派蒙大吃一惊:「诶诶诶?说话了?」 白云却一脸习以为常:「你们都见过那么多会说话的鸟啊、鹿啊,云会说话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 派蒙道:「可是你是水蒸气形成的啊,我们怎么能踩在云上啊,而且……月图说你是秘密武器,靠你真的能打败喻归吗?」 就在这时,巨龙身边一道捲云突然化为冰锥勐地向荧他们刺去,危机时刻,白云深吸一口气,吐出一个又一个泡泡,那些泡泡组合在一起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泡泡将那道冰锥包裹起来,随即它闪身来到巨龙的身后,然后对荧道:「我有名字,叫我诺托斯,你们看到的这条巨龙并不完全是喻归大人,真正的喻归大人在解放形态后实力是压倒性的,也就是说除了靠实力取胜根本就找不到突破口,但这条龙是有弱点的,由于万核之心本身的限制,它是通过萦绕在身边的捲云腾空飞行。」 派蒙问:「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把周边的捲云消除了,它就飞不起来了?」 诺托斯点点头:「没错,除此以外你们应该会觉得这种形态的龙和那种长蛇很相似吧?蛇的弱点是七寸,这条龙的弱点也是一样的,除了心脏就是七寸了,只不过是心脏那处的皮肤是最坚硬的,以你的能力还不足以刺穿,只能凭藉技巧了。」 派蒙问:「可是这条龙的身体也太长了吧,而且一直在不断变化,我们要怎么确保能命中七寸呢?」 诺托斯道:「所以才需要我的帮助啊,旅行者,西客给你的鱼鳞灯还在吗?借我一用。」 荧点点头,将那鱼鳞灯放在云团上,云团咕咚一下,将鱼鳞灯融入自己的身体,随后荧和派蒙就看到了诺托斯的头顶冒出了鱼鳞灯,而且大小也增大了不少,诺托斯深深的吸一了口气,让自己的身体不断膨胀变大,随后像气球漏气一样吐出大量云团,不一会儿荧和派蒙所在的平面就被云团包围,诺托斯也重新变成了小云团,头顶着鱼鳞灯飞在荧身边。 荧平稳的站在由诺托斯制造的云团上,诺托斯道:「这层云团锁定了七寸的位置,只要巨龙移动就可以随着七寸位置上升或者下降,就算是喻归大人的灵魂化身也无法清除的云团哦,你们不用担心会中途掉下去,这东西可结实了呢,除此以外我也会在你身边积贊力量,必要时协助你。」 荧点点头,握紧手中的无锋剑,正好此刻巨龙也往荧这边看,只消一眼无数冰锥从荧面前出现并快速朝她攻来,而巨龙也瞬间消失在荧的面前。 诺托斯晃着脑袋上的鱼鳞灯,吐出无数泡泡将冰锥裹了进去,鱼鳞灯也发出柔和的光线,在一瞬间显示了巨龙七寸的位置,荧快速沖向那个位置,在无锋剑上凝聚四色元素力,随后将剑刺向七寸位置,就在剑快要刺入其中之时,一阵诡异的波动席捲了整个万核之心,听到这声音的荧睁大眼睛,随即捂着耳朵,强烈的波动就像一根针刺入了荧的脑袋,跟在荧身边的诺托斯闭上眼睛,下一秒一个屏障包裹着荧,消除了那种针扎似的痛苦,但巨龙也变化了位置,荧失去了一次机会。 诺托斯对荧道:「这种波动对普通人以及他们的灵魂来说是最最最致命的,一旦他们听到这种声音超过十秒就会暴毙而亡,对佩戴神之眼或者像你一样可以使用元素力的人来说这波动虽然不致命,但会影响你们的行动力,接下来会不能动弹一分钟,还不能使用流动在空间中的元素力,我虽然给你施加了屏障,但你还是被波动影响到了,也就是说接下来一分钟内你是使用不了元素力的。」 第442页 听完诺托斯的话,荧试图将元素力凝聚在剑上却真的如诺托斯所说的那样,而巨龙也没有给荧更多思考的时间,巨龙从口中吐出大量的风刃,风刃的速度极快,贴着荧所站着的云团向荧袭来,云团在风刃的接触下瞬间被撕裂,但在被撕裂的一瞬间又以极快的速度恢復原状,巨龙似乎非常欣赏荧的实力,在放出风刃后又腾空而起,在荧的视野范围内忽然多了好几个巨龙的身影,在他们身边萦绕的捲云忽然化作了几股大型的龙捲风,龙捲风旋转着引起强烈的高空风暴,荧堪堪稳住身体差点就被龙捲风卷上高空。 现下的荧没法使用元素力,而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风刃也正在此刻逼近她,荧抿了抿唇,快速躲避着那些风刃,无法躲避的就用无锋剑弹开,诺托斯跟在荧身边,替荧吃掉那些实在顾及不到的风刃,越吃那些风刃,它身体的颜色就接近风元素神之眼的颜色。 诺托斯一边在嘴里咀嚼着风刃一边对荧说:「旅行者,喻归大人是风元素与冰元素的双重使用者,他原本的身体对两种元素的抗性是非常高的,但现在这个灵魂化身却对这两种元素的抗性大大降低,尤其是在使用元素力的时候效果更明显,我会继续积攒力量必要时给予你帮助,你就继续锁定你的目标就好,如果成功我可以让它不能动弹自己的身体三分钟。」 「嗯,我明白了。」荧点头,正好此刻一分钟的时限已经到了,她将风元素凝聚在剑上,根据指引朝着巨龙七寸跑去,龙捲风的风力也随着荧的靠近越来越强烈,荧索性就借势靠近。 巨龙的身体虽然巨大,但身形却极为灵敏,它显然知道荧的意图,不断变换自己的位置,就算荧通过云团变换的高度清楚巨龙七寸的位置,但是位置移动的速度实在太快,而那些攻击也如狂风暴雨般向荧袭来,大部分都被她挡了回去,另外一部分被诺托斯吃了下去。 荧意识到了一直追着七寸打显然没有意义,荧算好位置,适时挥剑,强大的风元素力朝着巨龙砍去,巨龙变换位置,但那道风元素力并没有直接向巨龙攻去反而是变化了角度将那些萦绕在巨龙身边的捲云消除。 失去了一部分捲云,巨龙有一截身体像是没有了支撑的东西,笨重的掉了下去,不过巨龙很快就用其他部位的捲云补充了那部分缺陷。 荧垂眸,她接下来的目标就是那些捲云了。 第221章 当荧与巨龙打的难捨难分之时,万核之心另一边的战场上的气氛就有些压抑多了,翦翳展开翅膀,手中燃烧着熊熊火焰,在这白色的火焰之中隐隐能看到焰火融化不了的冰碴,三人周围已经被熊熊火焰组成的高墙包围,而由卡鲁特和西客的元素力幻化而成的长蛇也吸收了足够的火元素力,而变得更加巨大。 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翦翳冲过来,而卡鲁特和西客也挥起自己的长剑从左右两面对翦翳发起了勐烈攻势。 翦翳勾了勾唇,凝聚手中的火焰随即狠狠的砸向地面,地面瞬间四分五裂,强大的热息从破碎的地面中勐地沖了出来,阻挡住了那朝着翦翳冲过来的元素巨蛇,而卡鲁特和西客却完全不受热息影响,剑直指翦翳。 关键时刻翦翳用凝聚火元素力的手握住了从两面刺向他的剑,火焰的温度将两把剑一下子融化,趁此机会,翦翳一只手抓住两人衣领,另一只手则挥起拳头狠狠砸向卡鲁特和西客,两人被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弹开老远。 翦翳则懒懒的拍了拍自己的手,对着一下退开好几十米的卡鲁特勾了勾手指:「你的实力只有这么一点吗?这可不是能统领整个幽冥司的摆渡人的实力啊?」 卡鲁特挣扎着站了起来:「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说着,和西客配合又一次对翦翳发起进攻,这一次他们两个人的速度更快,且一上来攻击的目标便是要害,两人相互配合,一人牵制翦翳正面,一人则在其背后顺势找出其破绽,便于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翦翳当头一击。 在两个实力属于中上流的摆渡人不下数十个回合的进攻下,早已不是魔神身躯的翦翳的进攻与防御的频率也渐渐慢了下来,但即便如此,卡鲁特也还是没有能找到翦翳的破绽,他微微眯了眯眼,在翦翳格挡下他一招的时候,忽然往身后退后了好几步,而西客也同样拉开了与翦翳之间的距离。 就在这时,一道风刃从高空中毫无挣扎的落下,掉落的位置正好是翦翳所处的位置,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躲开,「砰」的一声巨响,翦翳周围扬起浓厚的雾气和沙尘,卡鲁特趁机做出指令,西客接受到指令后迅速往自己左手边以翦翳此刻的位置为圆心绕着他跑,边跑边往单手剑中注入元素力,随即将剑插入地下,带着剑跑,而卡鲁特也和西客一样朝着自己左手边跑。 茫茫白雾中,慢慢显现出了翦翳的身影,在最危机的时刻,翦翳用自己的翅膀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球从而避免自己被风刃切成两半,翦翳展开翅膀,手放额头上抬头看向天空那若隐若现的巨龙之姿以及在云团上不断与巨龙战斗的荧,相比于之前,那龙的位置似乎下降了些许,萦绕在身边的捲云似乎也少了一些,翦翳微微眯了眯眼,若有所思道:「云雾不能再生吗?果然没有身体只有灵魂固有的能力也会大打折扣。」 就在这时,两股汇入地下的元素力合併到一起,渐渐在地上形成了一个法阵的轮廓,紧接着几只只剩下骨头的手缓慢从法阵中伸了出来,随后成群结队的人类骨头架子从法阵中窜了出来,「咔咔咔」的朝着翦翳走去,在他们身边萦绕着来自幽冥司的阴气,即使翦翳的灵魂有着魔神的威压,但这身体却还是人类的形态,先前能凭藉灵魂上的优势抵御幽冥司固有的寒气,但现在他却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寒冷。 第443页 好巧不巧的是当他想一把火烧干净这些骷髅骨架子的时候,流转在手上的火元素忽然像卡顿了一样,紧接着,翦翳看到冰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他的手,就连脸上也有从脖子以下覆盖上来的冰,糟糕,打的太嗨,忘记这具身体上的毛病了,头一次恨为什么庇护耘离族的喻归居然是个使用冰元素的魔神,如果是火元素就没有那么多破事了。 翦翳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活动了一下手腕上的关节,深吸一口气,随后对离他最近的骷髅人来了一拳,那看起来不怎么坚固的骷髅头在碰到翦翳拳头的一瞬间忽然四分五裂,拳头带来的震动顺势影响了头部以外的骨头,整个骷髅架子在翦翳面前瞬间炸裂,风一吹全跑了,这下是真的扬了骨灰了。 翦翳嫌一个一个打太麻烦,正巧此刻冰元素已经完全覆盖了他的双手,强度也可以,随后他单膝跪地,将完全覆盖冰元素的拳头狠狠往地上砸,极致的寒冷将地面连同法阵一起覆盖,与先前的热息不同的是冰覆盖的范围形成淡蓝色的冰息,冰息化成龙的形状,将那些妄图靠近翦翳的骷髅人全部粉碎。 而卡鲁特抓住的正是这个机会,他将背在身上的那引路灯长杖拿起,与手中的长剑合併在一起,引路灯在瞬间发出深紫色的光芒,随即释放出在引路灯间的灵魂,那些灵魂沖向被冰息砸的粉碎的骨头渣渣,在灵魂触碰到骨头渣渣的那一剎那,骨头渣渣瞬间重新组合在一起,化作一个巨大的手并以极快的速度将翦翳拍在了地上。 翦翳试着挣脱,却发现这是由灵魂直接控制的东西,而卡鲁特引路灯中的灵魂类型挺杂七杂八的,什么类型的都有,汇聚在一起就像一个吃撑了的巨人体型的灵魂,力量大得惊人,这一掌下来差点没把他拍死。 卡鲁特又甩了甩手中的引路灯,之前被冰覆盖的法阵又再一次显现在翦翳身下,这一次直接就开始吸收他的力量了,翦翳被压在这只巨大的骷髅手下,丝毫不觉慌张,他似笑非笑的说:「我说你们,为了抓住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引路灯中释放出来的灵魂少说也有几百个。」 卡鲁特来到翦翳身边,一脸冷漠的看着他:「虽然你的身体是人类之躯,但灵魂还是魔神,这个法阵可以持续吸收你灵魂上的力量,你现在动不了也无法对我们摆渡人使用灵魂威压,你已经输了。」 「是吗?」眼看着翦翳的脸色越来越差,身上的冰覆盖面也越来越广,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那就得罪了。」卡鲁特刚想用引路灯抽取从法阵身上得到的来自翦翳的灵魂力量,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传来一阵巨响,卡鲁特抬头结果看到那条巨龙从高空中掉到地上,在落在地上的一瞬间产生强烈的风元素力,卡鲁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忽然觉得握着引路灯的手像被针扎了一样的刺痛,随后这疼痛就从手上迅速蔓延到整个手臂,紧接着他觉得这只手忽然没了力气,引路灯也随之从他的手中脱落,他刚想用另一只手去接引路灯,结果连碰都碰到他就被一个人狠狠的撞了一下,正好撞进了法阵之中,法阵察觉到有人来,连忙将其禁锢开始吸收卡鲁特的力量。 卡鲁特:「!!!」不可能,没有他的授意,法阵怎么可能会吸收主人的力量,除非…… 「西客!」 不知何时,西客将自己的引路灯背在背上,然后使用卡鲁特的引路灯将翦翳身上的禁锢解除,翦翳起身抱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卡鲁特:「现在貌似是你落魄了。」 卡鲁特整个人趴在阵法之上,被自己制造的阵法吸了不少力量,此刻看起来病怏怏的,但他抬头看向翦翳,这傢伙哪有之前脸色难看的样子,除了身上还覆盖着冰以外基本就和没事人一样:「你为什么会没事?」 翦翳无奈的摆摆手:「可能是因为我太强了吧?你那个法阵对我不起作用。」 卡鲁特:「……」我信你个鬼,你看我像傻子吗? 而此刻站在翦翳身边的西客静静的看着卡鲁特:「卡鲁特,翦翳大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被你的阵法束缚手脚,之前你看到的不过是骗你的。」 卡鲁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说:「是你动的手脚,不对,你什么时候脱离司冥令控制的?」 西客非常平静的说:「很抱歉的告诉你,我就没有被司冥令控制,司冥令对我……不对……对尘世所有驻守的摆渡人都已经没有用了!」 卡鲁特:「不可能!」司冥令在幽冥司算得上是法则一样的存在,凡是摆渡人都无法违抗,而且摆渡人也没有办法脱离司冥令的限制范围,西客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翦翳:「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是你们把司冥令的禁制看的太过强大,以至于忘了真正能主导你们摆渡人的只有你们自己的意识,喻归设立司冥令最初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规避摆渡人在尘世因为一些不必要的因素与人类产生冲突从而带来的麻烦,卡鲁特,你是一个认真负责且忠心的摆渡人,不要让你的优点成为掣肘自己的短板。」 正在此刻,荧携带着一个看上去像是捲云一样的残片朝翦翳他们走来,翦翳道:「不愧是旅行者,这么快就解决了你所要应对的麻烦。」 说着,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巨龙,那条龙奄奄一息的倒在那里,身体轻微的浮动表明它还活着,但显然也没了力气再度爬起来,翦翳眼神示意西客去回收那抹灵魂化身,而荧则将那捲云残片交给了翦翳:「这是诺托斯所说的司冥令。」 第444页 翦翳接过一看,点点头:「确实是司冥令,虽然只是一部分残片,不过也能让一部分摆渡人恢復自我思考能力了。」说着,在司冥令残片用手指点了几下,司冥令焕发出柔和的光芒,其中一小部分光芒进入了卡鲁特身上,渐渐的卡鲁特的神智逐渐恢復,那些从引路灯抽出的灵魂也回到了他的引路灯中,翦翳打了个响指,法阵上的束缚也随即松开,卡鲁特缓慢的站了起来。 派蒙:「怎么样怎么样,他恢復了吗?」 卡鲁特用手扶着额头,像是刚刚恢復了意识一样,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几人:「我这是……怎么了?你们……你们又是谁?嘶,总感觉脑袋里多了一些不那么愉快的记忆。」 翦翳:「长话短说吧,你被司冥令控制然后在这里专门埋伏我们,幸好我们早有准备不然可能就真的要栽在这里了,既然被控制期间的记忆不记得了,控制之前总该记得吧?」 卡鲁特点点头,见西客也在这里,也不多怀疑几人的身份,道:「是,我记得当时正在看守万核之心,紧接着万核之心传来异动,刚想汇报给神使殿,喻归大人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但他的样子有点奇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我很是反感的气息,等到我察觉到喻归大人的异样的时候,就……没了意识,再后来就是碰见你们了。」 翦翳分析道:「看来……最先传来异变的是万核之心,应该是喻归被控制之后从耘离雾中海这边进入幽冥司,然后用司冥令控制了驻守于此的卡鲁特等一干摆渡人,然后又为了保险留下了自己的灵魂化身,毕竟司冥令在手,就算有我也无法干预摆渡人的意识。」 「不过你还是破解了司冥令对西客亚多他们的限制啊,翦翳,没想到你还是挺厉害的嘛。」 「还好还好,只不过恰好知道了司冥令的缺点罢了。」 第222章 卡鲁特重新接住属于自己的引路灯,然后看向翦翳:「虽然我知道万事万物都有其存在的局限性,但据我所知,司冥令从运行之初就有着强大的保障机制,所有摆渡人身上都悬着司冥令的禁制,不能以职权之便随意伤人,不能破坏现世的所有秩序,不能插手人类之间的纷争等等诸如此类,凡是违抗的摆渡人下场都不会太好,从古至今也没有摆渡人能摆脱,对我们摆渡人来说司冥令就没有漏洞,所以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翦翳微微摇头:「我说过,是你们摆渡人太过夸大司冥令的限制能力,而且你自己也说了司冥令只有喻归能持有,而这就恰好也是司冥令最大的漏洞。」 卡鲁特虚心求教道:「还请这位大人细说。」 翦翳道:「司冥令的持有者讲究一个主次分明,或许临州也拥有对司冥令的控制权,但她只是第二权限使用者,喻归永远是第一权限使用者,但如果说有两个喻归呢?司冥令就会产生混乱,因为两个人同属于轮迴之神这一个灵魂,亚多和西客之所以不受这里司冥令的限制只不过是我借用了尚存在尘世的一位喻归的力量投影的名号,由他主导的司冥令对摆渡人的令行同样有效,即使那个人控制了喻归本人所控制的司冥令也同样无法剥夺亚多和西客他们的意识。」 派蒙无奈的摇摇头:「不过我们还真是没有想到作为喻归的力量投影之一,【死神】居然是愚人众的人,甚至还成为了愚人众的情报官,很难想像如果他是执行官,我们的处境会有多糟糕,那我们就可以面对四个实力接近神明的对手了。」 翦翳道:「正因为不想与你们为敌,或者说不想做那些需要执行官做的麻烦的工作,他才拒绝出任愚人众的执行官,毕竟情报官只需要收集情报即可,外交之类的不归他们管,是一个考验隐蔽能力但相比于其他任务来说很轻松的工作,至于他为什么要加入愚人众,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可能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也说不定了呢,好了,卡鲁特,现在幽冥司的形式又是怎么样的?喻归后来的去向,这些你都还记得吗?」 「我只有一些零碎的记忆,并不是特别多。」卡鲁特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随后道,「我手下的摆渡人兄弟们应该都被我调去了黄泉边尘世与幽冥司的交汇处,如果你们的同伴从那处进入,情况应该很糟糕,至于帝君大人,他将灵魂化身放于此处,随后应该是去了神使殿,再然后……然后……」卡鲁特皱了皱眉,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迫使自己想起来更多,可是每当触碰那些记忆的时候,卡鲁特就会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记忆也会出现断层。 派蒙见卡鲁特那么痛苦,忍不住说:「实在想起来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啊。」 「不,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很重要,我必须要告诉你们。」卡鲁特摇摇头,他两手捂着头,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是……是……一个……足以将整个幽冥司毁灭的阵法。」 翦翳紧锁着眉头,质问着卡鲁特:「什么?你说什么阵法?」 「我……我不是特别清楚这个阵法是如何开启的,但是一旦开启这个阵法就再也无法关闭了,而且与其说是阵法,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松发引信炸.弹,必须有人身处阵眼之中,当人处于阵眼,阵法不会运行,一旦人离开阵眼,阵法会立刻运行,所产生的威力能直接破坏交界处的稳定,到那个时候幽冥司的一切都完了。」 第445页 众人大惊:「什么?」 卡鲁特继续艰难的说:「更可怕的是……是……这还只是这阵法最低等的威力,因为这个阵法发挥不同的威力是要看概率的,换句话说运气好可能只会影响幽冥司,运气不好的话,也就是一旦运行,可能还会波及到耘离雾中海和璃月。」 派蒙问:「……那如果破坏这个阵法呢?」 卡鲁特摇摇头:「只会爆炸的更快,而且倍率还会翻一倍。」 派蒙:「……」这可真是个不幸的消息。 卡鲁特又道:「还有一件事,阵法投入的点散落在各个地方,也不单单只是在幽冥司,甚至还有可能在璃月、耘离雾中海等等地方。」 派蒙:「卡鲁特,你最好把所有坏消息一次性告诉我们,这样我们的心情就不用像在天上飞突然没了风之翼直接掉下来的那种感觉了。」 卡鲁特听了派蒙的话,又闭了闭眼回忆着他那零碎的记忆,随后睁开眼睛道:「帝君大人……似乎好像……大概还在这里留了一样东西。」 派蒙:「什么东西?」 当被问到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卡鲁特面露难色:「好像是一个传送阵法之类的东西,貌似是在帝君大人灵魂化身的巨龙身上,旅行者,你刚才在和巨龙的战斗中有没有发现什么像阵法一样的东西?」 荧歪着头回忆,随后摇摇头:「并没有。」 听到这话的时候,西客拿着自己的引路灯来到几人身边:「各位,喻归大人的灵魂化身我已经回收了。」 结果卡鲁特连忙抓住了西客的肩膀,问:「你刚才回收灵魂化身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西客亦摇摇头:「没有,前辈,一切正常。」 卡鲁特喃喃道:「不会啊,我明明记得是在龙身上的。」 就在这时,一直飘在空中的诺托斯慢慢悠悠的萦绕在几人身边,它嘴里好像一直在咀嚼什么东西引起了派蒙的注意,派蒙好奇的问道:「诺托斯,你在吃什么?」 诺托斯听到派蒙在叫它,转转悠悠的来到派蒙身边,脸被嘴巴里的东西撑的老大:「好吃的,刚才协助旅行者的时候消耗了好多力量,吃点东西补充补充,这个捲云味道好贊啊。」吃着吃着,诺托斯的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眼。 翦翳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虑感:「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众人:「……」这不是巧了,我们也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事人诺托斯眨了眨眼,不解的看着在场脸色非常难看的所有人:「你们怎么了?」话音刚落,众人忽然脚底一空,不会飞的率先掉了下去,有翅膀的翦翳和派蒙以及本来就漂浮在半空中的诺托斯被一股强大的吸力一下子拽了下去。 「诺托斯,你闯大祸了!你正好吃了那个传送阵法覆盖着的捲云团啊!」 即使在掉落过程中,诺托斯还觉得意犹未尽:「啊?我只是觉得那捲云团上面有元素力流动格外好吃,还想再吃一个。」 派蒙有些崩溃:「西客,你们摆渡人到底做了个什么吃货一样的东西啊。」 西客一边坠落,一边非常冷静的说:「摆渡人只负责将它造出来,并不负责它的灵魂性格,生出来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这个我们真的管不了。」言下之意,我们只负责销售,不负责售后服务和退货服务,这特喵的不是得给差评吗! 众人极速坠落,关键时刻诺托斯还是发挥了一点用处,他将自己的身体膨胀变大,并迅速移到几人身下,让他们掉落的时候不至于亲吻大地。 不知过了多久,失重感才终于消失,他们都掉在了诺托斯软绵绵的云团身上,翦翳隐去自己的翅膀,从诺托斯身上跳了下来,观察着四周的环境,随后对身后几个还在诺托斯身上怀疑人生的人说:「你们几个……呃,你们……没事吧?」 派蒙一脸生无可恋:「虽然着陆的时候软绵绵的,但加速坠落的过程也太可怕了吧。」 她还记得掉落过程中时不时会有几片刀刃从天上掉下来,速度之快,如果不是亚多弹开那几片刀刃,她可能已经被噼成两半了。 卡鲁特虽然一脸严肃的盘腿抱臂坐在诺托斯身上,但翦翳看到了他抱着的两只手正在隐隐发抖,这傢伙该不会是恐高吧? 反观荧和西客表情管理的倒是还好,不愧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就是坦然冷静,西客跳下诺托斯,来到翦翳身边,发现这周围到处都是潮湿的石壁,由于年代久远甚至还长出了青苔,在他们面前还有一道大约只有2米高的洞,洞中黑黢黢的,一直延伸进去,一眼望不到头,而他们脚下也有不少积水,用力一踩还能溅出很大的水花。 西客虽然是在幽冥司长大的,但大约一两百岁的时候就被派往尘世执行任务了,所以对幽冥司并不算特别了解,因此看到这个地方他是茫然的,于是虚心求教道:「翦翳大人,您在幽冥司待了将近三千年,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翦翳摸了摸下巴,再次环视一圈,微微眯了眯眼:「幽冥司很多地方都不常下雨,只有当年桀派的领地终年下雨,你们看这里有积水,石壁上也因为空气中的湿度大长出了不少青苔,错不了,这里应该是当年桀派的领地,我们掉了大概也有十分钟,粗略计算应该也离地面很远了,这地方吸引力有那么大,就算我能勉强上去,也肯定带不了你们这么多人。」 第446页 诺托斯等到所有人都下来后,才重新变回小云团:「我是被硬扯下来的,这地方的引力大到让我浮空到最多五米处,就连摆渡人的引路灯也是同样,哎呀,又饿了。」说着,眼皮一耷拉,看起来委屈极了。 众人:「……」属实是吃货一个了。 卡鲁特缓缓走过来,看来刚才的恐高阴影还在,走路还挺慢悠悠的,只听见他说:「那大人觉得这是帝君大人有意为之还是那个控制帝君大人的那位想把我们困在这里呢?」 翦翳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走到洞口处,凝聚火元素,在洞口处悬挂的已经熄灭的火炬打上火,然后就像是产生了连锁反应一样,通道中所有的火炬都自动亮了起来,给他们照明了通道。 翦翳抿了抿唇,随后转身对几人道:「我不知道这是谁建的,但可以确定的是这肯定不是喻归建的,至于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我想应该和卡鲁特说的那个阵法有关系,是喻归想要我们来到这里。」 派蒙说:「你的意思是……这里有那个破坏力很大的阵法的点位之一?」 翦翳点头:「有很大可能,但这是有概率的,谁也不知道喻归在那时候究竟清不清醒,你们愿意和我赌一把吗?赌错了可就没法回头了。」 西客率先道:「别的不说,我是跟随您过来的,喻归大人信任您,我就信任您。」 荧和派蒙也道:「我们是朋友,自然相信你。」 卡鲁特点头:「誓死追随。」 「好,那我们进去。」 「嗯!」 第223章 整个通道高度最多只有两米,而且非常拥挤狭小,翦翳打头阵率先走了进去,随后是荧和派蒙,在最后的则是摆渡人从业经验丰富的卡鲁特,墙壁上的火焰一直延伸到最深处,而且空气流动明显,前面应该有通风的口子,众人一边走,派蒙一边说:「总感觉梦回我们在耘离雾中海冰晶幽谷的那个地宫,通道七拐八绕的,如果不是翦翳带路,我觉得我们根本不可能快速找到旅行者,之后也是因为翦翳我们才不至于被雪埋了。」 翦翳道:「其实这也不全是我的功劳,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是林郁自己的身体对这条路产生了肌肉记忆,下意识的就知道逃生的通道在哪里。」 派蒙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髮:「对哦,难道说林郁以前去过那个地宫吗?不过我们之后问他,他也否认了这一种可能性,感觉林郁不像是会对我们说谎的性格,而且这种事也没必要说谎啊。」 翦翳道:「他确实没有必要对我们说谎,因为或许是他的记忆也被人修改了也说不定,虽然记忆没有了,但身体还是会记得这种感觉,就像是孩子一出生就会非条件反射的找自己母亲觅食。」 派蒙说:「诶?总感觉你知道些什么。」 翦翳摇摇头,凝眸平视着前方有些泥泞的道路道:「当我的灵体被困在魔神回忆录中的时候记忆是残缺的,因为书本能记录的故事是有限的,一张纸可以记录一个乃至十个故事,却没有办法记录上万乃至上亿个故事,所以被魔神回忆录影响的我自身能记录的东西非常有限,总是记了新的忘记旧的,而且当时受困活动的范围有限,所以不是什么事都知道的,不过现在算是勉强有了一个完整的身体,能记住的东西总算是多了一点,不过……」 翦翳顿了顿,又继续道:「林郁儿时可能真的去过那座地宫,从他的身体可以熟练的带着我们在期间穿梭来看,可能去过不止一次,才会在记忆都抹去了情况下还能记住地宫的通道。」 派蒙又在这时候问:「可你之前不是说那个地宫不是那个耘离族的五长老建的吗?如果林郁真的在小时候去过那个地宫,难道是五长老带他去的?当五长老想要谋反的时候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林郁对地宫的记忆消除?不让他妨碍到自己?」 翦翳摇摇头:「我之前也认为那个地宫是耘离族五长老利用身份之便私下建造的,但现在一想在那里见到的东西总觉得很多细节对不上,或许是当时用林郁的身体进行思考,下意识的运用了他的思路,有了自己的身体之后再度思考愈发觉得那个地宫可能是很早以前就存在了的,至于建造它的人……应该不是耘离族的族人,不是我,应该就是喻归或者赤蛇了,至于林郁为什么会有对地宫通道的记忆,八成就是那一百六十八次轮迴中有谁带他去过那个地宫,看来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 派蒙将至今为止得来的信息整理了一下,发现这些信息又多又乱又杂,自己的脑细胞都快不够用了,默默评价道:「确实挺复杂的。」 翦翳也没有再提及别的什么信息,但他心中同样存在着疑云,一百六十八次轮迴,他是看着喻归一遍一遍轮迴的,身为这个小轮迴的阵眼中枢,他本人倒是不受轮迴的影响的,可以一直保留所有轮迴中得到的记忆信息,只不过因为之前一直是以书灵的形式存在于魔神回忆录中,所以能保存的记忆非常有限,但并不代表那些记忆就被他扔掉了,直到最近拥有了真正的身体之后那些被遗忘的记忆才渐渐在他脑中成型,他从头到尾大致回忆了一遍,发现并没有林郁进入地宫这一段记忆。 怪哉怪哉,难不成他的记忆也出了什么问题吗?他还没到人类所说的老年痴呆症的年纪吧?啧,也不对,如果说心理年龄,他实际年龄比喻归都大了,好像不能参考人类对老年人的定义范畴。 第447页 那么究竟是谁也连带着把他的记忆也一起修改还不被他察觉的呢?这人能在轮迴下这么悄无声息的将这一切做的滴水不漏,等阶一定比他高,难不成会是伊斯塔露?嘶,但细想也不对啊,以伊斯塔露的身份和能力,她想做什么完全没必要背着他,毕竟他完全没能力阻止她,那么究竟会是谁呢? 越往里面走,地面就越来越泥泞,甚至于到最后积水越来越多,而且翦翳超好的听力让他听到了通道深处流动的水声,他对身后的人道:「里面有可能有流动的地下水,所以这里才会那么多积水,不过看样子我们离那地下水应该不远了。」 众人点点头,继续跟着翦翳走,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走到了尽头,那是一个小平台,平台之下就是翦翳所说的流动的地下水,此外便没有其他路了,地下水似乎是依託某种力量流动,它的流向也和其他河流走向不同,居然是从低处流向高处,但神奇的是这些水逆向流动的方向那处是厚实的岩壁,要么就是岩壁是个障眼法,要么就是出水口在水里。 翦翳微微蹲下,站在平台上看着水下的情况,地下水水体清澈,而且从他现在这个位置朝下看,水的深度似乎比他想像的还要深,如果喻归有意要把他们带到这里,就不太可能把他们带到一个死胡同里,那么秘密可能在水下,必须得下去看看情况,于是翦翳起身对荧他们说:「没有别的路了,我们可能要下水看看,而且出口可能也在水底下。」 派蒙有些担心的问:「这水深吗?」 翦翳点头:「挺深的,所以可能要给你们准备点东西才能下水,不然肯定游到一半就没气了,卡鲁特,西客,你们来。」说完,就理直气壮的开始使唤卡鲁特和西客。 西客走上前,一手拎住了这在荧身边摸鱼瞎晃悠的诺托斯,诺托斯惊唿一声,然后就被西客各种揉搓:「啊喂,我不是糰子啊,别揉了别揉了。」 西客并不言语,继续着手里的活计,诺托斯一会儿被他搓成圆的,一会儿又被他搓成方的,到最后那张脸上已经眼冒金星了,就在这时,西客放开了诺托斯,诺托斯整个脑袋晕乎乎的,然后就开始打嗝,一会儿就吐出来好几个泡泡,西客挑了几个质量好一点的泡泡推向了派蒙和荧,泡泡触碰到两个人的一瞬间将她们两个包裹了起来,然后就像是给她们的身体镀了一层膜一样完美贴合她们的身体。派蒙有些惊奇的看着身上的这层膜,好奇的戳了一下,发现这层膜还挺牢固。 西客解释道:「这层膜还是很坚固的,而且在这层膜中你们不会感受到水压的影响,一般来说只要不是遇到什么特别的状况,基本刺不破,这就是诺托斯的第三个用处。」 派蒙道:「你们好贴心啊,居然连下水都考虑到了吗?」 西客如实道:「毕竟月大人考虑到横渡黄泉的时候会出现人被拖下去的可能性,才特意在诺托斯身上设计了,不过翦翳大人,您不需要吗?毕竟您现在的身体也是人类啊,而且鸟雀之类的生物应该也是不能下水的。」 翦翳却一脸无所谓:「不用考虑我,我自然有办法,还有一件事,我不是普通的鸟。」 西客:「……」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只在水里游泳的杂毛鸟,噗,就很好笑,但出于职业操守,他还是忍住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正经,都怪亚多,谁让这傢伙最近让自己看什么话本子,成天正事不干就爱乱晃悠。 西客对荧和派蒙道:「入水后就抓住诺托斯,它会带着你们快速到达水底,这样可以节省点时间。」 好不容易恢復神智的诺托斯哀怨道:「啊?不要啊,我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工作?」 这下轮到卡鲁特揪住了诺托斯的云团了:「谁让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害的我们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我还没和你算着一笔帐呢,如果不是看在你还稍微有那么一点用的情况下,我早就替月图帮你回炉重造了。」 诺托斯听着卡鲁特的恐吓,将整个身体蜷缩了起来,瑟瑟发抖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太饿了,我不敢了,别把我回炉重造啊,什么活我都愿意干的。」 派蒙:「……」这云多少有点双标了,吃软不吃硬啊。 卡鲁特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将云团又扔给了荧,对她道:「这下这小东西就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了。」 荧点头道:「谢谢。」 「不用客气,月图做的法器一向有品质保证,倒是这次的小东西有点小瑕疵,不过影响不大。」 诺托斯弱弱的说:「月大人说我是他最完美的作品,才没有瑕疵呢。」 卡鲁特面无表情的看着荧手里的诺托斯:「他要是和你说你是他手里最垃圾的作品,你还会乖乖的听我们的话吗?」 诺托斯委屈的把眼皮一耷拉,彻底不说话了:「……」就很扎心。 翦翳可没时间让诺托斯继续惆怅,他招唿着几人:「下水吧。」说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跳入了水中。 西客和卡鲁特相视一眼,随后非常默契的对荧道:「旅行者,你和派蒙先,我们垫后。」 荧点头,抓着诺托斯的云团,和派蒙一起跳入了水中,紧接着两位摆渡人握着各自手中的引路灯一起扎进了水里。 水里的温度比荧想像的还要低一点,不过融入了极焰火的护身符很好的替她抵挡了寒冷,她发现即便是在水中,翦翳的速度也非常快,他隐去了自己的翅膀,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自己与周围的水做了一个隔绝,没有水的浮力后他靠着重力影响直接就掉了下去,而卡鲁特和西客则是靠着引路灯一路向下。 第448页 诺托斯虽然适合天空上的战斗,但在水中他的速度也同样很快,只见他一路带着荧和派蒙往下游,一边忍不住嘆气:「旅行者,作为你的搭档,我现在属于你,请问在你眼中,我的业务水平怎么样啊?」 荧:「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诺托斯一脸苦闷的说:「因为我不想回炉重造,回炉重造了你们见到的我就不是现在的我了,你们会少了一个灵魂有趣的搭档。」 派蒙道:「可西客之前说了你生下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的啊,他们管不了的。」 诺托斯摇摇头:「不一样的,如果是卡鲁特大人说的,我就很危险了。」 「诶???他很可怕吗?」 「超级可怕,简直是摆渡人中的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第224章 似乎是听到诺托斯对自己的评价,卡鲁特控制着引路灯游到旅行者身边,淡淡的瞥了一眼旅行者手中抱着的诺托斯,就是那一瞥让诺托斯整个都胆战心惊的,随后他们便听到卡鲁特的声音直接从他们的脑海里响起:「在你眼里,我很可怕?」在水中,摆渡人不需要开口就可以将自己所说的话投入到他们想要让他听到话的那个人脑海中,俗称心灵感应。 虽然语气平平,但诺托斯一听到这话吓的魂都快飞了,然后说话也开始前言不搭后语,只见它哭丧着脸胡言乱语放飞自我道:「您也不看看自己以前干过什么好事?如果让幽冥司的生灵给所有摆渡人前辈打分,您一定是垫底的!」 卡鲁特:「……你现在是觉得有旅行者给你撑腰了所以肆无忌惮了是吗?」 听到卡鲁特这一句很想威胁人的话,诺托斯竭力哀嚎向旅行者求救道:「啊啊啊啊啊啊,旅行者救我,你看他就是会威胁人,真的会把我回炉重造的,救我旅行者,你在他绝对不会这么干的,我现在是你的所属物,卡鲁特大人,旅行者现在是我的主人,您想动我还得先问过我的主人。」到最后,诺托斯还不忘和卡鲁特叫板,胆子属实是大上天去了。 卡鲁特幽幽的看了一眼诺托斯,随后又将目光落到了荧身上,紧接着荧就听到了卡鲁特的声音:「旅行者,月图做的法器虽说没有什么太大的质量问题,但这么吵闹的法器不也是会影响你和派蒙的旅行嘛,况且他吃的可不比派蒙少。」 卡鲁特这么说,荧瞬间懂了他的意思,脑海中顿时闪过想要迫害一下诺托斯的想法,她道:「这不太好吧,毕竟是月图交给我的,他的东西我还不太好随意改。」 诺托斯附和,对着卡鲁特吐了吐舌头道:「就是就是,怎么说我也是从月大人手底下诞生的,是否要改还得问过他老人家呢。」 派蒙默默吐槽道:「诺托斯,你要是再这么嚣张的话,我觉得你下一秒就会被拆的支离破碎。」 诺托斯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抬头看着荧:「怎么可能,旅行者,我这么可爱,就像棉花糖一样,你不会把我扔给卡鲁特大人回炉重造吧?」 荧:「……」看到诺托斯这样一副非常欠揍的表情,她突然很想把他交给卡鲁特,没准还真的能换一种稳重踏实的性格。 卡鲁特似笑非笑的看着荧和派蒙:「旅行者,派蒙,这傢伙真的挺聒噪的,不觉得吗?」 派蒙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旅行者身边替她说话的有我一个就够了,更不要说这傢伙居然还会飞,这不是完全取代了派蒙在旅行者身边的地位了吗?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还很能吃,万一和我抢旅行者的食物怎么办?」 荧也点头道:「确实,养派蒙一个人就很费摩拉了,不过派蒙是最好的伙伴。」 派蒙骄傲的抬起头:「对,派蒙是最好的应急食品,啊不对,是旅行者最好的伙伴!」 听到这话,诺托斯瞬间石化,不是,旅行者你这话真的扎心了,他欲哭无泪的看着一脸屑屑的旅行者,艰难的开口:「旅行者,我……」他犹豫了半天,到最后降落到水底时,终于爆出几个字。 「我吃的是云团啊!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完全不用摩拉消费的!」 先到的翦翳不明所以,见诺托斯一脸颓废,有些疑惑的指了指一脸失去人生理想的诺托斯:「这傢伙怎么了?你们怎么迫害他了?」 荧言简意赅道:「没什么,卡鲁特好像很想和诺托斯交流一下回炉重造的事情。」 话音刚落,被卡鲁特扼住了命运喉咙的卡鲁特欲哭无泪道:「可我不想和卡鲁特大人交流这种事情啊,旅行者,救救我。」 这时候卡鲁特将诺托斯的头强行掰到他这边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诺托斯那张频频流汗的脸:「哦?刚才是谁在那里叫板,似乎……还说我在幽冥司风评不太好。」 这下诺托斯是真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不,不是我,那一定是我的孪生兄弟……」 「你没机会狡辩了。」 「呜呜呜呜,旅行者,派蒙,西客,翦翳大人救救我……」 论地位,西客是远远比不上卡鲁特的,这个时候他只能选择装聋作哑,而翦翳也没空搭理诺托斯,反正他觉得卡鲁特又不会真的对诺托斯动手,反而对着眼前的景象微微皱了皱眉,对荧道:「旅行者,前方的区域就算是我,也没有见过,说实话,在幽冥司将近三千年,我还从来没有到过当年魔神桀派所属领地如此深的地下。」 第449页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透明巨大的半球体屏障,在这屏障之中是一座尚且保存完整的神殿,由石子堆成的小路一路延伸至神殿处,周围还有不少水草随着水流浮动生长。 而且翦翳还发现进入水中水底下呈现出的空间可比他们在岸上看到的大多了,显然也是被人为施加了空间摺叠术用来掩饰这里存在的神殿。 「没想到火居然能在水里燃烧,你们快看岁,水草里的烛台上的蜡烛还在燃烧。」就在这时,派蒙有些惊讶的指了指隐藏在水草中的烛台。 西客闻言,走到水草边细细观察了一下烛台,随后道:「这似乎是一种障眼法,并不是真正的火焰在燃烧,发光的其实是烛台本身,这里面有夜明珠,即使在那么深的水底也能给予我们光明,照亮这里的一切。」 卡鲁特放弃迫害诺托斯,遥遥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神殿,边用引路灯的长杖拍打着自己的手心边道:「这座神殿难道是魔神桀派当时留下来的?」 西客默默评价道:「从风格上看并不像是翦翳大人的手笔,不过既然是喻归大人让我们来这里,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翦翳摸了摸下巴,下一秒便迈开大步顺着那条石子路朝着神殿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从到达水底下看到那座神殿后,他心里就一直有一个颇为强势的声音告诉他,必须过去看看,里面有自己很重要的东西,不仅如此他的身体本能的被这座神殿里藏的东西吸引,就好像那东西原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几人面面相觑,随后跟上翦翳,很快来到了石子路的尽头,屏障只起到了隔绝水的作用,是以他们很轻易就能穿过屏障进入其中,屏障内部有着十分充沛的空气,所以荧和派蒙也脱掉了包裹在身体周围的泡泡,神殿的周围是一片空地,依稀有几颗水草借着积水冒出头来,长势还算不错。 众人没有说话,绕到神殿的正门处,随后推门而入,神殿内部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宽阔,空荡荡的大殿上只有八根石柱支撑着整座神殿,而神殿的尽头是一座祭坛,祭坛的中心矗立着一根石柱,而在神殿尽头的墙壁上则运行着一个以雷元素为主要元素的元素阵法法阵,众人刚进门,那道沉重的大门忽然毫无徵兆的自己关了,西客试图重新打开那道门却是无济于事,卡鲁特道:「不用试了,这种时候要么解开这里的禁制要么就是死在这里。」 当众人在这里左看右看的时候,翦翳的神情却有些奇怪看到那根石柱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翦翳心中咯噔一下,展开翅膀,快速飞到神殿尽头想要看看那石柱下封印着的东西,他有一种预感,这石柱下封印着某样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喂,翦翳大人,万一有陷阱怎么办?」西客还从来没见过翦翳如此冲动的样子,虽然说翦翳性格上大大咧咧的完全不像一个魔神应该有的性格,但办起事来倒是从来没有掉过链子,怎么这次的行事看上去有些毛毛躁躁的。 飞到一半的时候,翦翳忽然停了下来,他落到地上,谨慎的看着四周,众人还在奇怪他为什么飞了一半忽然停下来,就在这时派蒙惊唿:「你们看,那个石柱后面是不是有个人影啊?」 荧顺着派蒙所指的方向望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西客拔出他的长剑,小心谨慎的朝着那根石柱走过去,石柱上雕刻着一个被类似绳子一样的东西五花大绑起来的男人,男人的眼神空洞,像是死了一般被吊在空中,总之这幅画看上去真的非常诡异,西客只草草的看了一眼随后绕到石柱背后,却发现这其后空无一人,正当西客打算退回来的时候,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空灵的歌声,他神情一僵,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在幽冥司的某些未知区域,如果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一定要尽快捂住自己的耳朵,这是每个摆渡人都知道的事情。 而卡鲁特也非常配合的叫荧和派蒙也捂上了耳朵,翦翳的声音在他们脑海里响了起来:「你们快到我这边来,你们听到的声音可能是这东西发出来的。」 众人很快来到翦翳的身边,只见翦翳指了指在他左手边的石柱,石柱上惟妙惟肖的雕刻了一个正在弹着木琴张着嘴歌唱的成年女性,那个女性披散着头髮,披着一件斗篷坐在水边,也不知道是哪位雕刻师竟然将女人的神情都雕刻了出来,眼角溢出一滴眼泪,神情悲怆。 派蒙说:「你不会是被这石柱上的画吸引到了吧?我感觉这幅画刻的好诡异啊。」 翦翳点点头解释道:「嗯,你们刚才可能都听到了那个声音,但那个声音在这里听得最清楚,但是这里什么也没有,唯一让我觉得不对劲的就是这石柱了。」说完,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边的石柱,右手边的石柱上刻着一个和左手边石柱上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不过那个女人手里拿着一个鸟笼,而鸟笼里的却不是鸟,居然是一个人! 诺托斯评价道:「这个画给人一种低级的恶趣味,而且有点恶毒。」 派蒙:「那我们现在是走还是不走啊?」 荧盯着那左手边石柱上的女人看了一会儿,随后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女人的手似乎动了一下?」 派蒙听到荧这么说,害怕的一下躲在荧身后:「诶??旅行者,你……你不要吓我啊,肯定是你看错了,壁画怎么可能动啊?」 第450页 听荧这么说,西客也细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沉重,紧锁着眉头道:「之前她的手是在拨弄木琴的琴弦的,现在好像把手放了下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是不是笑了一下?」 派蒙已经不敢看了,现在只想躲在旅行者背后:「啊喂更恐怖了。」 「你们没看错。」翦翳静静的看着那壁画,眼底眸光渐深,「这东西是活的。」 第225章 翦翳左手叉腰,右手刚想凝聚起一团勐烈的火焰,刚要将那团火焰从手掌中射出的时候就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后熄灭了火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带着银链的怀表,他打开表盖,偌大的神殿中,除了几人的唿吸声,静的只能听到錶针转动的声音。 翦翳忽然轻笑一声,将那块怀表放回口袋,手中重新凝聚火焰,火焰迸发随即像一条蜿蜒的蛇一般缠绕在翦翳身上随后出其不意的脱离翦翳的手臂将他们一行人左右手两边的石柱完全包裹了起来,火蛇贪婪的用自己完全由火焰组成的身体一圈一圈的缠绕着石柱,神殿内部的空气充足,湿度适中,正好是它能大显身手的室内条件。 在火蛇勐烈的火攻之下,他们左手边石柱上刻着的女人的身体在火焰中扭曲变形,下一秒那个壁画女人就从滚烫的火焰中直接掉了出来! 在火焰的吞噬下,她一半的身体都已经烧的黑漆漆了,那抹刻在她眼角下的泪珠似乎也因为高温而蒸发殆尽,右手也因石料被烧缺了一半,她抬起头,原本空洞的眼睛逐渐有了焦距,也由原来悲伤的表情变成了愤怒的表情。 派蒙躲在荧身后,壮着胆子探出一个脑袋看着眼前的呃姑且可以称作石头女人的人:「这个石头女人……怎么……活了?难道说这神殿里的八根石柱上的画像都能变成真的吗?」 诺托斯适时冒了个泡:「你真相了,派蒙可以看看你的后面。」 派蒙听了诺托斯的话回过头就看到一个和眼前的女人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正举着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可以装人的笼子正往他们身上套! 「快躲开!」在笼子砸下来的一瞬间,几人都快速闪到离祭坛近的一端,翦翳收回缠绕在石柱上的火蛇,将几人护在身后,谨慎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石女,一边对西客和卡鲁特道,「注意观察你们身后两个石柱。」 卡鲁特和西客一人盯着一边,被翦翳一惊动,这下除了靠近大门的那四根石柱,其他石柱上刻画着的女人都从石柱上爬了下来,她们都和眼前的石女长的一模一样,卡鲁特负责的这一边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根又长又粗的锁链,而西客负责的这边的女人则是拿着一个小巧精緻的瓶子,这瓶子捂的严严实实的,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药。 荧站在翦翳身边,手握无锋剑,剑指那个重新将牢笼变小放回到自己手中的石女,派蒙道:「翦翳,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们会动啊?」 翦翳微微皱了皱眉,他沉声道:「恐怕这些石女原本就有可能是活人,抑或者说她们曾拥有生人灵魂,被强行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是活物也是死物,完全不好界定她们的种类范围,不过这种怪物的能力非常强,实力几乎可以媲美摆渡人,如果真的对上了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呢。」 卡鲁特点了点头,继续与他们在脑内交流:「嗯,我和西客都能感受到她们身上曾经有人的灵魂,也不知道是谁将生人灵魂炼化封入石头中,才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真是卑鄙,帝君大人曾立下规定禁止任何人炼化各种生灵灵魂,这是完全将幽冥司的法度踩在脚下!」 西客冷静的说:「幽冥司的法度对某些人来说可没有用。」 派蒙和诺托斯被夹在四个人中间,诺托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派蒙:「放心好了,派蒙,我会保护好你的,你不用害怕,区区四个石女,对他们来说不在话下。」 翦翳轻描淡写的说:「先不要这么乐观,周围还是有那种声音在干扰着你们的一举一动,随时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偷袭你们,而且……」 翦翳顿了顿,忽然回过头,看着神殿尽头的那个祭坛上的石柱,微微眯了眯眼,喊出声来:「我可不记得我认识的魔神里喜欢躲躲藏藏的傢伙,而喻归更不屑于躲在暗处看我们惊慌失措。」 听到翦翳的声音,原本空无一人的祭坛中央忽然多了一道黑色的阴影,阴影散去后,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的喻归出现在众人眼前,见到喻归,西客忍不住出声道:「喻归大人!」刚想上去,却被卡鲁特拦住,紧接着,西客的脑海中响起卡鲁特的声音:「慢着,他不是帝君。」 听到卡鲁特的话,差点受到蛊惑就要迈出脚步的西客堪堪剎住脚,心里懊恼怎么忽然就被控制了心神,明明知道喻归大人现在的处境并不好,居然还能忘记。 派蒙睁大眼睛看着站在神殿尽头的喻归,随后又看了看翦翳:「翦翳,他……是喻归本人吗?」 翦翳摇摇头:「这不是喻归的身体,是那个由他创造出来的影子,事实上喻归自己的身体其实是没有多少力量的,力量全都集中在了他的影子上,恐怕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喻归,而是集中了他大多数力量的影子布莱迪斯吧?」 布莱迪斯轻轻笑了笑,看到他笑这下卡鲁特和西客就确信了眼前的人真的不是喻归,因为作为影子的布莱迪斯集中了轮迴之神理性方面的全部能力,就像一台精密无误的机器一样,没有太多情绪流露,也因此并不会喜怒哀乐这四种情感的表现形式。 第451页 似乎在他的身上,情感是不存在的,眼中只有维护幽冥司和轮迴稳定的工作,其实作为幽冥司的工作机器,喻归这样设置影子的性格是非常明智的,这样就可以避免在处理各种灵魂所引起的问题时有个人情感的参杂,明明是如此完美的作品,但本质上还是喻归的一部分,喻归被控制的过程中心智和力量都不太稳定,这就给了深渊可趁之机窃取了喻归大部分力量,这可比当时翦翳的身体好太多太多了。 只见布莱迪斯微微点头,肯定了翦翳的答案:「你说的不错,轮迴之神布莱迪斯给你造就的身体近乎当年的那个你,但再怎么完美也终究是魔神的血肉之躯,但影子不一样,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存放力量的载体,只要意识在此处,力量就归主导载体的意识所用了。」 翦翳无视了那四个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石女,丝毫不惧怕站在祭坛上的布莱迪斯,径直走过去,在离祭坛十几米的地方他终于停了下来,厉声质问:「喻归在哪里?」 布莱迪斯饶有兴趣的看着翦翳:「先不用着急问他的下落,怎么说他也是尘世执政之一,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想你现在应该问我这个神殿里藏的是什么。」 翦翳低头下意识的将手放在心口,随后抬头看着布莱迪斯:「我并不是很感兴趣。」 布莱迪斯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真是遗憾,我以为你会问我的。」 翦翳却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少拿喻归的脸摆出这样一副惺惺作态矫揉造作的样子,我都替他觉得噁心。」 布莱迪斯轻轻挑了挑眉:「不觉得很有意思吗?你的面瘫挚友一下子有了那么多你从来没见过的表情,是不是感觉重生还不算太糟糕?」 「少废话。」翦翳面无表情的看着布莱迪斯,丝毫没有被他的话所动摇心智,「我对冒牌货的表情管理并不是很感兴趣,如果是喻归本人,我倒还能嘲笑他一下。」说着,就以极快的速度沖向布莱迪斯,在他手中乃至于走过的路上都踏出了火焰,眼见着炽热的火焰离布莱迪斯越来越近,他却丝毫不慌张,转动了一下祭坛上的石柱,转动后的石柱隐隐发出光芒,紧接着一束光毫无徵兆的射到了翦翳身上,速度太快让翦翳来不及完全闪避,还是被光擦到了身上的一部分。 西客:「翦翳大人,您没事吧?」 翦翳摇摇头,随后拍了拍被光擦到的部分,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相反他觉得身上暖暖的,就好像一股暖流流遍了他的全身,身上那种一旦使用过度力量就会冒冰块的状态似乎也有了些许改善,他微微皱眉,看向布莱迪斯动了动唇:「你……」这里面封的居然真的是他的…… 布莱迪斯点点头:「是不是觉得很惊奇,这神殿和祭坛最大的作用不是别的,正是为了将养你那碎的粉碎拼都拼不起来的灵魂,属于魔神安帕萨特剩余的残魂。」 这一消息就像一个重磅炸弹一样砸中了在场所有人的脑袋,派蒙:「不是说在魔神战争中翦翳的灵魂就用来弥补幽冥司天空的那道缺口了吗?应……应该找不回来了才是啊。」 布莱迪斯抬手道:「说的没错,但冥神布莱迪斯可是轮迴之神啊,付出一点代价再加上一点点耐心还是能找到安帕萨特的碎魂的。」 卡鲁特同样觉得震撼人心:「这座神殿……难道是帝君大人建造的?太不可思议了,那这些石女,不……帝君大人不会做破坏他自己规定的事情。」 翦翳的眸色暗了几分,看向布莱迪斯的眼神逐渐狠戾:「是你干的吧?喻归可不会做这么恶趣味且丧心病狂的事情。」 布莱迪斯只是笑了笑,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正是那天喻归从寻宝堂得到的能量方块,他在上面轻轻点了几下,四个石女忽然眼睛亮了一下,紧接着在四个方位站定,手中拿着的四个法器亮了亮,从几人脚底忽然出现好几只手把他们往下拽。 翦翳刚想去拉他们,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原地不得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荧他们消失在自己眼前。 等到他们完全消失后,站在祭坛上的布莱迪斯才解除了翦翳的禁锢,对他说:「放心好了,我不会轻易要了他们的命,只是觉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就不要有除了我们两个以外第三乃至多个人在场了。」 翦翳:「……」 …… …… 与此同时,被带走的荧等人从水下神殿一下子瞬移到了一片极大的空地的半空,还没来得及掉下去,几道铁链便将他们拉了过去,一人一个绑在了巨大的骨头上,而派蒙和诺托斯绑在了一块。 派蒙试图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这铁链异常坚硬,凭她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挣脱:「喂,我们现在在哪里啊?诺托斯,帮个忙。」 刚想让诺托斯帮忙,结果看到和她绑在一起的诺托斯一脸病态,吓了一大跳,刚想问诺托斯怎么了,结果就听到卡鲁特说:「没有用的,这是专门针对我们这种灵体的锁链,现在的我们和你们说话都已经实属不易。」 荧和派蒙这才发现西客和卡鲁特也病怏怏,就连卡鲁特说话的声音也只是勉强让她们听见,荧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绑着他们的骨头异常巨大,看起来像是什么龙的肋骨部分,她又看了看底下,却发现几根肋骨排列的特别有讲究,它们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而阵法中间用锁链圈住了一个人,而那个人看起来格外眼熟。 第452页 「喻归!」 第226章 盘腿坐在阵法中心的不是别人,正是喻归,但他的情况也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四根连接着肋骨的锁链缠住了他的双手双脚,使得他只能在原地活动,哪里也去不了,听到荧在叫他的名字,喻归睁开眼睛,抬头望去,看到荧他们都被绑在上面,微微皱了皱眉:「你们怎么在这儿?」 派蒙大声喊道:「我们来救你的,然后……就被那个控制了你的人给扔到这里了,不过翦翳没被抓住,只要他没事也还是可以来救我们的。」 派蒙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勐地看向喻归:「等等等等,你……刚才在问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喻归,你……你恢復了?」 喻归仍然保持着跪坐在地上的姿势,将双手放在大腿上,神情淡淡的说道:「有了拥有我全部力量的影子,我对他而言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作用了,所以无论我清醒与否其实都没有太多所谓了,但我毕竟是幽冥司之主,和影子是一体的,杀杀不了我只能将我囚禁起来,不过在我被完全束缚之前,已经处理了身上的禁制,不会再让他有可趁之机了,只是……」 西客道:「只是我们现在救不了您。」 「是的,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这个阵法最核心的阵眼位置,一旦我离开这个位置,整个幽冥司就会毁于一旦,除非……咳咳,剩下的事情……我已经交给胡堂主他们去做了。」 派蒙有些惊讶:「喻归,你碰到胡桃他们了?」 喻归点点头,道:「他们比你们动作快,在大概半个小时前就找到了我,我让他们去摧毁在幽冥司的其他几个运行着我身下这阵法的辅助阵法了。」 派蒙问:「这样的方法可行吗?我们能想到的那个翦翳,不对,现在他是你的样子,他也能想到啊,他肯定在那几个辅助阵法那里布置了很多陷阱就等着胡桃他们上钩呢,而且之前我们见到的那座水下神殿也有一个阵法,现在那个你就在那里,翦翳能不能破坏还不好说呢,他还说了有几个阵法还在璃月,嘶,在璃月……等等……」 派蒙忽然想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看着喻归:「难道……难道说……翦翳早就知道深渊会布下什么样的阵法?所以才会让【图书馆】、耘离族、守越权衡双子还有【死神】待在尘世?」 喻归微微点了点头:「没错,在尘世的辅助阵法有三个,两个辅助阵法在耘离雾中海,已经被【死神】解决掉了一个,还有一个在【缱绻之梦】,由【图书馆】负责,在幽冥司的辅助阵法有四个,一个在水下神殿,另一个在伽望关的唿啸风崖,还有一个在神使殿,最后一个则在万核之心。」 派蒙的神情有些错愕:「可我们才从万核之心过来,压根就没有看到什么阵法啊?对了,卡鲁特,你不是一直驻守在万核之心吗?你应该知道那个辅助阵法在哪里对吧?」 卡鲁特无奈的摇摇头:「说来真是惭愧,我虽奉帝君大人之命镇守万核之心已数千年,精通各种奇门阵法,但对处于万核之心的辅助阵法是真的一点儿也没察觉到。」 喻归摇摇头,锁链随着他轻微的动作发出「嗦嗦嗦嗦」的声音:「不能怪卡鲁特找不到那个阵法,因为那个阵法其实就是万核之心本身,就好比井底之蛙,若永远跳不出那方小小的水井,又怎么会知道这方天地究竟是方的还是圆的?你们只是下意识的以为阵法就这么大,没有考虑到地点本身就可能是阵法。」 荧问:「难道要把整个万核之心都摧毁掉吗?」 喻归微微摇头,沉声解释道:「不必,万核之心的覆盖面积很广,凭你们的力量是没办法摧毁的,但只要让那个辅助阵法瘫痪一阵子也是可以起到同样作用的,具体的方法我已经胡堂主他们了,现在我们的身份只是饵,被困于此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就坦然的面对,给那些是黄雀的人更多的机会。」 派蒙见喻归十分坦然的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囚犯的自知之明,忍不住道:「喻归,你似乎一点儿也不慌张,明明都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了,你居然还能这么优哉游哉的坐着,你就不怕他们没有完成任务,幽冥司就此毁灭吗?」 喻归则淡淡道:「因为我相信你们的能力,经歷几千年的风霜岁月,属实是没有什么慌张的想法,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你们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我,难道不是会在无形中增加你们的压力吗?我毕竟要为整个幽冥司负责,过度表达自己的情绪显然不是处于我这个位置的人应该做的事情。」 派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对喻归道:「说的很有道理,对了,喻归,这几根骨头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啊。」 喻归抬头瞥了一眼那几根围绕着他的肋骨,随后十分平静的说:「这是从我的身上拆下来的肋骨。」 此回答一出,全场鸦雀无声,不要说荧和派蒙,就连一向成熟稳重的西客和卡鲁特都罕见的睁大了眼睛,西客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是卡鲁特却是惊讶过后随即变成了愤怒,他忍不住道:「帝君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喻归用一种非常平淡的语气说着一件就好像与他无关的事情一样:「因为他觉得,人是很难突破自我的,所以就用我自己身上的力量加了一个禁制困住我,至于媒介用了我原身上的几根肋骨,囚禁你们的力量也是源于此处,或许他觉得我能冲破这道束缚,但他也料定了在辅助阵法摧毁前我是不敢随意出来的,所以就这样了。」 第453页 卡鲁特咬牙切齿的说:「真是岂有此理,居然这么对帝君大人!」 喻归摆摆手,示意这不是一件大事:「不妨事,我原身的身体很长,只是拆了四根肋骨而已,对我的行动没有太大的影响,到时候再装回去就是了。」 卡鲁特恨不得现在就挣脱束缚去砍了那厮:「可是……可是您是神啊!遭受此等大劫,我等摆渡人身为您的下属却无法为您做什么,实在是……我等失职之罪。」 喻归道:「这不是你们的错,为君者,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纵观全局,确认各项情况后才能出手决定未来走势,我只不过是暂时输了一局,最后谁胜谁负还不好说呢。」 「……」 沉默了许久后,派蒙又想到了什么,问:「喻归,那个你说之前我们见到的那座水下神殿是你建造的,而且你还把翦翳当年用于补幽冥司裂缝的残魂收集起来放在那里保护着,是真的吗?」 派蒙的这个问题一出,喻归罕见的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承认道:「是真的,只不过那是第四十六次轮迴后的我干的事情了,那一次轮迴的我其实已经差不多得到了事情的全部真相,但即使知道真相他也没法将轮迴止步于第四十六次,他没有办法承受完成那个既定结局的后果,所以退居幕后做了操控整个轮迴的人,他在那一次轮迴中建立了那座水下宫殿,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收集到了翦翳那一点点的残魂保护起来,最初的残魂十分弱小,所以第四十六次轮迴后的我将它养在地下,日復一日的吸收着地脉的力量。」 荧抓住了关键词:「地脉?」 喻归点头:「幽冥司的地脉走势十分特殊,在当年桀派的领地中有近一半地脉都藏在了地下河中,元素力丰富,翦翳的残魂在吸收力量逐渐壮大后就能自行寻找剩下的部分,他本就不属于这一层轮迴中,所以第四十六次轮迴过后他的残魂依然能在水下神殿将养着,但深渊拥有翦翳另一部分的残魂,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感应到属于他的残魂的,而且在占据了我的影子的身体后更加能肆无忌惮的出入水下神殿,我在灵魂化身上设下传送阵法就是希望翦翳自己去拿回那剩下的魂魄,至于你们……他没有把你们放在眼里依然就把你们扔了过来。」 派蒙道:「喻归,你不会就这么算了一路吧?」 喻归点头,眸光渐深:「我要是不提前做好准备,你们恐怕还没到这里就先把命丢了,又怎么能将卡鲁特带过来?」 派蒙:「……」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哈。 荧忽然在这时问:「喻归,愚人众也有一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他是愚人众的情报【死神】,但他似乎并不是完全站在我们这边的。」 喻归说:「我和他在蒙德打过,他妄图取代我的主人格霸占属于轮迴之神的身体。」 派蒙吓了一大跳:「诶???那……不是我们的敌人吗?」 喻归道:「不用担心,就像荧所说的那样,他虽然不全站在我们这边,但目前为止他还是我们这一边的,不然也不会控制司冥令来帮你们,因为他清楚的意识到如果我死了作为力量投影的他也将不復存在,现在的我们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为了共同利益,他不得不和我合作,然后才想着怎么把我拉下马,所以荧,等到这次的事情结束后你不必因为他是我的力量投影而下不去手,最后打的他满地找牙乖乖回来。」 听完这话,荧表示:「只要你接受,我是无所谓的。」 派蒙:「对对对,旅行者打愚人众的人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嗖嗖嗖他们就跪地求饶了,不过喻归,你真的没事吗?哦,对了,临州现在已经没事了,摆渡人在照顾她呢,阿北也平安无事,你不用担心他们。」 喻归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对临州,我还是下手狠了,只要她没事就好,不过等她醒来,我怕是得吃不了兜着走。另外谢谢你们的关心,只是抽出几根肋骨而已,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疼痛总比翦翳把我肋骨折断轻一点。」 卡鲁特默默道:「殿下应该没那么小心眼吧?而且您当时不是被控制了吗?」 喻归自嘲道:「谁知道呢,关心过后她估计就要教训我了,罢了,到时候由着她骂吧,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第227章 「这里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所谓幽冥司与璃月的交界之地吗?」 无妄坡一处隐秘的秘境深处,柏尔纳双手叉腰看着眼前看上去有些年代的铁门,这扇铁门被层层枝杈掩盖,不清理或许根本就见不着,一路走来也有不少迷茫无助的亡魂徘徊于此处,他们或是没有见到重要的人所以在阴阳交界处驻足等待,或是觉得自己的人生结束的太早,也不想早早的入轮迴开始下一个人生所以在此地游荡。 每一个在这里徘徊的亡灵基本上都认识胡桃,他们看胡桃一行人的眼神,或是迷茫,或是羡慕,抑或是悲伤,但无论有多少感情流露,现在的他们也仅仅只是一缕即将迈入幽冥司的亡魂,不管现下处境如何,也依然还是要迎接自己该有的命运的。 到达秘境深处大门口的路是由亚多带领的,身为摆渡人,对联通阴阳两界的道路自然是轻车熟路,只见亚多站在门前,清理了一下铁门上的枝杈,轻轻推开了门,一股至阴至寒的气息就扑面而来,而站在他们面前的亚多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换了身衣服,白色的尖帽长袍,手中握着一个引路灯,整张脸藏在一个白猫面具之下,他缓缓转过身看着胡桃他们,在寒气扑面而来的瞬间,佩戴在几人身上的信物就已经开始发挥作用,替他们祛除了大部分的寒气。 第454页 作为高阶元素创生物的未冷走到亚多身边,看着门前那一道漩涡,微微皱了皱眉:「如果真要和你的同僚打起来,你捨得下狠心吗?」 亚多低头一笑,眼中露出坚定的目光:「我只对轮迴之神忠诚,而轮迴之神从来只有喻归大人一人,其他的人还不配让我予之忠心。」 未冷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门中的漩涡,亚多深吸一口气,随后对胡桃和柏尔纳道:「到了幽冥司之后一切听我行动,不要随便乱跑,虽然有喻归大人的信物在身边,但人类在幽冥司还是过于勉强,还有……如果有人和你讲话千万不要随便回答。」 胡桃点头道:「这个本堂主知道,是不是幽冥司也有游荡的鬼魂准备借哪个倒霉蛋的身体去还阳?一旦和他们说话魂都要被他们勾走?」 亚多一改先前跳脱的样子,此刻沉声对两人解释道:「没错,不过那些鬼魂很多时候并不是人类的灵魂,而是受到魔神怨念侵蚀的幽冥司山水化灵的存在,比起人类的灵魂,他们更容易被尘世的风物景致所迷惑,就像一件白衣服一样,沾染了油渍污泥就很难洗干净。」 柏尔纳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亚多:「我说,原来摆渡人做事性格是一回事,偷懒性格又是另一回事,看来你们还特别会在不同场合切换状态啊,怪不得能在人声鼎沸的市井中搜集情报,果然不一般。」 亚多对着柏尔纳微微眯了眯眼:「趁着我们还没正式进入幽冥司,你现在可以掉头回去,我们不会拦着。」 柏尔纳道:「不用,我就当是旅游一趟。」随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门中的漩涡。 亚多看向胡桃:「胡堂主,我们也走。」 胡桃点点头,跟着亚多的步伐进入了幽冥司,在他们进入幽冥司后,铁门又自动关上了那些原本被亚多清理干净的枝杈又如同附骨之蛆一样再次攀上课铁门,隐去了秘境深处这道铁门的存在。 进入幽冥司的感觉并不是太好,胡桃感觉在偌大的时空隧道中,她的身体一直在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拉扯,通道中的力量风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他们拉到另一个空间,周围的光线斑驳陆离,稍微看一眼就有可能深陷其中,就连周边人的声音都像被拉长了好几秒才能勉强传到耳朵里,也不知过了多久,胡桃的耳边终于传来了亚多连贯的声音:「胡堂主,可以睁开眼睛了。」 胡桃微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抱臂站在一边的未冷以及在和她打招唿的柏尔纳,胡桃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的景象已经不是他们原来待着的秘境了,这个地方的主色调是黑色和青蓝色的,和无妄坡的景色特别相似,天空被厚重的乌云所遮挡,就连星光也不能透过,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胡桃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她跑到河边,缓缓蹲了下来,打量着这条河,神奇的是这条河的和她所见到的在璃月各境流淌的河水是不同的,它的颜色趋近于银蓝色,这其间偶有几个鬼魂闪过。 整条河的宽度比胡桃想像的还要宽广,一眼望不到尽头,她又朝着黄泉水的上下游遥遥望去,同样望不到尽头,正巧这时亚多走过来解释:「黄泉水是幽冥司境内最长的河流,穿过它之后就算是真正到达幽冥司境内,没有人知道黄泉究竟从何发育,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归处是何地,或许只有幽冥司自己清楚这个答案,除此以外黄泉水拥有自己的意志,会无意识或有意识的吞噬一些灵魂,这些在出发前都和你们说过了。」 胡桃摇头晃脑道:「听说的可不如自己亲眼去见识,对了,亚多,我们要怎么横渡黄泉?」 亚多左右各望了一眼,随后对几人道:「现在给你们两种选择,一是我把你们伪装成死去的灵魂押送你们通过正常流程渡过黄泉,当然我觉得那个冒充翦翳大人的傢伙不可能不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押送亡魂的摆渡人必然被他操控,就等着我们乖乖上钩。」 未冷一听这么麻烦,只淡淡道:「直接第二种吧。」 亚多歪头看着胡桃和柏尔纳:「你们确定?」 胡桃觉得刚才亚多提到的那种方法虽然保险但还是存在一定风险,但听未冷这么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二种方法,好奇的问:「未冷,你知道亚多说的第二种方法?」 未冷只是微微抬眸,随后道:「我并不清楚他的第二种方法究竟是什么,但就刚才亚多那个办法实在麻烦,而且不是可能会被抓住,而是百分百被抓住,亚多,你等于白说一个提案,还是省点口水想想别的办法吧。」 亚多:「……」救命,这小姑娘怎么和喻归大人一样毒舌? 像是看透了亚多心里在想什么,未冷轻轻冷哼一声,依旧高冷道:「我以为亚多大人已经清楚的认识到我的性格了,这不是毒舌,只是对事实最基本的评价,经由此事证明,您的抗压心理还有待提高。」 亚多:「……」这不是毒舌吗?这就是毒舌啊!果然是和喻归大人一脉相承的嘴炮技能。 柏尔纳将双手交叠,置于胸口饶有兴趣的看着亚多:「那亚多大人,您的第二种提案呢?」 亚多清了清嗓子,也没因为这个小插曲而感到尴尬,他都活了几百年了,早就练出了三寸不烂之舌和铁打的厚脸皮,只见他坦然的说:「第二种方法有点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黄泉水吞噬,沉进水底出不来了。」 第455页 柏尔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轻笑一声:「有意思,说来听听呗。」 亚多指了指黄泉水上空那一望无际的天空:「你们没有系统的学习追踪阵法的能力或许不知道,黄泉上空其实有一个极其隐秘的阵法,这个阵法是用来监视流淌在幽冥司全境的黄泉状况的,之前也说过黄泉拥有自己的意志,但偶尔会失控,有意无意的就会吞噬掉一些灵魂,全靠阿北大人钓上来,那么问题来了,除了阿北大人自身比较受此间山水青睐,那么多的亡魂他要怎么找?」 胡桃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阿北是靠黄泉上方的阵法来寻找那些掉进水里的亡魂的?可这和我们要横渡黄泉有什么关系?」 「别急,听我慢慢说。」亚多道,「因为阿北大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黄泉岸边钓鱼……阿不,钓人,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个阵法在钓人,至于怎么钓人呢,当然是伸出触手把人捞上来,你们也知道在黄泉领域风之翼不能用就连我们摆渡人的引路灯也会在此间失效,所以除了用专用竹筏,就只有……你们懂的。」 胡桃:「……」 未冷:「……」 柏尔纳:「所以亚多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像人猿一样用阵法的触手盪过去?这河的宽度您是没看见吗?」 亚多摊手无奈的说:「除此以外可没有别的办法了,除非你们愿意现在去抢一艘竹筏来,我倒是还能带你们过去,不过这样秘密行动就演变成光明正大逼宫抢人,那谁不就过来了的?我们就真的成小炮灰了。」 柏尔纳:「……」虽然我很想试试摆渡人当中有没有能打的,但亚多的这句话竟然让我觉得很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胡桃一时有点不想想像那个场面:「难不成我们现在要从这其间跳下去,等到那个阵法伸个触手把我们缠住,藉助振盪的力量盪过去?这……不还是掉进去了?」 就在这时,未冷走过来插了一句话:「法阵都有一个第一优先级的主人,这个阵法是喻归大人所创的一个专门针对黄泉的阵法,喻归大人在这里,他会为喻归大人所控制,喻归大人不在这里,我就是这个阵法的第一点五级优先级主人,临州殿下和阿北大人是第二优先级。」 柏尔纳道:「也是,你本身就是喻归大人的记忆所化,相当于半个喻归大人了,只不过这应该也是有风险的吧?毕竟亚多知道的摆渡人也知道啊。」 未冷面无表情的说:「绝对的威严面前,摆渡人是反抗不了的,是不是,亚多大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亚多身上,亚多咳嗽一声:「呃,大致是这么个道理,只要喻归大人的威严仍存,摆渡人便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未冷手中凝聚出一个光团,对准黄泉之上她锁定的目标,将光团扔了出去,光团在既定的路线上行驶着,到了抛物线的顶点后光团就静止在了那里,随后一个正在矜矜业业工作的阵法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受到光团的召唤,阵法显现出几根触手,慢慢悠悠的飘到了四个人面前,未冷抓住触手,使劲揪了一下,确认不会半路断掉后,才对几人道:「抓紧时间吧,这触手是安全的。」 「……」 第228章 在行动之前,未冷又看了看胡桃和柏尔纳:「你们两个……应该都没有恐高的吧?」 柏尔纳挑了挑眉,深深的看了一眼胡桃,那意思就像是在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会恐高,你应该问问我身边这个小姑娘,胡桃一只手叉腰道:「放心放心,本堂主胆子大着呢,怎么会恐高?未冷,时间紧迫,我们还是抓紧出发吧。」 未冷微微低头,又道:「虽然我暂时得到了这个阵法的操控权,但在我们横渡黄泉水的过程中还是要考虑会不会被摆渡人发现这一个问题,在空中的我们战力会损失一大半,这个时候也只能自求多福不要掉下去了,如果还是不幸的掉下去了,千万不要呛黄泉水,不然……我不确定你们究竟会遗忘什么。」 「也是,毕竟幽冥司就是用黄泉水清除各类灵魂的记忆的,我们都知道注意事项了,开始吧。」柏尔纳缠了几圈这绳子一样的触手在自己右手上,跃跃欲试道。 未冷点头,将触手缠绕在手上,第一个盪了出去,借着法阵的力量未冷踏着水面一路疾行,偶尔还会溅起水花,远远望去就像在水面上走路一样,明明已经接触到水面,但黄泉却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乖乖的蛰伏着不敢一口吞噬未冷,见未冷平安横渡黄泉,几人也不甘示弱,往后退了几步随后助跑抓住触手跳了出去,胡桃和柏尔纳都是单手抓着触手。 但到了亚多这里,画风就有点奇怪,他那根形影不离的引路灯居然还能自由变换大小,只见亚多将引路灯绑在触手上,自己则悠哉悠哉的坐在引路灯上,慢慢悠悠的盪过去,能坐着就绝不站着敢情才是亚多的座右铭。 见亚多那么轻松,柏尔纳自嘲的对胡桃说:「小胡堂主,我们是在这里练习臂力,人亚多大人倒是直接来体验生活,故地重游了,人未冷都和咱们一样的待遇。」 胡桃看了一眼亚多,无奈的摇摇头:「谁让亚多是摆渡人呢,话说亚多,你是不是很想这么干啊?」 亚多咳嗽一声,看了一眼前面的未冷,确保她听不见后,拼命点头后小声对胡桃道:「是的啊,我以前就见过阿北大人这么玩过,喻归大人将这个阵法设置在黄泉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不就是大型盪鞦韆装置吗?这么好玩的阵法就应该物尽其用,奈何看守黄泉渡的银诗前辈太过循规蹈矩,愣是不让啊,阿北大人都被她训话过,就连喻归大人的命令她有时都不会听的。」 第456页 柏尔纳挑了挑眉,对这个奇怪的傢伙产生了一些兴趣:「摆渡人不是都会无条件的听从喻归的命令的吗?怎么还有人这么另类?」 亚多:「那是建立在司冥令强行控制之下的,摆渡人确实是无法违抗幽冥司之主的绝对命令的,但在喻归大人不使用司冥令的情况下之时,摆渡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顶头上司是喻归大人不假,但是摆渡人中也有另类的存在会有点……呃,怎么说呢,反骨吧,不过银诗前辈不是这种类型的人,只不过她和临州殿下的关系比较好,而临州殿下……你们也知道她和大人一直是那种……呃。」 胡桃:「……懂了。」所以说白了这位黄泉渡的负责人是站在临州这头的,而临州一直都是替喻归解决那些他不乐意干的事情,在某些事情上又在限制喻归,防止他乱来,所以…… 亚多鼓励道:「不过能做黄泉渡的总负责人,银诗前辈的能力可不会弱,如果碰上她了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实在打不过咱们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失败了咱们重头再来,反正我们失败了也不用怕,还有旅行者和西客他们呢。」 柏尔纳:「……」 胡桃:「……」不是,大哥,你怎么这么笃定我们一定会失败呢,能不能对我们有点信心?怎么说我们也是被选中的人啊。 在他们前面的未冷当亚多前几句话都在放屁没话找话,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听见,但最后一句话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只见她面无表情的回过头看着亚多:「亚多,你有点得意过头了,需不需要我等会儿将你的话同步抄送给喻归大人和你的顶头上司月图?看看他们会对消极行动的摆渡人会有什么评价?」 亚多立马乖乖坐好,认错态度非常好:「我错了,我不该忽悠小胡堂主和柏尔纳,不过我只是为了缓和一下这紧张的氛围嘛,开个玩笑。」 未冷:「哦,那你的笑话真冷。」 亚多尴尬的笑笑:「下次改进。」 胡桃&柏尔纳:「……」我们也这么觉得,还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总觉得亚多属于那种认错速度极快但下次还敢了的那种人。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黄泉的另一边,正式到达了幽冥司的领地,由于幽冥司已经是傍晚的时间,温度骤降,周围已经起了茫茫大雾,前路也隐藏在迷雾之中。 亚多落到地上后,收回了缠在触手上的引路灯,刚想和胡桃柏尔纳再说些什么,忽然感受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就在这时胡桃和柏尔纳打算抬脚朝前面走去,却被亚多用引路灯的长杖拦住,胡桃有些疑惑:「怎么了,亚多?」 亚多摇摇头,紧锁着眉头:「这时候,我真想说咱们运气属实是不太好,不想碰见的人偏偏就撞上了。」 胡桃道:「你是说那个黄泉渡的负责人?」 亚多一言难尽的点头:「对,就是她。」 「亚多,看来让你跟着月图修行数百年也还是没改掉你这一有空就讲冷笑话的习惯啊。」 话音刚落,一个清冷的女声从他们的正前方传来,站在最前面的未冷微微皱眉,空无一物的右手出现了一柄长.枪,时刻准备战斗。 他们全都屏住唿吸,小心谨慎的看着前面的迷雾中缓缓走出一个人。 和其他摆渡人不同的是,这位未知的摆渡人穿着尖帽黑色长袍,尖帽之下是一个黑金色的麒麟面具,她身形颀长,背后背着那个和亚多一模一样的引路灯,胡桃也自诩见过那么多摆渡人了,可没有哪个摆渡人的气质能比得上眼前的这位,神秘优雅,超凡脱俗,如同那神秘的极光,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亚多听到这人的话,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呃,那我下次注意?」眼前的人,就是黄泉渡最高负责人银诗,和月图、卡鲁特以及其他几位前辈同为第一梯队摆渡人,直辖于幽冥司之主,他们各自的实力不分上下,但偏重的领域不同,但若是他对上,可没什么胜算,终究是输在阅歷和年纪上了。 见亚多谨慎的看着她,也没有多说其他什么,名为银诗的摆渡人似乎笑了一下,她伸手去拿背在身上的引路灯,随后道:「黄泉渡唯一倖存并保持清醒的摆渡人银诗,在此等候几位多时。」 见银诗如此称唿自己,未冷却仍然持怀疑态度,她握紧手上的长.枪:「你有什么证据吗?无凭无据就想让我们相信你,你当我们对自己的命有无所谓吗?」 银诗低头,喉中溢出笑声:「你们需要我如何证明?我身为摆渡人,自然以维护帝君大人的利益为己任,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们现在的局势,这里集合了黄泉渡以及万核之心所有的摆渡人,若你们以常规方法穿过伽望关,只有一个结局,被驻守在此处的摆渡人抓住,你们想拯救幽冥司,若是在伽望关就栽了跟头那可就真的没机会了,想从层层守卫中的逃出去可能性基本为零,你们还要继续过去吗?如果真的这么做,我也只能为帝君感到可惜,他信任的人居然是这么愚蠢。」 未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她枪指银诗道:「惜命有时候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银诗沉声道:「但眼下的形式你们不得不选择铤而走险,你可以问问亚多,以摆渡人的思想,假如他身处我的位置,会不会设下重重陷阱瓮中捉鳖?」 未冷转头看向亚多,亚多咳嗽一声:「和银诗前辈说的一样,假如我是负责人,我的确会这么做,而且摆渡人无论是从战斗力量和策略来看都是人类的好几倍,如果被抓住真的很难再逃出来,不过……未冷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可能是在欺骗我们的摆渡人的话?司冥令可是控制了幽冥司全境的摆渡人。」 第457页 银诗嘆了一口气:「司冥令固然可以控制所有摆渡人,可亚多,你和西客不还是正常的吗?即便我有司冥令的残片在手,你也依旧是正常的不为其所控制,这说明司冥令本身并不是万能的。」说着,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一个类似捲云残片的东西给众人看。 亚多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微微愣住,随后小声对几人道:「各位,那就是司冥令的化身,仅凭这小片就能让方圆百里的摆渡人受到控制,可这东西一般只有喻归大人和临州殿下才有,不太可能会交到摆渡人手中。」 就在众人狐疑的看着银诗的时候,银诗却道:「我受帝君大人命令,带你们去找帝君,请你们相信我,我没有恶意,也不会做对你们不利的事情。」 未冷抿了抿唇,收回长.枪道:「如何带我们去?你不是说了整个伽望关都被摆渡人封的死死的吗?」 银诗见未冷松口,指着手中的残片道:「这是一个传送阵法,地点就是帝君大人目前所在的望月绯河。」 未冷小声解释道:「望月绯河就是幽冥司最中心的领域,当年是翦翳大人的地盘,后来喻归成为执政后将那里定为幽冥司的中心。」 胡桃道:「你相信她吗?本堂主觉得她不像是在撒谎,可以信任一下,不过……用这个传送阵法是去喻归身边还是进监狱这谁也说不好。」 柏尔纳:「不如赌一赌,一个计划的成功除了布局者的面面俱到以及执行者的小心谨慎外,还需要小小的赌徒精神,实在不行我们到时候就抄傢伙冲出去,我的剑随时候着,就等着出鞘。」 亚多却道:「我会无条件跟着你们的选择,你们怎么选我就怎么做,但是我需要提醒你们,做选择要慎重,你们的每一个选择都将会影响今后的行动。」 未冷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对银诗道:「我们可以试着相信你,不过我们需要留一个人在这里。另外出了事,我未冷来负责。」后一句是对胡桃他们说的。 银诗点点头:「你们的信任不会错付。」说着,晃动着手中的引路灯,往残片中注入力量,一道漩涡出现在几人面前。 「请吧,帝君大人在那里等着你们。」 「……」未冷深吸一口气,刚想说问谁愿意留在这里的时候,忽然听到亚多道:「你们去吧,我留在这里。」 未冷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也好,那就拜託你了。」 亚多嘿嘿一笑:「客气,去吧,有意外我会第一时间去救你们。」 三人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银诗,随后走入了漩涡之中,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亚多才看向银诗:「银诗前辈,你真不怕他们不相信你,把你就地正法了?」 银诗却轻笑道:「帝君大人的眼光不会错,虽然我对他打伤殿下颇有微词,但也拎得清眼下的状况,你们能来到这里说明殿下很安全。」 「我还是对你脱离司冥令控制比较好奇。」 「呵呵……」 第229章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未冷、胡桃和柏尔纳就从幽冥司最外围的伽望关抵达了神使殿所在的望月绯河,望月绯河这处界域虽然名为河,但这个领域并没有河流贯穿,据翦翳说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几千年前的幽冥司尚未被魔神怨念侵蚀,即使终日黑夜,星空也依旧明亮,在此地所见的月亮比幽冥司其他各地所见的更加明亮,而约莫傍晚的时候星空就会呈现出绯色一样的夜光云,又因为星空素有星河之称,所以翦翳就把他所掌控的领地称为望月绯河。 谈及望月绯河,翦翳是沾沾自喜的,因为这个名字可是他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而在喻归掌握整个幽冥司之后这个名字也就保留了下来,甚至成为了幽冥司最核心的地方。 他们三人到达望月绯河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被四根肋骨呈包围状态困在法阵中心的喻归,听到他们的动静,原本低头闭眼小憩的喻归忽然睁开眼睛,抬头看着他们三人,他的眼神平静自然,只是微微动了动唇:「比预计到达的时间稍微提早了一点。」 未冷率先沖了过去,刚想靠近喻归,脚底便升起一个阵法,未冷虽不清楚这是什么阵法,但直觉告诉她既然喻归大人被困在这里不能动弹,说明喻归大人是作为阵眼稳定着阵法,一旦有人踏进去,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未冷在快要踏进阵法的那一刻堪堪剎住脚,又让后赶上来的胡桃和柏尔纳不要随便踏进阵法所在的领域。 隔着半个圆,未冷开口:「喻归大人,您……现在的您……是原来的您吗?」银诗并没有违约,信守承诺将他们带到了喻归大人身边,那么她之前所说的奉帝君大人命令就可能是真的,也就是说现在的喻归大人是清醒状态下的喻归大人。 喻归点点头:「现在的我就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喻归,不然我也没有办法让银诗把你们带过来。」 胡桃忍不住问道:「司冥令限制了幽冥司其他摆渡人的活动,可为什么同样作为摆渡人的银诗却没有事情?还有,既然你没有被控制,那……那个和翦翳长的一模一样的傢伙……」 喻归不急不缓的道:「我知道你们问题很多,我一个个解答,轮迴结束,被深渊操控的翦翳的身体遭受轮迴重创,已然不能继续使用,他控制我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夺取真正掌握幽冥司大权的我的影子布莱迪斯的身体,作为影子的布莱迪斯身上有我几乎全部的力量,这样的身体可比我为翦翳重塑的身体更具诱惑力,在控制我的同时他顺势掌握了影子的身体。」 第458页 柏尔纳道:「所以,实际操控摆渡人的其实是占据了布莱迪斯身体的深渊,有了轮迴之神的力量,真正的轮迴之神反而已经没有多少用处,但深渊又怕您坏事,就把您囚禁在这里?」 喻归无奈的点点头:「我被他囚禁在这里的那一刻也顺势破除了身上的禁制,他已然不能再控制我,靠着身上一点微末的力量勉强保住了在司冥令强行操控下的银诗,并让她在黄泉渡等待你们的到来。」 胡桃问:「所以,你是知道翦翳的计划的?」 喻归忽然笑了一下:「那傢伙啊,可以说是最懂我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和旅行者他们在万核之心吧?我感受到了灵魂化身的不安。」 胡桃有些不解:「灵魂化身……的不安?」 喻归:「他分离了我的灵魂,将我的化身形象放在了万核之心,专门等着旅行者他们,就算不能阻止他们前进也能拖延一段时间,足够他在水下神殿布置了。」 柏尔纳:「化身形象,那岂不是和岩神仙祖法蜕一样的大傢伙?不过有翦翳大人在,再加上旅行者的实力,应该不成问题,不过您所说的水下神殿是指?」 「这就是我要和你们说的第二件事了,记住,现在的你们是不能把我救出去的。」 胡桃指了指在他们眼前这个不能踏入的阵法:「可你都脱离控制了,把你救出来我们不就多一份力量吗,还是说你现在所在的这个阵法难道……」之前他们想冲进去救喻归的时候,未冷却先他们一步将他们拦在了外面,明确表示这个阵法不能有除了喻归大人以外的第二个人,那时候胡桃就开始细细观察起这个困住喻归的法阵,进而联想到了喻归给她的那本有关幽冥司阵法大全的书籍,里面似乎提到过类似的阵法,貌似这个阵法还是玩的玉石俱焚那路子的。 喻归的话印证了胡桃的猜想:「没错,这个阵法足以让整个幽冥司毁灭,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阵眼,我在此处,阵法不会运转,一旦我离开或者有第二个人踏入主阵法,阵法会立刻运转,到时候等待我们和幽冥司的只有一个结局——毁灭,生死轮迴阵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冲击,阴阳轮迴秩序也会紊乱,到时候恐怕会碰到尘世遍地怨魂,他们无法转世也无法消散,尘世会是一片人间炼狱。」 「……」众人被喻归的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胡桃艰难的开口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你救出来又不用启动这个阵法?」 喻归点头道:「这个阵法有七个辅助阵法,只要破坏了那几个辅助阵法,就可以强行停止阵法运转,这是唯一的办法,在辅助阵法停下来之前是不可以用外力破坏主体阵法的。」 柏尔纳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这些辅助阵法在哪里呢?」 喻归道:「总共七个元素阵法,分别对应七种元素力,其中有三个在尘世,翦翳应该将相关任务已经交给了羽执真他们,你们的任务是破坏剩下三个元素阵法,另外一个在水下神殿的法阵自然有翦翳负责。」 几人对视一眼,随后胡桃问道:「也就是说我们三个需要兵分三路去破坏辅助阵法,具体怎么安排?」 喻归道:「胡堂主,你和亚多负责伽望关唿啸风崖的辅助阵法,柏尔纳,你去神使殿主殿负责另一个阵法,未冷,万核之心的辅助阵法是最最关键的阵法,他们两个的力量不够,只能你去。」 未冷点头:「定不辱使命,不过……我不明白旅行者他们不是在万核之心吗?为何还需要我们去破坏那里的辅助阵法?」 喻归道:「他们的目的不是万核之心,而是最为隐秘的水下神殿,翦翳和旅行者,是深渊最大的威胁,所以他们势必会被他盯上,这个时候停止万核之心辅助阵法的运转这个任务的难度大大提高,只有他被引去了水下神殿,你们才能去万核之心,才有机会停止阵法。」 未冷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我明白了。」 喻归点头,抬起右手,以空气为画板,在空中勾勒了几只蜻蜓的模样,画完后他轻轻挥了挥手,那几只蜻蜓居然一下子拥有了实体,各自飞到了三人的肩头上,随后喻归解释道:「你们肩膀上的蜻蜓会带着你们找到辅助阵法的所在,并在你们找到辅助阵法后告诉你们如何停止阵法运行,催动司冥令残片,它会将你们送往你们想要去的地方。」 未冷放开手中的司冥令残片,司冥令残片缓缓悬浮在空中,等待它的主人下达指令。 喻归缓缓起身,抬起被镣铐锁住的手,在空中画出几个符号,司冥令受到主人的召唤缓缓发出光芒,一根藤蔓忽然从胡桃脚边窜了出来,随后缠住她的脚踝把她往地下拖,胡桃刚想说什么,喻归率先解释道:「不用担心,这是一种名为连结植物昆虫术的传送系阵法,因为你们去的地方都有禁制,只有这种传送阵法可以定点传送。」 胡桃点头:「那本堂主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一个唿吸的时间,胡桃便消失在原地,正当柏尔纳想问自己该怎么去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一种毛绒绒凉凉的东西在他头上乱动,貌似……还有八条腿,柏尔纳愣在原地,该不会是蜘蛛吧?他看向未冷,未冷抱臂面无表情道:「蜘蛛在你头上给你结蜘蛛网呢。」 柏尔纳:「……」他有些哀怨的看着喻归,刚想动一下,发现不知怎么回事,身体就像被黏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他回过头发现不知何时这蜘蛛已经结了一个比他人都高的蜘蛛网,随后他就被强行拖进了蜘蛛网中,消失不见。 第459页 等到柏尔纳也离开后,未冷放下手臂对喻归道:「喻归大人,那我也准备启程去万核之心。」 喻归静静的看着未冷道:「万核之心本身就是那个辅助阵法,运行主元素是草元素,现在的这个时间那里必然是白雾茫茫,视线受阻,周围的怨魂也会因为魔神怨念而渐渐多起来,而且没了我的灵魂化身,他也会在那里设下重重陷阱,要多加小心。」 未冷微微鞠躬,随后道:「我会记住大人的告诫。」 喻归抿了抿唇,轻声道:「未冷,等到一切都结束后,你就彻底自由了,再也不用背负我的那些记忆踽踽独行了。」 未冷垂眸,深吸一口气:「喻归大人,没有了您给我的这颗心,我会死对吗?换上了新的心,我还会是现在的我吗?」 喻归道:「灵魂不变,你不会死,还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缺少的只会是记忆,你是高阶元素生命体,拥有近乎漫长的生命,这些记忆也会在漫长生命中逐渐消散,这就是包括我们神在内都要经歷的磨损,唯有感觉或许能有些许尚存。」 未冷闭上眼睛,握紧双拳道:「我不想忘记这一切。」 「……」 未冷睁开眼睛,在自己最信赖的人面前第一次直观的说出自己的感受:「大人,不管是否有责任使命在身,从我甦醒的那一刻这就已经是我未冷的人生了,胸腔中跳动的是一颗维繫我生命的心,我的全部由您赋予,但正如您所说,我拥有名为未冷的人生,这一次我想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 喻归只是平静的看着做出决定的未冷!:「你想好了吗?确定要这样?」 未冷点头:「我的人生终会平淡,但那已经是另一个未冷该操心的事情了。」 「……」喻归默然不语,只能看着未冷依靠连结植物昆虫术消失在自己眼前,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他重新坐在了地上,幽幽的嘆了口气。 只道幽冥司的人一脉相承的固执。 第230章 「你和西客在尘世过的怎么样,你们这两个傢伙,是我教过的后辈摆渡人里最另类的,也不知道月图一开始是怎么受的了你们的。」 在等胡桃他们的时间内,银诗和亚多索性就坐在黄泉边的石头上,一边等待,一边靠聊天打发时间,在银诗印象中的亚多是一个脑子里总有用不完的奇思妙想的傢伙,说话轻挑且欠揍,在一帮矜矜业业只知道完成任务的摆渡人里,属实是一股清流,监测黄泉情况的天眼阵法都能被他当做鞦韆来玩,让当时的银诗感到十分头疼。 摆渡人在诞生之初需要在黄泉渡进行长达百年的修行,负责引渡尘世所有逝去的人的灵魂,保证轮迴秩序的稳定,目前所有千岁以下的摆渡人都在银诗手底下干过,也基本上都挨过这位脾气不算特别好的负责人的揍,是摆渡人中前辈中的前辈,据说在年轻一代的摆渡人中也有人以谁先挨过银诗前辈的揍来确定谁是前辈谁是小弟。 这其中尤以亚多最为出名,因为没人比他挨揍的次数多了,以至于那些摆渡人都在疑惑亚多究竟是怎么从银诗手底下逃脱在尘世找到了一个轻松的活儿的。 亚多是一个极端,西客又是另一个极端,事实上银诗带西客的时候,他从未犯过错误,整个人就像一台严丝合缝的近乎完美的机器,格外招她几位同级的同僚欣赏,都跟她表示过等西客修行结束让他到他们这儿来,尤其是卡鲁特那傢伙,二话不说就和月图他们打了一架,明确表示西客这小子他要了,然后就被银诗痛揍了一顿,直接就把他踢出了她正在思考的候选人名单中。 至于为什么西客从银诗这里毕业后最后去了月图那里,银诗一直觉得和西客这傢伙有关系,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旁人眼中爱闯祸的亚多这么招西客稀罕,银诗想这大概是一种缘分,至少现在的亚多虽然偶尔吊儿郎当,但好歹也变得可靠沉稳了。 亚多道:「我和西客在尘世负责收集情报,日子过得挺不错的,月大人对我们也很好,没有给前辈您丢脸。」银诗从他这里得到了不少自己和西客的近况,而他也从银诗这里得到了她为什么没有被控制的原因以及她所知道的喻归大人的计划,等待他们其中一个人随后前往唿啸风崖破坏其中一个辅助阵法。 银诗点头:「我银诗手底下出来的摆渡人可没有废物,月图既然能让你和西客作为引路人来到幽冥司,必然是信任你们的实力的。」月图手底下不乏比亚多西客更加优秀的人,像万羽小德他们都是月图亲自带出来的,却偏偏挑了亚多和西客两个人,想来除了是信任他们,还有一层更加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两个都与她和卡鲁特有过交集,熟人行动总归有一定的默契,即使司冥令限制了他们,两个亲传弟子没准还能打打师生情的牌,月图这个老狐狸,银诗暗暗腹诽。 月图笑了一下,刚想说什么,胡桃就从天上掉了下来,就在快要掉在地上的时候地面忽然出现一个比人都大的蘑菇,稳稳的托住了胡桃,见他们等的人来了,亚多和银诗才缓缓起身来到胡桃面前:「等你很久了,胡堂主。」 胡桃从蘑菇上跳了下来,见亚多一脸平淡,就知道银诗已经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亚多,她也不废话,只道:「唿啸风崖是什么地方?」 银诗回答:「唿啸风崖是伽望关最危险的地方,那里也是你们这些尘世的凡人仅有的可以使用风之翼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地如其名,周围的风元素已经溢出,自然可以通过风之翼飞上天咯胡,不过唿啸风崖的风力很强,估计你张开风之翼就会被撕碎,连飞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第460页 胡桃:「……那人进去……」 亚多嘆了口气,摊手无奈道:「当然也是会在一瞬间被卷上天空然后撕成碎片啊,这种程度的风力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胡桃:「……」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未冷和柏尔纳都是一个人负责一个阵法,只有她需要和亚多一起负责唿啸风崖这里的辅助阵法,因为她一进入唿啸风崖的领域就会被强烈的风暴撕成碎片,提前入轮迴,死简直不要太快,虽然她也并不惧怕死亡,但这跟怕死不怕死是两回事。 银诗说:「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你身上有帝君大人的引路蜻蜓,又有信物在身,进入唿啸风崖不会太困难,只不过唿啸风崖是魔神战争遗留下来的古战场,据说是帝君大人与一位同样善用风元素的魔神大战斗后出现的,风暴的产生或许是因为两种对立的风元素不断抗衡的结果,而深渊的力量既然能将辅助阵法设置在唿啸风崖,说明这个辅助阵法的主导元素应该是同源的风元素,风元素长时间处于主导地位就能维持辅助阵法的稳定,让你来负责这一个辅助阵法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你的神之眼是火元素,可以通过提高辅助阵法中火元素的含量从而破坏这个阵法。」 胡桃点点头:「我懂了。」 银诗又道:「我很想与你们一道去,但帝君大人交代过让我稳定黄泉渡的摆渡人,不让他们影响你们的行动,所以由亚多带堂主你一起去,他和你一样善用火元素,能帮上你的忙。」 胡桃看向亚多,而后者已经双手握紧引路灯,等待着胡桃启程,胡桃只能对银诗道:「我相信亚多的能力,那我们就出发了。」 银诗微微点头,随后拱手行礼:「那就祝你们一帆风顺,马到功成。」 亚多用一种极其轻松的口吻道:「放心好了,银诗前辈,有我这个摆渡人第一福星在,保证百无禁忌。」 银诗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严肃的说:「你要是将磨练嘴皮子功夫的时间都花磨练自己的技艺上,也就不会动不动就打不过投降了,要是这位小堂主出了什么事,丢了黄泉渡和辉月当铺的脸,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亚多估计是被揍怕了,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当然不会了。」说完,轻推着胡桃赶紧走人了,那架势和逃之夭夭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爱笑的银诗看着亚多这落荒而逃的架势,忍不住笑了一下:「亚多这傢伙,就没变过这秒怂的样子。」不过倒也挺有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难怪能在尘世混的那么好了。 …… …… 等到看不到银诗的身影后,亚多才放慢了脚步,松了一口气,胡桃一脸揶揄的看着亚多道:「看不出来啊,亚多,你居然还有怕的人,看样子这位摆渡人不仅是你的上司,应该也算是你的长辈吧。」从一开始亚多对银诗毕恭毕敬不敢得罪的态度来看,银诗之于亚多可能不仅仅是普通的前辈关系。 亚多咳嗽一声,有些尴尬的说:「咳咳,呃,她算是我的老师吧,很严格但也很关心我们,尤其关照我,我都不知道吃过她多少拳头了。」 胡桃问:「诶,你和西客是不是在我认识你们之前就一直形影不离的?」 亚多认命的点点头:「呃,对,就拿你们的话来说我们在离开黄泉渡之前就是在进行摆渡人的任务培训,西客和我是同期的摆渡人,不过我们是结束修行才真正熟络起来的,在这之前他可是被月图卡鲁特他们几个抢着要的,而我……是因为做事出格在摆渡人中名声比较大,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被月图破格收进来的。」 胡桃拍了拍亚多的肩膀:「幸好月图把你收进来了,不然本堂主可就看不到你这么有趣的摆渡人了。」 亚多耸肩一笑,偏头道:「我也觉得挺幸运的,毕竟在尘世活得久了真的什么都能见到,老是待在幽冥司不出去是会成井底之蛙的。」谁能想到整个幽冥司最尊贵殊胜的北太帝君能入世修行,他居然也能有和喻归大人共事的一天,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然而现实就是这样。 …… …… 也不知道是银诗的刻意安排还是摆渡人都本能的不想靠近唿啸风崖这处禁忌之地,他们这一路上基本上都看不到几个看守的摆渡人,是以很轻易就进入了唿啸风崖的领域,唿啸风崖最外围有一处摆渡人所设的防风带围了起来,胡桃和亚多站在防风带处,静静的看着眼前肆虐的狂风,只见防风带内侧的风裹挟着沙尘忽的沖向胡桃和亚多,然而被防风带拦在了里面。 亚多旋转着引路灯,随后拔出这其中的长剑,将带着引路灯的长杖背在身后,就在这时一直趴在胡桃肩膀上的引路蜻蜓扇动着翅膀,飞向防风带的另一侧,亚多和胡桃紧随其后。 踏入防风带的那一侧,迎面而来的就是紊乱的狂风,只见那些风化为风刃朝着胡桃和亚多袭来,就在快要将他们两个撕裂的时候,那只看上去脆弱的引路蜻蜓扇动着自己的翅膀,谁知防风带中的另一部分的风忽然受到了蜻蜓的召唤,化成屏障在最关键的时候保护住了胡桃和亚多。 亚多将胡桃护在身后,沉声道:「是喻归大人的昆虫术与他留在此地的风元素力量发生了共鸣,自动将我们当做了朋友。」 胡桃刚想说什么,蜻蜓身上微微闪烁着蓝色的光芒,转动方向之后光芒闪烁的亮度也不同,胡桃细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面向东北方向的时候,发出的光芒最亮,随后胡桃对亚多道:「我们去东北方向,阵法或许在那里。」 第461页 谁知亚多听完东北方向后,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胡桃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了,东北方向有什么问题吗?」 亚多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我以前听银诗前辈提起过,摆渡人就算进入唿啸风崖,也能不朝着那个方向走,据说里面有吃人吃魂的怪物。」 胡桃:「还有你们摆渡人害怕的存在吗?」 亚多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我不知道,反正我总觉得心悸,但摆渡人应当是没有天敌的,这里面的怪物可能比较难对付。」 胡桃道:「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破坏那里的辅助阵法,没有必要打败它,如果实在逼不得已我们就上。」 亚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身体上的不对劲道:「嗯,你说得对,我们出发吧。」 「嗯。」 第231章 越往唿啸风崖的深处走,相抗的风元素也就越浓郁,若不是引路蜻蜓引渡此间纯净的风元素形成屏障抵挡了相抗的风元素,胡桃他们现在所在位置的风元素浓度,以人类的身躯根本就不能在此地存活超过三分钟,而与此同时,亚多生理上的反应也越来越严重,几乎已经是强撑着身体走在路上,将手中那把长剑当做拐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见到亚多撑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胡桃忍不住道:「亚多,你还是留在外面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真的对上了那个怪物,也有什么胜算的,你说摆渡人没有天敌,可你现在的身体都已经产生这么严重的排异反应了,难道还不能说明这个问题吗?」 亚多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站直了身子,看向胡桃:「我相信喻归大人和银诗前辈的决策,如果摆渡人真的有所谓的天敌,在绝对实力面前,我们是吃不到半点优势的,甚至可能会付出血的代价,喻归大人和银诗前辈不可能明知这种结局还让我们来,这不是让我们两个来送死吗?所以我没关系的,也许让我缓一缓就没事了,也有可能……不得已而为之,总之……我不会走的,要是现在回去把胡堂主你一个人丢在这里,那我真的会被银诗前辈一巴掌拍死的,就当体谅体谅我,也为着你们往生堂多一个情报来源让我继续跟着吧。」 见亚多可怜兮兮又有些像撒娇一样的看着胡桃,胡桃强忍笑意,双手叉腰严肃道:「那你现在可就是本堂主的人了,至少在唿啸风崖这一阶段内,你可要好好听本堂主的话。」 亚多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就在这时,在他们眼前的黑暗中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尖锐声音,极大的震盪着周边的草木,胡桃下意识的捂住耳朵,神情痛苦的眯着眼睛,引路蜻蜓的飞行似乎也受到了音波的影响,飞行的高度都下降了不少,这层屏障只能隔绝对立的风元素对他们的影响,并不能隔绝音波对他们的干扰。 是以昆虫术作用下的蜻蜓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一些对立的风元素渐渐突破蜻蜓所控制的风元素屏障,化作风刃朝着胡桃袭来,胡桃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堪堪躲过了风刃的追击,但那干扰的音波却越来越强,进入屏障的风刃也越来越多,胡桃索性放开耳朵,将火元素凝聚在护摩之杖上,使用往生堂秘传枪术弹开一道又一道风刃,保护着引路蜻蜓以及因为强烈的生理反应虽然弹开了风刃,胡桃的耳朵却遭罪了,虽然及时戴上了耳塞,那能穿透大脑的音波却依然在折磨着她。 渐渐的,胡桃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在挥动护摩之杖的时候算错了风刃的角度,结果刚好与风刃错开,风刃直接割伤了胡桃的手,胡桃吃痛下意识放开了手中的护摩,但也在失误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接住了护摩,并侧身闪过了连续飞向她的风刃,随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亚多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长剑,咬咬牙在身上点了几下,随后那种灼伤着全身的感觉渐渐消失,就连原本那种骨头错位的感觉也在逐步消失,他冲到胡桃身前,用摆渡人不传轮迴剑法弹开了胡桃已经没办法躲开的风刃,然后又在同一瞬间将背在身上的引路灯放了下来,插在他眼前的土地上,随即亚多默念咒语,引路蜻蜓似乎受到了某种感召,迅速扇动翅膀进入引路灯中,引路灯在接受了引路蜻蜓的力量后发出夺目的光芒,胡桃在这道柔和的光芒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里面蕴藏着摆渡人对生死轮迴的各种理解。 摆渡人他们从不觉得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相反他们认为死亡是另一种新生,人类从出生到死亡最后都回归到了最本质的状态,摆渡人相信新生与死亡,两者交替所产生的机遇是他们的神送给世间所有生灵的礼物,稳定的秩序哪怕再虚假,那也能给生活在提瓦特大陆上的生灵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平稳的生活,推翻旧秩序建立新秩序从来不是信奉轮迴之人的事情,他们只是负责世界稳定的一颗重要的零件。 渐渐的胡桃睁开眼睛,音波虽然还迴荡在这个区域,可她却再也没有之前那样痛苦,心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此同时完成施术的亚多将引路灯和手中的长剑重新合而为一,而围绕在他们身边原本已经支离破碎的屏障也重新被亚多加固,亚多将引路灯握在手中,然后转身看向胡桃:「胡堂主,你没事吧?」 说着,看了一下胡桃正在流血的手。 胡桃见亚多在看自己的手,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拿了一圈绷带给自己缠上,随后道:「不过区区小伤,根本不足为惧怕,倒是亚多你……莫不是在硬撑着?明明你先前虚弱的都快走不动路了。」 第462页 面对胡桃审视的目光,亚多被盯的有些心虚,但仍然镇定自若的说:「堂主,我暂时封印了自己的感知,不过这也是时限的,最多只能撑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强制解除,到时候我就真的没有办法帮你了。」 胡桃:「有什么副作用吗?」 亚多摇摇头:「没有,就是会虚脱的走不动路而已,到时候就只能麻烦堂主背在下一路了。」 胡桃:「这不就是副作用吗?」 亚多却道:「诶,其实并不算,因为感知被封,我感受不到身体传达给大脑的痛苦,痛苦积压下来一次性爆发就会一下子虚弱,并不算副作用。」 「只有二十分钟。」胡桃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她抿了抿唇,握紧手中的护摩之杖,喃喃自语道,「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不用了,就在刚才,引路蜻蜓与我手中的引路灯合而为一,引路灯告诉我我们的敌人来了,而且……」亚多顿了顿,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一字一句的说,「辅助阵法就在那怪物的身上。」 话音刚落,金属破音再一次穿透,但胡桃和亚多已经不会为此所影响,他们两个握紧手中的武器,小心谨慎的看着传来声音的方向,但说来也奇怪,明明那个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可他们却始终看不到制造声音的那个存在。 胡桃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一个唿吸之间就跟丢了那个目标,然而亚多却察觉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他尖尖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他分明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鼓动频率……从他自己的五点钟方向落下来! 亚多挥动着手中的引路灯,引路灯在一瞬间缠绕了强烈的火元素力量朝着亚多五点钟方向砸去!「砰」的一声,就像是什么东西弹开一样,亚多也从那个位置退开好几米,他重新稳住身体,对胡桃道:「胡堂主,他已经出现了,不过他隐身了,摆渡人有和人类不一样的一套感知系统,所以我能察觉到它的位置,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辅助阵法确确实实在它身上。」 胡桃道:「那你知道风元素辅助阵法在它身上具体哪个位置吗?」 亚多回答的理直气壮:「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逼迫它现身,或者标记它的实时位置一个一个试过去。」 「怎么逼迫它现身?」谈话间,胡桃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风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她飞来,她侧身闪过,却因为没有估对那个怪物的尺寸,被它一部分身体撞到,胡桃在那一刻感觉到极致的寒冷,她来到亚多身边:「这东西是什么啊,冻死本堂主了。」 亚多看了一眼胡桃,忽然皱眉,他挥动着引路灯,将一团火焰融入胡桃随身挂着的信物中,随后解释道:「风元素会扩散各种元素,这怪物身上有冰元素的残余元素,唿啸风崖常年的风极大程度的扩散了冰元素,所以你才会觉得冷,因为你的身上已经有了和翦翳大人一样的症状。」 胡桃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左手不知何时被冰迅速覆盖了起来,不过因为亚多给她的信物中施加了火元素,因而这些冰正慢慢的消下去。 胡桃说:「我不知道它体积到底多大,只能再试试,亚多,要是本堂主被冰封了,记得帮我解冻。」说完,以极快的速度按照自己的感觉重新沖了上去,那个怪物似乎感觉到胡桃沖了上来,胡桃只觉得地面忽然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道淡淡的阴影笼罩了胡桃,胡桃根据那道阴影的大小算出了这怪物的大小并迅速躲开,接下来的几次中她都故意靠近那怪物露出破绽从而算出了那怪物的体积。 等到第六次试探成功后,胡桃退回到亚多身边,交换已得到的情报:「这傢伙身体特别坚硬,从它的脚印推测出它的身高起码得有三米,是个大傢伙,人形,武器似乎是一把镰刀。」 亚多点点头,下意识的覆上自己的胸口,即使封印了感知,他还是感到强烈的心悸,痛感消失让这种恐惧更甚,但现下的他也只能克服一下这种恐惧:「离我感知解封也没多少时间了,在这之前我们必须逼它显形。」 胡桃背靠亚多,轻声问:「问题是怎么做?在我试探它的六次中,一次比一次难度大,说明它也会变通,肯定也能猜到我们要逼迫它解除隐身效果,不过……」 峰迴路转,胡桃长长的停顿了一下,故意吊亚多的胃口,亚多轻笑:「堂主,吊人胃口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胡桃咳嗽一声,眨了眨眼:「这个怪物在那六次的试探中每到一定时刻会停顿几秒,在那几秒中向它释放火元素,效果很好,能大致看得到它的轮廓。」 亚多道:「火元素是它的弱点,正好我们两个都具备了使用火元素的能力,趁着那停顿我们一鼓作气上吧,不过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要再多试几次。」 「好。」胡桃点头,转动手中的护摩之杖,亚多也重新拔出长剑,凝聚火元素对怪物进行了一轮进攻,结果正如胡桃所说,多次发动进攻后,怪物确实会停滞几秒,就在这几秒钟亚多和胡桃共同发动火元素,双重元素力加持下,这次怪物露出的轮廓更多,确实如胡桃所说是个人形怪物。 确认情报无误后,亚多和胡桃再一次发起了挑战,两个人分别从怪物两方进攻,亚多在怪物脚下灵活移动,并使用摆渡人秘传轮迴剑法携带火元素攻其不备,胡桃则结印负责分散怪物注意力。 第463页 双重攻击下,怪物正如胡桃算准的时间那样停滞在原地,亚多和胡桃就在此刻凝聚自己全部力量试图让它显现,但就在这时原本停滞活动的怪物眼睛忽然亮了一下,下一秒它伸手抓住了亚多和胡桃,缓缓起身,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亚多和胡桃他们尚且知道试探之后再发动进攻,作为高智能的存在,他也会用虚假的情报骗取猎物上钩,现在他成功了。 第232章 也不知道是胡桃他们倒霉还是怎么的,就在这时,亚多忍不住闷哼一声,那张面具上的表情看起来丧极了,就连那引路灯也因为成百上千的痛苦一下向亚多袭来,手指一时无力随后从他手中脱落,落到了地上,亚多挣扎着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气:「抱歉,堂主……这次是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了。」 「别说这些了,亚多,你现在怎么样?」胡桃强忍着身体被挤压的痛苦,看向在她对面的亚多,现在亚多的状况可比她差多了,似乎下一秒就能驾鹤西去。 亚多强忍着身上的痛苦,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胡堂主,你……太小看我们摆渡人的生存能力了,呃啊啊啊……」 说着,他又大口喘气,不知何时就连裸露在外的碎发也被汗水打湿沾在了帽子上:「我才不会……被这种所谓的天敌打败,我可是是……银诗前辈教过的除了西客以外最优秀的摆渡人。」亚多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一簇火苗从他的拳头中迸发。 掉落在地上的引路灯似乎也受到了主人的召唤,它在地上微微震动着,长杖的位置也一直在变化,似乎下一秒就要飞上来重新回到亚多手上,而胡桃和亚多所注意不到的是在引路灯所在位置的空间隐隐有变形扭曲的迹象,并渐渐产生了不属于此间的景物。 引路灯与摆渡人有着天生的感应,由引路灯引起的空间扭曲也同样被亚多察觉,他深吸一口气,打算继续引导引路灯的力量造成空间扭曲,而怪物似乎察觉到了亚多的意图,但由于怪物隐身,胡桃和亚多看不见它的具体行动,胡桃只看见亚多所在的位置慢慢变高。 下一秒她就看到亚多被那个怪物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这还没完,亚多从高处刚摔在地上,连爬都还没来得及爬,一道阴影又笼罩了他,随后胡桃就听到「砰」的一声,亚多无力的趴在地上,那件白色的长袍也多了一道黑色的印子。 「亚多!」 亚多伸手抓着身下的土壤,刚想爬起来,结果那令人窒息的重量又一次压在了他的背上,将他再一次踩进了泥土中,「咔嚓」一声,胡桃和亚多同时听到清脆的骨裂声,怪物再次抬起脚,这一次亚多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或者说他已经丧失了可以爬起来的力量,唯有两只手还能动弹,只见亚多抬起手,手中再一次凝聚一簇火苗。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手中的那簇火苗,聚精会神的引导引路灯中的力量,但只见引路灯震动的越来越频繁,周围的空间也扭曲的更剧烈,怪物长啸一声,抬脚踩碎了亚多的引路灯,而引路灯破碎的一瞬间。 趴在地上的亚多的面具也裂开了一条缝,而他手中的火焰也随之熄灭,上半身的骨头几乎都被怪物踩碎了,他只能用双手撑着身体爬到破碎的引路灯处,想要重新凝聚力量引导空间扭曲。 见亚多这么拼命,胡桃也试图从怪物手中挣脱出来,而之前怪物因为专注于处理亚多,疏忽了对她的控制,胡桃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护摩,迸发出超强的火元素,就见火光沖天,束缚着胡桃的手几乎全部燃烧了起来。 下一刻胡桃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她踩着那怪物的身体稳稳噹噹的落到了地上,又以极快的速度将那引路灯的残骸收了过来,随后退到亚多身边,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亚多,你……还好吗?」 亚多摇摇头,不过短短几分钟原本只有一条裂缝的面具不知何时又多了几条裂缝,似乎下一秒就要粉碎,胡桃刚想再问其他什么,「砰铛」一声,只见那个被胡桃火烧的手就这么掉在了地上,慢慢的显现出了它本来的样子,那是一个完全由磁形矿物和金属组成的手臂,由于年代久远这中间还长出了杂草,而那勐烈的火焰并没有因为手臂的掉落而就此罢休。 只见它如同毒蛇一般顺着怪物的全身流转,不一会儿怪物的轮廓都被火焰描摹了出来,从火焰描摹的轮廓中,胡桃和亚多可以看到它痛苦的拍打着身上的火焰,又开始踩踏着地面,地面被其频繁的踩踏慢慢的裂开了一条缝,并且逐步蔓延到胡桃和亚多处,顾不得其他,胡桃将亚多背在身上:「抱歉,你稍微忍耐一下,本堂主带你出去。」 亚多靠在胡桃肩膀上,气息近乎微弱,声音也哑了不少:「没关系,反正我身上的骨头基本上都断光了,双重痛苦下基本已经没力气叫唤了,也无所谓痛不痛了,倒是给摆渡人丢脸了……」 胡桃背着亚多,躲避着地面的裂缝,一边对快要昏死过去的亚多说:「在天敌面前,你能撑那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亚多似乎是笑了一下,他用仅剩下的力气抬起手,打了个响指,火苗重新显现,而胡桃交给他的引路灯残片也在隐隐发挥作用,他道:「胡堂主,你知道为什么明明这里对我乃至于摆渡人都是极其危险的地方,喻归大人为什么还要我和你一起来吗?」 第464页 胡桃一边跑一边问:「为什么?」 亚多看着手中因为燃烧火势越来越大的火焰,回答:「因为……唿啸风崖是一个空间极不稳定的地方,在这里使用摆渡人的力量可以造成空间扭曲,我不知道扭曲的空间会是哪里,但喻归大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来到这里,使用自己的力量进行空间扭曲,而现在……这怪物是自掘坟墓了。」说完,亚多将引路灯残片与火焰结合在一起,随后那处引路灯残骸所在地方的空间扭曲已经达到了极致,慢慢的将另一处空间的景物显现了出来,而那个地方胡桃特别眼熟,这不就是【图书馆】总部位于的【缱绻之梦】吗?而他们亦看到了羽执真、温偌愿以及冷棱的身影,在他们面前,同样有一个和胡桃他们对峙的差不多的怪物,只不过那个怪物能使用的是强大的冰元素,位于【缱绻之梦】的辅助阵法以冰元素为主。 与此同时,因为火焰的侵蚀,怪物已经彻底解除了隐身状态,那是一个头四四方方的傢伙,身体的全部都是由金属和磁石矿物构成,而在隐身解除的一剎那,一股恶臭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怪物就这么倒在了地上,胡桃有些嫌弃的说:「这东西怎么那么难闻?」 亚多说:「它之所以是摆渡人的天敌,是因为它是污染环境的总产物,摆渡人是幽冥司这一方天地化灵而来的存在,环境对污染物有一定自净能力,但这污染已经超出了环境本身的自净能力,所以才可以称之为摆渡人的天敌。」 就在这时,温偌愿似乎注意到了处于幽冥司的胡桃和亚多,她试探性的问:「胡桃,亚多大人?」 听到温偌愿的话,胡桃带着亚多来到几人身边,她发现因为空间扭曲的影响,两地有短暂的重叠,他们可以看到对方也能触碰彼此,胡桃点头:「是我们。」 羽执真见亚多一脸病态的靠在胡桃肩上,神情一变:「亚多大人怎么成这样了?」 胡桃指了指他们这面断了一臂的怪物,恨得咬牙切齿的:「那傢伙把亚多的骨头都踩碎了,摆渡人天生对这种污染物组成的怪物有不适,这才栽了跟头,不然以亚多和本堂主的能力,又何愁拿不下这傢伙,不过你们这里怎么也会有这种怪物?」 羽执真言简意赅道:「冰元素辅助阵法在那怪物身上被深渊投放到了缱绻之梦,我们在处理,不过陷入了持久战。」 冷棱冷冷道:「更棘手的是这傢伙能吸收我们的元素力转换成自己的力量,就算水元素法阵在它身上用别的元素力攻击也无济于事。」 胡桃交换了一下他们这里的情报:「我们这里的怪物能隐身,惧怕火元素,现在隐身效果解除,实力减半,因为空间扭曲的力量它现在算是暂时陷入了瘫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活动。」 「你们听我一句话……」亚多缓缓抬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娓娓道来,「在空间扭曲的情况下,元素力也会互相交叠,造成元素力的溢出,这时候就很容易造成各种元素反应,它们……一个能使用风与冰双重元素,一个……能吸收各种元素,主元素为水元素,但彼此应该是势均力敌的,将他们引到一起或许可以一次性摧毁两个阵法,我……我想这或许是大人让我使用空间扭曲的真正目的。」 「方法倒是值得一试,只不过我们刚才为了打败它被它吸收了不少元素力,如果将它们引到一起,到时候各色元素相撞还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冲击。」冷棱道,「这个后果或许是我们所负担不起的。」 「没……没关系。」亚多咳嗽一声,胸腔的震动引得骨头错位,但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道,「喻归大人留下的昆虫术正是为了解决这一个问题的,放手去做吧,其他交给我就好。」 胡桃问:「可是那个蜻蜓不是早就和你的引路灯一起化成碎片了吗?」 亚多摇摇头:「昆虫术造就的昆虫本就没有实体,那不过是一个幻影,真正的术法早就已经汇聚到了我的身上。」 温偌愿担忧的看着亚多:「但大人你的身体……」 亚多摇摇头:「没有关系,死不了,就算死了也能活过来,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去做吧。」 几人相视一眼,最后点点头:「好。」随即以极快的速度商讨出了一个有用的计划。 之后胡桃将亚多放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随后手握护摩之杖面对着那个瘫痪的大傢伙,过了一会儿,怪物重新站了起来,朝着胡桃缓慢走过来,越靠近胡桃,那种难闻到令人作呕的气息就愈发浓郁,按照先前部署的计划,胡桃他们需要诱惑那两个怪物共同释放元素力,然后逐步将他们引导到两处空间扭曲的交界处,元素力在那一刻碰撞足以摧毁两个法阵。 胡桃一步一步的释放火元素力,在怪物各处发起进攻,怪物使用风元素力和冰元素力对抗着胡桃的火元素,一边追着胡桃跑,而另一边的冷棱、羽执真温偌愿三人也逐步将自己这边的怪物引过来,虽然先前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月图给他们三个人加了一个护身符,但幽冥司毕竟不是活人能待的地方,阴气阵阵极大的影响了他们三人的活动,即使条件不利,他们也没有怨言,一步一步将怪物引过来。 就这样,两个怪物越来越近,而胡桃和他们三个人也碰到了一起,他们共同释放元素力,而两个怪物也共同释放元素力抵挡他们的进攻,就在这时,他们共同闪开,而两股元素力彼此冲击,造成空间的不稳定,连带着炸毁了两个怪物以及藏在他们身体里的阵法。 第465页 「轰隆」一声,强烈的风引得他们几乎睁不开眼睛,风唿啸着从他们身边经过,而与此同时的望月绯河,喻归身下的阵法的其中两处熄灭了,喻归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现在的局势……倒还真不好说了。」 第233章 强烈的风带动了周围的尘沙,刺激的几个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等到尘沙归于平静后,唿啸风崖的风也渐渐不再变得具有攻击性,但这里毕竟曾经是魔神大战后遗留下来的战场,风元素归于平静后仍然活跃,按照活跃的时间,恐怕接下来几千年这里依旧风力强大,但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将误入其中的灵魂撕成碎片了。 亚多捂着胸口,挣扎着坐了起来,刚想叫胡桃他们过来,却发现炸毁的怪物残骸缓慢的融入了地底之中,随后消失不见,他喃喃道:「果然是环境的产物吗?」 胡桃听到了亚多的喃喃自语,连忙小跑来到亚多面前:「怎么了,亚多,有什么问题吗?」 见亚多似乎有什么话要和他们说,羽执真他们也随着胡桃走了过来,看到所有人都过来了,亚多深吸一口气,忍耐着骨头错位的痛苦直起身子认真道:「那怪物是环境的产物,魔神战争带给幽冥司的影响非常之大,甚至带来了严重的环境污染,那怪物就是极端污染的幽冥司山水化成的污秽存在,本该生出灵智的它却因为环境污染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污染不处理,这种怪物就会源源不断的产生,可惜我们摆渡人本就是幽冥司灵物所化,天生惧怕这种程度的污染力量,看来等事情解决后还得好好处理这件事。」 温偌愿问:「可为什么这怪物现在才会出来,距离魔神战争结束已经过了很多年了,要是出来的话早就出来了,可你们摆渡人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亚多摇摇头:「可能是喻归大人的授意,特意封锁了这件事情,银诗前辈和其他几位位高权重的摆渡人或许也知道这件事,不然也就不会出现这防风带了,因为这里很危险所以才会禁止摆渡人和各路灵魂进入这里,防风带不仅挡着强烈活跃的风元素,也起到了阻止那些怪物出来的作用。 不过那些怪物在漫长的时间中也学聪明了,我猜测因为这里风元素力浓郁,它们依靠着元素力不断增强自己的实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突破防风带,你们可以将他们理解为不断想要吞噬的黑洞,逮到什么吞什么,目前这污染只盘踞在唿啸风崖。 一旦突破防风带,它们就会像孢子真菌那样迅速扩散,到那个时候就算是喻归大人,怕是也无可奈何了。」 羽执真点头,冷静分析道:「的确,毕竟污染这种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治理好的,就像乱糟糟的垃圾堆里永远都有老鼠和蟑螂,只要有垃圾,老鼠和蟑螂就会永远存在。」 冷棱严肃的说:「但我不明白,为什么那怪物也能到【缱绻之梦】来呢?【缱绻之梦】可没有什么能联通幽冥司的通道。」 亚多刚想说什么,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断裂的骨头忽然又「咔嚓」了一下,他捂着胸口继续不管不顾的说:「应该是寻宝堂在那里大闹了一场后做了什么你们察觉不到的手脚,如果冷樾大人还在的话,或许他的这点手脚根本瞒不住,但问题是冷樾大人已经不在缱绻之梦了,就算寻宝堂真的做了什么手脚以你们的能耐根本就看不出来。」 「……」听完亚多的话,三人罕见的沉默了,他们默默的低下头,握紧拳头抿了抿唇,亚多说的都对,没了师父的【图书馆】仅仅凭他们几个后起之辈,实在是太难了。 亚多又咳嗽一声:「你们不可能永远靠着长辈的,事情已经这样了还不如放手去做,没了冷樾大人,还有驻尘世的摆渡人都能为你们提供帮助,前途并不黑暗,所以看开点。」 三人中温偌愿最先出声道:「您说的没错,冷大哥,羽大哥,打起精神啊,【图书馆】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撑着的。」 羽执真点头道:「嗯,是我们想的悲观了,师父将【图书馆】交给我们就是为了让它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冷棱:「不用你们多说,作为【图书馆】的现任馆主,我可不会让它毁在我的手上。」 亚多见这三个小孩一个一个又恢復了原本的斗志,忍不住笑了笑,但这之后他又发现原本空间扭曲的地方开始变得不稳定,于是道:「你们抓紧回到缱绻之梦那一头,空间扭曲的效果正在逐步减弱,而没有信物的人类很难在幽冥司长时间生存,赶紧回去吧。」 羽执真欲言又止:「可是你的伤……」胡桃说过亚多上半身的骨头几乎都断光了,这么重的内伤居然还能强撑着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和他们说话,羽执真也只能评价不愧是轮迴之神的眷属,普通人就算不死,疼也能把他们疼死了。 亚多摇摇头,原本他想摆手,可他现在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道:「有胡堂主在,再者幽冥司是我老家,我总不至于死在家门口吧?好了,几个小鬼,为了你们和【图书馆】的未来着想,抓紧回去吧,去找尘世摆渡人查看一下缱绻之梦中有没有什么遗留的隐患。」 「可是……」羽执真还想说什么,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只能看向胡桃,郑重其事的说,「那就麻烦胡堂主照顾亚多大人了。」随后就和冷棱温偌愿回到了【缱绻之梦】的领域,随着空间扭曲力量的慢慢消退,三人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胡桃和亚多眼前,等到他们完全消失不见后,亚多忽然倒吸了一口气,像是压抑了很久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胡桃半蹲在他前面:「你这傢伙……说什么没力气叫唤了,现在不还是痛的死去活来的?」 第466页 亚多勉强笑了一下:「抱歉,实在是到达我所能忍受的极限了,在家里总归是要比在外面脆弱一点的,就算我们是摆渡人也是和你们一样的,我们也是生命啊,也有恋家情结。」 胡桃:「你这受的全是内伤,我这里只有治疗外伤的药……」 亚多摇摇头,头靠在身后的石头上:「不用了,人类的药物对摆渡人没有什么作用,其实在幽冥司待一会儿就没事了,这里是我出生以及成长的地方,只要人在这里就会慢慢恢復身体,不过我暂时得休息一下,会睡一会儿,堂主,你先去伽望关和银诗前辈会合吧。」 胡桃却皱眉道:「亚多,你觉得本堂主是这种会抛下朋友一个人走的人吗?」 「……不是。」 「所以,本堂主会带你一起走,再痛你也给本堂主忍着点,免得到时候西客问起来我不好交代。」说完,胡桃就将背起亚多,深吸一口气缓慢走出唿啸风崖,朝着黄泉的方向走。 亚多笑道:「这和西客有什么关系?」 胡桃说:「月图都和我说了,你和西客关系最好,要是看到你这样他不得担心死?我要是再把你一个人扔在唿啸风崖,他不得砍了本堂主?」说来也真是稀奇,亚多作为一个成年男子,胡桃背着他走居然连口大气都不喘一下,可见往生堂堂主的不一般。 亚多知道胡桃说的是玩笑话,他也顺着胡桃的话继续说:「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他要是不担心我,那真的是我人品有问题了,不对不对,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不担心我就是他的问题,所以胡堂主你记得把我的问题说的严重点,我倒要看看这傢伙到时候什么态度。」 胡桃:「……」看来你是还没疼够,不过她倒是也有点期待西客到时候到底什么表情。 就在这时,远在望月绯河的西客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派蒙疑惑的问:「奇怪,西客你是感冒了吗?」 西客摇摇头,言简意赅道:「摆渡人不会生病,不过喻归大人说已经有两个阵法被破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胡堂主那边。」亚多那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西客否认了,都成功破坏阵法了,想来那小子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再说还有银诗前辈在,再加上亚多本身实力不弱,西客就这样说服着自己。 而喻归只是动了动束缚着自己的锁链,活动了一下自己很久没动的手,随即又默默的低下头,进入了短暂的冥想。 …… …… 就在胡桃传送到伽望关的那一刻之时,柏尔纳后脚就被传送到了神使殿正殿门口,不过不巧的是因为蜘蛛网传送过来的他,是顶着一头蜘蛛网过来的,柏尔纳郁闷的拆掉自己身上蜘蛛网,拍掉身上的灰尘,起身观察着四周的景象。 喻归的连结植物昆虫术将他送到了神使殿的正前方,就连那百十来道阶梯都不用他爬了,柏尔纳想这昆虫术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这样想着,一直停留在柏尔纳肩膀上的蜻蜓扇动着翅膀,飞向正殿的门口。 「小东西,等等我。」柏尔纳见蜻蜓自顾自的往前飞,连忙跟上。 让柏尔纳觉得奇怪的是,这周围居然没有什么看守的摆渡人,整个神使殿静悄悄的,他甚至都听不到唿吸声,神使殿的占地面积非常大,设计精緻让人嘆为观止,不过短短几分钟他就通过长廊经过了好几个宫殿,不管是陈设还是布局设计,都是顶尖中的顶尖,但奇怪的是从他进入神使殿到现在,就没碰上一个人,着实是奇怪的很,正好蜻蜓带着柏尔纳转了这么久终于飞入了神使殿的书房,柏尔纳心想或许书房有什么关键的线索,于是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结果刚进书房,这道门就毫无徵兆的关上了,柏尔纳试图打开却无济于事。 按捺住用断龙头回月噼门的想法,柏尔纳转身观察着书房的情况,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满满一墙的书,或者说是册子,大概是记录整个提瓦特生灵的生死簿,偏头便能看到桌案以及笔墨纸砚。 引路蜻蜓在书房的其中一面书墙前停了下来,柏尔纳走到引路蜻蜓前,只见引路蜻蜓指了指他眼前的那本书,那样子似乎是在叫他拿出来,柏尔纳犹豫了一下,从书柜中将那本书抽了出来,却发现这并不是生死簿,而是一本名为《羽谈》的诗集,柏尔纳知道这本书的存在,据说羽执真的名字就是出自这本书,他好奇的又从书柜中抽出一本书,发现依然是一本《羽谈》,再抽又是一本,这时候柏尔纳便知道,这里所有的《羽谈》都是抄录本,并不是原来的那本。 柏尔纳问:「你不会是想让我找到《羽谈》的原本吧?难道找到那本《羽谈》就能找到那个阵法?」 引路蜻蜓转了转圈,算是默认了,柏尔纳嘆了一口气:「算了,干活。」 第234章 花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柏尔纳将他面前这满满一墙壁的书都翻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找到《羽谈》的原本,他有些心累的坐在地上,头靠在书架边,就是连手都懒得抬一下了,引路蜻蜓在他身边飞来飞去,那样子似乎是在催促着柏尔纳不要偷懒快点继续找,柏尔纳无奈的摊手:「你让我找,可前提是这里真的有《羽谈》的原始本啊?可这一墙壁的《羽谈》都是抄录本,压根就没你所说的原始本,是不是喻归大人他老人家记错了,既然是《羽谈》的原本,肯定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应该不会和他抄录的《羽谈》放在一起,要是混淆了找起来也是一件麻烦事,这里的书没有一千也有百十来本,我找的手都快断了。」 第467页 引路蜻蜓是有灵智的,听完柏尔纳的话,它绕着柏尔纳的头顶转了两圈,然后又飞到了柏尔纳头顶之上的那个固定在书架子上的烛台,随后一直就晃悠在这烛台附近。 柏尔纳自然也看到了引路蜻蜓的异样,他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随后看向他头顶的烛台,这烛台的位置就是对他这个身高的人来说都有些够不着,更不要说其他比他矮的人了。 虽说魔神的化身形象千千万,有一个身形高挑的化身形象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轮迴之神的其中一个化身形象也就是喻归,他的身高和柏尔纳也差不多,想必他平时也是用这个化身形象进行幽冥司的公务处理,安装一个比他高那么多的烛台,总觉得有些违和且奇怪,而且引路蜻蜓也一直在这固定在架子上的烛台边飞来飞去,难道是…… 带着疑问,柏尔纳轻轻一跳,够到了那个烛台,烛台被柏尔纳这样一扒拉,忽然位置一百八十度顺时针旋转,烛台朝下,而柏尔纳眼前那面满是《羽谈》抄录本的书架竟然自动退到一边,而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全新的密室,密室的石门在书架退到一边的时候就已然打开。 柏尔纳挑了挑眉,手下意识的握着背在身后的断龙头回月的剑柄,然后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引路蜻蜓紧随其后,密室的空间很大,而其中除了石门所在的那一面墙壁上,其他三面墙壁都直接挖空当做书架用,里面全都放了《羽谈》的抄录本。 见到这满满三面的《羽谈》,柏尔纳:「……」有没有搞错,居然还有??他严重怀疑喻归这几千年来正事不干尽抄书了,这书抄的估计都能倒背如流了,简直是抄书抄上瘾了,柏尔纳暗暗腹诽。 他在其中一面墙壁前站定,随后翻出了其中一本《羽谈》,却有了和之前不一样的发现,这本《羽谈》字迹同样隽秀,但区别于他先前看到的字,这字张扬跋扈,丝毫不受其他什么束缚,甚至整行一笔而下,从这字上可以看出这字的主人那睥睨无双、意气风发的性格,这不是喻归的字迹。 喻归的字笔锋凌厉,风骨嶙峋,气概凛然,是那种看上去比较舒服的字体,柏尔纳又看了这面墙其他几本书,都是和喻归的字体不一样的,应该出自翦翳之手,不过大部分都是竹简,可能那时候纸质书还没有在幽冥司大规模使用,而密室的湿度正好,竹简放在这里也不会受潮,而且书架上也没有什么灰尘,可见主人一直细心打理这里。 看到这里,柏尔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羽谈》是如姐如母的朋友留下来的作品,密室里的抄录本是幽冥司唯一的朋友存在过的证明,几千年走来,这位轮迴之神一直都在失去,却固执的收集着过往的一切,从未变过,这充沛的感情就像人类一样,也难怪南羽会评价这位资歷深厚的执政很像人类了,的确只有人类才会这么感性吧? 就在这时,引路蜻蜓飞到石门对面的那面书架上,在第三层中间的《羽谈》面前停了下来,柏尔纳将手中的竹简放回原位,走到引路蜻蜓身边,将它指着的那几卷《羽谈》抽了出来,随后小心翼翼的展开其中一卷,这上面的字迹又和先前喻归、翦翳的完全不同,而且这上面还有着清爽的风的味道,即使过了那么久,这股风依然好好的保存在这卷《羽谈》中。 柏尔纳将那几卷《羽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算是用了元素视野也愣是没找到那劳什子辅助阵法的半个影子,然后指着它对引路蜻蜓道:「你确定这阵法在这东西上?可这上面除了当年南羽所留下的风元素力量外就没别的什么元素力了。」 引路蜻蜓转了一圈,算是默认了,柏尔纳在密室里踱了几步,试探性的敲了敲这展开的竹简:「如果不是元素力的问题,莫非是这竹简本身?可这已经是魔神古所因最后的东西了吧,真的要这么做吗?」 引路蜻蜓只是重复着刚才的动作,那样子似乎是在说这种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了,无论是用哪种方法做哪种判断,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可以了。 柏尔纳微微眯了眯眼,他走出密室,非常不客气的坐到了桌案前的椅子上,抿了抿唇看着被他放在桌上的竹简:「话是这么说,可要是错了的话,不仅耗费不必要的时间而且还把这唯一的珍物毁了,就算喻归大人不在意,我也会过意不去,而且这到底是算还了人情还是又欠下了又一个人情?」 柏尔纳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摸索着其中一卷竹简上的文字,之前一直都从元素力上入手查看,这一次他打算好好翻翻看这竹卷上的内容,这上面基本上都是南羽有感而发所作的诗词。 「执羽而飞,嗣后而真。」竹卷最后一列上写的正是这一句,「祈愿如星,温文偌翼。」 柏尔纳默念这两句诗,手指摩挲着其中的「飞」和「翼」二字,他又找了第二卷 《羽谈》,又细细看了一眼,发现 第二卷 尾注的句子中也有和风有关的字样,发现这个规律后他又翻了其他几卷真迹,发现无一例外的都有这样的字样,而且这几个字都在隐隐发着光芒,看到这里柏尔纳心中有了一些猜测,他试探性的合拢《羽谈》,然后碰了一下标籤写着的「羽」字,出乎柏尔纳意料的是那个「羽」字居然化作实体飘了出来,然后进入了引路蜻蜓的体内,在它们两个相互融合的一瞬间,引路蜻蜓忽然发出了璀璨夺目的光芒,柏尔纳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然后感觉身下一空,他直接掉了下去。 第468页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失重感才消失,他好像掉到了一个软乎乎的平台上,而正巧这时那刺眼的光芒也消失了,柏尔纳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起身环顾着四周,发现除了他所在的平台是一处巨大的蘑菇以外,这周围都是由巨大的铅活字组成的平台,它们起起伏伏构成了通往天上的道路,而现在他所在的位置则是在最底部,而在这个空间最上端的就是那个以草元素为主要元素的辅助阵法,好傢伙这辅助阵法敢情居然真的在《羽谈》中,只不过是在「羽」字里罢了。 只是让柏尔纳想不到的是,这里俨然是一个小世界,每一个铅活字起起伏伏的,并且定期更换起伏位置,就好像登天的梯子位置一直在变化,要想登天就必须清楚了解梯子的变化顺序,才能根据变化顺序登天。 这里没有怪物,不需要战斗只需要动脑子,而动脑子是柏尔纳最不想干的事情,倒不是说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不过他一向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看着就脑壳疼。 柏尔纳这样想着,跳上了「翼」的铅活字,当柏尔纳稳稳噹噹的落在「翼」字上后,后面的大蘑菇也随之沉入了地底,与其说是地底,倒不如说是墨水化成的黏煳煳的地,而且那墨水似乎隐隐有水位上升的趋势? 柏尔纳重新看上前方,这就像是上楼梯一样,一层楼与一层楼之间还有个中间平台连接着,中间平台也是由活字组成的,但因为楼梯时刻变化,这中间平台或许在下一次变化中变成了阶梯的一部分,而阶梯的一部分或许也会在下一次变成中间平台。 柏尔纳深吸一口气,看着头顶上错综复杂的路线,随后以极快的速度选了一条沖了上去,不管怎样,跑就完事了,柏尔纳这样想,他天南地北闯的时候,快长跑的本事可不是吹的,就这样在下次铅活字变化的时候柏尔纳就已经快要到达草元素辅助阵法的顶端,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柏尔纳脚底下「燕」的铅活字忽然就像真正的燕子一样长出了翅膀,从那个阶梯上脱落了下来,随后以极快的速度向底下飞去,柏尔纳在关键的时刻跳出了「燕」字,飞身抓住了原本「燕」字前面的「鹰」字,由于「燕」字活动的太快,根本就没有给柏尔纳太多的反应时间,导致他现在只能盪在「鹰」字边,没有掉下去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柏尔纳本想开个风之翼借着风飞上去,结果气人的发现这地方一点儿风的影子都没有,在这个与风沾亲带故的文字世界,居然没有一点点和风有关的元素力?这里的空气仅限于给他唿吸,却没有承载起风之翼的能力。 柏尔纳只能作罢,结果就在这时,恰好到了铅活字变化位置的时候,柏尔纳就这么吊在半空中跟着「鹰」字活动的倒霉的是这「鹰」字居然在一点点往下,眼看着「鹰」字离辅助阵法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远,柏尔纳将自己盪了起来跳到了一个正在上升的「雀」字上,柏尔纳重新站回了铅活字上,过了一会儿,「雀」终于停在了不上不下的位置,柏尔纳抬头看了一眼辅助阵法和他现在所在位置的距离以及周围的路线,经过方才的变动,原来的路线已经完全不能用了,他只能另闢蹊径,但这一次的变化似乎比刚才还要复杂了许多。 其中有几个铅活字并不在路线之中,它们游离在阶梯旁边,按照一定的频率来回移动,而其中几个铅活字看着比另外几个脆弱的很多,柏尔纳微微眯了眯眼,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玻璃球,扔向了其中一个看上去脆弱的铅活字,小玻璃球在触碰到铅活字的一瞬间,铅活字四分五裂,残骸就这么落了下去,然后被墨水吞噬。 柏尔纳:「……」好吧,任务又困难了起来。 第235章 柏尔纳有些烦躁的跺了跺脚,他站在「雀」字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类似【寻宝堂】的魔方装置,区别于之前喻归拿走的那个,柏尔纳手中的这个魔方颜色是浅蓝色的,样子也有点像无相之冰的样子,这是摆渡人根据【寻宝堂】的那样东西所作的仿品,在功能上和原版的十分相似,可以吸收灵魂体。 不过和原版不同的是,它吸收灵魂体的方式不是直接夺取灵魂体身上的能量,而只是将作为灵魂体的存在吸入魔方中的小世界,除此以外这个魔方也集推演、护盾的作用为一身,是摆渡人绝不会外传的新一代法器,名字暂定名为「图月骰」。 据月图所说这个法器的推演灵感来源于许嘉的百宝奇货,也不知道这位百宝奇货的老闆究竟是怎么想出这种巧夺天工的设计理念的。 只见柏尔纳在图月骰上点了一下,只见图月骰外的惰性外壳在柏尔纳的操纵下渐渐展开,露出了里面的内核,内核隐隐发出蓝紫色的光芒,光芒将整个空间的铅活字都覆盖了进去,随后在内核投屏在半空中的影像中输出了整个空间铅活字的平面分布图,而就在这时,铅活字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又开始活动起来,柏尔纳所在的「雀」字开始慢慢移动,逐渐往下走,而图月骰的影像还在显示正在解析铅活字活动的规律,而在柏尔纳脚下的墨水不知何时已经涨了上来,柏尔纳觉得如果他现在跳下去,不出十秒他就能掉进墨水里。 而本能告诉柏尔纳如果掉进这墨水里一定很难再爬上来,他连忙抬头随后跳上离自己最近的「鸽」字,而就在他离开「雀」字的一瞬间「雀」字忽然四分五裂,掉进了那不知深浅的墨水中,而墨水也在有条不紊的往上涨水,柏尔纳咬了咬牙,心想难不成这机关还是某种重力驱动装置,如果没有东西在铅活字上就会继续有条不紊的变化位置,但一有东西在上面之后再离开,那个铅活字就会四分五裂。 第469页 为了验证自己这个猜想,柏尔纳又从「鸽」字跳上了在「鸽」对面的「鸢」字,而正如柏尔纳所猜测的那样,在他离开「鸽」字的一瞬间,「鸽」这个铅活字也在瞬间崩裂,残骸受到重力的影响掉进了墨水中,而每有一个铅活字掉下去墨水就上涨一分。 柏尔纳:「……」真是够了,合着这是乌鸦喝水是吗?所以他现在是在一个容器瓶里吗?柏尔纳无语的把手拍在额头上,下意识的想要去拿背在身上的断龙头回月,但他手中还有一个图月骰,柏尔纳只能作罢,正于此刻,铅活字终于停止了移动,他所在的「鸢」字离辅助阵法的位置又近了一点,但也仅限于他的高度只是提高了几米而已,但对现在的柏尔纳来说,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了。 在柏尔纳手中的图月骰投射在半空中的影像也在这一次铅活字的移动分析中给出了第一份答案,只见影像右下角写出「已配比「莫比艾图阵,匹配率达百分之六十,现阶段请移动至b2区「鹭」字,随后移动至「鸣」字,在下一次移动之时,由「鸣」字跳跃至「鹃」字,随后等待下一次铅活字移动规律。」 看完这一行字,柏尔纳抬头寻找被图月骰人为划分出来的所谓的b2区,终于在他五点钟方向上方看到了提示的「鹭」字,但问题是柏尔纳现在所在的位置离「鹭」字还有一段距离,没有风之翼很难凭藉人力跳到那个位置,柏尔纳喃喃自语道:「如果我跳到别的铅活字上,会不会对整个铅活字系统的移动有什么影响?」柏尔纳说这话本也没期待有人回,纯粹是自言自语,可没想到下一秒那个影像忽然就打出了几行字:不可以这么做哦,会影响我的计算过程的。 「哟?合着你还听得懂我说话?」柏尔纳挑了挑眉,对这摆渡人做出的东西提起了那么一点兴趣,仙家不愧是仙家,做出的东西居然还被赋予了灵智,「可现在问题是如果我不藉助外力,我根本就跳不过去,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个人?没像翦翳那样长着一对翅膀,实在是飞不过去。」 影像随即又打出几行字:「抱歉哦,这需要你自己想办法,就好像我都已经把核桃敲碎了把核桃仁放在碗里,你伸手就可以吃到,总不至于还要我餵你吃吧,你的手是断掉了吗?」 柏尔纳:「……你这尖酸刻薄的劲到底是和谁学的,还有吃核桃和这件事有什么本质上的关系吗?」 影像继续打字道:这是比喻,你的文学素养还有待提高,你该上路了。 「你的文学素养才真的该提高提高,我怀疑你的系统是摆渡人里某个见人说鬼话,见鬼说人话的缺德傢伙做的,不然怎么能这么欠?还是说幽冥司有承袭一脉的尖酸刻薄?」被图月骰这么评价,柏尔纳倒也不生气,他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从他现在这个位置助跑跳起来,随后在合适的位置创造一个冰元素的跳板,随后藉助这个跳板或许能落到「鹭」字上,在脑中构思确定了一下冰跳板的位置。 柏尔纳随即往前沖了过去,在快要掉下去的时候奋力一跃而起,随后在离「鹭」字的距离还有一半已经呈下降趋势的时候,柏尔纳空着的右手中凝聚起冰元素,在他的脚下忽然升起一个冰元素的跳板,他以极快的速度跳到跳板上,然后借着跳板又是一跳,随后稳稳噹噹的落到了「鹭」的铅活字上,站稳脚跟后柏尔纳又从「鹭」字跳到了「鸣」字上,这一次这两个铅活字的距离倒是离得没有太远,是以柏尔纳很轻易就跳了过来。 在柏尔纳跳到「鸣」的铅活字上之时,铅活字系统又开始移动了起来,这一次变化的速度比之前两次快了不少,而这一次的变化是直接有不少铅活字在柏尔纳还没触碰到的情况下就破裂掉进了墨水中,而墨水在接受了那么多铅活字残骸后,水位暴涨,很快就蔓延到了柏尔纳所在的铅活字处,水位堪堪抵住了铅活字下半。 虽然水位暴涨,但图月骰给柏尔纳的最佳路线诚不欺他,只见所在的「鸣」字缓缓上升,最后停下的位置离辅助阵法又近了一点。 而这一次在整个空间的铅活字已经少之又少,原本能成阶梯的铅活字现在已经连不起来,铅活字与铅活字之间的距离早已经不是柏尔纳能投机取巧用小聪明就能过去的了,在用光芒扫视了整个空间仅存下的铅活字后,影像开始检索分析,但这一次检索分析的时间比柏尔纳预计的时间还要长,长到下一次铅活字都已经开始移动了,图月骰还没给出这一次的路线规划。 眼见着「鸣」字渐渐往下落,柏尔纳看向手中的图月骰:「你倒是快点啊,我快要被墨水淹死了。」就在他的裤脚已经被墨水淹没的时候,柏尔纳再也等不了了,他手中凝聚冰元素力,将制造的冰块扔向空中,随后奋力一跃跳上了冰块,然后再一次跳起来并在跳起来的一瞬间又扔出了一块冰块,他的目标是离「鸣」字最近的「飞」字,而就在他快要通过冰块到达「飞」字的时候,图月骰的影像终于给出了最佳答案。 请移动至b4区的「翔」字,请严格按照提示所做!不做会后悔!!! 看到「翔」字,柏尔纳「啧」了一声,出于对摆渡人所做法器的信任。他只能在快要到达「飞」字的时候,以极快的速度转换方向朝着「飞」字对面的「翔」字扔出冰块,随后跳了过去,然后在合适的机会跳到了「翔」字上。 第470页 柏尔纳唿出一口气,不知何时,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原来那么紧张,趁着铅活字还没开始活动,他半蹲着休息了一下,然后敲打着手上的图月骰:「我说你这次怎么反应的这么慢,我刚才可真的是差点淹死在墨水里。」 图月骰影像:抱歉,由于辅助阵法影响,我的系统受到了一点振盪,资料被大量删除,见谅。 柏尔纳嘆了一口气:「我要是能和一个法器置气,那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好了,下一步怎么走?」 图月骰影像答:根据我对铅活字系统的分析再加上现场仅剩下不足十个铅活字,推测下一次铅活字活动之时,所有铅活字都会原地爆炸,铅活字之所以会突然四分五裂是因为这其中安装了炸弹,只不过炸弹的威力不大,只是让铅活字炸裂而已,但这次不一样,因为游戏已接近尾声,若是没有分析错,这个系统压根就没想让进来的人活着出来。 柏尔纳微微皱了皱眉:「你是说……这是个死局?」 图月骰:我的任务就是让你顺利通过这个局,在爆炸产生的一瞬间我会制造一个护盾防止你被炸伤,而爆炸所产生的冲击力也会把你炸飞,我算过了位置,正好就落到了辅助阵法所在的平台上。 「我懂了,你准备吧。」柏尔纳听完整个计划后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看着距离他已经不远的辅助阵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图月骰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随后这光包裹了柏尔纳,随后道:谨记,到达平台后迅速发动元素力摧毁辅助阵法,铅活字系统的运行全靠辅助阵法的力量,在爆炸的一瞬间它没有力量保护自己,这正是一个机会。 柏尔纳点头:「了解了。」话音刚落,他就觉得他所在的位置开始震动,随后忽然「砰」的一声,柏尔纳感觉自己的身体就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推上了高处,因为图月骰的保护作用,他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就这样毫髮无损的落到了草元素辅助阵法所在的平台上,而这个时候的辅助阵法已然没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它怕是没想到柏尔纳还能毫髮无损的成功来到这里。 柏尔纳拔出背在身上的断龙头回月,将全身能引导的冰元素汇聚在剑上,随后轻笑一声:「终于可以试试我的剑了,早就手痒了,接好了,我的全力一击。」说完,柏尔纳就跳上半空,朝着辅助阵法狠狠一噼,汇聚了强大冰元素力量的剑气狠狠撞向辅助阵法。 「砰」的一声巨响,辅助阵法在瞬间四分五裂,也就是在同一时间,柏尔纳从这个小世界回到了神使殿的书房,他坐在桌案前的椅子上缓了缓神,眼前的景象让他有点失神,但是正在他面前乱飞的引路蜻蜓昭示着他已经回来了。 缓过神回来后,柏尔纳头往后一倒,也不管这到底是不是该他坐的位置了,他现在累的只想摆烂。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看未冷的了。 而与此同时的未冷也已经到达了万核之心的平台,但她眼前的景象却和旅行者他们碰到的截然不同。 第236章 未冷出发的比胡桃和柏尔纳稍微晚了一会儿,等到她来到万核之心的平台时,周围已然被浓雾所包围,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旅行者和翦翳他们离开后,这里的魔神怨念暴增,白色的雾气中也隐隐约约参杂了丝丝缕缕黑色的不详的气息。 整个万核之心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声清楚的怨灵呜咽声传来,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声音,未冷谨慎的站在原地,而停留在她肩膀上的引路蜻蜓在此刻似乎也暂时失去了引路的能力,一动不动的停在未冷的肩膀上,就好像进入了某种休眠状态。 未冷知道,只有两种情况下引路蜻蜓才会陷入休眠状态,其一,此间风水的力量与引路蜻蜓相生相剋,为了避免对立的力量汲取身上过多的力量,引路蜻蜓会主动进入这种假死状态,在此期间它的身体就会像标本一样坚硬,并且牢牢的吸附在被引路者的身上,直到周围的环境情况允许它可以自由活动,它才会重新甦醒。 其二,能控制引路蜻蜓的存在就在这附近,当被引路者和控制者之间的意愿产生了分歧,引路蜻蜓无法判断两位主人的优先级谁高谁低的时候,就会移动进入休眠,简而言之就是逃避责任,让两位主人自己争去,到时候它再出来行动。 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未冷无法确定引路蜻蜓进入休眠状态究竟是因为哪一种可能性,毕竟万核之心确实诡异异常,这里魔神怨念深重,地脉力量同样混乱,两种力量互相影响也确实有可能会对引路蜻蜓的力量产生一定冲击,但同样的能操控引路蜻蜓的存在,这里曾经也有,刚传送到这里的时候未冷就感受到了曾经停留在这里的属于喻归大人的灵魂化身的威压力量,即使灵魂化身已然被身为摆渡人的西客所拿走,但留在此间的力量短时间内也是不会消散的,这股力量同样可以控制引路蜻蜓。 或许这两种可能性都影响了引路蜻蜓的使用,只是可惜以未冷现在的实力,是没法强行让引路蜻蜓重新启动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喻归大人说过整个万核之心就是以水元素为主元素的辅助阵法的化身,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没法摧毁万核之心的,就是有能摧毁万核之心的力量,未冷也不能这么做,因为这里还镇压着魔神怨念,一旦万核之心倒了,这里镇压的魔神怨念就会跑出去危害幽冥司和尘世,到时候生死轮迴阵必然会遭受重创。 第471页 但辅助阵法也必须破坏掉,至少也该让在万核之心的水元素辅助阵法陷入瘫痪,只有这样位于望月绯河的那个玉石俱焚的主阵法才有可能关停所以在不损坏万核之心的前提下,未冷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让此间能被人影响的地脉力量暂时失去能力。 阵法要是有能影响一个小世界的破坏力,供给阵法运行的力量必然也是无法想像的,而能给这种阵法提供源源不断力量而且能让辅助阵法散落于世界各地也能兢兢业业运行的,也就只有随处可见的地脉了。 地脉是提瓦特运行的核心一环,它们盘根错节,充沛的元素力流动其中,供给了大量元素生命体日常活动所需,甚至人类能使用的空气中随处可见的元素力就源自于地脉的供给。如果能用一种方法暂时切断地脉与水元素辅助阵法的联繫,没有了源源不断的力量供给,水元素辅助阵法或许就能不再运行。 未冷将手放在心脏所在的位置上,随后闭上眼睛默念了一句咒语,那个由记忆化成的菱形六面体形状的心核渐渐显现了出来,六面体上印刻的雪花印记隐隐闪烁着温柔的蓝色光芒,渐渐笼罩了整个万核之心的平台,随后在万核之心底下慢慢的展现出像树根一样盘枝错节的存在,甚至依稀能看到在这些树根脉络中隐隐有元素力流动的迹象。 它们或朝东走,或朝西走,各自去向不同,但来处却总是一样的,都来自于地底深处的一棵巨大的石化古树,而供给水元素辅助阵法的是石化古树分支出去的其中一根枝杈,未冷只需要找到那根枝杈就好,并无意于供给整个幽冥司运作的石化古树。 她紧紧闭着双眼,调整自己的唿吸,尽量让自己的唿吸与周围的元素波动同频,以便于更加心无旁骛的感知地脉的走向。 周围的魔神怨念本能的被未冷胸口那股纯粹庞大的心核力量所吸引,渐渐将未冷包围了起来,在她的身边游荡,如果不是在感应其间未冷周围有一层坚固的屏障帮她挡住了外面的危险,只怕未冷早就被魔神怨念附身,深受魔神怨念侵蚀之苦。 他们盘踞于屏障之外,更有甚者直接就化成一道诡异的黑风勐烈的击打着保护未冷的屏障,企图摧毁屏障。 未冷睁开眼睛,深黑色的眼眸冷漠的没有一丝情感,也就是在她睁眼的一瞬间,那个菱形六面体样子的心核重新隐入未冷的胸口,而也就是在同时,周围汇聚起来的魔神怨念也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弹开,自动给未冷让出了一条道路,未冷抬脚大步向前走,而那些被弹开的魔神怨念在散去后又迅速聚拢跟在未冷身后,在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后,它们也不敢离未冷太近,只能一点一点的跟在她身后,寻找机会伺机偷袭。 而未冷在偌大的平台上走了一段路,大概走到平台中心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随后单膝跪在地上,手中凝聚极寒之气轻触中心的地面,紧接着地面传来轻微震动,在这之后万核之心的平台中心就像一个上下移动的电梯一样,缓缓带着未冷下降,由于下降过程中没有光源,所以周围是一片漆黑,唯有未冷手中的缠绕着的极寒之气依稀散发着光芒,照亮了这里的一部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平台终于停止了运行,稳稳噹噹的停在了地底深处,而这里元素力异常活跃,已经不是人类所能承受的范围了,也只有魔神和高阶的元素生命体能够在此间任意活动。 未冷微微眯了眯眼,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不肯放走她的魔神怨念气息,轻呵了一声,口气中带着不屑:「既然你们想跟就跟上来吧。」说罢,未冷抬脚朝着眼前巨大的石化古树走去。 这个地下世界别有洞天,正如未冷先前所看到的那样,这棵石化古树非常庞大,几乎占据了空间的一大半,而它延伸出去的树根分别延伸至周围一圈的石洞中,未冷站在它面前就像是蝼蚁一般渺小,她先是绕着石化古树转了一圈,找到了水元素力量相对含量比较高的树根,随后根据树根延伸的方向走进了其中一个石洞中。 石洞中的树根盘根错节,走了一段路后就出现了分岔路,各自延伸至十个方向,未冷看了一眼随后进入了其中一个石洞中,又经歷了几次分岔路,最后的一个石洞终于只有一根树根延伸,未冷顺着这树根一路深入,终于走到了石洞的尽头,那也是一个别有洞天的存在,在整个空间的正中心,正是那个正在运转的水元素辅助阵法,见到那个辅助阵法,未冷的眼皮跳了一下,她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在手上抛了几下,随后扔向那个水元素阵法,出人意料的是石子直接穿过了水元素阵法,落到了地上,而石子穿过阵法的一瞬间阵法表现出水波纹一样的震动,随后归于平静。 和未冷猜的差不多,在她眼前的只不过是一个用来迷惑来访者的障眼法,真正的水元素阵法其实就是万核之心本身,但这个障眼的东西存在本身除了障眼以外应该还有别的理由。 这样想着,未冷抬脚靠近那个水元素辅助阵法,就在她伸手就能触碰到那个阵法的时候,忽然一只手轻触她的肩膀,随后轻轻拍了一下,未冷率先转身覆上那只拍着她肩膀的手想要将他弹开,这个人居然能无声无息的接近她并且还在她不经意间轻拍她的肩膀,这个人的实力一定在她之上,并且还有可能不怀好意。 但奇怪的是明明她的肩膀上有重量,但她的手上却抓不到任何东西,未冷当机立断往前跑,拉开了自己和那个人的距离随后迅速转身想要看到那个人的真面目。 第472页 等到未冷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的时候,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那个拍着她肩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喻归! 惊讶了一瞬间,未冷又瞬间收敛了神色,眼前的人长的和喻归大人一模一样,但这个喻归大人尚且长髮及腰,衣着上也是几千年前的样式,脸上还略带青涩。 只见那个尚且年轻的「喻归大人」抬手冲着未冷这个方向道:「这里应该是凛鸢冢万核之心的最后一个地脉枝杈延伸的地方了,要是被盘踞于此处的魔神发现,我们就算有理也说不清了。」 「可你不还是跟着我来了吗?」未冷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人的声音,未冷回过头,看到了同样穿着和喻归相同风格服饰的翦翳,只见翦翳一脸笑嘻嘻的透过未冷看着喻归,「其实我一个人来也是可以的,还是说你在担心我?」 喻归面无表情的抱臂:「我只是觉得幽冥司尚且有许多我不知道的秘辛,而你好歹也在幽冥司待了两千多年,总归是比我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的。」 「呵呵。」翦翳只是轻笑一声,知道这傢伙就是典型的心口不一,但他也知道喻归脸皮薄,也就贴心的没有戳破他的谎言,随后指着身后不知何时的由水元素阵法变成了一颗植物包裹着的精核,「这东西应该就是这一层地脉汇聚力量的化身了。」 喻归微微眯了眯眼,随后放下手臂走到那个东西前面,细细的打量了起来,默然不语。 翦翳见喻归看了那么久,也不见他说话,于是忍不住道:「在地脉和元素方面的认知显然是你比我厉害,不知道你有看出什么门道吗?」 喻归没有立刻回话,大概过了五分钟后,他才缓缓开口:「不好说,但这个精核是水元素的结晶体,要是忽然在这里暴走,你可就遭殃了。」 翦翳满不在乎的说:「无所谓,我会飞啊。」 喻归嘲讽道:「只怕到时候你还来不及飞就真的变成一只落汤鸡了。」 翦翳依旧理直气壮道:「无所谓,你会出手。」 喻归:「……你到底有心没心?」 翦翳摊手无奈道:「有,有用的时候我可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没用的时候就好好收起来,免得被人抓住把柄狠插一刀英年早逝。」 喻归:「……」真是绝了。 第237章 喻归有些头疼的扶额,觉得自己的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心实在太大,天大的事情在他眼前都不过是小事情,心态好的有点超乎喻归的想像,但偏偏翦翳的还特别好,走到哪里都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喻归之所以跟着他来到这里,也有运气加成这一方面的原因,不过以喻归那寡淡且话少的性格大抵也是不愿意承认这件事的。 翦翳绕着那个精核走了一圈,随即摸了摸下巴凑近些看了看,随后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喻归:「都到这里了,现在总可以说说这精核到底有什么作用了吧?怎么,你连我都要瞒着吗?」 喻归走到翦翳身边,恢復了往日游刃有余的样子:「如果我真的想要瞒着你的话,在望月绯河的时候我就直接打晕你不让你过来了。」说着,他伸出右手去触碰那颗正在闪烁着光芒的精核,在修长的手指触碰到精核的一瞬间,精核似乎抖动了一下,然后那包裹着精核的枝杈渐渐展开,随后那颗精核就这样飘到了喻归的眼前,喻归摊手右手,精核就这样落到了喻归的手心里。 翦翳好奇的凑近一看,随即伸手去触碰那颗躺在喻归手心里的精核,喻归还未来得及出声阻止他,翦翳就被精核发射出的光芒一下子弹开老远,由于速度实在太快,翦翳甚至来不及时间展开翅膀护着自己,就被弹到了周围的石壁上,而那弹开翦翳的力量竟直接让他在周围石壁上砸出了一个大洞。 翦翳捂着胸口,龇牙咧嘴的从石壁上跳了下来,然后一瘸一拐的回到喻归身边:「我说,这东西怎么排斥我不排斥你啊?」 喻归却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翦翳:「你刚才是不是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这精核主体元素是水元素,而你天生善用火元素,自古水火相剋,你受不了水元素,它又何尝能受得了你身上浓郁的火元素?自然就会产生强烈的排异反应。」 翦翳扶额:「就当我买个教训,好了,你赶紧和我说说到这里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喻归却忽然笑了一下,他的视线透过翦翳忽然落到了在他面前的未冷,随后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它是地脉水元素的浓缩精华体,而地脉贯穿于整个提瓦特,我们能使用的元素力,元素生命体的生存条件基本都依託地脉而生,在你的认知中地脉还有什么能力?」 这忽然的问答让翦翳有些懵逼,但他细想喻归也不会说什么废话,于是认认真真的思考了一会儿,随后道:「我说过,关于地脉我了解的不多,唯一知道的是地脉可以记录某一时间段发生的事情,若是运气好点,我们还可以与那段时间地脉记录到的人或事情交流,了解到那个时间段的地脉所在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除此以外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既然能记录某一时间段发生的事情,说不定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都已经被地脉记录了呢。」 喻归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在你身后,就有一个后来者看着我们的一言一行呢。」 「什么?」翦翳听着喻归的话,忽然转身看到了此刻正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的未冷,他指了指未冷,「你说的就是她?」 第473页 喻归抱臂:「不然呢?整个空间就我们两个人,那她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不被我们两个发现忽然出现在这里的?这里是地脉汇聚的地方,与其说是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被地脉记录在若干年后被人见到,倒不如说是地脉的力量让两个时空产生了短暂的重叠,我们得以穿越时空见到后来者,小姑娘,请问今夕何年,你又是谁,缘何来到这里?」 未冷微微垂眸,随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抬眸看着眼前两位熟悉又陌生的神,郑重其事的说:「两位大人,我是未冷,来自六千年后的尘世,我是由喻归大人创造的高阶冰元素生命体,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受了六千多年后的喻归大人所託,前来破坏万核之心子中的一个水元素辅助阵法。」 翦翳两眼放光道:「六千多年后的喻归……诶,那也就是说喻归后来真的成为了幽冥司的执政?那我呢那我呢,我有没有在尘世做出一番伟业?」 未冷点了点头,随后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将翦翳后来经歷的事情告诉他,而喻归也看出了未冷的欲言又止,知道了翦翳的结果可能并没有那么好,于是开口道:「好了,翦翳,过多探究未来之事对现在的你我来说可并非什么好事,若是因此影响了未来走势,可就得不偿失了。」 翦翳却斜睨了喻归一眼:「真是没想到这位轮迴之魔神还会相信影响未来走势,无论我问与不问,说与不说这不都是命中注定的吗?无论重来多少次都是不会改变的,除非你们就是不想告诉我。」 翦翳在某些事上,看的还是非常通透的,见未冷下意识的垂眸,他就确信了自己未来的下场可能不是太好,不然未冷怎么能三缄其口,于是用一种轻松口吻摆手道:「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想和我说我就不问了,突然没兴趣知道了,反正日子过下去总归会知道结局的。」 未冷连忙道:「翦翳大人现在也在幽冥司和我们并肩作战,不过喻归大人的情况算不上好,所以才需要我去破坏这里的水元素辅助阵法。」随后,未冷将她知道的一切都告知给了翦翳和喻归。 听完来龙去脉的喻归低头思索,目光落到了手中的精核上,而它则隐隐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他抬头又细细的打量着未冷,当目光落到了未冷肩膀上停留着的引路蜻蜓,这次他的眼神终于变得有些不一样,随后他大步走到了未冷眼前,伸出左手去引未冷肩膀上的引路蜻蜓,出人意料的是那原本处于休眠状态的引路蜻蜓忽然动了动翅膀,随后扇动翅膀落到了喻归右手的食指上,恢復了原来活跃的状态。 未冷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不明白为什么引路蜻蜓忽然恢復了状态,而喻归则解释道:「连结植物昆虫术,只要我在这里,引路蜻蜓就能恢復原样,只不过……」喻归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未冷一脸困惑的看着喻归:「只不过?」 这时候翦翳插嘴道:「喻归就这臭毛病,话永远只说一半,非要吊人胃口,这个时候揍一顿就好了。」话音刚落,翦翳鼻子上就挨了一拳,他痛的眼泪都掉下来了,边揉着自己的鼻子边对未冷嘀咕道。 「你看,他这是气急败坏了的表现,我和你说,喻归这个人,开心生气都一个样。」 未冷:「……」 喻归冷冷的斜视了翦翳一眼:「如果你再敢和未冷乱嚼我的舌根,不介意现在废了你。」 翦翳撇了撇嘴:「唉,你看,经不起半点调侃,你说这人怎么无聊?」 未冷:「……」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是冰元素生命体,却感觉到了一阵凉意,翦翳大人你可别说话了,再说话估计整个空间都要被喻归大人散发的冷气给冰封了。 翦翳拍了拍喻归的肩膀:「好了,别板着脸了,快说说我们怎么帮小未冷解决那什么水元素辅助阵法,按照小未冷的说法,我们三个的元素力都能对那个阵法造成可观的伤害,这个时候还不得发挥一下我们魔神的实力?」 喻归摇摇头,勉强顺着翦翳给的台阶下了:「就算我们有能力也不能这么做,再怎么样我们都是靠着地脉的力量才能与六千多年后的世界产生交集,倘若我们过度使用自己的力量,可能会导致这种联繫断开。倘若是命运让我们穿越时空产生交集,那样做岂不是错失了一个机会。」 翦翳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喻归:「说的也是呢,毕竟六千多年后的你居然还要靠我来救济,实在是越混越惨啊。」 喻归直接就无视了翦翳,继续对未冷道:「如你所见,我除了精通各种阵法以外,对七种元素力也颇有涉猎,据我所知,将水元素运用到极致所呈现出现的能力多种多样,其中不乏将水中幻术发挥到极致的例子,根据你的描述,而且最重要的是既然这个水元素辅助阵法与万核之心挂钩,那么想要完成这个步骤就必须依靠另外一个阵法将它与万核之心结合,毕竟万核之心的覆盖面积很广,想要将阵法与万核之心完全融为一体需要有一个阵法相辅相成,就像你从一楼到二楼,在不依靠翅膀和风元素力的情况下,必须要走楼梯才能上到二楼,另一个阵法就相当于楼梯这种辅助的样子。」 未冷问:「那个阵法有什么要求吗?」 喻归:「它必然也要是七元素中的其中之一,而且不能离万核之心的这个水元素辅助阵法太远,而且相生相剋。」 第474页 「火元素辅助阵法……在幽冥司的阵法都没有,那应该就是在尘世的辅助阵法了,还要离万核之心的近,只能是在耘离雾中海了,我记得应该是耘离族的那个小族长以及【死神】大人负责的那两个辅助阵法。」 翦翳笑了笑,抱臂道:「耘离雾中海,【死神】?居然能有胆量叫这个名字,听上去有两把刷子啊。」 未冷汗颜:「呃,从某种程度上看,挺合乎情理的。」 「嗯?」 就在这时,三人身后传来一个和喻归一模一样的声音:「我确实有两把刷子,也确实很有胆量,不然怎么能做你的朋友呢?」 听到这个声音,翦翳忽然僵了一下,他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喻归,而喻归则是非常平淡的抱臂,默然不语,背对着那个人。 翦翳心领神会的转过身,看到了一身至冬服饰且长的和喻归一模一样除了眸色有些许不同的人正向他们走过来。 未冷微微低头:「【死神】大人。」对未冷来说,只要是喻归大人的力量投影,都值得尊敬。 翦翳挑了挑眉,有些挑衅的看着【死神】:「你是谁?我可不承认有你这么一号朋友,我就喻归这一个朋友。」 【死神】只道:「我拥有和他一模一样的记忆,但我不是他,这一次也不过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才勉强站在了一起,你们要的火元素阵法就在我负责的耘离雾中海,而且由于力量交叠,时间与空间双重错乱,才能让两个本就相互影响地方重叠在一起,若是我没猜错,缱绻之梦那里也和唿啸风崖产生了一定交集。」 【死神】话音刚落,周围的景象渐渐发生了变化,很快变得大雪飘零,而这里正是耘离雾中海! 第238章 幽冥司终年黑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候变化,所以翦翳第一眼看到耘离雾中海漫天大雪的时候,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他低头一看,发现脚底下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他环顾四周发现这周围确确实实已经不是幽冥司万核之心底下的地脉了,于是惊唿道:「这里就是你们所说的耘离雾中海,全天候的下大雪吗?」 未冷点点头,介绍道:「这里是以喻归大人的神力为基础所建造的一处小世界,喻归大人是善用冰元素的存在,并且为了保护耘离族的子民,整个小世界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这样也可以防御外界的入侵,耘离雾中海也是大人除了万核之心以外最得意的作品。」 翦翳捅了捅身边的喻归的腰一脸戏嚯的看着l他:「我说,你可以啊,不愧是未来的轮迴之神,幽冥司之主。这小世界做的很完美啊。」 喻归只是轻瞥了一眼翦翳,没有说什么,随后静静的观察着这四周的景观,随后感受着这四周熟悉的波动,空气中流转的冰元素确确实实是他所熟悉的,随后喻归看向身边抱臂的【死神】:「你所说的火元素辅助阵法在哪里?」 【死神】没有说话,下一秒一个身影就从他们眼前飞过,然后他们只听见「砰」的一声,随后那个身影就像滚雪球一样滚出老远地儿。 未冷眼尖,一下子看到了那个被滚雪球的存在:「林郁?」她有些匪夷所思的看了一眼看上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死神】,那意思就是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神】耸了耸肩,随后指了指他右手边,众人顺着【死神】所指的方向看去,结果还没看清楚那到底有什么东西,又一个雪球从他们眼前穿过,这次未冷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人的时候,接二连三的雪球飞快的滚了过来,足足有十几个,直到林郁从厚重的雪球里艰难的爬出来,随后一瘸一拐的走向他们的时候那雪球才终于没有滚出来了。 等到林郁慢吞吞的走过来的时候,【死神】才微微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说:「你们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他,那里面究竟有什么也只有他们这些深入其中的人才知道了。」 翦翳随即将疑惑的目光放到了林郁身上,抬手问:「小朋呃……小兄弟,跟我们说说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他从这个人类身上感受到了超越一般人类的水元素力的气息,这样的存在按道理说在尘世应该是横着走的,而且他也刚才那十几个雪球中感受到了强烈的元素力波动,能将他们团成雪球滚出来,那也只能说明这其中的火元素辅助阵法异常强大,只凭人类自身的力量是没法突破的。 林郁原本是想和【死神】汇报的,但是在见到喻归、翦翳和未冷的时候,明显愣住了,随后艰难的开口道:「【死神】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明明应该在幽冥司的翦翳大人和未冷前辈会出现在耘离雾中海,而此刻被困在幽冥司的喻归大人也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为什么这两位大人的穿着这么奇怪,喻归大人什么时候留长髮了?难不成去一趟幽冥司,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林郁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死神】。 【死神】轻描淡写的抬手介绍道:「哦,他们啊,你可以认为是两个时空意外的交汇,将过去的翦翳和喻归拉了过来,总的来说他们是翦翳和喻归,但不是你认识的那两个人。」 林郁还是一脸震惊,低声道:「我曾在大人留下的典籍中看到过地脉的力量发挥到极致确实是有可能扭曲时空的,但那是万分之一的概率,就算成功了也只能做到短暂的时空交互,没想到……」 第475页 还没等【死神】多说什么,那十几个雪球中滚出来的愚人众先遣部队扶着腰哀嚎道:「老大,您只关心这耘离族的小子,都不关心关心我们的吗?」 【死神】却只是给了他们一记眼刀,示意他们闭嘴,不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吗?他怎么就遇上了这一帮不看场合说话的下属? 喻归抿了抿唇,也无视了周围一群愚人众先遣部队直截了当的问林郁:「你们在那里面看到了什么?缘何故会发生刚才的一幕?」 林郁低下头调整自己的状态,轻声道:「说来惭愧,只怪晚辈学艺不精,【死神】大人先前说留在耘离雾中海统计有两个辅助阵法,其中一个据说是被当时临州大人附身的我引导着行秋公子和许嘉老闆去处理的,不过这中间也多亏了【死神】大人的帮助,现在的这个火元素辅助阵法由晚辈来处理。 只是这阵法和先前行秋公子他们处理的不一样,它和幽冥司之主万核之心的水元素辅助阵法彼此相辅相成,样式千变万化。 每当我想上前摧毁阵法的时候,阵法总会幻化出一个比我强大的对手进行保障机制的运行,而我与愚人众的人联手它又会变得更强,愚人众其他人发起攻击的时候又会有不同的怪物出现。 我们也曾试过很多种办法甚至依靠耘离雾中海本身的环境优势发起进攻,但结果同样不尽人意,到最后我们都被其中的暴风雪团成了雪球滚了出来。」 未冷看向那个之前林郁滚出来的方向,那里被暴风雪抵挡住,让人看不清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存在,未冷微微眯了眯眼,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正在有规律移动的黑影,她的手中凝聚起冰元素的长.枪,随即将手中的长.枪转了一圈作势要去里面看一看,却被喻归拦住,未冷疑惑的看着喻归,不明白他究竟什么意思。 喻归清了清嗓子,随后平淡道:「你进去可能也会是和林郁他们一样团成雪球滚出来,根据林郁所说的,我推测这个阵法应该是可以根据个人实力制造出比对手还要强大的怪物,与你对战的应该是与你使用的元素力相剋的火元素怪物吧,能力越强的越不可能打败它。」 林郁道:「那岂不是无解?在场所有人都拥有使用元素力的能力,而且如果一个一个上的话,倒是会被对手消耗我方有生力量。」 喻归摇摇头:「并非无解,万事万物运行皆有其规律,有规律可行就必然会有弱点,现下元素阵法隐藏在暴风雪中不得其影,便将它逮出来,随后再通过特定的方法破解它的防御机制,而既然两个元素辅助阵法相辅相成,想必在破除火元素阵法的时候,水元素辅助阵法的影子也会显现出来,不过因为水元素阵法本身就是万核之心,所以我们只能按照原来的方法控制地脉的元素流动。」 翦翳微微勾了勾唇,目光落到了喻归手中的精核,小声对喻归道:「而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你手中的精核该派上用场了,我现在总是在想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现在的状况?不然怎么会和我一起来,这要是我一个人,肯定就和那个阵法死磕,就是他们说的我和阵法比命长,虽然时间可能会花费的长了点,但结果肯定是我赢。」 喻归非常平淡的挡回了翦翳的试探:「你想多了,只不过是碰巧罢了,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假设,只怕你还没用尽全力,时空扭曲的力量就会和你的力量相抵,然后把你送回来。」 翦翳一脸憋屈的看着喻归:「……」 喻归却当没看见一样,转头看向一直神在在的【死神】:「你是我的力量投影,应该也能使用强大的风元素力,我受时空扭曲的限制,无法使用太强大的力量,而在场拥有吹散暴风雪力量的只有你了。」 【死神】轻笑了一下,随后走到喻归面前,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以为能想到的,我就想不到吗?这种事情我大可以在你来之前就搞定,何苦让我的属下和那个耘离族的小族长受那么多苦?」 彼时的喻归尚且年轻,但已然能沉得住气,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死神】:「你想卖我一个人情?但我的人情对你而言应该没什么用吧?」毕竟这是他自己的力量投影,还是一个天天想着让他下台自己当王的力量投影,属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但他也不能随便答应他的要求,不然坑到了未来的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死神】却只用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道:「等到所有事情结束后,将未冷交给我。」 喻归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微微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这就不是现在的你能知道的事情了,你只需要记得这件事就可以了,你不必给我回应,到时候我问那个喻归就知道答案了。」 喻归:「……」他看着【死神】走到那个入口前,随即取下身上好几个挂着的试剂瓶,一个唿吸之间将手指夹着的试剂瓶中的橡皮塞拔了下来。他作剑指在空中画出几道符咒的样子,随后那几个试剂瓶中凝聚的风种子慢慢悠悠的飘了出来,在符咒的作用下渐渐变大,然后化作狂风去对峙那保护着辅助阵法的暴风雪。 【死神】坦然的看着风种子化作的风暴对峙着那层暴风雪,不消一会儿,一个裸露且正在运行的火元素辅助阵法暴露在了众人面前,而先前未冷看到的那个黑影则是一个正在游荡的遗蹟守卫。 林郁咬了咬牙,握紧了手中的剑警惕的看着遗蹟守卫:「没想到耘离雾中海居然也有遗蹟守卫的存在。」 第476页 未冷问道:「你们刚才难道没有看到它吗?」 林郁摇摇头:「没有,只有其他生活在耘离雾中海的怪物化身,耘离雾中海从来没有发现过遗蹟守卫。」 「没有发现不代表不存在。」【死神】慢慢悠悠的退回到了喻归的身边,随后对林郁道,看着林郁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有些事情只不过是你忘记了,不代表你没见过。」 听到【死神】这意有所指的话,林郁心里咯噔一下,随着话毕,在他的脑海中开始显现出一些他从未有过的记忆,他看到尚且年幼的他被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长者牵着手走在冰晶幽谷中,走了很久,他们就看到了一个遗蹟守卫,那个遗蹟守卫见到人就要对他们发起进攻,而林郁看到小时候的他居然有能力打败遗蹟守卫。 回忆到这里,林郁拼命摇了摇头,抬头对上了【死神】似笑非笑的目光:「怎么样,想起了什么没有?」 「……您……早就知道?」 第239章 在对上【死神】那双瞭然于心的眼睛,林郁便已猜到了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什么翦翳大人说他这具身体拥有出入地宫的记忆,又为什么对地宫通道如此了解,原来是他早年间就随着某位神秘的人一起去过那座地宫。 回忆到这里,林郁勐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脚下,随后又看向【死神】,艰难的问道:「难道说这里其实就是那座地宫的正上方?」 【死神】深深地看了一眼林郁:「还不算太笨嘛,那你再想想那地宫的通道设计成那个样子究竟有什么讲究没有?不觉得那个路线的走向像什么东西吗?」 林郁沉下心,闭上眼睛静静的回忆他所走过的地宫通道,在他的脑中,一张地宫路线图渐渐显现出来,从高处看去林郁发现这地宫的路线看似错综复杂,但将它和耘离雾中海固有的地脉联繫起来就会发现这两个走向路线是一模一样的。 林郁重新睁开眼睛,对几人道:「地宫的通道走势和耘离雾中海固有的地脉走势是一样的,而且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在地宫的正上方,若是晚辈没有猜错的话,地宫并非五长老所建,它很早之前就存在于此处,作为一个地脉的重要汇聚点存在于此,而我们所见到的地宫只是冰山一角,甚至可以说地宫的主体部分还在地底深处,至于是谁建造的便不得而知了,因为从风格上看和喻归大人和翦翳大人的关系并不大。」 翦翳摸了摸下巴,疑惑的看着林郁:「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建筑风格的?还有……这傢伙也会建筑技艺?」说着,指了指他身边的喻归。 林郁点头,如实道:「耘离族族子与生俱来的建筑和雕塑天赋都是承袭您,翦翳大人,自然非常了解您的建筑风格,而在先前的雪颂节中我们也逐步了解到了喻归大人所擅长的领域。」 翦翳的眼中露出惊喜的目光:「这么说来,耘离族的发展也有我的一份子了,那看来我混的也不算太差吗,哈哈哈哈哈……」 【死神】自是知道翦翳这一有话题就停不下来的性格,于是冷淡的打断他们的聊天:「等事情结束后,想要聊多久就聊多久,但现在你们该让这耘离族的小族长解决那个你们一直想要解决的火元素辅助阵法了。」 未冷点点头,贊同了【死神】的看法,目光落到了那个注意到他们的遗蹟守卫,随后对林郁道:「我们不好冒然出手,所以只能你上。」 【死神】对林郁指了指他身后一群愚人众先遣部队:「需要其他劳动力的话,这里还有,不用和我客气。」 愚人众先遣部队:「……」老大,你有没有问过我们的意见,看到【死神】那寡淡的能杀人的目光,好吧,老大是老大,我们没有意见。 林郁点点头,随后郑重其事的对愚人众先遣部队道:「借着【死神】大人的力量,请你们暂时听从我的调配,拜託了。」无论对手是谁,身为耘离族的族长,林郁待人永远是客客气气的,是以态度非常诚恳,愚人众先遣部队的人相视一眼,随后冲着林郁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案后,林郁先是简单的教了一下他原创的手势,以便等会儿手势暗示的时候愚人众的人能看的懂,教完后林郁上前重新走到遗蹟守卫远程进攻的射程范围,单手背后示意愚人众先遣部队的人按照他所说的站位站好。 细细一看林郁安排的站位其实别有用心,三人成行,各置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若是见过地宫通道和分布的人,必然能看出他们现在的站位正是地脉的走势方向。 遗蹟守卫感受到了原来入侵者的气息,随后转动巨大的身躯锁定了首当其冲的林郁,发射了一枚又一枚飞弹,林郁早年在七国游歷的时候早已见过形形色色来自坎瑞亚的高科技存在,在和他们的战斗中早已摸索出了一套战斗技巧,只见林郁深吸一口气沖向遗蹟守卫,而那些飞弹也以极快的速度飞向林郁,就在飞弹触碰到林郁的一瞬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飞弹径直穿过了林郁的身体,随后朝着离它们最近的树飞去。 「砰」的一声,一棵大树就这么被炸断,倒在了地上,而飞弹在触碰林郁的一瞬间,林郁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不便出手的几人站在一边静静的观看着林郁的战斗,翦翳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摸了摸下巴轻笑道:「真是有意思,这小兄弟是战斗天才嘛,一点就通,居然能用此间独特的环境优势将自己的身影融入到环境之中,诶,这也算是一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表现形式吧。」 第477页 喻归原本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听翦翳这么说,忽然抬眸问他:「怎么说?」 翦翳打了个响指道:「既然你们说水火双重元素阵法相辅相成,水元素辅助阵法又以极致的幻术出名,先前小未冷不就遇到过吗?如今来了一个同样善用水元素的林郁,可不就是能力与能力的碰撞了。」 喻归点了点头,难得贊同了翦翳的话:「言之有理。」 【死神】抱臂平淡的说:「他算是你们两个术法和能力集大成的继承者,怎么说也得有两把刷子,不然怎么还有脸在这样的年纪坐耘离族族长的位子?」 未冷抿了抿唇,不敢放下自己手中的武器,没有说话,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遗蹟守卫,喻归看出了未冷的紧张,说来可能也算是一种缘分,未冷和喻归一样都是不擅长用脸部表情表达情感的人,再加上未冷是由喻归所创生的高阶元素生命体,是以喻归很轻易就能看出未冷此刻的情绪,他将手中的精核放到了未冷手中。 而未冷一脸疑惑的看着喻归,喻归则解释道:「水元素辅助阵法会在破坏火元素辅助阵法的一瞬间出现,到那个时候只需要引导这精核的力量就可以破坏,不用太紧张,我相信你。」 未冷郑重其事的接过精核,点头道:「我……定不辱使命,绝不会让您的信任付诸东流。」 而另一面,林郁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遗蹟守卫身后,他凝聚水元素在剑上,狠狠的插入到遗蹟守卫的弱点处。 「砰铛」一声,就像是接触不良一样,遗蹟守卫瞬间瘫倒在了地上,林郁将剑拔出,然后手中凝聚一柄水匕首,将匕首扎进了遗蹟守卫的弱点中,水元素通过机器电路一路流转遗蹟守卫的全身,遗蹟守卫冒了冒黑色的烟,随后彻底不动了,然而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林郁身后的火元素辅助阵法转动着,又缓缓拟造了好几个比遗蹟守卫更加厉害的怪物,这次居然是兽境猎犬! 兽境猎犬不怀好意的看着孤身一人闯入其中的林郁,然后挥动着前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沖了过来,在这时,林郁忽然冲着位于北方和东北方位的愚人众先遣部队做起了手势,得到命令的是火铳游击兵和藏镜仕女,只见他们凝聚手中的元素力往地下灌入,藉助地宫与地脉的优势,元素力顺着地脉的走势一路朝向林郁,林郁站在瘫痪的遗蹟守卫身上,收起手中的剑,在隐隐约约感觉到底下有充沛的元素力快要溢出的时候忽然纵身一跳,那些朝他发起进攻的兽境猎犬也飞上天想要将林郁拍到地上,但也就是在同一时刻,几道温度非常高的水汽忽然齐齐升空,目标正是那几只攻击林郁的兽境猎犬,在极高的温度侵蚀下,兽境猎犬哀嚎一声,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 而林郁则稳稳噹噹的落在了地面上,他偏头闭了闭眼睛,脑中又闪过一些零碎的记忆,这一次他在地宫,看到了一个和他现在想要破坏的火元素辅助阵法十分相似的阵法,而那个神秘人仍然在他身边,林郁看到那个神秘人对他说:「没有什么比火更加炽热,想要和它比火,比不过,想要用万物相生相剋的道理对付他,但你的实力比不上,这个时候你又该如何?」 林郁看到年幼的自己撅着嘴,小脸严肃的看着那个阵法,试探性的问那个看不清脸的人:「靠别人?比如你?」 换作现在的林郁,自然说不出这种话,毕竟人的一生有的时候总得靠自己,原以为那个人会生气,没想到那人只是呵呵一笑,摸了摸林郁的脑袋:「但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只不过……要是我不在呢?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呢?」 年幼的林郁撇了撇嘴:「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两种方法交错着来总能有点作用,只要撬开了一个口子我就能顺着口子把漏洞越拉越大。」 神秘人道:「那你可以试试。」 林郁看到自己最后是失败的,毕竟那个年纪的他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但也正是从那一次练习中林郁开始研究起阵法来,在没得到这段记忆前,林郁一直以为自己对阵法的兴趣源自身为大长老的师父,原来竟是因为这一次失败。 林郁重新睁开眼睛,背手又做了一个和先前不一样的手势,这一次愚人众先遣部队的站位又不一样,他们互相换了位置,彼此连结自己的元素力并持续扩大元素力覆盖范围,而林郁从口袋里掏出三个骰子,然后一同扔向火元素辅助阵法,他的身边有水流包围,在他的脚下也隐隐有水汇聚,慢慢的将林郁带离地面,他就像激流勇进一样踩在了水面上,林郁冷静的御水,在周围低温度下那些水渐渐凝固成冰,那些流动的水则像蜿蜒的蛇一样沖向火元素辅助阵法,面对当年那个问题,林郁还是选择了最中规中矩的方法,万物相生相剋,水天生克火! 在水元素的加持下,火元素辅助阵法的亮光渐渐熄灭,就在林郁觉得快要成功的时候,它忽然又像死灰復燃了一样重新亮起了比之前更为刺眼的光芒,紧接着熔浆从阵法中迸发出来,将林郁的水元素瞬间蒸发殆尽,并直逼林郁而来,林郁咬了咬牙,退后几步,重新凝聚水元素,但熔岩的温度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水元素化作的盾牌频频瓦解,就在快要碰到林郁的时候,未冷再也坐不住了,就要冲上去帮忙,但却被喻归拉住,只见喻归摇了摇头:「不可,自有人出手。」 第478页 未冷看向那个方向,微微眯了眯眼,随后睁大眼睛,发现原本还在苦苦支撑的林郁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非常眼熟的老头儿:「写意老头儿?」 来人正是耘离族的大长老冷写意,只见他一手执冰枢抵挡那熔岩,一手捋了捋鬍子:「小郁,只有一次机会了。」 而冷写意话音刚落,消失不见的林郁绕到了火元素辅助阵法背后,再一次变化手势,这一次愚人众先遣部队将连结起来的元素力一同汇入地底,这强大的元素力与林郁的元素力一起作用,终于破坏了强大的火元素辅助阵法,也就是在这一刻,那个水元素辅助阵法在未冷他们眼前出现。 「未冷,就是现在!」 「是,大人!」 第240章 由于现在在他们身边的喻归来自六千多年前,本身受到时空扭曲规则的限制,一旦使用超越这个时空扭曲现状的力量,包括未冷手中的元素精核以及喻归翦翳二人都有可能被强制送回六千多年的时空中,而他们现在想要暂时制止地脉的力量涌向万核之心中的水元素辅助阵法,就必须藉助喻归他们所得到的水元素精核。 当火元素辅助阵法摧毁后变成水元素辅助阵法的那一刻,未冷就听从喻归的命令迅速带着纯水元素精核借着林郁溢出在外的水元素滑向辅助阵法,在手中的精核作用下,未冷所看到的世界与别人看到的大有不同,水元素辅助阵法虽然处于那个位置,但在未冷眼中,在她各个方位都有水元素辅助阵法的存在,并且像波浪一样流动着,抓不住实体的虚幻。 未冷咬了咬唇,对林郁身后还没散去队伍的愚人众先遣部队道:「你们几个,全部退至东南方向的那条地脉线处,能使用水元素的将自己的力量汇聚在地脉线中间的一个点,其他元素力的人什么都不要做,为那些能使用水元素的人护法。」 愚人众先遣部队不敢怠慢,包括藏镜仕女以及水铳重卫士在内所有能使用水元素力的愚人众皆释放自己的水元素汇聚在未冷所说的点处,就在愚人众听从命令后,空气开始隐隐产生振盪,随后在这其中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波纹,与此同时原本只有未冷能看到的处于多个地点像波浪一样流动的水元素辅助阵法渐渐映入他们眼中,林郁难以置信的看着这数以百计的阵法,他微微张了张嘴,随后艰难道:「这水元素辅助阵法不应该是在万核之心吗?怎么会连耘离雾中海都有这样的存在?」 喻归非常冷静的说:「水元素辅助阵法尤其擅长水中幻术,它可能是七道元素阵法中最没有威慑性的阵法,但一定是迷惑性最大的阵法,甚至可能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都不一定是真实的了。」 翦翳静静的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这里的温度似乎和之前的不一样了。」 怕林郁不懂翦翳的意思,喻归解释道:「翦翳对环境中温度的变化非常敏感,一般来说环境的温度是不轻易改变的,忽然的改变通常代表环境的异常。」 林郁点点头,又将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未冷身上:「我相信未冷前辈。」 只见大量的水元素辅助阵法全部如同水纹一样汇聚在那原先存在的水元素辅助阵法之处,而未冷也瞬移到了水元素辅助阵法处,她引导手中纯水精核的力量到水元素辅助阵法中,大量的纯水元素极大的汇聚在水元素辅助阵法中,将原本就不多的其他六色元素力的占比压的更低,得到了更多水元素加持的阵法发动着自己幻术的力量,而他们眼前的景象也从耘离雾中海的漫天大雪变成了冰火两重天的交界之处,在场景切换的一剎那,远处的火山蓦地爆发,厚重的火山灰遮挡住了日光,空气中瀰漫着难闻的有毒气体。 林郁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捂住了口鼻,而翦翳展开翅膀飞到空中,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随后用力的扇动自己的翅膀,「咻」的一声,那瀰漫在空气中的火山灰和有毒气体一下子被翦翳巨大的翅膀扇到了远处,他又连续扇动翅膀,随后重新落到了地上,这下他们周围的空气总算是清新一点儿了。 林郁有些不解的问:「晚辈困惑一个问题,之前【死神】大人说同源的元素力会助长主元素阵法的威力,可现在未冷前辈却用纯水精核极大的增长了水元素力的比重,岂不是离正群答案越走越远?」 喻归看向不断用纯水精核加持水元素辅助阵法的未冷,微微勾了勾唇,只是道:「什么都吃只会闹肚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喻归这傢伙说得对。」翦翳双手叉腰,他同样也猜到了未冷要干什么,似笑非笑的说,「阵法要是能拟人化,估计得撑死。」 「……」经歷世事风霜的【死神】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闭眼开始小憩。 而与此同时的未冷正小心翼翼的保持着正常稳定的输出纯水元素,水元素辅助阵法明显感觉到自己力量的暴增,判定未冷是对自己没什么危害的人,便放心大胆的打开了自己的能流入口,未冷感觉到辅助阵法对自己的不设防,微微勾了勾唇,她的另一只手轻轻覆上自己的胸口,胸口中那颗六面体稜镜心脏若隐若现,未冷低头默念一段咒语,六面体稜镜显现的越来越明显,随后缓缓从未冷的胸口出来,六面体稜镜每一面的雪花印记隐隐闪着光,在咒语的加持下六面体稜镜中的冰元素力量慢慢的导入纯水精核中,在同时未冷也不动声色的慢慢降低了纯水元素的输入量。 第479页 未冷刚一这么做,水元素辅助阵法就感觉到了异常,为了得到更多的力量它自动去索取纯水精核中的力量,由于未冷心核中的冰元素微弱不起眼,它自然而然的忽略了这微弱的力量,但阵法索取的越多,周围的环境切换的越快,翦翳喻归【死神】倒还好,作为人类的愚人众先遣部队和林郁已经不太能适应这快速变化的环境了,忽冷忽热的变化让他们的身体开始超负荷的运转,年轻人已经开始撑不住,反倒是作为长者的冷写意却没受到什么影响,他用冰枢敲了敲地面,在他们周围缓慢的升起一道屏障,隔绝了恶劣的环境对他们的影响,林郁他们也得以休息一会儿。 也就在这时,未冷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她默不作声的将心核中的力量一下从纯水精核中引渡到了水元素辅助阵法,痴迷于得到力量的水元素辅助阵法已经呈现出来者不拒的架势,非常自然的吞噬了来自未冷的力量,但也就是在同时候,原本潜藏在水元素中的微末冰元素力量开始发挥自己的作用,它们大多分布在阵法力量的边角处非常不起眼,但分布极广,被未冷最后纯粹的冰元素力量引导一下子觉醒,渐渐连繫在了一起形成一道又一道脉络走向并开始发挥作用。 水冰能发生冰冻反应,再加之水元素的力量在水元素辅助阵法中占据主导地位,又加上未冷友情馈赠的纯水元素,冰冻的速度更加迅速,一下子侵占了水元素辅助阵法,未冷一下退出老远,对身后的愚人众先遣部队大声道:「退出你们现在的地方至少五米。」 得到指令的愚人众先遣部队马上按照未冷所说的做,当最后一个愚人众退出去后,水元素辅助阵法开始四分五裂,紧接着一阵诡异的波动传来,然后强大的力量一下弹开了未冷,纯水精核从未冷的手中脱落,而未冷本人也被弹飞,关键时刻翦翳展开翅膀飞身接住了未冷,而那颗纯水精核也被喻归接住,在水元素辅助阵法摧毁的一瞬间,他们也回到了原先地宫上方的位置。 翦翳缓缓下降然后将未冷送到了地面上,自己则重新回到喻归身边,他刚想和喻归说什么,结果喻归直接略过了他走到未冷眼前,他隔着一定的距离在半空中点了点未冷心核所在处的位置,未冷隐去的心核再一次出现在喻归眼前,他微微眯了眯眼,然后对未冷道:「这是六千多年后的属于我的记忆?」 未冷点头:「是,是我作为未冷这个生命体所能活动的能源装置。」 喻归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他抿了抿唇又将那心核还给了未冷,随即看向【死神】:「之前还有疑虑,这下倒是更加确信了我答应你的要求。」 【死神】就知道喻归会这么说,他微微点了点头:「这个选择将会是你最明智的选择之一,但对当事人来说……就不知道是不是明智的了。」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未冷。 未冷被【死神】看的心惊胆跳的,总觉得六千多年前的喻归大人和【死神】大人达成了什么隐秘的有关她的交易,但他们也没有明说显然也是不想让她知道的,那她也不会多问。 一边沉默的冷写意这时拄着拐杖慢慢悠悠的来到几人面前,神情微动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诸位大人……」 六千多年前的喻归和翦翳并不认识冷写意,【死神】道:「冷小子,倒还真如当年翦翳所说百年如一日的守护着耘离雾中海。」 冷写意毕恭毕敬道:「大人所吩咐,晚辈不敢不从,能为信奉的神明大人献上绵薄之力,是晚辈的荣幸。」 林郁一脸错愕:「大长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翦翳有些匪夷所思:「这事居然还和我有关系吗?」 【死神】点头道:「你不是想知道那个在你记忆中的神秘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记忆会缺失,就是你的好师父大长老干的。」 林郁瞳孔一震,有些难以相信的看着冷写意:「什么?」 冷写意点点头,对上林郁的目光:「是我模煳了你的记忆,这段记忆不是你现阶段所得到的,但由于之前雪颂节的仪式尚未成功举办,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轮迴,通常轮迴后除了与轮迴息息相关的人的记忆能保存一部分,但你的情况比较特殊,这段记忆随着一遍遍轮迴越来越深刻,不过这对是人类之身的你来说却是极大的伤害,所以我只能模煳你的记忆,但作为轮迴在耘离雾中海的守护者之一,我也有责任去找到下一代能庇护耘离雾中海的族长。」 林郁问:「……所以我是被选中的人吗?」 冷写意点头道:「是的,再没有比你更出色的孩子了,各位大人也十分认可这孩子吧?」 喻归道:「在这个年纪从各方面来说已然非常优异,不错。」 得到来自神明大人的认可,林郁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一下,他微微垂眸抿了抿唇:「……谢……谢谢……大人。」 冷写意又看向翦翳:「我的命令源于翦翳大人的一缕神魂,在轮迴的过程中都是翦翳大人守护着耘离雾中海,如果说耘离族的信仰,其实也包括了翦翳大人,是两位神明共同成就了耘离雾中海的今天。」 翦翳说:「耘离雾中海能有今天完全是靠你们自己,我们就算真的起到了作用也不过微末之力,倒不必妄自菲薄。」 冷写意道:「不管如何,你们永远是耘离族的风向标,是我们永恆的信仰,三位大人,晚辈知道你们还有更为重要的任务,只能将全体耘离族的微末祝福献于我们敬重的神明,祈愿神明行事百无禁忌。」 第480页 「……我们听到了。」 第241章 目送着三人离开后,【死神】随后斜睨了他身后的愚人众先遣部队,恐吓道:「老规矩,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不该说什么话,回至冬后要是让我看到执行官打听这件事,我就割了你们的舌头。」关于这次的行动只能记录有关耘离雾中海的情报,有关庇护耘离雾中海的那两位魔神,【死神】并不打算汇报给其他执行官,耘离族有些不传的秘术甚至能做到在小范围内做到一定次数的轮迴。 虽然在先前须弥的研究中,他们发现草神创造的虚空装置也能通过梦境做到类似轮迴的能力,但毕竟不是真正的轮迴,但是耘离族有些不传秘术却能做到真正的轮迴,毕竟师传自幽冥司的轮迴之神。 其实作为轮迴之神的力量投影,【死神】也拥有创造一个地域轮迴的能力,但他从来不会随意用这种能力去帮助那些思想比较偏执的执行官以及在他们手底下进行实验的属下,但【死神】毕竟是愚人众的情报官,一点儿不协助愚人众也实在说不过去,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帮助他们得到耘离雾中海的情报。 【死神】对喻归的感情其实比较复杂,他一方面渴望取代喻归的主意识成为真正的轮迴之神,一方面又不希望愚人众了解过多有关耘离族的秘闻,因为作为轮迴之神的一部分,他亦有对耘离族负责的任务,做不到允许愚人众将耘离雾中海弄得乌烟瘴气,再加上喻归出了事情,退而求其次带着自己手下的愚人众先遣部队来到耘离雾中海完成他勉强能接受的任务。 愚人众先遣部队连连点头,毕竟比起某些喜怒无常思想另类的执行官们,【死神】大部分还是比较正常的,他们自然也会三缄其口。 【死神】抬起头,伸手接住了天空中飘落下来的一片雪花,血红色的眼眸中平静如水,他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雪花的中心,将它立起来放在眼前,声音轻的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耘离雾中海的宁静不会被任何人打破,它会见证轮迴的新生和秩序的稳定,驻足于此初心如此,从未改变。」 与此同时的凛鸢冢万核之心地底深处的地脉汇聚点,未冷、翦翳和喻归回到了当初他们见面的地方,翦翳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总觉得什么也没干,却格外累,还特别困。」 喻归将那颗纯水精核重新放回到原处,这颗纯水精核在释放了过多的元素力后已经黯淡无光,重新汇聚水元素力量到原先的状态只怕还要千年时间,只要定期将其中的水元素力量清除,就不用担心水元素辅助阵法死灰復燃。 做完这些事临了,他才悠悠的睨了翦翳一眼,语气平淡如常:「你也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干啊。」 翦翳摊手无奈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啊,我还是发挥了点作用的,不然就刚才那群人类小子现在只怕已经来幽冥司报到了,不应该在此时死去的灵魂涌入幽冥司总会给神使殿带来负担的不是吗?话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要是时间来得及我还想在这六千多年后的幽冥司好好看一看呢。」 喻归四处看了一眼,随后对翦翳道:「就算你有心想要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时间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干了,时空扭曲的力量本就是因为两重因为地脉作用的元素力法阵所引起,现在两个法阵双双被摧毁,很快时空扭曲的现象就会消失,我们也会回到原有的时间线,就算有充足的时间能让你在六千多年后的世界闲逛,你也无法见到那个时间段的你,因为一个世界是不被允许有两个翦翳的,至少是不能见面。」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想看看那个我过的怎么样呢,不过也算不虚此行吧,能通过时空扭曲的交错机遇,见到六千多年前所见不到的风景,还能碰上未冷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翦翳一脸笑意的看着未冷,可把未冷吓得一愣一愣的连忙摇头,显然没见过翦翳这么自来熟的样子。 喻归颇为无语的抱臂看着翦翳,他知道未冷和翦翳这两个人的性格,一个极度不爱说话,甚至不擅交流,一和旁人说话就会把天聊死,另一个却是一个极端极其爱说话,就算是自己和自己聊天都能把自己逗乐,未冷自然是抗拒且恐惧这种未知的,于是道:「可以了,你吓到她了。」 翦翳道:「都几百来岁的人了,还会怕这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不是快要走了,我好熟悉熟悉,怎么,不让我和你这唯一的孩子好好聊一聊?」 喻归头疼的摁了摁眉心,拉开了翦翳也没否认他说的话:「你的说话方式除了我也没人忍得了了,改一改吧。」 随后他转身对未冷道:「翦翳的说话就这个样子,你见谅,我想过了这么多年他的说话风格应该也改变了一点。」 未冷摇摇头:「不不不,我只是还没习惯这种说话方式,我有个……朋友……人类朋友也是这么个说话风格,而且六千多年后的翦翳大人已然非常成熟睿智,是喻归大人不在的时候我们一行人的主心骨,他很可靠。」 喻归回头看了一眼翦翳,随后转头轻笑,用只有未冷和他自己的声音说:「没有人会一直原地踏步,我们也一样,总会因为不可逆转的力量变得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但有些东西总是不会变的,我听说耘离雾中海是他千年如一日的守护,想必那时我们二人的关系已然不是三言两语能讲的清楚了,未冷,方才你说的你的人类朋友,你这样的性格除非主动敞开心扉,不然真的很难交到朋友,但现在的你显然得到了朋友,我为你感到喜悦。」 第481页 未冷眨了眨眼:「喻归大人,我……只是……我还需要学习这种情感但现实已经不能给我太多时间了,作为未冷这个生命体已然没有多少时间了。」 喻归轻声道道:「那就将这段宝贵的记忆像宝藏一样藏起来,让未来的你去发掘,发现宝藏的那一刻你或许会感到喜悦,而这就是人的情感。」他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像自己孩子一样的未冷,所以每次说话声音都会低几度,感觉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未冷难得侷促:「藏起来?」 喻归道:「对,藏起来,不过怎么藏,藏在哪里这不是现阶段你该考虑的事情,凡事运行自有他的定数,你只要做好当下能做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就交给气运去决定吧。」 这时喻归身后的翦翳忽然道:「喻归,时空扭曲的漩涡打开了,我们该走了。」 喻归冲着翦翳点了点头,随后又郑重其事的对未冷道:「你的名字是未冷,寓意我心未冷,你的心怎么能是冷的呢?」同样是喻归,他自然是知道多年后的自己为什么会给未冷取这样一个名字,除了希望未冷能不要踽踽独行,同时也在告诫自己的职责中也要谨记爱人之心,爱人爱生灵的心不应该是冷酷的,它应该是火热的。 未冷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喻归,而喻归则是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和翦翳一起靠近那个时空扭曲形成的漩涡,他一边退一边道:「未冷,作为未冷你的人生不止于此,不要把自己的一切钉死在这里,有时候坚持固然是件好事,但太过钻牛角尖就不太好了。」 翦翳适时插上一嘴:「这不是和你学的吗?」 喻归:「你又知道了?」 翦翳理直气壮的说:「我本来就知道!」 未冷被两位大人的相处模式一下子逗笑了。她点点头:「两位大人我会记得你们所说的话,若是处在这时候的两位大人未必会说这样的话,我很开心。」 喻归点头道:「那就记住这一刻的喜悦,继续走下去吧。」 「嗯……」未冷用力的点点头,目送着二人离开,在时空扭曲造成的时空漩涡消失后,周围恢復了正常,而那只停留在未冷肩膀上的引路蜻蜓也在同一瞬间消失不见,未冷这才意识到刚才的时空扭曲可能不仅仅是因为地脉的力量,也有这引路蜻蜓的功劳。 原来六千多年后的喻归大人早就决定了她会和六千多年前的他产生交集吗?藉由六千多年前的喻归强硬的告诉未冷她也可以继续凭藉着未冷这个身份活下去,因为只有喻归自己最了解自己,六千多前的喻归虽遭受过重大的变故,但也因此更加珍惜人与人的际遇,虽掌握轮迴权能,主生死之事,却有着悲天悯人的情怀,自是看不得相当于他的孩子的未冷悲惨的结局。 未冷微微低下头,咬了咬嘴唇缓缓低下头,忽然想起了在离开望月绯河和喻归说的最后一句话,从一开始他就打算给自己一个光明的未来了,而且这个愿望从未改变。 「谢谢……大人。」未冷轻声道,但这句话很快便随着风散去了,再也没有人听到。 …… …… 眼下六个辅助阵法皆被攻破,形势正慢慢的倒转至喻归这一方,只要翦翳所负责的水下神殿中的雷元素辅助阵法也被摧毁,被困主阵法的喻归就能重新恢復行动力,但与此同时的水下神殿,情况却对翦翳比较不利,由于实力上差距实在太大,再加上四个石女轮番掣肘,又有水下神殿封存的翦翳的灵魂干扰,翦翳占据下风,并且在和布莱迪斯的又一次战斗中被抓住了空子被布莱迪斯束缚在了雷元素辅助阵法中,火元素与雷元素也能发生勐烈的反应,在翦翳的身体触碰到元素阵法的时候,元素阵法自动生成了几道锁链禁锢了翦翳的身体,强大的雷元素力顺着翦翳的血管蔓延至全身各处,让他暂时失去了可以调配元素力的能力! 布莱迪斯手中握着那个魔方块,身边站着四个石女,静静的看着挣扎不得的翦翳:「就算那几个人将六个阵法攻破了又如何,你这里不得其道同样无法放布莱迪斯自由,他的寿命漫长到可以让这个阵法永远处于休眠状态,但你们可不行。」 翦翳只是用力挣扎了一下,在失败后也只是非常平静的接受了这么一个事实:「哦,所以呢?」 布莱迪斯对翦翳这平常的语气感到惊讶:「嗯?你不生气?」 翦翳:「为什么要生气,一个人类的身体能和拥有轮迴之神大部分力量的存在战至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蹟了,他们大概也没指望我能成功,毕竟我的对手是你。」 「没了狂妄的能力,就是性格张扬如你,也会退而收敛锋芒,看来这个世界终究推崇力量。」 「不敢苟同。」 第242章 虽然翦翳现在的处境算得上狼狈,但毕竟曾经身为雄踞幽冥司一方的魔神,即使处境堪忧,也绝不会惊慌失措,对另一个存在示弱,只见他不卑不亢的看着布莱迪斯,非常平静的说。 「力量绝不是这个世界唯一主导的东西,诚然,它是构筑世界稳定秩序的基础,但……也得分究竟是什么力量。」 布莱迪斯手中飘荡着那个能量方块,他并没有生气翦翳反驳他的话,然后引导着能量方块转动着那个祭坛上的石柱,石柱重新发出光芒,随后释放出来的光芒汇聚在一起落到了布莱迪斯身边,生成了一个和翦翳一模一样的人,他的眼睛半睁半闭着,被能量方块的力量束缚着飘荡在空中,长长的头髮也像水草在水中一样漂浮着,随后布莱迪斯将能量方块放到了祭坛上的石柱上,随后几个石女按阵法布局迅速围住了那个被能量方块的力量束缚住的翦翳的灵魂碎片。 第482页 做完这一切后,布莱迪斯才重新看向被束缚在雷元素辅助阵法上的翦翳,似乎在布莱迪斯做完这一切后翦翳的情况就看上去非常不对劲了,他的情况和被束缚住的灵魂碎片的化身一模一样,就好像是力量透支一样开始控制不住的眼皮打架,似乎下一秒就要睡过去,翦翳微微喘着气,抬头都显得有些费力:「你对我做了什么……」 布莱迪斯若无其事的说:「也没做什么,你和你的灵魂碎片互相感应,若是你没有被石柱上的光芒照射到,估计也不会有现在的反应,现在的你们同感同源,我不过是封了灵魂碎片状态下的你所有的感知,接收不到外界任何信息的你,当然会自动陷入休眠,你就慢慢的沉浸在你最期待的梦境所编织的温柔乡中吧。」 说着,布莱迪斯就转身离开,他的眸色无法愈发深暗,他并非感知不到其他六处辅助阵法的破损,这一切也在他的预料中,他又没有禁锢喻归那张喜欢乱说的嘴,倘若他们从黄泉渡那里的入口进入幽冥司,是可以在最快时间到达困住喻归所在的望月绯河,能从喻归口中得知七处辅助阵法的事情,那么先前被他困住的旅行者一行人只不过是翦翳和喻归计划中的炮灰,真正的后手则是胡桃他们一行人。 想到这里,布莱迪斯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昏迷的翦翳,随后微微眯了眯眼:「一只掉毛鸟,一条心机龙,这样的组合还真是……另类,不过也格外叫人意外。」毕竟正是这样奇奇怪怪的组合才能在当年横扫幽冥司的一众魔神,这样想着布莱迪斯离开了那座水下神殿,趁着他们几个还没回到望月绯河和喻归他们汇合,正好逐个击破。 当水下神殿的大门「砰」的一下关闭的时候,水下神殿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而被禁锢在雷元素辅助阵法的翦翳紧闭着双眼,唿吸平稳,陷入了最难以离开的温柔乡中。 生活在尘世的人大多都有自己想要过的生活,魔神也不例外,回顾翦翳短暂的一生最值得他回忆的不是年轻时趾高气昂意气风发的痛打幽冥司一众魔神,反而是静静的耘离雾中海守护着一代又一代的耘离族子民,偶尔也能碰上曾经最好的朋友,不需要有过多的语言交流,只不过是静静的看上一眼就已然是翦翳最大的期待了,毕竟他只有喻归这唯一一个朋友,但喻归却在度过六千多年的岁月,已然拥有了新的朋友,那同样来自璃月的魔神弗拉艾尔和来自绝云间的混血仙兽白羽北北,都是他新的际遇,在喻归漫长的寿命中他不过是一个过客,所以他最大的愿望不过是静静的看着世间的变化,然后归于沉寂。 虽然他有期待的生活,但再怎么期待属于翦翳的人生也早就已经结束了,现在的他还可以在最后有限的生命中帮唯一要好的朋友这最后一个忙,而他不会沉迷于梦境编织的温柔乡中,带着这样的想法,翦翳微微动了动手指,长长的睫毛也颤抖了一下。 …… …… 与此同时的望月绯河,挂在龙肋骨上的诺托斯百无聊赖开始一边吐着泡泡一边又一个一个吞着泡泡,而和诺托斯绑在一起的派蒙则无聊到看着诺托斯吐泡泡吞泡泡,偶尔还能用因为稍微松动锁链而能自由活动的手无聊的戳破泡泡,作为这一行人中最稳重的西客,则是默默的闭眼小憩,而荧平时在旅行中也不喜欢说话,所以也只是偶尔会发问一下了解幽冥司各处的环境条件以及应对幽冥司各种恶劣环境的方法。 一直坐在原地就没变过坐姿的喻归则是松了松自己的肩膀,随后抬头看向被挂在半空中的荧:「旅行者,在这长时间的禁锢中,你是否感受到了什么?」 荧点点头低头对喻归道:「这里有非常充沛的双元素力量,一般来说要是没有神之眼傍身,人类是没法在元素力如此浓郁的情况下生存下去的。」 听到荧这么说,喻归点点头继续道:「嗯,充沛的元素力的确会对人类产生一定危害性,但若是在某种特定情况下它非凡不会对人类的身体产生任何影响,甚至可以成为我们的利器。」 荧只是看了一眼喻归,而后者则给了他一个意有所指的眼神,荧一下子就明白了喻归的意思,然后道:「确实如此。」 派蒙却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们到底在打什么谜语:「诶,你们在聊什么呢,为什么我一句话都没有听懂?」 喻归只是摇摇头,然后笑着对派蒙说:「没什么,只是在给旅行者介绍我们幽冥司望月绯河的一些地理环境特徵,方便你们以后在幽冥司观光的时候不会吃亏,毕竟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你们身边。」 派蒙咽了咽口水,两眼冒着光的看着喻归:「喻归,那……幽冥司有什么特产或者好吃的?」 喻归认真的想了想,随后道:「幽冥司最出名的应该就是琉森百酒,不过度数很高,像旅行者喝一杯大概就会醉倒吧?至于吃的,嗯……望月饼应该算是派蒙会感兴趣的东西吧,毕竟在幽冥司,也没有什么人会需要通过吃东西来获取能量。」 派蒙对琉森百酒不感兴趣,但对望月饼比较感兴趣:「望月饼?那是个什么东西?很好吃吗?」 喻归点点头:「嗯,西客做的望月饼应该很好吃吧。」 派蒙连忙将目光转向正在闭眼小憩的西客:「什么,西客?西客,喻归说的是真的吗?」 第483页 西客忽然听到喻归和派蒙正在喊自己,忽然睁开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从元素力聊到幽冥司的风土人情,但既然喻归大人提到了自己,派蒙又问他问题,所以他一本正经道:「在下不才,除了收集情报,在做望月饼这一方面也算小有技术,不过难登大雅之堂,固不足为外人道也,如果派蒙想要尝尝在下的手艺,在下自然可以等所有事情结束后为你和旅行者做,而望月饼最初是幽冥司中用以补充灵魂力量的食物,到后来因为发现用来调味的植被越来越多,望月饼的口味也从原来单调的口味逐渐变得多种多样,风味独特,非常好吃,散发的香味也极其诱惑人,摆渡人中也不乏擅长创新的人,如果是人类吃的话,会恢復大量体力,倒也不失为在野外生存的良好食物。」 派蒙被西客描述的望月饼馋的肚子一下子饿了,非常嚮往的说:「哇,好想吃!」 原本吐泡泡的诺托斯也附和道:「确实很好吃哦,虽然我是吃云团的,但也能闻到那望月饼散发的香味。」 派蒙道:「旅行者,你学会望月饼的做法之后一定要给我经常做,我要吃我要吃。」 荧:「派蒙,你就想着吃了。」 派蒙不好意思的说:「嘿嘿嘿,谁让西客说的我肚子饿了呢,能恢復体力的食物谁不想要呢。」 西客道:「旅行者想要食谱的话,我可以倾囊相授,能让世人知道幽冥司的特产,也算是一种文化输出吧,死亡并不可怕,幽冥司也不过是提瓦特的一部分,和尘世七国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派蒙:「确实呢,毕竟摆渡人就好像是幽冥司的原住民,虽然你们大部分都有引渡亡者的任务。」 「引渡亡者,不过是布莱迪斯强加给他们的任务罢了。」这时一个和喻归一模一样的声音忽然从底下响起,但这声音却不是处于阵法中心的喻归发出来的,但唯一能做到和喻归一模一样声线的似乎也就只有那个之前冒充翦翳现在占据了喻归影子的冒牌货了。 几人如临大敌的低下头,却看到底下忽然出现了几个熟悉的人,正是被喻归派出去摧毁六个元素辅助阵法的胡桃一行人,他们全都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西客通过敏锐的感知察觉到他们只是昏了过去,但都还活着,并连忙告知荧和派蒙让他们放宽心。 而在他们身边,则多了一个布莱迪斯,只见他用一种非常平常的语气对他们几个人道:「命都快保不住了,居然还能想着吃的,是夸你们乐观呢还是该嘲笑你们蠢呢?」 喻归抬头,看着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布莱迪斯,忽然轻笑道:「乐观是一种积极的生活态度,每天该吃吃该喝喝,这种生活就很不错了,你不会懂的。」 「我自然不懂,不过轮迴之神大人倒是很会过日子,殊不知闲云野鹤的日子本就不适合你。」 喻归假意颇为遗憾的说:「……真是可惜了,你现在手里有胡堂主他们,旅行者他们又被束缚着,即使我摧毁了六个辅助阵法,情形依然是你比较有利。」 「是啊,我既然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魔神安帕萨特已经失败了,他啊现在指不定在哪处梦境逍遥快活呢,不管是人还是魔神少不了会被温柔乡所蛊惑。」 「……」 第243章 在场所有人,荧西客他们都被强大的禁制束缚在半空中动弹不得,而唯一可以移动的喻归却被阵法所掣肘,只是静静的盘腿坐在阵法中心,眼神平淡的看着那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存在,即便据他所说翦翳现在尚处困境,但喻归也依然是那种十分冷静平淡的样子,并且说出来的话要是翦翳在一定气得吐血。 「是吗?原来他过了几千年后居然喜欢沉迷于过家家的梦境之中还无法自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呢。」话里话外无不是对那样的翦翳的哀嘆和嘲讽。 布莱迪斯的眼神微动,眸色暗了暗:「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没想到你也会毫不留情不分场合的在外人面前挖苦他,看来这个关系好得重新定义了。」 喻归摊手,他的手臂一动锁链就随着他手的运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似笑非笑的说:「真是很抱歉,我和翦翳关系的确很好呢,不过……并不妨碍我在某些事情挖苦他,而且你环顾四周,哪里有什么外人,我和翦翳的关系他们早已瞭然于心。」 只忠于喻归一人的西客对那个夺走喻归大人影子并且控制了他一众同僚的人可没什么好脸色,他冷声道:「喻归大人说的话在摆渡人眼中永远是正确的。」 诺托斯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你这个冒牌货最初先霸占了翦翳大人的身体,现在又抢走了喻归大人的力量,无耻之徒。」 布莱迪斯却只是勾了勾唇,笑看着几人:「那又如何?璃月古话尚且有成王败寇一说,我记得轮迴之神大人的其中一个力量投影也说过棋差一招就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你们被我牵着鼻子走,气的恨不得杀了我却受制于此,能做的也就仅限于逞逞口舌之快了。」 派蒙非常生气的看着布莱迪斯:「气死我了,你这个傢伙怎么这么讨厌,还顶着喻归的样子说这么讨人嫌的话!」 相比于西客派蒙以及诺托斯他们一脸气愤的样子,荧和喻归他们表情管理的倒是非常恰当,尤其是荧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喻归,心里默默的倒计时等待着动手的时机到来。 第484页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布莱迪斯的目光落到了沉默不语的荧身上,随后彬彬有礼道:「旅行者,我一直很想见到你,我虽然这几千年一直被困万核之心,但【寻宝堂】显然也不算一群酒囊饭袋,还是打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情,甚至轮迴之神本人对你也有不低的评价,游歷四国做出许多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得到守护四国神明的认可,你的传奇经歷显然不至于此,甚至于现在在我面前坐着的这位轮迴之神也与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你真真是个奇人啊。」 荧只是淡淡道:「旅行过程中与人产生交集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这说明世界在接纳我的探索,对一个旅行者来说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布莱迪斯并没有因为荧这一副冷淡的样子而生气,只是淡然的评价道:「还真是伶牙俐齿,能言善道啊。」话音刚落,他只是一抬手,原本束缚在荧他们四个人身上的锁链解开,突如其来的解锁让他们三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就摔了下去,诺托斯正想要去驮着他们,但那道锁链却没打算放过他将这团可有可无的云团一下拍到了喻归那里,可把诺托斯拍的眼冒金星。 而荧他们凭藉着自己不错的身手稳稳噹噹的落在了地上,也注意避开了喻归所在的那个法阵,而派蒙因为会飞也平安落到了地上,但即使布莱迪斯放弃把他们绑在肋骨上,也没打算让他们自由活动了刚一落地,一个只有一米直径的圆形阵法便将他们困在了落点处,不过是换了一个囚禁的地方。 诺托斯晕了一会儿很快清醒了过来,见到西客他们被禁锢,立马就想冲出去救他们结果下一秒就被喻归扼住了命运的喉咙,虽然它没有喉咙,诺托斯憋屈的看向喻归,而后者则是淡淡的看着它:「你现在也处于阵法之中,贸然出去就是置整个幽冥司的安危于不顾,诺托斯你诞生于月图之手,应该知道什么事是可以做的什么事是不可以做的吧?」 被上司的上司如此质问,诺托斯一下子蔫了,他缩了缩自己头,随后将自己揉圆搓扁变化成正常棉花糖形状也慢慢放弃了挣扎,就这么乖乖的待在喻归怀里,近距离接触轮迴之神,就算是摆渡人也没有如此殊荣,他也算是头一个了。 西客谨慎的看着布莱迪斯:「阁下这样做,和把我们绑在上面有什么区别?」 布莱迪斯微微挑了挑眉,反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还想上去吊一吊,喻归难道没告诉你这束缚着他的力量取自何处?还是说你对轮迴之神的忠诚不过如此?」 西客怒道:「这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你少在这儿偷换概念!」这样对待他们的神,如果不是他现在能力不足,否则一定会将这人碎尸万段! 卡鲁特也恨不得冲出去:「堵上摆渡人的全部尊严,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布莱迪斯坦然道:「正主都没这么激动,你们倒是先替喻归愤怒了呢,要不怎么说摆渡人对轮迴之神忠心耿耿,哪怕喻归要你们去死,你们都能立马原地自杀。」 西客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他紧紧握着拳头,恨不得下一秒就冲上去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主上受辱,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严重失职! 在尘世与这群辉月当铺的中流砥柱相处快要一年了,喻归非常熟悉见到的摆渡人的脾性,除了月图,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亚多和西客,亚多性子跳脱鬼点子最多,想一出是一出,但好在做事也没有出过什么岔子,想想和那个傢伙的性格倒是挺像的,而西客性子沉稳寡淡,做事讲究稳中求进,格外忠诚,除非别人提到他不然他是不会说一句话的,和他挺像的,其实也算是一种缘分,两个极端性格的人居然能结下深厚的情谊就像六千多年前的他和翦翳一样,虽然两个人的性子千差万别,但他们却是新生代的摆渡人中最忠诚最有能力的两个,所以西客能有现在的情绪也是非常正常的。 喻归嘆了口气:「西客,卡鲁特,不必如此,虽说成王败寇,但最后的胜利者也不一定是他。」 听到这句话,布莱迪斯歪了歪头,轻笑道:「哦,你还希望能翻盘吗?可是我不是说过你的那位至交好友已经陷入了水下神殿的温柔乡中了吗?他不破坏水下神殿的雷元素辅助阵法,就没有办法让你恢復自由之身,你就只能继续待在原地,难不成你还想靠这几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傢伙,抑或是你手里的棉花糖还是被我禁锢没法动弹的旅行者他们?」 「阁下,是不是忘了还有我的存在?」银诗的声音忽然从布莱迪斯身后响起,布莱迪斯回过头看到了单枪匹马杀过来的银诗,只见她手握引路灯长杖之下的长剑,剑直指布莱迪斯,而在布莱迪斯身后喻归也缓缓站了起来,手中微微凝聚起微弱的元素力,与银诗身上的元素力遥相唿应,但也仅限于此。 银诗身上有着摆渡人矜贵凌人的气质,只见她冷声对布莱迪斯道:「幽冥司黄泉渡最高负责人银诗,请教阁下高招,为了捍卫幽冥司摆渡人和轮迴之神的尊严。」 布莱迪斯拍了拍手,倒是稍微提起了那么一点兴趣:「幽冥司中摆渡人就只剩下了卡鲁特和你保持清醒,你真的以为仅仅凭藉你一人就能挡住我吗?」 银诗握紧手中的长剑,深吸一口气:「拼死一试。」语毕,银诗的身影忽然消失在布莱迪斯眼前,布莱迪斯轻笑一声,他焉能不知道银诗的想法,不就是不想误伤到这遍地不能动弹的傢伙吗?也好,就陪她好好玩一下,刚好也能见识一下传闻中让幽冥司怨灵闻风丧胆的几大顶尖摆渡人之一的实力。 第485页 银诗再度出现的时候,布莱迪斯以极快的速度闪身到她面前,作剑指去夹银诗的剑,银诗毕竟是最早一批就跟着喻归建立轮迴秩序的摆渡人,她凝聚草元素力量于长剑中周围忽然升起一层藤蔓,隔绝了布莱迪斯这一次的靠近,下一秒,她又消失在原地,布莱迪斯站在原地,也就是在银诗消失的一瞬间布布莱迪斯身边多了几个青绿色的幽灵状态的生灵,它们周边萦绕着浓郁的草元素力量,不一会儿就禁锢了布莱迪斯,在他身上附着了草元素。 布莱迪斯微微眯了眯眼,随后放缓了自己的唿吸,静静的感受着周围属于银诗的气息,运用草元素的摆渡人非常善用周围的环境隐匿自己,但是他现在用的是喻归影子的身体,作为与摆渡人朝夕相处的人,他最熟悉各个摆渡人的气息,只见布莱迪斯微微偏头,在他本人的五点钟方向发现了一个隐听活动的点,果然这摆渡人不老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在于解救那几个倒地不起的人,布莱迪斯只是抬眸。 原本只能运用冰与风两种元素的他手中居然迸发出了一个火星子,火星落到了地上居然围成了一个火圈,火圈覆盖的火势甚至大到蔓延至天上,渐渐形成了一条勐烈的火龙,而他本人被几个幽灵限制于原地无法动弹,就像旅行者他们。 火龙的形态拟化完成后直接锁定了银诗的气息,随后从高空中俯冲向银诗,此时的银诗正试图解开荧和卡鲁特他们脚下的禁制,眼见着火龙快要冲向银诗,关键时刻,那几个青绿色的幽灵忽然沖向火龙,草元素拟生物本就惧怕火元素,但胜在银诗对草元素的掌控超出一般人,幽灵经过巨大化后成功困住了火龙,只见巨大化的幽灵伸手握住火龙长长的身体,牵制了它的行动,又给银诗争取了一点儿时间,火龙被幽灵拉的死死的,完全无法动弹。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火龙无法动弹的时候,「轰隆」的一声,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情况下,银诗毫无徵兆的倒了下去。 「银诗!」 「银诗前辈!!」 第244章 银诗就在毫无任何预兆的情况下被一个火球直接穿透了胸口,「砰铛」一声,原本背在身上的引路灯也因为火球的灼烧碎成了两半,在同一瞬间她那黑金色的麒麟面具也四分五裂,只差一点就要完全破碎掉在地上。 银诗愣了愣神,视线下移,放在半空中的手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手指微微颤动,然后慢慢的将手放在了胸口,却摸到了一片湿润。 「嘀嗒嘀嗒」,只见鲜红色的血液迅速浸染了银诗的长袍,并因为重力的影响一点一点的落到了地上,银诗的身体踉跄了一下,然后重重的倒在地上,唿吸微弱。 而造成这一切后的罪魁祸首正是那被银诗的草元素拟生物束缚的火龙,虽然全身上下被强大的草元素拟生物覆盖无法动弹,但火龙却可以引导掉落在地上的火星子汇聚周围一切能燃烧的物体通过将他们燃烧的方式壮大自己的火焰才能在最后一刻给予银诗最致命的一击。 被困住的众人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画面的出现,尤其是卡鲁特,反应比西客还要大,他拼命捶打着围在他身边的透明屏障,再也没了从前的从容冷静:「银诗,银诗!」 银诗趴在地上,微微动了动手指,喘了一口气,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别……别喊了,我……我还没死……你再喊……我真死了。」 「命还真是硬啊。」布莱迪斯静静的站在原地,明明是非常致命的一击,在那一瞬间所有由银诗的力量引导的草元素拟生物就会消失,可事实却完全相反,在火球击中银诗的一瞬间,草元素拟生物形成的幽灵体体型忽然暴增,周围的草元素力量到达了顶峰,并迅速蔓延至火龙的全身,将草元素浸透进它的身体里,由于火龙全身都由火元素组成,在草元素的参与下反应更加强烈,但渐渐的草元素迅速覆盖,火龙的体型也渐渐变小,火势也逐渐变小,到最后已经消失不见。 而原本控制的布莱迪斯的藤蔓在火焰的侵蚀下也丝毫没有要枯萎的架势,仍然倔强的挺立着阻止布莱迪斯的进一步靠近,布莱迪斯轻轻嘆了一口气,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倒地不起却仍然死磕的银诗:「何必呢?你是轮迴之神座下四个最强的摆渡人中的一个,完全没有必要受这种罪,你看,卡鲁特没有多少反抗所以现在还是完好无损的状态。」 「闭嘴!」卡鲁特愤怒的吼道,他握紧拳头,锤在那道看不见的屏障上,并且还在微微颤抖着,身为一个战士,他看到主上受辱却有心无力,如今又看到挚友被辱,却还是不能做什么,这样的无力感让卡鲁特觉得自己简直空有一身力量,并没有一点办法为自己重要的人做些什么。 「少在那里……摧残卡鲁特的自信心了,他很好,若非他年復一年的驻守……于万核之心,幽冥司又怎么能……保持千年的稳定……」银诗现在每说一句话就要喘一口气,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她用力握紧拳头,抓住地上的尘土,目光落到了喻归身上,「喻归大人,属下……无能,没有办法救您脱离苦海,您所託非人,然属下将自己的性命压在了能够託付的人身上,属下想……属下不会赌错的……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将自己的命运交给旁人决定。」她说的很轻声,只有喻归能听见,说完这句话她就暂时停止了唿吸,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 第486页 派蒙见银诗一动不动的,着实吓了一跳,有些紧张的看着喻归:「喻归!她……她……银诗她怎么样?难道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救她了吗?」虽然不认识这个摆渡人,但看卡鲁特和西客的样子,她应该是他们非常重要的朋友,看到朋友遭此磨难,就连一向自诩冷静镇定的西客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喻归的眸子中看不出一丝情绪,他静静的看着倒地不起的银诗:「她没死,没有轮迴之神的敕令,银诗不会死,摆渡人本身就是幽冥司山水的化身,只要身处这里,就会自动回復自己受损的身体,而且最重要的是……」 喻归顿了顿,手中凝聚光点,随后光点缓缓飞进银诗的身体,银诗的唿吸渐渐的开始平稳,有了生命体徵,随后喻归冷声对布莱迪斯道:「我不会让银诗死。」 布莱迪斯耸了耸肩:「随便吧,我也没想要她的命,毕竟摆渡人的命与幽冥司是绑定的,除非幽冥司毁灭,不然摆渡人能无限次重生,虽然他们在重生的那一刻已经不能算是先前的他们了。」 卡鲁特狠狠的瞪着布莱迪斯,手背后去拿引路灯,恨不得下一秒就冲上去砍人,喻归自然看出了卡鲁特和西客的愤怒,他摁了摁眉心:「我始终坚持事情没到最后还不能随意下结论的观点,卡鲁特,西客,作为摆渡人你们难道就要以现在这种状态去处理现在的问题吗?如果是银诗,她会怎么做?西客鲁莽,卡鲁特你也要这样?」 卡鲁特低下头,听进去了喻归的话,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只是恨恨的瞪了一眼布莱迪斯,倒也没有像原来那样继续冲动下去,总算是恢復了神智,他承认自己确实被银诗重创这一幕气的失了理智,多亏喻归及时劝阻,不然他也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以至于差点毁了银诗拼命夺来的机会。 而原本束缚在布莱迪斯身边的藤蔓也因为银诗完全失去意识后消失在原地,他非常优雅的走到喻归面前,略过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银诗,然后在快要踩进阵法范围内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静静的平视着喻归:「轮迴之神布莱迪斯,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向我们投诚,让我们接管幽冥司的一切,这样的结果就是你仍然是提瓦特的轮迴之神,而且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伤亡,你所推崇的轮迴也会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接受我们你甚至会获得比现在更加强大的力量,毕竟现在尘世所有还活着的魔神只有你可以承受两位魔神的力量,你无疑是特别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对坎瑞亚人的遭遇也同样表示同情不是吗?你甚至还保留了其中一位坎瑞亚人的灵魂,将她纳入到提瓦特的轮迴体系之中,希望凭藉自己轮迴的权柄让她摆脱天理的诅咒,最近那一世,旅行者应该还记得吧?」 旅行者忽然睁大眼睛,随后看向喻归,派蒙这时出声道:「难道说是……喻归刚来璃月的时候见到的那个体弱多病多灾多难的小女孩吗?」 布莱迪斯只是道:「哦,原来她转生到璃月了吗?还能被当时刚入世的你碰到,你说这是不是一种碰巧呢?」 喻归道:「精心准备的碰巧不是碰巧,只是它看上去那么巧合化了,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巧合,只不过是在轮迴之中我下意识的会本能的被自己的力量吸引,见到了那个体弱多病的孩子,现在想想幸亏没有出手打乱那个孩子的命运,不然可能就真的会让我之前所作的努力白费。」 派蒙惊奇道:「你真的找到了摆脱那种诅咒的办法吗?」戴因斯雷布说过,这种诅咒是很难有办法完全消除的,顶多只能做到缓解诅咒带来的痛苦,可没想到喻归居然有办法能解除这种诅咒带来的痛苦。 喻归非常平静的解释道:「轮迴是一项集结四大挂钩法则的权能,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一项挂钩法则的权能,法则是世界运行的根本,是人力不能所能达到的程度上,所以前几次轮迴的我就想用这样的办法试图拯救这个孩子的灵魂,让她生生世世摆脱这种掣肘,接下来能平安喜乐的度过一生,不过这种办法的实施过程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由于诅咒的影响,这个孩子每次转世都是厄运连连,要么就是家破人亡要么就是恶病缠身不得善终,就像是人们所说的天煞孤星命格,一次又一次的轮迴能帮助她消除诅咒带来的影响,按照我的计划再几百次轮迴中能完全消除诅咒,从此可以正常轮迴。」 荧:「喻归……」 布莱迪斯道:「从这件事能看出来,轮迴之神有着悲天悯人的情怀,在当年除了草神以外的执政奔赴坎瑞亚战场的时候,只有你毫无作为,在那样的情况下你还是冒着得罪天理的风险救下了坎瑞亚的遗民,这样的你难道不是对坎瑞亚的认可吗?」 喻归只是这样解释道:「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想拉拢我吗?这样想的话你就误会了,身为轮迴之神我需要负责的是那些进入轮迴的灵魂而非那些活在尘世的人类,代管生死始终恪守着自己的职责,这一点毋庸置疑,救那孩子也不过是动了恻隐之心,毕竟我还从来没见过无法被宽恕的灵魂,在我的认知中,只要是生灵都能重新通过轮迴重生,但灵魂不改,只不过是下一世换了一个身份、一个名字,不復往昔的记忆,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 「至于坎瑞亚……」喻归的眼神愈发淡漠,即使身处于他而言非常的不利情况,他也依然保持体面,不让任何事情压弯了他的嵴樑,「上位者的错,最后只能让无辜的群众来承担,何其荒谬又何其合理?因为世界的运行本就是这样。」 第487页 「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正因为世界如此,所以才有我们存在的意义啊,轮迴之神,我真的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对所有事情看的通透,又有着无人能撼动的力量,为什么就是不能加入我们呢?明明你也是对天理有诸多抱怨,要不是天理,你的两位挚友又何至于死的那么惨?」 「逝者已矣,而且他们为大义而死不容任何人亵渎。」喻归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卡鲁特和西客都知道,唯有南羽大人和翦翳大人是他们帝君大人不可触碰的禁忌,是过往深厚情谊的连结者,可现在却早已是物是人非。 「可你也不得不承认我说的是对的……」 喻归冷着脸色,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忽然抬眸:「你说的对,所以下次别再说了,我不喜欢听也不想再听。」 话音刚落,地底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一把锋利的无锋剑就毫无徵兆的贯穿了布莱迪斯的心口,而那把无锋剑的主人正是一开始被束缚的荧! 第245章 荧毫不犹豫的将剑拔了出来,随后闪身到一边,处于阵法之中的诺托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身体膨胀的很大,随后朝着布莱迪斯所在的方向吹出一口白雾,浓郁的白雾遮挡了布莱迪斯的视线,布莱迪斯微微眯了眯眼:「原来如此,这个小东西的存在就是为了限制我的存在吗?摆渡人,到底还是有脑子的。」 他身上集结了喻归近乎全部的力量,视力极好,任何遮挡物在他面前都如同虚设,但诺托斯的力量显然得到了增强,不然旅行者也不能在他的帮助下成功打败来自轮迴之神的灵魂化身,那条龙虽然不是解放形态,但所拥有的力量也能让他们够呛了。 现在诺托斯的力量居然也能做到限制他的行动,安帕萨特和布莱迪斯这两个傢伙,到底在背后密谋了些什么? 在浓浓的白雾之中,一道冰蓝色的闪光忽然穿透雾气直面布莱迪斯,速度快到让人都看不清它的行动,最关键的一瞬间,布莱迪斯躲过了那足以给他重创的一击,躲过那一击的同事,布莱迪斯伸手覆盖住那刚才被荧重创的一击,那一剑贯穿了他的身体,心脏也被毁了一半,但好在影子本身就不是靠心脏来维持身体各项系统的运行,随后一道红色的闪光也从布莱迪斯身后袭来,这一次他倒是没有躲开,直接就被击中,受到腿部的伤害让布莱迪斯直接半跪在地上。 他面无表情的抬起头,那些白雾才渐渐散去,不知何时在场所有人除了不能自由活动的喻归和诺托斯以及重伤不醒的银诗,全部都呈包围态势将布莱迪斯团团围住,而他们的脚下出现一个巨大的法阵,而他们的站位也同样耐人寻味,布莱迪斯处于法阵的最中心,而荧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四元素使用者站在阵法之中,而其他几个人则分置阵法边缘,相同元素的使用者站在一起,补全了七种元素的空缺。 布莱迪斯看着原本昏迷不醒的胡桃一行人:「原来如此,从一开始你们就在装吧?倒还真是把我骗过去了。」 和西客站在一起的柏尔纳抱着断龙头回月轻笑一声:「真是抱歉啊,我们当时也着实吓了一大跳,不过好在喻归大人的引路蜻蜓替我们把一切都打点好了。」 卡鲁特的身边溢出强大的雷元素力量,冷着脸拔出长剑:「银诗用可能失去记忆的风险将命运全部都堵在了我们身上,我们又怎么能让她失望呢?」那傢伙假意和布莱迪斯对决,实际上跑到他们这里想要突破他们的束缚,她早就料到了拥有帝君大人的力量肯定会突破她的草元素拟生物,早已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在受到重创的一瞬间早已将摆渡人的阵法秘密安排在了这里,这道阵法在运行的一瞬间就在默默对抗束缚着荧他们的限制,而喻归与布莱迪斯的对话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胡桃握着护摩,看着身边的亚多:「亚多,从你受到重创到现在可连半个小时都没有,你确定行吗?听说银诗用命将这个阵法打开,我们可不能让她失望。」 亚多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沉着脸摇摇头:「不用担心,碎光的骨头大部分都已经重新连接起来了,不会影响行动,我还等着大干一场呢,首先就是眼前这位伤害我同僚的敌人。」 未冷同样黑着脸,手握长杖,背靠西客和柏尔纳,时刻准备发动攻击,在他们脚下的冰元素符号闪烁着光芒。 这个阵法最大的厉害之处就是能让西客他们为提供荧她现在还没掌握的力量,实现独立个体与独立个体之间元素力的相互转换,是摆渡人多年来在阵法上研究的重大突破,现在是第一次面向世人,卡鲁特对荧道:「旅行者,请将我们的力量集结在一起,为幽冥司的未来开拓出一个光明。」说着,卡鲁特深吸一口气汇聚周身能操控的雷元素力于脚下的雷元素标志中,看着卡鲁特这样做,其他人也学着他的样子将自己的元素力汇聚于脚下各自所属的元素标志中,澎湃的元素力顺着阵法的脉络迅速汇向荧所在的位置,而部分力量也流向了布莱迪斯这里。 但不同于流向荧这边的能流是为了增强荧的力量,但是流向布莱迪斯这儿的却是完全相反的作用,丝丝缕缕的电流流转至布莱迪斯的全身,一道强大的火焰完全腾空灼烧着布莱迪斯的身体,在强大的火焰灼烧之后刺骨的寒冷又在一瞬间侵蚀了他的身体,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如此勐烈的攻势,更遑论这几道元素力的使用者都是佼佼者,经过阵法的洗礼力量更加上乘,已经能对魔神级别的存在造成伤害,布莱迪斯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上渐渐多了一些黑色的纹路,并随着元素力的侵蚀颜色愈发深黑。 第488页 暂时性的集结了七种元素的荧周身都镀着一层温柔的光芒,她握紧手中的无锋剑忽然一下沖向布莱迪斯,速度之快,甚至没有让人看清她的动作。 就在这时,喻归的声音在荧脑海中想起:「旅行者,影子身体的要害并不在心脏,而是在眉心,想要完全夺回我的力量就必须逼迫他放出解放形态。」 「解放形态?」这时的荧凭藉超快的速度闪身到布莱迪斯身边,适时朝着布莱迪斯脑后一刺,布莱迪斯就好像身后长了一只眼睛,在最关键的时刻转身用被冰元素覆盖的手抗住了荧的第一次刺杀,荧也不甘示弱迅速调整自己的位置准备进行下一次刺杀。 「是的,像我这种类型的兽形魔神,统计有三个形态,半人半龙形态,完全龙形态以及完全解放龙形态,只有打败了最后一种形态状态下的他,我才有可能取回自己的力量投影,当然我现在也不知道力量究竟被他污染了多少,走一步看一步吧。」 荧问:「完全解放形态的你究竟有什么力量?」 喻归解释道:「只会比你先前遇到的灵魂化身还要难对付,所以你还需要藉助诺托斯的力量,事实上月图已经将一切可能发生的因素都考虑了进去,他知道你们可能会对上我,身为冥神眷属同时也是最了解冥神的存在,只有他知道如何制作针对我的法器,诺托斯也有一层解放形态,至于你能不能开发出诺托斯的力量,就看这一战了。」 荧点点头,随后发动了下一次进攻,即使没有刺中布莱迪斯的要害,无锋剑上迸发出来的火元素力也影响到了布莱迪斯,而荧的速度越来越快,布莱迪斯渐渐落了下风,到最后荧的剑已经在布莱迪斯身上留下了许多其他致命的伤口,没有人会比喻归自己更加了解自己的影子,随着荧将布莱迪斯逼入绝境,布莱迪斯再也没了之前的从容,出手之间也多了一丝暴躁,而荧趁此机会在他出手的破绽中给予布莱迪斯最最致命的一击。 无锋剑在最关键的时刻刺中了布莱迪斯的眉心,荧冷漠的看着怔住的布莱迪斯宣告着最后的结局:「你输了。」 布莱迪斯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心口忽然又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紧接着一个所有人都熟悉的声音从布莱迪斯背后响起:「我的影子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的。」 听到喻归的声音,布莱迪斯身体一僵,他艰难的回过头看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喻归,此刻的喻归正握着沧风之弓适时射出一箭,而那一箭正中布莱迪斯心口:「你什么时候突破束缚的?不可能,安帕萨特明明已经陷入了沉睡。」 「诶,你是在叫我吗?」翦翳慢慢悠悠的从喻归身后走了出来,甚至还有闲心跟所有人伸手打了个招唿,「各位,好久不见,见到鄙人,你们似乎很惊讶啊?」 见到翦翳,胡桃也很惊讶,脱口而出:「翦翳,你不是被算计了吗?」 翦翳抱臂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无奈的说:「唉,在你们眼里,我就只有这么点本事吗?只有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可无法迷惑我,让我沉溺于幻境中无法自拔的计谋可是失败了呢,老朋友,我可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喻归勾了勾唇,眼神稍微温柔了些许:「好久不见,翦翳。」 翦翳手持自己的法器降魑之心,微微勾了勾唇:「可不是呢,确实好久了呢,仔细想想,好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并肩作战了,算是弥补几千年前那场无妄之灾下我们都没来得及向对方诉说的遗憾吧。」 「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喻归收回沧风之弓,坚定的说。 「呃啊啊啊啊啊……」布莱迪斯痛苦的倒在地上,捂着不断流血的眉心,银蓝色的眼眸由淡转深,最后竟然变成了深黑色,他缓缓抬起头,怒视着站在一起的荧、喻归以及翦翳。 「布莱迪斯,你居然算计我……」 喻归的声音清冷疏离:「难道只允许你算计我,还不能让我算计算计你?你对幽冥司的摆渡人做了什么,对身为轮迴之神的我做了什么,鄙人可都一一记着呢,现在也到了偿还的时候了。」 「……」布莱迪斯身上的纹路愈加深重,他深吸一口气,从他的身上开始出现丝丝缕缕的白烟,一道龙的身影若隐若现,而与此同时地面也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 派蒙飞在半空中:「发生什么事情了?地面怎么在震动?」 喻归非常冷静的解释道:「我的生命与幽冥司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连接在一起,轮迴之神的解放形态的力量自然也与幽冥司的山水相连,不过这种震动也仅限于此处,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你们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卡鲁特背着昏迷不醒的银诗退到一边,刚想说什么,翦翳便道:「卡鲁特,你就照看着银诗吧,她需要有人照看着。」 卡鲁特看向喻归,喻归点头道:「照翦翳说的办。」 卡鲁特随即点头领命:「是。」 喻归随后又看向亚多和西客:「现在全境的摆渡人基本都被银诗安排在了伽望关处,司冥令在我手中,他们应当都恢復了正常,但幽冥司的轮迴秩序不能乱,你们速去调整摆渡人分布,绝不能让幽冥司乱。」 西客:「那这里……」 喻归凝眸:「我会处理。」 亚多和西客相视一眼,最后只能领命撤退:「谨遵帝君律令。」 第489页 很快在场除了喻归翦翳,只剩下了未冷胡桃以及旅行者荧和派蒙还有一个云来云去的诺托斯。 翦翳对未冷、胡桃以及柏尔纳道:「一会儿可能需要你们的帮助。」 胡桃欣然答应:「没问题,我们随时待命。」 喻归道:「诺托斯!」 「来了!」诺托斯瞬间化为巨大的云雾遮挡住了天空,而云雾中若隐若现一双深黑色的眼睛,而这正是解放形态的布莱迪斯! 第246章 解放形态的布莱迪斯比先前荧他们见到的灵魂化身大了整整一倍,冰蓝色的身体上多了许多深黑色的纹路,纹路连接在一起化成了深黑色的捲云图案,围绕在龙身边的捲云也与之前荧所见到的不一样,黑色的云一层一层的包裹起来渐渐化成了勐烈的黑色火焰,形成了温度较高的焰云,而巨大的龙抓住了黑色的焰云。 吐出的龙息一下子将离它近的地方冰封千里,周围的温度一下子低了不少,巨龙扇动着巨大的蓝色翅膀,强大的风将冰冷的龙息扩散的更广更远,此刻正愤怒的看着喻归和荧他们。 翦翳收回降魑之心,抱臂面容严肃的说:「集结了众多魔神的力量,在喻归力量的基础上,这种解放形态也能实现五种元素的任意转换。」 喻归微微眯了眯眼,抬眸平静的注视着那双略带怒意深黑色眼睛:「解放形态下的巨龙形态外表也会比你们之前遇到的更加坚不可摧,普通的剑是无法切开他的外表的,这就需要诺托斯的力量了。」 派蒙看向喻归,疑惑的问:「诶?需要诺托斯?难道还是和之前一样的专攻弱点的策略吗?」 翦翳却故作神秘的摇了摇手指,戏嚯的看着荧和派蒙:「非也非也,灵魂化身形态的龙只有喻归全盛时期实力的六分之一,所以生成的能腾空飞行的捲云也非常有限,在弱点处的身体坚硬程度也会较现在的弱很多,但现在的解放形态可就不能用我们之前的思维来考虑作战计划了,而诺托斯在这一次的行动中也会有不一样的任务。」 诺托斯原本在高空之中架起浓雾,听到了喻归和翦翳在叫他,从浓郁的白色云团中形成了一团拥有诺托斯意识化身的小捲云,随后从高空中极限俯冲下来不一会儿萦绕在荧的无锋剑上,一团又一团的捲云附着在剑上,原本银灰色的剑身在一瞬间就变成了深黑色,流转着强大的风元素气息,荧惊讶的看着自己手中这把剑,这还是原来那把平平无奇的无锋剑吗? 喻归摇摇头,似乎看出了荧的疑惑,他耐心解释道:「不用担心,这就是你原来的那把剑,诺托斯在和引路灯结合在一起后最大的用处不是像之前那样带着你们飞行的时候驱散周围的魔神怨念,而是让你们手中的武器光质化。」 派蒙不解的问:「光质化,那是什么?」话音刚落,巨龙朝着他们吐出一口龙息,数以万计的冰粒顺着威严的气息朝着他们攻来,关键时刻,诺托斯引导着在天上的云团化作一个分身将荧和喻归带离地面,躲过了龙息的绝大部分攻击,而翦翳张开翅膀,飞在荧他们的身边,一边飞一边调侃:「我说,喻归,你明明也有翅膀为什么还非要和旅行者一起坐诺托斯化作的云团呢?」 喻归白了一眼飞在身边的翦翳:「现在是说这个的时间吗?还有就是我为什么非要耗费力量自己飞?」 翦翳耸了耸肩:「反正你总有理由,不过你倒也没说错,未冷的心核是你完成小轮迴的最后一步,这个时候也确实不要耗费太多的力量。」 听到未冷这个名字,喻归神色一变,抿了抿唇,微微凝眸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出现了一些偏差,多了一些不属于此世的我的记忆,而且还和未冷相关。」 翦翳点点头,一边与喻归谈话,一边用翅膀间扇动着迸发出的火星融化那些被风吹过来的冰粒:「巧了不是,我也有这样模煳的记忆,貌似……还和现世有关,似乎就是近期的事情,你知道的,在轮迴之下你的记忆会被模煳化,但我却不会,因为我早就不属于此世,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好像这事最后对未冷是有好处的。」 「嗯。」喻归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操控着诺托斯极限往他的右上边飞,顺着长长的龙身一路往上,随后对荧解释道,「旅行者,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我会开启一个瞬时弹跳的轮迴阶段,那也就意味着你和巨龙解放形态会战斗上百次乃至上千次,理论上来说,轮迴的次数是没有限制的,但以我现在的状态,在力量耗尽之前恐怕也只能给你最多一百五十次的机会,你要把握好机会。」 派蒙道:「是让我们找弱点吗?」 「不,不是这样的。」喻归摇摇头,「他的身体太坚硬了,就算有光质化的武器也无法对他的身体造成损伤,就像水滴石穿需要的是成百上千次的坚持,但现实不会给你成百上千次的机会,所以我会开启额外轮迴次数,将我们的这一次战斗化作一个区间的域,在这个域中我们会一直重复这一件事,但这件事留下的影响会在,对你对他的伤害也在。」 派蒙道:「好像和我们之前在须弥打正机之神那样。」 喻归道:「小吉祥草王的梦境与我的轮迴有异曲同工之妙,阿尔法拉也曾潜入净善宫与她深度探讨过这个话题,梦境之中亦有轮迴的影子在,但我的轮迴却可以做到扭曲时空,这正是四大执政力量的具象化。」 第490页 「……」 喻归又告诫道:「但时间和空间从来不会以个人意志改变而变化,所以轮迴之下究竟会发生什么我也不能完全保证,旅行者,在轮迴期间我和翦翳亦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我需要融合……那些缺失的记忆,所以并不能全程协助你,但我对你有百分百的信任,我以轮迴之神的名义再加上作为朋友的请求,希望你能给幽冥司创造一个光明的未来。」 派蒙:「喻归……」 喻归垂眸,缓缓起身,眸中平静如水:「虽然幽冥司不是我的故乡,但我在这里生活了将近六千多年,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在我的眼中生长凋零随后归于尘土,同样重复了六千多年,停留在一个地方久了,它就会成为你灵魂的一部分,镌刻在灵魂深处即使磨损也无法让我们忘却,它曾经也是一方净土,只是因为魔神战争才变成了现在这种乌烟瘴气的样子。」 翦翳无奈的摊手:「现在也就只有我和喻归记得这位大地母亲以前的模样了,总要有人铭记她以前的样子,才能让她恢復到原来的样子。」 喻归认真道:「最重要的是幽冥司的稳定也涉及着无数转世灵魂的生存,无论如何,轮迴秩序都是幽冥司不可触碰的底线,这是我身为轮迴之神和幽冥司之主的责任,此战必须赢,也只能赢,我们的身后有万千生灵,退无可退,所以旅行者,请助我们一臂之力。」 荧握紧手中光质化的无锋剑,点头道:「我们是朋友,这个忙我们当然会帮。」 喻归微微颔首:「谢谢,那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开始回溯轮迴阵,旅行者,拜託你了。」 话音刚落,喻归的手中出现一道灰色的光芒,这道光芒从喻归手中绽放并渐渐笼罩了整个望月绯河地区,光芒中依稀有些许白色的光微粒进入了荧的身体,随后荧看向喻归,而后者则冲着荧点了点头,直接从诺托斯的云团上跳了下去,关键时刻翦翳抓住了喻归的双臂,带着他穿入厚厚的云层之中,隐去了自己的踪迹。 与此同时,荧的脑海中便想起了喻归的声音:「我们会远程指导你,放心,回溯轮迴已经开启,而这就是开启,如果你愿意进入下一次轮迴,就在心里默念「启动下一次回溯轮迴」,随后你和他的状态就会回到现在的样子,不过我需要提醒你,只有一百五十次机会,再多一点也没有了。」 「我相信旅行者一百五十次也用不上的。」荧的脑海里又挤进了翦翳的声音,他一惯是积极乐观的态度,这次也不例外,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悲伤。 荧点头回应:我明白了,随后荧拍了拍脚下的诺托斯的云团,然后道:「诺托斯,我要到龙身上去。」 诺托斯就像是知道荧具体想要去哪里一样,极速俯冲向巨龙头部与颈部相交的部分:「抓稳了,我带你去!」 巨龙虽然能反应过来荧到底想做什么,但它的身体太过庞大,不如诺托斯的行动灵活,睁着浑圆的眼睛,只能微微张嘴,龙息化作好几团龙捲风锁定了荧的气息开始从四面八方朝她袭来,载着荧的云团上冒出了一张诺托斯的脸,只见他咬紧牙关几乎90度往上飞去:「我的速度可是整个幽冥司最快的,还没有什么风能比的过我。」 而荧算准角度,在诺托斯经过那一部分的时候一跃而起,随后将光质化的无锋剑插进了巨龙的身体,只剑触碰到巨龙的鳞片之时,荧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虽然无锋剑经过光质化后坚硬程度大大增强,已经可以透过那坚硬的鳞片刺入巨龙的身体,但还是需要耗费荧自身不少元素力,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剑推入其中,但荧忽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流正在逼近她,荧回过头才看到那些裹挟着强大风元素力的龙捲风正朝她逼近,随着距离慢慢拉进,荧整个人都快要被风高高的吹飞,重力对她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 诺托斯挡在了荧的身前,睁大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身体鼓的很大,随后吹出一口气,试图将那些龙捲风吹飞,但这些龙捲风被巨龙强化过,仅仅凭藉诺托斯现在的力量也只是做到了消除龙捲风一部分影响力,让荧不至于一脱手就被吹飞。 荧趁此机会抓紧无锋剑靠着重力的作用狠狠往下移,无锋剑也随着荧的动作一路往下移动,在巨龙坚硬的鳞片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巨龙显然也感受到了荧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在荧顺着龙身一路往下的时候他转过头冲着荧所在的方向吐出一个火球,炽热巨大的火球势如破竹般朝荧袭来。 荧没有丝毫犹豫,拔出自己的剑跳上已经准备就绪等她的诺托斯,随后诺托斯便以极快的速度俯冲远离火球。 「砰」的一声巨响,只见火球直接就击中了对面的山头,将那座山头整一个削了下来。 荧微微偏头,看着那座因为火球而燃烧起来的山木:「幸好你的速度够快。」 诺托斯鼓着腮帮子道:「就算我速度再快,我们是躲过了,但幽冥司的一草一木可没有腿能躲开,一个火球就能把一座山的山头都削了下来,再来几个就算我们打败了他,幽冥司也毁的差不多了。」 「……」 第247章 诺托斯见荧不说话,又苦口婆心道:「就算有回溯轮迴阵法,但是我们直面的毕竟是喻归大人自己的影子,他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这个回溯轮迴阵法的功效,喻归大人也说过开启回溯轮迴后伤害是不可逆转的,就算开启一次新的轮迴,将时间拨回我们先前的时间段,幽冥司本身也还是之前那样千疮百孔的样子,要是再让它炸几座幽冥司的山头,影响到世界交界处的稳定可就不妙了。」 第491页 荧问诺托斯:「世界交界处的稳定应该如何维持?」 诺托斯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他一边带着荧躲避周围的乱流一边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了,不过好像两股力量处于稳定阶段幽冥司就不会乱,而且喻归大人的生命是与幽冥司连接在一起的,如果边境出现什么风吹草动,他老人家一定会第一时间察觉并且告诉我们的。」 荧不说话了,她看着手中光质化被云雾缠绕的无锋剑,又眺望着远处巨龙被她的单手剑划开的一道口子,微微皱了皱眉,巨龙的身体若隐若现在云雾之中,周围的领域基本上都被巨龙与诺托斯的云团包围。 「滴答滴答」,黑色的焰云缓缓飘上天空,紫色的雷电慢慢的从焰云中生成,随后天空之中降下来磅礴大雨,诺托斯鼓着腮帮子,随后荧身后忽然冒出了一个云朵做的伞,整一个覆盖了诺托斯的头顶,让荧与大雨完全分开,就算有风也无法将雨水吹进来,但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荧总觉得下完雨后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而她的视线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阻碍。 巨大的龙身慢慢在她眼前消失,就连那双极度愤怒又看着阴森的竖瞳也消失在白雾之中。 荧缓缓起身,警惕的看着周围的状况,她又闭上眼睛试图用元素视野查看这四周的变化,却发现元素视野同样失效,就在这时诺托斯道:「巨龙的解放形态可以规避敌人通过元素视野将其找到的情况,现在的情况就是敌在暗我在明,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儿,在他暴露出自己的位置之前我也会一直带着你移动位置,不会让他抓住可趁之机将我们击败,我们可以在此间拟订作战计划,现在将你第一次与他交手的情况和我说说。」 荧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然后抿唇道:「他的身体的确如喻归说的那样非常坚硬,就算我的剑已经进行光质化了,也还只是勉强能刺进他的身体,而且你也看到了那个伤口,看着狰狞可怕,其实对那条巨龙而言也不过是挠痒痒的程度,用这样的攻击程度击打上千次乃至上万次可能都无法对他产生致命的伤害。」 诺托斯眯了眯眼:「唔,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完全掌握光质化的剑,其实光质化也一直是摆渡人……呃不,是喻归大人一直研究的一项提高力量的办法,世界并不只有七种元素,还有其他未知的力量,据月图大人所说,喻归大人早年在尘世流浪的时候曾意外窥见前代文明遗留下来的遗蹟,从而获得了元素力之外的力量,不过天理似乎并不希望有人窥见元素力之外的力量,所以喻归大人隐瞒了这件事随后在幽冥司潜心研究,终于在近些年取得了一些不错的成绩,而月图大人对阵法、法器的研究都师承喻归大人,光质化的力量也是首次作用在法器之上,而我就是光质化力量取得重大成果首次运用的法器。」 说到最后,诺托斯就好像翘起了小尾巴,到最后荧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激动和骄傲,看起来是非常自信自己的力量了,荧道:「也就是说我还没有完全开发出光质化的力量,如果完全开发就能对巨龙造成致命的伤害?怪不得说喻归之前说我还尚未开发你全部的力量。」 诺托斯点点头,在云雾中快速穿梭:「是的,据月图大人说光质化的力量运用到最顶峰就是可以在不触碰对方的情况下就能做到给予对方致命一击,无论多么坚硬的盔甲在光质化面前都不值一提,这也是目前唯一能克制解放形态巨龙的方法,毕竟拥有喻归大人全部的力量的存在放眼整个提瓦特或许只有七神和天理能有办法压制,还有全盛时期的翦翳大人也能与之一战,不过旅行者有我在,你也一定能打败这样的存在。」 荧评价道:「你很有信心。」 诺托斯自信的又一次翘起了小尾巴:「这是喻归大人和旅行者你的实力给我的信心。」 诺托斯话音刚落,忽然一阵强烈的风锁定了诺托斯和荧,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忽然吹飞了荧,风的力量太强,一下子就被带离了诺托斯,受到重力的影响直接往下落,诺托斯有些紧张的俯冲向下面,想要重新托起荧,忽然被一只龙爪直接抓住了诺托斯的云团,诺托斯憋了一口气想要让自己的身材尽量不要那么丰满,结果这龙似乎知道诺托斯的想法,就死死的抓住了诺托斯的身体就是不让这傢伙钻空子出去。 巨龙微微眯了眯眼,在荧快要掉下去的时候用一只龙爪抓住了荧的身体,然后将这两个傢伙带到了自己的眼前,他的声音被扩大了数百倍被一人一云听到:「你不会在开发诺托斯全部力量之前打败我,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得到他的力量。」说着,他就要握紧荧,企图让她失去行动力。 就在这时,一道积攒了强大的冰元素龙影势如破竹般刺向了巨龙握着荧和诺托斯的龙爪,龙影穿透两个龙爪,巨龙吃痛松开荧和诺托斯,而诺托斯趁机托着荧迅速离开巨龙所能作用的范围。 巨龙视线下移,看到了将单手剑抗在肩膀上的柏尔纳,柏尔纳招唿了一下在天空中飞的荧:「趁现在吧,旅行者,你知道该怎么做,这一次的行动已经失去先机了。」 巨龙死死的盯着柏尔纳,眼中迸发着对这个叛徒的不满:「你未免有些多管闲事了,柏尔纳,不要忘了是谁给了你新生。」 柏尔纳冷笑一声,眼中只有未化的冰霜,只见他不卑不亢的看着眼前的巨龙,用断龙头回月拍了拍肩膀:「呵,我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还真是让你失望了呢,我亲爱的堂主大人,不过现在的我可是坚定的站在你的对立面的。」 第492页 「竖子尔敢!」巨龙对柏尔纳挑战他的权威感到十分愤怒,吐出充满热浪的龙息朝着柏尔纳攻去,关键时刻,荧在心里默念了「启动下一次回溯轮迴」,在柏尔纳被热浪灼烧的前一个一瞬间,整个世界都仿佛静止了一样。 在荧的视线中,巨龙和柏尔纳的动作停止在那一个瞬间,周围的雨点也滴滴分明的呈现在她的眼前,她微微张嘴,刚想说什么,下一秒就好像时间倒退了一下等荧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回到了最初的位置,诺托斯正带着她往巨龙头部飞去,而她亦看到了龙身上那道比较狰狞的伤口,正是第一次回溯轮迴的时候荧给巨龙留下的伤害,她定了定神,对诺托斯道:「这一次我们从腹部开始进攻。」 身为回溯轮迴同样不受影响的法器诺托斯,已然明白荧这看似没头没尾的话,他道:「好,只不过从那样的角度进攻威力可能不会是最大的,而且很容易掉下去。」 「再试一次吧,我想再感受一下光质化的武器。」荧缓缓起身,看着手中萦绕着捲云并发着微光的无锋剑,对诺托斯道,「诺托斯,一百五十次的机会我们要好好利用。」 「知道了,站稳。」诺托斯相信荧的判断,九十度极速俯冲至巨龙相对柔软的腹部处,荧深吸一口气,这一次将四色元素力缠绕在无锋剑上,深黑色的剑身上流转着黄,青,绿以及紫四种元素具象化颜色的力量,随后荧在合适的机会一跃而起,这一次将剑狠狠的扎入了巨龙的腹部处。 有了元素力和光质化的共同加成,荧感觉到这一次比第一次轻松了那么些许,四色元素进入巨龙的身体中开始了勐烈的元素反应,雷与草两种元素发生激化反应,在巨龙的身体中炸开,风元素将雷草反应造成的激化扩散的更广更远,而残余的元素力则与岩元素力发生结晶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质化的作用,一个又一个的结晶忽然产生了勐烈的爆炸反应,在巨龙的身体内产生了多种多样的反应,巨龙在云团中不断移动想要将荧甩下去。 这一次他的反应似乎比上一次更加激烈,他朝着天上喷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火球在龙捲风的作用下上升到一个高度中忽然产生了爆炸,爆炸产生的光芒刺眼到几乎将整个望月绯河的天都照亮了。 随后由那个大火球产生的数百来个火球以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了下来,与空气的强烈摩擦下绽放出夺目的光芒,或许从远方眺望还是一幅不错的画面,但对现阶段望月绯河的一草一木以及荧来说却不是一个好消息。 「诺托斯!」荧喊着诺托斯的名字,「召唤出你的云团,尽量让火球在坠落之前就被云团中的水汽熄灭。」 「得令!」诺托斯将荧带离后,睁着大大的眼睛,驮着荧的云团也由纯白色化成了深黑色的乌云,周围也有强烈的雷元素溢出,在诺托斯所能覆盖的范围中,云雾也变成了乌云,乌云变得越来越厚,随后慢慢降下了磅礴大雨,火球因为重力的影响下开始穿过厚重的乌云,而乌云中有着大量的水汽,水汽靠近火球的一瞬间就被蒸发殆尽,但胜在乌云中的水汽十分之多,随着水被蒸发,火球也变得越来越小,到了最后穿过乌云已经对幽冥司的植被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荧看向巨龙腹部那道被她从内穿透的伤口默然不语,诺托斯一边往前飞,一边将自己的脸转到背后看着,随后道:「看样子有元素力的加持,力量确实比第一次大了不少,不过离打败他还差的远呢。」 「嗯,还有一场苦战,接下来的行动只会越来越艰难。」荧点头道,随后道,「诺托斯,利用场地优势,我们也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吧。」 诺托斯睁大眼睛,然后大笑道:「明白。」恶作剧的作战方式,他最会了! 第248章 解放的形态巨龙结合了世间常用的七种元素之力,再加上本体本身就是能腾云驾雾的存在,唿风唤雨已自然不在话下,而诺托斯作为一个仙家法器其本身就是云团的样子,以雷云和白云为食,通过吞食的雷云等释放风云雷电雨,在他的云团覆盖的场域亦能产生强大的雷云和雨水。 只见诺托斯深吸一口气,听从荧的命令在自己所能覆盖的场域升起了浓浓的白雾,而诺托斯和荧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白雾之中,作为摆渡人当前最完美的法器,诺托斯也同样可以做到即使是运用元素视野也不能确认他以及他的主人的位置。 巨龙盘旋在天空之中,穿梭在诺托斯制造的云雨之中,搜寻着对手荧的身影,飞在天空的过程中,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忽然前身的龙爪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低头一看却发现不知何时,一道由风元素裹挟着光质化元素以及其他六色元素的冲击波竟然砍伤了他坚硬不可摧的身体,巨龙微微皱了皱眉,像是有所感应一样忽然抬头往前看,云雾中,荧的身影若隐若现,只见她单手握着手中光质化的无锋剑,静静的站立在诺托斯的云团之上,目视着巨龙,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似乎产生了某种交集和联繫。 「只有深渊才能领导提瓦特的未来。」 荧却道:「我只知道深渊的力量是不详而又禁忌的。」话音刚落,荧的身体再一次消失在巨龙的眼前。 巨龙微微张嘴,眼中露出一丝杀意,既然旅行者和轮迴之神实在不愿意与深渊合作,那么他也就只能遵照自己的意愿将幽冥司毁于一旦了,即使轮迴之神开启了回溯轮迴又如何,他想要做到的事情还从来没有人能阻止,巨龙笔直飞到空中,无数被它操控的焰云在空中由内而外扩散开来。 第493页 而处于巨龙之下的诺托斯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带着荧直接飞过去,无数云团慢慢的靠近巨龙所一圈一圈排出去的焰云,试图侵蚀这些焰云带来的影响,可却事与愿违,荧立马就听到了诺托斯有些焦急的声音:「旅行者,马上开启下一次轮迴,理由我等会儿告诉你,绝对不能让他完成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荧虽然疑惑,但还是本着相信诺托斯的话,遵从了他的请求,在心里默念指定话术后,轮迴再一次开启,他们再一次回到了先前所在的位置,这一次诺托斯在荧还未开口之前便退了开来,彼时在诺托斯开口之前,翦翳的声音忽然从荧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旅行者,抬头看看天空。」 荧这才抬头看起了幽冥司的天空,幽冥司没有白天只有夜晚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大部分时候星光被浓重的乌云所覆盖,基本看不出有什么景色,看的久了甚至还会觉得这里异常压抑,痛苦的人简直难以唿吸,荧刚和翦翳他们来到幽冥司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压抑的景象。 但荧却在此刻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幽冥司的天空虽然还是她之前见到的那一样,可天空之中仿佛被一道淡淡的七彩屏障所覆盖,荧眼尖甚至还在这道若有若无的七彩屏障上看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朱雀图腾,隐隐还能感觉到火元素力量的迸发,给荧一种生命生生不息的感觉。 结合刚才巨龙忽然笔直向上飞,再加上诺托斯忽然让她开启下一场轮迴,明明还有攻击的余地,却直接浪费了这一次机会,荧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问:「这是……」 翦翳的声音有些淡淡的紧张和急迫,但大致上还是保持着冷静,只听见他说:「那是六千多年前我以灵魂为材料补全世界交界线所产生的屏障,喻归接管幽冥司之后加固了这层屏障,并从那道屏障上收集了一些我残存的灵魂碎片放在水下神殿供养,以期能让我顺利復活,巨龙的目标是那道屏障,绝对不可以让他触碰到那道屏障,不然六千多年前幽冥司山河同悲的悲剧又将再次上演!到那个时候,你觉得在场所有人除了喻归谁还有能用灵魂补天的能力?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但是在那种糟糕的情况下,身为幽冥司之主,那傢伙大概也不会让任何人为幽冥司牺牲,如果可以我会替他再挡一次劫,可现在的我只不过是得以暂时回归人间的亡魂,根本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所以旅行者恳请你一定一定要阻止他!」 荧轻声道:「我明白,我会在回溯轮迴之前尽力打败眼前的对手,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翦翳嘆了一口气:「情况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记忆化成的核心在未冷身体里待太久了还是怎么的,喻归居然无法顺利融合那段记忆,反正咱们两处都半斤八两,还能离咋滴?」 荧:「……」总觉得情况不是一般的好。 翦翳随后又道:「不用担心我们这边的情况,喻归可不是那种一遇到困难就放弃的傢伙,会慢慢好起来的,我们这里如此,你那里亦如此。」 荧点头:「谢谢你,翦翳。」 翦翳道:「谢什么,是我们该谢谢你才对,毕竟守护幽冥司本来就是我和喻归的责任,你能帮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总之我们再赌一次吧,赌你能在轮迴之前打败他,赌喻归也能在回溯之前顺利融合未冷的心核。」 「嗯……」荧点头应允,赌有一定运气的成分,但大部分还是靠着他们的能力,荧定了定神,一直相信着自己的能力,切断和翦翳的联繫后,一直沉默的诺托斯道:「旅行者……」 荧问:「怎么了,诺托斯?」 「我们……在剩下的时间里争取把他腹部的伤口再扩大吧,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巨龙想要用鱼死网破的方法和我们同归于尽,我们就加快速度,在他冲破屏障之前将他打败!现在开始,专心致志提高光质化的力量,让光质化和元素力相互交汇,再一次又一次的回溯轮迴中领悟光质化的力量」 荧点头,沉下心来一步一步引导着无锋剑剑身上光质化的力量,一场新的战斗一触即发。 而与此同时,望月绯河另一处较为隐秘的地方,未冷静静的浮空在一个闪烁着光芒的转换阵法之中,她的面色就如同刚刚诞生之时那样惨白,已然没有了唿吸,而在她的头顶六面体稜镜形状的心核做着一定频率的自转运动然后飘荡着。 喻归静静的站在法阵之中,伸出左手引导力量试图将心核取过来,一开始心核确实听从喻归力量的引导缓缓飘了过来,随后又慢慢的化成光点打算融入喻归的身体中,但等到光点触碰到喻归的身体后,却又产生了强烈排斥反应,一道冲击波忽然打中了喻归,将他弹开,随后那些触碰过喻归身体的光点又重新化为了六面体稜镜飘到了未冷的头顶上,显然比起喻归,它更亲近未冷。 喻归捂着胸口,微微喘了一口气,重新走进了法阵之中,一边抱臂的翦翳道:「我说过融合未冷的心核需要一定时间,在此之前我和胡桃会一直为你护法。」 「说是说我们两个人一起护法,其实就只是留我一个人吧。」彼时的胡桃一边使用护摩之杖将那些靠近的幽灵消灭,一边吐槽翦翳道。 翦翳却耸了耸肩,由他负责的那一部分基本没有什么怨灵靠近,纯白之火化身的翦翳是怨灵的克星之一,很少有怨灵敢靠近这样的存在,除非是不要命了,他道:「我可是有很认真的在护法的。」说完,一脚踹飞了一个想要绕开他攻击喻归或者未冷的怨灵,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背后长眼睛了还是怎么的,居然能一下找准怨灵的位置并将他一脚踹飞。 第494页 胡桃:「……」 喻归看着自己的双手,眼中的光晦暗不明,他随后抬头看向翦翳:「明明是我自己的记忆,它却一直在排斥我的靠近,看来第四十六次轮迴的我应该是做了什么限制了心核回归的要求。」 翦翳建议道:「这事我可不知道,事实上第四十六次轮迴的你精成什么样了,那几千年我根本就察觉不到你的存在,总之我没辙,要不试试问问南羽,之前那【图书馆】的小子不是有告诉过你进入伽月苍隐之护意识空间的口诀吗,我觉得能给出你这个答案的也就只有她了,或许正是因为现在的危机,她才驻足于伽月苍隐之护中不愿离开。」 喻归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盘腿坐下点头道:「我明白了,我试试。」 「嗯,保障工作就交给我们就好。」 得到翦翳的肯定后,喻归缓缓闭上了眼睛,沉入了伽月苍隐之护无边浩瀚的意识空间之中,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之时,那一抹白色的倩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喻归承认看到那个背影的时候,自己的眼睛在一瞬间放大了一下,他抿了抿唇,随后试探性的问道:「南羽?」 听到喻归在叫她,南羽回过头,微笑着和喻归打招唿,声音温柔如水:「好久不见,喻归,看的出来你变了很多,不过是我乐意看到的样子,有很多人都很需要你吧?」 听南羽说话,喻归总觉得有些恍惚,他微微垂眸,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压下自己思念故人的情绪后调整自己的情绪淡淡道:「好久不见,南羽,我也总不能一直是当年那个只跟在你身后的小孩,也必须得担起身为轮迴之神的责任,毕竟这是你期待的不是吗?」 南羽嘆了一口气:「……随意决定你的人生我很抱歉,不过那是我做过最明智的选择之一,因为你是一个有担当拥有悲天悯人情怀的神。」 喻归道:「……因为我是你教出来的,正因为如此我的性格才会要求我为了幽冥司而战,而现下的我遇到了一些困难,需要你的帮助。」 南羽点点头:「我知道,我正是为了这一刻才一直存在于此处,可是因为无法融合未冷那孩子的心核一事而来?」 「正是。」喻归点头,简要的说明了一下他所遇到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那心核始终排斥我的接近,我试过很多种办法,甚至请翦翳帮忙同样无济于事,后来翦翳才建议我找你,我总觉得是第四十六次轮迴的我做了什么才导致了现在的原因。」 「你猜的没错,心核排斥你正是因为你还缺少一见至关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幽冥司的认可。」 「什么?」 第249章 南羽背手而立,认真的说:「所谓幽冥司的认可其实就是这一方山水赋予你的力量,幽冥司作为提瓦特的一部分,在天理还未降临之前曾经是远古的龙蜥一族栖息的地方,说是栖息地,其实真正存活下来的不过是少数,你在幽冥司数千年建立在地底之下的水下神殿所在的水域中不也有少数龙蜥栖息吗?原初之人降临之后将提瓦特上的龙王打败,开始了新的统治,而剩下的龙蜥有的选择臣服,有的逃入海中,而另一部分仍然定居于幽冥司之中。」 喻归点头,抬手道:「我阅读过幽冥司中留下来的石纪文献,里面记载了居住在幽冥司中的种族所留下来的往事,实在是没想到龙蜥一族也有文明流传下来,不过这和幽冥司的认可又有什么关系?」 南羽十分认真的说:「文明有文明的传承,无论何时幽冥司都是轮迴的具象之地,万事万物都会轮迴,提瓦特轮迴后所有的一切汇聚于幽冥司,而你是伟大轮迴权能的集大成者,命中注定是要来到幽冥司履行自己的职责,幽冥司予你助力,而你助力世界进步,你不是主导者却是世界运行不可或缺权能的保管者。」 喻归将右手覆上自己的胸口,严肃的看着南羽:「我需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幽冥司的认可?」 南羽转身看向那棵长势旺盛的伽月古树,随后平静的说:「其实你早就很早之前就将幽冥司给予你的祝福握在手中,只是还没有将它引导到自己的身上,这几千年矜矜业业的履行维护提瓦特轮迴阴阳秩序和幽冥司的稳定,疏忽了对这一力量的开发。」 喻归忽然瞳孔震了一下,随后眨了眨眼:「难道是说……摆渡人的力量?」随后喻归垂眸,回想着究竟是什么时候获得摆渡人力量的?最初只是为了方便管理幽冥司的一切以及初步完善的生死轮迴阵法,又因为拯救了幽冥司,受到幽冥司的馈赠,所以他引导摆渡人化灵才会非常容易,但他们空有能力却无情感,也是在翦翳背着他完成一个小型的回溯轮迴阵法之后。 在一百多次的轮迴中摆渡人才渐渐有了情感,卡鲁特、银诗、月图以及虞舟四位最先跟随在他身边的摆渡人亦是最先获得情感的,因为从前形影不离,所以拥有情感后亦关系最好,后来掌握了幽冥司各项权利,虞舟后来跟在他的身边负责处理神使殿繁重的工作,月图跟随临州前往尘世建立尘世摆渡人据点,卡鲁特自请看守凛鸢冢万核之心,而银诗负责了黄泉渡以及培训新生代摆渡人的责任。 他们各有各自擅长的能力,对轮迴之神绝对忠诚,正因为如此银诗才能将自己的性命和记忆赌在了旅行者的身上,亚多在与胡桃前往唿啸风崖的时候亦无条件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了一群明明比他实力弱小的人类,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因为这些人都与他们的帝君有着很深的牵绊,因为信任他的各种选择才会相信他们不是吗? 第495页 喻归像是如释重负一样松了口气,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庆幸的眼神:「能被他们无条件信任着,也是我的荣幸啊。」 南羽低头一笑,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今也有了执政真正的风骨感到非常骄傲:「想要真正获得幽冥司认可就需要摆渡人将祝福汇聚转接到你身上,正好亚多和西客已经去联繫黄泉渡的摆渡人,尘世摆渡人的调配就交给我好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藉助白果的力量帮你了,喻归,以后的路真的要你一个人走了。」 喻归:「那伽月树的意识空间……」 「这里会一直存在,我也会一直在这里,只不过你不会记得我会在这里,而羽执真手中的伽月苍隐之护也不会再为任何人开启意识空间。」 喻归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幽幽道:「……我……明白了,那么这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南羽微笑着挥挥手:「缘来缘去都会散,我们终归是要分离的,看开点,至少我曾在你的人生中熠熠生辉过,也算不错的人生了。」 喻归道:「嗯,我很早就看开了,身为轮迴之神,总归是不能带着自怨自艾的态度维护轮迴秩序的……」 南羽道:「你能这样想就真的太好了,在分别之前,我会给予你祝福,你不会再度失去。」 喻归最后深深的和南羽鞠了一躬,只道:「借你吉言。」再度起身之时,南羽和她身后伽月古树的身影越来越模煳,周围也渐渐归于寂静,喻归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意识之海,随后调整了一下自己在外身体的唿吸,将自己的意志传达给了西客和卡鲁特二人。 卡鲁特守着如今仍然昏迷不醒的银诗,随后盘腿坐下,将自己的引路灯和银诗引路灯的残骸放在了眼前,随后喃喃道:「我会连带着将你的意志和祝愿一起交给帝君大人。」随后慢慢闭上眼睛,汇聚自己的力量于引路灯中,引路灯发出幽光,随后通过地底中的地脉迅速转移。 而黄泉渡的西客亦收到了来自喻归的讯息,而彼时的亚多也做好了摆渡人的动员,西客站于高处,看着底下的摆渡人同僚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认真道:「各位同僚前辈,我是西客,现在幽冥司的情形迫在眉睫,然天不亡我,来自异世的旅行者正与侵占幽冥司的存在对峙,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幽冥司是我们的故里,六千多年前它已被重创,而这一次我们决不能让它再度重创,我们的意志就是幽冥司的意志,幽冥司认可了帝君,才会让我们化灵,现在正是我们交付力量与信任的时刻了,相信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底下的摆渡人点点头,随后一同坐下,将自己的力量汇聚于一身传入地脉之中,亚多笑嘻嘻的看着西客:「西客,我发现你真的很有喻归大人的风采。」 西客却只淡淡道:「我与大人,相距甚远,不过大人……确实是我一直追随的目标,此生不变。」 亚多:「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记得月图前辈有一次醉酒的时候有和我提到过我的性格很像喻归大人的一位挚友,而你就很像喻归大人,当时我还在纳闷不管是临州大人还是南羽大人,都不是非常活泼闹腾的性格,现在细想或许说的就是翦翳大人,这么一说咱俩算不算很有缘分?」 亚多本也没打算得到一个回答,可西客忽然点头:「嗯,你和我确实很有缘分,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的我们难道不应该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吗?」 亚多微微愣住,随后笑了笑:「嗯,确实呢。」 …… …… 与此同时的尘世,被南羽暂时性附身的白果通过草元素力量将信息传递给了尘世所有的摆渡人,而被喻归送出幽冥司的守越权衡双子亦和临州将自己对幽冥司地脉的了解绘制了一个传送阵法,可以藉助地脉将摆渡人的力量传送至幽冥司。 辉月当铺也难得一次关门不做生意,所有人聚精会神的在后院传递着自己的微末力量,他们知道自己的力量渺小的如同火星一样,但谁说星星之火不可燎原?许许多多的火星聚集在一起变成了无法忽视的强大存在。 一千个一万个摆渡人的渺小祝愿最终汇聚于一处通过地脉源源不断的传送至喻归所在的地方,并化成暖流传递到喻归身上,喻归睁开眼睛起身,手中汇聚力量再一次引导心核,这一次心核化作光点后并没有排斥喻归,而是缓缓融入喻归的身体中,喻归的脑海中多了一百多次轮迴中自己对轮迴更加深刻的认识,也记起了时空乱流下于现世交汇的记忆,【死神】同样怜惜未冷,而他有能让未冷保持记忆的方法,所以喻归答应了【死神】让他带走未冷的请求。 看着喻归的眼神慢慢不一样,翦翳勾了勾唇:「太好了,成功了。」 喻归冲着翦翳点点头,随后将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未冷抱起放置一边,随后对胡桃道:「胡桃,麻烦你之后将未冷带出幽冥司交给【死神】,他会把未冷带走,未冷不会有事甚至会获得新生,也不会忘了和你们的牵绊。」 几句话消除了胡桃所有的顾虑,她点点头答应:「我知道了。」 「拜託了。」喻归点点头,随后飞上天空,与荧会合。 翦翳嘆了一口气,展开翅膀随后跟上喻归。 彼时的望月绯河战场,一片狼藉,对喻归来说不过短短数十分钟,对荧来说已经歷了一百五十次的轮迴,而这已然是最后一次轮迴,喻归和翦翳赶过去的时候,荧经歷了先前一百四十九次轮迴已经完全将光质化融会贯通,而摆渡人的祝福在一定程度上也帮到了荧,结合了幽冥司的力量以及诺托斯和她自己的力量,荧在最后时刻挥动无锋剑,裹挟着元素力和光质化元素的冲击波噼向巨龙的腹部,先前一百四十九次回溯中荧就对他的腹部造成了大量伤害。 第496页 一开始这些伤害不起眼,到最后汇聚在一起便不能被忽视了,而荧的最后一击则是从内部摧毁了巨龙的五脏六腑,随着冲击波的突袭,巨龙呜咽一声,随即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他的身形也在慢慢变小,渐渐的变成了普通蛇类的大小,再也无法动弹。 荧从诺托斯身上跳了下来,来到了他的面前,而喻归和翦翳也在这时来到了荧的身边,翦翳冲着荧打招唿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成功的。」 荧只是冲着翦翳点点头,随后看向喻归,而获得幽冥司认可的喻归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感觉到舒心的力量,只见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占据他影子的人:「你彻底输了,现在接受你的命运吧。」 「……」布莱迪斯咳嗽一声,随后抬头恶狠狠的看向喻归,「布莱迪斯,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高不高兴的早都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了。」话音刚落,喻归就在手中凝聚力量将影子身上的力量整一个都吸了过来,随着力量重新回到喻归的身上,那条龙的身体也渐渐化为乌有消失不见,而在原地的只有一道黑色的影子,「我已经不想再听你说什么废话了。」 第250章 黑色的影子在半空中飘荡,他想飘在半空中,却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重创,只飘了一米多又重新落到了地上,荧对巨龙的重创是在灵魂上的,所以受到伤害的不是布莱迪斯的影子而是眼前的黑影,光质化从内部释放伤害的力量和荧自己所拥有的元素力让黑影几乎昏厥,只见他挣扎着撑了起来,愤愤的看着居高临下的喻归,忽然笑了一下:「布莱迪斯,安帕萨特,你们不妨看看头顶上到底有什么在落下来吧。」 翦翳刚想抬头,忽然觉得头顶上似乎有什羽毛一样的东西,他伸手一摸,却摸到了一片七彩的羽毛,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翦翳神色大变,他连忙抬起头,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那道七彩的屏障正如他所预见的最糟糕的情况那样不知何时破了一个大口子。 而那七彩的羽毛正是因为屏障破碎材料掉落化成,失去了屏障的守护力量,幽冥司的山水再一次开始失控,大地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周围传来大地的悲怆之声,诺托斯原本已经化为正常棉花糖大小的云团,在最先感受到幽冥司极度不安的情况下迅速变大托起荧飞向高处,并在同一时刻保护起了尚处在地上的柏尔纳和胡桃。 喻归铁青着脸,他手中凝聚灰色的光芒,下一秒直接穿透了黑影:「闭嘴,你的舌头该剪剪了。」 「呃啊啊啊啊……」黑影被喻归愤怒的一击打的彻底灰飞烟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消散在喻归面前,喻归起身,神情严峻的看着破损的天空,六千多年前失去挚友的恐惧、幽冥司山河同悲的记忆再一次涌上心头。他揉了揉眉心,忽然抓住了翦翳的手腕,翦翳被他突然一碰吓了一大跳:「干嘛?」 喻归看向翦翳:「我说,你不会再一声不吭重复六千多年前那笨蛋行径吧?」 翦翳怒道:「我哪里是笨蛋行径了,我这是舍小家为大家,再说了,现在的我哪有这个能力再一次以身献祭?我现在都是个死人了。」 喻归提醒道:「现在不是死人,是只死鸟了。」 翦翳被怼的说不出话:「你……关键时刻你还要非要气我一下是吗?」 喻归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翦翳:「看来你是忘了,六千多年前我就以气你为消遣。」说完,喻归就化身巨龙冲上了天空,先是用自己生成的焰云暂时性的补上了那一个巨大的缺口。 翦翳气的脸都歪了,只见他展开翅膀,化作一只全身被火焰包围的神雀亦飞上了天空,并释放纯白圣火辅助焰云的修补,随后来到荧的身边,巨龙也踩着焰云来到了被诺托斯托起飞在半空中的荧,荧一时间有些恍惚,见到喻归和翦翳同时来到身边也不答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请求你,我想和你们一起进入下一个时代……」那是一个略显稚嫩的少女的声音。 荧确认自己没有说话,而这个声音是直接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的,所以她可以肯定这也是一种和之前翦翳喻归联繫她颇为相似的心灵感应,于是在心底问:「你是谁?」 少女的声音清澈温柔略显稚嫩,说话不急不缓:「我经歷了一个又一个时代,见证了龙蜥一族的没落,见证了如今提瓦特的繁荣稳定,时代终会改变,而我只是想用我这一双眼睛去看看。」 虽然少女没有明确表明自己的身份,但荧听到这话还是瞳孔震动了一下:「你是幽冥司的化身吗?」 少女的声音虽然虚弱,但还是强打精神和荧打招唿:「你可以叫我小冥哦,我想活下去,请你们帮帮我。」 荧问:「需要我们怎么做?」 小冥道:「魔神安帕萨特在六千多年前以自己的灵魂为材料修补了幽冥司的天空,而现在七彩屏障破碎,需要新的补天材料,可他已经没有灵魂可以作为补天材料了,所以你们要寻找新的补天材料。」 荧:「还要以灵魂才能作为补天材料吗?」 如果真的要这样,照现在这个屏障破这么大一个口子,起码要燃烧至少一半的灵魂,翦翳已经丧失了这样的能力,就只有她和喻归能做到了。 就在这时,喻归忽然偏头,银蓝色的眸子盯着荧:「旅行者,你……是不是在和幽冥司的化身进行交流?」 第497页 翦翳忽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荧:「什么?和幽冥司的化身交流?幽冥司还有化身存在?」这样的事情简直闻所未闻,他以为摆渡人就已经代表了幽冥司的意志,没想到幽冥司自己还能生成意识。 荧点点头,也没有隐瞒,将刚才与小冥的谈话告知二人,听完荧的话后,喻归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天空中那一个巨大的破口:「或许南羽说的正是此刻。」 一边的派蒙:「诶?」 喻归解释道:「除了灵魂,最珍贵的记忆也是可以作为补天材料的,只不过这对记忆的要求很高,须得是一个人纯洁不受污染的美好的回忆,恰好我有这样的记忆。」 小冥忽然在荧的脑海中发出声音:「布莱迪斯说的对,可以用记忆来试试修补天空。」 荧又问:「可为什么六千多年前你们却用了燃烧灵魂的方式来修补?」 翦翳抿了抿唇,嘆了一口气无奈道:「那是因为那次造成的损害太大,再加上当时我们谁也没有那样多又纯粹美好的记忆,只能出此下策。」 喻归沉声道:「而这一次不需要牺牲任何人,旅行者,你为幽冥司争取了最宝贵的机会,这一次就交给我自己来吧,怎么说我也是幽冥司之主,这点记忆我还是给的起的。」 翦翳道:「你要用什么记忆?不会是要用和南羽的记忆吧?你要想清楚,本来她就已经没多少人记住了,如果连你也忘记了,她就真的要被世界彻底遗忘了。」 喻归淡淡道:「是她自己要求的,而且不是还有你们吗?只要记住她的名字就好,其他的也不必多说。」说完,喻归就飞向高空,运用着自己的力量引导出那些埋藏在心里多年的记忆,那些记忆化作七彩的光点在喻归力量的引导下慢慢的飞向那道已经破碎的七彩屏障。 随着大量光点从喻归的身体中涌出,喻归感觉到原本和南羽之间深厚的牵绊也在慢慢减弱,那些温柔美好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慢慢褪去。 翦翳看了一眼喻归,又看了一眼荧,最后下定决心飞向喻归,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想飞上去却被荧叫住:「翦翳,真的要这么做吗?」 翦翳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诺托斯身上的荧,冲着她笑了一下:「旅行者,你真的很聪明啊,但是我非去不可啊,毕竟那可是喻归最重要的记忆之一了,修补那样大一个缺口,就要彻底忘记南羽,不止他一个人,我、羽执真以及其他记忆中有南羽二字人都会遗忘她,或许她对旁人不重要,但她却是喻归顶重要的人,旅行者你有血亲,应该能明白家人的重要性。」 荧道:「可你也是喻归的朋友。」 翦翳点头:「是,不过我亦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所以即使我忘了你们,但至少你们还能记得我,没有关系,重活一世,旧的记忆固然重要,但也要创造新的记忆啊。」说完,翦翳就挥动翅膀径直飞上天空,带着视死如归的气魄释放了自己最近得到的珍贵的记忆,那些记忆同样化作光点汇入天空之中,加快了补天的速度,喻归忽然睁大眼睛,看着身边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一瞬间他们的目光对视。 那一刻他们就像站在桥的两岸,彼此注视着对方,喻归:「何苦呢?」 翦翳:「咱们貌似谁也没资格说谁吧?所以还是省点气力聊聊正事吧。」 喻归没有说话,到最后也只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气只道:「……你个冥顽不灵的傢伙。」 以前如此,现在亦如此,从未改变。 翦翳冲着喻归笑了一下:「我要是不这样,你或许就不会和我成为朋友了。」 「……」 「喻归,我不会离开,所以我不会让你忘记南羽,因为她早就已经不能回来了,而自古以来任何生灵都是趋利避害的,你我同样不例外,在能完成目的的情况下我不介意这样做。」 「我是不死鸟化身,所以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没准下一世我就自己来见你们了,也许是普通人类,也许是一只普通的小鸟,也许是一团不灭的火焰,总之我会回来,不会违约。」 喻归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一样道:「我相信你,还有再见。」 一句相信你,已经无条件支持翦翳所有行动了,回到现实中,翦翳冲着喻归眨了眨眼,随即让自己全身都燃烧了起来,灿烂的光一下子照亮了幽冥司,荧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过了很久之后荧才重新听到了小冥有些欢唿雀跃的声音:「我终于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荧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那破碎的天空不知何时重新被补上,而喻归的巨龙形态盘旋在天空,静静的看着朱雀形态的翦翳消散在天际,派蒙看向荧:「旅行者,翦翳他说他会回来的,不是骗我们的吧?」 荧看着那抹身影到最后完全消失,临了才坚定的摇头道:「不会,他和我们都承诺了,会回来的。」到那个时候,一定会再见吧! 处于地面的柏尔纳慢慢悠悠的走到胡桃身边:「胡堂主。」 胡桃:「你没事吧?刚才我可看见你和旅行者一起战斗了。」 柏尔纳将剑重新收回剑鞘中,抱臂道:「放心,我没受伤,不过经歷了太多现在倒是想回家睡一觉了。」 胡桃收回护摩,道:「你这么一说,本堂主倒是也想回去躺着了。」 「这样挺好的,不是吗?」 第498页 「是啊。」胡桃点点头,看向未冷,「相信未冷也会很高兴的。」 「一定会的。」 而另一边飞在半空中的喻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重新化成人,落到了诺托斯身上,看向荧:「就到此为止吧,旅行者,非常感谢你和胡堂主他们对幽冥司所做的一切,等会儿让亚多和西客把你们送回去吧。」几句话就堵住了荧所有想要问的问题,荧最后只能沉默。 派蒙不解的问:「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喻归解释道:「幽冥司刚刚经歷一场巨变,尚且一团乱麻,没了我不行,临州身体也还未好全,这一切就让我自己来处理吧,放心好了,海灯节的时候我会回到璃月港的。」 派蒙:「好吧,那你记得一定要准时来啊。」 喻归点头:「放心好了,诺托斯,带着旅行者和派蒙去找胡堂主他们吧。」语毕,跳离了诺托斯。 诺托斯点头:「是,大人。」随后带着荧和派蒙离开,目送着几人离开,喻归微微垂眸,随后幽幽的嘆了一口气,他总觉得的心有些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什么重要的记忆,不过能确定的是只要幽冥司安全就好,至于记忆……能记得南羽的名字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至于翦翳…… 喻归喃喃道:「会再见的。」到时候再好好认识一下吧,好好的和他讲一讲新的故事吧。 …… …… 耘离雾中海,【死神】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从幽冥司中出来的荧等人,柏尔纳背着未冷走了出来,身边是胡桃,胡桃走到【死神】面前:「按照喻归的要求,我们将未冷带了出来。」 【死神】点点头,示意一个愚人众先遣部队的人将未冷带了过来,随后对胡桃道:「嗯,我知道了。」 派蒙见未冷被带走,有些焦急的说:「你们不会对未冷怎么样,对吧?」 【死神】淡淡的看了一眼派蒙,点头道:「我会让未冷完完整整的回来,放心好了不过……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未冷之后怎么选择她的道路,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没有说话,只能看着【死神】带着愚人众先遣部队离开,走出一段路后,【死神】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道:「提前对你们说一声海灯节快乐,下次再见面,我们可能就是在别处了,不过海灯节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节日,好好玩吧。」说着便离开了。 胡桃看了一眼荧和派蒙,道:「总觉得他还是和喻归比较相似的。」 派蒙点头:「不过,喻归说过会和我们一起过海灯节的,仔细想想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胡桃道:「听说幻星百戏团也会在海灯节的时候回来,到时候你们就好好期待吧。」 派蒙:「诶?幻星百戏团?」 「这我知道,我就是幻星百戏团的成员,边走边聊吧,去把你们那位爱捣鼓奇妙小发明的朋友和那位蓝头髮的小哥以及那只仓鼠找过来吧。」 「嗯吶……」 第251章 海灯节番外(1)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很快就到了海灯节举办的前夕,璃月港大街小巷都挂起了喜庆的灯笼,临州拆了绷带能跑能跳了喻归还是没有回来的意思,再加上幽冥司的任务一向繁重,又是喻归一个人处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将布莱迪斯放出来,所以伤好后,临州就想着回幽冥司,结果前脚刚到阴阳交界处,后脚银诗就客气的把她送回了辉月当铺。 也不知道喻归给原本亲近她的银诗灌了什么迷魂汤,反正银诗就非常强硬的不让临州进入幽冥司,并且说一切有帝君大人即可,殿下只需要好好在璃月港休假就可以,帝君会在海灯节的时候回到璃月港和您一起过节。 想到这里,临州幽幽的嘆了一口气,坐在辉月当铺的后院的石凳上,边微屈手指敲石桌子边对月图道:「月图,他之前和荧说的是海灯节之前回来吧,怎么突然就变成海灯节的时候回来了,这傢伙难道不知道金口玉言四个字怎么写的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也不让我去看看。」 月图微笑着看着惆怅的临州,解释道:「喻归大人自然是体谅您,才让您在璃月港休息这么长时间,您也确实很长时间没休过假了,倒不如好好放松一下,帝君毕竟是幽冥司之主,在公务上又有银诗和虞舟帮衬,不会有太大困难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好好的休息吧。」 临州:「可是……」 「殿下。」月图出声打断了临州想要说的话,随后道,「没有可是,没有更多假设,您只要放宽了心就好,天塌下来都有我们顶着,辉月当铺虽然是您一手建立,但我们是直辖于喻归大人,喻归大人要求您好好休息,我们就必须强制您好好休息,工作上的事情现在不是您的事情,休息才是,您懂了吗,不懂的话属下再给您讲一遍。」 临州:「……」懂了懂了,不用再说了,她是领教过月图那恐怖的说教能力的,四大摆渡人中就属他脾气不好又能说教,现在这傢伙又拿着喻归的铁令,直接就能越级教训她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身为一个魔神,能屈能伸该出手时就出手,该怂的时候就怂一下,绝对不带犹豫的。 是以最后临州忽然起身认真的对月图道:「好的,我知道了,本殿现在就去遛弯去,不用跟着。」说着,飞也似的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临州身后有什么洪水勐兽。 第499页 月图:「……」他很恐怖吗?为什么殿下见他这么怕?以前那个睥睨无双、气场很足的殿下去哪儿了?我那么大一个英气十足的殿下呢? 神出鬼没的万羽幽幽道:「大人,没准您的说教就是殿下也不敢恭维呢。」 月图:「……」 月图怒道:「你什么意思,说我被殿下嫌弃了?」说着就给万羽头上来了一拳,万羽的头上很快就凸出了一个大包。 摆渡人并不是不怕痛的,但上司给的拳头再痛也得忍着,万羽默默的忍受着月图的怒火,随后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的意思是或许殿下是嫌弃喻归大人管他太多,平时都是殿下管着大人,如今颠倒了位置,她难免有些不习惯,而您又是有着大人律令的,她可能就不是特别想听,索性就顺着喻归大人的命令来了。」 月图仔细想想,觉得万羽说的有道理,于是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话,看着万羽头上那个还在冒烟的大包,心里尴尬但面上非常镇定自若:「咳咳,就这样吧,你去……涂个药把包消下去,别被人看到了。」说着,就要把人万羽撵走。 万羽:「……」好吧,老大让滚,他就滚,谁让他只是个打工的呢,呜呜呜呜,又是卑微打工的一天。 万羽认命的离开,打算去不卜庐要一贴消大包的药剂。 而另一边,临州漫游在璃月港的街道上,她原本想要找小阿北一起去遛弯儿,但临近海灯节往生堂也需要置办新的年货和材料,再加上喻归请了长假,阿北便和胡桃一起去置办新东西,而摆渡人各自都有各自的工作,年底了事情反而多不会少,临州也不好意思占用他们的工作时间,结果到最后她反倒成了璃月港最闲的人,没有工作甚至让她有些不习惯,突然就很想回幽冥司处理工作,怎么办,她居然有一天会因为没有工作而极度焦虑,巴不得自己泡在工作里。 临州一边嘆气一边走着,没一会儿就碰上了旅行者和派蒙,派蒙见到临州还很开心的和临州打了个招唿:「嗨,临州,好久不见。」 临州见来人是老熟人,亦很高兴的和她们打了个招唿:「好久不见,荧,小派蒙,最近过得好吗?要去做什么吗?」 派蒙笑眯眯的点点头:「嗯,很不错哦,我们正打算去给钟离挖点萌櫱的竹笋呢。」 临州道:「哦?萌櫱的竹笋?炒菜确实很不错呢,尤其是做成腌笃鲜,想想肚子就饿了呢。」身为对美食非常有研究的人,临州亦是了解什么食材最好,萌櫱的竹笋入口鲜嫩,别有一番滋味。 派蒙被临州说的两眼放光:「哇,说的我都馋了。」 荧看向临州:「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 临州亦点头道:「放心好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喻归现在再把我打的半死不活的也能好起来。」 派蒙抬手道:「呃,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有了,不然我觉得这里的摆渡人会再吓死,以为喻归又出什么事情了呢。」 临州郑重其事的说道:「自然只是举个例子而已,说起来还没向你们表达感谢呢,感谢你们救了喻归和幽冥司。」 荧伸手道:「我们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不用这样,而且我们不是朋友吗?」 「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才更要向你们道谢,喻归对幽冥司何其重要,你们救了他也就是救了整个幽冥司。」临州解释道,「这件事过后,你们也可以自由出入幽冥司,算是幽冥司对你们的认可,但神使殿亦有礼物送给你们,其实一个月前就可以给你们了,不过当时因为种种原因没能立即送给你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可以在辉月当铺旗下所有店铺买东西享受三折优惠,低于一千万摩拉以下的商品可以随意拿,提示,这在除了璃月以外的国家都是通用的。」 话音刚落,荧和派蒙都睁大了眼睛,尤其是派蒙:「真……真的吗?」辉月当铺旗下可是有各行各业的店铺,一千万摩拉以外的商品随意拿,贵的东西可以打三折优惠,简直就是送福利啊! 临州点头:「自然,我身为幽冥司的阎罗殿下,当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并且享有对尘世摆渡人所有产业的解释权,不用觉得贵重或者有负担,这是你们应得的,而且……」 临州顿了顿,随后道:「这真的不算什么。」 派蒙:「……」出现了,凡尔赛式的发言。 临州道:「不过,你们要摘萌櫱的竹笋,想必是要去轻策庄吧?方不方便我与你们一起同行,我也想摘一些,顺道漫步一下璃月的山林。」 派蒙欣然答允,然后看向旅行者:「当然可以啊,是不是,旅行者?」 荧双手叉腰道:「你都替我答应了,我当然是同意了。」 派蒙点头:「既然这样,我们就出发吧,目标,轻策庄!」 于是三人就一起前往轻策庄,其间临州又介绍了许多幽冥司的风景人情,虽说幽冥司景物单调,也没什么好的天气,但胜在植被特殊,遍地材料遍地宝,而且幽冥司为旅行者开放,作为幽冥司的守护者之一,临州自然要尽一尽地主之谊,详细的介绍幽冥司的一切,免得荧她们踩坑。 就这样一路来到轻策庄,采了一些萌櫱的竹笋后,荧就打算与临州再逛一逛,毕竟钟离也不急于拿这萌櫱的竹笋,倒不如和临州再聊一聊有关幽冥司的事情。 第500页 就在这时,传来一个人的唿救声,三人连忙赶去想要去救那个人,却发现有人比他们先一步将那掉进水里的人救了上来,凑近一看才发现那个人居然只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名字叫瑶瑶,而那位一不小心掉进水里的是来自枫丹的音乐家德沃沙克,从石门一路向璃月港而去,被此间山水吸引又因为看的太入迷而一时疏忽掉进了水里。 几人聊了几句后便迅速熟络了起来,随后听到了德沃沙克提起了之前辛焱提到过的【虹色巡迴演出】,据德沃沙克描述,自己去往各个地方旅行就是为了宣扬音乐,而来到璃月也是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随即就给旅行者他们讲了《仙女俯瞰的湖畔》这一故事。 听完这个故事,临州评价道:「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故事,总归会牵动后人的心,一开始只是被故事本身吸引,到最后愿意为故事投身其中而无法自拔,这种事也算是一种际遇了,只不过有些人可能穷极一生都无法找到答案,毕竟人的寿命实在是太短了。」 「虽说这件事已经影响了我大半辈子,不过近来我也得到了一些线索,蒙德的风神大人用一阵风指引着我前来璃月,也许那位仙女正与璃月相关,所以我就过来了。」 瑶瑶道:「唔,真的吗?听起来好像是奇怪的盗宝团叔叔会骗轻策庄老奶奶的招数,比如说岩王帝君重返人间了,给点车马费香火钱,我帮着转交他老人家,保佑你们全家平安什么什么的。」 派蒙抬手道:「瑶瑶你就放心吧,我们……呃,我们对于解读迹象这种事很有经验的,而且不上当受骗的关键是不把摩拉交出去……」 话音刚落,德沃沙克道:「为表感谢,我确实花了不少摩拉买了几瓶美酒,供给了途径的七天神像……」 派蒙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荧,又指了指德沃沙克:「诶呀你看他……」 临州忽然笑道:「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是不是风神的指引,求一个心安总是没错的,既然直指璃月,而且德沃沙克的故事中叙述的存在又很像仙人,倒不如去问问有关之人,没准能得到什么惊喜呢。」 瑶瑶点点头:「临州姐姐说的很有道理,要不这样吧,我带各位姐姐还有叔叔去玉京台找甘雨姐姐,我认识的人不多,帮不上什么忙,但甘雨姐姐还有她一直辅佐的七星,他们什么都知道,叔叔如果被骗了,他们会帮忙维权,要是风送来的消息准确可靠,你想继续找人,问他们也是最方便的了。」 荧也道:「的确是个好主意。」 德沃沙克摊手道:「可这样好像又麻烦了几位。」 瑶瑶拍了拍胸膛道:「我正好要把新采的草药和植物带给姐姐,顺路的。」 派蒙亦道:「哦对,我们也有一阵子没有见到甘雨了呢,就当是在海灯节前夕见见老朋友,临州呢?」 临州笑眯眯的说:「我本来就是随意走走,不过这件事的确很有意思,方便的话也带我一个吧。」 荧道:「事不宜迟,那我们出发吧。」 「嗯……」 第252章 海灯节番外(2) 几人一同从轻策庄回到璃月港,在前往玉京台的路上碰到了不少熟人,和辛焱萍姥姥聊了几句后他们便直奔玉京台而去,快要到月海亭的时候,就看到甘雨和群玉阁的秘书百晓在讨论着什么,在她们的身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穿着奇怪的男人。 与其说是穿着奇怪倒不是说他本身就与普通人不一样,那人身材高挑,全身的皮肤颜色是黑蓝色的,穿着一身具有璃月现今与古代风格相结合的唐装,外面套着一件白色外袍,最神奇的是凑近看那个人手上居然有鱼蹼连接着手指,脖子上还有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的鱼鳞,在他的外袍后面还绣有一个海狮顶水的标志,周围被水浪包围,像是某个组织的象徵。 甘雨则是和百晓交代:「和总务司交代海灯节事宜时,务必提醒他们一句,切不可因为节日将至而心生怠惰,更何况这次的海灯节还有幻星百戏团的公益演出。」 百晓点头:「明白了,甘雨小姐,那您先和越矜先生聊,我就先行告退了。」随后冲着两位点点头便离开了。 而甘雨身边被百晓称为越矜的男人随后礼貌的冲着甘雨点头,举手投足之间可见其彬彬有礼的教养和与生俱来的矜贵,他的嗓音独特沉稳,看样子格外可靠:「甘雨小姐,有关幻星百戏团参加今年海灯节一事,由于枫丹现在的局势可以称得上是波诡云谲,所以幻星百戏团并不是全员回归,仅有我们海族的几位成员还有那几位不安分的傢伙,但应该也能撑得起今年海灯节的表演了,还请七星不要介意。」 甘雨摆摆手,随后用一种对长辈的尊敬语气对越矜说:「您言重了,幻星百戏团曾经属于沙尔格斯大人,又在魔神战争中为璃月贡献颇多,如今又遵循魔神大人意愿在尘世巡迴演出,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在海灯节回归,即使没有全员回归也已然让我们非常惊喜了。」毕竟幻星百戏团的成员构成都比较特殊,几乎全是魔物或者仙兽血脉,有些成员一向不喜人类对人类颇有微词,尤以海族的某些成员最突出。 越矜:「此次成员部分回归由我带队,希望能给今年的海灯节一个惊喜……」 越矜话还没说完,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低头一笑道:「原来如此,银星说今年的海灯节会格外热闹,所以一定要和我们回来,一开始我还纳闷呢,现在看来她的水镜倒还真是有那么点用处的。」 第501页 甘雨一时间没听懂越矜的话:「诶?」正当甘雨想具体问问的时候,就听到瑶瑶在叫她,回过头一看,发现旅行者、派蒙、辉月当铺的临州阁下以及一位不认识的枫丹人正向他们走来,而瑶瑶最先跑到了甘雨面前。 「瑶瑶,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瑶瑶笑眯眯的看着甘雨:「我把甘雨姐姐前些日子想要的草药都采齐了,喏,还有一包甜甜花的种子,还有还有,这束晒干的清心叶子给姐姐拿去泡茶喝,对身体有益处。」 「瑶瑶知道你最近工作繁重,但也不能太操劳哦,小心别又在草丛里睡着啦。」 见瑶瑶和甘雨这样的相处模式,派蒙忍不住对荧和临州道:「怎么搞的,这俩人简直是懂事妹妹和煳涂姐姐……」 见甘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临州温和道:「人总有不擅长的事情的,就像我一样一碰上工作也会入迷停不下来,总得有人看着才好,都是习惯使然。」 荧亦对甘雨道:「派蒙口无遮拦,别往心里去。」 甘雨摇摇头道:「谢谢你们,不过派蒙批评的在理,我在工作以外的方面的确比较疏忽,应该改进才行,这一点临州小姐就比我做的好。」 临州抬手笑道:「近来没有工作,我也放任自己四处走走停停,享受生活,不过回归工作了可能又会是从前那样,所以在这方面我可没资格承认。」 瑶瑶道:「没有关系的,瑶瑶也可以帮忙监督临州姐姐的,只要临州姐姐不嫌弃瑶瑶就好。」 临州笑道:「好啊,到时候就要麻烦瑶瑶了。」 「啊,光顾着寒暄,忘了和你们介绍了……」甘雨转头看向越矜,然后将他介绍给众人,「这位是越矜先生,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一位长辈,越矜先生是璃月最为古老的幻星百戏团的成员,人称「武道大师」,他是璃月武术的集大成者,而幻星百戏团也会参加这次的海灯节演出。」 派蒙:「武术集大成者,一听就很厉害!」 「集大成者算不上,但也算得上登堂入室了,各位好,我是越矜,很高兴认识各位。」 甘雨又一一向越矜介绍:「这位是旅行者荧和派蒙,这位是瑶瑶,这位是辉月当铺的临州小姐……」 当介绍到德沃沙克的时候,甘雨的眼中露出一丝迟疑:「不知道这位先生是……」 派蒙自告奋勇的介绍:「噢,我来给你介绍吧。」随后她将与德沃沙克相遇的经过、他祖先的故事和海灯音乐节的创想全数告诉了甘雨。 甘雨听完后抱臂沉思,并没有说话,派蒙问:「诶,怎么了是我哪里讲太快了吗?事情……是有些复杂啦,如果甘雨哪里没有听明白,我可以再仔细讲讲。」 甘雨直接道:「有点难办,海灯节作为每年的重头戏,不仅要办的精彩,更要尽力让口味各异的璃月民众都能满意,【虹色巡迴】并没有在璃月有太高的知名度,大家反响如何……恐怕很难预估,如果将所有重点都放在这个庆典上……风险不小。」 听甘雨这样说,德沃沙克嘆了一口气:「您说的对,我能理解……」 越矜忽然对甘雨道:「既然不能将重点放在【虹色巡迴】上,不如让它作为一个独立的节目压轴出场,我在枫丹听说过这个音乐盛典,幻星百戏团那些喜欢音乐的才子们亦喜欢这种形式的音乐,这一次回来团中亦有不少音乐舞蹈天才在队伍中,或许还可以与我们幻星百戏团联动给璃月民众一个更为盛大的惊喜。」 甘雨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作为一个压轴节目或许能起到给人眼前一亮的惊喜感觉,在海灯节当晚,以音乐会的形式为大家增添节日欢庆,舞台选址……嗯,就在港口好了,不过唯一有问题的幻星百戏团的各位前辈会不会有什么异议?」毕竟他们千里迢迢回到璃月,在最后的演出中还不是压轴表演,不知道会不会会对七星有什么不满。 越矜笑呵呵的说:「不会不会,我们不在乎这点子小事,幻星百戏团的本意就是为大家带来欢乐,小甘雨你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我们无条件服从。」 荧亦道:「如果幻星百戏团和虹色巡迴联动,其实并非喧宾夺主,而是锦上添花。」 甘雨道:「如果幻星百戏团的各位前辈同意这样的安排,我个人觉得是非常好的,现在我只需要一点时间尽快完善这份提案,只要剖析重点,陈明利弊……再加上至关重要的阿萍和荧的认可,七星一定是认真审视这份案子。」 随后甘雨又看向德沃沙克:「德沃沙克先生,我需要您的帮助,关于能来璃月港的音乐家人数规模和具体食宿要求……」 越矜亦对甘雨道:「既然这样的话,倒不如让那些音乐家与我们幻星百戏团的成员住的近一些,这样我们好交流音乐心得。」 德沃沙克受宠若惊:「好……好,我们边上说。」 就这样,三人走到一边开始聊起了具体的要求,派蒙对荧和临州道:「甘雨工作起来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心安呢。」 瑶瑶摸着胸口,声音甜美:「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呢,师父说过,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所以甘雨姐姐不必勉强自己方方面面都变得特别厉害,照顾人的事情,就让瑶瑶做就好了。」 临州一见面就非常喜欢瑶瑶这个乖巧的小姑娘,她笑眯眯的对瑶瑶道:「照顾别人的同时也要注意不要让自己累到了。」 第502页 瑶瑶点头,一脸乖巧的看着临州:「放心好了,临州姐姐,瑶瑶都知道的。」 看到瑶瑶这么懂事听话,临州嘆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我家阿北也能像瑶瑶一样就好了,贴心又能记住所有细节。」 瑶瑶道:「临州姐姐,有你这样好的姐姐,我相信你说的阿北一定也是非常听话的孩子,而且瑶瑶也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并不值得大家这么赞美,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弄清楚大家喜欢什么,然后给你们带好吃的。」 一听有好吃的,派蒙激动的摩擦手:「哇,说的我都馋了,那就这么约好了。」 瑶瑶点头答允:「嗯……」 就在这时,甘雨、越矜和德沃沙克已经大致商讨完了细节,周围人互道海灯节快乐之后,甘雨便去和七星商量具体安排,而瑶瑶也回家去了,周围只剩下了荧、派蒙、临州以及刚刚认识的越矜。 临州原本还想逛一逛,但突然听到亚多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找她,然后一脸懵的被亚多拉走,就只能和荧她们道别。 然后全场只剩下了荧她们和越矜,越矜似笑非笑的看着荧和派蒙:「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和派蒙,你们好。」 派蒙:「诶,你认识我们吗?」 越矜点头道:「当然,枫丹的《蒸汽鸟日报》就刊登过旅行者的事迹,你们的名字也算如雷贯耳,对我……不,对整个幻星百戏团来说并不陌生,幸会。」 「幸会幸会。」派蒙见越矜脖子上有鱼鳞,耳朵上还有鱼鳍,好奇的问,「越矜,你……是海族?」 越矜注意到了派蒙在看着他耳边的鱼鳍,承认道:「是啊,我是虎鲸鱼人,天生就能使用水元素力,除了魔神,就只有魔物和元素生命体能不靠神之眼使用元素力了。」说着,手中凝聚力量幻化出飞在半空中的小鱼然后递给派蒙。 派蒙眼睛都亮了:「给我的吗?谢谢你。」然后就逗着小鱼玩。 荧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派蒙,又对越矜道:「谢谢你,越矜先生。」 「叫我越矜就好,毕竟到了枫丹,你会更加了解我们幻星百戏团的。」 第253章 海灯节番外(3) 「我们到了枫丹还会再见吗?」派蒙看向越矜,问道。 越矜道:「幻星百戏团这次参加海灯节表演的人只有一部分,主力成员都还在枫丹,按照你们的旅行进度,下一个国家应该是枫丹,所以我们还是能够再见的。」 荧道:「你似乎对我们很感兴趣?」没有人会莫名其妙就对一个人嘘寒问暖,除非他有什么目的。 越矜听到荧这句话,哈哈大笑起来:「你果然比我想像的聪明,实不相瞒,幻星百戏团在表面上是掌握在岩王帝君手上,我们的所有成员都曾听帝君提起过你这样一位妙人,尤其是我们的老大,非常想与你见上一面,不过她现在在须弥的沙漠做一项封闭的实验项目,所以只能让我们这些闲人代她见一见了,不过请放心你们一定会见面的,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派蒙:「诶,你们的老大?也是海族吗?」 「不不不,我们的老大和我们不一样。」越矜摇摇头,道,「事实上,她与岩神大人交情不浅,与璃月众仙家也关系不错,甘雨小时候还被我们老大抱过,她小时候可喜欢黏着我们家老大了。」 派蒙问:「难道说也是一位仙人吗?」 越矜忽然想起老大的嘱咐,她的身份最好还是不要在公共场合直接和旅行者挑明,等到合适机会再说,于是咳嗽道:「差不多吧,老大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不过偶尔会因为实验废寝忘食。」 派蒙一下子懂了:「哦,你的老大一定也和甘雨临州一样是个工作狂,就和须弥教令院那些专注于做研究的学者那样,不过很奇怪诶,你的老大是学者,为什么你们成立了幻星百戏团?」 越矜道:「老大小时候也是表演艺人,后来遇到了贵人才转投了科研领域,不过她对表演依旧非常热爱,而我们这些能被称得上魔物的存在当年流落璃月被老大捡到收留,养着也是养着,与其吃白饭还不如打工自力更生,她根据我们每个人的特性给我们制订了计划,就这样我们成立了幻星百戏团并一直延续至今。」 派蒙评价道:「听上去,你们的老大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呢。」 越矜道:「老大是我们的恩人,亦是我们的朋友,相信你们见到她之后一定也会非常喜欢她的,以她的性格,见到你们大概会送上她的研究成果,之前岩神大人就收到过她的一份惊喜,如果你们参加过请仙典仪大概也见到过那份礼物。」 派蒙大惊:「诶诶诶?什么什么礼物?我们怎么不知道?」 荧抬手试探性的问道:「该不会是那个仙祖法蜕吧?」见到越矜那神秘的微笑,荧更加肯定了这个答案,也不禁对越矜所说的老大提起了兴趣,她和派蒙是近距离接触过仙祖法蜕的,十分逼真,就连公子达达利亚当初都被骗了过去,可见其有多能以假乱真。 派蒙难以置信的看着越矜:「你的老大这么厉害的吗?」能把仙祖法蜕惟妙惟肖的復刻出来,简直是天才啊,这种本事真的是璃月的仙人能做到的吗? 越矜解释道:「老大是生物五感和生物本身特性领域的学者,专门研究这些东西,只要有一样生物的大量资料,她就可以通过一些珍惜材料做出一个人,当然是不会动的这其中可能需要一些机械化的动力,那个仙祖法蜕就是机械化的产物,不过在外观上能以假乱真罢了。」说起老大,越矜的语气中就带着满满的骄傲,他敢说在实力上老大可能在魔神中排名不靠前,毕竟这前面还有尘世七执政和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冥神,但在研究领域他老大就是一等一的强大,就算是岩王帝君也得道一声好。 第503页 派蒙道:「真的好厉害啊,你说她在须弥研究,那她应该是教令院生论派的学者了吧?和提纳里一个学院出来的,诶不对不对,她一个仙人居然也会跑去教令院学习吗?」 越矜道:「学问不分地位,老大是喜欢知识的人,正好小吉祥草王重新掌控了须弥,老大还打算和那位草神大人battle一下,也不知道那看上去娇小的草神会不会被老大魔鬼般的辩论方式吓哭。」老大平时很好说话,一到答辩环节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说话就跟开机关枪一样停都停不下来,语速超快完了还不带重复字样,记得在哪一年七星的决议上,当时岩神也在,老大因为不满某条教育方面的律令,硬生生骂哭那一任的天权星,从那以后那一任的天权星就像是有了心理阴影,一看到老大就跑,事后就连岩神大人都觉得老大在会议上有些过了。 派蒙:「……」 荧:「……」 派蒙道:「纳西妲可是智慧之神啊,应该没那么容易就被吓哭吧?」 越矜却不觉得乐观:「不好说,毕竟我感觉那位小吉祥草王性格软乎乎的,可能承受不了老大犀利的答辩技巧,能受得了老大那恐怖的答辩能力的恐怕也就只有岩神大人了,反正我是没见过有其他人能有幸在老大的狂轰滥炸下还能活下来,总有几个不怕死的挑战老大,然后就疯了。」 派蒙:「……」这位仙人怎么这么恐怖? 越矜见她们被吓到,感觉自己好像抹黑了老大的形象于是又道:「以上所说情况仅限于答辩环节,两位不必担心在日常生活中见到老大这一副模样,哦对了,我的几位同僚也在璃月港,身上都有我外袍上的幻星标志,非常好认,有需要可以找他们寻求帮助,如果他们中的某些人……呃,不,熊言行举止夸张也不用惊讶,被老大调教成这样的。」 派蒙有些难以理解:「呃……」 越矜却笑着道:「很快就会见到了。」 又聊了一会儿,越矜才和荧与派蒙告别,然后打算去和幻星百戏团的成员们详说一下海灯音乐节的事情,在准备离开玉京台的时候,碰上了熟悉的人,出于被老大魔鬼训练过所谓人类的教养,越矜非常有礼貌的和正在看琉璃百合的萍姥姥打招唿:「阿萍,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越矜是变异过的虎鲸鱼人,在年纪上和璃月现存的几位仙人差不多大,是以能非常自然亲切的称唿歌尘浪市真君为阿萍。 听到熟人在喊她的名字,原本正在赏花的萍姥姥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音容笑貌不减当年的越矜,笑呵呵道:「你终于想起来看我这个老婆子了呢。」幻星百戏团的所有成员除了他们的老大以外,就只有团滚滚越矜以及他所代表的部分海族中的鲛人族和她关系最好了。 「前些日子在枫丹一直没有空回来,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了当然要来看看老朋友了。」越矜来到萍姥姥面前,亦温和的笑了笑,「看得出来,阿萍最近好像很开心呢。」 一提到瑶瑶,萍姥姥就笑的合不拢嘴:「是啊,有瑶瑶这样一个可爱懂事的徒弟,老婆子我当然开心了,还有香菱,你也没见过,那孩子做的菜最好吃了,你见到了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越矜道:「刚刚见到瑶瑶了,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小姑娘,而且我还听他们说了要举办海灯音乐节以及一个美丽的仙女传说,顿时就来了兴趣。」 萍姥姥连连点头,仰头看着身形挺拔的越矜:「是了是了,我们的鲛人朋友都是非常喜爱音乐的。」 越矜勾了勾唇:「嗯,不过阿萍,那个仙女传说可是和你有关系啊,今年的海灯节也许我还能听到你那动人的古琴声呢。」 萍姥姥说:「呵呵,你就这么笃定吗?」 越矜:「是银星给我的自信,她的水镜预言术就连岩神大人都称赞过,从来没有出错过。」 萍姥姥:「也罢,既然是银星的预言,那我也就期待一下吧,不过你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见其他老朋友呢,阿澈好久都没回来了呢,她今年能回来吗?」 越矜:「能,等封闭实验做完了立马就回家,到时候老大还会给你们带礼物,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堆沙子。」 「你把阿澈想到哪里去了?」萍姥姥无奈的摇摇头,「她一向很懂分寸,只不过在教育这一方面显得有些执拗,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她那么热爱自己现在做的事情自然不会允许有人亵渎。」 「不过听说这一年来璃月港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呢,据说那位一向避世而居的冥神也来到了璃月港还和岩神大人交好,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对其他神,越矜一向是不太信任的,特别是冥神还是一位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神,唯一和他有关的摆渡人也是一向神出鬼没,除了与冥神签订契约的岩神,没人知道璃月港中有多少人是摆渡人,他们除了引魂之外到底还有其他什么别的目的,同样不得而知。 萍姥姥摇摇头:「呵呵,没有关系的,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而且我也曾经见过那位冥神,也是一位有悲天悯人的神,他还替已经仙逝多年的行云引雷照顾她唯一的儿子,小阿北如今两千多岁,十分招人喜欢,留云还想收他为徒奈何他早就师承冥神之下。」 越矜神情微动:「没想到阿酒的儿子还活着?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既然你们都相信他的话,那我也自然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有岩神大人在,璃月总归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第504页 萍姥姥道:「你们这一次要在璃月多长时间啊?这许多年璃月港变化颇多,如今璃月进入人治时代,很多东西都和你们看到的不一样了。」 越矜如实回答:「大概会待上一阵子,毕竟老大也会逗留在璃月港一段时间,团滚滚那傢伙很想老大,我们大概会迁就着他。」说起团滚滚,不好好一门心思练习自己的本事,成天就想着怎么在老大怀里撒泼打滚卖萌,也不看看他可爱归可爱,但能不能考虑他那吨位老大能不能抱得起来,指不定就把老大腰给折了。 没错,团滚滚是一只变异的大熊猫衍生人类形态,黑白相间的毛皮不知道诱惑了多少男女老少,就连老大也不能倖免于难,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撸熊,而团滚滚还乐在其中,简直将幻星百戏团的脸都丢尽了。 这不是越矜的想法,作为幻星百戏团中最年长的虎鲸鱼人,很多时候他就只能迁就着成员打打闹闹,毕竟老大不管事可不就他帮忙调和了。 萍姥姥似乎看出了越矜的无奈,遂道:「呵呵,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不过团滚滚还是小熊的时候就是阿澈养的自然和她亲近,锅巴……马科修斯也是对我们家香菱如此,看开一点。」 越矜嘆了一口气:「小孩子的事情,就让小孩子解决吧。」 「这才对嘛,时间还早,不如陪我喝一杯茶?」 「也好……」 第254章 海灯节番外(4) 等到傍晚时分,七星商议表决通过了有关幻星百戏团和【虹色巡迴】联动表演,荧和派蒙跟着刻晴德沃沙克他们来到港口,港口处,已经搭建好了表演用的舞台,大老远的就看到越矜走过来和他们打招唿。 刻晴随后对荧和派蒙介绍:「我们听了越矜先生与德沃沙克先生的构想,觉得在音乐演奏时代入鲛人族的舞蹈可以给民众视觉以及听觉上的冲击。」 派蒙问:「鲛人族,是那种人身鱼尾的存在吗?可是这样的话,他们怎么在陆地上行走呢?」 「这位朋友对我们鲛人族似乎认识不足,事实上,我们鲛人族上岸后便可以做到将鱼尾幻化成双腿,在一定程度上与人类无异,不过璃月港是一个极度包容的城市,在这里我们不需要隐藏自己的鱼尾,故而我们行走是靠悬浮的泡泡行走的。」悦耳灵动的声音从荧她们身后传来,几人回头看到了一个人身鱼尾的美丽女子正朝她们飘过来,她的鱼尾放在一个类似泡泡圈的上面,正因为有泡泡圈的辅助她才能漂浮在空中,除此以外她的鱼尾上披着银蓝色的鱼鳞,在灯光的照射下忽闪忽闪的,看起来漂亮极了。 而这位人鱼小姐本身也长的十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穿着鲛绡制成的波光粼粼的衣服,长长的银蓝色头髮如瀑布般倾泻在她的背后,天蓝色的眼眸中透着与生俱来的温和亲切,声音甜美动听,一出场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夺走了。 直到人鱼小姐飘到荧她们身边,派蒙也还没来的反应过来,就听到越矜招唿道:「银星,你一来可是把原本属于我的目光都夺走了,你看看我这个长的不好看的鱼人还有什么资格在你身边站着?」 银星听到越矜这么说,浅浅的冲着他笑了一下:「越大哥,你可是我们的大哥啊,幻星百戏团的二把手,还能和我们吃醋吗?」 银星长相甜美,声音动听还喜欢撒娇,直接就把越矜搞的不会说话了,只见他最后无奈的嘆了一口气,对目瞪口呆的荧他们介绍:「各位,这位是我们幻星百戏团人称【水幻灵】的人鱼族银星阁下,同时也是一位琵琶演奏集大成者,于音乐和舞蹈上有着无人可比的天赋,德沃沙克先生,她和她负责的人鱼舞蹈团就是你此次的合作对象。」 银星冲着几人甜甜的一笑:「你们好啊,我是【水幻灵】银星,水中幻灵的名号师承幻星百戏团的前任主人。」 在几人中,荧和刻晴最先回过神来,礼貌的和银星打了个招唿,而派蒙在愣神片刻后也非常拘谨的对银星道:「你好,银星,我是派蒙。」 德沃沙克也算在全世界跑过一遍的人了,但鲛人族也只是在书上读到过,之前幻星百戏团在枫丹的演出他一次也没去看过,自然不知道鲛人族那美若天仙的姿态,如今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怪不得幻星百戏团【水幻灵】的名号那么响亮,他轻咳一声:「很荣幸见到大名鼎鼎的【水幻灵】银星阁下,我是德沃沙克。」 银星落落大方的说:「几位的名字我都听越大哥说过了,很荣幸见到几位,我和我的朋友们也非常期待这次海灯音乐节的合作,并认真对待这次的表演项目。」 越矜亦双手叉腰随后道:「请各位放心,幻星百戏团曾隶属于帝君大人,说出去的话自然是有契约效力的,简而言之我们说到做到,一定会给大家一份满意的答卷。」 刻晴点点头:「嗯,我非常相信幻星百戏团的各位,也对你们和德沃沙克先生的团队所联合进行的表演非常期待。」 派蒙亦附和道:「我和旅行者也是呢,对你们表演非常期待,加油,越矜,银星。」 荧亦点头对德沃沙克和越矜道:「期待你们的成果。」 德沃沙克连连道谢:「谢谢……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和越矜先生一起拿出我们的看家本领。」 本来众人还想多与银星了解一下更多有关鲛人族的事情,结果群玉阁的其中一个秘书百闻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告知刻晴云来海某处传来异动,原本想汇报给凝光,但又怕一来一去浪费时间只能找刻晴解决,但荧和派蒙考虑到刻晴本身事情就繁多,于是自请去处理云来海的异状,银星本就喜欢听着旅行者的故事,结果还没和她熟络起来,人家就要走,眼中露出一丝遗憾的神情,她飘到旅行者面前,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旅行者,就不能多留一会儿吗?」 第505页 银星本就是幻星百戏团中年纪最小的,深受百戏团其他人宠爱,是以特别会撒娇,眼皮一耷拉,声音软软糯糯的就让人忍不住答应她的要求,还从来没有人能拒绝她,结果……她的好大哥越矜大哥无情的打破了她还想和荧说话的想法。 「旅行者为璃月港负责,为海灯节的安宁负责,银星,你什么时候这么不会看情况说话了?」越矜斜睨了银星一眼,随即对荧和派蒙道,「二位先去吧,这里有鄙人和玉衡星大人就好,一会儿再好好聊一聊吧,不用管银星。」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走了,银星,等你有空了我们再聊天。」派蒙冲着几人挥了挥手,随后和旅行者一起离开。 银星见荧和派蒙走远了,气愤的看着越矜,而后者则视若无睹的对刻晴道:「银星不懂事,还请玉衡星大人勿怪。」 刻晴摆手道:「幻星百戏团作为曾经跟随帝君的一份子,能与时俱进并且思维活跃超前,现在又能同意与虹色巡迴的合作,我又怎么会因为这种不算冒犯的事情生气,银星阁下也只是欣赏旅行者罢了。」 「什么,旅行者?我的旅行者爸爸在哪儿呢?我那么大一个旅行者爸爸去哪儿了?」 听到刻晴在说「旅行者」这三个字,一道黑白色的巨大身影从众人头顶飞快的窜了过去,随后稳稳噹噹的落在了地上,缓缓起身,大大的身体一下子笼罩了刻晴他们,众人定睛一看,神色大变,好傢伙,这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只巨大的熊啊!一掌能拍死人的熊啊! 那头熊全身黑白相间,眼睛就好像被人砸了两拳一样黑黢黢的,只见他站立在舞台上,果露着上半身黑白相间的毛髮,下半身穿着宽松的背带裤,背带裤的带子上还别着幻星百戏团标志的团徽,表明这头熊是幻星百戏团的成员。 看到这头笨熊这么夸张的出场方式,越矜无奈的拍了拍额头:「团滚滚,说了多少遍了,不要用你的原身出来,你是想吓死人吗?」说完,一把拉下团滚滚的头,在他脑袋上狠揍了一拳。 「好疼!」大熊猫哀嚎一声,远离越矜,蹲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头顶,头上的耳朵一动一动的,眼中有还没落下的眼泪,可见受了天大的委屈,全身毛茸茸的,长相可爱,看起来就惹人怜惜,「越矜你个混蛋混球王八蛋,我堂堂幻星百戏团团宠,璃月唯一的熊猫崽崽,你居然打我,我要告诉我的阿澈爸爸,让她揍你!让她砍了你,然后我上位当二把手!」 越矜:「……」 刻晴:「……」 众人:「……」原本慌张的众人这才停下来观察被越矜称作团滚滚的傢伙,好傢伙,还真是璃月千年难得一遇的珍兽大熊猫,唯一一次出现还是在四千多年前,真是没想到这珍兽居然再一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还会说话! 好在刻晴大风大浪都见得多了,咳嗽一声道:「越矜先生,这位是……」 没等越矜说话,团滚滚就报上了自己的大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幻星百戏团【掌中星】团滚滚是也!」 「……」全场默然,不说半句话,团滚滚还以为他们对自己的名字有异议,又大喊道:「我的名字是我阿澈爸爸取的,代表了我们大熊猫一族的骄傲,谁敢嘲笑我爸爸给我取得名字,我搞他脑袋!」 「不准乱说这种话!」越矜越听脸越黑,又是一拳砸在团滚滚的脑袋上,团滚滚又熊叫一声抱头蹲在地上:「你又打我!你仗着整个璃月就你一个虎鲸鱼人,你就对我这个可爱的熊猫崽崽恶语相向,我也是璃月珍兽啊,你怎么就不能对一级保护动物爱惜点?」 越矜:「……」熊猫崽子撒泼打滚起来是真得了他那便宜老爹的真传,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幸亏没有不然非得请老大过来亲自收拾,不然没完。 银星非常有眼力见的冲着众人抱歉的说了一声:「各位,都散了吧,我们承诺一定给大家一个惊喜。」银星好说歹说总算是将围观吃瓜群众请走。 做完这些事后,又对刻晴抱歉的说:「抱歉了,玉衡星大人,团滚滚被养的张狂了些,加之又是璃月唯一的珍兽大熊猫,所以会恃宠而骄,不过本性不坏。」 刻晴道:「没有关系,左右他也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恐慌,而且他应该也是要登台表演的吧?最多最多也只是让他提前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已。」刻晴忽然觉得自从幻星百戏团出现后,她的脾气都好了不少,尤其是那毛绒绒的大熊猫,她承认,有一刻她很想上去撸一撸团滚滚的毛,有谁能拒绝一只毛绒绒的珍兽大熊猫呢? 团滚滚忽然想到了什么,四处寻找荧的身影:「对了对了,正事正事要紧,我的旅行者爸爸呢?」 越矜有些哭笑不得:「你认爸爸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团滚滚看到强大的人就低头抱大腿认人做爸爸,活到现在这个岁数已经不知道认了多少爸爸,不过那些爸爸大多都没他长寿,也没他能当吉祥物,除了岩神摩拉克斯和老大,这下又多了一个旅行者爸爸了。 团滚滚臭不要脸的说:「我阿澈爸爸说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虽然我只是一头熊,但人的道理同样可以适用在我身上,我只是犯了全天下都会犯的错误,抱金大腿,这可是我阿澈爸爸告诉我的,快,告诉我,我新爸爸在哪儿啊,有了新爸爸,我就可以不用再被越矜揍了。」 第506页 越矜:「!!!」好小子,露出真实意图了吧,看我回去不锤爆你的熊头! 刻晴:「……」总觉得他所谓的这个爸爸不太靠谱。 银星嘆了一口气,手撑着脸颊坐在泡泡上看着团滚滚:「不巧,你新认的爸爸刚走,真是好可惜哦,你连见上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团滚滚:「!!!!!」不带他这么倒霉的。 第255章 海灯节番外(5) 团滚滚委屈,但团滚滚不说,团滚滚还没找到新爹抱大腿不说,还挨了越矜两顿揍,实在是太倒霉了,眼见着团滚滚抱着头默默的走到一边,越矜无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气,随后公事公办的对刻晴和德沃沙克道:「让两位见笑了,团滚滚就是这样一个跳脱的性子,在幻星百戏团中也是谐星这样的一个定位,孩子们都很喜欢他这样一副毛绒绒的样子,所以他也是幻星百戏团中人气最高的几位明星之一,这次活动亦有他的登场机会。」 德沃沙克摸胸道:「好好好,不知道这位团滚滚先生有什么过人之处,之前听越矜先生说过鲛人族的舞蹈和歌声,既然团滚滚先生也是人气明星想必能力也不同凡响。」 银星介绍道:「团滚滚擅长高絙,通俗点讲就是空中飞人,在高架绳索上来去自如的行动,在此期间运用自身冰元素力完成高难度的动作,团滚滚,你新爸爸很快就回来,要不要趁此机会展示你的能力?」 团滚滚一听新爸爸很快就回来,顿时来了兴致,只见他像变戏法一样的从那背带裤的口袋里掏出一大个绳索随后揪住一个绳子扔向空中,绳索的另一头顺着另一头绳索也一同飞向空中,绳索笔直的束在半空中,就在快要落下来的时候团滚滚运用自身元素力将绳索吊在半空中,随后团滚滚轻轻一跳在空中转体九十度,单手撑在了又细又长的绳索上,他那么大一个体型看上去笨重实则却十分身轻如燕,银星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个独轮车,然后扔向单手撑着自己的团滚滚:「接住!」 团滚滚空出一只手接住了那个独轮车,随后将它扔到了绳索上,自己又藉手上的力气跳离了绳索,众人见他进行如此危险的表演,不知不觉看的入了迷,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但独轮车就这样稳稳噹噹的落在了绳索上,就在快要倾倒掉下来的时候,团滚滚坐在了独轮车上,脚踩着踏板在绳索上前进后退,他甚至还叼了一根竹叶,然后引导着自己手中的冰元素力在天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冰元素就像烟花一样在半空中迸发,然后降下雪花给地上的人,众人皆被表演所震撼,情不自禁的去接那些雪花,而就在这时团滚滚也从收回自己的表演器材从高处落了下来,随后看向刻晴和德沃沙克:「这只是我单人表演中最不值得一提的表演,我最擅长的是和银星他们鲛人族一起进行多人合作表演。」 德沃沙克点头,随后鼓掌称赞:「好好好,真的很好,幻星百戏团果然就如同璃月古话一般卧虎藏龙,这让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进行排练了。」 刻晴亦评价道:「从刚才几个高难度的动作来看没有任何破绽,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显然是训练良久,不愧是幻星百戏团的各位前辈。」 对璃月珍兽大熊猫的记录就只有四千多年前的那寥寥几笔,而且记录的不是特别详细,传说大熊猫一族是力量型的存在,也有解剖刀般锋利的爪子,原以为这样的存在应该是食肉动物,但没想到他们这一种族只吃竹子,外形憨态可爱,他们一天的时间中近乎有一半的时间在睡觉,另一半的时间就是在进食,就是如此悠闲自在的存在却在建设璃月的过程中发挥了重大的作用,结合幻星百戏团那古老悠久的歷史,刻晴甚至怀疑四千多年前记录的那只大熊猫可能就是现在这只团滚滚的祖先,大胆点猜测甚至就是同一只熊猫! 团滚滚一听有人夸他,短短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但作为一头有礼貌的熊猫,他还是认认真真的和刻晴道谢:「谢谢你夸奖我,观众的夸奖就是对我【掌中星】最大的认可,我会继续努力,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幻星百戏团的表演,我团滚滚也会继续为大家带来更加让人惊喜的表演!」随后非常绅士的冲着刻晴行了一个骑士礼。 一头又会表演又非常绅士,可爱到爆炸耳朵还会动来动去的大熊猫,试问有哪个女孩能遭得住,刻晴表面镇定,但心里已经被团滚滚圈粉了,那一刻真的很想撸撸团滚滚那黑白相间的毛髮。 越矜公事公办的对德沃沙克道道:「德沃沙克先生还需不需要见见我们幻星百戏团的其他人,这次我们从枫丹总共回来了20个人,除却鲛人族包括银星在内的15个人,我以及团滚滚,另外还有一位魔术师、一位驯兽师以及一位木偶傀儡师,哦,还有新加入我们幻星百戏团的剑客,而我亦擅长武打,不论是剑术、刀术、棍术、对打,鄙人都十分精通。」 德沃沙克道:「我听说璃月文人墨客有抚琴舞剑的习惯,不知道能否在舞台上呈现出来?我一开始的打算是在最后的合奏中请鲛人族善于音律的朋友与我们一起合奏,再请善于舞蹈的鲛人族朋友共舞,另外的话可能还需要团滚滚先生辅助。」 银星笑道:「我和我的姐妹们都十分乐意。」 团滚滚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交给我就好,诶,话说回来越矜,盛凛那个傢伙去哪儿了?我刚才在住的地方没看到他呢,还以为他和你们在一起呢!」其他几个难搞的傢伙由于懒得出门,索性就宅在住的地方了,而鲛人族的那几个小姑娘也已经跃跃欲试就等着银星来叫她们了。 第507页 银星有些头疼的敲了敲脑袋:「这傢伙难道又跑去下注了吗?被老大揍了多少遍都不听话,明明服个软偷偷摸摸不被老大发现就好,非要和老大对着干。」盛凛可以说是幻星百戏团最另类的一个存在,也没见他多加练习自己的表演,可每次出场的一瞬间就能引爆全场,人生四大爱好无非就是吃喝嫖赌,呸呸呸,是吃喝玩乐,只有越矜大哥才能管的住他,就连老大都不行,所以老大非常热衷于揍他。而他似乎也非常热衷于被老大揍。 越矜拍拍脑门显然已经对盛凛这种行为习惯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随他去吧,合作也没他什么事,玉衡星大人、德沃沙克先生,我们再聊一下训练场地的事情吧,请。」 刻晴点点头:「好,几位请。」 团滚滚一边走,一边看向身边的银星,低声用只能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新来的那个傢伙加入我们似乎就是冲着我家阿澈爸爸来的,如果是冲着阿澈爸爸来的,那就代表他可能想要阿澈爸爸手里的技术,要这样说的话想通过幻星百戏团接触阿澈爸爸,确实得过盛凛那一关,祈祷那小子没被盛凛揍惨吧。」 银星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盛凛虽然平常喜欢和老大对着干,但却比他们还要忠诚于老大,老大不喜欢加入幻星百戏团的人是为了将幻星百戏团当做跳板接近她,然而这新来的小子恰好就直接踩中老大的雷点,铁定会被盛凛打的很惨的。 毕竟盛凛在当年魔神战争中为了表示对老大的忠心,可是提着一堆魔物的头就差点把自己的头砍下来送给老大了,他才是那个真正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的疯子啊。 …… …… 璃月港外一处海滩,不可不谓一团糟糕,周围充斥着冰与草双重元素,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别垂死挣扎了,就算你身上有魔神残余的力量以及那把绝世名剑,也不是我的对手。」 那个声音的主人披散着深蓝色的长髮于背后,穿着一身伶人的衣服,衣服本身是浅蓝色的,挂满了叮噹作响的铃铛,只要他一动就会发出清脆的声音,长袖上还绣着大朵大朵盛开的琉璃百合,明明是个男人,居然还在指甲上涂了丹蔻,手中把玩着长线,而与长线相连着的是一个精密的和他等身的木偶人。 和之前阿加拉索里帕克所使用的木偶不同,这个木偶浑身上下散发着金属的光泽,兼具木头与金属的特性,木偶的模样就是那人的样子,只不过在穿着上更加方便战斗,而且最重要的那个木偶身上有着一枚闪闪发光的草元素神之眼,木偶拥有自我意识并且能使用神之眼! 再看另一边,柏尔纳被那个木偶逼迫到走投无路,他的身上被长线划开了好几道口子,伤口还在渗血,断龙头回月被长线牵制他没办法收回剑鞘,脸上也有血迹,总的来说就是非常狼狈。 柏尔纳擦了擦脸上的血,站了起来:「我只是想见魔神沙尔格斯!」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力量居然在一个魔物面前如此不堪一击,更没想到那个伶人从头到尾连出手都没出手,全让木偶代劳了,可见魔神沙尔格斯实力之强。 听到沙尔格斯这个名字,伶人打扮的木偶师微微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杀意,他只是微微动了动右手手指上的长线,伶人木偶便迅速凝聚草元素形成长线想要结果了柏尔纳,柏尔纳深吸一口气在最后关头挣脱束缚用断龙头回月抵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砰」的一声,柏尔纳手中凝聚冰锥,在不经意间插入了木偶的心脏处,随后快速避开,在心里默默倒计时。 等到数到0的时候,周围忽然出现了层层迷雾,一下子遮挡住了伶人和他木偶的视线,原本坐在石头上打算随便玩玩的伶人眯了眯眼,才发现这小子并不只是绣花枕头,他缓缓起身,忽然感觉到心口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伸手覆上心口,眼神微动,木偶之所以能动,是因为他将灵魂分裂给了木偶,木偶拥有了他的意识自然而然就能动,但与之相对的木偶与他一心同体,木偶受到的伤害都会反馈给他,而现在盛凛明显感觉到木偶的身体遭受了重创。 他轻笑一声,没想到这有着魔神力量的小子还是有些许本事的,怪不得有胆子敢接下他的挑战,只见盛凛深吸一口气,随后又动了动手指上缠绕的长线,长线神不知鬼不觉的移动到伶人木偶上,开始修復被柏尔纳贯穿的伤口,不一会儿,伤口就被透明的长线所修復,修復好伤口的木偶重新运转。 这一次他抬手,手心朝下开始凝聚力量,下一秒无数竹子破土而出,竹子破土带动风流动吹散了一部分雾气,柏尔纳的身影忽然显露了出来,但也仅是转瞬即逝随后又消失在浓雾之中,虽是一瞬间也足够盛凛抓住他了,只见他操控着木偶趁此机会以极快的速度放出线,那线悄无声息的就抓住了柏尔纳的脚踝,将他一下子拉了过来,柏尔纳迅速反应过来当即就用断龙头回月割长线,但也不知道怎么的,这长线极难割开,而盛凛也没打算给柏尔纳机会直接将他拖了过来,随后将其五花大绑,勾到了他身上的神之眼,握着那枚冰元素神之眼,盛凛居高临下的看着柏尔纳:「你……马上就没了。」 话音刚落,盛凛操控着手上的长线就要取柏尔纳性命,关键时刻一发势如破竹的箭弹开了盛凛手中的长线,下一秒一个岩元素形成的巨人弹开了盛凛,一把就抓断了柏尔纳身上的长线,并将他带到了另一边,在柏尔纳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三个人,而为首的正是幽冥司的阎罗殿下,随行的是大包拎着小包的亚多和西客。 第508页 柏尔纳看清来人,微微愣了愣:「临州大人?」 临州点头,随后沉声对盛凛道:「阁下,就算是幻星百戏团的成员,也是璃月的一份子,实在不该对人类下手。」 盛凛默然不语,将伶人木偶收到自己身边,轻笑了一下,即使面对魔神也丝毫不惧怕:「幽冥司的阎罗殿下,你既然认识这小子不妨告诉他,想要通过幻星百戏团达到见沙尔格斯大人的目的是不可能的。」 临州一脸错愕的看着柏尔纳:「你想见沙尔格斯?」她与沙尔格斯当年只有寥寥数面之缘,只知道她性格怪异,权能是罕见的控制七感,与尘之魔神、岩神、灶神当年组成魔神同盟,当年尘之魔神战死,灶神牺牲自己的力量保护璃月大地,而她也因为幸运被喻归救走,放弃魔神之名,总的来说当时的璃月大地只有摩拉克斯一位魔神,但临州不知道明明沙尔格斯也活着,也有魔神之格,最后登上神位的却不是她。 后来喻归告知了她真相,魔神沙尔格斯所属的命之座早就在璃月建成之前就熄灭了,现在的那位不过是继承了魔神沙尔格斯力量的人类,虽有魔神之力,却无魔神之格,所以最后天理才能判定璃月地区的最后胜者是岩之魔神摩拉克斯。 虽然那位只是个人类,却拥有着无可比拟的智慧和天赋,值得临州尊敬,而柏尔纳找上沙尔格斯,恐怕也是为了她那未知的能力。 「是!」柏尔纳点头,不卑不亢的看着盛凛,「有些事情想请那位帮忙!」 第256章 海灯节番外(6) 「那我也再转述一遍那位大人的要求。」因着曾经的魔神弗拉艾尔现今的幽冥司阎罗殿下在场在场,盛凛还是要给这位有着实权的魔神大人一点面子,认真的看着临州和柏尔纳,「大人只想专心自己的研究,鄙人不才但大致能猜到阎罗殿下身边这小子的目的,达成目的就需要藉助我家大人的力量,而这对大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负担,所以大人才会在近些年逐步淡出大众的视野,成为一名普通学者,所以她才会让我们幻星百戏团的人禁止透露旁人她的动向,我们也会严格筛选进入幻星百戏团的成员。 「……」 盛凛冷眼看着柏尔纳:「柏尔纳,你是近些年来唯一一个以人类之身进入幻星百戏团的存在,越矜大哥对你期望很高,所以破格让你加入我们,可你又是怎么回报给越矜大哥的?如果现在还是魔神战争这个年代,对背叛幻星百戏团的人,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只忠诚于魔神沙尔格斯,哪怕那位大人早已不復魔神之姿,哪怕她不是最初的沙尔格斯,可那又怎么样呢?幻星百戏团【伶人线】盛凛的命永远是沙尔格斯大人的。 柏尔纳许久没有说话,他微微低头握紧拳头,随后下定决心一般重新抬起头看向盛凛:「我要救我的朋友阿毕,就必须藉助魔神沙尔格斯重塑身体的能力,如你所见在我身边的阎罗殿下是幽冥司除却冥神最尊贵的存在,但她亦不能违背轮迴之法则随意帮助世间生灵改变他们的气运,对于法则的限制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但魔神沙尔格斯不同,正如你所说她只想淡出大众的视野安心做研究,正因为如此我才敢叨扰,只要能让我与沙尔格斯大人见上一面就好,请幻星百戏团的前辈们代为引荐,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说着,忽然重重的跪在地上,这也是柏尔纳第一次在他人面前低头,只是为了他最珍视的朋友阿毕,就连自己最喜欢的断龙头回月也被扔在一边,完全没有了打斗的心思。 亚多被柏尔纳这一行为惊呆了,他微微张了张嘴,然后默默的靠近身边的西客小声对西客道:「西客西客,柏尔纳没吃错药吧?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货吗?」 西客点头:「你没认错,就是柏尔纳本人,他考虑的很多,知道大人是不可能为了一个普通生灵破坏自己定下的规则,与其让双方难堪倒不如自寻出路,不过他也算幸运,找到了魔神沙尔格斯,魔神沙尔格斯的能力确实神奇,也如传言般能为身体坏死的存在重新塑造一个身体,当然这种身体没法和喻归大人当年为翦翳大人塑造的相提并论,但也能让普通人平安顺遂的度过一生了,也不算打破了规则。」 临州定了定神,转头看向盛凛:「盛凛,请容我说几句,柏尔纳带着目的进入幻星百戏团确实做的不好,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当然这是一种道德绑架,人活一世确实不能用自己的不得已而为之去强迫他人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我亦无法强迫你们幻星百戏团将沙尔格斯绑过来,只是想请双方都好好的想一想你们现在的选择究竟是不是最优解。」 听到临州的话,盛凛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长线,看来是有认真在听临州的话:「……」 夜晚的风带着海的味道,吹来丝丝凉意,海水有一下没一下的沖刷着海滩,一会儿便带来一些贝壳和小螃蟹,五人就这样对峙着,半天不说话。 许久之后,柏尔纳打破了沉寂,他虽然跪着神色却仍是那样坚定:「我所求皆是为了阿毕,被重创的它身体每况愈下,我不知道该将这一切归咎于命运还是世间生灵本该有的妄念,如果我能自己解决我就不会依靠别人,叨扰沙尔格斯和幻星百戏团是我之过,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代为引荐,在等价交换之下我可以拿任何东西换。」 第509页 盛凛没有说话,就在这时,一个听上去儒雅随和的声音从盛凛背后响起:「【伶人线】,虽然老大有说不喜欢加入幻星百戏团的成员带着目的接近她,可也没说不能让我们破例啊,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而且你当越大哥这么大岁数难道真的不知道那小兄弟心里想的什么吗?」 听到这个声音盛凛眼神一变,他缓缓回头,只见一个戴着绅士礼帽,手握文明棍,一身西装革履的紫黑色短髮的男人正笑意盈盈的朝着他们走过来,见到临州,还非常礼貌的行了一个绅士礼:「来自幽冥司的阎罗殿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幻星百戏团的【蜃幻景】乌卡·伊斯特,叫我【蜃幻景】或者乌卡就好。」 临州亦颔首道:「我是临州。」 盛凛没有给他这位同僚太好看的脸色:「你来干什么?对你来说夜晚的生活不应该是用来休息的吗?」 乌卡无奈的嘆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是啊,可是越大哥知道你肯定又出去搞事情了,就只能把我薅起来找你。唉,可怜我啊,牺牲打七圣召唤的时间来找你,果然不出越大哥所料,你果然又闯祸了。」 盛凛的眼神微动,手指微动长线身边原本闭上眼睛的伶人木偶忽然睁开眼睛,露出兇狠的眼神看着乌卡,他本人没有说话,全用木偶来代替了:「你想死吗,乌卡?」 面对性命威胁,乌卡只是淡然一笑,他摊手道:「哎呀呀,别那么激动嘛,这不是有阎罗殿下拦着你才没让你闯祸吗?」 随后乌卡掠过盛凛,走到临州和柏尔纳眼前,露出他的招牌微笑:「临州阁下,柏尔纳,我来传达我们越大哥的意思,想见我们老大可以,我们幻星百戏团对没有恶意的成员还是很包容的,再说了你借用老大的力量也不是去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又有来自幽冥司的大人作保,自然可以通融,不过条件是你必须协助我们完成海灯节的表演,而且终其一生都要顶着幻星百戏团成员的头衔,愿意吗?」 柏尔纳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道:「我愿意!」 而与此同时,盛凛也咬牙切齿的叫出了乌卡的名字:「乌卡!」 乌卡却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假装听不见盛凛的声音,然后对柏尔纳继续道:「越大哥还说了,能得幽冥司的大人认可赏识,你本性不坏,再者也是为了救人,倒也可以为你破一次例,至于你见到老大之后的事情我们就管不着了,也许你会被老大一拳揍飞,也许会被一脚踹飞,看你怎么说服老大了。」 柏尔纳难得露出激动的表情:「多谢。」 「你要谢的可是越大哥,我不过是个传话的。」乌卡笑看着柏尔纳,随后对临州道,「临州阁下,我想带这位小兄弟回去见越大哥,毕竟他也要登台表演,而据说我们幻星百戏团和虹色巡迴又有联动表演,总得见面商讨,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临州点头:「自然可以,他本就是自由的,而我也不过是路过。」 乌卡冲着临州又行了一礼:「您真是一位慷慨热心的神祇,让鄙人心嚮往之。」 虽然知道乌卡说的是客套话,但临州还是给足了他面子:「过誉,乌卡先生作为海族中唿风唤雨腾云驾雾的存在也是令人敬畏的存在。」 被叫破身份的乌卡面色一僵,差点绷不住脸上的笑意,不过随后又笑着化解了尴尬:「哈哈哈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的我只是【蜃幻景】。」 临州一语双关道:「自然,我们如今都有新的身份,天色不早了,不如早些回城,你们的朋友也该等急了吧?」 乌卡道:「哈哈哈哈,是了是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了,临州阁下,回见。」 临州似笑非笑:「回见。」 柏尔纳看了一眼临州,低声道:「多谢大人为我解围。」 临州摆摆手,示意这只是小事:「你对幽冥司也有帮助,为你解围不过是小事一桩,快和他们去吧,不要错过了这次机会。」 柏尔纳「嗯」了一声,随后跟上了乌卡和盛凛,等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临州才悠悠然的抬腿走了出去,而身后跟着拿了一堆年货的亚多和西客。 亚多身上的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但西客还是怕他出什么问题,只让他拿了一点,剩下的全自己拿了,所以亚多就嬉皮笑脸的跟在临州身边,把自己多年好友扔后面拎东西了:「殿下是怎么知道乌卡的身份的?」 临州一边走一边道:「幻星百戏团的成员多以海族为主,而且他们的戏名多和他们的出身有关,所谓蜃幻景,不就昭示着他蜃龙的身份吗?蜃龙能改变天候,亦是出色的幻术师,与他现在魔术师的身份不谋而合。」 亚多咋舌道:「原来如此,不过这小子还真是巧舌如簧,总感觉不太正经。」虽然看着非常有礼貌,但总觉得怪怪的,有一种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 临州提醒道:「亚多,那条龙比你年纪大,用小子不太合适。」 亚多尴尬了一秒,随后咳嗽道:「嗐,都不是事,重要的是柏尔纳那小子如愿以偿了不是吗?话说大人,魔神沙尔格斯这人怎么样啊?据说她与岩神交好,应该挺好说话的吧?」 「我和那位接触不多,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一位虽说性格古怪,但确实是一位良善之辈。」 第510页 「……」 临州抬头看着广袤无垠的天空,悠悠的嘆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作为幽冥司的一员,我们是无法随意干涉尘世生灵的气运,柏尔纳能找到方法就好,剩下的就不是我们所操心的了。」 「……是。」 走了几步之后,临州忽然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亚多和西客:「走,正值海灯佳节,本殿请你们喝酒。」 一听喝酒,亚多眼睛都亮了,连忙点头:「好啊好啊,喝酒喝酒!」 西客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三个人一起向着璃月港走去。 夜很长,但总归会迎接天明,某些人不在,但在节日前还是会回到璃月港,然后在命运的安排下意外的遇见了。 第257章 海灯节番外(7) 沉玉谷附近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周围树林中断了好几根粗壮的树木,随后一个巨大的骷髅架子便被打倒在地,仔细一看那骷髅架子似乎是某种大型海兽的尸骸,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从浓雾中走了出来,他走到那具骸骨下,随后半蹲下来查看着骸骨肋骨处的异状,神情微动。 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从那人的影子中出现,随后化成了一个男人,那人金髮碧眼,身着常服,眉眼英气,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只见那人毕恭毕敬的低头看着正半蹲在地上检查海兽骸骨异常的人:「帝君大人,此刻正值璃月海灯佳节,可近来从幽冥司裂缝中出逃到尘世的魔物只多不少,属下担心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需不需要将临州殿下召回?」 喻归起身,随后转身看向那人摇摇头:「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既然决心让她留在璃月港好好休假就没有中途让她回来的道理,况且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一人便可处理,刚才清理的应该是最后一个裂缝了,是吧?」 那人点头回答:「是的,幽冥司动盪造成与尘世的裂缝共计三十处,分布于尘世七国之中,方才在沉玉谷附近的是我们调查到需要解决的最后一个裂缝,不过不知道从这个裂缝中出逃的魔物还有多少,还需要摆渡人一一排查,不过可以肯定我们现在解决的这个应该是体型最大的一个魔物。」 喻归右手拍了拍巨大海兽的肋骨,左手叉腰随后道:「幽冥司的水域与尘世海洋相连,这头海兽残骸应该是从尘世海洋意外掉进了幽冥司又借着这次事故散发的魔神怨念从裂缝中逃了出来。」 那人道:「这海兽想必应该是和海神宫相关的吧?那古代的魔神遗蹟,也会在人类的探索中一步一步现世吧。」 喻归默然不语,他思考了很久,随后对着某处丛林道:「躲在暗处偷窥我们的朋友,你已经在那里待了很久了,如果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现身见面一叙。」 听到喻归这样说,虞舟心里一紧,警惕的拔出长剑挡在喻归身前,目光落在了喻归视线所即之处,事实上他完全没有感受到这里有第三个人的存在,若非喻归大人提醒他可能就真的疏忽了,隐秘的本事强大到连他都不能探查,说明对方的实力可能已经到达了魔神级别,完全不是他这个程度的存在所能打败的。 而喻归话音刚落,只听见「窸窸窣窣」的草碰撞的声音响起,忽然一个黑髮黑眸的少女走了出来,她戴着一副银框眼镜,身着一身考究的银色学者服饰,少女并不是一个人,在她的身后是一个亚麻色编着麻花辫的高挑男人。 一开始男人绝大部分身体都隐藏在树木的阴影中,等到完全展现在喻归和虞舟面前的时候,他们才看清了男人的模样,原来他只有头部才是正常人类的样子,头部以下包括脖颈都是青铜合金所组成的机关人造型,而有些看不见的零件被学者服隐藏在其中。 看到这个机关人,喻归微微眯了眯眼:「机关造人,貌似还不是提瓦特的技术。」他能感觉到推动这个机关造人活动的核心在机关造人的心脏处,而这个核心力量既不是元素力也不是深渊的力量,甚至不是提瓦特的力量,这是一项来自异世界的伟大力量,但神奇的是这个机关造人身上居然也有一枚璃月样式的雷元素神之眼。 少女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睛,坦然承认道:「没错,多勒米亚雷并不是诞生于提瓦特的存在,初次见面,轮迴之神布莱迪斯,我是须弥教令院生论派学者、枫丹科学院高阶技工盛漾澈,同时也是幻星百戏团的幕后支持者,我身边这位是代号为多勒米亚雷的机关造人,是我最最最重要的朋友。」 多勒米亚雷非常实诚的介绍自己,声音并不像单纯的机器人那样一板一眼的:「布莱迪斯大人您好,我是机关造人,代号多勒米亚雷,真名不可言说。」 喻归淡淡的说:「哦,原来你真名叫不可言说啊,取得不错。」 虞舟:「……」虽然虞舟没说话,但他忍不住在心里想,现在是讲冷笑话的时候吗,大人?万一对方没听出您这冷笑话,那是不是还得打起来? 但盛漾澈显然不是一般人,她饶有兴趣的摸摸下巴,细细打量着喻归:「哈哈哈,布莱迪斯,你在讲冷笑话吗?」 虞舟眼中闪过惊讶的光芒,不会吧,帝君大人的冷笑话居然还有人能get到,这得是多么神奇的人啊! 然后喻归点头道:「没错,不过不用叫我布莱迪斯,行走尘世,我亦有自己的凡人名字喻归,沙尔格斯阁下大可以这样称唿我。」 第511页 被拆穿马甲的盛漾澈咳嗽一声,接受了喻归的建议:「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咯。」 喻归道:「不知盛小姐为什么要偷听我和虞舟的对话?虽然这件事发生在璃月地界,但归根到底也是幽冥司的事情,我一人便可以处理实在不用劳烦盛小姐,还是说盛小姐有事相求?」 盛漾澈心想不愧是统御幽冥司六千多年的古老神祇,脑子就是转的飞快,什么都瞒不过他,就和钟离一样,于是乎道:「不知道喻归阁下愿不愿意和我做一个交易呢?」 喻归道:「但说无妨。」 盛漾澈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幽冥司只有被认可的人才能进入,要不就是被主人邀请,而我最近对鬼魂有了莫大的研究兴趣,除此以外幽冥司特有的植被和生灵亦让我心嚮往之,但一直苦于进入幽冥司的方法,能否请喻归阁下通融一二,作为交换,我可以将自己的发明送予喻归阁下,这是我与百宝奇货研究的新型追踪器,只要记录波动就能探查到那个生物的去向,总比你们这样没头苍蝇一样找容易些吧?」 喻归低头摸了摸下巴,看来是有在认真思考盛漾澈的提议,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着盛漾澈:「看来盛小姐是个励精图治非常努力的科研工作者,把主意都打到幽冥司去了。」 「哈哈哈哈,探索探索总归没什么坏处。」 盛漾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喻归阁下,我们这是各取所需,总归没什么坏处吧,实在不行,看在钟离的面子上,好歹都是认识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盛漾澈总觉得眼前这位执政就需要用这种说话方式才能打动,再加上他们都和钟离认识,没准还能因为认识同一个朋友给点面子,而事实上她也确实赌对了。 喻归:「成交。」 盛漾澈还以为自己的条件不够,刚想加筹码结果就听到喻归这么说:「当然你想要再加筹码也不是不可以,诶诶诶???」 喻归抬手解释道:「我的职责是守护提瓦特阴阳秩序稳定,你既然能替我快速找到那些出逃的魔物,那我也就不用再白费摆渡人的力量去寻找,让你进入幽冥司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毕竟你有魔神的力量,不怕邪祟入体。」 盛漾澈点头认可道:「是了是了,人的本质不就是趋利避害嘛,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做那种麻烦的事情,话说你是不是也要去参加璃月今年的海灯节啊,我们可以顺路一起去啊。」本来取道翘英庄想采一些新鲜的茶叶泡茶喝提神醒脑,拎了茶叶就打算回璃月港咸鱼躺,没想到就碰上了幽冥司的这位执政在这里处理魔物残骸,讲真她的收藏里貌似还没有这么巨大的海兽骸骨,唔,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放入她的玻璃展馆里面! 喻归微微偏头,这才开始打量起眼前的少女,黑髮黑眸,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学者,但身上却藏着强大的力量,这样的存在也难怪能在魔神战争中活下来,比原先的那个更有本事,果然人类比想像中还要让人惊喜,不过他并不打算将这些事告诉盛漾澈。 他回头看了看那巨大的海兽骸骨,指了指它道:「盛小姐,要是想要可以直接说,这东西于我而言没有什么用,另外我也确实想参加今年的海灯节,看看那满天霄灯的美景。」 盛漾澈:「!!!!」然后心虚的看着多勒米亚雷,眼神示意他自己的心思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多勒米亚雷眨了眨眼,点头示意真的很明显,您得再练练表情管理了。 盛漾澈:「qaq。」 喻归淡淡的说:「那骸骨还想要吗?」 盛漾澈不要脸的说:「要,多勒米亚雷,给我拖回去,我要做标本裱起来放到我的展馆里头!」 多勒米亚雷:「主人,您也不想想这东西就这么拖回去不怕引起七星注意吗?还是放到尘歌壶里再行处置吧。」 盛漾澈敲了敲脑袋,徵得喻归同意后连忙将那巨大的海兽骸骨放入了尘歌壶:「瞧我这脑子,做实验做的都煳涂了,就按你说的办!」 虞舟:「……」要不是帝君大人肯定,虞舟可能真的要怀疑人生了,这真的是一个魔神吗?怎么有种铁憨憨的感觉? 喻归却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非常感兴趣,即使拥有魔神的力量,但她本质上还是一个人类,大概率可以算是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因为不属于此世,所以不归幽冥司管束,不过这小姑娘满脑子的奇思妙想,也不知道钟离从哪里捡来的这样一个活宝,她应该也能算是璃月仅有的几个活化石之一了。 多勒米亚雷又提醒道:「主人,答应北太帝君的东西……」 盛漾澈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探测仪交给喻归:「这就是神降智星,可以探测各项力量波动,集探查、追踪于一体,具体用法是这样的……」接着,盛漾澈就将用法一一与喻归和虞舟说明。 听完后,喻归看向虞舟:「懂了吗?」随后将神降智星交给虞舟。 虞舟点头:「是,我已知晓神降智星所有用法,这就回去处理此事,帝君大人,祝您和殿下海灯节快乐。」说完,虞舟非常识趣的化为了烟雾遁走了。 盛漾澈一脸羡慕,好上道的下属,想要想要!再一回想自己家里的,呵,一见面就抱大腿喊爸爸让她帮忙擦屁股解决事情的笨熊猫,笑面虎木偶师,打牌永远赢她摩拉的混蛋千年老龙魔术师,这都是什么品种的奇葩队友? 第512页 喻归非常礼貌的说:「请吧,盛小姐,顺便可以聊聊一些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 盛漾澈非常痛快的就答应了:「好啊好啊,边走边聊啊。」盛漾澈其人,热衷于广交天下好友,而且还很能说话,只要对方没有恶意,就算是个丘丘人她都能聊的热火朝天。 多勒米亚雷就像个保镖一样跟在二人身后,做一个合格的听众,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好插嘴的,因为多勒米亚雷的初始设定性格就是文静谦恭,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本来一个盛漾澈就够聒噪了,再设定一个吵闹的性格怕是会烦死周围人。 而喻归也仅限于在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中多聊几句,除此以外也就不爱说话了,所以一路到璃月港,都是盛漾澈说的多,而盛漾澈也不愧是能说会道的主儿,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把话题往喻归身上引,就差问生辰八字了。 最后,喻归只能评价道:「你很会聊天。」和翦翳一样聒噪但又不让人讨厌的性格,虽然他们都一样话多,但却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可见其能力。 盛漾澈摊手沾沾自喜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我很会聊天的,留云就是从我这儿速成的会聊天,只是可惜了甘雨那孩子怎么就不能和我学学?」到最后,盛漾澈忽然无奈嘆了一口气,她的社牛速成班也就只有留云学到了一点苗头,其他人……唉,又是招不到学生的一天! 第258章 海灯节番外(8) 「人各有不同,倒也不必强求。」喻归淡淡的说,「随遇而安就好,如果他们有心学,自然回来找你。」 盛漾澈点点头,觉得非常有道理:「说的也是呢,唉,那这位帝君大人,你愿意加入我的社牛……呸……社交语言能力学习速成班,我是专业的。」 喻归微笑着说:「谢谢,不过不用了,个人认为作为一名往生堂的仪倌,是不需要话太多的,有什么事只需要堂主解决就好。」 「诶诶诶?」盛漾澈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绕着喻归走了一圈,随后道,「你的人类身份居然也是往生堂的人吗?往生堂的当代堂主应该是那个连钟离都拿她没办法的小姑娘吧?」 喻归点头:「是的,盛小姐见过我们堂主?」 「只是在那孩子小的时候见过一面,不过那还是她不记事的年纪,她应该认不出我。」盛漾澈摊手无奈的摇摇头,感慨道,「岁月如梭啊,听说这次海灯节你们的堂主也会参加呢,想想看还真是期待啊,诶,对了干脆让那几个傢伙给我录下来,对,就这么办。」 喻归疑惑的问:「你不亲自去看看吗?」 盛漾澈一想起幻星百戏团中那几个难搞的主儿,连忙摇了摇头:「不了不了,几个老朋友还没好好见一见呢,直播就算了,看看回放就完事了。」 喻归也没多问什么原因,只是道:「听摆渡人说,钟离兄似乎去琥牢山探望几位真君,如果盛小姐想去寻他的话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至于其他几位,据我所知歌尘浪市真君应该还是住在玉京台附近,留云真君大抵还是在奥藏山。」 盛漾澈挥挥手,冲着喻归一笑:「多谢多谢,有空请你吃饭啊,我要去准备准备礼物,就此别过啊,回见回见。」说着,就拉着多勒米亚雷离开了。 喻归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无奈的低头道:「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倒还真是有点意思。」 「说什么有意思呢?」喻归忽然觉得有人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临州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 喻归回过头,见到了一手拿着吃了一半糖葫芦的临州,失笑道:「好久不见啊,临州,这个假期还满意吗?」 「马马虎虎吧,倒是你,忙了一个月就这样把幽冥司的事务推给了布莱迪斯?」临州说着,又咬了一个山楂,她向来喜欢吃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我还以为你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呢?最好连海灯节都跳过去。」 喻归岂能听不出临州语气里对自己不守承诺的抱怨,他非常认真的道歉:「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对不起。」 临州看了一眼喻归,随后嘆了一口气,敲了敲喻归的脑壳,狐疑的看着他:「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喻归吗?」 喻归将这个问题又重新抛回给了临州:「你认识的喻归又是怎么样的呢?」 临州已经吃完了最后一根糖葫芦,拿着那根木串抱臂认真的思考,随后抬头笑着看向喻归:「我认识的喻归啊,就是你现在这样的啊,一个真正的神,我也很愿意为眼前这位幽冥司之主继续效劳,前提是你这位神以后要做什么麻烦请跟我通个气,能当面说就不要留纸条。」 喻归勾了勾唇,那银蓝色的眼就好像是最澄澈的湖水:「那今后也要请阎罗殿下继续指教了。」说着,向临州伸出了自己的手。 临州当然十分给面子的握住了喻归的手:「那我也请这位帝君大人今后多多指教了。」 …… …… 盛漾澈告别喻归后就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喝茶,捣鼓着从须弥和枫丹带回来的各种礼物,而多勒米亚雷则在一边静静的待机,忽然他那深紫色的眼睛中忽然闪过一圈代码,随后多勒米亚雷对盛漾澈道:「收到一条来自幻星百戏团越矜的信息,上面显示幻星百戏团最近新加入了一名成员,并且明确表示这名成员想要见一见您,请问主人您是拒绝还是和他约个时间?」 第513页 正在整理礼物的盛漾澈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她低头认真的思索了一下,随后对多勒米亚雷道:「转告越矜,等今晚海灯节表演之后两天内,我会去找他所说的那个新成员。」 「是。」多勒米亚雷重新坐直,一串代码又从他的眼睛中闪过,做完这一切后,多勒米亚雷对盛漾澈道,「通过幻星百戏团接触主人的人大多数是为了主人手上拥有的先进技术,这种技术目前只有璃月方面的百宝奇货才拥有,还没有在提瓦特广泛使用,一旦广泛利用可能会让沉睡的天理再度甦醒,璃月可能会成为第二个坎瑞亚,所以主人您一直把技术握在自己手中,也不允许对这种技术有异心的人通过幻星百戏团找到自己,可为什么现在……是因为越矜对那位人类的认可吗?」 盛漾澈起身踱步道:「越矜看人一向很准,他既然能和我说起这件事就说明那个人可能纯粹只是想找我帮忙,而且还有盛凛那傢伙在,别有用心的人不可能在盛凛眼皮底下继续待在幻星百戏团,见一见倒也无妨,反正我现在是休假时间。」 多勒米亚雷起身,重新站定:「是。」 盛漾澈还想说什么,忽然右眼皮强烈的跳了一下,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结果右眼皮跳的越来越频繁,一股不详的预感忽然从她心口升起,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了盛漾澈,盛漾澈背对着那个巨大的身影,对多勒米亚雷指着那个身影道:「多勒米亚雷,我后面是不是有头熊?」 多勒米亚雷提醒道:「大人,准确来说是一只熊猫。」 多勒米亚雷话音刚落,那头壮硕的熊猫就一把熊抱起了盛漾澈,因为个子太高直接让盛漾澈腾空,一张熊猫脸直接就碰在盛漾澈脸上和她贴贴:「阿澈爸爸,好想你啊!你回璃月港第一件事居然不是来找我,我还是不是你的亲亲小宝贝了?」 盛漾澈不用转头都知道身后团滚滚那张熊脸到底有多傻:「谢谢,一直都不是。」 团滚滚哀嚎了一声,可怜兮兮的看着盛漾澈:「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可是一直很乖的,怎么就不是你的亲亲小宝贝了?你忘了我是被你养大的了吗?阿澈爸爸。」 盛漾澈无奈的转过头,实在是受不了自家熊猫崽崽的撒娇,只能捧着他的脸安慰道:「好了好了,团滚滚,骗你的。」 熊猫崽崽委屈的说:「真的吗?」 盛漾澈点头:「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熊猫崽崽团滚滚得到保证后,忽然咧嘴一笑:「早说啊,我就知道阿澈爸爸最喜欢的就是我了,爸爸,我见到旅行者爸爸了,她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厉害啊,你想见她吗?今晚的演出她也会来看哦,对了对了,我们幻星百戏团和虹色巡迴要联动表演,想想就激动啊,你会来吧会来吧会来吧?」 盛漾澈:「……」她该怎么解释她晚上要出去拜访老友,打算让那谁谁谁给她转播一下,原本就打算和越矜一个人说,让越矜转述,现在好了,是这个爱撒娇的熊猫先碰上她了。 多勒米亚雷是懂助攻的,他意识到主人遇到了困难,从庞大的资料库中检索了熊猫团滚滚的性格随后整理措辞尽量不要刺激团滚滚道:「主人今晚已经约好了和几位故友见面,恐怕无法参加这次海灯节盛典,所以还需要百戏团中的朋友为主人录制,她好看回放,不过她亦为大家从须弥带了礼物。」说完,非常自然的将属于团滚滚的礼物递给了团滚滚。 团滚滚遗憾的「啊」了一声,嘟囔着:「就不能早点去拜访老朋友吗?他们又不差你这一时。」 盛漾澈无奈的摇摇头,示意团滚滚放下自己:「朋友太多,总得叙叙旧啊,放心好了,我相信你们的本事,一定可以圆满完成这次演出的。」 团滚滚撇了撇嘴,最后低头让盛漾澈摸摸头道:「好吧,那你记得早点回来啊,大家都想见见你呢,虽然我并不太想让某些人见到你,就是气死他。」 盛漾澈哭笑不得的说:「是说盛凛吗?」团滚滚是故友所託,盛凛则是她捡到的一个孤儿,认越矜为义兄,除此以外也就只听她一个人的,他很听自己的话,有一种病娇的感觉,团滚滚和他关系很不好,因为这俩货时常争宠,弄得盛漾澈非常难办。 团滚滚怒道:「除了他还能是谁?总有一天我要把摁在地上摩擦,让他知道璃月唯一的珍兽不是好惹的。」 盛漾澈眨了眨眼,揪了揪「那你还不如在今晚的海灯节表演上打败他,加油哦,团滚滚。」 「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训练,我一定要比过他。」就这样,团滚滚被忽悠去训练了,显然是他的胜负心作祟了。 盛漾澈和多勒米亚雷对视一眼,摊手道:「团滚滚还真是一只很有胜负欲的熊猫啊,不管了不管了,多勒米亚雷,带些礼物,我们去拜访老友。」 「是。」 盛漾澈哼着小歌走在前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多勒米亚雷聊天,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多年未见的好友。 …… …… 而夜晚如期降临,幻星百戏团与虹色巡迴的各位表演者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为海灯节庆典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无数霄灯在夜空中升起绽放,将璃月人民对未来的美好希望放飞于高空之中,让那些曾经守护璃月的英雄听见来自这个时代的声音。 第514页 银星和她的鲛人朋友乘着泡泡圈在半空中翩翩起舞,一颗又一颗水珠在她们身边流转,然后又被团滚滚的冰元素凝固,随后又绽放,带给人们无限惊喜。 德沃沙克的演奏团与远处萍姥姥的琴声合奏产生不一样的碰撞,而在这其中悠扬婉转的埙声则带来了璃月少见的银白色大雪,雪花一点一点落在地上,随后又迅速融化,有些雪花触碰到鲛人凝结的水珠,随后被包裹进入水珠又被冰元素凝固,落到人们的手中。 荧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抬头看着天上不断飘落的雪花,随后又回头朝着楼台上的人影望去,喻归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埙,只是和临州一起挥着手看着荧和派蒙。 派蒙道:「果然是喻归下的雪啊。」 荧点头:「是啊,这是他送给璃月民众的礼物。」静谧的雪花就好像平静祥和的世界,这大概也是所有神的期待吧? 【缱绻之梦】中,羽执真他们也难得一聚,作为馆主的冷棱也放下了平日的架子和他们共饮佳酿,平时滴酒不沾的羽执真那天喝了很多酒,和冷棱说了好多话,两人的隔阂似乎也修復了一些,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进。 琥牢山上,削月筑阳真君、理水叠山真君与钟离亦小聚了一番,却不想杯子里的酒早就被盛漾澈换成了酒,盛漾澈直接拿了一坛酒和他们对酒当歌,聊的不亦乐乎。 总之,这个海灯节也如往年一般,热闹非凡,只不过认识的朋友更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