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跑路了》 第1页 《真少爷跑路了》作者：狩心x【完结+番外】 文案： 凌戈是万人嫌真少爷，养父母嫌弃他，亲生父母冷淡他，假少爷和朋友厌恶他回来，后来凌戈遭人算计跟人睡了，却被污衊是他勾引人，凌戈终于黑化，结果把自己害得精神失常。 回到过去，再次面对父母，凌戈连夜跑路！ 亲生父母拿钱给他，表示会爱他照顾他，希望他们一家人能在一起， 凌戈：「你们不是有儿子了吗？赶他走，我就回！」 偶遇假少爷和他朋友们，假少爷觉得凌戈人好善良，想成为朋友， 凌戈：「朋友费一天一千，嫌贵？那找便宜的！」 遇到曾经睡过的人，误会是个海王渣男，但又没忍住睡了，凌戈爽完后就跑，只是没多久就被男人逮住， 凌戈：「你谁？再碰我我报警了！」 秦炎是外界公认的海王权二代，他身边男女都多，他也一度认为自己不会有真心，可这天他遇到凌戈，他很快就沦陷， 当他捧出真心时，凌戈却躲得远远的，秦炎能怎么办，当然是抓住逃跑真少爷，一把扛起来带回家。 内容标籤： 灵魂转换 豪门世家 重生 打脸 搜索关键字：主角：凌戈，秦炎 ┃ 配角： ┃ 其它：真少爷，万人嫌，宠文，，虐渣 一句话简介：真少爷发疯后成了万人迷 立意：自立自强奋勇拼搏 第1章 重生了 凌戈站在自己奶奶家的院子前，看着眼前连绵不断的山脉，似乎隔了太长的时间没有回到这里来。 再次看到熟悉的景色时，凌戈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全身心的愉快。 他转头往屋里看，奶奶这会正在拿做农活用的工具，一会他们会一起上山去割麦子。 凌戈以前心里会有些牴触这些事，比起做这些没什么用的农活，不如他到外面城市里找兼职，随便做什么都比这点麦子值钱。 不过那是以前的想法了。 现在，应该说是重生到过去的凌戈完全不会嫌弃什么麦子不赚钱。 麦子本身是不值钱，可是能够和奶奶一起度过的平静的每一天，对凌戈而言都是无比珍贵的。 在曾经的记忆里，奶奶身体不好，但是为了省钱给凌戈上大学，她一直忍着没有去医院看。 导致后面病情恶化，再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用了。 凌戈就这样看着对自己最亲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那个时候，他身边已经有将他找回豪门的亲生父母。 他一度以为哪怕最深爱他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奶奶离开，也没有关系，他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是孤独一个人，亲生父母既然将自己给找了回去，那必然是爱自己的。 但是显然随之而来的各种事实，让凌戈清楚认识到，哪怕他和亲生父母有割捨不断的血缘，但是这点关系，太薄弱了，尤其是在十多年的相处面前，哪怕对方不是他父母的亲生孩子，但是十多年的朝夕相对，每天的点滴，远远超过了他这个亲生儿子的重要性。 一开始凌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为了让父母爱自己，也为了得到他弟弟，也就是假少爷的认可，他什么都去做，他努力讨好每个人，他抛弃自我，他成了渴求爱的奴隶，他做尽了一切，甚至在那个家，他几乎成了全能的保姆型人员。 可到头来，不管他做了多少，他的存在在他人眼里就是多余的。 他不该回那个家，不该和假少爷去争抢他父母的爱。 到某个时候，凌戈认清了这个事实，他选择住在家外面，他选择离开他们。 却还是没有被放过，假少爷的朋友太多，他就是个万人迷，走到哪里都能引来别人的喜欢和关注。 而那些人又知道他这个真少爷的存在。 可以说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但只要他站在那里，那么就是他的错。 假少爷身上无论发生什么事，遭遇到什么情况，哪怕是生一场小病，到最后都会被人怪到他的面前。 包括他的亲生父母也是，在他们眼里，假少爷过去身体非常健康，几乎很少有生病的时候，但是自从凌戈回来后，假少爷就隔三差五身体不舒服，还快成了医院的常客。 凌戈能做什么呢，他无法反驳，因为他说什么，也都成了狡辩。 凌戈只能任由外界对他的攻击，他开始变得沉默和寡言起来，他以为自己这样做了，会好歹让他们安心点。 可是没多久又发生了一个事，那件事出现后，他完全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他成了过街老鼠。 可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他是被设计陷害的的，他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对方，也许对方是假少爷的爱慕者或者追求者。 反正就是他着了道，让人给设计送到了一个同性的床上。 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凌戈不太清楚，但是等他醒来的时候，他身边站了一圈的人。 所有人都用厌恶和骯脏的眼神看待他，他们还侮辱他，说他不要脸，说他既然这么喜欢男人，那就去当鸭子，去卖啊。 凌戈极其难受痛心，可他无法报警，因为这件事会给家里人，给父母，和假少爷脸上蒙羞。 他只能把所有苦痛都给咽进自己肚子里。 他那个时候觉得总该到头了吧，可是不知道又是谁将他喜欢男人，喜欢搞一夜情被男人草的谣言给散播了出去。 第2页 凌戈根本就解释不清，甚至因为这些谣言，他走到哪里，身边都会出现一些下流想猥琐他的人。 他们还都对他说，「不是听大家说你喜欢玩」？ 「你长这样不就是想勾人？」 「我们免费陪你，你就不要装清高。」 后来谈覃终于受不了了，他被折磨到打算去报復人。 但他却又不知道具体该报復谁，他于是将恨意全部都对准了假少爷。 可是假少爷是谁，他身边围着他的人太多，凌戈一出现就让人发现了。 然后他们根本不给他接近假少爷的机会，他们甚至还竭尽全力地诋毁指责凌戈。 凌戈后来精神失常，他住进了精神病院。 被关在一个狭小的房子里。 他站在窗户边，他很多次想要往下面跳。 当这天又准备企图跳楼的时候，他身体忽然一个勐烈摇晃。 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他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奶奶还活着的时候。 扬起头，感受着吹到脸颊上凉爽的风，老家的气温并不高，可以说一年四季气候都非常怡人。 曾经的凌戈有非常大的志向和抱负，他要到大城市里面扎根，他要努力工作赚很多钱，他要买一套大别墅，然后将奶奶给接过去。 他也要给养父母钱，让他们认识到过去对他的忽视和嫌弃是错误的。 他总是想做一切来获得家人的认可。 但到头来，只是把自己弄成了精神病。 现在他重生了，回到了所有对他的伤害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回到了奶奶还活着没有病重的时刻，比起在大城市里面扎根，成为什么城市人，人上人，凌戈对于眼前的青山绿水，他更加喜欢和感到幸福。 他也开始认清一个事实，不要从别人那里去寻求什么爱。 他人给的爱，无论再多，既然可以轻易给出来，那么未来某一天自然可以随便就收回去。 只有奶奶，只有奶奶对他的爱才是最完全的。 凌戈这样想着的时候，奶奶走了出来。 对于这个没有血缘的孙子，奶奶比自己的亲孙子还要疼爱。 那个亲孙子，到了城市里面人就变得高傲起来，来到乡下不是觉得这里脏，就是觉得那里臭。 一开始还会到这里来住两天，后面干脆屋子都不进，就站在院落外面，远远看着。 而父母也根本不管。 但是凌戈不一样。 他是被那对夫妻给抛弃的孩子。 当初奶奶其实就制止过他们，不要随便去领养孩子，不要因为一时兴起就去养一个陌生的孩子。 如果未来有什么情况，导致他们放弃这个孩子，那么是对孩子的伤害。 但是那对夫妻根本就不听老人的话，他们把凌戈给领回了家。 一开始还能假装一下慈父慈母，可是很快就暴露了。 对他们而言，凌戈毕竟是没有血缘的，不管对他多好，都会离心，索性把凌戈给放养算了。 更是在后面养母怀孕后，夫妻直接把凌戈给送回了奶奶身边。 那个时候凌戈才上小学，就被放到了乡下，他一开始还以为父母会很快来接他，可是等了很久很久，都不见父母回来。 等再次见到父母的时候，养母怀里已经抱着一个孩子了。 那是他的弟弟，更是再又过了两年，有第三个孩子。 至此养父母有儿子也有女儿了。 对于凌戈这个绝对的外人，就更加不管不顾了。 偶尔会给点生活费，但每次给点钱，都会和凌戈说，这些钱是借他的，以后等他大学毕业了，出来找工作了，家里给他的所有钱，他们都记了帐，凌戈都必须还。 曾经一度凌戈想问养父母，如果他不还会怎么样。 到底还是忍住没真的问出来。 现在重生的凌戈，他相信如果他真的不还，养父母肯定会把自己告上法院。 凌戈见到奶奶背着背篓走过来，他迎上去，把背篓给接了过来，他背到了背上。 养父母要什么，他都不会给他们。 告他又能怎么样，法院判他还，他也可以慢慢还，谁还能逼迫得了他。 他这辈子只会对奶奶一个人真心。 「奶奶，过两天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奶奶身体不好，如果不提前做检查治疗，等以后病重了，就完全没有用了。 「你在上学，你能有什么钱？」 「别是把我给你的那点生活费省出来吧？」 那「可不行，你看你多瘦，都皮包骨了。」 「奶奶跟你说，你必须给我好好吃饭，如果再乱省钱，奶奶就不让你进这个家。」 「奶奶，我没有省钱，是放学后在学校外面找的一些兼职，发传单当服务员之类的。」 「学校外面有很多这种兼职，你也知道我长的这么帅，随便去哪里都多的是人会要。」 凌戈一张明媚的笑脸展露出来，奶奶身体早就老态佝偻了，她抬起头望着她的小乖孙。 「那两个坏东西，明明我家小戈人这么好，比他们的两个小东西好多了，结果他们却不懂得珍惜。」 「奶奶，别生气，不要骂人了。」 「骂人你心里也会不舒服。」 「生气伤神。」 第3页 凌戈轻轻拍着奶奶的后背。 「小戈你也别伤心，有奶奶陪着你，他们不要你，奶奶要你。」 「这里就是你的家。」 「他们，那群城里人，他们再来，奶奶就拿扫帚将他们都给赶走。」 「这里是你一个人的家。」 奶奶满是皱纹的手紧紧抓着凌戈的。 凌戈回握她，他温柔点点头。 「我知道，奶奶。」 一会太阳该晒人了，我们去山上吧。 「有你在，奶奶的农活才能做的快，奶奶还是要谢谢你。」 奶奶老了后，心里有什么话就说什么，愤怒是，关心爱护也是。 「嗯，以后不管是什么，奶奶叫我，我马上就会做。」 凌戈跟在奶奶身后，看着奶奶步履蹒跚地上山。 他们两个在山上忙了一上午，到快中午的时候才下山。 凌戈下山时的表情和上山时稍微不同。 因为他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他看过手机，没想到自己一回来，就是这样一个曾足以改变自己整个人生的事。 那个时候他是什么感觉呢？ 震惊诧异，然后看到亲生父母绯红的眼睛，眼底闪烁的热泪，他立刻就被感动到了。 养父母没能给予他的爱，亲情，他以为可以轻易从亲生父母身上得到。 然而随后他就意识到了，他的一切想法都是妄念。 亲生父母之所以会将他给找回来，不过是看在他身上流着他们一样的血。 但是对于这对夫妻而言，在别人身边长大的孩子，远没有一直跟着自己的孩子来的更亲密些。 何况还有句话说的特别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凌戈为了快速融入那个家庭，他表现得极其乖巧和听话。 他的听话对应到了假少爷的离家和出走，一对比起来，他反而成了恶人。 是他的出现，将假少爷给逼走的。 亲生父母连续找了假少爷几天，还报了警，最后是在假少爷的一个朋友家终于将人给找到。 那天凌戈也在，但他却没法走上去，因为他看到假少爷朝他看过来的一个眼神，他害怕他，他在逃避他。 如果他在那个家，那么假少爷就会离开。 亲生父母抱着假少爷，不断安慰安抚他，还告诉他，他们永远是他的父母，永远都会爱他，无论身边多了谁，对他的爱绝对不会少。 假少爷跟着回了家，但到家后，他胃口开始不少，还开始熬出了胃病，吃什么都会吐。 一开始是到医院去医治，可问题一直得不到改善，后来有人提醒到可能是凌戈的问题。 于是亲生父母改为给假少爷找心理医生。 那天假少爷到底和医生都说了什么，凌戈不知道，等他见到跟着假少爷从医院回来的亲生父母时，他们看着他的表情是悲伤的。 然后就是亲生父母在外面给凌戈租了房子，表示等假少爷身体好点，凌戈在回家。 凌戈能起来闹吗？ 怕不是越闹，假少爷病情越严重。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凌戈开始感受到来自身边人的牴触反感和厌弃。 回到豪门以后，他的生活，没有开心过几天，更多的时候是在小心翼翼和谨慎害怕中度过。 更是在最后沦落到了精神病院里待着。 凌戈走在奶奶身后，他背着沉甸甸的背篓，肩膀被压得疼，可这种疼比起上一世那种身体心灵，还有精神的打压和折磨，根本什么都算不了。 凌戈望着奶奶早就苍白的头髮，奶奶年事已高，能够陪伴自己的时间不会太多了。 他都开始在想要不要不读书了，反正什么大学文凭，没有也没有关系。 他不考公不考研，没有那张文凭，他可以做的工作很多。 以前他不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表，明明靠他这张脸，可以走不少比别人容易的路。 当然，他不是指那种所谓什么出卖自尊的捷径，除开这些，靠优异的外形，也能做很多正当的工作。 他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得多吃苦，吃苦是福。 他想得到更多人的认可，想得到大家的喜欢。 结果却是做的越多，越被人讨厌。 这辈子，还管别人喜不喜欢他，最好全部都讨厌他，更好了。 这样一来，他也就不用特意去讨好谁了。 谁都讨厌他最好。 从山上下来，远远的，还没有走到矮小的平房，凌戈就看到了一辆高档的轿车。 轿车旁边站了一对穿着昂贵华丽的夫妻。 第2章 血缘 夫妻保养得好，看起来似乎也就三十多岁。 但凌戈知道其实他们四十好几了。 两人大概不适应这边农村里的太阳，只是等了一会，额头就冒出汗水来。 漂亮女人拿着纸巾在轻轻擦拭额头，她时不时往四周想，看等来她失去十多年的亲生儿子。 但等来等去都不见一个人影。 「要不还是一会再来？」 「虽然知道他们的电话，但没提前打，就这么赶来了，孩子见到我们，要是拒绝怎么办？」 「不会的。」 中年男人，转过身，用他的身体阴影来给妻子遮挡太阳。 他调查过这个家庭，将他孩子的过往都查过，孩子的养父母在他几岁的时候就把他给扔到了乡下。 第4页 那之后几乎就没怎么关心过孩子，他们还有了一对儿女，现在暑假，正带着亲生儿女在外面度假旅游。 这里就只有他们的亲生儿子，和一个老人。 老人在照顾着孩子。 如今他们找到了孩子，以后由他们来照顾自己的孩子，至于老人，他们准备了一笔钱，给了老人后，老人就不用再去山上忙活了，能稍微安享晚年。 可以说夫妻两个预想的是非常美好的。 他们都一致认为，被养父母抛下和嫌弃的孩子，一旦知道他另外有亲生父母，一定会马上跟他们走。 这个农村乡下，房子不好，到处都是虫蚁。 他们有钱，可以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换成是谁都不会拒绝自己的亲生父母。 夫妻两开始欢喜地等待着。 很快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年轻又漂亮的男生走了过来。 几乎看到男生的那一刻，中年男人就激动起来，他身边的妻子更是没有控制住，她穿着高跟鞋就跑了上去。 尖细的高跟鞋，在乡下的泥土地上，戳出了一个接着一个细洞。 女人冲到漂亮男生面前，不等对方做出任何反应，她就张开双手抱了上去。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宝贝！」 女人紧紧拥抱着凌戈，开口就是哽咽的哭腔。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泪水损失砸到了凌戈的肩膀上。 凌戈感受着浸透衣服的滚烫泪水。 如果说之前他有多感动，那么现在就有多冷漠。 有时候他都会感到好奇。 这对夫妻对他的爱，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为什么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会悲痛成这样，会抱着他痛哭流涕。 可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在后面他什么都没有做过，却还是将他视为眼中钉，视为伤害他们心疼的假儿子假少爷的犯人。 凌戈不明白，过去他还想探究一下。 现在他懒得探究了。 或许人就是这样，人的感情就是这样。 今天可以爱到死去活来，明天就可以成为漠不关心的陌生人。 由着女人抱着自己放声大哭，凌戈一动不动，他没抬手，眉头也没有皱过。 反而对于女人的哭声，他心底感到厌烦，嘴角用力抿了抿，再快忍不住推开人的时候，好在女人先一步稍微松开了他。 「小戈，我是妈妈，我是你的亲生妈妈。」 「你还记得妈妈吗？」 女人一开口就是莫名其妙的话。 凌戈两岁多的时候就被他们给搞丢了，两岁的孩子能够有什么记忆。 这会忽然冒出来，说她是凌戈的亲生母亲。 凌戈怎么会相信。 何况凌戈还是重生的，看到女人这样为他哭泣的脸，联想到后面她也回味假少爷哭泣，更是为了假少爷，开始厌恶他的时候，凌戈就觉得女人的眼泪都是个笑话。 专门来嘲笑他可怜的。 凌戈没说话。 中年男人虽然没有妻子那样哭得离开，可还是眼含热泪，他抬手抹掉眼角掉落的泪水，几步来到凌戈跟前，他将妻子肩膀给搂着，也伸出另外一只手把凌戈给揽进怀里。 「小戈，我是爸爸，我们找了你十多年，今天终于找到了。」 「你养父母他们应该没有告诉过你，你是他们领养来的，你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我们才是你真正的父母。」 「你看，你长得和你妈妈这样像。」 男人拉过凌戈的手，让他仔细去看他的母亲。 凌戈目光跟着定格在了眼前画着淡妆的美丽女人。 女人虽然眼角有一点皱纹了，但是不妨碍她的美。 她真的长得很温婉。 如果不是记忆中真切有女人厌弃他的表情，凌戈看到女人时，只会赞嘆她的美。 可是女人冰冷的脸浮现在眼前，凌戈于是看了她两眼就移开了视线。 凌戈还随后将女人和男人的手都给拿开了。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奶奶，我们进屋吧。」 凌戈转身去和奶奶说。 奶奶其实知道凌戈的具体身世，她也曾想过和凌戈说，但还是有点私心，担心凌戈如果执意要去找他的亲生父母，找到后他会从这个家，从她的面前离开吧。 她身边没亲人留下了，孩子们都去了城里，过优越的城里生活，她不喜欢大都市，到处都是楼房，关了门谁也不认识谁。 住在那样的地方，人还会变得不正常，没有感情，只知道顾着自己。 很多人，连房屋对面住着谁，可能到死都不会知道。 孩子们试图接老人去城里，但是被老人拒绝了。 她就要守着她这个小破屋过一辈子。 后来孩子把凌戈扔了回来，凌戈是老人一手带大的，可以说凌戈就是她的一切。 她不想凌戈离开她。 然而现在，凌戈的父母却找了过来。 老人的眼睛早就红了。 但面对前来找自己的孩子的夫妻，老人还是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她阻止不了。 她能将他们给打走吗？ 今天打走了，明天凌戈去大学上课，夫妻还可以找到凌戈，那个时候说不定凌戈连声告别都不会和她说。 第5页 奶奶默默抹了把泪水，跟着她把埋藏在心里多年以来的秘密告诉给了凌戈。 「小戈，奶奶骗了你。」 「你确实不是你爸妈的亲生孩子，你是他们领养的。」 「所以他们才在有了自己孩子后，把你丢在老家。」 「这两个人，也许真的是你的亲生父母，她……和你长得很像。」 「奶奶知道你一时间可能接受不了，但奶奶同时也清楚，你不适合待着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乡下，你跟着你父母离开，他们可以给你提供更好的生活。」 奶奶想抓凌戈的手说这些话，但她极力控制住了。 说了一通后，奶奶深深嘆息了一声，她拿过凌戈背上的背篓，转身进了屋。 凌戈想跟过去，奶奶直接从屋里把门给锁上了。 凌戈站在门口，他嘴唇张了张，他想叫奶奶开门，他想对奶奶说他不会离开，他永远都是他的家人，他的孙儿。 但眼前的门紧紧关着，凌戈感受得到奶奶的情绪，奶奶现在很难过。 凌戈低垂着头，一只手轻柔落了上来。 「奶奶那里，我们会去和她好好谈，现在你先跟我们回家，回爸爸妈妈的家。」 「奶奶突然遇到这个事，她多半一时间受不了，但如果你在她跟前，她又会更加自责，大人的事大人处理，你和我们回家，好不好？」 中年夫妻，面对找回来的亲生儿子，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可对比他们的祈求，凌戈满脸的冷漠。 「你们怎么确定我就是你们儿子，也许弄错了，到时候怎么说？」 「不会弄错的，就是你，哪怕不去医院做亲子鑑定，爸爸也知道你就是我们的孩子」。 「你的肩膀后面，可能你自己看不到，那里有个小小的胎记，看起来有点像是小云朵。」 男人说着就要去看那个胎记。 他觉得自己这是在对儿子做解释，让儿子好接受他们，可他的过分亲密行为，直接让凌戈给打开了手。 「就算这是真的，又能代表什么，我现在的生活我很喜欢，不想有改变。」 「你养父母早就不管你了，把你扔下这里十多年，他们早就不爱你。」 「但我们不一样，小戈，我们会真的爱你。」 「你跟我们一起，我们会把过去对你十多年缺失的爱，重新都补回来。」 「爸爸也知道你现在可能很不安，但没关系，爸爸妈妈会给你时间慢慢接受，可至少，和我们一块走。」 「我们这次过来十多个小时，就是专程接你的。」 凌戈看着男人吐露的真情实感，真的太会演了。 演的跟不是假的一样，他都快心动了。 他上辈子最在乎的就是亲情了，哪怕后面不断被伤害，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想要去得到。 最后一无所有，还把自己整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如今他谁都不会信，除了自己和奶奶外，他一个人都不会相信。 亲生父母又算得了什么，带给他无限希望和爱的是他们，将一切都剥夺走，将他推下悬崖的也是他们。 凌戈再也不会从他们身上祈求爱了。 他看到他们肚子里还一团火，要不是看在他们是自己亲生父母的份上，他都想拿院子边的树干出来赶人了。 总归是自己的家人，还舟车疲惫，凌戈做不到直接就打人。 但不打人不代表他不能做别的。 「我再说一次，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我的亲生父母，我是被我养父母领养来的，这种笑话还是算了。」 「我父母就算不喜欢我，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很多父母都对孩子不太好，难道他们都不是亲生的。」 「看你们样子，应该挺有钱吧，谁愿意给你们当孩子，你们就去找他。」 「我不愿意。」 「请你们现在离开。」 「这里没人欢迎你们。」 「如果你们不走，那就我走。」 凌戈抬手就指向了院子外面，他用冷硬的语言赶夫妻走。 什么他的父母，缺失了十多年，这会找来做什么？ 先给他富足的生活，再又一次忽略他，甚至是嫌恶他。 他对钱是喜欢，他当然想过好的有钱人生活，可一边主动给他，又一边讨厌他。 那他宁愿一开始就没有开始。 凌戈见夫妻两不动，于是他自己走。 「小戈，妈妈走，你别离开！」 女人追上去，她跑到太急，高跟鞋在泥土道路上崴了一下，崴得她脸色一变，可她没停下，继续去追凌戈。 凌戈刚被她拽住了手腕，下一刻又给疏离地推开了。 「别随便碰我，你不是我妈妈。」 凌戈冰冷的话如同尖刺刺进了女人心底，女人美丽的脸庞浮现出受伤难过来。 凌戈过去见惯了女人心疼她的假少爷，对他这个真儿子反倒是无暇顾及，被女人通红哀求的眼注视着，凌戈眼底的冷意更深了。 「你们难道没去领养孩子？」 凌戈故意这么一问。 「我们……是有个孩子，但也是因为你，因为你不见了，我们才去找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他是你的弟弟，知道我们要来找你，本来他也想来，他也很期待你回家，不过他最近有点胃疼，所以我们没有让他跟着。」 第6页 「他就在家里，你想见的话马上回去就可以见。」 「他性格很好，和小戈你一定能够成为好朋友，好兄弟。」 「小戈，我们一家人都在等着你，现在……跟我们走好不好？」 父亲对着凌戈伸出手，他脸上瀰漫了慈爱，他朝凌戈一步步走进，看到凌戈终于不拒绝了，他忍不住欢心的笑起来，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凌戈，凌戈勐地后退好几步。 「你们……还有个儿子啊？」 「等我回去，不会像我养父母那样，没几天就开始嫌弃我，然后又把我给扔了吧?」 「不会，怎么会，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是和你有着最深血缘的父母。」 「血缘？」 听到这两个字凌戈就觉得好笑。 他过去就是太天真太傻了，才会相信什么狗屁的血缘。 血缘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第3章 一夜情对象 「让我回去也可以。」 凌戈缓缓开口，对上夫妻两都一同高兴起来的脸，凌戈接着继续道： 「我在养父母家就不是唯一，结果你们说你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孩子。」 「可还有一个？」 「说到底你们根本就不在乎我，把我找回去不过是满足你们自己！」 「不是想带我走吗？」 「可以，都可以，我可以跟你们走。」 「但我有个条件，把你们家里那个人赶走。」 「只要他走，我就回去。」 「我不想再当家里多余的孩子，不想当什么唯二唯三。」 「我要当那个唯一。」 「做不到的话，你们就请离开。」 「小戈，你怎么这样，是在生爸爸妈妈的气吗？」 「气我们现在才来找你？」 「对不起，妈妈和你道歉好吗？」 「你不要生气，也不要说这些话，妈妈知道你的为人，你对奶奶那么好，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你只是在难过，所以才说这些不好听的话。」 「妈妈不会在意，你的弟弟，他真的特别好，你见了他一定会非常喜欢他。」 「他知道自己是领养的，他还一直鼓励我们积极寻找你。」 「小戈，你就是爸爸和妈妈的唯一，我们都会爱你的。」 女人抓住凌戈的手，她不断诉说着，她的真挚感情令人感动。 但显然凌戈不是能被感动的一类。 假少爷欢迎他？ 是啊，用他的离家出走来无声抵抗欢迎他。 凌戈把女人的手指一根根拿开。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给我一个晚上时间考虑，明天我再给你们回復。」 凌戈不是用徵询的口吻说的，他就是在说一个要求。 女人伸出手的手停滞在半空，她还想争取一下，争取马上就带着孩子坐上车，他们一起回去。 但她的胳膊被丈夫给拉住了。 「孩子也不小了，也是成年人，我们就尊重他的意思吧。」 显然凌戈说的什么赶假少爷走的事，无论是他母亲还是父亲，都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都只是当是小孩子的故意取闹罢了。 「我们明天早上再来，奶奶那里，你晚上多和她谈谈，也一定要告诉她，我们不是来将你彻底给抢走，有时间都会陪你回来，如果奶奶想到城里住，都没有关系，和我们一起也可以。」 「我们会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家人那样对待。」 父亲的态度非常得体，说的话也让人揪不出任何错处，可凌戈始终都漠然着一张脸。 父亲两又和凌戈做过告别，他们上了车。 凌戈背对着他们，汽车怎么开走，消失在视野中，他一个眺望的眼神都不带给的。 夫妻走了后，凌戈来到奶奶房门外，他敲响了门。 「奶奶，他们都走了，如果你不开门，我今天晚上就睡院子里。」 奶奶是想忍心等凌戈走的，可听到凌戈用可怜的语气在求她，奶奶马上就心疼起来。 她拉开门就走了出来。 凌戈站到奶奶面前，他弯下了腰，将老人给搂进了怀里。 「奶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才关上门，你希望我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但是奶奶你知道吗？」 「与其让别人来，哪怕是我的亲生父母给我提供最优渥的生活，我都觉得那不是我真心想要的。」 「你应该清楚，从小到大，想要什么我都会自己去拿。」 「幸福的，好的生活，我会自己去赚。」 「我会付出自己的努力，让奶奶你也跟我一起过上最好的生活。」 「可他们……他们失去你十多年，他们找了你这么久，如果你不认他们……」 奶奶总归是最心软的人，就算是面对会抢走自己心疼孙儿的人，她最先想到的也是那对夫妻这么多年失子之痛。 「他们有另外一个孩子，这么年来，那个孩子在他们身边陪伴他们。」 「他们感情很好，我要是真的跟着去了，那个孩子不会高兴。」 「我也会嫉妒。」 「我不是那么好的人，我也想要更多的爱。」 「比如奶奶的爱，我就想全部都要。」 这些类似撒娇表白的话，凌戈上辈子没机会对奶奶说。 第7页 这一次，他回来就敞开了心怀，把自己的真实情感，全部都对奶奶剖白了。 奶奶泪水盈眶，她紧紧抓着凌戈的衣服，再深深拥抱她的好孩子。 「奶奶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你现在或许是和他们没感情，所以不愿意认他们。」 「等以后你慢慢改变主意了，你觉得想和他们住一起，奶奶什么话都不会说。」 「你甚至都不用告诉奶奶，只要你能逢年过节回家看看奶奶，奶奶就满足了。：。 「奶奶，我不会离开你的。」 这是对奶奶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祖孙两互相拥抱了一会。 晚饭还没有做，凌戈去了厨房，这顿饭他来做，以往都是奶奶在做，凌戈做饭手艺不好，奶奶也捨不得她的乖孙做这些事。 可今天凌戈执意要做，奶奶本来还没什么期待，结果凌戈把饭菜端上来，居然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奶奶好奇他什么时候会做饭了，凌戈说是自己在学校里学的。 奶奶不知道大学住宿舍，根本就没地方做饭，但听凌戈这么一说，他立刻就同意了。 吃着凌戈做的饭，奶奶别提多开心了。 这一晚上，好些人夜里都睡不好觉。 凌戈倒是睡得很好，重生了，不再有任何心理负担，这辈子他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行了。 豪门，真少爷假少爷，他一概不管。 全部和他没有关系。 一夜无梦，转天凌戈醒的很早，他提前和奶奶说过，带他去城里医院做身体检查。 早上两人没吃饭就出门离开。 等到夫妻两赶来时，家里房门大锁，到处都不见两人的身影。 他们倒是有凌戈的电话，可凌戈把电话给关机了。 就是为了房子夫妻两跑来打扰他。 一上午的时间，他都陪着奶奶在医院里做全身体检，抽了很多管血，看到那些猩红的血，凌戈心底微微发疼，可想到这都是为了预防奶奶以后病重，他就只能忍下心来。 全身体检要检查很多项目，不过凌戈提前做了攻略，先做什么再做什么，不至于像无头苍蝇那样。 因为有了顺序，做起来就快速很多。 不到中午，把该做的都做了。 这个时候可以吃饭了，凌戈是想在附近就吃的，可奶奶捨不得凌戈再浪费钱。 来的时候听说全身体检两千多，奶奶当场就要拉着凌戈回家，自然是被凌戈给摁住了。 凌戈的意思，奶奶如果不做体检，那他就直接不上大学了，他还马上出去打工，去工地上搬砖。 奶奶知道他在说胡话，可是面对凌戈的威胁，奶奶是没办法的。 谁让她的小戈长的这么漂亮，威胁人的时候，也特别乖。 做完检查，两人回到家里，吃的是做饭盛饭，农村里不会每顿都吃新鲜的，没有那么讲究，也没有那么多闲钱。 他们在家里吃饭，亲生父母也回城吃饭，他们住在酒店里，计划是一天来回，结果耽搁到了第二天。 吃了午饭他们又去凌戈家，只是那个时候凌戈已经收拾行李离开了，奶奶也去山上继续干剩下的农活。 有凌戈帮忙，昨天就干了不少，今天基本没剩多少了，奶奶慢慢忙绿着，凌戈走的时候表示亲生父母那边，他知道怎么处理了，奶奶不用担心，他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奶奶知道凌戈是个好孩子，但还是希望凌戈不要太拒绝亲生父母的好意。 凌戈只说知道了，然后提着行李就走了。 至于亲生父母扑了个空，会是什么表情，他都懒得想。 回到学校，凌戈是提前回学校的，距离开学还有半个多月。 十多天时间，足够他再找一份兼职。 凌戈的优秀外形条件摆在这里，都不用他太主动去找，不少人都会给他介绍兼职。 曾经凌戈比较挑，他只去发传单或者是火锅店做。 另外一些工资高的，比如每天都几百块，甚至有时候还能拿到消费的，那在凌戈看来不说是会觉得不正经，但总认为钱来的太容易，他担心自己会被高工资给培养出不好的习惯。 所以以前他都是拒绝。 重生了一次，什么高工资小费，只要是正常的合理的合法的收入，多少他都拿。 凌戈知道有个地方，那里不招简直，但他曾去过一次，是陪朋友去的，参加别人的聚会，当时就有人跑来问他要不要在那里工作，简直都行。 那会凌戈当场拒绝。 如今为了奶奶，也是为了自己，他把行李箱放到宿舍后，转头就坐地铁赶了过去。 那会天色刚刚暗下来，娱乐会馆里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凌戈虽然不是太熟悉这里，但入口怎么进他还是知道的。 他穿的虽然简单朴素，衣服裤子都是网上买的打折几十块，他全身上下就没有超过一百块的东西。 但他那张脸一出现在人群里，立马就轻易成为了焦点。 许多道目光聚焦了过来，凌戈以前会不太喜欢别人的目光，他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的脸看，这让他浑身不自在，他从来没觉得自己俊美的脸庞算是什么优点，真是优点，他养父母也不至于会不管他，所以他见到人群，就会下意识躲开。 只是现在，不管再多人注意到他，他都一点不躲避，大大方方地迈开长腿往会馆里走。 第8页 来到前台后，凌戈直接问前台人员他们领班在哪里。 对方不知道凌戈是来做什么，看到他这么帅的脸，马上就为他指了一个方向。 凌戈往会馆里面走，到处都装潢得精緻豪华，以前的凌戈进来后，都会微微感到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这种地方。 现在脚踩在上面，他只会觉得哪怕地上铺了黄金，只要是给人踩的，那就没有比谁高档。 凌戈继续往前走，一个转弯的时候，他倒是注意到对面有人，可走前面的人却在扭着头跟人说话，凌戈已经避开他了，他忽然往旁边侧了一步，这一步差点踩到凌戈的脚，也同时撞上了凌戈的肩膀。 凌戈眉头一皱，不等他先说话，对方拧身就嚷嚷开了。 「你没长眼睛啊，不知道让人吗？」 陈新兜头就是一句指责。 他等着对方道歉，可撞到他的人不仅不道歉，还给他回一句：「是你不看路，我已经让到墙壁边了，你撞的我。」 「不是我撞你。」 凌戈过往性格有多温和，回来后就有多尖锐和强势。 温和只会让对方无底线的欺负自己，冷漠才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哎，我靠，你还敢顶嘴！」 陈新当时就扬起手打算推搡凌戈一把，忽的他眼瞳一点点鼓圆了。 刚刚光线问题，他没来得及看清楚，当光线一亮，陈新骤然发现眼前撞到他的年轻男生居然有一张极其漂亮的脸。 这样一张脸，哪怕是放在大荧幕上也不逊色。 可以说陈新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在现实里见到这么漂亮的人，那张瓷白的脸，温柔多情的眼睛，挺拔的鼻翼，还有花型的嘴唇，所有的组合都堪称完美到了极点。 「我去，你……」 陈新被眼前的美色震惊到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男生转过身就开走。 「麻烦请让一下。」 凌戈往前两步，又被人稍微挡住路，要过去必须对方让他，凌戈不想和这个人说话，但对方矗立着不动，凌戈没办法。 凌戈尽量低垂着眼眸，不和眼前身形挺拔如同松柏的男生对视，他的心脏在砰砰砰跳动，几乎快跳到嗓子眼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这种小冲突里和这个男的见面。 他差点把对方给忘了，没想到重生第二天，就以这种方式相遇。 这个上辈子和他有过一次一夜情的人。 上辈子凌戈和他没过多接触，这辈子他更加不想和这人接近。 哪怕是见面他都不想。 对方像是没听到凌戈的话一般，凌戈只能抬起眼。 这一抬，他发现男人视线莫名盯着自己不放。 那一刻凌戈浑身异常不适，像是被无形的蜘蛛网给缠住了一样。 凌戈等不下去，他直接伸手就推开了男人的肩膀，跟着他快步离开，身影远远看着跟在逃似的。 「我们不认识他吧？」 陈新走到了秦炎身边，他侧着身好奇不已地盯着远处，那里已经没有了那个相当漂亮的身影，可他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好奇。 「肯定不认识，要真认识，早弄到身边来了。」 另外一个朋友接话。 陈新回看秦炎的表情：「炎少，你呢？不认识他吧？」 秦炎摇摇头，他记忆中完全没有这张五官精緻又立体的脸。 「那他看到你跟看到阎罗王似的，又是为什么？」 陈新不明白，秦炎更加不明白。 那样一个像画里人似的漂亮的纯白的，让他一眼就挪不开眼睛的男生，他怎么会害怕他。 第4章 兼职 其实在和秦炎分开后的第一时间凌戈就后悔了。 他忽然才记起来，这一世秦炎根本还不认识他。 而且当初他们之所以会有一夜情，也完全出于意外，无论是在那之前还是在后面，秦炎的眼里都根本没有进过他这个人。 他现在却在见到秦炎的第一刻马上就逃离开了，那样子落在谁眼里，都会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凌戈相当后悔，他甚至都想要让时光倒流，他不该对陈新说那些话。 他刚开始没有立刻把陈新给认出来。 只是觉得有点熟悉，不管是秦炎还是他身边的人，上一世凌戈都和他们没有任何交集，除开那一次之外。 后面他们没有再见过面。 他现在却用那种称得上是傲慢的态度来对待陈新。 凌戈心跳加快，他只担心会不会因此就被陈新给记上。 更加是被秦炎给记住。 凌戈正这样想着，在经过走廊的时候，右边的墙壁不是玻璃，但却能够将人的影子给整个映出来。 还相当的清楚，凌戈看着墙壁上面的自己，他这张脸他知道是长的还不多。 但要说绝色，还真的算不上。 就光是在这个会所里，哪怕是随便拉一个服务员出来，放在任何地方，都算是美人了。 无论男女，都相当优秀。 在这里，做什么工资都非常高。 即便是扫地的阿姨，除开自己的工资外，还经常能够捡到不少值钱的垃圾。 就单是那些垃圾，那出去给普通人都能过好几个月。 凌戈来的路上到是还真的想过，要不他还是应聘扫地的好了。 第9页 只是很快就打住了这个念头，他还是不去跟阿姨们抢工作了。 能当服务生就当服务生，要做就做更加合适点。 凌戈又看了一眼墙壁里自己的脸，他虽然还是担心，但马上又觉得或许是他小题大做了，也许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 那群人见过的人何其多，不至于为他这样一个小人物就多停下脚。 至于以后如果在这里工作，他穿上工作服，小心点就好了。 这些人是来玩的，不是来见哪个服务生的。 他完全没有提前给自己预设什么不好的结果。 再说更加不好他都经歷过了，这里的小插曲又算得了什么。 他早在过去的众多厌恶中，学会了很多事。 比如说低头，比如说不是自己做过的事，他都可以为之道歉。 等后面如果他们还记得，那自己就道歉好了。 要是陈新不接受，那自己直接辞职，工资不要了就行。 不是只有这里才可以兼职，以他的外形他可以找到很多不错的工作。 这样一番自我安慰后，压在心头的不安也渐渐地消失了。 凌戈不多时就来到了领班所在的地方。 领班那个时候正在忙，有手下的员工工作上出了茬子，导致本来简单的问题忽然就变得复杂起来，他正数落对方，让对方以后不能再犯了。 再犯就不是随便说两句，而是要罚款了。 领班的心情算不上好，脸色都显得阴沉沉的。 他转身准备出去，到大厅外面去站着迎接客人。 忽然就对上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他身后的漂亮男生。 男生穿着简单，可那张脸，即便是在周围暗淡的光线下，依旧在一瞬间就抓住人的目光。 领班盯着来人微微露出点以后的表情来。 他实在是不知道这样长相俊美的男生，到这里来做什么。 总不至于谁走错了，其实是跟着别人来的。 就男生的这个外形，在领班这里大概就一种可能会有的身份，那就是靠着自己漂亮的脸蛋，跟着某个谁来这里，到这边的那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或者白富美面前刷刷脸，这样一来，以后被认识到了，能得到手里的利益会慢慢多起来。 领班走到了凌戈面前，他正要开口表示对方走错地方了，这是员工通道，客人区不在这边。 漂亮的男生开口就是一句问话：「你们这里还招兼职吗？」 领班一愣，此时才总算明白过来，男生是来做什么的。 感情是来面试工作的。 「兼职？」领班听清楚了这两个字。 「这里不招兼职，只招全工。」 「你……」 领班打量一番眼前的男生，他个子不算矮，大概有一米八左右，身材异常的俊逸，尤其是两条腿，相当的笔直。 领班也算是见过不少人了，其中还经常会有明星或者什么网红模特来他们这里，但像男生这样有着堪称完美腿型的人几乎没有。 领班倒不是什么同性恋，但他在这种娱乐场所待得多了，养成了这样的一种习惯，看人第一眼就大概能知道这个人身体状况。 男生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虽然他说话声是温和的，但是他的眼神和很多人都不一样。 领班可以感觉得到里面的坚韧不拔，还有不卑不亢。 这样相当自信和自爱的眼神，是领班很少见到过的。 「看你的样子，不会还是学生吧？」 「那真是抱歉，兼职不行，而且你应该没有多少工作经验。」 领班觉得自己看人是准的，他说出来他的猜测。 但立刻就被凌戈给否定了。 「我有工作经验，之前我在类似的场所干过。」 「那怎么没有继续做了？」 「关门了，老闆被抓了进去。」 凌戈一开口，给领班都给愣了一愣。 「我们这里做什么都合法，不会有谁进去的一天。」 「但还是那句话，兼职我们这里不要。」 「我听某个朋友说过，你们这里的服务生经常会换，好些人做不了几个月，马上就不做了。」 「然后你们就得另外再培训人。」 「与其再随便找一个做不久的，不如就招我。」 「我虽然还在读大学，但我学校课程其实不多。」 「哪怕一整天不去也没有关系，本来就是不好的专业。」 「毕业出来还不知道找什么工作。」 凌戈以前绝对不会是这种会自我推荐和推销的人。 甚至他最后还是因为精神异常进的医院，但重生之后，他却一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对于凌戈而言，他并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和过去有多少不同，因为他的过去，他很少会释放自己全部本性，为了得到所谓的亲情，他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性格。 现在不过是稍微真实一点罢了。 然后凌戈也忽然发现，原来不去伏低做小，真正的做自己是真的很不错。 凌戈的自信和张扬，是领班面试这么多人里面的第一个。 就对方站在这里和他说的这几句话，几乎把领班给说服了。 一切的规则，起码在这里是可以灵活变换的。 而且眼前的男生，就是给领班一种感觉，如果招聘他，对于公司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10页 主要还是其中一点，那就是男生的外形太好了。 比什么所谓的娱乐圈明星都还要好不少。 要是这样的人可以在他们这里当服务生，不就是从另外一种程度上表明，他们这家会馆的与众不同。 对会馆的利益会有帮助。 领班刚刚还有的犹豫，在凌戈充满了光亮的眼瞳里，全部都消失了。 「你这个性格我非常喜欢，你说的你有工作经验，如果你现在有时间，那么马上上岗可以吗？」 「当然可以？」 「晚上还有两节课，但都不是专业课。」 甚至哪怕是专业课，凌戈想逃也可以逃。 他以前在学校里都尽可能乖乖上课，但经常在考试前，会有班干部将他给找到，不只是找他，还另外找了班级里最漂亮的女生，那个女生追求者非常多，本人也算是白富美。 班干部将他们给找到，跟着就带着他们到各科专科老师面前，哪怕他们两个只是站在当花瓶，都能够起到不小的作用。 尤其是凌戈自己，好几次下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脸还有这样的作用 那就是班干部利用他们好看的来，来老师这里搞美人计，有的老师对凌戈的模样不太熟悉，提到他很少来上课。 班干部马上就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告诉老师，其实凌戈非常喜欢学习，但是因为他家里条件不好，大学学费还得自己兼职来凑，家里还有一个年迈的奶奶，他一个人肩膀上担子不轻，因此他经常逃学都是为了去外面工作赚钱。 哪怕班干部说的其实不是全部真相，但老师还是被感动到了。 还让凌戈过去，对着凌戈就是各种关心。 甚至还让凌戈如果有需要，老师可以给他提供生活费。 当然老师的好意，凌戈还是拒绝了。 骗老师已经让他良心不安了，再继续要老师给的钱他怕是晚上根本就睡不着。 凌戈跟着班干部去卖惨，靠着他的脸，和他的可怜，使得老师们轻易就划出了不少的考试内容。 哪怕是有个在学校以严厉着名的老师，当凌戈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会稍微放开一点，会主动划一些考试相关信息出来。 可以说凌戈的生活中，有很多次，有很多的场合，都在明确告诉，他的这张脸是多么的特别。 几乎可以拿来当成是一个武器。 不说是所向披靡，但一般的事情，都能够比较的办到。 如今领班随随便便和他聊几句，就让他马上就到岗了，凌戈知道这就是他外形这个武器导致的。 凌戈跟着领班往换衣间走，领班拿出了一套崭新的服装出来，这是最近才刚刚定制放下来的，本来准备过两天再让所有人都换了，但既然今天凌戈在这里，这个外形和性格都特别的。 领班对他相当看好，新服装就让凌戈穿上了。 衣服原本不算是按照凌戈的尺码来定制的，但是凌戈一穿上后，领班站在身后看着镜子里那个能出去随时拍杂志照片的顶级帅哥，他差点没忍住吹口哨了。 这是在工作中，领班还是有分寸。 凌戈转过身来，领班走上来给他整理过领口的蝴蝶结。 不是领带，而是黑色的蝴蝶结。 「这个放在你身上，我怎么有种，你好像是某个被精心准备来送人的礼物。」 「我想无论是谁，能够收到你这样的礼物，肯定会欢欣鼓舞。」 对上凌戈注视他透亮的眼，领班意识到自己的这个玩笑可能开过分了。 他立刻就道歉。 「抱歉，一时间没忍住，我没有别的意思。」 凌戈点点头，他看得出来领班的玩笑中没有那种别有暗示的意思，他比任何人都会察言观色，这些都是上辈子得来的经验。 没有恶意的玩笑，凌戈不会放在心上。 「没事，我不介意这些。」 「好，就这样，一会我另外叫个人来带你，你今天就跟着她工作。」 「对了，我还是提前提醒你一句，这里来的人非富即贵，有时候某些可能会有些小脾气，做服务的，能容忍就容忍，我们都是来打工的，不是来享福。」 「你……应该不会连一点委屈都受不了吧？」 看凌戈站得笔直，如同松柏般，领班忽的担心起来这个问题。 「不会，哪怕是有人往我头上倒酒，我都能保持微笑。」 凌戈说的随意，他语气里的那点异样，领班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难道以前还真有人往你头上泼酒。」 领班这就无法理解了，到底是谁能够这么狠心，往这么漂亮的脸上泼酒啊，换了他只会捨不得。 「开个小玩笑，没有这种事。」 那都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凌戈不会让人有机会随便再来欺负他。 「你开的玩笑跟真的似的，把我都给吓到了。」 「是我的错。」 凌戈认错相当得快。 「好好干。」 「这里的工资非常高，很多人削尖了脑袋都进不来。」 「既然你说你大学专业不好，那么毕业后也可以继续在这里工作。」 「基本每天都有机会拿到小费，工作个几年，在本地买套房子什么的都是小事。」 「如果是被谁给看上……」 第11页 说到这里领班止住了话头，他今天话太多了。 居然对一个刚见面，认识不到半个小时的人说这么多。 这不符合他过往的个性。 领班咳嗽了两声，随后不再多说，带着凌戈就去了外面。 第5章 艺术品 这会已经是傍晚了，凌戈来的时候没有吃饭，他就在街边随便买了个面包和水来喝。 因为不想耽搁时间，早点来，早点把兼职给稳定下来。 事情能够这样顺利，说实话还是让凌戈挺惊讶的。 不过他现在什么都不怕，他已经过过最糟糕的人生了，这一辈子不可能更糟糕。 凌戈走在外面的走廊上，一路上遇到几个人，他们视线都下意识往凌戈脸上落，看他们穿着，凌戈知道多半是客人，不用领班提，凌戈就微微弯腰低头对客人们问好。 这些客人见过太多服务生，可今天这个，他脸好看，声音也好听。 尤其他整个身体外型，即便穿的不高档，但弯下的背嵴，好像都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太谄媚，也不会让人觉得是敷衍。 有客人立刻就把凌戈给记住了。 不过自己还有事，就没有停脚，而是加快步伐离开。 领班侧过身，看着直起腰来的凌戈，他都还没有提示他，结果凌戈就先一步向客人问好了。 而且动作上，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他年轻的面孔，却给人奇怪的稳重和老成感。 领班觉得自己能够感动凌戈，但现在却不大确认了。 几分钟后，领班带着凌戈来到一个豪华包厢里，包厢里面一片混乱，客人在里面刚玩完离开，有两个服务生正在快速收拾。 领班走过去叫走了一个，剩下一个，是个女生，女生年龄看起来在二十五左右。 「他是今天新到的，虽然是过来兼职，但该教给他的都教给他。」 「兼职？」 女员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这里招兼职，过往一个都没有。 女生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垃圾桶，她扭头过来，她个子不算太高，一米六多一点，没有穿高跟鞋，穿的平底鞋，因此在一米八左右的凌戈面前只能抬起头来看他。 当对上凌戈那张令人惊艷的脸后，女生下意识有个猜测，那就是这个人或许和领班，可能是公司的某个谁有点关系。 不然不会就这么进来做兼职了。 「教仔细点，到时候你的工作也能轻松不少。」 领班离开前留下这句话。 女生看着人走远，她没有和凌戈多说闲话，指着地上扔了满地的垃圾。 「把这些收拾一下。」 如果连打扫清理都要教的话，那么女生只会认为这是个来体验生活疾苦的公子哥，她可不会对对方太友好了。 凌戈转身去拿早就放在屋里的扫帚，在打扫之前，他先把一些饮料瓶给拿了起来放好，而不是直接就扫进垃圾桶。 看到他居然第一时间做这个，女生盯着他漂亮脸蛋的目光有微微闪烁。 凌戈的手脚非常麻利，一点都没有停顿，而且就算是打扫，他也做起来井井有条，比如先打扫哪里，再处理另外一个地方。 这些不需要女同事来教他，他自己都快速做了。 被移动过的沙发，凌戈也早就注意到了，当地面上的垃圾扫完后，他马上就过去弯下腰就搬动沙发，把沉重的沙发给往里面移，因为不太确定沙发的具体摆放方向，他还是稍微询问过同事一句。 同事看到他这样敏捷和数量的手脚，她径直走上去，来到凌戈身边，两人一起将沙发搬动到靠动墙壁。 「你以前做过？」 「做过几个月。」 「这里工作要说累其实还好，工资给这么高，来这里的人很多都自愿加班。」 「那你……」 同事主动和自己说工作以外的事，凌戈也知道这是对方在对自己表达友善，他自然会接下来。 「我不加班。」 「钱哪里赚得完，有了一万想十万，有了十万想一百万。」 「有了一百万想一千万。」 「其实够用就行了，赚那么多，只会让自己欲望永远得不到满足。」 「嗯，你说的对。」 凌戈不是随便敷衍的回答，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实答覆 。 「你有时候表现得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是吗？可能是我从小都跟在我奶奶身边，很小就什么事都自己做了。」 同事眸底闪烁惊讶，虽然好奇凌戈父母在哪里，但想到这样私人的问题，还是等以后更熟点再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法，自己觉得开心就行。 凌戈发现同事也比同年龄层的要看得开的多，看来在这里上班，应该会很舒服。 「收拾完了，我去扔垃圾，你先在这里等我。」 同事提着垃圾离开，不到两分钟她又走了回来。 「今天不是周末，客人没那么多，如果你是周末来，我都没时间教你什么。」 同事一边说一边领着凌戈往另外一个地方走。 这里几乎都是包厢，也有大厅，不过大厅一般都是用来接宴会酒会之类的。 顾客们到这里来，更多的时候是在包厢里。 同事去了一个她负责的包厢，里面刚刚来了客人，同事上去就半蹲在了地上，客人都坐在沙发上，服务员蹲的低，这是这里的一种服务方式，谈不上是轻贱服务生身份，只不过是给顾客更多的尊重罢了。 第12页 如果服务生都弯着腰，会当着别的客人的视线。 同事手里拿着一个酒水单，她余光瞥了一下凌戈那里。 凌戈进来后，也不是闲着跟个木头杆子站门口不动，他走到里面茶几边。 玻璃茶几上放了些东西，这是客人一进来就会附送的水果果盘。 放得太中间了，反而有的客人还得伸手来拿。 凌戈主动把果盘往左边推了一点，这样一来客人就不用太伸手了。 服务这么周到，一个客人多打量了凌戈一眼，然后目光就稍稍移不开了。 「这里连服务生都这么好看。」 「完全可以去参加选秀节目了。」 「选秀节目？不会唱不会跳，站在那里当木头？」 有个客人手指间夹着烟，他顺着自己朋友的视线也朝凌戈这里看过来，也同样有所惊艷，的确非常惹眼。 不是那种女性秀气的漂亮，谁都不会将他误会成女的，但还是在第一眼，会觉得他很漂亮。 似乎那张瓷白的脸上，一点瑕疵都没有。 跟一件橱窗里展览的艺术品一般。 「能摸一下你的脸吗？」 有个捲髮的年轻顾客想去碰碰凌戈的脸。 凌戈抬起眼，他往后面退了两步。 不等凌戈做回答，夹着烟的人就先开口了。 「别吓着人家小朋友。」 「不好意思，我这些狐朋狗友就是这样，他们也就嘴巴厉害，到不会真的欺负谁。」 凌戈用柔和的微笑来做回应，看到茶几上有点水迹，他又用纸巾将那点水迹给擦拭干净。 「几位稍等，一会马上给你们将酒水送上来。」 凌戈和同事离开前他垂着眼极其礼貌地提到。 走到包厢外，同事拿着客人刚点的酒水单，这些客人她都认识，经常有闲暇时间了都会来这边消遣。 但他们很少会点太贵的酒，这里的酒品质虽然是好，但价格比外面单独买要贵好几倍。 这些人虽然不缺钱，但也不会真的随便就乱挥霍。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也不见他们是遇到什么特别开心的事，却意外点了一瓶十几万的酒。 同事想来想去都只觉得多半是凌戈的原因，凌戈是她的福星。 虽然是她接到的单子，但是到手的提成，她不会一个人私吞，她会给一部分给凌戈。 凌戈还不知道自己忽然多了比提成了，他始终跟在同事身边，表现得极其安静和数量，少说多做。 同事这一晚上，基本没有带新人的感觉。 反而有一两次她因为工作恍惚，险些出错，是凌戈及时提醒到她。 凌戈夜里还要回学校住，太晚回去宿舍楼关门了。 因此到十一点的时候他和同事提了一句，然后就去找领班了。 领班在那之前就找过同事李兰了，从对方口里他得知了今晚凌戈的所有表现，李兰对凌戈的评价非常高，她更是说凌戈完全不用跟着她，他自己就可以独当一面。 领班提着的一点心放了下来，看来这个灵活变动规则，没有带来不好的回应。 领班给凌戈放了下班，凌戈去换了衣服，跟着在漆黑的夜色中他往学校回。 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地铁和公交了，凌戈只能打车，他打的拼车，这样一来也便宜不少。 虽然公司还没有领到，就已经提前花钱了。 不过这些都是小钱，他知道，只要在会馆好好做下去，很快他就可以领到丰厚的工资了 凌戈深夜回宿舍，到的时候宿舍阿姨已经睡了。 以前凌戈不会叫醒阿姨，害怕打扰她，现在他站在玻璃门外，就出声喊人。 宿管阿姨从睡梦中醒来，刚睡着就被叫醒，心情自然谈不上好。 她披着件外衣出来，一边开门一边嘴里咕哝着。 「大晚上不让人睡觉，这么晚了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直接住酒店不好啊？」 阿姨声音不大，但凌戈还是都听得到。 过去的他是马上就抱歉，然后垂着头上楼，这次他也道歉了。 可道歉过后还特别多加了一句。 「谢谢阿姨，麻烦你了，打扰你睡觉真的很抱歉。」 听到学生异常温和又柔暖的嗓音，如春风拂面般，阿姨再多的不开心也在对上凌戈的那张深夜里也似绽放的昙花般的美好容颜后，快速消失了。 「以后还是早点回来，熬夜到这么晚，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嗯，今天刚找到一个工作，试岗到现在，明天的话我会争取就住在公司。」 「兼职？这么努力，钱是要赚，可身体还是要多照顾好。」 「谢谢，我会注意的。」 和阿姨聊过两句，阿姨脸上也被关心给取代，她看着凌戈走上楼。 「这么乖的孩子，居然很缺钱吗？」 凌戈开门进宿舍，宿舍里只有一个同学，本来是六人间，但住外面的住外面，和女朋友出去玩的出去玩。 还剩一个他和另外一个同学，那个同学虽然躺在床上，但是蒙在被子里玩手机游戏。 带着耳机，所以听不到开门的声音。 凌戈进来后也没有开灯，借着窗户外的路灯灯光，快速洗漱过后他躺到了床上。 忙碌了半个晚上，他早就困了，倒下去后没有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第13页 他依旧是没有做什么梦，多过去不再执着，决定只活好当下，活好没一天，自然的，奢求和贪求也都不会再继续冒出来折磨他。 第6章 再遇 休息到第二天中午。 在学校食堂里吃过饭，凌戈提前赶往会馆。 到的时候时间早了，会馆刚开门。 凌戈提前进去，他虽然昨晚没有和别的员工多交流，但是公司来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同事，这事很快就传开了。 所以他一来，进了换衣间，就有好几个同事围了过来。 「昨天一直在忙，没来得及看，我还以为是夸大其词，结果还真的这么帅啊。」 「你怎么不去当网红？」 「当网红多好，比在这里给人端茶倒水赚得多多了。」 一个有着圆圆的杏眼的年轻男生说。 看对方年龄，估计刚成年，没有上学就出来工作了。 「网红，我不是那块料？」 「怎么就不是了，我见过那么多网红，没几个长得比你好看。」 「你这眼睛，这鼻子，没做过手术吧？」 有同事伸手就自来熟的去碰凌戈的鼻子，凌戈笑笑，但还是避开了对方的手。 他不是很习惯和陌生人身体接触。 手没能摸到凌戈的鼻子，杏眼男生还是意识到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见谁都动手动脚，他稍微有所收敛。 「嗯，整了和没整还是有区别，这么近距离看，都一点违和感都没有，看来都是真的。」 杏眼男生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咧嘴一笑，两颗小虎牙露出来。 显得整个人有点可爱。 「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有好事记得叫上我。」 就凌戈站在这里，都让人想多看他两眼。 以后来的客人，怕不得指明让他去点单。 他们这边是可以指明的，这样赚的服务费也会多不少。 凌戈笑笑，好像这里的人都挺和善的，见到他都主动搭话。 但凌戈在温和应付的同时，心底也不是一点防备都不会有。 他当初就是让他以为是好友的人，给设计害了。 那件事之后，他的人生几乎发生了大转弯，认识他的人，谁看到他都跟避蟑螂一样，生怕他身上有什么细菌病毒会污染到他们。 他也是那个时候意识到，原来很多人在受到侮辱侵害的时候，会选择把事情给瞒起来，哪怕自己受伤都好，都不愿意站出来去诉说委屈，去找谁来为自己伸张正义。 因为哪怕最后得到了所谓的正义，可嘴巴长在别人脸上，很多人根本不关心真相，他们反而喜欢各种添油加醋，然后一层层扩散下去。 最初凌戈这里还只是他运气不好，让人给欺负了。 结果越传越离谱，都传到他为了钱，把自己给卖了。 而卖身钱他则用来卖奢侈品。 天知道他即不会为钱卖身，跟不会去买什么奢侈品，他对那些超出实用价值的东西一概都没什么特别的喜好。 但他被各种流言蜚语给重伤，他百口莫辩。 能做的只有躲起来，别无他法。 想到上一世的那些中伤，凌戈眼底浮现出一点冷意。 转瞬消失了，没有被同事发现。 今天大家都换了新工作装。 工作前要先开个小会议。 领班站在前面和大家说一些工作上的注意事项，站在后面的一些人眼神时不时往前面的凌戈身上瞟。 领班康哥看到了，立刻提醒那几个人认真点。 他们马上就收整了表情，好好听。 解散后，康哥把凌戈给叫住，昨天忘了问，今天专门问一下。 「在这里工作你感觉怎么样？」 领班很少会关心别的员工的感觉，但凌戈显然不太一样，领班下意识会多关注他一些。 「工作起来还比较顺利，这里的工作环境我还挺喜欢的。」 「喜欢就好，好好努力认真干，我有点预感，你肯定前途无量。」 领班这话就有点别的意思了。 凌戈听了出来，他没做任何表示，只是点头回他会努力的。 凌戈依旧和昨天的女同事李兰一起，他们共同负责几个包厢。 先提前去包厢里检查一遍各种设施，在看看地面上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没有清理到的东西。 都检查过后，客人也陆续来了。 昨天遇到的那几个客人，凌戈接待过的，他们今天来的很早。 其中有个人晚上回去就对凌戈有点心心念念，倒不是他是个同，他是异性恋。 但对于长得好看的人，天生就喜欢多看两眼。 美好的事物，能让人心情愉快。 李兰走到几个客人身边，她询问几位今天点什么。 但左边的客人马上抬手指向了凌戈。 「让他来。」 客人都点名了，李兰退到一边，她把手里的小本子放到凌戈手里，眼神里示意对方不要出错。 凌戈接下了笔和小本子。 「能问你名字吗？」 齐源低着头询问半蹲茶几边的凌戈。 一个小美人就在自己跟前，还微微蹲着仰视着自己，齐源算是知道为什么圈子里有些人喜欢收集美人了。 而且是见一个收集一个，他以前觉得这种癖好太奇怪。 第14页 不就是长得稍微好看点，但又有哪里就特殊了，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也不见有谁是三只眼睛的。 但昨晚的一眼惊艷让他稍微明白过来，原来遇到顶级漂亮的人，果然会冒出点奇怪的嗜好。 比如他，就想和这个漂亮服务生多说说话，多听会他的声音。 「凌戈。」 凌戈把自己的名字告诉给了齐源。 「具体哪两个字？」 齐源不太能猜到是哪两个字，于是他拿过凌戈手里的小本子放到茶几上让他写。 凌戈转过身用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哇，这两个字我都喜欢。」 齐源毫不掩饰自己的喜好，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你什么不喜欢？」 「路边的垃圾桶你也喜欢。」 坐在最中间的青年开口，他整个人坐在那里显得姿态休闲又优雅。 不用去猜，凌戈基本知道这个人就是这群人的中心。 凌戈不想被人太注意，这对他来说，他不觉得会是多好的事。 他只想做好本职工作，赚到本职工作内的钱。 凌戈写过自己名字后，他又再次问今天需要点什么喝的。 「既然都认识了，不如你来请我们！」 齐源给凌戈出了个难题。 李兰在一旁看着，她看得出来这几个人对凌戈有点兴趣，可这种形式的故意刁难，李兰想上去替凌戈解围，中间的青年盯了她一眼，眼神是和煦的，可嘴角的笑却在微微警告她别做不该做的事。 凌戈站起了身，不再继续跪着，他把小本子拿着给放到了身侧。 低头间齐源眼帘掀着斜眼看他。 这点捉弄算得了什么，根本就是小儿科。 「行，您说的，那今天我请客。」 「喔，有意思的回答，还有呢？」 「但我这点工资，可能加上把我卖了，都不够这里的一点消费，所以我想了想，请客我请，但这个单可能暂时需要几位来买了。」 「借花献佛。」 「借几位的花，来献几位。」 「没意见吧？」 凌戈背嵴挺拔，一点不见弯折的迹象，齐源用类似的话给好些人都整的发抖，但眼前的男生他的回答他第一次听见，也是他第一次觉得非常满意的。 「没有，当然没有。」 「你个性是这个。」 齐源竖起了大拇指。 凌戈微笑着点头，跟着转身就走。 经过李兰身边时，他微笑加深了一点，两人前后离开。 走到外面走廊，李兰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刚才她都想出去叫领班过来了，要是凌戈就这样被几个客人给欺负到，她会觉得是自己不够行。 好在凌戈将这事给化解了。 凌戈的回答，是李兰想像不出来的。 她大概知道凌戈是哪个学校的，那个学校的人原来真的即学习好又聪明。 凌戈去拿酒水，推着小推车进去，李兰另外要忙，这次没一起去，她还是叮嘱了凌戈一句，真有情况他处理不了，一定要找领班，不要自己一个人顶。 凌戈点点头，他再次回到齐源他们所在的包厢。 进去后他没看众人，而是低眉敛目将推车上的物品一一放在茶几上。 当放到最后一个时，凌戈刚起身，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哎，还真是他，我刚还以为看错了。」 「真的又遇见了。」 「结果是在这里工作吗？」 「那昨天怎么看见我们家炎少就跑？」 「不如小服务生，你来说说看，是我们炎少曾经欺负过你，所以你看到他害怕，拔腿就跑吗？」 陈新两手都撑在膝盖上，他整个上半身都前倾，倾斜着紧盯着凌戈不放。 凌戈在看到他的时候心已经凉了半截，当目光一转移，对上那双他想逃离的锐利眼眸时，他的心彻底冰冷起来。 「我就说吧，他这表情不对劲。」 「炎少你说是不是，和昨天眼神差不多，感觉他随时要跑路了。」 「要不安排一个人去门口守着，今天他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不准离开这个屋。」 第7章 假话 「不是吧，刚我还在说，不要随便欺负人，结果转头陈新，你就这样做，看起来好像在打我的脸。」 原本是中间坐着的青年，这会已经让出来一点位置给后续到来的秦炎了。 秦炎此时一双眼只盯着面前的服务生，他还是足够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服务生在一定程度上的躲着他。 就算他确实不算是一个完全的好人。 但他也不是什么都随便来欺负。 起码在对待服务生上面，秦炎不认为自己会对他们怎么样。 何况是这么漂亮的男生。 虽然他不至于真的一眼就爱上了，可是因为见一面就说要去做什么。 在秦炎的字典里还是不存在。 这会听到吴青的话，秦炎眉头顿时拧了一拧。 虽然吴青话里提到的只有陈新，可谁都知道，陈新是跟自己一起来的。 外人不会单独去看陈新，只会将陈新看成是自己这一方的人。 秦炎并不打算真的逼问男生，要是对方不说其实也没事。 可陈新和吴青这些话，似乎如果这个时候秦炎自己在开口说点什么，比如给男生台阶下，让他不用在屋里待着，到外面去。 第15页 好像反而印证了他和男生之间有点什么呢。 秦炎不是那种喜欢和谁有特别关系的人。 他身边来往的人很多，男男女女都很多。 包括所谓的陈新他们，要说真的算是多么好的朋友。 其实不是，只不过是最近陈新等人主动凑上来了。 包括吴青这是，本来之前大家各走各的阳关道，最近吴青忽然想插手点事，这些事要是他自己来，其实也能办成，不过他们这样的人，能够有更好的省时间省钱的途径，他们绝对不会放弃。 所以吴青转头就找到了自己，算是通过陈新这层关系，今天他们在这里见面。 这些人一见到他，就给够了他面子。 要是他这会为一个服务员随便说什么，倒不是怕会折损了他的身份，只是秦炎也稍微好奇。 既然陈新都这样做了，那他就坐在一边等着看好了。 被秦炎用淡淡的眸光看着，有那么一刻凌戈是真的想拔腿就跑。 这里的工作都不要了，甚至学校里面，他也可以直接不去上课，学校开除他学籍都没有关系。 比起被秦炎他们给盯上会带来的某些不好的后果，他可以放弃眼前的一切，然后回到老家，在老家好好陪着奶奶。 等到把奶奶安稳送走，那个时候他就真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了。 凌戈是这样想过。 但同一时间，脑袋里还有一个念头。 那个念头极其冷静，甚至是冷酷。 他为什么要逃？ 他做了什么吗？ 过去他就逃过太多次了。 不是他做的，他反驳不了，只能任由别人将无尽的脏水往他身上泼，他全程都低着头，忍受着周围的冷眼和谩骂。 最后带来了什么吗？ 被越来越多的人讨厌。 一个人，越是表现的弱，越是等同于在对别人说，我非常好欺负，快都来欺负我吧。 这个事实，几乎是重生后凌戈才意识到的问题。 一不过三，他都逃避秦炎他们两次了。 两次就让这些人快盯着自己了，再来第三次，他无法想像会有什么结果。 谈覃目光朝着秦炎身旁好整以暇坐着的吴青身上，这个人话里话外，似乎看起来不太喜欢别人随便欺负弱者。 可凌戈又怎么会感觉不到，无论吴青嘴巴里面说什么，他的眼神，他的表情，分明都在透露着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可能是真的善良，但这种善良不足以真的让他对一个陌生的服务生做出什么出手帮助的行为。 反而他刚才的话，其实在某种形式上，倒更像是在激将。 激将陈新做得更加过分点。 这样一来，他就好欣赏一场好戏了。 以前凌戈太蠢了，轻易就会被这样他以为的好意给骗了。 导致被人给设计，将他给送到了秦炎的床上。 重活一次，总会有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面对秦炎，这个基本谁见了都会低眉信目，跟着谄媚他的权二代，凌戈先前有的那丝想逃跑的心理，在一个坚定的念头冒出来后。 他不再逃避了，甚至于他回视秦炎的视线，称得上是平静。 安静到都给人一种锐利和侵袭感。 「你是不是不知道这里都坐着什么人？」 陈新见到凌戈刚才还畏畏缩缩的模样，怎么转头还瞪起人来了。 虽然他一张脸是够漂亮，可是如果真的在这里招惹到秦炎，那不是他们都能解决的事。 陈新说话归说话，嘴角的笑意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陈新记忆中，他和秦炎接触的短暂时间里，他很少见到秦炎生气。 这个人虽然不是表现的拒人千里之外，他比很多人都和煦太多，完全不能用冷酷来形容，甚至好些身家不如他的人，表现得比他还傲慢。 但哪怕秦炎表现得再随和，陈新还是在见到他的时候，下意识会有种感觉，那就是秦炎有他自己世界的规则。 而这个规则底线一旦有人碰触到了，不是倒霉这么简单的事，或许根本要后悔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陈新想要去探寻一下秦炎的底线，这样一来后面的行事中，他也好把握一个度。 可以说这些天来他都在进行一个试探。 目前为止秦炎还什么都没有表示。 显然他做的这些小事，还没有碰触到秦炎的某种底线。 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看到。 在这个基础上如果要献祭一个人，面前这个漂亮的服务生，只能说是对方倒霉。 刚好撞到了他们的枪口上。 「怎么样?想好了吗，找找藉口都行，只要你演的好，这里没人能看出来你说的是假的。」 陈新给凌戈出主意，看他忽然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他只当是凌戈想不出办法，所以才这样做。 凌戈只是拿眼角余光瞥了陈新一眼。 这个人狐假虎威罢了，在秦炎面前，他根本不够看的。 却跑出来他在主持主场。 让他给个说法是吗？ 真话，假话？ 真假话。 「我和炎少并不认识。」 「这个不用你说，你这张脸，谁见了应该都能记住。」 「记不住那就是没见过。」 陈新后背靠在沙发上，他翘着二郎腿。 第16页 还以为这个服务生要说什么，结果就这吗？ 难道以为他们是这么好打发的。 陈新说话间，总是会特意去观察秦炎的表情，没察觉到异常，他就继续往下面说。 「我们不认识，但我曾经遇到过的某个人，和炎少有点相像。」 「我们炎少可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你不会是想说什么私吧？」 「我没有这样说，你也不用故意给我加戏。」 只要秦炎不发话，那么陈新说什么，凌戈知道他都可以稍微反驳。 陈新被凌戈一句话给顶得脸色都变了变，他转头去看秦炎，此时秦炎似乎终于捨得将目光落到他身上了。 陈新被他看似平和实则威压的目光一盯，好像嚣张的气焰顿时就熄灭了不少。 「炎少这个长相，没几个人会像吧，你可别不是什么眼睛出了问题。」 陈新给自己找回面子。 一旁无论是齐源还是吴青等人，他们都没有随便插话，酒水送了上来，齐源倒是端了杯酒在喝。 不过比起酒，还是眼前这场别开生面的戏更加好看。 陈新是吗？ 齐源对这人还是有不少的了解，就喜欢跟在别人身后，然后好像自己就成为了那个圈子的人。 一旦进去过后，就眼睛长头顶上了。 倒是不知道他怎么就有本事到秦炎身边。 好像最近一段时间，他都和秦炎走得近。 秦炎也是真的一点都不挑，什么玩意都能进自己的眼 换了自己的话，都懒得理陈新的。 齐源都是在心里想这些，面上玩味不已。 他还同吴青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勾着嘴角，下巴微抬。 他个人是比较喜欢秦炎的，所以这次才主动约对方出来。 还想着怎么拉近彼此的关系，一个服务生就冒出来当润滑剂了。 挺好的。 倒是瞬间省了他不少事。 事后如果服务生会受点什么影响委屈，他会稍微多给点钱，算是今天的辛苦费了。 可以说沙发上的一群人，各有各的心思。 「你说的对，是我眼神不好。」 「现在才终于看清楚，炎少和对方一点都不像，是我眼睛有问题。」 「炎少，我向你道歉。」 「你讨厌那个人？」 秦炎对于凌戈的道歉，他没什么好接受的。 因为他本来也没有感受到冒犯。 不过是稍稍好奇罢了。 而他们这些人，哪怕只是一点好奇，都足够他们去关注一些事了。 「不算是讨厌，毕竟那件事，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不算是对方的错。」 「什么事？」 陈新追根究底。 一定要凌戈一五一十把事情全部都说出来。 凌戈忽的垂下了眼。 他要说吗？ 能说他和那个人算是一起被设计，然后有了一夜情吗？ 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 要不是自己亲身经歷过，他也不想去相信这个事实。 「一点小冲突，打了一架，我力量不如他，很快就晕了过去，后来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 「你被他打进了医院？」 「什么人啊？居然捨得打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 这时听了一会戏码的齐源冒出了声音。 他左右打量凌戈的好看脸庞，依旧是没有瑕疵，甚至在包厢晕黄的灯光下，似乎他瓷白的皮肤上糅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那层光晕有着莫名其妙的勾人感。 齐源视线左右看，显然不少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只是误会，他打错人了，本来不是我，只是我刚好错误出现在那里罢了。」 「他事后似乎想来和我道歉，但我离开了没有再和他见面。」 「那件事，算是给我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 「有时候晚上做梦还能梦到被人揍。」 「昨天我刚过来面试工作，因为当时心情就紧张和忐忑，意外遇见炎少，没主意到所以把人给认错了。」 「今天再仔细看，我想一点都没有相似的地方，炎少不是那个人。」 凌戈说的这些话，在别人听来和事实截然不同。 他不是被人打了，而是跟人睡了。 但和人打架，在某些地方，其实也可以等同于做爱。 起码凌戈将两者划上了等号。 这样一来，他在说真话，可别人听到的又是假话。 也不会有人看出来他在说谎。 「原来是这种事实，被人打了所以再看到相似的会害怕，这倒是人之常情。」 吴青出来做了一个小总结。 「炎少，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最终到底会不会被相信，都要看秦炎。 他们这些人不过是看客罢了，只有当事人说没事才能算没事。 第8章 讨好 「那个人是谁？」 秦炎没说他信与不信，反而好像在意那个揍过凌戈的人。 「只见过一面，就那天晚上，后来没遇见过，也不在这边，已经过去了，我也不记恨他。」 「只是身体上还有点残存的害怕罢了。」 「以后我想会慢慢好起来。」 「谢谢炎少的关心。」 第17页 凌戈四两拨千斤般的将秦炎的所谓关心给拨了回去。 这是拒绝，可以说很少有人能够拒绝秦炎。 他的自我规则中，也从来不喜欢别人跑来拒绝他。 尤其还是他的好意。 但是该怎么说，任何话，似乎从服务生的绯色嘴巴里出来，就让秦炎不想去怪责他。 秦炎至此点了点头。 「好了，就到这里，你出去吧。」 秦炎都亲口发了话，这样一来，谁都不能再说二话了。 「谢谢炎少。」 凌戈略微弯腰，按理来说他被这样一群人给困在包厢里，还不停地质问和追问，俨然是在欺压他，就算现在可以走了，换成别的谁，都不会脸色都好看。 这就是欺负，明晃晃的甚至毫不遮掩的欺负。 凌戈应该要难受和委屈的。 可是从他的脸上眼瞳里，一点不适都没有。 倒是对秦炎的感谢是真的。 「再次和炎少道歉，我的不礼貌冒犯您了，希望您别放在心上。」 凌戈的道歉也很容易让人接受。 秦炎看到他低垂着一双眼，刚才有的那份燃起的一簇火焰似乎也暗淡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觉得不太舒服。 秦炎没说话，只是抬起手，那是让凌戈离开的意思。 凌戈先是后退两步，随后才转过身离开。 一走到外面，走廊里面不说站满了人，但还是领班和好几个同事都过来了。 凌戈在房间里面待得太久了，如果只是送酒水的话，怎么都不至于这么久。 而当有人过来，稍微贴近门一听，就听得到里面的一些声音。 当听到有人在欺负凌戈时，那名同事马上就把领班给找了过来。 只是在领班得知这是秦炎和吴青他们所在的房间，再想帮凌戈的心也只能压下来。 要是真的随便闯进去，帮不帮的了凌戈是一回事，可能他们整个会馆，都会受到影响。 甚至搞不好明天就得倒闭关门。 领班在外面心急如焚，他对凌戈相当得满意，哪怕只是兼职，但是凌戈表现得比很多员工都还要优秀。 如果这样的人忽然就没了，领班会觉得是他们的损失。 等来等去，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好在紧闭的包厢门终于打开。 凌戈一出来，领班就走了上去，他拉着凌戈到后面没人的角落。 「怎么样？」 「怎么回事？」领班焦急又担心。 「没事，不过是炎少和我多聊了两句。」 「你说秦炎？」 「听他们叫他炎少。」 「就是他，他叫秦炎。」 「算了算了，先不提这个，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吗？」 「真的没有，只不过他们对我的一点个人私事比较好奇，然后我就都和他们说了。」 「大概是我的遭遇不太好，有点惨，让他们听了也同情我，所以马上让我出来了。」 「是什么事？」 领班也想知道。 只是转头有员工找他。 领班拍拍凌戈的肩膀：「今天那个包厢你不用去了，我安排别的人去了。」 「你……」 「要不还是今天别干了，回学校去。」 「康哥。」 凌戈见康哥这么关心他，他不过是来工作第二天，就让人能够这样关照他。 换成是上一世，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曾经的他是一个万人嫌，谁见了他都不喜欢。 想一想，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是别人的问题。 试问换了是自己，如果有个人在自己面前，整天都瑟缩着，没有自己的主见，别人说什么是什么，别人让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无论是委屈还是不公平，都不会说出来，都当看不见，自己的委屈也不会说，别人的委屈也只是看着。 哪怕是自己见到这样的人，不管他长得如何，一个天仙，他多半也不会喜欢。 只会想着离这样的人远点，免得他身上的那种丧气会影响到自己。 凌戈以前很少会去管别人的事，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结果却有很多麻烦主动往他身边凑。 看到康哥对自己维护，凌戈才知道不是所有事都是麻烦。 反而很多时候，因为自己的不作为，给别人和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才是真的。 「你让我现在就下班，可如果一会那个房间里的人找我，你怎么说？」 「你找什么理由来解释？说我身体不舒服吗？」 「我走出去的时候，身体可是好好的，一点不适都没有。」 「而且走廊里都有监控，要是他们要看监控，你难道说监控没拍摄到？」 「康哥我知道你关心我，对我好……」 「但我想，你还是把事情想太严重了。」 「其实已经没有事了，我能够平安出来，就表明结束了。」 「我不能跑，我现在跑了，才正是说明我心里有鬼。」 「那个时候不只是你会受到牵连，本来都没事的我，说不定会更有事。」 康哥被凌戈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有关心则乱这一天。 「还是你考虑得更周到，我鲁莽了。」 「凌戈，你很聪明，你比很多人都聪明。」 第18页 「不用夸奖了，如果我真的聪明，也许就不会在这里了。」 他应该是回到豪门父母家，那对夫妻对他过去十多年有愧疚，他完全可以提很多要求。 比如他们不住在一起，比如给他另外买套房子，他不和父母还有假少爷住一起。 他单独一个人住，如果豪门父母想要见他，那么到那边房子来看他都可以。 这样的要求，凌戈相信以现在的父母对他亏损想弥补的感情，他们多半可以做到。 但打从一开始他就把这种发展给否决了。 他不会进那个豪门家，他不会叫他们一声爸爸和妈妈。 他们是陌生人，他们不是家人。 「感觉你的过去似乎比很多人都经歷的多。」 「是有点多，不过也都是些小事。」 「过去的事，生死之事，也都是小事。」 凌戈用微笑的口吻说着，他的随意和放松，令紧张的领班也缓缓松懈了下来。 「既然是这样，那就继续忙吧。」 康哥拍拍凌戈的肩膀。 两人走出角落里，跟着就分开了道。 在外面站着待了没多久，有包厢里客人按了唿叫铃。 外面是可以听到铃声的。 凌戈所站的地方就是提示点附近。 见到是秦炎他们所在的包厢在叫人，凌戈立刻就快步走过去。 推开门，房间里有刺鼻的烟味，凌戈收敛好表情，他来到茶几边。 没有可以拿视线去看房间里面的任何谁，但他非常清楚，他一进来后，几乎所有的视线都凝在了他的身上。 看来今天的工作会稍微累一点了。 不过比起应对他亲生父母，和假少爷，凌戈反而觉得这里的刁难根本都不算什么。 因为他不会奢求这些人的什么感情，他不会要他们的友情。 既然没有所求，自然就不会轻易被伤害和打击到了。 「请问有什么吩咐？」 凌戈稍稍抬眼问，他眼神很轻，像是在看人，又像是没有。 「把这些酒都开了。」 陈新指着桌上没有开封的十多瓶酒。 「好。」 凌戈拿起酒瓶就开始用起子开。 他的脸好看，手同样也非常修长和美丽。 骨节根根分明，拿着酒瓶开的时候，不像是在工作，倒更像是在创作什么昂贵的艺术品。 「他这手能拿去做手模了。」 「什么手模？他要是去当明星网红，也是分分钟的事。」 齐源和旁边一人交谈起来。 齐源对凌戈脸的欣赏是真的，他虽然没有开娱乐公司，但是经常接触到。 齐源看向凌戈表情带上了点意味了。 「你在这里当服务员太暴殄天物了，你要是愿意的话，我送你进娱乐圈。」 还真不是齐源随便说说，以他的手段，什么人他都能送进去。 哪怕是个丑八怪，他都有手段让对方红起来。 最近娱乐圈不是好几个人，长得都不像是正常人。 正常人好歹五官端正，那几个人，甚至是歪鼻子斜眼睛。 眼睛一个大一个小，嘴巴说话的时候还总是歪向一边。 但他们却火得很，还有很多忠实粉丝。 大概是那些粉丝也带入到了自己，觉得哪怕是明星有点缺点又如何，只要他们努力了，那就是最优秀的。 努力了就配得到一切，所有。 这样的事，在齐源看来根本就是个笑话。 如果这是真理的话，那所有人都努力好了，所有人都能获得钱权和幸福。 偏偏很多人不信，把努力奉为圣典。 只能说这样的人，其实挺可悲的。 比努力更实际的应该是天赋。 投胎的天赋，抓住机遇的天赋。 齐源两手交叉搁在了膝盖上。 他等着凌戈露出惊喜的表情来，应该没几个人不想进娱乐圈。 可是马上齐源的期待就落空。 「我不进娱乐圈。」 「为什么？」 「难道不喜欢钱？」 「你可千万别说这种话，会让人笑掉大牙。」 「我当然喜欢钱。」 他怎么会不喜欢钱，只有傻子才不喜欢。 不对，哪怕是傻子，也应该会喜欢钱，因为钱是粉红色的，那种颜色让人一眼就喜欢。 「那怎么……」 「不愿意被捧进娱乐圈？」 以凌戈条件，进去后分分钟就能成顶流，多的是人愿意为他的这张脸买单。 「也不为什么，只是单纯不喜欢那个环境。」 「我不喜欢演戏，不喜欢应付太多人。」 「让我装作去讨好谁，我做不到。」 上辈子他讨好了一辈子，还讨到了精神病院。 这辈子让他再讨好，还进娱乐圈去讨好，那只会比让他去死还要令他难以忍受。 「嗯？你在打自己脸吗？」 齐源直接被逗得呵呵大笑。 难道服务生在他们面前不算是讨好吗？ 总不会他以为这是在做他自己吧？ 「我没有故意去讨好谁。」 凌戈眼瞳一转，这话算是对秦炎说的。 秦炎接收到他移动过来的视线。 没有讨好他？ 这话说的，好像是他们逼了他，让他必须讨好他们。 第19页 这个人明明身体脸庞看着是柔软的，怎么站在那里，给人一种他嵴背无法弯弯着，谁都不会臣服的错觉。 「太要强不是什么好事。」 秦炎难得大发善心地给比他年纪小的服务生提醒一句。 凌戈对视上秦炎幽沉的眼，他抿着嘴唇，一个人站在那里，没有谁和他一起，他孤单又孤独。 秦炎心弦一动，他怎么觉得面前的人像马上会流出泪，那双浅色眼瞳会哭起来。 第9章 那个黑夜 凌戈当然不会哭，也不会随便流泪。 他没有丝毫的悲伤或难过。 「这不是要强，只是做最真实的自己。」 「人的一生本来就没有多少年，往回看，过去都成了记忆，十几年二十几年，甚至八九十年一百年，都只是记忆。」 「记忆是一瞬间的事。」 凌戈的话给现场的一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人只觉得眨眼睛回到了教室里，然后听老师讲长篇大道理。 凌戈应该比他们任何人年纪都还要小却对着他们说起了生死的话题。 「你这话可就不好听了。」 齐源抬起了下巴，眼神是往下的，俯视轻视着凌戈。 「……抱歉，我今天话有点多。」 「光是嘴巴道歉，好像不行吧？」 陈新捏紧了拳头，他前面还想打压凌戈，一个服务生，结果却被服务生给抵得哑口无言。 这会总算能抓到对方一点错处了，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桌上的酒太高档了，不是我这种人可以喝的。」 他倒是想喝酒赔罪，可他能主动去拿酒吗？ 怕不得又是错。 所以凌戈想到什么说什么。 「你也太心直口快了，不知道祸从口出？」 不担心会惹别人生气？ 这样不顾一切地坦白，吴青生活中遇见的类型还是少。 如果他身边的人，他还是会好好教导对方，起码不要总是乱说话，让自己成为人群的中心。 如果有实力有背景，那说什么别人都会奉承迎合，但一点背景都没有，还只是个小服务生，说的多，反而错的多。 凌戈直言直语，不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怕了，所以肆无忌惮。 反倒是这些都是他思考后才说的。 与其藏着掖着，当个谨言甚微的人，不如就大胆点。 这些人见过谄媚的人难道还少了。 他们能故意盯着自己，就已经不是想让他谄媚再来放过他了。 越谄媚，怕不是越被欺辱得厉害。 这是他过往的经验，他不会随便再当弱者。 适当的强韧起来，别人反而不会随便就动手。 「如果谁生气了，那我道歉。」 「你生气的话，我就和你道歉。」 「对不起！」 凌戈都提前预判了吴青接下来的话了。 吴青表情僵了两秒钟，继而他和齐源一样，开怀大笑。 「好好好，你怕不是来做服务生的，是来故意教大家人生道理的。」 「这杯酒我请了！」 吴青重新倒了一杯酒给凌戈。 凌戈道谢后端过来。 他得和这里的大家重新道歉，他话太多，不该太不把自己当回事。 「抱歉，各位，这杯我都干了。」 凌戈仰头就把一杯酒给全部喝了。 中间不带停滞和换气的，他扬起修长的普通天鹅颈的脖子，喝酒的一刻像在引颈就戮，即给人脆弱感，又给人不可摧毁打压的倔强。 秦炎眸光顿时一凝，他心头滋生出奇怪的感觉，但一时间抓不住，所以就不抓了。 一杯酒完全喝完，凌戈低声咳嗽了一声。 「就一杯啊？」 陈新在咄咄逼人，得寸进尺。 「再喝下去，我就擅离职守了。」 「我还有工作，就不多陪各位了，玩得尽兴。」 凌戈这次不等谁开口让他出去，他自己自动走了。 一直到关上门，也没有人出来叫住他。 一出去凌戈后背冒了层冷汗。 他面上是装得游刃有余，可总归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众人刁难，尤其还是在秦炎等人面前。 他看到秦炎会下意识想躲避起来。 因为那个夜晚，凌戈说他是被打所以有心理阴影。 被打是假，可那个黑夜里，他无法动弹的身体，他被紧紧攥住的双手，他想逃离却逃离不了的束缚，他被控制圧制着在慾望的海洋里沉沉浮浮，他流着眼泪想说出口的祈求。 这一切的一切即便是重生了，也扎根在了凌戈的身体里。 他无法用自己的力量去把这些遭遇给祛除，只能尽量不去想它。 可秦炎坐在那里，他还看着他，他的眼神和那晚一样，平静但也尖锐锋利，像能刺穿他表面的隐藏，看到他深处的那些记忆。 狂风骇浪全部都掩藏在下面，只要稍微一掀，就能将凌戈给完全吞噬。 凌戈靠在墙壁边缓了两口气，随后动身去做事。 后面秦炎所在的包厢没怎么再找凌戈了。 玩乐了一会，该谈的正事也得提上来。 起码吴青今天的目的，可不是专门来找服务生茬的。 服务生离开后片刻，吴青主动端起酒和秦炎碰了一杯。 第20页 放下杯子后，吴青随即就提到他的生物研发中心。 「……最近我手头研究所在研发一款抗癌药，提前吃可以预防一定的肠道疾病。」 「不过要上市，还需要一点推力。」 价格方面吴青是打算便宜点，赚几个人的很多钱，不如放开来，赚很多人的钱。 他想把秦炎给拉进伙来，秦炎甚至不用出钱或者出力，他挂个名头就行了。 只要有秦炎的名字在，到哪里去介入他们的医药市场都会非常容易。 吴青家他们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也就东南片区，往西北那边，要插一脚就困难重重了。 但秦炎的话，别说是西北区，国外的某些地方他都能介入过去。 当然吴青目前还对国外市场没太多兴趣，能够把国内吃透就不错了。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在国内好好吃饱就不错了。 什么都要，别人要什么。 总该留点汤水给其他人。 见吴青提到是抗癌研发药的事，秦炎来之前就了解过一点，但不太具体。 吴青本人在这里，想知道的，直接问他本人就行。 「临床试验如何？」 既然要上市投入市场，自然得有是临床实验，要是这个都没有，秦炎可不会插手。 害人的事他不做。 他手里握有的权势，足够他挥霍几辈子了。 如果还要用害人来赚更多，他自己都只会嗤之以鼻。 「做了几年了，几今年又更加优化过，效果也比过去更好。」 「用来资助过几个医院，临床患者们的后续反应都还不错。」 「不说是治疗百分之百，百分之四五十还是有的。」 在癌症这个课题上面，有百分之四五十算是相当好了。 哪怕是百分之十，在医学界都能算是奇蹟。 因为那就意味着，本来该离开的一百个人，会有十个人留下来，会有十个家庭不会失去自己的家人。 「具体的资料整理好一份送到我公司。」 「昨天就已经送了。」 但秦炎没马上联繫到他，吴青就知道那份资料肯定秦炎还没有过手。 「行，明天早上我会具体再看看。」 「随时联繫我，等你电话。」 吴青把手机拿起来挥了挥，示意秦炎有结论了，立刻联繫他。 秦炎略微颔首。 他们这些人谈公事，也不是所有细节都谈，把大体方向给确认下来，后面就都是小事了。 秦炎能够出来赴这个局，其实对吴青而言已经成功了百分八九十了。 剩下那一点，现在算是全部达成。 这后面就是该喝酒喝酒，该玩玩了。 「对了，介绍几个人给炎少认识。」 吴青早就准备了人，不过那是在事谈妥后再说。 这会既然没问题了，他提前发了信息出去，不过是他叫的人就推门进来。 那是两对颇具姿色的双胞胎，一对男的，一对女的。 两对都在做模特，而且还不是那种什么高颧骨高额头小眼睛的，是大众都会认可的审美模特。 两对双胞胎，四个人走到包厢里。 他们都穿着时尚，女的漂亮，男的帅气，身高腿长，气质不凡，一字排开站那里，包厢里的大家骤然看到两对男女不同双胞胎出现，这画面还是不容易见到的。 一个两个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仔细打量起四个人来。 「这是一个朋友公司的员工，业务能力好，也都挺会来事。」 「炎少你不是喜欢双胞胎之类的，今天这两对怎么样，还满意吗？」 吴青早就打听过秦炎的喜好，都知道他对双胞胎，因此这次还直接找来了两对。 其实他还想找凤胎的，但这样的人有，可是不太好找。 他目前看好几个，不过都没时间，等下次好了。 秦炎侧眸去看吴青，他是喜欢双胞胎，但显然他的喜欢，和外界以为的不太一样。 他是因为觉得双胞胎挺神奇的，他小时候身边就有一对双胞胎，两个人几乎天天争抢东西，秦炎看他们每天都在吵架生气和好，又吵架生气。 一开始他还奇怪，为什么双胞胎一定要穿一样的，后来认识到那对双胞胎之后才清楚，原来这就是双胞胎之间必有的情况。 甚至是走在路上看到的垃圾，如果不是成双成对，他们都能打起来。 小时候对双胞胎观察的爱好，到了长大后，少了一些，但还是保留着，所以只要是双胞胎他就会多看两眼。 如果遇到了，有机会他还会放任他们到他身边，经常吃个饭，或者一起到外面玩一玩。 本来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一点平常爱好，被外界越传越离谱。 好像已经成了他这人喜欢双胞胎，不只是喜欢这种类型，而且还是喜欢带上床，在床上也是三人行。 秦炎对于这些谣言，他倒是想过去制止，可他不至于不明白一个事实，越制止的事，反而越让人在意。 就算别人不说了，不在他面前提，可别人心里怎么想的，他难道还能去控制。 况且外人怎么想他，议论他，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只有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干的人，才会把心思放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面。 第21页 他事情很多，根本无暇顾及他人的猜测流言蜚语。 随便别人怎么想他，也随便别人给他送什么双胞胎。 既然都误会了这个喜好，那就误会下去。 没人知道他真正最深的喜好，这样倒是更好点。 他还不想被人打扰。 第10章 狠绝 凌戈在下班前都没有怎么过去那个包厢了，因为那边没有再叫人，没有叫，他自然就不会进去。 他在别的地方忙。 一忙碌起来，别的事情倒也容易忽略了。 等到他记起来的时候，包厢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他是被叫过去收拾的。 和其他包厢似乎不太一样，那个包厢地面几乎没多少垃圾，都是放在桌子上或者是放在了垃圾桶。 这样一来倒是省了凌戈不少的事。 很快就收拾完了。 凌戈是来兼职的，不会一直工作到最后关大门。 而且会馆这边，晚上是可以过夜的。 凌戈不用守夜，但因为下班也已经是十二点过了，凌戈就跟着其他的同事到公司宿舍里面睡觉。 正好前不久有人离开，但是对方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拿走，起码床上用品海剩了一些。 凌戈就用对方的物品在宿舍里睡觉。 他并不会多介意这是别人用过的。 作为在农村里生活了十多年的人，哪怕上辈子后来回了豪门，可是他始终不会因为身份上的任何变化，就改变骨子里的一些东西。 他没有洁癖，也不会嫌弃谁。 谁又有多干净呢。 有的人外表光鲜亮丽，但是实质上却有颗骯脏的内心。 那样的人在凌戈看来，比路边捡垃圾的人还要不堪。 洗漱过后，凌戈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睡之前他还是看了看手机，他的手机设置了不接陌生人的来电。 但其实他心里知道，他的亲生父母这两天没有出现，不代表他们就真的对他放弃了，他们才不会，很快会再次找上门来。 估计就是在学校里。 不过到时候就具体该怎么办，那就是那个时候的事情了。 现在该睡觉凌戈就好好睡觉。 才不会让无关紧要的人来打扰到他的睡眠。 凌戈依旧是度过了一个很好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有课，他坐车回了学校。 即便他提前有了准备，但还在上课的时候，意外看到窗户外他的亲生父母，还是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了诧异。 他们还真的这么快就来了。 老师在上面讲课，凌戈本来专心听讲，但总能感受到落到他身上的那两道热烈的视线。 凌戈想当做感觉不到，但是有同学发现到了，还特意提醒过凌戈一下。 凌戈控制着不让自己不看他们，一直到下课了，凌戈这才起身离开座位。 走到窗户外，夫妻两再次见到凌戈，尤其是女人，激动到又要马上过来拥抱凌戈。 拥抱她的亲生儿子。 凌戈看到女人眼底又闪烁出来的泪水。 为他流的泪水吗？ 真的特别可笑。 「别装了，别继续演了，回家好好陪你们的乖孩子不好吗？」 跑来找他回去，到时候乖孩子假少爷走了，他这个真少爷，转头就会成为坏人，成为始作俑者。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到他和夫妻两之间的关系。 凌戈转身就往远处走廊走。 那边基本没有过去，来往的行人也少。 走到那边后，凌戈停下脚。 夫妻跟了过来。 「凌戈。」 父亲徐阳开口叫凌戈。 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凌戈别提多反感了。 他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直接就表现在了脸上。 看到孩子对他们的强烈牴触，女人咬紧了嘴唇。 「小戈，到底要妈妈怎么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说……」 女人的话没能说完，就让凌戈忽然冷声冷色的拒绝了。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妈妈。」 「你也不要随便以我妈妈自居。」 「我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回去，把你们家那个儿子给弄走，我就回去。」 「我不管他是谁，他人好还是坏，有他没我，有我没有他。」 凌戈语气要多决绝有多决绝。 他的冷漠，甚至是作为父亲的徐阳，在社会上都很少见过的。 似乎真的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徐父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小戈，你弟弟……他今天也来了。」 「他就在……」 女人扭过头，她身后很快走出来一个长相特别清秀的人。 那样一张脸庞，让人看了就心生怜惜，像是不忍做任何事去伤害他，去惊扰他。 「大哥。」 秀气男生一走出来就叫了凌戈大哥。 「闭嘴！」 凌戈马上用更加冷硬的声音制止假少爷。 假少爷徐荣被突如其来的恶意给刺的，脸色当时就苍白了不少。 女人看到就难过，她走过去将徐荣给搂住了。 「你哥哥他还不太能接受，所以我本来不想让你来。」 「可是，妈，我们是一家人。」 第22页 「我也希望以后的生活里，可以有大哥一起，我们一家四个人，我们住在一起。」 「我不会和你住在一起。」 「还有我非常不喜欢你，你霸占了这个家十多年。」 「换成是我的话，知道自己不是这个家的亲生儿子，我早就不会厚脸皮的继续待下去了。」 「你应该成年了吧？」 「既然成年了就该自己有眼色的离开，而不是继续待在这个家，霸占别人的父母。」 凌戈说的话，每个字都异常尖锐，别说徐荣听了受到沉重打击，身体摇晃起来。 就算是徐明这个做父亲的中年人听到耳朵里，也觉得凌戈太过分了。 「凌戈你怎么能说这些。」 「你……」 徐明甚至被凌戈的尖锐，给刺激到，他扬起手就要往凌戈脸上打。 凌戈在他的巴掌落下来之前及时扣住了他的手腕。 过去他被打过太多次了。 因为被设计，跟人睡了，在医院的时候，被所有人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着的时候，他父亲也是不分青红皂白，进来病房就朝着凌戈的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 那个时候凌戈明明是一个受害者，可是没有任何人同情他，询问他一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有没有受到委屈。 全部都没有。 有的只是所有人看骯脏东西的眼神，还有他的亲生父母对他失望和愤怒的表情。 这些人打他，并不是为了真的教育他。 如果是他确实做了什么错事，那么被父母打，被他们教育，他毫无怨言。 可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现在因为他说了假少爷几句话，男人就要打他？ 怎么，他说的难道不是真话吗？ 不过是这些人在自作多情，他都说了不认他们这对父母，不会跟着回家。 他们要他提条件，他也提了，可是转头他们又不愿意去实现。 合着全都是骗他的，哄他玩。 他不会再那么蠢了。 这样根本不尊重他，只顾着满足自己的父母，他一个都不会要。 什么兄友弟恭，也根本不可能。 好笑。 简直是太好笑了。 「你算我的谁，你跑来打我？」 「就算我真是你们的孩子又能怎么样？」 「法律上也没有规定，丢掉的孩子必须回自己父母家。」 「我不认就是不认。」 「你有本事来打我，那你也可以去报警。」 「让警察将我抓到里面关起来，看到时候我会不会喜欢你们。」 「你们都有一个儿子了，还不满足？」 「还想要多少？」 「真的爱我吗？」 「十多年了，空缺的时间，我们之间根本一点感情都没有。」 「少来我这里惺惺作态。」 「真的特别噁心。」 「你们三个，你们，全部让我噁心到反胃。」 「我要上课了，请你们自己离开，不要再来学校里找我。」 「我可以放一句话在这里。」 「如果你们敢再来，我就退学。」 这个大学我不上了。 「至于到时候我会去哪里，你们不是有钱吗？」 「那就慢慢找。」 「不会觉得乡下的奶奶可以用来威胁我吧？」 「如果你们这样做，我告诉你们，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杀人的事，我也可以做。」 凌戈说了一通话，全都是兇狠残忍的话。 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样狠毒的话。 可是当真的全部说出来，尤其是把上辈子的所有怨气怨恨，委屈和愤怒都说出来后，凌戈发现到，原来这样才是真的爱自己。 爱自己，就是不要给别人机会来伤害自己。 任何人都不可以。 有血缘的父母又如何，他们都虚假地爱着他，他又何必去在意他们的感受。 「哦，如果你们哪天出事故了，躺进医院了，那个时候再联繫我，或许我会去医院看你们一下。」 上课铃声响起，凌戈踩着铃声进了教室。 他看到了三个人，他的父母，还有徐荣的表情是有多震惊和难受。 这点就受不了了？ 那他曾经遭受过的那些伤害，又算的了什么。 他给生病的徐荣做饭，但徐荣没胃口不吃，徐荣要下雨天出门，病情加重，转头父亲的巴掌就落他脸上，还愤怒质问他，为什么不照顾好弟弟，为什么只顾着自己。 和那些伤害相比，他手都没有动过，不过是说了两句狠话，小儿科罢了。 凌戈坐到位置上，被同学问到那两个人是谁，来找他什么事。 凌戈说是他的欠债人。 「欠你的钱？」 同学难以相信，在他记忆中，凌戈家境非常不好，他甚至还申请了贫困助学金。 班上像凌戈这么穷的人还不多。 很多人身上都穿的高档，但是凌戈经常都穿同一件衣服，虽然洗得干净，不会有任何气味，甚至于凌戈身上还有淡淡的香，衣服肥皂的香味。 但是一年到头来都穿那几件衣服，还是挺让人心疼了。 凌戈有这么优越的外表，他却从来不会好好利用。 他明明可以过得比很多人都好。 第23页 但是他却甘愿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面过着。 谁靠近他，他都不是太热情，大家叫他出去聚餐，他也拒绝。 哪怕是别人出钱，但是凌戈有他自己的自尊，他不喜欢被别人请客吃饭。 别人再有钱，那是别人的事。 总是花别人的钱，他人无所谓，不在意，但凌戈会有心理负担。 所以他很少和同学出去玩或者吃饭。 同学也就稍微关心一下，对于凌戈家的情况，真实的他知道得不多。 只以为凌戈是和奶奶住在乡下，不知道凌戈养父母其实也非常有钱。 老师进来讲课，同学不再说话。 忽的他又看到教室外面那对穿着高档的男女又来了。 同学回看了凌戈一眼，凌戈拿着笔在专心听讲。 好像门外的任何人任何事都跟他无关。 同学不知道里面的状况，他也不再多关注。 至于后面窗户外又多站了一个身形瘦消的男生，同学就更加没有看到了。 凌戈同样也没看到，因为他眼角余光都不会施捨一个过去。 第11章 美色 四十多分钟的课程结束，凌戈走下楼，跟着同学们去食堂吃饭。 食堂的饭便宜，他很少会出去吃，都是在食堂吃。 路上他看到路边停着的三个人，其中女人眼眶红红的，看得出来已经流过泪了。 女人怀里搂着她的乖儿子，徐荣抬起头就撞上凌戈的眼，凌戈给了他一抹微笑。 一抹极其冷漠的微笑。 那么笑如同冰锥般，瞬间就扎进了徐荣的心底。 徐荣转过头，他用低哑的哽咽的声音对他的母亲说：「妈，要不我还是离开吧？」 「我住到外面去。」 「你在说什么，你不准走。」 「你就是我们儿子，你出去你一个人住，谁来照顾你？」 「我……我没事，我成年了，早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你跟在我们身边，什么是都是保姆做，你哪里能做什么。」 「爸爸不允许你乱想。」 「你不准搬出去。」 「可是哥哥他……」 徐荣是真的感到难受，他的父母不是他的真实父母，父母另外有孩子。 那个人，他是那样的眼光和明媚。 就算是说着刺人的话，可是他明艷的脸庞，还有眼底透亮的光，都让徐荣生出无限无地自容的感觉来。 他远不如对方优秀。 他的学习成绩不够好，凭自己能力考不上这样优秀的学校，他还身体没有对方优秀，他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到一种鲜活和真实。 他赶人走的声音也那么好听。 无论是什么地方，他都比自己好。 自己在他面前，连衬托都算不上。 「可哥哥说了，他讨厌我，我不走他就不回来。」 「他才是你们真正的孩子，不能因为我，让你们再次失去他，你们才该生活在一起。」 「他刚那些伤害你的话，你都听到了，现在却还在帮他说话？」 徐母为自己孩子的善良担心，他宁愿自己离开也不想去惹凌戈厌烦。 如果让她必须做选择的话，她只会选择…… 徐母勐地止住了这个念头。 两个都是她的孩子，她不能因为孩子的一点不合适的话，就不去爱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已经被他的养父母给抛弃了，现在如果连他们又不要他了。 以后孩子一个人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独自生活下去。 乡下的奶奶年岁已高，不能陪凌戈走太久，迟早凌戈会变成自己一个人。 不，不行，他们必须把凌戈给找回来。 「老公！」 女人两个孩子都要，做母亲的，被孩子说一说算的了什么，那是自己十月怀胎才生出来的孩子，那种生育的痛，她记得一辈子了。 所以再那个孩子之后，他们才没有生第二个，只是去领养了徐荣。 孩子是他们的，孩子有错误，说错的话，不能完全怪孩子。 他们做父母的，显然也有错，不然孩子不会变成这样。 「小戈他肯定还是埋怨我们，他这么愤怒，都是因为我们过去将他给弄丢了。」 「错的是我们，我们改天再好好找孩子道个歉吧。」 今天就还是算了，给点时间让他们彼此再冷静一点。 下次就他们夫妻，不会再把徐荣给带来。 这个孩子全程都是被牵连到的人。 他最无辜的。 大人的醋，不该由孩子来承担。 「我也是这样想的。」 「凌戈他的性格，原本不是这样。」 「是啊，他过去一直都很温柔，不会和谁起冲突。」 夫妻早就把凌戈的很多事都给调查过了，所以那天他们才会直接开车去凌戈老家接他。 只是那个时候他们全然没想到，凌戈知道这个事实后，会忽然性情大变。 现在想一想，其实也能稍微想通。 本来就是被养父母给抛弃和放弃的人，一个人跟着奶奶相依为命，这样的孩子，怕不是吃了很多生活的苦。 一直都吃惯了苦，本来都习惯了，却在这天有人冒出来，说是他的亲生父母，要带他回家，会给他最好的生活。 第24页 换成别的谁，也不会轻易就接受了。 会把这么多年受的苦，全部都发泄出来。 夫妻就这样将凌戈对他们的憎恶和牴触，理解成凌戈在发泄。 他们以为的不算是全部错。 但有一点他们想错了。 凌戈不会在发泄完之后就接受他们，回到他们身边。 他对他们的恨，已经在慢慢变成淡漠了。 有恨，表示还在意。 没有很，那种淡漠，漠不关心，才是最冰冷的狠绝。 夫妻带着他们的小儿子坐车回去。 大儿子就过两天再另外单独找他了。 凌戈去了食堂，以前吃饭都喜欢坐边上的位置，不想被别人多关注，好像他人的视线落到他身上会让他感到不舒适。 重新端上餐盘，凌戈看到哪里有空位就走了过去。 那边已经有人了，凌戈没有避开他们，找到一个空位就坐了下去。 低头吃饭，不去看周围的大家，偶尔听到好像有手机拍照的声音。 既然他这张脸长得不错，而有人喜欢看，那就多给大家看好了。 对他不是任何损失，也能让别人心情愉快 何乐而不为。 凌戈吃完饭后，还朝着左边方向看了一眼。 那里正好有人在偷拍他，还是拍摄的视频。 见到凌戈忽然抓到他了，那人顿时被抓包地尴尬起来，想放下手机装没事发生。 凌戈对着她的手机镜头笑了一笑。 起身走出食堂，凌戈听到身后有一些小小的声音。 「他刚才笑得好好看啊。」 「他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是大一新生吗？」 他今年大三了，早就过了大一。 吃过饭后，凌戈回宿舍，宿舍里依旧只有一个室友。 室友上别的课，这会回来就打开电脑准备玩游戏。 见到凌戈进来，本来以前大家都不怎么说话，各做各的事，虽然是一个宿舍的人，但和陌生人也没有多少区别。 凌戈进去后，大概是他不避让的眼神，室友盯着他，他也直勾勾地回视对方。 室友表情里曳过诧异，然后随口的招唿就冒了出来。 「吃过饭了？」 凌戈也有点惊讶，但还是立马点了头。 刚去食堂吃了。 「你这两天……好像找了新兼职？」 夜里室友躲在被窝里手机玩游戏，偶尔他抬头，却看到对面床铺的凌戈居然才脱衣服睡觉。 那个时间点，凌晨了，昨天一整完凌戈还没有回来，他老家离学校远，来回几个小时，他也不会经常回去，路费太贵。 他也没多少朋友，以前有好多人想接近他，可是凌戈都拒绝了，他没钱和别人出去玩，哪怕是班上的富二代或者白富美主动约他，他都会拒绝。 一来二去，多几次下来，大家也就不会再找他。 谁也不是多卑微的人，非得要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哪怕凌戈外形帅得令人每次见，都会感嘆他长得真好。 可脸再绝色，性格不好，也都没什么用。 室友自然也不是那种会强逼着不爱玩的人来玩。 何况他只沉迷玩游戏。 倒是今天心血来潮，和凌戈招唿一声，没想到凌戈给他展现的，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室友把耳朵上的耳机给取下来，仔细上下打量凌戈，穿着还是过去的。 可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同了。 他站在狭小的寝室里，却好像让这个地方都因为他光都亮了不少。 室友凝眸注视凌戈钟灵琉秀的脸庞。 「你找兼职怕是非常容易。」 「算是吧，本来那边不招兼职，看在我脸的份上直接就要我了。」 凌戈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上去，他侧身对着室友。 室友被他的这个自傲的回答给整的呵呵了两声。 「所以啊，有资本就用。」 「有美色也好好用。」 「谁会嫌钱多呢。」 「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帅气，我天天走大街上去招摇。」 「招摇还是算了，走路又不能赚钱。」 「谁说不能赚钱，你如果去应聘什么模特主播之类的，不轻轻松松，信手拈来。」 「说起来学校里就有好多人都去干直播，还有人直接休学一两年，为的就是先多赚点钱。」 「你去的话，别人只有喝汤的份。」 室友对于凌戈外形上的评价非常高。 也不是他的什么亲友眼，凌戈却是长得太好了。 反正室友是非常羡慕。 第12章 危机意识 面对室友的夸赞，凌戈全部都不客气的接收了。 两人又聊了点别的事，室友还要打游戏，凌戈也不多打扰他。 在宿舍里又待了一会，下午他还要去会馆兼职。 和昨天不同的事，这天凌戈走的时候和室友提了一句。 好像两人经过中午的简短交谈，好像一下子关系就好了不少。 室友正打着游戏，没有分心出来。 不过他眼角余光还是看了凌戈一眼。 凌戈以前走动的背嵴可不会这样挺拔，他长得那么帅，却好像害怕自己的脸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灾祸一样。 室友心头笑了笑，继续玩他的游戏。 第25页 凌戈转头来到了会馆。 好在今天来的客人都不是他熟悉的，陌生的客人，凌戈面对他们时就一点都不会觉得不舒服。 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凌戈做什么都上手非常快。 基本上教一次他马上都学会了。 而且做的还比很多人都好。 同事们得知他是从高等大学出来兼职的，这里的一些同事甚至高中都没有读完就出来打工了。 也就是自己外形稍微好点，但凡不怎么样，估计就要去工厂打螺丝了。 一看到凌戈不仅是人长得好，还读这么好的大学。 大家都相当羡慕他。 凌戈对比其他人来说，是好像各方面条件都优越很多。 然而不管是面对谁，哪怕是扫地的阿姨，凌戈该做到的尊重都会尊重。 曾经周围的人都不尊重他，并没有为此觉得自己该憎恨这个世界。 只需要远离那几个始作俑者就行。 但凡他拒绝这个所谓的豪门真少爷身份，一切的所谓苦难似乎转眼都没有了。 回想过去的那个自己，似乎很多的苦难完全都是凌戈自己找来的。 如今他不回豪门了，不去当他的真少爷，自然不会让假少爷不开心，也就不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他只用安心安静当他的普通人，过普通的生活，做普通的事情。 不一定需要大富大贵，小富小贵就可以了。 他的要求早就放得很低了。 只要自己身体健康，快乐，只要奶奶也身体健康。 之前陪着奶奶去医院做全身体检，检查结果基本要一周时间才出来。 原本凌戈就是趁着周末的时间回去看看奶奶，帮奶奶干农活，农活做完了他就回学校了。 奶奶也不希望他在家里多待，怎么说学校宿舍会比家里那个小平房，要住起来舒服得多。 何况他的亲生父母还忽然找回来。 要是他继续待在家里，奶奶的生活恐怕会受到打扰。 所以凌戈提前回了学校。 而奶奶的体检报告，也在过了几天出来了，手机app上就可以查看。 凌戈每一项都仔细查看，奶奶身体要说完全健康，那肯定不可能。 本来就是老人了，六十多岁，都会有些基础病。 但基本没太大的问题，平时多注意保养就好了。 凌戈记得似乎是有次奶奶不小心摔到了，然后她的头痛了好多天，她捨不得钱去医院，都存起来给凌戈用。 凌戈那个时候是有出去兼职，但都是找的工资低的工作。 有工资高的，他自己不愿意去。 回了豪门父母家后，就算父母给他每个月几万块的生活费，可是凌戈却不愿意用，卡就一直保存着。 他很多时候都在费尽心思怎么去讨好父母，还有假少爷。 导致远在老家的奶奶，他却逐渐忽略了。 等到后面他回去的时候，奶奶已经躺在床上时日无多了。 那之后，凌戈就更加想要得到所谓的亲情了。 只是他越渴望的，到头来越是得不到。 什么亲情，他和奶奶之间的才是真的。 别的不管谁，都是假的。 他这辈子，只会爱奶奶。 凌戈看完检查报告，又到处查了相关信息，他有兼职，而且专程回老家一趟，他不是医生，也做不了什么。 找到些资料后，就自己整理。 都整理好，再给奶奶打电话，告诉奶奶平时应该注重什么地方，还有凌戈另外有给奶奶买一些保养品。 这些东西总是有点效果的。 预防比什么都不吃要好点。 「奶奶，我找了一个兼职，工资一个月有一两万。」 「还有提成。」 「这么高，别不是什么骗人的地方，小戈，你在外面还是要小心，我们这边就有小孩在外面随便轻信人，导致背了几十万的欠款，催债的人都到他父母家来了。」 「我知道奶奶，我不会去贪心什么。」 「就是做服务员，只是那里什么消费都很高，我还可以销售些东西，然后拿提成。」 「是非常正经的工作。」 「正经就好，你不要跟别人学坏，我们是农村人，能够平安奶奶就开心了。」 「嗯，奶奶你放心，我谁都不去乱相信。」 想让他相信，这辈子可很难很难了。 凌戈在公司又工作了半天。 他的兼职是一周做五天，每周都有两天的空闲时间。 那两天也可以在会馆继续工作，但凌戈却还是觉得，自己就算过去工作了，可本质上他还是学生。 不能真的就把会馆的工作当成是一切。 除开服务员之外，凌戈还想做点别的什么。 会馆人员太杂乱了，今天能被陈新他们刁难，下次如果再遇到别人，自己能轻易抗过去？ 凌戈还是有一点危机意识，与其等着那天忽然有事，没了会馆的兼职，不如提前再再好新的，这样钱也不会断，也能多给奶奶买点补品。 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 凌戈的一个想法就是去做家教。 家教的环境安静，而且面对的对象也简单，基本都只有一个，不需要他多费心思。 学校附近有不少在招家教的，工资这算下来，一个小时大几百，不比凌戈在会馆赚的少。 第26页 关键比起在会馆里，随时会碰到某些熟人，还是陌生人好一点。 凌戈思考着怎么找到工资高点的家教，这天他在宿舍里面看兼职gg。 室友从外面买了些泡面回来，室友是个游戏狂，为了玩游戏，到饭点了他都懒得下楼去。 随便泡点泡面就好了。 这天也是出去买了几盒泡面，准备接下来几天都不出门了。 推门进宿舍，就看到凌戈正在看兼职gg。 「你还要打几份工？」 室友抱着方便面，凑到凌戈的面前，一低眼就看到了很多的兼职。 「这些工资都不高。」 「是不太高，我想钱多的。」 「所以让你去当主播。」 「主播还是算了，我口才不好，几个小时甚至一整天都对着镜头说话，我恐怕坚持不了几天。」凌戈可不会做自己不擅长的。 「嗯，你说的也是。」 「外人看起来，都会觉得当主播还是非常容易。」 「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门槛越低的行业，进入后想赚钱就越难。」 「那些主播，都能说会道，这可不是随便学两天就可以做到的。」 「能够说几个小时不带停的，也是一种天赋。」 「是啊，所以我没有这种天赋。」 「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事，你的性格确实不合适。 」 「我想想啊。」 室友转过身将怀里的方便面都放到了书桌上，电脑开着，上面游戏挂机。 室友眉头拧了起来，凌戈看着他，没一会室友忽然眼瞳一亮。 「对了，这个兼职你可能能做。」 「家教。」 室友一说，凌戈跟着就笑了。 「不瞒你说，我就是想找家教。」 「我这里有几个学生，他们都想要找好的家教。」 「只是很难遇到合适的，都是些要求比较高的，选家教老师跟选总统似的。」 「有这么夸张？」 「说是说笑，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他们那些要求，我想一想，换成你，再多的要求也都不是要求了。」 「你不会说是我这张脸，能随便去吧？那就太误人子弟了。」凌戈可不想害人。 「你的脸是优点，你功课也不错啊。」 「数学，英语，你都可以。」 「有没有语文，我个人觉得我还是语文更加好点。」 「语文啊？」 「好像有。」 「不过都是几个月前，现在是不是还没有找到人，我也不完全确认，我帮你问一问。」 「麻烦你了，如果能够成，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哈哈，吃饭啊，你不知道我天天都很忙吗？」 室友一边拿电话，一边指向了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开启的电脑。 「那我给你游戏充值总可以吧？」 「非常可以。」 室友用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室友拿着手机在一个朋友群里面找人问。 很快那边就给了回復，有两个学生再找家教老师。 室友立刻将凌戈给推荐了过去。 那边的人都认识凌戈，虽然接触的少，可凌戈在学校里还是有点出名。 毕竟长得太优异，连校花都曾经打算追求他，但是想知道凌戈本人有自卑，根本就不会接受校花。 知道是凌戈，对面问了一下，凌戈性格不是太沉默吗？ 他去当家教老师，怕不是和学生两个大眼瞪小眼。 室友马上让对方放心，凌戈已经不闷了。 「反正我来做保证，有什么事我来扛。」 别看室友天天玩游戏，但是他交往的朋友，彼此间感情是真的深。 有他来打包票，那边立马就答应下来，还约好了一个时间，到时候一起去学生家里，先给两个学生都试教一下，合适就继续，不合适也能拿到一点钱。 室友放下电话，把得到的回覆简要告知凌戈。 约着去的时间是两天后，凌戈都有时间。 家教的事就算是这样暂时定了。 凌戈稍微安心了下来。 转天他又去会馆，这次意外居然又碰到了秦炎，只是秦炎不在他负责的包厢，是别的同事的区域，那个同事出来时悄悄和凌戈提了一下。 凌戈往那边关闭的包厢门看了一眼。 想来这一世和上一世会有不同。 就算前面他和秦炎等人有过接触，但对于他们这样的有钱人而言，他这种普通小服务生，不过是一个随时都能够划过去的小插曲。 转头就给忘了。 这样更好，凌戈也能在这家公司里面更安稳地工作了。 凌戈松口气后去忙他自己的。 第13章 第一个男人 到了夜里下班，凌戈从员工通道离开，这里距离宿舍还有段路程。 凌戈和另外几个同事一起走，有人中途忽然提议去吃烧烤，但凌戈其实想睡了。 想到这些天来，同事们都对他比较照顾，凌戈于是什么都没有说，跟着同事转道去吃烧烤。 烧烤摊就在路边摆放着，为的就是这些下夜班的人好出来吃点东西。 虽然顾客不是特别多，但还是能够赚一点钱。 站在路边，感受着深夜的凉风，凌戈舒服得微微眯起了眼。 第27页 恰在这时，不远处一辆汽车开了过来。 那辆车还刚好停靠在了凌戈的面前。 看到车子停下，凌戈往后退了两步，给对方让出道来。 然后车门打开，前后座都下来一个人。 当看到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凌戈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工作太累，所以眼睛产生了重影。 后来两人都从他身边走过，还同时略诧异地盯着凌戈看了好几秒钟，凌戈知道他眼睛没事，不是什么重影，只不过是比较意外，遇到了一对双胞胎。 年轻的双胞胎，看年龄估计也就十多岁，但是个子高，而且还盘靓条顺。 凌戈扭过头去看两人，她们一起到了烧烤摊那边，其他同事见到一对双胞胎，还都这么青春靓丽，全都忍不住盯着两人看。 显然两人早就习惯别人盯着她们看了，一点都没有不自在。 她们到摊位前选起了菜品来。 凌戈嘴角微微扬了起来，正要跟着走过去，和同事们坐一块，忽的他转动的身体停了下来。 跟着凌戈低头朝豪车后座看了过去。 即便对方是坐在靠里座位，可凌戈还是在灰暗的车灯下，看清楚了那张稜角分明，线条锐利的脸。 凌戈身体条件反射想往后面退一步，但对上秦炎平淡的眼眸，凌戈及时控制了，没有往后面躲。 凌戈见周围的人好像没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想他要直接无视吗？ 如果这里无视，转天到会馆，遇见秦炎，对方会不会又问他为什么要躲他。 那个时候自己又该怎么解释。 真的是麻烦。 怎么总是这样奇奇怪怪，老是在莫名的地方遇见秦炎。 两辈子加起来，他都不想和秦炎有接触。 这个人上辈子算是他第一个男人。 老实说，那以后凌戈没有再和任何人有过亲密接触。 倒是有人想动他，但是都被他强烈拒绝了。 秦炎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 凌戈自己虽然不会有什么处男情节，觉得和这个人睡了，他就要爱上对方。 他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只是见到这个人，好像有谁在无时无刻提醒他，提醒他和这个人睡过一觉似的。 他这辈子只想好好生活，不会去谈感情。 一部分亲情他都可以轻易抛弃，何况是本来就虚幻的爱情了。 爱情从来都不在他对未来的人生考虑中。 凌戈脑袋里思绪转得很快，但外在其实也就几秒钟。 凌戈嘴唇快速一抿，随后他往前走了一步，来到打开的车门边，弯下腰凌戈就对里面的人问好。 在这个大晚上，凌晨深夜问好。 「炎少。」 秦炎还以为对方会假装没看到他，然后马上走开，他还想着要是真这样，他或许会叫住他。 只是叫住他后面又该做什么，一时间秦炎还真没想好。 也好在凌戈先主动了。 「嗯。」 秦炎表现得极其惜字如金，淡漠的态度显得高高在上。 「炎少陪朋友出来吗？这么晚了，还是早点休息。」 「你不也没睡觉？」 秦炎反问了凌戈一句。 凌戈嘴角扬起的笑，在路边晕黄的灯光照耀下，染出了薄薄的光晕。 那一刻，他忽然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偶然间从画册里，忽然闯入人世间的画中美人似的。 「她们……不算是朋友。」 秦炎自己都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特意多说这一句，但似乎不想凌戈也误会他。 凌戈对于秦炎的说法，他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只当对方是没有把那一对坐他车和他深夜出来的双胞胎，当成是自己人罢了。 上辈子就稍微听说了一些关于秦炎的事。 都说他身边人很很，还三天两头都在换。 他尤其喜欢双胞胎，龙凤胎最爱了。 经常都会有漂亮的双胞胎出入秦炎的住所，而且一呆就是一个晚上，甚至更久。 凌戈虽然知道这里面可能有些是捕风捉影的事，上辈子他没机会和秦炎有多余的接触。 所以知道的都是听来的，真假不定。 这辈子他遇到了秦炎，在这个凌晨出来吃一起吃烧烤，还是一对双胞胎。 凌戈不得不相信所谓的谣言，也肯定有真实的地方。 何况秦炎还亲口说她们不是朋友。 既然不是朋友，那多半就是床上的玩物了。 两个女生都长得不错，笑起来也娇俏，却上了秦炎的床。 凌戈知道自己不认同这样的事。 但别人要这样选择，身体也是资本，拥有者想怎么使用，都是他们的自由。 只要自己不后悔，自己高兴就行。 凌戈对此不置可否。 他和秦炎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可说的，就他们的身份地位，还有接触到的环境，就不可能有交谈的东西。 凌戈在随后友好地微笑着走开。 他不知道身后车里的那道盯着自己的视线是什么样的。 如果他这个时候回头，大概马上就会从会馆离职。 秦炎在车里安静坐着，这两个双胞胎就是前些天吴青给他送的。 本来还有一对男的，那两个人秦炎就见了一面，后面就没有见了。 第28页 这对双胞胎，其实他也可以不见，但对方从吴青那里拿到了他的电话，主动联繫他。 正好秦炎今天有空，就顺路去见了她们。 都没怎么交谈，已经是深夜，她们想来吃烧烤，秦炎正好不困，都由着她们。 知道她们故意接近他是有所企图，但秦炎确实对双胞胎这样的存在，会下意识有好感。 他手里什么都有，哪怕是随便给一点，都够别人感恩了。 秦炎不吝啬给点出去给双胞胎。 同时看到两张一样的脸，是他的一点不需要去改变的小爱好。 这个爱好，也顺便用来欺骗一下外面的人。 这样一来，其实也省了他一些事。 因为不会有麻烦，所以秦炎才放任下去。 秦炎略转眸，透过车窗看得到烧烤摊边坐在矮小凳子上的男生。 这样类型的人，秦炎想想过往，也不是完全的独特。 什么性格的人，他都有遇见过。 温和的，娇柔的，高冷的，清淡的，强势或者骄傲的，他都有见过。 但就是这么奇怪，这个人一出现，秦炎就被他吸引走了大部分目光。 哪怕前后加起来的时间不超过一天，可是秦炎就是会想起他。 想起他的声音，想起他那张脸，还有他的眼睛。 还有就是他的手。 那样修长美丽的手指，如果被握在手里细细把玩会是什么感觉。 秦炎为自己忽然冒出来的一点慾望给惊讶到了。 他不是个会放纵慾望的人，应该说他本人有慾望的时候甚至很少。 他身边是有很多人，什么双胞胎，龙凤胎，都有很多。 但能够爬到他床上的人，不是屈指可数。 而是一个都没有。 他不会因为身体的放纵，而却找什么人来发泄。 没必要是一回事，他会觉得挺奇怪的。 作为一个人，难道连这点身体的本能都控制不了。 还有就是，那件事其实也就那样。 就跟一道菜品一样，还是没什么特别的菜品，他自己偶尔会吃，但不会找别人一起吃。 秦炎周围有人，极其热衷这类事，还时不时的给秦炎推荐一下。 那些人，就算送来的都是处，秦炎也丝毫提不起兴趣。 甚至会觉得眼前这一幕幕显得非常可笑。 怎么，难道把别人送过来当商品，挑选商品的自己就多么高贵吗？ 到底谁是商品，谁是使用者还不好说。 起码秦炎不会让自己进入这个行列。 但凌戈的出现，让他冒出一种念头。 如果有人将凌戈这样漂亮特别的人送到他面前，他怕是会有点心动。 不是双胞胎也没有关系。 他本来对双胞胎就没有任何变态的想法，只是简单的习惯喜好罢了。 比起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还是别的。 比如凌戈这样的，更让他心动点。 那双眼睛，被注视的时候，有股神奇的魔力，深深吸引着人的心，秦炎会想要他一直看着自己，最好不要去看别人，不要和别人说话，只看着自己一个人。 秦炎还有个阴暗的想法，他都想要将人给绑到身边来，然后关起来，只为自己所拥有。 拥有他的话，一定是件极其愉悦的事。 令人身心都愉悦的事。 「炎少，我们烤好了。」 就在秦炎这样越想越过分的时候，车门外双胞胎走了回来，她们手里拿着外卖盒。 「您吃吗？这家味道真的很好，比很多五星大酒楼的调料都还要好。」 秦炎转头看了眼烧烤摊，那里凌戈和几个同事已经低头开吃了。 那个微微垂着的头，他穿的低领衣服，于是后颈整个暴露了出来。 明明隔了一段距离，秦炎却觉得自己好像看得清楚那截脖子弯折的形!状。 如果是能够被自己扣在掌心里，在稍微用力捏着就更好了。 惊觉自己异常的想法，秦炎在心头笑。 大概是夜里周围太过黑暗。 黑暗的天空，黑暗的周围，总是能轻易将人心底隐藏的一些东西给激发起来。 看来他也有病态不正常的地方。 第14章 春梦 「我不吃，你们吃，上车，送你们回去。」 秦炎拒绝吃什么烧烤，他示意双胞胎上车，继续待下去没必要。 他不可能从车里走下来，走到凌戈那里，然后对他做点什么。 会对这个人稍微心动是一回事，但真的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的生活，还不至于为一点心动就做出改变。 总不能真把人弄身边当小情人。 秦炎想想都会觉得这种事和他本人性格不相符。 汽车开动起来，车里都是烧烤味。 秦炎一点都没介意，他是有权有势，可不代表他就真的自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了。 会随时都有些强势的小习惯。 只是烧烤，这种气味他还能够忍受。 将两个双胞胎送回了她们的学校，这两人还在上高中，算是艺术生，所以平时里时间会多点。 两人走进学校，秦炎点燃了一支烟。 「原路返回。」 秦炎对司机到。 司机顺着刚刚开过的道路，又开了回去。 第29页 再次经过烧烤摊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了刚才见到的人，对方早就走了。 看来没有也不算什么。 不是非得是他，一时的小小兴趣罢了。 转头就能忘。 秦炎坐车回家。 只是这天夜里，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到他怀里有个人，当他正好奇，怎么会有人不经过他的允许，躺到他怀里时，他一低头就对上了一双红彤彤噙着泪水的眼睛。 一滴泪水还滑落下那张糜艷的脸庞。 嘴唇是极其绯红的，色泽鲜艷，一看就是让人亲的微微红肿。 联想到对方躺在自己怀里，秦炎马上就知道是自己吻过了他。 可是这个人怎么来自己身边的，他根本没有主动去找过，难道是有人看出了他的一点别样心思，所以把人给送来的吗？ 秦炎脑袋里比较混乱，一时间没想明白，但看到对方脸颊上的泪痕，看他哭得悲伤，他低头就吻了上去。 想去吻过男生睫毛上还在摇摇欲坠的一滴泪，却在即将要吻到的时候他忽的从梦里醒了过来。 醒来第一时间秦炎就拉开被子往怀里开。 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他身上只有自己的睡衣。 没有那个被他搂着哭泣的人。 秦炎起身下床，他站到窗户边，低头见又去看自己的手。 这个梦是不是太过真实了。 真实到好像掌心里还有搂抱过对方的痕迹。 这么多年来，他可从来不会做这种梦。 都算是某种形式的春梦了。 他不是什么十多岁的小年轻，不该有这种冲动的梦。 可它却有这么突兀的出现了。 是否算是某种徵兆，或者是预兆？ 秦炎眯起了眼。 在具体怎么做之前，秦炎先稍微放了一放。 他的个性喜欢十拿九稳，他不是那种想到什么就去做的人。 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的人生里，还需要出现什么惊讶或者惊喜。 什么算是喜，都是由他来定义，他觉得是，那就是，不是那就不是。 所以他更加喜欢一切都按部就班，所谓的规则，就是要从左到右，而不能从右到左。 秦炎洗漱过，换上了出门的衣服。 坐上去总公司的车，在车里他拿着电话，有个想法他在犹豫。 等到了公司后，这个想法他还是让它实际了下来。 「去调查一个人，他的所有，能查到的都查一遍。」 电话那头的人立马就去行动。 秦炎手放在了车门扶手上，他手指弯曲无声地敲击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挺意外的，如果以前有人说他未来会专门去调查一个人，他会觉得对方在说胡话。 现在他真的做了，他才知道原来人的感情，好像真的不能像机器那样随时都预定好，到什么点做什么。 所以人，才是人，而不是机器。 他秦炎更加不是机器。 凌戈的信息很快就发送了一些到秦炎的手机上，不算特别详细，还在继续更加深入的调查。 但简单的一些容易查到的，秦炎一看就猜到为什么凌戈会有如今的这种性格。 大学期间一直都在边上学边打工赚钱，显然家里不富裕，没有多少朋友，那就是不喜欢社交，或者说不喜欢和他人来往。 但秦炎想到在会馆的那次相遇，凌戈表现的可不像是一点都不会说话。 相反，他那张小嘴巴特别能说，还总是说出些让人始料未及的事。 所以调查的结果，看来也有出入。 另外一些资料也在随后相继到来。 于是秦炎开始知道原来凌戈居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竟然还有一个非常特别的身份。 豪门真少爷！ 他的亲生父母最近还意外找到了他，企图让他回家。 当似乎两方谈的不是特别顺畅，凌戈现在还没有跟着父母回家，依旧在积极寻找简直。 「真少爷吗？」 这种在新闻媒体上才能看到的事，居然在身边出现了。 他还意外接触到了真少爷。 秦炎越想越觉得命运还真是奇特的事。 不过也正是因为无法预测，带来的意外也令人有所兴趣。 甚至凌戈的亲生父母，秦炎还有接触过，秦家和徐家有点生意上的合作，虽然早就结束了，但秦炎对那对夫妻有点印象。 那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他们的孩子，现在应该是假少爷了吧。 假少爷也长得不错，一家三口的感情，是外人很多都艷羡不已的。 结果却是真假少爷吗？ 这就让他不得不多关注下去了。 不把凌戈弄身边，他没打算因为一点心动就找情人，但当成是一个生活里的调剂品好像也不错。 秦炎把收到手的资料又重新看了一遍。 不回豪门父母家？ 准备继续靠自己的双手来赚钱？ 大概也就凌戈会是这样的选择，很多其他人会愿意回更有钱的家，也愿意回到亲生父母身边。 「你为什么要拒绝？」 秦炎忽然相当好奇这个事。 于是他专门派了人去跟着凌戈，无论是对方上课还是放学去工作，都有人悄悄跟着。 第30页 凌戈全然不知道有一双眼睛在他背后时刻盯着他，他每天都积极认真的过着， 给奶奶买的保健品都寄了回去，凌戈还经常监督奶奶要记得吃那些东西，都是花了钱的，如果过期了也是浪费 奶奶本来捨不得吃，被凌戈这么一说，浪费就没有药效了，她还是听话的认真吃了。 关于家教的事，这天约定的时间到了。 凌戈跟着另外一个学长去的，那个学长和室友联繫，但室友忙着玩游戏，没时间一起，所以就让凌戈和学长一路，有什么事再电话联繫他。 学长打了个车，叫上凌戈，坐在车里，学长打量起凌戈来。 先前室友说凌戈身上变化很大，学长还怀疑来着，亲眼见到凌戈后，他知道室友没有说错话。 哪怕凌戈此时话不多，但就他挺拔的上半身，坐在车里直视车辆前方的那双似有束光在里面凝集的眼眸，学长都能相信，凌戈绝对能胜任这份工作。 一共有两个学生，凌戈是去面试的，面试也会讲课。 凌戈到了后，主动和学生说话，学生本来讨厌补课天天补，没什么用。 可抬眼就看到身边坐着的人满目的笑意，还有身上隐隐好闻的气味，比她妈妈的香水味好闻多了，女生心底立马就有了好感 后面凌戈给她上了会课，讲了几个语文阅读题，阅读题是女生的弱项，她总是看不懂。 可凌戈给她讲的理解方式，好像比老师讲的都容易听明白。 比如一个故事，它都有一个核心。 而考试内容，基本核心都是那几类，亲情爱情友情，或者是家国情。 只要能够提前把重点给找到，后面回答问题的时候尽量往这方面靠拢，哪怕回答得不对，也能得一点分数。 女生用凌戈教给她的方法回看了过去的好些考试题，这一看，还真的和凌戈说的一模一样。 像是过去令她困扰的难题，忽然就明朗了起来。 凌戈其实也在惊讶女生的聪明，都不用他说太多，女生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凌戈让女生想自己再消化一会，他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时，女生的父母都回来了。 见到家里有新的家教老师，当年轻老师走出来，僱主们看到他过于年轻且夺目的面庞，都觉得这个人是谁推荐得，一个男生长得太过艷丽反而显得不稳重，一看就不合适。 可马上女儿走了出来，她过往家教时从来没有这样平和过，很多时候都是拉长着一张脸。 但今天女儿的学习状态都让父母惊讶。 「妈妈，这个哥哥教得很好，我要他当我的家教老师。」 「他教我的解读方式，我都能听懂，比以前那些人好多了。」 「妈妈，明天也是这个老师来，可以吗？」 女儿第一次开口求他们留下老师，夫妻两哪里会有意见，立马就和凌戈约定好了每次过来的补课时间，还有补课费用。 凌戈自己坐车回去，今天上课了一个小时，就赚了五百块。 他打算都用来给奶奶买营养品。 凌戈想到奶奶，这个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爱着自己的人，孤寂的内心就能好受点。 上一世，哪怕是他被人误会故意去勾引秦炎，然后和他睡了，但是奶奶却愿意相信他。 她还把那些欺负凌戈的人，都给狠狠骂了一顿」 只是奶奶因病走得太早，不然如果奶奶一直在，凌戈最终也不至于因为想去报復假少爷，导致自己精神异常。 只要奶奶在就好了。 要是奶奶不在…… 凌戈禁止自己去想这个问题。 奶奶会长命百岁的。 第15章 殊色 在第一个女孩那里的家教问题算是就这样确定下来了。 第二家，凌戈和学长提过，既然都已经有结果了，就不用在继续了 不然到时候如果那边给的工资高，再来和这边说不去，到时候学长也不好交代。 索性就另外找了藉口，那边对于家教老师，也不是特别的急迫，找了好些，总有地方不合适。 于是也就什么都没有说。 这样一来，凌戈就有两个兼职，这两个兼职并不会有什么冲突，小孩自己还要上学，平时空闲时间也不多。 而且上课时间就一到两个小时，哪怕凌戈是去会馆那边，也能中间抽出点时间来给小女孩上家教课。 凌戈有了两份工资，还都是比过去找到那些工作，工资高很多的。 他也算是意识到，原来人的外貌，真的可以给自己一定的优待。 不过凌戈还是不会因为就认为自己真的是什么国色天香了。 美色再好，也有凋谢的那天。 何况他还是个男的，男的用美色来获利，总归不合适。 不只是男的，女生也是，任何人，企图一辈子用美色来行事，都不是最好的方法。 如果有选择的话，还是要更加充实自己的内心。 不一定是非得掌握什么特殊专业技能。 起码让自己的心理强大起来，可以独立自主，能够为自己的人生做一切抉择，还有就是负责。 过去的凌戈，就是没有对自己的一生负责，他几乎把所有的权力都给让渡出去了。 他以为这样做，别人会看到他的好，殊不知既然自己都不尊重自己，不爱自己。 第31页 别人又怎么会跑来关心你，怜惜你。 凌戈不再奢求那些所谓的关切了，他自己就能够最好的关心自己。 凌戈外在的变化，很快也让班上的同学和周围的大家都逐渐意识到了。 即便他经常早出晚归，除开有时候上课可以看到他，一些时候，尤其是公开课，大课的时候他会逃课去工作，但是只要他在的时候，他都不会再坐在角落里容易被人忽略的位置了。 他会坐在不说特别显眼，但是大家一转头就能看到的。 他绮丽的脸庞，也好像比过往柔和了许多，他还会主动和旁边的人说话。 同学们本来很多就因为凌戈的脸，对他会多关注。 过去凌戈谁都不太爱搭理，不跟人走的近，但他忽然就变了。 虽然还是不会随便和同学出去聚餐，或者玩什么的，他却会主动说明原因。 他要去兼职，他还告诉大家他兼职的地方。 「九峰会馆？」 我知道那个地方。 一听说凌戈说的这个工作地点，一个娟秀的女生马上就靠过来。 「你去过？」 「不不不，我没去过，消费太高，去不起。」 「我在外面经过过，地面可以说寸土寸金，一平米的价格好像都有几十万。」 「真这么夸张？」 另外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同学好奇起来。 他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你没去过当然不知道。」 「但凡你到过附近，就知道那边消费如何。」 「这么跟你说吧，就在旁边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就是城中心最豪华的地方，那边奢侈品几条街。」 「哪怕是奢侈品的房租，都没有会馆那里贵。」 「奢侈品几条街我去过，每次去都在外面走走，不敢进去。」 「说的好像别人敢进去似的。」 「哦，有的小精品店还是可以进去看看，几百块几千块的东西还是能够稍微拿到手里装作买得起的样子。」 「哈哈哈，越说越离谱了。」 下了课，好几个同学都把凌戈给围了起来，有站着的，也有坐着的。 大家都以凌戈为中心，在笑着说话和开玩笑。 凌戈看着这些同学。 好像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 尤其是在关于他喜欢勾引男人的谣言也穿到学校后，同学们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 学校里面虽然对同性恋不会太另眼相看，可是大家以为的正经又不和人来往的人，居然骨子里这么□□，于是无论真假，大家都不再搭理凌戈。 似乎也不完全是，也有同学好像对凌戈比较友好，还试图来接近凌戈，凌戈感受得到对方的善良和同情。 但是那个时候凌戈看周围的谁，都觉得他们会在心里骂自己。 久而久之，他就更加不和任何人接触和来往了。 看着周围的同学，凌戈心里想他们其实都是挺好的人。 是他自己自卑又怯懦，才觉得所有人都不好。 父母和假少爷他们厌恶自己，那是因为自己的出现破坏了他们三个人的幸福家庭。 学校里不会，对同学而言，他并不会夺走他们任何东西。 「你们要去玩吗？」 凌戈主动询问几个同学。 「哪里？」 「奢侈品那边？」 「我不去，又不买什么东西，比起逛街，我更喜欢去旅游，约着旅游玩多好啊，到处走走逛逛。」 「不是，你误会了，是去我工作的地方。」 「九峰？」 「凌戈，你觉得我们中有谁能消费得起？」 「怕不是连一盒纸巾都买不起。」 「纸巾不要钱。」 「哈哈，不要钱我们总不能去了，不喝酒干坐吧。」 「还有包厢费也贵，去不起。」 几个同学相继摇头。 他们倒是想去，不说是去见识一下市面，但看看玩玩还是可以。 年轻人总是对稀奇的，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会好奇。 「包厢费可以打折，而且我可以被你们免费。」 「你来出？那更加不行了，你是去打工的，你兼职能赚多少，帮我们出了，你不是就亏本了。」 「可别钱没赚到，反倒是倒贴出去不少。」 「这种亏本买卖，凌戈你还是少做。」 所以说同学们都很善良，还想方设法要给凌戈省钱。 「我都还没有说完，你们就噼里啪啦全部来堵我。」 「我再大方，也不会乱花钱。」 「事实是这样的，每个员工一个月都有一个名额，那就是请自己的朋友或者亲戚来，包厢费可以免了，还没有最低消费。」 「哪怕是坐在那里喝西北风都行。」 凌戈用着玩笑的口吻说。 听起来好像不真实，但他眼瞳里荡漾着的波光，让围着的同学你看我我看你。 片刻后，好几个人一起抓住了凌戈的手和肩膀。 「我要去我要去！」 「厚着脸皮，不要脸我也要去。」 「到时候真要给钱，凌戈我给你当狗还债。」 「汪汪汪。」 说罢那个男同学还真的开口叫了起来。 凌戈被逗笑，他伸手推开了同学。 第32页 「我没这种抖s癖好，你的狗叫我可可一分钱不愿意给。」 「呜呜，凌戈你也太残忍了吧，我都这样伤自尊的表现了。」 「别理他，人来疯，看不惯。」 旁边一个瘦高的同学，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该消费的我们会消费。」 。勒紧裤腰带也不会让你为难。」 显然瘦高同学比其他同学要老成点。 凌戈看着他眼镜后面的狭长眼睛，微笑着点点头。 会馆里面酒都比较贵，但果汁饮料之类的都便宜。 几个人消费下来，几百块还是可以解决。 真一分钱不花，凌戈就当是自己请他们了。 也就这一次，不会经常来。 算是感谢这些同学，愿意主动和他成为朋友。 这件事算是说定了，大家定了个时间，在周末的这天就去了会馆。 凌戈要去换员工装，他先到了。 和同学定了时间，凌戈提前跟前台迎宾稍微提醒过，如果他同学来了，请到里面来喊他。 迎宾穿着修身的精美长裙，画着精緻的妆容，凌戈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心底莫名感到开心。 工作的地方忽然来这么一个超级大帅哥，还为人相当的和煦，对谁都总是微笑的脸庞，迎宾哪怕有男朋友了，也总是会为凌戈心跳加速。 拜託过同事后，凌戈到里面先收拾房间。 大概没过半小时，就有同事进来喊他。 凌戈知道这是他同学来了，还是首次在工作的地方和同学们以这种方式见面，凌戈几乎是疾步走了出去。 几个同学今天为了来这种高档的娱乐场所，还都穿的和平时不太一样。 女生们换上了好像最漂亮的衣服，而男生们一个个穿的跟要上领奖台领奖似的。 凌戈走过去，几个同学见到他，本来还觉得今天自己的打扮都够花枝招展够亮眼了，结果和凌戈一比，哪怕他穿着工作服装，但那张眉目如画的殊色脸庞一出来，所有人都相形见绌。 第16章 不会跑吧 「凌戈，你穿这身真他妈的帅。」 矮个的同学都忍不住说脏话的形式来夸奖凌戈。 「先进去。」凌戈虚揽着他肩膀，把几人往里面带。 「包厢和外面都可以坐，看你们几个的想法，包厢里会更安静，不会有别人打扰。」 「不过外面的话，可以欣赏周围的风景，这边哪怕是晚上景色都相当不错。」 凌戈把区别和同学们说了，由他们来做选择。 同学们聚到一块，不管是女生还是男生，都觉得可能还是外面好点，他们就在外面坐了，这样还能四处走走，把这个会馆都给走一圈，回去后，无论是学校还是别的地方，都可以拿出去稍微炫耀一番了。 凌戈听他们毫不掩饰自己想炫耀的想法，都为同学的单纯而开心着。 进了社会，可就不会有这些简单的想法了。 只会考虑的，甚至想要的更加多了。 凌戈带着同学们从左边通道走，穿过一条不长的走廊，一走到外面，视野豁然开朗。 同学们也才发现，原来在外面看到的，远不如内部的十分之一。 里面可以说完全别有洞天。 不像是来娱乐场所，更像是人间仙境般。 所以消费高有消费高的道理。 如果是这个地方的话，不管多少钱，都花的心甘情愿。 不像有的地方，收费高不说，服务和环境还不好。 对这里，同学们就没有不满意的。 「我要去忙了，一会再给你们送饮料过来。」 凌戈转身离开了片刻，他拿了一个巨大果盘过来，果盘里还都是些昂贵的水果，这些水果都是同学们平常不会主动去买的。 在这里却可以免费吃。 「这个随便吃，要是吃完了还想吃，我再给你们送。」 好些水果还都是外地空运过来的，新鲜又美味。 凌戈的服务和表现，几个同学都竖起大拇指。 「如果要打分，我给你打九十五分。」 「还有五分呢？」 凌戈笑眯着眼问。 「在我这里总分是五十分。」 凌戈没想到还能这样算分的。 总分五十分，他得了九十五，也就是说远超总分了。 这倒是意外让人心情更不错。 「谢谢打分，我去工作了，稍微空闲了再过来。」 「这边能去的地方都可以去，不过如果是包厢之类，关着门的地方……」 不等凌戈说完，娟秀的女同学就主动接他的话了。 「知道，我们没那么蠢会跑去开别人的房间门。」 「还有，不用你说，也都有分寸，就是在外面看看，真太里面，我们不会去的。」 就非包厢的公共区域，展现出来的美景已经让他们应接不暇了。 他们哪里还有空闲心思去别的地方。 「你们知道就好，那就一会见。」 凌戈转身就走，走动的姿势快速沉稳又漂亮。 矮个的男同学拿手机拍摄了一张凌戈的背影。 末了他还拿给旁边眼镜看。 「凌戈变化真大啊。」 「感觉上个月他都不是这个样子。」 「是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吗？」 第33页 矮个虽然爱开玩笑，说话似乎大咧，可另外一方面，其实他对人的观察却也相当细緻。 眼镜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可是他们对于凌戈的私事知道的不多，何况他们也不会主动去过问太多。 他们只是同学，不是什么亲人家人。 「肯定是有什么事，但想想应该也是好事。」 眼镜是这么认为。 他们都不会知道，凌戈经歷的可完全算不上好事。 甚至是差点要他命的绝望的事。 同学们在这边自己玩，大家彼此陪伴着，要去什么地方也都基本一块，凌戈忙了会，到入口处看了同学们一眼，见他们都玩的自在，也就没进去打扰。 他继续忙他的。 这天是周末，来的客人还挺多的。 凌戈负责的几个包厢都坐满了人。 导致后面来的别的客人，一时间都没有空包厢了。 那些客人被安排在了外面。 同学们周围一开始还人少，但很快来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先前还到处走走，后面尽量都坐在自己位置上。 别的客人做一块聊天喝酒，同学们没喝酒，凌戈让另外的同事给他们送了果汁，喝着果汁，几个同学居然把手机拿了出来，都是比较喜欢玩游戏的，男女都会玩。 拿出手机就开始组队玩了起来。 他们这边聚拢的在一块身体贴着身体的模样，倒是和周围别的过来消遣娱乐的人截然不同。 凌戈偶尔又来看一眼，见到他们能自己找到方法来玩，他也就不需要太挂心了。 凌戈推着推车，今晚人多，他的提成也不少，算下来都快上千了。 凌戈计划着再努力努力，等到年底，如果钱多，给奶奶买了营养品之类的，还有剩的话，他就给奶奶买一个金手镯。 凌戈以前对金子这类物品是一点喜好都没有。 但看到奶奶，看到别的很多老人手腕上都会戴这些东西。 他就知道自己不喜欢是自己，可是如果给老人买来戴的话，也算是晚辈的一点小心意。 老人戴在身上，出门在外别人看到了，也知道她有着她的家人在意和关心。 凌戈思考的未来里，都是奶奶，没有太多的其他人。 凌戈走来走去，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 稍微空闲片刻，他靠在墙壁边擦拭额头的冷汗。 晚上领班也在忙，会馆人手本来不太够，一直都在招人，但招来的员工总不会太合适，要不上手慢，要不做什么都不熟练，经常往东往西，还得别人再去给他补窟窿，反倒是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但这边也找不到多优秀的，不会有那种本身就聪明还学识高的来这边。 就算偶尔有一两个，但是这样的人怎么会甘愿一直当一个服务员，做不了多久就辞职离开了。 而凌戈的意外到来，也让领班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凌戈表现出来的谦逊和踏实稳定，让领班对他非常放心。 大家都忙得手忙脚乱，好些员工一忙，客人一多，就容易出错。 倒是凌戈，人越多，好像越能得心应手。 虽然看到他确实累了，脸颊都因为出汗而微微泛红，领班还是走到他面前。 「小陈那边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他手脚也没有你快，你过去帮他负责两个房间。」 领班就这样给凌戈多加了两个工作。 凌戈能拒绝吗？ 如果小陈工作没做好，他自己会受到影响不说，对整个公司也不会是好现象。 凌戈虽然不会真的像什么说的那样，公司就是我的家，我要对公司负责。 他当然不会这么做。 不过小陈为人还可以，有一次凌戈遇到一个喝醉酒的人，对方抓着凌戈手臂就想往房间里带，凌戈方式拳头都捏紧了，但很快小陈冲过来，扶着醉酒客人进去，他还推开凌戈，让凌戈去一边，这里他来应付。 当时如果不是小陈，以凌戈现在的不服软的脾气，还真可能起冲突。 凌戈很感谢小陈。 就算是对上次事情的道谢，他帮小陈管几个包厢，这都是应该的。 凌戈点点头答应了。 稍作休息，凌戈就去了小陈那边。 小陈走路都快走不稳了，一直都在跑来跑去，他长得不瘦，但体质却不怎么好，因为哪怕凌晨下班，回去后还能拿着手机玩到天亮，然后在睡觉到大中午才起来。 这样的生物钟时间总归是不健康的。 凌戈去了后，给小陈分担了一部分工作。 小陈感动得就差搂着凌戈痛哭流涕感激他感谢他了。 凌戈推开小陈，不让他靠近自己，小陈扬起受伤的脸。 凌戈心里都是工作，没时间陪小陈演什么感恩的戏码。 接过小陈的工作后，立刻就走进了包厢。 刚有客人离开，需要快速收拾出来，好迎接下一波进来的客人。 小陈也帮着做了点，中途就跑出去，服务别的包厢。 凌戈将垃圾都装好了，打了结提到门口。 刚要走，一个身影挡在他面前。 他以为是顾客没注意到，他马上往后面退。 结果客人跟着就一个箭步迈上来，继续挡住了凌戈的去路。 凌戈后知后觉，对方好像就是沖他来的。 第34页 但他心底又同时困惑，到底是谁，怎么会忽然冲着他来了。 凌戈快速抬头，然后就对上了一张恶意笑意染满了脸庞的熟悉面孔。 「忙啊？」 陈新身后还有几个人，不过都是凌戈不太认识的。 他认识陈新，也只是因为对方和秦炎有点关系。 对陈新这个人，他的了解甚至还没有秦炎多。 过去凌戈也就把陈新当秦炎身边的一个朋友，现在对方这样来堵他。 凌戈有了新的看法了。 应该不是秦炎的意思。 秦炎那个人他不会为自己这种小人物多费心了。 倒是陈新，从他们最初的那次相遇，凌戈就隐隐知道这人，不是那么平和。 这会就更确定了，陈新是个绝对不会让自己不舒服的人。 凌戈提着垃圾袋的手紧了紧，他低垂下眼眸。 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几位可以先进去稍坐片刻，一会马上就过来。 凌戈拿着垃圾袋就要走，面前的陈新这个时候倒是侧过身给他让了点道了。 「不会跑吧？」 陈新挑着下巴，语气不善地盯着凌戈。 「逃跑在这里是擅离职守。」 凌戈公式化的回答。 「不会就好，你要是忽然跑了，我这里倒是不好办了。」 陈新扬手示意朋友们跟他进屋。 凌戈快速去扔垃圾。 来到垃圾桶旁边，打开盖子，把垃圾袋扔了进去。 有同事也过来扔垃圾，李兰发现到凌戈此时脸色似乎沉沉的。 她关心问了一句：「是太累了吗？看你脸色不太好。」 「领班怎么把小陈的工作都给你了，他那个人自己做不好工作，反倒是连累别人。」 「有时候其实你可以拒绝了。」 李兰对凌戈的印象比小陈好。 哪怕小陈来的时间更久，但李兰就是不太喜欢他。 经常没个正行，工作就好好做，但总是能冒出问题来，给别人添事。 「他也的确累了，你没看到他走路都快打恍了。」 「下次我会拒绝，这次就先帮着。」 「也就是你，换了我，我都不干。」 「宁愿少赚那点提成。」 李兰对自己的目前生活还是比较满足，这里的工资好，提成也多，一个月赚下来比别的地方几个月都还要高。 李兰以前是经过工厂的，她在工厂那会几来都没赚几个钱。 更别提是存钱了。 但来到会馆后，每个月都能存不少。 现在她个人帐户上已经有六位数了，再赚一点她就回老家随便找个卖衣服的工作，这样一来也好陪孩子。 她十多岁的时候就生了孩子，但和老公离婚了，孩子她父母在照看着。 不过这些事她基本不会和外面的人说。 所以大家还以为她是单身。 会馆里有员工想追求她，李兰都拒绝了，她才不会喜欢这里的人。 而凌戈，她倒是为他动心，几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只是她也认得清自己的身份。 她总是有种预感，如果凌戈要和人在一起，对方一定会是一个非常优异的人。 希望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喝到凌戈的喜酒。 李兰心底里的这些事，都只是藏着，面对凌戈的时候，也不会有多余的情绪露出来。 替凌戈抱怨了两句后，李兰和凌戈一起走出去。 第17章 跳楼 凌戈来到刚才收拾好的包厢，他有预感，这次可能会比上次更加难应付。 但他该害怕吗？ 有什么可怕的，里面的人难道还能真把自己给吃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欺男霸女的事，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起码他已经不会再让人来欺负他了。 凌戈先抬手敲了两下门，跟着推开包厢的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屋里所有人的眼睛都聚焦在他身上。 一瞬间，凌戈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力。 房间里气氛异样，这些人的表情和姿势，分明一直都在等着他。 现在他来了，他们准备的好戏也该上场了。 凌戈心头思绪百转千回，知道他就是他们逗乐的对象，但在那之前，该做的他还是会好好做好。 起码不会让人就他的工作失职来挑他的刺。 凌戈礼貌低头询问：「几位今天都准备喝点什么，店里最近上了新款的酒，客人反馈都不错！」 「今天我们不是来吃喝的。」 陈新开了口，他一条胳膊放在沙发上，半侧着身对着凌戈，那神态动作，谁看了都知道他完全是有备而来。 「这里除了提供吃喝，也暂时没有提供别的。」 凌戈浅笑着给回復。 「没有吗？我倒是觉得这里能提供的比其他地方多很多。」 「比如，别的地方可不会提供什么仗着自己有一张女人一样勾人的脸，然后自以为了不起，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张狂目中无人的人。」 陈新这话已经是在指着凌戈的脸说了。 凌戈眸光里的礼貌淡化了一些。 别人都兜头往他脸上打了，他还能继续笑脸相迎，虽然是在工作中。 但就凌戈对陈新这简短几次的印象，他清楚这会即便他道歉，不管多真诚，对方都不会善罢甘休。 第35页 既然自己的服软示弱不顶用，那还不如该怎么来怎么来，起码别让自己委屈了，而别人更得寸进尺。 「先生你说的人，好像我们这里也没有。」 凌戈嘴角的笑深了不少，他唇红齿白，就算是说着不中听的话，可没人能反驳一个事实，那就是凌戈好像越不服，越不低头，越是惹人对他有兴趣。 陈新的几个朋友，这些人都喜欢做点欺压人的事。 欺软怕硬，在弱者面前，他们喜欢将别人踩得更底，在强者面前，又表现得相当唯唯诺诺。 此时见到凌戈这样，他是弱者，可他刚才还柔和的眼瞳，这会溢出来的光亮，给人一种绝对不会暗淡和打压的感觉。 「陈新，看来这次好像小美人也不服你哦。」 一个脸庞宽阔的男人笑得眼角都冒出了好几条皱纹。 「服不服的，现在还刚开场。」 「今天你得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不然别说这个房间你走不出去，你以后，也别想过什么平静生活了。」 这是直接威胁了。 「我能问一句，如果我做不到，你会做些什么？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你真行。」 宽脸的男人凑近了，目光毫不客气地扫过凌戈脸上每个地方，落到他开合的嘴唇上。 「比如把你给弄晕了，随便送到别人床上，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你这张脸。」 这话一出，凌戈盯着宽脸男的眼神骤然狠厉起来。 「喔！」 忽如其来的杀意泠然的兇狠，如同是狼一般甚至是残酷的注视，令宽脸男都骇了一跳。 可他马上又反应了过来。 一个小服务员能够做到什么。 他要真有能耐，也就不会站在这里，让他们堵住了。 「你这个眼神很不错，你大概还是太年轻了。」 「人在外面走，有时候该示弱的还是得示弱。」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想问一句，如果我现在道歉，有人会原谅我吗？」 「难道不会变本加厉，反倒是认为我既然都能道歉，那么随便欺负一下，不是更容易？」 凌戈看似在回宽脸男的话，但其实是在问陈新。 宽脸男往陈新那边给一个眼神，陈新冷哼一声。 「这里你倒是聪明。」 陈新鼻子里又呵了一声。 「都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过你，那你不该多想想该怎么让我消气。」 陈新眉眼里的恶意，几乎实质化了瀰漫到了凌戈的身上。 凌戈摇了摇头。 「因为你说的，我从来不认为是对的。」 「什么意思？」 陈新没想到凌戈会是这种回答，这个人到底是真聪明还是真蠢。 「你说你生气了，但是我思前想后，我都没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对，惹到你了？」 「是那次你不小心撞到我吗？」 「但你却固执地认为是我没长眼碰到你，我当时明明已经退到了墙壁边了，是你背过身没看到我。」 「这事，我不认为我有错。」 「后面在房间里，你好像在给炎少出头，你想帮他找面子，你来质问我。」 「我觉得我当时给的解释已经够清楚了，炎少都能接受，他也没有任何要生我气的意思。」 「他这个正主都不在意了，那么请问你，你的气又是哪里来的？」 「不会是当时你没能靠欺压我获得满足和优越，导致你觉得在炎少和别的朋友面前落了面子。」 「所以你今天还特地找了几个别的人，让他们一起来找场子？」 「在我一个服务员这里找场子？」 「这话如果说出去，我想恐怕会被人笑话的。」 凌戈声音有多好听说出口的话就有多刺耳和挑衅，陈新脸色一点点快速变化。 当凌戈说完后，他已经从沙发上蹭得站了起来。 直接越过沙发，陈新站到了凌戈面前。 之前还想着这张脸太漂亮，所以也就是让人认个错就行，他那个时候还想着不打这张脸。 可人都耀武扬威地舞到他脸上来了，他要是还不做点什么就真的没法在圈子里混下去了。 让谁知道他居然被一个有点美色的服务生给取笑，他根本就没脸了。 陈新攥紧拳头就要往凌戈脸上砸。 凌戈早就有所防备，可他做的却不是直接躲。 他转身就朝着一个方向跑过去。 宽脸男一愣，是不是跑错了，门口在右方才对，但他却往左边跑，那里只有洗手间。 随后不只是宽脸男，陈新也意识到凌戈是准备做什么。 他忽然就推开窗户，还长腿一迈就站了上去。 窗户高度不高，但站一个人还是可以站，凌戈一只手抓着墙壁一只手抓着玻璃窗，他忽然跃上去的峻拔的身体，在身后夜色的笼罩下，一时间显得虚幻和摇摇欲坠。 「你做什么？」 陈新愣了几秒，厉声呵斥着问。 「准备跳楼啊。」 凌戈嘴角扬起的笑，比任何时候还要灿烂。 似乎他不是在说跳楼，而是去什么大舞台表演一般。 「跳楼？你他妈少拿这种事来唬人，你要真有本事，今天就从这里跳下去。」 「那么以后我就服你了，不会再来找你任何麻烦。」 第36页 「但我就怕你不敢跳。」 陈新站在茶几旁边，他望着凌戈的眼神都是嘲讽和讽刺。 「这里是二楼。」凌戈看了眼楼底又抬起眼 「对啊，二楼，跳下去不会死但你的腿可能要瘸了。」 陈新站了一会，回到了沙发上，他特别悠闲得靠坐着，还伸手从果盘里拿了一个小番茄来吃。 吃着酸酸甜甜的水果，他勾起一边唇角。 「我倒数五个数，要么你跳，要么你自己滚下来，然后跪在我面前给我说对不起。」 陈新给的任何一个选择，都是恶毒了。 凌戈看着陈新脸上的昭昭戏嚯。 要他跪着道歉是吧？ 他死了都不可能。 凌戈一个转身，他从二楼上跳了下去。 「……我靠，真的跳啊!」 本来还在看戏的宽脸男见到窗户上的人一个扭头就终身一跃，就算过去见过再过的事，也为眼前的一幕给着实吓到了。 他马上冲过去趴在了窗户边。 低头往楼下一看，楼梯的草地上蹲着一个人，对方正用手撑着地面在站起来。 宽脸男章总此时已经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该说什么了。 他从来没想到对方会真的跳，换成谁，都不会轻易往下面跳。 可是这个被他们欺负的服务生却敢二话不说就跳了。 章总看着凌戈站起来的身体，他随后转过头往二楼上眺望，他在那一刻居然还能扬起笑脸。 章总往房间里倒退了两步，陈新和别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 几人纷纷来到窗户边，但又没有立刻完全靠近。 尤其是陈新，他刚才还有的从容不迫，这会全乱了。 他说话声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怎么样？」 「他……怎么样？」 第18章 宣战 章总视线从楼下凌戈的脸上收了回来，他转头就看向了此时冲过来站在他面前，明显脸色已经焦急起来的陈新脸上。 是这个人在给凌戈做选择，让他跪下道歉或者从楼上跳了下去。 现在人真的跳了，反倒是陈新表现得比任何人都还要恐慌。 章总自己震惊的表情此时也收了点起来。 但想到刚才服务生二话不说，说跳就往下面跳了。 他这辈子也算是见过不少场面，可刚才那一幕，还是给了他一定的冲击。 「没事。」 跳下去的服务生站起来后，这会已经转身往外面走了。 章总就是有种直觉，估计很快服务生又会马上回来。 「他没事。」 章总又对陈新说了一句。 但陈新似乎不太相信，他在随后连忙来到了窗户边。 只是等他往楼下眺望的时候，刚才跳楼的人，这会已经没有了身影。 「他去了哪里？」 陈新慌张起来。 显然他怎么都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一个发展。 他人生中到目前为止，欺负过的人里面，从来没有哪一个像今天这样，居然真的可以做到一点都不怕死的。 凌戈在往下跳的那瞬间，陈新想绝对不是他看错了。 哪怕这里不是二楼，换成是二十楼，他都可以往下跳。 他根本就不怕死。 什么死，他毫不畏惧。 但是如果要让他跪下，让他受点什么委屈，那是比让他死还要让他难受的事。 他的尊严凌然不可侵犯。 陈新嘴角勾了勾，显然他想要笑，但是笑得不成功，表情扭曲到难看。 「他去了哪里？怎么不在下面？」 「刚不是跳了楼吗？那么这会人去了哪里？」 陈新询问周围的人。 只有章总看到过凌戈，陈新只能几步走到他面前，他的手似乎想伸出去，但是马上又停了下来。 「他真的没有事？」 「这里是二楼，离地面还是有点距离……」 陈新的话刚说了一半，关闭的包厢门，忽的被人从外面打开。 站在门口的人，那一刻奇特的整个身体逆着光。 那一刻，陈新勐然朝他看过去，在看到阴影笼罩着凌戈的脸庞时，他竟是往后退了两步。 他甚至害怕起来，害怕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刚才在房间里出现过的人。 凌戈走进包厢，他反手将包厢的门给关上了。 随后他还缓步来到了陈新的跟前。 「您给的选择，我选的第二个，不知道您是否会遵守你的诺言？」 「如果你还不满意的话……」 凌戈说到这里语气稍微一顿，他视线朝着窗户那里看了一眼，在陈新眼底带着戒备和警惕的时候，凌戈从胸腔里面呵了一声出来。 「跳楼我还是不跳了。」 「再来一次，该引起不必要的骚乱了。」 其实刚凌戈忽然从二楼跳下去，就被好几个人都看到了。 那几个人应该是从旁边停车场过来的，本来几人还在有说有笑，显然心情不错。 可忽然之间，余光就瞥到有什么东西从二楼落了下来。 再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居然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二话不说跳了下来。 哪怕是二楼，不是更高的楼层，但是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是第一时间让那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第37页 凌戈在见到那几人后，发现自己的意外行为把他们都给惊到了，看他们的模样，应该是来会馆消费了。 自己一个员工，却提前把客人给惊扰到了。 凌戈当时快步走了上去，对几个客人微微弯腰并且低头道歉。 「抱歉，对不起，惊到各位了，刚我在和朋友玩游戏，开个小玩笑。」 「希望几位不要放在心上。」 「真的对不起。」 凌戈连续说了两个对不起。 几名客人面面相觑，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凌戈在道完歉后就快步走了。 这边是小陈的包厢，现在转给他负责，他跳楼给跳楼，给做的工作还是不能忽略。 因此凌戈随即又回到了包厢。 他知道自己的忽然行为会给这些人带来什么震惊，只是当看到连陈新这个始作俑者，他逼他跳下去的，这会脸色都变得不好看起来。 既然当初选择欺负人，就该真的狠下心来。 哪怕是跳楼，也不该后悔。 但看陈新错愕地张大嘴巴，凌戈就知道他现在肯定相当后悔。 「我想您肯定还是会说话算数，毕竟你的朋友们都在这里。」 「当然如果大家都否认，那我也没有话说。」 「后面如果还有什么情况，请直接来找我。」 「我什么都能接。」 凌戈灼然的目光从包厢里每个人身上扫视过去。 那副神态，好像不是再让欺负他的人不要再欺负他了，而是在宣战。 向这里的每个人宣战。 「你……」 章总一时间都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稍微组织过语言后，他重新说道:「你好像对这种状况很习惯了？」 章总就是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在这之前，在他们前面，有什么人，或者说有过一群人，他们真的欺负欺辱过凌戈。 所以才导致他会有现在这种已经算是过激的行为了。 「没有。」 「目前为止，就你们。」 上辈子的不算，这辈子就这些人在试图欺负他。 但凌戈自然不会给他们这种机会。 「我代陈新向你道歉，是我们过火了。」 「不用。」 凌戈拒绝了章总的道歉。 章总眸光都震得闪烁起来。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这种性格，太独特和惹眼了。 章总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对一个服务员震撼到了。 甚至想和他成为朋友，想要得到这个人的真心。 「你们没有伤害到我，跳楼是我的自己选择，不是谁来逼我。」 「没人能够逼得到我。」 「我没有感到痛苦，自然谈不上道歉。」 「 我反倒是希望，我刚才的鲁莽行为不会吓到各位，我的个人行为和公司无关，希望你们以后还能继续来这里消费。」 「当然不会，我以后还会约更多人来这里。」 好让服务生能够有更多的提成。 章总看向凌戈的眼神，早就带上了一丝惊艷了。 「几位还没有点酒水，请先点单。」 凌戈拿过了小本子，他一脸的平静和平常，嘴角还挂着职业的微笑。 似乎刚才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什么都没有做过。 「好好好，点。」 章总拉过陈新的肩膀，陈新这会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点过几瓶价格高的酒之后，凌戈微笑着退身出去。 他刚走到吧檯去拿酒时，一群人忽然沖了过来。 那是凌戈的同学们。 他们刚刚从别人那里意外得知到了凌戈居然跳楼的事。 一开始其实并不知道是凌戈，可是当听到说那个服务生长得相当帅气，美得不像个真人，不知道和谁玩游戏，居然跳楼了。 几个同学对视一眼，立马就猜到多半是凌戈。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可怕的事。 随后没心情再享受了，连忙一起站起来朝着会馆里面跑。 路上他们到处问人。 找了一圈，他们都准备去推开每个包厢门了，好在这时凌戈走了出来。 眼镜先前表现得情绪平稳，真出了事，他第一个就奔到凌戈面前。 抓着凌戈的手就上下到处摸他的身体。 别的同学也是满眼的担心和紧张不安。 凌戈看他们这样，就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 他拉住了眼镜同学的手。 「我没事，还有稍微等我两分钟，我送完酒后再和你们谈。」 走廊一头，领班还有李兰等人也急匆匆朝这边赶。 但在看到凌戈没事人一样和他的同学们说话，他们焦急的神色好了点。 凌戈拿了几瓶酒放到推车上，跟着就返回到陈新他们的房间。 把酒水给放下后，开了其中两瓶，一会等喝完了他再进来开。 「有什么需要，请随时按铃，我马上就到。」 凌戈留下这句话，在屋里所有人还没平静下来的注视下离开了。 走廊外面，领班和同学全部都在等他。 「站在这里影响客人们进出了。」 凌戈一个刚出事的人，反倒笑意染满了一双眼，他玩笑的口吻对众人说。 第38页 领班脸色阴暗的几乎快滴出水来了。 看到有客人进出，还朝他们这里好奇看过来。 领班随后领着众人到了旁边还没有收拾出来的房间。 进去后他紧紧关上了门。 「凌戈，发生了什么事，你老实告诉我。」 凌戈跳了楼，这事不是什么小事，甚至可以马上就拨打报警电话了。 但看凌戈的样子，他分明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凌戈进屋后，却不是面对众人，而是扭头就开始收拾起来房间。 领班看他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都伤及到性命了，还在忙着工作。 领班眉头拧成了川字。 「凌戈！」 领班言辞尤为严厉。 凌戈好像什么都没感知到似的，继续打扫房间。 「我如果说事情都解决了，康哥你怎么看？」 「你跳楼了，不是什么喝水吃饭这么简单的事。」 「是我跳了，可只是二楼。」 「真的换到三楼或者四楼，我不会跳。」 「这是几楼的问题吗？」 「凌戈，要不还是别在这里工作了，太危险了，怎么会有人这样欺负人，我们报警，让警察来处理那些人。」 「他们怎么都该进去坐一坐。」 一个女生脸色惨白了起来，她声音在哆嗦。 走到凌戈身边，她两只手都极其用力地抓着凌戈。 「凌戈，要是下次比这个更严重怎么办？」 你再缺钱也不该拿自己生命来做赌注。 「凌戈，我们回学校吧。」 女生几乎都是在哀求凌戈。 第19章 巧合 凌戈总算停了手里的工作，他把拉进放进了垃圾桶。 看向关心自己的同学。 他该告诉她吗？ 现在的这些，比起他上辈子遭遇的完全都是小儿科。 回来那一刻，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了，他会爱自己，他会保护好自己。 谁伤害他都不可能。 自然的，他自己也不会伤害他。 他的冲动跳楼，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危险，可是凌戈还真的不觉得危险。 他被人推下过搂，不是窗户，而是楼梯。 从二楼直接滚到了一楼，然后推他的人还笑着对他说，要是以后他还敢再伤害到徐荣，他会将他从楼顶推下去。 比起被人推，他自己来做选择，这在他看来，是某种一劳永逸的方法。 从一开始就不给别人任何看轻他的机会，这样以后才不会继续被人伤害。 他当初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退让，不断把自己的底线往后面退，最后终于无路可退。 不是他的错，也全部由他来承担和背锅。 他已经都受够了。 他是过激了，他是选择最不该选择的方式。 可是这都是为了自己。 他已经不会奢求等待别人来救他了。 谁可以救他呢？ 领班，还是说这些同学。 不在这里工作，他换一家，下一家难道就能遇到的都是好人，都会对他和蔼可亲。 与其等到未知的未来，不如就继续待在这里。 起码一起都是已知的和可控的。 只是这些凌戈都是在心里想的，他说出来面前的他们都理解不了。 他也不想多和他们解释。 「谢谢你们的关心。」 凌戈对同学和领班同事说。 「不过你们就当我是个疯子好了，这就是我会做的事。」 「如果是影响到工作，康哥你辞退我，我没有怨言，但如果是害怕我出事，那没有必要。」 「我喜欢这里的工作，我不想离开。」 「可是凌戈……」 领班紧紧皱着眉头，他开始发现之前没有意料的一个事实，那就是凌戈最初自己来的胆大，原来后面还暗含着一点别的东西。 胆大就意味着很多时候他会选择最极端的方式。 让凌戈走吗？ 凌戈工作态度好，工作效率也高，他要是离开，大家都会忙碌很多。 领班嘴唇快抿成一条直线了。 「今天把你们的好心情都搞坏到了，你们先回学校吧，下次换个地方，我也不用工作的地方，到时候再一起聚。」 「我还要工作，陪不了你们。」 凌戈在赶同学们走。 同学们全都表情忧心。 「康哥，你能帮我送一下同学吗？」 凌戈看同学都不走，把这事交给康哥来。 「凌戈你还真是……」 康哥只能从心底里嘆息一声，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凌戈了。 他太让人始料未及了。 给人的惊讶一次比一次多。 康哥随后将同学给带走了。 几人走到电梯时，他们都围着康哥，纷纷让康哥多照顾凌戈，还说凌戈家庭条件不好，他一直和奶奶住在一起。 凌戈申请过助学金，申请表很多同学都看到过，所以知道他的家庭情况。 不用他们说，领班也看得出来凌戈家庭条件绝对不会多好。 只是没想到居然能差成这样。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领班目送几个同学进了电梯离开，他返回到后面工作区。 凌戈还在收拾房间，包厢门开着，他忙碌的身影往里一看就能够看到。 第39页 李兰先前也想关心凌戈，只是他同学都围着她，她插不上去。 现在她和凌戈一起在收拾房间，好几次她都想对凌戈说点什么，在看到凌戈专心致志地工作后，她把那些话都给呑了回去。 收拾干净包厢，李兰和凌戈出来。 领班眉头还是川字，凌戈对他清浅微笑，领班真相让凌戈别笑了。 他的平静和淡然，更像是某种濒临悬崖的疯狂感。 他骨子里就是疯狂的。 这样的人是可以挺好的保护自己。 可领班担心哪天超过一个度，凌戈反而将自己陷入到无法离开的疯狂境地。 领班的担心其实不算错。 过去的凌戈就是这样。 换到如今，凌戈的疯狂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保护和爱护自己。 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再疯狂也会牢牢抓住那条线。 凌戈后来又去了陈新那边一两次，陈新都在喝酒，没有再和凌戈说过一句话 倒是章总在凌戈开酒瓶的时候，他忽然问了一句。 「我以后如果来，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当然不会，但如果你是想来多照顾我，这个房间不行，这是别的同事的，今天刚好让给我来管，我负责的包厢是另外的几个，斜对面的那些。」 「原来是这样，行，那下次我来的时候会注意。」 章总语气出奇的好，一下子就异常友善起来，似乎都在微微讨好凌戈了。 凌戈会会既往不咎吗？ 不会，原谅是圣人会做的事。 他不是圣人，他不会做任何原谅的事。 凌戈点点头去了外面。 后面忙到深夜，章总等人走的时候还等了凌戈一会。 凌戈推着推车过来，陈新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凌戈只是浅笑看他一眼。 「几位慢走。」 凌戈礼貌目送几人。 「还想等你下班约你吃烧烤，不过看你工作这么忙，肯定还是累了。」 「以后白天有时间再约你。」 章总变成了自来熟。 凌戈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没给自己电话出去，不过这些人要查到他的电话也容易，找领班那里问一问就可以。 凌戈打了个哈欠。 今天的工作是忙碌，但也挺让人高兴的。 跳楼也是高兴的。 他当时可是带着微笑往下面跳的。 下班后凌戈去宿舍睡觉，同事们都来关心他，也还是都觉得凌戈性格太要强了，服点软不就好了，实在不行找领班，领班不就是用来处理这些他们员工处理不了的事。 从楼上往下面跳，他们没人看到现场，但想想都觉得这种事实在难以想像。 「那就当这件事没发生。」 「不存在的事不就好了。」 凌戈主动让大家当成是谣言，虚假的事。 什么他跳楼，又没有视频，楼下看到他的客人，也只是看到一个身影，没有看到最直接的。 所以都是假的。 「凌戈你的脸和个性真不一样。」 「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性格？： 凌戈问靠在他床铺边缘的同事。 「起码应该更平和点。」 「我觉得我够平稳了。」 他们还没有见过最真实的。 那种把所有压抑的都给发泄出来的。 他的亲生父母倒是稍微见过一点。 不过那还不是全部。 全部的他，可没几个人看到后会喜欢。 现在的凌戈，也不会主动去期待谁喜欢他。 不喜欢就不喜欢，讨厌他最好了。 他还懒得去花心思看谁的脸色。 他会一直做最真实的自己，没有人可以打压到的自己。 夜深了，大家都困了，关心过凌戈后，还是要睡觉。 凌戈躺到了床上，想到他亲生父母，那两个人下次来找他又会说点什么。 会不会又看着他哭。 他现在最反感那个自称他母亲的女人的眼泪。 如同是鳄鱼的眼泪。 他最后进了精神病院，还是他母亲签的字。 他说他都可以改，他离开都行，他会彻底从他们的世界消失。 可是女人不信他，女人让人将他带进了医院，让他在那里遭受着身体和灵魂上的痛苦折磨。 这些所有的伤，都镌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不会遗忘它们，他也不会试图去清除它们。 它们已经是他的一部分。 这一世，他不会再给女人机会了。 想来当他的妈妈，然后就拥有能够操控他人身的权利，不可能。 绝对不会有那一天。 凌戈闭上眼睡了过去。 转天他没有回学校，到周末了学校没课，凌戈就到公司附近单独逛一逛。 这里环境是真的很好，寸土寸金。 凌戈四处欣赏着风景，结果没多会就走到了几百米开外的繁华街道。 这边邻近城市中心，有几条街的奢侈品，凌戈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 既然都走到这里了，就顺路再去看看好了。 往里面走，还能看到一个小广场。 小广场这会站满了人，哪怕还只是早上九十点，但已经有很多人了。 许多人专程坐车来这边逛。 第40页 二楼上面，也趴着有人，他们低头俯视着下面的广场。 当有人忽然从人群里发现到一张比商店海报上还出色俊逸的脸后，对方马上就叫来了自己的朋友。 于是就有好些人都开始不看广场上的风景了，而是看人群后面的漂亮男生。 哪怕是在人群里，他穿着简单，就是普通的浅色t恤加一条休闲裤子，但皮肤白皙，身体颀长，他转过身往别的地方走，楼上的人跟着他追了过去。 下楼后他们来到凌戈的后面，有人快步走到前面，然后转头盯着凌戈的脸不错眼的看。 四周都是人，所以有人看自己，凌戈并没有注意到。 只是对方跟了他一会，他还是发现了。 凌戈停下来看一个服装店里的衣服，都是些时装衣服，款式新价格也贵。 跟随凌戈的人还是很快自己走了，没有一直跟着。 帅哥再好看，也不是自己的，能够欣赏一会心情更佳就足够了。 凌戈抿了抿嘴唇，这家店他有印象。 会驻足下来看，也是这个原因。 他曾经进去过，和他的无血缘的弟弟徐荣。 他陪着徐荣来买衣服，徐荣却拿了衣服让他来试穿。 凌戈听从徐荣的话，换好衣服后走出来，店员都围过来夸他帅气。 还说他穿上这些衣服，不是人靠衣装，而是衣靠人装。 凌戈看着镜子里面陌生的自己，他却没觉得多好看。 他甚至不喜欢这张脸，要是能够再普通点就好了。 这样就不会夺走徐荣的风头，让徐荣看到他的时候不开心。 凌戈会嫉妒徐荣，徐荣也会讨厌他这个真少爷。 这都是人之常情。 凌戈想和徐荣成为好兄弟好朋友。 但显然他们性格不合适，凌戈不会说讨好人的话，总是闷闷的不开口。 给别人印象都觉得他阴沉阴森，像条随时会咬人的狗。 凌戈也难以去改变什么，在那个家，他是真少爷又如何，他进去后，就直接成为了外来者。 试穿过衣服后，凌戈没有买，徐荣却用他的钱给凌戈买了。 后来那套衣服也没能在凌戈身上穿太久，被徐荣的一个朋友故意不小心地把菜汤倒了上来。 对方歉是道了，可却是幸灾乐祸计谋得逞的表情。 凌戈想到徐荣的那个朋友，这辈子大概没什么机会见面。 最好也别见面，不然他嘴巴里可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 凌戈从服装店前走开，去别的地方逛，一路上总有一些人在看到他后会多注目两眼。 凌戈不躲也不避，想看就多看，他又少不了一块肉。 凌戈逛了一圈，时间过得还挺快，他准备找个地方吃饭。 奢侈品区里有吃的，不过太贵，凌戈也没觉得贵的吃进肚子里就能怎么样，和街边小店其实没大差别。 他走到路口就往对面走，对面消费低很多，几块钱十多块钱就能吃饱。 凌戈站在路边等绿灯。 「那个人……」 一家茶餐厅里，窗户边坐了两个人，其中吴青一打眼就看到一张虽然只见了一面，却难以忘记的脸。 想不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 这可就太巧了。 「九峰会馆的服务生，秦炎，你应该还记得吧？」 吴青手指指向了正在过绿灯的凌戈。 秦炎顺着人潮看过去，轻而易举就在一群人里找到了凌戈。 然后秦炎刚还无波也无意的表情稍微变了变。 如果那天晚上的春梦是某种值得怀疑的徵兆，那么在这个人来人往的街道边又能看到，就不是什么巧合了。 而是老天在把人往他面前推。 他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就真对不起这几次的巧合了。 第20章 黑卡 秦炎有了点想法，但是他没有对吴青说出来。 他这边自己决定了一些事，吴青那边却已经表现了出来。 这个人真有意思，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几个像他一样的。 关键他长得那么勾人，还有这么不服软的性格。 让人忽然想试一试，看看他会不会有低头的那天。 「炎少你觉得呢？」 吴青对凌戈的企图已经明显了，秦炎本来没想到吴青会说这些话。 只是稍微一想，他都能被凌戈给激起兴趣，其他人就更加容易了。 他倒是好奇另外一个人。 他性格如果不是一两天变成这样的，那他的过去？ 对了，秦炎想起来他找人去查过凌戈的事。 这事目前就只有他知道。 凌戈以前可不是这种尖锐的性格，他非常柔和。 只不过是忽然出现的生活变故，导致他成了这样。 他以前的样子，秦炎其实并不好奇。 反倒是觉得凌戈现在这样挺好的。 以他的容貌，真的太柔软了，容易引来别人的觊觎。 至于他对凌戈算不算是觊觎。 虽然也算，但秦炎自然会认为自己和别人不同。 他这辈子对其他人有兴趣的很少。 完全可以说没有。 凌戈是目前唯一一个。 要是以后合适，让这个人一直都待在他身边都可以。 秦炎不认为自己是多滥情的人，相反他倒是觉得自己其实挺长情的。 第41页 外界即便不这样认为，但秦炎可不会去管别人怎么看他。 如今他和吴青都对凌戈有了兴趣。 他要阻止吗？ 他知道以他的权力，他这会要是开口让吴青停下，不准去动凌戈，吴青肯定会同意。 但那样一来，秦炎又觉得好像少了点竞争力。 如果可以有人跟自己竞争，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容忍的事。 这样一来，他也好让凌戈看清楚，到底跟着谁才是最好的。 在这个时候，秦炎还对自己相当的信任。 他根本还不知道，从第一眼开始，他在凌戈那里，就已经被出局了。 凌戈和任何人来往都有可能，但是他绝对不会轻易让秦炎再来接近他。 秦炎还觉得自己的追人之路，相当简单。 殊不知，他才是最难的。 吴青察言观色的能力不说最强，但看清楚秦炎的表情还是没什么难得。 「怎么，你也有兴趣了？」 「有一点。」 「一点就不错了，可以行动了。」 「既然都有想法，那就一起好了。」 「行，我也这样想的。」 秦炎从来没有输过，输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根本就不存在。 秦炎看着已经消失在人群中的那抹独特的身影，他嘴角弯起的笑，笑意瀰漫到了眼底深处。 吴青同样也差不多。 他追求过很多类型的人，凌戈这样的，恐怕是头一回。 加上还有秦炎来做他的竞争对手，这就更是别开生面了。 真有意思。 他已经开始期待起来了。 凌戈完全不知道有两个已经打算一起来追求他了，他现在心思都在自己身上。 对于外界的什么人和事，他都会主动去不在意他们。 将他们给抛到脑后。 找了一家便宜的店铺，凌戈进去吃了一碗面。 不怎么好吃。 进去的时候看到里面坐了很多人，结果没想到居然称得上难吃。 但已经给了钱，不吃就浪费了。 凌戈还是勉为其难把面给吃了。 走出来时，他开始怀念奶奶给他煮的面了。 哪怕没有多少调料，但是奶奶做的饭菜，总是带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凌戈知道那就是家的味道。 他在豪门父母家，是没有这种感觉的。 因为所有的饭菜都是请的家政阿姨来做。 也不是说阿姨做的不好，只是凌戈没有家的感觉罢了。 又继续逛了一会，等到下午该上班的时候，凌戈回了会馆。 昨晚的意外，并没有蔓延到今天来。 今天凌戈工作得都很顺利。 夜里依旧是去宿舍睡觉，凌戈带了一些洗漱用品来。 简单的一些，多数时候，白天他还是尽量回学校。 来回做地铁，花不了几块钱。 就这样日子又往前面走了几天。 这天凌戈下午上了课，一周有两天时间不会去会馆。 他就在学校里待着，家教那边也只用过去教两三个小时，所以时间还是很多。 凌戈没什么事，打算到学校外面去买点日用品，他刚从宿舍里走出来，门口就站了一对夫妻。 凌戈料想到了那天在教室外面，他说那些恶劣的话，这对夫妻应该不会随便就放弃。 他们还会来找他。 果不其然，又来了。 凌戈往他们身后左右看了看，这次就他们，没有他们的宝贝儿子徐荣。 对方不来才是好的，不然他不会对他有任何好脸色。 只会让他后悔来见到他。 凌戈看到夫妻两，当时就装作不认识，快步就走。 夫妻竟是没有马上叫住他，而是跟在他的身后。 等到他走出学校，穿过斑马线，到了对面的一家小超市，买了些东西出来，夫妻还在路边站着。 凌戈一动，他们又跟了上来。 凌戈算是知道，今天要是他不搭理他们，他们就能跟到他的宿舍外，然后他不说话，他们就一直守在他的宿舍门外。 让来往的人都看到他们。 到时候如果有谁来问，他们一定会保持沉默吗？ 就算是不说话，可他们站在自己宿舍外，总会有人好奇进来关心一下。 凌戈被这对夫妻的执着给惹笑了 行，又要和他谈是吧？ 那就谈。 谈多久都可以，他今天时间多。 谈一整天，谈到深夜不睡觉都行。 凌戈往附近的一家茶楼走。 这家茶楼消费不高，进去十块钱的茶都可以。 三十块钱，他还是出得起。 凌戈进去后就在大厅里坐下。 夫妻依旧是跟在他身后，见到凌戈主动进了茶楼，凌戈始终保持不搭理他们的状态，可他却来了茶楼，夫妻对视一眼，看来孩子也不是真的那么冷血。 夫妻是想到要包间里的，可是担心自己提什么意见，孩子会不开心，所以这点小状况就顺着凌戈了。 徐明和妻子坐在了他们的亲生儿子面前。 孩子的脸长的相当帅气，他们夫妻都没有孩子这么外形上的优异，孩子完全死挑着他们的优点来长得。 要是当初他们没有把孩子给弄丢，而是一直都将孩子给带在身边。 第42页 徐父想一想都觉得，现在的他们一定非常幸福。 「小戈。」 徐明这个做父亲的，他还是先开口。 夫妻坐在一起，徐明伸手就握住了妻子的手，这次还是他来和孩子多谈谈。 妻子太容易感情起伏了，到时候孩子如果又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妻子只会红了眼眶流眼泪。 「爸爸知道你好像一直都在努力工作，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老家的奶奶能够轻松一点。」 「以前都是爸爸和妈妈不对，我们也不奢求你的原谅。」 「但就一点，哪怕你不认我们，起码我们对你的好，期望你可以收下。」 「这个……」 说着徐父就从身上拿了一张卡出来。 「这个是爸爸最近开的卡，副卡，你可以用它来买任何你喜欢的东西。」 「卡没有额度，刷多少都可以。」 「奶奶已经年纪大了，她不该再这么劳累，还到山上去做农活。」 「不如就在学校附近买套房子，然后接奶奶过来住。」 「这样一来，你也可以近距离照顾到奶奶。」 可以说徐父想出来的退步，是非常合适的。 但这是对曾经的凌戈而言，这个时候坐在他面前的凌戈，就算夫妻真的听他的话，将家里的假少爷给赶出去，他也根本就不会回家。 这对夫妻，他们对他而言，别说是陌生人了，完全就是仇人的类型。 他不会去做什么直接伤人的事。 就算是女人送他进的精神病院，再次回来，凌戈也没有想过对女人做什么。 但他不直接去做，可不代表他就真的忘记这些仇恨了。 不是所有在身体的伤害才算是痛苦。 有的时候，身体上的痛，能够癒合，但精神心里上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恢復。 凌戈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求不得。 他过去的得不到，如今也要让他们好好品尝一下这是什么感觉。 他也逐渐自己想通一个事。 那就是很多人，都具有一种劣根性。 对他们越好，越顺着他们，他们反倒是越能贪得无厌，越能欺压你。 等你变强了，强到不能被欺负了，那些曾经害过你的，反过来还会谄媚讨好你。 他的父母，在凌戈看来也有这种劣根性。 假少爷离家出走，他们就去找他。 还转头就说是因为凌戈的不接受，才让假少爷伤心。 天知道，他没有不接受过，他自始至终都在期待假少爷能够喜欢他。 凌戈低头看着男人递过来的银行卡。 一看这卡的款式就知道是黑卡，他拿到手里的话，转瞬就能从一个穷人摇身一变，成为豪门富二代。 豪门啊。 很多人都有这个愿望，期望哪天自己能够忽然暴富。 凌戈经歷过一次，他却一点都没觉得有多幸福。 什么豪门不豪门的，关他什么事。 不要来沾边。 他自己有手有脚，他可以赚钱。 辛苦点又能怎么样，他过的自由和开心。 拿了豪门的卡，就真的能随意挥霍了？ 有得到必然会有付出。 而且很多时候付出都会比得到多太多太多。 凌戈伸手拿起了卡。 夫妻立刻就对视一眼，不说是眉开眼笑，但既然孩子能拿卡，那么一步步慢慢来，总有一孩子能够回到他们的身边。 凌戈看夫妻那副面孔就知道他们心底在想些什么。 下一秒他把卡往桌子上轻飘飘一扔。 第21章 流泪 「十多年的感情，就一张卡解决了？」 「还是说你们是打算用钱来买我这个儿子？」 「不是说要给我爱吗？」 「钱和爱，在你们这里完全画等号啊？ 都说钱在哪里，爱在哪里。 很多人都这么认为。 但是凌戈知道这对夫妻他们不一样，他们可以给钱，但是他们给的钱，却是用来买他的听话，买他这个儿子的身份的存在。 什么爱不爱的，他们的爱只会给他们的假儿子。 不是给他这个真儿子的。 徐母被丈夫握着的手攥紧了，她的妆容没有上次来见凌戈时那么精緻了。 可以说自从上次的见面后，徐母这些天吃不好饭睡不好觉。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在外面找兼职，还在受苦，她就难受到全身都不舒服。 她还去了趟医院，只是没检查出来什么问题。 这事心病她知道。 心病只有心药才能医。 可是凌戈对待他们的态度，徐母感觉要想凌戈回来，似乎很难很难。 他们还想着去找心理医生，让对方来和凌戈聊一聊。 看看凌戈到底是什么真实的想法。 到底他们该怎么做，凌戈才会不恨他们。 徐母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 就这十多天时间，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起来异常得憔悴。 「小戈，就算你不用这个卡，你可以给奶奶用，算是我们给奶奶的一点心意。」 「奶奶她那里是希望你可以跟我们回去的。」 「她希望你身边可以有人照顾。」 「小戈你这样一个人，奶奶她怎么放心得下。」 第43页 这人不提奶奶，凌戈可能还能稍微温和点对她说话。 她一提，凌戈本来和煦的眼立刻就凝结了冰冷。 「你还真好意思说这些话。」 「你们忽然出现，企图将我从奶奶身边抢走。」 「你却在这里说奶奶会开心。」 「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抢走一个老人最在意的孩子，你真残忍。」 凌戈的指责可以说直击女人的心，她意识到自己居然忽略了最重要的地方。 所以凌戈才会一直不接受他们。 他觉得如果跟着他们回了家，就不会去奶奶那里了。 是他们没把事情给清楚，导致凌戈误会了。 只要解除这个误会就没事了。 女人努力让自己尽量保持笑脸，不能在孩子面前总是哭丧着一张脸。 「小戈，妈妈没有这个意思，你跟我们回去，住在家里，你想去见奶奶就去见。」 「上次我们也说过，你要把奶奶接来一起住都可以。」 「可能小戈你当时没听清楚，以为我们不会让你去见奶奶。」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不会的，爸爸和妈妈都不是这种人。」 「我们都很感激奶奶，她含辛茹苦将你带到这么大。」 「我们谢谢她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把你从她身边抢走。」 「小戈，我们不会伤害奶奶，不会让她失去你。」 徐母剖心切腹地倾述着。 凌戈还真感动。 他们居然也能为了他退让，把奶奶接来一块照顾，然后很快就让奶奶看到他们w为了假儿子嫌弃他这个亲儿子吗？ 这个算盘打得真好啊。 至于什么，一切伤害还没有发生，他都重生了，所以只要他注意点，父母就不会为别人来伤害他。 凌戈不信这种事。 人的性格是天生的，他还是那个他，父母也还是曾经的父母。 假少爷也会因为他的存在，而离家出走。 只要他一走，一难过，父母马上就会转到他身边。 凌戈不认为自己要去验证这些问题。 别说是跟他们回家了。 哪怕是现在坐在一起，唿吸着同一片的空气，他都浑身难受起来。 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在牴触他们。 他不会为他们眼前的丁点示弱和关爱，就妥协。 凌戈听着女人的倾心之话，他表现出思索的样子。 在两人都看着他，等着他回心转意时，凌戈忽然站起身。 「你们要说的话，应该就这些吧？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我就走了，我困了，想回去睡个午觉。」 凌戈说完就要走。 女人起身将他拦在座位里。 凌戈低头看了眼女人瘦削的胳膊，女人比上次瘦饿了太多，坐在那里都摇摇欲坠的模样。 凌戈会有心疼吗？ 一点都没有。 因为都是这对夫妻自找的。 知道他不待见他们，还要一次次送上门来贴他的冷脸。 他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又如何？ 现在只是陌生人。 「小戈，妈妈求你了，真的，妈妈求你了。」 「要妈妈跪下来吗？」 女人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如果需要她下跪，她真的可以跪下来。 这些天来她晚上做梦都梦到的是凌戈。 可凌戈始终都不肯认她。 一定是孩子认为他们不够诚恳，觉得他们不是真的爱他。 那她就给孩子跪下好了。 她一个做母亲的，把孩子弄丢了，是她对不起孩子。 她给孩子下跪，是应得的。 这样想着的徐母还真的就打算在凌戈面前下跪。 凌戈警觉到了女人准备做什么，他满目的难以置信。 这个人，她给自己下跪。 她想要做什么？ 用这种方式来逼他吗？ 她是真的恨他了。 都不需要他回家和假少爷不对付，她都能够提前伤害到他。 凌戈往后退了一步，他没有阻止女人。 女人一直都看着凌戈的脸，当发现凌戈忽然后退，还拿一种蚀骨冰冷的视线望着她 。 女人弯曲的腿没能继续往下。 在那个顷刻，她像是忽然有种奇怪地感觉，她不能给孩子下跪。 如果在这里她真的跪下了，那么孩子就真的再也不会回到她的身边了。 「小戈……」 女人想解释，她想让凌戈别用这种害怕她的眼神看着她。 她会心疼，可她说不出话来。 凌戈一动不动，他的眸光都不见任何闪烁。 他害怕他们，他们让他痛苦了。 凌戈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眶什么时候红了起来。 他只觉得眼睛在发热。 这对夫妻真的太会了，他们太知道用什么方式能够伤到他。 重活一世，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为什么还要来逼迫他。 凌戈闭上眼睛，深深唿吸了一口气。 沉沉吐出去后，他笑了起来。 没有声音的微笑。 可落在他父母眼底，他们僵在了原地。 他们到底都做了什么，他们把孩子伤成了什么样。 「你们真厉害啊。」 「你们也太有意思了。」 第44页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厉害。」 「不是你们求我，而是我该求你。」 「我求你们彻底离开我的生活，我以前不知道你们，现在也不知道，以后也不想知道。」 「我求你们才是，不要再来打扰我。」 「我害怕你们，我恐惧你们。」 凌戈声音里细微的哭腔。 他感觉到了。 他不让自己哭出来，他转头看向了窗外，外面阳光正好，落在他身上却让他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真的能有这样的父母吗？ 在丢掉孩子后，伤害了孩子后，又再次跑来伤害他们的孩子？ 无论孩子说什么，他们都装作听不见，一意孤行，只顾着满足自己，让自己高兴。 「这不是爱，这是自私，这是彻头彻尾的自私。」 凌戈低哑的声音说。 夫妻无从反驳，因为他们回看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们是真的在逼迫孩子。 逼迫一个不愿意认他们的孩子，来服从顺从他们。 「对不……」 道歉的话，夫妻说不出口。 只能哽在喉咙里。 「第三次了。」 「一次两次三次。」 「最后一次，我再警告你们，不要来第四次。」 「我恨你们。」 凌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撕裂般的痛。 面对自己过去深爱的人，现在说出恨他们的话。 这等同于在否定过去的所有感情。 否定他对他们的爱。 凌戈这次离开没有人阻止。 夫妻跌坐在沙发上，他们垂着眼，没有言语。 不多时徐母低声哭泣了起来。 丈夫无法安慰她，因为他的眼睛里，泪水也在闪烁滚动。 凌戈走出茶楼。 说是回学校，可是他现在的心情，根本不能回去。 凌戈去了学校外面的一家酒吧，酒吧这个时候虽然开了，但客人几乎没有。 凌戈进去后看了一圈，在服务员过来时，他忽然又走了。 转头他坐车去了城里。 他知道一家酒吧，那家酒吧曾经他就经常去。 现在心情糟糕，他也想去那里，在那里他才会感觉到一点安心。 凌戈去了酒吧，里面几桌客人，光线暗淡，凌戈坐在最里面的角落中。 他点了几瓶啤酒，他自己开瓶酒，拿着啤酒就开始灌自己。 没有人注意自己。 这样最好了。 他不需要任何人来关心他。 关心他做什么？都会离开的。 谁都会离开。 到最后总是会留下他一个人。 当初他就该跟着奶奶一起离开。 为什么要回去那个家，在那个家里，根本没有人在意的存在，没有谁把他当成是一个有思想有感情的活人。 都在欺负他。 为什么要欺负他，他也会痛，也会难受啊。 凌戈喝着酒，泪水滚落了下来。 他抬手就擦拭干净泪水，不会让人看到自己流泪的。 陌生人都不行。 第22章 你想睡我 凌戈一连喝了几瓶酒，喝到胃里难受，又马上吐了出来。 连这里的酒都来欺负他了吗？ 凌戈手仅仅捏着酒瓶，他心里生出了暴戾和愤怒的情绪来，他想要砸碎酒瓶。 可理智又同时冒出来，让他冷静下来。 凌戈把酒瓶放了下去，他靠坐着沙发，眼前世界变得微微模煳起来。 又要哭了吗？ 不准哭，弱者才会随便流泪。 他不要再当弱者了！ 凌戈咬紧了牙关，把不断奔涌出来的痛苦给按压了下去。 在酒吧里待了没多久，一两个小时，凌戈又离开了。 他一个人孤独地走在昏暗的街道上。 前方是陌生的地方，他该去哪里？ 他能去哪里？ 他的家在乡下，他的家人是奶奶。 这里没有他的家，没有他的家人！ 他被抛下了，他想奶奶了。 凌戈蹲在了路边，他拿出电话给奶奶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奶奶本来都睡了，却意外接到了凌戈的电话。 只是接通后，那边却半天都不说话。 奶奶还以为是不是凌戈按错了，其实他也睡了。 奶奶想挂断电话，但想着孩子哪怕是按错了，肯定也是因为很想她，所以奶奶一直没有挂断手机。 到好久以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凌戈细微的声音。 「奶奶。」 奶奶一听就察觉到异常，似乎她的宝贝孙儿受委屈了。 「小戈，是工作的地方被人欺负了吗？」 「那就离开别做了，奶奶不需要你赚那么多钱给奶奶买什么营养品，奶奶身体好着呢，上次不是检查过，奶奶不是没有事？」 「倒是你，总是委屈自己不肯吃好的穿好的，奶奶反到觉得是奶奶拖累到了你。」 「如果你跟着你亲生爸妈他们……」 「奶奶，不要提别人，奶奶，我没有受欺负，现在都是我欺负别人。」 「我还把别人给骂哭了。」 「奶奶我可厉害了。」 到了奶奶面前，即便凌戈已经成年了，是个大人了，可面对奶奶，他无意识地就会放软了声音，还会和奶奶撒娇。 第45页 「是你欺负别人就好，能够让你欺负的人，奶奶相信肯定是因为他们不是好人。」 「那你就随便欺负他们。」 「已经这么晚了，你还是要早点睡，你工作那么辛苦，奶奶心疼。」 「嗯，奶奶，一会我就睡。」 「奶奶，晚安。」 凌戈捏着电话，等到奶奶挂了电话，他才把手机从耳朵旁边拿了下来。 和奶奶简短通话后，凌戈以为自己能得到安慰，可他却根本忍不住心底冒出的更加浓烈的悲伤。 因为他想到了奶奶离开他的那一天，他匆忙跑回家，却只来得及看到奶奶冰冷的身体。 他扑到奶奶身上，哭喊着让奶奶起来，可是奶奶苍白的脸一动不动。 她不会再用她慈祥的眼睛看向自己，她不会在温柔抚模他的手，她也不会再说任何关心他爱护他的话了。 他失去了奶奶，他连奶奶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凌戈就这么蹲在路边，他将脸埋在了手臂间，他哭了起来。 泪水浸透了他的衣袖，他停不下来。 他无法控制他的眼泪，无法控制侵袭全身的痛苦。 一辆汽车缓缓开到凌戈身边并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从后座走出来一个人。 青年在看到蹲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的男生，他听不到他的哭声，但是他知道他在哭。 没有靠近，那股浓烈的悲伤都已经捲住了秦炎。 他沉默站了好一会，在意识到凌戈不会这么轻易就停止哭泣，并起身时，他还是忍不住走了上去。 他低下了身，弯腰就抓着凌戈的手臂把人给拉了起来。 忽然冒出人来拉自己，凌戈没有防备，就这么抬起了头。 然后他满脸的泪水就这么展现在了秦炎的面前。 秦炎当然见过人哭，可是从来没有人能够像凌戈这样，他的落下来的一滴泪都跟砸在他心脏上似的。 让他也跟着疼了一疼。 「别哭了。」 秦炎伸手就去擦拭凌戈脸上的泪水。 凌戈眼神怔怔的，似乎觉得泪眼模煳中看到的人，是他的幻觉。 眼前的秦炎是幻想。 他怎么可能在这里遇见秦炎。 他不可能和秦炎在陌生的街道上偶遇，这种机率基本不该有。 可是男人的声音又那么真切，他擦拭自己脸颊泪水的手指，似乎也带着暖暖的热度。 凌戈从身体的感官里，渐渐意识到，出现在他面前，刚好看到他哭泣的人是真的，他就是秦炎，而不是什么幻觉。 然后理智回笼，凌戈勐地一把拍开秦炎的手臂。 啪的一声脆响，那声音听着跟打人耳光似的。 虽然不是打耳光，可是被人拒绝好意，还打开了手，秦炎看着被打的地方，他又慢慢抬起眼，重新看向凌戈。 他拒绝他。 秦炎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好意被人忽略。 可对上凌戈红彤彤的眼睛，还有濡湿了的眼睫毛，荡漾着的泪光，秦炎就生不出一点愤怒了。 「时间不早了，看你应该今天没工作，那就该早点回学校。」 「这个点没公交，地铁也停运了，打车也不好打，我送你回去。」 说这么多，最后那句是终点。 凌戈摇起了头。 「不需要。」 不是不用，而是不需要。 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秦炎，比他父母还让他回绝的人。 凌戈抬手快速抹掉泪水，他转身就走，他不要做秦炎的车，他不要和秦炎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可凌戈刚走了两步就走不动了。 他的手腕让秦炎给抓住，男人似乎没用太大的力，可是凌戈挣脱不开。 凌戈看着两人接触的手。 他对秦炎的感情很复杂。 不是恨，当然更不是爱。 但就是不想看到他。 一个上辈子的一夜情对象，他们相遇是为了什么？ 再来一次一夜情吗？ 凌戈感到噁心。 噁心这种似乎被命运紧紧抓着，怎么逃都逃离不了的束缚。 噁心所谓的高位者来对他表达怜悯。 高位者的爱最不值钱了。 因为他们收放自如，他们想给谁就给谁，想什么时候收回去就收回去。 他讨厌他们。 凌戈停下脚，他用另外一只没有被抓着的手又抹了把脸颊，把泪痕也给全部擦干净。 被看到哭就被看到吧，哭能代表什么呢。 能够让这个人来同情自己，怜悯他？ 不需要。 凌戈不说话，他就这么盯着秦炎。 秦炎觉得这个人都在哭了，该柔软起来，可他反而更尖锐和难以接近了。 他的整个身体，还有他眼睛仿佛在说一个事。 那就是放开他的手，他不需要别人来可怜他，别人的可怜是让他不屑的存在。 秦炎想放手，但他的手好像一时间不听他的话，反而抓得更紧了。 「谁惹你哭的？」 秦炎问，他想替凌戈出头，想找出那个让凌戈伤心难过的人。 不管是谁，他都能让对方后悔这辈子成为人，来到这个世界上。 凌戈不哭了，他开始笑了。 第46页 他的笑，在这个夜里也是无声的笑。 和他在茶楼里，跟他父母笑的时候差不多一样。 凌戈笑得肩膀哆嗦，然后他的手臂就被秦炎给按住了。 沉沉的按住。 「不要这样笑，我知道你的性格可能不喜欢别人来插手你的事，但有时候你也可以稍微相信一下周围，不是谁都不值得信任。」 「你是想说，你值得信任？」 凌戈接过秦炎的话来说，秦炎想点头说是，可一往凌戈眼眸深处看，他知道他根本什么都不信。 「我不知道你身上具体都发生过什么……」 秦炎在说谎，他知道凌戈被他父母找了，他之所以会哭的这么伤心，也是那对夫妻弄的。 他全部都知道。 他能够出现在这里，在凌戈以为是偶遇的相见，其实也是他让人跟着凌戈，被报告说凌戈一个人去酒吧喝酒，还一个人在街边游荡的时候，他立刻就坐车赶了过来。 这些都是他背着凌戈做的，凌戈不知道。 可他当然不会和凌戈说。 他不是来和凌戈真心换真心的，他只是想达成自己的自私目的。 为了这个目的，他也能选择性的编造一些话出来。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的你就不该往以前看。」 「谁伤害你了，不去搭理他们，或者把伤害施加回去。」 「你都可以做到这些。」 「什么都好，但不要让自己哭。」 秦炎抓着凌戈的手臂，凌戈没有挣扎。 他眼睛睁大圆圆的，他心底在想，这个人为什么对他说这些话来安慰他。 他们有多余的关系吗？ 他们难道不是服务生和客人的关系，现在更加只有陌生人的关系。 还是说秦炎这个人其实和外界传的不同，他是个善良的友好的，对谁都能出手帮助并且关心爱护的人？ 凌戈不信这些。 反倒是另外一些猜测冒了出来。 「你想睡我？」 凌戈直白地开口问。 如果他还正常，他不会这么直接，可他喝了酒，而他又没有意识到现在的他其实醉了。 所以他才会对秦炎说这些话。 如果别的时候，他会选择低头，那不是退让，也不是妥协，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顺利脱身。 可他已经醉了，又哭过一通，他现在整个人情绪都处在一种极端的混乱中。 因此面对着秦炎，他没有好脸色，他还试图像对待他父母那样，用语言来刺激对方，来企图攻击对方。 秦炎不知道自己该回这个小酒鬼什么了，他想睡他？ 是有这个想法，但不是趁人之危，而是要凌戈愿意。 他从来不好什么强取豪夺。 哪怕他可以，哪怕他能够。 但他做任何事，就是喜欢讲求一个你情我愿，不愿意他就不逼迫。 他对凌戈的好感，限于他决定要追求他。 可凌戈忽然给自己盖这么一顶帽子，直接把他给定性为被慾望驱使的那种下流和滥交的人。 秦炎不高兴了。 他不高兴的结果就是不想再听小醉鬼继续说什么话来刺激他，他拽着人就往车上塞。 第23章 泪水 凌戈很容易就被秦炎给塞到了车里。 他心里无数个想拒绝，可是一被推，立刻就头重脚轻起来。 他也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喝醉了。 喝醉后他意识是清醒的，只是该怎么说，就是意识好像不太受到理智的控制。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对秦炎说话，什么叫做你想要睡我。 就算是当初发疯那个阶段，他也不会说这种疯话。 可是这个晚上，大概是酒壮人胆，凌戈完全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尤其是在他上了秦炎的车后，一进去后，秦炎还没有从他这边离开，到另外一边上车。 凌戈忽然就扬起头，在染了泪水的眼瞳下，他又是口误遮掩地问秦炎。 「双胞胎呢？」 「什么双胞胎？」 秦炎愣了愣。 但马上他就反应过来。 凌戈这是把今天当成是那天夜里的偶遇了。 那天是偶然，可今天完全不是。 知道这个人已经醉了。 先前还有的一点被激怒的情绪，这会全部都消失了。 他一个比凌戈长几岁的成年人，和一个还在读大学的小酒鬼生什么气。 反倒是显得他斤斤计较。 秦炎关上了车门，还在看到凌戈想推门出来时，提醒了他一句小心车门夹到手。 秦炎快速从另外一边上了车。 坐在车里，秦炎让司机开车去凌戈的学校。 只是看一眼凌戈当下这个醉酒的情况，还是又转了口。 「去就近的酒店。」 秦炎刚这么说，身旁就有一道声音冒出来。 「我不去酒店，我讨厌酒店。」 他当初就是在一家酒店和秦炎睡过的，现在又去酒店。 「我不要和你睡。」 凌戈又把心底的话给全部说了。 这话当场把秦炎给逗笑得直摇头。 你到底把我当成是什么人了？」 「我们好像认识的时间根本就不长，怎么我在这里就是这种恶劣的人。」 第47页 「我怎么就会睡你了？」 秦炎简直不知道凌戈的这个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还是说他以前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比如他喝醉了，有人动了他。 想到这里秦炎脸色阴沉了下来。 「你和谁睡过？」 他是没有处男情节，因为让他行动的人根本没几个。 凌戈算是目前的唯一。 这样的人，却让人给欺负了吗？ 秦炎心情相当不愉快。 他扣着凌戈的手腕就质问 「还能有谁，只有你啊。」 凌戈眼睛尤为亮，而且他开口时声音也清脆，没有常见醉鬼的那种吞吐。 如果不是知道凌戈是去了酒吧喝了很多酒，秦炎都要以为凌戈这份清醒的模样，他说的都是真的了。 可是秦炎又怎么会不知道，在这之前，他和凌戈一点交集都没有。 这样的人，却跑来说他睡过他。 秦炎正拧眉，凌戈为什么会这样胡言乱语。 忽的他想到了一个事。 既然他都可以，那么凌戈为什么不行。 在梦里是吧？ 秦炎算是明白了凌戈此时什么状态了，他怕不是把梦境和现世给混绕在一起了 他以为现在遇到的他，其实也是在梦里。 所以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对他一点都不客气。 秦炎松开了凌戈的手，看到他袖口凌乱，他还末了给凌戈整理了一下。 凌戈低头看着男人用他矜贵的手给他整理衣服，他垂眸盯着看了几秒，只是当秦炎整理好后，凌戈转头又故意将衣袖弄得更糟糕。 那样子仿佛在对秦炎说，谁让你来多管闲事的，我的衣服你少碰。 秦炎现在完全不会生气了。 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的小孩，和他计较的自己才是好笑。 既然不喜欢去酒店，那就去他家好了。 这可都是小孩自己的选择。 「回家。」 秦炎在司机等待的时候，他又对他叮嘱到。 司机往车后看了一眼，被秦炎拉到车上的小孩长得太好了。 要是刚才秦炎不来，司机都替凌戈感到担心，就他这个样子，怕不得很快就让别的人给拉走。 还好遇到的人是秦炎，司机对这个僱主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外人很多都在深深的误会秦炎，但秦炎从来不会去做什么多余的说明，或者解释。 他的生活如何，是他自己再过。 至于别人要怎么说，他都无所谓，不要舞到他跟前就行。 秦炎的世界里，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而且很多时候，别人也根本进不了他的世界。 汽车开动起来，司机又静静后瞥了一眼，年轻的小孩整个身体都在往车门上靠。 显然好像身旁的秦炎是什么污染源，他在尽量远离他。 秦炎看到凌戈这样躲着他，已经彻底没有了语言 和醉鬼说不通，也无法去解释他的过往，秦炎干脆直接用行动好了。 他抓着凌戈的胳膊就把人给拉了回来。 「你不准碰我，不准拿你的脏手碰我。」 司机在前面听到小孩居然说秦炎的手脏。 司机都马上为他捏了把冷汗。 好在秦炎根本没愤怒，他只是更加捏紧了凌戈的手。 「你再乱说一个字，我不仅抓着你，我还要抱着。」 「你要不要试一试？」 「你敢！」 凌戈狠着眼就说。 可是他这点兇狠，在通红的眼眶和晃动的泪水下，根本就没有杀伤力。 反倒是意外的引诱秦炎。 秦炎被凌戈的兇狠给勾得心痒，手更痒。 都想不管不顾真的将小孩给摁进自己怀里了。 只是他还是不至于看不出来，小孩盯着他眼神有多戒备。 要不是自己抓着他，秦炎都有理由相信，小孩能够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打开车门，从行驶中的车辆里跳出去。 「好了，我开玩笑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讨厌你。」 凌戈盯紧秦炎的眼睛再次表达他对他的不喜欢。 「好好好，我是大坏人行了吧。」 「大坏人现在要将你拿去卖了，卖一个高价。」 「你又不缺钱。」 凌戈一脸你说谎地表情。 「你那么多钱，还差卖我一个。」 「你有那么多双胞胎，卖他们可能还更贵点。」 「怎么又是双胞胎，我只是比较喜欢两个长相一样的。」 「而且还不仅限于人，别的东西，只要是双倍的，我都比较喜欢，说是欣赏更合适点。」 「呵。」显然凌戈不听秦炎的解释。 秦炎对他没办法了。 抓着人的手，秦炎没有放开过。 后面凌戈眼帘垂了起来。 他努力让自己不要睡，不然保不准又会发生和上辈子一样的事。 那样一来，周围的大家又会开始指责他，说他不要脸，说他勾引男人了。 凌戈用力睁开眼帘，可是显然不太行，困意疯狂涌上来，席捲凌戈的全身。 凌戈在彻底沉睡过去前，他忽然转过头对秦炎警告道，你不准睡我。 这次再敢睡我，我给你把你的吊给剁了。 第48页 汽车刚好开到一个红灯前面，司机缓缓踩了剎车。 没有了汽车的引擎声来做遮挡，车厢里忽然异常的安静，就在这片宁静中，凌戈忽然出口的话，就让前面司机听得一清二楚。 司机当时可以说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让自己不要回头 但是他不回头，后座的秦炎却知道他全部都听到了。 刚才的话，你没有听到 秦炎对司机说。 他音色有多平稳，沉甸的眼眸就有多慑人。 司机即便没有和他对视上，但他骤然就感觉到车厢里气温降低了好几度。 后面的时间里，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后座发生什么事，他都将它给屏蔽了起来。 汽车顺利开到了秦炎的住所。 秦炎的住处很多，经常换地方住。 不过哪怕他不经常来这边，却还是随时都找了家政过来打扫。 司机提前下了车，给秦炎拉开车门。 后座秦炎怀里搂着睡过去的凌戈，凌戈沉睡中似乎都不太安稳。 眉头拧得紧紧的。 中间好像还说了梦话，只是秦炎靠近了也没能听见他在说些什么。 秦炎轻轻把怀里的凌戈给扶正。 凌戈靠在车椅上，脑袋垂了下去。 秦炎下了车，走到侧身右边，拉开车门，他弯下了腰。 到了。 秦炎对凌戈说。 凌戈毫无反应，喝醉酒，又加上心情糟糕，这会早睡得不省人事。 一旁的司机下车后就站到了一边，视线往这边看了一眼，秦炎没有发话，他就一动不动地跟个木桩一样站着。 秦炎朝他瞥过去，司机以为他是打算叫他，结果秦炎却说，你可以下班了。 司机顿时从身体深处狠狠松了一口气。 在转身前，司机还是稍微看了一眼被秦炎从车里抱出来的年轻男生。 看来他们都是认识的，小孩还讨厌秦炎。 司机记忆中，能够讨厌秦炎的人，似乎还从来没有过。 这个小孩，不知道和秦炎之间有过什么，居然会这么讨厌秦炎。 喝醉了，都让秦炎别靠近他。 司机快步离开。 他不会想着去报警什么的。 就算真的报了，秦炎的种种行为下，可以说正常得不得了，反而他是在帮助男生，如果真的让男生继续在陌生的街道待下去，到时候就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了。 那会的人，就未必有秦炎这么好了。 司机只觉比起任何人，还是秦炎更加可信。 起码司机在秦炎身边工作五六年了，从来没有见过秦炎深夜里带什么回家。 外界以为秦炎把人带到家里就和他们睡，其实根本不是，秦炎把他们送到一个住所，转头他又离开到别的地方住。 秦炎根本就不喜欢什么男的女的。 双胞胎更加不是慾望上面的喜欢了。 说成是喜欢宠物那种还差不多。 司机摸了把额头的冷汗，今晚可真让他心慌。 好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用秦炎特意提醒他，他也绝对不会把今晚发生的任何事说出去。 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今天发生过什么。 司机那边怎么想，秦炎一点都不在意。 将沉睡中的凌戈抱出车后，他打横抱着人就进了客厅。 先是将人放在了客厅沙发上，然后秦炎有点犯难了。 这个小酒鬼，他带到自己家里来，然后他来照顾醉鬼吗？ 说实话，秦炎并没有照顾人的经验。 打电话让别人来。 秦炎想到小孩在车里不断说不准他碰他，还说讨厌他的话。 如果他趁着人睡了，给他脱衣服什么的，秦炎总觉得明天早上可能不会是多愉快的清晨。 秦炎皱着眉犯难。 过了好半天，秦炎嘆息了一声。 天知道他这辈子基本很少会有事态失控把握不好的时候。 也就这个小醉鬼能够让他这样犹豫不决。 最终秦炎还是重新弯腰，将凌戈给抱起来。 三层楼的洋房，但还是安装了电梯。 走到电梯里，秦炎没忍住低头去看凌戈闭着眼的脸庞。 这里没有人，整个偌大的房子就只有他和小孩两个人。 他要真对凌戈做点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能够来阻止。 要做点什么吗？ 秦炎抬起头，电梯臂光滑，能够映照出来他当时的表情。 看到那张陌生的，好像已经被慾望被控制住的脸后，秦炎第一次觉得真陌生。 这可不是他。 不能因为怀里的人毫无防备，就对他为所欲为。 他要想得到他，多的是方式。 不该利用对方的无法反抗。 他的时间很多，根本不急在这一刻。 秦炎的自制力总是这样强，收敛起多余的绮丽想法后，秦炎安静抱着人，去了一间次卧。 把人放到床上，秦炎掀开被子，又将人往里挪了挪。 衣服他就没有给凌戈脱了，操作起来不方便时一回事，看到凌戈睡得这样沉，应该可以一觉睡到天亮，他还是不去打扰他。 又到床尾给凌戈把鞋子给脱了，将凌戈的双脚都给塞进了被子了。 不过在那之前，秦炎动作有所一顿，因为他的注意力被裤腿下掩盖不住的精緻脚踝给吸引到了。 第49页 什么时候伸出手的时候，秦炎自己都发现到，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右手已经轻轻扣住了那截纤细但也漂亮的脚踝。 脚踝骨骼突起的形状，都称得上迷人。 秦炎目光又往上，落在了裤腿里，一小节的小腿也露了出来 凌戈浑身皮肤都相当瓷白，跟最上等的瓷器一样。 说起来秦炎其实非常喜欢收集各种瓷器，他家里专门有一个房间就是用来放瓷器的。 有时候还会有外人转么过来看他的瓷器，听到别人对他收藏品的赞美，秦炎还是比较受用。 此时凌戈瓷白的皮肤，竟是让秦炎觉得比他放在收藏间的所有瓷器，似乎都还要精美。 让他想无限度地收集起来，成为自己独有的藏品。 秦炎无声地扬起唇，拉过被子把凌戈的脚给轻轻盖上。 走出门的时候秦炎又回头看向翻了一个身的小孩，小孩睡着了，也落了一滴泪。 那滴泪不知道怎么的，刚好被秦炎的视线给捕捉到。 然后秦炎刚才还有的自控力，突然就这么告罄了 他几步走回到卧室里，低头就吻在了凌戈的脸颊上。 将那滴滑落凌戈面庞的泪水给吻走了。 缓慢起身，秦炎呵呵笑出了声。 那是隐隐压抑疯狂的笑声。 对不起。 秦炎算是人生头一回对人多道歉的话。 被他意外亲过的人，显然睡着了，不会给他回应。 秦炎走出了房间。 关上了卧室门，可随后他却在走廊里驻足了好一段时间。 眼前的门，他要推开吗？ 他能推开吗？ 秦炎内心深处有两个念头在互相纠缠起来、 最终的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他是个正常人，他不是什么变态威胁犯。 他做什么都是以尊重彼此为前提的。 别人不愿意，他就不会去做。 秦炎转身回了书房。 他完全不困，也不想去睡觉。 在书房里待了一个多小时。 到凌晨一点多，秦炎这才走出来，经过凌戈的房间时，他的手握上了门把，在即将要推开时，他倏地拿开了收，随后往前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浴室，秦炎脱了衣服淋浴，想到旁边有个睡着的人，想到那个人脸颊滑落的泪水，秦炎都不知道他居然光是这么想想，底下就忽然开心起来。 秦炎盯着自己意外开心着的地方。 当时第一个念头是，他还是正常的男人。 遇到自己动心的对象，何况还在自己家，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才该怀疑自己。 这样正常。 开心的地方，秦炎由着它晃荡了一会，后来还是满足了它。 满足过后，秦炎穿着睡衣，在入睡前他忽然有了点期待。 不知道明天一早会有什么惊喜，或者说惊讶在等着他。 秦炎就是带着这种期待的想法沉睡的、 到第二天，秦炎醒来时，到处都很安静。 安静到给他一种错觉，难道是自己昨天又做什么梦了。 梦到他坐车去路边将小孩给带了回来，在汽车上的时候，小孩还总是拿愤恨的眼神瞪着他。 主要是一切都发生得太不同寻常了，导致秦炎真的第一时间会觉得这都是梦。 只是当他起身后，走出门，正要去隔壁房间看看，到底是不是梦境的时候，他隐约听到楼下似乎有走动的声音。 哪怕对方脚步放得很轻，但是秦炎对于自己家里的一切，他都能敏锐感知到。 听到有异响，秦炎立刻走了过去，然后他就站在了走廊的上方。 左手抬起来放在了楼梯扶手，秦炎一双沉寂的眼此时深深锁着刚走到客厅沙发边的男生身上。 男生径直往门口方向走去，他本来还差几米就能够过去了，打开门他离开这里，就可以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喝醉酒没有失忆，有的人喝醉后做什么转天会全部忘记。 但是凌戈不会，他不仅没有遗忘，相反的，醉酒时发生的所有，一切的细节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 一想到自己居然会对秦炎说那些话，凌戈恨不得干脆自己不要重生好了。 比起当初被所有人厌弃，他喝醉后对着秦炎说他讨厌他，厌恶他。 凌戈更加觉得可怕。 他怎么会这样呢？ 那个人不是他。 昨晚的人不是他。 只要他除了这个门，他就可以全部阻断，昨天的人不是他。 凌戈的想法是好的，他也快要实现目标了。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楼梯上有人出现。 对方的脚步声忽然出现，然后声音又停了下来。 凌戈却在后背落下来一道犹如实质的丝网时，全身都动不了了。 他脖子在那一刻彻底僵硬起来，无法往后面转动。 他甚至是不敢转身，不敢去看站在楼梯口的男人，此时是什么表情。 怎么办？ 该怎么办？ 凌戈两世加一块，都没有眼前这样无措过。 道歉吗？ 他对秦炎说的那些话，是几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 凌戈觉得不可能。 第50页 凌戈攥紧了拳头，他盯着房门方向的眼瞳，一点点收缩了起来。 冲过去好了。 秦炎在楼下，他下楼的速度，哪怕比自己快，但肯定不及他开门的速度。 跑出去就好了。 他得逃跑。 他必须跑。 可无论凌戈怎么样地让自己身体动起来，他的两只脚就是不肯听的话。 身体什么时候开始往后转的时候，凌戈自己都被惊到了。 然后他就和楼上的秦炎四目相对。 秦炎站在高处，他的视线往下俯视，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凌戈。 他表情异常平静，可安静下面，是狂风骇浪，是隐藏起来的疯狂。 凌戈嘴角微动。 道歉的话都在舌尖上跳跃了，可他的嘴唇张不开。 他的喉咙感到嘶哑。 咳咳咳。 凌戈忽然爆发出极其强烈的咳嗽声。 咳咳。 咳咳咳咳。 喉咙相当难受，凌戈一咳嗽起来，根本就止不住。 他还抓着了自己的喉咙咳嗽。 楼梯上本来不打算动弹的秦炎，一听到凌戈难受的咳嗽声，几个箭步就冲下了楼梯。 他来到凌戈面前，搂着凌戈的身体就给他轻轻拍抚着后背。 凌戈咳得太激烈了，眼泪都咳嗽了出来。 一看到凌戈的泪水，秦炎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他松开了手，不在搂着凌戈的身体，而是坐到了左边的沙发上。 拿出了烟盒，秦炎点燃了一支烟。 抽吗？ 秦炎把烟盒递向了凌戈。 凌戈咳嗽声停了，但喉咙还是难受。 他红着眼眶摇头。 那要坐吗？ 秦炎换下一个问题。 凌戈看了看秦炎身边的位置，两边都是空位，他整个上半身微微往后撤，显然身体是拒绝的意思。 可是秦炎点燃了烟后抽了一口，他夹着香菸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他只是轻轻抬眼眺望着凌戈，凌戈就感知一种来自这个身价过亿，是无数人都祈求接近的权贵二代的与生俱来的威慑力和低气压了。 凌戈别无选择，他绕过沙发，走到了另外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坐在沙发中间，沙发坐起来舒适又柔软，可凌戈无法让自己全身放松地靠在上面。 他只坐了一半，整个身体，尤其是背嵴相当的挺拔，挺直到给人一种好像随时都能轻易折断的错觉。 昨天…… 你都还记得吧？ 秦炎先以这句话做开头 凌戈没出声，他闪烁的眼神出卖了他。 秦炎微微扬唇一笑。 还记得就好。 要是你不记得话，也没事，我的车上随时都有监控。 你不记得，那我就把监控给移出来，放给你看就好了。 我不看！ 凌戈不想再听秦炎继续说下来，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你知道那就不看，我只是担心你忘记了，所以提一句。 你想要什么？ 凌戈知道简单的一声道歉，肯定不是秦炎想要的。 而他又不想花心思去猜来猜去，那样反而让自己更惶恐不安。 不如就直接问秦炎了。 他要什么，能给他都给。 「和你睡除外。」 为了避免秦炎说出什么他不能接受的，凌戈又加了一个前提。 「但如果我说，我就想要你和我睡，你怎么回答？」 凌戈拳头攥紧到，指骨都在发白。 「我不会答应，你想怎么报復我都可以，但我绝对不会跟你……」 凌戈咬紧了牙关。 就算这个小傢伙清醒了，他怎么还是和喝醉了没两样，话里话外全是不和他睡。 秦炎是真的想过去瞧瞧凌戈的脑袋了。 长得让人一眼就喜欢，怎么想法却怪异成这样。 「我到底哪里给你错觉，我把你带到这里来，是为了睡你？」 「那不然你想做什么？」 总不能是大发善心，真的想帮助人当个大好人吧？ 那秦炎完全没必要来帮他。 他又不是什么受委屈的人。 凌戈回想起他昨晚蹲在路边哭，那个时候的他，好像谁看到都会觉得他受了伤害。 凌戈低头看了看自己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了手指，同时也把身体里紧张的情绪也缓缓的随着吐息唿了出去。 「昨晚，谢谢你了。」 「还有就是，在车上的时候，我喝多了，才说那些醉话。」 「我知道肯定冒犯到了你，但我真的是无心的。」 「希望你可以原谅。」 「如果你不原谅也行，想对我怎么报復惩罚都可以，我都接受。」 他做错了事，他心甘情愿被报復。 确实是他的错，把上辈子对秦炎的牴触带到了这一世来。 这一世秦炎还什么都没有做过，他和他的父母他们不一样。 他根本对他这种小角色不关心。 他更加不会单纯因为他的存在，就来厌恶他。 他这么有权势的人，他的注意力不会落在他身上。 凌戈站起身，从沙发边走出来。 他走到秦炎面前，他低垂着眼，低眉信目的样子，看起来却别提有多委屈和柔软柔弱了 第51页 秦炎先前还想着，这个人总是表现得尖锐浑身都是刺，谁靠近他，好像都容易被刺伤，他还想着看看小孩要是不刺人了会是什么样。 眼下他看到了，可他却又觉得不喜欢低垂着头和他道歉的凌戈。 「我的错，我自己承担，我不会逃避。」 凌戈落下的眼勐地抬起，他刚才还给人柔弱感，可眨眼间那种浑身都具备的锐利又回来了。 还是这样的他更加耀眼和有意思。 「那你就做到一个事。」 秦炎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要求。 「是什么？」 凌戈心底不安，他担心秦炎会说出比和他睡觉更加难以接受的事。 「你不要再哭了。」 秦炎给了他的要求。 凌戈啊了一声，显然他千算万算，都算不到秦炎居然和他提这种要求。 他是听错了吗？ 是耳朵出现幻听了？ 「你说什么？」 凌戈重新问。 「我说，以后你都不要再哭了。」 「谁欺负你你就打回去，打不赢你就报警。」 「要是报警还解决不了，那你就跑。」 「我现在倒是想跑……」 凌戈小声嘀咕。 「我说是对别人，你在我面前最好不要随便就跑。」 「为什么？」 他怎么不能跑，等从这里出去后，他马上就跑。 凌戈全身的牴触，随时都做好了要跑的准备。 「你能跑去哪里？」 「你去哪里我能找到你。」 「那不一定，再说我有多重要，让你放下手里的一切跑来找我。」 凌戈才不信秦炎真这么在乎他，只是目前他稍微牴触到他，没顺着他捧着他，所以他才对自己稍微有点意思。 等到后面发现到他其实和别人没什么两样，甚至他个性早就非常恶劣和糟糕后，秦炎怕不是直接将他一脚踢开。 凌戈就那么站着，刚道了歉，转头又在说不中听的话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打骨子里讨厌我。」 「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做过，你看到我就跑，就想躲。」 「是不是？」 「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真不是故意的，身体就是想跑，他想停下来都不行。 「算了算了，跟你多说一会话，我都觉得头疼，你走吧。」 「司机应该在外面，让他送你去学校。」 「以后你别随便躲我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就算真要做，也会是你自愿。」 「没有那一天！」 凌戈听到秦炎让他走，开心的神色刚露出来，又听秦炎说他会自己爬到他床上，凌戈即刻就反驳。 「你那张嘴巴能少说话吗？」 怎么总能轻而易举就刺中他的情绪。 凌戈闭上了嘴巴，他眼神往门口方向瞥，没说话，可他那双清澈又明亮的眼，俨然是在问秦炎他可不可以走了。 「走走走。」 秦炎抬手就甩起来。 过往在其他人面前的强悍和霸道，此刻几乎荡然无存。 房门打开又关上，听着关门声，知道凌戈出去后，肯定立刻就跑起来。 秦炎抬头捏了捏太阳穴。 天知道他怎么就对这种人动心了。 要停止吗？ 要放弃对他的喜欢吗？ 秦炎倒是想，可他抬手抚摸过自己的嘴唇，他吻过的脸颊和泪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他的心里，并且在那里扎了根了。 凌戈没坐秦炎司机的车，出门后不说是狂奔，但疾走肯定有。 快速逃一般地走出了高档小区，出去后，附近正好有公交站台，凌戈看了下路线，这边离学校有点远，一个多小时。 不过好在不用转太多车，凌戈还是返回了学校。 到了学校后，他还没坐下，宿舍里就涌进来一群人。 室友也不打游戏了，看向凌戈的眼神，好像凌戈刚从哪里死里逃生一样。 凌戈在大家七嘴八舌之前，他举起了两只手。 「我不管你们想说什么，我就说一句，我什么事都没有，不管是跳楼还是跳海，或者是跳刀山，我自己有分寸，没把握的事我不会去做。」 「大家的关心我都收到，我现在身体有点不舒服，想休息。」 「不是因为跳楼，别误会，是昨天喝酒喝多了。」 「都散了吧，不送。」 凌戈一通话下来，想说点什么的同学只能哑口了。 「凌戈，我们……」 「不要说，我好得很，比任何时候都好。」 凌戈往书桌边一靠，他还两手抱着胸，神色间丝毫没有受委屈和欺负的痕迹。 所以真是他们想多了。 可凌戈真的跳了楼，这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别的同学告诉他们的。 「出门在外总会有点自己的小爱好，当是我的爱好好了。」 「以后保不准还有很多类似的，会让你们觉得我疯狂的。」 「提前知道一下也不错。」 「希望那个时候你们不要讨厌我。」 凌戈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没这样觉得。 随便他们讨不讨厌他，反正他只为自己而活。 他人的憎恶，又能影响到他什么。 第52页 一群人走出凌戈的宿舍，房门关上。 还剩室友在屋里。 凌戈打了个哈欠，一转头和室友睁圆成椭形的眸子对上。 凌戈等着他也来询问他，结果室友却忽然缓缓伸出右手，然后他的大拇指竖了起来。 「凌戈，你真是大佬。」 「以后我就叫你凌哥了。」 凌戈呵呵呵地笑。 这种谐音梗在他身上更好笑了。 室友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好吧，我搞错了，你本来就是凌哥。」 凌戈又笑，笑得身体晃起来。 室友侧身面对他。 「那家会馆我去过几次，好玩是挺好玩的，价格贵也是真贵。」 「别看我啊，我家里也就小康，但耐不住其他亲戚有钱，跟着他们经常能大吃海喝。」 「好多人挤破头都想进去，不过那边是会员制，开个会员都得千万资产的。」 「凌戈你能进去当服务生，你确实厉害。」 「不过也因此，去那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不是什么太好相处的人，越是有钱的，怪癖好越多。」 「凌戈你又顶着这样一张招蜂引蝶的脸，你就算穿着服务员的服装，也容易惹来别人的关注。」 「所以你的高见是？」 凌戈挑起了下巴，那不是在询问室友的意思，而是让他有话赶快说，不要给他卖关子。 「没有啊。」 室友摊平双手还外加耸肩。 「你哪里会让自己受欺负，你欺负别人还差不多。」 凌戈给人感觉早就变了，和一个月前完全大变样。 如果是一个月前的凌戈，室友会担心他会被人欺压，可眼前的凌戈，他是一点退步都不会让的。 他比过去更加在意自己和关心自己了。 他开始变得极度自私起来。 在室友这里，自私是褒义词，不自私的人反而会让他觉得可怕，还有主动远离。 因为这样的人里面，有一些他他自己之外，他还要求别人跟他一样做到什么都为别人付出。 室友以前高中就遇到一个这样的人，还让那人给害得差点高考都没能去成。 还好最后他清醒过来，现在那个傢伙已经在工厂打工了，不仅工资低，还经常做错事。 据说他还给人当担保，结果对方跑了，他背债几十万。 室友从别的同学那里听说了这个事后，不说是开心，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室友大学后，不怎么和人来往，网络朋友有好几个，大家兴趣相投，都是自私自利的人，但同时，他们又会给对方钱，自己有钱多，就发红包。 这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大方，可室友却始终认为，正是因为最爱自己，所以自私，所以才能找到同类 凌戈也成了他的同类，他对凌戈的好感是越来越多了。 「我也没欺负别人，不都是别人先来找事，我才回怼他们的。」 「我还是好人。」 凌戈认为自己不是坏人，坏人是主动去伤害别人的人。 他不会主动伤害谁，但任何人要到他眼前来伤害他，他会成倍的报復回去。 「好好，你是好人，我们都是好人。」 「现在好人要玩游戏了。」 室友转过椅子就戴上耳机瞬间投入到他的游戏世界中。 凌戈看了眼时间，到中午了，该吃午饭了。 他下楼去食堂，室友中午不是吃泡面就是吃自热锅，这些都简单方便，还不用洗碗，也不用下楼走动。 凌戈不去多事，个人有个人的过法，他好好吃饭，别人不好好吃，是别人的事。 凌戈吃过饭后睡了会午觉，下午出门去一个小女孩家，给她上家教课。 小女孩其他科成绩都还不错，就是语文分数不高，一百五的总分，她只能考七八十，很少会有超过一百分的时候。 凌戈高中那会，语文分都很高，差不多稳定在一百二左右。 大学后对文学的了解，又更深了点。 加上他还重生过，这种难得的经验，总能给人带来一些优点。 起码在家教这上面，凌戈是得心应手。 他将自己拥有的学习方法教给女生，女生对文字的理解，也似乎慢慢有了深度。 凌戈把往年的中学试卷都找了出来，多看几套，很容易总结出其中的规律。 他把这些规律又另外做了更详细的分类，这样给女生后，对方就能一目了然。 女生的父母看到这次找的语文老师教学方式合适自己的孩子，他们本来在外面忙碌工作，但凌戈过来时，总会有人在家，到晚饭的时候会把凌戈给留下来吃顿饭。 偶尔如果有什么特产，也会被凌戈。 凌戈拒绝过，但后来家长不送了，该女生送，凌戈不好拒绝小孩子的心意，于是都接了下来。 拿到的特产回到寝室后，就分一些出去给室友，也会摆脱室友给另外的学长，是他们帮他介绍的这份家教。 之前说要请吃饭，但室友没空，学长也说不用，现在用特产来做回报，倒也刚好合适。 第24章 玫瑰花 在凌戈给同学送特产的时候，也有人跑来给他送别的东西。 那些东西无论是价格上面还是在别的地方，都远超特产。 只是当送到凌戈面前时，无论是他人多么羡慕的东西，都是凌戈不屑一顾的。 第53页 他的亲生父母，竟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直接在学校旁边的一个小区里面买了一套房子。 房子还是写的凌戈的名字。 当房产证以及房门钥匙递到凌戈的手上的时候，凌戈打开快递袋的时候，拿出东西来看，他笑了起来。 并不是多惊喜的笑，而是被气笑的。 以为拿这些东西就能买回他这个儿子吗？ 未免他们把一切事情都想的那么简单了。 无论他们父亲做什么，在凌戈这里，已经因为他们带着的目的，显得丝毫不单纯了。 若是…… 凌戈心头冒出一个念头了。 要是那对夫妻能够从他们现在的住处搬出来，搬到凌戈现在的学校外面，然后他们每天都来学校，凌戈倒是想过一下这个问题 如果他们真能这样做到的话，自己未必不会一点心动都没有。 只是显而易见，夫妻是绝对不会抛弃开自己心疼的小儿子，而来找这个真儿子的。 不过是拿钱来办事。 凌戈看不到他们的真心。 应该说是凌戈先前的反应，让夫妻现在做什么都会考虑很多。 所以他们因为凌戈说的话不出面，但是又因为不出面，而让凌戈对他们感情更加单薄。 这似乎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了。 凌戈越厌恶他们，他们越不会出现。 他们越不出现，凌戈越讨厌他们。 凌戈拿着快递袋，看着摆放在书桌上面的房产证。 给任何人都会狂喜到晚上睡不着吧？ 他却在看了几分钟后，走到了正在专心打游戏的室友身边。 室友哪怕再专心，都能分一点心思出来。 凌戈做了一个打火的手势，室友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离开抽屉就从里面拿了一个打火机出来。 借到了打火机，凌戈转头去拿起房产证来。 这个东西既然写着自己的名字，那自己就对它有完全的处置权。 他是撕毁了还是烧了，都是他的自由。 如果那对夫妻因此而生气，那只能怪他们，是他们把这个权力自愿送到凌戈手上了。 凌戈完全无辜。 拿着房产证，凌戈转头去了洗漱台，点燃了房产证，在燃烧的火焰中，一个价值几百万的房产证就这样被烧毁了。 拧开水龙头，清澈的水流动起来，将房产证最后的一点灰烬也给全部冲进了下水道。 房产证没有了，还有钥匙。 钥匙自然也要处理。 凌戈丝毫不客气，拿着钥匙一点留恋都没有，扬手就扔进了垃圾桶。 室友没注意到这些，但闻到了烧东西的味道，也就是余光瞥了一下，没看清凌戈在烧什么，也就懒得多管这些闲事了。 无论是谁，哪怕是至亲之间，都会有各自的一点秘密。 比如他爸，室友就在某天意外发现到了他在外面有小三。 他会告诉他的母亲，然后怂恿母亲和父亲离婚吗？ 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都能够发现的事，难道作为另外一个成年人的母亲，会不知道。 怕不是早就知道了，但是却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维持这个家庭表面的美好。 谁都会做类似的事。 不是什么正义都会被伸张。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完全变成惩恶扬善的世界，起码在室友眼里看来，未必真的是什么特别美好的事。 有中间地带才是最合适的。 室友继续玩自己的游戏。 凌戈在处理好多余的垃圾之后，他晚上想去外面吃点东西。 食堂的饭菜天天吃，还是容易吃厌烦。 学校外面的饮食都不太贵，属于平价。 凌戈走出宿舍，他现在出宿舍偶尔会四周看看。 今天到处都很安静，没有那对夫妻的身影。 这样最好了，对大家都好。 凌戈一开始以为是这样的，可当他走出了学校大门，却还是意外看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虽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但那两张面孔，都不算是凌戈期待看见的。 或者说，这个世界，他会期待的面孔没有几张。 要是奶奶来的话，他会非常开心。 不过想也知道，谁来都有可能，但是绝对不会是奶奶。 那两人，其中一个依靠在白色的超跑边，另外一个则是怀里捧着一大捧颜色火红的玫瑰花。 当凌戈一出来，两人的视线一同看了过来。 凌戈于是知道他们是为他而来的。 他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 他知道自己的脸，在外面意味着什么。 有时候走在路上都会有一些人上来要他的联繫方式。 凌戈基本不会给，给出去当时满足了对方的面子又能如何，后面他也不会加他们，都会全部拒绝。 这样一来不如一开始就什么希望都不要给。 这两个人，尤其是抱着玫瑰花的那个，凌戈只有一瞬间的惊讶，表情立刻就恢復成了平静。 没有往两人那边走，凌戈转身去等绿灯 见到凌戈明明都看到他们了，可是却仿佛和他们完全不认识。 齐源后背从跑车门边离开，他两手都插在了兜里，走出间尽显纨绔模样。 齐源踱步到吴青身边。 第54页 「哥们，好像开局不利。」 吴青低头看了眼怀里捧着的大红玫瑰。 「不利吗？」 他倒是觉得发展在他的预料之中。 要是漂亮男生见到他就扑过来满脸的惊喜，他反而觉得无聊和无趣。 无视他反而挺合适的。 这代表凌戈不是那么好追求的。 吴青丝毫受挫都没有，这还才刚开始，就说别的，完全没必要。 吴青抱着玫瑰花，那是一束非常大的玫瑰花，肉眼看上去都能够猜到大约有上百朵。 哪怕是吴青这样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成年人抱在怀里，都机会快遮盖了他半个身体 因此吴青这样抱着玫瑰花，走在人群中，太容易惹来别人的注目。 尤其是当他快步跟上凌戈，并且亦步亦趋地跟着凌戈，任是谁都看得出来，他这束玫瑰花是要送给凌戈的。 于是现在就出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虽然穿着简单但是异常清爽的俊美男生，他快步走在前面，而他的身后，一个穿着时尚的英俊男人，两眼非常深情地注视他。 有行人看到这特别的一幕立刻就拍下了照片。 好多别人也驻足下来看着他们两个。 凌戈是走过街之后才发现他身后有人跟着，一转头就和吴青面对面差点撞上了。 吴青两手往前伸，将手里的火红玫瑰花往凌戈的怀里送。 「送你的。」 凌戈自然是不接。 他的手都放在身侧，没有一点要拿起来的迹象。 「如果你一直不接，今天我就一直跟着你。」 「跟到我宿舍？」 「我可以这样做。」 他可以，但他不一定会去做，如果凌戈能够提前收下玫瑰花的话。 凌戈想他遇到的人怎么都是这样。 看起来好像是在对他好，可他们的所作所为，却总是带着一种对他整个人的入侵和侵犯感。 凌戈没理会四周聚焦过来的目光，他就这么站在宽阔的街道边。 「我是同性恋不假，但是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我必须接受你的玫瑰花。」 凌戈说的够明白了，他希望吴青可以认识到一个事，那就是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既然圈子都不同，就不要强求着去相容。 这对任何人而言，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可是吴青能这么轻易就放手吗？ 他可不是这种轻易言败的人。 「你现在不收，我可以让人把玫瑰花送到你宿舍。」 「你有个室友，他几乎每天都待在宿舍里，玫瑰花送到他手里，他肯定会收。」 吴青这话已经算是透露一个事实了，那就是他对凌戈做过调查。 调查他？ 凌戈眼瞳微微紧了起来。 「还有吗？」 除开他的室友外，关于他的别的事，他还知道多少。 「你希望我知道多少？」 他目前就调查了凌戈学校方面的状况，别的，关于凌戈的家庭，他还没有去查。 在吴青看来，知道这些信息就够了，够他追求凌戈就行。 更多的，在他这里不是什么必要的事。 看来是不知道了。 凌戈视线从绯艷的玫瑰花瓣上落了一秒，又重新抬了起来。 忽的，在吴青还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凌戈竟是伸手把玫瑰花给接了过去。 就在吴青嘴角的笑意有所加深的时候，凌戈随之而来的话，让他嘴角的笑停滞了。 「你说如果我在这里将玫瑰花扔到地上，并且用脚狠狠踩过，这段视频会传播得多广？」 「肯定很多人知道吧。」 「你的那些朋友，保不准的你的家人也会看到。」 「那个时候他们肯定都会觉得我不知好歹，我不会做人，居然敢落了你的面子。」 「然后会有来教训我？」 「你猜我会不会害怕？」 凌戈两手还捧着玫瑰，可他说的话，却和怀里娇艷欲滴的玫瑰花既然不同。 他的眸光太亮了，头顶的太阳光似乎都不敌凌戈璀璨慑人的眸光。 吴青听着周围传来的人声还有车流声。 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耳朵里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只有凌戈眼前的凌戈还存在。 当着无数人的面把玫瑰花给踩碎吗？ 「你喜欢的话，你随意。」 「既然送给你了，那么它就是你的所有品，你对它有所有的处置权。」 这话凌戈刚还确切的实践过。 没想到一天时间没过，就有另外一个人当面对他说这些。 这算是什么呢？ 风水轮流吗？ 凌戈还是抱着玫瑰花，却没有如同他说的那样，将玫瑰花扔地上，并且拿脚来踩。 他转过身朝前方走，在那里有几个小孩在玩，其中有个可爱的小女生。 凌戈走上前，就把手里价值过千的玫瑰花送给了小女孩。 女孩正玩着，忽的从天而降一束美丽的玫瑰花。 还有一个长得比她妈妈给她的画册上的人还漂亮的大哥哥。 女孩立刻就盯着漂亮哥哥眼睛一眨不眨的。 「这个送给你，哥哥不喜欢玫瑰花，但我想如果是你的话，它非常衬你。」 第55页 女孩呆呆的接过了那一大捧玫瑰花，她个子不高，抱着玫瑰花几乎快把她整个身体都给遮盖了。 吴青就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站着看着这一幕。 那边齐源把车暂时停靠在路边，刚一转身就发现吴青的花被凌戈转送给他人了。 齐源当时如同路过的其他行人一样，对吴青倒是没多少同情，而是拿出手机咔咔就拍了好几张。 甚至一点都不隐藏，这不算是什么必须要隐藏起来的秘密，他转头还在朋友圈把吴青被拒绝的照片给发了上去。 发送后没几秒钟，立刻有人评论。 「谁啊，胆子这么大，吴老闆都敢拒绝。」 「他算什么啊，这个小傢伙，连炎少的面子也不会卖。」 「你说的不是是……秦，炎少吧。」 「不是他还能有谁，这个圈子里还有别的谁叫炎少吗？」 齐源回復过后，还发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把手机揣回裤兜里，齐源好整以暇地走了上去。 他依旧是站在吴青的身边，玫瑰花已经转送出去了，凌戈起身后回看他们一眼，一点多余的神色波动都没有。 好像他们两个同周围的其他路人没多少区别。 「我发现到了，你想追到他，怕不是比登天还难？」 「这样才有挑战力。」 「而且你还不知道，秦炎也打算追他。」 「秦炎？」 「不是吧？「 齐源这次都惊得音调拔高了好几度。 「我还能和你说假话吗？」 「好像没见他怎么行动。」 「他追求人的方式，应该和大众不太一样。」 「他追求人？」 「我实在难以想像这会是什么场景。」 「不着急，总会见到的。」 「你到底是真喜欢，对他有意思，还是因为秦炎也要插手？」 齐源怎么觉得吴青会忽然跑来追凌戈，大半原因都是因为秦炎。 有这样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追求人什么的反倒是成了其次，要是可以赢过秦炎，那种优越感，齐源想想他都想试一试了。 「你别啊。」 看齐源跃跃欲试的眼神，吴青提醒他别再加入了。 「也就稍微想一下，和你们两个争，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能赢过你，我都赢不过秦炎。」 「怎么着，在你这里，我不如秦炎？」 齐源只是笑，他不说话。 「他又走了。」 「那就跟上。」 玫瑰花对方不要，这算不了什么事。 吴青又迈开长腿，跟在了凌戈的身后。 凌戈去了一家冒菜店，点了一些菜，然后坐起来等。 他刚坐下没两分钟，对面座位两个人就先后落座。 凌戈只是拿随意的眼神看着他们，并没有将他们当成是任何不同的存在。 送他玫瑰花又如何，送他几百万一套的房子，他也能随手就把房产证给烧了。 想到这里，凌戈笑了一声出来。 「不会是因为我们长得滑稽吧！」 齐源对凌戈的笑脸迷住了片刻，但还是好奇他到底是在笑什么。 「我刚才在宿舍里烧了一个房产证。」 「我没听错吧，你烧了房产证？」 齐源回头和吴青对视了一样，显然吴青也和他一样不理解。 「有人买了房子给我，就在那边。」 凌戈抬手就指向了校门口的房间，就在那边几百米的位置，有一个刚修建起来不久的小区。 这个小区位置特殊，因此放假比起周围别的楼盘，开盘的时候价格就贵了不少。 现在更是又上涨了很多。 「真的假的？」 齐源难以相信。 「谁会出手就这么大方，一套房子。」 就算是吴青他来的话，应该也不会这么快。 起码得再后面一点。 齐源迷惑的眼瞳突然透亮起来。 他恍然了，随后他的手指弯曲，在桌面上敲了敲。 「看来某个人比你更快点。」 齐源话里有话，吴青一下子就听明白他指的是谁，可不等他接什么话，凌戈马上就否定了他的猜测。 我想应该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不是我的某个追求者送的。」 「这种类型的，大概率不会这么大方。」 凌戈瞥向了吴青，像是在说吴青太吝啬了，追求人就随便送束玫瑰花。 「你要是能收下我就送。」 几百万在吴青这里什么都不算，他一个手錶都值这个价钱，有的时候还比这个更高。 但他却知道，他如果真送了，房产证怕不得被凌戈给一把火烧了。 「我知道肯定很多人都追求过你。」 「但你却一直都单身，为什么？你也是同性恋。」 关于是同类这件事，吴青在会所那里看到凌戈的时候就已经确认到了。 不然他也不会说追求人就跑来追求。 他不会干什么直扳弯的事。 他可以做挑战，但这种挑战不会有。 「我单身和别人有恋人，我不认为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个人的选择吗？」 「像你说的，我为什么单身，那我反问你一句，我为什么要谈恋爱？」 第56页 「你想要好处？好处很多，有个人可以喜欢你陪伴你，还能随时和你一起出去玩。」 「你们大学生不都是喜欢出去旅游吗？」 「你家庭情况一般，你捨不得用钱，但用爱人的钱，不都是天经地义的？」 「怎么就天经地义了？你愿意给别人花钱，那是你的习惯，可不代表别人就能一点没负担地要去用你的钱。」 「何况你的钱，给的多，要的回报也多吧。」 「我能要什么？」 吴青还在笑，可笑意深处是强烈的占有慾。 他追求人，自然不是和人来什么柏拉图了，真那样他开始都不会开始。 他就是喜欢凌戈，喜欢他的脸，他的身体，喜欢他能够躺到他的床上。 他对凌戈有慾望。 比如现在，就算在外面，在公共场所，吴青就是光看着凌戈的脸，都感觉得到有段沉寂的慾望开始有躁动的痕迹。 凌戈知道这人想等他说什么，可他不会说。 他在秦炎面前说过就够了，不想再来第二次。 「你说的另外一个人，不出意外的话，我想是秦炎吧？」 凌戈没有回答吴青的话，他转而对齐源说。 齐源眉一挑：「他行动了？」 「没有，没有向这样大庭广众之下送玫瑰花。」 「他确实多半不会随便送玫瑰花。」 凌戈笑，刚好他的冒菜端了过来，凌戈拿起一双筷子就开吃了。 「还想着约你一起吃饭，结果你自己先吃了。」 齐源满脸对凌戈没话说的笑。 凌戈垂着吃菜的头抬了一点，先是看齐源，又去看吴青。 后者特地跑来他学校追求他。 却被这样冷漠的拒绝和对待，哪怕对方不是出于多少真心，就是玩玩而已。 但凌戈还是知道，或多或少还是会有点受伤。 凌戈只是这样想，却不代表他要去做点什么安慰吴青。 他可没允许过对方来追求他。 说是追求，骚扰其实也可以算。 就看当事人怎么想。 凌戈是觉得就是骚扰，他是同性恋这个不假，可他连亲生父母的亲情都不期待，何况是陌生人的爱情了。 爱情什么的能存在吗？ 用什么来维繫，两个陌生人你爱我爱你？ 今天能爱，明天就能不爱。 今天能喜欢漂亮的脸蛋，明天也能喜欢别人好看的外表。 爱情是最不可靠最可笑的东西了。 凌戈专心吃饭，他吃饭速度挺快的，没一会就吃完了冒菜，拿过纸巾擦拭嘴角。 凌戈准备起身去付款，却被老闆告知已经付过了。 转过身，对视着站到他半米外的吴青。 凌戈走出了冒菜店。 站在了店铺外，这会天已经暗了一点。 但是远处半边天穹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最后的一缕霞光给染得通红。 甚至是血红。 仿佛是谁将猩红的血给泼洒到了天空上。 看着天际线那四周染出来的火红，凌戈凝视了一会。 看够了后，凌戈余光瞥向了吴青。 「你不过是觉得我脸长的还可以，所以来玩玩罢了。」 「其实我也不是玩不起的人。」 「但打从一开始，我就对这种无趣的游戏没兴趣。」 「什么爱情游戏，简直是浪费时间和感情。」 「用来玩游戏，都比谈恋爱有意思。」 「那什么有趣有兴趣？」 吴青顺着凌戈的话微微眯眼。 「我想想啊……」 凌戈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目前他远离了亲生父母，但他也深知他们没有这样好打发，他们总是打着要照顾他的旗帜来接近他，还总是说要代替奶奶照顾他。 就是因为他只有一个人，他身边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 如果他有朋友，身边有人了…… 凌戈打消这种念头，什么朋友，朋友也能出卖他。 如果当初不是他轻信某个人，他也根本不会成为众人眼里骯脏污秽的人。 凌戈忽的歪着头笑起来。 「帮我找一个人，找到他我可以陪你吃一顿饭。」 凌戈给吴青提了一个条件。 「凌戈，我还是提前提醒你，如果你真想拒绝，麻烦再狠一点。」 「你现在这样，可狠得不彻底。」 齐源并不是真的为凌戈好，也不是想破坏吴青的追求人的是，他就是个纯粹的乐子人，谁的乐子都想要看。 他也同时会稍微散发一丁点的好意，自然这种好意背后是更多的兴味玩味。 第25章 泼酒 「过刚易折。」 「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这种道理。」 「真的太狠了，我可害怕本来没有什么，能随便过去的事，转头又有了变故。」 「那样一来我可就得不偿失了。」 齐源本来还稍微担心凌戈，以为他和其他人一样，也是装出来的聪明。 其实他骨子里对钱权是喜欢的。 但忽然听凌戈这么一说，他忽然意识到，也许这一次，他们面前的这个漂亮男生，真的和他们过往遇见的任何人都完全不同。 别说是吴青和秦炎对他有了兴致，他齐源同样也是。 第57页 只是鑑于已经有两个人都在追求凌戈了，他这个所谓的第三者，还是稍微往后面排排好了。 先看一下吴青他们会怎么凌戈，看看凌戈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那样一来，如果以后他有什么行动的话，也会更加轻松点。 可以说，齐源就因为凌戈这几句话，马上就转变了内心深处对他的一些想法。 不用齐源明说，甚至吴青都不需要转头去看他的朋友是什么表情，他都可以猜测到，齐源多半已经变得和他一样了。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体现在这种地方。 既然是同类人，自然会喜欢上相似的东西。 如今他们都喜欢同一个人，也不是那么难以猜测的事。 吴青会生气吗？ 一点都不，任何地方，就算是追求人这上面，在吴青眼里，和生意场上的争锋也没有多少区别。 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 只是到底会用到什么手段，就各来各的了。 面对凌戈的要求，吴青二话没说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然后凌戈又加了一个条件。 「吃饭的地方我来选。」 「钱也是我来付，怎么说都是我请你帮忙。」 他请别人帮忙，不至于还要忙活的人又出力又出钱。 他现在已经赚了一些钱了，起码请个人吃饭的钱还是拿的出的。 「到时候我能一起吗？」 齐源很想近距离进行围观。 凌戈倒是看着他，回答他的人是吴青。 「等你哪天被要求做什么事，你再来和别人吃饭。」 齐源算是知道了，吴青从现在开始，就对凌戈具有独占慾了。 他会祝福好友抱得美人归。 当然不会。 因为这个美人他也想得到手里来。 凌戈歪着头打量了两人片刻。 「你们贵人应该事忙，抽空出来见我这种小人物，我想已经算是屈尊降贵了。」 「接下来还是各回各家吧。」 凌戈扭头就走，这次他走的非常快。 根本不给吴青任何追上他的机会。 正好红灯马上就要转绿，凌戈长腿走得非常快。 眨眼间就走到了街道对面。 并且还顺着来往的人流，他颀长诱人的身影转头就在吴青和齐源视野里消失。 等到凌戈彻底不见后，齐源终于没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他忽如其来的笑声，给周围经过他身边的人，都朝他费解地看过来。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可忽然就笑疯了。 让人看到他就想离他远点。 被行人当成疯子来看待的齐源，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他继续笑着，只是笑声还是收敛了一些。 「等你不追了，放手了，就该轮到我了。」 齐源算是对吴青做一个宣称。 吴青沉着眼注视他。 齐源摊手耸肩。 「目前我不会介入你和秦炎之间，可如果你们两个都失败了，那就不能怪我了。」 「不怪你。」 如果是他输了，他愿赌服输。 可是齐源想接上？ 吴青没说出口的话是，如果我和秦沅都不行，齐源，你更加不行。 自然这话都藏在吴青的肚子了。 他们是朋友，可再亲密的友人，一旦有了私心之后，就会将另外的人视为外人。 本来在这个世界上，除开自己以外的，其实都是外人。 吴青和齐源没有过接到，他们的跑车就停靠在附近。 就是等到回去的时候，前面车窗玻璃上，已经贴了一张罚单。 罚款两百块。 简直是小意思。 两千，两万，甚至是二十万都无所谓。 今天这番出来见到的，听到的，简直让齐源开心不已。 真不错，能够遇到凌戈这样特别的人。 那么漂亮，又那么聪明。 聪明到，即不会给人他在故意吊着谁的感觉，但又不会让人随便去看清他。 也还好他家里情况一般，如果他也是他们这种身份的，怕是他们只能对他在旁边觊觎着，不能走上前去想去沾染了。 齐源开着车，他们晚上约了别人聚会，在凌戈这里耽搁了一会时间，过去的时候其他人基本都到了。 不过时间依旧还是算早。 何况他们才是聚会的主人，所以去了之后，玩乐才重新开始。 但无论是齐源，还是吴青，都忽然觉得身边再热闹，远不如在一座大学城外面遇见的男生。 如果是他的话，哪怕什么都没有，只要看着他，都会让人的心为他而愉悦着。 吴青端着酒喝了两口，身边的人的笑脸，怎么越看越虚假了。 以前他分别不会这样认为。 哪怕是知道，但从来不会放在心上。 假又如何，难道他自己就真了吗？ 他和这些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虚伪，他同样也是。 可是就是这么奇怪，吴青忽然对这种谁都带着面具的环境感到奇怪，乃至是不适起来。 吴青把浮现出来的一丝烦躁无趣压了下去。 人生或许就该是这样，没意思的时间是多数，有趣的才是少数。 好在他算是运气好，能够遇到凌戈这个拨动他心弦的存在。 第58页 相信这以后，有趣的日子会慢慢增多的。 吴青端着酒杯的手指摩挲起来，沉迷的样子，不像是在抚模酒杯，而是某个人绮丽的脸庞。 凌戈在和吴青分开后，他坐车去了家教女孩的家。 本来应该是下午去的，只是女孩那边临时有点事，于是把时间推迟到了晚上。 凌戈去给女孩上了两个小时的课，等到他出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漆黑了。 女孩的父母给他叫了一辆网约车，凌戈坐进车里就回了学校。 这天就这么算是较为安稳地度过了。 至于说什么房产证，还有冒出来追求他的人，凌戈根本不会太放在心上。 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他已经学会断舍离了，不会让他们在随便来介入他的生活和情感 凌戈学校上课，再去会馆，在接下来的极点，算是在这两边来回跑。 虽然可以待在宿舍，可是凌戈还是更喜欢回学校。 学校的环境，哪怕和外面只是一墙之隔。 但是只要脚踏进了学校，好像人的心都会立刻就安定了不少。 凌戈喜欢学校。 他已经想好了，以后钱再多点，他就在学校的教师宿舍区去租个房子 这样一来毕业以后他也能继续待在学校。 奶奶那边，他会在工作之余，经常回去看望奶奶。 凌戈还打算下次发工资时，给家里买个监控，这样一来，他想看奶奶就能随时看到了。 而且奶奶如果有什么事，同样可以马上和他说。 凌戈对这一生的未来，他是抱着非常好的期待。 中途如果出现什么状况，不管是谁来，如果是想企图破坏他的未来，谁他都不会轻易让他们得逞。 凌戈在会馆的工作越做越好，领班都想让他当小组长了。 但是被凌戈给拒绝了。 或许大家觉得他好像做什么都很好，都能上手，但其实他并不会这样以为。 他喜欢做事，但他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太费心神了。 工作就简单工作，他不想再多来点什么其他的。 听他这种说法，领班也不好逼他，只能由着凌戈自己了。 那天凌戈跳楼的事，因为没有大范围地传播开，随意后续基本没有影响。 倒是陈新他们，凌戈还以为他们很快又会来。 但好像半个多月过去了，都没有再见到陈新的人。 对方不来倒是也好，免得自己再应付他。 那天他忽然就跳楼了，陈新如果有自知之明，就该躲自己远点。 毕竟但凡正常点的人都该看得出来，他凌戈是有疯狂的成分在骨子里的。 还是不要轻易来沾他，不然到时候被他伤到，可不能怪他。 凌戈的亲生父母就是，都知道他的态度，却还是一次次的不肯放弃。 凌戈拿了钥匙，但是完全没有去过给他买的房子那里。 这件事父母很快就知道了。 他们一直都在等着凌戈或许哪天过去，但是凌戈一次都没有去过。 于是他们知道，说不定凌戈已经将房门钥匙给扔了。 只能说他们的猜测是对的，不过他们还忽略了一个事，那就是不只是钥匙，房产证也让凌戈给烧掉了。 当然这事凌戈不会和他们说，也没有第二个人看到。 室友只知道凌戈烧东西，根本不知道那是房产证。 这件事天知地知，凌戈知。 又了过五六天，凌戈依旧到会馆上班。 他现在负责了好几个包厢。 不过哪怕人都坐满了，凌戈也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好。 这天来的人多，包厢都坐不到了。 还有客人在大厅里面等着，凌戈收拾完一个刚用过的包厢后，转身去了大厅。 刚走到大厅的入口出，眼前站着的一群人，就让凌戈顿时停了脚。 全部都是他认识的，基本没有人不在他过往的记忆中。 凌戈正好站在门口中间，有同事过来，看他忽然不动了，轻轻推了他一把。 这一把，让凌戈从过往的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中走了出来。 他稍微调整过表情，朝着那群人走了上去。 人群的中间，被围起来，也可以说是护着的人，比起其他人，在凌戈和他视线对视的时候，凌戈的眸光更加冷了一些。 那个长相清秀的男生，一看到凌戈，刚才还有的轻松表情，眨眼间就变了。 他嘴唇开口，似乎想开口叫凌戈。 但凌戈快步走了上去。 「几位客人，包厢已经收整好了，现在可以进去坐了。」 「请这边走。」 徐荣见到凌戈忽然冷下来的眼，他脸颊还有微笑，可他的眼睛非常冰冷。 那是在警告他什么都不要乱说的意思。 徐荣咬了咬嘴唇，周围有朋友看他好像面色不太对劲，忙凑过来关心他，是不是周围太吵了，不过没事，马上就进房间，里面会很安静的。 徐荣白着一张脸，他只能点点头。 这次的地点是他故意选的，但是朋友们还不太知道他为什么选这里。 他还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有个哥哥，而且那个人是真少爷，他是货真价实的假少爷。 他霸占了凌戈的亲生父母十多年，现在父母要把凌戈给带回家，但是却被凌戈给冷漠拒绝了。 第59页 徐荣想来想去，凌戈不愿意回来，绝对是因为他。 但凡没有他，他父母没有领养过他，凌戈绝对会马上跟着回家。 都是他的错。 可是他的道歉，显然凌戈不接受。 徐荣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父母一致要求他不能来见凌戈，他们会把事情给处理好，他什么都不要管。 可是徐荣根本就安心不了，一想到凌戈是因为他，不回来还继续在外面打工，他还在会馆当服务生，徐荣就难以忍受这样的事实。 该出来打工的人是他。 他是个假少爷，他剥夺走了凌戈的一切。 徐荣跟着朋友往里面走，他视线穿过朋友们，落到了前面带路的男生身上。 他穿着服务生的模样，还真的是好看，比他们这里很多人都还要优异。 这样的人，才是真的豪门真少爷。 不像他，站在人群中，眨眼就能够被人群给吞没。 徐荣对着那个颀长的背影说道歉。 他想和凌戈单独谈，可他又没有那个勇气，所以只能找朋友们一起来。 只是这样的话，他就根本没有和凌戈任何单独相处的时间了。 徐荣怕是不知道，就算他一个人来，凌戈也没心情搭理他。 看到他，凌戈就会想到过去。 那些曾经无数痛苦的回忆，就会涌上心头。 他根本不清楚，他的存在，对凌戈而言，就是一种伤害。 徐荣还想着努力积极去修復他和凌戈之间的关系。 殊不知，这种机会，再来第三世都不可能。 凌戈将一群人带到了干净的包厢里。 房间里喷了空气清洗剂，淡淡的幽香，窗户边栽种着绿植。 茶几上更是放着一束今天刚盛开的一捧花束。 这些花，目前都是凌戈在弄，他没有接触过花艺，可是他对花的审美，似乎与生俱来就不错。 本来这事是其他人在做，凌戈帮了次忙后，这事就转到了他的手上来。 虽然工作又多了点，但插花时的那种心情上的宁静和愉悦，是凌戈喜欢的， 所以即便累，但也高兴着 把人给领到房间后，凌戈又写下他们点的酒水。 其中有个人当时就在凌戈的右手边，对方一双眼几乎快黏在凌戈的身上了。 「喂，什么名字？」 徐荣的朋友，谢安开口就傲慢地询问凌戈的名字。 凌戈视线从小本子上抬起来。 谢安。 他唇齿间呢喃着这两个字。 他记得他，记得非常清楚。 因为正是谢安，在徐荣某次生重病后，将凌戈从他们家的楼梯上推了下去。 那个时候还有其他几个人也在，没有任何人出来帮助凌戈，全部都站在楼梯上，用恨意的眼神俯视着凌戈 再次遇到谢安，这个极其喜欢假少爷徐荣的人，凌戈上辈子恨意浓烈，这辈子，有点恨，但不多。 恨这种垃圾，完全是在给对方脸。 但凌戈根本一点脸面都不想给他们。 凌戈站起身，对于谢安的高傲询问，他仿佛没听见似的。 谢安眉头一皱，正要发作，那边坐着的徐荣叫住了他。 「我想吃那边的水果，能给我拿过来吗？」 徐荣在帮着凌戈脱困，可凌戈多余的眼角余光都不施捨给他。 徐荣控制着眼神，尽量不去看凌戈，可被他的冷脸对待，他还是心底丝丝缕缕的抽疼。 凌戈才不管徐荣心不心疼，从包厢出去后就去拿推车了。 来到吧檯边，把那边包厢的点的酒水都放了上去，凌戈面色没多少表情地又返回了房间。 将酒水一样样都摆放在了玻璃雕花的茶几上，凌戈蹲着身开了几瓶酒。 忽的，有人拿过一瓶啤酒倒了一杯，但是他手没拿稳，杯子砸地上，酒到处泼洒，还朝着凌戈所在的位置溅了过去。 他是故意的，眼底闪烁着恶意，可是当凌戈抬眼看向他的时候，他却跟着来一句：「抱歉，我没注意。」 「弄脏你裤子了，清洗费多少，我给。」 说罢谢安还从身上拿出了几张红票。 他们这些人其实很少会有现金，基本都是用手机支付，可是谢安却还是喜欢在身上放点现金，他的个人喜好。 过去几张现金能够揣很多天，倒是没想到今天终于能够用上了。 凌戈弯腰就伸手捡地上的玻璃片，他小心翼翼把玻璃片扔进垃圾桶里。 低头看了眼脚踝处的裤腿，他的裤子是黑色的，现在湿了一点，看得并不清楚。 凌戈又继续捡玻璃片。 「怎么，生气了？」 「不会吧，难道你以为我是故意的？」 「我真是不小心，要不你去找你们领班来，我和他解释解释。」 谢安这话看似在道歉，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起来，其实他是在威胁凌戈了。 如果凌戈真的把领班找来，他反而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凌戈，只会说是凌戈手脚做事不干净，把杯子打碎。 他只会这样倒打一耙。 凌戈垂着眼，就在众人都等着看他怎么回答时，他抬起眼后，满目都装满了笑意。 他不去看谢安，反而视线一下子就投射到了徐荣的身上。 第60页 徐荣被他染尽了笑意的眸子一盯上，他没有感到任何的高兴，他只想马上就告诉凌戈，不是他的意思，谢安要往地上扔酒杯，不是他让他做的。 「徐少，这是你的朋友？」 凌戈看向徐荣的眼神，分明就表示他们认识。 谢安跟着就转头去看徐荣了，他舌尖舔了舔嘴唇。 合着原来他们认识。 可是不应该啊，徐荣怎么会认识这里的服务生。 哦，等等，徐荣提议来这边的。 那就说明徐荣在这里之前见过服务生，可是一个服务生而已，徐荣没必要跟他接触啊。 谢荣一时间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了。 徐荣站了起来，他朝着凌戈那里走，他还伸手出去，他也想去捡玻璃碎片。 因为凌戈蹲在地上时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凌戈在被人欺负到无力反抗一样。 这个人，他表现得在坚强，但徐荣相信，其实他心底比任何人都还要受伤。 他失去了他的亲生父母，现在他们来找他了，但是他不接受他们，因为他痛苦了，反而不会轻易就接受。 「对不起。」 徐荣代谢安给凌戈道歉。 凌戈抓住他的手拉了下来。 他不让徐荣来碰他。 这里谁碰他都比徐荣来碰他。 尤其不能是徐荣。 他曾经的诸多苦难，基本都是因为徐荣起的。 哪怕徐荣中间其实他本人并没有真的对他做过什么，可是他的不开口不出声，他只是远远看着他，他什么好话都不帮他说，就已经让他足以被别人给欺辱了。 凌戈最反感的就是徐荣这张无辜的脸了。 凌戈甩开徐荣的手。 他的动作完全不轻，徐荣还被晃的身体往后退，他的脚后跟撞到了茶几，撞得他生疼，眉头顿时一皱。 「你怎么回事，你还动手推人？」 谢安第一个站起来，旁的另外三个人也相继站起来，他们盯着凌戈的眼神，已经将他当成是恶徒了。 他在欺负徐荣，因为他不接受徐荣的好心好意，所以他就成了坏人了。 还是和上辈子一点都没有变。 其实凌戈不是没有想过，那些人中会不会有人无辜。 毕竟他现在没有被伤害到，都是过去的事。 他或许可以去原谅。 起码不能因为没做过的事，就去憎恨谁。 他真的有这样认为过。 只是事实一次次地向他证明，过去和现在，其实本质上没有区别。 只有他变了其他人谁都没有变。 他父母不会变，徐荣不会变。 徐荣身边维护爱护他的朋友更加不会变。 他们都还是原来的他。 那么过去的伤害，和现在，也没什么不同。 他们就是伤害他的对象。 第26章 真心 凌戈自己又捡了几片玻璃，剩下的小的他还是打算去拿扫帚，当他起身时，被徐荣挡住了。 徐荣眼神都在发抖了，害怕他更讨厌他？ 那完全没必要。 即便徐荣今天不和朋友来，他的朋友不这样泼他酒，他也不会喜欢他。 除非徐荣也遭受他过去遭受的一切。 那么自己会勉强不那么讨厌他。 至于说喜欢，怎么都不会可能。 他没有任何的自虐倾向。 「我推你了吗？」 凌戈让徐荣来回答。 徐荣摇头，他头拨浪鼓一样摇了起来。 「徐荣你怎么回事，大家都看到他推你了，你怎么对他这么好，他都欺负你成这样了，你还维护他？」 「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怕他打你，他要敢在这里动手，我们饶不了他。」 「不是，他不会打我，你们都别说了。」 徐荣忽然叫喊起来，他让朋友们闭嘴，朋友们被他突然的生气给怔到了，一个个看向彼此。 徐荣今天有点不对劲。 「我没有想发生这些事，我不是想伤害你。」 「是他在欺负你！「 谢安一个箭步上前，他扣着徐荣的肩膀，让他看清楚点。 不过是一个有点姿色的服务生，难道徐荣喜欢这种类型的，所以才会这么小心翼翼，还这么慌张。 不然徐荣怎么会对服务生道歉。 谢安只能想到这点，随后他看向凌戈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你够可以啊，把徐荣都给骗到了，但想在我们面前再耍他，没这种可能了。」 谢安把徐荣给拉到身后，示意其他人看着徐荣，他这当场撸起了袖子。 直接伸手抓了凌戈衣服领口，凌戈看着怒气匆匆的人，对方拳头马上要砸自己脸上了，他却依旧不见躲闪的。 但在没人注意到地方，其实凌戈已经伸手去拿一瓶红酒了。 就在凌戈准备拿起酒瓶，往谢安脑袋上砸的时候，包厢门骤然被人推开。 跟着有人走进来。 凌戈知感觉到好像是一股凌冽的风忽然颳了进来，他身体被人给搂进了怀里，感受到宽阔的胸膛还有对方透过衣服传来的温热体温，凌戈感觉到熟悉，正思考来的人是谁，「啊」，一道尖锐痛唿声。 伴随着痛唿的，还有一道沉闷的撞墙声。 一时间房间里外都安静了下来，到处都鸦雀无声。 第61页 凌戈隐约听到一些人的唿吸声，像是被什么可怕的场景给震慑到了，他们除了唿吸以外，其他什么都做不到。 凌戈抓着搂在腰间的手，想让对方松开一点，可他一掰，对方扣得更紧了。 「我草你……」 妈字没能如愿骂出来，谢安再被一脚狠狠踹中肚子，并被那股大力给踹出去几米远，径直撞到墙壁上后，他在腹部的绞痛中挣扎着爬起来，一边爬一边咒骂。 只是当他看清楚搂抱着凌戈的人是谁后，别说骂声了，唿吸声都戛然而止。 好几秒钟后，谢安总算能够正常唿吸了。 然后他就浑身坠入到了冰窟窿。 搂着凌戈的男人是秦炎。 哪怕和秦炎接触不到，其他时候都只能大概看个身影，可谢安怎么会认不出秦炎。 眼前出现的，正站着用阴森的目光紧盯他的人，除了秦炎不会是第二个人。 这个服务生，不紧把徐荣给欺骗到了，合着连秦炎都是他的裤下之臣吗？ 谢安手发冷，身体发冷，他的心更是在一点点被寒冰给凝结起来。 甚至爬起来一半的身体，也在秦炎低气压的注视下，无法再动弹了。 谢安眼珠子左右转动，他脖子动不了，已经僵硬了，他只能移动眼睛，他想看周围的人，想他们出来帮他说点什么。 没人能在这个危险的情况下开口，都怕会殃及到池鱼。 徐荣。 谢安又去看徐荣，徐荣眼神很奇怪，他不是在看秦炎，而是看着被秦炎抱着的凌戈。 真的是喜欢上这个服务生了吗？所以看到别的男人来抱他，难受了伤心了？ 谢安一腔愤怒更甚了，他勐地用眼神死死等着凌戈，都是这样脸妖艷的东西惹出来的。 是他在到处勾引人，所以他才会对他泼酒。 都怪这个人。 秦炎发现到想揍凌戈的人，居然还能恶狠狠瞪着他，那眼神里什么意思，秦炎看到了都觉得太过分。 秦炎稍微松开凌戈，他低声温和询问他：「有没有事？」 凌戈摇头。 秦炎稍微放下心来。 但他转脚又走到了谢安眼前。 从头顶投下来的巨大阴影将谢岸给完全笼罩着。 似乎这个时候他才真的感到害怕了。 他想求助，他想说对不起。 不是知道错了，而是被秦炎逼近的无法唿吸的威迫，给恐惧到了。 他嘴唇急速褪了色，他嘴唇张开，并且不停颤抖。 他立刻去看凌戈，可又放弃了，这个人站在那里，冷眼旁观。 他怕不是看到有人为他出头，他心底开心得很。 谢安扬起头望向秦炎，他腹部越来越痛，痛到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了。 他不能再挨一脚，他得躺进医院了。 「你刚刚……」 秦炎手抬了一半起来。 「刚刚没事发生。」 凌戈骤然上前，他摁下秦炎的手。 在有人微微的抽气声里，凌戈攥着秦炎的手腕。 「刚刚只是一点小误会，我没事。」 「而且我想，现在有事的人应该是他。」 「打120，让救护车来。」 凌戈看着谢安脸色惨白到完全失去了血色，怕不是秦炎那一脚，把他胃都给踢破了。 凌戈心里谈不上多痛快，反而觉得谢安碍眼，脏东西还是滚远点比较好，不要在他面前继续脏他的眼而已。 谢安这种东西的命，一点不值钱，倒贴给他他都不要。 越是这样，他越看不得对方继续倒在那里不动弹。 他甚至还故意表现得好像宽容，似乎他在帮谢安，但其实不是，他不过是把谢安曾经对他做的，一半都不到，还给他。 在别人面前装好心是吧？ 他也会。 凌戈不让秦炎为他出气，秦炎这个时候想起来刚才他进来时，分明看到点情况。 好像凌戈的手放在一瓶红酒边。 这会再仔细辨别，果不其然，那里确实有一瓶红酒。 怎么，自己可以砸人的头，却不要他去踹人？ 怕承他的人情吗？ 凌戈越是这样，秦炎还越是想让他欠自己了。 欠了他的，以后就可以要他拿别的来还。 秦炎到头来还是个利益交换的商人。 「行，既然你都说没事，那这次我就不追究了。」 秦炎刚还阴郁吓人的眼，因为凌戈几句话立刻就温和起来。 但他刚才兇狠一脚，把人踢飞几米远，房间里没有人会觉得他本人真的有多柔和。 秦炎刚其他人那里看过去，在看到徐荣后，他就算不知道前因后果，但也能够推测出一些事。 秦炎又身后揽在了凌戈腰间，还带着人往自己怀里进了一点。 凌戈发现他对自己动手，他下意识想推开人，可在看到沙发边眼神发直看着他们的徐荣，忽然觉得这个事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凌戈没有马上拒绝秦炎的碰触，他靠在秦炎的怀里。 秦炎对于凌戈忽然的主动，他瞥他一眼，见凌戈完全不看自己，而是和那边的徐荣对视，秦炎一点不为刚才的状况生气了。 反倒是低笑了一声。 「徐荣，你是徐荣对吧？」 秦炎知道徐荣，见过徐荣的照片，但他不太去记别人，只是有个大概印象。 第62页 这会见到本人，再和记忆里稍微一对，他知道那里站着的人就是徐荣。 一个豪门假少爷，跑到真少爷工作的地方，他来这里做什么？ 来消费的？ 傻子才会这样认为。 秦炎自然不会这么想，那就是另外的目的了。 他是为了凌戈而来。 不自己一个人来，还带这么多朋友。 看其他人的表情，可能还不知道这里对视的两人是真假少爷。 凌戈完全没回豪门，他根本不屑去那个家。 豪门父母在一头热地想对他好，可凌戈一点都不接受。 父母的方法行不通，就该假少爷来了？ 但看徐荣的样子，秦炎不觉得他是多么聪慧的人。 但凡有点能力，会尊重人，都不该主动来凌戈的工作地方见他。 这不是在暗示凌戈，他们身份不同，他就算是假少爷，但他有很多朋友，他的身份怎么都不会和过去有改变。 徐荣被他父母养得太好了，也被身边的朋友太保护了。 导致他连怎么去尊重一个人，尊重他顶替了这么多年的真少爷，他都不知道。 真有点可悲。 秦炎同情徐荣。 可他会做点什么改善真假少爷的关系吗？ 他巴不得凌戈一直不回豪门家。 这样他就能用他的手段，去打动凌戈了。 要是凌戈什么都有，他该拿什么出来给呢？ 真心换真心吗？ 秦炎都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真心，有多少真心 他是喜欢凌戈，可这种慾望的趋势，不是来自真心。 他这种人，都爱情都不信，哪里能有真心。 秦炎嘴角浅浅的笑意。 「最近你爸妈……好像都挺忙的，你倒是空闲。」 徐荣惊得眼瞳缩紧了。 是凌戈告诉这个男人的吗？ 徐荣不太认识秦炎，他都和朋友们玩，和外人接触的不多。 面对这个陌生的但极其英俊又具有威慑力的男人，他心底在难受。 凌戈是因为有这样的人护着，所以他才不愿意回家吗？ 这个人穿着和气场，好像比他们徐家好不少。 徐荣一直觉得自己家算是豪门里比较不错的了，可没想到还有比自己家更优异的。 眼前这个人，他是具体是什么身份，他知道他们家的事，凌戈告诉他的？ 他们关系是什么？ 朋友，还是…… 徐荣不愿意去想那个事实，他极力否定那个猜测。 凌戈不会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像别的很多人那样，因为自己有点姿色就用利用身体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肯定是这个男人仗着他社会经歷多，他在矇骗凌戈。 肯定是这样。 徐荣一下子就把秦炎给定性成了诱拐犯，他忍着和周围的低气压，然后走到凌戈跟前，他去抓凌戈的手，他要把凌戈从男人怀里拉出来。 他们才是一家人，他和凌戈是一家人，而凌戈和男人不该有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哥……凌戈，这个人他……」 「你不要和他在一起。」 徐荣抓着凌戈的手，他试着将凌戈从秦炎的怀里拉出来。 可是不用秦炎做什么，凌戈就先一步抓着徐荣的手，将他的手指给一根根掰开了。 「这个人他再怎么样，也会比你好点。」 「起码在我这里是。」 「你拿了我那么多，你以为等着我回去，你就可以弥补给我吗？」 「不可能的，我也劝你早点放弃这种幻想。」 凌戈未免别人听到他和徐荣之间的秘密，他直接靠近了徐荣，徐荣眼瞳剧烈闪烁起来。 他的手僵硬，无法再去碰触到凌戈。 这个人不仅是讨厌他，他更是憎恨他。 他恨他，恨到了极点。 「我怎么做，你告诉我。」 「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因为你做什么，我依旧会不喜欢你。」 「永远。」 「你如果离开那个家，我会觉得你是在逃避。」 「难道你觉得离开就行了，十多年的亲情，你怎么还给我?」 「既然要还给我，那你就让时间倒流。」 「回到我们身份没有错位的时候。」 「但是徐荣，你做得到吗？」 「你什么都做不到。」 凌戈缓缓把身体后撤，徐荣望着他的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深深的受伤和痛苦。 这种表情他过去见过很多次了，他还为了不让徐荣为难，他来承担这一切。 可是徐荣的痛苦，有无数人来替他分担，他却没有。 没有一个人真心对待过他。 凌戈转过身就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扭过头。 「我想你们今天应该没什么心情再吃喝玩乐下去了。」 「开过的酒，请买单，没有开过的就不用了。」 凌戈一个服务生，却在这个时候驱赶客人。 可是包厢里的人，他们有谁会说一个不字吗？ 没有那个人。 不只是因为徐荣的原因，还有就是秦炎的存在。 当秦炎冷彻的目光扫过房间里每个人身上时，都恨不得自己能够拥有隐形的能力，这样一来就不会被秦炎看到，被秦炎知道。 第63页 甚至被秦炎给记在心里了。 然而一开始就没有这个如果。 秦炎几乎在瞬间把所有人都给记下来了。 他的手还放在凌戈的腰间，一直到走出了房间，包厢门关上凌戈这才略扭头用眼神示意秦炎松开手。 秦炎倒是想继续搂下来，凌戈的腰太过纤细了。 而且隔着薄薄的布料，几乎可以感受到来自凌戈身体的体温。 那种柔暖的热度，秦炎接触到的时候，自己都微微颤动。 松开了手，秦炎把胳膊垂落在身侧。 在房门外，还站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是跟着秦炎一起来的，在看到秦炎忽然停在一个包厢外的时候，本来正疑惑怎么回事，下一秒秦炎忽然推开门走了进去。 还随后相当暴戾的将屋里的一个人踹飞了。 这样冷酷的秦炎是这些人从来没有见过的。 不过也又一次让他们看清一个事实，那就是千万不要随便招惹到秦炎， 那个后果，不是一般人可以承担得起的。 凌戈正打算将秦炎给领去一个空闲的包厢时，忽的看到不远处站了两个人。 当和其中一人目光对上时，凌戈知道刚才这边包厢里发生的冲突，他可能是知道了。 陈新当然知道了，就算没有直接过来看到全部情况，可是听里面的动静他就知道大概是什么事。 尤其是秦炎和凌戈出来时，秦炎搂着凌戈的那一幕，基本已经说明了很多事 所以他这是将秦炎看上的人欺负到了吗？ 陈新已经没有多余的想法了。 他做过的事，他相信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他干脆什么都不做了。 就这么站在一扇包厢门外。 秦炎当然知道陈新今天在这里。 可以说他会来，也有这部分原因在里面。 只是没想到，在那之前还有别的一点意外惊喜。 通过刚才的事，秦炎想他对凌戈的了解又深入了一层了。 他还以为凌戈对亲生父母的厌恶，就算是真的，可是只要那对夫妻是真心的，凌戈被打动，回去的那天肯定很快。 但刚刚的情况，让秦炎相信，未来或许根本不会有那一天。 凌戈对徐荣的不喜欢，不是一点两点，而是非常深。 那甚至是灵魂层面的牴触。 可以说，只要有徐荣的存在，他就不可能和豪门有关系。 而徐荣又不可能完全消失。 所以凌戈只会继续厌恶徐荣下去。 秦炎倒是因此觉得他或许该感谢一下徐荣。 如果不是徐荣这个所谓的假少爷存在，他可能根本就无法和凌戈相遇， 不能相遇，就无法见到凌戈，就不能为凌戈而心动 。 这样一来，对徐荣和他的朋友们，秦炎倒是收了点心思，就不让他们太难过了。 如果他们太不好过，就无法再到凌戈面前晃，就不会让凌戈更讨厌。 凌戈最好是讨厌身边的所有人。 当然除他以外。 别把他算在里面就好了。 秦炎朝着陈新走了过去。 凌戈暂时没有跟上去，他还在工作中。 和徐荣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不至于就让他不工作了。 他还要这里的工资，和高额的提成。 他喜欢这份工作，这是他靠自己的双手劳动努力赚来的。 是可以坐着，什么都不用干，就可以得到用不完的钱。 那张黑卡，无额度随便刷的黑卡，只要凌戈点头，说不定现在都有人马上给他送来。 可是凌戈不会要。 不是他不喜欢钱。 相反他非常喜欢钱。 可是他的有的底线，他的人生准则。 尤其是在他重生过一次后。 什么钱，自己亲手赚来的他才觉得用起来舒心。 他不会随便用别人的钱，那是一种施捨。 亲生父母的钱也是一种施捨 。 凌戈才不会要。 凌戈去忙他手里的工作，秦炎和陈新会怎么样，凌戈不太去关注 虽然秦炎没有主动和他说什么，可他就是有预感，那天他跳楼的事，估计很快也传到了秦炎的耳朵里。 那么可能陈新要倒霉了。 和他有关吗？ 秦炎做的事，就算是因为他，也和他无关。 他不会背任何的良心债。 凌戈推着推车去别的包厢。 某个包厢里，秦炎来了后，一些旁人还不知道他来的具体原因，都当是因为秦炎和陈新最近关系不多，所以算是给陈新面子。 这些人猜对了一半，另外一半却不是。 秦炎会来，不是给陈新面子，反而是来让陈新没面子的。 陈新就坐在秦炎的身边，有人给秦炎倒酒，秦炎端起了酒杯，低头他喝了一口酒。 拿开酒杯，没有将杯子给放到茶几上，秦炎低垂的眼盯着杯子里晃动的红酒，好像尤为专注。 可是就在几秒钟后，秦炎缓缓说话了。 他甚至当时没有看任何人。 可是他一出声，陈新就知道他在对谁说话。 他是在问他。 「这里是二楼吧？」 秦炎问。 第64页 别的人不知内情的，有个人马上就回答：「是啊，是二楼。」 这家会馆环境是真不错，园林式的美景，坐在里面就能轻易从窗户看到外面。 「楼下是草坪？」 秦炎还是看着晃动的红酒，血红的酒顺着透明的玻璃壁缓缓下落，沉寂在了水面里。 「是。」 这次换陈新自己来回答了 他的声音太过异常，令别的朋友费解，不理解陈新怎么整个人都状态不对劲。 他坐在那里，却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他的全身，让他忽然间无法动弹了。 「从二楼上跳下去，会受伤吗？」 秦炎问第三句话的时候，总算抬起了头来，他眸光直射陈新的体内。 陈新已经提前站了起来。 「不知道，但我可以往下跳，试一试看看会不会受伤。」 「陈新？你在说什么疯话，你跳楼？」 「不是吧。」 「秦少，你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一个朋友心跳加快，他看看陈新又去看秦炎的表情，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事，是他们外人不知道的。 难道在他们不知道的某个时刻，陈新将秦炎给触犯到了，导致秦炎竟是打算逼迫陈新去跳楼。 「哪怕这里是二楼，可是一般人跳下去，还是会摔伤，秦少，可以别开这种玩笑吗？」 那人在帮着陈新求秦炎。 可是秦炎会搭理他吗？ 秦炎眼神都没有瞥过去一个。 「我没有让他跳，是陈新自己想跳来测试一下的，是不是，陈新？」 秦炎询问的语气是平静的，可他眉眼里只有咄咄逼人。 陈新能给什么回答，只有一个，他点了头。 是我自己忽然好奇，且觉得有点好玩，我自己先跳的。 陈新已经走到了窗户边。 站在玻璃窗边，窗户提起推开了一半，微凉的晚风吹拂到身上。 陈新低头往楼下看，刚才还有的恐惧，却在这个时候好像忽然消失了不少。 那天…… 陈新骤然想起来，那天凌戈站在这里，虽然不是同一个房间，但是角度应该是差不多的。 凌戈当时来到这边的时候，他是什么心情。 肯定和自己不同。 自己是为了让秦炎消气，他欺负到了他喜欢的小服务生了。 可是凌戈不一样，他跳下去，他不是为了让谁消气。 那是他自己保护自己和维护的自己的强烈手段。 陈新抓着窗栏，抬脚就站了上去。 「陈新，别……」 好好几个人都跟上去，他们想伸手把陈新给拉下来。 但是手还没有碰到陈新，一个酒杯轻轻放茶几上的声音，就提醒到了众人。 是谁在看着陈新，是谁暗示陈新跳楼的。 如果陈新不跳，会不会下一个该跳的就该换成是自己了。 需要帮陈新报警吗？ 就算是报了警，陈新必然会说和任何人都无关，是他自己爬到窗户上的。 都是陈新的自愿。 第27章 爽快 几个朋友同时转头，他们朝秦炎所做的位置看了过去。 秦炎倒是不催促，就这么淡漠着眼看着。 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淡漠，却意外给人一种决绝的疏离和冷漠。 于是这些人才终于明白，无论他们曾经和秦炎什么关系，走得多近，但是只要让秦炎不开心，那么他们和别的任何人都没有区别。 他们跟秦炎不是朋友，只是临时可以坐到一起的存在罢了。 除此以外，没有别的任何方式。 一群人没有人再说话，还都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秦炎两手交叠放在了膝盖上。 陈新做好了准备，只是他刚低头要往下跳的时候，包厢门忽的打开了。 陈新下意识转头，对上了凌戈看向他，却毫不意外的眼瞳。 那双怎么看都簇亮美丽的眼瞳，这会别说惊讶的，似乎他知道屋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他走了进来，将推车也一併往里推。 这是陈新他们先前点的东西，本来不该凌戈来送，但凌戈临时和同事提了一下，他不会拿这里的提成，他只是过来一趟。 同事完全不介意，相反凌戈能帮忙自己做点工作，他再乐意不过了。 凌戈反手把门给带上。 不理会别人盯着他的视线有多异样，凌戈将推车上的酒放到了茶几上。 「需要我开吗？」 凌戈看着秦炎问，可他的眼瞳往右转了一下。 这一下被秦炎给捕捉到了。 秦炎点头：「开两瓶。」 凌戈先后开了两瓶酒。 起身后凌戈走了两步，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停下了脚。 这次他肯睁眼看陈新了。 陈新满眼对凌戈的歉意，只有自己身临其境了，才知道原来他过去以为的随便欺压，是这种感觉。 尊严被人踩在地上，不断碾压，周围人还围观着，这种感觉真的特别痛苦和难受。 他眼神里全都是对不起。 就差开口再说出来了。 等到自己处在相同的境地，人才会真的感同身受。 不然其他都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傲慢的怜悯罢了。 第65页 所以此时的凌戈，他绝对不会去同情陈新。 都是陈新自作自受而已。 他不在乎陈新是一回事，但另外一方面，在这个地方，有客人跳楼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一个服务生可以跳楼，因为他不是来消遣的客人。 但是客人不行。 任何客人，即便不是陈新，是别的罪大恶极的人，在他们会馆跳楼，都会对他们会馆造成一定形式的不好的影响。 凌戈并不会阻止秦炎去为他做什么事，说到底，也不过是满足到秦炎自己的控制欲。 打着帮助他的旗帜罢了。 所以秦炎做什么他不阻止，可是他要做什么，又和秦炎无关了。 「这里跳楼会出事。」 陈新勐地看向凌戈，他的嘴唇微微哆嗦起来。 他都那么对待凌戈了，凌戈居然还能出声来帮助他吗？ 凌戈回视他激动的眼，凌戈只是微微的浅笑，那不是什么友好的笑。 跟着凌戈说出了具体的原因。 「如果在这个包厢跳楼，被别的顾客看到，会觉得我们会馆有问题，会馆的声誉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如果有谁真的喜欢跳楼，我个人建议是换个地方，只要不影响到我们会馆就行。」 凌戈一番话下来，声色里的漠不关心和冷漠，陈新听得一清二楚 可是他就是感到眼眶发热。 就算凌戈是为了会馆，才来帮助他，可是这个行为的后果是在帮他。 这就足够了。 陈新不等秦炎发话，他自己从窗户上跳了下来。 「是，你说的对，我这种爱好，还是在自己家来更好，任何地方，都会影响到别人。」 「是我自私了，只顾着自己，不管别人。」 凌戈拿了一瓶酒，他给秦炎到了一杯。 「我们店是供客人消遣的，一般的娱乐方式都可以，但别开生面的，还是算了。」 「换到自己家，想怎么玩都可以。」 凌戈这是在给秦炎暗示了。 秦炎收到了他的想法，他对凌戈微笑着点头。 他会因为凌戈的几句话就放过陈新吗、 那不是他的性格，这里算了，那就换到后面来好了。 秦炎看着凌戈透彻的眼，他弯起薄唇，这家店有你是它的福气。 炎少你能够经常光临这家店，也是它的福气。 凌戈就是有这种神奇的魅力，能够轻易让人为他所折服。 过去的他，太过专注在他的家人身上，也因此被他的家人给控制得，完全失去了自我。 只要脱离开那个豪门家庭，做出最真实的自己，这样的他，无边的魅力，就能随时散发出来。 凌戈还不会知道他以为的不想要别人的关注，会在以后一点点的，他成为众人关注的中心。 不过即便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凌戈还是会做自己。 谁对他好，或者不好，都是他人的选择，他从来都不会去插手别人的想法。 但也因此如果有人想来更改他，那就不要怪他冷漠了。 凌戈将酒递到秦炎的面前，秦炎端起酒就一口喝完了。 这算是最大程度地给凌戈面子了。 哪怕是身份更高的人给秦炎递酒，秦炎最多也就喝半杯，可显然凌戈不一样。 一屋子的人再次看向凌戈时，表情已经全部变了。 凌戈并不关心谁的眼神如何，他在这边的工作算是结束了。 能够保住会馆的声誉，后面就是别的同事的事了。 凌戈转身离开。 一直到这样忙碌到深夜，凌戈下班的时候，他刚从员工通道里走出去，出口外等着三个人。 徐荣在中间，旁边的两个都是他的朋友。 谢安不在，他已经被别的人送去医院了。 这会躺在医院，徐荣本来也该回去的，可是他心底会害怕，如果今天就这样随随便便就走了，下次再和凌戈相遇，他们就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所以徐荣一直都等着，他不走，关心他的朋友们也跟着留下来算是陪他。 而且凌戈对待徐荣的态度，分明就是在肆无忌惮地伤害着凌徐荣。 哪怕徐荣自己让他们走，不用来管他，这是他个人的事，可是朋友还是放心不下。 始终都陪着等，总算在凌晨等来了凌戈。 凌戈出来后眼睛撞上徐荣，徐荣看到他出现，脚马上往前走了两步，只是当凌戈冷淡的脸靠近后，徐荣的脚步随之顿住。 「我们能到那边谈谈吗？」 徐荣想和凌戈好好谈话。 凌戈看着比自己身高稍矮的男生，他提醒还比自己瘦了不少。 明明被他的亲生父母给无限宠爱着，结果还这么脆弱吗？ 凌戈和徐荣的两个朋友对了一眼，两人护在徐荣的身体两侧，生怕凌戈做出点什么过激行为来伤害到徐荣。 他什么时候主动伤害攻击过人了？ 不都是他们在攻击他吗？ 有时候人真是可笑，做贼的偏偏最喜欢喊捉贼了。 似乎这样一来，好像自己就是个好人。 凌戈觉得真的很滑稽，他过去还觉得所有人都是好人，就他一个坏人。 是啊，他是坏人。 那这次就要真的当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第66页 凌戈点了头，他给时间让徐荣来跟他谈。 两个朋友想跟上，被徐荣给言辞拒绝了，如果他们再随便插手，他以后就不搭理他们了。 朋友们被威胁着，无法再跟上，只能远远看着徐荣和凌戈。 不过他们也随时做好了准备，如果凌戈有什么异动，他们会马上冲上去。 凌戈靠站在走廊边的一根柱子上，徐荣来到他面前。 凌戈等着徐荣说话，可徐荣嘴巴开开合合，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凌戈抿着嘴唇，深吸了一口气。 「有什么就说什么！」 「我讨厌你归讨厌你，但我不会对你动手。」 不是捨不得，而是不想，但别人他的手会痛。 最好的方式，别人自己打自己，自己旁观就好了。 「哥！」 徐荣叫到。 「我不是你哥。」 凌戈立刻反驳。 「可是……」 「没有可是，我和你不在一个户口本上。」 「等哪天我们在了，你再来喊我哥也不迟。」 凌戈态度像是忽然就缓和了起来，徐荣震得快呆住了。 「不过这个想法你最好还是早点打消了，要不你死，要不我死，不然我们绝对不会在一个户口本上。」 徐荣脸色在晕红的路灯下，好像瀰漫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换成别的人，怕是要自责了，然后向徐荣道歉。 凌戈却只能从徐荣身上看到过去自己的一点身影，只有一丁点。 十分之一都没有。 百分之一吧。 徐荣现在还是什么都有，爱他的父母，护着他的朋友。 他就像是随时都生活在温室里被精心呵护长大的花朵，无论外界再狂风暴雨，都不会沾染一点水滴到他的身上。 凌戈垂眸笑，他不就是一滴沉沉的水，还是从外面钻进来的。 现在他滴到了徐荣的身上，还是不会随便就干的水滴，他会落进徐荣的心里。 如同当初这个人对他做过的一样。 他让他有多痛苦，他也要全部都还给他。 他不会当什么弱者了。 弱者生来就会被欺负。 凌戈双手抱胸，徐荣眼眶红了起来，泪水不停地闪烁。 哭起来是挺好看的，也相当惹人心疼，徐荣就是有种与生俱来的本身，让人会对他心生怜惜，所以即便父母知道他不是他们亲生儿子，也没有将他送走，而是继续关心他，还担心他这个真儿子会对徐荣做什么。 拒绝两人再见面。 他能做什么，不过是多和徐荣说两句话罢了。 语言能怎么伤人呢？ 比得上被人推下楼，滚下楼梯的痛吗？ 凌戈不无恶意地想。 他在当恶人，只要是为了自己，再恶劣的事，他都可以做。 口头欺辱徐荣这点小事，算的了什么。 再说，是徐荣自己找上门来的，可不是他主动的。 对方自己要来讨没脸，他当然会全部满足他。 看着当下被满足到痛心的徐荣，凌戈眼角眉梢的笑意渐渐加深。 「你当独生子这么多年，我想肯定有时候会想有个兄弟姐妹？」 「现在我的忽然出现，算是满足到了你过去的某个慾望？」 「是不是啊？」 凌戈挑起眉头，嘲弄般地问徐荣。 徐荣被说中了一点心事，他太好懂了。 眼睛一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以前他也和他一样，什么都表现在外面，谁都可以来轻易欺负他。 自己弱，就不要怪别人要欺负。 凌戈知道现在的他，其实快变成他最讨厌的那类人。 可是他们真的会一样啊？ 还是不同，他再怎么恶毒，都不会拿别人没做过的事去侮辱人。 他不过是给出自己的反击罢了。 要是连反击都不能做，他重生一次，还有什么用。 「还不走吗？」 「还要被我怎么羞辱，你才肯离开呢？」 「你未免太厚脸皮了吧？」 「换成是我，早就自己不好意思跑了，你也……」 凌戈突然松开手，他峻拔的身体离开了柱子，在徐荣错愕不已的目光下，凌戈倾身靠近到徐荣面前，他的脸颊错过徐荣的头髮，贴在了他的耳边。 徐荣随后就感觉到一股暖热的唿吸扑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同时还有一股浅香袭来，来自凌戈的身体的浅香。 「……跑吧！」 凌戈在徐荣耳边轻轻诉说着两个字。 徐荣浑身一个哆嗦，他愣愣转头去看凌戈，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太过完美了。 完美到，即便知道他在说着扎痛自己心脏的话，可是徐荣还是为之悸动了一瞬。 这人刚还被人搂在怀里，他们是恋人关系？ 不一定，朋友之间也可以搂腰。 那个人他为了护着凌戈，所以才搂着他。 肯定是这样，凌戈不会和别人在一起，他不该去和谁谈恋爱。 他们都配不上他。 徐荣为自己这个忽然冒出的念头而用力抿紧了嘴唇。 「你恨我，我知道。」 「我也清楚我继续做什么，你都不会改变主意。」 「对啊。」 第67页 「所以你还不走？」 凌戈在让徐荣滚了。 「可是我不会放弃，爸妈他们同样也是。「」 「总有一天你会回来我们身边，你会看到我们对你的真心。」 「真心？」 徐荣嘴巴里说出来的两个字，简直比任何话都还要让凌戈好笑。 他哈哈哈大笑起来。 那两个等在不远处的朋友意外听到了凌戈的笑声，赶紧走了一点过来。 当看到徐荣捏紧了了拳头，但凌戈却笑得身体都快站不稳了。 两人对视彼此一眼，完全搞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别笑了，我说的是真话。」 「是是是，你是真话，难道我的就是假话了？」 「怎么就只准你说真的，我不能说真的？」 凌戈觉得徐荣真的太单蠢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才能教育出来这种人了。 也就是在豪门里，被大家众星捧月，换了别的地方，怕不得早就被其他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徐荣的样貌同样不错，就算是假少爷，和他父母没有关系，但凌戈还是不得不承认徐荣就是长得好。 和他比，也不差多少。 这样的人，要是他被人设计，然后送到谁的床上，他会是什么表情。 凌戈不无恶意地想过这个问题。 随后在徐荣咬紧牙关睁圆眼瞳的表情下，他打住了多余的想法。 他不会去做这种事，他不屑去做犯法的事。 「如果你晚上不睡觉，想熬夜，那你慢慢熬，我明天学校还有课，我就不奉陪了。」 「不见。」 凌戈从徐荣身边擦肩而过，他的胳膊让一只手给抓住。 怎么都喜欢抓他的手？ 他到底给谁错觉了，可以随便抓他的手。 「拿开你的手。」 凌戈没动作，但是语气极其厌弃地警告徐荣。 徐荣抓的更紧了。 但在凌戈盯着他越来越冰冷的眼瞳下，他还是只能一点点放开凌戈的手。 「我本来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们，不和你们说话。」 「但几次三番下来，你们似乎怎么都不会放开。「 「也行，忽然间我觉得这样也行。」 「想来找我随时来找我，正好我学校生活和工作生活偶尔也会感觉到无聊。」 「如果你们不怕热脸来讨嫌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我很乐意见到你。」 「徐荣。」 凌戈经过这一遭，意外发现到原来看着徐荣难过悲痛，似乎挺爽的。 不多看看仇人痛苦的脸，他不就白回来一趟吗？ 改变想法就在顷刻间的事。 凌戈理了理被徐荣抓褶的衣袖，他单手插在了裤兜里，回看徐荣的笑脸开始糅杂了欢悦和兴致了。 「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来。」 「欢迎你到会馆来照顾我的工作。」 「谢谢。」 凌戈居然对徐荣道谢了，徐荣吸了吸鼻子，忍着那股流泪的想法，他跟着凌戈走了两步，在凌戈转身走向右边通道时，他没再继续跟上了。 这算不算是一个好的发展。 凌戈说他可以随时来找他。 徐荣像是忽略了更前面的话，只听得到凌戈说他可以来。 徐荣破涕为笑，他呵呵呵地傻笑起来。 当两个朋友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徐荣忽然在奇怪的笑，他们当时还担心得不得了以为徐荣这是怎么了。 徐荣停下了笑，他转身对两个朋友说：「谢谢你们今天陪我到这么晚，我很好。」 「那个人，他是我的家人，他是我想去喜欢的人。」 徐荣的话给朋友们惊得无话可说。 凌戈回到宿舍后，有同事好奇凑上来，一脸的惊讶他和秦炎是什么关系。 凌戈说没关系。 可同事哪里会信，都看到秦炎搂着他了，这怎么能算没关系。 「那把他当骚扰犯吧。」 凌戈给秦炎划定了一个身份。 「骚扰犯？」 「他骚扰你？」 同事嘴巴张大到合不上。 「凌戈你这张脸，嗯，是让人看了想去骚扰。」 「要不是我是个直的，我晚上都想爬你被窝。」 同事左右歪头去看凌戈。 「凌戈，你到底怎么长的，真的有人能长成你这样？」 「别问我，我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爹妈基因把他生成这样。 「你有你爸妈照片吗？」 同事当即好奇起来凌戈父母的长相。 凌戈有两对父母，养父母，还有就是亲生父母。 谁的照片他都没有。 他都当他们早就死了。 「没有，但我有我奶奶的照片，虽然不是年轻的时候，不过我奶奶现在也漂亮。」 在凌戈眼里，奶奶随时都是最好看的。 他也最喜欢奶奶了。 「行啊，给我看看。」 凌戈把奶奶照片给翻了出来，同事凑到他身边翻看奶奶的照片。 「奶奶眼神好亮啊，比我们很多人都亮。」 「嗯，你和你奶奶脸不太像，但眼神都一样明亮。」 同事还特地凑到凌戈正脸前，这样一来凌戈的眼睛里就能够看到他的身影了。 第68页 「怎么觉得在你眼睛里的我更好看点？」 同事居然发现了这点小惊喜。 「人照镜子看到的自己都不是最真实的自己。」 「都会经过一定程度的加工。」 同事点点头，还是认可凌戈的话。 两人来了会睡前聊天，困意上头，凌戈爬到上铺盖住被子睡觉。 而凌戈这天夜里稍微想到的一对夫妻，本来他都快忘记他们了，没想到过了几天后，他们居然会意外联繫他。 这对凌戈的养父母，把凌戈扔在乡下不管不顾，凌戈和奶奶生活在一起，他们也不怎么管奶奶，偶尔打点钱回去，但其实不够奶奶和凌戈用。 奶奶不仅干农活，还会到外面捡垃圾来卖，凌戈也是在大学期间，有时间都会打工。 养父母基本没管过凌戈，身边有一对儿女，凌戈对他们而言就是彻底的累赘。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周后的周五这天，养父母却联繫上了凌戈，还问凌戈周六有没有空。 凌戈不知道这两人打算干什么。 他看到电话来没有接，电话打了几次，那边跟着没继续打，但马上发了信息来。 还让凌戈自己给他们回个电话。 凌戈拿着手机，盯着上面那条简短的简讯，好多年没接触的养父母，这会找他是什么意思？ 凌戈可不会认为他们多好心，是来和他修復什么感情的。 更多的可能是他们有什么事了，然后打算利用凌戈。 他就是他们的工具物品。 凌戈还是没回任何电话。 他当做看不见，本来还想把号码给拉黑的，但想想拉黑了，他们肯定会联繫奶奶，让奶奶给他打电话。 凌戈忍了忍，没有拉黑电话。 然后时间来到周六，凌戈正要准备去家教，他养父电话又打了过来。 第28章 刁难 面对养父打来的电话，凌戈哪怕不接都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但凡养父母对他稍微好一点，一点都可以，凌戈也不会将所有的期望放在后来找到他的亲生父母身上。 可以说和亲生父母相比，凌戈对养父母的感情上辈子不多，这辈子更加不会有。 不过也知道如果他再不接，这个电话会从他这里打到谁那里去。 凌戈走出了宿舍楼，他站在了楼下。 门口人来人往，凌戈往旁边走，到一个人少点的地方接通了养父的电话。 那边电话一接通的，不悦的质问就传了过来。 「在干什么，这么久都不接电话？」 凌戈视线看着不远处的操场方向，这会操场上人还挺多的，有人在那里打篮球，旁边则围了不少的人。 对于这种内活动，凌戈很少会去，他的空闲时间基本都用来跑兼职了。 他和很多同学都不同，明明无论是养父母还是亲生父母家庭条件都可以，但是他却过得比很多人都还要不堪。 从小到大，他就学会了独立了。 「刚刚才下课。」 凌戈在撒谎。 不过那边也没时间追究这些了，马上就对凌戈命令道，我已经在你们学校外面了，就在你宿舍这边的大门，你赶紧出来。 「是有什么事吗？」 凌戈还有兼职，但这个时候其实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兼职他恐怕是去不了了。 在去见养父之前，他在电话这头询问。 自然的，他的养父根本不会回答他。 只是在挂断电话前，又声音冷硬地要求凌戈必须马上出去。 凌戈拿着被挂断的电话，他的养父母就是这样。 把他给领养回家，却连装都不愿意多装了。 大概也就最初那段时间，会假装一下对他好。 但是很快他们就暴露了本来的性格。 他们之所以会把凌戈给领养回家，要说原因都特别简单。 甚至不是因为他的养父母有谁不能生育，仅仅是因为他们这样的家庭，非常迷信。 觉得领养一个孩子，让这个孩子到他们家里来，这样以后自己的孩子再出生，前面领养的孩子，就可以帮助他们的孩子挡一些东西，让他们的孩子更加健康。 这样的事，谁听了都知道是迷信，可是夫妻两个却非常相信。 他们将凌戈给带回家，对待家里的狗，都比对待凌戈好。 凌戈完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而且小时候，凌戈还替他的弟弟妹妹们背了不少的锅。 导致他三天两头都要挨打。 现在他上大学了，大学的学费有一半都是自己赚的，养父母根本不管他。 将他丢在奶奶家，他们连老人都不怎么孝顺。 消失了几年，这会忽然找上凌戈，凌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在出去校门之前，凌戈给家教的女孩那里打了一个电话，他今天有急事，暂时去不了，看时间，如果结束的早，他一定会赶过去。 小女孩对凌戈这个家教老师，现在是非常喜欢。 她还拍了凌戈的照片，把照片给自己的朋友们看，谁看了都相当羡慕她，有这样好看的老师，而且老师的能力还好。 最近的一次语文考试，小女孩甚至考了九十多分。 哪怕总分是一百五，但是九十分，对于小孩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大的进步了。 第69页 所以凌戈说有事，小孩转头就和父母提了。 凌戈其实也在随后，又给女孩的父母打过去电话，稍微解释一番。 那边夫妻都是非常好说话的人，只要女儿的成绩可以提高，而且女儿对于学习也慢慢的不是那么牴触了，这几乎都是凌戈的原因在里面。 尤其是知道凌戈所在的大学非常好，小孩以及决定好了，她一定会努力学习，这样一来将来也许可以考上凌戈的学校。 凌戈拿下了电话，家教的事算是这样处理好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他的养父母了。 凌戈抿了抿唇，提脚朝着校门口走去。 到了校门外，养父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在对方语气不好开口之前，凌戈先一步说道，我已经出校门了。 出来了就往左边走。 养父的车停靠在左边的道路边。 很快他就注意到校门口走出来一个漂亮的身影。 他们家的这个样子，相貌好是好，但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哪怕是考上了好学校，可是他的这种性格，起码在养父的眼里看来，凌戈将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发展。 沉默不说，做什么都畏首畏尾，一点都撑不起大场面。 当初养父倒是有点想给凌戈一点东西的，但是凌戈自己把握不住。 后来有了两个孩子，心思就更加不可能放在一个没有血缘的外人身上了。 养父抬手挥了挥，凌戈转头就看到他，他朝着养父走了过去。 养父站在车门边，当凌戈靠近时，他盯着人从头打量到脚。 这个养子远看近看都这么帅。 就凭凌戈这张脸，如果他愿意的话，多的是白富美愿意喜欢他。 可惜凌戈一点都不会来事。 完全不会去讨好人。 哪怕他做了很多，却还是让人一点都不会满意。 「上车。」 养父扭头示意凌戈上车 凌戈走到后座，他拉开了车门。 坐在后座，凌戈拉过安全带繫上。 养父在前面坐下，开车之前他往后面睥了凌戈一眼。 「一会我们去医院。」 「医院？」 凌戈眉头一拧：「是家里谁生病了？」 其实凌戈什么都不知道，刚才他或许还没太想起，但是听到医院这两个字后，凌戈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然后心头就只剩下冷笑了。 这是别人搞的麻烦，却让他一个毫无关联的人来擦屁股。 上辈子他好像就去了医院两天，因为当时他已经见过豪门父母了，但还没有马上就跟他们回家。 所以养父母这边找他有事，他立刻就听话的去了。 只是到了医院后，他太不会伺候人了，反而因为性格上的沉闷，对那个躺在医院的人而言，对方多看他一眼都觉得他厌烦。 于是养父又来医院，什么都不说，兜头就给了他一耳光，跟着就骂他连个人都照顾不好。 他要怎么照顾对方？ 有护工可以用，无论是养父母，还是躺着的人的家里，都有钱请得起护工，但是他们不用，偏偏让他这个养子来伺候人。 他就算再能吃苦，照顾一个半躺着的病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上手的。 之后没多久去了豪门父母家，养父母似乎也拿了一比不少的钱，没有再怎么找凌戈了。 主要也是他们很快就得知到，豪门父母家还有一个儿子，而那个儿子才是心肝宝贝，他一个真儿子在心肝宝贝面前算的了什么。 养父母也就撒手什么都不管了。 随便凌戈在自己亲生父母那里了。 是好还是坏，都和养父母他们没有关系。 凌戈坐在养父的车里，看着眼前养父如同陌生人的脸，凌戈落在膝盖上的手，手指是放松的。 这个人，比起他的亲生父母，要好应付多了。 凌戈故意询问谁生病。 养父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 「是你弟弟的一个朋友。」 凌戈眼睛缓缓睁圆了。 养父发动汽车，车子开动起来，车窗玻璃关着，于是里面的说话声，并不会被外界给影响。 「几天前你弟弟他们出去玩，你也知道你这个弟弟做什么事都马大哈，不是那么心细，玩的中途中没注意到，把一个朋友的脚撞伤了。」 「怎么说都是我们的错，那个人在医院住着，想来想去，我和你妈还是觉得需要个人去照顾一下他。」 「医院正好离你们学校不太远，过去也就半个多小时。」 是打车半个小时，甚至不是公交车。 所以这个半个小时，几乎可以穿过半个城了。 凌戈没点名养父话里故意隐瞒的信息。 「让我去照顾人？」 「我以前没照顾过，也许不会太熟练。」 「有什么需要熟练的，又不是要去你工作，就帮忙照看一下。」 「医院里有护工。」 凌戈在养父看不到的地方沉默冷笑了起来。 当然有护工，但是那个瘸腿的人，在他去了后，看到他这张脸就越发想要欺负他。 还故意装成是两脚都残废，让凌戈推着他坐轮椅去厕所，还说自己的手也痛，拉不开裤子的拉链，让凌戈给他拉。 这完全是在侮辱凌戈了。 第70页 可那个时候的凌戈拒绝不了，如果他不做，那个人就会和养父母打电话，然后养父母就会来医院，。 凌戈不想让他们失望，于是听从对方说的话来做。 可是没想到很快那人就变本加厉，还想让凌戈把衣服脱了，让他看一看，凌戈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别不是女的吧，不然长成这个勾人的样子，男的可不会这样……」 一些快被遗忘的记忆，随着汽车的快速行驶，也同样飞速地传回到凌戈的脑海中。 凌戈本来张开的手指，一点点攥紧了。 这次还想要侮辱他？ 没这种机会了。 汽车开在了川流不息的道路上，半个小时，看起来短，但是在繁华都市里面走的时候，却好像比其他时候漫长得多。 等到汽车来到一家医院后，凌戈只觉得好像都过去了大半天。 汽车往医院停车场开，养父先下车，凌戈解开安全带，跟着走下去。 「住院部在这边。」 「其实我们一开始也是想让你弟弟来的，可是这件事给你弟弟带来的打击也不小，他最近非常自责，连饭都不好好吃了。」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不是故意来找你的。」 「凌戈，你应该不会介意帮你弟弟这点小忙吧。」 养父显然知道他们把凌戈放养这么久，一来找凌戈就是让他做事，肯定凌戈心头会有不舒服，他提前把话给说满，这样一来，以凌戈软弱的性格，他就不会找理由来拒绝他们了。 「不会，他是我弟弟，出了事，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该帮着他。」 凌戈睁眼说着瞎话。 谎话他上辈子不会说，这辈子信手拈来。 人总会有变化。 在生死大事之前。 如果还和以前一样，那他就白回来了 养父子两一起往住院部楼上走。 乘坐电梯上楼，一路上遇到些来医院的人，有些在看到凌戈后，都会下意识多看两眼。 然后在心里想，没想到来到医院居然也能见到这么帅气的人。 凌戈眼眸微微低垂着，一路上都安静且乖顺地跟在养父身后。 看他就算上了大学，还是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养父在皱眉看不惯的同时，又还是逐渐心安。 要是凌戈有了点变化，比如变得没那么弱势了，他这个做养父的还不好强迫他。 这样倒是正好。 走出电梯，养父对凌戈低头说一句：「就在前面。」 两人随后往前又走了一段路，然后来到了一个称得上豪华的病房前。 病房里有好几个人。 他们都聚拢在一起，围着中间躺病床上的那个人。 半躺着的人，就他那个神色和表情，比好些正常人都身体好。 养父走到打开的门前，抬手敲门算是招唿。 屋里的人纷纷转过头来。 在看到养父身后的凌戈时，几个人表情都微微一变。 「这是我大儿子，他在x大上学，离这边不是很远，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就由他来照顾黄东你了。」 「凌飞的哥哥？」 「他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大哥来？」 别的人都是和病人差不多的年龄，显然都是朋友身份。 一个年轻男生转脚来到凌戈面前，在看到凌戈比他高几厘米的时候，那人嘴角就是一勾。 「凌叔叔，你这个儿子，好像和你们都不像。」 「他一直都在乡下跟着他奶奶，没怎么跟着我们。」 凌爸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这些小孩年龄都不大，也就高中的年纪，但是不妨碍他们聪明。 光是看凌戈和凌飞完全不一样的脸，就能够猜到不少的情况。 这样的事，领养别的小孩到家里来，然后算是一种工具，让自己的孩子能够更加顺利，这种事还真的是不少。 「怎么称唿大哥啊？」 小孩卷头髮，他头一歪，就一点没礼貌地让凌戈说他的名字。 凌戈看着这几个小孩。 如果说徐荣的朋友是因为关心徐荣，所以才厌恶他这个回去的真少爷，那么黄东和他身边的这些狐朋狗友，就都是因为兴趣癖好相同，才聚集到一起。 他们在学校里就是校霸一类的存在，仗着家里有点势力，经常欺负人。 还偶尔会拍摄视频，尤其是他们喜欢女生，还曾扒过别人衣服。 那个女生最后退学了，并不是这些霸凌的人受到惩罚。 这也是在医院照顾黄东的时候，黄东主动告诉凌戈的。 他还把手机里拍下的很多霸凌视频给凌戈看。 凌戈现在回想一下过往，他当时真是蠢到了极点。 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居然一点想法都没有。 如今他却是在走进这个病房后，就已经有了很多很多的想法了。 他们都已经成年了，不是十二三岁，已经是十六七的年龄，不能再用自己还小来做藉口挡箭牌，该他们承担的责任，以前没人帮他们，那么以后就由凌戈来帮他们好了。 凌戈并不是伸张正义，只是刚好这些人要找到他头上来。 既然来者不善，他又怎么会对他们多好。 「他叫凌戈，戈壁的戈。」 养父替凌戈做了回答。 第71页 「他怎么不说话，不会是哑巴吧？那就太浪费这样一张脸了。」 「跟女人似的。」 养父虽然不大喜欢凌戈，但看到这群小孩这么没大没小，脸色还是变了变。 但他又没有接着帮凌戈说话了。 他「个性比较平和，和凌飞不同。」 「跟凌飞不一样？」 「我还以为凌叔叔的孩子都是小霸王呢。」 床上的黄东腿折了，可是嘲讽人的能力没有折。 凌父因为凌飞把黄东的脚给挵伤，在对方面前想拿长辈的架子，可也不太好拿。 「他大学课程都少，有时间都会来这边，有什么事小东你和他说。」 「哪里不舒服也别忍着。」 「好，我知道了，凌叔叔，你公司肯定事情忙，你先走吧，凌戈在这里就行，我慢慢和他熟悉一下。」 黄东对凌戈一眼就兴致浓烈，他躺着无法到处走，本来还烦躁得要命，转头就有人给他送了一个有趣的玩具，关键是还长的这么漂亮，比好多女人还漂亮。 皮肤白，通透的白，五官样样都好。 这样的人没有什么背景，哪怕是凌飞的哥哥，可显然也就一个名头而已，除此以外，就是一个拿来被用的工具。 对待工具，他可不会怜惜和同情。 会物尽其用的。 凌父走之前低头叮嘱凌戈几句：「他们都是凌飞的朋友，可能有时候会有点小脾气，你做哥哥的，也尽量让着他们。」 这话已经算是明显在让凌戈如果有任何事，最好是忍气吞声，不要来找他这个养父。 他们养他到现在，没有血缘关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现在该轮到凌戈来回报他们了。 只是照顾一个人而已，要是凌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就太辜负他们了。 凌戈对着他养父点头，逆来顺受的模样，养父想多关心他两句话，都决定还是算了。 这个人，白得了一副好皮囊，换成谁都会好好利用。 偏偏凌戈不会，简直是浪费。 凌父转身就走。 他一会还和人约了谈事。 不能在医院耽搁太久。 黄东这里算是这样解决了，他也稍微能松口气。 走出医院后，到停车场那会，养父给家里的儿子打了个电话过去。 告诉他，让他哥来医院了。 听到人已经去了，凌飞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这几天来他都躲在家里就怕黄东他们家非得让他去医院，他哪里是能伏低做小伺候人的。 好在他父亲有方法，好在他还有一个大哥。 都快忽略这个人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用处。 下次如果见到，就稍微给几千块钱给他大哥好了。 这已经算是巨额金钱了。 凌飞和凌父都是同样的冷漠，可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医院病房里，凌戈被黄东的三个朋友围住了。 其中有个人伸手就来捏凌戈的下巴，凌戈躲了一下。 对方咦了一声。 咳咳，在黄东暗示的咳嗽声里，朋友把手拿了回去，转而揣到了裤兜里。 「既然有专人来陪你了，那接下来就不需要我们了，我们先玩两天，等你稍微好点再来看你。」 三个朋友纷纷和黄东道别，在他们经过凌戈身边离开的时候，那个捲髮的矮个男生他倾身靠近到凌戈的耳边，用谁都听得到的声音对凌戈说：「那傢伙可相当糟糕，最喜欢欺负弱小了。」 「而且越漂亮的他欺负起来越爽。」 「你长这样，我想你后面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不过还是提前祝你幸运吧。」 「如果真受不了了，也是可以跑的。」 捲髮哈哈哈戏嚯着直起身。 「走了走了。」他边摆手边往外面走。 来到走廊后，他身体没有动，就脖子往后面转，用轻视的眼神打量凌戈一番。 「那张脸真好看，比校花都好看，别随便就弄脏了哦。」 捲髮看着凌戈，却是在对凌戈身后的黄东说 黄东只给了几个字：「滚你妈的！」 捲髮和另外两人快步离开。 病房里转眼安静下来，凌戈站在病床边，床上的小孩人瘦瘦弱弱的，可注视人的眼神完全不柔弱，反而全是强势锋利的端详和审视。 过了片刻，黄东开始让凌戈做事了：「我渴了，给我倒点水。」 凌戈转头拿水杯，然后到饮水机下接了半杯水。 将温热水递到黄东的面前，黄东手落在被子上，他不接水。 「我有洁癖，杯子没洗就装水，我觉得太脏了。」 黄东说话时眼神一点不客气，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凌戈没吭声，拿着水杯去了洗手间，在里面把杯子给洗干净然后又接了一杯水。 第二次端水给黄东喝，黄东接了水杯，却在下一秒手臂忽然一扬，杯子里的水泼了出去，刚好泼到了凌戈的衣袖上。 凌戈一点点垂下头，看着瞬间湿透的袖口，还有顺着衣摆滴淌到地上的水，不等他抬头，空杯子又递了过来。 「这样就干净了。」 凌戈从黄东手里拿过杯子，第三次去接水。 接到了水，他感受着湿透的衣服黏在皮肤上的不适感。 第72页 他给对方变好的机会了，但是显然眼前的人不愿意抓住。 那就不要怪他了。 凌戈直接接的冷水，没有加热水。 当他走回到黄东跟前时，对上黄东戏耍他跳动着欢悦的眼睛，凌戈缓缓举起了手，跟着杯子里的冷水就这样淋在了黄东的头顶，并顺着他的脸颊，落到他身上，还有被子上。 「啊！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干嘛倒我身上！」 「我个疯子，有病啊！」 黄东勐地挣扎起来，他掀开被子就手忙脚乱去抹身上的水。 他眼睛充满了愤怒，恶狠狠地瞪着凌戈。 凌戈却跟没事人一样，把倒空的水杯放了下来。 「不是口渴吗？我给你喝水啊，你叫什么。」 凌戈微笑着，那一刻他温柔美好的笑容，对黄东而言却像是能吞噬人的恶魔。 第29章 脆弱 「喂！」就在黄东对自己怒目相视的时候，凌戈忽然对他喊道。 黄东已经在伸手去拿病床边的檯灯了，他打算就这样扔过去砸在凌戈的身上。 这个狗东西，他居然刚把水从他的头上淋下去。 他要他后悔这辈子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黄东活到现在，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他现在愤怒得手指都哆嗦个不停。 但凌戈忽然叫住他，黄东顿时眼底瀰漫了冰冷，意识到自己错误，想和他道歉吗？ 「你跪下来说对不起都没有用。」 「我有说过我要跪下吗？」 「大白天，你还是别随便做白日梦。」 「妈的，你这人是故意的对吧？」 「对，但难道不是你先故意。」 「我就是有洁癖症，你可以去问任何人，我一直都是这样。」 「真的是这样，还是因为想靠这种方式来打压别人，好获得里面的优越感，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他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心事被说中了，黄东顿时恼羞成怒起来。 「我给你爸打电话，你这种东西，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就在这里嚣张，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凌戈不仅不阻止，他甚至还一脸的期待，似乎生怕黄东不打这个电话似的。 他脸上完全的无畏和无所谓，却是让黄东一时间猜不透他的想法了。 这种领养来当工具的人，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难道不害怕被养父母责怪么？ 凌戈看黄东行动慢了下来，没有立刻就真的打电话出去，他拉过了床边的一张椅子，直接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我想你肯定还不知道一件事。」 「什么？」 黄东眉头拧得死死的。 「不要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拖时间，今天拖过去了，明天你也绝对不会有好日子。」 「既然他们是我的养父母，我看你的样子，是猜得到这个事实的。」 「我和凌飞不是亲兄弟，我和他一点都不像，而且按照他的个性应该不会随便把我的存在给说出去。」 「这样一来，我什么身份你必然能够推测出。」 「那么凌飞和我没关系，他爸也是我的养父。」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事，那就是我有亲生父母。」 「甚至我的亲生父母他们已经找上我了。」 「你放屁！」 「你要真有父母，你现在还会在这里？」 「你难道不该拒绝吗？」 「我是想拒绝，但是我很喜欢我奶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奶奶的照顾。」 「我不想让奶奶让心，所以只能过来了。」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奶奶。」 「既然是这样，你就该跪下来跟我道歉。」 「我为了奶奶是一回事，但要任由你踩在我头上碾压我的自尊是另外一回事。」 「你要给我爸打电话，我养父的话还是算了，不如你给我亲爸打电话好了。」 「哦，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没有他的电话。」 「他的电话怎么找呢？」 凌戈拿出了手机。 他没有他亲生父亲的号码，可是不代表他不记得了。 他直接就输入了一个号码。 将手机屏幕面向黄东，凌戈询问黄东的意思。 「你相信我说的这些吗？」 「如果不相信，这个电话可以拨出去，让你求证一下。」 「只是到时候如果让对面我的亲爸知道你怎么欺负我的，他现在对我可好了，我要什么，他都绝对满足我。」 「要是我说不喜欢你，让你另外一只腿也折了，你猜他会不会同意？」 「你威胁我，这里是医院，有很多监控。」 「哈哈哈。」 「别这么大声，我开个小玩笑而已，我不会让谁来弄断你的腿。」 「真要做的话，我更愿意是自己来。」 说着凌戈已经站了起来。 更是在黄东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凌戈已经站到了黄东的身边，他还一条腿弯曲起来，屈膝跪在了床边，他的手顺着被子边缘钻了进去。 在黄东几乎称得上是惊恐的眼神里，他勐地拽住了黄东还完好的那只脚。 黄东的脚是扭伤，非开放性的伤口，哪怕不住在医院，回家住都可以。 第73页 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家对待他，和他养父对待凌飞没多少区别，都是把他们给当小皇帝那样宠着。 所以才导致他们根本就知道怎么去尊重一个人。 只会想要靠着自己的权势，去欺压别人，并且从中间获得快感。 现在凌戈握住了黄东的脚，黄东害怕起来。 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对他，他慌张中想要出声叫人，但是一只白皙又修长的手来到了他的嘴巴前。 那只手没有捂住他的嘴，可是黄东眼瞳剧烈闪烁起来。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人，他就是敢真的折断他的腿。 「我会让你进监狱的。」 「呵呵，我可以说你威胁我，逼迫我给你下跪，我不愿意你就和我起了冲突，然后你自己摔伤的。」 「你胡说八道。」 黄东气得脸庞都红了，他哆嗦着嘴唇，他根本就说不赢眼前的凌戈。 他的养父不是说他话不多吗？ 可是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是话少的人。 「你的脚倒是挺脆弱的，应该用不了多少力气就可以折断。」 凌戈抓着黄东脚的手缓缓收紧，然后黄东就发出了惨叫声。 病房门被凌戈给关上了。 而在黄东叫了两声后，他伸手就去拿枕头，那样子他好像打算直接拿枕头去捂黄东的脸。 黄东的恐惧，到这里达到了顶点，他叫喊不出来了。 他从凌戈俯视他的眸光里，他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意，他是真的想杀死他。 「别，别伤害我……」 黄东的求饶比凌戈预想的还要快。 他甚至都还没有真的去做什么，只是抓着黄东的脚腕稍微威胁，这个人就开始红了眼眶，一副要哭的样子， 「真没意思。」 还以为这个人起码能多坚持一会。 一会时间都没到，就要哭了。 眼泪还在他的眼眶里闪烁。 凌戈松开了手。 他还走进了洗手间，在里面将碰过黄东脚腕的手给仔细清洗。 清洗干净后，凌戈走了出来。 黄东一看到他，眼瞳都惊骇到发直。 说到底还是小孩子，以往都是他在欺负人，不知道如果是遇到别人来欺负他，他该做什么反应。 这样的人，凌戈觉得即可恨又可怜。 靠着霸凌他人来获得开心，这种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对于这种垃圾，凌戈多余的什么心思都没有，和这个人待在一起，感觉空气都被他给污染了。 「你的手机我用一会，很快就还给你。」 黄东不敢说一个不字。 他怕凌戈真的会伤害他。 分明俊美成那样，比电视上的人还帅气，可是他给人的感觉，却阴冷到了极点。 这个人，他不会真的杀过人吧？ 黄东瑟瑟发抖。 凌戈不理会瘸子如何看他，他拿着黄东的手机走出了病房。 站到走廊里，凌戈在能够注意到黄东的位置，他打开对方没有上锁的手机，然后很容易就翻出了黄东拍摄的诸多霸凌视频，将这些视频都全部发送到自己的手机上。 但凡没舞到自己面前来，他多半会装作看不见。 他不是正义使者，什么伸张正义的事，他不想去多管。 他活着，顾好自己和奶奶就已经耗费心情了。 再多来一些，他怕自己会头疼。 不过黄东已经到他眼前跳了，那就不要怪他了 凌戈把视频给保存好，回头看向病房里，黄东似乎想下床，但是脚落在地上就疼得他脸直抽抽。 凌戈进去后，把黄东的手机给放到床头，他转而伸手去扶黄东。 这可把黄东给吓了一大跳，黄东身体往后一扬，他就重重砸在了地上。 凌戈看到他这么狼狈的倒下去，当时没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让黄东脸色铁青。 「我不会放过你！」 黄东害怕凌戈是一回事，他刚还求饶过，但他的本性就是这样，睚眦必报。 有时候哪怕别人没招惹到他，他只要看对方不顺眼，就会狠狠整别人。 无论他对别人的伤害会带来什么后果，是不是会让对方精神彻底崩溃，他都完全不在乎。 他说要报復凌戈，就一定会报復。 可是凌戈会害怕吗？ 「在你报復我之前，也许你会很忙很忙。」 至于怎么忙法，凌戈暂时就不告诉黄东了。 很快对方会知道的。 凌戈这时去拿了拖把，进屋来将地上的水迹给拖干净。 做过这事后，凌戈和黄东说再见。 我想你应该不希望晚上做什么噩梦，我还是先走了。 黄东能挽留凌戈吗？必然不可能。 「你不会再去找人告状吧？那样你也就太差劲了。」 「有本事就自己来，不要找别人，不然我看不起你。」 「好好好，你等着，你给老子好好等着。」 黄东此时即狼狈又兇狠，盯着凌戈的眼神似乎要从凌戈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我会等着你的。」 如果你不会因为后面的无数围攻而崩溃的话。 后面这话凌戈没有当面对黄东说，他在心底轻轻地说道。 第74页 凌戈走出了医院。 时间依旧还早，他得去做家教。 黄东是黄东，他不会因为一两个垃圾，就让自己把本来该做的事给拒绝了。 他还得去家教，那个小孩他逐渐喜欢上了。 和孩子待在一起，他的心也会安静下来。 孩子学习成绩增长得比较快，凌戈希望她以后可以考个好学校。 打了车去小孩家。 小孩本来还以为凌戈今晚或许不会来了，但是在八点多的时候，凌戈还是敲响了她家的房门。 小孩父母都在家里，见到凌戈来，都对凌戈很欢迎。 询问凌戈吃过饭没有，凌戈表示已经吃过了。 随后他和小孩进去书房，在书房里他给小孩上课。 两个小时的家教时间过得非常快，几乎眨眼就过去了，凌戈起身和小孩道别。 刚要走出书房，小孩忽然跑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老师，下周我生日，你可以来吗？」 凌戈转过身，他略惊喜地看着小孩。 「你可以来吗？我希望你能够来。」 凌戈慢慢蹲下了身，对于学生忐忑又热情的邀请，凌戈怎么会拒绝。 「我当然会来，哪怕是学校有课，我也会逃课。」 只是你也知道老师没太多钱，可能买不起多好的礼物。 凌戈先把话放在前面，免得到时候他送的礼物太廉价了，小孩会不喜欢。 「没关系没关系的，老师你能够来就好了。」 「我还邀请我很多同学朋友，我已经告诉过他们你在给我上课，他们每个人都很羡慕我。」 「所以，你这是打算把我叫去，给你炫耀是吗？」 凌戈蹲着和小孩说话，他还拿手指颳了刮小孩的鼻子。 小孩害羞地躲闪着眼神。 「老师很喜欢你这个学生，也感激你给老师这个机会能够来教你。」 「你的生日宴会，老师会准时到的。」 「谢谢老师。」 女孩顿时眉开眼笑，她眼睛特别大，还亮晶晶的。 女孩扑到凌戈的怀里，凌戈搂着她轻轻拍了拍小孩的后背。 凌戈其实挺喜欢小孩的，他本来也有一对兄妹，只是不等他们之间发展多余的家人情，他就被送到乡下给扔走了。 现在回想一下，其实这样更好，不然就他这个性格，和他养父母家的弟弟妹妹，他们绝对不会相处多融洽的。 凌戈从女孩家离开，走到小区外，时间已经晚了，女孩父母给了他打车钱，凌戈站在路边等车，但在那之前，有别的人先来到凌戈的面前。 是吴青。 数天前学校外面的相遇后，有好些天没见过面了。 今天吴青本来和人约了谈事，但吴青忽然间就是想凌戈了，正好事情不是特别重要，往后推一推也不是什么事。 所以吴青直接调转车头，朝着凌戈所在的家教地点小区开来。 凌戈的这些信息吴青都提前查到了，所以一路上开的很快。 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凌戈。 吴青还很少会这样等人。 凌戈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我送你。」 吴青提议送凌戈回学校。 凌戈看看周围，这边打车似乎不太好打。 只是如果坐吴青的车，让对方专程送自己一趟，凌戈又觉得不太好。 他不会把别人对他的好意，当成是随意可以挥霍的东西。 这和对方送他玫瑰花不同。 凌戈身体不见动作，吴青顿时嘆息了一声。 「我会收你车费。」 听到吴青这样说，凌戈笑了笑。 「豪车费我可出不起。」 「一般的车费就行，你那点车钱我也根本不在意。」 「哪怕你不坐的车，我今天出来一趟，反正都浪费时间了，不在乎多这么一点。」 既然对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凌戈还是勉强上了车。 坐到车里，凌戈打了一个哈欠。 「家教这么累？」 吴青发动汽车，车子开得相当平稳，他透过车镜看向后座的人。 凌戈整张脸上疲态明显，似乎今天经歷过很多事。 「不光是家教，在那之前我去了趟医院。」 「你生病了？」 吴青语气微微一变，显然为凌戈的健康担忧。 「不是，别的人，对方瘸腿了，我本来是要去照顾他的。」 「你去照顾瘸腿的人，这话吴青怎么听不太明白。」 「这事已经暂时结束了，目前我应该不用再去医院，真去了对方的病情怕是更加不会好。」 「你难道去了还会加重他的病情？」 「应该会。」 凌戈认真地点点头。 「有时候感觉和你说话，我脑子都转不快了。」 「那是我的错，我道歉。」 「凌戈，你很吸引人。」 「我知道。」 吴青不就是被他吸引，才来追去他的吗？ 吴青不知道是该高兴这个人的聪明还是难受，他太聪明了。 这让他的追人之路，似乎困难重重。 「秦炎最近有行动吗？」 「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 吴青倒是好奇起来。 第75页 「他算是你的情敌，你不该对他瞭若指掌，这样一来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你说的对，我下次会注意。」 「谢谢你提醒。」 「不客气。」 吴青摇头笑，后座的小孩真能勾人。 真想找个机会灌醉他，然后对他做点他清醒时不会接受的事。 吴青抬眼间看到了自己当时骇然的表情，他很少会有这些想法，没想到凌戈的出现，让他开始有了很多的新体验了。 「你上次让我帮忙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吴青这次来，也算是来告诉凌戈这件事的。 「嗯。」 「找到人之后？」 光是让他找人，然后呢，凌戈打算做什么。 「告诉我他在哪里就行，后面的我自己来。」 那个人利用他的感情，转而将他给卖了，只为了替自己获取一点往上爬的利益。 这一世凌戈自然不会再和对方有任何的感情，但是想到有这个人的存在，凌戈心底就跟扎着一根钉子似的。 他想去见见那个人，看看他在没遇到他之前是什么样的。 而且，和黄东他们不同，那些人对自己的伤害，远没有那个人那样深。 凌戈对那个人的厌恶，非常深。 如果不看到对方遭殃，他会非常不舒服。 「你自己来，凌戈这个社会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简单。」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个长相无论在哪里，都很容易为自己惹来别人的注目。」 「而注目的越多，某些时候也就意味着危险越多。」 「你想说这种注目里也包括你吗？」 凌戈听出来吴青的潜台词了，这个人在关心他。 要是真的尊重他，就该按照他的意思来，不要追求他，站在远远的地方看他就好了。 明知道他都拒绝他了，却还要凑上来。 到底谁才是危险啊。 吴青说这些提醒凌戈的话，在凌戈看来，他自己才是司马昭之心。 吴青看凌戈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花了。 可出口的话又不能收回来。 「我以为你不是那种会主动给自己找事的人。」 吴青觉得以凌戈的个性，他巴不得谁都不要来关注他，留他一个人最好。 「是不会主动，而且我也没有说我一定会做点什么。」 「这是我的私事。」 「你帮我找到人了，吃饭的时间你来定，地点我来选。」 凌戈不想和吴青继续就那个人的事谈下去，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 「行，我不管你的事。」 吴青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却忽然收紧了不少。 后座的男生不好追，比他过去追过的任何人都难以得到手。 可越是这样，吴青越不会放手。 他本人不信爱情，但是忽然间他会在想，如果对象是凌戈的话，他倒是愿意去尝试一下，也许他能够学到什么是真正的爱。 吴青开着车，将凌戈送回了学校。 凌戈来到校门前，可他还没走进校门，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凌戈拿起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 正准确掐断电话，身后同时传来一个声音。 「右边。」 凌戈寻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校门口左边方向停靠着一辆黑色轿车，此时轿车里下来一个人，那个人拿着手机朝着凌戈走过来。 当人走到路灯下的时候，凌戈看清了对方是谁。 「吴青送你回来的？」 虽然是疑问的意思，但口吻却非常笃定。 显然秦炎看到了吴青的车。 「是。」 凌戈不隐瞒，想也知道刚吴青的车停靠在这里，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 「这么晚了……」 凌戈话只说了一半。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能请你陪我一会吗？」 秦炎突如其来的要求，或者说请求更合适点，从他嘴里说出这种请求的话，凌戈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还有听错了。 「我有个家人，今天离世了。」 秦炎低哑着声，他脸色看起来平常，可眼底深处有丝落寞瀰漫了上来。 凌戈也曾失去过一个最他最爱的亲人，他知道失去是什么感觉。 他不去追问秦炎是谁，一个人，但凡正常的人，都不会拿这种事来欺骗人。 凌戈选择相信秦炎说的。 不用秦炎明说，凌戈就坐进了副驾驶。 秦炎则上了驾驶位。 「一会就行，不会太久。」 秦炎驱车朝着城市外面开去，不多时汽车停靠在了一条护城河旁边。 第30章 别拒绝我 河水流淌地无声，秦炎下了车，他没等凌戈，径直走到了护栏边，秦炎低头看向了夜色下微微反光的河流。 凌戈推开车门，在看了几秒钟秦炎透露孤独的背影后，凌戈走上前。 靠站在秦炎的身边，凌戈轻抿着嘴唇。 「其实也不算是多亲近的家人，一个远方亲戚罢了，要说感情多深厚，也不算是。」 「只是她那个人，她很温柔，小时候对我挺好的，以前过年的时候，她会专门从国外回来，给我们这些小辈带不少的东西。」 「我其实也不需要那些，国外的未必比国内的好，但是她的心意，我还是可以感受到。」 第76页 「上一次见面她还说等什么有时间，回来跟我们聚一聚，她总是带着微笑，身体生病了，也从来不说痛。」 「她还安慰我们，她不痛，什么事都没有。」 「可是谁知道再次听到她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她的死讯了。」 「她死在国外，本来都打算回国住了，再回来的前几天就倒下了。」 「你可以出国去。」 凌戈听完了秦严的话之后，他的心跟着疼了一下，他想到奶奶了。 以前的他，大概就像秦炎这样。 他们都来不及去见亲人最后一面。 曾经都以为未来还有很多时间。 可是人的一生，谁都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有意外到来。 「去了也没什么用了，她的骨灰有人去接了。」 秦炎本来可以去，但是他选择不去。 人都已经死了，他再跑去装积极有什么意思。 人死灯灭，死那一刻就什么都不存在了。 凌戈不知道怎么安慰失去亲人的人，正是因为他经歷过，知道这有多难受，任何的安慰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能做的就是安静待在秦炎身边。 「如果我说，我想要一个拥抱，希望能抱下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趁人之危。」 他用自己的弱势，来引起凌戈的同情，然后再反过来利用这种同情，好达成自己的目的。 秦炎其实内心里并不否认这个事。 他就是这种利益至上的人。 亲情友情爱情，一切都是他可以利用的东西。 至于爱情，他没体会过，也拒绝去体会。 他都不会真爱人，哪里来的爱情。 凌戈转过了身，他盯着秦炎的眼睛不放，秦炎寞落地笑了笑。 「就当我在说废话，你可以不回復。」 然而凌戈却在随后给出他的回答。 他走到秦炎的面前，伸出手就抱住了秦炎。 这个长得比他高的男人，无论任何地方，都看起来比他强，他的家世还有他的背景，包括他的为人，他应该是绝对没有软弱的地方。 包括现在，就算他开口让凌戈出来陪他，可是他的悲伤似乎也和别人不太一样。 有种拒绝人靠近的冷漠在里面。 凌戈搂着秦炎，这个人身体是冷的，比之前的接触，要冷得多。 凌戈手环着秦炎的后背。 「我不会说什么安抚人的话，那是你的家人，不是我的。」 「但我想，与其后悔过去，不如好好珍惜当下。」 「人始终该活在眼前，而不是过去的。」 「继续在过去，那么现在也就变成了过去。」 秦炎抬起手，他搂住了凌戈的腰，纤细的腰肢，让人搂着就渐渐收紧了力道。 有那么一刻，他想更加用力，把怀里这个人彻底给嵌进他的身体里，这样他就能彻底拥有这个人了。 秦炎这一生想要的慾望并不多，不用他去想，多的是物品和人自己送到他面前来。 他此时怀里的男生，是他为数不多想得到的存在。 如果说失去一个亲人，让秦炎意识到自己所拥有的有多重要。 那么凌戈的安静陪伴，就让他忽然察觉到，原来他对自己其实也没那么了解。 起码他对凌戈的感情，不能说是完全假的。 真不真心，爱不爱还另谈，他想要凌戈在他身边，未来的人生能够和他一起走。 秦炎抱紧了凌戈，他低头间隐隐嗅到了凌戈身上一点气味。 难以形容出来那是什么气味，不是香水味，也应该不是什么肥皂味，就是凌戈身体自带的味道。 似乎是极其清浅的香，只有抱着凌戈时才能闻到。 他是第一个闻到这个味道的人吗？ 秦炎突然在意起这个问题来。 「我记得你那天喝醉时，说过一个事。」 凌戈脑袋里瞬间警铃大作，他马上松开秦炎，可还是不能阻止对方接下来的话。 「你说你和我睡过，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凌戈摇头否定。 「我没说过。」 「我车里有监控。」 这是秦炎第二次说这个事了。 「我没有说过。」 凌戈不去争论监控的问题，他就一口咬死他没说过不该说的梦话。 「好吧，就当你没说过。」 「那我这样问吧，在这之前，你有没有交往过恋人？」 秦炎都不是问男朋友，也许凌戈有过女朋友，这可说不准。 「我不谈恋爱。」 凌戈给的回答已经断绝一切了。 秦炎心底倒是高兴了一秒，可看凌戈说的这么决绝，就知道自己想真的得到他，怕不是比任何事都还要难。 「凌戈，我有很多手段可以让你属于我。」 「我知道。」 凌戈当然明白这种事。 「但我还是愿意尊重你，你不点头，我不会动你。」 「你动我也没有关系。」 凌戈让秦炎不用把自己包装得好像真的是个大好人似的。 真的好人，就不该出现在他眼前。 秦炎不得不失笑，凌戈是在口头上都肯占据下风的人。 「我会学着怎么去用我的真心，我也希望你起码能够给一点机会。」 第77页 「别真的完全拒绝。」 秦炎这样的语气，落在任何人眼里都只会觉得他他卑微了，他居然在请求一个人给他追求他的机会。 都说上位者的低头更能够打动人。 因为他们与生俱来的强势，让他们很少会向人示弱，但一旦他们真的那样做，对任何人的冲击力都是巨大的。 凌戈感受到了这种冲击力。 他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动摇。 他没有说话，和秦炎看着他在黑夜里灼亮的眼对视着。 但凡过去秦炎能够这样和自己说，他一定会点头马上答应他。 那个时候的他，对于任何人的真心和好意，就算是虚假的，他也渴求得不得了。 何况秦炎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他是所谓的上层人，他手里握着的权力，是无数人拼搏几辈子都获得不来的。 这样的人，在这样的深夜里将自己柔弱的一面展示出来，还情真意切地请求他。 凌戈也很难不心动。 可是心动是一回事，拒绝也是另外一回事。 他的心已经是千疮百孔了，他无法再腾出一点完好的地方去爱一个别人。 他爱自己和爱奶奶，都已经足够了，再来一个，他害怕受到伤害。 与其会有这种可能，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接受 凌戈转过身离开了护栏，他自己坐进了车里。 那边秦炎没有过来，他隔着车窗玻璃和凌戈四目相对。 凌戈只是看了一会就回过头不看秦炎，而是闭上眼睛睡觉了。 他忙碌了一天，应付了不少人，他感到打从身体里的疲倦。 本来只是想休息会，没想到一闭上眼还真的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时，凌戈看到自己出现在一栋学校旁边的独立小洋楼。 秦炎站在车门外，他拉开车门示意凌戈下车。 凌戈下去后他朝学校方向看，已经是凌晨一两点了，这会回去宿舍阿姨早就睡了。 把她给吵醒也可以，但凌戈还是不想太去打扰她。 凌戈看着秦炎，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最近买……租下来的房子，换了密码锁，密码是你生日最后六位。」 凌戈忽然想起不久前吴青问到关于秦炎的事，问他有没有开始追求他。 当时凌戈还好奇来着，秦炎的追求好像跟别人不太一样，不见他有过多的行动。 但现在他知道了，秦炎还是和大众差不多，因为有钱，所以一来就送房子。 租？秦炎说的买，临时改了口而已，房子就是他为凌戈买的。 凌戈看着眼前的密码锁，秦炎上去就按了凌戈的生日，房门打开，漆黑的客厅在开灯后异常亮堂，如同是白天一般。 「你晚上就暂时在这里休息，学校那边太晚了。」 「我就不进去了，你早点睡。」 秦炎并没有进屋，他就站在门口，打开灯后他转过身就走，多余的停留时间都没有。 凌戈目送着秦炎的身影离开，等到汽车声都消失后，凌戈往玄关处走进了两步。 屋里打扫得非常干净，一点尘埃都没有。 这个房子他经常路过的时候看到，当时就在想谁是房子的主人，在这样的好路段，还不是商铺，而是住宅，想也知道住起来一定会非常不错。 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他能够走进这个屋。 凌戈捏紧了手指，该出去的，哪怕是在外面住酒店都好，他不该住在这么好的地方，而且还是秦炎给他的。 他必须出去。 可同时他的脚好像不肯离开，不仅进了客厅，还往其中一个卧室走。 卧室里床铺整洁，被套一看就是特别柔软舒服的那种。 上面的花纹也是凌戈会喜欢的。 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审美来的。 甚至几乎就是凌戈的梦中情房。 如果奶奶过来，住在这里的话，不用爬楼梯，出门就是街道，买什么都方便，奶奶肯定会开心。 凌戈走到窗户边，把窗帘给拉上，这样一来外面的街道就看不到了，他坐到了柔软的床铺上。 换成谁，都该有点感动了吧。 凌戈低头弯着眼笑，他也有点了。 对方给他这么多，他是不是也该回馈一点？ 凌戈看向房门外，客厅的灯还亮着。 他玩得起，上辈子他害怕跟人玩，所以做什么都小心翼翼，谁都愿意去接近。 可既然都有不同的发展了，他该改变点方式了。 玩玩的话，他都可以。 别说是秦炎了，换成吴青也行。 凌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吴青还是算了。 他对那个人不了解，秦炎的话，好歹是上辈子就接触过的人，总归是有点不同。 吴青不一样，他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秦炎他倒是有点把握，这个人不会随便拿他的权势来压人，他跟他玩玩后，他想离开，秦炎多半不会挽留他。 他脸再好看又有什么特别的，依旧还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不穿衣服的话，大家都长得一样。 何况再好看的，看久了都会审美疲倦。 不然他过去回到豪门父母家，怎么父母没有继续爱他。 而是几个月时间就开始厌弃他了。 第78页 他不信秦炎会比他父母喜欢他的时间还要久。 估计不用几个月，也许几天就会觉得没意思。 凌戈想通了，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玩尽兴才是最重要的。 第31章 谈恋爱（一更） 和凌戈分开后，秦炎开车离开，汽车停在一个红灯前面的时候，他意外于收到了凌戈的简讯。 简单的三个字。 但看到这个回復后，秦炎嘴角就露出了笑意来。 先前和凌戈在河边的悲伤可以说一丝一毫都不存在了。 哪有什么关心他的家人离开了。 根本就不是。 应该这么说，是有一个亲戚离开，但除了离开这点是真的以外，其他没有任何地方和现实一样。 甚至于性别都是假的。 不是什么女的，而是男的，还是和秦炎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 他和对方大概就见过几次面，别说感情了，大概就和陌生人没有差别。 可是秦炎却可以利用对方的死。 应该说是刚好那个人死了，所以秦炎忽然想到了一个手段。 他对凌戈有想法。 可以凌戈的性格，想细水长流那样的，日久生情，恐怕有点难。 凌戈现在最在乎的人只有他奶奶。 无论是他的养父母，还是亲生父母，他都憎恨着他们。 好像随接近凌戈，凌戈都软硬不吃。 但秦炎却隐约有种想法，凌戈其实有他的软肋，只要好好的抓住，就可以打动到凌戈。 显然不久前的事情，证明了凌戈的软肋也太好抓了。 他可以说都没有怎么花费心思，就把凌戈给抓到了手里。 「好，玩啊。： 凌戈的简讯只有这简单三个字。 他想和秦炎随便玩。 可秦炎却根本不是这种想法。 他喜欢凌戈，可以说对凌戈算是几见钟情。 这是第一个让他有所心动和行动的人。 他才不会让凌戈随随便便就跟他玩玩，然后再离开。 他要什么，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凌戈想玩，觉得他也是玩。 可以这样误会，但以后怎么样，凌戈会慢慢知道的。 秦炎的心情出奇的好。 和秦炎不同，凌戈心情虽然轻松，但好其实也没有多好。 谈恋爱吗？ 他其实没什么跟人谈恋爱的经验。 上辈子他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家人的身上 就是没多少人回应他就是了。 秦炎这个人，他不过是图一时的新鲜，能有多少的真心，凌戈可不信。 他也不想要秦炎的真心，一个陌生人的真心要来有什么用。和他一生一世吗?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不能一生一世，何况是陌生人。 凌戈不信周围的人，他只有自己和奶奶。 秦炎这里就算是这样玩了，凌戈会做这个决定，其实也是因为秦炎的身份在这里摆着，他也看得出来，秦炎对自己有慾望，如果不满足到对方，那么时间久了，说不定就会成为对方的一点执念。 就跟挂在狗前面招摇的肉，一直引诱着，却始终不给，狗迟早会发疯。 不如早点给了，让对方得到满足。 人都是贪恋的生物，这里满足了，就会转向下一个。 秦炎现在可以轻而易举喜欢他，未来毕然也会随便就喜欢别人。 他凌戈是有点美色，可除此以外，现在的性格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秦炎不过是看他现在好玩，和他玩玩而已，真的要给真心？ 他要给，凌戈还不想要呢。 凌戈洗过澡后就躺到了床上。 秦炎这边他给了答覆，后面两人就谈地下情好了。 那么吴青那里，凌戈觉得有必要和对方说清楚，免得被误会他在吊着他。 凌戈主动给吴青发信息，这倒是吴青没有想到的，只是点开信息内容一看，他当时真没有忍住笑出来。 真的有人能这么直接说这些话吗？ 「你追求我，我不拒绝，因为是你自己在主动追求我，我也知道，大概我直接拒绝，说不定对你而言，是在落你面子，我就是个普通人，谁都惹不起。」 「不过吴青，我现在还是可以明确说一句，我不会接受你。」 「起码现阶段不会，至于说以后，那是以后的事，不过我估计对自己还是了解的，我和你，别说不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没有任何喜好是一样的。」 「以后，我多半也不会接受你，与其把时间继续浪费在我这种不识好歹的人身上，不如换个懂情。趣的。」 「当然有句话我还是放在前面，你追求我那是你的事，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任何主动要求过你为了我做什么。」 「所以，如果以后哪天你忽然觉得追求我，导致你不高兴了，心情不爽了，因为我没有回应你，我希望你要怪就怪自己。」 「不要怪到我身上，因为我从来没有主动过。」 「当然了，你要是怪我也可以，毕竟那是你自己的事，但你要报復我或者怎么样，抱歉，我不会奉陪，我没什么软肋，随便你怎么对付我。」 一条简讯后，是继续好几条简讯。 大概也就只有凌戈敢这么对吴青说话了。 他的冷漠和冷心，该怎么形容，吴青发现他是对凌戈越来越动心的。 第79页 这样的人，哪怕追求不到成为恋人，成为朋友，好像都是非常有趣的。 他身边可没有这类型的人。 凌戈没什么身份，这样其实倒还好。 吴青把几条简讯翻来覆去的看，感觉好像越看越喜欢，都想要直接冲到凌戈的面前了。 不过鑑于他还有事，就等着改天了。 这天夜里，可以说吴青有点兴奋到睡不着。 而他还不知道，他心动的人，早就被秦炎给盯上还占有的。 秦炎的速度是非常快，凌戈答应他后，转天就去了凌戈的学校。 秦炎早就毕业了，他倒是有事，可那些事，和谈恋爱一比，就变得不重要了。 汽车直接开到学校里面，秦炎在路边停车。 站在车边，没有给凌戈打电话。 凌戈走出宿舍准备去上课，就在路口看到了一个人。 秦炎的穿着相当的简单，可他个子太高人有帅，站在那里，跟型男模特似的。 好些路过的学生都忍不住朝他多看两眼。 凌戈眉头微微一皱，转过头当没看见，从另外一个方向绕一点去教学楼。 凌戈一出现，秦炎就看到他了，秦炎倒是立刻就露出了笑。 凌戈以为秦炎会跟上来。 可都走到教室了，也没有看到秦炎的身影。 所以这人这么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凌戈完全没搞明白。 不过到了中午，他走出教室，在走廊里又看到了那张熟悉面孔，凌戈知道这人的来意了。 秦炎靠着墙等着，凌戈这次没选择另外走了，迎面走了过去。 「一起吃个饭。」 秦炎表示。 凌戈打量他一番，看起来这人一上午都在学校，这么几个小时，他在做什么，总不至于傻傻地等着自己。 光是想到那个画面，凌戈都觉得不真实，或许是凌戈眼底的好奇太明显了，不等他主动问，秦炎就先一步主动说了。 「我带了电脑，找了个没什么的教室忙了会工作。」 和人谈恋爱是要谈，但无聊的等人时间里，秦炎还是没有空着，这就叫工作恋爱两不误。 凌戈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跟着秦炎到校外去吃饭。 校外的店铺，谈不上什么多高档，两人在街边一家小店里面吃饭。 还是吃的炒饭，十几二十块钱的饭，凌戈故意点的，店铺里一看虽然扫的干净，可地面上都有些污迹。 凌戈还想等着秦炎皱眉，这个大少爷，肯定没来过这种苍蝇小店。 结果秦炎进去后，一点嫌弃的表情都没有，吃饭时，似乎还吃的挺香的。 秦炎确实觉得这家小店的味道不错，虽然环境差了点，但可以忍受，他没那么重的洁癖。 真的洁癖，就不该出门了，因为街上唿吸的，和别人也是同一片空气。 别人唿出来的，你又唿进去。 吃过饭后，秦炎想到凌戈的学校逛逛，凌戈带着人到处走。 学校占地面积大，两个逛下来，能够逛一个小时。 都是男生，到不会太累，不过秦炎想坐会，到处都是绿植，找了个人少的地方。 凌戈也过去打算坐秦炎的身边，结果秦炎胳膊一伸，就捞着凌戈的腰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坐着。 凌戈一惊，低头看着两手都环抱着他的男人。 昨天才说在一起，今天就这么熟练了。 让凌戈不得不怀疑，所谓的谣言，估计有一半都是真的。 凌戈试着挣扎了一下，但秦炎的两只手搂得紧。 凌戈眼睛眯了眯，是他自己先开的头，现在如果就真的不让对方抱，好像显得是他说到做不到似的。 不过是抱抱，哪怕是真的和这个人睡，其实也没什么。 他身上又不会少块肉。 这个人，上辈子和他睡过，后来也没有找过他。 不过是一夜情的关系，上辈子秦炎没喜欢过他，这辈子只不过是提前认识了，相见的方式稍微不同，秦炎看起来似乎对他有点感情，可这种感情，又经得起多少时间的沖刷。 怕不是秦炎就图和他睡一觉，一觉过后没了新鲜感，马上就去找他的双胞胎或者是龙凤胎了。 那样的人，难道不比自己这样根本就不会说软话的人可爱。 凌戈转过头，他和秦严看着他深凝的视线对上。 这么主动啊，那他也跟着主动点好了。 凌戈注意到周围没有人，低头就吻了上去。 第32章 邀请（二更）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却引来了秦炎的错愕。 他抱着凌戈时，都担心凌戈会不喜欢，虽然凌戈的嘴唇很有诱惑力，可今天就抱抱好了。 下次再试着去亲凌戈。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凌戈会主动吻上来。 看秦炎好像表情都呆住了，不知道的，还不知道这人是个纯情男。 可凌戈怎么会不知道，就他上辈子对秦炎的了解，这人那点技术可不差，说是好也不过分。 这么好技术的人，总不能是天生的。 天生可生不来，所以更多的就是秦炎经验多，睡过的人多。 「我想应该没几个人可以这样俯视你吧。」 因为是坐在秦炎的腿上，导致凌戈脸比秦炎高出一截，也因此他看向秦炎是，目光是微微往下，于是成了他在俯视秦炎，而秦炎在仰视啊。 第80页 「感觉好像还不错，你这么优秀的人，会喜欢我，我该说荣幸吗？」 「不，是我的荣幸才对。」秦炎搂紧了凌戈，他低头在凌戈的颈边忽然落了个吻。 滚烫的吻，一时间差点给凌戈烫得浑身一哆嗦。 他这具身体还真慜感，可能是从小就没有什么亲近过他，只有奶奶，导致他对于别人的身体接触，无论是谁都会不适应。 这会被秦炎抱着，凌戈之所以还保持着平静，都是因为他一直都在忍着。 随时都要忍不住，把人推开了。 「这么会说情话，不知道这些话你对少人说过了。」 「吃醋了？」秦炎问，他轻轻嗅了嗅凌戈身体的气息，那股浅浅的幽香某个时刻似乎瞬间变得浓烈起来，似佳酿一样的醇厚，惹得秦炎都想要把凌戈领口的扣子给解开了。 「如果我说就对你说过，你肯定不信。」 凌戈眨眨眼，没出声，可眼神确实是这个意思。 「没事，你很快就会知道，在我这里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这里的跳动是真的。」 凌戈把手放在了秦炎的心口位置，感受到秦炎心跳的沉稳跳动。 这种感觉还真的没怎么有过，似乎也就是秦炎了，过去他可不会随便把自己的手放别人的心上。 秦炎拉起了凌戈的手，低头就啄在了凌戈的手掌心。 凌戈勐地收回手，他心口微微悸动，这个人太会了吧。 好像他真的是他的挚爱，和他在热恋中。 可他们两个人，谁的心又是真心。 他不是，秦炎也不是。 「我下午还有课。」 凌戈虽然没挣扎，可意思够明显了。 「晚上我过来。」秦炎将手臂松开一点，凌戈顺利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 凌戈低头见，视线由上而下，他盯着秦炎的眼，怎么觉得这人是在做什么暗示。 「不用担心，虽然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但除开抱你以外，别的事，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他是想和凌戈睡，他对凌戈的喜欢是带着慾望的，可人都在自己怀里了，某个事，是迟早的，水到渠成的，秦炎还不至于急色成这个样子。 「我倒是有点想。」 和秦炎想法不同的是，凌戈忽然冒出个念头，不如就早点和秦炎睡了算了。 免得对方继续对他的身体有企图新鲜感，肯定睡过一次就会发现他和别人没什么区别。 尤其是关了灯之后，再好看的人，不都是一个倮体，不会多特殊。 秦炎呵呵笑，他怎么看不出来凌戈的真实想法。 打算随便和他睡一睡，就让他打消对他的意图。 他的意图可不是睡一次两次这么简单。 光是搂着凌戈，都让他心旌荡漾。 和凌戈真的睡了，怕不到彻底被他给迷住，秦炎反而希望慢慢来，越慢越好。 他不是随便就被慾望控制的人，他还是有他的自控力，他做什么，都喜欢有一个计划，不想太失控。 「以后会满足你，现在嘛，还是先多了解彼此，凌戈，我想跟走近你。」 「我觉得你已经够近了。」再近是什么样？走到他的心里吗？他的心可不怎么好，到处都是破洞。 凌戈扭过头，往校门口方向走。 「你车停在哪里的？」这是准备送秦炎离开的意思了。 秦炎走在了凌戈身后，看着眼前这么叫他心动的身影，他的手指弯曲握了起来，他的喜欢可不是一两天的事，也不是一两年，而是更久。 凌戈，你有准备好吗？秦炎在心里问。 凌戈将秦炎送到他的汽车前，秦炎做进了车里，准备开车前，他忽然示意凌戈弯下腰。 凌戈弯腰靠近秦炎，秦炎忽然一胳膊就揽住了凌戈的脖子，跟着一个深吻，凌戈抓着车门，想退出去，却给秦炎的手扣着无法动弹。 嘴唇一疼，秦炎眸色一闪，他放开了凌戈。 抬手抹了把嘴唇，秦炎竟然看到一点鲜血。 凌戈下嘴可真狠，直接给他咬出了鲜血。 「抱歉。」凌戈嘴里道歉，眼底可没有一点对不起的意思，反而似乎在说，还好你没有伸舌头，不然我能给你舌头都咬破。 「该说抱歉的人是说，凌戈，对不起，不过你也知道，我对你的身体有慾望。」 「我知道，但你不是不着急吗？」 「是不着急，可总得奖励自己一番。」 「你的奖励就是拿我来？」 凌戈冷冷的笑。 「我的错，下次我会徵询你的意见。」秦炎抓着凌戈的手，抚模着凌戈的手指。 凌戈低头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秦炎，你有点让人讨厌。」 「我知道。」如果他不讨厌，现在可得不到凌戈。 「开车注意安全。」 凌戈话里有话。 「我出事了，你会为我哭吗？」 「不会，只会开心到多吃两碗饭。」 「好吧，那我还是得小心了，为了你不让你变成一个大胖子。」 秦炎还是适时松开了凌戈的手，他知道一个适可而止。 「凌戈，晚上见。」 秦炎驱车离开，凌戈看着开出校门口的汽车，他和秦炎在一起，他们谈恋爱了吗？ 第81页 这种相处方式可不像正常的恋人，哪有恋人会希望对方有事的，凌戈扭过头回了宿舍。 在宿舍里待了一会，打游戏的室友上午没有去上课，他家里小康，哪怕不要这个毕业证，其实对他来说都没有关系，回家继承就行了。 凌戈却不行，他需要这个高校的文凭。 其实他也可以选择不要，回豪门家，亲生父母会给他一些，可凌戈不信他们。 他们可以给，就可以拿走。 他不想再面对那些被拿走的痛苦了。 凌戈下午去教室上课，有几个同学现在和他关系不错，之前还请他们去会所玩了玩。 但也就上课的时候不错，别的时间，凌戈还是有距离，大家看到他，会从他脸上的淡漠，下意识的不会太主动。 下午四节课，时间倒是过得快。 凌戈下课那会，秦炎的电话打了过来。 对方看来是知道他的课程时间，不然不会这么精准 凌戈忽的在想，除开这些外，秦炎还知道多少。 他忽然有种奇怪的直觉，既然秦炎都能查到他的课程表，那么更多的，比如他的过去，他的真少爷身份，是不是秦炎也知道。 这些小事，虽然他没主动说，知道的人不多，可如果查，肯定还是容易查出来。 何况那天会所里，假少爷徐荣还去过。 看秦炎的表情，他未必不知道假少爷。 凌戈打住了猜测，无论秦炎知道多少，都不会改变什么，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回不回豪门都是他的自由，没有任何人可以插手他的事。 谁都不行，秦炎一个外人又算的了什么。 凌戈边接电话边往教室外走，有同学似乎想叫住他，只是凌戈走的太快，眨眼就没有了人影。 秦炎的车开到学校外停着，这会校园里人太多了，开车不方便，秦炎站在车边，好些人出去看到他的模样知道他在等人，好奇这么一个大帅哥，站在那里异常两眼，他等待的人又会是什么优秀的。 不多时凌戈走了出来，他径直朝着秦炎走过去，两人先后上车。 一些人顿时恍然，帅哥的朋友果然也是帅哥。 哪怕不是两个，能够和其中任何一个做朋友，都感觉会是心情愉快的事。 好些人可以说羡慕不已。 秦炎开车带凌戈去吃晚饭。 到了一家高档的中餐厅，饭菜倒是可以，但对于凌戈而言，还是不如他奶奶做的饭。 奶奶做的饭，有家的味道，那才是凌戈最喜欢的。 吃过饭后，秦炎表示他买了电影票，去看会电影。 去的时候，到了一个vip厅，只有他们两个人，秦炎特别自然地把手给放在了凌戈的身后，既然都谈恋爱了，还当陌生人般，那倒显得见外。 凌戈没理会秦炎小动作，只有后面秦炎的手从凌戈肩膀落到他的腰间，凌戈也什么都没有说。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看下来后凌戈倒是感觉到累了，想睡觉。 回到车里，秦炎把凌戈送到学校外的住处。 晚上凌戈在这里睡，白天还是会回宿舍。 秦炎站在门口，他没打算进去，倒是凌戈扭过头看他。 「床铺很大。」 这是在主动邀请秦炎和他一起睡了。 秦炎想他该拒绝吗？ 现在和凌戈睡一块，他能动凌戈啊？他倒是想，但这样一来，他在凌戈那里的印象只会更差吧。 秦炎脚还是踏了进去，凌戈看他进来了，转身去了浴室，似乎不理他了。 秦炎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凌戈洗涮完，还洗了个澡，出来时看到秦炎在看电视。 「你不去洗？」凌戈用很随意的语气问。 「凌戈，我觉得你在邀请我。」 秦炎起身走到凌戈的面前，凌戈刚洗过热水澡，浑身都泛着淡淡的红，却给人无端的娇媚感，他眼尾似乎也被热气给熏红了点，秦炎没忍住抬手抚模上了凌戈的眼尾。 「就当我在邀请你。」 凌戈倒是不否认。 「凌戈，几天前你可不是这种性格。」那个时候凌戈似乎浑身都长满了尖刺，谁靠近他，好像都会被刺一下。 如今凌戈却浑身都柔软了起来，秦炎要是没感觉是不可能的，屋里气温不高，可秦炎却觉得有团火开始在身体里燃烧起来了。 凌戈拿开了秦炎的手，他笑道：「你有多了解我？不会以为十天半个月就可以了解一个人吧？」 「有的人，相处十年半载，也不认识身边的人。」 凌戈话里有话，他在说秦炎其实根本就不清楚他，不过是喜欢他这张脸而已。 「凌戈，你对自己太不自信了。」 秦炎抚模过凌戈的脸颊，手掌忽然落了空，因为凌戈转身往卧室走了。 「我困了，先睡，你随意。」 凌戈进去后没有完全关门，而是留了一个缝隙，那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这反倒是对秦炎的挑战了。 第33章 诚意（三更） 秦炎在心头嘆了声气，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过去可没这种事会发生。 也就是凌戈不一样了。 秦炎没有去洗澡，他转过身离开了。 凌戈听到关门声，知道秦炎走了，凌戈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第82页 到了周末，凌戈到会所工作，对这里都已经非常熟悉了，哪怕他前后工作时间还没有一个月，可工作起来，比好些老员工都好。 也有一些顾客知道会所来了个顶级帅哥，能直接出道当明星那种，有的人还专门为了凌戈而来，不过凌戈没有为此有多少改变，工作就是工作。 无论来的客人是谁，多有钱，身份如何，都不会动摇到他。 反倒是有员工暗里在羡慕凌戈，还有客人主动抛出橄榄枝，给凌戈其他工资高也更体面更好的工作。 当服务员在很多人眼里不算多体面，主要也是做不长久。 如果是家里本身有，出来体验生活，或者说上班就是打发时间，那倒没什么。 关键凌戈似乎不是这种类型的人，他穿的衣服也都是几十块钱随处可见的。 所以很多顾客都当凌戈和别的服务生没区别，还有人想包养凌戈，凌戈给对方的回覆是他已经有金主了。 至于金主是谁，那人他想知道。 凌戈一个电话就把秦炎给叫了过来。 秦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来了后，凌戈介绍他：「我的金主，等我从他这里下班了，我再考虑别人。」 「不过在你前面好像还有不少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轮到你。」 换成别人，提到被包养的事，根本不可能能这么随意和无所谓，凌戈却说的好像是他今天吃了什么明天准备吃什么，这样简单。 对他有想法的人，不太认识秦炎，但眼神还是好，看的出来秦炎身上的穿戴。 秦炎本人是不怎么关心穿什么的，都是找人去搭配准备好，但随便的一件衣服，都是普通人难以买的起的。 尤其是他戴的一款手錶，还不对外出售，得有一定资格才买的起。 于是对方立刻就赔上了笑脸，所以凌戈才在会所里这样如鱼得水，感情是有这么有钱的金主。 凌戈在在出去时，他忽然回头，把手指竖在了自己嘴唇前，做了个嘘声的姿势。 「我被秦少包养的事，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如果还有别人知道，那会发生什么事，我可能就没法保证了。」 这是威胁，赤倮倮的威胁。 可对方还真拿凌戈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凌戈，像是旗开得胜般扭头跟着秦炎走了。 秦炎单独一个包间，就他和凌戈两个人。 领班知道秦炎来了，有别的包间需要凌戈，他都安排别的人去，凌戈主要负责秦炎那里就行。 秦炎拉过凌戈的手，把人摁在了自己怀里。 「你在狐假虎威吗？」 秦炎扣着凌戈的手，刚看到凌戈介绍他是他金主的时候，秦炎怎么都觉得凌戈脸上有炫耀的意味，同时显然凌戈不认为他们是正常的谈恋爱。 说起来他是送了套房子给凌戈，价格还不低，凌戈认为那是包养费？ 那凌戈也未免太小看他了。 真要包养，可不只这个数。 「这张卡给你用，你既然都说我是你的金主了，我要是还不给点表现，显得我这个金主当得不合格。」 凌戈盯着那张黑卡，他亲生父母也给过这样一张卡，不过被他当场扔了回去。 现在秦炎又给？有钱人对别人好的方式，就是这么简单直接，朴实无法，还真让人感动。 凌戈接过了黑卡，拿在眼前来回看了看。 「感觉你可能对我有误解？」 「什么误解？」 「我肯定没你想得那么好。」 「你觉得我对你有滤镜？凌戈，你的事，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不知道的呢？」凌戈听出来秦炎话里的暗示了，他盯着自己的目光，也忽然锐利起来，像是凌戈所有隐藏的秘密都暴露了出来。 包括他重生的。 只是凌戈随后心底笑了，秦炎知道得再多，也不能连他重生这件事都知道。 「也都知道，你可以不缺钱。」 就这简答一句话，凌戈盯着秦炎的目光在一点点变化。 「觉得我更好玩了是不是？」 知道他是真少爷，知道他的过往这么有意思，换成谁都会觉得有意思的，秦炎难道能例外。 「是有点这个想法，可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后来才清楚的，那些不会改变我一开始想要得到你的想法。」 「你觉得我该信吗？」 凌戈反问秦炎。 秦炎拉起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手指。 「凌戈，你该试着去相信别人，你这里，它太戒备了。」 凌戈收回手，哪怕这会他坐在秦炎的怀里，身体贴着，可凌戈的心反正是越来越冷了。 「我戒不戒备都是我的自由，秦少你管的好像太宽了。」 「宽吗？我们是恋人，我觉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秦炎不会因为凌戈的忽然冷脸就生气，反倒是看到凌戈能这样表现，他反而是开心的，因为他在一点点试探着凌戈的心。 「你不想别人接近你，但你做的又好像和你说的不太一样，凌戈你知不知道你越是拒绝别人，有时候反而越让别人心疼你，想接近你。」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才能让这些讨厌的人，离我远点？」 这里面，似乎已经把秦炎给包括了进去，凌戈讨厌的人，有秦炎。 第83页 秦炎假装没自己，他要是脸皮太薄了，那可能一辈子都难以把凌戈给抱进怀里。 「起码多看一下对方的诚意，不接受也没关系，别完全拒绝。」 「你的诚意是什么？」 凌戈手陷到秦炎的手法里，那一瞬间好像秦炎成了下位者，而他是上位者。 秦炎忽然一个转身，把凌戈给摁到了沙发上。 在凌戈冷笑的眼眸下，秦炎撩起凌戈的衣摆，跟着解。开了他裤子的纽扣。 在凌戈一点点睁圆的眼瞳下，秦炎微笑着缓缓张开了嘴巴。 跟着发生的事，是凌戈始料未及的。 「喂，你……」 凌戈无法再出声了，甚至是拿手紧紧地捂住了唇。 他仰头看着头上的天花板，这是在工作的地方，在包厢里。 秦炎却和他做这些事，他拒绝不了，因为抓着秦炎的头髮，对方反而更用力。 凌戈浑身都软了，瘫在沙发上，如同融化成了一滩春水。 一段时间过后，秦炎慢慢抬起头，拿过了纸巾吐了点东西进去。 凌戈还躺着，他扭过头去看秦炎，这个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是他在做梦，还是秦炎在发疯。 秦炎靠近凌戈，捏着凌戈的下巴还想亲凌戈，被凌戈扭头拒绝了。 凌戈眼底闪烁着潋滟勾人的泪光，秦炎从喉咙地发出了低笑声。 凌戈勐地拧头狠狠瞪着他，给秦炎都瞪得刚熄灭点的火苗又燃了起来。 「这是我的诚意，凌戈你相信了吗？」 「你真是个疯子。」 凌戈撑着沙发坐起来，解开的纽扣扣上了，衣摆也放了下去，但屋里似乎开始浮荡出一股不可言喻的气息。 「真是个疯子。」 凌戈又呢喃了一句，秦炎却仿佛受到了夸赞般，笑得眉飞色舞。 第34章 他给的起（四更） 凌戈站在沙发边，看着茶几上的玻璃杯，他真的想直接拿一个过来，朝着秦炎的头上砸过去。 只是在准备动手的时候，看到秦炎的嘴角边微微的泛红。 凌戈心底说出来是什么滋味，即感觉到生气，可同时又忽然意识到，这个人，哪怕是想和他玩，给出来的东西，也未免太大了。 对于其他人，他会做到这种地步吗？ 凌戈无法确定，他也不可能抓着秦炎的衣领然后问他，过去有给别人做过没有。 凌戈反倒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刚才秦炎并不熟练，甚至是生。涩，给他整得头髮都在发麻，好几次都感觉要断了。 可是秦炎后面又在慢慢的收敛，尽量把牙齿给收起来。 看着这人几乎是半蹲在地上，给他做这个，凌戈再大火气，都发出来。 凌戈扭过头就走，他身后秦炎落在他后背的视线，灼烫的好像是一团火焰，从凌戈的身体表面燃烧到了里面。 他觉得他重生一次，算是疯了，因为他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可以不尊重，还可以当着他们的面嘲讽他。 可是现在和秦炎对比起来，凌戈忽然发现，其实他根本没有这个人疯。 走出了包间，不管后面秦炎到底开心成什么样。 凌戈这里眉头深锁，有同事过来，想和凌戈打招唿，凌戈一抬眼，眼神阴厉到可怕，同事都给吓到了。 凌戈快步走开，他去忙他的工作。 只是这天后面，凌戈哪怕工作上一点错误都没有出，可是他的心却开始不时再想一个问题了。 在会所工作赚钱，工资是挺高的。 但是还不够，他还希望可以有更多。 而之前凌戈其实是在主动去避开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这个重生，不只是远离当初伤害他的人，其实他知道的事，他手里掌握的东西，明明还有很多特别重要。 起码在赚钱这条路上，他还可以有一条路走。 而这条路，一点都没有问题，甚至于只要他想，哪怕他去借高利贷来，他都不会亏本。 好歹上辈子当过豪门真少爷，有些事他不主动去打听，身边也会有人和他说。 例如一些股票投资，他完全可以现阶段就去买，买一个涨，他大概知道什么时候是顶点。 随便就能赚不少，有好几个股票是连涨几十个点。 这样的钱生钱，高利贷都没有关系。 凌戈想是这么想，并不代表他就认同高利贷这种东西。 大概像他一样能够重生的人全世界没几个吧。 更多的人，都只是在想，如果自己重生了，该怎么赚钱。 多数人都会去票。 他明明拿着这么好的方法，居然一直都不用，一是因为自己没有多少资金，另外就是他不会去借高利贷，现在情况有点不同，秦炎给了自己一张卡，这张随便拿个几十万几百万，凌戈相信绝对不会是什么问题。 他拿秦炎的钱，他会还的，而且很连本带利一起还，这样一来，就只是算他借秦炎的。 他不用豪门父母的钱，却用秦炎的钱，凌戈心里上自然过得去，秦炎和豪门父母不同，他对自己的慾望和贪求非常明显，他要的，凌戈也给的起。 大不了就是睡一觉，他还能怕这个，和秦炎睡，到底谁亏本这话可不好说，在很多外人看来怕不会觉得，能够睡到秦炎，是一种好事。 第84页 凌戈倒不至于把这些归于好事，但他没损失就是了。 凌戈又想到秦炎在包厢里给自己做的，对方都这么屈尊降贵了，他就稍微用点他的钱，秦炎不就是巴不得他作为他的情人，用他的吗？这反而是在满足秦炎。 凌戈越想越没有负担。 这天工作结束，他就从秦炎给他的卡里转了一百万出来。 就这一百万，之后的几天时间，基本上每天都入帐好几天，比凌戈在外面工作赚得多得多。 凌戈拿钱做了什么，他没有和秦炎说，秦炎那里只知道凌戈用了他的钱。 一百万根本就不是个事，凌戈喜欢，一千万都随便他用。 那张卡，要真的用起来，其实一个亿都不是问题。 不过这点上面，还是需要秦炎来同意，一百万就完全就完全是小意思，说起来包间的事之后，秦炎故意有几天没有去找凌戈，他知道凌戈不开心，哪怕凌戈当时爽到了，但是看凌戈眼角泛出的泪水，秦炎就知道凌戈其实心底在拒绝。 但他只是希望凌戈可以知道，他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凌戈不喜欢钱，那他就给别的。 而且他是在故意试探凌戈的底线，秦炎就是这样的人，看外在可能觉得他不会是多狡诈的人，但如果是面对自己想要的，他喜欢的，什么手段他都可以用上。 当然了，犯法的事秦炎不屑去做，他还不至于蠢到，别的正当方法没有，非得搞坏事。 秦炎还不至于堕落到那个地步。 发现凌戈愿意用他的钱了，哪怕凌戈是拿来给别的人用，秦炎都一点意见都没有，只要凌戈肯花他的钱，就证明凌戈有点变化了，这自然是好事了。 秦炎的脸上不说随时都挂着微笑，但心情好是真的好。 在公司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觉得他好像如沐春风似的，秦炎打算再过两天去见凌戈，而在那之前，凌戈先单独去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不久前他托吴青帮他找的人，找到那人后，吴青把对方经常去的场所都给了凌戈，吴青好奇凌戈怎么会认识对方，怎么看都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人。 凌戈什么都不解释，说起来也是上辈子的事，这一世他当然没有和李成林见过面了。 至于对吴青的感谢是吃顿饭，凌戈主动请了吴青吃饭，结果吃到一半吴青接了个电话，当即就走了，这段饭也算是回报，是吴青自己要走了。 凌戈不会再请他吃第二次，吴青也没说什么，是他自己没把事情处理好，才导致出了这个尾巴，只是吴青走的时候，他停下来和凌戈说：「我知道你的心不好打动，不过凌戈，做不成情人，我想做朋友，你不会拒绝吧？」 凌戈只是歪头，没有说会也没有说不会，看他这个态度，吴青就笑了，他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时候，竟然祈求着别人施捨给他一点感情。 行，也就是凌戈了，换了别人，他早就不屑一顾了。 吴青走了后，凌戈继续吃他的饭，吃好后回学校。 一到学校，感觉心都宁静下来了，凌戈第二天很早就出门了，他逃了课，班上的同学都知道他不在，他脸长得太好看，他要逃课谁都知道，只是没人能阻止他，凌戈和大家关系都一般，哪怕有时候和熟悉的人说话，转头就能瞬间冷漠下来。 凌戈打车近半个小时去了一个茶楼，以前他基本坐公交车，最近他每天都能赚不少。 偶尔会亏，可转头又涨起来了。 这段时间，他购买的几只股票，基本都在疯涨，只是很多人不知道，都以为这次是高位了，等着降下来，结果次次是高位，次次都还能涨。 凌戈好歹是重生的，看到疯涨他并不会不安，他知道大概涨到哪里会停下来，到时候他全部抛售就行了。 看着帐号里的钱一天天多起来，本金不是他的，借的秦炎的，可钱生钱，实在是太快了，也就是他重生过，但凡他不是，看到这么多钱，轻易就到手了，怕是很容易心态就发生变化。 凌戈这个时候开始有点理解那些所谓的赌徒了，如同是按句话，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 他想他自己还是可以控制住，不然就白死这一趟了。 凌戈提前到达了酒楼，他等着李成林来。 然而很快，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他一时间没意料到。 不过看到对方和李成林有说有笑，还哥两好的勾肩搭背，凌戈也是重活一次，他才忽然想通了很多事。 他想难怪他会和李成林这么容易就遇见，难道李成林见到他这么自来熟，合着李成林完全就是有备而来。 被他的养父母那边的弟弟，派来的。 「凌飞。」 前段时间凌戈才去了趟医院，本来是代替凌飞去照顾他伤害到的人，不过凌戈可没有任何的容忍，他当天就让对方得到了惨痛的教训，后来对方更是自己主动提了他没多大问题，不用凌戈去照顾，想来对方也不敢说是被凌戈给欺负和威胁了。 凌戈其实还想等着对方真的来报復他，结果显然对方现在已经陷入到麻烦中了，根本没时间来报復他。 倒是让凌戈有些遗憾。 现在竟然意外遇到了凌飞，该怎么说来着，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 他以为毫无关系的人，其实早就认识。 第85页 这样来看，李成林后来欺骗他，设计他，将他送到了别人床上，当时他还偷跑出来，只是有遇到了秦炎，被人追的时候他主动扑到了秦炎的怀里。 想也清楚，以李成林这种东西的身份，他怎么都送不了人去秦炎那里。 秦炎估计也看不上他送出去的东西，怕不得脏了他的手。 第35章 表白（五更） 凌戈盯着那两个上楼的人，他坐的位置刚好有东西将他给挡住了，导致无论是李成林还是他曾经的弟弟，谁都没有看到他。 还就是这么凑巧，两人过来后，就坐在了凌戈的旁边，于是他们说什么话，凌戈都听到一清二楚。 倒是李成林扭头往凌戈这里看了一眼，只是凌戈低着头看起来是在玩手机游戏，于是李成林一点都没有怀疑。 对方虽然和凌飞认识几年了，但因为凌飞一家人，早就把凌戈这个养子给抛弃了，凌飞也根本不会拿凌戈的照片给外人看，所以别人只知道他家有一个养子大哥，根本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两人喝着茶，很快就聊到了住医院的黄东，黄东本来是在医院住着，可是后来忽然间网络上关于他霸凌别人，还差点把人给害死的人爆了出来，现在黄东被家里人直接送到外地去了，只能躲在外地，根本就不敢回来。 黄东家还让人送了白色花圈，现在的网友们就是这么有正义感。 包括黄东身边的一些朋友，还有的遭遇到了一定的攻击，因为大家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凌飞因为最近本来就低调躲在家里，算是躲过了一截。 不过现在还是出来了，反正跟他们无关，他们才不会那么蠢，怕视频来欺负人，也就是黄东会这么蠢，居然那么张扬。 可以说是活该。 「你说好像你爸妈让你大哥去照顾黄东，本来可以见他一面，现在不行了。」 「他有什么好见的，一个贱人罢了。」 凌飞对他的大哥一点好感都没有，他就是讨厌凌戈，莫名其妙多一个大哥出来，哪怕是送回了老家，他也心里不舒服。 「既然这么讨厌他，那就把他叫出来啊，给大家玩玩。」 「他那个性格可不好玩。」 凌戈也就是一张脸可以看，别的地方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好吧好吧，我真的对他特别好奇。」 「我再想想，想个好方法再叫上他。」 「凌飞，你的点子向来都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说一声，我乐意当个跑腿的。」 凌飞呵呵笑，明明还是高中生，但却已经恶意到骨子里了。 凌戈当初憎恨了那么多人，却连这个最该恨的人给丢掉了。 还好今天让他看到了，凌飞想整他？ 可以啊，不过这次得他在前面了。 而他要用到方法，就是当初凌飞对他做的，正好李成立也在，两个人不是正好了，凌戈可太期待了，期待着这两人会见到他惊喜的那天。 凌戈一个人要设计，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找别的来，他又不太信任，虽然是有钱可以找人来，但未免给人留下了把柄。 倒是很快他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他知道再多，也无所谓把柄不把柄。 相反，凌戈还巴不得他知道，这样一来，他在心里好的形象会立刻崩塌吧。 试问谁会去随便动一个和自己有关心的亲人，养父母家的兄弟关系，没有特别大的矛盾，就搞这种事，谁知道了都只会觉得凌戈是个疯子恶徒，凌戈就是要对方这样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然后最好离他远一点，他可不是好人，小心自己以后也被他给伤害到。 凌戈在茶楼里待着，到凌飞和李成林离开后，他给秦炎打过去了电话，秦炎正好有事，安排了司机来接凌戈，凌戈坐上汽车后，以为是回学校那边，结果汽车把凌戈送到了秦炎的公司。 凌戈站在车门外，仰头看秦炎的公司大楼。 是要他上去等的意思吗？ 行啊，他就上去。凌戈走进了大厅，前台知道他会来，将他送进了电梯，按了最高的楼层，到了后也有助理在等着，凌戈又被领到了一间办公室里面。 没有人，空荡荡的，凌戈自发坐在沙发上，四周看了看，这就是秦炎工作的地方，看起来装修风格和秦炎给人的感觉差不多，有一种金属冷漠感。 凌戈打量办公室的时候，秦炎推门进来，他身后跟了人，只是很快对方就站在门外，把门给关上了。 凌戈转过头盯着西服笔挺的秦炎，其他时候秦炎不会穿得这么正式，只能说秦炎帅是真的帅。 上辈子幸好是和这个人睡的，还好他跑了后是扑到秦炎的怀里，要是扑错了人，他可能会把对方揍一顿，现在看见秦炎，他还是不揍人了。 「还以为你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秦炎把文件放到茶几上，他坐到了凌戈的身边，手一伸，落到了凌戈的身后，把人往怀里揽。 凌戈嘴角勾着：「想干一件坏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坏事？」 「你只说帮不帮？」 凌戈先问结果。 「帮，你杀人的话，我帮你埋尸。」秦炎眼睛都不带眨的，看似开玩笑的意思，凌戈却觉得这人好像是真的可以拿刀的样子。 「不是杀人，我不脏自己的手。」 第86页 再恶劣的人，凌戈都不会主动拿刀子捅对方，刀刃哪怕是握在自己手里，但在凌戈看来，有一天或许也会伤害到自己。 正如他当初那样的渴求亲情，越是渴求，越容易被反向伤害到。 「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你可能知道了，凌飞。」 就这个名字一出来，秦炎立刻有所瞭然，他调查过凌戈的很多，于是对于凌飞自然是不陌生了。 「你要对付他？」 「是。觉得我不是好人，连自己弟弟都伤害？」凌戈想听到秦炎点头说是。 可秦炎笑了，他的手在凌戈的腰间藦挲着，感受着恋人纤细的腰。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对付他，不算犯法，正要说起来，他犯法的事干得不知道比你多多少。」 这些事凌戈倒是不太清楚，也就是上辈子他被凌飞给设计了，合着除开他之外，凌飞还做了不少。 「比如？」凌戈好奇起来。 「在教室里拿凳子把人头砸出血来，对方父母要起诉，但被威胁，后来同学转校了，还有造谣，男的女的都乱造谣，只是没几个人知道是他做的。」 「你怎么知道的？」 「拿点钱给他身边的人，钱多了就好办。」秦炎手里钱多，他喜欢用钱来解决问题。 「你挺厉害的。」凌戈与其在夸奖秦炎，不如说是在讽刺他。 「我如果不厉害，也就抱不到你了。」 秦炎偏过头，看起来要吻凌戈，凌戈没躲，就这么眼神直勾勾一点不惧地盯着他。 「所以凌戈，我才这样喜欢你。」 凌戈眼神总偶尔给人一种坚韧强势，可仔细看，又能隐隐看到一丝脆弱和悲伤。 这样的眼神，秦炎见过的太少，只有凌戈有，他被打动的也是这个原因之一。 「不聊其他的，你打算怎么对付？」 秦炎不关心凌戈是要给人报復，还是做什么，他只在乎凌戈想他怎么做。 他身边有个人叫李成林，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能随便就给他下。药，把他送人，肯定不是生手，不知道干过多少次这种勾当了，凌戈不认为自己是在错杀。 第36章 吃醋（六更） 「这两人对吧?」 「把他们两个挵到一起，最好是让他们两个能睡一觉。」 「是我认为的那种睡吗?」秦炎眯起了眼，他想不到凌戈会出这种对付方法，是挺给他惊讶的。 「觉得我不是东西，不干人事?你可以拒绝，我能够找别人来做。」他还有几个备用人选，实在不行，他可以自己来。 他相信自己的好弟弟，是不会太拒绝他的。 「不是，反而是觉得你这么花心思在别的男人身上，我有点吃醋。」 「那是你有病。」 「这种事还吃醋，不是有病是什么。」 「对啊，我见到你就病入膏肓了。」 秦炎忽然装虚弱往凌戈身上倒，凌戈冷笑一声，秦炎立马止住了身体。 「什么时候?」时间是哪天，秦炎好立刻安排人去做。 「你答应了?」 「当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讨厌的人也是我讨厌的人。」 凌戈眯起了眼，他上下打量起秦炎，他们是刚交往几天吗?而且还是虚假的恋人关系，可怎么觉得秦炎好像早就爱他很久很久了 「刚说的话我收一点回来，他们两个睡一起，但不要真的睡，彼此误会就行了。」 哪怕不真的做，但只要一方误会了，那么后续就不用他再动手，好好在一边看戏，看他们狗咬狗都足够。 「我就知道凌戈你其实比任何人都善良。」 「也就你会这么说了。」 他都能无缘无故去设计人，结果秦炎还能说他好，到底是谁善良啊。 凌戈扭头看向了窗外，是凌飞自找的，不能怪他，何况他也不是真的要害他，只是一个误会罢了。 对比起凌飞过去伤害过的那么多人，不只是他，还有很多其他的人，那些人的正义又该找谁来主持，他不过是帮大家一把罢了。 对于凌飞这种恶劣的人，将他送进去不太可能，他的年龄也太支持送他进去，何况养父母家还是有点钱。 天生恶意的人，最好的报复方式是让他也亲生体验一下恶意。 以恶制恶，才是对付恶人最好的方法，何况他用的非常正当。 有秦炎的帮助，机会没费什么力气。 甚至还是凌飞他们自己喝醉的，在一个酒吧里，凌飞他们一群狐朋狗友们，在一块喝酒，他们先故意把想玩的人给灌醉了，看对方出洋相，还扒别人的衣服，看别人出糗，他们笑得哈哈哈的。 后来他们又继续喝酒，喝醉后去隔壁的酒店开房间睡觉，都醉得迷煳了，有人先去，有人后去，其中秦炎的人上去就把凌飞先送去一个房间，给人放到了浴室，跟着又将李成林给扶了进去，这样一来两人都在一起了。 还在房间里点燃了某种材料特殊点的薰香，这种薰香平时效果一般，可如果喝醉了，有点迷迷煳煳，更容易引起人的一点潜藏的慾望。 房间里安装有监控，秦炎和凌戈就在楼上房间里，看着电脑上播放的视频。 两人都醉迷煳了，其中李成林进去洗澡，发现里面有人，一开始没看清楚，上去就把人给搂住了。 第87页 只是很快发现到是凌飞，让凌飞给一脚踹地上。 李成林平时里都讨好凌飞，但这个时候酒意上头，自然不舒服，随后和凌飞扭打在了一起 看着两人打起来的样子，模样滑稽又丑陋，凌戈看得直摇头。 后来两人衣服是湿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李成林把凌飞给摁在了地上。 后面的，凌戈起身没再看了，他对这种视频没什么窥视的兴趣。 秦炎同样差不多，他站到凌戈伸手。 「后悔了?」秦炎以为凌戈是后悔了。 凌戈摇摇头，按理来说他报復他们了，该开心才对，但好像心底并不是多轻松。 报復的快感只是一时的，更多还是不舒心。 最好的做法，其实是放下曾经的一些，好好享受现有的平静生活，只是凌戈知道，却一时间做不到。 「不会发展的，有人会进去阻止。」 秦炎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有人闯进隔壁房间，把地上衣服都快脱完的两人给拉开了。 后来还把两人给挵晕，塞到一张床上。 接下来就等明天早上了。 凌戈看着窗户外的黑夜，他脸色沉暗。 秦炎发现这个时候都凌戈浑身都透着一股孤寂，他的灵魂都是孤独的。 「凌戈。」 秦炎想说点什么，但凌戈回看过来的眼神，秦炎抿紧了嘴唇，什么都不再说。 监控里，凌飞他们都睡着了，什么事都没来得及发生，就让人给打晕了，只是两人浑身都光着，接下来就要有好戏上场了。 「我不想要什么感情，也不想要什么爱人。」 他要不了，也要不到。 凌戈对着黑夜说，其实也是在对秦炎说。 「好。」 秦炎只是点头，凌戈说什么就是什么。 凌戈的过去，秦炎调查过，但总归只是听别人说，他没有亲眼看到，可不妨碍他知道，那些过往，凌戈一个人都是怎么过的。 他越是表现的坚强，其实他骨子也是柔软和脆弱，他不想要，是因为他不曾得到，那些对他而言是奢望。 现在的豪门父母，但凡他们没有领养假少爷徐荣，凌戈或许会愿意回去。 但可惜，没有那个但凡。 对凌戈而言，他只想做那个唯一，如果不是唯一，而是唯二唯三，凌戈不会要。 秦炎伸出手，他从后面将凌戈给揽进怀里，把脸贴在凌戈的发尾边，秦炎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 「凌戈，我这里你什么都可以拿，你想要什么你就拿什么。」 凌戈扭过头，他望进了秦炎深情又深邃的眼瞳里，像是自己的灵魂都能够被吸进去。 这个人认识自己几天，就这么爱他，非他不可了? 爱情都不可靠，怎么陌生人之间的爱情就可靠了，还能爱一辈子? 到底是秦炎一时兴起，想玩了，所以演一出深情戏码，还是觉得这种虚情假意，能够打动到他。 他是有脆弱的一面，可这一面这辈子谁都动不了，秦炎也不行。 凌戈从秦炎怀里走了出来，他坐到了他电脑面前，屏幕上显示楼下的凌飞他们的睡着了，他们不会知道这是他做的，只会觉得是自己不小心走错了房间，怪谁呢?怪自己吧。 他当初可都是怪自己，是自己不够好，自己做的不够多，所以才没有人接收自己。 凌戈扬着唇笑了，他的笑看起来也显得有丝落寞在里面。 这天夜里，凌戈就住在酒店，秦炎也没有走，和他躺在一起，但秦炎也就是搂着凌戈睡，什么都没有做。 第二天两人提前起来，坐在电脑前面等着，没有等多久，楼下凌飞和李成林醒来，两人先是愣愣地看着对方，跟着忽然就打了起来，比昨晚打得还要激烈，看起来如果没人去阻止，他们大概能够把对方当场给杀了。 两人身上脸上都是血，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后来有朋友找了过来，从前台那里拿了备用卡，打开门就看到两人一身都是血，有人想报警，但被拦了下来。 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谁都不肯说话，在离开的时候，两人互相放了狠话，尤其是凌飞，他浑身都难受，尤其是腰，感觉跟断了似的。 他不管事情真相到底怎么样，是假的还是真的，李成林打过他这事是真的，朋友又能怎么样，谁都不能爬到他头上。 「老子一定弄死你!」 凌飞疾步走出去，脸上表情怎么看怎么阴沉。 对比起李成林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眼睛肿了，牙齿还摇摇晃晃，他吐了口血水出来，抹了把脸上的血，弄死他是吧?行啊，那他就等着。 这两人后续会怎么样，凌戈不关注了，等待他们是的彼此的互相报復，只有针扎到自己身上才会知道疼，不然都不会当一回事。 凌飞。 他的好弟弟，这份礼物，希望凌飞往后余生会记一辈子。 记不起来，这里还有监控。凌戈拿着存储卡，视频可以剪辑再放出去，还可以有多个版本，就看怎么操作了。 凌戈笑了起来，他身体后仰，靠在了沙发上。 以恶制恶不可取，但偶尔还是真的挺舒服的。 看到害过自己的人，也倒霉难受起来，真的特别畅快。 凌戈扭过头，秦炎全程都是在顺着他，找他帮忙他就帮，事情差不多结束了，他该给秦炎一点回报，总不能白喊人做事吧。 第88页 凌戈一把拉过秦炎的衣领，把人拽到面前，他站起身，跨坐到秦炎的身上。 「奖励。」凌戈说，随后他低头吻上了秦炎的唇，秦炎抬手扶着凌戈的后背，凌戈闭上眼睛享受这个吻，秦炎倒是一直睁着眼，两人唇。舌纠缠，两颗心并没有走到一切，可不妨碍这这一刻，他们的身体贴近。 凌戈感受着舌尖的发麻，他的手从抓着秦炎的衣服改成搂着秦炎的后颈，本来是跪在沙发上，这会也坐到了秦炎的膝盖上。 窗外天色早就大亮了，可屋里却春。色逐渐瀰漫开来。 凌戈衣服扣子都解开了，刚刷过牙，所以嘴里淡淡的牙膏味，和秦炎互换着彼此的味道，耳边都是啜吸的声音，还有自己的唿吸声，凌戈感觉有团火似乎燃了起来。 他睁开眼，看到了秦炎眼底映出来的自己，太陌生了，那个满脸媚态的似乎在渴求着的人是他吗? ———————— 新文连载《boss为我打起来了》 顾或是朵高岭之花! 他爱慕者无数，却冷心冷血从不对谁心动，这天穿恐怖游戏，顾或拿了张恋爱体验卡，别的玩家惊悚逃生，顾或被迫和boss谈恋爱。 【神庙逃亡:不可亵渎神，神不可被亵渎，凡亵渎神的都将受到惩罚】 玩家们小心翼翼，却还是触犯规则，一个接一个惨死。 轮到顾或时他的邪神新娘身份觉醒，邪神对他一见钟情，邪神: 「和我结婚!」 玩家:!好惨一个倒霉蛋! 很快，玩家们发现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因为这个副本里有两个邪神。 邪神二号也想要顾或当他的新娘。 玩家:惨!惨绝人寰! 顾或:…… 大家都觉得顾或肯定死无全尸，可顾或居然抓住规则漏洞，扭头就跑，至于两个争风吃醋为他大打出手的邪神， 顾或发好人卡:你们很好，但我不爱。 至于后面什么杀人魔主副人格，古堡梦魇黑白分裂体，顾或作为他们未婚妻/吻醒技能点满者/白月光/硃砂痣，他总能轻而易举逃离威胁，并在boss又为他打起来陷入修罗场时， 顾或摆手:你们继续打，我先走了。 直播间玩家全跪了:大佬，怎么操作的，教教我! 第37章 秀恩爱（七更） 从秦炎的眼睛里看到了和往日不同的自己，包括上一世，好像都没有这样过。 凌戈惊讶归惊讶，但一种来自身体的渴求，凌戈没有刻意去收敛，反正他们两都是疯子，他是，秦炎也是。 两个疯子能够聚在一起，也算是一种缘分。 怎么不能算呢? 凌戈本来只是想和秦炎随便亲一下就够了，现在既然都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了，他的身体，好像还有更多想要的。 反正这辈子算是多活的一次，那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他过去失去的够多了，现在的他，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 何况这也不是什么代表着痛苦的事，该说是快乐的事才对，随后关于不久前，在工作那里的一个包厢里面发生的事，适时冒了出来，不回忆还好，一回忆似乎有些慾望连凌戈自己都控制不了。 凌戈突然就低下了头，他开始去解开了秦炎的扣子，当看到秦炎那边和他差不多一般无二的某个存在后，凌戈意识到，看来他真的对男的不会有牴触。 因为曾经和秦炎睡过的关系吗? 凌戈不会这么轻易就认为了，这样一来不是谁被睡过都能改变性向。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应该说是他本来就喜欢男的才对，凌戈抬起眼，他看着秦炎的眼神和他差不多，这个人外在的表现可看不出会有这一面。 该怎么形容，看到不同的秦炎，看到他因为自己沉溺在深深的慾求中的时候，还别说，有种别样的优越感，何况这个人还喜欢自己，无论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只是迷恋他的肉体，又有什么关系，只活当下就行了，当下开心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一起怎么样?」凌戈提出了他的要求。 「怎么一起?」不用明说，秦炎是多聪明的人，当然立刻就明白过来凌戈的意思。 于是在这个酒店的房间里，凌戈和秦炎就这么你帮我我帮你，彼此的眼瞳，在那一刻似乎都只有他们对方。 这个世界，周围的所有，都消失了不存在了般。 忽然间，秦炎冒出来奇怪的想法，他和凌戈之间，他能够对凌戈一见钟情，然而只是几面，就有种一定要得到这个人，一辈子要和这个人在一起的，会不会是因为他们上辈子就已经见过面了 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他和凌戈一定，如果有前世今生的话，他和凌戈必然早就见过面了。 「凌戈。」 秦炎将趴在自己怀里微微喘气的凌戈给轻轻搂着，他低啄凌戈的发尾，凌戈眼瞳里潋滟着无尽的春情。 「你说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凌戈，我希望我能够是你唯一的男人。」 凌戈听着秦炎说这些话，心头倒是觉得好笑，可只是嘴角勾了勾，好歹这会他和秦炎还衣衫不整，还搂在一起。 后来两人去洗过手离开了酒店，凌戈回了学校，站在学校宽阔的过道上，仰头望着头顶落下来的全身都暖洋洋的阳光，似乎不久前酒店里的事，好像恍若隔世。 第89页 凌戈偶尔会有这样前后不同的分裂感。 之后凌戈去上课，没有同学知道他最近都在经歷着什么，他们都只当凌戈是温和善良的人，殊不知凌戈心里阴暗的地方有很多。 凌戈借秦炎的手，就这么把凌飞还有李成林给整的两人现在反目，还互相都怨恨针对上了。 这个事，具体的情况吴青不大知道，可是在帮凌戈找到李成林后，他稍微有后续关注着，某天忽然得知到对方和朋友好像闹翻了，一开始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很快得知到那个朋友的名字后，吴青再一调查，算是知道原因了。 合着凌飞就是凌戈的弟弟，不过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而且还清楚了，凌戈就是那个家的养子，被扔开的养子，凌戈会记恨凌飞倒是正常的。 可是以他的身份来说，这么整凌飞似乎又说不通。 吴青想见一见凌戈，正好最近有朋友约着去郊外玩一圈，吴青于是电话联繫上了凌戈，提到是的朋友的名义。 跟着凌戈在电话那头问吴青，那他带点朋友去，没问题吧? 凌戈的朋友，吴青下意识是想到他同学，或者是会所的同事，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只是当凌戈和所谓的朋友了后，吴青看到那个朋友极其熟悉的面孔，他差点摇头笑出来。 怎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凌戈已经和秦炎都成为朋友了。 不是在追求的关系，怎么看秦炎那态度，还有凌戈的表情，他们好像已经在一起了 吴青眯起了眼，等到凌戈和秦炎走来时，他显示快速打量过凌戈一番，随后略沉的目光落在了秦炎的身上。 「早知道秦少要来，我们就换个地方，感觉这里配不上秦少你这个身份。」 吴青明显话里有话，看得出来，他只是想见到凌戈，不太想和秦炎见面。 秦炎装没懂他话里的意思: 「我身份怎么了，我难道和大家唿吸的空气不一样?」 「哈哈哈，秦少说的什么话，大家是一样。」 有人出来打圆场，对方也是眼尖的，一下就看出来吴青和秦炎之间有点争锋相对。 吴青弯着唇一笑，他走到凌戈身边，抬手就搂了下凌戈的腰，只是轻轻挨了一下，带着凌戈往前面走。 「吃烧烤吗?准备了不少。」 凌戈朝秦炎那里看了眼，他和秦炎在恋爱的事，都没有对外面公开，这会周围都是人，还有吴青这个追求他的人，凌戈到不会主动说什么，他只是担心秦炎。 好在秦炎没多少表示，不过是跟在凌戈和秦炎的身后。 」我来烤。」秦炎挽起了衣袖，自告奋勇。 别的人都当他是今天心情异常好，不知道其实是因为秦炎想在恋人面前多表现一下罢了。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秦炎对凌戈什么想法，但吴青非常清楚，如今见到秦炎这么主动，这个人真的爱上凌戈了。吴青转过头，凌戈正好也在看他，凌戈眉头微微一挑，眼神询问吴青准备说什么。 「别告诉我，你之前发那些信息，是因为你和秦炎……」 吴青弯着腰他贴在凌戈耳边说，这些话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到。 凌戈眸光沉静，他看了眼那边已经开始动手烤东西的秦炎了。 「你觉得你会输给他?」 凌戈反问吴青，吴青呵呵笑，感情这事情不讲究什么先来后到，也不讲究谁好谁不好，向来都是看喜不喜欢。 如果真要和秦炎比，吴青想他未必能赢多少次，但感情的问题，却不会因为秦炎的背嵴更强点，他就胜算他，吴青起码是这样认为的。 「你说的是没错，只是你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 吴青好奇，希望凌戈可以告诉他。 凌戈却摇摇头，他上辈子就和秦炎有纠葛，到了这辈子重新活一次，再看秦炎的时候自然和别人不同，这就是他和吴青不同的地方。 要是上辈子他和吴青…… 凌戈笑起来，没有这种要是，不会发生的事就不要去乱空想。 「希望你以后会遇见那一个真正让你喜欢心动，也会回应你的人。」那个人必然不会是凌戈，凌戈对吴青，打从心底里，包括身体上，都没有任何想法和慾求。 但是秦炎就稍微不同了，只是在酒店里相互间有过点帮助，就让凌戈对接下来更接近的事有点期待了。 可吴青这里，他连靠近对方的念头都不会有。 「还没有三振，感觉我就已经被你出局了。」 「所以啊，就当是玩好了，这个朋友不行就换下一个，你还会缺少朋友吗?」 凌戈侧过脸瞥向了吴青。 「嗨，凌戈。」 一辆汽车开过来，齐源从车里下来，看到凌戈就喜笑颜开。 凌戈和他点点头，但随后却是往秦炎那里走，越是齐源也随后发现到，居然秦炎也来了。 就这么一番小的细节，齐源大概察觉到一点情况来。 」应该不是你请他来的吧?」哪个他，不言而喻。 「凌戈的朋友。」 「喔，已经是朋友了吗?你应该不会被凌戈当成朋友拉出去吧?」齐源注视自己好友的眼神，带着一点点的同情了。 「其实一开始我就有种感觉，他不是我能掌握的。」 「是啊，连秦炎都这么讨好他，谁能轻易就掌握他。」 第90页 「不过我倒是好奇，秦炎多真心，还有凌戈会不会坠入爱河里?」齐源对凌戈有好感，这种好感不至于让他什么都不管，就冲上去追求人，比起爱什么的，他还是更喜欢看不同的乐子。 吴青心情是没有齐源这么轻松，他是真的喜欢凌戈，这种希望，他也自认为会很长时间，没有人能够和齐源相比，可是为什么，齐源就对秦炎另眼相待，那个人怎么不能是自己。 他比起秦炎，他自认不会输到哪里去。 感情里，输赢不讲理的。像是知道吴青在想什么，齐源抬手就在他肩膀上压了压，同时出声安慰他，只是齐源眼睛根本不看吴青，而在专注凝视着秦炎和凌戈。 这么看起来，两个人颜值和气质都相当般配。 「你是我朋友。」吴青提醒齐源，好歹顾着一下他的心情。 「对不起，我差点忘了。」齐源看乐子，是连吴青这个朋友也包含在内的。 吴青沉沉嘆息一口气，他可以上去把凌戈从秦炎的身边拉开吗? 拉开了，凌戈怕也会走回到秦炎的身边，所以今天这个局，到头来是为秦炎举办的，吴青摇着头，他不是那种会让感情就控制自己的人，是有不开心，可面上不大多表现出来。 走到烧烤架旁边，秦炎烤了一些，正要给凌戈，吴青不客气，伸手就拿过去吃了。 秦炎朝他看过来，吴青目光里是挑衅的意味。 秦炎笑笑，随便吴青吃，手下败将罢了，吃他烤的烧烤不算什么事。 别的人，也有走过来的，凌戈拿秦炎烤出来的烧烤给他们吃，他自己倒是还没有吃过，秦炎烤了串牛肉，直接餵到凌戈的嘴巴前，这一幕一出现，不少人眼睛都睁圆了。 凌戈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诸多视线，刚还觉得秦炎会低调，结果转头就这样高调，还把他给架上了烧烤架，他要拒绝吗? 秦炎都把台子给搭好了，开始唱戏了，他如果不跟着上，好像显得他玩不起似的。 他玩得起，真要玩，他比秦炎还玩得起，他没有后顾之忧，但秦炎不一样，秦炎的强势家世就註定了他拥有的多，其实束缚他的同样也多。 凌戈可没有多少桎梏他的存在，凌戈低头就咬了一块肉下来，当着众人惊讶的眼神吃了下去。 「怎么样?」秦炎询问凌戈，他烧烤的技术。 凌戈快速把肉给呑了，跟着他摇摇头，评价道: 「还差点火候。」 其他人一愣，没想到凌戈说的这么直接，不是明摆着在砸秦炎的台吗? 可秦炎反倒是哈哈哈地笑了几声: 「第一次烤，是有点手生。」 「那就多烤几次，熟练了就好了。」 「为你的话，我烤多少次都无所谓。」 两人这番简单的对话，要是围观的大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要自己觉得自己蠢了。 齐源是满脸的兴味，吴青眉头拧了拧又快速松开。 凌戈走到一边的位置坐上，有人给他递喝的过来，都这么表示，谁还能不知道他和秦炎间的关系，把他讨好总归是没有错的。 秦炎以前不是喜欢双胞胎吗?这会倒是换口味了，不过就凌戈的颜值，哪怕是龙凤胎到了他面前，也会显得逊色起来。 怎么就让秦炎遇到这么漂亮的绝色了? 应该说，也就是秦炎了，他才可以遇到。 有人向吴青打听凌戈，吴青冷冷瞪对方一眼，那人立刻就不敢多问了。 坐着喝了点水，其他的人在好奇秦炎和凌戈，可也不好跑去直接问什么，都开始玩自己的。 凌戈坐了会，在秦炎端着烤好的烧烤过来时，他却不怎么想吃，啃点水果都感觉比烧烤好，主要是他现在不太饿。 到那边走走。凌戈提议，这里是半山上，在一块小的空地烧烤，周围都是树林，凌戈想到周围去逛一逛，秦炎自然没意见，跟着凌戈就走开了。 ———————— 预收《献给无限boss的情书》大家可以收藏这本 顾或是朵高岭之花! 他爱慕者无数，却冷心冷血从不对谁心动，这天穿恐怖游戏，顾或拿了张恋爱体验卡，别的玩家惊悚逃生，顾或被迫和boss谈恋爱。 【神庙逃亡:不可亵渎神，神不可被亵渎，凡亵渎神的都将受到惩罚】 玩家们小心翼翼，却还是触犯规则，一个接一个惨死，轮到顾或时他的邪神新娘身份觉醒，邪神对他一见钟情， 邪神: 「嗨，你要老公吗?」 【别墅杀人夜:不要被盯上，当他注视你时闭上眼睛远离，失败后请祈求镰刀快点落下】 玩家们总是猝不及防被杀人魔看到，并被迫失去生命，顾或开启杀人魔未婚妻角色，杀人魔瞬间嗅到恋爱的芬芳。 杀人魔: 「我们结婚吧!」 【幽灵古堡:古堡主人喜欢安静，不要吵醒他，如果他醒来你千万别睡着，会永恆沉睡】 无数玩家在睡梦中死亡，成为冰冷的尸体被古堡吞噬，顾或却加载了吻醒王子的技能。 古堡主人: 「你可以吻醒我吗?」 一开始游戏直播间: 「我去，什么倒霉鬼，居然被boss求爱?」 「怕不得死得更惨，真可怜!」 「被怪物爱上，怎么爱?物理意义的掏心掏肺?」 「恋爱脑的boss下辈子投胎可能也遇不到。」 第91页 但很快反转来到: 「还能这样?我怎么不知道。」 「跟着学啊，下次遇到boss大家也装高冷装拒绝。」 「呃，好像大概可能谁学谁死……」 「哥，求出书求教学求救我狗命啊!」 这是一个恋爱脑boss孔雀开屏骚包追求老婆和老婆相爱相杀的美好故事。 第38章 嫉妒（八更） 「所以这两个人过来，就是来显眼秀恩爱的对吧?齐源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他搂着吴青的肩膀，把人往怀里拉。 「你不是喜欢看戏吗?现在可以跟上去。」 「真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我觉得我过两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他没那么狠。」就吴青对秦炎的解，他应该不会是这种人，眼睛里一点沙子都容不得，何况只是看到，又不会做什么，也够不成沙子。 「如果是你就好了。」要是和凌戈在一起的吴青，那自己不就能近距离看到更多了，齐源颇为遗憾的摇摇头。 「已经是这样了。」他也没有办法，能够想到的办法，用来追求人的，似乎在凌戈身上都不好用。至于说他的真心，他都不知道怎么把真心捧出来，估计拿出来凌戈还不会信。 但怎么凌戈就信了秦炎，是不是他最好去问一下。 怎么失败的，输的，吴青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至少以后别继续失败了。 吴青虽然心头不舒服，可他又相当看得开。 不提吴青这么怎么想，凌戈和秦炎往山上走，远离了人群，只有两人在的时候，秦炎上去就拉住了凌戈的手。 然而在山间行走，其实拉着手一起走，反而手束缚，只是男人的手带着暖暖的热度，走在空无一人的树林中，似乎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凌戈哪怕很多次都在告诉自己，这辈子他不要别的人爱了，只要奶奶的，其他人的都是虚假的，他不能成为他们唯一的存在，前面总会有其他人。 可当秦炎不断拿出他的心，还表达他的爱，他对他的在乎和喜欢后，凌戈知道，他外面的冷淡和强悍，其实都是一层伪装而已，不少人看不出来，可是秦炎就是有这个能力，能够轻而易举就穿透了他的伪装，触及到他想要，和渴求的位置。 凌戈没有甩开秦炎的手，两人就这么慢慢走在山路上。 还都是些没什么人走的路，崎岖不平。 穿过了密林，来到了一个小的悬崖上，凌戈低头往脚下看，悬崖看起来陡峭的，摔下去的话，不会要人命，但应该会摔伤。 秦炎拉紧凌戈的手: 「不太喜欢看到你站在这种地方。」 「会想到我那天会所里跳楼的时候?」 「嗯。」秦炎不否认。 「我不会伤害自己。」他重活一次，再也会伤害自己，自己也不行。 「凌戈。」秦炎两只手将凌戈的脸捧了起来，凌戈眯起眼看他，阳光洒在了凌戈的身上，凌戈嘴角弯起来的笑，令秦炎心动不已。 「我能吻你吗?」 秦炎出声询问，凌戈笑，眼神里跳跃着勾人的光。 秦炎不动，他还是问凌戈: 「我能吻你吗?」 看他那架势，如果凌戈不点头同意，他就会继续问下去。 这个人真的是疯子，他自己疯起来是在表面，但秦炎的疯是骨子里的。 所以他们才会现在在一起。 算是天生一对吗? 凌戈开了口: 「好。」 他同意秦炎亲吻他，秦炎捧着凌戈的脸，在安静的山林间，吻上了凌戈的唇。 他吻得相当的温柔和深情，给凌戈一种感觉，这个人对自己爱是真爱。 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凌戈抓着秦炎的衣服，似乎是推拒，但因为男人的嘴唇吻他太舒服了，于是推拒又变成了轻轻抓着秦炎的衣服。 秦炎搂着凌戈，将人推到旁边的一棵树干上，他一手搂着凌戈的腰，一手捏着凌戈的下巴，好让凌戈脸抬起来，更方便他们的亲吻。 凌戈眯起了眼，恍惚间觉得越来越不真实，好像他是在做一个梦，做一个美梦，这个梦里，他没有被谁伤害过，没有求而不得过，只有一个真心爱着自己的人。 这个人…… 凌戈勐地睁大了眼睛，他的舌尖竟是被秦炎轻轻咬了一下，不疼，但确实有点惊讶。 「感觉你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事。」 「不如?」凌戈示意秦炎把话说完。 「比如什么时候觉得没意思了，你就从我身边逃了。」 「我逃哪里去?」 「凌戈，你很聪明，你总能逃到我找不到你的地方。」 「你是不是对自己太没自信了?」还能有秦炎找不到的人。 秦炎却不说了，只是把凌戈给深深搂进了怀里。 「凌戈给我点时间，起码让我可以向你证明，哪怕你现在不相信我，但是让时间来证明，好不好?」 秦炎的话里听得出来一丝恳求的意味，凌戈心颤了颤，这个人可真会迷惑人啊，他有这种背景，还有这样的脸，还有比很多人都优秀的能力，能够被他这样搂着深情表白，试问谁不会动心，显然秦炎就是知道自己有多少资本，他在利用他所拥有的一切。 真羡慕他，像秦炎这种人，大概从小到大都从来没有受过任何委屈和伤心吧?嫉妒到都让凌戈想伤害他了。 第92页 这么美好的人，怎么他就出现在他面前，他们之间巨大的差别，难道秦炎不会觉得会嫉妒，乃至是嫉恨吗? 秦炎，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忽然有点恨你了。 你会难过，你会哭吗? 如果会的话，请给我看一看好了。 凌戈心底一丝恶意冒了出来，他本来就不是好人，是秦炎自己要来他面前惹他的，这怪不了他。 凌戈抬起的手，他抱紧了秦炎的背，这个动作在秦炎看来是凌戈给他的一种回应 殊不知这确实是凌戈的回应，但和秦炎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凌戈抬起头，嘴唇贴在秦炎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成功让秦炎过往自持的冷静濒临崩溃。 「你说什么?」秦炎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可凌戈却闭着嘴唇微笑，不再说第二遍。 「回去吧。」 凌戈转身往回走，秦炎落在他身后好一会才愣神过来，他追上了前面的凌戈，重新握着凌戈的手，秦炎脑袋里还迴响着凌戈刚和他说的那句话。 「什么时候我们睡一觉吧。」 秦炎看向凌戈的侧脸，他真的接受他吗?可秦炎怎么觉得一种不安感和失控感，更加真实了。 后面的时间里，凌戈没任何特别的表现，报纸秦炎是真的觉得他肯定产生了幻听了。 到把凌戈送回到会所工作的时候，凌戈也只是平常和秦炎道别，跟着转脚走了，秦炎抬头看向车镜里的自己，他完全被凌戈给掌控在手里了。 他要把控制权拿户回来吗? 该怎么说，他愿意凌戈拥有他的一切，他对凌戈的喜欢，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彻底变了。 秦炎笑了起来，笑得肩膀都在抖，太开心了，所以圧抑不住欢悦的笑。 凌戈到会所上班，同事换了一两个，有人主动理智，凌戈倒是没怎么在意，这天和其他任何时候一样，通过结束凌戈就下班去睡觉了。 半夜的时候忽然出了事，会所那里有地方着火了，叫了消防队来，同时凌戈也被其他同事给叫了起来，大家一起跑去了会所那边，中间有段距离，跑着过去的，到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警察同时也来了，把会所里的人带了些去警局，凌戈因为当时没有在会所，所以夜里没有过去，但第二天，他还是被叫去询问了。 大概的情况似乎是有菸头掉在了地上，没有及时熄灭，导致后来燃烧了起来，烧了一个包厢，其他地方还好，只是走廊里都是烟雾，熏坏了一些地方，还有几个同事不同程度的受伤，其中有个同事还被烫伤了，这会躺在医院里。 那个菸头，根据上面的dna查出来居然是谢安的，徐荣的朋友，假少爷的好友谢安，那个人先前因为针对凌戈，后来让秦炎给狠踹了一脚，踹得当场趴在地上，还送去医院看了，好在没受伤太严重，对方知道秦炎是谁，这个事确实是他不对，所以哪怕心里窝着火，再说还有徐荣的关系在里面，再对凌戈有怨恨，也只能忍下来。 那天之后，接下来的好几天，徐荣都悄悄来会所，偶尔凌戈知道了，但徐荣不主动他也不会主动，都是看到了也就眼神对视，什么都不会多说。 这天徐荣来了，因为不是凌戈负责的包厢，所以他没有管，火灾过后第二天，这才知道原来是谢安抽过的烟，菸头没完全熄灭，导致着火。 这个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主要是有人受伤了，追求起来，谢安怕是要进去蹲一蹲了。 第39章 潋滟诱人（九更） 徐荣到学校来找凌戈，他告诉凌戈，谢安当时是把菸头给熄灭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后来会燃起来，徐荣也不清楚谢安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他可以保证，谢安绝对不是故意的，不会是出于想报復谁，才让包厢燃起来。 凌戈对此不置可否，他过往的印象里，谢安可不是什么好人，为了徐荣他什么都可以做。 所以现在谢安面临牢狱之灾，不管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都是他的菸头着火燃烧起来，还烧伤了人，他就得进去，徐荣来找他，和他说任何话都没有用。 至于说谢安不是针对他，凌戈大概能猜测得到，谢安再会报復人，基本不会採取这种把自己也陷进去的方法，他更多的是直接来，直接动手，这样反而不会有多少后果。 火烧之类的，牵扯面太大了。 谢安的家里人开始找律师帮谢安了，凌戈只是看着，不插手警察的事。 只是在会所几天后重新开门的时候，又知道了被烧伤的同事有可能被牵扯进去，当时他第一个发现了火，本来火势不大，他太过惊慌了，导致扑火方式严重错误，居然是拿沙发布去打火，结果可想而知，哪怕后来及时去提水来，可是火太大了，根本就不行，他逃出去后，还因为恐惧把通道的门给反锁了，导致后面的同事没能及时逃出去，有的同事吸入了太多的浓烟，到医院里抢救了半天才抢救过来，这算是某种程度的过失伤害人了。 虽然大概率也不会有太过严重的后果，可是那个同事现在非常的惶恐，他找到凌戈，当时就差点给凌戈跪下来了。 「凌戈，你帮帮我，我没钱请律师，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我当时太慌了，我以为大家都逃出去了，不知道里面还有人，我不是故意把门给锁上的。」 同事眼泪汪汪的，这确实不能完全怪他，很多人都没有经歷过火灾，尤其还是忽然出现的大火，只会瞬间就慌了心神。 第93页 凌戈皱着眉，他不是警察，同事和自己说这些没有用，至于说律师，他手里倒是赚了不少的钱，可事情是同事自己惹出来的，他也没那么多好心，别人求帮助他就帮助对方，拿钱给对方请律师吗? 凌戈有钱，但财不外露，没多少人知道他现在有钱，因为他穿着上没改变，还是几十块的衣服。 同事因为知道凌戈认识的人多，店里不少客人都对凌戈相待，同事觉得凌戈肯定有办法，过去他多次麻烦都能轻易脱身，凌戈肯定也能帮助到自己。 同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凌戈心不软，但也不是真的狠。 光是拿钱似乎不能完全解决好问题，凌戈手里能用的资源不多，但他很快想到了秦炎。 对方是自己男友，他可以徵询下秦炎的意见。 凌戈没给同事当场答覆，不然就真成了必须做点什么出来，他先去问秦炎。 秦炎经歷的事情种类多，类似火灾伤人的事，也有见过，同事关门不让别人跑，没有主观恶意的话，那就不会太严重，何况他自己也受伤了，其他人都抢救过来，结果还好，其他同事不起诉他的话，估计没什么问题，与其来求凌戈，不如到医院里好好认错，向别的同事道歉并弥补。 凌戈把秦炎的话转达过了，同事当时已经在医院了，有人不想原谅他，同事又没钱可以赔偿他们，有人想让同事更难过。 这些事同事在积极处理，火灾的事，也初步调查好了，就是谢安的菸头照成的，谢安暂时就进去了，凌戈没打算帮谢安什么的，只是涉及到公司还有同事，想想还是希望秦炎能够再帮点什么。 秦炎也就几个电话的事，打过去示意后，调查更加仔细了。 这一仔细居然查出来，谢安的菸头确实熄灭了，但后来又被某个人给点燃了，是对方故意纵火。 原因还非常简单，那个会所的员工，他因为偷窃，被另外的那个烧伤的员工发现到了，后者表示不会说，只要他改正，但前者却觉得这是个把柄，心里一直不安心，最后想来想去干脆嫁祸好了，也能给烧伤的员工带来麻烦，一举两得，简直不要太完美的计划了。 本来一切都进展的很好，偏偏调查忽然更严格了，导致那名同事没能绷住，很快就漏了陷。 这样一来，受伤的同事反而成了受害者，同事找到凌戈，抓着凌戈的手感谢凌戈，凌戈看着对方可以没事，想到自己的以前，以前如果也有人可以拉他一把就好了。 同事这里没事了，谢安那里自然也脱离了纵火嫌疑，得知是秦炎帮了忙，自然很容易联想到是凌戈的关系，谢安不得不主动和凌戈道歉并且感谢。 但凌戈什道谢的礼物都不收，他没想着帮谢安，只不过是秦炎的顺手罢了。 徐荣看到凌戈这么好心，他知道这个大哥过去话说的狠，其实他心比谁都善良。 于是徐荣看着凌戈时，就差扑凌戈身上叫大哥了。 凌戈远离徐荣，他这种眼神给他看的心里发毛。 徐荣感动之余，希望可以和凌戈当先当朋友，凌戈不回家，不认他们都行，但希望可以是朋友，凌戈开口回他一句: 「朋友费一天一千，嫌贵的话，就找便宜的。」 不等假少爷做什么回答，凌戈扭头就走。 和徐荣当朋友，下下辈子再说吧。 火灾的事，算是这么解决了，可以说幸好没伤及到谁的性命，不然凌戈还是会难受，因为都是认识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同事。 又过了一段安静的时间，凌戈周末的时候回老家了一趟，他住在老家几天，不会因为自己投资赚钱了，就开始嫌弃做农活之类的，奶奶做农活打发时间，凌戈会陪着奶奶，拔草挖地之类的，凌戈还每天积极做饭给奶奶吃，奶奶身体看起来没问题。 有什么不舒服了，凌戈家里安装有监控，他看到了就联繫乡里的医生过来给奶奶看，把一切不好的因素都给及时遏制住了，奶奶也就不会因为小病不治，逐渐拖成了大病。 看到凌戈回家后情绪还好，奶奶没多问他亲生父母的事，那些人也没有来找她，只要孩子过得好，奶奶就不担心了。 这天凌戈和奶奶在院子里吃饭，一辆高档汽车开了过来，就停在院子外。 凌戈看到车里下来的人，这个傢伙直接找到他老家来了。 奶奶也注意到有人，朝对方看了过去，车里的人手里提着不少的礼品，他走进院子里，看到凌戈和奶奶正在吃饭，他把礼物提着过来，递给奶奶。 奶奶好奇这么一个好看帅气的人，怎么来他家，凌戈就告诉奶奶，这是他工作时候认识的人。 「哦，那小戈可能麻烦到你，多谢你照顾他。」 看男人这样，比凌戈年龄大几岁，想也知道可能平时对凌戈有照顾。 凌戈想说点什么，但看奶奶对秦炎印象好，他就没说话了。 「吃饭了吗?」奶奶关心问。 「还没有。」秦炎撒谎，他吃过了。 「小戈你去拿副碗筷，不知道你来，招待不周，你多见谅。」 「不会，小戈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秦炎往矮凳上坐，他的大长腿弯起来怎么看怎么委屈，凌戈拿着碗筷出来，都想给这个样子的秦炎拍个照片。 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吃过后奶奶让凌戈带秦炎到处走走，他来洗碗。 第94页 结果秦炎自告奋勇，他跑去洗碗，凌戈站在一边，看着所谓的天之骄子来他家做这些，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凌戈还是把秦炎推到一边，看他速度太慢，他看不下去。 洗过碗后，秦炎拿了纸巾给凌戈插手，好在奶奶没看到，不然凌戈得给秦炎脑袋上来一下。 两人到周围去逛，凌戈不问秦炎为什么来了，秦炎也不说，只是趁着没人的时候，秦炎偷偷抓着凌戈的手，凌戈冷盯他一眼，秦炎当没看见。 遇到有人时，又把手给松开了。 夜里凌戈和秦炎离开了，奶奶催促他们走的，凌戈倒是还想第二天走，但还是听奶奶的话。 当天回去后，晚上凌戈联繫秦炎，说有事和他说。 秦炎忙完后夜里到凌戈的住处，他送给凌戈的房子里。 凌戈洗过澡换上睡衣坐在沙发上，秦炎一进屋，就有了种预感，果不其然，凌戈抬眼看过来时，他眸底荡漾地诱人的光，让秦炎径直走了上去。 凌戈不说话，只是抬起了手，秦炎弯腰就把凌戈从沙发上打横抱了起来。 抱着人走进了卧室。 ———————— 预收《献给无限boss的情书》大家可以收藏这本 顾或是朵高岭之花! 他爱慕者无数，却冷心冷血从不对谁心动，这天穿恐怖游戏，顾或拿了张恋爱体验卡，别的玩家惊悚逃生，顾或被迫和boss谈恋爱。 【神庙逃亡:不可亵渎神，神不可被亵渎，凡亵渎神的都将受到惩罚】 玩家们小心翼翼，却还是触犯规则，一个接一个惨死，轮到顾或时他的邪神新娘身份觉醒，邪神对他一见钟情， 邪神: 「嗨，你要老公吗?」 【别墅杀人夜:不要被盯上，当他注视你时闭上眼睛远离，失败后请祈求镰刀快点落下】 玩家们总是猝不及防被杀人魔看到，并被迫失去生命，顾或开启杀人魔未婚妻角色，杀人魔瞬间嗅到恋爱的芬芳。 杀人魔: 「我们结婚吧!」 【幽灵古堡:古堡主人喜欢安静，不要吵醒他，如果他醒来你千万别睡着，会永恆沉睡】 无数玩家在睡梦中死亡，成为冰冷的尸体被古堡吞噬，顾或却加载了吻醒王子的技能。 古堡主人: 「你可以吻醒我吗?」 一开始游戏直播间: 「我去，什么倒霉鬼，居然被boss求爱?」 「怕不得死得更惨，真可怜!」 「被怪物爱上，怎么爱?物理意义的掏心掏肺?」 「恋爱脑的boss下辈子投胎可能也遇不到。」 但很快反转来到: 「还能这样?我怎么不知道。」 「跟着学啊，下次遇到boss大家也装高冷装拒绝。」 「呃，好像大概可能谁学谁死……」 「哥，求出书求教学求救我狗命啊!」 这是一个恋爱脑boss孔雀开屏骚包追求老婆和老婆相爱相杀的美好故事。 第40章 凌戈，我爱你（十更） 凌戈睡衣单薄宽松，领口扣子没扣完，随便一动，大片的美好景致就暴露了出来。 秦炎撑在凌戈的上面，他低头俯视着凌戈。 「凌戈，你……」 秦炎觉得是不是太虚幻了，凌戈喜欢他吗? 凌戈搂着秦炎的肩膀，把人拉下来，嘴唇亲上彼此。 「大好的时间，别说无关的话浪费了。」 凌戈似乎想快点开始，秦炎扣着凌戈的手腕，他认真打量着凌戈。 「我不会对你轻易放手，如果你有什么打算，凌戈我劝你早点放弃。」 他知道凌戈大概的意思，觉得睡了后他就放手，凌戈把他的真心看得太轻太假了，他不会因为和凌戈睡了就离开，反而他只会更加爱凌戈。 凌戈笑，他贴在秦炎的耳边说: 「如果你给我更多快乐，也许我沉溺进去，就不会多想了。」 秦炎呵呵笑，他解开凌戈费衣服扣子，也拉下凌戈的睡裤，一如那天包间里一样。 秦炎先给凌戈一些至高的快乐，在凌戈失神中，他去试。探别的地方。 然后发现凌戈居然早有准备，秦炎微微惊讶地看着凌戈，凌戈眨眨眼: 「春。宵苦短。」 秦炎能说什么，当然是遵循凌戈的意思了。 凌戈指骨弯曲，抓着秦炎的后肩，修剪过的指甲，还是在秦炎的肩膀上留下了一点抓痕，一滴汗水落到了凌戈的脸上，滑过他脸颊，看起来似乎是泪痕一样。 秦炎低头吻过那滴汗水，也顺便吻过凌戈的唇。 凌戈某些时候有种自己好像没有重生，回到了他曾经和秦炎相拥的那个时候，那天夜里了。 当初某些模煳的记忆，似乎此时清晰起来，第二天好像是他自己先跑的，秦炎还在，他醒来时对方紧紧搂着他，秦炎不是睡过就跑，反倒是凌戈，他睡了就跑。 所以，如果那个时候，他不离开，而是等着秦炎醒来，会不会他接下来的人生会有所变化。 秦炎这辈子可以对他一见钟情，上辈子也会吧? 凌戈笑了起来，勾起的嘴角被秦炎给亲了一下，凌戈紧紧搂着秦炎，笑着的同时，又感觉到一股悲凉升了起来。 他的人生难道都要别人来拯救? 不，他不需要任何人来拯救，秦炎也不需要。 第95页 凌戈此时已经做了一个决定了。 后来两人相拥而眠，只是第二天凌戈醒来后，他看到秦炎的睡脸，拿过手机把从秦炎那里借来的一百万连本带利，银行的利息那样还给了秦炎。 秦炎还什么都不知道，他沉静在美好的情绪中。 秦炎一睁眼，凌戈还在怀里，低头就吻了上去。 「凌戈，我们结婚好不好?」 凌戈不说吓一跳，但太阳穴是肯定跳了的。 「我还在读书。」 这会就结婚?凌戈很想摸摸秦炎的额头，他不是疯了。 秦炎笑得胸腔震动，他搂紧凌戈: 「是我有点不清醒。」 结婚的事秦炎不在提，起床后将凌戈送到学校门口，秦炎开车去公司，一路上到公司，他眼底的笑意都遮不住。 和秦炎的快乐不同，凌戈是身体愉。快了，可心不怎么愉快。 他觉得不是秦炎想抓住他，而是他想紧紧抓住秦炎，这种想法太危险了，他不能这样做，谁都抓不住的，他谁都得不到 凌戈外在没有任何表现，和秦炎是越走越近，有时候秦炎直接住在凌戈这里。 到了放暑假的时候，秦炎还提前计划好了，和凌戈出去到处旅游，更加增加感情，可某天下午去找凌戈时候，凌戈却忽然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我们分手吧，以后都别见面了。」 「要问原因的话，我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不用来找我，我不会再跟你在一起。」 凌戈手机关机，差信号也是在住的地方，他人间蒸发了似的，哪里都找不到他的影子。 老家奶奶那里，秦炎没去问，知道凌戈最在乎奶奶，看奶奶生活没变化，估计凌戈只是和他说出去工作兼职不回家，秦炎开始到处找凌戈。 但凌戈平时就没什么地方会去，消失后能够找他的地方自然也少。 秦炎像是就这样失去了凌戈，前一刻还搂着人，后一刻人就跑了，秦炎找了几个月，开学后凌戈也没来，因为是大四了，没什么课程，凌戈似乎靠着他之前借的一百万赚了不少的钱，他好像还在学校里保留了学籍，他则晚一年再来留级上学。 秦炎也才知道，原来凌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早就做了充足的准备，什么时候开始的?秦炎不知道，他只清楚，他做的再多，凌戈都不接受，他躲着他，宁愿不上学，也要逃开他。 秦炎这辈子真没这样难受过，他找人的事，很快不少人都知道了，吴青也才清楚，合着凌戈还能这样做，看到秦炎一段时间不见，整个人状态都不对劲，眼神里阴暗得可怕，吴青没说什么安慰的话，表示他会帮着找找凌戈。 又几个月过去，前后快半年了，还是没找到凌戈，凌戈真的跟隐没似的。 这天秦炎意外收到一个连结，是别人发来的，在那个连结帖子里他看到了一张熟悉脸，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他非常确定，那就是凌戈。 然后得知到凌戈是跑去某个偏远的乡下，去当家教了，有附近的人拍了他照片，因为凌戈太好看，所以放到网上，只有一个侧脸，有人觉得是照骗，不太相信，于是帖子就被传播出去，很多人看到了 意外的也到了秦炎的手里。 等秦炎当天驱车赶过去的时候，凌戈正和家教的小孩在门前玩，小孩想去树上摘李子，凌戈抱着小孩，让他伸手去摘。 等摘下来后，凌戈一个回头，看到一张阴恻恻的脸 凌戈把小孩缓缓放下来，小孩张开嘴巴就咬李子吃，酸到后准备和凌戈说，结果凌戈不搭理他。 小孩好奇看过去，就看到一个个子高但一张脸可怕到似乎要打小孩的男人径直走了过来。 凌戈没想到秦炎居然可以找到这里来，他太惊讶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然后就被秦炎给抱了起来。 身体凌空后，凌戈清醒了，他挣扎起来，却下一刻又老实了。 「再乱动我现在就亲你。」 秦炎眼底是压抑的惊涛骇浪，凌戈也知道自己逃不了，他放弃了挣扎。 被塞进车后，凌戈想从另外一边跑，随即让秦炎抓住了手。 凌戈扭头: 「你再这样我要报警。」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给秦炎逗笑了。 「行啊，你报警，警察来了我说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不会觉得警察会管情侣间的小矛盾吧?」 「我觉得这不是小矛盾，何况我和你分手了，你现在这样是骚扰是绑架。」 「我绑架你?好，你下车，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从这一刻开始，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可以试试。」 秦炎用着半威胁的话在威胁凌戈。 凌戈攥了攥手指: 「我们不合适。」 秦炎示意司机开车: 「我觉得我们哪里都合适，尤其是这里。」 车厢中间的挡板升了起来，不等凌戈拒绝，秦炎座椅推倒，也把凌戈给推倒了 于是曾经包厢里上演过的一幕，这里再次上演。 凌戈来不及多挣扎，脆。弱的地方就落到了秦炎的手里。 秦炎后来改手为嘴。唇，他望着凌戈，看凌戈从挣扎到软下去享受。 秦炎起身后把凌戈给他的，都咽了下去，给凌戈看得眼睛都直了。 轻抚凌戈的脸，秦炎告诉凌戈: 「你总是喜欢逃，这次试试不逃，可以吗?」 第96页 他逃离养父母，也逃离亲生父母，还不和同学们太近的来往，秦炎去找过医生，本来是给自己看看，但后来医生告诉秦炎，凌戈这样的性格，其实反而是在表明他心底比谁都想要一段稳定不会变，恆久的关系。 秦炎也才知道，凌戈比任何人都还要脆弱，他需要独一无二的，绝无仅有，就他独一份的关注。 这份关注他秦炎给的起，凌戈以为他不能给。 可他分明什么时候都能够，也可以给一辈子。 秦炎把凌戈拉起来，给他把衣服整理好，他抓着凌戈的手，把一枚戒指给凌戈戴上。 「我知道你有怀疑，但就这一次，好不好，信我一次，也信自己一次。」 「信你的眼光，你不会看错人，我们……」 「我不会辜负你，我可以拿我的命来保证。」 秦炎深情表白，他的话很简单，却能轻易直达凌戈的真心。 凌戈逃离这些天，他已经看清楚了自己，他为秦炎心动，他喜欢着他。 凌戈低头笑了，抬起头时，他眼眶微微泛红: 「好，你别让我失望。」 凌戈眼泪滴了一滴下来，那滴眼泪落在秦炎的手心，烫着他的心脏。 「凌戈，我爱你。」秦炎抱着凌戈表白。 凌戈笑着看向车窗外的蓝天白云，一如他此时骤然散去了所有阴霾轻松起来的心情。 「嗯。」 这一世他想他终于可以多一个爱的人了，除了奶奶以外。 汽车载着两人离开乡下，回去了，也带着两颗走到一起的心在往后余生，只会越来越近。 ———————— 新文连载《无限流boss为我打起来了》 顾或是朵高岭之花! 他爱慕者无数，却冷心冷血从不对谁心动，这天穿恐怖游戏，顾或拿了张恋爱体验卡，别的玩家惊悚逃生，顾或被迫和boss谈恋爱。 【神庙逃亡:不可亵渎神，神不可被亵渎，凡亵渎神的都将受到惩罚】 玩家们小心翼翼，却还是触犯规则，一个接一个惨死。 轮到顾或时他的邪神新娘身份觉醒，邪神对他一见钟情，邪神: 「和我结婚!」 玩家:!好惨一个倒霉蛋! 很快，玩家们发现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因为这个副本里有两个邪神。 邪神二号也想要顾或当他的新娘。 玩家:惨!惨绝人寰! 顾或:…… 大家都觉得顾或肯定死无全尸，可顾或居然抓住规则漏洞，扭头就跑，至于两个争风吃醋为他大打出手的邪神， 顾或发好人卡:你们很好，但我不爱。 至于后面什么杀人魔主副人格，古堡梦魇黑白分裂体，顾或作为他们未婚妻/吻醒技能点满者/白月光/硃砂痣，他总能轻而易举逃离威胁，并在boss又为他打起来陷入修罗场时， 顾或摆手:你们继续打，我先走了。 直播间玩家全跪了:大佬，怎么操作的，教教我! 第41章 番外一 秦炎从乡下将凌戈给接了回去后，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似乎和过去相比，并没有多少变化，虽然秦炎是想要马上就宣告整个世界，凌戈和他在一起了，是他最爱的宝贝，可是即便凌戈没有明说过，可是根据秦炎对凌戈的解，他相信凌戈不会喜欢有别人知道他们在一起这件事。 所以哪怕心底里无比的想要见一个人告诉一个人，可最终恋爱的事，他还是只能控制着，忍耐在心底。 只是这天秦炎送了凌戈一枚戒指，还戴在了凌戈的左手无名指上，他自己也戴了同款，无法对别人说他们的事，可秦炎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可以说他能够想到和做到的方法反而多的是。 戒指只是一个方面，很多时候，他会留宿在凌戈的家里，房子是秦炎送给凌戈的，已经过户给凌戈了，现在就算是凌戈的私有财产，凌戈不愿意，秦炎就不会随便在房子里过夜。 但一旦凌戈点了头，秦炎可以说用着他的方法在凌戈身上留下各种的痕迹，这样一来凌戈如果走到外面去，他的脖子露出来，上面的那些痕。迹，秦炎觉得但凡对凌戈有点想法的人，或许都该知道凌戈是有爱人的。 何况还有戒指，秦炎还开始有空没有空都给凌戈发各种简讯，有时候那么凌戈不回復他，他都乐此不疲，以前秦炎还真的没有发现，原来谈恋爱是这样有意思开心，还有幸福的事了。 他也好像才意识到，生活中，经过的很多地方，以前根本不觉得有多特别，可是自从和凌戈在意后，秦炎逐渐发生到身边似乎有很多美好的存在。 有时候他在公司上班，或者是会议室里面开会，他想到了什么，或者是看到什么，立刻就拿手机拍摄下来，然后转发给凌戈。 凌戈手机上的照片起码有大半都不是他自己拍摄的，而是秦炎发送给他的。 凌戈最初随便看两眼就删除了，不过渐渐的，大概也是受到了秦炎的影响，他会仔细去看那些照片，凌戈并不是什么摄影师，他也自觉自己的审美没多少特别，然而秦炎发来的那些照片，哪怕是非常普通的，有时候甚至只是一个杯子，但是凌戈却可以从简单的照片里面看出来一点东西。 准确点说是看的出来拍摄的人，当时心情是怎么样的，那些照片里面，就算是拍模煳的照片，也可以感受出来爱。 第97页 这种爱，是因为秦炎为了凌戈而拍摄，为了爱的人做的任何事，那件事也会加上厚厚的滤镜开始变得美好起来。 被秦炎给影响着，后面凌戈也会偶尔拍点照片过去，不过总归还是没有秦炎那么多。 两人之间就这样平淡的相处着，凌戈曾经还觉得和秦炎在一起，会不会平静的日子马上就受到冲击，显然事实告诉他，秦炎对他的爱有多么的真挚，他在以他独有方式在关心和爱护着凌戈。 凌戈本来就不是什么冷血的人，或者说其实他非常想要得到别人的爱，从父母那里，从假少爷那里得不到的亲情兄弟情，如今以爱情的方式全部都回到了凌戈的身边。 秦炎既是他的爱人，似乎也成为了他的家人，即便他们前后在意的时间，其实加起来也没有一年时间，可凌戈就是身心都可以感受得到，他是秦炎的唯一。 甚至是比秦炎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秦炎对自己有多爱，凌戈全部都接受着，虽然他们的关系都没有对外面公开，只不过是凌戈不想有什么麻烦，不管是他的豪门真少爷身份，还是秦炎这种生来就是天之骄子的太子爷身份，他们两个谈恋爱的事，一旦公开了，想必会有很多人找上门。 凌戈光是随便一想，都可以想到大概会是什么情况，他的豪门父母是肯定会来的。 在他们眼里，他们多半会觉得凌戈是被秦炎给骗了，甚至还会觉得是秦炎在包养他，而他还在读大学，却和秦炎一个男的在一起，肯定不能长久，必然会遭遇到阻碍。 凌戈就算不在意豪门父母什么看法，但能够少点麻烦还是少点比较好。 还好凌戈是在上学，不是在工作，其实也少了和别人打交道，班上的同学，大家都比较忙，凌戈的兼职已经基本都辞职了，他现在更多的心思是放在投资上面，不只是自己在投资，他也网络上开了一个个人的帐号，多余的他不会说，只是偶尔记录一下自己都买了那些股票，一开始并没有多少人关注凌戈，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好像是某只股票忽然大涨的时候，凌戈提前买了，他也稍微建议别的人如果有闲钱的话可以拿出来试试，但最好不要超过自己总存款的十分之一，当时跟着凌戈购买的人只有几个，大家都觉得已经是高位了，进去就是等着被割韭菜，谁能知道一周时间都没有到，那只股票直接就涨了十多个点，凌戈自己赚了不说，跟随他一起买的人，也都赚了不少。 那些人，哪怕人数很多，可他们开始翻开凌戈以前的那些帖子留言，发现到凌戈基本上像是一个预言家，只要是跟着他来，就不会多亏本。 不知道谁把凌戈的帖子转发出去，这天周一的时候，凌戈的社交帐号开始疯狂涨粉。 凌戈看到架个这势，他本来就是随便记录，有人看到他就随便提一提，没想要当什么投资的网红，还有人来找他要和他合作，凌戈意识到事态发现不受他控制了，他当即就做出了决定，将整个帐号的发言都清空了，直接退出了社交平台，不看留言，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凌戈的个人帐号，秦炎知道，凌戈主动和秦炎提到过，秦炎于是每天都会登上去看看，发现到许多人在关注凌戈，秦炎顿时生出担心来，不过好在后面凌戈把帐号清空了。 秦炎这天很早就回了家，坐在沙发上，他将凌戈给抱在怀里。 「想送你点股票，但又觉得你肯定会拒绝。」 秦炎怎么会不知道他爱人的个性，哪怕是豪门父母找来，应该是属于他的一切，他都不要，何况是他这个中途才出现的爱人了。 「你先送了，送了再说。」 「都还没有送，口头说算什么事?」凌戈侧身坐在秦炎的怀里，他一百多斤的体重，坐在秦炎身上，秦炎也不觉得他重，恋人都不说话，凌戈也就懒得体谅他了。 「你说的，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说罢秦炎拉开了茶几下面的抽屉，真的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抽出文件袋里的股权转让书，递给凌戈，凌戈看到股权转让几个字，缓缓转头盯着笑呵呵的秦炎，凌戈抬手就摸了摸秦炎的额头。 秦炎看他这个样子，拉下的手去吻他的手背。 「你不会以为我对你的喜欢是几个月或者是几年吧，不是，是一辈子，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我多要和你在一起。」 秦炎收紧了搂着凌戈腰肢的手臂。 「如果下辈子我是条狗呢?」 凌戈并不介意把自己说成是狗。 「那我也是狗，一条和你搞基的狗。」 秦炎说着高校的话，眼神却情深义重，给凌戈看的，立刻捂住了他的眼睛，男人的眼神总是这么深情，他对自己太好了，好到凌戈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明明什么都给不了秦炎，可他却好像一天比一天更加爱他了。 他到底哪里好了?性格不好，也一点都不温柔，他只是一味地在索取和索求，他自认并没有给秦炎多少东西，哪怕是爱，凌戈都没有秦炎爱的这么疯狂。 「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这是凌戈一直都想要问的问题，他希望秦炎可以好好的认真回答他。 「那你又喜欢我什么?」秦炎来了一个反问。 「是我在问你。」怎么秦炎还和他绕弯子。 「一样的，你喜欢我什么，我就喜欢你什么。」 第98页 「我喜欢你对我好，喜欢你明明是别人眼里高不可攀的人，却愿意为了我做尽一切，我想不只是我，任何人，大概都会喜欢高处的人低下头来，会有种征服感和胜利优越感。」 「你有吗?」听到凌戈居然对他是这样的看法，秦炎却没有一丁点的不开心，因为这个世界上也就是凌戈会这么看他了，其他的人，他们会想战胜他吗?他们根本季不会有这些想法，只会贪求的眼神望着秦炎，希望从他指缝里面漏出点利益出去。 哪怕是有想要得到秦炎爱的，可他们总是先利用自己的一切，用他们所谓的脸和身体来，祈求着秦炎的垂怜，秦炎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们。 也只有凌戈，才可以进入到秦炎的眼里。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凌戈，看到你的第一眼的时候，不瞒你说，我只觉得你很熟悉，我们一定在哪里见过面。」 「如果不是这一世，那一定是在上辈子。」 「说起来我不是什么迷信的人，可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相信我和你的相遇，一定是上天註定的。」 「我这辈子可以爱的人，只会是你，如果没有你，那就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别的人。」 秦炎深情的表白，都是他的真心话，听起来不着边际，一点都不实际，可作为重生过来的凌戈而言，秦炎的每句话，都能够深深地打动到他。 凌戈勾着秦炎的后颈，低头就吻了上去。 「晚饭先别吃了，我想先吃你。」 凌戈忽然将秦炎给推倒了，推到沙发上，他开始接秦炎的衣服扣子，秦炎搂着凌戈的后背，看着他爱的人倾身吻向他。 他想他这辈子还有什么可求的，他想要的，他的幸福，就在眼前，他已经得到了他的整个世界。 凌戈和秦炎于是就这样在晚饭前，提前将对方给吃了两遍，吃满足后，肚子还是饿了，怎么说都是体力活动，会耗费力气的。 从家里出去，没有开车，两人往对面街道走，那边吃的东西很多，简单吃过饭后，秦炎把凌戈送回家后，他离开了，明天秦炎有点事，得早点出门，为了不影响到凌戈的睡眠，所以秦炎就不住这边，等忙完后再过来。 日子依旧是平凡地度过着，豪门父母最近一点时间，手头的事意外得多了起来，两人还不得不去了外地，这样一来，他们想接近凌戈都没有时间，不过他们并不知道，之所以会这么忙，完全是秦炎动的手，秦炎其实最初还想过手段狠一点，以秦家的势力，要将凌戈亲生父母给整垮，其实不是不可以，都不用太特别的手段，完全可以挖个坑让他们跳进去，秦炎对那对夫妻没有多少感情，可他却始终没有这么做。 ———————— 新文连载《无限流boss为我打起来了》 顾或是朵高岭之花! 他爱慕者无数，却冷心冷血从不对谁心动，这天穿恐怖游戏，顾或拿了张恋爱体验卡，别的玩家惊悚逃生，顾或被迫和boss谈恋爱。 【神庙逃亡:不可亵渎神，神不可被亵渎，凡亵渎神的都将受到惩罚】 玩家们小心翼翼，却还是触犯规则，一个接一个惨死。 轮到顾或时他的邪神新娘身份觉醒，邪神对他一见钟情，邪神: 「和我结婚!」 玩家:!好惨一个倒霉蛋! 很快，玩家们发现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因为这个副本里有两个邪神。 邪神二号也想要顾或当他的新娘。 玩家:惨!惨绝人寰! 顾或:…… 大家都觉得顾或肯定死无全尸，可顾或居然抓住规则漏洞，扭头就跑，至于两个争风吃醋为他大打出手的邪神， 顾或发好人卡:你们很好，但我不爱。 至于后面什么杀人魔主副人格，古堡梦魇黑白分裂体，顾或作为他们未婚妻/吻醒技能点满者/白月光/硃砂痣，他总能轻而易举逃离威胁，并在boss又为他打起来陷入修罗场时， 顾或摆手:你们继续打，我先走了。 直播间玩家全跪了:大佬，怎么操作的，教教我! 第42章 番外二 他知道凌戈再讨厌那对夫妻，但总归是凌戈的父母，真的他们出了事，也许凌戈还会受伤，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让夫妻从凌戈眼前消失就好了。 豪门父母可以消失，另外一些人，秦炎也安排了人到他们身边，尽量保证他们不要出现在凌戈的周围，也因此凌戈一段时间来，身边都安安静静的。 也就是这天，凌戈去一家酒店吃自助餐，这家餐厅的饭菜还可以，本来想叫上秦炎的，但秦炎要参加一个酒会，算是凑巧，酒会也在这家酒店，不过是楼上和楼下的关系。 凌戈提前到的，进了餐厅就先给秦炎发了信息，秦炎在过来的路上，秦炎参加的酒会，这次人很多，基本上圈子里的人都来了，其中假少爷徐荣也在，徐荣这段时间来，总想找机会去见凌戈，他们互相留了电话，可他实在又拿不出勇气来和凌戈见面，他约凌戈出来说什么，找凌戈吃饭吗? 徐荣只要见到凌戈，他就下意识会胆怯起来，他总觉得亏欠了凌戈太多，本来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凌戈的，他一个外人，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却这样把凌戈该有的幸福，家人还有美好生活给抢走了。 他想全部还给凌戈，他离开家里，他单独住在外面都行，可父母不让，他偷偷跑出去，还会被父母给找回来。 第99页 徐荣也在某天清醒过来，他不该逃避，哪怕真的要走，也是看到凌戈回去后，他当着凌戈的面走，不然看起来就像是他在故意和凌戈作对，让父母在他和凌戈之间做出选择一样。 他不能把凌戈推向这种境地。 徐荣于是还住在家里，凌戈班上有同学和他有点联繫，从对方那里会时不时拿到一些凌戈的照片，看到凌戈似乎过的还不错，好像日子安稳，兼职的工作他都辞职了，没有继续去会所上班，也没有再去家教了，似乎凌戈在做别的什么网络上的事，同学打听到，他好像在搞投资，具体怎么回事，同学不清楚，徐荣倒是有预感，凌戈的投资肯定做的不错，他应该也不会去借什么高利贷来投资，他是一个对自身非常有原则和准则的人。 只是凌戈越是有原则，想接近他就越难了。 徐荣为了凌戈的事，整个人都变得很少笑了，这天酒会的事，也是被几个朋友拉着出来，知道大家都是为了他好，徐荣不会再拒绝，跟着一起出来，到了酒会，看到穿着光鲜亮丽的众人，他却觉得如果凌戈在这里就好了，以凌戈的颜值和容貌，他一出现，只会引来大家的关注，哪怕他的表情总是冷冷的，但徐荣却觉得这样反而好点，如果凌戈个性太温和，他还担心会有人仗势欺人，去欺负凌戈。 凌戈越强势反而是好事。 徐荣坐在角落里，朋友们给他拿来吃的喝的，徐荣却兴致缺缺，他拿出了手机翻看起了凌戈的照片，凌戈穿着都简单朴素，基本都是穿些几十块的衣服，可再廉价的衣服穿到他的身上，似乎都变得精緻高档起来，不是人靠衣装，而是衣靠人装。 「凌戈。」徐荣小声地呢喃着这个如果可以他更想叫大哥的人。 有几张照片里，拍摄到凌戈的左手，徐荣于是得以看到凌戈戴着有戒指，只是那个同学却没有提到凌戈在谈恋爱。 他的爱人难道不是学校里的，而是外面的。 想到凌戈工作过的地方，说不准就是那里的某个谁，以凌戈的漂亮外形，他是单身其实才奇怪，有人喜欢他，和他谈恋爱，徐荣反而觉得再正常不过。 只是他脸色逐渐不好看是的，他想接近凌戈，想和凌戈能够坐在一起，如同一家人或者是朋友那样聊天，凌戈的恋人他或许该叫一声嫂子。 徐荣想这么叫。 徐荣看的太过入神，有人姗姗来迟他并不知道。 当朋友提醒他秦炎来了后，徐荣这才抬起眼，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好秦炎也在看他，于是两人的视线就这么隔着人群互相撞上了，徐荣当时心里奇怪的一咯噔，他怎么觉得秦炎一点都不欢迎他，这个酒会不是秦炎主办的，秦炎也只是被邀请的嘉宾而已。 徐荣移开视线，但忽然他勐地站起来，那会秦炎正伸手和人在握手，哪怕他当时用是的右手，可他的左手刚好是对着徐荣所在的方向，于是徐荣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一枚十分熟悉的戒指，为了看得更清楚，他直接就走了过去，拨开了眼前的人群，他来到秦炎的面前，更是在众人都惊讶的视线里，徐荣一把抓起了秦炎的左手。 旁边的人，包括徐荣的朋友们，全都围了过来，都当徐荣一时间是不是没睡醒，不然他怎么会去抓秦炎的手，而且还没有什么所谓的暧昧，因为徐荣看着秦炎的目光，分明就充满了质问。 「为什么会一样?」 「有这种巧合吗?」 徐荣一手抓着秦炎，一手拿手机出来看，他翻出了凌戈的照片，拿出来和秦炎的左手做对比，眼看着就要看清楚了，秦炎骤然把手给抽了回去。 「徐荣?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然怎么跑出来莫名其妙抓着他的手，秦炎这是在给徐荣台阶下，也是在用微笑的眼眸警告徐荣，他手机上的照片放得太大，他看到了。 徐荣先是一愣，继而慢慢反应了过来，他脸转向左右两边，看到酒会上的人似乎都在看着他，徐荣把手机放了下去，他想自己都干了什么，秦炎是不可能和凌戈在一起的，他们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凌戈的性格也不会喜欢秦炎。 徐荣摇了摇头，他随后同秦炎道歉。 「对不起，我……我酒喝多了。」 徐荣扭头就走，走到人群后，但他眼睛深处还是一片错愕，太像了，那种戒指的款式，怎么看都像是特别定制的。 徐荣朝着秦炎所在的方向看过去，他一直都盯着秦炎。 秦炎也即是上来露个面，他的恋人还在楼下的餐厅里吃自助，他得去陪他可爱的恋人，和酒会里的一些人说了几句话，又碰了两杯酒，秦炎以他还有事为由转身就提前走了，倒是有人想挽留他，不过秦炎长腿走得太快，眨眼就没有了身影。 秦炎前脚刚走，后脚徐荣就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楼下，当看到秦炎居然是进了自助餐厅，只觉得这样的地方好像不该是他会来的，徐荣带着满心的好奇他再次跟上，秦炎往餐厅里面走，走到一个隔板挡住的地方后他坐到了位置的对面，徐荣绕到了前面的位置，当他仔细往秦炎对面看的时候，他看到了最近一直都在想念着的人。 那里坐着的人不是凌戈又能是谁。 凌戈的左手伸出来，给秦炎递喝的，那里的戒指分明和秦炎的就是一对。 所以凌戈的恋人是秦炎? 第100页 得知这个事实的徐荣再也没忍住，他直接冲到了两人面前。 凌戈抬起头发现徐荣出现，他倒是不太惊讶，徐荣看了看凌戈，又看秦炎，问出了他不想承认的一个事实: 「你们恋爱了?」 秦炎眸光闪烁，他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凌戈。 凌戈端起茶杯在喝茶，他笑了笑，用无比轻松随性的口吻回: 「是啊，我们在恋爱。」 「可是你们……」 「都是男的对吧，但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凌戈看徐荣的眼神是平常的，但也是陌生的，徐荣嘴角讪然的扯了扯，他想说他们是一家人，可这话马上又咽了回去，徐荣转过身失魂落魄的走了。 秦炎看他离开的身影，觉得这事对他打击或许有点大，他担心凌戈的豪门父母会知道。 「如果有麻烦你，你解决不就好了?」 凌戈根本不关心徐荣会回去怎么说，他不在意，他爱谁和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 秦炎伸手拉住了凌戈的手。 「我能向你求婚吗?」 秦炎本来没想在这里求的，可是忽然间他觉得不想再等了。 「可以。」凌戈点了头。 跟着秦炎起身走到旁边，他单膝跪下去，求婚戒指始终都戴在身上，为的就是某个时候可以拿出来。 「凌戈，嫁给我!」 凌戈低头看着男人眼底的缱绻深情，他拿过结婚戒指，幸福的微笑瀰漫在眼底。 「好。」 周围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不需要任何人来见证，他们的爱情浓烈又真挚。 秦炎起身后抱住凌戈吻了上去，只是很浅的一个吻，可两人都知道，他们的心已经走到了一起，未来的人生里，他们会彼此陪伴对方，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