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千居听昙开》 1.启初 http://.biquxs.info/

初秋的午后,天还有些温热,枝叶微摇,带来丝丝风意,街上行人涌动,车辆嘈杂,马路上到处都是指挥交通的交警,辅警,和一群穿着某明星应援服到处送水和食物的志愿者小姐姐。 “若你的心中充满沼泽,而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于是在这一刻能够拉你一把的人,便成了你生命中唯一的光。所以,谢谢让我遇见你,居先生@居千夜” 暮听昙发完微博,收起手机,抬头看着缓缓驶来的公交车露出会心的微笑,她坐上车,车又缓缓驶动。她望着窗外慢慢被甩在脑后的风景,风扬起她的秀发,抚摸她的脸颊,她的思绪一直在远方,她的嘴角一直挂着微笑,那么美那么甜,那么幸福。 她知道公交车身上挂着的巨幅海报是自己最喜欢的人的样子,而公交车带她去的终点是她喜欢的人所在的地方。那个带着温暖闪着光出现在她的生命里,那个只需要想到名字就可以让她嘴角上扬眉眼弯弯,那个可温润如玉,可帅痞邪魅,又有些呆萌可爱的男演员——居千夜。道路在延伸,距离在缩短,她有些紧张,有些期待,有些兴奋,又有些焦虑。 手机一直叮叮叮的响个不停,暮听昙的微笑更深了,她知道那是群里的小叶子们在议论今天的见面会,有的哀嚎自己长居非洲啥时入欧,有的一脸懵逼的进来才发现有活动后悔不已,有的在庆幸自己被选中一路直播进程,有的在拜托能进入活动的小叶子多多返图,和视频。 车厢里突然响起熟悉的歌声,暮听昙低头看手机,原来有人打来了电话。暮听昙看着陌生的号码,有些狐疑的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你好,这里是平城市中心医院,您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我这边有点情况需要跟您商量一下。”电话那头是一个温和而职业的男声。 “体检报告?”暮听昙一愣,随即想起前几天公司安排的日常体检,她有些困惑,“体检结果不是明天才去拿么?难道我身体出了问题?” “不不不,暮小姐,是这样的,”电话那头急忙否认,“我们这儿有一位病人肾衰竭,而您的各项指标都符合肾脏捐献,所以病人家属想跟您商量一下肾脏移植的事情。” “各项指标正常?”暮听昙觉得后背一凉,有些生气的说,“这么说贵医院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做了检查?” “暮小姐,实不相瞒,这是病人家属的意思,”那边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病人家属说,只要你同意,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哈~”暮听昙怒极反笑,毫不客气的拒绝,“对不起,麻烦告诉病人家属,我对钱不感兴趣。” “病人家属对暮小姐做过调查,暮小姐家人已经于多年前去世,并无亲近之人,”对面的男声变得冷漠而且志在必得,“但是暮小姐有一位非常喜欢的男星,很不巧,病人家属刚好在娱乐圈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我想为了他着想,您明天也该来一下医院。” “打蛇七寸,捏人软肋?”暮听昙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她是个小人物,的确不能拿居先生的前途开玩笑,虽然只是捐一个肾脏,并不是要她的命,但这种被掐着脖子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我们明天见。” 暮听昙挂了手机,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些忧伤,她翻了翻手机通讯录,叹了口气,给一个标明97的号码发了一串乱码,看到对面发来一串乱码,暮听昙皱了皱眉,又给对面发了个坚定的表情,对方回了她个ok。暮听昙这才舒了口气,继续望着窗外发呆,嘴角的微笑也慢慢回来了。 下了车,暮听昙看了眼手机,糟糕,时间快来不及了!她拔腿就跑,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飞扬的马尾,纯白的应援服,狂奔的身影,写在路人眼里的满满都是青春,恣意而张扬。 活动的场地就在马路对面,暮听昙对着人行道的红灯心中默默焦急倒数,每一秒都度日如年。这时电话又响了,暮听昙一看是活动组织人的来电,急忙接起来,“柳叶儿,我马上就到了,就在街对面,你看,我都看到你了。” 对面接电话的人也看到了暮听昙,毕竟应援服就是他们最好的接头标志,看到对方跟自己挥手,暮听昙一边挥手,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看着绿灯亮起,就急急忙忙的向对面跑去,丝毫没有发现右边疾驰而来并未任何减速,而且闯了红灯的车辆。 “吱~~~~~~”很巨大的刹车声划破了这个城市的安宁,暮听昙觉得自己的右腰狠狠的疼了一下,然后天旋地转,她看到对面柳叶儿惊慌失措的表情,她看到有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她耳鸣目眩,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眼前的情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她模模糊糊听到。 “快快出车祸了,叫救护车” “这有钱人就是豪啊,开车撞了人都毫无愧疚” “老爷,这这这,这是给孙小姐找的那个换肾的人” “快送她去医院,若是死了,就直接给孙小姐换肾” “是的,老爷” 暮听昙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此刻的她有些后悔,那个曾经带给她爱与阳光的男人,就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看不到了。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生命本无常,只是没想到死了以后,她的身体依旧不能由自己做主。 急救车在马路上疾驰而去,与居千夜的车擦肩而过。 “丹姐,外面发生什么事了?”稳重又带着一点点奶音的居千夜睁开假寐的双眼,问。 “听说是你的一个粉丝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个闯红灯的豪车给撞了。”居千夜的经纪人丹姐是个精干的女强人,她第一时间就获得了消息。 “伤的怎么样?”听说伤的是自己的粉丝,一向宠粉的居千夜皱起好看的眉,一脸担忧的问。 “目前还不清楚,”丹姐一边跟现场的负责人联系,一边回答,一边开始联系各个媒体杂志,如果粉丝在去看偶像的路上出了车祸被有心人利用,又要给自己的艺人招黑了,所以在问题还没有出来之前,一定要处理好,“柳叶儿说活动结束,她会代表后援会去医院探视,告诉我们后续结果。” “好吧。”居千夜点点头,想了一下又说,“受伤的小叶子叫什么名字。” “听说叫暮听昙,是个孤儿。”丹姐一边熟练地操控手机,一边说。 “暮夜听昙开,”居千夜淡淡一笑,眉眼弯弯,温暖的就像暮听昙第一次在手机里看到他时的模样,“多好的意境,那应该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吧。” 2.隐士 http://.biquxs.info/

我想要有一套房子,建在半山腰,房后有树,房前是河,门口有柳,庭院里有花。家里养着两只宠物,都是纯白色的,猫猫叫天天,狗狗叫路路。回廊房间都是木质地板,我可以光脚踩在上面,拖着长长的裙尾,慢慢奔跑,两只小可爱就跟在身后。 太阳出来了,我就端着花洒在庭院中浇花,暖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就像你温和的目光。我回头,你就站在小径深处,看着我微笑,眼神里有无尽的宠爱和赞美,我回以你微笑,眼神里都是崇拜和爱恋。 暮听昙觉得头疼的厉害,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檀木精雕而成的床上,身着粉白色的齐腰襦裙,她揉着太阳穴,缓缓的坐了起来,靠在床框上仔细观察这个陌生的房间。 进门的左手边摆着整套的茶具,小小的炉子上还温着茶水,闲来无事席地而坐,煮茶品茗,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再往左便是一个书案,书案背后是一张纯白的墙,仿佛等待着房主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挂在上面。最后就是她现在躺着的床,地面故意做高了一些,整张床被纱幔围绕,若隐若现。 床的对面放着琴案,琴案上放着古筝,墙上挂着一把琵琶,暮听昙信步而下,走到古筝前,用手随意拨弄了几下,声音悦耳动听,不懂行的也该知道这是把好琴。琴案的旁边是一个棋盘,上面还摆着一个残局,两个蒲团上面还有深陷的痕迹,仿佛不久前还有人在这里下棋,旁边茶杯里的水还是温的,暮听昙收回触碰水杯的手指,微微一笑。 暮听昙环顾四周,琴棋书画茶,样样齐全,那对着茶具的那边空地,大概是为舞而准备的。她在空地里轻轻的打了个转,裙袂飞扬,甚是好看,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崴了一下脚。她弯下身子揉揉脚踝,自嘲的一笑。 对面小炉子上的茶壶还在咕嘟嘟的冒着热气,暮听昙起身径自走过去,拿起茶壶倒了杯茶,闻闻味道还不错,她封了炉子,端着茶杯来到书案前,将茶杯放在了书案一边。 铺好宣纸,磨好墨,暮听昙跪坐在书案前,拿起毛笔蘸了蘸墨,开始在宣纸上作画。书案对面的窗户有阳光洒进来,笼住她的全身,让她那小巧的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橘黄的光。她的五官并不精致,但胜在小巧,皮肤白皙,也为她增了一些姿色,最吸引人的自然是她的及腰长发,微微泛着棕黄,浓密而顺滑。 暮听昙整整画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她一共画了三幅画,也确认了几件事情。 一:虽然这里古色古香,琴棋书画茶舞应有尽有,但是她的确一窍不通。 二:她的记忆非常混乱,依稀模糊的只有自己失恋酗酒然后冲出马路自杀出了车祸,然后昏迷不醒。所以她这是失忆了,还是穿越了? 想到这里,暮听昙不由得扑哧一笑,穿越?小说看多了吧? 哎呀,好饿。暮听昙扔下手中的笔,把面前的画揉成一团,扔在了房间中央的地板上。 推开房间的门,暮听昙穿上门口的绣花鞋,两只白绒绒的小东西就跑到了她的脚下,她拎起院子中央的花洒,就像做过无数次一样,为院落里的鲜花浇水。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就像一个隐士,无欲无求,无争无执。不知自己为何而来,也不想打听自己从何而去。 就是吃饭,可怎么办啊?搜遍自己所有混乱的记忆,她也没有发现自己点没点过这项技能。 吱呀~~是栅栏门被推开的声音,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背着竹篮,身上穿着深蓝色民族服装,原谅暮听昙才疏学浅,她也不知道这是哪个民族。 “姑娘醒了,”中年妇女告诉暮听昙她叫阿兰,是被雇来照顾她的,“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 暮听昙目送阿兰去了后院,撇撇嘴,现在她所有的认知,除了混乱的记忆,就是阿兰的讲述。她蹲在地上百无聊赖的用小花锄扒拉着地上的杂草,又开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她叫暮听昙,这毋庸置疑,名字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号。依稀记得自己应该有个哥哥叫暮之轩,好像是什么传媒公司的营销经理之类,就是手里有点儿小钱,当然,要不然也不能租这么个院子给自己。而自己偏爱古风的东西,却没什么天赋。这倒是真的,不光没什么天赋,真的是一塌糊涂。 至于其他的,她的童年,她的日常,她的朋友,她居然一点儿也不记得了,而且以自己的性格应该也做不出失恋酗酒自杀的事情吧?哎呀,好饿,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暮听昙扔掉手中的小花锄,对着后院大喊, “阿兰,饭什么时候好啊,我好饿啊。” 这一天,暮听昙依旧无聊的拨弄着小炉子里的炭火,听到外面有敲门的声音,她知道来人肯定不是阿兰,因为她从不敲门。 终于来了陌生人,暮听昙推开房门,穿上绣花鞋,穿过庭院,打开栅栏门,看到门口一个背着大大画架的穿着白t,扎着高马尾,牛仔裤腿高高卷起,一看就是来山里写生的学生。 “请问,这位姑娘,我能讨碗水喝么?”写生的学生看着穿着一身齐腰襦裙,长发飘飘,对着她微笑的暮听昙,结结巴巴的问。 “可以啊。”暮听昙冲她招招手,就先行带路,写生的学生战战兢兢的跟在身后。 喝完茶水,学生看到并无异常,这才舒了一口气,对暮听昙说,“刚才吓死我了,这种古老的地方最容易招惹煞气,我还以为自己遇到女鬼了。” 暮听昙笑笑,看着学生的画板说,“我在这儿甚是无趣,你画了什么,给我看看。” “是我的偶像,”学生一提到自己的偶像,瞬间来了精神,她打开画册,开始跟暮听昙安利自己最喜欢的人。 “他叫居千夜,是今年刚刚走红的男星,他帅气,温柔,沉稳,有内涵,演技也超级棒,人又很呆萌,哎呀,简直完美。”学生越安利眼睛越亮,越说越兴奋。 暮听昙看着居千夜的画像,里面的他长发飘飘,眉目低垂,谦逊温润,端的是陌上公子人如玉,谦谦君子世无双。只一眼,她就觉得她认识他很久了。 “你能帮我画幅画吗?” 学生走了,暮听昙还是坐在书案前无聊的摆弄手中的画笔,只是她身后的墙上却多了一幅画。 夜幕降临,星星点点,半山腰的小院前,流淌的小河边正静静的开着一支夜昙。上书一行字:暮夜千居听昙开。 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学生问。 大概,觉得两个人的名字放在一起,也会觉得温暖吧! 3.初遇 http://.biquxs.info/

十里烟云无遮色,百里深林鸟飞过。一桥一屋一人一盏清茶,一影一魂一朝一夕一抹虚无。 这大概就是暮听昙的生活近况吧。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游戏,没有报纸,这儿一点儿现代文明的痕迹也没有。她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每日日出而醒,拎着竹篮出门,或在屋后的树林边席地而坐,看山观树听鸟,或在屋前的河边脱鞋而入,嬉戏追逐捉鱼。每日日落而息,她关上栅栏门,或跪坐在庭院回廊小亭里的蒲团上,喝茶听风看夕阳,或半靠在房间的书案上,执笔睹物寄相思。这一切和谐的就像她就属于这里一样。要不是怕过于荒诞又有阿兰的证明,暮听昙真的以为自己穿越了大概是要在这里孤独终老。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暮听昙她开始翻琴谱,日复一日终于有了些成就,断断续续的也可以拨拉一首居千夜的曲子。天赋这种东西,她果然没有,气质倒是有了些许,至少不说话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气质如兰的感觉,当然,也可能是幻觉。 小院里的鲜花被她养死了几批,也不知是旱死的,还是涝死的。所以养花这种技能,她也不打算再点了,果然后天努力也是没啥用的。 至于书法,作画,下棋,她一没耐心,二没天赋,三没名师,那就呵呵哒了。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原地转圈的技术倒是好了很多。翩翩起舞弄清影,恍若仙子入凡尘。 暮听昙盘腿坐在地上,怀里抱着阿兰给她做的一盘糯米鸡,一边吃,一边盘算着怎么给自己无趣的人生找点乐趣。嗯!刚刚一定是看错了,上面那句诗大概也是真的用错地方了。 平城某高档酒店的一间客房里,居千夜刚刚洗漱完毕,站在床前微微偏了一下头,单手解开了一粒衬衣纽扣,他用左手捏了捏微酸的脖子,轻轻晃了一下脑袋,右手准备继续解第二粒纽扣,嘴角略带一丝微笑的他看起来如此迷人。 “果然是一副好皮囊,难怪阿璃会喜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居千夜微微一愣,回头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身材火辣,脸色冰冷又有些稚气的女人,双手抱臂斜靠在墙上,一脸观赏大型野生动物的表情上下打量着他。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儿?”居千夜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轻轻的声音,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声音里有着一丝丝温柔,一丝丝质疑,与诱惑。 “我是谁,这不重要。”黑衣女子递给居千夜一份材料,“看看吧,这个才是重点!” 居千夜狐疑的接过一沓文件,低头开始认真研读上面的文字,他右手执文件,左手轻轻摩挲着干净的下巴,眼睛迅速的浏览着文件上的字,时而明亮,时而微眨,他的睫毛很长,轮廓很深,他认真的样子特别吸引人,皱眉的样子也特别好看。 居千夜在审阅文件,黑衣女子在观察他,和房中的一切。果然阿璃的眼光真的不错,无论是他温柔不带攻击性的相貌,还是不定时带着撩人的姿态,干净的着装与生活,时刻与自己保持距离的绅士风度,以及看到自己出现时的波澜不惊,都在刷新着她对他的好感度。 “这些都是真的?”居千夜抬头扬着手中的文件问看着他出神的黑衣女子问。 黑衣女子接过文件,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你们打算怎么做?”居千夜握紧了拳头,声音虽然依旧温和,但也听出了丝丝的愤怒,“她,危险么?” “这个要看阿璃,也需要你的帮助。”黑衣女子很满意居千夜的反应。 “她叫阿璃?”居千夜看着黑衣女子,脸上带着丝丝疑问。 “在遇见你之前,她叫暮芷璃,遇见你之后改了名字。”黑衣女子也表示好奇,“如果有机会,你也可以帮我问问她,为什么改这个名字,可有深意?” “我们会遇见吗?”居千夜知道自己走红后行程一直很紧,而那个叫暮听昙的女孩还在距离平城很远的深山里。 “我会把你送到她身边的。”黑衣女子神秘一笑,摆手跟居千夜告别,“我叫暮芷优,别人喜欢叫我97,跟暮听昙一样,都是孤儿,她是后天的,我是先天的。” 暮听昙在深山的日子悠闲无拘,但也有些茫然,她开始在花园的墙上画正字,但也只能记录她到此的时日,阿兰只会简单的汉语,大多数时候,阿兰唔哩哇啦说了半天,暮听昙也只能回一个无辜的表情。 渐渐的暮听昙知道,自己那个记忆模糊的哥哥原本是要来看她的,但是由于娱乐圈刚刚崛起了一个新的娱乐公司,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抢了他所在公司的几个大ip和合作公司,在短短的一个月里迅速发展成暮之轩所在公司之下的第二大娱乐公司。而他作为子公司的营销经理竟然也忙得焦头烂额,抽不出时间,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当然没什么感情和记忆的人,暮听昙也没心思打听,爱谁谁吧。 最近几天阿兰家里有事没有来,暮听昙的人生可以说是过的有点儿糟糕。这天她提着哦不,拖着刚从门前小河里打来的半桶水,慢慢的往家里挪去,水打湿了她的袖子,她挽了起来,溅湿了她的裙角,她将长裙打了个圈塞进了腰间的腰带里。背后的长发调皮的抚过她的脸,扫过她裸露在外的白皙手臂,还在她低头拖桶的时候滑过了她的小腿。额头开始冒出点点汗水,脸颊也因此变得通红,此时的她可以说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请问,你是前面院子的主人么?”身后有人很客气的问。 有人,还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是城里人,太好了。暮听昙扔下手中的桶,撩了一下额头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一只手抱着脖子,一只手扶着腰,回过头,大大咧咧的说,“是啊,怎么了?” 放眼望去,身后竟熙熙攘攘的站了二十几个人,有人举着喇叭,有人扛着摄影器材,有人抱着衣服,有人扛着椅子,有人一身工作服质朴勤奋,有人一身古装光鲜亮丽。没想到来得居然是一个剧组,大概是看着暮听昙的小院别致的很,想要借用几天吧。 熙攘的人群并不能阻挡着暮听昙的目光,她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从无印象,却仿佛见过千回百回。那个踩着光带着温暖出现的少年郎,身着白衣,手执折扇,眉目低垂,跟身边的人交流着什么,侧耳倾听,认真而美好。 暮听昙甩了一下手上的水,理了理飞扬的长发,放下了挽起的长袖,也抽出了塞在腰带里的长裙,很自然的抖了抖长裙上的水,盖住了已经被水打湿的绣花鞋。她将双手微微交叉于前,用很轻的声音清了清嗓,嘴角上扬,眉眼带光,温柔的点头说,“这是我的小院,请问,有什么事么?” 正在倾听的居千夜突然抬起头看着暮听昙,他嘴角微笑,带着审视。暮听昙回之以微笑,带着调皮。 你好,很高兴遇见你。 4.相识 http://.biquxs.info/

如果有一天你忘记了你喜欢的那个人,再见时,也一定会再次喜欢上那个人吧。毕竟什么都会变,但你的初心仍在。 暮听昙专注的听着那个自称副导演的解释,阳光很好,她偷偷的微笑,这个叫居千夜的男人终于从纸上,从言谈中,从莫名的熟悉中来到了她的面前。时间刚好,够她用这短短的一周相处,来了解她曾经的人生。哪怕没有记忆,却依然熟悉的人,到底曾经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暮听昙推开栅栏门,自然有人替她将水桶拎到了院子里。 “这里是前院,有两个大房间你们可以随意使用,”暮听昙站在花丛旁,微风轻抚她的秀发,她拢了拢身下打湿的裙摆,指着东西两侧的房子说,“后面是回廊,小亭子,你们都可以用,至于后院,是我住的地方,还希望你们能够止步。就这样。” 暮听昙说完就起身来到回廊边,脱下打湿的绣花鞋,光脚走上了回廊,“对了,”她回头淡淡一笑,“我这里有位帮忙的大姐叫阿兰,她傍晚就会过来,你们看到了可以跟她打个招呼。” 副导演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暮听昙这才提着打湿的裙摆穿过回廊来到后院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她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打湿的裙摆就那么湿漉漉的甩了一地水渍她也毫不在意。有一种欢喜是发自心底的,莫名的。明明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的痕迹,一出现却让她如此的欢喜。 暮听昙换上了一件鹅黄色的齐腰襦裙,及腰的长发只是用一条浅黄色的发带松松的挽着,这是她自醒来后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照了镜子,她不知自己的年纪,不知自己的来处,不知自己会否引起那个人的注意,她只想着好好妆扮自己,为了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午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想要入睡。暮听昙提着裙摆,光着脚丫在回廊上轻轻的奔跑。前院里已经支起了各种机器设备,男女主也已经准备就绪,正在认真的对戏。暮听昙穿过花树的枝丫零零散散的收集着居千夜的一举一动。 居千夜的侧脸轮廓清晰,眼睛明亮闪着星光,他的睫毛很长,每眨一下就感觉有一把小刷子在轻轻扫着你的心脏,酥软非常。暮听昙跪坐在小亭子里的蒲团上,单手托着脸颊用手指轻轻点着脸蛋,一只手拨弄着面前的茶杯,慢慢来回晃动着,悠闲而自在。 前院里的人还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这一段的剧本讲的是居千夜饰演的男主重伤逃到山里与女主和女二发生的一系列各种温情甜蜜争执狗血的剧情。故事有点儿复杂,所以剧组借用了暮听昙小院一个礼拜的时间。 栅栏门被砰地一声撞开,吱呀声尖锐刺耳又被拉得好长,接着扑通一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裹着灰尘重重的倒在地上。隔着老远的暮听昙闻声浑身一个激灵,想想都觉得好疼,这个叫居千夜的演员拍戏认真确实让人佩服。 正在浇花的女主看到门口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急忙放下花洒来到居千夜身边查看,自然善良的她将受伤的居千夜扶到了屋里。镜头里的居千夜虽然头靠在女主的怀里,但是在镜头外的身体却始终跟女主保持着距离,整个人绅士到刚刚好。 第一个镜头一次过,导演喊卡后所有的人开始准备室内的布景。没有戏份的女二站在导演身后看着镜头脸色有些不好看,女主的演技比她好,角色又比她讨喜。她为了接近居千夜才跟金主要了这个角色,没想到进组这么久,所有的人对她都敢怒不敢言,却只有居千夜对她爱答不理,对女主都明显比对她温和多了。 在剧组找茬找到没趣的女二发现了新的欺负对象,那就是坐在小亭里认真看戏的暮听昙。 “那个谁,你过来。”女二对着暮听昙挥挥手,语气傲慢且无理。 “我吗?”暮听昙摸摸自己的鼻子,一脸无辜的问女二。 “对,就是你。”女二更加不耐烦的勾勾手,就像唤自己家的宠物。 “你是何人,为何你唤我我便过去?”暮听昙觉得女二身上有一股子一看就不喜欢的气息,就断然拒绝了她。 “我家宝贝是回风娱乐老总的女朋友,整个娱乐圈有一半的人都要给她面子。”女二身边的助理也是鼻孔朝天,讨厌得很。 “回风娱乐,那是何物?娱乐圈又是何物?既然只有一半的人,那另一半人不也不用给她面子,也没甚了不起。”暮听昙摆弄着手中的茶杯,明显不给女二面子,尤其是这一脸无知又无辜的表情,让人想怒都不知从何而起。 “娱乐圈就是我们这些拍电视电影的,将来会在一块大屏幕或者小盒子播出的,就是这些人会变成一些小人出现,大概,是这样吧”副导演兢兢业业的用自己能够想到的形象的词汇来解释自己的行业,“回风娱乐就是继幕天娱乐和洛云娱乐之后娱乐圈第三大娱乐公司。” “哦~~~”暮听昙依旧单手点着脸蛋,一只手摆弄着茶杯,不以为然的说,“第三而已,我还以为多厉害,就算是说一不二的皇帝也还有规矩约束着,不过是一个二品大员的原配都不是的小妾,哪里来的底气张牙舞爪?” “噗!”大概是不知哪个被欺负过但不敢发声的工作人员听到这句不由得笑出声来。女二愤然回头寻找,却看到大家都面目表情,无人搭理她眼神的询问。 “哼,你不用这么信口雌黄,信不信我家宝贝能~~”助理平日里欺负人惯了,哪里受过这个气,依然不死心的想吓唬暮听昙。 “能怎样,我这里地处偏远,又烟雾缭绕,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其他人都住在山下,只有我一个人住在山上?你们这么多陌生人来我这里借住,任谁都会害怕非常,我却毫不犹豫的让你们住下?”暮听昙微微一笑,一脸神秘探过头的问助理。 “为,为什么?”当初绕来绕去的上山就让她心里发毛,看到这个深山里的小院更是让人心寒,尤其是这里只有一个身着古装的女子居住,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里都透着神秘和古怪,让她越想越害怕。 “其实我是这个寨子里的巫女,由于一出生就有预测灾难的能力,所以被安置在山上,毕竟离我越近厄运便会离你越近。”暮听昙站起身来面对着大家娓娓道来,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真挚而坦然。 “你,你胡说。”助理指着暮听昙,话也开始说不利索。 “我有没有胡说你很快就知道了,毕竟得罪了巫女,你的厄运也不远了。”暮听昙觉得无趣,便不再逗弄助理了。 “今日天色不早了,你们拍完室内的戏大概就该吃晚饭了。”暮听昙端起小亭里的茶具,对导演说,“厨房在后院,你们安排几个人去给阿兰打下手吧。” 导演抬头看看天,点点头,指了几个厨师去了后院。 “对了,我后院还有两间厢房和一个小屋,”暮听昙端着茶具来到居千夜面前,“如果不嫌弃,居先生就跟您身边这位美丽的女士一人一间厢房,小屋虽小,住两人也富余,不如让您的助理和化妆师住那里吧。” “如此多谢姑娘了。”居千夜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破天荒的没有拒绝,倒是让剧组的人有些意外。 “公子不必客气,请了。”暮听昙冲着居千夜微微屈膝,然后转身离开。她光脚踩在回廊上,脚踝上的铜铃一上一下叮铃,叮铃,响的悦耳动听。 5.独处 http://.biquxs.info/

我慢慢的靠近你,你在眼前,也在天边,我不认识你,却信任你,你给的安全感是你个人魅力的延续。 九月的傍晚,一场大雨来的猝不及防。剧组的员工歇在了前院,女一女二歇在了自己的保姆车上。居千夜和丹姐带着助理和化妆师跟着阿兰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后院。 后院主屋的大门敞开着,暮听昙斜倚在门框上看雨,她整个人的身上笼罩着一股茫然与忧郁,让她看上去有些孤独。 也许是思考的太过专注的缘故,直到居千夜和丹姐走到她的面前,她才发现。暮听昙垂下眼睑,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再睁开眼时,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友好而温柔,“下雨了也好,舟车劳顿,刚好可以休息一下。” 居千夜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一脸淡然平和的暮听昙,那个在他心目中应该是惶恐胆小茫然不知所措的女孩子,如今在这里却过得风生水起,十分和乐。他无法去探知她内心的不安与仓皇,只是看到了她的随遇而安和坚强。 “这位姑娘,那个,你的房间甚是好看,我们能参观一下么?”跟在身后的小助理从开着的门口看到了暮听昙房间里的摆设,瞬间对她的房间充满了好奇。 “不能。”暮听昙看着好奇的小助理,眼含柔光,嘴角带笑,一脸温柔却说着拒绝的话。 “那,我便不去了。”小助理挠挠头,这个看似很好说话的女孩子,连拒绝人的时候都温柔的不容置疑。 “每个房间里都有大浴桶,一会儿阿兰会去厨房提水给你们洗澡,”暮听昙笑的依旧温柔,却也是在下逐客令,“放心,我这儿是第一次来客人,木桶都没有用过。” “我累了,要去休息了,热水一会儿会送过来么?”一直关注暮听昙没有发声的丹姐第一个开口,看到阿兰点点头,她便伸个懒腰回房了。对于居千夜,她还是放心的,毕竟长期待在剧组的他对任何女士都保持着应有的绅士风度,自然也不怕在这里会出什么状况。虽然她起初不放心跟着来了这里,但是见过暮听昙后她就放心了,一个看上去温柔可欺却能坚守己见,眸光透明不含杂质的女孩子,怎么也不会成为居千夜的累赘。 助理也被化妆师拖着回房间了,虽然她一直对暮听昙的房间念念不忘。阿兰看了站在门口的居千夜和暮听昙一眼,也默默的走开了。 “她们都走了,你呢,不准备回房么?”暮听昙的声音里终于带了淡淡喜悦,嘴角上扬的弧度,带出了眉眼间的笑意。 “大雨滂沱,有客来访,主人不请进去喝杯热茶?”居千夜并没有如暮听昙所想一般转身回房,而是上前一步在暮听昙错愕的眼光中主动踏进了她的房间。 穿着袜子的脚刚一接触地面,一股透心的凉意便传遍了全身,居千夜回头看着光脚在回廊边站立的暮听昙有一些疑惑,“你不冷么?” “习惯了,毕竟喜欢自由不受约束总要付出些代价。”暮听昙释然一笑,提着裙摆走进了房间,径直走到茶案的一边,跪坐在蒲团上,用铁钎挑了一下炉火,温着的水壶不一会儿便咕嘟嘟的响了起来。暮听昙一边摆茶具,一边拎起水壶往茶杯中倒水,整个过程流畅优美,“你不打算关上门过来喝杯茶吗?” 居千夜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暮听昙一会儿防人如虎狼,一会儿又单纯如稚子,让人难以捉摸。但他还是关上了房门,跪坐在她的对面,结果她递过来的茶水,轻品一小口,暖意入怀。 “如何?”对面的暮听昙眸色晶莹,一脸期待的看着居千夜。 “不错。”居千夜抿抿嘴,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真诚的点头称赞。 “是吗?”暮听昙的眼角笑意更深,她点着面前的茶杯歪着头依旧用着特有的温和的语气看着居千夜说,“你一向都这么善解人意么?” “怎么说?”居千夜有些茫然的回望暮听昙,低沉的嗓音中仿佛带着淡淡的颗粒,按摩着你骚动的心,温暖又悸动不止。 “这茶叶是我自己在后山摘的,阿兰告诉我茶尖最嫩,但我想我这个最多算是附庸风雅的人没必要糟蹋那么好的东西,就随便摘了一些,胡乱炒了炒,平时也就哄哄自己,这会儿就要来骗骗你而已。”暮听昙拿过居千夜的茶杯,又给他倒了一杯,然后双手递给他,依旧甜甜的微笑着,“你再试试,口感如何?” 居千夜接过茶杯,又饮了一口,不由得轻笑出声,果然,茶还是那壶茶,心境变了,味道也变得不一样。为了掩饰尴尬,居千夜开始环顾房间,最终他被书案后面的那幅画吸引了目光。 “暮夜千居听昙开,”居千夜轻轻的念着这句题词,回转头又开始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暮听昙,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别人,“画好意境不错,题词~~最好。”他的身体前倾慢慢的靠近茶案,靠近茶案对面的暮听昙,“只是这题词里藏着你我的名字,想必你对我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吧?” “那你呢?”被居千夜吓的开始往回缩身体的暮听昙听到最后一句突然停止了动作,她眼前一亮,嘴角挂起一丝邪笑,突然也向茶案前倾,猝不及防的居千夜与暮听昙的额头碰在了一起,他想往回撤,但是胸前的衣领突然被暮听昙的小手抓住,冰凉的小手关节触碰到了他的下巴,让他一个激灵如梦初醒,“居然知道我的名字,那你来说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欺负我车祸失忆,就来编故事骗我哦。” 居千夜看着近在咫尺的暮听昙,冰凉的触觉,微翘的睫毛,干净的双眸里满是疑问,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也不知该不该拒绝。 暮听昙捉住居千夜的衣领也只是想要捉住些什么,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没有人认识她,她对自己以前一无所知,对前路更是一片迷茫。她茫然,惶恐却不敢让人知道,这里是她期待的世外桃源,却无法安放她这颗流失的心。她在等待着救赎,等着有人能带她走出这个深渊。若有一人可以,她希望是他,哪怕记忆中查无此人,但内心却极度信任的人。她看到居千夜本能后退,便毫不犹豫的抓住了他,就像是一个在深渊中不断浮沉的人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看着两人的睫毛近在咫尺,还调皮的打起了架,暮听昙突然间觉得有点儿尴尬,她想要松开抓住居千夜衣领的手,但是因为太过紧张,手指已经僵硬。她不由得咬了咬嘴唇,眨了眨眼睛,连带着居千夜也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些柔软的东西被触动,暮听昙终于笑了起来。她松开握住居千夜衣领的衣服,跪坐回原位,将他面前的凉茶倒掉,重新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略显尴尬的居千夜也急忙端起茶杯喝口水润润有些干燥的喉咙,却在听到暮听昙的下一句话时,将茶水喷了出来,“我隐约记得我是因为失恋酗酒自杀出的车祸,难道那个让我失恋的人是你?” 居千夜不由得佩服那个一脸认真提出这个问题的暮听昙,她这是用一种怎样的方式说着自己的喜欢,风轻云淡的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我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为情自杀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若对方是你的话,我就了解了,毕竟你这么优秀,我为情所困也是理所当然。” 6.针锋 http://.biquxs.info/

你我开始慢慢熟悉,也变得有些陌生,你是印在记忆深处的烙印,也是近在眼前的欢喜。 雨还在下着,天灰蒙蒙的,细雨交织,连成一线,像是晕染了的一幅江南水墨画。门前的小溪上跳跃着欢快的音符,屋后的树林里笼罩着一层细纱,小院的花丛中带着点点珍珠,回廊的屋檐下是珠帘缕缕。 这样的清晨,空气中混合着香草鲜花带来的新鲜气息。前院的机器已经架了起来,由于下雨的缘故,尽职的导演加了一场雨中的打戏。 居千夜的妆容已经修饰完毕,被长剑划破的长衫上带着鲜血与泥土,若隐若现的寸寸肌肤更是引人喜欢,脸上更是带着斑斑血迹与点点泥痕,人家说凌虐美大致就是如此吧。让人血脉膨胀,又带着丝丝心疼。 屋门带着潮湿裹着风雨吱呀被人从里面拉开,暮听昙戴着大大的斗笠,裹着细长描花的油帔,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反身关上门,拎起长裙,脚上黄色的卡通海绵宝宝袜子透过油帔若隐若现,略显搞笑,这是昨天居千夜问他的小助理给暮听昙要的,毕竟这个爱光脚到处乱跑的小丫头,到底还是挺让人心疼的。 一路雀跃的来到前院,暮听昙麻利的穿上绣花鞋,来到导演的机器后面,长长的斗笠遮住了她的脸,她掀开挡在眼前的油帔,十分好奇的盯着机器看。 “村姑。”站在一旁的女二用暮听昙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嘀咕。 暮听昙微微一笑,并不予理睬,继续好奇的盯着机器,偶尔也看看正在与群演对打的居千夜,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长发,脸上的血浆与泥土也顺着脸颊混着雨水流下。暮听昙的心中带着丝丝的心痛,和莫名的兴奋。好帅,好a,好燃。嗯嗯嗯,完全没有抵抗力。 “就算你喜欢他,他也不可能喜欢你这个脱离社会的村姑。”女二看到暮听昙永远带着若此山林悠然闲适的与世无争性情,怎么看怎么来气。 “幼稚。”暮听昙终于抬头看了女二一眼,淡淡的吐了两个字给她。 “说谁呢你?”经过了一夜细雨的洗礼却没有遇到任何报复的助理,又开始嚣张起来。 “狐假虎威。”暮听昙懒的理他们,就退回到回廊的小亭子上,脱了绣花鞋,卸了斗笠油帔,在回廊上小跑着追逐居千夜的身影。 “你就不能穿上鞋子么?”中场休息的时候,居千夜路过暮听昙身边,看着暮听昙拎着裙摆,在木质的长廊上点踩着潮湿的水雾,“夏天的湿气也重,你不注意身体,也要小心万一踩到玻璃渣什么的多不好。” “还好还好。”暮听昙停下脚步,微笑的看着居千夜,小眼眨巴眨巴的有些调皮,“知道我喜欢赤脚到处跑,阿兰天天打扫的很认真的,再说了玻璃渣这种物什,这里怎么可能会有?” 居千夜无奈的笑笑,只好接着去拍戏。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有风吹过,有雨淅沥,心上人是眼前人,眼前人在心上走。 暮听昙慵懒的斜靠在茶案,一只手搭在案几上,头靠在另一只手掌上,指尖轻点头发,整个人随着节拍悠闲的晃来晃去。眼里的星光越来越亮,嘴角的微笑越来越深,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居千夜的身影。 想着昨晚的居千夜在暮听昙一本正经的不算告白的告白声中落荒而逃的样子,暮听昙不由得用双手捂住了脸颊,却捂不住因为害羞而红透的耳朵。 暮听昙的闲适与对居千夜毫不掩饰的喜欢,以及居千夜对她的与众不同,都深深的刺激了女二,她用手肘碰了一下助理,然后挑挑眉毛,看了一下暮听昙的方向。助理点点头,两人狼狈为奸久了,的确默契度蹭蹭上涨。 午时大雨依旧正下的紧,阿兰的午餐定时送了过来,暮听昙跪坐在小亭里用餐,其他人三三两两的在回廊,前院房子各处蹲着吃饭。居千夜与导演还在讨论着什么,女一去了保姆车,女二和助理却端着饭菜朝暮听昙走了过来,甚至没有脱鞋就上了回廊,在干净的木质地板上留下满是泥泞的脚印,醒目而讨厌。 “你,把地方让开,我们家宝贝要在这儿用餐。”助理趾高气昂的站在暮听昙对面,毫不客气的对她说。 “你是不是觉得昨晚无事,就觉得我巫女一说是骗你的?”暮听昙抬头看了助理一眼,嗤笑一声,“幼稚,”温柔的眸子里多了点什么,“要不要试试巫女的诅咒?” “哼,你当现在还是你们落后的封建社会,我们可是唯物主义者。”助理回头看了一眼女二,女二只是瞪了她一眼,她就觉得自己充满了勇气,“赶紧让开,还有把你那个可以挡雨的丝帛也给我们家宝贝。” “你这丫鬟倒是忠心的很,卖身契签了多久,家生子吧?”暮听昙放下手中的饭碗,一脸羡慕又懵懂无知的看着女二说,“什么封建社会,什么唯物主义,那是何物?” “你才是丫鬟呢,我是助理,助理懂吗?”助理一听说她被称作丫鬟,还是签了死契的最低等丫鬟,瞬间暴跳。 “哦?”暮听昙依旧一脸无辜,好奇的问,“助理,那,又是何物?” “你!!!”助理瞬间语塞,对于一个无知的少女,她生气都不知为啥,就像是一口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下,憋的很。 “算了,丫鬟就丫鬟,有什么好气的。”女二把生气的助理拨拉到一边,自己亲自上阵,“不要以为你与我们来讲与众不同了些,居千夜就会喜欢你。识相的离他远点儿。” “好奇怪,你一不是他的夫人,二不是他的妾室,三不是他的心上人,哪里来的底气警告我?”暮听昙依旧温温柔柔,云淡风轻的看着女二,“哦,对了,你不是那个什么娱乐的什么女朋友,哦,妾室的吗?红杏出墙不是要浸猪笼的吗?” “你才妾室,你才红杏出墙,你才要浸猪笼,跟你个村姑讲不清楚。”女二也被暮听昙一本正经的说着那些明明是在侮辱她,却认真的像是在陈述事实一样的语气弄的火气大升。 “既然话不投机,你还不离我远点儿,就算不是怕影响我的胃口,你也应该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吧,动不动就生气,莫名其妙。”暮听昙说完就又端起了案上的饭碗,继续端庄娴静的小口用餐。 “这个姑娘,真的有趣。”站在远处的导演拍拍身边居千夜的肩膀说,“能把那个女的气成这样,也是本事。” “的确有趣,简单明了,又带着丝丝神秘。”居千夜笑着略显无奈的摇头,“幼稚又固执。” “要不是了解你这个人,还以为你对她有意思。”导演笑着戳戳居千夜的后背,那是自然,心里装着别人的人,自然是看不到别人的好。 “在我眼里,她不过是个小妹妹。”居千夜用毛巾擦了擦脸,接过助理送过来有些凉意的盒饭,准备入口,却被中途截了胡。 “阿兰煮的排骨汤,太油了,我不爱喝,倒了怪可惜的,你帮我喝了吧。”面前出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然后是暮听昙假装嫌弃的脸,居千夜不自知的宠溺一笑,接过了汤碗,喝了一口,“很好喝,我今天替你喝了,你以后别挑食。” “嗯嗯。”看到居千夜没有拒绝她送的汤,暮听昙的心中暖暖的,眼角也是满满的欢喜。 女二看到其乐融融的一面,心中难免愤恨,她低头看着穿着绣花鞋的暮听昙,招手把助理叫了过来,在她耳边嘀咕了一下,助理点点头,两个人便一起看着暮听昙,坏笑。 7.相对 http://.biquxs.info/

你的心里藏着一个人,我的心里住着一个神,我们彼此试探,未及真心。 午饭后的小院里,雨滴点点洒落,仿佛演奏着一首催眠曲。暮听昙双手托着下巴,小脑袋像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昏昏欲睡。大家也缩在回廊,窝在墙角,三三两两,稀稀疏疏,有的假寐,有的打盹,有的浅眠。导演与监制几位坐在监视器前商量着什么,居千夜坐在一个椅子上,认真研究着剧本,助理和化妆师两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丹姐站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看看认真的居千夜,又望望远处迷瞪瞪的暮听昙,跟居千夜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打着伞离开了。 下午场的戏份又开始了,忙碌的人群,嘈杂的人声,唤醒了这个沉睡的小院,也吓醒了浅眠的暮听昙。 “阿嚏。”暮听昙揉揉发痒的鼻子,摇摇发昏的脑袋,叹了口气,拍拍脸蛋,终于清醒了过来。她站起来,揉揉发麻的双脚,又原地跳了两下,整个回廊已经让阿兰收拾的干干净净,她看着远处认真工作的居千夜,开心的原地转圈圈,风扬起她的裙摆与长发,夹着丝丝细雨,她的甜笑里藏着深深的欢喜。 导演用手肘碰碰正在与他探讨的居千夜,抬头挑了一下眉,是暮听昙的方向。居千夜抬头,盯着暮听昙已经打湿的海绵宝宝袜子,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傻丫头,根本不听劝。 场景准备完毕,居千夜推开助理打在头上的伞,在风雨中躺在了地上,有花丛挡着暮听昙的视线,她只好提起裙摆,一边盯着居千夜,一边向回廊的另一边跑去。 “哎呀!”暮听昙突然觉得脚下一疼,整个人摔倒在了回廊上。闻听暮听昙的尖叫,周围的人都停下了动作,居千夜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一身的泥泞来到她身边,甩甩手上的泥水,扶起摔倒的暮听昙,让她半躺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有没有事?” “我没事,”暮听昙摇摇有些脸色发白的脑袋,然后指指自己的右脚,接着说,“就是脚上不知道扎了什么东西。” 居千夜微微一怔,急忙抬起她的右脚,黄色的海绵宝宝袜子上沾满了血迹,有一块玻璃插在了她的脚上,看样子插的挺深的,居千夜回头看怀里的暮听昙,眼睛红红的,却一直没掉眼泪,看样子就很疼。 “医生。”好在剧组里有随行的医生,居千夜一开口,立马有医生跑过来。 医生用剪刀剪掉了暮听昙脚上的袜子,“没有麻醉剂,你忍忍。”暮听昙眨眨眼睛,看了居千夜一眼,看着他鼓励的眼神,她坚定的点点头。 “那我拔了,一,二,三。”医生说完,就用镊子拔出了玻璃,暮听昙觉得脚上一疼,就扑到在居千夜的怀里,直到医生帮她包扎完毕,她才抬起头来,面上依旧风轻云淡,除了眼睛有点红红的。但是居千夜胸前的点点滚烫提醒着自己,刚刚那个傻丫头明明疼的眼泪直流,却不让人看到。 “哼,不就是脚上扎了块玻璃,就病娇到躺在陌生男人的怀里装柔弱。”女二心中的窃喜又被面前刺眼的画面给冲淡,忍不住又出来刺挠别人。 “白痴。”暮听昙讽刺一笑,在居千夜的帮助下坐直了身体,就那么静静的直直的盯着女二。 “你什么意思?”女二被暮听昙刺激到了,说话便有些口不遮拦,“在你们这里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你这样不是败坏门风吗?所以你的那个巫女警示你,所以你才被玻璃扎到脚吧?” “所以说,你才白痴。”暮听昙借着居千夜的力站了起来,右脚抬离地面,微微靠着居千夜,嘴角划出一个带着嗤笑的弧度,看着女二,指着地上带血的玻璃说,“你觉得在我这里,会有此物?所以,它为什么在这里,是警示还是报复?” 众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女二,他们在这里待了两天,的确这里并无任何现代社会的痕迹,玻璃制品更是半点全无。尤其是阿兰刚刚清扫过回廊,所以那块玻璃只能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 暮听昙摆摆手,在居千夜的搀扶下,一点点的往房间挪去,身后还传来女二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 “你有证据吗?” “你这是污蔑!” “你给我回来。” “我又不是断案的青天大老爷,要证据做什么,我认定是你,便是你了。”暮听昙的声音温温柔柔,居千夜低头看见暮听昙脸上还带着点点笑意,只是身后的人却看不到。 “你能别那么一本正经的调皮吗?”居千夜的声音里带着无奈与宠溺,“你个傻丫头,都不疼吗?” “原来疼,但是现在有你,就不疼了。”暮听昙看着居千夜破烂的带着鲜血泥土和雨水的戏服,好生心疼,“我让阿兰给你煮碗姜汤吧,你这样要是感冒了,让小叶子看到多难过。” “能让阿兰多煮一些吗?”居千夜低头看看一身看不出原来样子的戏服,眨眼微笑,“大家淋了这么久的雨,若是都感冒了,就不好了。” “放心,我会的,反正煮一碗也是煮,煮一锅也是煮,家里不缺生姜和红糖。”暮听昙抬头看着犹如神祗带着光般的男子,好想伸手触碰他的睫毛,但她忍住,了,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太过主动的人。 安顿好暮听昙,居千夜穿着略干的发皱的戏服穿过回廊,来到前院,有风吹过,他打了个喷嚏,助理赶紧过来给他加了件衣服,然后递上一碗姜汤,“快喝一碗吧,阿兰刚刚送来的,她跟大家说是你让她给大家熬的。” 居千夜看着附近的大家每人端着一碗姜汤开心的喝着,交谈着,偶尔有人过来说着感谢的话,空气中弥漫着姜汤的味道,热气腾腾,让每个人都觉得温暖了起来。暮听昙从未离开过他的视线,阿兰的姜汤却送到了前院,看来这肯定是她早就安排好的。 暮听昙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前院在拍夜戏,暮听昙扶着门框一点点的跳到门外,然后扶着回廊的柱子又一跳跳的往前挪动着。好不容易才跳到回廊的小亭里,她坐在了蒲团上,阿兰端来了她的晚饭。 “你都受伤了,还不忘来前院勾引人,真不要脸。”女二总是时刻出来找存在感。 “这是我的院子,我喜欢去哪里便去哪里。你管得着吗?”暮听昙的心情丝毫不受影响,“倒是你,我看他们每个人都忙的很,怎么就你一个闲人,是不是没有戏份可拍?” “要你管。”女二看着眼前永远泰山崩于前而不行于色的暮听昙,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闷闷的,让她无法发泄。 “懒得管你。”暮听昙将饭碗放到一边,又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你只要离我远一点儿就好了,毕竟离我太近,小心会倒霉哦。” “这你放心好了,要说倒霉的话,只能是你,而且很快。”女二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一脸仿佛奸计得逞的表情。 “这次,你又想做什么?还扔玻璃这种小伎俩就太过幼稚了。”暮听昙并不以为意,也许她从未将女二放在眼里,“拭目以待可好,看看我这巫女,能不能诅咒到你?” 居千夜远远的望着在凉亭里针锋相对的两人,一个风轻云淡,一个气急败坏,他总是有些隐隐担忧,他眉头微皱,思绪万千。 8.夜谈 http://.biquxs.info/

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只是你看不到想要的风景,我们彻夜详谈,无关情爱,却无意间触动了彼此心底的柔软。 夜雨淅沥,山雾蒙蒙,墨绿带着清灰的水墨洒在整个山居之上,笼罩成纱迷蒙成一片。安逸,祥和,温柔,平静,是这个夜晚送给大地的空灵。 已是后半夜,整个小院都陷入了沉睡,就连停在小院外面的保姆车也熄了灯。前院的小屋里传来轻微的鼾声,雨夜总是适合酣睡,居千夜早已休息,暮听昙的房间里也没有了动静。 有一道黑影从前院穿过回廊,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后院,他亮出手中明晃晃的刀子,伸进门缝,用刀划开了暮听昙的门栓。轻微的吱呀声后,他推开了门,带着朦胧的光影,他慢慢向房里面走去,躺在床上熟睡的暮听昙无意间翻了个身,右手伸入了枕头下面,左手搭在枕头上,轻轻蹭了蹭脸,又继续熟睡。 隔壁的居千夜手机突然叮响了一下,居千夜迷糊的拿起手机,看到手机里出现一个不显示号码发来的一段乱码短信。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想继续睡,却突然睁开眼,盯着手机愣了一秒,披衣起床出门。左拐是暮听昙的房间,他隐约看到暮听昙的房间门半开着。 门里突然传来一个男人低声的痛呼声,居千夜急忙推门进去,他在门口看到暮听昙瘫软的趴在床边的地上,而一个陌生的男人则侧躺在台阶不远处的琴案旁,捂住□□不停的打滚。 “怎么了?”居千夜急忙跑过去,走上台阶扶起已经瘫软的暮听昙,眼前的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双手紧紧抓住居千夜的衣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居千夜将暮听昙扶着坐在床上,一脸愤怒的走下台阶,来到男人的面前,看清了那个人的真实面目。这是剧组一个名声不怎么好的员工,平时总喜欢占女孩子便宜,但这么大胆的摸进别人的房间,肯定是有人给的勇气。 “我不管你平日里做了些什么,但是你要动她,却要问问我。”居千夜双手握拳,青筋紧绷,眼神露出丝丝愤怒,又带着不可反抗的坚定。 “居千夜,你别忘了,你可是混娱乐圈的,今天谁让我来的,你我心知肚明,如果你还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疼痛渐渐减缓又变得狠毒起来的男人不屑的说,“再说了,如果我告诉小报周刊你半夜闯进单身女孩子房间,你说会不会大卖?” “你以为我会怕这个吗?”居千夜拉着那个男人的衣襟,控制着自己随时爆发的愤怒,“你最好马上离开,否则,我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躺在地上的男人挺着脖子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台阶上坐在床上的暮听昙突然缓缓的站了起来,她的手里拿着一把闪亮的匕首,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锐利,就像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就像是盯着一个死人。 男人觉得自己整个人笼罩在一片冰雾中,痛彻入骨的寒意深及每根毛发。他猛的推开居千夜的手,连滚带爬的冲出了暮听昙的房间。 居千夜目送男人离开,过去掩上门。回头看,暮听昙依旧靠在床柱上,眼神呆滞,不言不语。他走过去想安慰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拿起薄被给暮听昙披上,无意间碰到她的手,冰凉的没有半点温度。 “还好,我来了,不然就惨了。”居千夜轻声安慰暮听昙,然后走到茶案旁给暮听昙倒了杯热茶,暮听昙喝了杯热水,整个人也慢慢恢复了神色。 “我没事了,谢谢。”暮听昙将茶杯放在床前的案几上,冲着居千夜露出安慰的微笑,如果她的脸色没有这么苍白的话,可能真的会安慰一下居千夜。 “你的门栓坏了,如果你不放心,我今晚就在这儿陪你。”居千夜看着明明很害怕却还要安慰自己的暮听昙,心中难免有些担忧。 “也好。”暮听昙点点头,站了起来,“床边有个软塌,我去睡那边,床让给你。” “不用了,我睡软塌就可以,你先躺下,我看你睡了我就去睡。”居千夜急忙将暮听昙拉住,扶她坐下,又安抚她躺下,帮她盖上薄被。 整个过程暮听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居千夜看,能够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突然觉得好幸福,心里也就渐渐温暖起来。 “居先生,”暮听昙这一次的微笑就变得温和起来,正在整理薄被的居千夜轻轻的嗯了一声,白皙到让人嫉妒的皮肤,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深邃的轮廓,就那么近在眼前,“你怎么那么好看,声音也那么好听。” 居千夜的手微微停滞了一下,喉咙轻咳了一下,又继续整理,只是耳朵渐渐的红了起来。 暮听昙心下窃喜,便乖乖闭上眼睛,但是嘴角的微笑怎么也止不住,眼珠也咕噜噜乱转。 “别胡思乱想,快睡。”居千夜奶凶的声音传来,暮听昙直接坐了起来,撒娇的对居千夜说,“你快去塌上躺着陪我聊天吧,你这样看着我,我根本睡不着。” 居千夜宠溺的笑着摇摇头,只好下了台阶,躺在了软榻上。 屋内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屋外淅沥的雨声,回廊雨滴滴落的声音。 “居先生,你睡了么?”暮听昙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转个身,望着影影绰绰的软塌里的黑色阴影问。 “没。”居千夜低沉的声音传来,暮听昙的心中又充满了暖意。 “那,我们继续昨天的话题吧,”暮听昙坐了起来,靠在床柱上问,“居先生,你结婚了吗?” “没” “那,有女朋友吗?” “没”迟疑了一会儿居千夜答道。 “有喜欢的人,对吗?” “嗯”很长时间的沉默,沉默到暮听昙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却传来这样一个答案。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有心上人,所以才撞车自杀的吗?”暮听昙摸着自己的鼻子,却是在质疑自己的答案,“我,是这样的人吗?” “不是。” “不是?”暮听昙迷茫了,“那我喜欢的人不是你,所以为情自杀的那个人也不是你,好奇怪,我记得自己为情自杀,却不记得我喜欢的人,我不记得你,看到你却觉得亲切。” “你出车祸,多少也与我有关。”居千夜也坐了起来,他同样不解的问,“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为情自杀呢?” “我虽然失忆了,但模糊的记忆是这样的,”暮听昙对于居千夜的提问同样一脸迷糊,“再说,我哥哥也是这么说的。” “你哥哥,你还有个哥哥?”居千夜的惊讶更是多了一些。 “是啊,我哥哥也是娱乐圈的,他叫暮之轩,好像不知道是哪个娱乐公司的营运经理,”暮听昙不好意思的笑笑,“虽然记忆里有这么个哥哥,但是感情里对这个人没啥印象,可能因为失忆吧。你看难为他为了我找了这么个疗伤圣地,我这个做妹妹的,却对他毫无感情。” “暮之轩,你哥哥。”居千夜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事情变得糟糕而棘手起来。 夜色更深了,雨声还在继续,天天从阴影深处走了出来,跳上软塌,趴在居千夜的臂弯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闭上眼睡了。 路路则跳上台阶,蹲在暮听昙的床脚,窝在那里睁着眼看着熟睡的她。 9.郊行 http://.biquxs.info/

你是我人生的晴雨表,你起风我便飞沙,你打雷我就下雨,只有你阳光灿烂,我才能够晴空万里。 晨起雨停露珠在花瓣草片树叶间来回滚动,这个清风拂来的清新唤醒了沉睡的人们。暮听昙翻个身,回首看,软塌上的居千夜已经不见了踪迹,就连天天也没有来叫醒她,肯定是跟着居千夜出工了,该死的□□,就不能学学你的主人,矜持点儿吗? 摸摸枕头下的匕首,暮听昙眉目低垂,思绪飘远,迷糊中双脚落在了地面,冰凉与刺痛唤醒了她,她扶着床柱,从床下摸出了一双雨鞋(是居千夜可爱的小助理送她的)穿上。 门推开,阳光正好,暮听昙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长舒了一口气,昨晚的阴影便烟消云散了。她拄着门口的一根木棍拎着竹篮,一点点的穿过回廊,来到前院。 导演在拍女一女二对峙的戏份,等戏的居千夜身穿白衣,长发飘飘,坐在椅子上认真研读剧本。天天慵懒的窝在居千夜的怀里,时不时蹭蹭他的下巴,每每此时居千夜总是微微一笑,摸摸它的头,示意它安静一下。它便乖乖的躺下,闭上眼睛认真享受。 暮听昙悄悄的从剧组的一边溜走,还没溜到一半就被拍戏结束的女二抓了个正着, “怎么脚受伤了还往外跑,外面有什么吸引你不顾一切出来丢人现眼的?” 被抓包的暮听昙撇撇嘴,面对女二站好,微微一笑,温柔恬和,“姑娘说话总是这么尖酸刻薄的吗?” “尖酸刻薄怎么了,总比你虚伪来得好?”女二双手抱胸,理直气壮。 “我这个人不虚伪也不记仇,一般有仇我当场就报了,”暮听昙晃了晃手中的竹篮,淡定微笑,根本不把女二的话放在心里,“阿兰,从今天开始他们三个人的饭我们不负责了。” “你什么意思,半夜爬进你房间的人是他关我什么事?”女二气的跳脚,娇生惯养的她,真的忍不了,“怎么你的巫女不帮助你了?”生气的她越说越难听,“要不是居千夜在,你怕是没脸出来见人了吧?怎么,昨晚没得到机会勾引他,白天就又出来晃荡?” “住嘴,你太过分了。”居千夜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来将暮听昙护在身后,“你们只不过是拌了几句嘴,你居然半夜让人去她的房间。” “我没有,”女二就是不承认,“我是脾气坏,任性,但这种没人性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她气急败坏的指着暮听昙说,“是她,是她故意败坏我的名声。哼,说不定是她给了别人暗示,别人才半夜爬进她的房间。” “白痴。”暮听昙从居千夜的身后走出来,毫不在意的说,“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三个人,如果你不是幕后策划者,怎么可能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女二的头一缩,瞬间不认账起来。 “你说的对,昨晚要不是居先生在,事情就大了。怎么,你不是认为巫女的诅咒是假的吗?”暮听昙微微笑着,而且越笑越甜,“不如我们来试验一下可好?这个世道讲究因果循环,不如这次的诅咒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 “你什么意思?”女二还在质疑,暮听昙已经拄着木棍,一点点的往外走了。 “小丫头,你要去哪儿?”居千夜将手中的剧本递给小助理,疾走两步追上一瘸一拐的暮听昙。 “我夜观天象,发现今晚还会下雨,这样的天气适合吃火锅,所以我让阿兰准备今晚火锅的食材,而且大雨过后山间的蘑菇肯定很多,我就想着去摘一些回来。”暮听昙早就听那个写生的学生说居千夜喜欢吃火锅,山间准备东西繁琐,不过还好,今晚终于可以准备妥当了。 “吃火锅?”居千夜的眼睛一亮,又努力眨了眨,抿了一下嘴巴,“我现在没戏,陪你一起啊,你一瘸一拐的我也不放心。” “果然如此,”暮听昙眼里都是明了的微笑,“你果然是爱火锅如命啊,对了,丹姐同意你吃这么高热的食物吗?” “emmmm”居千夜认真思考了一下,“丹姐不在,我只要收买助理和化妆师就好了。” “好,这个比较容易。”暮听昙点点头,就蹦蹦??的拄着木棍往前挪,居千夜跑了几步,接过暮听昙手中的竹篮,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女二在后面跺跺脚,助理过来想要安慰她,却被她甩到一边。助理咬咬嘴唇,对女二心中的怨愤又多了一些。 清风,朝阳,晨雾,笼出一道彩色的光晕。青草碧绿,鲜花芬芳,雾罩山林,俊男美女入画,风景这边独好。白衣纷纷,粉衣飘飘,衣角在风中缠绕,居千夜低头不知说了什么,暮听昙抬头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甜笑点头。风是入心的欢,云是入肺的喜,一帧帧一幅幅,是描不出的魅力。 雨后清晨的山间露水特别多,好在暮听昙有先见之明,穿了雨鞋,只是穿了布靴的居千夜就惨了,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水里,还要保持风度的扶着心情已经跳脱了的暮听昙。 “慢点儿,好在你脚受伤了,要不然我肯定追不上。”居千夜一只手扶着暮听昙,一只手用竹篮拨开草丛开路。 “你要追我吗?”暮听昙突然站住,看着居千夜的眼睛很认真的说,“你若是想追我,那我便不跑了。” “那,那个。。。”居千夜一愣,尴尬的用手挠挠眉毛,急忙慌张否认,“我,不是那个意思。” “逗你呢,”暮听昙噗嗤一笑,看居千夜呆萌表情笑的更欢了,“你愿意,我也不敢啊,小叶子们一人一刀我就会死无全尸了。” 居千夜抿抿嘴,愣了一愣,只好微笑摸摸头求放过。 “快看,有蘑菇。”暮听昙很快就忘记了这个话题,被树边的蘑菇吸引了目光。 居千夜只好放弃这个话题,开始蹲下兢兢业业的采蘑菇,一边挖土一边说,“这是什么蘑菇,能不能吃,有没有毒?” “不知道啊”暮听昙倚在一棵树上,很淡定的说,“竹篮我分了格子,一样的放在一起,回头给阿兰挑挑,能吃便吃,不能吃便丢了吧。” “你都这么随意吗?”居千夜看着自己一手泥土有点儿不知所措,是继续挖还是住手。 “当然了,这么无聊,自然要找些事情做。所以重要的不是采的蘑菇好不好吃,而是采蘑菇的过程。”暮听昙低下头看着一脸无奈的居千夜,调皮一笑,“而且帅哥在侧,过程自然更加愉悦的多了。” “暮听昙,你这样的性子是怎么来的?”居千夜无奈的放弃抵抗,还是认命的继续挖土。 “我怎么知道,”暮听昙耸耸肩膀,无辜的说,“我刚醒来一个多月,过去的不记得了,现在的性子不也是应景而生。” “对了,你哥没联系你吗?”居千夜手停了一下,抖抖手中蘑菇上的土,放到竹篮里,“你一个人在这里,他也放心?” “我也不知道,阿兰说他工作忙,来不了,日常补给什么的倒是按时来。”暮听昙撇撇嘴,顺着树蹲了下来,摆弄篮中的蘑菇,“我要什么都给,不来也挺好。我对他只有记忆没啥感情,见面了也尴尬。” “对了,你那个巫女的诅咒,说的那么认真,不怕到时候穿帮啊?”居千夜甩甩手上的泥,换了个愉快的话题。 “怎么会,我就是想知道一些事情而已。”暮听昙托着下巴盯着居千夜的侧颜说,“会不会有诅咒,明天不就知道了吗?” 暮听昙眼睛眯成一条缝,轻轻的前后晃荡着,小声的嘟囔着,“怎么可以这么好看,还让不让人活了?” 10.诅咒 http://.biquxs.info/

风起枝摇水雾纷纷,日色渐黑,乌云袭来,等待的那一场雨,终于要来了。 “走啦,”暮听昙拍拍居千夜的肩膀,单手扶着膝盖准备站起来,“你看,天要下雨了,不想变成落汤鸡就快一点儿啦。” “嗯嗯!”居千夜老老实实的将竹篮里的蘑菇分了类,伸手去扶暮听昙拍自己肩膀的手,却未想到自己蹲了太久脚麻了,于是就带着受伤的暮听昙倒了下去。 居千夜躺在地上,双手在空中伸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暮听昙趴在他的身上,双手贴着他的双耳边支撑着,左膝着地,右腿悬空,两人的距离很近,足以看清彼此脸上的表情,却无半点身体接触,暧昧却带着点点距离。 暮听昙转动了一下眼珠,咬咬嘴唇,点点头,微微撅起嘴唇,就对着面前的居千夜想要亲下去,居千夜的眼睛瞪得很大,一副无奈无辜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双手依然在空中挥动,却没有推开她。 就在快要亲上的时候,暮听昙突然一歪,躺在了居千夜旁边,偷袭失败的她挫败感强烈的抗议,“居先生,我都快亲到你了,你也不躲一下,这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我们离的这么近,我从你的眼里看到的有挑衅,有戏谑,有试探,唯独没有□□,自然知道你不会真的亲我,我为什么要躲?”身前的桎梏没有了,连空气都觉得分外清新的居千夜坐了起来,整整一身泥泞的衣服,顺便捞起了躺在旁边的暮听昙,“还有你啊,这深山老林的,你居然敢跟我独处,也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也是本事。” “没什么,就是信任你啊。”暮听昙将自己满是泥泞的双手伸到居千夜面前,调皮一笑,“再说了,居先生见惯了城市里干净整洁的大美女,再怎么会看上我这种山里的泥丫头。” “就你理由多。”居千夜轻轻拨开暮听昙放在眼前的手,自己站了起来,然后伸手给她想要把她拉起来。 坐在地上的暮听昙侧着脑袋抬头看着眼前背对着乌云,带着微笑,温暖了她整个心扉的居千夜,不由得闭眼随之微笑。她伸手将手放在居千夜手里,用力的站了起来,她微微晃了一下,但是皱了皱眉,咬了咬嘴唇,没说什么。 居千夜低头看了一眼一语不发的暮听昙,又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竹篮放到暮听昙的手里,在她惊诧的目光里,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暮听昙轻呼一声,一手紧紧握住手中的竹篮,一手紧紧抓住居千夜的衣服。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极力的平息着自己的呼吸,甚至她都不敢抬头正眼看居千夜一下,只是偶尔偷瞄两下。竹篮轻摇,暮听昙的心也在轻轻晃动。 “怎么这么安静?”居千夜低头看着缄默不语的暮听昙,明明面无表情,一脸坦然,但是脸颊的红晕却出卖了她。轻笑从头顶上方传来,胸腔的共鸣声让她的耳根微微发烫。暮听昙拉了拉居千夜的衣服,轻声抗议,“不许笑,再笑晚饭火锅不给你吃。” 居千夜笑的声音更大了,暮听昙揪着他的衣服,一边听着他笑,一边偷偷在心里算计着下次怎么糗他以报今日之羞。 预期而来的大雨,终于在傍晚滂沱而落。 火锅摆在了暮听昙从未用过的厅堂,餐桌很大,密密麻麻坐了十几号人,除了居千夜在邀请之列,他的助理化妆师也在其中,毕竟吃人嘴软,自然不会告诉丹姐。其他的,有导演,副导演和几个跟居千夜关系不错的人。 暮听昙洗漱完毕,换了新衣,这次是湖蓝色的交领襦裙,发带也换成了湖蓝色。脚上的纱布换了新的,一瘸一拐的出现在厅堂里。 屋里众人齐齐看着暮听昙受伤的右脚出神,毕竟从她脚上拔出玻璃的事情还发生在昨天。然而就在刚才不久,他们却看到这个受了伤应该躺在床上修养的女孩子,一身泥水风一般的从门口穿过花丛,从他们身边跑过,消失在回廊后院里,矫健的完全不似受过伤。若不是从她房间里扔出一块带血的纱布,他们还以为她真有什么特异功能,或者特殊能力什么的。 居千夜询问的眼神过来,暮听昙尴尬的将头偏向一边,干咳一下,若无其事的坐到了位子上。 “山里夜间湿气重,又加上连日阴雨,吃点儿火锅祛祛湿,顺便也解解馋。”暮听昙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恢复了礼貌的微笑,“大家不用客气,想吃什么自己动手。” “那我就不客气了。”小助理第一个举起筷子,化妆师轻轻碰了她一下,她略显尴尬的吐吐舌头。 “小孩子贪吃,别介意。”居千夜安慰一下小助理,转头向导演解释。 “当然。”火锅的香味已经弥漫了整个房间,胃口大开的人,总是不会介意这些小事,“来来来,大家一起来吃。” 热气腾腾的火锅拉近了彼此的距离,香辣的味道温暖了肠胃,也畅快了心肺。看着居千夜吃的一脸满足,暮听昙的心里也被幸福塞得满满的。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黑夜与雨雾笼罩着这片山林,这种天然的氛围下,几个喝多了的人开始讲一些古代女鬼的故事,故事穿插的女鬼里多多少少都带着暮听昙的影子。 深夜,雨雾,深山,独居,一个幽怨的美丽女子,一个投宿的落魄公子,发生的各种奇怪的荒诞的神鬼故事。 宫灯晃晃,光影绰绰,屋内幽黄,屋外暗黑。暮听昙坐在门口,望着外面的大雨发呆,侧颜藏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倒也与故事中的女鬼符合了几分。 “姑娘,”助理一脸好奇的问,“这里真的会有巫女的诅咒吗?” “会不会,明天不就知道了?”暮听昙回过头来看着大家神秘一笑,一个炸雷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闪电,将她的脸照出了惨白一片,那个微笑也变得有些诡异。 助理轻轻打了个寒颤,再回头看暮听昙,她又开始望着门外发呆了。 屋里的众人此时也觉得有些渗人,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名想要离开。 “啊~~~”两声尖叫此起彼伏,划破了这个诡异的安静,大家集体打了个哆嗦,望着外面,却没人敢出去一探究竟。 暮听昙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回头看坐在宫灯下的居千夜,看他一脸茫然又带着疑问的眼神,微微点点头。 不一会儿,就看到女二带着助理一身泥泞浑身湿透的出现在厅堂门口,她一进门就冲着暮听昙铺天盖地的一顿骂,“你个臭村姑,你说,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们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河边?” “我这一晚上都在这里跟他们一起用餐,并没有离开,阿兰也在,大家都可以为我作证,”暮听昙扶着门框站了起来,就那么微笑着,平静而淡然,“若我真对你做了什么,大概是今天白天的诅咒吧。” “少拿你那一套吓人,我告诉你,你那些封建迷信对我不管用,”女二根本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气急败坏的说,“肯定是你派人给我们吃的饭里放了安眠药,然后派人将我们搬到河边。” “你想太多了吧。”暮听昙自然没有做什么,她预言的事情发生了,她也不会去相信真的有什么巫女的诅咒,但若是可以打发这个没事就围着她转悠找刺的人,也是一件好事,“不如,你去问问你身后的队友,他是否也受到了诅咒。” 女二回头居然看到那个被自己暗派去暮听昙房间的员工,他双眼充血的盯着暮听昙,却始终不敢上前。 助理上前在女二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女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盯着员工看到他有些发毛。 诅咒应验了?有人悄悄问。 可不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是什么? 不举。 11.背后 http://.biquxs.info/

雨后天晴的早晨,空气中略微带着一丝青草露珠的香气,小院静悄悄的。昨晚的鬼故事加巫女的诅咒作为最后的加餐让大家心里多少有些许阴影,以至于都迟到了一些。 居千夜来到前院的时候,看到暮听昙正蹲在地上,拿着花锄为储满雨水的花丛引流放水。看样子已经忙了有些时间,她的额头上浮着薄薄一层汗,纯白的裙角上挂着露珠和斑斑泥点儿。 “小丫头,这么早?”居千夜从阳光深处走来,身穿纯白色长衫,手中摆弄着今天拍戏要用的折扇,嘴角带着微笑,温暖盖过阳光。 “居先生,你也很早啊。”暮听昙放下手中的花锄,缓缓站起来,她用手背擦过额头的薄汗,对着居千夜浅笑,内心里满满的幸福。 手拿折扇的纯白长衫少年,站在朝阳里,笑的淡然温和,身着同色齐腰襦裙的恬静少女,处在花丛旁,笑的明媚静好。两人相互对视,光线温柔的打在两个人的身上。微风吹过,衣袂纷飞,两人的发丝在空中起舞,这一刻美得让人忍不住想要留下。 “喂,你在做什么?”躲在小亭柱子旁的化妆师拉拉同样躲在旁边的小助理,小声的问。 “嘘!”小助理拿食指碰了碰嘴唇,小声的说,“这么美的场景,当然是拍下来了,回头拿给居先生看看,他肯定会喜欢的。” 化妆师看了看在外面小声寒暄的两位,点点头,第一次觉得这个小助理说的话挺对的。 日头渐渐升起,小院里的人越来越多,花丛中的露珠也慢慢消失在阳光里。居千夜坐在椅子上举着手中的剧本认真的看着,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站在身后不远的小助理撅着嘴,一脸幽怨的盯着他。 就在刚才,暮听昙一步一挪的回房间之后,小助理一脸开心的把自己的手机里拍的照片拿给居千夜看。居千夜拿过手机一顿乱按,等手机到了小助理手里时,里面的照片一张也没有了。 从回廊里跑出来的天天,一下子跳到了居千夜的腿上,不小心踩到了他的手机,他的屏幕亮了一下,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张卡通图片。 上面的古装男女身穿同色系衣服,一个手持折扇,一个手背擦汗,一个站在阳光里,一个站在花丛旁,对视微笑,十分美好,赫然是小助理刚刚根据拍的照片做的新图。 居千夜拍拍天天的头,天天便乖乖的趴在他怀里,他按了手机的锁屏键,屏幕便黑了下去。 昨天的火锅局结束的很匆忙,先是女二带着瑟瑟发抖的女助理匆匆离开,然后是眼角充血的那个男员工恨恨的离开,最后大家纷纷告辞,看着暮听昙的眼神里多多少少的也有了些畏惧。 “那个巫女的诅咒,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坐在暮听昙的房间里,居千夜摆弄着手中的茶杯问。 “我不是巫女,事情也不是我做的。”暮听昙喝着手中的茶水,难得认真的说,“这里是深山,没有信号,但是我那个挂名哥哥却能很快知道我的消息,所以我猜他应该在我这里安排了人,但是没有证据,我就给自己制造点儿机会咯。” “事实证明,你是对的,这里他安排了人,还帮你完成了你的诅咒。”居千夜点点头,嘴角却带了点儿苦笑。手机里刚接收的乱码告诉自己,这件事并不是暮之轩做的,而暮之轩与暮听昙的关系,也复杂到他根本与失忆甚至记忆混乱的她解释不清楚。 对面的暮听昙不知道何时睡着了,居千夜起身去她的床边拿件衣服给她披上。熟睡的暮听昙,脸上没了素日人前的温婉大方,也没了私下人后的调皮任性,安静的像是一个温柔的小猫咪。有一缕头发掉了下来,扫过她的鼻子,她吸了吸鼻子,然后伸手揉了两下,动动嘴巴,又接着睡。 居千夜给暮听昙披衣服的手停在原地,整个人弯着腰也停在那里。他透过暮听昙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总是喜欢穿着一身运动衣背着登山工具跟自己告别又突然出现说“我回来了”的女孩子,那个永远带着微笑,疲惫了就睡在旁边,偶尔鼻子也会被头发扫到,那可爱温柔的样子跟眼前的女孩子是如此的相似。他伸手将暮听昙滑落的头发撩到耳后,整个人也慢慢的靠近暮听昙的脸颊,眼里满满的忧伤与爱意,他的嘴里还在喃喃叫着藏在心底许久的名字“清顾~” 平城洛氏中心医院里,办公楼12楼里走进来一位男士,他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上衣口袋里还挂着听诊器,大褂里的白衬衣熨的十分整齐,纽扣也是扣到最后一颗。藏青色的西裤微微露着脚踝,配着一条纯黑的皮带,脚上也穿着一双纯黑的皮鞋。手里拿着一摞文件,整个人不苟言笑,看上去认真严谨,成熟稳重。他推开一间房间的门进去,门关上,上面门牌上挂着三个字:院长室。 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他在旁边的咖啡机上冲了一杯咖啡,手里端着热咖啡进了旁边的小门。 小门后面的房间很大,正对着大门的墙上有4块66寸的显示屏,密密麻麻的线连着下面24个主机,主机上面是四张长长的桌子,桌子上放着各种仪器,还有一堆堆的零食饮料。 有一位身穿黑色紧身衣的短发女孩,背对着小门,一边吃着手中的零食,一边紧张的看着显示屏上的人,专注的就连身后站了一个人都不知道。显示屏上赫然是放大的,正在慢慢靠近暮听昙想要亲她的居千夜的侧颜。 “亲啊,你倒是亲啊!”短发女孩暮芷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整个人都想要趴进显示屏里。 “啪”有一只修长的手指突然出现在眼前,敲了一下她面前的键盘,放大的画面就又变成了六个小画面。 “洛文,你干什么啊!”暮芷优回头对身后的禁欲系院长洛文提出抗议,再回头放大画面后的居千夜已经离开了暮听昙的房间,“都怪你,他们亲没亲上啊?” “97,你明明知道他们现在并不是相互喜欢,你还乱点鸳鸯谱?”洛文侧坐在暮芷优面前的桌子上,喝着手中的咖啡,一本正经的教育暮芷优。 “大叔,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你没看到他们之间的小粉红吗?”暮芷优对洛文的教育嗤之以鼻,“一个前事不记,一个记忆深刻,刚好互补啊。” “对了,你姐姐的事,你打算就这么冷处理?”洛文摇摇头,这个人怕也是不会听自己劝告的。 “这件事情,我想她会愿意按照自己的方式解决。”暮芷优开始啪啪啪的快速敲击面前的键盘,“至于你哥哥那里,你可以跟他说,当初他让你留下我姐姐的性命,不管出于什么缘由,我都会感激他的。他看中了我黑客的本事,我看中了他的财力,大家相互利用,不必觉得愧疚。” “那你姐姐的身体状况,还有记忆混乱,你都不准备去一探究竟?”洛文放下手中的咖啡,盯着屏幕上24个小画面搜寻,“那个巫女的诅咒,是你找人弄的吧?” “那是自然了,”暮芷优一脸得意的一跃而起,炫耀的说,“我知道那个暮之轩肯定派人看着我姐姐,而你哥哥呢,也会派人盯着暮之轩的人。刚刚好,我就借用了一下他们,毕竟我在这里辛苦为你哥哥办事,用一下他的人也不算什么吧?” 12.缘由 http://.biquxs.info/

如果有人告诉你,你面前的一切都是假的。身边的人,眼中的物,你的人生,包括触手可及的幸福,你会怎么办? 今天拍的是居千夜与女主在河边定情,然后被青梅竹马的女二找来,并且对女主大打出手,青梅竹马的二人反目成仇,女二彻底黑化的戏份。 今日的天气特别的炎热,大概要有三十七八度,现场的人被烈日烤了几个小时,都变得十分的焦躁,尤其是在女二频频忘词又抢戏,害的他们不得不一遍遍ng之后。但是谁也没有想过,第一个爆发的居然是女二,她发了一通火之后,就转身进了自己的保姆车,再也不出来。 导演气的摔了手中的对讲机,副导演忙着招呼大家整理机器,这种情况下,暂时也没法再继续拍下去了,大家只好准备回到小院里,各自休息。 小助理赶紧递上居千夜的小绿风扇,然后用打湿的帕子给他降温。化妆师站在身后,想着反正都要收工了,一会儿还要卸妆,就不用补妆那么麻烦了。 “那个女人,好麻烦啊!”小助理在一旁喃喃自语。 “是吗?我也觉得,不如赶走她吧!”暮听昙默默的从她的身后出现,吓了她一大跳。 “姑娘,你真的能赶走她么?”小助理抱着暮听昙的胳膊一脸崇拜的问,“用你那个巫女的诅咒?” “好啊!”暮听昙拍拍小助理的肩膀,在她耳边说,“你可千万别害怕啊。” “嗯,不会,我又没得罪你。”小助理很认真的点点头。 暮听昙扶着小助理,一瘸一拐的来到河岸边,她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头,然后在 大家惊诧的目光下,拿起石头丢向女二的保姆车。“哗啦”是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是女二探出头来破口大骂的声音,“是哪个不要命的敢砸我的车?” 站在不远处的罪魁祸首暮听昙微笑着向女二挥手示意,笑得温婉大方,就像是站在领奖台上领奖的人主动认领了这个骂声。 “我不管你是谁,如果明天日出之后你们拍不完戏,我保证你每天睡醒后都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 “丑村姑,你不要以为我怕你,”女二嚣张的声音渐渐变小,看着暮听昙温婉的微笑,她总觉得有些诡异,“反正我们只借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我只是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 拍摄终于可以继续下去,而且由于女二特别的配合,这一场戏拍的十分顺利。 “那个女人,她叫什么名字?”站在小助理身边的暮听昙终于不再是温和的微笑,而是十分认真的问。 “她啊,叫艾美,本来是十三线的小嫩模,后来搭上了回风娱乐的老板,就一跃成了娱乐圈的新宠。”小助理完全没有感觉到暮听昙情绪的变化,仍然一脸认真的说,“要不是中途加进来这么一个大小姐,这部剧的风评肯定会更好。” “嗯,我知道了。”暮听昙觉得自己眼前被什么晃了一下,她微微闭了一下眼,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转瞬即逝。 居千夜拍完戏再回头就发现只有天天陪着自己,暮听昙已经不知去向了。询问小助理才知道她不舒服先回去了。 他望着小院的栅栏门,庭院深深看不到内里,明日自己便要走了,也不知以后这个温柔又调皮的小丫头在这个完全陌生地方该何去何从。 还未别离,就开始担心别离。是因为这个小丫头是因自己的缘故才到此境地,还是因为她的性格与自己投缘,还是因为某些时候的她像极了那个突然消失却再也没能说“我回来了”的人? 暮听昙静静的坐在书案前写字,一个大大的“静”字出现在纸上很久,字体略显稚嫩但是认真。书案旁边放着一碗浓稠的中药,热气渐渐褪去,她却看都不看一眼。自从她醒来后,每日饭后她都会喝一碗,一开始她觉得右腰总是时不时隐隐作疼,加上阿兰说她车祸身体未恢复,所以一直没有停药。 只是不知为何,最近的她明明没有任何先兆的,总感觉这里的一切越来越不真实。 首先是自己车祸的原因,居千夜的欲言又止让她发现事情并不像自己印象中的那么简单,然后是自己的身体,到底是身体未恢复,还是车祸后遗症,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还有那个唯一存在记忆里的哥哥,为什么除了名字,自己对他的模样性格,一切的一切完全没有印象? “啪!”暮听昙将手中的笔放在书案上,将自己写的字一张张摞起来摆整齐,放在旁边的竹篮里,盖上一块丝帛,拎着篮子出了门。 剧组的人还在前院拍戏,出了那晚巫女诅咒的事情后,再也没有人来后院了。除了知道内情的居千夜和无所畏惧的化妆师,以及对暮听昙充满喜欢的小助理,当然还有照顾她起居的阿兰。 暮听昙来到厨房,选了个瓷盆,点火,然后将手中的纸一张张的烧掉。最后她将盆中的纸灰倒在炉灶里,然后清洗干净瓷盆,放回原处。在她走后不久,有个人影进了厨房,????的搜查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发现,就走了。 暮听昙从树后面走过,头也不回,嘴角却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风扬起她的长衫,有一张小碎纸片飘落在地上,她也全然不觉,继续挪回房间。 “你姐姐,想做什么?”显示屏前的洛文完全不明白暮听昙的做法,只好问坐在旁边吃着零食偷笑的暮芷优。 “我又不是她,怎么知道?”暮芷优翻翻白眼,一幅你是不是傻啊的表情,“不过,我姐姐她那么聪明,就算是失忆了,也一定会发现不妥的。” “诺,给你。”洛文将手中的文件递给暮芷优,然后接过了她手中的零食袋,“你才十八岁,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别老是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我姐的体检报告?这么说,我姐的右肾受损,短时间内是无法进行肾脏移植。”暮芷优一边看文件一边将自己的大长腿搭在面前的桌子上,“大叔,像你这种两个十八岁的老干部,怎么能了解我们这种什么都能变废为宝的年轻人的体质,再说了,你看看,我的身材,哪里长的不好?” 洛文低下头扶扶眼镜,轻咳一下,盯了地面一会儿,最后默默的离开了。 “纯情的傻大叔。”暮芷优微笑着摇摇头,看着眼前的文件,想起刚知道自己姐姐发生车祸的时候。 当时的暮听昙被送到洛氏中心医院,已经被收买的医生本打算让她不治身亡,然后给那个有钱人家的病人移植肾脏。而洛氏默认这种事情的发生,也只是因为要做这件事情的人是自己生意上的对家。他们则打算保留证据曝光这件事进而使自己的对家股市暴跌,自己好一步上位。 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与洛氏的董事长达成协议,恐怕自己看到的不过是一具尸体,而且还是不完整的。 暮芷优紧紧握着手中的文件,用力的想要把罪魁祸首撕碎。而今无法将姐姐接回,一是她的记忆混乱,不记得自己;二是她的软肋还捏在别人手里。 烦。 果然还是为姐姐扫清障碍,然后再接她回来比较好。反正从小都是姐姐给她收拾烂摊子,现在能够为姐姐做点儿事,感觉还不错。 暮芷优放下文件,拿起手机发了一串乱码出去,然后打了个电话,“告诉你,我同意了。” 13.告别 http://.biquxs.info/

如果你不曾来过,我便不会如此快乐,如果你不曾来过,我也不会如此难过。 相聚总是短暂的,更何况只是短短的七天。前院已经在喝酒庆祝明日的离开,暮听昙让阿兰给他们加了菜,却并没有去送行。离别总是伤感的,她说不出再见。 暮听昙抚摸着手中的酒杯,不知为何从醒来她就非常抗拒喝酒,仿佛这是非常危险的东西。但是今夜的她却被深深吸引,就想着长醉一回,不必面对离别,醒来后,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就像他们没有来过一样。 居千夜来告别的时候,暮听昙正坐在茶案那里,整个人非常安静,就是眼神有些直直的看着前方,就连他到了也没有发现。 “小丫头,你在发什么呆?”居千夜坐在对面,用手在暮听昙的眼前晃了晃。 暮听昙呆滞的动了动脑袋,眼神依旧直直的,说话也慢了很多,“居先生啊,我在喝酒啊!”她拿起放在桌子下的酒坛双手捧着晃晃,然后扯扯嘴角表示微笑。 “你喝酒了,你能喝么?”居千夜夺过暮听昙手中的酒坛,想起暮芷优的话,摇摇头觉得有些好笑。 “我记得你不能喝酒,我嘛,不记得了。”暮听昙拿手指戳戳自己的脑袋,呵呵傻笑,“诺,这里储存出现bug,当机了?” 居千夜举着手里的酒坛表示很慌张,毕竟暮听昙喝多了之后有一个喜欢咬人的特质,让他时刻都在警惕对面的小猫咪是否会在下一刻就变成小老虎“啊呜”给他一口。 暮听昙双手使劲的拍拍脸,眼皮眨呀眨的马上就要合上了,整个人一前一后的晃着,然后终于咣当一声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 抱着酒坛的居千夜吓了一跳,愣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该站起来扶暮听昙一把。 “未来姐夫,你这么呆萌,我姐知道么?”总是喜欢一身黑的暮芷优从大门里走进来,后面跟着身穿军绿色风衣的洛文,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 “你怎么在这里?”居千夜看到进来的暮芷优吓了一跳,他放下手中的酒坛站起来问,“出什么事情了?” “对我来讲,最大的事情就是我的姐姐,”暮芷优走到茶案旁,扶起熟睡的暮听昙,招呼身后的洛文,“大叔快来帮忙,我们时间不多。” 洛文急忙放下手中的医药箱,扶了扶眼镜,走过去另一边去扶着暮听昙。暮听昙靠近洛文吸吸鼻子,模糊中觉得气味不对,就挥手打开了他。 “哎呀,我忘记了,我姐无论喝得多醉都不会被陌生人带走的,因为她的鼻子对气味超级敏感。”暮芷优偷笑,然后回头喊居千夜,“未来姐夫快来帮忙,我扶不动了。” “97,别乱叫人。”居千夜一边无力的抗议一边走过来抱起暮听昙,暮听昙凑近他吸吸鼻子,确认熟人无异,然后继续熟睡。 “大叔,你看,”暮芷优跟在后面拍拍洛文的后背,笑着说,“我就知道,我姐是信任未来姐夫的。” “信任可以分很多种的,你个小姑娘懂什么?”洛文摸摸暮芷优的头,像是抚摸自己娇养的宠物。 “哎呀,大叔,你不要动不动就教育人,”暮芷优伸手打掉洛文的手,噘着嘴嫌弃他,“我已经成年了,十八岁了。” 居千夜将怀里的暮听昙放在床上,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她双手到处摸索,最后放在枕头下,仿佛握住了什么,这才安心睡着。 “快快快,大叔,先给我姐姐做个检查。”暮芷优拉着洛文的手往床边跑,洛文随手捞起医药箱,陪她跑了上去。 居千夜把床前的位置让了出来,洛文坐在床前,暮芷优跟在后面,他退了退站在了最后面。他看到为了检查方便洛文摆正了暮听昙的身体,顺便也将她放在枕头下握着匕首的手抽了出来。 洛文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暮听昙会每晚握着匕首睡觉。暮芷优却不以为然,她的姐姐她最清楚,在完全陌生的地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很正常。站在最后面的居千夜陷入了沉思,那个平日里看似风轻云淡掌握大局处事不惊的暮听昙,骨子里也是个内心柔软胆小怕事需要照顾的小丫头。 “我姐怎么样?”暮芷优看着一脸严肃的洛文,十分担忧的问。 “她的右肾的确损伤严重,调养康复至少需要两年。看情况她一直吃药调养,并没有任何不妥。”洛文一边迅速检查一边皱着眉头说,“她应该是车祸途中撞击到脑部,右脑记忆受损,记忆会出现混乱我还不知道原因。但是有一点儿很奇怪,你姐姐的心脏里安有东西,这个是在医院医治时没有的。”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暮芷优来回转了两圈,最后下了决定,“姐姐暂时没有危险,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回去再接着研究。” 洛文点点头,迅速收拾好器具,扣好医药箱,跟着暮芷优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站在后面的居千夜伸手想要挽留问点儿什么,却连背影都没留住。他只好叹了口气,给暮听昙盖好被子,拿走了她手中的匕首,温柔的说,“小昙别怕,有我在。” 暮听昙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下来,她微笑着缓缓放开了手。 暮听昙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外面隐隐的车声传来,她知道剧组的人要走了。经常睡在床脚的路路和窝在睡塌上的天天都不见了踪迹,就连挂在墙上的那幅画也不在原处了。 “居先生,你走的时候能不能把路路和天天带走?”暮听昙盘腿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问正在一旁认真研读剧本的居千夜。 “为什么要我带走它们,”居千夜放下手中的剧本不解的问,“你一个人在这里不闷么?有它们陪你,你不觉得开心一点儿?” “我感觉自己可能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但是把它们交给别人我又不放心。”暮听昙托着下巴侧脸看着站在旁边的居千夜,“居先生,天天很喜欢你,你带她们一起走吧。” “你最重要的东西都要我带走吗?”居千夜蹲下来,看着揉脖子的暮听昙笑着问,“那那幅画呢,也要我带走吗?” “嗯~~”暮听昙揉着脖子思考着,最后笑笑说,“也好。” “姑娘,他们都走了,你不去告别吗?”阿兰在门外敲门问。 暮听昙觉得心口一疼,她捂着胸口起床,光脚一瘸一拐的跑出房门,回廊上留下点点血迹。 赶到半山腰的时候,暮听昙能看到的只有远处车子驶过留下的片片灰尘。她站在那里有些哀伤,有些失落,又有些后悔。 有一个人悄悄从身后靠近,然后伸手推了她一把。暮听昙一个站不稳,就从半山腰滚了下去,最后浑身是血的停在了山脚。 一群黑衣人从藏身之处跑出来,七手八脚的将暮听昙装上车,有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慌张的为暮听昙做着检查。 半山腰出来几个人将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男员工暴揍一顿。 “现在怎么办?”一个人问。 “能怎么办,告诉大姐大,让她追踪,我们把这个不要命的带走给大姐大出气。”另一个人思考了一下,觉得只能如此了。 几个人拖着被揍个半死的男人离开了。 阿兰收了手中的手机,环视了一下院子,最后关上栅栏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小院,大概从此再也不会有人来了。 14.混乱 http://.biquxs.info/

从黑暗到光明遇见,从光明到黑暗失去,再遇见又是何种模样?你身边的风景,我身后的影子是否还是一样? 痛,是一种很深刻的体会。暮听昙觉得自己整个人一直往下掉,往下掉,她的心脏猛地收缩,她快要透不过气来,她想要尖叫,却无法出声,就像是一场噩梦,她却找不到醒来的方式。 终于,她挣脱了枷锁,睁开了双眼,入眼是一片雪白的墙壁,嗅觉也开始慢慢恢复,整个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她的头疼的厉害,记忆也完全混乱到不行。 她的脑海里除了自己从高处摔下,就只剩下头顶有人呼叫自己名字的声音,若隐若现的人影,晃动的输液瓶,哒哒的脚步声,然后是头疼~~~~~ “小昙,你醒了?”看到暮听昙睁开眼睛,有一个短发的女孩子立马激动的凑上来。 “我~怎么了?你,是谁?”暮听昙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一动头就疼的要命,她扶着脑袋慢慢坐起来。 “小昙,我是刘浏,你不记得了?前两天公司要换新的牌匾,你自告奋勇想要上去系红布,结果踩空掉了下来,摔到头了。”短发女孩一脸蒙圈,小心询问,“你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是不会因为摔到头所以暂时性失忆?我去找医生给你问问。”她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暮听昙,“你的医药费公司已经垫付了,这是另给你的。” 刘浏将手中的钱递给刚刚醒来还有些蒙蒙的暮听昙,就急匆匆的走出去了。 暮听昙接过钱,起床来到窗边,她看着外面的天很蓝,空气也很好,楼下有小朋友在追逐,大人的呵斥声,一切是那么的和谐而真实。而环顾病房四周,雪白的墙壁,冰冷的器械,耳朵嗡嗡作响的自己,一切又是那么的迷茫而虚幻。 她看到床下有一个包包,就走过去拿起来打开看看,里面除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并无任何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她披上了一件外套,裹着那一沓人民币走出病房,角落里,刘浏在跟别人打着电话,语气紧张而焦虑。难怪她离开那么久,都没有医生来看自己。 她微微苦笑一下,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悄悄离开了医院。人海茫茫,一无所知的自己该何去何从? 暮听昙不见了。刘浏带着医生回病房的时候,只是看到空荡荡的病房。糟糕!她冲出病房,在医院病房里来回寻找,慌不择路的她甚至撞到了几个人。最后无奈的她只好拿起了电话。 “对不起老板,暮听昙失踪了。” “怎么会这样?”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你不是说她刚醒过来,确认失忆了么?” “是的,看她的表情不像是作假,但就我给你打个电话的功夫,她就不见了,”刘浏一边翻找房间里的东西一边说,“我没有给她留证件,但是我给她的那一万块钱不见了。” “她拿着钱失踪了?”电话那头的人用手轻轻摩挲着下巴,沉吟一番,说,“她没有证件,一万块钱也花不了多久,你派人先找着,我这边结束会谈,就会回国,这次别把事情搞砸了。” “好的,我知道了。”刘浏挂了电话,跟医生办了出院手续,就着急出去找人了。 “97,你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洛文进了房间,看到暮芷优托着腮望着显示屏发呆,他习惯性的喝着黑咖啡,房间里弥漫着咖啡的香味。 “哦,我姐居然自己离院出走了。”暮芷优指着显示屏中眯着眼漫步走在马路上暮听昙,十分佩服的说。 “你姐送的不是我的医院,所以她的具体情况我并不太清楚。不过就你从她就医的医院‘拿’来的资料来看,她只是摔伤,并无大碍。至于又失忆了,可能跟上次车祸一样,实属意外,也可能是人为。”洛文十分惬意的喝着咖啡用自己非常专业的医学知识来分析暮听昙的病情,“只是记忆混乱,的确不太像是创伤后失忆,除非我能拿到一手的血液进行检测才知道有没有药物作用致其失忆。”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让你哥找人看好我姐,那个人肯定还会找我姐的。”暮芷优夺过洛文手里的咖啡,递给他一个杯子,“大叔,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喝咖啡了,对身体不好,保温杯泡枸杞,适合你。” “那你不还是吃垃圾食品喝肥宅水?”洛文无奈的喝了一口水,指着一桌子的零食汽水说,“别告诉我,因为年轻就可以随意糟蹋身体?” “大叔,我们之间的年纪差着一个我,代沟是你不能理解的东西。”暮芷优挑眉微笑,拉拉洛文的白大褂,认真的说,“虽然你长的不错,性格也好,但是三观决定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洛文咳嗽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捧着保温杯离开,都忘记了自己的咖啡杯。 白t,牛仔裤,小白鞋,帆布包,坐在公园长椅上吃着三明治的暮听昙,看上去已经与在此游玩的人并无两样。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吃饱了的暮听昙坐在躺椅上昏昏欲睡。“咚”的一声,有什么碰到垃圾桶的声音,吓的她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她看到有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子扬长而去,有一个海报筒在垃圾桶旁边滚来滚去。 暮听昙走过去拿起海报筒坐回长椅,她好奇的打开海报筒,拿出海报展开。上面是一个身穿白色毛衣的男明星,他靠在一面红墙上,低头微笑,阳光打在脸上,暖暖的,更暖的是他的微笑,是那种暖到心扉,让人看见了就忍不住随之微笑的温暖。海报下方还有他的签名:居千夜。 暮听昙看着海报微笑,这么好看的男孩子,还有签名呢,亲签可是粉丝的命,丢了不哭死就不错了。也罢,那个女孩子不懂得珍惜,自己收藏也不错。 “喂,是不是你刚才偷偷拿走了我朋友的海报?”一个身穿vv高定连衣裙的女孩子站在暮听昙前面,指着她手中的海报趾高气昂的问。 “我?”暮听昙抬起头来,微笑着说,“这是我刚刚从垃圾桶那里捡的。” “怎么可能?”vv高定女一脸的不相信,甚至觉得暮听昙说的话有点儿可笑,“你知道居千夜的亲签海报黄牛卖到多少钱一张么?你知道作为小叶子,就算把自己丢了,也不可能把亲签丢了吗?” “可我就是捡的啊,”暮听昙并不意外,粉丝的反应肯定如此,她看了一眼高定女后面那个穿着低调连衣裤装的齐肩长发女孩说,“海报是你的吧?看海报上的人如此温柔和善,想必他的粉丝定也是一个讲理的人吧?” “是啊,你也觉得夜哥温柔和善,对不对?”一听到有人夸奖居千夜,齐肩长发女孩瞬间眼前一亮,坐到暮听昙的旁边开始安利,“哎呀,我告诉你,我再也没有见过比夜哥更温柔更温暖的人了,可惜,他现在在拍戏,见都见不到。” 暮听昙看着眼前眉飞色舞安利爱豆的女孩子,一会儿兴高采烈,一会儿哀叹惋惜,心思单纯,心情随着爱豆喜悲。她微微一笑,心悦诚服,“粉丝看爱豆,你这么单纯,偶像定然也是个优秀的人,这大概叫物以类聚?” “那你也觉得夜哥好,对不对?”女孩激动的握住暮听昙的手,继续安利,“我叫林程程,我那里有很多夜哥的电视电影合集,还有写真,明信片,立牌,等等等等。只要是他的周边,我都有,你要不要来我家看看?” 15.身份 http://.biquxs.info/

两个本不相干的人,因为喜欢一个人认识,成为朋友,相互帮助,成就更好的自己,这就是偶像的力量。 “程程,你太单纯了,不能因为别人说居千夜一句好话,你就相信她。”vv高定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阮阮,你不能这么说,喜欢夜哥的人才不会做这种事情,我一看就知道她没有说谎。”林程程双手叉腰一脸不忿,才不许人说小叶子的坏话。 “这位女士,其实要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很简单。”暮听昙忍不住莞尔一笑,拉下了林程程叉腰的双手。她指着公园对面的一家店面说,“我看那家店面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这个垃圾桶,只要查一下监控,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你说的哈,”阮阮居高临下的看着暮听昙开始掏出手机打电话,“你不要以为我查不到监控。” “董宪,帮我去对面查查监控,对,马上。”阮阮收了线,依旧不相信的对暮听昙说,“你现在承认还来得及,别等到一会儿真相大白啪啪打脸。” 暮听昙只是微微一笑,举着手中的海报问林程程,“若我说的是真的,这张海报归我,如何?” “你是不是以前不认识夜哥,现在看了他的海报就喜欢他了?”林程程的眼前一亮,哎呀太棒了,多了一个人喜欢居千夜,她开心的不得了,“好呀好呀,你喜欢送你好了。” “其实我不记得自己认不认识他了,就是看着海报觉得他看上去好亲切好温暖,不情之请,还望见谅。”暮听昙看着海报上的居千夜,心中总有些莫名的熟悉感,于是跟林程程开起了玩笑,“大概,是不是上辈子见过?” “程程!”阮阮不由得翻翻白眼,一脸无奈,“这张亲签海报,是我们十几个人上百个账户,转发微博好多天才抽中的。” “没关系啦,我亲签也不少了,但是这个新的小叶子还没有一张呢,”林程程站起来拉着阮阮的胳膊撒娇,“别生气了,我请你吃海鲜,bbc刚从澳洲进了一批海鲜,我今晚带你去吃?” “好啦,知道了。”阮阮叹口气表示原谅她了,又有些担忧的说,“可惜然然不在,要不是她突然不舒服走了,我们三个人就可以一起去了。” “是啊,那我一会儿打电话问问她,若是好一点儿了,再叫她一起。”林程程看搞定了阮阮,就又坐下来跟暮听昙聊天,“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暮听昙。”暮听昙对面前的林程程也有着莫名的好感,尤其是她又开始口若悬河的安利居千夜了,她便笑的更开心了。 那边接完电话的阮阮脸色有点儿不好看,她小声的对暮听昙说,“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啊”林程程有些奇怪,她记得然然明明说,她将海报放在包里,后来就不见了,难道有人偷个海报就是为了丢掉?“那丢海报的人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待我把他找出来,揍他一顿。” “嗯~”阮阮迟疑了一下,略尴尬的说,“听董宪说,是个男的,带着口罩帽子,看不清样子。” 暮听昙看着阮阮,会心一笑,并没有戳破。“算了,估计大海捞针,人也找不到了,反正海报也回来了。” “说的也是。”林程程想想自己也没损失什么,还认识了一个小叶子,正开心,暂时也不会在意这件小事,“你微博账号是什么,你手机号是多少,有没有qq微信群什么的,住在什么地方,我有什么活动之类的可以叫你一起啊。” “其实我除了知道自己叫暮听昙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了,”面对林程程的十万个为什么,暮听昙只好一一解释,“我出了意外撞了头失忆了,我从医院里跑出来的,身上没有证件,也没有认识的人,估计今晚住哪儿都不知道。” “这样啊,”林程程沉吟一番,一拍大腿,“我这儿附近有一间房子,不太大,两室一厅,平时都放着夜哥的周边什么的。你来帮我看着吧,万一又有人偷我的东西,我可要心疼死了。” “我可是个没有证件,没有记忆的黑户,你就不怕我是什么江洋大盗之类,职业小偷什么的?”暮听昙觉得对面的姑娘实在单纯,不由得好心劝她几句。就连站在一边的阮阮也觉得暮听昙说的很对,频频点头附和。 “不会不会。”林程程摆摆手,一脸坚定的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还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我帮你。” “那,你帮我介绍个工作吧。”暮听昙无奈只要同意住在林程程的房子里,虽然住的地方解决了,但总要吃饭生活,没有身份证找工作太难了。 “这个没问题,交给我了,你跟我来。”林程程做事风风火火,她拉起暮听昙就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国贸大厦三楼有个vv专柜,那里的店长是我朋友,我跟她说一声保证没问题。” 暮听昙站在专柜旁边,看着店长被林程程拉到一边,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店长看了看暮听昙,然后点点头,同意了她在那里工作。 迷迷糊糊的暮听昙,就这样因为一张海报认识了一个小叶子,然后不但有了住的地方,还有了工作,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了。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接下来,接下来该怎么办?想想还真是头疼。翻个身,看着墙上海报上笑的一脸温暖的居千夜,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要阳光还在,就没有什么会被黑暗吞噬的。暮听昙,加油! 上班的第一天,店长走过来仔细打量了暮听昙一番,问了她关于几个高奢品牌的问题,暮听昙可以说是一问三不知。店长叹了口气,捂额哀嚎,但还是镇定的给了她一身工服外加一串钥匙,然后把她交给一个老员工带,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店面,她真的怕自己呆久了会崩溃。 vv奢侈品公司亚太地区中国总部,副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敲了几下,在一声沉稳的“请进”之后,秘书小姐推开了房门。 房间的办公桌上,一个身穿黑色制服,带着黑边镜框一脸严肃的女人正在认真看着桌上的文件,听到秘书走到桌边,头也不抬的问,“小江,有什么事?” “副总,是这样的,vv与温涛的代言合同还有一个月到期,温涛工作室方面给了想要续约的约见函,但是我们同时也约见了几位娱乐圈有意向的明星,这里是他们的资料,总裁说,这次的事情由副总全权负责。” 女人接过资料一边翻一边说,“我记得总裁的意思是温涛的带货能力不错,口碑也可以。打算续约的,为什么突然改了决定?” “听总裁秘书说,温涛工作室那边想要提高代言费,”秘书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说,“百分之十。” “哈”女人不由得一声冷笑,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她翻资料的手停了一下,抽出了一张明星的资料放在桌上,然后将其他的放在一边。抬头说,“告诉总裁,这件事交给我了,我一定会为公司选一个物美价廉,口碑又好,带货能力强的新代言人。” “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秘书点点头,在女人确认无事后就转身离开,关上门她才敢大声呼吸。这个副总裁哪里都好,就是整天板着个脸,明明只有二十五岁,但是天天黑白灰上身,还带着眼镜盘着头发一丝不苟,美其名曰增加可信度。哪里是增加可信度,是增加可怕度好不好? 屋里的女人在秘书关门后,嘴角露出一种诡计将要得逞的微笑,她摘下眼镜,披下头发,打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桌子上还孤零零的放着一张资料,上面是一张熟悉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笑的温暖和煦,让人一见钟情,他就是居千夜。 办公桌上还躺着一个身份名牌,是被刚刚离开的女人带倒的,名片上写着:副总裁林程程。 16.损友 http://.biquxs.info/

若给你个机会,时间不会倒流,记忆却会重组,我们会在何处遇见,当时又是怎样的风景? 午餐过后,兰姨正在厨房收拾餐具,居千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天天慵懒的躺在他的膝盖上,偶尔向他的怀里凑凑寻找存在感。每当此时,居千夜总会低头笑笑,抚摸一下它的脑袋,它便乖乖的躺下享受。路路则蹲在沙发旁边,高冷的抬着头,谁也不理睬。 “叮咚”门铃响了一下,兰姨用围裙擦擦手,从厨房走出来开门。 门打开,一个穿着花衬衣的男人吹了个口哨,给兰姨来了大大的拥抱,“哎呀,兰姨,我好想你啊。” “对,还有兰姨做的菜!”后面进来的男人说话就诚实多了。 “苏祁,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油腔滑调,兰姨就放心了。”兰姨开心的数落花衬衣,一边招呼后面的男人,“来来来,锤子,好久不见。” 两人落座,兰姨给他们倒了茶,继续回厨房忙碌。 苏祁四仰八叉的躺坐在沙发上,吊儿郎当的跷着二郎腿,一边晃一边说,“大明星就是不一样了,这见你一面还要预约,消息都封得死死的,拍这个戏不光进了山,还失了踪。” “千夜自然跟你不一样,”锤子对于苏祁的指责一点儿也不赞同,“毕竟像你这样人火剧不火,绯闻满天飞的人,还真是少见。” 居千夜微微一笑,抚摸了一下天天的头,换了个姿势,继续看报纸。 苏祁换了个腿,面朝居千夜的方向,迅速扫视了一番,看到了窝在他怀里的天天,来了兴致就想去摸一把,“哎呀,三个月不见,你还养了只猫,通体雪白好品种,我来摸摸。” 天天用尾巴扫掉了苏祁伸向自己的魔爪,眼皮抬了一下给了他个眼神自己体会,就缩到居千夜的怀里,不再搭理他。 “哟,如此高冷,人家说猫随主人,可这也不像你啊。”苏祁讪讪的收回手,低头看沙发旁还蹲着一只狗,就又来了兴致,“哟,这里还有一只狗,你这是母爱泛滥,家里准备开动物园了?” 路路看苏祁的眼神扫到了自己,还没等他伸手,就默默的站起来,走到沙发的另一端,蹲下闭目养神。 “哈哈哈哈啊哈哈”锤子看到如此场景,不由得大笑,“你看,你看,这只更加高冷,你这个自称的万人迷,没想到就连动物都嫌弃你。” 兰姨从厨房里走出来,拿着两个食盆走到客厅一角,对着他们喊,“来来来,路路,天天,吃饭了。” 路路听到兰姨的呼叫起身就去食盆那里,天天在居千夜身上蹭了蹭,也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哈哈哈哈啊哈哈”这次是苏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有些气息不匀的说,“平时知道你是个自恋的,没想到你这么自恋。顾路,顾天,这可是你的成名作《炼心蛊》的角色,怎么每天提醒自己是如此的火?” “苏祁你个小子说话好不正经,听化妆师说,这是一个粉丝送的,本来就叫这个名字,叫习惯了就没改,”兰姨走过来拍了苏祁的肩膀一下,将手里的水果放在桌子上,“锤子别客气,吃点儿水果,阿姨给你做点儿点心吃。” “谢谢阿姨,不用忙了,我们一会儿出去买点儿东西,晚上阿忻从美国回来,我们准备去火锅店给她接风洗尘。” “哦,阿忻回来了,你们给准备礼物了么?”兰姨虽然问的是你们,但眼神却瞄着居千夜。 “我们都准备好了。”锤子拍拍随身的口袋,自信的说,“阿忻说明年毕业,想去学什么生物的起源之类的硕士,资料我都给她准备好了。” “我给她准备了熬夜利器,香薰,cd”苏祁自然也不甘示弱,挑挑眉,意思很明确,看我准备的多贴心。 “这么说阿忻还要在美国多读三年书?”兰姨忧心忡忡的看着眼前的三个单身汉,都三十了,天天混一起,唯一的女孩子还喜欢读书,读了一个学位又一个学位,就是不肯回来。 “对啊。”苏祁无奈的点点头,这个阿忻是个学霸,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因为她自己没少被家人念叨,但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让他们四个性格迥异的人关系无比的坚定。 “对了,千夜你准备了什么礼物?”锤子不死心好奇的问。 “笨呢你,千夜对阿忻一向是我的卡你随便刷,哪里需要准备什么礼物?”苏祁啪的拍了一下锤子的头,一个白眼翻过去就是个大大的笨字。 居千夜看他们说的差不多了,就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来说,“不是说金秋十月,想要买换季的衣服,还不快走?” 苏祁听说要买新衣服,高兴的站了起来,不屑的翻翻报纸,说,“现在都是电子信息时代,你还看报纸?”他看到社会新闻一则小消息,指着上面念到,“某男子因为其女友追星严重将其杀害,负案在逃。啧啧啧,也不知道是追星需谨慎,还是交男朋友需谨慎。” “是你需谨慎,你个花花公子到处撩妹,小心被人家男朋友追杀啊,”锤子在后面推着苏祁往前走,看到客厅中央的一幅画,他愣了一下,“千夜,你什么时候把客厅里的雪山图给替换了,你不是···”那副雪山图是清顾送他的一直挂在客厅,好多次他们想换掉以免他睹物思人都被拒绝了,这次怎么? “哎呀,换画了,”苏祁急忙接上话,就怕这个嘴上没把门的说错话,“我来看看,嗯?也不是名家大作,充其量是个学画画没多久的人画的。不过意境挺不错的,暮夜千居听昙开,题词也不错,里面还有你的名字,千夜有水平,赞一个!” “哪里有水平了,说是千居,明明只有一个房子,一居才对,牵强附会。”锤子指着墙上的画表示自己的质疑,也转移居千夜对自己刚才差点说出话的关注。 “笨呢你,”苏祁又在锤子头上拍了一下,“你看这山上点点灯光,可不标示着此处藏着千居万居,再说了,你看这门口匾上隐约看见‘千夜居’三个字,也是一种意境,你懂不懂,要多读书!” “哎呀,好了,好了,就你有学问,还不赶紧去买衣服,晚了就来不及接机了。”锤子摸摸自己的头,看居千夜望着墙上的画发呆,生怕他一个头脑发热又把画换回来,就急忙喊着大家一起出门。人是要向前看的,不能回头。 国贸大厦三楼,vv专柜。暮听昙已经上班一个星期了,专业的匮乏,让她一个靠吃提成生活的人,吹了一个星期的西北风。 穿着花衬衣,搂着锤子走来的苏祁张扬的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居千夜退后数十米,带着口罩帽子低头玩游戏,低调的就当自己不存在。 “你,把你们柜上符合我身份的西装给我来两套试试。”苏祁长手一伸,指着正在发呆的暮听昙,暴发户一般的挺着胸口说。 柜台里的大家都愣住了,论长相暮听昙不如安安,丽丽,论身材,她不如楚风,和vivi,然而就那么一个扔在人群被忽视了很久的人,突然被戳到了。 “好的,先生,您稍等。”暮听昙也只是愣了一下,为了吃饭,她还是很认命的给苏祁选了几款特别张扬,符合苏祁气质的西装。 苏祁一件件试穿,大片的绣花西装,成团的涂鸦西装,精致的手绘西装,花花绿绿闪的暮听昙眼眶疼,但是苏祁却喜欢得不得了。 “小妹妹,你觉得我穿哪件比较好看?”苏祁露出标准八颗牙齿的花花公子微笑,不停的显摆着自己的好身材。 “我觉得,都挺好看的。”暮听昙咬着后牙根,保持微笑,心里却暗暗安慰自己,这是上帝,这是饭碗。 “是好难看吧!”居千夜抬头看了一眼花花绿绿的苏祁,小声而中肯的给了意见。一会儿阿忻看见苏祁穿成这样,肯定又要数落他了。 “居~~”暮听昙回头看到带着口罩帽子十分低调的居千夜,说了一个字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声。 居千夜也愣住了,他知道暮听昙离院出走了,但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只是现在的她只是认识他,却并不记得他了。